《综漫:从空间开始观影万界》 第1章 正所谓剧情设定·01 【脑子寄存处】 【系统通知:编号咒术回战主世界稳定等级持续下降,主要问题:角色死亡轻率。主世界稳定度:28%↓】 【系统通知:编号fate\/grand order主世界稳定等级持续下降,主要问题:主要救世角色压力重大。主世界稳定度:42%↓↓↓】 【系统通知:编号文豪野犬主世界稳定等级持续下降,主要问题:世界支柱安定度下降。主世界稳定度:33%↓】 【系统通知:编号家庭教师hitman reborn!主世界稳定等级持续下降,主要问题:选择支无限扩张,主路线偏移。主世界稳定度:22%↓↓】 【系统通知:编号鬼灭之刃主世界稳定等级持续下降,主要问题:角色悲剧引发动摇。主世界稳定度:58%↓】 …… 虚空之中,有人以困扰的语气发出声音。那声音听不出男女,能体现出的只有情绪。 “这么下去也不行啊……这样发展下去会出现世界裂缝的。我看看……一些少女漫和写实向的运动漫好像已经发展成综漫了?” 救命。这种不存在特殊能力、本身与“普通的世界”没有本质区别的还好,那些少年向热血向,甚至一部分游戏世界万一变成【综漫状态】了的话,单是战力平衡就是大问题,很容易发展到世界破碎的地步啊! “紧急启动制动方案吧。”那声音说,“成本最低的方式的话,那就是……观影……?” 【系统通知:万界观影空间开启。】 【系统通知:一级危机世界人员召唤启动……已完成。一级高能量世界人员召唤启动……已完成。一级高度稳定世界人员召唤启动……已完成。】 【系统通知:万界观影空间运行稳定。观影程序正在启动。】 ——虎杖悠仁醒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最后一句系统通知。 “什么?电影院?”少年有些茫然地左看右看,脸色看着像是没睡醒。身边同期的伏黑惠、野蔷薇,包括几位前辈:狗卷棘、熊猫……连同校长和老师都在。 然而虎杖悠仁的眼神仍然不受控制地当先落在一身黑色、连眼睛都被黑色的眼罩遮住的男人身上,随后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不管遇到什么事,总之只要五条老师还在,咒术师们就仍然有底气。 但五条悟看起来并不轻松。他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双手搂在膝盖上,轻佻搞怪的神色全然不见了,甚至至今仍没有说话。 “有点不妙啊。”伏黑惠低声说。 …… “这里是哪里?”中岛敦感到有些不安。某种异样的感受侵吞着卷上来,“虎”的直觉发出高亢的预警。太宰治“哎呀”了一声,笑着说“这可真有点意思。” 江户川乱步眨了眨眼,戴上眼镜,细细地观察这个看起来很像会议室的房间,一反常态地没有说话。 …… “怎么回事!这里是哪里——” 小派蒙咋咋呼呼飞来飞去,甚至在半空中翻了个圈。旅行者荧一反常态地伸手把半空中飞着的小精灵捞回来抱在怀里。 派蒙抬头看了一眼荧的脸色,不说话了。 身边的人都很熟悉,仔细一看都是持有神之眼的、在旅途中遇到过的人物。温迪、钟离、影、纳西妲、芙宁娜和那维莱特……各国的定海神针都在,让荧在心底里松了口气。 温迪拨弄了两下琴弦。竖琴发出柔和的音符,让因不安而发出隐隐躁动的人群安定了下来。这不够隐蔽、几乎是在高声宣称“我不一般”的行动让荧微微一怔——温迪的神色看着非常平静,然而对这个用不着调的表现隐藏真实身份的风神而言,露出这种平静而毫不动摇的神情,已经算是异常了。 他缓步走到钟离身边,并没有降低自己的声音:“老爷子,你怎么看?” “我暂时没看出问题。”钟离双手抱胸,石珀色的眸子询问一般的看向纳西妲。幼女外表、并无隐藏身份的神明摇了摇头,“这个世界有幻梦的要素,但并没有危险哦。” …… 藤丸立香试探着触摸“落地窗”。 那东西看起来像落地窗,实际摸上去也和玻璃的质感差不多。透过一整块玻璃,能看待外面一个相当大的屏幕,以及上上下下许许多多的正方形黑块——想来和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是差不多的东西吧。 他感到身边有人接近过来。玛修站在自己身边,在身后小达芬奇充满惊喜的“这是怎么办到的!”“哎呀这个材料我没见过——”的、在探查过程中逐渐被激起天才微妙的竞争心和好奇心的声音里微微苦笑:“好像是没有危险呢,前辈。” 与此同时,半空中传来新的声音。和之前一样,先是听不出情绪的系统声: 【系统通知:观影程序启动完毕。弹幕链接成功。跨世界交流程序启动完毕。观影活动准备完成。】 然后,出现了第一个不像系统声音的、听不出性别年龄之分,只有情绪比较明显的,“某个人”的声音。 【“各个世界的大家,你们好。我是梦境,是这个观影空间的主持人。”】 第2章 正所谓剧情设定·02 这一句话出口,落地窗右侧突然弹出了一个类似聊天群界面一样的东西,那上面空空如也,只有最上方浅灰色的【系统通知:弹幕链接成功。跨世界交流程序启动完毕。】一段话重复了三遍。藤丸立香微微皱起眉,他发觉这段文字明明出现在聊天界面的最上面、按照这个落地窗的大小来看,从藤丸立香站着的角度看过去本应是不太容易看清楚的——但他现在就像是很普通地阅读通讯器上的群聊文字一样,并没有任何阅读障碍。 【“请容许我简单介绍情况。”】自称“梦境”的人说道,并且当先来了一句:【“有一部分世界将要毁灭了。”】 落地窗右侧的“群聊界面”上一下子刷新出了巨量的信息。消息弹出的速度快到异常,一下子就把藤丸立香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毕竟对这位迦勒底的御主而言,“面对世界毁灭的危机”这种事几乎算是日常了,并不比这个奇特的“群聊界面”更能牵扯他的注意力。 虽然看不清任何一句话,但大致扫过去,满屏幕基本都是“什么”“怎么回事”和“这是什么东西”一类的内容。藤丸立香思考一下,感觉心里有了点底。 “哎呦,”这时候小达芬奇凑了过来,在藤丸立香的耳边说,“这个好像不是用文字输入来发布信息的东西。嗯……阅读速度再怎么快的人也看不清文字,如果这东西可控,接下来那个自称梦境的,唔,存在,应该要出手调整了。” 果然,那声音流露出恍然大悟的意味,【“不行,这样看不到有效信息,观影人员之间无法交流啊,那么——”】 达芬奇凝神细听,少女模样的脸上流露出少见的肃然。但没有任何征兆、没看到任何指示,聊天界面上的内容为之一清,页面上干干净净的。几分钟之后,一片空白的页面上弹出了第一条信息: #江户川乱步(来自文豪野犬世界):原来如此,要把“发布信息”这几个字说出口,才能弹出输入框。 信息刚刚弹出,那声音便再度开口了。 【“很好,这样一来就不至于任何一句话说出口都变成聊天群信息了。请各位不要用无关信息刷屏——现在,由我来向诸位不同世界、不同时代的主角团们说明情况。”】 …… “他说主角团哎。” 太宰治笑了一声——那声音几乎接近于冷笑了,中岛敦在他身边听着,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芥川龙之介看起来很想说一句“不愧是太宰先生”,不过碍于港黑的boss森鸥外在侧,就算再没脑子的武斗派也知道,在boss面前这么说一定是不合适的,更何况芥川龙之介离“没脑子”有二十个梶井基次郎那么远。 “太宰。”江户川乱步淡淡地提醒了一句。太宰治有点搞笑地比划了一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整个人往后一仰,不吭声了。 无论是对于平时看上去不太正经的太宰治来说,还是对一向孩子气的乱步而言,他们现下的行动都十分异常,异常到中岛敦整个人都不好了。事实上自从出现在这个空间以来,江户川乱步就戴着眼镜、坐在写有他名字的椅子上——话说正是因为他毫不犹豫地坐下去了,大家才放下戒备心理坐在写着各自名字的椅子上的——合起双手放在鼻尖的位置,脸上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认真的神色。 气氛凝重至极,中岛敦刚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过于紧绷的氛围,就被身边的国木田独步按住了肩膀。 “给乱步先生一点时间。”国木田用气音小声说,“乱步先生确定好了情况,才好决定下一步我们要怎么办。”连港黑都是这么做的,包括森鸥外在内,没人发声打扰江户川乱步的思考。 那声音开始顺畅地往下说: 【“世界与世界之间是有间隔的。从更高维度去观看宇宙,每一个世界都像是一个肥皂泡,有时意外的坚韧,有时又格外的脆弱。前一段时间发生了严重的次元风暴,各位可以理解为一种高纬度的自然灾害,这次灾害导致许多世界出现了‘受灾’的迹象。”】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世界泡这种东西,有时意外的坚韧,有时又格外的脆弱。每个世界都有各自的问题,正常来说,在任其自然发展的前提下,世界都有自我净化的能力,再怎么都很难发展到世界毁灭的程度——但当世界上被施加了名为天灾的外力时,这种自我净化能力在内外交困下就不太够了。这就是我将格外召集起来的原因——”】 【“你们中一部分人正在经历的、或者将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会在相当程度上影响到世界的走向。这么说吧——”】 那声音含着笑意说,【“你们曾经经历的、正在经历的和即将经历的,可以被视为一部文学作品的剧情。我现在正在做的,就是给不同世界的人,看某一个世界曾经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主线剧情’。”】 这一段倒是很容易理解。彦卿回过头向景元求证:“将军,这就是所谓的‘观影’了吧?和看幻戏差不多,不过是其他世界真实发生的事情?” 景元含笑点了点头。寰宇之中各种神奇古怪的事情不少,凭经验来看,这个空间大致确实没有恶意。只不过一想到这里,绷紧的神经就不由自主地松懈下来,景元有点想抓个什么东西在手里玩了。 ——有星神毫不掩饰的偏爱和护佑,仙舟联盟对待任何事情都一向很有底气。 【“播放剧情的世界能够得到能量,计算方式比较繁琐,但大致是遵从剧情对这个世界越重要能量越高,同时观看剧情的世界,也就是看客的世界越稳定,能量也越高的原则计算。而如果被观影的世界用不到那么多的能量,这部分能量一方面会加强世界的‘肥皂泡’的强度,一方面会逸散并反馈给观影的世界。这些能量将被用于修复世界遭受天灾而产生的外在损坏。”】 【“观看过程中会适当抽取一些问题,要求部分看客作答。回答出正确答案的人,能够得到奖励。”】 第3章 正所谓剧情设定·03 奖励…… 奈良鹿丸叹气,“问题像山一样多啊。” 秋道丁次拍了拍他,给予小伙伴无声的支持。鸣人哼了一声,理直气壮地叉腰:“听不懂!” 卡卡西弯起眼睛,轻轻拍了一下鸣人的头,“安静一点啦。” 鹿丸又想叹气了。 战场上被莫名其妙的力量抓过来,之后还要接着打仗,主攻手漩涡鸣人又是这样轻松自如的模样……奈良鹿丸真心实意地抱怨出声:“麻烦啊。” 【“为了避免某些剧本组想太多,啊,我是指那些脑子聪明过了头、对很多事都爱往阴谋论方面思考的人,为了避免大家思考的内容跑偏,我就直接说了。本观影厅采用这样的流程进行观影和拯救世界:一部分受损严重的世界会作为主要的被观影对象,但并不绝对。总之,通过观影活动会自动产生能用以修复世界的能量,同时本观影厅会收集看客们的情绪,转化为修复世界所用的能量。在观影后期,因为观影过程中互相之间已经有所了解,会进一步开启修正副本,不同世界的人员可组队进行修正副本,进一步促使世界恢复。”】 【“如果有后顾之忧的话,不必担心,各位在观影厅时,原世界的时间是静止的,在其他未能来观影厅的人看来,各位只不过是楞了一下而已,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至于回答问题的奖励和副本的奖励,待开始时再进行更进一步的说明——流程很简单、任务也很明确,等到进行的时候很快就能理解了。嗯,为了让各位明白整件事情的真实性和严肃性,希望各位知道,奖励中不仅包括实际存在的金钱和贵重物品,也包括无形的优秀品质和才能,甚至于,啊,死者复活也不是不可能哦。”】 旗木卡卡西猛然瞪大眼睛。 钟离的嘴角抿紧了。 景元缓缓收敛了笑意。 藤丸立香立刻去看玛修,在玛修的眼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神色。 太宰治的眼睛幽深得如同最深邃的夜。 聊天群的页面静止了一会儿,弹出了新的信息: #江户川乱步(来自文豪野犬世界):是真的。 太宰治缓缓转过头,幽深的眼瞳直视着江户川乱步。向来显得孩子气的青年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往后一仰,看起来轻松了一些。 “不必问了,那个人——姑且当做是人吧——祂很着急。急着进行观影,急着获取力量,祂是没空、也不想回答问题的。” “猜到了。”太宰治平静地说。沉寂的声音只有这一瞬,之后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正逐渐变成和以往类似的、轻飘飘的语气,有些夸张地说:“哎呀——真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活久了也不全都是坏事?嗯?” 【“至于更加具体的、更加细节的规则,我们从实践中直接了解——先来看第一段影像。”】那声音果然迫不及待地开始了第一轮“观影”。江户川乱步整个人都有些松懈下来,说道:“先看吧。伴随着观影的行为,能量开始产生,那个人应该就有余裕回答问题了。” 太宰治一直挂着有些轻佻的笑容,没有回答。 【“第一段观影,高能量世界《原神》,观影内容为基本设定介绍篇《足迹》,主要回答问题人员,低稳定度世界《家庭教师hitman reborn!》及《咒术回战》。能量导向已固定。观影开始。”】 拉克丝·克莱因短暂地思考了一下。 “如果这部分需要特别说出来的话……看样子‘观影’活动产生的能量,会主要运作于这三个世界。”少女虎口相握,捏了捏自己的手心。“高能量世界,和,低稳定度世界吗……” “拉克丝?”基拉·大和低声询问道。知晓恋人在说什么,粉红的少女轻轻摇了摇头,“我们先静观其变就好。” 落地窗外展开了大荧幕。 藤丸立香发觉那个类似电影荧幕一样的东西,和“聊天群”有着类似的性质。 正常来说,那荧幕离得很远,画面应当有些模糊才是,但藤丸立香只觉得那荧幕就像是在眼前展开的画卷一般,有着极为清晰的画面。与此同时,在《原神》这个世界名像是作品logo一样地出现在画面正中间时,右侧开始有细小的文字滚过画面。【梦开始的地方!】【五 年 计 划】【每天一遍 坚定信念】这些文字像是弹幕一般地飞过画面——不,那就是弹幕吧。 “简直就像是在看番剧……”藤丸立香嘟嘟囔囔地说。 达芬奇立刻出声赞同,“而且很清楚。有注意到吗?弹幕的内容明明是从画面上飘过去的,却一点也没有‘挡住’画面的细节。在我看来这根本就是两个‘图层’啊,我像是站在两层荧幕中间,一边在放映这个空间想要我们‘观影’的画面,而另一边在放这些弹幕内容,而我们不仅同时完整地看到了两边、而且连正常看不清的、一闪而过的细节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啊。” 藤丸立香瞪大眼睛。 画面上连人物都没有出现,只不过出来了一个“标题”而已!“这、这也能发现吗?” 看起来是女孩子的人偶很俏皮地一眨眼,“毕竟我是天才嘛。” 全黑的荧幕那边传来了少年有些空灵、有些寂寞的声音。 【全黑的屏幕上只有文字静静浮现:我们都还没来得及说再见。所以…我不会把它当作离别。】 在一片花海之中,少年和少女并肩而立。 “开……开始了!”沢田纲吉紧张地说,再一次向所有人战战兢兢地强调,“答题什么的无所谓……总,总之,我希望大家都能没事!” 第4章 原神-《足迹》01 流星划过天边,少年和少女在花海里并肩而立。但很快,少年的声音消失了,转而是一个听起来异常沧桑而疲惫的青年的声音。 ……如果光是听取声音的话,说话的人年龄绝对不大。但那平静的声音中蕴含的感情之沉重,却显得有些异常。那声音如此述说—— 【战争已经开始了,是上一场战争的延续。众神为欲望的轮廓镀上七种光辉,以此昭示,他们的权柄可被企及。而现实的基底埋藏着阴燃的残骸,那是对僭越者的警示,「高天之上的神座,从来不是为你预留的位置。」但僭越之人啊,不要就此驻足,谁都不能隔岸观火,看吧…】 飞掠而过的弹幕们消失了,眼前呈现的是纯粹的画面。被称作“原神”的世界,其中的风貌对每个人掀开了冰山一角—— 【act.prologue·蒙德·捕风的异乡人 守护自由城邦千年的巨龙,终于对自由产生了迷茫。被「自由」之神命令的自由,还能称之为自由吗? 画面上的青年手执大剑,火焰如凤凰的翅尖一般垂下羽翼。青年的神色冷峻而严肃,同背景音中悠扬如田园牧歌一般的配乐截然不符。】 “prologue……序幕……”五条悟辨认清楚字迹后,act.prologue的字样便转变成了蒙德的字样。这个格式看起来真的非常像是章节名。 【act.1·璃月·辞行久远之躯 众目睽睽之下,「契约」之神遭人谋杀。在最后的时刻,他将签订终结一切契约的契约。 画面上是几乎算是在半空中漂浮着一般的女性。修身的金色长裙显得白发的女子优雅而高贵。她倚在同样是金色系的、类似屏风的物品上,身周环绕着几枚似是玉石、似是宝石的东西。然而,画面上是矜贵的女性、诉说的也是“谋杀”这样令人恐惧的话题,配合画面出现的背景音却轻巧而愉快,让人联想到人间烟火、市井繁盛的盛世绘图。】 自由之神、契约之神。reborn沉着一张脸。自从被自视为神的“某个人”变成这副婴儿的模样以来,他就对所有似真似假的神没有好感。那个世界难道是分为不同的国家、由不同人自称为神并进行管理吗? 更何况从那个画面传达出的信息来看——呵,想必不过是一场闹剧吧。 【act.2·稻妻·千手百眼天下人间 将军长生不灭,幕府锁国之期亦无尽头。追求「永恒」之神,在世人眼中见到了怎样的永恒? 折扇拉开、露出剪若秋水的眼瞳,公主切的少女抬起扇子,秀美的大家闺秀露出含蓄的笑意,身侧的冰凌洒下闪亮的光屑。声音描述的内容显得怅然,但音乐中却显出某种急迫的危机感,和少女在礼裙外罩轻甲的着装风格反倒十分相称。】 从音乐到衣饰,这一幕的风格过于明显了,反而让人有些惊讶。 “等等,之前的每一个国家的衣饰风格,区别都很明显啊。” 【act.3·须弥·虚空劫灰往世书 智慧是「智慧」之神的敌人,知识是无知之海表面漂浮的诱饵。学城的学者正在催生愚行,而神的智慧对此并无意见。 音乐变得平和,却透出平静中隐含着危机的意味。滚滚黄沙吹过,头戴胡狼头装饰的少年抬起血色的眼眸,摆出战斗前的准备姿势。紫色的、有点类似系带的东西在风中摇摆,整体看上去甚至显出一些威严来。】 “智慧是智慧之神的敌人,知识是无知的诱饵,学者在催生愚行——”江户川柯南人都要傻了,“之前的内容就已经有自相矛盾的部分了,但是这一次的格外明显啊。” 安室透坐在离柯南隔了一个座位的位置。这个房间的座椅很多,但不知为何竟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安室透已经试过了,这个房间没有门、窗户也只有正面这个巨大的落地窗。理所当然的,屋子里并没有能拿来砸墙的重物,他估计自己是出不去了。安室透一边听着荧幕上观影的内容,一边又分心透过落地窗去看其他位置——只能看到许许多多看上去十分相似的“包厢”像堆盒子一样堆在那里,正面是和他们所在的房间一样的落地窗,但透过落地窗,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人影,连具体有多少人都看不太清楚。 听到柯南有些惊讶的声音,一直在观察状况的安室透回过神来,附和了一句,“这种措辞听着比较像是堆某个已经发生的大事件进行提炼。” 柯南陷入了思考。 【act.4·枫丹·罪人舞步旋 「正义」之神热爱法庭上的一切闹剧,甚至渴求审判诸神。但她非常明白,唯有「天理」不可与之为敌。 聚光灯下,脸颊上绘着星形符号的少年与少女双手交握。少年的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意,少女的神色则极为冷淡,使得打扮相似的二人因脸上表情的不同而生出了反差感。他们看上去是典型的魔术师的打扮,但在灯光的映照下又有一种难言的怪盗风格。背景音乐如水一般潺潺流淌出来,描绘的是一幅盛世的景象。】 那确实一种,明明是魔术师的打扮、但反而会让人产生“怪盗?!”疑问的风格。至少黑羽快斗是真的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act.5·纳塔·炽热的还魂诗 战争的规则刻写在生物体内,败者成为战火的余烬,而胜者重燃。「战争」之神将这秘密告知旅人,因为她有这样做的理由。 一脚踏裂地面,以弥漫的硝烟为背景,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位年龄不大的少女。在转而变得激烈的背景音下,看上去十分年幼的、黑色肤色的女孩露出了好战的笑意。光与火焰的映衬之下,让人无法注意到她的年龄,只有一个意识在脑海中回荡不休:战争。既分胜负、又决生死的战争。】 江户川乱步直起身子。章节是重要的线索,势力、或者也可以认为是国家的名字是重要的线索,执掌着不同概念的神也是重要的线索——但现在,最重要的线索终于出现了。 “旅人。”他对太宰治说。 第5章 原神-《足迹》02 “旅途。” 太宰治点头回应了江户川乱步的话。 中原中也终于忍不住了,在太宰治身后发出超级响亮的“啧”声。 太宰治像是终于被这个声音提醒,回头看向中原中也,兴高采烈地开始准备找茬,一声“嗯~?”拐了十八个弯,“不是吧,某个黑漆漆的小矮人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吗?这种事情都看不懂?嗯?不是吧?” “啊?”中原中也和他越凑越近,“搞什么,说谜语还找揍?” 【act.6·至冬·无神怜爱的雪国 她是人再也不会去爱的神,她是再也不会去爱人的神。人跟随她的原因,是相信她终有一日能对「天理」举起叛旗。 伴随着音乐转向庄严的氛围,述说这个故事的声音也变得沉重到近乎悲痛。那声音描述着断绝了与人之间双向的爱的神,荧幕上前所未有的展示了多名角色——站在高背椅后、身穿制服的战士们,以及深深地陷入高背椅的阴影中,身形相对矮小的老者。】 影像的情绪逐步推进、堆叠得越发高昂,似乎有什么转折就在前方—— 【如同在层层深渊中的一点晨星,十字形的星辰愈发明亮,最终化作了占据整片视野的纯白。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某种坚定的力量,他如此述说:在无始无终的永恒里,人类将度过安然无梦的一生。但在神明视线的死角下,仍有人想要做梦。 act. ██·坎瑞亚·未有之梦 一直以来正在述说这个故事的人,终于在此展露其真实相貌。有着一头几乎褪尽了光泽的惨淡金发,眸中映着十字星的男人,手臂的颜色异常到近乎非人。男人握紧了拳头、神色惨淡地闭了一下眼,但当他挥动手臂时,出现了色彩暗沉得宛如夜空的,浮烟一般、火焰一般形态的力量。 男人如此说明:人类有人类的底蕴,我们不是滤清「神选者」后剩余的残渣。从世界之外,我们取得否定世界的力量。】 旅途、天理、世界之外—— 旅行者荧深深地吸气。 即使对已经游历过整个蒙德、璃月、稻妻与枫丹,在须弥也完成了“拯救神明”的壮举、知晓了世界树的真相,这个视频中包含的信息量也让她的脑袋一阵眩晕。 她早已决定好,在游历完枫丹之后,会再回到须弥的沙漠,去看看婕德最近过的怎么样。再之后,下一个国度预计拜访纳塔。因为愚人众……总之诸多原因,她准备将愚人众大本营至冬安排在旅途的最后。那么,接下来的行程毫无疑问正是枫丹、纳塔、至冬——和视频中毫无二致。 这——也包括未来的旅途吗? 【画面中,伴随着镜头的推进,黄昏的花田里,少年孤身而立。 与他相伴而行的少女的身影已然消失,少年的神色惆怅,青年的语气却开始激烈。那声音里带着些许痛楚,或者说,痛苦——有一种看遍了悲剧、紧抓着最后的稻草不放的痛感。 那声音如此宣告: 现在,踏入天地之人,你的旅途已经告终,但你仍未越过最后的门扉。若你理解旅途的意义,就上前来,击败我,命令我让路,向我证明你比我更适合拯救她,然后,就去重新纺织所有的命运吧。 在整体化作黑暗的画面里,青年的声音变得逐渐怅然,像是烈火燃尽后的疲惫。 我的记忆已经磨损了太多,但我总还记得,她也喜欢这些花。】 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聊天群里弹出了新的信息。 ……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我是旅行者荧。不出意外的话,这个视频里「战争」之神将秘密告知旅人——这个旅人,指的应当是我。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这个世界是这样的构成:尘世现存七个国度,每个国度象征着一种“元素力”,每个国度有一位建国的神明,每一位神明代表着一种概念。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蒙德,“风”的国土,建立这个国家的风神坚信着「自由」,虽然同时也是诗歌、宴饮之神,但通常来说,提瓦特的人会将风神视作「自由之神」。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每个国家都有着相似的概念:岩的国土璃月,岩神也是契约之神;雷的国土稻妻,雷神也是永恒之神;草的国土须弥,草神也是智慧之神;水的国土枫丹,水神也是正义之神;火的国土纳塔,火神也是战争之神。唯有冰的国土至冬,冰神——按照这个视频的说法,“对天理举起叛旗”,至今我也只知晓她是冰神。 …… 急急地说了一些基本常识,荧有些迟疑地住了口。 再往深了说,会提到神之眼的概念、元素力的使用之类……多少会涉及到个人情况的信息,她不太确定要不要说、怎么说才比较合适。 另外,房间里的情况也不是很……平静。 已经拜访过的五个国家里,每个国家都出现了曾经和荧有过接触的十多人。即使每个国家的人数都没有特别多,但乘以五之后也是不少的人数。检查房间的、讨论情况的、甚至包括哄孩子的……只能说还好每个国家的话事人都在,房间里总体还算安静。 机械声的系统音开始发布信息: 【世界《原神》,基本设定介绍篇《足迹》播放已结束,请观影厅内《家庭教师hitman reborn!》及《咒术回战》人员回答以下问题:】 【“旅行者应当相信戴因斯雷布吗?”】 第6章 原神《足迹》-03 “这是什么询问啊,分明是筛选!”江户川乱步脱口而出,整个人都有点恼了。 原本期待着一个解谜游戏,结果公布出来的却是个不通过解密、而是通过其他方式完成的筛选游戏,这对于世界第一的名侦探来说,真是件扫兴的事。 …… 第一个问题在被提出之前,没有人知道空间会通过哪个方向进行提问。 “也、也许是,视频的内容?检查我们有没有认真看?” 沢田纲吉的说法很自然的被reborn无视了。山本武倒是很天然地笑了一声,“说不好呢?毕竟那个声音说了,祂很需要观影产生的能量嘛。” “所以动用一些方式让人认真观影也是有可能的。”狱寺隼人点了下头,随即马上对山本武发出谴责:“不要抢我的话!” 山本武毫无恶意地说:“但这是阿纲先发现的吧?” reborn把首领和守护者们一如既往的打闹丢在一边,只静静等待空间发出声音,并在第一个问题问出来的时候,不可避免的皱起眉。 世界最强的婴儿难得感到了棘手。这个问题……不像是有标准答案的样子。更何况在回答问题之前,还有一个最根本的疑问—— …… “这个戴因斯雷布,到底是谁啊?” 虎杖悠仁挠头。 视频中除了xx之神这样的指代之外,完全没有出现任何一个名字。根本就处于想分析都没有素材来进行分析的地步。 “也不完全……不知道。”伏黑惠犹豫了一下说。 大家的眼神理所当然的落到伏黑惠身上。 咒术师持有的术式,与其本人的性格是能找到相似之处的。正如伏黑惠的术式是十影法,性子也有点偏向于“影子”,他对成为人们目光中心这一点不是很适应,顿了顿才说:“那个,如果说,记叙者,或者说‘旁白’也是一个角色的话——” “那个旁白就可能是戴因斯雷布吗?”熊猫挠了挠头。 伏黑惠本人也不是特别确定。多说多错,他只是沉默以对。本来比较话多的五条悟抬了抬下巴,终于开口了。 “就把那个旁白视为‘戴因斯雷布’吧。”他说道,“这么看线索还能多一点。” 五条悟本不是这么安静的人。 诚然,因为过于强大的力量、过于高远的视角,五条悟本质上是个有些孤独的人,但这绝不等于他性情冷漠——或者说,即使是最冷漠的部分,也被他掩盖在热情甚至搞怪的日常行为之下。 也许真的是因为日常工作的压力很大,五条悟这个人向来没什么边界感。偶尔有咒灵会被他拿来玩、高层领导会被他拿来玩、同伴学生和后辈也一样会被他拿来玩,玩到即使谁都知道他很可靠、也很难对他生出尊敬之心。 他太讨打了,最可气的是没人打得过他。 ——所以,像现在这样一直沉着脸不说话,对五条悟来说是异常罕见的情况。谁也不知道六眼都看到了什么,因此也没人敢打扰他。 现在他终于开口了,嗓子却很哑,声音里的难过痛苦几乎要溢出来——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悟?你还好吗?”夜蛾正道严肃问道。 五条悟“嗯”了一声。他难得在并非战时拿掉了黑色的眼罩,一双美丽到不真实的苍天之瞳里溢满了泪水。锋利的美貌被柔软的泪滴柔化了,甚至透出某种我见犹怜的精致来——但是,当然,没人把这眼泪当真。 即使对用眼卫生不太好也顾不上了,五条悟伸手在眼眶上揉来揉去,顺口说明情况:“这个空间的‘情报’太多了,脑子有点受不了——回到正题吧。从六眼回馈过来的信息来看,我们最好把那个声音说的话全都当真为好。所以惠酱提出了个不错的意见呢,把那个旁白当做问题中的戴因斯雷布来理解,是不是能大致明白这段视频在说什么了?——好嘞,现在提问!” 摆出教师架势的五条悟拍了拍手。似乎眼睛一直在痛,他干脆直接闭上了眼睛。生理性的泪水停不住地流淌下去,五条悟不甚在意地抹了一下脸颊,高高地举起一只手。 “题干中的‘旅行者’和‘戴因斯雷布’,对应的是视频中的哪两个人呢?现在抢答!” …… “虽然很失望,但其实乱步先生已经得出‘正确答案’了吧。” 用的是疑问句,但太宰治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中原中也听从了森鸥外的命令停止了与太宰治的争吵,但那双冰一样剔透的眼睛仍然满是怒火地盯着他。 小蛞蝓即使在生气,不,正因为在生气,才一直燃烧着如同火焰一样蓬勃的生命力,让人看着又是高兴,又是想把那火焰直接掐灭。太宰治按捺下内心异样的喜悦转移了视线,向江户川乱步确认道:“应该?” “应该。”乱步闷闷不乐地收着腿,“要说吗。” 如果说从千头万绪中抽丝剥茧找到线索、能看透一切谜题,是江户川乱步近乎异能力的绝顶才智的话,那么阅读人心、玩弄人性则是太宰治的专长。两个绝顶的聪明人各有各的战场,所以此时江户川乱步才会对太宰治发问——想要说出答案很容易,必要的话给愚蠢的大家解释这个为什么是正确答案也很容易,但这样做合适吗?因为即使回答出了正确答案,他们所在的世界——被叫做“梦境”的、这个观影厅的主持人叫做《文豪野犬》的世界,也并没有被划定为可以做出回答的世界。 不管祂口中那过于夸张的说辞是真是假,这个出不去的房间总是真的,那个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如掌上观纹一般清晰的屏幕总是真的,能够在每个人都无法察觉的情况下把所有人都放到这个奇怪的“观影厅”里、强迫大家一起看影像这件事总是真实发生的。 擅自回答的话,万一得罪了这样一个强者要怎么办?这个问题被自然而然地交给太宰治思考了。 太宰治的眼睛落到聊天群的页面上。 “……不管怎么说,这个聊天群的存在,就意味着这个空间的主人是希望我们进行交流的。” 毕竟在这样一个密封的空间里,阻碍交流再简单不过了,建立这个聊天群完全是多此一举。 “第一场观影、第一次回答,我们稍微稳重一点,适当给出解题思路、而不直接说出答案,这样如何呢,社长?” 福泽谕吉双手拢在袖子里,轻轻点了下头。 第7章 原神《足迹》-04 比起其他任何人,当事人是最先发现问题的。 “拯救她……【她】……” 荧从本质上发现了不对劲。戴因斯雷布为何要拯救自己?他们确实曾经见过面、共同经历了许多事情,但再怎么样也谈不上一个“救”字。而且他还没有直说名字,而是用了代称。 “总不能是网络游戏选主角吧……” 荧抱在怀里的派蒙抬起头。她没听清荧在说什么,好奇地问道:“旅行者,你刚刚说话了吗?” 荧这才猛然回过神,摇摇头说了一句“没有”。 胡思乱想也没有用处,荧呼叫出群聊的输入页面,想要大致说明一下自己和“戴因斯雷布”这个人的情况和经历过的事情,但马上又迟疑了。 ——在提瓦特这个民风普遍淳朴、许多聪明人往往对她用阳谋的地方待久了,都快忘记对别人要有点基本的防备心了。要不然以她的阅历,总不至于那么轻易的被林尼骗过去。 荧将输入框放在那里静观其变。世界上总会有许多聪明人,她刚才也有过发言,总不能没人想过来跟她求证。果然,群聊中弹出了新的内容: #虎杖悠仁(来自咒术回战世界):旅行者·荧小姐?你已经见过这位戴因斯雷布吗? ——看,这不就来了。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见过几面。事实上,这个视频中念旁白的声音就是他。据我所知,戴因斯雷布是五百年前被诸神灭国的地底国家【坎瑞亚】的遗民。 至于更多的消息,荧一时间不知道应当从何开始说起。 被不知名的神明分开的双子、深埋在地脉之下的秘密、正在追寻着的过去、深渊与天理、不肯回到自己身边的变得陌生了的兄长,以及在提瓦特经历过的,绝不能说是不愉快的这一场旅途…… #江户川乱步(来自文豪野犬世界):原来如此。曾经见过面,到现在为止也不是敌人吧? #江户川乱步(来自文豪野犬世界):提醒一下,空间要的应该不是“正确答案”,而是“合适的答案”才对。 #江户川乱步(来自文豪野犬世界):不过说到底还是按照个人的想法来回答的。 reborn注视着这连续三条发出的信息。 江户川乱步——这个和那位侦探推理小说之父有着完全一致名字的人,是发布消息次数最多的人物。从当先找出在聊天群中发出消息的方式,到现在的说明,每一次发出的消息都言之有物。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至少reborn确定,这个观影厅的每个人一定都记住了这个名字。而像这样的、第一个问题…… reborn突然出声:“阿纲。” “嗯?”正在劝架的沢田纲吉回头看向他,“怎么了reborn?” “不要思考,用直觉回答我。旅行者应该相信戴因斯雷布吗?” reborn这是准备放弃推理,直接用超直感作弊了。沢田纲吉毫不犹豫地用直觉回答了,“应该相信。” 那就这样回答吧。reborn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人。观影厅看起来没什么危险,但能够在没人反应过来的前提下,把自己这个世界最强的杀手、连同蠢纲这样本能、直觉和战斗意识全都在线的人物一并放到这样一个x-burner都炸不开的房间……有这种能力的人,想要伤害他们大概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的方式。但不管怎么样,首要问题都是安全。 蠢纲不能出事。所以以防万一…… “哎呀,所以说直接回答就行了?”山本武好像很好奇似的说,“让我来试试看吧。发布信息!答案是应该相信!” 聊天群里弹出了新的信息: #山本武(来自家庭教师hitman reborn!世界):答案是“应该相信”。 reborn看向了黑色短发的少年。 山本武用一如既往的笑容对reborn微微点了下头。动作幅度十分轻微,不仔细一点几乎看不见。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reborn心想。但说到底也是以防万一,总不能让boss直接跟未知的东西接触——守护者不就是保护boss的吗? 细数着战斗历程,冲洗着流淌的鲜血,宛如镇魂歌般的雨。 reborn再一次看向沢田纲吉。他看起来没有发现问题,跟狱寺隼人说话时的表情仍然是轻松的。 如果是他自己身处危险之中,沢田纲吉其实是不太容易振作起来的,但如果同伴可能会陷入危险,他的状态就会变得完全不同。对同伴的安危有着本能警觉的沢田纲吉的超直感都没有发出警报……那么发生危险的可能性还是很低的。 确保安全之后,再看沢田纲吉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reborn就开始来气了。 于是下一个瞬间,房间里就传来了旁人无法听到的惨叫:“好痛!reborn,突然之间做什么啊!” “真是太松懈了,蠢纲。” “我又怎么啦——” …… #钉崎野蔷薇(来自咒术回战世界):答案是“应该相信”。 之后的一部分交流,藤丸立香没太注意,只是当两个世界的人都回答过了之后,开始关注这个空间给出怎样的“标准答案”。短短几秒的等待如此漫长,藤丸立香握着玛修的手,只觉得玛修的手心和自己一样,湿漉漉地沁出汗水。 死者复生……死者复生。藤丸立香紧张地想着。不知道有着什么样的条件、能做到怎样的地步……有时间限制吗?对死者有状态的限制吗?如果是一个连“独立于时间线上的自己”也一并抹去了的死者,也能够复生吗? 几秒钟之后,并非系统音、而是那个叫做“梦境”的主持人的声音响起了。 【“《原神》世界的回馈为‘承认’,恭喜两位回答正确。咒术回战世界和家庭教师世界都得到1积分,现在积分均为1。”】 【“本次观影产生能量已补入咒术回战世界和家庭教师世界。”】 【“积分使用规则已开启: 使用5积分,可指定一次观影世界。 使用10积分,可指定特定世界的特定片段进行观影。 使用50积分,可进入以某一世界的某个悲剧为原型建立的副本。通关副本后,可根据副本完成度获得奖励。相应的,提供副本的世界可根据副本完成度适当获得现实修正力,取得死者复活等‘改变悲剧’的力量。”】 第8章 《fate\/grand order》序章01 【前排提醒,fgo观影的pv是几个pv捏合在一起的虚构内容,而第一部会主要参考川口老师的漫画改编。】 “以某一世界的某个悲剧为原型”……呢。 江户川乱步撇了撇嘴。他现在完全没兴趣了,往后仰着瘫进椅子里,“当做游戏吧。” 低能量世界观影答题获取能量和积分,能量用于——按照这个观影厅的说法——拯救世界,花积分进入副本提高个人力量。因为副本来自某些指定世界,所以甚至可以花积分观影副本剧情的前因后果,从而将收获最大化。而提供观影素材的高能量世界不用做任何事就有人帮他们“改编悲剧”,付出的代价也就是一些信息被人从头到尾研究了个透。 虽然总体来说不是好事,但既然是给其他世界的人观看,那么影响就会降到最低了。 如果有能量高且稳定度低的世界,好处就能两头吃,既能提高个人能力又有人给他们弥补遗憾? 不,“低稳定度”基本可以视为受灾严重的世界没错,但是能量……如何衡量一个世界能量是高是低?想想看最大的可能性,是力量强度吗? 一些事情在脑子里转来转去,江户川乱步突然想到了更重要的一件事: #江户川乱步(来自文豪野犬世界):乱步大人想吃粗点心!时间很久了也想喝水。包厢里怎么连零食柜都没有啊。 【“……好吧,总不能让你们坐在这里干看。”】那声音停了停,然后说:【“现在请看各位的右手边。那里应当出现了一个柜子。握住把手想着自己想用的东西再打开,就可以看到了。”】 新出现的柜子差不多有半人高,是除了食物饮品之外,大多数生活用品也放得下的大小。江户川乱步兴致勃勃地去找吃的了,接下来荧幕上立刻展开了新一幅画面—— 在一片雪白的大地上,天空的颜色蓝到虚假。而在苍穹的正中间,一轮宛如太阳、但一看便知必然不可能是太阳的圆轮挂在天上。圆形的光轮中空,透出天穹明净的蓝色。 【“下一个世界观影开始。高能量且低稳定度世界《fate\/grand order》,观影内容为基本设定介绍《fate\/grand order》,以及故事的最开始《炎上污染都市·冬木》。主要回答问题人员,低稳定度世界《家庭教师hitman reborn!》及《文豪野犬》。能量导向已固定。观影开始。”】 江户川乱步本来正跟福泽谕吉据理力争“身体不会发生变化!所以粗点心和甜食我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不会蛀牙!”,听到系统声之后立刻抬起头。 “我们世界的稳定度出乎预料的低。也许不用和别的世界合出积分,能单独打一个副本。” 尾崎红叶听到这句话,立刻抬了抬眼,眼波流转之间瞟过江户川乱步身上,很快把眼神收了起来。 若是之后事情发展到那个程度了,尾崎红叶当然也能想象得到,积分必然是可以共用的。但积分这个概念才刚刚出现、都还没有用到的时候,就被指出“可以合出”…… 世界最强名侦探、江户川乱步,吗。 【在公元2015年,魔术尚存的最后时代。】 在暗下去的画面里,一行文字清清楚楚地映照出来。屏幕上再次飞过一波弹幕,除了之前有见过的【梦开始的地方】【许愿出货】【惊喜!】这种意义不明的东西之外,只有一行是看起来有点剧透意味、似乎包含着有效信息的弹幕。 【医生你这个骗子——】 并且,和之前的《足迹》一样,这一波弹幕很快消失,正式的观影内容正缓缓浮现。 【神代终结,经过了西历,人类成为了地面上最繁荣的种族。 我们是决定星球末路,在星球上刻下碑文之人。 用来让人类更长久,更确实,更强大地繁荣起来的律理——人类的航海图。 这,在魔术世界中称为人理。】 白色的说明字迹逐渐消失,唯独留下血红的“人理”二字,如同被火焰烧灼一般化作飞灰,被燃烧殆尽。在背景中燃烧着的废墟里,最后消失的血红的“人理”透出一种不祥的意味。 【通过对未来的观察、预测, 保障着人类文明在未来一百年内的安全。 然而,曾被观测到的未来领域却消失了。 ——人类的未来消失,人类的灭绝已然确定——】 …… 之前那些神明啊天理之类的命题就已经足够宏大了,没想到这里直接就上世界毁灭。江户川乱步睁大眼睛,彻底不再关心什么粗点心了。 【黑与红的背景,刀枪剑戟的坟墓。左上角的“人理定础值”不断跳动,最后稳定在c+的数值。 第一圣杯 救国的圣少女 ad.1431 █ █百年战争 奥尔良 被涂黑的方框跳动了几次之后,出现了真正的文字。于是最后一行变成了这样的内容:ad.1431 邪龙百年战争 奥尔良。】 虽然只是很短暂的画面,但其中包含的信息比之前那段视频更多——因为不仅有了明确的时间,同时这看起来是和大多数世界有着类似的历法、相似的历史,各方面的差距都不是很大的世界。本世界的常识和知识显然是“有用”的,这就意味着他们能用更少的信息分析出更多的情报。 【屏幕上的文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身穿轻甲、手执旗帜的少女。鸢尾花在战场之上纯洁地盛开,金发的少女高高举起旗帜,在金色光芒的映照下显出明显的圣洁意味来。】 …… 不止一个人在看到这副画面、这个时间后,脑袋里冒出了同一个名字。 英法百年战争,圣女贞德—— 群聊的页面中,似乎是其他人的发言让人放下了警戒心,开始有其他人在群里发言: #这说的是贞德吧 #应该是贞德 #不过邪龙是怎么回事,这个世界里是有龙吗? 【绿色的背景下,诸多十字形饰物在建筑物之上,人理定础值稳定在b+的数值。 第二圣杯 蔷薇的皇帝 ad.0060 永续疯狂帝国 七丘之城 穿着长长的红色裙装,金发端庄地盘起,正面却镂空着、大大方方地露出内衣,年岁不大的女性手上黑红的长剑一挽,笑容中的自信几乎透出屏幕。】 #七丘,这是罗马! #这个时间,在位的是暴君尼禄吗? #不过画面上也是个女的啊。尼禄时代有哪个着名的女性吗?这方面我不太清楚 第9章 《fate\/grand order》序章02 【画面整体为蓝色,黑色的影子显示出船只桅杆的模样。人理定础值稳定在a的数值。 第三圣杯 暴风雨的航海家 ad.1573 封锁终局四海 俄刻阿诺斯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位有着玫红色长发,相貌清秀的女性,但她脸上却有一道巨大的伤疤、让英气的容貌显得甚至有些狰狞起来。 她所在的船只像是在暴风雨中航行。然而摇晃的甲板、威胁人性命的暴风雨,对这个女人来说像是根本不足为惧一般,只能让她露出自信的表情。】 #时间上来看,这应该是新大陆开辟的那段时间。 #航海家的话,应该是那些在新大陆开辟过程中扬名的海盗。 #但是为什么又是女性? #女人不是不准上船吗? #难道是其他什么人物? #也是有很有名的女海盗的。不过那两个人一般会被并列提起才对。 #搞不懂。 #不如看看别的内容吧,为什么希腊神话里的大洋河流之神的名字会出现在这里啊? #看起来越来越像副本了。 #也不见得是什么大河洋流之神。如果是在希腊的话,这个名字也在亚历山大大帝的相关文献中出现过,被视为“世界尽头的无尽之海”。 也许是因为开始说话的人数比较多,群聊页面里开始进行分析的人也变多了。 【在金色的背景下,类似钟表、又像是某些化学元素的符号一般的圆形抽象符号在沉沉浮浮。人理定础值稳定在a-,而画面整体变得格外抽象起来。 第四圣杯 伦蒂尼恩的骑士 ad.1888 死界魔雾都市 伦敦 烟雾缭绕的城市里,一身重甲的骑士扛起巨剑。用血红来装饰的银色甲胄上有着狰狞的尖锐凸起。然而当骑士取下头盔,那下面露出的却是一张清秀而爽朗的少年……少女……?的脸庞。 年龄不大的骑士咧嘴一笑,让人明显感受到,那是个爽朗干脆的人,甚至当这个人清秀的脸上流露出战意也不显得违和。】 #伦蒂尼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是英国的古代叫法? #所以这就是伦敦的骑士? #应该指英国的骑士的意思吧。 #提到英国,那有名的骑士应该就是那个了。 #英国除了亚瑟王传奇之外,还有别的有名的骑士吗。哈哈。 #不过时间可对不上。 #这个时间都快到近代了吧。 #19世纪末了,哪还有骑士啊。而且这个时间确实比较微妙,有什么重要的事件正在发生吗? #想来想去也想不到。总不能是因为开膛手杰克吧。 #和英法百年战争、地理大发现比起来确实是件小事啊。 【画面化作黑红两色,人理定础值稳定在a+。各种抽象的白色图形给人一种很不好的感受。新的字迹浮现时极为残缺,并在一阵扭曲中抹掉了涂白、化作完整的句子。 第五圣杯 钢铁的白衣 ad.1783 北美神话大战 合众为一 有着金色短发的少年模样的人极速后退,避过手执双剑、相貌俊美的男人的攻击。肤色极深,穿着一袭白衣的男人遥遥地和另一个男人对峙,与之对峙的男人站得异常遥远,完全看不清容貌,远远看去只有一团金与浅粉的颜色,看起来彷如一轮金色的太阳。这样的画面一转而逝,最后出现的是战场上的一位女性。她将长长的浅色长发绑成辫子,一身几乎是现代的军装,挎着腰包的女人正戴好手套。她打扮得十分利落,配合着那身军装,甚至有些肃杀的意味。女人抬眼,神色坚毅如同钢铁。】 #这个的话,南北战争? #早了。南北战争比这晚。 #这是美国独立的时间啦。 #钢铁的白衣。又有一个指向相对比较明显的角色了。 #战场上的女性医护人员。指向确实非常明显。 #提灯的天使吧。 #不过这个地点是不是不太对劲? #时间也不对啊。“提灯天使”、“克里米亚的天使”。这个时间点,这一位还没出生呢。 #而且这些人也不像是白种人啊。 #越来越搞不懂了。 【人理定础值ex——这是从未出现过的、难以理解的数值。背景重新变成一片深色,颜色深邃到几乎看不到任何其他的影子或画面。而在这一片漆黑的画面里,唯有一点闪光安静地跃动着,像是一盏微弱的灯火。 第六圣杯 闪耀的银色之腕 ad.1273 神圣圆桌领域 卡美洛 穿着僧侣服饰的少女单手礼佛,肤色黝黑、全身都有黄金装饰的短发男人撑着下巴,神色冷漠。一双冷漠的眼睛微微一动,只能看到额心有着一点金属装饰,而无法确认这是一双属于谁的眼睛。视角从恢弘的、纯白的城市下落,凝聚到一个人身上——那是有着牛奶一般柔和色泽的奶白长发的骑士。他穿着银色的全身甲,披着白色的披风,正从单膝跪地的姿势上站起来。骑士以坚定的神色高高举起右腕,握紧右腕的姿势像是在握住一柄武器一般。璀璨的光芒映着骑士湖水一样的浅绿色眸子,那其中的坚持如同燃烧的炬火。】 #这个就真的猜不到了。 #这个时间发生了什么重大事项? #我想想……鲁道夫一世登基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第九次十字军东征? #但这些都跟卡美洛无关吧。 #对啊。神圣圆桌领域,重点已经怼脸上了。 #但是亚瑟王传说没有明确的时间吧。 #虽然没有明确的时间,但差不多也就是这样的时间点?13世纪。 #怎么可能。亚瑟王是盎格鲁-撒克逊时代,5世纪到8世纪的人啊。 #那不是离13世纪更远了吗!红龙之主也活不到那个时候啊! #感觉我们缺少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一定是有什么背景信息或者基础信息是我们还不知道的,就像之前原神观影里七神七国和元素力的设定一样。 #所以我们才总是搞不明白这些事。 #再往下看看。 #对,再看看。 #基础设定的话,正常应该会有信息透露出来。实在不行还能直接问吧?按照之前原神的前例,被观影的世界应该是在观影厅里的。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对的,我在。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确实有非常希望能够扭转的“悲剧”!所以有问题我会回答的!只要我知道! 第10章 《fate\/grand order》序章03 藤丸立香的发言急匆匆地被顶出了页面。画面仍在继续变化: 【人理定础值前所未有地出现了“?”的符号。之前的ex至少还算是等级的一种,然而人理定础值?只能让人感受到深深的不祥。背景色是带着一点金色的漆黑,那其中已经一点有效信息都读不到了。 第七圣杯 天之锁 bc.██ 绝对魔兽战线 巴比伦尼亚 涂白的文字在一阵扭曲之后化作了明确的文字,然而前面的时间部分直到最后也仍然没有被展示出来。更何况,bc——公元前,这是第一次出现“公元前”的时间点。 有着长长的绿色头发、只一身异常简单的纯白长袍的人从地面站起来,金色短发、血红瞳孔的男人迎着晨曦,二人并肩而立。画面上一闪而过一位衣着很少但极为华贵的女性。天空化作血红,许许多多形状扭曲狰狞的怪物簇拥而来。一身华丽的粉白色衣袍的男人正与这些怪物战斗,随即有镰刀锁链从天而降,拿着这奇妙武器的是有着一头偏粉的紫发的少女,她披着黑色的短袍,四肢纤细,人也小小的,但作战时没有半分手软、砍杀怪物的动作比身边的成年男性更加利落—— ——然而,当画面一转,如山如海的、茫茫多的怪物之后,雾气里藏着的巨大的影子,微微的透出令人绝望的光来。】 #那什么东西! #看起来可真的有些恶心…… #是少见的公元前的时间点。 #风格感觉不一样了。 #对,如果说之前还能说是“人”的战斗,这里看上去就像是“英雄和怪物”的战斗了。 #感觉比之前的都要危险。 针对这一段画面发表感想的人,比之前要少一点——正如上面所说的,这一段给人的感受和之前不尽相同。 其实在第六圣杯的内容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个倾向,但一方面画面的变动太快,另一方面也确实是【第七圣杯】中这种倾向更加明显一些。人与人之间的战斗变成了人与怪物之间的战斗,巨大的威胁在浓重的雾气里抬起兽首,带来的异常感绝对是和人与人之间的战场绞肉机有所不同。 【随后,画面黑屏。 在漆黑的页面中,蝴蝶形状的一点荧光抖动鳞翅,在一片漆黑之中翩然起舞。 小小的蝴蝶照亮了巨大黑暗中的一角,残垣断壁之中有藤蔓爬上破败的废墟,在那一点荧光中,光芒越来越亮,如同在废墟之中渐渐升起的希望之光。 乐声如同凄婉的哀歌。然而在那悲哀之中,有不屈的意志与不灭的生命之火,要在人的内心与灵魂中点亮一盏希望的明灯。 残破的城墙之上,少女用旗杆支撑身体、踉跄前行,目光遥遥望向远方; 燃烧的城市里,浅浅粉紫色短发的少女背靠巨大的十字形圆盾,按着手臂的伤口剧烈地喘息,眼神中却绝无绝望; 长剑一正,映出金发少女那双湖绿色的双眼。少女骑士确认着长剑的状态,而在画面另的一侧,光线用花体字的英文勾勒出文字:saber。】 #……佩剑?军刀?劈斩? #倒是确实在用剑没错。 #应该不止是说武器。 【一身白色修身长衫上饰以藕荷色花纹。黑色短发的男人站在屋顶上,手执长弓,以平和的神色偏头看过来。极深的肤色与浅淡的衣装,强烈的色彩对比映衬出某种矛盾且圣洁的奇妙气质。 页面上,同样的字体勾勒出新的文字:archer。】 #弓箭手! #这个不太算多义词,稳的。 #那以此类推,前面那个应该是指剑士。 #这是什么,职业?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差不多。不过更准确的叫法是“职阶(ss)”。 #嗯……虽然分工不同,不过总体来说都是战士啊。 【大雨之下、石阶之上,一身紫色的紧身衣、有着紫色的长发、连瞳孔也有着和发色完全一致颜色的女人,以优雅的动作转动朱红的长枪。女性回眸望过来,神色间甚至有些寂寞。 —ncer。】 #枪兵。 #这样说的话准了。 #所以这算是人物介绍吗? #感觉也有一部分算是世界观介绍。 【以波光粼粼的水面为背景,少女纵马疾驰。 她以任何一个运动员都无法理解的稳定姿势,从背对着坐在地面的姿势后翻成正面的动作。那行动异常稳定又异常流畅,从指尖到足尖、连头发的移动轨迹都有一种如臂使指的从容。她虽然穿着传统武将的轻甲,却毫不在意地露出大片腹部,细长的剑鞘如同狸猫尾巴一样翘起来,整个人甚至透出一股俏皮的可爱来。 ——rider。】 #骑兵。 #话说只有代号啊。 【高高的钟塔之上,文质彬彬的少年抬起眼。 他的打扮跟任何一个英伦学生一样无害。眉眼柔和、着装板正、表情毫无攻击性——若不是看到他手上轻巧熟练地玩着一把匕首,任何人都不会觉得他是个危险人物。 ——assassin。】 #阿萨辛? #单纯的暗杀者吧。 #这个可真是看不出来…… 【端坐王座上的——那真的是“人”吗? 没有头发,眼睛全然化作黄玉一般看不到瞳仁。男人全身漆黑如碳,上面用纯白的颜色绘制了诸多奇妙的图腾。异常高大的男人即使在王座上端坐,身边林立的刀枪剑戟也仍然矮他一头。 ——berserker。】 #狂战士。 #这个最非人。 【颜色混乱、服装混乱、连脸上的神色也是狂乱的。又像是小丑、又像是恶魔的“生物”拿起巨大的剪刀,笑容中没有一丝喜悦,唯有彻彻底底的疯狂。 ——caster。】 #投掷者?撒网者?施咒者? #从上下文来看,魔法师吧。 #前言撤回,这是最非人的那个。 #这个应该真的不是人吧……? 第11章 《fate\/grand order》序章04 【城市里在下着雨。将白色短发整体往后梳理、露出钢灰色眼瞳的男人没有做出任何挡雨的动作。男人站起身望向远处,城市正在熊熊燃烧。 粉紫色短发的少女将指尖自上而下、顺着身体曲线滑下,扭头看向远方。 那荧光闪烁的蝴蝶再次出现,将画面引导至辽阔的、宛若乐园的草原之上。 橙色半长发扎成单边马尾的少女,和黑色短发看起来很普通的少年渐次出现而又渐次消失,在那遥远的遥远之处,浑身金甲的男人露出带着战意的笑容。 ——战斗开始了。 刀枪与剑戟相撞,武士与骑士针锋相对。红色短发的巨汉作战时如同展露獠牙的巨兽,有人轻轻抬手、让星辰环绕于身周。 此前多次出现过的、携带着盾牌的短发少女带着泪向下栽倒,晶莹的泪滴坠落于地,如若心痛一般。画面上出现了最后的文字: ——史上最大规模的圣杯战争、开幕。】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这是造谣!是造谣!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伊斯坎达尔什么时候和大流士三世这么打过架了!要打也是在迦勒底打的!虚拟系统打坏了几个了!虽然不全都是他们的错!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贞德小姐也从来没跟红a妈妈打过架!话说他们两个为什么会打起来啊!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还有谁会让玛修哭啊,医生吗!是医生吗!好过分啊!虽然那一次我也在哭就是了!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等等,前辈,冷静一点前辈!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我冷静不了!为什么之前那个视频是在老老实实讲话,到我这里就开始造谣了!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这是造谣啊!是造谣啊!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啊……那个,之前我这里的视频内容也不全是真的……不如说有故意误导的成分。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所以这也许也不是什么故意造谣,是误导呢? 接下来隔了不算短的一段时间,聊天群里才弹出新的信息。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对不起……我好像太激动了……因为我很期待来着…… 期待什么?当然是后续的问答、积分和“改变悲剧的力量”。 太宰治漫不经心地想,之前系统说了什么来着?这个《fate\/grand order》的世界能量度高、稳定度又低,最经常发言的这个人又表现出明显的渴求(弱点)来——十成十是森先生最喜欢的那种好利用的人呢。 似乎是看中了这个相对安静的时间点,系统立刻发布了问题: 【《fate\/grand order》基本设定介绍《fate\/grand order》已播放完成,请主要回答问题人员《家庭教师hitman reborn!》及《文豪野犬》世界回答第一个问题。】 【“即使是普通人,也能够拯救世界吗?”】 江户川乱步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回答了。 #江户川乱步(来自文豪野犬世界):当然可以! …… “拯救世界这种事怎么会跟普通人联系上的啊!” 在页面上弹出江户川乱步的回答的同时,沢田纲吉还在那里惨叫。 这话说得实在是没出息,reborn根本忍不住去踹他的冲动。 理所当然,reborn根本就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所以他想踹就踹了。 “你难道以为自己是什么天选之子吗?——即使如此,不也一样打倒了白兰、打倒了伽卡菲斯、拯救了我?” “我只是有大家在——” 沢田纲吉的话顿住了。 也许他是有很了不起的血脉吧。但当年彭格列一世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对祖国糟糕的环境看不下去而站起来的普通人。像那样的普通人在当时就有很多、后代传承下来的有很多、至今仍拥有着和自己不相上下力量的都不是没有。 自己只是有大家在身边而已。只是从大家那里获得力量、又想用这份力量来守护大家而已。 ……但是,他也确实因此拯救了许许多多的世界。 沢田纲吉回头看过去。 狱寺隼人一如既往的用忠诚而明澈的眼睛看向他。山本武也从无变化地展露出信任的姿态。库洛姆一直没说话,但她怯生生握紧三叉戟的时候,却也不再透露出明显的不安,看过来的神色永远是柔和的—— reborn正按下帽檐,露出一点点微弱的笑意来。 只要和同伴们在一起,那就是永不会忘记、也绝不敢忘记的,如同珍宝一般的光景。 #沢田纲吉(来自家庭教师hitman reborn!世界):是的。我深深明白,哪怕是我这样的普通人,只要有同伴在,任何艰难的事情都是有可能完成的。 等待的几秒时间又是漫长、又是短暂。 【“《fate\/grand order》世界的回馈为‘承认’,恭喜两位回答正确。文豪野犬世界和家庭教师世界都得到1积分,现在家庭教师世界积分为2,文豪野犬世界积分为1。”】 然后又顿了几秒钟。 【“《fate\/grand order》世界发来第二次回馈。内容如下:‘谢谢’。”】 【“答题完成。接下来请继续观影:《fate\/grand order》世界、序章。特异点f:炎上污染都市 冬木。”】 藤丸立香有点愣住了。 谢谢……谢谢? 他用自己比较贫瘠的魔术知识思考了一会儿,“总不能是……阿赖耶……吧?” “说不好哦!”达芬奇欢快地说。他似乎在这个完全密闭的空间找到不少启发,嘟嘟囔囔着“空气是怎么流通的呢……东西是怎么变出来的……” 藤丸立香看着异常有兴致的少女姿态的人偶,叹了口气,但很快也跟着微笑起来。 达芬奇亲要是觉得高兴的话,那就太好了。 …… 新的故事开始了。在最初的最初,同样是漆黑一片的画面。清晰而机械的女声在用标准的广播腔调发出通知—— 【——碱基序列,确认为人类基因组。 ——灵器属性,确认为善良·中立。】 画面转变了。 漆黑的屏幕上,烈烈风雪吹拂。巨大的圆形建筑物有着纯白的墙壁、在白色的雪山中依山而建,在白色的风雪中透出纯净而与世隔绝的意味。 【欢迎来到讲述人类未来的资料室, 这里是人理续存保障机构,「迦勒底」。】 波澜壮阔的史诗开启了。 第12章 炎上污染都市·冬木01 【少年自昏沉的梦境中醒来。 黑色短发的少年有些茫然地“嗯?”了一声。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迷茫的睡意,只觉得有一只毛绒绒的、小巧可爱的爪子在脸颊上拍来拍去。 而见他终于清醒了,之前正拍打着他的脸颊的小动物便跑到了一边,端端正正地坐好了。少年从睡意中挣扎出一点理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只动物—— ……但是这到底是什么动物啊。 整体的毛色的白色的,第一眼看上去给人以“松鼠”的印象,但显然,世界上是没有这种松鼠的。 尖尖的耳朵高高地立起来,耳朵内侧粉嫩嫩的,尾巴如同火焰一般,有着长长的毛发、并且像是棉花一样蓬松柔软。它眨着眼,身上色彩缤纷可爱的领带——不,那是用领带系在它身上的白色小披风,粉红的缎带打成了一只蝴蝶结,显得它格外的可爱。】 #哇!等等,这是啥!这是啥! #好可爱!!! #世界上没有这种动物吧? #这个fate世界果然是有魔法的吧?这绝对不是正常出生的动物! #也许只是每个世界的生态不一样呢,搞不好这样的动物有很多? #我希望它有很多!我也想养! #太可爱了!!! 【那可爱的迷之生物跳起来,啪嗒啪嗒地走掉了。少年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嘟囔着“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一边眨了眨泪眼。 随后少年露出了“惊醒”一样的表情。 “等等,这是什么地方?”】 #啊,这个世界的人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那应该就不是常见的生物了。 #好可惜,我是真的很想养一只的…… #嗯?什么叫什么地方? #什么情况? 【眼前是现代设施中常见的、金属的白色墙壁。 少年身处的走廊是明显的环形,墙壁上挂着尚未亮起的壁灯,墙面上有着一个显眼的标识:整体是圆形,外侧有着橄榄枝的纹样。而墙壁的另一边,则是一整面的落地窗,一眼看去能将外界的雪原尽收眼底——风雪不断、显然不是什么能让人离开的环境。 少年整个人都呆住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啊? #啊?啊?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开篇啊?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啊,好怀念,是过去的、愚蠢的我啊。 #不是,你这也太心大了吧! 【名为藤丸立香的少年看上去像是记起了什么事地陷入沉思,与此同时,身边一个轻柔的女声飘落下来:“我能问个问题吗,前辈?” 藤丸立香猛然回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虽说应该是在休息,但我不明白前辈为何要睡在路中间。” 是的,藤丸立香之前正“睡”在地上,醒来到现在也没想着站起来,这就造成一个不太妙的情况:从下往上看的视角对这个尚未成年、还很单纯的少年来说有点太刺激了,藤丸立香楞了一下,立刻满脸通红地扭过头,说话有点慌不择路没话找话的意味,“我在这睡着了?!”】 #哇,好可爱! #嗯?这个人是不是在之前的视频里出现过? #是的吧。发色很少见,武器也很显眼。 #应该就是那个人没错。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嗯……我之前都没注意到过,从前辈的视角来看,居然是这样的吗…… 【粉紫色短发的少女平静地答了:“是的。睡得十分香甜。” 但实际上,藤丸立香其实没怎么听到那姑娘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一瞬间的画面,让他脸颊羞红、心脏也紧张得砰砰跳,混乱的疑问塞满了脑子:刚才那女生究竟是怎么回事?那角度还真不得了……还叫我前辈……嗯? 藤丸立香回过头:“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并没有,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少女依旧没什么表情波动。】 #这个搭讪方式太老土啦! #会被嫌弃的hhh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不是,我并没有有意搭讪啊!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前辈来搭讪我的话,我也会很高兴的哦。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玛修!没在帮忙! #……啊,感觉被剧透了。 【“那你干嘛叫我——” 藤丸立香的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你在这里啊,玛修。” 前来此地的人穿着绿色的大衣,戴着高高的礼帽,显得有些乱的长发一直披到背上。他以平稳安定、却显得有些莫名傲慢——也许应该说很高控制欲?总之是那种在技术人员身上常见的、自信“这件事除了我没人能做到”的语气教训:“未征得同意擅自走开,这样可不好……哎呀,有人在啊?” 他像是刚刚才看到藤丸立香的存在似的低下头。那种莫名的傲慢感变得淡了,整个人像是从工作状态中抽离出来、变成了普通的社交状态。他低下身凑到藤丸立香身边,伸出手跟藤丸立香的手握了一下,模样矜持得像是领导在跟最底层的小职员打招呼:“你是今天调配过来的新人吧?初次见面,适任者编号48:藤丸立香。我是雷夫·莱诺尔。” 少年本来是有些惊惶的,但在听到雷夫的话之后,那种惊讶和拒绝的表情便淡去了,剩下的只有一点单纯的疑问: “那是什么?”】 ——聊天群里立刻被一堆问号淹没了。 第13章 炎上污染都市·冬木02 观影屏上根本没在意观众们的疑问,在短暂的黑屏之后,传出了新的声音。 并且是非常大声的一句“非常抱歉!” 【之前自我介绍叫做‘雷夫’的人低下头。 什么自信,什么傲慢,什么矜持……在雷夫的声音里全然找不到了。男人用手按着自己的眉心,重新捋了一遍藤丸立香的话:“所以你是碰巧去献了一次血,却被一个男人盯上一直跟到了家里,你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他的请求,结果就被戴上眼罩耳塞直接空运到了这个迦勒底——” “这分明是绑架啊!”玛修大惊失色。“上法庭都会被判刑的!” “说的就是啊!玛修快道歉!”雷夫双手合十,同样大惊失色。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容易理解了。入馆有模拟战斗测试,而不习惯灵子潜入的藤丸立香半梦半醒之间梦游到了走廊、然后直接睡过去了。这实在是很无奈的情况。雷夫建议藤丸立香直接去参加“迦勒底所长”的说明会,并决定和玛修一道带他前去管制室。而此时,藤丸立香举起一只手指玛修示意:“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她——为什么叫我前辈啊?”】 #这是诱拐啊。 #这是绑架啊。 #这是用诱拐的手段绑架啊。 #你这也太容易被绑走了吧! #总感觉有很多疑问冒出来…… #至少那个战斗测试我们就完全没看到。 #灵子又是啥东西啊我说,是和元素力差不多的吗? #想要进入这个组织,还是有准入门槛的嘛。 #这些之后应该会有说明吧?至少藤丸君看起来就是对这些东西一无所知的样子。在他了解的过程中,我们就可以跟着一起了解了。 【所长奥尔加玛丽·阿尼姆斯菲亚的说明会并没有真正解答什么疑问,实际上观众们只能说“知道了这个叫做奥尔加玛丽·阿尼姆斯菲亚的人是谁”,因为藤丸立香在来到管制室听说明会的五分钟之内,就因为站着睡过去而被奥尔加玛丽一巴掌打醒,丢出管制室了。 无奈,玛修好人做到底,把藤丸立香带去了分配给他的个人空间,或者说卧室。】 #居然站着就能睡着吗…… #这是不是已经快变成藤丸君的特异功能了?开头就是在走廊里睡。 #现在又是站着睡着了。 #玛修真是好孩子呀…… 【玛修把人送到了地方,藤丸立香也不愿意过于麻烦这个还不算很熟的姑娘。不知为何,他确实对玛修的好感度很高,藤丸立香劝说玛修回到管制室,玛修则是笑着表示愿意继续帮他的忙,“请前辈吃饭,这种程度的忙我还是帮得上的。” 那笑容柔软到耀眼,很大程度上冲淡了藤丸立香孤身一人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组织里产生的不安。 玛修告辞离去,而刚才跑掉的,穿着小披风的白色小动物不知道从哪里又跑了出来,轻巧的跳上藤丸立香的肩膀。少年一边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一边打开了自动门—— ——将粉色的长发扎成高马尾,有着柔和的脸部轮廓和温柔的碧色眼睛的男人,正盘腿坐在雪白的床单上,一只手拿着草莓蛋糕的托盘,另一只手上拿着的叉子正插着一块蛋糕往嘴巴里送。 “哇啊——”毫无准备的藤丸立香惊叫出来。 “哇啊——”毫无准备的男人也跟着惊叫出来。 一片混乱。】 #再一次感叹,藤丸君你心真大啊。 #孤身一人前往完全不知道的地方,真亏你还笑得出来啊。 #还好有玛修小姐带带你……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其实是拜托我来迦勒底的那位献血车的工作人员,他看起来实在太可怜了……我一个心软……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不过我不后悔来到迦勒底啦。即使确实遇到了许多悲伤的事,我也仍然觉得自己很幸运。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另外,这个画面也让我好怀念啊……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说的也是。 并没有直接在身边说话,而是将这一小句回答发到了聊天群里。藤丸立香回过头,看到身边的玛修正对自己露出笑容,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 少年再一次确定了。不管经历过多少令人痛苦悲伤的事情,“来到迦勒底”这件事本身,永远不会令他后悔。 【短暂的混乱之后,两个人终于好好的坐下来谈话了。 男人倒了茶水放在藤丸立香面前,“原来如此,你就是最后一位御主吗……我的翘班圣地,呜呜……” 分明是二十多岁的成年男性,但整个人的风格软乎乎的,看着就像是很好欺负的样子。 穿着应该是这个组织的制服,把名牌老老实实的挂在胸口,整个人看上去软乎乎的男人伸出右手,向藤丸立香打招呼:“初次见面,我是医疗部门的负责人,罗马尼·阿基曼。大家一般叫我罗曼医生(dr.roman)你也不要客气,直接叫我罗曼吧。” ……真是个怪人。藤丸立香不由自主地想。 来到这个迦勒底见到的一个个都是怪人——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叫前辈的女孩子,发型奇怪的男人,会打人的所长,以及眼前这个软绵绵的家伙。不过说到底,现在他认为最重要的还是解决自己的问题。 “既然你是部门负责人的话,那我应该可以问你一个问题?”藤丸立香实心实意的说,“请问这里是哪里?” 罗曼显而易见的傻眼了。 “啊?” 他说。】 #终于有人可以解释情况了! #再感叹一次,藤丸君你心真大…… 屏幕上的罗曼医生开始解释这个地方的具体情况。联合国承认、魔术和科技的结合、观测和科研……屏幕上的人在尽量深入浅出的讲解,聊天群里的信息则开始流水一样的刷屏——大多数是趁这个时间吐槽藤丸立香心大的。 藤丸立香本人哭笑不得。 第14章 炎上污染都市·冬木03 【画面上,二人聊天聊的很放松。 茶杯放在各自的手边,茶点放在桌子的正中间。藤丸立香手上给那只白色的奇妙生物挠痒痒,一边按摩一边撸了个痛快,嘴巴里嚼嚼嚼,听着罗曼医生讲解情况。 罗曼说完了,他们也吃完了。医生最后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亏得你什么都不知道,还能安心的待在这儿啊。” “还好啦,”藤丸立香不太在意地笑起来,“毕竟自从我来到迦勒底,看到的都是些好人嘛。” 罗曼医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他看起来感到很——安慰。那表情让人有些难以形容,但总体来说是一种类似庆幸,愉快,以至于有一点幸福的笑容。就好像“迦勒底的都是些好人”这件事对他来说很重要一样。 藤丸立香歪了歪头。】 #这个人有秘密。 #谁都有秘密和过去的啦。 #他该不会是什么隐藏的大佬吧? #但是看起来有点儿,太好欺负了。 #软乎乎的人呢。 #没想到迦勒底的背景还挺大。 #是官方的人吗? #还是搞不太懂,前面有说过“魔术”吧。这个指的应该不是马戏团变的魔术?是这个世界对魔法的称呼吗?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嗯……很接近了,但是还不太一样。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之前有人用比较简单的方式教导过我,现在我也用这种简单的方式跟大家说一下吧。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简单来说,魔术就是使用现代科技能够做到的事情。魔法就是使用现代科技做不到的事情。举个例子,现在科技做不到穿梭平行世界,但是用魔术手段就能够做到,那么穿梭平行世界就是魔法。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换句话说,在几百几千年前,人不能做到空手点火。那么在那个时代,空手点火就是魔法。然而到了现代,只要有一个打火机,任何人都可以点起火来——那么空手点火就降格成了魔术,而不再是魔法。 #还带降格的?! #原来如此,这不是永恒不变的。 【画面里正在聊天的二人气氛十分轻松。但很快,这种轻松的气氛就被打破了。 罗曼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那是有点类似腕表的东西,嘟嘟响了几声就自动接通了,里面传来了藤丸立香刚刚与之分开的、那位名叫雷夫的人的声音:“罗马尼,灵子转移马上就要开始了,以防万一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有人出现了异常反应。” 画面给到了管制室正中间。许多穿着类似的紧身制服的男男女女,正毫无防备地在类似胶囊一样的设施中安静沉睡。罗马尼有些无奈地回答,“哎呀,真可怜,我去给他们打个麻醉吧。” “嗯,请尽快。”雷夫的声音这样说,“从医务室来到管制室,两分钟就足够了吧。” 通讯器嘟的一声挂断了,罗曼回过头,两只眼睛里泪汪汪的,变成了夸张的蛋花眼。 “从这里到管制室至少也要五分钟——” 这明显是摸鱼被抓包了。】 #偷懒被抓了个正着! #哈哈哈,我有预感,这个人会变成团欺的。 #这个人没问题嘛……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罗曼医生的本职工作非常优秀哦。 【罗曼医生正匆忙收拾东西,还不忘道别“有空会请你吃草莓蛋糕”,然而罗曼刚要出门,天空就一下子暗下来。 ——不,应该说是照明系统被掐断了。 两个人齐齐愣了一下。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便只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 “发生什么事了?!”藤丸立香有点慌张。 “我,我也不知道……”罗曼医生只茫然了一小下,就立刻扭头看向旁边的显示屏——在罗曼医生看过去之前,藤丸立香甚至根本没发现那里有一个显示屏。 “监视器!显示管制室影像!”医生厉声下令。 这个时候他就一点也不显得软绵绵了,甚至显得有些果断的过了头。漆黑的显示器上立刻弹出了管制室的画面—— 一片燃烧着、崩毁着,宛如炼狱的废墟。 藤丸立香整个人都迷茫了。 “这到底……”还未成年的少年下意识的想要向成年人求助。然而他刚刚看向罗曼,就被他的脸色吓得吞掉了后半句话。 罗曼的神色凝重而恐惧。他的手微微发抖,表情上像是看到了噩梦成真一般。但那恐惧的表情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很迅速的消失了,快得让藤丸立香以为是幻觉。 “藤丸君,你去避难。”他冷静地吩咐,“我要去管制室确认情况,你在隔离墙放下之前去外面!” 罗曼拔腿就跑,藤丸立香却没有按照他的话立刻逃跑。 不认识路只是一方面。从本质上来说,生长在和平环境之下、在与危险全然无缘的现代环境长大,藤丸立香本质上对危险的征兆没有很高的警觉性。 死亡是一件严肃、可怕、离自己十分遥远的事情。而现在,比起自己避难,天性善良的少年更关心那个很亲切的对待他、又把他带到这个个人空间(休息室)来的少女。 说是印随效应也并无不可。至少现在,少年更关心少女的安危。 ——所以他选择跟在罗曼医生后面,一起前往管制室。】 #哎呀,糟透了。 #藤丸君只不过是新人吧?在什么也不知道的前提下跑到管制室去,很危险哦。 #多关心一下自己嘛。 #这个时候还是自己的安全比较重要。 #不过藤丸君真的十分关心玛修小姐啊,明明是初次见面。 #少年人嘛~ #毕竟现代人遇到危险的情况也不多,有时候分不清轻重缓急也是没办法的。 #不过迦勒底的环境相对隔绝人世,自然环境又恶劣的话,设备设施的日常巡检肯定是重点工作。这时候发生了爆炸,是内部人员搞的鬼吧? 第15章 炎上污染都市·冬木04 正如聊天群里所说,罗曼医生几乎是立刻做出了“这是内部人员爆破”的判断。 【罗曼急急忙忙的要去看备用电源的事,走之前再次提醒藤丸立香立刻避难。 事实上,生于和平年代的少年看到这燃烧着火焰的一片废墟,已经很明显地生起了退意。 凭借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他能为一个初次见面的女生跑来这样危险的地方,已经是本性纯善了,这时候如果他扭头就跑,不会有任何人责怪他。然而当藤丸立香抬起头环视四周,隐约看见某处似乎有人影时,却立刻将逃走的念头丢到脑后,直接跑了过去。 “你没事吧!我来救——”你了。 看到眼前的景象,藤丸立香当即噤声。 是只有一面之缘的玛修。少女穿着黄白二色的紧身制服,人事不知的倒在地上。整个下半身被一块巨石压住,鲜红的血汩汩流淌,在眼前逐渐扩大,简直像是小小的湖泊。 藤丸立香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血,整个人都怔住了。 “死”——这个概念,清晰得前所未有。 “前……辈?”濒死的少女微微抬起头。她显然已经在弥留之际,但看到藤丸立香之后,第一句话说的仍然是,“如你所见,我已经……所以,你快逃吧……” 这已经是第三次有人提醒他快逃了。然而就在此时,火焰烧裂了棚顶,横梁砸下来、彻底封锁了退路。曾经听过一次的迦勒底广播发出毫无感情的通知: 警告观测成员。迦勒底亚斯的状态发生变化。 「示巴」的近未来观测数据已被改写。在近未来百年后的地球上, 无法发现人类的「痕迹」。 无法确认人类的「生存」。 无法保障人类的「未来」。】 #藤丸君人好过头了…… #其实我觉得藤丸君只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短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对啊,以前从未接触的概念也突然之间出现太多了。 #所以只能凭借本能来做出选择吧。 #这应该怎么说,屋漏偏逢连夜雨? #有点惨惨的…… #妈呀这个,下半身已经压烂了吧? #怎么活过来的? #完蛋,逃不出去了。 【是的,逃不出去了。 广播里在播放着世界毁灭的预兆,身处着逃不出去的火海。藤丸立香的脸上出现了显而易见的恐惧,从这副表情来看,他已经知晓了吧—— 这就是最后了。 这就是“死”。 玛修看起来很愧疚,说着“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因为心软被诱拐到完全陌生的地方、因为善良而面临死的威胁,这个时候即使怨天尤人也不奇怪—— 藤丸立香叹了口气。 “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少年无奈的接受了现实。甚至为了转移玛修的注意力、让她好过一点,他问了一个和现在毫不相干的问题——“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他之前只听雷夫叫过她“玛修”,至于这个是代号、是小名、是简称还是本名全然不知。 心思纤细的少女明显的感受到了这份关照。她微微眯起因失血过多而越发模糊的眼睛,眸子里正涌出泪水。 “我实在……想不出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自我介绍。” 毫无感情的广播音仍然在喋喋不休。好像是有什么程序在自动运行,自动修正,但二人都不太在乎了。火焰燃烧的声音和建筑物倒塌的声音让人感觉身在地狱,玛修的声音小小的,但传进藤丸立香的耳朵里时却异常清晰。 在广播里「反召唤系统启动,灵子转移开始。」的杂音里,玛修咬了咬嘴唇,轻声问道:“前辈,你能握住我的手吗?” 藤丸立香“嗯”了一声,在衣服上拍掉了手上的浮灰,用干净的手掌紧紧握住了临死少女的双手。 视野变成了一片白光。】 #……是狗粮啊。 #是狗粮啊!!! #你也太会了混蛋! #会什么会,这是要死了呀。 #但是藤丸君的情绪真的稳定啊。 #藤丸君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稳得惊人。 #死到临头,知道这是自己的选择,而不怨天尤人,已经是很难得的品质了。 #藤丸君非常优秀。 #不过我是真的很好奇,这种绝境是怎么得救的?跟之前广播里那个灵子转移有关吗? 【整个人像是被撕开又重组,最后从什么管道里被“喷射”出去。藤丸立香下意识的把那只白色的小动物护在怀里,在预料之外的痛苦中迅速喘息。小小的白色生物有些担心似的“芙呜”叫了一声,得到藤丸立香一个安抚的摸摸。 “这里是什么地方……” 眼前虽然也是废墟,但显然已经和管制室里的那种废墟全然不一样了。建筑物的残垣断壁堆在一边,明显是一个「城市」。 藤丸立香正觉得茫然,手腕上发出一声很熟悉的“嘀”声。和罗曼医生戴在手腕上的完全同款的通讯器里,传来了罗曼焦急的声音,“这里是迦勒底管制室!能听到吗!” “医生?”藤丸立香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咯啦”的,瓦砾滚动的声音。 “是藤丸立香?能听见吗!能听见的话——” 人形的,异常的黑影在高楼残破的废墟上站起来。 “——就快逃啊!”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全身冒着黑色的烟,长长的右臂几乎是左手的两倍那么长。他看起来像是人形,但全身都像是被黑色的布料包裹着,大致是脸部的位置上半边覆盖着白色的骷髅面具。 那东西明明离得很远,藤丸立香却因为恐惧而全身僵硬。那东西的气势、姿态、站在摇摇欲坠的高楼上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全都展现出某种非人的特质。他站起来,毫不在意地从上百米的高度直接俯冲下来,将本就残破的地面撞得烟尘滚滚。 于是留给人类的选项只剩下一个—— ——那就是“逃”了。 “我已经把逃生路线发过去了,这样一来应该能顺利地从那个敌对生物处逃走。”罗曼医生的声音非常冷静,他冷静的态度也影响到了藤丸立香本人,让他抱着小动物藏匿逃跑的行动也稳定了一些。于是罗曼医生继续说道:“我说明一下情况,你一边跑一边听我说就行。” 第16章 炎上污染都市·冬木 伴随着罗曼医生对迦勒底、灵子转移等等信息的说明,藤丸立香躲到了一个相当大的人家里。 【那是看起来很传统的一户人家,平坦而占地面积巨大的房间、单独的仓库、用拉门分割好的屋子……总体看上去简直像是时代剧里会出现的房间。藤丸立香抱着小动物缩在墙角,听着医生对迦勒底的地位、拯救世界的作用、名为灵子转移的时间旅行和这个被叫做“特异点f”的冬木市的解释,总之就是有听没有懂。 身处管制室的罗曼医生张大嘴巴,看起来整个人都傻了。 “我只知道一件事——”藤丸立香紧接着说,“为了活下去,我们必须奋战到底。” 罗曼想了想,也只好笑着点头了。 ——与其让全无经验的人思考什么拯救世界的大命题,总不如思考如何活下去,更能够解决问题。】 #再感叹一遍,藤丸君是个做大事的人。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不不不,我就只是一个普通人啦…… #普通人一般可没这个抓重点的能力。 #普通人一般可没这么强的心理素质。 #能做到不关心其他任何影响因素、只抓住最能够影响自己生存环境的重点问题,这可不是谁都能办到的。 #啊,当然,只能说藤丸君确实是很有这个“资质”,本质上确实能算是普通人吧。 #没有战斗能力,也不算特别聪明,理解力也很普通……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倒确实是普通人。但心理素质确实特别好哦。 【藤丸立香试图思考一下在这个情况应当怎么办,但他不过刚刚站起来,就听到门外有轻微的“咯拉”、“咯拉”的声音。 “等等!敌对反应接近,立香——” ……通讯器的信号断掉了。藤丸立香本能地捂住了嘴巴,一扭头换了躲藏的位置。怪物追上来了,藤丸立香害怕刚才通讯器的声音把敌人引过来,尽可能安静地再次试图逃走。好在怀里的小动物也很乖巧,全程没发出声音,即使被藤丸立香抱得难受也没有挣扎。但即使如此,一个普通人想要逃离怪物的杀戮,也未免有些太天真了。 事实上,眼前甚至出现了新的怪物。身形比起之前的那个人形更小,手臂也没有那种夸张的长度,但行动轻巧迅捷的人影动作却一点都不轻巧—— 腿部用力,那东西一次踢击就把藤丸立香整个人踹飞了出勤,后背撞开仓库的大门,以至于内脏收到了伤害、让藤丸立香直接吐出血来。】 #这个战力差…… #这不行啊。 #差太多了,藤丸君根本没有战斗能力。 #应该也没有受伤的经验,他连受身也不会啊。 #是的,不知道如何降低自己受到的伤害,这一下踢击是接实了的。 【小动物很担忧似的“芙”地叫了一声。 确实很糟糕。藤丸立香一边吐血一边想。糟透了。根本用不出力气,疼到眼前模糊一片。漆黑的人形怪物悠闲地走近,但藤丸立香早已失去了逃跑的能力。 在痛楚与恍惚之间,他想到了不久之前发出的疑问。 ——她为什么要叫我前辈呢? ——询问的对象是叫做雷夫的、发型奇怪的男人。他诚然解释了“对她来说,和你年纪相当的人都是前辈”,但雷夫也明显对此产生了另一方面的疑问。于是雷夫转而去问玛修本人:“明确叫出口的这是第一次吧。玛修,为什么叫他前辈呢?” 玛修就不太好意思地红着脸回答:“可能是因为藤丸先生是我迄今为止遇到的人中,最像普通人的。我完全感受不到威胁、完全没有敌对的理由——” 现在想来,她到底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中,会将“感受到威胁”这件事作为评价一个人的标准呢? 但有一点确实没有说错。藤丸立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毫无威胁感、如此无能,连死也要死得如此—— 耳边传来了巨大的、金属相击的轰鸣声。 足足超过一人高的巨盾横在藤丸立香眼前。短发的少女用纤细的手臂把它单手拎起来,直接转了半圈。十字形的巨盾轻巧地转过去,一击将黑色的影子远远打飞了。】 #好帅!! #哇这个真的好帅! #我就说那个女孩子眼熟!果然是之前那段影像里拿盾的那位! 屏幕上流水一样的刷过欢呼。而在屏幕上的画面中,就在刚刚还奄奄一息的少女身上已然看不到任何伤口了,类似皮革的东西将少女的四肢整体包裹起来,全身金属的轻甲将身体覆盖、露出柔软平坦的小腹。看似温柔软糯的短发少女如今英姿勃发地站在藤丸立香面前,门外浅色的月光照进来、洒在少女身上,因巨盾的反射而在少女身上镀上一层浅浅的荧光。 【“我想,现在的我应该可以做出让人印象深刻的介绍了。” 少女将巨盾放在一边,在狼狈跪坐于地的少年面前露出柔软的笑意。 “前辈(御主),我是玛修·基列莱特。”少女如此诉说,眼神坚定到几乎不像是她了,“是你的英灵(从者)。” 之前见到的是孱弱但仍然微笑着的少女,但如今所见,那铠甲、那盾牌、那仿佛超越了人类的身姿——面前的少女,正宛如“英雄”一般地站在藤丸立香的面前。】 #世界名画!!! #这绝对堪称世界名画!!! #曾经关照并安慰的少女如今成了救命恩人,好浪漫啊!!! #这该怎么说呢,好心有好报? #这是美救英雄……不对,这还是英雄救美啊。虽然性别不太对哈哈哈。 #玛修好帅气! 看着聊天群里滚过的信息,藤丸立香忍不住笑出来。 “我到现在也觉得,玛修真的很帅哦。” 第17章 炎上污染都市·冬木05 【玛修这个人看起来软绵绵的,但做事相当的雷厉风行。 少女言简意赅地将“英灵”的概念进行了简单的说明,用只有在文学作品里才出现过的治疗卷轴治好了藤丸立香的伤,双手一抬,轻而易举的将藤丸立香抱——还是公主抱!——起来,简明扼要地说,“我们还需要与某人汇合。距离比较远,所以要跳起来。” 跳起来? 藤丸立香打从一开始就没跟上话题,但少女已经字面意义上地跳起来了——狂风在耳边猎猎作响,少年不过是一个眨眼,他看向这座城市时便已经不得不使用俯瞰的视角。 他们出现在高空,高楼大厦的废墟看上去简直像火柴盒那么小。玛修不过是眼睛一扫,想找的人便清清楚楚地映在眼底,“前方1km处发现目标。壁障,于后方展开——” 之前本拿在玛修手上的十字形圆盾凭空浮现,成为玛修脚下的踏板。玛修踩在盾面上蓄力,“我们走,御主。” 走?什么?怎么回事? 藤丸立香全然没有跟上进度,然而,人类的求生本能,正无言地告知玛修正要做的事情。 “闭紧嘴巴!会死的!” “什、什么哦哦哦啊啊啊啊?????”】 #这……变化也太大了…… #一跃一公里远?! #这个加成太惊人了。 #这个跳跃力,这个腕力……就是不知道作战经验和持续作战能力如何了。 #不过就凭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够强化至此…… #确实,非常惊人。有前置条件吗…… 断断续续的,聊天群里弹出了许多对这份力量的期待和考量。 在说到积分的时候,观影厅里可是说过了,通过消耗积分到“某个世界生成的副本中”完成任务,任务成功的话,其结果会成为改变提供副本世界中悲剧的力量,而相应的、在副本里收获到什么,就属于前去完成任务的人员本身了。 现下,别的世界采用怎样的力量体系尚不清楚,但至少这个《fate\/grand order》世界如若获取力量,导致的变化是极为明显的。 “嗯……被观影的世界还有这样的挑选条件啊。”江户川乱步把一块蛋卷塞进嘴巴里嚼嚼嚼,声音因为嘴里正吃着东西而有些失真。 获取力量的难易度……吗。太宰治托着腮想道。 此前《原神》的世界对这方面的描绘十分不足,但想来应当也是比较容易获得、同时在其他世界也不至于无法使用的力量。然而我们世界的“异能力”基本属于天生存在、无法后天获得,大概很难被选为观影对象? “哼哼,森先生会很高兴吧。”太宰治带着点恶意说。不用怕港黑那些漆黑的小秘密被暴露出来了呢。 森鸥外回以一笑。笑得比较讨打,但他确实捡了便宜——港黑的情报不会被暴露出来;文豪野犬这个世界观影和回答的机会比较多,答题有江户川乱步在,答错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能得到“下副本”的机会很大;中原中也是绕不开的强力打手,下副本的时候不带谁都不可能不带中也…… 太宰治超大声地“啧”了一声。 中原中也有点迷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凶巴巴地一瞪。 【玛修稳稳着陆,对此毫无经验的藤丸立香要吐出来了。他一边咳嗽着一边被玛修拍拍后背。少女指向了一个方向,“就是那里。” 藤丸立香一边缓解着从远处直接跳过来遭受的冲击,一边顺着少女指向的方向看过去。将白色的长发编起来束好、穿着和迦勒底制服同系列却又有所区别的制服,和藤丸立香本人年纪差不多的少女正流着冷汗边打边逃。 在后面追着的“生物”、正是和此前想要杀掉藤丸立香的黑影类似的东西。 藤丸立香一眼认出是谁:“是那个打我的人!” 玛修点点头,“是的,所以我……”“要快点救她才行!玛修,刚才那个再来一次!” 分明尚未习惯、分明也不想那么做,但少年还是果断地这么说了。玛修轻轻一笑,“是!”】 身为和平世界长大的人,无法坐视他人的死,这也只能让人感叹一下了。 【顺利救下了所长奥尔加玛丽,所长虽然精神很紧绷的一直在嘟囔着“为什么在管制室的偏偏是那个罗马尼”、“雷夫去哪了”,但好歹她给出了许多答案、帮助捋清了整个事情的脉络。比如,为什么他们暂时回不去;以及,玛修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包括,“魔术”大致是什么东西;再有,“英灵”究竟是什么。 短时间内灌进去的专有名词太多了,观影屏上的藤丸立香眼神发直。重新联系上了管制室里的罗马尼·阿基曼是很好,但乍一听到全迦勒底只剩下了二十人、包括她很依赖的雷夫也在爆炸中殒命——留给年轻的所长整理心情的时间只有短短几秒。再度抬起头时,她已经是个看不出动摇、承担起自己领导职责的,合格的“所长”了。】 #唔,还以为她只会虚张声势呢。 #想做的时候还是能做好的嘛。 #被人在眼皮子底下安装了炸弹,实际上还是不太行啊。 #话说迦勒底是怎么到她手里的?血缘传承? #只能这么理解了吧,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凭她是建不起来这么大的组织的。 #这个人是不是做专门的研究人员更加幸福呢…… 【要说基本知识和能力,奥尔加玛丽还是不缺的。 适当说明了“圣杯战争”是什么东西之后,她很快就确定了“夺回圣杯”的方针。藤丸立香和玛修很捧场地拍手。所长刚刚很得意地抬起下巴,放任藤丸立香和玛修继续聊天时,身边就传来了新的声音。 那声音优美、缓慢,像是美丽的毒蛇在地面上爬行。 “居然还有,残存的啊。”】 第18章 炎上污染都市·冬木06 【不要回头。 不能回头。 如果回头的话。如果行动的话—— 藤丸立香僵硬地斜过眼。 出现在眼前的女人,有着长长的、长长的紫色头发。和之前那些戴着白色骷髅面具的人影相似,身躯同样包裹着黑色的织物。然而,这个人和此前遇到的所有黑影都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心脏在砰砰乱跳,恐惧占据了全身。脑海里警铃在疯狂地响动,求生本能前所未有地在藤丸立香的身体里发出惨叫: 逃!】 #呀……是一位美丽的女性。 #从荧幕上看不太出来,但想必气势惊人吧。 #即使一身黑,但是怎么说呢……总觉得“亮闪闪”的……? #我懂!明明一身黑,但总觉得有一股,怎么说,灵光或者气场?之类的东西。 #明明看起来是人类,但实际上怎么都不觉得那是人类。有这种感觉。 #有点吓人了。 【然而,即使明知道这是要逃走的场合,身体却仍然无法动弹。 对于强大生物的恐惧感支配了身心,让藤丸立香的身体僵硬得无法行动。甚至是之前给了他一巴掌的奥尔加玛丽跳起来拉着他就跑的,“现在我们要听罗马尼说的,赶紧逃跑啊!” 玛修在抵挡敌人,奥尔加玛丽拉住藤丸立香的手发着抖,少女的眼底同样烙印着恐惧,并且她也并没有吝于展示自己的恐慌:“看就明白了吧,区区人类在那样的战场能做什么?交给玛修吧,同样是从者,她能应付的——” 同样,是,从者? 三人一起行动时,玛修曾经说过的话正回荡在耳边。 “其实,我也挺害怕的……”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的。 藤丸立香不知道从者是什么。不知道英灵是什么。也从来不懂得战斗。只有一件事,是此时的藤丸立香能够确认的: 就在几小时之前,玛修还是徘徊在濒死线上奄奄一息的普通的少女……不过一两个小时过去,就说她是能够和那种怪物正面作战的“从者”——这怎么可能呢!】 #果然,战斗经验的差距还是很高的。 #不仅如此,武器也不一样,说明战斗方式也不一样吧。 #能说吗,这孩子看起来就不像能正经作战的。不是说贬低的那种意思…… #我懂你想说什么,没有太强的斗争心吧。 #简而言之,不够“疯”。 #或者也可以说不够冷血。战斗是会伤害到别人的,有些招式和胜利法甚至会伤害到自己。这孩子看上去并没有这样的觉悟…… #看武器就能看出来。她是个比起伤害他人、更适合保护他人的战士。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说来也不算错。玛修的职阶是盾兵(shielder),在我已经见识过了五六百位从者的现在,玛修也是第一无二的盾兵。 #哎呀这个数量……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玛修是我独一无二的后辈、我的从者。 #毕竟看起来同甘共苦了挺久嘛。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我没有玛修是不行的! #……? #这人在搞什么???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前辈,我也,那个,没有前辈是不行的! #滚啊!!! 即使聊天群里大家插科打诨似乎很轻松的样子,但画面中的情况却一点也不轻松。 【玛修很轻易的被击溃了。 没错,她确实是很不擅长正面战斗,被彻底击溃几乎就是几分钟的事。她唯一感到安慰的,就是藤丸立香和奥尔加玛丽似乎平安地逃了出去—— 这种想法,截止到藤丸立香抱着一块不知道从哪个墙壁上掉下来的建筑废料的石头、从高处照着敌人的头顶跳下去为止。 玛修根本无法相信竟然会有人倒回来救她,穿着漆黑的女人甚至被气笑了。 “开什么玩笑!”她的身体完全没有动作,只是抬起脸,眼前凝聚出一束光,像是发射某种射线一般砸碎了藤丸立香抱着的石头……但并没有给藤丸立香本人造成伤害。 魔眼没有起效——但这怎么可能?女人甚至一时间愣住。而玛修就算是再怎么经验不足,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在巨盾沉重的一击之下,女人的身形如同烟雾一般消散了。】 #干得漂亮! 聊天群里在欢呼,荧幕里的少年和少女正相互道谢,一个笑容放松一个脸颊红红,看得让人想露出姨母笑。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话说,我之前都没意识到,最初敌对的从者居然是美杜莎……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占了便宜呢。枪兵职阶的美杜莎小姐用不出天马,石化魔眼已经算是杀手锏了。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所以魔眼无效的时候才分了神吧。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对的,被我轻松一击必杀了……想想第七特异点的“那位”美杜莎小姐就知道了,这次真的好侥幸啊。 【然而,在危机四伏的特异点,轻松的时间根本没有几分钟。 藤丸立香刚想着和所长奥尔加玛丽汇合,就听到了刚刚提到的所长的声音在惨叫。 抬头望向原本预计双方汇合的楼顶,和此前一直追杀他们类似的、有着白色面具的人形和手持小巧圆盾的人形,正以奥尔加玛丽为人质,用冷酷而杀气四溢的神色看了过来。 毫无疑问,这是和之前的敌人同样规格的“从者”。 奥尔加玛丽的脸上,是连眼泪都不敢掉下来的恐惧。而藤丸立香愕然的表情中,也开始浮现出退意。 刚才的胜利完全是运气使然——这一点是不懂得战斗的藤丸立香本人也知晓的事情。然而当敌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又拥有挟持人质这样的优势,又能怎么打呢? 总不能把奥尔加玛丽彻底丢下吧?? “……御主。” 在藤丸立香拼命动着脑筋的时候,玛修呼唤了他。 少女咬了咬唇。她显然也有犹豫和不安,但她抬头看过来的时候,表情里已经没有了一丝胆怯。 “这一次,你一定要逃。”少女如此诉说,“我们不能让无辜受牵连的你死在这里。” 言辞中,已经有了赌上性命的觉悟。 藤丸立香清楚地听到了言辞中赴死的意味。然而,普通人类的反应力怎么可能拉得住亚从者的行动?玛修正面迎击,藤丸立香唯有无奈地试图阻止:“玛修、等等——” 然而,有极轻的、几乎让人误以为是错觉的声音低声念诵: “f(ansuz)。” 火焰凭空而起,烧掉了手持圆盾的人形。】 第19章 炎上污染都市·冬木07 【烧掉两名从者的其中之一、提醒奥尔加玛丽逃开、以一个类似植物枝条编就的巨手抓住剩下的从者,并将其紧紧握住……每一个行动都尖锐、干脆且正中要害。 那不单是来者的力量很强,更重要的是,对方的战斗经验实在是丰富到了一定程度,一步多余的招式、一分多余的力量都没有使用。 “吾之魔术为赤焰牢笼。”来者以咏唱加强了魔术的效果。“如荆棘般的绿之巨人,因果报应,净化人事厄之祠。” 柳条编织的巨手开始向手肘部分延长。巨大的柳条人从无到有的站起,将从者放入胸腔。 对他来说,这似乎并不是什么特别艰难的事情。柳条人将从者放置在胸腔的笼子里锁好,从者的挣扎简直像在巨人手中挣扎的虫子那样被无视了。 “……这不可能。”罗曼医生的声音显得十分沉重,“这是魔术,但是现代的魔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使用这个魔术的人是从者,而且必然是魔术师(caster)职阶的从者!” “燃烧殆尽吧,树木的巨人——「灼烧殆尽的炎笼(wicker man)」”! 男人将木杖用力挥下去。伴随着最后宝具解放的「真名」,柳条人正如其字面含义的熊熊燃烧起来,连从其中的从者一道燃成了灰烬。 从力量本身,到作战技巧、作战经验,眼前的男人都全然凌驾于己方这几个赶鸭子上架的虾兵蟹将。男人将木杖横过肩膀,痛快坦诚的自我介绍:“我的真名是库·丘林,和那些东西不一样,是能够交流的从者哦。”】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因为不知道其他世界的这个人物是否相同……库丘林先生就由我本人来简单介绍一下吧。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真实身份为凯尔特神话中半人半神的大英雄——“光之子”库·丘林。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在凯尔特、阿尔斯特传说中存在的无双的大英雄,既是接受太阳神鲁格之血的“光之御子”,也有库兰的猛犬(库·丘林)的别名。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爱尔兰的代表英雄,如果故事舞台设在欧洲的话,是能与赫拉克勒斯和亚瑟王并列闪耀的存在。若在故土阿尔斯特召唤(北爱尔兰),则会有新宝具和能力的“知名度加成”。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正如之前所说,英灵是留名于历史的“记录”,那么宝具就是这个英灵的代表。它可能来自于武器,来自某种传说,来自这个英灵很有名的英雄事迹。总之就是某种“光辉与幻想的结晶”。用游戏的说法就是终结技。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英灵还会存在其他的技能,形成原理和宝具差不多,可以当做小的主动技能和被动技能来看。 #原来如此,这样就能大致理解了。 #话说,之前看玛修就有一点这种感觉…… #玛修和那些不会说话的从者都差了点,但是这时候再看这一位,差距很明显啊。 #隔着屏幕感受不到气势,但怎么说呢?感觉亮晶晶的。 #虽然说起来很矛盾,不过从者都是看起来是人,但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不是人啊。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人类幻想的结晶”嘛……很正常啦。 【罗曼医生的通讯总是在掉线。奥尔加玛丽显然被吓坏了,对库丘林提出的联手的邀约表现得非常抗拒。玛修不太有主见,下意识的将求助的眼神投向藤丸立香。 藤丸立香显得有点坐立不安。但最后他还是按照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以本国习惯的方式对库丘林鞠了个躬。 “谢谢你救了我们,我叫藤丸立香,以后请多指教。” 在考虑和商讨任何事之前,当先对救命之恩回以感谢——奥尔加玛丽因为羞耻而红了脸,库丘林看起来也有点意外。 “很有礼貌嘛小子。对我来说运气也不错哦。请多指教啦——御主。” 光之神的神子,半神库丘林对藤丸立香伸出了手。】 #嗯……是好孩子呢。 #亲和力max了。 #发现了没?气氛被缓和了。 #原本虽然说不上剑拔弩张,但气氛其实不是很好的。 #对呀,救了人、别人还怀疑你别有用心,是个人都不会高兴的。 #藤丸君这一下子简直像是神来之笔了。 #那这应该叫什么,好人有好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参与的那场圣杯战争就变奇怪了。” 作为“本地人”的库丘林开始对迦勒底的几个人进行说明。关于这个城市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以及要如何解决这场异变——虽然说很遗憾的是,库丘林自己对此也不是非常清楚。但他还是尽量如实透露已知的情报: “不知何时开始,城市燃起大火,其他的从者一个个被剑士(saber)打倒了。然而不知为何,被打倒的从者会变成剑士的手下,并且变成只要剑士不倒下,他们就会无限复活的、言听计从的影子。” 盘踞在山洞之中,如同恶龙在守卫宝藏一样守护着圣杯的剑士,这就是希望终结这场圣杯战争的库丘林必须要打倒的从者。 这样一来,为何要联手的理由已经明确了。 库丘林想要结束这场圣杯战争,需要打倒守护着圣杯的saber;迦勒底的人想要回到未来就需要得到圣杯,为此也需要打倒守卫着珍宝(圣杯)的恶龙(saber)。直到这里都还能理解—— 但奥尔加玛丽还有一个疑问。 和历史知识不算过关、对相应情况了解也不足的藤丸立香不同,奥尔加玛丽是接受了完整魔术师教育的人,在知晓了眼前这个从者的真名之后,自然而然出现了疑问。 凯尔特神话的光之御子,除芬恩之外最着名的英雄,无论是本体的武力值、神秘度、血脉还是知名度,任何会影响从者战斗力的要素他都不缺,即使职阶并非最适合ncer而是caster,库丘林也绝非弱小的英灵。 那么,能让这样的角色都不得不求助外力的对手,守护着圣杯的saber,其真实身份—— “任谁看到那把剑,都不会不清楚那个人的身份。”库丘林无奈地做出回答。 “传唱于英国广袤大地的神话,名传千古的亚瑟王传说的主人公,亚瑟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本人。”】 第20章 炎上污染都市·冬木08 【库丘林是很可靠的人。 不仅将知晓的情报不附加任何前提条件地直接告知,甚至安抚了因为身为亚从者、用不出宝具的玛修的心情,满怀自信地自称“我相当于1.5个英灵”——总共也没过几个小时,藤丸立香和玛修就已经非常服气地称呼库丘林为“大哥”了。 从某种程度来说,库丘林确实很会、很懂照顾人。即使看上去是那种“不拘小节”的英雄,然而当他愿意注意的时候,也是能注意到很细节的问题的。这种人如果成为敌人的话会很可怕吧?但现在他们是同伴,没有比库丘林更可靠的了! 藤丸立香和玛修倒是挺开心的,但库丘林本人实在开心不起来。 从未来漂流至此的旅人不知道情况,库丘林却是从异变发生起就一直待在这里的。玛修小姑娘潜力爆发打掉ncer,用奥尔加玛丽做诱饵打掉了rider和assassin,正常来说,还有一个保留理智最多、对saber最为忠心耿耿的家伙存在才对…… 「全投影·连续复写」 如雨的剑落下。】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是卫宫妈妈! #……啊?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哎呀当时我们被分割战场了,只顾得上看一眼具体是谁,并没有跟archer作战过。只不过,英灵卫宫在被侵蚀的状态下,和普通的战斗状态差距好大……和平时的状态差距就更大了。 #咦?不是,这上面出来的明明是个男的啊?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啊,生理性别是男性没错。不过,卫宫是我最早召唤到的英灵之一,不仅在战场上,在厨房里也常年大显身手……呜呜呜我好想念卫宫妈妈做的饭啊……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前辈,冷静一点,archer卫宫先生并不在这里,不在他面前进行的打滚耍赖是得不到加餐的。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说来也对,那就算了。 #我在想啊,这个人是不是越来越放飞自我了……? #到底是过于放飞了,还是本性暴露了啊。 #二者都有吧。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这是没办法的事!在日常生活里还要压着性子的话,压力会很大的! 少年的发言透出了某种沉重的预兆。但荧幕上的影像并不会因为个人的心绪起伏而暂停进度。 【一行人被迫兵分两路。 山峦内部有一个难以想象的、巨大的空洞。粗糙堆起的平坦石台上,浑身漆黑重铠的战士将长剑直立起来,剑尖插进地里、双手扶在剑柄上,那是一个“等待”和“观望”的、非常放松的姿势。 “来了啊。天文台的魔术师。” 有着骑士王称号的君主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 “看起来有一个有趣的从者在呢。”】 #……嗯? #等等,这声音? #女孩子? #别说性别不对了,这连年龄都不太对啊! #她这有二十岁吗? #完全是个没成年的小姑娘啊! #虽然说,看起来确实是个,没成年的小姑娘…… 【明明遥远到看不清人,但整个空间都被某种让人喘不过气的气势压制了。 如此遥远,空气却又如此沉重。若是不提起一口气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个方向,整个人都要被压垮了——这就是最顶级的从者,这就是“亚瑟王”吗! “来试试吧。”王说。 ——那到底算是,发生了什么呢。 藤丸立香本人的话,只是单纯的感受到了吹在脸上的微风。直到身后传来什么东西砸在墙壁上的巨响,少年才迟钝地回过头: “哎?” 玛修被砸在墙上。 身下的墙壁寸寸龟裂,整个人生死不知。saber收了手,恢复到单手执剑的姿态,明明是从下向上仰视玛修,但一个正安然地站在原地,另一个被人像贴纸一样地打进墙里,以至于仰视着她人的那个人露出的、却是俯视的表情。王反手执剑,信手一挥,将玛修像是丢一团垃圾似的丢到了藤丸立香面前。 “玛修!” 战力的差距太大了。 那根本就够不成“战斗”,而只是一边倒的“屠杀”。 奥尔加玛丽绝望地跪倒在地。藤丸立香勉强将玛修扶起来,但也做不到别的事情了。迦勒底的所长很没出息地哭着“我们要死在这里了”,这样没出息的话竟然正在变成事实。 “无趣。”王这么说,“就此送你们上路吧。” 少女姿态的王者双手举起剑。浓厚的、沉重的、强大到几乎令人呕吐出来的魔力,层层叠叠地缠绕到剑刃上,让漆黑的圣剑发出血红色的光。 “卑王铁锤,极光反转。” 魔力的涌动卷起狂风。 “宝具……要来了……!” 玛修勉强自己撑起盾。巨盾的大小毫不困难地同时遮挡住了三人,但这个大小的盾根本带不来任何安全感。 “吞噬光吧——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 morgan)” 以毁灭不列颠的魔女摩根为后缀的宝具展开了。少女容姿的王者,不过是将剑自左下向右上轻轻一挥。 漆黑的光宛如活物,吞噬了眼前如同一叶扁舟般渺小的人类。】 #这个,强度。 聊天群中一片空白。 第21章 炎上污染都市·冬木09 【恐惧。 不安。害怕。胆怯。 ——恐惧。 把身体深深的藏在盾后,玛修·基列莱特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的勇气。 ——因为从一开始就很害怕了。 玛修自己也是从未接触过战斗的人。哪怕得到了这份属于英灵的力量,能看的更清楚了,能跳的更高了,力气更大了——她的心也仍旧只是普通人的心,普通人的感情,普通人的意志。 也许能鼓起勇气一次两次的投入战斗,却无法鼓起勇气、像个真正的战士一样不断的进行战斗。她需要休息,需要支持,需要鼓励。 需要有人拯救。 ——因此当藤丸立香的手扶住盾牌,用身体帮助她顶住压力的时候,玛修打从心底里感到高兴和感谢。 还有前辈在。前辈会帮助我的,前辈会支持我的,前辈会拯救我的—— 然而藤丸立香只是本能的寻找活下去的办法,即使抖着手、流着眼泪,呢喃着“我不想死”,也要强撑着在从者的重压下几乎动不了的身体,为自己的存活付出努力,哪怕效果几乎为零,也不肯坐以待毙。 玛修无言地握紧了巨盾内侧的把手。 ——我怎么能、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呢。 少女只觉得自己的内心像是被丢进深海里。她无比痛彻的领悟到了一个事实: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旅途里一直支撑着她的藤丸立香,分明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为什么她会产生这样的错觉?错觉这个人很勇敢,错觉即使面对英灵,这个人也能毫无惧色的站出来。 但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可能从未接触过正经的战场,从未面临过生与死的危机。多少次多少次的面对威胁,他也不过是拿出了仅有的一点勇气。仅此而已。 ——为什么我会错觉他能够保护我呢?应当是我来保护前辈才对。 站起来吧,站起来、面对敌人—— 即使不是英灵之身,我也是这个人的从者啊!】 #燃起来了! 一片空白的聊天群里,终于弹出了新的信息。 #振作起来了! #这在心灵上简直是一场蜕变。 #终于有些战士的样子了。 朽木白哉哼了一声。 之前的几次战斗他一直看的很不痛快。朽木白哉本来就是个没什么表情的人,但在观影的时候,他的表情根本就是臭的要命。 自从幼少时代就一直以贵族的高标准要求自己,朽木白哉对“无法履行义务,不能承担责任”的人最是看不上。迦勒底面对的环境、遇到的问题非常恶劣,但此前,这个小队里唯一的战士的态度,在他看来完全不够郑重,或者说,“那根弦没有拧紧”。直到现在,玛修展现出蜕变一般的成长,他才终于放缓了脸色,开了尊口。 “唉,毕竟是个普通人嘛。” 黑崎一护意思意思的劝了一句。他倒觉得不必对少女太过严苛,但与此同时,黑崎一护也明白,朽木白哉对其他人要求严格,对自己的要求只会更加严格。所以也只是浅浅提过一嘴便不再劝了。 【——如果我不用出宝具,大家都会死啊! 在这样沉重的压力之下,玛修手中的盾牌发出光芒。 十字圆盾正中间圆形的部分,像是拉出纸花一样的展开了巨大的法阵。纯白色的、无瑕的光芒抹去了剑士的光之洪流,等到双方手中的光芒消失,立在面前的巨盾毫发无损、光洁如新。 “宝具展开……成功……”玛修喘息着,只觉得脑袋阵阵发晕,“我做到了……前、辈……” saber捏了捏手上的剑。 体力分明没有多少消耗,手上却握不住剑柄。这是魔力被耗空的征兆。圣杯像是往空着的容器里灌水一样,源源不绝的传来新的魔力。玛修力尽昏厥,而她只需要半分钟就可以再战—— 前提是,没有别的战力存在,呢。 “那个老人怎么总留下一些麻烦的东西……”漆黑的骑士王冷淡的抬了抬眉眼,“一味执着的追求最终落到这个下场,你是来嘲笑我的吗,爱尔兰的光之子。” 魔术师职阶的从者,英灵库丘林正用魔杖的尖端直指saber本人。 库丘林的状态绝对称不上好。浑身伤痕累累,左手手肘之下直接消失了。脸颊上的伤口仍然没有止血,各处的伤势都比看起来更严重。但至少,此时此刻、仅在这一个瞬间,他仍有作战能力,而saber没有。 “我才没兴趣,我只是来给你最后一击的。” 库丘林从来没有羞辱败者的习惯。他只是单纯的将魔力凝聚在魔杖尖端,给了saber最后一击。 “你的心脏,我收下了——”】 #赢,了? #好像是…… #真不得了……真是个不得了的对手…… #这样看起来,玛修只不过是创造了一个机会,让库丘林能够及时解决战斗。哪怕再晚上半分钟,战局就会全然不同吧。 #毕竟是不列颠的永恒之王。 #强到这个地步,性别什么的确实无关紧要了。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但现在想来,当时的saber对我们应该是没有用出全力的。 #啊?这都不是全力啊? #说起来确实……败的有些草率了。 #这都不是全力?认真的? 森鸥外不受控制的坐直了身子。 之前的每一次战斗,基本都是规格外的。对从者们来说,哪怕只是很普通的交手,也会轻松的毁去一条街道……港黑当然有中原中也这样的强者在,但从者、哪怕是最弱小那一档的从者,毁掉一条街道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下限都是如此了,那么上限究竟能有多强呢? 聊天群里的内容开始出现分歧。森鸥外对比骑士王和之前出现过的几位从者之间的战斗力,觉得她“有留手”的可能性确实更高。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只能说是猜测啦,是很久之后、我们知道的更多了,再返回去看当初冬木市发生的一切,才意识到不太对劲的。但是到如今也没办法确认了…… 第22章 炎上污染都市·冬木10 【玛修苏醒时,藤丸立香正躺在她肚皮上睡得正香。 纯净无辜的少女整个人都惊了,红着脸挣扎着坐起来。好在同样是女性的所长知道她在慌什么,及时安抚了她:“从者使用宝具会在短时间内消耗大量魔力。迦勒底仍有魔力供给,但短时间内的魔力消耗仍需要御主支付。别担心,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玛修安心地呼出一口气。 战斗结束了,她也成功地用出了宝具。虽说现在仍然不知晓宝具的真名,但既然用出来了第一次,那么第二次、第三次使用就不会太困难。 “「不是英雄也无妨」,「是假英雄也无妨」,一心保护着我和这孩子地使用宝具、而这份力量也回应了你……”所长的神色柔软得甚至有些羡慕,“真是段美谈,简直是童话故事了。” 这样说着,在这场战斗中并没有体现什么作用的所长强打精神,为这个无名的宝具取了名字:“假想宝具·拟似展开\/人理之础(lord chaldeas),如何呢?迦勒底(chaldea)对你来说,也是很有纪念意义的名字吧?” 玛修非常高兴似的、拼命点着头。藤丸立香也很快苏醒了,正在和玛修互相关心对方。似乎是因为留在这里的从者们都消失了、特异点的魔力浓度之类的指标恢复正常,管制室那边的通讯重新接通了,性子本就软绵绵的罗马尼在意识到他们已经脱离了危险、取得了圣杯、很快就能平安返回,语气更是变得软乎乎的——奥尔加玛丽遥遥看着那一对手忙脚乱的新丁,露出惆怅而又暗自恼恨的神情。 ——她在恼恨自己。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荧幕上在适当播放奥尔加玛丽的过去。不管是独自一人支撑着迦勒底这个组织的运行,还是总不被肯定的努力,包括唯有雷夫在支持着她的这一点,都毫无隐瞒地被揭露,连藤丸立香本人都惊到了。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啊!荧幕上还能播放我也不是很清楚的事情吗? #……嗯?这个你不清楚吗?都是同伴了? 藤丸立香这句话让很多人嗅出了不妙的味道。 诚然,初次见面不是很愉快,但都已经同甘共苦过了,无论是藤丸立香的性子还是这位奥尔加玛丽的性子,都不至于是大难当头还互相拖后腿的。 所以能是什么原因?奥尔加玛丽抗拒述说自己的过去?后续的事情太过危险且紧张,“某个人的过去”这种小事不值得一提? 看着caster消失之前给予藤丸立香的鼓励、以及因为藤丸立香一句“多亏了所长”而感动到掉眼泪的奥尔加玛丽,不止一个人感觉到违和。 ……不可能吧? 最坏的预想成真了—— 【真是令人作呕。 有声音这样说。 雷夫·莱诺尔向前一步,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三人面前。 ……不,也不能说是“什么都没发生”。 当奥尔加玛丽高兴得忘乎所以,直接快步——那几乎算是扑上去了——想要接近那个一直以来都在支持着她的男人时,玛修竖起巨盾、死死地把她挡在身后。 “请退后,所长!”玛修的声音紧绷着,似乎全然地变了调,“不能靠近那边,那不像是我们认识的教授。” “玛修?你在说……” 奥尔加玛丽无法理解。不,并非无法理解,而是她的理智、她的感情、她用全身心来拒绝理解。 雷夫笑着,向奥尔加玛丽打了招呼、向管制室的罗马尼打了招呼。原本是一如既往的、柔和且极具风度的笑容,然而,当笑容愈发扩大、睁大了那双总是弯着笑纹的眼睛,就显得整张脸都非人地狰狞起来。 “一个个都是、无组织无纪律的杂碎!” 奥尔加玛丽的脸扭曲了,流露出明确的错愕。 “原本觉得是外行人、好心放过也无所谓的48号适格御主;实验失败的亚从者;没有遵从指令居然活下来的罗马尼·阿基曼……”男人一个个指着幸存的所有人,每指出一个人,脸色就更扭曲一分、语气中的愤怒就更深一分,“尤其是你啊,连自己已经死了都没有意识到的、可悲的奥尔加玛丽。”】 #死、死了? #这可真没意识到…… #但是怎么可能,完全看不出来啊? #不不不不对吧,幽灵不是,不是应该碰不到人的吗!但是所长小姐能跑能跳能害怕,根本就不像是幽灵啊! #看起来还有影子呢!怎么可能是已经死了啊?!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这一点的话,也许是我们世界的“死亡”和其他世界的不太一样?毕竟你们看,这些英灵们,本质上不也同样是死人吗? #……对哦。 #这样一来一下子就不觉得害怕了…… 【男人喘了口气,脸色重新变得和蔼起来。 ——那不是因为他回心转意、愿意重新对奥尔加玛丽和颜悦色了,而是因为他深知,这幅表情、这个语气最能够给眼前这位年轻的所长以打击。 于是他就用一直在对奥尔加玛丽说话的语气、用这种好像从未改变过的声音说话,充满了亲昵的恶意:“毕竟我直接把炸弹放在你的脚底下了嘛,奥尔加玛丽。”】 #这也是个干大事的人啊…… #难怪他如此肯定。 #这真是,生怕奥尔加玛丽不死。 阿尼姆斯菲亚是建立了这个迦勒底的家系,同时也是时钟塔“君主”的家系。作为阿尼姆斯菲亚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奥尔加玛丽·亚斯密雷特·阿尼姆斯菲亚却没有最重要的“灵子转移资质”。 没有这个资质就意味着无法亲临前线,无法与英灵缔结牵绊,很难与英灵缔结契约。以及,是的,既然奥尔加玛丽没有灵子转移的资质,那么她会出现在特异点f的唯一理由,只能是她“失去了肉体的束缚”、成为了纯粹的灵魂。 【灵魂当然是可以做到灵子转移的。 雷夫恶毒地微笑着。 “所以你不能返回迦勒底。” 奥尔加玛丽无法相信——因为她就站在这里、就活在这里。她会呼吸,会战斗,也曾因为面对死亡而恐惧——她明明就活在这里! “因为你一旦返回迦勒底,失去肉体的意识就唯有消亡一途了!” 男人愉快地、非常非常愉快地说。】 第23章 炎上污染都市·冬木11 【“但若是如此,你未免也太可怜了!” 男人愉快地张开双臂。 天空裂开了。 半空中出现了、犹如地球仪一般的火红色的球体。那是雷夫直接撕开了空间,将管制室里最重要的东西透过相连的时空间映照于此地的结果。 变得赤红的迦勒底亚斯,那到底意味着什么——奥尔加玛丽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那是骗人的吧?”她唯有如此向身边之人寻求认同,“那一定是,骗人的吧?” 藤丸立香和玛修都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雷夫嗤笑:“看好了奥尔加玛丽,代表人类未来的蓝色已经荡然无存——这就是你们引发的后果!太好了呢,玛丽!”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过于重大的打击让奥尔加玛丽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她甚至无谋地扑上去想要暴打眼前这个“雷夫”——“我没有失败、我还没有死!你到底是谁,你不是雷夫——!” “等等,所长!” 玛修实在没料到,面对显而易见地摆出了敌人姿态的雷夫,奥尔加玛丽还能无法控制情绪地扑上去。 这大概是没办法的事。自从奥尔加玛丽的父亲,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去世以来,唯有雷夫一人全心全意地辅助她、尽职尽责地帮助她。奥尔加玛丽对雷夫的依赖早已超出了正常情况下领导对下属、后辈对长者的依赖,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本能地无法相信,雷夫会伤害她。 而奥尔加玛丽为这份轻信付出了代价。 ——玛修根本没来得及拉住她。】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等会儿,接下来的内容也会播放吗?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看起来好像是这样的?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申请只描述情况不播放具体内容。不可以吗?可以吧?要不然这有点过分了? #嗯……果然,所长小姐最终是被自己曾经深深信任的人杀害了吧。 #好麻烦……结果明明显而易见了。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是的……既然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这一段可以直接略过了吧?我们直接看之后的事情不好吗? 观影厅里没有响起新的系统音,自称主持人的存在也没有说话。荧幕上的内容仍然在继续播放,但每个人都知道她即将迎来怎样的结局。 【奥尔加玛丽飘起来了。这显然是雷夫做的。 “真是死到临头还惹人厌烦的小丫头。”雷夫充满厌恶地说,“既然如此,你就抱着你的宝物去死吧。” 迦勒底亚斯是高密度的情报体。因为是科技混合魔术制作出来的杰作,本质上能达到和黑洞并无不同的效果。将人类投入其中,能将其分解到分子级别。 这过程中的疼痛,会让人如坠地狱。 “啊……啊啊……”奥尔加玛丽拼命的伸出手,“救救我……!” 我明明刚刚得到了某人的认同。 我明明刚刚得到了某人的夸奖。 为什么我非得死在这里不可? “谁来救救我!” 藤丸立香和玛修拼命地向奥尔加玛丽伸出手。 但是太无力了……尚且稚嫩的少年少女在面对敌人时,实在太无力了。 雷夫甚至不用做出什么行动。控制一个灵魂、一个思念体对他来说太简单了。他只是轻轻一挥手,奥尔加玛丽的手就像是要被扭断了一样向身后背过去,并且加速坠入赤红的迦勒底亚斯之中。 “为什么……” 被信任的人背叛。被信任的人杀死。如今又显而易见的,连灵魂都将死的无比痛苦。奥尔加玛丽崩溃了。 “为什么我明明这么努力了!却还是变成了这样!” 死亡在藤丸立香的眼中留下印记。 “为了实现父亲的愿望!我明明努力守护人类到现在了!” 雷夫正愉快的笑着。 “讨厌,讨厌!我还不想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泪水模糊得无比凄惨的脸,成为了藤丸立香对“奥尔加玛丽·阿尼姆斯菲亚”这个人最后的记忆。】 出于礼貌,聊天群里没有弹出新的信息。 也难怪藤丸立香不希望播放出来。毫无疑问,这是凄惨而又难看的死亡。这样的死亡交给别人评头论足,藤丸立香实在有一些说不出的别扭。 各自世界的包厢里,当然会对此发生一些评价。但藤丸立香提心吊胆的等了一会儿,直到荧幕上的雷夫傲慢的转过头,聊天群里开始刷新出关于“雷夫到底想做什么”的讨论,他才最终松了口气。 “在这个观影厅里的大家,也许都是些很温柔的人。”玛修有些庆幸的说。 温柔倒不见得,但显然是一些很聪明的人。藤丸立香想着,眼神柔和的看了看玛修。 但这种事就不用跟她说了。 【“罗马尼医生,你在听吗?” 雷夫再一次冷淡的开口。 男人的瞳孔幽幽的发着光。那看起来已经几乎不太像是人类会有的瞳孔。 “作为同样走在魔道研究之路上的学友,我给你个忠告吧。” 他冷酷地说道。 “你仍然看不到未来吧?派去向外界联络的人也始终得不到回应吧?——因为结局已经确定了。 “你们人类,现在已经灭亡了。” 罗马尼·阿基曼死死咬着牙,却没有说话。 ——因为雷夫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既然如此,即使是罗马尼也只能得出相同的结论。 特异点开始崩溃。玛修向藤丸立香求得了继续战斗的勇气和信念。但雷夫看起来并不想留在这里—— “我要离开了。”他笑眯眯地说。 “这么惊讶做什么?我不是早就说了,结局已经注定,人类已经确定灭亡了。” 他的神色轻松,看起来悠然自如。只是脚尖轻轻点地,他的整个人就飘了起来,自然的浮在半空。 “这是人类历史对人类本身的否定。并非因为你们进化到尽头而开始衰退,也不是因为你们同异族交战而导致灭亡。” 以赤红色的迦勒底亚斯为背景,男人摊开双手,话语中逐渐染上疯狂。 “而是因为你们毫无意义!因为你们无能!因为你们失去了我王的宠爱!” 猩红的十字形瞳孔中残留的只有杀意。 “就像废纸一样被烧的一干二净吧——”雷夫装模作样的右手按胸,低头鞠了个躬。谦逊的肢体动作里,如今看却满是嘲讽。 “我雷夫·莱诺尔·佛劳洛斯,是为毁灭人类而派来2015年的负责人。” 他说。 “那么,就此永别吧。”】 第24章 炎上污染都市·冬木12 特异点f的战斗告一段落。荧幕上在播放着藤丸立香生活在和平的家中时的平静生活的梦境——是的,毫无疑问那正是梦境。所有人都蒙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光晕,看着就不真实。 #竟然是从世界已经被毁灭了的前提下开局…… #我知道了。之前那个短视频中出现的七个圣杯,就是之后将要解决的七个特异点对吧?跟这个特异点f差不多? #希望之后的战斗不要再这么艰难了…… #悬。之后只怕会更加艰难。 #其实我一直很在意一个问题,那个人理定础值。如果用游戏思维来衡量的话,是攻略难度吗? #是把攻略难度数字化的结果?那么为什么不是一级二级这样的、明确的数字,而是用abcd来衡量?甚至还有ex这种不知道具体什么意思的字母?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啊,这个,可能是因为衡量英灵的能力值的方式就是abcd这样吧? 藤丸立香简明扼要地说明了从者的六维和衡量方式,包括标记“+”的是短时间内输出翻倍、ex一般指无法测量,虽然通常是指异常的高,但偶尔也会有数值异常低的情况。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而且人理定础值,或者说人理奠基值,并不是真的指修复难度。嗯,虽说确实是人理定础值越高、就越容易遇到难以对付的对手,但本质上是因为,人理定础值越高、说明这个特异点偏离历史的程度越高,越容易遇到奇怪的情况,然后就自然会容易遇到强大的敌人。 看到这样的说明,许多人都在思考。 总觉得藤丸立香的世界要比《原神》的世界更加复杂一些——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给出了许多信息、但《原神》的世界却只有一个语焉不详的《足迹》,整体并未深入。 正中的荧幕里,藤丸立香正因世界被烧毁的噩梦而惊醒,醒来才意识到,那甚至并不能算是梦境。 【现实甚至要比梦境更加残酷——世界被燃烧殆尽了,所长在他们面前被施加了惨烈的死亡。整个迦勒底的工作人员十不存一,而只有这么几个人,却成为了唯一有可能面对那不知正体的强大敌人、最终拯救世界的契机。 玛修来呼唤藤丸立香时,少年整个人都显得很颓丧。但他很快勉强自己打起精神,在漆黑的内衬外套上白色的加勒底制服。 “走吧,我们去管制室。”藤丸立香说。 于是当管制室的自动门打开,迦勒底仅剩的几位员工欢迎了唯一有着灵子转移适性的御主。 ——以要么聚在取暖器旁边、要么缩在被炉里,甚至是手边放着茶水、拿着好几盘橘子和小零食在吃的状态。看到藤丸立香之后,打招呼说的话是“要不要也吃点橘子呀?” 藤丸立香差点当场栽倒。】 #绝了。 #是为了缓解大家的紧张情绪吧……虽然也不是不能理解…… #未免太悠哉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嘛。轻松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哼。哪里都有在紧迫的时局中永远悠哉悠哉的家伙呢。 #既然不是放弃了在摆烂,那这就是心性坚韧的做法。我倒是觉得还不错啦。 #作为首领,该说他是合格呢,还是不合格呢…… 聊天群里的说法评价不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罗曼医生连招呼藤丸立香的动作都显得软绵绵的。简单来说就是毫无威慑力——这人真的一点威严都没有。 【“毕竟发生紧急事态的时候,保持心情轻松、心态冷静最重要嘛。”而且空调也坏掉了。罗曼医生从被炉里站起来,小声嘀咕了一句。他像是习惯性的伸手扶着脖子的位置,说道:“别克先不谈,恭喜你们平安回来了。藤丸君,玛修。以及,辛苦你们完成了首次指定(first order)。” 罗曼医生说出了一个藤丸立香不太清楚的名词。但联系上下文,他大概知道这句话指的是刚刚完成的冬木特异点的修正。罗曼医生诚挚的表示了自己的尊敬和感谢,藤丸立香却无法将这视为自己的荣耀。 “但是牺牲太大了……”他有点于心不安地说。 藤丸立香是眼睁睁看着奥尔加玛丽死在面前的。但是,一直在整理现状、收拾善后、给藤丸立香他们进行支援的罗马尼·阿基曼,对于现状有着更深刻的认知。 爆炸发生时员工有七成当即死亡,也有许多人受了无法挽回的重伤。所有设施基本被摧毁殆尽,并且正如此前在特异点中向奥尔加玛丽汇报过的,能够进行离子转移的业主也死伤殆尽,其中最优秀的七位“a组成员”只能冷冻处理,以求保下一命。 至于敌方的情况—— “藤丸君,你认为雷夫他们是如何毁灭世界的呢?” 医生问了这样一个,让藤丸立香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进行思考的问题。 迦勒底仅剩的最高责任人描述了这样的原理。 “如果篡改了能够决定人类发展走向的重要转折点呢。” 利用圣杯的力量,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罗马尼·阿基曼如此举例,“「要是这场战争没能结束」,「要是这次航海失败了」,「要是这项发明未曾实现」,「要是这个国家没能独立」——类似这样的人类历史发展中重要的转折点被连续改变七次,改变了这样的过去,人类的发展就会出现重大的偏差——” 医生展示了地图上七个巨大的黑点。 “改变过去,从而将人类的历史导向毁灭的未来。” 面对这样的现状,一个问题自然而然的浮现出来:“我们有什么办法来阻止他?”】 第25章 炎上污染都市·冬木13 【罗曼医生给出了唯一的手段——灵子转移。 “但是正如我之前所说,48名候补御主中,拥有灵子转移资质的,如今只剩下你一人。” 罗马尼·阿基曼残忍的剖开了现实。这个姓氏有着“持有约柜之人”的含义、和名字组合起来甚至有点黑色笑话意味的男人,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盯着藤丸立香。 “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类似于强求,但我也不得不说—— “你们已经成功转移到了2004年的冬木,夺得了圣杯并修复了历史。 “如果你想拯救人类,拯救2016年之后的未来。 “就得重复七次在冬木那时的经历,前往不同的国家,在不同的时代进行战斗。 “你必须孤身一人,和七段人类的历史作战。” 这是一向软绵绵的医生,唯一一次露出这种锋锐而可怕的表情。 他轻声询问:“你有这样的觉悟吗?你有能力背负迦勒底、背负人类的未来吗?”】 这是生死之间的、巨大的恐惧。 看到这一幕的每个人,都会不由自主的思考同一件事: 如果站在这里的人是我,我会怎样回答? 【少年的眼睛因为恐惧而颤抖。 对他来说,这实在是太过艰难的抉择。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来,少年犹豫了一下,如此发问:“现在外界怎样了?” 罗曼怔了一下。 “……无法和外界通讯,去外界调查的员工也未能返回。”他唯有实话实说,“原因尚未查清……但迦勒底外界,已经被毁灭了。” 藤丸立香的眼珠迟钝地转了一下。 眼看着少年的情绪不对,罗曼医生像是被什么追赶着一样急忙说:“但是迦勒底没事!有迦勒底亚斯的磁场和好几层逻辑防壁,即使是雷夫——” 他想表述藤丸立香此刻很安全——毕竟经历了那么多生死危机,在罗曼医生想来,藤丸立香一定对安全有很迫切的需求。然而藤丸立香颤抖着开口时,说的内容和罗曼医生想象中的全然不同。 “我之前,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 医生愕然愣住。 他像是从来没想过这一点一样,在藤丸立香的话语中流露出恐惧、内疚与痛苦。 “给我爸,我妈,还有朋友们——因为我突然不见了,他们一定很担心……” 但是,谁不是这样呢?想要联系家人,想要回到家人身边。在面对这样绝望的情况下,想要同母亲拥抱……这实在是再普通不过,以至于在魔术师世界中反而罕见的,普通的想法。 “我还想把在加勒底遇到的人、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但现在,他们都葬身火海了!” 藤丸立香握紧拳头,声音里开始无法控制的流露出怒火。 “我没有你所说的那种觉悟,实际上,刚才就说明我也没有完全听懂……” 藤丸立香用力擦了擦眼泪。 他只是个普通人。 普通的有着缺点,但也普通的有着优点。普通的恐惧着死亡,但也普通的会鼓起勇气。 ——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 “但我讨厌那样!”藤丸立香坚定的说,“我不愿意看到那种结局,所以我选择背负这一切!只要我能够做到!”】 那画面绝对不是什么“天生的救世主终于踏入战场”,只能说是“普通人的绝地反击”罢了。 但是,没有人能小看这一幕,没有人会轻视这个人。 【罗马尼·阿基曼向藤丸立香深深地鞠躬。 “谢谢。你这句话决定了我们的命运。” 他说。】 如果说藤丸立香还能够自己决定要不要去战斗,那么包括罗曼医生在内,其他人连做决定的资格都没有——正如之前所说,能够前往特异点的,只有拥有“灵子转移资质”的人,也就是藤丸立香一个。如果藤丸立香说“不愿战斗”,迦勒底剩余员工会连仅剩的反抗能力都会失去。 而明知道这一点,罗曼医生却甚至没有用话术强迫藤丸立香接受拯救世界的使命,而是任由他自己选择。 那真是无比温柔又无比残酷的人。在如此重大的危机面前还会考虑每个人的想法,相对的,只要心有动摇,那么无论是多么重要的、多么不可或缺的人才都不会用他。 藤丸立香怀念的看着荧幕上尚且懵懂的自己。 对了,又温柔,又残酷,这就是医生啊。 【“向迦勒底所有幸存人员宣告——” 罗曼摆出了十分威严的模样。 “从现在起有我罗马尼·阿基曼正式担任司令官一职! “而我们迦勒底,将继承前所长奥尔加玛丽·阿尼姆斯菲亚的计划,全力执行人理续存的指令! “目的是保护及夺回人类的历史,搜索各个年代可能成为问题根源的圣遗物「圣杯」。 “我们的抗争对象就是历史本身,挡在我们面前的,是无数英灵与传说。 “这既是挑战,也是对过去的反抗与亵渎——因为我们为了守护人类,不得不向人类的历史发起抗争。 “然而要存活下来,就只能这么做——想要夺回未来,就只能这么做! “无论在我们前方等待的,是怎样的结局!” 罗曼的语气逐渐激昂。 “作战不再是「首次指定(firet order)」,这会是迦勒底最后、以及最根源的使命,人理守护指令「冠位指定(grand order)」! “以魔术世界最高位使命之名,吾等必将夺回未来!”】 #哦哦哦,好激动啊! #说明提振士气的演讲做的不错。 #……林太郎!你这人太会泼冷水啦! #哈哈。嗯,不过确实有【冒险即将开始】的昂扬感呢。 #哦,看起来这段剧情结束了。 没错,画面停顿在罗马尼·阿基曼挥手宣城“我们必将夺回未来”的那一刻。显然接下来就会提出问题了。 每个人都集中了注意力。 【《fate\/grand order》序章,特异点f《炎上污染都市·冬木》已播放完成,请主要回答问题人员《家庭教师hitman reborn!》及《文豪野犬》世界回答第一个问题。】 无机质的系统音响起。 【因巧合而未能丧命的迦勒底最高权限者罗马尼·阿基曼,是否值得相信?】 第26章 太空喜剧01 “这算什么问题?” 江户川乱步先是毫不犹豫的开了输入界面,说了“可以信任”的回答上去,随后却又皱起了眉。 太宰治长长的“嗯——”了一声。 “也许是跟之后会发生的事情有关。”男人轻飘飘地说,“拯救世界的救世主队伍里,存在敌人的眼线——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啦。” 江户川乱步非常用力的把后背压到椅子背上,开始发脾气:“我讨厌那种毫无逻辑性的剧情发展!” “哈哈。”太宰治笑出声来,有点开心地——对他来说,像江户川乱步这种脑袋聪明又灵活,性子却有一种赤子之心的人,相处起来是另一种轻松和安心感,所以,他不仅一点也不觉得江户川乱步这个人很麻烦,甚至在某一方面还很佩服他——熟门熟路地顺毛。 “操控人心的事尽管交给我吧。”他笑着说,“至于别的,就交给乱步大人了?” 比太宰治更年长,却至今仍是少年心性的男人立刻开心起来,“哼哼,这方面果然要依靠乱步大人呀!” 得意了一小会儿,江户川乱步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虽然这里写着七个特异点,但我不觉得每一个都会播放到。而且说是七个特异点,但是最终的结果……” 太宰治“嗯?”了一声,“啊……是这么回事。” 聪明人凑在一起就开始说谜语了。中原中也烦躁起来,在后面踹了太宰治的凳子一脚,“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到底怎么回事?” 这要怎么说明呢。观影厅播放影像显然是有目的的,若是一个特异点里发生的事情没有对观影厅而言重要的信息,那么显然就会被略过;根据雷夫的说法,他是“2015年的负责人”,就意味着这场“人理烧却”显然是在某个人物的控制之下发生的,解决了特异点之后明显要和幕后黑手打一架……但是说明起来太麻烦了,太宰治选择阴阳怪气。 “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猜不到?你的脑子被狗狗吃掉了吗?哎呀对不起,我忘了蛞蝓本来就没——有——脑子嘛!” 平白无故被阴阳怪气骂了一顿的中原中也一脚踩上去,“啊?死绷带怪就不懂得好好说话是什么意思是吗?” 一点也不疼。这家伙跟以前一样,只要被划进“自己人”的范围里,就会本能的手下留情。多少年过去依然能拿捏同伴的、令人怀念的“一切尽在掌握”的安定感让太宰治无声的笑了一下。 “啊——又开始动手了。暴力狂小矮子!” “不好好说话的家伙活该挨打!绷带浪费装置!” 江户川乱步看了正在吵架的两个活宝一眼,兴致缺缺的转移了视线。 # 这个问题对沢田纲吉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他也同样做出了“可以相信”的回答,随后就十分深有同感的和藤丸立香感同身受起来。 “赶鸭子上架就要拯救世界!未免也太过分了!” 沢田纲吉义愤填膺的说,开始噼里啪啦的在聊天群里和藤丸立香聊天。两个人越聊越合缘、越聊越投契,reborn眼瞅着他要把自己祖宗八辈的信息都说出去的架势,忍无可忍的一脚踹飞了他。 “马上就要开始播放下一段影像了!给我认真点!” 【“《fate\/grand order》世界的回馈为‘承认’,恭喜两位回答正确。文豪野犬世界和家庭教师世界都得到2积分,现在家庭教师世界积分为4,文豪野犬世界积分为3。”】 这一段观影后答题得到的积分变多了。江户川乱步怀疑是剧情长度的关系。 【“下一个世界观影开始。低稳定度世界《崩坏:星穹铁道》,观影内容为基本人物\/跃迁介绍《太空喜剧》,以及该世界观下最强战力介绍《有关星空的预言集》。主要回答问题人员,低稳定度世界《文豪野犬》及《naruto(火影忍者)》。能量导向已固定。观影开始。”】 “……竟然。” 说实话,景元有点意外。 低稳定度——实在是不知道这个稳定度到底是以什么为标准确定的。他们的世界竟然会被分在“低稳定度”的范围里。 “这什么情况。”星有点意外,“难道我们的世界,是很容易被毁灭的那种类型吗?” 丹恒陷入思考。 在宇宙流浪那么多年,龙尊又知识丰富,登上星穹列车之后,他又是管理智库的人,照理来说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他确实搞不太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彦卿年龄还小,看起来多少有点不安。景元看了看包厢里的这几个人,平和的一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曼声说道,“区区在下好歹算是智将,此间主人又无甚敌意,总能保障安全的。” 【一片黑屏中,开始有一连串的弹幕飞过去。 「垂死病中惊坐起」「崩坏:铁道游击战」「太空喜剧」「喜剧」 黑暗中透出一线光来,画面上“盖子”被掀开了,灰色半长发的少女探头探脑的往里看过去。】 #为什么要这么强调喜剧两个字哦…… #嗯?等等!我发言前面所属的名字和世界名呢? #哎呀……是藤丸君吧。正在播放影像的时候,除了被播放的世界的人发言会挂上名字和所属世界之外,其他人的发言好像都不会出现名字和世界。 #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太敢说话,所以没有人发现。 #也是后来才发现的。 #人物的本名和所属世界的名字,在开始答题的时候会出现。 #答题的时候好像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说话的。 #应该是有一部分人可以发言。但是这个人选是根据什么来决定的,现在也看不出来。 #从观影厅的角度想,应该是为了避免刷屏,影响答题者的思路。 #不过这些都是猜测。 #现在还是专注观看新的影像吧。 第27章 太空喜剧02 【少女金色的瞳孔中透着纯澈的好奇。而另一个头发是粉蓝色、衣服是粉蓝色、浑身上下给人的印象全然是粉蓝色的少女,一边指着某个方向,一边半点也不客气的把灰色半长发的少女拽走了——这时候才发现,之前画面上被掀起来的“盖子”其实是垃圾桶盖。 ……垃圾桶盖?】 #这个……看起来像是会很欢乐的样子啊…… 【而在少女指向的方向,少年叉着腰看着墙上的四张通缉令。 ……那应该是通缉令。至少看起来像是通缉令的制式。只不过画面抽象到让人看了惊呼“你谁?”“这是人吗?!”的程度。 有着灰色半长发、金色眼瞳的少女在屏幕中间露出“绷不住了”的表情。画面左边切割出粉蓝色的少女放声大笑的模样,右侧则是黑色短发的少年扶额叹气,于是三人果断的决定—— ——在通缉令前合影。】 #救命,笑出来了! #这是谁家居然还手绘通缉令啊! #手绘也就算了,怎么画成这样啊哈哈哈哈。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是佩拉画的。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哦!我这里也有名字和所属的世界了。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我是屏幕正中间那个灰毛。旁边的女孩子是三月七,男孩子是丹恒。这好像是我们在雅利洛6的时候发生的事。 【大摇大摆的在通缉令前合影是会出问题的。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穿着厚重制服的人注意到了这边。 ——垃圾桶里有人小心翼翼的顶起了垃圾桶盖,露出一双颇有些贼眉鼠眼的碧色眼睛。 三月七跑过去、星跑过去、丹恒跑过去,连着三次彻底带倒了垃圾桶,导致躲在里面的人整个的扑了出来。 ——如果勉强和之前那几个抽象的通缉令一一对应,勉强可以确定是最后一个深蓝色短发的男人。 身后,一身蓝白色铠甲、金发蓝眼、简直就像是“圣骑士”这个概念从历史书里走出来一样的男人,伸手一指,摆出“下达命令”的模样。 他的名字在一侧出现:「杰帕德」。】 #哦,所以是人物简介。 #这也太搞笑了…… #救命笑死了。 #这好像确实能称得上是太空喜剧。虽然太空在哪里还不清楚,不过喜剧倒是很明显了。 #刚刚明明是沉重又苦大仇深的“拯救世界”的戏码…… #有点可爱啊。 【刚刚还正气凛然的男人被人按着脑袋撸了一把。 按着杰帕德的脑袋跑过去的女性有着和杰帕德同样发色的长发、同样风格的蓝白色衣服,一看就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人。 「希露瓦」。 希露瓦抱歉似的一边摆手一边倒退着走,毫不意外的撞到了人。 还是有着深蓝色长发、戴着大大眼镜,看着颇有些书卷气的少女。她正看着手机,被毫无预警的撞飞了。 「佩拉」。 手机在半空中转了个圈,露出屏幕里两位少女背靠背的模样。 小巧的器械再度翻转,用手机壳的变化表达并不是同一个东西。新的手机被一只纤细的手抓住,有着棕灰色长发、藕荷色眼睛的少女闭起一只眼睛。 「黑塔」。 少女摆出了“砰”的口型,指尖也像是开了一枪似的往上一抬,屏幕一下子模糊了。 深紫长发、深紫眼瞳,眼睛里像是没有瞳仁一般无光的女性微微挑起红润的唇角,收起那双长腿。 「卡芙卡」。 而在她身后,扎着单马尾的灰发少女操纵着虚拟屏。 「银狼」。 而另一侧,双手抱胸的男人低着头。深色长发的发尾有一点泛红,而他全身各处都明显或不明显的绑着绷带。 「刃」。 男人扭头离去。他向着光芒之处转身,身后红色的装饰飘带随着行动而微微颤动。 而在那光芒的尽头,则是一片繁盛的景象。 粉墙黛瓦鳞次栉比,浓绿与黑白相映,形成某种独特的建筑风格。书院、楼阁、牌坊、古塔和园林杂陈其间,下有红墙青瓦,层层叠叠,跌宕起伏,错落有致;上有碧空蓝天,梭形飞船行止有序,如同折纸鸟一般的机械鸟提着方形的货品往来穿梭。 这显然已经是全然不同的建筑风格了。】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哦哦!这是到仙舟罗浮了! #果然是换地图了吗? #确实,建筑风格的差距看起来不小。 #文化应该也不尽相同吧。 #至少区别是挺明显的。连名字的风格都不一样了。 #真的是人物介绍,除了人物的名字和长什么样之外,什么都不清楚。 【画面飞速向下降落。在某一处红砖绿瓦的拱桥上,一身白色礼服、有着金色长发的男人身后,站着用黄色绸带将深色的长发束起,看起来十分活泼的少女。 「罗刹」、「素裳」。 名叫素裳的少女欢快的向前跑去。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手搭凉棚,抬头向上望。 于是画面自然而然的转向了天空。巨大的、白色的、长相非常卡通的肥鸡从天上跳过,随后垂直向下坠下去—— ——变成了一枚四方形的麻将牌,被青色衣服的少女抓在手中。 「青雀」。 青雀在打牌,身后穿着宫装、梳着端庄的发髻,整个人有着飘然欲仙气质的粉色少女在拍照留存记录。 「符玄」。】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哇,这简直就是青雀和符太卜的日常。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青雀负责在上班的时候摸鱼打牌,符玄太卜负责把青雀抓回去……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也不太对,青雀摸鱼很少被人抓到,符太卜也不至于闲到给青雀偷懒的模样拍照。哎呀,这居然还抢起手机来了。再给青雀一个胆子也不至于敢跟符太卜抢手机吧。 #似乎是跟之前的几个视频一样,有着误导的成分呢。 #人物介绍……说明比起事情的具体逻辑,更着重于介绍人物的名字和性格特征吧。 #也就是说,为了凸显人物性格而有意扭曲事实? #应当是差不多的。 第28章 太空喜剧03 【青雀和符玄对着手机抢来抢去,直到画面整体泛出一阵白光—— ——最终化作金发金眼的少年,挥剑横砍,眉眼间顾盼飞扬,满是少年不服输的勃勃意气。 「彦卿」。 身穿将军轻铠的男人撑着脸颊坐在那里。 倒也不是不具威严。但那副昏昏欲睡、被鸟儿在身上跳来跳去,就差筑个巢的模样也很难说有威严。毕竟你看,甚至会有圆滚滚的团雀在他脑袋上耀武扬威。 「景元」。 金色眸子的男人猛然从瞌睡中惊醒,托腮有些无奈地一笑,身上的小团雀两只变三只,三只变六只。 类似的照片一张,五张,十张地摞起来,被有着狐狸耳朵和毛茸茸大尾巴的少女贴得满展板都是。 「停云」。】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不是,等等,停云真的卖过你的照片吗将军! #景元(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说不好呢……一般来说,只要不太过分,这种事也不必强行要求格外约束自身……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可恶啊我也想买!我也想要将军的照片! #呃,我没搞错的话,这位景元,先生,是位领导吧? #卖领导的照片…… #……能说吗,我觉得这位景元先生确实好看…… #一般人也不会卖领导的照片赚钱吧。 #但是他身上会长小鸟诶。 # 【一手交钱(扫码)一手拿货,停云赚了个盆满钵满,以至于最后几张照片也被人疯抢—— ——然后被浅紫色、长着幼嫩龙角的少女打断了。 「白露」。 白露在前面跑。被撞倒的、被搅了生意的、被追的……总之因为各种稀奇古怪的原因,白露在前面跑,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人在后面追……追得声势浩大。 白露跑得要哭了,而星甚至还在一边跑一边打游戏…… 虹车越过天际。在遨游宇宙的列车里,摇着小尾巴、形似兔子的列车长正走过去。 “年轻真好啊。” 有什么人在感叹。 那是正并肩而坐的两个人。左侧的男人一身棕色的西装,有着棕色的头发,整个人看起来很“规整”。但他脖子上又套了围巾,显得衣装不再那么死板了。 右侧的女人则有着长长的红色卷发。那红色如同烈焰,如同玫瑰,在雪白的礼服上鲜艳地盛开。 他们正就着星空啜饮咖啡——暂时只有女性在优雅地喝咖啡,男性并没有动他面前的咖啡杯。 “我也想去仙舟罗浮看看。” 男性这样说。 女性放下咖啡杯,质量很好的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别急,”她说,“很快就要有你的戏份了。”】 #三月七(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哎呀,是姬子小姐和杨叔!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大体上,我加入星穹列车以来,前三个曾经“开拓”过的世界里,不少人都在这上面了。 #看起来是相对普通的人物介绍视频? #至少信息密度确实比之前发过的“序章”更低。 #但是为什么信息密度会反而比较低呢?如果说是宇宙背景……宇宙背景的话,各种势力之间的纠葛,不应该比单纯的星球内部更复杂吗? #也并不完全是这样。 #我们的世界虽然也是宇宙文明,但矛盾基本集中在“新人类”与“旧人类”的人种之间的矛盾。其他的国家、宗教、经济、资源矛盾都是人种矛盾的衍生,总体来说相对单纯。 #嗯?矛盾本身很单纯的话,不就意味着牵制变少了吗?这岂不是很容易真的打起来? #是的。所以发生了规模很大的世界性战争。 #看看问题是怎么问的吧。 #也对,在这里平白无故的瞎想也想不出什么来。 #还是看观影厅询问什么问题吧。 #按照之前几个问题的发展,应该同样是那种不是很困难的问题。 #即使从影像中看不出什么具体信息,应该也不会耽误答题的。 像是给足了观影人员交流的时间,在聊天群里刷新的信息逐渐缓慢下来时,观影厅里发出了新的系统音。 【《崩坏:星穹铁道》序章,人物介绍\/跃迁说明《太空喜剧》已播放完成,请主要回答问题人员《文豪野犬》世界及《naruto(火影忍者)》世界回答第一个问题。】 按照惯例,这应当同样是一个能够简单的用“是”或“否”就能够回答的问题。 果不其然,这一轮的问题也相当白给。 【星穹列车环游天宇,理应不在任何地方长期停留。是这样吗?】 “当然不应该长期停留。总停在那里算什么列车嘛。”江户川乱步先是回答了问题,然后大声的抱怨起来。 抱怨了两句之后,他把膨化食品塞进嘴巴里,嚼了两次,停住了。 “……?”江户川乱步歪了歪头。 “乱步?” 和他搭档了很多年的福泽谕吉几乎是在下一个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一点违和感,下意识地问了他一句。 “没什么,社长。”孩子气的男人舔了舔手指上的调料,“我应该是找到一些提问的规律了,就是还证据不足。我再看看。” 福泽谕吉很信任的点了下头。 # “又是他……” 奈良鹿丸刚开始仔细思考这个问题,聊天群里就弹出了回答。 发言人仍然是那个“江户川乱步”——想必很多人都很眼熟这个名字了。说话快,提供的信息准确,回答问题也一直没错过。即使现在答题的次数很少,也不妨碍大致的看出这个人的聪明程度。 奈良鹿丸脑子里本能的开始分析情报。只不过毕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想分析其实也分析不出什么来。但为了应对第四次忍界大战,过于活跃的脑子依然在不受控制的持续分析和输出情报,让本来就怕麻烦的奈良鹿丸心情烦躁的很。 “算了,不想了。好麻烦啊。”他一如既往地抱怨着,给出了同样的回答。 【“《崩坏:星穹铁道》世界的回馈为‘承认’,恭喜两位回答正确。文豪野犬世界和火影忍者世界都得到1积分,文豪野犬世界积分为4,火影忍者世界积分为1。”】 系统给出了毫不意外的答案,并宣告了下一段观影的开始。 第29章 有关星空的寓言集01 荧幕上开启了新一段剧情。 ——但是,那甚至很难称之为“剧情”。 在屏幕上尚且是黑屏的时候,上面飘过的弹幕已经全都是是【全 员 谜 语 人】【崩铁有我们自己的谜语人】【《等价交换》】和【新·谜语人】这种风格的了。 只是看着这一长串飘过去的弹幕,就能大致猜到,这个视频是怎样的风格。 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 【整个视频以一句询问开启: “来做个交换吧?关于『记忆』的交换。” 那是悠扬、从容,自带某种神秘意蕴的女声。 画面上,有星云逐渐凝固。 “我梦见一缕光,一盏水晶之杯。” 那是无比宏大、无比宽广的宇宙, 星屑在其间旋转,星辰宛如飘带一般聚集,簇拥着中间的那一轮光晕。 “那晶光对我启口——” 画面上被簇拥的光是如此闪耀,即使当那光暗下三分,也仍然耀人眼目,如同某个未打的存在,正静静地诉说。 “敬请聆听,有关星空的寓言。”】 #啊这。 #确实是谜语人的风格…… #格调一下子变得很高。 #说实话,和之前那个视频的风格差太大了,有点适应不了…… #这方面应该有许多暗喻和指代。 #但是我们并不知道那个世界的文化和历史,即使有指代也看不出来吧。 #但是我认为最重要的也不是完全理解视频里在说什么。之前应该也有说过吧,这个视频主要是讲“星神”的? 【套着浅紫色手套的人轻轻抹开一摞卡牌。中指上连着手腕的指环,在灯光下反射着一点荧光,让画面都显得虚幻而神秘起来。 “无名的人、无命的人,” 那声音说。 “自荒原那端前来,身披群星的光彩。” 水晶一样的蜡烛上,跃动着像是固体一般的烛火。那只手轻巧地在摊开铺成扇面的卡牌上跃动,手指一点一点、触碰着每一张绘制着金色纹路的牌背。 “走吧,只管踏着太阳风行进,” 手指每触碰到一张卡牌,卡背上金色的纹路便散发出冷色的幽光。神秘,奇妙——说话的女声甚至没有露脸,就营造出了这种简直让人无法呼吸的气氛。 “你终将回归我的怀抱——” 唯有一张卡牌,散发出不同于之前那种冷色调的、淡淡的光芒,而是十分明显的纯金色的光。纤细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抽出这一张特殊的卡牌。 “——只须向着那光前行。”】 #这是在……对“某个人”说吧。 #确实看不懂。 #只能大概理解,这应该是“引言”的一部分。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有那种,就,“凡所言必被知”的特性。 #为什么介绍东西还要把措辞写得这么隐晦呢…… 【『毁灭』纳努克。 黑色的画面、金色的文字。在毁灭的纹章下,在纳努克的尊名下,有极为浅淡的文字,在描述毁灭的命途。 宇宙的中心有一团火种。它愈烧愈烈,直至燃尽整片星河。只为在一切现实的终点,迎来壮美的毁灭。 金色的烟与火卷过屏幕,有谁摊开一只手。——那看起来倒像是一个人……但也只能说是“像是”。 祂的手臂与身体分开,如同金色的缎带;祂的手上缠绕着黑色的绸带,固定成振翅欲飞的形状;祂的下半身隐藏在厚重的黑暗里,祂袒露着上身,横贯胸口、类似“伤疤”的痕迹正碎裂开来,流下金色的“血液”。 “可那光开始燃烧,”女声说道,“洞穿云翳,变作金色的死亡。高塔倾倒、人们奔逃,因为太阳将要落下,遭遇凶恶的毁伤。” 祂依旧有着和人类没有过大差异的外观,却透着明显的非人特质。长长的白色头发编成小股发辫,祂瞥过金色的眼瞳,垂眸向下望去。 在祂的视线中,没有生机、没有延续、没有繁荣,唯有无休无止的绝望、与无休无止的“毁灭”。】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好耶!终于出现我认识的东西了!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毁灭】的纳努克。曾经瞥过我一眼。理念就是全世界都要毁灭。反正对祂来说毁灭才是正理就是了。没有缘由、没有目标、没有理念,就是“毁灭”。 #通常来说,毁灭什么一般是为了统治世界? #至少要有点本质上的需求吧。 #也许不是没有,只是星小姐不知道而已。 #对,这样才比较正常。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啊,这一点倒不至于。“星神”不是神哦,比起生命,更接近于一种“现象”。你会觉得台风刮起来是为了毁掉沿途的城市吗?不是的。祂只是“存在”而已。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毁灭之所以毁灭,不过是因为祂的存在就是毁灭一切而已。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这样说吧。台风产生的原因是水蒸发、气压变化和星球运动,星神产生的原因是某个生命或非生命走到了命途的尽头。台风是一种现象,星神也是一种现象。虽然本质上并不很准确,但大体这样理解就行。 #啊……类似于天灾? #差不多……? #想到了令人不悦的发言呢。 【画面迅速变转。金色的火焰化作深深浅浅的紫,最终呈现为藕荷色的雾气。如同挥舞翅膀的纹章下,新的星神的名字呈现出来。 『巡猎』岚。 「第一个万年,猎手为生存搭箭。」「第二个万年,猎手为怒火张弓。」「第三个万年,猎杀成为目的本身。」 说话的声音变得愈发高昂。有什么“人”挽起长弓。 “但地上的稚子,请务必不要惊惶!会有光矢到来,肃清邪恶的孽障;你要循着辙迹,拜谒风暴所向——” 那星神的身体,已经和“人类”存在比较大的区别了。 第一反应,是看到了“人马”。祂的上半身与人类没有太大的不同,皮肤是浅浅的青蓝色,长发如同被烈风吹拂一般在身后飘动。祂的脸庞被奇异的面具遮盖,身着似是皮甲的甲胄,露出弓箭手特有的手臂肌肉。 但祂的下半身……前面是锋锐的、类似覆盖着战甲的马蹄一样的结构,后半部分却像是燃烧着青色火焰的车轮。那正是此世最为迅捷的、星神的尊容。】 第30章 有关星空的寓言集02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好耶,是岚哥!岚哥我是你的狗!我模拟宇宙的命都是岚哥给的! #景元(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星小姐,且请冷静……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我不要冷静!我就没见过这么护犊子的星神!我到罗浮没几天就被那群药王秘传叫成景元的狗了!模拟宇宙搞了那么多次巡猎命途我怎么就不是岚哥的狗了!我不介意!我要给岚哥当狗啊—— #……? #那什么,精神状态还好吗? #给人,或者说给神,当狗也没什么好的吧。 #这个世界的人都这样吗……? #三月七(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怎么可能!我们很正常的好吗!就是,其实吧,自从她在贝洛伯格翻垃圾桶开始,我们就不再纠结她的精神状态了。 #好家伙。 #好家伙。 #还能这么玩的嘛。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为什么到这里也要看别人当复读机! #这可真是,气氛完全不对了好吗! 画面再次变动。 【那激越昂扬的声音缓和了,新的文字代表着新的“星神”,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智识』博识尊。 下半部分浅淡的文字如此描绘: 假使宇宙的真理残酷而无趣,你依然渴求答案吗 求知者不置可否,因它的机核自出生起便淡漠冰冷,一如它所追寻的命途终点。 许许多多的人影浮现了。许许多多的人影消失了。那简直像是挂在学校走廊里的历史名人一样的半身照。那其中有“应该是人的”人物,有“看起来像机械”的人物,有“不管怎么看都不是人类”的生物。那一个个画像像是拱卫着什么一样地、簇拥着正中心的红色光芒。 “天体保守秘密,数算连接万物的根系。但它噤声,仿若宇宙中心的迷雾;聆听寂静,你将知晓群星在何处休憩。” 那正中央的红色——那完全就是某个机械体的“眼睛”。 昏暗的宇宙中,唯有那机械的红色独眼是亮着的。它闪烁着赤红色的光芒,像是在无休止地计算着什么,又像是单纯地“存在”于那里。】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博识尊这里竟然是从天才俱乐部开始吗。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不过也对,博识尊本神根本什么都不管。能代表智识命途的应该就是天才俱乐部了。 #命途,是指星神的属下吗? #我看着像是力量本身?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唔……都不太对。不过我也有点说不好。星神开创了“命途”,命途中的虚数力量都能为星神所用,星神居于命途的顶点和终点;星神之外,同样行于命途之上的就是命途行者,但是命途行者和本命途的星神之间不构成任何从属关系。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星神主动分力量给人的话,那个人就是星神的令使,这才是正经的从属关系。啊,将军,介意我用你举例吗?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景元不介意。那就用景元将军举例吧。景元是追寻巡猎星神的势力“仙舟联盟”的话事人之一,他是巡猎的令使,但本人走的是智识命途。这种情况很正常。 #好复杂!搞不懂! #看多了就懂了吧。 #话说这是机器吧?机器也能成神啊?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何止,有传说博识尊是天才俱乐部第一席制造出来的。 #……啊。还带这样的。 #能明确感受到,这是个宇宙范围的、庞大的故事了。 #世界上真是什么样的人物都有呢。 【宛如麦穗一般的标识下,星神的名字熠熠生辉。 『丰饶』药师。 令她感伤的是,永恒的生命没能让她积累无穷的智慧 反倒那些曾被她视做珍瑰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一去不返。 白皙的脚尖趾甲细长尖锐,纤细的脚腕上挂着腕带和椭圆形的金属片状装饰。纤细的手指拿着麦穗,而指尖的指甲也同样如野兽般尖锐。那是至今为止看上去最具“佛性”的星神了——白色的兜帽下,星神的肤色白皙、容颜美丽。白色的衣装上有许许多多珠串、宝石、金饰一样的东西。祂有许多的手,一只手拿着麦穗,一只手拿着朱红的果实,许多的手掌摆出不同的姿势。那神明跌迦而坐,嘴唇勾出笑意。 “令旅杖敲击大地吧,它们说,一次、两次。微小的幼芽将成长参天,甘霖自枝头落下,为你驱除病痛与毒害。” 女性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激,然而那星神——如此庄严、如此慈爱,微微睁开的眼睛里却是黑色的,浑身覆盖着同样是黑色的眼睛。那些眼睛如同裂痕一样包裹着神明的躯体,给人的感受唯有邪佞。】 #丰饶,听起来像是地母神这样的星神呢。 #看起来真的又美丽又可怕。其他神好像都没有这种感觉。 #但是我感觉有点奇怪……虽然说不上哪里奇怪。 #就,整体虽然很端庄,但总有那么点邪肆感?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我对丰饶本神没什么感觉啦,但是提醒一句,丰饶星神的追随者“丰饶民”,是宇宙三大灾害之一哦。人人喊打的那种呢。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丰饶本神是不拒绝他人的祈求的,因为命途性质的关系,也没有杀死过任何生命。偏偏祂的追随者是不当人到全宇宙人人喊打的丰饶民,这可真是。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类似的还有公司。星际和平公司追随琥珀王,我是说存护的星神,好多琥珀纪了,人家克里珀看都不看一眼,全公司都没几个存护令使啧啧啧。所以知道了吧,星神和追随者、信徒之间基本没什么关系。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真要说惯着追随者还要数巡猎……啊啊我不行了!岚哥我要做你的狗! #……等了一会儿,星穹铁道世界好像再没人说话了。 #是不是都去把这位星小姐给按下去了? #这一位真是,嘴上都没个把门的…… 第31章 有关星空的寓言集03 【丰饶的神明消失了,画面中映出新的命途:『虚无』ix(九)。 下方的文字如此解说: 万物皆抗拒无 万物皆奔向无 万物皆沦为无 ——那画面简直像是在描绘一个星球坠入深渊的模样。 无休无止的风暴中,即使是星球也唯有随波逐流一途。那是……巨大的“星系”,巨大的“宇宙”,那是甚至不存在外貌的概念,能够将黑洞也一并吞噬的、不能称之为生物的生物,那是9,将世间一切视为虚无的神。 “蒙上双眼吧,它们说,勿要迫近的晦暗使你心神忌惮。因为它要教你的灵魂如灌铅般沉重,双脚变得麻木不堪。” 女声变得沉痛,于是神明睁开眼眸。】 #这……豆豆眼? #这……史莱姆? #总觉得软乎乎的很好捏……? #什么情况,这怎么有点可爱了?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虚无的星神9,祂相信宇宙的本质乃是虚无,因而存在毫无价值。祂深信世间的万物都被囚禁在存在的牢笼中,被肉身都禁锢,被思想所裹挟,被世界的表象所蒙蔽。只有“无”才是世界的终极。 #原来如此,说的很有道理。 #所以之前那位星小姐是不是被镇压了? #让她说说话嘛,我还挺想看她胡扯八道的。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懒惰、疲惫、无意义的行为是“虚无”命途的体现。 #这算什么,顾左右而言他? #看来星小姐是真的被镇压了。 #不过这个命途代表的东西真有趣……懒惰疲惫也能带来力量吗? #我怀疑这个星神一定很弱小。 #不一定,因为任谁都有感受到疲惫、想要偷懒的时候吧?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虚无的星神也许很强也说不定。 #不过我再歪一句,这个星神看着真的好可爱啊。 #总之软乎乎的。 【“推开那庄严的城门吧,” 叙述者的声音猛然抬高。在那之后,代表虚无的神明身影消散了,琥珀纪最古老的星神登上舞台。 『存护』克里珀。 下方的文字如此描述: 哲思者仰望星河,探求文明的终极目标。 「筑墙」,雄浑的回声响彻脑海 ,「筑墙」。 画面勾勒出“存护”星神的模样。那是在宛如恒星的巨大发光天体外,层层叠叠覆盖无数巨石的形体。 看上去像是某个人的上半身,金色的光芒如同岩浆一般渗出,由无数石块一样的物体拼凑出的巨手轻轻握拳,于是再没有什么比这副姿态的星神更具安全感。 “它们说,拾起青金石板。高声朗读,认得那泥砖是何物所炼,识得那墙基为何人所奠!”】 #建……建筑工人? #我觉得你是不是被星小姐同化了。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琥珀历最古老的星神“存护”,是寰宇最大的经济体星际和平公司所追随的星神。等待、牺牲、保护的行为是「存护」命途的体现。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天彗星墙、亚空晶壁、巨引源基盘的砌造者,崇拜者称其「琥珀王」。多数时间都在以光年为单位不间断地筑墙,以从大敌的吞噬中保护尚有生机的世界。 #所以果然还是建筑工人。 #所以你绝对是被星小姐同化了。 #呃,总之是一个会保护人类的神,对吧? #大致上这样理解应该没问题。 #不过话又说回来,祂在做的就只有筑墙吗?不干别的? #应该不至于。 【『同谐』希佩。 这略有些难以理解的命途下,文字内容如此说明: 看哪,一个完美的家 没有伤春悲秋,没有离经叛道 无需望眼欲穿,无谓忆苦思甜 多么令人羡慕。 那是无数拼图拼成的、星空色的赤足。也是有拼图离散的、星空色的手臂。礼服上有星辰滚动不休,看起来像是女性的身体上有着三颗头颅,正面那张柔美的女性容颜正微微偏过头,闭着眼睛,露出安详幸福的笑容。 “然后,它们说,抵达尽头的人啊,到包容一切的乐园去!加入这盛大的颂歌与欢宴,听亿万又亿万颗心脏的跳动,拥你入怀——” 祂身后的光晕如同佛陀的光轮,却又呈现出不规则的形状,祂伸展手臂,当真摆出了拥抱的动作——】 #这是不是看起来最像人类的一位? #应该说最像女性的一位。 #最像男性的应该是开头那位毁灭。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理解、支持、配合的行为是「同谐」命途的体现,希佩是一位来自多个谐乐天体世界的集群星神,用祂或者祂们的称呼都是妥当的。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千面一体,和谐一致,要求个体抹杀孱弱的私欲和个体的差别。这就是「同谐」了。 #这看起来比想象中恐怖啊。 #失去了独特的个性,“我”还是“我”吗? #说实话,这个性质让人有些不舒服。 #之前的话,毁灭就是毁灭,存护就是保护,都没有同谐那么,呃 #令人不快。 #要求抹消自我这一点真的很可怕。 【“看那宫廷的弄臣花言巧语(寻欢作乐),” 无数大笑的面具、扑克、马戏团、八音盒的玩偶、花朵……诸多令人愉快的东西凝聚在一起,被隐藏于幕后的漆黑人形托在手中。 毫无疑问,那是「欢愉」的星神。】 #嗯? #影像的速度变快了。 #难道是这些星神不算重要吗?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没有星神是不重要的。 #但是这样看来,星神的数量比预想中的多很多。 #真不得了。 【贪饕。 快速闪现的星神名号让讲述之人加快了语速:“水手烂醉如泥(狂饮暴食),” 画面暗沉,似有深红的巨口,在暗处大大张开、吞噬一切。 纯美。 “听镜中的婴儿啼笑(收梢),” 镜子被毫无怜惜地打碎成一地玫瑰花瓣。 繁育。 “浪潮(振翅)入梦(知觉),天平颓圮(轮转),” 昆虫的足腕支起虫类的身躯。 神秘。 一闪而过的画面甚至让人无法认知那星神的具体容貌。 均衡。 “恭迎无形的储君(溯洄者)。”】 #这些都是星神? #大部分概念都不太好理解。 #好吧,现在哪段话语对应哪位星神,我都已经分不清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否有星神没有出现在上面。 #不过,确实,这个视频只能让我们大致了解一下星神的概念,还是配合本世界的人的说明来理解的。 第32章 有关星空的寓言集04 【随即出现的,是一尊……玻璃人像。 祂看起来像是古代的帝王,但整体都宛如用玻璃或钻石雕琢而出,又如同镜子被打碎重新拼接的人像。脑后似是有莲花盛开,塑像面部模糊不清,通体如水晶一般反射着斑斓的光。 那分明是一尊星神——然而屏幕上甚至没有体现出这位星神的命途。叙述者轻缓地诉说,面对的对象更像是“你自己”。 “最终,以你的身躯丈量世界,将凡此种种铭记于心。” 画面上,一架列车横贯星穹。】 #这是什么情况? #好像是在劝你记住旅途上的风景? #所以这个星神就是管理这辆列车的? #不太对吧。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不是的。这位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记忆」星神浮黎。关于流光天君的情报非常少,但无论是星神本尊还是属下流光忆庭的忆者,都是以收集和保存记忆为目标行动的。 #原来如此。 #不对,等等,流光天君? #这是记忆星神的别的称呼吗? #话说也对,神明总不至于只有一个名字。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差不多。这么想也没错。 【叙述者的语气愈发高昂。 “它们说,这正是你应行的道路——阿基维利(开拓者),再度启程(联结世界)吧,阿基维利(开拓者)!” 列车化作宏光,消失在宇宙深处。】 #哎呀,说实话,她这语气有点吓人。 #有一种诗朗诵似的感觉。 #诗朗诵? #呃,这要怎么解释。 #大致就是指,用过于充沛的感情朗读自带韵律的文学作品? #嗯,总之就是并没有在好好说话的意思吧。 #……非要这么理解也行。 #开拓。列车。这个意向感觉很有趣。 #我联想到了公路片。尤其是和之前那个太空喜剧连起来看,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在这里要提醒一下。阿基维利,是「开拓」星神的名字。祂被视为与凡人距离最近的星神,曾经在星穹列车上,祂本神也曾与开拓者们同行。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现如今,开拓的阿基维利正处于行踪不明的状态。有研究称祂已经“死去”,但实际情况尚未可知。 #等等,星神也会死的吗?! #什么人能对神造成伤害? #只能这么想了吧——另一个神。 #所以是神明之间的争权夺利?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并非如此。受限于有穷的认知,智慧生命只能依稀觉察星神们踏足于凡物无从窥见的命途,并凭借某种理念行使其不可估量的伟力。星神们被视为高度凝聚的哲学概念,若有人能踏上星神所执掌的命途,便将禀受其遥远的感应,犹如穿越银河光年投来的瞥视。许多人认为:这已是星神与凡人能产生的唯一交集。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用某些并未踏入宇宙文明的星球的说法来解释,星神是概念神,没有人知道祂们是否具有和智慧生命类似的“意识”。以我等开拓者的星神阿基维利为例说明,开拓的概念是:命运的罗盘上标着三个方向:未知、已知和不可知。可以忍受「未知」,却绝不能屈服于「不可知」。我们知晓这一点,却并不能确定,在遥远的过去、阿基维利和开拓者同乘星穹列车时,开拓者们所见到的,究竟是不是可以直视、可以沟通的生命体。但与此同时,星神之间也存在吞并行为,寰宇蝗灾也证明星神并非的纯粹的概念聚合体。 #啊……看不太懂。 #不太容易理解。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抱歉。太着急说出情报,未能好好捋顺逻辑。 【忆者正阅读一本书。 指尖翻动着书页,桌面上铺满卡牌的占卜师将手稳稳一合,抬眼看向了“你”。 无数流星划过今夜的天空……如果选中了正确的那一颗,它将把你的愿望带向千百个世界。 星空的铁轨铺向天际。】 视频结束了,聊天群里的信息也开始井喷。 #好混乱。 #这段视频看着是最觉得云里雾里的了。 #难怪啊,开头那部分好多评论在说谜语人…… #那一段文字,一般被叫做“弹幕”哦。 #看起来是某些世界的特产呢。 #感觉知道了不少,又感觉像是什么都没搞懂。 #这种观影体验感觉也是独一份的了…… #不过我又想了想,这种神明一般都不会太容易实际见到,大多数会做背景板吧。 #也是,真正见面总得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大事件里,光是铺垫的影像就得播好久呢。 #更何况还有其他世界的影像穿插着播。 #对,也许我们不用太纠结现在就搞明白。 聊天群里最终得出了这样一个定论,让丹恒也松了口气。 “哎,真是辛苦丹卿了。” 景元忍了忍,确定自己不会突然笑出声来,调整好了足够沉痛的语气,才开口对丹恒说。 星被堵上嘴巴架在一边。聊天群只需要说话不需要打字,所以看不出丹恒正一边在群里给别的世界透题,一边用力镇压星的反抗,说的话断断续续的,能平稳说出那么一大段确实很不容易。 实话实说,星这个人有点人来疯。在罗浮的时候其实还好,毕竟景元态度端正,在星发疯的时候偶尔还能捧个场,兼之工作繁忙、真正见到星的时候也不算多,所以竟不知道她真的人来疯起来竟然是这副模样。看看三月七和丹恒熟练的动作吧。 丹恒看了景元一眼。眼神是死的。 等到聊天群中信息刷新得慢下来了,观影厅终于提出了问题。 【《崩坏:星穹铁道》序章,星神介绍《有关星空的寓言集·其一》已播放完成,请主要回答问题人员《文豪野犬》世界及《naruto(火影忍者)》世界回答第二个问题。】 【“星神也会死亡?”】 “啊呸。”江户川乱步对着这个弱智问题呸了一口。 第33章 捕风的异乡人01 这确实不能算是困难的问题。 如果说单纯从影像中看不出什么,但这个观影厅并不会禁止答题人员直接向被观影世界的人询问答案。即使是相对不太容易解答的问题,也不禁止某些本身不需要答题的世界的人员发言提供解题思路。 不仅如此,在答题期间,聊天群还很贴心地禁止了大多数人的发言功能,避免过多无效信息影响答题者的思考。 放在这道问题上,就是《崩坏:星穹铁道》的人们已经直接说出了正确答案,甚至让人怀疑,所谓的问题是不是就是从这个世界的人们“科普”的信息中挑选出来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怎么说呢。 这个观影厅似乎比任何人都希望答题者回答正确。 “我们答题回答正确的话,对观影厅也一定是有好处的。”江户川乱步歪了歪头。 对观影厅来说有好处……按照祂自己的说法,这个观影厅的目的就是得到能量守护世界。观影的行为意味着产生能量,那么答题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呢。 【“《崩坏:星穹铁道》世界的回馈为‘承认’,恭喜两位回答正确。文豪野犬世界和火影忍者世界都得到1积分,文豪野犬世界积分为5,火影忍者世界积分为2。”】 回馈。 啊……是“回馈”吗。 “原来如此,正确答案并不是观影厅决定的,而是被观影的世界决定的。”江户川乱步终于能够确定了,“观影的行为产生能量,通过答题的行为建立能量运输的开关,只有当答题的回答是正确的,开关才是‘打开’的状态,能量才可以流入受创的世界。”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观影厅是如何把这么大、这么困难的事情简化成这样的。 只能说,多重世界的强者的世界实在是无法理解。就好像许许多多的普通人并不能理解江户川乱步自己眼中的世界一样。 “不知道下个被观影的世界是什么,我希望还是《原神》。” 江户川乱步懒洋洋地说。 “这样的话就可以证明,观影大概率是《原神》、《fate\/grand order》和《崩坏:星穹铁道》这三个世界轮流来了。即使有别的世界被观影,估计也就是一两次而已。” “我们对某个世界了解的越多,做任务就越简单干脆,能够得到的好处也越大——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也不坏。”太宰治撑着下巴附和了一句。 很快,新的系统音发出公告,并且其中的内容有了明显的变化。 【“因能量初步得到缓解,答题范围提升。下一个世界观影开始。高能量世界《原神》,观影内容为主线内容【序章-蒙德】,章节包括《捕风的异乡人》、《为了没有眼泪的明天》、《巨龙与自由之歌》,主要回答问题人员,低稳定度世界《咒术回战》、《关于我转生变成史莱姆这档事》、《世界尽头的圣骑士》、《夜樱大作战》及《naruto(火影忍者)》。能量导向已固定。观影开始。”】 “唔,果然是《原神》吗。” 太宰治往后一仰。 序章,蒙德,捕风的异乡人——这些都是最开始的观影内容《足迹》中出现的信息。 从这个角度来看,《原神》和《fate\/grand order》这两个世界的剧情走向很明显,只有最后一个《崩坏:星穹铁道》的世界,对后续剧情没有一点可供猜测的素材,只能从《太空喜剧》中看出明显两个风格的地区。 而且现在,答题的世界也增加了。 “……算啦,先集中精神在观影上好了。” 太宰治整个人舒舒服服地堆在椅子里,拿着饮料开始吸溜溜地喝起来。 【画面开始于沙滩。 沙滩上不知道被谁,画了两个小巧的流星。 星星的尾巴拖拽出痕迹,一只灰色的螃蟹受了惊似的爬走了。 小孩子显得天真无邪的声音这样确认:“所以说你们是从世界之外……漂流来的?”】 画面像是画布一样被徐徐展开。 【沙滩上可爱的手绘流星变成了真正的“流星”,拖拽着长长的尾迹,划过深夜的天空,绕过矗立的神像,在城市与民居之上绘出闪亮的痕迹。 “但在你们想要离开这里,前往下一个世界的时候,却有陌生的神灵,挡在你们面前?” 伴随着女孩子童音的确认,曾经在《足迹》中出现的,有着璀璨金发与同样颜色眼睛的双胞胎,正踏足某个天空之外的高台上,愕然抬头。 黑与红的十字星如同切开了天空,雪白长发的、宛如神灵的女人告知了旅途的终结。双胞胎力不能敌,先后被击败、封印。如此,曾经掌握着跨越星海力量的旅行者们失去了这份力量,受困于这个提瓦特世界—— 头戴纯白花饰的少女收起树枝。 沙滩上以寥寥几笔,勾勒出了操纵着某种方块形力量的女神的模样。 很抽象,但也很传神。少女——旅行者荧向身边示意,说明了自己的目的: 查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找到自己的哥哥,并再次踏上旅途。 身边的人——派蒙用力跟着点了点头。 ……不,说到底,那真的算是“人”吗? 头顶飘着小巧的王冠,整个人也不足半人高,像是个小精灵一样飘在半空。宽大的衣服、宽大的袖子衬得她有一种圆滚滚的可爱,身后的星空颜色的小披风则增添了一点俏皮。 长长的白发发尾弯着,脑袋上别了一个黑色的十字星形状的发卡。 在不知何时的未来,旅行者荧在荒野上流浪,而钓鱼时钓出了溺水的派蒙,则是改变发生的契机。 “所以,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向导的!” 派蒙有些得意地叉腰。 旅行者荧回以微笑—— ——命运,正如车轮一般滚动起来了。】 第34章 捕风的异乡人02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啊……是最开始的那段时间。真令人怀念。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嗯?名字恢复了。 #说一句可能有点冒犯的话,感觉这个世界对眼睛很好啊…… #我理解!山也翠绿水也清澈,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哈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我们这里是世界末日嘛 #哦,我是说我们fgo这里。又是火灾又是人理烧却的,想优美也优美不起来……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而且本质上,这个世界也是我曾经旅行过的诸多世界中,相对平和一些的。虽然可能也有一些秘密比较可怕……哎呀,对了,观影厅啊,我想确认,一部分信息,比如渊下宫的我的所见所闻,也会被放出来吗? “……渊下宫?” 凝光若有所思地看了旅行者一眼。 旅行者没有看她——旅行者没有看任何人,而是紧紧地盯着聊天群的页面。飘在她身边的派蒙小眼神乱飞,左看右看就是不搭话。 这对派蒙这个嘴巴不把门的单纯小家伙来说,是很罕见的事。 凝光轻轻笑了一声。 她整个人倚在长椅上,一只腿翘起来,摆出一个颇显得闲适的姿势。动作上很放松,却因为这种尽在掌握的从容姿态,而增加了她的压迫感。 凝光本能的想把不知晓的信息全都握在手中,但她也明白,提瓦特这片大陆上,诸多历史并不适合被所有人知晓。 观影屏上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画面停止在荧和派蒙一道向前走的背影上。聊天群下半部分的输入框变成了暂时无法使用的灰色,平板的系统音和聊天群内的系统通知一道弹出: 【“视观影需要,相关信息会全部放出。本观影厅为世界之外的独立区域,若无人说出该情报,则提瓦特世界‘天理’不会确认有人已知晓相关信息。为保障安全,《原神》世界本土人士观影后将由本系统添加语言锁,不可以任何形式说出、描绘、提及相关信息。”】 拥有神之眼的人,大多都是一代人杰,很少有人不清楚这么严肃的事情意味着什么。 连可莉似乎都产生了某种不安,下意识地去拽阿贝多的袖子,“阿贝多哥哥,这是不是很严重的事情呢?” 阿贝多摸了摸可莉的头。隔着红色的帽子,似乎能感到孩子比成年人更高的体温透过布料传递到心里。 “就是说,接下来荧幕上会分享一些秘密哦。不过毕竟是秘密,可莉看到之后不可以跟别人提的。” 被信任的长辈安抚了,可莉便用力地点了点头,“可莉知道了!可莉会保守秘密的。” #哎呀,这阵仗可有点吓人。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抱歉。 #不不不,不是说指责什么。 #只能说,虽然看起来是一派和平的世界,但水比想象中的深就是了。 钟离张了下嘴,又闭上了。他盯着温迪看。 温迪偏过头,假装没看到钟离在盯着自己看。他一边拨弄着琴弦,用寥寥几个音符给画面上优美的自然风光配乐,一边扭头去看雷电影,试图传达“你来发言,看看前面的名字到底是雷电影还是巴尔泽布”的意思。 雷神回以——虽然一般人看不出来,但对于熟悉她的几位神明来说还是很好辨认的——迷茫的眼神。 完成解答之后,画面重新开始播放。 【登上一个小山坡,放眼望去,远方是辽阔蔚蓝的天空,高高的悬崖,清澈的湖水以及亮着浅红色神像的湖心岛。在更遥远的地方,是一望无际的辽阔水域,隐约勾勒出城市的轮廓。 派蒙指着湖心岛上绕着一圈红色光屏的神像。 “那就是「七天神像」了。神灵的造像散布在大陆上,象征七神守护世界。在七位元素神灵中,这一位掌控的是「风」。虽然不知道你找的是不是风神,但我先带你来风神的领地,也是有理由的哦。” 派蒙把小手背在身后,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但很快就挥着小手向身边一摆,摆出一副“请这边走”的架势。 序章·第一幕 捕风的异乡人】 #嗯,感觉有那么点“进入主线”了的意思。 #怎么说得像打游戏一样啊。 #我懂!离开新手村前往最近的主城了!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并不是每个世界都有mmorpg的哟。 #……深刻感受到荧小姐是跨越诸多世界的旅行者了。 #不过说到跨越诸多世界,我发现旅行者小姐好像并没有特意瞒着自己是来自别的世界这件事? #对哦。一般的文学作品里,这种事通常是会瞒着的。 #凝光(来自原神世界):因为隐瞒毫无意义。也许其他不存在降临者的世界,直言自己来自其他世界是件很奇怪的事,但我们的世界偶尔就是会有其他世界的旅者降临,这样也解释了为何对此世的许多常识一无所知。反而若是隐瞒此事,旁人不懂你为何不知此事的诸多常识,反而会觉得奇怪呢。 #哎呀,还有这种说法吗 #难怪小派蒙都不觉得奇怪。 这么一说,其他人估计也不会觉得奇怪吧。 #是个对穿越者很友好的世界呢。 【派蒙指引荧前往那座有着神像的湖心岛。 “众所周知,语言与诗歌随风飘荡。”一边走,她一边说明,“其中一定会有你哥哥的消息!我是这样想的。当然,能不能得到神的回应,只有试过才知道了……” 湖心岛的这座「七天神像」,是一座底座稍微有些破损,但整体相当高大的神像。神像雕刻的是一个背生双翼的人形,从身体比例等方面来看,应当是个少年人。应当是风神的人形穿着带有兜帽的衣服,双手捧着一颗珠子,当旅行者伸手触碰底座时,神像上的珠子发出透亮的青色,一个双翼形状的图样飘出来,化在荧面前。 派蒙显得有些惊讶。荧这样只需要触碰神像就能够使用元素力的情况,在这个世界绝无仅有。她很是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但也没有多问,而是指向了西方。 “从这里向西走,就可以抵达自由的城邦「蒙德」。”她说,笑眯眯的看起来有些高兴,“蒙德是「风」的城市,在七神中供奉的正是风神。能从神像中获得力量的你,能不能从那里获得线索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像是想到了别的事情,小手比成八字、用虎口托着下巴。 “而且,蒙德有很多吟游诗人,说不定能打听到你哥哥的消息。我们出发吧!这个世界的元素回应了祈愿,我觉得是个好兆头哦!” 她这样鼓气道。】 第35章 捕风的异乡人03 画面上的荧在使用中逐步熟练风的元素力,并一路向着城市的方向走过去。屏幕上用简单的几幅画面展示风元素力的表现形式、野外存在的史莱姆们,爬树采野果抓鱼砍小动物拆兽肉和禽肉…… #野……野外生存? #总觉得对荧小姐的看法发生了变化…… #但是怎么说呢?觉得很有趣。 #我懂!有野营的感觉,对吧? #不过如果长时间这种状态的话,大概会不太舒服。 #什么都需要自己动手。 #不过不得不说,荧小姐的动手能力是很强的。 #话说有注意到包裹吗? #不管什么都往包里放,并且看起来像是根本没重量似的。 #对的,而且我看了半天都没发觉那个包在哪儿。真方便啊。 #真方便啊!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空间背包吗?真方便啊。 【就在荧按照派蒙的指引,向一个地方慢慢走去的时候,身边掀起了狂风。有一大片阴影盖在身上,又远去了,那正是巨大的生物掠过天空。 荧猛地抬头。 ——那生物,难道是,龙? 有些微妙的不对,但除了“龙”,根本无法归纳那庞然大物的种族。 那是如同宝石一般美丽的巨龙。 有着不止一对羽翼,纤长的身体,长长的尾巴摇摆着保持平衡。那生物的飞行速度很快,旅行者眼睁睁的看着它落到不远处的森林中。 “好大……”派蒙显然也有些惊讶。她提醒旅行者小心前进,而就在进入森林后不久,她们便看到了刚才在空中一掠而过的巨龙。 它正停在土坡上,巨大而尖锐的爪子抓紧地面。它同时也有着类似鸟的特征,通体是像风一样的青色,深蓝的部分正如头顶的星空,如同宝石一般闪闪发亮。龙角螺旋状拧向后方,尖锐的喙微微向前探去—— 在那尖锐的喙的前方,有一个一身绿色衣装、头上戴着装饰有羽毛的帽子,身后披着小披风的少年,正毫不畏惧的向龙伸开双手。 巨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少年的声音却是安抚的,“不要害怕……放心啦,我回来了。” 派蒙显得相当迷茫,“他在跟龙说话……?哎呀!” 就像刚才得到了风元素力的加护一般,荧身上再次浮现出风元素的纹样。奇妙的动静显然也惊到了龙,巨龙发出怒吼,巨爪迅速抓向少年。 少年轻巧的避过了龙的攻击。 他看上去年岁不大,深蓝的头发压在帽子下,发尾却是浅青色的,编了两个小辫子搭在肩膀上。他避开攻击的动作游刃有余,但也显而易见的流露出做事被打扰了的怒火——甚至可以说是杀意。 “谁?!” 少年厉声喝问。龙显得暴怒而狂躁,显然不是能够沟通的模样。少年退了两步,眼见事不可为,直接化作一束闪光消失了。 龙也很快退走,原地只留下一块奇妙的红色晶体。 虽然给人的感觉不太好,但这不知是好是坏的东西总不能就这么丢在野外。二人简单沟通一下,还是放在了旅行者那不知深浅的背包里。】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派蒙啊,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明知道可能是不好的东西,你怎么就让我收起来了呢。 #派蒙(来自原神世界):我,那,那是,我是知道那对你构不成问题!对,对的,就是这样! #哈哈,我本来也想说这个问题的。 #路上遇到奇怪的东西不要捡回去! #看起来危险的东西更不能捡回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觉得那个跟龙说话的小哥很奇怪呀。你们的世界和龙沟通很正常吗? 荧拍了一下额头。 ——虽然照这个进度下去,几位有隐藏身份、各有情况的神明秘密一个也保不住,但这么早就被人揪出问题也还是……怎么说呢,太早了点。 荧对着温迪耸了耸肩。这可不是我不肯转移话题哦。 温迪很大声的唉声叹气。 米卡有点不安的左右看了看。琴团长没有露出奇怪的神色,连小可莉也一脸理所应当。他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在自由的城邦里,想跟龙说话,当然也是看个人自由吧? 【继续向蒙德城的方向前行,旅行者和派蒙再一次被人叫住了。 那是头上系着的红色发带如同小兔耳朵、有着长长棕色头发的少女。身上套着的轻甲是棕色的,腿上套着白色的软皮袜,身上红色的元素很少,但不知为何,整体就是给人“红色”与“热情”的印象。 她踉跄了几步,在她们眼前站定,一只手放在胸前致意:“愿风神护佑你,陌生人!” 她说着,左手背到背后,右手横在胸前,随后用力向右下角一挥,神色肃穆的行了个骑士礼。 “我是西风骑士团侦察骑士,安柏。” 她对荧进行了最基本的询问,顺便也问了一下派蒙——这只吉祥物是怎么回事。荧扭头看了派蒙一眼,有点恶趣味的回答:“是应急食品哦。” “完全不对!”派蒙急得在半空一个劲跺脚,“怎么还不如吉祥物啊?” 安柏决定护送旅行者荧前往蒙德城,途中大致展示了「丘丘人」这种提瓦特特有的怪物,清理了它们的营地,也互相做了一些了解。安柏透露出一个重要信息:近期因为「风魔龙」摧毁果园、影响商路,骑士团主要的工作变成了救治伤者和处理善后,导致类似丘丘人这样的怪物的营地,驻扎的离蒙德越来越近。 旅行者没有说话,只是把这个信息记在心里。于是三人(?)继续前行—— 在高耸的围墙之内,红色的屋顶鳞次栉比,干净的石板路蜿蜒向上。喷泉撒出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展开翅膀的风神神像在城市的最高处俯瞰整个城市。 “请容我正式介绍!”安柏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自豪感。 “风与蒲公英的牧歌之城,自由之都——受西风骑士团庇护的旅人们,欢迎来到蒙德城!”】 第36章 捕风的异乡人04 ilwxs.com #她真的好自豪…… #刚才那惊鸿一瞥间好像看到了许多风车。 #感觉大家好像有种悠闲的气质。 #不过终于到城市了,不用露营了。 #是悠闲吗?我看着有点像萎靡不振呢。 #不过路上的行人确实意料之外的少。 #这么一提确实。正常来说,这种大城市人应该很多才对。 【旅行者显然有着同样的问题。安柏再次提到了风魔龙的灾害,言谈之间却同时表达了对现任西风骑士团代理团长「琴」的推崇。 与此同时,为了感谢荧在前来蒙德城的路上,顺便帮助安柏清理了丘丘人营地,安柏叉着腰得意的表示,要送她一件礼物。 也就是「风之翼」。】 荧幕上的旅行者在练习使用风之翼,聊天群的信息也跟着爆了。 #是大翅膀! #能飞! #你们的世界里能飞难道是很普遍的事情吗? #突然之间有点嫉妒起来了,能飞耶。 #严格来说这应该属于滑翔。并不是真正的飞行。 #是这确实是可以在天上飞呀。 #凭借人本身的力量在天上飞……明明是不太大的翅膀,到底是怎么支撑一个人的重量的? #万能的元素力出场? #也是那什么,风元素的作用?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据我了解,严格来说是神明的祝福。是合理的构造,提瓦特特有的材料,加上一点点风神的祝福,让风之翼有着支撑一个人身体重量的能力。 #感觉到了羡慕。 #唔……不过个人的力量锻炼起来之后也是能飞的吧。 #嗯? #武力值高的世界滚开! #不遵循物理学定律的世界滚开! 【在练习飞翔的途中,「风魔龙」再次发动了突袭。 那正是曾经有着一面之缘,有着宝石一样美丽色泽的羽毛、伸展三对羽翼的,纤长的龙。 ——虽然说是袭击,但除了毁掉一些建筑物之外,很少有人受伤。狂暴的风将旅行者掀向高空,她抖开风之翼试图保持平衡,定睛一看却发现,自己已经飞到了正常来说风之翼无法触及的高度。 “风之翼……还能这么长时间的停在高空吗?” 派蒙扒着旅行者的肩膀,语气里充满了不安。 “是我令千年的流风助你,令你不会坠落。” 一束声音像是被风直接送到了耳边。神秘的声音发出指导:“现在想象,你能收束这一缕风,让它破开云翳。” ——明明是很异常的情况。 明明是很陌生的力量,很陌生的战斗方法。然而在不知何人的指引和帮助下,收束狂风变成光弹、用以发出攻击的手段是如此娴熟,如此轻松。 荧尝试着以此发出攻击。曾经有过空战经验的少女,还算轻松的掌握了新的作战技巧,将浅色的风的弹丸不断向前发射出去。 前方的「风魔龙」绕来绕去的进行躲避。但不管怎么说,龙的身躯过于庞大,导致它作为靶子的目标也很大。只要及时调整角度,想要击中龙的身躯并不困难。 ——然而不知为何,风魔龙并没有反击。 如此巨大而强有力的身体、再加上可以操纵风的能力,风魔龙本身不可能没有攻击的手段。但它只是一味的逃跑,尝试着躲开攻击,直到最后整个躯体迅速拔高、用翅膀扇出的飓风将旅行者远远抛开为止,它都没有反击过。 旅行者控制着风之翼缓缓下落。 她想到了刚才风魔龙向上爬高时的动作。龙整个身体几乎是竖起来的向上攀升,旅行者甚至能一览无余的看到它的整个背部。龙在空中飞翔的动作,就像是鱼在水中游泳一般顺滑。流线型的身体在空中呈现出美丽的弧度……然而后背上一个显眼的紫色晶体破坏了那种流畅感。 那到底是什么? 落下后,安柏很着急的过来检查旅行者的安全。与此同时,身边传来了不紧不慢的拍手声。 从一边走来的,是一个带着眼罩的黑肤男人。 他的身材高挑,身上像孔雀尾羽一样挂着装饰,看起来颇为累赘,衣服的款式却显得很方便行动。长靴和外套把他全身包的严严实实,胸口又不太在意的袒露出一小块皮肤。男人拍着手踱步而来的姿态简直像是领导视察,然而带着一只黑色眼罩的打扮却又显得不那么正经。 “居然拥有与巨龙作战的力量……”这个全身都显出某种微妙的矛盾感的男人,笑眯眯的说,“你是我们的客人,还是新的风暴呢?”】 #……这人给人的观感好微妙。 #应该是坏人吧。不对,应该不是坏人吧? #虽说旅行者进入城市的时机确实挺巧的。 #是给人一种防备感的男人。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是男妈妈! #……啊?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最开始不熟的时候,确实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还惯会给人挖坑。不过熟悉了就可以确定,是男妈妈!是每个国家都多少会遇到一个的男妈妈! #不是,啊?啊? #这一位……原来是这种性格的吗…… #上面这位,你指的是这位新出场的先生,还是荧小姐,我一时间竟然区分不开……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没关系,等到之后观影到其他国家的情况,我给你们介绍其他国家的男妈妈。 #是错觉吗,感觉荧小姐有一种奇怪的热情…… #是的,并且人设都变掉了。 #就好像解开了什么束缚似的。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因为我想通了!绷着也没什么好处。至于具体是什么原因,你们往后看看就知道了。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提前说明一下,我们这个世界,被拉到观影厅的人很多。知道这一点再看后续的剧情,你们就大概知道,我为什么放弃治疗了。 #唔,好的? #总之我们就期待一下了? 荧幕上安柏正将旅行者和“骑兵队长凯亚”互相介绍给对方,聊天群里则因为旅行者荧骤变的态度,难得的显出一种不知所措的氛围来。 第37章 捕风的异乡人05 【凯亚先是表示对血亲分别感同身受,后是称赞旅行者对抗风魔龙的义举已经被市民们亲眼目睹,又表示代理骑士团长因此对旅行者产生了兴趣——荧基本上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凯亚带去了骑士团总部。 只能说这人的段数比安柏高多了。】 #只能说这位的表现,才称得上是正经的国家级暴力机构。 #是在说安柏小姐太容易相信人了吗? #也太容易被人转移注意力了。 #一开始还有点戒心,后来就完全没有了。 #只能说还好,旅行者确实不是什么危险人物。 #倒也不是说这样就是不好。如果我是游客,肯定更想碰到安柏小姐这样的骑士啦 #警惕心还有待提高~ 【被视为“代理骑士团长”的,是一位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女性。 金色的长发端庄的束起来,鬓角有带着自来卷的两束头发垂在肩上,眼睛颜色是带着点浅灰意味的蓝。她套着手甲和护膝,短披风只盖住了背部,整体打扮看上去是很精干的模样。但衣服的主色调却是白色,让她整个人显得没那么尖锐和凛然。 听过凯亚说明发生了什么,琴用柔和的语调向旅行者们打招呼。 “蒙德欢迎你们,随风而来的旅行者。”她说,“我是代理团长琴,这位是丽莎,骑士团的图书管理员。” 她介绍的是一位有着浅棕色长发和绿色眼睛,戴着紫色尖帽,整体衣着打扮让人联想到“魔女”的女性。 “哎呀,是因为人手不足,所以来帮忙的好心孩子吗?真可爱!”丽莎笑着说,“不过实在不巧。风魔龙自从复苏以来,一直在城市周围活动,制造混乱。现在蒙德的元素流动、地脉循环,都已经变得好像被猫咪抓过的线团一样了。”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对魔法师来说这是最糟糕的情况……皮肤和心情都会变差。”她简直像是撒娇一样的捂住额头。 琴把话题正了回来,“如果不受这些干扰,骑士团就有比寻人启事更好的办法来帮助你们了。” 别处前来的旅人帮助这座城市解决了问题,骑士团用帮助她寻找血亲作为回报,这本是理所当然的事。只不过骑士团现在确实抽不出人手——并不仅仅是风魔龙的问题。 大团长法尔加将五分之四的骑士团员带出门远征了。蒙德城内的安防本就处于严重人手不足的状态,风魔龙的袭击完全是雪上加霜。但从另一个角度想,这也成为了解决问题的契机—— 近距离接触风魔龙,让丽莎发觉了席卷整个蒙德的暴风的源头所在。 也就是被废弃的「四风守护」的庙宇。 派蒙倒是很积极地希望旅行者能一同解决这个问题。荧大致估算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差距,感觉似乎也不是不行。 ——更重要的是,骑士团对此的态度是“不能再这样放任下去”,而非“处理不了这个问题”。 这二者之间有本质差别。前者意味着骑士团并不是无法解决风魔龙,而是不知道它为何有如此的力量、不知它为何如此暴乱、很难找到足以影响蒙德全境的暴风的力量源头……总之是“暂时不好解决”,但后者就变成“完全没头绪如何解决”了。 既然是前者,插手进去还只能说是“给骑士团搭把手”,若是后者的话,荧只能敬而远之了。 ——毕竟骑士团已经给出了解决方案。为骑士团提供帮助、和本地的执政者打好关系,对初来乍到的荧来说,绝对是稳赚不赔的。 于是,面对骑士团的邀请,荧点点头,答应了共同战斗。】 #「四风守护」是啥啊。 #为什么庙宇会被废弃…… #四座庙宇的三座? #难不成这真的是什么本地人的默契吗 #其他人好像都默认了只需要处理三座庙宇的地脉?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哦,按照我听说的吟游诗人的歌词……「我要说的故事开始于上一个千年,南风之狮驱除贵族,西风之鹰初创成型,北风之狼流浪归来,定居狼林。四风流转,重生的自由之城百废待兴……」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东风守护特瓦林,南风守护狮牙骑士,西风守护西风骑士团,北风守护则有两个说法,「北风骑士」其人,以及「北风的王狼」。温迪,具体是谁呀?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你怎么又「哎嘿」啊!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啊,不过只去三个庙宇确实是本地人的默契。因为四风守护中,「东风之龙」并没有争议,就是指风魔龙特瓦林。所以梳理东风的庙宇也没有意义。 【随安柏处理「西风之鹰的庙宇」时没发生什么预料之外的情况,但随凯亚一并处理「北风之狼的庙宇」时,却在庙宇内部发现了丘丘人的踪迹。 战斗本身同样并不十分困难。一路拆除机关、清理丘丘人,在协作之下,进度推进的同样很快。凯亚夸了一路,最后甚至坦言“阁下拯救蒙德的英姿,未来一定会传遍整座自由之城。”——搞得荧甚至有点不好意思。 凯亚担下了处理善后的工作。荧也不想被不熟悉的工作耽误时间,就干脆利落的告辞离开。凯亚挥手告别,然后说—— “我就在想,以丘丘人的智能,怎么会想到有预谋的伏击。” 一只……一只“怪物”,从石柱后绕着飘了出来。 虽然是人形生物,但那东西只能用“怪物”来形容。整体像是个穿着宽大袍子的小孩儿,手里拿着一根长杖,裸露在外的手却是黑色的。它脸上覆盖着白色的鸟嘴面具,头上有类似兔子长耳一般的东西。它捂着“嘴巴”发出嘶哑的窃笑,挥舞起手杖念动咒语—— ——门外袭来火光。 那毫无疑问是火,却如同流星一般拖拽出长长的尾迹。火焰照耀下的人比火本身更加炽热,他以几乎看不清的速度扑过来,一手将怪物的脑壳按向地面。 怪物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掌控,被他按着脑袋抡了半圈,摔在地上。被摔的昏头涨脑的怪物还没来得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男人手上已经拎出一把将近一人高的重剑,凌空直劈而下。】 第38章 捕风的异乡人06 【怪物像烟一样的消失了。男人拍了拍并没有沾上灰的衣服,用冷淡的口吻说,“骑士团,做事的效率可真够低的。”】 #好帅! #在耍酷啊这个人! #人家是真的帅气好吗! #话说这是人能达到的速度? #我算发现了,真正有武力值的人物战斗时都像是加了特效。 #刚才那个是真正的火焰吗? #在这个世界的战斗人员,是不是都能控制至少一种元素? #元素力的火和真正的火应该有差别。 #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帅的。 #怎么又绕回去了! #这个说法这个措辞,他跟骑士团之间的关系不好吗? #有些阴阳怪气,但不是有深仇大恨的感觉。 #声望值应该是冷淡。 #再怎么说也是来帮忙了。本质上应当不是敌人。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不过我也很惊讶。在我离开之后,迪卢克老爷居然来搭了把手吗? 【等在「南风之狮的庙宇」前的人是丽莎。蒙德骑士团的图书管理员,有和外表不相匹配的强大力量。至少清理地脉对她来说并不算困难的工作。 相比之下,丽莎和旅行者聊天时,透露的有关「神之眼」的情报,才是更值得注意的东西。 “这是被选择的人们,用来导出元素力的装置。”丽莎是这样形容的,“从神秘学的角度,也可说是一种外置的魔力器官吧。唔……连「神之眼」都没见过,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 她甚至开了个不好笑的玩笑。 “难不成是突然变异出正常智力的丘丘人吗?”】 #外置的魔力器官…… #这种形容一下子就和血肉联系到一起了。 #噫。这么听着还挺渗人的。 #不过这东西要如何得到,加工吗?如何确定能得到哪种元素力的神之眼?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这些都不能确定哦。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神之眼在这个世界的普遍说法是,在人生最陡峭的转折处,若凡人的渴望到达极致,神明的目光就会投射而下。这就是得到了神之眼。而按照我了解到的说法,「当一个人的愿望到达天上,七位物质世界的执政就应为他献礼」。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不管怎么说,神之眼的发放和神明本身无关,打比方的话,神明就像是“供货商”。只负责提供“神之眼”本身,既不能决定发放给谁,又不能决定何时发放,只能决定“要不要发放本属性的神之眼”,或者说要不要“供货”。 #这不是完全无法控制吗…… #原来如此。所以七神之上还有等级更高的神,对吧? #发放渠道什么的,都是由那位更高等级的神来决定的。 #只有这样才说的通。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哇。还好在放映厅里“天理”的目光达不到此处。 #所以我猜对了吧。 #应该是猜对了……但这样一来,真的能在七国找到分开你们兄妹二人的那位神吗? #我觉得悬。 #应该是找不到吧。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其实我已经不执着在“七国”找到了。 旅行者将这句话发送出去,呼出一口气。 包厢里的情况不算很好,骤然得知了意料之外的事实,大家都展现出了不同程度的动摇。 荧幕上的丽莎正用有点为难的神色,揭露出「风魔龙」即是「东风守护特瓦林」的事实。 荧幕上的丽莎一脸“这种事真难说出口”的表情,猜测东风之龙特瓦林是因为对蒙德人的仇恨,而做出这样的选择;包厢里的丽莎的笑容却显得轻飘飘的。 “能知道许多关于世界的秘密,却不用担心是否会触犯禁忌……对我来说可是捡了个大便宜呢。” 凝光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果然,认识到这一点的人,不止我一个。”她平静的说,“这可真是用多少摩拉也买不来的机会。赚大了。” 雷神似乎并没有发言的打算,那么在雷神之下官位最高的、唯一一位身在此地的三奉行之主,神里绫人不得不放下自己常年隐居幕后的习惯,“我等自然唯将军达人马首是瞻。”他换了个角度说,“若是得到能辅助将军延续稻妻之永恒的信息,那自然是求而不得的好机会。” “对学者来说,没有比知识更贵重的宝物了。”提纳里的神色显得有些满足。艾尔海森不由自主的点了下头。他很快反应过来,向四周看了看——很好,没人注意到他。 在这个观影厅里的,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简单人物。这要是社交起来可没完没了,艾尔海森对此敬谢不敏。 于是等到芙宁娜反应过来时,意识到仅有的几位枫丹人全都在盯着自己。 “啊?嗯?”她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情况不太对:不知为何,枫丹的人格外少,除了她自己之外只有那维莱特、莱欧斯利、克洛琳德、林尼和琳妮特五个人。其中两个是愚人众,另外三个都和自己有那么点上下级关系……应该都在等自己发话? 芙宁娜清了清嗓子,右手挥向上方。 “观赏有关‘世界’的戏剧——这也是个难得的机会,不是吗?” 虽然不知道为何变成了好像是各国表决心的场面,派蒙还是偷偷趴到荧耳边,用实际上每个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悄悄话”:“我怎么觉得芙宁娜的声音好像在抖呀?” “你闭嘴啦!”芙宁娜大声说。 观影厅的系统适时发出通知。 【《原神》序章蒙德主线内容《捕风的异乡人》播放完成,请主要回答问题人员,《咒术回战》、《关于我转生变成史莱姆这档事》、《世界尽头的圣骑士》、《夜樱大作战》及《naruto(火影忍者)》世界人员回答以下问题。】 【执掌蒙德国土的神明有多个称号。请说出至少三个。】 荧数了数,“风神,自由之神,诗歌之神,宴饮之神……这又是一道白送题吧?” “总是提问一些白送题……”温迪托着腮,觉得有点发愁,“之后难不成要搞‘鞭尸’吗……” 比如问一些“风神的人间名是什么?”之类的问题。 第39章 为了没有眼泪的明天01 三上悟——现在应该叫他\/它\/祂利姆露了——有点困扰地弹了弹身体。 因为有智慧之王在,答题对利姆露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更何况这些问题只要细心看剧情和本世界人透露的信息,想要回答正确根本不难。 他关心的是另一个,或者说另两个问题。 “我们的世界好像真的只来了我一个人……” 圆圆弹弹的浅蓝色史莱姆死命扒着包厢前面的落地窗往外看。外面确实能看到许多其他的包厢,但不管再怎么看过去,最多也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人影,具体一点的东西什么都看不到。 ——然而不管画面再怎么模糊,至少也能看到,每个世界里面多少也是有个两三个人的。 最多的十几个人也有,那些很明显人数超级多的包厢,利姆露甚至已经懒得去数了。他把能看到能发现的人数少的包厢挨个看过,确实没发现任何一个包厢的人数少于2。 “到底为什么只有我一个啊?!” 利姆露整个人都迷茫了。 如果说这件事只是让他迷茫,那么另一个问题简直让他惊悚起来。 之前那个动画,之前那个世界—— “那是fgo吧?手游吧?型月的那个?” 虽然画面完全不一样了,虽然那个高技术力简直不是型月能做得出来的,虽然二次转三次的画风差距很大……但不管怎么看都是“那个”fgo啊?! “等等,难不成fgo的所谓的‘副本’,其实就是……” 眼瞅着这是从第一部分,也就是修复特异点的地方开始播放。第一部分……第一部分能够成为“副本”的,被视为最大遗憾的,骗走无数玩家眼泪的,毫无疑问是“极天的流星雨”啊! “这东西要怎么打……” 如果没有罗曼医生最后的牺牲,魔神王盖提亚基本上没法打。力量、权能、概念……从各方面来说,盖提亚都强过头了。 要提前思考如何攻略吗……? * 梅内尔·道尔不太熟练地写下了答案。 “真亏有你在……”威利安有点安心地呼了口气。 他想到了诗歌之神、自由之神,不太确定有没有“酒神”的称谓,是被半精灵提醒了不如写最本质、最准确的“风神”。威利安倒回去想了想,才意识到题干中并没有说“除风神外”的字样。也就是说,把风神也加上去同样符合。 “你偶尔思路会比较直嘛。”梅内尔倒觉得无所谓。 威利安·g·玛丽布拉多,流转女神的眷者、边境的灯火、世界尽头的圣骑士,在诸多称号之下也不过是个刚刚成年不久的年轻人。拥有巨大的力量和精湛的魔法的同时,饱含慈爱与勇气……别看外界对他的赞誉那么多,对梅内尔·道尔而言,这人有时候也挺呆的。 朋友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帮助他的,不是吗。 * “六美……” 朝野太阳握住了夜樱六美的手,觉得双方的手里都有点汗津津的。 夜樱家能拿主意的长男没到,作为家主的六美需要支撑起夜樱家的门面——不过说到底,来到这里的也只有太阳和六美两个人,二人之间互相支撑,倒也没觉得有问题。 只不过,即使对日常生活也相当“非日常”的间谍家族夜樱家来说,这种事情也相当少见了。 “好在没危险,就当是度假了吧。”太阳宽慰自己的未婚妻。 夜樱六美点了点头,“只要和太阳在一起,我觉得没有什么能难倒我们的哦。” 没有难度的问题回答时必然没有波澜。很快,观影厅里发布了新的通知。 【“《原神》世界的回馈为‘承认’,恭喜五位回答正确。以上世界均得到1积分,现在咒术回战世界积分为2,naruto(火影忍者)世界积分为3,关于我转生变成史莱姆这档事、世界尽头的圣骑士、夜樱家的大作战世界积分均为1。”】 【答题完成。接下来请继续观影:《为了没有眼泪的明天》。】 故事继续推进了。 【梳理好了地脉,旅行者和派蒙回到蒙德城内,想对代理团长告知这件事的时候,她们看到了不太……和平的景象。 琴正在和某个人说话。那位女士用类似鸟喙的面具挡住上半边脸,看起来……虽然这么说有些失礼,但看起来确实不太像好人。 琴团长的表情看上去非常不愉快。 荧下意识地走近了几步,但很快意识到这也许不是说私人话题的场合,便站住了脚。但她远比常人敏锐的听觉还是捕捉到了一部分声音: “……接管蒙德的城防……” ……嗯?认真的? 荧几乎是本能地又往前走了一步。 “蒙德的龙灾是可以处理的。只要让我们把那头野兽……” 声音倒是清晰了一点,但那内容实在让人恨不得根本没听到。 “「野兽」?”果不其然,琴生气了,礼节性的外交措辞也不客气起来,“希望贵国的外交官能拿出更职业的态度来。你们想「处理」蒙德的四风守护之一?我不希望有人在西风骑士面前说这种疯话。” 女性——安娜斯塔西娅不甚在意地笑了,“也没你说得那么疯吧。所以今天的磋商到此为止,这次的成果就是,「双方坦诚地交换了建设性的意见」,如何?” 熟练地打着官腔的女性,显然对激怒蒙德骑士团的代理团长一事毫不在意。 荧眼看着那位女性离开了,才走上去、试探地问起来。由此,她大致了解了提瓦特上的一个新的势力——冰神、冰之国度至冬属下的愚人众。】 #嚣张到这地步?扬言接管一个国家的城防? #说出这种话也没被打,可见蒙德人是真的脾气好。 #这种事不正常吧。 #肯定不正常啦。 #不过势力看起来很庞大。 #一般的国家可养不出这种外交官。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确实很庞大——甜甜花、薄荷和愚人众,是到哪里都有分布的东西呢。 第40章 为了没有眼泪的明天02 【关于愚人众的事情,琴显然无意多说。荧便换了话题,提到了之前捡到的一样东西。 二人一并回到骑士团驻地,琴还顺便叫了丽莎过来。旅行者摊开手心,展示出了她进入蒙德城之前,捡到的红色晶体。 当时的旅行者还不清楚那条龙究竟是什么,自然也不清楚这颗晶体有什么作用。然而在初步了解了蒙德的情况之后,现在的旅行者,对当时所见到的「人在和龙说话」的场面,自然有了更深的理解。 她暂时把个人的猜测放在心中,先大致说明了情况,并在琴和丽莎面前展示出了那颗红色的晶体。 果不其然,丽莎也不清楚这具体是什么,但她愿意通过自己的方式检查一下。 她很负责地准备去翻翻禁书和古书,不过也坦言不要抱太大希望。丽莎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准备把这颗晶体收起来—— ——“哎呀!好痛!”她痛叫了一声。 “结晶里那种污秽的杂质,让我感到刺痛……”丽莎又仔细看过一遍,提出了一个猜想:这东西的力量似乎和神之眼的力量不兼容。 没办法,这东西也只能继续放在不受影响的旅行者身上了。】 #果然是重要的线索吗…… #话说旅行者小姐的身体状况,唔也不对,总之体质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毕竟是世界之外来到这里的人?有一些特殊之处,应该也很正常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唉,我也形容不好。 #丽莎小姐软乎乎的。 #……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至冬愚人众是不是过于强势了。 #照理来说,这个世界上的七神是没有上下级关系的吧? #啊,你这么一说,确实,相对平等的国家之间,外交方式这么强硬还是很少见的。 #即使蒙德被远征带走了五分之四的战力,强硬到这个程度也有点奇怪了。 #会吗?国力有强弱,那自然会被体现在外交上,不是吗 #但在这个世界,即使国力有强弱,应该也不至于发展到国家间明争暗斗的地步? #毕竟靠山同样都是神啊。 #和我们世界的外交关系本质上其实还是有不同的。应该不能用现有的关系往上套。 #话又说回来了,至冬这个态度,蒙德的神怎么看待的? #……微妙 #蒙德的神是“自由之神”吧,所以看起来像是“如何管理国家是你们的自由”? #还记得之前《足迹》中,关于蒙德的内容吗 #“被自由之神命令的自由,还是自由吗” #这大概就是蒙德的主题了吧。 【决定将晶体继续交给旅行者保管之后,琴露出了有一点羞耻的神色。她看起来对自己提出的要求十分害羞,但还是坦诚地告知旅行者:希望她能够成为蒙德的“荣誉骑士”。 荧毕竟帮了他们这么多。更何况,现在保存晶体需要荧的特殊体质,那么之后对风魔龙的攻略也不能绕开她。与其变成“骑士团找上一个游客请求帮忙”,多少是不如“游客因帮助巨大成为骑士团的荣誉骑士”合适的。 “你所找到的线索,最终一定关系到蒙德的和平。”琴显得十分恳切,“愿风擦拭你的双眼,让你看清真相。”】 #多少算是个合格的政治家了,但还是脸皮不够厚哈哈哈 #琴团长还是很靠谱的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当然了,蒙德的不靠谱的人很不靠谱,但是靠谱的人是真的特别靠谱……靠谱过头了。说真的,分布得可是有点极端呢 #哦?不过至少,直到现在我们看到的人都是靠谱的那一边吧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嗯……这个,要怎么说呢…… #不是吧,已经出场的人里也有不靠谱的人物吗? #真心看不出来 【和琴告辞离去后,派蒙显得有点好奇:“你刚才,是有一件事没跟她说吧。我们看到的除了晶体,明明还有一样——” “那个人,我还是想自己先调查一下。”荧回答。 和龙说话的人,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常见,她想自己先调查出情况、有个底再和琴说这件事。 “啊,你果然记得,那个绿色的家伙的事!”派蒙惊喜地说,顺手捡了身边的东西打比方:“就像下面那个人一样绿的家伙——” 荧看过去。 “那不就是他本人吗!”】 #出现了! #就知道这个人肯定会再出场的 #比任何人都早地试图和风魔龙特瓦林交流,这样的人肯定会再出场的 #搞不好下一步行动的突破口就在他身上了! 【荧和派蒙立刻追了上去。 ——虽然追上去的时候很艰难,但那个人的目的地倒是并不难找。 在蒙德城的最高处,风神巴巴托斯的神殿前,有一个摆着巨大风神神像的广场。 虽然是严肃的宗教场合,教会却并不禁止蒙德人在这个广场上搞活动。平时这里就有许多唱诗班、吟游诗人、游客和谈情说爱的普通人在,这位一身绿色、吟游诗人打扮的少年在这里并不起眼。 但这种不起眼,终结在他拿起里拉琴的那一刻。 悠扬的琴声响起,少年的诗句带着歌的韵律。美丽的音色有着极强的穿透力,似乎连飞鸟和云朵也要停驻倾听。 “我要说的故事开始于太古,那时众神还行走于大地——” 那声音如此美丽,以至于让人几乎看到了诗歌所描述的画面。 “天空之龙自天空降下,对世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龙寻求着自己的答案,却无法理解尘世的芜杂。” 荧察觉到,这不仅仅是一个“故事”。 “风之歌者奏响琴弦,天空之琴为它一一解答。龙不过是好奇的孩子,只是忘忧地飞翔,直至时今。” 那是神与龙之间,最为愉快的时光。 “它聆听诗文,想要学会歌唱,为了让万物都明白它的心。歌者与龙化作传说,黑暗的时代即将降临。” 于是,乐声发生了变化。 “此时狮牙朽坏,鹰旗不扬,另一条恶龙向蒙德迫近。苦难是大教堂上笼罩的阴影,嗟叹由诗人重新结成诗话。天空之龙听从呼唤而来,在暴风中与恶龙决死、厮杀。” 这讲述的是某次龙和龙的战争。而结果,显然是两败俱伤的。 “天空之龙咽下恶龙毒血,陷入沉睡,多年后却已无人认识复苏的它。” 声音与音乐都显得悲哀与痛楚。 “如今的人们,为何将我厌弃? 天空之琴没有说话。 愤怒与悲伤,生命与毒血一同化作眼泪从龙的眼角落下。 诗文沉默,腐化轻易生效,天空之琴却已没有办法说话。”】 #看嘛,线索这不就来了。 第41章 为了没有眼泪的明天03 #这根本不是故事,是历史吧 #在讲述为何风魔龙开始发狂。 #说是这么说,但这个人知道得也太清楚了点? #说得简直就好像是亲历者一样。 #我这边世界里没有吟游诗人,但吟游诗人讲述故事都是这个风格吗? #因为不清楚情况,所以无法做出判断,但这个人一定有秘密。 #我的世界里有吟游诗人,我也认识一位吟游诗人。她们唱诗的时候就和这样的差不多哦。 #所以,像这样传唱很久以前事情的吟游诗人很普通吗…… #我认为“这件事”本身很普通,但是这位诗人的演奏技巧和唱诗的技巧很不普通。 #因为,毕竟领地里也有其他的吟游诗人,我有对比过的。 #你是领主? #嗯,虽然是很偏僻地方的乡下领主啦。 【一首诗唱毕,听众三三两两的散去,少年停在原地,含笑看向了荧。 对方没有趁乱离开,而是显而易见地在等着自己——这与之前见势不妙立刻离开的行动完全不同的做法,让荧多少觉得安了点心。 “你好,一面之缘的异乡人。”少年软绵绵地打招呼——他的声音是吟游诗人特有的清亮,还带着些少年人特有的绵软。本性里一些散漫也跟着带出来,让他整个人显得很好说话的样子。 当时那一面之缘——当时那副杀意凛然的模样简直像在做梦。 “我是吟游诗人,温迪。”少年自我介绍,并且声音里很自然地得意起来,像是翘起尾巴的猫,“准确地说,是连续三届「蒙德城最受喜爱的吟游诗人」的蝉联冠军!” 这人一边很得意地自我介绍,一边却又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提及之前见面的情况就“哎~?”地装傻。搞得派蒙都要气死了,在半空中一个劲地跺脚,“把之前‘那个’给他看,看他还怎么装傻!” 荧不太介意地拿出了那颗红色的晶石——蓝色的晶石……? 荧本人也惊到了。 “结晶被净化了……”少年——温迪愣了一下。 “这是特瓦林的泪水。”温迪一改闭口不言的情况,直接告知了她这东西的性质,并且同样也拿出了一滴赤红的结晶。 ——正像刚才丽莎展示的那样,这样的晶体对使用神之眼的人来说,会造成剧痛,因它和神之眼的力量是相互排斥的。然而温迪神色中却看不出任何痛苦。荧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没错,他身上确实有一个风属性的神之眼啊? 荧再次把这个疑问放在心里,顺从他的意思尝试着净化了这枚泪滴。晶体很快从不祥的血红化作风属性特有的青色,温迪突然之间发出感叹:“像你这样的人,注定会登上吟游诗人传唱的诗篇。站在向阳处必能成就英雄,站在背阴处亦可引导灾祸……” 这么说着,他很是哀伤地叹了口气,“但我现在没有时间为你谱写新曲,特瓦林就算不被讨伐,生命力也会迅速流失……” 刚刚才听到特瓦林受伤发狂的前因后果,此时被温迪的哀伤一浸染,派蒙马上感同身受地露出同样哀伤的表情。温迪一转语气,说他现在需要去“蒙德英雄的象征之处”,便先告辞了。 “这人有点奇怪。”荧这样对派蒙说,“而且,声音有点熟悉……” 派蒙很迷茫地歪了歪头。】 #这个人绝对掌握着重要的情报。 #不如说,连当年毒血的事情都知道,这个人不掌握一定情报的话就是在骗人。 #咦?旅行者小姐为什么不直接追上去? #这样的线索,如果放跑了的话也太可惜了吧。 #不过说到底,荧小姐也不是来解决龙灾的,而是通过解决龙灾和当地执政者打好关系,方便她找人吧。 #最重要的是,不止要找双胞胎兄长,还要找当时那个女神。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没错。而旅行走到现在,后者的重要性要高于前者了。因为某些原因,我并不是见不到哥哥,但那个女神的事情可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虽说我不是没有过猜测……真可恶,多少知道一些信息的人和神都给我打机锋…… #我这无处安放的好奇心哦。 #没错,好奇心跑出来了。 【“蒙德英雄的象征”——也就是风起地的那棵极为巨大的树。树冠遮蔽天空,投下的阴影甚至能让着一小块地方的气候发生变化。 温迪就站在树荫下。看到旅行者们追过来,他露出了有点惊讶的表情。 荧表示自己想问的是风神相关的事情——连曾经神与龙的沟通与战斗的事情都这么清楚,显然他是不可能不知道风神的情况的。但即使如此,温迪的回答还是超出了荧的预想。 “风神巴巴托斯?那家伙已经从蒙德消失了。”温迪毫不犹豫地说,“邻国璃月的岩神、稻妻的雷神还在,但蒙德人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们的神了。” 不仅如此,温迪还反过来套荧的情报,“为什么要打听风神的事?是因为特瓦林吗?” 派蒙支支吾吾的,荧则把事情推到了丽莎头上,“因为有人告诉了我特瓦林的过往。”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荧和温迪的交流被怪物打断了。 狂风之核——荧把它视为一种超大号的、威胁度三级跳着往上升的风史莱姆。风元素免疫、经常在天上飞着不降落,攻击力还高,现在只能用风元素力的荧打得并不轻松。 但再是不轻松,那也不过是没有理智的怪物——狂风之核在智能这一点上连史莱姆都不如。但这种会因为风的流向而产生的怪物,显然让温迪意识到,问题正在变得严重,少年眨了眨眼,突然开始倒豆子一样地往外倒情报。 包括毒血残害了特瓦林的理智,深渊教团的引导,自己想帮助特瓦林不成、反被诅咒腐蚀,甚至用荧之前打断自己与特瓦林之间的沟通、以至于受了伤这件事做“威胁”,让荧同他一起去蒙德大教堂取一把叫做“天空”的竖琴。 荧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这……这个表情,总觉得有些可爱……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什么可爱? #不,没什么。但是,这样看起来,应该能确定了吧?从这位温迪先生的态度。 #嗯……我只能看出来温迪应当不是一般人。 #可以猜得大一点。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识到,之前播放的旅行者小姐在蒙德城内和其他地方的生活,蒙德人是会把“愿风神护佑你”挂在嘴边的。 #至今只有温迪一个人,会说“风神巴巴托斯那家伙”。 #所……所以呢? #所以,温迪要么是“四风守护”的其他几位守护之一,要么就是风神巴巴托斯本人。 第42章 为了没有眼泪的明天04 【“天空之琴”,毫无疑问正是温迪之前在风神广场上弹唱的诗歌中出现的那把琴,因此温迪解说这是“风神曾经用过的”东西也不奇怪。派蒙并不怀疑这一点,但还是有一点不安。 “用这把琴就可以让特瓦林停止破坏吗?”她用小手托着腮。对此,温迪点了点头,并且毫不谦虚地自称全提瓦特最优秀的吟游诗人——“过去、现在、未来,没有我不知道的歌谣。” “看着我的眼睛,”他比划着自己水灵灵的大眼睛说,“不觉得我很值得信任吗?” “……可疑。”荧嘟嘟囔囔地小声吐槽。 温迪权当没听到,去回答派蒙关于天空之琴到底在哪里的问题。 “据说它被供奉在大教堂深处,某个安全的地方。我会去探查一下情况,你感兴趣的话也可以跟来看看。” 温迪自信满满地走进大教堂,如同风一般的青绿色小披风在身后一晃一晃的。 “你好,修女姐姐。” 温迪甜蜜蜜地开口。 “风神祝福你,年轻的诗人。”修女回答,“有什么事吗?” “其实我掌握了一个秘密,能够拯救蒙德的危机。”温迪一本正经地说。 “哦?那可真是风神保佑。”修女哥特琳德说,语气不动如山,“但这件事你应该对骑士团报告。我这样一个无关的修女能帮到你什么呢?” “啊哈哈,姐姐你当然是有能帮忙的地方了。”温迪比比划划,“比如说……天空之琴。借助它的力量,我可以让风魔龙——” “请回吧。”歌特琳德淡然说道。“虽然那条龙非常凶恶,但只要代理团长下定决心,就没有不能讨伐的道理。” 温迪在心中迅速对比了一下双方的实力。 风魔龙特瓦林是“天空之龙”,是风属性的元素巨龙。但他还太年轻了。龙和人的成长速度完全不同,更何况特瓦林心思纯善,本就没那么迫切地积蓄力量,又因伤势沉睡了好久,对西风骑士团来说,讨伐难度…… 哎呀,不好。 “那可不行,那样的话风魔龙不就会死掉了吗?”温迪叉着腰。 歌特琳德的声音昂扬起些许,但本质上仍然很平静,“背离东风的愚兽,即便是风神本尊降临,也不会轻易原谅它!” “呃,”温迪整个人一窒,勉勉强强地再度开口,“那个,大姐姐~~” “不行就是不行哟,小诗人。”修女的态度稍微强硬了一些。她心里其实觉得有点微妙:被这孩子叫大姐姐,心里怎么会泛起一种不可思议的高兴……真荒谬…… 她对眼前这个叫温迪的“小”诗人好感度一直挺高,才会对他开口就是要借教会至宝的行为毫无怒火。只不过当她被叫大姐姐之后格外高兴而已。 温迪摆出一副“难道只能这么干了吗”的模样来,摊开双手抬起下巴,“呼……真没办法。我虔诚的信徒啊,喜悦吧!在你面前的,正是风神巴巴托斯本人——” 他的语气激昂,神情得意,因吟游诗人天生的好嗓子,这一句话说得真是荡气回肠,宛如最终决战的时候天降神恩的场面里才会出现的bgm一般。但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温迪眼巴巴地瞅着歌特琳德: “是不是很震惊?是不是震惊得想哭?终于见到了侍奉的神明,怎样?很感动吧?” “没别的事情的话,我回去继续处理教堂的文件了。”歌特琳德对着他点了点头,毫无留恋地转身就走。 温迪被打击成了褪色的壁画。】 #对不起,对不起我能撤回我之前说过的话吗?我家那边的吟游诗人没有这样的!没有这样的! #你哪位……啊,之前说是小地方领主的那一位吗。 #是的。世界名,按照系统的说法,叫做《世界尽头的圣骑士》。这个名字其实也是我的称号,是在能够被叫做世界尽头的偏僻的地方做圣骑士的意思。得蒙殿下看重,在南方森林的更南边做领主…… #话题扯远了。我这里有很优秀的半身人吟游诗人。是很心思细腻的女性,但和这一位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只能说这一位本质上一定不是人类,因为那位吟游诗人已经很优秀了,但和这一位只依靠一句话就营造出氛围的功力比起来,是完全没法相比的。 #所以,虽然说得很儿戏,但这一位……应当确实像其他人之前猜测过的那样,是风神巴巴托斯本人吧。 屏幕上这一句话一弹出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不由自主地向温迪行了注目礼。 “嗯?嗯?”可莉有点没太搞清楚情况——聊天群里的信息太密集了,她阅读起来有点困难。但她算是很伶俐的孩子,艰难地从中找出中心思想,“这上面是说,温迪哥哥是,那个,巴……巴斯托斯大人……?” 这孩子绝对是跟罗莎莉亚学坏了。 温迪有点无语。被叫错神名实在有一点说不出的不舒服,这种感觉就好像眼前摆着根猫毛——虽然还不至于过敏到打喷嚏,但还是有一种远远躲开的冲动。 但他想了想之后发生的事情,决定还是再垂死挣扎一下。 “嗯……欸嘿?”温迪歪了歪头。 荧满脸古怪地扭过头。 聊天群里的信息还在不停刷新: #虽说是神,但这脾气真好。 #教会的脾气也好。在我理解中的教会势力,如果有人当面自称是教会的主祭神,哪怕是开玩笑也会被暴怒的圣职者撕碎的。 #……你们的世界那是什么教会啊。 #很普通的光明神教会。不过神明是神职机械而已。 #机械……? #这还要说“而已”吗?? 【温迪被赶回来了,但他看上去并不是很意外、也没有很沮丧,还表示自己已经达成了目的:确定天空之琴确实藏在大教堂里。 这么说着,他话音一转,又开始了鼓动荧去尝试。 荧一脸可有可无地去了。并且很快也败下阵来。对此他甚至振振有词:“只是想看看荧作为骑士团超级新人,究竟够不够分量啦——你看,勇者取走了村子里最好的宝剑,这不是非常适合传唱的故事吗?” 荧眯着眼看他。派蒙不高兴了:“哼,感觉你的比喻很失礼啊,吟游诗人。” 温迪立刻推辞:“哎呀,你误会我了。这是对蒙德的失望,面对勇者却还要吝啬宝剑。”然后转移话题:“那么,看来明借是行不通的,只能巧取了。” 他揣着手,鼓励似的看着荧,一副谆谆教诲的架势:“今天我们充分尊重自由意志,你们说说喜欢怎样巧取?” 荧:我的母语是无语。 “说吧,”温迪继续鼓励,“不要拘束,自由意志就是要畅所欲言!” 荧都快被他搞破防了,“其实我不想偷东西!” “啊哈哈,你看你,一开口就跑题了。”温迪若无其事地说,并且一脸诚恳:“认真地说,这件事你比我更适合去做。因为我除了唱歌,就没什么值得自信的长处了。” 自我贬低、戴高帽子一套套组合拳打出去:“而且我在蒙德无依无靠,被抓住了无人申冤,一定会从重处罚。” 派蒙就不理解了,“偷东西被抓住了也没什么冤枉吧。” 温迪不理她:“你就不同了,失手了以后好好解释一下,或许就能蒙混过去了。而且这里的守卫,似乎在夜里就会下班,哎呀,如果能抓住这个时机,想要失手都很难呐……” 现在不仅是荧,连派蒙也要被他搞破防了:“不要一直以失手为前提啊!” 这个人疑似巴巴托斯。这个人疑似巴巴托斯。这个人疑似巴巴托斯。找到那位神明和哥哥的线索还在这个人身上,此时疏远关系殊为不智……荧好歹按捺下揍他的冲动,简单试探了一句,想了想,还是表示:不管怎样,自己都会帮助你。 “……嗯?”温迪愣了一下。 ——这个态度反而比之前的交流更能让荧确认他“究竟是谁”。因为这个人,显然是以“荧知道自己就是风神巴巴托斯”为前提在搞事的。 但是,她还是说出了最根本的原因。 “因为我不想再见到「分离」。”金发的旅行者这样说。】 第43章 为了没有眼泪的明天05 屏幕上正在播放荧蹑手蹑脚去偷琴、被一身紫色的提着灯的少女劫走了胜利果实、被人发现并被追杀的素质三连,屏幕外一句话在聊天群里疯狂刷屏。 #真去偷啦? #还真去偷了。 #哇,居然被说动了。 #真的去偷了! 荧本来没觉得有什么。 毕竟实际情况摆在那里。眼看着就是风神巴巴托斯指挥人偷自家的东西,成与不成自己都不会真的被坑。 而不管事情往哪个方向发展,自己与风神之间的联系会变得更加紧密,这都是可以预见的。可以说只要参与了,自己就稳赚不赔——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我有什么不去做的理由吗? #但是你偷东西耶。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不,这明显只是一种手段吧。 #但是你偷东西耶。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这件事不管做不做成,对我都是有好处的。既然我自己找上去,就没有中途退出的理由。 #但是你偷东西还被抓耶。 荧真的要破防了。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到底哪个世界的谁这么贱啊?!偷东西根本就不是重点好吗? #乐。我一个巫妖,你指望我有什么美好品质?说来说去不还是偷东西不成反而被人抓住了嘛。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好吧。你等着。等我恢复了力量上门找你真人快打。 钟离挑了下眉毛。 “小友看上去不怎么生气。” ——确实。荧看上去远不如聊天群中展现得那样怒气勃勃的模样,相反,她嘴角带笑,看起来很有兴致。 “这个人大概只是想惹我生气。”她平静地回答,“而且这个句式在某个世界就是专门表达‘我就是要惹你生气’的意思。我不知道这个人是否知晓这一点,但既然他需要我生气,我就表现得很生气试试看嘛。也许他也有一些事情要确认也说不定?” 钟离报以一笑。 ——就说嘛。 聊天群里的人在起哄,屏幕上的荧已经顺利地在温迪的指引下,逃到了城中西侧的酒馆【天使的馈赠】中。 【天使的馈赠的店主,曾经在与凯亚共同作战的秘境中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晨曦酒庄的拥有者迪卢克,没有细问情况就允许他们躲到天使的馈赠二楼,但看着他们上楼之后,却还是跟吧台提了一嘴:“看好他们。那个诗人很可疑,我要去问问情况。” ——当然很可疑。蒙德是宣扬自由的城邦,只要不违法,做什么事都没人管你。在这样的地方还要躲躲藏藏…… 他很自然地迎上了前来搜查的蒙德城的「保安」们。 “迪卢克老爷没听说吗?有两个小偷,居然打起了天空之琴的主意!”西风骑士义愤填膺,在迪卢克哼了一声评价“愚蠢”之后,更是像得到了肯定:“是吧。天空之琴可是风神他老人家亲手弹过的宝物,这样珍贵的文化财产——” “居然有人会傻到偷一件卖不出去的东西,还不如偷我家酒窖划算。”迪卢克冷淡地说。 两名西风骑士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面面相觑起来。迪卢克耸肩,不再对两个没见过世面的骑士穷追猛打:“啊,抱歉离题了。那一黄一绿的两个人,好像往那边去了。”】 #这个态度…… #这位迪卢克先生,对蒙德城的西风骑士团的成见很大。真的很大。 #第一次出场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不过当时凯亚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呢。 #说明迪卢克对此有意见这件事,在西风骑士团内部也不是秘密啊。 #大家都对此心里有数,是这样吗。 #哎?是这样吗?但是我看着也不是“讨厌”的感情啊我说。 #那个词是怎么说的来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也不至于用到这么严重的词…… 【温迪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西风骑士前脚出了门,他后脚就从柜台后面查看酒瓶子上的标签,“今天想喝……” 迪卢克没好气地说:“把从柜子后面摸来的酒给我放下。” “……想喝冰一点的。”温迪到底说完了后半句话,摊开双手卖萌。 迪卢克并没有被他绕开话题,直接要求:“好了,你们该好好回答一下我的问题了。” “先让我喝完,我会付账的啦……嗯,用表演抵债。”温迪软绵绵地说。迪卢克的表情更冷淡了,这个人虽然是蒙德、甚至全提瓦特最大的酒庄的老板,却是个不爱酒的人,“不是钱的问题,你看起来还没到能买酒的年纪。” 这话温迪可就不爱听了。“这你可以放心,我喝酒的时候你还在——” 这人到底有没有认真的想隐瞒身份啊?荧当即打断了他的话,“不如先回答我的问题。” 好好好。温迪顺着旅行者的话转移了话题:“你想问「这是哪位」,对吗?想必这位就是迪卢克老爷,酒馆老板背后的……大老板。”他还想了一下怎么措辞,毕竟对这一位来说,单纯用“大老板”来形容其实不太合适。 “是很有名的人呢。顺带一提,我很喜欢他家出品的蒲公英酒,虽然大部分时间我只买得起散装的……” 他说着,真心实意地困扰起来了。 这人总是若无其事地带偏话题。迪卢克没搭这句话茬,“我刚从卫兵那里听说小偷的事。先说明一下,你们居然敢去偷天空之琴,我很欣赏。就算你们是傻子,那也是千年少见的傻子了。” 一句话出口,荧还没来得及说话,派蒙先要气死了。 “不是我们偷的啦!真犯人另有其人——” 派蒙在半空中虚空跺脚,温迪也跟着帮腔:“这位可是骑士团的当红新人,怎么会去偷蒙德的圣物呢?” “当红新人……?啊,原来就是你啊。”他意识到了这一点,并在确认荧和吟游诗人温迪并不是熟人之后,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嗯……身为旅行者,却愿意对危难中的蒙德伸出援手,这样的人,加入骑士团太可惜了。”】 ——这人对西风骑士团的不满根本连藏都不带藏的。 第44章 为了没有眼泪的明天06 【迪卢克用直接的态度表明了,自己并不是毫无缘由地厌恶西风骑士团的。 “西风骑士团……在风魔龙问题上一直畏首畏尾,效率低下。” 如果是单纯的“打不过特瓦林”,那再怎么也称不上“畏首畏尾”。恰恰相反,就是本应能够迅速处理掉的龙灾被一拖再拖,到了这个骑虎难下的程度,才让这件事变得不可挽回了。更何况,“外交上对「愚人众」也是弱势又保守。”言辞之间真的相当看不上。 温迪打了个哈哈,“看来迪卢克老爷非常不喜欢西风骑士团呢。” 但这一点,却又被迪卢克本人否决了。 “道路不同罢了。”他说道,“我对蒙德这座城市,有我自己的期许……那么回答我的问题吧。你们为什么要偷走天空之琴?”】 #懂了。爱之深责之切嘛。 #确实不是单纯的厌恶。 #说真的,蒙德这个城市其实挺悠哉的…… #看起来提瓦特上并没有多么严重的竞争压力。至少在愚人众这样的组织还在虎视眈眈的时候,蒙德居然还能分出五分之四的力量去远征、还能对国内放的下心。 #我怀疑,蒙德的七国七神制度是最大的保险。 #保险? #就是说,不管实际上如何,只要名义上,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是神,那么不管国与国之间再怎么存在利益冲突,都不会发展到国战的地步。 #比如说这里。大团长带走举国五分之四的战力,迪卢克老爷还是认定在愚人众面前应该保持强势的态度,显然并不担心在这个战力空缺的时间段中,蒙德被至冬灭国。 “这怎么可能呢?魔神战争早已结束了——” 纳西妲刚刚困扰地把这句话说出口,便露出明悟的表情。 而与她相反,钟离双手环胸,神色开始变得严肃。 温迪迟了两秒,随即瞪大眼睛:“原来如此,在别的世界,类似魔神战争的战斗会持续发生吗?!” 战斗是提瓦特人的日常,但“战争”不是。 不提野外素来游荡的丘丘人、史莱姆、暴走的机关、蕈兽和骗骗花等诸多魔物,单是四处寻找坎瑞亚及仙家遗宝的盗宝团和满地都是的愚人众,就让野外变成了不安全的地方,敢出门的人必然要准备武力,不管是雇佣镀金旅团还是神之眼持有者自己自带战力,从学者到厨师,不少人其实都很能打。 但战争就不同了。哪怕是组织与组织之间的战斗都很少,更别提国与国之间的战争。 每个国家多少都保留了集团作战的方法和特殊装备——远的不提,至少五百年前的坎瑞亚灾劫,各地多少都参与了集团作战。但与之对决的仍然是“污秽”,是“怪物”,而非另一个国家的“人”。 纳西妲坐在那里,双手交握成拳,用力到几乎有些发抖。她现在重新确认了,把流浪者扣在须弥役使,实在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因为缺失魔神级的战斗力,导致一个国家被另一个国家纳入版图—— ——竟然还有这样的可能性。居然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性。 【屏幕上,面对迪卢克这个问题,温迪有些故弄玄虚:“你真的想知道吗?可能会卷入与骑士团有关的麻烦哦?” 迪卢克双手抱胸,“……呵。我不怕麻烦,我本人就是骑士团的麻烦。” 原来如此。温迪做了最终的确认:“那么——你会付我演出的赏额吗?” 面对这意味深长的提问,迪卢克当然知晓其本质含义:“报酬从5摩拉到天空之琴,视你的故事而定。” 既然迪卢克本人确定自己有可能入伙,温迪便心满意足地再次举起诗琴:“很好。我就再追加一场吧——” 悠扬的歌声再次飘荡出来,迪卢克神情凝重。他确认了诗歌的真实性,以至于产生了多余的猜测。 “这是重要的秘密。为什么让我知道这些?”他问道。 温迪耸了耸肩,“为什么呢?嗯,也许是因为风的流向正在变化吧。” 迪卢克思考了一下。这个人做决定的速度很快,他只思考了短暂的几秒钟,就做出了加入的决定,并且在下一个瞬间就雷厉风行地准备新的战力推进事态:“给我一些时间,我可以想办法牵线搭桥……异乡人,你似乎是因为骑士团的身份,没有遭到怀疑。通缉令上写的特征只是金发,卫兵应该不会找上你。但吟游诗人,你最好还是不要离开酒馆了。晚上酒馆打烊以后,我们在这里再会。” 他带来了让人惊讶的合作伙伴——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琴本人。 她解释了自己很容易被说动的原因:“四风守护中的东风之龙、特瓦林,我一直想象不到它背叛的原因。但如果是在多年前守护蒙德的战争中,受到了毒血的侵害,苏醒后又被深渊法师腐蚀,那确实是会变得身不由己——但这些话,「代理团长」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迫于愚人众的外交压力,骑士团很难公开表示对风魔龙的善意。” “这也是我不喜欢骑士团的原因之一。”迪卢克一摊手。 琴把整件事都说得更明白了点,愚人众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为什么西风骑士团不允许愚人众讨伐特瓦林、自己也迟迟不肯讨伐?“蒙德城与至冬国的冲突,本质上是七国与七神的冲突。冰之神统率的「愚人众」, 正觊觎着风神留下的神力……如果公然杀死风龙的企图被骑士团阻止,那天空之琴,就是他们唯一能得到的风神之力了。” 二人很快通过各自的方式确定了天空之琴的所在之处,效率确实要高得多。 “说愚人众的目的是为冰之神取得特瓦林的力量,这说不定还低估了「愚人众」的决心。他们的真实目的,也许是想要利用「风」的联系,来找出风神巴巴托斯。” 在几人出发去夺回天空之琴之前,温迪若无其事地补充了一句。 前往愚人众据点夺回天空之琴的行动,因为有强战力加入,变得不那么困难。然而在行动过程中,所有人得知了另一个重要的信息。 至冬的人在蒙德的行动有一个足够高职位、足够强大的人在管理。 愚人众十一执行官,第八席,代号「女士」。 “「愚人众」能够横行七国、或胁西风骑士团,完全是由于这十一位执行官的存在。”迪卢克沉着脸说。他几乎算是整个蒙德最了解这些愚人众执行官的人了。敌人放下狠话逃走,众人带着天空之琴返回天使的馈赠,迪卢克的脸还是沉着的。 温迪没管沉着脸的迪卢克——毕竟迪卢克自从见面以来都一直挎着那张脸。温迪抚摸着琴弦,目露怀念。】 #这人好像是完全不装了。 #不,还在装。只不过之前是装凡人,现在是装傻。 第45章 为了没有眼泪的明天07 【虽然得到了天空之琴,但琴的状态显然并不适合使用。时间流转千年,哪怕是神明之物,其上的「风」的元素力也面临枯竭。 “这个状态的话,要在迪卢克家的酒馆驻唱也许还行……” 迪卢克本人一声嗤笑,“酒馆的演出位也是有一大堆歌手竞标的,你别太想当然了。” 成年人们正在慢悠悠的讨论,派蒙眼看着急眼了——这个小精灵是真的很容易急眼破防,“这里应该批评更重要的事吧——喂,吟游诗人!你把天空之琴借出来,就是为了弹给醉鬼听的吗?” 她叉着腰一副生气的模样。温迪回答她:“欸嘿。” “「欸嘿」是什么意思啊!”派蒙看起来更生气了。 但是,温迪在这个时候一点也不着急,当然就是意味着他有解决的办法。他指挥着旅行者将已经被净化的特瓦林的泪滴融入天空之琴,琴弦上便明显的露出风元素特有的青蓝色。 ——这说明这个方法可行。 几人立刻定下了之后的行动。找到特瓦林的泪滴,让旅行者净化它、浇筑于琴弦之上。温迪感叹起来:“真好啊,英雄们相互托付、携手启程的桥段,总是那么迷人呢。就让我用这一曲来为你们送行——” 派蒙从这一句话里敏锐的得到了一个结论:“你这是想偷懒只出一张嘴吗?” 温迪摊开双手:“弹琴需要用到手呢。” 这说辞明显就是逗小孩玩。派蒙要气死了,在虚空中跺脚,“呜啊好生气!我决定给你起一个难听的绰号。就叫你,「卖唱的」好了!” ——虽然这个绰号其实也并没有难听到哪里去。】 #好像只有派蒙没理解到位。 #不,对这个小东西来说也算是理解到位了吧。大家都在工作只有温迪在偷懒,对她来说可能比温迪是谁更值得她注意…… #听起来没问题hhh 派蒙恼了,“这些人怎么把我说得好像是只会嫉妒别人的家伙一样啦!” 她在这里虚空跺脚,并且更生气地发现,自己说出的话并没有同步弹到聊天群上,以至于她生气地补了一句“发布信息”,把聊天群的输入框唤起之后,将这一段话重新说了一遍。 #派蒙(来自原神世界):你们这些人,怎么把我说得好像是只会嫉妒别人的家伙一样啦! #哎呀,不好,生气了。 #是幻觉吗,总觉得好像看到了小派蒙在半空中飞着,用脚跺在空气上的那副模样了。 #连生气的反应都很容易看到和理解呢。 #你们那个世界,该有不少人喜欢逗派蒙吧。 #因为这个反应真的很有趣。 【需要再次强调的是,在得到了官方支援之后,对旅行者来说,进一步取得龙的泪滴并不是很困难的事。直到在晨曦酒庄汇合、将天空之琴修复,最终确定在摘星崖演奏为止,事情都很顺利。 在演奏开始之前,温迪还能调侃着说“和「命运的再会」这个主题很配吧?”,看起来十分轻松自然。 眼看着事情要出一个结果,琴也显得放松了一些,“恩,不论结果如何,至少已经看到了转机。这段时间,整座蒙德城都背负了太多……” 迪卢克致以嘲讽:“只是到头来,解决问题的却是旅行者和一个歌手。呵,骑士团勉强算是有些苦劳吧。” 他依旧是瘫着一张不爽猫似的脸。温迪有点不爱听他的嘲讽了,就摆着手赶小猫一样地把在场的人赶得离身边远一点:“好啦好啦。大家都站开一些——尘世间最好的吟游诗人,要开始拨动他的琴弦了。” 悠扬的乐声再度响起。那是和此前旅行者曾经听过的唱诗类似的曲调。不过短暂的数个音符之后,宛如巨蝶一般美丽的巨龙以近乎直角的角度爬升,扇动着翅膀停留在摘星崖之上的半空中。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龙的吼声里残留着愤怒和痛楚。温迪毫无顾忌地踏前一步用坚定却柔和的说辞与之交流:“是吗?难道是我看错了吗?你的眼神,像是在回忆这首曲子——” 只要能交流,那就是好事。 琴刚刚对此安了一点心,就被“某个生物”打断了。冰锥打坏了天空之琴的一角,并不算弱的元素力催眠一样环绕在龙的身周。 那是一只深渊法师。圆滚滚的身子从龙的背后绕出来,身上的衣饰是冰属性元素力特有的、几乎就是白色的浅蓝。它用嘶哑的、带着回音的声音在龙的耳边窃笑,毫无顾忌地嘲讽:“不要被他骗了,可怜的龙,他早就抛弃了你,看——他现在又要来欺骗你了!” “巴巴托斯——”龙的声音近乎呢喃。 “仇恨吧,愤怒吧,”深渊法师恶毒的诅咒伴随着嘶哑的笑声,毒虫一样地往耳朵里钻,“你已经与蒙德为敌,无法回头了!” “你和他们——是来猎杀我的吗!” 龙的怒火卷起狂风。温迪——风神的辩驳声被卷进风里,几乎被吹得七零八落了。他按了按自己的肩膀,但还是挣扎着抬起头—— “这条龙该去侍奉它真正的主人了!”深渊法师窃声笑着,高据于龙的背上,指示巨龙拉高身体、尽快离开此处,“你们就继续留在这里,哀叹自己的无力吧!” 龙毫不留恋的飞走了,徒留神明的怅然叹息,飘散在风里。 “巴——温迪阁下,请注意保护好自己。”琴用依旧严肃的声音说。看起来明确了温迪的真身,对她来说没什么影响。温迪苦笑一声,“哈哈,其实你不是现在才猜出那个身份的吧,琴?不过,谢谢你继续用这个名字叫我。” 迪卢克对此毫不意外,很紧迫地试图继续推进解决这件事。在确定天空之琴无法修复之后,他干脆利落地换了解决问题的途径:既然已经明确了特瓦林发狂的背后站着深渊教团,那么与其继续追查特瓦林的下落,不如更直接地追踪深渊教团的动向,也许会更快一点。 深渊法师虽然在各方面都很难缠,但本质上来说,它们的本体强度都不高,难缠的是那些法术、控制丘丘人的能力、包裹它们的元素盾,以及由此衍生的各种让人不好处理的战法。深渊教团的行为与之类似:虽然它们能搞出让人头痛的事件,但这本质上借用的是东风之龙的力量,深渊教团本体并不难处理——只要能找到他们的老巢。 下一步是探查情报,最终进行斩首行动。迪卢克思路清晰地说。】 第46章 巨龙与自由之歌01 #这一次的作战计划失败了呢。 #着实是没想到,有神亲自参与的计划也能失败。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风神估计不是什么很强的神吧。 #派蒙(来自原神世界):话说回来确实如此。卖唱的强调了很多次呢,说他不是什么很强的神——什么的,力量已经很少啦——什么的。那原来不是在搪塞别人呀? 温迪长长地“哎——?”了一声。 “居然觉得我是在搪塞你,这可真让人伤心。” 派蒙气得虚空跺脚,“你这人嘴巴里有几句实话,你要不要自己数数看啦?” “我可是一直很诚实的哦。” 以这两个人斗嘴的熟悉程度来看,派蒙和温迪确实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丽莎左右看了看,托着腮说,“应该说还好吗?芭芭拉没有在这里。” 琴听了也不由得苦笑一声,“唉,如果她真的在这里……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态度。” 琴环视一圈。 出现在这里的蒙德人,基本上都是西风骑士团的成员。少见的并非骑士团成员的几个人,迪卢克、莫娜、砂糖都是很好说话的。琴坦言请托:“如各位所见,温迪他——还是希望作为温迪留在蒙德城。待到从此处观影厅返回之后,希望大家一如既往,仍然用对待温迪的态度对待他。” 大家纷纷点头。 屏幕上发生的事给人一种“事件告一段落”的感觉。大家也基本上是在这个认知之下,在聊天群里开始聊天、琴也开始准备在那之后继续隐瞒温迪身份的一些后续处理。谁也没有料到,观影屏在短暂的暗下去之后,突然重新亮了起来。 【特瓦林的身影在半空中一掠而过。 位置在狂风呼啸的某座高山上。用恶毒的法术影响了特瓦林神志的深渊法师,一闪身出现在平坦的草地,同身边另外两个只有颜色略微不同的深渊法师一起,对眼前的人深深鞠躬行礼。 那是一位有着黄金色短发,耳朵上坠着羽毛的挂饰,身着异国服饰之人。 “殿下……您的仆人又为您带回了一场胜利。” 在它眼前的少年回过头。 ——这时才突然意识到,少年并不是短发。他打理着从正面看明显是短发的发型,脑后却拖着长长的辫子,绑成麻花辫的发尾随风而动。 他有着金色的眼睛。身上的衣服有一定的防护性,不太在意的露着肚子,垂下的金眸中却有一种冷淡的表情。 “当您的国度重临尘世,我们将分享它的荣光。” 深渊法师有些狂热的说。】 此时荧幕才彻底暗下来,与此同时,聊天群里的发言也一时间全都消失了。 出现在这里的人没有几个是金鱼脑袋,在之前已经播放过的《足迹》里,这个人的形象是很明确的。每一处细节都能和花海上孤身而立的少年对应,毫无疑问,那正是——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哥哥。 旅行者的话像是一个信号,让聊天群里的消息重新开始刷新。 #唔,不意外。果然是兄妹敌对的剧情。 #我可太意外了好吗……完全没有预兆的。 #这种事正常来说不可能的吧。 #双胞胎是能够进行世界旅行的人,所以旅行者到底睡了多少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有这样能力的双子之一,放弃亲人和更广阔的世界,成为这个世界怪物的首领?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王道剧情呢…… #说放弃亲人有点太早了。看样子这个世界本质上水很深。虽然看起来安居乐业,但其中已经有不少很值得一挖的秘密。 #我记得之前旅行者特意确认过,有一部分内容会不会播放。都还记得当时放映厅是怎么说的吧。 #……所以这个世界的秘密不仅有,不仅多,而且很危险。 #这可真是……吓到我了…… “旅行者……”派蒙用一只小手按着胸口,一脸担心的说。 荧深吸了一口气。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在我的时间线里,我已经见过哥哥了。既然他说“我们终将重逢”,那我也决定相信他,走完自己的旅途,在终点与他相会。 这样的回答让许多人都松了口气。 凯亚几乎是下意识的捏住了下巴。 “话说回来,在龙灾结束之后,我探查到的‘深渊的王子殿下’,搞不好就是……” 荧点了点头。 派蒙挥着小手,“那应该就是旅行者的哥哥没错。之后我们见过他一两次,都是在跟深渊的人一起行动的……”她突然想到一件事,“这么说来,那两次会面应该也会在荧幕上播放吧。” 应该会的。荧点点头。 系统适时的发出了通知。 【《原神》序章蒙德主线内容《为了没有眼泪的明天》播放完成,请主要回答问题人员,《咒术回战》、《关于我转生变成史莱姆这档事》、《世界尽头的圣骑士》、《夜樱大作战》及《naruto (火影忍者)》世界人员回答以下问题。】 【当称呼蒙德的风神时,应当称呼其为「巴巴托斯」,还是「温迪」?】 “这个……”中岛敦看起来有点困扰,“如果说到风神的话,真名还是巴巴托斯对吧。温迪只是他行走尘世的假名才对?” “是温迪啦。”江湖川乱步懒洋洋的说,“那个人比起巴巴托斯这个真名,明显更中意温迪这个假名。你叫他巴巴托斯,他甚至有可能装傻呢,叫他温迪他才会回应哦。” 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像之前几个问题那样,是很明显的白给题,但思考的过程仍不算困难。至少江户川乱步并没有给出答案,聊天群里仍然很快弹出了回答。 #利姆露·特恩佩斯特(来自关于我转生变成史莱姆这档事世界):果然是「温迪」这个名字。 利姆露本史莱姆弹了弹。 有「智慧之王」这个能力在,所谓的难题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但这个问题即使不借助智慧之王,他也能大致明白。 《转史莱》这个世界里,一个人的「真名」有着特殊的意义。所以他也大概清楚,对于一个游戏人间的神明来说,比起「巴巴托斯」所代表的一切,还是「温迪」所代表的生活更符合温迪本人的心意。 后续的回答陆陆续续更新。果然—— 【\"《原神》世界的回馈为''承认'',恭喜五位回答正确。以上世界均得到1积分,现在咒术回战世界积分为3,naruto(火影忍者)世界积分为4,关于我转生变成史莱姆这档事、世界尽头的圣骑士、夜樱家的大作战世界积分均为2。\"】 【答题完成。接下来请继续观影:《巨龙与自由之歌》。】 荧幕再度亮起。 【经过一段时间的情报收集之后,几人再度于晨曦酒庄集合。 “深渊教团……这些与人类为敌的怪物,地下情报网也很少出现他们的消息。但即使困难,也还是得到了情报。” 迪卢克优先说道。他的情报网确实铺设的比想象中更广,以至于连风神本人都感到了惊讶。派蒙就不明白了,“说起来,风神巴巴托斯大人,为什么要借助人类的力量……” 温迪“啊哈哈”地摊着手。 “怎么说呢?人们所说的七神,更本源的称谓是「尘世七执政」。划分尘世、各自统治七分之一,这是我们作为神明的责任。履行神职才能积累神力,但我不喜欢统治,我觉得蒙德也不会喜欢的。” 琴立刻跟着表态:“「你们建立无人称王的自由城邦罢」——巴巴托斯大人的理念,我们牢记于心。” 派蒙一脸很佩服的表情,“琴团长真虔诚啊!——完全没有想过,可能是某人太过自由散漫,不想管事的原因呢。” 一边说着,派蒙用一副很微妙的表情斜眼去看温迪。 温迪很刻意的大声咳嗽了一声,“总之你们看,我都这么久没有回过蒙德了……所以现在的我,毫无疑问,正是七神中最弱的一个!” 这话说的真是掷地有声啊……荧本人也有点傻眼了。】 #确实是掷地有声啊。 #原来也有一些世界的神是这个风格的啊…… #没错,长见识了。 #我们世界没有神,所以不太清楚。不过这种的应该算是少见的吧? #超级少见。 #诚恳的怀疑,是不是跟这个世界的性质有一些关系? #何解? #毕竟这个世界的冰神保持了相当强的攻击性。即使如此,还有神能保持这种散漫的状态……我怀疑除了这位风神以外,其他神明多少也不太管事的。 第47章 巨龙与自由之歌02 荧幕上众人解决了晨曦酒庄附近的深渊教团、找到了用以隔绝温迪和特瓦林之间联系的东西,认定以此能够解开「风龙废墟」的屏障、正面与特瓦林对决,利用荧净化泪滴的能力净化特瓦林身上的毒血。 在屏幕上的人们初步定下这样的方针的同时,聊天里的信息也在不断的刷屏,就是聊天的内容,和荧幕内容几乎没啥关系。 #我们世界的神基本都是战争狂。没几个好东西。 #这种的也够极端了……应该也有像之前《星穹铁道》那个世界观影的一样,神明是概念神的情况吧。 #我这边的神都是很好的神,虽然平时也不会出现在人类面前。 #神明都是只会拯救自助者。如果什么也不做,只是等着神明来拯救自己,这种人神明也不会管的。 #每个世界的神明情况都不一样呢。 #也有许多世界是没有神的哦。 #我们这边,神明的本质只不过是强大的外星人。并不存在这种概念上和人类完全不同的情况。 #不管怎么说,还是这个《原神》世界的神比较奇怪啊。 【在「风龙废墟」的风墙之外,不算很意外的看到了深渊教团的兵力。 ——如果真的是深渊教团在对他们围追堵截,派来的不可能只是几个丘丘人,所以可以认定,深渊教团并不知晓他们正直接攻击上他们的老巢。 这一次战斗也许会成为偷袭行动呢。击败了来袭的丘丘人们、大致检查一下,发现附近并没有其他的怪物时,在场的几人都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这次的听众只是「风」而已,拨弦的速度加快一点也无所谓吧。” 温迪用手上的诗琴弹奏了几个音符。不知道他从之前晨曦酒庄附近那些深渊教团那里,得到了怎样的旋律,但这一次他拨弄琴弦的时候,风龙废墟四周的屏障就像普通的流风一样散掉了。 “哇!真的能打开耶!”派蒙看起来很高兴,“你偶尔也会有点用嘛,卖唱的。” 温迪当时一挑眉,没说话。 走到风龙废墟的正门前,派蒙感叹“虽然对我们来说已经很巨大了,但特瓦林这样的体型,是怎么回家的呢?”的时候,温迪插言:“它不用从走人的地方走啊,它用飞的。” 派蒙想想也对,“……你,说得很有道理。” 被第二层暴风的壁障堵住路的时候,派蒙嘟囔着“堵住了呢”,温迪也说“堵住了呢。” 派蒙发现了最高处的建筑上有一个洞。 温迪发现了旁边有一处风场。 派蒙说要绕路。 温迪鹦鹉学舌,说要绕路。 荧:“……?” 绕路的途中,遇到了不少丘丘人。在这种元素力富集、丘丘人待着并不舒服的地方,遇到的显然是深渊教团控制下的丘丘人们。 迪卢克提醒众人小心,温迪也说,这一次他是以防万一才跟过来的。他有点搞怪的感叹了一句,“唉,我就是人太勤奋,勤奋到根本不适合当诗人。” 这句话派蒙可不爱听,旅行者去找泪滴的时候,她跟着旅行者飞来飞去可累死她了,“明明是个连寻找三颗龙泪都没参与,全程躲在酒馆里喝酒的人。丝毫无法理解勤奋在哪里!” 温迪还是没说话。 来到塔顶,经过探查之后,意识到他们继续前行需要解除导光机关的封印。派蒙不理解,“住在这种又是机关又是封印的地方,特瓦林平时回家不嫌麻烦吗?” 温迪:“它不用从走人的地方走啊,它用飞的。” 派蒙又没话说了,“……你,说得很有道理。”】 这一下子,不仅是重新又看了一遍这段过去的荧觉得不太对,同时观影的其他人也多少发现问题了。 #温迪,这是在逗派蒙玩吗? #因为之前派蒙说了坏话? #堂堂风神,心眼儿也太小了吧。 #不不不,这算是大度的体现。要不然就不是这种轻飘飘的用话怼人了。 #小派蒙看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哈哈哈。 #毕竟派蒙只能说是吐槽,不能说是辱骂甚至渎神的程度。 #所以风神就用这种逗孩子的方式来逗小派蒙吗? #微妙。哈哈哈 #确实有些好笑哈哈哈。 虽然已经过了不知道多久,但事到如今,在聊天群里这些信息的影响下,派蒙终于意识到了。 “卖唱的!你这家伙,当时是故意的是吗!” 她把小手挥来挥去。 “怎么能这么说呢——”温迪开始叫屈,“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特瓦林不用走的,人家就是用飞的呀。” 派蒙想了想。好像……也对? 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温迪说的明明就很对?嗯? 派蒙脑子有点烧了。 【导光机关解除了高塔上的封印。 眼看着要面临最终决战了,无论是琴还是迪卢克,此时都多少松了一口气。 战斗之前,大家互相聊天、互相打气。整件事情,琴是因为“责任”而参与进来的,而迪卢克参与进来的理由则是“信任”。但唯有温迪—— 他表现出的态度分明是“蒙德的事情蒙德人自己处理”,无论是责任还是信任,放在他身上都不太搭。 “是‘自由’哦。”温迪回答。 “你们来蒙德时,有没有人对你们说过?蒙德是「自由之都」。” 荧联想到了那个给人红色的印象,热情似火的女孩子,“安柏……” “啊哈哈,那也是个自由自在的孩子呢。”温迪看起来很高兴。他继续说道,“蒙德是一座没有「国王」统治的浪漫城邦。而蒙德的国民,是七国中最自由的国民。” 他这么说,声音显得非常温柔。 “我希望,曾经守护蒙德的龙也一样——不该有人欺骗它,说「这座城市背叛了你」,也不该有人告诉它,说「守护这座城市是你永恒的义务」。它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 #啊,《足迹》中出现过的那个。 #守护城邦千年的巨龙,终于对自由产生了迷茫?那个? #被自由之神命令的自由,还是自由吗,这个疑问,现在由「自由之神」本人亲自回答了。 #明明不是概念神,却真的用各种方式在贯彻「自由」呢。 第48章 巨龙与自由之歌03 【众人深入风龙废墟,迎来了最后的决战。 荧幕上的人打的险象环生——对方毕竟是占据了天空优势的巨龙。即使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杀掉特瓦林,只是清除它背上剧毒的血块结晶,地面打空战也实在太艰难了。 只能说还好这些人都有风之翼,还好这里有一个能够控制风、原地制造风场、让所有人在天空中飞行的时间大大延长,同时转弯和行动更加灵活的风神在。 即使如此,在特瓦林永不停歇的攻势下,用来落脚的地面也正在逐渐崩塌。 直到最后一击彻底打碎了污血的结晶,众人还没来得及高兴,能够落脚的地面就整个塌陷下去—— 半空中传来巨龙悠长的龙吟。 身下的气流平稳,睁开眼睛能看到湛蓝的天空。雪白的云朵仿佛近在咫尺,而从身边流淌过的风竟是如此温柔。 ——他们正躺在特瓦林的后背上,乘坐着龙飞过天空。】 #好耶,事情解决了! #这恢复的也太快了。只要把毒血清除掉,马上就没问题了? #从侧面反映出,深渊教团其实真的不强。 #也对。看起来洗脑能够奏效,本质上还是依靠毒血模糊了特瓦林的神智。 #所以当它恢复健康之后,深渊教团的洗脑就失去了存在的基础,根本不用做什么就自行崩溃了。 #出场的时候本以为是大boss级别呢…… #哈哈。我本来以为是四天王那个级别,现在一看根本就连道中boss都不算,属于是杂兵们的小队长吧。 #真正造成问题的还是特瓦林本龙。只要解决好特瓦林遇到的问题,深渊教团根本不算问题了。 #派蒙(来自原神世界):深渊教团里其实也有很强的怪物啦。只不过像深渊法师这种类型,只要不给它们机会放出法术,是真的很好打。对旅行者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哼哼! #派蒙好得意。 #明明不是派蒙强,而是旅行者强。但比起旅行者还是派蒙更得意。 #派蒙(来自原神世界):那又怎么样啦!真是的,我,我们是一体的!……对吧?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嗯,我和派蒙是同伴哦。 #派蒙(来自原神世界):嘿嘿,你对我真好。 【温迪整个人躺在特瓦林背上,用手摸了摸身体下晶亮的龙鳞,闭上眼睛看起来被风吹的很舒适。 “我们很久没有像这样一起飞了,特瓦林。” 巨龙狭长的眼睛里,亮着和风元素完全一致的青色,“刚才为什么,不像从前一样,要我「守护」?” “我不希望你听从深渊。但这不代表你必须听从我啊,特瓦林。”温迪的声音里含着笑意,“被神明命令的「自由」,也算是一种「不自由」吧。” 他撑起身体坐起来,闭上眼睛,双手在身前做出一个“捧起什么”的动作。 青色的光团在他双手间逐渐凝聚,风的力量凝结起来,飞向特瓦林,在它身体里消失了。 特瓦林整条龙的身体上,都映出了同样色泽的风元素力特有的光芒。这份力量是它十分熟悉的—— “这是风神眷属的力量?但我已经不再是「四风守护」……” 特瓦林的态度显得有些迟疑。但温迪对此显然毫不在意。 “就算没有那个身份,你不也还是守护了我们吗?”他说,“从今往后,带着我的祝福,飞得更加从容一些吧。”】 荧幕上开始播放龙灾事件的后续。琴的文书处理;安柏提到的在琴和特瓦林作战期间、被深渊教团控制袭击蒙德城的丘丘人们;「猎鹿人」餐馆好吃的蜜酱胡萝卜煎肉;冒险家协会分会长塞琉斯迟钝了不止一拍的“这正是共赴龙灾、拯救蒙德、扬名立万的时机!”的宣告;商路重新畅通后大家的欢呼…… 总体都是些很轻松的内容。聊天群里大家的聊天也变得轻松起来。 #完结撒花! #啊?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大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没人接梗啊。 #但不管怎样,这下子事情应当是告一段落了。 #之后的旅行者要继续踏上旅途吧? #不知道下一个国家是怎样的风格。话说旅行者应该不至于这么倒霉,每到一个国家都会卷入当地的大事件吧。 #也说不好呢。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事情其实还没有彻底结束哦。 #……嗯? 【没错。 如果说凯亚带来的“深渊教团里有一位被称作「王子殿下」的统领者”这个消息虽然很炸裂,但暂时影响还不算大。那么,众人在把天空之琴还给教会时,蒙德的偶像芭芭拉在面对被损坏的天空之琴时,惨叫一声崩溃的跪倒在地的模样,就让人又心虚又心疼了。 “巴巴托斯大人——”芭芭拉当场栽倒,“芭芭拉就算用余生的时光向你赎罪……也都是不够的吧!!” 芭芭拉崩溃跪地,露出了身后的温·怂恿别人偷琴·巴巴托斯本神·损坏了天空之琴的人·迪。 温迪实在没辙地长叹一声。 “算了,把天空之琴给我一下。” 风的元素力肉眼可见的向琴汇聚过来,几乎就在下一个瞬间,将天空之琴修复成至少看上去毫无问题的模样。 芭芭拉一下子很精神的爬起来,“为什么!天空之琴突然——” 派蒙也很好奇地凑过来想要看一看,结果琴被芭芭拉一把抱走,“不行!虽然不明白怎么修好的,但再也不能让你们碰了!” 芭芭拉抱着琴扭头就跑。 温迪眼睁睁的看着芭芭拉带着天空之琴离开,扭头就说:“那么,我们赶快溜吧。” 荧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毕竟我用来「修」天空之琴的幻术……不,法术,”他把一只手放在嘴边,摆出了说悄悄话的常见动作,“并不是百分之百可靠的。” 说着,他当先扭头就跑。 “……卖唱的!”派蒙都要气死了。 风神本神都跑了,她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荧第二个跟着就跑。派蒙没办法,很快地追上去,但琴却总不好扔着自己的亲妹妹在那里不管,到底慢了一步。 ……等我去看一眼芭芭拉再走吧。蒙德骑士团的代理团长这样想。】 第49章 巨龙与自由之歌04 #原来如此。确实,还需要把天空之琴还回去呢。 #不过这个……哈哈哈,幻术,哈哈哈! #风神啊。神啊。你可是神啊! #我现在确定了,温迪说的没错……估摸着风神确实是最弱的神了。 #天空之琴明明是他自己的神器吧?! #居然还得用幻术“修”…… 聊天群里大量的滚出了“看笑话”、“不可置信”和“嘲笑”的内容。基本没什么恶意,因为这显然是一个拯救友人的、让人开心的故事——这就导致即使是温迪这种看着不靠谱的行为,也因为这份“he的结局”而产生了喜剧效果。 荧撇了下嘴巴,没有说话。毕竟之后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可真是…… 【温迪刚跑出教堂,踩过的地面上浮现出黑红色的暗影。 两名身穿债务处理人制服的愚人众士兵从地面浮出身体,手持短刃,无声无息的扑向了温迪。 紧跟其后的荧眼疾手快,直接扑上去以风的元素力将之弹开,颇为戒备地将温迪按在身后,稳住了身体的重心之后立刻追击过去—— 荧的反应实在不可谓不快。但前脚债务处理人们再次沉入了影子、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行动,后脚便有人响指一打,在原地直接唤起冰的狂风。 派蒙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地被冻成冰块、直接吹飞了,荧咬着牙重心向下,总算没有被彻底甩向一边—— ——不,那是因为本来被荧护在身后,却因为第二轮袭击是从身后而来、从而变得优先面对敌人的温迪,操纵风的元素力削弱了冰风的关系。 温迪挥掉了遮挡眼前的冰霜,正想行动,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他低头一看,发觉双脚竟然已经和地面冻结在了一起。 一惊之下,温迪放松了使用风来对抗冰的行动,荧的眼前便再次被冰砾遮挡了视线。从她身后的死角处,火之讨债人扑上来,直接按倒了她。 短暂的几下交锋兔起鹞落,已然全然处于下风。于是眼前,冰风如拂去薄纱,女人得意而充满自信的笑声传来。 “哎呀,最后还是把家里的仓鼠找回来了啊。” 那是一位……穿着有着冰一样冷淡而坚硬的要素,却又给人以「火」的印象的女性。 她穿着白色的礼服,披风却是红色的。色彩冰冷暗沉的长袖手套将双手双臂彻底覆盖,长裙却毫不介意的开叉到胯骨,露出雪白的长腿来。 浅金色的长发颜色浅到近乎白色,一双眼睛是如同钢铁一般冷肃的银灰色,黑色的额饰如王冠一般妆点在她头上,甚至遮挡了她的一只眼睛。 愚人众十一执行官第八席,代号「女士」 signora)。 她身后跟着两位雷莹术士,黑色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行动优雅,声音也优雅。 “啃啃木桩,咬咬米袋——”她毫不尊重地捏着温迪的下巴,简直像是打量什么货物一样的捏着温迪的脸左看右看,“给蒙德添了那么多麻烦……” 那真是华丽优雅至极的女性,相较之下,被纤长的手指捏出脸蛋上的婴儿肥的温迪(风神)都稍逊一筹。但他嘴上却一点没软,“你说的不是仓鼠,是老鼠——” 「女士」反手甩了温迪一个耳光。 两个火之债务处理人加在一起都差点没按住荧。 “现在没你说话的份,无礼的吟游诗人。”她的声音染上怒火和——那感情色彩简直可以说是「鄙薄」。风从脚下升起,愚人众的执行官几乎是满怀戒惧地退了半步,却发觉温迪只是在用风吹散冻结他双腿的冰时,简直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 “呵,放弃统御蒙德的神,就只剩这点力量……” 「女士」极具压迫感地缓步靠近,温迪抬起头,竟也是带着笑的,“哦?你嘲笑我的资本,就是从主人那里借来的力量吗?” 这一瞬间,少年的表情简直堪称无辜——翠色的大眼睛向上挑着,渐变色的发辫因风在半空中舞动,深蓝色的发尾还没有假神之眼的玻璃珠亮,但这种无辜的表情配合他说的话,却显得极为嘲讽。 「女士」简直像被戳中了什么痛点一样咬着牙,一抬手击退了温迪,随后、在温迪因这攻击失去平衡向后仰倒的同时,「女士」用更快的速度踏前一步,按住了温迪毫无防护的胸口。 “油嘴滑舌。” 「女士」说,在温迪的胸口炸出一束光来。 温迪无力地倒下,而「女士」抬起手,指尖竟多出一枚闪烁着风元素力特有的、浅青色光芒的棋子。 “这就是——「神之心」?”她将这棋子举高,轻佻地细细玩赏,“哼,远远比不上我珍藏的华丽棋具啊。” 温迪简直一句也不肯示弱,即使栽倒在地几乎站不起来了,也要嘲讽一句:“那大概是因为你的审美……真的很烂吧?” “……” 「女士」不作声地走回来,一脚将温迪踹到一边! “温迪——” 眼看着温迪像是失去了意识,荧支撑着身体,两个成年男性几乎完全按不住她——「女士」瞟了一眼,冷淡地下令:“算了,反正神之心已经到手,走吧,趁骑士团还没赶来。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如果刚刚成为解救蒙德英雄的旅行者死在这里,那至冬和蒙德怕不是要不死不休了。债务处理人琢磨一下,确认这个“处理”绝对不是杀掉荧的意思,便直接一击把荧打昏了。 愚人众的身影渐渐远去,荧很快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啊? #啊?这,啊?认真的?风神?啊?? #不是,啊,为什么,神,啊? #我想想,等等我想想,神明在一个世界里不算最高战力,这种事应该也是可能的? #但是十一执行官,第八席,是借用冰神的力量没错吧,我没理解错吧? #冰神的国家能有差不多十个人比风神强?这种事,可能吗? #也许席位顺序,不代表强度顺序呢?比如加入的顺序什么的? 聊天群里炸开了锅,看得出来,一些人在叫出输入栏的时候其实根本没想好要说什么,以至于发出来的信息甚至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第50章 巨龙与自由之歌05 当时事情发生的时候,荧的位置在温迪身后,派蒙更是从一开始就被冻成冰坨、退出战斗序列了(虽然她即使在,也不能算是战力),所以荧其实只是大概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后更关注的又是温迪本人的身体情况,并没有过于细想——她是在很久之后才慢慢发觉不太对劲的。 但在荧幕里、在正面看到事情发生的经过时,那种异样感就格外明显了。 “……辫子没亮啊。”她小声嘟囔。声音太小了,放在琴暴怒的背景音里并不起眼,只有虽然同样关注着快要气疯了的琴、却一直飘在荧身边的派蒙隐约听到了。 “什么?”派蒙没太听清。 荧摇了摇头。 最开始没有对比,她也搞不清楚情况,因此并没有发现问题,只是觉得正如温迪自己所说,他是个因为不曾于蒙德执政而力量极为弱小的神。 但后来,看到钟离动用力量的模样、看到雷电影拔刀时的发尾、看到纳西妲使用力量时头上发光的小叶子…… ——再看看温迪在荧幕上连敷衍地亮一亮都不肯的渐变色小辫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所以看到温迪在琴的暴怒——刚才琴还说还好芭芭拉没在呢,现在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之下左支右拙;在可莉说着“虽然搞不懂但是风神大人受伤了?痛不痛?”地抱过来的泪眼朦胧下就差赌咒发誓“我绝对没事”;诺艾尔人都要昏过去了……虽然也不至于落井下石,但荧冷眼旁观,一点也不想去帮忙。 ——害她担心那么久! 荧想着,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时温迪醒得比自己早,琴也不过晚出门了几分钟,所以琴其实应当知道这件事……看她现在这副生气的样子,应当是当时被温迪糊弄过去了,以为问题没那么严重? 钟离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 ……怎么说呢。看到现在老友的模样,他自己开始有不太妙的预感了。 但应该没事吧?自己只是很悠闲地尘世闲游,给璃月最后的自立一战保驾护航而已,也没做过什么会招人担忧到生气的事才对?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胡桃。 胡桃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温迪一脸痛苦——虽然本意上大家的关心当然是很好的,但对这个以“自由”为人生信条的神来说,这份关心也过于沉重了——地应对蒙德人因在意而生出的怒火。这是人家蒙德内部的事,自然轮不到他国人插手,但这又不耽误胡桃看戏看得高兴。 嗯,最多也不过是胡桃来一句“好啊你居然瞒着我”……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 反复思量一番,确定了没有问题,钟离老神在在地啜饮一口热茶。 不用慌,问题不大。 “看起来,风之龙平安无事。”那维莱特只注意到这一点,并且若有所思,“龙与神的关系……也有这样的啊。” 跟他自己与芙宁娜之间的关系还是有些不同的。 【荧再度清醒过来时,看到的是芭芭拉正用水元素为自己进行治疗的模样。 这位修女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很普通地在进行治疗,问及温迪也只是说他已经先走了。 这个措辞证明她定然是不知道温迪的身份的,提到她的治疗不起作用时,也只是单纯的“不理解”,并没有产生多余的联想。荧得知温迪前往了「蒙德英雄的象征」,还说了琴团长对此不觉得奇怪这件事,想来是“风起地”和“风神”之间是有联系的吧。 只不过,这就是不能对芭芭拉说的话题了。 荧起身前往风起地寻找温迪。 少年模样的风神身周,肉眼可见的风元素力正缓缓平息下来,温迪感叹着:“树间的风很好,有我喜欢的气味……”却又猝然无奈一笑,“哈哈,上次我也是这么说的呢。唉,为什么每次说这句话,都是在运气不顺的时候呢。” 他看起来没有任何伤口或缺损,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大碍还是伤势已经治好了。荧追问「神之心」是什么——这听起来就不像是“失去了也没关系”的东西。 温迪短暂地犹豫了一下。 “这本来不是能和普通人谈论的话题。但,悄悄告诉你也没关系。”他从荧所知晓的情报开始说起,“你应该知道,「神之眼」是这世上极少数人才拥有的外置魔力器官。他们通过「神之眼]来引导元素力。其实,每一位「神之眼」的拥有者,都是有资格成神的人,因此被称作「原神」,拥有登上天空岛的资格。” 这种派蒙完全没听说过的话题,让小精灵惊叫了一声。温迪耸了下肩,“总之,我们是不需要「神之眼」这种初级器官的——作为替代,神灵的魔力器官与天空岛共鸣相连……也就是「神之心」了。” 这一句话说出口,荧就本能地低头去看温迪的腰,“那你腰上挂的这个是?” “欸嘿。只是发光的玻璃球而已,用来避免无谓的猜疑啦。”温迪有点得意,荧只是无奈地叹气,“又欺骗感情,但我已经习惯了。” 不过,比起这种听起来很不好理解的问题,记仇的小派蒙更关心另一个人,“那么,刚才那个见面就把我吹飞、还抢走温迪「神之心」的坏女人,到底是谁?” “她是「女士」——愚人众十一执行官的第八席,代号「女士」。”温迪说道,“愚人众的每一位执行官,都像她一样,被至冬国的女皇赐予了神灵般的权柄,获得超越了凡人的力量。” 至冬的女皇——派蒙瞪大眼睛。 “七神之一,端坐于至冬宫的「冰之女皇」,全体愚人众执行官的唯一效忠对象。”温迪回答,声音也多少变得沉重了一些,“虽然七神之间的关系,并不全都非常融洽,但我也没想到,她居然正在谋夺其他神灵的「神之心」……” 温迪这副沉思的模样,自然而然的勾起了荧的好奇心。 “冰之女皇是怎样的神?”少女询问道。 温迪对此的回答很微妙,“我认识「五百年前的她」,但对「现在的她」已经很陌生了。五百年前的一场大灾之后,她就断绝了和我的一切交流……”他说了两句,但看起来对这个话题兴致不高,“不过有关冰之神和愚人众的事,还是过一会再说吧。荧,你要寻找全部七神,旅途中恐怕还有许多艰难之处,先往蒙德的邻国去吧——那里的「岩」之神与我不同,亲自治理着「璃月」全境。他每年只会正式降临一次,赐下神谕,指引这一年里经营璃月的方向。” 荧眨了眨眼。 五百年前的一次大灾……这个话题对温迪来说好像不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她没对此追根究底,放任派蒙抱起手臂怼他,“即使是这样,听起来工作频率也比某位大人高多了呢。” 温迪“欸嘿”了一声,装傻得很敷衍,“总之,今年的「请仙典仪」好像就快开始了。嗯,错过的话,就要再等一整年咯。” “哇?!这么重要的信息怎么不早说?那就再见了,荧,我们快走——” “等一等,「捕风的异乡人」。”温迪说。 他的神情是一种温和的郑重——荧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郑重的表情。 “旅行者……当你重新踏上旅途之后,一定要记得旅途本身的意义,”温迪说,眸子里隐隐浮现出担忧。他用温和得有点沉重的口吻说,“提瓦特的飞鸟、诗歌和城邦,女皇、愚人和怪物……都是你旅途的一部分。终点并不意味着一切。在抵达终点之前,用你的眼睛,多多观察这个世界吧。” 荧点了点头。 神明的告诫总是好的。】 第51章 与神问答01 【“嗯!风神的告诫到此为止!接下来是温迪时间。” 做出最后的告诫之后,温迪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非常轻快。少年姿态的神明,得意洋洋的表示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荧也就不客气了。 首先要问的当然是刚刚恢复正常,却还不清楚身体情况是不是彻底恢复过来了的,特瓦林的事情。 “特瓦林……到最后也还记得「四风守护」的职责,所以,我也并不打算强行卸下他身上的责任、把我理解的「自由」强塞给他,”温迪有点高兴地笑着,“而是希望,特瓦林能自己选择、自己理解,何为自由——因为我在成神之前,也是这样被一个朋友……教导了「何为自由」的。” 一个朋友。 荧眨了眨眼。她倒是有一点追根究底的心思,但想到认识的时间还不算很久,她还是按捺下好奇,转而将凯亚提到的,关于深渊教团的信息告诉了温迪。 “嗯?你说凯亚的情报……原来如此,深渊教团里有一位「王子」,主导了腐化特瓦林的计划?”这显然也超出了温迪所知晓的信息范围,“看来是想把特瓦林改造成深渊的战争兵器吧。话说回来,我可从没听说过,深渊教团里有什么[王子」……” “看来那不是教团的古老传承。”荧确认道。连风神都说“不知道”,那存在的时间大概率很短暂。 但温迪另有疑问,“但最近才出现的「王子」,又为什么能走上统领深渊教团的位置呢……?” 信息还是很少,现在即使思考也思考不出什么结果吧。在这思考与沉默之间,派蒙忍不住了——她真的很在意关于女士的问题,“刚才的愚人众执行官,抢走「神之心」以后,马上就离开了呢。” 温迪自然知道是为什么,“这是为了避免出现「骑士团的目击证人」。毕竟这种事要是留下了把柄,就等于公开毁灭与西风骑士团的外交关系了吧。” 派蒙被这厚脸皮惊住了,“做出这种事来,却还好意思继续当蒙德的盟友吗?!” “唉,面对深渊教团的威胁,人类的七国本该结成联盟,「愚人众」拥有七国最强的武力,却用来盗窃天空之琴、觊觎神力、借龙灾对骑士团施压……” 温迪的态度有点欲言又止的意味,但看起来又不是全然的生气或失望。听到他说的话,派蒙猛然想起来,“啊,说到「天空之琴」……那时,好像听迪卢克提过这个名字,他说「愚人众」能够横行七国、威胁西风骑士团,完全是由于这十一位执行官的存在。” 温迪点点头,“是的,就像我刚才说的,他们被冰之神赐予了权柄,获得了超越凡人的力量。「冰之女皇」……五百年没见了,她究竟在想什么呢?又在计划着什么呢?这件事的答案,或许也会对你寻找七神的旅途,产生未知的影响吧……” 至于最后,究竟是哪一位神明带走了她的双胞胎兄长——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七神中的哪一位带走了你的哥哥。呀,话说回来,身为七神之一,我自己的嫌疑都还没洗清……!” 这倒不用继续怀疑了。荧微微一笑。 即使神的面貌可以伪装,风神特有的本性却还是伪装不了的。事到如今,他们已经可以算是朋友了。】 屏幕上的画面彻底暗下去,到现在为止才算是明显结束了。 荧总算是松了口气。 在她过往的经历中,在蒙德的冒险说是轻松加愉快也不为过,“敌人”并不是本性恶毒,己方也有本势力的神明亲自相助,当时她所经历的一切都算是很轻松的。 明明很轻松,为什么会感觉这么心累呢…… 荧别过眼。 温迪认输了似的抱着可莉坐在那里。琴倒没有跟温迪约法三章——要用这种方式来约束象征「自由」的神本来就不可能。她只是用心痛又自责的眼神盯着温迪看,被温迪看到了就别过眼,等温迪不去看她之后又在温迪身后,用那种自责痛苦的眼神看过去。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温迪就要撑不住了。 ……这办法绝对不是正直的琴团长想得出来的。 荧看了看丽莎。丽莎轻轻挥挥手,回了她一个温柔柔软的笑容。 荧:目移。 好嘛,破案了。 “也有这样的神啊。” 神里凌人倒没有说羡慕或怎样,只是没什么特殊意味的感叹了一句。 出现在观影厅的稻妻人基本都是熟人。从这个角度来说,不必太过在乎是否会祸从口出,算是很不错的。 “这算是正常情况吗,托马?” 神里的家政官、身为半个蒙德人的托马轻轻笑了一声。 “和我所知晓的风神差不多呢。” #这样是真的告一段落了吧。 #看起来是没问题了。 #我的天,别再有反转了。 #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反转。只不过之前的战斗很,我不知道你们那里有没有这个词,“王道”,这么搞给人的心理冲击太大了。 #我觉得这个风神说话很爱打岔。 #……好像真的是这样。 #但不管怎样,结局算是好的了。中途真是吓我一跳。 #也还好啦,如果连这种事都翻车,那风神未免有点太废了。 #琴·古恩希尔德(来自原神世界):请问需要我提醒吗?蒙德人基本都是虔诚的风神的信徒这件事。 #巴巴托斯\/温迪(来自原神世界):哎呀,别的世界的人说两句话又不会让我掉块肉。 钟离眉毛一抖,下定了绝不在聊天群里说话的决心。 ——荧幕上的内容推进到“那个时候”和他自己主动透底是不一样的! #胡桃(来自原神世界):哎呀,这种事放在哪个国家都一样。 柯莱有点心虚地动了动身体,下意识地向迪希雅的方向瞟了一眼。 大吉祥智慧主变小的这五百年期间,教令院……嗯…… 屏幕上的剧情内容十分和缓,聊天群滚上来的发言也比较平和。很快,观影厅就抹去了大多数人的发言资格,广播按照流程提出问题: 【当蒙德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风神会戴冠解决一切吗?】 “果然,还是个白给题。” 夜樱六美有点松了口气。 她和太阳都不是特别擅长“解题”的人,问题比较简单最好了。 她还是比较自信的回答了“不会”。就像这一次龙灾一样,那位风神可能会伸出援手,但不会自己作为“主力”——也就是说,不会重拾统治权来解决问题。 后续的答案也让她松了口气。观影厅预告的观影部分已经结束,系统发布了新的观影通知。 【“下一个世界观影开始。高能量且低稳定度世界《fate\/grand order》,观影内容为第一特异点《邪龙百年战争·奥尔良》,主要回答问题人员,低稳定度世界《关于我转生变成史莱姆这档事》《世界尽头的圣骑士》《咒术回战》及《文豪野犬》。能量导向已固定。观影开始。”】 荧幕上是之前出现过的藤丸立香,穿着看起来比较奇特的紧身制服,站在类似“胶囊”的机器里面。 第52章 邪龙百年战争·奥尔良01 【不知道有何必要,这一身紧身衣实在是太过紧身了,藤丸立香整个人都有点羞耻。 但这也没办法,毕竟是保证灵子转移安全的必要措施。 藤丸立香本人其实不太理解——毕竟当时他转移去冬木的时候并没有换衣服、也没有必要进入那个胶囊一样的“仓”里。但在罗曼医生看来,冬木那次灵子转移能够成功,说是奇迹也不为过—— “为保证安全,这次我们请「他」来帮忙了。”罗曼医生介绍身边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有着长长厚厚的头发,知性又温柔神色的女性。 “这位是迦勒底技术部门领导「莱昂纳多」。” “请多指教……”藤丸立香显然有些茫然。一方面,罗曼医生在介绍这位美丽的女性时甚至是着重强调了“他”——人称代词错误显然是有意为之的;另一方面就是,这位女性看着实在有点眼熟。 在藤丸立香还不知道要怎么问的时候,玛修已经看出不对了。 “前辈!这是一位「从者」啊!” 从者!藤丸立香一惊——他没料到迦勒底竟然还有从者。莱昂纳多看上去倒是很高兴,他戴上眼镜,笑眯眯地说,“答对啦?我正是在文艺复兴时期享有盛名的万能发明家,「莱昂纳多·达·芬奇」本人哦!”】 荧幕上甚至特意放了一张历史上莱昂纳多·达·芬奇的画像——聪明“绝顶”、长胡子几乎挡住了整个下巴的苍老男人—— #……啊? #什么鬼?这性别都不一样了吧!!! #搞什么,亚瑟王那一次居然不是孤例吗?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虽然不是孤例,但达芬奇亲的情况不太一样啦。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哦哦!我的名字又变回来了!果然,只有在播放我们世界的内容的时候,我的发言才会在后面挂上本名和世界名啊。 但不管怎么说,聊天群里也不是每个世界都存在「莱昂纳多·达·芬奇」,大家的震惊怎么也不能和观影屏里藤丸立香本人的震惊相提并论。 【面对整个人都惊成一张高斯模糊图的藤丸立香,莱昂纳多露出了坏心思得到满足的笑来,向他确认道,“把我性别这件事放到一边……你知道蒙娜丽莎吗?” 那是他所绘制的、知名度极高的作品,不知道的人反而比知道的人更少。藤丸立香点点头,莱昂纳多便心满意足地一掐腰:“她是我心中最理想的美,而我终生都在追求「美」。” 他看起来像是觉得解释到这里就足够了,还是身边的罗曼医生拍了拍莱昂纳多的肩膀,有点无奈地叹着气说:“他就是因为太喜欢蒙娜丽莎,把自己也·变·成·蒙娜丽莎了——就是个变态啊。” 藤丸立香:0-0 “不做深究是正确的。”罗曼医生深沉地说。 真正的、正常的「灵子转移」比想象中复杂得多。好在最开始灵子转移去冬木的时候,在无防护的情况下、藤丸立香都没有受伤,现在用了更周到完善的技术,更加没可能出问题。玛修刚想着去确认藤丸立香的状态,却被预料之外的轻巧的力道踩了肩膀。 “芙芙?!” 奇妙的小生物已经是第二次跟着他们一起来到特异点了。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小动物一向在迦勒底自由自在地随处跑,让人看着实在有点羡慕。 芙芙哒哒哒地跑走了,藤丸立香打开通讯器,准备先确认灵子转移后的时间地点。 他被迦勒底通讯手环自带的投影功能小小的吓了一跳。不过后勤能够很轻松地确认情况:他们现在身处a.d.1431年法国栋雷米附近。 确认了时间就能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个时间的话,“应该是在百年战争期间——”“芙——呜!!” 伴随着“咚”的一声,附近传来了芙芙的惊叫。本来是看到附近没有魔力反应才放任芙芙乱走的,结果这一声把玛修和藤丸立香两个人都吓得不轻。他们想都不想地直接向传来声音的方向跑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天空那巨大的、几乎覆盖了整个天穹的圆环。】 #呃,天空有比太阳更亮的东西,在你们世界是正常情况吗?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怎么可能啦!看看屏幕上的我的表情!肯定不正常啊! #看起来和之前播放过的,一些人战斗的那个场景中的背景板很像。原来那不是单纯的背景板吗…… #那个,是,村子被烧了?吗? #唉,刚刚从之前原神那个轻松愉快的故事里出来,情绪还没平复呢,就上这么沉重的事件吗。 #这两个世界的基调真的不一样啊。 【没错。正像聊天群中大家所说的那样。 天空上是诡异的、某种在卫星轨道上展开的“术式”,下方是栋雷米那被烧毁的村庄。无论哪个,都是1431年的法兰西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医生,”藤丸立香咬着牙说,“没时间犹豫不决了,请你下令吧!” 少年的行动是如此果决,让性子里本就有些瞻前顾后的罗曼微微睁大眼睛。 但是,没错,首先还是要行动起来。 “是啊,首先要收集情报。”罗曼医生说道,“百年战争中的这片土地到底发生了什么,请你们二人一探究竟!” ——“于此宣告。” 那是数日之前的事情。】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等等!什么情况!这是我不知道的事情! #啊?视角还会变化的吗? #这是不是第一次? #难说,之前不少影像都是介绍的性质,称得上“确实在讲具体发生了什么”的,只有之前荧的行动。 #也就是说,这种“变换视角”的情况,之后应当还会存在。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也……不坏。至少这样一来,能知道更多信息了…… 第53章 邪龙百年战争·奥尔良02 #这一段应该得好好看看了。 #没错,当事人也不知道的情况啊。 【那是在天顶高耸的教堂里。 “汝之身托吾麾下。吾之命运附汝剑上。响应圣杯之召唤,遵从此意、此理者,回应我!” 伸出一只手、正在进行英灵召唤的,是一身漆黑的少女。 “在此起誓,吾乃弘布常世一切恶之人。使汝之双眼混沌,心灵狂暴。被狂乱之槛所囚的囚徒,吾是此锁链的操纵者——” 于身旁随侍的,是穿着古怪、双眼凸出,只是看上去就让人感觉不舒服的术士。 “缠绕三大言灵之七天。穿越抑制之轮出现吧,天平的守护者!”】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嗯?等等,这是在召唤英灵啊!而且还直接锁定了狂阶?哦,我知道了。 #这就知道了? #难道是和之后得到的情报对上了吗? #也对,毕竟是发生过的事。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你们也很快就能看到发生什么啦,还挺好猜的。而且这个召唤,就我知道的部分,好像也不全……并没有那句【吾乃遍行世间一切善之人】。这样的话,这段咒文的含义就不再是“身为召唤者的我善恶未定”,而是“对你来说我就是个恶人”了。再加上狂化咒文,这就难怪叫出来的全都是狂战士了! #唔,这段咒文果然是有讲究的吗。 #啊?我还以为就是随便说的,格调够高就行。 #肯定不能是这样的好吗,谁家咒文是没有任何含义的啊! #嗯……我家?虽然叫法不太一样,不叫“法术”而是叫“鬼道”,但是我看不出来那个咒文有什么含义就是了。 #还真有啊。 【耀眼的光芒冲天而起,魔力凝结成幻想的结晶。数名从者自传说和历史而来,被扭曲的咒文扭曲成疯狂的模样,宛如武器一般跪倒在漆黑的少女面前—— “你们终于来了,同胞们。”少女抬起下巴,“我就是你们的御主。” 她没有得到回应,但她看起来并不意外,而是偏头看向身侧,对身边那位看着就让人不舒服的魔术师吩咐:“吉尔,把他带来见我。” 魔术师夸张地深深鞠躬,随后将一名身着华服、但面色慌张的老人推了上来。 老人看起来非常的慌张、且恐惧。他无法抵抗从者巨大的力道,惊慌失措地询问“你们是谁”——因为某种糟糕的预感,让他整个人恐惧到毫无风度。 少女平静地让开了男人想要抓过来的手。 “好久不见了,「皮埃尔·科雄」主教。” ——男人的脸彻底扭曲了。 这个人脸上的褶皱几乎是笑纹的模样,若是身处华贵的地方露出微笑的话,一定会是一副慈爱且尊贵的模样吧。然而如今的他,一张脸彻底被某种无法相信的恐惧扭曲成滑稽又狰狞的样子,一点点的慈爱温和都没有了。 “这不可能!”主教发了疯一样地大喊,“你明明就在三天前——” 飞溅的鲜血染红了眼睛。 漆黑的长杖戳穿了主教的大腿。养尊处优的男人几乎无法相信这种暴虐之事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抱着伤口滚倒在地、开始哀嚎。 “开始逃避现实怎么行呢?” 漆黑的少女走向男人。 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男人最恐惧的那根弦上。 “我就站在你面前啊,三天前被你施以火刑的我。” 主教语无伦次地开始求饶。 涕泗横流、凄惨地颤抖着,语无伦次地求饶,但嘴巴里翻来覆去的也只是“饶了我”“求求你”之类没有营养的废话。疼痛几乎剥夺了他的理智,让少女淡金色的瞳孔染上鄙薄。 “居然向我讨饶,这可不行。” 戳穿了身体。 “是你杀了我。” 鲜血飞溅。 “可你的信仰竟薄如纸。” 哀嚎也消失了。 “我感到非常悲哀,” 肢体抽搐着。 “悲哀得要笑到发疯了!” ——1431年5月30日,一名少女被处刑了。 “好好回想一下啊,主教——你是怎么杀我的?” 空气里突兀地卷起烈火。一瞬间烧起来的火焰几乎就在下一秒,便将主教整个人吞噬掉了。火焰烧灼的疼痛让男人发出惨叫,但被钉在原地的男人甚至连翻滚都做不到。 “如果我是被神圣的火焰所焚烧,那你的身躯就被地狱之火焚烧殆尽吧。” ——那名少女被裁定为异端分子,被诬陷为魔女,葬身于火海之中。 面对少女冰冷又残酷的笑容,男人颤抖着伸出手,在人生的最后,用凄惨到几乎不成人声的嗓音、声嘶力竭地诅咒:“魔女,你这魔女——贞德啊啊啊啊啊啊!” 漆黑铠甲、惨白长发的少女,在死亡面前露出近乎残虐的笑容,愉快地看着那男人被复仇的烈火烧成飞灰。 “啊,我真是太期待这场复仇了。前面的路还长着呢!” 漆黑的少女——贞德神清气爽地笑了。 “重新自我介绍,我是你们的御主,贞德。” 在众多眼神明显被染上狂气的英雄面前,少女如此宣告。 “我的命令只有一个。肃清这个国家——肃清这名为法兰西的错误。尽情地扫荡蹂躏吧,不分男女或老少,不分异教或信徒,一视同仁地杀死所有人!” 明明是如此残酷的命令,本应是英雄的英灵们竟无一人反驳,这正是狂化咒文的效果—— “无论是圣女还是英雄,发狂地起舞吧,”贞德毫不犹豫地如此命令,“人类没有存在价值,因此全部杀光吧,一个都不要留!” 这命令是如此残虐,如此恐怖。 贞德身侧的魔术师——真名吉尔·德·雷,后世“蓝胡子”童话原型的男人,已经被感动得痛哭流涕起来。 “你真的复活了……啊啊啊,贞德!” 他的情绪异常激动,“被世人拥戴、被世人立为旗帜,被世人利用、被世人弃之不顾!” 细数着她的功绩、她的美名、她的痛苦、她的委屈,身为她忠实部下的元帅抹去泪水,“所以你才是正确的!无论什么、无论是谁,都没有资格制裁你!” 少女温和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致以微笑。 那微笑扭曲、恶毒、残暴,充满了对“血”的、深深的期待。 那我们走吧。 漆黑的圣女伸出一只手。 高举「龙」的旗帜,以象征灾祸的邪龙为名,将这个世界燃烧殆尽。 高举的白色旗帜上,鸢尾花的纹章被染成扭曲的黑色,宛如鸟群的双足飞龙遮云蔽日。那其中甚至包括格外巨大的、宛如神话一般的“巨龙”。 我们要亲手开启真正的百年战争——邪龙百年战争!】 第54章 邪龙百年战争·奥尔良03 【“我们的目的是修复特异点。” 在通讯器里,罗曼医生详细地开始说明为何要先搜集情报。 “特异点是一个,因圣杯的力量而扭曲了历史的地方。也就是说,你们要做的,是找到这个时代不应存在的「人物」,和不应发生的「事情」。” 到这里为止都很好理解。藤丸立香和玛修一路向前,于法兰西洛林地区沃库勒尔再次接到了通讯。】 荧幕里藤丸立香和玛修一路走一路探查消息,聊天群中则从“贞德”这个名字出现开始,不同的、有着这个“历史名人”的世界之间开始互相确认“圣女贞德”的事迹。 虽说也有“来自死后世界的圣女贞德本尊”和“转世了的贞德本人”这种情况,但总体来说,各个世界的圣女贞德的经历是很相似的。 有名的圣人,救国的圣女,被敌人污蔑处以火刑—— #人还这么小又死得这么早,难怪会心怀怨气。 #不过,圣女哎,复生复仇我信,但是会迁怒到整个国家吗? #主要还是人死得太惨了。被火活活烧死是非常痛的。 #就我所知道的,法国王室似乎是有意救人的,但王室掏不出赎金,大贵族不肯掏钱。 #从这个角度来说,会迁怒整个国家这种事确实有些…… #不同,人毕竟是死了一次,死掉又活过来的人会有什么态度,这谁也说不好吧。 #普通的死也就算了,但她属于死得很惨的那一类不是吗? #死得很惨的人死而复生,性情大变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我的世界里,贞德没有能够操控龙的传说。 #我的世界也没有。只有说她“得到了天使的启示”。 #没有超自然力量的世界都没有。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使有类似力量的世界,她和“控制龙”也不是很搭啊。 #怎么可能,要说强大的力量,很容易就能联想到龙吧? #不见得。藤丸君生存的那个时代,没什么“龙”吧?至少不是随处可见的东西。 #而且,龙和龙,应该也是不同的。 【无论去哪里,好像都只能看到同样的景象。 被毁坏的城墙,伤痕累累又筋疲力竭的士兵,毫无生机的战场。展现在生于和平时代的少年眼前的惨状太过凄惨,藤丸立香有点发怔,以至于通讯器响起来的时候,他吓了一跳。 “情报搜集得如何了?” 通讯器里传出来的并不是医生那毫无威严的、软绵绵的声音,而是莱昂纳多轻快自信的女声。藤丸立香有点别扭地打招呼:“莱昂纳多……先生。”他犹豫了一下,最终在“先生”和“女士”的称呼中选择了前者,“医生呢?” “要叫达芬奇亲啦。达·芬奇亲。”莱昂纳多强调道。“他去休息了。所以,收获如何?” 藤丸立香犹豫了一下,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要说奇怪的地方……说是有一个少女复活了。” 死者复活?莱昂纳多挺起背脊,“是谁?” “奥尔良的少女,「圣女贞德」。”玛修回答道。 这是再怎么缺少历史知识,也不会听着陌生的名字。但她做的事情,只会让人想问“这是谁”。 “听堡垒里的人说,因为贞德的袭击,英军已经从法国撤退了。”玛修一字一句地复述调查得来的情况,“法国国王查理七世被杀,国家的各项机能已经瘫痪,贞德正以奥尔良为据点袭击各个城市。各地虽有抵抗,但还是相当于单方面的屠杀——” 全是坏消息。藤丸立香想。 硬要找一个能算好消息的,大概只有栋雷米的人都在这里避难了而已—— “还有别的消息吗?”达芬奇亲仍在通讯器的另一头追问。藤丸立香思考了一下,“还有就是,据说那位死而复生的贞德,能够操纵龙。” 莱昂纳多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惊讶表情,“这可真是不得了的消息……” “我也搞不清楚——”“以龙为首,”藤丸立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莱昂纳多打断了。 “诸多神话传说都有名为「幻想种」的生物登场,但龙是其中位于顶点的生物。若是拥有名字的个体,则是连从者也难以抗衡,但这不是重点——” 莱昂纳多用凝重的口吻说。龙其实不见得都是“生物”,但要科普“恶龙现象”这种事还稍显为时过早,现在说到这里就足够了。 “棘手的是,15世纪的法兰西,不存在龙这种生物。” 不存在的人。不存在的事。所以—— “基本可以确定,圣杯就在她手上。” 藤丸立香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要找出贞德,尽快遏制这个局面。” 这么快就找到了线索值得高兴,但正因如此,更不能拖延战机。莱昂纳多看起来有点高兴,她点了点头,指示道:“事不宜迟,现在需要更多情报——” “莱昂纳多技术顾问!” 达芬奇的话被人打断了。他刚懒洋洋地说一句“都说了要叫我达芬奇亲——”,工作人员却根本就不理他,而是预警道:“一公里外出现复数大型生命反应!是龙!” 钟塔上响起警报的铃音,死水一潭的士兵们无望地行动起来。在一片忙乱与慌张的嘈杂里,有人在大声警告:“士兵和男人拿起武器!女人和小孩躲起来!会被烧的!” 来往跑动的人们脸上全然是紧张与绝望。一公里的距离对龙来说根本不算“距离”,几乎就是在下一个瞬间,舞动着翅膀的双足飞龙就已经出现在城头,张嘴就是一个火球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玛修!”藤丸立香本能地呼喊。半从者的少女举起盾牌,“是!准备战——” “很遗憾,我不同意在这里战斗,玛修,藤丸。” 莱昂纳多冷彻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出来。】 屏幕里的藤丸和屏幕外的人一样目瞪口呆了。但没过几秒钟,第一个人对此发出的评论却在一部分人的意料之外。 #啊,但是达芬奇先生这里做的没错。 #仅剩的御主是如此重要,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而且看他的说法,特异点修复后这段事情会变成“没发生过”,但藤丸这里死了可就是死了。 #但这只是推测,不是吗? #即使没有完全的把握,也不能让仅剩的御主在这里冒险。 #藤丸立香身上肩负的并不仅仅是他自己的性命,还有包括迦勒底存活的工作人员在内、整个世界的人的性命呢。 #这可不是一展正义感的时候啊。 第55章 邪龙百年战争·奥尔良04 是的,屏幕里的莱昂纳多确实是这样告诫的。 【不要冲动。 不能死在那个时代。 你的决断能够拯救我们—— 藤丸立香听到了深沉的告诫,听到了痛苦的哀嚎。血与悲剧是如此真切地呈现在眼前,在眼看着一个小孩子要丧生在龙爪之下时,藤丸立香再也无法坐视不管了。 他扑倒了孩子,而与此同时,玛修持盾抵挡了龙的攻击。 莱昂纳多为此加重了语气。 “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知道自己的性命分量有多重吗?” “我知道……我也不想死啊……” 藤丸立香的手在颤抖。守护着比他更小的幼童,少年的身影是如此的不成熟,但他的态度也是如此的坚持,带着一种一步也不肯后退的意味。 “但我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死!” 莱昂纳多眨了眨眼。 他看起来有些无奈,唇角的微笑却透露出些许愉快。他向操作员下令“注意藤丸周围的能量反应”,而操作员的回答则是“我已经在留意了。” “……什么?” 稀世的天才总算露出一点点惊讶来。 “我之前是医疗部门的。”操作员平静地说,“玛修相信那孩子,所以我也决定相信他。不能让他丢了性命。” 医疗部门这几个字似乎戳中了莱昂纳多,让他不由自主的感叹。 “……这里个个都是好人呢。”】 #提到医疗部门……是我的错觉吗? #不,达芬奇先生好像真的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是惆怅吗?感觉有些复杂。 #总之不是负面意义的表情。虽然看着也不算高兴。 这一段的讨论很简短,但藤丸立香还是注意到了。 “大家的观察力比我想象中还要强呢。”他有点高兴。 【玛修的战斗很艰难。 她打得过龙,但一方面她是持盾的、负责保护御主的从者,在真正的战斗上并不算强手;另外龙也太多了,玛修一个人根本护不住。 藤丸立香将哭泣的孩子交给卫兵。大家在拼命想办法逃往拉沙里泰,但忙乱又失序的现场,很快让藤丸立香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战力和人手都不足,能逃走的人少之又少。 人们在哭泣、斥骂、争夺生存的机会,甚至有人明显精神崩溃,错乱地喊着“这是报应!因为我们对圣女见死不救,她化作魔女归来,要把我们和国家悉数毁灭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藤丸立香厌恶地看向他。但没办法,现状摆在这里,只要他不耽误别人逃生就无所谓了—— ——本应是无所谓的。 一位用斗篷遮住全身,隐约间只能看到下巴和绑成辫子的长长金发的女性,站在男人面前。 “这位士兵先生。”她说。因为言辞实在很温和,谁也没料到她下一个举动竟是照着他的脸狠狠给了他一拳! “我是不知道你有多了解那孩子!”女人高声说,“但不许你这么说别人的女儿!那孩子绝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屏幕前一直关注着藤丸立香的迦勒底职员提醒了一句:“技术顾问,那个人——” 莱昂纳多撑着显示屏“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显然,这是个有可能构成突破口的人物。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构想出要用这个身份做出什么,无处不在的双足飞龙已经很随意地咬掉了男人的头。 鲜血遮盖了眼睛,残肢滚得到处都是。双足飞龙咬掉了脑袋,一双硕大的龙目盯上最接近它的女人—— “等等,别过去!藤丸!”莱昂纳多比任何人更早地意识到藤丸立香想做什么,“来不及了!” 全身染血的女人已经恐惧到叫都叫不出来了。 ——而就在下一个瞬间,一杆长兵以沛然巨力直戳过来,将双足飞龙的半个身体都打得粉碎。“某个人”将女性拦在身后,用和难民们类似的兜帽长袍遮盖身体、只手执一杆长兵的人横在人与龙之间,半步不退的模样简直像一杆旌旗。】 #哦!救兵来了! #万幸!凭玛修一个人确实不行。 #还有之前贞德召唤出的那些,都是从者吧? #对,凭玛修一个人可打不动。 #而且那些龙里面,还有一个特别大的。看起来就和其他龙不一样,想来也会特别难打。 #嗯?不对,那个时代,竟然还有人能打双足飞龙吗? #这么一说倒确实……通常来说,人是打不动龙的吧。 #也许英灵和人类之间的差距也没那么大? #那也得要看是谁。也许有特别强的人,但那种类型的人很少吧。我不觉得15世纪的法兰西有这种人。 #莱昂纳多·达·芬奇\/rider(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嗯~?让我看看聊到哪里了~哦哦还在第一特异点奥尔良啊。接下来的发展,需要我剧透吗?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别这样啦达芬奇亲! 【短暂而又漫长的战斗结束了。 穿着兜帽长袍的人带着玛修和藤丸立香来到沃库勒尔郊外。民众和士兵们已经在沃库勒尔完成避难,所以对他们来说,明确这个看着就很强的人的身份才是最重要的——因为根据情况的不同,这位陌生的女士可能成为他们之后的同伴、也有可能成为敌人。 是的,女士。虽然她在战斗中基本没有说话,但从种种细枝末节中,并不难发觉她的真实性别。这位女士似乎也没有隐瞒到底的想法,因为她言明:自己没有露出真面目并报上真名,实在事出有因。 她取下了兜帽。 “请容我重新自我介绍,我是从者「裁定者ruler」,真名是「贞·德」。” 玛修想都不想地立起盾牌。 “请等一下!”有着金色麻花辫和湖蓝色眼瞳的少女立刻说道:“我理解你们防备的理由,但请听我把话说完!”】 #莱昂纳多·达·芬奇\/rider(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很好,现在是教学时间了~ #莱昂纳多·达·芬奇\/rider(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ruler被召唤的情况粗略分为两种:其一是该次圣杯战争的形式非常特殊,结果为未知数,也就是圣杯判断出需要ruler的情况;其二是圣杯战争的影响有可能令世界出现歪曲的情况。在这次圣杯探索中的情况是第二点呢。 #莱昂纳多·达·芬奇\/rider(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在死前无愿望的英雄才具备成为ruler的条件。要么是死而无憾者,要么是自认调停者。总之是这样的职介哦。 #好的感谢达芬奇亲的解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晕字了。这正常吗。 #大概是因为这一位的后缀实在是太长了吧……这个世界本身的名字就很长,达芬奇亲的名字也很长,最后还加了一个rider的后缀……这是什么?职介名吗?那为什么玛修小姐的名字后面就没有shielder啊……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也许是因为达芬奇亲本人就有不同的职介相性吧,caster,rider和ruler。 #莱昂纳多·达·芬奇\/rider(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没错!这正是万能的我,万能的达·芬奇亲哦! 【贞德带来的,是藤丸立香怎么也没想到的信息。 “还有一个贞德……?”他看起来有些傻眼了。 “据我推测是这样的。因为我是几个小时前刚刚出现在这个时代……”她自己看起来也很不确定,“从客观条件来看,我就不可能是袭击法兰西的龙之魔女。当然我也没有这份记忆。” 她一边说着,一边却又犹豫起来,“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的话……” 藤丸立香都要被这犹犹豫豫模棱两可的态度搞生气了。 “可能是她的灵基很不安定导致的。”手环里传来了熟悉的男声。 藤丸立香有点高兴:“医生!” “我休息好了。刚刚莱昂纳多难为你们了吧?” dr.罗曼的声音一如既往显得软绵绵的,但不知为何却让藤丸立香有一种可靠感。他开心地回答:“达芬奇亲说得又没错,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罗曼医生笑了一下。 “言归正传。圣女贞德……你的整体能力都降低了。是不是无法使用持有的技能的状态?” 名为贞德的少女点头承认,“很惭愧,我连自己身为英灵这件事本身都没办法确认……就好像变成了新手英灵一样。” ——新手从者。 玛修抬起头,用一种格外热切的眼神看向她。毫无疑问,她们有着同样的情况,让玛修不由得对她格外关注。她询问道:“贞德小姐,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贞德沉默了一瞬。 ——分明是连“自身”都无法确认的状态,她的语气却毫无动摇。 “再次夺回奥尔良,扫除龙之魔女这个障碍。”她说,“尽管没有主的启示,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手段,就算孤身一人战斗,我也不能坐视不管。” 那神色过于坚定、眼神又过于耀眼,让玛修跟着露出钦佩的神情。】 第56章 邪龙百年战争·奥尔良05 #除了玛修小姐这样的半从者,还有别的从者会是“新手”吗? #感觉与之前对从者的说明相比,有一点微妙的不同…… #话说不是半从者,玛修小姐是亚从者啊。 #哦对。奇怪,感觉这个世界的各种奇特的专业术语和,该怎么说,设定?有好多,除了正常的情况之外还有各种各样异常的情况……理解起来有点困难。 #是啊,我还是觉得之前那个《原神》的世界更加轻松愉快,简直像度假……我想看更多原神!能跟观影厅申请吗? ——轻松愉快。 荧几乎是无法控制地看了雷电影一眼,又跟着瞟了芙宁娜一眼。 【双方互相自我介绍结束后,因为天色太晚,便在野外休息了。 同为新手,玛修和藤丸立香对贞德那毫不动摇的坚持有所触动,贞德又怎么可能对他们“取回被焚毁的未来”的沉重责任毫无动容呢。 作为不太需要休息的从者,贞德主动承担起守夜的职责,但也许是因为天色太深、夜色太静谧,她只觉得内心的动摇和对母亲的思念混在了一起。 “瘦了一点……”她怔怔地想着。 时间缓缓流逝,旭日升起,残虐的女声同清爽的晨风一道前来:“各位,我们走吧。虽然有人不习惯早起,但没关系的吧?” 什么?贞德猛然惊醒,本能地警戒四周—— “真正的吸血鬼是不必在意这些的。你是死徒吧?不是?啊,随便吧。” 身边没有旁人存在,但这声音却直接灌进了贞德的脑子。那声音正用戏谑的口吻谈论杀戮之事:“要杀,就要选择能看清这面旗帜的时间杀。” 心脏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快醒醒!” 罗曼医生焦急的声音将藤丸立香和玛修惊醒:“数公里外发现巨大的生命反应!附近有名为拉沙里泰的小镇,不论是去镇上还是回避都要小心!” 熟悉的地名一下子就赶跑了立香仅剩的睡意。 拉沙里泰——那不是,刚刚才,有人去避难的地方吗?! “贞德小姐!”藤丸立香当即掀开帐篷的门帘,想说的话却被贞德难看到极点的脸色堵了回去:“你、你没事吧?你现在面色铁青啊……” “没事。”贞德已经知道那声音是什么了,“比起这个……” “对了,拉沙里泰!”藤丸立香猛然惊叫起来。】 #又出现了让人不理解的名词。这里的死徒和吸血鬼是一个意思吗? #我们的世界里没有吸血鬼。 #我们这里倒是有吸血鬼、食尸鬼的区分,不过没有死徒这个名词。 #莱昂纳多·达·芬奇\/rider(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好的好的,达·芬奇亲的小课堂开幕啦。在我们的世界,是这样区分的:“吸血种”,是吸食生物血液为生的物类的总称。而其中只吸食人类血液的,就是“吸血鬼”。吸血鬼的大部分都是死徒,基本上是人类经过某些过程变化而成,不老不死地作为真祖的救急粮食受到驱使,简而言之可说是“已死之徒”。 #莱昂纳多·达·芬奇\/rider(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简单来说,“吸血种”是最大类,以下无论是死徒、吸血鬼还是真祖,都是这个大分类下的小分类,差距只有本质是“人类转化成的”、“天生的”,又或者力量大小这样的差别哦。 #感谢说明……越来越搞不懂了。 #不对,在这里提到死徒和吸血鬼……之前那个贞德召唤的那些英灵里,是不是会有英灵本质上是“吸血鬼”啊? #吸血鬼也会成为英灵的吗?!这东西涵盖的范围可能比我们想象中要广得多啊…… 【英灵的行动速度绝非人类可比,至少在法兰西这个国土不算很广的国家,前往目的地不过几分钟的路程。然而越过茂密的树林之后,眼前所见的一切让人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眼睛。 ——遮天蔽日的龙群,以及—— “那巨大的龙……是什么啊……” 和那巨龙比起来,身边的双足飞龙群只能算是无害的小鸟了。 展开双翼几乎能遮蔽半个天空,长长的尾巴随意一甩便刮起飓风,巨龙张开嘴巴—— 过度的惊悚与恐怖压迫着神经,让在场所有人的反应都慢了几秒钟。 “口,口腔处有魔力反应……”罗曼医生的警告声迟钝的响起。贞德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下意识的拿起身边的长柄武器就想要冲上去。 但是来不及了。 漆黑的火焰化作燃烧的火球。宛如流星的弧度划过天空,映着贞德急迫的表情,映着刚刚完成避难、死里逃生的喜悦尚未消去的人们呆滞的脸,映着漆黑的魔女残酷的笑容。 拉沙里泰化作了燃烧的废墟。 燃烧的火光在朝阳下明明灭灭。 “……妈妈……” 贞德绝望的声音,像是撕裂了喉咙才汩汩流淌出的鲜血。】 #——果然。 #当时看着就觉得那个女人的发色和贞德小姐很像。 #达芬奇先生当时也意识到了吧……就是贞德小姐为什么没有和母亲相认?如果能把母亲一起带走的话,不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吗? #认真的吗?在这个大家都憎恨“贞德”的大环境下,和母亲相认到底是爱她还是在害她啊? #但是不管在什么情况,和家人待在一起都是很重要的吧。对方那个漆黑的贞德不也是贞德吗?难道她会在面对面的情况下也对母亲下手? #首先,我们还不知道那个黑色的贞德本质是什么情况,不能就此断定她不会对亲人下手。其次,对方的手下既有听不懂人话的龙,又有被锁定狂战士的职阶召唤出的从者。我们暂时还没见到真正的狂战士,但既然被叫做狂战士了,难道还指望对方能好好听从命令吗? 【根本就没有悲伤的时间。 “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漆黑的圣女按着充当坐骑的双足飞龙的头降落到地上。她脸上是笑着的,表情却十分冰冷。 “多么渺小而悲哀呀,你说是不是?另一个我?” ——圣女的表情里,第一次染上憎恶。】 第57章 邪龙百年战争·奥尔良06 【漆黑的圣女嘲笑纯白的圣女、嘲笑年少的御主,挥手之间召来了藤丸立香等人想都不敢想的敌人。 那是四名神智清醒、力量充沛、灵基完整的——从者。 英灵等级的敌人有五,遮天蔽日的巨龙有一,甚至还有数不清的双足飞龙……这根本不是现在的他们能打的敌人。罗曼医生在通讯里叫着让他们快逃,但眼下这个局面,哪是轻易能逃得掉的? 藤丸立香抖着手。 已经不是第一次面临死亡的局面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找出至少能平安逃离的办法。 ……然而,他的内心中已然仅剩下恐惧,别说想出办法了,一团浆糊的脑子甚至连分析现状都做不到。 藤丸立香几乎要痛恨自己的不成熟了。 “你真的……是我吗。” 心怀犹疑,披着纯白斗篷的圣女发出疑问。 “我从来都没想过毁灭这个国家!所以你——真的是「我」吗?!” 黑色的圣女那冷肃的面容,彻底被仇恨覆盖了。 “你竟然如此愚钝。” 她说。 “这个国家背叛我,唾弃我。所以我要毁灭它——连小孩子都明白这个道理,不是吗?” 操纵着邪龙的圣女道出了尸骨累累的前路:“从根源上断绝人类的罪孽的种族,把法兰西打造成沉默的死者之国。这就是我的救国之道——连这都看不明白,你才不配是「我」。” 她的言语中只有“死”,她旌旗指向的方向唯有死之路。她嘲笑着另一个自己那残缺的灵基,并在最后发出宣告:“村姑和贴在她身上的小老鼠,就给我死在这儿吧!” “法兰西万岁?” 伴随着如同唱歌一样清澈的嗓音,非常具有童话风格的玻璃马车从战场边缘横冲直撞地冲了过来,莽撞得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这剧情发展的也太快了…… #总觉得战斗力突然之间就翻了好几倍?! #双方都是…… #这么说来就突然让人怀疑了。这位白色的贞德是所谓的“野生从者”吧?这种事也是有可能发生的吗?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通常来说是不可能发生的。不过嘛,毕竟是人理烧却这样的重大问题,后来还有那什么人理漂白……不,那个太远了大概不会播放。总之大家理解一下,“在这样的极端特殊情况下,什么异常都有可能发生”就好了。 #嗯……总觉得你们世界的很多东西,好像很严谨又好像很随便…… #给我的感想大概就是,辛苦藤丸君了。 【“玛利亚,你刚刚喊的什么?”男人无奈地说。 “哎呀,这种时候不都是要自报家门的吗?”少女俏皮地回话。 在高高飞在半空上的、童话风格浓厚的玻璃马车里,少女向同伴们鼓气:“我们上吧,各位!” 天空中压下“冲击”。 在场的所有敌对从者们,都露出“正在抵抗着什么”的动作。藤丸立香茫然不知所措,但正在遭受攻击的本人是明白发生什么了的。 ——那是冲击波造成的物理重压,和歌声散发出的魔术性质的强制力。简而言之,就是用“乐曲”和“歌声”作为攻击手段的战法。来到此处的几人显然都是从者! 一边有人用乐曲声强行压制敌人的行动,一边有人坐着玻璃骏马将几人强行带离——不管怎样,总算是勉强逃掉了。 于是在汝拉大森林,几人终于安稳下来得以互相自我介绍。 头顶着巨大的帽子,看起来暂时担任这一组四人从者小队的领导的少女当先打断了同伴责难的话,自我介绍起来。 “我是玛丽·安托瓦内特,职阶是「骑兵rider」。” 身边唯一的男性,帽子很惊人、金色的长卷发很惊人、总之哪里看着都很特立独行的男人,很没办法似的叹了口气,“没办法。我是沃尔夫冈·阿马德乌斯·莫扎特,职阶是「魔术师caster」。” 有着品红色的长发、穿着可爱的短裙,看着活力四射的少女接话:“伊丽莎白·巴托里,职阶是偶像……咳嗯,「枪ncer」。” 最后一位穿着浅色和服,有着类似的浅青色长发的少女,态度冷淡、简明扼要的说:“清姬。「狂战士berserker」。”】 #又到了认人的时候了!……对不起明明是这么严重的局势,我却只有这个时候觉得很精神…… #很正常的。我们都有些一头雾水。我们都相当于跟随藤丸君的视角,突入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世界、面对完全陌生的规则,同时面对的还是世界毁灭这样宏大的命题……理解上有困难也是没办法的。 #至少观影厅没有把这些情报交流内容也给砍掉。 #那个女的头上的帽子……好像蛋糕的说……可恶啊,感觉饿了。 #莫扎特……是那个莫扎特吗!那个有名的作曲家!原来音乐家也是可以成为英灵的啊!话说作曲家哪来的战斗力! #皇后……好家伙,这个看起来也不像是能打的。 #鲜血伯爵夫人?连续杀人犯?等等,这样的人物也能成为英灵吗? #英灵这东西……还真是什么情况的都有啊…… #再次感叹一句,英灵包含的概念比我们想象中的宽泛很多。 #哦,现在是在讨论英灵和御主之间的关系? #互相交换情报而已。不过这就难怪他们加在一起六个英灵,还是决定逃跑了。又是没有御主又是非战斗系,对方还有那么多龙,这确实没法打。 #不过他们说的也对呀。既然是这种情况,猜测还有其他的从者也被召唤了是很自然的事。这种情况下,补充战斗力是很必要的。 #确实是与时间赛跑。另一个贞德那边也不是傻子,这边能够猜到的事,那边应该也能猜得到。万一本能作为同伴的从者反而被对方围杀了,那就糟糕了啊。 #但是我看他们也不是很着急呀。这还不算很晚呢,就开始休息了。 #考虑一下藤丸君吧,虽然从者不用休息,但是藤丸君可是再平凡不过的人类,几天前还是没见过血与死的普通小孩呢。他需要休息。 #不过看样子他又要失眠了。哎呀,我就说嘛! 没错。屏幕上,已经走了一天、本应非常疲惫的藤丸立香,此时却完全睡不着。 【我什么都做不了。 ——他难免会如此思考。葬身于巨龙火焰中的孩子的脸,和之前所长在死亡面前痛哭流涕的脸逐渐重合。经历了常人一辈子也经历不到的众多事情,他却好像是完全没有成长。 ——但这份迷茫,贞德也不遑多让。 关于母亲的死。关于另一个自己。贞德本来是发现立香没有好好休息而找过来的,却自己也免不了叹气。二人面面相觑间,却不由自主的都笑了出来。 “玛修之前听了你说的话之后就很尊敬你。我也一样。”藤丸立香发自内心地说,“虽然我对你的事完全不了解,却也觉得你是个厉害的人。” 贞德露出了有点震惊的羞涩表情。 只有这个时候才让人意识到,这是一个享年19岁的少女。 “谢谢你。”她发自内心地说,但还是劝说他早点回到玛修身边。然而此时,反而是玛修当先找了过来。 “御主!贞德小姐!”她着急地说,“附近有人受到袭击了!” 袭击的龙群——不,那完全不能说是“龙群”,只能说是一些散兵游勇。虽说龙和人之间的战力差是绝望的,但在从者面前并不能算是难以应对的敌人。 具体表现在,即使是自称“根本不是战斗人员”的玛丽皇后,她带有魔力的歌声也能够轻易压制住双足飞龙。 “我的声音乃是王权的象征,过去的王乃是神的代理人,如今已是时代的眼泪。”少女身姿的皇后如此宣称,随即露出温柔的微笑,“看起来对龙也有效。真是太好了。” 贞德等人急匆匆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面对慢了一步赶来的几人,玛丽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对他们大夸特夸:“你是听说有民众遭到袭击而赶过来的吧?不愧是圣女贞德!” 夸得贞德整个人都羞耻了,“别这么说,玛丽·安托瓦内特。我什么都没做还被夸,太难为情了……” 气氛改变了。 贞德话都还没说完,就突然意识到了。 人们得以逃出生天的侥幸和喜悦,在一阵窃窃私语中变成了仇视和怒火。令人不安的嘈杂声越来越大,直到有人向贞德丢了石头。 “都是你的错!” 士兵们的怒火毫无掩饰。他们气得要发疯,“都怪你复活了,我们的国家才变得一片混乱!” 有人怒吼着“可恶的龙之魔女”,有人哀痛着“我要为故乡报仇”,有人悲叹着自己失去了的家人。人们的声音汇成一道洪流。 “去再死一回!死后去给被你杀掉的那些人谢罪!!!” 过于激烈的感情让人心生胆怯。于是有人轻轻地笑出声来。 “看来你被骂的很惨呢,圣女大人。” 从林中走出的,是看起来温婉优雅的女性。 紫罗兰色的长发披至腰部,雪白的缎带缠在鬓边。她的行动里带着透入骨髓的优雅,唯有一双瞳孔边缘的血红,才隐隐显示出疯狂的意味。 “晚上好,各位。” 少女彬彬有礼地说。】 第58章 邪龙百年战争·奥尔良07 【——这并不奇怪。 敌人不是木桩,在己方想集合更多的战力一战定乾坤的时候,敌人坐拥战力优势,自然也想及早处理。这里遇到的是一个从者,但另一边——清姬她们那边显然不可能清闲。 救援指望不上,敌人很强,更何况。 藤丸立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后。那些士兵并不能明确理解现在的情况,仍然以仇视的目光看向他们。 “真是悲哀。” 对方从者悲悯的神色,被瞳孔一圈血红扭曲成了轻蔑的意味。 “你为了拯救这个国家奋力挣扎了两次,可他们现在完全把你当成了敌人。”那少女如此询问,“告诉我,贞德,你现在心情如何?想去死,还是说……想杀人?” 言谈之间诱导的倾向十分明显。贞德的回答有些犹疑,却深深有一种“看开了”的豁达。 “要在平常,我一定会后悔不已,绝望缠身吧。”她这样说,“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拖着这副不完全的身躯更是凄惨。所以我大概是坏掉了,现在打从心里觉得,如果他们能借着对我的仇恨重新振作起来,这样也不坏。” 圣女露出了,十分……“圣女”的微笑。 “这种念头,一定比‘我是什么人’要重要的多。”】 #原来如此。所谓的“圣女贞德”,是这种类型的英灵啊。 屏幕上双方毫无犹豫的开始交战。而看着荧幕上的藤丸立香承担起责任、念诵起契约的咒文,聊天群里感慨的信息开始往上翻滚。 #给多名从者供魔,对藤丸君来说也是比较困难的吧。 #但现在应当也没有别的方法了。 #这一段是插入了回忆?果然,契约多个从者带给藤丸立香的压力绝对不小。 #对方是战斗系,又有许多双足飞龙作为骚扰。己方的从者虽然多,但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战斗系的。让贞德小姐灵基完整已经是最立竿见影的强化手段了。 #敌人也知道这一点。不会轻易让战略目标达成的。 #这个时候就要感叹,还好我们这边有盾兵了。攻击力也许不强,但要论防守的话,就是玛修小姐的主场了。 #哦哦!果然!成功了! 【契约缔结成功的一瞬,整个战场都为之一清。 战场的浊气、以魔力进行的攻击、种种强化和弱化的手段……一切都在瞬间被一扫而空。获得了充足魔力的贞德整个人的状态变得完全不同,而她之前一直拿着的长柄武器,也被抖开了包裹的布帛——那是和黑色的贞德相似的一杆旗帜。 旗帜之下,宛如一方净土。 少女的身姿是如此圣洁,让被狂气浸染的从者深深理解了一件事。 “我也许就是为此被派过来的。”她踏前一步。 “吾之真名为「马尔达」!”少女厉声说道,“职阶为受狂气浸染之「狂化骑兵」!开战吧,贞德!” 在通讯器的另一边,罗曼医生的反应比任何人都快。 “圣女马尔达!”他立刻确认了这名从者威胁最大的一点,“她曾经仅凭祈祷就降服了龙种!也就是说,作为rider,她是其中最高级别的龙骑士啊!” 大地颤抖了。 地面如同海浪一般翻滚,那正是大地的巨龙自地底起身,如忠诚的卫士般护卫在马尔达身前。】 钟离看得有些出神。 太像了。 出场地动山摇的姿态也好,龙形与人形之间亲密无间的合作也好,都太像了。 即使在战斗中各自承担的作用、相互配合的方式有所不同,但即使如此,那也太像了。马尔达和塔拉斯克,摩拉克斯和若陀龙王……实在是,让人看了心怀感念。 钟离几乎是本能的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方形的茶杯挡住了他的下半边脸,也一样挡住了他的表情。 不仅是作战方式很像,既然藤丸立香早已越过万千艰难险阻,那么他们的结局……也是不言自明了。 ——连让人悲伤的结局都很像啊。 【贞德毫无疑问是个军事家。 获得了充足的力量之后,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完全不同了。不仅意志坚定得无懈可击,还能意识到藤丸立香面对战场的恐惧及时给予安慰;针对对方默契的配合而调整战斗方式和布阵;在战斗短时间内无法建功时及时鼓气,让己方能够坚持高效作战—— 挥斥方遒的少女甚至让玛丽皇后脸红了。 局面僵持不下。 马尔达立起了十字形长杖。 “神于第五日创造之利维坦,其之幼兽,屠尽勇者之凶猛怪物。” 玛修几乎就在下一个瞬间立起了巨盾。 “魔力反应增大,对方要放宝具了!”亚从者的少女提醒,“请大家到我身后来!” 宝具。堪称英灵人生的结晶,能将战局一锤定音的强大招式……如果不是宝具,其他方式是很难对其造成影响的。 宝具只能用宝具来抵挡! “如今与我同在的塔拉斯克,伴随如阳烈焰现身于此!” 宝具展开,真名解放。塔拉斯克巨大的身体像是被烈日染成白色,在圣女十字形手杖的指引下高高跃起。龙的身体像太阳一样闪闪发亮,携着恐怖的质量和热量俯冲下来—— 「灿若星辰——不识爱的悲哀之龙啊(tarasque)!」 “真名!伪装登录!” 确认所有人都在自己身后,玛修也跟着展开了宝具,“假想宝具拟似展开\/人理之础!”】 宝具对峙的场面十分壮美,但各个世界的观众们总有战斗经验丰富的人看出了门道。 #抵挡不住的。 #一方强攻,一方只是单纯的防守,所谓久守必失啊。 #更何况攻击方还是居高临下,只有防守没有反击的话没法打。 【贞德自然明白这一点。 她申请使用宝具——但她非常在意一件事。 “你撑得住吗?” 这一句话说出口,罗曼医生立刻明白她是在指什么了。 “对,对啊,之前在冬木,玛修刚放了宝具你就倒下了!”罗曼医生整个人大惊失色。现在即使藤丸立香稍微适应了一些,但支持两名从者同时放宝具也太过分了,“你给我点时间,我肯定能想到办法——” 藤丸立香有点无奈地笑了。 达芬奇亲那个人比较理性,但罗曼医生就比较感性了,而且还很爱操心。他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后辈就这么努力了,我这个前辈也得努力一把呀。” 罗曼拿他没办法。 说到底,战斗还是要看前线的判断的。身为后勤,他也只能尽力做好支援。而迦勒底的意见一致,藤丸立香看向贞德时,圣女才慎重地点了头。 她展开了鸢尾花纹样的旗帜。 “主的力量降临于此——”】 第59章 邪龙百年战争·奥尔良08 【贞德的宝具的光芒,带有宗教特有的神圣意味。 ……不,并不是光芒看似神圣,而是那旗帜之下,确实存在着“主”的赐福。 ——看着那明亮而又圣洁的光芒,马尔达想起了不久之前刚刚发生过的事情。 狂化的圣女正在她自己制造的尸山血海里啜饮鲜血。 从者的本质乃是噬魂之物。若是没有魔力,便只能吞噬产出魔力之物。 所以就要舔舐鲜血,啃噬心脏,咬碎灵魂。 被狂气浸染的身体连自尽都无法进行,根本无法抵御啜饮鲜血的冲动。塔拉斯克巨大的头颅凑近她,喉咙里发出轻柔而担忧的咕噜声。 “我没事,塔拉斯克。”浑身浴血的马尔达安慰着巨龙。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这不过是逞强罢了。她即使竭尽全力,能做的也不过是遏制这份狂气、不让它入侵到那根十字形长杖和塔拉斯克身上而已。 “抱歉,塔拉斯克,下一次真想以更正常的方式召唤你……” 圣女呢喃着,吐出一口血来。 贞德手持的旗帜已戳穿马尔达的胸腔。 浴血的圣女呢喃着,“真是的,怎么能让圣女……去虐杀呢……”】 战斗胜利了。 #最后的最后,马尔达是不是晃神了? #至少一定是没有躲。 #最后说得对啊,怎么能让圣女去虐杀别人呢。所以她最后是没有做出反抗吧。 #仔细想想之前的战斗,马尔达女士也只针对了几个从者,既没有刻意攻击藤丸立香,也没有去攻击旁边的那些士兵。这应当也是她本人故意为之的。 #对哦,按照这个世界的战斗方式,明明攻击作为御主和魔力提供者\/中转站的藤丸立香,才是最简单粗暴且最有效的方式。 #我大致明白了。即使通过外力扭曲了意志,但作为“英灵从者”的本质部分大概是很难改变的。 #话说我还是不太明白,英灵和从者有什么区别? #莱昂纳多·达·芬奇\/rider(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好的好的,是万能的达·芬奇亲哟!英灵是其丰功伟绩在死后留为传说,已成信仰对象的英雄所变成的存在,在魔术上的专业说法是“境界记录带”,记录了一个名字对应的实际人物、神话传说、后世印象。部分记录带中存在多个个体冠以同一个名字,或者一个记录带中存在多个互相矛盾的记录带情况。 #莱昂纳多·达·芬奇\/rider(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能召唤出英灵的只有世界,人类只能通过降格的方式,提前准备魔力的容器、刻录“境界记录带”,最终召唤出“从者”作为使魔来役使。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虽然不太准确,但就我的个人理解,英灵本体可以看做“英灵座上存放的一座座图书馆”,从者就是准备一些纸张,然后把“其中一座图书馆中的一本或多本书复印下来用”。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但是为了方便, 这两个叫法,我自己其实经常混着用…… #好,生动形象。 #从现在来看,被召唤出的从者不仅有历史上确实存在的英雄,也包括传说、神话里不知是否存在、甚至肯定不存在但传唱度很高的“角色”,以及即使是恶名也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恶徒? #这样的话,在那个世界的规则下,一些人想要死而复活,可以通过成为从者的方式完成啊…… #等等,那位马尔达,还说了别的话吗? 【没错,马尔达消散前确实低语了几句话。 连着支撑两名从者真名解放,藤丸立香又是当场睡倒了。贞德将一名面相忧郁的、姑且算是美男子的军官的呼声抛在脑后,将藤丸立香带上了玛丽皇后的玻璃马车。 而同一时间,漆黑的贞德正因为某件事而气闷。 “所以?rider被干掉了,你们就这么逃回来了?” 她正对着在当时牵制清姬等人的两名从者——或者说,本来rider才是牵制方、他们前去是准备直接将清姬等人处理掉的两名从者,saber和assassin——大发脾气。 “是你叫我们回来的,而不是我们战败而归。”saber冷淡地说。 “闭嘴吧,分割开来各个击破还没能击倒对方,已经算输了。”漆黑的贞德显得十分厌烦,“吉尔!弓兵和枪兵怎么样?” caster,吉尔·德·雷躬身回答:“枪兵今天也在活力满满地大开杀戒。弓兵还是不行——”他示意了一下。 正在被海魔“处理”的archer阿塔兰忒,在多重束缚下依旧在竭尽全力地反抗,咬着牙呢喃着“我一定要杀了你”的姿态简直如同野兽。 “似乎是对命她杀掉孩子的事情耿耿于怀呢。” caster轻佻地说。 “罢了。”贞德冷哼一声,“我们继续补充战力吧。” ——“对面那个assassin,跟我是同一个人啊。ncer伊丽莎白·巴托里说。 在玛丽皇后的马车上,本被分开的双方合流之后,从者们开始重新梳理现状。 以可爱的缎带装饰龙角、看起来非常偶像风ncer这么说。她们对上的从者是在成年许久之后、有着“鲜血伯爵夫人”称号时期的“卡米拉伯爵夫人”,以及近代曾与玛丽皇后也有过交情的迪昂·德·鲍蒙。 贞德等人则告知了另一则、严格来说是两则自马尔达那里得来的信息。 即“那头巨龙的名字是法夫那”,以及“齐格飞被召唤了,现在就在里昂”这两点。】 #从黑贞德的角度上来说,召唤正经的从者作恶还是不行啊。 #阿塔兰忒是神话时代的猎人,抵抗到现在也不肯杀掉孩子;马尔达看起来是被迫屈服了,但却泄洪一样的给敌人透题…… #果然,英灵的本质不是那么容易产生变化的。 #为了结束这场战争,藤丸君露出了不错的表情呢。没错,在这样巨大的灾难面前,就是要有这样坚定的意志才行啊。 #不过扑空了……也是,马尔达的消息肯定有滞后性,而看从者们这个长途奔袭能力,怕不是半天过去就跑了不知道多远了…… #但能确认有齐格飞这个人存在就是好事。 #露营?也对啊,毕竟还有一个御主需要休息呢。 【从者们在帐篷外忙忙碌碌,藤丸立香一个人在帐篷里,通讯器上的莱昂纳多在检查过后,安慰藤丸立香他现在全身发麻难以行动的情况并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你的身体还没习惯而已。”他说,“习惯之后,你就可以和更多的、大量的英灵签订契约了。” 而在帐篷之外,玛丽皇后托着腮坐在桌边,手肘放在桌子上,脸上笑眯眯的、心情很好的样子。 “玛丽,你看上去很开心啊……”没有穿上英灵武装,而是穿得跟村姑没有不同的粗糙衣服、小心节省魔力的贞德看着过于开心的玛丽,有点不太能理解。 “因为清姬给我们做饭了呀!”玛丽皇后兴高采烈地说,“她的手艺可棒了~” 一副厨娘打扮、甚至小心地用头巾挽起长发,避免发丝污染食物的清姬显得很无语。 “提升家务能力我一向是不遗余力的,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遇到理想的御主(老公)嘛。”她一边试味,一边平静地抱怨起来,“结果这次不仅是圣杯召唤出来的,另一边的御主还是龙之魔女……我一定要烧了她。” ……有点可怕。 玛修将视线转移ncer那边,“伊丽莎白小姐肯定……”“当然是弄死未来的那个我啊!”伊丽莎白一边怒气横生,一边用火把手上的肉串烧成了碳。 ……没办法,从者级的魔力输出,不会好好控制就会变成这样。 还不知道英灵们“我杀我自己”的传统到底有多严重的玛修:0.0 食物被浪费了,清姬和伊丽莎白毫无疑问地吵起架来。玛修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看到玛丽笑得好像后背开满了白百合:“我们来聊聊恋爱故事吧!” 法兰西皇后的笑容太过闪亮,两人只好也跟着0.0了。 “我们都是女孩子,聊天当然要聊恋爱话题啦~”玛丽实在过于兴高采烈,带动着清姬和伊丽莎白也一起高兴起来。 ——玛修觉得她已经知道,在之前这一队性格各异的从者是如何和睦相处的了。】 第60章 邪龙百年战争·奥尔良09 屏幕上的少女们在轻松愉快地聊恋爱的话题。 聊天群里倒是没有人对此有所评价——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几乎可算是最后的安宁了。 明日一早前去寻找能够诛杀邪龙的从者齐格飞,以从者的行动速度,一天时间甚至能将整个法兰西的地翻一遍,必然是能找到人的;而为免延误战机,会合后必然会直接去讨伐邪龙……像这样轻松愉快的和平聊天不可能有了。 【伊丽莎白如今是尚未结婚前的少女模样,贞德死的时候都没到20岁,谈及恋爱话题未免有点羞羞答答的脸红。 ——但与其说是本人害羞,不如说是这样女子聚会的氛围让她们格外容易害羞。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聊天会,玛修整个人都振奋起来,清姬也一样,脸颊上因这粉红的氛围而浮上一抹薄红。 “那我也讲讲我的恋爱吧。”清姬陶醉地说,“我的他是一位叫做安珍的修行僧侣。我一见钟情向他示爱,安珍大人虽然拒绝了,但还是与我约好下次会再相见。” 到这里为止,还是少女酸甜的恋爱。 “但是安珍大人没有来。他害怕我,他逃走了,他说了谎,他背叛我。” 贞德和玛修都开始觉得不太对劲了。 “所以我开始追赶他。不停的追,不停的追,不停的追……因为太过悲伤了,不知不觉我化作「龙」。” 玛修:“……?” “安珍大人躲进寺庙,藏在钟里,我就使用龙之火焰,连钟一起烧死了他。” 怎么会这样—— 玛修和贞德齐齐捂脸。 “这算什么恋爱故事啊!”伊丽莎白又开始和清姬吵起来了。贞德立刻想办法转移话题,“玛,玛丽!你呢!” “是呢……”法兰西的皇后托着腮,“那我就讲讲我的初恋吧。” “那时我七岁,他六岁,我们是在美泉宫的演奏会上邂逅的。”玛丽开始述说,“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他摔了一跤。我向他伸出手去,他便双眼闪着光辉望着我。” 玛丽比划了一下男童的姿势:单膝跪地,小心托起女孩的手指。 “「谢谢你,美丽的人,如你这般美丽的姑娘若是还没有婚约,可否将这个机会赐予我?」” 是正经的恋爱故事!伊丽莎白故意很夸张的“呀——”了一下,追问到:“然后呢然后呢?” 哪有什么然后呀。玛丽笑着说,“七年后我就结婚了。不过,其实大家都已经见过他了。” 清姬和伊丽莎白当场定住。 ——这就难怪为了不打扰女士们说话而提前避让的莫扎特回来时,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奇怪了。 大家都在用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慈爱表情看着他笑。 “对不起,我讲出去啦?”玛丽笑眯眯地说。 史上着名的音乐家发出惨叫。 被调侃的太厉害,莫扎特直到落座的时候都还在抱怨,“说出去做什么,拒绝我的不就是你嘛。” “因为我很高兴啊!”玛丽嘟囔着抱怨的模样也很可爱,“我的婚姻又不是我能决定的。而且这样才好。这样你才能作为饱受爱戴的音乐家——我才会作为愚蠢的皇后了结一生。” 看着曾经的初恋,沃尔夫冈问道:“你觉得这样就好吗?” 玛丽轻轻叹了口气。 “我不曾爱过这个国家的人民。我是和法兰西这个国家陷入爱河了吧。” “你是不是傻?” 惆怅的气氛被沃尔夫冈这一句话搅散了。伊丽莎白整个人都恼了,但因为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玛丽反而不觉得生气,“你觉得我很傻吗?” “你误会大了。”沃尔夫冈说。 “我亲眼看着人们为了庆祝你的结婚多么欢腾,被你耍的团团转的后宫多么愉快,你为国家尽心尽力,而民众决定杀死你时是怎样的憎恨——” 玛丽绝不是什么有着政治素养的女性。她天真烂漫,挥霍无度,后人还给她扣上过说民众“没有面包为什么不吃蛋糕呢?”这样的黑锅。但没人能说她不爱这个国家:她几乎是当时唯一会削减宫廷开支、笼络贵族、试图力挽狂澜的皇室成员。 所以沃尔夫冈才能够断言。这个扭曲的男人连安慰人的方式也这么扭曲。 “不是你爱上了这个国家,而是法兰西爱上了你。” 而人的爱恨就在一瞬间。若非极致的爱,又怎么会生恨呢。 沃尔夫冈耸了耸肩。 “严肃的话题到此为止!”他手指一挥,指挥棒现于指尖,“很抱歉打扰了大家的兴致,就让我演奏一曲应景的音乐吧!” 这一夜非常令人愉快。即使是这样严峻的形势,即使明日将再度踏上战场。来自未来的平凡少年,和被历史的滚滚洪流压在车轮之下的残骸一道,度过了一个让人难忘的夜晚。】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啊,事到如今我仍然很怀念那个夜晚。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是的,前辈,我也一样。虽然当时聊天的时候我几乎只是在听而已,虽然我当时对大家只有书面上的了解,只是知道大家的传说故事和资料而已。但当时感觉大家都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为了拯救世界而旅行的途中,和历史课本里的人物一起聊天这种事……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相当的梦幻。对不对? 没有人说多余的话。大家都很尊重这仅剩的、最后一段安宁。 【次日大家决定兵分两路,用这种更高效的手段进行搜索。 一边是藤丸立香、玛修、沃尔夫冈和清姬的组合,另一边自然是贞德,玛丽和伊丽莎白。 莫扎特对玛丽道别“路上小心”,玛丽长长地“嗯——”了一声。 “回见了,阿马德乌斯。”她说道,“等我回来了,我想听你弹钢琴,好久没听了。” 那一瞬间,世界文明的作曲家扭曲着嘴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表情不太对。 #虽然之后马上就开始插科打诨……但是这个表情不太对呀。 #为什么要兵分两路?之前就因为被分开了,战力不足导致差点被杀掉吧。 #之前的是正面撞上了。如果不是这种情况,人数少还是有利于躲避的。 #而且兵分两路,找人也比较快。虽然从者的行动很快,但找人又不是只靠跑就行,还是得询问、探索、寻找踪迹之类的,总之不是靠蛮力就能解决的工作。分成两组既能保证基本的战斗力,也方便行动。 #哎呀,不过看起来两边都在一边找人一边聊天。 #聊天也是增加感情和默契的手段。正是因为互相了解对方是什么人,遇到问题时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才更容易在战斗时把后背托付给对方。 #只不过虽说贞德是圣女,但这位玛丽皇后也不遑多让啊,被民众押上处刑台斩首还能说出并不憎恨这种话,事到如今居然还会继续为法兰西而战。难怪藤丸君说很尊敬她…… #呃,不过玛丽怀抱着这样的觉悟,就难怪莫扎特表情不好了……玛丽又不是战斗力很强的类型,这种心思和情绪踏上战场是很难活下来的。 #哦!是贞德这边找到人了! #不过话说回来,敌方也同样是在找屠龙者吧? #对方不一定知道是“屠龙者”,但对方一直遵守之前所说的话,在蹂躏整个法兰西……嗯,我觉得双方之前八成起过冲突。 #果然,是负伤状态啊。 【贞德的行动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贞德她们找到的不是一位从者,而是两位。除了之前知晓的齐格飞之外,还有另一位同样是圣职者的从者,rider乔尔乔斯。 坏消息则是,身为英雄的齐格飞必然会看不惯龙之魔女的屠杀行径,必然会与之产生冲突—— 简而言之,他现在遭受多个诅咒缠身。别说发挥屠龙之力对战法夫纳了,连战斗本身都有困难。 “实在抱歉,只能这样打招呼……” 有着浅灰色长发,深色肤色的男人坐在床上,相当谦卑的低下了头。他的全身都被可怖的黑色网状物覆盖,即使对这方面的知识完全是零的藤丸立香,也知道这是怎样严重的情况。 只能说,好在是贞德找到了他们——此处有贞德和乔尔乔斯两名圣职者,一起解咒总是能有办法的。 然而,到底应该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才好呢,还是说是宿敌之间微妙的联系导致的呢? 邪龙法夫纳,正往贞德她们的所在——蒙吕松去了。】 #糟糕了。 #齐格飞现在不能算是站力。不仅如此,因为他身上的诅咒,反而把能够成为战斗力的贞德和乔尔乔斯拖累了。 #但不救不行吧。没有屠龙者,想打龙应该会很困难。 #莱昂纳多·达·芬奇\/rider(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嗯……而且这里涉及到一个问题哦,叫做“相性”。有特殊能力的世界的人应该很容易理解吧?某种能力也许本身不强,但打另一种可能很强的能力时就是会占尽优势。应该会有这种情况。 #莱昂纳多·达·芬奇\/rider(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在从者的世界里我们会大体统一称之为“相性”。因为英灵的存在是和传说有关系的。举个例子吧,比如说一个历史人物化作的英灵,传说他是被奶酪砸死的。那么不管他实际是怎么死的,被奶酪砸死这种事又有多荒谬,作为英灵的他,就是会很容易被奶酪砸死。 #莱昂纳多·达·芬奇\/rider(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所以这里对齐格飞志在必得——传说中他就攻略了法夫纳,那么他一定会对法夫纳有某种“加成”,导致攻略法夫纳变得更加容易! 第61章 使天空充满光辉 【若说有一点万幸,那就是贞德为保证联络而带走的通讯器,让蒙吕松更早得知了敌人将会袭击的消息。 ——老实说,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在这里迎击殊为不智。但若他们轻易撤退了,以民众的避难速度和从者的行军速度来看,市民们毫无疑问会被牺牲。 玛丽微微的笑了。她轻轻拍了拍手,声音甚至显得有点愉快。 “那么,只要有一个人留下就可以了吧。” 她过于果断的说法让贞德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在市民们全部避难完成之前,需要有一个人来保卫城镇。其他人去和阿玛德乌斯他们汇合,完成各自的任务。” 玛丽笑着说。 “嗯,这么一看,留下来的只能是我了。” ——毫无疑问,这是赴死的宣言。 贞德几乎是扑上去地抓住了玛丽的手,“我和你一起战斗!一个人不行的话,两个人就——” 玛丽能感受到,贞德握上来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发抖。 她们之间认识的时间很短,但圣女真的非常喜欢这位皇后——天真烂漫但很有担当,战斗力不强但很懂得要如何使用,不懂军略却知道如何行事不会拖后腿,调和人际关系更是一绝。这样的女性从一开始就表示了对自己的喜爱,贞德怎么可能不动容? 玛丽浅浅地笑了。 “不行,贞德,你有你的任务要做。”她说。 “你这么为我着想,我很高兴,因为我生前就憧憬你了!”玛丽回应着,也握住了她的手,“当然我远远比不上你。正因为比不上……看到自己崇拜的三百多年前的女孩子、能和这样的人交朋友,我真的很开心。” 她将贞德拥入怀中。 “正因如此,你要忍住、目送我离开哦。这才是好闺蜜应有的气魄,对吧?”】 #我不懂啊,为什么不能留下伊丽莎白ncer应该比rider更强吧? #伊丽莎白·巴托里难道不是更适合留下的人吗? #之前有提到相性问题,应该是怕伊丽莎白在这里撞上卡米拉夫人吧。她们之间的相性应该很糟糕。屏幕里的人又不像我们直接观看了双方的情况,大概不知道卡米拉夫人被拿来做祭、召唤了新的assassin了。 #而且就算真的是伊丽莎白比较合适,这里也不能让她去。虽然可能只有我这么觉得——但说到底这个国家是法兰西,玛丽是法兰西的皇后,保护这个国家是她认定的、属于自己的责任呀! #没错,即使面对的是夏尔·亨利·桑松,这个曾经砍下了玛丽头颅的刽子手…… 【被狂气浸染的桑松,是一个有着雪白短发、穿着深色长外套的男人。 容貌俊秀,言辞彬彬有礼。若非被狂气浸染,本应是更有分寸、更容易让人尊敬的男人。 “刽子手的刀不会让人感到痛苦——”世代相传的刽子手家系之人如此宣称,“我只希望,让你感到快乐!”】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我作为master所知晓的桑松,在生前曾过着犹如贵族般优雅生活。他们的家族敬爱国王与王后,也怜爱着他们治理的国民。据说他们也因负责行刑而掌握了最前沿的医疗技术,并将此无偿提供给贫穷的人们。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夏尔是改进了断头台机制的人,只希望能够让受刑之人毫无痛苦地死去……但对玛丽皇后的处刑却拖泥带水,他当时甚至没有一次砍下玛丽的头颅,让她在临终时经历了多余的痛苦……而在处决了玛丽皇后之后,他却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正义”,从那之后再也无法处决任何人。 #因为玛丽皇后曾经为国家积极奔走?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我没有问得特别详细……但我想,是因为在当时的夏尔看来,玛丽皇后再有罪孽,也罪不至死——至少她和她的孩子不应当“像那样”死去吧。所以我甚至想过,也许夏尔原本就有一定的狂化适应……也说不定。 【“实在是太远啦,在玛利亚被击倒之前,我们大概是赶不到的。”阿马德乌斯很悲观地说。 那是藤丸立香知晓玛丽皇后准备单独对敌之时,决意加快汇合速度的时候,阿马德乌斯的态度。比起藤丸立香的怒火,之前一直和玛丽同行的清姬更是恼怒——和莫扎特同乘一匹马、比藤丸立香离他更近的大和贵女直接展开了手中的扇子,将扇面按在他的脖颈处。 大有一言不合直接用从者级的力道,把扇子捅进阿马德乌斯的喉咙里的意思。 “给我解释清楚,不然烧了你。”因恋情而化身为龙,因恋情而得到看透人是否说谎能力的清姬冰冷地说,“你不是说喜欢她吗?” “我对她已经没有激情了。”在某个瞬间,这位名留青史的音乐家的瞳孔近乎非人。 “玛丽亚出现在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遇见的从者就是我。” 在荧幕上,阿马德乌斯略显惆怅的嗓音和玛丽皇后艰难的战斗场面合二为一。 “得知此次圣杯战争不那么寻常之后,她显得有点开心……因为她被召唤出来不是为了厮杀,而是为了保护别人。” 以玻璃制品作为盾牌左支右拙。但她的对手是曾经杀死过她的人,是在她的生前就切实杀死过她的人……作为从者,这个“相性”简直糟透了。 “这次绝不能犯错。为了保护珍爱的人们和珍爱的国家,这一次一定要做好该做的事……玛丽亚在心里这样发誓……” 玛修很努力地试图理解这份感情:“是不想重蹈生前的覆辙吧?” “谁知道呢。”阿马德乌斯叹着气说,“但就算重新来过,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不是吗。” 在长长的沉默中,清姬收回了扇子,像每一个姬君一样地挡住下半边脸,“真是可悲,原来不存在恋情。” “并没有。爱依然在。” 清姬没有说话——对谎言深恶痛绝的清姬,并没有说话。 藤丸立香咬着牙,“玛修,让马加速。” ——这是没办法的事。在场的是平凡的人类和亚从者,身为英灵的两人都是生前几乎从不锻炼身体类型,即使英灵化后身体素质三级跳地加强了,也无法适应长途奔袭。罗曼倒是想劝说藤丸立香“别太冲动”……但最终还是闭了嘴。 ——能指望一个从太平盛世里成长起来的小孩子明白,什么是“必然的牺牲”吗。 和清姬同乘的阿马德乌斯倒是挺喜欢这种永不放弃的做法。而相应的,“我的做法不讨你喜欢倒是松了口气。” 阿马德乌斯理解一件事。 “我们是从者,是境界记录带……也就是死人。对此我早有觉悟。” 钢琴家低下头。 “我只是很遗憾,没让她听到我弹钢琴……从那时开始,我们就总是擦肩而过呢。”】 #是……惆怅而无望的恋情吧。 #是的,有点令人悲伤。是笑着说出擦肩而过的这种话的。 #不管怎么说,尽管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尽管再也没有交集,但有那一瞬间的美好,也就足够了。 #至少作为从者被召唤,有了一点弥补遗憾的机会。这样也不错。 第62章 使大地恩惠常在 【那还是桑松刚刚被召唤后不久发生的事情。 他在杀人。 刽子手在杀人本来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要说奇怪的话……大概就是他在虐杀而已。 “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恍惚间,桑松听到有人用垂死的气音发问。 “你们没有错。” 恍惚间,桑松听到自己用疯狂的声音回答。 他只是要杀而已。 必须要杀掉才行。 杀掉。再杀。继续杀。不停地杀。这次一定要斩落,这次一定要—— “为什么……我会斩不下去?” 对面的玛丽皇后伤痕累累。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从者像是被扯掉花瓣的一朵花。她虚弱、恐惧、满是伤痕,但面对桑松的攻势,竟然还能勉强称得上一句游刃有余。 “为什么我竟然杀不掉你?!” 论战斗经验是桑松的碾压,论英灵的相性,玛丽在他面前本应毫无还手之力。因此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本应不可能发生的。 “真可悲,夏尔·亨利·桑松。”玛丽轻声说道,“正因如此,你才杀不掉我。” “你说,什么……?” “你是一名优秀的刽子手。从不蔑视罪人,为了减轻他们死亡的痛苦还发明了断头台。” 正因他是很有良知的人,在杀死玛丽之后才无法继续担任刽子手的工作。 “但现在的你不一样。现在你在法兰西杀了无数人,你成为了杀人犯——而杀人犯和刽子手是不一样的。你「刽子手」的刀刃,已经生锈了——” “不对!!”桑松厉声喝道。 宝具展开—— “我一直坚信能再见到你,所以才不断的磨练自己!我要是不这么做的话——” ——「死亡将为明日的希 mort espoir」! 真实的处刑道具——断头台的具现化。死亡的概率并非取决于对诅咒的抵抗力或是幸运,而是根据是否具有打破命运的强韧精神力进行判定。无数漆黑的手抓向她,想要把她直接按在断头台上。 ……说实话,很可怕。 即使已经是第二次了,也还是很可怕。 但是玛丽明白,现在和“那个时候”已经不一样了。 白百合的王后坐在玻璃的骏马上横跃过天空。 她能看到城市里的人正在避难。好歹争取到了时间,因此人们的行动是紧张而有序的。飞越过城市的这个高度下,能看到避难的人群宛如长蛇一般蜿蜒前行。 变成从者之后的视力很好,好的根本不太像人了。玛丽能看到趴在家长肩膀上的男孩正咬着手指仰望天空。玛丽对他挥了挥手。 这个距离对凡人来说,大概只能勉强看清“那里有东西”而已,但不知为何,男孩笑着回以招手,简直就像是真正看到了玛丽一样。 没错,现在和那个时候不同。 法兰西的皇后这样想。 现在还有人需要我。 她按住胸口,只觉得有某种热度像太阳一样燃烧起来。她将那魔力(光辉)聚集起来,深深的吸气。 “温暖而热烈,就像花儿一样,就像太阳一样。” 宝具解放—— “愿百合王冠荣光永在(guillotine breaker)!” 玻璃的骏马承载着玛丽的身体,向那无数黑色的手臂疾驰而去。玛丽强忍着宝具对撞产生的痛苦,强忍着因直面死亡而生的恐惧,向着自己的敌人—— 琉璃玩具一般晶莹剔透的骏马擦过桑松的肩膀,将手臂、肩膀、连同上半身的小半个身体,一并撕裂了。 若对象是凡人,毫无疑问,这将成为致命伤。 “我想,”刽子手喃喃低语,“更娴熟地砍下你的头,让你体会更完满的一瞬间,你一定,会原谅我……” 因为怀疑自己而连本职工作都无法完成的刽子手,让罪不至死的人在人生的最后,遭遇了难以想象的痛苦。 这种事,无论是身为法兰西的臣民,还是身为刽子手,都让他心怀歉疚。 玛丽微微的闭起眼睛。 “……傻瓜,真是个可怜又可爱的人。”一个刽子手能决定什么呢?玛丽毫无疑问:“我并不恨你。”】 #……怎么说呢?我刚才说的太大声了…… #哈哈,倒也不必如此。不过确实,要对玛丽小姐改观了。 #身为一个组织的领导,我仍然能斩钉截铁地说玛丽小姐不合格。但作为一个人,也只能承认她的优秀之处了。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历史上桑松先生在玛丽皇后死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感到痛苦。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曾经认为自己的职业是国家荣耀和法律权威的他,无法认同大革命时期法庭的草率裁判,这让他在处死玛丽之后,再也无法做一个【正义的国家暴力机器(处刑人)】,这种矛盾甚至让他没有办法好好行刑,他没能无痛地斩下玛丽的头,据记载桑松一刀下去之后玛丽的头甚至还连在身体上。 #原来如此,人生的转折点啊。 #即使如此,桑松的想法也足够奇怪了。 #总之我是无法理解…… #真令人难过,玛丽和莫扎特之间每次都差一点…… #玻璃——这个有什么说法吗? #应当是对应玛丽的“内心”吧。如同玻璃一般,光辉璀璨却易碎。 #关于桑松的想法,应当是未能达成使命的屈辱感,和对玛丽的怜悯混合了吧。 #所以本不应对此有所疑虑的人,反而纠结起来了。 #但至少这一次,多少算是死的得偿所愿。 【“以令咒下令,assassin,回到我的城堡。”】 #敌人原来不止一个吗! #不,看起来应该是临时赶过来的。 #立刻就消失了。桑松是遵从命令直接回城堡了吗?怎么办到的?!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之前有解说过,是令咒啦。虽然一般来说,这是强行命令从者“去做某件事情”的魔力结晶,但根据使用方法的不同,以及从者抵抗或配合的不同,也能做到像这样类似瞬间移动的事。 #对了,对方的「龙之魔女」确实是御主。 #也有这种使用方法啊,学到了。 森鸥外托着下巴。 他觉得,就在这一刻,应该有许多人和他的想法是同步的。 比如“将死去的部下作为从者召唤”之类的,比如“使用令咒能控制从者做事”之类的,比如“根据这个从者的性质,一定能开发出不同的功效”之类的…… 太宰治坐在一边,一点也不隐藏自己厌烦的神色。 【“「龙之魔女」小姐,你来的可真晚啊。” 玛丽显然也是知道对方是谁。能够使用令咒的在敌对阵营只有一人。 是龙之魔女。是漆黑的贞德。是——现在的玛丽,绝对打不赢的敌人。 “她逃走了吗?”漆黑的魔女显然并不将玛丽放在眼里。她想问的显然只有自己的大敌,并对不在此处的人发出嘲笑,“真是不像话。” 玛丽喘息着摇摇头,“不对,她是带着希望出发的。” “哈——愚蠢透顶。” 使用宝具显然极大的消耗了她的体力,玛丽的状态肉眼可见的不好。而看着即使如此也依然一步不退的从者,龙之魔女显然非常恼火。 “保护同伴,保护民众,你就那么想沉醉在这种无聊的使命感中吗?” 愤怒与仇恨的烈焰烧灼着理智,她在嘲笑玛丽,也在嘲笑自己,“正是这些受你保护的民众杀害了你,把你推上断头台,让你在嘲笑中被砍掉了脑袋!!” 没错,就是这样。她们的经历是多么相似啊,所以玛丽无疑是迦勒底一方中最能够理解龙之魔女的人。但是正因如此,正因如此。 “贞德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哟!”玛丽几乎是兴高采烈地说。 龙之魔女愕然了。 “我确实遭到处决,被人嘲笑,受人轻蔑。但是即使如此,这也并不能成为我报复他们的理由。” 玛丽的声音从未如此坚定过。她轻快而又残酷地为自己的人生做了结论: “我在民众的请求下成为王后,没有民众王后又怎能称得上王后呢?所以那是理所应当的结局。既然他们不再需要我。那无论我再怎么不情愿,都必须退场。” 她如此认定。 “这就是侍奉国家之人的命运。我相信,对我的处决能给他人带来笑容。” 在高耸的城墙下,生活在距离这个时代三百余年之后,在世界变革的浪潮中,如沉入河道的水花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皇后,迎着阳光,微笑着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我会永远高呼法兰西万岁(ヴィヴ?ラ?フラーンス)!星星的职责就是赐予他人光芒,这就足够了。” 黑色的圣女感到微妙的不安。 如此坚定的意志。如此纯粹的舍身。这是本应出现在她自己身上的品质—— “还有,你刚才的话让我更加确信了。”玛丽用从未有过的冷彻语气说,“龙之魔女,你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不是“谁”,而是“什么”。 这询问方式让黑色的圣女勃然大怒,“闭嘴!” 名为法夫纳的巨龙从灵子状态转换而来,凶残的巨龙张开巨口。 玛丽早有准备地伸出一只手。 构成“玛丽”这个从者本身的魔力也被尽力调动了起来。她将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信念,自己的一切都注入接下来的行动之中,毫不犹豫地展开了第二宝具: 「吾爱辉煌永恒长驻crystal dress」! 晶莹剔透的玻璃城墙拔地而起,将整座城市都包围起来。】 #如果我搞错了的话,我道歉。但是这种使用宝具的方法是不行的吧。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没搞错。除了某些常驻发动的、和某些特殊类型的宝具之外,宝具消耗的魔力本来就非常多。玛丽这里又是激战之后第二次开宝具了…… #嗯,果然。不过,英灵啊。这种类型的……会很多吧? #会为了他人而付出生命。总觉得我身边这种类型的人异常多呢。作为医生真是高兴不起来。 #而且我认为玛丽自己是知道这个后果的。 #当然知道,毕竟是自己的事。 #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这么做了。 #所以我就说。英灵这种存在……即使是自称“愚蠢的王后”的从者都是这种人。真让人不知道如何评价才好。 #未免也太沉重了。太遗憾了。对了,之前那个《星穹铁道》的世界介绍,不是什么太空喜剧来着吗?放我去看那个世界的观影吧!让我看点轻松点的! 轻松……啊。 之前总算冷静下来的星看到这里时,发出一声冷笑。 希望下一段观影,给你们看匹诺康尼的狼人杀哦。 第63章 使人民,幸福永恒 【结界宝具的光辉即使在法夫纳的龙息之下,也毫无动摇。 这是玛丽倾尽了一切而铸就的宝具。并且毫无疑问的,耗尽了魔力的玛丽甚至会比宝具本身更早的消失。 但玛丽并不会觉得遗憾。 “再见了,贞德,我很高兴能遇见你。” 她在生命的最后,在作为敌人的贞德面前,呢喃着向自己的朋友告别。 “如果能帮上拯救法兰西的圣女……不,如果能帮上朋友的忙,” 那是即使明知道她留下来只是送死,却还是对她说“我等你追上来”的朋友。用笑容来告别,让她回忆的时候,也只能回忆起那份可爱的笑容的朋友。让这分别不再悲伤的朋友。 “我会满心喜悦的盛放,直至凋零——犹如星辰,犹如鲜花,犹如泡影之梦。” 少女的身体上,开始飘落金色的粉尘。 那是魔力再也无法约束成从者形体的表现。换句话说,就是一个从者解除召唤的征兆。但玛丽并不会后悔,因为, “这就是从者,这就是我玛丽·安托瓦内特的人生信条!” 巨龙口吐烈焰,火焰如同天灾一般降临。 邪龙之炎不分昼夜的降下,少女的身姿已然消失,玻璃之城灰飞烟灭,随风而逝。城镇遭受毁灭,生存下来的,只有魔女和邪龙。 ——然而,生存于此的魔女咬紧牙关。她看起来非常愤怒……非常,非常的愤怒。 瓦砾之下,没有鲜血流淌,也没有泪水飘零。并且,没有无辜的生命受害。 逃难的人们来到了新的地方,虽然遭受了重大的损失,但好歹所有人都还活着。 贞德,伊丽莎白,乔尔乔斯和齐格飞越过茂密的森林,成功和藤丸立香汇合。 希望,确实被传递出来了。 藤丸立香看到莫扎特采下一朵野生百合,将离别的痛苦和悲伤藏在花朵之下。 逃出城市的难民们远远望着被摧毁的城市。惊惶,悲伤与死里逃生的庆幸,让这些人一时间怔住了。 男人感到有小小的力道在扯着自己的袖子。他仍是一脸呆滞的低下头。 自己那幼小的孩子,还没到能够理解发生的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的年纪。那孩子只是抱着采来的野花,向自己的亲人露出大大的笑容。 死里逃生的实感终于随着心脏的搏动温暖了四肢百骸,最终化作热泪流下。 玛丽皇后如约完成了誓言,也就是—— 使天空充满光辉, 使大地恩惠常在, 使人民,幸福永恒。】 藤丸立香注意到,当荧幕上的画面已经一转到数日后的决战场景了,聊天群里的信息仍然只有寥寥几条。 那显然并不是大家对玛丽皇后的牺牲无动于衷。 这种事情,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不同立场的人自然会产生不同的意见。之前的一段交流中,就有不少人抱着相反的观点了,而在如此大事面前,不同的世界中大家各自沟通,却竟然很少人会将个人想法发布到聊天群里。 “为何大家会这样呢……”玛修有点不太能理解,“我以为,会有很多人称赞玛丽的。” “称赞的话,之前已经说过啦。”藤丸立香回答她,“玛丽王后的死是大家早有预见的,对此有何看法,之前也已经说过了,所以现在再有什么话也不会发到聊天群里——大致来说,相当于默哀吧?” “唔,原来如此?”玛修跟着藤丸立香的话歪了歪头。 对她来说,这种事情其实不太好理解——藤丸立香本来也是一样的,差别只在于,因为迦勒底那么多老师教导,他对此逐渐有些概念了而已。 【最终的决战开始前,贞德alter将本是四散各地进行杀戮的数名从者召集起来,统一下达命令。 经过了数日的调整和洗脑,对此表达过抗拒的数名从者的状态,都显而易见地变得更加癫狂了。 从者本就是灵魂态。个人情况的变化诚实地反映在身体上,让他们的身体变得愈发不似人类。漆黑的圣女对此毫无意见,她托着腮发号施令—— 「“你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如同玻璃一样脆弱易碎的皇后,却用难以想象的坚定态度问她。」 数日前的记忆在脑海中徘徊不去。 “贞德?”在这莫名的空白里,吉尔·德·雷怀着疑问看向她。 何等愚蠢。贞德咬着牙。 “我的命令不变。”她说,“杀光一切!!” ——因此,正面战场上,敌方从者是完整的六名。 除了并不能在正面战场上有所建树的caster,其他从者都来到了战场。有些是本就足够强的从者,有些不够强的,也因为狂化技能而获得了补强。己方不仅人数上不算占优,还得分出战力(乔尔乔斯)辅助附近的居民避难,以免被卷进英灵的战场。这将会是一场艰难的战斗——本应是这样的。 齐格飞握剑横劈。 屠龙勇士的力道简直难以想象。他双手持剑,用力挥劈,将对方远远地甩开了。 敌人是saberncer、archer上三骑。都不是轻易能解决的对手——因为不止里昂,在其他地方,齐格飞也和他们打过。 ……虽说并不是陌生的对手,但archer和saber的状态都很奇怪ncer更是不以为意——他也好,他们也好,都早已堕为“恶魔”,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好吧。”齐格飞握紧双手大剑,再度摆开了架势。“开始战斗。还能打吧,御主?” 御主—— 毫无疑问,这是已经定下了主从关系之后,才会有的称呼。 贞德和乔尔乔斯花费数日,很快驱散了齐格飞身中的诅咒。后续便是整合力量、确定战略、进行最后的决战,但玛修有些担忧地找上了姑娘们,忧心忡忡地表示:御主有点不对劲。 贞德、清姬和伊丽莎白全都面露茫然。 ——藤丸立香会对玛丽的死耿耿于怀,这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但玛修对此有着纯澈的不解: “我们要怎么帮助前辈重新振作起来呢,大家是怎么走出玛丽死去的阴影的?” 这份疑问奇妙地显出某种无机质的冷酷。从者们知道魔术师都是些什么德性,所以都对玛修这份纯粹的担忧报以微笑。 “我们并没有走出来。”她们说。 “离别的悲伤并不会在某一瞬间减轻。当然,会随着岁月流逝逐渐减弱,但仍会在某一瞬间揪紧你的心脏、带来痛苦。”踏足战场,经历了最多死亡的贞德说。 “我们都希望能搭救她,但我们依然选择战斗。因为她是我们的朋友。” 而有什么做法,会比走在她的意志所向的道路上,更能告慰她的呢。 要说担心,贞德所担心的,也只是身为普通人、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离别的藤丸立香,是否能尽快振作起来罢了。 而对藤丸立香而言,他的心理压力还来自另一点:若是能及早和玛丽缔结契约,有令咒的支援,她就不会因为连续解放宝具而导致用尽魔力而退场。 ——而这一点,对于齐格飞来说也是一样的。 历经诸多冒险,举世闻名的屠龙英雄,被早早召唤到法兰西,却因没有御主、没有魔力来源,导致没能保护城市、没能打败敌人、受到诅咒后被“某个敌人”保护起来、以至于害得并非战士的另一名从者送了性命。 这份耻辱唯有用胜利来洗清。为报答这份恩情,齐格飞有意以自身的意志保护这个法兰西。 “你是怎么想的呢,藤丸立香?” 灰发的屠龙英雄转而询问少年。 “你心中的后悔和迷茫,又是为何而存在的呢?” 藤丸立香想了想。 “大家都很喜欢玛丽小姐。”事实上,以整个法兰西被贞德alter搞得尸山血海的状态,若非玛丽的存在,他们的旅程绝不可能是这样轻松的。至少心理压力很容易把他压垮,“玛修也一样很喜欢她。” 所以我是这么想的。藤丸立香这么回答屠龙英雄的问题—— “saber!!”这不是能放任战局成为焦灼的战场的时候。藤丸立香当机立断,以令咒直接下令:“解放宝具!” 于是魔力开始聚集。 在这混乱的战场上,魔力的流动甚至卷起风压。那正是宝具对撞前的预兆。“暗天之弓”与“血染的王鬼”上下合击而来,齐格飞高高举起大剑。 “恶龙终将失坠,世界亦迎来黄昏——” 从者想到了自己从藤丸立香那里得到的回答。 “牺牲已经造成,那我们能做的,就只有不辜负这份牺牲。” 这样的回答让saber想着,将此剑托付于他也并无不可。 “将你击落——幻想大剑·天魔失坠!”】 第64章 玛修与莫扎特 #藤丸君在此经历的一切,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了。 #只要一想到后续还有六个特异点,类似的事情还要再出现六次,作为旁人也要为藤丸君感到艰难了。唉,愿女神赐福。 #齐格飞不愧是超一流的从者。 #能一剑双杀,还有对方不愿反抗的成分在。 迎着宝具动都不动,表情甚至还是笑着的。 #但毕竟是顶着双重宝具反杀。足够强了。 #其他场合的对战暂时不用担心,但是莫扎特对上桑松这一点实在让人着急。他根本就不算是能战斗的英灵吧。 #但是贞德说的没错呀。现在敌方出场的几个从者,和她一开始召唤的从者比起来,已经有好几个人不同了。对方有圣杯在手,随时有可能补充战力。现在没有余力返回支援了。 #等等,玛修这是要做什么? 【莫扎特曾经解决了玛修的一个困扰。 藤丸立香看上去已经和齐格飞缔结契约了,他失落与悔恨的心情似乎得到了缓解。而这一点反而让玛修非常迷茫。 因此,趁着夜间玛修守夜独处的时候,莫扎特选择了直接a上去:“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呀?” 没办法,玛修这孩子的表情实在太好懂了。 “你要是不嫌弃就跟我讲讲吧?准备完毕后就要决战了,学学藤丸,趁现在将烦恼都解决掉比较好。” 玛修张了张嘴,犹豫一下,还是说了。 “其实我……理解不了,大家现在的心情。” “……接着说。”莫扎特实在没想到居然会听到这么一个大料。 “玛丽小姐的离开的确叫人伤心,但是那时候我们都无能为力。接着大家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所以我不明白大家为什么后悔。”玛修说道。 因为和大家不一样,让玛修实在有点不安,“为正确的事情后悔……好奇怪,但是大家都不去否定,接受了这份后悔……估计前辈也是……虽然我学习到的思维不是这样的……” 她越说越觉得不确定,声音也逐渐低了下来。 “但你心中有一份和他们一样的感情。对吧?”莫扎特撑起膝盖向后一仰,在玛修震惊的表情中笑着回答:“虽然我们才相识不久,但不知为何能理解你的想法——你,是个刚获得自由的人吧。” “获得自由——” 玛修并不觉得困守在迦勒底内的自己算是被囚禁,但她不了解外面的世界却是事实。而魔术师的价值观显然不会教导这种东西,这种和“从者”这样战斗的傀儡不相称的东西。 “你有义务去喜爱些什么。”莫扎特这样说,“或许你没有这个自由,可是你有这个义务。” “义务?”奇怪的说法让玛修感到疑惑,“难道不应该称其为权利或资格吗?” 莫扎特闭起眼睛。 “人类有思考的才智,因而有责任知晓,喜欢什么,厌恶什么,何为崇高,何为邪恶。玛修,你得自己去选择。” 即使心怀恐惧与不安,也要用自己的意志去选择—— 这个告诫最终让玛修站住了脚步。 她其实明白的。 自己不能在这里停下,不能离开前辈身边,得赶去龙之魔女那边—— “玛修?”藤丸立香在发问了。 “御主……我有一个……请求……” 她在犹豫。在颤抖。她声音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里都带着不确定。 “我……那个……” 分明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但是所谓的自己选择想做的事……应该指的就是这个吧? “有点担心……阿马德乌斯先生……” 玛修紧紧闭着眼睛,用仅剩的力气吐出请求,“我可以……前去救援吗?” 藤丸立香张了张嘴。 “那阿马德乌斯先生就交给你了。”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玛修自己反而愣住了,“可以吗?” 为何要反复确认?藤丸立香觉得有一点莫名其妙,“玛修想做的事情我不会反对呀。虽然你不在还是会有点不安啦……” 藤丸立香有点害羞的用食指挠了挠脸颊。齐格飞稳重地一点头,“这段时间由我来保护藤丸,你就放心去吧。” 玛修高兴地一低头,“非常感谢大家!我走了!” 藤丸立香短暂目视着玛修离开的背影,却听到手环里传来罗曼医生的声音,“藤丸,谢谢你……” 藤丸立香算是彻底被搞糊涂了,“怎么连医生也谢我?你们俩好反常。” 罗曼医生苦笑了一下。“不是……这个……”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的确是很反常……” 那位之前自称是来自医疗部门的员工有点无奈地笑了一下。 她扭头看着屏幕上玛修奔跑的背影,神色柔软地在显示器上轻抚一下。】 #……这…… #玛修小姐身上还有雷的吗?! #之前那位你等一下。说是雷也太过分了。在玛修小姐身上想必是另有隐情吧。 #这么说起来,之前就有类似的预兆和暗示了。玛修小姐对很多很普通的事情反而不太清楚。 #而玛修小姐的情况,在迦勒底似乎不是什么秘密? #这是可以剧透的问题吗?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我是从小就在迦勒底长大的,接受的也完全是魔术师的教育。对普通的情况、普通人的世界、许多常识确实是不太了解。 #嗯,原来如此。 #这就不奇怪了。 【阿马德乌斯和桑松之间的战斗十分激烈。 ……虽说是激烈,但实际还是莫扎特全然处于下风的状态。 没有办法。莫扎特本身对拯救世界其实毫无兴趣,单纯是因为玛丽“想要这么做”,所以莫扎特才会“按照玛丽的想法”参与作战而已。音乐家根本不是刽子手的对手,他其实已经很想逃跑了。 毕竟当时莫扎特虽然劝说玛修主动做出选择,但他却是即使做出选择,也一辈子都过不好的那种人。 玛修无法理解——留下众多传世名曲的莫扎特的人生,怎么也不能说是糟糕的。但莫扎特本人却下了定论:“我这辈子就是很烂啊。” 他说着,笑容显得很勉强。 “为了音乐把不少人逼疯,简直就是恶魔。” ——而他又死在初恋之前。 既没能见到初恋临终的最后一面,此时又无法达成玛丽的心愿,又不能给玛修见识自己的能力、做好身为前辈的榜样……这人生简直烂透了。 “看来我不能像萨列里老师一样……” 莫扎特接受了自己将死在这里这件事。他绝没有想过,玛修竟然会返回来救他。 “玛修·基列莱特,前来援助了!” 在闭目待死的音乐家面前,如神兵天降一般用盾牌抵挡攻击的,正是玛修本人。 “为什么……”莫扎特怔怔地说。 “是你教会我要「主动选择」的——”玛修单手用力。十字形的巨盾在半空中转了个圈,用尖锐的部分将桑松甩到一边。 “所以我「主动选择」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玛修抢上前去,巨盾狠狠下压—— “接下来交给我吧!”】 #好帅气。 #玛修小姐也算是历练出来了。 #感觉战斗力有了明显的提升。我认为这应当不是我的错觉。 #使用盾牌进行战斗的时候,也不再是一味防守了。对于盾的使用也变得得心应手。 #和莫扎特比起来优势很大。只能说音乐家确实不擅长战斗,音乐魔术也只是打起来“好听”而已。 #不擅长战斗的人强行战斗就是会变成这样。也算是没办法的事。 #……莫扎特怎么把钢琴拿出来了? 【“我也误会了,根本没有必要和他战斗。” 这是在脱离战场之后,一个艺术家用敏感的内心才能够阅读出来的东西——“想自行了结的人,给他一个痛快就好。” 玛修用盾单纯地进行防御,但伴随着莫扎特将指尖按上钢琴的琴键,看似疯狂的桑松也变得安静了许多。玛修只需要单纯的警戒,战斗的节奏明显停滞了。 人世间最伟大的音乐家之一,选择用“音乐家”的手段,为对手送上最后一程。 钢琴键被按下,战场宛如变成了教堂。 那音乐毫无魔力反应,只是单纯的“音乐”而已。玛修并不懂得钢琴演奏的技巧,然而,人类对于“美”的理解却是共通的。美丽的音乐震撼心灵,深入到桑松的内心,让他联想到当年离开断头台后,日日在教堂中祈祷的心情。 桑松痛恨莫扎特,痛恨他的《安魂曲》。 “你们想啊。对我们刽子手来说,死亡是非常崇高的……而你居然用音乐将之亵渎成娱乐了。” 体表浮现出金色的碎屑——那是从者退场时特有的光芒。刚刚捡回理智一瞬的桑松,利用这短暂的机会让自己退去了。 “所以其实,我是非常不愿意,说这种话的。” 桑松流着泪水,解脱地微笑起来。 “但是谢谢你给我一个痛快。” 从未想过还可以这样结束战斗,玛修有点愣住了,“确认灵基消灭……战斗胜利了……” 但这胜利并不让人愉快。 莫扎特趴在钢琴上,筋疲力竭,但还是催促玛修迅速赶回藤丸立香身边。 因为他喜欢玛修做出选择的样子。 “知道的越多,见识的越多,选择的越多,人生就会不断充实。” 莫扎特趴下来,看着玛修远去的背影。 “在此期间,你会在世界留下自己存在过的证明,而世界也会因此成长……” 将自己的名字刻在人类历史上的音乐家是这样认为的。 “你要继续选择,不要害怕自己的未来。成为「人类」,就是这么回事。”】 第65章 贞德与贞德 #看样子是成长了——虽然我不是很理解是哪方面的成长。 #凭借自己的意志做出选择,这种事说到底是伪命题吧。一个人的选择总是要受到不同因素影响的,家人朋友也好,个人志向也好。 #但终归是不同的选择成就了不同的人生,难道不是吗? #只要能够控制情报,就能控制别人的选择。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哎呀,每个人肯定都有不同的想法。这是很正常的。对我和玛修来说,只要做出选择之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后悔,这就足够了。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是的!我们背负着很多人的意志向前,只求无愧于心就好。 【贞德这里的战斗也并不轻松。 乔尔乔斯求得了当地的军队——换句话说,也就是还活着的法兰西元帅吉尔·德·雷的帮助。 军队能够适当牵制双足飞龙,从者们则围杀敌方从者。这本是合适的战术,若非法夫纳比预计之中更早的降临战场的话。 巨龙振翅,大地如同被整个翻过来一般震颤不休,邪龙的火焰能够轻松让地面化为焦土。那真的是、强得没有道理的邪龙。 贞德的能力能够对整个军队进行加护,但说到底一骑从者的加护终究是有限的。而凡人的军队面对从者,面对龙群,又怎么可能不产生伤亡呢。 贞德咬紧牙关。 我救不了母亲,救不了朋友,连曾经的伙伴(战友)也救不了……】 #感到微妙。知道吗,我这边曾经有同伴,一边说着“我什么也做不到!”一边力量爆发,把敌人都打败了哦。 #哦,对对对,并没有一边这么喊着一边打败敌人。但反正是前后脚对吧?之前还在抱怨自己没有力量,之后就力量爆发了。 #这叫做知耻而后勇。应该是很常见的情况。 #就是嘛。不断修行,不断变强,最后打败以前打不过的敌人,这很正常吧我说。 #所以我只要努力!也是能打败敌人的说! #但说到底,这样的敌人要怎么打呢。法夫纳属于高攻高防,还有许多小兵能用来骚扰的敌方单位吧。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当然是能赢的。……唉,从那以后,前辈好像就很习惯乱来了。 【“唉,真是一群爱惹事的小猪猪?” 伊丽莎白带着阿马德乌斯前来支援了。 莫扎特能够用音乐魔术缓解疼痛,而伊丽莎白的战斗却比想象中要轻松。 因为她是这样,对另一个自己说的: “我们没什么区别。没错,我们是反英雄,是应当被打倒的邪恶角色。” 自称“偶像”,一向显得很愉快的伊丽莎白安静下来时,竟有一种难以预料的成熟。 “无论是否被狂化,醉心于鲜血的我们,事到如今再去掩盖罪过,又能如何?” 只有这一点,她只能承认。 “犯下的罪行不会消失,我绝不能被原谅。所以我更不会对自己(你)犯下的错坐视不理。” 坦然自陈错误的姑娘幼稚、不成熟,无可救药的一派胡言……但在卡米拉眼中,依旧炫目得令人厌烦。 “即使结局无法改变,即使这可能只是丑陋的自我欺骗,但我仍旧要对「未来」(你)说!我「伊丽莎白·巴托里」,绝不想变成你「卡米拉」那样!” ——这是「血腥伯爵夫人」的「过去」想对「未来」说的话。那么贞德,你想对那个「龙之魔女」说些什么呢? 伊丽莎白用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经验鼓励了贞德。于是,当邪龙法夫纳再度聚集魔力,咬着令人恐惧的魔力量再次喷吐龙息,贞德拼上了这个身体的全部力气,竭尽全力地挥舞旗帜、硬生生打偏了攻击角度! 从者的输出耗费着御主的魔力。藤丸立香早已因魔力消耗过度而瘫倒在地,但他还是勉力抬起一只手,指向龙之魔女的方向。 因为那才是贞德应当面对的敌人。 “……令人称赞的勇敢。”齐格飞看着藤丸立香因为恐惧而发抖的手,真心实意的称赞。 “……毕竟我有你们在身边。”藤丸立香撑起身体,勉强自己露出笑容,“而贞德真正应该做的,并不是保护我。” “是啊。”齐格飞闭上双眼。 法夫纳刚刚发起的攻击被打偏,即使是巨龙,重整旗鼓也需要时间;“贞德保护了军队”这一事实也足够解除对她的误解,而他齐格飞本次现界,竟能得到这样的御主—— 简直要让人感慨自己的幸运。 齐格飞提醒:“让我们做个了结吧。”】 #这算是总算调整好心情了。 #这个攻击力……贞德小姐的力气可不小啊。 #明明在害怕,却还是在做正确的事。 #这样的战斗确实很艰难。 #不过贞德小姐应当终于能区分自己和龙之魔女了。应当是终于能够确定,即使自己的灵基不够完整,自己也才是真正的「圣女贞德」吧。 【即使龙之魔女宣称“自己才是真的”,贞德只是平静的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你在我们相遇的那个镇子(拉沙里泰)杀害了谁,你还记得吗?” 龙之魔女无法理解。 她在这个法兰西杀戮——直接间接的杀死了许许多多的人。她不知道贞德单独把那一场战斗拎出来是为了什么,但隐约间她清楚,“那一次”一定是发生了无可挽回的事。 “果然……”贞德长长地叹息。 那是无可挽回的、母亲的死。 “龙之魔女,我要打倒你。” 贞德此时要比任何时候都平静而坚决。 “我不是出于愤怒,也不是拒绝,更不是憎恨——我将心怀怜悯的打倒你。”】 #果然不是错觉,当时的那位女性确实是贞德的母亲。 #我开始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称呼贞德为圣女了。 #但其实我到现在还不太明白那个黑色的贞德是怎么回事…… #敌方最后一名从者,黑漆漆的实在认不出来是谁……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我们当时也不知道,后来有机会召唤了才知道的,是berserker兰斯洛特。不是受狂气影响的其他职阶,而是本身就是狂战士、又格外被狂气影响了。这场战斗几乎可以说是毫无理智了。 #啊,不过贞德之间差距不是特别大,战斗纠缠起来了。也就是说,最终能决定胜负的其实是法夫纳这边的战场?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哎,观影厅里果然厉害的人很多。确实是这样的。 【法夫纳是非常、非常难搞定的敌人。 首先,毫无疑问的,它的力量很强。 其次,巨大的身体看似笨重,但可以飞,能灵活而从容的调整攻击距离和角度,又有龙息等远距离攻击手段。 最后,它皮糙肉厚,无论是魔术攻击还是物理攻击,都很难打穿它的防御。 再加上有众多双足飞龙用于骚扰和阻挡攻势;从者可以通过杀死士兵、沐浴鲜血而恢复魔力和伤势…… 藤丸立香被眼前普通士兵如割草一般被敌人杀死的场面刺激,几乎想要当场转头去保护那些普通的士兵。 清姬将扇子点在藤丸立香额前。 “和我们一样,士兵们都是凭借自己的意志在战斗的。你知道回头去救他们是多么不自量力的行为吗?” 清姬的话让藤丸立香难以回答。 “她说的对。”连行事风格绵软的罗曼医生都同意她的说法,“事已至此,还将战线撤回才会没有胜算。” “我们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让他们的牺牲——还有「她」的牺牲不会白费,不是吗。” 藤丸立香有点难过的咬了咬下唇。 他不是不理解这个道理——他就是太能够理解了。藤丸立香低声道歉,但还是忍不住说了:“我和那些士兵没什么区别,只是因为必须战斗才站在这里。所以才无法割舍——” 和自己类似的人在接连不断的死亡,身为普通人的藤丸立香当然会希望有人救救他们(自己)。 齐格飞挥剑扫掉了数只双足飞龙,退了半步,“不必割舍也无妨吧。御主,你这份朴素的感情,我认为并没有错。” 藤丸立香有点震惊。 ——这种站在普通人的立场上思考的方式,本应是与屠龙英雄最遥远的想法才对。但如今肯定了他的却也是这位屠龙英雄。 “……怎么搞得我像是坏人一样?”清姬打开扇子嘟嘟囔囔。玛修急忙安抚:“我觉得清姬小姐意见非常正确!” 齐格飞笑了一下。 “嗯,说的不错,和邪龙的战斗不能后退,因为后退一步就会被咬碎。” 曾经打败过法夫纳——那真的是非常艰难,以至于能获胜只能说运气好的战斗——的齐格飞用自己的经验提出建议。 “一边渴望生存,一边做好丧命的准备。和法夫纳的战斗就是这么回事。所以,玛修,御主。” 屠龙的英雄这样询问。 “你们愿意把生命托付给我,发动一场改变战局的攻击吗?”】 第66章 屠龙者与龙 【乔尔乔斯、伊丽莎白、阿马德乌斯和法兰西元帅吉尔·德·雷,从者与人类合力打出了出色的配合,将狂战士消灭—— ——但从龙的视角来看,也不过是一个魔力反应的消失。 因为龙是无法区分人类的。在它看来,所有的人类都长着同一个样子。它能够确信的只有一点: 「那个男人」(齐格飞)一定会将自己逼入绝境。】 #等等,这是……龙的视角? #还能够看到龙的视角吗? #这个角度好新奇。原来龙看待世界是这样的。 #和龙相比,人确实太小了。所以它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只能依靠魔力来辨认。 #令人意外,龙的视角还挺漂亮的。全都是像星星一样大大小小的光。 #即使闭上眼睛也能“看”到……天,龙看人类真的和人类看蚂蚁差不多。 #大体上还是能分辨出一些信息的。双足飞龙即使魔力也是龙形,特别亮的就是从者,特别暗淡的就是普通人类。 #虽然我们无法分辨,但是龙应该可以分辨出魔力性质吧?就像我们这里,有感知属性的人就能分清不同人的查克拉。 #我是说,不同属性的力量。 #想必是可以的。之前齐格飞解放宝具的时候,罗曼医生也提到了“真以太”,所以不同从者使用的力量应当也有区别。 【龙坚信,在这个战场上能释放出最强「魔力」(光芒)的人,非「那个男人」莫属。 睁开眼时,能发现人群已然接近自己。一如既往的是辨不清脸、看不懂谁是谁的人群。但「他」想必就在其中吧,因为人群就是他藏身的森林。 但无所谓。 巨龙张开嘴巴,在口腔里凝聚魔力。 既然我的死敌就在其中,就以一发龙息来“打个招呼”吧! 降落的毁灭吐息简直就像是空中下了火雨。龙存在的本身就如同天灾,能够轻松的毁灭文明。 这样就结束了。就算此次预测失算,龙仍有余力处理其他情形——本应如此的。 龙没有骄傲,也不是放下了戒备。它只是单纯的“没有想到”。被未知的情况震慑,以至于无法行动了。 自己一路上交过手的都是战士。对我怒目而视的人,挺过了毁灭吐息的人,释放了最大的光芒(魔力)的人。 这样的人既不是英雄,也不是战士,甚至不是魔术师。他只是一个拿出了最大勇气的「人类」而已—— 极限输出宝具力量的玛修几乎耗空了体力。但她完美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纵马疾驰在最前线,以宝具的力量阻挡巨龙的吐息,守卫疾驰而来的后续军队,并制造这仅有的空隙!】 #这个计策……确实是不敢想。 #什么?我好像没看懂。 #大概是因为描述的角度来自法夫纳,所以反而不太好理解。 #这里是藤丸君利用令咒,让自己的全身充满魔力,伪装成战场上最亮的“光”,也就是从者,利用龙无法辨别人类的特殊视角混淆视听,来让法夫纳误以为藤丸立香就是齐格飞,从而促使法夫纳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 #这可确实是很有魄力的做法。正常来说,作为这里唯一的“御主”,作为拯救世界唯一的希望,再怎么也不应该把藤丸立香当做诱饵。 #但是齐格飞就是这么做了。看起来效果竟然还不错。 #真是的,亏得藤丸君能接受这种方式。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当时倒也没想过那么多。只不过这件事自己能做到,所以就去做了。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嗯,总的来说还是我相信玛修,相信齐格飞,仅此而已吧。 #莱昂纳多·达·芬奇\/rider(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虽说当时真的是让人捏一把冷汗。哎呀哎呀…… 【“使用许可已经批准!魔力输出提高到对城宝具!”罗曼医生最终确定了一切前置工序,“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藤丸立香紧咬牙关。 我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拯救不了。这是藤丸立香自然而然生起的想法。因为这样一路奋战,结果一路都是累赘……光是在法兰西,他就已经想过好多次「要是当时存活下来的,不是我的话会怎样?」了。 那么多名御主,每一个都比自己更强大,经验更丰富,处事更周到吧。至少肯定比魔术相关的什么事都不清楚的自己强。 即便如此,带着恐惧,后悔和悲伤,他依旧来到了这里。为了不丧命,也不让别人丧命,为了不就此终结而来到这里。 藤丸立香伸出刻印着令咒的右手。 令咒的光芒前所未有的明亮。眼睛里充血,骨头与肌肉嘎吱作响。 他不懂对城宝具的令咒是怎样,只知道会有侵蚀全身的剧痛——事实上光是将魔力聚集,就已经痛到让人想打滚了;而且魔力释放出来时,身体究竟会变成怎样呢。 身体像是要碎了。 我其实特别害怕。藤丸立香想着。 ——但那又如何呢! “「我以令咒命令你」!” 藤丸立香仰望天穹——不,他看到的是高高跃起、来到法夫纳身后的死角之处,紧握大剑正凝聚起魔力的从者! 第一次使用令咒,按照教导用固定的咏唱方式述说命令,藤丸立香高声下令。 “「打倒邪龙」!saber!” 从者的瞳孔中像是燃烧着火。 “御主,你那正义的愤怒,我将以我的信念、我的正义来回应!” 在邪龙庞大的身躯无法顾及到的后背,齐格飞低声咏唱:“真以太,全开放。” 庞大的魔力凝聚成光。 那光如同某种旗帜、某种信念一般直冲天际。 “好强……像是要直冲平流层了……”同样一直在紧盯着屏幕、全程进行后勤支援的莱昂纳多提起一口气,产生了额外的担忧,“可输出那么大的魔力,不论是手持魔剑的剑士,还是支持他的令咒所有者,都会被流经自身身体的魔力持续地烧灼着啊!” 那会是怎样的疼痛呢。 即使是习惯了疼痛的英雄也不得不咬牙死死忍耐、是平素几乎不会受伤的普通少年惨叫的疼痛吧? 无论是从者还是御主,都被这强大的魔力灼烧经络,体内像是流窜着雷电一样,让体表的皮肤崩溃了。 从罗曼医生到藤丸立香身边的玛修,没有人对此不担心,齐格飞低下头来,在御主与从者相连的契约通路(pass)里低喃轻语。 “好痛啊,御主……但为了讨伐眼前的敌人,我们要一起挺过去!!” 「幻想大剑」最大输出—— 异样的魔力在齐格飞头上凝聚出了龙角,身后甩开的光翼简直像是龙的尾巴。邪龙也同时反应过来、张开巨口,以最快的速度凝聚魔力,齐格飞毫不犹豫的解放了宝具的真名。 “自黄金之梦中醒来——从摇篮中解放吧!” 盛大的光让天空宛如出现了第二个太阳。每个人都在看着这一场战斗的结果——这场将会左右整个战争胜负的、战斗的结果。 “邪龙归于尘土吧!「幻想大剑·天魔失坠balmung」!”】 #好! #竭尽全力的作战,然后取得了应有的战果! #真不愧是英雄人物。不仅是说齐格飞,藤丸君也能称得上是英雄了。 #其他的御主也许确实在魔力和知识方面更强,但我敢保证,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你这样的。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谢谢……哈哈,其实我现在已经不怎么纠结了。也许很多事我做不好,但也有只有我能做得到的事情。 【“这不可能!” 龙之魔女被贞德的旗帜穿胸而过,但她对自己的伤势甚至毫不在意。对她来说,反而是法夫纳那边的溃败更让她无法接受。 “法夫纳被打倒了?被人类?被人类!!区区人类——” “龙之魔女,你完了!”贞德厉声说。身体整个被捅穿,即使是从者也很难活下去了。 “不可能!我还没——吉尔?”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欸……也是……” 数支长矛从半空中浮现,像是要把二人同时戳穿一样降落下来。贞德不得不后退半步,烟尘散去,她并不意外的看到龙之魔女的身影已经消失。 此时只能说一句“果然”了。 而另一边,超越了自己极限的藤丸立香刚刚醒来,万幸没有使用令咒的后遗症。贞德和他们汇合,说出了最终得以确定的信息。 ——也就是「龙之魔女」到底是什么人。 “她不记得母亲的长相。”贞德说道,“人类因曾有过幸福的记忆才会有憎恨,而她除了憎恨,什么感情都没有。” 就像莫扎特之前开解玛丽那样。“因为曾有过爱,所以恨才浓厚”——这才是正常情况。 所以贞德才终于意识到了。 如果这是一场围绕着圣杯这个许愿器展开的战斗,只能证明有人「许了愿」。 这无根的恨意从何而来?圣女又怎么可能有指挥龙的力量?这些问题都可以用一个答案来解答。 「龙之魔女」本身就是「圣杯」,是「某个男人」向圣杯许愿而制造出来的,独属于他的「圣女」。】 第67章 救国的圣女01 【我的脑海中经常浮现这么一副景象。 那是被红莲之火所灼烧的圣女。 但这不是我的记忆。 因为我敬爱的那个她丧命之时,我都没能去见她最后一面。】 #这可确实……没想到。 #也就是说,“龙之魔女”只不过是个道具,是许愿的产物。之前那个一直待在龙之魔女身边的从者,样貌怪异的吉尔·德·雷才是真正的敌人? #这确实想不到。毕竟之前那个“贞德”仇视法兰西的逻辑是正常的,谁能猜到那仇恨居然也是虚假的东西? #我到现在仍然有些无法相信。龙之魔女的仇恨本身就是虚假的,也就是说贞德难道真的一点也不恨吗? #所谓“圣女”的精神境界,我等凡俗之人确实无法理解。 #你要是说“虽然仇恨,但最终选择原谅”的话还可以理解,但是“从一开始就没有仇恨”…… #之前说白色的贞德灵基不安定,我还以为是同一个英灵被分开成“漆黑”与“纯白”的两面,二者合而为一才是真正的贞德呢。一方面是纯善,一方面是纯恶。 #莱昂纳多·达·芬奇\/rider(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贞德的职阶是ruler,这个职阶在圣杯战争中有特权——不仅能看破从者的真名,还自带针对每个从者的令咒。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死后毫无悔恨、没有能寄托给圣杯的愿望,是不会成为ruler的。即使其他人能够因为种种原因获得ruler的适性,但“裁决者”这个职阶的本质就是这样哦。 #原来如此,所以是“圣人”啊。 【藤丸立香一行人对吉尔·德·雷进行了试探性攻击……结果并不好。 魔之元帅利用宝具召唤出异界的海魔。那海魔身形巨大且难以操控,同时有着异常强盛的再生能力,根本不是“遇事不决莽一波”能解决的对手。 众人只好暂时撤退,研究对策并重振旗鼓。 然而,除了明确那东西难以操控;此时的停止不动是吉尔德雷为了控制它而产生的等待时间;一旦完全控制就会变成无休止的吃人、以至于吞下整个国家的怪物——这几个事实之外,很难迅速找出合理且有效的攻略法。 “全员一起全力发射宝具!”伊丽莎白举手。 “说的不错。”罗曼医生回答。 伊丽莎白:“……?” 清姬:“……?” 随口一说的伊丽莎白和常识人清姬(这甚至还是个berserker!)都愣了。 “因为没有更好的办法。”罗曼医生叹气。 那东西太过巨大了,修复和重生的力量又那么强,除了用足够高的输出一口气把它打死之外,根本想不出别的办法。 而那个男人还是贞德的旧交,是她走错了路的故友。单看贞德的表情,想来她甚至还挺想救那个男人的。 藤丸立香想了一会儿。 “请让我听一听吧。” 他说。 “我对那个叫吉尔的人一点都不了解,为什么现在想要保卫法兰西的人,成为从者之后会想去毁灭法兰西呢?” 藤丸立香其实知道,事到如今,即使了解这些事情也没什么用。但他还是本能地觉得,身为贞德的御主,自己应当知晓这些事情,为此稍微耽误一会儿时间也在所不惜。 贞德闭上眼睛。她眉目舒展,从心底里发出叹息。 “虽然我觉得英灵的责任就是助生者一臂之力,可你这个人,居然会想去帮助死者呢。” 她叹着气说。 “就请让我耽误一点时间吧。还请你听一听,「我」和「他」的忏悔。”】 #我们的世界人物和历史都不一样,并没有这样一个人。但是我竟然隐约觉得,自己视之为神明的领导者被当做魔女凄惨地死亡,他会想要报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据我了解,吉尔德雷原本就是个很残忍的人,是在追随了圣女贞德之后,被她劝说之后才逐渐改正了。结果贞德死了就故态复萌。 #他确实是很痛苦,但那些无辜的小孩子又有什么错呢?八年,牺牲者数百人啊! #而且最终还不是因为正义而讨伐他,而是为了没收他的领地和财产死于政治斗争。这样的人最后不再信神不是很正常吗? #但是他自己信仰崩溃,最后波及到的全是无辜者。这怎么也不能说是做的对吧。 “……不出意料的发生争执了呢。” 玛修盯着聊天群的内容看。大家的措辞还是很有礼貌、很节制的,说法却毫不意外的分成了“觉得他情有可原”和“绝对是错误的”两边。 “我到现在也觉得,迦勒底能登录caster职阶的吉尔元帅的灵基这件事很不可思议。”玛修的手指蹭了蹭自己手上的盾。 “是啊,而且谁能想象呢?他居然不是经常搞事的那类从者……”藤丸立香说着,不由自主的露出某种一言难尽的表情。 什么帕拉塞尔苏斯啦,什么天草四郎时贞啦,什么莫里亚蒂啦…… 迦勒底那叫一个多灾多难哦。 【“我不为自己的结局感到后悔。”贞德最后做出总结。 她的眼眸低垂,神色间露出些许怅惘,“但他遇到我之后改变了命运这件事,还有牺牲了的那些孩子,不禁让我感到十分悲哀。” ……啊啊,原来如此。 藤丸立香想着。 所以那个人才会—— 迦勒底的御主显然有了自己的判断。所以当他们再次前往海魔所在之处,当贞德向吉尔急迫的强调“就算我复活过来也绝对不会变成龙之魔女!”的时候,那种急迫的心情显然也感染了藤丸立香。 贞德毫无疑问是“圣女”。 “我的确遭到了背叛!遭到了嘲笑!我那样的结局也许可以称之为死不瞑目!” 她抱着前所未有的诚意试图沟通。毕竟那是她的伙伴,是她的战友,是她也想保护的人之一—— “但我并不憎恨祖国,不可能憎恨!!因为这个国家里还有你们在啊!” 看看她的表情吧。没有人会觉得这是在说谎,没有人会觉得这是在说虚假的空话和大话。吉尔·德·雷看着贞德,表情柔软温和得像是在看着珍宝。 “你心地善良,说的也是大善之词。”他的声音也前所未有的温柔,“可是正因为你很善良,才忘记了一件事。” 大地开始颤抖。 怪物开始发生变化。 “就算你不憎恨祖国,我也对这国家恨之入骨!我发誓要毁灭这背信弃义的国家!!” 救国的圣女死于红莲的火焰之中——这场景对吉尔来说不过是想象。因为他当时并没有在现场。因为当时并没有人去拯救她。 明明是救国的圣女——为什么,竟然会没有人救她呢? “你们或许会原谅他们吧……可我绝不原谅!不管是神明,王族,还有国家——” 那怪物越来越大,模样越发狰狞,强大的魔力压迫空气,化作了宛如实体的沉重的东西。caster的神色同样狰狞到非人。 “我要毁灭他们……我要杀光所有人!!” 那仇恨与悲伤是如此浓烈,癫狂的感情能直接砸进人的心里。 “前辈……我理解不了……”玛修甚至整个人都后退了一步,雪花一般纯洁的少女根本无法理解这种感情,“那么强烈的愤怒和憎恨……以至于想要毁灭世界的强烈感情……我理解不了……” “……可能是因为,他是人类吧。” 这种感情对藤丸立香而言,却并不是意外之事。说到底,因为他也是个普通人,他最能理解遭逢意外和失去时,普通人的无力、愤怒与悲哀,以至于痛苦到想要毁灭世界的感情。 “贞德,我来和他交流。” 藤丸立香上前一步。 “我是你的御主,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压力呀。” 吉尔元帅反而无法理解。 “你想干什么?”他几乎要气得笑出声来,“要以一介匹夫的身份介入我和她之间?还是想要幼稚的否定我的行为?” 他根本不相信藤丸立香能说出什么好话。我曾经历过这种痛苦的人,再怎么说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根本不可能理解他的痛苦。 藤丸立香抬起眼,不避不让地看向了与海魔融合的男人。 “我可能从未感受过像你这样激烈的感情,所以我不会说能够理解你——”藤丸立香平静地说。 “但我觉得,你没有错。” “前辈?!”玛修整个人的脑子都要混乱了,其他人也跟着露出震惊的表情。没有人插嘴,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吉尔摊开手,露出嘲讽的神情。 “嚯……那你想怎么做?放过我,接受世界毁灭的结局?” “不!我们会阻止你,这自不必说!” 藤丸立香的声音从未如此严厉。 “我现在尝试跟你交流,是因为我作为贞德的御主,有一句话一定要跟你说—— “吉尔·德·雷,你会憎恨这个国家是情有可原,你会想毁灭世界是情理之中。但我依旧会阻止你——” 少年的瞳眸如同烈烈燃烧的火。 “因为就算没有一个人有错,放任你不管,也一定是错误的选择!”】 下雨不是任何人的错,难道就不防洪了吗? 因为痛苦而发狂不是受害者的错,难道别人就不生存了吗? 未曾经历他人的痛苦,就不能居高临下地点评他人的所作所为正确与否。但不能点评,难道就要放任他杀人吗? ——所以,不要犹豫。就在这里,杀死吉尔·德·雷吧! 第68章 救国的圣女02 #……天。 #如果不是藤丸立香这么做了,我还没反应过来。贞德是想要拯救吉尔的,如果不是藤丸君说的这句话,她根本不想杀死他! #包括玛修小姐也是。似乎是因为太单纯了,根本无法理解这么激烈的感情,以至于相当怜悯对方。 #直接打肯定会有人因为怜悯而犹豫,在这种战场上犹豫就会错失战机!藤丸君做得好啊! #因为是圣女,因为过于无私了,反而导致贞德无法理解吉尔的痛苦,以至于想要拯救他。但实际上吉尔根本没有资格被拯救啊!即使是对他自己来说,也是死去比较幸福吧! #莱昂纳多·达·芬奇\/rider(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哼哼,这是我们迦勒底引以为傲的御主哦。之前有人这么评价立香呢,「身为善者却能容忍恶意,为恶所虐却能贯穿善心。」即使在恐惧面前也决不放弃希望,信赖自己的从者,做决定的时候果断又干脆。是我们引以为傲的御主哦!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等等!等等!啊啊啊达芬奇亲!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请不要脸红呀,前辈。我玛修·基列莱特,也是这么想的!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玛修你也是啊啊啊!埃德蒙,埃德蒙你在的吧!赶紧把我拽到影子里……埃德蒙啊!!! 【藤丸立香的发言振奋了士气。 玛修展开宝具、在海魔的攻击下创造了安逸的输出环境。 伊丽莎白转动长枪(麦克风),和同样是以“声音”作为宝具的莫扎特配合,同时进行了真名解放。 「鲜血魔女」与「献给死神的安魂曲」同时展开,声波化为实实在在的质量,将海魔巨大的身体推压回去。 清姬展开了绘制着火焰纹章的扇子。 “虽然没能等来思念之人,但交到了朋友。此次现世收益颇丰了。” 东方岛国的淑女看了一下一脸茫然的藤丸立香。这个人其实很得清姬的关注,但她展开宝具的模样狰狞、凶残且丑陋,大概会吓到他吧……但即使有狂化加成,平时的战斗力也弱得不行的清姬,此时唯一派得上用场的,也只有这个宝具了。 真是没办法。 “「接下来要消灭那说谎的骗子」!”清姬解放了宝具的真名。 素白的手,纤细的身体,齐腰的长发全都化作火焰。作为「人类」的清姬不复存在了,现在出现在眼前的是火焰的长龙。 “「转身火生三昧」!” 长蛇一般的龙喷吐火焰,将海魔的攻击一并抵御。攻击与攻击相互抵消,龙与海魔原地僵持,给了乔尔乔斯从容解放宝具的机会。 「汝为龙」! “我没想故意隐瞒的,其实我也有屠龙的传说。”乔尔乔斯甚至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因为他的屠龙传说具现化为宝具,强调的并不是“伤害”。他的宝具杀伤力真的很低,但是, “我的宝具能让敌人暂时被定义为「龙」。” 乔尔乔斯让开了攻击路径。 “而那位英雄的幻想大剑,拥有能将所有「龙」悉数毁灭的极光!” 齐格飞手上握着的,已经不再是“大剑”了。那完全就是一束璀璨的光芒。 从者们连番解放宝具,让身为御主连续作战的藤丸立香难以掩饰的露出疲色。但在这位御主的支援下,齐格飞只觉得激昂的情感也化作了魔力,赋予他战无不胜的错觉。 “……善与恶不过是立场问题,我不能将之认定为恶而斩杀他。”这是齐格飞自身对于吉尔的看法,但是,“你依旧呐喊着不能放任他不管。不把他看作恶,不把自己视为善,只是单纯的阻止他。” 身为英雄,回应着他人自心底里的真切愿望——还有什么,能比这一瞬间更幸福的呢。 “「幻想大剑·天魔失坠」!” 被强行赋予龙属性的海魔,面对对战「龙」必然攻无不克的宝具,已经到了即使有圣杯的魔力,也难以迅速复原的地步。贞德沿着被开辟的道路踏足吉尔面前,二人相互凝望对方,只觉得这一瞬就像千百年一般漫长。 “……你是阻止不了这头恶魔的。” 许久之后,吉尔这么说了。 “打倒我也没用!在我灰飞烟灭的瞬间这个恶魔就会接手圣杯!然后它将得到无限的再生之力,无人能敌!!” 贞德平静的看着他。她已然有所觉悟了。 “所以不论是你、这个恶魔、还是我,都要在此化为灰烬。” 贞德将身上的佩剑——这好像是仪式剑的纤细佩剑根本不像是实战能用的——拿在手中。 拿着的方式也根本不像拿着武器——她握紧了剑刃,任由锋利的剑刃割伤手掌。剑柄的玫瑰花苞在眼前盛开。 “那是圣凯瑟琳之剑?你究竟有何打算?”吉尔先是茫然,再是恍然,以至于最后神色惊恐,“宝具?灰烬?不行,快住手,你不能在我眼前这么做!!!” 然而,和海魔早已合为一体的吉尔,根本来不及阻止她。 「主啊,委以此身——」 远远凌驾于清姬宝具的火焰之上,那火焰宛如盛开的红莲。 贞德的第二宝具。「她的结局」(被烧死的圣女)这一概念的结晶。 “发动宝具后,她必然消失。”罗曼医生如此说明。 宝具解放,「红莲圣女」。 这是罗曼医生明知结果如何,也不会阻止她做的事。即使会被藤丸立香记恨也是如此。 而在那红莲的火焰之中,吉尔·德·雷几乎要彻底陷入疯狂。 “天理不容啊!”他拼命向贞德的方向伸出手,“神啊!你究竟要侮辱她到何时才罢休!” 难道就因为他不曾见过贞德的临终,如今就要眼睁睁的再次看着她死在火焰中吗? 贞德轻轻地笑了。 被火焰烧灼,皮焦肉烂,灼热刺骨。 ——但那是曾身为一介村姑的贞德,在听到主的叹息时就知晓的结局。 说是圣女,却被允许杀人。带着救国的信念驰骋战场,将无辜的他国人民视作敌人。即使如此也坚信,这罪孽深重的行为能够引领我们走向正确的道路—— “然后葬身火刑?!”吉尔声嘶力竭,即使眼泪滚落也毫无自觉,“世界上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事……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好人怎么会没有好报?” 皮焦肉烂,面目全非。 火刑的痛苦根本非常人能够忍受。贞德半跪于地,还是微微的笑了。 “不论我的结局如何,我所拯救的生命都存活下去了。所以我的选择并没有错。” 这是贞德所选择的道路,是她竭尽全力试图传达给吉尔的东西。 “我离世后,就算付出更多牺牲、遭遇更大的悲剧,也要一直走下去!直到那些孩子(藤丸立香)的时代来临!” 只要那时,主的光辉未曾被遗忘。 被火焰烧灼的圣女向面目全非的元帅伸出了手。 “好了,我们回去吧。回到原本的「时代」——” 光芒贯穿天地。如同山岳一般巨大的海魔,在那光芒之中彻底消失,连藤丸立香因为契约多名从者而沉重至极的身体一并轻松下来,整个天地为之一清。 玛修悲伤地垂下眼睑。罗曼医生惆怅地低下头……“……咦?” 半空中降下贞德失去了全部英灵武装,却看上去毫发无伤的身体。 发动了自毁宝具的贞德本人比任何人都要茫然。 “我终于做到了……” 吉尔面色平静。那是至今为止从未有过的平静。 以圣杯将灵基恢复到使用宝具之前的状态,这也是圣杯的使用方式之一。即使特异点修正后,贞德只能在这里多停留几分钟,但至少,至少, “我终于把你,从那火焰中——” 罪孽深重的“蓝胡子”在此时,幸福地笑了。】 #原来如此……这个场合,这个情况,只有这样的宝具才能一锤定音。 #烧死自己的火焰,最终成为了铭刻于灵基的宝具。这种事情别说吉尔了,旁人看都觉得很不讲理。 #凭什么好人会没有好报? #等等,所以如果藤丸立香没说那段话,最后贞德就无法下定决心使用这个自爆的宝具?最后的海魔也很难讨伐? #即使是杀人魔,最终也还是因为圣女得到了救赎。 #他救赎了自己的圣女,自己的神,也救赎了他自己。 #可谓是荡气回肠的一场战争。 第69章 邪龙百年战争·奠基复原 【第一特异点修复完毕—— 罗曼医生确认了圣杯回收完成,大松了口气,整个人都往后一瘫。 迦勒底的工作人员有欢呼雀跃的,有相互拥抱的,有胡言乱语的,好一个混乱了得。即使第一场战斗就如此艰难,但好歹是开了个好头,大家开心得像是要疯了。 时代开始修正,罗曼医生开始处理返回程序,伊丽莎白兴高采烈地招呼:“小狗狗——” 谁是小狗狗啊。藤丸立香抱怨着看过去——“哇啊啊啊你们怎么开始消失了!”地大惊失色。 “特异点开始修复就会这样啦。”伊丽莎白一点也不在意,而是兴高采烈的表示藤丸立香他们做得很好,“所以今后我就叫你「小狗狗」啦!”这样,化作金色的光粒消失不见了。 “说什么今后……”在圣杯战争中遇到同一个人类的几率可谓微乎其微。清姬轻轻地叹气。她的身体也浮现出金色的光粒,展示出退场的预兆。极东的贵女轻巧地向藤丸立香道别,“我也要和你告别了,今后可能再也没机会见面了吧。虽然最后让你看到了我丑陋的一面有些遗憾……” “丑陋?”藤丸立香整个人都有点迷茫了。 “就是我的宝具啦!”清姬露出“你怎么还让我说出来”的抱怨表情。整个人连人形都没有了,全然化作燃烧着火焰的龙,那副模样简直想一想,就足够让任何一个爱美的少女眼前一黑。 “我倒觉得那个超帅的。”藤丸立香和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芙芙对视。芙芙也应和似的“芙”了一声。清姬有点无奈地笑了。 作为传说立足于谎言而成立的从者,清姬是有“辨别谎言”的能力的。清姬作为berserker虽然也格外无法接受谎言,但她是知道好歹的女人,总不至于对别人善意的谎言生气—— “……” “……?” “!!!!” 清姬的脸红到熟透了。 “你,你把小指伸出来……” 清姬抖着手伸出自己的小指。看藤丸立香伸出手,就用自己的小指勾住他的小指,保持着这个“拉勾勾”的姿势整个人变成火焰消失了。 “呜哇清姬小姐!”和伊丽莎白不同的消失方法吓了藤丸立香一跳。 “这也太热闹了……” 看着那边的鸡飞狗跳,圣乔治有点无奈地笑起来。 乔尔乔斯和齐格飞两名成年男性相互致意。乔尔乔斯先走一步,齐格飞额外多等几秒,和莫扎特一道,向自己的御主告别。 最后的从者也将消失了。藤丸立香看着正在飘落成光屑的、最后的两名从者,露出一点点惆怅的神情。 莫扎特和齐格飞对视一眼。他伸出手,毫不犹豫的把藤丸立香和玛修的脸颊扯出一个古怪的弧度来。 “嘻喊哼嘛(你干什么)啊!”藤丸立香脸颊红红,话都说不明白了。 “你们俩怎么都不明白什么叫离别呢?”莫扎特很夸张地叹气。齐格飞看着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本想阻止他的,但实在不想看你们用那种表情和我们道别。” 面对捂着脸颊叫痛的藤丸立香和玛修,齐格飞给出了作为英雄和从者的谏言。 “你们的特异点之旅才刚刚开始,此后还会经历不少邂逅与离别吧。所以我们希望你们记住一件事。” 莫扎特也跟着在脸颊边比划出弧度来。 “就是道别的时候一定要带着笑容。好吗?” ——与齐格飞的道别是笑着的。与莫扎特的道别是笑着的。当迦勒底的返回工程完成的速度早于贞德退去的时间时,玛修和藤丸立香活学活用,也和贞德拥抱着、笑着道别了。 a.d.1431,第一特异点,邪龙百年战争·奥尔良,奠基复原。 直到藤丸立香从灵子转移的框体中站起来为止,罗曼医生坚守到最后一刻,对终于返回迦勒底的功臣们放松地露出笑容。 欢迎回来——】 #终于结束了! #连续好多场战斗啊。感觉每一次都很艰难。 #有很多场战斗都是提着一口气看的。不对,应该说几乎每一场战斗都是悬着心看下去的。 #虽然清姬小姐自己很不喜欢,但是我确实觉得清姬小姐的宝具很帅气……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这很正常。 #即使是被保护的,藤丸君看起来也受了不少伤。 #话又说回来,藤丸君之前肯定吉尔德雷的那个场面,我是真的吓了一跳。 #听起来像是憎恨罪行,但不憎恨吉尔德雷这个人。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嗯。这个……我要怎么说呢。我到现在也认为那个人犯下的罪孽无可饶恕,为他的所作所为愤怒不已。然而那个人所恨过的,所爱过的,其爱恨本身,我倒不觉得有什么错…… #这个心态我是真的很佩服了。 #能抱有这样的心态,还说什么“普通人”呢。 在战斗的间隙和之前播放与英灵们道别的剧情时,聊天群里想要讨论的事情已经讨论的差不多了,所以当屏幕里的画面消失之后,聊天群里反而没有多少信息。 没过几分钟,聊天群中的信息开始变少,观影厅里放出了系统提问。 【第一特异点《邪龙百年战争·奥尔良 救国的圣女》观影完成,请主要回答问题人员,《关于我转生变成史莱姆这档事》《世界尽头的圣骑士》《咒术回战》及《文豪野犬》相关人员回答以下问题。】 “差点还忘了这么一回事。”虎杖悠仁一个激灵。 【“圣杯战争中,同一名从者遇到同一个人类的概率很低。所以,人理修复的过程中,不会再遇到同样的从者吗?”】 钉崎野蔷薇一挑眉。 “刚才播放告别画面的时候,贞德就说过预感之后也会见面的来着?” 伏黑惠点了点头。 “所以又是一个白给题啊。”钉崎野蔷薇叫出输入框给出答案。 答案也不出所料。 【“《fate\/grand order》世界反馈为承认,恭喜四位回答正确。以上世界均得到5积分,现:咒术回战世界积分为9,文豪野犬世界积分为10,关于我转生变成史莱姆这档事世界积分为8,世界尽头的圣骑士世界积分为8。】 “5分?” 威利安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要说长度,这一段观影的长度本身确实很长,也不像其他的故事有明显的分节,但5分是不是也有点太多了? * “话说回来,之前这个世界就被定义为高能量且低稳定度来着?” 江户川乱步若有所思。 太宰治点点头,跟着又摇摇头,“之前没那个先例。乱步先生,你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 “毕竟分数很高嘛。”江户川乱步倒在椅子里,“反正我觉得是差不多了。” 其他人已经习惯聪明人之间打哑谜了。 【“下一个世界观影开始。低稳定度世界《崩坏:星穹铁道》,观影内容为 《黑塔空间站》。主要回答问题人员,低稳定度世界《夜樱家的大作战》及《文豪野犬》。同时增加答题人,《fate\/grand order》世界。能量导向已固定。观影开始。”】 ——如果这个观影厅并不是一个个包厢,而是大家都在同一个大厅进行观影的话,这个时候想必已经喧闹起来了。因为只有《fate\/grand order》这一个世界同时被观影和答题。 但这一点对聪明人来说并不值得惊讶。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在意的,明显是另一件事。 “又有我们。”太宰治捏着自己的下巴说。 “嗯……看样子这个观影厅相当希望我们尽早攒足积分呢。”江户川乱步估算了一下进度,“要么是原神,要么是星穹铁道,即使战斗力差别很大,也肯定有哪个世界是特别适合我们去‘做任务’的。” “不可能是《fate\/grand order》吗?”太宰治几乎要乐出声来。 江户川乱步生气地瞪他。 “明知故问!fate那个世界同时也参与答题了!那个世界的旅程才哪到哪,战斗就开始洗地表了。我们去那里干嘛?明显更大的可能性是他们到我们的世界吧。” 屏幕暗下来,给了不算很长的一段休息时间。之后,伴随着简短的“他还是忘不了卡农”、“黑塔国际空间站”这类简短的弹幕飞过,新的剧情开始播放了。 第70章 黑塔空间站:混乱行至深处01 【黑暗冰冷的宇宙中,空间站雪白的外装映射着恒星的辉光,显得无比璀璨而耀眼。 ——非常美丽的、小提琴的音色。 空间站正在缓缓调整角度。机械指示灯明明灭灭,呈现出冰冷而美丽的机械感。 ——女人摆出拉着小提琴的动作。如此优雅,如此美丽。 长相如同冰冷的铠甲一般,怪物凭空出现在室内。三只怪物联手摆出了确凿无疑的攻击动作,以至于狼狈奔逃的人们拼命停住脚步试图转移方向。 ——女人外罩的大衣从身后看起来,简直像一只蜘蛛。 怪物稳稳落地,架起宛如刀锋一般的臂刃。 ——那是有着紫红色的长发与眸子,打扮十分利落的女性。她陶醉地摆出拉小提琴的动作,悠扬动人的音乐流泻出来,即使她的手上却并没有本应存在的小提琴。 “引导疏散,动作要快!”指挥若定、急促而不紧张地下达命令的管理者,看起来竟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 ——女人愉快地空着手拉动“小提琴”。她的身体伴随着音乐晃动,看得出来是在全身心的投入。 有人在为逃跑的人抵挡攻击,有人在迅速移动、寻找出路。直到他们来到某个自动上下扶梯,不知哪里发生了爆炸,闪光与震动影响了照明和灯光,女性拉琴的动作便戛然而止。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呢。”女人放下手,抬起那双无光的眸子。 她抬头看过去的方向,一道显示屏突然出现,某个少女混杂着电子杂音的声音如此回答:“不,我想你来得正是时候。”】 #哎呀这。 #……前面那位,你是不会使用这个信息输入框,还是话说一半直接发出来了。 #不好意思。我是在想,这和之前看过的特异点的故事比起来,总觉得,怎么说呢,“气质”完全不同。 #虽然用“气质”来形容别人的经历很奇怪,但我找不到其他合适的措辞。 #嗯,多少能够理解。虽然同样是给人感觉十分宏大的故事,但叙述角度总觉得不太一样。 #说实话,我挺期待的。 【“系统时间23时47分15秒,你很准时,卡芙卡。”屏幕另一侧的少女说。 被叫做卡芙卡的女性不以为意,“艾利欧看见的未来是不会出错的。刚刚的爆炸是怎么回事,这也在他的「剧本」里吗?” “在。”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少女回答。正是那个爆炸产生的脉冲,造成了主系统大面积瘫痪。而那也不是少女自己做的,而是「反物质军团」的手笔。 卡芙卡吹了个口哨,“我们需要和军团交手么?” “不知道。”少女果断回答,“艾利欧没有说,那这件事就不重要。” 卡芙卡轻轻一笑。 ——那么接下来就是她的工作了。并且这将是个很枯燥的工作:仅仅是把目标「放进去」而已。 当然,在她完成这项任务的前提下,如何「玩耍」都是不重要的事。毕竟,艾利欧没写在剧本里的,都无关紧要。】 #剧本……这个艾利欧是智者定位,还是预言者定位? #精确到秒,这应该是预言家定位。 #让人一下子好奇起来了。 【卡芙卡行动时遇到的反物质军团全都不堪一击,以至于她产生了疑惑,“反物质军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 “我能诱来的兵力就这么多。”带着电流音的少女声音不以为然地回答,“你也不想这里被军团的主力盯上吧?” ——这句话毫无疑问透露出了底细:此处发生的骚乱,显然是这二人有意为之。而卡芙卡对此甚至犹觉得不足,“只有这种货色,拖不住星穹列车那伙人啊。” “放心。”少女更加不以为然,“一只末日兽也来了。” 卡芙卡似乎觉得这样才足够,在前进的路上便没有说别的话。 前进的通路只有一条,且道路上安静至极。身边是被类似玻璃的高强度透明材料隔开的真空,左右甚至能看到空间站其他的部件。卡芙卡一路悠然前行,甚至还能对身边遇到的一些东西点评一番。 她看到了透明展板上投影出的人像。卡芙卡简单辨认了一下。 “这是赞达尔。赞达尔·壹·桑原,历史上第一位天才。” “那个传说中制造了博识尊的人?” “是他。如果传说属实,那他就是创造了星神的男人。” “最好传说不实。我可不想当赞达尔猎手。”电子少女音嘟囔着抱怨。 至于隔壁那个人像—— “这个是「寂静领主」波尔卡·卡卡目。她的面部是空的,这人曾经在全宇宙范围内销毁了自己的画像和雕塑……” “我没兴趣啦!”少女抱怨起来。 但是卡芙卡还是不着急,接着挨个画像看过去。有的画像面熟,有的全然不认识,看到最后一个机器人的画像,卡芙卡甚至笑出声来,“银狼,看!是螺丝咕姆!你的老对手!”卡芙卡的声音里甚至有一点调笑的意味。 被叫做银狼的少女声音显得很无语,“唉……我说过了,那时我不知道是他。” 卡芙卡一点也不受影响,依旧看得津津有味,“就是那一战让艾利欧看上了你,宇宙里居然有人能破解螺丝咕姆的程序!……先是螺丝咕姆,再是黑塔,宇宙中怕是没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续招惹两个天才了。命运使然呢。” 银狼唉声叹气,“看来我才是「命运的奴隶」。” 就这样一边聊天一边往前走。卡芙卡顺手解决落单的反物质军团中的虚卒,她只管向前,一点也不在意身后。 她也确实不用在意身后。妄想偷袭的虚卒被虚拟的屏幕整个“吞”了下去,银狼将半空中的虚拟键盘顺手挥走,嚼着的泡泡糖吹出一个泡泡来,“替人擦屁股可不是我的工作,你说对不对,卡芙卡?” “好啦好啦。”卡芙卡用哄孩子的语气说,“你把它丢到哪里去了?” “随手打的坐标。你很关心那只虚卒的去向吗?”银狼一掐腰。卡芙卡当然不关心,她只是觉得银狼的手段相当不可思议。 银狼一脸厌烦,“修改现实数据而已,不值一提的小把戏。” 眼看着再逗下去要炸毛了,卡芙卡熟练地改变了话题,问她之前在看什么。 银狼露出“你要是说这个我就不困了”的表情。 “黑塔的奇物目录。里面有不少很有趣的东西。”她开始兴致勃勃地举例说明,“比如有一把枪,能给它准星里出现的生物打分,从0到100不等。” 如果顺路的话,卡芙卡倒不介意去玩一下。银狼指出了奇物存放的房间—— “「星核」(万界之癌)就在那里?”卡芙卡确认道。 “它能告诉我们「星核」在哪里。”银狼回答。 二人一起前行,路上遇到的虚卒都被很顺手地收拾掉了。目的地所在的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代理站长艾丝妲将避难工作做得相当彻底。这时卡芙卡才突然意识到,艾利欧所说的“她们不会碰上黑塔”,指的是黑塔本人根本不在空间站。 而既然对方“大boss”根本不在家,那么这个空间站在银狼眼中,不过是指尖随意摆弄的东西罢了。 银狼简单尝试了几个方法,就破解了黑塔的隐藏手段,找到了星核的所在之处。卡芙卡取出星核,银狼将显示着“载体”的虚拟屏丢到卡芙卡身前。 卡芙卡将屏幕里模糊的画面放大了。 那里面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应该是人没错。他们穿着风格极为相似的深色衣服,里面搭着白色的衬衫,衣服上有金色的花纹。他们的头发都是灰色的,隐约间能看到金色的眼睛。 卡芙卡盯着这两个载体看。 “艾利欧说过,这个选择会改变很多东西。” “艾利欧也说过,做出这个选择的人必须是你。” 银狼回答。】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嗯?啊?竟然有两个我吗?!怎么还有男的我啊?! #这可就真的有点吓人了。 #这里是直接确定了名字……难道说除了星小姐之外,真的还有一个穹先生在卡芙卡女士那里吗? #这真的让人有点迷糊了……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何等是迷糊了。我根本就没有过去的记忆,你们哪怕问我本人,我都是不知道的! #三月七(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哎呀,星穹列车上的大家,多少都有一些奇妙的过去。这种事其实也无所谓啦。 【“她还记得多少?” 卡夫卡凑近了女性的载体。她一边端详着少女,一边向银狼发问。 “至少会记得你。”银狼回答。 卡芙卡微微笑着,伸手将手上的星核按进载体「星」的胸口中。 “该起床了。”她说。 ——于是载体在迷茫中睁开眼睛。她竭尽全力的发出询问,却好像根本听不懂对方说的是什么。 混乱的脑子里难以理解对方是谁,说出的词句也在脑海里搅成一团浆糊。唯有名为卡芙卡的女性说出的话,像是被刻进脑子里一样清晰。 “听我说:你的脑袋里现在一片混沌,你不清楚自己是谁,为什么在这儿,接下来要做什么;你觉得我很熟悉,却不太清楚该不该信任我——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走了,要把你一个人丢在这个空间站里。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再思考过去,也不用再怀疑自己。 “听我说:接下来你会遇到很多危险,身处可怕的困境,但你也会遇到许多美妙的事情。你会拥有像家人那样的同伴,开始做梦也想象不到的冒险…… “而在旅途的尽头,所有困扰你的谜题都将会解开。” 卡芙卡的神色温柔而悲悯,如同作恶多端的恶女以爱凝望自己的血亲。】 第71章 黑塔空间站:混乱行至深处02 【“这就是艾利欧所预见的,以及你将抵达的未来……喜欢么?”卡芙卡轻笑着。 眼中所见的一切都恍惚难明。“她”茫然至极,只想知道说出这种话的“你”要怎么办。 卡芙卡似是毫不在意。 “去下一个地方,为准备好的未来铺路。这就像织锦一样,你我一次只能编织一条金线,但它最终会变成美丽的图景。” 聊天聊到这里,站在一边的银狼彻底等不及了。 “还要说多久?按照剧本,星穹列车(开拓的旅行者)的人就快到了,我们不该跟他们照上面。” “我知道,银狼。再一会儿,就一会儿。” 说出这句话的卡芙卡第一次流露出一点点不耐烦的神色。但这份不耐烦也仍然是很克制的,当她的眸光垂落到“她”的身上,话语中仍然满怀温柔。 “时间快到了,我该走了……听我说:很快就会有人找到你,放心跟他们走吧。除我以外,你什么都不记得。当你有机会做出选择的时候,不要让自己后悔……” 面前的一切彻底化为黑暗。】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好家伙这可真是好家伙……我确实是除了“卡芙卡”这个名字之外什么都不记得了!虽然我有的时候会调侃卡芙卡是我妈,但我不是认真拿她当妈啊!但是这么一看她跟我妈有什么差别啊! #呃,你不是她生的?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但是她选择的我啊!我这身体明显不是人类正常生育出来的,而是用什么技术制作出来的吧。还说什么选择的人必须是她……这跟她把我生出来有什么区别!我要疯了!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唉,不行,我得冷静……我得冷静…… #三月七(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哎呀,想点好的,至少你的过去基本可以确定没什么坑了。或者说即使有坑,星核猎手对你也不是怀抱恶意。总比我这样到现在也找不到过去的线索,连过去是好是坏都不能确定的好得多。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三月!我好感动啊! 丹恒扶住额头。 想点儿好的,至少星现在挺“正常”的。 聊天群里的有效信息很少,大多数是对于星核猎手这些人身份的猜疑。屏幕里的内容播放到现在,看起来信息量很多,但细细想来却能发现,这些信息十分零散。 这些星核猎手是什么人?不知道。她们来自哪里?不知道。她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不知道。到此为止,能够确定的只有一点:这些人八成不是什么好人,即使她们对“星”并不怀抱恶意。 【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 不知道身在何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隐约间听到一位男性犹豫的声音,他听起来怀着某种顾虑,声音里带着浓厚的不认可的意味。 “这个人的坐标不是由空间站发出的……” 这个人的话语被另一个爽快的女声打断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计较啥呀?这个大活人就在我们眼前,总不能是假的吧。” 男性像是被说服了。 “……心跳和脉搏都很微弱。三月,准备做人工呼吸。” 这一句话出口,女性很明显的打了退堂鼓。 “啊?!我……我没什么经验。丹恒你来吧!” 哦,人工呼吸……人工呼吸?! “她”拼命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勉强睁开的眼睛能看到男人闭着眼俯下身子……然后被一只手怼走了。 “停!住口!”粉白色头发、粉蓝色眼睛,总之整个人都粉嘟嘟的少女很高兴的凑过来,“人醒了!”】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原来当时的不是错觉啊…… #这是真的差点亲上了吗?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现在想想,如果当时我没有那么着急醒来,那到底算是谁占谁便宜呢…… #救人这种事和占便宜没关系吧! #唉,总觉得星小姐一发言,整个气氛都不太对了。 【从迷茫中醒来的星按着发疼发晕的额头。 眼前是粉蓝色的,充满活力的少女,以及有着一头黑色短发,黑色底衣外穿着绿色与白色相间的、适应活动的外搭的……青年? 少女看上去年岁不大,而男性明显已经超过了能被称之为“少年”的年岁,但显然算不上“成年”,正属于比较微妙的青年阶段。少女的短发上系着蓝色的缎带,神色看上去活泼而热情;青年的眼尾有一抹嫣红,整个人看上去疏离冷淡了很多。 几人简单的地相互介绍:星、三月七、丹恒。而刚刚说了名字,丹恒就立刻简明扼要的说明现在的情况: “这座空间站遭到了反物质军团的袭击,我们是受艾丝妲站长的委托前来救援的。” 这一句话里至少出现了两个星完全不理解的词语。她试图挨个确认。 反物质军团—— “「毁灭」纳努克的打手。”三月七简单粗暴的下了定义,“你们运气很好,最危险的绝灭大君(毁灭的令使)不在附近,来的只是一群四处作恶的散兵游勇。”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露出自信的表情,“我们很快会把入侵者消灭掉的,不用担心。” 至于艾丝妲站长—— “对呀,粉色头发,个子小小的,很可爱的女孩子。黑塔女士亲自任命的代理站长。”三月七显然是把星当作空间站的人了,一边说着一边还可怜起艾丝妲来,“那个孩子也太没威信了,连员工都不知道她名字……” 星没听出来问题,只是在犹豫自己应当怎么办。这对丹恒来说是不言自明的,“返回主控舱段。艾丝妲站长和及时疏散的研究员都在那里。” 三月七一掐腰,“星穹列车也停在那附近!所以不必担心怪物的袭击,我们会解决这次危机的。” 三月七说得那么自信,让星开始好奇起来。“所以,你们是谁呀?” “我和丹恒是星穹列车的成员。请多关照啦!”丹恒随着三月七的自我介绍微微点了个头,接口道:“列车与黑塔女士有些来往,因此我们时不时会在这里稍作停留。” “结果撞上这么大的事。”三月七整个人大包大揽,就差拍胸脯保证,“正义的列车组可不会袖手旁观!” 列车组和星穹列车——这又是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名词。 三月七终于觉得有点奇怪了,“你没见过吗?列车时不时会来到太空站的。” 丹恒说话的方式永远这么简明扼要,“那是一辆神奇的列车,拥有「开拓」星神的力量,能够在星海中穿行。” 终于大致理解了情况,星总算明白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了,决定和二人一同前往「主控舱段」。然而丹恒拒绝了她们:“你们先回去吧。防卫科的阿兰在这附近失去联系,我得把他带回去。” 明明是四处都有怪物肆虐的情况,三月七看起来却并不担心丹恒,只提醒了他“要小心”。丹恒点点头,转身离去,三月七左看右看,指使星拿着一边的棒球棍当作武器暂时用着,“军团在太空站疯狗似的乱窜,返程的路也不安全。还是带点防身武器为好。” 星想了想,还是拿上了。】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虽然当时没注意到,不过你们是把我当做空间站里的人了呀。 #三月七(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毕竟当时也没有人知道星核猎手在这里,只想着空间站里当然只有空间站的人。 #星穹列车……这似乎是卡芙卡女士专门为星小姐“决定”的同伴? #不,应该说是那位“艾利欧”决定的。星核猎手这些人看样子是在艾利欧的预言指导下活动。 #感觉这样下去终究会有一些隐患。不知道星核猎手那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做。 #没办法,现在信息还太少。只能继续看下去了。 第72章 黑塔空间站:漩涡止于中心 【一路前行、一路解决沿途遇到的反物质军团,三月七有点惊讶,“人不可貌相啊,你还挺习惯战斗的……” 连续几个疑点堆出来,三月七终于开始怀疑星到底是不是空间站的人了。而星不得不再次强调了一遍“我记不得了”这回事。 失忆人士往往意味着麻烦。三月七没打算丢下她不管, 却在不知为何没有反应的电梯面前垂头丧气,“要是万能的丹恒老师在就好了。他懂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没准连电梯也会修……” “那个我不会。” 话说了一半被打断了,三月七一扭头,看到丹恒居然就在身边,一脸“= =”地看过来,三月七整个人被吓得往后一跳,“哇,你怎么在这儿?”然后又突然反应过来,“你怎么比我们还快?” “我走了另一条路。”丹恒抬头示意了一下上面的方向,“阿兰也在监控室。他受了点伤,但没生命危险。” 又是伤员,要是知道这附近情况的防卫课负责人,那就自然没有不去汇合的道理。 几人从另一边绕上了楼梯。 阿兰是个看起来年龄也不太大的少年。他有着和星类似的浅灰色的头发,但肤色要深很多,眼瞳是紫色的,鼻梁上有一道浅色的十字形疤痕。他穿着蓝色的打底工装,外面套着许多白色的防护部件,是一副随时能够加入战斗的模样。 几人相互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与现状。星穹列车是交付给黑塔女士的「遗器」的时候被意外卷进来的,而从空间站防卫科负责人的角度来看,阿兰也觉得反物质军团来得十分蹊跷:他们对星球不感兴趣,只顾着盯着空间站打;站内的防卫系统突然失效,而在慌乱的避难中,阿兰又伤了腿和惯用手…… 总体来说,这战斗都有些莫名其妙。 艾丝妲做事周密,早已将可能用到的权限卡交给了星穹列车;众人既然特意绕路来找了阿兰,自然也没有因为他受伤、带着他耽误赶路而把他丢到一边的道理。 几人一路前行,为了保障战斗力,甚至将黑塔女士保存的「光锥」——正所谓于凝固的记忆,本身是流光忆庭的技术,公司花了大价钱买下了使用权——也一并带走了。但应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呢,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多少敌人—— “呃,话一说出口我就觉得不太妙。”三月七抖了两下。 “说明你成长了,三月。”丹恒故意长长地叹气。 在明明什么也没有的地方,突然之间从半空中横出一道攻击来。 那攻击来的莫名其妙。丹恒的反应已经足够快了,打掉这次攻击的时候还是擦伤了持枪的右手。被打偏的能量弹擦过星的脸颊,丹恒眼神一凝—— 和之前遇到的那些人形的虚卒不同,眼前出现的虚卒则是半人马的形态。更加巨大的体型带来的是更强的力量、更快的速度、更灵活的身手。虚卒·践踏者横亘在前进的通路中,摆出一副“此路不通”的模样来。 这战斗本身并不十分困难。 包括星在内的多人围攻和牵制,解决区区一只虚卒,哪怕是相对更加强大的虚卒,也不是非常困难的事。然而问题出在解决虚卒之后—— 一只。两只。十只……越来越多的虚卒浮现在半空,堵住了众人前进的道路。 之前那只虚卒只不过是组织及人前行的弃子,是为了给反物质军团集结拖延时间的道具。众人警戒地望着漫天的敌人,三月七有点绷不住了。 “喂喂喂,打不过就群殴,是不是玩不起?” 传来一声轻叹。 数只无人机在半空中划过轻盈的弧线。无人机上配备的武装发动攻击,枪弹的痕迹在半空中交织成细密的网。 眼看着几个无人机对“人数”众多的虚卒反过来形成了压制,丹恒当机立断:“走!” 三月七开路,星带着行动不便的阿兰,丹恒断后,趁此机会立刻冲出了包围。 直到来到了目的地,一身白色的礼裙、肩上披着黑色的外套,一朵金玫瑰别在颈间,有着金色的眼睛和如同火焰一样热烈燃烧的红色长发的女人直起身体,对逃脱的几人露出平静的微笑。 “每次都搞得这么惊险……不过,回来就好。”】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姬子姐姐……无论什么时候看都觉得姬子姐姐真漂亮。而且是又可靠又漂亮! #原来如此,这一位是叫做姬子吗?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没错。是我们星穹列车的领航员。 #嗯,总觉得大致理解星穹列车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了。 #几个人里最警惕的是丹恒先生……不过确实,在各个不同的星球之间旅行,本身应该是见识过足够多的事情了;而即使如此还能有三月七这样性情几乎可以说是天真的姑娘,说明组织内部的气氛应该是挺好的。 #三月七(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我怎么就天真啦?! 【“小三月,丹恒,辛苦你们了。” 姬子对他们点点头。 三月七叉着腰抱怨着撒起娇来,“姬子~你早点来嘛,最后那票反物质军团和蝗虫似的。咱可是用箭的,打起来多费劲呐。” “来得早也没用啊。”姬子捏着下巴,“我的轨道炮倒是能打掉一片,不过黑塔回来,看见空间站这模样,非找我们算账不可。” 调侃过三月七,姬子看向阿兰,声音柔和的问道:“你没事吧,阿兰?艾丝妲很担心你。” 阿兰看起来有点不太好意思,“我没什么大碍,伤口包扎下就好,谢谢你们。我先向艾丝妲站长汇报情况去了,再见。” 星穹列车的人得以汇合,显然之后就是他们内部进行沟通了,阿兰一个外人总不好站在这里碍事。他很有眼色的告退,姬子平静温和地对星点了点头。 “初次见面,我是姬子,星穹列车的领航员。”她自我介绍道。 三月七笑眯眯的补充,“也就是说,列车怎么行动都听她的。” 姬子笑了一下,“这一路过来,小三月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这是什么话?三月七掐着腰开始“威胁”星:“你可要想好再回答——” 星表示我是老实人我要实话实说,“没见过这么冒失的姑娘。” “——我就是这个性格嘛!这次又没惹祸……”三月七大声说,并且很顺手的把火点到了一边抱臂而立的丹恒身上,“习惯就好了……你看,丹恒他就习惯了。” 丹恒闭着眼睛拆台,“我有权保持沉默。” 讲话跟说相声似的,让姬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年轻人就是容易打成一片,看来你们已经相当熟络了。走吧,艾丝妲可担心你们了。”】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之前没这个感觉,但现在看来,姬子小姐可是有点促狭啊。 #不过看来看去,你们的关系可真不像是刚见面。 #很快就能聊起来,而且感觉关系很好的样子。 #不得不说,艾利欧那边的预言好像是很准的,星小姐你和星穹列车的人确实很处得来。 #只不过还是有挺多不清楚的概念。比如说大家好像根本不用解释“空间站”是什么,“星球”又是什么…… #呃,是不是有一些世界没有“宇宙”的概念啊?这么想来是不是也没有“科技”的概念? #我本来想说“这怎么可能”,不过想想看,这么奇怪的观影厅都出现了,会连接像这样没有宇宙概念的世界……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聊天群里开始乱七八糟的弹出许多概念性的说明。与此同时,荧幕里的星等人也已经来到了主控舱段,见到了之前被反复提及的“艾丝妲站长”。 毫不意外,这就是刚才在画面中一闪而过的、指引着许多人进行避难的粉头发的女孩子。她穿着白色的衣服,长发在一侧扎起辫子,打扮看起来很是干练。 【“投射雷达跟踪正常,遥测信号频率偏高!必须维持在平均水平!” 艾丝妲雷厉风行的下达命令。 眼前是金色的光投射出的投影。艾丝妲盯着这投影,浅蓝色的眼睛中流露出坚定,似乎突然袭来的反物质军团并没有让她产生一丝一毫的动摇。 “根据预测,军团将进行十个波次以上的连续袭击。大家扛住!” “艾丝妲站长,我们回来啦!” 三月七一脸轻松的打招呼。领子上系着蝴蝶结、胸口挂着工作人员的工作牌,即使没穿制服也明显看出是空间站一员的艾丝妲回过身,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你们平安回来了就好。阿兰刚刚来过了。收容舱段的事他都告诉我了,还有他的伤……多亏你们的帮助。” 即使是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的星,此时已大概看出一些问题了。 阿兰之前说漏嘴,对艾丝妲的称呼是“小姐”,而此时艾丝妲又格外因为阿兰的事情而道谢,显然比起一般的上下级,阿兰是艾丝妲个人的属下,这个可能性大一些。 “灾难当头时,越发体会到科员才是空间站最珍贵的财富……唉,我们对突发事件的准备实在太少了,忽略了安保和战斗人员的建设。” 她叹了口气,看起来在这一次突然袭击中,空间站的损失对她来说也是很沉重的。 “倒是你们星穹列车的成员,个个身手不凡……” 三月七很得意的一掐腰。 丹恒抢在三月七之前说话了。 “空间站当下情况如何?” 提及这个问题,艾丝妲便收敛了那副“很想挖角!”的神色,认真的回答,“目前状况还在控制之中,安保系统受到的破坏很轻微。入侵者只改写了少许核心数据,因此很容易修复。” 物质上的损失其实并不多。 “潜在的风险在于科员们……他们非常信任黑塔女士,根本没想过空间站会被军团攻破,相较于肉体的伤势,精神上的恐慌更加可怕。”】 第73章 黑塔空间站:宇宙片刻安宁 名为艾丝妲的少女简短的一段话中,勾勒出了这个空间站的生态。 这个空间站的名字就是「黑塔」——这意味着即使站长是艾丝妲,但空间站真正的主人只有、也只能是天才俱乐部的黑塔。 这一点也许导致了科员们不切实际的期望:希望黑塔女士能保证空间站的安全。但实际上并非如此:身为湛蓝星智商最高的人类,黑塔是个只做自己感兴趣的事的任性鬼,一旦失去兴趣就立刻走人——空间站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个人的成就能数出一箩筐: 年少时即解开孤波算法难题、斯帕克模型猜想;青年时发现了西格玛重子的转化方法;中年时提出黑塔序列,发表关于返老还童的论文;老年时返老还童;年少时再度解开虚数流溢现象的奥秘,捕捉天外星核并将之封印;曾十九次将所在星球从毁灭的危机中拯救,两次拜谒星神。 甚至连对外交流,也展现出与绝大多数天才俱乐部成员的孤僻相反的、“能够正常交流”的一面:与「公司」建立了合作,帮助「仙舟」与孽物作战,从「星穹列车」那里弄来了许多收藏,还和「流光忆庭」小打小闹了几场。黑塔这个人天才得如同璀璨的星辰,导致许多人在她身上投注了不合常理的期待—— 他们竟然误以为黑塔是能够正常交流的……能够无私地保护别人的人。 【“我们去和科员们聊聊吧。”姬子温和地说,很无私的把工作揽到自己身上,“这种时候大家都不希望空间站再出意外。艾丝妲,你联系过黑塔了吗?” “发了很多信息,全都石沉大海。”艾丝妲语气非常失落,但她看起来并不意外。“姬子小姐是了解她的,空间站只是她收容追随者和奇物的仓库,完全没放在心上。” 姬子看起来确实不意外。不过好在她有另一个“诱饵”——即使不在乎空间站和追随者们,至少黑塔还会回来看一眼星穹列车带来的奇物。 “那就太好了。”艾丝妲总算松了口气。】 #嗯,看起来是文学作品里也很常见的那种“目空一切的天才”人物呢。 #那也没办法吧?看看这些成就。虽然许多原理啊猜想什么的我们不理解,但返老还童可是白纸黑字写在上面的。 #从另一个角度讲,那不就是永生了吗? #而且他不仅是提出了相关理论猜想,更是直接实行并且确实的返老还童了。这就已经足够了吧。 #对某些人来说,返老还童可能不是什么好事,但这也要分人。没有什么其他副作用,同时可以公开发表的返老还童的方法还是很惊人的。 #做到那个程度的科研人员,多么心高气傲都是可以理解的,不是吗? #心高气傲和毫无责任心……还是有点区别的吧?总觉得窥见了这个世界的人行为逻辑的一角。是不是对那些比较优秀的,厉害的人而言,普通人的性命是不太值得关注的?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抱歉,这一点请务必容我申辩一下。空间站和上面的奇物是黑塔女士的私产,正如艾丝妲小姐所说,空间站本质上是一个仓库。她只是不介意别人使用她的奇物来进行研究,这才导致空间站变成了科研基地。黑塔女士本人对空间站中的科员是没有任何责任的。 #啊,原来是这样……抱歉,是我说的话太重了。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另外,黑塔女士出身的「湛蓝星」是一个很渺小的星球,此前也未曾出现过任何一个在宇宙中称得上号的名字。可以说黑塔空间站已经代表了一个宇宙派系,所以才会需要艾丝妲小姐这样一个“管家”来管理科员和对外交流。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另外也需要强调一句的是,艾丝妲小姐做黑塔女士的站长,于二人而言可谓是各取所需。黑塔女士得以从繁复无用的管理和交流中抽身,艾丝妲小姐……则是,嗯,有了不必继承家族亿万万家产、活出自己的人生的机会…… #亿万家产……艾丝妲小姐真是重视梦想的人…… #是啊,实在是相当有魄力了。 #一般人有个几十几百万的家产都不会放弃的。虽说我猜想艾丝妲小姐可能只是因为家里太过富有而对钱没有概念,但放弃亿万家业确实需要很大的决心和勇气。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呃,抱歉,我没说错。是亿万万家产,不是亿万。 #……啊?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实在是让人嫉妒,啧啧啧。不过你们想啊,这可是宇宙大背景,一般富豪在星球等级的派系中敛财,就足够支撑他过的很奢侈了,而在数十个甚至几百个星球上敛财,又能是什么概念呢。 #这一位……可真是…… #……充满魄力……只能这么说了吧…… 【四处转转,确实发现有许多科员有轻易无法消散的悲伤、紧张、恐慌等感情。之前见过的阿兰最是自责:他似乎觉得没能完全保护科员们、仍然有人遇难这件事是他的责任。 在主控舱段里四处乱转的星对此只有一个感想:之前艾丝妲说黑塔女士不关心空间站,还真是说对了。现在根本就没人能联系到她。 星一路上帮忙安慰一些年纪相对较小的科员;帮助辛克尔进行卫星遥感的预调试;安抚已经满脑子“我死定了”之类负面情绪爆棚的人……一边转来转去一边熟悉空间站的各处结构和道路。 ——毕竟实际上,反物质军团并没有真正告破,艾丝妲忙得甚至没工夫安抚人心,也正是因为反物质军团到现在为止,仍然在不停的试图攻击空间站,只不过是被空间站的防护措施挡住了而已。 在星转够了也聊够了,回头去找艾丝妲说明情况的时候,无数血红色的警告通知弹窗,在半空中弹了一片。 外部监控自动开启,画面直接在半空中展开。一只巨大的龙形怪物正扒着空间站的外壁,眼看着将要入侵进来了。 艾丝妲不得不当机立断:“你们回到列车上去,我留下。” “可!” 三月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姬子抓住了手。星穹列车的领航员毫不犹豫的阻止了她,“走!” 几人一路直奔支援舱段——那是星穹列车停靠的位置。艾丝妲提醒道路和汇报情况的通讯很快断掉了,显然正在面临危机。 通讯器另一边深深沉默,这其中蕴含的不祥的意味,让几人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要回去么?”丹恒抱臂说道,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所有人犹豫着停步的原因,“提醒一句:那是末日兽,军团的对星体兵器。” 姬子没有明说,而是委婉的指出:“这空间站是黑塔建的。绝灭大君不出手,这里不会有什么大碍。” 说是这么说,三月七还是露出良心不安的表情,“可咱们也不能就这么跑了吧。” “末日兽撕开防护罩易如反掌。”丹恒还是觉得有些担忧,“黑塔不在,这儿的防御系统对反物质军团来说太过脆弱。军团拥有星神纳努克「毁灭」的赐福,他们有备而来,这里的人是守不住的。” 姬子柔和地说:“所以我们才必须离开——而且要带上星一起走。” 三月七一脸迷茫。丹恒眉头一动,“原来如此,她很关键?” “她是破局之人——当然,我也可能弄错。”姬子并不否认这个猜测。即使她说的很谦虚,丹恒看起来也像是被说服了,“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去月台,和瓦尔特会合。”姬子不慌不忙地说。空间站闹出的动静这么大,即使是留守星穹列车的那个人,也没道理注意不到这奇特的情况,想必会和他们会合吧。 但他们并没有坚持到和瓦尔特会合的时候。 挥动着四片暗色的翅膀,整体像是金属的工具多于像是生物的龙形怪物,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弧度优雅的圈,冰冷的眸光看向了星穹列车一伙人。 末日兽……此次前来的无疑正是「反物质军团」以黄昏古兽的残片为基、「战争熔炉」的万骸哀怨为引,所铸炼而成「末日兽」之一。姬子退了半步,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同样一脸凝重的星。 “居然真的追来了……”】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好嘛,这里姬子小姐居然看了我一眼。我当时太紧张了,完全没注意到!原来是这样! #什么情况? #姬子小姐是有什么样的猜测? #嗯,这一点只要看星小姐有什么特殊之处就知道了。根据之前星核猎手们所做的事情,他们不是在星小姐的身体里放了一颗星核吗?这个末日兽大概率是追着星核跑的。 #这个观影厅确实是聪明人比较多。 第74章 黑塔空间站:阴影从未离去 【和末日兽之间的战斗虽然艰难,但最终好歹还是赢了。 ——眼看着即将得到胜利,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情况下,末日兽临死前的反扑不在任何人的计划之内。 在之前的战斗中本来就消耗了许多体力,更因为个人的能力是给其他人提供防护而导致整场战斗精神高度紧张的三月七,在末日兽垂死一击之下,几乎失去了所有的逃脱能力。 星想都不想的扑了上去。 对象是无法移动的三月七,对经验不足、不够冷静、只有一腔热血值得称赞的星来说,保护三月七的唯一方式,似乎就只有成为她的盾牌而已—— ——在末日兽如同洪流一般的吐息中,星失去了意识。】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从此以后,我的网名一直都是【脸接大招】! #……星小姐,你还我的感动啊。 #星小姐好像一直很有能力,把令人感动的场面变得不再让人感动了。 #这也算一种能力吧。应该,大概,也许。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旅行,遇到的乐子事大概很多。 #从这个角度想倒也不坏。 【在战斗的恍惚之间,星像是倒在虚空之中一样。 试图为同伴挡下一次攻击的星,就好像倒在虚空之中飞翔一样。 似乎有人在她耳边小声呢喃“该启程了”,星勉强自己抬起头睁开眼睛,只能看到一片金色的光芒,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吞掉一样在眼前闪烁不休。 ……不,那不是什么「光」。 那声音仍然在耳边喋喋不休,说着「去底下那个终点。」 眼前金色的光芒整个炸开。 星开始感觉到惊慌 “什么人!” ——那声音又好像是劝告,又好像是预言。那声音说着“用自己的意志抵达那个结局”,而与此同时,星像是仍然在大气层内部一样,正在加速坠落。 那副模样就好像正在坠落向太阳。 隐约间好像看到什么人正在向「自己」的胸口里塞着什么。 隐约间好像看到赤红色长发的女性优雅的微笑。 隐约间好像看到有着长长浅色卷发的女性,和深色长发的女性正站在某个地方相视而笑。 隐约间好像看到自己正在为了某个人而抵挡某个攻击—— 无数混乱的场面和混乱的感情都被搅在一起,星十分痛苦地捂住心口——那里面,简直像是有一颗恒星在爆发一样。 有着紫红色的、无光的眸子的女人,在不知道是幻觉还是回忆的画面中抬起头,对星露出一点点微笑来。那位女性的声音像是呢喃的低语。 听起来简直像是什么人附在耳边,用窃窃私语一样的声音指引她抬头看过去。星不断地坠落、坠落,一直坠落到那双形状奇特的瞳孔之中,一直坠落到宛如流动着岩浆的伤口之中。 “祂,已经注意到你了。” ——星神纳努克「毁灭」的眸子微微下瞥了一瞬。】 #这就是所谓的星神的注视吗? #按照之前的一些说法,被星神看过一眼,几乎可以视为令使了?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其实还不太一样。令使是真真正正受到精神赐福的那种人,我这里也只是被星神看了一眼而已…… #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被星神看一眼的,对不对? #这样想来多少也算是个命徒行者了对吧。 #这似乎是获得力量最简单的方式了。只要被星神看一眼就行。 #但是这种方式只能说可遇不可求。总觉得比之前那个世界发放神之眼还离谱…… #只能说世界和世界的情况不一样了。 【在末日兽的攻击之下,星的身体里有一种奇特的力量正在爆发。 金色的力量形成波纹,在少女的身体里不断重复着膨胀和收缩的轨迹,外溢的力量甚至将星整个人都撑得漂浮起来。她试图按着自己的胸口,但这些简单的动作显然起不到效果。 金丝的力量卷起气流,星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眼看着不安定的力量即将爆发—— ——被棕色短发的男人用手杖敲了头,整个人都异样的平静下来了。 男人伸手扶了一下眼镜。 三月七急急忙忙的扑上去,将星缓缓落下的身体抱在怀里,下意识的询问:“杨叔!她……” 被叫做“杨叔”的男人语气平稳地回答了她的话。 “已经没事了。”他说道,“换个地方说话吧。”】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杨叔还是很靠谱的…… #我在想一件事。这里这位杨叔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星小姐会不会直接变成毁灭的令使啊……之前是怎么称呼的来着,绝灭大君? #呃,应该不至于吧? #现在我们并不知道成为令使的确切方式,所以也许不是没可能。 #只不过成为「毁灭」的令使,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说的也对。按照之前了解过的说法,毁灭就是没有道理地要把一切都毁掉,这样的星神的令使……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如果真的变成那样,我所经历的一切就没这么有趣了。嗯,我还挺讨厌的…… 【战斗结束了。 星和丹恒互相交换了信标地址(电话号码),算是交上了朋友。但接下来,星就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 “自己之后应该怎么办”。 星是没有过去的人。她既不属于黑塔空间站,也不属于星穹列车。即使和星穹列车的人们并肩作战了一次,也只能说是变成了朋友。 星按照丹恒的指引先去见了一下姬子。时间赶得很巧,天才俱乐部第83席黑塔女士,正好回到了空间站。 ——那是一位看上去小巧玲珑的少女。她有着浅浅的豆沙色的长发和紫罗兰色的眼睛,四肢的人偶关节很明显:这显然并不是黑塔女士本体,而是她操纵的人偶。 “介绍我就好好介绍,提什么俱乐部?”黑塔不满地说,“我那么多非凡成就,哪个不比#83好听?” 言谈之间属于天才的自信和高傲彰显无疑。 “天才俱乐部”……星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什么俗气的名字哦。 “想笑就笑吧。”黑塔哼了一声,“赞达尔那老鬼起的名字,你当我喜欢吗?” 她上下打量了星一眼。 “由人类的身体收纳星核”,这是连黑塔女士也没能办到的事情。实际上,为了拘束这颗未启动的星核,让湛蓝星免于灾祸,黑塔制造了一整个空间站来封印它。 “有人却返璞归真,用这小鬼一具身体就搞定了——怎么做到的?” 在技术上有人领先了黑塔女士一大步,显然让她非常兴致勃勃。 “容纳”本身并不是奇怪的事。姬子把一只手放在下巴上,露出深思的表情,“重点是「星核」还很稳定……” 这一句话说出来,黑塔明显手痒了。她坦然直说想要用星来做研究,甚至连星半开玩笑的问“多少钱?”那时候也没有生气。 “我现在感兴趣,什么都愿意迁就。身体里有颗星核哎!多有意思!”黑塔女士说的很夸张,但对她来说基本就是事实,“我出手帮你,这可是星际和平公司花钱都请不着的服务!” 至于等她研究结束了,又或者是单纯没有兴趣了,黑塔显然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态度了。黑塔甚至不屑于把这个观点藏一藏,至于当黑塔没有兴趣之后,星要怎么才能活下去?黑塔的态度就是:“关我什么事!” ——姬子将黑塔这过于激励和尖锐的态度,用婉转的方式说明了一下。 这里提供了两个可能性:星可以留在黑塔空间站。远的不说,至少在黑塔女士还很有兴趣的情况下,她能得到足够的好处。另外他也可以选择姬子,也就是和星穹列车一起走。这样只需要偶尔回到黑塔空间站,继续找黑塔做研究,还能适当的保持一些新鲜感。 姬子并不着急,也并不希望星轻率的下决定。她推荐星继续在黑塔空间站里到处走走,和艾丝妲、阿兰他们聊一聊,慎重的做出决定。 星领了姬子的好意,真的到处转了一圈。和艾丝妲聊天,应邀到黑塔女士的办公室,看了一圈挂在办公室的部分天才俱乐部人员的画像,帮助黑塔做了一次有关「模拟宇宙」的测试…… 如果留在这里,日子过的应该也会很有趣吧。不过对她来说,实际上在心中早有定论。 别的不说,至少姬子小姐有一句话让她非常心动。 星穹列车联通寰宇,在列车行进的途中已经、并且将会不止一次的接触到“星核”……如果星想要了解自己,了解体内的星核,和星穹列车一起走比留在黑塔空间站更有意义。】 #联觉信标……是类似自动翻译器的东西吗? #这个可真是太方便了,能够搞懂别人在说什么。 #不过这个东西的存在,基本上让「翻译」这个工作消失了。 #应该不至于,只能说可以让人无障碍交流。想要阅读其他文字的书籍的话,应该还是需要翻译的。 第75章 黑塔空间站:旅途正在继续01 【星穹列车重新启程之前,在黑塔空间站转够了的星决定前往星穹列车,和他们一道出发。 丹恒的态度还是一样,显得较为冷淡——事到如今星也算是大致明白了,这个人就是这么个性子,倒没有故意看轻别人的意思。他说自己“是列车的护卫”就是单纯地表示自己在星穹列车的职位就是护卫,和姬子小姐的“领航员”差不多;他说星觉得自己不喜欢她是“想多了”,就真的是星想多了。 三月七倒是直截了当地表达自己很高兴。 因为星和三月七算是同龄人(认真的?),平素聊天也合得来,之前更是救了三月七一回,甚至连前尘尽忘这一点,三月七也和星是一样的——她怎么可能不欢迎? 姬子小姐更是坦率直接地表示了欢迎。 诚然,星的身份是有古怪,但宇宙之大,有难以启齿的过去和甩脱不掉的麻烦的人多了去了,失忆和身怀星核都只能算是小问题;而即使星自己没这个意思,她其实也算是帮了姬子一个小忙:让空间站免于毁灭。 没错,黑塔并不在乎这个空间站,更不在乎空间站里的人。但这多少是属于黑塔自己的私人物品,被反物质军团随意毁了,怎么也是下了她的面子。黑塔也许不会这么说,但因为星穹列车恰巧在此而让空间站幸免于难,黑塔对此必然是有所回报的。星穹列车白捡了大人物的示好,这对名义上是开拓星神阿基维利座下、实际上只有区区几人的星穹列车而言,实在是件好事。 星穹列车将不断「开拓」,星的未来也将不断扩展,终有一日,茫茫多的未来将会全然覆盖那不知底细的过去,当星自己因拥有了更多的见识和经验,从而理解“体内保存有星核”这件事意味着什么,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毫无疑问,星只会选择“上车”。 黑塔(的人偶)看着星穹列车驶出了站台,扭头离开了,以黑塔的性子,能来送一送已经是破天荒的事。艾丝妲和阿兰站在月台的位置向车上挥手,三月七也高高兴兴地对他们挥手,看上去倒是没什么惆怅悲伤的意味。 想来也是。列车和黑塔空间站有明确的物资支援协议,离开黑塔空间站也不是再也回不来了,实在谈不上有什么离别的愁绪。 反而是星,因为要离开“出生之地”、踏上前路未卜的旅途了,反而在忐忑不安中生出一点感伤来。 虽说这点感伤很快就淡下去了。 “喂!”有人在身边呼唤。 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听到那个声音又补了一句“叫你呢喂!”,才意识到这个全然陌生的声音是在招呼自己。 星回头看过去,却没看到人。前前后后都没有人,只有地上站着一只……玩偶? 也许说不上玩偶。那是一只戴着高高的帽子,长长的耳朵拖到地上的浅灰色……兔子? 有着蓝色的大眼睛,双颊有浅浅的粉色。那生物人立而起,穿着红色的小衣服,嘴巴抿着,眨了眨那双大眼睛。 “怎么看起来傻头傻脑的……没错,叫的就是你。”】 #这个,这个是什么生物……好可爱…… #看着是萌物,还以为会是萌物特有的那种声音呢,但这个声音听起来反而很成熟可靠。 #好大的耳朵……总觉得毛茸茸的……这是什么生物,是兔子吗? #萌物特有的声音是啥啊。 #就是那种软绵绵的,故作可爱的,听起来比较尖锐的那种声音吧。 #这个小生物的声音反而有些颐指气使的,但是也有些可爱呢。 #这个小衣服也很可爱。是谁给它做的?手工真不错。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这还真没注意过,应该是列车长自己做的吧?帕姆是很能干的! #呃,列车长?星穹列车难道不是姬子小姐说了算吗?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姬子小姐是领航员,星穹列车的列车长是帕姆。 #真是人不可貌相……兔不可貌相? 【“具体情况我已经从姬子那听说了,听好了新人,重要的事情我只说一遍。” 像是兔子的生物严肃地说道。 “最近应该有不少人这么对你说:「你是特殊的」。但这里是星穹列车,列车上的乘客多少都沾点不能说的秘密。既然选择了上车,就得遵守星穹列车的规矩。特殊的并不只有你一个,这一点你要记好了。” 敲打的工作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喂糖。一张即使严肃起来也只显得萌的圆脸放松了,那生物自我介绍。 “我是星穹列车的列车长帕姆,在这里遇到任何问题,你都尽管来找我吧。” 星颇感新奇,在列车里转来转去。 星穹列车——顾名思义,就是一副列车的外观。以暗蓝色为底,加之金色与红色的装潢,非常搭配姬子小姐的衣服,显得十足贵气,但说起来也仅此而已,至少表面看上去和一般的列车没有太大的差异。 星按照姬子的建议到车厢里,准备去丹恒和三月七的房间找他们聊天。 姬子甚至偷偷的交了帕姆的底,“别看帕姆那副样子,星穹列车已经挺久没有新乘客了,他还挺喜欢你的。” 三月七的房间打理的粉粉嫩嫩的,整体走的是可爱风。她没在自己的房间,是在星听到帕姆的广播提醒列车跃迁即将开始,回到列车大厅之后看到的。 丹恒甚至直接住进了资料室——也就是列车的「智库」,他一边管理智库,一边直接在这个房间打地铺睡下了——现在星大概知道丹恒的签名是什么意思了。 虽然说的话各不相同,但无论是丹恒还是三月七,都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对星表达了欢迎。 ——我在这里会待的很高兴吧。 星有着这样的预感。】 #感觉是有着“旅途的起始”意义的一个故事。 #确实有着“庞大的宇宙中的一个角落正在发生的故事”这种感觉。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现在想一想,那根本就是没多久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我却总觉得好像过了很久…… #接下来会发起提问了吧?不知道这一次会是什么样的问题。 #应该和之前几次一样,都是只要认真看了就能够回答的问题吧。 ——因为很明显的,故事迎来了一个“节点”,和之前每一次提出问题、转变观影内容的“节点”都差不多,所以谁都没有料到,当画面暗下去之后,还能重新亮起。 荧幕上出现的是和星坐在一起的姬子。 车厢外面群星璀璨,看起来似乎是某次行驶的途中。星和姬子的面前各自摆着一杯咖啡——星坐得离咖啡杯远远的。 她们看起来似乎正在聊天。 【“你想了解这辆列车?”姬子看起来有些开心,“我很高兴。它是我们很重要的伙伴。” 她正在给星解释关于星穹列车的一切。 “星穹列车是「开拓」阿基维利制造的工具,用于承载祂与无名客进行星际旅行。据传这样的载具不止一台,但列车里没有其他的记录。” 姬子首先介绍的是星穹列车的整体情况,并且透露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我发现列车时,它的记忆体已经损坏,丢失了很多宝贵的资料。只知道:列车确实是阿基维利的造物;列车确实曾与阿基维利一同旅行。其他信息全都不得而知了。” 这言下之意—— 星瞪圆了眼睛。对了,之前确实似乎有人提到过这件事…… “银河里流传着一个说法:列车的核心是星神阿基维利的心脏,它提供了星球列车穿越诸界的能力。但我在列车上没有找到对应的证据。” 从能源的角度,姬子肯定了星的想法。 “何况,「开拓」尚未陨落时列车就存在了,总不能有两颗心脏吧。但这辆列车很可能拥有某种机制,使它可以从开拓命途搬运力量。普通的命途行者可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星神也会陨落。星看起来有点惊讶。 “陨落的星神,逝去的「开拓」……”姬子沉吟了一瞬,但很快接着说道,“祂的离开是一个谜,但在所有已知的星神里,阿基维利是最接近人类的一位。在列车智库的记录里,祂和凡人一同行走,一同冒险,一同战斗,一同欢庆。作为被「原动力」束缚的神明,阿基维利拥有几近凡人的自由。” 像是凡人,这听起来竟然像是个夸赞。 姬子的声音显而易见地低落下来。 “祂是如此与众不同……祂的陨落也突如其来,传说某位星神杀死了祂,但我不相信。” 姬子的态度倒是很坚定。 「欢愉」的星神阿哈为了找乐子,曾经做过非常胡扯的事:作为星神伪装凡人,加入星穹列车一起「开拓」,最后把星穹列车炸掉了。有这样的先例,「星神」会死于「星神」正常来说也不是不可能,然而姬子显然并不相信这个可能性。】 #这是……姬子小姐在为星解释宇宙的基本常识! #没错,对我们来说也是理解那个世界运行规律的好机会。 第76章 黑塔空间站:旅途正在继续02 【大致介绍了「开拓」这个如今已经失去了星神保护的派系的基本情况,姬子开始为星说明这个「宇宙」。 首先,「宇宙」这个概念是很广袤的,相应的,「宇宙」的形成确实存在不少假说。 首先,姬子详细解释了「宇宙之树」说,同时也大致说明了「伸缩」论,「热炬」论,「平行成像」论。她甚至提出了一个很有趣的观点:「谜语人」派系宣称银河只是一场梦境。据说伊克斯(9)的崇拜者相当喜欢这个说法。 既然提到了9(虚无),姬子又大致说明了一下「星神」是怎么回事。 真的是大致的说明,因为宇宙中对星神的了解很稀缺——若非如此,黑塔女士也不至于联合多位天才俱乐部的成员,一起建造模拟宇宙,试图解开星神的谜题了。 “我们只知道祂是从智慧生物升格而成的。”姬子说明的是全宇宙各大派系都公认的说法,“但条件是什么,原理是什么,就连俱乐部的天才们也一无所知。” 至于其他的信息—— “当一个生物跃升成为星神后,祂就会拥有「命途」的执掌权。它可以任意搬运该命途中的虚数能量,同时也被「原动力」所束缚。” 姬子举了几个例子:“「毁灭」的星神只有湮灭宇宙的念头;「智识」的星神一心求解万物的答案;「存护」的星神无休止地铸造着墙壁;「神秘」的星神致力于让确凿无疑的信息变得混沌不清……星神身上的谜团实在太多了。” 相对应的,当一群凡人为了共同的目的聚集在一起,践行自身对「星神」和「命途」的理解时,就形成了「派系」。 阿基维利「开拓」了宇宙的航道,不同星球的人们得以沿着这航道进行星间旅行。不同的人们为了不同的目的聚集在一起,最终形成了多个相对主要和强势的「派系」。 比如「星际和平公司」,他们崇拜「存护」克里珀,却阴差阳错成了银河最大的经济体;比如「天才俱乐部」,在「智识」的庇佑下致力于科研。 星默默地消化了一会儿这些信息,思考了半天,觉得还有一个概念不太容易理解。 那就是关于「命途」的事情。 然而提到这一点时,姬子女士仍然露出了一点为难的神色。当然并不是不想告诉星相关信息,而是她自己其实也不是很理解这个东西。 “星神诞生意味着新的「命途」开启,但命途的本质仍是个谜。”姬子说,“用凡人能理解的方式进行类比,就是某种哲学「概念」。 “当一个人的意志与命途发生重叠,就可视为其行走在命途之上。如果他的意志足够强大,便可从命途中汲取少许力量。这样的人被称作「命途行者」。” 姬子也好,丹恒也好,大致上都是这种类型。 “命途行者的力量超越凡人,但仍很弱小,比起完全执掌命途的星神,就像在汪洋大海中的一滴水一样。偶尔星神会将命途的力量直接赐给凡人,让他们成为「令使」。” 令使就比一般的命途行者强大得多了。 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哎呀,是我刚来到星穹列车不久的时候。姬子小姐为了让我更加明白宇宙中的种种情况,而特意陪我聊天来着。 #姬子小姐这会儿说出来的情报,简直比之前看过的所有影像都更容易理解。 #信息量也比之前看到的那些影像更多。 #解答了我们不少的疑问。这可真不错。 #而且一下子让人产生了不少猜想。就是可能没有证实的方式。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对了,说起来,在第一次跃迁开始之前,杨叔为了缓解我的紧张感,也跟我聊了聊……不知道那一段会不会也放出来?如果说和姬子小姐的这一段聊天被视为“有许多有效信息”的话,当时和杨叔也聊了不少来着……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哦!果然放出来了! 瓦尔特·杨,这位在列车上和姬子同属于「靠谱成年人」这一组的先生,确实很放松地和星在聊天。 他们之间的话题是从列车组的大家开启的。 【首先当然是星穹列车的领航员,姬子小姐。 通常来说,领航员并不被视为星穹列车的拥有者,但这一代的领航员姬子小姐,和其他历代领航员有本质的不同。 首先,星穹列车的真正所有者,「开拓」的星神阿基维利被视为已经陨落;而是姬子遇到了已经搁浅的星穹列车,将之维护好后重新接入星轨,让星穹列车再次启航。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比起列车长帕姆,姬子才是星穹列车名正言顺的拥有者。 “她是那种……极具热情的人。”瓦尔特·杨思考了一下措辞,“她的热情就像一颗剧烈燃烧的太阳。多数时候她很神秘,但偶尔,你会觉得她在燃烧自己,朝着梦想飞驰而去。” 他看起来对姬子十分敬佩。 “只有像她那样的人才配得上星穹列车。我是这么想的——其实一定有个非常重要的梦想,构成了她整个人生的愿景。” 既然姬子小姐才算是星穹列车真正的拥有者,星便自然而然产生了一个疑问:那么帕姆算什么。 “说实话,我不记得帕姆什么时候出现了……好像在我来到列车之前?不,好像之后才出现的……”瓦尔特说着说着,声音变成了喃喃自语,“奇怪。” 虽然说着奇怪,但他看起来并不打算深究。 “帕姆就像星穹列车上的小精灵,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列车上的人需要帮助,它都会立刻出现。但可不要因此而小觑它。” 瓦尔特轻轻笑了一下,在声音里竟然有一种心有余悸的意味。 “帕姆生气的模样可是非常可怕的……对,非常可怕……” 瓦尔特也大致说了一些关于丹恒和三月七的事情。 丹恒是一个相当孤独的人。他辗转过许多地方,试图“逃离”过去。星穹列车算是他待的最久的地方,但即使如此,偶尔也会显出类似惊弓之鸟的状态。瓦尔特和姬子在丹恒的事情上,几乎像是长辈的立场:丹恒是列车组的一员,敢招惹星穹列车的人,就要准备好承受他和姬子的怒火。 三月七则有所不同。 她被封在一块宇宙浮冰里,星穹列车的人无意中发现了她,才将她救了出来。 封存了三月七的冰并不是普通的冰块,而是叫做「六相冰」的虚数法则造物。这东西不会因外界干扰而转变形态,被用这种东西封印的三月七,只能理解为要么受到了「保护」,要么遭受了「放逐」,反正不太可能是因为意外被冰冻在六相冰里的。 随后,瓦尔特·杨也大致解释了星核——这个被星际和平公司称为「万界之癌」的东西。虽然没人知道它是怎么出现、又是何时出现的,但它出现的时候,事态就已经几乎无法挽回了。星核严重阻碍了星轨的铺陈,就像是原本风平浪静的海面上,突然刮起了可怕的风暴,星核的存在,让原本通畅的星际旅途变得危机四伏。 宇宙中的危机当然并不仅仅只有星核。就在之前,莫名其妙降临在黑塔空间站、莫名其妙地把空间站肆虐了一遍的「反物质军团」也是危机之一。 确实是莫名其妙,因为他们的行为根本无法用「为什么」来解释。 它们是毁灭的星神纳努克的信徒——执行毁灭的意志,站在生命与文明的对立面,传播混乱与灾厄。执行「毁灭」的信念,就是他们行动的唯一动机。 没有理由,没有目的……或者说,毁灭一切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他们的目的。 而建立在「星核」和「反物质军团」这两个名词之上的,则是「裂界」。 裂界通常被视为星核的造物。凡是接触的裂界的东西,无论是实际存在的事物还是单纯的时空,都会遭受转变,成为特殊的「裂界造物」。 理所当然,星自己体内有一颗星核,所以她自己的情况其实也很危险。但不管怎样,现在的星核十分稳定,因此暂时还只是「隐患」,称不上特别「危险」。】 #果然,这部分讨论的内容,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的“信息量巨大”。 #之前在黑塔空间站,了解到的事情大多数都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现在总算对所有事情都有一点大致的了解了。 #不知道观影厅是从什么角度选择事情的,但至少到现在为止,观影选择的叙述角度都有一种“介绍设定”的感觉……三个不同世界的不同设定,我其实有点晕了。 #不过至少这个世界是轻松愉快的旅游之路!这已经很不错了! 第77章 浮世浮生千岩间01 出于某种微妙的……星自己也说不太好的原因,她沉默地看着聊天群里的人聊天,表示“原神和星穹铁道的故事比较轻松”、“原神世界那边眼看着有比较残酷的隐藏设定和过去的故事,相较之下星穹铁道就好多了”之类的话,没有做出任何提醒。 聪明人都不可能觉得我们的世界更加轻松吧。星心里想着。一个星球发生的悲剧和宇宙范围里发生的悲剧要怎么比啊。 这么一想,星就失去了参与聊天群中讨论的兴趣。过了许久,聊天群中的消息更新的频率才逐渐降低,系统开始发布问题。 【《黑塔空间站》观影完成,请主要回答问题人员,《夜樱家的大作战》《文豪野犬》及《fate\/grand order》相关人员回答以下问题。】 【“在「开拓」的星神已经陨落的当下,无名客是否仍能得到来自开拓命途的加护?”】 “虽然正常来说,答案应该是‘没有’才对……”朝野太阳有点犹豫地皱起眉。 夜樱六美理解他的言下之意。 “据说是开拓星神心脏的星穹列车,在祂陨落之后仍然能够行驶,而且看这个情况,即使很少,但列车组的乘客,怎么也说不上是没有加护的样子。” 答案八成是“能够得到”吧。六美歪了下头,“要不要等其他人得出回答,我们再做答?” “就安全性来说肯定是之后再回答比较好。”太阳微笑着握紧妻子的手。 * “是问题!第一次在这个观影厅回答问题,还有点小忐忑呢。” 藤丸立香搓搓手心,看着有点兴致勃勃的样子。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是个并不困难的问题。”玛修认真地思考一下,“按照姬子小姐的说法,即使星神陨落,祂们开创的「命途」也不会消失……” 藤丸立香跟着点点头,“既然命途本身不会消失,应该就意味着力量来自于命途的「加护」也不会因此消失。” ——而按照惯例,这个问题不需要过多的思考,也就是说,想到这个程度,应该就能得到正确答案了。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答案是“能得到”。 聊天群里陆陆续续出现了答案,而正确答案也毫不意外。 【“《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反馈为承认,恭喜三位回答正确。以上世界均得到4积分,现:夜樱家的大作战积分为7,文豪野犬世界积分为14,fate\/grand order世界积分为4。】 【“下一个世界观影开始。高能量世界《原神》,观影内容为璃月- 《浮世浮生千岩间》。主要回答问题人员,低稳定度世界《文豪野犬》、《家庭教师hitman reborn!》、《死神bleach》及《fate\/grand order》世界。能量导向已固定。观影开始。”】 “……这个空间是真的很希望我们尽快积累积分啊。” 太宰治看起来甚至有点生气。 按照他的习惯,他是很希望能够有其他的世界能尽快积累积分,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给他探探路的。但按照这个进度,只怕他们才会变成最先积累满50积分的世界了。 “但是这个观影厅,除了报幕、提问和报积分数之外,也还是不说其他的事哦。” 江户川乱步吃饱了点心,现在正坐在椅子里懒洋洋地半眯着眼睛。 虽然系统已经报了下一场观影的名字,但荧幕并没有马上亮起,显然还是给了一定的休息时间。这和早期一场接一场的观影变得不太相同了。 然而其本质仍然没变,观影厅依旧十分“着急”,只不过没那么迫切罢了。 “积分应该还有其他用途。等到下一个阶段,观影厅报出积分的其他用途的时候,再询问应该就能得到一些解答了吧。” “我知道的。”太宰治按捺下心里的烦躁。 这样的连续观影,再加上有“复活”的信息像小猫爪子挠线团一样勾着他的注意力,太宰治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积累的养气功夫都要破功了。 ——形势比人强。太宰治只能这样告诫自己了。 【正所谓崇山峻岭,茂林修竹。 黄金色的叶片打着旋飘落,山间的风强烈却又温柔。高高矮矮的山川丘陵,配合弯弯绕绕的流觞曲水。沿着主路不断前行,越过狭窄的峡谷、走过整个建造在树上的客栈,一路往云来海的方向行进,下一个国家,便是蒙德的古老邻国,璃月。 港口的诸多船只来来往往,商铺与住宅鳞次栉比,路上的行人摩肩接踵,展示出某种繁华的盛景。 这里是璃月的主城,和其他的每一个国家一样,以这个国家本身的名字命名——璃月港。】 #派蒙(来自原神世界):哦哦!这是要讲到我们在璃月的冒险故事了! #派蒙(来自原神世界):哎呀,不过我们之前在蒙德也经历过许多事,那些都没有出现在荧幕上……不知道是被略过不提了呢,还是之后也会被播放出来? #派蒙(来自原神世界):虽然和拯救特瓦林相比,都是一些不足一提的小事…… #这个国家和蒙德的整体风格完全不一样呢。 #不仅是城市给人的感觉不同,包括地形和环境的整体风格都不太一样。 #看起来应该是每一个国家的风格都有所不同。 #不过看起来挺繁华的。 #繁华的同时又有一些有点悠闲的感觉,而且好像比较重视商业? #不知道这个国家的神是什么样的。 #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这个国家的神。不过应该不至于吧?神能是那么容易见到的吗? #说不好哦,毕竟旅行者到各个国家去旅行的一大目的,就是去见各个国家的神,进一步确认自己哥哥的所在,不是吗。 #别忘了之前我们看到,她的哥哥正在和深渊教团在一起。虽然我们从第三方视角里看到了这件事,但旅行者本人是不知道的吧。 #既然旅行的目的就有一项是找到当年分开他们的神,那想必每到一个国家,旅行者他们就会想方设法的去见这个国家的神吧。 #不知道能不能每个国家都很顺利。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大部分国家都很顺利哟。 #那可太好了。 【进入璃月港之后,派蒙注意到本年度的「七星请仙典仪」应当还没有进行,便大大的松了口气。 只不过,派蒙并不太清楚「请仙典仪」召开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关于这一点,就只能问一下璃月港本地的人了。 “啊,对了,关于岩神「摩拉克斯」。你知道吗?我们用的「摩拉」就是以这位神灵的名字命名的。” 派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告诫旅行者,“但我们这些外国人如果在璃月这样称呼岩神,就会降级成「无礼的外国人」。所以还是和璃月人一样,多用用「岩王帝君」这个名字比较好。” 派蒙说的一点不错。 在询问路边的人「请仙典仪」的情况时,虽然很顺利的得到了「举行的时间就是今天」这个情报,也顺利地知晓了举行的地点,然而言谈之中,璃月人对自家神明的崇敬感,和在蒙德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狂热。 言必称“岩王帝君”,称呼祂的命令为“神谕”,对祂的态度叫“恭请”,介绍岩王帝君乃是七神中“最古老的神明”,自豪的表示“我们的神永存永在”,即使璃月七星是这个国家真正处理种种事务的人,也依然一口咬定“我们璃月真正的掌控者永远都是岩王帝君”。 他们知晓旅行者是从蒙德来到璃月后,无论是谁都会自豪的表示,既然刚离开「神不在的城邦」,那就是时候体验璃月「与神同行的历史」了。 “就好像蒙德是「自由」的城邦一样,璃月是「契约」的国度,崇尚商业和贸易。” 在和许多璃月商人聊过天之后,派蒙接着向旅行者介绍这个国家的种种特色。 包括在这一天许愿据说很灵验的事;包括这个国家的“璃菜”和“月菜”,包括岩神摩拉克斯还有不少其他的说法——财富之神,开拓之神,历史之神……虽说派蒙只是知道这种说法,并不知道这些称呼是怎么来的。 旅行者和派蒙一路走上玉京台。聊天的话题已经从不管“璃菜”还是“月菜”都很好吃,一路跑到璃月的「仙人」们都是兽形,在请仙典仪这种严肃的场合,连岩王帝君本人都以半龙半麟的仙体示人这种事上。 负责今年请仙典仪的七星之一,「天权星」凝光已经做好了请仙的准备。这名位居七星之首的女性以一支凤钗挽起白色的长发,一身金色与白色搭配的修身服饰,仪态万千、身姿贵不可言。 请仙典仪即将开始了。】 第78章 浮世浮生千岩间02 屏幕上的旅行者和派蒙正兴致勃勃,满脸期待的看着请仙典仪的会场,显然并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云堇不由得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说来真是令人悲伤的事。这一次请仙典仪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竟然没有参加……” “谁说不是呢。” 不可避免的提到了这个话题,任谁都会感到情绪低落。与神同行三千七百年,谁能想到会在这个时代遭遇“这种”事情? 璃月的人群里,气氛难以控制地低迷下去。但分明是很哀伤的氛围,却仍然有人像是不安一样的左看右看。钟离在座位上扭了一下,没敢搭话,接着低下头去喝茶。 那维莱特看了看钟离,看了看那些明显一脸失落的璃月人,又看了看钟离。 枫丹的最高审判官大人脸上的迷惑十分好懂。 【太阳已经升到最高点。 天权星凝光双手拢在下腹处,摆出了端庄而又优美的姿势,宣告道:“吉时已到。” ——请仙典仪开始了。 荧一脸新奇地看着凝光摆出不同的手势、召唤出璀璨的金光。金色的光芒直冲云霄,在天空搅动起旋涡。云朵化作龙卷,乌云遮蔽天穹,空中有雷光在厚重的云层后闪烁—— 这,这气氛是不是不太对? 凝光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在云层之后,一条长长的、整体为棕色、有着金色的角和尾的半麟半龙的兽形生物,从天空中摔下来,狠狠砸在供桌上。 宽广的玉京台上迎来难以想象的寂静。分明是成百上千个人簇拥在一起的场面,空气里却安静得连凝光急促了三分的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 在众目睽睽之下,每个人都看到凝光急匆匆上前,细细检视了一番,回过头来用冰冷的声音说道: “帝君遇害,封锁全场!”】 #……啊,我是不是眼睛有什么问题啊? #这个世界观下的神这么容易就死了吗?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 #也,也不一定,你看之前温迪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是最弱的七神,而且确实连冰神属下的一个执行官都打不过……如果说岩神也遇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力量退化的比温迪还要厉害,再遇到一些别的意外……如果说就此死去的话……应该也…… #就算那样也不太可能吧?!温迪虽然全程没怎么动手,但必须要战斗的时候也是战斗过的,总体来说也没比一般人弱到哪里去。岩神就算遇到再预料之外的情况,怎么着也不至于死的如此无声无息吧?! #就算你这么说,但事实摆在面前啊。那可是执政三千七百年的神,总不能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下装死逗小孩儿玩儿吧! “噗,咳咳,咳咳咳。” 胡桃用“噫”的眼神瞥向钟离。 “都多大个人了,怎么喝茶还会呛到啊……聊天群里这些都人是嘴上不把门,经常会冒出很奇怪的猜想,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嘛。” 钟离看起来很稳重的拿出手帕,在脸颊上按了按。 “……堂主说的是。”钟离平稳地说。 聊天群里的信息仍然像瀑布一样的刷上去,光是看不停刷新的文字都能想象得到,隔着聊天群的荧幕, 那些人是如何目瞪口呆的。 荧面无表情地盯着荧幕上,诸多千岩军纷纷涌上来、派蒙惊慌失措的模样。 ——不想去看“那个谁”,免得自己忍不住笑出来。 【派蒙很显然的茫然失措了。 小派蒙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跑来参加「请仙典仪」竟然还会遇到这种事情。 荧眉头微微一皱,却是下意识的退了半步。 ——情况有些不对。她下意识地想。 她其实不太相信,一个神会就这样没了。她既担心这是不是一次钓鱼、而她自己就是那条鱼;又担心自己是不是会被卷入奇怪的政治斗争里,眼前的“龙的尸体”是那位岩神做的局…… 眼下情况不明,又不知道那位岩神是不是就是强硬将自己与兄长分开的神。眼见得千岩军正在逐一排查现场的可疑人士,既没有身份、连“璃月”这个国家的名字都是前不久才听到的……自知可疑的荧退了一步。 所谓的神很有可能是当年的敌人,因此自己绝不能落到对方信徒的手里—— 荧下意识地藏起身形,直接往玉京台外移动。 “说,说起来,我们好像就是过分靠近现场的可疑人士……!” 派蒙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一点,连忙压低了飞行的高度,小心翼翼的跟在荧身后。 ——但这总体不算特别大的玉京台上,想要在内外层层叠叠多人巡逻的监视中悄无声息地逃离,对现在的荧来说,实在不是件简单的事。 再怎么辗转腾挪、小心避开他人的视线,她也仍然在玉京台的边缘暴露了踪迹。 鬼鬼祟祟的模样显然让千岩军们下意识地认定了她可疑。有人高呼“她们在这里,抓住她们!”,分散在各处的千岩军纷纷向此处合拢,眼看要形成合围的态势,荧甚至不得不叫出武器准备御敌—— “小姐,小心别动哦!” 半空中,水元素凝聚成的弓箭三点攒射,连续打掉了多位千岩军手上的武器。 所有人都是一惊。 有着鲜艳的橘色短发、穿着灰色的,方便活动衣服的青年身形一翻,在荧的面前稳稳落地,双手一错。 水元素凝结成了刀刃,被他双手反持。青年一抬头,错身攻入千岩军的阵型之中,三两下将最早合围起的数名千岩军同时击倒。 远处传来“跟上!”的声音。眼看着要有更多人围过来,青年偏过头看向荧,抬了一下下巴。 “跟我来。”他比了个方向,当先便走。 经过短暂的犹豫后,荧跟了上去。】 #这……什么情况……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总觉得没有停下来好好思考,就被局势推着走了。 #说到底旅行者小姐当时为什么要跑呀?这件事明明跟你们没关系。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还是因为当时情况不明。毕竟我一来、岩王帝君就在众目睽睽的情况下陨落了……实在不由得我不多想。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当然现在我知道只是单纯的巧合罢了。是当时我对提瓦特诸国的情况尚不十分明了,加之时机太巧导致的误会。后来还是十分顺利的解除误会了。 #这么说的话倒是有可能。 #确实,这个时机实在是太巧合了。岩神死得蹊跷,此人英雄救美的时机也太巧了,确实应该多长个心眼。 【暂时脱离了危险,派蒙喘着气说“跑得好累”,荧也有了一点余裕,便调笑起派蒙来,“魔法飞行用到哪块肌肉啊?” “缺乏同情心!我的幻肢明明就跑的很累——”派蒙凑过去发脾气,然后才突然想到这不是斗嘴的时候,“啊,对了!这位小哥,你是谁呀?” 有着鲜艳橘色短发、脑袋边上还扣着一个红色面罩作为装饰的青年回答:“你们可以叫我「公子」喔。” 派蒙掐腰。 “呜哇性格好糟糕。救过我们一次就把我们当仆人?” 青年“嗤”地一声笑出来。 “我没有那个意思。「名字」这种东西啊,只是代号而已。就好像,你们应该在蒙德见过「女士」吧?” 可以提出了这样一个有些微妙的对称的名字,派蒙想了一会儿,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了。 “你是愚人众的执行官!” 「公子」默认了。 “不要紧张,我不是来找你们打架的。”他说,“「女士」给你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吧?我也不喜欢她。好啦,我们大家就先忘记那个女人的所作所为吧!我是来帮助你们的。” 愚人众执行官的“帮助”—— 荧眯起眼睛,流露出了明显的戒备和不信任。 “我不是坏人——”「公子」看起来很坦诚。但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看起来这句话他自己也说的有点别扭,于是只好半路改口,“呃,我大概是坏人吧,但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 这个态度看起来足够坦诚了。所以,“可不可以拜托你先别想着「立刻把这个人打倒」呢?” 荧收敛了架势。 实在是对方半路改口的行为,让荧多少感到了一点亲切。这年头有这个自我认知的人确实不多。 公子——达达利亚简单说了一下他为什么会注意到旅行者:因为他听说过旅行者在蒙德的事迹,今日在璃月的请仙典仪上看到了情报里的人,必然会重点关注。 “正因如此,我知道你没做过什么可疑行为,想必暗害神明者另有其人。” 达达利亚先是承认了荧的无辜,随后又只能叹气,“愚人众身为至冬国使臣,在发生这种大事以后……一定无法得到信任吧。” 愚人众是无法帮助你洗清嫌疑的——达达利亚的话语中传递着这样的暗示。 “我觉得这应该是愚人众的错。”派蒙一点也不留情。 达达利亚笑了笑,看起来不怎么介意。身为愚人众,对这种态度也确实习惯了。他建议双方移步「北国银行」继续讨论后续的事情。 “须知璃月古谚,「隔墙有耳」。”】 第79章 浮世浮生千岩间03 【北国银行。 在璃月这个重视商贸流通、同时也是提瓦特唯一的货币发行地的国家,北国银行这样一个至冬的摩拉存储机构能开到绯云坡,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正如达达利亚自己有点得意的说法,“虽然璃月是提瓦特最重要的商业中心,但我们国家也是很有钱的。” 派蒙作为提瓦特饱受野外愚人众部队困扰的一员,对愚人众的人向来不假辞色,抱着手哼唧着,“是哦,穷国也养不起那种对西风骑士团蹬鼻子上脸的外交官呢。” 公子哼笑了两声,倒是不太介意,而是直接将一样东西赠予了旅行者。 那是旅行者全然陌生的物品。看上去像是符纸,上面绘制了她看不懂的图样。而面对荧的疑问,达达利亚难得地用了不容易让人理解的说法。 “有时候用钱只能买到「东西」,却买不到「名字」。”愚人众的执行官这么说,“简单来说,这东西是一种信物。让「三眼五显仙人」不会伤害你的信物。” 连这称号也很陌生。荧抬了抬眼。 达达利亚倒是并没有继续卖关子的想法。 “出城向北,在归离原之西,有一座石林,它的名字是「绝云间」。璃月人相信,那是仙人洞府所在。” “相信”往往和“传言”有关,而“传言”通常意味着“虚假”——但达达利亚知道,那不是“虚假”——因为他「知道」,绝云间的仙人是真实存在的。 派蒙看起来有点茫然。 她承认愚人众的情报网很有用,却不知道这个时候、提出“仙人”这个话题是要做什么,又怎么跟手上的符纸扯上关系。 达达利亚循循善诱,“嘿,小家伙,你觉得世人求仙,能有多少理由呢?无非有人求财,有人求医,有人求姻缘……而你们就是为了——求个公道。” 公道!小家伙瞪大了眼睛,一下子就被他所说的话吸引了。 “七星派出干岩军,要在观礼人士里寻找刺客。但凡人能够刺杀那位横扫千军的武神吗?岩王帝君可没有抛弃过自己的神力。” 武神——这是荧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 之前和璃月人聊天,人们对“岩王帝君”的尊称往往是“历史之神”或者“商业之神”这样比较偏“文”的说法,而从未提及“武神”的称呼。她眉头一挑,微妙的感到一点无法言说的奇怪之处。 如果是连外国人都知晓的“武神”,祂是不是……死得也太轻易了? 达达利亚显然对七星的手段嗤之以鼻,甚至认定了他们的手段有问题。荧顺着他的话思考,又联想到刚刚自己意识到的奇怪之处,想来想去也只能得到“是为了掩盖真正的凶手”,甚至“七星才是真凶,想嫁祸给别人”这样听着就很不妙的猜测。 荧可不想被达达利亚牵着鼻子走,就把自己的猜测放在心里,只是继续安静地听他说。 “现在,北国银行也不可能无限期地拖延千岩军的搜查,但仙人百无禁忌。”他说道,并将这一枚能证明仙人百无禁忌的「百无禁忌箓」交予了她。 “璃月就是岩神与仙人一同建立的——当然,是用武力建立的。去找他们吧,要比七星的信使更快一步,把未经扭曲的信息带给他们。” 虽然达达利亚明显是要借此达成什么目的……但显然,他所说的办法,是对现在的荧来说,最合适的办法。 “如果说现在的璃月还有谁帮得上你的话……那就只能是绝云间的「三眼五显仙人」们了。”】 #这个,算是很明显的相互利用了吧。 #是挺明显的,但也没什么不好,旅行者确实从中得到了实惠……差别只在于,不知道公子这边本质上想要的是什么。 #根据之前女士那边的行动,在璃月也想要谋夺神之心的可能性很大。只不过不知道他想用什么手段。 #但是岩神毕竟是死掉了,尸体都落下来了……这一位生前的武功无论多么卓绝,现在也用不上呀。 #虽说也不是不存在这位岩神阴沟里翻船的可能性,但还没有完全排除假死的可能吧。 #不见得。提瓦特这个世界的神明,和人类没有本质上的不同,无非就是更强了一些。从风神的前例来看,会因为意外而陨落也不是不可能。 #最重要的是,没有假死的动机呀。假死总得有目的吧,祂的目的能是什么? #不管是真死还是假死,如果愚人众的目标真的是神之心,应该也不能采用之前的手段了。 #我同意。武神啊,这可不是自封的武神,而是其他神明的眷属提出来的称号。这可不是一般神能轻松得到的称号,所以在璃月,想要用在蒙德的手段是不行的吧。 #何止。注意到了吗,岩神摩拉克斯还是商业之神,而之前的《足迹》篇章里,也明说了祂是契约之神。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个神大概率也是相当精明的类型。如果这一位还活着,强行夺取成功概率不大,但想智取估计也很难。岩神去世对愚人众来说才是真正的利益所在,我不信他们在其中没有插手。 #所以旅行者在请仙典仪上看到的,很可能是各方博弈的结果?真正波澜壮阔的故事已经结束了? #嗯,我也觉得这样才说得通。 #话说我开始好奇了,这位岩神到底有多少称号?温迪的称号也多,但好像也没像这位那么多?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嗯……就我知道的、在璃月有传言的,从岩王帝君开始,大致还包括契约之神、商业之神、贵金之神、历史之神、财富之神、开拓之神、武神、灶神、众仙之祖……还有啥来着。这里面有一些是后人附会,经过调查之后确认并非真相的,比如灶神实际上另有其神。也有一些是没什么问题、确实是指代岩王帝君本人的。 眼看着钟离坐在那里只管貔貅似的喝茶,荧还是注意了一下自己的措辞方式,不要把“重要的信息”提前露出来。 毕竟聊天群里的人思路跑偏的很精彩,荧也实在想多看看。 说实话,她觉得钟离现在真就跟鸵鸟一样……掉马分明近在眼前了,他还能稳如泰山地坐在原地,深信只要不乱说话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嗯,也许真的没有也说不定? 荧若有所思地过了一下在场所有人的名单。胡桃算是他最不擅长应对的人了,但相应的,只要慎重地拜托,胡桃总不能对这位客卿说个“不”字。凝光刻晴这样的人物本就对此早有猜测,如今不过是确认了而已,不必钟离提醒也不会将这秘密说出去。 从这方面来说,唯一可能造成麻烦的大概只有夜兰,但夜兰多精明的一个人,怕不是比凝光她们嘴巴闭得更紧。 众仙本就知道情况,而对此全然不知的小辈们,无论是行秋重云还是云堇辛焱,再加上香菱嘉明……难道还能翻出钟离的手掌心不成? 好家伙,难怪他一点都不着急。 【正如之前所了解到的,璃月的仙人都展现出兽形的姿态,连名字都存在某种一致的韵味。 「削月筑阳真君」是鹿形态的仙人。声音宽厚平和,看到旅行者二人被千岩军追,也没有多表示什么,而是很宽容地聆听她们的话——当然,这种稳重与温和只持续到他听到了“帝君遇害”之事为止。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削月筑阳真君暴怒不已,“请仙典仪之上如何能有人行刺帝君,帝君遇刺之后,又如何能将嫌疑推给观礼凡民!” 削月筑阳真君从喉咙里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但还是稳住心情,对荧宽慰了一句,表示自己不能独断专行,需要和众仙商议。 「理水叠山真君」是仙鹤形态的仙人,他的洞府前有许多黄棕色的琥珀,里面封存了不少奇怪的东西——野猪,岩晶蝶,甚至丘丘人。荧在这里遇到了一对求仙的盗宝团兄弟,他们还误以为荧是仙门的使者。 解决了事态,又对他提到“帝君遇害”一事,理水叠山真君整个鹤都像是傻了,先是怒道“谁敢如此”,又是茫然“世上又有多少力量能刺杀帝君?”震惊过后却又选择了和削月筑阳真君同样的做法,决定先和众仙商议,再决定如何行动。 「留云借风真君」则同样是仙鹤形态的仙人。她的洞府是一个门前有树、有池塘、有钓鱼之处的野趣之地,树下的圆桌上摆着杯盘碗筷,上面雕刻着文字,分别是「此处居留云」、「此处坐归终」和「此处借帝君」,周遭甚至能找到不同的菜谱,可谓是生活气息满满。 单是看着这刻字,就能意识到,这位「留云借风真君」和其他两位真君大不相同。前往洞府深处找人的过程,简直是免费给这位仙人做了机关测试员。 而这一位仙人,对“帝君遇害”一事表现得无比激烈——这是唯一的一位想要“镇压璃月港”的仙人。 荧和派蒙好说歹说才让流云借风真君改变了想法。留云借风真君冷静下来之后,也表示需要查证,便放旅行者二人离开仙府了。】 第80章 浮世浮生千岩间04 #哇这些仙人,脾气比想象中的大好多啊。 #那属于是没办法。好好的君主毫无预兆的没了,是个人都不能视而不见吧,更何况这些仙人是和岩神有战友之情的。 #岩王帝君……细细想来,这个称呼还真挺吓人。除了“岩”是神明的权能之外,后面又是“国王”又是“皇帝”又是“君主”的,各种表达尊贵的词不停的往上堆。可以大致看出岩神在璃月的地位了。 #这就难怪大家的态度都很激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想象一下,在战争过去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之后,本应位高权重的故交突然之间莫名其妙的死了,无论是谁都很难接受吧。 #事实上我觉得这些仙人们的行动和态度已经相当克制了。 #怎么这样?为了达成目标,能够忍耐的才是强者,我觉得这个说法没错的说。 #也有许多世界,强者就是能够为所欲为,弱者就是会被当做薪柴消耗掉。世界不同概念也不同,这方面大概很难达成一致。 #不要讨论太无趣的话题啦,而且还是必然无法达成一致的话题。想点正经的吧。从仙人们的态度来看,岩王帝君还活着的可能性已经很低了。 #能够一锤定音的证据还没出现。先等等再说。 【望舒客栈即是此前荧前往璃月港途中,见到的那个整体建造在树上、远远望去竟然显现出和大树融为一体的奇景的建筑。 她们当时还在这个客栈小住了一晚,着实没有料到,仙人的踪迹竟在如此之近 。 派蒙甚至觉得有点迷茫,“比起「绝云间」,这里看起来就很缺乏仙气……真的会有仙人出没吗?” 二人找来找去,一路往高处寻觅。在望舒客栈的最高点,微风和煦、视野辽阔,夜景无比壮美,让荧一时间看得出了神。 “……肉眼凡胎,眼见未必为实。” 身边有人猝然出声。 荧整个人骇得往后一跳。那人平静地转过头来看着她,金色的瞳孔里像是没什么感情。 那是一位看着非常冷淡……但实在非常美丽的人。 深绿到近乎黑色的短发在鬓角留长,瓷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额头有一点深紫色的菱形花纹。他穿着简便易于行动的衣服,一侧手臂裸露着、装饰着浅绿色花纹,另一侧着肩甲,手套和护手包裹手指,全身挂满了念珠、降魔杵和香炉等辟邪之物,却又分毫不显得累赘。 他看起来年岁不大,一举一动却显得十分稳重。 “「百无禁忌箓」?看来你们是有备而来……” 在削月筑阳真君介绍各个仙人的所在地时,指明了时常停驻于望舒客栈的仙人的名号——降魔大圣、护法夜叉「魈」。 仙人们常年隐居,多少都带了点不好亲近的特质,但这位魈的冷淡程度简直是独树一帜。 他抱起双臂,说着“这只是让我不伤害你们的信物,并不代表你们不会受到伤害”这样的话,并在派蒙表示迷茫的时候,愈发语义不详地解释了两句,便催促她们速速离开了——他自己扭头走得比荧还快。 “好生气!”派蒙虚空跺脚,“好想给他起个难听的绰号!但要是得罪了仙人,以后发现宝箱的时候,会不会只能开出卷心菜……?” 这对又是财迷又贪口腹之欲的派蒙来说简直太可怕了。她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应该找一位和这位「降魔大圣」接触的时间更久的人物来了解一下情况。 她们找上了望舒客栈的老板娘——不是,是女老板——菲尔戈黛特。 虽然老板说魈“愿意出来见人”已经算是心情很好了,但还是建议她们试着哄一哄仙。派蒙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想着人吃了好吃的东西一定心情很好,便决定投喂降魔大圣。 按照老板的建议,她们找上了望舒客栈的大厨言笑,拜托他做一份魈喜爱的杏仁豆腐。期间顺手处理掉了在厨房作祟的幽灵,让这个以前分明做过江洋大盗、却害怕这些怪力乱神之物怕的手发抖的厨师,不必再受惊吓,让他得以拿出最好的状态,做了最细腻的杏仁豆腐。 不得不说,用食物供奉确实是好办法。至少可以在他吃东西的时候把事情说明白。 魈倒不介意一边吃一边听,但听到后来,手却渐渐停住了。 “岩王帝君……竟遭此厄?” 他的声音与其说是震惊或者愤怒,不如说完全是茫然。 他简直像是完全不理解旅行者在说什么。于是隔了一会儿,才轻轻的叹出一口气。 “我……无法想象。”他的声音听着有些惆怅,“不论时代如何变异,我都从未想象过失去帝君的璃月之地。掌管人间的七星……究竟在这件事里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他远远地看向地平线的远方,很是愣了一会儿。 “我会去找削月、理水、留云三位真君。他们也是时候做出决断了。” 他的态度过于果决,似乎是让荧感到了些许不安,害怕这一位和留云借风真君一样直接搞镇压,小心地试图询问魈打算怎么做。 魈怔了一会儿。 “虽然……我有不愿沾染凡尘的理由,但职责终归是职责。”他说,“因为我们的神,乃是「契约」之神。”】 #等一会儿,提瓦特的世界观里竟然是有幽灵的吗! #居然还会搞附身……这东西看起来可相当不好解决。 #不过望舒客栈竟然还会帮忙养幽灵,这业务确实有点广。 #只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一位的态度看着就比其他三位平淡一些。 #跟不同人的性格有关,有些人确实是即使震惊也很难表现出来。我比较关心的是另一点。望舒客栈所在的位置,基本是大路的正中间,这里来往频繁,一看就是交通要道。没想到能在这里开客栈的人居然是个外国人。 #哦,也是。这样的交通要道可是探听消息的好地方,正常来说能在这里开店的,应该多少有点背景才对。 #总不能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或者说即使是普通人,正常来说应该也会被当权者接触。所以常年驻扎在这样的地方的仙人,具体来说究竟是什么立场,这可不好说呢。 #嗯?你是说这位降魔大圣,即使身份上是仙人,却有可能本质上是站在璃月七星一边的? #这个可能应该不小才对。 荧看着聊天群里的对话内容,实在有点想笑。 魈本人抱着双臂,一脸不赞同地盯着聊天群里的信息看。虽然并没有说话,但满脸都是不赞同的神色。 “不敬仙师!”荧偷偷的在心里给这副表情配音,觉得实在有些好笑。 聊天群里的信息根本越聊越偏,整个都往阴谋论的方向跑了。 【在绝云间的访仙成功后,荧返回北国银行。 「公子」达达利亚看她们返回璃月港,好奇询问“绝云间之行成果如何?” 荧和派蒙大致上简单的描述了相关的情况。达达利亚抱起双臂,将愚人众的情报更新了。 “原来如此。削月筑阳真君、理水叠山真君、流云借风真君、降魔大圣。”他重复了这几位仙家的名字,感慨起来,“这其中有些名号,在「愚人众」掌握的情报里都没出现过呢。” 这显然就是双方“各取所需”中,愚人众想要知道的情况了。 不管怎么说,对象是至冬国女皇的手下,璃月的仙人们再怎么和蔼可亲,想必也不会对愚人众有什么好脸色,更何况是如今岩王帝君遇害的特殊时期。 荧带回来的情报简直千金不换,达达利亚很慷慨地表示可以互换情报。 “对于神只之死,璃月七星的反应十分耐人寻味。”他说道,“他们对外宣称由于尚未寻获真凶,不允许任何人瞻仰「仙祖法蜕」,甚至还试图封锁消息。” 从他这个外国人的角度来看,这个行动明显就是有鬼。 “但毕竟请仙典仪人来人往,即使七星也难以禁绝流言。” 这里出现了派蒙也完全不理解的词语,“仙祖法蜕……?” “以璃月的常识而言,岩王帝君也是一位仙人嘛。”公子说道,“岩神是契约之神,同时也被称作众仙之祖。如今的所有「三眼五显仙人」,当年都曾立下守望璃月的契约。” 达达利亚这么一说,就让人对仙人和璃月之间的关系,理解的更深了一层。 仙人们随岩王帝君一起建立了璃月,守望了璃月,不知为这个港口之城付出了多少代价——他们既有责任,也有资格。 “——如果掌管璃月的七星出了问题,他们就有兴师问罪的资格。” 达达利亚笑着说。 他的笑容里开始浮现出血腥气。 “给我一点时间。”他说道,“我会找到突破僵局之人。”】 ilwxs.com 【因为荧表示了自己的目的是“面见七神”,而如今岩神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魂归高天。出于某种礼尚往来、各取所需的利益交换,公子达达利亚相当确定地表示,自己能够找到「破局之人」。 他这样保证着,一直以来装得温和直面具微微地剥落了,露出内里带着狰狞意味的期待来。 “啊……真有意思。布局阶段压抑得越平静,最终爆发出的混乱就越激烈……”他像是看到了未来的鲜血与战乱一般地笑起来,对荧温柔地说:“为了亲眼目睹暗流的决堤,一定要坚持到活着与我再相见哦。” 荧不置可否,只是遵从达达利亚的建议,安静等了两天。直到得到传信,才再次拜访了北国银行。】 #这人,果然是不怀好意吧。 #不应该对愚人众执行官有多余的期待的。这群人果然没一个好人…… #不是好人也有不同情况的。有些人虽然坏但是不恶毒,有些人不仅坏还恶毒,但也有一些人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我倒是很期待这位愚人众执行官能给我们呈上怎样的故事。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关于这一点,也许我只能说一句,敬请期待?总之最后,我和达达利亚成为了关系很好的敌人呢。 #明明是敌人却关系很好,明明关系很好却还是敌人……好,我大概有一点概念了。 【再次来到北国银行,银行的前台人员在去通报公子的时候,顺便笑着祝荧“今后在「愚人众」平步青云”,看起来是以为公子拉拢了荧。 因为不知晓立场,荧也无意平白和他闹僵,否定得不是很积极。而听到公子人在新月轩,本来一直没说话的派蒙突然之间就精神起来了。 她兴致高昂地、头头是道地解释:“离月的两大菜系,「璃菜」和「月菜」,互相斗争了几百年不分上下。「璃菜」的最高代表,就是「琉璃亭」酒家。老板特地把店开在了绯云坡,和代表[月菜」的「新月轩」当面竞争呢!” 荧有点无奈,“派蒙只有在这种时候才像个好向导。” 派蒙根本不管她说话好不好听——那可是贵得要死的琉璃亭啊!】 璃月主线第二部分,【辞行久远之躯】开启,江户川柯南“嗯?”了一声。 小孩子的声音还是很尖锐的,即使柯南本质上没想放大声音,在人数稀少、本就安静的观影厅里却仍然很明显。 安室透的眼神不自觉地看过去。 “之前观影的【蒙德主线】,有过明显的分段不说,还每一段都提出一个问题。”柯南自动自觉地解释,一边说着,一边自己也陷入了思考,“但这一次的【璃月主线】,即使剧情有明显的分段剪辑,也没有分开提问……之前fate的世界,第一特异点的故事就很长、也没有分段播放分段提问,而回答正确得到的积分则明显很高。” “所以,”安室透想着,结合最开始观影厅表述的讯息,得出了可能性最大的结论,“提问的本质……其实是收割能量?” 可以说得通。江户川柯南点点头。 “所以最开始播放影像的都很短,方便迅速提问迅速收割能量。即使要播放相对更长的视频,也要分几段播放、每一段都提出问题。但这种收割一定会有许多能量损耗,所以一旦能量达到某个限度,就开始播放长视频、减少提问,好一次收割更多能量?” ——应该是这样没错。 【公子达达利亚正在琉璃亭附近等人。 看到荧匆匆前来,达达利亚很是有点得意,“约定已经完成了,我找到了能帮助你们的人——能解决「岩神的仙体被七星藏匿」这个难题的人。” 达达利亚的态度高昂得有点不正常。确实,这么艰难的事情也能办成,说明愚人众在璃月的势力范围可以说是铺开了,对他这个执行官而言一定是件好事。而且看他的态度,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满意的人选? 荧眨了眨眼,没说话。这种时候她不太想随意表达态度,派蒙可没有一点顾虑,好奇询问:“那么,这个人又在哪?「琉璃亭」里吗?” 达达利亚点了头,“我准备了一场——嗯,在这个国家,叫做「饭局」的见面仪式。” 琉璃亭不愧是璃月两大菜系之一的顶梁柱。店面辉煌大气,服务人员也礼节周到。门口侍立的一男一女两位服务人员连推门都没让客人动手,微微低头招呼:“雅间已经备好了,钟离先生在等两位。” 进入室内,转过屏风,在已经有数道前菜奉上的桌上,一名男子正斟茶自饮,意识到有人进门,便放下茶杯一抬眉眼,伸手摆出一个“请坐”的姿势。 ——那一抬眉眼姿容着实令人惊艳。棕色的长发在后面规矩地束着,棕色的衣袍修身而挺括,完全能衬托得出他的气质。他分明姿态严肃、气质端庄,只戴了一侧的耳饰和长短不一的鬓发,却又展现出某种略有俏皮随性的韵味来。 当他眉眼低垂,眼角的一抹艳红便显得温柔;当他抬起眼,一双有着方形瞳仁的金棕色眸子,在温柔中却又透出一分锐利来。 他摆手示意“请坐”,荧实在搞不懂,他是怎么在这么单纯随意的动作里,同时展现出客人的谦逊和上位者的优容来的。 ——难怪达达利亚很得意……他是从哪找出这么个人物的?】 这个人一出场,璃月座位上的人们几乎都“哦”了一声。 “原来是找上了钟离先生,难怪那愚人众执行官能说出如此大话。”行秋很兴奋的抬起脸,身体向前倾去,看着颇有些兴致。 “当时举行「送仙典仪」的,应该就是钟离先生。”重云后知后觉,“唉,当时就应当猜到才是。” 胡桃反而没说话。她捏着自己的下巴,长长的“嗯——”了一声。 “真是奇怪,平时看我们客卿,也不像现在这样……” 胡桃有点说不太好。她知道钟离应该不是什么普通人,是仙人的可能性很大。但也许是因为钟离在她面前从来不摆出具有攻击性的态度,导致她对钟离是强是弱根本完全没有概念。如今看到钟离摆出一副谈判特有的礼节性的谦逊,以温和的态度掩盖眸中冰冷的审视,竟觉得有些新奇。 #提瓦特的人大多数都很好看,不过好看成这样也实在有点过了……而且这个镜头是怎么回事?总觉得像是把人家从上到下舔了一遍…… #是很普通的平移镜头没错,只不过确实有些…… 【几人落座,达达利亚承担了相互介绍的职责。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朋友是道上人士、「往生堂」的客卿,钟离先生。” 这介绍确实出乎了荧的预料。 看这人的打扮仪态,荧还以为是玉京台的哪位官员,总之像是个身居高位的人物,再怎么也没料到居然是道上人士,职位还是“客卿”。不过细细想来,以愚人众在七国的名声,确实很难公开接触官面上的人物、让这些人为他们背书,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下的选择。 荧的思路转得很快,达达利亚还在接着说,“在璃月,像「往生堂」这样的产业,总是不得不接触一些「道上」的生意。” “道上的生意……!”派蒙的声音悬起来了。 自然如此。达达利亚点头,“而我们愚人众,一向都喜欢与这些……在阴影中行走的朋友们打交道。” “阴影……”派蒙的声音开始发抖。 “二位,幸会。我听过你们在蒙德的传闻。”钟离略微点了下头,声音平静的打招呼。 派蒙已经吓得不行了,“道上人士…阴影,送人「往生」……哇!难道说「往生堂」这个组织,是……!”派蒙整个人都飘高了一寸。 “没错,正如你所猜测。”钟离点了点头。荧对着这个人看了又看,也没找到他故意使坏的迹象,只能认定他是非常严肃认真的在回答问题。 “「往生堂」是执掌葬仪的组织,旨在送人安心往生。” “咦?”派蒙迷茫地落下去了。 荧又看了看,她还是看不出来对方是真的本性比较严肃,还是有意逗人玩、缓解这紧张的气氛。 城府很深,看不出来……荧更不想随便说话了。】 #哈哈,这人是故意的吧? #道 上 人 士,送 人 往 生。每一个字都对,但是每一个意思都不对。 #这位钟离先生是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但是公子肯定是故意的。你看这人笑的。 提瓦特的观影厅里,大家的反应和聊天群里也差不多。胡桃直接搭上了钟离的肩,“哎呦呦,我的好客卿。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本堂主不知道的?” 钟离把茶杯放下,很无辜的歪了歪头。 第82章 辞行久远之躯02 【公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难道是把钟离先生误认成杀手了?愚人众的朋友里确实有很多杀手,但「往生堂」并不是做这一行的……起码明面上不是。” 明面上……荧有点无语。怎么这个时候还逗人玩? “毕竟还是「道上人士」嘛,这就不能细说了。总之,我带你们来认识钟离,是因为……” 钟离插口道:“因为我有办法让你们见到岩王帝君的仙体。” 他看起来分明很有教养,本不像是会在别人说话时随意插嘴的人。然而当他开口说话,言辞中的笃定一下子就将别人的注意力拉到他身上。 他只说了一句话,聊天的主导权就再也不在公子达达利亚身上了,而达达利亚甚至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公子错估了荧流露出的细微惊讶。 “哈,不必惊讶,虽然在「天权星」凝光的操纵下,岩神的仙体早已被藏匿起来……但,还是先听听钟离的说法吧。” 于是每个人的注意力,都自然而然地集中到了钟离身上。荧关注着岩王帝君仙体的动向,却谁也没想到,钟离竟然会从这个角度开始讲述。 “岩王帝君虽是众仙之祖,但说到底也算是仙人之一。纵观璃月数千年的历史,仙人纷纷离去,这是不可挽回的趋势。因为时代变了——你在绝云间,应该也已体会到这种变迁。” 派蒙跟着他的话点头。 没错,她们所接触到的每一位仙人,基本都处于一种隐居的状态。虽然看上去不像是没有内部交流的样子,但显然也很少跟普通人沟通。当时望舒客栈的老板甚至明说,璃月的仙人大多只懂得以武力守护璃月,以至于国家的发展重心正逐渐转移到人类身上。 “如你所见,仙众的时代正在远去,人的时代正在逐渐成为现实。” 说着,他语意一转,“往年每位仙人离去时,都会有一场盛大的纪念仪式。这是璃月的传统。但这次竟连七星都无暇顾及这项传统……实在不成样子。” 荧不太清楚他指的是什么,只好勉强找补,“毕竟是「谋杀神明的奇案」……” 派蒙跟着点头,“是啊,连真正的凶手都没抓到呢。” “谋杀神明的奇案……「往生堂」不关心这种事。「往生堂」关心的是,请仙的仪式如此隆重,送仙的仪式就没人管了吗?” 钟离很显然并不在意“凶手”的问题。他提出的说法简直就像是在影射璃月人只重视把仙“请来”,利用完之后就将之视若无物一般。 这一瞬间,他像是流露出了真实的怒火。然而这一点点怒火,也被他很快的掩盖下去,就好像他不允许自己被个人感情控制一样。 他转而和颜悦色地对荧说,“旅者,我从「公子」那里听说了你的事。既然你与风神有些交情…那么,可否考虑与我一起,筹备一场送别岩神的仪式?” “「公子」的话也太多了。”荧不由得抱怨起来。 这话可不能当做没听到——达达利亚兴致勃勃地跟着她闹,“这在道上就是要灭口的意思了。好,拔剑吧——” 玩笑开过,他开始说正事,“「天权」凝光,她正在阻止任何人瞻仰帝君的仙体。所以,如果你想达成寻访七神的目标,就只剩这样一条渠道了。” 钟离平和地点点头。“正是如此。唯有参与「送仙典仪」,你才能再次得见岩神之躯。” 荧在心底里轻轻地叹了口气。话说到这个地步,她其实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钟离好像很愉快似的笑了,“嗯,若你答允,就跟我来吧。详细的情况,我们路上再说。” 钟离先行告退,达达利亚对着荧摊了摊手,“好了,我牵线搭桥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怎样,这结果还不错吧?” “你们要走的话就走吧,不用管我,我也许会在这里再喝几杯……顺便熟悉一下「筷子」的用法。”】 #钟离……这个人不太简单。发现没,从中间开始,所有沟通就是他全程主导了,公子根本插不上话。 #能在这个时机接手「送仙典仪」的,本来就不可能是普通人。 #这个人有种岿然不动的气质。 #应该说他很从容。想要说什么话题,往往先说其他事情,从别的角度把话题引导到自己想说的内容上。 #这个人的态度也很奇妙。他也是直说了,在璃月,仙神的时代正逐渐远去,看起来应该也是站在人类一方,对抗……或者说抗拒仙神的人。这个时候出现的角色,我敢确定他在岩王帝君陨落的事情里,一定插了一手。 #但是他对璃月七星不进行「送仙典仪」这件事很有意见啊。这个态度应当是为岩王帝君鸣不平吧。 #但是这个态度,也可以解读成敬业,不是吗。他可是往生堂这个丧葬组织的客卿啊。 荧再也忍不住地捂了捂嘴。她很害怕看到越来越离谱的猜测,会直接说漏嘴。她现在甚至不敢去看钟离的表情了。 她怕自己笑出来。 不行了,聊天群这都是讨论到什么地方去了。 【旅行者出门,很快看到了在门口等待着的钟离。他看起来并不意外旅行者追出来,而是问了一个令她有点惊讶的问题。 “旅者,经历了「神离开的城邦」以后,你对璃月这「有神之地」,感受如何呢?” 在璃月,这属于眼看着自己要被拽进层层旋涡之中了,再怎么说都肯定喜欢不起来。荧回答,“我更喜欢蒙德的气氛。” “原来如此……你是这种类型的游人。那也不错。”钟离的手放在下巴前,摆出沉思的模样,“不过,「有神之地」三千七百年的历史厚度,或许你还没有完全体验到吧。筹办「送仙典仪」的过程,也会成为你旅途的一部分,增广见闻。” 这个时候他看起来倒是很有国家荣誉感了,言谈之中对自己国家的魅力展现出明显的的自信。而说了“古”,就自然也应当说说“今”,钟离顺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 “璃月是尘世七国里最繁荣的一国,往年也有神灵镇守、七星统治。所以「愚人众」的许多外交手段,在璃月都施展不开。七星之一的凝光,始终对愚人众重重防备,或许这就是「公子」想借「往生堂」关系办事的原因吧。” 很明显,他是知晓如今璃月如同平稳的水面一般的局势下,是如何的暗潮汹涌的,但他看起来对此竟丝毫不在意。 派蒙不解,“唔……我们要办「送仙典仪」, 对「公子」有什么好处呢?” 钟离的态度预料之外的冷淡,他说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对我来说,「愚人众」只是提供资金支持,我只希望璃月的传统不要被人遗忘。” 这是另一个角度的“各取所需”了。荧意识到,自己和达达利亚的交流也秉持着同样的原则。而眼前这个人的行动,似乎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单纯很多——就是作为往生堂的客卿,按照仙人逝去的规矩,完成一次「送仙典仪」罢了。 知道了对方的目的,荧终于放松了一些。此时,她看到钟离递过来一包摩拉。 “这是「公子」给的第一笔垫付资金。如果用完,也可以再去找他报销后续款项。” 这就要开工了?荧挑了下眉。而且,把钱放到自己身上是怎么回事,公子支持往生堂举办「送仙典仪」,资金也已经支付给他们,这转手把钱给自己是个什么道理? 此时,钟离却已经很自然的扭过头,表示要开始准备材料了。 “好了,我们动身吧。筹备仪式的第一步……是要取得品质足以匹配神灵的,最上等的「夜泊石」。”】 #提到这个国家,态度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是错觉吗,总觉得对于旅行者觉得蒙德的氛围比璃月更好这件事,钟离好像微妙的起了胜负心? #还在那里强调“「有神之地」三千七百年的历史厚度”什么的,言下之意不就是“你现在只是不了解,等你了解了一定觉得璃月比蒙德好”吗? #而且对愚人众在璃月的各个方面插不上手这件事,他好像也挺高兴的。 #就因为愚人众在璃月四处碰壁,最后才不得不求到往生堂。作为既得利益者,他当然会高兴。 #我现在觉得,这个人大概是旋涡的中心。他自己也许是幕后黑手,也许不是,但围绕他的行动,背后一定会有许多博弈。 #旅行者跟着他行动也算好事,想来不会错过一些关键的节点吧。 荧捂住脸。不行啊,不能笑…… “哪里有这些神神叨叨的?”派蒙飘在荧的身边,小手比成八字形托在下巴上,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聊天群里这些人的话题,是怎么跑偏到这个程度的。 最后,她也唯有双手一摊,很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荧幕上,钟离和旅行者已经来到璃月有名的玉石铺子「解翠行」,老板石头已经开始跟他们打招呼了。 【“哟,客官,欢迎光临「解翠行」。今天要不要来开两块「璞石」,试试手气?”】 第83章 辞行久远之躯03 【派蒙“呃……”地懵了一瞬。 这一溜推销说的实在是太顺了,差点把派蒙的思路给扯走。她抬着头想了两秒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却忘记钟离刚才说的石头是什么石了。 钟离在她身后补充,说出了明确的描述,“夜泊石,品相至少要「烛照」级。” “「烛照」级的夜泊石……?”石头老板露出明显的惊容,收敛了那一套给游客推销——虽然不至于是骗钱,但显然也不是正常做生意的手段——的介绍,老老实实把品相好的夜泊石拿了出来。“嗯,原来不是游客。失礼了,我这就拿货。请看……” 三箱石头摆出来,石头老板的自信溢于言表,“您看这怎么样?我们「解翠行」可是玉石老字号。瞧瞧这品相!绝对上佳,简直是岩王爷也难得降下的恩赐。您就放心随便选吧!” 老板的话还没说几句,就又得意起来了。派蒙对着这三箱虽然看起来质量确实不错,但怎么观察也看不出差别的夜泊石干瞪眼:这要怎么挑? 哦,对了,还可以问钟离!毕竟要买东西的是他嘛。派蒙扭过头去问。 “要我说的话,答案其实很简单。”钟离轻描淡写的说,“老板,我全要了。” “客官大气!” “哇啊啊啊,不算不算!”派蒙人都傻啦,拼命摇手,把钟离扯到一边,“喂!如果仪式只需要一种的话,全买下来不就白白浪费三倍的摩拉了吗?” 钟离捏着下巴一脸无辜,“确实如此。刚才没想到这方面的问题,是我考虑不周了。” 派蒙都要被这闻所未闻的操作搞得傻眼了,“啊?买东西怎么能不考虑摩拉啊!” 对此,钟离却是有别的看法,“若凡事都要先考虑摩拉,也就等同于凡事都被摩拉束缚了手脚。” 派蒙:“?” “摩拉天然是货币,但货币天然不是摩拉。” 派蒙:“???” 荧有点无奈地小声叹了口气,在身后给派蒙透题,“他说的是经济学。” 派蒙悟了,“虽然很懂宏观经济,但不懂得省一些「小钱」呢!” 钟离依旧很平静,“不必动摇。即使摩拉束缚了手脚,我也有在束手束脚的情况下,依然能解决问题的方法。” 他的说法和措辞很微妙。那并不像是正常“买东西”的措辞,好好的选购物品被他说得像是要去解决什么问题一样。而且,和他一直以来的说话方式相同,当他想要解释一个问题的时候,又是从和这个问题相关性不大的部分开始说明。 “「夜泊石」品相的鉴别,确实令人棘手。一块原矿不论好坏,它的质地、色泽以及内部的岩纹,都不会有太大差别。只有当夜泊石制造的器物成型以后,才会发现其中一些成品根本上不了台面。这时再去找那些奸商理论的话,他们又会以「合成台不好」「火候不对」之类理由来搪塞……不过,真正的鉴别方式还是存在的。” 这一段话把派蒙的兴趣吊起来了,“所以,这个鉴别方法是什么呢?” “「如愚见指月,观指不观月。」” 他的说法多少有些掉书袋的意思,但并没有让派蒙迷糊多久,直接做出了解释。 “你用手指指向月亮,聪明人能明白你在指月,但不聪明的人只能看到眼前的手指,看不到月亮。”钟离说,“纹路、外壳……这些都是手指。夜泊石是夜间照明用的奇石,「亮度」的重要性,才等同于天上之月。” 钟离不仅给出了原理,更是直接说明了操作的方式。 “优质的「夜泊石」会有更佳的火元素亲和力。也就是说,在高温之下,光泽越亮越蓝的矿石,品相就越好。” 派蒙听的都傻了,“这就是高雅人士的精致生活吗……” “我已将玉石界价值千金的秘密告诉了你们,剩下就是实践了。”钟离说着,非常自然的支使旅行者和派蒙去干活。 而派蒙,虽然吐槽“感觉以后也用不上”,但竟然也没什么意见,跟在旅行者身后去交涉了。】 #这……感觉好奇怪。这人看起来真的很有……那种派头。等我想想怎么措辞。 #说话的时候感觉像老师,平时生活里又有一种被娇生惯养的大少爷的意味。知识非常丰富,而且不吝于分享,随随便便分享的就是“玉石界价值千金的秘密”,而且支使人干活的时候一点也不突兀。 #懂。听他说话一点也不枯燥,感觉很容易被他拿捏,但是他指挥别人的时候措辞很巧妙,让人并没有被戳中弱点的不爽。 #富贵闲人。 #哎呀,这个形容词好。看起来就是那种高端知识一大堆,却意外的很缺乏生活常识,过去也许好事坏事都经历了不少,但现在却只想平静生活的那种。客卿这个职业太适合他了,符合我对客卿这个职业的刻板印象。 #什么世界还会有客卿的职业,还带刻板印象的? #是文学作品里有啦。客卿啊长老什么的,平时花钱养着,也不需要他们做什么,但遇到特殊情况、发生重要事情的时候能起到大作用……这种类型的人。 #我们这里历史中有类似的人,叫门客。平时花主家的钱吃主家的饭却不做事,但遇到情况是要拼命的。现在已经没有这样的人了。 #而且他之前和公子说话的时候,语气里那点细微的对抗感也没有了,看起来就很……天真?无污染?天啊这个形容词明明完全不对…… #像是在表现完美的人身上看到了奇怪的弱点。 #是的,就很奇妙……这个钟离到底是什么人?我暴言一句,猜他是仙人不过分吧? #虽然我觉得证据不足,但说实话这个可能性很大。主要还是这个人太年轻了,想知道的这么多,怎么想也只有看着年轻但实际年龄很大的仙人才符合条件。 胡桃“啪”地一拍手,把别人都吓了一跳。 “我就说嘛!”她自顾自地喜上眉梢,“客卿你肯定是仙人。说说看,你的仙号是什么呀?” 钟离别开眼,用再明显不过的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表情说,“这是猜测,堂主。做不得数的。” 胡桃“哼——”地拉长声音,尾音上挑。 “……算了。管你是何处仙家,哪怕是岩王爷,也得遵从契约做我的客卿。”她殊不在意地轻轻放过,“契约的国度就是如此,那么对我来说,你是谁都无所谓。” “堂主说的是。”钟离立刻点头。 【好说歹说和石头老板要了夜泊石的样本,派蒙学到了什么叫“薄如蝉翼”——老板给出的样本实在薄到透明,派蒙捧着它们愁得很。 不过她很快想起来,蒙德有一个丘丘人营地,很适合用来隔水用火烧夜泊石——简单来说就是煮夜泊石。正好旅行者能够使用锚点传送,还可以带人。 来到风的国土,钟离发出感叹,提到了他的蒙德朋友,“每次来璃月,都会带上几瓶地道的蒲公英酒。不得不说,牧歌之城的名酒,确实要比须弥的「冷浸蛇酒」好喝不少。” 旅行者不以为意——这人一看就是朋友遍天下的类型,有几个他国朋友再正常不过了。 他们找到了丘丘人的大锅,测试出最亮的夜泊石样本,又回璃月定了货。石头一边打包,一边问了一句,“话说……别怪我多嘴,纯粹是好奇,各位老爷要这么多极品「夜泊石」,是有何贵干呐?” 钟离想了想,“说也无妨。是制作「送仙典仪」的器具所用。” “「送仙」……?!”石头老板整个人都惊了,“呃,最近我也听过不少小道消息,可一直没敢太多过问。那,那就是,岩王爷他确实……” 钟离点点头。 石头一时间呆了。他怔了一会儿,才聊天似的倾诉起来,“难以置信。虽然如今「解翠行」有些没落,但祖祖辈辈一直多亏岩王爷护佑。据说两百年前岩王爷微服下城南,迷路时品尝民间小吃,就是用「解翠行」的玉勺……” 旅行者听得有点尴尬,又有点可怜他。 她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实在无法对璃月人的悲伤感同身受,听到石头老板控制不住的真情流露,还有种探知到他人隐私的不安感。然而前往绝云间的一路上,看到的遗址、听到的事迹……种种信息都表明了岩王帝君是何等完美的君主。身为璃月人,失去了3700年毫不动摇地指引整个国家发展方向的贤明圣君,这天崩地裂的痛苦,确实让人想象一下就替他们难受。 但石头很快收拾好了情绪,甚至给他们打了折。 “俱往矣……俱往矣……唉,既然是跟岩王爷道别所用,那这箱「夜泊石」就只收半价吧。” 不仅收了半价,还抹了零,明明石头老板之前还因为一点样本百般吝啬的。派蒙也只能感叹了。】 第84章 辞行久远之躯04 【安慰过石头老板之后,钟离开始思考下一样需要的物品是什么。 派蒙差点尖叫,“就算是半价也不代表不用付钱呀!” 钟离哦了一声,隔了一会儿,说道:“忘记了。” 派蒙有了不好的预感:“什,什么?” “忘了带摩拉。”钟离说。“真是惭愧,又疏漏了。” 派蒙已经没有余力说他了,只能先想怎么办。然后她突然意识到,之前公子给的资金,确实还在她们身上。 ——这样好歹付了钱,派蒙产生了奇妙的预感。这种事以后……难道还会再发生吗?】 #之前没往这个方向想过,但现在一听钟离的声音,就觉得他虽然声音很年轻,但语气给人的感觉很苍老。 #这算是一个佐证吧。 #如果经历的很多,那么一个人的语气自然而然会产生变化,显得比较沧桑。这只能确定钟离先生确实经历很多,不见得能证明他就是仙人。 #问题还集中在那一点上吧,钟离看起来太年轻了。想要拥有阅历是需要时间的。“经历颇多”和“看着年轻”根本就是相反的。 #如果说是佐证的话……七国看着比较稳定,之前应该没出过什么大乱子,即使想经历,他又能经历些什么? #也不能说非得和国家的事情有关,万一是和个人有关的呢。比如说家庭本就比较不幸,身边的挚友又为了铲除黑恶势力而先后去世……什么的。又或者是富贵人家遭逢巨变…… #我就是举个例子。 #这种可能性也确实没法完全排除。不过这个人正处在漩涡中心,这一点应该是没错的,那么至少他的目的最终一定会暴露,之后就可以再进行分析了。 【将夜泊石放置到玉京台,派蒙实在没料到,送仙典仪的会场和请仙典仪的居然是同一个。 而当一个人有心思思考一个问题,其他的问题也会跟着冒出来。比如说见到钟离之后,她们竟然再没被千岩军追;岩王帝君的仙祖法蜕也消失了。钟离顺着她的话猜测七星对此心里有数,但荧对此仍然有些疑虑。 ——她被追的莫名其妙,如今又同样莫名其妙的不被追了,心怀疑虑是正常的。 钟离看上去却一点也不在意,“那些事自会有玉京台的大人物考虑。”他说着,双手抱胸,回答了派蒙的另一个疑问,“先祖法蜕会被暂时安放在黄金屋。” 这个词派蒙可真没听过,她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璃月的铸币厂。”钟离说道,然后立刻补充,“也是全提瓦特唯一的铸币厂。” 派蒙目露神往,眼睛都直了,“呜哇——” “啊不是,我没有在想不好的事!”派蒙反应过来,急忙摆手。 但不管怎么说,连仙祖法蜕存放的位置都知道,那么钟离主持推行的送仙典仪,即使不是七星亲自下的委托,想必也得到了七星的默许。 这就奇怪了,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会允许愚人众执行官出钱?那可是一个国家重大活动的赞助资格,璃月的商人自己都没资格出钱的,这个资格是这么好拿的吗? “或许他们各有目的吧。”钟离依旧是那副不为外物所动的模样,似乎任何人的任何算计都不入他的眼,“在这商业之都,偶尔被人利用,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 他按住胸口。只有这一刻,他的态度才显得格外郑重。 “在「契约」之神治下的璃月,唯有契约不可违背。至于契约之外的小动作,我倒是无所谓的。” 他似乎觉得解释到这里就可以了,便提出准备下一项必要的物品:为熬制敬神的香膏,而采购特殊的「霓裳花」。】 #好家伙,全大陆的唯一的铸币厂。这是什么等级的经济霸权? #经济霸权,贸易之都,可以啊。 #高情商:很符合摩拉克斯的身份。派蒙啊,你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吗?“如果直呼摩拉克斯的名字,会被降级成无理的外国人”? #岩神摩拉克斯的信用能够给整个提瓦特的经济运行背书……难怪是契约之神。或者应该说,因为祂是契约之神,其他国家的神明才相信祂的信用? #不过不知道钟离的这个态度,是不是璃月人普遍的态度。 #指的是什么? 对于聊天群里的疑问,凝光轻轻地笑了一下。 #凝光(来自原神世界):没错。只要是在公平的前提下订立契约,那么契约双方无论是谁,利用这个契约得到了怎样额外的好处,都只能说他自己手段高明。这样那样的小动作,我都是无所谓的。 【收购材料的过程十分顺利,钟离还有心思给旅行者们科普一下霓裳花的种类,甚至暗暗地在店老板的面前对旅行者们夸了又夸。 派蒙只知道这家「万有铺子」的店老板博来因为她们不了解行情而有点轻视她们,没意识到钟离不着痕迹地抬了她们一手,只觉得钟离说话好听。但说话再好听,听到钟离又开始“我全要了”,派蒙也有点血压升高了。 “听戏时要点最红的名伶,遛鸟时要买最名贵的画眉——此即人生。”钟离很自然地表述自己的人生信条,但很快解释,根据传统,本就是要选择不同的霓裳花、熬制出不同的香膏,供奉到「七天神像」前,由岩王帝君自己挑选的。 “嗯,所以,嗯……你们有带钱吗?”钟离问。 派蒙生气叉腰,荧也觉得服了,“他自己带钱可能更奇怪。” 好在知道这花是给谁用的之后,店老板直接免了单。先是半价、再是免单,派蒙背着小手跟旅行者感叹,“一路上听到的璃月风土人情,很多都是在某个时期,受到神灵本人的直接关怀呢。”】 #岩王帝君和璃月之间的联系实在是很紧密啊。 #难怪只要一提到岩神陨落这件事,无论是谁都在独处时失魂落魄。 #万民爱戴的神啊。无论是蒙德还是璃月,对神的信仰都很浓厚。 #钟离说话真的是文绉绉的。说是略通一二,但实际上就是很了解吧。用略通一二的说法应该只是谦辞。 #而且很低调的把人夸了一顿。这个人真是,又会支使人、又会说好话,总是忘带钱这种只有养尊处优才养得出来的缺点,给人的感觉也不是让人烦躁,而是让人觉得好笑又无奈。 #而且这种说话方式肯定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养成的,我还是投他是仙人一票。 #没有人在组织投票啦! 【最终找到的、懂得熬制香膏的人,是「春香窑」的店员莺儿。 但这一轮香膏熬制几乎耗掉了荧的半条命—— 莺儿其实很好说话,但说的根本不是人话。什么“拈花惹草”啦,什么“熬香膏时要把心思放在我一个人的身上”啦,措辞一个劲的跑偏。 开工的时候更是夸张,什么“对我负责”啦,什么“轻轻地、温柔地握住臼杵”啦,什么“手掌紧贴”什么“顺手搅动”什么“一滴不剩”……措辞其实没什么毛病,但她有意用柔软诱惑的语气说话,荧应对得艰难,派蒙则全程摆出茫然脸。 最后三份香膏出炉,荧有点虚脱地在野外的七天神像那里找到了钟离。她自己没说话,是派蒙负责打招呼,“等了很久吗?” 钟离摇摇头。 “比起神像所刻的岩王帝君的守望,不过是短短一瞬而已。” 派蒙觉得有点搞笑,“人怎么能和雕像比呀。” 钟离自己似乎也觉得这个说法不太对,“说得也是。如何,你们把香膏带来了吗?” 派蒙点头。于是几人开始依次供奉香膏。 供奉「金屋藏娇」,派蒙介绍说,“莺儿小姐说它甜蜜梦幻,是小女孩们最喜欢的。” 供奉「山阴锦簇」,派蒙介绍说,“它贵气凌人,是富家千金的最爱。” 供奉「飘渺仙缘」,派蒙最后介绍,“香气轻柔却久久不散,如雾色朦胧……什么什么的。”莺儿小姐当时说得太拗口了,派蒙没太记清楚,但总归还记得,“最受成熟女性的欢迎。” 供奉最后一种香膏的时候,七天神像亮了一下——显然这就是选定了。派蒙开始无责任猜测,“难道岩王帝君其实是一位大姐姐?” 虽然是在璃月人面前编排岩王帝君,钟离看起来却不生气,反而笑起来,“说不定呢。岩王帝君的化身万万千千,也许真有这么个形象存在。” 下一个工作,是代替不便出面的钟离先生,去借一下「涤尘铃」。】 #哇,这人的说话方式,哇。 #故意的吧?这人绝对是故意的吧? #怎么可能不是故意的,而且她肯定是觉得旅行者准备脚踩三条船! #旅行者根本玩不过她啊哈哈哈。 #啊,钟离先生在七天神像面前发呆。也对,虽然之前一起行动的时候看不出来,但钟离也是璃月人,对岩王帝君之死怎么可能没有感触。 #而且他八成是曾经直接见过岩王帝君的仙人之一。虽然口口声声说寻找凶手是大人物们要考虑的,但心里想必多少还是放不下的。 #只能说他情绪管理得很好,确实没让别人看出来内心动摇。 #而且还是亲手一步步完成送仙典仪,亲自确认岩王帝君的逝去……唉。 荧捂住嘴。 派蒙不飞了,她落到了荧的怀里 第85章 辞行久远之躯05 【钟离所指的「老朋友」,是位于玉京台上的一位被称作「萍姥姥」的老人。 她对有人来借涤尘铃之事似乎并不感到意外,还很有闲心地跟旅行者聊花的话题——因为玉京台附近种满了琉璃百合,而这种奇特的花,在一定程度上能反映周围人的精神状态。 而这几天,又是北访绝云间、又是跟钟离到处跑准备物品,她们完全没意识到,整个璃月港因为岩王帝君之死,种种流言、阴谋论甚嚣尘上,阴私小人蠢蠢欲动,就好像一堆柴火,只要有一点火星,火就要止不住了。 只不过,这些事情和她们这样的外来者无关。现在她们要做的,无非是从这位萍姥姥手上借出涤尘铃而已。 ——直到听到她说,自己的全部家当都在壶里为止。 “派蒙进壶里看看吧。”荧低声说。 派蒙气得虚空跺脚,“进不去!怎么想我都进不去吧?!而且你为什么要让我进去?掀开盖子看看不就好了吗?” 萍姥姥像任何一个看到小孩子斗嘴的老人一样笑出来。她仍然强调东西就在壶里,邀请旅行者们如果等不及的话可以直接到壶里寻找—— 荧按照她所说的去触碰那把壶,结果竟真的进入了一处莫名的空间。 尘歌壶——这是萍姥姥手中那把壶的名字。而与其说尘歌壶是“物品的名字”,不如说那是“法宝的种类名”——凡是这种能够自成一个空间的壶,都叫做尘歌壶。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仙家手段,那么这位萍姥姥的身份也不言自明,甚至萍姥姥口中“老朋友”的身份,对荧来说,也已经不言自明了。 就是派蒙看起来还不太懂罢了。】 #这算是能够确定了吧。 #又是老朋友,又是老家伙的。果然,钟离也是仙人。 #那么他在这里出来收拾残局,也是因为萍姥姥说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应该优先进行「送仙典仪」,仪式结束了再办? #那么代入一下,就是这个钟离发现现在璃月七星正在忙活所谓的「正事」,反而忽略了送仙典仪,所以实在忍不住自己亲自下场了? #估计有一半是他的本职工作。别忘了这一位是丧葬组织「往生堂」的客卿,八成是他待在往生堂,左等右等也等不来葬仪,所以就受不了自己出手了。 #这样一来是可以捋顺了。 【下一项工作是准备风筝。 这个倒不必现买,而且仪式上使用的、有象征意义的风筝,和平时玩的玩具还是不同的,钟离早已提前预定过了,如今只需要来到阿山婆玩具摊前取货即可。 阿山婆感到很惊奇——毕竟这种特殊样式的风筝,如今应该是没人会买才对。倒是早年会有一些三教九流的朋友们用…… 派蒙听了大感认同,用力点了点头。 “这位钟离先生是「往生堂」的客卿,所以他对三教九流的游戏规则也都能理解吧。不过这次旅途里跟钟离闲聊的东西,还远远不止这些……” 荧回过头来数了数,一时也有点惊奇,虽然一个人(或仙?)活的长确实会知道的比较多,但他知道的也太多了点,“他也懂衣冠日用、珠玉瓷器,路上谈过茶叶香料、花卉虫鸟……” 派蒙挠头,“他好像也能接上璃月人最爱的金融和政治话题,但却更喜欢说那些比较「无用」的知识呢。” 明明不是夸他,他却好像有点得意的笑了,“因为我更愿意把这些趣事分享给你们。” 阿山婆很认同地点点头。孩子喜欢的东西当然是有趣的,但也只有更加精巧的东西才会更讨小孩子的喜欢——但这份「精巧」的背后是千年多时间的累积,比如这七只风筝,其花纹的「意义」相当深刻—— 毕竟是仪式用品,钟离一脸平静地确认了她的猜测,“七只风筝……象征七神。” 这也是阿山婆这一单工作做得很愉快的原因了。 “敬献风神的纹样,我特意把颜色「自由」地涂出了界,至于敬献岩神的,就要好好按照「契约」来画咯。这种花纹是很古的,在「黄金屋」里也找得到呢。” 派蒙被熟悉的名词吸引了注意力。「黄金屋」,总觉得最近在哪里听过—— “派蒙。”旅行者低声提醒。 派蒙一脸茫然,不知道旅行者突然叫她是想干什么。 钟离已经开始检查风筝质量了,“雷纹旋回感把握的很好,正如雷神想要的「永恒」。敬献「智慧」的草叶纹路、银木年轮巧妙的融合在风筝的骨架里,令人赞叹。水面般平衡的「正义」,如火炽烈的「战争」还有冰神曾经的……嗯,细节做得很到位啊。” 懂行的人夸赞永远能搔到痒处,阿山婆的笑意也明显起来。钟离收好货品,“余款的话……” 听他的声音明显迟疑起来,荧捂住额头,只觉得自己预料之中的崩溃了,“「余款的话」!” ——这人是不是永远想不起来带钱? “余款的话,我来付吧。”公子说。 荧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救星来了”的惊喜,只觉得警戒心更上一层,“你在埋伏我们?” 达达利亚几乎已经习惯了到哪去都被人警惕——毕竟愚人众执行官的名声摆在这里,他自己为了求战有时也不干好事,因此丝毫看不出被冒犯,只笑着说,“只是恰好路过。钟离先生还是老样子,付账……或者喊人付账的时候,从来不看价格,也不看荷包。” 他和荧说话的时候,简直像普通的和朋友聊天一样,甚至会说一些对常人来讲多少有些冒犯的话题。他很自然地捏着下巴开始吐槽: “不过话说回来,他其实既懂金钱的价值,也很明白人间疾苦。但他似乎不能理解「穷」也是一种可能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情况……或者换句话说,只是根本不能想象一个没有钱的自己。” 这一句话简直说到了派蒙心坎上。 “真是绝了,这种人怎么还没饿死。” 钟离表现的像是没听到这句评价一样。 “公子先生还是这么爱开玩笑。好了,买风筝一切顺利,进行下一项准备之前,就不必休息了吧。” 物品基本准备齐全,接下来就是要雇佣工作的人了。达达利亚闻弦歌而知雅意,却是将钱袋给了荧,“我不说你也明白的吧?讨价还价的事你自己来,可千万别让钟离插手喔。”】 #毕竟是仙人,活着久真好,什么都能知道。 #悠长的寿命每个人都向往,不过人家这是种族优势,可羡慕不来。 #不对,等一下,预定的话是等人家的东西做出来之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吧?而不是钱已经给了,是吗? #果然…… #「公子」说的太对了,钟离好像从来就没想过自己也可能没钱。他以前绝对是富家公子,出门逛街买东西的时候会有仆人在后面跟着付钱提东西的那种。 #现在出场的这些仙人们好像也不太买东西。所以他也有可能不是有人专门给他付钱,而是之前他根本用不到摩拉。从来用不到的东西,当然就想不到随身携带了。 #更大的可能是他根本不逛街,有店家固定周期把东西送到府上,然后固定日期结账。毕竟这人的生活精致的很,要说他和其他仙人一样餐风饮露,也养不出“只用最好的”这么娇惯的人生态度。 看着聊天群里不断增加的讨论信息,藤丸立香突然感叹了一句,“这位钟离先生过的好像吉尔伽美什王哦。” 到底哪里像——玛修刚想反驳,张开嘴巴,却突然愣住了。 钟离和吉尔伽美什为人处事的态度当然大不相同,但他们“用东西只用最好的”这一点,和那种因为曾经有人无微不至的伺候而油然生出的矜贵感却如出一辙。 而吉尔伽美什曾经孤身踏上寻找永生之药的旅途,期间遭遇了种种艰难困苦,因此在不得不为的情况下,他也是能吃苦的——而最可怕的就是这一点,这位钟离在细微之处透出的某些习惯,都和曾有那样的经历的吉尔伽美什王一模一样。 而在璃月这样的地方,得是什么人才能“过得像吉尔伽美什王”啊?! 玛修扭过头,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藤丸立香面面相觑,两个人都愣住了。 而大荧幕上,本来应该随着几人相互道别分开而转镜头的画面,却仍然放在公子身上。荧幕上橙发的愚人众执行官望着远远走掉的几人的背影,轻轻笑了。 【“来晚一步,似乎错过了什么有趣的消息。” ——虽然确实是错过了消息,但这也证明,以赞助商的身份介入「送仙典仪」是正确的决定。常人连打听的途径都没有的消息,在他们这里,很可能在日常聊天中就会露出来。旅行者身边还有一个什么话都说的派蒙,露消息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达达利亚的眼睛如同照不到阳光的深海,没有半分光亮。 “……下次,想办法在更合适的时机出现吧。”】 第86章 辞行久远之躯06 #好家伙,这人果然没想什么好事。 #我本来还想着一个组织里的人都是多种多样的,总不能用组织的性质定义个人的品行…… #愚人众到底是怎么管理的?上到执行官,下到旅行者平时在野外打的那些愚人众营地,好像都是一个脑回路。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不知道,而且也不感兴趣。 【在璃月港码头找齐了需要的匠人,事情办妥之后,荧带着剩下的预算回去找达达利亚。但他显然没打算将剩下的钱要回来。这个行为狠狠地讨好了小派蒙,她又是一副什么都肯说的模样—— “派蒙。”荧不得不再次提醒,并且因为这一句提醒想到了当时的场景,脸色也坏了起来,“当时在蒙德……” 蒙德的愚人众执行官——女士——她做的事…… 派蒙打了个寒噤,整个人都飘着往后退了一下。眼看着气氛不妙,达达利亚决定不把人逼得那么紧,开口打圆场,“好了好了,真是的,我们这是怎么了?刚才的气氛好奇怪啊。” 派蒙依然在往后退,几乎要飘到荧的身后去了。公子之前的表现太过迷惑人心,她差点忘了这是愚人众的执行官、提瓦特最危险的那一拨人之一,小脸上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害怕表情。 “接下来为了「永生香」,我们要去一趟「不卜庐」,那是璃月港里最有名的药庐——嗯?” 钟离一边走过来一边说话,但走到近前才发现,几个人之间的气氛十分紧绷,不由得发出了迷惑的声音,“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公子用轻松的语气说,“我正在跟她们说余下的钱不用还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还是年轻人,多少是有点急躁了。 #目的表现的太明显,这下子旅行者会格外警戒,话肯定越来越难套了。 #也说不定。旅行者小姐确实靠谱,但是骤然紧绷然后骤然放松,指不定要从小派蒙那里泄密了。 “派蒙才没有那么不靠谱!”派蒙看到聊天群里的人居然这么说她,气得一个劲虚空跺脚,跺完脚了想一想之后发生的事,又心虚起来,“没有……吧?” 【不卜庐的位置和玉京台离得很近。几人进入药庐,却没发现有人。 派蒙抬高声音,“请问——老板在吗——” 空无一人的药店里,传来了小女孩底气不足的、迟缓的招呼声,“欢迎光临。” 没人的地方发出声音,派蒙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好消息,和之前望舒客栈的情况不一样,并不是幽灵;坏消息,和幽灵没什么本质区别——是僵尸。 个子还没有柜台高,所以刚才谁都没有看到。名叫七七的僵尸行动迟缓,说话简直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七七已经,死过一次,后来,被仙人,救了,所以,是僵尸。” 这确实是璃月这样的「有神之地」才会发生的事情。 钟离露出很明显的困扰的神色,语气像是在尝试什么事情一样,“这位……小朋友。敢问店内是否有卖「永生香」?” 荧一开始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小心的说话,但伴随着两人之间的交流,她才开始意识到:僵尸的行动需要敕令。虽然不知为何七七可以自己给自己下敕令,但她只能“拿药方来抓药”,对于永生香这种不需要药方就能采购的东西,她反而没法处理,只能按照契约之国的规矩,完成七七的委托: 到天衡山,用「归终机」,狩猎「椰羊」」。】 #哦,又是这个提瓦特世界里特有的产物吧。 #感觉不太对,钟离也不认识椰羊。以钟离这一路上表现出来的知识储备,什么东西是他都不知道的? #半仙之兽?这也是能随便狩猎的吗?那归终机是什么东西,竟然能狩猎半仙之兽? #你看,钟离知道什么叫归终机,但连他也不知道什么是椰羊。七七这样的小孩子真的能把名称说对吗? #不至于吧?好歹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僵尸,怎么能说不明白自己想要的东西。 #生存的年龄长久与否,和一个人的智商并没有直接关系。看七七这副说话迟缓的模样,她真的能表述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吗? #你看,即使他们修好了归终机,目之所及的范围里也看不到什么「椰羊」。既然连钟离先生都不知道,那我还是怀疑是七七搞错了。 “……这荧幕怎么真的什么都往外播放……” 钟离说话的声音太低,荧只是勉强听见了这么一句。但就是听到的这一句,让她好不容易忍住的笑差点破功。 之前那些聊天群里,对知情人来说简直是乐子的猜测,就已经让她很难忍笑了,钟离这一句低声的抱怨差点让她真的笑出声来。 不行啊,不能笑,这人万一记了仇,那可是全璃月都要记仇的! 【一无所获之下,几人只好重新转回不卜庐。 告知情况后,七七宽慰她们:“啊。很失望。虽然没关系,但是很失望。” ……这哪是宽慰,至少派蒙不觉得,她要被愧疚感压死了。 七七神往地说:“椰羊的奶,好喝。比一般的羊奶,好喝。所以它们,一定是半仙之兽。” 受困于不太好的记忆力,七七很是找了一番记录,才找到之前做了笔记的、那种奶的名字,“好喝的奶,叫,「椰奶」。” 派蒙“呃”了一声,荧和钟离同时震惊地瞪大眼睛。 “……对不起,二位。”钟离诚诚恳恳地道歉,“此前为与七七公平对等,我不经思考,答应的太过轻易……” “没关系,钟离。”派蒙也学会了璃月的说话方式,“用璃月的话说「世事无常,悲喜难料」,谁又知道结局会这么荒唐呢。” 七七一脸迷茫。 荧只好告诉她,椰奶的来源是椰子树。七七点着手指,露出脑回路被烧了的表情直了眼。直到这时,看够了戏的人才出声打断他们,“真是有意义的一堂人生课啊,多谢你们照顾我家的七七了。” 来者是不卜庐的老板,也是不卜庐唯一的、璃月最好的医生,白术。 这个人的到来说明终于有人能听懂人话,可以正常的采购往生香了。】 #我这好像还是头一次看到钟离这么震惊的表情…… #我本来还以为难得有一样钟离不知道的东西,刚才还在感叹呢。结果好家伙,钟离这个璃月万事通的人设屹立不倒啊。 “璃月万事通——这个称呼好啊!”胡桃煞有介事地点着头。椰羊的事她刚才已经笑过了一轮,因此现在说话时还带着一点笑着的尾音,“客卿确实知道所有有关璃月的事情呢。” “堂主谬赞,不过略知一二罢了。”钟离一如既往地谦逊。 说起来,这谦逊也是导致荧幕上他们闹出了「椰羊」笑话的原因之一。钟离认为璃月仍然有他所不知道的东西,所以才会直接去古城垣查看情况。如果他坚信璃月不存在椰羊,当场和七七对峙,也不至于闹出这么个笑话了。 芙宁娜笑够了,抹掉笑出来的泪花,看到身边的水龙王仍然一脸严肃,一时间有点好奇,“那维莱特,你不觉得好笑吗?” 那维莱特“唔”了一声,“原来真的没有椰羊啊。” 芙宁娜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不是吧?还当真了?” “世界之大,总有我不知道的东西。”那维莱特解释道,“对自己不知晓的信息应当保持严肃态度,芙宁娜女士。” 观影厅里的人在笑,荧幕上的达达利亚也在爆笑。 【没错,达达利亚——白术对永生香报价三百万摩拉,以至于被荧吐槽还不如去抢黄金屋。派蒙更是落井下石:黄金屋现在被七星征用,大概会比平常更难抢。所以他们唯一的手段就只有求助公子达达利亚。 既然要求助,当然要阐明前因后果。既然说明了前因后果—— “哈哈哈哈哈——!椰羊……椰羊!太好玩了哈哈哈哈,你们居然被这种东西耍了一通!” 达达利亚整个人都笑得不行,派蒙都被他笑破防了。 达达利亚笑够了,拍胸脯应下了这笔支出,甚至答应可以帮忙建立椰奶的快速供货渠道。白术在七七期待的表情里投桃报李,价格给了一万摩拉的优惠。 也就是降价了三百分之一。 “这有什么区别啊!”派蒙掐着腰吐槽。 钟离则认真思考,“乍一听也没什么,但以普遍理性而论,确实比三百万少了一万。” 但不管怎么说,事情终归是解决了。几人先后道别,达达利亚踏出不卜庐,向身边空无一人之处确认,“在我来这里之前早已潜伏的你,有「听见」什么吗?” 在本应无人之处,从视线的死角处转出来的北国银行工作人员回答:“是,公子大人。他们提到「黄金屋」被七星……” 达达利亚哼笑一声。 七星需要动用黄金屋这样的重地来隐藏的东西,除了「仙祖法蜕」,还能是什么呢。。】 第87章 迫近的客星01 #派蒙啊。唉,派蒙啊。 #果然是派蒙说漏嘴了啊。 #明明是达达利亚自己说过的,璃月有云“隔墙有耳”,派蒙这是一点都没学到啊。 #这孩子自己大概没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吧。 #对她来说应该只是,基于自己知道的情报而进行的普通的聊天。不过情报搜集就是这么回事。别人觉得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话,落在有心人耳中,就是能分析出许多隐藏的含义来。 派蒙一遍读着聊天群里的信息,一边瞪大了眼睛,看看荧又看看聊天群,最终哭丧着脸落到荧身边去了。 荧习以为常地揉了揉派蒙的小脑袋。 夜兰扶了下额头,神里绫人也露出了微妙的笑意。 虽然派蒙的这张嘴确实总是坏事,但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在某些时候却也相当方便……只能说事物都有两面性了。 【仪式器具、象征物、供奉物、匠人帮工…… 将永生香也放置在玉京台,钟离估算了一下人员物品,表示基本齐全了。派蒙大大地松了口气,钟离则再次问了旅行者类似的问题:这场完成「辞别久远之躯」的仪式准备走下来,看到这璃月的风土人情,感受又是如何。 荧觉得有点说不太好,这感受奇奇怪怪的,“不知该说是体验了富豪的生活……还是体验了贫者的挣扎?” 钟离也觉得这形容很有趣似的笑出来,“哈哈哈,答案是哪一种呢?旅途中的疑问,总是如此复杂。旅者的体验就交给旅者自己慢慢咀嚼吧。对了,作为一起筹办「送仙典仪」的报酬,我决定——” 决定?派蒙眼光闪闪。 “请客。”钟离抱胸说道,表情甚至显得有点得意。 荧是真的要傻啦。这可是从来不记得带钱的、钟离的请客耶。说到底他真的有钱请客吗?! 请那种连茶位都要收钱的店家当然别想了,但别的小馆总不至于请不起。钟离指定了他觉得不错的地点,“今天晚上,我会带你去寻访市井盛赞的港口老窖。我们在码头附近的「三碗不过港」,不见不散。” 荧非常期待,荧兴致勃勃,荧兴高采烈——荧得知自己还是喝不到酒,只能吃掺了水的酒酿团子。荧蔫了。 到哪里说理去,她可是能横渡星海的旅行者,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就因为长的小不能喝酒,世界上哪有这个道理!太不讲理了! 「三碗不过港」位于人来人往的路口处,有一个说书人在讲关于「天权凝光」的故事。荧本来因为喝不到酒气冲冲的,但也在不知不觉间,注意力转移到田铁嘴说书的内容里去了。 “列位都知道,在咱们这港口上边呀,有那云上仙府、烟霞行宫。” 这是荧不太常遇到的艺术形式——不像歌谣和诗歌一样带着韵律和音乐,但却又有着自己的节奏感。故事讲的是位居七星「天权」之位的凝光所建、高居天空的“群玉阁”。 “……好厉害!那就是大半个璃月港的天地风光……” 故事简单而引人入胜,说的是这位天权凝光在群玉阁上,将记录了全璃月大事小情、用于整理思路的纸张撕碎,被商人们争抢的事情。故事以一句赞诗为结束: “飘飘纷纷,云上似坠雪尘。密密疏疏,一字贵如奇珍。动念间,河山气吞。人尽知,天权为尊。” 派蒙听得心驰神往,目露憧憬。】 #反,反派角色出现了? #这一位真的很有反派感。不过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一位之前有在聊天群里发过信息的。 #凝光(来自原神世界):是的。哎呀,没料到居然把我绘制得如此有反派气息,看起来确实像是一手推动了帝君陨落之事、攫取最大的一份权利之人呢。不过这个,叫什么来着,过场动画?把我绘制得很有气势,我很满意哦。 #嗯,身正不怕影斜?吗? #差点忘了,现在屏幕上播放的应该都是过去发生过的事情,提瓦特那边的送仙典仪应该已经结束了。 【旅行者几人还没来得及对此聊上两句,高处便传来了打招呼的声音。 出现在高处的,是一名身穿白与蓝色修身短衣,眸光温柔的女性。她的长发冰蓝,头生双角,将她非人的身份暴露无遗。 其人自爆身份,为「璃月七星」秘书甘雨,此次作为凝光的使者,前来向旅行者传达邀请,前往群玉阁一叙。 “绝云间归来之人……恕我身处坊间,礼数不周。”自我介绍的时候虽然比较随意,但摆出工作的状态,甘雨便显现出异样的郑重来,“但我带来的这封信,是凝光小姐以「天权」身份,正式拟定的邀请函。” 将话带到之后,名为甘雨的月海亭秘书很快告辞。这么快就要见到一国的实际掌权人了,虽然此前在蒙德也见过琴,但派蒙还是表现得很兴奋。 ——主要还是因为凝光更加有钱,而派蒙真的很喜欢摩拉。 钟离显得很有兴致,“有幸受邀前往「群玉阁」作客的人,确实很少。”他说着,约定了下次见面的地点为“荻花洲”,便劝说她们先去见天权凝光了。】 #总觉得有一种快要见到幕后boss的感觉。 #我觉得不太对。以现在璃月的局势,作为现存的最高长官,凝光小姐现在应该很忙吧?怎么有心思接待来路不明的旅者? #来路不明也要看是什么意义上的来路不明。荧可是去绝云间访仙成功的人,而仙人在璃月的地位应该不用多说。 #哦,对了,之前那些仙人们也说需要互相见一面,了解一下情况?之类的。难道这是互相确认了信息、已经找上了璃月七星,然后顺手把旅行者供出来了? #不见得是仙人们自己说的。荧小姐在绝云间访仙又不是一个人也没遇到,被别人,尤其是像在理水叠山真君那里遇到的那对兄弟之流宣扬开……也不是不可能吧。 【然而当荧和钟离相互道别,她和派蒙来到璃月港的后山上,和派蒙面面相觑,才意识到这样一个问题—— 她们……要怎么上群玉阁啊? “也,也许是因为,前往群玉阁的方式并不是秘密?我们随便就能找到去路了?”派蒙磕磕绊绊地找补。要不然还能是什么情况,总不至于是那位甘雨小姐忘记了吧? 所以只要在附近找一找,应该多少就有办法了。 果不其然,在附近找到了风场。但风场的风并不够强烈到能将她们送上去的程度,荧站在半空的浮生石上游目四顾,意识到现在刚好在修好的归终机附近。 派蒙出了个馊主意:用归终机直接把荧“发射”上去,被荧狠狠白了一眼。 故地重游,她本来是很有感触的——钟离知晓是附近的盗宝团破坏了归终机时,可是难得露出了愤怒的情绪,让她记忆很深。而在那之后…… 荧突然心思一动,“不过我记得,归终机有望远功能。” ——可以用归终机找找看,附近有没有上去的路。 说走就走。荧展开风之翼飞过去,却和不知为何守在当地的千岩军起了冲突。派蒙的想法一路往坏的方向滑坡,直到半途被名为「刻晴」的璃月七星之一,玉衡星叫停。 她是个年轻得惊人的少女。 一双紫玉似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人,口吻也不太客气。全身穿着紫色系的衣服,虽然裙子看起来比较华美,但整体偏短、下半身又打扮利落,反而是一副方便外出行走的样子。 她将长发梳成两束,在头顶扎起的模样简直像是在头上顶了两只猫耳朵,冲淡了她雷厉风行的行为和并不舒缓的语气给人造成的压迫感。 她简单说了两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天衡古城垣的归终机损坏,却在一夜之间修复完好。我在这里原本是想调查一番。”她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士兵,“这些千岩军只是负责守卫现场,不是来抓人的。” 知道了是误会,派蒙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刻晴一挑眉,反而开始好奇她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嘴上不着痕迹地跑偏了一点话题。 “话说回来,仙人所造的机关,居然有凡人能修好。这即使对七星来说也算一件奇事。” 荧无意节外生枝,而派蒙那副又得意又不好意思的样子,已经足够给刻晴答案了。因此,面对她们想要了解凝光为何想与她们见面的疑问,倒是很干脆的给了回答。 “无非是希望「拯救蒙德的英雄」中立一些,至少不要完全站在仙人一方。” 派蒙不太理解,“我们可没有站边!我们和那些仙人聊过,他们也是准备庇佑离月的——” “你说的庇佑,就是指那种居高临下的傲慢吗?” 刻晴一抬下巴,一句话,出口堪称石破天惊。】 第88章 迫近的客星02 【荧幕上的刻晴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因为你们是凡民,是他们庇佑的对象,所以他们不会把你当做「有能力刺杀神明的刺客」。所以他们一定也觉得,凝光封锁现场、盘问凡民、追捕刺客,这些命令全都是无用功,甚至是在掩盖什么。” 刻晴的声音近乎于冷笑。她双手抱臂而立,嘲讽道,“我直说了吧:这是在小看人。” 很容易被动摇的派蒙也确实听不出什么问题。不管受害者是何等身份,有人当街遇害,封锁现场、盘问目击者本来就是应有之义,总不能因为受害者很强、不会轻易被杀死就乱了程序。但她还是很感叹这个想法: “像你这样「不敬仙神」的璃月人,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呢。” 刻晴笑得更嘲讽了。 “哈……我是要敬他们时间观念淡薄,又对凡人心存傲慢,所以暂时还不会对我们「七星」出手吗?” 但这句话一出口,她自己也觉得没意思。政见不同是一回事,总不能就因为这个就把仙人们曾经为璃月付出的一切一笔勾销了。 “算了,我不该这样谈论仙人。「不敬仙神」只是我个人的态度,凝光就绝对不会说这种话。”她缓和了语气,“总之我也承认,这一次仙人们行事已经足够克制。” 她并不是那种没头没脑,怨天尤人的人。即使想法相对偏激和激进,但她对现状的理解还是很深刻的。 “帝君遇害,实在非比寻常。”她最后还是轻轻一叹,虽然措辞中仍然透出她个人风格浓厚的嘲讽意味来,“面对如此超出常理的事态,他们仍然愿意召集众仙商议,没有直接打来,还挺文明的,真叫人意外。” 荧思考了一下这番话的言下之意。 所以凝光……还是希望能坐下来谈判? “凝光这个人呐……”刻晴倒不至于看不上凝光的行事风格,但她确实觉得凝光的做法有些天真了,“在她眼里,最好万事都能坐下商量——但这是不可能的。”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 “「仙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如果连「璃月七星」都不敢正视这一点,那璃月的未来要怎么办啊?” 过于大胆的发言让派蒙还是有点被吓到,而这绝不是刻晴的本意。年轻的玉衡星舒缓了语气,指导她们前往群玉阁的方法,利落地与她们告别了。】 #这是第二位我们知晓的璃月七星之一了,对吧。 #而且伴随着这第二位七星出场,七星的嫌疑反而越来越大了……贤明君主在上,还指望什么呢? #天权星的嫌疑变小了,但是七星整体的嫌疑反而变大了。你璃月七星之一都能说出这种话……也许我说的不好听,但我觉得有点过河拆桥…… #这话说的,永远贤明的哲人王是伪命题。即使因为种种原因,世界上真的存在永远贤明的君主,他执政三百年五百年也就罢了,难道还指望人家鞠躬尽瘁一千年两千年吗?我怀疑一波,岩王帝君之所以陨落,是因为祂鞠躬尽瘁三千七百年耗干心力,被人暗算了! 在那一切结束之后再看这些猜测,其实只会让人觉得好笑。但实际上,刻晴实在笑不出来。 她其实并不觉得在“那件事”之后、骤然加重的工作量很让人困扰,也对工作中面临的越来越多的问题跃跃欲试地心怀挑战之意。她有信心,能将这个状态保持三十年、五十年,永远锐意开拓,积极进取。 ……但她却绝不能保证自己能维持这个心态三百年、五百年。她一定会耗干自己。而岩王帝君……他甚至维持着完美的治世整整三千七百年…… “有些事情,真的是实际做了才知道困难。”刻晴从不避讳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我过去的观点,实在是过于自信,又过度偏激了。” 魈想了又想,还是把观影时一直咬在嘴边的一句“不敬仙师”压了下去。 #只能说是有些过激了。不管怎么说,岩王帝君陨落已成事实,作为璃月的掌权人,璃月七星需要有应对新时代的手段,这总是没错的。 #就算如此,这种应对也不能建立在对仙人们的轻视,甚至鄙视上。 #刻晴(来自原神世界):诚然如此。 【即将前往群玉阁,派蒙准备了一道甜品「糖霜史莱姆」作为见面礼,甚至因为路上救了一位珠宝古董店「明星斋」的供货商,还从斋主星稀那里得到了一个专门用来送礼漂亮盒子。 最后,按照刻晴教导的方式,成功来到了群玉阁。】 #等等,什么礼物? #小派蒙一天到晚都在吃的什么东西? #话说史莱姆这种东西难道还能吃吗?难道不是魔物吗? #……虽然我就是一只史莱姆,但是也得承认,我们世界的史莱姆确实是能吃的…… #好家伙,这居然还不是特例吗! #不同的世界情况肯定也不一样。不过说好的提瓦特的史莱姆都是元素生物呢?之前看旅行者小姐在野外战斗,史莱姆被打败之后明明什么也留不下来。为什么居然是可以吃的?!生吃吗?! #不不不,你可能真的没有注意到,史莱姆被打败之后会留下一些类似凝胶的东西,那个应该是有用的,有看到旅行者小姐在收集。 #但就算如此,这也太……前卫……了。给凝光小姐送这种奇怪口味的食物,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派蒙(来自原神世界):什么!很,很过分吗?但是香菱有时候就会在菜里面加史莱姆凝液,虽然有的菜口感会变得黏糊糊的,但是也有一些菜品会非常好吃!史莱姆绝对不是什么奇怪的料理! #连用史莱姆做菜都不是孤例吗! 【群玉阁上恭候大驾的,确实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天权星。 这是一位看起来谦逊、平和、有礼,却从心底里怀着一种傲慢的女性。 “这座宫殿浮空的位置高于一切山脉,从这里能清楚的看见璃月港的全貌。” 她用分享玩具的口吻分享自己建造群玉阁的经历——“我相信终有一日……它的影子会笼罩七国。” 在刻晴口中,凝光简直是个优柔寡断的人,然而实际见面之后,荧只能从他的语气里感到无法言喻的野心。 她和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琴,一直保持友好的书信来往。旅行者在璃月的行动全程都有凝光暗子跟随,掩月天权的耳目遍布璃月。 刻晴说七星无意暗害帝君,凝光不置可否。她并没有直接回答旅行者的疑问,而是从遥远的过去——直到两千年前才终于结束的「魔神战争」说起。 那延续了不知道多久的战争让山海破碎,生灵涂炭。最终的七位胜利者,在败者的残骸上建立国度与城邦。 从群玉阁上能看到云来海之上的「孤云阁」——那不是天然形成的地貌,而是战争期间,岩王帝君投下的巨大岩枪。而那岩枪之下,镇压的就是败者的魔神。 无数魔神在战争期间死于岩王帝君手中,岩神的名号是在这片最为肥沃、最是宜居的沃土上,在死伤枕籍的战争中,用魔神的性命堆出来的。那些败者和如今的「七神」相同,也是魔神,而他们早已死去。 所以,同样是魔神的七神也是会死的。 下一位岩神迟早会出现。当一个新生的岩神,要如何在这个岩王帝君呕心沥血了三千多年的璃月立足?没有一个离月人会遗忘帝君,所以,未来的人神关系必然全然不同。 换句话说,璃月是个连新的岩神都不会接受的国家。那么,将时间重新放在岩王帝君仍然执政的时代,就会很简单的理解这件事:向帝君举刀的罪名,区区璃月七星怎么可能担得起? 但藏匿仙祖法蜕仍然是必要的:因为只有这样,七星才能在「敌人」面前抢占先机。 “敌人”—— 荧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是他吧。”旅行者说。 派蒙左看右看,整张脸都茫然了,“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嗯……果然,敌人是愚人众。 #凝光的眼目可真不少。我敢打赌,璃月之外肯定也有凝光的人,在为她收集提瓦特其他国家的情报。 #必然如此。而既然凝光和琴依旧维持着友好的书信交流,说明愚人众的目的,琴多少会透露给她。 #愚人众在蒙德的行动堪称大张旗鼓,凝光没道理不知道。而且她说得也对,璃月在岩王帝君治下数千年,整个国家上下深深的打上了岩王帝君的烙印,没人承担得起对璃月君父露出敌意的代价。 #是个人都不会对这样的君主露出敌意。虽说我觉得肯定会有不服的,顶撞的,但让我打一个也许不太恰当的比方,那就跟顶撞父母差不多。 #我估计着,即使有新的岩神,璃月人也是不会承认的。 #施恩三千七百年,哪是随便一个新神就能够动摇的。 #所以送仙典仪的本质,才是璃月七星和愚人众的博弈,并且最终为璃月七星接管璃月的真正权力争取时间。 #凝光和旅行者沟通的就是这件事了。原来如此,七星现在面临着愚人众施压、仙人施压、内部面对巨大的权力真空而产生的内部调整……她们也需要时间。 #等等,派蒙,那张纸放得那么显眼,你都没意识到那是个圈套吗?! #唉,能对派蒙的智商有什么期待呀。 第89章 迫近的客星03 【旅行者和派蒙看到纸板上凝光特意标出来的地点,标注着在那里发现了愚人众研究百无禁忌箓的痕迹。 毫无疑问,这是凝光有意想要引她们前去一探究竟。但荧并不觉得照着她的暗示往前走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愚人众在七国都在拉仇恨,他们觊觎岩王帝君仙体、在暗处引导流言总不是假的,至冬之外任何有脑子的领导者都不会和愚人众同流合污。 有脑子的。 而既然凝光和愚人众联合设局的可能性被否定了,自己亲自去看看什么情况,也是可供选项的可能性之一。 ——但即使如此,真的看到了愚人众研究的痕迹,确认他们在研究百无禁忌箓,试图引导出当年并非信物、而是真正有效用的符箓力量,也让荧有些无奈。 外有愚人众虎视眈眈,内有玉衡星态度激进,旁有仙众讨要说法在侧……凝光也挺难的。】 #到现在为止,璃月面对的局势算是捋明白了吧。 #最开始公子把百无禁忌箓交给旅行者使用,应该是要确定这个东西是不是真货,以及是否还存有愚人众不知道的力量。等到旅行者从绝云间回来,虽然达达利亚说的是“知晓了仙人的情报”,但实际上应该是确定了百无禁忌箓能起到信物的作用,同时确实是有力量的。 #之前在蒙德,女士的目标就是风神的神之心,那么现在在璃月,公子的目标应该同样也是岩神的神之心。 #所以凝光才把仙祖法蜕收起来,不让愚人众知道在哪里。不过没有只是单纯的收走神之心、把仙祖法蜕拿出来混淆视听,是不是说明璃月七星也不知道神之心在哪里? #璃月七星连愚人众的目的是神之心都不见得知道吧,按照之前温迪说过的,应该不太会有人知道,还有神之心这个东西。 #之前凝光不是说过,她和琴是笔友嘛。琴应该会告诉她? #即使是关系比较好的笔友,也不见得会把这么重要的情报免费赠送。 #感觉没有线索。这一点是真不太好确定。 #不过话又说回来,岩神可真是不得了。玉衡星这个态度居然也能成为璃月七星之一,璃月七星到底是怎么选的? #嗯……?看你这么一说,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 #也是啊,刻晴小姐这个态度,看着又像是雷厉风行,说话不拐弯的那类人,她是怎么坐稳璃月七星位置的? 【重新来到了荻花洲,荧很快找到了钟离。 这个人一身棕色,在荻花洲飘荡的翠绿中十分显眼,阳光照耀下,连眼尾的一抹红都像是温暖的橙色。钟离显然也看到了她们,笑眯眯地打了招呼,“群玉阁好玩吗?” ——不知为何,这一句说得长辈气息十足。荧觉得有点古怪,不过派蒙倒是适应良好,兴高采烈地说:“超——大!超华丽,超贵,是我见过最贵的建筑!” 这种形容把钟离逗笑了。 “确实。群玉阁若称第二,璃月便无人敢称第一。见到凝光了吗,感觉如何?” 派蒙也很高兴,“她好有钱,好慷慨,是很亲切的人!” 然而,长久的旅途中,见惯了口蜜腹剑,荧反而比较喜欢刻晴那种有什么说什么的,虽然观点比较偏激,但好歹性子直率,没有弯弯绕绕。派蒙看了看荧,嘟囔着降低了声音,“嗯……她对凝光的看法和我不一样。她觉得,还是那位说话过于直白的「玉衡星」更加可信一些。” “你们还见到刻晴了?”钟离依旧直呼两位璃月七星的名字。这一点看上去也很像仙人。“她对你们说了什么吗?” 派蒙鹦鹉学舌,“她说,「『仙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如果连『璃月七星』都不敢正视这一点,那璃月的未来要怎么办啊?」” 钟离又笑了。他的语气里实在听不出怒火,反而像是觉得有趣。 “不敬仙神。”他笑着说。】 #石锤钟离绝对是仙人,我想大家都没意见吧。 #现在想来,这人好像……也没有太刻意隐瞒。他的学识本就是常人难以拥有的,再加上对待仙神的那个好像尊重又好像没那么尊重的态度。别说正在看影像的我们了,估计即使是璃月港里的人,猜测钟离先生是仙人的应该也有不少。 #这种事情是藏不住的。半漏不漏其实算是比较高明的藏法,为了不冒犯仙人,一般人即使猜到了,通常也不会说出来。至于猜不到的——连这么明显的破绽都猜不到,也就不值得注意了。 #说到底,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和那么匀称优美的身段,是人能拥有的吗?!人类长不出那副容貌的! 钟离是真的愕然了,“长不出的吗?” 胡桃也好重云也好,身边的许多人都在用= =的表情看他。 钟离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露出从心底里觉得疑惑的神情,“以普遍理性而论,不过是很普通的五官,组合成了很普通的脸呀……” 胡桃没办法地叹了口气。 【聊过了凝光、刻晴、愚人众,几人开始做最后的准备:找野生的琉璃百合。 虽然轻策庄和玉京台都有人工培育的品种,但钟离想还是更想野生琉璃百合。荧按照钟离的说法唱了一小段芭芭拉的歌,结果被琉璃百合——不对,那是一只骗骗花——跳起来暴打。 ……气都气死了。】 #钟离的各种,怎么说,不正经的、很“杂”的知识也有很多啊。 #再感叹一句,活得长的好处。 #感觉这已经不仅仅是活得久的问题了。一般人活的再久,知晓的事情也是有限度的,仙人们那些习惯隐居于深山老林的人更应该如此。但钟离可不仅仅是懂得不同的专业知识,也懂得如何享受、如何玩乐,连这方面都很专业。 #说明他一直是个享受生活的人(仙)嘛。 【结果她们在野外恰巧遇见了甘雨。 和之前见面时,那副严肃干练的样子不同,当甘雨背着手,有点害羞似的低着头晃来晃去的时候,即使是派蒙也感到了不同,“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连气质也不太一样……好像没有当时的那种严肃感了?” “因为当时是在工作嘛。” 甘雨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害羞,且忧郁。岩王帝君陨落,对她来说是格外难以接受的重大打击,她连打开窗户看看玉京台上的花都觉得痛苦,才会出来散心的。 她低着头,声音十分惆怅,“两千年前魔神战争结束,最初的七神曾在璃月相聚,与帝君对饮……而今神位更迭,酒会上的七神已逝五神。” 荧理了一下自己所知的、贫瘠的有关知识,“也就是说……” “是的,既然帝君魂归高天,那最初的七神,就只剩蒙德的巴巴托斯大人尚在尘世了。其余五位,包括稻妻的那位雷电将军,都已不是两千年前的故人。” 此时的荧还不知道,为什么要单独把稻妻的雷神拿出来说一句。 钟离流露出深思的神色。 “现今的「尘世七执政」,须弥的草之神最年轻,只有五百岁。而岩王帝君在世最久,已有六千余年。”甘雨还在继续说明。似乎是作为“秘书”的工作习惯,她总是习惯于把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解释得清清楚楚,“三千七百年历史的璃月,从建立之初就已是帝君统治,从未经历过与神灵的「辞行」……” 钟离抬了抬眼。】 #不对啊,钟离也是仙人,甘雨不认识他吗? #说起来,之前那几位真君,在互相确认情况的时候,好像也没找到钟离。 #那是因为人家有正事啊,在做送仙典仪呢。你看之前也没见甘雨,不是吗。 #但是这也不太对啊,甘雨看起来根本就不认识钟离。 #仙人离群索居,也许也不是每个人互相都认识的?也许钟离不是在岩王帝君帐下并肩作战的那种呢? #有可能吗?仙人的数量眼看着总共也没多少,做个仙口统计又不困难,难道不应该是如数家珍吗。 #嗯,是不是因为“人形”的关系呢?你看野外的这些仙人们,呸呸呸,绝云间的仙人们都是兽形,但是仙人正常是可以化作人形的吧?比如那位魈。 #只能这么理解了吧。 #对,要不然实在说不通。 【钟离很想知道,作为半人半仙,甘雨是如何看待岩王帝君陨落这件事的。 被人预料之外地问了这么一段话,甘雨有点怔住。但她还是认真地思考了一番。 “作为「人」,我至今也无法想象,失去了帝君的璃月会变成什么样。”最后,她这么说,“但作为「仙」……我想,我迟早还是会接受事实的。既然帝君逝去,那么仙神与璃月立下「契约」的时代,在事实上就已走向终结了。” 话题变得越来越悲伤,甘雨摇摇头,振作精神,把之前自己采下的野生琉璃百合赠给了旅行者,甚至在旅行者道谢的时候反过来感谢她们,“若不是这次偶遇,我也没想到自己能为「辞行久远之躯」的仪式,送上一份心意。” 甘雨离去了,这样一来,送仙典仪的物品都已置办妥当。钟离也彻底放松下来,跟旅行者和派蒙聊天,“摘花这件事,在各种意义上都很方便,做起来没有困难,所以才把它留在了最后。” 这种习惯和他给人的印象不太相同,荧觉得有点惊讶,“钟离的性格,是适合开荒的类型。” 这件事,他本人像是很有感触。 “创业、开荒……万事开头难,投注的情感也多。等到一切运转如常,久而久之,情感就会逐渐「磨损」。” 钟离眼神悠远,神色惆怅。他所描述的内容是荧前所未闻之事,“「磨损」得多了,就要重新审视自己。若不小心处理,灵魂就会留下裂纹,无法挽回。” 荧知晓他说的是长生种的经验。保持新鲜感、时时返回重新审视自己的初心,确保不会行差踏错、变成自己也不认识的恶毒模样……但,也许是作为旅行者的第六感,她总觉得钟离说的,不仅仅是这一点。 但钟离已经不再继续说下去了。他仍然温和地笑着,说着时候不早,该回璃月港了。】 第90章 迫近的客星04 【待几人返回璃月港时,却看到有穿着北国银行制服的愚人众在等着钟离回来。看到他们几人的身影,便立刻凑了过来。 钟离微微一怔。 那名为菲利克斯的愚人众成员特意跑到璃月港外,大费周章地来堵钟离的路,显然不是来说一句“不要轻举妄动”的。虽然着急,但他把事情说得非常明白: 仙众联袂前来璃月港,和璃月七星的交流陷入僵局,显然沟通不畅;双方都态度强硬,以至于璃月港内的人与仙的矛盾更加严重,而在这样的时候,凝光反而表示「在这山雨欲来的时刻,要千岩军彻底控制愚人众的动向」…… 菲利克斯抱怨连连,但钟离看起来完全不在意。 菲利克斯最后甚至强调“钟离先生,你是「公子」大人的合作者,你的态度也有一半是我们的态度,可别让人抓到把柄。”钟离看起来也非常悠闲,似乎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菲利克斯对此也没什么办法。 正如他自己所说,钟离和愚人众只是合作关系,这关系甚至是放在凝光的眼睛底下的,很难威胁到他。愚人众有些沮丧的塌下肩膀,最后又想起来一件事,“啊,对了!钟离先生。我听说你们「往生堂」,好像也被卷进了冲突里,正在与找上门来的官军对峙呢!” 钟离怔了一下,终于浮现出明显的忧色。 荧倒是不难理解他的担忧。 愚人众,那都是些什么声名狼藉的家伙。钟离可以在合作中行动自如、不落人口实,但往生堂“有人在和愚人众合作”这件事本身,就足够让一些不够理智的人借题发挥了。钟离回过身,对荧歉然道:“我得先走一步,去往生堂看看了,希望胡堂主暂时应付得来……可别闹出什么大乱子。” 旅行者理解地点点头。 毕竟同行了这么久,钟离最后仍然不吝给出建言:“旅者,你也再思考一下吧。在我看来,想要阻止一触即发的爆炸,不如先想想「引信」在哪。” 荧被他的话弄得愣了一下。 ——钟离一路上表现得万事不萦于心,她还以为除了送仙典仪,钟离真的什么都不关心呢。却没想临到分别,他不仅给出了建议,还是这样一个既有启发性、又切中要害的建议。 钟离告辞了,但派蒙对他最后留下的那句话有点想不明白。 荧提醒了一句“那个一路上给我们付账的冤大头”,派蒙就立刻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原来如此!我……我好像也明白了。嗯,要说谁最盼着这种满城大乱的情况,我的第一反应也是他了。” 愚人众执行官,公子,达达利亚……除了最希望能浑水摸鱼的愚人众,还有谁会喜欢这种局面呢。 甚至于,应该去哪找他,都是不言自明的。 旅行者和派蒙立刻往黄金屋的方向奔去。】 #我懂了,调虎离山! #哦!难怪荧突然这么着急。 #我捋一捋。愚人众之前做的事情是散布流言+研究百无禁忌箓。后者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作用,前者的话……现在璃月七星和众仙之间剑拔弩张的情况肯定也有他们的推手。 #没错,正是因为这样,凝光才说要看好愚人众。但是我要是没搞错的话,之前几乎没见公子和愚人众一起行动,凝光只看愚人众就不见得能看得住公子。 #而愚人众的最终目的是神之心……原来如此,万一凝光没有看住公子,那公子一定会直奔黄金屋。 【黄金屋。提瓦特唯一的铸币厂,此世间最豪华之处,连地面上都铺满了摩拉。派蒙整个人都移不开眼了,又是想拿一点走、又是想睡在里面的,荧只好劝她,还是先去确认仙祖法蜕的情况再说。 派蒙“哦”地点了点头……后知后觉地感到奇怪了,“这里……是不是太安静了?「仙祖法蜕」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不会没人看管吧?” 荧倒是毫不意外地在里面看到倒了一地的千岩军。 只能说一句“果然”了。 为避免来迟一步,她急忙向深处跑去,抬头则看到了之前在请仙典仪上惊鸿一瞥的龙形。 龙身细长,端庄立于正中,金色的祥云尾巴安然触到地面,双眸闭合宛若沉睡,看起来竟分不出祂到底有没有失去生命。 ——仙祖法蜕,看样子暂时安全。 荧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到背后有人发出无奈的声音,“作为「引路人」,你们的使命明明已经完成,为什么还要来自找麻烦呢?” 那声音不怀着任何恶意,“嘿……不惜停止摩拉的铸造,也要隐藏「仙祖法蜕」……七星还真是下了血本呢。” ——公子。 荧无言地握紧剑柄。派蒙有点胆怯地飘高了一点,“你真的想从「仙祖法蜕」里,找到岩神的「神之心」?” “作为愚人众的十一执行官,必须贯彻冰之女皇的意旨。”达达利亚本人当然无所谓什么神之心,但是,“女皇想要,我们就来取。” “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荧说。 “问题不在于谁会允许我,而是谁能阻止我。”达达利亚耸了耸肩,“交易和算计的时间终于全都过去了……其实我也很讨厌那些小手段,不过为了女皇,我可以忍。” 达达利亚的话语越发显得愉快,“接下来我们可以享受更加单纯快乐的事……那就是「争斗」。” 派蒙有点傻眼。达达利亚之前一直表现得坦诚、热情而纯粹,实在没料到会是这种喜爱争斗的类型。 达达利亚本人先是笑话了一番同事,“在蒙德,「女士」在教堂外冒犯神灵,得手以后就急匆匆地离开。她宁愿靠冰雪暂时封住所有人的行动,也不想当场与你一战,就是为了避免战斗时的动静引来骑士。面对强者,她只会优先盘算利益、考虑胜负、考虑出手以后的影响……” 达达利亚露出见到了血腥气的猛兽的浅笑。 “但我成为「执行官」以后最大的快乐,就是可以向更多强者挥拳。”他一甩手,在派蒙的争辩声里亮出水之刃,“好,那就来试试吧?我不会杀死你,旅行者。我只是想享受战斗的乐趣,所以请你陪我玩而已——可别让我扫兴啊。”】 #果然,达达利亚在黄金屋。 #这个情况……看样子是不得不打了。 #呃,公子原来是这种「战狂」类型的角色吗?我还以为是那种心思深沉的。毕竟他做事情看起来也挺周密的…… #好像忠诚度也很高。他说为了女皇好像也不是挂在嘴上随便说说。如果是真的视为信仰的话,那这个人确实会是很危险的类型。 #我们这个世界里,狂信者的战斗力很吓人,不过公子看起来也不是狂信者? #和信仰坚不坚定倒没关系。这个人热爱战斗,又忠诚于主君,算是好用的刀子,并且会为了达成主君的愿望,在一定程度上违背自己的原则。现在就是不知道他对一般人的态度如何了…… #战狂通常都不会太瞧得起弱者。嗯,我大概理解了。对于这个人来说,没有善恶之分,只有立场之别。难怪旅行者会说和他是相处的很好的敌人。 #只要对方很强,达达利亚大概就会很中意,如果对方性格也好的话就更好了,会想和对方搞好关系——但与此同时,如果至冬女皇需要,即使关系很好也会毫不犹豫的翻脸下手。 #平时是真心和你做朋友,翻脸时也是真心想弄死你……是这个意思吗? #这么说这人算是很有自知之明了,他还真“大概”算是个坏人。 第91章 黄金屋战 【「公子」绝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对手。 身体纤细,力道却强的可怕,近战无论是力量还是元素力都占不到上风。而一旦拉远了距离,达达利亚双手一拼,水元素力凝聚成的双刀便当即合二为一,化作弓箭、以水为刃,向这边激射而来。 水的灵活之处,在他手上得到了极为彻底的发挥。近距离有双刀,中距离有长枪,即使是长距离,水元素化作的弓与箭也能够步步压迫敌人。 他甚至还有心情放出嘲讽,“能和「执行官」对战是很难得的,要好好表现,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荧也同时使用手中的长剑和元素力作战。横渡星海的旅行者至少在技巧上绝无轻易被压制的道理。数次攻击都成功反制之后,公子非常愉快地表示,“有这样的实力我也可以尽情发挥了。” 公子解放了「邪眼」,水元素柔和的蓝色上,覆盖了雷元素特有的紫色。】 #邪眼?之前有介绍过这个概念吗,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 #之前没有介绍过,我记得很清楚。不过根据达达利亚本人的战斗表现,应该是和神之眼类似的东西,也能够引导元素力。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猜的没错。是至冬的技术,之前你们看我打败了许多野外的愚人众,他们大多数都没有神之眼,但也有使用元素力的方法。本质上来说都是依靠邪眼。那东西即使给拥有神之眼的人使用,也不妨碍他们在能够操纵原本就有的神之眼所属的元素力的同时,也能够操纵邪眼所代表的元素力。 #派蒙(来自原神世界):就是会损耗性命!这个东西可坏啦,虽然用的越多力量越强,但是却会短寿!如果用的太厉害,没有多长时间就会死掉了!那东西真是害人! #力量的代价。不值得意外。 #不过我还以为这东西是专门提供给炮灰的。现在看来,愚人众执行官们也在正常使用?难道他们不怕削减寿命吗? #大范围制造的东西和对执行官专供的东西应该是不太一样的。也许达达利亚用的这个邪眼质量更好,力量更强,削减的寿命更少。 #至少对战斗力的提升肉眼可见。同时使用雷和水的元素力,自身就能打元素反应;明显力量更强,空手做出的武器攻击范围更广;有明显的近乎瞬间移动能力……现在这样就已经非常难打了。 #旅行者藏的这一手岩元素力也没有大用。别的不说,有那一手几乎瞬间移动的高速移动能力,就是很难打啊。 #完了,真的被他摸到仙祖法蜕了! 【达达利亚浮在半空,左手扶上了仙祖法蜕的额心。 藏起来的底牌反而被对方利用,派蒙气得直跺脚。达达利亚哼笑一声,“别大惊小怪的,像个新兵一样。” 他的右手掌心浮现出雷光。 “这种事对久经沙场的人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紫电的闪光戳穿了仙祖法蜕的胸口。】 聊天群里的人不过是很紧张接下来的发展,包厢里的人却已经气得不行了。 魈将手捏过来又捏过去,闲云甚至直接破口骂道“竖子尔敢!”。凝光不太高兴地皱起眉,本应城府颇深的女性难得流露出如此明显的不悦来。 “「公子」以后最好别想再入境。”刻晴心直口快地说。 这个时候只能说一句,还好达达利亚本人并没有出现在这里,否则高低得被人套麻袋……哎呀,这次观影结束后回到璃月,公子阁下怕不是真的要被套麻袋了。 钟离有些事不关己地想道。 【达达利亚拔出「心脏」——然而掌心里什么也没有。 荧愕然。达达利亚张合着空空如也的掌心,竟然笑了出来。 “哈哈哈……原来如此。”他咬着牙笑着说,“真叫人意外。原来,你才是捷足先登的那一个?” 紫色的雷光从脚底浮上。达达利亚如流星一般坠落于地,荧不得不狼狈地翻滚着逃开。 短小的披风彻底化作紫色的电光,雷元素充盈到令人作呕的程度。「公子」站在黄金屋的正中心,雷元素托举他的身躯,水元素环绕其身,让他整个人都化作了被铠甲包裹的、强大的“怪物”。 “做的不错。”他说。声音在铠甲中回荡,带着些许嘶哑的电音。 “但,凡事都有代价!”】 #这是……打上头了? #神之心原来不在仙祖法蜕里吗? #打脸了。之前我还在说,璃月七星没有办法把神之心从仙祖法蜕里取出来,所以不得不将神之心和仙祖法蜕一起藏起来……但实际上还是能拿出来的。 #公子这算是白忙一场。 #他这算不算是打上头了?再怎么看,神之心也不可能在旅行者手里吧。 #机关算尽却任务失败会是这样的。不过这里真的没有邪眼的影响吗?之前派蒙小朋友说邪眼会影响人的寿命,会不会影响人的理智? #这么说来,邪眼的因素应当不至于完全没有。黄金屋的情报不是旅行者透露的,而是派蒙不小心说漏嘴的,至少应该不是达达利亚所说,是“故意透露给他”的。 #神之心也不在旅行者手里呀……达达利亚怎么感觉像是没法好好思考了似的?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差不多吧。这一身被他叫做「魔王武装」,力量高涨、同时会对身体造成巨大的压力,好像是会让他难以停下来冷静思考。 【战斗到最后,达达利亚筋疲力竭地恢复原状,在同样状态不算很好的荧面前,勉强支撑起身体,“也该……冷静下来了。” 采取逃跑和躲藏的消耗战,荧成功将时间拖到达达利亚支撑不住魔王武装消耗的时候,让他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比他更早得到神之心。 不过是几次呼吸的时间,达达利亚就已经站起身来,再不是那副筋疲力竭的样子了。】 第92章 转移战场 【「公子」缓过来的速度太快了,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就已经恢复到至少表面看上去和以往毫无二致的程度。他甚至还能兴致勃勃地询问问题。 “旅者,你今天展现出的实力,比「女士」在蒙德对你的评价更强。这是为什么呢?” 毕竟过去的力量正在逐渐恢复。荧想道,但她仍然闭口不言。公子达达利亚是敌非友,稍微隐私一点的事情,荧就不想跟他说。 达达利亚看上去却并不介意,“你心里像是有答案的?但如果是不能对我说的秘密,那我也只能勉强压抑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啦。” 他看似夸张地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他又显得十分友好了,声音非常轻快,“有这场战斗,我已经很满足了。同样追求变强的人都是朋友,尽管这种友谊的形式,只能是互相争斗。” 似乎发觉情况变得安全了,派蒙也飞得高了一点,掐着腰摇头,“真是奇怪的朋友观。” ——而口口声声说着“朋友”的公子,只给了这段「私情」这么一句话的沟通时间,便将话题立刻转到自己的任务上来。 “既然「神之心」不是被人拿走,那会不会是从一开始,就不在「仙祖法蜕」里呢?”】 #说是这么说,但旅行者小姐全盛时期的战斗力应当不弱吧。 #单纯就战斗表现来讲,比现阶段强许多…… #但达达利亚这里并不是被打败了,而是被耗尽了魔王武装的变身时间。如果真的拼命战斗,表现应该也是会有所不同的。 #从一开始不在仙祖法蜕里?这怎么可能,难道是说岩神平时出门是不带神之心的吗? #那可是请仙典仪的重大场合。不可能不带的。 #不能吧?神之眼持有人好像就没有不带神之眼的情况。 #拿仙祖法蜕本身当做障眼法?总不能是岩王帝君没死吧? 聊天群里这一句猜测一出来,璃月人当场都坐不住了。重云失声叫道,“若果真如此,那就太好了!” “是呀!”香菱抱紧了锅巴,云堇也有些紧张地捏着手心。 “这么说来……”行秋托着下巴,“璃月港在孤云阁一战后的情况……家父之前也确实……” 胡桃反而是从别人身上发现了一点问题。 魈上仙作为亮明身份的仙人,对此看上去可一点都不意外。与此同时,七星的两位从表情里也看不出动摇来。假如岩王帝君真的平安无事…… 那一刻,胡桃和荧幕上的达达利亚的想法重合了。 “这可真有意思。” 【“不愧是商业之都的守护神。”达达利亚甚至拍起了手,“对「契约之外的小手段」也非常精通呢。” 而在下一瞬间,他的声音就冷了下来。 “这样一来,就只能发动「备用方案」了。” 荧从这短短的一段话里体味到了不祥。 “本来不想用这个方案的,因为会波及弱者。”达达利亚说。 他不是什么战争狂,也不是以玩弄折磨弱者的性命为乐的变态。他只是打从心底里觉得,“说到底,世界属于我们这些追求变强的人。对于无聊无趣的弱者,我平常都不怎么愿意去理会。” 并不会想要刻意去杀死他们。当然也绝没有这个意思去保护他们。只是单纯的“无视”——不过是比正常人对陌生人的态度更冷漠了一点,仅此而已。 只可惜,“身为愚人众执行官,是不能对「手段」挑三拣四的。这就像小孩子有时也得学着去吃自己不喜欢的胡萝卜一样吧。” 这个比喻方式充满童趣,又充满轻佻。似乎在他看来,普通人的性命和胡萝卜也没什么本质差别。 在派蒙怀着不安的疑问中,达达利亚平静地说,“我要唤醒沉眠在「孤云阁」下的魔神。”】 #不吃胡萝卜的人感到有被冒犯到! #这话题跑偏到哪里去了。这难道是在说吃不吃胡萝卜的问题吗?! #是在说对普通人看法的问题吧。这一点之前也有人聊到了,现在不过是确定了而已。公子这个人确实是不太在意普通人的性命的,但在伟力过于自身的世界,这个程度的自私不算很过分吧? #这是他的本性。要说好不好,那确实是不好的,但在坏人里估计算是比较有分寸的,只好说一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漩涡之魔神」奥赛尔……公子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把我们都耍了一通”。公子真的真的很介意被耍了…… #解决孤云阁上那些看起来和石头已经没有区别的岩枪的封印?要怎么做……哎呀,对了!百无禁忌箓! #好家伙,质量不行就用数量来堆是吗。 #使用百无禁忌箓的力量,再加上冰之女皇赐予执行官的力量,还只是“暂时”解开奥赛尔的封印……哎呦喂,璃月的岩神也许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强很多啊。 #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机会,了解到这位岩神更多的情报?感觉祂和之前陪旅行者走了一路,玩了一路的巴巴托斯不太一样,令人好奇。 #虽然还没有正面交流过,但从侧面也已经了解到关于岩神不少情报了。 #大声密谋.jpg。只不过看起来公子并不觉得这种做法能成功打击到璃月。他应该只是一方面想逼迫岩神出现,顺便也想看看旅行者的反应。 #天啊,天象直接改变了? #还没有完全解除封印就变成这样…… #再感叹一遍,无论是奥赛尔还是岩神,应该都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强不少。 【暴雨如柱,波浪滔天。海面下有泛着荧光的蛇形巨兽蜿蜒前行。 达达利亚轻巧化作水流脱身,旅行者一路追丢,但出了黄金屋,却看到天空上巨大而豪华的建筑——群玉阁——正缓缓往孤云阁的方向移动。】 第93章 群玉阁战 【天空黑沉沉地压下来,乌云几乎低到触碰海面;巨浪卷起龙卷,暴雨连接天与海,让海天之间唯有暴虐的水色。 旅行者和派蒙登上群玉阁,这漂浮在空中的巨大建筑正向孤云阁方向漂浮而去。分明是还有数分钟的遥远路程,遥遥望去,那么长的一段路却像是不存在一样,能明显看到数只水色透明的海兽头颅仰天长嗥,喜悦翻搅着大海,化作连接天地的巨浪。 旅行者和派蒙来到群玉阁上,和原本就在此的凝光、刻晴和联袂来此的仙人们打了个照面。 “咦?……啊!是仙人们!为什么你们会在「群玉阁」上?之前听说你们在和七星吵架……已经吵完了吗?” 能把政见不合那种不小心处理就会透出血色的争执,简单地化作“吵架”这种无害的形容词,大概只有派蒙办得到吧。凝光也柔和了眉眼,简单做了总结:“诸位仙家的意思是,当此危难之时,仙人与七星也该暂时放下不和,共同对敌。” 这绝对是好事,派蒙看起来很高兴,“原来是这样。那么,现在大家的防御方案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没有。刻晴凝重地说,“千岩军里有些新兵,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远古魔神的威压看来对普通人的身体非常有害。” 凡人的战斗力基本无法期待,正因如此,反而更加不能容许奥赛尔接近璃月港——在一定程度上管理着千岩军、本应比任何人都行事激烈的刻晴,言语少得异常。 反复商讨、反复衡量,对象是虽然消耗甚多,但一朝破封而出、情绪异常激动而高昂的魔神,绝不是人力,甚至仙人有办法随意处理的对手,再怎么确认也很难得到完善的战斗方案。 派蒙听来听去都听不懂,最终只能追着问结论:“所以,靠现在在场的七星、千岩军,加上几位仙人的战力,能解决海里的那个魔神吗?” 结论就是:很难,但不是不能一战。 留云借风真君坦然说道,“此前「归终机」一事,让七星动了心思、前去探究。而今身为「归终机」制造者的本仙又恰好在此……” 以仙家手段优化结构,以仙力加以强化,由人来操纵、进行护卫。“如此一来,我们就能用「新归终机」对抗魔神。在场的诸位仙家,也都能够为它注入仙力。”凝光抬起那双红玉色的眸子。 群玉阁的飞行速度很快,如今那遮天蔽日的巨大魔神已然近在咫尺。即使方案粗糙,但也唯有一战了。】 #好大,这个魔神到底有多大? #我们这里的神话传说中,有名为「八岐大蛇」的恶兽。是怪物,但也是神明。奥赛尔的这副模样让我联想到了八岐大蛇。 #缺少参照物,所以实在看不出来,但上百米应该是有了。 #还是,不知道……米是何种单位啊? #呃,这要怎么说,大约十个人摞起来那么高? #是巨人族的十个人还是小人族的十个人还是精灵族的十个人还是亚人族的十个人啊? #……你故意的吧? #说来说去,身体的大小差距本身就是难以逾越的鸿沟了。身体本身很大,说明力气就很大,生命力很强,更不容易死。这个世界还可以操纵元素力,而一般来说,身体更大的生命,能操纵的元素力也越多。 #是全方位的碾压。 #奥赛尔并不是完整的状态,而且被封印了那么久,能剩下多少力量也说不好。还是能想办法打一打的。 【凝光飘于空中。 如同无形的手将其托举,凝光展开了岩的元素力。手上的金驱护指闪烁着同样的黄金色光芒,借助岩元素共鸣,仙家符箓的力量层层展开,在群玉阁之前布置出一层稳定的战场。 归终机被转移至此,仙人们迅速开始了改装与强化。魈和甘雨则直指奥赛尔,极力牵制他的注意力,避免魔神的攻击打断归终机的强化进度。 奥赛尔的力量凝聚成用以攻击的水柱,愚人众也来掺了一手,三人一组小单位不断投放兵力、反复对护卫的千岩军加以骚扰。 旅行者拔剑加入战斗,刻晴更是身先士卒。在稳定归终机的过程中,仙人们很难出手直接协助,但至少能够施加“祝福”,对每一位千岩军加以强化。旅行者体质更强,能接受更多不同方向的强化,荧甚至成为了战斗主力之一、承担了最多的压力。 齐心协力之下,至少迅速地打破了愚人众的攻击。削月筑阳真君扬起头颅提醒,“干扰已除,终于无须分心,可以尽情施为了!” 归终机一轮齐射,给魔神造成了明显的伤害。但还没来得及高兴,被彻底激起凶性的漩涡之魔神便完全发了狂。 水弹攻击落下的密度简直和下雨无异。巨量的元素力翻搅着,浓烈得让人几乎要吐出来。如同流星雨一般的水元素产物映在刻晴紫色的眸中,在仙人们的全力防护下被迅速击碎了。】 #不行,还是没法打。 #敌我双方的力量差距居然有这么强吗?那可是被封印了至少有两千年的魔神,你能剩下多少力量? #你应该说,能把这么强的魔神一压两千多年,璃月地区的最终胜利者,岩神摩拉克斯是个什么等级的怪物。 #派蒙(来自原神世界):咳咳,会被降级成“无礼的外国人”哦? #哈哈,都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小派蒙别那么严格。不过话又说回来,战局发展到这样,还能怎么做?即使众仙联手也拼不赢魔神,凡人合力还能做什么? #没错,劣势这么大,正常来说都应该暂时撤退,重整局面。 #肯定不能直接硬打。 #或者暂时撤退,拖延时间也行呀。公子伪造的百无禁忌箓,效用不是暂时的吗? #但荧幕上的人又不知道。 【甘雨上前一步,急忙说道:“但「群玉阁」是最后的屏障了!” 凝光眨了眨眼。 她抬起头,用留恋的眼神看了一圈自己的“领土”,但说出口的话语仍然斩钉截铁。 “我要放弃群玉阁。”】 #这跟群玉阁有什么关系……等等,她们这是打算干什么! #这个角度。对啊,如果是群玉阁这么大的质量砸下去…… #单纯是物品应该还不够。哦,果然。 #仙人们加力道砸下去。这样一来应当是没问题了。 #但那可是飘在天上的宫殿,凝光小姐居然真的说放弃就放弃了。 #作为领导人,这个决断相当可以。 #要命。我隔着荧幕看这美轮美奂的宫殿寸寸碎裂都心疼得不行……一想到里面估计还有许多没来得及转移的金银玉器,古董珠宝……我要昏过去了。 #宏大壮美的建筑,连消失的方式都如此宏大壮美。 #能够执掌璃月,凝光小姐绝非常人。 #如果岩王帝君真的死了,这决断足够让人敬服,收拢权力会更加顺利。如果岩王帝君没死……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看到这一幕大概也会很欣慰。 #璃月这个国家,从文化到领导人都自带一种壮绝的气质。 #从各种角度来说都不得不服。 【云收雨歇,之前那一场战斗简直就像是假的一样。 众仙将群玉阁上未能来得及撤退的凡人们,都平安送回了璃月港。削月筑阳真君半转过身体看了一圈,“那股极其凶煞不祥的气息,确实已经淡去了。” 经过了并肩作战,即使此前再针锋相对的人,对对方的感受必然有所不同。凝光非常谦和地致谢,“多谢各位仙人鼎力相助。若非诸位碰巧在此,璃月港的未来实在难以预计……” 什么碰巧啊?!这一句话差点把留云借风真君点炸,“哼,何必借机奉承?而且,我们可不是「碰巧」在此——我们的来意,你转眼就想装作忘记了么?” 萍姥姥站出来打圆场。 不管凝光本意如何,但这一次,她确确实实是把群玉阁这毕生的心血,为璃月的存续而交代进去了,“我曾听说,凝光刚开始学做生意的时候,就已开始用她非常有限的收入,来筹备「群玉阁」的工程。”那就是这么重要的东西,“这是她作为商人、作为七星的精神支柱,亦是她本人一生的写照。「群玉阁」为璃月而毁,于她意义重大。我想,如此程度的合作和牺牲,起码可以换来一句赞赏。” 凝光一抬眼。 遭受了如此惨重的损失,她看上去竟没有丝毫动摇的模样。 “不,这时应该要说「起码可以当做谈判的一枚筹码」,才更合我的心意。” 凝光为璃月付出至此,至少换来了一个,让仙人们冷静下来、安静地聆听她的观点的机会。而只要有这个机会——曾经从一无所有经营至此的凝光,就有信心让仙人们认同自己的想法。】 #别的不谈,凝光做到这个程度了,也还只是“能得到赞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刻晴说得也不错,仙人确实自带某种傲慢。 #那也没办法,毕竟仙人们陪同岩神一道护佑璃月悠久的岁月,看待璃月人大概像看待孩子一样吧,总觉得做什么都不够好。不过说到刻晴小姐,战斗开始之后这一路上好像都没见她说话? #实际见到了魔神的威能,有所改观了吧。 【“三千七百年……据记载,诸位仙家与帝君签订「契约」守护璃月,已逾三千七百年。直至如今,璃月的山水土地一如磐石般稳固,同千年前别无二致,这是令人赞叹的伟业。” 没有人不感谢仙众的付出,没有人能说这是任谁都做得到的事。山水磐岩不转,璃月江山永固,这是何等的伟业。 “可这并不代表,璃月还是三千七百年前的璃月。” 但世界是会变的。人也是会变的。 “请不要只把守护的目光投在这片土地上——也请仔细看看这座城市,看看这里的每一个人吧。”凝光诚恳地说道,“绝无冒犯之意,只是希望各位前辈,能再为璃月考虑一次。” 前辈,这算什么称呼?留云借风真君嘟嘟囔囔地抱怨起来,“呵,居然还以「前辈」相称。你们这些七星后生,在我面前根本论不上「辈分」……” 说得很不客气,但这无疑是软化的信号。 凝光微微闭上眼睛。 “今天早上,我还梦见了帝君。” 她这么说。 “在梦里,我想对他说,我辈七星,虽为凡人,同样有「契约」在身。历代七星的积淀,每一代七星都会留下值得继承之物。我还想告诉帝君,历代七星已经在您指引之下,努力在人类的世界生存下去,构筑了名为「贸易」的契约之网。” 那都是人世间的变化。 “但这些我都没说。我只是看着他,直到梦醒……” 凝光的声音是如此惆怅。留云借风真君抖了抖翅膀,突然看向荧,“所谓「旁观者清」,你又想说什么?” 荧想了想,简单提了一句隔壁蒙德刚刚发生的、龙与风神的故事,“一旦守护者与该守护的对象起了冲突……事情就无法挽回了。”】 #哎呀,我刚才还想说旅行者、外来者随便牵扯到人家的内政里不太好,不过这个回答很巧妙。 #只说实际上发生过的事。至于听者从中领悟到了什么,那就看听者本人的情况……荧小姐很懂啊! #这一句规劝可真不错…… 【理水叠山真君看起来是被说动了,“我们身为仙人,总归不该让帮过忙的异乡人,来看我们的笑话。” “「契约」的国度仍然感激仙人。但这么多年来,璃月大大小小的问题,也不是非要倚仗仙人之力才能解决。”萍姥姥——这个唯一生活在璃月港的仙人,显然觉得凝光所说、好好看看璃月港中生活的「人」,总归没什么不好。“「神与璃月的契约」已逾千年,如今已是「璃月与人契约」的时代。被我们称作「凡民」的人们,血脉脆弱,却也坚强。” 千岩军清点损伤完毕,此时前来致谢——与此同时,一道前来的甚至还有经常在港口码头玩耍的小孩子。 从仙人的角度来看,有小孩子、在这个巧妙的时机来道谢,充满了“预先安排”的意味——但这又能如何呢,以刚才和奥赛尔打到天崩的架势,港口的人们一定是早早逃走了,如果不是确实有想来道谢的小孩子特意留在这里,七星想找也找不到这样的人啊! 理水叠山真君叹着气,“看看周围,我们只不过站在这港口,似乎就感觉有些格格不入了……你说是吗?留云。” 留云借风真君虚张声势地反驳起来:“问我作甚?又不是我领头……来这璃月港兴师问罪的……” 魈左右看看,短暂思考了一下,当先扭头,“走吧。” 这一个行动,带动了所有仙人的意向。 “嗯,降魔大圣的意思,我能明白。许久未见的璃月,也的确与我印象中大相径庭。”理水叠山真君抖开翅膀,“恐怕等我摸清这里的全新「契约」时,你们人类,又该在璃月造出更新的样貌了吧……唉,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罢了,诸位仙家都同意的话,我也不再执着了。”削月筑阳真君环视一番众仙,最终也放弃了,只是最后留下一句告诫,“但仙人离去之后,「璃月七星]是否一手遮天?依我之见,仍然不可不防……” 萍姥姥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但是,“削月,你这老家伙别管这么多。要我说,这「监督」之权……不如就留给璃月的万民吧。”】 #哎呀,削月筑阳说了我才反应过来,之后就需要考虑监督的问题了。 #也是。之前是圣君治世,不用考虑监督的问题,之后七星变成实际上的最高长官,那就要考虑监督的问题了。 #不过,这样应该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还好最后没有造成重大问题。 #奥赛尔被解放得也太巧了。从结果来说,公子这么干简直是帮了璃月一个大忙。 #公子知道这件事之后大概要气吐血了哈哈哈。 【事情姑且算是得到解决了——但派蒙猛然想起了最开始她们登上群玉阁的原因,“虽然和平是好事,但还有一件事没解决!这场危机的原因……「公子」放出魔神进攻璃月的原因,是为了逼岩王爷现身呀!” 这一点居然差点忘记了!派蒙摊开小手,“危机只靠我们就消除了——所以岩王爷还是没有出现!” 要知道,公子在那之前,可是提出了一个很吓人的假设的,所以,“这么说的话,那位神灵的「死」……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事情解决了,后续处理显然没有旅行者的事。荧就和众仙、七星告辞,派蒙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一头雾水……不过最有可能的线索,是不是我们筹办的这场「没仙可送的送仙典仪」呢?不知道钟离去哪了,我们去「往生堂」问问吧。”】 第94章 战后与真相01 【她们在往生堂没能找到钟离,于是按照往生堂摆渡人的说法,一路找上了北国银行。 荧有一点忧心。 ——倒不太关心钟离的安全。既然已经多少确认钟离是仙人了,那么对比其他仙人的武力值,荧认为如果遇到问题,钟离即使打不赢,大概也不至于逃不掉,但“立场”问题可就难说了。 此前愚人众觊觎岩王帝君仙体、在璃月放谣言搅混水,好歹还是在台面下、暗地里做的,和愚人众合作不算什么大事;但奥赛尔一战,愚人众公开出手阻碍千岩军,与璃月之间的敌对关系彻底摆在明处,此时再和愚人众有合作,性质就明显不同了。 钟离不见得知道奥赛尔的事情,如果再和愚人众缠杂不清…… 怀着担忧的荧来到北国银行,却惊讶地发现根本没有守卫,里面能听到达达利亚在大声地抱怨,“……合作至少也该信息互通……” 而在那之后,出现的还有另一个、让荧无法容忍的熟悉的女声。那声音里甚至带着些调侃,“……你最后无视了交易与算计,单纯地大闹了一番,不也挺开心的吗?很符合你的风格……” 荧冲进北国银行,在钟离身边举起剑。】 #竟然还不止一个执行官在璃月吗! #女士!我还记得这个人之前对温迪做了什么。好家伙,这是新仇旧恨都来了。趁现在把她拿下! #拿下什么拿下,这可是两个执行官。我们这边的钟离还不知道是文职还是武职、战斗力怎么样,哪是能动手的时候。 #荧小姐自己的状态也不太好。刚和达达利亚打了一场,之后又和奥赛尔打了一场,又马不停蹄的跑到北国银行来,哪还有体力剩下? #根本就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说起来,好像确实没见钟离先生出手过。”行秋思考着说,“神之眼持有者一般都是能作战的,也不知道钟离先生战斗力如何。” 香菱哎呀了一声,“钟离先生这么文质彬彬的人,打什么架嘛。” 至于野外——岩元素能够形成结晶盾,再怎么不能打的岩元素神之眼持有者,至少自保肯定是没问题的。 钟离坐在座位里,有点不太舒服似的挪了一下身体。 ……怎么这样的画面也放…… 【气氛无疑有些尴尬,这一点连公子都有点受不了了,“事情结束以后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怎么说呢,气氛稍微有些……嗯……尴尬?” 小派蒙可气坏啦,奥赛尔的攻击力摆在这里,万一没拦住会造成怎样的杀伤,简直让人想想就后怕,“哼,当初知道你是愚人众执行官的时候,就不应该相信你!” 达达利亚却一点也没放在心上,轻飘飘地笑着说,“别这么说,虽然之前稍微欺骗了一下你们,但我对这位旅者本身没有什么恶意……哈哈,除了最后的翻脸比较可惜以外,之前的合作还是蛮愉快的,不是吗?” 这个人本性就是这样的。和强者关系搞好当然最好,搞不好了也有架打,怎么都不亏。他很愉快地说,“只是立场不同,我不会把这当做私人恩怨。当然,你们保留对我的私人恩怨倒是无所谓的。反倒是「女士」和钟离先生那边,可真是,把我骗惨了。” 荧本来满怀怒火,但听到这么一句话,竟然好奇起来。 她又不是不认识钟离,这个人虽然知识丰富,但在人际交往上……明明并非事实,却总让人感觉天真。这样的人能骗点什么?还“骗惨了”? 女士看他们聊个没完,开始烦躁起来,“别浪费时间,「公子」。你们要聊天,就等我办完正事再慢慢聊——依照约定,我来取你的「神之心」了,摩拉克斯。” 荧看了看「女士」,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坏了。 钟离闭了闭眼,本就显得稳重的声音,变得更加郑重而……肃然。 “「契约」已成,如你所求,赐汝应许之物。”他说。闪烁着岩元素特有的金色光芒的棋子飘在他的手心,让派蒙瞪大了眼睛。】 #别慌!想想看,一定是岩神陨落之后,神之心被托付给岩神信任的仙人了…… #你的脑袋还好吗?这名字都说出来了。 #但是我不理解呀!钟离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富家公子哥儿啊!他到底哪里像完美无缺的圣君、战力高绝的武神了?哪里啊? #之前大家都在猜他是仙人……这么看起来也没错呀,谁能说众仙之祖就不是仙人了呢! #这么看起来,这确实是个挺高明的隐藏方式。藏了,但没完全藏,一般人可能会猜测他是仙人,而他是仙人这一事实又能解决出现在他身上的大部分疑点,就没人会再往更深入的方向想了。 #这样他在日常生活中也不用太刻意的掩饰自己。谁敢在岩神“死后”的时日里去猜一个仙人是岩王帝君啊?!根本是在利用别人的思维定势! #这么想来,想想之前发生过的事、这人曾经说的话,他是真的没怎么藏啊!什么直呼七星名字啊,什么“七星不顾及传统真不像话”啊,什么“仙神的时代正在远去”啊,什么“契约之外的小手段,我是无所谓的”啊,他还当面问甘雨岩王帝君陨落她是怎么想的! #草啊我怎么觉得这人好促狭啊…… #这其实,应该是,在搜集各方的反应好决定要不要真的退休吧……但是真的好促狭啊!这什么领导当面问话啊! #岩王帝君没有摩拉……岩王帝君请不起客……岩王帝君上街不带钱包……他自己不说,谁能猜得到这是财神本神啊! “真是胡说八道。”钟离抱怨起来。 在璃月人因为震惊而目瞪口呆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在七星也不知晓钟离的态度而短暂选择措辞的这段空白里,钟离突然出声了。 他一说话,别人就自然而然地安静下来,试图聆听他在说什么。 但钟离只是微微的抱怨着,“明明堂主送了我钱包,我已经开始学会出门带摩拉了。” ——说话时的语气也好,措辞也好,都和平时没有任何不同。 凝固的空气开始流动,云堇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 “实,实在抱歉……我不是有意……”她红着脸掩住嘴巴,面颊绯红。 “云先生不必在意。”钟离微微含笑,“岩王帝君已逝,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如今身在此处的,不过是往生堂一介客卿,装凡人也装不太好的‘钟离’,仅此而已。” 这一句话里,再明确不过地展示出了钟离的态度。凝光向夜兰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夜兰向这边投以同样的目光。二人对视之间微微点了点头。 “这实在让人料想不到。”凝光用叹息的口吻说道,“我本有意邀请钟离先生,但因不知先生底细而一时搁置……还好未曾实行,否则岂不是僭越神明了。” “多谢凝光小姐高抬贵手。”钟离开玩笑地说道,“否则好不容易‘退休’了,岂不是又要上班?” 气氛里的紧绷和不安,在神明的微笑里逐渐缓和下来,似乎每个人的震惊和紧张都有所缓解。但就在此时,之前一直没说话的胡桃突然拍了下手。 “所以你和温迪早就认识!”胡桃恍然大悟地说,“结果那年海灯节,你居然还和他装不认识!” “堂主……”钟离有点无奈。之前一直忍着笑的温迪叫起屈来,“这怎么还有我的事……不对,明明是老爷子无视我的关系吧?” 钟离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要不要我提醒一下,上次你喝醉的时候做了什么?”他难得真心地抱怨,而不是摆出看似抱怨的表情说话,“再把酒倒在我头上的话,我难道要真的把你打回蒙德去吗?” 温迪:“……欸嘿?” 【这种十分“神明”的措辞方式似乎让女士非常不悦。荧也深深地吸了口气,“虽然之前也怀疑过……” 但也只是怀疑他是仙人而已。巴巴托斯当一个吟游诗人,在解决特瓦林毒血的问题上和她们跑了大半个蒙德,怎么摩拉克斯也假装自己是个客卿,跟她们买遍了璃月港?这些最古老的神都是些什么毛病? 派蒙人都傻啦,拼命摇着小手,竟然还知道先问和温迪有关的事,“不不不……虽然这件事也很让人震惊,但、但、但是……你为什么要把「神之心」送给愚人众!” 钟离眨眨眼,“不是赠送,而是基于「契约」的交易——这是我和那位「冰之女皇」之间的事。” 如果只是交易,又为什么要假死?荧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派蒙在一边拼命点头,“是啊,你假死的事真是太过分啦!大家办着仪式迎接你,突然天上「啪叽」掉下一条龙,然后璃月港就一片混乱,还差点引来了大灾祸!” 荧本来是很生气的,但派蒙这一声「啪叽」太可爱了,让她不知为何突然泄了气。 女士抬了抬下巴,哼笑道,“呵呵……把水面之下涌动的暗流汇聚起来,施压到极限以后再爆开,这不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么?” 越说越偏了。钟离叹息一声,“还是我自己来说吧。” 不再刻意调整说话方式之后,他的声音虽然依旧年轻,但语气里那种沧桑和疲惫感不再掩饰,变得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明显起来。 那不是年轻人会有的声音。】 第95章 战后与真相02 【“如你所知,我在世间已度过六千余岁,与仙人一同建立璃月,也是三千七百年前的事了。”他以这样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开始诉说,“漩涡无法击碎的磐岩,也会在时光的冲刷之下磨损。只是我一直说服自己,磨损出裂纹的那一天还没有来临而已。” 磨损——这是荧曾经在钟离这里听到的词。她不太确定这具体是指什么,但只听这一个词,跨越星海的长生者,姑且能大致理解为,长生种在世间下产生的变化。 三千七百年。听凝光诉说时,这只是一个单纯的数字。但这三千七百年的亲历者正站在面前,跨越厚重的历史而来……数字就不仅仅只是个数字了。 “直到某个微雨的白日,我在港口漫步,听到一个商人对属下的夸奖:「你完成了你的职责。现在,去休息吧」。” “——那时,我在来往的人群中驻足良久,心中不断自问:「我的职责……又是否已经完成?」” 工作了三千七百年,总算想到要不要休息了——这让很有同情心的派蒙捂住胸口,很是忧伤地看着他:“钟离……” 荧微妙地觉得不生气了。 工作了这么多年,人家想退休难道还有错吗! “但当我开始考虑是否应该退下神位时……我才发现,我还有许多无法离开的理由。” 钟离简直就像是个放不下孩子独自出远门的长辈一样。】 #所以这就是单纯的,呃,神明想退休? #想退休的架势闹得也太大了。 #不过兢兢业业,殚精竭虑了三千七百年,怎么也足够了。也难怪人家想休息。 #就算是想退休,直接说退位不行吗?非得闹这么大一出? #肯定不行呀。三千多年的执政历史啊,哪怕他本人说了不管事,遇到问题七星难道不会问他?别人难道还真不会去奉迎他了?岩王帝君的影响又是那么容易降低的?退休的不彻底就是彻底没退休,别到时候只是挂了个退休的说辞,一有什么事情还是得岩王帝君拿主意……那还不如不退呢。 #所以说,这件事才需要做绝。 【“与神同行之地,璃月,它是否已经做好进入下一时代的准备?我必须创造一次认真观察的机会,然后再作决定。所以我才设计了这次假死,将「公子」、仙人与璃月七星,一同卷入混乱之中……” 荧觉得自己理解了,“就算失败,你也还有后手吧。” 钟离点点头,“没错,这就是为何我将「神之心」保留到了现在。” 神之心代表的力量,对他来说没什么作用——但拥有「神之心」就意味着仍然是「岩之神」,就意味着从法理上讲,他仍然有管理璃月大地的资格。 ——虽说对璃月来说,璃月永远是岩王帝君的璃月,神之心根本是无所谓的事情。 派蒙困难地理解了一番,“也就是说,如果一切混乱都到了没法收场的地步,你就会亲自出面,用神力最后为璃月压服一次危机?” 女士哼了一声,“当然,而且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至冬的执行官侧过头,不知为何惆怅起来,“唉,但现在看来……就好像失去了父母的孩子会迅速变得成熟一样,这座名为璃月的城市,在「神的死亡」面前,也已经有所成长。” 钟离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看着竟然有些高兴,“此次所有事件的最终解决方式,令我感到超乎预期的满意。世外隐居的众仙……他们所知的信息最少。但他们先是保持了最大程度的克制,又在危难时愿与七星合作,最后还尝试理解了民众的心。”】 #女士的表情看上去心情复杂。难道有别的联想吗? #钟离像是在给孩子批卷子批到了满分啊。 #这是什么形容词啊好好笑! 削月筑阳真君老脸一红,“帝君!我等其实,我等实在……” 钟离笑了笑,“哎呀,夸赞的话让本人听了去,实在让人有些赧然。” 重云有点好奇,小声跟行秋说,“我总觉得,仙人们好像提前知道了钟离先生的身份……” 理水叠山真君坐得近,仙人的耳目让他听的清清楚楚,“对我等众仙来讲,线索还是很多的。事后又得以拜见钟离先生本人,自然知道得多。” 不过说来说去,那也是“事后注意到”了,但降魔大圣的表现,却更像是…… 理水叠山真君下意识的看过去,却又很快把眼神收回来。 降魔大圣饱受业障困扰,如若不事前提醒、突然得知噩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唉,这件事就别问了吧。 【然后他又看向了身边的执行官,“这位「女士」……作为冰之神派来完成「契约」的使者,在我的要求之下,全程隐瞒了自己的同僚「公子」,没有泄露自己所知的真相。” 他轻轻闭了闭眼,“我本人则是以凡人「钟离」的身份行走,最终也以这凡人身份践行了璃月的传统。这趟旅途,感谢你与我同行,旅行者。” 荧只觉得彻底气顺了。 “以上种种,都在我计划之内。唯一超出我预想之外的……是「璃月七星」的行动。我对他们的期待,原本与仙人相同,守护璃月即可。但他们最终交出的答卷是……” 钟离抱起双手,表情竟然还挺开心的。 “借此机会取代神明,利用我「死」之后的真空期,迅速掌控璃月的所有权力。” 派蒙往后飘着退了半步,只觉得这种说法根本不是好事。 “哈哈……我倒觉得这样很好。这也是我曾经一边担心为时过早、一边隐约期待终要到来的事……是对我这个旧日神明的真挚践行。”】 #这也算是好事? #怎么不算是好事。只能说凝光怒砸群玉阁的行动确实被钟离看在眼里。估计也是因为这一点而彻底放心了。 #确实算好事。无论如何,政权得以平稳过渡了。 #凝光砸这个群玉阁,不仅砸出了仙人的承认,也砸出了完全属于人类的政权。 #璃月真的是哲人王体系。君主在位时鞠躬尽瘁兢兢业业,退位了也能还政于民,很多世界找遍历史都找不到这么完美的君主吧。 凝光真心实意地低下头:“不敢有违帝君教诲。” 刻晴坚定地说,“我等定然不负重托。” 钟离点头,眉眼异常柔和。 【公子几乎有那么点着恼,“喂,那我呢?你们把我耍得团团转,不向我表达一下歉意吗?” 女士偏过眼睛看了看他,笑出声来。比起道歉什么的,“不如对你说声谢谢吧?你的「搅局」其实也是「局」中的一部分,岩神应该感谢你的精彩演出才是。若不是你创造了仙凡与魔神一战的巨大压力,那么岩之神手中这块把玩了几千年的石炭——璃月,也无法成为熠熠发光的钻石。” 女士很优雅地撩了一下长发,那副模样让达达利亚越看越气,怒道:“嗯?为什么你站在别国的神的角度,嘲讽自己的同僚?想打架吗?” 荧自己被骗了,但这里还有一个被骗得更惨的,于是荧很高兴地说:“公子真是太丢人了。” “啊,可恶……「看破不说破」,璃月人没有教过你吗……咳咳……” 似乎是知道越说越显得自己蠢,公子说到最后也很心虚似的咳嗽了两声。 工作结束,女士懒得留在这里看他们聊天,优先告辞了。公子也跟着告辞,但明说了不打算和这个坑人的家伙一起走——实在有点小孩子气。钟离留在最后,关照旅行者:“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荧只想问一个问题,“是什么值得以「神之心」为代价?” 派蒙也反应过来了。尘世七执政的「心」,想一想都知道是无价之宝,竟然会被人交易出去,这件事放在钟离这个契约之神身上更加不可思议,“是啊,钟离常说,交易要讲求公平。可是这世上还能有什么东西,值得用「神之心」来交换呢?” 钟离平静回答:“以普遍理性而论,确实没有。” 荧整个人一惊。 这个答案可真没在她的料想之中。 “但我是「契约」之神。千百年来经由我手,订立了万千「契约」。一场交易若非有利可图,我是绝对不会轻易出手的。”钟离温和地岔开话题,“与冰之神的交易,是我作为岩之神的最后时刻,所订立的「终结一切契约的契约」。至于天平的另一端,那位「冰之女皇」究竟加上了怎样的筹码……” 钟离浅浅地微笑了。 “就在你未来的旅途中,由你自己去揭晓答案吧。”】 第96章 与神问答02 【在送仙典仪当日,荧也跟着去看了送仙典仪。 场面肃穆而哀伤,装饰、流程与观礼节奏都透出千百年文化积淀带来的厚重。荧本来应该也会心情沉重的——要不是她看到钟离本人就站在一边,用欣慰甚至愉快的表情看向这边的话。 七星找的理由也很……夸张,居然说岩王帝君陨落于渡劫…… 一国内部的事情荧无意牵扯其中,她只提了“请帮我贴几张寻人启事吧”,就先行告辞,和派蒙一起来到钟离身边。】 #事情总算结束了。但是看到钟离先生就站在一边,真是让人绷不住。 #自己吃自己的席。绝了。 #这让人评论些什么才好……她看起来竟然还挺高兴的…… #当然高兴,终于能退休了。要我我也很高兴…… “我需要正式说明。”雷神突然直起身体,严肃地说,“即使是我亲自降下的雷劫,也是劈不死岩神的。” 来自神明的……不知道是不是玩笑的话让稻妻人们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钟离托着腮——身份暴露之后他看起来好像也有点放飞自我了——说道:“这是一种类似‘天灾’的形容,也就是托辞。和雷神的雷并非同种雷霆,不必介意。” 雷电将军严肃地点点头,然后又坐回去了。 【来到钟离身边,小派蒙指着送仙典仪现场那些悲痛难耐的人们,用甚至显得指责的口吻说,“你看看,璃月的民众都觉得从此再也见不到岩王爷了,你自己看看这片追思感怀的气氛……你本人的样子,怎么却有一种「一身轻松」的感觉呢!” 钟离显然不会对小派蒙生气,只管笑眯眯地说,“卸下了三千七百年的重担,难道不会变得轻松一些吗?”他说着,甚至还挺高兴地想请她们去「新月轩」吃饭。 派蒙气哼哼地叉腰,“哼,别吹牛了钟离。「三碗不过港」我还能信,但「新月轩」可是连茶位费都要收钱的!你真的请得起吗?” 钟离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番,结论是,“摩拉确实不够。” 荧实在忍不住了,“钟离之前也一直这样,但摩拉克斯到底为什么会缺摩拉?” 谁敢信啊,摩拉克斯没有摩拉! “身为岩王帝君、摩拉克斯,我自然可以轻易创造摩拉。但既然选用了「钟离」这样一个凡人身份,就应该遵循凡人的规矩。”钟离看起来根本一点都不在意金钱的事情,“此前与你们同行的旅途,虽然「神之心」仍在我手,但我自知将要退下七神之位,又岂能不对未来的「新生活」……稍作预演?” 我懂了!派蒙恍然大悟,“钟离花钱总是根本不看价格,原来是因为不习惯看价格啊。但他也还不习惯一个「不能随时变出摩拉的自己」,所以才变成了到处白吃白占、要人买单的社会废人……” 这措辞即使钟离心再宽,也实在笑不出来了。 “不……只是花了些「愚人众」的钱而已,不用把我说成这样吧。”似乎是从来没人敢这么说岩王帝君,钟离眉梢眼角整个都很难受地扭了一下,他甚至认认真真地解释了一番自己并没有白吃白占,“在贸易之都,人们交换的不仅仅是金钱与货物,亦有知识、记忆与眼光的交换,以及身份、角色与生活的交换。” 在这方面,他甚至有一点得意,他的表情让荧联想到其他世界看到的一个说法:猫猫好像知道它很可爱。 “神明摩拉克斯,再怎么作为「岩王爷」下凡与民同乐,毕竟也与成为「钟离」这个真正凡人的感受有所不同——旅行者,此事我尚需向你道谢。” 荧有点猝不及防,她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 “作为「钟离」的我,也会珍惜与你在璃月坊间同行的记忆。”璃月的君父温柔地说。】 #我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这么柔和的性子,这么软的一张脸,竟然还能有武神的称谓。 #对象是对璃月有恩的旅行者,和璃月自己人。肯定会变成这样的。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钟离先生动武的片段,那时候的状态肯定和现在不一样。 #难。不知道有多少个世界、多少内容要观影,天知道要观影多久。 【旅程仍需继续,但钟离提前提醒了一下荧,接下来的旅途,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会不太顺利,至少不像蒙德和璃月这样顺利。 “因为璃月的海上邻国,稻妻,正处于「锁国」之中。” 那是出于神明意志的锁国。稻妻的雷神:雷电将军,以个人的意志在稻妻岛屿周边布满雷暴,使船只难以通行;内部奉行锁国令和「眼狩令」,剥夺所有神之眼拥有者的神之眼,镶嵌在千手百眼神像中。想必在她看来,正因为「神之眼」是神的恩赐,所以神才有任意处置的权力吧。 “风神是「自由」之神、岩神是「契约」之神,而雷电将军是追求「永恒」的神。为了永恒的国度,看来她终于下定决心,要排除任何不稳定因素了。” 神明给出谏言。从阅历如此丰富的神明角度说出的话,完全可以将之视作准确的判断,“此时此刻,连七神中最古老的我也「逝去」了,这或许会更坚定她追求「永恒」的决心吧。” “颁布「眼狩令」时,她一定也对她的国民重复了那句,她最常说的话——”身为最古老的尘世执政,钟离如此描述:“「在七神追寻的七种理念中,唯有『永恒』最接近『天理』。」”】 #懂了。如果下次再看原神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就是看旅行者在稻妻的经历。 #旅行者好像完全是跟着七神的建议走的。 #毕竟七神应该是最了解提瓦特大陆的人。其他人不管靠不靠谱,知晓的信息肯定没有神明多,既然信息支撑本身就有所不足,那即使是很靠谱的人,给出的建议也不一定比神明更好。 #没错,这一点是很容易判断出来的。 #不过钟离这个说法,你们不觉得稻妻的状况肯定比蒙德和璃月更糟吗? #岩神都明说会不顺利了。 #好在旅行者小姐已经拥有了两种元素力,等到去了稻妻就会得到第三种吧?我没弄错的话就是雷元素?而且个人的力量也在逐渐恢复……安全性应该是有所保证的。 【至于荧其他的疑问,钟离也耐心地一一回答了。 关于「渡劫」这个奇妙的说法,钟离感到很有趣似的笑出来,“亏他们想得出来,渡劫失败?怎么找了个这样的理由。” 凡人大概不太容易理解神明的“死”是什么吧。不过这也不怪他们,“七星急于了结此事、不再追查凶手,确实是因为他们暗中得知了「帝君未死」的消息。” 荧有点惊讶。难不成是钟离暗示过了? 古老的岩神点点头,“不止七星,诸位仙人那里,我也都已经暗示过了。至于联系方式,唔……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叫做「托梦」的便利仙术……”】 #之前在蒙德好像也是这样,趁着能抓到神明本尊,把不解的问题和怀疑的事情全都问一遍。 #这机会不坏。一般来说神明哪是说能见就能见的。 #说是这么说,但是风岩两国的神明,应该都是想见就见得到吧?吟游诗人肯定会到处卖唱,至于客卿,呃,客卿是个什么工作? #胡桃(来自原神世界):行天地万物之典仪。不过,物品采买、教学授课、顾问品鉴,一应事端都可以委托给我们客卿。哎呀~我们往生堂真是大赚特赚…… 香菱十分佩服胡桃的心脏。 “你……你明知钟离先生是……竟然还……” 胡桃挺直背脊。 这个动作做出来,才能意识到她刚才一直缩着身体。这对于几乎有一半算是有钟离教养长大、本质上颇为注重仪态的胡桃来说,算是很少见的情况,也只有从这一点才能隐约意识到,对于“钟离就是岩王帝君”这件事,胡桃并不像她表现出的那么毫不在意。 虽然现在,她明显是真的毫不在意了。 “我不是说过嘛。”胡桃将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上面,一抬下巴,“契约已定,就算是岩王爷本人来了,也得按照契约做我的客卿。” 钟离很捧场地连连点头,“堂主说的是。” 仙人们很明显的欲言又止。 【关于公子的事,主要是派蒙很好奇,“说起来,在七星发出公告之前,我们听到好多路人的谈论,把最近一连串事件里所有的黑锅,全都甩给了「公子」呢。” 钟离倒不觉得公子是在背黑锅,“但即使这些「不实指控」确认为假,公子派人登上群玉阁、试图阻挠众仙与七星对抗魔神仍是不争的事实。听说凝光正在外交的战场上死死咬住这件事不放,把愚人众的使节们杀得焦头烂额……” 他抱着手臂笑了两声。荧不想那么形容,但她总觉得这位严肃端方的岩神,此时脸上的表情多少带了点幸灾乐祸,“那些可怜的至冬外交官,要不是因为「执行官」地位崇高,一定会更想把所有黑锅都甩在「公子」头上、宣布把他开除吧。”】 #惨还是公子惨啊。打也挨了,钱也花了,功劳也被抢了,现在还要背锅…… #说实话,这其实本来就是公子的锅。 #公子坑璃月没坑成功而已,所以被反噬了之后才显得他特别惨。不过确实太惨了,已经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等级了。 #钟离先生的表情有一种,看到对璃月有敌意的人过得不好,我就舒服了——的感觉。 #……我开始觉得这个人可爱了。可恶啊,为什么会觉得六千多岁的老爷爷很可爱呢…… 【关于璃月七星,荧想起之前她曾经把刻晴说过的一段话转告给了钟离。说什么仙人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想来那根本是当面跳脸,着实有点失礼。但钟离却不觉得那是件坏事。 “——刻晴的这句话,说得不错。”钟离很大方地发出了赞赏。 “虽然我夸赞过凝光的权力欲,认为那是好事,并且想当然地认为,七星从神手中接管璃月权力的计划,是由凝光主导。但现在回想起来,最初提出「夺权」的,该不会是……嗯?” 这个话题就不太适合「钟离」这「一介凡人」聊了。】 #所以夺权这件事可能是刻晴怂恿的? #怂恿不至于,但估计刻晴是最积极的。 #凝光小姐是七星之首,所以如果要彻底夺走璃月的权利,肯定得是七星之首来主导。之前钟离先生就是基于这个“常识”,认定接管璃月的计划是凝光主导的吧? #然后听到刻晴小姐的话之后,才意识到也有可能是刻晴小姐更积极推动这件事。 #不过钟离先生对刻晴小姐的这番话,一直持肯定态度哎。 #毕竟想要主动并且彻底的放权了。哎,再感叹一句,这到底是哪里出的圣人。 【在最后,派蒙还很担心摩拉的问题。 就像一开始来到璃月时,派蒙对旅行者说过的话,摩拉是由神明铸造的,璃月的黄金屋是提瓦特唯一的铸币厂。所以她很在意这件事:“钟离,现在你没有「神之心」了,那提瓦特的摩拉要怎么办呢?摩拉克斯「死」了以后,它们会消失吗?”她的问题真的很多,“还有,以后黄金屋还能继续运作吗?” 这件事钟离给予了明确的答复,“现存的摩拉不会消失。但黄金屋确实会停产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制造摩拉时,必须借助「岩之神」的力量。” 派蒙整个人高高地飘起来,震惊地说,“哇!好可怕,我们都要没有钱用了!这个世界要毁灭了!” “的确,此事意义重大。从金融角度来说……”毁灭肯定不至于。钟离刚想长篇大论,却又突然打住了话头,“唔,算了。这种令人烦恼的话题,还是更适合让璃月七星去谈论。” “那么那么,”派蒙蹭着双脚问,“你有自己留一些私房钱吗?” “哦?私房钱?嗯……以普遍理性而论,真是个好建议。”钟离摆出深思的表情,“不过可惜……” “可惜?”派蒙歪了歪头。 “可惜忘了。”钟离大大方方、高高兴兴地说。】 第97章 封锁终局四海·俄刻阿诺斯01 #可惜忘了。哈哈哈,忘了! #认真的吗……财富之神也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这不见得是什么错误吧。 #应该说,正因为是财富之神。神明看到的是一个物品的价值,而不是单纯的金钱。之前公子说得很对啊,他只是不能理解“穷”也是可能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情况。 #说实话,就是这一点,让他显得和普通人更亲近……之前对“岩王帝君”的形容都太完美、太高贵了,只能让人怀疑“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神”,偏偏他本人确实是这种神,让人如坠梦中……像这样因为身份而产生的小缺点,反而让人更亲近了。 #总之就是,觉得还挺可爱的。 “可,可爱……”魈深深地皱起眉。 “倒确实未曾听过此等评价。”钟离煞有介事地摆出了深思的表情。 璃月的整个故事基本都在岩神摩拉克斯的掌心起舞,和蒙德那个还挺标准的冒险故事相比,是另一种“直线叙事”,可供怀疑和探讨的部分并不多。 因此聊天群中弹出信息的速度很快渐渐变慢,沉寂许久的观影厅开始放出问题。 一如既往是个白给题。 【璃月-《浮世浮生千岩间》观影完成,请主要回答问题人员,《文豪野犬》、《家庭教师hitman reborn!》、《死神bleach》及《fate\/grand order》相关人员回答以下问题。】 【请说明岩神-摩拉克斯除“契约之神”之外的神明称号,至少四个。】 “这个好像确实很简单。” 玛修扒拉一下手指,“财富之神和武神是在刚才的主线里一直提到的。这两个肯定没有错。” * “还有什么来着?之前旅行者小姐说了很多……还说里面有一些是后人硬给钟离先生加上的,并不真的是钟离先生的称号。” 沢田纲吉拼命回忆,“开拓之神和历史之神肯定算吧?再有就是,商业之神?还是商人之神来着?” * “也不知道璃月人经常说的岩王帝君算不算。” 黑崎一护一脸不高兴似的皱着眉。他其实并没有真的不快,只是习惯性的摆出这副脸。 “再有就是灶神是明说了不算。不过就算如此,能拿来当做答案的也不止四个了,更何况还没说不能和其他人说一样的。” * 江户川乱步无聊的都要睡过去了。 【“《原神》世界反馈为承认,恭喜四位回答正确。以上世界均得到8积分,现:文豪野犬世界积分为22、家庭教师hitman reborn!世界积分为12、死神bleach世界积分为8,fate\/grand order世界积分为12。”】 系统的声音安静了一会儿。按照之前的经验,这应该是特意给了时间让大家休息的。 【“下一个世界观影开始。高能量且低稳定度世界《fate\/grand order》,观影内容为第三特异点《封锁终局四海-俄刻阿诺斯》。主要回答问题人员,低稳定度世界《文豪野犬》、《死神bleach》、《naruto(火影忍者)》及《关于我转生变成史莱姆这档事》世界。能量导向已固定。观影开始。”】 江户川乱步猛然睁开眼睛。 “第几特异点?” 【警告、警告、警告。本次观影将进行{剧情跳过}尝试。请注意准备迎接精神冲击。请注意准备迎接精神冲击。】 同样的警告发布了三遍。随后所有人同时太阳穴一痛。 【第二特异点,永续疯狂帝国·七丘之城。 目标时代为公元60年,蔷薇皇帝尼禄·克劳狄乌斯所统治的罗马帝国。 ——那是一位如同蔷薇一般,美丽而明艳的人。端庄盘起的金发,花朵一样盛放的宽大裙摆,直率而华丽的女皇—— 没错,这位历史上男女通吃的皇帝,真身居然也是一位女性。 这个时代发生的异变,是自称「联合罗马帝国」的军事势力发起了侵略,迦勒底和罗马皇帝一同进行抵抗。 邂逅了强大的敌人,邂逅了强大的同伴。打倒神祖罗穆路斯,击败「文明的破坏者」阿提拉,完成了特异点修正。但事情实在远远没有结束——因为在这个特异点,雷夫仍然没有现身。 就这样,数月之后,藤丸立香从不知道多少万米的高空直坠下去。】 #……都什么鬼……你们还好吗? #只能勉强说还好。头虽然很痛,但是只痛了一下。 #这个预警到底有什么用,该痛的还是好痛啊。 #这一下子是把整个第二特异点都跳过去了吗? #好神奇,虽然我完全没看过七丘之城的观影,却还能认出尼禄啊罗穆路斯啊玉藻猫啊布狄卡这些人…… #但是再来一次的话,估计脑袋不太受得了。太疼了。 #我看看……没有提问,也没说那句能量怎么怎么样的……这种把剧情直接压缩在脑子里的方式,应该是产生不了观影厅想要的那种能量。 #所以才是尝试吧。唉,这个尝试很好,下次别再试了…… #估计这种做法应该不会太常见。我脑子里还是嗡嗡作响。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难道就没有更加温和点的方式吗?真是的。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咦?名字弹出来了。直到刚才为止都还不行的,明明讲的都是我们世界的故事。好奇怪,这个显示名字的时机到底是怎么判定的…… #荧幕上的剧情怎么也不缓一下。刚才发生什么了?现在怎么满屏幕都是羊啊? #我大概扫了一眼,好像是藤丸君从天空往下掉?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对的,从天空往下掉,并且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海面。 #还好,错过的剧情不太多。 #缓一下再播放新内容又不会怎么样。实在是太痛啦! 【海盗打扮的男人正提醒牧羊人做好出海的准备。 说是牧羊人,但这位说着“让我享受一番让人振奋的冒险,和充满浪漫的寻宝之旅吧。”的男人——不,青年——显然不是人类。 草绿色的短发,手指拨弄着竖琴。神色温柔,又满溢着异质的光辉。 他是“从者”。】 #谁能告诉我一下前因后果?这突然冒出来的又是哪位呀? #我真的没有漏掉太多内容吗…… #啊,懂了,这应该类似于一个故事的序章那种吧。 #和之前黑色的贞德小姐召唤英灵的画面类似,都是藤丸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哦,那我们现在不了解的事,之后应该会有说明…… #好吧,确实没有漏掉什么内容。 【睁开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 今天也在相同的时间醒来。 确认体温。确认五感。说出自己的名字,以便客观理解。 “■■■■■■■。” 深呼吸—— 确认自我意识依然存在。 这一次也并没有在进入睡眠后消失。 我就是我。我今天也得以存续。 有“某个人”凑了过来,用软绵绵的,毫无威胁的声音说:“早上好,今天早上特别寒冷。不过只要待在这间屋里就没什么关系。” 那可真是辛苦。 我将自己所想的说了出来。 我待在一间整洁舒适的房间,并没有遭受寒冷。 ——然后。 他非常难过地看着我。 那软绵绵的声音继续说:“■■,恭喜你第5110次醒来。” 谢谢你。我这么回答道。 ——这是我发自内心的感受。 一张床。一把椅子。不用转动眼睛就能将一切都收入眼底的、狭小的房间。正面的大窗户。这就是“世界”的全部。 我非常幸福。 因为今天一整天,我也还能看着这个美丽的世界—— 藤丸立香猛然睁开双眼。】 #……那是什么东西?是谁的记忆吗?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其实如果和从者缔结契约,当主从关系比较紧密的时候,互相之间可以从梦境中看到对方的过去哦。 #哦哦,感谢解答,所以这是藤丸君看到了自己的从者的过去……不对呀!藤丸君现在的从者不是只有玛修小姐吗! #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又不祥的“记忆”啊! 第98章 封锁终局四海·俄刻阿诺斯02 【“快……醒……” 藤丸立香急促地呼吸。 ——刚才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一个奇妙的梦。而那梦境太过真实了,让他一时间甚至难以相信是梦。 “……主……快醒……” 而且还有人好像在一直呼唤他。如果是的话,这也太真实了。 “御??主,快??醒??醒!” 因为实在凑的太近,清姬嫣红的脸颊、湿润的眸光、楚楚可怜弯起的嘴角清晰的要命,让藤丸立香发出惨叫。 ——那是马上就要进行第三特异点灵子转移时发生的事。 清姬突然出现在迦勒底,并信誓旦旦的表明这是爱的力量。前去找医生报告的时候,他一边拿着一瓶不知道什么用途的补药在吸,一边摆出了死鱼眼。 “干嘛跟我报告?啊?欺负我这个30岁的单身汉喽?” “怎么可能!”玛修难得失控地叫起来,“前辈很困扰啊!” 罗曼医生“嗯——”地思考了一番。 “你跟人家在第一特异点的时候,不还勾了手指吗?” 他还是提出了一个假设。“就是那时候签的契约吧?不过具体是怎么来到迦勒底的就不确定了,不过放心,以防万一,已经让莱昂纳多检查过了,她毫无可疑之处。” 毫无可疑——藤丸立香还是无法放心,因为,“她和在法兰西的时候相比,性格差很多啊!” “这就由我本人来解释吧??” 清姬贴上藤丸立香的后背。 “因为我「恋上了」一位大人。” 传说和「恋情」紧密相关的清姬用折扇挡住下唇,眼神一个劲地往藤丸立香身上瞟。 “那位大人即使看到我变成龙的模样,还觉得很帅气?? “他不是客套,而是真心话?? “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 清姬眼睛里冒爱心。 “所以我真的,很喜欢你????” 罗曼医生眯着眼睛打哈哈,“说是狂战士没有理性,原来还能这样丧失理智啊。” “医生,你就是彻底不想管了吧!”玛修几乎要恼了。】 荧幕黑了一瞬。 【罗曼表示,今天就要进行灵子转移、前往1573年的某片海域,能有别的从者一起跟过去当然最好。 “似乎地形上发生了一些变化。”罗曼提前打预防针,并且信誓旦旦的表示没有问题,“起码是不会掉到海上的!” ——就这样,时间回到已经身在特异点的现在。 罗曼在玛修和清姬充满杀意的眼神里对着手指。 “我真的没想到会跑到天上去……这个……”他小小声地说,“对不起……”】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啊,这里稍微有一点点不同。应该是这里为了方便加以描述,有意“剪辑”的。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清姬小姐来到迦勒底是第一特异点结束后不久,第二特异点开始前的时候。而且因为迦勒底内部有英灵召唤系统·命运,也是可以召唤出其他英灵的。但召唤出的从者不见得都能一起前往特异点,一般最多也只能带去一两名从者,根据实际情况偶尔能带的多一些……但那也很少见。迦勒底的从者主要是作为战斗手段,万一需要我加入作战时,我就会召唤英灵的“灵基之影”来战斗了。 #原来如此,还有这种战斗方式。这么说来,藤丸君不就和我们这里驯兽师或者召唤师的战斗方式差不多了? #哦,就是那种个人能力达到基本值就可以,具体多强要看手下操纵的生物多强,的那种职业。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对我来说不是什么“操纵”啦……不过听起来确实很像。 #唉,这个放映厅里怎么就没有个查看历史记录的功能,我光是记得从者和御主好像会做梦了,但当时怎么说的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哦哦,是藤丸君做的那个梦吧。应该是关于玛修小姐的? #说到底玛修小姐是怎么回事……我一开始还以为只是个普通的魔术师。但现在看来,玛修小姐身上的问题可能不小啊。 #不过清姬小姐追上来的情况也很可怕的。想想看这一位的传说吧。 #……藤丸君……修罗场? #现在还称不上是修罗场吧哈哈,藤丸君和玛修小姐还没确定关系呢。只不过罗曼医生有这么大啊,看着挺年轻的,我一直以为才20多。 #怎么可能啦,能在这样一个世界组织里做到部门主管,学历和实绩都不可或缺,30岁已经比我预计之中的更年轻了。 【玛修和清姬为罗曼医生的不靠谱痛骂了他一顿。最后还是藤丸立香“算啦算啦”地打圆场,硬生生的改变话题,“总之我们先理清现状吧,毕竟连我们身处的这座岛是哪里都不知道。” “对对对!”通讯器里的罗曼医生立刻跟上,“这座岛上有生命反应,说不定会有了解这个特异点的人类在!” 玛修和清姬继续恶狠狠地瞪他。罗曼医生只好又小声嗫嚅着“对不起”,跟着又提醒藤丸立香不要受伤,因为灵子转移回归的时候,伤口会崩裂开。 单纯的玛修立刻被带偏了话题,对立香愧疚起来。 “我会注意的。”藤丸立香宽慰她,“毕竟我也不喜欢受疼啊。” 这一次一定要保护前辈不受伤!玛修鼓起干劲去侦查了。清姬在他身后幽幽地说,“骗子。” 藤丸立香吓了一跳。“清姬小姐!” “叫我「清姬」啦,夫君大人。”清姬很自然的改变了称呼方式,笑眯眯地说,“就算讨厌,但万不得已时你仍会忍耐疼痛。这种谎言我一看就知道了。” 藤丸立香被她说得有些哑口无言。 “你还记得我的故事吗?”清姬继续笑眯眯地说。她的笑容真的非常柔软,非常可爱,非常温柔,“我吐出火焰,把撒了谎逃跑的爱人烧死了。千万不能对我说谎哦,夫君大人??”】 #用最温柔的表情说着最吓人的话…… #哈哈哈,连撒这种谎都不行的吗! #之前在第一特异点的时候没注意到,现在只能说真不愧是狂战士了,果然理智是有问题的啊…… #虽然是战斗力,但也是隐患呀。藤丸君能和这样的从者成为同伴吗? #莱昂纳多·达·芬奇\/rider(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所以都说了,藤丸君是最优秀的御主嘛。 【在寻找线索的时候,大家也在探讨这个特异点到底“特异”在什么地方。 御主直接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再探查,和隔着几百年的时间进行探查,其精度完全不同。到现在为止,至少知道这个特异点洋流和风向全都异于平常,既有热带雨林,也有温暖的海域,甚至无论往哪个方向看都看不到类似大陆的地方。 毫无疑问,这是「圣杯」造成的奇特现象。 而联想到这个时间——1573年、大海,能想到的伟人大概就是「海上恶魔」弗朗西斯·德雷克,世界上第一个活着完成环游世界的航海者(海盗)。 他甚至是英国官方承认的海盗,击破了西班牙「日不落」的神话,被叫做「击落太阳的英雄」。 而在聊着天的同时,英灵远超常人的视觉已经看到了所谓的「人类反应」。 ——毫无疑问,是海盗。 喝着酒、唱着歌、打着架,一边欢呼着“弄死他们!”一边喊着“没酒了!”的,看起来至少上百人的海盗团体。 ——说实话,看起来相当野蛮。】 #……这,看起来不像是能沟通的样子。 #这未免也太混乱了……不对,后面有人在啊? 【“你们在找人吗?御主还有美丽的从者。” 身后突然传出了声音。 玛修想都不想的立起盾,清姬也展开折扇,把藤丸立香挡在身后。但发出声音的草绿色短发的青年只是用温和的声音说,“不用这么防备,我不是敌人。” 他眨眨眼,给了一个wink,“我是「弓兵」。告诉你们职阶,能不能换取一点信任呢?” 这男人实在太过自来熟,玛修一时间实在安不下心。弓兵似乎也没料到,自己的坦白并没有换来对方放下戒心。他困扰了一瞬间,但还是决定带几人前去面见管理这座岛的人。 像这样完全陌生的人,让藤丸立香实在分不清对方是敌是友。他下意识地向罗曼医生寻求建议,通讯器那边的医生出乎意料的犹豫了很久。 “……跟上去吧。” 他最后还是这么说。】 #有这么难判断敌友吗? #嗯……我可能大概知道了。弓兵是说要为藤丸君引见这座岛的管理者,说明弓兵本身并不是话事人。既然他自己做不了决定,那就说明对方是敌是友,也不是对方自己说了算的。 #懂了。万一真正的话事人决定和藤丸君他们敌对,眼前这个看似友善的弓兵也马上会变成敌人,藤丸君他们就会腹背受敌! #然而对方又是唯一的线索,不跟上去的话,圣杯探索很可能进行不下去。所以只能跟上去了。 第99章 封锁终局四海·俄刻阿诺斯03 【暴躁地把进屋传话的海盗一脚踹出来、醉醺醺走出房间的这座岛的管理者,是名为弗朗西斯·德雷克的大胸美女。 虽说脸上横亘的刀疤破坏了整张容貌,但她的脸看起来并不显得狰狞。姣好的容貌底子让这样的一张脸也只显得帅气、而非可怖。 ……但这并不妨碍看到这位历史上有名的男(重音)海盗是个美女的时候,藤丸立香和玛修的眼睛都要惊讶的掉出来。】 #……怎么又是女的?这个世界的历史还行不行了! #我们的世界有历史是任由胜利者打扮的小姑娘的说法。毕竟胜者才有资格修史,历史不会完全客观,这是很自然的。但是这个……这是不是也太夸张了…… #在冬木,亚瑟王是女的,在罗马,尼禄是女的,现在在俄刻阿诺斯,德雷克是女的……还有哪些历史人物是女的尽可以放马过来!我已经不会惊讶了!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有一些平行世界的亚瑟王还是正常的男性啦。 #是吗!太好了!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只不过亚瑟王是男性的世界,基本上梅林都是女性就是了。 #啊……? 【德雷克船长根本无意帮助迦勒底修正历史。 “毕竟其他地方可找不到如此奇特而有趣的世界啊!”德雷克船长举起木酒杯放声大笑,“就让我们,成为第一个掌控这片大海的人吧!” 强欲、疯狂、贪婪。弗朗西斯·德雷克,毫无疑问是个标准的海盗。拯救世界的大道理根本说不通,在试图解释的藤丸立香面前,德雷克船长身后的虚空中浮现出炮筒。 “吵死了。”她说。 只能说还好玛修的反应够快。德雷克船长的炮击完完全全就是冲着“杀死藤丸立香”这个目的放的。但不管怎么说,身为人类,哪有从身后放出炮击的道理? “她是从者?”玛修格外戒备的握紧了盾牌。 “没礼貌。”德雷克船长啪啪地拍着自己的大腿,“我有脚的好吗?别随便把人当成幽灵。” 又是把她当男人,又是把她当幽灵,德雷克船长的怒火正在转变成杀意。她轻描淡写地说,“干掉他们,弓兵。” “是,船长。” ——当这一声应答传进耳朵的时候,那声音已然近在咫尺。手杖以异常可怖的巨力挥动,一击就将清姬打飞——折扇的阻挡根本没什么用处。 额头汩汩地流着血,清姬在藤丸立香的惊呼声中撑起身体,眸色冰冷。 “原来你那句「不是敌人」,是在「说谎」吗?” “没有哦。但我也没办法,”弓兵回答,脸上依旧带着那因为过于柔和而显得轻浮的微笑,“我是她船上的船员嘛。我无意杀死你们……可船长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 魔力在德雷克船长身上汇聚。 一直盯着探测仪器屏幕的罗曼医生,在这一刻终于能确定,德雷克身上有「圣杯」——那么即使对迦勒底来说,这一仗也变成不得不打的了。 伴随着德雷克船长显露出敌意,原本姑且算比较友善的海盗们,也都露出了狰狞的战意。 为了寻宝而打上门的敌人——对于海盗来说,这远比什么“拯救世界”更加简单易懂。 没有什么比“打一架”更好理解的事了!】 #这一次圣杯发现得很快啊。 #发现的这么顺利,我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但是哪怕还有其他的隐情,在这里打一架拿走圣杯,事情怎么也能解决一半吧? #按照之前的经验,在这里尽快把圣杯带回迦勒底,这个特异点就能开始修复,问题就能够解决不是吗?怎么能只解决一半? #因为太顺利了。刚到达这个特异点、刚抵达第一个小岛,就找到了圣杯的持有人……太顺利的事情一般都会有波折。 #毕竟把圣杯散布到各个时代的幕后黑手,是为了毁灭世界才这样做的吧?那么圣杯一定是很重要的道具,不是吗?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被迦勒底找到带回去? #但不管怎么说,打一架之后事情肯定会有进展。 【“玛修前锋!突破那个弓兵的防守,直冲船长的正面!清姬做后卫!负责应对船长的枪击和玛修的援护!” 藤丸立香果断地下令。 即使从旁观者的角度看,这个命令也挑不出错来。 清姬身体素质不行,但火焰相当强大,适合在中距离范围战斗的同时,也能用于大范围防御;那个职阶是弓兵却一直在近战的从者则交给盾兵负责。 清姬烧掉了德雷克的炮弹,玛修借此机会高高跃起—— “我们无意取你性命!”借助从上至下降落的力道,玛修用力砸下盾牌,“所以我会用盾背全力攻击!” 手杖的尖端挑起,草绿色的弓兵轻飘飘地拨歪了盾的攻击方向。 “咦?” “救驾”成功的弓兵被德雷克船长一脚踹进战场中央,并大声喊着“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能力”,玛修却不受控制地绷紧了神经。 因为玛修猛然意识到,这个弓兵其实是个非常棘手的家伙。 虽然他的武器没有刀刃,但反过来就意味着,这个武器的每一部分都能用来进行攻击。配合着这名从者强大的力道,让人很难从他的攻势中找到反击的时机。 藤丸立香深深地吸气。 ——想要让这个人理解现在的情况,不以打倒她的决心进行战斗,反而不尊重人。 “……就算要强行正面强攻,也要突破防卫!” 藤丸立香高声道,“玛修!” 玛修立刻回防。她与清姬同时出手架住了弓兵的攻击,并顺势将防卫弓兵的工作交给了清姬。 “「礼装启动」——”藤丸立香咬着牙喊。一工程的咒文唤醒了礼装的功能,魔力流过身体的感受像是触电一样疼痛,但比起之前所经历的,完全可以忍受。 包裹着钢铁铠甲的足尖深深地压进地面里。得到解放的玛修蓄力。 “——「瞬间强化」!” 如同电路一样的魔力流经玛修的身体。蹬地的动作快到看不到,而几乎就在藤丸立香的话音刚落下的瞬间,玛修的巨盾就几乎拍到了德雷克船长的脸上!】 #德雷克船长……这个人的性格可能也有点极端,竟然把人单纯的区分为选择战斗和不愿战斗两种。 #也许是和她的生活环境有关?但这个人身上确实带着股疯劲儿。 #能明显感觉到藤丸君的战斗经验更加丰富了。 #而且和玛修小姐之间的配合也更加有默契了。清姬小姐看起来也确实在迦勒底生活了一段时间,和玛修之间也有最基本的默契……这一局战斗根本没有交流,但无论是交换对手还是接近德雷克的方式,互相之间的配合却完全没有滞涩之处。 #藤丸君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 #不过我看德雷克船长有一瞬间是不是在发呆?战斗这么不专心的吗? 【——违和感。 身后,有一种,异样的违和感。 德雷克船长强行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敌人身上。玛修刚在德雷克面前摆出蓄力重击的姿势,却突然听到藤丸立香在喊自己的名字。 “防御姿势!”藤丸立香大声道,“有点不太对劲!” 玛修立刻在德雷克船长面前架起盾牌,将德雷克护在身后——但还是、有一些迟了。 急忙改变动作还是影响了她的稳定性,玛修根本没站稳,就被森林里如旋风一样丢出来的东西砸了个正着,整个人都远远的飞了出去。 丢出了斧子的——那袒露在外的胸腹处有明显的伤疤、下半身穿着甲胄的壮汉,带着杀意的眼里显然没有任何理智。 “杀……了……”男人低声说着,声音如同雷鸣压在喉咙里。 那毫无疑问,是「从者」。 “杀了你……!” 对着骤然扑上来的从者,德雷克船长想都不想地拔枪射击。然而那从者的身体,很快就像雾一样消失了。 兔起鹞落的几下子,让在场的所有人竟然一时怔住。 藤丸立香很迷茫,“发生什么了?” 隔了一会儿,才见弓兵松了口气。 “别在意,那家伙就是这样的。”他很有长辈风范地宽慰几人,“该何时撤退,那个男人再清楚不过了。” 随后他抬高声音,“虽然我们继续打下去也无妨,不过船长,这两位刚才可是救了你的命哦?”】 #妈呀,真亏藤丸君能注意到! #这完全是偷袭吧。 #这个从者,看上去毫无理智。是不是也是berserker职阶的?不过既然没有理智的话,估计是幕后还有别人在操纵…… #也就意味着,虽然圣杯在德雷克船长的手上,但这个特异点显然没那么简单,至少也是两方势力在对战? #局面扑朔迷离起来了。 第100章 封锁终局四海·俄刻阿诺斯04 【“来喝!!!” 德雷克船长拍着桌子大笑,醉醺醺地灌酒,毫不在意地把上半身的衣服一扒,露出大半个胸口、让圣杯从胸口处浮出来,“我输了我输了!把圣杯拿走吧!” 这人实在是豪爽得过了头,藤丸立香捂着脸,人都要羞没了。】 #这人……性子差距也太大了…… #船长,船长你这故意的吧? #这人确实豪爽过头了顶不住啊! #嗯,如果是这样的性格,可能确实会流传下来她是男性的传闻……不仅名字很男性化,连性格也这么豪爽不羁,性别问题对她来说、对她船上的船员来说,大概都是小事吧。 【“这样好吗?”玛修有点坐立不安。既是因为德雷克船长这过度狂放的行动,也是因为她过于干脆的决断。船长本人倒是不太介意的样子,“区区圣杯,换我一命算便宜的啦!” 她实际用过圣杯,绝不是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宝物。但即使如此,也能够毫不介意地说送人就送人……藤丸立香一时间竟有些佩服。 能够在历史上留下姓名的,果然都不是一般人。 但不知道算不算意外呢……把这个因为持有人的特色而变成酒杯的圣杯回收之后,特异点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更没有修复的迹象。草绿色的弓兵解释,这确实是圣杯,但这个特异点,圣杯有两个——他就是“另一个圣杯”召唤出的从者。 也就是说,迦勒底需要找到并回收第二个圣杯才行。 “我跟你们一起去!” 德雷克船长压到藤丸立香脑袋上,兴高采烈地说。 玛修都快被这个人给搞迷糊了,“你不是说很喜欢这片海——”那又为什么,愿意帮助他们回收圣杯、让这片海消失呢? “因为好像很有趣啊!”德雷克仍然有些醉醺醺的,却不耽误她叉着腰兴致勃勃,“刚才的战斗很有趣!像这样成为同伴也很有趣!” ——这人也太乱来了!藤丸立香还想说什么,结果被船长怼着脸灌酒(“我还没成年!不能喝酒的!”藤丸立香高呼)、被海盗们扛起来欢呼,现场根本一片混乱。 “等等!等等!”玛修挣扎——海盗们都是普通人,她不太敢用力,怕从者的力道一不小心把人打出个好歹来,“我还有一个问题!德雷克小姐是怎么得到圣杯——” “这个我来解释吧,”弓兵挡住了船长的视线,“激起兴致他们会说个几百万遍的。” 草绿色的弓兵竖起一根食指。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世界已经濒临毁灭。而她仅凭人类之躯,便解决了这个危机。” 画面里,船长应敌的模样一闪而过——敌人是通天彻地的巨人,手执三叉戟掀起海浪,神威如狱,那熟悉的形象和力量无人不晓。 “因此她才被本就存在于这个时代的圣杯选中。之后另一个圣杯显现、我们被召唤而来——总之就是,”弓兵笑眯眯地,在藤丸立香和玛修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解释道,“在我们到来之前,她已经拯救过一次这个特异点了。” ——这真是让人连话都说不利索的乱来啊!!!】 #这样也太乱来了……除了乱来根本没有别的词能形容。 #看他们喝酒好开心啊…… #单刷了波塞冬?在海洋里单刷了海神??? #啊?这正常吗?啊?虽然我们这里,波塞冬确实是总有被人打的记录……但是这个情况正常吗??? #波塞冬你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也许,也许啊,也许是因为德雷克船长太强了。吧。……这个表现完全看不出来啊!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因为在海上的船长就是很强嘛。是那种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强哦。 【顺带一提,之后的两天都在喝酒。】 #什么鬼!喝酒喝两天! #说来说去,还能指望海盗干点什么啊! #救命,这个特异点真是,不是吐槽役的人也要被逼成吐槽役了…… 【藤丸立香吐得不行。 ——对嘛,第一次喝酒的人连喝了两天,肯定会变成这样嘛!所以德雷克船长的嘲笑根本就没道理! 但藤丸立香吐得太厉害了,只能用眼睛狠瞪她。 ……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草绿色的弓兵翻开一本航海图,指明了目的地:“这个航海图上,记载了前往另一座岛屿的航线。” 这本航海图是那天船长受到袭击后,搜索那名从者来的路径时得到的。一路搜到了小船,也找到了航海图,却并没有看到那名从者本人——和一直以来的情况完全一致。 “那个从者袭击了船长很多次,一旦发现不能获胜,就会立刻消失。”弓兵抱着一条腿抬起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看不到脸的魔术师先生?” “……嗯。” 罗曼医生同样抱着一条腿坐在椅子上,从通讯器里听到的声音闷闷的,言简意赅地说,“类似瞬间移动的空间转移,耗魔很高。” ——最后四个字一出口,玛修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了。能支撑起这份魔耗的,无疑就是「圣杯」。 而没有理智的狂战士的行动,身后必然另有其人。至于「那」究竟是什么人,“船长并不愿意对我说明。” 弓兵说着,却也给出了线索,“只知道,他戴着「钩爪」。” ——行动方针就此确定。以这份航海图为线索,找到戴着「钩爪」的男人,夺走他手上的圣杯,让这个特异点复原。吐得颤颤巍巍的藤丸立香发着抖举起手,“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他被海盗和德雷克船长一左一右地压住肩膀。 “我们很缺水手啊。”德雷克船长说。 “小的们!要好好操练新水手啦!”海盗欢呼着把藤丸立香扛走了。 想说什么的玛修也被人欢呼着扛走了。】 #藤丸君还没有成年啊!不能喝酒的,犯法啊! #啊?还有世界有这种说法吗?我们的世界对于喝酒的年龄并没有明确规定,无论什么时候想接触都是可以的。只是一般来说不会给小孩子灌酒而已。 #罗曼医生的声音感觉完全没精神。这些人这么乱来,他是不是也挺心累的哈哈哈。 #虽说看起来挺乱来的,不过和这些人一起航行,一起战斗,感觉会很快乐。 #那倒是。之前的战斗精神压力也很大,现在战斗经验更加丰富一些,即使战斗本身也许会更艰难,但精神压力方面应该会强一点。 【弗朗西斯·德雷克是个不讲理——不,不对,应该说,她是个“只讲自己的道理”的女人。 把来自未来的救世主丢到甲板上让他们干杂活,也是这表现之一。 作为战斗力的玛修跟着打渔(都是些比人还大的怪模怪样的鱼),作为御主的藤丸立香在做杂务,作为贵女的清姬变成了煮饭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清姬对说话会咬舌头的厨师长一点办法都没有,并且在每次被厨师长拉去厨房的时候,都要大声喊着“你说话老咬舌头,让我感到很有压力,求别这么说话了!!!”然后毫无抵抗的被拖走……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日子过得简直乱七八糟,但在这样每一天都只能看到完全相同的大海的这艘「黄金鹿号」上,这种乱七八糟的日子却并不让人觉得艰难。 莱昂纳多笑着说,“对从者无所畏惧,对未知之海有无尽的好奇心。这就是大航海时代的人吧。” 这说法让藤丸立香好奇,“达芬奇亲很熟悉那个时代吗?” “我知晓一切。”他以手背托着下巴。 “席卷16世纪~18世纪欧洲的那种「狂热」,就是大航海时代。” 技术的发展促使人们发现未知的土地和航路,而这些土地的开拓又为国家带来了莫大的利益。虽然也促成了奴隶制这种负面制度的产生,但所有人都枉顾生命危险。将目光锁定在那一望无际的水平线上…… 那就是所谓的大航海时代了。 “听起来真了不起……”藤丸立香感叹着说。 达芬奇点点头。 “弗朗西斯·德雷克是其中的佼佼者。在七年后的1580年,她成功环游世界一周。打败了西班牙的「无敌舰队」,为英国称霸整个大航海时代贡献了一臂之力。” 她就是这样一个在人类史上不可或缺的人物。 “如果她也是一名从者的话,应该和我一样,都拥有「星之开拓者」的能力吧。” 这又是一个藤丸立香不了解的名词。 在迦勒底人聊天的时候,船长正一边喊着“我饿了!”一边推门进来,吃着饭然后吨吨吨地喝酒——这怎么看都是酒鬼的表现让人根本无法和「星之开拓者」这种听着就很不得了的能力挂钩。 达芬奇甚至还很促狭地传送给立香一瓶胡椒,怂恿他把胡椒拿给船长看,“这味调料在这个时代,可是拥有着与黄金同等的价值哦。” 藤丸立香将信将疑地把胡椒瓶放在德雷克船长的脸边。 德雷克船长嚼着鱼肉,嚼嚼嚼。嗯? “老天爷啊,胡椒?!”地,咚啪——地发出巨响。一边的海盗们惊慌失措,“大姐头口吐白沫倒下了!!” ——这哪有哪怕一点伟人的模样啦。】 第101章 封锁终局四海·俄刻阿诺斯05 #这反应有点好笑哈哈哈。 #船长看上去确实不像什么历史名人。不知道是不是跟她身为海盗这个身份有关。 #胡椒在那个时代真的有那么贵吗?在现在而言有些难以想象。 #确实就是有这么贵,香料在那个时代就是特别贵,尤其是胡椒,完全和等重的黄金一个价值。当时海盗劫掠的贵重物品,第一是黄金,第二就是香料。 #达芬奇亲真是恶意满满啊…… #实话实说,船长这表情确实挺有乐子的,也不能全怪达芬奇亲性格恶劣。 #不过这航行看着倒真是挺愉快的。 【按照航海图,黄金鹿号很快到达了新的小岛。中途换班进行监控的罗曼医生虽然挺高兴的,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通讯器就再度受到干扰、断掉了信息连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与此同时,地面摇晃、出现了短时间的地震,德雷克船长咬了咬牙,“有种不祥的预感……” 本应留守在船上的弓兵突然跳上岸,来到几人身边,他的脸色有点凝重,“船长,事情变得有点麻烦了。” 听着他报告的德雷克船长一惊:“连船也动不了了?!” 这种毫无异常,却像是被捆住一样无法行动的状态,配合岛上刚才的地震,显然不是正常情况。德雷克船长毫不犹豫的分了队,她和玛修、藤丸立香上岛去找线索,并指挥弓兵和清姬留在船上以防万一。草绿色的弓兵看着三人远处的背影,侧过脸对清姬笑起来,“真是意外,我还以为你会选择跟着他们走呢。” “耐心等待也是良妻的责任。”清姬将折扇一节一节地缓缓撑开,“将心腹之患燃烧殆尽,也是优秀从者的责任。” 扇子上燃烧起火焰。清姬将扇子直指弓兵,“你的真名是什么?又是出于何种目的登上了那艘船?” 能够化身为龙的贵女,瞳孔如蛇一般冰冷。】 #突然之间就摊牌了?! #之前就说,清姬小姐不是擅长近身作战的从者。直接这样摊牌,万一打起来的话会吃亏吧? #清姬小姐明明是没有理智的狂战士,却相当靠谱啊。 #这一点在她刚出场的时候,确实没料到。 #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查缺补漏,全都做的不错。应该说一句不愧是姬君吗。 #只能说确实,凡事从者,都是有各自的优秀之处的啊。 【“……不敢相信,连船长也不知道吗?”玛修有些震惊,“弓兵的真名?” “我必须知道吗?”德雷克船长反问。 玛修只觉得很难理解,“你不会感到不安吗?连契约也没有……” 听出来不是故意找茬,德雷克船长意识到他们之间,连最基本的思维方式都不太相同,“我船上有的是这种本名和出生都不详的人,在这种有从者出现的海域里,哪个人自愿做我们的同伴,只管欣然接受就好。” 要说随便也挺随便的,但这种随便你来去自由的气魄,一般人真的学不出来。 “而且那家伙还会音乐,航行有音乐陪伴不是很美妙嘛。藤丸你出过海吗?” 藤丸立香摇摇头。 “玛修呢?” 玛修没料到还会问到自己,慢了半拍回答,“没有,我还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呢。” 没有见过海,在船上的时候忙于工作,也没有好好的看过海——德雷克船长面对这样的玛修“哼~?”了一声。 “机会难得!我来带你见识吧!” 德雷克船长啪的一拍手心。她看向玛修的眼神有些爱怜,“我会带你去看最美丽的海。” 玛修看起来有点震惊,但又明显十分高兴。】 #……德雷克船长,搞不好意料之外的敏锐呀。 #说起来,好像已经不止一个人发觉,玛修小姐的情况特殊了。 #应该是从小接受精英教育,很少出门在外吧。 #应当不仅如此,说一个比较冒犯的猜测,玛修小姐甚至有可能是某种“实验品”也说不定。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这个猜测……确实有点夸张了。其实大家不用太过在意,这件事情之后会好好说明,好好解决的。 #我们就是很好奇嘛。 【在某个洞窟入口处,他们感受到了奇特的魔力。 “应该就是这里了。”德雷克船长说。 洞窟里面是乱七八糟的建筑——真的特别乱七八糟,乱到简直像是迷宫一样,一眼看过去,道路和墙壁和桥梁和阶梯和柱子……根本就分不清哪里是哪里。德雷克船长很兴奋的甩着胳膊,“一定有财宝,我们赶快进去吧!” “等等?”一向稳重的玛修有些惊讶,“不能毫无准备的就出发!我们应该先撤退……” “玛修可真是好孩子啊。”德雷克船长都有点无奈了,“那么把弓兵和清姬一起带过来,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全灭了的话,可怎么办?” 玛修张口结舌。 德雷克船长轻松的笑着,“我们这次运气不错,恰巧把战力分成了两部分。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可以把希望寄托在援兵上。” 世界闻名的大海盗扶了扶自己的船长帽子,“出发吧!我就是为此,才让你们两个和我一起行动的。”】 #我本来还想着,这明显像是陷阱一样的地方,为求万全,理应和留守船上的两个从者商量一下具体怎么做才对。这样顺便也能回去看看,他们两个有没有真的打起来。 #仔细再想想,德雷克船长说的也没问题。即使回到船上去商量,最终的结果想必也是分兵两路。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出发呢。 #商量之后再决定,至少留守人员知道如果另一边长时间没有回来,是在哪里遇到危险,才能方便救援呀。 #即使没有商量过,到岛上探查信息的同伴太久没回来,肯定就知道是出问题了,自然会出发去救人吧。 #那是弓兵和清姬没有翻脸的前提。但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两个会不会先打起来,怎么能指望他们救人嘛。 #也不见得真的会打起来嘛。 【其实表面上看上去乱七八糟,但实际走在迷宫里,四周的景色一成不变,还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心理压力的。 德雷克船长一路上看到岔路口,选择方向时完全没有根据,随随便便就决定了“往左走吧”、“往右走吧”,看得玛修心惊胆战,“真的没关系吗?她显然是在凭感觉走啊。” “应该没事吧?” 同样跟在船长身后的藤丸立香,看上去却不像玛修那样不安。 “船长是个不可思议的人。”他说。 “经常喝醉,做事鲁莽,但只要一提到财宝和大海的事,就马上会露出像孩子一样闪闪发光的眼神。”他细数着德雷克船长的特点,“而在我们决定进入这里的时候,也展露出了现实的一面。” 虽然追求的理想是“财宝”这样俗气的东西,但她的追求像火焰一样熊熊燃烧,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向往。 “她和贞德、齐格飞的性格完全不同,”藤丸立香说,“但我觉得他们是同样值得信赖的人。” 他们一道,向着迷宫的更加深处走去。】 #德雷克船长有一种史诗或者冒险谭主人公的特色。 #……这么一说,确实……就像那种有些鲁莽,但总能吸引到别人帮助、让人将目光集中到她身上的,像是故事主角一样的特质。 #跟着她一起行动,简直就像是亲身走进了冒险故事里一样。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是的!我也觉得和德雷克船长一起行动时特别有趣。 #不过话又说回来,迷宫啊…… #虽说不见得每一个世界里,都有类似的神话故事。不过要是提到“迷宫”,历史上确实有一个特别有名的来着。 #尤其是整个建筑风格非常希腊风。这一定会让人联想到克里特岛吧。 #希腊神话里的迷宫。全世界的迷宫应该就数这个最有名了。 #应该说,除了这个迷宫之外,其他的“迷宫”基本都处于查无此物的状态。提到迷宫的话肯定绕不出这个故事。 【“等一下。”德雷克船长伸手拦住了藤丸立香。 因为“中奖”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释放的结界,但这里似乎发生过争执。你们看。” 她指了指面前——这杂乱而裂痕与深坑。 毫无疑问,这是经历了某种激烈的战斗而存留下的痕迹。德雷克船长不过是用脚尖点了点地面,就知道这座迷宫的地砖异常坚固,而如此坚固的环境里,留下的战斗痕迹竟然如此深而凌乱…… 对方一定有着难以匹敌的怪力。藤丸立香只觉得有冷汗渗了出来。】 第102章 封锁终局四海·俄刻阿诺斯06 【宛如地动山摇的震颤感。 即使说是“地震”,这振动频率也未免太均匀规律了一些,玛修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这均匀的地鸣,就像是谁走过来的脚步声一般——” 那确实、是脚步声。 出现在面前的、生着牛角的巨大人形,脸上被同样让人联想到“牛”的金属面具遮盖,白色的毛发乱糟糟地垂下,浑身肌肉虬结,手持双斧。虽是人形,却分明又不过是“人立而起的怪物”—— 那无疑正是世界上最有名的怪物之一,「米诺斯国王的牛」——米诺陶洛斯! 怪物发出了怒吼。】 #牛头人怪物的源头,世界最有名的怪物之一。 #如果是在藤丸君那个世界的话,拥有“杀死怪物”之类事迹的英灵是不是更容易赢? #现在的战斗力打起来不见得占优势啊。 #不占优势?怎么可能,船长不是连海神都干翻了吗?怎么可能打不赢区区怪物?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唔,打海神和打怪物还不太一样……德雷克船长拥有「星之开拓者」的技能,同时也是征服了整个世界的大海的人。在大海上,她就是世界上最强的“船长”之一,甚至很可能没有这个“之一”。总之船长和海神打的话,虽然看上去确实是海神比较强,但被克制得太厉害了,反而不见得能打得过船长。打怪物就完全不同了,这是希腊神话里英雄们的专场。 #对哦。英灵的世界里克制是很重要的。 #想起来了,之前打不过法夫纳,一定得找到屠龙者才能打。是一个道理吧。 #这么说的话,这一仗估计会打得很艰难。 【光是怒吼就要把人压倒了。玛修立起盾挡在最前面,急急回头向德雷克船长说,“快点撤退吧!只有我们几个的话——” “冷静点。” 德雷克船长流下冷汗,看起来并不是不紧张。但她还是拒绝了玛修的提案,“如果这是米诺陶洛斯的迷宫,那么没有阿丽雅德妮的线团,我们还能逃出去吗?” ——从者的技能是会与他们的传说相对应的。即使「米诺陶洛斯的迷宫」在历史上并不是那么绝望的困境,但由英灵米诺陶洛斯用出来,就是会变成没有阿丽雅德妮的线团就轻易出不去的绝境。也许其他希腊英雄可以做到以力破巧,但至少在场几人一定是做不到的。 德雷克船长想都没想似的给了怪物一枪。 子弹擦过怪物的身体,只留下了淡淡的血痕。怪物不知晓这是何意,然而,德雷克船长的眼神里染上狂气,女人露出了近乎狰狞的笑来。 ——这很好。德雷克船长大声说,“不必害怕!子弹能打中,它也会出血!——所以,我们就能打到它!” 船长的信念震撼人心,她毫不动摇地宣告:“我还有要完成的事,也就是环游世界一周、乘着黄金鹿号巡游世界!在完成我的梦想之前,我可不会轻易送死!” 她理应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才对,也不知道自己其实真的能够完成梦想。但正因如此,才能感受到,她确确实实是认真的。 “你们呢!”德雷克船长带着狂气的眼神瞥过来,“在这里丢了小命,你们甘心吗?!” ——怎么可能。藤丸立香一直是为了最单纯的“活下去”,才一路走到这里的! “我们上,玛修!”】 #说实话,船长这个笑很帅气啊。 #果然啊,说到底,任何一个在历史上留下了名字的人,哪怕是个海盗,也一定有其特殊之处的。 #活下去……这真是再单纯不过的理由了。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嗯。即使说是什么“拯救世界的旅途”,对我来说也太遥远了。比起梦想啊未来什么的,还是“想要活下去”这件事本身,更能给我动力。 #想活下去是最大的、最根本的“欲求”。虽然也有许多事情是高于生命的,但总不能说一个人想活下去是错的吧。 #其实总不能说,为了活下去做什么都是对的,恶事做尽肯定不好……不过毕竟藤丸君的情况和恶事做尽也扯不到一起去。 #上面的你这人好扫兴啊! 【——那是在此之前发生的事。 米诺陶洛斯是「天生的怪物」。 克里特岛的国王米诺斯犯下罪过,被神明诅咒他的妻子会爱上公牛。而人与牛生下的怪物,就是「米诺陶洛斯」,其字面含义即是「米诺斯的牛」。 国王米诺斯建立一个迷宫,将这怪物投入其中。怪物在迷宫中日夜徘徊,吃掉献祭给它的少年少女,牛头人身的生物逐渐变成了真正的怪物,直到被英雄忒修斯斩杀。 ——而在这个岛上,也曾有少女堕入这个迷宫。】 #什么情况,这是已经有人遇难了吗? #在特异点的话,不太像普通人?这个和法兰西、和罗马的时候都不太一样,这片大海里就没几个普通人啊。 #普通人也没有那样紫色的长发吧。只能说,大概是少女状态的从者? #从者这么容易被干掉吗? #应该也会有比较弱小的类型。 【确实能伤到对方,但枪炮带来的伤害很有限。 过于耐打的怪物让德雷克船长恼怒地“啧”了一声。玛修架起盾阻住怪物砸下来的巨斧,金属相击的巨大力道让玛修整个人都震了一下。 这是她接下过的最沉重的攻击了——甚至远比齐格飞的攻击更加沉重。屠龙的英雄是全方位的强大,但这个怪物……这个怪物真的就是单纯的“力气很大”! “让开!”德雷克船长厉声道,枪械不起作用,她的身边浮现出黄金鹿的炮筒。玛修让开的一瞬间,炮击直接砸在了怪物脸上。 “被用斧面挡住了……”硝烟散尽后露出了怪物完好无损的模样。德雷克船长再次啧了一声,“怪物的反应速度也是怪物级的吗。” 被挡住……被“挡住”?藤丸立香眼神在那斧子上凝固了。他在后面轻轻扯了一下德雷克船长的衣服,简单而急促地说了自己的想法。 一边听着,玛修一边很担忧地皱起眉。德雷克船长本人倒是有点高兴,说着“你这人也挺莽的啊。”,毫不犹豫地奉陪了。 “不许……”怪物很艰难地挤出话语,“说话……!” 它大概也明白,敌人商量战术的时候八成会对自己不利,利用冲过来的势头抡起巨斧砍过来。 即使有玛修挡住了攻击,德雷克船长也仍然被巨斧带出的风吹飞了。玛修顺着怪物挥砍的力道轻盈地向后一跃,消掉攻击的势头之后立刻反击,直接将盾压了上去! ——那可是一人高的巨盾,即使是放在地面上都比玛修本人更高,重量更是可观。巨盾从上至下地压下来,抵挡盾击的怪物也不得不退了一步。它加强力道再度甩开了玛修,形似牛脸的铁面具缓缓转移向德雷克船长的位置。 比起盾兵那块怎么也啃不动的硬骨头,会轻易受伤、又因为有炮击而更容易对自身造成伤害的船长,才是更优先应当处理的对象。 这是连怪物也知道的事实。 它在交手中一次又一次地将玛修甩开,同时甩动巨斧让德雷克船长无法站起。它无比接近了船长,挥动巨斧—— “真正的攻击,在……!” ——巨斧的手柄处不过向下一顿,便将虚空中浮现出的炮筒彻底砸穿。 而比起凝聚新的火炮,则明显是怪物挥下斧头的动作更快! 德雷克船长的眼睛瞪大了。】 #要命,这怪物不仅是力量很大,战斗智慧也是有的,并不是完全毫无理智的怪物。 #不仅如此吧。有注意到吗,船长刚才的战斗中,最多也只出现了两个炮筒,和之前光是为了恐吓藤丸立香就具现出了十来个炮筒的时候完全没得比。 #这么说来,玛修小姐的速度似乎也变慢了…… #迷宫本身估计也有弱化的效果吧。就好像是敌人的主场一样。 #所以那个怪物才会有优势,以一敌二还能占到上风? 【巨斧挥下—— ——砸到了透明的墙壁上。 这是玛修的「技能」,「时为朦胧的白垩之壁」,能够在任意场所展开城墙以保护同伴。巨斧被这城墙挡住,德雷克船长直接将炮筒具现化在了怪物的脸前。 “受死吧。”德雷克船长说,“蛇炮准备!把它轰到地底深渊去!!” 炮击直接在怪物的脸上炸开。 牛头模样的金属面具被炸飞了,金属掉落在地上发出脆响——然而物品没有消失,证明其本体,也就是“怪物”本身并没有消失。 玛修再度架起盾牌。 硝烟散去了,露出怪物伤痕累累的脸——那是一张看起来意外的清秀、且意外的显得年少的脸。面颊的线条是圆润的,眼睛也是圆圆的,白色的长发像围脖一样毛茸茸地堆在肩上,鲜血从额头上一直流下去。唯有那双眼睛——常人眼白的部分是黑色的,一双瞳孔殷红如血,毫无疑问更像是个“怪物”。 “守住……”那怪物含含糊糊地说,每一个字说得都很艰难,“要,守住……” 常人根本听不懂它在说什么。德雷克船长无言地重新摆起进攻的架势,藤丸立香眨了眨眼,不太确定。 它刚才……是不是说了“守住”……? “慢着!”这时,有人大声说。】 #玛修小姐真是,从技能到宝具,全方位都是为了保护别人而存在的。 #这就是唯一盾兵的含金量吗…… #但只有这样的从者,才方便一直跟在藤丸君身边吧。藤丸君本身的战斗力实在太低了,作为御主,又是己方最重要的人,必须要保护好才行。 #不过这怪物的生命力还真顽强…… #大多数怪物都是很难杀的,要不然怎么会将能够杀死怪物的勇士叫做“英雄”呢。 #不对,等等,这是什么情况? 第103章 封锁终局四海·俄刻阿诺斯07 【少女款款而来,在怪物的面前站定。 那是有着浅紫色双马尾、同色的眼睛,穿着纯白的、像是礼服一般的希腊长裙,女神一样可爱的少女。然而,少女眼中的敌意却削减了那份可爱之处,变得如同竖起刺的刺猬。虽说即使锐利,那也无疑是个少女—— ——是怪物「米诺陶洛斯」食谱上的年纪。 “我会跟你们走。”少女冷静而愤怒地说,“所以别再攻击了!” 藤丸立香迷茫,藤丸立香发呆,藤丸立香手足无措,“不,不是冲着你来的啊……?” “唔……?”怪物发出了充满迷惑的低叫声。】 #啊……? #乐死了,上面的怎么跟怪物同步了? #双方都目瞪口呆了。其实我也有一点懵。这是互相之间都搞错了吗? #有点难以置信。打了这么半天,结果发现都是误会? #嗯……其实也没办法。毕竟是米诺陶洛斯哎,一般来说都不会想到它不是敌人吧? #不对,现在是不是用“他”比较好…… #应该是吧?至少现在乖乖坐在这里给那个少女当坐垫的模样,还挺乖巧的…… #所以确实是搞错了? #他坐下来才注意到,他脚上又有脚镣又自带铁球,行动很困难的样子。 #他刚才战斗的时候可看不出来。 #毕竟是英灵嘛。不过也对,没想到这种只有怪物传说、没有正面传说的也能成为英灵啊,感觉比之前的蓝胡子还过分,他至少也是名留历史的法国元帅来着。 #感觉越来越搞不懂英灵的定义了。 【“所以你就把我们错认成追兵了?” 对方,严格来说是少女在被某个势力追杀,己方则是要寻找圣杯。互相之间大致了解情况之后,德雷克船长也只能叹息一句“我们双方都各有烦恼”了。 “呃,你是什么从者?”她询问紫色长发的少女。 “弓兵尤瑞艾莉。”少女回答,顺便也为说话很艰难的同伴做了介绍,“他是狂战士阿斯忒里俄斯。” “原来如此……”这方面的知识比较充足的玛修一下子就听懂了,“不是米诺陶洛斯,而是阿斯忒里俄斯啊……” 藤丸立香没听懂。他能知道米诺陶洛斯这个名字已经是托了现代文学作品中,经常给牛头怪物命名为米诺陶洛斯的福,想知道的更清楚未免对他过于苛刻了。 玛修也理解这一点,很快做出了说明。 “「米诺陶洛斯」是怪物的名字。因为它的含义是「米诺斯王的牛」,这不能说是个名字。他作为人类的名字是阿斯忒里俄斯,其含义是「雷光」。” 玛修解释了这两名从者的情况。 “而尤瑞艾莉小姐,则是希腊神话中登场的「戈尔贡三姐妹」其中的二姐。”简单来说就是美杜莎的姐姐。 “说起来真是头疼。”尤瑞艾莉露出一副真的很头疼的模样,当她露出困扰的表情时简直我见犹怜,是非常能引动他人同情心的样子,“你们想离开这座岛对吧?” 藤丸立香一时间没明白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玛修能够理解,“所以你们要是不解开结界……”他们就离不开这座岛。 但是,没有御主的从者放一次宝具耗魔那么高,一旦解除宝具放他们离开的话,短时间必然无法再度展开宝具,“这样一来,你们两位的安全……” “什么嘛,这很简单啊。”德雷克船长果断地表示,“你们俩,都上我的船就行了!” 尤瑞艾莉没说话。 “我们需要战力一起寻找圣杯,你们要打倒追兵,也需要战力。”德雷克船长递出邀请,“那我们一起走不就解决问题了,这「交易」不错吧。” 尤瑞艾莉仍然沉默了一会儿。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近似偶像、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神,和米诺陶洛斯的怪物。竟然会对这样的人物发出邀请—— “女神和来自迷宫的保镖,对吧?”德雷克船长笑着说,“能有你们这样的人才,我都兴奋起来了。” 尤瑞艾莉叹了口气。竟然要将怪物纳为同伴,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阿斯忒里俄斯,怎么办?”她询问同行者。 “你,去,的话,我,就跟着。”阿斯忒里俄斯很害羞似的偏着眼神不去看她,高大的怪物——不,高大的人类脸上露出近似孩童的天真无措,“一个人,孤单。” “那好吧。”尤瑞艾莉答应上船了。 藤丸立香看着乖巧至极的阿斯忒里俄斯,只觉得他比想象中的更加,“哇啊?!” 几乎就在尤瑞艾莉点头的一瞬间,伴随着地面的震动,迷宫瞬间变回了洞穴。他们所在的位置甚至只距离洞口几步远,最深处仍然是漆黑一片。 “里面还有路啊。”德雷克船长看向阿斯忒里俄斯,“你们进去过吗?” 阿斯忒里俄斯摇头。 “很好!”德雷克手比成八字托着下巴露出坏笑,“说不定有宝藏呢。” “船长?!”玛修一惊,“我们的目的已经达成,该回去了——”“我不。” 德雷克伸手指向洞窟,“冒险就该走到走不下去为止。半途而废多无聊啊。”】 #果然邀请他们上船了哈哈。 #以德雷克船长的性子,确实会邀请呢。 #这个人搞不好挺单纯的?这位阿,阿斯,阿斯里斯?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阿斯忒里俄斯。哈哈,希腊的名字长起来确实不好念。我偶尔会叫他小牛哦!如果实在记不住名字的话,也可以叫他小牛,我觉得他不会生气的。 #小牛!这个叫法还挺可爱的。 #船长还真喜欢探险。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性格,才让她最终完成了壮举吧。我觉得她说的很好,半途而废的冒险怎么能算是冒险呢? #而且往洞窟终点走的这一路上,看着还挺欢乐的。 #船长居然怕鬼哈哈哈!洞窟里出现的这些幽灵,应该是那种,类似野怪的东西吧?就跟之前提瓦特世界,旅行者小姐经常打的骗骗花啊丘丘人之类的差不多的东西?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嗯,也差不多。 #为什么这样的洞库里会有机关陷阱啊哈哈哈! #你们跑的好狼狈! #小牛一直在抱着尤瑞艾莉,除了战斗的时候根本就没放下过吧。 #是一个合格的保镖。唉,想摸摸小牛的白头发,感觉软乎乎的,应该会很好摸。 #而且直接跟他说想摸,他应该也不会生气。 #确实,小牛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啊。 #结果洞窟深处是另外一个出口哈哈哈! #对面不仅什么都没有,还有芙芙先蹿过去了。这不是连第一个抵达洞窟深处的荣誉都没有了吗! #还妄想有“只有勇者才能拔出来的剑”什么的,藤丸君是不是真的把这次短途旅行当做什么rpg游戏了哈哈哈。 #结果不仅一无所获,还在通讯恢复的时候被罗曼医生骂了。 #罗曼医生难得这么生气。笑死了。 #但是罗曼医生连生气的时候都没有威慑力。笑死我了,船长根本没有在听的。 #只有藤丸君在挨骂哈哈哈。 #虽然鸡飞狗跳,但也有一点羡慕。大家玩的好开心的样子。 #和船长一起冒险这么快乐的吗?也太快乐了! 【“但是船长她,遵守了约定。” 在藤丸立香身边,玛修遥望着远方,低声回应了罗曼医生的话。 “走到不能再走,果然是正确的。”她这么说,“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看到这么美丽的景色。” 那是身在无菌室里绝对看不到的景色,是连想象都无从想象的美景。 眼前乃是一片无垠无涯且闪烁着粼粼波光的大海,宛如晶莹剔透的蓝宝石镶嵌在大地上。远处的天空与海洋在地平线处交汇融合,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向远方延伸出去。海域无边无际,夕阳洒在海面上,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微风拂过,浪声悦耳,那景象无比美丽。 “……好美……”罗曼医生身边,有工作人员不受控制地低声喃喃。 那景象过于美丽,玛修的表情也太过惊喜,藤丸立香的眼神落在自己手背的令咒上,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原来我什么都不懂啊。 玛修出声邀请藤丸立香一起看海。德雷克船长看着两个人并肩而立的身影,露出笑眯眯的表情。 藤丸立香看着玛修露出头从未有过的投入和兴奋的神色,夕阳染红了兴奋的脸颊,从心底为玛修感到高兴。 ——这真是,让人感到幸福的一幕啊。】 #所以……船长是藤丸君和玛修小姐的cp头子? 也许是因为这美景太过震撼人心,聊天群里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所以藤丸立香也没想到,第一个说话的人,居然说了这么一句。 他的脸一下子就控制不住的红起来了。 第104章 封锁终局四海·俄刻阿诺斯08 喊出来了才发现不对,藤丸立香又有些手忙脚乱地把这句话发进了聊天群里。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有意无意地秀恩爱招人烦了,根本没人理他。 #如果清姬小姐在这里就好玩了。 #会出现修罗场的吧,太有乐子了。 #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每年都去海边。如果这是个游戏的话,每年夏季都会有泳装活动,那就赶巧了。 #这倒不可能啦哈哈哈。 #真好呢,青涩的少年和少女。真好呢! #真不错啊。是小情侣贴贴!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并不是小情侣啊!你们真是的!! #哦,不是小情侣,那就是老夫老妻了?也对,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从身处未来的你们的角度来看,确实还不够格呢。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这个也不对啦! 【“哎呀,能离开那座岛真是太好了!” 德雷克船长继续痛快地灌酒。她真的很喜欢喝酒,回到船上之后的第一反应还是开了酒桶。醇香的酒液倒进杯子——圣杯——里,被德雷克船长一饮而尽。 虽然没有找到钩爪男的线索,但至少增加了同伴,也是个不错的开始。几人坐在甲板上放松地聊天,阿斯忒里俄斯却不知为何、一直没有说话。 “阿斯忒里俄斯?”尤瑞艾莉奇怪地看向他,“你怎么不回答——” 狂战士在喉咙里发出低吼。眼睛里流露出凶残的神色,以异常专注的模样看向某个地方,“有敌人,来了!” 尤瑞艾莉一惊,立刻起身向那个方向看去。 ——有大船乘风破浪而来,已经到了能够肉眼辨识的距离! “开炮!开炮!” 船上的海盗们根本不用人下令,立刻行动起来。从这一点就能意识到,这些人绝不是一般人想象中的不学无术的渣滓,眼力、行动力、战斗意识……这些要素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精锐。 然而,精锐的人类战力,在从者级别的战斗中,是很难起到作用的。 炮击没有效果,对方的船甚至用蛮力冲撞过来。德雷克船长冷笑出声,“这行事风格让人怎么忘得了呢——胡子混蛋!” 敌方的船长——有着漆黑茂密的胡子的男人,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这么快就找上来了? #说明对方是一直在想办法关注的吧。就是不知道是追杀archer尤瑞艾莉的人,还是命令berserker去杀船长的人。 #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也说不好是谁连累了谁。不过考虑到尤瑞艾莉已经在这个岛上待了挺久的,比较容易被发现,所以大概是找她的吧? #但是德雷克船长的航海图是缴获的敌人的东西,也不能忽视敌方借此下套的可能性。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是哪一方都无所谓,反正都是一拨人…… #啊?一批人啊? 【撞过来的舰船保持着两船接舷的状态,敌舰直接抵在黄金鹿号的侧面。这个距离如果直接用炮弹打过来,显然有可能直接将船砸沉—— “目前没有开炮,应该是有事找我们吧。”草绿色的弓兵说。这个自称牧羊人、也是乐手的从者偏过头,直接向稳定了联络后一直在观测数据的罗曼医生发问,“你有头绪吗?” “……”里面医生沉默了一会儿。 “他们的目的我不清楚,但「身份」我知道。”罗曼医生说,“有「钩爪」的男人本就稀少,有「钩爪」的海盗更是仅此一人。” 世界上最臭名昭彰的海盗之一,「黑胡子」爱德华?蒂奇! “那个就是……” 舰船之间已经接近到足以看到对方甲板上的从者。早已开始进行侦测的罗曼医生提醒,高密度魔力的源头就在他身上,毫无疑问,那个从者身上拥有「圣杯」! 尤瑞艾莉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们在追的,也是那家伙吧……” 藤丸立香眨了眨眼,“咦?你这语气……” “没错,一直在追我的也是那个男人。”尤瑞艾莉疲惫地、无奈地、同时斩钉截铁地说,“据我所知,他是全世界最强的,「变态」从者。” 那男人阴沉沉地抬起头,目光在黄金鹿号的甲板上四处搜寻,最终在粉白色的弓兵身上凝固了。 “尤??瑞??艾??莉??小??可??爱!”他眼冒红心地开始喊。 这一嗓子吼出来,所有人都不得不用看变态的眼神看他了。 “啊,果然好可爱!好可爱!好想舔舔,好想被舔舔啊!尤其是腋下和腹股沟!” 这男人的发言堪称x骚扰,藤丸立香等人看变态的眼神开始逐渐变成看垃圾的眼神。 “啊,被你踩在脚下也可以哦!用裸足踩我,用看蟑螂的眼神蔑视我嘛!” 藤丸立香把手臂举起来。不知为何,在这个特异点,医生一直没有使用通讯器的投影功能,但这个时候不投影也许反而是件好事。 “那个男人的名字是?”藤丸立香问。 “爱德华·蒂奇。”罗曼医生回答。 “那个男人的身份是?”藤丸立香问。 “全世界最有名的大海盗之一。”罗曼医生回答。 “骗人的吧!!!”藤丸立香几乎要惨叫了。 同样都是海盗,德雷克船长是比起“劫掠”,反而是“冒险”的感觉更重的,类似冒险家的人。即使好酒、即使一言不合就是一枪打过来、即使把他们赶去打杂……那也是个正经的“船长”,哪像这个……这个…… “感觉更恶心了……”尤瑞艾莉捂着鼻子,往阿斯忒里俄斯身后缩了缩。】 #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本来还以为是有其他的事情,所以没有直接炮击打沉黄金鹿号来着,谁能想到是这么回事啊? #这男人是不是连画风都不对了? #这玩意整张脸都能扭曲成这样,也算是个……不行啊我说不出来,这么变态的东西我不想说他也是个人物啊! #好恶心,好恶心,男的女的都觉得这个态度好恶心…… #应该说,是个有理智的生物都会觉得,这个态度好恶心…… #这东西,就,我只在网络上看过这么玩梗的,在现实世界当着人家的面这么喊还是太超前了…… #人应该要脸!人类是要脸的! #喜欢某个人很正常,但喜欢到这个程度是不是有点疯了? #这是喜欢吗?这根本是把人家当成虚拟人物,当成值得宠爱的小猫小狗喜欢吧。 【德雷克船长直接给了黑胡子一枪。 这一枪警告意味浓重,德雷克船长的怒火正缓缓燃烧,“一天到晚总来找我麻烦……胡子混蛋!你敢无视我?!” 黑胡子夸张地扭过头。 “啊?死老太婆的声音我是从来听不到的呀?” 德雷克船长人都愣了,“啊?” “这里没有你这个死老太婆的事。”黑胡子开始碎碎念,“胸长那么大有毛用,吃饱了撑的?不过伤痕累累很赞哦,不错啊,刀伤真不错,这个属性可以有。不过你的年龄啊,真伤脑筋啊。” 藤丸立香等人看垃圾的眼神,逐渐变成看排泄物的眼神。 黑胡子还在那里洋洋得意,“你要是再年轻一半的岁数,也许还在在下的守备范围内。呼哈哈哈哈哈哈哈!” 玛修茫然地回头去看藤丸立香,“怎么办,前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怪人……” “我也是啊……”藤丸立香困扰地说。 “还是别解除临战态势的好哦。”弓兵远比一般人更加敏锐的视觉,能看到对方的甲板上又出现了新的从者,草绿色的弓兵挥手让手杖浮现出来,提醒在场的所有人,“那艘船上有好几个从者反应。” “真是遗憾。”意识到对方即使这样也没有放下警惕,棕色短发的男人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要是按照刚才那个情况继续发展下去,大叔们的工作就能轻松不少呢。” 敌方从者有四名,那个有着北欧特征的狂战士赫然在列。 “大家来的正好啊。”黑胡子笑嘻嘻地凑近四名从者之一的纤巧女性,被另一名有着金色长发的女性用枪托怼着赶远了,“去抢尤瑞艾莉氏,顺便拿走死老太婆的「那个」吧。” “什么叫顺便?圣杯才是最主要的。”金色长发的高挑女性不满地说。 德雷克船长恼怒地咬着牙,脑门上青筋直冒,“决定了,我要把那个胡子轰进地狱深渊。” 开战!】 #这个黑胡子的嘴也太毒了。 #而且居然人身攻击……好吧,对海盗的人品有期待是我不对。 #虽然有点……嗯,不过两个人之间的时代差了有100年?那硬要说是老太婆好像也没错…… #好家伙,这哥们的嘴炮让人想把他碾死。 #这位一直没有说出真名的弓兵先生,我不知道大家的世界有没有这个概念,但他拿出手杖的那个瞬间真的很像魔法少女……对不起对不起,我的联想是不是太夸张了? 第105章 封锁终局四海·俄刻阿诺斯09 【这场战斗很艰难。 不仅是因为对方在接舷战上占据了优势,更是因为对方的「战略」与「配合」透着一股久经磨练的味道。 使用双剑的白发矮小女性,和使用枪的金发高大女性,互相配合起来简直宛如一个人一样有默契。二人枪剑相交,以宣告真名作为礼仪:“我们的真名是安妮·伯妮&玛莉·瑞德。既然此次现界互为敌对,就请你——报着你的名号去死吧!”】 #黑胡子船上的人好像挺多都是德雷克船长之后的人物啊。 #说起来在「海盗」里,是两个人二位一体,好像还挺有名的? #你没记错,在我们的世界也很有名。对海盗相关文化有研究的,一定知道这两个人。 #嗯……那我怀疑这两个人配合起来,一定有作为英灵的技能加强。 #不是没有默契的人能轻松打败的对手。 【另一边的战场上是另一种难缠。 枪兵示敌以弱,三两下就将原本护在藤丸立香面前的玛修和清姬引走,给berserker造成了巨大的突袭空隙——是即使没有理智的狂战士,也能够轻易抓住的空隙。 玛修的脸色都青了——达成战术目标的枪兵不再隐藏力量,一个人足以按住玛修和清姬两名从者。表面上看起来很没动力的大叔,正经参与战斗的时候竟然这么难缠,这一点谁都没想到。 ——如果不是阿斯忒里俄斯就在藤丸立香身边,光是这一次疏忽,这一场阻止人理烧却的旅程,就能说到此为止了。】 #这大叔……我保证这人绝对不是一般的从者。 #之前的玛莉&安妮找上了德雷克船长和那个不知道真名的弓兵,能不能也是这个枪兵做的战术布置? #也有可能是黑胡子要求的。不过即使如此,这个枪兵也很夸张了。这家伙肯定是个战术大师。 #大叔很帅气呀!虽然对藤丸君来说会是个很难缠的对手。 #让人不禁想到,这样的人物如果是藤丸君的战友就好了。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大家的感想都差不多嘛,哈哈哈。 【阿斯忒里俄斯被压制了。 ——明明玛修和德雷克船长两个人加在一起都打得很艰难。但这也没办法,罗曼医生几乎就在下一个瞬间,就意识到为何会发生这种情况,“敌人是从黑胡子——或者说,圣杯那里,直接供给魔力的,阿斯忒里俄斯却没有供给源。” 即使有尤瑞艾莉在身后放冷箭,这场正经的从者战对阿斯忒里俄斯来说也有些艰难了,“狂战士的魔耗本来就比正常从者高很多,有无魔力源对狂战士来说差别很大……” “那就由我来跟阿斯忒里俄斯签订契约!”藤丸立香毫不犹豫地按住了手上的令咒。 然而阻止他的甚至不是罗曼医生,而是身为阿斯忒里俄斯同伴的尤瑞艾莉。 “人类还是不要碰那孩子为好。” ——然而战场争分夺秒,这根本不是犹豫的时候!藤丸立香伸出手正对着阿斯忒里俄斯,“跟我签订契约!于此宣告,汝之身躯居吾麾下,吾之命运——” 签订契约的咒文并没有念完。 漆黑的情绪、血色的杀意、宛如实质化的恐惧自令咒蜿蜒而上,藤丸立香连心脏都像是被捏紧了。 然后就是痛。无法忍耐的剧痛让藤丸立香惨叫着摔倒在地上。 “……很正常。”尤瑞艾莉叹了口气。 “那孩子不会和人类签订契约的,因为他怕你们。”戈尔贡的次女这样说。】 #我们老家有一句话,不知道其他世界有没有,叫做黑化强三倍,洗白弱三分…… #哈哈,我懂你想说什么。明明和德雷克船长跟玛修战斗的时候显得那么强,结果在船上就觉得战斗力不行了吧。 #我觉得这是没办法的事……之前人家是在迷宫里、在自己的主场作战,现在不仅在海面上,敌人也是和他一样的狂战士。 #罗曼医生不也说了嘛,在狂战士和狂战士之间的战斗中,有没有魔力提供者是很重要的因素。 #如果打其他的职阶可能还没这么困难,光是用力气就能占据一定优势了。 #缔结契约!这么做很聪明……不过为什么是小牛害怕人类?真的没有反过来吗? #但是尤瑞艾莉说的没错,他本质上毕竟还是「怪物」啊。怪物是会伤害人类的,怪物是会被人类讨伐的。 #所以他这是,既害怕和人类在一起重新变成怪物,又害怕因此被人类讨伐。 #但是他本人并不想变成怪物吧?感觉有点可怜…… 【面对尤瑞艾莉的劝告,藤丸立香咬紧牙关。 “我不要。”他说。 ——我确实有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有很多事情都做不到。藤丸立香想。但至少有一件事,我能够理解。 他忍着疼痛,尽力向前伸手,拉住了刚刚被击倒的阿斯忒里俄斯的衣摆。 擅自进入从者对战的战场,这样简直就是被德雷克船长传染了的乱来行动,让罗曼医生吓得大喊大叫。阿斯忒里俄斯血红的瞳眸看过去,藤丸立香正流着冷汗,却拼命地想把自己的话语和意志传达出来。 “就算你再害怕、一直待在那个迷宫里……现在却还是来到了外面的世界。这就说明你有足够的理由这么做,对吧?” 阿斯忒里俄斯睁大了眼睛。 “——那么,我向你保证。” 眼前的藤丸立香,他的话语和行动与过去重叠了。 那是刚与尤瑞艾莉相遇的过去,那是尤瑞艾莉曾经说过的话语。 “就算你自己都不再那么称呼自己,我依然会用那个名字称呼你——” 令咒发出了光芒。魔力的流动变得温暖而平缓。 “你的力量,借我。” 阿斯忒里俄斯说话依然很艰难,但那声音显得十分温柔。 “这都是,为了,保护,尤瑞,艾莉——” 藤丸立香松了口气。 “那当然。想要多少拿多少!”少年笑着说。 阿斯忒里俄斯笑着道谢,那笑容不再像是怪物,而是宛如孩童一般单纯。】 #嗯……有点感动了。 #最开始,尤瑞艾莉跟小牛那么说,不见得是单纯的为了他着想。说点好话给自己找个保镖才是根本目的吧。 #她最开始想要做什么已经无所谓了,现在尤瑞艾莉是真心在为他考虑的。 #至少对于现在的尤瑞艾莉来说,阿斯忒里俄斯已经是她重要的同伴了。我觉得这样就可以了。 #尤瑞艾莉是真心为阿斯忒里俄斯着想,而正是因为感受到了这份真心,他才会像现在这样,把保护尤瑞艾莉作为根本目标在行动吧。 #这是一段相互成就的关系。 #是啊,这可真不错。 #藤丸君也是,抓住小牛缔结契约的时候真是帅炸了! #想当年藤丸君居然还自称是“普通人”……没有这样的普通人啦。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不要这样夸……我是真的很普通的。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但是对我来说,是最棒的御主哦!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为什么又变成这样了……! 【得到充足的魔力供应,阿斯忒里俄斯不愧是来自神话的从者、世界上最有名的怪物之一,很快就顺利地解决掉了对方的狂战士。 ——而即使失去了一个战斗力,黑胡子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动摇……这让德雷克船长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草绿色弓兵的奇袭被玛莉&安妮阻挡,敌方的枪兵甚至单防了玛修不让她使用宝具。德雷克船长当机立断,厉声喝道,“全员听令!!想活命的从现在开始,就听我的命令行动!!” “啊啊——”黑胡子微微的笑了。 “你果然是那种女人啊。” 这个一直都被当做变态看待的英灵,此时竟流露出“理应如此”的钦佩来。然而,晚了。 ——我在等我的宝具充能,你在等什么? “看好吧,这就是黑胡子的——”他的表情阴冷,展开的宝具几乎覆盖了黄金鹿号的整个船体,“——「安妮女王之复仇」!” 海面上巨大的爆炸,化作一朵无比绚丽的花。】 #黑胡子认真的时候还是很帅的。 #有一种,又帅又恶心的感觉。很想一巴掌呼过去,但却又觉得很厉害……这感觉真奇怪。 #我觉得大概懂了。黑胡子是那种人,上一秒可以笑嘻嘻的跟你聊天打闹,下一秒可能就会因为你说了不该说的话、说了冒犯他的事而掏枪一枪崩了你。 #而且那个枪兵也是真的很可靠。 #这一次战斗,基本上从头到尾全在黑胡子一方的计算中吧。 #这也难怪是大劣势了。 第106章 封锁终局四海·俄刻阿诺斯10 【“嗯……被逃掉了。”枪兵无语地叹气。 宝具爆炸产生的烟尘居然成了阻挡视线的障碍,他们那样破破烂烂的船也能在烟尘散尽之前逃出视线范围—— 在那个状况下也能逃得掉,就只能说一句“不愧是弗朗西斯·德雷克”了。 接下来只好再从头开始追查对方的位置啦!安妮叉腰。黑胡子摸着胡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的也是……总之!”他振奋精神,眯着眼向身材娇小可爱的玛莉看过去,“我们两个去哪座岛上一起探险——” 安妮的枪和玛莉的刀一起顶到了黑胡子面前:“想死是吧?”】 #这就叫做帅不过三秒。叹气。 #总之大概理解黑胡子是个什么样的从者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靠谱。不过还是尽量不要遇见的好…… #沟通起来会很有心理压力吧。不过两位女性海盗虽然在远离他,但好像并没有非常讨厌他?如果遭遇了不好的事,应当不是这个态度。说明他对船员应当是有底线的。 #至于藤丸君这边……不是,怎么这个地方也有双足飞龙啊! #而且数量还不少。有点糟糕,他们的船现在不是适合航行的状态。 #而且这么多双足飞龙在攻击,连维修都困难。 #船的侧边是不是漏水了啊……再不维修真就要沉了。 #各方面都很要命啊。 【在几人又要守护船、又要保护维修工工作、又要抵挡双足飞龙的时候,几发利箭直接贯穿了双足飞龙。 利箭射来的方向是很遥远处的一座岛。藤丸立香估算了一下距离,就立刻意识到,那绝对是个不弱的archer。 ——距离这么远,却能够一击打穿一只、甚至多只双足飞龙而势头不减。射出这样的箭矢的弓兵,绝对不可能是弱者。 即使这么想了,实际靠岸、见到那位从者的时候,藤丸立香也吃了一惊。 因为那实在是一位美人。 她有着如同月光一样美丽的白色长发,眼眸也是如月之银辉洒下的光一样剔透的银色。她穿着雪白的长裙,裙摆下端染上金与红的颜色,如同金鱼尾巴一般包裹着双腿、勾勒出一轮弯月一样柔和美丽的弧度。她的腰侧挂着类似金属挂件一样的东西,挽弓不语,如月辉般清冷美丽。唯有一只棕色的小熊玩偶挂在她的手臂上,给这美丽的女性添了一点活泼的意味。 “多谢相助,没有你的话我就要沉船了。”德雷克船长倒没觉得这压迫性的美貌会让人有压力,很自然地说,“你为什么出手帮助我们呢?” 美丽的女性长长地“嗯——”了一声。 她把手上的小熊玩偶搂进怀里,“亲爱的,我要怎么说来着?” “说好的我不说话你来说呢!”小熊玩偶暴怒着说。】 #不愧是英灵,冷兵器的弓箭射程也有这么远。 #一般的步枪应该也达不到这个射程吧? #很多类型的机枪都达不到这个射程,你看他们的船划了多久才终于到这座岛啊。现代武器的枪炮射程可能还比之前更近了,因为远处的打击有别的武器,枪械只要减轻重量从而保证能携带更多弹药、在中短距离保证火力压制就行,射程可能一公里都达不到……300米外就没有精度可言了。 #我对距离没什么概念,这个距离是不是有个五六公里了? #没那么远,不过应该也差不多。所以真让人好奇,这是个什么从者。 #女性的弓兵啊……历史上有名的女性弓箭手都有谁? #别忘了,从者是女的可不见得她在历史上真的是女的。从者可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性别不准的!各种各样的原因!各种各样的! #不过这一位是真的美女,行动的时候也跟德雷克船长、亚瑟王她们不同,行为习惯和动作都很女性化……这个应该不是在历史上女扮男装的吧? #是啊,想起来好像连尼禄皇帝的许多行为习惯,也看不出性别之分,有时也很男性化,和这一位还是不太一样的。 #……?布偶还能说话?正常吗? #我记得魔术师会有使魔来着?那就应该是,挺正常的吧? #灵基?本体?罗曼医生说的这些分析结果,怎么开始让人听不懂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自我介绍一下,”小熊玩偶高高举起一只手卖萌,“我的职阶是「弓兵」,真名是「俄里翁」,请多指教。” 即使对历史神话了解很少的藤丸立香也知道俄里翁的名字,“是那个猎户座?猎户座是小熊玩偶吗?” 一直以来担任解释藤丸立香疑问这个职责的玛修,这时候显得十分不解,“不,俄里翁是希腊神话中出场的猎人,不是什么小熊玩偶……” “我这边有很多情况啦!”俄里翁不满地喷出一口气,“至于我身边这位……” “我是我家darling的老婆!”女性抱紧布偶兴高采烈地说。 说实话,这可是把她初见面的那种清冷高贵的形象毁了个一干二净。但这副天然纯粹无污染的恋爱脑似的表现倒不会惹人厌烦。她还是知道藤丸立香他们是在问什么的,她敲了一下脑袋,摆出装傻的标准表情。 “不过你们问的是真名吧?是「阿尔忒弥斯」,我是月之女神!请多关照!” “……!!!” 藤丸立香笑着回应“请多关照”,却感觉身边实在有点安静过头了。他回过头看去,发觉所有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医生……”玛修下意识地询问。 “我看过了。”罗曼医生立刻回答,“是通过神灵降级的方式收入了灵基。毫无疑问,那是真正的「神灵」。” 神灵—— 藤丸立香一时间没绕过来,还以为是形容或者外号之类的,但罗曼医生的解释证明了这并不是误解,而是通常不可能召唤出的、真正的神明。 至于这种通常来说根本不可能召唤出来的“神灵”是怎么召唤成功的…… “听说亲爱的要被召唤,我非常不安!就跟来了!” 神话里的阿尔忒弥斯和俄里翁是恋人关系。以神明的力量,阿尔忒弥斯介入了这次召唤,使阿尔忒弥斯使用了俄里翁的灵基、技能、力量被召唤,而俄里翁本体,如藤丸立香所见,变成了这只小熊玩偶。 ——俄里翁甚至还主动提出缔结契约了。 真是一群乱来的家伙……】 #什么玩意儿? #这种情况……也是有的啊…… #越来越觉得英灵的概念有点过于,怎么说,“自由”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搞错了,这位女神好像有点恋爱脑啊?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这个……我有点说不太好。你要说“阿尔忒弥斯是不是恋爱脑”,我只能说“是”。但你要是问“阿尔忒弥斯是不是彻底的恋爱脑”,实际上月女神只是对俄里翁是恋爱脑,而且也只有俄里翁才能受得住一个恋爱脑的女神……如果是别人的话,在月女神面前大概会死得要多惨有多惨…… #这不就是纯爱吗!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大概吧……说到底,如果没有杀死神明的能力,女神是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的。希腊神尤其如此。但相对的,如果你有一定的威胁性……要知道希腊神话可是全世界出了最多人类英雄的神话之一,希腊系的从者认真敌对的话……呜哇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也对啊,按照英灵的定义,想也知道希腊英雄肯定是个大类,希腊、北欧,都是个人英雄传说很多的类型,要召唤起来,肯定数量很多。 #作为敌人遇上的可能性也很大。 #希腊的英雄啊……有机会见一见就好了。 #不过这个不太对吧?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月女神阿尔忒弥斯是处女神来着?她不是不能结婚的吗? #对哦,所以这两个人是纯粹的柏拉图关系吗?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嗯,好像也没错。至少俄里翁先生是一定不会让阿尔忒弥斯小姐得手的! #啊?难道不应该是反过来吗? #俄里翁……这个人在神话里,好像不是什么天真单纯的人设啊。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他们之间的关系我有一点形容不好。不过,俄里翁先生是“永远不会让阿尔忒弥斯小姐感到厌倦的永恒恋人”,这一点是没有错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和传统意义上的情侣关系其实不太一样,但是毫无疑问是相爱的情侣!这一点是没有问题的! #神明的世界……好像还是不要理解比较好……呢。 第107章 封锁终局四海·俄刻阿诺斯11 【这个岛屿成为了新的据点。 黄金鹿号决定停留在这里,对船只进行维修,同时利用此处存在的双足飞龙作为素材,对船只进行强化。另外,在进行这项工作的期间,也有足够的时间,利用迦勒底的技术分析黑胡子一方的从者、宝具和战术。 令人意外的是,小牛——阿斯忒里俄斯竟然成了维修船只的主力。 他的身高很高,力气又大,从搬运木材到猎杀飞龙都是一把好手。他常年使用的双斧是自己在维护,这就意味着焊接和木工之类的工作他完全能上手。 或者说,在造船方面他竟然还挺有经验的,许多焊接和铸造工序几乎是在他的指导下完成的。 然后狩猎龙、狩猎野兽、制作食物……前两者有了御主的阿斯忒里俄斯是主力,厨房的工作则由清姬愉快地进行。直到船只彻底修缮完毕那天,夜晚的宴会里,海盗们围着阿斯忒里俄斯唱歌跳舞,在一起玩儿的非常开心。 ——顺带一提,因为骚扰玛修而被阿尔忒弥斯一发肘击打成熊酱的熊俄里翁,和拖着血淋淋的熊玩偶走来走去的阿尔忒弥斯,也被玛修评价为“他们也很开心的样子”。 清姬在光明正大地监视草绿色的弓兵,而弓兵毫不在意地弹奏音乐。篝火映照着人们脸颊通红,藤丸立香和玛修、阿尔忒弥斯和俄里翁、德雷克船长和阿斯忒里俄斯和海盗们……大家手拉着手一起跳舞,让端坐在侧的尤瑞艾莉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在第一特异点里,还是很棘手的双足飞龙如今也变成能随意狩猎的大型动物了。让人不由的感叹。 #那是两回事吧……和法夫纳在一起的双足飞龙和野生的双足飞龙,强度可不是一回事,而且身边的从者也不一样……不过确实,玛修小姐的成长很明显。 #对于小牛真让人彻底改观了。他能做到的事情不少啊。 #大概也是跟他是海岛国家的王子也有关系。独自一人住在迷宫里,武器肯定是自给自足的,再加上本质上是海洋国家的王子,对很多东西是耳濡目染的吧。 #虽然这个话题可能让人有点悲伤,不过确实,看了许多乘船来讨伐他的英雄,他对一艘船的大致情况应当是有所了解的。 #月女神情侣俩……那什么凶杀现场啊…… #清姬小姐好可靠啊。 #原来如此,弓兵是保证“我不说出来对你们反而才是最有利的”,两个人在船上才没打起来。 #可以说吗,我觉得阿斯忒里俄斯像是个大号的洋娃娃…… #是的,感觉好可爱啊。 #这气氛真好……不过准备做完了,之后就要开始战斗了吧。 【和黑胡子的第二轮作战,从双方的炮击战开始。 之前的作战会议上,已经明确了黑胡子的宝具「会因为成员减少而弱化」,并基于此定下了作战计划。 首先,敌人的炮击威力太强,要想办法变成白刃战才有胜算。 从射程距离之外互相炮击以示友好,同时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而俄里翁——因为他是海神波塞冬的儿子,所以他能够在海面上自由行走——则走到黑胡子船上,点火直接炸掉弹药库。 失去了弹药库,黑胡子为了尽可能避免白刃战,会由船上最优秀的狙击手安妮出手狙击黄金鹿号。 ——安妮是非常强的狙击手,而最重要的是,她是「海盗」。 虽然己方足足有三名弓兵,但要论「在随海浪不停摇晃的船上进行狙击」,还是经验丰富的海盗更强一点。短兵相接之时,这一点点优势就会化作巨大的射程差距。 所以他们要做的,是由御主强化阿尔忒弥斯,强化出最快最强的一箭,直接摧毁他们! “你害怕吗?”阿尔忒弥斯问。 “有一点。”藤丸立香诚实地回答,“阿尔忒弥斯小姐好像反而很淡定。” “对呀,那个啰嗦的人不是说了嘛,”月女神暗戳戳地踩了一脚罗曼医生,“我家darling的力量和技能都寄宿在我身上。所以我肯定不会害怕——我家亲爱的可是射中我这个女神芳心的猎人啊!” 女神的笑容非常愉快——就好像「被俄里翁射落」对阿尔忒弥斯来说是什么秀恩爱的途径一样,看起来异常开心。 二人同时集中精神。 礼装启动·「瞬间强化」! 技能发动·「汝·速射之白银」! 那一瞬间的闪光,如同月色遮蔽了太阳。 玛莉愣了一下。 “……安妮……?” 她突然想都不想地冲上了甲板——但已经迟了,在她面前的是整个人有一半身体都被撕扯成了碎片,浑身浴血的金发女性。 “对不起,玛莉……”她虚弱地道歉,“我搞砸了……原谅我……”她无力地向宛如另一个自己一般的挚友伸出手,“这次我要先……” 玛莉痛苦的拒绝声轻得像气音,她像是被抽走了脊椎一样摔倒在甲板上。】 #这一次战斗是经历过相当周密的计划的,作战成果一定很不错。 #德雷克船长这一边的战斗力,本质上是比黑胡子那边强的。采取了合适的战斗方式的话,能够取得优势是很自然的。 #话说阿尔忒弥斯是不是又偷摸鄙视了罗曼医生一句?之前好像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 #对,无论是在法兰西还是在罗马,都有从者怼罗曼医生。怎么回事啦,这个软绵绵的医生这么招人恨的吗? #大概是体质问题吧,有点好笑。 #敌方也不是没有优势,不过想要在月之女神面前讨得了,好未免太难了。 #对啊,之前安妮几次狙击甚至都打在船上的同一点上,明明是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狙击的,脚下一点也不稳……能做到这一点简直是神乎其技。 #一般人都做不到的。真可惜,对手是女神。 #安妮这样几发神乎其技的狙击都没有破黄金鹿号的防,反而是月女神的攻击,不过一击就连人带船都射穿了。 #硬实力上差太多了。 #下一步就是接近战了吧。 #黑胡子船上的弹药基本都废掉了,即使白刃战不占优势,黑胡子一方也只能选择白刃战了。 #等等?玛莉的身体开始碎了啊! #她刚才是受到了其他的损伤吗?没注意啊。 #她的工作是抢救出还能用的弹药,没有直接上战场,我记得很清楚,她应该是毫发无伤的。 #但是她现在的情况……这是退场特效吧?为什么好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赫克托耳!这是希腊神话里很有名的名字! #黑胡子……这是失误了吗?为什么直接把从者的真名说出来了? #战斗之前排兵布阵是很正常的,但是这怎么直接把从者的真名说出来了……我记得之前有提到过,从者的真名最好保密来着。 #黑胡子说是说漏嘴了。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 #但是赫克托耳不愧是守护特洛伊好多年的勇士……战场上的防守密不透风啊。 #他这是……一个人同时拖住了玛修,阿斯忒里俄斯,尤瑞艾莉和清姬四骑从者?! #攻击力不知道强不强,但能打是真的很能打。 #虽然他不是盾兵,但是这个防守架势也不怎么输盾兵了…… #哦,玛莉这边拖住了弓兵……原来如此,她和安妮是二位一体的从者啊。 #一个退场了,另一个也会跟着退场,说明她们两个在生前就关系很紧密了。所以变成英灵之后,才会也这样关系紧密吧。 #黑胡子和德雷克船长这是在单挑吗? #说是单挑,但一方召唤出无穷无尽的死亡大军,另一方使用无穷无尽的炮击,这简直是两个人的海战嘛! #但是这战斗方式也够野蛮的了。不仅朝脸打,还冲眼睛和咽喉招呼啊。 #藤丸立香都看呆了。不对,这表情怎么看起来像是很高兴?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因为……怎么说呢,觉得这种双方眼里都只有对方的战斗,很帅气。之前的战斗要么是在死亡的深渊里挣扎,要么是背负着许多重责大任,像这样单纯明快的拼上生死战斗,是我第一次看到还存在“愉快的战斗”这东西呢。 #这就是海盗的战斗啊。 【“真不错,区区人类还挺能打的。” 在如同狂风骤雨一般激烈的战斗间隙,被一击打飞的黑胡子摸了摸下巴,“不枉你袭击了那么多西班牙船。” “你怎么知道的?好恶心!”德雷克船长甚至退了半步。 “我才不了解你这老太婆!”被打退的黑胡子怒声说着站起来。说真的,胡子大叔傲娇起来超级恶心,但是他看起来相当的愉快—— ——而德雷克船长的神色是同样的愉快。因为不仅是棋逢对手,更是有着同样认知和观念的人。 她甚至笑出声来。 “是挺不错的,单挑就是要简单点。” 黑胡子也跟着笑出了声。 “同意。事情好处理多了。” 只要杀了你,从你的尸体上、抢过来就行了。 同样是海盗的两个人,有着同样的想法—— ““这样宝藏就归我了!!””】 第108章 封锁终局四海·俄克阿诺斯12 【全蛇炮·开放—— 分明是在自己的黄金鹿号上,德雷克船长却好像是一点也不在意一般,自背后虚空中展开了蛇炮。 是想要弄死我吗?但这个距离的话,她自己也会被卷进去——黑胡子正思考着,愕然看到德雷克船长调转了炮筒的方向。 弹药在脚边炸飞了。 一旦搞不好,连她自己也会被炮弹炸飞——但这异常大胆的行动取得了足够的战果。四处乱飞的木板碎屑遮挡了视线,而德雷克船长本人,则利用爆炸产生的冲击加速,直接冲到了黑胡子面前! 即使是英灵,这一瞬间也会反应不过来、无法做出正常的应对吧。但黑胡子不需要“应对”。 “自由的暴风雨之王命令你——” 那是作为英灵、持有圣杯,才能做到的近乎奇迹的瞬间移动。 正如第一特异点的贞德alter瞬间移动了桑松一般。 “——成为我的肉盾吧,玛莉·瑞德。” 这决胜的一击戳穿的,是因为双子从者的另一骑已经退场而近乎“死亡状态”的玛莉的灵核。 即使放着不管,再过几分钟也会退去的玛莉·瑞德握紧了戳穿自己的刀,将德雷克船长的身体固定住了。 “用得妙啊……船长……”她抬起头,同样横亘着刀疤的脸上浮现出释然的笑容。 “一定要给我们……带来胜利……” 动弹不得的人变成了弗朗西斯·德雷克。 黑胡子高高举起刀。 鲜血飞溅。 “为什么……”弗朗西斯·德雷克怒目而视,“赫克托耳!”】 #啊?啊?啊?这几下子反转也太…… #这也太没道理了,特洛伊的英雄是那种会背叛的人设吗? #黑胡子太惨了……明明都要赢了! #而且还是牺牲了玛莉创造的机会。是真的很可惜!……不对,我们看的不是藤丸立香……是德雷克船长这一边的故事吗?! #又要说到老生常谈的那句话了,能在历史上留下姓名的,没一个简单的。其实我们是站在德雷克船长这一边,看黑胡子退场得这么憋屈,也一样很不舒服啊。 #而且还是死于背刺。我不理解啊,赫克托耳是会轻易背叛的人吗? #我觉得不是。想想看,之前黑胡子还“不小心”透露了赫克托耳的真名来着?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之前说黑胡子的宝具性质,是会因为船上的船员减员而威力降低的。换句话说就是,会因为船上的成员增加而威力上升? #而黑胡子的船是英灵的船,不像德雷克船长那样有一般水手,船上的几个全都是英灵。如果说少了一个英灵,宝具威力下降是肉眼可见的。那么增加一个英灵的话,宝具威力上升的幅度应该也是肉眼可见的才对。 #我知道了。你是说,赫克托耳明明加入了黑胡子的船,但黑胡子的宝具威力很可能没有上升。所以他之前就意识到了赫克托耳很有可能不是真心加入的? #没错,所以才会眼看着要取胜的这一瞬间,才终于露出破绽,导致赫克托耳背刺成功。 #所以这里赫克托耳说的也是“终于露出了破绽”啊。 #等等,这一发声东击西好强!明面上是夺走了圣杯之后马上对德雷克船长下手,实际上抓的还是尤瑞艾莉! #尤瑞艾莉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黑胡子要抓她,现在赫克托耳也要抓她? #他这是准备一个人单挑一船人吗?! #之前的猜测应该都是错的,并不单纯是黑胡子想增加船员、而尤瑞艾莉最符合他的喜好,一定还有其他现在的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和赫克托耳称呼尤瑞艾莉为“女神”有关系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赫克托耳打防御战是真的强啊……就这么一会儿,解决掉了不少人吧? #没有。仔细看的话,他的战绩只有戳穿了小牛的肩膀,而且在御主的魔力支援下,也很快恢复了。其他的攻击要么是躲过去了,要么是拨开了。但他最强的是在这么多人围攻的前提下,通过制造局部1v1和1v2的条件,始终维持某种意义上的战术优势啊!这人要是打防御战的话,战斗力真的很吓人。 【“不是吧?!” 德雷克船长和阿尔忒弥斯的联合攻击都被他打掉了,即使是弗朗西斯·德雷克也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 这个人真是从各个角度上来说都强的很没道理。迦勒底重整旗鼓再度跟上,赫克托耳拎着尤瑞艾莉就想跑—— “叽里咕噜的……” 有人含着血沫发怒了。 “这是……我的船……!” ——那是黑胡子,爱德华·蒂奇的攻击。】 #……惊了,这人刚才就有那个退场的金粉特效了吧?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身上现在也有那个退场特效呀。不过他半个身子都没了,怎么现在还能动的? #整个人消失的速度也比之前几个从者慢太多了。为什么只有他情况不对?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嗯……是有一类从者技能。名字可能各不相同,但起到的效果是一样的,我们一般把这个技能通称为“战斗续行”,简称“战续”。是个顾名思义的技能。 #嗯,确实简单易懂。是即使遭受了致命攻击,也能够短时间不死的技能吧? #不过看这个样子,估计也就能比别的从者多坚持几分钟。唔,难道是因为这次受伤实在太重的原因吗? #有道理。这次是被直接掏了灵核,还能多撑几分钟,如果是其他致命伤,甚至有可能多撑几个小时? #虽然时间短,但至少目的达到了。尤瑞艾莉已经被抢回来了。 #只不过黑胡子把这么重要的“最后的时间”用在耍宝上……没问题吗……? #为什么这人永远都帅不过三秒呢。 【“对付区区一骑从者,居然动用了这么多人……”赫克托耳“哎呀哎呀”地把枪扛在肩上。 “现在这待遇叫「男神」啊知道不?”黑胡子笑着说。他的笑容还是一直以来那副贱兮兮的模样,看得让人想踹一脚。赫克托耳都受不了了,“你怎么还活着啊……” “其实我也差不多该说再见了。”黑胡子深沉地说,随即用大拇指指向自己,用好像是动画角色一样的表情大声宣告:“但是只要人类还有邪恶的心!我黑胡子就还能复活!” ——当然,是在扯淡。而且因为吼的太大声,还被血呛得咳个不停。 而且如果没搞错的话……这好像真的是个游戏角色的退场台词?藤丸立香都快看呆了。 “是不是觉得这家伙很丢人?”德雷克船长盯着狼狈喘息的黑胡子,跟藤丸立香说话,“但我还是希望你看到最后。” 海盗就是这么一回事。活着的时候什么都想要,但最后只会凄惨的死去。 “在你出生之前有不少这样的傻蛋……很搞笑吧?” 藤丸立香看向黑胡子。 “我笑不出来。”他说,“我觉得那样很帅。” “嚯嚯嚯,有个小孩子崇拜自己可真不错。”黑胡子一边呛咳着,一边笑了起来,生命的最后时刻也不忘犯贱一下,“老太婆也莫名温柔,难不成喜欢上我了?” 德雷克船长嫌弃地挥挥手。 “蠢蛋。快去死吧爱德华。” 在最后的最后,德雷克船长称呼的不是“胡子混蛋”,而是海盗的本名。 “赫克托耳如果想砍掉你的头,我会阻止他的。所以你就带着你的脑袋赶紧消失吧。” ——黑胡子爱德华·蒂奇的死,是被斩首示众的,毫无尊严的死。 ——英灵爱德华·蒂奇的死,是被生平最尊敬的海盗守护了临终的,尊严的死。 爱德华不由得放声大笑。 “这真是太棒了! “再见了人类,再见了海盗!还有我黑胡子平生最尊敬的女人! “黑胡子平生最仰慕的海盗,不仅见证了黑胡子的死!还让黑胡子留下了这颗项上人头! “……再见了,小的们。黑胡子去死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洒脱啊…… #我其实还是很讨厌黑胡子,但是我也承认他真的很帅。 #就是这个风格的从者啊。其实如果历史记录没错的话,他本质上应该是更加恶毒残忍的人,只不过人死过一次,确实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至少对一些事一定看开了,反应在行为上也变得豪气万丈起来。 #一个人迎来这样的临终,已经不算坏了。 #真是个让人五味杂陈的家伙啊。 #赫克托耳身陷敌营也有恃无恐的样子嘛。 #我倒是很想知道,他真正从属于哪一方势力。 #对方好像已经来了。 【“……等等,计量值还在上升?”罗曼医生看着显示屏上的读数,甚至有些目瞪口呆,“那上面又没有圣杯,船上究竟载了些什么东西?!” “哎呀,你这反应让大叔很满意呢,值得介绍一番。”赫克托耳看着仿佛很无害似的笑起来。 “但是希腊神话中,为了寻找金羊毛而踏上冒险旅途的船。” ——这一句话出口,任何对希腊神话有印象的人,大多都能反应到,是哪一艘闻名遐迩的船。 “集结了诸多神话英雄,人类最古老也是最强的「海盗团」——「阿尔戈英雄」!”】 第109章 封锁终局四海·俄克阿诺斯13 #阿尔戈英雄! #妈耶,如果是这艘船的话,上面能有哪些人都不确定吧。如果人数多……那上面可是有许多名号大的吓人的英雄啊。 #看起来船上好像只有三个人。这样的话应该还好…… #好什么好,万一有个赫拉克勒斯,多少人怼上去都没有用! #怕什么,藤丸君这边不是还有个月神吗? #但是月神用的是俄里翁的灵基,技能之类的,用的也是有俄里翁的吧。按照之前说的英灵「知名度」的概念,希腊英雄难道不会先天低赫拉克勒斯一头吗? #想点好的吧。万一船上没有赫拉克勒斯呢!伊阿宋的人生基本就是个悲剧,赫拉克勒斯人生中的传奇那么多,不见得认自己是阿尔戈船员吧。 #然而实际上并不是阿尔戈英雄的赫克托耳,现在不也是伊阿宋的船员吗? #但实际上赫拉克勒斯就是在船上呀。 #啊,真的在。嗯,现在只能逃跑了吧? #除了逃跑没有别的办法了。 #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位赫拉克勒斯的状态有点奇怪? #看起来像是狂战士,但是以赫拉克勒斯的力量和名声,不用使用狂欢咒文进行加强,也足够强大了吧?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是的。实际上狂战士职阶的赫拉克勒斯反而是被弱化了,换做其他任何职阶的赫拉克勒斯,都不会那么轻易的被我们打败。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唔,跟御主也有关系。伊阿宋……凭心而论,他是一位非常可靠的从者,非常可靠的船长。但如果形势对他有利,他反而会……嗯……不那么…… #懂了,逆风神顺风浪对吧。 【藤丸立香一屁股坐倒在地。 ——并不是海浪摇晃导致他没站稳,单纯不过是赫拉克勒斯太强了。 气势太强,魔力太强,各方面都太强了——以至于藤丸立香被其震慑,连“站在他面前”都是种奢求。 “寒酸。”伊阿宋如此评价黄金鹿号的船员们,却还是秉持着某种自认正义的洋洋自得,介绍了阿尔戈号上的所有成员—— 科尔基斯的魔女,美狄亚。 特洛伊的守护者,赫克托耳。 全世界最强的英雄,赫拉克勒斯。 以及他——「四海之王」的英雄,伊阿宋。 “正义?王?”清姬用一脸看到脏东西了的表情是,“就那个从里到外都写着渣男的男人?” 德雷克笑不出来。 行于海上之人,很难没听过阿尔戈号这艘传奇的船。这个时候……不知道适度挑衅一下能不能挑衅出什么情报呢。 “你算哪门子王?”德雷克船长高声挑衅,“不就是盯上了我的圣杯的小混混吗?” 伊阿宋哼笑了一声。 赫克托耳屈膝将圣杯双手奉上。他将来自黑胡子的圣杯收入囊中,“我有一个圣杯就足够了——我要的是尤瑞艾莉。” 阿斯忒里俄斯喉咙里发出野兽一样的低吼。至今仍不肯道出真名的弓兵抬了抬下巴,跟在德雷克船长之后发出了挑衅,“所以?你还想娶她为妻不成。” 这过于离谱的猜测让伊阿宋甚至笑出声来,“那是祭品!下面只要找到「约柜」,我的梦想——”“船长。” 赫克托耳叹了口气。 “您太仁慈了,不能再说了。” “哈哈哈哈王者就是要宅心仁厚!” 但不得不说,赫克托耳打断得很及时。清姬为伊阿宋的轻蔑怒气冲冲,弓兵一直微笑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阴郁和烦躁。 ——他多少能猜到一点对方的目的。】 #这位伊阿宋……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比预料之中的轻率?自大? #赫拉克勒斯真的给了他很大的底气。 #我越来越觉得这个不肯说出真名的弓兵,一定不是什么一般人了。 #实际上在这里就有线索。约柜——在这一群要么是近代海盗、要么是希腊英雄的英灵堆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希伯来神话的约柜,想想就知道一定是有相关的从者被召唤了。而现在不知道真名的从者只有一个吧。 #就是不知道具体是谁。约柜自从被大卫王带到耶路撒冷以来经历了四五百年,与之接触的国王祭司一大堆,想确定人选也是很难的。 #藤丸君怕得发抖啊……连小牛都觉得担心了。 #但是没人会把尤瑞艾莉交出去。也对,就是会这样嘛。 #所以最后还是开打了……啊?! #不是,等等,藤丸君你不是说因为狂战士职阶的赫拉克勒斯最弱小所以被轻松打败了吗?为什么对方一击你就倒下了?!玛修小姐甚至没反应过来啊! #这哪叫轻松啊?!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这还不叫轻松吗?那可是赫拉克勒斯哎,濒死个几次就能打倒他很捡便宜的。更何况我这不是单纯被余波震晕了嘛,离濒死还远着呢。 #……我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 #玛修小姐这一下就要被打崩了……太可怕了,这就是世界上最强英雄的实力吗? 【赫拉克勒斯这种完全依靠本能去战斗的方式,仿佛化身风暴,以人之躯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力量和威势。他的攻击如同疾风骤雨般猛烈,战斗风格既疯狂又冷酷无情,以至于宛如一台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 别怕。别怕。别怕。 玛修抖着手抓住盾牌。我是「盾兵」,我必须保护同伴,保护御主—— ——阿斯忒里俄斯挡在玛修身前,竭尽全力地把赫拉克勒斯逼退了。】 #这样子战斗对玛修小姐来说,压力还是太大了…… #清姬小姐居然是这个时候最冷静的人。明明她是狂战士……真没想到。 #阿斯忒里俄斯的纯力量好像很高,正面抵挡几乎都没出过差错。 #而且有远程能力的从者们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但竟然一点伤都没造成…… #还有魔术师职阶的美狄亚施加辅助魔术,让他不受地形限制……越来越难打了。 #嗯?伊阿宋说着要打藤丸君,但是赫拉克勒斯怎么冲着尤瑞艾莉去了……因为是狂战士所以不听命令吗?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我倒是觉得恰恰相反……还是这个时期我对伊阿宋的了解太少了,否则我理应在看到这个成员名单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的。 #什么情况?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这是剧透哦,不想看的人可以不用看。其实从伊阿宋的宝具就能看出来了,撕裂天际的光辉之船「astrapste argo」这个宝具的特殊之处在于,战斗中伊阿宋所处的立场越是正确,船员们的赞同数也就越多,攻击次数也会越多。反过来说,如果他所处的立场明显是反派,就会陷入「令人震惊的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上船(消极怠工)」的状态,威力显着低下。而这一次的战斗,如大家所见——阿尔戈号的英雄只有赫拉克勒斯一人,还是最弱小的狂战士职阶。 #这种宝具也挺有意思的。不过这就说明,阿尔戈号的英雄们觉得伊阿宋这次拿的是反派剧本吧? #即使如此赫拉克勒斯也来了……他对伊阿宋的态度预料之外的很信任啊? #所以这样的赫拉克勒斯想杀掉尤瑞艾莉……问题搞不好会挺严重的。 #但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尤瑞艾莉被杀掉啊。 #阿斯忒里俄斯会拼命保护尤瑞艾莉的。 【没错,会拼命保护—— 为了从赫拉克勒斯的攻击中保护尤瑞艾莉,阿斯忒里俄斯已然伤痕累累。 “别动,你现在不能动!”尤瑞艾莉明显慌了,说出的话省略了太多、以至于显得前言不搭后语,“那家伙打不赢的!” 所以要逃……只能逃走了! “……我知道。”经过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的共同生活,阿斯忒里俄斯说话已经变得足够流畅了,“但是,必须有人做这件事,而我来做是最合适的。” 鲜血滴答滴答。甲板上铺满了血。玛莉·瑞德的,黑胡子的,藤丸立香的,阿斯忒里俄斯的。 牛头人这一怪物的源头、来自神话的怪物低沉地说。 “我杀了很多人,杀了很多无辜的小孩,因为我是,残害孩子的怪物啊。” 而怪物能够为了拯救一个人而付出生命,这又是何等幸福呢。】 #赫拉克勒斯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打得赢的对手啊。 #所以小牛在这里就是断后……就是用生命给大家争取逃跑机会的意思吗?! 第110章 封锁终局四海·俄克阿诺斯14 【在深沉的黑暗里,藤丸立香在做梦。 仿佛看到了「某人」的过去。 ——「那孩子」是第一个受害者。 他的父亲打破了和神定下的约定,所以他出生就成了怪物。而父母除了一个名字,没有给他丝毫的爱,直接把他关进了迷宫中。 因父亲的过错而作为怪物诞生,束着手铐和脚镣被投进暗无天日的迷宫——到这里为止,那孩子还是一位受害者。 然而在那之后,人们开始将小孩当成祭品送进迷宫。 父亲命令儿子把那些幼童杀掉吞食,而他选择顺从自己的父亲。 因为他觉得,自己既然生来就是「怪物」,那这么做才是怪物「应有的举动」。 于是他吃掉了孩子们。一边流着泪水,一边觉得这就是「怪物」应该做的事而很开心。 并不想杀戮。并不想吞食。但还是开心地(哭泣着)把幼童吃掉了。 于是他招来了英雄(忒修斯)的讨伐。 英雄不敢说他是无辜的,也没有说他是完全邪恶的——也许正因为英雄是这样的态度,才会导致英雄最后所说的那句话,一直在阿斯忒里俄斯耳边徘徊不去。 「我是很想救你的。」】 #忒修斯……感觉是一位悲天悯人却不会心慈手软的英雄。 #是的。即使对阿斯忒里俄斯心怀怜悯,但也毫不手软的讨伐掉了。 #这个做法感觉很像我们这边的一个后辈啊。不过也是,会吃人的怪物理应去死。 #如果说“希望怪物下辈子能做个好人”是单纯的祝愿,现在看来化作从者被召唤出来,岂不就是死者的“下辈子”吗?这么想来一个人身为从者时,他的所作所为,确实可以看做这个人对自己人生的……怎么说呢,总结?反思? #哎呀,如果是这个观点的话,伊阿宋岂不是死了一次也没什么成长。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这个人生前就是这样,死后还是这样……这么想来,说是死性不改比较好吧。 #不过小牛不是这样。他看起来已经有了死在这里的觉悟了。 #这也没办法,对方可是那个赫拉克勒斯啊。怪物怎么可能打赢英雄呢,更何况是整个人类史上都排的上号的英雄。 #但现在连距离都拉不开。他甚至制造不出让黄金鹿号逃走的空隙。 #那个很棘手的赫克托耳现在甚至还没有加入战场,伊阿宋旁边的美狄亚也只是用了一些辅助,根本不算加入战斗。不过到底为什么呀,美狄亚不是被伊阿宋骗了吗?竟然看起来没什么怨言的在帮助他。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嗯?啊,刚才伊阿宋只介绍了“这是美狄亚”吧。确实,一般不会特意向敌人说明的……其实这位美狄亚是「尚未婚配之时的美狄亚」,在迦勒底,我们一般称她为美狄亚·lily。 #啊……对了,之前好像确实有说过,从者有可能会被以不同时间段或者不同侧面召唤来着…… #所以这位美狄亚,有可能根本不会对帮助伊阿宋这一点产生抗拒心理? #这么一来,小牛的情况不就更加恶劣了吗! #我估计他是肯定活不下来的。但比起他能不能活下来,我更担心会不会他即使拼上了性命,其他人也逃不掉呢。 #那样一来就只能换下一个人断后……局面会越来越糟糕的。 【我……必须战斗。 阿斯忒里俄斯已经浑身浴血。 ——因为他很强,断后必然做出牺牲。 ——因为自己是怪物,所以牺牲者只能是自己。 这是自然而然的事,这是毫无疑问的事,这是阿斯忒里俄斯靠自己的意志做出的决定。所以理应如此,他毫无怨言。 ——但藤丸立香的梦境还没有结束。 那是进行这一次战斗之前,黄金鹿号维修完成后的那次宴会上,在宴会即将结束、酒酣耳热的时候。 德雷克船长举着酒杯,问所有人“等这次烂摊子搞完之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十分令人意外。 在场的活人除了德雷克船长之外,就只有藤丸立香和玛修两个人,尚未成年的藤丸立香当然会想回家一趟,而从者们根本就没有未来可言。事实上,出生于迦勒底的玛修连人生经历都十分不足,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之后能做些什么。 “什么呀,真无聊。”德雷克船长大声抱怨起来,“那就当做家庭作业吧!” 一向说一不二的船长下了命令,“这次海上旅途结束之前,你们每个人都要找一件自己想干的事。然后只要有一个人没找到,你们四个人就一起受罚!” 真不讲理。藤丸立香,玛修,阿斯忒里俄斯和尤瑞艾莉同时想。 “要是实在没有的话,就陪我「环绕世界一周」,怎么样?” 虽然不讲理,但船长露出那副爽朗又毫无阴霾的笑容时,没有人能反驳她的话。 藤丸立香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挣扎出了一点意识。 「礼装启动」。 在狂战士之间近乎暴风的战斗中,阿斯忒里俄斯感觉脚踝像是被拉了一下。 「紧急回避」! 赫拉克勒斯的石斧竟然挥空了——不,是阿斯忒里俄斯以人类绝对做不到的动作避开了! 能做到这件事的唯有一个人—— 即使是在战斗中,阿斯忒里俄斯也忍不住回头去看藤丸立香,“御主?” 清姬在扶着藤丸立香的背。 他正将手掌——令咒——伸向阿斯忒里俄斯的方向,手背上礼装启动时的魔力的微光仍未散去。藤丸立香的后背上仍然浸满鲜血,让扶着他的清姬露出担忧的表情。 ——我不同意。 他打从心底里这样想。 就算阿斯忒里俄斯有罪、他为了赎罪选择在此牺牲,我也不同意。 因为那天晚上,听到的那句话,是我亲眼见证的。 当德雷克船长将她自己的梦想分享给了在场所有人时,阿斯忒里俄斯的眼中,像是闪烁着星星一样地发着光。 ——他分明是有梦想的! 「礼装启动」!! 分明刚刚使用了一次礼装,分明刚刚还昏倒在地,藤丸立香压榨自己的精力和灵魂,第二次展开了礼装术式。 「瞬间强化」!! 阿斯忒里俄斯想都不想的挥动了斧头。 两个人同心协力,挥出了雷光的一击——这一瞬间的速度,才能凌驾于赫拉克勒斯之上!】 #赫拉克勒斯击破!好强啊……藤丸君好帅啊……! #这一次的战斗太艰难了,阿斯忒里俄斯完全是赌上了自己。 #藤丸君也够乱来的了,刚刚还昏厥着呢,刚醒过来就连续两次启动礼装。 #看看这满脑袋的血……玛修和清姬都要吓死了。 #我觉得另一边的罗曼医生也快吓死了……只不过这个人连生气都软绵绵的。这也太没威慑力了。 #阿斯忒里俄斯……我想是因为他有了和生前不一样的境遇,做出了和生前不一样的选择,所以藤丸君认为他已经和生前不一样,不再是「怪物」了吧?所以强撑着也要救他。 【“御主……” 不知为何,阿斯忒里俄斯的声音有些怯怯的。 “抱歉,我还是希望所有人都能生还。”藤丸立香强撑起身体。 他的眼神里面没有一丝动摇。那已经不再是一个从没有接触过战斗、痛苦和死亡的普通少年的眼神了。 “助我一臂之力吧。”藤丸立香说。 阿斯忒里俄斯怔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偏过眼睛,有些害羞似的应了,“既然御主都这么说了……” ——敌方英灵还有三骑! 藤丸立香怒视着伊阿宋,而伊阿宋…… ……他笑了起来。 狂笑,嘲笑,那完全是看着小丑而发笑的表情。伊阿宋指向赫拉克勒斯“死亡”之处,发出了再明显不过的嘲弄。 “看仔细了!你们刚刚杀死的赫拉克勒斯——” 狂战士睁开了眼睛。 罗曼医生读取屏幕上的数值,读取特异点的景象,完全无法相信,“他、他的伤口再生了?不对,这是……复活了?!” “没错!” 伊阿宋像是自己拥有这宝具一样,笑容得意到狰狞。 “只杀一次,他可是死不掉的!天神在赫拉克勒斯生前赋予其十二道试炼,而他成功闯过这十二试炼,也因此获得了十二条生命!” ——没有人不能理解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也因此,没有人不对其感到绝望。 “也就是说,你们必须再打倒他十一回,才能真正杀死他!” 玛修几乎手软到提不起盾牌。 这样艰难的战斗,还要打十一回……?】 #……草。刚才高兴的太早了。 #十二条命。本来就强得逆天了,居然还有十二条命…… #假的吧。这要怎么打,这根本没法打啊?! #这种事正常来说都不会发生,这也太破坏平衡了……不可能的,一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缺陷才对! #对啊,就是这样,不这样就说不过去了。要不然这种敌人根本没法打!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既然大家都这么想,那我再说明一个事实吧。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赫拉克勒斯的十二条命,也就是十二试炼,用一定的时间进行魔力的积累,是会恢复的。如果不能尽快把这十二条命打掉,能复活的次数会逐渐恢复。而与此同时,他还会对杀死自己的攻击产生抗性。杀掉他一次的攻击,下一次可能连破他的防都很难哦。 #……啊? #这要怎么打……这打不了吧? 第111章 封锁终局四海·俄克阿诺斯15 【“那又,” 在这极端的劣势下,藤丸立香竟毫不恐惧。 “如何?” 浑身已然伤痕累累,阿斯忒里俄斯却毫无退缩之意。 “御主说了,要大家一起活下去。”阿斯忒里俄斯将藤丸立香护在身后,像是根本感受不到恐惧,“所以我,选择战斗!” ——重振旗鼓吧!】 #藤丸君……居然还能有战意…… #说到底,这样的人还自称“普通人”什么的……这到底是哪门子的普通人啊? #我的话……最后应该也会重新鼓起勇气战斗的,但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快,绝对不可能这么坚定。 #不打就是死,不想死就只能打。所以大多数人应该都可以鼓起勇气战斗的……但是真的太绝望了。 #应该也会有人自暴自弃,觉得还不如死了好吧。 #但即使下定决心战斗,劣势仍然是劣势。之后要怎么突破呢……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美狄亚的龙牙兵被清姬一把火烧掉了半数,草绿色的弓兵直接找上了之前给他们造成最大麻烦的赫克托耳。 “所以我的对手是你吗?”赫克托耳看上去懒洋洋的。 弓兵笑了笑。不知为何,这带着某种阴影的笑,让他的脸上透着些许怒火。 “要是被你耍的团团转就麻烦了,我来会会你,「头盔闪亮的赫克托耳」。” ——这是史诗中对赫克托耳的描述。至于是哪一部史诗……当然是颂扬阿喀琉斯的荷马史诗啊。 在史诗里充当反派的赫克托耳头上冒起青筋。 “放出这个名号来挑拨我跟你打,很有一套嘛,难道你是政客?”】 #这个弓兵……估计就是以色列那边的吧。应该是所罗门时代前后的几位王之一。 #之前知道他们准备把尤瑞艾莉当做祭品,那件事好像也是弓兵诈出来的? #是的,而且也是被赫克托耳打断了……这两个英雄都不算是纯粹的英雄,都有政客属性啊。 #应该说,都是脑子灵活的类型。 【与赫拉克勒斯之间的战斗仍然艰难。 玛修担当防御人员,阿斯忒里俄斯作为主要攻击手,阿尔忒弥斯和德雷克船长利用远程攻击作为骚扰,再加上失去理智的赫拉克勒斯目标明确:就是要杀死尤瑞艾莉,导致他的行动方式很容易捕捉。 短时间内,局面竟然僵住了。 伊阿宋都有点绷不住了,他的目的是把尤瑞艾莉活着抓来当作祭品,怎么赫拉克勒斯一直往弄死她的方向战斗呢? “你干什么呢?!”他朝着赫拉克勒斯大吼,“都狂乱到不听我的命令了吗?!” 赫克托耳闲闲地发牢骚,“那就用条令咒呗。叫他别冲着那个去。” ——那一瞬间,伊阿宋身上爆发出了可怖的怒火。 之前的每一次发怒、发笑、得意,都让这个人像个小丑。但此时他的怒火里竟然带着些许杀意,他目视着赫克托耳的眼神冰冷,连口吻也是冰冷的。 “我不需要令咒就能让他服从我,这话我只说一遍。” 赫克托耳的视线偏转回地面。 “那可真是多有冒犯了。” 伊阿宋呼出一口气。 “好吧,那家伙的行为的确叫人头疼,有必要让他冷静一下。”伊阿宋稳定了情绪,虽然他的命令让人觉得这个人其实根本没怎么冷静,“赫克托耳,你用宝具杀一次赫拉克勒斯。”】 #为什么说用令咒命令赫拉克勒斯,伊阿宋反而很生气啊?用令咒应该是最有效率的做法吧?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嗯……对哦,之前没涉及到。既然令咒能够达成类似瞬间移动那样的奇迹,那么违背从者的意愿,让他们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我的令咒是迦勒底特制,这种强制力不太高,但是伊阿宋那边是有圣杯供能的,这种强制力会很强。伊阿宋应该不愿意这样做。 #那就宁可杀掉赫拉克勒斯一次?这样的性价比不是更低吗? #赫拉克勒斯是狂战士职阶,他应该没有太多理智才对吧,那么使用令咒约束野兽没什么问题才是。 #对方是英雄……也许是这种做法太不尊重人了。 #不,这应该要看赫克托耳的宝具性质。如果他的宝具波及范围很大,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必在意影响到己方……原来如此。如果他的宝具攻击范围很大,赫拉克勒斯可以复活,藤丸君这边其他人可不行。 #这样的话至少能多带走一个。 #这就难怪了,这么看的话确实是个不坏的法子。 【草绿色的弓兵在强行尝试和赫克托耳缠斗。 大英雄的宝具,不用想都知道一定很棘手。弓兵尽可能的不想给他积蓄真名解放的魔力的时间,但在持续围上来的龙牙兵的人山人海中,这项工作开始变得困难了。 ——再次强调,清姬是一个各方面能力的数值都十分低下,只有宝具真的非常强的从者。这种偏科,让她在面对人山人海的龙牙兵时,逐渐捉襟见肘。 “公主美狄亚,就算是在那个使用魔术毫不为奇的年代里,也被人称作「魔女」来敬畏。”赫克托耳感叹道。 “好多使魔都被烧掉了呢。”美狄亚笑着说,看起来像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公主,“不过只要制造的更多就没问题啦。” 赫克托耳哼了一声,将长枪放置地面。 “目标确认,方位角度固定。” 手肘的手甲有推进的零部件开始发动功效。魔力在逐渐凝聚。 「不毁的极枪 durindana」! 投枪远远地射来,庞大的魔力量几乎是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玛修架起盾提醒所有人来到她身后,“用宝具防住!” ——但是来不及的。 因为丧失了理智,根本没有自保这个概念的赫拉克勒斯在玛修架盾防守时,只会趁此机会扩大战果! 纯粹的力量本就没有赫拉克勒斯更强,玛修整个人都被他打倒在地,迦勒底内一直关注着魔力流动的罗曼医生数着秒着急,“不行,来不及了!来人——” 阿斯忒里俄斯咬着牙架起斧子。 “大家,都退到我身后。” “阿斯忒——”尤瑞艾莉的话甚至没有说完。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宝具解放带来的爆炸骤然发生。刹那间,耀眼的火光如同一轮红日腾空而起,浓烟滚滚,遮天蔽日。强大的冲击波和爆炸产生的气流犹如狂风骤雨,在这片混沌之中,所有人的视觉都瞬间消失了。 “阿斯忒里俄斯……”尤瑞艾莉几乎无法原谅自己,“阿斯忒里俄斯呢……” 炎尘散去,尤瑞艾莉几乎要哭出来。 一条手臂被炸飞了,腹部被整个掏了个洞。阿斯忒里俄斯跪倒在地,已然生死不明。 ——所有人都因为这一发宝具受了伤,阿尔戈号上剩下的人却毫发无损。面对步步紧逼而来的赫克托耳,尤瑞艾莉连逃跑都已做不到—— 美狄亚使用的魔术,让尤瑞艾莉的双脚被一团异样的、像是线团一般的光束缚起来,根本连站立都有困难了。 “我本想束缚你全身的。”美狄亚用一只手指戳着脸颊,“看来魔术对她不太起效呢。” ——但有这个效果,已经足够雪上加霜了。 “动不了……”尤瑞艾莉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果然,一发宝具下来,局势直转而下。 #赫拉克勒斯死了一次,但是复活的进度肉眼可见。 #现在好像没人有足够的战斗能力了。 #想阻挡也阻挡不了。伊阿宋到底是想用尤瑞艾莉做什么啊。 #为什么连续两个势力都在争夺尤瑞艾莉……现在看来,应该是她本身就有特殊之处。 #至少对方要抓的只有尤瑞艾莉,藤丸君他们应该能够留下命来。 【还是,不行。 阿斯忒里俄斯眼前一片黑暗。 御主他给了我勇气,但我还是没能赢过这些人。 神话里的怪物木然想着。 耳边传来尤瑞艾莉吃痛的哭叫。阻止的声音。拳头打在肉体上的声音。尤瑞艾莉呼唤着自己的声音。 因为他们都是英雄,而我是一个怪物。 怪物永远都是要被英雄打倒的。 我这个「怪物」,恐怕是一个人都保护不了—— 阿斯忒里俄斯狠狠地咬着牙,竭尽全力地驱使自己仅剩的手臂行动起来! ——即使如此,只要尤瑞艾莉!还有大家!还在呼喊我的名字! 米诺斯的怪物抓住了赫克托耳的手臂!】 第112章 「怪物」 【阿斯忒里俄斯抓住赫克托耳手臂的动作,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毕竟是连赫拉克勒斯都死了一次的宝具输出,没道理同样身处宝具爆炸中央的阿斯忒里俄斯还能活下来! “那个米诺陶洛斯还活着?开什么玩笑!”伊阿宋几乎暴怒,“起来,赫拉克勒斯!把那个「怪物」杀掉!!” 似乎是呼应着伊阿宋的呼唤,赫拉克勒斯的上半身已经重生完毕,纵然眸光仍然混沌,但显然已经快要复活了。 不能现在让他复活!罗曼医生大声提醒,“快来阻止他——” “五块石头「hamesh avanim」。” 不知从何而来的宝具,将本已修复完成的赫拉克勒斯的脑袋整个炸开! “啊?” 伊阿宋露出震惊到傻了的表情。 这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这根本是没道理的事!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区区一发宝具—— “是我的宝具,船长。”不肯道出姓名的弓兵安静地说。 他的手上还拿着……应当是类似弹弓的东西。此前德雷克船长遭遇黑胡子手下berserker袭击的时候,他也拿出过这个东西,但因为太简陋了,当时谁都没意识到,那是解放宝具的前兆。 “还好因为它很巨大,神秘度也高。”弓兵说道,“因为这个原因,我才能杀死他——但再等一会儿,他就要复活了。” 他向德雷克船长示意那些正在加紧抢修的海盗们,并对所有同伴说,“大家,准备好了吗?” 阿斯忒里俄斯说,“谢谢,弓兵。” 弓兵沉默了很久,最后才轻声说,“不客气。” 阿斯忒里俄斯以无双的怪力,一手紧抓着赫克托耳,一手扯动赫拉克勒斯失去了头颅的身躯,蹒跚着向海边走去。 “……阿斯忒里俄斯?你要做什么?” 某种异常不祥的预感浸润着尤瑞艾莉的身体,但少女的声音嘶哑得简直不成语调。德雷克船长果断地向海盗们下达出航命令,但本就在死亡边缘摇摇欲坠的阿斯忒里俄斯,即使单纯的腕力比赫拉克勒斯更强,却也不见得能坚持到带着敌人离开黄金鹿号…… “藤丸!”德雷克船长大声下令,“用令咒给阿斯忒里俄斯补充魔力——” 然而,直到看到了藤丸立香呆愣的眼神,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究竟对一个什么样的人、下了一个怎样残酷的命令。 藤丸立香不蠢,他也不是对战斗毫无概念的人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知道阿斯忒里俄斯的行动、知道德雷克船长的命令意味着什么。 「使用令咒」…… 他的脑子里面在打架。 你心里也清楚吧?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但是阿斯忒里俄斯怎么办? 就算不用令咒,以他的伤势,也是会死的。 求生的意志和战斗的理智都在尖叫着“快用令咒”,但藤丸立香的内心仍在拷问他自己: 你要叫阿斯忒里俄斯「去死」吗?在刚刚下定决心要所有人都活下来之后?在第一特异点眼睁睁看着玛丽皇后死去之后? 藤丸立香垂下头,眼前看不到黄金鹿号的甲板,满眼都是维修黄金鹿号时,阿斯忒里俄斯搬动木板、捶打铁锭的开心模样。 “御主……”小熊俄里翁试探着靠近了他一点,虽然这话说出来实在虚伪得不行,但该说还是得说,“你就体谅一下他的这份心意——” “御!主!啊!” 藤丸立香听到阿斯忒里俄斯的仰天长吼。他猛然抬起头,阿斯忒里俄斯正死死箍着赫克托耳和赫拉克勒斯的身体——他实在无法战斗了,只有这笨重的力道还可堪一用。他一步步的向大海挪去,同时又一声声的呼唤,“御主!御主!御主啊!!” 藤丸立香宛如天空一般的眸底,映着阿斯忒里俄斯浴血的身影。 “我一直不想,到外面来……但我现在觉得,出来了真好!” 时间过去这么久,他说话越来越流利,越来越像个普通人了。 “大家都愿意,喊我的名字,没有因为,我是怪物,就讨厌我,” 空气像是凝固了,气氛沉重得难以言表。 “我出生以来,还是头一次,头一次这么开心!” 瞳孔里映着泪光。纯黑的眼睛、血红的瞳仁,非人的眼里,流淌出属于人类的泪水。 “御主!我能来到这个世界上,好开心!!” “——”藤丸立香怔在那里。 “求你了,藤丸!”尤瑞艾莉的声音像是要碎了,“快拦住他……我去伊阿宋那里就是了!” 来自未来的救世主,反而被这一句话惊醒了。 阿斯忒里俄斯口口声声说着的,是活下去的幸福。但是他一直在向海里——向死亡走过去。他是不想活着吗?他难道是自暴自弃吗?他难道觉真的认为,自己是怪物、就应该死吗? 藤丸立香咬着牙举起刻印着令咒的手。 “以令咒之名命令汝——”他吞咽了一下,尽可能清晰地述说(承担)了这个命令:“「保护我们,阿斯忒里俄斯」!” 令咒的奇迹在修复阿斯忒里俄斯的身体。仍是少年的怪物——像是怪物的少年的身体在雷光中恢复完整。 “谢谢你,御主!”他真心实意地道谢,“这一定,是我的——” 他双手抱着赫拉克勒斯无头的身体和赫克托耳,直接跳上了伊阿宋的船! “米、米诺陶洛斯过来了!”伊阿宋在恐慌地大喊大叫。美狄亚召出了更多的龙牙兵,但阿斯忒里俄斯根本不在意。 他的身体上浮现出雷光。身形变得高大、脸颊上浮现出疤痕。如同灵基再临一般的变化让人悬起心来,而对阿斯忒里俄斯而言,他只是终于有了力量,做出最后的道别。 “船长……对不起,不能跟你一起去旅行了。” 德雷克船长没有料到,最后还能听到这样一句话,“你……说什么呢……” “玛修……你要找到自己的愿望。御主还有尤瑞艾莉,就拜托你了……” 玛修深深地吸气,“好的,一定做到!” “御主,我啊,能成为你的从者,真的很开心…… “尤瑞艾莉!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有你在!” 那仅仅只是几天之前的事。 异常高大、如同怪物一般的少年,和玲珑美丽的少女相遇了。当时的两个人都没有料到这到底是怎样的奇迹,让今日的尤瑞艾莉竟唯有哭泣。 “啊,尤瑞艾莉,”阿斯忒里俄斯高声道别,“我最喜欢你了! “永别了,尤瑞艾莉!” 宝具展开。「万古不变的迷宫chaosbyrinthos」! 迷宫无限制地延伸展开,让以阿尔戈号为中心的整片海域都坠入了迷宫。稀世的魔女几乎在一瞬间就辨认出了这个宝具的本质,但并不影响阿斯忒里俄斯已经达成了他的目标—— “为的是把我们关起来!!”伊阿宋疯狂地怒吼,“混账,米诺陶洛斯!你一个怪物还敢这么嚣张!!” 阿斯忒里俄斯平静地回应了。 “我叫,阿斯忒里俄斯。” 鲜红的瞳眸没有半分动摇。 “我,就是我。” ——迷宫吞噬了大海,整片海域无比寂静。尤瑞艾莉维持着那个跪倒在地的姿势,许久之后,她轻轻呼出一口气。 “我也喜欢你。”她低声说,“永别了,阿斯忒里俄斯。” ——阿斯忒里俄斯死去了。 被伊阿宋鄙薄为“区区一个怪物”的生物,带着宛如稚童一般的微笑,沉眠在深海。 「我是很想救你的」。 神话传说中那个讨伐了阿斯忒里俄斯的英雄忒修斯,发现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时,带着沉重的心情说了这么一句话。 而他这份心意,在遥远的未来,在这片无尽的大海上,终于传递到了他的心里。 那个被关在迷宫里,只见过丑陋之物的少年,终于亲眼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美丽之处。 以及人类这种生物的无耻,荒诞,高傲,还有活着的喜悦。 少年在这里得到了。 此次旅途中和伙伴们的欢声笑语,宝贵的记忆犹如宝石一般闪耀。那些日子好似在梦中一般。 啊——如果是为了这些,哪怕要我赌上这条命,我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第113章 封锁终局四海·俄刻阿诺斯17 #这确实是……没得说了…… #心里好痛。他简直像一个刚刚理解什么是活着的小孩子,才知晓正常的生活是什么,就到了需要为重要的人拼上性命的时候了。 #即使半个身子都被轰没了,还是你同时抓着赫拉克勒斯的身体和赫克托耳艰难地移动……这人的肉体能力即使比不上赫拉克勒斯,也相当超规格了。 #也许技术上会被压着打,但纯粹的体质和力量上确实非常强啊。再加上本身的意志力加持。曾经还活着的阿斯忒里俄斯没有需要拼死战斗的理由,但如今已经全然不同了。 #曾经打败小牛的人,他说过的话没能让阿斯忒里俄斯理解,但现在,在尤瑞艾莉和藤丸君的身边、在经历了普通而又愉快的生活之后,米诺陶洛斯就已经在实际意义上死去,阿斯忒里俄斯再也不会是米诺陶洛斯了。 #他们两个人都保证过,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他们都只会叫他“阿斯忒里俄斯”,而不是“米诺陶洛斯”啊。 #这份牺牲让怪物变成了人类……在这个瞬间,怪物变成了有怪物之名的「英雄」啊! #身为怪物,也是人类,更是英雄。 #这给人的感觉是那种……“会让人流着眼泪微笑”的故事。 #阿斯忒里俄斯第一次见识到美丽之物,玛修小姐也是第一次见到辽阔的大海。这次的事情对他们两个来说都是一次洗礼。 #被称作怪物的少年最终得到了救赎。这实在是…… 藤丸立香叹了口气。 在剧情推进的时候,聊天群就像是坏掉了一样,里面的信息许久都刷不出一条。而当剧情告一段落时,不出藤丸立香意料的,聊天群的内容爆炸一样的向上滚过去,藤丸立香只认真看了一小段就放弃了。 内容太多……而且描述的内容大多相似,他放弃地揉了揉眼睛。 “……再看一遍之前发生的事,还是觉得……又难过,又不甘心。” 玛修也很是愣了一会儿,最后这么说。 虽然之前也不是没见过“死”,更不是没经历过“死”,但这一次的“死”,确实是第一次让她感到难以接受、无法容忍的牺牲。 无法容忍,无法接受,甚至在不算很短的一段时间里意志消沉……和玛丽皇后时的状态完全不同。 “还好后来阿斯忒里俄斯和尤瑞艾莉在迦勒底里相处得不错。” 藤丸立香突然说。 “而且还好阿斯忒里俄斯是个老实孩子,要是他也跟着戈尔贡姐妹一起欺负美杜莎的话,本来就被欺负得还不了手,美杜莎小姐的状况会越来越糟啊。” 好好的伤感心情一下子被打断了。玛修叹了口气,却也知道藤丸立香这么做是为什么。 “不管世人的评价如何,对我们来说,阿斯忒里俄斯就是英雄。”她斩钉截铁的道,“反正我们迦里,无辜的怪物已经够多了。多小牛先生一个不多!” 藤丸立香也跟着“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你怎么也跟我一样叫小牛了……” #弓兵为什么用石头也能打掉赫拉克勒斯一条命啊。这里有什么说法吗? 眼角的余光里,藤丸立香看到聊天群中终于没有一股脑地讨论阿斯忒里俄斯的牺牲了,他才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聊天群上。 阿斯忒里俄斯的牺牲对他来说仍然是个需要艰难接受的事实,藤丸立香并不想看太多有关于此的话题,让自己伤感之上再叠加伤感。直到聊天群里,这个话题的热度逐渐降下来,藤丸立香才再度把注意力转回来。 #弓兵在使用宝具的时候,就已经强调过。对方“很巨大”,又“很神秘”,所以他的宝具才能够起到预料之外的效果。 #对哦,藤丸君那个世界还有神秘度的概念。我大致理解一下,是不是来自越古老的过去的东西,神秘度就越高? #莱昂纳多·达·芬奇\/rider(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嗯,大体上就是遵守这样的规律。与此同时,宝具也是有特攻范围的,这个“特攻”也同样与英灵生前的事迹有关,另外还会有一些像是“神秘杀手”啊,“秘杀者”之类的东西。 #虽然宝具相当有效,但对现状并没有根本作用。赫拉克勒斯还是很难杀,最重要的是,现在杀了他几次,但有圣杯作为魔力源补充力量,死掉的性命是不是很快就会补起来了? #这样只会越来越难打。 #战况更糟了,但是看起来无论是德雷克船长还是藤丸君,好像都没有沮丧的意思啊。 #明明刚刚才经历了那种事,意志居然一点也没有动摇。德雷克船长是留名历史的大海贼,但是藤丸君之前只是个普通人啊。这份意志只能说一句叹服了吧。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主要还是恐惧或放弃都没用啦。说到底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还是想活下去的嘛。 #但是刚刚死里逃生,就大家坐下来一起考虑下一次的攻略法,这种意志一般人实在不敢想的。 #俄里翁!突然之间俄里翁的脑袋就被射穿了! #怎么回事,他们还有同伴? #刚刚丢失了一个战力,现在马上就能补回来……这也有点太巧了。 #这应该不算是巧合。按照俄里翁的说法,之前他们就是一起行动的,只不过中途为了达成不同的目标而暂时分开罢了。 #这真的不算是故意隐瞒吗? #应该说只是行为慎重而已。但事实证明了,即使这份慎重没有太大必要,但至少切实补充了刚刚损失的战斗力。 #不知道阿尔忒弥斯所说的“同伴”到底是谁……如果是一位比较强的从者就好了。 【一路走到了颇为偏僻的小岛,当阿尔忒弥斯带路走到了尽头,在杂草丛生的废墟中,阿尔忒弥斯虽说的「同伴」站了出来。 那是有着黑色的底衣、有着浅绿色裙装的,有一双兽耳的从者。 “「弓兵」阿塔兰忒。”她简单的进行了自我介绍,“等你们很久了。” 还没来得及相互见礼,荧幕另一边的罗曼医生就已经发出了奇怪的声音。“记录中居然有她啊?”罗曼整个人都好奇起来。 “我来解释所有问题吧。”阿塔兰忒说,“请跟我来。”】 #阿塔兰忒……这个人我是真的不熟悉。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是希腊神话中登场的着名女猎人。击退卡吕冬野猪时,因射中了第一箭而闻名遐迩。此外,她也是阿耳戈号的一员哦。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阿塔兰忒从一开始就是女性!从一开始就是! #总觉得好多人都有心理阴影了。 #虽然这也不能怪他们吧…… #哦!原来如此,是法兰西那个时候,被贞德alter召唤出的那一堆从者之一。 #但是她当时是不是没怎么参加战斗来着? #我试着回忆了一下。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就是那个因为不肯对孩子动手,被吉尔·德·雷用宝具进行彻底调整过的那一位从者吧? #哦,好像确实是这样……当时贞德召唤出了一大批人,而且很多人当时都没有互相通报姓名能记住的人只有那寥寥的几个。 #是因为狂化的关系吧。不过这样总算能好好沟通了。 #只不过没想到,她是被作为阿尔戈号的船员被召唤出来…… #只能说,毕竟阿塔兰忒本身就是信仰月女神阿尔忒弥斯的人,这么看来,她和阿尔忒弥斯组队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了。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她不惜暂时离开阿尔忒弥斯,也要去寻找的? #约柜!竟然是约柜! 【“伊阿宋说「要把尤瑞艾莉作为祭品献上」。”在约柜前,玛修捏着下巴思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比起还在尝试自己得出答案的玛修,德雷克船长一如既往的直指问题核心,“弓兵……是时候解释清楚了吧?” 长久以来,一直不肯说出真名的草绿色弓兵沉默了一下。 “……好吧,是时候了。” 玛修迷茫地看向他。弓兵简单直接地做出了说明,“约柜只要一碰到尤瑞艾莉,这个特异点就会消灭。” 连特异点都会消灭,这情报让马修几乎无法理解。 “怎么回事……不,弓兵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的?” 玛修的疑问,并没有被弓兵解答——因为在他说话之前,罗曼医生已经解释了。 “因为「约柜」就是弓兵的另一个宝具。”罗曼医生说,就好像这是一件什么理所应当的常识一样。 弓兵都觉得挺惊讶的,“你居然知道啊。「约柜」和我一起现界的宝具。因为是我生前把「约柜」遇到了耶路撒冷——我是以色列的王。” 实际上,这一句话说出来,弓兵的真名也就昭然若揭了。 “我生前是古代以色列的王,现在是德雷克海贼团的弓兵。”他回答,“真名叫做「大卫」。” ——这堪称是全世界知名度最高的王者之一。不仅是理论知识扎实的玛修,这是连生长在深闺之中的清姬都知道的名字。 弓兵——大卫,在宣告了自己的真名之后,就好像是放下了什么包袱一样,举止整体都有点轻佻起来,“那我来详细讲讲事情经过吧,我可爱的亚比煞们?” ——于是,擅自用自己妻子的名字称呼眼前的少女们的大卫,被一烧骗子二烧渣男的清姬赏了一口龙息。】 #这人是不是真的有点放飞自我了? #说不好。没想到弓兵居然是这种人…… #这里德雷克船长好像不太惊讶啊。 #毕竟是自己的船员。其实不知道详细情况,但对自己手下的底细,德雷克船长应该多少有点认知的。 第114章 封锁终局四海·俄刻阿诺斯18 【有了「约柜」的持有者、大卫本人进行的说明,所有人终于了解了事情的全貌。 要理解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要从尤瑞艾莉这个被多方争夺的从者说起:虽然看不出来,但戈尔贡三姐妹,实际上是女神三姐妹——也就是说,尤瑞艾莉本质上其实是神明。 正如之前所了解的,神明不会轻易被召唤。阿尔忒弥斯的情况是通过进入俄里翁的灵基降格,但尤瑞艾莉的情况则更加单纯:她实在太弱小了,在英灵从者化是普遍削弱的情况下,她从者化之后居然是大加强,而即使是大加强了,她也称不上很强的从者。 而大卫在被召唤到这个特异点的时候,他本人和约柜被分开了。这本应不可能发生的异常事态让他震惊,也让他很难信任别人,直到局势明朗的现在才报上了真名。 「约柜」这东西的力量是「能够让触碰它的人消失」,是能够精准杀掉一个人的宝具……但尤瑞艾莉这个「神明」碰了的话就是两回事了。 神明触碰了约柜——「神明」被献祭给了另一个「神明」,这会引发悖论,让「约柜」失控。 当然,理清这件事本身不会对现状产生什么帮助,该打赫拉克勒斯还是要打的,但这给出了一个「方向」。 赫拉克勒斯不再是“没法打的强敌”了,有且只有一个办法能够处理——罗曼医生焦虑到想要咬手指,但这个方法也太…… 罗曼长时间的异常沉默,让一部分持续工作的员工都觉得奇怪了,“司令官代理?” 特异点中,大家的交流仍在继续。 “我有,且仅有一个办法。”弓兵……大卫这样说。 玛修没想到真的能打倒赫拉克勒斯。但大卫的表情有些沉重,他说道,“就是要藤丸做好觉悟。”】 #这是什么意思呀,难道说从者战还有御主的工作吗? #多少是有的。你看之前齐格飞和法夫纳之间的战斗,还有贞德最后解放宝具的时候,藤丸君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看到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一个好的御主是能够让从者的战斗能力翻倍的。 #说是这么说,但是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个画面的转场是什么情况,藤丸君站的这个位置是什么情况……他该不会是要上最前线吧?不是吧? #肯定要上最前线呀,你们都在想什么呢……打倒赫拉克勒斯的方法,已经只剩下那一个了吧。 #突然觉得我好蠢,完全无法理解。 #我大概,是明白了。但即使要用这个方法,应该也犯不着藤丸君自己站到最前线啊?! #你们好好想想看,虽然从者数量占优势,但他们哪还抽得出手啊。 【经过了数日的准备,迦勒底终于在周边探查到了阿尔戈号的魔力反应。 虽然是一片无边无际、根本没有大陆的大海,但有着稀世的魔女美狄亚的阿尔戈号想要找到黄金鹿号,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好在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完善整个作战计划,大卫、阿尔忒弥斯、阿塔兰忒同时张开了弓矢。 “我们开始吧。” 「五块石头hamesh avanim」 「月女神的爱箭恋矢tri-star amore mio」 「诉状箭书phoebus catastrophe」 连续三发超远距离的宝具打击像是下雨一样的下在阿尔戈号上。伊阿宋被宝具兜头浇了一脸,在美狄亚的防御魔术里满面茫然:“什么情况?” “请小心,敌人集体解放了宝具。”赫克托耳微微俯身,“至于目标……” “目标全都是您,伊阿宋大人。”美狄亚说。 宝具这东西堪称一个英灵的底牌,基本都是决胜的手段。美狄亚这一句话让伊阿宋神色惊惶,立刻下达了预料之中的命令,“美狄亚和赫克托耳保护我!赫拉克勒斯,你去把那些家伙都碾碎!!” 狂战士直接跃过了不算窄的海面。赫克托耳手搭凉棚看向岛屿,“哎呀,至此都在敌人的计算之中吗。不过他们打算如何对付赫拉克勒斯……应该不至于拼到那·个·份上吧?” 罗曼医生、大卫和赫克托耳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个解法:那就是利用「约柜」。既然这是个“触碰者即死”的宝具,那就让赫拉克勒斯碰它就行——不管他还剩下几条命都是无所谓的。 刨除在提到这一点时一直把其他女性叫做亚比煞的大卫王不谈,这个方法有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这箱子无法像其他宝具一样灵体化,而出于它“触碰者即死”的性质,显而易见也无法移动它。 那么只能想办法把赫拉克勒斯引到此处,“用诱饵,把他非常想杀的对象,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 这已经是明示了。 “也就是说,让赫拉克勒斯追着我跑。”尤瑞艾莉无奈地拉起自己的裙摆,“要是能做到就好了呢。” 已经很多天过去了,她的脚依然惨不忍睹:从足尖到膝盖上面,都像是碎成块的瓷器一样,脚踝更是惨烈得让人无法直视。凭借女神的神核,美狄亚施加的让全身都无法动弹的魔术只束缚了行动能力,但离“能够正常行动”还远得很。 “就是这么回事。”大卫说,“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能充当她的双脚的人。” ——这就是为什么,藤丸立香正抱着尤瑞艾莉站在这里。】 #我没搞错吧?认真的吗?这是要拿藤丸君当诱饵?是这样吗? #这是什么意思?藤丸立香这个普通人要和赫拉克勒斯赛跑吗?! #虽然大家都在调侃“你算是什么普通人”,但也只是在说藤丸君意志非常坚定,他哪有和半神赛跑的身体能力啊? #居然真的这么干了……居然真的跑起来了……!一拳下去就是一个大坑,在这个情况下,藤丸君居然还能分得清东南西北。太佩服了。 #这个战斗烈度太吓人了。手上还抱着个人呢!藤丸君居然还能跑得动……真厉害啊…… #这种事情迦勒底也能同意吗!这几乎算是谋杀了吧?! 【当时的罗曼医生,真的相当的不高兴。 他并没有当众直接拒绝,而是在大卫王基本算是独处的时候发问,“你为什么要让藤丸带着尤瑞艾莉?不能让其他人去做吗?” 这是作为一个人,自然会产生的疑问。「与赫拉克勒斯为敌」这件事,对普通人来说与找死无异。大卫王没有直接回答,但他说的话却带着一点……甚至带着一点教育的意味。 “……居然「明知故问」,我也是服了。”他说,“答案很简单,「没有别人能腾出手了」。我们这边不全力以赴的话,是拖不住赫拉克勒斯的。” 更何况这是藤丸君做出的决定。既然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作为从者,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了,不是吗。 “好啦,动手吧大英雄。”大卫王站在赫拉克勒斯面前,笑着说,“我今天挺能打的哦。” 罗曼医生盯着藤丸立香的身体数据,将迦勒底支援的魔力全都放在身体强化和生命维持功能上。对从者的支援降低到底线,但还是无法安心。 因为藤丸立香甚至不能闷着头只管跑——他需要随时注意敌人的情况,避免其他人拖住赫拉克勒斯时自己跑太远、让索敌能力低下的狂战士丢失了尤瑞艾莉这个目标;他也需要尽可能拉开距离、寻找合适的道路,避免地势开阔让敌人能迅速冲到他身边。这无论对精神和体力都是极端的压榨,而更糟糕的是,这种压榨不仅在于藤丸立香,也在于玛修。 ——在阿斯忒里俄斯逝去的现在,盾兵玛修是唯一能够正面抵挡赫拉克勒斯的攻击、为同伴创造机会的人。无论是藤丸立香或者玛修,只要他们中的一环崩溃,整场战斗都会失败。 罗曼医生捏紧拳头,但不知为何竟然不觉得过于担忧。 在几天前,玛修曾经向罗曼医生问过。如何更好地发挥出从者的力量,这件事。 罗曼茫然中尝试安慰她,“我知道你对这次作战很不安,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玛修揉搓着自己的手指,“我这么问不光是因为不安。医生,我想多做点贡献……” ——罗曼医生终于理解了。 经过短暂的犹豫,罗曼打开了投影屏。他本人与玛修面对面,笑着说,“那你详细和我聊聊吧。” 自从进入这个特异点,罗曼医生好像就很不愿意打开通讯器,以至于玛修错觉她好像很久都没有见过医生一样。亚从者以怀念的目光看向医生,但很快垂下了眸子。 “在这个特异点,我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不成熟。”玛修磨蹭着脚尖,“起初和船长战斗的时候就是这样,后来被弓兵……大卫先生全方位压制,被赫克托耳看穿了好几次弱点,然后每次都将前被暴露在危险之中。” ——所以在对战赫拉克勒斯时,前辈……】 第115章 封锁终局四海·俄刻阿诺斯19 #玛修的手在发抖…… #对啊,当时情况危急,但藤丸君只是昏迷……虽说昏迷不能用“只是”来说,但毕竟没有生命危险,而当时玛修小姐真的完全慌了。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在这个特异点,玛修小姐好像确实很多次都被其他的从者突破防线、直接靠近藤丸君身边了。 #罗曼医生和玛修小姐之间的关系好像比想象中的要更加亲近。连这种事情都能毫无障碍的吐露,感觉很多家庭里孩子对父母都不见得有这么坦诚。 #还是玛修小姐的战斗经验太少了。看看一直以来对战的都是些什么人,要么是以色列的国王,要么是特洛伊的英雄,至少也是在海上讨生活的海盗,玛修小姐的战斗经验和他们根本没法比。 #但是心理压力因此很大倒是真的。 #心理压力本来就很大了,战斗上的压力也这么大,玛修小姐真的没问题吗…… 【藤丸立香喘得像是要死了。 他躺在魔法阵上。那是提前设置好的治愈魔法阵,莱昂纳多·达芬奇提醒“再有五分钟,赫拉克勒斯就要追上来了”,藤丸立香却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 他只是喘息着,只想休息一会儿,再休息一会儿。 达芬奇凝视着藤丸立香简直像是尸体一样倒在那里,低头询问:“藤丸的生体数值如何?” 迦勒底的员工穆尼尔皱着眉回答,“消耗了不少。礼装虽然能强化身体,但也有极限。之前战斗中受的伤、强行使用令咒的伤还在,目前只是用术式强行进行治疗,不知什么时候会顶不住……” 他估测了一番,只觉得结果很不乐观,“要是伤筋断骨还算好的,万一遇到最坏的情况,就只能截肢了。” 交流现状的话语并没有刻意避着谁,但即使没有人直接讲出来,尤瑞艾莉也对藤丸立香的情况有基本的估算。 “赫拉克勒斯是真正的英雄。他打算杀死我,拯救全世界。” ——她也对现状有着再明确不过的理解。比起“杀死赫拉克勒斯”这样的地狱难度,最简单的方法一直就在迦勒底手边。 但是没人想过使用这个方法,连提都没有人提过。 “……我有责任继续奔跑下去。”藤丸立香回答。 尤瑞艾莉避开了视线。 藤丸立香正撑起身体,一边的树林中就传来骚动,战斗的声音由远及近。 即使以最高的强度预估了赫拉克勒斯的力量,这位希腊神话中最强的英雄,其力量也突破了迦勒底的预想。当狂战士的石斧切开玛修的腹部、让她不得不重伤脱队时,局势立刻急转直下了。 大卫刚来得及把下意识向玛修跑去的藤丸立香拎起来甩到一边,就被赫拉克勒斯一脚踹到腹部。弓兵的身体像块碎砖头一样被甩开,连着撞断了数棵树木之后,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糟糕,前卫……”熊俄里翁流下一滴冷汗,“阿尔忒弥斯,阿塔兰忒!快阻止——” 已经来不及了。赫拉克勒斯出现在俄里翁面前,快得像是瞬移一样。为了保护恋人,阿尔忒弥斯想都不想地将俄里翁扑倒在地,失去防护和戒备的身体被赫拉克勒斯的石斧直接戳穿了。 阿塔兰忒盛怒之下的箭矢也毫无作用,只不过是前卫的玛修崩溃,其后大卫和阿尔忒弥斯立刻随之崩溃,战线立刻被赫拉克勒斯打崩了。 ——战力瞬间被消灭了一半。】 #希腊神话里最强大的英雄的含金量。 #希腊神话里的英雄分为两类。一类是赫拉克勒斯,一类是「其他」。 #德雷克船长站出来也没有用啊……这里的德雷克船长是人类吧?即使有着圣杯的力量,凡人要怎么和半神相提并论啊。 #以船长的能力,其实想拖延时间也很难吧。 #清姬怎么站出来了……等等,她是想放宝具吗? #也对,清姬可是将藤丸君视作“夫君大人”的来着……为了没能保护御主而感到后悔的,怎么想也不至于只有玛修小姐一个。 #但是不行吧?清姬本来就是耗魔很高的狂战士职阶,藤丸君现在的魔力又尽可能地用于身体的修复和强化上,能给从者用的根本没多少吧。 #在这个情况下放宝具,清姬不说死定了也差不多,至少肯定没有战斗能力了。 #德雷克船长号果断的判断力,想都不想的把藤丸君和尤瑞艾莉拉走了…… #但是根本就不知道清姬能撑多久。 #更重要的是,藤丸君刚才完全没有休息和恢复完成,他的体力也见底了。 #这还要怎么打……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毕竟对方可是那个「赫拉克勒斯」啊……只不过确实很惊人,那个赫拉克勒斯甚至还是所有职阶中最弱小的狂战士啊。 #就这,藤丸君还说打的很简单呢。万一是完全状态的赫拉克勒斯,我根本无法想象要怎么打。 【“……你们差不多行了吧?!” 尤瑞艾莉几乎要崩溃了。 “大家为了保护我才这么拼命,可我一个字都没有提过让你们这样啊!真当我们是同伴了吗?我可是女神啊,区区人类少嚣张了!!” 尤瑞艾莉明明说着伤人心的话,但无论是藤丸立香还是德雷克船长,却都没有责备她的想法。这态度让尤瑞艾莉近乎歇斯底里,让她什么事情都说得出口,“你们在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阿斯忒里俄斯也是,我是有预谋的接近那东西的!!” 没错。我一被召唤,最先想到的,就是「要怎样才能不痛苦的消失?」 尤瑞艾莉最开始确实是这样想的。 然而第一个遇到的从者(黑胡子)太恶心,我实在不愿意被那东西杀死。所以努力逃了出来,所以遇到了那家伙。 我决定让他守护我,毕竟自己是「被人守护」的女神。可那东西……那家伙…… “我只能用名字称呼他,其他的什么都没法帮到他……可他居然为了我付出了生命……” 女神的眼中没有泪水。神是不会为他人哭泣的。 “我根本没有要求他这么做啊!!” ——然而那表情,与其说是“不肯为他哭泣”,不如说更像是已经流干了泪水。 德雷克船长闭了闭眼睛。】 #尤瑞艾莉小姐快要崩溃了…… #先是阿斯忒里俄斯,然后是玛修小姐,大卫和阿尔忒弥斯……尤瑞艾莉小姐的精神根本承担不了这么多的牺牲。 #而且阿尔忒弥斯应该是最后一根稻草。和尤瑞艾莉这样的土着女神不同,阿尔忒弥斯是世界闻名的月亮女神,狩猎女神。这样的女神都生死不知了…… #这几位从者应该都没事。从者退场的话会有那个很独特的金色光粒特效,但是这个特效他们三个身上都没有。 #最后清姬说是断后,但其实她应该并不能坚持多久,狂战士的魔耗太大了。 #也就是说,为了尤瑞艾莉一个人,已经有先后五名从者,要么确定消失,要么生死不明了。 #当牺牲堆叠到一个程度,被拯救的人的心理压力也会越来越大。更何况尤瑞艾莉小姐是真的很喜欢阿斯忒里俄斯的。 #赫拉克勒斯又追上来了……这么说来,清姬小姐…… #太强了,赫拉克勒斯的压迫力真的太强了…… #接下来要怎么办,只剩下船长能战斗了吧? #还有阿塔兰忒,但是阿塔兰忒是完全的远程,近战的话,就会像第一特异点的那时候一样,很快就会被搞定吧。 #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到地方?离约柜还有多远?战斗太难了……即使是这样艰难的战斗,也算是“轻易打败赫拉克勒斯”的吗? #真正的赫拉克勒斯到底有多强啊。 #德雷克船长也属于远程脆皮,正常来说她也坚持不了多久的。可恶,还有什么办法吗…… 【在激烈战斗的余波里,藤丸立香低下头。 手背在发热……令咒在发光。 “……我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想要变强。” 当时,玛修是这样跟罗曼医生说的。 “阿斯忒里俄斯说过,女主和尤瑞艾莉就托付给我了,还要我找到「愿望」。” 在那无人的夜晚,玛修孤身一人,向信赖的医生吐露心事,“好神奇呀,每次回想起那句话,我的心就好难受,像是被揪紧了一样。” 但同时,也很温暖。 ——在激烈战斗的余波里,在从者的撞击烟尘滚滚的战场中心,当烟雾平息之时,出现的并不仅仅是德雷克船长……还有一身深紫色铠甲包裹全身、显得更加强大而英武的玛修本人。 “玛修和英灵的融合系数上升了……” 这是肉眼可见的「成长」,玛修这一刻迎来了堪称脱胎换骨的「变化」。 是因为战斗经验提升的缘故,还是因为自主选择如此?但不管怎样,玛修的灵基已经超越了极限,进一步激发出英灵原本的力量、再次构筑了灵基,也就是, “灵基再临……” 罗曼医生神色复杂地道出了这个概念。】 第116章 封锁终局四海·俄刻阿诺斯20 #玛修小姐一下子变得好强!这个差别是真的挺明显的…… #有一种王道故事的感觉了。不知道你们的世界有没有这样的故事,战士在关键时刻、为了挚友和同伴而突破了自己的极限、实现绝地反杀……玛修小姐和赫拉克勒斯之间的战斗力差太多了,反杀应该不太可能,但是这样一来,应该能坚持更长的时间了! #藤丸君之前好像以为玛修小姐死掉了哈哈哈。不过这也没办法,之前的玛修小姐确实伤得很严重,看起来像是快死了……真惊人,灵基再临修复了玛修小姐身上的伤势啊。 #其他人好像也还活着? #当然没事,之前都没有出现从者退场时特有的那个特效。而且从时间上来说也确实来不及补刀,赫拉克勒斯的最终目的是杀死尤瑞艾莉,其他一切事情都能为这个最终目的让路。 #但至少可以重振旗鼓了!真是太好了…… 【“你说伊阿宋被骗了?这是怎么回事?” 在最后一处休息区休息时,藤丸立香听到了尤瑞艾莉所说的推测。 “因为他的言行不符。他自称自己会成为这片海域的王吧?”尤瑞艾莉说道,“但实际上,将我献给约柜,只会导致这片大海消失。” 这是约柜这个宝具的持有人大卫王所说的话,准确性必然很高。伊阿宋大概是被骗了吧——但现在也没有时间和空闲,来思考到底是谁骗了他。 赫拉克勒斯距离他们休息的地方有足足一公里——但对于从者来说,这几乎就是一跳的距离。想追上来是很简单的,事实上就在现在,远处正在战斗的余波,也震得他们的脚下像地震一样。 尤瑞艾莉发觉藤丸立香在发抖。 “……你害怕吗?” “……嗯。”藤丸立香诚实地点点头。尤瑞艾莉自己其实也很害怕。不过啊,“按德雷克说的,我们一定要给阿斯忒里俄斯看看我们的志气……难得的机会,当然要让他看到我们帅气的一面了,对吧?” 作战的最后一步终于开始了。】 #竟然真的走到这一步了。 #一路和世界上最强的英雄之一“赛跑”到现在这个程度,真了不起啊。 #世界上神话那么多,跟赫拉克勒斯一样强,甚至比他更强的英雄也有不少,说最强什么的,不至于吧。 #主要还是英灵是有“知名度”这个概念的。硬要说的话,其实齐格鲁德在神话里堪称全能,我觉得是比赫拉克勒斯更强的英雄。但是世界上有几个人知道齐格鲁德呢?基本都是齐格鲁德和齐格飞都分不清的,在知名度加成这方面根本是两个概念。 #齐格鲁德和齐格飞不是同一个人的不同译名嘛,做比较根本没意义。 #你看吧。 #只剩下最后一步了。希望直到最后都能顺利…… 【逃得掉。 通讯器里的罗曼医生是这么说的。 逃得掉。 负责阻碍赫拉克勒斯的从者们是这么判断的。 逃得掉。 藤丸立香自己是这么确信的。 过度的疲惫让藤丸立香的身体酸软至极,只是凭借着一腔热血和执念摆动双腿。汗如雨下都无法形容藤丸立香的脱水程度,肮脏的衣服和惨白的表情让他显得无比狼狈。但是很近了,离约柜已经没有几步路—— ——意识、在这一瞬间,变成了空白。 那是赫拉克勒斯这个放眼人类历史、都称得上最强之一的英雄,在这个特异点,第一次放出了杀气。 尤瑞艾莉被杀气逼迫得全身颤抖……但比起她的恐惧,藤丸立香的情况更糟。女神抖着声音呼唤藤丸立香的名字,但是他……听不到。 眼前一片黑暗,大脑发出尖锐的嗡鸣,身体无法行动,连呼吸道都被捏紧。人类的本能为了自保,试图切断藤丸立香的意识,让他昏倒在地,好逃离那宛如天灾一般的巨大恐惧。 发色雪白的狂战士,声音在耳边回荡不休。 ——「御主,我啊——」 藤丸立香死死地咬着牙,艰难地再度踏前一步。 想昏倒。想去死。浑身的肌肉和骨头都在刺痛、在发出尖叫。汗水唾液和泪水混合着掉下来,实在是狼狈不堪。 「我什么也做不到」。在这个特异点,已经不止一次冒出这样的想法了。但阿斯忒里俄斯信任着这样的自己、将尤瑞艾莉托付;清姬关爱着这样的自己,站在赫拉克勒斯面前述说没能保护御主(夫君)的屈辱;德雷克船长信任这样的自己,用自己的方式向他传达人生的经验……藤丸立香依靠着大家的信任,最终走到了这一步。 不为责任,也不是义务。我只是想回应他们的信赖—— “约柜就在眼前了!就这么跳过去!” 遥远的、好像是罗曼医生的声音。 “上啊,藤丸!!” 很近的、好像是尤瑞艾莉的声音。 好像看到了谁人的笑脸。像是贞德小姐,像是齐格飞先生,像是阿尔忒弥斯,像是清姬,像是阿斯忒里俄斯…… 就算我不能战斗,就算我没有力量,我也是,大家的——「御主」啊! 举世无双的大英雄的攻击——挥空了。 藤丸立香翻到了约柜之后。】 #噢噢噢噢——!彻底的燃起来了!! #希腊的大英雄面对一个凡人,他的攻击挥空了! #拼到这一步,藤丸君已经很强了!已经非常厉害了! #一般人做不到……不,普通人是一定做不到的。这种事也能成功,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赫拉克勒斯在约柜前站住了脚步。 ——即使身为狂战士毫无理性,他竟然也意识到了约柜的异常。全员从者追上来、拼上了全身的力气用盾压到赫拉克勒斯身上,试图将他直接压到约柜上。 毫无理智的赫拉克勒斯开始挥动石斧,沛然巨力开始破坏洞窟。罗曼医生的脑子转得很快,“他想弄塌整个地道,将藤丸他们和自己一并活埋在这里!” ——为何一个毫无理智的狂战士,能拼到这个程度啊?!】 #说起来确实很难理解,无论是清姬还是阿斯忒里俄斯,虽然是狂战士,但还是能基本交流的……为什么只有赫拉克勒斯…… #应该是狂化的程度比较深吧。但即使狂化到了这个程度,他也依然有足够的战斗智慧。 #感觉大概能够明白,明明拼到命都快没了,藤丸君还能觉得这是“轻松战胜”赫拉克勒斯了。是狂战士职阶真的救了大命,如果是其他职阶的话,这战斗根本没法打。 #只依靠本能也知道箱子有诈,只依靠本能也能战斗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太强了…… 【不论被狂气如何侵蚀,总有一份记忆是无法抹去的。 ——那是赫拉克勒斯“还活着”的时候。 「神之荣光(赫拉克勒斯)」。半神半人。勇猛无双。 这些固然是赫拉克勒斯的美称,但也有人用「怪物」这样的词汇来称呼他。 人们的眼神永远羡慕而又畏惧,但唯有一个男人——这样一个傲慢而又愚蠢的男人,会笑着望向他。 「只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怪物,而是护卫着未来国王的大英雄!」 ……那真的是,又傲慢,又愚蠢啊。 勇者赫拉克勒斯,即使被剥夺了理性,也不会参与毁灭这个时代——但他依然会要达成「朋友」的愿望。 只要那是「朋友」让他去做的事情—— 宝具展开,「射杀百头nine lives」!】 #竟然是友情…… #我一直以为赫拉克勒斯是伊阿宋的傀儡之类的,但其实他们两个竟然是很要好的朋友吗? #按照这个回忆,差不多算是“唯一的朋友”了吧? #想想也是啊。这样强大的勇者,有生活在希腊神话那样的环境里,生前一定是和无休止地和阴谋、考验、利用和神与人的审视中活下来的吧。不看着他身上附加的种种,而是只注视着“赫拉克勒斯”这个人……这样的人一定非常稀少。 #所以才会为了朋友解放宝具。玛修是不是唯一一次展开宝具也撑不住了? #这射杀百头的攻击范围和玛修宝具的守护范围的对比可真惨烈。 #藤丸君最后也只能用身体来保护尤瑞艾莉。唉,凡人和半神的力量差距太绝望了。 #但是这里罗曼医生的做法才是对的吧……既然根本就打不赢,就应该暂时撤退啊。 #没有人能常胜不败,万一藤丸君折在这里,就连退路都没有了…… #这里好像是罗曼医生第一次生气吧?他语气一旦严厉起来,不是挺有威慑力的吗?为什么平时永远那么软绵绵的呢…… #只能先撤退了。明明都拼到了这个地步,真是不甘心。 #罗曼医生这一句“我们输了”实在是太沉重了…… 【“不,还没呢。” 在清姬眼前一掠而过的草绿色短发,将她的记忆带回数日之前。】 第117章 封锁终局四海·俄刻阿诺斯21 【在玛修和罗曼医生谈心的时候,不知为何,大卫王正远远看着那粉紫色的背影和不太清晰的荧幕发呆。 一直对大卫王心怀戒备的清姬上前和他搭话。她盯着大卫问道:“下次战斗,你会使出全力的吧?” “……这种谎言你都看得出来啊。” 清姬倒也不至于连“行为上的隐瞒”都能理解。但从初次见面起,她已戒备了弓兵太久,因此自然而然的发现了问题。 对于大卫来说,他想知道的、他所担心的问题都得到了答案,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只有一样了。 “约柜……虽然是我的宝具,但原来是属于神的,是属于天上那位大人的东西。居然想利用那个毁灭世界,开什么玩笑?” 即使平时不会将“神”诉诸于口,但大卫王可是彻头彻尾的信徒。在能够看穿谎言的清姬面前,他所说的完全是真话。 “而且,虽然那是最好的选择——” 阿斯忒里俄斯最后坚定的选择,到底烙印在了多少人的心里呢。 “……但那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如果可以,当然是谁也不要死掉的修复这个特异点才最好。所以,起码下一次,我会动手的。 过去的记忆一闪而逝,当时那个低着头不肯让人看到他的表情的大卫王,和眼前这个主动冲出玛修的防护范围、任由赫拉克勒斯的石斧砍掉了他半个身体的大卫王,其身影渐渐重合了。 我也得让他看看我「帅气的一面」啊。 所有人的行动都凝固了。 鲜血像是廉价的红墨水一样肆意泼洒,大卫本应毫无力气的手按在石斧上面,咳着血笑了。 “动不了吧?受到神之加护的可不止你一个。” ——只要大卫有所求,神就会回应他。 “还有,虽然我提过我动不了那个「箱子」,但其实,我还是能把它吸过来一点点的。” 赫拉克勒斯无法行动。 大卫王能稍微移动约柜。 ——这句话,奠定了胜局。 在后腰被迫触碰到约柜的一瞬间,赫拉克勒斯脑海里的,是他刚刚被召唤到这个特异点的事。 “好耶,成功了!!没错,你是不可能不回应我的!” 叽叽喳喳,又啰嗦又惹人厌烦。兴高采烈理所应当地,开始喋喋不休地指挥着人做这做那。 “你还是老样子愁容满面的!算啦!就算狂化之后还是听得懂我的话吧。你听好,这次我肯定能拿到自己的国家,为此我需要圣杯,神灵还有圣遗物!” 一成不变的愚蠢而傲慢的友人。但只有他的那份梦想,却依旧纯粹而美丽,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露出微笑。 ——赫拉克勒斯、击破。】 #赫拉克勒斯灵基消灭的模样,简直像是一只翅膀在缓缓消失。 #一个人压着六个人打,而六个人甚至连压倒他都做不到。要不是大卫王这舍身的一击,根本没办法攻略掉赫拉克勒斯吧。 #明明是那么可怕的狂战士,消失的时候竟然也那样美丽啊。 #但是大卫王也是……半个身体都没了,不可能活的下来。 #即使要死了,也不忘记把自己知晓的线索说出来,他甚至还惦记着给藤丸君做心理疏导啊。 #藤丸君在这个特异点,已经连续许多次面对悲壮的“死”了,我觉得他确实需要一点心理疏导。 #在最后挨个向友人道别。为什么明明是死别的场面,我却从中读出了一点释然呢。 #这就是这片大海吧。包容着所有人的梦想和信念,也吞噬着所有人的生命和未来,但一切都在这片大海中延续,连死亡都像是一场温柔的告别。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说起来好像真的是这样。我们所有关于大海的旅程,都是悲痛惨烈却又豪情万丈的。 【“大卫王……不,确认弓兵消失。” 也许是错觉,通讯器里罗曼医生的声音有些发抖。但仔细听去,却又觉得那声音和以往并没有差别,“走吧,藤丸,抢在他们调整好阵势之前做个了结。” 目标是阿尔戈号。在这片大海上,最后的海盗、将开始最后的航海了。】 #最后只要打倒阿尔戈号上的三个人就行了吗? #大卫王刚刚才说过,伊阿宋被人骗了,而美狄亚和赫克托耳身后还有别人吧。 #但是明明之前都没有线索,这时候再突然冒出来一个幕后黑手,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我觉得应该不是“突然冒出来”。毕竟你想啊,很早之前就有一个敌人,到现在都没有解决。 #还能是谁……哦,敌人自己出现了。对啊,最初的特异点里,雷夫·莱诺尔还没有被解决呢。这家伙还把原本一直非常信任他的前所长杀掉了。 #所以这一次也是他搞的事? #竟然是空间转移……能如此轻易的,把追击状态的两艘船一起转移到这么巨大的空间,雷夫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强。 #但是没想到比起迦勒底,居然是伊阿宋先跟雷夫呛声了。 #他真的非常信任赫拉克勒斯。德雷克船长说得好啊,真的是盲目信任。 #毕竟赫拉克勒斯那么强,信任他超过信任自己也是没办法的。知道赫拉克勒斯真的死了的这一刻,伊阿宋才开始显得慌乱,明明之前一直是那副狂妄的样子。 #哦,罗曼医生在捋顺这个特异点发生的事。果然,黑胡子的那个圣杯就是雷夫投入这个特异点,指望用来搅乱时代的那个圣杯啊。 #但是他没想到黑胡子还有做人的基本底线。我觉得那大概是反英雄和反人类之间的区别。 #是的,之前强灌进来的关于第二特异点的记忆也是这样,罗马没兴趣毁了罗马。 #伊阿宋真的是彻头彻尾被骗了。美狄亚告诉他的无敌之力是假的,英灵赫克托耳的御主也不是他,这个人在俄刻阿诺斯简直就是个小丑。 #从梦想到友情都被贬低的不值一提呀。 #即使是敌人,被嘲弄轻蔑到这个地步也有点太可怜了。也难怪他要发疯…… #赫拉克勒斯被鄙视简直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真是,整个人都要疯了。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说起来之前几次见到伊阿宋都是这样。无论是辱骂,嘲讽还是轻蔑他,好像都还好……但是在他面前辱及赫拉克勒斯的话,他就会暴怒。 #原来如此……所以即使到了孤立无缘的境地,也要用尽最后的力量,想办法杀了侮辱赫拉克勒斯的人。 #在这个特异点,伊阿宋经历的一切,大概只有赫拉克勒斯的友情是真的。 #想要当国王的愿望,这一次也没能实现啊。 #最后被美狄亚刺死。真让人毫不意外。 #美狄亚的人生都被伊阿宋和支持伊阿宋的神明毁掉了。被植入爱上伊阿宋的虚伪爱情,背叛亲人,背叛国家,最后连自己也背叛了。我之前就觉得美狄亚居然还在帮助伊阿宋就很奇怪,果然是为了最后这一次背刺啊。 【“美狄亚?”在这个特异点,再次失去了一切的伊阿宋吐出一口血,茫然发问,“你为什么要刺我?” ——美狄亚根本不回答他。 仍然是少女姿态的「背叛的魔女」轻轻启口,咏唱的却是魔术的咒文。 “「圣杯啊,实现我夙愿的终极之器,显现吧。」” 伊阿宋的手肘“啪”的一下断掉了。就像是遇热的黄油一样融化成一滩血肉。 美狄亚清澈见底的眼瞳直视着伊阿宋。从手肘起,男人的身体开始融化,而在伊阿宋因为身体像史莱姆一样化成血肉而惨叫之时,美狄亚仍然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吐出的咒文吐字清晰,那声音里甚至带了点愉快。 “「牢记吧。」” 如同孢子绽开,巨大的、几乎有半人高的眼球从伊阿宋的半张脸上炸开了。 血红的眼球中央有着漆黑的十字花纹,看起来和雷夫在疯狂时的眼睛一模一样。这让人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的事情进展让人发疯,但美狄亚念诵咒文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以两艘船的距离根本无法阻止。 “「降临此处之物,」”美狄亚已经道出了圣杯召唤而来的怪物的本质—— “「实为七十二柱之魔神是也。」” 罗曼医生愕然瞪大了眼睛,看起来简直像是因为过度震惊而傻了。 “不是吧——?” 伊阿宋的血肉像是气球一样膨胀扭曲。惨叫已经凄惨到不成音符,而雷夫在他的惨叫哀嚎里放声大笑。 “看到没有?那才是我等王的宠爱!” 他站起身,祈祷一样伸开双手,“来吧,快咬穿那可悲的灵基!显现吧!” ——“魔神佛钮司!!” 阿尔戈号上爆发出贯通天地的强光。 藤丸立香下意识地闭上双眼。待到强光消失时,前方的阿尔戈号已经彻底消失,眼前的是高度直通天际的巨大柱子。 那像是凝固了的龙卷风,无数有着十字瞳孔的巨大眼睛排列其身,散发出巨大的魔力和恶意。那堡垒一般的巨物抽动着眼睛,连吼叫也带着魔力的冲击力。 ——那看起来,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够对付的对手。】 第118章 封锁终局四海·梦的终点 【那生物——过于丑恶、又过于巨大,雷夫的大笑夺走了在场每个人的理智,令人深信那毫无疑问就是至高的、至伟的力量—— 直到一发火炮在那通天彻地的柱体上炸开。 德雷克船长用枪口顶了一下帽子。 “一样的话别让我重复那么多遍。”德雷克船长说。 她踩在甲板上,神色间没有任何恐惧,和遇到鬼怪的时候惊慌失措的模样全然不同——她似乎永远都不知道“放弃”这个词要怎么写。 “炮弹命中了。能打中就意味着能打倒——而且你们看,你们的御主,可是充满了斗志哦。” 没错,和德雷克船长一样毫无恐惧之色的,还有藤丸立香本人。 因为之前跑得太过脱力、又因为赫拉克勒斯的攻击受了伤,他现在甚至只能靠着尤瑞艾莉搀扶才站得起来。但少年的瞳孔中燃烧着怒火,灼热的愤怒淬炼出的坚定意志宛如出鞘的利剑。 “雷夫是故意这么安排的。”他用压抑着愤怒的口吻说,“伊阿宋是阿斯忒里俄斯的敌人,我绝不饶他——但是,在这片大海上嘲笑别人梦想的人,更加不可饶恕!” 德雷克船长笑了。 当御主振作起来时,从者自然会助其一臂之力。从者的性质就是这样的。 现在,就是这场如梦似幻的旅程里,通往终点的一战了——】 #其实德雷克船长是我最喜欢的那种美女,但很奇妙的,我现在已经几乎不会把她当作女性来看待了。 #这一点个人觉得很正常啦。德雷克船长实在太帅气,是男是女已经无关紧要了。太帅了大姐头! #不过这一次的战斗场面也很宏大。大家都很帅气啊。 #但是为了在短时间内压制魔神柱,已经连续第三个从者放宝具了吧?玛修小姐,阿塔兰忒,然后是清姬小姐。藤丸君真的没问题吗? #不可能没问题的。他现在好像是连行动都很艰难的状态了。 #但是,总觉得少了个人啊。阿尔忒弥斯竟然没参加战斗?她好像是在盯防赫克托耳? #是在和德雷克船长一起清扫美狄亚召唤出的龙牙兵的同时,盯防赫克托耳。但是我总觉得她盯防只是顺便啊……那样真的没问题吗?美狄亚一方剩下的这几个敌人,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对,我之前就想说,一定要看住赫克托耳。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意识到,这个人真的很棘手啊。 #一开始以为他是黑胡子的人,结果发现是伊阿宋派去夺走圣杯的;然后以为他是伊阿宋的人,最后发现他真正的御主是美狄亚。这个人太能藏了,真要命。 #不是这个问题。……或者说不仅仅是这个问题。最重要的是,你们不觉得,这个人的每一次行动都卡在藤丸君他们最困扰的行动点上吗?好几次我们这边局势崩了都是因为赫克托耳啊。 #玛修负责防护,对单攻击力较高的清姬小姐和阿塔兰忒负责攻击魔神柱,这个安排虽然没有问题,但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记不记得之前玛修小姐的几次失误都是什么情况?基本全都是因为藤丸君遇到危险……玛修小姐太容易被藤丸君的安危影响了。虽然对于盾兵这个职阶的从者来说,非常关注御主是好事…… #嗨呀,刚说着呢。玛修小姐果然被魔神柱偷袭了。 #不过你们觉不觉得,魔神柱发动那个,可以说是「大招」吗?那个闪光的招式之前说的那一小段话,「漂流之时已至」,感觉像是从者们解放宝具之前说的那段解放语。 #他们的世界放大招应该都是这个风格。不过这一招确实导致藤丸君他们损伤严重啊。黄金鹿号被打到几乎无法航行了,玛修小姐为了保护黄金鹿号,好像也脱力了…… #等等,魔神柱积蓄魔力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看起来好像马上就能放出第二发这样的攻击!这个强度真的正常吗?! #船长!我们可靠的德雷克船长!她好像是有办法了!突然冒出了一艘船挡刀了,应该是德雷克船长手中的圣杯的力量!天呐我想永远追随德雷克大姐头,翻盘全靠你了! #……咦?赫克托耳? 【“我就知道你才是最危险的。” 没有人意识到赫克托耳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宣言“人类史就到此为止了”的赫克托耳立起长枪、握住手柄、横过锋刃。只要轻轻一送,不过是凡人的德雷克船长就会就此饮恨—— ——锋刃戳在了熊俄里翁那个跟玩具似的木棒武器上。 赫克托耳眼瞳骤然紧缩。 “光在一边看着肯定是来不及的,所以我预·判·了你的攻击,大英雄。” 听到俄里翁这一句话的同时,赫克托耳想都不想地骤然后退! 在敌阵中央露出破绽可谓是取死之道!现在并没有战斗能力的俄里翁预判了自己的攻击,意味着他的战友的后续支援马上就到了。但是能是谁?阿尔忒弥斯?阿塔兰忒?但是她们的位置我都一清二楚,目前的态势我仍然能应付—— “「紧急回避」!” “「瞬间强化」!” 根本就不应该还有战斗力的人发出了命令。娇小柔软的少女骤然瞬移到赫克托耳背后,拉开了那个简直像是玩具一样花里胡哨的长弓。 “宝具解放,「女神的视线eye of the euryale」。” 那一箭,洞穿了赫克托耳的灵核。 尤瑞艾莉的双腿依然因为美狄亚的魔术,而维持着几乎要碎了的脆弱状态。她依旧无法移动,但是,“灵活应用超速回避和超强化,就算你不屑于关注我们——” 真正在盯防赫克托耳的人,并不是阿尔忒弥斯,而是俄里翁、藤丸立香和尤瑞艾莉这三个根本称不上是战力的人。 “——但我们的视线,可从来没离开过你。” 依然维持着宝具发动时的长方形瞳孔,尤瑞艾莉以从未有过的冰冷声音说,“是你杀死了阿斯忒里俄斯。永别了,恶人大叔。” ——枪兵赫克托耳、击破。】 #明明是很简短的交锋,但总觉得看的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赫克托耳抓重点的能力真的太强了,眼看着找到抵达魔神柱的办法的德雷克船长差点要被戳个对穿,我的心脏啊…… #俄里翁在这里再次证明了并不是只有力量的才是英雄。或者说,英雄并不是只有力量就可以的。 #藤丸君……手指好像是坏死了,颜色不对而且一直在流血啊…… #大家真的已经竭尽全力了。 #赫克托耳退场了,但其实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魔神柱还是能很容易地放出大招。接下来还能有什么办法呢……玛修都已经潜下水,直接找上魔神柱发动攻击的部位,宝具+技能直接堵门了。 #求求了,德雷克船长的办法只要能起到一点用,都算赚了! 第119章 封锁终局四海·星之开拓者 【“……谢谢你,枪兵。直到最后都不怪罪我——” 美狄亚高高举起法杖。 从伊阿宋身体中膨胀开的丑恶魔神柱,再度凝聚起魔力。雷夫遥望着玛修纵身跃下大海,试图用宝具堵门的身影,眉眼间竟然流露出忧愁的情绪。 “好过分啊……居然往坏的方向成长了。”】 #成长方向是好是坏,难道是你雷夫能断言的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人从出场的时候就是和玛修在一起的……这人是不是对玛修有什么奇怪的滤镜啊? #别吧?玛修小姐明显和藤丸君是一对啊?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一对什么的……!呃,那个,说的应该是雷夫教授对玛修有类似女儿的滤镜吧。 #哈哈哈原来是歪到那边去了吗。对的,我就是想着,雷夫对玛修好像有一种古怪的关照情绪……但是说照顾却也不太对。总觉得有点奇怪。 #玛修小姐不需要这种“照顾”啦。虽然玛修小姐现在还是会有许多迷茫,但也有在好好成长。就像这里,玛修是知道历史上德雷克船长做了许多坏事的——贩卖奴隶、四处掠夺、随心所欲地杀人,但因为她所接触的德雷克船长是教导了她“何为梦想”的人,所以至少不能让她死在这里。 #不是居高临下地“评判他人的对错”又或者“决定他人的命运”,而是“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让人联想到藤丸君对吉尔·德·雷的态度。这两个人真的有一些相似呢。 #与其说是他们相似,不如说是之前的玛修小姐简直像是一张白纸,然后在与藤丸君和英雄们的接触中,被逐渐涂抹出属于自己的色彩了。 #这个形容非常准确!对啊,所以玛修现在的成长就是最好的,根本用不着他雷夫评论好与不好! 【“谢谢你,玛修,已经没事了。” 德雷克船长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应对—— 黄金鹿号本身就出现了魔力的屏障,德雷克船长本人奇妙地披上了大氅。船只上流动的魔力完全不同了,那就像—— “简直就像宝具一样……但就算有圣杯,人类也不可能——” “可能的。”达芬奇抬起头。“不论是多么难以完成的事情,在她面前都会化不可能为可能——” “……女人。”雷夫无法理解,“区区海盗怎么可能逃得过魔神柱的烧却式?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认识我?是吗,那你就——” 没有人不会对此感到惊讶。她的形象,她身上的魔力,她的一切,都变得截然不同了。 “——记着我的名字,然后去死吧。” 可怕的海上恶魔(temeroso el draque),「击落太阳的女人」啊!】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暴风雨的航海家,两度单杀波塞冬的船长,「星之开拓者」,实力成迷的迦勒底骑兵扛把子之一,我的德雷克船长!大姐头超级帅气—— #……把我想说的话憋回去了。 #看得出来藤丸君真的很喜欢船长。不过我好像看到了不认识的名词…… 【「星之开拓者」。 “那是只有部分英灵持有的技能。” 虽然达芬奇也拥有这个技能,导致看起来持有这个技能的英灵似乎不少。但实际上那绝对是最稀少的技能之一。 “至于其效果嘛——” “等一下!”罗曼医生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但现在她又不是英灵,是不可能使用英灵的技能的。” 达芬奇微微笑了一下。 “——其效果嘛,「将难以完成的事」,「在不可能的状态下」、「化为可实现的事」。” 那是在完全不可能翻盘的绝境之下,也能找到一线希望、最终翻盘的技能。 “拥有如此技能的人类,区区以人类之身使用英灵的技能和宝具这点事,当然也能化不可能为可能!”】 #这应该是史上最强的绝境翻盘的技能吧。虽然只是在百分之百的绝望中开出1%的希望,但生前能做到拥有这样技能的人,肯定能抓住这1%的希望的。 #对付这样的人,反而不能采用周密的计划,因为一定会被她绝境翻盘的……这就难怪她对上神也能赢了。 #也难怪藤丸君说她实力成谜。这人成为英灵之后,纸面实力和战斗中能展现出来的实力,绝对是两回事。 #宝具「黄金鹿与暴风夜」……这舰船的数量差不多遮天蔽日了。这个时候再来一发蛇炮齐射,和之前船长发射大炮绝对是两个概念! #对魔神柱形成完全压制了!这样的话应该只需要单体攻击力强的从者斩首行动……哦哦,是阿塔兰忒! #果然,没有魔神柱远程压制,美狄亚本人的战斗力堪忧。阿塔兰忒一击就能解决战斗! #阿尔忒弥斯直接盯上了雷夫!月女神一对一盯防!太棒了,赢定了! #原来如此,这就是宝具……德雷克船长展开宝具的一瞬间,局势就完全改变了……太强了真的太强了,难怪说宝具是英灵一锤定音的底牌。 #魔神柱被消灭,圣杯成功回收,特异点开始修正。好啊,完全胜利! #这一路上真的太不容易了。哎呀,海盗们开始消失了……原来如此,被召唤到这片无尽之海的德雷克海贼团也要返回他们原本的时代了。 #这些海盗也挺有意思的。什么叫“我们总有一天会被送上绞刑台,但你们可是正经人,以后别再和海盗扯上关系”,竟然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俄里翁都要消失了还找玛修讨亲亲……这人真是没救了。 #哈哈哈阿尔忒弥斯是自带针对俄里翁的战斗续行吗!明明已经消失了,还能在俄里翁对玛修口花花的时候跳出来! #阿塔兰忒也笑着告别了……等等,尤瑞艾莉这是要做什么? #亲脸颊!居然亲了脸颊!哈哈哈清姬小姐要气炸了! #只剩下最后的德雷克船长了。这个人真的非常豁达啊。 #实在有些佩服她。 #嗯……?那个人,是谁? 第120章 封锁终局四海·烧却人理之人 考虑到好像很多人不看最后的作者附言,我在正文前面说一下。 第一轮观影还剩下最后一个崩铁雅利洛副本,然后进入第二轮观影。第二轮观影是在维持原神——fgo——崩铁循环观影的同时,每一轮加入一个其他世界的观影。比如下一卷的顺序是文野——原神——fgo——崩铁,第四卷的顺序是魔圆——原神——fgo——崩铁。以此类推。 以下正文。 【“有时候恶人会行善,善人也会行恶,这就是人类。” 在消失之前,德雷克船长尽可能的试图开解玛修的疑惑。在整个人逐渐消失的同时,她挨个向迦勒底的每一个人告别,笑容爽朗而纯粹,“玛修、藤丸、清姬,还有软弱的学者先生,”她甚至带上了到现在仍然没有打开投影、甚至没有和她面对面见过的迦勒底里的罗曼医生,“关于拯救了这个时代的报酬,让我想想——当你们结束自己的旅途,如果能开心的回想起和我的旅行,那就够了!” 藤丸立香笑着与之告别,“再见了,船长!祝你航海顺利——” ——“真是无聊。” 德雷克船长的头颅掉到了地上。】 #……我觉得我像是被雷劈了…… #发生什么了?啊?发生了什么? #我,我不理解,什么情况啊?突然冒出了敌人吗?特异点不是说已经开始修复了吗?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啊?我不理解啊!!! #藤丸君这边还有战斗力吗?御主连站着都很艰难的话,从者的战斗力还能剩下多少?还能打吗? #我感觉我要疯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理解啊。 #先等等……藤丸君和玛修小姐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我们先看看什么情况……先等等…… 【清姬想都不想地扯住了想扑过去的玛修。 她的手很明显地在发抖,“不可以,靠近……” 清姬的恐惧从言语,从肢体,从表情……从一切身体反应中渗透出来。那个男人——那个有着异常丰沛的白色长发,棕色皮肤、宽袍大袖,形象异常庄严的男人,在玛修惊恐的声音中,平淡地把德雷克船长的头颅捏碎了。 “这只是个名为「幻术」的巧妙骗局而已。” 他说。 德雷克船长的头颅化作一地花瓣飘散,达芬奇也在通讯的另一头强调德雷克已经及时撤退、返回了她原本的时代。将红色的珠子编入发辫、面颊上有奇妙纹路的男人瞥了一眼明显不是正常动物的芙芙,“我倒是不知道你们还有人会使用幻术……不过这都无关紧要,此次是弗劳洛斯失态了。” 罗曼医生似乎想到了什么,但藤丸立香根本毫不在意,“所以,你究竟是谁?” 突然出声吸引了敌人注意力的藤丸立香,让清姬惊慌失措。她刚想把藤丸立香藏在身后,却被他严肃至极的神色吓到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即使对方报上名字,也只不过是将本就绝望的现状,再添上一抹绝望罢了。】 #以色列王……所罗门……这就是敌人的名字吗? #完全把迦勒底一方的两名从者有玩弄于股掌之间。 #隔着荧幕都能看得到的压迫力和恐怖感。这个时候压力最大的应该是清姬……还保持着相对完整的战斗力的只剩下清姬了。 #藤丸君好像完全不害怕。隔着荧幕我都觉得这个人的,怎么说,威压?比赫拉克勒斯都强……但是藤丸君好像根本不会怕他的? #……竟然还问“你这次是来干什么的”……我觉得快要呼吸不畅了。藤丸君这是在挑衅吗? #但是对方也说了这是心血来潮。心血来潮的来到了这个特异点,心血来潮的不打算杀掉他们。 #仔细想想应该是安全的……特异点崩溃,或者说修复在即,应该是不会有时间攻击的。 #仔细想想,虽然看不太出来,但藤丸君他们应该是维持着一个快要消失的状态。 #而且他说修复特异点没有意义……既然没有意义,那应该也没有想方设法杀掉藤丸君的必要…… #从这一点来看,藤丸君现在应该是很安全的。不过这也不是藤丸君挑衅强敌的理由吧……藤丸君你有点太刚了……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哈哈,抱歉。嗯……因为当时实在是太生气了,根本没有恐惧担忧的余力,脑子里只剩下生气了。 #生气?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很快就会有说明的啦。 #好的……啊,成功回到迦勒底了。看起来对方还真的是来,怎么说呢,“打个招呼”的?确实没有杀掉藤丸君的意思…… #毕竟对他来说,这一切“毫无意义”嘛。不过虽然藤丸君他们安全回来了,迦勒底的气氛还是非常凝重…… #……毕竟“这一切毫无意义”啊……拯救世界的工作被视为毫无意义,这个打击不可谓不大。 #好像只有达芬奇还有精神,甚至记得给藤丸君做一个轮椅。藤丸君在这个特异点伤得是真的不轻。 #达芬奇亲简直像是在拎猫一样啊。把罗曼医生拎过来……唉,罗曼医生应该是压力最大的一个了。 #谁还记得他一开始只是一个医疗部门的负责人,本身就是个软乎乎的会翘班偷懒的男人…… #这么大的责任压在肩上,我看着觉得他的眼神都恍惚了。 #德雷克船长好像真的平安回到她原本的时代了……真的太好了…… #但是敌人说的是真的——这一点也很要命啊。敌人是那个有名的以色列第三代国王吧?是圣经里的那个吧? #这个人本身就已经很强了。再加上世界范围内的知名度……按照达芬奇的说法,灵基规模本身也很异常……这根本就没法打。 #修正特异点这件事本身就足够危机重重了。藤丸君和玛修小姐在这个特异点里,是真的濒临死亡了。付出这么多代价的行为却被说成是毫无意义,最后的黑幕将迦勒底的性命玩弄于股掌之中。这是个人都受不了。 #应该没有比这更令人绝望的了。 第121章 封锁终局四海·暴风雨的航海家 【藤丸立香坐在轮椅上,按动轮椅的按钮,冲到罗曼医生身上,给了他一个可爱星星飞天撞。 在那一阵没完没了的叮铃咣啷里,玛修目瞪口呆,达芬奇笑得连眼泪都掉出来了。 “哇啊!”罗曼医生被他撞得眼冒金星,“什么?怎么回事?谁打我?不是,藤丸君?你还受着伤呢! ” “道别的时候,要带着笑容。” 藤丸立香突然之间提到的,是当时在第一特异点,阿马德乌斯和齐格飞退去时说过的话。 伤势严重的藤丸立香完全不是能行动的状态。他倒在那里,声音因身体的痛楚而痛苦,却又无比坚决。 阿斯忒里俄斯和大卫王那时没能笑着道别,本来在德雷克船长那里、能够好好地道别的—— “我真的,超不甘心的。” 过度坚定的语气反而变成了平静,虽然这平静也并没有维持多久。 虽然这旅途中也有离别,也有死亡,也有痛苦,但这毫无疑问是一趟快乐的旅程。而那个所罗门—— “他竟然说这些是没有意义的!” 每个人的成长,每个人的努力。在这大海上的旅途收获的一切,竟然都被轻易视作“没有意义”,这怎么能容许? “那家伙就是我的「敌人」——”藤丸立香呼唤身边的每一个人,“请大家把力量借给我。「我们」一定能跨越七个特异点,抵达「王」之御座,将那家伙彻底打倒!” 应该说是坚定吗。应该说是勇气吗。又或者可以说是疯狂呢——藤丸立香露出了玛修从未见过的神色,让玛修发自内心的相信,前辈——御主,一定能成功的。】 #是啊……真的很不甘心。“笑着道别”,让一切就此结束、就此完满,本来应该是这样才对。 #这应该是只有这个世界才会有的感想。死亡再怎么说都是痛苦的,但英灵,或者说从者,本来就是死人,差别无非就在于达成目的之前充满遗憾的消失,和达成目的之后心满意足的消失。如果是在激烈的战斗后迎来了后者,那当然是要笑着道别的。 #因为这个时候才有着“真正的笑容”吧?啊,我感觉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准确……有点说不好。但他的这句话应该没错,在fate的世界,离别的时候还是笑着道别比较好。 #还记得最开始罗曼医生说过的话吗?他对藤丸立香说,你的回答决定了我们的命运。果然如此,御主振作起来的时候,从者也会随之跟上,然后就会带动整个迦勒底。 #是啊,最前线的战斗人员还没有放弃,还不到工作人员们放弃的时候呢。 #这样明确的成长看着真让人开心。 【辽阔的大海上,德雷克船长终于把身边的几个海盗踹走做靠岸的工作了。当她沉静下来,心底里那种“想要和某个人搭话”的强烈愿望就再度浮上来。 “不过,应该已经没问题了吧。”德雷克船长喃喃自语。 总感觉那个人,应该已经成为一名出色的海上男儿了。 “你已经被人推进暴风雨之海了。”她向着天空道出想告诉“那个人”的话语。 “你不能逃跑,不能不前进,甚至没有人允许你哭泣。这个时候永远只有一条路可走。” ——你要用怎样的表情,在暴风雨之海中战斗到最后一刻呢?“暴风雨的航海家”啊。】 #德雷克船长!果然平安无事啊! #这句不允许哭泣,反而是最让人悲伤的。 #哎呀,她好像是完全没有特异点的记忆。难道能记住那一切的只有迦勒底吗? #之前就应该说过来着,特异点修复之后,特异点里发生的事情都会变成“没有发生过”的状态。既然这件事都没有发生过了,那么还活着的德雷克船长肯定不会有相关事情的记忆。 #让人觉得有点惆怅呀。 #但德雷克船长说的很对。藤丸君正在为生存而战,他已经没有后退的资格了。 #担在他肩上的甚至不仅只有他一个人的性命。不知道现在的藤丸君是哪个时间点的藤丸君,人理烧却有没有被解决。 #太过剧透的事情好像说不出来。之前我想说钟离吃自己的席之类的,就发不出去呢。 聊天群里刷出了一大片“希望藤丸君成功”之类的祝福,而荧则在钟离的注视中,镇定自若地把派蒙抓到手里,好一阵揉搓。 而就在大家都以为事情已经彻底结束的时候,本来暗下去的观影屏幕再度亮起,明显是某种木杖的下半边尖端点在铺满了花瓣的地面上,一个听着很轻浮的男性声音响起。 【“哎呀,太好了太好了,我的幻术看来还没有生疏呢。” 那人正一步步的往前走。而他每走一步,地面上的花瓣就在增加,让人不禁想象他究竟身处于多大的一片花园。 “不过,要是没有德雷克自身的运气,和向凯西帕鲁格借来的力量,那就肯定完蛋了。” 男人走了两步,停下了。 “而且要直接施以援手是很困难的,之后还是像以前一样,间接地帮助吧。” 男人踌躇着,思考着,在那里坐下来,白色的衣摆随便地搭在地上。 “……我很期待你的,御主。”他如此称呼藤丸立香,“仅凭英灵是无法到达那位王身边的,所以要你出马。” 男人撑着脸颊。 白色的长发,带有虹彩的雪白衣服,巨大的法杖支在一边,那真是个……如梦似幻的人。 “因为构筑起时代的,永远都是生活在那个时代、面对未来的人类啊。” a.d.1573,第三特异点,封锁终局四海·俄刻阿诺斯,定础复原。】 #芙……芙芙精? #哈,咳咳,刚才笑岔气了。我本来还想说,说什么来着。 #感谢芙芙精救了德雷克船长一命!应该是这个吧。 #芙芙精。哈哈哈,救命。 #好吧,这个新人物好歹是友方,而且看起来应该是和芙芙有关系。芙芙果然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动物啊。 #之前就有说芙芙应该是迦勒底谁的使魔,不过现在看来,也可能是其他哪位大人物的使魔。 第122章 雅利洛6:星间流浪01 #而且这里出现了不认识的名字呢。凯西帕鲁格……不知道是什么人。 #仔细想想,也许芙芙就是这个凯西帕鲁格的使魔呢? #这些事情现在还没线索啊,我们连这个男人是谁都不知道。连他是不是人类都不知道呢,看他那个耳朵。 #那个到底是耳朵还是耳饰啊…… 聊天群里的内容开始跑偏。太宰治调整了一下姿势,心知接下来大概又要开始出题了。但他实在懒得打起精神。 “又会是一些无趣的白给题啊。”他嘟嘟囔囔着说。大长腿伸在前面,百无聊赖似的左摇右摆。 “不过应该差不多了。”江户川乱步换了个姿势。他的粗点心被没收了,再怎么强调“不会有饱腹感!不会变胖的!”也没用,于是也蔫下去,撑着脑袋要睡不睡的样子。 “下一个世界……星穹铁道……”太宰治思索了一会儿,放弃了,“算了。” 江户川乱步哼唧了两声。 他当然知道太宰治在想什么。不过,放映厅里除了放影像就是提一些白给题,至今也没有多余的行动。因此大概可以确定,这确实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阴谋。 “好好想想之后要怎么办吧。”他说,“根据现在这些人选……不觉得选中你的概率挺高的吗?” 太宰治不说话了。 【fate\/grand order《封锁终局四海-俄刻阿诺斯》观影完成,请主要回答问题人员,《文豪野犬》、《死神bleach》、《naruto(火影忍者)》及《关于我转生变成史莱姆这档事》相关人员回答以下问题。】 聊天群里的信息逐渐减少,最后几乎没有了。于是,卡在这个时候,放映厅再度将信息清空、提出了新的问题。 【拥有星之开拓者技能的从者,是否能帮助御主打破绝无可能胜利的绝境?】 “果然又是个送分题吗。” 江户川乱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可是在最后掀起了足够高的讨论度的技能,应该没有人不知道所谓的「星之开拓者」到底是多么适合反杀的技能吧。 【“《fate\/grand order》世界反馈为承认,恭喜四位回答正确。以上世界均得到10积分,现:文豪野犬世界积分为32、死神bleach世界积分为18、naruto(火影忍者)世界积分为15,关于我转生变成史莱姆这档事世界积分为18。”】 “分数也变得越来越高了。” 太宰治计算着这几次增加的分数。如果一切按照观影厅之前所说,那么50分应该是个重要的节点。他们的世界离这个节点越来越近了。 也不知道最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下一个世界观影开始。低稳定度世界《崩坏:星穹铁道》,观影内容为雅利洛6。主要回答问题人员,低稳定度世界《文豪野犬》、《咒术回战》、《世界尽头的圣骑士》、《七大罪》及《fate\/grand order 》世界。能量导向已固定。观影开始。”】 “有新的世界加进来了。”太宰治托着腮若无其事地想。 唉,算了,反正和他们也没关系——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之后,面前的大屏幕再度亮起来。 新的故事开始了。 【星穹列车的车厢里,星和三月七正在聊天。 三月七和星的情况其实有点相似——失去了关于过去的记忆、被列车组发现、最终决定跟随星穹列车一起旅行……差别大概也就是三月七之前是被封在冰里、在宇宙中漂流,星是连自己醒来之前身在何方都不知道。 “哎呀,说这个干嘛!扫兴!” 聊到最后,三月七自己反而开始不乐意了。她无意谈及自己不那么有趣的过去,探头看向星的身后,“哎呀,列车长来了!” 走过来的确实是帕姆。 戴着高高的帽子、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一只灰白相间的小兔子在走来走去,帕姆十分有威严的抬起头看着坐在一起的三月七和星。 “列车即将开始跃迁,请两位乘客坐稳扶好,小心震动!”帕姆严肃地说。 新的旅程即将开启了。】 #哎呀,之前都讲了些什么来着? #是关于“黑塔空间站”的故事。反物质军团和星核什么的。我记得之前的那一段故事还挺短的。 #哦,对。故事本身不算很长,但涉及到的概念有点多。星神啊命途啊之类的。 #但好在故事本身很轻松。啊,在经历过fate世界沉重的拯救世界的话题之后,还是看一点轻松愉快的旅程更好一点! #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怎样的世界。开始有点期待起来了。 #一看到三月七就让人觉得心情好。这姑娘虽然冒冒失失的,但性格是真的很好啊。 #各方面都让人觉得可爱。啊,跃迁开始了! #居然开始较劲一定要站着经历跃迁……三月七真的有点傻乎乎的。 #啊……难怪星穹列车的行进叫做“跃迁”啊,这个说法真的很形象。 #从一个星球到另一个星球,居然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在星际旅行方面,星穹列车真不愧是专业的。 #这种移动方式对其他世界好像没什么参考意义呢。原本我还想着,根据他们的星际旅行方式,能不能有优化自身世界的相关技术的参考案例…… #……你是干什么的啊,居然能想到那里去? 【列车停驻的新的位置,是雅利洛6。 原本资料里郁郁葱葱的美丽星球,如今一眼望去竟是分辨不清山川海洋的白茫茫一片,让人心中产生不祥的预感。 列车长帕姆前来,告知了一个很糟糕的消息。 “停靠计划变动,本站停靠时间由七天延长为无限期。”帕姆严肃地说。 直到异常被消除为止,都无法前进。 其原因毫无疑问,正是「星核」。】 第123章 于枯索的冬夜里:激「冻」人心的大冒险01 ilwxs.com 【星有一个问题实在搞不懂:从黑塔空间站到雅利洛6,这个总是出现的“星核”究竟是什么东西? “围绕着「星核」的谜团很多,连黑塔都没法完全解析。”姬子说。这东西虽然一般都和「毁灭」的星神纳努克以及祂手下的反物质军团一起出现、也基本由「毁灭」播撒向宇宙,但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星核的出现是毁灭星神的手笔,而星穹列车遇到星核阻断航线,也不是第一次了。 “唯一能确信的是,星核的坠临会带来文明和生态的剧变,还会产生裂界一类的空间扭曲现象。”瓦尔特进一步补充。 但不管怎么说,即使星穹列车处理星核的经验丰富,也不能影响“解决星核”这件事本身的困难程度。姬子决定把这一次的开拓之旅交给星、三月七和丹恒,“旅程的目的很明确,找到给这个世界带来灾厄、并造成了空间扭曲的「星核」,把它带回列车——后面的事就都交给我们吧。” 她笑得相当可靠。 三月七倒是挺高兴的。姬子还说负责管理列车智库的丹恒一定提前整理了关于雅利洛6的信息,她看起来更高兴了,拉着星去找了丹恒。 他不太喜欢凑热闹,一直留在智库。经过检查,他发现在整片冰封的星球上,只有一处温度相对较高——虽然也只是勉强维持在人类能够生存的温度上,但至少是个线索。 三月七大概是最积极最期待的一个了。 “一看到这颗星球,咱就在想,这个世界里都是冰耶,会不会和我的过去有什么关系?”她兴致勃勃地说,但还是强压下期待的心情,避免自己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止不住了,不过当时困住我的是一种叫「六相冰」的稀有物质……一般的星球上恐怕很难找到吧。” 不过,对新的开拓之旅,大家倒都挺期待的。】 #原来如此。新的星球是雅利洛6……不过我觉得有点奇怪啊,这个名字的命名规律到底是什么情况?一号到五号哪去了,后面还有七号八号九号吗? #我是不太理解星球的命名规律,雅利洛有六号,不就意味着也有其他的编号的星球吗?为什么不去其他编号的星球,然后从其他编号的星球再进行跃迁呢。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这种事情我还真没有想过。这时候就要求助于我们万能的丹恒老师啦!丹恒老师丹恒老师,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别这么叫我……星球的命名规则遵循星际普遍规律,结合当地的说法。只能说当这个星球录入智库的时候,它的名字就是“雅利洛6”,为何会变成这个名字,我也不是很清楚。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啊,不过为什么不到其他的星球再进行跃迁,这个原因姬子小姐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星核的存在就像把路本身堵上或炸掉,也许有的世界里没有铁路,但至少也会有马车。马车并不是在任何路上都能正常行走的,对吧?星核就是会将原本能走马车的路变成不能走,大概就是这样。 #三月七(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哎呀,不愧是丹恒老师!总是知道许多我们不知道的知识! #列车组大家的感情好像很好。这可真不错。 #说来也是啊。之前荧小姐是独自旅行的时候迦勒底虽然可以说是“团队”,但毕竟是拯救世界的压力压下来,感情不好可是要命的。反而是星穹列车,并没有什么人际关系的压力,感情好像也很好的样子。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大概是因为大家各有各的特殊情况吧。相处的不好,分开就是了。 【雅利洛6的环境和在列车上看到的一样——冰天雪地,气候严寒,不像是有人存在的样子。 三月七表示星穹列车的人都有「开拓」的赐福,能够适应各种严酷的环境。丹恒提醒大家要注意安全,一路上避着裂界生物查探着前行,直到看到前面有一个看着有些奇怪的雪堆。 ……雪堆里发出瑟瑟发抖的声音。 “……喂,别躲啦,你冻的都打颤了。”三月七掐着腰。 雪堆里冻得不行的呼气声消失了。 “你忍着不出声也没用啊……”三月七有点无语。丹恒把三月七往后拦了拦,盯着那一堆雪意味深长地说,“对付掩耳盗铃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铃铛砸在他头上。” 丹恒拿出武器,“咚”地捅下去。 “哎呦喂——”雪堆里的人终于藏不住了。 那是一个有着深蓝色短发的人。套着红色的外套,里面穿着黑色与灰色相交的轻甲防护,手上套着黑色的手套。整个人打扮的风格很花哨,碧色的眼睛左看右看,天生的下垂眼让他这个人显得温柔却又狡黠。 “我说哥们儿,不至于吧?钻雪里没啥大过错,不用拿枪尖子捅我吧?” 他还没抱怨上两句,看着列车组三个人的打扮,又马上改了口。 “呃,但是这怪不得各位英雄!哈哈,是我出现的太突兀了,挨这一戳值得,应当,必须!”这人见风使舵的技术简直艺术,“要不怎么能认识各位好朋友呢?哈哈……” 说着说着他开始打哈哈,“请问杰帕德长官来了吗?我跟他挺熟的……” 很好,新人物出现了。 星还没想好要怎么回话,三月七就被他一说光速滑跪搞懵了,“谁?” 男人又是左右看了看。 “哦,你们不是银鬃铁卫?” 那种小心的讨好感马上就没了,他的态度甚至有点端起来了,“早说呀,自家人打自家人,这不是多此一举嘛!”他点点头自我介绍,“桑博·科斯基,幸会。” 虽然不知道银鬃铁卫是干什么的,但他显然是把列车组当成了“自己人”。】 #三月七小姐像是经验很丰富的样子嘛。 #在星小姐之前,列车组肯定已经开拓了很多不同的星球了。 #我才意识到,除了像雅利洛6这样冰天雪地的星球,应该还会有其他环境恶劣的星球,比如特别热,特别冷,水特别少,火山特别多……之类的。这样一看,这个开拓的祝福还挺好用的。 第124章 于枯索的冬夜里:激「冻」人心的大冒险02 #不过这个环境,真的有人类生存吗?看起来实在太冷了,野外又有怪物。 #刚说没人就有人出来了……这人怎么往雪堆里藏?不会被冻死吗? 【桑博先是摆出一副“经验丰富的前辈”的模样表示有钱大家一起赚,后又表现出一副“我在银鬃铁卫里有人”的模样,保证现在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因为列车组一问三不知的模样,还嘲笑他们装傻—— “怪我桑博天性热情,太、真、诚。”他自我感觉很是良好地按住胸口,“相逢一场总归是缘分,各位有什么想了解的尽管问我。” 星简单问了几句她现在最关注的问题。 关于现在的人类聚居地,桑博双手抱胸,回答的措辞很有点意思。 “你往外走肯定是没戏了,整个世界上唯一还有人类定居的地方,就只有咱们的好贝洛伯格喽——「存护之城」,「永屹之城」,「人类抵御寒潮的唯一壁垒」……听上去唬人却句句属实,人类只有在这个铁围墙里才能活命。” 至于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强调的「银鬃铁卫」到底是什么—— “你们是真不知道啊?”桑博的语气开始向“看啊这里有傻子”的方向转变了,“银鬃铁卫就是贝洛伯格的军队,执法者,警察……那帮家伙完全不懂变通,就喜欢和干咱们这行的人打交道。” 几人面面相觑。 桑博人都麻了,扶额叹气,甚至表示要带带他们——被三月七果断拒绝了,“你带我们进城吧?我们对路也不大熟。” “进城?这就回去了?今天还没开张呢妹妹,带个路是小意思,但——”桑博看起来特别不愿意,在句尾拉长了声音想敲诈点啥,被丹恒冷冰冰地瞪了。 “——但我就是乐于助人,哈哈。”桑博搓手手,“心地善良就是我桑博的代名词!跟我来,朋友。轻点声,可别被铁卫发现了。”】 #哎呀,说白了这是个倒卖古董的? #既然是干这一行,那大概就不只是倒卖古董了。搞不好是个类似地头蛇的人物。 #地头蛇哪有自己出门找东西卖苦力的,估计就是地头蛇手底下的人吧。 #不见得。贝洛伯格不是说只是一个城市吗?虽然也有好几千万人的大城市,但贝洛伯格不是那种特别大的城市吧?全世界只有一个国家,说明管理体系可能相对单纯,再加上抵御寒潮、裂界生物才是主要矛盾,应该不会有太“黑”的人的生存空间。 #原来类似的东西在宇宙里的叫法也是一样的吗?也是叫军队啊警察什么的。 #银鬃铁卫属下军队部门?警察分队?怎么总觉得有点奇怪……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嗯……我才发现桑博在这里就露出马脚了。我居然默认全世界的执法者都叫警察…… #什么?什么情况,桑博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总之各方面都很讨厌。嗯,很讨厌。 #我就说嘛。我们这里虽然其他国家叫做“军队”,但是我们国家叫做“自卫队”。连同一个星球的不同国家,叫法都不一样,这个城市远离宇宙了几百上千年,怎么一个地下世界里的小混混都知道银鬃铁卫除了“铁卫”之外的叫法…… #但是雅利洛6又不是从一开始就远离宇宙其他势力的,宇宙的相关知识,不可能完全留不下。 #应该会留下吧,但第一不知道能留下多少,第二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学到相关知识。毕竟是一个如此封闭的世界,和宇宙有关的知识如果平时用不到,一般是不会传下来的。 #所以才会说,这个桑博是有问题的?这样好像确实能说得通。 #不过像他们这样一边走一边聊天,难道就不会招来银鬃铁卫吗?刚才他还说要小声点呢。 #这人真是一刻不停的在往外倒“走私小妙招”啊。我本来还在想,这确实是个热心肠的人。但是一想到大家说这个人其实是有问题的……嗯……开始阴谋论起来了。 #啊,果然遇到银鬃铁卫了。 #等等?这个桑博扭头就跑啊?! #要命。这一下子完全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这样一来就只能打了吧哈哈。 #我觉得有点理解星小姐之前提起他的时候,为什么有点咬牙切齿。 #总觉得这是个很会坑人的小哥。 #然后这一位是……哪里的长官吗? 【“我,银鬃铁卫戍卫官,杰帕德·朗道,命令尔等放弃无谓的抵抗。” 在风雪之中突然现身的男人,轻易抵挡了三月七发出的箭矢。 他有着金色的短发、天空一样湛蓝的眼睛,全身的浅色重甲让他整个人都显得英气逼人。 莫名其妙被桑博坑了的三月七简直气得要命。 但战斗的烈度是逐渐下降的——大概是因为三月七气得实在很明显,让这个自称“杰帕德”的人产生了让这些“同伙”作为诱饵,诱捕“蓝头发的主犯”的想法—— “那怕是要等上一辈子了。”星叹了口气。 “——都未必等得到!”三月七气得要炸了。 杰帕德湛蓝的瞳孔一动。 “我是戍卫官,并非仲裁团。”杰帕德决定将几人带回贝洛伯格候审,三月七只觉得这完全是无妄之灾,“但我们不是贝洛伯格的市民呀。”】 #哎呀……好传统的圣骑士型帅哥。 #……什么叫圣骑士型帅哥啊。 #就是那种嘛。那种。以前很常见的。 #虽然列车组大概率是被桑博给坑了,但现在这个情况大概不太好解释。 #这个星球被冰封了好多年、也与世隔绝了好多年,估计这里的人都不见得知道这是个“星球”,也许根本没有宇宙的概念。 #而这个星球根本就没有贝洛伯格之外的人类聚集地,连说自己来自其他地方都不行。 #不过星小姐提出的这个办法好,直接给贝洛伯格的人看雅利洛6的照片。 第125章 于枯索的冬夜里:激「冻」人心的大冒险03 #虽然可以给他们看照片,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理解这件事啊。 #毕竟雅利洛6能够和宇宙里其他星球交流,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的人们对世界的理解应该只有贝洛伯格这一座城市吧。他们真的能够理解“星球”的概念吗? #一般人估计不行……你看果然不行。但地位高一点的人经历过足够的教育、知识相对丰富,只能把期望放在杰帕德身上了。 #好在虽然现在没有星球的概念,但还是留下了“以前来过天外来客”的概念。好歹事情还能谈。 #大守护者……杰帕德这是要把列车组带到贝洛伯格的最高统治者那里吗? #应该就是了。一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的称谓不是“国王”或者“总统”,而是“大守护者”,这样看来,大概能理解这个国家的……怎么说,风气?习俗? #对这个国家的人来说,想必守护整个城市的延续就是再重要不过的事情了。那么列车组解决星核危机,想必对这个星球的环境也有所帮助,那事情就一定有的谈! 【雪幕之后的贝洛伯格,是一座被多重墙壁阻挡、围起来的巨大圆形城市,以名为“地髓”的矿物维持城市温度、在「存护」的星神克里珀的力量下守护整个星球仅剩的、人类最后的堡垒。杰帕德将列车组带到克里珀堡——贝洛伯格的心脏,「筑城者」的总部。 “早在寒潮到来之前,筑城者们顶着世人的不解和讥笑,坚持在此地建造城池。历史证明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杰帕德用解说典籍的语气说,“铸成者以「存护」的星神克里珀为这座堡垒命名,在他们的引领下,人类抵御了外敌的攻势,挡住了寒潮,如今也在对抗来自裂隙的侵蚀。” 他这一句话里,简明扼要的说明了贝洛伯格正在面临的主要困难。 ——自天外降临的反物质军团;让人类难以生存的寒潮;星核造成的裂界在逐渐侵蚀人类所剩不多的生存空间。 而这里,也是贝洛伯格的最高领导人,「大守护者」的住处。 “现任的守护者是可可利亚·兰德大人,城市内的一切重大决策都由她颁布。” 而现在,杰帕德正准备将列车组带到这位可可利亚大人面前。】 #好家伙,直接去见国家的最高领导人了。 #毕竟是来自天外的星际旅行者再次出现在贝洛伯格。不管怎么想,这都算是大事了。 #我突然觉得,星穹列车好像不是一般的旅行团呀。 #毕竟是开拓星神之下的直属势力。即使星神本身已经陨落了,但开拓的加护仍然存在,总体是有点底蕴的。 #不,我不是说这个。我是在想如果开拓前往的地方,是像现在这样的贝洛伯格一般,比较封闭的星球,那么到了这个地方就一定会被引荐给当地的最高领导人;而到了一个地方,如果能帮助解决当地的星核危机,也会结下善缘。这样反复积累下来,星穹列车的底蕴搞不好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厚。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说起来好像真的是这样。我们好厉害哦! 【因为杰帕德提前通报过,列车组本以为这会是一场严肃的会面。但进入克里珀堡后,他们却恰巧见到了一场母女吵架。 ——严格来说,他们只听到少女布洛妮娅的最后一句话,“……但是,这样的牺牲毫无意义,您不可以——” 少女有着和杰帕德完全一致的穿衣风格。 白色的甲胄,蓝色的绶带,金色如同纽扣一般的装饰。其实仔细看去,她的衣服和杰帕德没有任何一致之处,但那相似的风格却明显表示了他们所处同一个组织。 因为来了访客,大守护者可可利亚斥退了布洛妮娅,随后接见了列车组。 ——她的态度是很好的。 可可利亚知晓曾经的雅利洛6何等繁荣;知晓天外更有天空,知晓雅利洛6深信的存护命途和存护的星神、「琥珀王」克里珀——但面对列车组说出的「星核」这个名词,她抱起手臂,还是露出了微妙的疑惑。 她双手上蓝色的长袖手套如同最纯粹的冰。】 #被瞪了……这个人是叫,布洛妮娅?感觉有点奇怪,她到底是大守护者的部下还是女儿? #硬要说衣服的话,她的穿着打扮感觉和杰帕德更接近。应该和杰帕德一样是,那个叫什么来着,银鬃铁卫?的长官吧。 #唔,把自己的女儿放到军队里历练、以便将来能够掌控军队,这一点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大概是可可利亚和布洛妮娅看起来实在不太像吧……也许布洛妮娅是像父亲也说不定。 #丹恒先生把时间线捋得很明白。 先是反物质军团入侵;随后不久就发生了寒潮;而与寒潮同时诞生的,就是「裂界」这一侵蚀现象。星核创造了「寒潮」这一灾祸,而空间受到星核影响,会自然产生「裂界」。 #原来如此。虽然星核在每个星球创造的灾难不同,但“会诞生裂界”这一点是不变的。可以根据这个星球上是否出现裂界,来确定出现在这个星球上的灾难的,到底是不是星核。 #证据摆在面前了,可信度很高。不过一个正常的领导人是不会轻易相信天上会掉馅饼的……果然啊。 #确实。正所谓免费的才是最贵的,一个国家领导人是不会轻易相信别人是单纯的“热心助人”的。 #所以这里才需要用“利益一致”的说法。不封印「星核」,列车组自己也走不了,这样才能说是双赢。 #不过即使如此,也不会说信就信。贝洛伯格内部肯定也需要沟通或者进一步安排的,至少如可可利亚所说,至少要检索一下历史上和星核有关的记载。 #这样看来,这一次开拓之旅应该会很顺利吧。 #不对,等等,她这是在跟谁说话?! 第126章 永冬城之夜 【因为时间还早,列车组在确认过他们被可可利亚安排在哪个宾馆的哪间房后,出来在整个贝洛伯格里转来转去地参观起来。 在这个城市里,最显眼的当然要数广场中间的那个雕像。 很巧合,在雕像旁边,有一位自称银鬃铁卫情报官、「贝洛伯格历史之旅」的向导的女性,正在为孩子们做历史科普。 她自称「佩拉格娅·谢尔盖耶夫娜」,名字太长可以简称「佩拉」。 她正从这个「永冬铭碑」的结构和历史意义等方面,向孩子们介绍贝洛伯格的历史、筑城者的概念、寒潮的发生……】 #哦,这是赶上对孩子们进行的意识形态教育了吧。 #但至少确认了,贝洛伯格确实无法解释当年寒潮出现的原因。 #合作的概率又大了一些。但是我还是很在意,之前可可利亚到底是在跟谁说话? #现在还实在没线索,毕竟我们其实对贝洛伯格一点都不了解。谁知道大守护者是不是有什么祖传的背后灵之类的。 #列车组至今为止提供的都是真实信息,包括只有合作处理掉星核才是双赢这一点。但总觉得还是有变数。 #应该不会轻易达成合作的,毕竟无论是谁,都会对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心怀警惕。 【另一个据说比较有名的地点,是「永动」机械屋。 杰帕德说这里偶尔有演出,但今天大概是没有的,屋子门口很冷清,以至于三月七在盯着门口的加热器,好奇地看来看去。 “哎呀,你们对着坏掉的加热器还能聊这么久呢?” 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 那是一个打扮得非常显眼的女人。金色长发的发尾闪着如同荧光一般的蓝色,戴着choker、单边的巨大耳环、头发一抹蓝色挑染,上衣半白半黑、下装的黑色连裤袜外,穿的是深蓝色的热裤外罩天蓝色的短裙——她看上去既帅气又叛逆。 她是这家机械屋的老板「希露瓦」。意识到列车组是几百年来第一次出现的天外来客,她整个人更是热情了三分,直接招呼他们进门,“这可真是稀客!来来来,加热器也好什么也好,姐姐都跟你们好好聊聊!” 在机械屋里,希露瓦向列车组介绍了保障整个贝洛伯格供暖的「地髓供暖器」——地髓就是贝洛伯格特有的矿物,从保暖到能源,用的都是这东西。 地髓矿物存在于地下,而整个贝洛伯格就像连在一起的两个大圆盘,上层区负责行政贸易,下层区负责能源供给和资源开采。现在上下层区倒是没有交流了——希露瓦很快将这个话题岔了过去,给列车组修机器当作“玩耍”——贝洛伯格的机械维修确实挺好玩的。】 #呜哇,这位希露瓦小姐的打扮,好摇滚啊! #这是个什么形容…… #总之就是很叛逆又很有个性吧。她店门口还会偶尔有演出?感觉越来越摇滚了! #地髓这个形容,应该就是这个世界的煤炭吧。 #听起来是更加清洁的能源,不过应该和煤炭差不多。 #但是贝洛伯格的社会环境听起来很有问题。上层区和下层区没有了交流,这不是可以一带而过的事情吧?怎么不再问问? #毕竟是外来人员,总不能随意干涉人家的内政。 #性命攸关的事情,内政不内政的,不要在乎这些小事啊! #内政问题可比性命重要多了。唔,关于这方面,也许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看法,但放在这里,列车组毕竟是过客,随便插手人家的内部问题毕竟不太好。 【在返回歌德大酒店的路上,列车组在离市中心很近的地方,看到了之前杰帕德所说的裂界侵蚀的地点。 ——离市中心实在太近了,侵蚀爆发的又很突然,边缘通路旁甚至还有市民在因为没有及时拿回自己的财产而苦苦哀求、想要直接进去。 然而,人类既阻止不了裂界的侵蚀,未曾经受训练的普通人也抵挡不了无限增值的怪物。 列车组三人看得也有点难受——银鬃铁卫因为大部队被调去了前线,城内现有的银鬃铁卫无法组织对裂界的进攻,铁卫们又担心下层区的熟人,有一部分人变得相当暴躁;市民失去了毕生的积蓄几乎绝望…… 如果能尽快解决星核的问题就好了。 几人疲惫地回到了歌德大酒店。然而看到了酒店明亮的大堂,三月七又突然来了精神,一边憧憬着柔软的床铺,一边还想打枕头大战。 丹恒无奈地叹了口气。 “三月,当时在克里珀堡——” 三月七表现得像是被妈妈念叨的小孩子一样,“停!我知道你要说啥!” 三月七抱怨丹恒当时跟人家大守护者绕着圈打机锋,“但是现在结果不是很好嘛!我们得到了贵宾待遇,超~豪华的酒店,还有当地势力的全力支持!看来这次的开拓任务也很顺利!” 丹恒实在没法像她一样乐观。 他和三月七都觉得不太对:可可利亚当时分明让身边的所有银鬃铁卫都退下了,但不知为何,却仍有种“房间里不止他们在”的错觉。 希望只是错觉吧。丹恒说,督促同伴们早点休息,为明天的谈判养足精神。】 #裂界对贝洛伯格的影响越来越大了。 #不处理到星核,这个地方的人对裂界一点办法都没有。 #正常来说,既然星核已经出现了这么久、给那么多星球带去困扰,应该不只有列车组才能处理吧?至少那些天才俱乐部的人能研究出些什么来? #宇宙里肯定有不少势力能解决星核带来的问题,但这肯定不包括与世隔绝了几百年的贝洛伯格。 #不知道第二天的谈判结果会怎样。 #星核带来的一切,对这个城市的人都是无妄之灾啊。 【时间来到第二天。星因为晚上做了噩梦,精神不太好,而门口的银鬃铁卫们的态度,也让列车组产生了不妙的预感。 布洛妮娅带着银鬃铁卫来,要以“意图掀起叛乱的渗透者”的罪名,把列车组抓进牢里。 ……嗯……?】 第127章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不对吧?什么情况,啊? #虽然知道这次谈判一定不会顺利……但谁知道是这种不顺利啊。之前还说得好好的,扭头就要把人抓起来? #可可利亚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啊。别的不说,下令朝令夕改,这种事对领导人的威信也会有损伤。 #对这样的国家来说,问题应该不算大。虽然看得出来大家对一些政策明显心怀不安,但总体还是信任“大守护者自有她的考量”,信任度还是很高的。 #当地人信任度高可不够。万一被抓了,谁知道会不会被秘密处死,这里只能逃了。 #丹恒看起来挺有经验的,应该不会让大家坐以待毙。 【“等、等一下!这跟说好的可不一样啊,她明明说要邀请我们一起商议要事……”三月七显然有点慌。丹恒抱着手臂,脸色倒是动也不动,“计划好的背叛罢了。” 三月七听着让列车组束手就擒的话,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又要沦为阶下囚了……我发现每三个世界,这种情况就要来上一次。” 丹恒很没紧张感地跟她斗嘴。三月七义正词严地表示:“我也会成长的啦!现在我就在想计划……” ……然后想了个跑到边缘通路(裂界)里的计划。 照理说这是很乱来的,只不过看看身边拿着武器越来越近的银鬃铁卫们……好像也没有其他的手段了。 于是丹恒略微抬高声音提醒,“观隅反三——” 什么玩意儿,成语接龙?星下意识地左看右看。 “嘘!这是列车团的老暗号了,数到一的时候,你就跟我们一起跑!”三月七小声说。 “君命无二——”丹恒在继续数数。说到这里,星才终于慢半拍地意识到,这个词语本身是什么意思无所谓,重要的是最后面的数字:三、二、一。这就是“倒数”了。 “——凭城借一!” 这个表示“与敌决一死战”的成语用在逃跑上,也算是个不知能不能让人笑出来的冷笑话。星扭头给了握着武器戒备的银鬃铁卫一发棒球棍。丹恒长枪舞动、将近身的几个银鬃铁卫甩到一边,拉着三月七直接向裂界冲过去。银鬃铁卫瞄准列车组按下扳机,被三月七回了一个鬼脸——她已经用冰冻住了枪口,这冰显然不是银鬃铁卫能够在短时间内化掉的东西,因此几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逃进了裂界。 布洛妮娅离他们太远,在最开始失去了先手,于是只好冷眼看着他们逃离,却并不显得焦躁。 “大守护者的命令是捉拿犯人,不能因为他们逃进封锁区就拒绝追击。不管是死是活,我都得亲见为证。” 看似年少的武官,已经下定了决心。】 #这么看来,可可利亚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没信过列车组。 #安排他们住旅店,应该也是缓兵之计吧。 #有点奇怪,因为我觉得列车组们说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为什么可可利亚能那么果断地坑掉列车组呢?那可是能够进行星际旅行的人,星期旅行不是什么安全的旅程吧?有那个能力的人,可能会拿贝洛伯格毫无办法吗? #在小地方待的久了,眼界也会变得狭窄。只能这么理解了。 #这里虽然是逃掉了,但还没有不能说完全摆脱危险了吧? #对。这里的裂界才变成裂界不久,本身就没那么危险,再加上银鬃铁卫在这里是主场作战,还远远没到可以放松的时候。 【“想逮住我们,还早了几百年呐!” 平安逃出生天的三月七显得很高兴,但丹恒可没她这么乐观,“银鬃铁卫只是被我们打了个出其不意,用不了多久,他们一定会追进来的。”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彻底甩开追兵。列车组一路避着铁卫前进,但很遗憾,最终也没有彻底甩掉追兵。 眼看着前方有新的裂界,却在最后被银鬃铁卫设埋伏彻底堵住了退路。 “就算遭到了裂界的侵蚀,这里始终是贝洛伯格的一部分,是我们曾经的家园。”缓缓前来的布洛妮娅语气嘲弄,“铁卫对这里了如指掌。” 三月七只觉得要烦死了,“真是死缠烂打,搞不懂我们到底犯了什么罪,让你们一直追到这儿都不罢手!” 在彻底撕破脸战斗之前,丹恒还是想再努努力,“你昨天见过我们,还记得吗?那时我们是作为可可利亚女士的贵客被招待的。一夜之间这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也很难接受。” 然而布洛妮娅堪称油盐不进,一口咬定了将他们押去审判——丹恒低声说,“多言无益了,三月。至少有一件事很清楚:现在我们绝不能被逮捕。” 交涉无效、唯有战斗——但这里仍然有其他的顾虑。 他们是来这里处理“星核”的,不是来这里结仇的。那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事情——因此列车组反而不能肆意妄为。这种手下留情的战斗,当对手只是普通的银鬃铁卫的时候也就算了,然而当布洛妮娅也加入战斗时,想要尽量保证双方都不会受伤,就变得很艰难了。 “这孩子……有点过于厉害了啊。喂丹恒,决把你隐藏的力量用出来!”三月七还有心思调侃。丹恒无语了一瞬,“你先。” 列车组仍然显得游刃有余的态度,让布洛妮娅多少被激怒了。少女咬着牙加速了攻势,同谐的力量将整个银鬃铁卫的队伍进一步强化。战斗眼看就要进一步升级—— “呃,我不是故意要破坏这个紧张的气氛哈~” 桑博说。 地上滚过来数个圆形的小巧装置,随后一刻都未停滞地喷出烟雾。即使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整个人的意识却还是开始消失。 “桑博绝不让帮过咱的朋友吃亏。” 在让意识整个都要混沌晕厥起来的烟雾里,隐约间能看到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摊开双手洋洋得意的模样。 “瞧,我·桑·博·说·话·算·话。”他说。 于是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第128章 第八条,也是最后一条规则 #哎呦喂,我还当桑博是真的逃跑了、以后再也不见呢! #被银鬃铁卫追上来倒不奇怪,桑博这人还会出现是真奇怪。他居然没把列车组丢到脑后啊? #嗯……到这里为止,可以说桑博这个人的嫌疑越来越大了吗? #说是嫌疑,但没人能确定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我暂时更倾向于他有点基本的行走江湖的义气,但不多。然后就是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主要还是关于他的信息太少,实在没有猜测的余地。 #我们对这个贝洛伯格整体的了解也不多,无法做出有效的猜测。 【隐约间,能听到谁人的声音。 年轻的可可利亚无法接受:“他们会痛苦,会牺牲,会因我的命令而死。” 隐约间,能听到有什么在回答。 星核的声音充满诱惑,“恭迎他们的并非死亡……他们会被裹入新世界的襁褓。” 年轻的筑城者仍然无法随意放弃。 “那下层的人民呢?他们会失去筑城者的庇佑,会视我为……暴君。” 星核之声如此劝慰她:“短暂的误解,换来永恒的繁荣。” ——这一切都出现在梦里,这一切都朦朦胧胧。】 #啊?这个梦境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可可利亚的过去? #看起来像是星核诱惑可可利亚的画面……虽然这一点解释了很多问题,但又带来了新的问题啊。这是星小姐的梦境吗?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星体内封印了一颗星核,而在贝洛伯格造成如此灾害的也是星核。这二者之间应当有联系。 #会这么简单吗? #至少对于第一次来到雅利洛6的现任列车组而言,这是唯一的联系。 #所以,可以认为这些都是星核的问题吗? #暂定不行。虽然看起来已经意动了,但至少可可利亚在这里仍然是“拒绝”的态度,还不能说现在的她已经被星核影响了。 #继续看吧……但至少可可利亚是真的有问题。 【星在隐约间恢复了意识。 她没急着起来。身边有人在说话,是桑博和一个不认识的女性。他们在争执一些事,言语中提到了“上城区的小姑娘”,“地火”、“还人情”和“在地底乱跑”之类、星不太理解的话题。 话题越是延伸,那女性的声音就越是严厉,桑博的声音就越显得心虚。到了最后,那女性的声音严厉得甚至接近责备:“……地下被封锁十几年,孩子都快忘记地上人长什么样了,突然冒出个穿银鬃铁卫衣服的姑娘……你想想「地火」要是知道了,会怎么对她,怎么对你?” 桑博一个劲地点头应承,离开之前还提醒那名女性“照顾客人”——所以自己醒来这件事根本没瞒住任何人。 星有点无奈地翻身爬起来。 眼前这名女性的名字叫「娜塔莎」,是地下城市的医生。和之前装没醒的时候听到的信息一样,这里是之前了解过的「下层区」,自己的昏迷也显而易见和桑博丢来的那几个冒烟的丸子有关。 看在他这算是帮列车组摆脱了追兵的份上,星觉得可以暂时不去找他算账。 星向娜塔莎了解一下这个下层区的大致情况。娜塔莎没说得太详细,但有问必答的态度让星姑且安心下来——他们并不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丹恒和三月七已经醒了,星决定先和同伴们会合。】 #地下世界应该是专门从采矿发展起来的城市。 #色调整体比上层区阴暗好多。唉,地下城市嘛,可以理解。 #应该说“还好是地下”呢,还是应该说“果然是地下”?在上层区,大守护者看起来毫无破绽,想要摆脱银鬃铁卫的追击,果然只有想办法前往被封锁的地下了。 #笑死了,星假装昏迷根本装不像。不过有点意外呀,娜塔莎对桑博的评价好像还挺高的? #应该是因为他在各方面都给了方便。不过话又说回来,聊了这么一小会儿天,地火的名字就出来了好几次,这个地火在地下的势力可能不小。 #上下封锁,下层区肯定会自发地形成管理人员。只不过这个组织形式,感觉比起“管理者”,更像是帮派。 #裂界侵蚀连地下都出现了?看起来贝洛伯格的局势真的很不好。 #关于桑博的信息还真是很少,娜塔莎也不是很了解的样子。 #而且,“穿银鬃铁卫衣服的女孩”什么的,布洛妮娅难道被一起带下来了? #桑博一个人能抓四个人跑,这力气可真不小啊。 【贝洛伯格的下城区,有着和上层区完全不同的风貌,有着矿山城市的典型特征。 星在这个磐岩镇的小诊所附近就找到了三月七,和三月七一道,陪附近的小孩子玩了捉迷藏。 因为小孩子们“鼹鼠党”的领袖虎克小姑娘信誓旦旦知道丹恒的下落。 两轮捉迷藏轻松获胜,虎克很守信地将星和三月七带到了磐岩镇的搏击俱乐部。里面气氛正热烈着,主持人掘掘博士正声嘶力竭地报幕:“——兄弟姐妹们!接下来这场,将是今天最精彩,最刺激,最震撼的对决!” 这句话一下子抓住了两名少女的好奇心。她们向擂台上面看过去—— “不苟言笑,实力超群的超级新人——「冷面小青龙」!由深蓝帅哥推荐!” 丹恒目死。 “他的对手是——没得感情,易燃易爆的机器小分队!赞美史瓦罗大佬!” 几个看起来长得很抽象的、有一点类似蜘蛛的机器正在丹恒面前抖来抖去。 “由于没有其他选手愿与机器小分队对抗,这场比赛只好由「冷面小青龙」独自出战。他本人也放出豪言壮语:「随便」!” 丹恒抱起双臂、闭上眼睛,倒真的是一脸“随便”的模样……虽然看起来他已经无语得不行了。 ——虽然这场面看起来很让人想笑,但这里还是先去帮忙吧。】 第129章 她等待刀尖已经太久01 #冷面……小青龙。 #这里明明是很适合吐槽的地方,为什么聊天群里的信息都这么少。大家是都在笑吗? #不要。咳咳咳,哈哈,不要说出来,哈哈哈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有什么可笑的,明明超级适合丹恒老师! #三月七(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你这人,不要一边说话一边笑啊! 【赢得一点都不难,三月七甚至还兴致勃勃地想给自己也搞一个响当当的名号——结果一听星半调侃的“冷面小粉龙”就马上失去了兴趣。她在目光游移的时候,蓦然间看到了导致列车组落到这个地步的罪魁祸首。 “桑博在那里!”几人当即追了上去。 被堵在转角,桑博搓着双手,装作非常惊喜似的、露出了谄媚的表情。 “呃……嗨!原来是你们啊,我说怎么有几个人跟在后面,寻思是不是遇见劫道的了,忍不住越走越快……早知道是你们,我就张开双臂来相见了呀。” 三月七一看他就是心虚:“少来这套!” 桑博反而振振有词,“我桑博一向问心无愧……天哪,难道我无意中做了什么得罪各位好朋友的事吗!” 他这惊讶装得反而有些假,让列车组盯着他,露出“噫”的嫌弃表情。但他真的提到什么都有话说,信誓旦旦地表示“要是我没跑,杰帕德把咱们一锅端后还会给你们说话的机会吗?”、“我可是一直暗中看护你们啊!”、“我好容易才找到一个救人的机会!”、“地下纵有千般不好,至少铁卫绝对不会追下来!”…… 列车组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巧舌如簧舌灿莲花,只剩下丹恒还算能招架一二:“即使如此,也没有迷晕我们的必要吧?” 桑博更有说道啦,“当时局势那么危急,哪有琢磨的时间,手头有什么就扔什么咯。” 丹恒终于有问题可以追问了。 “不是为了隐藏什么吗?某个不想让任何人,比如我们,知道的秘密?” 他只知道桑博一定是“隐瞒了什么”,但无法确定他隐瞒的究竟是什么——虽说当地的地头蛇必然会有一些外人无法理解,也不能让别人知晓的的渠道和路子,然而,也许是某种直觉作祟……丹恒总觉得他隐瞒的东西不仅如此。 但一直生活在同一个星球的一般人,能有什么在星穹列车面前也有隐瞒价值的秘密? 丹恒只希望是对方眼界不够,把宇宙里很平常的事也当做是秘密……之类的。毕竟若非如此,这个贝洛伯格的水,怕是要比想象中还要深了。 桑博滑跪得意外的快。 “好了!我会帮助你们,毫不保留,分文不收!只求小哥千万别到处乱说!” ……总觉得有种更糟的预感。 桑博继续提议将列车组介绍给下层区真正管事的组织“地火”。此前被用同样的理由坑过一轮的丹恒对他怒目而视,“你不是说在搏击俱乐部拿到冠军,才能得到线索吗?” 桑博眼神游移,“呃……呃,对、对啊。你拿到冠军就有名气了,出名了「地火」就愿意见你了,没毛病啊。” 大概也知道这话招打,他立刻跟着保证,“放一万个心吧!还是那句话,桑博绝对不让帮过咱的伙计吃亏!” 星第一次见着这种人,只觉得开了眼界。】 #嗯……该怎么说呢…… #这人好讨厌啊我说。我有点说不好,但是就是觉得这个人好讨厌的说。 #这种圆滑的小人物在哪里都很常见的。只能说列车组这几位小年轻还是段数不够啊,要不是丹恒在,怕是要被人卖了。 #卖了还得给人家数钱呢。 #不至于吧?不过列车三人组里丹恒老师是最靠谱的,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为什么连你们都叫这个称呼了…… #别在意啦丹恒老师,这是大家尊敬你的表现呀丹恒老师,虽然丹恒老师也被坑去打拳击了,但这次开拓之旅没有你还是不行的丹恒老师。 #……这人是故意的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地火」这个组织管理的范围也太多了点。他们这不仅是代行了银鬃铁卫的职责,应该是连大守护者的一部分工作也一并承担起来了。 #下层区在某种意义上已经相当于自治了吧。 #唔……这么倒推回去,那个叫虎克的小姑娘,她的“势力范围”也许也要比想象中的广一些。虽说玩捉迷藏的时候身边只有两三个人,但搞不好她其实认识整个下城区的小孩子。 #能玩,会玩,可以带人玩,满足这几点的小孩子一般都会被视为某种意义上的领头羊。在下层区的一些事情估计也不能绕开她了。 #下层区的地髓工业显然比上层区差很多。下面原矿就堆在路边,上面可都是经过精加工来使用的。 #冶炼需要技术和设备,开矿的最前线,即使加工也是初步的加工,一些精密的设备显然不适合放在矿区。 #不过没问题吧?桑博带路已经连续两次扑空了。他不应该是这里的地头蛇吗? #怀疑他还在那里憋着坏水。耳目灵通的当地人找人,哪有几次都找不到的? #也说不好呢。别忘了桑博这次带下来的人都有谁。银鬃铁卫所属,又是大守护者的女儿,这样的人出现在下层区,管理人肯定得出来看一眼吧? #也对,还有这种可能性。所以其实这里最好的办法,还是带着他们找布洛妮娅小姐的踪迹? #但是可能性也很低吧。星小姐这几个人醒得时间差距也没那么大。 #所以更大的可能性是,现在还是「地火」的人得到了消息,可能会聚在一起商量一下,要拿这个难得出现在下层区的银鬃铁卫怎么办的时候? #这个可能性应该是最高的了。 #啊,找到布洛妮娅了! #但是这孩子在被围攻吧。是不是应该去搭把手? #列车组应该不会放任不管的……嗯?等等,好像有别人插手了。 第130章 她等待刀尖已经太久02 【如同旋风一般降落于地、如同蝴蝶一般扬起镰刀的紫色的少女,名叫「希儿」。 这听起来不太像个正经的名字,更像是被随意取的名字。 桑博大喜过望地凑过去道谢,一双下垂眼笑眯眯的,“幸好你出手及时,感激不尽啊~” 一边说着,他朝着流浪者们逃走的方向鄙视道,“这帮流浪者还真够嚣张的,竟然敢在地火的地盘上动武——” 他的话被希儿不耐烦地打断了。 “闭嘴吧桑博,这件事你也逃不了干系,地火现在有一堆麻烦事要处理,你非得在这时候添乱吗?” 桑博退了半步,脸上那亲和力很高的同时莫名虚假的笑一点也没变过,简直就像戴了一张笑脸的假面具一样。希儿没理他,转过身确认了布洛妮娅的身份。 布洛妮娅作为大守护者的女儿,戒备心理所当然的很高,“你们把我绑架到地底,到底有什么企图!” 希儿哼了一声,露出了明显的嘲讽。 “「到底有什么企图」……她以为自己还是上面的大小姐呢。”希儿嘲弄道,“待在地上很舒服吧?你们知道地下变成什么样了吗?你们有考虑过下层人的死活吗?” 她的问题咄咄逼人,语气也愈发激烈,连带着布洛妮娅的声音也跟着流露出不满,“银鬃铁卫不是「舒服」地待在地上,铁卫一直在与敌人战斗,从怪物手中保卫贝洛伯格——保护地上和地下的每个人!” 她的语气如此斩钉截铁,她的态度是如此寸步不让,以至于希儿也跟着抬高了语调,“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们保护了地下什么?把铁卫全调上去,封锁上下通路,说好听点还不是为了保护所谓的「筑城者」么?” “守护者大人有她的考量——” 布洛妮娅咬着牙说。但她的底气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充足了。】 #布洛妮娅可是在一线战场上退下来的,她肯定见过太多铁卫的牺牲了。 #希儿说的也许只是她所见的小小世界里有所偏颇的事实,但毫无疑问是她正在经历的现实。 #之前是只有地上才有裂界,但之前娜塔莎有说,连地下也出现裂界了。要不是这样,只是上下层隔绝,应该不至于让局势恶化得这么快。 #断绝上下联系本来就是件蠢事。从地下人们的态度来推测,说可可利亚确实被星核影响了,应该没问题。 #但不管怎么说,不管是列车组还是布洛妮娅,都是下层区好久没见到的“上面的人”,一般人肯定都会借此机会了解一下上面的情况。 #果然,「地火」的领导要见布洛妮娅。这是重要的信息来源,肯定不能让她跑了。 #可以趁现在一起跟上去—— #哪有直接跟的啊哈哈。不过桑博好歹还记着要把列车组介绍给「地火」的事。这人终于靠谱了一次。 #靠谱也有限。这时候还是得靠列车组自己解释。唉,桑博真就是个引荐人呗。 #不过这位希儿小姐走的好干脆。她是不担心这位布洛妮娅直接跑了吗?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地火」在这里势力绝对不小,地下大小本就有限,跑又能跑到哪去?她只能按希儿说的去大矿区。更何况桑博在这里,甚至不怕她找不到路。 #暂时留在这里和桑博一起行动也挺好,至少列车组有机会了解一下情况。之前不过一晚上过去,可可利亚就态度大变,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对,针对一件事情多几个视角了解,总归能知晓的更全面一些。不过果然,布洛妮娅也不知道原因。 #在这里无论是她还是列车组都孤立无援,想必只能尽量一起行动了。 #双方人员都不蠢,至少在地下世界的这段时间,肯定是会一起行动的。 #只不过没想到布洛妮娅也只知道列车组被可可利亚安插上的罪名,而不知道详细情况。她连「星核」也没听说过,说明可可利亚根本没把这些事和女儿、和继承者沟通。 #明明是大守护者的女儿,她知道的信息还真不多。 #大守护者是用「裂界怪物活动加剧、战事吃紧」的理由把地下的铁卫抽调到前线的,但即使这样也不至于需要把上下层区封闭吧。 #最前线的防线崩溃,那么无论是地上还是地下,都会迎来实质性的灭亡。这一点倒是大致能解释原因,但对于封锁上下层区这个政策而言,这个理由还是不够充分。 #布洛妮娅本人应该也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就是不知道她是为什么一直按兵不动。难道真的是因为更信任母亲的决定吗? #至少来到地下,对于布洛妮娅来说应该是个契机。如果列车组能够争取到布洛妮娅和地火的支持,后续无论做什么应该都能顺利一些。 #就是桑博这个人啊……真让人放心不下。 #真奇怪,骗子一般都会打造自己的可靠人设,让自己值得信任……桑博怎么搞的?反其道而行之,让所有人看他都觉得有问题。 #还敢说当狗也挺好的。这都什么言论啊。 #这个人本质上还挺危险的,发现没?列车组每一次面临的事态转折点,都有这个人的影子啊。 #总之不能对他掉以轻心。 #列车组聊天真能体现每个人的性格……三月七姑娘就天真烂漫,看待问题的角度,怎么说呢,很有生活气息。 #直率的姑娘就挺好的。不过这里要再说一句,还好丹恒跟着过来了…… #大体上整理了现状,对事情理解的更清晰了。而且有一点很对,列车组表明意图之后,她立刻中断了对话,第二天就排兵捉拿,这过激反应说明一定有什么话语触碰到了她的秘密。 #如果说地上是政治经济中心,那么有着地髓矿脉的地下,是贝洛伯格得以建立的基础,重要性不言而喻。这里一定能找到相关的线索。 第131章 他们有多少人已掉进深渊01 【找到希儿的时候,她的态度仍然不客气。 ……虽然态度仍然不好,但她毕竟解释了地底的情况。 地髓矿产资源本身并不缺乏,但因为裂界的侵蚀,产生了很大的问题:裂界侵蚀矿区,导致矿脉无法开采;被裂界吞掉的生活区里的人逃出来、却失了家园,变成流浪者后自然导致整个下层区治安严重恶化。 能开采的矿脉变少了,治安变差了,连管理者都没有,导致人手无法有效利用——但下层区仍然需要拿出足够的地髓,才能跟上层区换取足够的生活物资。 如此,局势堪称血崩般急转直下。 “你也亲眼看看地下现在乱成了什么样吧。”希儿挑衅似的对布洛妮娅说。】 #当时听娜塔莎说地下也有裂界侵蚀,就觉得不妙。 #果然不妙啊。地火说到底只不过是民间自发的组织,根本没有足够的威信处理整个地下的所有问题。所以遇到居民大面积因为裂界而失去家园的情况,就没办法很顺利的处理。 #流浪者失去家园,没有工作,肯定会偷东西抢东西,然后就会影响正常矿工的工作。「地火」又不是正经的执政人,只不过是类似帮派的组织,没办法给那么多人提供就业机会……问题大概是出在这里。 #但如果「地火」真的能够在裂界侵蚀的前提下,还能管理好整个下层区,那贝洛伯格岂不是实质上的分裂了?国家分裂总归是不好的吧。 #但现在人都要活不下去了啊。 #「地火」的首领最近处理的肯定都是类似的事情。问题摆在这里,已经不能不处理了。 #嗯?娜塔莎女士也在。一看到娜塔莎女士我就想起来了,地下是不是特别缺医生啊?我觉得她在地下好像挺受尊敬的。 #看地上和地下的人们对于上下封锁这件事的态度,感觉应该是这个命令下的比较突然,就是很巧合的留在地下的医生不多吧——之前不也说虽然地下的工作十分荣耀,但也非常辛苦,除了矿工之外,其他职业的人很少也很正常。 【娜塔莎并没有想要隐瞒情况,正在向列车组和希儿、布洛妮娅讲述现在遇到的问题。 “前面是流浪者的聚集地,现在被封起来了。”她说,“据说是第一矿队发现了一片「地髓」矿藏,储量惊人,初步估计大概是近三十年来最大的。” 希儿瞪大眼睛,“这么大的新闻,我怎么一个字都没听说?” “他们才不想声张呢。”娜塔莎叹了口气。矿脉在流浪者的聚集地附近发现,即使发现人是矿队的,也不妨碍流浪者们想要借此捞一笔封口费。 ——但这种事没人甘心。矿队是第一发现人,发现的地点也不是流浪者们的势力范围,不过是距离近了点而已,流浪者们就叫嚣着“见者有份”…… “结果就是两拨人发生了剧烈冲突,损失惨重。” 娜塔莎把事情说得这么明白,也是有原因的,“你们来这里,是打算帮忙解决矿区的矛盾吗?” 这才不是他们的本意。希儿哼了一声,转过头问道,“既然有事相求,顺手帮个忙应该不算过分吧?”】 #之前看还没太注意,现在发现希儿和娜塔莎手臂上,好像都系着一条红色的丝带。这是什么标志吗? #合理推测一下,这应该就是「地火」成员的标志。 #果然,说的这么详细是准备要求助。但是这些事情还是地下人自己内部的问题,跟列车组没关系吧? #列车组想要向地火探查有关星核的情报,有这个机会施恩,后期做事应该也能顺利一些。就是让人有点不太舒服,列车组是奔着解决星核危机、帮助贝洛伯格解决问题而来的,但一路上反而处处受制于人。怎么说呢……总有一种「明明打算帮你们,居然还不领情」的不悦感。 #说到底还是情报有差距,按照之前的说法,星穹列车解决星核问题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大多数宇宙势力只要看到星穹列车,就大概率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但贝洛伯格因为与世隔绝太久,反而不清楚这一点。 #但至少娜塔莎这个请求帮忙的态度很诚恳。 #听这些人说话,矿工里有行踪不明的人,也有很多受伤的人。流浪者里有想要置身事外独善其身的,也有因为双方争执而应激的。局面好像真的挺不好。 #双方的人都有受伤的。不过好在,地火似乎是还有最基本的公信力,勉强还能维持住局面。 #但是没了家园、没了工作、没了后顾之忧的人,确实很吓人。深入矿区的这一路上已经看到好多伤者了。 #而且矿工和流浪者都有。不对,这里为什么还有机器? #史瓦罗大佬……这是谁啊。 #记得之前丹恒被叫“冷面小青龙”那时候的敌人吗?那些看起来有点像蜘蛛的机器。我记得当时主持人就说过,“感谢史瓦罗大佬”……我当时还以为那是那几个机器组成队伍的队名呢。 #那些流浪者围着的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个机器。但这也太智能了。 #丹恒说这东西来自星际和平公司。这个之前有提过吗? #我印象里,在黑塔空间站,好像有提到过公司……但是具体情况完全记不住。 #我甚至记不住当时提到的公司,是不是现在这个星际和平公司了。 #不过,这东西的存在至少能证明,贝洛伯格,或者说雅利洛6之前确实是有星际交流能力的。 #「家用寻物仪」……居然还能做出这种东西吗……宇宙时代的科技太神奇了……我也想要一个。 #而且这东西未免也太智能了,明明是寻找物品的东西,交流起来和人类简直没什么区别。 #之后应该也能用的上,毕竟矿区听起来就很乱。 #继续深入……果然矿工们和流浪者还在对峙。 #我看看,也就是说现在矿区里是四方势力,流浪者和矿工们在外围争执,「地火」的人在里面和「史瓦罗大佬」的机器部队对峙?应该是这样没错吧? 第132章 他们有多少人已掉进深渊02 【流浪者和矿工们的争执很快升级,手上仍有武器的流浪者们看起来已经要动手了。 “岂有此理——”希儿当场按捺不住了。 希儿当先出手,其他人帮了她一手,将那些流浪者轻松赶走。矿工们松了口气,又恨恨地说,“要不是地火不在,那群混混哪敢这么嚣张。” “看来问题的核心还是史瓦罗的机器人……”希儿咬了咬牙。 史瓦罗——这已经是不得不了解一番的人物了。 “他是在银鬃铁卫被调离以后突然出现的,很快就成了下层区的地方一霸。”希儿说道,“史瓦罗自称是人类的守护者,所有无主的机器人都听他的号令,他们占据了炉心枢纽,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没人知道史瓦罗为什么要这么干,他平时很少离开炉心,但如果下层区哪里发生了骚乱,他总会掺一脚。” 布洛妮娅根本无法理解,“能号令机器人的人类守护者?从没听说过这种事……” 希儿一个嘲讽的机会都不放过地哼了一声,“你们那什么筑城者,看来也不是全知全能啊。” 三月七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了,“你俩每句话都要拌个嘴吗?这都什么时候了先聊正事吧!矿区里圈这么危险,咱们还进得去吗?”】 #能控制机器人,而且听起来还不是一个一个的控制。这个突然出现的史瓦罗,应该也能成为突破口吧。 #上下封锁之后突然出现,而且一出现就做到了许多人做不到的事,这个人一定有内情。如果能弄明白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大概率能取得线索。 #所以还是得继续深入,去史瓦罗和地火对峙的地方,实际见见这个史瓦罗对吧。 #这个史瓦罗还挺不好见的,一路上又是设置路障又是安排机器人阻拦。我要是没弄错,这个史瓦罗封锁的地方就是发现地髓矿脉的地方——也就是他要独吞矿脉? #应该就是这样。 【白色长发、穿着红色的厚厚外套、赤着脚的少女,正仰头看着那一片巨大的矿脉微微出神。 “大家就是为了它……” 少女发了一会儿呆,随后转过头来看向身边。 “史瓦罗先生,你看,好大的矿脉呀,克拉拉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地髓……” 而她身边的“史瓦罗先生”——那个存在其实很难被称为“先生”。 和一路上遇到的机器有着同样颜色的装甲、身上套着黑色的类似外套的东西,那个人形的存在并不能被称为“人类”,因为他,不,它——的脑袋没有完整的五官,只有一只大到异常的正圆形眼睛,占据了那张长方形“脸部”的大半。 那不是人体改造,不是外骨骼装甲,而是一只完全的“机器人”。 “正在计算——基于平均开采效率,这片矿脉可以维系贝洛伯格两百三十一天、正负误差七天的能量供给。”高大的机器低下头,“但你召唤我来,应该不是为了这些矿石。说出你真正的想法吧,克拉拉。” 名为克拉拉的少女低下头,所有柔软而哀伤,“我是想让史瓦罗先生看到,有很多流浪者和矿工因此受了伤……你能帮帮他们吗?” 机器人回答:“我已经阻止了双方阵营的争端,暂时控制了开采区域。评估结果:三十日内无突发变量,不会发生大规模械斗冲突。” “我明白史瓦罗先生的用意!”克拉拉也跟着抬高了声音,“只是……克拉拉觉得,只有这样还不够。大家还是不理解史瓦罗先生的初衷,要是我们能为大家多做些事……” 高大的机器拒绝了。 “我的任务是「存护」下层区,少数样本的信任在计算中是多余的。人类的行为永远偏离理性的计算,克拉拉——” 它指向出现在这里的人们。 “他们会出现在这里就是证明。”】 #真没想到史瓦罗是机器人。这是真的没想到。 #贝洛伯格的科学技术水平看起来明明没有多高,怎么能做出史瓦罗这种程度的智能机器呀。 #毕竟曾经也是能进行宇宙交流的星球,相关的技术应该多少留下了一些?又或者,也有可能是贝洛伯格本身的技术水准不够,但是因为以前和宇宙各大势力之间的沟通畅通无阻,所以能利用其他势力的技术? #什么叫科学发展靠考古啊,这就叫经典的越活越回去了吧。 #被星核困扰好几百年都找不出解决办法,想要科学进步可不得靠考古。 #不过,“机器”的“测算”准确而冰冷,“留在下层是最优的生存策略”……只不过让人有些不明白,他们现在不就是在下层吗? #这个机器说话说一半,应该是之前就这件事和地火沟通过。「地火」的其他人我不清楚,但至少娜塔莎对上下封锁这件事是抱着抗拒态度的,觉得维持上下沟通比较好。但史瓦罗的意思,应该是严守下层区,即使将来上下层区的沟通恢复了,也不要再上去了。 #这里史瓦罗提到了变量——列车组来这里了,应该就属于变量之一吧? #是这么回事,但史瓦罗又不知道列车组是从外面来的。不增加新的变量的话,机器人应该不会主动反复计算同一件事的成功率,而成功率不变,就意味着机器人采取的行动方式也不会变化,遇到地火会直接打,这样一来又导致无法沟通、让史瓦罗知道来了列车组这么个变量……变成死结了。 #不过机器人为什么要占领地髓矿脉?机器应该用不到取暖的矿石吧? #之前希露瓦有说过,地髓能取暖的同时也是能源。大概率这些机器人就是靠地髓行动的,可以理解成地髓就是维持这些机器活动的电池。 #结果就是,这片巨大的矿脉无论哪一方都想要。 #唉,下层区的情况确实是太难了。 #这要怎么办……那个叫做克拉拉的小姑娘和史瓦罗的关系好像很好,透过她的话,能够和史瓦罗实现平等对话吗? #应该只有通过克拉拉牵线搭桥这个办法了。 第133章 已故去的必如雪崩般再来01 【史瓦罗并没有直接留下来参与战斗——也许在它看来,那是没有效率又没有意义的事情吧。留下来断后的机器对他们来说不算难缠的对手,但这么一耽误,显然也追不上史瓦罗了。 地火的首领奥列格直到战斗结束了才姗姗来迟。 他是一个……有些不太好确定年龄的男人。看起来年龄不算小了,但因为身上明显的矿工劳作的痕迹,让人无法确定他是否是真的苍老,还是因为繁重的劳动而显出老态。这个人倒是态度温和许多,列车组就将此前发生的事和寻找「星核」的诉求全部转述给了奥列格和希儿。 而面对列车组告知的事实和提出的疑问,他所给出的“选项”,竟也是地火的敌人、那个叫做“史瓦罗”的机器人。 “机器人不会遗忘。如果连史瓦罗都不知道星核是什么,那我真的爱莫能助了。”奥列格说。 但没人知道要如何才能从史瓦罗那里得到答案——现在的人们,既无法无法拆解史瓦罗身上的技术,又无法确认如何才能行之有效地与那个机械脑袋沟通。换句话说,事到如今,唯有等待机会了。 奥列格倒是很大方地安排了住宿。很可惜,因为可可利亚的事,三月七很是疑神疑鬼了一番。布洛妮娅叹了一声,主动提出守夜。 “一下子得知了太多,我今晚怕是睡不着了。”她有些自嘲似的说。 地下发生的一切严重动摇了她对母亲、对大守护者的信任,她也需要整理一下心情了。】 #有点惊讶,布洛妮娅和奥列格谈过之后,态度变得可有点大啊。 #虽然因为我们是跟着开拓者的视角走的,不知道他们具体谈的是什么,不过这个内容还是很好猜的。 #对。肯定是关于地下城区的现状啦。这是个不坏的机会……不对,这几乎可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了。地火不见得知道布洛妮娅是大守护者的女儿,但看她的制服应该也能明白,这是个官职不低的银鬃铁卫。让这样的人了解下层区的现状,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 #桑博居然干了件好事。 #如果布洛妮娅又能回去对大守护者施加影响,那就再好不过了。 【星做了梦。 梦里有人在悲伤。 “我失去她了……我的「愿望」,你们所谓的计划……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梦里有声音在劝告。劝告她舍弃无用的感情—— 但那并不是,或者说并不仅仅是一个领袖的痛苦,那更是一个母亲的绝望。 “闭嘴!她是我的女儿,她是我唯一的……”她的愤怒是如此激烈,“你们懂什么,没有灵魂的东西?你们永远不会明白……永远!” 于是那声音——星核——用另一个理由去劝诱她。 “尔没有失去她……她在另一头等着和你团聚。完成你的宿命……完成一个「母亲」的愿望。” 她捂着面颊。 金色的长发。如同冰铸的手。华丽的装饰、绿色的披风。那女人前所未有地动摇了。 “新世界……”】 #这个是……梦境……?是实时的吗?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这可真挺吓人的。我自己也只记得当时我做了梦,不是很记得梦里面具体都有什么。而这个,虽然只是寥寥几幅固定的画面,但居然能把我自己都记不住的梦境呈现到这个地步…… #只能再一次的证明了这个放映厅确实不简单。 #如果说这幅画面里的内容是“现在进行时”,说明可可利亚其实以为布洛妮娅是死在裂界里了? #看起来是这样没错。而且这对母女之间的感情也让我有点意外呀。因为她之前的背叛行为,我一直以为可可利亚是个更加冷酷的人呢。 #人都有多面性。至少她对女儿的爱是真实的。 #这说明布洛妮娅并不是在高压或者缺爱的环境下长大的,她曾经切实感受过母亲毫不虚伪、毫无保留的爱,既然如此,她必然在本质上更加偏向母亲。 #想要策反她的难度更高了。 【一觉醒来的星在旅馆门口看见了布洛妮娅。她确实一晚没睡,然而彻夜的思考明显并不能想明白她的疑问。星陪着她走了走,却也不过只能排解一时的痛苦,对解决问题实在毫无作用。 但事情很快就迎来了转机。 ——那是来自娜塔莎的委托。 裂界的出现往往猝不及防。看上层区曾经见过的那个全副身家都丢失在突然出现的裂界里、几乎要活不下去的那个人就知道了,当裂界侵蚀出现时,能逃得性命就是万幸,各类物资是必然无法及时带出来的。 也就是说,“去被裂界侵蚀的城区里搜集可用的医疗物资”。 毕竟流浪者和矿工们刚发生了一场争执,双方的伤员都很多。娜塔莎本是拜托了希儿去取这些医疗用品,没料到遇见了被奇怪的梦惊醒、出来陪布洛妮娅散心的星。裂界如此危险,人数多了当然更有把握,身为银鬃铁卫的布洛妮娅更是当仁不让——银鬃铁卫的信念就是保卫每一个贝洛伯格的民众,面对这样的请求,自然无有不允。 于是,几人前往铆钉镇。】 #这一路上也零零碎碎的发生了不少事啊。 #虽然一开始见面的时候不是很愉快,但希儿和布洛妮娅之间感觉气氛越来越缓和了。 #总觉得这两个人的性格之间有些互补的意味啊。 #布洛妮娅小姐很无私,顾大局,心地善良又不缺坚定的意志,但面对矛盾或者分岔路口、需要她自己做决定的时候,有时会举棋不定,但希儿做选择的时候就会很果断,有种一马当先绝不回头的冲劲。 #如果这两个人能多交流、多相处一段时间,应该都能从对方身上学到东西。 【搜集医疗物资的事情总体来说都比较顺利。 几人一路搜寻物资,一路打掉路上遇到的裂界怪物,一直往娜塔莎提到的孤儿院而去。】 第134章 已故去的必如雪崩般再来02 【然而不知为何,布洛妮娅越是走向孤儿院,她的脸色就越是沉重。 ——她居然对孤儿院的景色有印象。 “哈?少来。”希儿对此只觉得荒谬,“上下层封锁十来年,一个银鬃铁卫也没下来过。你这样的大小姐光临地底,那绝对是个大新闻。” 这一句话刚出口,她猛然意识到,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虽然那完全是一种“这怎么可能发生呢?!”的可能性…… “难道,在那之前……” 这也是布洛妮娅想说的。 “……有这个可能性。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我的记忆这么模糊。”】 #等等,什么情况,布洛妮娅小时候真的来过这个孤儿院? #难道是作为大守护者的女儿,到地底孤儿院视察吗? #这怎么可能?十多年前,那时候的布洛妮娅小姐也太小了,根本不可能达成大守护者希望达成的政治目的。 #那还能有什么可能性,总不能是布洛妮娅小姐以前是在这个孤儿院附近住过吧? #这种事情其实有些说不准。别忘了,在地底、在最前线进行采矿工作,也曾经是一个艰苦但受人尊敬的职业。贝洛伯格的「矿工」和一般的「矿工」受人尊敬的程度是不同的,所以开在矿工聚居地的孤儿院,重要性应该也很高。 #但这并不能认定布洛妮娅小时候“曾经来视察过”……我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 #但如果布洛妮娅是“曾经住在这里”的话,至少也应该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哦,果然有。 #这个应该叫什么,雪花球? #不同世界的叫法应该不太一样。但这样一来就确认了,可可利亚和布洛妮娅并不是亲母女。 #布洛妮娅竟然是下层区的人……这可真没想到。 #明明是收养关系,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还是那么深啊。 #对「守护者继承人」的挑选会以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跨度进行,最终才能挑选出一个有资格的孩子。这难道并不是单纯有「头脑聪明」之类的条件就行吗? #应该是星神的原因。贝洛伯格的大守护者一定要坚持「存护」的意志,才能在无休止的风雪和裂界侵蚀中保护住贝洛伯格。 #也就是说,一定要挑选出能够踏上命途、成为命途行者的孩子。 #然后还要告别过去。这不就相当于洗脑吗?洗掉关于过去的记忆。 #感觉布洛妮娅越来越崩溃了。同伴在牺牲,她改变不了母亲的想法,家园破败,她自己又有许多力所不能及的事。 #不过真的像之前有人在聊天群里说的那样,希儿和她真的很互补……很快就让她振作起来了。 #哈哈哈星小姐不当电灯泡,跑掉了哈哈哈! #……跑掉了,见到了克拉拉? #史瓦罗!能见到史瓦罗的契机! #为什么会这么巧遇见?刚提到要以克拉拉作为突破口,这就在铆钉镇遇到了? #不巧。矿工这边受伤的人不少,流浪者那边受伤的人估计只会更多。 #但是克拉拉不是和史瓦罗在一起的吗?机器又不会受伤。 #难不成这孩子是主动来帮流浪者们找药的? #应该是这样了。也是个心怀善念的好孩子。 不过让人有点在意,她到底为什么会和史瓦罗这个机器人一直在一起? 【“史瓦罗先生他……是克拉拉的家人。”克拉拉细声细气地说。 面对星好奇她和史瓦罗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去的这件事,克拉拉倒是相当的言无不尽。 “我很小的时候就遇到了史瓦罗先生,是他把我带在身边养大,让我成为了他的家人。” 在克拉拉看来,这件事并没有什么不能说之处。她打量着星,虽然是将两只手握在胸前、一副很胆怯的样子,但她的逻辑意外的很清晰,“史瓦罗先生不信任除了克拉拉以外的人类,而他只相信自己的计算结果……他觉得和人们交涉的效率总是很低。地火的大家想要带人们离开下层,但史瓦罗先生希望大家留在这里,因为在他的计算里,地上已经不再安全了。” 星在这里意外了解到了史瓦罗的运行逻辑。她敏锐地意识到,这也许是个搜集交涉材料的好机会。 于是星发出追问,“难道下层区就安全吗?” “至少在史瓦罗先生的计算里,是这样没错。”克拉拉点点头,以一种理所应当的态度说,“史瓦罗先生说他的职责是「存护」,为此他必须做出能够保存人类的决定。” ——少女甚至知晓,「地火」想要和史瓦罗谈谈,甚至知道他们为什么想谈、要怎么谈。但她不会轻易将别人带到史瓦罗面前,而她自己也会进一步劝说史瓦罗先生的。】 #我知道现在应该讨论事情的进展,但是我实在是忍不住……这姑娘为什么光着脚?!贝洛伯格位于风雪交加的寒冷世界,她这么穿真的不冷吗?! #……被你带偏了,我现在也好奇起来了可恶!史瓦罗养小孩子,都不给孩子找双鞋穿吗? #养孩子果然还是不能指望机器人。哪有让小孩子光着脚到处跑来跑去的,那还是个小姑娘! #贝洛伯格的地下应该没有地上那么冷。正常来说,任何适宜生命体居住的星球,都有着同样的气候特征,冬季地下的温度会比地上高……但温度高也不能让孩子光着脚到处跑呀。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哦,在那之后我们交换了号码,大概听说了一些缘由。好像是因为克拉拉如果穿着鞋子,就总是会崴脚。 #真的假的……还有这样的体质呢? #大概只能感叹一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了。 #现在星小姐好像就是和这姑娘混了个脸熟。 #这样也不错。循序渐进一点,免得太直接,把人吓跑。 #现在就看地火的了。列车组是之前史瓦罗计算贝洛伯格存续年限的时候不存在的变量,这会儿又舒缓了克拉拉的敌意,再加上地火牵头谈判……这样一来,应该是有些把握了。 ilwxs.com 第135章 腐烂或燃烧 【和史瓦罗的谈判……顺利,但也不顺利。 桑博这个人虽然看着不靠谱,但好歹是确实将列车组带进了史瓦罗管理的流浪者营地的大门,但在第二道门前就溜了,列车组只好自己想办法找克拉拉,去要第二道大门的权限。 在铆钉镇,几人顺利找到了克拉拉,她正在为维修营地里的机器人寻找材料,意识到他们是要找史瓦罗时,克拉拉的第一反应是“我会为你们带话”,听到希儿说想要当面和史瓦罗聊清楚之后,她却拒绝带路了。 “如果你们和史瓦罗先生起了冲突,肯定会有人受伤的。无辜的人们也可能被波及。”少女这么说。 她的态度毫不动摇,无论布洛妮娅怎么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克拉拉的态度都很坚决,因为她摆出的理由也是同样无懈可击的,“我了解史瓦罗先生,他是不会被人们的愿望触动的,他只遵从理性的判断。” 而地面正在被裂界吞噬、这个城市都正在死去,凡人的力量毫无用处,唯有尽力拖延那最后的时刻到来。 “他的应对方案,是为了让下层的人们能远离灾难的源头,多生存一段时间……” 因此,史瓦罗怎么可能会在意想要重新连通上下的地火的谈判?克拉拉说着,甚至为了避免争执、直接走掉了。】 #这孩子,戒心比想象中的重啊。 #小孩子成长成什么性格,跟她的成长环境、受到的教育有关。她自己的戒心这么严重,可以想见她的大人是怎么教导她成长的了。 #也就是说,史瓦罗会比预料之中的更不好说服吧。 #正如丹恒老师所说,把事情看得很透彻,也有自己的思考。现在如果不能说服克拉拉,就说明一定不能说服史瓦罗,那即使谈判也没有意义。 #克拉拉比史瓦罗更好说服的一点在于,她比机器更有善心、更关心下层区的每个人。 #而且之前有见过她,克拉拉对列车组并不是毫无印象,而是有基础好感。另外,取得她的支持的突破口,之前其实也有过暗示了。 #贝洛伯格的人无法对抗的裂界与寒潮,如果再加上列车组的力量,就不一定无法对抗了——是这么回事吧。 【丹恒提出了可能性,因此,第二次的沟通就变得十分顺利。 列车组这个「计划外的变量」的存在,让克拉拉振作起精神,而她们帮助克拉拉修复了本应无法修复的机器这个事实,给出了足以让克拉拉相信的佐证。 未曾想过会到来的天外来客;未曾预料到会来到地下的银鬃铁卫;未曾预料到的、来自下任大守护者的温柔的劝导……这样的「变量」摆在眼前,让克拉拉露出动摇的神色。 “我……知道了。”克拉拉下定了决心,“我会带大家去见史瓦罗先生。”】 #好啊,有克拉拉引荐,成功的可能性又大了很多。 #这么算来,说服成功的可能性应该已经很大了。 #只要能够从史瓦罗这里了解到过去发生的事情,就有足够的情报策划之后的行动了。 #想要解决贝洛伯格的星核危机,首先还是得知道星核具体在哪,那东西现在是什么状态,才好封印吧。 #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还要知道这个星核已经把可可利亚影响到了什么程度。虽然这是现在进行时,史瓦罗不一定知道。 #如果顺利的话,应该也能知道以前的贝洛伯格的人,是怎么处理星核的。有没有试图解析过,有没有试图封印过,有没有试图加以利用。根据状态的不同,能够采取的方式应该也不一样。 #话说你们,怎么就默认能说服史瓦罗了?这个可能性暂时还不太高吧? #但是理由已经足够充分了,只要史瓦罗能认真分析列车组提供的情报,就不可能得不出和他们相同的结果。 #我觉得悬……因为,怎么说呢,想要得到和列车组相同的结果,前提是“认真分析列车组提供的情报”,不是吗? 【史瓦罗将列车组的每一个发言都挡了回去。甚至当列车组提及「星核」,史瓦罗调用数据库受阻, 导致他明显的提高了戒备,“有记载的历史中,人类曾数次尝试与星核接触,无一例外,他们出于人类的私欲,企图将该物质占为己用。” 史瓦罗原本还能称之为平静的态度,开始浮现出敌意。头部占据了整个“脸部”的巨大红色独眼闪烁起警戒的闪光,“筑城者的指令:任何尝试与星核接触的行为,都将造成严重后果。重新评估中——目标威胁指数达到最高。” 根本没有证据证明列车组能够抵抗星核的诱惑。史瓦罗让克拉拉离开,干脆利落地选择了「开战」。 ——他不是能够轻易战胜的对手。 如果要星来衡量,他绝对没有比之前在黑塔空间站遇到的末日兽更棘手,但一方面这里没有姬子小姐这位靠谱的大前辈,另一方面,这个流浪者聚集地也不是能放开手脚战斗的地方,又得注意不要伤到克拉拉——如果让少女受伤,即使能谈的合作也没法谈了——战斗颇为束手束脚。 和末日兽那种类似「炮台」的敌人不一样,史瓦罗行动敏捷,有控制技,弹药洗地的时机和角度都很刁钻,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难缠的对手。战斗打到一半就开始吃力,直到身后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 “没有医生在场的话,怎么能放心战斗呢。”娜塔莎靠近了战局,轻轻笑了,“大家专心战斗吧,我就在你们身后。” 桑博站在娜塔莎身边,弯起狐狸笑、很绅士地鞠了一躬。 新加入战场的医生让战斗升级了,然而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有后顾之忧的战斗和有后勤治疗的战斗完全是两个概念——他们逐渐占到了上风。 直到对史瓦罗格外担心的克拉拉从远离战场的位置扑上来、挡在史瓦罗面前为止,这场战斗才终于告一段落。】 第136章 在屋外的黑暗中洗涤 ilwxs.com #史瓦罗是机器,只会相信自己的计算结果,那就没有重新计算的必要……我之前还以为会变成逻辑闭环呢,没想到是这个方向的不顺利。 #克拉拉的这副表情有一种又害怕又坚定的感觉。 #毕竟是她视为亲人的机器,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但她也没办法放过这个能解决整个贝洛伯格问题的可能性啊。 #所以才只能请求史瓦罗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之前说克拉拉才是解决问题的契机,果然是这样。史瓦罗是机器,不仅能做到严守秘密,即使列车组把他打败了,他也不会动摇,但克拉拉打感情牌就不一样了。 #计算得到的结果并不一定能给大家带来幸福——说的太对了。 #克拉拉之前就看的很明白,现在也一样看的很明白。强行把人类关在地下是不可能完全实现的,总是会有人想要跑出去。 #没错,所以既然有解决问题的机会,那就一定要试一试。 #而且史瓦罗在评估的时候,是把克拉拉的愿望放在最前面……这个机器人是不是已经产生情感了呢? #但不管怎么说,终于得到了有关星核的线索,可以说总算得到了正式战斗的「入场券」了。 #贝洛伯格的几乎所有悲剧,星核都是根本原因。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确实是对列车和贝洛伯格本身都是件好事。 #真相也是用录像的形式播放呢。 #不过这个真相我总觉得有点难以理解。星核导致了寒潮?阿丽萨·兰德是谁,还有人记得吗? #刚进贝洛伯格的时候,杰帕德说过的吧?筑起高墙、建立起贝洛伯格,被视为最伟大的守护者。 #声音在脑海里,大守护者一定会听到星核蛊惑的声音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几百年来一直不断的抵抗脑海里的蛊惑之声,最后只有可可利亚一个人输给了星核,这战绩已经算不错了。 #还有史瓦罗被放到下层区的影像。这么说来,这个世界的高层,尤其是守护者本人,她们其实早就知道「星核」就是灾难的源头。 #与此同时,研究人员一边寻找摧毁星核的办法,另一边他们又为了城市的安定而选择隐瞒真相。 #把这个影像放出来之后,史瓦罗简直有一种放轻松的感觉……哈哈哈他自检检查出好多关于克拉拉的记录! #克拉拉说的没错,他们之间的相处确实是像家人一样。 #不过这里最动摇的还是布洛妮娅吧,她像是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这里希儿又推了她一把……这两个人是真的挺互补的。 #桑博也是,好机灵地带来了娜塔莎。这个行为堪称是列车组和史瓦罗之间战斗的转折点。 #这人好像确实挺热衷于搅乱局面的。 #只不过没想到,娜塔莎才是地火真正的首领,这个之前还真的没有察觉到。 #只能说「地火」这个组织的性质和纲领误导人。地火的群众基础其实很好。 #可可利亚的转变,因为星小姐体内的星核……应该说是共鸣吗?导致通过做梦的方式理解了情况,和史瓦罗的信息加以对照之后,基本就能确定了。那么现在的问题只剩一个,就是星核的具体方位。 #这个不知道谁那里有线索。布洛妮娅吗?她毕竟是下任大守护者,其实不知道真正的情况,至少也应该有点线索吧。 【布洛妮娅无法相信,自己坚守了这么多年的原则竟然是错的,也无法这么干脆利落地将可可利亚视作敌人。 她决定提前想法回到上层区,直接面见可可利亚,将一切事情都问个明白。与此同时,她给列车组留了封信,提供了两个值得信任的名字。 「希露瓦」和「杰帕德」——朗道家的姐弟,是布洛妮娅认为最值得信任的人。】 #希露瓦……这个名字好耳熟…… #是之前那个机械屋的小姐姐呀。真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是姐弟……现在想来无论是衣着,脸型,头发还是给人的感觉,确实有相似的部分。 #不过这两个人给人的印象可是天差地远。血缘关系真奇妙啊。 【布洛妮娅回到了克里珀堡。 当她来到可可利亚面前,低头是“母亲大人,我回来了”的时候,可可利亚几乎要喜极而泣。 “布洛妮娅!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要失去你了!你到底跑哪里去了,有没有受伤?我马上找管家过来——” 她们母女之间的关系,一向是非常亲密的。然而,当布洛妮娅明说自己在,“机缘巧合”——之下,去过下层区,那一瞬间,可可利亚的表情就变了。 那是从「母亲可可利亚」,转变为「大守护者可可利亚」的表情。 “那就向我汇报一下你的见闻吧,布洛妮娅统领。”她说道。 布洛妮娅言简意赅地进行了汇报,并且开门见山地坦言了自己的怀疑—— “母亲大人,您一直都清楚星核的真相对吗?”她的语气急促,“所以原谅我的冒犯,我认为下令剿杀外来者是错误的选择。为了解决星核带来的问题,筑城者已经等了几百年,而他们几个可能就是——” “够了!”可可利亚厉声说。 ——布洛妮娅从来未曾被母亲如此呵斥过。 “傲慢,无知……你令我失望,布洛妮娅。” 可可利亚的声音冰冷而充满怒火。 “你不过窥到了雪山的一角,就以为自己看清了真相。只是在下层溅了一身泥渣,居然就敢质疑我的命令!” 布洛妮娅毫不退让,她甚至坦言了自己已经记起小时候的事这件事,“我不会再逃避了,守护者大人!请别再用含糊其辞的理由搪塞我,把你看到的东西告诉我吧!” 把铁卫派到裂界里送死的原因。放弃下层区人民的原因。在这个关头转变心意的原因。 可可利亚闭了闭眼。 她在布洛妮娅的坚持面前,决定坦诚相告—— “这个濒死的世界……该让你听听她的声音了。”可可利亚这么说。】 第137章 不可制造偶像 【列车组和希儿一道,重新来到了上层区。 桑博人已经没了——已经没人有心思吐槽他简直就是“见光死”的德性了。希儿对这块全然陌生的土地的感叹,并没有影响几人的行动,他们直接找上了机械屋、找到了希露瓦。 获取希露瓦的信任预料之外的轻易——因为令所有人惊讶的是,希露瓦曾经是可可利亚的朋友,而她甚至就是这一代曾经研究星核的专业研究员! 正因为她曾经是可可利亚的友人,才能意识到可可利亚发布的通缉令的奇怪之处;而正是曾经研究星核的经历,也让希露瓦对列车组说明的星核问题有自己的判断—— “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们。”希露瓦平和地说。 关于星核的了解,很可惜,她并没有实际见过星核——之前的研究都建立在资料和模拟场景上,而很快她就收到处分、被逐出了筑城者。现在想来,那就是因为她触碰到了“禁忌”吧。 而她所认识的可可利亚也变了,“从坐上大守护者的位置开始,她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她以前秉持的信念,还有身上那股热情……就好像被某种力量抽出了躯壳。” 希露瓦早就放弃用正常的逻辑揣摩她了,“有些时候,我甚至怀疑她其实是另一个人。” 她愿意帮助列车组,但同样是“值得信任”的“朗道”,她的弟弟杰帕德和希露瓦不同……或者说,希露瓦才是奇怪的那个“朗道”,这个家族世代为守护者效力,基本上全都是杰帕德那样的人,“我老弟把命令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就算你把布洛妮娅的信怼到脸上,他也不会动摇的。” 因为做过研究,她大致知道星核的位置应该在贝洛伯格北方的雪原中,穿过铁卫禁区以及再前面的一大片裂界——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希露瓦当即慌张起来,“糟糕,我忘记老弟说今天他会过来了!你们快点藏起来——”】 #好巧!列车组在上层区就没认识过几个人,居然正好就有一位是曾经研究过星核的研究员。 #表面看上去还真看不出她是个研究员……怎么看都觉得是个摇滚歌手啊。 #她对可可利亚的评价,基本可以实锤她已经被星核影响了。 #越是亲近的人看的越清楚。尤其是获取了之前不曾知晓的情报之后,从布洛妮娅到希露瓦,都觉得可可利亚“变了”。 #其实也不意外。贝洛伯格的野外那么危险,能做领队进行巡视的一定是优秀的人物;城市本身就不大,优秀的人的圈子是很小的,这样的人推荐去的地方也是基于他自己的认识,换句话说,见到同样优秀的人物的可能性很大。 #就是这两个人是亲姐弟这一点有点让人意外就是了。 #说到底希露瓦为什么敢说杰帕德脑袋死板啊?!她自己也差不了多少吧?! #这打掩饰的工作真的做得稀烂。得亏对方是“脑筋死板”的杰帕德,如果不是他,就这个演技能骗得过谁啊? #朗道一家人一脉相承的不会说谎。 #希露瓦自己也挺一根筋的。 #肯定的嘛。一般人也不会因为一封信就直接反对一座城市的领导者,也不至于这么干脆的说上就上了。 #如果说杰帕德坚持的是对大守护者的忠诚,和对整个贝洛伯格负责的责任感,那希露瓦坚持的就是对真相的追逐和信念吧。 #即使外在表现的形式不同,但这两个人的性格其实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总之就是,嗯,都挺一根筋的。 #而且给人的感受是,都不会矫饰自己。 #平时倒是很值得信任,但到了这个时候,说不出蒙混过关的鬼话就比较惨了哈哈哈。哎呀,这样想来,之后要怎么穿过铁卫禁区到星核的所在之处啊?希露瓦又不会坑人。 #找点理由混过去应该还算可以吧。希露瓦在银鬃铁卫至少也是个脸熟,不是太夸张的理由大概率能混过去。 【希露瓦是用“禁区的能源管线出故障,老弟信不过外包的维修工,只好来找我打白工”这个理由,混进了铁卫禁区的。 一路上都很顺利。她自己是有名的摇滚歌手、有名的机械维修师傅、有名的“朗道家的女儿”,她的话基本没人深思逻辑,也很少有人在意程序是否合规。几人一路往最深处走去,没有被任何人怀疑。 快到目的地时,甚至还遇到了一位叫做“邓恩”的、面对希露瓦时会手足无措的小队长。 因为他明显是对希露瓦有意,对她的态度真的特别好—— “抱歉,希露瓦,我能问问,杰帕德成卫官是怎么和你说的吗?”他的语气非常温和。 希露瓦楞了一下,“啊?我回忆一下……「老姐,禁区的能源管线出了故障,吃干饭的外包维修商根本查不出问题」一一大概就是这样吧。” 被全身甲胄覆盖、根本看不到脸色的邓恩再次询问,“我能再问问……他是什么时候联系你的?” 希露瓦大致思考了一下,“呃,今天早上?对,就是早上。他今天不是负责城区巡逻嘛?所以就顺路来委托我了。” ——邓恩沉默了。 “杰帕德长官刚刚回到前线。要不……我再跟他确认一遍吧?” “欸?等会儿等会儿,他已经回来了?不可能吧,他早些时候还在城里……”希露瓦脱口而出。】 #哦豁,完蛋。 #朗道家的人真的很不适合说谎。 #这么一来还是不得不战斗了。 #铁卫不是恋爱脑,这一点本来是很好的。唉,可惜从列车组的角度就……让人有点心情复杂了。 #而且即使被打倒了也打开了警报,即使面对的是喜欢的女性,在秉公执法这一方面也依然毫不留情。在寒冷气候下成长起来的军人是不是都是这副德行? #但是警报一响,即使找到了开门的钥匙,也肯定没办法悄无声息的越过禁区了。 #之前还说杰帕德已经回到了前线……该不会要姐弟相残吧? #在姐弟相残之前,更需要担心的难道不是希露瓦直接倒戈吗?那可是亲弟弟啊。 第138章 青年近卫军 #这一点现在只有丹恒意识到了,还直接对希露瓦问出口了。 #靠谱的丹恒老师……难怪都叫你丹恒老师呢!贝洛伯格的开拓之旅没有你可怎么办啊丹恒老师!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别这样。 【几人已经尽可能快地跑向铁卫禁区的出口了。然而,在禁区最前线的界域定锚旁边,杰帕德已经严阵以待了。 “哨卫向我报告的时候,我还在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看过来的目光充满痛惜。 “姐姐,离开入侵者,慢慢走到我身后来。你和他们不一样。” 希露瓦为难地看了看他,拒绝了,“抱歉老弟,我说好了,要站在他们这边。” 说好了——这句话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温暖人心。第一次开拓就被人翻脸无情的星很高兴地点了点头,杰帕德深深地吸了口气。 希露瓦仍然不想放弃解释,“给我几分钟时间,只要几分钟,我会解释清楚——” “——别说了,希露瓦!” 杰帕德打断了她,甚至直接称呼了对方的名字——而没有叫“姐姐”。 希露瓦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你应该很清楚,不是吗?朗道家族最熟悉的就是这里。”杰帕德冷声说道,“它是抵御裂界的最前线,守护贝洛格伯安宁的核心要塞。这里的银鬃铁卫每个人,都做好了随时为人民牺牲的觉悟——” 他的声音变得格外严厉。 “而你带领这群罪犯冲入禁区,伤害铁卫兄弟,劫持能源中枢,事到如今仍然执迷不悟……你对得起朗道这个姓氏吗?”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我们找到了驱散寒潮、封印裂界的办法,那可能是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线生机!”】 #最后还是和杰帕德对上了。 #作为银鬃铁卫戍卫官的责任感,不允许他对姐姐“放水”吧。之前邓恩都表示你现在回去我就当做没看到,反而是杰帕德…… #这姐弟两个性子真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对于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寸步不让。 #这里不打一架确实没法处理。从杰帕德的角度来看,他当然更信任可可利亚,认为如果列车组所说的办法是正确的,可可利亚必然会采用,正因为列车组在骗人、可可利亚才会通缉他们…… #但从希露瓦的角度来说,她早已知道可可利亚的变化,知道反而是可可利亚不能相信,所以才会反过来相信列车组。 #也算是挺特殊的了。在贝洛伯格这样的封闭环境,正常来说,统治者堕落的速度应该很快的,但从上到下许多人都这么无私,甚至让人觉得有点震惊。 #通过考核筛选合适的孩子,作为后继者培养,这个制度真的有这么优秀吗? #贝洛伯格是信仰「存护」的地方,难道是星神插手了吗? #这方面实在是没有线索。 【争执没能得出结论,最终,姐弟二人仍然不得不兵刃相向。 ——从结果来看,杰帕德并不是有着希儿和列车组帮忙的希露瓦的对手。但他的顽强不屈实在棘手,一根筋的程度也让人尊敬又咬牙切齿。几人控制着战斗烈度,直到将杰帕德消耗到站着都费力了,才终于有机会做出了进一步沟通—— “就算你不相信这些外来的朋友,也该相信我——呃,可能姐姐我确实把你的信任都消磨光了——那就至少,相信布洛妮娅吧。” ——这一次,这个名字终于让杰帕德迟疑了。 他又不是傻子,交手的时候,对方是抱着什么心思战斗的,作为战士总不至于完全感受不到。此时再听到这个名字,终于让杰帕德的忠诚心有所动摇。 读过布洛妮娅留下的信件后,不输于「大守护者」所拥有的信誉的布洛妮娅所说的一切,才终于让他将信任交付给了这些「外来者」。 朗道的忠诚献予了整个贝洛伯格,朗道的责任心为的是每一个贝洛伯格的人民。即使,“我是银鬃铁卫的戍卫官,职责所在,必须执行大守护者的命令。” 杰帕德闭了闭眼睛。 他从来没干过这种事。 “——但布洛妮娅小姐是前线实际上的指挥官。根据军规,当前线指挥与后方筑城者的指令发生冲突时,应原地等待进一步的指令。” 所有人都大松了一口气。 杰帕德清了清嗓子。他的眼睛不自觉地往旁边瞟,没人见过他摆出这样有点心虚的表情。 “对银鬃铁卫而言,守护者的命令是至高、绝对的,但在誓言里,还有一样东西和她的命令同等重要……” 希露瓦微笑了。 “……贝洛伯格的人民。”这是朗道家的女儿从未忘却的东西。】 #终于说通了! #这一家子的觉悟都实在没得说。 #虽然让开了前路,但最后还是对列车组放了个狠话,不允许任何人利用布洛妮娅和姐姐。这人真是有一种传统圣骑士的帅气。 #这一番战斗,感觉也极大改变了希儿对上层区、对银鬃铁卫的看法,她现在和一开始见到布洛妮娅的时候,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如果下层区是在为自己的自由而战,银鬃铁卫就是为每一个人的生命而战。二者同样崇高,不过后者又增添了一点无私。 #杰帕德也是在赌啊。他知道的信息很少,只希望自己没有赌错。 #这么看来,希露瓦和杰帕德这一对姐弟,关系其实真的很好。 #对的,所以希露瓦才会在这里帮杰帕德抵御裂界的怪物,即使一直想见的星核就在前方,也不愿意丢下杰帕德离开。 #但希露瓦一脱队,在这前方就真的没有知道路的本地人了。 #是的。没有向导,也没有能直接指向星核的探测手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希望能够一切顺利。 第139章 这里的黎明…… 【越过铁卫禁区、前往北方的裂界深处,几人很快见到了停留在裂界中的,可可利亚和布洛妮娅的残影。这里的裂界似乎与可可利亚产生了特殊的联系,正在反复重现她的形象,同时也重现了她和布洛妮娅之间的谈话。 这和裂界里会出现银鬃铁卫模样的怪物的原理相同,都是裂界的残响。 几人顺着裂界残响展现出来的、可可利亚和布洛妮娅前进的方向走过去,并从裂界残响中聆听她们曾经在这里说过的话。 在聆听裂界残响的声音的过程中,丹恒开始思考一件事。那就是星曾经听到过的声音、做过的梦境。 不出意外的话,那是“星核”之间产生的共鸣——贝洛伯格的星核已经意识到了列车组的到来,正在给可可利亚发出预警。 “……那,我们岂不是主动往圈套里跳?”希儿一时间有点发愁。 “是。而布洛妮娅很可能就是诱饵。”丹恒点点头。三月七跟着发愁,“但即使知道了,我们现在也没法打道回府呀。” 面对困难时,希儿永远只有一个态度。 “反正都没有退路了,至少我们做好了准备,不会被可可利亚唬住。有埋伏又怎样?我们才不会输!”】 #没想到裂界里还有这样的留影…… #留下了可可利亚和布洛妮娅的谈话,不就意味着后续跟上来的列车组,也能够跟着可可利亚的解释,知道贝洛伯格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没错。这样一来,之前的很多疑问应该都能得到解释。 #都到这个时候了,可可利亚应该也不会说假话或者隐瞒信息。 #唔……捋一捋这个前因后果。所以先出现的其实是毁灭的反物质军团?贝洛伯格打不过反物质军团,所以就向星核发出愿望,星核呼唤来了能够冻结整个星球的冰雪和低温,把反物质军团彻底冻结了? #原来如此,所以继任的筑城者和历代大守护者了解情况后,都不允许研究星核。 #我有点分不清,筑城者和大守护者的区别在哪?总觉得筑城者同一时期有很多? #大致分析一下,筑城者应该就是贝洛伯格的文官,包括科学家之类的。银鬃铁卫是武官,大守护者是领袖。 #对这个国家来说是死局啊。不解除星核带来的风雪,地髓总有开采完的一天,到那时就是等死;研究星核、解决星核问题,反物质军团就会解冻,当年都打不过的反物质军团,经过这么多年的冰封和衰退,贝洛伯格还是打不过。 #堪称是苟延残喘,而且是看不到希望的苟延残喘。如果不是列车组来到这里,单凭贝洛伯格的力量,根本解决不了星核,即使能解决星核,也处理不了反物质军团。 #贝洛伯格有抑制星核的东西? #按照可可利亚的说法,是旧时代「公司」和筑城者用来收容星核的抑制器。对嘛,如果没有收容方法,怎么可能几百年了都不出大乱子。星核毕竟是「万界之癌」,完全不加以限制的话,后果估计会很可怕。 #公司……这应该是特指某一个公司吧?我总觉得之前好像有提过。 #之前那个寻物的机器人就是公司的产品来着。 #我记得在之前黑塔女士也提到过。公司好像是宇宙里挺大的一个……星球?好像不能这么说。组织?势力?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一般的称呼是「派系」。 #原来如此。 【众人一路向北而去,最终进入了永冬岭。 ——这是星核所在之处,也必然将成为决战之所。追踪着布洛妮娅和可可利亚的身影一路往上,列车组看到了一具巨大的……钢铁手掌……? 没人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几人讨论了一下,没讨论出结果,只能抱着沉重而担忧的心情拾阶而上。 而在雪原的最高处,一个巨大而莫名的机械前,星核在笼子里缓缓转动,布洛妮娅捂着额头,神色几近崩溃,“不……这不是我想要的……!” “不要抗拒,布洛妮娅。”可可利亚浅紫色的眸子十分平静,“——接受共同的意志吧。” “看着他们承诺的未来,布洛妮娅!”可可利亚的声音里愈发期待,“一个没有贫穷、寒冷、痛苦的世界;一个人们不必再像囚徒般祈求存续的世界;一个我们可以永远守护的世界。” 足足七百年。 多少代人前赴后继的尝试和抗争,却无法拿出哪怕一丝成果——所以在面对不可抗辩的力量时,为何不聆听它的诉求呢?为何要抗拒它而非接受它?前人都太过短视了! 可可利亚期待而狂热地说道,“星核将带人类走向进化!它将——” “洗脑就到此为止吧,魔女!” 希儿从未这样称呼过一个人,但一来到此地就听到这种话,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希儿出身下层区的孤儿院,面对人生的一切困难都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她从不在乎别人画的什么饼,只寻求自己的本心、只看每一个人的行为造成的后果。 因此,她所知道的唯有两件事: “第一,这些家伙费尽千辛万苦来到这里,为的就是封印那个叫星核的玩意。” 希儿的神色没有一丝动摇。即使可可利亚说的话好像很有道理,即使她面对的是这个贝洛伯格实际上的掌权人—— “第二,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来救你的!” 布洛妮娅的面容上,露出柔软的欣喜。 可可利亚闭了闭眼睛。 “现在你我之间,再没有秘密了。”可可利亚说。她脸上的表情毫无疑问属于一个“母亲”——这是慈母看着自己女儿的表情。她终于足够坦诚,足够明晰地向布洛妮娅发问。 “从小到大,我从未逼迫你服从我的意志。无论如何,你总有选择。”她说,“选择吧,女儿。” 布洛妮娅深深地呼吸。 她从心底里、以完全的本心本意道谢,以及道歉。 “对不起,母亲。这最后一次,我不能站在你身边。”】 第140章 从凶险和泥泞的沼泽中 【“先祖用双手建起了这座城市,在风雪摇曳中奋力延续文明,就算这个世界注定分崩离析,通向结局的路途也该由人类亲手铺救——” 布洛妮娅用坚定的声音、用毫不动摇的信念,直视着可可利亚的双眼。 “——而不是把命运交给这枚祸种!” 星核致以沉默。 可可利亚睁开眼睛。 “我们是由普通人选出的守护者,母亲!我们的职责是「存护」由人类建立的世界!我们不是神明,不是裁判!你想要把人性踩在脚下,同时扮演裁判和神明——这种事,我不能容许!” 事情已经面对终局,而双方的观点也已亮明—— 通过单纯的对话,已经无法让对方信任和屈服了。 可可利亚高高地举起手。 ——事到如今,能够证明自己的,唯有战斗的结果而已。 “不破其旧,无以立新。”可可利亚的手上,以寒冰凝结起长枪,“我以大守护者的名义令你起身——造物引擎!”】 #虽然可可利亚在贝洛伯格确实造成了许多悲剧,但最后想想,也确实没有资格,没有立场骂她。 #说到底有资格责备她的,只有真的因为她的政策而遭受痛苦和不幸的下层区人而已,在场的就只有希儿。 #不管怎样,她忽视了那些在绝境中依旧努力生存和奋战的人是事实。只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实在令人不忍心横加指责罢了。 #世界不美好,但总有一些人向世界证明,这个世界也没那么糟。 #不如说历代大守护者都能一直毫不动摇的坚持自我、抵抗星核的诱惑,反而让人难以置信。 #绝对不能说她“做得对”,但似乎也不必过于苛责。 #要比较的话其实也有说法,毕竟其他的大守护者全都坚持下来了,为什么到了你可可利亚这里就坚持不住了?但贝洛伯格的情况实际上是一年比一年严峻,大守护者坚持自我不被诱惑的难度,每一任都是不一样的。 #越到后来希望就越是渺茫,越到后期努力就越是无望,所以就很难责备可可利亚“为什么到你就不行了”。 #但不管怎样,至少这一架打完,事情可以说是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列车就可以正常启程了吧? #那也得先把这一架打赢了再说啊…… 【巨大的机械怪物被姬子的轨道炮轰掉了手臂,布洛妮娅的掩护沿着星身边打掉了几乎所有的裂界怪物。星依靠同伴们的掩护,向着造物引擎的顶端不断攀爬,直扑立于造物引擎顶端的可可利亚。 本应是普通人类的可可利亚将星核的力量纳于体内,寒冰覆盖了她的身体,长发染上苍白,肢体的色彩宛若星空。那已经全然失去了人类的形态,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怪物”。 “星核给予我的承诺,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希望——”可可利亚·虚妄之母呼唤着风与雪的力量。 冰霜蔓延,寒风呼啸。大守护者继承而来的力量和星核赐予的力量混在一起,与冰雪伴生的贝洛伯格之首如臂使指地挥舞着风雪。冰冷的空气在剥夺星的呼吸,剥夺星的体温,剥夺星的行动力,直到列车组的星核容器的行动愈发迟钝。 冰霜的刀刃穿过星的胸口,她听到同伴们发出惊呼。 睁开眼时,星只觉得自己正身处无垠的宇宙。星核的共鸣正在将可可利亚的坚持、可可利亚的动摇、可可利亚的绝望塞进星的脑袋里。守护者的意志悲伤地说:在最后的最后,我们还是无法抗衡星核的意志。 七百年来,裂界的每分每秒都在扩张,直到列车组来到贝洛伯格时,裂界甚至已经侵蚀到了主城区——星想到当时在上层区看到的那个,因为财产被留在裂界中而绝望的人。 ……当时他们只是感到怜悯。而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之后,再想到当时的那一幕…… 可可利亚面对近在咫尺的裂界和突然而至的列车组,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那就让别人来「存护」吧。星抱起双臂,很自信地抬起头。 守护者的意志对这无私的少女露出微笑,让开了前路。 来自开拓的少女向那琥珀的光芒前进。星触碰到那如同燃烧着火焰的骑枪,存护的星神克里珀在无限遥远的彼方,轻轻瞥过一眼。 ——手执炎枪的少女,于此处直指强敌。】 #结果还是,不管可可利亚实际上有多少苦衷、面对多么艰难的局面,她放弃了存护之道都是事实。 #就像布洛妮娅说的那样,虽然面对的局面如此绝望,但还有人没放弃。既然还有人没放弃,那么作为领袖的可可利亚也不应该放弃。领导人都是投降主义的话,哪怕是能赢的战斗也赢不了的。 #想来想去发现还是那句话,虽然她做的不对,但实在无法指责她……连守护者的意志都觉得她面对的情况太绝望了。 #都说是量变引起质变,贝洛伯格的情况就是七百多年的量变,最终在可可利亚这里引发了质变。裂界侵蚀一直到了街区,可以说“前线”已经一直延伸到可可利亚眼前了。 #不知道列车组如果到来得更早一点,会不会给可可利亚的希望大一点……唉,但思考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没什么意义。列车组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可可利亚抛弃了「存护」的道路,所以最后「存护」的力量也抛弃了她。结果最终打败她的,竟然也是一度被她抛弃的「存护」的力量……这也太讽刺了。 #布洛妮娅面对的情况也挺艰难的。列车可以帮忙封印星核,但是其他的情况还是得贝洛伯格自己努力。 #裂界毕竟无法再扩张了,而随着星核被封印,星核带来的暴风雪和低温也会逐渐缓解一些,终归事情会向好的方向发展的。 #即使需要的时间很多,但贝洛伯格终究会慢慢恢复的。 第141章 时不我待,我的朋友 【战斗结束了……但属于布洛妮娅的“战斗”才刚开始。 可可利亚的骤然逝去、星核问题的初步解决、上下层之间即将面对的开放问题……布洛妮娅面对着可可利亚消失的地方,脸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之后会造成何种动荡呢。人们会如何看待她所爱的母亲呢。布洛妮娅流着泪,却已经意识到,自己已然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了。 ——她要如何让所有人接受这一切呢。 “把真相伪装起来……”星积极提议。但布洛妮娅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她已经受够了被人隐瞒的压力了,难道要将这种让她自己都不喜欢的感受带给别人吗? “就这么做吧,布洛妮娅。” 是希儿——永远是希儿。似乎每当布洛妮娅犹豫的时候,希儿都愿意用她独特的处事原则推她一把。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只是觉得没有别的办法。”希儿试图说明自己的想法。就像在下层区,大人们总是会骗孩子们说一切都会好起来——其实大家都知道不会,但至少他们知道,这样说能保留一点希望、让大家还能安定地做自己的事情。 但是,“如果把在这里发生的事说出去,你能想象后果吗?人们会失望的。如果连守护者都无法相信——换做是我,我会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什么,还能相信谁。” 也许将来会将这一切告诉所有人吧,但至少不是现在……不能是现在。】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感觉会被有心人利用、引发更大的乱子。 #这个就比较考验执政者的能力和底气了。能力足够,尽早解决上下层区隔阂的问题,就能把这个雷导致的后果压到最低。本人再在日后积累威望和信任的话,主动暴露这一点就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 #最主要的是,将来要找机会自己主动暴露,万一被别人知道了、利用了,哪怕有理也会变成没理,更何况这本来就算没理。 #是的。这样虽然还是逆风局,但总算有了转机。 #说到底这不过是把雷爆炸的时间拖后了,治标不治本啊。 #至少这样一来,上下层区都算是得到了安慰啊。 #从下层区的角度看,可可利亚有错但她甚至为贝洛伯格牺牲了,而可可利亚的继任者还不错,矛盾得到缓解;从上层区的角度看,一直以来的坚持得到了回报。对不断变化的新世代来说,这应该是好事。 #还是跟大守护者在贝洛伯格的地位有关。那不仅仅是一国领袖,七百年的执政从未出现过根本上的动摇,说是信仰也不为过。 #信仰崩塌的后果,应该许多世界都有前车之鉴吧? #总结一下,真相不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希望才是。 【战斗结束了。 布洛妮娅尽可能地收拾起心情,和希儿约定了永远的同伴和秘密的保守人,开始着手重建上下层区的联系、进行各种善后工作。列车组先是到下层区告知了每一个人这个好消息——娜塔莎,地火,虎克小姑娘,克拉拉和史瓦罗…… 之后,上与下之间将再无人工制造的隔阂。 在地下被封闭后成长起来的孩子们,看着截然不同的、瓦蓝的「屋顶」,嗅着和地下截然不同的空气,发出惊叹和欢呼。 娜塔莎看着这些欢呼雀跃的孩子们,露出柔软的眼神。 ——这个世界将变得不同了。 回到上层区之后,列车组在克里珀堡附近,见到了正在执勤的杰帕德。 “此前在禁区发生的事,请允许我再次向各位致以歉意。你们并非用心险恶之人……我理应更加相信希露瓦的判断才对。”杰帕德有些内疚地说,道过歉后,谈到了布洛妮娅现在的情况,“布洛妮娅大人坚持要尽快完成宣讲,给城中的人民一个交代。” 既是情况说明,又是就职演说。列车组很高兴在星核事件结束后并没有再起波澜,决定按照杰帕德指明的方向,去实际听一听布洛妮娅的演讲。 几人挑了一个比较偏僻,但能完整看到演讲台的地方。 也许贝洛伯格的星核事件能够解决,绝大多数功劳都要归于列车组,但这毕竟是贝洛伯格的「新生之日」,外人就不要去抢主要的位置啦。 三人相视一笑。 “贝洛伯格的市民们,请听我说——” 演讲台上的布洛妮娅,和他们之前并肩作战的时候并无不同。看起来,成为「大守护者」并没有让她的思想产生变化,她仍是那个执着,坚定,也许偶尔迷茫,却永远为整个贝洛伯格着想的少女。 “我们今天之所以能聚在这里,共同庆祝这个时刻……是因为一位伟大的「守护者」牺牲了自己,将七百年来一直荼毒这座城市的祸种逐出了我们的家园。” 她的声音清亮而坚定,看起来曾经有过的迷茫已经全然消失了。她组织了一下措辞。 “可可利亚·兰德的牺牲为我们翻开了历史的新篇章。城墙外的风雪将会逐渐平息,裂界的扩张也必将被铁卫的攻势抑制。” ——首先要说的,是整个贝洛伯格的好消息。她宣告了新时代的开始,又转而以沉痛的语气诉说了旧时代的终结。 “在极北之地,我亲眼见证了前任大守护者与不可名状的力量展开的抗争。在生命的最后,她也向我倾诉了自己最大的遗憾……” 这是他们商定的“事实”。 “那就是隔绝了上下层区十余年的封锁令。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开始认识到自己的决策带来的严重后果……她虽心存愧疚,却早已无法回头。” “因此,她在临终前留下嘱托...在「星核」的影响消散之际,她希望贝洛伯格能够重归完整。她希望上下层区的人民能共同迎接黎明。”】 第142章 静静的星河 【“下层区的各位——我无法奢求你们的原谅,因为亲身的经历已经告诉我,这十余载的岁月给你们留下了太多伤疤。” 这是实际见过下层区现状的人才说的出的话,也是真的见过下层区现状的人说出口,才显得诚恳的话。 “但我渴求你们的合作。因为我们都十分清楚,缺少了你们的坚毅和汗水,贝洛伯格的复兴将无从谈起……文明的存续也将无从谈起。” 贝洛伯格的复兴需要各方面的力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布洛妮娅还提到了来自宇宙的贵客,在这继任大典上对外宾致谢,满怀感谢地说。 “也正是他们的到来让我意识到,在着眼于「存护」脚下这片土地的同时,我们也不该忘记仰望天空。” 清算了过去,诉说了现在,布洛妮娅将目光放向未来—— “我坚定不移地相信,在你我共同的努力下,我们的世界一一被「开拓者」们称之为「雅利洛-6」的这个世界——必将重新投身星辰的怀抱。” “完成这个目标之前,请允许我暂时以谦卑的身份引领大家前进。我,布洛妮娅·兰德,贝洛伯格第十九任「守护者」,在此宣誓——”】 #这样事情就真的彻底结束了。 #还好是个值得高兴的结局。这样一来星穹列车也可以再次启程了吧。 #布洛妮娅一直没怎么变过,她的行动的原动力就是「存护」民众的希望。 #星核造成的裂界好像一时半会儿无法消除……哎呀,贝洛伯格的事情就交给贝洛伯格的人自己解决吧。 荧幕上,星正着和每一个贝洛伯格的朋友们一一道别,最后大家在贝洛伯格住了最后一晚。 荧幕里的事情已经得到了完美的解决,而有争执的部分,之前已经在可可利亚和列车组等人战斗的时候争执过了。现在,观影厅里的人们看着荧幕上的列车组跟人纷纷告别、在旅店休息——这一次绝无问题!——等待着观影结束、观影厅提出问题。 荧幕暗下去……然后亮起。 桑博——这个在带着列车组回到上层区之后就再也没个影子的「地头蛇」,正站在一堆机器前,对着荧幕很夸张的舞动着手臂。 “……??”这一瞬间,不止一个人感到了违和感。 【桑博显然正在和什么人说话。 “——对啊,当时可真是千钧一发,好在我桑博灵机一动:嘿!我又没必要去担任那个主角,是不是?咱们当好戴面具的丑角就对了嘛?” 从附近的环境来看,应当是在铆钉镇、在这个本应十分危险的裂界之处。桑博抬着下巴,声音听起来十分高兴。 “事实证明,星穹列车这伙人比我想的还要有趣!你很喜欢?当真?哈哈哈,真是杰作啊!” 桑博先是怀疑,再是犹豫,很快露出了大喜过望的夸张笑容——并立刻收敛得滴水不漏。 “……不不,我还不想离开这儿。什么,艾普瑟隆?”他突然之间提到了一个之前从未出现过的地名。他对这个地方甚至有肉眼可见的嫌弃,“那种纸醉金迷的地方有什么乐子好找?「越能体现人性尊严的快乐,越是高级的快乐」——” 他提到了宇宙中,一个并不少见的概念,“这才有趣。” 他收起了那一副有点夸张的小人嘴脸,一双看狗都深情的下垂眼微微挑起,连嘴角的笑容也深邃平和。在某一瞬间,他表现的简直像个虚无的旋涡……但那种深沉也只维持了一瞬。 “好,拜啦,替我向酒馆的兄弟姐妹们问好,别忘了告诉他们——就说敬请期待我老桑博的下一场戏!” 桑博转过身离开了那一堆电子产品,向外——把自己放在屏幕的正中间——走过去。 站定。 “现在我要谢幕啦。”他直视着前方这么说。他看向虚空……把自己完完整整地正面放在荧幕的中心。 ……简直像是在透过荧幕看着“你”一样。 “这个故事敬献给您,亲爱的看官——”他甚至端庄地鞠了一躬,“不知您是否从中得到了少许欢愉?” 毫无疑问,他确实正看着“你”—— “如果您说没有,啊,”桑博露出一个标准的「哭哭脸表情包」,然后勾起嘴角笑了。 “桑博会很伤心喔。”】 #啊……啊?他这是在跟谁说话?到底是在跟谁说话?! #欢愉……我记得之前那个「有关星空的寓言集」,确实是提到了「欢愉」这个星神来着? #……我居然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之前列车组经历的一切,事情的每一个转折都有他在! #我想想……在雪原里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桑博,列车组从桑博这里知道了雅利洛6的基本情况,然后得到了贝洛伯格最靠谱的人之一、杰帕德的领路……被可可利亚诬陷的时候是桑博救的人;让布洛妮娅了解下层区的现状是因为桑博把她顺手带下来了;是桑博引路把列车组介绍给地火、又让他们知道了「史瓦罗」的存在;列车组和史瓦罗之间的战斗,出现转折点是因为桑博及时带来了娜塔莎—— #天,为什么我会一直下意识的认为他是个小丑? #如果说是完全的伪装,这个人伪装的能力未免太厉害了。 #是某种观测的能力吗?他能够意识到有别人在「观测」他? #不管怎么说都很惊悚啊。 #最惊悚的是我们啊。谁能想象桑博还有这么一面? #咦?姓名和后缀的世界名都没了哎,这么说…… 【崩坏:星穹铁道《雅利洛六号》观影完成,请主要回答问题人员,《文豪野犬》、《咒术回战》、《世界尽头的圣骑士》、《七大罪》及《fate\/grand order》相关人员回答以下问题。】 果然,聊天群里很快出现了新的问题,相应的机械音也在观影厅里回荡。和之前几次放任大家互相聊天、直到剧情探讨彻底结束为止不同,这一次放映厅里发出的问题,并没有让人等得太久。 ——虽然和之前一样,也是近乎“白给题”的简单问题。 【“星核是否可以被毁灭”?】 第143章 间奏 江户川乱步兴致缺缺地抬了抬眼。 ——不能说是白痴问题了,但终归是白给题。 硬要说的话,世界上并没有完全“不会毁坏的东西”,只存在“很难毁坏的东西”……但不管怎么说,既然现在那片宇宙明确了星核暂时无法销毁,就不应该谈“未来的可能性”。 “要是能简单找到销毁的办法,星核也不至于被叫做‘万界之癌’了。”他这么抱怨了两句。 * 梅利奥达斯整个人往后靠了靠。 他的身高比很多成年人都矮上许多——看起来分明是个小孩子。但他的眼中没有半分小孩子应有的纯澈,浸染透了沧桑与沉寂。 然而,他笑起来的表情,仍然是不染杂质的愉快的。 “那么那么那么——”他用习惯了的措辞拉长了声音,“接下来要乖乖的回答问题吗……” 和当年身为魔神族王子、征战不休的时候完全不同了。时间用一种相当残酷的方式,抹去了梅利奥达斯的锐气和威严,化作了眼前这样更加温和的形貌。他挠了挠后脑勺,怎么也看不出来是即将成为国王的人。 “单纯的回答问题应该没事,毕竟大家看起来都平安无事。”伊丽莎白笑着说。 她好像总是在笑着,温柔的像是没经受过苦难一样。但任何一个知道她的人都明白,绝对不是那样的。 梅利奥达斯挪动了一下因为久坐而显得有点僵硬的身体。 “好吧,既然在我动用武力的时候,连打破包厢的玻璃都做不到……”梅利奥达斯唤出了聊天群的输入框。 * “又到了我们回答问题的时候啦。”藤丸立香摩拳擦掌,感觉有点期待。虽然观影厅里提出的问题,都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东西,但总能引起他思考的兴趣——没办法,任谁被古今中外各种信奉斯巴达教育的老师和绝世天才们授课、被他们“折磨”之后,也会对这种需要动点脑子,但依然简单的要命的“题目”产生好感的。 小小的达芬奇女士对藤丸立香这一脸藏不住事的表情笑了一声,搞得玛修也跟着笑出声了。 “等等,玛修你笑什么啊?”藤丸立香闹别扭似的抬高了声音。 “没什么,前辈!”玛修的表情看上去依然显得很高兴,“我只是在想,在贝洛伯格发生的一切——那真是个好故事呀!” ……说的也是。 藤丸立香想。 既没有失去,也没有永别。那只是玩的很好的朋友,在经历了波澜壮阔的冒险、解决了困扰当地的重大问题之后,做出的暂时的道别。既没有留下无法弥补的遗憾,也可以在将来想再见面的时候见面。 确实挺不错的。 * 依然是《文豪野犬》的世界先给出了答案,之后其他的世界也断断续续地说出了正确回答:在这个世界里,星核是不可能被毁灭的。 聊天群中的答案纷纷被提交,系统不出意外地报出了答案。 【“《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反馈为承认,恭喜五位回答正确。以上世界均得到8积分,现:文豪野犬世界积分为40、咒术回战世界积分为17、世界尽头的圣骑士世界积分为16,七大罪世界积分为8,fate\/grand order世界积分为20。”】 ——到这里为止,并没有超出任何人的预料之外。 “40分了啊。”江户川乱步突然说。 中岛敦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太宰治却蓦然眼神一厉,“会是这个时机吗?” “大概率吧。”江户川乱步又拆开了一袋零食,塞进嘴巴里嚼嚼嚼,“40分,正好是整数……而且再怎么说也差不多了。” 中岛敦已经快要习惯了侦探社里这帮高智商人员说他听不懂的话了。最重要的是,在这个本应当做休息时间的一小段空白时间里,之前曾经听过、但因为存在感太低,让他一时间甚至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声音的,这个观影厅的“主人”的声音响起了。 那个“人”——姑且先将那个存在称之为“人类”吧——的声音里,流露出“终于可以松口气了”的意味。 【“第一轮观影在这里可以结束了。感谢大家的支持!”】那声音兴高采烈的说。【“这样一来,第一轮产生的能量就暂时够用了。大家可以先休息一下,先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等之后第二轮观影了!”】 “等一下!”江户川乱步立刻抬高了声音,“我们还有好多搞不懂的事情。你该不会打算就这么让我们怀着疑问回去吧?” 天空中的声音顿了顿。 【“似乎这样也对。”那声音说,语气里透出一点犹豫来,“但现在仍然不是长篇大论聊天和解释说明的时候……‘世界之间’造成的损害仍然很大,我需要加班加点工作、稳定不同的世界。嗯……你们先问着吧,我一边做事一边回答你们。”】 ……这人听起来好社畜啊? 意识到这个“存在”似乎比预料之中的还要好说话,不止一个人意识到了“某件事”—— 太宰治双手的十指相对,摆在脸前。 现在他反而不太着急了,坐在座位上,将其他人的讨论抛在脑后,准备先看看情况。 大概过了三五分钟,观影厅的主人、那个奇妙的声音才漫不经心地响起了。 【“那些个能量和稳定度是怎么回事?不是都说过了,是天灾嘛。”那声音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的,明显是手头上在做其他事,所以显得那人说话断断续续的、有时候还总觉得有些逻辑问题。 “如果说每一个世界都有一个‘主线剧情’的话,那这个‘主线剧情’知道的人越多,延续的时间越长,这个世界的能量就越多。相应的,如果‘主线剧情’时间比较短,又总是‘吃书’的话,稳定度就低……虽然特殊案例也有不少,不过大概是这样啦。”】 太宰治轻轻的笑了一下。 “这说的,怎么好像我们是哪一本书里的剧情角色一样?” “对那样的存在来说,不同世界发生的事就好像一本本不同的书吧。”江户川乱步倒是心平气和,“而且祂在最开始就说过了。祂给我们看的,就是相当于每一个世界的‘主线剧情’一类的东西。哼,这人一开始就在用文学作品来给我们打比方呢。” 【“哎呀你们问得好乱……”那声音很快抱怨起来,“这个问题我应该在最开始就有说过吧。是不是突然被我抓到观影厅里,导致你们根本就没有听我最开始在讲什么呀。”】 时间又过了一小会儿,观影厅之主,自称为“梦境”的人那里,传来了乒铃乓啷的声音和某种装置运作的、平滑的机械声,在那之后,观影厅之主又说话了。 【“所以都说了,是‘天灾’啊。有一些世界原本稳定度是很高的,但是距离次元风暴灾害发生地很近,所以受灾的范围很大,原本稳定的世界泡也变得不稳定了。相应的,也有一些世界原本稳定度就比较低,世界的存续是有些岌岌可危的,但并没有受到次元风暴灾害的影响,反而变成稳定度高的世界了。从这个角度来说,没错,判断世界稳定度的标准是‘随机’。” 那声音使用了让人有点难以接受的措辞。 “哪个世界的稳定度高,哪个世界的稳定度低,在现在这个特殊的情况下,都是‘随机’的。要看受灾的严重程度呀。”】 威利安觉得有点微妙。 “难道真的有人来到陌生的地方之后,不听别人说什么、只管慌张不安吗?——你这家伙,情绪都写在脸上了。” 身边的半精灵挚友在嘲笑他。 灯火女神的祭司——被许多人称为「世界尽头的圣骑士」的少年被友人戳中,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么想其实不太好啦。”他说。 ——倒是没有反对“自己确实有这么想过”。 【“原理?你们还关心这个啊……” 观影厅之主的声音有些嘟嘟囔囔的,很显然,祂的注意力全都在自己的工作上,在做出回答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漫不经心的。 “是情绪值啦。情绪值。在许多不同的世界,尤其是一些高纬度的世界里,人类的情绪变动产生的能量都是很不错的能源。我给你们看好东西,你们产生的情绪能通过损耗很低的方式被收集起来,用来当做维修世界泡的能源。 看起来效果还真不错啊。” 那声音说着说着就开始有点跑题了。】 “到现为止。直都没什么例外呢。” 江户川乱步猜测的事情全都得到了确认。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晃着脚表示有些得意。 【“积分?哦,积分。”那声音像是被谁突然提醒了,“这东西相当于,啊,这个要怎么说……一般等价物?总之在这个观影厅里,积分是和钱币差不多的东西。现在是只有指定答题的世界,能够积累到积分,但在之后是希望每个世界、每个人都有。” 隔了一会儿,那声音好像突然想到了其他的事。 “再等一下……等下一轮的观影开始之后,我就有余力做积分商城了。你们可以在积分商城里用积分兑换,或者互相交换东西。也可以使用积分直接向‘我’来采购。只不过我自己倒是觉得,不同的世界之间互通有无就挺好的了。对一个世界来说,一件对某个人来说堪称绝望的、无法处理以至于造成巨大遗憾的事情,在其他的世界搞不好是并不值得一提的日常呢。” “现在的你们对其他世界的了解还不深,实在还没到可以去其他世界的条件,无论是力量、还是对目标世界的了解都有所不足。万一挑中了有许多剧本组的世界,小心被人家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不同的世界里,有着不同的“天之骄子”,同时脑力值都基本在线,提出的一些问题也是太宰治也想知道的。他有点高兴的换了个姿势。 多问一些也是无妨的。 【“下一轮观影开始的时候,会再增加一些别的世界的内容。”不知道又听到了什么疑问,那个声音开始变得轻快了一些。 “总之等到积分商城上线了之后,你们就可以互相沟通,互相交换东西了。当然也可以直接在我这里‘采购’,比如说某个世界的情报,某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之类的。” “好啦,现在你们也问的差不多,我这里的前期工作也基本完成了。接下来我就不太适合分心为你们解答问题了,我先把你们送回你们的世界……” 祂似乎是计算了一下。 “不同的世界时间流速不太一样,不过对我来说大概是一个星期左右。我需要用这些时间来修补那些受到灾害没那么严重的世界泡,所以就等过一段时间之后再进行观影了。” 一边说着,那声音开始变得逐渐兴高采烈起来。】 还没来得及再说一些、或者提问些别的事情眼前便是一花。 原本尚且单调、毫无变化的类似落地窗的巨大玻璃消失,眼前已经不再是观影厅一成不变的景色,而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里的模样。 ——毫无疑问,他们已经离开了那个观影厅,回到了各自的世界。 眼前的一切和去往那个观影厅之前毫无变化,简直就像是刚才不过打了个盹,又或者是晃了下神,让人如坠梦中。 但曾经在观影厅中看到的一切,记忆仍然是那样深刻,告知自己刚才并不是“做了个梦”,而是真的前往了一个神奇的地方,看到了来自其他世界的、不同人的奇妙的冒险。 ……甚至让人有些怅然若失。 但不管怎样,事情尚未结束。不知道对“本世界”来说是多久,但在“那个空间里的”一周之后,新的观影即将开始。那个人甚至还透露出将建立“积分商城”—— 很多事情,似乎可以提前准备起来了。 第144章 文豪野犬:黑之时代01 【“积分商城已开放。”】 刚刚到达观影厅,首先听到的就是这样一个通知。 不止有一个人下意识地打开了聊天群,并不意外地在页面顶端看到了【积分商城】这一栏。里面被置顶的是三条之前已经发布过的信息: 使用5积分,可指定一次观影世界。 使用10积分,可指定特定世界的特定片段进行观影。 使用50积分,可进入以某一世界的某个悲剧为原型建立的副本。 点开每一个条目的详情,可以看到里面的详细解释。 使用5积分指定世界:可观影某个世界的故事,但无法指定“观看哪个阶段”的故事。 使用10积分指定片段:可通过设定关键词,指定某个世界后、观影固定主题的故事。 使用50积分通关副本:通关副本后,可根据副本完成度获得奖励。奖励包括从副本中带出来的力量和物品;“世界本身”提供的报酬;副本中人物的感谢。相应的,提供副本的世界可根据副本完成度适当获得现实修正力,取得死者复活等‘改变悲剧’的力量。 另外还有一条……类似“备注”的东西。 提供跨世界交流、交易、约战、举行仪式等服务。支付对应积分即可。 “总结一下就是,有积分就什么都能买到呢。”江户川乱步熟门熟路地去翻房间侧面的柜子——那个柜子变得大了一些,应该意味着能提供的东西也变多了。他试了几次,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拿了一包很能消磨时间的坚果组合回到了座位上。 “坐下来慢慢看吧。”他好心提醒道,“之后的观影只会越来越长哦。” 毕竟谁都不喜欢被造谣,故事越长、越完整、越真实,才能让被观影的世界心甘情愿地给出“看起来像是白给题”的题目、并允许这个观影厅的主人利用他们的故事收割情绪的力量嘛。 【“下一个世界观影开始。功能性世界《文豪野犬》,观影内容为过去的故事《太宰治与黑之时代》。积分获取方式:回答问题。能量导向已固定。观影开始。”】 “……哎呀……” 太宰治的神色一下子冷淡起来。 这一句系统通知展现出了很多变动。 根据观影厅中的通知,观影的世界产生了变化,能量的指向也发生了改变。 而最重要的,获取积分的“角色”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固定的几个世界能通过回答问题获得积分了,这一次根本就没限定回答问题的世界。 ——而对他来说,令人讨厌的还不止这一点。 江户川乱步歪了歪头。 “呃……节哀……?” 他的语气里也有些迷茫,显然不知道这么说合不合适——他确实很聪明,但涉及到这种人情往来的问题,他就实在把不准了。 太宰治没吭声。 没办法,之前那位「旅行者」提出了“是否会观影自己的所有旅程”这个问题,观影厅哪怕要自己想办法解决「信息传播」的问题,也没说“可以不看”;藤丸立香堂堂救世主,想要屏蔽奥尔加玛丽凄惨而毫无尊严的死亡都遭到了拒绝,观影厅必然不会对区区一个太宰治特别对待。 但要把「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剖开给别人看…… 现在也只能用“可能有复活的机会”这一点来安慰自己了。 【男人走进酒吧。 ——这是个看着……有点颓废的男人。发暗的酒红色头发,理不干净的胡茬,浅色的风衣,看着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 其实仔细观察能发现,他绝对没有很老——怎么说大概也只是二十多岁的年龄。但他的打扮、他的神色、他的眼神,看上去就会让他显得比实际年龄更年长。 男人走下楼梯,来到位于地下的酒吧里。这是一家装饰十分复古的店,店面营造出一种时间在这里停止流动的氛围。 太宰治已经坐在了吧台前面。 他穿着黑色的外套,人倒是很精神,脸上身上却都能明显看到缠着绷带,只露出一只鸢色的眼睛,脸蛋还有点圆圆的,看上去远比男人年少——完全是个还未成年的年轻人。 但他身周的气势,比男人可怕多了。 他给人的,是如同行于无光的夜里,一脚踩进沼泽中、连呼救声也被黑暗吞没的恐惧感。 太宰治没有喝点来的酒,只是一言不发地观望着。然而在看到男人进门时,他的神色却明显高兴起来。 “呀,织田作。”太宰治笑着打招呼。 男人——织田作之助挥了挥手,之后在太宰身旁的位置坐下了。 调酒师熟门熟路地倒了特定种类的酒,又将酒杯送到他面前——只从这个简单的举动就能意识到,这个地方绝对不是他们第一次来,这种酒也肯定不是第一次点了。 “你在做什么?”织田作之助问。 “在思考啊,思考一些既哲学又形而上的东西。” “是什么呢?” 太宰治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事情都是比起失败、成功要来得困难。没错吧?” “对。”织田作之助回答。 “既然如此我就不应该立志自杀,而是要把自杀未遂当做目标!虽然想成功地自杀很困难,但自杀未遂失败却相对要容易!是这样吧?” 说着这样可怕的话题的少年,看起来十分愉快。本应承担指导少年人这一职责的青年却没有发表任何看法,而是顺着太宰治的话回答,“确实如此。” “果然是这样!那赶紧来试试看吧。老板,点一杯洗涤剂。” “没有。”柜台深处上年纪的调酒师擦着杯子回答道。 “那给我调一杯基酒是洗涤剂的鸡尾酒!” “没有。” “那就没办法了,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啊。”织田作之助看着十分老实坦诚地点点头。】 #哦!是新的世界,新的观影! #是之前在答题环节里经常出现的《文豪野犬》的世界啊。我还真的有点好奇,这个世界到底有什么特殊性呢。 #这……怎么……开头就要自尽? #好像是认真的在说“想自杀却死不掉”的话题……?不是,这到底什么情况? 聊天群里的人在震惊“竟然有人总想着自杀”的事,但对这个包厢里的人来说,真正值得惊讶的反而是另一点。 “……这家伙当年也能露出那种表情啊。”中原中也啧了一声。 中岛敦在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太宰治,因为他的表情确实有点过于可怕了。 【织田作之助喝了一口酒,问出的问题显得非常日常,“你会思考这么哲学的事情,莫非是工作上失手了吗?” “没错,就是这样啊。而且失败得一塌糊涂。” 太宰治不满地说。他难得露出噘嘴的模样,看起来简直和任何一个在为社团、为朋友、为学习烦恼的小孩子一模一样。 然而他说出的话语却十分可怕——是坑掉一个对港黑的走私渠道伸手的组织时,将对方玩弄于股掌之上的事情,并且抱怨着: “托他们的福这次又没能死掉,真是好无聊啊。” 他抱怨着收尾、盘问、报复的事情,让织田作之助微微出神。 这人做事时,似乎是与失败无缘的。织田作之助想。 在港黑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作为太宰的敌人,最大的不幸就在于,他的敌人是太宰”。 太宰治这个人,被很多人当作「为了成为黑手党而生」的男人。以如此年少之身成为了港黑的干部,不知内情的人一定会当成笑话吧。 然而只要看过太宰所立下的丰功伟业的——那充斥着黑暗与鲜血的列表——只怕连黑手党内部的人都会瑟瑟发抖。 而现在,这个连最恶毒的黑道人士都会恐惧的少年正挥着手臂,用似乎有些天真的声音抱怨,“真是的,哪里才有简单又令人安心的自杀方法啊?” 近两年港口黑手党所收获的利益几乎有半数都是依仗着太宰的功劳。那金额究竟高达多少亿、为此践踏了多少人的性命呢。 织田作之助这么想,却也不觉得这是值得在意……或者说值得过于在意的事情。 毕竟他自己也是港黑的成员,虽然只是最下级的。 比起那种事,他更关注的其实是另一点。 “伤又多了啊。”他指着太宰身上新包扎的绷带问道,“你那条腿的伤是怎么弄的?” “边走边看一本叫《如何避免意外受伤》的书时掉进水沟了。” 理由意外的很正常。 “手臂的伤呢?” “开车时从山口飞出去掉下悬崖摔的。” “那头上的绷带?” “我之前尝试了一种叫‘头磕在豆腐角上死掉’的自杀方法。” “然后被豆腐撞坏了吗?”是不是缺钙啊,织田作之助这么嘟囔着。 “为了让豆腐变硬,我研究出了一套独自的制作方法……总之做出了能在上面钉钉子的坚硬豆腐,顺带我也成了组织里最懂得怎么做豆腐的人。” 好厉害的样子。织田作之助露出叹服的表情,“那个豆腐很好吃吧。” “虽然很不甘心,”太宰皱起眉,露出失算了的表情,“我尝了尝,结果发现超级好吃。” “这么好吃啊……”酒红色短发的男人看着很是感慨,非常佩服地发出了我也想吃的声音,“下次做给我尝尝。” “织田作先生……刚刚那可是该吐槽的地方啊。”】 #有……有点微妙。 #因为有一种割裂感吧。明明说的是很可怕的话题,这个叫做织田作之助的男人还一直在提醒太宰是个很可怕的人,但这家伙分明是一直在撒娇啊…… #不过有织田作这个姓氏吗?我只知道有姓织田的。 #这个人明显是姓织田,名作之助吧,织田作应该只是昵称……但是这个断句好魔性啊…… #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跟着这么叫。 #和之前钟离先生逗派蒙的时候不同,这几个人是正经的“道上人士”吧,真的犯过罪的那种。 #说是这么说,不过这两个人看起来关系很好啊。 #明明是道上人士,关系却很好……为什么会给人很不好的预感呢…… #因为道上人士能善终的真的很少。所以才会给人很不好的预感吧。 #不过这两个人看着都挺可爱的,希望能有个好一点的结局。 【从店门处传来了声音。一个穿着打扮很像学者的男人正走过来。 “织田作先生,都是你太惯着太宰君的关系,这人才总是暴走啊。” 太宰治看起来相当高兴,“安吾!” 这个人是港黑的情报员坂口安吾。 “好久没见了,工作刚结束吗。”太宰笑着抬起手。 “真是要命的一天。”安吾在太宰隔壁的吧台椅子上坐下,要了一杯番茄汁后,把身上带着的挎包打开,“走私品花了我好多时间,成果就只有这块古董表。” 挎包里有一个用纸包住的小盒子,在盒子上方压着香烟、折伞之类的出差用品。给朋友们看过之后,坂口安吾收起挎包,露出一点点放松的笑来。 “不过这样本季度交易额的74%就完成了。再算上其中8%是没有交易过的组织的话——” 坂口安吾在和太宰治聊天。他又是敬佩、又是抱怨地跟太宰治这个“史上最年轻的港黑干部”说话,织田作之助不是很关心地自己喝了一口酒。 坂口安吾作为黑手党的情报员,听从首领的直接命令,传递交易日程、与外部组织结盟、甚至是里应外通、密谋反叛这类重要而机密的情报,经手着许多黄金般贵重的黑手党的秘密。想要胜任如此重要的工作,钢铁般坚韧不拔的意志大概必不可少。 不知为什么,一个干部、一个情报员,一个最下级成员却总是聚在这里喝酒聊天,抛开立场和年龄的差距、相互倾听对方的话语。这也算是奇妙的缘分吧——织田作之助这么想着。 “安吾的工作不顺呢。是工作失败的同伴。”太宰盯着虚空,突然转过头对织田作之助说:“我们三个聚在这里喝酒也有挺长时间了,却从没听过织田作抱怨工作呢。” “像我这样最下级成员的工作内容,听了也不会觉得有趣。” 织田作之助并不对太宰治这样“比黑暗更黑暗”的人物感到恐惧,甚至用这种并不算委婉的话语来拒绝。 “你又想瞒着我们。”太宰好像很不满地歪头眯起眼睛,“老实交代,你这次到底干什么了?” 织田作之助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始扳手指: “给我们交了保护费的商店街里有孩子扒窃,我去教训了一顿。和一个自称弄丢了枪的下级组织的混混一起打扫他的住处,最后枪在锅里找到了。帮一个夹在老婆和小三之间,身陷修罗场的关联企业的官员调停。处理了在黑手党事务所后面找到的哑弹。” 太宰治的眼睛闪闪发亮,脸颊上浮出期待的红晕,“我说织田作,和我交换工作吧!” 坂口安吾用见了鬼的神色看太宰治,“太宰君不行的吧。” “嗯,会被炸飞的。”织田作之助跟着说。 “炸飞!”太宰治整个人的兴趣都被激起来了,他兴致勃勃异常开心地转过头去,“你听到了吗安吾,会炸飞的!为什么只有织田作总能摊上这么有趣的工作呢?这不公平!” ——扔给我这种最下级员工的工作,都是些谁也不想做的杂事。简单来说,我就是组织里什么都管的万能工。 看着太宰治去跟坂口安吾闹腾的模样,织田作之助低头又喝了一口酒。他的心声在太宰治闹腾的背景音中响起。 当然我绝不是因为喜欢才这么做的。就在被大人物的老婆和小三夹在中间左右声道同时开吼的那段时间里,我至少有两次发自内心地想咬舌自尽。会沦落到去处理这些事情的立场,单纯只是因为我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对了、我之前研究出了新的清炖鸡烹饪法哦。下次来帮我试吃吧?我给它命名为‘超人耐久锅’,吃过后连续跑几个小时都不会觉得累……” “死也不要。”安吾很干脆地拒绝了。 他们到底是怎么聊到这种话题的? 总觉得不过是走神了一小会儿,话题就要跟不上了。织田作之助听着太宰之兴致勃勃的推荐,不由得说,“要是不会疲劳的话,工作之前吃一吃似乎很不错。” “……织田作先生,我之前说的就是这个。你要是不吐槽的话太宰君又要得瑟起来没完了。” 原来如此。刚才那里就是安吾说的“需要插入吐槽”的地方吗,见识了。】 #织田作……他的工作到底是黑手党还是片儿警啊? #倒是确实听说过,有些地方的黑手党承担了一部分地方管理的工作……不过管到这个地步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不仅是太宰君,我开始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个人的工作好有趣了。 #跟我想象中的道上人士的画风不一样……或者说实在太不一样了…… #虽然确实需要很多专业知识,但是工作好像真的挺好玩儿的啊救命,我也开始想和他换两天工作了。 #而且总觉得这位织田作,好像有点……天然呆? #应该说天然呆吗。总之太宰君的好多发言我都好想吐槽,但是他为什么不吐槽啊!给我吐槽啊! #真有意思,这些人是在讲相声吗? #看起来真的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啊,有点羡慕。 #在这样的工作条件下有关系这么好的朋友,实在是件很难得的事呀。 #是啊,真好。 第145章 文豪野犬:黑之时代02 【太宰治突然之间兴致勃勃地想要拍照。 坂口安吾倒是带着工作用的相机,但搞不懂为什么突然之间想要拍照——说是这么说,但他也直接拿出了相机,给三个人各自拍照、最后又拍了合照。 “现在不照的话,总觉得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把我们三个在这里相聚的事实保留下来了。”太宰治回答他,说着不知为什么然后耸了耸肩。 这个时候,他看上去竟然也像是个普通的小孩子了——不如说,在这个酒吧里,他好像总是表现得像是个小孩子一样。 织田作之助隐约间觉得有点触动……却还是不想太过交浅言深。 ——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挺好的了,但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在这种“良好的关系”下,还要说那种触及对方内心和本质的话…… 还是有些冒犯了。织田作之助想。】 #我之前就想说了……这个名字,难道不是巧合吗…… #哪有那种巧合啊,这果然是某种特殊的世界走向吧! #真的是基于我们所知的历史发生的事情吗?难道不是,那什么,用fate那边的说法,是某个特异点吗? #……?你们在说什么啊? #是不是有些世界不存在这些……这几个人,太宰治、织田作之助、坂口安吾,是我们的世界在上个世纪很有名的作家啊!被归为“无赖派”的,“有着反抗权威的意识,对生活采取自嘲和自虐的态度,专写病态和阴郁的作品,具有颓废倾向”——这可是我们文学课上背过的内容啊! #真没想到这些文学上的大佬居然会在某个世界混黑。那他们的作品还能出现吗?虽然我不喜欢太宰治的《人间失格》,但不可否认很让我触动啊! “作品……人间失格……?” 有人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太宰治本人,而江户川乱步则直接戴上了眼镜,认真盯着聊天群看。 太宰治冷冰冰地盯着荧幕。 ——显然,他其实并没有故意摆出冰冷的表情,只不过他内心里的不悦浮出了表面,以至于当平时总挂在脸上的、夸张的愉快消失之后,就有某种黑暗的、宛如淤泥一样的情绪翻滚着涌上来。 聊天群里的信息仍然在不断弹出来,只不过因为荧幕上的“剧情”并不因他们的聊天而暂停,导致大多数人选择粗略了解后继续观看荧幕,追根究底的人并不多而已。 #不少人的文字都有阅读门槛的,我个人还是比较偏好夏目漱石老师的文字,《我是猫》真的很可爱! #提到这个国家的文豪,第一反应难道不是芥川龙之介吗!《罗生门》《竹林中》《夜来香》《傀儡师》……好作品数不完! #应该说是芥川龙之介、森鸥外、夏目漱石三大文豪吧。20世纪前半叶日本文坛上的三巨匠—— #虽然我们讨论的是文豪们,但某个世界的他们本人应该是在这里的吧?会不会有点失礼啊…… #啊,彻底忘记了……不好意思!!! #森鸥外(来自文豪野犬世界):没事哦,不如说我们看得挺开心的。 港黑的首领直接发言,而在他说话的时候,江户川乱步取下眼睛,耸了耸肩。 “无所谓啦,说白了只不过是同样名字的文豪,在我们的世界变成了异能者而已。也许可以问问那个讨厌的俄罗斯人的代表作是什么,不过可以的话,最好还是想办法把整本书都弄过来。” “哎——?真讨厌。”太宰治大声抱怨。 文学作品这东西,能体现一个人的精神世界到什么地步呢。他们的世界里并没有那么优秀的“文豪”,但这一点不用太聪明的脑子,也是能理解的。 他们现在可以想办法得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代表作”,也就意味着有可能被人得到他太宰治的“代表作”—— “……真讨厌。”他喃喃地又强调了一遍。 唯一的好处大概只有,得到书籍大概率是需要积分做交易的……而这个积分是“所有人共用”的——他不同意的话,别人应该是无法使用积分来得到这本《人间失格》了。 【港黑的绝对法则有三:绝对服从首领的命令、绝不背叛组织、受到攻击必要加倍奉还。 ——因此,当织田作之助突然接到了首领传唤的电话时,虽然表面上看不太出来,但他脑子里“没你事了”“废弃”和“人事整顿”的不妙猜测让他甚至指尖发凉。 他迅速打理好自己,来到港黑的事务所大楼。 那五栋建筑位于横滨市中心的一等地带,从电梯里向外眺望,高于自己视线的建筑越来越少、直到完全消失。电梯门敞开,面前的走廊上铺着足以让声音完全消失的地毯,四面则是rpg也无法摧毁的坚固墙壁——是很方便灭口的装潢。 织田作之助越过诸多安保措施,在首领办公室的门前站定,再次整理了衣着,尽可能用最严肃的声音说: “首领,属下织田前来报到了——” “爱丽丝酱、你就穿上这件连衣裙嘛。一下、就一下下!穿一秒钟就好啦!” ……好像从办公室里听到了什么很糟糕的台词。 织田作之助用明显在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的声音说: “首领,属下织田前来报到了。” “哎呀哎呀、不可以把衣服乱脱在地上啦。那条裙子可是很贵的——” ……再一次听到了糟糕的台词。稍微考虑了一下之后,织田作之助决定采取了这个国家的人常见的态度。 也就是“只要没影响到我就随你怎么变态”。 “打扰了。” 他推开门,并不意外地看见办公室里正绕着圈追逐的中年男性和幼小少女。幼女是一副半裸的状态,而中年男性则是黑手党的首领。 “不要、人家不要!” “求求你啦爱丽丝酱,你就穿穿看嘛、好吧?这可是我煞费苦心认认真真挑选来的啊。” “我不讨厌漂亮的洋装,我就是不喜欢林太郎!” 在这两个人没完没了的追逐和争吵——实在不好理解那到底算不算打情骂俏——中,织田作之助板着一张无趣的脸再度打招呼。 “首领。我听从您的传唤前来了。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这是……港黑的boss? #啊?啊?我是说,认真的?啊? #这情况正常吗……这种事不正常吧……开始让人搞不懂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的森鸥外是这个人设啊,因为他是渣男吗? #你们的世界里森鸥外是渣男吗? #在你们的世界里难道不是吗?! #每个世界……似乎是不一样的吧……救命,头壳开始疼了。 #我们的世界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文豪,所以我还是比较关心,织田作之助为什么不吐槽啊,为啥啊?! 【被叫做爱丽丝的幼女用一种看路边呕吐物的神情瞪了首领一眼。 港黑的首领——森鸥外按下手边的按钮。玻璃窗瞬间变成了一面灰色的墙壁,而短暂的黑暗后,金发的幼女消失,昏暗的房间只剩下台灯的浅浅荧光。 森鸥外坐在黑色的皮椅上,保镖无声地站在他身后,他将手肘搭在桌子上,十指在面前交叉了起来。 “——那么,” “是的。” “织田君,我这次叫你来不是为了别的。”森鸥外用深沉的语气说。 “是的。” “……织田君,”森鸥外看着简直有点困扰了,“你有没有被人说过‘应该多吐槽一些’呢?” “经常会有。” 真是个一点也不机灵的男人。森鸥外强调: “简而言之,你现在刚刚进入这个房间,你什么都没看到。明白了吗?” “是的,我刚刚到达这里,首领明明正忙着脱幼女却专程停下来顾及我,实在感激不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森鸥外开始用手指捏眉心。】 #吐槽啊,你赶紧吐槽啊! #不是啊,这里是黑手党吧?应该是规矩很严苛的地方吧?吐槽boss你不要命啦? #但是他这个说是“没看到”,言辞里却全都是“看到了”的措辞和回应方式,我看着好难受啊! #而且他真的很平静。我说不好。好怪,怪起来了。 【森鸥外低头,抬头,歪头。 ——他确实是没见过这种类型的人。不过,港黑的首领毕竟不是纠结这种细微小事的类型,而是按照织田作之助这个人的性子,简单粗暴地直入主题。 “叫你来只有一个原因。”他说,“我想拜托你找人。” 找人。 织田作之助想。 虽然他是港黑的最下级成员,像是找人这种打杂的工作,确实会经常交给他,但不管怎么想,能够让港黑的boss亲自接见、亲自下达的找人任务,必然不是一般的任务。 所以,他产生了很自然的疑问。 “找人?就凭我吗?” “我听过对你的评价。”森鸥外说道。但仅凭这一点,并不是他会把这项任务交给织田作之助的最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 “失踪的,是情报员坂口安吾。” 织田作之助愕然瞪大眼睛。 这已经是他能够展现出的、最大程度的震惊了。虽然脑袋像被锤子砸过一样、整个人都眼前一黑,但他的外在表现,却好像不过是因为震惊而瞪大眼睛而已。 森鸥外没有停止话语。他大致说明了坂口安吾失踪的情况,然后在办公桌上拿起了笔。 “他的脑袋里装满了港黑的情报,如果卖给其他组织的话足以毁灭我们。”他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写字。 而在利益相关的理由之后,森鸥外又说出了作为人的私心—— “但就算没有这点,安吾也是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优秀部下。要是出事了,我想救他。” 公事上的理由与私事上的理由都亮明了,森鸥外亮出了自己写字的那张纸。 那是一张镶嵌着银箔的越前和纸,最右侧是织田作之助的名字,旁边写着: 右述此人 处事泰然自若 能以破竹之势 处理纷纷世事 不容置疑 无条件给予协助 落款则是港黑首领的名字——鸥外。 “这是「银之神谕」,把这个拿出来的话,在组织里多少能行些方便” 森鸥外说。 ——这种说法未免太过轻描淡写。织田作之助心情沉痛的接过了这张薄薄的纸。 凡是持有这张纸的人,所说的话便有和首领同等效力。拿着它下令的话,五大干部之下的成员便不得不听命,甚至连干部都可以随意调动。若不服从,则会被视为和反抗首领同等的重罪遭到处决。 这件事情就是这么严重,严重到甚至要拿出这个东西。 “你好像和干部中的太宰有些私下往来啊。” 正式的工作结束了,森鸥外用好像日常的聊天一样的语气说道,“他的实力出类拔萃,再过四五年就会把我杀掉坐上首领之位吧。” ——但是这话题一点也不日常。 织田作之助震惊得像是一脚踩进深渊里。但因为天生……和一些后天训练的关系,他仍然面无表情,看起来就是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了。 这话让人不知道怎么接,而织田作之助的选择就是干脆不要接。 他转身准备离去。 “织田君,”boss突然开口。 “是?”织田作之助重新回过身立正。 “我只是出于好奇——据说你从没用身上带着的那把枪杀过人?为什么?” 在做出回答之前,织田作之助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在知晓他是一个即使心里非常震惊、也不容易表露在脸上的人之后,这一点点用来自我调整的时间,就显得很微妙。 “这个问题,是您作为首领命令我回答的吗?”他问道。 “不,只是我个人出于兴趣想问问看而已。” 织田作之助用从未变过的冷淡态度回答道,“那请恕我不愿回答。” 森鸥外有一瞬间睁圆了眼,之后抱着手臂笑了。就好像他真心觉得有趣一样。 “是这样嘛。那就快去吧,我期待你带回好消息。”】 #这个人的性格……确实是超级奇妙啊…… #怎么说呢。虽然确实会担心强大的力量、强大的权力会对他造成危害,但这个人本质上其实对权威好像没什么敬畏心啊。 #让人感觉他有一点不容置疑、不可动摇的底线。 #身在黑手党还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第146章 文豪野犬:黑之时代03 【太宰治在码头上,轻描淡写地指出了“广津柳浪的部下沾染了毒”这件事。 广津柳浪是一位略上年纪的黑手党成员。满头白发的男性手持雪茄,黑色的外套和西装都浆得一丝不苟,俨然是一位绅士。在这个被视为三不管地带的仓库街,这样一位绅士出现在这里原本是很奇怪的——但知晓了他的身份之后,却变得理所当然了。 因为这里是港黑的地盘、而这位绅士则是港黑的成员。 而这个本应是港黑武器库的地方,这天清晨,沿岸打捞上了三具尸体。 ——三具港黑成员的尸体。 太宰治简单地审视了一番这几具遗体的情况,偏过头看向广津柳浪,说的却不是从尸体上看到的信息,而是说,“那种嗑药惹上麻烦的部下还是早点舍弃的好。” 广津脸上顿时没了血色。“不、我这里绝无沾染那种东西之人,当然部下也是——” “腰上那把枪——”太宰指着广津说。 广津反射性地伸手捂住了枪。 “广津先生,你平时都不会随身带枪吧。但广津先生是对武器爱护有加之人,会这么随便别在腰上,可见那把枪既非私人物品也非商品。加上枪身还有修理的痕迹,这应该是你部下的东西了。没错吧?” 广津没有回答——他实在没有话来回答。因为太宰治说的每一句话都堵死了他的退路。 太宰治还在用那种轻飘飘的声音说话,将“广津柳浪的部下沾染了毒”这个事实钉死,以至于这个年纪已经不小的港黑成员连辩解的余地都失去了。 ——因为这个未曾见过的下级成员不将组织的纪律放在眼里,是太宰治眼中铁一般的事实。 “贩毒的利润虽然不小,但连带着会惹上很多麻烦。异能特务科、缉毒警、军警……政府部门可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光没收他的枪可是远远不够的。” “可是……” “广津先生,我呢,对孺子不可教的部下向来都是立刻抛弃的。那个部下应该处分掉。” 一直都表现得轻飘飘的太宰治,连说出这句话的语气也是轻飘飘的——然而,用这种态度对待一个素未谋面之人的性命,已经揭示了这个人本性中的黑暗部分,更何况他虽然语气飘忽,却眼神冰冷,描述着“处刑”的神色不近人情。 “……万分抱歉。”广津艰难地低头谢罪,然而下一句话却迟迟未能说出口。 时间在一片死寂中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开玩笑啦!我随便说说而已~” 太宰治突然用明快愉悦到夸张的语气,在广津柳浪一脸茫然的表情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正因为广津先生从不轻易舍弃部下,下面的人才会一直追随吧。我不会告诉首领的啦——” 广津柳浪僵硬着点点头。 ——这根本不是能简单相信的人。 太宰治即使在组织内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传说。他是一个好像能看透任何事物、又不会被任何事物影响的人。即使是为组织效力几十年之久的广津柳浪也不能说他看得透——但如今除了“相信他所说的”之外,其他的任何事,广津柳浪都无从知晓、也无从理解。他只能僵硬着、顺着太宰治转向“正事”的话题提供监控录像。】 #嗯……这一次观影厅选择展现的内容相当能体现人物性格呢。 #因为和之前有着明显不同吧。之前无论是星小姐、藤丸君还是荧小姐的故事,选择的角度都是类似“故事开始的时候”,让我们能够沿着她们的视角看待新世界。但是这次观影不同,简直像是“从故事发展的中间”开始看一样。 #是的,和之前的情况完全不同。所以这一次选择的场景都有明确的目的。 #最开始的一幕展现的是“三个人之间在黑手党这样的地方也拥有奇迹一般的友好关系”,第二幕更多的是展现“织田作之助”这个人,而现在这第三幕,展现的就是“太宰治”这个人了。 #也就是说,正常来讲应该还会有一幕故事,描述的是“坂口安吾”这个人。 #不过很难吧,因为这个人已经失踪了。 #现在画面里的人我们面对的是两个问题。一个是坂口安吾这个情报人员的失踪,一个是面前这个港黑军械库的管理人被杀、仓库里存放的东西被抢。 #一个组织里每天要面对的事情很多。但既然把这两件事单独拿出来展示,应该是意味着这两件事之间是有联系的。 #现在就是不知道这二者之间,具体有什么样的联系了。 #但是我觉得,嗯,这位太宰君,似乎有点喜怒无常了…… #比起喜怒无常这种事,更重要的还是他敏锐的观察力吧。 #是啊,真是个让人叹为观止的聪明人。 #这样的人脑袋里到底是怎么长的? #他说的那几条线索,即使摆在眼前了我还要思考一下才能捋顺那个逻辑。他是怎么在看到的一瞬间就把这一切联系起来的…… #感觉大概能明白,为什么部下们都很害怕他了。 #脑子聪明,总是能一眼把你看透,性格没个定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理解什么对他来说才是重要的……这样的人听着就很吓人啊…… #嗯,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会让人恐惧的类型。不过这位太宰君毕竟生活在黑暗的世界,也许对另一些人来说,这样的性格反而容易让人追随吧。 #真的会有人追随这样的人吗? #要相信人类这个物种的多样性啊。而且说到底,太宰君最后毕竟还是允许了这位广津柳浪适度保护自己的部下不是吗?虽然我是不觉得这种人有什么可保护的就是了。 “哎呀……没想到之前居然发生过这样的事。” 森鸥外好像挺困扰似的歪了下头。 “这可不好。相当不好。” 他表露出的态度倒是相当无害,但长久生活在黑暗里、控制着黑暗与暴力的人,泄露出的些许不满就让人本能地升起恐惧。 ——但会对他感到恐惧的人,绝不包括太宰治。 “想要自断臂膀是你的自由。”他冷淡地说,“我又不在乎。” 【提供的监控录像记录是几张拍摄得比较清晰的照片。 那是几名男子闯入仓库、搬走港口黑手党储备军火时的情景。他们全身都被褴褛的破布包裹,根本和小巷里的流浪汉没什么两样。然而—— “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啊。”太宰治只看了一眼便这么说,“乍看下只是些流浪汉,但这群人为了消除死角一直都是以菱形队列前进的。广津先生,你认得这把枪吗?” 太宰指着图片上袭击者挂在腰间的枪问。 “这是很古老的型号,恐怕比我活的年代更久远吧——大概是名为‘灰色幽灵(graugeist)’的旧式欧洲手枪。”广津柳浪回答。 太宰治紧跟着说道,“而我昨天刚见过。” ——也就是之前在酒吧里,和织田作他们聊天的时候,作为抱怨着“这次又没能死成”的背景板的那次战斗。 事情好像是有趣起来了呢。太宰治这么嘟囔着,自顾自地沉浸在个人的思绪中。 “看来我们收到要袭击交易现场的情报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目的是让我们把力量集中过去、削减仓库的警备人员,之后趁机把武器偷出去——而且还偷了这么多。为什么呢?要拿去卖吗?不,卖的话用不着非是武器不可——” 太宰治是个很喜欢折腾部下的人。 也许不止是部下吧。总之他的性子被人称一句“喜怒无常”也不奇怪。随意地支使人去买“不加冰没有咖啡因的冰咖啡”——这人把“去买水”这件事说的这么折腾人,绝对是故意的——之后,他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然后对广津柳浪说: “这次被他们袭击的,是港口黑手党保管非常用武装的三个最高级保管库的其中之一。这里警备设施森严得很,未经允许只要靠近警笛就会响起来。而我们的敌人却轻而易举地绕开了这些,还用了正规的密码入侵进来。这里的密码只有预备干部级别以上的人才知道,这么机密的信息敌人究竟是怎样得到的呢?” 广津的表情僵住了。 ——是通过拷打组织内人员逼问出了密码吗? ——是通过某种异能力窃取了信息吗? ——还是黑手党内部出现了里应外合的叛徒呢? 无论是哪一个可能性,会造成的结果都再糟糕不过。 “这里马上就要变成战场了。”太宰治轻声笑了。他看起来并不“高兴”,却仍然有着某种“愉快”的情绪——那种情绪、似乎更适合被称为“期待”。 “我的部下拷问了昨天抓来的俘虏,但并不顺利。那家伙趁我们不注意吞掉了藏在牙齿内侧的毒药自杀了。我们只问出来了一件事,就是敌对组织的名字。” 太宰治用冰冷而锐利的目光盯住广津。那是普通人看了恐怕要连做几夜噩梦、预示着一场腥风血雨将至眼神。 “——「mimic」。”】 #再强调一次。这人的判断力相当绝。 #明明看起来年龄还不大…… #也不知道是怎样的生活环境,才能培养出这样的人。 #这位太宰治和文豪太宰治先生还是不一样啊。虽然本质上有相似的地方,但也有完全不同的地方…… #虽然叫着同样的名字,但那毕竟是两个人呀。别那么失礼。 #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织田作之助的找人行动并不顺利——至少他离开港黑首领办公室的时候,没有任何一点线索。 搜寻黑手党情报员的行踪和寻找走失的家猫可完全不是一码事。曾经找过家猫的织田作之助可以断言。猫若是走丢了,只要守在附近的觅食处即可,但却无从推断安吾的“觅食处”。 ——所以他决定,从安吾的住处入手。 查找到这位情报员的住处,并没有费织田作之助太大精力。 给港黑名下的酒店打电话时没有受到一点刁难——银之神谕真好用。他很快锁定了坂口安吾失踪前最后住的酒店,站在空旷的、简直像是根本没人住过的房间里环顾四周。 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完完全全的坂口安吾的风格——但织田作之助还是凭借本能……或者其他什么,注意到了不协调的地方。 是摆放在房间一角的圆椅——那东西孤零零的摆在地上,而旁边,或者说整个房间里,就没有需要用到椅子的桌子。 织田作之助走过去,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椅子下面……没有痕迹。椅子表面—— 他看到一些浅淡的、像是被擦拭过的鞋印一样的痕迹。 他试探着站到椅子上,然后抬头望去。 “……通风口吗?” 伸出手港黑能勉强够到通风口。织田作之助费了一番力气摘下通风口的树脂网,把手伸进去摸索。拖曳的声音过后,一个小小的保险箱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个两手可以轻松拿起的白色的小型保险箱。现在上着锁无法打开,但对于专业人士来说,打开它应该不难—— 眼前、出现了影像。 白色保险箱一瞬间被染成了绯红。飞溅的鲜血染红了墙壁和地板。有什么东西从背后射入、贯穿了身体,而身后,碎裂的玻璃正从窗框上剥落下来。 窗户外侧、略远处高楼的一个房间中,有什么东西——看上去是狙击枪瞄准镜的东西——正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脑袋被射穿了。 影像到此结束。玻璃没有被打碎,保险箱没有被染红,织田作之助当然也正好好地活着——他抱着保险箱翻身卧倒在了地毯上。 几乎在同一时刻,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面前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漆黑的小洞,紧接着多出了第二个。 连续几次狙击都精准至极。织田作之助翻转身体远离窗口,迅速躲到从对面大楼看不见的位置,拔出手枪戒备起来。 然而狙击并没有后续。织田作之助利用镜子观察对面大楼的「那个房间」。 那里只能看到有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人影在晃动,他正迅速收起物品离开。 ——暂时结束了。 织田作之助放下手中的枪。 ——根本没有枪声传来。而对方意识到失手后立刻决定撤退,明显是行家所为。 这个房间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安吾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这……什么情况?幻觉? #预测弹道? #短时间预言? #好家伙,这原来不是普通的黑道吗! #都市异能?啊? #文豪老师们变成了超能力者……怪起来了耶!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方面的“不同”吗…… #谁能想到,所谓的不同世界居然是这么个不同法呀! 第147章 文豪野犬:黑之时代04 【织田作之助的反应不是一般的快。 一路翻身跑下楼梯、跑出旅馆、奔向狙击手所在的大楼、以至于筛选出敌人可能的逃跑路线……脑海中一系列的反应与行动被解构成实时的画面,同时拨通了太宰治的号码。 反应速度完全不是“不会杀人”以及“只能做杂事的下级成员”……不,在确定他拥有异能力的那一刻起,就不能再把这个人当做什么普通的“下级成员”了。 “太宰吗?” 织田作之助低声发问。 太宰治的声音,和之前故意使坏收拾人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哎呀呀,织田作会给我打电话还真是稀奇啊~这是要出什么大事的预兆呢!猜猜看——你是不是突然想到了个超有趣的笑话……” “我被人狙击了。” 这一句话出口,电话对面的气氛霎时改变了。对面变得异常安静——安静,且令人恐惧。 织田作之助像是什么也察觉不到一样地迅速说。 “就在安吾的房间里,现在我正在追狙击手。狙击位置是古书街的大楼里,要逃跑的话只能从国曜寺方向或者码头的货运口、再或者御船商店街背后——” “就是说要我去堵路喽?” 织田作之助犹豫了一瞬。 他和太宰治……也许……应该……称得上是“朋友”,但这不能改变二者之间的地位差距——身为五大干部之一的太宰是组织中地位仅次于首领的统帅者,一般来说想见他必须先向随从请示再等上一个月。 直接打电话过去让这样的大人物做事,用什么来打比方比较好呢——就像让总统替自己遛狗一样。 “太宰,我手上有‘银之神谕’。你不介意的话——” “别这样。你现在遇到大麻烦了吧?”太宰治的声音听起来还挺平静的,“我这就派人封锁路线。可别追得太深了啊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简单道谢之后挂掉了电话。 ——现在的问题就是,这里“为什么会出现狙击手”。 他知晓狙击手最重要的素质是什么,也知道为了射杀目标,狙击手甚至可以一连几天保持同样的姿势。但这是“为了射杀目标”这个大前提—— 也就是说,狙击手埋伏在那里,准备射杀的目标,到底“是谁”? 是坂口安吾吗?若是如此,他为何会对织田作之助开枪? 是织田作之助吗?那为何不在他进门的一瞬间开枪? 难道是,要射杀发现那个白色保险箱的人吗? 织田作之助不是什么绝顶聪明的人物,他一时间也想不到原因,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坂口安吾恐怕正身陷巨大的麻烦之中。】 #如果说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的关系很好,倒也确实是很好的…… #我懂。真难得,是看起来更冷酷、更让人捉摸不透的太宰治,要更加重视这份友谊啊。 #也称不上是谁“更加重视”,但织田作之助出乎预料的有一点距离感倒是真的。 #大概是因为我们世界的无赖派几位文豪,尤其是太宰治、织田作之助、坂口安吾几位的关系很好,所以本能地觉得无论哪个世界,他们的关系都一定很好…… #毕竟是在黑手党这种特别讲究身份地位的地方,明面上的身份差太大,就不仅是相处起来有负担了,甚至真的有可能性命攸关吧。 #“朋友”会成为黑暗住民的弱点呢。 #杀手没有资格拥有朋友……想必黑手党也是一样的。 #这种东西并不绝对吧。也许拥有朋友也是一种“治愈”呢? #也是有人会因为存在“想要保护的人”而鼓起勇气、拥有力量的。即使是黑暗中的住民也不会例外。 #没错!我从来不觉得,成为黑手党了就不能拥有朋友啊!不如说,就是为了和朋友们迎来共同欢笑的明天,人才会渴望力量的! #太宰治(来自文豪野犬世界):噗。哈哈哈。真是杰作啊。说的太好了!鼓掌! #啊……?谢,谢谢……? #噫,是本人啊! 【织田作之助轻易躲开了敌人的偷袭。 敌人是的全身裹着破布、像是个随处可见的流浪汉,但仔细看去,无论是刻意抹去所有易于识别的特征的伪装手法,还是熟练精巧的战斗功底,都证明了对方绝不是一般人。而且毫无疑问,他是奔着取织田作之助的命来的。 织田作之助轻松避开敌人的攻击——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他翻转身体时抽出枪,几乎在握住枪的同一时刻扣下了扳机。子弹擦着男人的指尖、也就是他接下来要移动过去的位置擦过,从拔枪到上膛的这一连串动作,用时不到0.1秒。 两次避开攻击的熟练身法、拔枪射击的娴熟功底、指哪打哪的精度。如果是一个有战斗经验的人,再怎么迟钝也应该能意识到了吧——织田作之助并不是能轻易被拿下的对手。 但他却依然冲过来了。 这一次他从侧面挥下刀。 这个男人就像是完全不知晓“恐惧”为何物一样,扑向那个白色保险箱,并且在扑空后马上调整站姿,蓄势准备着下一轮的战斗。 早知道就应该抱着保险箱直接跑掉。织田作之助不由得想。他与之周旋的同时再一次开枪,敌人却像是知道织田作之助不会杀人一样、不避不让地直冲过来。 即使是不畏死亡的敌人,这样的行动方式也太莽撞了——织田作之助下意识地向前扑倒,子弹贴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 ——身后还有一个敌人。 并不意外。狙击手身边通常是有观察员在的。织田作之助调整了战斗方式。 以一敌二并没有变成劣势,反而更加游刃有余。织田作之助甚至有把枪管直接顶到敌人脸上的机会,却还是放弃杀人、退为守势。在这样的对峙中,他听到身后传来了太宰治的提醒: “织田作!蹲下!” 他在听到这声音之前,就已经迅速卧倒在地上,紧接着小巷被闪光与爆破的声音埋没了。 突如其来的闪光弹夺走了敌人的视野,枪声在小巷中震荡。闪光、爆炸声、金属断裂和地面被击中的碎裂声混在一起。】 #虽然之前就知道织田先生的身手很好,不过看起来比预料之中的还要好得多啊。 #说是下级成员,但这个身手完全不像。一点也不像。 #能明显看到受过训练的痕迹。而且战斗经验实际上相当丰富。 #这人到底是怎么沦落到“最下层成员”上的啊…… #战斗力明明相当不俗。 #难道不是因为他不杀人的习惯吗?就这一会儿,放弃了多少个必胜的时机了。 #我要是没看错的话,他的能力是“能看到短时间的未来”来着?这种能力哪用得着他去上前线杀人啊,当然是拿到身边来做保镖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更何况他的身手不差,遇到事情是能够反应过来的。 #也许延迟性的攻击,比如投慢性毒之类的没法避免,但突然袭击岂不是一防一个准。 #而且这个人的性子也钝钝的,教育好了嘴巴应该也很严?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手段把他抓在手里,贴身保镖的工作的话,对忠诚度的要求还是挺高的。 #和太宰君那样看起来有点不太好相处的人都能相处愉快,本人好像也不是心机深沉的类型,这种人的话,抓住他的忠诚心应该不太难? #还是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万一人家就是志不在此呢,那就真的不太好搞了。 #但我还是觉得,这么好的能力,不好好压榨一下好浪费呀。 太宰治斜眼看了一下森鸥外。 他倒是一脸镇定自若的微笑,看起来分毫没有感到动容。 【港口黑手党接管了这一处狭小的“战场”。 眼前是一片喷射而出的鲜血。两个男人被打出血雾,发出最后的惨叫。 “你也真是个叫人头疼的家伙啊,织田作。只要你有心,对付这种货色明明用不了喘一口气的功夫就能解决掉了。” 太宰治用一副似乎要吹起口哨来的轻松表情向织田作之助伸出手。也许这番景象在他眼中,和街道上的日常没什么区别——不,这种硝烟弥漫的生活,也许就是他的日常吧。 织田作之助抓着太宰治的手站起来。 ——织田作之助的异能力,「天衣无缝」,能看到五、六秒之后的未来。尤其是预警的时候,格外好用。 “把他们杀了吗?”织田作之助确认道。 “嗯。因为活捉回去也问不出些情报,谁让他们是喜欢在牙齿里藏毒药的家伙呢~” 织田作之助没有回答。太宰治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叹了口气,语气显得异常柔软。 “我知道啦,你想说的不是这个吧。可是呢织田作,对方是身经百战的行家,就算是你也不可能不下杀手就摆平的。” “嗯。如果你没来,我就死了。” 太宰向来是正确的。织田作之助想。一时的上风总有限度,他又有那个保险箱要保护……时间再拖延个三两分钟,局势就会变得很不妙吧。 “织田作之助,一个严守着无论发生什么都绝不杀人的信条的神奇的黑手党成员——”太宰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摇了摇头。“就因为你非要遵守这种麻烦的信条才被组织里的人当成跑腿啊,织田作。明明有那样的能力——” 织田作之助向前走了几步,凑到尸体跟前,避开了太宰治的眼神。 “在这件事情上我也早已经被嫌弃过几万次了。说回这次的袭击——” 织田作之助转移了话题。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太宰治完全没有在上一个话题上追根究底,而是顺着他的话题改变了要出口的话。 “看看他们的腰就知道了。挂着老式的欧洲手枪吧?型号很古老,连发性能和精准度都很一般,所以并不适合用来在这么窄的地方枪战。” 太宰治转移了眼神,也盯着这把枪。 “对他们而言,这手枪恐怕是某种徽章般的东西吧。为了向他人展示自己是什么人。” 看来太宰掌握到的关于袭击者的信息比较多。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织田作之助因此而再次确认。 “「mimic」。” “mimic?” 头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在港黑的人都没听说过,可以确定,要么是“新人”,要么是“外来者”——但到底是什么组织,能如此简单的配出一对这么能打的狙击手和观察员? “具体还不清楚。”太宰似乎习惯了阅读织田作之助的表情,耸耸肩说。 “不过单从把狙击枪对准安吾的房间这条线索,或许就能推断出一些东西。” “是为了抢走这个保险箱。”织田作之助举起白色的保险箱说:“这是在安吾的房间里找到的。没钥匙打不开,如果知道里面是什么说不定就会有线索——” “怎么,只是这样啊。”太宰治几乎是无奈地一叹,“我看看——” 太宰治随便捡了一根铁丝,向织田作之助伸出手——那动作有点像讨东西的猫猫。织田作之助毫无意见地将保险箱放在他手上,于是太宰治用细铁丝塞进钥匙孔里,耳朵凑过去,一边戳弄一边仔细的听。 保险箱发出咔嚓一声。 “好的,搞定啦。” 真是个手巧的家伙啊。织田作之助一如既往地用完全看不出震惊的、震惊的表情眨了眨眼。 太宰治打开了保险箱——织田作之助的眼睛真的因为震惊而瞪大了。 保险箱里,是一把灰色的老式手枪。 “为什么?”织田作之助愣了一下,才终于吐出了这句话,“你刚才说这枪是‘徽章’似的东西吧。为了证明自己是什么人。那么安吾拥有这把枪——” 太宰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这把枪,眯起了眼思考了一瞬。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对于太宰治这样的人来说,已经很久了。 “光凭这点还说明不了什么。”他表现得很慎重:“这把枪也许是安吾从他们手上夺过来的,也许是那些人为了伪造证据陷害安吾而放进那个房间里的。可能这是代表某种意义的暗号,又或者——”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织田作之助大大地松了口气,打断了太宰:“目前为止情报还远远不够,我会继续调查的。” “但是织田作,告诉你一件事吧。”太宰叹了口气——对他来说这是非常少见的。 “昨天晚上我们在酒吧喝酒的时候,安吾是说他刚做了个交易回来吧?那恐怕是说谎。” ——什么? 织田作之助看着太宰治扣下了保险箱的盖子,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黑发的少年。 “你也看到安吾的行李了吧?包里从上往下是香烟、折伞和交易得来的古董钟的包裹。伞已经用过湿掉了,所以用一块布包着。他去出差的东京那时正好在下雨。” “有什么不对吗?”织田作之助的语气开始不太好。他隐约有一种预感,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也许是有着未来视的异能力特有的第六感吧。“因为下雨,所以伞淋湿了。听上去合情合理。” “安吾明明说他是开车前往交易地点的,那么那把伞又是在什么时候被用到的呢?肯定不是交易前,因为伞放在古董钟包裹的上面。但也不是交易后。” “为什么?” “伞会湿成那样,可见并不是只用了两三分钟,而是在大雨中淋了至少三十分钟。明明在雨地里待了那么久,安吾的鞋和裤脚却是干的。他说交易是在八点,而我们见到他是十点。两个小时,鞋和裤子根本来不及晾干。” “他也许带了换洗的衣服。”织田作之助继续说。他现在已经有点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而反驳了。 “离开店里回家时我搭了安吾的车,根本没看到鞋子和换洗衣服。据我的推测,那块表一开始就带在安吾身上,所以会在行李的最下层。他并没有去做交易,而是在雨中和某人会面交谈了三十分钟,之后随便打发了一下时间就回来了。因为雨中很适合进行秘密会谈。” 打着伞说话既能遮住面孔,也不用担心被人注意到或被监控录像拍下来。即使想偷听或偷拍,雨声也会盖住说话的声音。这些事情对情报员来说,几乎是本能了。 太宰究竟想说什么呢、织田作之助用有点发晕的脑袋想。 他当然不是不知道。但他却垂死挣扎似的提出反驳,期盼着还有机会把推论引到更希望看见的方向上。 “安吾可是港黑的秘密情报员,肯定会有那么一两个不能泄露的秘会吧。你不能因此就——” “那他只要说就行了。‘我不能说’这样!” 太宰治加重了语气。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仿佛泄露了他内心真实感情的声音说话。 “只要听了这句话,我和织田作肯定谁也不会去追问的,没错吧?” 织田作之助再也没有能回答的理由。 不惜做到这个地步也要隐瞒的会面。那到底是什么呢—— 两个人谁都没有直接把答案宣之于口。但也许两个人都心照不宣了。】 第148章 文豪野犬:黑之时代05 #所以果然是那个吧。背叛了。 #又或者原本就是对方的间谍。 #不知道啊,就不能是首领命令之类的吗? #那就像太宰君说的那样,为什么不直接说“我不能说”呢?这两个人看起来都是很有分寸的类型啊,不会问的。 #不,我指的是,为什么不能是首领命令他“去卧底”之类的。 #那还是那句话,为什么不直接说“我不能说”呢?首领命令卧底不也理应属于“不能说”的范畴吗? #……这么说来…… #对吧。 #但是感觉好可惜。之前看上去他们三个的感情还挺好的呢。 #也许是感情真的很好,也许是纸面朋友呢。我其实还是希望他们之间的友情没那么真,不然的话也有点太惨了……一个是被人畏惧的干部、一个是能做情报人员的行事周密的角色,不至于付出真心的吧。 #行事周密?被人一照面就推断出撒谎的人吗? #这个我觉得不能说是坂口君的错……还是太宰君太妖孽了。谁能想到雨伞湿度和物品摆放的上下位置能泄密啊! #这么说来好像也……等等,那个黑衣人站起来了! #这可太吓人了。整个人被打成筛子了还能站起来的吗? #这群神秘人越来越不像一般人了。这么训练有素……能是何方神圣…… #一般的组织可训练不出这种意志力的下级战士。 #所以这个黑袍人的组织一定有问题。 【“太宰,你站着别动。我来想办法——” 面对着摇摇欲坠的敌人和处变不惊的太宰治,反而是织田作之助流露出明显的担忧。他慢慢伸手摸向枪。 袭击者只要有一瞬间就会对太宰开枪。因为枪口完全对准了太宰,就算一枪命中袭击者的心脏将其击毙,也可能因震动而使对方的手指扣下那老式手枪的扳机。 时机。一定要找一个好的时机—— “老实说我很敬佩你们的组织,至今为止还没有哪个组织敢从正面和黑手党对撞呢。而成功地把杀气腾腾的枪口举到离我这么近的地方的,你也是第一个。” 太宰朝着袭击者走过去了,看起来就像在自家后院散步一样。 “太宰,别这样——!”织田作之助压着声音说。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太宰治的衣角—— ——抓空了。 织田作之助一个普通人——也许实际上并没有那么普通,但确实是港黑里最下级的成员——大概确实是抓不住一个干部的衣角的吧。 “但愿你也能看到我眼中的欢喜啊。”太宰面对用枪指向自己的袭击者继续说:“只要你的手指弯曲一点点,我就能等来自己翘首期盼的最渴望的东西了。我只担心你射不准啊。” 他的声音——要如何形容啊。 压抑着惊喜,压抑着悲伤,压抑着疯狂,如同漆黑的,巨大的怪物勉强自己披上人皮一样。 太宰治微笑着一步步走近袭击者。像是在欢迎着什么似的、微笑着接近这危险(死亡)。 袭击者用颤抖的手握着枪。他只有一次开枪的机会,万一失手,以他的伤势绝对开不出第二枪,所以在断定能够杀死太宰前不会下手——这一点、太宰治也是理解的。 “对,就是这里。这个距离的话肯定没问题。” 太宰治的嘴角夸张地翘起来。因为被绷带遮住了一只眼睛,反而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从声音判定,他似乎真的,真的非常期待。 “无论开不开枪你都必死无疑,所以最后试着带着敌人的干部一起上路吧。” “太宰!!”织田作之助大喊了一声,担心之意溢于言表……但还是太远了,“住口吧太宰——” “拜托了、带我一起走吧,让我从这个腐朽世界的梦中醒来吧——快啊、快啊、快啊!” 太宰用手指着自己的额头走过去,声音空虚得显得干涸到癫狂,脸上却反而浮现出了甚至能被称为安宁的笑容。 ——到极限了! 枪声在小巷子中回荡,手臂被射中的黑衣人因子弹的冲击力而跌倒了。 太宰的部下对准倒下的袭击者一齐扣下扳机。太宰治安然站在枪林弹雨之中,短暂地出了神。 “抱歉啊,吓到你了。” 太宰治用柔和的声音说,和刚才相比,柔和得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了。 “演得很不错吧?” “演技?”织田作之助重复道。那声音里有着压抑得很好的愤怒。 “我知道他会打偏。狙击枪的印子是在左脸上的吧?也就是说他曾经把枪架在左侧,是个左撇子。但他刚才以非惯用的右手拿着枪,还是一副摇摇晃晃的状态。再加上用那种老式手枪还只能打一发,除非抵住身体,否则不可能打中的。” 他说着。擦过额头的浅浅枪伤洇出血痕,又因为头上缠着绷带的关系,很没必要地顺着绷带的布料扩大到半张脸。 织田作之助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面前边笑边解释的太宰。 “利用说话来拖时间,等到那家伙手累了为止。只要慢慢靠近对方就不会突然开枪,然后织田作就会帮我想办法了。这就是我的策略,非常合理吧?” “够了太宰。已经够了。” 织田作之助只说了这一句话。他只能转身离去。 ‘如果我身处不同的立场、与太宰之间并不是像现在这样的关系,在这种时候就算一拳抡上去或许也没什么奇怪的。’织田作之助打从心底里这么想着。 但他还是觉得,每走一步都觉得地面仿佛要裂开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将人整个吞噬掉。太宰治走向枪口的时候,那副表情——那样的表情,大概让人一辈子也忘不掉了吧。】 #虽然我们世界的文豪太宰治也是这样,对一切都很悲观、自尽了很多次……没想到换了个世界,换了个生活环境也还是这样啊。 #悲观主义者? #说是演技,但实际上根本不是演技吧。 #其实也不一定完全不是演技。个人感觉,与其说是求死——不如说是“活着也无趣,不知道死亡如何”?类似的感觉。 #不太懂。也就是“没那么想活,但也没那么想死”的感觉吗? #嗯……不敢确认。而且擅自推测别人的内心世界也有点冒犯了。 #像这样对人生本身就有着疑问的人,还生活在藏污纳垢的黑暗社会……这样不行的吧。 #一个人的生活环境是真的会影响这个人对世界的看法的,更何况还是太宰君这样过于敏锐的人。 #他适合跟更加直率的人相处。同伴是强大、忠诚且简单易懂的人比较好,像这位织田作君就很不错。 #不容易给人施加压力,又能给太宰君带去乐趣,这样的人最好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太宰君能够对那样的人也抱有同样的信任,这样才能达成平等的互补关系。织田君哪里都好,但是地位上确实…… #然而实际上,太宰君并不在意对方的地位吧。反而是织田作君,因为太耿直了反而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说是“君子之交”比较合适。 #如果这样的人更多一点就好了……但是在黑手党里很难吧。真可惜。 #等等,人家姓织田,不姓织田作啊! #……太宰君这个叫法也太洗脑了,没提醒之前我还真没注意…… #也不知道之后的调查结果如何。唉,这个咖喱饭看着好辣的样子。 #笑死了,吃咖喱的时候被人说便秘,难道不会因为颜色类似而产生不妙的联想吗? #被人说了之后试图生气……有点好笑。 #感觉能理解为什么太宰君会说他很治愈。 #嗯?什么孩子?织田君养小孩了吗? #五双鞋?五个孩子?! #等等打过来了……啊?啊? #这是什么情况?如果说是幼儿园的话,人数也太少了。更何况还是饭店的楼上。总不能是老板家的孩子吧,所以都是些孤儿? #谁家的黑手党养孤儿啊,是好人家的黑手党吗? #但是这养的真的很有织田作之助的风范啊,即使是闹着玩,做陷阱也有模有样了。 #能看得出来关系真的很好,孩子们都很亲近他。 #还想着接过家里的家务。早熟、想早点长大、小大人似的……应该就是孤儿吧? #再重复一句。谁家黑手党养孤儿啊? #突然想到了之前大家聊过的话题,关于如果用织田作之助当保镖的话,如何保证他的忠诚度。这不是现成的把柄嘛! #而且还是双赢。不对,应该是三赢,领导手里捏着人质,织田作也能减轻养孩子的负担,孩子们有资源得到更好的教育,如果其中出现人才了,还有可能回到港黑自己手里、壮大港黑的力量。 #对哦。 #就是怎么孩子们也叫他织田作……这到底是谁先这么叫的? #出来又看到太宰治。好吧,破案了。 【“好辣!这个超辣的啊大叔,你的秘方里该不会有熔岩吧!?” 太宰治咬着咖喱,吃得直冒热汗。 “哈哈哈~是嘛?织田作可是一直在吃这个呢。哦织田作你回来啦,孩子们怎么样?” “千钧一发,但还是逃过战败了。”织田作之助回答。 看着稍显年长的青年和黑发的少年很自然地坐在一起,简单讨论了一番孩子们——现在知道了让他们成为孤儿的是叫做“龙头战争”的事件——的情况。 看起来简直和每一个有孩子或弟妹的年长者没什么不同。 “绝不杀生,明明手腕高超却对出人头地毫无兴趣,还收养了五个孤儿的黑手党成员,织田作之助——” 太宰笑着说:“真是怪人啊,简直是黑手党第一的怪人。” 太宰才是。织田作之助想着,顺手把孩子们的生活费交给店长,向太宰确认,“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想来告诉你一下那件事。在那之后我又了解到了不少情况呢,特别是关于我们的敌人。” 说到那件事……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了。 织田作之助提醒店主回避敏感的话题。 在等待店主走到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地方时,太宰仍然在抱怨咖喱太辣,却还是把咖喱吃完了,吐着舌头一个劲地哈气。 “从结论上来说,他们是来自海外的异能犯罪组织。”太宰治吨吨吨灌水,灌了一杯又倒一杯,“遭到英国异能机关‘钟塔侍从’追捕,连滚带爬的从欧洲逃了过来。” “他们跑来日本究竟是要做什么?” “谁知道呢。估计是逃到了异国他乡,首先得搞到钱吧。” 听上去是很靠谱的推测。萧条的犯罪组织所追求的东西向来都是一样的,那就钱、钱、钱。但还是不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们实在过于训练有素了对吧?因为他们是落魄的军人啊。根据情报,组织头目利用着强大的异能,统领着身经百战的部下。” 这样一来确实能说明大部分的疑问。织田作之助确认道,“首领知道这件事吗?” “已经报告过了。”太宰治平淡地回答,但很快勾起了恶质的笑容,“首领让我来针对mimic制定战略、担任前线指挥。我布置了点陷阱。” mimic窃取了武器,还安排了狙击,组织必然是不肯善罢甘休的。这一点倒是可以理解。但是, “问一个最基本的问题,”织田作之助尖锐地说:“这样的异能犯罪组织,难道不是该由政府出面取缔的吗?” “你说内务省的‘异能特务科’啊。”太宰歪着头说:“毕竟是‘不存在的组织’呢,不会轻易出手吧。而且在他们看来,黑手党和mimic两个邪恶组织互掐的局面简直求之不得吧。” 尽管异能特务科是拥有能力过人的异能者的政府部门,但由于人员少而精锐,反而不适合与港黑这样规模庞大的组织正面对决。大概因此才会与港黑保持一种动态平衡……另外还有一个难于开口的问题。 “关于安吾呢?” 太宰再次犹豫了一瞬。 似乎对他来说,这也是很难出口的话。 “基本可以确定,武器库的密码是从安吾那里流出去的。” 太宰的视线固定在咖啡杯上,低声说道。之后像是要偷看织田作之助的表情一样瞄了一眼。 ……明明大家一起拍照还是不久以前的事。 安吾背叛了吗?又是为何要背叛呢? 织田作之助想。 明明已经算是很好的朋友了,但他还是对身边的人一点也不了解。对安吾是这样,对太宰治也是这样。 而且,没有人了解太宰的内心。 在黑手党之中,没有人会去窥探同伴的内心——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谁也不会去掀开别人的心扉、将他堆砌在心底的黑暗一览无余再品头论足一番。 如果说这是黑手党让人喜欢的地方,但对于太宰来说,大概是不太对的。 应该有谁来,将太宰治心中扭曲的「某种东西」一点不剩地拽出来,拖到光天化日之下踩得粉碎。 然而世上不会有那样一个人。 织田作之助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太宰治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专注地听着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回答“我知道了”后挂掉电话,“老鼠上套了。” 他这样说。 瞳孔里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绝对是太宰经常来这里,把这边的人都带着叫织田作了。这个叫法真的好洗脑啊。 #这两个人的感情是真的很好…… #织田作绝对有刻意和太宰保持心灵上的距离。也许对他们来说,“对对方了解的太深”也是一种冒犯? #不过太宰君流露出阴郁确实很吓人啊。 #太宰君设计抓俘虏,织田作这是在找关于安吾的个人信息吗? #应该是这样。啊,在讲他们的初遇了。 #这方面有点意外啊,安吾居然是会给伤亡人员做人生记录的人?看之前的剧情,我还以为他也是个心机深沉的人设。 #太宰君也是因为这件事对安吾产生兴趣的。他好像格外容易对“超出自己预料的人”产生兴趣。 #成为朋友的契机也很有趣啊。 #这人是不是还有点洁癖啊。 #跟洁癖没关系,是尸臭和污泥。这种东西谁都受不了吧。 #不过这样一来,也对“龙头战争”这个事件有一些最基本的了解了。 #至今为止对坂口安吾的描绘都是侧面描述,不过还是能大致了解这是个什么人。也难怪之前织田作和太宰都很难相信他会背叛,确实看不出来。 #只能说他比想象中的更加正直。 #这么看起来,这人的性格应该更适合官方的部门吧? #谁知道呢,这个世界的官方感觉不太管事啊,也不知道是不想管还是不能管。 #也许不是尸位素餐,而是不同世界的情况不一样,管不了呢。 #织田作连配合做坏事都没什么表情。这人是天选的杀手吧,遇到什么事都能保持八方不动的样子。 #哈哈,也许吧,但他是不杀人的黑手党呢。做不了杀手的。 第149章 文豪野犬:黑之时代06 【“我想听一下解释呢。”太宰说。 他盯着眼前的尸体——是之前好不容易抓住的、mimic成员的尸体。 本应用于探查情报的活口被杀了,而且是足足三人。 太宰治已经安排到催眠使用催眠瓦斯捕获敌人、事先摘除藏在牙内侧用于自杀的毒药的程度了,为什么还是得不到活口呢? “其中一人比预想的更早醒过来了。”戴墨镜的部下有些含糊地回答:“他从我们身上夺走手枪将其他同伴射杀了,应该是为了不让他们多说话。接着他开始袭击我们,然后——” “我便裁决了此人。” 黑大衣的少年接过话道。 少年有着格外冷淡的眼神。身形比较纤细——太宰治本身已经很瘦了,他看上去简直比太宰治更瘦。半长的鬓发尾端染上霜白,是个煞气浓重的少年。 “请问有何不妥?” 他的措辞十分谦逊礼貌。 “没什么不妥,”太宰直直地盯着他说:“真是太精彩了~” 太宰慢慢走向芥川——芥川龙之介。太宰在称赞他,称赞他保护了同伴—— “拜你所赐花费心思设陷阱生擒来的三个士兵全都死掉了,线索断绝。就算留一个活口,敌人的基地、他们的目的、下一个目标、头目的名字和秉性还有异能力这些重要的情报说不定就都能入手了。你真是干得漂亮啊——” 芥川龙之介不以为意地说,“情报之类,我只需同他们一起……” 但太宰没让芥川说完。他突然一拳揍上了芥川的脸。 对太宰治这样纤细的身形来说,他的力气大的有些夸张了。芥川龙之介整个身体都往后倒过去,甚至在地上滚了半圈才终于稳住身体。 “在你看来,我一定是在向你兴师问罪吧?抱歉让你误会了。”太宰一边擦着刚刚抡出去的拳头的关节一边说。 “呜……” 芥川呻吟着,因为刚才狠狠撞到了头而摇摇晃晃站不起来。鲜血一滴一滴地掉落下去,这一拳毫无疑问打出了不轻的伤。 太宰治拿过部下的枪,确认了子弹的数量之后,将枪口对准了倒在地上的芥川。 “我的朋友之中,有个收留孤儿并抚养他们的家伙。” 他的声音依旧很冷淡,很平静,看不出是否有在生气。 但没人会误以为“他的心情很好”。 “芥川君,如果在贫民街上把差点饿死的你捡回去的人是织田作,他一定会坚持教导和指引你吧。那才是所谓的‘正道’。” 他当然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真正合适的。但是,他讨厌那种温吞的教育方式,尤其是现在。 “不巧我是个被‘正道’所厌的男人。像我这种人,对没用的部下是这么处置的——” 太宰毫不留情地扣动了扳机。 三声枪响,三道闪光,三个掉落地面的空弹夹发出清脆的响声。 “…………” 汗珠顺着芥川的额头滑下来。 “哎~这不是能做到的嘛。” 三颗子弹在即将命中芥川的地方停下了。 异能力,「罗生门」。 “我不是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吗?将可悲的俘虏撕碎并不是你的全部力量。” 太宰治的声音异样地上挑,芥川龙之介喘息着,像是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至今为止从未成功过的……” 芥川用毫无生气、有些干哑的声音说道。 不仅是死里逃生后的紧绷,更是因为第一次使用能力隔绝了空间,心力已经快消耗殆尽了。 “但这次成功了吧,可喜可贺。” 太宰治这么说。 “下次搞砸的话,就是两拳加五发子弹了。懂了吗?” 太宰的声音比冰还要冰冷。芥川好像要反驳什么,但在那锐利视线的压迫下还是打住了。 冷淡又可怖,弥漫着浓重的阴影。那绝对不是容许别人反驳的眼神。 “接下来,调查一下尸体,说不定能看出什么。” 太宰对在一旁的部下下达指示。其中一人有些不解地询问: “请问……我们应该调查尸体的什么呢?” “从头到脚都要查啊!难道还要问吗?”太宰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 “鞋底、口袋里的碎屑、吃过食物的残渣、衣服上沾的东西都会成为线索——真受不了,我的部下竟然都以为弄死敌人才是黑手党的工作。照这样子怕是织田作一个人就要把这件事整个搞定了。” “织田作之助……我也知道那个人。”戴墨镜的部下有些战战兢兢,但还是说了。 织田作之助是组织里的下级成员,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所以,“属下实在不认为此人的身份配得上与太宰先生您成为友人——” 太宰治闭了闭眼睛。 “给你们一句忠告吧。你们别去惹织田作生气、绝对不要!” 他难得如此强调。 “要是织田作真心发起火来,在场的全员,会连枪都来不及拔就被干掉——” 部下们哑口无言,因为这个一向表现的喜怒无常的干部,正用异常严肃的神色看着他们。 “认真起来的织田作比黑手党中的任何人都要可怕。芥川君,像你这样的人再过上一百年也不可能赢过他的。” “……竟有此事——”芥川咬着牙低声说:“不可能的。太宰先生,明明是您将我……” 太宰没有理会这番话。 “那就快干起活来吧!虽然敌人也有够麻烦,但不早点结束这场战争引得异能特务局来插手就更棘手了。” 芥川双手支撑着地面,只是狠狠地瞪着太宰。 “…………” 那充满憎恨的目光既像是对着太宰,又像是对着自己的。】 #难以置信…… #芥川龙之介,竟然是芥川龙之介! #如果要提到这个国家近现代的文豪,就不能绕过的芥川龙之介…… #看起来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和我们的世界似乎是相反的。 #不对,也有相同的。无赖派的几个人到哪去都是好朋友呢……虽然现在坂口安吾的立场变模糊了。 #但还是很让人惊讶……太让人惊讶了。 #太宰君那样的行为,难道能称之为“教导”吗?没有那么教育人的吧? #一个不慎真的会死啊。 #他自己也说过了,是和“正确”无缘的人。他自己也是明白的。 #你们竟然还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是在教人。我真以为他要把芥川龙之介也弄死呢!因为害他白做工了。 #这件事情得从本质上看。芥川君把特意留下的活口杀掉了,毫无疑问这是犯了错。但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保护同伴,又算是好心。 #而相应的,太宰君的回应也类似:给了他一拳加三枪作为惩罚,从结果来看也让他学到了异能力的新用法,虽然这个方式完全不值得提倡就是了。 #之后又很快收拾好了心情进行补救。 #而且这里有一种……有意压制芥川君脾气的感觉。 #是的。搞砸了上级的吩咐,一开始还理直气壮的样子。不好好教育,让他收敛一些,感觉将来会容易吃亏。 #不过还是那句话……这个教育方法也太过分了…… “太宰先生!您当时是那样的想法吗?!” 芥川龙之介再也忍不住、急迫地追问起来。 中岛敦在观影开始之后一直安静如鸡。一方面是因为他没想到太宰治以前竟然是港黑的成员——侦探社“猜测太宰治之前做的是什么工作”这个赌局的结果突然揭晓,他却一点没觉得高兴。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港黑时的太宰治实在容易让人心生恐惧,以至于和他所知晓的“大多数时候不靠谱,但关键时刻永远可以相信他”的太宰治不完全相同。 其实本质的部分还是一样的。温柔的地方,周密的地方,可怕的地方,都能够与现在的“太宰先生”相互印证,但对于面对危机比别人敏锐一百倍的白虎而言,这样不够温柔的太宰治未免太可怕了。 然而太宰治对芥川龙之介仍然很冷淡。 ……其实现在的他对任何人都很冷淡。因为他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一想到要第二次面对“那个场面”,太宰治难得的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竟然能从脚下粘到的落叶推断出敌人的位置,这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啊。 #他就不怕只是经过某个地点不小心粘上的吗? #肯定是经过推理,并且和其他情报相互印证过了。 #不过能这么顺利吗…… #居然真的找到坂口安吾了?!我以为还需要经过一番波折呢。 #哎呀?所以虽然是间谍,但坂口安吾是港黑派到mimic的间谍? #哦,所以是做间谍被发现了的剧情?是这样吗? #总觉得还是有别的坑,因为太宰君最开始提出的问题——坂口安吾在说谎——并没有得到解决啊。 #但至少现在事情的发展,都能和安吾的话对应上…… #所以真的是搞错了吗? #至少织田作不过来的话,安吾将面临生命危险,这是确凿无疑的。 #所以森鸥外命令织田作之助去寻找坂口安吾的下落,难道是为此上保险吗? #应该是这样?毕竟就像织田作之助自己说的那样,能在不了解事情的前提下,直接救人、还救得出人,只能是织田作之助了。 #其实,我还是觉得有一些说不太通的地方,但实在搞不明白到底是哪里有问题。说起来,那个银之神谕真的有必要吗? #应该还是有必要的。织田作之助在组织里的地位太低了,即使太宰治会帮他,其他人也不见得会帮忙。 #万一是因为别人的拖延,导致织田作来晚了,骤然失去好用的情报员,对港黑来说也是想尽可能避免的损失。 #不过织田作的身手确实出类拔萃,那么短暂的反应时间也能利用好。 #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最后要怎么收场。人是救下来了,但是mimic还没有解决吧。 #接下来大概只能看太宰君的了。 #纪德,哎呀,又是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有点慌……总觉得事情不太妙啊。 【“安德烈·纪德。他自己也是个很厉害的异能者。绝不可以和他交战,织田作先生,特别是你。” 坂口安吾重新站好。 近距离感受过爆炸,他绝不是毫发无伤的状态。但织田作之助选择跳窗的角度和时机实在刁钻,mimic为了灭口而安排的炸弹几乎没有起到作用,他身上只有轻伤而已。 “那枪就是暗号。在枪的击锤上刻有特别的纹样,那是身为mimic一员的证明。” 亲历这一切的知情者就在这里,因此会产生这样的疑问,是理所当然的事。 ——所以mimic到底是什么人? “是军队……他们是过去大战中的残兵败将,只能生活在战场上的无主的‘灰色幽灵’,直到现在也被战争所支配着——” 坂口安吾解释道,但他的注意力却被别的东西吸引了, “那是什么?” 从织田作之助身后滚过来一个球,明显是个小孩子的玩具。但以mimic设置的炸弹爆炸产生的火光为背景,这个源自于日常的东西是如此的不合时宜。 被爆炸的风吹过来的吗? 有时候会给家里的孩子们买玩具的织田作之助,下意识地拿起了它。】 #等等?别啊,这东西突然出现,明显是有问题的?! #完蛋,坂口安吾是文职人员,看到可能出现危险,织田作之助这么个武斗派会优先去查看是很自然的…… #竟然是延时发作的毒! #下毒的人明显对织田作之助很熟悉……因为家里有孩子,织田作之助面对这个孩童玩具时大概率会上手检查;又知道天衣无缝只能看到几秒之后的未来,所以下的是会延时毒发的东西…… #能了解得这么深的…… #这突然冒出来的,第三方势力吗? #这明显是军队会使用的东西,明显是官方看不下去,准备插手了。 #这是什么情况,坂口安吾不是两面间谍,而是三面间谍吗?! 第150章 文豪野犬:黑之时代07 【外面在安静地下着雨。 时间仿佛悠然舒卷的卷轴一样慢悠悠地前进。世界仿佛只剩下雨声。 十四岁的织田作之助正在读书。 那是一部很旧的书。是琐碎的、读起来并不多么有趣的书。 却也是身为独行杀手的织田作之助读过无数次的书。 “小哥你总是在看那个书呢。那么有意思吗?” 不经意地听到有人搭话。 某个壮年男人正站在那里。他嘴边蓄着一小撮胡子,是书卷气很重的人。 有意思,织田作之助回答说。他转遍了所有能去的旧书店,却始终没能找到下卷。从这一点来说,倒是有些遗憾—— “这部小说的下卷简直糟糕透顶哦。”男人提醒。 但他其实还是很想看。 “那就由你来写吧。”那男人在织田作之助蓦然愣住的神色中这样说。 “撰写小说,就是在描写人类——描写人类在怎样生活、要怎样死去。在我看来,你是有那个资格的。” 织田作之助从昏迷中醒来了。】 #画面很模糊啊。这是在描绘“梦境”吗? #看起来像是过去的事。原来织田作过去是杀手……感觉终于能解释他的身手为什么这么好了。 #最重要的是知晓了为什么他会不杀人。 #就是没想到会是因为“想要写小说”。难得看到了文豪回归老本行的!竟然有点感动了。 #不知道太宰知不知道这件事啊。总觉得他好像并没有跟太宰说过? #但是我现在对太宰治有滤镜,开始觉得他什么都知道了。 #只不过这份友情……真的很可惜。安吾离开之前还特意留下了线索,看起来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表达关心。 #然而这实际上已经构成了背叛吧。对织田作来说也许还有得谈,对太宰来说是怎样的呢…… #也是啊,织田作之助大概不会特别生气,但太宰治肯定很生气吧。 #对他来说应该是很难接受的,毕竟是难得被视为朋友的人。即使并不了解他的过去,也能大概猜到,这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 #只能说好在安吾并没有那么决绝……最后下毒也只是用于脱身,而不是真的对织田作下手。 #嗯,这么想来,这份友情对坂口安吾来说,应该也是比较重要的。 #知道了更多情报的太宰,对现状的分析也更加精准了。 #武斗派正在战斗,是指芥川龙之介已经直接跟对方对上了吗? 太宰治记得很清楚。 当时是哪一天,当时发生了什么,最重要的是,之后自己说了怎样的话。 ——正因为记得很清楚,他才开始头疼了。 【“那个叫芥川的异能者……是你的部下吧。” 织田作之助多少是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的。 “听说他的能力攻击性相当强……就连他也应付不来吗?” “芥川君呢,是一把没有刀鞘的刀。”太宰轻轻笑着说:“无需多久,他就会成为黑手党最强的异能者吧。但现在必须有人教给他把刀锋收起来的方法。” 织田作之助大吃一惊。 ——即使表面上看不太出来,但对这个情绪不容易呈现在脸上的人来说,这已经是很明显的震惊了。 “那么出色吗?” “最初在贫民街看到他的时候简直让我脊背发凉。他的才能出类拔萃,而他本人也过于顽固。要是就那么放着不管的话,他恐怕会被那股力量所摆布、要不了多久就会毁掉自己了吧。” 太宰从没主动把什么人收做过部下,从这一点来看,他大概对这个人、有着很高的期待。 ——只要想想看现在港黑里“最强”的人是谁,就知道太宰对芥川抱着怎样的期待了。 然而现在,重要的并不是这一点。 “织田作,你该不会是打算过去吧?”太宰用责难的语气问。 “不是要以黑手党的全部战力迎击吗?”织田作之助穿起挂在墙边的外套一边回答。 “我以为你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没兴趣呢。”太宰垂首低眉,笑了一下。 “是没有。”织田作之助已经整装待发,“但有时一些小事也会扎得人心里不安,比如欠了两个人的人情之类。” 准备完毕后,织田作之助走向病房的门口。太宰治在身边沉默下去,有某种压抑的气氛飘浮在空气中。 在织田作之助走到门口时,太宰将他的车钥匙丢了过去。 “人情之类的忘掉就好,对方也不会记得给过你什么人情。” “很遗憾我不擅长忘记。”织田作之助回过头说:“太宰,我在这件事情上被你帮了好几次。你的部下正遭人袭击吧?不去帮忙可不行。” “那种程度的事情就被你当成是帮忙,我反而觉得挺受伤啊。”太宰有气无力地笑了。“那么,另一个让你欠了人情的又是谁呢?” 织田作之助没有回答,只是打开门、走了出去。 太宰也没有继续追问——毫无疑问,他们所想的事情是一样的。】 太宰治有猜测过,芥川龙之际听到这番言语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他也相应的构思了几个应对方法,却迟迟没有听到预料之中的那声“太宰先生!” 太宰治扭头看过去。一身黑衣,肤色惨白的少年直愣愣的坐在那里,连头发丝都不会飘动,整个人都僵硬了。 “因为太激动而昏倒了……”江户川乱步无语地看了太宰治一眼。 ——看看你的学生。 太宰治一脸无辜的歪了歪头。 ——又不是我的错。 “……芥川君。”连森鸥外都有些无语了。 聊天群里的大家,对于太宰治和芥川龙之界之间的奇妙关系并不十分了解,因此并没有太在意这个破天荒的评价,反而都在聊芥川和mimic之间的战斗。 #太宰君是真的,非常非常看重这份友情了。 #对他这样性格的人来说,会因为“帮助朋友后被朋友回礼”这种事感到受伤,可想而知是把对方放在怎样的地位上了。 #总觉得太宰跟织田作说话的时候,连语气都软了一个度…… #有看中的部下,也有要好的朋友。太宰君在港黑的生活,怎么都不至于到求死的这一步吧? #人和人的追求是不同的。太宰治这个人在许多世界都是文豪,一般来说还是不要去探求能成为文豪那种人的精神世界了,一般都很纤细敏感,看在实际的方式和大多数人都不同。 #对呀,毕竟这样的内心,才能写出震撼人心的作品嘛。 #我们还是聊点别的吧。哦,芥川君在战斗上很厉害啊! #难怪太宰治对芥川龙之介有自信。 #如果说最开始他的战斗方式只有攻击的话,现在他已经有了防御手段,攻防一体之后战斗力就强的多了。 #甚至能在枪林弹雨中闲庭信步,学会防守方式之后,对他的强化是跳跃性的。 #太宰君本质上还挺重视芥川的啊。 #毕竟文豪太宰……嗯,对吧? #哈哈,这可真不好形容。哦,敌方老大出来了。 #嗯……我觉得他们之间的战斗,给人感觉有点奇怪。 #啊,我也看出来了。但是这有可能吗?我一直以为异能力是每个人独一无二的。 #我觉得在许多世界,像这样天生存在且无法通过修行手段提高,只能开发不同用法的能力,大多数都是有唯一性的。 #对啊,能不能是其他的能力有着同样的表现呢? #但是这个表现有点太明显了,怎么看都是和织田作之助同样的,「能够阅读数秒之后的未来」的能力啊。 #但是芥川君是不是有点太头铁了?明明是被织田作救出来的,却想要杀死织田作?就因为太宰说他“再过一百年也赢不了”? #而且又被简单瞬杀了。能够短时间预测未来,在合适的人手里可真是可怕的能力。 #芥川龙之介的力量绝对不弱。异能力本身攻防一体,虽然本质上只是操纵身上外套的简单能力,但展现出的杀伤力却很高,使用方式也意外的灵活。会被瞬杀只能是织田作太强了。 #而且现在织田作和纪德对上了……完全相同的两个能力,难道不会变成“我预测了你的预测”的烧脑战吗? #应该确实会变成这样……哦,果然变成互相之间“你预测了我的预测”了。 #但是我觉得这个纪德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呀。 #总觉得他的战斗,就是单纯的“为了战斗”……? 【“很好,就是这样。” 当织田作之助对他举枪时,纪德如同恳求般地说:“只有你的子弹能让这场战争结束。你既然身为黑手党的一员,那么射杀敌人的头目就该是你的夙愿。” 如果是对一般的黑手党成员来说,这句话毫无疑问是正确的。 织田作之助长长的叹了口气。之后他放下了枪。 “我拒绝。”织田作之助这样说:“我只是来帮助同伴的。而且老实说,我已经很多年没杀过人了。” “……什么?”纪德的声音之中第一次掺杂了动摇,他像是发现有什么常识性的东西是错的一样震惊,“你难道不是黑手党成员吗?” “黑手党也有各种各样的人。” 织田作之助淡然回答。 “枪是用来杀人的道具,而这里是战场——”纪德的语调渐渐慌了起来。“所以就应该战斗!若是你不开枪,就只能由我开枪迫使你反击了!” 纪德大声喊道,他的态度显得异常急迫。 “我对战斗没有兴趣,只在乎怎样活下去。” “没有什么比死更重要的生存!” 男人的声音几乎要崩溃了。 纪德扣下了扳机。 看到了死亡的影像。 向后仰身躲避时被子弹射中了。蹲下躲避时被子弹射中了。向一旁侧身躲避时被子弹射中了。所有这些景象重叠在一起同时从脑内闪过。 ——看来预测已经没有可供参考的价值了。 比起“躲避”,这一次的织田作之助选择了“前进”——一个翻滚迅速接近了纪德身边,抬起枪指向他的脑袋。 ——然后给了他的脚两枪。 理所当然的,被避开了。 “无论如何都不打算认真战斗吗?”纪德的脸色阴沉下来。 “我有不能杀生的理由。麻烦你另寻高明吧。” “为什么!” 纪德的怒吼声里满溢着震怒。 在这一刻,织田作之助就像是个把小孩子要了好多天才得到的玩具拿走的坏家长一样。如果从一开始就没得到希望,如今就不会因此而感到绝望——纪德的怒视里,饱含的正是这样的感情。 “从那场战争以来,我和部下们一直在寻找能够死得其所的地方,一直都像死灵一样在世间彷徨!所以战斗吧、快开枪吧!否则……” 纪德的呐喊回荡在空中虚无地飘浮着。那声音既像是墓地之下的人的声音,又像是想要拼命活下去的声音。 看来是不得不回答这个问题了。 织田作之助用平静的口吻打断了纪德的话: “我无法听从你们的愿望,是因为我还有梦想。等到哪一天我离开了黑手党成为自由之身的时候,我想要在能看到海的房间里、坐在桌前……” ——那就由你来写吧。 ——这是能让这部小说保持完美的唯一的方法。 “我想成为小说家。” 织田作之助说。 纪德愕然的表情就像是他听不懂话了一样。 “我想要扔掉枪,拿起纸和笔……有个人曾对我说‘写小说就是在写人’……夺人性命之人,必定无法描写他人的人生。所以我决定,不会再杀人了。”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就连风的声音,还有树叶摩挲的声音都听不到,唯有寂静充满了世界。 这是不曾对任何人——甚至对太宰和安吾都不曾讲出的话。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纪德用低沉空虚的声音说:“这就是你不肯踏入我们的战场的理由吗?” “是的。”织田作之助回答。 我看着纪德,纪德也看着我。 双方的视线就像是要读取对方心底所想一般交错。之后,双方同时理解,交涉失败了。 纪德对着昏迷的芥川开枪。因为没办法拽住晕过去的人躲开子弹,织田作之助只好用身体挡住了子弹。 因为有防弹衣的保护,织田作之助并没有受明显的伤。然而强大的力道仍然让他的身体转了半圈,倒在地上一时间爬不起来。 “你说活下去?我们已然死去了。我们不过是被亡灵操纵着的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你还没有死——”织田作之助断断续续地反驳:“我不知道你们以前发生过什么,但你们可以慢慢来思考自己应该如何死去。” 愤怒如同火焰一般卷了上来。 “为什么不明白……你才是唯一的……!” 纪德咬着牙这样说,之后感情从他的眼中消失了,就像蜡烛的火熄灭了那样。 “你不杀我,是因为你不理解我的愿望。但我也不会杀你,因为你是唯一能够引导我们去向净化的战场之人。” 纪德转过身去。 “那我就让你理解吧——理解你我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件事。” 他这样说。他的表情十分苍白,那声音就像来自于这个世界之外的某处一样苍凉地回荡着。 “好好期待吧。”】 第151章 文豪野犬:黑之时代08 #好家伙,何止是为了战斗而战斗啊。这根本就是为了去死而战斗的吧? #大概提炼一下,他的目的可以说就是“光荣地战死”吧。 #想到了这个故事开篇的时候,太宰他们在聊的自杀的话题。 #太宰君和纪德还是不太一样的。太宰其实并没有对这个世界完全“心死”,但纪德的内心已经完全“死亡”了。 #对纪德来说,每活一日都是苟活,他只是在找合适的埋骨之处罢了。 #但这也让人不太舒服。他自己期待死亡的话,正经找个战场不好吗,为什么跑来打扰想金盆洗手的人呢…… #这么说起来,我们好像并不清楚这个世界的大背景啊。 #也对,都有异能力了,这个世界的发展是怎样的呢……真的还会有动荡不安的地方吗? #肯定有,不如说一定会比正常的更多。毕竟这也算是“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了,想也知道了,肯定会有类似异能力转移、人造异能力的人体实验。 #甚至他们现在居住的城市,几年前就出现过很大的混乱吧。那个叫“龙头战争”的。 #而且感觉,他们国家的官方组织管理力度并不强啊。 #对,现在看起来,与其说是“不想管”,应该更接近于“管不住”吧。 #他们的局势也许比我们世界的更复杂呢。 #太宰对此的评价也好好笑,“求爱”哈哈哈,结婚哈哈哈。 #果然,和太宰一起,就会不由自主的聊到有关“死亡”的话题。 #很正常。太宰是追求死亡的人,mimic的boss也是追求死亡的人。 #不过他们大晚上的这是打算去干啥……咦,酒吧? #看到这个标识牌还是很让人心情复杂的。我们这里,无赖派的作家们也经常在这家叫做lupin的酒吧聚会呢。 #太宰是怎么确定安吾会在酒吧里等他们的啊。 #还说“怎么可能会有别的地方”……话说安吾居然真的在这里等啊! #看起来简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里是太宰开始抖线索和结论了吗? #我有点看不懂…… #从头说明的话……安吾在加入黑手党前,原本是政府「异能特务科」的特工。他加入港黑就是为了监视港黑的动向。这里可以大胆推测,他的卧底身份是港黑首领本就知道的。 #然后mimic来了。这群由退役军人组织成、有单纯为了求死,不会顾及任何民生的团体,危险性比其他组织都大。所以特务科又安排安吾去探查mimic的动向——以黑手党双重间谍的身份。 #但是也许卧底过程中出现了什么变故。安吾是政府的人,而港黑的首领八成是与政府之间有默契的,所以不能眼睁睁看着安吾去死。 #这个时候最适合调查事件、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会优先拯救安吾性命的人,就是织田作之助了。所以他接到了那个“银之神谕”。 #好家伙,一个人打三份工啊。 #三重间谍,这种工作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 #不过官方准备把这件事完全丢给港黑解决……为什么不得不丢给港黑不可?如果只有港黑能解决,港黑为什么不坐地起价? #这一点我记得之前有提过,官方人太少了,所以准备让港黑跟他们狗咬狗。不过港黑应该也不是什么爱国组织,不知道要了怎样的价码…… #异能特异点……奇怪的概念。不过他说的倒也对啊,如果遇到那种事,确实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沢田纲吉按着脑袋,顺着荧幕上坂口安吾举的例子思考。 两个同样拥有「必能先发制人」的异能者相互战斗会变成怎样?互相之间都发动了先发制人的能力,最后会是能力更强的一方真的“先发制人”了吗? 「必能骗过对方」和「必能看穿真相」的两个异能者在一起交谈会变成怎样。……难道也是异能更强的一方更胜一筹吗。 但并不是力量更强的一方获胜这种事,应该也会发生。就比如之前画面上展示的,织田作之助当时看到的就不是“几秒之后发生的未来”,而是多层重叠在一起的未来预测。 “好难懂啊……”沢田纲吉不由得说,“但总之,只要尽量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就好了吧?只要不让织田作先生对上那位纪德的话——” reborn哼了一声“天真”。 ——他几乎已经猜到,对方会做出什么了。 只不过。只不过。 阿纲是绝对不会承认这种事的吧。 聊天群中开始感叹三人之间的友情——因为那个被港黑成员视为黑暗的化身的男人,做出了相当反直觉的选择。 【“在我改变主意之前赶快消失吧。”太宰治说。 也不知道他做出这个决定时,之前织田作之助脱口而出的“你要把这里变成战场吗?”这句话,到底对他有多大影响。 但结果终究呈现在面前:这个已经下了命令、带来部下围住酒吧,而试图把坂口安吾瓮中捉鳖的男人,最终还是放过了这个曾经的友人。 坂口安吾死里逃生,看上去却并不显得惊喜。相反,他看起来甚至有些忧伤。 他忠诚于自己的国家和组织,而背叛了朋友。这是事实。 “我并不觉得悲伤,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太宰治露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不管安吾是不是特务科的人,不想失去的东西,就一定会离你而去。拥有去追求的价值的东西,无论那是什么,在得到的瞬间都注定要失去。” 分明还没有成年的少年举起酒杯。 “不惜延长这痛苦的生命去拼命追寻的东西,一个都不存在。” ——这是织田作之助第一次知晓的事情。 这是他第一次感到自己触及了太宰治的内心,宛如隐约瞥见了那深深刺痛侵蚀着太宰的人生、那有如巨大鱼叉般的荆棘。】 #这三个人之中,竟然是安吾最天真,竟然还想着未来能有重修旧好的一天。 #必然如此,毕竟他本质上并不是“黑方”嘛,会把人往好的方面想。 #他们的友情已经在实质上破裂了。 #好可惜。唉,织田作又去看孩子了……织田作还能看看孩子们缓解一下心情,同样遭受了背叛的太宰又能怎么办呢。 #只能依靠时间来慢慢抹平伤痛了,吧? #太宰大概只能依靠织田作了。之前太宰还跟首领说织田作是个“熟悉了之后非常治愈的男人”,谁知道居然是这么个治愈法。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店里没人……不对,店长,啊? #孩子们!卧槽快找! #找什么找呀?对方直接把线索摆在明面上了。直接留下地图了这完全就是挑衅! #用孩子们做人质吗……这下子真的不能不战斗了。 #立刻找太宰的话应该能有一点交涉的余地?即使没有办法交涉了,多少应该也能想办法救人吧。 #那就是跟时间赛跑了。 #不是,等等?等等? #为什么会直接炸车啊!这岂不是变成了生死大仇——啊。 #……对啊,为什么会以为他们会留有余地呢?mimic的目标不就是奔着让织田作杀掉纪德吗? #最干脆利落的方法,当然就是结下生死大仇…… #天……之前提到过很多次,织田作之助是一个情绪不容易体现在脸上的人…… #只是听见他的惨叫就觉得心痛,实际遭受这一切的织田作心里是什么想法呢…… #之前说过纪德的目的就是求死,现在看起来,织田作应该也…… #显而易见的,梦想碎掉了吧。 【——那就由你来写吧。 ——这是能让这本小说保持完美的唯一方法。 过去那位老人的声音尚且回荡在耳畔。织田作之助却前所未有的意识到了。 “已经写不了了。” 他想。 “我已经……没有资格写小说了。” 自己体内的灵魂正被绞碎,发出了灵魂被扭曲得不可复原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织田作刚刚失去了安吾,然后又失去了孩子们……下一步放弃的,恐怕是他自己吧? #而且,可恶啊,果然这些都在森鸥外知晓的情报范围内。 #而且政府也确实拿出了足以让他笑成这样的“代价”…… #我觉得大概能理解了。mimic的首领是能将“短时间内看到未来”这个异能力活用到极限的人,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能跟他打的人本质上只有织田作之助,而这个人其实是港黑的人—— #其实,如果有异能力能大范围洗地表的人在,应该也不至于打不了。但这样的话,一般人的损伤就很大,对于政府部门而言,公信力就要扫地了吧。 #“上面的人”目的达到了,“下面的人”的人生要怎么办才好呢。 【“织田作!” 只是短暂的看着消防车,便被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叫住了。 太宰治站在那里,用一如既往冷静的声音说。 “织田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必须住手。就算那样做了——” “就算那样做了,孩子们也不可能回来?” 这毫无疑问,是织田作之助本就知晓的道理 太宰像被噎住一样沉默了。之后他换了个方向劝说:“mimic仍留有余力,而且也不知道总部的——” “所在位置的话我已经知道了,因为收到了请柬。” ——就是那个嚣张地在地图上标明的位置。 “他们在把兵力聚向一处。就算集中黑手党的全部战力也不一定能攻破。” “不需要去集中战力。” “织田作,你听我说。几小时前首领好像去参加了一个秘密会谈,对方是异能特务科,说明mimic的这一系列事件必定还有内幕。所以在全都搞清楚之前——” “已经结束了。”织田作之助打断了太宰的话。 “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是一样。没错吧?” “织田作,”太宰治的语速加快了。 “也许我的说法比较奇怪,希望你见谅。但你不可以去,你要有所寄托、要去期待在这之后可能发生的好的事情。那样的事情一定会有的……织田作,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加入黑手党吗?” 太宰治的声音逐渐变轻。他从没有主动说起过这些,那是作为黑暗中的住民,一般不会展露给别人的内心。 “我之所以会加入黑手党,是因为我期待着能找到什么东西。只要去贴近充斥着露骨的暴力和死亡、本能和欲望的人们,就能够更进一步看清人类的本质。那样的话——” 太宰治顿了顿,像是做了足了心理准备之后,才终于继续往下说。 “那样的话,我以为就能找到什么活下去的理由。” 他的声音轻的几乎要听不到了。但是很不可思议的,织田作之助听得是那么清楚。 “我曾想要成为小说家。”他说:“我认为一旦杀人便会失去写作的资格,所以我不再杀生。但是,也都已经结束了。” 太宰治下意识地向织田作之助伸出手,“别去,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的脚步没有停……太宰治的手握空了。 “我已经失去那种资格了。我现在的心愿,就只有一个。” “织田作!” 太宰治第一次这么激动地呼唤一个人。然而,织田作之助没有回头。】 #求死的人用自己也不太相信的理由,想要留住另一个求死的人……怎么会这样…… #不相信大道理的人对别人说大道理,只求能留住另一个人的生命。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竭尽全力想让对方留下来……我甚至觉得,说到这个地步,太宰君已经很狼狈了…… #虽然很聪明,但太宰治这个事情其实非常迷茫吧。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也找不到自己想找的答案。 #他追求死亡的原因其实是想要理解生命啊。 #连路人都看出来,织田作这是去寻死的,太宰君不可能看不出来的……这也太…… ——即使明知道这样说坏气氛,江户川乱步也还是忍不住了。 “乱步大人就一个‘路人’的评价吗!这群有眼不识泰山的家伙!” 第152章 文豪野犬:黑之时代09 #织田作下手杀人的时候……真是,好厉害啊。 #“杀”与“不杀”之间的差距居然有那么大的吗?! #嗯,确实很大哦。想要不杀人在战场上活下来的话,一方面技术要凌驾对方,另一方面ms……装备也要凌驾对方才行。是真的很难的。 #要注意的是,对方并不是一般人,甚至不能说是一般的“军人”,对织田作来说也是“强敌”了。 #想想也对,不仅经验丰富、不惧生死,甚至因为领导有着同样的异能,所以知道应该怎么应对、甚至利用对方的异能力作战。 #就算如此也能一个人打出碾压效果。织田作真的好强。 #最让人难受的是,即使杀掉敌人,对敌人来说,那也是“救赎”。 #这种的就感觉好呕…… #又能怎样呢?双方都在往地狱里飞驰,而且不打算停下来了。 #然后,天,太宰治这是为了织田作直接找上了港黑boss吗?! 【太宰治气势汹汹地进门时,森鸥外看起来倒是挺愉快的模样。 “哎呀太宰君,你会主动来我办公室还真是稀罕——” “首领,”太宰打断他的话说:“您应该知道,我是为何而来的吧?” 森鸥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露出平和的微笑。间隔了一阵之后,森鸥外回答: “那是当然啦,太宰君。你无论何时都会为我和港口黑手党做出巨大贡献,希望今天也能是如此。” 太宰为这番意料之外的话语而沉默了。 “做出贡献”——显而易见,这个人不仅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如何把他的意愿堵回去。然而太宰治不能就此放弃。 “那么您也能允许我为援助织田作,整编干部级异能者的小队去进攻mimic总部了?” “真是不错的切入点。”森鸥外点头。“有时候把自己的真心话最先摆出来,反而能获得最大限度的交涉力。所以理由是?” 太宰没有回避森鸥外的视线,而是直直地盯了回去。 “目前织田作正只身一人,在敌对组织的总部进行兵力探查。”太宰用消去了感情的声音说:“这样下去重要的异能者织田作会性命不保。” “但他只是个最下级成员。”森鸥外歪头说:“有必要为了营救他而召集干部级别的人上战场吗?” “有必要。”太宰坚定地回答。 森鸥外没有说话。 森鸥外看着太宰。太宰也看着森鸥外。两人都了解对方内心的想法,同时也明白对方要反驳什么。 “……太宰君,”最终,森鸥外开口说道,“织田君恐怕并不希望任何人去救他。对此你是怎么考虑的呢?” 太宰想要回答,但却找不出回答的话语。 森鸥外从办公桌的文件夹里抽出一个信封,边看边说道: “太宰君,所谓的首领呢,就是屹立于组织顶点的同时,也是整个组织的奴隶。只要是为了组织的生存与繁荣,在理论上可行的事情,无论多么残酷也会去欣然执行。你明白我说的话吧?” 森鸥外将手中的信封放在桌上。看到那东西的一瞬间,太宰治屏住了呼吸。 “那信封——” 太宰的脑中有什么东西在激烈地转动着、闪烁着。那些东西渐渐化作物理上的震动,令太宰头皮发麻。 “是这样啊……”太宰咬着牙说出这句话,面庞变得毫无血色。“是这么一回事啊——” 太宰转过身,将后背对向了森鸥外。 “你要到哪里去呢?”森鸥外对着太宰的背影发问。 “去织田作那里。” 太宰头也不回,径直走到了办公室出口的门前。 正当太宰要把手搭上雕刻着花纹的门把,从他背后传来金属碰撞般的小型零件互相咬合的声音。 太宰停下手。之后他意识到自己全盘皆输,闭起了眼睛。 伴着微弱的叹息,他转向办公室。 从隔壁房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里的的黑手党成员,枪口全都指向了太宰。 太宰治回头看向森鸥外。他以和刚才完全不变的姿势,面对太宰微笑起来。】 #织田作和纪德之间的战斗也太逆天了…… #我知道那种“我预判了你的预判”这种事会让战斗场面很神奇,没想到会这么神奇…… #呃,这是连话都不必说出来,自动“看到了未来”吗? #看起来甚至像跳舞一样美丽…… #这两个人之间的战场根本是魔境。 #懂。对战场的每一分环境利用率都太高了,再加上短时间预见未来,一般人简直凑上去就是送死。 #之前太宰就说过他挺强的,但真没想到能这么强。 #但是这才对。就是因为有这么强,所以同等强者的安德烈·纪德才会让人无法处理。 #这么看来,在这件事发生之前,甚至再早之前,一定是这个国家出问题了。 #要不然,怎么也不至于以国家的力量都对付不了一批——哪怕确实是特别强的——原军人。 #所以这个情况是,最开始因为某个和许多世界都不同的发展,这个国家的国力大幅下降,国家对这些地下势力的管理力度降低了,才导致甚至需要官方人员进黑手党里卧底? #说得更严重一点,那个“区别”只怕影响的不仅是官方的掌控力,也是一般人对官方的信任度吧。 #一般人,包括一些异能力者,恐怕对官方组织的信任度很低,不愿意为官方所用,最后加剧了地方的失控。 #这种情况下,官方力量越是不足,人们就越不信任官方能够保护他们,异能力者越不愿意投身官方势力,导致官方更没有能力把控全局……恶性循环了。 #这么想来也是,织田作又不杀人又收养孩子,明显是投身官方才最有机会得到帮助,但他宁可投身港黑。一定是官方的各方面都存在不足。 #而且mimic还是港黑招惹来的……果然啊,如果官方有足够的能力,甚至可以一只手按死mimic,另一边把跳脸的港黑处理了,何必用这个“异能开业许可证”买港黑出手! 【“太宰君,” 一直沉默倾听着太宰治明确说出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如何接触mimic,如何为他们逃离欧洲、进入这个国家提供方便,如何将这一切放到异能特务科桌子上,让他们不得不出面…… 而森鸥外对此只有一个问题: “所以,这有什么不对吗?” “…………” “我说过的吧,自己无论何时都在考虑着组织的事情。如今我通过这些得到了异能开业许可证,实际上就是从政府那里得到了从事非法活动的许可。而那个危险的狂暴分子,现在也正由织田君拼上性命为我们铲除掉。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呢?” 太宰沉默了。这大概是第一次,他无法明确说出自己的感情。 “我……” ——值得延长这沉闷的生命去拼命追寻的东西,是不存在的。 ——让我从这个腐朽世界的梦中醒来吧。 “我只是,”太宰终于挤出了这句话:“感到无法接受。将织田作收养的孤儿们的藏身处透露给mimic的也是您吧?为了把织田作、把唯一一个能够对抗mimic指挥官的异能者推给敌人。” “我的答复还是一样的,太宰君。我们是港口黑手党,是凝聚了一切的黑暗、暴力与无理的存在。事到如今你还在说什么呢?” 太宰早就深知了,无论森鸥外的计划、思想、还是这计划之中的道理。港口黑手党就是这样性质的一个组织。 从道理上来讲,森鸥外是正确的,而太宰才是错的一方。 “即使如此……” 太宰转过脚,再次朝着出口走去。 森鸥外的部下见状纷纷把枪指了过去。 “你要留在这里,太宰君。”森鸥外开口说:“即使不顾我的阻止执意要去他那里,这样也没什么好处吧?” “确实不会有好处,我只为了一个理由。” 太宰治的眼神,前所未有地柔软。 “因为我们是朋友。那么,恕我失陪——” 部下们举起枪,将手指搭在扳机上。 太宰对此毫不在意,平稳地走向大门。他知道自己必然不会被杀——并且正如他所猜测的,森鸥外抱着手臂,只是微笑着目送太宰的背影,什么都没有说。 太宰治穿过门上了走廊,终于连身影也看不到了。】 #感觉有点意外,却也不那么意外。 #对太宰治来说,这份友情居然重要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有点意外的等级了好吗…… #应该说,每一次展示太宰君对这份友情看重到什么地步,都比上一次展示出的程度更深。 #对他来说,这份友情已经完全无关利益了。 #但是即使他现在离开,应该也赶不上了吧? #是的,织田作那边的枪战进度很快,马上就能分胜负了。 【“下卷真的是非常精彩的一本书。”织田作之助说。 “你是个英雄。”曾经也身为英雄的纪德说。 * 织田作之助从未读到过如此引人入胜的书。他在出场的每一个角色身上,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每一个脑细胞在读过那本书之前和之后都似乎变得不同了。在那之前和之后,整个世界好像都变得不再一样了。 纪德曾屹立于战场上。为了祖国,为了道义。为了在身边战斗的战友们,他曾在牵及了全世界的战争中,立下了不计其数的功勋、救下了不计其数的同伴。 * 织田作之助所看到的下卷、接近末尾的几页被裁掉了,拜其所赐他无法得知最关键的一幕。那是作为登场人物之一的杀手,阐述自己不再杀人的理由的一幕。 纪德以自己的身份为傲。身为军人,便要守护祖国、为了生活在养育自己的土地上的人民而战、为之奉献生命。他一直深信这是自己的天职。 * 那个杀手究竟为何不再杀人了呢?那是作为整个故事重要转折点的一幕,也是让人去理解这个杀手角色的重要内容。那书已经绝版,无法从旧书屋找到答案,带来那本下册的人也再不曾现身。伤透脑筋的结果,他所得出的结论是—— 在某次战役中,纪德仅带着四十名部下去攻打驻守着六百敌人的要塞。他们战胜敌人、攻下了要塞,然而那却是他们自己总部的阴谋。当时他的国家本土已基本达成了和平协议,他们被作为弃子、在获取了作为交通枢纽的要塞后,以“战争罪”被讨伐。他们唯有对曾经的同伴刀枪相向。 * ——那就由你来写吧。 织田作之助下定决心要成为小说家,将那个男人不再杀生的故事写成一本小说。在小说的下卷、紧挨着书页被切掉的地方,有这样一句台词。那是主人公对杀手所说的台词: “人是为了救赎自己而生的。在将要迎来死亡之际便会理解吧。” ——他们杀死同胞存活下来。然而,能让他们活下去的世界已不存在了。他们是战争的罪犯、死去的人们、以及无主的军队。 从那之后他们开始漂泊,本应为守护祖国而战、为此而奉献出的他们生命,已不为任何人所用,只是渐渐失去光芒变得污秽、向着地面坠落。 * 自从织田作之助不再杀人后,一直都在思考那句话的意思。 或许它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含义,或许只是用于衔接前后内容的一句台词而已。 然而,只要看到那句台词,织田作之助就会很不可思议地想起给他书的那个人。 那个男人莫非知道他是杀手吗?他是为了阻止织田作之助杀人才来搭话的吗? 赠予书的下卷、裁掉了那几张书页,说着“由你来写吧”——莫非是想说,“去拯救你自己”吗?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人也曾经自报家门。 夏目漱石——与小说封面写在作者位置上的,是同一个名字。 部队中也曾有人自杀,纪德并没有阻止他们。他也找不到阻止的话语。 但也有人没死。他们无论何时都是军人,自己选择死亡便是对身为军人一事的否定。因此他们寻求着战场,寻求着能够证明自己还是军人的地方。 于是他们成为了战场上彷徨的幽灵,成为了失去祖国、失去荣耀,只是寻求着敌人一味战斗的荒野上的死灵。 纪德所说的被预知了。织田作之助所说的被预知了。他们持续预知着对方的话语,如同时间本身被无限延长了。 织田作之助在射杀mimic士兵。纪德在射杀黑手党成员。 那是“异能的奇点”带来的、无限延长的时间。这让织田作之助和纪德像是相处了许久的老友,即使现实中他们已经向对方射出了子弹。 “我还没有向朋友道别。” 织田作之助这样说:“那是个一直都以‘不过是朋友’的身份在我身旁的人。他认为世界很无聊、一直在等待着死亡。” “那个人同我一样,在寻求着死亡吗?” “我认为不是。”织田作之助回答,“最初我觉得你和太宰很像,因为看不到自身生命的价值而渴求死亡。然而并非如此。那家伙只是个头脑过于精明的孩子,被独自一人留在比我们所看到的世界更加长远的虚无之中、在哭着的孩子。” 他的头脑实在太过精明了,所以一直都是孤独的。 织田作之助和安吾之所以能呆在太宰身边,是因为他们理解那份孤独,却只是站在那里、绝不涉足其中。 然而现在,对于不曾涉足那份孤独的事情,织田作之助有些后悔了。 “奇点”消失子弹贯穿胸膛,二人在同一时刻,以同样的姿势向后倒下。 身后传来了惊慌失措的叫喊。 “织田作!!”】 第153章 文豪野犬:黑之时代10 #果然没赶上,唉。 #能死在织田作手上,对纪德来说竟然也算是救赎了。 #他甚至知道自己会下地狱,织田作和孩子们会上天堂…… #不过这样一来,也知道为什么纪德那边在拼命追求死亡,并且还强调一定要死在战场上了。 #那个世界之前一定发生了战争。参考我们的世界之前发生过的世界大战,应该是发生了类似的事情。但他们的世界因为有“异能力”的存在,战争走向应该是不一样了。 #弱小的异能力者敌不过武器,所以技术的开发并没有被放下,但强大的异能力者估计比武器更强且灵活,所以对异能力者的收集和开发应该是同样存在的。 #为什么纪德会被放弃啊?看他们的战斗能力,这不应该吧。 #政策问题,利益对比,小人构陷,可能性很多啦。 #比起很多表面上平静,但实际暗潮汹涌的世界,这个世界估计是连表面也不平静。 #总有一种“只有这样的世界,才会养出太宰君那种类型的人”的感觉。 #唔,不过想来太宰治在港黑,应该也做了不少类似的事情,这一次遇到的这些事,应该能让他有所改变吧? 【子弹穿透胸口,大片的鲜血流淌在地板上。毫无疑问已经回天乏术——太宰完全失去了力气,跪倒在了织田作的身旁。 “太笨了、织田作。陪着这种家伙去死,实在太愚蠢了。” “啊。” 已经是生命的最后了。已经不能陪伴这个人走得更久了。为什么事到如今才后悔呢……不,如果不是事到如今了,自己根本不可能迈出这一步吧。 织田作之助强撑着开口了。 “太宰……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这句话让太宰治意识到了一件事。他从未有过地、慌乱地抬高了声音。 “不行、别这样!你说不定还能得救——不、你一定能得救的!所以不要这样——” “听我说!” 织田作沾满血的手,扶住了太宰的脸颊。因为语气真的很重……让太宰治的所有话语全都咽了回去。 “你之前说了吧,‘只要置身于暴力和死亡的世界,或许就能找出活下去的理由’……” “啊、我说过。但现在这种事——” “不会找到的啊。” 失去了全部力气的织田作之助,在太宰治抽气的颤音里,低声这样说。 “你自己也是明白的。无论是站在杀人的一边,还是站在救人的一边,都不会出现超出你预测的事情。能够填补你的孤独的东西,在这世界上并不存在。” ——让我从这个腐朽世界的梦中醒来吧。 这时候太宰第一次意识到了。 比起太宰之于自己,织田作之助对他的理解要远远深得多,一直理解到了那接近心脏、接近内心中枢的地方。如此理解自己的人就在自己身旁,太宰至今为止却都没有注意到。 “织田作……我该怎么办才好?” 泪水没有落下。 泪水本来是没有落下的,但太宰的声音,却像是哭泣一样。 “去成为救人的一方吧。” 织田作这样说。 “无论哪边都一样的话,就去当一个好人吧。拯救弱者,守护孤儿,就算对你来说,无论是正是邪都没什么大区别……还是那边要好得多啊。” 因为织田作之助说得太肯定了,让太宰也升起了希望。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啊,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太宰看着织田作的眼睛。 在织田作的眼中,是坚信不疑的光芒。很明显这是依托着某种强有力的根据说出的话语,太宰也理解了这一点。 “因为我……是你的朋友啊。” 于是太宰愿意去相信了。 “……我懂了。我就去照做吧。” “‘人是为了救赎自己而生、在将要迎来死亡之际便会理解’吗……还真的……是这样呢……” 织田作的表情突然失去了血色。顶着苍白的面孔,织田作微笑了。 扶着太宰治脸颊的手掌失去了力气,一直以来被缠在太宰治脸上的绷带,也被这只手扯得散开,露出太宰治平静而温柔的双眼来。】 #……织田作之助这个人,是真的很奇妙啊。 #事到如今竟然还放不下太宰治。之前我们讨论过太宰对这份友情的看重不同寻常,但实际上其他人应该也是一样的。 #织田作之助说要弄死敌人的时候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弄死,但在此之前,他是那种即使被愤怒冲昏头,也不会忽视对他来说真正重要之物的人。 #我现在也开始觉得这个织田作之助很有趣了……好可惜,我们看到的都是过去的事对吧?他应该是已经没了…… #不出意外的话是这样没错。而且他不愧是想要写书的,无论是知识储备还是对事物的观察力、对他人的敏锐程度,其实都是很高的。 #所以他死在这里确实很可惜。唉。 #虽然织田作永远留在这里了,但其实他也相当于在死前把太宰君往“阳光”的方向推了一把,不是吗? #是的,而且太宰君应该真的会遵从织田作最后的愿望,去往“救人的一边”吧。 #对太宰君来说,这应该也算是某种“新生”了,对不对? #并且以他的聪明才智,如果真的用在救人上,一定也会帮助许多人。 #最重要的是,他还很年轻,未来的道路还很长。会救下比之前伤害过的更多的人。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织田作真的做了件好事。 #晚安,织田作。 #晚安。 因为这死去与重生并立的景象,聊天群里的内容逐渐变少了,大多数人都愿意用更加肃穆一些的态度对待这份生与死的交流。而与此同时,所有人的脑子里都毫无预兆地被“压”进了一个压缩包。 那是以另一个人物——名为“中岛敦”的少年为主视角,描绘他加入“武装侦探社”这个地方的短暂日常。 拥有“人间失格”这个异能的太宰治,成为了引领中岛敦成长的“前辈”—— 他有了很好欺负又正直过头的同伴,有脑子转得甚至比他更快却也孩子气的前辈,有了令他钦佩与服从的社长。 也追捕过恶人,也帮助过他人,也经历过和港黑的短暂纠葛。不过,织田作之助说得没错。虽然对太宰治而言,做善事和做恶事,对他来说毫无差别…… 但确实,在“救人的一方”,他会比较幸福。 原本暗下去的荧幕再度亮起,在那一切发生之后,一点点余波搅动了横滨平静的日常。 【争斗结束后,城市取回了昔日的活力。 从表面上来看,整座城市似乎与这场争斗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商业在运作、人们日出而起日落而息,白天的日常生活与夜晚的暴力在反复。 无论表面的社会、还是里侧的社会,看上去都仿佛没有任何改变。 坂口安吾在直升机上收起照片。 芥川龙之介一如既往地拼上性命战斗。 森鸥外将报告叠成纸飞机,一手托着腮将它抛了出去,“要变得无聊起来了啊……” 在横滨的娱乐街,某个挂着橙色提灯的小酒馆里,某个男人正独酌喝着闷酒。 “内务省的要人居然会在这种便宜酒馆自斟自饮啊……也真是寂寞之至呢,种田长官。” 听见突然坐到对面的青年的声音,异能特务科的负责人吃惊地抬起头。 “你是……” “我来给您续上吧。” 坐到对面的满面笑容的青年——太宰端起酒瓶往碟中倒了酒。 种田拿过酒碟,一口气喝干了里面的酒,之后直直地盯住太宰。 “我经常在报告书上见到你这张脸呢,你可是需要多加注意的名单上的常客——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大致的信息,只要调查一下就能明白。”太宰笑着耸了耸肩。 “你好像是这段时间从组织那边销声匿迹了呢……有什么事吗?” “我在准备跳槽。您这边有什么推荐的吗?” 种田满脸吃惊地盯住太宰。 太宰只是微微笑着。 “还真是突然得叫人不敢相信呢。虽然想问你的东西还有一大堆……”种田用手指挠了挠脸。 “想去特务科吗?那样的话——” “那边还是算啦。”太宰苦笑了一下。“我不太适合那种规定多多的职场呢~” “那你想去哪里呢?” “能够救人的地方。”太宰毫不犹豫地回答。 种田抱起手臂,无言地看着太宰。他不知道这个被视为“首领的怀刀”的港黑干部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但如今,这一瞬间,他“想要去能救人的一方”这个想法是真心实意的,这一点倒是能看得出来。 如果这样的一个人,愿意拯救别人的话—— “你的经历过于肮脏了,为了洗清这些首先要在地下藏两年不能露头。不过嘛……还是先回答你的提问吧。我对你想要的工作也不是毫无头绪。” 种田长官甩开折扇。 “那么请说给我听听吧。” 太宰治用一如既往轻飘飘的声音说。 “是个集合了异能力者的武装组织。不依靠军警和警察,专接受些牵扯不清的麻烦事来处理。那边的社长是个通情达理之人,说不定会接受你的请求。” 太宰点了点头,之后闭上眼,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重大的事情。之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睁开眼,这样问道: “那是个,可以救人的地方吗?”】 #妈耶,又来?! #但是这次好像不怎么疼?虽然脑子里一下子压进来这么多信息也够让人头昏脑涨的了,但我现在只是想吐。 #我也是,应该是观影厅技术提高了。 #不过,也真亏太宰能通过武装侦探社的入社测试啊。 #对他这种脑子的人来说其实不难啦。应该说难得乱步先生能答应他“真正加入”才比较稀奇…… #哦,最后确实是被介绍加入武装侦探社了吧。 #也算是如他所愿地站在救人的一方了。 #甚至连太宰君在那之后换的风衣,看起来都和织田作很像啊。 #织田作之助简直是对他的人生影响最深的人…… #虽说森鸥外曾经是太宰君的老师,但这个人是根本就没教过太宰君什么正经的东西吗!除了一些手段之外,最重要的人生观之类的,太宰君是遵从织田作的遗愿而行动的吧? #对太宰君而言,织田作不仅是朋友,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人生导师”了。 #织田作真的很可惜,太可惜了。 森鸥外沉默不语。 ——有一件事情他确实没有料到,那就是织田作之助在某种意义上,竟然能算是他的同门师兄弟这件事。 夏目漱石在这个国家的地位很高。能够成为他的弟子,是森鸥外比较拿得出手的履历——只是没想到,织田作之助也曾经收到过他的指点。 虽然森鸥外即使到了现在,也不觉得自己当时的决定有任何问题,但不知道当时的做法有没有影响到老师的布局,这一点还是有些忐忑的。 但他不打算对此做出任何评价。“森鸥外就是这样一个人”——至今仍然留在港黑的所有人,都已经接受了这一点,他完全没有必要为了收拢人心而表现得“后悔”或者“抱歉”。 “……没有必要那么偷偷摸摸的看着我呀,敦君。”太宰治有些无奈地开口,“我又不会突然大哭大闹起来。” 大哭大闹的太宰治——中岛敦光是想象一下,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太宰治这位前辈,平时不着调或者装疯卖傻的时候,和荧幕上那位深沉、敏锐而残酷的人物已经截然不同了,但中岛敦还是很难想象这人大哭大闹的模样。 大概是因为这个人即使表现得很夸张,也很少真的表露出内心的想法吧。 但如今,真的知晓了一些关于这个人的过去,中岛敦却不知为何反而有点担心。 “——别太在意,敦君。” 像是完全看透了他在想什么,太宰治像是很感兴趣似的笑了一下。 “这次观影其实和拯救世界的关系不是很大……嗯,看起来我们能得到不错的‘报酬’呢。” 中岛敦茫然地歪了下头。 第154章 原神:未归的熄星01 聊天群里有人在可惜织田作之助,有人在感叹太宰治。当然也有人觉得,能在黑手党里做到干部的太宰治还是进监狱比较好,但也有人反驳,有这个脑子当然要让他救人更具性价比。 太宰治对这些争执都不感兴趣,江户川乱步也是如此。 “只有这一个可能性吗?”江户川乱步歪了歪头,想了想,又得意地挺起胸,“果然乱步大人所在的地方才是世界的中心!” “嗯嗯,真不愧是乱步先生!”太宰治用力拍了拍手。 ——别的不说,观影厅选择的观影内容是这段被称为「黑之时代」的、属于太宰治的过去,被“打包”丢进他们脑子里的,又是以中岛敦为中心描绘的故事,那么属于他们「文豪野犬」世界的“主线”,大概不像旅行者、星核小姐和藤丸立香那样,有一个绝对的“主视角”。 如果用这个观影厅之前描述的方式来形容,应该是「群像剧」才对。 不过那又如何呢?确实可以说是发生在乱步先生身边的事情呀。 而这个故事最开始选择的,是织田作之助的死。如果真的有副本,会选择“这段故事”的概率是很大的;而如果没有副本……观影厅为什么要放映这段故事啊? ——现在就差一个“积分该怎么用”的问题了。 【文豪野犬:黑之时代观影已完成,请各世界在一分钟内回答以下问题:】 【“太宰治、坂口安吾、织田作之助三人,都很重视这份友情吗?”】 一如既往的是个白给题。聊天群里很快被“是”刷屏了,之前一直负责提交答案的中岛敦习惯性的叫出聊天群面板,突然“咦?”了一声。 “输入界面消失了!”他惊讶地说。 江户川乱步懒得理他,他只顾着盯着荧幕——这个时候的发言会带上真名和所属世界,他在认真盯着看。 中岛敦自己也很快反应过来。 之前的观影都指定了回答的世界,所以他一时没注意到,被观影的世界都是不会参与答题的。 一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聊天群里像是被突然禁言了一样,所有信息都消失了。系统音开始播报。 【《文豪野犬》世界回馈答案为“是”。回答正确的世界均能得到1积分。】 “一下子少了很多呀。”福泽谕吉有点惊讶。 “不意外啦。”江户川乱步托着下巴,“同一份能量,几个世界和几百个世界一起分,差别肯定大。” 【“下一个世界观影开始。高能量世界《原神》,观影内容为稻妻篇《千手百眼,天下人间》,积分获取方式:回答问题。观影开始。”】 顺序还是没变啊。 不少人都有了心理准备。 接下来的故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旅行者前往下一个国家……「稻妻」的事情了? 【和璃月同时接壤的国家其实有不少。 海上邻国稻妻,陆上邻国须弥和枫丹。硬要说的话,至冬也不是太远,但荧决定把那个国家放在最后,所有自然不会现在就考虑它。 稻妻和枫丹离璃月相对较远,须弥其实是最近的——但荧找到停留在璃月港的稻妻人竺子聊过之后,还是决定先去稻妻。 理由很简单——因为稻妻正如钟离之前所说,在「锁国」。 正是因为这个国家比须弥和枫丹更难进入,才需要放在前列。因为据竺子所说,在璃月,唯一能够前往稻妻的船队,过几日就会回到孤云阁。 其他国家什么时候都能去,但错过这个船队,再去稻妻就难了,所以荧准备先在璃月和蒙德待一段时间,等到船队到来。 在此期间,她在蒙德的冒险家协会那里接到了一个委托:调查能够让接触者昏睡的古怪陨石。 “实在抱歉,冒险者协会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凯瑟琳充满歉意地说,“安全起见——” “凯瑟琳!”身边一个刚刚到来的橙金色长发的少女突然出声了。 她的衣着华贵却也方便活动,这和华丽分明是两个相反的特点,从这一点来说,她其实是很惹眼的。 但最惹眼的还是她的措辞。 “幽夜净土的子民啊,莫非是你在虔诚地高呼本皇女之尊名?”】 #是我最喜欢的原神世界的故事! #看到这个世界就觉得可以放松一些了。真是太好了。 #咦,不过有点奇怪。蒙德这个象征自由的地方,怎么还会有皇女?是皇女又为什么会独自出行? #哇,鸟会说话! #上面你在惊讶什么……璃月有好多鸟都会说话。 #不是,这和仙人明显不是一回事。这应该是个类似元素生物的东西吧。 #皇女又为什么会是冒险家协会的成员啊……家里落魄到来冒险家协会打工吗? #正经皇室哪有后人出来打工的。 #不对劲,这乌鸦怎么还同声传译啊。 #幽夜净土又是什么鬼,断罪的皇女又是什么鬼,为什么这个世界好像突然之间就画风不对了? 【“这两个人从刚才开始就像唱双簧一样,主人神秘兮兮的,眷属却时不时拆台,好奇怪。” 派蒙满脸迷茫,名为奥兹的乌鸦倒是显得很习惯了。 在最近的事发地清泉镇,菲谢尔看起来很有精神,“祝圣之钟当鸣,断罪之时已至!赞颂吧,呼唤救赎的人,只因「断罪皇女」降临此间!” ——这人说话有点太深奥了,派蒙根本不敢搭话。 先去调查情况吧。】 #……倒是知道了触碰到陨石的会昏迷,会说梦话,以为自己在山上,觉得很冷…… #这位皇女小姐……我怎么总觉得不太对劲? #她说话有一种,微妙的,怎么说,拿腔拿调……她真的是什么异世界来的皇女吗? #说不太好啊,这个世界的穿越者好像不少。 #而且对穿越者好像还挺友好的。异世界皇女为了维持最后的矜持,表现出的态度傲慢拿捏一点……好像也不奇怪……? #你看连你自己都不太相信嘛! #这孩子……该不会……就是单纯的喜欢这么说话吧…… #嗯?这是个什么说法? 【在探查情报的过程中,清泉镇的猎人首领杜拉夫,带来了另一个坏消息。 村子里一个叫艾伦的年轻人,吵着要去见识一下那种陨石,一个人跑到后山上去了。 几人迅速找了过去,及时解救了青年。教育他一顿、确保他吃到了教训后,几人发现了另一条线索: 会对元素力起反应的神之眼,也会对这些「陨石」起反应。 ……虽然发现这一点的菲谢尔所说的话,还是让人很难理解。 派蒙挠头,“总之我们先试试,能不能利用神之眼来搜索陨石碎片、清理危害吧。” 顺利的利用神之眼清理掉了后山的陨石,几人返回清泉镇,很高兴地看到已经有两名患者苏醒了。 这说明她们的行动方向是对的,想必只要清理掉清泉镇其他地方的陨石,剩下的患者也会醒来。 心情放松之后,派蒙就忍不住开始好奇。 “那位醒来的先生,你在梦里看到了什么呀?” 苏醒的酒庄工人叫哈特曼。他认真回忆了一下,“只记得很冷,我在不停的走山路……是雪山吧?” 蒙德和璃月的交界处,是环境非常恶劣的,叫做「龙脊雪山」的地方。 以她们现在的力量,要去探索多少还有点困难,所以很难对这条线索做出判断。派蒙把这条信息放在心里,几人一同清理了附近的陨石,成功的让清泉镇所有的患者都苏醒过来了。 而与此同时,因为救下了晨曦酒庄的员工,晨曦酒庄的女仆长爱德琳特意请她们开了茶会致谢,同时提出了新的委托。 “晨曦酒庄的产业横跨蒙德璃月两地,有些工人需要来回送货,一走就是好几天。” 爱德琳有些担忧地说,“其中有两位原定昨天回来,但到现在也没跟我联系。我担心,他们是不是因为这次事件困在哪里了……” 晨曦酒庄要安置因为这次事件陷入昏迷的其他人,一时间竟抽不出手。爱德琳歉意地表示,只能拜托各位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了好吃的……总之派蒙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我知道了。菲谢尔这孩子就是单纯的中二病啊!!! 一时间聊天群里不少人都恍然大悟。而没有中二病这个概念的世界,在人们听过解释之后,对照菲谢尔的言行,也跟着恍然大悟了。 #也就是中二幻想了……妈呀,一知道这是幻想,马上就觉得好尴尬啊,真的好尴尬啊! #是这样吗?我倒是觉得挺好笑的。就当做看笑话嘛。 #我这应该算是替别人尴尬。但是还是好尴尬。 #确实有人受不了这种风格哈哈,不过还是很好笑的。 #所以奥兹是真的翻译官是吗?元素力还真的什么都办得到啊。 #什么叫“永恒闪烁”啊哈哈,知道实际情况之后,看这姑娘说话只会越看越好玩儿。 #派蒙好像也越来越知道该怎么翻译她的话了。 #这大概就是菲谢尔语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看到奥兹,我开始理解为什么提瓦特的人都对派蒙的存在见怪不怪了…… #原来是因为类似的奇怪生物还有不少,是这样吗哈哈哈。 【在蒙德与璃月之间的必经之路「石门」处,几人及时从魔物那里救下了晨曦酒庄的工人之一。 几人按照这名工人给出的线索,往荻花洲的方向去找另一名工人弗里茨。 按照线索所说,陨石砸坏了弗里茨的车子——但他们显然不知道,这个陨石是会让人昏睡的。 几人依靠菲谢尔的神之眼找到了被砸坏的货车,毫不意外地看到弗里茨已然陷入昏睡,同时意外的发现,弗里茨身边有一个打扮奇异的少年。 他有着齐耳的短发,身上的衣服分明是黑色与深蓝较多,却不知为何给人“紫色”的印象。但比起这些,最夺人眼球的却是他的帽子。 ……与其说是帽子,不如说应该叫斗笠。大体上是红色的,上面有黑色的花纹,周边则是金色的镶边,而脑后更是垂下长长的帘子,遮挡了少年的后背。 他的衣着风格既不是蒙德,也不像璃月。打扮的虽然显眼,但面对派蒙的疑问,表现出的态度倒是十分谦和。 “我用了很多办法也没能叫醒他。”少年说道,“车上那块石头我用法术处理掉了。” 与此同时,他语意一转,好奇地打探这是什么情况。 这倒不是秘密。菲谢尔用菲谢尔语说明了一番,让少年露出理解的表情。 “我是来自稻妻的浮浪人。”少年自我介绍,“刚才正在救助地上这位先生,你们就出现了。几位是在调查陨石事件吗?” 派蒙点了点头。几人相互自我介绍,自称浮浪人的少年到底是被菲谢尔语搞迷茫了,“呃……呃?”】 #哈哈哈哈菲谢尔语哈哈哈哈—— #在交流中对别人的理解能力真的很不友好啊,这个菲谢尔语…… #但是真的有趣嘛。小哥一脸茫然,竟然还有点可爱啊哈哈。 #嗯?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他们之间互相自我介绍,但是这个小哥好像只说了他是什么浮浪人,没说自己叫什么名字? #也对啊,是忘了还是…… #我觉得是故意的。 流浪者整个人往后一靠。 ——虽然衣着打扮完全不同,但这个帽子实在太有辨识度了。自从荧幕上的「散兵」出现的一刹那,就有不止一个人下意识的看向他了。 流浪者按了按帽子,觉得有点烦躁。 ……但与此同时,心里却又有些自虐的畅快。 世界树被修改后,本应是他的“仇敌”或本应将他视为“仇敌”的人,都忘却了这个存在,如果能够让那些人知晓这些事,那么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件好事。 他看着荧幕上继续清理望舒客栈附近的陨石、并因此对上了愚人众的旅行者,打从心底里这么想。 第155章 原神:未归的熄星02 【不知为何,陨石雨仍然没有停止的迹象。在发现陨石之后进行清理,到最后也不过是疲于奔命,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菲谢尔信誓旦旦表示此为“诅咒”,荧虽然觉得她在瞎说,自己却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 这种事最好还是找专业人士。荧想。但她在这个世界的“人脉”还找不到什么可靠的“专业人士”……这个时候能求助的,果然就是凯瑟琳了吧。 而听到她们的想法,凯瑟琳提供了一个人选: 云游至此的占星术士,莫娜。 ——而莫娜不愧是凯瑟琳提供的“专业人士”,在合适的地脉流动地点进行占卜后,她很快得出结论: “这些陨石,似乎是某个人的命之座。”】 #出现了陌生的名词。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就我所知,关于命之座,有这样的说法:不管当下的境遇如何,提瓦特的星空永远有你的位置。提瓦特的星空上呈现出的命之座,被认为与每个人的人生息息相关。 #嗯……听起来像是很常见的命运论。 #应该许多世界都有类似的说法吧?什么“命运是注定的”之类。鬼才信呢。 #哎呀,这个说法是要看世界的。也许某些世界的命运就是注定的呢。 #我倒是比较信奉另一个观点,性格决定命运。 #同感。就是因为一个人的性格几乎无法改变,这个人的性格遇到某件事的时候,只会采取这种应对,最后得到的结果当然只有那一个。 #不过莫娜的占星术是真的准啊。提瓦特的命运想必是有说法的。 #想来不同的世界,“命运”这东西的运作机制也不一样,所以不能武断地认定,“命运无可违抗”就是迷信吧。 【虽然短时间内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有了莫娜的占星术,清理陨石的速度就快多了。 陨石大体清理结束后,几人终于有余力做进一步的调查。在轻策庄,询问过当地的千岩军之后,旅行者几人终于找到了一名刚刚醒来的患者。 他在梦境中的经历,和之前得到的线索相同:在爬雪山,而这雪山又不是龙脊山脉。 “像是有人控制了我,让我产生这种爬山的念头。”患者困惑地说。 像是被控制一样,脑子里只想着爬上山顶——莫娜根据新得到的线索再次进行水占术,得到了新的名字:莱纳德。 派蒙想了又想——“没听过的名字呢。”她摊着小手说。 话音刚落,身边突然响起了少年柔软的声音。 “嗨,在闲聊?方便带我一个吗?” 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来自稻妻的浮浪人。一如既往戴着那顶非常吸睛的斗笠,胸口的金属装饰宛如雷电旋转成圆。 是会顺手救人的好人呢。菲谢尔挑了一下长辫,跟着打招呼,“我们又见面了,稻妻的浮浪人。本皇女——” 菲谢尔话还没说完,莫娜想都不想,抓着菲谢尔和荧,化作水泡包裹住派蒙和奥兹,一瞬间就带着所有人消失不见了! 她的行动过于果断,让少年也吃了一惊。 少年看着残留于地的法阵痕迹,有点无奈地笑了一下。 ——那种刻意装出来的无害声音消失了。 “上次当着千岩军的面,不太方便对「拯救邻邦的名人」下手。这次难得又偶遇了,本想顺便解决……” 少年——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散兵」,捏着下巴陷入思考。 ——那个人应当不认识我。跑的这么果断,难道是有「看到」什么的能力…… 散兵立刻召集部下想进一步追捕。 但很巧合的是,掉落了至今为止最大的一块陨石,现在,调查陨石样本才是最重要的工作,散兵觉得有些可惜的放弃了。 ——他也不允许部下自作主张。】 #哦,新的执行官! #这装的可真像,我还真没意识到,这人是怀着想要把荧小姐弄死的心思和她们接触的! #到现在为止出现的执行官,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 #席位相当高啊,是以什么为标准排列的?战斗能力吗? #现在看来,公子竟然是对属下还不错的一类了。 聊天群里的人们对此只是有点惊讶,真正感到震惊的,反而是提瓦特的人。 “就我所知,愚人众第六席已经空缺了数百年……”凝光按着自己的下唇。 人们或正大光明,或偷偷摸摸的去看流浪者。流浪者抱起双手,很是不耐烦的翘着二郎腿。 “看我做什么?看荧幕——希望你们的脑子没有锈死,能意识到前因后果迟早会被放出来的。” 雷电将军——雷电影——深深地皱起眉。 这个人来自稻妻,衣着打扮又……如此的…… 是巧合吗? 【“即使用最简易的占卜,也能查知那个人是「愚人众执行官」!太危险了,你们怎么会和他有来往?” 莫娜气得不轻。谢菲尔和荧面面相觑,也觉得有些震惊——因为真的看不出来。 看到几人的震惊不是假的,莫娜也缓和了语气,虽然听起来还是显得很生气。 “而且他非常强!看上一眼就能感觉到,他的实力超乎想象。” 最后警告了她们一番,荧联想到之前在望舒客栈也遇到了愚人众,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这样一个疑问: 为什么愚人众会对这次陨石灾害如此在意?总不能陨石是他们拉下来的吧? 左思右想也想不到原因。但不管怎么说,冒险家协会委托的“处理陨石”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那些巨大的陨石还是需要处理的。 荧和菲谢尔继续解决陨石造成的问题,而莫娜则在最大的陨石上刮下来一些粉末,作为媒介加强占卜的准确度。 然而即使她们不停进行处理,巨大陨石造成的影响仍在不停扩散,越来越多的人昏睡不醒,菲谢尔不得不与荧分别,前往其他地方支援了。 而莫娜也终于有了进展——之前占卜出的「莱纳德」这个名字,理应是几百年前的冒险家的名字。 既然是冒险家……那就理应从冒险家协会入手调查,对吧?】 #莫娜是真的有东西啊…… #因为她是占星术士吗?确实非常敏锐。荧小姐都没注意到散兵对她们是有恶意的,莫娜却注意到了。 #这么说来,是不是应该好好思考一下提瓦特这个世界的命运论了?我有不好的预感。 #照这么说……可能确实…… #就是不知道,提瓦特的命运论,能够决定一个人的人生到什么地步,也不知道一个人,如果想做出命运不同的选择,能做到什么程度。 #总不能是一言一行全都交给命运来决定吧,那也太夸张了。 #按照经验,这种事情应该是一个世界的深层秘密了,现在估计是接触不到的。 #哎呀,旅行者她们要去清理陨石,愚人众也要搜集陨石样本,别撞上执行官了。 #悬啊,八成是会撞上的。 【凯瑟琳不太确定这个莱纳德是谁。她倒是对这个名字有一点印象,但相关印象来自于书籍。荧就只好去蒙德的图书馆碰碰运气。 幸运的是,确实有书籍的作者是莱纳德,不幸的是,这本书缺字少页,根本没法看。 荧想了想,把这本书借出来,带给莫娜,试图用占卜的手段寻找线索。 ——而莫娜不愧是最顶尖的占星术士,真的利用这本书了解到了情况。 “莱纳德是一名两千年前的冒险家,他毕生的梦想,就是登上一座名叫「尖帽子峰」的雪山。” 陨石来源于命之座,这一点终于可以确定了。 “他的命之座由于某种原因被召唤到大地上,关于这点,我认为和愚人众有关。” 莫娜继续说道。 “这些陨石内含元素力,以一种精神暗示的方式辐射了周围居民,使他们陷入梦境。另外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批陨石中应该有一颗类似核心的存在,是莱纳德精神的结晶。” 而这颗“精神结晶”寄托了莱纳德生前最执着的愿望,如果说有落点,那就应该抵达他生前没能登上的山顶——尖帽子峰。 ……但这是两千年前的地名,对应到现在,到底是蒙德的哪个地方呢? “我在书上读到过。”莫娜一边思考一边道,“风神巴巴托斯为了他的人民,曾经动用神力吹散冰雪,也改变了蒙德的地貌。” 即使他把那座尖帽子峰也一起吹走,但既然山那么高、让一个冒险家一生都没能登顶,那么想必即使落在海里,也应该留下痕迹。 如果她没弄错的话,那峰顶露出水面的部分,如今应该就是,「马斯克礁」。】 #这是个什么地名?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是蒙德远海的一处地脉节点,除了一个讨伐难度颇高的秘境之外什么也没有,秘境里的东西又不会跑出去,总之是没什么用的地方。 #唔,听起来是和地下城或者迷宫类似的地方。 #哎呀,果然遇上散兵了! #他是不是第一个自己从陨石的梦里醒过来的人?真不愧是愚人众执行官。 #糟糕,旅行者会不会遇到危险? #不会吧。他看起来并不想打架。 #星空……谎言?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真相」好像十分重要,散兵连旅行者都顾不上了,只想着要去确认真相…… #还留下了愚人众士兵来拖延旅行者,看起来他真的一点也不想纠缠、不想浪费时间。 #等一下。莫娜说的「虚假之天」是什么意思? #马上就岔开话题了…… #好像真的涉及提瓦特这个世界的一些隐秘了。 【处理掉陨石核心时,荧做了梦。 ——与其说是梦境,不如说更接近幻觉。 那是发生在悠久的过去,属于冒险家的故事。 冒险家征服高山,征服大海,然而在面对尖帽子峰时,他失去了勇气—— ——而对于一个极限运动者来说,一旦产生恐惧,就再也无法攀登了。 冒险家不再登山,而是做起更大、更远的梦。 人类发明工具征服自然,又因为被自然征服而发明出更好的工具。双腿不能抵达,只用工具代替;工具无法做到,还可以借助「羽翼」。 ——人类只要延续下去,终究会抵达所有可见之地。】 #竟然是风之翼的设计者的故事…… #将自己的信念托付于未来,人类的信念竟然能在天空中存留千年。 #这份执着也真是够惊人的了。 #人类的信念,坚持和勇气,真是无论讨论多少次都不会腻的话题。 #而且每次遇到这样的人,都会让人十分敬佩。 #真不错啊,一直延续的信念和精神。 #虽然还是留下了一些疑问,提瓦特的「虚假之天」…… #是啊,也不知道是什么信息,让散兵什么都顾不上了。 #不过这样一来,冒险家协会的委托也算是完成了。 【旅行者顺利地交了任务。 话又说回来,冒险家协会也算是个相当便利的组织。荧把寻找哥哥的事情委托给西风骑士团和璃月七星,这一次也顺手挂到了冒险家协会。 本来没太抱希望,但没料到,协会还真的提供了线索。“金色头发,奇装异服”,乍一听上去,还真的挺像在描述荧的哥哥「空」。 虽然实际上并非如此,但荧觉得,可能还是去见一下比较好。如果能成为冒险活动的帮手就再好不过了。 于是,荧在酒吧「天使的馈赠」里,遇到了名为「戴因斯雷布」的男人。 他有着淡金色的短发,瞳孔的蓝色也比较暗淡。瞳仁的形状是特别的十字星,覆盖了半边脸的面具的形状,看着有点像伤痕。 那看上去是个十分冷淡的男人。然而面对荧的同行要求,倒是很干脆地答应了,提出的报酬也很奇怪:五百摩拉,和三个问题。 荧开始觉得不太对了,但还是点头答应,支付了500摩拉。 于是,戴因斯雷布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蒙德的龙灾,是你和那位……自称温迪的风神,联手解决的。在你看来,终结龙灾的关键是谁?” 荧当场冷了脸。】 第156章 原神:戴因斯雷布 不仅是观影屏幕里的荧戒备起来,聊天群里的人们也显得很震惊。 #……这是什么情况? #这种事怎么可能有别人知道?! #当时在场的人……荧小姐肯定不会随便跟人说;派蒙虽然是大嘴巴,但和荧在一起,荧小姐会看着她;琴团长和迪卢克……哪个都不是会随便乱说的人吧? #叫荧的小小姐,这个人,绝对跟你哥哥一起旅行过。也不是七国人。是来自《足迹》里说过的坎瑞亚吗?对七神没什么尊敬之心。物欲很淡,意味着有一个比较执着的目标。知道一些内幕……也许不是完全清楚,但一定大概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对他刨根问底一些比较好呢,还能再见到他吗? 荧有点惊到了。 是在最开始经常发表观点、并且总是准确的那个,和江户川乱步同名的人吗?她有点慎重地回答了。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全中。如果我也能有您这样敏锐的洞察力就好了。不过视频里发生的事情距我现在的时间段比较远,我已经大概知道了一些事……如果下次再见到他,我会更多地询问他情报的。 【“我知道一切我应该知道的事。” 戴因斯雷布双手抱胸,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直接催促荧,“回答我的问题吧。” 荧感到有些奇怪。但提瓦特有点过于温和的社会风气让她有些丢失了警惕心,又刚刚遇到莫娜这样占卜百发百中的奇人异事,有些特殊能力的人能知道更多,应该并不奇怪? 荧想了想,回答,“是所有齐心协力的蒙德人。”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戴因斯雷布点点头,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护佑璃月港数千年的岩王帝君,用自己的神之心,订下了内容未知的,所谓「终结一切契约的契约」。”他问道,“你认为,在失去了神明以后,璃月港又会由谁来守护?” ——这人知道的东西越来越夸张了。 荧吸了口气。 “璃月港里的所有人。”她回答。 第三个问题。 “这个世界上,有得到了「神之眼」的人,和没有得到「神之眼」的人。”他问道,“你认为,对神灵而言,这两种人里,哪一种更加重要?” 荧所知道的神明们,都不会因为子民们有或没有神之眼就另眼相待。想必无论是温迪还是钟离,对他们来说,任何子民都很重要吧。 但对每个人都同等重视的另一面,岂不是也说明—— “也许……都不重要。”荧回答。 是否拥有神之眼,难道会成为他们判断别人的标准之一吗?无论是对温迪还是钟离而言,一个人有没有神之眼,根本就不重要。 戴因斯雷布眼神柔和。 “你和他非常相似。”他说。 “……?” “我只接和「深渊教团」有关的委托。”戴因斯雷布转移了话题,严肃地说。】 #这些问题…… #总觉得很奇怪。他在问的这些问题,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确认”吧? #现在被人一语道破他曾经和空旅行过,再看他的问题,就觉得有些…… #戴因斯雷布抖出自己知道得多,可以说是先声夺人了。而且说的话都言之有物,能够和荧小姐遇到的情况相互印证,看起来真的很专业…… #虽然现在我们知道,他确实知道得很多。 #深渊使徒?感觉是没听过的类型……谁知道现在深渊教团的势力都出现了哪些? #应该就只有深渊法师和丘丘人吧? #丘丘人不算。现在所有与提瓦特人敌对的丘丘人们,都是受到深渊法师操控的,丘丘人应该是和游荡在提瓦特大地上的史莱姆类似的魔物。 【两人接连找了西风之鹰的庙宇,和奔狼领北风的王狼试炼之地。虽然也不算“没有收获”,但并没有看到戴因斯雷布所说的深渊使徒。 依照最后的线索,几人前往风龙废墟。 虽说每到一地,戴因斯雷布都会感叹些荧不太理解的东西,但这次的感叹最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第一次见到「旧蒙德」废墟的时候,「东风之龙」还未堕落,更不会来此筑巢。” 戴因斯雷布的话已经是连派蒙都觉得不对劲的程度了。 “但是,特瓦林出事的时候,是在几百年前——”派蒙茫然地说。 “不必深究。”戴因斯雷布轻描淡写地说道。 荧眨了眨眼。 ——她现在其实已经有所猜测了。但戴因斯雷布一边不停往外漏情报、一边又刻意表示不愿多说……这有些自相矛盾的做法,让荧决定还是先看看情况。 到底应不应该说一句“预料之中”呢……在风龙废墟,二人处理掉不少深渊法师,和被深渊法师控制的丘丘人,但确实没有看到所谓的「深渊使徒」。 如果说还有什么特殊情况,大概只有荧在一株蒲公英上,感受到兄长「空」的某种气息。 戴因斯雷布劝慰她“不必太过焦急”——这个浑身上下都是谜团的男人,看着荧的眼神,确实是温和的。 荧握了握拳。 ……不管怎样,有进展了,终归是件好事。】 #我到现在才终于能确定,戴因斯雷布之前的“旅伴”,指的应该就是空。 #但是好奇怪,现在好像也没有坎瑞亚相关的信息吧? #现在我们知晓的坎瑞亚的相关情报,基本上都来自荧小姐自己在聊天群里面说的内容,在荧幕上还真的没有…… #我知道一直以来的奇怪感是什么了!是时间啊! #时间怎么了? #哎呀,对哦,派蒙自己都说了,特瓦林出事是几百年前的事!而戴因斯雷布“旅行”来到风龙废墟,是特瓦林出事之前! #说是这么说,但提瓦特里的长生种也不少吧? #也许不少,但也没想象中那么多。想想看,至今我们知道的长生种,除了神明和璃月的仙人之外,是不是只有一个特瓦林?即使看起来是人形,实际上也不是人啊! #所以,这个戴因斯雷布,也不是人类? #搞不好就不是人类了! 第157章 原神:我们终将重逢01 【和戴因斯雷布短暂告别的时候,荧没料到他们会重逢得那么快。 最开始,荧是接了璃月的冒险家协会的委托。 据说璃月、蒙德的盗宝团要联合起来做件大事——盗取有深渊教团的人看守的一处遗迹。 深渊教团本来就是提瓦特人人得而诛之的怪物集团,但和随处可见的丘丘人聚落不同的是,他们之间的危险程度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即使如此,盗宝团们也敢不知轻重地捋虎须。至于这处遗迹有没有危险?不知道。里面有怎样的宝物?不知道。总之盗宝团就准备去盗宝了。 ……虽然盗宝团的死活不怎么重要,但深渊是提瓦特最为危险的东西,甘雨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群不知轻重的盗宝团们惹出祸事来,因此来到冒险家协会下达委托——刚巧遇到应该是最强的冒险家之一的荧了。 荧接了任务、前往遗迹之处,结果看到了惊人的景象。 饱含诡异的力量、被倒挂的风神像、神像手中捧着的一团饱含深渊不祥能量的莫名之物——当她感到不妙而退出遗迹的时候,遇到了之前和戴因斯雷布百寻不得的人形怪物。 「深渊咏者」。 “「深渊」的奥秘,不可窥探。”那个几乎有两人高的东西这么说。】 #噫!直观理解到为什么说深渊是危险的东西了! #旅行者小姐之前遇到的所有敌人加在一起,都没有这个深渊的遗迹诡异…… #温迪?!神像被这么折腾,温迪本人没问题吗?! #大概率是没问题的。这东西放在这估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一直也没见温迪能有什么问题。 #就算这么说……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之前我们看荧小姐用锚点,达达乌帕谷那边,相当大的一块地方,是不是就没有七天神像来着? #这个……也说不好吧?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七天神像的分布规律到底是什么…… #这么说的话,奔狼领那边离四周的七天神像也很远啊。 #这方面我们的情报还不足,应该还没法确定吧。 #只不过从这个深渊咏者的话里,倒是确认了,戴因斯雷布确实是一直在对抗深渊。 #只不过好像没什么成果。 #似曾相识……?怎么回事,深渊咏者好像不是很想跟荧小姐战斗了? #对了,深渊王子!空现在在深渊阵营,应该不会允许阵营里的人伤害荧吧? #深渊使徒竟然跑了…… #空应该真的提前跟深渊教团里的人说过了。 #哎呀,一出来就看见戴因斯雷布这张脸,吓人一跳。 #和深渊有关的战斗,遇到了戴因斯雷布。好,帮手+1! 【了解到情况后,戴因斯雷布和荧一起追踪消失的深渊咏者。 追踪的过程中,他们意识到深渊教团属下的法师们,似乎想从遗迹守卫的遗骸中,寻找什么东西。 戴因斯雷布透露了一个……比较惊人的信息——深渊法师和遗迹守卫这一系列会在野外出现的怪物,都源自500年前覆灭的古国——「坎瑞亚」。 “居然是这样!”派蒙大为震惊,“深渊教团和遗迹守卫,居然是坎瑞亚灭国之后的残余吗?!” 这还真是很久远的名字呀。派蒙感慨了一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作为向导,我还是跟旅行者解释一下吧。「坎瑞亚」这个国度,是……” “我知道「坎瑞亚」这个名字。” 荧平静地说。 “因为,我有在坎瑞亚的记忆。”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派蒙简直无法相信。毕竟那可是五百年前就覆灭了的国度,有那个时候的记忆什么的—— 戴因斯雷布叹了口气。 “我不会追根问底。”他优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但你如果愿意对我说,我也会听——那么,你所见到的坎瑞亚,是怎样的一副景象?” 戴因斯雷布的问话,将荧的记忆又扯回了在这个世界的旅途的「最初」。 从陨星中唤醒她的兄长,醒来时目之所及的那片火海,兄长说坎瑞亚灭亡导致了天变地异、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办法多待了——于是她在茫然不知发生什么的时候,便决定和哥哥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然后在尝试离开的时候,被陌生的神灵封印。 戴因斯雷布理解了。 “当时你刚睡醒,又匆忙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完全不知道「坎瑞亚」这个地名的任何背景。” 但现在,对这片大陆有了一定了解,就猜测当时经历的那场战斗,正是「坎瑞亚覆灭之战」。 ——毕竟这个「地名」,就是除了「七神」之外,唯一的线索了。 戴因斯雷布开始描述他所知道的,坎瑞亚相关的事情。 虽然他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荧整个人都一惊。 “坎瑞亚是没有神明的国度——神明并非死亡或离开,而是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于坎瑞亚的历史。” 那是完全由人类铸就的国家与历史,荣耀与辉煌。 “而之后的事,也正如你留下的记忆——所有一切,都毁于神灵。” 他的言下之意,让荧不由得瞪大眼睛。 “五百年前,是众神一同降临,覆灭了坎瑞亚。” 戴因斯雷布说。】 这一句话出口,无论是聊天群还是属于提瓦特的包厢,全都炸了。 “这是污蔑——”琴几乎是脱口而出。 但直到这句话出口,提瓦特的人们才意识到,自从戴因斯雷布出现开始,原本还乐意跟身边的人聊聊天的几位神明,全都一反常态地异常安静。 这份安静,甚至包括了诸神身边的眷属。留云借风真君抖了抖覆着浅蓝羽毛的翅膀,重重地哼了一声。 魈抱起双臂,也难得流露出不悦之色来。 “帝君才不是那种人呢。”香菱想都不想地生气起来,“这个戴因斯雷布,净会说人坏话——” 也有人注意到了这个特殊的时间点。 五百年。艾尔海森算了算草神返回幼年期的时间,抬起头。 虽然大多数人都觉得这个戴因斯雷布是在瞎说,但艾尔海森意识到,每个国家都有人因为“五百年”这个特殊的时间点,而露出思索的神色。 第158章 原神:我们终将重逢02 #神明直接灭国?!虽然我知道提瓦特的神确实能做到…… #这个东西,唔,怎么说呢,我还是比较相信实际接触中遇到的温迪和钟离先生。 #但戴因斯雷布说的七神毁灭了坎瑞亚,那总不能是说谎吧? #提到说谎我就有得说啦!——完全陈述事实,也能达到“说谎”的效果哦! #坎瑞亚遗留下来的东西变成了在提瓦特游荡的机械怪物,以及深渊教团……还记得这个委托是怎么发起的吗?甘雨担心盗宝团的行为,会因牵扯上深渊教团而产生不可控的危险。 #但是暂时也没有情报说明深渊的力量是好是坏……虽然就看逆位的风神像手中捧着的那东西,怎么看都不会是好的力量就是了。 #黑黢黢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是比较常见的那种“邪恶的黑暗力量”吧? #说得也对。这年头难道还有黑暗象征正义、光明象征邪恶的力量吗?不是吧?! #……呃,你好……是有的……正义的“宇宙之暗”与邪恶的“破灭之光”…… #还真有啊?! 【一路追踪深渊法师的踪迹,荧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和遗迹守卫在一起的深渊法师们。 戴因斯雷布说出了对荧来说也很意外的情报: “「遗迹守卫」这个名字,是现代人根据现代的「印象」取的。五百年前没有人这样称呼它们。” 戴因斯雷布的声音里带着些感慨。 “现在被称作遗迹守卫的这些机器,当年在坎瑞亚的代号是,「耕地机」。” 派蒙怎么也想不通,那副模样的机械怪物要如何来耕地。戴因斯雷布看着她摇了摇头。 “所谓「耕地机」,其实是一种代号。当年的坎瑞亚人会为兵器创造代号。” ——说到底,那并不是荧所理解的“农具”,本质上仍然是一种“武器”。 “「土地不是用农具去犁的,而是用铁与血去争夺的」——基于这样的理念,「耕地机」诞生了。” 这句话让荧瞳孔微动。派蒙毫无恶意地感叹了一句,“用铁与血去争夺土地?坎瑞亚人居然这样理解「耕地」……感觉不是什么好的含义呢。” 戴因斯雷布沉默了一瞬。 “……其他的细节对你们来说没有意义。”戴因斯雷布转过身,“不管怎样,现在它们只是威胁罢了……处理掉吧。”】 #好家伙,是这么个耕地是吗? #说真的,其他的神明是什么样的也许我们不清楚,但以温迪和钟离的性子,一般也不会跑去毁灭其他的国家吧? #钟离先生年轻的时候脾气可不一定像现在这么好……魔神遗恨到现在还满璃月都是呢。 #话说回来,钟离先生的七天神像和温迪的动作完全不同,是坐着的,而且姿势很狂放……如果说七天神像体现了神明的性格的话……嗯…… #这东西应该也没人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有什么作用吧? #现在我们只知道,如果是旅行者的话,在七天神像附近可以让伤势恢复加快。但是其他人在七天神像附近好像没这个效果? #似乎是这样。 #不过看坎瑞亚对战争的态度,大概也能猜出来,他们对其他国家的看法了。 #闻战则喜在很多时候都不是什么好词。 #提瓦特大陆上,七神七国的秩序几乎是绝对的,至冬即使把愚人众派得满世界都是,也没说要吞并别的国家,但坎瑞亚是真的会“用血与火争夺土地”啊。 #虽然我并不觉得有野心是坏事,也不觉得用力量争夺和保护土地是坏事……但,怎么说呢,坎瑞亚这个国家的,风格?和整个提瓦特都不太一样啊。 #这么说起来,谁还记得当时特瓦林是怎么受伤的吗? #和恶龙搏斗、咽下毒血。说是几百年前的事……等等,几百年来着? #要是我没弄错的话,似乎也是四五百年前的事。 #五百年前坎瑞亚灭国,应该是在同一时间发生了许多事…… #现在的许多问题,本质上好像都是五百年前坎瑞亚一战的余波啊? 【荧和戴因斯雷布一路追查着深渊法师的踪迹。 清理掉不少深渊法师之后,他们在深渊法师那里得到了线索—— “——命运的织机,原动计划。”戴因斯雷布阅读了深渊法师的力量中隐含的讯息。 “目前似乎还在启动阶段,或者说,还在进行最初的试验……” 只从这些线索中,得不出具体情况,只能看到最初的试验与「漩涡的魔神」有关,而更加具体的,也唯有猜测是否和之前所见的逆位神像有所关联。 而为何要实行此次计划,却需要找耕地机、也就是遗迹守卫的麻烦,也和这东西上的技术有关—— “它们要用那座「污秽逆位神像」作为基底,结合奥赛尔的肢体,制造机械魔神。” 而其中最重要的机械部件,则是“世上第一座耕地机的眼睛”。】 #那个东西……很重要吗? #唔,应该说,“眼睛”不重要,但“世上第一座”比较重要吧。 #难道是和英灵类似,越是古老、越是原初,力量就会越强? #应该不是这样。“原型机”这种东西为了证明“这个方式有用”,一般是不会吝啬材料的,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堆上去;而成功之后,才会为了普适性,逐渐降低成本、改变原材料。 #所以推测一下,为了将“耕地机”这东西制作成功,第一座机器上的眼睛很可能使用了不存在第二个的重要材料?是这个意思吗? #这是我的推测,不过应该和事实相差不远才对。 #原来如此,最重要的试验机,当然要用最能确保试验成功的材料。 #话又说回来,璃月可真是多灾多难…… #多灾多难的是奥赛尔吧,可怜的大家伙,招谁惹谁了哈哈。 #是个人都盯上这个被封印的魔神。实在是这样好欺负的强大生命体不好找是吗。 【“第一座耕地机”这东西不好找,从“污秽的逆位神像”上开始寻找线索倒是很简单。 荧和戴因斯雷布来到了风神的教会——戴因斯雷布理所当然地拒绝踏入教堂。他显然平等地厌恶七神,将探查消息的工作交托给了荧,只是提醒了一句尽量不要提及那个污秽的神像。 “不论是谁,触碰了与「深渊」有关的因果,一般也不会有太好的结局。”戴因斯雷布提醒,声音里透着一股感同身受的死寂。 从教会处,荧得知了三个线索: 其一,以前确实发生过七天神像丢失的事情,并且丢失的神像至今也没能找到; 其二,风龙废墟曾有一段时间非常危险,会“天降火球”,当时有人把那些火球叫做「暴君的遗怨」; 其三……深渊教团再次在奔狼领集结了。 总之,不管是进一步搜查线索、还是帮助西风骑士团,还是先去奔狼领处理魔物吧。】 #看得出来,戴因斯雷布非常讨厌七神了。 #和他的身份有关吧。虽然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但七神毕竟是毁灭坎瑞亚的人。 #坎瑞亚人估计本身就对神明没有平均以上的好感……毕竟是据说从最开始就不存在神明的国家。 #这么看来,坎瑞亚和提瓦特七国的画风完全不同啊。 #我现在已经有点难以想象,坎瑞亚是如何跟七国并行的了。这个国家的画风和战争联系得太紧密了,但是提瓦特已经有上千年没再经历过战争了吧? #不过深渊教团为什么要盯上奔狼领啊…… #安德留斯已经故去了吧?现在留下的似乎是类似灵魂一样的东西。 #啊,戴因斯雷布连现在生活在七神治下的魔神都不愿意见,他是真的超级讨厌神啊…… #我比较怀疑派蒙的脑回路哈哈哈,为什么会觉得戴因斯雷布会害怕毛茸茸啊! 【戴因斯雷布厌恶七神,却也表示,不应与七神「敌对」。 他的态度让派蒙联想到了当初在璃月发生的事,“那时在璃月,请仙典仪上,你的选择和戴因很类似……” “因为缺乏信任。无从交涉,只能回避。”荧解释道。也是因此,在戴因斯雷布说出那种近乎于诋毁她的朋友的话时,荧才没有太大反应。 因为她大概是如今的提瓦特,最能理解戴因斯雷布想法的人了。 荧一边和派蒙聊天一边往前走,恰巧与之前接到消息前来奔狼领的琴团长相遇。琴主动揽下了清理奔狼领的深渊法师的工作,让荧前去看看北风的王狼——也就是如今的波瑞亚斯。 她赶来的时间很巧,正好是深渊使徒用某种法术控制了波瑞亚斯的躯体、似乎正准备侵蚀它。 荧毫不犹豫地投入作战。深渊使徒仍然不打算和荧正面对战,在意识到短暂的仪式被打断后,再度打开传送、直接跑掉了。 而从波瑞亚斯那里,荧得到了一些别的线索,和西风教堂那边的消息相互印证,只觉得那个风龙废墟的“火球”非常可疑。 “我懂了!所以「暴君的遗怨」,其实就是从奔狼领里逃走的机器发射的导弹!”派蒙立刻反应过来。 而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个在风龙废墟最高处的高塔上,最顶端的导光机关下面,坐着的那只特别大的遗迹守卫,可以说是嫌疑最大的东西了。 几人立刻转道风龙废墟,从那个遗迹守卫身上,顺利得到了“眼睛”。 而戴因斯雷布不仅要藏好这枚“眼睛”,更要想办法直接处理掉那座“污秽的逆位神像”——也就是返回那一处遗迹,将之直接销毁。】 #这么想来也对呀。对荧小姐来说,还无法确定神明都不是敌人,所以会对戴因斯雷布的话保留看法吧。 #不过经历了两个国家,又对至冬有了一点点了解,怎么说也算是了解了三分之一个提瓦特?所以也不能完全同意戴因斯雷布的看法。 #只不过我还有个疑问。为什么戴因斯雷布要追杀深渊……据他所说,深渊不是和坎瑞亚有关系吗?他本人也和坎瑞亚有关系吧? #应该还有其他的理由。说真的,深渊那份力量,如果说不是“反派”的话反而很奇怪啊。 【重新返回那座“污秽的逆位神像”前的路程倒是很顺利,有戴因斯雷布的帮助,也确实阻止了深渊咏者开启传送门逃走的行为—— 但仍然有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从传送门的另一边,金发金眼、身着异乡人服饰的少年骤然出现,挡住了荧对深渊咏者的致命一击。 那是荧无比熟悉的容貌与姿态,但那个人却说着让荧无比陌生的话语。 “荧,为什么你和戴因在一起?”】 #哇!怎么回事! #我还以为寻找哥哥这件事得走过更多国家,才会找到线索呢! #严格来说也没问题……毕竟空从特瓦林的时候就一直在关注荧小姐的旅程吧?他应该不会抗拒在荧面前现身? #空比荧早苏醒太多了,而且两次都比荧早苏醒,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更深。他这么做一定是有理由的。 #没错,他现在站在深渊一侧,肯定是有理由的,而荧小姐知道这个理由之前,空估计不会回到荧身边。 第159章 原神:我们终将重逢03 【“你问……戴因?” 荧露出迷茫的表情。 我们分离了这么久……为什么你在我面前要说些无关的事? 而与此同时,荧身边的男人看起来却毫不意外。 “空。我们又见面了。”戴因斯雷布说道。 空根本没有理他,就像完全看不到这个人一样。他只对着自己的妹妹说话。 “荧……你不该和这个人同行。”空这样说,“这个人……是我的「敌人」。” “别再说我不明白的话了,空!”但对于这些事情,荧根本毫不在意。他只在意自己的血亲,只在意自己久别重逢的兄长。 “但这是必须对你说的话,荧。不要与戴因一起来阻止我。不要阻止「深渊」。” 空说出了对荧而言,根本无法理解的事情。 “那个人……戴因斯雷布。他是坎瑞亚末代宫廷卫队的「末光之剑」。在五百年前,他未能阻止坎瑞亚的灭国。那时他身受不死诅咒,流浪荒野……只能看着他想要守护的人民,化作深渊的怪物。” 派蒙目瞪口呆,“戴因是坎瑞亚人?!五百年前经历灭国的坎瑞亚人?!” 对这个提瓦特本土人而言,空所说的一切都让派蒙的小脑袋瓜难以理解,她都快吓傻了,只能重复着空说过的话。 “而且你说「人民化作怪物」……是说现在的深渊教团,不止是「和坎瑞亚有关联」的程度,根本就是坎瑞亚的「遗民」本身吗?!” ——但这些对荧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 “这些事以后再告诉我,我们回家吧!” 什么提瓦特,什么深渊,什么七神……哪里有比空更重要的事情? “家……”空点点头,神色温柔到近乎哀伤。“嗯,当然,有荧在的地方就是「家」。” 他看着自己妹妹的神色,和一直以来都并无不同。而这如此关爱的神情下,空说出的,却是拒绝的话语。 “但我还不能与你去往下一个世界、寻找新的家园……至少现在不能。在「深渊」淹没神座之前,我与「天理」,有一场尚未完结的战争。” 空后退一步。 直到这个时候,荧才注意到,空的位置距离深渊咏者开出的传送点非常的近——近到一迈步就能跨进去。 荧无法理解。 她知道空打算做什么……但正因如此,她反而格外无法理解。 明明已经重逢了。为什么他会想离开自己?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听我说,荧。” 空温柔地说。 “我已经有过一次旅行。所以,你也要像我一样抵达终点,才能在自己的眼中,留下这个世界的沉淀。” 我们终将重逢——但不是这里,不是现在。 “我有足够的时间来等你。”空认真凝视着荧的脸庞。那是作为亲人看着血脉相连的亲人的目光。 他的表情中呈现出不舍,却毫不犹豫地投入传送门中—— “我们的时间……从来都是足够的。” 荧扑空了。她丢失了所有人的踪迹——深渊咏者,戴因斯雷布,还有最重要的空……秘境里空无一人,就像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一样。 头好痛。荧想。如果这是噩梦,就让我快点醒来吧。】 #感觉听到了很大的信息量…… #其实能看出来,空非常不舍,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走了。「深渊」的事对现在的他来说,就是那么重要吧。 #虽然猜到戴因斯雷布是坎瑞亚人,但真没想到他居然是一直活了500年。 #坎瑞亚的人变成了怪物……是说深渊法师这些怪,都是坎瑞亚人变的吗? #估计包括深渊咏者在内的怪物都是坎瑞亚人。 #七神连这种事也做得到吗…… #不,这里出现了一个新的概念,「天理」。从这里来看,我觉得天理是比七神更高一层的东西。 #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们都知道,经过魔神战争后确立了七国七神的体制,但是魔神战争是怎么打起来的?又是为何剩下的会是七神,而不是打到仅剩一神为止? #这有什么……嗯? #虽然之前一直没有深思,但“需要通过战争确立最终的胜者”也好,“最后只会剩下七个神”也好,这些事情会不会就是天理决定的? #再联想之前莫娜和散兵都提到过的虚假之天。提瓦特世界的水估计要比想象中的深不少。 #说起来,同样都是受到诅咒,绝大多数坎瑞亚人看起来都变成了怪物,但是为什么戴因斯雷布就反而远离死亡了? #而且有人变成了深渊法师,有人变成了深渊咏者。这方面一定有一个隐藏条件。 #虽然解开了一部分谜题,但是感觉问题反而越来越多了…… 荧幕里的派蒙在拼命安慰荧,荧身边的派蒙也在荧的身边飘来飘去,露出担忧的神色,“旅、旅行者,你还好吗?” 荧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下心情,然后对派蒙露出了一点点笑意。 “虽然当时很震惊,但现在已经没事了。”荧对派蒙,也是对身边其他的朋友这么说。 “我已经知道了,只要走到旅途的最后,一定会和哥哥重逢。那么我只要享受这趟旅程就好了。” ——像哥哥一样抵达终点,在眼中留下属于这个世界的沉淀。 荧坚信,自己一定能够在未来,与血亲重逢。 安柏大大地松了口气。 一口气呼出来,安柏才突然发觉,刚刚响起的是不止一个人松口气的声音。侦察骑士惊疑不定地抬起头四处张望,与好几个同时舒出一口气的人面面相觑了。 安柏忍了又忍,才终于没有在这么惆怅的时机不小心笑出来。 真好。她想。旅行者在这个世界里,有了这么多关心她的朋友……这可真好。 “我们知道这么多真的可以吗。” 确认了旅行者并没有因此而格外伤感之后,重云忍不住低声和行秋吐槽。 什么帝君真身什么深渊什么坎瑞亚……他回去真的不会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而被带走吗?! “此事与你我无关。”行秋也低声和重云吐槽,“类似的事情,我们这种一般人知道的越少越好。回去就当不知道。” 总觉得难怪观影厅会限制他们,让他们返回提瓦特后不能用任何方式透露在观影厅中看到的一切。 这种事情要是说漏嘴被别人知道,怎么想都能明白,肯定会出现不少问题。 能被动保守秘密真是太好了。 第160章 振袖秋风问红叶01 【一直到返回璃月交了任务,荧的状态都有些恍恍惚惚的。 虽然找到了空,但他说的话、做的事完全在荧的意料之外。她迷茫的模样让派蒙很担心,不过总算不至于完全没有好消息—— 那个据说可以前往稻妻的船队「南十字」,最近听说停靠孤云阁了。】 #终于可以去稻妻了? #感觉荧小姐也没等多久,但是就这么几天,发生的事情也太多了。 #其实能看到剪辑的痕迹,应该也跳过了一些不太重要的委托。不过时间还是太短了。 #不知道在稻妻能不能得到新的线索? #先祈祷一下荧小姐不要又被卷进奇怪的事情里吧。能顺利见到稻妻的雷神就好了。 【「南十字」船队的船长,是一位叫做北斗的女性。 虽然也是长发飘飘,却显得异常利落。用眼罩挡住一只眼睛,小披风遮挡背部,手脚都绑了甲胄——不仅是利落,她看着简直是随时能上前线的样子。 北斗本来在和另一个有着红色挑染的白发少年讲话。看到荧登上船时,很惊喜似的打招呼,“你是对抗愚人众和奥赛尔的那位旅行者,对吧?” 自己的名声好像不小了。荧挑了下眉,“你认识我?” “我听凝光说的。”北斗干脆利落地暴露了自己的“关系”。想来也是,能在稻妻锁国期间还能来往的船队,怎么也不像是没有后台的样子。 因为凝光对荧的评价很高,连带着北斗对荧也拉满了好奇心,她——以及她身边的少年,暂时托身于死兆星号的稻妻武士少年枫原万叶——对荧“想去稻妻”的请求干脆利落地答应了。 但前提条件是,她得参加北斗举办的「南十字武斗会」。 当然,荧又不是为了参加这什么武斗会而来的。但既然有求于人,人家提出了这个希望,荧自然也不好拒绝。更何况武斗会提供的冠军奖励,确实非常罕见—— 是一枚无主的「神之眼」。】 #咦?神之眼也有无主的? #这么想来也是,一个人获得了神之眼,等这个人去世了,神之眼总不能随便给谁都能用吧? #如果给谁都能用,世界上有神之眼的人也不至于很少了。 #搞不好会满大街都是呢。 #七国七神的体制已经有好多年了,“祖辈传下来的神之眼”加上后人自己得到的,只会越来越多。 #不过从这个角度来说,即使有神之眼的外壳,也不意味着能更容易获得神之眼吧? #所以这位枫原万叶看起来也没抱太大希望。 #也对,北斗说强者也许更容易让神之眼重新明亮起来,枫原万叶就可有可无地信了。 【在孤云阁举办的「南十字武斗会」,怎么说呢…… ……根本没有对手。 即使是看起来很强的敌人,在荧面前也走不过几个回合,让荧几乎错觉自己在欺负小孩子—— 最近的敌人要么是龙、要么是魔神、要么是愚人众执行官、要么是深渊,突然回到了普通的人类之间的战斗上,让荧一时间甚至难以习惯了。 荧一路上几乎是砍瓜切菜一样地打到了决赛,才终于有心思喘口气。 再怎么说,对方也是打到决赛的人,应该不至于这么简单地赢下来……了吧? 敌人太弱,荧竟然反而犹豫起来了。】 #哎呦喂,荧小姐原来还挺强的。 #这是什么话,能凭借肉身进行星际旅行,那肯定是很强的。 #只不过被开头那个神封印了……嗯?等等,谁还记得那个神自称什么来着? #「天理的维系者」!天理这个概念原来这么早就出现了吗? #在最早的时候,《足迹》里就有出现过啦。 #当时我还以为是无关紧要的背景呢,现在看来,旅行者双子分别,这个天理要背最大的锅啊。 【在决赛前的休息时间,荧去跟北斗打听决赛的另一个对手的情报。 北斗本人还没说话,同北斗站在一起的枫原万叶就鼓起掌来,盛赞道,“精彩绝伦!” 荧被这坦率的称赞给搞的愣了一下。 “我能感觉到你有点不习惯。但你迅速调整了态势,取得了对决的胜利,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实力。” ——这人真是预料之外的敏锐。 荧想到。 “其实我是听出来的,有沙石和呼吸的声音。”枫原万叶微微一笑,顺便还很自然地捧了北斗船长一句,让这个驰骋大海的女人爽朗地笑出声来。 派蒙没太弄懂他们在那里绕来绕去的说些什么,而是很直接的表达了自己的诉求,“我们想打听一下,决赛的对手是怎样的人,会比半决赛这个人更强吗?” “这倒不会。”北斗掐着腰,不太在意的说,“闯进决赛的人与其说强,不如说很有特点。” 很「快」,并且一眼可见的实战经验丰富。北斗揶揄道,“担心决赛上措手不及?” 荧不置可否,“去稻妻这件事很重要。” 身边的枫原万叶抬了抬眼。 这个自称流浪武士的人邀请荧到安静一点的地方,他说,“虽不敢自诩武艺超群,但也见过大陆各处形形色色的高手,你决赛的对手所擅长的技巧,我也略知一二。”】 荧幕上的荧跟着枫原万叶走到海边。聊天群里的人在讨论他的行为算不算“透题”,然而在提瓦特大陆的包厢里,胡桃突然“噗嗤”地笑了一声。 钟离有点迷茫——他实在搞不懂这个场面有哪里好笑,“堂主?” “我想到了客卿经常说的话。”胡桃倒也没有瞒着。瞒不住,因为她到现在也仍然很想笑。 “一问客卿什么事情,客卿都要说‘我也略知一二’,你这略知一二实际上是精通吧?” “这是哪里的话。”钟离放下茶杯,认认真真地说,“我不过是空闲时间多些,知道的事情多些罢了。比起那些将毕生精力都投入一事,将之磨炼至登峰造极之人,我之所学不过皮毛,只可称略知一二而已。” “哎呀,满耳朵大道理。”胡桃哼了一声,“我就不信你对仙法也是‘略知一二’的程度。” “众仙之祖”对仙法略知一二——如果说之前还能打个哈哈混过去,在真相被揭露的现在,这可真是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了。 于是钟离只好坦然自若地移开视线,去盯着桌子上的茶杯,就好像那个方形的茶杯多么巧夺天工一样,“在下不过一介凡人,如何能对仙法了若指掌呢?也不过略知一二罢了。” 卡维眨眨眼,终于忍不住了,低声对室友说,“七神都是这个风格的吗?” 艾尔海森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你在想什么——小吉祥草王明显不是这样吧。” 【枫原万叶知道旅行者能使用元素力——并不是他认识荧,而是因为他从小就能理解大自然的信息,对他人身上的元素力格外敏锐罢了。 因此他才会好奇:为何会有人,不依靠神之眼,也能使用元素力?这方面的知识,又是否能用在唤醒这枚黯淡的神之眼上? 荧为他展示了她使用元素力的方式,枫原万叶也大致解释了一下决赛对手的战斗特点。因为他的建议非常言之有物,作为“等价交换”的情报未免也太详细了,让派蒙甚至感到有些奇怪。 “感觉你对神之眼有某种执着……但你不是已经有了吗?不需要深究元素力和神之眼的关系了吧。” 枫原万叶微微抬起头。 这个如同风一样的少年,第一次流露出一点沉痛。 “我想知道的是,神之眼对神明来说,意味着什么,又是什么让神做出赐下神之眼的决定?” 他的神色就像是回忆起一个无法苏醒的噩梦。但很快就如往常一般微微笑了。 “抱歉,这对你们来说,应该是不知所谓的事吧。” 但荧其实还挺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因为锁国令,她现在对稻妻知晓得太少了,只要和稻妻有关,无论什么都想听听看。 枫原万叶叹了口气。 “你们也知道,稻妻正在施行「眼狩令」。” ——他开始述说这一切。 被神明赐下的神之眼,如今却要被神明收走。追求永恒的雷神,治下的人民却得不到永恒的幸福。但枫原万叶看起来并无“怨恨”,硬要说的话,也只有“疑惑”。 ——因为雷神所追求的「永恒」,似乎并不能使稻妻的人民幸福。】 #没想到提瓦特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出现过雷神的神之眼了…… #既然雷神连已经发放的神之眼都要夺走,那肯定不会再发新的呀。 #所以是否下发神之眼,是由七神决定的吗? #这个,当然是由七神决定的吧。 #我是在想,其实总不能是挨个看过每一个有可能得到神之眼的人,然后一个个下发神之眼吧? #唔,也就是说,怎么也应该有一个“流程”之类的东西。 #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么发放神之眼就应该是一个自动的过程,和神明本人这没什么关系了。 【决赛发生了意外。 荧的“敌人”迟迟未至,而作为最后的冠军奖品,那颗无主发神之眼,也被偷了。 “……没料到趁我兴起,有人敢钻我北斗的空子。” 北斗双手抱胸,神色冰冷。 枫原万叶安慰身边的船长,“不用太着急,再高明的手法也瞒不过自然的眼睛。” 而他,是能够阅读自然之人。 “甚至也是我许诺的奖品,没有看好它也是我的责任,我会负责把它找回来的。” 枫原万叶微微闭上眼睛。 根据他指引的方向,荧在孤云阁找到了不止一处原本不存在的风场——那本质上也不是“风场”,应当只是短时间存在的一些“风力强盛之处”,被枫原万叶指出,“能够当做风场使用”罢了。 但这个能力仍然是神乎其迹,派蒙一路上大惊小怪——枫原万叶甚至连敌人的「情绪」都能大概猜测到。 一路追过去,毫不意外地找到了几个盗宝团。并不强,所以对方即使伏击,也没什么用处,被荧三两下解决掉了。 “怎么会有人比我跑的还快!” 那个原本是荧的对手的男人,惨叫着倒在地上。】 #神之眼会加强一个人对元素力的感应吗? #应该没有,其他人都没有这个能力。 #所以应该是这个枫原万叶自己的力量吧。 #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什么天赋都有可能出现。 #但是感觉在这个世界,一旦自己有什么不足,很容易推到“我没有神之眼”上去。 #对的。也许拥有神之眼的人比一般人能打,但也不至于在其他地方差很多。 #本质上还是这个人菜。枫原万叶自己都不是什么神偷,还能说得出神偷的信条,这个人完全不行啊。 #结果是看到荧的力量,觉得自己肯定打不过,就想把神之眼偷出来,孤注一掷。虽然不知道神之眼的发放标准,但这种赌徒心里应该是不行的吧…… #肯定不行吧? 【“东西交出来,就放过你。” 荧自己只想把东西追回,对方看起来也没打算纠缠到底,“行,不过你要说话算话!反正我拿到他他它、它没被唤醒,就只是个没用的壳子而已。” 然而他们的交谈,被枫原万叶打断了。 “那怎么行?” 他的声音骤然冰冷。 “光是偷东西这一项罪责,按海上的规矩,就应该断臂赎罪。” “噫?!”男人当场退了一步,“不至于吧?!” 枫原万叶冷声说,“再加上你偷走了奖品,没有参加决赛,让「南十字」船队的首领北斗丢了面子。” 他抱臂冷漠地上下扫视着这个盗宝团,“看来还要用烫红的烙铁,在你的脸上烙下「小偷」两字,才算公允吧。” 派蒙吓了一跳,“不用这么狠吧?!” 盗宝团咬紧牙关。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心狠手辣——他怒声道,“既然没得谈,那还废什么话!我跟你们拼了!”】 第161章 振袖秋风问红叶02 #等等?什么情况,这小哥是这个画风吗? #虽然残酷了些,但并不算不合理。道上的人蔑视教父级的人物,惩罚是很严重的。 #怎么就教父级的人物了?……啊,也对,能跟璃月最高统治者搭上关系…… #不管怎么说,动不动就要砍人家胳膊的话,也太过分了的说! #不过提瓦特也有这么严格的规矩吗? #从西风骑士团的上下级关系、璃月七星和千岩军之间的相处方式来看,提瓦特应该是一个尊卑秩序不那么严格的地方才对吧? #……你们不是认真的吧?这不明显在诈人吗? 看到聊天群里居然真的有的人感到疑惑,北斗挑了下眉,也跟着揶揄起来。 “没想到啊,心狠手辣,嗯?” “北斗大姐就别笑话在下啦。”枫原万叶轻轻一叹。 当时的他对于“重新点亮神之眼”这件事相当执着……对现在的他来说,那份执着毫无必要。 但枫原万叶并不会否定自己当时的想法——正是那段毫无必要的执着,让他最终放下了友人的死、放下了过去的执念,踏上了新的前路与境界,最终成就了现在的“枫原万叶”。 对他而言,那绝对不是什么坏事。 【一番战斗后,盗宝团迅速败下阵来——要他来打荧也太难为人家了。男人败得很崩溃,“不要,只有烙字千万不要……!求求你了!” 枫原万叶平静地看着这个男人,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生死攸关,已尽全力之人,依然无法令神明垂青。” 枫原万叶让他留下神之眼离开,“我心意已改,之前的责罚,不作数了。” 盗宝团目瞪口呆,没想到能这么轻易被放过去,连滚带爬地跑掉了。派蒙也跟着松了口气——她是真害怕枫原万叶会切人。 枫原万叶有点无奈地一笑,“我没有这种古怪的兴趣,只是神之眼还在他的手上,我想试试最后的可能性。” 最后的可能性? 荧已经理解他想做什么了——其实也是因为理解了,才会主动承担把盗宝团打趴下的工作。 “人被逼入绝境之时,会爆发出相当强大的力量,我原以为,这会成为神之眼亮起的契机。” 枫原万叶幽幽叹息,垂下的眸子里染上淡淡的哀伤,“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生。” 枫原万叶甚至拜托荧来试着点亮这颗神之眼——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没有神之眼也能够使用元素力的人。 但,并没有超出荧的预想:在她手里的神之眼,也没有发出亮光。 荧甚至觉得有些好奇了,“为什么这么执着?” ——这也是个……无趣的故事。 枫原万叶眉眼中染上浓重的惆怅。 他诉说他的挚友,诉说雷电将军武艺极致,诉说那惊天动地、凌驾于一切的「无想的一刀」。 「那一刀,未必无法企及」——友人这样说,「总会有地上的生灵,敢于直面雷霆的威光」。 正因怀着这份不会屈服的崇高意志,当「眼狩令」将民众的愿望砌进砖瓦、成为构筑「永恒」的材料时,他才会发起「御前决斗」—— 然后、败在九条手中,被降下这「无想的一刀」。 我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枫原万叶想。 所以,我能够做到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带着友人那光芒涣散的神之眼出逃—— 绝不能让友人那炽热的愿望,被砌进冰冷的神像中。】 #现在能够大致知晓稻妻这个国家的情况了。 #我想想,从竺子那边知道,稻妻现在社会气氛很压抑,三奉行是类似西风骑士团、璃月七星这样的世俗管理者,但管理得并不好。 #稻妻人如果想强烈地反对某件事,就可以通过「御前决斗」来反对。这里说败者要被雷神斩上一刀,以这个严重的代价来联想,胜者应该是能实现绝大部分愿望的。 #然后就是眼狩令和锁国令。这个应该是相辅相成的吧?要施行眼狩令,与此同时为了避免神之眼持有者出逃,也锁了国家这样。 #嗯……感觉稻妻的社会问题很严重。 #至少比蒙德和璃月严重得多。蒙德西风骑士团很负责,即使大部分战斗力都去远征了,剩下的人也把内部事务处理得很好;如果遇到人类无法处理的事情,风神本人也会在暗处插一手;璃月更是干脆就,和平到神明想退休…… #有一种预感,旅行者小姐在稻妻的旅程,应该不会像蒙德和璃月这样顺利了。 第162章 不动鸣神,恒长乐土01 【虽然「南十字武斗会」最后,以“规模大过头了北斗被凝光问责”而告终,但好歹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前往稻妻的船票一张。 船上的旅途实在没什么值得一提的。稻妻外海的雷暴确实相当可怕,但北斗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船长,一路上堪称有惊无险。 最终,她们很快到达稻妻对外接待的唯一地点:离岛。】 #城区的建筑风格什么的,和蒙德璃月完全不一样啊。 #有点惊讶。那么大范围和强度的雷暴,居然是出于神明的意志自然生成的吗? #毕竟是雷神啊。 #……神明这东西…… #这么说来,好像也有一些世界是不敬神的。 #也有一些世界,神性是debuff哦,比如我们。 #根据到现在为止得到的信息,雷神好像是比风神和岩神都更加苛烈的神明。 #嗯……荧小姐在稻妻的旅程,估计不会像蒙德和璃月那样顺利了。 【金发碧眼的男性很高兴的迎了上来。 从长相上来看,他明显不是稻妻本地人。黑色的内搭、红色的小马甲搭配黑金相间的护具,看着也不完全是稻妻风格的打扮。 他迎上来的模样显得很热情,说话的措辞方式有种自来熟的感觉,荧一时间竟然幻视一只金色的小狗兴高采烈地扑过来。 ——但不知为何,北斗对他说话时,却不怎么客气。 “这位是托马,算是我最近才熟络的商业伙伴。”北斗向旅行者介绍这个人。 “哟,”托马挥挥手,很亲切地笑着说,“我一直很期待见到你们。” 北斗转而向托马介绍,“托马,这两位是——” “不用介绍了。”托马笑眯眯地打断了她,“异乡旅人的名望,可是外海的暴风雨都拦不住的,早就如雷贯耳了。” 荧惜字如金地客气了两句。 ——她开始觉得不太对劲了。 派蒙在半空中背着小手,很羞涩地嘿嘿直笑,“你说话真好听。” “这样倒方便了。”北斗沉吟一瞬,回头对荧说,“托马在离岛混迹很长时间了,说他是这里的地头蛇也不为过,如果有什么难处就找他吧。” 如果他敢对你图谋不轨,我会替你出头的。北斗告辞之前,最后开着玩笑说。】 #北斗大姐头真的好负责任,连稻妻当地接应的人都找好了。 #太可靠了。女船长都是这么可靠的类型吗!德雷克船长是这样,北斗船长也是这样! #她和德雷克船长是两种类型的可靠啦。德雷克船长虽然战斗的时候很靠谱,平时的时候可就不一定了…… #这么一说才想起来,之前看到的德雷克船长,是个酒蒙子来着…… #唔,在俄刻阿诺斯最后的高光实在太帅了,差点忘了她是个酒蒙子。 #德雷克船长会和温迪很有共同语言吧。 #巴巴托斯\/温迪(来自原神世界):说不准呢!要是真的能一起喝酒就好啦。 【说是“偷渡”,但在北斗告辞之后,托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去监察站登记身份信息。 派蒙傻眼了,哪有偷渡客直接往官方眼睛底下跑的? 托马笑了一下。地头蛇的好处就在这里了—— “可不要小瞧「锁国令」啊,查验身份的事,躲是躲不过的。”他笑眯眯地有些意味深长地说。 “所以,我们要规规矩矩地……把不规矩的事儿给办了。”】 #我还以为他是单纯的热情小狗呢。原来不是吗? #为什么会觉得一个地方的地头蛇是热情小狗的人设啊…… #主要是他一开始迎上来的那几步,真的会幻视热情小狗吧。真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这人其实只是看起来没心机。他明明给旅行者和派蒙准备了登岛手续,结果先是把她们毫无预警地拽到官方门口,后是等着看她们怎么应对。 #显而易见地在试探人。 #应该说,他明明在试探人,却保持着热情诚恳的模样,缓解别人因为试探而升起的警戒心。 #这人不太对劲。 #一般提到“地头蛇”,会给人“三教九流之首”的印象,也就是虽然很有手腕,但会保持一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表象增强威慑力。但这个人……完全没有那种刻板印象。 #不过话又说回来,稻妻看样子确实很排斥外人。 #这么说其实有点微妙。看托马的模样,他本身就不太像稻妻人。 #「勘定奉行」……三奉行之一的名称出现了。 #……话说谁能帮忙换算一下,两百万摩拉大致是多少日元的购买力…… #这些家伙是在抢钱吧! 【荧被这个价格吓了一跳。 但这还不是最吓人的——荧眼睁睁地看着托马把两百万砍成四十万再砍成六百摩拉加一顿饭,再怎么有心理准备也呆滞了。 她们恍恍惚惚地走出远国监司,派蒙充满迷茫地问,“两百万可以砍价砍到六百,稻妻人的金钱观念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金钱观糟糕的让我想起一位熟人……”荧喃喃自语。 托马笑出声来。 “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手续费本就是一种私立名目而已。” 这一句话出口,荧的眼神一凛。 她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不过就是单纯的欺负外国人而已。 离岛,或者说稻妻本身,其实并没有什么登岛手续费一说,这手续费也不是什么正经税收。 简而言之,敲竹杠罢了。 而在这样的离岛上,外国商人既没有冲破外海雷暴的能力,又没有本地的路子。能做到的唯有「抱团取暖」—— “这也就是离岛上「万国商会」的由来。”托马这样说。】 #绝了。 #这才刚进门,官吏盘剥就已经初见端倪。实在不敢想稻妻本土是个什么状况。 #蒙德和璃月的政治清明到跟童话一样,我还以为提瓦特的七国都是这个画风的。 #原来也有这种扯淡的管理啊。 #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否和稻妻在地理上孤悬海外有关。 #刚离开自由和平诚信公正的新手村,转过头来就搞这种进阶难度是吧。 #把蒙德和璃月称之为新手村也太,呃,对比一下可能确实…… #在这样的国家,外乡人光是活下去就很难了,想要见到雷神,估计会比其他国家更加困难。 #托马居然还能有见神的门路?代价居然还是解决其他人的麻烦…… #果然,这个人不可能是普通的「地头蛇」,他一定有其他的身份。 雷电将军——雷电影眨了下眼,将手上的甜奶茶放在一边,以近乎“正襟危坐”的姿势坐在椅子上。 “手续费。呵。” 雷神的这一声冷笑,让不少人跟着一颤。 被“抓”到这个观影厅的人里,并没有勘定奉行所属,正经的天领奉行属下,也只有九条裟罗一人。作为社奉行家主、荧幕上这位“托马”的主君,神里绫人几乎是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 果不其然,观影厅会播放旅行者在稻妻的经历。提前做一点准备果然是正确的。 ……也不知道这个“剧情”里,会把神里家做的事说到哪个地步。 他脑子里飞速回忆。从旅行者登岛、到眼狩令和锁国令被撤销,他本人倒是没有来到台前,而妹妹…… ……应该没问题。神里绫人用几乎看不到的动作蹭掉了掌心的汗水,露出与以往别无二致的从容微笑来。 “嗯……阿影是宅妹子呢。” 八重神子毫不犹豫地发出锐评。 雷神瞪了她一眼,但粉色长发的巫女一点也没被她吓到,反而对她露出了笑容。 “眼狩令期间发生的事,我觉得你多看看也不错哦。” 第163章 不动鸣神,恒长乐土02 【托马提出的“交换条件”,是帮助万国商会解决他们感到困扰的问题。 旅行者自行前往万国商会,找到了商会会长久利须。 他是个比较典型的枫丹人,明明年龄也不算很大,容颜上却呈现出筋疲力竭的老态来。 ——锁国令导致稻妻本土对外国人有限制。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事,但随之而来的、勘定奉行的盘剥和用来代替税金的、叫做「晶化骨髓」的矿物,才是导致外国商人在此举步维艰的重要诱因。 经过了不算困难的调查,荧就已经彻底明白了这个情况: 勘定奉行用「晶化骨髓」代替税金;只允许叫做韦尔纳的商人出售「晶化骨髓」。于是商人为了交税,只能以高昂的溢价从韦尔纳那里采购晶化骨髓;而勘定奉行扭头就从韦尔纳那里取走绝大多数摩拉,只留下九牛一毛作为报酬,然后把晶化骨髓交给韦尔纳,让他再次出售给商人们…… “根本是无本万利嘛!”派蒙用力摇了摇头。 单纯的小家伙这可算是开了眼了。 荧跟踪负责收税的足轻(士兵)庆次郎,找到了能证明他中饱私囊的证据,然而即使交给久利须会长来使用,也只能抵顶一定时间内的税收,让商贩们得到一些喘息之机罢了。 “这样就可以了吗……?” 派蒙看起来有些茫然。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可恶的人。明明都是庆次郎的过错,但久利须他们却只能忍气吞声…… 即使有人愤愤不平、招来庆次郎的上级——勘定奉行组头胜家,他也完全没有主持公道的意思,想都不想地要拘禁商人们。 派蒙甚至都顾不上打抱不平。 即使她没什么经验也知道,被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抓走,想要平安脱身可就难了! 直到托马再次上来打圆场,并为此露了底牌—— 他是「社奉行」的人。仅此而已还不足够,直到托马拿出社奉行「小姐」的信物,才姑且算是被放了过去。 ——而他们离开的时候,甚至没留给托马一个眼神。】 #怎么会有这种人啊我说! #其实在各个世界里,这种事情都不少,只是放在提瓦特这个大陆上就觉得很古怪而已。因为和蒙德璃月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稻妻的景致倒是很美丽,但是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美丽…… #我还以为提瓦特就是童话一样美好的世界呢。 #那可是有「深渊」、至冬愚人众到处都是的世界啊。只不过璃月和蒙德都把危险控制得很好,即使蒙德被打上主城,来的也都是丘丘人这种常见又好打的怪物。人们的生活还是挺不错的。 #能被丘丘人打到主城来已经够奇葩了。 #但这深刻证明了蒙德的社会风气有多淳朴。当这个地方连冒险家协会做的都是找个甜甜花、送个快餐之类的委托的时候,证明他们完全不需要为类似生存、贫困之类的问题担忧。但稻妻,看勘定奉行对待外国商人的态度,你相信士兵不会欺压民众吗?我不信。 #对外人和对自己人的态度不能一样吧……? #但有些人榨外国人榨得盆满钵满,那么就总会有一些接触不到外国人却又看着眼红的人渣吧?这些人肯定就会用类似的手段榨本国人,不是吗? #神明治下也许还能好一些,但稻妻,我要是没弄错的话,是群岛吧?总有些地方天高皇帝远不是吗? 九条裟罗张了张嘴。 ——她想说“绝无此事”,但想到天领奉行在眼狩令期间做的那些事…… 雷电影没说话。 不知何时,她的坐姿变成了半跏趺坐的模样,和她在一心净土里的状态非常相似。 这是她格外专注的证明。 【托马对这态度并不觉得奇怪,说到底,他也只是想让这些足轻收敛一些。 ——然而,当来到避人耳目的地方,能够直率的说出心里话时,托马直接口无遮拦了。 “这勘定奉行果然迂腐的要死,要烂到骨子里了吧。” ……好吧,不意外。 荧已经心里有数了,但既然托马愿意为自己解惑,她也就毫不客气地询问了不少问题。 得知了托马实际上是「社奉行」神里家的姬君(大小姐),被尊称为「白鹭公主」的神里绫华的近仆;得知了社奉行是稻妻三奉行之一,管理的是祭祀和文化。 他甚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切切实实地混成了离岛的地头蛇,就是为了第一时间和荧接触—— 派蒙天真地说,“一个月已经很厉害啦——” 荧差点当场后退一步。这可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一个月的时间从毫无根基混成当地的地头蛇,哪是一句“有天赋”就能解释得了的? 是,他有社奉行当后盾,但离岛根本就是勘定奉行的地盘,社奉行如果想在明面上插手,会被勘定奉行如何解读? 所以,他得到的帮助必然有限。即使如此,也在一个月内做到了这等地步。所以,即使他再怎么强调自己只是个仆人、只不过有点天赋,荧也完全不相信。 这个人绝对,肯定,是神里家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这样的人物,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就是想和自己搭上线。他想图谋什么?神里家想图谋什么? “对于刚才的「考验」,尽管最后出了些小插曲,但终归你们还是抓住了「扭转事态的契机」。” 托马看起来很高兴。 “巧妙的周旋于势力之间,利用人心的破绽,正如小姐所期待的那样。如此一来,有你们助力的话,「眼狩令」也就……” 荧果断打断了他。 “我可没说要帮什么忙。” ——她感受到了被当枪使的未来。 托马虽然惊讶了一下,但他居然马上接受了,甚至交给荧一封邀请函,让她去鸣神岛「木漏茶室」找他、他会按照之前说好的,提供能够见到雷电将军的情报。 他完全没有纠缠,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有这么顺利? 荧看了看派蒙,派蒙看了看荧。 外国人,好像是不能离开离岛来着……?】 第164章 不动鸣神,恒长乐土03 【荧尝试了一番。 毫无疑问,在离岛的出口被人拦住了;离岛本身又很小,很难逃过看守的眼睛。出不了离岛也就无法激活稻妻的其他传送锚点……荧一时间竟然尬住了。 总不能直接打出去吧?她是来见雷电将军的,不是跟稻妻结仇的啊。 ——在见过蒙德和璃月的神之后,她已经把“以敌意对待七神”这件事放在很后面了。 荧尝试去见勘定奉行本人。 勘定奉行柊家的家主柊慎介,是个看着慈眉善目的长者。然而他看着和蔼,却不干人事。 倒是义正词严地责备了阻挡荧的门卫,大肆赞扬了一番旅行者的丰功伟绩,也一口答应给她开具相应手续—— 但要三百株新鲜的清心,或者送七百零九封信件。 荧算是明白了,他根本不打算让自己合法合规地离开离岛。 若不是柊家的大小姐柊千里,因为和天领奉行家的二公子九条镰治暗通款曲、想要拜托旅行者送信,荧觉得自己搞不好真要被这个柊慎介激得用些极端手段了。 “前些天,我偷偷听到父亲和一位趾高气昂的女性谈话……”柊千里有些担忧地说。 她其实并不理解那些事代表了什么,但她能意识到正在发生一些不好的事,并且本能地意识到,自己的身边正在发生变化。这让她格外思念且想要依靠自己的爱人、从他身上汲取些勇气来。 “他们在说的,似乎就是如何将异乡的旅者禁锢在离岛的事,我还是头一次见父亲对将军之外的人如此恭敬。”】 #这老头子只有表面上看着亲切,实际上根本就没打算放旅行者离开啊。 #趾高气昂的女性……我能想到的只有「女士」。提瓦特至今为止出现的其他女性好像真的没有能这样形容的人。 #所以又是愚人众在这里搀了一手吗。 #怎么哪都有愚人众…… #这不是肯定的吗,至冬的冰神明显是在收集七神的神之心啊。神之心是神明的至宝,钟离先生都明说了没有东西能拿来和神之心交易,愚人众想要神之心,必然要全大陆布局的。 #就算如此,家族的大小姐也不能就为了给人送信而坏掉父辈的事啊。 #影响不到大局的,旅行者没有强闯只是不想撕破脸而已。 #这跟旅行者无关,问题在于柊千里坏了柊家家主的“规矩”。 #然而那并不是真正的“规矩”,而是勘定奉行为了个人私欲而私自订立的规矩而已。明显是错误的规矩根本没有遵守的必要。 #然而又有谁能决定规矩的正确与否?既然定下了这样的规则,就一定有其原因。 #还能是什么原因?某些人的私心呗。 【依靠柊千里的帮助,荧终于踏上稻妻本土的「鸣神岛」,来到托马提过的「木漏茶室」。 进了门,派蒙气鼓鼓地左顾右盼,“可算到了,托马呢?托马在哪里?托马那个家伙难道没有守约吗?” “谁说没有守约,我还要为你们忘记我的事而伤心呢。”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柜台上蹲着一只狗,除此之外,茶室里甚至没有别的活物。 派蒙大惊失色,“怎、怎么回事!是狗说话了吗!” 小狗汪汪叫了两声。熟悉的声音显出笑意,“哈哈,没什么好惊讶的,你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我吧?” 托马是……狗?荧也有点迷茫了。 托马的声音里流露出沉吟,“唔……你们在璃月,没见过类似的吗?” 派蒙恍然大悟,“这样啊,我好像一下子就理解了。” 和仙人的情况类似?这样倒是能够说明,为什么托马和稻妻人的面相不尽相同,看着就是个外国人。 但还是,哪里不对吧?这完完全全是一只狗啊? 荧难得露出和派蒙如出一辙的迷茫神色。托马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了。 “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不开这种玩笑了。” 托马从柜子后面走了出来。 荧扶额。派蒙恼怒地虚空跺脚,“喂!你这个家伙怎么这样!” “在离岛的时候也是,在茶室也是,等待你们的时间都有点过于漫长了,所以想了这个特殊的接待方式。” 托马笑着说,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眉目间一片诚恳热情,“不过还请允许我郑重地向二位道个歉,关于之前的种种「考验」,是必要的形式。” 托马坦言,希望旅行者能够成为他们直面雷光的伙伴。 “你一开始便将自己凌驾于那些「规则」之上,对吧?”托马说道,“因为你的「意志」从未动摇,也不曾屈服。” 旅行者不置可否,任由派蒙在那里打岔。 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通过托马,或者说社奉行的门路见到雷电将军,其他的都不重要。 神里家已经把请君入瓮的意思展示得明明白白了,荧也理解“门路”也是一门生意,想使用社奉行的门路就必然要完成社奉行的委托……但掺和进稻妻的时局就敬谢不敏了。】 #托马这人……也挺皮的啊…… #实际上我反而觉得,要不是在璃月看到了甘雨小姐那一类人形仙兽,反而不容易往那方面想…… #不过托马这是打定主意要把荧小姐拖下水啊。 #最麻烦的其实是拿不到主动权。 #怎么会,大不了不通过社奉行……哦,我懂了。 “他懂什么呀?”派蒙迷茫地说。 “当时我们如果想去见雷电将军,就不能不通过社奉行。” 荧解释道。她略过了更复杂的考量,使用了更简单易懂的说法,确保派蒙听得懂。 “雷电将军可不是温迪或者钟离,不是我们随便在大街上逛逛就能看到的,想要去见雷电将军,要么通过三奉行,要么通过鸣神大社。但是我们当时并不认识神子——” 派蒙恍然大悟。 “而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都是坏人!不会帮我们见雷电将军!” 九条裟罗“呃”了一声。 她想反驳,虽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才好。托马其实也被这童言无忌搞得有点狼狈,或者说他故意表现出狼狈的模样,“这……这说得好像我也很坏一样……” “总比我被说得好像无业游民的好。”温迪挠挠头,“吟游诗人就是这样的啦——不过,如果有人请我喝苹果酒,我十分乐意在街头巷尾‘偶遇’任何人!”温迪挺起胸膛,看着竟然还挺得意。 被说成跟个街溜子似的,钟离也有些无语。虽然他并不至于为了这么一句话生气。 “哼,你当时就是一个劲的想把我们拉下水!”派蒙抱起双臂,用力哼了一声,但这副气鼓鼓的模样没能保持太久,“想让我原谅你,至少要一只……不,两只甜甜花酿鸡!” 【前往社奉行的必经之路上,会经过一个无法视而不见的巨大建筑物,「千手百眼神像」。 被收缴而来的神之眼都被镶嵌在此处。 虽然之前早有听闻,但荧还是无法避免地产生了一个疑问:将军为何要颁布「眼狩令」? 托马思考了一下。 “在解释这件事之前,你们应该知道的吧,正如蒙德是「自由」城邦,璃月是「契约」之都,而稻妻,则是「永恒」的国度。” 托马从神明的象征意义开始说明。 “雷电将军既是稻妻的最高统治者,同时又是稻妻的神明。千世万代不变不移的永恒,便是执掌这个国家的「她」的意志。” 为此,凭借三奉行来稳固国政,依靠锁国令来断绝人员的流动,让稻妻维持一种静态,便可以任由时间的长河从两旁流过,唯稻妻岿然不动,直至「永恒」。 派蒙感叹起来,“每个神明都有自己的想法呢……” “将军也许认为,神之眼能够提供给人民「变革」的力量,而将军眼中的「永恒」无法允许这样的「不稳定」存在。” 托马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也只能是猜测。雷电将军在稻妻拥有巨大的威望,执政稻妻数千年未曾有一刻动摇,文治武功都做到了极致,根本不会有人怀疑雷电将军的政策。 派蒙隐约觉得这个做法有些自私。 无论是风神还是岩神,都愿意放手让人民自己选择自己的未来,而在稻妻,雷电将军却强行让这个国家走在她认定的永恒之路上…… 托马倒并不觉得派蒙的说法冒犯,她甚至笑出声来。 “不过我也认同。眼狩令的确是不该存在的东西,神里小姐从眼狩令颁布的第一天起,就下定了抗争的决心。” 旅行者按了按额头。 触碰神像之后,总觉得耳边传来了许多纷杂的话语声……似乎听到了他人的「愿望」。】 “颁布眼狩令的第一天……吗。” 雷神骤然出声,让神里绫华吓了一跳。 她几乎是本能地跳起来,在雷电将军身侧抚胸低头。 神明喜怒莫辩的态度,足以让任何一个稻妻人战战兢兢。但神里绫华定了定神,虽然保持了谦卑的敬礼状态,却并没有露出惶恐的神色。 “诚惶诚恐——”她的话语里堆叠起敬辞,即使她本人看上去并不“诚惶诚恐”。 “……不,不必在意。”雷电将军说,“此事已有定论,是我不对。” ——但雷电将军的这句话,反而比其他任何反应都令神里绫华——包括神里绫人——感到震动。 致歉的人可是雷电将军,是这稻妻永恒不变的雷神! 【社奉行在见识过群玉阁和晨曦酒庄的旅行者看来,也算不得什么奢华的地方,但那位「白鹭公主」在屏风后面待客,让荧略微有一点不适。 神里绫华很有礼貌地致歉,并且表示很期待二位的到来。 她十分积极地说,“社奉行虽服务于将军,但因职责的缘故,又是与民生最贴近的一方,不能对这样的情况坐视不理。旅行者,请将你的力量借给我,我们一定能够……” 荧都要无奈了,“我只是来见雷电将军的,不是来造反的。” 神里绫华“唔”了一声,看起来也挺傻眼的。 托马有点无奈,“我说了吧,小姐……那样行不通的……” 荧终于觉得自己找回了点主导权,“我准备走了。” 神里绫华的声音显得很慌乱,“啊、啊……等一下!请先……先别走……” 她像是实在没办法了。 “我会帮你引荐雷电将军,但前提是……你要帮我完成三个小心愿。” 派蒙确认道,“什么心愿?” 神里绫华这样说,“关于,三个失去神之眼的人……请尽可能地帮助他们,我会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旅行者有了些不太妙的预感。 神里绫华这么说,难道意味着在她看来,自己只要了解了这三个人的情况,就必然会成为她的同伴吗……】 #太被动了,而且这还真是一步步地下套啊。 #这其实不太能算下套,应该说是阳谋吧。 #荧小姐脾气真好,这都不逆反的吗。 #别的没看出来但是很明显,雷神确实是和风神岩神的风格不太一样。 #好,找到第一个人了。我倒要看看神里家为什么这么肯定。 #话又说回来,我记得之前有提到过神之眼究竟是什么东西。 #根据之前透露出的情报,获取神之眼有两个要素,一个是“在人生最陡峭的转折处”,一个是“凡人的愿望到达极致”。 #这么说来,我有一个想法。有时候人生的转折是无声无息到来的,但一个人的愿望是否坚定、是否强烈却是可以预见的。 #怎么说? #呃,我想想。是这样的,比如一个学生学的是a方向,也许某一天他突然突发奇想,学了一下b方向,然后发现自己在b方向很有天赋,于是改变了学习方向,进而改变了职业倾向……这样会导致他未来的人生整个急转弯,但对他本人来说不过是某一日的突发奇想,他已经走在了“人生最陡峭的转折处”,但他本人是完全没意识到的——会有这样的可能性。但是一个人否有坚定的愿望却不会“没意识到”。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神之眼应该是和一个人的“愿望”联系得最为紧密,所以才会出现这个人的情况,没有了神之眼,整个人就像失忆了一样。 第165章 不动鸣神,恒长乐土04 #神之眼究竟是什么东西呢……虽然已经知道了不少相关的情况,但总觉得对它还是没有更根本的了解。 #运作机制不明,发放人群不明,谜团还是有很多的。 #说实话,“夺走神之眼”这个操作,应该不是单纯的“拿走这个东西”,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位手岛先生连为什么待在这里三十年都忘记了。 #这么搞也挺吓人的,三十年的执念一朝消失啊。 #这么说的话……如果一个人被眼狩令夺走了神之眼,那他有可能再遇到人生的大转折、再被神明注视,再得到一次神之眼吗? #虽然没说不可能,但应该很难吧?被夺走神之眼,就显得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光是尝试振作起来就很困难了……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据说是有的。被夺走神之眼,又得到神之眼,然后又被夺走,然后又得到了同一枚岩系神之眼……但毕竟是道听途说的,而且发生这件事的人……嗯……总之不排除有夸大的可能性。 #还真有啊。 #那大概是个在某方面真的特别执着的人…… #能够在某处等待三十年的感情也会彻底遗忘,连生活方式也随之发生变化,神之眼被夺走,应该同时意味着“愿望”本身也被夺走了吧。 #而且这还真是众生平等,执行眼狩令的天领奉行的武士,也会被夺走神之眼啊。 #然后就是,我之前说什么来着?离岛能被管理成那个模样,稻妻本土也好不了多少! #鸣神岛是雷神本人所住的地方,换算一下就是皇城?皇城治下的人们还需要领救济粮生活? #这个东西是要看贫富差距的,根据时代不同,即使是天子脚下也会有乞丐。就是放在这个世界确实画风不对,这和璃月、和蒙德都完全不同。 #“和别的武士一样坏”……民众已经默认了“天领奉行的武士就是坏人”,这可不太妙啊,相当不妙。 #军队哪有好人? #军队不应该是好人吗? #不同世界的差别真的很大呢……但至少这位黑泽京之介是好人总没错吧。 #之前有猜过这个「救济粮」应该另有隐情,就是没想到是他自己掏腰包买的。 #连一家普通的杂货店都要在“卖情报”上赚一点是一点,鸣神岛的民生啊…… ——鸣神岛的民生啊。 影专注到几乎听不到身边的动静了。 荧幕上的黑泽京之介因痛苦而落泪。“我做不了好人,连坏人都当不了”——这每一句每一字都敲击在她心底。 她对治国的条陈很不擅长。但再怎么不擅长治国,她至少知道,如果一个国家让好人没有好报,让人做坏人才能活下去,那么一定是有问题的。 “摩拉克……钟离殿下。”影突然开口,想到他现在使用的身份,很快改口道,“之后,关于稻妻的诸多情况……请允我择日拜访。” 钟离怔了一下。 他很快理解了影准备来做什么,放下茶杯,露出温和的笑容。 “随时恭候。” 【第三个被夺走了神之眼的人,是以天下第一为目标的剑道家。他在失去神之眼后忽然陷入疯狂,他的弟子们甚至以为师父被邪祟附身了,特地请了「鸣神大社」的巫女来帮忙驱邪。 ——然而,现在的稻妻哪还有那么多邪祟?巫女稻城萤美断定,这位叫做土门的剑道家,完全是自己疯掉的。 弟子们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只能把最后的希望,放在鸣神大社的大巫女,传言中和雷电将军关系密切的「八重大人」身上了。 被尊为“大人”的巫女八重神子,是一位有着粉色的长发,下垂的狐耳毫不在意地暴露在外的非人类。她身上的巫女服做了改良,露出四肢大片的肌肤,坠在头上的成对的金色饰品中,有一只的中心镶嵌的是紫色的雷系神之眼。 面对抱着头一脸恐惧、不断低喃着“不要过来……我已经不练剑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的人,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得出了和稻城萤美同样的结论。 “他是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内心出现了崩溃。” 心智受损,而后疯癫。就像落水的人一样,手忙脚乱地挣扎,还是坠入冰冷黑暗的深海。 她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不知道是否和她的种族有关,这个动作让她做得有一种“美女做什么都好看”的风格。 “至于「诱因」,我想应该是失去神之眼吧。” 他的愿望,是想要成为天下第一。为此,打败同门、打败恩师、打败无数和他有着同样梦想的人,剥夺他们继续走下去的资格—— 狐狸一般的巫女说道。 “唯有对「成为天下第一」的愿望心怀执着,他才能将痛苦暂时抛在脑后,继续向前。当这个愿望消失的时候,他就会开始自我怀疑,在恐惧中挣扎,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八重神子呵呵地笑出声来。“就好像我那位不成器的朋友一样。” 荧眨了眨眼。 剑道家在同门的帮助下,开始将这个梦想寄托于他的弟子。按理来说这应当算是皆大欢喜的结果,然而荧眨了眨眼,下意识地看了八重神子一眼,然后又看一眼。 总觉得那个人话里有话。】 #社奉行会挑。这几个人失去神之眼造成的结果,确实让人完全无法接受。 #正大光明的阳谋。 #最主要的还是旅行者本来就是冒险者,无论是为什么,终归是要做委托换取收入的,社奉行不过是在此之上加砝码而已。 #有注意到旅行者使用锚点的时候出现的稻妻地图吗?稻妻不仅本身是个岛国,连国土也不是完整的一个岛屿,而是好多个。以提瓦特的信息交流速度,我很怀疑鸣神岛对其他几个岛屿的控制力啊。 #或者说连本土都变成这样了,其他岛屿能是什么情况,根本没法细想。 #就不能是别的岛屿比鸣神岛的状态更好吗? #不至于吧,你信? #不过神里绫华的评价很有趣,比起「统治者」更像无情的「执行者」,合理猜测一下,是不是雷电将军本人出了问题? #那可是执政的神啊?这种事有可能发生吗? #在提瓦特的环境下,这种情况应该是不太可能发生的吧……? #难说。记得当时甘雨说了什么吗?须弥草神最年轻,只有五百岁——五百,这可不是一般的时间点。 #……坎瑞亚战争中有神陨落? 第166章 不动鸣神,恒长乐土05 #提瓦特的神虽然强大,但也不是不会死。而既然有可能死亡,那么发生其他事也自然有可能了。 #不管怎么说,既然上了贼船,该做的还是要做。 #上了船就下不来啦。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反抗眼狩令的方法。 #不是?没有方法是怎么回事? 【神里绫华显得有些无奈,“毕竟,要对抗眼狩令,就相当于要对抗神明啊。光是做好这样的觉悟,就已经很难了。” 派蒙整个人都傻啦,听到神里绫华说居然还会制造假的神之眼来应急,更是目瞪口呆。 “可别小瞧花见坂那些手艺人的工艺。”神里绫华短暂地得意了一瞬,却马上叹了口气。 “可现在的问题就是,一直帮助我们伪造神之眼的正胜师傅,在前些天被天领奉行的人给逮捕了。” 荧一脸了然。 ——懂了。难怪她非得让自己这个旅行者入局。这两个和社奉行这个标签分不开的人物,想要救人也就罢了,但一旦暴露,那可不是小事。 既然已经答应了帮忙,荧也就无意再纠结些别的。她按照神里绫华的指引找到「长野原烟花店」,找到了稻妻最有名的烟火师宵宫,在她的帮助下成功地把人救了出来。 ——虽然在人家门口放烟花这种事,对荧来说实在有点太超过了。】 #怎么从屏风后面出来之后,神里小姐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对我来说感想大概就是,神里绫华真的是大家闺秀,对外人→朋友→亲近的人的态度完全不同。 #而且这种态度也很……很容易给人错觉。对亲密度不同的人,采取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不同态度对待,那么她只要改变自己对待一个人的态度,就能很轻易的暗示对方“对我而言你是不同的”,很容易拿捏人啊。 #啊?还有这一层意思? #神里小姐本人其实不见得有意识到这一点,但她就是这么做的。只能说不愧是大家族的小姐,在“让人为她做事”这一点上很有才能。 #会本能地诓骗人给她做事……吗? #有这个能力倒是不坏,总比家里真养出个没脑子的小白花强多了。对神里小姐这个地位的人来说,倒是件好事。 #话又说回来,一般人对贵族的希望也就是有善心、有手段。 #又多出一个「海只岛」的势力。好么,现在不仅是人民的生活比较艰难,居然还有内部分裂。 #而我方甚至没有正经的反抗纲领。这也太难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吗? #不过说「反抗」可能有点太夸张了。虽然采用的方式比较极端,但社奉行的行为本质上还是“谏言”吧。 #应该是所处的位置、看待事物的角度不一样。社奉行显然比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更贴近民生。 #这样看的也比较明白了。社奉行管文化,勘定奉行管经济,鸣神大社管宗教信仰,政治收归天守阁雷电将军本身,那么天领奉行就是管军事了。所以他们才会是收缴神之眼的主要负责人。 #看到现在,除了社奉行是真的有站在许多人的角度上进谏之外,也就这个九条裟罗为人还行。 #内部分裂,内部腐败,外部有愚人众插手,再加上锁国。好家伙,这稻妻乱的。 #虽然人是救回来了,但是治标不治本啊。 #不过现在也只能先治标再治本了。稻妻本国人反抗雷电将军哎,等量代换一下就是蒙德人反抗巴巴托斯,璃月人反抗摩拉克斯…… #……那两种反抗估计都很难成立。温迪看着不管事,但蒙德人有事没事就用“愿风神护佑你”打招呼,对风神的信仰还是很普遍的。璃月就更是如此,别说反抗摩拉克斯,对他不敬估计都很难想象。 #所以在稻妻的情况应该也差不多。 #好在上了社奉行贼船后的第一个任务圆满达成。总之还是那句话,走一步算一步吧。 【没错。即使把人救了出来,事情也没有本质上的改变。 托马试图提振士气,“至少现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对了对了,我还听说最近天领奉行似乎要筹备一个「庆典」……也好像是什么「仪式」来着?反正街上执行眼狩令的武士都变少了,现在正是和平时期!” 神里绫华怔了一下。 “「仪式」……?为什么要交给天领奉行那边来办?” 她本能地觉得不太对——社奉行才是三奉行中掌管仪式、祭典和文化活动的,有什么仪式要越过社奉行,要交给天领奉行? “我也不知道,总之他们最近也很忙,应该没空给我们添麻烦。”托马劝说神里绫华放松心情,甚至提议大家一起吃火锅。 “实不相瞒,我最近才学到了一种新的「火锅游戏」,非常有趣。” 托马极力推荐道。 “每个人准备不同的食材,一起放到锅里煮,然后闭上眼睛轮流从锅里捞食物,一边品尝,一边猜是谁放进去的。” 简单的小游戏被他说的妙趣横生,不说本就很喜欢好吃的东西的派蒙,连神里绫华一时间也大为意动。 ……虽然说得很有趣,但实际玩起来却没那么有趣了。 托马吃掉了被放进去的大部分黑暗料理,但旅行者也不是没有中招——火锅涮小蛋糕是什么奇怪东西,荧再也不想吃第二次了。 「火锅游戏」虽然惹人吐槽,但还是一段快乐的时光。加入反抗眼狩令的活动中,也没有耽误旅行者做一点冒险者的工作,顺便陪绫华逛一逛、看看稻妻在眼狩令和锁国令下的民生,又帮宵宫哄孩子之类顺手为之的事。 但反抗眼狩令的工作,进度推进得仍然十分缓慢。直到有一天,荧再次来到木漏茶室,里面的气氛让她生出不妙的预感。】 第167章 无念无想,泡影断灭01 #神里小姐也……挺有童心……的。 #惨还是托马惨,黑暗料理全都被他吃了。 #不过托马这个人在神里家的地位还真的挺微妙的……一般家里小姐的近仆不应该是女性吗?神里家放了个男性在身边,竟然也不担心。 #这么说来,在离岛的时候有说过,稻妻本身就比较排斥外国人,但作为外国人的托马混得还挺好的? #神里家说托马是朋友,也不像是为了营造平易近人的人设而故意这么说的。看托马本人的态度,倒确实没有身为仆人的拘束感。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确实预料之外的亲近……神里家真不怕大小姐跟下人跑了啊? #那种话本子里的故事,实际上不太容易发生……吧。 #不管名义上怎么说,托马倒确实是神里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一点应该是可以确定的。 【木漏茶室空无一人,太郎丸在不安地吠叫,让人油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神里绫华行色匆匆地进入了茶室,看到旅行者二人之后,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两位,有看到托马吗?” 派蒙愣了一下,“我们还以为他跟你在一起呢,发生什么事了吗?” 神里绫华捏着折扇,眉目间的焦急再也控制不住了。 “我在来这里的路上,听说托马被天领奉行的人抓走了。” 所以她才会立刻跑到木漏茶室来确认。托马没有按照约定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传闻大概率是真的。 神里绫华思考着之前得到的消息,“雷电将军会在千手百眼神像前,举办第一百颗神之眼的「狩眼仪式」。而那第一百颗神之眼的持有者,恐怕……” ……就是托马。 明明之前托马就已经打听到了这样的消息。为什么当时没有引起重视呢! 神里绫华无法控制地焦躁起来,“不行,我必须去救他!” 太郎丸汪汪叫着,叫得人心烦意乱。荧拉住神里绫华的手,“冷静。但「白鹭公主」也代表了社奉行。” 这一点是连派蒙都知道的事,“如果你亲自过去的话,不就代表社奉行要和雷电将军为敌了吗?” ——那得是多么可怕的后果? 神里绫华并不是不清楚这一点,但她几乎冷静不下来,以至于开始自责,“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托马,明明不久之前,我们大家还一起……” 果然是上了贼船啦。 荧叹了口气。 “他也是我的朋友,我去救他。”】 #在之前两个国家没有和神明战斗过,但是在稻妻还是逃不掉了。 #提瓦特的诸神力量有多强?之前温迪弱得不行,钟离根本就没动手…… #在提瓦特本世界当然强了,放在所有这么多世界里就说不好。之前只提到过孤云阁是岩神战斗后改变了地形,也就是说神明的个人伟力至少可以改变地表。 #那可真是很强了!旅行者小姐没问题吧?她现在的力量好像不是全盛期? #这么说也不是很强,对能够凭借个人能力进行星际旅行的人来说,那个强度应该还好? #不同世界对强弱的标准和看法都不一样啦。不过旅行者小姐都直说愿意从神明面前救人了,应该心里有数。 【在民众的注视下,「狩眼仪式」即将开始。托马在行刑台上被反绑双手,等待雷电将军取走他的神之眼,镶嵌在千手百眼神像之上。 然而当托马的神之眼离开它原本的主人,向将军手中飞去时,荧扑上去、直接夺过了正飞向雷电将军的火系神之眼,原地站定,带着点挑衅地抬起眸子。 ——此前每一个失去了神之眼的人,他们的下场都在荧的眼前浮现。托马已经算是熟人了,怎么能让他遭此大劫? 伸手抓了个空的雷神,用那双蕴含天雷的双眼看向她。 她是个看上去神色冰冷的成年女性。 浅紫色的服装完全就是稻妻传统服饰的模样,发饰和衣襟上都有龙胆花的图案。紫色的腰绳系着印有雷之三重巴纹样的装饰,长长的头发编成麻花辫自然垂下,越接近末梢,发色越浅。眼角一点泪痣莫名融化了那如同冰霜一般的神色、显得温柔了三分。 但她看过来的眼神仍然是冰冷的,紫色的双眼宛如雷云。 “不需要神之眼就可以驱动元素力,你……是个「例外」。” 她说。 “例外……是永恒的敌人。” 荧莫名之间,想到了神里绫华的说法。 雷电将军是风雷,是山火,是潮水……是宛如天灾一般,亘古存在于此的东西。 神明一步步走下半空。 雷光如同涟漪一般扩散开来,稳稳地托着她的木屐。雷电将军在她面前立定,手心相对地伸展开双手。 雷光炸开、化作圆环。伴随着雷电将军胸口的一点光芒浮现,紫色的雷元素如同簇拥着帝王一般环绕在她的身周。雷云与此翻滚涌动,在雷电将军胸口的打刀缓缓浮现。 雷电将军握住刀柄,向下一挥。 环绕于她身周的雷云被一扫而空,雷神平淡地抬起眸子—— “我会将你,砌进神像里。” 空间像是——不,确实是被切裂了。一刹那间,光影崩乱,暗沉的天空、破损的鸟居、绘着奇妙纹路的砂石地面,此处已毫无疑问并非千手百眼神像前—— 半跏趺坐于此的雷电将军缓缓抬眼,执起薙刀。 尘世七执政中的雷之神用意外柔和的声音说,“你是离永恒相去最远之人,我很感兴趣。” ——说着温柔的话,她下手可一点不温柔。 荧和她纠缠了几招,但很快招架不住。雷神犹有余力地微微浅笑,“能够直面雷电的威光,这一点,值得赞赏。” 接着,挥手一刀,将荧劈出了这个古老神秘的空间。旅行者在地面上翻滚了几下,不动了。 派蒙整个人都慌了神。 神色冰冷的雷神不紧不慢地一步步靠近,派蒙用力推着旅行者的肩膀、拼命地想要将她叫醒。荧即使勉强恢复了意识,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起身的程度…… 难道要,死在这里了? 荧看得到雷电将军高高举起的刀刃,看得到凌空肆虐的雷光,却没注意到托马正用荧刚才打掉的长枪磨断绑住他双手的绳子,然后反手将这柄长枪丢向了雷电将军! 这自然不会对她造成任何伤害,但足够让托马借此机会抱住荧的肩膀、带着她逃开了。】 #雷神……预料之外的,是温柔风啊?! #你用哪只眼睛看到她温柔了?? #与其说是温柔,不如说是有点传统。和服本来就会显得女性温柔一些,这也影响了她给人带去的整体印象吧。 #这个空间是什么东西,我有点分辨不出来。为什么看着像是固有结界心象空间之类的东西? #固有结界又是什么东西……唔,不过大概猜测一下,可能是某种异空间吧?避免战斗的时候影响太大,毁掉周围。 #旅行者小姐和雷神的战斗力差距可不太小啊。和神之间的差距有那么大吗? #神与神之间的差距也不小啊。看看这次战斗雷电将军的威势,和温迪那次根本没法比……他们真的同属于尘世七执政吗…… #温迪都挺自豪地说他是七神里最弱的一个了,表现上有差距很正常的。 #不是,我说的不是那个……神在战斗的时候,发尾好像会发亮啊。雷电将军的发尾就会发出浅紫色的光,钟离先生发尾是橙色的,战斗的时候会发金色的光,但是温迪好像是不会这样? #难道你是说,温迪有可能不是风神? #温迪是风神这个应当是没有异议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弱。 #哈哈,总不能人家都要掏心了还不认真战斗吧。 “哎呀,我什么时候都很认真的!”温迪大声叫屈,“我可是勤奋到不适合当吟游诗人的人哦!” 这一句话喊出来,不止一个人虚着眼睛看他。 “不着调的吟游诗人。”钟离发出锐评,“唱诗喝酒对你来说确实是辛苦的工作了。” 胡桃有些惊讶地看过去。 钟离平时绝对不会说出这种有些冒犯的评价,像这样“口无遮拦”,在某种意义上,反而证明他们两个关系实际上相当不错,不错到钟离这种人竟然也能开人的玩笑了。 #不过这样一来,鸣神岛就不能待了啊。 #雷神亲自下了通缉令,天领奉行的搜查力度肯定会很强。 #社奉行护得住托马,但护不住旅行者的。不如说正是因为荧小姐的存在吸引了注意力,社奉行才能在雷神的眼前护住托马。 #所以现在只能去找反抗军了吧。之前绫华说的是哪来着?海只岛? #现在踏鞴砂是主战场吗…… #社奉行果然有路子。我就说,既然同样是反抗眼狩令,即使不搞“有共同目标的就是朋友”那一套,社奉行也不可能完全不接触海只岛。 #只不过前线的战况不明,如果能顺利就好了。 第168章 无念无想,泡影断灭02 【总体来说,还算顺利。 荧恰巧救下了一个反抗军的士兵,名字叫做哲平,是个非常希望能有神之眼的人。在他的介绍下,荧顺利见到了反抗军将领五郎。 五郎是一个看着年龄不太大的矮个子,但一举一动非常稳重。他有着狗狗的耳朵和尾巴——因为种种原因有着兽类特征的人,在提瓦特并不罕见,因此不值得大惊小怪,但确实因此而显得容易亲近了一些。 五郎很负责地严肃告诫荧,参与反抗眼狩令是件很危险的事,“说说你参军的理由吧,反抗军不能容许没有战斗意志的人参军,我个人也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对荧来说,其实根本就没得选。她确认五郎已经听说过「狩眼仪式」上发生了些乱子之后,简明扼要地说道,“是我干的。” 五郎:“啊?” 派蒙倒是有那么点得意,“而且我们还和雷电将军打了一架,把第一百颗神之眼的持有者带走了呢。” 五郎和自己收到的情报核对,突然意识到了,“说起来,近期好像确实从幕府武士身上拿到了悬赏令。「金发旅行者和会飞的神秘宠物」……原来说的就是你们吗?” 派蒙恼了,“谁是「会飞的神秘宠物」啊!!” 她这是已经被起了几个外号啦?】 #是小狗哎,可爱! 聊天群里这一句话弹出来的时候,珊瑚宫心海第一反应是,还好五郎不在。 ……虽然她一个人跟雷神坐得这么近,压力也挺大的,但总好过让五郎看到聊天群里这一片群魔乱舞。 “想摸耳朵”和“想摸尾巴”的发言居然都算矜持了。如果让五郎本人看到……珊瑚宫心海抖了两下。 “……我开始有不好的预感了。”提纳里喃喃着说。 赛诺看了一眼提纳里的长耳朵和大尾巴,思考了一下。 “停!不要再想了!”提纳里很有先见之明地提起警惕。 赛诺很失望地叹了口气。 好在因为荧幕上的旅行者顺利地加入了反抗军,并利用她走过多个国家积累的经验为反抗军提供帮助,聊天群里的信息终于正经了起来。 #派蒙这怎么说得跟她们赢了一样,明明是被雷电将军打了一顿,被第一百颗神之眼的持有者带走了。 “什么叫被打了一顿呀!”派蒙气鼓鼓地虚空跺脚。 #大领导原来没在啊。 #不在前线他能在哪儿?现在这个时间点,战况不是很激烈吗? #往好了想,也许是去后方做调度了;往坏了想嘛…… #都成为反抗军大本营了,领导人应该不至于干出临阵脱逃的高血压操作吧。 #这个地方的雷和雨也太离谱了,闪电照得人眼睛疼。 #哲平越说越离谱,什么叫“连将军都拿她没什么办法”啊? #他好像真的很希望能够在战场上立下功勋。这种执念真的没问题吗…… #有强烈的执念是好事,总比随波逐流浑浑噩噩的人好得多。 #但是荧在这里逛的这一圈,暴露出了好多问题。伤药不足,物资不足,战斗人员的技术完全不行,只有士气高昂这件事值得赞扬。 #也不对啊,不是说大多数人对眼狩令都事不关己吗?但是珊瑚宫这些军士,对眼狩令的厌恶度很高啊。 #应该是有一些其他的内情。 #至少根据之前得到的信息,珊瑚宫和鸣神岛有信仰上的冲突。二者之间的矛盾,绝对不仅仅是「眼狩令」这一点。 #而且注意一下,即使是对珊瑚宫的人们来说,因眼狩令而掀起的反抗,本质上也仍然是“进谏”,是态度更坚决、手段更激烈的进谏。雷神对稻妻的掌控力由此可见一斑。 #整座岛一直在打雷下雨,这天气也太夸张了,是特殊的地理环境吗?就是会终日打雷下雨? #甚至把军营的围栏都劈碎了。 #这个哲平,想要上战场建功立业的希望也太强烈了……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都没有神之眼呢? #也许是没迎来“人生的转折”?但其实我们也并不清楚其他人得到神之眼的时候是怎样的情景,很难做对比。 #神之眼的发放规律真是个迷。 #五郎也消失了。不过根据这位军官的说法,不像「珊瑚宫大人」那样完全消失不见,应该是可以确定是去往前线了。 #说是反抗军,但局势还是压倒性的不利。他们这个状态其实不太行啊。 #最高领导好多天没见到人、不知道在做什么,在这个情况下队伍还能不乱,甚至保持着相当的士气。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位五郎带兵就是这么优秀,还是眼狩令真的这么不得人心。 #不过这个军官有一点说的不错,前线已经不能再退了。本身就失去了主心骨,如果一退再退,最后就只会兵败如山倒了。 #旅行者直接到前线的话……没有直接面对雷电将军,应该不至于完全没有胜算? 【在最前线,九条裟罗正在以言语压迫五郎,试图打击他的信心、迫使他交出旅行者。 但五郎意志坚定,半点也没有被她的话所动摇。 “「反抗军不会出卖任何一名同伴」,这是珊瑚宫大人很早之前就定下来的规矩。”】 #“前线突然增兵”……之前明明是僵持,但旅行者一加入反抗军,天领奉行就突然增兵……我闻到了养寇自重的味道。 #本来就兵力相差悬殊,这么一看,鸣神岛岂不是一直有能力剿灭反抗军……难道是留着反抗军用来钓鱼吗?只要对眼狩令有意见的人全都加入反抗军,鸣神岛就不用额外甄别谁不服命令,可以将敌人一网打尽。 #也有这种可能性,不,这个可能性应该更大,但我还是觉得哪里有些古怪。这是雷电将军允许的做法吗?从之前和旅行者的短短一面看,她好像不是这种性格,不应该能做出这种“钓鱼”行为才对。 #好歹是个神,最根本的判断力应当不缺。 #要知道,和最近闹着要退休的岩神类似,雷神也一直都是稻妻的执政,管理稻妻几千年的话,史莱姆都能学到不少政治手段,更何况是堂堂神明。 #这个时候还搞什么「阵前比武」,一般人怎么可能是旅行者的对手。 #不过这样至少对反抗军一方有利,既然九条裟罗主动提出,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 #但即使占了这个便宜,也无法弥补双方兵力的差距。那是硬实力的差距,只要开战,珊瑚宫一方就必然处于下风。 【没错。 战斗中,珊瑚宫一方只有最开始,依靠旅行者提振的士气顶上了一阵。在双方交战后的数分钟内,最前线的士兵就一个个倒下,即使五郎以极快的速度打倒敌人,也无法挽回逐渐崩溃的战线。 “抵住阵线,不要后退!” 五郎高声道。战场上拼杀声震天,反抗军暂居下风,这让他不由得担忧又急躁。 然而此时,如有甘霖从天而降。 纯澈的水元素力缓缓浮升,粉色长发的少女自天空翩然而降。 她无光的眸子映着粉蓝的色泽,蓝与白的衣物让她整个人都宛如出水的人鱼。少女在狂风中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 珊瑚宫的主人,海只岛的「现人神巫女」珊瑚宫心海高声下令。 “久等了,我的伏兵们。此刻正是良机!” 埋伏已久的珊瑚宫士兵们按捺不住激昂的心情,高声喊叫着冲上战场,枫原万叶很佩服地叹了口气。 “还真是沉的住气啊,军师大人。” 说着,他也跟着冲了出去。 “但愿你付得起雇佣军的价格!” 北斗喊了一句,重剑以开海之势劈了下去。】 #原来如此,之前说他,错了,说她一直不在前线,原来是找北斗船长去了。 #找他们做雇佣兵就没问题了吗?对方再怎么强也就是个船队啊…… #跟凝光有私人交情的船队。我不清楚其他世界的事,但代换一下,一个帮派之类的组织能够和一个地区的最高领导人搭上私人关系,这个组织难道会弱吗? #必然弱不了。所以北斗船长才会提醒她“但愿你付得起雇佣军的价格”,这样的组织拿来当雇佣兵用,费用肯定不会低的。 #但确实起到了作用。战机已失,九条裟罗暂时只能撤退。虽然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但是能解决一时的问题。 #解决一时的问题没什么用啊,战力匮乏是客观事实。如果说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应该尝试进一步加深和社奉行的联系。 #看起来这个珊瑚宫心海是个聪明人,应该能看得到这一点。希望如此。 【珊瑚宫心海邀请旅行者前往海只岛珊瑚宫做客。 作为冒险者,荧也许会在这几个岛上接点任务,但因为被通缉,她对后续安排确实没什么头绪。荧便答应了珊瑚宫心海的请求。 哲平见状目露羡慕,并且强烈地毛遂自荐,做旅行者前往珊瑚宫的向导。 但任谁都能看穿他的本意——想要在大本营加强锻炼、试图接到更多能够去往前线的任务。 珊瑚宫心海当然没有打击他的积极性的必要,很轻松地答应他了。】 第169章 千手百眼,天下人间01 【荧到达珊瑚宫时,心海正在进行下一步的安排。 “不知何人”给了反抗军资助,总算有了扩充军队的资金,珊瑚宫心海排兵布阵都显得从容了许多。看到荧,她显得很高兴地迎了上来。 哲平显得有些疑虑,“珊瑚宫大人,我刚刚好像听到大久保大哥说什么「资助」, 那是什么?” 珊瑚宫心海摇了摇头。 “不久之前,有人写信给我,说愿意支持海只岛的抗争,并且送来了大量的物资……其实我对此还有疑虑,不过海只岛并不富庶,这笔物资确实是雪中送炭。” 再加上对方的要求也不过分,只说让海只岛竭尽全力对抗幕府军,而那本就是反抗军正在做的事情。 ——既然有着共同的目的,那就当做是多了一个不愿露面的盟友好了。 虽然珊瑚宫心海说着“不会放松警惕”的话,但荧看来,她其实也没有太过警惕这件事……难不成对于这批资助的来源,她心里有数吗? 唔,毕竟是军队领导人,心里有数也正常吧。荧不由得这么想。 派蒙倒是很惆怅,“眼狩令,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珊瑚宫心海微微苦笑,“这个问题……我也没有答案。” 毕竟眼狩令颁布得就很古怪。她大概说明了一下稻妻的管理层的情况,“天领奉行突然对眼狩令追捧至极,而将军大人似乎也对眼狩令带来的战争视而不见……” 本土的问题太多了,压到海只岛上就会让人喘不过气。但珊瑚宫心海仍然承诺,“我只能向你保证,只要眼狩令还在,我们就不会放弃反抗。” 珊瑚宫心海将荧任命为剑鱼二番队的小队长,作为特别行动队完成各项危急任务。 荧收拢队员、镇压后方、完成各项艰难任务,期间甚至听到了哲平也成为了另一个特别行动队队长的好消息。 情况看起来像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这都是什么小队名字啊,又是鲱鱼又是剑鱼的,珊瑚宫这么喜欢鱼的吗! #其实从地形看,是“不喜欢鱼不行”的状态吧,这里的环境一看就是主食海产品啊。 #这个景观倒是很适合开发成旅游景点,但是基本的农业能保证吗? #粮食不够的话,外部进口……哦,对了,锁国令。难怪珊瑚宫能和北斗搭上线呢。 珊瑚宫心海没料到,只不过随着旅行者的视角看了一番整个海只岛,这么快就有人看到了这个岛屿的最本质的问题。 聊天群里说的没错,海只岛本土,是无法保证最基本的农业需求的。 他们有办法提炼盐,有珊瑚真珠这一特色物品能做成奢侈品出口,特殊的历史也催生出绝无仅有的优美环境、有着丰富的旅游资源,但那都不是能吃的东西——海只岛需要渠道、需要外部市场,将这些换成可以吃的粮食。 虽然口中说的是“反抗眼狩令”,但那不过是吸引鸣神岛本土的神之眼持有者、增加反抗军战斗力的口号。 海只岛真正反抗的,其实是“锁国令”——这一政令断绝了海只岛的对外交流,断绝了海只岛的收入,也断绝了海只岛的粮食进口。 鹿野院平藏这位侦探,在战后来到海只岛的几天内,就摸清了海只岛的现状,珊瑚宫心海本来以为那已经是很聪明的人了…… “世界还真是广阔啊。”她忍不住喃喃自语。 #哲平升职的可真不慢。 #他期待建功立业都期待得魔怔了,一有机会肯定会拼命,能做到这一步其实不算意外。 #但他进步得也太快了,特别行动队的队长这么好当?我怎么不信呢? #应该是太拼了,看他越到后来脸色就越不好,应该就是拼命拼过头了。 #如字面意义上的把命拼上去,就为了在战场上获得荣耀?这不值得吧。 #值不值得要看这个人的想法。旁人再怎么说不值得,他自己认准了的话,怎么阻止都不会有用的。 #确实是这么回事。但是我好害怕他为了追求力量而走偏。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已经不太对了。 #魔神奥罗巴斯……这是不是第一位在魔神战争结束后还留存的魔神?其他的要么死了要么被封印,蒙德那边的狼王也只剩下残魂。 #但是这里无法推断雷电将军斩杀奥罗巴斯的时间段。也许是几百年前,但也许是上千年前呢? #上千年也太过分了,「无想刃狭间」到现在还是雷电汹涌无法通行呢。有个几十年就很强了吧。 #这可真不好说。别看提瓦特的神明战斗表现力不是很强,但是不确定魔神是不是有法则类、概念性能力在身上。 #那又是什么东西? 聊天群里的内容一路跑偏到神明的能力上了,而荧幕里回到珊瑚宫复命的模样又很快终止了这短暂的争端——珊瑚宫心海的神色看起来非常严肃。 【反抗军中出了不小的问题—— “最近反抗军部分军士,出现了诡异的老化症状。” 面对旅行者的疑问,五郎严肃地回答。 “我将他们叫来盘问,才知道他们私底下从资助方那里拿到了一些「秘密武器」。” 资助方—— 荧神色一动,扭头看向珊瑚宫心海。 果然,她的神色流露出意料之外的凝重——简直就好像这所谓的资助方,和她以为的资助方并不一致一般。 五郎拿出了他想办法拿到的所谓“秘密武器”。旅行者看到那东西,颇为意外地瞪大了眼睛。 “愚人众的……邪眼……” 五郎一时间格外震惊,“这么说,资助方的身份其实是愚人众?” 愚人众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没有好名声。珊瑚宫心海本能的开始思考他们的阴谋,但很快意识到,这并不是思考这种事的时候。 “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通知军队放弃使用邪眼。最近有异常的士兵都需要接受治疗,希望还赶得上。” ——有异常的士兵。 荧和派蒙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争强好胜,对眼狩令极为不满,性格相对冲动,会毫不吝惜地使用这东西,并且最近身体状况明显不好的人。 “哲平!” 她们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说。 ——然而,已经迟了。】 荧出神地望着荧幕上四处寻找、并最终找到了一个苍老到奄奄一息的哲平的“自己”。 即使到了现在,她也能感受到有愤怒在体内翻滚。 要她本人来说,分明感受到邪眼有问题却还是不肯放弃它的力量,最终迈向死亡绝对是哲平自己的错;但说到底,如果不是愚人众大肆分发邪眼,哲平再怎么向往建功立业,也不至于走向那样的终结。 哲平即使过于天真,过于冒失,也不至于用生命为代价,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不过是一些甚至能被归类为“少年意气”的冲动和不成熟,怎么就要走到衰弱致死的地步? “啊,哲平……” 派蒙飞的高度都降了不少。没心没肺的小精灵看着有些忧伤,她向荧的方向靠了靠。 “唉,可怜的小家伙。” 八重神子幽幽地叹了口气。 “稻妻也有这种人哦?阿影。” 这个不太常见的叫法,让雷电影瞥了她一眼。她知道八重神子这么说是在问什么。 “人应当有选择自己为何而死的权利。”她静静地说。身为武者、身为将军,她并不为哲平的逝去这件事本身而感到可惜。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无人能够置喙—— “然而,澄澈执着的武者之心,应当有一个配得上他的结局。” ——但那死亡理应高贵无悔,不能建立在阴谋与欺骗之上。 “愚人众……” 雷之执政低低地说。作为回应,温迪拨弄着琴弦弹奏了几个音符,乐声里透出一点安慰的意味。 温柔的琴声像是一阵风,吹散了房间里过于沉闷的空气。 #原来如此,邪眼大概相当于另类的神之眼,只不过比起毫无副作用的神之眼,邪眼烧命。 #如果我没弄错,之前在璃月,公子达达利亚是不是也有一枚邪眼来着?但是他使用邪眼的时候,似乎没有那么烧命。 #当时他使用的时间很短,但是哲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了那么多事,使用邪眼的频率想来比公子高多了。 #也有可能是神之眼持有者在使用邪眼的时候,本身就比非神之眼持有者副作用更小。 #还有可能公子的邪眼是执行官特供。可能性很多的。 #但是都执着到这个程度了,居然都没个神之眼吗…… #只能证明,执着并不是获得神之眼的条件。 #但是再怎么想要力量、再怎么想建功立业,这明显有问题的东西都不能用啊。 #哲平明显是想走捷径,虽然本身怨不得人,但用性命来支付代价,这代价也有点太高了。 #这让我联想到了诈骗。虽然许多诈骗案中,受害者都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但应当责备的永远是诈骗犯。这里应该差不多,虽然像哲平这样毫无节制的使用邪眼的人很有问题,但最根本的问题还是来自于随意分发邪眼的愚人众。 #直到最后还在纠结神明的注视和队服……说白了,他最想得到的东西,直到最后也没有得到。 #我觉得,有点生气了。 #老子气炸了好吗! 【荧离开哲平的家时,珊瑚宫心海和五郎已经分别视察了一圈,正好在附近,三人碰头了。 了解到所有情况后,珊瑚宫心海长长叹了口气。 “必须收缴所有邪眼……此事交给你来负责,我必须要去一趟前线。”她虽然一开始显得很难过,但很快振作了精神,对五郎下令。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军心一定会有所动摇。如果幕府军趁乱进攻,就功亏一篑了。” 看到他们已经安排妥当,荧难得出声。 “我要去阻止愚人众的计划。” 珊瑚宫心海的第一反应是阻止,“不行,太危险了!锁国令还在继续,他们的邪眼应该是在稻妻生产的。” 她的脑筋转得很快,“能够调动如此庞大的人力物力,背后必有本土势力支持。想要阻止他们,就只能捣毁他们生产邪眼的工厂。但那里一定有重兵把守……” “没时间了。”荧说。 她难得如此怒火中烧。 确实,没时间了。因为反抗军收缴邪眼的动静闹得很大,愚人众肯定会得到消息,甚至有可能现在正在想办法逃走。如果再耽误点时间,搞不好他们会包袱款款地连点线索都不会留下。 荧不想让他们逃跑。一点也不想。 “我知道……让我想想……” 珊瑚宫心海开始思考。她慢慢地捋顺思路,“在收缴邪眼的时候,我确实想过。工厂既要庞大,又必须隐蔽,还要邻近交通要道,保证原材料供应……” 她脑中的地图互相对比确认,最终锁定了地点。 “符合这些条件的地方不多,再结合士兵们收到邪眼的地点推断,工厂很可能是在八酝岛西南部的临海山崖。” 旅行者点了点头。 ——她知道该怎么做。 “我不会阻止你,但你一定要小心。”珊瑚宫心海忧心忡忡地说,“我们失去了很多曾并肩作战的人,不想再失去你了。” 荧致谢离开,毫不犹豫。】 #那可是敌方的大本营,会很危险吧。 #但是估计即使危险也要上。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制作邪眼的材料怎么这么多晶化骨髓……嗯? #好家伙,原来是勘定奉行! #对外一方面压榨外国商人敛财,一方面又勾结愚人众,把国民当做邪眼实验的弃子? #搞不好勘定奉行根本不觉得海只岛人是稻妻人呢,之前还说双方有信仰冲突。 #但是这对勘定奉行有什么好处?也没见愚人众将邪眼使用数据分享给勘定奉行啊。 #不见得有直接好处。但是就像之前珊瑚宫心海说过的那样,愚人众为了渗透进鸣神岛和海只岛的战场,肯定需要本土势力帮忙;而愚人众为了获取本土势力的帮助,提供“好处”就是理所应当的了。 #这也算是管理一个国家的人啊? 第170章 千手百眼,天下人间02 【在邪眼工厂深处,荧看到了预料之外的人。 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散兵」。 他看着倒是兴味盎然,“有趣。才见面,就是一副要找我拼命的样子了。” 荧深吸一口气,摆出了戒备的架势。 他很强。现在的荧已经能够更加明确感受到,他是自己现在大概率打不过的强敌。但激烈的怒火仍然在心底如水沸腾,让她无法保持平和的心态。 “你们制造邪眼、把邪眼分发给反抗军……” 散兵颇为意外地挑了一下眉梢。 “原来是说这件事。但你们似乎搞错了一点。我虽然站在这里,但也只是代为执行计划而已。” 原本有些意外的神色消去了,他看上去开始兴趣缺缺。 “主谋当然另有其人了。不是很能干吗?尽情去找吧!” ——这份态度,让荧实在无法容忍。 看到荧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怒火,散兵哼了一声。 “才这点「小事」就被激怒了?” “你竟然说这是小事……”派蒙简直无法理解。 那可是人命。不仅仅是哲平一个人,受害者已经不止一个人了,但他为什么还能这样轻描淡写,视若无物? “难道不是吗?在这浮世之中,人命如同草芥一般。没有邪眼他们也一样会死。至少,邪眼还给了他们实现「愿望」的机会。” 嘲讽意志,嘲讽人心,他的态度显得十分轻慢。 “眼狩令的价值,你们真的了解吗?当初促成这件事花了不小的力气,自然是因为它有利于我们。”他理所当然地说。 即使前期付出不小,但结果让愚人众满意。制造纷争,为推广邪眼铺路,让力量自行吸引追寻它的弱者…… “用性命换取无上之力,挺划算的不是吗?” 这是派蒙绝对无法理解的价值观。 让稻妻动荡至此的眼狩令,竟然是愚人众一手推动,而在愚人众们看来,这种害死别人的行为,竟然也算是“对他们好”—— 然而对散兵来说,想要从内部攻破稻妻,实在再简单不过。 散兵哼笑着感叹起来,“永恒可以把时间拉得很长,然而,其间每一个节点都会变得无比脆弱。” 那一瞬间,散兵的眼神悠远,就像是对此再了解不过一样,露出回忆的神色。 “就像你在反抗军的朋友一样,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过是徒劳。” 如同水中泡影,不过是看起来盛大绚烂,实际上仍然是一戳就破的假象。 “越是失去就越想得到,越是无能就越要挣扎!哈哈哈,这种闹剧真让人开心啊。” 荧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地流露到了脸上。】 #又是愚人众。好吧,已经不意外了。 #对不同的国家,愚人众采取的方式完全不同。对滴水不漏的璃月就用「交易」,对漏成筛子的稻妻就用「挑拨」。这么看来,蒙德的愚人众态度强硬,大概也是看蒙德内部铁板一块不好渗透,但是明面上的力量十分弱小。 #从这一点,似乎可以大致推测出之后几个国家,愚人众会用什么方式取得神之心了。「智慧」的须弥应该是技术交流,「战争」的纳塔估计是赌斗。「正义」的枫丹不知道是什么办法……不过估计得怀柔。 #不过这位散兵说的,在某方面倒也没错。弱者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决定,能按照自己的意愿使用自己的生命,已经是足够仁慈和幸运的做法了。 #你们的世界到底惨烈成什么德行,连坑人往死里坑的愚人众都能说一句仁慈? #只是说提瓦特这个世界总体来说还是很善良平和的,愚人众可以做得更绝,但是没做到那个程度而已。当然不是说愚人众是对的啦。 荧看着荧幕上冲上去与散兵战斗、最终因魔神奥罗巴斯的怨念而昏倒在地的自己,微微有点出神。 她当然不能说原谅了散兵——也就是现在的流浪者。但是看到过去发生的事,她竟然隐约间觉得,散兵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不仅是指受不住诱惑使用邪眼的反抗军士兵,也影射了他自己。 生命中的一切都如梦幻泡影。没有力量就连自身仅剩的救赎都抓不住,而有力量而没脑子,就会被人利用达成别人的目的。 一直以来,荧都是“不介意被人利用”的状态。她在这个世界的职业是冒险家,这本就是她的工作。 最重要的是,也许是因为幸运,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她经常遇到的,都是光明正大使用阳谋的家伙,被他们利用并不是让人不快的事情。 ——但也有散兵这样,被人恶意利用的情况。力量也好,人生也罢,个人的愿望、信念、梦想与追求全都被蹂躏殆尽,连自身也堕入黑暗中,成为了与利用自己的人类似的东西,将这份痛苦散播给他人,连自救和弥补的行为都变成了笑话。 荧回头看了看散兵。 青色的少年盯着荧幕,就像是没有注意到投向他的各色视线一样。 【在茫然中,荧看到了晃动的粉色的人影。 那一团粉嘟嘟的影子晃过来、晃过去,有人开玩笑似的说,“跟着我说,「三二一,一二三,啊啊——」,快一点。” ……这都什么鬼。 荧眯着眼睛用力看过去。眼前逐渐清晰,晃动的人影点着头,确定了荧脑子没什么问题,八重神子掩嘴微笑,“好不容易把你这个像是嵌在了地里的小家伙给捞回来,要是坏掉了可就太可惜了。” 荧甩了甩头,终于把那种昏沉沉的感觉甩掉了。 八重神子简单说明了「邪眼」的后续处理,抱怨了两句“信仰分歧真是碍事”(派蒙大惊失色:你可是鸣神大社的宫司呀!),然后用更加郑重的神色看向荧。 “你……见过她了吧?” 荧的神色一动。她先说了大家都能看到的部分—— “见过,就在神像之下的仪式上……” “我说的不是那个「人偶」,”八重神子果然打断了她,“我是说……你应该见过「她] 了吧?” 荧终于确认了。 “你是说,在那个「空间」里的?” 派蒙有点迷茫地左右看看。 她看到八重神子用难得凝重肃穆的神色,缓缓道出了惊人的事实,“嗯,为了维持「自我」,而在「一心净土」中进行着无穷无尽冥想的,真正的雷电将军……” 她说出了常人绝对不可能知晓的情报。 “——其名为「影」。”】 #等会儿?我捋一捋,现在一般人看到的雷电将军,其实是雷电将军本人制造的人偶? #她自己将意识寄宿于佩刀之中冥想……也就是说那把刀才是雷电将军本人? #……意识寄宿在刀上和本人就是刀,是两个概念吧…… #人形的雷电将军不是真正的雷电将军,而是雷电将军的人偶,然后那个,叫什么来着?一心净土里那个用薙刀的,才是真正的雷电将军,是这个意思吧? #「磨损」,提瓦特的「磨损」到底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和正常的“时间久了会忘东西”不是一个概念。 #钟离先生也是因为「磨损」而决定退位的。提瓦特的磨损一定有其特殊性。 #但是这狐狸嘴巴真毒啊……能把雷神当做小孩子,大概也是稻妻独一份了…… #这算嘴巴毒?明明是好朋友打趣吧。 #这种说法感觉已经超出打趣的范围了。但雷神履行本职工作的方式,确实比较奇妙…… #可以直说“让人看不过去”。让机器治理国家这种事也太扯了。 #但是雷电将军人偶是有自我意识的吧?之前那次就能明显感觉出来,两位「雷电将军」说话的语气是不同的。 #嗯,懂了。程序员和她能自己跑的程序。 #这个一心净土让人联想到领域展开。都是自身的主场,都能展现本人的某种状态。不过本质上果然还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啊。 #稻妻这算什么,君主离线制? #还真是离线了。 【八重神子微微叹气,“你想要拯救眼狩令之下的稻妻子民,我也一样,只不过顺带还想拯救一下这个国家,也拯救一下她而已。” 她的态度很明确——她其实根本不关心稻妻的子民。 ……不,不能称作“完全不关心”。但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仍然是拯救她的朋友……拯救“雷电影”这个神吧。 荧修正了对八重神子的看法。 她为此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不是靠言语驳倒,也不是借用反抗军的力量政变,而是用武力,直接扭转雷电将军的内心世界。 “这是稻妻坠入「黑暗的永恒」之前,唯一还赶得上让它重新走上正轨的方法了。” 「一心净土」一般来说是只容许自我存在的空间,而唯一能够出现在那里的旅行者,就是八重神子唯一的希望。 她为此,能够做一切她认为有利的事,包括解构雷电将军的武技,让荧对雷电将军的战斗方式更加熟悉。】 #居然特意做了模拟雷电将军战斗方式的机关…… #可以看到,八重神子应该是急了。眼狩令是最近才开始的,但是雷电将军在一心净土里也不知道待了几年,她看上去简直不肯放过任何可能性。 #总觉得八重神子理解的「稻妻的永恒」,和雷电将军理解的「稻妻的永恒」其实不一样啊。 #肯定不一样,否则她这么费劲地想阻止眼狩令做什么啊。 【在进行「反雷电将军特训」时,荧也在跟八重神子聊天。 这也算是了解稻妻这片国土的方式之一吧。荧知晓了挺多一般人不会知道的信息。 比如八重神子本人承认她是「雷神眷属」;比如她承认她与雷电将军之间的友情。 “既然已经踏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永恒之路,我可以继续维持现状,也可以选择不计代价地将她带回正轨。” 八重神子喜欢捉弄人,但谈及雷电将军,她的神色永远是郑重的。 “如今我选择后者,正因如果遁入「一心净土」是她对永恒的一意孤行……那把她从自我的世界里揪出来,便是我作为「永恒的眷属」的践行。”】 #看吧,果然不一样。 #奇怪,总觉得除了璃月,其他国家的神之眷属都在想办法让神明本尊靠谱一点…… #雷电将军所期待的永恒,怎么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协调感? #她所期待的永恒,是不会变化,不会失去,如同凝固在琥珀中的不变的时光。但实际上,这种永恒根本达不到吧。 #世间万物,唯有变化是永恒不变的。 #历史证明,社会的完全固化根本不是好事。 #是啊。雷电将军执掌稻妻几千年,这种事不可能不知道。推行这种“永恒”,反而让人觉得是不太成熟的政治理念啊。 #难道是最近发生了什么,让她的想法发生改变了吗? 【「反雷电将军特训」告一段落时,八重神子提出了一个问题。 “眼狩令的颁布,明显是有人利用「人偶将军」一心只为永恒的特点所做出的诱导。”她说。 而这一点是有「散兵」的情报作为佐证的,眼狩令的颁布与执行由天领奉行主导,而反对眼狩令的文书,永远会被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马上否决。 “除社奉行外的两奉行,都与愚人众有所勾结。哼,利欲熏心的愚蠢人类们。”八重神子厌恶地说,而为了解决问题,“我准备……策反天领奉行。” 派蒙很迷茫,“天领奉行不是已经在造反了吗?” ——作为稻妻人,这句话听了真让人绷不住。 八重神子浅浅地哼笑了一声,“我指的不是天领奉行背叛幕府的事,而是……让某个人背叛如今的天领奉行。” 某位正直的客人,就是如今这一局势的突破口了。 八重神子抬起头,看到了已经出现在荧身后的九条裟罗。她正横眉立目、凛然下令,“不要动!通缉犯居然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神社,老实跟我一起去奉行所!”】 第171章 千手百眼,天下人间03 【八重神子声称九条家背叛了幕府,并自称三天后就会拿出证据。 九条裟罗当然不相信。 九条家主对「无想的一刀」的崇拜胜于所有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出于将军不利之事。九条裟罗自信满满地应下了这个赌约。 派蒙十分敬佩八重神子的未雨绸缪,“天领奉行叛变的证据……已经有眉目了吗?” 然而八重神子却轻轻一笑。 “怎么总是在问这样的问题,当然没有了。我是看刚才说服不了裟罗,才临时想到这么讲的。” ……好吧,不意外。 荧跟着叹气。不过八重神子显然也不是完全没有腹案。 虽然这个办法本身是脱口而出的,但这几分钟过去,她显然已经想好了后续的操作—— 首先,找到了「终末番」的成员早柚。 又是个没听说过的组织。 荧好奇,但是荧不说。果然,派蒙已经按不住好奇心主动问了,“「终末番」又是什么呢?” “终末番隶属于社奉行,是神里绫人的秘密部队。”八重神子给了荧一个有点预料之外的答案。 神里绫华在她面前表现出的,是一副忧国忧民、无私奉献的表象。受她的影响,荧对神里家的印象已经一路往无私为国的方向跑偏了,神子这一句话出口,她一时间竟然有点惊讶。 她觉得自己不至于退化得那么厉害,连一个小姑娘的本心都能看错,但会私下组建秘密部队的神里家……嗯,姑且能看出神里家主,那位“神里绫人”的风格了。 “目前神里绫人和社奉行秉持中立态度,我也无法调动终末番。” 八重神子耸了耸肩,露出一副“若非如此,她就能随时调动终末番”的模样来。 “不过,抓一个常年偷懒的终末番成员过来帮忙,还是可以做到的。”】 #之前就觉得九条裟罗相当正直,现在看来她跟天领奉行其实不算一路人。 #看起来是忠于雷电将军的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愚忠呢。 #九条裟罗那副模样,是天狗吗?是天狗吧!八重神子的耳朵也是真的狐狸耳朵?这两个都不是人类吗? #这么看来,提瓦特的非人类还挺多的。最重要的是,似乎哪个国家都没有不同人种的歧视? #不知各国统治者是如何确保此事的。若是能有机会交流经验,实为幸事。 #说是忍者,但和我们完全不一样啊我说…… #根植于不同环境,即使同样是忍者,外在的表现形式也必然不同。 【从社奉行那里,荧得知了可能存在的目标。为了转移天领奉行守卫武士的注意力,她又重新找上了宵宫,拿走了一个“超级大的烟花”(派蒙语)。 而早柚不愧是“专业人士”,即使看着总是困困的不靠谱,也还是顺利盗出了公文。甚至买一送一,一道将天领奉行和愚人众交流的信件也带出来了。 眼狩令的后果、发生在八酝岛的战争,文书里一字不提,反而是与愚人众之间的联系如此紧密——铁证如山,九条裟罗气得发疯,“背叛的行为不可饶恕……我要去和家主当面对质!” 八重神子将一枚御守交给荧,声称是很灵验的守护符。荧带着这枚御守追上九条裟罗,正好赶上了她与天领奉行的当主,九条孝行的对峙。】 #这样一来,只要跟着九条裟罗,应该就能直接见到天领奉行的家主了吧? #天领奉行见到了,再进一步见雷电将军也不是不可能。闹到雷电将军面前对峙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看起来很快就可以迎来最终决战了。但是现在旅行者一方好像没有靠谱的战力啊。 #之前特瓦林本身是被蛊惑的,并不会用出全力,即使如此,风神还一直跟着;璃月那边更是岩神一手操控,全程观察随时准备兜底。但是稻妻这边是不行的吧? #别说是有本国的执政神帮忙了,根本就是打执政神啊。就靠八重神子的特训,总觉得不靠谱。 #三奉行中两个都是敌人,社奉行又绝对不可能跳出来光明正大地反抗雷电将军……还能有什么战力,反抗军吗?海只岛那群人进得来鸣神岛? #如果没有内部人员里应外合,海只岛势力进不来的。稻妻再怎么漏成筛子,应该也不至于漏成那样。 #虽然明知道荧小姐现在没问题,但看着这局势真让人捏一把冷汗…… #都到了这个时候,神子小姐还有心思拿旅行者小姐寻开心呢……最理解雷电将军的眷属都是这个表现,危险应该不大? #八重神子和雷电将军之间的关系倒真的不错。直称神明是“愚钝的朋友”,一定是非常亲近的人才会这么称呼。 #说到称呼,我一直有一点很在意。雷电将军的本名为什么是「影」?这个叫法,简直像是还有一个「光」的侧面一样…… #这应该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无论是“温迪”还是“钟离”,都是很普通的名字,提瓦特的神给自己取名大多都挺随便的。 【他甚至对此傲然承认,半点没觉得有问题,“只需要协助眼狩令的颁布和推行,就能拿到至冬使节承诺的那些好处……” 一直以来,觊觎九条家地位的人那么多,他觉得自己只是从外部找盟友。 “既能得到他国势力的大力支持,又可以借眼狩令削弱那些敌人的战力,我认为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只不过没必要知会你而已,裟罗。” 九条裟罗的身体因怒火而微微发抖。 “你明明……明明一直都那么崇敬将军,为什么把背叛的事说得那么轻描淡写!” 九条孝行对此嗤之以鼻。背叛?真是笑话,“那些愚人众不过是反过来被我利用罢了,他们又能成什么事?在稻妻的国土上,一旦天雷落下,他们不过是些只会瑟瑟发抖的蝼蚁罢了,绝不敢造次。毕竟——” 他的神色几近狂热。 “我们可拥有着天下无双的雷电将军,拥有着那「无想的一刀」啊!” 并非蓄意背叛雷电将军、而是过分相信雷电将军的武艺……荧自己甚至也有点目瞪口呆了。】 #这人是怎么坐到这么高的位置上的啊? #他是认真的吗?难道他以为治国就是一刀下去,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武力值不代表治国能力,这种基础的问题还能搞错? #蠢。真的好蠢。蠢爆了。 #政客和政治家的区别。他不过是利用手中的权力,为自己攫取利益的政客罢了。 #三奉行是血脉传承吧?继承人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吧?九条家是怎么教育继承人的,能让这么个东西当政到这个年龄?! #“反过来被我利用”,真敢说啊,人家愚人众利用稻妻人,把想做的人体实验全都做完了,想达成的目标基本全都达成了,下一步甚至直指雷电将军的神之心了!就这?就这? #雷电将军武力值靠谱,但这根本就是两回事。绝了。 #从另一方面来讲,这人竟然还挺忠诚的。难以评价。 #九条裟罗对执行眼狩令这件事其实也很挣扎,是依靠忠诚心撑下来的。 #九条裟罗是被收养的?! #这人明显是天狗啊,九条家是纯人类家族,怎么可能生个天狗出来……这不一看就是收养的吗…… #九条家的上位者完全无法理解普罗大众的苦痛。对他来说,什么东西都没有稳固他的、九条家的地位重要。 #旅行者说得没错,和他辩论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 #九条裟罗还是很坚定的,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同时,就准备向雷电将军谏言。 #至冬的使节!「女士」现在就在天守阁?这应该是直接解决问题的机会! 【九条裟罗愤怒地冲向天守阁,荧意识到这是自己再次见到雷电将军的机会,直接跟在了九条裟罗的后面。 沿途的守卫躺了一地。可在将军的御座之前,出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个又一个……若不是我知道此地是天守阁,估计要把这里当成什么街巷市集之类的了。” 发出如此轻慢之言的,正是愚人众执行官第八席,女士。 九条裟罗已经躺倒在地。荧迅速观察了一眼,确定她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便重新与女士对峙。 雷电将军冰冷的视线投下,“稻妻子民的过错,当由我来惩戒。你没有资格,「女士」。” 女士随意地一耸肩,用很是怠慢的态度搪塞了一番。荧以同样冰冷的态度对待她,首先尝试揭露她都在稻妻做了什么好事: “你在暗中推广邪眼,企图一手掌握稻妻……” 女士呵呵地笑着搪塞,“我不过是来自至冬的外交使节而已,你在讲什么,我可都不知道呢。” ——这人简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不仅如此,对于愚人众一手推进的眼狩令、锁国令都造成了怎样的后果,她也没有半点怜悯之心。 面对荧的指责,她连象征性的假装眼狩令和愚人众无关都不愿意。 “本就连名字都不会被人记住的小角色们,能参与到这场为了抵达「永恒」的革命之中,成为垫脚石……对他们短暂的人生来说,岂不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吗?” 她抬起头,甚至带着点挑衅的询问雷电将军,“将军大人,我所说的应该没错吧?” 雷电将军哼了一声,语气颇为不悦。她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反驳。 愚人众在提瓦特罪孽累累。荧走过了三个国度,每一个国家的阴暗面都有愚人众的影子,愚人众搅乱了每一个国家的秩序。 ——她对愚人众的信任度,已经降到了负数。 女士确实不会把任何一个普通人放在眼里,“至冬女皇的理想,是这世间最为高洁而纯粹之物。相比而言,你所说的那些……不过是些不足挂齿的「必要的牺牲」罢了。” 荧深吸一口气。 跟之前和九条孝行的沟通完全一致。这个人的本性已经完全扭曲,根本没有辩论的必要了。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旅行者对女士的嘲讽置若罔闻。 “我要向你发起「御前决斗」!” 女士怔了一下。 雷电将军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女士在雷电将军面前也能保持这么嚣张的态度?看来她有点倚仗。 #因为神明一般不会随便和人动手? #也有可能是蒙德和璃月顺利过头导致的。至少我看着,觉得她自信过于膨胀了。 #也许是我个人的想法,但女士比公子可恶得多。公子好歹对弱者没兴趣,因他而死的弱者往往是被卷进他与强者之间的战斗,逃得远就没事,但女士会主动设局对弱者出手。 #最值得好奇的还是冰神这么做的目的吧。提瓦特明明是很祥和的世界,愚人众却在所有国家里都不干人事,到底是什么情况,把冰神逼到使用这种手段? #这么算起来,稻妻的一切问题似乎都是愚人众插手造成的。愚人众虽然可恶……但是雷电将军对稻妻的管理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几千年治理下来,怎么反而像是没什么经验似的,国家到处都是漏洞。国土相对隔绝会造成这么大影响吗? #我更好奇外在的人偶将军到底是什么时候制作完成、投入使用的。难道是投入使用之后,机械程序的判断比较死板,才让愚人众有机可乘? #御前决斗……是什么来着? #最早之前,万叶提到过。在雷电将军御前,向某个人发起决斗,胜利了就能达成这个人提出的诉求,败者会被雷电将军斩一刀。万叶的友人就是御前决斗失败后,接不下雷电将军一刀而死的。 #嗯,也就是说,如果荧在御前决斗中胜利了,她的通缉令会被撤销,女士则会被雷电将军斩上一刀?! #荧小姐在这里并没有提出自己的诉求,即使赢了,估计也得不到什么,但借刀杀人是没错的。只要她能赢,那女士就死定了! 第172章 千手百眼,天下人间04 【毫无疑问,这是荧自从再次苏醒以来,经历的最艰难的战斗。 「女士」不仅力量上强大,最重要的是,战斗经验意想不到的丰富。 她使用「冰」之邪眼的方式,简直就像是在试图营造龙脊雪山的地理环境。低温削减对手的灵敏度,让人变得迟钝,连脑子也钝感起来。 荧竭尽全力打破了她的冰茧。 红莲蛾翩然飞舞,在那其中,「女士」犹如破茧化蝶一般舒展身姿。 焚尽的炽炎魔女,罗莎琳·克鲁兹希卡·洛厄法特,于此展露了真容。 极寒的坚冰化作炽热的火焰,脚下燃烧的烈火将地面化作滚滚的岩浆。即使在雷神的权能之下,场地看似毫无变化,也无法避免踩在地面上会产生钻心的痛苦。 「邪眼」的力量和她本人竟如此不同。脸上的面具如振翅欲飞的蝶,袖摆亦如翩飞的蝶翼。逐火之蛾在半空中消逝,罗莎琳挥舞炎鞭,毫无疑问,若是被正面击中的话就死定了—— 荧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 用「岩」来巩固防御吧。 用「雷」来作为武器吧。 用「风」来扩大战果吧。 「女士」很强……真的很强。但已经不像当初在蒙德的时候那样,强到不可触及了! ——能赢的!】 #「女士」看起来比之前那位达达利亚还要强一点? #当时的目的是神之心,「公子」不见得是用了全力;但从另一方面来看,连邪眼和魔王武装都用出来了,即使有留手,应该也没有留多少。 #也就是说,即使有可能强得有限,但「女士」确实是比「公子」强一些? #看样子愚人众执行官的排行,基本也体现了愚人众武力值的排行了。 #这样说来,当时还好被莫娜小姐抓走,否则以荧小姐当时的不设防,肯定会被那位「散兵」一击得手啊。 聊天群里再次提到了散兵这个名字,于是流浪者再一次得到了瞩目。 流浪者人都要烦死了。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纳西妲正坐在那里认真地看着荧幕——稻妻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也是个很好的学习对象,让她认识到神明的行差踏错,对于国家来说究竟有怎样的影响——于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他换了个坐姿。 【对「女士」来说,这一次败北,显然让她难以置信。 她本不觉得自己会输掉,然而她失败了。按照「御前决斗」的规矩,败者将被将军处决。 于是不得不面对神明威光的,变成了她自己。 雷电将军手执「梦想一心」,踏下主位。 本不可能失败的战斗失败了,又不得不面对神明的威压。女士的状态显然崩溃了,她甚至开始威胁。 “我可是至冬的使节,你知道对我动手的影响……” 她退了一步。 “我发誓,如果你真的对我挥刀,我会让你的国家……愚人众会让你所珍视的稻妻……” 「女士」的措辞近乎恐吓。雷电将军毫无动摇,平稳地步步逼近。 “给我停下!我命令你!” 她甚至开始口不择言。 “死亡”的预感犹如乌鸦羽翼下的阴影盖在脸上,「女士」几乎失去了理智一般,甚至尝试先下手为强—— 而雷电将军不过是平静地挥刀。 一切都结束了。 雷电将军振刀,双眸平静无波地转向旅行者。“你,是永恒的敌人……但我认同你作为胜者的荣耀。” 她平静地说,好像刚才没有发生任何事,好像她只是拍死了一只小虫子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所以……我准许你,站着离开天守阁。”】 #即使是愚人众执行官,和神明的差距还是很大啊。 #就算武力值差距很大,女士表现的也太难看了。愚人众难道不都是些亡命之徒吗?给别人带去死亡就是正常的,自己迎来死亡就不行了? #稻妻眼狩令和锁国令、愚人众搞的邪眼工厂害死了多少人,她之前是怎么说的?轮到她自己面对必死无疑的局面了,为什么是这个表现呀? #她不停的强调自己是至冬的使节,难道是因为这个国家也有“两国相争不斩来使”的习俗吗? #搞不好是之前的两个国家,无论是温迪还是钟离都太好说话了,导致她对神明的态度产生了误判。 #考虑到这里的雷电将军是人偶,也有可能是她得到了错误的信息、又或者对某些正确的信息产生了错误的认知,误以为雷电将军不会对她动手。 #但不管是哪个理由,她表现的都太糟糕了。 #那可是与神明为敌,面对必死的威胁,想让人表现得稳重又“好看”,难道不会太苛刻吗。 #一般人当然没法苛求,这不是她刚刚才发表了一些,挺……那什么的言论嘛。 #就难免让人大失所望了。 【在雷电将军的武艺面前,想要实现八重神子的计划并没有那么容易,先离开天守阁再做打算吧…… 荧没有打算再与雷电将军产生什么争执,按照她的吩咐直接转身就走。 天守阁外的天空昏沉沉的,雷光骤然落下,带来某种诡异的氛围。 派蒙显出某种惴惴不安的神色。 “雷电将军,可能不会那么轻易放我们走吧?感觉空气中的气氛突然变得好压抑……是来自雷电将军的威压吗……” 绯樱绣球的花瓣如血滴落,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噪点。 荧按了按额头,强打起精神,试着去接派蒙的话,“「女士」……死了。” 派蒙用力点点头,“女士就这样死在了雷电将军的刀下……虽说这是她罪有应得,但还是有些感慨。这些执行官……收集神之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说着说着,她也开始感到旅行者不对劲了,“旅行者,你头痛吗?” 荧甩了下脑袋,试图把脑海里的不适感甩走。 眼前的一切都宛如重影。她勉强对派蒙微笑了一下,继续向前。 “「无想的一刀」……” 派蒙用力点头,和荧贴得很近,像是要给她一点支撑一样。 “斩杀女士的时候,那招「无想的一刀」果真强大到不可思议……如果那一招真的无敌的话,击败雷电将军也就无从谈起吧……” 她的声音越发不安,荧也尽量应和着和她说话。 虽然她只能很艰难地吐出一两个字来。 “八重神子的计划……” 落雷在眼前炸开。 派蒙的声音里满溢着不安,她碰了碰旅行者的肩膀。 “记得八重神子要我们在千手百跟神像前,再次进入「一心净土」……可是现在,我们已经自身难保了吧?计划就先搁置一下吧……” 荧扶着自己的额头。 头好痛。派蒙刚才说的什么来着? “空气中好像不停有电流的声音……胸口闷得端不过气……” 派蒙,她在说什么?头好痛,脑袋无法思考了…… “旅行者,你还好吗?怎么都不说话……” 不好的预感像是泡沫一样的涌了上来。 继续走吧……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外面好吵啊,发生了什么?头好痛,完全不能思考—— 在昏沉沉之中,走出天守阁的大门。巧合的是,反抗军的众人已击破群龙无首的幕府军,来到了天守阁门前。 五郎,万叶,熟悉的制服——那一瞬间见到旧友的快乐,几乎吹散了荧脑袋里的疼痛。 她刚刚露出高兴的表情,就突然看到,眼前的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惊恐。 荧意识到了什么,猛然回过头去—— 雷属性的三重巴纹如眼张开,雷光闪耀的一刀几乎遮断了整片视野。雷电将军「无想的一刀」斩落,避无可避的一刀简直让雷电将军的身影,在荧的眼中,巨大到不可思议—— 黯淡的神之眼,闪烁着雷元素特有的紫色光芒。那紫色的雷光贯穿了全身,闪耀在枫原万叶红玉色的眼底,让少年绷紧了嘴角。 「总会有地上的生灵,敢于直面雷霆的威光」。 曾经挚友的声音在枫原万叶脑海中响起。 那声音像是在苛责枫原万叶自己。 ——你曾经因这一刀,失去了无可替代的挚友。你曾经来迟一步,只能带着这枚黯淡的神之眼仓皇逃窜。你曾经在无数个夜晚被惊醒、在无数个日夜里因此悔恨不已。 你还要放纵这件事继续发生吗? 雷元素力贯穿全身,让枫原万叶那一瞬间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刺目的雷光以万钧之势径直冲向天守阁的大门,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撕裂开来,发出尖锐的呼啸声。那撞击让沙尘被激起,向四周席卷而去。 枫原万叶横刀挡在雷电将军面前—— 虽然很勉强,但是他确实挡住了「无想的一刀」一瞬间! 他原本的风系神之眼和突然亮起的雷系神之眼一同,因元素力过于充盈而扩散成明亮的一团光芒。枫原万叶竭尽全力向前推去—— 雷电将军被逼退了一步。一直以来从容不变的平静神色,终于染上一层讶异。 「无想的一刀」,被挡住了。 来自地上的生灵,抵挡了雷霆的威光。】 #亲眼目睹「死亡」,第一次见识到「神罚」……吗…… #被无想的一刀锁定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差点连作为看客的我们也跟着头痛起来了。 #我想到的是当时在璃月,和奥赛尔对战的时候,有提到过光是面对魔神,就有千岩军失去了战斗能力。当时他们面对的也是类似的威压吗? #这里的电闪雷鸣真的很可怕。这就是神吗?一念风云动? #还好这里派蒙在不停地说话。否则真的太吓人了。 #我真的很想知道反抗军是怎么进来的……之前八重神子好像提过反抗军的问题? #万叶!万叶!神之眼亮了,万叶! #挡住了!人类抵挡了神!他做到了! 【受到万叶此举的激励,反抗军众人的压抑情绪被彻底点燃了。 纵然雷电将军在下一瞬间便稳住身形,反手一刀把枫原万叶甩开、让他一瞬间就失去了战斗力,但影响已经造成了。 反抗军的士兵们,提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气。 军心可用,五郎反手拿出弓来,“跟我上!” 海只岛的军队雷电将军发起了最后的冲锋,而千手百眼神像上的神之眼,也随着它们曾经的主人的行动而一枚枚亮起。 这一瞬间,派蒙反而慌了,“怎么办,他们不是雷电将军的对手啊!” 荧当然知晓这一点。但是……此刻或许是实施八重神子计划的好机会。 荧转身挥刀,雷元素凝结在剑上砍向将军。果然,「一心净土」在雷电将军身后展开,荧看到了那个正在虚空打坐的身影。 真正的雷电将军——雷电影恢复成站姿,对她点了下头。 “又见面了。”她说道,“让我想想,究竟是什么,让你再一次来到我的面前?你的愚勇,是为了庇护那些民众,还是说……觐见我才是你的本意?”】 蒙德,璃月,稻妻,须弥,枫丹——所有人都在向枫原万叶行注目礼。 被太多人同时关注,这份压力可不小,更何况这其中,还有之前明说是神明的人。 即使再怎么心怀高远、万事不萦于心的豁达性子,枫原万叶也有点扛不住了。 “各位……何必如此看在下?”他甚至有点紧张的使用了武士族特有的语气词,“此事已是过去之事,旧友的神之眼已被我祭拜于他墓前,这件事应该不会再有了……” 北斗猛地反应过来,一挥手把他挡在身后,爽朗地笑了,“哎呀,没想到我的船员还有这样的力量。实在是可靠过头了!哈哈哈!” 但影的目光……还是有那么一点热切。 枫原万叶被雷神看得浑身不自在。 八重神子哼了一声,“阿影,如果想继续约战的话,正好璃月的武神在此,作为对手难道不比别人合适?” “但是神明之间冲突的影响……”影有些犹豫。 八重神子曼声一笑,“这个观影空间的主人如此强大,一个能够承担神明切磋的余波的演武场,还是能做得出来的吧?而这个空间不是说,有积分就什么都能买到吗?” 钟离叹了口气。 “我的意见……好吧,不太重要呢。” 第173章 千手百眼,天下人间05 【“愚人众诱导了雷电将军,眼狩令不应该被颁布。” 再一次见到雷电影,荧首先尝试与其对话。然而这份渺茫的希望也没能达成。 “将我从永恒的冥思中唤起,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吧。” 雷电影淡漠地说。即使声音比外在的雷电将军人偶更加柔软,她语气中的冰冷也别无二致。 “那你是否有些过于小觑我了。眼狩令的事,我当然知晓。” ——竟然知道?外面的一切,竟然—— “并非如此,我知道的只是一切关于「永恒」的事。”雷电影摇了摇头。 “眼狩令的颁布也是由我所默许的。而那些愚人众的所为,尚未构成对永恒的威胁,否则……他们早已被肃清。” 荧很难理解她的脑回路,“可是眼狩令让稻妻的人民失去了很多。” “愿望本就是不利于永恒的东西。” 雷电影如此回应她。 并不会有人因神之眼离身而丧命……丢掉性命的,反而是那些执意要追逐愿望的人。 荧前所未有地理解了。 和之前遇到的温迪、钟离都完全不同,雷电影的认知与她之间差距太大,已经到了根本不是用言语沟通能够相互理解的了。 荧执起剑来。 “我不想和你争论了。”旅行者说道,“我会直接将你「驳倒」。”】 #不愧是会做出一个人偶来管理国家的神。雷电将军所理解的「永恒」,大概就是永远不发展,永远不变化,昨天,今天和明天都毫无二致的人生吧。 #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小孩子还会说不要走家长铺好的道路呢,让一个国家永恒不变,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到? #如果说蒙德人可以践行「自由」,璃月人可以固守「契约」,稻妻人要怎么践行「永恒」?人类又不可能永生不死。 #雷神的永恒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大概只有「活下去」这一条吧。 #管理了几千年的国土,雷电将军对国家的规划怎么还是……啊,有种说不出的稚嫩感…… #……真是服了。难道真的没有人看得出来吗?当时甘雨小姐明明提醒过的。到底是谁家的最高领导人,在遇到问题后,第一反应会是找一个分摊她权力的人处理问题啊?很显然雷电将军一直很习惯这种执政方式吧! 【荧与雷电影的战斗中,荧幕上浮现出雷神手上薙刀的情报。 「薙草之稻光」描述的,是千百年前友人的谏言。然而那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遥远到神明唯有从记忆中才能捡拾到回忆的碎片。 毕竟目睹了深黑的湮灭将珍重之人淹没的景象, 又如何不视理不尽的生灭、无解的羁缘为死仇。 既然谁人都无法逆转现世之无常、绪绝的独乐, 那就将心中的常世净土带到她所珍爱的国度吧。】 #很习惯……是指什么?不会是我理解的那样吧…… #啊?没搞懂什么情况。我比较在意这里突然出现的描述。现在要开始讲述雷电将军为什么会有这么夸张的想法了吗? #不太确定。这里的文字描述很模糊,而且描写的方法,描写的内容也更像是没头没尾的感叹。大致只能看出来雷电将军在过去失去了朋友。 #呃,让我想想,因为失去了美好的过去,所以希望时间永远停滞在过去最美好的那段日子里? #但是要怎么确保永恒停滞的那段时间一定是“美好”的?万一有人觉得那段时间是痛苦的,雷电将军所推行的永恒,岂不是让这个人永远停留在过去的痛苦中? #看这个架势,应该是寄希望于三奉行? #那就是,统治者永恒不变,三奉行管理政务。「无想的一刀」这么名声在外,定位大概是对官员们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表示做不好会有重罚。然后人民生活在永恒不变的乌托邦……这么看来逻辑上倒是顺的。 #但是光是想想也知道,不可能那么顺利的。 【在战斗中,八重神子曾经交给旅行者的那枚御守突然微微发光。 荧下意识的拿出来看了一眼。粉色的荧光逐渐蔓延,在这个象征雷电影内新世界的「一心净土」内,鸣神大社的宫司款款而来,声音轻松,甚至带着点调笑。 “诶呀,现在才想起来吗?” 雷神向她看过去,反手将薙刀的刀刃向内,用意外柔和的声音发问,“神子,这就是你的盘算吗?” 八重神子一笑,“可别忘了,把意识寄宿于物件是谁教会你的。” 她俯下身,在荧的耳边轻声细语,“你该不会以为,单靠你的『愿望』,就能胜过影的意志吧?” ——此处是神灵内心的「一心净土」。 ——外界是天守阁外不远的、千手百眼神像处。 八重神子特意挑选这个地点的理由…… 荧微微闭上眼睛。 在这片砂石化作三重巴纹的荒芜土地上,天空是昏沉的黑暗。然而那片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声音响起。 「想抵达烬寂海的深处」 「想成为天下第一的剑道家」 「想找到治愈女儿的方法」 「想亲眼看看那片纯白的花海」 无数的愿望化作闪亮的星辰,稻妻子民的祈愿点亮了神明内心孤寂而昏暗的天空。许许多多的心愿如同漫天繁星,最终化作一个清晰的声音—— 「希望能废除眼狩令」。 雷神仰望天穹。 战斗尚未结束……但是,她已经知晓结果了。】 神里绫人一时间竟然微微出神。 这大概是他永远见不到的景象吧。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绝不会亲自涉险到如此地步。 荡气回肠,犹如史诗一般的战斗和他永远无缘。虽然这没什么不好,但看到如此壮美的与神对峙之景,竟也难得的有些感慨。 他也好,绫华也好,托马也好,在这枚神之眼上,都寄托了许多沉重的东西。 没有人知道如果他们被「眼狩令」夺走了神之眼,会否也被一并夺走内心的某些坚持。 无论是为了保护「神里」这个小小的家庭,还是为了守护诸多因此断送了人生的神之眼持有者,他都必然会走上反抗眼狩令这条路—— 唯一幸运的是,他把希望赌在旅行者身上,而旅行者迈过了诸多艰难险阻,最终达成了这份愿望。 “这样的景色竟如此美丽——” 雷电影微微一怔,“神子,你刚刚说话了吗?” 粉色的狐狸抖了抖耳朵,关切地看向她,“怎么连耳朵也不好用了?” 雷电将军眯着眼睛看了她几秒。 ……算了。 【八重神子的神色看起来异常惆怅。 “为什么不能相信你的子民,相信他们愿望的力量呢?那些愿望已经超脱了距离、超脱了空间与时间,已经是无人能将其扼杀之物了。” 荧跟着点点头。 “当人们全力以赴前进时,甚至将神明的工作取代。” 在璃月发生的事,让荧印象深刻。 “人类向前奔跑,将神明甩在身后的国度吗……” 八重神子情真意切地说,“可我们又为何要自顾自……一厢情愿地放弃前进呢?” 影反而更难以理解八重神子的想法,因为,“前进所带来的那些失去,你也同我一起见证过。唯有永恒,唯有永恒才能……” 雷光闪过之处,便会投下影。 「光」与「影」的双子共同治理稻妻,而「影」的工作,就是以「无想」为稻妻肃清一切前进的阻碍。 诛灭名为「奥罗巴斯」的大蛇。 诛灭名为「卡帕奇莉」的雷鸟。 携万千妖物诛灭万千鬼物,守护整个稻妻—— 然而……每前进一步,便会失去些什么。 黑暗中的神明流下血泪。 ——甚至最终,连「她」也失去了。 那些事迹,至今仍在每一棵雷樱树的荫蔽下传颂; 可那些「失去」留给这个国家的烙印,也依旧在灼痛。 「去追寻便好,哪怕是须臾的光亮。」 「我们至少拥有『此刻』。」 深紫色纸伞下,俏生生立于花瓣雨中的雷神,怀中抱着粉色的狐狸,曾经微笑着这样说过。 “可我却目睹了全力奔跑的国度,在天理面前失去一切。” 破碎的土地,破碎的城市,在那其中,怀抱着双生姐姐的雷神,深深地低下头。 “……或许唯有将时间定格,雷光才不会消弭。 “「此刻」是易碎的虚妄,唯有「永恒」才最接近天理。” ——如今,我不再是影。 曾经的影武者执起姐姐的打刀,被迫走到台前。雷神座上端坐的,已经不是稻妻人所知晓的那位雷神了。但是—— 「此身即最为殊胜尊贵之身,应持天下之大权。」 「此身应许臣民一梦,即是千世万代不变不移的永恒。」】 #啊……所以雷神是双生魔神? #感觉我是个傻的,之前甘雨小姐还格外强调了一下,稻妻的雷神已经不是初代神了…… #主要还是到了稻妻之后,所有人都说雷神是永恒存在的,根本没提过更换的事情,导致我根本没往那个方面想…… #最重要的是,二代神明显是一代神的妹妹,连长相都一模一样,好像确实没有正式宣告神明换代了的必要…… #前代雷神去世的那个画面,当时的地点,在坎瑞亚?七神攻打坎瑞亚,最后陨落了一个雷神?! #成为稻妻的执政神明之后,「雷电影」连衣服装饰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难怪之前觉得雷神的执政很单纯……看样子之前的执政,姐妹两个是一文一武,共同管理稻妻,现任雷神负责的是“武”的一面。政令条例什么的应该属于赶鸭子上架……难怪处理不好…… 答案揭晓了,神里绫人却觉得自己比想象中的更加平静。 正如聊天群众所说的。之前甘雨特意提过,七国中除了风岩两国之外,所有神明都经历过换代。 因此,即使在神里绫人的印象中,稻妻的雷神从来没变过,他也暗自留了点注意力。 ——果不其然。 “真没想到,雷神大人竟然有变更过……” 托马的声音里倒是充满了震惊。 ——既然可爱的家政官都把话递过来了。 神里绫人微微阖眸笑了,“虽然很震惊,但是这对我们来说,是无所谓的。社奉行一直以来都严格遵守将军的意志,以前如此,以后亦然。” “是,家主大人。”托马点了点头。 不出意外,雷电将军对他们微微点了点头,看起来十分满意。八重神子扫过来一眼,轻轻哼了一声。 她当然知道这是在有意表忠心——毕竟在荧幕上,社奉行是光明正大地反对雷电将军的政令,如今自然要找补一番。 反而是珊瑚宫心海,此时有一点坐立不安。 稻妻如此隐秘之事被她彻底知晓了……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八重神子对此事,甚至有那么点嗤之以鼻。 “天理……对我来说是不知所谓的东西。”她说道,“总而言之,你只是想永远地守护你心爱的稻妻,是么?” 影摇摇头,“你说得有些太过轻描淡写了。” 八重神子态度异常尖锐,“可是这个国度,是否有永恒存在的价值呢?失去了愿望,失去了变化,就仅仅是存在而已的国度,不过是一具空壳——那样的话,就算毁灭了又何妨呢?” 在这一瞬间,影的目光冰冷,“神子,收回你的妄言。千世万代不变不移的永恒,这是我给予臣民的许诺。” 八重神子用又是温柔,又是哀伤的语调说,“可你的臣民需要的,并非是你的许诺,他们想要的是你的「注视」啊。” ……神之眼,吗。 影坚持己见,“人类的寿命仅有百年,他们无力承担那些失去。经历过一切的我,才会选择指引他们去往正确的「永恒」。” 八重神子为挚友的坚持深深地叹了口气。 “……可是「永恒」对你来说,太过残酷了啊,影。” 影怔了一下。 “你不仅不再去注视世人,也已经不再注视自己了。” 八重神子深深地,深深地注视着自己的神明。 “几百年来,一个人在这里,一定很寂寞吧。” 影一时间甚至有点慌乱,“可这是必要的……” 但是不前进的话,也会错过很多事情。这一点无论是对神来说,还是对人来说,都是一样的。 “在此静止直到永恒的你,不也在失去着吗?明明忍受着这样的孤独,却又要为了永恒,而把这份孤独的时间尺度无限拉长……” 八重神子用事实辩驳雷电影所说的话,“告诉我,为何此地的天空曾是那样晦暗,而偏偏此刻又泛起了光芒?这里是你的内心世界,所以……其实你很开心可以再次见到我,对吗?” 影张开口,纠结一番,闭上嘴巴,又想了想。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神明如此纠结的神色难得一见,堪称绝无仅有。这大概是她能够示弱的极限了吧。 八重神子轻轻笑了。 “那我可有说不尽的话要和你讲,哦对了,就让我把这几百年间的事情讲给你听吧。” 影的动作、声音都放松了许多,微微含笑着问道,“几百年间的事,要讲多久?” “狐仙的记忆力可是很好的,几百年间的每一个细节我都不会忘记。”八重神子笑眯眯的说,“所以大概要讲个几百年吧。”】 第174章 与神……与狐问答03 【人民的愿望最终叩开了雷电将军锁闭的心扉。 后来,她如约废除了眼狩令。在一心净土之外,她在世人的眼中同样见到了「永恒」。 有些愿望足以抚去伤痛,带来胜机,唤起希望。 有些愿望,即便拥有它的人已然身殒,魂归高天,却依旧一如诞生时的模样,真挚而炽热,直至「永恒」。】 #这个国家的事情也结束了。总觉得比之前蒙德和璃月发生的事情,更值得感慨一番。 #因为之前两个国家发生的事情,都在本国的执政神控制之下,和稻妻不一样。 #感觉我的智商堪忧。为什么直到最后揭露了,我才意识到雷神曾经是双生神呢。明明很早之前就说过,雷神已经换代过了。 #谁能想到,宣扬永恒的神,自己都不是永恒的。不过这也不算奇怪,正是因为自己也不能永恒,认为永恒是最好的,神明才想把这个“最好的东西”许诺给稻妻人。 #雷神的武力值好像没啥问题,但是执政是真的不行啊。 #给我的感觉是姐姐执掌稻妻那么多年,她一点经验也没学到。 #其实能看出来,两代雷神执政的原则不一样。在雷电影真正碰的头破血流之前,她是不会觉得自己的政策有问题的。 #我比较想知道,海只岛这些人是怎么进来的,怎么莫名其妙就直接跑到天守阁来了? #哎呀,笨。无外乎里应外合嘛。比起这种显而易见的事,不是有别的情况更值得思考吗,比如说那个雷暴是怎么没的…… #旅行者小姐在整个稻妻行动期间,绝对不止为眼狩令东奔西走。应该还做了些别的事情。 #我也有这种感觉,那些事情似乎被观影厅剪掉了,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有机会再看到。 “……果然姐姐才是对的。” 雷电影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漫长的观影过去,她也算是从另一个角度了解了一番眼狩令的全貌。 这个从施行到终止也不过一年的政令,给稻妻留下了预料之外的深深痕迹。 她想让这个国家有着永恒不变的繁荣与平静。但这件事不仅做不到,这个提瓦特似乎还要面临千年未有的变局。 没有人知道神之眼持有者,在其中会扮演怎样的角色。就好像没人会知道,即将发生的那场“战争”,将会把提瓦特带往何方。 ——但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雷电影心想。 【一切都告一段落,稻妻陷入忙乱的事后处理工作中。旅行者应八重神子之邀,前往鸣神大社。 八重神子看着挺震惊,“这不是凯旋的旅行者吗,到神社可是来还愿的?” 派蒙气得虚空跺脚,“不是你叫我们来的吗!” 看着八重神子在那里逗派蒙,荧也跟着微微一笑。 她看起来心情真的很好。 “是啊,难得和多年未见的老友叙叙旧,怎么说都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吧。” 八重神子悠然说道,“话说……我后来才听说,你居然和愚人众的执行官来了场御前决斗,这胆识实在值得赞许。” “当时有点上头。”荧承认了。正常她不见得能打过……真是侥幸。 “能正面挫败那个「女士」, 你的实力也已经超过我的预测了呢。” 八重神子微微一叹,“但总之,能赢就好,可喜可贺。” 派蒙倒是很高兴,“终于让愚人众的计划好好受挫了一次,嘿嘿。至少这次,没让他们成功带走「神之心」!” 八重神子一怔。 “等等,你们提到了「神之心」?是那个像棋子一样的东西么?” 派蒙对呀对呀地点头。从她那里了解了情况,八重神子长长地“唔……”了一声。 “那个东西,被我交出去了哦。” 旅行者和派蒙双双目瞪口呆。 “不然的话……你以为我用什么从「散兵」的手里换回了你的命呢?”八重神子不以为然地说。 “「散兵」如今可是愚人众执行官的第六席,论实力,还在「女士」之上。我可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拼上自己性命的角色。” ——现如今的稻妻,也不允许她拼命了。万一她出了什么事,雷电影一人可就真的独木难支了。 派蒙挠了挠头,“我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旅行者产生了新的疑问,“可是,「神之心」为何会在你手里。” 八重神子有点冷淡地回答,“影自从创造了人偶的形体以后,「神之心」便无处安放。作为曾经与影关系最密切的朋友……影将「神之心」交到我手上,并保管在鸣神大社。” 按照八重神子的说法,雷电影本身就已经不再需要「神之心」的力量,她也已经与天空岛断绝了联系。既然如此,「神之心」便是无用又只会招致纷争之物罢了。 八重神子认为,用它换回「计划」的核心人物,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买卖,而且从结果来看,她也确实赚到了。 派蒙思来想去,也只有承认,“这么说,也是……在我心里,旅行者好像也是比一颗神之心要值钱的……” “怪不得后来没见过「散兵」。”荧也只能这么感叹一句了。 事已至此,东西也追不回来了,过去的就先让它过去吧。派蒙挥着小手,“所以,神子还没说,这次叫我们过来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是答谢哦。八重神子轻轻一笑。 “既然你们一直在全提瓦特旅行,如今稻妻之旅也该告一段落了吧?作为酬谢,不论是今后的路还是过往的疑惑,就由我来给二位一并解答吧。” 荧就不客气地提问了。首先是关于「人偶」将军的事—— “「人偶」将军的技术源自于某些现今已然失落的知识,或许只有身为神明的她才能知会其中源头……不过,倒是有件事你们应该会感兴趣。” 八重神子解释道,“在影开始对自己的神明之躯进行自我改造之前,还凭空创造过一个「原型人偶」。为了验证可行性,外貌和智能都没有依托影的自身去设计,可以说算是试做品。按照最初设想,影应当将他直接废弃,但也许影认为这样做过于残酷,便选择只将他体内的力量封印。” 八重神子说出了让荧极为震惊的话。 “后来,他便像个普通人一样,凭借自我意识流浪在稻妻的土地上,直到……愚人众看中了他。原型人偶经过愚人众里某些奇人异士的调整,解除了力量的封印,甚至比封印之前更强大也说不定。” 旅行者瞳孔地震,“莫非……” 八重神子点了点头。 “嗯,神之造物亲手夺去了神之心……那个原型人偶便是如今的「散兵」。” 究竟是机缘巧合,还是天命注定呢。】 #散兵竟然是雷电将军制作的雷电将军试做型! #这么说来散兵的发色,瞳色什么的,确实和雷神很像…… #还有那什么,雷神已经不需要神之心了。连雷神都不再需要,那对风神和岩神来说,神之心真的有必要吗? #冰神在收集神之心,这个行为在众神眼中到底意味着什么?这么看来,愚人众的行为,难不成是众神默许的吗? #不是,风神岩神可能默许,雷神就不至于了吧…… #改造自己?人偶将军是雷神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改造的人偶? #妈呀,这一个问题好像炸出了许多意料之外的情报。 ——虽然聊天群里的人大都很震惊,但没有谁比雷电将军本人更加震惊。 “怎么可能,我从来未曾制作过什么试作品——” 她下意识的去看八重神子。 八重神子也露不出狐狸笑了,侧过头认真思考了一番,“……没错,你直接对自己的神体下了手,因为积累过经验——” 什么经验?在哪积累的? 八重神子按着脑袋思考,却怎么也想不到更详细的信息了。 雷电将军转头看向流浪者。 ——无论是谁,都能看出这名少年与荧幕上「散兵」之间的关系。衣饰风格变了,但那点极具辨识度的帽子和从未变过的相貌,足够证明他和荧幕上散兵的联系。 而流浪者本人,对着雷电影露出一个恶意十足的笑来。 雷神的“家务事”没有人管,因为其他国家的内部也各自有些说法。 聊天群里奇人异事众多,不意味着提瓦特人都脑子单纯、想不到类似的事,只不过涉及自家神明,不好逼问罢了。 至少琴张了张嘴,犹豫了几次三番,最后叹着气说出来的,也只是一句“您心里有数就好”。 “哎呀……” 温迪拨弄了两下琴弦,难得有点心虚。 但是这真不能说啊。 “关于此事,‘不可说出口’也是契约的一部分。”钟离倒是气定神闲,“唯有契约不可违背,故而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这一句话把所有问题都堵回去了。 ——怎么,你还想让契约之神违背契约吗? 胡桃大声叹气。 她当然是故意的,但这也是她没有办法的证明——她当然了解自己的客卿、璃月的岩王帝君,他不想说的事,有一百种办法岔过去。 派蒙左看看气氛有点紧张的稻妻,右看看气氛古怪的璃月和蒙德,下意识地去扯荧的衣角,“旅、旅行者,他们这样没问题吗……?” “反正上次来的时候就试过了,观影厅里没发动武,随他们去吧。”荧有点跑神,她看着聊天群里大家的猜测看得一包子劲儿,“反正过了须弥,就会知道散兵是怎么回事了。” 【荧也有点介意前任雷电将军的事。 八重神子有点惊讶地一挑眉,“你这个异乡人居然知道雷神曾经更易过的事……这在稻妻的国民之中也是鲜有人知的。” 派蒙挥了挥小手,“是摩拉克斯曾经提及过,雷神巴尔也已经逝去的事……” 八重神子了解地点点头。 “嗯,事实是这样的,「巴尔」与「巴尔泽布」其实是一对双生魔神。” 派蒙认真地聆听。荧也听得很认真——要不是钟离和甘雨都说过雷神有换代,光看稻妻内部的说法,她们还以为雷神也是初代神呢。 “她们共同赢下魔神战争,而后来巴尔建立幕府后,巴尔泽布则以御侧「影武者」的身份,成为巴尔的替身。”八重神子这样说道,“巴尔泽布便是你我熟悉的影,而巴尔,其名则为「真」。” 真与影的双生子——这才是稻妻「雷神」的真实面貌。 “在世人眼中,她们二者从来都是统一的存在,她们两人也一直相互补足,共同治理稻妻,因而民众也没有知晓真相的必要。不论是「巴尔」这个魔神名讳,还是雷电将军这个称谓,其实一直都可以看做是同时指代她们两人的,直到……” 八重神子犹豫地住了口。 派蒙还没反应过来,“直到?” 八重神子闭了闭眼。 “直到真死于数百年前的一场我未能亲身经历的战争,自那以后影才来到了幕前。” 派蒙才反应过来好像有点戳人痛处了,低下头说,“一定对影的打击很大吧,是姐妹的话……” “数百年前的战争……难道说,是坎瑞亚……” 八重神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说道,“所以影的转变也是从那时开始的,对她来说这是最大的「失去」吧。” 派蒙点点头,“原来还有这样的往事,好像更加理解影一些了……那么「真」是一个什么样的神呢?” 八重神子思考了一瞬。 “我与她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印象里……是个温柔的神吧,总是珍惜着眼前的一切美好。”】 #巴尔泽布……别西卜……好家伙。 #与其思考七原罪,还不如想想是不是和七十二魔神有关系呢。 #呃,那什么,四大天王有五个人?所以七神也有八个人?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影这属于武者强行转文官了,还是一转就转成了最高级的文官,即使做的不好也没有人想过纠正她,更何况从稻妻人的角度来看,雷电将军从来没有变过……这属于即使积累了执政经验,那也都是无效经验,因为没人敢反驳。 #这就难怪五百多年过去全无长进了。 #温迪和钟离也很温和。看起来一代神基本都是温柔那一挂的? #提瓦特的神都是温柔且关爱子民的,差别只在于有的神做的好,有的神做的不好。并且关爱的表现方式也有差别。 #我突然想到,旅行者打史莱姆的时候,雷属性史莱姆就有黄色和紫色两种,是独一无二的情况。 #怪物难道还能和神明的情况有关系吗? #等一下,之前有说过,草神最年轻、只有五百岁,所以上一任草神也死在坎瑞亚?坎瑞亚弄死了两个神? #这实力可真吓人。 【另外要问的,当然是最重要的问题——“关于我的哥哥……” 关于这一点,八重神子倒是真的有点歉然,“抱歉,这个我没什么头绪,我对你们所说的那位神明也并不了解。” 关于旅行者的双生兄长一事,八重神子并不清楚,但她口中的那个不知名的神,八重神子倒是有话说的。 “但如果你们还在怀疑影的话,我觉得就有些多虑了。影不仅不符合你们之前的描述,而且很久以前便主动放弃神之心,断绝了与天空岛的联系。” 旅行者点点头,“见过以后,感觉确实不是她。” “那就好,不然的话,作为雷神眷属,好像我们的关系就会一下子微妙起来了?” 八重神子轻轻一笑,但很快保证道,“至于你哥哥的踪迹,我会尽我所能利用一切资源去调查的,包括从绫人那里借用一些终末番的手下。” 如果有消息的话,作为酬谢的一部分,会通知你的。最后她这么说。 然后就是最后一个问题了,关于旅途的下一站—— 派蒙也不由得插话,“须弥呀,我们一路上见过很多来自须弥的学者了。” “嗯,须弥是智慧之神的国度,他们对智慧与知识的探求是永无止境的。”八重神子解释道,“但这份执着往往也会衍生出一些令人费解的事,比如……在须弥,知识是作为一种「资源」而被统一管理的。” 派蒙发呆:“知识……也是资源?” “嗯,只是不知道做出这种决定的究竟是那些「贤者」, 还是「小吉祥草王」。” 派蒙重复了一句,“「小吉祥草王」? 有些可爱的名字呢。” 八重神子从派蒙的态度里发现了问题,“欸,原来你们还不清楚吗,「小吉祥草王」便是须弥所信仰的神明,是须弥人对她的爱称。想必你们也有些事情想要找她确认吧? 祝你们顺利。” 接下来就没什么特别想知道的问题了——荧这么说的时候,八重神子突然一挑眉,“哦对了旅行者,我送给你的御守,你还留着吗?” 荧点了点头,“当然,我会好好保管的。” 八重神子故意逗她,“好好保管,仅此而已吗?我还以为你会将它挂在胸前最显眼的位置,以后逢人便说,这可是兼具智慧与美貌的八重神子大人赠予我的——” 派蒙气得虚空跺脚,“谁会那样做呀!” 八重神子呵呵笑了笑,“说起来,旅行者,你的愿望又是什么呢?” 荧歪了歪头。对她来说,答案只有一个,“嗯……与哥哥再次团聚?” “这样吗……但我觉得,那或许只是你眼下的一个小小目标而已。” 八重神子用意料之外郑重的态度说,“对你来说,「愿望」应当是可以跨越尘世和星海,与命运一同闪耀之物。你没有神之眼,或许是因为那个愿望尚未诞生……也说不定呢。”】 #连续三个国家的神都不是旅行者要找的,那么,那个自称“天理的维系者”的神,是不是根本不是某个国家的执政神呢? #这个可能性看起来很高。 #说是天理的维系者——那个神要如何“维系天理”呢?原理和做法都是什么? #这方面好像完全没有情报。现在对天理的理解,似乎只有之前莫娜说过的,提瓦特的天空是「虚假之天」…… #根据戴因斯雷布暴露出的信息,坎瑞亚是技术很发达的国家,而这样的国家被七神毁灭了。提瓦特是不是有什么限制,不能发展科技? #至少根据已知信息,坎瑞亚人最后化作了深渊势力,而提瓦特的普遍认知是,和深渊牵扯到一起一定没有好事。 #五百年前的那一战,埋了很多坑啊…… #不过这样一来,蒙德璃月稻妻,都有人在帮忙寻找血亲,真好啊。 #都是旅行者小姐自己的努力。 #须弥啊,想到了之前《足迹》那个影像中的话。智慧是智慧之神的敌人。 #搞不好智慧之神和须弥人是对立关系,旅行者小姐要陷入“帮助须弥人对抗智慧之神”和“帮助智慧之神打击须弥人”的究极二选一呢。 “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啦。” 荧终于忍不住吐槽了。何止不会敌对,草神本神甚至都被教令院pua了。 “真是荒唐的猜测。”赛诺有点不高兴地抱起双手。 聊天群里大概也觉得这个猜测的可能性很低,话题重新回到了双生魔神上。 但这些事情之前也讨论过。荧幕逐渐暗下去,荧舒缓了神经,开始思考,按照之前的顺序,接下来应该是藤丸立香的故事了? 然而固定的问题环节并没有出现。荧幕重新亮起,上面是托马和天领奉行的代家主,正在千手百眼神像前聊着什么。 【旅行者问出了他们的担忧:眼狩令结束,雷电将军闭关不见任何人,而外海的雷暴正有往稻妻本土扩展的趋势…… 考虑到璃月的岩神刚刚离去,这实在不能说是个好消息。】 第175章 天下人之章 影照浮世风流01 【现在的问题比较严重—— “现在很多人认为,雷暴的紊乱,是因为将军大人的身体出了问题。不见任何人,也是担心影响会扩大。” 这是九条镰治的说法,但现在,即使想要提前做出应对、避免流言四起,现在的天领奉行却也已经力有不逮了。 “九条家由于成为了愚人众的帮凶,差点毁了稻妻,现在都在听候将军大人的审判。” 九条镰治叹着气说,“谁都知道天领奉行要换人了,只不过将军大人的命令还没下来而已。” 托马摊了摊手,言简意赅地总结,“简单来说,就是手下已经没人听话了,工作却还要照做。” 荧马上懂了。 九条家连内部问题都处理不完,想靠他们基本没戏。 九条镰治去见有最大可能性成为下一任天领奉行的「鹰司家」家主鹰司进,旅行者思考了一下,发觉自己好像也不是没有门路。 ……但是这种事,说白了还是要看雷神本神的心情。 “我试试看吧。”荧说道。 托马露出得救了的表情,“感激不尽,旅行者,又欠你的人情了。”】 #这个好像是,眼狩令刚结束没多久?看起来也就过了几天…… #时间确实不太久。天领奉行看着竟然还挺委屈? #委屈……说不上吧。但现在确实存在这个问题啊。天领奉行,或者说九条家已经威严扫地没人听了,但工作还是得做。 #雷神要是不用九条家,正常应该尽快提拔下一个接管天领奉行的家系;要是继续任用九条家,也得出来说明为什么还用他。这么不上不下的是在干什么? #在我的世界,内心与意志动摇是件很严重的事情,没有什么比理清自己的思路更重要。也许在提瓦特也是这样吧。 #但她是执政神,管理国家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但这是个伟力归于一身的世界,只要神明不动摇,哪怕政治手段很糟糕,国家也能延续下去。但相应的,神明自己出现问题,即使治理国家的手腕再怎么强也没用吧。 #政治手腕怎么可能没用?对比一下稻妻和璃月人民的生存状态就知道了。 #当然不是说完全没用啦。但稻妻和璃月无法比较吧?璃月又没有陨落半个执政神。而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即使国家动摇至此,稻妻的基本盘也没有垮不是吗? 【旅行者和派蒙来到鸣神大社,找到了如今唯一有可能见到闭关的将军的人。 八重神子当场开始调笑,“没想到在休息的时候迎来了神社的贵客,呵呵,你是来探望我的吗?” 荧毫不犹豫地一点头,“当然了。” “油嘴滑舌,你是有事情才来找我的吧。”八重神子毫不客气地揭穿了她,“不过这个回答至少让我有了好心情。说吧,有什么事呢?” “我们听说将军最近在闭门休养,然后稻妻外海的雷暴就不安分起来了。” 派蒙开始详详细细地说明情况。自从璃月以来,旅行者似乎已经习惯由派蒙代替她发言了。 “传闻中雷暴和将军的意志有关,所以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将军最近的状态很不好?” 旅行者补了一句,“天领奉行的事务也需要她决断。” 八重神子叹了口气,“既然是你们,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将军大人,在那场战斗之后,心结难解,性情大变。” 派蒙十分震惊! 性情大变——这是发生什么了? “将军大人的力量本就日渐衰落,你那时候又下手太重。”八重神子情真意切地说,“落败对她可是无比沉重的打击,再加上我去见她的时候,又恰好忘记了带上三彩团子和轻小说。” ……? 荧开始觉得不太对了。 八重神子拉长了声音,“我的旧友啊,因为没办法边吃甜点心边看小说,气得内心崩溃,又哭又闹,呜呜呜呜,好可怜啊——” 即使是派蒙也理解,这是被她溜了一圈。小精灵气得不行,皱着眉头挥着小手,“哪有会被这种事气得又哭又闹的神啊!”】 聊天群里开始爆笑,提瓦特的包厢里也不遑多让。 原本近乎剑拔弩张的凝重氛围,不知何时消失了——有人因为忍不住笑而发出了古怪的喷气声。 所有人瞩目芙宁娜。 水神慌忙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异色的瞳孔左看右看,她又放下手,清了清嗓子。 “众所周知,雷神并不是会耽于轻小说和甜点心的神。”芙宁娜义正词严地说道,“因此,能够用这个话题来调侃,正说明八重宫司和雷神是亲密无间的友人。嗯嗯,真不错啊!” 那维莱特有些无法理解地确认道,“所以,传播某个人的谣言,反而是关系亲密的表现?” 莱欧斯利下意识地按了按太阳穴。 “严格来说,是‘一看就知道不可能发生’的谣言。”他说道。 “正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在这个人身上不可能发生,所以才能确定这不过是个玩笑——唉,为什么我要在这么多神明面前解释什么叫开玩笑啊。” 那维莱特只觉得这个反应也很奇怪,歪了歪头,“你解答了我的疑问,我理应感谢你,又何必叹气呢。” 钟离看了看那维莱特。 温迪把酒瓶子扔在一边,往钟离的方向凑了凑,“小呆龙。没想到这一代的水龙王是这个性格啊。” 【八重神子被派蒙说了也不生气,因为,“在我听来,你们所谓的「担心」,就和我的谎言一样,都是无稽之谈。” 她看起来是真的不太担心。 “那可是追求永恒的影,凡人的生命在她看来不过须臾,又怎么需要凡人担心她的安危呢?” 派蒙有听没有懂,总而言之,提炼一下中心思想,她只听到了这样的信息—— “也就是说,她没事对吧?” 谁知道呢。八重神子摊了摊手。 “她说了要静养,我又没什么重要的事,没必要去自找没趣。雷暴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单说「她的意志发生了转变」,并非没有可能。” 八重神子虽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但也能够理解稻妻人对此的担忧,将通行证明交给旅行者,放任她再度前往天守阁。 而雷电将军的状态,确实有点奇怪—— 天守阁内,将军正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看到旅行者进门,又是要“立刻抹除”,又是停手说这是禁止事项,又说现在无法处理任何事务,“都是被禁止的事项。唉,别再让我说话了。” 明明是人偶,捂着额头的模样倒真的像是很头痛似的。 此时,雷电将军——雷电影突然抬起头。 “原来是你们,许久不见。将军现在有诸多不便之处,直接进来见我吧。” 又一次被不打招呼地直接扯进一心净土,派蒙吓了一大跳。 不过,和解后的影真的很好说话,她解释道,“将军的很多功能,都被我暂时禁用了。现在的将军不能处理事务,也不能作为「我」出现,于是就干脆宣布「闭门静养」了。” 理由显而易见—— “有关稻妻的「永恒」,我需要再好好想想,思考需要时间。但将军仍然在运行原来的规则,在我想清楚之前,不能容许将军继续犯错。” 能够完全代行神职的人偶,即使对雷神本人来说,也是很难处理的。 为了避免被磨损的雷电影本人擅自随意修改将军的运行规则,将军对于法则的修改有非常完备的防御机制。包括稻妻外海的雷暴,也是因为停用了将军的部分功能而造成的紊乱。 “操作失误啦,这种事难免的,之后我调整一下将军就好。”】 #真没想到,雷神本尊竟然是这个性格…… #八重神子和雷神的关系,预料之外的亲密,不仅能肆无忌惮地开玩笑,对她的情况也很了解,说没事果然没事。 #就是没想到,雷电影竟然是理工科姑娘啊。 #雷电将军似乎有完整的操作体系,连雷神的权能也能一并施行,比想象中的智能很多。能不能搞点技术交流啊? #在聊天群里刷信息很容易被刷走,不太适合技术交流,这个似乎可以用积分解决?这个观影厅好像会提供类似的服务。 #雷电将军到底有没有感情?听她说话好像是有的? #不可能有,雷电将军的存在是为了抵御「磨损」,智慧、意志和思想另说,但是应当是没有「感情」的。 #雷电将军被禁止了很多权限和行动,这么看来难免会出bug,保持现在的情况已经挺好的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心净土的天空变得越来越粉了。按照之前的说法,是雷电将军的内心也产生了变化的缘故吧,即使表现的很犹豫,但其实内心已经产生了动摇。 #但她把将军制造得一点后路都不给她自己留,这应该就是这一次骚动产生的原因了。 【雷暴是虚惊一场,对永恒的思考也没有进展——荧思考了一下。 “跟我去换个心情吧。出去走走怎么样?” ?这个从没想过的选项让雷电影有些茫然地歪了下头。 “大家只要见到将军还健康,外面的猜测和谣言就都会不攻自破的!”派蒙很积极,“而你如果换个地方,换个心情,也可能会有新的思路!” 这真是一个预料之外的选项。但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好。雷电影只是短暂地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时隔数百年不见的稻妻城,依旧热闹,依旧使用摩拉,依旧在贩卖各种东西。 但是,正在开的店铺和售卖的东西,已经和过去完全不同了。 市集和记忆中的模样相距甚远,贩卖的食物——比如团子牛奶这东西,也是过去未曾有过的。 影试着尝了一口。 “甜甜的,好喝。还有类似点心的口感,喝起来很新奇。” 荧看着雷电影的表情。 笑容软软的,和雷电将军完全不同。饮用饮品的动作非常克制,但吃到好吃的东西时,骤然亮起的目光直接展现了她的态度。 预料之外的好懂。荧有些新奇地想。 团子牛奶也好,轻小说也好,甚至留影纪念——全都是她不曾听说过、不曾见过的东西。】 #「这本小说真厉害!」……这是捏他「这本轻小说真厉害!」奖吗……? #啊?有别的世界也有类似的奖项吗?! #稻妻的轻小说文化和我们的世界真的好像啊……我指我转生之前的世界。转生之后的世界里倒是没有类似的东西…… #嗯?转生到别的世界里难道不是很罕见的事吗? #有不少呢。转生勇者召唤勇者之类的。我们这里召唤来的勇者甚至不止一人啊。 #世界也有……各种各样的呢…… #《转生成为丘丘人,只要吃日落果就可以一直变强》……这种的也能成为小说题目吗?!期待值在哪里?艺术性在哪里?! #之后还有更一言难尽的东西…… #雷电影吐的槽全都是我也想吐的槽,这都是些啥玩意儿啊救命。 #好吐槽,“明明这些书的名字都认识,连在一起就读不懂了”,这年头的小说名啊…… #好像确实是八重神子会喜欢的风格……救命啊感觉要被洗脑了…… #还真有写《转生成雷电将军》的啊?! #雷神本人也无语了…… #哦,原来「无想的一刀」对影来说也不是能随便放的招数。对不起我之前真的以为是平a……我是说普通招式,就和正常人挥刀差不多。 #不过这些事情,给雷神的感触还挺深的。出门走走还是有好处。 #对啊,雷神一直想让稻妻保持永恒不变,但即使在「永恒不变」的稻妻,也在不断出现新的事物。雷神所期望的那种永恒根本不可能达成。 #一直在改变,就是唯一的不变。这就是所谓的绝对运动和相对静止吧。 #这次出门散步,能够有这样的感想、得到这样的认识,不比待在一心净土冥想一个月都更有意义吗。 第176章 天下人之章 影照浮世风流02 【拍摄画片的时候,雷电影看着那上面栩栩如生的自己,因这以前不曾出现过的技术而陷入了哲学思考。 “这个里面的,不是我?如果不是我,那么为什么可以和我一模一样。如果是我,那么现在的我是什么?” 派蒙宇宙猫猫头,实在没招了,只好搬出最后的大杀器,“这超出我的解答能力了,交给你了,旅行者!” 荧平静地回答,“可能就像将军与你的区别吧。” “对哦!”派蒙恍然大悟,回过身对影挥着小手,“你觉得将军算不算是你呢?” 影顺着她们的话思考,“那当然算,我从来都没有把稻妻交给别人管理的意愿。” “那现在的你是什么呢?”派蒙问道。 影理所当然地回答,“我也是我,这是无需置疑的。”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了。荧接过话头:“「你」的存在不一定是单一的。” 这种“不同的自己”的概念,引发了雷电影更加深入的某种构想。 “我就是我,仅有一个,但可能有无数种存在的形式。我以什么形式存在,其实并不重要。” 在漫长的思索之后,她最后这样说。 “比如将军,就是我的某一种存在形式,她究竟是不是我,这个问题绝不会被她身上的某个零件决定。” 派蒙用力点点头,“这么说的话,这个画片也是你的一种存在形式啦。” 影重新低头,看了看画片上别无二致的自己,一时间十分惆怅。 “就连追求「永恒」的我,存在形式都在不断变化……那我怎么能要求稻妻,还有生活在稻妻的每个人,都保持不变呢?” 眼狩令,千手百眼神像,这些都是为了催生「永恒」,但如果我离「永恒」真的越来越近的话,这一切本应不会发生。 雷电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雷神真的有很多哲学思考…… #我一开始听她好奇,还以为是好奇成像原理和技术呢,没想到好奇的是哲学问题…… #对雷神来说,希望稻妻保持永恒不变,本质还是希望稻妻保持美好,而不是希望稻妻变糟。 #留影……在提瓦特叫留影啊。在我们这里,叫做摄像,摄影或者照相。拍出来的也有静止不动的照片和一段影像的视频。话说这个东西,算不算也是一种永恒呢。 #照片的保持时间也不算很长,很难说是永恒吧……即使保存的很好,一两百年应该也差不多是极限了? #其实可以保存更久吧。 #提瓦特的技术水平其实有点奇怪啊,到底是算高还是算低呢。 #雷神制作「雷电将军」的技术绝对算高了,但是提瓦特的民用技术好像不太行。这么说来,遗迹系列怪物是坎瑞亚的技术?几百年前的技术都能做出遗迹系列,提瓦特的技术力按理来说不应该低。 #总觉得会是其他原因,比如说,提瓦特有意压制科技的发展? #这一点只是猜测,并没有直接证据。不过嘛,如果有证据的话,想必会在下一个国家,「智慧」之国须弥。 #这么看来,虽然说是随意逛逛,但是雷神选择关注的东西都是很有意义的。 #牛奶团子代表物质变化,轻小说代表文化发展,留影机象征技术进步和交流,最后又归于「我」的哲学思考……她不是真的“随便逛逛”,而是真的在思考何谓「永恒」啊。 【远处传来了呼喊声。几人顺着声音去一探究竟,发现是九条镰治的家仆一平在找人。 九条镰治前去谈判,但一直没有回来。他倒是知道会谈地点比较奇怪,在影向山附近「鹰司家」的特殊营地,但大人物的事,他也不敢多问。 但不管怎么说,耗费的时间也太多了。他倒是很想直接跑去谈判的地方找人,但以他的身份,又不能冒冒失失地独闯「鹰司家」。 “我们亲自走一趟吧。”影说。 她当然看出一平有八成是故意的,但这对她来说也不是件坏事。 看过了稻妻的市井生活,现在也该去看看辅政的官员们的情况了。】 #这个一平……他是故意的吧? #看起来像是故意的。有意在雷神附近引发骚动,引得雷神去看,然后用这种婉转的方式向雷神求助。脑子倒是挺不错的。 #稻妻……相当等级森严。 #蒙德和璃月尚有相似之处,但是稻妻各方面的环境都不太一样呢。 #岛屿国家是这样的。 #这里一平像是对雷神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啊。 #这总不至于又跟愚人众有关系吧…… #不太像。与其说是愚人众搞鬼,不如说更像是鹰司家控制不住贪欲,想要尽快攫取天领奉行的权力了。 #对哦,之前提过好多次,对九条家的处分迟迟没有下达…… #这个鹰司家,应该是最有可能将九条取而代之的家族,所以家里有人坐不住了吧。 #不见得是最有可能的那个,但一定是最坐不住的那个。 【鹰司家的据点不仅隐蔽,还有海乱鬼之类的受雇看守,任谁来看都知道鹰司家不怀好意。 神明亲临显然让人目瞪口呆,但雷电影根本不给他们震惊的时间。 “把这个地方的情况讲给我听,鹰司家的后人。” 鹰司进说的每一句话,在影听来都十足搪塞,最后她已经懒得听人胡扯,扭头看向九条镰治,“九条家的后人,你来讲。” 九条镰治俯身行礼,点头道,“好的。原本我也是抱着谈判的目的前来,结果他们想要的,只是九条家的认罪书而已。” 按照九条镰治的说法,鹰司进把他软禁在这里,让他签署的,是陈述了九条家在眼狩令期间种种罪责和失职的认罪书,并且里面多次强调鹰司家的功劳,提到了鹰司家临危不乱,试图力挽狂澜,取而代之之心昭然若揭。 鹰司进被他的说法激怒,“谁软禁你了!这是谈判!这和刚刚谈的完全不一样!” 影有点烦躁。 鹰司家的说法当然是一派胡言,九条的后人说的话也不见得有多诚恳,雷电影试图快刀斩乱麻,确认道,“你们的纠纷,我并无兴趣。但鹰司家的后人,你想要成为天领奉行,没错吧。” 在雷电将军面前,虚伪的推让和谦虚大概是行不通的,他很迫切地承认了,当然,话说得很好听。 “这个是的,为将军大人肝脑涂地,这是每一位天领奉行众的永恒追求。” 于是影干脆利落地说,“那大可不必如此麻烦,毕竟任命天领奉行的是我。只要有人能在决斗中胜过我,他就是新的天领奉行。”】 #这什么违规建筑,山体里建这么大的房子没问题吗…… #……你的关注点也够奇怪的。 #在正事上,雷电影的声音和语气在变得和雷电将军差不多啊。严肃起来的时候真的非常严肃,很有压迫感。 #雷神可以说是至今为止最有压迫感的神了。毕竟风神和岩神……嗯……那个样子嘛。 #她甚至不会称呼谁的名字。 #对雷神来说,她不太在乎给自己办事的具体是谁。想让她记住名字,大概得在某方面非常优秀才行。 #不知道其他神明是不是也是这个风格…… #岩神不确定,风神大概率不行,温迪小哥一副绝对记不住任何人的名字都模样呢哈哈哈! #但是雷神解决问题的方式也真够简单直接的。 #不过提瓦特的人,正常来说打不过雷神的吧?要求这么高,初代九条是怎么得到天领奉行的? #估计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打败”,而是能够直面雷电将军、能够展现出他的志气吧。但这个选官方式也太硬核了…… #毕竟选的是天领奉行,天领奉行管的就是军事,没有基本的意志和坚持是不行的吧。 【鹰司进目瞪口呆。 雷电将军步步紧逼,一字一句地逼问他的意志和决心;鹰司进步步后退、左顾右盼,自始至终都说不出一句愿意挑战。 家臣们面面相觑。不敢应援,不敢鼓励,连插一句话都不敢——雷电影极为失望。 神里家的下仆,为了朋友都能向雷电将军丢出一枪;鹰司家的家臣,怎么连为了主人发声都不敢? 这就是想取代天领奉行的家系? “我,”有人咬着牙抬高了声音,“我想要挑战你,将军大人!” ——是九条镰治。 雷电影用冰冷的眸光审视他,“九条家的后人,就算你赢了我,九条家所犯下的错误,也无法一笔勾销。” “我不觉得我有胜算,我也心知肚明,家主犯下那样的过错,九条家在天领奉行中的传承,理应结束了。”九条镰治冷静地说。 ——但也许,他只是看上去冷静而已。 在稻妻的神明面前,他无法、也不再想掩饰自己的内心。他讲述自己的弱小、自己的怯懦、自己明知道这样做不对却不敢阻止的胆怯,责备自己“我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到,而是什么都没有去做!” “残酷地说,你的力量,也做不到什么。”雷电影用冷酷的口吻说。 但荧莫名觉得,她反而不那么生气了。 “至少现在,在九条家的最后时光中,我是九条家的名代!履行和父亲相同的职责!” 九条镰治高声说道,“就像将军所说,我的祖先以刀剑证明了自身的意志,那么,也请让我,九条镰治,以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这是我最后「能做些什么」的机会了!” 雷电影点了点头。 “没有意义。不过我接受了,上前来吧。” 雷电影横过薙刀,平静地看向他。 “九条家的荣耀,始于豪胆,扬于赤诚,超脱于生死。让我看看你的刀,能否承受这份重量吧。”】 #九条镰治看着文质彬彬的,意外的有骨气啊?! #父债子偿,唉。他现在的态度,基本相当于乐意以死赎罪了。 #这么看来,柊千里小姐的眼光不错,九条镰治确实是个人物。 #希望经过这一场,他能够进一步获得成长。 #小派蒙一脸震惊……她是不是真的很担心九条镰治死在雷神刀下啊。 #但我觉得九条镰治不是在赎罪哦?他更像是想证明,即使有人行差踏错,但九条的意志仍未改变。 #但至少这份意志确实是真诚的。一般来说,看到有人能把薙刀当纸棍耍的这几下就要腿软了,但他没有半点动摇。 【决斗中,九条镰治一次又一次倒下又站起,直至体力的极限。即便是在他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刻,他也没有放弃,而是奋力地想要握住掉落至远处的刀柄,再次发起挑战。 直到他彻底倒下,影收了薙刀,“那份荣耀,看来还残留于血脉之中。” 现在,她看上去彻底没那么冷淡了,正在逐渐向和荧一起逛街时的状态转变。 “九条镰治受了伤,鹰司家的后人,你们负责照顾好他。”她璀璨的紫瞳转向鹰司进,“没有挑战的勇气,这种小事总归做得到吧。” “是的,对不起,实在抱歉,非常抱歉。”鹰司进拼命点头。差一点和雷电将军作战的压力几乎压垮了他,他看起来完全没有之前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了。 九条镰治证明了自身的意志,影也表示了她的认可。影敲打了鹰司家一番,离开鹰司家的驻地后,对旅行者发出感叹。 “九条家从辉煌到没落,实在是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巨大变化,九条镰治并不是什么优秀的继承者,但……” 她像是思考了一下措辞。 “他让我在巨大的变化中,看到了那些仍没有改变的东西。” 这绝不是就此抹平了九条家之前犯下的错误。 区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还是不能弥补之前九条家对稻妻造成的伤害。但……可以给他们多留一些时间。 “毕竟犯下错误的也不只是他们。”影有点无奈地笑了笑,“将军是不会错,也是不能错的。但作为「影」,我还是想要表达我的歉意。” ——既然是已经想通的事,就算再困难,作为稻妻的神明,她也会去做的。】 第177章 间奏2 #雷神只在最开始还躲了几下,之后完全是一直在按着他打啊。 #没办法,不仅是体力和力量上的差距,单纯的武技差距也很吓人的。 #但是九条镰治比想象中的要强!整个人被击飞了,最后还能接下这么猛的一见切! #这要是雷电将军,他怕不是真的会死在这里。 #对他的称呼从“九条家的后人”变成了“九条镰治”,果然对雷神来说,只有某方面优秀的人才能被她记住名字。 #之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变化”,但九条镰治让雷神看到了变化中“不变”的部分,对她来说,这应该也是「永恒」的一种…… #越来越觉得,所谓的「磨损」不是一般的忘记事情了。 【把通行证还给八重神子的时候,还出了一点小插曲。 提到影还挺喜欢团子牛奶的时候,八重神子当场一个挑眉,“她绝对特别喜欢那个饮料,心里估计都乐开花了。她的潜台词就是,「快,把这个铺子开到我的『一心净土』里去!」” 提到影对轻小说很迷惑,八重神子笑眯眯地……很认真地开始考虑很夸张的事,“转生成为雷电将军,不是很有趣的想法吗?轻小说只要有趣就够了。但对她来说,嗯,有点太前卫了吧……下次要不要以「转生为八重宫司」为题材征稿呢?” 如此这般,了解了影这一天的经历,八重神子毫不客气地开始嘲笑。 “太有意思了,堂堂的将军大人,进城逛街的时候就像个从乡下来的土妹子一样!没能亲眼目睹,真是可惜了。” 这话听着很找打。 “没事啦,她不会介意的,肯定不会介意。”八重神子挥了挥手,“不过,听你们说,她好像隐约触及到了「永恒」该有的样子?那就是最重要的收获了。” 派蒙看起来也很高兴,“嗯,她好像不会再强求一切都静止下来了。” 八重神子轻轻哼了一声。 “说好听点,这叫神明的一厢情愿。说难听点,即便是「尘世七执政」,在面对更强大的存在时,也有做不到的事。” ——更强大的存在。 这个话题让荧一下子打起了精神。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其实已经隐隐约约觉得,当初阻止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神明,很有可能并不是「尘世七执政」。她开口询问道,“是指天理吗?” “呵呵,你猜吧。”八重神子显然不打算深入这个话题,“总之听你们讲下来,这一路上都挺愉快的,以后还要见她的时候,再来找我借通行证吧,她其实还是挺容易寂寞的。” 派蒙咦了一声,“但她说了她不需要陪伴的。” “因为她是神啊,神不是不需要陪伴,而是「陪伴」太奢侈了。” 八重神子的目光温柔。 “但你,不属于此世之人,说不定是很好的选择呢。”】 #这俩人的感情是真的很好…… #但是我怎么觉得,八重好像真的很喜欢造雷神的谣? #雷神的格调被这一小段旅途掉光了。 #所以,风神是个酒蒙子,岩神是个街溜子,到雷神就是个土妹子? “不敬仙神!!!” 魈忍不住发出了尖锐的鸟鸣。 ——他的话语很低沉,但声音里不知为何带着很尖的鸟类鸣叫的声音。 魈本来不是会一惊一乍的风格,但这话说得太过分了—— 提瓦特的人几乎不会在聊天群里发言,因为他们在这个包厢里的人很多,互相聊天就足够满足交流欲,不必那么麻烦地把话发到聊天群里。 但这一行动好像给了别人奇怪的暗示,没有人说话会给人“当事人并没有看他们讨论”的错觉,让上面这群人说得越来越过分了。 影瞪了八重神子一眼,倒没说什么。八重神子显然知道这不会让雷电影发怒,甚至笑眯眯地回了她一个wink。 而无论是温迪还是钟离,看起来都没有生气。 钟离甚至还劝说了魈,“又何须萦绕于怀?降魔大圣,此言不过是调侃罢了。” “我……不是,此事……”魈看着还是有些不太高兴——尊敬的人被这么说,谁都高兴不起来的。 “好过分哦——”温迪拉长了声音说,“我明明还是个超——棒的吟游诗人呢!” ……这倒是毫无疑问啦。 大概是因为这一段影像实在很长,观影厅留出的聊天时间也很长。 聊天群里除了对八重神子调侃雷神的评论,更多的还是在讨论稻妻的政策和雷神追求的永恒。 虽然雷电影觉得他们说的不怎么对,但她还是很认真地看着那上面的种种评价与猜测。 毕竟有些内容是真的具有启发性的。 直到相当久之后,聊天群里刷新的内容逐渐减少,观影厅里才响起系统通知。 【原神:稻妻篇《千手百眼,天下人间》观影已完成,请各世界在一分钟内回答以下问题:】 【此时雷电影追求的永恒,和雷电真追求的永恒,是相同的吗?】 ——果然还是白给题。 荧试着叫出输入框,果然是灰色的无法使用状态,看样子被观影的世界本身是无法答题的。 只不过,“此时”啊。 看样子之后应该也会放她和影一起去处理污秽、见到雷电真的残魂那一幕了? 【《原神》世界回馈答案为“不同”。回答正确的世界均能得到3积分。】 ——积分变多了一点哎。 藤丸立香有点惊讶。 “看起来,观影的内容越长,我们分到的积分也会越多呢。” 那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按照之前的顺序,下一个应该就是他们了? 【“下一个世界观影开始。高能量且低稳定度世界《fate\/grand order》,观影内容为第五特异点《北美神话大战·合众为一》,积分获取方式:回答问题。能量导向已固定。观影开始。”】 第178章 北美神话大战·合众为一01 看到这个标题,马上就有人很有先见之明地倒在椅子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果不其然,在正式播放观影内容前,第四特异点,【死界魔雾都市·伦蒂尼恩的骑士】的内容就被当做压缩包一样,简单粗暴地丢进了所有人的脑袋里。 #又来……好在这次内容似乎不怎么长啊? #是啊,这一点真是万幸。 【a.d.1783,北美大陆。 ——士兵们在惨叫。 机枪在疯了一样地向前倾泻弹药。一般来说,哪怕面前是个怪物,在这种重火力之下也该被打成肉泥了,但士兵们脸上恐惧的表情没有半点消散的迹象,反而越来越浓重、越来越绝望。 “别过来,别过来——可恶,为什么还是死不掉!!!” 敌人是一群矮胖的肉体凡胎。 看起来很像是神话和民俗故事中会出现的“矮人”:不太高的个头,浓密的胡子,粗短的身躯,厚重的铠甲。但再怎么认定传说生物很难解决,怎么也打不死这种事也太奇怪了—— 玛修一脚将几个矮人踢得滚成一团,扬声道:“请求掩护!护士长!!” 粉色长发、赤红色制服的成年女性,一拳打穿了矮人的心脏。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本应无限复生的生命逐渐开始消散——甚至没有留下尸体——被叫做“护士长”的女性断声厉喝,“转移伤员!藤丸!” 刻印着令咒的手抬起—— “拜托了,枪兵!” 赫克托耳“好的好的”地、很没干劲地应着“会好好工作的”,但他的手上可一点都不含糊。 他没有按照要求转移伤员,而是将其他几个分散的敌人挑到护士长身边。由护士长处理掉敌人,更能保证那几位士兵的安全。 战斗实在太频繁了,即使是赫克托耳也不由得抱怨起来“有点想休息了”—— 赤红的女性断然拒绝了。 “不可以。”她冷酷地说道,“离完全治愈还差得远,我们不能就此停下脚步!” 被叫做护士长的女性这样说道:“走吧,向居住在这片大地的——” * 人类的身躯倒下了。 人类的头颅被踩烂了。 雪白的妖娆女性笑起来,“简直就是野兽啊。” 那是个如同精灵一样美丽的女人。 有着粉色的长发,雪白的衣装簇拥着她线条完美的身体,连声音都像是裹了蜜糖一般。 “这片大地终将是你的东西。”她像是很高兴地说,“到那个时候,你”“关我屁事。” 男人用异常冷淡的态度回答了她。 上身披着略微有一点发紫的黑色斗篷,用红色的绣线滚边,毫无防备地裸露出大片的胸膛。男人从上身看,还只是个颇为健壮的、甚至挺帅气的男人,然而他的下身,完全就是“怪物”的模样。 漆黑的甲壳,粗壮的、宛如荆棘的尾巴,双足甚至看不出人类的脚的形状,更像是兽类或者昆虫的爪子。 男人这样说,“我只是来到此地,为的是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无论是红色军装的女人,还是脸上绘有红色纹路的男人,此时此刻,表情竟是如出一辙的狰狞而疯狂。 ““所有的生命,”” 男人的声音宛如宣判:“全部杀死!” 女性的声音如同宣告:“全部救活!” a.d.1783,第五特异点。北美神话大战·合众为一】 #赫克托耳! #这个人之前干的那些事我记得清清楚楚!要是成为同伴了的话,想必会很可靠的! #但是真的能好好的成为同伴吗?之前都还是敌人,立场转移太快,双方都会不自在的吧?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没有问题!大叔是很可靠的人,也帮了很多忙! #当事者直接剧透可还行哈哈。嗯,不过没问题就好。 #而且越是棘手的对手,成为队友后就越是安心,因为已经深刻理解到对方有多强了。 #不过最后这个对比可真明显啊,从画面到人物的站位都有对应,真是惊人的巧合。 #这两位从者……是从者吧?总觉得精神不太正常。是狂阶吗?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是的,两位都是berserker职阶。这一点好像也很明显啊。 【睁开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 今天也在相同的时间醒来。 确认体温。确认五感。说出自己的名字,以便客观理解。 “■■■■■■■。” 我大概已经很习惯了这种醒来的方式。 我就是我。我今天也得以存续。 有“某个人”凑了过来,用软绵绵的,毫无威胁的声音说:“早上好。状态稳定,若能继续保持这个状态,就不需要待在「无菌室」了。” 然后,那个声音里逐渐浮现出雀跃来。 “这样一来,你也是迦勒底的研究员了。到时候你想要什么礼物来庆祝呀?” 我想到要什么了。 我想到外面看看,哪怕一次也好。 ——然后。 “不行的,你的身体适应不了外面的世界。” 他露出了抱歉的笑容,然后移开了视线。 似乎因为我的发言,让他感到十分悲伤。 “但在迦勒底里面的话,你可以自由行动。”他继续用那软绵绵的声音说:“你就安心地等待那一天的到来吧。” 非常感谢。我这么回答道。 ——这是我发自内心的感受。 一张床。一把椅子。不用转动眼睛就能将一切都收入眼底的、狭小的房间。正面的大窗户。这就是“世界”的全部。 就算想不到想要的东西,也有人这样的为我着想,让我感到无比幸福。 藤丸立香猛然睁开双眼。】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是,玛修小姐的记忆来着? #对了,之前有说过,缔结契约的御主与从者之间会有联系的。 #但是这画面越来越不对劲了。无菌室……是我知道的那个无菌室吗?那不是身体很虚弱的人才需要? #之前有出现过类似的梦境,当时就说玛修小姐身上可能有内情,现在只是这一点呈现得更明显了而已。 #希望玛修小姐没事啊…… 第178章 北美神话大战·合众为一02 【那是在修正完第四特异点返回之后不久发生的事。 因为做了这样的梦而向工作人员询问,对方也很亲切的对藤丸立香解答了这件事——只不过她有点奇怪,为什么立香会问她。 毕竟立香明明和罗曼医生更加亲近嘛。 藤丸立香说不出口,“梦境里有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看起来很像罗曼医生”什么的,他实在有点说不出口,只好借要去医务室复查的理由跑掉了。 ——复查。当然会复查。 在第四特异点,藤丸立香不出意外地又留下一身伤。 和亚瑟王的「儿子」莫德雷德——在这里特意强调,虽然长着和亚瑟王一模一样的脸、生理条件毫无疑问是女性,但她确实是亚瑟王的“儿子”,并且无论是用男性称呼她还是用女性称呼她,她都要生气的——共同打败了被狂化的尼古拉·特斯拉。 之前的战斗中,拥有“星之开拓者”技能的德雷克船长是他们的友方,所以不是很能意识到……但当“星之开拓者”成为了敌人,其难缠程度简直让人脑袋都要炸了。 所以藤丸立香真的很想加强自己的能力,比如说学习一些魔术什么的。 ……虽然最后被罗曼医生拒绝了。】 #罗曼医生拒绝得也太果断了,我搞不懂到底为什么?藤丸君已经踏上了超凡之路,难道还要让他再退回去吗? #面临生死了还不加强魔术能力,总不能是迦勒底没有合适的老师吧?但即使没有合适的老师,连本人都提出来了,为什么不答应他?魔术回路有那么重要吗? #但是罗曼医生说的没错啊,凡人想要成长到能够插手从者之间战斗的程度,需要付出怎样的心力和努力,现在补课根本没用吧。 #用处很小也不能完全不做吧?所谓的日常就那么重要吗? #重要或不重要,能够决定的人是藤丸立香,在藤丸君看来,日常的生活就是有这样的价值。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魔性会招引魔性”,有这种说法呢。如果在“那边的世界”太过于深入,而我自己的天赋又不算很好,在脱离迦勒底和从者的保护之后,会很容易被别人抓来做成标本哦。 #啊?藤丸君这可是救世主啊,能够阻止人理烧却,毫无疑问就是救世主吧!即使如此,也会被做成标本?敢这么做的人不怕报复吗?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大概不太害怕吧,“一般的”魔术师会把自己和人类视为两个种族,不存在伦理道德这东西呢。 #真是难以置信…… 【从医疗室离开之后,藤丸立香和另外两个迦勒底职员一起,在穆尼尔的房间里抱怨上司。 抱怨的方式其实算是可爱了——操作员茅昴昴觉得自己的上级,那个原本是医疗部门的人适应工作也太快了;技师索里亚·奈瓦因为直属上级是莱昂纳多·达芬奇,更是压力山大。 “帮帮我嘛,穆尼尔萌——”藤丸立香大声抱怨。 “闭嘴啦你这日本人!”胖乎乎的金格尔·阿贝尔·穆尼尔被他的说法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定了定神,他倒是没有真的像嘴上说的那样,把聚在他房间的几个人赶出去,而是大家一起给藤丸立香出了不少主意。直到深夜藤丸立香告辞离去为止。 ——然后,就在这一天晚上,起夜的玛修在厨房抓到了正在做蛋糕的藤丸立香。 因为不小心知道了茅昴昴的生日刚刚过去,藤丸立香说着“不管怎样,过生日总得有个蛋糕吧”,最后决定自己做了。】 #对哦,藤丸君每个特异点都伤的不轻。 #但即使如此,也没有被繁重艰难的战斗任务压垮,而是想着改变自己……说真的,藤丸君你这心态太惊人了。 #感觉罗曼医生都快因此产生负罪感了。 #话说迦勒底这个地方……原来也有宅宅啊…… #这位穆尼尔君的xp都暴露了哈哈。 #不过大家提的建议都还挺中肯的。强化身体力量,学习知识,加强训练,都是很有效的办法啊。 #哦,对,控制室装修了。我印象里迦勒底好像还会利用灵子转移技术,到各个特异点去采购,攻略了四个特异点,差不多也有余力重新装修一下控制室了。 #这应该也属于后勤保障的一部分。 #大家忙成这样,会忘记自己的生日很正常啊。只不过没想到藤丸君会给职员做蛋糕……真的是很日常的选择了。 #是有担当且一直为他人着想的迦勒底御主……真好啊。对迦勒底来说,藤丸君完全就是灵魂人物了。 #感觉这几个人也不比藤丸君大多少,是默默支持整个迦勒底的员工啊。 #哈哈哈拿到蛋糕的寿星本人居然真的哭出来了! #要知道这可以说是世界末日了。末日的时候还有人记着给你做蛋糕哎,确实会让人想哭…… #职员小姐姐的名字也很可爱,是猫猫猫呢。 #啊,我一打眼以为是“昂”,原来是“昴”啊。 #迦勒底的气氛很不错啊。在这么严酷的生存压力下,还能保持这样的生活和工作氛围。无论是灵魂人物藤丸君还是实际领导者罗曼医生都很强啊,不如说罗曼医生意外的很有手腕,能管理的这么好。 #看起来这就是来到第五特异点之前发生的事。接下来就是灵子转移了吧? #嗯,直接转移到北美是吧。 #为什么藤丸君又没和玛修他们在一起……灵子转移有哪怕一次不会出问题吗? #至少当初冬木的时候就没出问题啊。 #赫克托耳靠谱!他是最先发现御主没和他们在一起的人。 #都说了,在敌方那边越棘手的敌人,作为友方也就越靠谱。 #这一点其实不算必然,毕竟常言道洗白弱三分嘛。但是可以说概率很高。 #藤丸君……这是直接被转移到战场上了?! 【战场上硝烟弥漫,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浓雾笼罩。 震耳欲聋的炮火声和士兵们声嘶力竭的吼叫声交织在一起,每一秒都有生命在流逝:有人倒下了,他们的身体被炮弹炸得支离破碎;有人在身旁失去了性命,他们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和不甘;鲜血如廉价的油漆般肆意挥洒,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战场宛如人间炼狱。 藤丸立香甚至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人扑倒了。 怀里纯白的小兽在“芙呜芙呜”地叫着。很焦急似的。 ——在这一瞬间,他才意识到,当地的士兵为了保护他,被不知从何而来的攻击打倒,整个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这怎么行! 藤丸立香立刻启动了礼装的应急处理功能。被优化过的治疗能力迅速弥合了倒在地上的士兵后背的伤口。 然而。 士兵开始惨叫。】 #被吓了一跳。叫得也太惨了…… #半吊子的应急处置反而加剧了伤者的痛苦吧。 #看起来不太像,我反而觉得,应该是在治疗中取回了神志,不再昏迷反而意味着能够感受到痛苦了。 #不过这个场面确实太惨了。 #之前即使遇到很多惨烈的场景,那都是冷兵器造成的伤害。这应该是藤丸君第一次面对近现代战场。 #近现代武器的使用,让战场彻底变成了绞肉机,士兵面对的心理压力和以往几乎不在一个水平上。 #即使是藤丸君的心理素质,好像也有点绷不住了……刚落地就面对可能有人为救他而死的情况啊。 【“那边那位。” 女性意外冷静的声音响起了。 “你是医疗工作者吗?” 藤丸立香愕然抬头。 那是一位穿着红色军装,将粉色的长发利落挽起的女性。她背着挎包,手上戴着手套,虽然穿着短裙,但那副打扮与其说是“展示女性魅力”,不如说是因为短裙不妨碍行动才故意这么穿的。 “冷静下来,你的治疗是有效的。”女性这样劝说,“你要是放弃了,这位患者就没救了。” 藤丸立香张口结舌。 他其实还没有反应过来,本能地开口询问,“你是……” 女性根本没回头,顺手把身后扑过来的、像是故事里出现的矮人一样的敌人,单手捶爆了脑壳。 “这样我没法专心治疗,先整顿一下卫生环境吧。”女性放下挎包,“请你躲起来。” 藤丸立香立刻改口,“你是从者吗?” 女性打理了一下手套。 “从者?你在说什么?”她淡然说道。 “我是一名「护士」,名字叫「南丁格尔」。” 她的眸子溢满狂气,像是在冷静地发狂。 “开始紧急治疗。”】 #南丁格尔!护理学先驱,护士学教育创始人,克里米亚的天使,提灯天使! #呃,给不存在这个人物的世界科普一下吧?这副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天使吧。 #弗洛伦斯·南丁格尔,关于这个人的事迹我只说有名的一件事:克里米亚战争,南丁格尔率领38名护士抵达前线服务于战地医院,仅仅半年左右的时间,英国参战士兵伤病员的死亡率从42%下降到2.2%。 #死亡率从将近一半降到几乎五十分之一?! #对吧?我第一次了解到的时候,还以为是小数点标错了。 #光看这个称呼,还以为是那种很温柔的人,但是没想到打起架来这么狂。 #这么说,之前那个介绍视频,在第五特异点的标注是「钢铁的白衣」。能够在战场上把死亡率压到那么低的人,想必也有着钢铁般的意志。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护士长的职阶确实是狂战士呢。毫无疑问,她的意志正如钢铁一般毫不动摇。 #但是藤丸君你太拼啦……为了救人不停使用治愈魔术到自己昏倒,在完全陌生的地方,你悠着点啊……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啊哈哈,这种坏习惯大概是改不过来了…… 【藤丸立香醒来的时候,正身处战地医院。南丁格尔护士长和医院院长拉什正在吵架。 “你又捡伤员回来了吧!”拉什医生看起来像是要气死了,“你再这样医院会超负荷的!你看,每天都有新的医疗用帐篷撑起来啊!” 南丁格尔淡定地说,“那就让症状较轻的人先出院吧。” 拉什“啊”了一声,“那是自然……但总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吧。” “生老病死哪有功夫让你循序渐进啊。” 拉什很没战斗力地呜呜呜地跑掉了。 南丁格尔叹了口气。她回过头,正好看到藤丸立香探着头看过来,“你醒了啊。” 藤丸立香凑近了她,先是道谢,然后问了一句当时救他的那个士兵的情况。 “……保下了一命。”南丁格尔沉默了一瞬,然后追问道,“话说完了吗?” “啊,没有!”藤丸立香立正,先追问最重要的情报,“能请你告诉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我不要。” 南丁格尔很烦地说。 “我回去治疗了。”】 #是只关心治疗的人呢…… #应该说不愧是狂战士吗,即使看起来能够正常交流,实际上精神也不太正常啊。 #好在还有赫克托耳。 #让赫克托耳先去收集情报的罗曼医生真有先见之明。 #罗曼医生只是看着不靠谱,实际上还是很有手腕的。 #无论是从时间还是从局势来看,都是美利坚独立战争期间。只不过无论是和美军作战的敌人还是使用机器人的美军本身,看起来都和原本的历史有差距。 #这个情况下,最好还是向当地的从者请求帮助。不过南丁格尔……嗯,确实不像是会好好听人说话的样子。 #虽然美利坚这个国家在现代是那副样子,但是这个国家果然还是不能不存在吧? #没错,是推动了历史进程的重要国家啊。从整个人类史来看,没有的话也挺棘手的。 【“喂。” 还没聊过几句话,藤丸立香就被突然在他身后出声的南丁格尔吓了一跳。 护士长倒依旧是我行我素的样子。 “跟我来。”她说,“有患者说想见你。”】 第179章 北美神话大战·合众为一03 【“战地医院”其实不是什么适合疗养的地方。 环境很干净——理所当然,毕竟这是南丁格尔主持管理的地方。但一切仅止于“很干净”而已。 难以完全消散的血的味道,伴随着人类痛哼和哭泣的声音。 通风良好的空气并不沉闷,但依然给人一种呼吸不畅的错觉。 ——因为伤势严重到全身包裹绷带的士兵比比皆是,有些人的伤口甚至仍在渗血。 战争以另一种方式向藤丸立香展示了它的恐怖之处。而强化了这一点的,则是南丁格尔拉开分隔病床的帘子的动作。 “我把人带来了。”南丁格尔向床上的伤员打招呼—— ——是一个,失去了一只手臂和一条腿,全身被包裹得连头发也看不到的士兵。 藤丸立香如同被雷击中地僵住了。通讯器里传来控制室中工作人员小声惊呼的声音。他感到有谁按了按他的肩膀。 是赫克托耳。 “有时候不截肢就没命了,你们冷静一下。”他小声劝说,“内心动摇会给别人造成伤害。” 藤丸立香回过头去,才发现玛修和他一样,面色有些发白。】 #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赫克托耳啊。 #罗曼医生预料之外的冷静?不过好像也不算太预料之外,学医的对这样的场面接受度还是会高一些。 #这个,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就是藤丸君刚灵子转移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在战场上救了他一命的那个士兵? #应该是这样。糟糕,藤丸君会产生心理阴影和负罪感吧。 #这个人原来是农场主的儿子……那应该算是有点地位了,怎么也被征兵了? #毕竟都要世界末日了,管你农场主不农场主的,适龄的肯定会被征兵。 #不过那个时代,美洲也有亚裔? #不管是真的卖过去的劳工还是有亚洲血统的人,即使不多,但应该会有一点。 #因为长得像就去救人,总觉得这个理由有点太单纯了。 #因为在那个环境下,实在来不及细想吧。根本没那个功夫思考利弊。 【聊天没能聊上多久。 “为什么,我的手和腿都没有了?” 这个看起来年岁不大的青年茫然地说。 他躺在病床上挥着残肢。即使想安慰他也很难吧,因为在这副惨相面前,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就算我有一条命在,可就这副身体,我要怎么继承父亲的农场呢?” 他的语气并不激烈——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支持他进行太激烈的行动。但他绝望的声音仍然在藤丸立香的耳边回荡不休,“我是不是不该救你啊?要是当初没有救你,我……” “你怎么、” 玛修的话被赫克托耳挡回去了。 她的声音很茫然,看向赫克托耳的目光也是。她是不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的孩子,所以对她来说,大概很难理解吧—— “我本来、没想说这些话的……” 失去了一条手臂的青年,连捂着脸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对不起,对不起……”】 #藤丸君……还好吗? #为什么会流血呢?又为什么会这么肮脏、这么痛苦呢?所谓的战争是这样的吗?战斗明明可以很优雅的,战斗也明明可以很可爱…… #这话说的。唉,世界果然是各种各样的呢。 #说起来之前一直有人说这些事情太过沉重,想多看一些《星穹铁道》那样的太空喜剧故事来着。 #是的,是我……抱歉,实在很难接受这样的故事…… #不过藤丸君意志坚定,会坚持拯救别人——用罗曼医生的话来说,就是会“绕远路”的类型,他的故事即使悲壮,但不是痛苦的故事,不是吗? #是,是的……抱歉…… 【想要在离开前向救命恩人道别的藤丸立香,在医院的窗口前站住了。 ——他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许无论说什么都是在伤口上撒盐吧? 他在窗前坐下来,纠结着组织语言,却恰巧听到了那名士兵和夜间巡查的南丁格尔女士之间的谈话。 晚上睡不着的,不止藤丸立香一个人。 “我一直在想,今天我对那个少年说了很残酷的话,”那名士兵的声音仍然很衰弱,“我居然变成了这样的坏人……” “我不这么觉得。” 南丁格尔将手上的提灯放在士兵的床头柜上。 “你失去了手脚,心神极度不安时会说出那种话,是无可厚非的。” 她的声音非常平静,显得极有说服力。 “事情变成这样,你没有任何罪过,要说罪责在谁,那就是战争——” 她坐下来,直视着士兵的眼睛。 “是「战争」害得你说出这种话。”她毫不犹豫地说着,手掌安抚地搭在士兵的胳膊上,身体前倾,眉眼在提灯温暖的灯光下异常柔和。 “你是个温柔的人,奋不顾身地拯救他人,明明是值得褒奖的行为。这样的勇气之举,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天……天使啊! #不仅护理病人的身体,更护理病人的内心。这就是“克里米亚的天使”啊。 #简直是圣人。 #虽然是在战场上工作……不,正因为是在战场上工作,所以她才会非常希望战争能够停止吧。即使会因此失业。 #不存在失业的,优秀的护理人员哪里都缺。但她想要终结战争的心思很明显,对现在的她来说,战争也是需要根除的病痛吧。 #所以才会轻易被立香说动。 #藤丸君说服力这个技能已经点满了吧。 #主要他不是做样子,而是真的很真诚啊。 #我算是发现了,藤丸君本身坚持走在正路上。虽然他也能理解一些恶人作恶的理由——比如之前的吉尔·德·雷元帅,但既不会因为理解他们为恶的原因而赞同他们的说法,也不会因为自己被恶人坑害而变得偏激。 #之前是怎么说的来着?身为善者却能容忍恶意,为恶所虐却能贯穿善心。现在看来,这个评价真是高得吓人啊。 #哈哈哈罗曼医生又被赫克托耳怼了。从者的大家怎么这么喜欢欺负罗曼医生啊。 #大概是因为罗曼医生软绵绵的吧,简直像一样让人想捏一把…… #这个形容还挺可爱的。 【“那不是狮子吗!!!” 藤丸立香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激烈的吐槽,“这和课本上的完全不一样!!” 迦勒底一行人正在向西方前进,正式进行第五特异点的圣杯探索。 大陆西面的军队,主要构成人员都是普通的人类,被视为相对更容易接触的一方。而且很巧,西面美军的最高领导人正在军队视察。 最高领导人的名字,是「总统王」托马斯·爱迪生——没错,就是那个会出现在课本里的发明大王爱迪生。 虽然长着狮子头。 白色的。毛茸茸的。看着身强力壮的。有着标准美漫英雄体格的。 狮子头。 “是召唤的时候出问题了吗……”罗曼医生在通讯器那头,也露出目瞪口呆的神色。 但不管怎样,为了知晓这个特异点的情报,这样的人物还是得接触。】 #英灵……原来也有狸奴成精的类型吗……可以养吗…… #……?上面的你清醒一点,那不是动物啊!呃,应该不是动物吧。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狸奴……好像是猫的意思?但是爱迪生先生是狮子头,不是猫咪哦。 #藤丸君你心大得也很夸张啊! #不过这些机器兵,是那个时代美利坚能制造出来的吗? #应该不能吧。但是爱迪生都被召唤出来了(还是狮子头),会发生这种事也不奇怪。 #在历史上,爱迪生在压缩成本和量产方面就很厉害了,成为英灵之后,这种力量应该额外得到强化了吧。 #就是我看着这个形象,还是觉得很别扭。为什么是狮子头啊,为什么是总统王啊,好奇怪啊…… #英灵的事情,别想那么多啦。 【“真是壮观啊,我国机械化兵团的阵列多么整齐划一!” 爱迪生拍着手。既是称赞军队,又是在称赞他自己。这让坐在他身边正在阅读的少女叹气。 “所谓「机械化」,其实也就是外骨骼吧。”少女漫不经心的言语让爱迪生大笑起来。 “布拉瓦茨基,你可真苛刻啊!” 虽然这么说着,但爱迪生明显没有生气。能让人意识到,他和少女的关系其实是十分亲密的。 而就在此时,身边有人呼唤了爱迪生的名字。 那是个……只能让人联想到“白色”的男人。 他身上的衣装整体其实是黑色的,身上挂着金色的装饰,巨大而浮夸的金色耳环坠在耳垂上。他粉色的披风也和一般意义上的披风不太相同,整体都显得毛茸茸的,胸口又有着巨大的赤色宝石装饰。 但即使如此,他给人的印象还是“白色的”。苍白,而且纤细。 他指了指天上,说道,“有客人。” 南丁格尔抱着藤丸立香,重重地坠落在爱迪生身后的空地上。】 # 前所未有的深刻意识到,南丁格尔女士毫无疑问是狂战士…… #真要命,哪有说着谈判但是一来就掏枪的?! #别的什么也不说,上来就是一句“我是为了根治疾病前来与你对话的”然后掏枪……这是什么谈判的风格啊,不打起来才怪呢。 #感觉罗曼医生都快崩溃了哈哈。 #真亏没打起来…… #他们居然知道南丁格尔和迦勒底的存在啊。 #如果能顺利的结盟就好了。虽然感觉不太可能顺利。 #每一次修正特异点的旅途都很艰难啊。 【戴着帽子的少女热情地开始了自我介绍。 “我是魔术师(caster),真名是海伦娜·布拉瓦茨基。” 这是个难得在历史上也留下了名字的魔术师,“19世纪的神秘学者,现在普遍认为她是和灵魂世界观有关的人物。”罗曼医生下意识地科普。 见状,给人以白色印象的男人也轻轻点了下头。 “我是枪兵ncer),迦尔纳。”他说道,“是爱迪生邀请我提供协助的。” 印度古代叙事诗「摩诃婆罗多」的大英雄啊。赫克托耳盯着他多看了几眼——万一谈判破裂,这个应该是敌方最能打的从者了,八成会是他的工作。 “魔术师(caster),托马斯·阿尔瓦·爱迪生!”爱迪生张开狮子大开口……总之声音里真的发出了狮吼,“既是发明王,也是总统王!” 自我介绍完毕,眼看着正式交流的时候,南丁格尔又开始揪着“彻底根治的办法”不放,罗曼医生急急忙忙地将投影屏幕调整位置到她和爱迪生中间。 ——谈判的工作真是没法交给狂战士,哪怕这个狂战士看着交流无碍也不行。 “初次见面!”罗曼医生跟着自我介绍,然后坦言直说他们需要这个时代的信息,“首先第一个问题,你有任何关于圣杯的信息吗?” 爱迪生示意了一下列队的机械兵方阵,“很明显,我方没有圣杯,也就是说圣杯在敌人手里。” 这就说明敌人是「东部」那些人了。藤丸立香问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爱迪生回答道,“他们是「凯尔特人」。” 爱尔兰流传下来的「凯尔特神话」,特征是以称颂战士为主。而既然是神话生物,就意味着他们即使不是从者,也和现代的普通人有根本的不同。 这个时代的武器,还没有发展到能抹平现代凡人和神话战士之间战斗力差距的地步。所以,爱迪生——这个聚合了美利坚历代总统意志的人物才会被召唤出来。 “要回避此次国难,需要建立体制和远超总统的权限,故称我为总统王!” 爱迪生发出狮吼。 “在我的领导下,战况回到了敌我双方持平的状态。在批量生产方面我是不会输的!” ——这一点他倒是很有自信。 那么,对藤丸立香来说,他疑虑的只有一件事了。 既然制造了这些量产的机械兵……那么为什么之前他在战场上,看到了那么多“普通的人类”出现在最前线呢。】 第180章 北美神话大战·合众为一04 #爱迪生说是前线指挥官的问题……我怎么觉得有点不相信? #美利坚领导人口中的承诺……嗯…… #国家领导人总不能当面说谎吧? #但是这个国家的领导人可就悬了。最重要的是,虽然在课本上有他的事迹,但这个人的风评其实也不算特别好。 #南丁格尔女士说的话全都很一针见血。 #因为在场的迦勒底方,只有南丁格尔女士见过现代战争的模样,所以对领导人可能会搞什么操作才有心理预期。 #这么说来确实,即使同样是现代人,藤丸君和玛修接触更多的也是英雄史诗一样的战斗。 #但是爱迪生这个操作,这个做法,不就是军国……那什么,主义吗? #在生存危机面前,什么主义都要往后靠吧。 #所以对这种事接受度最高的,才会是赫克托耳。 #赫克托耳打了多少年的防卫战,对这一点最有发言权了。 【“靠大道理是打不赢战争的,尤其是防卫战。”赫克托耳接受度良好,“ 要击溃凯尔特、拿到圣杯、修正这个时代,这个方针——” “不,我们不准备修正这个时代。” 爱迪生打断了他。 赫克托耳沉默了一会儿,倒还是笑眯眯的,“什么?” 把圣杯交给迦勒底、让这个时代得到修正,哪有他爱迪生直接使用圣杯更有效? 在烈烈飘动的星条旗下,爱迪生抬起下巴这样说。白色的狮子鬃毛在金色的阳光下,泛出近乎神圣的光泽。 “这对生前就很爱国的我来说非常有吸引力,对于进一步当上总统王的我来说,美利坚能存活下来,并借助我的发明保持永远的繁荣,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吗?” ——当然啦,其他时代的其他国家会毁灭就是了。 出于一个人类的道德本能,玛修当场脱口而出“那肯定不行啊”,但罗曼医生本质上不觉得这是大问题。 虽然这样做肯定不行,但鉴于消灭凯尔特才是当务之急,在此之前暂时联手也是没问题的—— 但最终做决定的,毕竟是藤丸立香。 而藤丸立香的回答则很坚定:“我不!” 爱迪生皱了皱眉,觉得藤丸立香这个回答很幼稚。然而南丁格尔踏前一步,挡住了爱迪生的视线。 “你说得很好,藤丸。”南丁格尔知晓有这种眼神的领袖会是什么人,而与此同时,“有这种眼神的领袖,必然会将一切导向毁灭。” 护士长指着爱迪生,厉声说道,“到了最后他只会推卸责任!说什么「事情本不该如此」!” “……连你都想弹劾我吗,南丁格尔女士?”谈判破裂,爱迪生当即呼唤这一方战斗力最强的从者,“迦尔纳!” 太阳的神子无言竖起金色的长枪。 看上去比常人更加纤细的身体,燃烧起如火焰一般的魔力。灵基的输出功率进一步攀升,金色的甲胄在被魔力扭曲的空气中反射阳光,让他整个人都耀眼得无与伦比。 气氛紧绷得一触即发—— ——蓦然间,两旁有什么东西炸开,有人向爱迪生汇报:“敌袭!出现了两骑敌我不明的从者!我方无法对抗,请求支援——”】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现在想来,爱迪生当时简直就是想把这个北美特异点变成异闻带啊。 #又出现了新的概念。啊,你们这个世界里奇怪的概念也太多了…… #其实提瓦特也不少,只不过存在感没那么高而已啦。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好的!请交给我吧,前辈!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基于错误选择、错误繁荣的失败者的历史。作为“不需要之物”遭中断,甚至被平行世界论抛弃的“走入死路的人类史”——这就是“异闻带(lostbelt)”了。 #听起来,特异点像是异闻带的“种子”阶段呢。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嗯,大致这么理解应该也可以?之后如果会播放我们在异闻带的经历的话,到时候再来描述更深入的部分吧。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现在只需要知道,爱迪生先生的想法欠缺实现的基础就好啦。 #嗯?还有第三方吗? #而且看起来也不弱,至少这一瞬间出现的就有三个从者了。 #迦尔纳……虽然表现得很强,但他的行为,是不是并没有认真和迦勒底敌对的打算? #为什么是三个?之前报告敌我不明的不是两个人吗? #把藤丸君带出战场的,应该也是一名从者。虽然看不到他的身影就是了。 #爱迪生一副开始头痛的模样。是生理性的吗?还是病理性的? #哎呀,刚才搞得那么声势浩大,居然没人受伤?看起来第三方也不打算和爱迪生一方撕破脸啊。 #迦尔纳这都不是放水,这是放海了吧。他除了站在那里挥挥枪之外什么也没干啊。 #人家又不是想毁灭世界,为什么要认真地打迦勒底啊。 #噫,这人突然出现真是吓人一跳。 #我倒是比较好奇这个人手里拿的那个斗篷。那是宝具吗?看起来在他主动拿下斗篷之前,谁都没发现他在那。 #隐蔽性很强啊。 #杰罗尼莫……杰罗尼莫在试图让美利坚“延续”下去……这什么黑色幽默…… #让人联想到第二特异点时的布狄卡女王。也是为了拯救世界而不得不帮助罗马。 #能够成为英灵的人,多少都是有各自的特殊之处和无私之处的。 #但他说得没错,召唤出来的从者确实有可能既不想归属凯尔特,也不喜欢爱迪生的做法。 #第三势力就是这么来的吧。 第181章 北美神话大战·合众为一05 【“你帮助我们,是想要寻求同伴吗?”玛修开口确认道。 “……有这个原因……” 杰罗尼莫说着,眼神却没有投向迦勒底的御主,而是看向了南丁格尔女士。 作为美利坚土着民族的「萨满」,他的打扮很有野性美,同时脸上正中一道白色的纹路将整张脸分成两半,以至于他盯着什么人的时候很有些威慑力。 他极为郑重地说,“南丁格尔女士,我想请你治疗一位英灵。” 既然提到了“治疗”,就不会存在第二个回应。 “现在就给我带路。” 南丁格尔毫不犹豫地说。】 #话说藤丸君对很多历史人物都不太了解啊。 #……文,文化沙漠?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不是这说得也太过分了? #不过杰罗尼莫确实是少见的名字,在世界范围内的影响力也低。只不过……唉,确实是黑色幽默。 #一提到救人,南丁格尔女士的眼神完全犀利起来了。 #这伤势?! #这个英灵是不是也有,之前那叫什么来着,战续?的技能啊。伤势严重到这个程度,为什么还能活着?! #但如果这个英灵的名字叫「罗摩」就很正常了。 #我有看到杰罗尼莫在介绍,这个人是「罗摩衍那」的主人公,但我们的世界并没有这部叙事诗。他真的这么强吗? #唔,大致描述一下,可以理解为,这个人是个古代的王者、也是勇者,被视为神话中创世神的化身。 #……好吧,在神话里的话,这种操作还挺常见的…… 【为了避免影响到南丁格尔治疗,几人从帐篷中离开,杰罗尼莫将罗摩为什么会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势这件事放在一边,先将藤丸立香居然能果断拒绝爱迪生这件事称赞了一番。 “爱迪生那番话……让我回想起了一些事。” 藤丸立香因为害羞而有一点脸红。 “因为我小时候经常看他们的故事……” 像爱迪生这样近代的“伟人”,他们的事迹在书本中往往经过了不断的美化,并且流传得非常广泛。 但即使经过了美化,他们对人类历史的贡献总不是假的。所以—— “我不希望他们说出那种话啊。” 希望本就优秀的英雄们做的更好,这是否也会成为压力呢?杰罗尼莫笑了一下,“原来如此。” 赫克托耳托着腮叹了口气,“不过你也太乱来了。” “对不起嘛。”藤丸立香道歉,因为,怎么说呢…… “在冬木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造访的特异点,有一个英灵教会了我这个道理。” 那是他最早接触的英灵,(除了玛修之外)最先认识的从者。 「别忘了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像你这样的人往往能得到星辰的加护。」 他的话语至今仍然在给予藤丸立香前进的力量。 “他那番话第一次让我懂得了什么是「英灵」。”藤丸立香感慨地说道,“我一直谨记在心。” 毫无疑问,那是藤丸立香旅途中最初的「导师」,是他救世的旅途中基石一般的人物。 赫克托耳有一搭没一搭地感叹,“那可真是了不起,是哪个英灵啊?” “库·丘林。”藤丸立香回答。 杰罗尼莫的微笑僵在脸上。】 #杰罗尼莫这个表情? #等等,不是,之前我就觉得那位「狂王」看起来很眼熟了,那不就是库丘林吗! #天啊,因为气质上的差距真的很大,之前我居然完全没有往那个方向想过! #死棘之枪,确实是神话里库丘林的武器。这个特异点原来要跟这个人战斗啊。 #杰罗尼莫的表情……一副很难说出口的样子啊。 #刚才的交流明明很短暂,但也足够杰罗尼莫认识到,对藤丸君来说,库丘林是怎样一个导师一般的角色了吧。 #不如说罗摩不愧是罗摩,心脏都被捅破了个洞,居然还能强撑着留下一口气。 #藤丸君会是怎样的想法呢……对藤丸君来说,这个敌人未免有些太残酷了。 #caster库丘林告别的时候明明那么温柔,但是其「堕转形态」却又很可怕。拒绝爱迪生的底气之一明明就来自库丘林,如今这份底气反而导致了此刻的动摇…… #抚摸过藤丸君额头的那只手,如今夺去了罗摩的心脏……天啊。 #曾经是友方的库丘林如今变成了敌人,而说出这句话的人,则是从敌人变成了友方的赫克托耳……怎么会这样,这是藤丸这样的小鬼有能力处理的问题吗?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小鬼……哈哈。嗯,不管怎样,总是要面对的啦。 #藤丸君……你这心理素质,以后不要再自称普通人了。 #这个话题已经要变成日经帖了。 #好吧,总之整理现状,现在要做的事情有两件。一个是要继续想办法治好罗摩,一个就是继续想办法扩大战力? #这两件事情从本质上来说还是一件,就是要把更多的从者拉进这个队伍里嘛。 #不过罗曼医生知道得可真不少,连如何治疗英灵都能给出方向啊。只不过这个说法有点奇怪,简直把「英灵」当做可以维修的「物品」似的。 #这应该是一种比喻吧。找一个认识生前的他的从者,对比生前的罗摩和从者罗摩的区别,从而提高治疗的精度,这个思路应该是没问题的。 #而且杰罗尼莫也意料之外的靠谱。 #但是一般来说,军队之间的交战,暗杀能起到的作用很小吧? #在我所属的世界是这样,不过对迦勒底来说,可能没有更合适的办法了,毕竟和一整个军队相比,他们的战斗力严重不足。 #而且赫克托耳……好像并不打算隐藏自己并不忠诚于藤丸君这件事啊? #也不是说忠不忠诚,现在赫克托耳的态度,比起“御主的从者”,更接近“受到雇佣的佣兵”吧?毕竟藤丸君自己还在纠结,就难怪人家赫克托耳会想暂时观望一下了。 #也就是说,现在还在互相试探、互相磨合的阶段吧。 【几人一路前行。 目的地是新墨西哥州,原本的西班牙领土。 这里有两骑未知从者,似乎能够拉拢为己方的战力。】 第182章 北美神话大战·合众为一06 【“我方的从者已经提前去接触了。”杰罗尼莫说道。 和看上去粗犷的外表不同,他意料之外的是个十分细腻、做事周全的人。但即使是性格很好,看到眼前的一幕,也不由得额角抽动。 因为罗摩——这个印度神话毫无疑问的龙傲天主角,此时被包成了个洋娃娃模样,被南丁格尔背在后面。 “这是罗摩背包。”南丁格尔说。 “罗摩背包。”杰罗尼莫重复。 “没有我的治疗,他马上就会死。”南丁格尔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为了在移动时也能治疗才做成这样。” 拘萨罗之王在那里喃喃自语。 “余是想活下去,但是余现在好想死……”】 #快谢谢暖心体贴的护士长.jpg #罗摩:余好想死。 #救命啊笑死了。拯救世界的旅途这么欢乐真的好吗? #这不是挺不错的嘛,大家还在畅想能遇到怎样的从者呢。 #不过不能真的像他们猜测的一样,遇到熟人吧? #说不好啊,虽然古往今来英灵的人数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能遇到同一个人的概率确实很低,但这不是还有相关性和“缘分”之类的说法吗? #搞不好真的会遇到熟人呢哈哈。 【虽然但是,真的遇到了熟人—— 这个熟人的杀伤力很大就是了。 金色头发与粉色头发的少女正在舞台上引吭高歌。只有两个观众的舞台被她们的热情感染,仿佛身处百万观众的演唱会一般。 少女们在舞台上唱歌唱得很开心,舞台下面那两位明显是来“提前接触”的从者们,则一脸绝望地倒在桌子上,灵魂很明显地从嘴巴里吐出来了。 ——无论唱什么都会跑调跑得南辕北辙,尼禄·克劳狄乌斯(花嫁)。 ——无论唱什么都会变成饱含杀伤力的龙吼(并且走音到天崩地裂),伊丽莎白·巴托里。 桌子上趴着的两位男性从者,看起来比罗摩更想死。 “都出场了几次了,你们都不害臊的吗!!!”藤丸立香都绷不住了。】 #音效被剪掉了。嗯。 #看样子真的是不得了的音痴呢。 #笑死个人了,两个音痴一起折磨无辜观众的耳朵。 #最重要的是,这两个还是先来跟人接触的,为了想办法让这两位音痴加入,还不能扭头就走。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好笑哈哈。 #话说明明是音痴,为什么还要以偶像自居啊?! #别的不提,你想想生前谁敢对尼禄说,国王陛下你是个音痴啊? #伊丽莎白小姐也是,以她的性子,别人说她是音痴,难道真能打击到她吗? #太强了,各个方面都。 #不过这地方也未免太荒凉了,看着简直像是遭了一番洗劫一样。什么情况? #无论是尼禄还是伊丽莎白,看样子都很高兴呢……再次见到藤丸君这么值得开心吗…… #藤丸君的魅力很大嘛。 【“我……我来解释好了……” 一只颤抖的手举起来,玛修震惊:“你、你是?” 绿色的弓兵叹了口气。 “我是弓兵,真名罗宾汉,是替杰罗尼莫老爷干活的一骑英灵……”他看起来有点虚弱地说,“来这里是想和那边两个大音痴合作的……” 然而罗宾汉说了一半就倒下去、再起不能了。南丁格尔立刻过来急救,玛修一脸惊恐,“英国传说中的义贼罗宾汉!居然能让这个弓箭手负此重伤!!” ——不是。赫克托耳无语地想,他也没法用弓箭来防歌声啊…… “那……那后半段我来吧……” 一只颤抖的手举起来,玛修震惊:“你、你是?” 短发的弓兵叹了口气。 “比利小子,弓兵,她们答应协助我们,但条件是在这里开独唱会……”他看起来也有点虚弱,“我们下定决心后安排居民先逃走,然后一直在这里等你们。然后,你们都看到了……” 比利小子勉强自己说完了话后倒下去、再起不能了。南丁格尔立刻过来急救,玛修一脸惊恐,“美国极具代表性的法外之徒比利小子!居然能让这个神枪手陷入这种状态……!” ——不是。赫克托耳无语地想,枪声也防不住歌声啊…… 如此这般,尼禄和伊丽莎白都很乐意为修复人理提供一臂之力。玛修眼睛亮晶晶的,赫克托耳整个人都无语了。 这孩子怎么还感动起来了啊……? “总……总之,你们做得好。” 杰罗尼莫只好拍了拍两位弓兵的肩膀,无声地安慰了他们一番。】 #笑死了,赫克托耳你也有变成吐槽役的这一天啊! #细节。首先疏散了民众……不对啊,你们是怎么知道要先疏散民众的? #难道这两个人的音痴已经名扬英灵座了吗…… #真是个欢乐的职场。啊啊,感觉第五特异点发生的事情比之前轻松愉快多了。 #话可别说的那么早。之前第三特异点的时候,一开始也挺欢乐的,阿斯忒里俄斯战死之后事情就急转直下了。 #说到底那可是拯救世界,哪有轻轻松松的拯救世界之旅啊。 #嗯?我当初走过的拯救世界之旅还挺有趣的,不过敌人确实没有藤丸君面对的这样强大。这么想来,能有着那么愉快的救世之旅,大概也是我们队伍的勇者的功劳吧。 #……?好家伙,拯救世界的人这里都有不止一个? #世界这么多,会被挑出来拉到这里的人,应该都有特殊之处才对。 #不过这里玛修小姐一惊一乍的好好玩哦。 #清姬小姐的脸——要笑死了,这是嫉妒了吗? #这么说起来,第一特异点的时候,清姬小姐和伊丽莎白小姐确实有亦敌亦友的闺蜜关系来着……尤其是伊丽莎白小姐对藤丸君的好感度明显上涨的现在! #罗摩是在……找人? #这么说来,罗摩衍那这部神话史诗确实…… #等等?突然之间这是发生什么了?! 第183章 北美神话大战·合众为一07 【「无败紫靫草(mac an luin)」 从天而降的水流打断了罗摩的问话。那流水简直就像是洪水一样,轻松切开大地,如银河自天而降一般,将战场彻底分割。 刚刚汇合的两拨人,此时甚至被分成了三部分——比利小子和杰罗尼莫;尼禄、伊丽莎白和罗宾汉;以及迦勒底方的藤丸立香,玛修,赫克托耳和背着罗摩的南丁格尔。 这一发宝具甚至将几组人员冲散到短时间无法集合的,颇为遥远的地方去了。 前两组也各自对上了各自的敌人,迦勒底一方面对的,则是扛着简直像是钻头一样的巨剑,身材高大魁梧,毫不介意地袒露着壮实肌肉的男人。 “saber,弗格斯·马克·罗伊。”男人自我介绍,“是前来讨伐你们的,凯尔特的将领。”】 #同时出现三个敌人,别人暂时还不知道强不强,这个一发宝具把荒漠变成湖泊的从者超级强啊。 #只能说还好这个人这边是尼禄+伊丽莎白+罗宾汉三打一。 #因为这个敌人和库丘林有关系,藤丸君连表情都不对了。 #这一点好像只有赫克托耳注意到了。真不愧是久经战阵的人物啊,他真的随时在关注敌我双方的变化。 #果然,之前说“知晓生前的罗摩的从者”,和罗摩实际上在找的从者,其实就是他的妻子「悉多」啊。 #神话里他就在找悉多,来到特异点怎么还在找悉多……这夫妻俩难道就遇不到好好过日子的机会吗。 #但就这么直接问是不行的吧……果然,人家弗格斯根本不准备告诉他。 #但至少知道了「存在一个和罗摩外形相似的红发少女」这件事,这姑且也算是有进展了。 #罗摩这个人,无论是能力或遭遇,都很有主角感呢。 #说的话也是。 【罗摩急促地喘息。 本来心脏就破了个大洞,因为心情激动的缘故,声音更是变得格外急促了。但他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有着太阳一般发色的国王非常诚恳地发出请求,“拜托你们了,护士长阁下,还有迦勒底的御主……请把力量借给余吧!” ——这还真有点像是动画里会出现的台词呢。 藤丸立香理解了这一切,然后提醒似的看向身边,“赫克托耳。” “嗯?”赫克托耳显然没有料到之后会遇到什么。 “「紧急回避」!”藤丸立香启动了礼装,并且“「瞬间强化」!” 突然出现在弗格斯身后的赫克托耳,让两个人同时吓了一跳。 短暂而仓促的交手,双方都没有讨得到好。然而,这一击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立刻分出胜负。 “你不是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吗?”藤丸立香说道。 ——他当然明白,那不是「询问」,而是再明显不过的「试探」。 你是什么人呢?你能够承担拯救世界这项重责大任吗?你有资格成为我赫克托耳的御主吗?你有资格成为最终拯救人理的御主吗? 对这个曾经在俄刻阿诺斯连跳三个势力,习惯以看似轻佻的态度隐藏真心、暗自挑剔御主的从者来说,摆出这副再明显不过的试探态度,也能算是他的诚意了吧。 所以,诚意就应该好好回应才是。 “我还是无法捋清库·丘林先生的事,即使知道他和冬木的是两个人,也没办法切身体会到这一点。” 他用非常坦诚的态度说道。 “不过这也无妨,我选择战斗。” 唯有这一点,是不会有任何迷茫的、必然要做的事情。 “因为我的面前就有需要我帮助的人。” 将领的迷茫就是军队的迷茫——所以相应的,御主做出了决定,「从者」就能够毫无后顾之忧地投身战斗了。 “赫克托耳,这就是我的「命令」。”藤丸立香交出了自己的答卷,“能交给你吗?” 赫克托耳“哈”了一声。 ——比起用语言说服自己,藤丸立香选择了先“去做”。 用令咒偷袭——那行为本质上不是什么“偷袭”,而是“表决心”,证明藤丸立香即使心有迷茫,也绝不会因为那种事就选择避战。 需要帮助的人就在面前,怎么能够置之不理。事实胜于雄辩,行动的表现力永远比言语更高。 “我不是说过了嘛,小鬼。”特洛伊的守护者笑出声来。“就交给我吧,「御主」,让你见识见识年龄所带来的差距!”】 #藤丸君对赫克托耳的信任度相当高啊,预料之外。 #毕竟敌人才最了解你的难缠之处。不奇怪啊。 #这一波如果提前和赫克托耳打好招呼的话,是不是这一下子就能解决掉这位弗格斯了? #不太可能,遭遇战太突然了,其实根本就没有提前沟通的时间。更何况,藤丸君这个做法也显然不是为了打败敌人。 #本质上,这应该是为了证明藤丸立香的意志。每到这样的时候就让人忍不住觉得,这些英灵确实是名留历史的伟人,即使是看着很好说话的赫克托耳,心底里也是有傲气在的。 #敌方的几个从者都有供魔是吗?看样子没一个是弱一些的。 #而且三个战场同时开打,就看哪个战场能更快地处理掉敌人……或者被处理掉了。 #比利小子明显杀伤力不足。 #对方已经快到一定程度了,但是比利小子的反应还能比他更快。比利明显不是适合正面战场上作战的从者。 #这一点杰罗尼莫也是一样的。比利小子虽然是神枪手,但战法适合抢时间差,感觉是更适合斩首行动的从者。杰罗尼莫根本就是召唤师嘛,都不是正面作战强力的类型。 #所以对方才会找了个适合正面作战的从者来他们这边啊。 #这边看起来只要能继续纠缠下去、不被抓住破绽一击必杀,短时间内就不会出问题。 【凯尔特的从者被枪击中了。 对于从者的力量和速度来说,普通的手枪本应是毫无威胁的—— 但他还是被击中了。 “原来如此,是个不可小看的战士啊。” 男人将双枪刷了个花,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枪兵,迪卢木多·奥迪那。” 容貌姣好、有着蜂蜜酒一样美丽的金色瞳孔的青年微微一笑。 “此次现界运气不错,希望能好好打上一场。”】 第184章 北美神话大战·合众为一08 【伊丽莎白和尼禄之间的配合绝对不能说“不好”。 都以成为偶像为目标,都是近战从者性格同样张扬自信。如果说平日里可能因为这种相似性而相看两厌,但在“世界毁灭”这个大前提下,反而变得容易互相理解了—— 然而,本不应落空的联合攻击,竟然落空了。 眼前的从者化作水流——不,只是从伊丽莎白枪尖落下的水珠汇聚到他手上而已。 “精彩的一击。”男子悠然笑道,“甚至觉得只看一次太可惜了。” ——因为在战斗结束的结算画面里摆pose,无论是伊丽莎白还是尼禄,短时间都无法改换姿势躲避攻击。因此,那名从者才能够如此悠然自得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吧,毕竟这短暂的失去先机,足够两人为此付出性命作为代价了—— 然而从者必中的一枪居然挥空了。 罗宾汉抱着两名少女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你们两个这也太胡闹了。” 尼禄不高兴:“余是认真的!” 伊丽莎白不高兴:“谁让你随便碰我的!” 罗宾汉算是服了这俩人了,“救了你们还这么说我?!” 这三个从者在一起简直像是讲相声,让金色长发的从者跟着笑,“你们感情真好啊,就好像来到特异点之前就已经结识许久了一样呢!” 月球。se.ra.ph。那来自过去的一切——罗宾汉沉下脸,“你是什么来头?” 金色长发的从者轻轻笑了。 “当然是你们口中的凯尔特从者。真名……嗯,告诉你们也无妨。” 他这样说道,看上去温柔而平和。 “枪兵,芬恩·麦克库尔。”他说出了凯尔特神话中无双英雄的名字,“总之,我们继续吧?”】 #芬恩!哇啊,是凯尔特神话里的顶尖英雄! #给没有相关历史和神话的世界解释一下如何? #唔,芬恩在凯尔特神话中的地位,和罗摩在印度神话中差不多呢,基本算是顶尖的了。如果说“最强”或者“最有名”还可能有争议,但说他是“最强的一批”或者“最有名的一批”就是毫无疑问的了。 #如果他这么强,为什么要屈居人下? #显然是库丘林一方才拥有圣杯嘛。他又不是德雷克船长,不知道圣杯怎么用…… #其实看战斗场面就知道了,伊丽莎白和尼禄加在一起都被他耍得团团转。 #即使再加上罗宾汉也只是勉强能处理,这人连分割战场都有一手的。 #即使看这短短一刻的表现,都知道他是智勇双全的英雄了。 #隔壁的弗格斯也不差啊。看起来好像是没什么头脑只会莽的角色,但打起来无论是经验还是战斗智慧都不低的。 #其实仔细比较一下,力量上还是不比赫拉克勒斯和阿斯忒里俄斯,但是明显战斗经验更加丰富。 #简直像是连背后都长了眼睛一样滴水不漏。 #力量和灵活度都在线,经验丰富且战斗熟练……原来如此,也许没有哪里特别强,但这是个没什么短板的角色。这样的角色会很难缠。 【藤丸立香这边的战场,弗格斯解放了宝具。 「虹霓剑cdbolg」——将大地分裂、将一切接触到七彩剑光的东西尽皆化作齑粉的「对地形宝具」。 本就空无一人的城市,如今连房屋也化作了粉尘,南丁格尔将罗摩背包放在藤丸立香脚边,对面前飞舞的巨石不闪不避,直接扑到了弗格斯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哪有这么打架的?弗格斯吓了一跳,“女人,你疯了吗?!” “你们才是。” 南丁格尔抬起眼,神色中浸染的狂气让她的瞳孔变成了非人的混沌之色。 “到底在干什么呢?” 因为不曾躲避碎石而造成的伤口中,鲜血滴落在弗格斯震惊的脸上。 “那两位少女还算好,我需要她们实施治疗,并且她们造成的伤害也不算大。” 这个将会发展成繁荣商圈的地方,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可你们这帮人在干什么?居然连用两次大规模攻击,彻底破坏了这条街——不,我不需要你的回答。” 护士长掐着凯尔特英雄的脖子目眦尽裂,神色狰狞如同恶鬼。 “互相「争斗」,到底哪里愉快了?!” 护士长因为这些战士毫不顾忌四周民居的战斗方法,露出了惊人的疯狂。 “我现在明白了。” 被弗格斯条件反射的一击挥开,南丁格尔重新站起身,声音冷酷。 “你们就是病原。自己被病毒入侵、还向民众传播病毒。一种叫做「战争」的病毒。” 南丁格尔指向了敌人。 “我绝不允许这种事存在。因此,” 巨大的、身着护士服的女性出现在南丁格尔身后。那东西像是幽灵一样,浑身散发着乳白色的光,长发飘飘、手掌修长纤细,即使看不到面庞,也能让人意识到,那是个美貌的温柔女性。 “我要拯救你的生命,哪怕因此夺去你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虽然她手上拿着的、足有一人高的大刀一点也不显得温柔。 “斩灭所有有毒之物、有害之物!尽我所有的力量,为人民带来幸福!” 伴随着咏唱,幽灵一般的护士挥下大刀,南丁格尔解放了宝具的真名。 “「我将根绝一切毒物,一切害物!nightingale pledge」”】 #吓我一跳!这么壮观的宝具居然没伤害…… #毕竟那可是「护士长」的宝具,她的逸闻里就没什么有杀伤力的传言吧。 #宝具没伤害那可太正常了。 #但是把敌方的攻击力和战斗力下降的幅度也很厉害啊……弗格斯连挥剑都肉眼可见的软绵绵了。 #根本没法硬碰硬,之前抵挡赫克托耳还很简单,现在连已经避过大半攻击的擦伤都接不下来,直接断了一条胳膊啊。 #这个情况也不怪他要走了。 #但是这还没有分出胜负吧?为什么直接走掉了? #简直就好像他们根本没想过在这里分个生死一样。唔,是不是凯尔特方的从者其实根本没有多么服从库丘林? #这让我想到了当初的圣女玛尔达。即使因为各种原因站在毁灭人理的一方,英灵们似乎都会做出很有个人特色的反抗啊。 #这群凯尔特人,怎么脱战了还在背后口花花。 #也不至于口花花,更多的还是看中了玛修小姐的潜力,想和她交手吧。 #对文明发展早期的族裔来说,这种程度的评头论足还是挺正常的。就是在现代文明中不太合适。 #从这个角度看,即使不见得乐意毁灭世界,但对凯尔特人来说,可能也不抗拒痛快的战斗? #应该没错,这群人上战场了大概率不会手下留情的。 #噫,凯尔特这边的兵力居然是用圣杯由梅芙用血“生”出来的!这不是无穷无尽吗! #这不就和第一特异点的时候一样了?明面上的敌人并不是持有圣杯的敌人,反而是在那“背后”的人才持有圣杯。 #这么说来还真是。唉,说起来,每次圣杯探索的时候,都不能很快意识到真正持有圣杯的人是谁呢。 【得梅因一战,给藤丸他们带去了巨大的危机感。 时间所剩无几。在短暂的休息之后,他们选择兵分两路。 一路为暗杀凯尔特的「王」而向东进发,以藤丸为主的另一路,则根据得到的信息,前往据说悉多存在的岛屿——监狱岛阿尔卡特拉斯。 在兵分两路、踏上旅途之前,玛修和尼禄之间的聊天,让盾之少女直到双方分别之时都有些郁郁。 “玛修啊,这段时间虽短,但受了你不少照顾。就算听你讲了那么多,余还是想不起那个什么第二特异点的事情。” 如今的尼禄是从者,而第二特异点,却正是尼禄·克劳狄乌斯仍然活着的时代—— 蔷薇的皇帝如今,并没有关于第二特异点的记忆。但即使如此—— “但能与你再会真是太好了!”尼禄仍然很高兴地说,“今晚的确让余有了这样的想法!” 以偶像为目标的龙娘大声抱怨尼禄说话不吉利,“干嘛说的像是我们要去赴死一样!” 也是啊。尼禄的笑容如盛放的蔷薇一般。 “放心吧,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到那时再给我们讲讲你的故事吧!” ——然而,在第三特异点即将攻略完成时,德雷克船长的头颅掉下的一瞬画面,仍然不停地浮现在玛修的眼前,让她难以控制地感到不安。 于是,挑了个不在罗摩身边的时机,南丁格尔女士直接跑到玛修身边来「问诊」了。】 #……拯救世界之旅,不仅是藤丸君,玛修小姐的压力也非常大。 #玛修小姐有一种……对不起我说不太好,但是总觉得有一种“越来越像人”的感觉……? #这怎么搞的好像玛修小姐不是人一样…… #不过一开始,玛修小姐确实有一种因为很单纯所以不会动摇的感觉。但是现在的玛修小姐会坦言自己的恐惧,也会想着为了大局而按捺住自己的想法。变化确实不小。 #南丁格尔女士的态度真是一如既往。每次看到她的言行举止,我都不自觉地在“这人果然是狂战士”和“这到底哪里像狂战士了”两个感想中来回横跳。 #南丁格尔女士追求的“人们的健康”已经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健康了,连精神上的健康都要管。 #不能因为战争而压抑自己的自由和人生——感觉这真的是南丁格尔女士会说的话。 #对她来说,治疗和护理别人是最重要的事,无论是身体上的伤和心理上的痛楚。 #但从这里也能看出玛修小姐的成长。看到一个人变得越来越成熟优秀,简直像是在看着苹果越来越红越来越可口一样,真是极乐。嗯。 #不过这个监狱岛真的好难缠,超级多石魔偶啊。 #有的很硬,有的有恢复能力,共同特征是打人好像超级痛的样子…… #我突然觉得,南丁格尔女士是不是强过头了?她处理掉的魔偶好像比赫克托耳的还多? #说起来,之前爱迪生的军队处理不了的、会复活的凯尔特战士,在南丁格尔女士面前好像也撑不了多久?为什么啊。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哦!我找到了。南丁格尔女士的技能之一,人体理解a,效果表现为付与自身对〔人型〕的特攻和特防状态,迦勒底的资料是这么记录的。 #懂了,医护人员。就是所谓的“捅你三十刀还只会鉴定为轻伤”吧。知道哪里是人体的弱点,拆起来就很快了。 #这个说法听起来简直像是拆玩具。 #对优秀的医护人员来说,拆个人可能跟拆玩具也没差多少。 #草了,只要是人形,连三层楼高的怪物也拆给你看是吗。 #三层楼得有多高啊…… #大概就是三四个人那么高? #……?之前的聊天群里,是不是也有一个算数差的要命的家伙来着? 【身边传来“嘿”的一声。 在南丁格尔反应过来之前,沛然巨力就自侧面而起,将背着罗曼背包的南丁格尔直接打飞。 这一下子实在过于突然,不仅是藤丸立香,甚至连赫克托耳都没反应过来。 硬生生吃了这一击的南丁格尔勉强爬起来。骤然出手的从者倒没有继续追击,而是扛着武器慢慢等她缓过来。 “真是经打。好高兴啊,同胞(狂战士)。” 那是个浑身布满伤疤的男人。 上半身没穿衣服,下半身穿得也很神秘。深色的疤痕横亘在从者露出来的胸膛上,金色的短发向后梳理,男人露出了好战的笑容。 “欢迎来到阿尔卡特拉斯监狱,我是「贝奥武夫」,也是狂战士。” 男人当先自报姓名,并且十足期待地说道—— “要入狱,劫狱还是帮助他人越狱?道明来意吧,等我杀了你们之后就满足你们。”】 第185章 北美神话大战·合众为一09 #玛修小姐好像不那么害怕受伤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说,都变得更像是个“战士”了。 #成长得真明显啊。 #不过玛修小姐好像一直很在意“罗摩是不是真的爱着悉多”这件事啊。难不成如果他没那么爱就不救了? #这应该不至于。罗摩毫无疑问是最顶尖的从者,治好他肯定对局势有改善的。 #应该是心情的差别吧。为恶人治疗和为善者治疗,心情上肯定是不一样的。 #这样大概也会导致后续的合作方式有差别。 #玛修小姐这样的人,明显是为了保护他人而战的时候,才能更有效地发挥出她的战斗力嘛。 #但是这个问题为什么要在战场上直接问啊哈哈哈,罗摩整个人都红了啊! #只能说对玛修小姐这样的人来说,罗摩“爱悉多”和“不爱悉多”的差别真的挺大的。 #嗯……而且仔细想想,不仅是玛修,南丁格尔女士其实也是差不多的类型啊。 #为了别人能够发挥出更大的力量。确实如此。 #不过,贝奥武夫——这个人有人了解吗?他给人的感觉也是基础特别扎实的战士,居然也能一个人打这么多从者。 #但基本维持着不胜不败的局面。哪怕有一个人加入进去就能把他打败吧? #贝奥武夫是英国文学的最古老的叙事诗《贝奥武夫》中的主人公。虽然现在是不胜不败的僵持局面,但贝奥武夫根本不是一般的角色,凯尔特方的从者都有被圣杯强化过吧?普通人的藤丸立香和挣扎在死线上的罗摩即使加入进去,估计也无法产生什么效果。 #啊,但是罗摩好像还真打算参战…… #依靠那副垂死的身体?还想放宝具?!他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 罗曼医生当然劝说了一番什么才是「明智」的选择——但无论是藤丸立香还是罗摩本人,都不是会被这所谓的「正确」改变自己想法的、执拗的人。 和罗摩缔结主从契约,提高魔力供给强度,在罗摩释放宝具的同时不间断地进行治疗。有着晨曦一样暖色长发的英灵深深地呼吸,有点艰难地开口了。 “说实话,余没想到你真的会帮忙……非常感谢。” 藤丸立香被他说得也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我看过你的记忆。” “这就是所谓的英灵和御主的关系吗……” 被看到了内心,罗摩好像也没有不高兴——也许是他的体力和精神,已经无法支持“不悦”这种很消耗精力的感情了吧。他只是向自己的御主确认:“余现在,是怎样的表情?” 藤丸立香沉吟了一瞬。 “……是很平静的表情。” 是吗。是平静的表情吗, “那看来余果然,需要去战斗啊。” 罗摩抬高了右手,残破的武器在他手中凝结出若隐若现的形状。 即使有着御主的全力支持,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一点点。罗摩闭上眼睛,竭尽全力地调动着身上的力量。 无休无止的刺痛蚕食着这具身体。痛得几乎要麻木了,内脏破裂到吐出血来,罗摩的神色却仍然是平静的。 ——说起来,余并没有怀疑悉多对余不贞。 在碾碎全身的疼痛中,罗摩平静地想。 ——但当时之所以选择将她流放,仅仅是身为「王」,必须要做出「明确」的判断。 刚开始余很后悔,还想着要不要去追悉多。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 那成为了余对妻子爱情的回忆。甚至连那份后悔,也化作了回忆。 成为了王的那个「余」,一定能明智地治理政务、建立稳定的国家吧—— ——但「我」不那么想! 被罗摩医生用「明智」的选择来劝说的罗摩,反而坚定了自己的内心。 那不过是想要明哲保身的借口,结果就是放开了所爱之人的手! 我再也不想后悔了,因为哪怕是那样愚蠢的选择,我也仍然要拿起剑。 ——如果我现在不为了她去战斗,就意味着我再一次松开了她的手—— “……好厉害啊。” 在罗摩手心中漂浮着的剑开始旋转。缓缓地,缓缓地,透出了从者才能理解的强大力量。莱昂纳多微微抬起下巴,露出了赞叹的表情。 “明明灵基几近崩溃,居然依靠对妻子的爱坚持到这个地步。是我小看他了。” 拘萨罗之王罗摩,并没有以登上王位、大权在握、名满天下的状态被召唤,而是以几乎分不清他和藤丸立香谁更年长的状态被召唤,只有一个原因。 “毫无疑问,这个状态正是「英雄罗摩」的全盛期!” 连保护自己的余力都没有,罗摩高高举起旋转的剑。 伴随着以太的光芒,那柄剑已经旋转成圆形,看起来简直像是一轮月亮。 “月轮之剑,必灭之矢。” 罗摩开始咏唱宝具的解放词。这一轮宝具化作的圆月,和千百年前,曾经将月光洒在悉多柔美脸庞上的月亮别无二致。 “此即「穿透罗刹之不灭」brahmastra,” 有着弓兵适性,但因为悉多只有弓兵适性,而强行以saber职阶现世的罗摩,解放了自己的宝具名。 “以这一击,献给吾妻悉多……!”】 #为了夺回妻子而战的时期,才是英灵「罗摩」的全盛期。 #应该说是「英雄罗摩」的全盛期吧。作为国王的罗摩,也许是后期才算全盛期,但要说到作为英雄的罗摩,在少年时期与悉多相爱,拼尽一切战胜不灭的魔王,只为夺回爱人的时期才是全盛期。 #这是纯爱!是纯爱党的胜利! #什么是纯爱啊,单纯的恋爱? #从字面意思上来看,大概是指纯粹的爱情吧。不过在他们这个世界,感情似乎真的能化成力量。 #这不是很好嘛,为了妻子而在重伤之下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打败敌人,简直就是神话和史诗的再演。 #最后是本应无法行动的罗摩打败了对手,怎么说呢,很有「圣杯探索」的风格。 #什么叫圣杯探索的风格啊…… #月光下的悉多真的超级美丽……但,是我的错觉吗?还是说罗摩和悉多之间有血缘关系,怎么总觉得他们两个长得很像啊。 【黑暗中,悉多听到了做梦都在想着的,挚爱的声音。 那是罗摩(丈夫)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 “我来接你了……我来接你了……” 在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身影,只能听得到对方踉跄的脚步和虚弱的声音。 悉多扑到铁门上,拼命从栏杆中伸出手去,“罗摩大人!悉多在这里!” 罗摩勉强扶着墙壁。 他已经不是能正常行动的状态了。本就失去了大部分心脏,能撑到现在只能说一句“不愧是罗摩”,在刚才还勉强自己使用了宝具,完全是随时返回英灵座都不奇怪的状态。 眼前已经看不清东西,全身上下的骨头和肌肉都在悲鸣,明知道悉多正在眼前,他却连妻子的脸都难以识别—— “我好想见你,好想见你啊!” 明明就在眼前了。 明明就差一点了! “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要啊——!” 在感受到有人用柔软的肢体抱住自己的同时,罗摩的眼前陷入完全的黑暗。 ——自己,应该是在做梦的。 罗摩这么想着。 指尖能够感受到少女温润的触感,重伤的肢体被珍而重之地抱在怀里。 炙热的泪水落在脸颊上,这份疼痛反而比火烧般的伤口赋予的疼痛更加鲜明。 明明就在这里。 明明已经触碰到这温暖又柔软的手指了。 明明能够感受到如此接近的熟悉气息了。 虽然是隐隐约约的,但是明明已经能够听到这“声音”了—— 太糟糕了。 手指几乎完全动不了,罗摩即使竭尽了全力,能做到的,也只有尽量维持神智的勉强清醒而已。 但即使如此,这份清醒也摇摇欲坠。 像是有几百双手撕扯着他的理智,溺水般的窒息感淹没了他的思维。即使如何想要呼唤,伴随着鲜血吐出口的只有模糊不清的毫无意义的语言。 眼前摇曳着的美丽的焰色渐渐熄灭了,连那声音也遥远得仿佛隔着几百个天神时代,无尽的黑暗在眼前弥漫开—— 仍然看不到啊。 我,仍然看不到你啊, ——吾妻悉多啊……】 #呜呜呜……呜哇……! #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哭起来了吧? #不要说得好像嘲讽一样,这样的画面一般人都会觉得感动的。 #但是他们真的见面了吗?罗摩好像已经因为失血过多看不清东西了? #应该是已经见到了。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再见不到的话未免也太可怜了…… #事情可不是谁可怜谁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呀。 #不过现在急救还来得及吗? #总之罗摩的状态,看起来真的非常不好。 #清姬小姐这一个爆哭太可爱了哈哈。也是啊,对这个因为得不到恋情而化龙的女性来说,这样的恋爱故事一定会让她深受感动的。 #不过贝奥武夫看起来一点战意都没有了哎。 #他可能本来就不是那么服从库丘林,又或者女王梅芙。 #印度神话的诅咒和赐福好像仅此一家。 #什么意思? #应该是指无法解除这一点吧。印度神话里许多能够胜过神明的怪物,其实都是神明自己创造出来的。因为这些怪物祈求了神明也处理不了的赐福。 #所以相应的,诅咒也无法解除。 #就因为这样的诅咒,有情人即使作为英灵也无法再度相见……这也太惨了。 #所以一般来说,在正常情况下,召唤英灵「罗摩」的话,不仅有可能出现罗摩本人,还有可能出现用着罗摩名字的悉多? #特异点居然还有这么一点好处……不知道之后会不会有解除这个“无法相见”诅咒的机会呢。 #希望能有吧。……等等,悉多这是要做什么? #对啊,被诅咒的是「罗摩」,而悉多和罗摩本质上是同一个人,所以肯定能把诅咒转移…… #有一种无以言表的感动。 【耳边响起是“声音”。 少女柔和地倾诉爱语。温柔而委婉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选择措辞,甚至只能够用“喜欢”这样暧昧的词汇,而非坦然而直白的爱语。 心情十分平静,平静得像是被用冰水浸润过一遍心脏。但这种感觉又是温暖的,像是被柔软的唇亲吻,被她微笑着安慰“无妨”。 少女唇瓣柔软的触感似乎仍然留在他的嘴唇上,但睁开眼睛,眼前实际上已经空无一物了。 “……啊啊,她走了吗。”罗摩轻声说道。 这不是值得意外的事情。 他早有准备,也早有觉悟。 诅咒不会让他们真正相见的,这一次召唤也缺少破除诅咒的契机。这是理所当然的推论,早在他昏迷的一瞬间就已经意识到了。 没关系的。 还有下一次,还有再下一次。迟早有一天会见面的。他相信着,不,他坚信着—— 现在只是,有些疲惫。 只是,因为被挚爱的妻子奉献生命才得以死里逃生,所以非常的疲惫而已。 之前那种迫切的、不顾一切的追求和近乎于疯狂的寻觅,已经连半点都看不到了。火焰般鲜艳的瞳仁里,微光的火焰逐渐暗淡下去。 于是南丁格尔这样说—— “她握住了你的手,与你接了吻,在你身上倾注了泪水与爱情。正因为这样,你才能站在这里。” ……这是怎样的救赎呢。 无意识间,拘萨罗之王微微地笑了。 “谢谢你,南丁格尔。”他说。】 #这样一来,罗摩就痊愈了吧! #战斗力也得到了补充,之后的行动应该就能更顺利一些。现在就是不知道另一面的战斗如何了。 #话说回来,之前他们兵分两路之前那一段露营也挺好玩的。 #尼禄和伊丽莎白歌声的杀伤力也太大了…… #谁能想到比利小子爱说地狱笑话,而罗宾汉居然是个老妈子类型的从者呢…… #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很好,所以很希望尼禄他们的行动能顺利啊。 #但是应该很难顺利吧?库丘林本来就很强了,被圣杯强化过之后更强了。 #总之,希望大家没事…… 第186章 北美神话大战·合众为一10 【杰罗尼莫现世的理由,是「不想让自己和家人的血变成徒劳」。 这片大地在凯尔特从者、爱迪狮和被“制造”成机兵的士兵中被争夺和定义,但这是不对的。 世界的未来不应由「英灵」(死人)来决定,而应当由「人类」(生者)来决定的。】 #如果只是单纯的复仇,那么前人的血就白流了。 #即使要复仇,目的也是希望这片大地上生活的人能越来越好。 #死者不应决定生者的未来——是这个道理吧。 #英灵是 “过去”的影子,是帮助人类开拓未来之人。 #所以他们才要孤注一掷进行“暗杀”。为了最大程度上减少牺牲者…… #确实没想到,最靠谱的人一个是杰罗尼莫,一个是罗宾汉啊。 #我总有一种不安感……尼禄说自己是有御主才能发挥出更强力量的类型,这真不是g吗? #好闹腾……明明伊丽莎白和尼禄原本就挺闹腾的,但这一次真让人有不好的预感。 【大雨倾盆。 在这无边无际的雨幕中,藤丸立香接到了前线的战报。 ——参与「暗杀」的从者,近乎全军覆没的消息。】 #……有猜过可能会失败,不过没想到竟然只剩罗宾汉一个人了…… #他那是,丢了一只手吗? #好像只是伤势太严重……没断的话,英灵应该有办法治疗才对。 #仔细看看他们的战略,感觉没有任何能够优化的地方。「无貌之王」已经是很不错的隐藏踪迹的宝具了,尼禄的「邀至心荡神驰的黄金剧场」也是很强的弱化对方的宝具。 #这么看的话,弱化对方的宝具,最强的还是南丁格尔。如果南丁格尔女士跟着这一组去暗杀狂王的话,胜率会高上很多。 #但是没办法,罗摩要去找悉多,而罗摩的状态根本离不开南丁格尔女士。 #只能说狂王确实强过头了。 #明明同样是被圣杯强化过的从者,库丘林和贞德的强度差距未免也太大了。 #「基础」不一样啦。吉尔元帅那边的贞德alter甚至是完全架空的英灵,怎么跟原本就是很强的战士库丘林比啊。强化的效率从根本上就不一样。 #弗格斯本来就强的很均衡了,库丘林完全是强得很突出……每一项都强的很夸张。几乎可以说是完美的战士。 #完完全全是梅芙的锅。梅芙只是想看一个“邪恶又强大的王者库丘林”而已,连毁灭世界的动机都很轻率。 #梅芙虽然邪恶,但并不愚蠢。这种大优势的时机都能记得把「阿周那」这种程度的强者藏起来作为底牌,这人真的相当恶毒啊。 #伊丽莎白败得太快了…… #狂王+阿周那,根本不是这一批从者处理得了的对手。 #从发现阿周那也在狂王阵营的时候,战斗的目的就变了。从“想办法杀死梅芙”变成了“至少要有人逃掉,把这个情报带给迦勒底”。 #杰罗尼莫决定在此赴死了…… #没办法,现在最有可能逃掉的,就是拥有「无貌之王」的罗宾汉。 #能把阿周那的箭全部狙掉,比利小子的「速射」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就是能力值实在太低了,正面战场估计都很难破得了对方的防。 #梅芙……预料之外恶毒的女人,甚至把凯尔特的从者派出去屠杀普通人类! #等等,罗宾汉是带着伊丽莎白逃掉的!伊丽莎白小姐大概率能够存活! #万幸啊,还以为真的全军覆没到只剩下罗宾先生一个人了—— #呃,好像还有从者在关注这边的战斗? #他们为什么不去帮忙啊? #应该是和杰罗尼莫同样的理由吧。既不相信爱迪生一方,又不想和凯尔特方同流合污,于是游走在战场边缘的从者。 #但是这些人好像十分希望藤丸立香能够成长。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他们大概率就是同伴了。 【最初相遇之时,比利曾经这样问了。 “为了拯救美国做到这个地步……这样好吗?你可是那个「杰罗尼莫」啊。” ——杰罗尼莫将之称为“不合时宜的罪恶感”。 人死过一遭,似乎连心情也有所变化。成为英灵之后的“比利小子”,和生前的威廉·亨利·麦卡蒂·jr.也有所不同了。 与杰罗尼莫并肩作战的比利愿意为此付出生命,而尼禄·克劳狄乌斯,也将某种程度上继承了罗马文化的这片美利坚大地,视为「罗马」的一部分,拼上性命作战了。 但这一切,也许终究是徒劳无功吧—— 比利小子的残肢断臂被丢在重伤的杰罗尼莫身上,尼禄的头颅被丢在一边。梅芙翘着脚坐在黄金剧场倒塌的柱子上,高高兴兴地筹划着,怎样让反抗军的死亡本身也变成小丑—— 杰罗尼莫无言地笑起来。 “停手,小库。” 顺从梅芙的话语,狂王库丘林原本要戳穿杰罗尼莫脑袋的手骤然停住。梅芙抬高下巴、垂下眼睛,冰冷地说道,“真叫人不爽——你这种角色,凭什么还能笑着咽气?” 因为罗曼医生曾经特意向杰罗尼莫道谢。 “相信你说的那些话,就算是旅途结束之后,也能给他带去力量吧。” 罗曼医生从心底里感谢杰罗尼莫,但杰罗尼莫本人并不这么想。 他其实有些不安。 “暗杀一旦失败,战争就会激化,在见证诸多死亡后,还要逼着他和恩人对峙。” 这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要让普通的少年背负这些,太沉重了。” 罗曼医生也不得不承认,杰罗尼莫的担忧不无道理。 但是——但是啊,即使是这样普通的少年也咬紧了牙关,在伙伴们的帮助下,闯过了四个特异点。 所以,“我觉得人类意外的还挺坚强呢。” ——罗曼医生说得没错啊。 在生死徘徊之际,杰罗尼莫再一次微微地笑了。 就算没有英灵。 就算现在留下的血是徒劳。 ——这也绝对、不会成为这片大地的终结。 “女王梅芙,我有最后一个预言送给你。” 最终选择相信人类,选择人类的未来,为了将未来交还给人类而接纳了自己族群的败局、为了人类的未来而坦然赴死——杰罗尼莫在梅芙狂怒的神色中,斩钉截铁地说。 “你会幸福的死去的,只不过,命不久矣。” ——这就是之前发生的一切了。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赫克托耳作为从者发出疑问,“「御主」?” 藤丸立香并没有犹豫多久。 “我要结束战争。” 他的眼神十分坚定,态度几乎堪称平和。 他所向往的、他所追求的和平,并不是向爱迪生投降、只求拿到圣杯就万事大吉的「结束战争」。也许现在的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做,但有一点是确定的。 “不能让杰罗尼莫他们的战斗成为徒劳。” 赫克托耳尖锐地指出了让他至今仍然犹豫的本质问题—— “你能杀死自己的恩人吗?” 藤丸立香站在空旷的野外,深深吸了一口雨后潮湿的空气。 “我会打倒他。” 此时的藤丸立香,语气中没有半分迷茫。 “我们会亲手打倒库·丘林。” 凯尔特人也好,爱迪生也好。这些已经死去的亡灵想要左右生者的未来——这怎么能允许? 杰罗尼莫为此献上了生命。甚至是在这片侵略者纵横驰骋,浸满他的同胞血泪的大地上献出了生命。 「要让这片大地的未来重回人类掌控」—— “居然说要打倒库·丘林,真是好大的口气。” 女性的声音蓦然出现在身边。 在此处盈盈而立的,是一身近乎黑色的深紫、穿着凯尔特风格的紧身衣,有着紫色长发的曼妙女性。 “枪兵,真名斯卡哈。”女性柔和地说道,“曾经是库·丘林的师父。”】 #原来对尼禄来说,美利坚也可以是罗马吗…… #这么说好像还真的有点道理。美利坚的政治体制很大程度上借鉴了罗马帝国。 #西方国家的许多管理和执政的方式,都有借鉴过罗马帝国吧。 #怎么说呢……这一瞬间开始理解,为什么这一部分的标题是「北美神话大战」了。不仅是来自神话的强者之间的战斗,也是人们脱离王权和神权的时代,实现人类的价值,创造属于人类神话的战斗。 #……这个,你是不是有点过度解读了…… #我觉得应该没有。 #怎么说呢,这里的很多人都有各自不同的信念和行动的觉悟,所以开始让人格外期待,这些不同的“觉悟”相互碰撞的一瞬间了。 #斯卡哈……再来个人介绍一下…… #凯尔特·阿尔斯特传说中的战士和女王,异境·魔境「影之国」的女王兼守门人,枪术与卢恩魔术的天才,大概就是这样吧。 #库丘林的武器也是她送的。 #总之,总体上很强。 #啊,罗宾汉和伊丽莎白最后没事,真是万幸…… #还好斯卡哈他们保住了这些人。这样一来友方势力又可以扩大了! #南丁格尔女士看到伤患反而很精神,真有乐子。 #不过伊丽莎白是不是第一次露出这么低落的表情啊…… #对她来说,打击也很大吧。 #尼古拉·特斯拉!又是一个之前的敌人,现在变成同伴的典型。 #是能赢过爱迪生的从者啊。 #不过这个李书文,说是同伴,但怎么无论是罗摩还是赫克托耳,好像都是很谨慎很戒备的样子? #因为这个人杀性很重。然后,其实我觉得和藤丸君的国籍也有点关系……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啊哈哈哈……偶尔会遇到这样有点尴尬的情况呢。 #不过藤丸君的做法还真有藤丸君的风格,比起交流情报和别的什么,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先为他人的帮助道谢。 #藤丸君这一点真的好乖啊。 #人家也一下子泄气了哈哈。 #藤丸君真的很容易让人好感度爆棚啊。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这个说法就有点夸张了…… #没有没有,不夸张不夸张。 #不过梅芙真是不得了的恶人……在这种时候居然会想着找无辜的普通人撒气。 #搜寻普通人的据点然后派英灵去处理,这跟屠杀有什么区别? #虽然是反派,这格调也完全不行啊。 #唉,难怪他们说暂时不能和藤丸君合流。 #只不过,爱迪生有问题是怎么回事? #之前南丁格尔女士直接说爱迪生有病,难道那不是神志不清下的胡言乱语吗?惊了。 #特斯拉和爱迪生生前是宿敌,俗话说的好,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连特斯拉都说他有问题,那爱迪生应该确实有点问题了。 #这说法好像哪里不太对……又好像没有哪里不对。 #之前不是也遇到过嘛,爱迪生因为头痛提前去休息了。 #所以真的是爱迪生自己出了问题? 【“预定攻击时间已到。” 罗曼医生在通讯器对面提醒,“踹飞那些机械化步兵,闯入宫殿内部,一口气冲到爱迪生面前——” 罗曼医生的话还没说完。 “真英雄以眼杀人。” ——伴随着这句简直像是开玩笑的咒文,宛如激光一样的攻击直接砸到藤丸立香身处的位置上。 城墙边,迦尔纳眼中的赤红色光芒,尚没有完全消退。】 #啊?玩真的? #这句话是不是太出戏了?! #但是眼睛能发射激光,不觉得超级酷的吗! #……这真是没救了。 #好笑程度翻倍再翻倍了。 #但是我真的觉得这样挺帅的…… 【爆炸造成的烟尘中,罗摩和赫克托耳挥开扬尘,直接扑到迦尔纳面前。他们两个纠缠住了迦尔纳,伊丽莎白则正面对上了海伦娜·布拉瓦茨基。 罗宾汉一个个放倒了机械化步兵队伍,而利用盾牌挡住了这一击、将藤丸立香和南丁格尔护在身后的玛修,从盾后探出了头。 迦尔纳向那个方向瞥了一眼,却没有阻止他们的想法。 “发布了敌对宣言后,现在又想来和那两位对话。天真而又傲慢,你说对吧,爱迪生?”】 第187章 北美神话大战·合众为一11 【爱迪生带着诸多机械化士兵整装以待。 “——我不明白。”爱迪生背负双手,看起来像是真的搞不明白。 “反抗军已经失败了,那么选择接受我们的庇护,一起驱逐凯尔特人——这才是合理的判断。” 狮子头说道。 “可你们为什么选择与我敌对?” “并不是敌对,我们是来为你诊疗的。”南丁格尔毫不犹豫地说道。 但爱迪生对此只觉得莫名其妙。 “我正常得很。给你们看看证据吧!” 于是,无数机械化步兵宛如海浪一样涌出,簇拥在爱迪生身前,将枪械指向了南丁格尔一方。 “industry and domination!”机械化步兵们狂热地高呼,“industry and domination!” “献出我等生命,以保护总统王!” 士兵们脸上青筋毕露,神态狂热到癫狂,“这样就能成为护国英灵,升入伟大之座!” “看到这支持率了吗?”爱迪生一脸欣慰地说道,“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达芬奇在通讯器另一边扯着嘴角大声嘲笑。 “见到真人我都快要笑出来了!一个英灵居然把该守护的人类当做肉盾!” 他提醒藤丸立香进行戒备:“我万能的达芬奇把话放在这里,他绝对「有问题」!”】 #……果然是万能的达芬奇。 #之前虽然看他总是头痛,知道他大概率有问题,却没有达芬奇亲这么一针见血。 #杰罗尼莫为了保护人类的未来而付出生命,如果是同样站在正直立场上的从者,思想觉悟总不能和一个土着有这么大的差距。 #不过爱迪生……这头痛的可不是时候。在“南丁格尔”这位在治疗上有执念的狂战士面前表现出病态……啧啧。 #果然,护士长的眼神马上就不对了哈哈哈。 #要物理使病人镇静了。 【强制征兵、思想教育、药物控制。 为了保护美利坚这个国家,要使用一切手段驱使市民踏上战场,这就是总统王爱迪生的答案。 ——但脑海中却时不时地,会响起一个声音。 那声音如此叩问: 「发明大王爱迪生,真的是一个如此残暴的男人吗?」】 #这个手段确实有点…… #只能说,这个手段非常的“美利坚”了。 #说起来,历史上的爱迪生确实挺奸商也挺不是人的? #再怎么不是人,也不至于搞成这样,这也太离谱了。所以达芬奇亲和南丁格尔女士说的没错,爱迪生确实有点问题。 #不过话又说回来,护士长打这些自动机兵好像特别容易。 #医学生的含金量,朋友。 #爱迪生爆兵的能力也一样挺出格的。 #这个人本质上最擅长的就是「量产」啊。在降低成本扩大生产上是独树一帜的。 #不过这边的战斗也挺艰难。怎么擅长打机械化步兵,这个数量也有点太多了。 #但是其他的战场短时间内好像都分不出胜负啊。 【大地破碎了。 山峦像是普通的水果一样被切成两半。 迦尔纳轻巧地让过这一瞬的攻击,瞥过眼看向对方。 “有一套。”他平静地说,像是并没有在进行如此激烈的战斗一样,“没想到能和那个「罗摩衍那」的罗摩交手,没想到在现界不完全且远离御主的情况下也这么强。” 对迦尔纳称赞他是“担得起这片大陆最强名号的英灵”这一说法,罗摩回以几乎将他压到地底的一剑。 “敌人的夸奖我可无福消受!”罗摩的每一击都沉重至极,“施舍的英雄迦尔纳,曾被民众歌颂为圣人的你,为何投靠爱迪生!” 总是施舍、总是无私。这样的迦尔纳,不应该看不出爱迪生身上的问题才对—— “当初是他祈求我的帮助。”迦尔纳仍然很平静地说,“而战争这东西,或多或少都是有残暴之处的。”】 #迦尔纳……以一敌二仍然不落下风,这个英雄居然有这么强吗? #枪兵和剑士,这两个职阶应该很难有比这几个还强的英灵了吧?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当然还有很多超级强的人物啦,不过也对,在场的几位基本上就是常规英灵的天花板了。 #赫克托耳……被叫做“迦勒底的枪兵”竟然还会不高兴……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毕竟是名留千古的大英雄,会这样也不奇怪啦。虽然通常来说,从者召唤不会残留上一次现界的记忆,但特异点的情况很特殊——不如说我们经历的所有情况都很特殊——所以会有这种的,残留了之前圣杯战争记忆的情况。 #呃,所以这就是之前第三特异点的那个赫克托耳? #难怪啊,别说藤丸君了,赫克托耳他自己也一时间无法迅速转变立场吧。 【而在另一边的战场上,海伦娜歪了下头。 她和伊丽莎白加罗宾的战斗,陷入了某种瓶颈。海伦娜没办法处理掉这两名从者,他们两个也很难解决掉海伦娜。 二者之间的战斗不知不觉变成了攻心为上的模式,海伦娜用狂王·库丘林的强大来劝说他们。 “你们亲眼见证了库·丘林的强大,有何感想呢?” 她站在魔术的防护罩里说。 “你们能打赢吗?愿意把性命托付给一个连魔术师都不算的少年,一个事到如今还要否定爱迪生做法的善良孩子吗?” ——那样理想化的目标,真的能做到修正这个特异点吗? 伊丽莎白哼了一声,“我的性命早在法兰西就交给他了!” 罗宾倒并不觉得海伦娜的话有错,还因为这件事被伊丽莎白瞪了。 ——但是,这个说法的前提就错了。 “我的老朋友被干掉了,意气相投的搭档也离我而去了,而领头的那个男人把意志托付给了那位少年。” 罗宾依旧是毫不动摇的模样。 “这就足够了——我们会和那个小鬼一起坚持到最后。”】 #事情的发展真是环环相扣…… #因为面对爱迪生的态度得到了杰罗尼莫的认可,他们得以一起行动,并且因为迦勒底的缘分而得到了尼禄和伊丽莎白的帮助,所以才有兵力尝试直接暗杀梅芙、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失败之后也是因为杰罗尼莫信任迦勒底,让留下的罗宾汉坚定了跟随藤丸君的意志;藤丸继承杰罗尼莫意志的做法也得到了斯卡哈他们的承认。 #少了一环都不会发展得这么顺利。 #这……算是顺利吗…… #不管怎么样,至少达芬奇亲确实分析出爱迪生的能力了! #就是不知道爱迪生那个大炮的傻【哔——】名字是怎么取出来的,「总统炮」到底是什么鬼啊!达芬奇已经笑得话都说不明白了! #笑炸了,总统炮是什么鬼! #哈哈哈哈我现在跟达芬奇简直是一个表情……woc兵长你原来会笑的啊!嗷—— #感觉好像是有人被打了。唔。不过这个说法,爱迪生是被「历代美国总统」的意志影响了吗? #总觉得这样就不奇怪了。美利坚总统啊,虽然也有手腕厉害的,不过大多数就,啧啧。 #很糟糕吗? #你绝对可以相信美利坚「不把人当人」的程度。 #也许没有那么夸张,不过精英政治这东西嘛。 #虽说历史上的爱迪生也挺不当人的,但毕竟和真的「不把普通人当人」有差距。这样就说得通了。 #就是,南丁格尔女士和藤丸君好像超级生气…… #是个人都会生气吧?爱迪生这个战斗方式完全不在乎被击倒的那些机械化步兵,会误伤,不对,误杀很多人的。谁都不可能忍得住吧。 #罗曼医生就忍得住啊。唉,医生真的是从头到尾都更重视藤丸君的生命安全呢。 #不重视不行啊,迦勒底仅剩的御主嘛。 #这是什么!御主的新能力吗! #每次前往特异点都做了新准备?不愧是万能的达芬奇! #叫做「灵基之影」……即时召唤从者!即使出现的只不过是影子、出来放了个宝具就会消失,这样也够强了! #应对战局的手段会变多,藤丸君的安全性也会提高!太棒了! #护士长……真利索啊…… #爱迪生敢反驳就是一拳。这叫什么,人格修正拳吗? 【“你是想治疗我,把总统们的意志从我身上剥离吗?” 爱迪生面对一脸肃然来到他面前的南丁格尔,咬着牙强撑着坚持道,“你有本事就试试啊,他们和我是一心同体——哇啊!” 他下巴被揍了一拳,差点咬到舌头。 “你们并非一心同体。察觉到了症状,竟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生病。” 南丁格尔很冷淡地说。 “胡说八道!”爱迪生大怒,“我很健康——噗哇!” 他下巴又被揍了一拳,这次真的咬到舌头了,甚至有血珠飞出来。 南丁格尔左一拳右一拳。 “不论是电话机还是钨丝灯,你身为科学家的天资,最高也只能到让已有的发明「降低制造成本」并「大量生产」。” 她用稳定的频率和力气,继续左一拳右一拳。 “这一点,你自己应该深有体会。” 爱迪生依旧嘴硬,“那是自然,正因如此我才要消耗一切资源!” 狮子的头颅大声怒吼,“为的就是战胜凯尔特!保护美利坚!!” “即使你所谓的资源中,也包括「人类」吗?” 南丁格尔说话的语气冰冷,但这句话本身所代表的冰冷感,更胜于护士长语气上的冰冷,让爱迪生发热的头脑像是被浸到了冰水里一样。 “我……那是……” 南丁格尔垂下了艳红的眸子。 “你提到的总统们都认可了这一理念吧,但你自身并不认同。所以你才会痛苦。” 在战场上看遍了人间百态的护士长这样说。 “「托马斯·阿尔瓦·爱迪生」是个废寝忘食的工作狂。虽是个有不少问题行为的懦夫,但并不是一个能眼看着众多人们丧命,而无动于衷的人。” 没错。 虽然被叫做「发明大王」,但他的才能和天分其实集中在「量产」方面,开创性的发明很少。 但即使为了获得专利而坑了不少人,但离“无血无泪”还差得很远。 爱迪生怔怔地抬起头,“我……” “话虽如此,但一码归一码!” ——南丁格尔借此机会给了他一发上勾拳。 爱迪生整个人都被打得飞起来。在罗曼医生目瞪口呆和藤丸立香认真点头的表情中,南丁格尔怒声道: “你自身的意志薄弱,才导致了这一结果。你意识到自己的残暴,还是选择视而不见,这份懦弱我很难赞同!” 南丁格尔握紧了染血的白手套,最后重重地砸下去—— “而正是因为这样,同样身为发明家的你,才会输给那个尼古拉·特斯拉啊!” 暴·击!】 #这俩人的关系那么差吗?护士长之前说的所有话加在一起,都没有最后一句“你不如尼古拉·特斯拉”杀伤力大…… #最后这一句好像是杀人诛心了哈哈哈。 #把爱迪生砸出了狮子吼啊。这什么纯手打狮子头,爆笑了。 #要治病得先承认自己生病。经典,太经典了。 #不过藤丸君说得没错,很多人在课本上知道「爱迪生」这个名字,都是他经过了无数次实验最后找到了合适材料的「坚持」。 #即使是重大的失败、走过了许许多多的弯路,但只要继续坚持下去,就总能找到方法。 #孩子们的榜样——确实,许多人是看着爱迪生的故事长大的。 #在遥远的未来,有不同国家的孩子因为看到了他的事迹而选择相信他。这可以称之为「传承」了吧? #即使课本上的“伟人”并不完美,但他优秀的部分仍然给了很多人以鼓励。 #这就是护士长所说的,美利坚的「合众为一」的精神吧。 #这样一来,爱迪生这边的事情就告一段落了吧? #应该没错。这样终于能统合所有战力,去解决凯尔特那边的问题了! 第187章 北美神话大战·合众为一12 【和爱迪生的战斗结束后,人类和英灵们终于可以坐下来开个作战会议、商量一下之后要怎么办了—— 说是这么说啦。 爱迪生“gaohhhhhhh”一声发出了狮子吼,“你·这·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于是特斯拉致歉了,“抱歉,藤丸少年。” ——到这里为止还是个正常人。 然后,尼古拉·特斯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整张脸都扭曲成异常奇怪的模样、全身心都在表现出“鄙视”的情绪看向了爱迪生。 “因为这个庸才,看到我这样真正的天才就会发狂呢。所以说庸才就是庸才啊。” 这俩人(狮?)毫不顾忌场合的吵起来了。海伦娜拼命往他们两个中间站,伸手把他们向两边推,“快给我停下!你们两个不要在这种地方吵架呀!” 玛修一脸深受感动的样子,“好棒哦!和历史记载的一样,关系很差呢!” 藤丸立香吐出六个点来。】 #哈哈哈,为什么他们两个在吵架,你在那里星星眼啊,玛修小姐好可爱哦,哈哈哈! #实际见到的历史人物很多都和历史记载不一样,这次终于看到个一样的,所以才感动吧,但确实好好笑。 #是终于和历史知识对上了吗。 #这一幕堪称名场面啊。真不得了。 #大家全都无语了哈哈。对,不要管这两个加起来也没有三岁大的男人,大家先讨论正事要紧。 #在场从者的数量可真不少。有十二个了吧?这好像是第一次友方聚集了这么多战斗力。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哈哈,其实这个时候迦勒底里面的英灵也很多了……不过很可惜,无法带进特异点里呢。 #特异点里好像只能带进去一两个从者?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根据特异点的情况不同,偶尔也有可以带去更多从者的特异点。但并不是带去越多从者就越好哦?有的时候会和从者们分散开,有的时候带去的从者也有可能因为各种稀奇古怪的原因变成敌对方呢。 #这……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虽然投放进特异点里的时候经常出问题,但这「七个」特异点里不会出现从者们主动或被动反水的情况。真是万幸,哎呀。 #啊这……啊这……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哈哈,别太在意这些,以后有机会的话也会看到的。哦,罗曼医生打开投影了,我们看战局分析吧。 #大家居然真的不管特斯拉和爱迪生了哈哈哈哈,罗曼医生已经直接开始放投影屏了。唔,这个是什么东西? #这一瞬间深刻的意识到,最开始说的“迦勒底的成员都是各个领域的人才”这件事是真的……罗曼医生展示出的地图和数字我一个都看不懂。 #我来理解一下,罗曼医生说的这些话,意思就是,凯尔特的军队越是扩张,特异点的规模就越大,修复就越困难? #这么看来,如果凯尔特军队的势力越发扩大,最后很可能会导致这个特异点无法被修复。 #那就是世界毁灭了。 #那就是说守护土地势力,从结果来看就是守护这个世界。 #也就是说爱迪生所做的并不是完全错误吗…… #之前也没有说他守护美国的意志是错的,而是指他用错了方法。 #说到底,最终结论还是只能直接打上去了。 #这么看来必须要兵分两路。一方面要有从者在“北军”,负责抵挡梅芙用圣杯“生”出来的、可以重复利用且很难死的凯尔特军,确保领土不被夺走、特异点不会进一步扩大。 #另一方面,“南军”的从者则要直取中心,杀死梅芙和库丘林、回收圣杯,让特异点可以开始修复。 #南边北边都不好决定人选啊……原来如此,所以才要开作战会议。 #哦,我懂了。凯尔特那边本身就有从者,芬恩,迪卢木多,弗格斯,贝奥武夫不知道会不会参战,但都是很不好对付的对手,这些人如果在前线的话,一般人的士兵很难起到什么作用,一定需要留下足够强的从者才行。 #但北军留的人太多也不可以。狂王也好梅芙也好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更何况还有一个「天授的英雄」阿周那在,南方的英灵强度低了也是个全军覆没的下场吧? #所以这个人选确实不太好安排。 #……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藤丸君的话,压力是不是太大了? #但斯卡哈说得没错啊,在场的只有藤丸立香是「人类」,之前不也说过了吗,这是属于「人类」的未来,当然要由人类自己来决定前进的方向啊。 #道理我都懂……就是……唉。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别太在意啦,这是我理应承担的责任。而且大家都提供了帮助,最终做出的那份决定,我觉得是没问题的。 【藤丸立香挨个询问了每个人的看法。 海伦娜觉得哪边都无所谓,但迦尔纳有目的。他必须要和那位名为「阿周那」的人物一战。 他们帮助爱迪生的理由也很简单。海伦娜之前就认识他,而迦尔纳—— “那家伙不惜向我这种无用之徒跪下,也要请求我的帮助。” 迦尔纳垂下眸子。他轻轻微笑的模样简直像一株水中的莲花。 “这足够让我暂时搁置自己的私愿,去帮他了。” 斯卡哈很干脆地表示自己要单独行动,而李书文则和贝奥武夫有约,会在北方前线上打一场。 “她要先去压制一下库·丘林啦。”特斯拉倚着藤丸立香坐着的靠背椅,肢体语言显示他很放松,“顺带一提,我也会跟着一起去。梅芙很有可能横加干涉嘛。” 伊丽莎白因为相信藤丸立香而让他随便安排了,罗宾汉也说哪里都行,罗摩更是用自己丰富的战斗经验提前安排了名单。 “我们是你的从者,不想让你承担那样的责任。”他很干脆地说道,“责任我们来承担,还请御主接受这份提案。” 他指的“我们”,毫无疑问也包括赫克托耳。 特洛伊的英雄甚至直接这样说:“御主,我们只需要你做好打倒敌人的觉悟,除此之外的任何觉悟,你都不需要担在身上。”】 #大家都是很好的人。 #都很信任藤丸君,而且希望从各种方面为他减轻压力。 #最后连南丁格尔女士也这么想。她是对的,藤丸君并不是英雄,根本没有必要把过于沉重的责任压在身上。 #她说藤丸君并不适合钢铁的信念……但实际上藤丸君已经拥有了这样的信念吧?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嗯……虽然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南丁格尔女士真的很负责任。她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就是来安慰和开导藤丸君的吧?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是啊,我这一路上真的受到了很多人的照顾。 #最后这个名单安排,有什么说法吗?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唔,大体上是按照,“更适合应对广域战场的从者安排在北军,和凯尔特军队交战”,以及“单兵突破的能力很强但从者安排在南军”的原则安排的。 #照这个原则,赫克托耳应该安排在南军吧?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这个嘛…… 【“即使如此,我还是希望没有任何人牺牲。” 藤丸立香就是按照这样的想法,才把身为迦勒底的从者、离自己更近才更能获得充沛的魔力供给的赫克托耳,安排在北军的。 对这个安排有意见的,大概只有赫克托耳本人吧。 ——正如他之前所说,赫克托耳是在第三特异点之后被召唤出来的,是有着“敌对的记忆”的赫克托耳啊。 “你是觉得我不会背叛你吗?”他用审视的眼神看着藤丸立香。 “你这不是在替我担心嘛,我不会怀疑你的。”藤丸立香伸出了右手。 手背上,赤红的令咒发出光芒。 “所以我用令咒拜托你。”他下令道,“「保护好大家,赫克托耳」。” ——藤丸立香对「特洛伊的守护者」,下达了「保护」的命令。 曾经以「守护」为毕生使命的人,如今又被拜托「守护」他人了。 “……真是服了。”赫克托耳喃喃自语。“只有这句话不能不听啊。”】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就是这么回事啦。 #……藤丸君啊,以后不要对别人说你是普通人了。 #不提意志力的问题,你这个手腕也不像普通人啊。对生前最大的荣耀就是守护故乡,生前最大的遗憾也是最终在神明的干涉下没能守住故乡的人,给出再一次完成使命的机会。你这是专门给别人的内心打暴击的吧。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没有啦,单纯是相信他而已。都已经是名留青史的大英雄了,总不至于随便坑我吧?当然啦也有出问题的时候,不过还是得到好的结果的时候更多哦? #就算你这么说,也还是很要命啊…… #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取一个特殊的外号。嗯,就叫你「迦勒底魅魔」好了!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这叫法好失礼啊?! 【斯卡哈。 那是将自身磨炼到了极致的女人。 库·丘林的师父,影之国的女王,杀死人类、杀死亡灵、杀死神明,是最终甚至连「死」都超越了的女性。 ——为了争取时间,而和特斯拉一起,直接打上了梅芙老巢。 “你做事好夸张啊,师父。” 库丘林闲闲地说。 ——战斗非常惨烈。 斯卡哈是在「生前」就将自己磨炼成不死身的女人。也许是一直生活在生死暧昧的「影之国」的关系,她不再会死去,这个状态也很难说是“活着”,成为了非死非生,和英灵类似又不尽相同的东西。 而这样的人物,和狂王这样的「怪物」战斗,必然会变成这样。 ——土地碎裂,屋舍崩毁,墙面和地面都像是被挖掘机肆虐过一番一样,在仅仅是冷兵器对撞、双方都没动真格的前提下,本应是美利坚政治中心的「白宫」几乎变成了废墟。 而面对最终变成了残暴的「王」、变成了生前的库丘林所厌恶的模样的狂王,斯卡哈展开了宝具—— 「通往死亡满溢的魔境之门」。 通往影之国(死亡之国)的大门吞掉了化作狂王的光之子,但这凯尔特的冥界甚至无法将库丘林困住一时半刻。 海兽的狰狞巨爪捅穿了斯卡哈的身躯。 破门而出的库丘林,已经连“人形”都看不出来了。 “就靠这招定胜负吧,斯卡哈。” 非人的怪物开始咏唱。 “全咒解放,不必手下留情。” ——怪物。怪物。怪物。 海兽curruid的外骨骼被具现化成了铠甲,渗透着黑色的血红铠甲覆盖全身,锐利的爪与角狰狞地伸展开去,无处没有尖刺的身体投下极具压迫感的影子。 “「噬碎死牙之兽」curruid coinchenn。” 伴随着剧烈的痛苦,骨甲装备将斯卡哈连同库丘林自己一并戳成了筛子。 鲜血如雨落下。】 #如此丑陋的模样……这就是库丘林所知晓的「王」吗…… #狂王的防御力就已经很强了,再加上这个没道理的再生能力,打起来是真的难。 #这个宝具的残忍度也很惊人啊…… #但是最后狂王好像还抱了斯卡哈一下?这算什么,最后仅存的温柔吗? #这大概就是“库丘林”残留的最后一点人性了吧…… 第189章 北美神话大战·合众为一13 【在梅芙因为库丘林的强大和残暴而陶醉之时,两军交战的最前线也开始了交火。 在对人的战斗中也许没有多强,然而在两军对垒的时候,罗宾汉的“破坏工作”简直不讲道理。 用毒。设下陷阱。采用种种手段提前处理,将凯尔特的军势一口气削减了六成之多。 生前统领过军队的从者看得甚至有点目瞪口呆。 虽然即使如此,对凯尔特人也没有太大影响。 通常来说,在冷兵器交战的时代,军队的死亡率超过四成,普通士兵就会撑不住精神压力开始溃逃。在两军交战前,通过种种手段削减对方六成战力,基本是可以达成“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成就的—— 然而这对凯尔特人很难起到作用。 凯尔特的英雄总有这样的特点:无所谓正义或邪恶,只会为了“荣誉”而战。 只要能够获得荣誉,采用何种卑鄙的手段都是无所谓的,像这样站在毁灭世界一方也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罗摩或者赫克托耳这样的从者还能够大概理解这一点,玛修却是一点也不理解的。 ——但不理解也没关系,她只要将这一点当做“知识”记下来就好。】 #芬恩战场上求婚这是怎么个路数? #只能说文明发展早期的人是这样的。 #不知道你们那边有没有野蛮人或者兽人这样的种群?像这样“有战斗就爽了”的民族是这样的,玛修小姐好看;强;性格好,那就是优秀的对象。 #而且凯尔特人之间的关系还挺混乱的来着。 #重视战斗的民族没有贞操观念啊。这一点倒是挺普遍的。 #总觉得对这样的人感到心情复杂。一方面觉得他们活的坦率又肆意,看着超级自由,另一方面又觉得这种生活方式很野蛮…… #有点像“英雄”给人的刻板印象,对吧。 #赫克托耳在这里报上了「头盔闪亮」的名号是为什么?之前他明明还因为大卫这么叫他而生气来着。 #大概是他自己这么说,意味着他赌上了特洛伊守护神的名义要动真格的了。 #但是觉得好难啊,赫克托耳直到现在还忘不掉他的“旧主”,还在意着美狄亚,只收服赫克托耳这么一个从者就这么难吗? #不要误会了。虽然说是“使魔”和“侍从”,但本质上他们仍然是英雄。想象一下,你们世界中战斗力最顶尖的一批人,因为各种原因要成为一个普通人的侍从。他们会简单接受这一点吗? #这么说的话,确实会很艰难吧……需要磨合很久的。 #所以藤丸君才了不起啊。 #但是弗格斯这里透露出一个情报啊,“有人享受不到战斗的乐趣”。 #这指的好像就是狂王吧。 #这么想来,作为凯尔特人的狂王被梅芙使用圣杯堕转之后,变得享受不到战斗的乐趣了,对他来说竟然是很残酷的一件事。 【赫克托耳并没有完全效忠于藤丸立香—— 这一点在特异点表现得毫不掩饰,甚至在他刚被召唤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对达芬奇这样声明过了。 “我们现在是契约关系,当然会一起战斗,不过效忠就不好说了。” 达芬奇被他毫不掩饰的态度搞得一惊,“能问为什么吗?” 赫克托耳思考了一下措辞。 “你们真的很了不起。就算不提把一个毛头小子推出来当挡箭牌的事,守护人理这种行为也是再正确不过了。” 达芬奇八方不动地坐在那里,连眼角都不动一下。 他知道,这种说法后面,往往还会加一个“但是”。 “不过,该怎么说呢?” 果然,赫克托耳继续说道。 “我记得那孩子被召唤后不久,就输给了魔术王,伊阿宋老爷也被劫为人质。如果把秘密抖出去,伊阿宋就得死。哪怕她自杀也一样。” 达芬奇终于无法控制地瞪大了眼睛。 ——所以,那位年少的美狄亚,即使有着未来的记忆,也仍然爱着伊阿宋?她对伊阿宋隐瞒“将尤瑞艾莉献给约柜会导致特异点崩溃”这件事,是因为伊阿宋本人就是人质?! “前因就只有这些。然后呢,”赫克托耳说出了很不“英雄”,但是非常“希腊神话风格”的话语。 “我个人并不认为,你们这场冠冕堂皇的战斗,比那孩子的孤身奋战更高一筹。” ——即使美狄亚lily的选择根本就不对。 ——即使美狄亚lily与世界为敌也要构筑一个幻梦。 ——即使美狄亚lily的做法是如此扭曲。 但生活在“英雄的肆意妄为被推崇”的时代,这就是赫克托耳的做法了。 所以他才会在这里,既不冒进也不争胜,只求把弗格斯拖在这里就算完成任务。】 #真没想到,到现在还有第三特异点的事情啊。 #这样好像是解答了不少疑问,比如说赫克托耳这种看上去比较正直的人,为什么也跟着他们一起毁灭世界了。 #不过弗格斯在这里发现自己被拖住之后,他的选择也太刚了。哪怕超过承受能力,也要解放宝具尽可能地毁灭土地…… #“地形破坏宝具”,如果是平常的话,杀伤力可能还不是那么高。 #也就是这个特异点了,美利坚的国土大小直接和特异点的稳定度挂钩。 #但是他这拼上性命的理由也太儿戏了吧,就因为梅芙说等他回来就陪他一晚,他就在这里拼上性命也不想让梅芙达成目标? #主要还是因为梅芙对待这种事,就跟“武器要保养”差不多,是把男人当成“物品”的态度。 #我不理解,凯尔特人都这样? #弗格斯自己也说自己莫名其妙。可能凯尔特人本来就有这样的倾向,死过一遭之后更不甚在意生死了。 #他们好像普遍都有“千金难买我乐意”的想法。然后这个“千金”也包括“生死”。 #要命,这个情况要怎么打?大地都被这一发宝具扯得跟海浪一样在滚了。 #赫克托耳好像要放宝具。 #他的宝具是什么来着? #不毁的极枪 durindana。是类似标枪一样,把武器投出去的宝具。从很远就能发动,射程我记得也不近。 #有远程攻击手段很好,不过真的能击中吗?弗格斯这一侧不仅有宝具解放的力量,还有掀起的土地遮挡视线啊。 #……好吧,是我太蠢了,没想到还有控制室能帮忙计算角度。 #达芬奇也很强啊,根本不用说就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不过赫克托耳这一枪,应该也稳定了自己的立场,决定正式承认藤丸君是“御主”了吗? #弗格斯历史上居然曾经和梅芙是夫妻?! #等会儿啊,我混乱了,但是梅芙现在还是对库丘林很执着啊,然后弗格斯还是库丘林的养父?! #贵……贵圈真乱? #还处于野蛮时期的文明嘛,很正常啦……很正常…… #我不理解的是,这种情况下为什么弗格斯还会为梅芙而战啊?我不理解啊! #都不能统一用“凯尔特人就是这样的”来当做理由吧?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唔……还真是这个理由。凯尔特人是这样的。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让我想想怎么说……这个梅芙是以“疯狂执着库丘林”的阶段降世的。弗格斯在意梅芙,作为凯尔特人,并不执着于梅芙是否在意他,但是很介意梅芙像保养武器一样施舍给他一晚。所以即使会为梅芙而战,也会用他自己觉得愉快的方式,而不是对梅芙最好的方式战斗。 #原来如此……感觉懂了。 #古代的英雄都是这样的吗,赫克托耳的观点也很有意思啊。 #他是打从心底里觉得,迦勒底为拯救世界而战,和美狄亚lily为自己的私欲而战,这二者之间并没有高下之分吗? #古代英雄的价值观和现代人还是太不一样了。 #对赫克托耳来说,他想做的还是见证吧,见证战胜了美狄亚的藤丸君最终是否能实现愿望。 #在心底里和“公主”就此告别,反而是贯彻了对美狄亚的誓言。我开始打从心底里觉得赫克托耳好帅了!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对吧,英灵们是真的很帅气的! #……藤丸君好可爱啊。让人觉得如果有机会,也想试着为藤丸君而战呢……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等等?不要这样啊? #转移话题转移话题……啊,玛修这边也走到双方对拼宝具的程度了! 【我发现了一件事。 玛修握紧盾牌,在芬恩强化了攻击力的宝具解放中,不知为何,思绪竟然飘远了一瞬。 ——他们二人的枪尖没有恶意。 即使是在理解了他们已经参与毁灭世界这一点,也是一样的。 这一定是因为这场战斗,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吧。即使我不明白为什么会「重要」。 玛修深深地吸一口气。 ——但既然作为他们的敌人,自己就必须接受他们的信念。正面面对,然后堂堂正正地击溃这份信念! “这是何等美丽啊——” 因为强化了攻击方面的输出,在解放宝具的同时,导致无法动弹的芬恩·麦克库尔抬起头。 因为信念和魔力的强化,玛修的宝具展开范围变得广阔,雪花一般的浅色光芒更是熠熠生辉。那光芒是如此耀眼,以至于宝具特有的圆盾的纹路几乎遮蔽了视野。 ——这让芬恩想起了几天前发生的事。 “这孩子的名字叫做史蒂芬·巴顿。” 挽起长发的女人抱着孩子,向芬恩深深地弯下腰。 “继英雄杰罗尼莫之后,是你们再一次拯救了这孩子的性命。” 芬恩看着这天真的稚子,没有说话,而是沉默地离开了藏身地。 “结束了吗,王?” 帮他望风的迪卢木多·奥迪那回过头来看着他。芬恩答非所问,“我用自己的魔术叠加了杰罗尼莫的魔术,虽然这点小事可能也算不上是赎罪。” 女王梅芙给他们的命令是“杀光杰罗尼莫保护的那些普通人”,但芬恩选择给他们再叠加一层防护。 对站在毁灭世界一方的他们来说,这种行为和伪善无异。 “我们前行的这条道路尽头,唯有毁灭。” 迪卢木多闭了闭眼。 “不过呢,”芬恩突然出声。他没有看着迪卢木多,金色的长发在微风吹拂下微微飘动,竟也显出一些释然来。 “我们还能像今天这样并肩战斗,世上没有比这更叫人喜悦的事了。” 芬恩·麦克库尔。 效忠于爱林(爱尔兰)的上王,屠杀邪恶的神灵,从侵略者和妖魔手中长期守护人民,是凯尔特中后期的传说中,毫无疑问占据最中心的「费奥纳骑士团」神话的中心。 武艺高强,足智多谋,广受仰慕……但他的光芒,依旧被岁月蒙上了阴影。 再伟大的英雄随着日月流转,需要守护的东西逐渐增多,权力,大义,人民……眼神也会越发浑浊。 于是迪卢木多和格兰妮公主的悲恋、包括他自己坚守「爱林守护者」位置的坚持,反而成为了费奥纳骑士团土崩瓦解的契机。 与公主出逃的迪卢木多,爱上公主的迪卢木多,对芬恩心怀愧疚的迪卢木多—— 一切都消失在芬恩两次因“失误”弄撒了救命的清水后。 没有仇恨——他爱着她。 没有怨恨——同时也能理解他的愤怒。 迪卢木多没有后悔走上这条路。只不过他会想,若有机会再次持枪,若第二次的人生,有曾经效命的主君在身旁的话—— “让我们重温一下誓言吧。吾之骑士,亦为吾友。” 芬恩终于转头看向迪卢木多。 在这世界缓缓走向毁灭的一角,在他们也亲手参与推动了世界毁灭的战场边缘,芬恩微笑着对迪卢木多说道—— “我绝不会再次让你背叛我。这就是我今生的荣耀。” 迪卢木多对芬恩深深地、深深地低下头。 “实在愧不敢当,吾主。” 他说。 “今生,定为您献上忠诚——”】 第190章 北美神话大战·合众为一14 【芬恩因为竭尽全力释放宝具而无法行动。罗摩想要利用他无法行动的时机杀掉他,却被迪卢木多拼死阻挡。 然而,即使竭尽全力至此,也仍然没能得到胜利。 伤痕累累的迪卢木多来到垂死的芬恩身边,屈膝跪下。 “看来,我们只能走到这里了……” 芬恩抬了抬下巴,咳出血沫。 “但我,很满足啊。”】 #所以,这两位的目的是什么? #其实算是很明显。迪卢木多生前对芬恩有愧疚,而芬恩因为嫉妒或者其他原因,对迪卢木多最后有见死不救的嫌疑。所以在这“第二次生命”里,他们两个是想要弥补遗憾吧。 #就……战死也无所谓,不,不如说能战死最好?是这样吗? #毕竟站在“毁灭世界一方”的立场上,肯定会想战死最好吧。 #芬恩在正面战场战死,迪卢木多为保护芬恩而死。可以说是两个人的愿望都达成了。 #这些人就是那种,有战斗就很爽了的纯种战斗狂了吧? #和那些会发疯的战斗狂还不太一样,是那种玛修也可以理解的战斗狂。 #对哦。玛修觉得战斗是艰难艰苦的事情,但这里还是不太一样。至少芬恩虽然嘴巴上骚扰,但放在战斗上的心思还是很纯净的。 #战斗目的单纯,就意味着这种竭尽全力对战、思考、全身心投入的感受也是很单纯的。 #这样玛修小姐会改变一些对战斗的看法,不那么抗拒战斗。 #对战斗强度升级的现在来说,也算是件好事。 #接下来要继续突围吗?前往狂王的所在之处? #应该还需要再等一下……因为看这个情况,迦尔纳那边的战况恐怕是离不开人的。 #迦尔纳?战况?……不是,那个是两个从者在对战的效果吗?! #只能说……难怪这个特异点叫“神话大战”……一般人战斗可打不出这个天崩地裂的效果啊! 【山峦被削平,露出了其内部的岩层和断壁残垣,仿佛大地的肌肤被无情地撕裂,化作了一片废墟。尘埃弥漫,难以视物。 大地在战斗的余波中塌陷出了巨大的沟壑,如同天堑一般难以逾越。 原本宁静的天空与云朵被搅动得翻涌不息。 这片大地上所有的生命,都在这一刻停止了。 生命的本能在尖叫,在提醒他们看向那一「点」,看向那天空的另一头、发生在大峡谷中的—— ——「神话的再演」。 披肩映着晨曦的色泽,长衫融入云朵的颜色。枪与弓相对的两人,脸颊上同时浮现了微笑。 ——然后,下死手地战斗。 “湿婆神庙和伊西斯神庙崩塌,科罗拉多大峡谷也要从地图上消失了!” 罗曼医生紧张地盯着屏幕,一连声地报告战况。 南丁格尔扒着藤丸立香的手腕朝罗曼大吼,“你还有心思关注这些!那两位病得神志不清了,我得去阻止他们!” 罗曼医生思考了一番,才理解南丁格尔在说什么。 对南丁格尔而言,这种不计后果不顾周遭的战斗,就是“生病”了。但罗曼医生知道,他们其实理解自己在做什么。 双方都切断了后续的魔力供给,仅凭借自身的力量战斗,压榨自己的身体来提高输出功率,按照这个标准,再打个十几分钟就会双双灵基崩毁吧,所以要在此之前分出胜负(生死)。 这是连藤丸立香也能够明白的事情。 因为藤丸立香看过迦尔纳的记忆,看到过俱卢之战那一场尸横遍野、血流漂橹的战争。 憎恶。愤怒。义务。心愿。宿命。 许许多多的东西纠结在一起。阿周那射落了太阳,却因为那并不公平的战斗而郁结于心。 那永不消退的斗志、无法忘怀的悔恨,只要他们还向往着一场解开心结的真正公平的战斗,两人的「病」就无法痊愈。 ——而这份无法痊愈的「病」,因此也变成了欢喜!!】 #当时没能公平一战这件事,对双方都变成了执念了。 #这已经不仅仅是执念的问题了吧。 #对阿周那来说,他是那什么“天授的英雄”,他坚信自己光明正大地战斗也能赢;迦尔纳则是从一开始与阿周那的战斗就成了执念。 #感觉是对对方的战意因为各种因素而滚雪球了…… #其实迦尔纳还有这么一种态度还挺让人意外的。 #之前我就在想,和那些各具特色性格鲜明的英灵们相比,迦尔纳有点太“闷”了,而且听话过头了…… #看他现在这么能打,之前还说什么“我这种人”,他有对自己评价过低的倾向啊。 #这方面阿周那感觉也差不多?对他来说,种种艰难困苦都是一时的困难、是一定会迈过的困难,但唯有和迦尔纳公平一战这一点,因为迦尔纳的死导致再也无法达成了。 #所以对阿周那来说,这也是执念啊。 #最重要的,阿周那很可能是那种“即使被召唤也没什么一定要达成的愿望”的从者吧?看这一次阿周那站到毁灭世界一方的唯一理由,不就是因为迦尔纳站在拯救世界的一方吗。 #太扭曲了。这两个人,太扭曲了。 #从最开始贡蒂把迦尔纳丢掉的时候,这个结果就注定了。 #这种说法也太宿命论了。 #这两个人之间的纠葛,就是很宿命论啊。 #这要怎么搞……看样子除了等这两个人真正分出胜负以外,战场真的只能停滞了。 #这就是所谓的神话大战吧。 【绝对不能有丝毫地分神,更不能粗心大意、掉以轻心。 迦尔纳与阿周那之间的这场激战,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任何一点细微的差距都可能成为决定胜负成败的关键因素。 一旦让对方察觉到这一丝破绽,并牢牢抓住,便会趁虚而入、将这微不足道的一分差距不断放大,最终演变成无法挽回的十分劣势,成为奠定败局的致命导火索。 全神贯注、全力以赴,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满盘皆输。 这样的战斗紧张、痛苦、极具压力,却也痛快而令人愉悦。 将魔力打空,将体力耗尽,阿周那失去了一条手臂,迦尔纳黄金铠中的手臂也被焚毁。 ——在这样的压力下,二人双目相对,知晓这就是最后了。 纯白的太阳之子微微一笑。 “我对这枪,对这副身躯(铠甲),对父母起誓,必将夺得胜利。” 黑发的神王之子回以一笑。 “我对父母以及兄弟起誓,此战必胜。” ““看招吧——”” 最后的魔力开始凝聚。 纯白的衣装扬起;黄金铠和披风都化作火焰一般的力量;如同手握创世之理;如同化身普照万物的太阳。 这将是、最后的宝具对拼了。 将一切的恩怨,不甘,屈辱,荣誉,渴盼和仇恨都倾注于此吧。 将所有的爱与恨,笑与泪,亲情与忠义,痛苦与欢欣都凝聚于此吧。 将这一招,作为斩断恩怨的终结吧—— “领教诸神之王的慈悲吧——” 迦尔纳咏唱起解放宝具的祝词。 “在此解放吾之宿业——” 阿周那咏唱起解放宝具的祝词。 让一切就此完结——就用这最后的宝具一击! 「日轮啊——」\/「破坏神之——」 “你们怎么还享受起来了?” 赤红枪尖的丛林穿透了迦尔纳的身体。 “「剜穿鏖杀之枪」。” 太阳的鲜血洒在狂王身上。再一次,在外力之下,阿周那毫无疑问地获得了胜利。】 #草了,我都感觉得到阿周那这一瞬的震惊和不甘。 #真是连不理解打架有什么好的人,都看得出来的崩溃。好不容易痛痛快快打到最后了,结果对手被人偷袭。 #抢人的架打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偷袭的人太过分了! #打断两个男人之间的宿命一战,这什么人啊! 聊天群里的人大多气到爆炸。藤丸立香看着页面上飞速刷新到几乎看不清文字的发言,一时间竟然有些出神。 荧幕上的狂王正在向“藤丸立香”搭话。 只要通过某种方式确认了“藤丸立香”的所在之处,「gae bolg」那先达成「刺穿心脏的结果」,再进行「发动攻击的过程」的攻击,就会顺着某种微妙的联系而到达“藤丸立香”身边。 ——如果没有迦尔纳的存在的话。 事到如今,再看着这个疯狂而残忍的库丘林alter,藤丸立香甚至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库丘林alter……当年居然有这么可怕啊。” 玛修倒是知道他在说什么。 “在迦勒底的时候的库丘林alter先生,倒是一直很可靠呢。” 实际上,能够被迦勒底召唤的berserker职阶的库丘林,和第五特异点的库丘林明显有着不同的性质。只不过,在跨越了那样多的艰难险阻之后,回过头来看看曾经走过的路,让藤丸立香自己也产生了某些新奇感。 ——狂王库丘林原来有这么可怕的来着。 ——北美特异点原本有那么遥远来着。 ——自己曾经走过了如此之多的地方啊。 “虽然变成了毫无荣誉可言的alter从者,但说到底,库丘林先生还是库丘林先生嘛。” 他凝视着荧幕上以狰狞的笑容握紧朱枪的狂王,心情有些难得的平静。 以不同的侧面被召唤出来的从者,有些地方变了,也有些最本质的地方没有改变。就好像看着眼前尚且青涩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相比,也许有些地方变化了,但也有绝不会动摇的部分。 这也是重新审视自己内心的好机会吧?藤丸立香突然这么想。 【「剜穿——」 技能的解放没有完成。 灵核破碎,心脏被穿了个洞,全身上下无数贯穿伤害、连内脏都被搅得一团混乱……但迦尔纳还是站起来了。 甚至勉强挡下了狂王条件反射的一击。 即使四肢像碎裂的人偶往下掉土块一样地裂开,迦尔纳仍然勉强自己抬起头,“休想……攻击御主……” 「gae bolg」能够逆转因果,但并不是能够轻松穿越空间攻击敌人的宝具。只要迦尔纳在此不断攻击,狂王就很难调动圣杯的力量、顺着通讯的“网线”找上御主。 这让狂王库丘林alter异常烦躁。 “闭嘴,死人。”他冷酷地握紧武器,“你怎么还活着?” 他亲手贯穿了灵核,亲手搅碎了内脏,怎么可能出问题——所以是迦尔纳还有什么底牌不成? 有的话就再进一步砸碎。狂王理所当然地这么想着,却没料到迦尔纳轻轻笑了一声。 “你这话真是奇怪……” 那浅浅的笑声竟如此刺耳。 “库·丘林,我问你,你觉得这点伤害就会死的话,我还能被人称作「英雄」吗?” “混蛋……!” 在狂王的恼怒中,迦尔纳再度执起枪。 ——他还有工作要完成。 不仅是为了以年少之身、一肩担负起拯救世界这个过于宏大的命题的御主,也是为了曾经行差踏错,却仍然会为了这片大地的普通人而对他低头的爱迪生。 那个人曾经对他恳求,“请拯救居住在这片大地上的所有生命吧。” 迦尔纳竭尽全力地挥出一击,却被狂王轻松挡下。 身体摔倒了,连心意也被践踏进泥里。 完全看不到胜机,毫无疑问,迦尔纳会死在这里吧—— 他看向阿周那。 宛如晨光一般,纯粹的眸子看向了阿周那。 ——他认识一个,能替他完成爱迪生的心愿的男人。 那是一个比任何人都要强大,比任何人都要痛苦,也因此,比任何人都要高傲的男人。 那是一个,会为每一个生命的逝去而哀叹,有着无暇的怜悯之心的男人。 快回想起来吧。 悲剧在此发生。憎恶在此生根。争斗如今仍然在这片大地上肆虐—— 快回想起、你的初心吧! “阿周那啊——!!!” 天授之英雄完全是依靠本能地、用牙齿拉开了神弓的弓弦!】 第191章 北美神话大战·太阳升起 【弓箭上弦的瞬间,拉弓、瞄准、发射一气呵成。 ——说实话,直到这一切都做完,阿周那都没能反应过来。 但他已经在自己意识到迦尔纳希望他做什么之前,就已经按照迦尔纳无言的呼唤中所期望的,耗尽自己最后的一分力量,将狂王钉在原地了! 射穿肌肉、关节、魔术回路的汇集点,只凭借着神乎其技的一箭! 在这一瞬间,比任何人更觉得混乱的,是阿周那自己。 他喘息着,茫然地看向虚空。 “我……” 迦尔纳毫不吝惜地发出赞美:“漂亮……真是漂亮!” 阿周那。驾驭白马者,有冠者,左手开弓者,黑王子。持有神弓甘狄拔,持有两个无尽的箭囊,被诸神赠予诸多武器与法宝,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阿周那。 迦尔纳对这理应是血缘兄弟的人微微笑了。 “迦尔纳……” 阿周那喃喃地说。 太阳神之子用魔力浮上半空。 看着暖洋洋毛绒绒的粉色披肩向下垂着,宛如无力地垂下羽翼的鸟。黄金枪化作漆黑的神杀枪,如同巨鸟尖尖的鸟喙。 ——爱迪生曾经很内疚。因为迦尔纳本应和这片美利坚的大地没有任何关系,却被他的请求硬生生拖在这里、没完没了地麻烦他。 但生前被母亲抛弃、被他人轻蔑的英灵,却并不觉得自己“不幸”。 他在生前受过许多人的帮助,虽然不是想炫耀,但在成为英灵之后,也邂逅了不少能人。 白发的神子抬头看向天空。太阳就挂在那里,永恒地发出耀眼的光芒。 ——我只是想做一个无愧于这些美好相遇的自己,让生下我、养育我的人都感到骄傲的自己。 所以—— 垂下的漆黑之枪化作了一团暖色的光。 “「苏利耶啊,敬请明鉴」。” 在狂王被阿周那一箭射穿、短时间内动弹不得的这一瞬,迦尔纳开始咏唱宝具的解放词。 “「战场已无谴责。吾父啊,请谅解」。” 宛如阳光的光团汇聚于枪尖的一点。 “「空前绝后——」” 魔力被压缩。再压缩。雷光与太阳纠缠成刺目的一团“绝望”,太阳的神子向堕转的太阳神子发动了宝具—— “「日轮啊,顺从死亡(vasavi shakti)」” 在那个瞬间,世界似乎被无形的巨手紧紧攥住,然后猛地释放。 像是宇宙的一次深呼吸,是时间的一次跳跃,是空间的一次扭曲。 如同花朵一样盛开,如同演奏出无声的交响乐,如同流淌的画卷。 眼前化作了一片无声的白,它将周围的一切瞬间吞噬,又以一种近乎温柔的手法,将碎片重新编织成荧幕上能够识别的信息—— “迦尔纳的灵基反应彻底消失!”紧盯着荧幕的工作人员报告道,“宝具正面击中……已确认!狂王的灵基九成被烧毁!”】 #好强啊,这就是迦尔纳…… #这边其实有一个很有趣的事实。迦尔纳是太阳神苏利耶的神子,库丘林其实也是太阳神鲁格的神子。 #两个不同神话体系的太阳神的神子? #而且迦尔纳在最后的选择和话语都非常有英雄气概,感觉是库丘林自己也会做的事情。 #这样下来,感觉阿周那反而会更加崩溃。 #大家都很感谢迦尔纳先把狂王打崩了一次、救了藤丸君一手啊。 #之前还只是两个人之间决一死战的事,但迦尔纳这一献身,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从单纯的两个人之间的战斗,变成了其中一人为保护他人、拯救世界而战了,另一个肯定会觉得自己输了一筹啊! #更何况被留下的还是阿周那。从史诗里看,放下一切只求一战,对阿周那来说也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会做出这种选择,他自己也一定是犹豫过的。 #可以说他本来就因为助纣为虐而产生心理压力了。迦尔纳这会儿再这么一搞……好家伙,阿周那不反水都不行。 #然后就终于可以打梅芙了吧? #对。这么短的时间内,库丘林绝对不可能好那么快,最开始对上的绝对是梅芙。 #但是梅芙的话……打不了罗摩吧? #梅芙也许很强、知名度很高,但不太可能打得了罗摩啊。 #不见得吧?要知道这个地方离白宫到底有多远,其他人也就算了,藤丸君可是普通人,赶路哪有那么快。 #从者赶路当然快。其实也不用藤丸君自己跑,从者们轮流带着就行。 #就算是那样,也得顾及一下普通人类的身体承受能力。唉,只能说藤丸君真能跑啊。 #能看到梅芙了……这一下子迦尔纳居功甚伟,如果不是他主动出手,打崩了库丘林的灵基,现在他们要对上的就是库丘林+梅芙了。 #再额外加上一个圣杯供能,那根本就没法打。 #迦尔纳……真像是太阳啊。 【康诺特女王梅芙。 与众多王者和勇士订婚、结婚,时而有着仅止于身体关系的多情少女。永远的贵妇人。 为了给库·丘林争夺恢复时间而踏上战场,一边自指尖的血珠中诞生出无数的战士、一边款款而来的女王。 向圣杯许愿“想让库·丘林成为与我并立的邪恶之王”,为了让他“属于”自己而战的女王—— 在面对迦勒底时,露出了残酷的笑意。 “我最喜欢的就是把你们这种人、踩个稀烂了!” 阿尔斯特传说的最大战争的起因,正是她盯上了忤逆自己的阿尔斯特勇士库·丘林的性命。 “并不讨厌和我敌对的人。但是我‘想要’的男人却得不到这种事情绝对无法容忍!” 喜爱权力。喜爱财宝。尤其喜爱勇士。为了夺得库丘林而将之逼入绝境,直到最后的战场上,库丘林把掉出的内脏用水洗净塞回肚中,扶着自己的爱马把自己绑在一根石柱上死去。 ——我对他动了心。 梅芙比任何人都理解自己。 比起权力或财宝,更喜爱勇猛无双的战士,因此梅芙一定会对那孤身一人守护国家、不为向任何人夸耀,放声大笑着了结生命的英雄动心。 而梅芙,这个自知自己无比扭曲的女人,爱着一个人的方式,就是将他的意志彻底扭曲。】 #让人联想到在第一特异点的时候的贞德小姐…… #这两个人之间,差别还是挺大的。 #吉尔元帅好歹是从零开始创造出一个属于他的“贞德”,但是梅芙可是直接将库丘林本人的意志扭曲,造就了属于她的“狂王”啊。 #总之我大概能理解吉尔元帅的痛苦和不甘,但是我无法理解梅芙的想法。 #能理解梅芙反而有问题。 #我不知道你们那边有没有“地雷女”或者“病娇女”之类的说法,总之在我看来,她的行为可挺病娇的…… #她就只是单纯的自私吧。 #但自私到这种令人傻眼的程度,倒也足够坦荡了。 #她是彻头彻尾的恶女,是那种理所当然的觉得“世界就应该围着我转”的类型。这种人讨厌是讨厌,但她本人活得自由又恣意,反而非常痛快。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讨厌她的人大概会很讨厌吧,不过喜欢她的人也会很喜欢哦,因为她不会对自己说谎,虽然不正直,但是很坦率的。 #有的时候我会想,藤丸君你是圣人吧……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有的时候我会想,我根本看不懂大家在说什么……我到底哪里圣人了?! 【等到狂王再次踏上战场,一切已经结束了。 狂王毫无感情地“哟”了一声,“惨不忍睹啊。” 梅芙并不觉得痛苦。 内脏已经完全碎掉了。意识也朦朦胧胧的。但唯一的万幸就是,“赶上了”。 会咳出血沫的虚弱笑容里,浅浅地泛出得意来。 “我的传说……二十八战士……” “二十八人战士”,并不是说梅芙生下了二十八个人作为战士,而是更加恶毒的,“制造了一个有二十八人特征的战士”。 融合了二十八名战士的特征甚至身体部位,多头多手的“怪物”—— “罗马尼!!” 远在控制室的罗曼医生听到了工作人员的尖叫。 “北部战线传来了画面!!” ——他们看到了。 足足二十八柱魔神柱,从大地连接到天穹,肆意舞动的模样。】 #眼睛!眼睛感觉要瞎了! #这是什么鬼!全都是魔神柱吗?全都是第三特异点那时候的那种魔神柱吗?假的吧?! #怎么可能有这么多? #看起来好恶心。虽然确实很强大,但是看起来真的好恶心…… #这个大小,这个规模,这要怎么打? #普通攻击肯定是没用的。有谁的宝具能处理吗? #宝具能处理也肯定处理不了这么多啊! #一般人是肯定别想参战了,现在只希望他们牺牲的越少越好。 #我只是觉得很可怕。吉尔元帅对贞德一个人的“爱”造就了法兰西特异点,梅芙也是对库丘林一个人的爱——我甚至很难把这份感情称为爱——而制造了北美特异点…… #扭曲的感情制造了这样的灾难。藤丸君这边的世界即使不是完全唯心的,大概也差不多。“心”的力量会很重要吧。 #真的是灾难……太可怕了。 【“啊哈哈哈哈——” 梅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的伤势已经很重,连瞳孔都涣散了。但她仍然笑得很开心,哪怕随便动一动都会进一步削短她本就所剩不多的生命,她也要用仅剩的力气发出嘲笑。 “太棒了……我就是想看这副表情……” 南丁格尔紧紧地盯着她。 ——护士长竟然没说那一套“你生病了”的理论。 虽然毫不正常,但梅芙行为的原动力还是「爱」……是无法被治愈的东西。 而在迦勒底紧急测量魔神柱的数值、分析解决方案的时候,全身覆盖外骨骼的狂王站到梅芙身前。 “竟然做到这份上……”他的声音难得有些柔和,“你要走了吗?” 梅芙喘息着问,“你会夸奖我吗?” “会。”库丘林平静地说。 他单膝跪下来,将魔枪放在手边。异形的怪物如今竟也平复了那份狰狞的魔力。 “你以女王的身份守护着自己的国家。这女人真想做,其实也能做到嘛。” 梅芙开心地笑起来。 “我一直想听你说这句话……” 她用逐渐开始碎裂成金色闪光的双手触摸着库丘林的脸颊,伸出白藕一般的双臂拥抱他。 “圣杯……我的「一切」都给你……” 染血的唇凑近他。梅芙与库丘林,北美特异点的大地上最为邪恶的「王」和「女王」,交换了一个充满血腥味的亲吻。 “——我最喜欢你了。”】 #真让人无法理解。 #理解了才有问题,因为时代和文化的差距,他们的价值观和很多人都不太可能一致。 #梅芙人可能很邪恶,但她的爱很真实。 #死在这里对女王梅芙来说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只是执着地爱着一个人,并为此付出一切罢了。 #虽然无法理解……但总之尊重祝福。 #但就算她对“爱”执着,怎么也称不上什么“好女人”吧? #唔,可以理解为,不管初衷是为了什么,总之她最后拼上性命承担起“女王”的职责了。 #梅芙执念库丘林,于是制造了一个邪恶版库丘林为她而战;但与此同时,女王也愿意为了她的王而战。至少她是真的想承担自己的责任、成为与库丘林并立的女王与王吧。 #库丘林的夸奖感觉也是,女王梅芙想做的话什么都能做好……但她只是放纵自己。不能做到自我约束,是很难成为一个好“王”的。 #但不管怎么想都让人很纠结,唉。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嗯,怎么说呢……库丘林自己可能也会想给梅芙一个交代吧。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梅芙手上可是有「圣杯」的,她原本可以做更多更无法挽回的事。但她对万能的圣杯许的愿却是“愿库丘林成为和她对等的邪恶之王”。库丘林大哥那个性格,肯定会想着“梅芙都付出到这个地步了,至少应该得到对应的回应”。 #……藤丸君你,连这种事都能理解啊。 第192章 北美神话大战·魔神柱战 【在稍早一点,二十八柱魔神刚刚被召唤的时候。 ——别说是凡人士兵了,连英灵都拿这一团庞然大物毫无办法。 罗宾汉的能力几乎都点在对人和对凡人大军方面,在这种高端局里一点用处都没有;赫克托耳或伊丽莎白倒是有大范围攻击的宝具……然而放在这遮天蔽日的庞然大物身上,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没人想去找李书文。一方面这个英灵也是对人专精,在广域攻击方面并不擅长;另一方面……他和贝奥武夫已经明显打嗨了,一副完全不想理会其他俗务的模样…… 人类的军队像收割的麦子一样一片片倒下,而从者们宝具造成的伤害,对魔神柱而言,不过是几个呼吸就能够恢复的东西。 如果没有一锤定音的手段就完全无法处理,他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牵制住魔神柱群,给士兵们争取撤退的时机而已。 ——爱迪生几乎要疯了。 此前穷兵黩武地征兵的恶果已然显现,他甚至在丧失战意而大面积溃逃的败兵中,看到了年纪绝对不超过二十岁的少年人。 战斗、战斗、持续不断地战斗……只要多打倒一个敌人,就能让士兵们多一分逃出生天的机会! 既然是他做出的决定、是他把那么年轻的人类推上战场,至少也应该负起这样的责任!!】 #兵败如山倒啊。 #这确实不是一般英灵能解决的问题。现在别说是一个从者的宝具没用,在场的从者们加在一起同时放宝具,好像也没有用啊。 #再生力太强了,很多方式都没法用。 #毒好像就没用。 #还是宝具威力不够。 #但宝具输出再高,上限本身就在那,也处理不了的吧。 #如果是之前阿周那和迦尔纳,联手的极限输出应该能处理得了。 #现在说这个也没有用啊。迦尔纳已经无了,阿周那之前就已经没了一条胳膊,现在估计已经消散了吧? 【士兵们咬着牙退走了。 他们甚至没有要求英灵们帮他们殿后,甚至连因为宝具和技能确实不合适,而主动承担起领导士兵们撤退任务的罗宾汉,也被机械化士兵们拒绝了。 ——绝不是不恐惧。 绝不是不害怕,也绝不是不愤怒。但士兵们至少知道一点: 不是为了保护他们而撤退,而是让英灵(超人)们前往他们应该前往的战场,才是真正的最优解。 如果有英灵帮助他们殿后,当然可以平安无事地撤退吧。如果有他们的庇护,就一定能逃脱吧。 “可是,你们去和那个大块头战斗,这场战争才更有胜算,不是吗?!” ——再重复一次吧。面对这神话一般的战场,没有人会不觉得恐惧的。 但即使如此,也应该让英灵们前往他们应该前往的战场。这样一来,“就算我们死了,也会有其他人存活,这个国家!这片大地!才会有‘未来’,不是吗!” 对这些平凡到不能更平凡的士兵们来说,无论是战斗还是逃跑,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我宁愿选择能看到未来的那条路!” 这个曾经将大量士兵填进战场、被洗脑、被施加药物、被改造成机械士兵的男人,做出了这个决定。 “总统先生,这是我第一次违抗您的命令。”男人深深地低下头,“我们要靠我们自己,完成这次撤退任务。”】 #……对嘛,这才对嘛!英雄们在前方战斗,后方的人即使无法插手高端的战局,也应该尽可能地避免给前线添麻烦啊! #能够不在英雄单位的指挥下自行撤退,已经是挺厉害的行动了。 #对生活在后世的人们来说,即使是这片战场上的普通人,也都是「先贤」吧。 #虽然这些普通人的精神很伟大,但事情并没有得到本质上的改善吧? #虽然确实如此…… #感觉不仅是爱迪生,海伦娜的精神压力也差不多到顶了。 #没办法,前期的爱迪生做的那些事,对每一个有同理心的正常人来说,都会是很大的压力。 #所以现在就要数海伦娜和爱迪生最拼命。不过爱迪生有这种电气牢笼的技能应该早点放出来的。 #呃,情况不太对?特斯拉没有死吗?! 【电流的牢笼将魔神柱整体包围。海伦娜看着这个规模,觉得实在让人震惊,“好厉害,居然用电流牢笼把魔神柱关起来了。爱迪生,你是什么时候发明出这种——” 她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爱迪生发出了超级大的一声“嘁”。 海伦娜差点被震得打嗝,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爱迪生的狮子头。 很奇妙,即使是白色的大狮子,也能很明显地表示出不悦来,“真叫人来气,把电力的同调丢给别人。” 那个“别人”浮在半空中,在雷电的闪烁里,身影若隐若现,“要是我不在场的话,万一同调有一丁点的闪失,这一带已经化作焦土了!” ——就是这一点可狠啊! 爱迪生满脑袋暴怒的青筋,“最叫人生气的是,我好不容易有一展身手的机会——谁让你来抢风头的!你这个疯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尼古拉·特斯拉对此的回应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俩真是绝了…… #这两个人是不是只要出现在一起就要吵架?! #要不是现在情况特殊,估计还要打架呢。 #爱迪生的猫猫生气。 #什么鬼啊描述得这么可爱?! #海伦娜小姐整个人都无语了。哈哈,我也无语了…… 【“主角总是姗姗来迟啊!”特斯拉夸耀自己的天才,伸出一只手,“当然了!和凡夫俗子一起工作会让我反胃!” “彼此彼此!”爱迪生也不甘示弱。他伸出的手掌和特斯拉一样,掌心里都闪烁着电光。这是他们在竭尽全力控制着这电流的表现。 但是,““我欠「那位少年」一个人情!”” 二人异口同声地说了。 曾经在第四特异点成为「人理之敌」的特斯拉,和在这第五特异点做了许多激进和错误之事的爱迪生。 为了「那位少年」(藤丸立香),愿意做一切他们能做到之事。即使这需要相看两厌的二人联手。 ——但即使联手,这雷电的牢笼能做的,也只有暂时困住魔神柱。更进一步的战斗并非他们所长,这么高功率的输出也无法长时间维持。 爱迪生根本不用一秒钟就能意识到这一点,但对他的担忧,特斯拉回以嘲笑。 “你以为本天才会没做准备就来吗?” 乌云重重的天空里,传来雷鸣。 “经历了那么多战斗、那么多死亡,有那么多的爱、和那么多悲剧。” 特斯拉向天空伸出双手。 “最后的最后,只要人们依然选择以自身的意志战斗,我敢断定,英雄的时代终将结束。” ——那反而是每一个英雄,都期待终将到来的未来。 “然而,招致灾祸之人!和极端无常的世事!若是仍要吞噬人们的意志!” 在这濒临绝望的关头,炫目的雷电阶梯贯穿天地。轰雷巨响中,雷电博士的声音无比清晰。 “我的大雷霆阶梯,会将其从大峡谷中召唤而来!” 雷霆的神子,结束战争之人,「闪耀的王冠」! 毫无疑问,这正是雷电的学者,与雷霆的神子携手的神话共演—— 耀眼欲盲的闪光,自天空垂直降下,直直地砸在地上。 阿周那。驾驭白马者,有冠者,左手开弓者,黑王子。持有神弓甘狄拔,持有两个无尽的箭囊,被诸神赠予诸多武器与法宝,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阿周那。 四肢完整、状态完好,雷神的神子,与此降临战场。 ——英雄到来!】 #好帅气!是「英雄」啊! #唔,不是很想泼冷水,但阿周那在这个特异点是「人理之敌」啊。 #要是,那个,要是这么说的话,特斯拉先生曾经也是「人理之敌」呀? #而且让阿周那下定决心站在狂王一方的因素,迦尔纳已经不在了。狂王的做法之前让他很失望,他总不能再帮狂王吧。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要帮迦勒底一方呀。一方面还是要看他自己怎么想的,另一方面也要看特斯拉是怎么和他交涉的吧。 #但即使他愿意和魔神柱交战,也不一定能处理掉魔神柱呀。 #现在最困难的问题在于,魔神柱的恢复力实在太高了。就像迦尔纳那时候一样,即使一下子烧掉了九成,魔神柱大概也能很快再生回来。 #这么说起来,去劝说他、和他交涉的人是特斯拉,这个人选可是相当不错。在场的所有人只有他能够理解阿周那的想法,因为只有曾经也是「人理之敌」来着。 #哦,对,第四特异点的事情。印象实在不深…… #不过确实是只有特斯拉能理解他。不仅处境一样,连如今面对的机会都是一样的。 #魔神柱的攻击好像全都集中在阿周那那边了……? #没看错,魔神柱不仅放弃了攻击其他士兵,甚至放弃了攻击其他从者,所有的手段都往阿周那身上招呼。 #看起来它也知道,谁最有可能毁灭它们。 #电流的牢笼撑得住吗? #希望撑得住—— 【其实,魔神柱只发出了一击。 仅仅一击,就已经震碎了电流的牢笼,在地表犁出深深的沟壑。 而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阿周那的脑海里掠过许多复杂的思绪。 ——有一个我必须和他一决高下的男人。 那是一个有着纯白的短发,纤细的背影,黄金的铠甲的男人。 是一个能为了他人而成为「恶」的男人。 是一个内心犹如太阳一般温暖的男人。 ——是一个一切都和我不同的男人。 我们的厮杀是必然,所以我向迦尔纳放了箭。舍弃了「战士」的矜持,化身为终结战争的机器…… ……可,真的仅此而已吗? 不,正因不仅如此,我才会一直追寻着他。哪怕成了英灵,也要把迦尔纳、把迦尔纳、把迦尔纳—— ……于是,再度留下了悔恨。 不是没有其他一决胜负的手段才对,比如站在同一侧,用「解决了多少对手」来判定胜负。但最终,过度的执着让一切都被毁掉了。 魔神柱的这一击,阿周那并没有刻意闪躲,只是适当抵挡、适当保留了一点战斗能力。因为他需要的,只不过是放出一次攻击的「时机」和「魔力」而已。 迦尔纳留下了「谜」—— 不明白那家伙临死前为什么呼喊我的名字,为什么再次微笑,甚至不明白他为什么托付给了我。 但唯有一点是能够理解的。 我必须赎罪。 舍弃了身为英雄的矜持,始终无视他人的愿望,他人的性命。我必须为此赎罪—— 在魔神柱确认战果而停滞的短短一瞬,阿周那伸出右手。 “「神性领域扩大,空间固定」。” 宝具发动的咏唱,真的将电流的牢笼中这一块空间彻底固定、封闭起来了。 “「神罚执行期限设定,预测魔力集束及加速所需时间」。” 庞大得像是黑洞一样的魔力在吞食魔神柱的“身体”。巨大的怪物扭曲着,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 “爱迪生!!”特斯拉下意识地吼道。 “我知道!!”爱迪生毫不犹豫地加大了输出。 电流的牢笼紧紧扣住这片密闭的空间,阿周那手掌上翻,手心里出现了一轮苍白的月光。 “倒计时,开始。” “那是什么?!”伊丽莎白慌里慌张地按住自己粉白相间的大帽子。赫克托耳虽然回答了“我不知道”,但丰富的战斗经验仍然让他一眼看出了事情的本质。 毫无疑问,这是能将「二十八战士」的魔神柱烧毁的魔力。但在密闭空间释放这么大当量的攻击,连阿周那自己也会——! “我早有觉悟。” 阿周那捏紧了掌心的一团高密度魔力。 “我是「弓兵」阿周那,是这片大地人们的哀叹所召唤的从者!现在,我将履行这份职责!” 这是竭尽了自身一切的,英雄之举。 “「谨以湿婆之怒,将汝等之命断绝于此!」” 宝具解放—— “「破坏神之手影pashupata」!”】 第193章 shielder·master·soldier·nurse 【爆炸像是盛开的花朵一般,气浪与烟尘层层绽放开去。 黑与白的光在眼前乱闪,直到很久之后才能让人意识到,那是闪光的一瞬间。 ——使用宝具已经使得阿周那的灵基崩溃了。然而,在这垂死的一瞬间,意识竟然前所未有地清明。 他看到了无限辽阔的大地。 千里眼所见的,是无限延展的原野,丛林里垂下头颅的鹿,持枪呆滞地望着宝具解放的绝景的士兵,以及母亲怀抱中哇哇大哭的孩童。 这是阿周那所保护下来的景色与人类。 这是阿周那的牺牲得到的回报。 这就是、迦尔纳所期望的——】 #这是,英雄所为之战斗的一切。 #虽然是几乎赴死的战斗,但阿周那看起来比之前和迦尔纳战斗的时候更加轻松。 #你这么说的话,阿周那在之前的战斗中略微差了迦尔纳一丝,是不是也和这份心态有关? #他甚至在反思,思考如果他们并驾齐驱会怎样。 #这甚至不是有意谨言慎行,而是真的一直在思考自己的行为配不配得上“英雄”的称谓…… #我有点理解为什么把阿周那称为“天授的英雄”了,他真的天生就用英雄的标准要求自己。 #哎呀,我喜欢这个说法。“天授的英雄”并不是天生就会成为英雄,而是天生会用英雄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最后阿周那看向大地的那一眼太绝了。这就是英雄所看到的一切吗?神子俯瞰人世,所见皆为新生…… #像是另一种神代的诀别。 #在最后的最后,阿周那似乎终于理解迦尔纳的意志了? #与其说是“终于理解”,不如说是“终于回想起了”比较合适。 #但不管怎样,阿周那的这一发宝具带来了超级大的优势。 #没错。这样一来,修复北美特异点的阻碍只剩下一个狂王了。 #不知道迦勒底打算怎么打狂王。 #之前迦尔纳几乎是用性命做赌注,才打掉了狂王灵基的九成。这根本不是一般情况能打得动的对手吧。 #按照神话中的记载,库丘林也许很强,但绝对不至于这么强。他现在这样难打还是因为被圣杯强化的结果。 #不过这样一来,好歹算是能在狂王这里占据优势了吧? 【陷入绝对劣势的狂王并没有流露出任何负面感情。 ……不,他连正面感情也没有流露出来。他神情冰冷地看向南丁格尔—— 因为南丁格尔女士“触诊”(揍了他一拳)之后,斩钉截铁地这么说: “你有病。” 只要是人就会生病,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哪怕要杀了你,我也会治好你!” 用透着些许癫狂的神情,南丁格尔这样说道。】 #啊……又来了。南丁格尔女士的名言…… #之前在爱迪生那里,南丁格尔女士就是劈头一句“你有病”,怎么在狂王这里还是这样的说法啊哈哈。 #给出的治疗方案也好搞笑。需要库丘林自尽或者认输,这哪是给选择呀?这两件事根本就是一回事吧。 #但不得不说,南丁格尔女士其实很敏锐。之前斯卡哈就说,狂王并不会感受到愉悦,但人家斯卡哈是库丘林的师父,对库丘林有所了解很正常,但南丁格尔仅凭一次“触诊”就能意识到狂王根本不去感受愉悦……这人是真的有点本事的。 #这话说的。一个行业的先驱者怎么可能是没本事的人。 #封印自我……南丁格尔女士说的话,也大概能和之前斯卡哈知道的事情对应起来。 #对哦。对库丘林来说,「王」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何况还要回应梅芙的期待,做一个「邪恶之王」了。 #生前的南丁格尔女士也做了同样的事……吗? #应该说是做了同样的选择。把自己活成某种“机构”。 #南丁格尔女士出身非常优渥的。所以她投身当时非常卑贱的护士行业,遭受的阻力比其他人还要更大一些。 #她自己对这样的人生倒是无怨无悔,但库丘林……其实不行吧? #就像藤丸君之前说过的那样。库丘林是因为要回报女王梅芙的意志和愿望,才一直作为「狂王」而行动的……但是实际上,在持圣杯的女王梅芙比狂王更早退场的现在,“圣杯”对“狂王”的影响,是不是越来越低了呢? #你这么一说……突然发现好像确实如此。现在的“狂王库丘林”的态度,好像和之前相比有了一点变化。 #但狂战士还是狂战士。我是不明白,同样是将自身的一切奉献出来,「为了治疗」和「为了杀戮」相比到底有哪里更好。 #南丁格尔女士说过了呀,「生存方式」不同。 #怎么说呢……「英雄」这东西,往往和很多表面看上去是贬义词的东西有关。也许横冲直撞,也许思虑不周,但终究是热血难凉的。但是现在的狂王完全没有这种理应是构成「库丘林」这个英雄的本质中,最重要的东西。 #说是这么说,但最后还是要凭借武力来决胜负的。 #那倒也是。 #他们打的倒是很凶。但是真的有机会抓住破绽吗? #「库丘林」真的是很全面的英灵,即使「堕转」了,变成「狂王」,也不是能够轻易解决的对手。应该说反而更棘手了。 #唉,还是他的自我修复能力太bug,迦勒底即使有南丁格尔女士作为医疗支援,和狂王的自我修复相比,还是不太够。 #现在就只怕被拖长战线了。 #制胜一击居然留给玛修?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但是玛修小姐的角度很好!没错,既然“狂王”和“库丘林caster”本质上是一个人,那么对同一个人的评价也一定不会有变化。既然库丘林认定了玛修是「守护型」的从者,就不会提防她的攻击性。 #即使角度很好,盾兵和狂战士之间的战力差距还是太大了。正常来说根本不可能建功的…… 【这确实是一发超乎了狂王想象的攻击。 这不合理,即使是为了出其不意,也不该把赌注下在攻击力最低的英灵上。 但这确实给狂王造成了震惊。这是给他造成破绽的唯一正确答案。 然而,能够将这正确答案也无情粉碎,才是所谓的「狂王」—— ——然而,少女突破了自我。 再一次的灵基再临,让玛修身侧出现了一柄细剑。 ——她会使用这柄细剑、利用盾牌的缝隙突刺呢,还是继续用盾牌压下来?狂王为此犹豫了一瞬。 真的是很短暂的一瞬。然而这短暂的破绽,已经足够玛修在这一瞬间,竭尽全力地打出致命一击了!】 #玛修小姐做得好! #藤丸君也做得好啊,完美的瞬间强化和瞬间治疗! #这样一来就成功了吧! #至少到现在为止,事情还比较顺利。 #库丘林的灵基都开始溃散了,难道还能有别的问题吗。 #我记得之前藤丸君好像在哪里说过,库丘林是持续战斗能力挺强的从者来着?所以应该不至于这么简单的退场? #也就是说,还会有别的变数吗…… #估计变数不会少的。 #但是真的让人很有感触啊。在冬木时缔结的因缘,在北美再现了……玛修小姐这一击,各个角度上都有“证明自己完成了自我的突破”这一点吧。 #照你这么一说,如果事情在这一瞬间“解决”了的话,也能是个佳话了……但很可惜,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啊……啊……虽然知道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结束,但是使用圣杯的碎片,把自己改造成这么可怕而丑陋的魔神柱,是不是有点太让人无法接受了呢…… #我甚至开始有点搞不懂了。女王梅芙到底喜欢这个库丘林哪里?「狂王」看起来已经和我们在冬木认识的那个「库丘林」完全不一样了。 #狂王的每一个选择,感觉都不是库丘林会做的选择。为什么会这样呢……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凯尔特英雄是这个风格啦,又奔放又扭曲又自我……女王梅芙爱着名为库丘林的英雄,但身为英雄库丘林不可能和她并肩而立。所以梅芙用圣杯制造了一个能和她并肩而立的库丘林,但这个库丘林到底是“英雄”还是“王者”,亦或是“怪物”,对梅芙来说其实无所谓的…… #那岂不就是说,只要有“库丘林”这个名字的存在就好,至于具体是什么东西根本无所谓? #不如说那根本就是对玩具的偏爱吧。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会为这个完全无视她的人而着迷…… #而从库丘林的角度来看的话,他尊重梅芙的执念,所以愿意消除自己身上所有“库丘林”的方面而与梅芙并肩,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不也是一种彻底的拒绝吗?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是这样没错。本质上仍然是拒绝女王梅芙的。 #但这种“让自己完全不是自己”的做法,只会让人觉得痛苦吧。 #……难怪狂王说“世界上还有一种疾病是绝症”,在他看来,「狂王」状态的自己,其实也是绝症吗? #这个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战」,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从中读出了某种自暴自弃…… #狂王即使拼上了最后的力量,也没有那种背水一战的积极感和高昂感了……这真的,完全不是「英雄」的战斗,而是「怪物」的战斗了。 #但「怪物」级别的出力,「怪物」级别的力量,还是让人感到恐惧的「纯粹的强大」啊…… #大家互相之间的配合已经够强了,而且主攻手、辅助、生存位和治疗位都不缺,但即使如此也没能拿下狂王……他真的太强了。 荧幕上呈现出的“最终决战”是如此的震撼人心,以至于聊天群里刷新出的信息越来越少,最后几乎没有了。 大概是因为每个人都被这战斗的场面震撼,以至于忘了说话吧。 那毫无疑问是追求“未来”,讴歌“生命”的战斗。 即使短暂的身处劣势也不气馁,即使面对过于强大的敌人也不放弃。尽可能地与身边的战友相互配合,试图将对方彻底压制——每一个人,都是哪怕自己受伤,也要为伙伴开辟前路。 太宰治一时间有点发愣……甚至最后有点坐立不安。 他在座位上,像是屁股底下垫了针尖,又像是座位下面着了火一样的扭来扭去。 江户川乱步遇到问题根本不忍,“你被烧了?” 太宰治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想了想,叹了口气。 跟江户川乱步说谎根本就没有意义,还有被轻易戳穿并且嘲笑的风险。所以他难得很老实地说了实话,“看着有点刺眼。” 正在“看电影”的江户川乱步闻言斜过那双碧色的眼睛,瞅了他一眼。 ——毕竟那是一群不仅不想自杀,还拼命活着,竭尽全力活着,并且叩问生存意义的人。怎么看都和太宰治相性不佳。 不过毕竟是自家同伴,也不至于落井下石冷嘲热讽。江户川乱步转过眼来,意义不明地“哼”了一声。 不知为何,中原中也看到太宰治那副半死不活的“死样”就有点心里来气,他反而很大声的嘲笑起来,“被光辉的信念闪瞎眼了吗,太宰!” ——我到底什么时候沦落到会被小矮子嘲讽的地步了? 太宰治瞥了他一眼。 “啊——真羡慕不知忧愁的小狗崽能够精力充沛地汪汪叫呢!” “啊~?是阴暗的蛞蝓被太阳晃瞎了眼吧?” “哈哈哈,所以说无忧无虑就是好啊,连别人在说什么都听不懂。” “该死的绷带浪费装置,是想打架吗?!” “所~以~说~嘛,蛞蝓就是没脑子,这个地方可是不~能~动~武~的哦。” ——又开始了。 江户川乱步一脸厌烦地又开了一瓶波子汽水。 第194章 间奏3 【藤丸立香拼尽了自己的全部。 对玛修的强化,对南丁格尔和罗摩的支援,同时自己也利用灵基之影参与战斗。 在这样近的地方、这样频繁地与死亡擦肩而过。直到眼睛充血、额头青筋明显。 当他再一次为所有从者续上魔力、甚至为此支付了最后一枚令咒之后,在南丁格尔女士最后甚至连头槌都用上的一击之后。 藤丸立香迷茫地看到了,有着深蓝色低马尾长发的、库·丘林本人的脸。 ——他已经褪去了那副全然是怪物的模样,变得…… ……甚至有些像冬木的时候。 藤丸立香一时间有些茫然。 “灵基开始消散了……” 藤丸立香茫然地说。他的眼底还残留着血痕,五官都因为魔力的过度运转,而隐隐渗出血来。但这一切都没有这一瞬间给他的茫然感,更令他不知所措。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 “灵核已经碎裂,消失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库·丘林说道。但他自己心里明白,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因为女王梅芙的消散,被封印的记忆开始苏醒,库·丘林已经无法继续做一个邪恶的王了。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呢?是和这些家伙战斗的时候吗?还是看到那个小鬼不计后果的准备动手时,自己踌躇的一瞬间呢? 库丘林有点无奈地笑了一声。 “真是的,要是能改变的话,就应该把这一点也给改了。” 他用模糊的红色眸子看过去。 凯尔特英雄一定会为这样的人倾倒,一定会将眼神落在勇武之人身上。这样的文化培育出了这样的勇者,而库丘林本人正是凯尔特神话中毫无疑问的、高光的英雄。 所以,“我的目光被其他人夺走,你一定忍不了吧。” 但这是没办法的事。 失去你(梅芙)之后,出现在眼前的这个女人实在是…… 这存在形式相同的遥远同胞实在是…… 在纷飞破碎的金色光粒里,库丘林看着眼前这个浑身尘土和脏污、额头因为战斗受伤而流血、半张脸都被鲜血糊住,唯有一双眼睛永远坚定而锐利的女人,打从心底里感叹—— “你这家伙,也太美了吧。” 他一一看过眼前伤痕累累的每个人。 “盾兵,御主,战士,还有护士。” 他在最后说道—— “真是愉快啊。” 这是本应没有“愉悦”这种感受的狂王,所留下的最后的话语。】 #哎?这里,狂王应该还能打吧? #看起来是仍然行有余力。但是对于“英雄库丘林”来说,当他想起了过去的记忆,就意味着他实际上已经无法再作为“狂王”而与迦勒底战斗了。 #毕竟是个在历史上留下名号的大英雄,在被消除记忆的时候也就算了,如果本人的状态得到恢复,是没有办法再容忍自己变成人理之敌的。 #嗯,我开始理解藤丸君的话了。他真的只是为了回应女王梅芙过于疯狂的选择,才“允许”自己变成狂王的。一旦梅芙死去了,无法再用圣杯控制他了,逐渐苏醒的库丘林的“自我”就不再能允许自己毁灭世界了。 #我其实在之前很多次都觉得,藤丸君这一次应该要撑不下去了;藤丸君这一次肯定要撑不下去了。但每一次藤丸君都咬着牙坚持下来了,真了不起啊…… #真的有很多战士都做不到藤丸君这种表现哦。 #但不知道为什么,藤丸君给我的印象依然还是“普通的少年人”……虽然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没一样普通了。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哈哈哈,因为我真的只是普通人嘛。只是为了活下去就竭尽全力了,称不上什么英雄或战士的。 #每一个人展开宝具的时候,都让人内心震撼。唉,不过总算是赢了。 #战场上的大家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吧……感觉真是好漫长的战斗啊。 #硬要说的话其实也没有太漫长。来到特异点,了解情况,为了帮助罗摩去了趟监狱岛,然后就直接是大决战了。流程本身是简单明快的,主要还是辗转前往的地方太多了。 #这么看起来,简直是横跨了整个北美大陆。 #这么算起来,整个第五特异点的战斗确实是没几天。不过,就这么几天的时间,横跨了北美大陆啊…… #每次都觉得,藤丸君这个“普通人”真是强得没道理。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唉,随你们说吧。 【战斗结束了—— 毫无疑问,这是“人类的胜利”。 当莱昂纳多·达芬奇如此宣称的时候,即使是从者们,也全都松了口气。 这个胜利的消息是如此振奋人心,以至于特斯拉和爱迪生同时朝对方挥了一下,很有默契地完成了一次击掌成就。 和身处迦勒底的清姬聊天的伊丽莎白非常高兴,而眺望着阿周那解放宝具时留下的、整个平原都凹陷下去的战场,爱迪生深深地叹了口气。 “无数民众在此战中牺牲,尽管我做的这些不足以赎罪,但是……” 尼古拉·特斯拉不放过任何机会地“哈”了一声。 “所以说实战派的庸才就是这样,还是深刻反省一下,趁此机会学学多动动脑子吧。” 海伦娜·布拉瓦茨基深感不妙,下意识地阻止他,“喂,特斯拉!” 爱迪生闭了闭眼睛。 “现在的我已经成熟了,就当你说的对吧。”他把后半段句子加重了语气,并且接着说,“再说我是不会像某人一样,停留在「纸上谈兵」的。” “啊?”特斯拉沉下脸色。 “怎么?”爱迪生青筋暴起。 “咚”的一声,这是爱迪生给了特斯拉一巴掌的声音,“哎呀,我手滑了。” “噼啪”的一声,这是特斯拉给了爱迪生一技能的声音,“哎呀,我电滑了。” 于是,两个只要凑在一起就会打架的男人,毫不意外地开始打起架来。 “住手啦!”海伦娜夫人都快崩溃了。这俩人加一起也只有三岁!不会更多了! 赫克托耳倒是觉得很有趣似的笑出声来,并且深深的觉得,“这不也挺好的嘛。” 过去,谋求众生幸福的人必须手持利剑,想要不使用暴力来获得幸福是很难的事。 但他们不同,他们使用智慧来交锋。 也就是说这是历史上的人们一步步累积出来的成果。这种「让陌生人获得幸福」的,朴素而又无趣的热情,才是赫克托耳觉得“这不也挺好”的事情。 众人相互告别,算是毫无遗憾地走向了结局。明知道从者们很快就要消散,却还执着地试图给罗曼包扎的南丁格尔先不谈……罗摩本人还是有点惆怅的。 “那么多的人为了余倾尽一切。”反抗军的人们,杰罗尼莫,御主,玛修,南丁格尔,悉多……有些人为了治疗他,有些人一直帮助他。所以,“希望余的努力,没有辜负大家……” “当然没有!(#^.^#)”藤丸立香啪地比了个大拇指。 罗摩柔和了表情。 “能遇到您真是太好了。这份缘和悉多,还有余的弟弟拉克什曼纳一样珍贵。”他伸出手来,用现代的礼仪与藤丸立香告别。 “若还有机会成为你的从者,那便是余最大的欢喜。” 藤丸立香也伸出手来,和这古老的王者握手告别,“有缘再见!” 罗摩化作了金色的萤火。最后剩下的南丁格尔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意识到,“看来我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藤丸立香注视着这位有着钢铁之心的白衣天使,“……多亏了护士长,我们才能走到今天。” “不必谢我。”对她来说,她只是完成了自己的职责罢了,因此并不想承担这份谢意——但她拉起了藤丸立香的双手,紧紧握紧。 “我以前有一个小爱好,就是在照顾过的患者出院的时候,像这样和他握紧双手。” ——就好像在狂王库丘林消失的同时,向他伸出手去,摆出握手的动作一样。 “我一直都很信赖你,同样的,我也衷心祈祷你能永远健康。” 南丁格尔拥抱了藤丸立香、又拥抱了玛修,做了最后的告别。 和饱含不甘的俄刻阿诺斯不同,北美是一场令人开心的战斗。 ——当然,和不愿战斗的人交战,和不想离别的人分别,都是很难受的。但看到了宽广的天空和大地,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经验、开心的旅途和值得信任的同伴,以及值得珍藏的回忆。 是一次和之前不同,彷如鲜花一般的征途。 第五特异点,北美神话大战·合众为一。 ——定础复原——】 #确实是一场痛快的旅程啊。 #其实第三特异点的时候,要不是最后突然冒出来一个魔神王,旅途本身也是十分愉快的…… #我其实仍然很难相信啊!人理烧却的幕后黑手是所罗门什么的……他有对人类仇恨和不满到这个地步吗?! 当然不是——罗曼医生是很相信人类的。 所罗门王是很相信人类的。 藤丸立香叹了口气。 “还是发不出去吗,前辈?”玛修问道。 藤丸立香摇了摇头。 “罗曼医生就是所罗门王”,又或者“所罗门王并没有对人类失望到如此地步”之类的“剧透”内容,不管怎么想办法也发不出去,看样子“解释剧情”没关系,但是观影厅是严禁“剧透”的。 他看着聊天群里不断刷新的聊天记录,微微有些出神。 荧幕上的画面,以斯卡哈师傅和李书文最后一次枪术对决而告终——话说他都不知道,在第五特异点修复完成之后,本来就拖着快要碎裂的灵基,斯卡哈居然还有余力和李书文打一场。 ……哦,不对,当时的李书文应该已经没有多余的魔力了,毕竟和贝奥武夫打的时候基本用光了。 所以那也算半斤对八两吧。 “观影厅似乎并不希望大家提前知道,罗曼医生才是真正的所罗门王。”玛修歪了歪头。 粉紫色齐肩的半长发顺着她的动作滑下去,把她原本就显得乖巧可爱的脸衬得更加可爱了三分。 “也不知道我们的世界,到底能不能生成‘副本’啊……” 他们两个,不对,包括小达芬奇在内的所有人,都是很希望能够生成副本的,但他们也想不到能有别的方法、别的手段,解决掉“盖提亚”的问题。 不解决掉盖提亚,就无人能反对罗曼医生最后的选择,就无人能阻止他走向既定的结局。 “再看看吧。”藤丸立香长出了一口气。 不要着急。 他如此告诫自己。 多少应该是有办法的……正常应该是有办法的。 现在根本就没有人得到“进行副本”的权利,而他敢保证,冠位时间神殿一定是最难打的副本之一,所以暂时不用着急。 他捏了捏自己的虎口,看着聊天群里的信息刷新逐渐减缓,最后,系统播报的问题弹了出来。 【fate\/grand order《北美神话大战·合众为一-钢铁的白衣-》观影已完成,请各世界在一分钟内回答以下问题:】 【狂王库·丘林,是爱着梅芙的吗?】 ——果然还是个白给题,这个问题的答案藤丸立香之前也已经说过了。 狂王给予女王梅芙的回答,并不是什么“爱情”。 “不爱”的答案很快就开始不断弹出,最终系统音给了每个回答问题正确的世界2积分。藤丸立香数了半天,“现在积分最高的世界……是那个文豪野犬来着吧?” 玛修点了点头,“我记得应该是46积分。” 藤丸立香若有所思。 ——已经距离50积分很近了……但是以之前观影的内容来看,那个世界的人,好像都想得挺多的? 他们不见得乐意做这个出头鸟,最先试着下副本啊。 【“下一个世界观影开始。低稳定度世界《崩坏:星穹铁道》,观影内容为仙舟罗浮篇《乘槎驭风仙窟游》。积分获取方式:回答问题。能量导向已固定。观影开始。”】 第195章 崩铁:旅进青霄,不速之邀 【在列车离开雅利洛6之前。 仙舟,罗浮。 ——那里是幽囚狱的深处。 某个占地较广,却空无一物的大厅,有士兵执枪而来。 用重铠包裹全身,全覆式头盔遮挡面部,最大程度上削减了不同人的特征,使其变成统一的姿态。他们手执武器的状态十分相似,是只用看的就能明白其专业性和高素质的战士。 但他们的模样十分警惕,面对眼前被押送的男人,不敢有一丝疏忽。 ——即使这男人看起来并无异动。 长长的黑发驯服地在脑后披散着,用一枚宝石发饰规整起来,这也是他身上唯一看似贵重的东西。 他身上的衣服是暗色的,裤子也显得灰蒙蒙的。右臂上缠绕一束纯白的绸带,红色的衣带在身后绕出绳结,却不会因这一点暖色而让他显出半分热络和活力。 他看起来像是一柄暗色的剑刃,一柱摇曳的烛火,一朵黑色河水边的彼岸花,连手臂上的一抹白色,也像是在给他自己戴孝。危险,且漠然。 而一边警惕着一边押送这男人向前的方向,其尽头,是一名轻甲在身的将领负手而立。 昏暗的室内,唯有他头上照下一束暖光,却衬得这白衣黑甲的白发将军愈发威严。 “彦卿。”他说道。 ——令人惊讶的是,与其威严而肃穆的表现不同,他的口吻既不残酷也不冷淡,反而在严肃中透出了十分的温和。 高马尾的将军身边,同样将一头金发束成高马尾的少年,从桌子上跳下来,在他身侧深深地低下头。 “是,将军。” 那实在是过于年轻,甚至可以说还残留着些年幼的声音。微微低头间,能看到他身上搭着的许多平安锁、平安扣风格的扣子和饰品。 “待会儿,你看清楚这个人。” 被他尊称为“将军”的人沉声说道。 小少年怔了一下,扭头看过去。 浑身暗色的男人已经在面前站定。将军朗声道,“你记得我吗?” 男人的声音沉甸甸的。 “记得。”他说道。嘴角的浅笑透着些许恶意——是针对这位“将军”的吗? “人有五名,代价有三个。” 这让人迷惑的话语,让彦卿几乎是下意识地按住了剑柄。白发的将军睁开金色的眼瞳,嘴角死死地抿着。 “景元,”有着宛如烛火一般金红色瞳眸的男人呼唤着将军的名字,“你不是其中之一。” ——人有五名。 男人狰狞而残酷的笑容在梦里挥之不去。 ——代价有三个。 漆黑的剑身上金痕遍布的长剑在梦里挥之不去。 ——你,是其中之一。 丹恒自梦里惊醒。】 #好耶,是轻松愉快的星穹铁道世界! #这个!这几个在最开始的那个《太空喜剧》里都出现过! #……这。我印象里这位景元是头发里养小鸟的那一位……居然是这么威严的人吗?! #呃,啊?这人在说什么? #我开始觉得……多少有点不太好的预感了。这次「开拓」之旅真的能顺利吗……? #应该没问题的!都太空喜剧了! #有人很乐观呢。嗯……希望如此呢。 【在雅利洛6的事情终于结束了,星穹列车终于要踏入新的旅程。 说是“旅程”……其实不太准确。因为下一场开拓还需要大家一起决定——因此,在踏上旅途之前,还需要有一个航线会议。 丹恒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星和三月七在外面叫他的声音。 “列车长让咱们来吱一声:航线会议就要开始啦。老地方,别迟到咯~” 三月七快乐的声音多少缓解了丹恒那一瞬间的惊惧。 告别风雪转霁的贝洛伯格,列车再次驶向星穹深处。 下一次启航前,乘客们暂得片刻闲暇。有人冲泡咖啡,有人眺望远星,还有人辗转旧梦……按照阿基维利立下的传统,「无名客的道路当由无名客自己选择」。 在决定去往下一个世界前,列车乘客齐聚一堂,为决定下一站投出神圣一票。 丹恒好像仍然没到。但按照姬子小姐的说法,如果他迟到了,想必是有他的特殊原因,她并不显得过于担心。于是帕姆轻咳了一声,宣布了会议开始。 “首先,帕姆要感谢各位无名客成功解决了本站点的问题,让列车能继续在星轨上奔驰!” 小兔子一样的列车长打起官腔来还挺可爱的。祂说道,“接下来,本列车长要宣布下一站的名字——” 然而在这一瞬间,列车上凭空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影像。 有些偏红的紫色长发,深色的大衣,纯白的内衬,撑着的伞面轻轻抬起,露出那双与头发同色的,无光的眼睛。 ——那是即使透过虚拟成像技术失真的色彩,也无法忽视的危险。 “好久不见,星穹列车上的各位。”卡芙卡微笑着说。 不知为何,杨扶了下眼镜,而姬子厌恶地移开了视线。 卡芙卡笑眯眯地缓步上前,“啊,时机不错呢,大家都在——似乎都在。” 姬子冷淡地怼她,“迷人的自我介绍就大可不必了,星核猎手。” “……姬子,对吗?”卡芙卡确认道,此时姬子按下了三月七想发问的态度,示意她暂且不要插言,听卡芙卡继续说道。 “很抱歉打断了你们的聚会。但相信听完我的请求,你们会理解我的冒昧。我要请你们——变更目的地。” 姬子的态度几乎称得上敌意,“「星核猎手」,我见过你,不过是在公司的悬赏令上,那可是天文数字的赏金——而且不论死活。你知道自己的悬赏是多少吗?” 卡芙卡耸了耸肩,表示不太关心。她的态度甚至有那么点轻佻,“公司的悬赏令么,与其说恶名,倒不如说是盛赞。数字越大,赞美越盛。” 不知为何,姬子沉默了一瞬。三月七在一边小声吐槽,最后,姬子也只是表达了拒绝。 “你来错地方了,卡芙卡。我们不打算接受你的请求,也不打算和星核猎手扯上什么关系。” 她倒也没有说死,也同时表示“也许哪天你愿意亲自登门拜访,届时我们可以再谈。” 但卡芙卡就像是没听到她在说什么,自顾自地发问,“各位听说过「罗浮」吗?” 列车上承担大家长任务的二人对视一眼,瓦尔特慎重地接话,“仙舟联盟的六艘巨舰之一,仙舟「罗浮」。” 卡芙卡唔了一声。 “但你不知道的是:这艘仙舟现在离你们很近,是通过两次折跃就能抵达的距离。而且,在四十五系统时前,一颗星核在罗浮上……爆发了。” 卡芙卡有点调笑着说,“无妄之灾啊…是不是?” 瓦尔特对她这个态度不太舒服。 “星核猎手,你们在打什么主意……仙舟联盟可不像我们这么好说话。被「巡猎(岚)」盯上,你们就不再是猎手,而是猎物了,联盟会追逐你们到宇宙尽头——” 姬子更是直接,“有话直说吧。别打机锋了,卡芙卡。” 卡芙卡就很直接地说了。 “很简单,这颗星核与我们无关,但仙舟已经把罪责按在了星核猎手头上;我的同伴刃被云骑军带走了,我要把他带回来,解除这次的星核危机,洗脱我们的嫌疑。” 卡芙卡甚至直接投影出了“刃”的形象。 暗色的衣服,显得灰蒙蒙的裤子。右臂上缠绕一束纯白的绸带,红色的衣带在身后绕出绳结,却不会因这一点暖色而让他显出半分热络和活力。 三月七很不高兴。 ——因为这话说得很没有道理。 第一,星核猎手恶名昭着,他们说星核与之无关,看他们组织的名字就知道不可信; 第二,星穹列车和星核猎手并没有交情,说是敌人都不为过,根本没有帮他们的理由;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仙舟罗浮可不是雅利洛6,对罗浮来说,处理一颗星核根本没有难度。 但卡芙卡提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未来: “如果你们没有前往「罗浮」,星核最终将污染整艘仙舟,飞船上大约一半的住民将会丧生。” 卡芙卡留下了激将便消失了。姬子的犹豫只有一瞬。 “三月,把丹恒找来。”】 #我现在真的很想知道,崩铁世界的科技树都是怎么点的。 #这个投影应用了什么技术呢…… #这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我倒是觉得,这个才算是最重要的问题。 #我是这么想的。虽然列车有一万个理由说“不应该去”,但是呢,人家都直说了“飞船上大约一半的住民将会丧生”哎,要是能搭把手的话,多少还是应该搭把手吧? #这本质上和星穹列车也没关系啊。 #说是这么说没错,但总不能真的完全不管吧。 #用什么方式管?仙舟罗浮听起来可和只剩一座城的雅利洛6不一样啊。 #不过以星穹列车的风格……不管的可能性可不太大。 #难道卡芙卡说的就是对的?未来的事她怎么能确定? #别忘了那位“艾利欧”。虽然不清楚原理,但这个人的预言似乎特别准。 #之前在黑塔空间站,甚至精确到秒了,所以能预言战斗结果也很正常吧。 #所以说嘛,大概率是会去的…… 【投票的结果实在不知道能不能说一句“不出所料”。 都说到那个地步了,杨叔、姬子和三月七都投了赞成票——明明三月七刚才还在上蹿下跳说绝对不要顺着星核猎手的说法做事的! 自己也投了赞成票的星不高兴地瞪她。 瓦尔特打圆场,“好啦好啦,小三月就是这样的,我们都习惯啦。” 事情最终决定,跃迁开始了。】 #哈哈,三月七小姐好可爱啊。 #列车组还都挺心软的。 #不过没想到,没投赞成票的居然是丹恒…… #对啊,以他的性格,不能这么冷淡吧? #还是说丹恒和罗浮有什么“过去”所以才不想去? #这个可能性应该很大…… #哦!仙舟罗浮到了! #好大……超级大…… #星穹列车已经很大了,罗浮的大门要更大……这就是航行于宇宙的舰船吗…… #天啊,真的超级大!对不起原谅我词穷了。 #突然对“伤亡半数”这件事有实感了。这么大的地方有多少人,半数又是损失了多少呢。 #真是不得了啊。 【在姬子请求登陆许可的时候,丹恒简单地对十分好奇的三月七介绍了一下这座仙舟。 “对仙舟人来说,这艘船就是他们的「星球」。大地是文明生存与发展不可或缺的摇篮。不过,也有文明能脱离童年,驾驭星舰巡游在虚空中……仙舟联盟就是如此。” 他流露出有些惆怅的表情。 虽然只看过几次,但,依旧这么壮丽…… 在三月七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的同时,姬子那边则不是很顺利。 断断续续的信号迟钝地重复了很多次“请耐心等待接驳”,才最终表示回应了接驳请求: 玉界门正在开启,我代表「仙舟联盟:罗浮」,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请您按照指引,有序停靠—— 说实话,这可有点吓人,并且显而易见,这不是什么正常情况。 几人提高了警惕心,瓦尔特·杨在出发之前提醒道,“星核猎手一定别有所图,但考虑到他们的名声,和卡芙卡言语的侧重:仙舟里有一颗星核应是不会错的。” 这一次,丹恒表示不会下车,只在车上等待大家的回信。于是,经验更丰富的瓦尔特·杨来带队,会一道前往的,就是星和三月七两个人。 “联盟和列车过去没什么来往,我们的到来并不一定受到欢迎。”他继续说道,“但开拓者并不图名利,我们要为仙舟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尽可能地消弭祸端。” 瓦尔特微微地笑了。这时候他变得不再严肃,看起来像是也很期待之后的旅程。 “保持住这一本心,贯彻「探索」、「了解」、「建立」、「连结」的开拓之道吧。” 在三月七兴高采烈的欢呼下,星穹列车的几人一并出发了。】 第196章 行遏流云,身入魔阴 ilwxs.com 【登陆仙舟「罗浮」后,三月七目瞪口呆地说,“好家伙,全是密密麻麻的集装箱,这哪是让旅客登陆的地方呀,这是卸货的码头吧!谁给咱们指引来的?” 三月七一边说着,一边还缩着肩膀抖了一下,“吞吐量这么大的港口,连个人影也见不着,真瘆人……” 见着人影的话更瘆人,星吐槽起来。 但情况不对倒是真的。正如三月七所说,哪有把客人引导到货运码头下车的? 三月七大声叫着,“噫,别再说了!在恐怖片里,出现的这人肯定是幕后黑手!” 一边说着,三月七瞪了星一眼,抖了抖,扭头问道,“杨叔,咱们怎么办?” 瓦尔特倒是一派平静,闻言理所当然地回答,“从找到开启玉界门的人入手。如果此人别有用心,正好替我们省点麻烦;如果是工作人员,就从对方那里问出发生了什么。” 这让人感到了另一种和丹恒不同的靠谱。 如果说丹恒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冷静面对认真分析,瓦尔特·杨的态度就充满了经历丰富的靠谱成年男性的稳重。 几人在杨叔提高警惕的劝告中一路前行,很快就发现了仙舟港口的异常状况。 眼前有一个人躺在地上,并且伤势很重。】 #这是,呃,货运港口? #果然是出问题了。 #星穹列车会不会在每一个地方都遇到些问题啊。 #在罗浮可不是车行此处遇到问题,而是直接冲着问题来的。 #也对。而且说是发现星核已经有个一段时间了……出现别的问题也正常。 #甚至还有人受伤啊,这问题大概不小。 #哎呀,发现一个问题,这地方受伤的士兵比起自己,好像都更重视别的同伴啊…… #应该是精兵吧?所以会这样。 #三月七小姐的冰还能冻住伤口啊……应用范围还挺广。 #杨叔的经验好像真的很丰富,甚至能推断出当地采取了怎样的措施处理问题啊。 #又是没见过的怪物……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着,当时在雅利洛6,三月七是不是就说过她们会遇到被捕入狱?还是什么来着,后来是不是也遇到类似的情况了?现在她说这时候会出现幕后黑手…… #哎呀,肯定是巧合啦。 【处理掉遇到的陌生的怪物之后,远处传来了声音。 似乎是某位云骑军士卒这样说,“停云小姐,请退后!他们已经堕入魔阴身「长生病」,不再是我们的战友了……” 看到一位女子被怪物包围,在女子的呼喊下,几人对视一眼,果断帮忙了。 这些满身是银杏叶的怪物不太好打——它们的修复能力很强,但也不算特别棘手。 转危为安后,仅剩的一名云骑军士卒劝说道:“停云小姐,魔阴身已除,但不知附近还有几多凶险。情况不容乐观,请尽快随我们返回天舶司吧。” 此时才有心思仔细观察。被叫做停云的是一位有着深褐色长发的狐人女子,她微微泛黄的绿色瞳孔里写满了无奈,“知道知道,急什么。这几位恩公还没谢过,一走了之也太失礼了吧。” 随后,停云转过身来,言笑晏晏,言语和态度极为柔和。 “小女子是罗浮天舶司商团接渡使「停云」。敢请教恩公尊姓大名?” ——这称呼方式,这态度,这周到的招呼!三月七当场因为被奉承而脸颊微红。 双方互相介绍名字之后,停云道了谢,并继续巧笑嫣然地开口了。 “原来如此,但小女子有一事不明:星槎海已全面封锁,恩公们并非仙舟人士,在此何干呢?若是没个合理的解释,一旁这几位云骑大哥怕是不得不押各位一程啦。” 她的礼数无处不周到,应对无处不妥帖,但在这一瞬间里,仍然流露出来自大势力特有的自信和……试探。 瓦尔特毫不意外,直接说明了情况,停云听着他的说辞,逐渐露出了惊容。 “你们是…星穹列车?” 瓦尔特神色不动,“你知道我们?” 早有耳闻。停云叹了口气。 “恩公们来得不巧,仙舟出了意外,本不适合待客。无论几位是来观光、求医还是经商,怕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啦。出于安全考虑,你们还是尽快前往星槎海的中枢避难吧。我带各位觐见执掌天舶司的驭空大人,交予她来定夺。” ——这是要去见管事的了。 瓦尔特和星对视一眼,试探着说道,“仙舟的意外我们也略知一二。停云小姐,我们此行,正是为帮助仙舟封印「星核」而来。” 停云抿唇轻笑,“各位仗义相助时,小女子就知道恩公们是大大的善人!可惜……停云也无能为力呀!你们毕竟是外人,未经司舵驭空大人的授权,谁敢擅作主张。” ——这人可相当油盐不进。最重要的是,确实很会说话。 明明是对他们有所怀疑,却一口一个恩公地劝说,一点也不得罪人,“别怕,驭空大人为人和善,跟我来吧!” 眼前罗浮上的纷乱祸因,恐怕也只有随这位狐女一同离开此处才能得到答案了。】 #这人……是真的很会说话啊。既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又不得罪人。 #逐渐迷失在一声声软绵绵的“恩公”里。 #看啊,明明从第三者的角度都看得出来她是在做什么。 #哦 列车组这是开始打探消息了。 #「魔阴身」?长生病?等等,仙舟人都是长生的吗?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啊,之前好像确实没有详细说明。仙舟联盟主要由三个人种组成,基本都可说是长生种。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持明,“龙脉亚种”,轮回自足,但……因为某些原因,失去了繁育后代的能力,在生命最后会化为持明卵转世重生。成长速度不确定,有些人会正常成长,有些却可能数百年仍是孩童身量。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狐人,“犬亚种”,便如停云小姐一般。成年后面目不老,寿约三百到四百。而仙舟本地人则是“天人亚种”,成长速度和普通人一致,成年后容颜不改,他们的“死亡”就是被叫做“魔阴身”的长生病,从精神开始崩溃,直至肉体病变,即使看起来还是人形,却已经变成怪物了。 #哦哦……原来如此……? #还真是都是长生种啊? #虽然长生,最后却会化作没有理智的怪物吗。那么难道就没有真正毫无副作用的长生不死之法? #长生不死有什么好的。 #长生不死难道不好吗?一般人只要有这个机会,都不会说“想死”吧? 丹恒看着聊天群里刷新速度开始增加的这些信息,不由得叹了口气。 “何必在意?”反而是景元微笑着宽慰他,“仙舟有长生之法,若按照此地规则,此事必然瞒不了太久,说出此事,或早或晚,都不会妨碍到什么。” ——说是这么说。 “这有什么,”星浑然不在意,“隔着世界呢,总不能有人打过来。” 丹恒闭了闭眼,“这是两回事。” 长生……长生。无论是凡夫俗子还是帝王将相,何人不盼长生呢?若是不同世界无法交流还好,但现在,显然有“积分”这个渠道能进行交换。 他不太明白,景元为什么会说,尽早提示聊天群的人们,仙舟联盟的人可以长生这件事。这到底有什么好处啊。 景元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纠结什么。 “正如星小姐所说,”他甚至觉得有点好笑,怎么他这个仙舟将军都还没着急,丹恒先着急上了?“这不同世界间的壁垒,就是保护仙舟的最好的东西。除非交易,否则无人能对仙舟联盟出手。” 他微微笑着,微翘的嘴角像是猫咪一样狡黠,眼中却如同黄金在流淌,自带着绝对能够掌控局势的自信。 “而若当真有人提出交易……这主动权,还是在我等手里。” 这倒也对。 丹恒略略放了点心。 他抬头看了一眼,聊天群里仍然在讨论“长生”的话题——这真是经久不衰的追求。 而荧幕上画面里的“停云”,正给列车组带路,在一堆集装箱前停下脚步。 【“你瞧,前面的路都给堵住了。想必是驻守的士卒动了那些集装箱,将它们当作路障。” 她拜托列车组找到负责控制积玉坊货箱的操作台。】 #现在说那么多也没什么用,人家天生长寿不死,羡慕不来,还是正经看剧情的好。 #说来说去,也不能把自己说成长生不死呀。话说这个停云,真的没问题吗? #也许是之前有人说三月七小姐会说中事情的发展吧,我现在看停云小姐真的好像不太对了。是错觉吗? #这到底是哪里看出来的…… #毕竟停云小姐是“接渡使”啊,本来就是负责接待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控制货箱的操作台在哪里? #这怎么可能知道呀?术业有专攻,停云负责接待的是人,又不是货物。 【停云继续柔和地说,“只消穿过这里,搭上去星槎海的舶船,到了安全地带就用不着再东躲西藏啦。” 三月七掐着腰,有点生气,“你呀,说话挺讨喜,做事却恩将仇报。我们救了你耶,你却想让士兵抓我们!还好杨叔会说话……” “恩公误会,小女子也没有办法呀。”停云毫不犹豫地讨饶,“易地而处,你也总会提防一下吧~” 三月七哼了一声,“说是没错,但去哪都要被误会一次,就很生气。” 停云笑了一下,没就这个问题没完没了,而是转移了话题,“方才你们提及「星核」……” 瓦尔特跟在她身边,闻言神色一动。 “你是仙舟天舶司的人,应该知道「星核」的威胁。” 停云啊了一声。她倒是不奇怪罗浮上有星核,应该是刚回到罗浮,就有人积极给她科普过了吧。毕竟做的就是对外交流的职位,对信息的掌控一定得保证时效性才行。 “是呀,我作为接渡使去过不少星球呢,被「星核」侵蚀的惨状也见过不少……唉。” 狐人少女——至少从表面来看确实是少女——叹了口气。 几人一路前行,试图在魔阴身横行的「流云渡」中找到离开的船只。然而形如虬枝古木,外形怪异的敌人却阻住去路。 眼见星槎近在咫尺,岂能被挡在此处? 几人协力打败了敌人—— 「药王秘传」炼形者后,停云唉声叹气,“一路过来可真不容易,尾巴毛都蹭掉了不少。唉,我的漂亮尾巴……” 她一脸心疼地把尾巴抱在身前看了看,然后放下尾巴,笑眯眯地展示眼前如飞梭一般的“船”。 “好在这一路上虽意外连连,最后一节却没出岔子。恩公们瞧,这就是小女子说的舶船了。” 停云挥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还请各位船上稍坐。我们这就出发。”】 #总觉得这位停云小姐真的有种说不出来的……唉,也许真是我多心了。 #这里就是仙舟「罗浮」的内部吗?果然和之前那个“太空喜剧”很像啊。 #「星槎海」,这个名字也很有趣。明明是城市的模样,却叫做“海”呢。 #星槎是什么?就是之前他们一起坐的船吗? #应该是这样没错。这么说来,这个所谓的「星槎海」,其实算是港口城市了? #这就是宇宙范围里的港口城市吗…… #不不不,仙舟的这个应该是特殊情况,即使是宇宙范围,这种用船来当作星球的地方,正常来说也不会多的! #这里交通和贸易都归一个部门管啊。和我们的世界还不太一样。 #不同世界的情况肯定有差别。 #停云这是怕担责任啊,一个劲的让列车组先去司辰宫见领导。 #不过杨叔做的对,在见人家的领导之前,多少还是要做点准备的。 #哈哈哈,贝洛伯格的事真的给三月七好大的影响,现在遇到点什么事就怕重蹈贝洛伯格覆辙啊。 #杨叔考虑得可真周到……但是既然做了如此充足的准备,总不能再遇到类似的问题了吧? 第197章 紫府通谒,将军定策 【当几人商议已定,在前往面见天舶司司舵之前,停云恩公来恩公去的,给星的联络器上发了一小段消息。 即使透过手机上冷淡的文字,也能隐约间见到停云巧笑嫣然的样子。 [说来不敬,但我又十分好奇……列车抵达仙舟,该不会只是为了帮助罗浮解决星核带来的麻烦吧?] 星有些迷茫地歪了歪头。 人毕竟不在眼前,星当然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便打字回道: [列车的来意这么难以理解吗?人就不能为了完成某些善举而行动?] 停云回应的文字没有半分迟疑。 [毕竟不计得失不问报酬,甘冒风险为他人奔走的人,在横跨银河的危险旅途里已经比真空中的空气更稀有了呀。 位高权重的仙舟大佬们乍听各位的来意,难免会觉得你们若不是为寻求长生,就是渴望星核……] 寻求长生?渴望星核?星是真的有点懵了。 [追求长生,在仙舟是绝对禁止的事情吧。] 停云回应道,[仙舟作为长生种的家园,有无数来自星海各处的求药使们都想重演当年的旧事,找到仙舟人延续生命的秘密。不知不觉说了么这么些话,小女子僭越了。] 她一连串回了很多文字,而且措辞……是不是有点微妙……? [我绝对相信恩公的诚意,但位高权重的大人们却比我这样的小卒想得更多。所以,请务必小心行事……]】 #等等!这是什么?! #啊……?你们的世界里没有手机吗? #这是可以迅速传递文字信息的东西吗?! #啊……世界的不同还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吗。这个情况,实在不知道让人怎么解释,总之大体理解为即时传递信息的东西就行了? 有些人在纠结这个手机的功能和制作方法,也有些人看到已经有人好心开始解释后,便略过这个话题,聊一些他们自己更关注的消息。 #虽然在列车上,星核猎手把事情的后果说的很严重,但这会儿看起来,星核爆发好像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至少各处都很稳定,没有发生任何混乱。 #仙舟的领导人是有手段的。 #是叫云骑军是吗?这地方的军队素质真高。 #停云怎么总给人一种想甩锅的感觉啊。 #哈哈,甩锅不至于吧?但想把麻烦事丢给上司,估计是没跑的。 #仔细看看,罗浮和璃月的风格其实还挺像的。 #即使在不同的世界,一些文明有相似之处也是很正常的啦。 【停云邀众人前往司辰宫通传来意。仙舟之上,六司各掌其职。在这敏感时刻,若想在罗浮上自由行动,便须取得掌管航行与外交的天舶司长官,驭空的首肯。 进门之时,有着墨绿发色的天舶司司舵还在下令:“将损失数据呈报给景元将军,再把太卜司的人找来。这么大的乱子,他们岂能置身事外……” 一边说着,她一边转过身来,略略低头算是打了招呼,“「星穹列车」的客人,你们好。” 她虽然表情上微笑着、显得很友善,态度却堪称雷厉风行,完全没给瓦尔特·杨插话的时间。 “你们的来意,停云已经悉数向我禀报过了。本来我的职责并不包括接见旅客。但既然你们知道星核,又言明要帮助「罗浮」。那么于情于理,我都要给各位一个面对面的机会……” 她说道。 “亲口谢绝各位。” 这行为如此果断,让星完全傻眼了。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竟一时间不知应如何回应。 驭空回答的声音里甚至有些冷淡。 “区区星核而已,联盟早已知悉此物,自有办法应对。仙舟翾翔八千载,见惯了危急存亡。眼下的灾难虽来势汹汹,仙舟亦有余力自处,不需假借外人之力来平息祸端。” 她说着,甚至加重了语气,“各位远到是客,断无理由卷入此事——我这么说,你们可明白?” 瓦尔特·杨犹豫了一番。 驭空的话绝不是逞能。只看星槎海这一小片地方就能理解了,即使骤然遭遇这种事、本地区被彻底封锁以至于人心惶惶,但人们也只是各自担忧家中情况,在云骑军管理之下仍是井然有序的。而且驭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短暂地思考了一下措辞。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星核的影响尚未完全深入。如果能及时找到位置,对其进行遏制,无论是被侵蚀的空间,还是遭受侵染的人,都有复原的可能。” 和雅利洛的情况不同,罗浮的问题是可以迅速解决的。他强调道,“我们曾经阻止过星核的灾难,这一次前来,也只是为了助各位一臂之力。” 然而,驭空仍然寸步不让。 “我已说得很清楚:这是仙舟联盟的内部事务,不劳星穹列车插手。为示尊重,我特意接见各位,传达最终的决定,不容更改。” 瓦尔特·杨还想说什么,被三月七果断打断了。 对星穹列车而言,他们出于道义而前来帮助,却也不是非帮这个忙不可。既然人家不需要,他们自然也不必费这个心,走就是了—— “不,你们走不得。” 驭空冰冷地说。】 #虽然吓了一跳,但是仔细想想,内政不容外人插手,这倒是可以理解。 #说是能解决星核,但星穹列车要是不来,不还是要伤亡半数吗。 #说明除了星核,罗浮上实际应该是有别的问题同时爆发了,比如外敌之类的。 #八千年,仙舟自己处理过的星核估计都不止一两颗了,所以这句话估计也不是逞强。 #估计后续的主要问题,很有可能反而不是星核。 #怎么来了还不让走了? #但是驭空说的有道理。星穹列车曾经与星核猎手有联系,怎么确定他们真的无辜? #但是星穹列车明明是来帮忙的? #我们知道星穹列车的目的很单纯,但是人家罗浮不知道,所以肯定会小心是不是有人假借星穹列车的名头混进来里应外合之类的。 #这么看来,老杨说的很有道理。 #未卜先知啊,这就是经验丰富的领队的优势了。 #但是经验丰富也没救,这真是瓜田李下。 #黑客……星核猎手里是不是有个黑客来着? #对,一开始在黑塔空间站,帮忙找到黑塔管理的星核的那个小姑娘,我记得好像叫银狼? #没记错,是她。哦,驭空也确定真的是她了。 #好家伙,这更说不清楚了。 #怎么还要把人扣下不让走啊? #再这样下去会不会打起来啊哈哈。 【在这气氛彻底僵硬的时候,身边有另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驭空,别这么凶嘛,要是传出去,岂不让银河耻笑仙舟联盟不得待客之道?” 驭空一时间一怔,连语气都柔软不少,“景元将军——” 出现在这里的,正是罗浮的云骑将军,景元。 按照仙舟联盟的政体,地衡司的司衡、丹鼎司的司鼎、太卜司的太卜、工造司的司砧、以及眼前这位天舶司的司舵驭空和云骑军的将军景元,在名义上是平级的,并没有谁领导谁、谁是谁的上司的说法。 然而,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虽然仙舟联盟的首舰、联盟对外沟通的窗口「罗浮」是一个商业发达的派系,但不能因此忽视,仙舟联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军事联盟,单看罗浮,在此时此刻仍有云骑军在外征讨,六艘仙舟的仙舟将军,就是这个仙舟实际上的最高领导者。 ——要知道,统帅仙舟联盟的最高统治者,其官职叫“元帅”——由此可见军队在这个派系的地位。 而在「罗浮」这座首舰上,「罗浮将军」甚至还牵扯到整个仙舟联盟的外交、商贸等诸多工作。 因此,云骑将军的实际权力,哪里是一句“名义上六御平级”能解释的?这也难怪驭空看到景元——虽然只是明显的投影——后立刻柔声致意,以示尊敬。 但对这样一个派系之首来说,景元这个人的声音有些过于温柔、甚至柔软了,措辞也显得过于无害了些,他说,“星穹列车怎么可能和星核猎手同盟呢,他们可是死对头呀。” 在景元自我介绍的时候,驭空看着星穹列车的几人,倒没有随意插话,但她又很快打断了景元的话,“将军,这是罗浮的内部事务……” 景元猫猫点头:“对,对,内部事务——我完全赞同驭空司舵的意见。” 说着,他便歉然地看向星穹列车的几人,就跟他真的不能反驳驭空的话一样:“很抱歉,列车团的各位。「罗浮」上确实有一颗星核,但我必须拒绝你们的好意:这是仙舟的问题,只能由我们自己解决。” 然后,他话音一转。 “但是来都来了,怎能让各位无功而返!虽然「星核」一事不能接受列车团的帮助,但我确实另有一事,非得拜托各位不可!请!” 驭空吐出六个点来。她侧过脸,不知为何,有点不忍直视的味道。 景元让开了驭空的主位,带着几人走到不耽误驭空工作的位置,一边走过去一边还在那说,“星穹列车——在下闻名已久,心驰神往,今日得见,幸甚至哉!”】 #这是……在唱红白脸? #拿捏得当,进退有度啊。 #景元此人绝不简单。 #总觉得,远在天边都能听到这个白毛脑袋算盘珠子打得啪啪响的声音了。 #但是这人是真的很会说话啊……真的太会了,听得人好高兴。 【景元提出了他真正想拜托给星穹列车的事,也就是希望他们抓住「卡芙卡」。 他先是说明了星核猎手有和星穹列车通讯过,然后这么说。 “各位与星核猎手之间的关系,我也略知一二。太卜司认为你们必是同党!我说不可能。星穹列车行事正派,见义勇为的美名诸界传扬,岂能与宵小之辈同流合污?” 他笃定地说道:“因此这则通信,必是星核猎手祸水东引的毒计。” 这一番话,高帽子一顶又一顶地往这边丢,在他恳切的“君如以赤诚待我,「罗浮」理当报以赤诚”的说法下,即使是瓦尔特·杨也顶不住地答应了。 于是景元的欣喜之色看起来纯然发自内心:“妙极,一言为定。我这便下令,着驭空分享一切情报,拨出精锐人手,助各位展开搜捕。滞留仙舟期间,如有用得上天舶司和云骑军的地方,不用客气。”】 #这高帽子戴的…… #但是很有用。他把话说得这么好听,就是让星穹列车无法拒绝之后的“帮忙”。 #什么叫语言的艺术啊【后仰】 #也叫操心术。确定。 #真是……夸得人不好意思。这真的会很难拒绝之后的拜托啊。 #好家伙,之前是在一声声“恩公”中迷失自我,现在就是在一句句夸赞中迷失自我是吧。 #说的比唱的好听,但是要是不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星穹列车可就走不了了。这什么说话的艺术。 #怪不得人家是将军呢,换个方式说话,目标全达成了! #含蓄,但不容拒绝是吧。 #但是我开始觉得有点……星穹列车在宇宙中的地位,搞不好其实很高?毕竟再怎么说,罗浮选择的沟通方式也是怀柔啊。 #你这么一说,确实啊!如果是一般的派系,根本用不着罗浮云骑将军亲自下场来戴高帽吧? #司舵和将军一个白脸一个红脸的唱戏,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不就是罗浮不想和星穹列车撕破脸吗?! #所以说,星穹列车在这个宇宙里,地位可能还挺高的。 #但是按照之前的说法,星穹列车里并没有特别能打的吧? #说明星穹列车不是靠武力取得这样的地位的。之前在黑塔空间站,也有提到列车和黑塔女士有合作。以告别的时候那位女士展示出的性格,她会和一般人合作吗? #虽然我们不太确定缘由,但星穹列车在各个派系眼里一定很不可或缺啊。 #这样就能解释景元将军的态度了。但我还是觉得,这人未免也太好说话了吧…… #看起来而已,实际上可一点都不手软。 #有注意到吗,他让星穹列车的人帮忙,可是用很委婉的手段,把星穹列车放在普罗大众的监视之下,还光明正大地安排了云骑军的监视啊! #说得一套一套,但真正要紧的情报一点都没漏口风。他甚至直说了「刃」也是联盟的重犯,拒绝透露细节啊。 #但是看他的措辞,是多么婉转、多么周到、多么为人着想啊…… #看看驭空口风转得多快,可真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但是杨叔不愧是杨叔,确实抓住了线索。 #靠谱的成年男性啊! #果然啊,三月七小姐被忽悠瘸了。 #哈哈哈,被忽悠瘸了! 【另一边,景元和彦卿在与符玄通话。 景元笑眯眯地道,“太卜大人,我与他们的谈话你都听见了,有何看法?” 太卜司太卜符玄,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娇小的女性。 身量看着像是少女,但仔细看去,仪态体态已经完全是成年女性的模样,完全是因为景元本人实在太高,才显得她过于娇小——虽然她确实很矮。 粉色长发梳起宫髻,披帛飘飘欲仙,额间法眼深深嵌入额头。即使是投影成像,却也很生动地流露出……怒火? 符玄冷哼一声,“什么看法?「天道昭邈,人心幽微」,你要我给这几位卜一卦,占测来意吉凶么?” 这话说得有点呛人,但景元本人看起来倒是继续笑眯眯:“这倒不必,星穹列车与此事无干,这我十拿九稳。你我不必深究他们的来意,只要饵吞下,鱼钓出,也就够了。” 符玄眯着眼睛看他,“这是我的提议吧,将军。” 于是景元嗯地拉长声音:“多得有符卿智珠在握,之后的事情,也全都仰仗你了。” 符玄哼了一声,“那你倒是早些退位啊。” ——这分明是大逆不道的说法。世间哪有下属当面逼着上司退位让贤的道理?但景元竟然一点也不生气,说的话那叫一个冠冕堂皇,“还不是时候,万一有甚变数,我得在将军之位上承担罪责,可不能现在一走了之,陷符卿于不义呀。” “你早将星核猎手交到我手里,眼下也没这烦恼。你到底在想什么啊?”符玄嘟嘟囔囔地说着,想了一会儿,猛然发现了问题。 这一瞬间,她的声音简直和惊叫无异,“景元!该不会…难道是你故意把人放跑的?!” 景元依然全不在意,“我?我又怎能像符卿一样未卜先知?云骑军看守不力,我有责任。”他说得很有承担过错的郑重感。 “我能理解。仙舟诸务繁杂,你难免精力不济。要不是有我在底下撑着……”符玄哼了一声,看起来也觉得景元说得对,然后便不再纠结,转而露出自信的微笑,“说来,下次「六御」议政,你该履行举荐我继任将军的诺言了吧……” 景元的敷衍之意溢于言表。他点头又点头,说道: “嗯嗯嗯,好好好,知道了,我还有要事。之后就全拜托「天赋异禀」的符卿了。” 符玄的影像消失,景元深深叹了口气。】 #好家伙,太卜司这不是完全没怀疑过我们吗! #谁还记得景元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太卜司认为你们必是同党!我说不可能!乐了,结果这还是人家太卜符玄的谏言。 #但是景元真的好会说话……真的好会……太吓人了。 #就这么把话题引走了,符玄还一点没觉得不对。 #而且罗浮领导层的人际关系也预料之外的和谐。 【“仙舟上的麻烦,桌案上的文牍,花坛里的杂草,唯有这三样东西,无论怎么努力也打扫不干净啊。” 在他身边的彦卿扬起脸蛋,目露不满,“将军,符太卜想接您的位置,路人皆知。” 景元看上去反而很乐观的模样,“她是很有能力啦,不过心智上还要再磨磨,什么时候磨去了直脾性,我大概会考虑退休吧。” 他这是坦言对符玄的期待了。 彦卿不太理解景元的话,于是转而跟景元聊起他最重视的话题。 “星核这事,说麻烦也不麻烦。人跑了,再抓回来就是。将军一声令下,我彦卿立刻替您排忧解难。” 彦卿很自信很得意地仰起头,语气里全然是跃跃欲试然而,景元却很郑重地看着他,对他摇了摇头。 “我知你心急,想做些什么,并且做成些什么,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欲得「剑首」之名,不可随意动手,尤其不可与重犯械斗。” 彦卿当场眉头一挑,露出不服输的模样。 “将军难道以为我会输给那个「刃」不成?” 景元倒真这么觉得。 但他并没有直接反驳,而是以和之前相比,完全不同的坦诚态度进行解释: “我是要你耐下性子,彦卿。仙舟治平与剑术不同,徐徐图之,方能成势。何况这棋局中的暗手还没揭开呢……” 他负手而立,盯着虚空,一字一句将自己的想法和思路掰碎了讲给他听, “有一个疑团,只要它还没解开,这盘棋就只能僵持不动。那就是「星核」。” 他说道,“它如何掩人耳目,绕过天舶司的核查与太卜司的推演,又被置于何处?” 彦卿对此只得出了一个结论:“我看,把两个星核猎手都抓回来送去符太卜那儿一审是最快的法子。” 景元摇了摇头。 “这件事我已托了列车上的客人去做。不忙,之后大局底定,自有你的用武之地。” 眼看着重责大任交给外人,彦卿一脸不平衡,然后扭头就走。 他说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些事,我只有交给你才放心。彦卿,有个差事……” 回过头来,彦卿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孩子……” 景元微微叹气,反思自己养孩子是不是有哪里存在不足,“是我不好,少年在家里待久了,难免要生出些事情来。「匣中久藏三尺水,何日可待试锋芒?」” 他对此,有一个深切的担忧。 “只怕这次要受的挫折,大过他的洋洋意气呵……”】 第198章 旧影婆娑,追思错落 #就……就走了。 #就这么就走了?!领导在讲话吧,领导在安排任务吧?这样就走掉了?认真的?! #谁来告诉我这俩人是什么关系?快来告诉我这俩人是什么关系!我不相信有这么放纵属下的领导,我不相信! #这完全就是在养孩子啊!彦卿是他儿子吗?!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问过本人了,虽然在养彦卿,但彦卿不是亲生儿子。不过以我纵横罗浮街头巷尾的经验来看,大家基本默认彦卿是景元元亲生的。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吐槽才好,当地人在编排他们的最高长官?男的生孩子??景元元??? #你这脑袋大概也是开洞了,为什么会想到男的生孩子上,难道不应该是“母不详”然后延伸到桃色新闻吗?! #但是话又说回来,会有这样的谣言一点也不让人意外。你看景元将军和彦卿的沟通方式,无论是和对星穹列车还是和对符玄说话的方式一比,简直不能更坦率了,把自己做事的思路和想法掰开了揉碎了讲,这真的是养孩子的人才会有的行为。 #彦卿如此目无尊长法纪,难道不就是景元将军惯出来的吗?你看他在别人说话的时候扭头就走了,景元发现之后,第一反应居然是自我检讨,是不是把孩子管过头了。 #现在就看彦卿的表现了,但我觉得他的表现一定不会很差。眼瞅着景元是在很小心地养孩子,就只怕彦卿被养出自大的毛病,又或者备受打击。 #看景元自己的态度,也怕彦卿受打击太大……我现在真的肯定,星核对罗浮来说根本不是事儿了。你看当将军的甚至还有心思在这个时候教孩子啊! 【在仙舟罗浮上,星想把登船后的种种事情发给丹恒,却不知为何,总是信息发送失败。 而在星穹列车之上,遥望不容踏足的故土,看着曾以为此生再也不会见到的、罗浮「玉界门」的景色,丹恒本人呆呆地站在那里,站得姬子甚至好奇起来了。 满怀忧虑的丹恒翻看了卡芙卡所留下的通讯影像,在看到某个人影时,意识到她的邀请中潜藏着致命的危险—— 她的同伴,名为「刃」的男人,曾与他有刻骨宿怨。这个人非常,非常的危险—— 这让丹恒百般犹豫之后,不得不下定决心违犯禁令,再踏罗浮。 然而,踩上罗浮地界,他打开手机询问几人现在所在何方,却总是得到同一个冰冷的回馈: 信息发送失败。】 #啊,丹恒老师是罗浮人? #罗浮不确定,但丹恒老师是仙舟人倒是挺明显的。 #这个刃,有那么危险吗? #从我们的角度其实看不太出来。也许是挺危险的吧?但是单看影像,其实有点傻呆呆的…… #这个评价又是怎么出来的! #插一句话。虽然大家有可能没太注意到,但是当时在幽囚狱,云骑军押送刃到景元面前那一段……刃他,其实,手上,是没有镣铐的。 #……?你在说神马? #很,老实……所以认识景元的这些人,尤以太卜符玄为主,都在猜测是不是景元自己把人放走的……用来钓鱼…… #这,这么想想看,星核猎手故意把星穹列车——或者说,星本人——往罗浮上引诱,总不能是真的和星穹列车结仇吧?毕竟星可是她们唤醒然后丢到星穹列车面前的?而既然都让星穹列车和罗浮搭上线了,总不能星核猎手自己再从中作梗…… #但这也说不通。总之,不管从哪个方向思考,都找不到星核猎手在这件事上的利益所在。他们是想搅浑水然后拿到罗浮的这颗星核吗? #想不透啊…… 【“发不出去……” 丹恒按了按手机,有些焦躁,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着急。 星核之乱已生,流云渡生变,信号出问题再正常不过。他定了定神,四处巡视了一番,意外救下了一位金发男性和棕色长发的少女。 金发男性是一位行商,自称「罗刹」;少女名为素裳,是刚从「曜青」仙舟调至此处的云骑军。素裳拍拍胸脯,大包大揽道:“我们云骑军就是要保护你们的嘛。这一片都戒严了,我正在疏散群众呢,你跟着我走,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丹恒欲言又止。 他的情况……其实,不太适合跟云骑军同行。但这里要是借故分开,反而显眼…… 罗刹倒是看起来很温和,他问道:“素裳姑娘,仙舟出什么事了?我往来行商多次,从未见星槎海如此模样。” 素裳实在是个连官腔都不会打的小姑娘,连顾左右而言他都不会,支吾了半天,最后老老实实地说了实话,“我也不知道。总之你俩跟我走就是啦。” ……似乎是个不太聪明的姑娘。丹恒试着想拯救一下自己,便在素裳询问自己名字的时候回答:“我叫丹恒,旅行到此,正要和朋友会合。不劳姑娘费心,我自己出港就好。” 奈何素裳听不懂托词,继续大包大揽,“这什么时候啦,星槎海根本没人。你的朋友如果没出事的话,肯定也在安全区呢。别担心,你跟我走,到地方就能见到他们啦。” ……也行吧。】 #是个一派赤诚的好姑娘啊! #但是身边的这两个男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什么小角色。 #反正肯定是都有内情了,看这个金发男的神色就知道,大概也就这小姑娘……素裳来着?看不出来。 #注意到这俩人对视一眼的神色了吗?不约而同地决定一起忽悠小姑娘啊。 #但是这位罗刹,似乎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啊……丹恒别遇到危险就好了。 第199章 犬迹追从,谛听狐踪 【而另一边,星槎海中枢。 星将发不出信息这件事告知了其他人。 瓦尔特的第一反应,其实是“超距通信技术还不太成熟,也可能星核的存在干扰了信号传输吧。” 但三月七摆弄着手机,发现了问题:“其它功能还能用,瞧?” 发不出去信息,反而能正常使用网络? “那么,只可能是有人动了手脚。”瓦尔特·杨果断地说,并且立刻锁定了可能的犯人,“既然卡芙卡在,想必这应该是星核猎手那个小骇客的手笔吧。” 于是几人打道回府,直接找上了天舶司,将这件事上报。 自截获的通讯中,天舶司找到了卡芙卡下落的蛛丝马迹。 而后,列车将开始猎手与猎物间的追逐,找到行踪不定的星核猎手卡芙卡。】 #到处都是排查星核的云骑军啊。 #但是你们有注意到吗?大道上不少普通人,看起来没受太大影响。 #让我想到了提瓦特世界,说是「岩王帝君陨落」,但实际上生活好像也没怎么受影响的璃月人了…… #这两个地方,总觉得有一点相似之处呢。 #当然,更多的还是不同啦。不过,现在又要拜托停云小姐了。 【仙舟的追踪技术很有趣,使用的是看起来像是可爱的狮子玩偶一般的「谛听」。 作为领路人——虽然她看上去不是很高兴,但至少表面上礼节周到,做事周全挑不出错处,处理事务也很积极——停云教导大家如何使用谛听。 用停云小姐身上的物件做线索、熟悉了「谛听」的使用方法后,一切准备妥当,几人出发前往「回星港」——罗浮仙舟的造船重地。】 #好可爱!!! #哈哈我们和三月七小姐的表情统一了。 #总觉得,这一瞬间,星小姐看着三月七小姐的表情,有点揶揄过头了,笑死人。 #大家都好可爱~ #好家伙,大街上还有人唱戏啊? #谛听只能汪汪叫吧?三月七是怎么听懂的?! #哎呀,别说三月七了,星穹列车上哪个人没有些或主动或被动的、不能言明的过去…… #我听了半天,才发现有人在这里讲相声…… #还有摆摊说书的……哦,店面要打烊了。 #不是说戒严吗!戒严在哪里! #这跟雅利洛6确实是完全不同。星核在贝洛伯格掀起绵延千里持续数百年的暴风雪,在罗浮甚至连让普通人的生活受影响都办不到,差距太大了。 #在星穹铁道的世界,不同派系之间,不同星球之间的实力差别……估计要比不同国家之间还大啊。 #嗯,开始有一点不太好的预感啊。 【抵达回星港,停云看来看去,竟然一时感叹起来。 “谁曾想「回星港」也有停转的一天。”她感慨着说:“「星河夜转漂回星,银浦流云学水声」……这是某位诗人描绘当年回星港造船的盛况。罗浮内外的通航全都仰赖星槎往来。回星港的生产线一断,仙舟内外航行的路线恐怕也得暂歇一段时日。” 顿了顿,她一敛惆怅的神色,一下子开心起来,“嗨呀,也好。也省去我随团出使的活儿了。” 三月七有点好奇,“停云小姐,你看起来倒是一点也不为仙舟担心啊?” 停云呀了一声,“哪儿的话。经商讲究的是个「喜怒不形于色」嘛。再说联盟经历的风浪多了,今日之乱,也不算什么大事。” 一边说着,她的神色开始严肃起来,“有言在先,要是真遇上了卡芙卡,请恩公们自管自动手。小女子什么忙也帮不了,能做的也就是在一旁瑟瑟发抖,加油鼓劲什么的啦~” 说到最后,她甚至都开始讨饶了。 三月七一脸无语,瓦尔特很绅士地表示绝不会勉强她参加战斗。 于是,几人开始正式进行追踪。】 #停云小姐给出的追踪任务,难度基本和“课后作业”差不多嘛。 #是啊,正式追踪卡芙卡的时候,对方估计不会留下这么多痕迹,也不会大摇大摆的到处走,让那么多目击证人看到她。 #这种“练习”真的有用吗? #其实这只是让星穹列车的大家熟悉谛听的用法吧? #虽然少了目击证人,但他们前往的地方是「回星港」,按照停云的说法,这里其实是造船厂,人的痕迹反而比人声鼎沸的宣夜大道更明显。 #停云小姐身处闹市,谛听追踪她就像在森林中追踪一棵树,和「回星港」的情况肯定不同。 #一百多年安稳日子……再一次羡慕仙舟住民的寿命。 #停云小姐怕麻烦的性子倒还是没变呢。 【抵达「回星港」,下一步就是展开搜索行动。猎物总会不自觉留下痕迹,而分辨痕迹是否属于猎物,则是考验猎人技巧的时候了。 以常理而言如此——然而,追踪的过程中,几人心中的违和感变得越来越严重。 卡芙卡的踪迹……与其说是“找到了踪迹”,不如说根本就是她故意留下痕迹来逗人玩的。甚至在抓到她的这一瞬间,她笑眯眯说的话是:“欢迎,列车团的各位,你们逮住我啦。” 全然不像有半分敌意的样子。】 #啊?仙舟的船是“种”出来的? #看起来是金属,真没想到居然是植物。 #呃,好像不太对,卡芙卡这怎么满地扔“奖励”啊? #她这是在逗人玩吧。 #没错,全程好像都在逗人玩。 #突然想起来,星核猎手里面有个艾利欧啊!都被叫做「命运的奴隶」了,他的预言很准的吧?那星穹列车的行动岂不是全在卡芙卡的预料之中? #现在重要的,反而不是抓住卡芙卡了,而是搞明白星核猎手究竟是打算干什么…… #我现在真的完全想不出来,星核猎手在这里插上一手,到底有什么好处。 #也许是我们对星穹列车那个宇宙的情况了解不深,但按照仙舟对星核的搜捕力度和执政的稳定性,星核猎手在这里理应无利可图才对。 #卡芙卡在想什么……居然在这里停下了。她要是想跑的话,还能继续跑吧? #肯定能啊!她连和星穹列车的人打起来,都好像很顺便的样子! #我现在开始觉得,星核反而不太像“星核猎手”的目的了…… 第200章 回星周旋,未卜知先 【卡芙卡甚至对“将会与星穹列车一战”这件事本身,都透着一股心知肚明的从容。 当瓦尔特严肃地表示“我们会带你去见罗浮将军,既然你自认清白,不妨向他解释,他自会裁决”卡芙卡轻轻一笑,“不行呀,我讨厌按别人的步调做事。时间不多了,快动手吧,不然就来不及啦。” ——她甚至在催促几人动手。 星感受到一股难以言明的违和感。 这人……真的,是敌人吗?】 #真的好像是在玩捉迷藏…… #瓦尔特先生看得明白。星穹列车这一次下车的人包括瓦尔特先生,真是万幸。很多事情真不是心思灵活就能处理的,还是需要有经验的人带头才是。 #被这么一搞,确实很难接受她会对星穹列车有敌意。 #「星核猎手」的那个艾利欧,到底是什么来头?把预言精确成“剧本”,这和我所知的预言能力差别也太大了。 #卡芙卡在仙舟的一举一动,至少现在看来,仍然在艾利欧的“剧本”之内。能做到这一点真的很吓人的。 #诸神……掌管预言的诸神,能做到这个地步吗? #别人不知道,至少阿波罗做不到这个程度。 #那些地位很高的祭司好像也做不到。 #所以这个艾利欧,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战斗绝对无法称作“轻松”。 卡芙卡是个非常擅长“操控”别人的人。她有一招不知道是种族优势还是个人能力的“言灵”,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一个人的行为。这让战斗全程都很难打,星不敢有一刻放松。 也因此,当卡芙卡抬眼向上一看的时候,星才会马上注意到。 “总算来啦。”她笑着说。 卡芙卡向天空开了几枪,然而—— ——有“仙子”翩然而降。 “雕虫小技。”此人说,“你的一举一动,早在法眼占测之内。” 衣带飘飘,如蝶而降。似乎连时间都无限地拉长了,少女不过是将手轻轻一挥,无数子弹的弹道便轻描淡写地被偏转。她稳稳地落在地面,卡芙卡就着刚才开枪的动作松手,双手的枪啪地落在地上。 “太卜司,符玄。”少女朗声说道,“要犯现在由我接管。” 这位太卜大人说话……真的很有个人风格。 “列车团的诸位,初次见面,不,应该说我已在预见中与各位会晤过了。本座是仙舟「六御」之一,太卜司太卜,符玄。” 打招呼的时候倒还看不出问题。虽然说话文绉绉的,却也不至于让人听不懂。 “有朋远来,本当旨酒倒迎,然天、地、人三元不在当位,只能往后推些个时辰了。咱们先谈正事。” 寒暄的话就有点……听不懂了。 星和三月七嘀嘀咕咕,“联觉信标都翻译不出来……” 瓦尔特·杨倒不至于听不懂。他当然也觉得这种措辞方式很难理解,但好歹是知道符玄在说什么的。只不过,眼看着符玄开始向星的方向投注死亡视线了,不得不连忙开口把注意力拉过来。 “我们受景元将军的委托来此捉拿星核猎手,感谢太卜出手相助,但人得由我们押送到将军那里。” 符玄毫不客气,“不必,本座这儿有将军文告,请看。诸位捕获星核猎手之后,即由太卜司接手审问事宜。” 于是瓦尔特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但将军曾许诺与我们共享情报。卡芙卡交代的每一个字我们都有权知情。” ——其实也不算太过瞎话。景元确实许诺了情报共享,但后半部分就显然是瓦尔特擅自扩大范围了。 符玄“啊?”了一声,竟然毫不怀疑,“这个家伙……能不能别给我挖坑啊——” 无奈,符玄只好主动带星穹列车前往太卜司。】 #卡芙卡,这根本没有正经对敌吧? #肯定没有。她甚至能控制别人,让他们自己人打自己人,这一手一般情况下根本处理不了。这样的人要是真想和谁为敌,不可能这么容易被打败的。 #对呀,哪有一见人就缴枪投降的…… #符太卜这个落地!真是仙气飘飘! #啊,等等,符玄太卜这么矮吗?我之前还以为是景元太高了,才显得她特别矮的! #小巧玲珑,简直可爱了。就是她怎么不说人话……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掉书袋吧。 #听不懂……这是在说啥啊! #唔,大概意思是,有客人大老远来,本来应该好酒好菜招待一下的,但不是时候,待客之礼只能往后拖延一下。 #好吧……说人话是这样。 #人家说的本来就是人话吧哈哈。不过符太卜怎么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就这还想接将军的位置呢? #人家瓦尔特先生倒也没说错嘛。就是想共享情报的范围大了些。但是这个要求哪怕拿到景元那里,他也得承认吧? #是这么一回事啦,就是符太卜之前明明不知道这件事,竟然也没想过和景元确认一番? #可想而知,平日里景元是怎么坑她的。 #爆笑了,不至于吧! 【停云停下星槎的时候,符玄都要气死了。 “……本座平日虽深居简出,治下是何模样还是认得的。你带的这是什么路?!太卜司所在是这里么?!” 停云当场讨饶,“啊哟,太卜息怒!穹仪失灵了,定位洞天的入口可不容易。小女子也想把事情办利索些,可眼下能停靠星槎的也就只有这儿啦。” 此处,也就是「长乐天」,是比星槎海中枢更接近罗浮治下中心之所在,包括罗浮将军的府邸神策府也在此处。要说安全,倒确实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了。 符玄哼了一声,掐掐算算,“卦象涨落,兑坎之间。行舟困顿,泥足不前……” 三月七凑过来再次开始嘀嘀咕咕。 罗浮的风气、文化等等都很新鲜,但即使如此,符玄这一番举动也新鲜过头了。无论她总说些连联觉信标都翻译不好的话,还是这什么「卜算」神技,都让人觉得新鲜得要命。 算到最后,她叹一口气,“卦象所示与现状无差。看来今日不可乘星槎直抵太卜司了,那厢也受星核作祟,出了点麻烦。唉,没了我坐镇,也不知司内乱成什么样子了……” 三月七呃了一声,“那还是做好梯度建设吧,万一你要请个假啥的,怪麻烦的……” 就她一直以来有点单纯过头的表现,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实在让人有点惊讶。符玄则露出格外不快的模样,“本座谅二位不知内情,就不责怪方才的妄言了。先行一步准备问讯事宜,再见。” 星当场叫住她,声明愿意帮忙——倒也不是她真的那么闲,而是刚从天舶司出门,就是熟悉谛听找停云的那一小段时间,满大街上就已经满是因为他们是“将军大人的贵客”而各种欢迎、打折、邀请参加活动的“盛况”了。 哪怕明知道这情况不正常,人心毕竟不是冰冷的钢铁,哪能不表示的? 符玄当即瞪大眼睛,“你们——还真是热心肠,难怪景元说可以随意差遣……” 太卜司用于「审讯」的手段涉及机密,无法公开,所以她决定指派一个人在「长乐天」广场前等候,等到准备完成,立刻带他们前去太卜司,旁观「审讯」。】 #谁还记得景元说的是让驭空和星穹列车分享一切情报来着?怎么三月七都一口咬定景元愿意让他们旁观审讯了哈哈哈。 #就问这算不算情报分享之内吧。 #这个符玄,出场的时候倒是挺骄傲的,还有那么点咄咄逼人,怎么实际接触下来这么纯良单纯啊。 #所以景元说她还需要锻炼嘛。 #确实城府还太浅了。 #心思不深,而且这性子有点急啊。不过好在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 #不过这个太卜司到底是做什么的……天舶司倒比较好理解,和交通有关的应该都归他们管,考虑到仙舟本身就是艘大船,罗浮本身的航线之类的估计也要他们负责。太卜司呢? #之后实际去了太卜司,应该就能知道了。 #之前还落下一个。考虑到像停云这样的商务人员和接待人员都归天舶司管,说明他们应该也负责商业贸易和外交。 商贸也归天舶司吗?这个真没看出来。不过外交归他们倒是能确定。 #考虑到审讯卡芙卡被交给符太卜,这个太卜司估计是审讯和情报部门。 #这种部门到底是怎么和卜算扯上关系的…… 【在等消息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不太妙的事。 在长乐天广场,星穹列车几人眼睁睁地看着一位云骑军的士兵全身抽搐、惨叫、身上长出银杏叶,化作此前曾多次打败过的怪物。 也就是所谓的,堕入魔阴身了。 这样的怪物也不是没有打败过,但因为眼看着他发生变化,反而让人有一点心理压力。 知道仙舟人会堕入魔阴身,和实际眼睁睁看着他们堕入魔阴身,给人带来的震撼完全不同。这一瞬间,甚至让星产生了“不知是否应该上前”的犹豫。 而此时,一个有着浅浅紫色长发、同色系淡色龙角的幼小持明飞奔而来,捏着葫芦就要往他嘴里灌,“都往后退!快喂他喝下这药,让他乖乖躺好——” 话都还没说完,一抬眼,看到了许许多多的魔阴身—— “我……我是说……让他们……乖乖躺好!” 这可有点危险了。 星来不及多想,直接扑上去打倒了这些魔阴身士兵。小小的持明族挨个道谢,“多谢叔叔姐姐帮忙稳定病患的情绪啦,这一手「重击麻醉」技术相当了得啊。” 「重击麻醉」……这真是难以吐槽。但这孩子竟然还真要给人治病了,就难免会让人有些担忧——看病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三月七便问道:“这孩子哪来的?你爸爸呢?” 本名白露的孩子平淡地说,“我没爸爸。” 三月七:“那你妈妈呢?” 白露:“我也没妈妈。” 眼看着三月七甚至歉疚起来了,白露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这里可是仙舟!外头来的短生种小妹妹,可别以貌取人啊!咱们持明族轮回自足,不需要什么爸爸妈妈!” 一边说着,一边哼了一声,“本小姐打从蜕生出水就开始研习医道了,在丹鼎司里也是正儿八经的挂牌执业的医士!”】 #这孩子好可爱!有尾巴!有角! #呃,但是总觉得不太对,这个尾巴上面的……是装饰品……吗? #看起来不太像装饰品啊。不仅太大了并不好看,还真有点阻碍行动吧? #这孩子的情况好像是有点不太对…… #看!躺在地上的大家!死者情绪良好! #你等会儿,人家还没死呢? #不过,持明族真就是小龙人哎。 #奇怪的技术增加了! #话又说回来,这孩子的情况还真有些不太对。持明……我记得之前丹恒老师有说过,持明的生长速度并不完全取决于年龄? #好像是这样没错。有一部分持明,好像会像这样,一直保持小孩子的外表。 #白露的说法也很有趣,轮回自足。 #成长到一定年岁,化成蛋再开启下一段人生,这样好像你从另一个角度变成了不死的吧? #应该只是不会衰老致死。看这个情况,如果是战场上之类的被杀了,应该也是会死的。 #啊……这么看来,仙舟应该是有民族矛盾的吧? #从哪……哦,对,只有持明,是如果死了的话就会彻底死了。之前好像还有说,持明无法繁育后代了来着? #所以持明这个种族都是死一个少一个的。这么看来,肯定会避免让族人上战场吧? #但另一方面,天人又不会看着持明不上战场、不面对死亡,肯定会有人不服气,说“凭什么”的。 #而仙舟联盟是永远在战时的军事联盟,说白了,一个种族战功不足,对这样的派系来说就一定是毒瘤。 #原来如此,所以持明肯定会和仙舟人产生矛盾啊。 第201章 长乐新朋,青鸟候风 【和白露告别没多久,星的手机收到了消息。 有人自称“眼下有紧要事抽不开身”,发了一张照片就没动静了。三月七把头探过来,迷茫地问:“这是什么意思?就一张图片,是让我们去这个地方碰头吗?” 星还没来得及说话,三月七就自顾自地笑起来,“好像电影里的绑匪接头喔……” 星眯着眼看她,瓦尔特也有点无奈,把话岔过去,带着大家找到了照片所拍摄的地方。 地方并不难找,但停在这里的时候,大家还是觉得,自己是不是搞错地方了。 “动作快点啊,青雀。等你过这一手,咱们哥几个都快坐化了。”南座的牌友说。 “听说太卜司的洞天也遭了灾?青雀,你怎么还有心思玩牌戏啊?”西座的牌友说。 星去看三月七,三月七看过来的眼神同样充满了迷茫。 被叫做“青雀”的少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牌桌,嘴巴上倒是很有条理。她先是回了牌友的问题:“太卜司的天就是塌下来,还有太卜大人顶着。” 然后给自己叫屈:“我来这儿也不是瞎玩呀,是奉了她的命令,在此等候要来的贵客。时间多宝贵呀,这叫「摸鱼工作两不误」。” 待到看见星穹列车的几人后,她更是手不离牌:“对不住、对不住嘛。我原本也想等你们来着……哎,那个,碰!!只是那附近被地衡司的人占去了,实在嘈杂……吃!我心说,要是在那样喧嚣的地方和诸位碰头,岂不是……到我了?杠!!……岂不是煞风景,不如就趁着闲暇时光带各位「长乐天」一游,顺便体验一下仙舟民粹——帝垣琼玉牌。等我……这一把……和啦!” 眼看着她在这里玩得开心、以至于把每一句话都说得零零碎碎的,都不自觉地眯着眼睛,露出不忍直视的模样来。】 #啊这?这正常吗?这正常吗?! #为什么接头的人自己在这里玩得开心?好啊,上班摸鱼被抓到了对吧?! #接头是什么鬼啊哈哈哈。 #上班摸鱼怎么了,上班就是狗屎!上班没哪里好——! #啊哈哈,感受到社畜的怨恨了。 #但是,但是工作不是能够实现自我价值和社会价值的东西吗? #唉,这东西就是所谓的“大道理”啦。谁也不能说是错的,但从切身感受出发,怎么看都不觉得是对的——这种东西哦。 #大人的世界可真辛苦啊…… #也有只要打打杀杀就痛快了的大人啊哈哈哈哈! #为什么总觉得青雀这一句话出来,大家破防的和幸灾乐祸的人一样多…… “唔,青雀姑娘的情况,也确实……” 景元微微苦笑一下。 他其实不是不知道,太卜司有这么一位虽然天赋卓绝,却总是摸鱼的卜者,但毕竟不清楚实际情况。 严格说来,他其实是在星核之灾之后,才意识到太卜司有这么个人的。因为符玄自那之后,经常出去抓人—— 咦,难道是在这一次星核之变时,符卿才意识到太卜司有这么一位很有天赋的人物吗? 景元一时沉吟,发现这个可能性还真不小。 嗯……也罢,能够调动起属下的工作积极性,也是身为上位者必备的素质之一。景元不太在意地想着,符玄和青雀相互磨合,那也不是什么坏事。 【虽然平时喜好摸鱼,但青雀并不会渎职——她有自己的一套规矩。 做得好了会导致工作增加,做得差了会被人格外关注,最安稳的就是做到中庸,方不容易被人注意到。 前往太卜司的途中,有一株异常高大的树,实在是夺人眼球。 三月七问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是真没料到,回答的人是停云。 “那是名唤「建木」的古树,「罗浮」仙舟曾经引以为傲的宝物。” 青雀有些惊异地看了停云一眼,“天舶司的人也对历史这么有研究吗?厉害啊,新生代几乎都说不出它的来历了。” 停云只管微笑,青雀倒也不太在意这个,转头看向星穹列车的几人,继续介绍道: “据说这建木是上古仙舟遨游天外时所遗留的残迹。别看远望不过是半截枯木,按《上国梦华录》里的记载,它全盛时的体积「攀揽穹窿,垂挂辰宿」!” 这是形容东西很大的形容词。不知为何,明明是“连联觉信标都翻译不出来”的仙舟古文,瓦尔特却好像对这种语言挺熟悉的:“是说这棵树的高度能攀上天空,枝条上能垂下星星。”】 “……可惜没有与列车组同行。” 景元蓦然感叹了一句。 别看青雀看着年岁不大,但她确确实实是个成年人——换句话说,已经不是新生代了。 所以她大概没从停云这几句话里听出问题来。但是如果,虽然只有万分之一也不到的可能性,如果他当时和列车组同行,想必当时就看出问题来了。 虽然这只是一句很随意的感叹,但不知为何,丹恒竟然听出了景元在讲什么。 “……如果当时将军在侧,停云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他下意识地劝了一句,“结果想必不会发生什么变化吧。” 景元有点意外地看了丹恒一眼。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了解我的想法;没想到你对仙舟竟还有感情……但这样的话题无论说什么都不太对,景元也只是笑了笑,用跟荧幕上糊弄驭空一模一样的猫猫点头的动作说:“丹卿说得不错。” 第202章 极数问玄,历事穷观 【连前去太卜司的路上也不平静。 平时青雀会走的“正门”不知为何锁上了,从被青雀叫做「逍遥门」——因为能从这个门溜出去摸鱼,乐得逍遥,所以才这么叫——的侧门进了太卜司,沿途也毫不意外地遇到了丰饶孽物。 虽然波折颇多,但他们最后还是顺利地来到太卜司中心,见到了太卜司引以为傲的大型玉兆算端——「穷观阵」。 瓦尔特·杨蓦然问了一个问题:“这一路走来,不时听人提起「玉兆」这个词。青雀小姐,玉兆是什么东西?” 青雀当场愣了一下。 一个人对身边熟悉过头的东西,往往很难进行专业的介绍。青雀虽然很想说一句“玉兆就是玉兆”,却也知道这根本不算答案。她很是思考了一番。 “《易镜窥奥》一书上是这么说的,「篆纹活玉,卜籀zhou知玄」。就像刻印章一般,仙舟工造司的匠人们会在玉石晶格内篆刻肉眼难见的兆亿符箓,而后按照需要将它嵌入各式机关中,让它们根据设计好的意图运行。” 她拿起自己的玉兆示意——星之前一直以为那是什么首饰挂坠来着,看着很像骰子,上面还坠了个平安结,但实际看来,和她们所用的手机差不多。 “有些玉兆小到可以收在手镯珠宝里面。大的嘛,就被装进阵法里,用于推演变数,鉴往知来。” 以小见大,青雀指向面前这个最大的「玉兆」——「穷观阵」。 “就像这座穷观大阵,无论天理衍变,还是人世代谢。只要信息充足,任何问题它都能回答。据说,其中的符箓和原理问道于「遍智天君」博识尊。其深奥程度,整个太卜司里也只得太卜一人谈得上了如指掌吧。”】 #一看大门被锁了,就知道里面肯定出了变故。 #青雀是不是摸鱼摸傻了?之前从来不锁的大门被锁上了,肯定是里面出问题了呀。 #哦,好像不是青雀摸鱼摸傻了,是这些人对符玄信任度太高了,觉得有符玄在肯定没问题。 #因为食堂太难吃,所以请客人吃闭门羹……为什么这个人说话总是这么好笑? #好吧,里面有怪物。不意外。 #玉兆……按青雀这个说法,应该就是计算机或者手机吧? #可能还综合了其他的一些机械设备的功能。 #呃,个人感觉更接近芯片? #那穷观阵大概就是大型计算机?量子计算机? #我看着倒是和水晶球差不多,但好像不是单方面的传递影像,而是能直接互相沟通的。 #在不同的世界应该有不同的叫法,但本质应该差不多。 #呃,遍智天君?仙舟对智识的星神还有其他的叫法啊? #应该不奇怪,在一些文明里,对神明一般都不止一个叫法。最简单易懂的,月神和狩猎女神都可以指代阿尔忒弥斯。 #这应该是两回事吧?不说希腊神话里还有别的月神,博识尊的「智识」和「遍智」很明显是同类型的叫法,「月」和「狩猎」可不是。 #我有点好奇,其他星神在仙舟这里是不是也有类似的叫法? #应该会有吧。可恶,好奇起来了! 【在青雀引领着星穹列车来到太卜司的时候,遥遥就能看见,景元恰好在询问事态进展。符玄答道:“涨落在乾、震之间。行有眚,无攸利。” 景元叹了口气,“符卿,说人话,请。” 符玄无语地瞪了他一眼。 “大祸临头(大凶)——这就是太卜司今日的运势。”她没好气地说,“「穷观阵」停转,符箓黯淡,司部内有星核邪祟未除。云骑忙于保护百姓,我欲恢复阵法,却无可用之兵。如此境地,还要处理将军交来的星核猎手,可不是大祸临头?” 景元轻轻一笑,对着符玄也毫不犹豫地捧着说话:“在我眼前的可是人称「未卜先知,法眼无遗」的符卿啊,趋吉避凶不是你的看家本领么?” ——这人真是。 符玄都快对他翻白眼了,掐着腰说道,“这盅鸡汤就不必灌了吧,将军。运势涨落是天理之常,太卜司不过是将吉凶摆在眼前,尽力做出对的选择罢了,并无扭转乾坤的神通手段。” 景元依旧笑眯眯的。被人当面说他灌鸡汤,看着也分毫不气——或者说,能把名义上的同僚、实际上的下属养成这么个性子,他自己脾气软“功不可没”。 于是景元继续捧着说话——这么看来,他捧着星穹列车,把他们架起来、让星穹列车给仙舟罗浮打白工还要谢谢景元给他们自证清白的机会,根本不是故意为之。这人早就是惯犯了。 “正因如此,才须得符卿出马。要克制能观测未来的星核猎手,非得未卜先知的符卿不可。至于人手助力——我岂会没有准备?”他向旁边一示意,“你瞧,援手到了。” 符玄扭头,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带着星穹列车前来的青雀,不由得吐槽:“……将军在用人方面,着实是见缝插针,毫不手软啊。”】 #觉得好有趣……景元这个人很高、看上去很霸气,实际上怎么是这么个软乎性子啊。 #将军真的好会哄人,没完没了地灌迷魂汤…… #看到了吧,他也就是看起来性子软,实际上手段可一点都不软。 #嗯?之前青雀不是说奉太卜大人命令来引导客人的吗?这里为什么反而说她没接到太卜的命令呢? #这,该不会是景元下的令吧…… #符玄都开始吐槽了。罗浮人是不是都习惯了景元把他们支使得团团转了? #你看星穹列车来罗浮才多久,也习惯被景元支使得团团转了…… #重启阵基还得青雀带路……哈哈哈在领导面前做显眼包,对青雀来说是恩将仇报吗! #这么想想也就算了,居然还在领导面前当面吐槽。不坑你坑谁呀? 【按照景元所想,欲得知星核猎手的真正意图,普通的审问手法毫无作用。唯有借太卜司中名为「穷观」的法阵,鉴往知来,演算真相。 但此刻阵基停转,符箓熄灭。景元再度使出兵法中「来都来了」之计,请星穹列车出手相助,帮助太卜司重启穷观阵的三座基座。 卡芙卡凉凉地说风凉话,“需要这么大阵仗吗?我说过会配合你们的呀。” “你是擅长以「言灵」术搅乱人心的通缉犯,本座对你的话毫无兴趣。”符玄冷淡地说。她就算再怎么没经验,也不会在这种重要的时候犯错,“想说什么都可以,不过,本座只会相信「穷观阵」的卜测。” 卡芙卡胸有成竹地笑了。 她看起来竟然一点都不担心。 “那就请太卜,见证我的命运。”】 第203章 神木重萌,掣转天衡(上) #仙舟的“审讯”也很有仙舟的风格呀。 #从一个人身上的种种“痕迹”,配合局势等外在条件,分析出一个人的目的……这种方式总觉得很眼熟。 #我懂,之前《文豪野犬》被压缩进来的那些记忆里的乱步先生对吧! #当时“看到”乱步先生秒秒钟破案,就觉得很惊讶了,没想到其他世界里甚至可以用机器做到这一点。 #不过符太卜是不是有点惊讶过头了…… #总觉得她走得简直像是落荒而逃。这什么情况? #还让星自己去问卡芙卡……真有这么着急吗……? #话说是我的错觉吗,停云小姐这一路上好像一直没说话啊。 #这又不是人家的主场,肯定没那么多话好说啦。 【穷观阵全力运转,阐演卡芙卡所历旧事,以揭示她的来意。但符玄却得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结果——错愕的太卜甚至没有多做任何事,直接把卡芙卡丢给星,就直奔神策府而去了。 星直视着卡芙卡——按照符玄对星的说法,卡芙卡是不会骗她的。她觉得这一点,应该可以相信。 卡芙卡对待星的态度确实非常亲昵,“真不好意思啊,让你看见我这么狼狈的模样。” 这种亲昵甚至让星感觉到了不舒服。 卡芙卡毫无疑问,是个单单看上去就非常危险的人。但她对星说话的时候,却像是没有半分敌意,这种所见和所感受的完全相反的扭曲感,让星整个人都觉得很古怪。 “在列车上,我没有和你说话,因为那时我就知道在这里,你和我会单独交谈。所以我想,干嘛不把一切都留到现在呢?你好像有很多事情想问我。” 卡芙卡像是没看到星一脸别扭似的,依旧用那种——星不想这么形容,但真的很有母爱——温和的口吻说话。 星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冷酷起来,“你的目的是什么?” 卡芙卡微微闭了闭眼睛,竟然像是有点受伤的样子——但她仍然是言笑晏晏的模样,嘴角的笑容没有一丝变化。 “艾利欧说,他预见了三个问题,但本质上都是一回事。如果我听到了其中之一,就把此行的目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你。既然你问了那三个问题之一,就说明一切都很顺利。准备好听我的答案了吗?” 虽然询问了,但卡芙卡根本没打算听星的回答。她声明仙舟的星核之乱和星核猎手并无直接关联,但她的表情却全然不觉得自己无辜。至少,她对待这件事的态度十分认真,是全力推动事情向艾利欧之所见发展。 “但如果你站在艾利欧的视角——我们早已预见了这一切,但我们无动于衷,直到合适的时机才投身其中。” 她笑眯眯地说。 “符太卜之所以惊讶如此,是因为她发现了三个事实:第一、星核猎手不是仙舟的敌人,这你已经知道了,虽然你始终不信。” “二、将星核带入仙舟并启动的另有其人,这其中既有内忧,也有外患。” 难怪符玄走得那么急。星立刻明白了。 “可是,太卜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因为艾利欧也没有将关键的信息告诉我。”她看起来甚至有些得意,“他预见太卜司会对我使用「穷观阵」。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此时此刻,我只知道仙舟联盟应该知道的事。” 她是真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因为这第三个事实,不仅仙舟联盟做梦也想不到,星也从来没敢这么想过。 没错,“如果星核猎手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么我和阿刃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呢?” 那种宽容温柔的气质消失了,星从未如现在一般切实地理解,为什么她是星核猎手中,悬赏最高的人。 “——是为了你们。”她说。 这事实是如此荒诞不经,以至于星甚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但穷观阵不会骗人。”卡芙卡也很相信仙舟联盟被智识星神指导过的穷观阵,“所以答案就是这么有趣:星核猎手出现在此,阿刃被捕,我被引入这座穷观阵,都是为了将你们——星穹列车带来仙舟。” 不仅如此。 “在艾利欧选择的那个未来里,「巡猎」的力量是不可或缺的。为此,你们必须和联盟产生联系……” 她的笑容是如此危险,即使他们的所作所为是为星穹列车好,那份迫人的压力仍然让星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我需要你直接接触罗浮将军,帮助他们解决星核之乱,让联盟欠下一份人情。这样,在未来的未来,在最为关键的时刻,仙舟将助你一臂之力。”】 #这个目的,这个做法……我会误以为艾利欧在试图“造神”的。 #这个猜测还真大胆。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什么?什么造神?造什么神?对象难道是我吗?我就知道亲妈不会害我! #……嗯,应该是我猜错了。话说星小姐难得说话啊……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唉,丹恒说我总是语出惊人,让我少说点话。虽然我的精神状态很美丽,但也不用这么限制我吧? #咳。卡芙卡说罗浮的内忧外患,都能是什么呢,可以猜测一下…… #好,猜测一下吧。之前丹恒先生说过,星穹铁道的世界有三大害,是不是这三大害就是“外敌”了呢? #是丰饶民吗?我记得丰饶民是三害之一,而且仙舟是「巡猎」的势力,和丰饶是敌对的吧? #三害……虫群是什么我们暂时不清楚,但之前有提到过,反物质军团以毁灭为己任,在哪里都人人喊打,这个是外敌的可能性更大。 #唔,有道理。如果能够毁灭仙舟这样的势力,对毁灭的势力来说会是大功劳吧。但是我很难理解,毁灭的命途是无道理的毁灭,这样的命途到底谁在信仰啊。 #一个国家的人都很多种多样了,那个世界可是宇宙范围。不理解是正常的,不要理解就好啦。 【星对此实在难以相信。 尤其是按她所说——星穹列车终将直面「毁灭」的纳努克,而“即使「星神」,也是可以被杀死的。” 她略微透露了星核猎手的最终目的。 “在绝大多数的未来里,命运就在那一刻终结。但如果按照艾利欧的「剧本」走下去,最终会有一线生机。”】 #这个说法……我确认一下,在艾利欧所见的未来里,未来「毁灭」的纳努克会真的毁灭世界?所以要把星穹列车打造成“超级英雄”,为他们拓展人脉,扭转最终的结局? #这个可能性很大啊! #但是这样一来反而更加不能理解了。星核本来就是坏的,他们甚至在推动星穹列车和仙舟两个绝对正义的势力建交,为什么星核猎手反而“臭名昭着”,还被通缉? #动了别人的利益吧。 #也有可能是收集星核的时候,并不在意别人的死活。 #因为星核猎手太过不择手段的可能性很大。在艾利欧眼里,未来的星穹列车会直面「毁灭」的纳努克,甚至直接参与神战,那么为了对那个未来进行准备,星核猎手行事激进将会成为必然。 第204章 诸天无安,迷途难返 【与此同时,在罗浮另一边,丹恒的情况。 素裳的嘴巴就没闲过,对罗刹所说的事报以一万分的好奇,“真稀奇啊,星神也会死?祂们不是无敌的吗?” 罗刹看起来是个非常温和的人。考虑到素裳的性子不太能耐得下性子、听比较文雅的解释,就尽量使用了通俗的语言:“世上没有绝对的无敌,也没有永恒的不朽,这只是凡人视角下的夸张而已。不过「繁育」的陨落,倒确实超越凡人的尺度。祂陨于其祂星神之手。” 素裳歪了歪头,表达了不解:“都是星神,为啥要打打杀杀呢?” 这一句话出口,即使是罗刹,也一时间无语了。 “你……真的是仙舟人吗?!”他实在难以置信,“别的星神不提,「岚」与「药师」的故事,你总该知道吧?联盟的夙愿,不就是消灭星神药师吗?” 素裳左顾右盼地给自己挽尊,但最后也只好坦率承认,自己没怎么上过学。罗刹叹了口气,决定换个话题:“既然你连巡猎和丰饶的死仇都不清楚,很多事情解释起来太费劲了。”】 #仙舟联盟是想要杀死丰饶的星神?! #这种事情有可能吗,那可是赐予长生的星神! #永生都是丰饶能随意赐下的东西了,祂的本体不是更不容易死吗?杀不掉的吧! #而且为什么要杀啊,仙舟人自己的长生不也是丰饶星神给的吗? #但是我们实际上并不知道,丰饶和仙舟的关系吧。而且我们也接触不到药师本尊,只能接触到能在这里发言的,星穹铁道世界的人啊。 #……也对。 ——真是毫不意外。 景元托着腮,眼看着还没有掀起的争论当场被明白人按了下去,不由得在喉咙里发出细微的笑来。 给接触不到的丰饶星神打抱不平又有何用?这个观影厅里的人有可能接触得到的,唯有曾经在聊天群里说过话的人——星,丹恒,还有他景元。想要求得长生,也唯有从他们身上想办法,谁敢说容易得罪人的话? 他不用动手,只要表现出存在感,自然有人会顺着他景元的意志行动了。 【但下一个话题也不是很轻松愉快。 是关于“死亡”的。 长生种理应远离死亡,以至于匮乏死亡的概念,但对素裳、对云骑军来说,却不是这样的。 “云骑军人投身沙场,死亡也是平常事。”她平淡而又理所当然地说,“仙舟人辞别同袍的习俗,是将名字和玉兆供奉在「十王司」(长生管理机构)的因果殿里。” 狐人和持明也各有不同。 总体来说,狐人「正首青丘」,持明归于鳞渊,各自有不同的归宿。说到最后,素裳嘟嘟囔囔地说,“我娘管持明叫「龙裔」。小时候听娘讲的故事里,持明族还都能化身巨龙哩,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丹恒唐突开口,“只有特殊的持明能化龙。”】 #呜哇,丹恒先生突然说话了! #在这个话题上突然插话,简直把“我在这方面有秘密”写在脸上了,得亏素裳姑娘脑子不够灵活哈哈。 #星神的命途是不朽,但最终还是陨落了……这可真有点讽刺。 #丹恒老师你对持明族知道得太多了吧。 #哦?「不朽」星神好像没有确定陨落,只是失踪啊。 #但大家似乎都默认祂是陨落,而不是失踪。 【穿过空无一人的洞天,在寻找出路之时,恰巧目睹一位少女受魔阴身所困,危在旦夕。 几人自然会想救下她,却没料到,此人并不是无辜的仙舟“人”。 “抱歉,我没瞧着血迹,还以为没事……原来你是机巧偃偶机械改造人。” 女子看了一眼素裳,“你是云骑军?……很好,请送吾去地衡司。” 素裳一怔,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偃偶,阿巴阿巴犹豫了一下,最后只好回过身来无奈地道歉,“这姑娘是属于「十王司」长生管理机构的偃偶判官,我身为云骑,得优先配合她的指示。” 罗刹微微一笑,很有礼貌地伸出一只手,“在下略懂医术,不妨让我试试能否医治姑娘的伤势。” “治疗”一个“机器人”的“伤势”——这几个词放在一起,只会让人觉得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病……但令人惊讶的是,他确实“治好”了她。 名为雪衣的少女惊奇地瞟了他一眼,丹恒下意识地咬了咬牙,“「丰饶星神」……” 刚刚被科普了一番巡猎(仙舟)和丰饶的不死不休,罗刹面对十王司判官,却看不出丝毫畏惧或心虚。 实际情况正如罗刹所知的一样。明明眼前是个实打实的丰饶信仰者,雪衣却再也没看他一眼,而是死板地提供建议:“吾到此是为正本清源,捉拿要犯——星核猎手。此人剑技非凡,手持神兵,危险至极。” 丹恒的瞳孔颤了一下。 “若不是遭遇了奇异变故,吾的「阳寿」也许就此折损了。”雪衣说。而丹恒几乎是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变故?” “随吾来。” 雪衣说。】 第205章 神木重萌,掣转天衡(下) 【与此同时,太卜司内,星和卡芙卡的交流尚未结束。 抛出了“星神的死亡”这一宏大话题的卡芙卡,用一如既往的微笑看着她。 星见过星神(纳努克\/克里珀),知晓星神拥有何种伟力,所以她才更加难以理解,“你们的剧本是……杀死星神?” 然而,卡芙卡否定了她的猜测。 “我只想告诉你一些曾经发生过的事:那些陨落星神的故事。「不朽」的龙、「纯美」的伊德莉拉、「秩序」的太一、「繁育」的塔伊兹育罗斯、以及……「开拓」的阿基维利。” 这些,都是通常被认定“已经陨落”了的星神。 她比划了一个手势:“令「星神」陨落的方法,人类目前所知的,有三种。” ——被通常视为“不可能死亡”的星神,竟然有三种死亡方式—— 星清晰的听到自己吞咽的声音。 “第一、概念重叠的命途之间会产生碰撞。更宽广的命途将吞并狭隘的那条——「秩序」的太一,就是这样被「同谐」的希佩所同化。” 她屈下手指。 “第二、星神与星神之间的神战。更强大的一方将消灭弱小的那方——这就是「繁育」塔伊兹育罗斯的陨落。也是仙舟联盟在「巡猎」的引领下行遍星海,诛除「丰饶」育化的孽物……最终想要办到的事情。” 仙舟想要诛灭丰饶星神,这是星已经了解过的事,但另一个星神她几乎没听过,“塔伊兹育罗斯是怎么死的?” 卡芙卡笑了,“「不朽」消失后,祂的命途被塔伊兹育罗斯分裂,诞生了名为「繁育」的星神。据我所知,虫皇塔伊兹育罗斯并没有存在太久。寰宇虫灾诞生之后,多位星神将祂杀死。” 她以毫不动摇的微笑比划了一下,“它们是那种行走于正道的人,永远不会告诉你的故事。” 星正想继续追问,卡芙卡却突然看向另一个方向,说“开始了”。 什么开始了? 星下意识地茫然望去,看到了和此时身处工造司的丹恒,同样的景象。 枯朽数千年的神迹「建木」在遥远的洞天深处复苏重生,直欲穿破穹窿。 卡芙卡轻佻地说,“走吧,阿刃。”当先向后一倒。刃握紧长剑断后,十分乖顺——星这辈子也没敢想过,有一天能把这个词语放在星核猎手身上——地跟着她一起跳下穷观阵。】 #无主的命途……无主的话,是不是意味着还能拥有一个新“主人”? #这个估计是要看星神是如何陨落的。按照卡芙卡的说法,「秩序」的太一被「同谐」的希佩所同化,那么即使出现了新的「秩序」星神,也只有被同化一个下场。 #照这么看来,星神只有星神能够解决——也就是说,没有凡俗生命能够以武力解决星神。 #那第三种可能性会是什么? #这个……素材太少,实在没法推测。总不能是星神的自我毁灭吧。 #嗯,能不能是后来者对先行者取而代之? #这个不就跟同谐吞并秩序一样了嘛。不可能的。 #这倒也对。唔,自我毁灭换一种说法,星神违背自己的命途? #星神真的有自我意识吗?或者说,真的有人性吗?会出于个人,不对,个神的选择主动放弃命途,而不是被逼迫放弃吗?如果是后者,那么这和“被杀”好像没什么本质区别。 #噫?阿刃?是我听错了吗,卡芙卡叫刃是“刃酱”?! #要命,她这么一叫,刃在我脑子里整个形象都不对了啊啊啊! #你这人,形象未免不太对劲吧啊啊啊? #直接跳下去了?真的不会摔死吗…… #为什么会觉得星核猎手会被摔死啊!与其担心他们,不如在意一下生长起来的建木好吗!这东西很不妙吧?! 【停云差点直接拍手,眉飞色舞地说,“精彩,太精彩了!我好幸运喔,长生种活一辈子也没几个能看到这种奇观哇!”】 #是挺精彩的。按照青雀的说法,现在的仙舟人大部分连建木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更别提建木复生了…… #停云小姐是不是压力太大了,看到建木生长还能兴高采烈的。这对仙舟来说不是好事吧? #也不至于。想想看,假设说所在的地区发了百年一遇的大洪水,但是自己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影响,你是不是也得感叹一句活久见呢?我觉得是一个道理。 #说来说去,建木生长,灾害一时半会儿也灾不到她头上……想得阴暗点,她搞不好是在幸灾乐祸呢。 【符玄看上去忧心忡忡。然而,即使事态十分严重,景元看上去也神态自若。他甚至反过来安慰符玄不要慌张:“相信穷观阵是不会说谎的。你所述的卡芙卡之逻辑非常可靠,它正为我添上了一块拼图。” 他看上去心中有数。 “我知晓罗浮必有外敌,因为星核不可能凭空出现,一定有人用某种手段将它混入仙舟;罗浮之内患,则必是以丰饶之民自居的隐恶组织:药王秘传。” 卡芙卡所说的事实,只不过是他所规划的佐证罢了。 罗浮既有外敌也有内忧,这几乎是他一瞬间就想到的事情,“仙舟有帝弓司命护佑,若非另一位星神的令使出手,焉能混入罗浮而我却不知?故必有外敌。” 内部问题则更容易理解了——“星核侵蚀诸处,却绕过神策府、幽囚狱两大机要,显然别有图谋。敌人如此谋划,定然掌握罗浮内部情报,故内患将出。想明白这两点没什么难的……” 虽然并不困难,但在这一点上,他也依旧把自己的思路娓娓道来,让符玄能够明白处理事务的内在逻辑。 “星核猎手不是幕后之人,这,我在看见那家伙的时候就明白了。但他为何而来,又为何引来星穹列车?符卿带来的消息,让这块拼图合上了——哈哈,星核猎手果然有趣,绕这么大个弯子,目的竟是为了令仙舟与列车牵上线,谁又能想到呢?” 符玄知道景元是在给自己补课,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符玄自己都快急死了,“将军,这时候就别慢悠悠的了!「建木」那里……” 景元看起来依旧毫不担心。 “无需费心寻找了,那是「星核」。叛徒将它投入了建木所在的洞天,使建木重新生长——瞧,「药王秘传」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符玄品了品这个逻辑。 她和景元的钓鱼策略,如此算是确定钓上大鱼了,这让符玄松了口气,“危机也是转机,知道问题所在,一切都好办了。” 符玄看向景元,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景元看着符玄。 符玄看着景元。 “……又是我出主意?” 面对符玄这一脸的难以置信,景元笑眯眯地说,“是呀,我就知道符卿必有对策。” 这到底是培养后继者,还是单纯在偷懒啊! 符玄来不及吐槽,毕竟危机确实是火烧眉毛了,她立刻说道:“依本座之见,眼下要务是召集云骑军,赶往「建木」根植的洞天,拔除星核邪祟,止住它重生的势头。” 景元继续笑眯眯地点头,“唔唔,符卿法眼洞见,必是解决问题最快的捷径。但有时候,最快未必最优。你猜猜,我早知星核所在,为何按兵不动?” 为什么,还能是为什么? 符玄不是笨蛋,被这么一提点,她哪还不知道原因?少女眯着眼看着自己实际上的顶头上司,直接吐槽: “将军……你这个坏蛋。” 景元笑出声来。 符玄没试过这么极限的钓鱼,很担心错过时机。 “符卿呀符卿,我还有一支奇兵没用呢。”景元抬了抬下巴,看向正在接近的星穹列车几人,笑着提示:“正值用人之际,既然星核猎手有心让列车与我们缔结盟谊,景元就不客气啦。”】 #这么一看,难怪我总觉得罗浮对星核的搜查总有些微妙的不和谐……仙舟罗浮到现在为止所有的政策,该不会都是符玄做的吧!只要不出大的纰漏,景元就不插手?! #哪有用这么大的事情来培养继承人的?要不是星穹列车来,那不就玩脱了? #咦?等一下,好像还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虽然是有所谓的内忧外患,但内忧的「药王秘传」,虽然我们暂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总之这东西明显在景元的掌控范围内,钓鱼的策略还是他引导符玄做的,所以大概率没问题。而外患……景元是令使来着? #仙舟联盟本就在长时间巡猎,外敌基本都能打,再加上有一个景元压阵,什么敌人应该都能控制得住。 #实际上,到现在为止,事情好像还没有脱离景元的掌控…… #星核猎手那个刃,是景元的熟人吧?居然只是看到他,就能够理解星核猎手的目的不在罗浮……这应该不是一般的熟人,得超级熟了。 #不愧是大势力,内忧外患都不是事儿啊。 #这就让人很难理解了,得是什么程度的意外,才能让罗浮伤亡半数? #令使?不对啊,景元知道这件事有令使插手,肯定早就做好预案了。 #数一数现在出的问题,除了星核猎手这个不算敌人的敌人,其他出问题的地方都与丰饶有关。仙舟和丰饶打了几千年了,预案做得肯定足呀。 #难以理解……总不能是一个令使跑过来把星核加建木的力量一起吞了吧哈哈哈! 【正接近过来时,星刚好听到景元的这一句。原本想提醒大事不妙的措辞被她咽了下去,无奈吐槽:“你又要使唤我们了?” 比起星穹列车,反而是符玄更加无语:“是本座的错,是本座对将军有了额外的期待……你行行好吧!这支奇兵用的也忒频繁了,咱们罗浮上就无人可用了吗!” 就是就是。星下意识地频频点头。 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星穹列车甚至敌友未辨的时候,景元就把他们支使得团团转了,现在确定了各方都推动着星穹列车为罗浮出力,他们会被怎么用,简直让人不敢想啊! 符玄更是激愤:“我还要提醒将军!「建木」所在是秘中之秘,让化外民接触——” “——有违规制。我也要提醒符卿,有仙舟而后有规制。危机之际,规制合用则用,不合用抛下便是。” 景元在这方面反而是很拎得清的。哪有又要请人帮忙,又不让别人了解情况的道理? 罗浮云骑军大部队在外巡猎,有星穹列车的帮助,驻守罗浮的云骑军能更多地放在诛灭丰饶孽物、保护普通人上,有效降低一般民众的伤亡,那么为何不善加利用? “所以,接下来我要做一个违背规制的决定。啊,也许还不止一个,哈哈,想想真是痛快。” 他歪了下头。 明明是大男人,这个动作却显得他很可爱;明明是很可爱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却莫名透出一股杀气来。 他的声音和语气一向柔软得不像话,但他做决定的速度却果断得看不出半分柔软之意。 “符卿,我将兵符交给你,由你来节制云骑军,在靠近「建木」的「丹鼎司」洞天之外策应。” “我来领兵?”符玄一惊——但随即,她理解了这个命令的言下之意,郑重行礼,接下了这个重任,“我明白了。” “至于列车团的诸位……如今我正大光明地邀请各位加入封印星核的行动。”景元看向星穹列车几人,坦然道:“符卿会部署云骑,而我想请各位先行一步,取道「工造司」的捷径,再与符卿会合。” ……这可真是,这就叫好用就往死里用是吧?星一整个大无语,搞怪地回了一句:“啥也别说了,得令。” 但这一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不满,都没能逃过景元的眼睛。 “我可不敢命令贵客,只是同各位说好了我会开诚布公的。” 态度一如既往——谦逊,温和,言辞婉转,让人生不起气来。 三月七当面吐槽:“看出来了,您从头到尾还真是不拿我们当外人。”】 第206章 蝮蛇鸩鸟,万寿迢迢 【在前往太卜司之前,星想起她曾经答应帮地衡司大毫的忙来着。 于是,在三月七和瓦尔特·杨为之后的战斗做准备的时候,星无事一身轻,在长乐天跑来跑去。】 #咦?这是之前发生的事。 #哦,之前冒出的那个我们不知道的药王秘传,这是和那个相关的事情吧? #那倒是容易理解了。是不是这个药王秘传相关的事情并不是赶在一起发生的,所以观影厅把它们放在一起了? #嗯?好像确实有可能。 #这是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啊?把之前发生的零零碎碎的事情剪辑到一起…… #这么看来,以后应该也会有其他的放映方式。可以期待一波。 【事情本身倒很容易理解。 在地衡司公廨,大毫觉得棘手的,其实就是关于「魔阴身」的事。 “「魔阴身」是仙舟人一直以来所避忌的宿命,在十王司的守望下,它本不该如此频繁地出现。”他是这么说的,“而且,那些人的样貌也变得极为可怖,形如怪物。这与我过往对「魔阴身」的认识不同……” 这其中,一定有内情。他想委托给星的就是这件事,希望星留意一下线索。 他只希望得到一些线索而已,但当星把从怪物身上找到的一封未寄出的家书递给他之后,他看了一遍,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又再读了一遍。 然后他满头大汗地告罪离开。良久,他带回了一名女子。 “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事儿超出了地衡司所能管辖的范畴。所以,我联系了将军大人坐镇的神策府。” 他向身边的持明族一指。 “这位是青镞大人,是景元将军的策士长。关于信的事情,相信由她来解释比较稳妥。”】 #咦?不同种族的势力竟然不是分割的吗?之前我看出场的狐人都是天舶司所属,还以为云骑军就是天人的自留地呢。 #不可能啦,虽然我们熟悉的天舶司成员都是狐人,但之前在司辰宫里看到的不少职员,普通的天人和尖耳朵的持明都有的。 #这么想来,罗浮里的种族问题也许没有想象中的大。之前我看罗浮领导是天人、正在培养的后继者也是天人,还以为这个问题会很严重呢。 #身为天人的云骑将军的副手是持明,基本上可以直接体现罗浮整体对待不同种族的态度了。 #这样的岗位,难道不是能者居上的吗……? #不是哦。也许这位青镞小姐姐确实是很优秀、是凭借真材实料上来的,但如果仙舟真的对不同种族有差别待遇,她再优秀也近不了云骑将军的身。 【“外人看来,这封信不过是某人久病得愈的家书喜讯。但里面所写的事情,实则触犯了「不赦十恶」的禁律,堪称大逆不道。” 她是这样说的。 “似这等作派,令我想到了一个在仙舟上绝迹千年之久的组织,「药王秘传」。”】 #果然,是在讲药王秘传的事。 #不赦十恶?难道不是十恶不赦吗?这是仙舟的特殊说法? #丹恒(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没有,这其实是在说仙舟联盟绝对不可饶恕、不可赦免的十项大罪……唉,我,咦? #景元(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一者,令堕长生。二者,贪取不死。三者,迷乱心智。四者,诱陷魔阴。五者,残杀胞族。六者,窃夺机要。七者,破狱释囚。八者,离间盟契。九者,造作兵祸。十者,倾覆仙舟。此为仙舟联盟之不赦十恶。 #令堕长生……仙舟联盟果然仍有长生之法。 【根据神策府的情报,现在有可疑人士正在长乐天宣传关于寿瘟祸祖的异端邪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药王秘传」吗? 星在长乐天到处走,期间按照她一贯不着调的习惯,发挥社(交)恐(怖分子)的本性,挨个找人聊天,最后还真叫她找到了线索。 就是这个入门考研让人好烦躁哦,居然是抄写经书!这到底是几千年前的陋习啊!】 #笑死了,居然直接在大街上招人!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哈哈哈,这肯定得招进去间谍吧! 【得到了云骑军的帮助,好歹算是能交差了,却没料到这第二步“入门试炼”更不当人。 “咱们药王秘传的用人原则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所以……请二位在此处决斗,活下来的人,就可以正式成为一名莳者。” 自称绿芙蓉的药王秘传成员说道。 ……好吧,果然是邪教。若非如此,怎么可能搞出这种要求。 没办法,只能打假赛了。】 #你看吧果然会招进去间谍……咦? #哦,用这种自相残杀的方式吗……这就难怪会直接从大道上招人了。 #这个方法确实损啊,哪怕不是诚心的,要么死在这里,要么留下一个杀人记录捏在药王秘传手上,不想进牢里就只能乖乖听话。 #即使想像星这样给对方打个假死,没有星这样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救不出人啊…… 【成功打入了药王秘传内部,得到了「灰牡丹」的代号。接下来要如何救出那位叫做「执信」的失踪云骑,就等待青镞的进一步联系吧。 星啪啪啪地敲手机。 潜入药王秘传的第一个任务是截获一封“叛徒寄给神策府的重要情报”,下任务还是通过留信这个方式。 药王秘传还真是谨慎……看来只能先去帮他们完成任务了。】 #只能说还好另一个是个云骑军,可以直接找神策府报到。 #万一是个普通人,这个操作是真的危险啊。 【为了获取药王秘传的信任,星不得不帮他们截获一份寄往神策府的重要情报。不过好在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她自己留了一份副本转给青镞,然后把原版带了回去。 而且很巧,把东西带回去的同时,星见到了长乐天地区的负责人「紫月季」。 他向星问了几句话,而后交给她一纸药方,“这里面有些药材可以在医馆买到,有些药材则需要你自己想办法……但凭你的能力,这应该是小事一桩。” 星试着打探更进一步的情报,用闲聊一般的态度,一边看着药方,一边顺口问道: “你为什么加入组织?” “说来惭愧,我曾是猎狗中的一员……我修习了近百年的枪术,还差点就能当上云骑的教习。”他也感叹一般地回答,“可囿于凡人脆弱的躯壳,我永远无法突破自己与那些「武学天才」之间的最后一丝障壁。好在你手里的这一副「龙蟠虬跃」拯救了我。服下了这副药,我终于成为了凡人无法企及的强者。” 追求力量。好吧,也不奇怪。 星心不在焉地听他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过去那个可悲的「神枪执信」已经不复存在了,只剩下了慈怀药王忠诚的莳者。” 「执信」?星猛地一惊,她是不是刚才听到了自己这一次任务的名字? 紫月季本人倒是反应很快,一句“你认得我?你从哪里认识我的?”问出口,绿芙蓉也知道了。 “这家伙怕不是来找你的卧底……”】 #好家伙,之前来卧底的云骑军真心实意地归了药王秘传吗! #但是现在暂时还看不出来药王秘传到底哪里不好。想要追求更长的寿命和更强的力量,这没什么不好吧? #正常应该没什么不好,但是这个药王秘传拉人的方式和保持成员忠诚的方式,就很,让人不适啊。 #我理解想要更长的寿命和更强的力量需要付出代价,但这应该是有这个希望的人自己付出代价,而不是让别人代替自己付出代价吧? #当然不付出代价更好,但再怎么说,为此害人……不太行吧…… 【击败了执信之后,长乐天的药王秘传组织姑且算是被捣毁了,星前往神策府,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悉数告知。 青镞的酬劳给得毫不含糊,也没有把星从药王秘传那里得到的药方收走。她还推荐了几位正停留长乐天的丹士,让星可以找他们看看这药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星就近抓了一个丹士,把药方给她看,但这个人不过看了一眼就大惊失色:“啊?这这这……「持明髓」?写这药方的家伙是疯子吧……” 这位丹士把药方还给星,有些怯懦地说,“对不起……这个方子我看不明白,用的材料实在是太……太诡异了……而且,凭我浅薄的学识来看,这东西其他丹士应该也看不太明白…能搞清楚这玩意儿药理的人,只有一个……” 她推荐了一个人:“我们的丹士长,丹枢大人。” 一提到这个人,她就好像是放开了一点,不再那么小心翼翼,连说话都流利了许多。 “丹枢大人是罗浮上、甚至是整个仙舟联盟最有能力的丹士……她是一位盲眼的天缺者,却远比我这样的明眼人更敏锐,即使是这样诡异的药方,丹枢大人也一定能搞清楚的……她休息时都会在若木亭吹风,您还是直接去问她吧……” 星想了想,发觉若木亭刚好在长乐天界域定锚旁边。这不挺近的嘛! 就是她了! 她收好了这副「龙蟠虬跃」的丹方。】 第207章 以盲为明,天之戮民 【在离开太卜司之后、前往工造司之前,星接到了来自丹枢的短信。上面写的是: 开拓者,在下初步厘清了「龙蟠虬跃」的药理。 现在事情正好告一段落……那就在前往工造司之前,先去长乐天看看情况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也是。主要是我在想,那一味「持明髓」,难道是我想的那个「持明髓」吗。 #不是,不至于吧! #很有可能。有意识到吗,这个持明髓这味药,估计正如许多人猜测的,是活着把持明族抽脊髓。所以之前那位医生,啊,仙舟的叫法是什么来着,丹士?才会觉得这个药方邪性。 #现在,仙舟为何会是三族聚居这一点,已经让人大概有概念了。之前说丰饶民是宇宙三大害之一……嗯,这么看来,难怪持明只能投奔仙舟。龙裔不见得有第二个选择。 【丹枢对「龙蟠虬跃」的研究已经有结果了。她将一份报告交给星,“结论嘛……从结果上来说,在下并不认为「龙蟠虬跃」拥有「解药」。甚至在可预见的未来,也不会有任何「解药」。” 星微微一怔,立刻低头去看这份报告。封面上写明了《「龙蟠虬跃」药理考》。 她听到丹枢继续说:“在下已经将更详细的内容整理成文了,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也可以自己看看。” 正好神策府也不远。 星将这份报告交给青镞,本身就是持明族的女性细细看过之后,叹了口气,“这些妖人到底从什么地方搞来如此高深的丹方?真教人头疼。” 她说着,给了星第二份谢礼。 如果说第一份是神策府正常应付的酬劳,那么,“这是代表我个人送给你的谢礼。你为罗浮……为仙舟做了很多事,身为策士长,这是我应有的答谢。” 星毫不客气地笑纳了。 事情到此结束——本该如此。 但她很快又收到了丹枢的短信。 丹枢拜托她给“某个病人”送药,而这个人——是一位天生目盲的小女孩。 和丹枢本人一样。】 #天生残疾,在天人里居然是治不好的病…… #这样的长生种里,也有小孩子抱团欺负人的情况啊。 #这种事情哪里都有啦。不如说,这几个小男孩虽然聚在一起欺负人,但居然没动手打或者做其他不好的事,只是挖苦,在霸凌者里居然算是有分寸的了…… #但,但是,这样做不好吧! #也没人说这么做是对的。感叹一下而已。 #倒是没想到,天人居然还有这方面的麻烦…… #对仙舟人来说,哪些情况是能治的,哪些是不能治的?按照他们身体修复的原理,是不是连后天的断手断脚也能自己长回来? #估计是可以。先天肢体残缺的,能用脑电波连接假肢的就可以用,比如四肢;需要融合神经的假肢估计就用不了,比如眼睛和内脏。这么看来,如果有先天不足和先天发育不良,也没法用后天用药的方式养起来。 #比一般情况下更绝望啊。 #不过丹枢让星给这个小女孩送药是为了啥?让星看看仙舟光鲜亮丽下的黑暗吗? #这算什么黑暗啊…… 【丹枢似乎要送星一份谢礼,但她需要一些时间来准备。星在三余书肆消磨时间——那家书店对「只看不买」还是挺宽容的。等了一会儿,很快再次收到了信息。 再次来到若木亭,丹枢送给她的礼物,是一副丹药。 “这阵子你奔波劳苦,我想为你提供一些有帮助的东西。”丹枢很是关切地说,“研究神策府提供的证物,让在下小有灵感。我比照了相关的历史文献记载,调配了一副延寿健体药。在下将它定名为「餐云承露丹」,想送给开拓者。” 虽然觉得没什么,但星觉得,都是“药”了,最好还是拿去问问效果再吃不迟。 于是星顺手抄起一边的残卷,前往神策府。】 #这,不太对吧。 #只是送了点东西,就给一副量身定做的丹方? #还好星小姐只是看起来心大……按照她平日里的说法,我真怕她一口直接吞下去。 #还知道给青镞化验一下,总算没有莽到家! 【化验出的结果很糟糕。 按照青镞的说法,这份丹药“与「药王秘传」的诡异丹方同出一炉”。毫无疑问,那位丹枢……也是药王秘传的成员。 但即使如此,直接追上去的星也没能料到,她不仅是“成员”,更是“魁首”。】 #草了,这样就说得通了。 #难怪药王秘传能拿出很高深的药方,根本就是丹鼎司的最高领导都是人家药王秘传的人啊! #不是,丹枢不是丹鼎司的领导吧?我记得六御的领导,除了云骑将军之外,称呼都挺统一的。 #丹枢只是一个丹士长,类似小领导吧,丹鼎司的总管者叫司鼎。另外也不是只有云骑军领导的叫法特殊,太卜司的领导叫太卜,也挺特殊的。其他几个就比较统一了,司舵司鼎司衡司砧。 #但是这人……也,挺坑人的,全程没有好心啊…… 第208章 茸客鸣呦,玉角盘虬 【工造司,司掌仙舟发明与制造的部门。抵达工造司时,入口处人头攒动。这倒是不出意料:覆巢之灾,难有完卵。只是若不打开大门瞧瞧,也不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有人不奇怪,有这么多人就不太对劲了。这些人是都没看到建木生长的天变地异,还是全都不怕死啊? 停云看上去真心不太理解,“这「工造司」的洞天早在星核侵蚀后就停摆啦。这些人怎么不搭乘星槎去安全区呢?” 结果问了一圈,得知是一位被叫做「公输师傅」的工造司的人还在里面。 根据自称是他徒弟的阿伟的说法,这位公输师傅是「镕金坊」里资格最老的匠人,“出事的时候,他拉着我、子铭、云澈几个往外头逃。结果到了半路,他自己又转身往里面冲去了。” 他在那里唉声叹气,“我当时只听他嘴里喊着「完啦!炉子完啦!」。等咱们几个缓过气来,人早没影了。” ……这可让人料想不到。 几人面面相觑,突然意识到,这个人搞不好是非救不可的——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往危险的地方跑,大概率是有一些自保手段;而哪怕停云都不算很清楚工造司内部道路,如果有一个导游,那就再好不过了。 瓦尔特·杨没有说话。阿伟看起来还没那么相信他们,看样子景元将军的命令暂时还没有通知到这里,但三月七会解决问题的—— “不信也没关系~星穹列车做好事向来不留名!我们会留意你师傅的。”三月七把胸脯拍得山响。】 #三月七小姐……真可爱啊……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嗯?不对,你这是想对我们小三月干嘛啊? #没有没有,感叹一下而已。 #不过这个工造司,怎么和我们学校的装备部差不多…… #我就不问到底是哪里的什么学校,居然还有装备部了,我就好奇一个事,这年头玩装备搞研究的都是怪人吗? #别一棍子打死!我们,呃…… #好的,懂了。 #不不不,所有搞研究的人绝对不可能都很奇怪的,正常人也有很多的! #但是吧,如果往金字塔顶看的话,正常人就是很少啊…… #这绝对是某种奇怪的“规矩”,只有奇怪的人才能在技术上走得更远。 【用得到的玉符打开了工造司的大门,见到的景象——不出意外。 建木成长,根系破开洞天,巨大的根须如虬龙般穿彻各处,向外蔓生。靠的越近的洞天,越容易遭殃及。 星核招致的裂界侵蚀,在这里与建木融合后,以另一种方式被展现出来。无数入魔机巧在半空中来来去去,丰饶孽物和失控的机械一道,让此处化作龙潭虎穴。 工造司中,一座巨大的炉鼎被「建木」根系紧紧缠住,托举而起,通往彼处的桥梁已在巨变中被毁。 找到公输师傅倒是不难,而且还能说一句不打不相识;但想要达成将军的嘱托——经由工造司前往与符玄汇合,却不那么容易。 “这工造司被一只不知何来的木精邪祟占据!连司里的至宝,「造化洪炉」也被那木妖窃夺了。”真没想到,连公输师傅竟然也不知道建木的事,还以为是哪里的树妖,“可老夫思来想去,也不能就这么走嘞。毕竟那「洪炉」里封着……” 公输师傅迟疑了一下。 瓦尔特了然,没有追问,放任星不耐烦地挥了两下球棒,“省点时间吧,去哪,打谁?”】 #这位公输师傅说话怎么……怪腔怪调的? #这应该不是正常说话的腔调,而是某种传统戏曲吧。 #就是天人的年龄是个谜,看一张这么年轻的脸自称“老夫”,怎么看都觉得浑身别扭。 #他这声音其实也不年轻,再加上有胡子,所以一打眼也没那么别扭吧。而且这人还挺好玩的。 #打输了气势不减,也还不错。只不过又加强了对技术人员的刻板印象了。 #不要加强这种刻板印象啊! 【几人跟随公输师傅,使用「换境画屏」迅速来往于不同地点,前往「造化洪炉」之所在。 然而,星核的力量唤醒了建木,建木的根系缠紧洪炉,自工造司各处汲取力量,生成名为「丰饶玄鹿」的灵兽拱卫自身,阻挡了前行的道路。 一番奋战后,却发现玄鹿生机不绝,倒地亦能复生。唯有切断其供输来源,方有胜机。 公输师傅领路,到各处同时击破所有建木缠结,断绝力量的供给来源,才终于将丰饶玄鹿打败。】 #这个移动方式很有新意啊!简直像是化作流光。 #唔,不过我发觉一个问题,无论是这个「换境画屏」,还是用来一口气消灭建木根系的「匣里流光」,不被启用的一大原因都是距离太短而耗能太高……感觉这是一个能源上从不缺乏的势力才会出现的问题。 #这不至于吧?不管缺不缺能源,想要把一项物品推广,都是要节能的呀。 #其实不奇怪。要知道,仙舟可是一个常年处于战时的派系,作战更是以宇宙为单位,距离短的武器够不到敌人,耗能高的移动手段也导致无法离开仙舟太远,确实用不上。 #不特意提醒,还真看不出仙舟是个一直处于战争中的派系…… #说明负责人确实把战场和民生平衡得很好。这么看来景元确实不简单。 #照这么看,符玄小姐确实需要锻炼。她这一次好像还是第一次正式掌兵来着?连作为云骑将军本职工作的军事能力都还没锻炼明白,要执掌整个仙舟罗浮,肯定还要有民生经济的课程要学呢。 #符玄小姐还是再学一段时间吧…… #不过这个丰饶玄鹿好离谱啊!什么伤势都能恢复的吗! #不可能,肯定有弱点的。 #感受到了瓦尔特先生的靠谱。这人是真的什么都能推测出点线索来啊。 #这个怪物只不过连接了建木都这么难杀了,想想看丰饶民还是宇宙三大害,也不知道能有多难杀。 #搞不好比这个怪物难杀得多。又难杀人数又多,这资源掠夺起来,肯定也是指数上涨的,总觉得开始理解丰饶民为什么被视为灾害了。 #难道不是建木离谱吗? #建木本质上还是丰饶赐福,所以这东西本质上就是丰饶离谱。哦,建木是因为星核而重生的,说明星核也一样离谱…… #唉,建木加星核,放在这样一个没有理智的怪物身上就这么难杀了,也不知道万一放在一个更强的怪物身上得有多难打。 #所以才要像这样及早解决。这东西要是成了气候,是真的难打啊。 #只能说还好仙舟罗浮打丰饶这么多年有经验了。 【深蓝缠金、宛如仙神的巨大兽类倒地,如同烟雾一般消散,瓦尔特推了一下眼睛,才终于松了口气。 “景元将军说,「建木」是不可思议的仙道神通……”他感慨着说,“那头鹿看似与寻常生命无异,但即便受了致命伤也能瞬间愈合。我算是明白仙舟人为何要追随「巡猎」,铲除「丰饶」了。” 星瞥过去一眼。瓦尔特没有看向她们,而是仍然盯着丰饶玄鹿消失的地方。 “不死不灭的造物,一旦放任它开枝散叶,会让整个世界的生态系统彻底崩溃——怪不得仙舟人随星舰流浪宇宙,从不在某个星球定居……” 公输师傅点了点头。 “杨先生很有见地。可惜八千年前,身为「求药使」的先人们不能洞见这背后的隐忧——也许他们中有人想到了,拒绝了寿瘟祸祖药师的「馈赠」。然而作为一整个文明,真的能抗拒长生不死的诱惑吗?” 之前的战斗比较危险,这个没什么战斗力的、爱唱戏的工匠就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现在,丰饶玄鹿授首,他终于从藏身之地冒出来,在一边长吁短叹:“真是讽刺,智者埋泉下,愚者长不灭啊……” ——对曾经被丰饶民所蒙骗、踏上身为「求药使」的迢迢苦旅的古国人来说;对刚刚得蒙药师赐福,就无休止地面对丰饶民的残杀和三劫时代混乱的仙舟人来说;对身体也能被炼化为长生之药而饱受觊觎的仙舟人来说,遵从丰饶还是遵从巡猎,根本就不是能够选择的问题。 “仙舟悔愧于曾受「丰饶」蛊惑,才最终决定踏上「巡猎」征途。也许这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多谢各位的援手。” 他低头深深一礼,“我知道你们接下来要去「丹鼎司」。那里与「建木」毗邻,瞧眼前这番景象,那里一定更为凶险。各位一路小心。老夫在此祝你们顺利。”】 #这个鹿真的是超级难打……连提前截断了它补充体力的渠道都这么难打。 #防御力高,范围aoe容易让人顾此失彼,血厚回血还高,这个boss确实难打。唯一的好处就是不太会动,是因为体积太大了吗。 #这个说法听着让人好怀念啊。 #游戏的说法而已,怎么还怀念上了…… #唔,这么看来,仙舟人自己也害怕他们破坏其他星球的生态平衡吧? #这么看来,所谓的宇宙三大害,无论是毁灭,繁育还是丰饶,都是在某个方面走了极端。 #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对,巡猎势力仙舟不也挺极端的? #哪里极端了,仙舟一边打丰饶民,还一边和丰饶的命途行者,甚至信仰药师的人做交易和开放往来呢。 #不过,下一步前往丹鼎司的话,感觉要离决战近了吧? #肯定没错。虽然我们不知道建木的根系在哪,但罗浮肯定知道。相应的药王秘传肯定也知道,到时候自然会对上。 #星核是被投入建木里了来着?罗浮应该能很快查到具体是投入了哪里,估计丹鼎司就是离投入星核的建木位置很近的地方,等星穹列车和云骑军汇合之后就能处理了。到时候罗浮扼制建木生长、处理内忧外患,列车组封印星核,问题就解决了。 #这么看来,还是能比较顺利的? 【丹鼎司——考虑到之前遇见的“药王秘传”中就有丹鼎司的人,这个地方无异于龙潭虎穴,在公输师傅的劝说下,几人略一商讨,觉得可以先回长乐天,稍微休息一番,再去面对必然会有的一场恶战。 星之前刚因为药王秘传的事情跑了个筋疲力竭,此时打开手机,恰巧看到停云给她发的信息。 [说起来,恩公刚才瞧见了吧] [那头玄鹿以足顿地时,从地下凭空生长出了枝蔓] 星啪啪啪地敲手机: [那东西,想必就是……建木的根须吧?] 等了一会儿,她看到了停云的回复。 [「丰饶」的仙迹果然不同凡响] [小女子游历星海,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神异的东西] [我瞧见这枝梢之上结成的果实金灿灿的,就像是仙舟神话中所提及的那般] [据说在上古时代,仙舟的先民们正是得到了建木所赐的不死神实而转化成了长生种] [小女子若是吃下这果实,不知能不能像仙舟人那般拥有无限的生命] [恩公,你对这样的机会难道不动心么?] ……? 星迷茫了一瞬。 刚刚经历过药王秘传那个超级恶心的加入仪式,星这会儿对丰饶正是厌恶程度最高的时候。在药王秘传那里,她还能胡扯八道,对着“尸体”说“我喜欢收集这个”,但在认识的人面前可撑不住。 星立刻回道: [停云小姐,这样做岂不是违犯了仙舟禁令] 手机另一头,停云轻描淡写地把话题岔过去了。 [哎呀,请恕停云方才无礼,小小试探了您一下] [如停云所想,恩公真是个心诚意正的好孩子] [不过恩公的心意,小女子已经明白了] [可惜玄鹿都化作飞灰了,建木的果实当然也没留下半点儿]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却转眼即逝] [就像生命本身一样……] 除了那些药王秘传,这还真是在聊天中,唯一一个没有真情实感憎恨丰饶的人…… 星有点迷茫。不过想到世界上就是什么人都有——甚至还有她这种不顾别人死活的呢——就不在意这些了。】 第209章 金鼎灵树,穷途梼杌01 #这人,是真的在试探吗? #虽然罗浮这么大,想法不同的人肯定不少,不过停云这样大概也算异端了。 #但是说实话,除了药王秘传那些人之外,我们跟随星小姐的视角游历整个仙舟,还真就没见到别人表达和停云小姐一样的观点。 #会有这种想法的人,也不会光明正大的在大道上说呀。 #我发现了,药王秘传的人对狗情有独钟。他们将云骑军称呼为猎犬,说列车组是景元的狗。这群人大概就是跟狗杠上了。 #你这脑回路也挺清奇的,怎么就突然跑到这方面了? 【工造司中风波平息,捷径也随之通畅。依将军嘱托,应当穿过此处前往丹鼎司。 然而一路上倒下的众多云骑尸身,让这本来姑且还算轻松的旅程,伴随着前行的进度,而变得越来越沉重。 停云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各类尸身,语调轻快地感叹道,“看来我们在工造司耽搁时,太卜大人已先行开拔出征啦。” 三月七没太在意瓦尔特说了些什么,她不自觉地捂着唇,“幸好将军没让咱们跟着云骑……打仗和冒险真的不一样啊,这满地的人……我、我见不得这种大场面。” 星还没来得及回答,停云先笑了一下。 “恩公说哪里话,这也算不得什么场面……” 她继续轻松地说道。 “数百年前,某「丰饶」的令使为了劫夺「建木」,率军压境罗浮,几乎摧毁半数洞天,杀得云骑军十不存一。这样的过去,对长生种来说甚至不算历史,称「昨天」也不为过。与之相比,眼前这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三月七恼了,“哇,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 #这样的战争场面……可有点吓人。 #其实还好。要说不妙的话,这里倒下的云骑军也没有想象中的多。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不太对吧,难道还要希望死去的人多一点才好吗? #想什么呢,是说战斗烈度没有想象中大的事。要么对方另有阴谋,要么……唔,死者并没有尸体。 #死者没有尸体??? #之前发生的事情,虽然并没有谁直接说出来,但想得到这个答案并不困难吧?仙舟人魔阴身之后会变成怪物,而化作丰饶孽物后再被讨伐,就会连尸体也无法留下。而药王秘传,他们手中握着把仙舟人直接化作怪物的丹方,不是吗? #难怪瓦尔特先生的表情不太好,他大概很快就想到这一点了。 【——药王秘传确实掌握了能迅速激发魔阴身的药物。 有医士打扮之人在“救治”受伤的云骑。 也许在她看来是“救治”吧,但云骑军士兵挣扎着试图保持清醒,即使在最绝望的时候,也在试图控制自己。 医士着装的女子口口声声在施加“救治”,然而她仍然毫不犹豫地将化作魔阴身孽物的云骑军士卒当做棋子,指挥他——它,向着列车组这边扑来,自己则退在安全的地方,对几人冷嘲热讽。 “竟把短生种搬来当救兵……嘿嘿,景元真是无人可用了。” 一路上打倒了不少类似的怪物,此物对列车组来说,其实已经构不成威胁了。他们看向药王秘传的眼神也十分不善,干脆利落地解决掉孽物之后,药王秘传的神色明显变了。 “短生种的寿命转眼即逝,何必自蹈死路?” 她不停地唤来新的丰饶灵兽,态度逐渐慌张,“你们来仙舟是为什么,想求得长生么?用不着看景元的脸色!「药王秘传」可以给你们想要的!” 没有人对她施以怜悯。】 #局势可能真的不太好。 #药王秘传这是藏都不藏了啊。 #再藏下去能有什么用?之前就说仙舟其实是内忧外患,现在的局势就是这帮内忧努力推动得来的,他们怎么会藏啊,乐都来不及呢。 #其实我不是很能理解。照他们这群药王秘传的人所说,药师慈怀,只要能加入他们就能享受种种好处什么的,若是果真如此,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去仙舟之外传教?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包装一下然后宣扬?如果真有那么好,只要人家加入了,不就自然而然地知道了吗? #当然是因为药王秘传实际上“根本没那么好”啦。 #也许我们知晓的内容比较偏颇,但根据已知情报来看,虽然以个人为单位追求长生者络绎不绝,但没有任何派系追求长生,与此同时,丰饶的势力作为宇宙灾害之一,被人人喊打了。 #没有派系追求长生,难道不是因为仙舟在「巡猎」吗……? #那可是长生,而丰饶可是不会拒绝别人祈求的星神啊。仙舟联盟再怎么强,一个派系就打得全宇宙噤若寒蝉,不敢明面上追求长生了?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在故事的最开始,黑塔空间站里,前往唤醒星小姐的时候,卡芙卡和银狼有聊过天……好像就是关于某个天才明明可以长生,却最终选择了按正常寿命死亡的事。 #在那个宇宙的聪明人眼中,长生好像就不是什么好事啊…… #看景元的脸色怎么啦?景元的脸和色就是好看嘛。 #……对不起在这么沉重的氛围下打岔了…… 【根据幸存者所言,太卜已经率军与药王秘传的叛徒先行交锋。当务之急应当先前往云骑驻扎之处,与他们汇合。 但一路上的痕迹,实在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倒地的魔阴身士卒盔甲上留有刀剑的斫痕,令人惊诧的是,这些斫痕全都来自死者自己的武器。 一头巨大的狼形孽物匍匐在地,它的残躯上感受不到生命,但一些细微的幼芽在它的身躯下茵开。 倒地阵亡的云骑的脸不辨岁月,但脸庞上凝固着强烈的痛苦。他发鬓边有一簇变异的枝条——他死前似乎正经历炼狱般的折磨。 沿途只看到了一个云骑军还有气。几人急忙想办法给她施加了急救——仙舟人的体质真是惊人啊,只不过进行了一点应急处理,原本已经垂死的云骑军士卒竟然恢复了不少,连声音都有底气了许多。 “谢谢你们,我感觉自己好多了。”这位云骑士卒用愉快的声音道谢,简直就好像这在生死间徘徊的一遭,并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心理阴影一样。 她甚至帮忙指了路,说明了一下云骑军现在驻扎之处的位置。 进入云骑守卫把守的区域,云骑守卫确认身份后十分高兴,“据说隐藏多年的「药王秘传」出现在附近,队伍里人心惶惶……” 星一脸复杂地看着这个高兴的云骑。 ——一路上看过来的云骑军,要么发觉自己病变的同时把自己弄死,要么即使变成了怪物也要把自己弄死,实在看不出什么“人心惶惶”的模样……这种素质的军队是正常的吗?】 #不正常啊!这种素质的军队不正常啊!! #越是往前走,大家就越是安静……虽然这个战斗场面看起来并不狼藉或血腥,但仔细想想就觉得很恐怖了。 #这就是宇宙文明的军队的素质吗…… #不,我觉得这还是跟仙舟联盟与丰饶的血海深仇有关。而且,大概需要再强调一遍,仙舟联盟是战争文明……许多工作是为准备战争而进行的。 #不过,符玄小姐怎么直接去探查了啊,景元将军不是让她带队引路吗? #即使要领路、要用这支「奇兵」,至少也得把地图整理出来才对吧?还特意留下命令,列车组不到,云骑就不能擅自行动,我觉得这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嗯,而且情报还挺重要的。对习惯了卜算的符玄来说,有情报她才有思路吧。 #所以只能等了吗…… 【丹鼎司中一处市集,云骑军驻扎在此暂作休整。与此同时,符玄与斥候一同前去探查敌情。 几人在此稍作等待的同时,星再次按不住自己到处乱窜的冲动,开始挨个凑到值岗的云骑军、被捕的药王秘传等人身边,光明正大地偷听。 ——大概是这人的习性已经全罗浮人尽皆知了,竟然没人觉得不对。 惊魂未定的云骑按着脑袋,根本没看星在干什么,“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啊……服役三百年的老人都变成了…那种不人不鬼的模样!只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 天舶司的狐人百思不得其解:“云骑军的训练那么严格,怎会失控成这样?人受「魔阴身」的困扰也就罢了,怎么连狐人与持明也……” 紧张的云骑士卒在跟他的队长诉苦:“这和以前打的仗不一样!队长,这回连自己的战友都可能是敌人……” 他的队长平静地回答他:“战友堕入魔阴身应该怎么做,当云骑的心里都有数,不要忘记你受过的训练。” 士卒嘟嘟囔囔地抱怨自己还没到魔阴的岁数,队长继续劝他:“我在《云骑武经》中看过相关的记载:接触寿瘟祸祖之人,瞬间堕入魔阴……” 星甚至旁听了一场审讯,还有癫狂的药王秘传信徒,他说的话已经让人听不懂什么意思了。】 #这一段,简直就是人生百态。 #三百年的云骑就是老兵……谁还记得,之前有谁提到过,仙舟人的生命长度来着? #只说过仙舟人只要不被杀又没有堕入魔阴身,活多久都有可能。 #所以这个云骑应该是过于恐慌了。不过这也可以说明另一件事,云骑军的寿命普遍很短。 #打仗呢,这不是很正常的嘛。 #云骑军里也不全都是那种视死如归的啊,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才看到符玄回到了云骑戍守区。 瓦尔特客气了一句,“战事不利,太卜身先士卒,亲自探察敌情,令人钦佩。” ——刚才星“探听”到的事情被她毫无保留地分享给了同伴们。虽然光明正大偷听这种事很让人高血压,但能得到消息就是好的。 “那倒也没什么!演算之事,须卜者亲炙,获得一手情报方能趋近正确结果……”符玄跟着客气,但话还没说上两句,突然发现不对劲,“等等……谁说战事不利来着?「药王秘传」蓄谋已久,手段了得,但我军也未见劣势,怎能说战事不利?”】 #符玄啊符玄,你怎么这么好搞定…… #其实也不至于好搞定啦!就是真的看上去就是一副经验不足的样子…… 【当然不至于战事不利——或者说,至少不到需要列车组这些外援上战场的时候。 “景元吩咐过,各位是因缘际会而来的奇兵,端得一个「奇」字。适才云骑的强攻,乃是示敌以正。用奇之时,就在此刻。” 她示意几人跟上。 按她所说,药王秘传召来了奇异孽物,并以某种方式扰乱心神,令云骑们无法前进。 而今她已经查明原因,但要解除此厄,非得由身为短生种的列车组帮助不可。 “受赐「建木」后,丹鼎司曾是罗浮仙舟最重要的司部。”她不介意对列车组详细说明前因后果,这也是告知为何药王秘传的人以丹鼎司出身最多,“毕竟,是他们将所有仙舟人转变成了长生种……也是他们自「建木」中研究出了种种不可思议的技术。可到最后,丹士们仍不满足,开始以操纵生命为乐。对「建木」的研究,就像饮鸩止渴……越深入,越渴望。” 她展示了面前的景象—— “这是古时候丹士们阐演仙道的地方。他们在此建起丹炉,汲取「建木」之力,化奇想为现实。因为炉中烟霭不息,故得名「云霞紫府」。名字虽然风雅,却是兵法上的死地。只要丹炉不熄,云霞缭绕,我们便寸步难近。” 「晓钟觉迷梦中梦,烟霞聚散身外身」。这些丹炉里弥散的烟雾,就是令云骑军诱发魔阴身的罪魁祸首。而只有身为短生种的人们,才能够穿过这片烟雾而不伤,同时关闭丹炉。】 第210章 金鼎灵树,穷途梼杌02 【也因此,再一次看到药王秘传的魁首丹枢……不、「承露天人」才毫不意外。 也确实到了药王秘传光明正大地站出来的时候了。 面对全身异化为丰饶孽物的丹枢,符玄看上去异常平静。 “「药王秘传」必藏身丹鼎司,将军和本座心知肚明。只是捉不住把柄,没法问六司的罪,只好等你自己跳出来了。” 她打量了一番丹枢这副看似优雅美丽的样貌,哼了一声。 “也好,将星核邪祟引入仙舟,重生建木,诱人堕入魔阴身……这些大罪,十王司会一条一条同你清算。” “罪?”丹枢失声冷笑,随即厉声呵道:“如果我所为有罪,那末仙舟的先祖将与我同罪!是他们接受了「丰饶」之赐,将后裔转化成了长生种!「药王秘传」只是走在他们曾经走过的道路上,追求超脱,何罪之有?” 此人振振有词,像是长久以来压在内心中的不满,如今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让她看上去甚至显得十分痛快。 “彼时,建木玄根包覆罗浮仙舟,宛如有生之物。我族捭阖星海,无可匹敌。人人皆能得道成仙,自在变化。丰饶神迹降于九艘仙舟,那是何等荣光的时代……” 描述着过去的荣光,她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美好的幻梦一般,最终在不堪的现实里,对符玄理所当然地斥责和劝诱。 “再瞧现在,仙舟沦落成了何等模样?!甘受妖弓驱使,屡遭丰饶之民涂炭,「十王司」甚至逼迫我们放弃长生……可叹啊,我不怪你无知。因为我们没能出生在建木初降的时代,见证那时的奇迹。但现在,我们还有机会,恢复古制……” 符玄没心思听完。 她用前所未有的严厉声音打断了她。 “我以为你有何高论,不过是些追求力量再不做人的老套说辞。仙舟先民与帝弓同战,毁弃建木,设立「十王司」划定生死,正是为了重新以人类的姿态活下去。” 不做人了就能得到好处?从幻想作品到现实生活,从来没有这回事。 更何况看她说的都是什么话,人人得道成仙?“仙人?仙舟之上并无仙人。什么「丰饶」神迹,什么操弄生死,你们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妖孽行止罢了!” “话不投机半句也多。” 看着一副正义凛然模样的符玄,药王秘传的魁首摇了摇头。“太卜大人,您已做出选择,您抛弃了力量……那是最愚蠢的选择。容我向您展示「仙人」们曾做到的事情吧。”】 #有点微妙……确实,也许长生不死是值得自傲的事,但是因此而蔑视他人,就是单纯的做人不行了吧? #景元(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诚惶诚恐,这一点还真得解释一番……仙舟自得以长生以来,饱受丰饶民侵扰和掠夺,若非帝弓护佑,只怕连这六艘仙舟也剩不下来,从没有无可匹敌的时候呢。 #懂了,单纯的滤镜太厚。 #滤镜太厚哈哈哈,这一点说明可真是扎心! #哼哼,上一个不做人的啊,已经在阳光底下裂开了呢~ #这么说来,操弄生死还真是反派标配来着。一般的正派角色是不会有这种能力的…… #别的也就算了,不过死者复活这个,得看世界观……吧?在一些和死亡紧密相关的世界里,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如果是那样的特殊世界,为了针对并不困难的“复活”,必然会有更多人去研究“禁止对方复活”的手段,加减一番其实也没什么本质上的改变。 【战胜药王秘传魁首本身,并不太艰难。 然而,反而是那承露天人,对此似乎极其无法相信。 “为何……为何如此?她明明说过……「建木」降临…会带来不死的仙躯——” 她? 星怔了一下。 “赐予我们星核的人……这么说……” 丰饶孽物的身体正逐渐化作粉尘,承露天人微微扭动脖颈,像是在巡视什么东西。 然后,她“看向”了一个方向,在生命的最后如此催促—— “幻胧……「药王秘传」做到了……「绝灭大君」也该兑现承诺……快!就是现在!” ……绝灭大君? 星下意识地顺着承露天人逐渐消散身影直视的方向看过去。那个地方,在那里站着的是—— “啧啧,为什么要逼我亲自出手呢?”停云,“停云”,微微的笑了。 她用一如既往的柔软亲昵、很有商人营业性质的语调说:“这有悖我的「毁灭」美学呀,小卒子。” 美丽的狐人女子点了点唇瓣,“罢了,看来要从内部崩裂仙舟,还得用别的法子……” 星有点呆愣地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自不惹人注意的角落处上前,缓缓走向魔阴身士卒。 “真可惜,还想多观察一阵子呢……”她轻巧地说,纤细白皙的指尖向魔阴身的士卒们轻轻一戳。指尖的魔阴身士卒连挣扎都没有,转瞬就被转化为虚卒。 “既然领受了「丰饶」的恩赐,” 适才将魔阴身士卒转化的指尖,很自然地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圆滑的弧度,放在“停云”的脸颊边。 “你们应该承受得住「毁灭」的祝福吧?” 美丽的狐人少女向着列车组的方向回过头,回转的动作很快超过了人体应有的限度。伴随着轻微的“咔哒”声,头颅扭转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随即,“停云”整个人都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软软地倒成一堆。】 #我%&★*|????%?〕? #……原本很惊讶,被上面的人吓回去了。这么些个奇怪符号都是怎么说出来的啊? #你还被吓回去了呢,我是真的嗷一嗓子叫出来了。这是什么鬼啊? #我就知道是停云!我就知道停云不对劲! #我傻了。我之前发现她有点问题,但是我以为这是仙舟就近安排的监视…… #草了,我是以为她不太对是因为狐人相对来说寿命没那么长,她羡慕天人的长寿…… #我还想说停云肯定没问题呢,好打脸啊。 #我快要对“恩公”两个字产生心理阴影了…… #我之前甚至还猜测过,停云有没有可能是丰饶的令使摸上来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毁灭那一方的势力。这谁能猜到啊! #之前也只说过可能有令使插手。我还在想是哪家令使顺手帮了一把,或者在此下了一步闲棋……这怎么是毁灭的令使直接亲自上阵了? #之前的所有情报都没有提到过,有可能是「毁灭」,这真是盲点了。 【“停云小姐!”三月七失声惊叫。 软倒在地的停云的身体发出光芒,一团金色的火焰从中升起,随后停云的身体凭空消失了。 “列位「恩公」,容我重新介绍——” 被转化为虚卒的怪物们虎视眈眈地看向众人。和此前停云全然不同的声音说着:“我是「绝灭大君」幻胧。我来此,乃是让这仙舟分崩离析,自灭而亡!”】 #不对啊,那停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被掉包了? #应该不至于很早吧……堂堂令使,会喜欢给人当导游吗? #这,这也说不准啊!谁知道令使是个什么性格,景元堂堂仙舟将军,不也一副挺好说话的软乎乎模样吗?! #这两种情况根本没法比吧。 #有星核就会有反物质军团,毁灭会插手根本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这有什么可震惊的。 #反物质军团会动手,这根本不让人意外。让人意外的是,居然会是令使啊! 【幻胧并没有直接出手。她只是悠然看着一波接一波的虚卒围攻过去,冷嘲热讽似的闲聊起来:“盯上仙舟的不是「焚风」,不是「星啸」,你们很幸运哦。我嘛,是最不喜欢亲手制造毁灭的了……可惜那位将军执意要我登台,幻胧也只得献丑一番。” 没有后续兵源补充,虚卒很快节节败退,幻胧也毫不意外,一团火焰飘向半空,“该赴约了,请容我先行告退,希望你们能同这些戏子……玩得开心。”】 #好,这两个名字也属于绝灭大君,记住了。 #这可有点吓人了,将军……景元对此有预演吗? #估计不至于是直接锁定「幻胧」,而是猜测别有内情吧。若非如此,景元这个脑子也太非人了。 #之前就说过了,他猜测有令使插手。但是应该不至于猜到令使直接乔装打扮进了仙舟给人当导游……这谁能想到啊…… #要我说也觉得,明明一直是在跟丰饶战斗,要猜测令使也是往丰饶令使的方向猜,谁知道会冒出来一个绝灭大君…… #说到底,还是这位幻胧登场的方式,太让人印象深刻了。 【三月七直到最后都很难接受,停云竟然不是停云,而是毁灭(纳努克)的令使,绝灭大君之一。 那可是令使,而且是毁灭的令使! “幻胧钟情于精神与物质双方面的毁灭,由心灵的溃败导向肉体的消亡。” 瓦尔特说道,既是对三月七说明,又是为符玄解惑,“但停云的言谈举止却不像是受蛊惑,或被操纵,若她不是原本的停云,那更可能是幻胧的化形。” ——这大概是一连串变故中,唯一的好消息了。 虽然可能性很低,但停云确实有可能并未死去。 “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想……和希望。”他叹了口气,“如果那就是停云,幻胧为何要多此一举湮灭证据。将遗体扔于故人面前,岂不更符合她的毁灭「美学」?我相信这才是幻胧的目的——让我们因此身陷混乱和猜疑,彻底落入她的毒计。” 药王秘传的底气竟然是绝灭大君。符玄的脑子转得很快,“她的目标一定是建木!染指建木,有如夺走罗浮的根源,如此一来,覆灭仙舟轻而易举。事不宜迟,必须阻止她!”】 第211章 螣蛇无穴,旧梦亡阙01 【在稍早些时候。 载着丹恒、素裳与罗刹的星槎停靠在丹鼎司。 “终于!走了这一路,终于能见着云骑的影子。可算归队了!”素裳特别高兴,人送到安全地方,她也可以归队了。 素裳走向一旁的云骑长官,丹恒打开手机,看到星给他发的短信。 [云骑军邀请我们一起行动] [你老家的丹炉可真够大的] 她发了一张照片。看到太真丹室的图片,丹恒皱起眉来。 [你们和云骑军在一起做什么?] [信息发送失败] 丹恒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此处曾是熟悉故土的一角,旧日的回忆纷纷涌现,眼前数不清的影子徘徊来去。不过,眼下朋友们音讯不明,并不是在此停留的时候。 ——永远接不通的消息、正在为了星核灾变而集结的云骑军、目的不明的卡芙卡、行踪不明的刃。丹恒难得有点烦躁地想,耽搁的时间太久了,需要情报……】 #哦!是丹恒这边的情况! #之前列车组那边,停云小姐的情况太让人震惊了,希望丹恒老师这边能让人缓缓…… #同时到了丹鼎司?这么看来,汇合的可能性变大了。 #带路的素裳要在这里归队,估计不会继续带路了。 #不过好奇怪啊,丹恒这边的信息发送怎么时灵时不灵的? #这有什么难猜的,银狼小姐动的手呗。 #我知道星核猎手有自己的盘算,但这对他们到底有什么好处啊。 #这种让通讯时灵时不灵的方式也很奇怪…… 【他看了一眼正在和云骑军说话的素裳,又看一眼看上去挺老实的罗刹。 丹恒在整个丹鼎司绕了一圈,大致掌握了一些情报。刃和卡芙卡不知身在何处,但据说星槎通航正在恢复,云霞紫府那边的「药王秘传」被“异邦人”全数歼灭。继续往前的话,下一个洞天,不出意外应该是……鳞渊境? 鳞渊境啊…… 不,想点好的,丹恒。如果他们不会随云骑一起深入战局呢? 素裳的反应给了他一点自信。他坦然找上云骑队长,详细描述了三月七等人的样貌,询问他们的情况。 云骑队长恍然大悟:“巧了么这不是,这几位刚随太卜大人一同出征。多亏了他们奋勇先行,云骑弟兄们才不用受云霞紫府的毒气所害。我已收到了前方捷报,应该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回来吧?” 丹恒点了点头,很有分寸地没有问太多,减少自己的脸出现在云骑军面前的时间。 ——他们真的随云骑一起深入战局了。那么,也唯有追上去这一条路了吧……】 #嗯?丹恒的态度不太对啊。 #之前就有说过,罗浮是他回不去的故乡哦。 #下车之前提到过这件事。不过这个内情好像比我们想象中的更严重。 #这好像不是单纯的流放啊。 #看起来,出来找同伴,对丹恒来说也是很重的负担。 #我开始有不好的预感了。 【前往鳞渊境的一路上,能看到许多由水构成的幻影。 这些持明蜃影发出往昔的回声,在劝导“少主”熟习云吟术,在好奇“真龙再传”,在聊关于“蜕生”之事。 丹恒直视前方一路向前。 “过去”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他现在是“丹恒”,是“星穹列车的护卫·丹恒”,仅此而已。 乘在星槎上的丹恒抬起头。 不远处,一身暗沉的男人正用烛火一般的眼睛看过来。 明明还很远,他却像是能够看到对方一样,微微眯起眼睛。 “他来了。”刃说。 深邃的仇恨跨越百千年时空,在面目全非的二人间,再次漾起波澜。】 第212章 螣蛇无穴,旧梦亡阙02 【丹恒知道事情不可能顺利,所以看到刃挡在面前,却也不怎么惊讶。 ——对于星核猎手的预言能力,他已经有所领教了。 卡芙卡低声表述了支持,于是刃的目光死板地平移着转过来,他嘶哑地笑出声,那副模样甚至有一种是尸体在动的错觉。 “该是偿还代价的时候了!时候到了!!”他的神情逐渐染上疯狂,“你以为变成这副样子就能逃得掉么?!逃得掉么……” 丹恒筋疲力竭地微微叹了口气。 他已经有所预估,来到此处——来到这与前世牵绊过于深刻的此处,是绝对不可能愉快的。 “我已经和你,还有那个女人说过很多遍了……我是「丹恒」。”他顺便带上了现在并不存在的某个人,强调道,“我和你们的过去毫无瓜葛。” 刃对此报以冷笑。 “丹恒……你以为换上另一副面貌,改成另一个身份,往日的罪孽就能一笔勾销了?你……你甚至连「死」都没有经受过……” ——不,那个“我”早就死了。也不太能说是「没经历过死的痛苦」。 丹恒的怒气早就被耗干了,现在他只觉得疲惫和厌烦。他看到刃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开始浮现出狰狞残酷的笑来,他说:“要让你感受这种痛苦,「丹恒」,我要让你知道「死」的痛苦!” “啊,那可不行。” 丹恒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就传过来了一个声音。 肩挎飞燕,腰束长笛,以平安结为扣,以长命锁为护心镜。手腕上甚至还戴着正常是给小婴儿戴的那种银质镯子。 彦卿走上前来,朗声道:“今天你谁也杀不了,通缉犯,因为你得跟我走。”】 #这不太对吧,这俩人之间的关系,好像比预想中更加复杂。 #但是单纯看丹恒在列车上时的态度,我还以为他们一见面就要厮杀起来呢。 #但是这两个人关系不好,刃追杀丹恒的前提是丹恒做了些什么吧?景元将军的治理方式和麾下民生我们也看到了,实在不觉得一般的罪过能被景元这样的人判处流放…… #这是两回事,越是宽容的将领,在面对底线问题上就越是严苛,要不然也不可能坐到这么高的位置。 #彦卿!怎么这个时候跑出来了啊! #呃,宇宙闻名的星核猎手……彦卿该不会是想和他们打吧……? 【刃冷淡地看过去。 彦卿——那可真是神采飞扬的少年啊。自信满满而又兴致勃勃,正直且凛然不惧一切艰难险阻,一看就是只受过教训而从没经历过挫折、被充足的金钱与爱仔细养大的孩子。 “景元的跟班小子……”刃冷笑一声,“景元没教你审时度势么……” 彦卿根本不搭通缉犯的话,而是转过来对丹恒——这个在他看来是无辜路人的人物说道:“喂,你快走远些。待会儿刀剑无眼——咦?” 彦卿怔了一下,“你的模样,有点眼熟啊……” 丹恒匆匆瞥了他一眼,扭过头去。 他不想让自己的脸呈现在这个最年轻的云骑骁卫眼中,也不想看这个分明与景元毫无血缘关系却养在他名下的少年,只是站在这里就显示出景元——这个他唯一有点好印象的仙舟人——对他投入多少心力的幸福模样。 存在于仙舟罗浮之上的“过去”根本没有一点好事,当然离开罗浮之后、登上列车之前遇到的事情也好不到哪去。他倒不至于被他人的幸福所刺痛,但…… “小心!”因为移开视线反而注意到刃的行动,丹恒下意识地想推开彦卿,却被刃抓住了破绽,一击打退! “别藏了——”刃毫不犹豫地追击上去。丹恒并不出乎他预料地唤出长枪招架,连下盘都没有不稳。无比熟悉的武器和无比熟悉的招数显然让他兴奋起来,刃加快了攻速,“把真正的模样、亮出来吧!” 彦卿横过身挡住了一刀。 代替被击飞的丹恒,彦卿拦在二人中间。 少年的剑法绝非一般,招式轻盈迅捷,又快又准,风驰电掣,流丽到赏心悦目。但在刃大开大合、刚猛无俦的招式下并不占优。 这个男人既不在意自己是否会受伤,更不在乎自己会否因此而死,每一个建招都是奔着让自己不好过,让敌人更不好过的架势去的。彦卿使了个巧劲,剑光将刃甩退三步,然后手捏剑诀。 无数飞剑自箭囊腾空而起,向对方如雨落下。但彦卿仍然眼都不敢眨——没有一柄飞剑伤到他,反而被刃窥到破绽,就手一甩—— 不过一瞬间的事。长剑从他耳边擦过去,彦卿眼睁睁看着那个“无辜路人”被一剑戳穿了胸口! “你……!”竟然眼睁睁地看着无辜之人被通缉犯……!彦卿执剑与刃对峙,却见眼前的男人冰冷地一笑,摊开手、毫无防备地缓缓上前。 “小子,我来介绍一下。” 他像是根本不怕死一样,他像是根本看不到眼前的彦卿一样,一步步走来,和彦卿擦肩而过—— “你身后这位可是身犯十恶逆……叛出仙舟、掀起大乱。” 十恶逆?!彦卿愕然回头看去。 “被永世放逐的罪人。” 先是丹恒手中的长枪当啷一声掉落于地,然后是刚才被刃丢出来、戳穿了丹恒胸口的长剑。 这个状态无法控制的力量化作水球,将丹恒的身体托起。有龙吟长啸,贯通天地。 在癫狂的仇恨里,莲花盛开,玉角莹莹。 一袭龙鳞与青莲印象的长衫下,骤然睁开的双眸里映出浅浅的绿色。 “持明龙尊——「饮月君」。” 星核猎手嘲笑经验不足的小鬼:“如何,你以为潜入仙舟的只有猎手吗?” 彦卿咬着牙,只感到了被愚弄的愤怒。他直接唤起飞剑—— “既然如此,只能将你和他一同拿下,交由将军裁断!”】 #这……彦卿小兄弟刚才连刃一个人都没打过吧? #也,也不一定打不过呢。至少之前是只和刃打,现在刃又不会真心实意地和丹恒联手,相当于三个人每个人都是一打二,对方还会相互拆台。 #就算如此,这也是肉眼可见的力有不逮。 #就是丹恒老师这罪名……可有点吓人。 #但是「饮月君」!这个名号很帅气! #名号帅气有什么用啊…… #这个说法和仙舟这边的判决两相印证,倒是确实能说明一些事情……但是还是无法理解。以丹恒的为人,他能做什么会犯下这么大的罪啊? #但是“重罪犯”这一点是没错的!而且丹恒老师一路上避着云骑军走这件事也可以理解了…… #但是素裳明明就完全……哦我想起来了,素裳是曜青人,刚调来罗浮的…… #这不就是灯下黑吗!没人能想到和云骑军素裳走在一起的人能是重犯…… #他们这一见面,我觉得脑子都要炸了。景元是故意放跑刃的吧?为什么?就为了捅丹恒这一刀?景元和刃早有默契?丹恒之前都干了什么?丹恒和刃互相之间对对方的招数好熟悉啊,熟悉的像是以前也曾经并肩作战过呢!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我突然发现一个盲点……说是丹恒如何如何,但能不能是丹恒转世之前的那个持明人犯了重罪,牵连到丹恒了? #那怎么可能啊,仙舟上持明蜕生就和前任是两个人,这是默认的吧! #明明在打架,刃还一个劲地戳丹恒的心窝子……只要说他们以前不熟,我是不信的,这人太懂怎么惹怒丹恒了…… #不熟的人也不会恨成这样了。我不理解啊,刃虽然乍一看上去很危险,但平时表现其实都很乖巧的,这都还是魔阴身发疯了的状态呢,丹恒这个性子的人能干点什么,让刃恨成这样? #呃,我好像发现一个问题……丹恒老师和刃,好像都没对彦卿下死手啊……? #咦?对了,这俩人都认识景元。那就是,对彦卿可能有点后辈滤镜? #确实全程都没下重手。不仅是没下死手,连重手也没下过。糟糕了,彦卿天赋很高,肯定能知道这俩人是在给他放水吧。以他年少锐气的自尊心……感觉要糟。 #果然,稍微拿出一点真实力量,彦卿很快就躺了。 【“好了,各位,听我说:住手吧。” 卡芙卡及时叫停。到这里为止还踩在罗浮那位将军的底线上,再打下去、真的伤了人,施恩就要变成结仇了。 她转过头笑眯眯地询问自己的同伴,“如何,阿刃,你满意了吗?” 刃按着额头,没有说话。 解放了魔阴身不仅大量消耗了他的情绪,也随着感情上的癫狂而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他安静了一会儿,把手放下,掐腰哼了一声。 这一声像是把丹恒惊醒了一样。 刚才还在打生打死,这一会儿就互相安静了?丹恒甚至刚刚才发现不对劲,盯着卡芙卡,“你刚刚做了什么?” 一身危险气质的女人悠然一笑,“只是一点准备工作,好迎接大人物的大驾光临——总不能让堂堂罗浮将军,看我家阿刃和你们两个的笑话呀。” 这个说法,让身在一边的某人笑出声来。 伴随着这一阵轻巧的笑意,金眼白发的将军,景元,从一边走上前来。 刃怔怔地看过去,低喃着重复了那个让人熟悉的名字。 “景元……” 人有五名,代价有三……只有你,一直是更明白代价的那个。】 #突然想起来,之前景元说过,彦卿这一次要吃大亏来着。 #可不就是吃了大亏。 #之前战斗的时候还没太注意到,丹恒这不仅是衣服,而是从头发到耳朵全都变了啊。 #我还是很难理解……刃乖巧过头了,丹恒老师也一直是列车组负责踩刹车和帮助他人兜底的人,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如此结仇呢? #卡芙卡叫停的时机真不错。在这个时候既分了胜负,又没决出生死。 #罗浮将军亲自教养,看看这一身银饰吧,不是当亲生儿子也差不多了。再打下去就真的结仇了。 #虽然看起来很危险,但是卡芙卡意外的温柔又有分寸。 #这就是言灵……卡芙卡的言灵控制力可不小啊。 【彦卿看不懂这些奇怪大人的眉眼官司,看到人来了,就很急切地喊了一声“将军!” 景元微微向他偏过头,饱含宽慰笑意地轻轻一点,然后看向了眼前的几人。 都是些看上去熟悉……实际上并不熟悉的人。 景元微微闭了下眼。垂眸,然后重新看向两人。 这就是他流露出的所有感情了。 “二位久别重回仙舟,却总是在些尴尬的场合。如念故人之交,应该早些通知我才是。”他用一如既往含笑的语调说。 彦卿已经重新站起来了,一直盯着景元不放。 刃垂下眼,用冷淡的语气说,“我要做的事已经完了。” 景元一点头,像是在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一样回答,“嗯,完了。” 刃没答话。 景元便转头看向卡芙卡,“你们帮了仙舟一个小忙,我很感谢。”他转头示意了一下刃,用同样冷淡的神色闭上眼睛,“带这人走吧,这一次,我可以当做没看见。” ——这算是有点异常的行为。无论是天生一副笑模样的景元摆出这样冷淡的表情,还是他竟然主动释放罗浮的罪犯,对景元来说都是很少见的。彦卿惊讶极了,“将军?!我……” 景元轻轻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彦卿所有话都被堵了回去。他微微低下头,站到景元一步之后,不说话了。 卡芙卡没有多说一个字,带着刃扭头就走。在二人的身影逐渐消失之后,景元才重新看向丹恒。 “好久不见了……老朋友。”景元向丹恒打招呼,虽然他看上去其实并不怎么高兴。 丹恒毫不犹豫地答非所问:“我不是他。” 景元嗯地沉吟一瞬。 “抱歉。”他说。眯着眼睛微微笑着的模样,有点像困困眯着眼睛的大猫,也有点像昏昏欲睡的垂耳狐。 丹恒回头便想走,却被景元轻易出声拦住了。 “你还不能走。”他说道,“因为你的列车朋友们正在「鳞渊境」里等你呢。咱们一同去见见吧?”】 第213章 得其雨露,安其壤土01 #这……本质上似乎并没有给丹恒选择啊。 #是景元的风格了。看似柔和婉转,但实际上你只能按照他的意思行动。 #想到他之前是怎么安排列车组的了。 #这人真的是,坑了人还能让人念着他的好,卖了人还能让人给他数钱。最可怕的是,这一切用的都是阳谋。 #就是那种,你明明知道他在坑你,还是得照着他的路数来。不仅如此,还得真心实意给他道谢,因为你不被他坑反而会更惨。 #是的,因为他讲道理……唉,遇到这种人是真的逃不了。乖乖给他干活吧。 #话说彦卿真就乖乖听话退下了?这孩子不是那么听话的性子吧? #毕竟被痛打了一顿…… #一时间失败也不至于这么……倒也算不上颓丧。难道是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鳞渊境。 “「波月古海,殊胜妙境」,这鳞渊境的景色同上次亲睹时一样,未曾变改。” 景元踏上沙滩,发出一声感叹,“而如今站在这里的你我,却各自不同了。可见即使肉身不朽的长生种,也无法与天地并举。” 丹恒知道他在感叹什么,也知道他为何而感叹。但只要一想到他对自己如今的态度是因为那个人,丹恒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将军应该知道持明轮回蜕生的习性。古海之水已涤尽了丹枫的罪愆。当初与你共同站在这里的人,已经不在了。” 丹恒看过去,毫不犹豫地强调,“我是丹恒。那位丹枫是英雄也好,罪人也罢,都与我无关。我已承担了他的刑罚,接受永久的放逐——这我没有怨言,但将军看我时,请务必弃去过去的影子。” ——这并不是勉强的说法。 因为自己还隐隐约约残留着“印象”,所以才更加明白,这一声“与我无关”到底存在多少水分。但这一声也说的理直气壮,因为真正犯下这一切罪过的“丹枫”,已经确确实实地死掉了。 所以才更加无法接受,景元看着的,是他的过去,而不是完完整整的“他”。 景元叹了口气。 “重提旧事就像搅浑一潭浊水,徒然惹引不快。大概是你的模样……大概是那龙角,依稀仿佛的龙尊气质,总让我把你和故人联系起来吧。” 什么见鬼的龙尊气质。丹恒皱起眉,“……我已说过——” “是的,你说了,那又如何?” 景元打断了他的话,并且理直气壮地歪着头说,“若用一句话就能改变他人对自己的态度,世上也就没那么多争端了。你要我不再视你为丹枫,可以,为我做一件事。” 他平静的表情简直称得上是图穷匕现。 只有现在,才能明确的意识到,什么怀念、什么代餐,什么看着丹恒叫丹枫都是假的,他的目的就是说出这一句话: “以丹枫的身份帮我最后一个忙,此间事毕,我就由他死去,撤销对你的放逐令。往后我可以保证:至少在罗浮之上,你不再是任何人的影子。” 至少对丹恒而言,这实在是很大的诱惑。他甚至整个人都震了一下,显而易见地流露出期待,但还是怀着谨慎试图谈判,“丹枫能做到的事情,我未必做得到。” “你必须做到,不然一切许诺都不作数。” 景元的声音一如既往——柔和,温软,但不容拒绝。 “要怪就怪你的前世吧,若不是他当初做了那件混账事,若化龙之力能够完整传承,我根本用不着逼你。” 二人面对面近乎对峙。 “方才说过:今天站在这里的你我,各自不同。丹枫不再,只有丹恒。而我……” 景元不太明显地顿了一下。他抱起双臂。 “我已是罗浮将军,有些事纵使不情愿,也仍然要去做的。” 再次闭了一下眼睛。 也许是错觉,他的眼中似乎微微泛红。但不管怎么想,那都应该是错觉。 “聊些高兴的话题吧。”景元语意一转,用更加轻松一些的口吻说,“你在列车上结交的朋友,眼下正在此间,不想见上一面吗?” 丹恒甚至不知道,这到底是他关心自己、想让自己早些和同伴会合的贴心举措,还是为了又一次逼迫他做出选择,而把“人质”摆到面前。】 #感情上怜惜你但责任上还是要逼你的,是这个意思吗? #说是不情愿, 但他的表情可一点看不出来。 #看到现在,我只觉得景元的情绪管理做得真好,从头到尾就没有看到他露出任何波动大的情绪,要么很平静,要么逗小孩儿。 #要说他把一切都算到了所以才平静,那还是这么回事,但分明就不是这样。超出他预料之中的事情也挺多的,但就是按部就班的解决,完全没见到他有任何动摇。 #相当满足我对宇宙等级顶尖派系的领导人的遐想。 #就是不知道丹恒这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是丹恒本人的问题,那也就算了。但如果是所谓的丹恒前世“丹枫”的问题,那再怎么也不应该报到丹恒身上啊? #仙舟普遍确定转世了就是另一个人,怎么就对丹恒这样啊,不太对吧。 #我就说搞不好是前世的问题。不过明确了这一点,反而让人好奇。之前那次到底是出了多大的乱子,犯的罪居然让丹枫死了也还不清? 【沿途有不少反物质军团的残骸,看起来都是先走一步的列车组处理过的。 “我提防着丰饶孽物、星核猎手、药王秘传……可千算万算,终是没料到「反物质军团」的出现。” 景元有些叹息,“巡猎未已,又要同邪魔交战……” 说着,他突然冷笑一声,“此役之后,不论罗浮存在与否,联盟必与军团不死不休。”】 #这话说的,看着就替景元觉得心累。 #我突然想起来之前有说过。巡猎命途一大体现就是“复仇”。和全宇宙任何一个派系结仇,最后都是有的谈的,和践行巡猎的派系结仇,人家是真的不死不休啊。 第214章 得其雨露,安其壤土02 【说是不死不休,但其实还有一些别的问题。 “军团从未对联盟出手。在情报里,他们是一群疯狂破坏的战争机器。大意啦,七大君各自的军团都有鲜明的风格,真不好办。” 景元说得很发愁,虽然怎么也看不出来他到底哪里发愁。 “「幻胧」大君喜爱事物自身的内部崩解,所以炮制了星核之乱,撺掇药王秘传走上前台。如今阴谋败露,她不得不亲自下场。不对,此举不符合她的毁灭美学。幻胧必有后招……” 但具体是什么呢。建木,丰饶…… 总之加快速度总不会有错。】 #七大君!这个说法,毁灭的令使是不是能有七个? #会有那么多吗……至少我看幻胧真的不像是令使,不是说毁灭的纳努克是毫无理由的毁灭吗?但是一路上的幻胧,或者说“停云”,说了多少觊觎建木想要悠久寿命的话了? #想带给别人无条件的毁灭,和自己领受无条件的毁灭,应该是两回事。幻胧不见得乐于见到后者吧。 【沿途仍能见到不少毁灭军团的残骸。 在调查的间隙,景元一路上继续说了一些丹恒并不十分清楚的事情。 “你知道吗?当初丹枫犯下重罪,十王司力主将你毁去。持明呢,半数赞同,半数反对。” 他甚至还有点轻松地笑了一下,“因为化龙传承只完成了一半。持明长老恨极了你,却又不敢杀你。” 他说着持明长老吃瘪的事,高兴的态度却明显地流露出来,简直像是在某个方面自己也出了口气。 “为了对十王司和天舶司有个交代,迫于压力,他们还是对丹枫执行了强制褪鳞之术,不过,故意留下了一道瑕疵。长老以为能瞒得过十王司,哼,好个如意算盘,但纸是包不住火的……” 说到最后,充满了对持明长老的嘲讽。】 #懂了,这就是结症所在了。 #丹恒自己既是加害者,也是受害者…… #也许,不对,丹枫自己是绝对不会这么希望的,但因为持明长老作死,蜕生不完全……转世不完全等于完全没转世,相当于“丹枫”根本没死。 #不过看丹恒的表现,丹枫的记忆应该是没留下多少,他也不能完全等同于过去的丹枫。至少丹枫理应承受的刑罚不能在丹恒身上再上一遍。 #哈,我都能想到这对那个什么十王司是如何头痛的情况了。持明长老这么一搞,以为能让丹枫脱罪,但十王司又不是死的,能很快发现问题。结果就是既不能把新生的丹恒放掉,又不应该让丹恒再受一遍丹枫的责罚。 #照理来说,蜕生不完全的话,就应该再蜕生一次,直接把这个“丹恒”杀掉让他化卵重生,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仙舟应该不至于那么没有人情味,至少要把人养一养,养大了确认他还有丹枫的记忆再那么干。像丹恒这样其实没有多少记忆的,应该犯不上吧。 #但真养大了养出感情了反而不好办吧?万一真残留了记忆怎么办? #法不容情,而且你看景元像是会徇私的样子吗。估计仙舟上层就是这么想的,先扣在手里严格监视,发现没问题了再远远送走。新生的人格不用承担丹枫的刑罚,持明长老的算盘也落空了。 【远远能看到列车组和反物质军团战斗的身影。 丹恒急忙赶上前去。景元在和符玄沟通现状,他站在景元身后,不知为何,竟有了点近乡情怯的意味。 景元确认过情况,便抬头看向列车组的几人。 大概是第一次不是通过投影,而是真实地面对面,星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景元宽容地一笑,说道,“列车团的各位,我带来了一个人,你们一定想见见他。” 说着,他向旁边一让,露出远远站在后面、从而被景元的高佻身影完全遮挡住的人来。 “你、你是……丹恒?!不会吧……”三月七目瞪口呆地捂住嘴,“你……是丹恒对吧?你头上这对角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三月。”丹恒长长地叹了口气,“是我。” 三月七用力吐槽,“不是,你还真有隐藏的力量啊?!” 眼瞅着聊天要开始没完没了,景元上前几步,走到几人中间,打断了他们。 “朋友叙旧的事且先放一放罢。”他很有分寸地说,“诸位抵达罗浮时曾言列车团是为解决星核灾变而来,那时景元未敢应承,因为怀疑星核猎手另有图谋;如今看来,倒是我过度忧虑了。” 他弯着眼睛笑了一声,“星核猎手确有图谋不假,哈哈,她把各位送来,故意把事态扩大,好让各位与仙舟并肩作战。” 星和三月七都用一脸“我说什么来着?嗯?我说什么来着!”的得意表情掐着腰。 “事到如今,诸位的诚意已无可置疑……罗浮欠诸位一份感激,本不该再有索求。” 他很婉转地说道,“但诚如符卿所说,幻胧的出现令事态不再可控。身为罗浮将军,我不得不借丹恒的力量,也要请各位全力相助。” 景元的表情十分认真,但瓦尔特作为这一次开拓进程的领队,可不能一口答应。 “罗浮之危机就算与星核无关,以我的个性也不会坐视不理。但我一人的意愿,并不能代表星穹列车。” 他的措辞也很有分寸。 “探索、了解、建立、联结…列车团奉行的开拓信条,不外乎八个字。旅途艰险,要贯彻它们却难于登天。畏惧、险境、敌人、死亡……种种阻碍横亘在旅途上,能走下去的无名客屈指可数。” 他对在场的每一个人说道。 “前进也好,离开也罢,无名客的目的地应该由他们自己选择……就像在列车上决定目的地时,亲手投出那一票一样。” 几人相互对视,互相都点了点头。 瓦尔特已经说出了他自己的想法——他倾向于帮忙。三月七和星都伸出一只手,这代表了她们自己的意愿。 三月七看向丹恒,而丹恒—— ——他选择伸出手。 景元柔和地对他点了点头,“谢谢你,丹恒。” 丹恒收回手去,双手环胸。 他的态度有些低落,但总体上仍是平静的。 “我并非以无名客的身份站在这里。因为此行的来去,我受人摆布,并无自由可言……但我会以持明后裔的身份,完成我对罗浮的责任。” 大家的态度一致,三月七倒是挺开心的,看向景元问道,“好啊,大家和来时一样深明大义。那么,接下来将军有什么妙计?” 景元倒是一直这样笑眯眯的。 “妙计没有,只有赌一把。赌持明长老的半截褪鳞之术,赌丹恒还能拾回龙尊的记忆……” 若是不成,要么就得把只继承了「饮月君」之名而无龙尊之力的白露叫来试试看,要么就只能等幻胧躲在古海之水里准备完全之后出来,之后硬打了。 前者能成功的概率大概万分之一也没有,至于后者,会出现多少伤亡,就真的天知道了。 “龙尊?”三月七迷茫地重复了一遍。 景元点了点头。 几人来到显龙大雩殿中,一座看上去神似丹恒本人的雕像前。 景元细细说明情况:“当年,「建木」虽被帝弓司命斫断,寿瘟祸祖的诅咒仍有少许残留。为了将之封印,罗浮请动「不朽」龙裔的力量,使驯服「建木」残骸成了可能。” ——这才是持明一族在仙舟联盟还能保持相对独立地位的重要原因。甚至这一点交换唯有在仙舟联盟才能成立,其他的任何短生种最重视的,显然是持明轮回长生之法,而不是古海的封印之力。 至于丰饶民——他们真的有能够进行利益交换的理智吗? “在古代龙尊的主持下,持明族导引古海之水,淹没鳞渊境洞天,将它作为封存「建木」的容器。为了纪念如此壮举和牺牲,仙舟联盟在鳞渊境中竖起显龙大雩碑,留下持明的造像。” 三月七盯着雕像和丹恒互相对比,“这雕像好像丹恒啊,难道说……雕像上那人就是……” 少女凝重地说道,“丹恒的兄弟!” 空气一时寂静了。丹恒无奈地叹气。 大家对他的态度没有变,这倒是很好。但是三月七……这跳脱的性子…… ……算了,一直这样也不错。】 第215章 得其雨露,安其壤土03 【景元轻轻笑了一下。 “少许相似罢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啦。硬要说起来,历代龙尊的形象确实相差无几——本代除外。现在持明龙尊的继任者只是个袭名的小娃娃,没有继承全部的力量。” 他凝视着丹恒,说出了一定需要他的、最本质的原因。 “丹恒,你明白了吗?丹枫死后,罗浮的持明已没有能办到此事的人了。曾守望建木的你,应该能为我们开启前往「建木」的道路。” 唯有如此,他们才能前去建木根系之处,抢在幻胧准备完成之前,杀她个措手不及。】 #难怪这里会需要丹恒…… #那为什么把丹恒放逐了?这么重要的“钥匙”,难道不应该抓在手里吗? #这也是没办法。建木都断了几千年了,久远到连仙舟上的长生种都不知道建木是什么东西,正常也不会有需要打开通往建木根系道路的一天。 #比起留着“钥匙”,还是丹恒本人留在罗浮,导致的持明和天人之间的种种不和谐更麻烦?应该是这个情况。 #这么看来,还是幻胧的种族有问题。罗浮甚至没有想办法组一个持明族的先行军,说明正常情况下,虽然鳞渊境是持明的老家,但即使是持明也无法来到鳞渊境深处建木根系那里。然而偏偏幻胧能进去…… #虽然幻胧之前信誓旦旦,说如果是别的绝灭大君来会造成更多杀伤,但其他人搞不好还真不一定比幻胧更难处理。其他人来的话打就是了,幻胧却打不了。 #但是丹恒也不一定能做到吧?他自己都说“我不是他”了…… #还是不知道丹恒留下了多少记忆,在这个地方又能恢复多少。 #总之还是希望他做得到…… 【景元把很大的希望放在丹恒身上,却没有过于逼迫他。 丹恒在显龙大雩殿里徘徊犹豫,景元也没有对他说什么多余的话,甚至将不少本由符玄带来的云骑军安排了其他工作、让他们离开,然后安静地站在角落处等待。 丹恒和同伴们、和符玄、甚至和景元都聊了聊。 最后,他站在雕像下,仰头看去。 描绘龙尊形象的石雕早已历尽风蚀沧桑,靠近底座处镌刻了一行小字。 「为止若木苏生,孽寇侵陵,祷而引古海之水掩覆洞天,镇伏玄根。勒石铭之,垂鉴后世,万勿擅移……」 ——这是描绘了持明一族「贡献」的话语,也就是罗浮在这里安置一尊雕像的政治意义。 丹恒深吸一口气,感应着此地的力量。 万顷波涛之下,古老的建木玄根躁动蔓生,犹如一头伏形千年,大梦初醒的兽。 那些由历任持明龙尊所编织的禁制,那些驯驭、分散巨兽力量的缠结,构成了一张衰朽将破的罗网,脱落在即。 有什么,自黑暗之中苏醒。 在龙尊指向前方的雕像面前,丹恒摆出了同样的动作。 摊开的手心之上,简直像是托着一轮渺小的太阳。 古老的身影与现在的身影重合了,掌心的光芒如同灯塔一般穿透了云翳。 原本平静的海面漾起波纹,水花剧烈翻涌。 丹恒被这份流水的力量托举起来,被操控的水流如同臣子拱卫君主一般,环绕在他的身周。 那一线细细的光芒穿透海浪、破开薄雾、击穿厚重的乌云。如同阳光,如同剑刃,又好像自由的飞鸟划过天空留下的痕迹。 海水被分开了,露出正中密布的建筑,在两旁列成瀑布般的奇景。景元踏前一步,遥遥望向远方—— 在宛如珊瑚簇拥、云母托举的前方,弯弯绕绕的小径和理石铺就的道路远处,映着海水和重渊珠残留的亮光,受持明龙尊力量常年影响,而化作类似龙形的建木玄根,已然遥遥在望。 景元背负双手看向远方。 彼处正是建木,是幻胧之所在,也是终将迎来最终一战的战场。】 饮月君临,只手分海,连聊天群里竟然也一时失声。 良久,才有人像是刚刚反应过来,还可以把感想发在聊天群里一样。 #这可,有点震撼。 景元不由得笑出声来。 “从第三者角度看来,竟是如此震撼人心啊。” 丹恒本人捂了捂脸。 ——从本人看,就像是在看耍帅一样,有点黑历史了。 第216章 有龙矫矫,其渊渺渺 【面见这前所未有的奇景,符玄整个人都像是怔住了。 “倏忽之乱时,我有幸躬逢其盛,目睹过这一奇景。”景元温声感慨,“山移海转,宫城空墟……持明族以故土圣地囚禁建木,罗浮仙舟实在亏欠他们良多——符卿。” 符玄将注意力重新转回景元身上,上前一步应道,“我在。” 景元即使使用严肃的声音下达命令,那语气也着实严厉不起来,“你留在这里,率云骑镇守这条通道,以免另有事端。” “景元……!”符玄失声,定了定神才重新开口,“将军,你要独自去对付幻胧?” 景元轻轻摇了摇头。 “倒也谈不上独自一人。”他看向身在列车组的丹恒,丹恒对他回应了一个细微的点头。于是景元抱臂含笑道,“还有朋友同行。”】 #这里怕是只能上精锐…… #对方是令使,还是吞了建木的力量和星核的力量的令使……这里景元大概率要玩命的。 #应该是顾不上云骑了。 #符玄下意识叫的是景元的名字,而不是将军的称号。现在想想,当时在天舶司,景元刚出来的时候,驭空那一脸“又来了”的表情……仙舟的领导层之间感情大概非常好。 【这一句话出口,不仅符玄,连一边的云骑军都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拿着武器的云骑小队长似的人物急忙自荐,明知道此去十死无生也要担任开路的职责,“我们虽然本事低微,但云骑军卫蔽仙舟的职责在身,岂有呆在后方,反而让异乡旅客为我们冒险的道理!” 景元摇了摇头。 他当然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但前方的对手并非丰饶孽物,而是反物质军团的「绝灭大君」。过了这条道后,就是帝弓司命与烬灭祸祖的对垒了……你们有更重要的职责。” 虽然是令使之间的战斗,但这和星神之间的初步交锋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在各自的命途上,令使走出的距离远比普通行者更甚,而他们自身的存在,也将在这一过程中成为命途存续、延伸、拓宽的动力。星神指定令使,而令使的行动拓宽命途、最终也会反哺星神。 “云骑军听令!” 景元用难得严厉的语气说道。 “我深入「建木」后,若海水恢复原状,便立刻撤离,重新闭锁洞天。一切事宜听从太卜安排。” 云骑军士卒们咬着牙应了。于是景元又低下头,用柔和的目光看向符玄。 “符卿,若我无法返回,将始末因果呈报给其他仙舟的重任,交托给你了。” 她当然知道这言下之意为何。 正因为知道,她才需要承担起这个责任。 符玄深吸一口气,“……我不会说什么「请亲自回来述职」之类的话。你吩咐的,我定不辱使命。”】 #从这里真的能看出,景元治平仙舟真的有一套。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说起来,这一点也挺吓人的。仙舟联盟立誓「复归凡身」,云骑军服役会远比正常仙舟人早几百年堕入魔阴身,但是云骑军士卒绝大多数都不觉得这有问题,视死如归几乎是常事。 #景元这里的回答也很顾及云骑军们的想法。 #完全就是安排后事的语气了…… #符玄……谁还记得就在前一阵子,还是“本座怕得要死”来着?成长得真快啊。 #虽然景元有了赴死的心理准备,但毕竟列车组还在,生死存亡尚未可知啊! #应该问题不大……应该…… 【踏入古老的持明废墟,前往鳞渊境深处的路途上,丹恒看到了许多持明蜃影。 有苍老的声音在说,“用鳞渊境来封印建木?背叛!此乃大不敬!” 那声音痛心疾首,“你疯了!你以为这能换取仙舟人的信任?非我族类,永远不可能同心一致!” 之后,有人回答:“长老的意思我已了解,但我意已决,不容更迭。” ——这是最初接受了镇压建木使命的那位龙尊。】 #最开始还有人不肯这么干啊? #这一任龙尊也挺难的,持明长老如此短视,听起来还不是一个两个人如此短视。 #这个时候持明登上仙舟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吧?还有人融入不进去。 #长生种的话可能会这样,毕竟三五百年过去,可能也就是一代人啊。 #唉,永远靠谱的杨叔,一直没说话,在后面默默守望大家…… #丹恒老师也一样是一直靠谱的啦。 #从此以后,持明一族在仙舟联盟有了不可或缺的用处,并因此得到了饱受尊敬的地位,代价仅仅是搭上鳞渊境的故乡。这一任龙尊看得很远啊。 #至少比只会眼高于顶的长老们更明白现状就是了。 【有应该就是丹枫的声音在说,“他们不会知道。闭嘴,应星,现在你我扯平了。给你一个时辰,尽你所能地研究吧。记住,只有一个时辰。” 有中年人的声音满怀傲气地回答,“我可是短生种啊,你觉得一个时辰很少?对我来说,那就足够了。” 有熟悉的女人在叫喊,“做什么?我想看看她……只是想看看她现在过得如何……只是想看看她啊!!” 沿途能看到描绘持明一族人生的壁画。 「持明遗卵,浴月沐华。古海泱泱,浴月复生。」这是持明族之卵在波月古海蜕生,再世为人的开端。 「持明稚童,故人提执。前世贤契,来世蒙师。」这是持明族蜕生后,受年长同胞提携启蒙的成长岁月。 「持明俣俣,云吟水舞。苍龙于飞,各有所归。」这是持明所学有成,散入仙舟各处,为联盟效力的壮年期。 「持明其耋,独行景景。波月粼粼,沧海沉珠。」这是光阴流转,凡七百余载后,持明龙裔大限将至,又将再度结成龙卵,眠于古海下,静候下一世蜕生。 丹恒甚至听到了尚且年轻的云骑将军景元和十王司,在「那件事」之后,定期来检查建木封印的声音。 “过去”如同搅成漩涡的泥潭,将丹恒的意识不断向深渊拽下去。他听到年轻的女声听到必须抛下鳞渊境时的感慨,“长老说,咱们很久以前也不是生活在仙舟上的,是仙舟给了我们栖身之地。现在,是回报他们的时候了吧?” ——是回报他们的时候了。 丹恒低声重复。 在丹恒的带领下,通往建木的道路被重新拼接连通,尽头处便是「建木玄根」,丰饶神迹的所在之处。】 #沿途遇到的这些持明卵,看起来真的像珍珠。 #为什么这些卵的大小还不一样啊。 #怎么龙尊回家还要解开封印……幻胧为什么不需要啊! #唔,大概是因为幻胧没有实体吧?至少看她从停云小姐身体里出来的模样,应该是一种精神体一样的生命形态。 #按照之前瓦尔特先生的推断,那也不是停云小姐的身体,应该是幻胧自己捏的和停云小姐一样的身体。 #哎呀,总之都差不多。 #丹恒的态度好像是开始变化了? #因为他的记忆正在逐渐复苏啊。 #呜哇,持明的轮回居然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轮回啊。 #也就是说,持明的寿命大约在七百年左右。还真是狐人的寿命最短啊。 #原来如此,这么看来,持明族的人数只会减少,不会增加……这样的一族,肯定对子孙后代之类的事情很有执念吧? #这么一看,持明髓那味药真的很恶毒。 #在仙舟联盟,持明髓什么的好歹还是恶毒的药,放在别的地方,只怕持明髓之类的身体零部件会被零敲碎打拆了用呢。 #丹恒前世做的那件“混账事”,是不是也与这一点有关? #啊,连一直措辞那么婉转、态度那么柔和的景元都直说“混账”的事,估计影响很大而且很不好。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好想知道啊…… #哎呀,这里是不是到地方了? #终于要直面幻胧了吗! 第217章 仙骸成空,大劫有终 【建木玄根的最深处,绝灭大君幻胧已捷足先登,深入其中。 一滴甘露滴落,一点莲花盛开。恍惚间似乎能看到优雅尊贵的女性拨弄建木,露出似是嫌弃似是欣喜的微笑,“难怪药王秘传自信高人一等……这建木仙迹确有化生再造的力量。” 但捏着建木又能怎样?如今这建木还不是她幻胧的东西了? 景元横过阵刀。 “各位,务必小心——丹恒,我的后背,就拜托你了。” 在深邃的雾气里,金色的火焰随着莲花升起,随后化为巨大的女人身形。】 #自己没能力护住宝物就会这样,最终为他人做嫁。 #但是好大!各方面都好大! #确实很大,几乎就是巨人了……不对啊,怎么感觉像是有车轱辘碾到脸上了? #幻胧总不可能是仙州人吧,但是她的衣服打扮,这个形象,为什么这么有仙舟风格? #感觉很“仙”的同时也很“妖”。确实是看着就不好惹。 #和她的力量来源有关吧?看之前丰饶星神「药师」的形象,本身就和仙舟有一点像……当然本质上是不同的。 #先不说星核,至少「建木」在仙舟待了几千年,早就和仙舟同化了。幻胧使用建木构筑身体,肯定会多少有一些仙舟的风格。 #仙气飘飘的同时也很诡异,不过体型差这么大要怎么战斗啊? #幻胧那边应该是不用怎么大的动作就能打出可观的伤害了,但是另一边,要怎么才能打出伤害啊…… 【“列位,瞧见这具美丽的肉身了吗?” 巨大的人形轻摇羽扇,优雅浅笑。 朵朵莲花盛开,为幻胧补充生命力;绝灭大君无与伦比的力量成为了最锋利的矛。 手掌拍下宛如天倾,羽扇挥动如同飓风。手握轻松改变天象的伟力,幻胧心满意足地笑道,“很好,就用这赐予仙舟长生的力量,为你们带来「毁灭」吧!” 战斗短时间无法建功,这个档次的战斗列车组也帮助不大——景元挡住一次攻击,当机立断下令,“诸位,尽力剿灭这些幻花,由我来击破她的肉身!” 幻胧当即嗤笑,“真是大言不惭,妄想破坏这建木所生的贵体。以幻胧看来,各位现在像蝼蚁般渺小呢。”】 #我怎么觉得幻胧有点飘。 #什么“贵体”什么“蝼蚁”,这是很飘了吧。 #最重要的是这真的很不好打。到现在只有景元的攻击能给幻胧有效杀伤,还很快就愈合了。 #所以列车组的工作才是要砍掉那些莲花。和之前那个丰饶玄鹿一样,是这些枝条在供给对方力量。 #这就是「丰饶」的命途啊。真的好难打…… #仙舟联盟打的一直都是这样的敌人吧?打到现在还没崩溃也真有种。 #这么看来,单独景元一个还真不好办,他能和幻胧正面硬碰硬,但这样一来就没空处理那些莲花;处理不了莲花就只能和丰饶打持久战,那战败就是时间问题了。 #哈哈,讲个笑话,和丰饶打持久战。 #最重要的还是参战人员的质量问题。即使明知如此,能在这样的战场上打下手,有能力提供帮助还不会被战斗余波直接扫没的,仙舟能有几个人? #根本没几个人。 #还好列车组来了…… #还有另一点。没有丹恒,不能直接分开古海,云骑军就只能在外面等着幻胧将建木的力量消化完毕再出来,到时候肯定更不好打。 #其实在令使之间的战场上,列车组算是很弱了,但刚好就能把战局的平衡拉到对仙舟有利一点的程度。 【“要碾碎蝼蚁,没有比坠下一颗星星更合适的了。”幻胧召来毁灭的权柄,将星辰握于掌心,“宇宙的一切都将以「毁灭」作结,「丰饶」与「巡猎」也不例外!仙舟的将军,你那微不足道的力量,能否撑过这场浩劫?” 此时,此前一直隐藏身形的丹恒利用这古海之水卷起浪涛,苍龙濯世荡涤四方,波涛卷过整个战场! 幻胧猝不及防吃了亏,声音不再悠然自得,难以避免地染上怒火,“「不朽」的龙裔,终于前来履行守望建木的职责了?” 景元开始骂阵,“虽然你将我们视如蝼蚁,但能与蝼蚁打得如此有来有回,你也可称得上绝灭大君之中头一个了。”】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景元骂人怎么喵喵的,头痛。 #……?上面的你脑子没事吧? #为了你的身体健康,少把白毛成年男性当猫……不是,景元不就是有点猫猫嘴吗!何至于此啊! #是星小姐啊,那就不意外了。 #幻胧说得有一种“都事到如今了你知道来了”的意味…… #微妙的有点怨妇味儿。 #↑完蛋,星病毒开始传染了。 #我好像有点理解星小姐是在说什么了,景元将军这么大个人了,怎么战场上叫阵都这么文质彬彬的啊…… #你是想说软绵绵吧。不知道这么多不同的世界,语言问题是怎么解决的,但我这里听起来,景元即使用很严厉的口吻和措辞说话都挺软的。说好的将军呢? #……星病毒开始进一步扩散了。 【建木玄根不再单纯地为幻胧提供生命力。「玄根化生」之下,建木饱受毁灭之力浸染,开始反过来吞噬他人的生命力。 幻胧怒极而笑,“下一出戏目里,我要将各位炮制成虚卒、让「毁灭」的力量侵蚀各位的血肉,将你们铸成纳努克大人的棋子!就从这傲慢不可一世的仙舟将军开始吧……!” 她开始不再在乎其他人,只盯着景元一人战斗。 漆黑的莲花开了又败,补充生命力的渠道连上又被列车组斩断。苍龙的力量一次又一次阻碍幻胧的行动,而这绝灭大君竟全然不管不顾了。】 #果然,战局开始往仙舟这边倾斜了。 #幻胧这心理素质也不行呀…… #“傲慢不可一世的仙舟将军”。 #虽然我是看不出来景元哪里不可一世了,不过这才对嘛!这才是将军理应有的评价! #这幻胧这么一副脑子都要打飞了的蠢样。 #不过,歪打正着了。仙舟这边能给幻胧造成压力的其实真就只有景元一个,拼着损伤先把景元干掉确实是最合适的做法…… #糟糕,被控制了。 【终于一掌抓住景元的幻胧放声大笑! 她毫不犹豫地开始将毁灭的力量灌注进景元的身体,迫不及待地道,“不知道如果把仙舟将军变成一名虚卒,罗浮会不会再来一次内乱?” 这正是她的毁灭美学,是她格外青睐的“毁灭”的方式。 景元从容地抬头看向幻胧。 他平静的神情让幻胧产生了一点不妙的预感,但她还没来得及想到这意味着什么,就听景元一声厉喝,“丹恒!就是现在——” 那一瞬间,丹恒福至心灵,直接投出了长枪! 为了调动更多毁灭的力量以注入到景元身体中,她压制了丰饶之力,故而此时幻胧与建木(丰饶)的力量连接是最弱的。只要断绝幻胧与建木的联系,失去了源源不绝的生命力,再打幻胧本体,对景元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长枪擦过景元的身体,直接切断了幻胧和建木的连接。绝灭大君还没反应过来,早已蓄力多时的金色威灵直劈而下,巡猎的力量直接将这巨大的身体打碎!】 #好!赢了! #看似是幻胧大意,但幻胧的这份“大意”应该也是景元引导出来的。这一次对战可以留下来复盘学习一下啊,真不错。 #也不知道观影厅提不提供这样的服务。有积分的话应该什么都做得到吧? 【虚弱的景元从半空中落下,丹恒急忙上前,稳稳地接住他,随后轻轻放在地上。 “干得不错,「巡猎」的将军。”一朵火焰中传来幻胧的声音,她恢复了安稳的语气,用一如既往故作娇柔的声音说,“但我失去的不过是个随手捏制的肉身,而你,还能坚持多久?——仙舟的毁灭之日就要到了。” 景元伸手止住了丹恒想要搀扶他的动作,靠自己的力量撑起身体。 “走吧,毁灭的小卒子。”他伸手挥散了幻胧火苗一般的影子,语气平淡地放了敌对宣言。 “告诉军团:「巡猎」的复仇,必将来临。”】 第218章 劫波渡尽战云收 #直接宣战了!可真霸气。 #居然直接代表仙舟联盟宣战啊,仅罗浮一舰,有这么大的权限吗? #不,仔细看看,景元说的是「巡猎」的复仇。他不是代表仙舟联盟发布与反物质军团的敌对宣言,而是直接代表「巡猎」这个命途的所有力量发表的敌对宣言啊。 #这怎么可能,仙舟将军难道还能代表巡猎星神吗? #就是不知道仙舟联盟和巡猎星神之间是怎样的关系了。 #呃,但是景元是不是状态不太好啊……啊! #居然直接昏倒了!真的没问题吗? 【在与幻胧的那场大战结束后,符玄唤来星槎,将列车组送回长乐天。 但关于建木复苏,以及此次仙舟之行的来去始末,星仍觉得自己身处迷局之中。只不过之前景元在战后显然情况不妙,而罗浮也需要进行后续处理……实在不是抓着人问来问去的时候。 过了些时日,几人才来到神策府探问情况。毫不意外,大家没有在神策府看到景元,而只有作为策士长的青镞在此,对他们行了一礼。 “还要请各位稍等,太卜大人去去就来。”她柔声说道,“如今她暂代将军职责,在与你们见面前,得对外布告情况,稳定人心。这便是成为将军的第一个考验了,希望这位大人能早些习惯。” “……我怕是习惯不了。” 还没见青镞通报,就听到符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果不其然,回过头看去,太卜大人正一脸倦容地走过来。 对她来说,即使和列车组已经不算陌生人了,会撑不住架势而流露出这副倦容,显然也证明了她这段时间的忙碌。 也可以说,在她眼中,列车组确实能称得上是完全的“自己人”了。 “能在这儿见到各位真好。”符玄打起精神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并且无法控制地抱怨起来,“统计伤亡损失,遣人追剿药王残党,向六御说明战况……怪不得景元说「坐这把交椅,如坐刀山」。” 星打趣她,“但你很享受吧?” 符玄一仰头,“将军的位子关系重大,谈何享受?只可说是适应吧,哼哼……” 三月七小声跟星说悄悄话:我看她就是很享受……】 #乱中有序,看起来景元的情况好像不算很糟糕。 #之前好像有哪里提到过?景元执掌罗浮好些年了。 #哈哈,借此机会提前体验一下将军的生活,结果符玄一时半会儿的居然撑不住了! #说明这个职位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啧。 【符玄没在意三月七和星在那里小声嘀嘀咕咕些什么,对瓦尔特说道:“我既暂代将军一职,自然要以罗浮官方的身份感谢诸位仗义援手。如今事情告一段落,该是开诚布公回馈各位的时候了。” 说到这个,三月七露出“那我可就不困了”的期待表情:“将军许诺的好处这就来了吗来了吗来了吗?” 符玄点了点头。 “星穹列车为罗浮出生入死,赤诚可鉴。经六御共商,自即日起,诸位便是罗浮的誓助盟友。在罗浮疆域之上,诸位受到视同联盟使节的最高规格优待。” 她看上去非常骄傲、非常自信,一脸“我们给出了超级高规格的礼物”的表情。瓦尔特·杨稳重地回答“我谨代表星穹列车感谢太卜”,三月七则继续小声嘀嘀咕咕。 “哇,虽然什么实际的都没给,但听上去还挺酷的……”】 #好吝啬啊!只有口头表扬吗! #不是,这给出的应该是在仙舟联盟境内的某种待遇……就是说不好具体是什么待遇。 #但是符太卜好像默认了,只要她说出来,列车组就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东西。 #是什么啊,难道是延续之前列车组调查的时候,只要他们在罗浮就由神策府承担支出吗哈哈哈。 #那倒不如给个长乐天繁华地段的房子呢! 第219章 安灵布奠,天清路远 【需要将建木之乱的始末上报的符玄,将列车组留下来了解了一番他们的视角所见的情况,最后拜托他们将一样东西转交给驭空。 ——是停云留下的,她一直随身带着的折扇。 “那时现场一片混乱,随幻胧显形后,停云的身躯也仿佛凭空蒸发。”符玄将这眼熟的扇子交给列车组,这是当时仅剩的东西。那个停云到底是人偶、被操纵的身体还是幻术……如今已经不知道了。 符玄摇了摇头。 “我已做好最坏的打算,以军团的作风,那位天舶司接渡使本人怕是……凶多吉少。”她语气沉重,“但停云一事如何处理,终究应由她的狐人同胞决定。”】 #啊,停云小姐……真的。 #这么想来,应该是在列车组来到罗浮之前,停云小姐就被幻胧替换了吧? #说起来最开始遇到停云的时候,她对星穹列车提起戒心时,说的就是她最后一个进门,然后玉界门就关闭了,之后不可能有人进来。 #幻胧装的是真的像…… #其实吧,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三月七刚下列车的时候好像说了,恐怖片里的一般定律什么的。 #我也记得!最先出来的角色就是幕后黑手什么的对吧!人都要笑傻了。 #懂了,以后每到一个新的地方,首先看三月七小姐都说了什么。 【司辰宫,驭空正好在和一位有点眼熟的十王司判官交接完毕。 名为雪衣的人偶向他们点了点头,退下了。驭空看向列车组,当先说道:“诸位,我谨代表天舶司上下,感谢列车团在星核灾变中挽救了罗浮。”】 #明明之前她还说什么不需要帮助之类的话,这时候看她服软,本来应该扬眉吐气的…… #即使列车组来了让伤亡减少许多,但药王秘传那个雾气,好像也让许多狐人和持明的云骑军堕入魔阴身。再加上其他地方和反物质军团的战场,狐人也有不少去世了吧。 #再加上停云的事…… #这两位之间的关系好像也不错。 #停云小姐的事给驭空的打击,好像比想象中的还大。 #她们估计不仅工作上配合默契,私交大概也不错。 #这就有点让人难受了。 【怀着沉痛的心情,驭空对列车组发出邀请:“我想邀请各位作为遍历此战的见证,参与天舶司为阵亡者所举行的「慰灵奠仪」。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瓦尔特·杨重复了一遍,并很快在驭空的解释中意识到,这其实就是仙舟版本的葬礼。 “人们都习惯了以短促的「告别」代替仪式繁冗的「安葬」,唯一看重身后仪式的,只有我们这些寿元有限的狐族人。” 此前态度冷硬坚决的狐族,此时轻声细语,“我想让那些逝去的人有个归处。用天舶司的方式,用狐人的奠仪。将逝者们的遗物放上星槎,送出仙舟,航入恒星,与之同辉。” 此即为狐人的“正首青丘”了。 逝者已矣,而无论在哪个世界、哪个派系,所谓的葬礼都不是告慰逝者,而是安抚生者的。】 #咦?这么说来,仙舟人没有葬礼? #之前素裳那里不就知道了嘛。仙舟人是没有葬礼的。 #但是仙舟人离死亡明明并不遥远? #能迎来平静的死,对仙舟人来说,估计是值得高兴的事。 #停云的朋友还不少。唉,也是,几十年人脉积攒下来是这样的。 【驭空司舵在悲伤中撑持,力主举办一场「仪式」,来安抚所有人内心的伤痛。列车组与岩明一同整理了停云所留的物品,其中有些竟是尚未送出的礼物。 列车组将这些礼物挨个送出,又得到了相应的回礼。最终,属于“停云”的星槎上便放置了这些礼物,在不久后,它将起航飞向不知名的恒星,并最终消逝在它的辉光里。 无论短生种还是长生种,如同所有星辰终会熄灭一般,告别的时刻来临。 在星槎海的坤舆台,「慰灵奠仪」开始了。】 #能够从这一路上的聊天中明白,真正的停云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算起来她也算是长袖善舞的类型了。 #话又说回来,这一次星核之灾,云骑军的伤亡人数还真不小。 #在“葬礼”上能放飞这么多星槎我是真的预想不到。 #对身在此处的短生种们而言也挺吓人的啊,连看似长生久视长命无绝的天人,该死的时候也会死。 #甚至还有无法理解死亡的小孩子,家人也去世了。真是无妄之灾…… 【「慰灵奠仪」结束,彦卿当先劝说:“将军,奠仪结束了。您该歇息了。” 景元带着点苦笑意味地说,“且再等等,我还有几句话要和列车团的朋友们讲。” 是没实际见过的孩子,只听丹恒说过,也见过他的影像资料。不过堂堂罗浮将军被自家孩子管得束手束脚,这可有点新奇。 星盯着彦卿看,彦卿盯着景元看,景元看向列车组,发现这个奇妙的循环之后,忍不住又笑了一下。 “抱歉,彦卿一直让我好好躺着……没法早点来见各位。”他一如既往地笑眯眯的,“在诸位离开罗浮前,我有两样东西想送给星穹列车。”】 #景元!景元将军身体没问题了? #看起来好像是问题不大……唉,真是万幸。 #景元这人,在自己人面前是不是很没面子啊……? #我发现了。景元身边的人,对他是真的好,与此同时也真喜欢让他没面子…… #哦,不是负面意义那种。 #简单来说,处得像朋友。这一点真不得了,毕竟还有一个几乎能拿来当儿子的彦卿在,这还能处得像朋友啊。 【长乐天,神策府。 景元站在桌前,重申了罗浮仙舟对列车团无名客义举的感激。 “我想符卿之前已和大家谈及此事。”他语意柔和地说,“但我认为你们所做的一切,罗浮远远无法回报。故此,我代表罗浮云骑军,送给诸位一枚象征「结盟之谊」的玉兆。” ——瓦尔特一听就懂了。 这个东西大概才是罗浮真正打算给星穹列车的东西。 之前景元一直病卧在床,没有真正插手这些后续事宜的处理,如今了解一下符玄的工作,就立刻发现符玄在这方面的处置是不太充足的。所以才会借此机会立刻补上谢礼吧? 星还在那里傻乎乎地问“是纪念品吗?”——想也知道不太可能。 虽然景元在支使他们干活的时候一直在画大饼,但一切尘埃落定,这是实打实需要给出好处的时候了。 “数千年前,联盟成立时,诸仙舟共盟一誓,并铭刻玉兆盟载为证。天地荒灭,不渝此誓。” 景元没有直接回答星的话。 “这枚玉兆也是如此,记录着罗浮云骑对列车团的承诺,同时它也是一枚信标——握紧它,就会向我手中成对的玉兆送出消息。” 他将这枚翠玉色虎符形制的小巧玉片向前推了推。 常人大概很难理解,这将是怎样贵重的东西。但在知晓它价值的派系眼中自然明白,这是怎样千金不换的贵重物品。 其作用是—— “无论银河浩瀚、苦旅迢迢,罗浮云骑都会赶来与列车汇合,完成各位所托。” ——仙舟罗浮会无偿为星穹列车出手一次,无论敌人为何。 三月七目瞪口呆,“哇,这礼物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星伸手拿起这枚玉兆。 景元看到她有一点跃跃欲试的表情,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呃……当然,如此重要的东西,请不要为了微不足道或违背盟谊的事情而擅用,这点大家能理解吧?”】 #实在抱歉,是我刚刚叫得太大声了。仙舟联盟大气过头了。 #确实让人吓一跳。我能理解列车组帮了大忙,不过这份谢礼也着实称得上大手笔了。 #我觉得是景元醒了之后了解情况,发现符玄给的谢礼不合适,所以额外补了一份。 #说明还是符玄不行。哎呀,不行不行。 【最重要的事说完了,景元转过头,看向了另一个人。 “丹恒。”他说道。 丹恒喃喃道,“将军……” 景元将丹恒满脸复杂的神色视若无睹,说道,“我奉十王司的诰谕,赦免对你的流放令。自此刻起,你可以自由在罗浮之上来去。” “好耶!”星和三月七互相击掌。 “不过我要提醒你,丹枫的罪孽牵扯深远。”景元补充道,“而有些人的想法,如同鳞渊境的潮动,绝不会随一纸命令轻易改变。我只能保证你的来去自由,却无法保证你的安全。这点还请你理解。” 丹恒点点头。 饮月之乱影响深远,他即使不喜欢也不得不充分学习过了。 现在仙舟罗浮上最恨“饮月君”的搞不好就是持明,因为鳞渊境的那一场大乱,多少持明卵破碎、多少同族就此入灭,再也不能蜕生……持明不恨他才怪。 确认丹恒理解之后,景元高高兴兴一拍手。 “送完礼,心情也轻松了不少……连伤都不太痛了。”他仍然笑着,和列车组告别,“此时此刻,本想念两句诗助兴遣怀,不过我不像符卿饱学,还是算了吧。无名客的前路还很长,祝列车通途坦荡。那么,告辞了。”】 #哦哦!这样一来罗浮的事情就结束了! #结束了吗…… #大体上倒是没问题,不过总觉得有一堆问题。 #这什么车轱辘话。 #大概就是,仔细想想还有很多事没有说出来究竟是为什么,比如星核是不是真的是幻胧带进来的,比如景元为什么会说看到刃就知道事情和星核猎手无关,比如和丹恒见到之前彦卿到底去干什么了,以及为什么彦卿最后放大招的时候刃那么生气。 #都是些不妨碍对整件事的理解,但不知道的话会让人不舒服的事情呢。 【此次仙舟的开拓之行,终于抵达了尾声。在离开前,星决定与此行结识的人们一一告别。 列了列清单,神策府、星槎海、长乐天、太卜司,还有工造司……这一趟朋友结交的可真不少。 顺带一提,星还顺便和景元身边名叫彦卿的孩子打了个招呼。 “唉,我本想为将军分忧,谁知这一次却弄巧成拙。我也该好好反省一下了。”彦卿一边说着反省,一边试图和星约战,“与丹恒先生交手后,自觉技艺还不够精深,要是星老师有空赐教……” 星幻视了吱吱叫着“打架!打架!为将军分忧!为将军分忧!”的小鸟。 ……嗯。总之,先去和大家告别,然后回列车吧。】 #彦卿……这是吃到教训了呢,还是没吃到教训呢…… #估计算是大致吃到了?至少不至于领导说着话呢他扭头就走……之前那一下子真的吓到我了。 #景元养孩子是真的溺爱。如果是单纯叛逆,那领导讲话呢他走了很正常,但彦卿又不是这样的,就显得他和景元的相处很自在。 #不过在罗浮上遇到的人也真不少。 #和之前雅利洛6相比只多不少的。 #哎呀,一座能当星球的巨舰和城市怎么比。 #不过人都回列车了,在罗浮的事情差不多结束了? #最多估计能有个尾声吧?想想看之前在雅利洛6,大家都觉得结束了,结果桑博整了个大的…… 荧幕上的瓦尔特·杨正在和姬子聊罗浮上发生的事情,星正回到列车加入他们的聊天。正当人们都以为仙舟罗浮的事情已经到此为止—— 【仙舟罗浮,幽囚狱。 和曾经审问刃的地方完全相同。但此时的景元的布置却和审问刃那时截然不同。 不仅他自己手上握着阵刀,身边数名云骑也正手持武器正对着中间那个人—— 金色长发,秀美的脸,白色的西装。 是名为罗刹的客商。 “踏入此间的,不是狱卒,便是囚徒。” 这是景元从未在列车组面前摆出的表情。 冰冷、肃然,甚至透着些许杀气。 “阁下是哪一种?”】 #不是?什么情况?! 第220章 霜刃一试 【“两者皆非,在下只是个迷途的旅人。” 罗刹扫了一眼身后逐渐逼近的云骑军,随后就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十分平静地说,同时右手抚胸,向上首的罗浮将军行了一礼。 “好大的阵仗!” 景元全然不在乎他在胡扯些什么,“星核、建木、药王秘传、绝灭大君……一系列威胁接踵而来,差一点就成功转移了所有人的视线,忘了那个看来已经无关紧要的问题——” 他一步步走近罗刹,擦肩而过,泰然将阵刀刀尖直指罗刹后颈。 “把「星核」带进仙舟的那个人,有何企图?” 景元本人根本没有下令,但云骑们已经令行禁止,同时将武器对准了金发的行商。 景元金色的眸子里透出冰冷的杀意,“束手就缚,我或许会赏你个痛快,药师的孽物。” 性命操于人手,罗刹反而笑了。 他轻轻摊开双臂,像是想要拥抱着什么一般: “将军,我的力量来自「丰饶」不假。但我和你一样,都是药师的敌人。” 一点雪花落于刀尖,在云骑慌忙回身去看另一个不知为何出现于此的敌人时,景元深深地、深深地低下头,无声地叹了口气。 “是的,景元。别阻碍我们。” 用那让景元异常熟悉与怀念的声音,镜流说。 “建木苏生是预兆。它预示着,仙舟已航至命途抉择的时刻。” 景元回过身去。 “帝弓司命、寿瘟祸祖、烬灭祸祖……这是神明对垒的棋弈。你不站在胜的那边,就是输家。” 冰冷的敌意针锋相对。 “而这一次,”她淡漠地说道:“我们一定要置「丰饶」于死地。”】 #谁?! #这又是什么人…… #现在看起来,景元脑子真的好使,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的注意力从始至终都没偏…… #我想想,景元这个时候来堵罗刹,是不是意味着罗刹就是把星核带到罗浮来的那个人? #不见得吧。之前不是说,因为有令使插手,景元才没发现星核被带进罗浮了吗?难道罗刹是令使?看着不像啊。 #是有令使插手,而不是令使直接把星核带进罗浮。由令使混淆视听,别人把星核带进来,那也是令使插手。 #但是真让人搞不懂……这个女的,之前没出现过吧? #确实没有。但是景元好像也不意外。 #这都什么事儿啊,人还伤着呢,又有别的敌人冒出来了…… #旧的疑问还没有完全解决,又有新的问题。 #罗浮这叫一个多灾多难啊。 #呃,这一段是?……好像是之前发生的事情的补充? 【在星核之乱期间。 仙舟之上乱象频生,连猫猫狗狗都不安分了起来。那一日星入得星槎海,却见港口一只小狗孤零零无家可归,吠狺狺似有所求。招猫逗狗非你所愿,但万一这小狗可以挖出哪儿埋藏的宝藏呢?万一呢? 很可惜星根本听不懂谛听在叫什么。偌大仙舟,难不成还找不见一个通解犬吠的翻译人才不成?巧了,说到能听懂狗语的人,身边正有一个…… “可恶,为什么是你收到了小谛听的呼叫?难道不应该是咱这样的美少女更容易得到小猫小狗的信任吗?” 三月七怒气冲冲、用力吐槽。 在三月七的翻译下,得知谛听是在流云渡码头某处发现了可疑线索。 原来不是埋藏的宝藏啊……唉,算了,去看看情况吧。】 #哦哦,这是星核还没处理完的时候。 #我看看……至少是建木重生之后,天上还有那个伴随建木而生的云霞。 #星小姐,为什么会觉得是有「宝藏」呢…… 【谛听找到的是一枚玉扣。 在仙舟待了这么段时间,她们早就大概弄懂了这些统称“玉兆”的东西要怎么用,很快按出了留存的影像。 出现的,是个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的少年。金色的头发规矩地束起,浅蓝的衣饰十分利落,好一副少年侠客的恣意模样。 “这里是彦卿,景元将军的侍卫。”那少年凝视虚空,用小大人似的严肃口吻说,“事起仓促,我正在亲自追捕一名潜逃的要犯,为了防止失联,我会留下这枚「示迹玉扣」记录行踪。若有人发现,请将它送往神策府,以便云骑军及时策应。” 影像消失了,星目瞪口呆。 什么人啊,让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去追通缉犯?! “这么点儿大的人已经当上了将军的侍卫,仙舟上的孩子还真了不得。”三月七喃喃地说。不过这个时间,通缉犯什么的……不会是星核猎手吧? 几人立刻翻开行动记录。 玉兆里记录了持有者的所有行动,星和三月七就像是附身在名为彦卿的少年身上,跟随彦卿的视角看到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这个技术还真有趣。 #几乎就是用这位彦卿的视角,身临其境地“看”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把视角扩大到宇宙范围,能发现不少有趣的技术啊。 #彦卿比我想象的还小……我还以为他怎么也有十一二岁了…… #之前刃和丹恒老师还二打一打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啧啧啧,畜生啊! #讲点道理,那个应该算混战。 【随将军提审那名叫「刃」的囚犯时我便有预感,幽囚狱绝对无法困住此人。他瞧着所有人的眼神都冷如死灰,像是站在坟墓间看死人。那是久历生死的杀手才会有的眼神……如今他脱狱逃亡,不知又有何图谋。 关于刃的追查记录,断在了流云渡。将军诸务繁忙,身为侍从,我得为他分忧才是。 ——如此这般,彦卿自信满满地出发了。 首先要向一旁的云骑队长询问基本情报。 这人和彦卿已经很熟了,聊着聊着便不由得透出了心里话,“唉,罗浮这是招惹了什么煞星,妖魔鬼怪一齐作乱。” “我就是来为将军除妖的。”彦卿自信地说。 云骑的队长看上去多少有点怀疑,但最终也没说多余的话——景元对彦卿的关照有目共睹,彦卿自己的战斗力也是经过战场检验的,不必多加一些没用处的关心,不如给他点便利更实际。 然而增派人手的建议被彦卿拒绝,之后,彦卿独自前往流云渡。】 #哎呀,这孩子确实自信过头了。 #肯定会自信的,这才几岁的小孩子,就这么能打了…… #估计不少普通的云骑军士兵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么一看,他会过度自信太正常了。 【“「加派几个人」……嘿,瞧不起谁呢。” 分别之后,彦卿一边嘟囔着不满,一边在流云渡查找线索。 仙舟之上,往来都离不开星槎。人犯在此逗留,所图必是劫船便于逃亡,过程中难免会留下线索。但流云渡作为仙舟对外的关口,封锁前旅客所留之物何止百千,难不成得一件件翻看吗? 劫船……先看看星槎损毁记录吧。 「沉墟庚字二号」码头……基本都是民用和商用星槎的损毁记录。不太像战斗损毁。 「沉墟庚字三号」码头……是星际和平公司使节舰「破天」号和商用运载船「克里珀尊荣」号的损毁记录。星核猎手总不至于抢「公司」的船自投罗网吧。 「怒涛」号,塔拉萨渊民的使节舰共计一艘。【声纹无法转译】这帮【声纹无法转译】两栖蛙人在船里放了六十箱凶残的肉食性灯鱼!【声纹无法转译】「闲云天」的居民向地衡司风雨台反映,在午时左右下起了雨雨【疑似声纹转译错误,待校正】,有十二位当地居民因此受伤。真是谢谢你们了化外民弟兄,咱地衡司就是干介个的! ……行吧,应该是没有线索的。】 #我发现罗浮的好些个记录都挺好玩的。 #这个记录应用的技术好像是某种语音转文字的功能……好方便啊。 #地衡司怎么跟打杂的似的。 #这个好像真就是什么都干的部门。 #什么都干……这不是权力反而很大吗? 【机巧鸟……好像也都损毁了。监控查不到了,那么文字记录呢? 彦卿翻找一番,最终看到了应该是线索的记录。 ? 【流云渡东侧,「沉墟庚字三号」码头,酉时二刻】 接撤离群众举报,目击疑似重犯者在「鸢首」码头出没。吩咐队中三人前往侦察。 【记录印戳】长岁 ——果然是码头。这已经是颇久之前的记录了,有没有后续? ? 【流云渡东侧,「沉墟庚字六号」码头,戊时正】 派出的三人联络中断,至今未归。我决定组织人马再次前往。 【记录印戳】长岁 过去的时间不太久,肯定还会有别的记录。再找找看。 ? 【流云渡东侧,「鸢首壬字三号」码头,戊时二刻】 我抵达了阿毅他们失联的地方。 然后瞧见了……瞧见他那棵奇怪的树……【声纹无法转译】 阿毅他们全都被钉在了那东西的枝条上……【声纹无法转译】 【记录印戳】长岁 后续倒也有些别的记录,但看起来应该是巡逻人员堕入魔阴了,此后再也没了声息。 彦卿早已见惯生死,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最后确认了一点:巡逻如此严密,重犯定然仍在罗浮。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彦卿呀彦卿,你怎地如此不开窍。若人犯想要的是一艘船,那直接找到渡口的舵航仪,追查星槎航行的记录便可。至于他在流云渡做了什么,又有什么干系? 在流云渡搜索的过程中,彦卿找到几具魔阴身的遗骸。其上的伤痕并不是云骑军的武器所留。若推想无误,人犯所逃亡的码头便在眼前了。】 #虽然绕了点远道,但彦卿这个搜查的思路还算挺清晰的嘛。 #这么看来难怪彦卿自信,又有武力又有脑子,小孩子骄傲自满一点很正常。 #这也难怪景元不肯直接给孩子泼冷水,让他自己出去吃瘪自己领悟。在这么优秀的孩子身上,言语教导只怕会有反作用,而景元一看就不是会对孩子不好的家长。 #说真的,越来越能感觉到景元真是连养孩子也很会养…… 【彦卿找出一只谛听进行追踪,刚过转角,却看到一名女性被魔阴身围困。 怎么还有被围困的百姓?彦卿职责在身,立刻抬高声音,“喂,你别慌,我这就救你出来!” 战斗倒并不艰难……奇怪,我刚才打倒了这么多魔阴身吗? 耳边是女性道谢的声音。彦卿没来得及细想,抬头回答道:“那是我份内之事。罗浮的港口封锁了,你怎么还一个人在这儿?” 女子用空茫而淡漠的声音回答了他的话。 “我随一艘商船来到这儿。最近过去几个老朋友的影子,一个个在我脑袋里打转。我想和老朋友们碰上一面,重温旧时光……谁料到罗浮现在这么凶险了呢?” “那你来得不巧,仙舟出了点意外。不过要不了多久,将军就会解决的。”彦卿轻描淡写地说道,“走吧,咱们得去最近的云骑驻所。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黑衣长发的男人——” 女子转过头来,彦卿这才发现她眼睛上缠着黑纱,不像是能看到东西的样子。 彦卿当即噤声,说了一句抱歉。 “我叫彦卿,是正式录名在籍的云骑军。还没请教大姐姐的名字?” “我叫镜流。”白色长发的“大姐姐”回答。】 #还特意强调“在籍”,看得出来这孩子很在意被人小看了哈哈哈。 #镜流!是这个人!原来如此,这个玉兆最后肯定是被星她们送到神策府了,所以景元才知道有镜流这么个人来了!所以最后对峙的时候他不意外! #这就说得通了。 【彦卿一路护送女子前行。一开始还可惜她眼罩黑纱,似乎目不视物,看来无缘见识他舞剑的英姿,但走了不多远,他开始意识到不太对。 她好像“听”得出彦卿剑术如何,还下了评价“剑术不错”。同时,她甚至指出了缺陷。 “不过一意强攻,不知藏锋……” 这话说得和将军差不多,“将军也评过类似的话,说我的剑洋洋意气,棱角过盛,想要夺得「剑首」之名,还欠一分成熟……” ——剑首。 这个词语似乎让女子产生了些许兴趣。 她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我记得,那是云骑军中剑术登峰造极之人的头衔。太遥远了……” 彦卿竟一时间没听出她声音里的复杂。 “打从「饮月之乱」后,罗浮的剑首就一直空悬着,”他兴致勃勃地说,“不过,待到罗浮云骑部队巡猎归来,演武仪典再开,这头衔我是志在必得。”】 #罗浮剑首空悬……饮月之乱是多久之前来着? #好像是有好几百年了…… #这个观影厅之前没有特意提过,但有一些线索。大概能有七百来年? #七百多年,罗浮没有新的剑首?! #饮月之乱造成的影响居然那么大吗…… 【看着这如此自信,年纪轻轻又剑术不错、志向远大的孩子,女子迟钝地偏过头。 “云骑军中的武艺各有传承。小弟弟,你的剑术又是谁指点的?” 彦卿没什么戒心似的回答了。 “正是罗浮的景元将军。就算你很久没来罗浮,也该在外听说过景元将军的威名吧?虽然将军总说自己不擅用剑,技艺生疏,但每次教起我来,他总是起劲的很。”】 #眼前简直像是看到了景元笑眯眯糊弄人说他“不擅武艺”的脸…… #提到景元,为什么彦卿你自己这么得意啊! #不过,这个镜流的态度确实有点古怪。唉,彦卿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她是敌人呢。 【彦卿调查完舵航仪,出现回头看向女性。 “我的事办完了。该送姐姐去安全的地方了。” 镜流偏了偏头,“现今时候,云骑驻地也算不上安全吧。” “对,”彦卿微微一笑,隐约间透出一股别想糊弄我的小小得意,“所以不去云骑驻地,而是直接送你去幽囚狱,包吃包住,还有重兵护卫着,绝对安全。”】 #我刚想说他短时间内不太可能意识到…… #彦卿的脑子转得真的很快,文武双全了。 #反应快,也够警醒。不错了。 【镜流看上去倒真像是有点惊讶了。 “要拿人总该有个说法吧。” 彦卿冷哼一声,“行迹可疑,藏头露尾,只这一条就够了。你该不会觉得我是小孩子,就很好糊弄吧?” 少年历数他发现的“破绽”,镜流不置可否,最后也只淡然说道,“我从没说过眼睛看不见。是你见我黑纱遮眼,想当然罢了。” 彦卿被噎了一下。 镜流看上去很好说话似的解释,“不要紧的,小弟弟,我和你无冤无仇,也不曾想对仙舟不利啊。这罩黑纱,正是我不愿触景生情,身陷魔阴,再造狂孽的证明。” 她下意识地碰了碰自己脸上的黑纱。 一弯月亮装饰其上,明显是不让人透过黑纱看到任何事的模样。 “我来这里,只为捉一个人,和你同行倒是正好。” 听到镜流的话,彦卿明显愣了一下,“你也是为了「刃」来的?” ——刃。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这个名字一出口,气氛立时发生了变化。镜流那副好说话的模样消失了,她的口吻莫名强硬了三分。 “「刃」,这是他现在的名字吗?弃身锋刃,刀剑研心,倒是会挑名字。”她喃喃地说道,随即用有些强硬的语气要求:“带我去见他,小弟弟。你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你也不是「刃」的对手。有我随你同行,才不会枉送性命,小弟弟。” 嗨呀我这小暴脾气,彦卿立刻不服输地抬起头:“剑芒未出,怎知胜负高下?劝你别小瞧我的剑。” 镜流轻轻低下头,就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小东西一样浅浅地勾起唇角。 “咱们来比一场,就用如今遍布罗浮仙舟的孽物试剑。”她提出了条件。】 #果然…… #想想看,之后彦卿出现在鳞渊境,镜流出现在幽囚狱,说明这次比试平安结束了吧? #希望不要出别的差错啊。 #应该问题不大吧?应该…… 【彦卿抬了抬下巴。 这位叫镜流的大姐被窥破端倪,索性也不装盲人了。她抵达罗浮,似乎也是为寻找刃的下落而来。更奇的是,言谈间显出她与将军相熟。 镜流口口声声要彦卿带她找到刃的下落——彦卿堂堂云骑岂能泄密。彦卿想着,但这位大姐出言不逊,竟要和我比剑。来得好啊,我可得让她瞧瞧,免得被人小觑了罗浮无人。 她竟然还想要让彦卿先行一步?“你该不会趁机转身逃跑吧,大姐姐?” 镜流浅浅地叹息。 “景元真是把你给教坏了……尽耍嘴皮子。”】 #这人和景元是真的很熟啊。 #提到景元的口吻有点长辈意味。这人应该是景元的旧识。 #不能吧,景元的旧识会背上把星核带进罗浮的嫌疑? #这话说得。景元靠谱,不代表他认识的人都靠谱呀。 【彦卿得了准话,便毫不客气地当先出手。 但不比则已,一比之下,彦卿差点连冷汗都下来了。 彦卿才斩杀了一个孽物,镜流便已不见踪影。彦卿咬牙试图追上去,但连她的影子也没摸到……只见到一地的孽物残骸。 彦卿要气死了,这般身手,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为难我这样的小孩子?】 #“瞧不起谁呢”。 #“不能让人小瞧了罗浮”。 #哈哈哈,回旋镖,哈哈哈! #到这个时候知道自己是小孩子了…… #吃瘪了吧!哈哈,我要笑死了。 【终于追上镜流,她居然把最后一个敌人留给彦卿解决。 镜流在旁看了两招,竟然有那么点不满,“景元教过你斩杀孽物……他有没有教你如何处置堕入魔阴身的仙舟人?” 她在自己身上略一比划,“并无区别。一剑贯穿丹腑,断其生息。” “够了!” 彦卿给了敌人最后一击,只能无奈承认自己输了一招……输了好几招。然而,镜流的脑袋平移着转向他,声音里开始透出一种癫狂。 “我的最后一剑还没来得及刺出,场上已没了对手……剑出鞘无功,亵渎帝弓司命的神意,至为不祥。” ——这人! 彦卿几乎是下意识地退了半步,提起警戒之心。 镜流认定他遇到刃只能一死,所以给了他第二个选择——“在目睹我千锤百炼的一剑后,以剑士的身份赴死。” 她说。 “小弟弟,你要不要,接我一剑?”】 第221章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01 【这一瞬间,彦卿本人的求生意志,和正在观看这一段记录的三月七和星,思维完全重合了。 不接! 不接!! 不接!!! 彦卿张了张嘴—— 然后,他抿紧嘴角踏前一步,横剑严阵以待。 镜流终于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好!!! #剑客一往无前,露了怯剑招也会迟钝。但这么小的孩子能理解到这一点,太不得了了! #真是个不服输的小孩子。不过干的漂亮! #哪有这么鼓励小孩子的,这也太危险了! #不,你要知道这个人是景元将军的旧识,虽然看上去魔阴了,性情不稳定,但怎么着也会控制一下,至少别把景元宝贝的孩子给废了。 #说的也是……不对,这怎么说的?好像孩子是景元生的一样。这俩人只确定有师徒之情,有没有血缘关系或者法律上的收养关系都还不确定呢。 #唔,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人能接得上梗……总之不要男妈妈!不要男妈妈! #就要男妈妈!就要男妈妈! 【接下了镜流如月华泻地的一剑,彦卿整个人的神色都有点恍惚。 作为胜者的战利品,镜流拿走了彦卿所有的调查结果。从死里逃生的感受中恢复过来的下一瞬,彦卿看到了镜流的留字: 「以此一剑,权作谢礼。因缘匪浅,他日重续。」】 #这是,剑招吗?看着怎么有点…… #镜流用的就是那所谓的虚数力量吧?还是命途之力?总之看上去不像是实体的剑。 #肯定不能是普通的剑啦……宇宙战场里,冷兵器射程距离太短了。 #但是这一招看着有点眼熟……彦卿最后拿来打刃,结果让刃应激了似的反击的,是不是就是这个类型的招式? #好像是。咦,彦卿被这么打了一次就琢磨明白了? #应该并没有完全吃透这一招,不过在此之上能自创出属于自己的剑技,也算是天纵英才了。难怪他傲气,景元却不想打击他。确实是天才啊。 【彦卿一边留下记录,一边想着—— ——天可怜见,一定是我平时学艺勤恳,不曾偷懒,才能活下来。这样可怕的人现身仙舟,必须快些回报将军……】 #……小孩子心性。 #哈哈哈,天可怜见,哈哈哈,大姐姐,这位大姐,这样可怕的人,哈哈哈! #感觉上面这位要笑得厥过去了…… 【三月七和星聊了一下,一致确定这东西应该尽快交到神策府。 神策府中并没有神策将军景元,只留下了他的影像。星试探着戳了一下,不太确定这究竟是某种自动答录影像,还是他本人随时回话的远程投影。 景元的留影挥手拂过,玉扣爆发出一阵亮光,他的虚幻身形也随之闪动。 “这的确是彦卿的示迹玉扣,不胜感谢。” 会动啊! 星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开始兴致勃勃毫无分寸地追根究底,“镜流是谁?” 景元沉默了一瞬,觉得这孩子真容易不打自招,“你们已读过其中的记录了吗?” 三月七当场方了,“呃……她只是不小心点进去——” “无妨。”景元的影像摇了摇头。 “她是我的授艺恩师,我在云骑军时,她是我的上司。不过,她已离开仙舟许久了……” 他很难得地沉默了许久,最后用难得严肃的声音说,“若是见到她,你们最好别靠近,立刻告诉我。” 景元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星还是没点数,继续追问:“彦卿还安全吗?” 自己养大的孩子生死攸关,景元的心情反而像是没那么沉重了,用一如既往微笑的表情说,“他接下追拿要犯的任务,生死由不得我来操心。云骑上阵,从来如此。” 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对他有信心。” 最后,关于刃的话题被他岔过去了。星离开的时候被哄得高高兴兴的,甚至期待起等一切结束后,能不能和他一起喝酒了。】 #居然是师父啊! #脑子要炸了,镜流,景元的师父,不是,她不是魔阴身了吗?! #居然流浪在外?我好像完全搞不懂了,魔阴身的仙舟人不都进十王司了吗? #景元对刃居然是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对他来说这个态度也很少见了。 #等一下,这是又要放什么? #这好像是战后的事……? 【那是和幻胧的对战刚刚结束,星因为景元生死不知而内心烦躁担忧的时候。 她收到了匿名短信。 ——自称是卡芙卡的人,让她一个人去太卜司。 ……真的假的啊?星有点难以置信。 都这个时候了,星核猎手还留在仙舟罗浮?】 #确实是战后的事…… #星核猎手还没走?我还以为他们早就离开罗浮了。 #总不能是走不掉了吧,景元当时都直说“就当没看见”了? 【匿名 [暂时走不掉,我需要你的帮助] 匿名 [阿刃的魔阴身很严重,在他恢复之前,我不能走] 匿名 [可你知道,仙舟对他的通缉令没有撤销,他还是最高等级的通缉犯] 匿名 [我需要你,星,来找我] 连续几条短信发出来,星难以置信地想,这好像还真是卡芙卡…… 要去看看,吗? 星有点犹豫地问了星穹列车的大家长们。 “我会建议你去一趟。就算你不愿意再和她有什么来往,也最好当面和她说清楚。”这是姬子的建议,毕竟将心比心,“换作是我的话——如果我在危难之际寻求谁的帮助,我会很希望他出现在面前吧……” 至少,卡芙卡确实没有对星有过恶意。 瓦尔特看到短信也有点惊讶,“将军近乎明示放他们走了,可那是当时的事。没记错的话,仙舟只撤销了卡芙卡的通缉令,刃还是重犯……” 他沉吟一时,最后还是说了和姬子差不多的话。 “说真的,我搞不清楚星核猎手,尤其那个女人的想法……但直觉告诉我,她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如果她真的遇到了麻烦,还是去见见她比较好。” ……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说。】 #真是大家长。 #列车组的人都不太喜欢卡芙卡,和星核猎手还是敌人,但即使如此也没有刻意抹黑人家,甚至建议星去见见卡芙卡……这个心胸也让人佩服。 #不过姬子小姐说的没错,总该去见一见的。 #不过为什么只撤销卡芙卡的通缉令啊。不都是星核猎手吗? #嗯?你没注意吗?刃明显是仙舟人啊。 #对的,这个撤销通缉令指的应该是「公司」的通缉令,因为上面的悬赏是用信用点结算的,卡芙卡只有公司的通缉令而没有仙舟的,但是刃本身在仙舟就有通缉令。 #也许可以认为,「罗浮」和「公司」是两个国家,一个国家在通缉的人,通常并不是另一个国家的通缉犯……也许不太准确,不过大概是这样吧。 【如她所说,在太卜司附近找到了卡芙卡和刃。 ——卡芙卡也就算了,刃完全不像是能正常行动的状态。他在屋子里盘膝而坐,安静得像是一个待保养的器具。 “阿刃的情况很棘手,在这仙舟上……我能拜托的只有你了。” 她柔软地说道。 “「魔阴身」——这是长生种无法避免的宿命,那是一种由沉淀的情绪和记忆引发的狂病。阿刃虽然不记得很多事情,魔阴身却依然以某种形式困扰着他……来到仙舟之后,他的魔阴身发作得非常猛烈,一度到了我的「言灵」也无法压制的地步。这种状况下,他是没法进行星际旅行的。” 她简单说明了一下,为什么他们仍在仙舟未曾离开。 当然,在景元默认放他们一马的现在,尽快离开才是最聪明的做法。但很可惜的是,暂时“做不到”。 “我要借助「言灵」持续减弱魔阴身的效果,暂时将它封印。维持言灵时不能分心二用,我需要你来担任护法。在我压制刃的时候保护我。” 魔阴身的绝症无法“治愈”,她能做的也只是努力压制,将刃的知性维持在正常人的水平。】 #哦,这就难怪了。 #原来还是因为刃暂时走不了星间旅行…… #星核猎手之间的关系,好像也比想象中紧密啊。 #言灵这个手段,搞不好还挺有用的。 【星先帮她处理了一番四处游荡的丰饶孽物。返回卡芙卡和刃的藏身处,耐心等了一会儿,直到卡芙卡中断「言灵」睁开眼睛。 第一阶段结束了,“刃与现实的感官已经被我强制阻断,现在,他只能听见我的声音,感受我的触碰,除此以外的一切他都浑然不觉。” 卡芙卡用爱惜的眼神看了看屋子里安详打坐的刃,然后将视线转向星。 作为酬劳,她表示可以回答星的问题。而回答的方式嘛, “来玩「真心话游戏」吧!”她微笑着说。 “这是我和银狼经常玩的游戏,有点心理博弈的成分:双方交互向对方提问,允许说谎,但答案必须「一真一假」。也就是说,我告诉你的答案一定有一个是真的,一个是假的。但孰真孰假,就只有提问者自己来判断了……”】 #但是这个方式没有“监管”,都说真话或者都说假话也没人知道啊? #所以才说需要自己判断嘛。 #如果是别人大概说不准,但对星的话,应该不至于违反游戏规则? #对哦,应该是这样。 【帮忙打退了一部分云骑军,又回答了第一个问题,终于轮到星发问了—— “我以前是什么人?” ——这是她最在意的问题。 卡芙卡眨了眨眼睛。 “你吗?……你是一位星神意外创造的生命,徒具肉体却没有灵魂。艾利欧指引我找到你,让你得到了灵魂。关于你的过去没什么可说的。你记得我,是因为你只见过我。在你诞生灵魂的时候,是我陪在你身旁。” 星用和她几乎一样的表情眨了眨眼。 她不论说什么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分不出真假啊。 打败了第二轮巡逻的云骑军,卡芙卡问了第二个问题后,星发出了第二轮询问: “我为什么能容纳星核?” 卡芙卡思考了一下。“因为你是为了容纳星核这件事而被制造出来的,你的身体经过星神力量的改造,即使接触星核也不会遭到污染。所以,可以说你就是独一无二的星核「容器」。” 呃……大概是假话吧?这种事根本没听说过,而且星核猎手能从哪里得到星神的力量…… 啊啊,搞不懂真假啊!】 #这怎么……感觉都像真话? #肯定不对,前一个问题说是星神无意间制造出来的,后一个问题就说是为了容纳星核特意制造出来的,结论是冲突的呀! #难不成都是假话? #刚刚才说过,卡芙卡面对星的时候不会不守规则! #唉,佐证好像不足啊。这要怎么猜? 【最后遇到了彦卿。卡芙卡声称星中了她的言灵才会在此帮忙,并在战斗结束后,解释“如果你不在的话,我和刃会在这时被那个小弟弟抓住,关入幽囚狱。虽说萨姆和银狼会把我们救出来,但阿刃会受到很严重的伤害,我们和仙舟的关系也会闹得很僵……” 那就失去了他们来到罗浮的初衷了。和罗浮结仇绝不符合星核猎手的利益。 这个时候,刃站起来,走出房间,有点迟钝地问,“我可以走了吗?” “嗯,「魔阴身」暂时压制住了,别受太大的刺激,别见熟悉的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还真是一件小事。 #连善后的借口都给出来了,这是亲妈吧。 #唉,没有更多的情报了,如果这个问题多问几轮,搞不好卡芙卡能说出不少惊人的消息。 【这时,画面突然倒转,回到了星第一次向卡芙卡发问的地方。 面对这个问题,卡芙卡的回答竟然是: “你是为了容纳星核而诞生的人造体,从诞生起,你的命运就是在黑塔空间站接收星核,我负责在那之前保护你,教你基本的常识、认知以及战斗技巧。你之所以不记得,是因为执行黑塔计划前,我让你忘了。”】 聊天群里一下子刷新出了巨量的信息。 #这是什么情况? #好像是不同的可能性…… #是同一个问题的不同回答!天呐,可以做比对了! 【第二次发问。 为什么能容纳星核?卡芙卡果然也给出了完全不同的回答—— “因为那颗星核是被修改过的,黑塔捕获了它之后,对它做了许多研究,那是多宇宙里唯一一颗不会污染人类的星核。黑塔失去兴趣后,这件事就被她忘了,但它记载在螺丝咕姆的数据库里,银狼尝试骇入螺丝星的时候,把它找了出来。于是,艾利欧就看见了新的未来可能性。” 也是一个,从某个地方能说得通,但也有哪里不太对的回答。 有可能是真话,也有可能是假话。】 #果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回答!!! 第222章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02 #接下来是不是能看到其他的问题? #画面跳了! #等一下,星问的是其他的问题! 【荧幕上的星询问的是另一个问题—— “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卡芙卡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基因上来说,你是我的孩子。构成你身体的数据有四分之一来自于我。不过,银狼、阿刃和萨姆都不适合带孩子。所以教导你的重任就落在我的头上,把我整得焦头烂额,一逮到机会就立刻把你甩给列车啦。” 而似真似假的另一个回答是,“有一天,艾利欧把你交给我。他说,如果按照他洞见的可能性继续下去,你最终会改变我,我也会改变你。换句话说,我和你就是彼此的命运。”】 #哇,哇!果然有别的问题! #但是这怎么两种可能性一起放出来了?这样一来没有其他的判断依据,也分不清哪个是真话,哪个是假话呀。 #我觉得第二个回答可能是真话!世界上哪里有四个人一起生的孩子。 #不要这个时候突然猜测起来! 【星所询问的甚至不仅仅是关于她自己的问题,“刃以前是什么人?” 卡芙卡答道:“他是一个长生种,据说以前是仙舟的剑首。十王司要处死他的时候,他逃出了幽囚狱,但受了重伤,很多事情都忘记了。我和萨姆按照艾利欧的指示找到了他,把他带回去。按艾利欧的说法,他的剑术和不死身有重要的用途,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而不知真假另一个回答听起来很坦诚,“我不知道,阿刃没有告诉我,他说自己也不知道。他醒来的时候什么也不记得,后来有个女人找到了他,教他剑术,然后杀死他,一次又一次,直到他不堪忍受。我和萨姆按照艾利欧的指示找到了他,把他带回去。按艾利欧的说法,他的剑术和不死身有重要的用途,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无论哪个回答,最后说的话都是一样的,所以刃在银狼之前,其他人之后加入的星核猎手,这一点应该是没有异议的。 #前面的说法,不知道哪一个是对的?应该是第一个吧,听起来比较确定。 #摆明着是第二个吧……以刃现在的状态,他都失忆了是怎么知道自己是那什么剑首的? #要命,非要说剑首什么的,难道不是之前看到的镜流可能性更高吗? 【星有一点非常好奇,因为这关系到她的同伴:“刃和丹恒是什么关系?” 卡芙卡思考了一下,“师徒。阿刃说,丹恒的前世是他的徒弟。很久以前,刃的几个徒弟联手杀死了他。阿刃复活后,忘记了很多事情,但还记得徒弟们杀死他的那一晚。因此他在全宇宙寻找凶手。——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而另一个回答是—— “据说他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不对,损友。阿刃忘了很多事情,这些他也记不太清楚了。他们一起做了件很坏、非常坏的事情,招致了极其恐怖的结果。这是我拼凑出来的情报,具体的阿刃不肯说。”】 #这个就明显是第二个回答是真的了。 #第一个回答……哦,对了,丹恒前世也是持明,之前鳞渊境里的壁画有显示,持明不会拜外族做老师。 #第二个回答是真的……也就是说,现在一直追杀丹恒老师的刃,以前和他是很好的朋友?但是说不通呀! #一起做了很坏的事,没道理只想杀丹恒,哦不对,他好像也想杀他自己? #刃是死不掉的丰饶孽物来着。话说我很好奇啊,比如把刃丢进太阳里,类似的方法难道也杀不了他吗? #星际时代,把东西丢太阳里估计已经很简单了,搞不好他自己都试过。既然现在他还在这里,说明没什么用吧?应该? #不知道原理是什么。从原理下手应该会容易一点。 #这样的不死之身啊……呵呵呵,不朽的生命,永恒的时间。真不错。 #还是得看情况。这种疯疯癫癫的永恒还不如没有呢。 【星知晓,是卡芙卡将她送进星穹列车,关于她的一切都笼罩在迷雾里。 我想知道更多她的事情……星想着,询问了关于卡芙卡自己的事。 “你以前是什么人?” “以前的我?”卡芙卡沉吟一瞬,“曾经是个「纯美骑士」。我们崇拜纯美的星神伊德莉拉,发誓用手中刀剑守护祂的美貌。可是,某一天祂突然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下落。失去了信仰的我,被艾利欧招揽,就这么加入了「星核猎手」。” 时光倒转,“以前的我?”卡芙卡沉吟一瞬,似乎是在某个世界里,给出了完全不同的回答。 “曾经是个「恶魔猎人」。我成长在一个被星核污染的星球:天衣五——「新巴比伦」,在那里生长的人类不知道什么是恐惧,这种概念根本不存在。人感受不到恐惧,就会被欲望和快感支配,变成「恶魔」。艾利欧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执行任务……而他开的条件,我很感兴趣。”】 #哇,这个可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了。 #完全没有以前的信息可以拿来佐证。 #这里的剪辑拼接感好重啊哈哈,有一种直接把时间倒流的美…… #简直就好像因为不同的选择,直接走向了不同的平行世界一样。 【星知晓,是卡芙卡将她送进星穹列车,关于她的一切都笼罩在迷雾里。星至少想知道一件事:“你为什么加入星核猎手?” “因为我有一个想要的未来。”卡芙卡悠然道,“艾利欧可以窥见可能性,只要我按照他的指示行事,他就答应告诉我走向那个未来所需的条件。” 而另一个答案是—— “因为我想改变自己。” 卡芙卡神色柔和地说,“我没有「恐惧」这种机制。我的头脑和内心里存在着一个空洞,虽然连我自己都意识不到。所以这种改变,我自己是做不到的。而艾利欧可以帮助我,只要我按照他的指示行事。”】 #噫?这么看来,之前那个问题的答案,好像也是「恶魔猎人」那个是真的。 #至少我们知道银河里应该确实有一个「纯美骑士」的势力,也算不亏。 #她出生的地方,那里的人都感觉不到恐惧,所以卡芙卡想改变自己。这倒是能够说得通。 #就不能是这两个答案都是假的吗?“以前是纯美骑士”和“有一个想要的未来”也不冲突呀。 #说不太好,大概是卡芙卡的气质不太像追求美的「纯美骑士」吧。如果曾经执着的追求美,那一个人的言行举止里应该会体现出来,卡芙卡身上却没有那种痕迹呢。 【时光流转,问答结束,刃站起身,向卡芙卡询问治疗(言灵操控)是否已经结束。 卡芙卡点点头,停了一会儿。 “……等等,你不走?” 刃有点歉然,“抱歉,卡芙卡,有一个人……一个我亏欠了许多的人,要去见一下。” 卡芙卡叹了口气。 行吧,也无妨。她不太在意地对星道谢,然后离开了,刃凝视着星看了一会儿,突然说:“我记得你。” 咦? “你以前跟着卡芙卡,对吗?有阵子她在执行某个任务,你就在她身边。我还记得。” ——我不记得! 星盯着刃,但没说话。 果然,刃这个人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长辈感。他像是本能地习惯了做什么人的照顾者,当有人有疑问时,只要他能解释的,都会尽可能解释。 即使他自己也许也不记得那么多。 “星核猎手的每个人都和艾利欧做了「交易」。我不知道别人的交易内容。但,既然卡芙卡和我一样同意被艾利欧驱使,她想要得到的东西一定非比寻常,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他难得说了许多话,最后下了结论。 “她一定做了很多事情才让你活到现在,小姑娘。” ……是这样吗……】 第223章 龙返其乡01 #好像总共也只问了那些问题? #三个关于星小姐自己的问题,两个关于刃的,两个关于卡芙卡的?大概是这样? #其实还有其他问法,比如在两个问题中问一个1+1=2吗,就能确定另一个问题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这样总觉得有点浪费,用一个问题来确定另一个问题的真假。卡芙卡说的是真的也就算了,说的是假的的话,岂不是两个问题都浪费了? #嗯?事情好像还没结束。这里是……关于丹恒的故事吗? 【那是在刚刚参加过罗浮的“葬礼”后不久。 本以为在列车组的努力下,星核造成的危害已经被压到了最低,但“葬礼”上遮天蔽日的星槎仍然让星意识到,这一次战斗中,牺牲的人数仍然不算少。 在这种郁郁的心情里,她收到了丹恒的短信息。 丹恒 [开拓者,不知你这一阵子是否有时间?] 丹恒 [我有件事想邀你同行……] 这是什么情况。星不自觉地一挑眉,开始逗他。 [该不会担心仙舟上有人对你不利,想请我当你的保镖吧?] 丹恒回得很快,也很……“板正”,总之逗起来不太好玩。 丹恒 [说笑了。我想见见罗浮持明一族如今的龙尊。] 丹恒 [我想打听过去发生的一些旧事,好让自己更清楚接下来能做些什么,弥补前生之事。] 星不是很能搞得清楚情况,但是有一件事不得不问。 她开始啪啪啪打字: [感觉这似乎是个正儿八经的外交场合啊,我一定得在场吗?] 丹恒 [若只有我一个,我担心此事会横生枝节。] 丹恒 [但有你在场就不同了,我听说你曾出手救过那位龙女,有你在,一切便好办多了。] 好吧好吧,那就跟去也无妨。星想。从未期待「冷面小青龙」能讲多少有关自己的事情,这也许是个机会。走完这一趟返乡之旅,去和阿七炫耀吧。】 #哦!是小青龙事件的后续! #什么小青龙事件…… #总之就是丹恒能回到故乡了,要来看看有什么能做的? #还是他身上这份力量的锅。如果丹恒扭头就走再不来罗浮,可能还能远离一些纷扰。 #但那样形同逃避,真那么做的话,那也不是丹恒老师了。 #唉,已经预感到这次“返乡之旅”估计不会顺利了。 【来到长乐天,刚巧看到丹恒正保持着那副“龙尊”的模样,正在和一个女性的持明说话。名为浣溪的女性在看到星过来时,立刻停住了话头,询问道:“请问这位是?” 星顺口道:“你就当我是个路灯吧!” “抱歉,仙舟之上可没有旁听秘密的路灯。”浣溪一点都没有被星的俏皮话影响,用公事公办的姿态冷淡地说:“我正与丹恒大人对谈,无关人等还请退避。” 丹恒故意用比她还冷淡的语气道:“开拓者是我的挚友,我邀请同行的见证人。视她如我,开诚布公地说出你的要求。” 浣溪一时间沉默了。 顿了顿,她说道:“那么,我希望您不要和白露小姐见面。” 她的顾虑绝非空穴来风。 “白露小姐成为龙尊的过程既不合规制,也非她本人所愿——那是前代龙尊丹枫一意孤行的结果,他的骄妄专断造成了罗浮「龙尊传承」中绝。” 但既然丹恒(龙尊)回来了,那么这份传承得以重续,无论是把这份传承交给他人,甚至是丹恒自己重新登位,都成了可以列入考虑的选项了。 她的意思是,“丹恒大人若将一切交由白露小姐继承,恐将惹来巨大的风波,对她也绝无好处。” 身为龙尊侍女的女性,用看起来非常情真意切的神色诚恳地道:“以仙舟常情而论,她这样的孩子都过着快乐自在的童年。但身为空负虚衔的龙尊,白露小姐深受管束,进退全无自由可言。妾身深感不忍,斗胆请大人为这个孩子着想。” 星不理解。 做龙尊难,这是连景元也说过的事。但具体要不要做这个龙尊,难道不应该是白露自己决定的吗? 而浣溪理所当然地道:“白露小姐年轻识浅,易受他人摆布。只怕会在有心人的压力下,认为自己能肩负起这份责任。” 丹恒只说现在无法答复,并在持明离开后,有那么点嘲讽似的对星说:“还没见上白露一面,就有人来劝我打退堂鼓。” 罗浮上持明一族的政局真是……饮月之乱此后七百年,造成的余波至今未能平息。】 #这位浣溪……有点奇怪,是不是把自己当成白露的家长了? #打着对孩子好的旗号管束孩子吧。 #总之好像不太对劲。不确定,再看看。 第224章 龙返其乡02 【出于对同伴的负责,丹恒难得比较详细地说明了他此次前去拜见白露(龙尊)的前因后果。 他现在身上这份力量属于持明龙尊,但问题来了,“这份力量本不属于我,而是来自我的前世之身,丹枫。他擅自改变了龙尊传承,酿成大祸,也最终遭受蜕鳞轮回之刑。” 丹枫被处罚了,这件事丹恒其实没什么意见,问题在于之后。 “按照持明轮回再世的生理,我该成为全新的个体。而以法度论,前世罪业应一笔勾销。现实却是:自诞生起我就被羁押在幽囚狱中。就算获释离开仙舟,龙尊的过去与丹枫的仇敌仍如影随形。” 这对我来说并不公平——到了现在,丹恒却连这么说的立场都失去了。 此前还能名正言顺地说一句龙尊之事与我无关,但唤醒了过往记忆、又觉醒了龙尊力量的现在,这个问题却怎么也绕不过去了。 “我想以修复「建木」封印为交换,顺道谒见龙尊,看看能做些什么。” 星没敢问他为什么不直接用界域定锚。】 #我研究一下,持明对于“转生后就是另一个人了”的标准,是看转生后的持明失去了过往的记忆和力量来判定的吗? #一般持明应该只看记忆吧?因为丹恒老师还涉及到“龙尊之力”,所以才额外提到力量。 #这么想来,之前丹恒一直维持着那副普通人类青年的外貌,刻意隐藏了所有持明族的特征,并且没有过去的记忆、没有使用龙尊的力量,才能理所当然地说“我不是他”。 #但即使那么切割了还有人认死理……哎呀,现在更说不清楚了。 #丹恒老师好惨…… 【在渡口处,星不怎么意外地发现有人拦路。 是个任职于丹鼎司的持明,自报姓名为“陆英”。 他的语气……像是强压着怒火试图跟人好声好气地说话。 “做回你的无名客,别再搅动龙尊传承这潭浑水。”他说道,几乎也代表了身在丹鼎司的持明们的意见。 “罗浮持明好不容易自丹枫的罪孽中恢复过来,也有了白露这样慈悲好生的龙尊。而今你回来,不但于事无补,反而激起龙师们权争的野心。” ——这一点甚至跟丹恒自己怎么想的都毫无关系。只要他存在于此,自然有人试图利用他的身份、他的力量兴风作浪。 “前生之过,今世切莫重蹈。告辞了。”】 #这是根本没给丹恒回话的余地。 #嗯……不过可以看出供职于丹鼎司的持明们的意见?他们认为白露就是龙尊,丹恒走得越远越好。 #我觉得也是。刻意跑来这一趟对丹恒有什么好处? #之前为了去建木里面抓幻胧,丹恒不是把封印解开了嘛,至少要再去把封印恢复,这才算得上有始有终。 #也对,丹恒做不出把烂摊子一丢拍拍屁股走人这种事。为了和丹枫切割,就更不能学他了。 【来到丹鼎司,首先看到的是个预料之外的人。 ——正在丹鼎司养伤的罗浮将军景元本人。 景元刚寒暄了一句,都还没说什么,丹恒当先开口了。 “将军也是来劝我放弃谒见龙尊的吗?” ——对丹恒来说,这种说话的语气很不寻常。 星有点意外地看向他。 丹恒一向是星穹列车里负责踩刹车的那个。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有丹恒、瓦尔特·杨和姬子三个人一起踩刹车,星才会放开了跟三月七一起闹,有时候甚至会闹过头。 然而,在景元面前,丹恒似乎并不打算克制自己的情绪——他连在我们面前都不会这么不客气! 星有点不可思议地想。 景元看上去也略有意外,但他哈哈一笑,马上否定了这个猜测,“那与我何干?我是受龙女照拂,在丹鼎司疗伤养病,赶巧撞上两位。你既有此一问,看来成行前已有人来打过照面了?” 星超大声地啧了一下。 “那是,不止一波,各怀目的。” 景元点点头,“事关持明一族的兴衰去向,有心人自然要生起左右它的念头。丹枫如此,龙师们如此,培养龙女的丹鼎司,亦不外如是。” 丹恒语句带刺,“将军在此养病,倒是对谁见了我们一清二楚。” ——哇,这么莽的吗?星去看景元。仙舟联盟位高权重的将军看起来丝毫不气,甚至主动说道:“相请不如偶遇,我替各位参详参详这些人的来意,如何?”】 #景元,靠谱。 #还伤着呢就来帮丹恒一起收拾善后,景元将军啊,活该你把宇宙顶尖派系的执政者、这个权倾天下的职位做成社畜! #丹恒在景元面前根本不掩饰心情,他在被流放之前,是不是就和景元挺熟的了? #这么一说,这个可能性还真不小。 【景元不愧是八百年的社畜,三两句就把如今的复杂情况理了个清楚。 ——持明长老希望另选龙尊。 龙师与龙尊的权争,自古至今相持不休。而到丹枫这一任,强势如他,完全摆脱了长老们的掣肘,令其敢怒不敢言。原本长老们在继任龙尊一事上还有扳回一城的发言权,孰料丹枫自定人选。事实既成,他们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而今丹恒回归,长老又看到了一个机会,岂能放过? ——丹鼎司希望龙尊仍旧是白露。 这是因为这些人自诩「正统」。他们认为白露是由上一任龙尊亲自选定的继承者,若不犯大错,龙师们无权另选。「衔药龙女」兼有龙相形貌和不可思议的疗愈之能。有人将这视为龙尊的证明,信奉力量的龙师长老们却不愿接受。丹恒能够敕令波月古海的万顷海水,那些扞卫「龙尊正统」的人就更加不安了。】 #哦,不仅分析了双方的态度,也把他们为什么是这个态度给说明白了。 #嗯……这人只听他们转述了几句话,就把别人的老底也翻出来了啊?这可有点吓人。 #神策将军的含金量。 【星老实听着,听来听去没听到建议,不由得主动问道:“将军,你怎么看这事?” 我能怎么看?景元耸了耸肩,“这是持明内务,只要无损于罗浮的太平,云骑将军能有什么看法?” 虽然这么说了,但他之后还是给出了忠告:“身负「龙尊之力」的丹恒与身负「龙尊头衔」的白露一日并立于罗浮上,持明的内部对立就不会停止。” ——即使他们两个都无意纠结于此。】 #这话说得中肯。即使他们两个都不想打擂台,其他各怀心思的人也会推着他们打。 #持明的内务怎么乱成这样,都没人管管吗? #没听景元说?仙舟不管持明内部问题。 #仙舟是不是给持明的独立性太高了啊,该收编还是得收编。一艘船上有两个声音可不太好。 #但是人持明镇守建木的功绩摆在那,人家说不想被收编,总不能硬来吧。 【丹恒知道这一路上不会顺利,却怎么也没料到能有这么不顺利。 刚和浣溪确认去见白露,几人就遭遇了持明族的刺杀。战斗时这些愤怒的持明大声嘲讽:“你说丹枫已转世新生?依然保有那罪人的龙尊之力,谈何新生?” 解决完不自量力的刺客后,丹恒决心不理会持明龙师的邀请,直接与使者前往鳞渊境,与小龙尊会面。 星还是觉得不太对。当然她认识的持明族不算多,但话又说回来了,之前有这么多人关心有关龙尊去向吗? “久留此地只是徒增风险,我们立刻起行吧?”浣溪微微叹息,并且第三次发出询问:“不知丹恒大人谒见完毕后,是否有意随妾身会见长老?” 丹恒依然委婉地表达了意志:“要是我有面见龙师的意思,我会托浣溪小姐传达的。”】 #这……这个侍女说是白露身边的,但其实是长老的人吧? #刺杀的人来得这么快,可能性很高啊。 #白露好惨,她身边有正经的自己人吗? #看白露那个性子,估计也不会太注意收拢人手争权夺利这种事。 【百闻不如一见,这个说法虽然不太符合现状,但大致能描述丹恒的心情。 听到了许多旁人对于龙尊的看法,实际见到了白露、亲耳听到白露说“谁想当这龙尊,谁就当去。这名号又不是我非要选的”,让丹恒不由得放下一大半心。 “在下丹恒,见过白露小姐。”他微微低头行礼。 白露却不太在乎这些虚礼,先是大肆称赞了他在鳞渊境分开古海的事,然后绕着圈子开始比对自己和丹恒的异同点。 “你的脑袋上也生了龙角,他们说你是那个丹枫的转生,看来是真的了?哎呀,你和我不同,怎么没有尾巴?” 这句话一出,就让人不自觉地将眼神看向她的尾巴。 她的尾巴被锁住,看上去并不自由。 丹恒一时沉默。白露没注意到他这不同寻常的安静,继续追问不休,“我要是让你当龙尊,你会生出尾巴来吗?” 丹恒有点听不下去了,摇摇头:“对龙尊传承的问题,我无意涉入其中。我来此处是为了修复「建木」封印,这是罗浮持明的职责所在。” “那你来见我也没用呀。”白露反而迷茫了,“我打从蜕生起只在丹鼎司里学了些医术。修复封印、分开海水,我可一样不会喔?” 这不是唯一的目的。丹恒说道:“我想借这个机会,同白露小姐聊一聊当年的旧事。我听过您的处境,虽然眼下无法承诺解决的办法,但我会试试做些什么。” 对此,白露小姐锐评:“你不像别的大人,说话老实,还算可信。”】 #白露……好像对她自己的情况也不是全无分寸。 #对她来说,似乎“别的大人”大多数都是不可信的啊。 #说天真无邪,好像大多数事情她都心中有数;但要说她心思深沉,倒也算不上。 #至少不是纯粹的天真烂漫。她身边心怀鬼胎的估计不少,心里有数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按照丹恒的说法,几人穿过空无一人的龙宫废墟,来到建木玄根处。 修复「建木」封印是罗浮持明的职责所在,罗浮持明的龙尊和拥有前代龙尊力量之人,需要在建木玄根前共同承担职责。 丹恒说过自己想要将力量还给持明龙尊,但这力量哪里是想借就借,想还就还的呢? 在讨论白露“能不能承担龙尊职责”之前,首先长老们根本就没告诉白露,龙尊的职责是什么。 龙尊最为接近不朽,按照丹恒的说法,“实现龙尊传承需要执行名为「化龙妙法」的秘仪,还有被视为「龙心」的重器。一旦传承完毕,前任龙尊结卵蜕生,新任龙尊将会展露龙相。” 这才是正常的交接流程。 “然而丹枫的仪式失败了,他的力量留在了我的身上……却不知为何,也造就了你。”】 #现在我们是不是还完全不知道,丹枫当年是什么情况? #别说丹枫的情况了,他这个持明龙尊的传承我就没搞懂。因为历代龙尊很像,我之前一直以为是同一个持明在不断蜕生,但看丹恒的说法,好像不是这样? #执行秘仪,传承重器,至少需要前后两任“龙尊”面对面吧?那岂不是每一任都有一个持明,被龙尊之力改造成类似的模样? #可恶,丹恒的传承是特殊情况,反而没办法当做案例。 #但至少在丹枫——白露这条线上说得通。现在的龙尊是白露,即使她没展露出龙尊应有的力量,但连反对她的持明,也只说她“不合格”,而不是说她“不是龙尊”。说明龙尊的传承确实是两个不同持明之间的事。 #但景元也明说过,白露只继承了尊号,没有力量呀。 #丹枫的力量留在丹恒身上,这一点被视为失败,也就是说,把这份力量交给白露才是正确且正常的传承。 #转来转去又回到那个问题上了,丹枫之前到底都干了啥啊…… 【丹恒试图重建封印。很可惜,和分开海水的时候完全不同,古海之水波平浪稳,毫无动静。 “奇怪,为什么没有反应……” 丹恒重新确认了一番。咒文没有错,位置没有错,理应没有问题才是—— 白露眼巴巴地看着丹恒进行尝试。当他又一次手捏剑诀、平心静气,再度低声祝祷“「为止若木苏生,寿瘟遗祸。」”时,白露也跟着比划了一下。 剑诀并不是很复杂的手势,丹恒说的也很慢。她用和丹恒同样的动作指向建木,跟着念“「为止若木苏生,寿瘟遗祸。」”—— 苍茫辽阔的海水漾起波纹,一点璀璨的光自白露的指尖亮起。 丹恒怔了一下,有意放慢了语速。 “「古海之水,奉龙尊号令,在此镇伏玄根。」” 白露接道: “「古海之水,奉龙尊号令,在此镇伏玄根。」” 无法和开海为路时相提并论,但古海之水犹如安静而乖巧的子嗣一般,在众人面前重新合拢。宛如龙首一般的建木玄根仍然遥遥在望,却也已经被古海之水压制在海底,和幽囚狱作伴了。 “你……做到了!”丹恒比白露本人更加高兴,“无需外人认可,光只是这一点,便足以证明你是货真价实的龙尊。”】 第225章 龙返其乡03 #白露确实有龙尊的力量! #不如说理应属于龙尊的力量被一分为二。丹恒身上是毁灭的部分,白露身上是治疗的部分。 #丹恒比白露本人还高兴,看得出来确实很想把这一出问题早点甩走了。 【二人一起还没有高兴上几分钟,就遇到了刺客。 “用云吟操纵水雾,欺骗视觉的把戏。和我们来时一样,这里恐怕早已埋伏好了刺客……” 丹恒一眼看出这些“隐身”的刺客的来路,并且深深地意识到,“看来有人对我的出现已忍无可忍了。” 丹恒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白露。 ——这波刺客来得蹊跷。因为无论是出于丹鼎司还是持明长老的指示,都理应不会对白露下手,然而这一批人对白露可一点没留手。 丹恒又看了一眼星,他们能够从容应付刺客,但白露就不一定了。 星回以肯定的眼神:保护好白露!】 #这俩人的眉眼官司哈哈哈! #星小姐居然看得懂丹恒的表情啊?我还以为得来一出媚眼抛给瞎子看呢。 #突然感慨,即使丹恒仍把罗浮视为故乡,但他的归处已经是星穹列车了。 【一路上,再次看到了不止一组的持明蜃影。 这些所谓的“持明蜃影”,是持明族在古海中结卵蜕生所褪去的前世记忆,旧日的回响。白露此前没有实际见过,在这个随时有可能被刺客刺杀的时候,看到这样的影子还有点害怕——但知晓了这不过是无害的影子、甚至还是一味药材的时候,就再也怕不起来了。 这一尊持明蜃影误将丹恒认作了丹枫,冷笑着说:“持明的天之骄子,「云上五骁」的大英雄,嘿嘿……你同咱们相斗一辈子,最终却沦落到了何等可怜的地步?” 这好像是个长老。丹恒淡然地想。 “你擅用「化龙妙法」,造出的那头孽龙,几乎毁了鳞渊境!若不是你那些好友齐力将它斩杀,恐怕「建木」的封印也会毁于一旦。看着它殒落,你是不是倍感心痛呀?” 那影子嘲讽地说道,他轻蔑仙舟人,并同等地轻蔑短生种,但很快流露出了他的真实意图。 “这次「族内审判」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趁现在交出「化龙妙法」,龙师们还可以帮你把秘密悄悄地留下。” 化龙妙法?星本能地重复了这个陌生的词句,那持明蜃影恼怒地说:“你造出的那头孽龙不正是「化龙妙法」成功的证明吗?” 这根本不算回答!星扭头看向丹恒。 丹恒对她点了点头:“据说丹枫对龙祖「不朽」的力量贪妄执着,造出了一头龙形巨物。他说的应该便是这件事了。仙舟的英雄也就此沦为了大罪人。” 他对那持明蜃影说:“长老,看看四周,你已往生多时了。留在这里的不过是古海之水的幻影罢了。” 苍老的声音极为难以置信,根本不承认自己已经蜕生了。 白露嘟着嘴巴,很讨厌地表示她不喜欢这个蜃影,“他以为持明族高人一等,还以为自己在持明族中又高人一等——好像没了他们的谋划,持明族就完全不能发展了一样。”】 #……等一下,这些持明蜃影,是不是基本都是因为那一出饮月之乱而死的持明? #不可能的,时间还是有点太久了,这些都是饮月之乱之后产生的蜃影。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剪辑的原因……总觉得罗浮上的持明,在饮月之乱之后,既没有出现过格外优秀的后辈,又没有发生过其他重大事件,一直仍在饮月之乱的阴影里…… #只能说那一出乱子就是这么严重。 #别说持明了,仙舟不也一样没走出来? 【收集蜃影、利用这份特殊的能量,像搅动池水一样让空气荡漾着“波纹”,能够更容易发现这些隐身的刺客。 之后遇到的持明蜃影,是上一任的丹士长——她好像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在催促白露回避后,用热切的声音对丹恒说:“丹枫大人,我终于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了,那个小姑娘才是「化龙妙法」的关键!我的研究取得了重大进展!” 持明族轮回自足,可却无法生育繁衍,遭遇天灾人祸,难免会折去人口。这是她研究的大前提,因为“如此下去,终有一天,我们高贵的龙脉种族将会灭亡,这根本不符合「不朽」的命途天旨!” ——又是一个,将持明视作比长生种、比短生种、比其他一切种族都高贵的持明人。 “丹枫大人您对化龙妙法的更动,固然造就了大肆破坏的孽龙,但同时也创造了一个全新的生命!这正是持明族再度繁衍的希望!” 在丹恒的沉默里,她的话语越发狂热。 “过去我对于「繁衍」的认知,受限于凡夫俗子的想象,那是多么狭隘啊!持明族的繁衍,未必非要本族血脉传承相续……挖掘龙血的潜力,将异族纳入龙祖血脉之中,这不正是「化龙妙法」的意义所在吗?” 接下来,那声音开始怒骂龙师。丹恒叹了口气。 “咱们走吧。”】 #虽然态度不同,但这两个持明蜃影都在追求丹枫的化龙妙法。 #虽然前因后果不太清楚,但到现在为止,我们大概知道丹枫当时做了什么了。 #现在只差最后一块碎片…… #不出意外的话,一定会有的。因为饮月造成的严重后果而死,因此深恨饮月的持明。 【一路上的蜃影都没法察觉到自己已经蜕生的事实,看到白露和丹恒同行,表现也各不相同。 有扭曲的声音轻蔑白露的存在,不信白露身为龙尊,“你根本就没有呼风唤雨的龙尊之力,我凭什么相信你能做得比丹枫大人更好?” 那声音信誓旦旦:“龙师们也好,族人们也好,都以为龙尊才是持明族唯一的救赎,那只是高谈阔论罢了,根本不切实际!你们见识过「慈怀药王」能做到什么吗?「慈怀药王」一定能帮助我们开枝散叶,龙尊做不到的,药王可以做到!” 有愤怒的声音将丹恒视作丹枫责备,无法理解他的做法:“你曾经是我的英雄,我从小就梦想像你一样,能成为云骑军的大英雄,可是你、可是你为什么要背叛长老们的期许!” 这曾经身为云骑军的持明扭曲着怒吼,“多少族人在那场灾难中入灭,再也无法进入轮回。可怜那些同袍兄弟,却不能重归古海。你曾经告诉咱们应当好好珍惜每一世的生命,休战时您也会用云吟法术治好咱们的伤口,可是你为什么最终却背叛了我们!”】 #持明里也有信仰药师的啊。 #不难看出,因为持明失去了生育能力,很多族人已经为此疯魔了。 #不过现在,大体的情况已经得到确认了。 #因为持明无法生育,所以持明都很希望恢复生育能力;龙尊的化龙妙法是某种线索,但显然不成熟,并不能投入使用;之前丹枫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直接使用了这并不成熟的技术,以至于制造出泼天的惨祸,许多持明蜕生,许多持明再也无法蜕生;与此同时持明在仙舟的地位也因此被动摇,因为天人与狐人也受到了波及。大概是这样吧? #再补一个,那个“泼天的惨祸”最终制造出了白露,也就是自从持明失去繁育能力之后,唯一一个新生而不是蜕生的持明。 #嗯,应该是没什么错处的。 【中途也听到了懦弱的声音。 名字应该是“芫梨”的,怯懦的侍女。因为不肯按照龙师的要求,随时记录白露的梦境与日常行为,而被龙师召回了。 “一开始我也照做了。可是后来,我觉得龙师们并非是出自关心,而是另有所图,就再也无法坚持下去。”那声音关切地说道,“我应该会被派去其他的工作吧,希望有一天能和您再见。” 但结局显而易见。 她已经蜕生了。】 #感觉……由此可见龙师们对白露是个什么态度。 #别说真正关心白露的人了,连稍微中立一点的人物都会被这些龙师杀掉啊。 #要命。白露身边真的有自己人吗? #攒不下来同伴的。 【接下来就要到显龙大雩殿了,不出意外的话,那些藏在暗处的刺客们应该是不会再随便出手了。当然,不出意外的话,可能还会再出意外。 和浣溪碰面后,发觉浣溪就是一路上安排刺客的人,星已经无法觉得意外了。 持明的侍女叹了口气。 “你们三位从头到尾都没出什么状况,那我这当侍女的可就失职啦。” 丹恒冷眼相对,“所以,是长老们派你们来清除不合格的龙尊?” 浣溪毫不犹豫地背上黑锅,“这件事不过是妾身一人的主张,又怎么会是龙师们的意思呢?” 她完全清楚,“龙师不服龙尊,想要杀掉年幼的龙尊”这件事如果传到其他仙舟,另外几位龙尊会如何震怒,因此一定会把这件事说成是她自作主张,“以妾身看来,持明族只需要一位龙尊。孱弱无用、窃据大位的那一个,除去便是。” 她明显已经做出了选择:“白露小姐,主仆情分缘尽于此,再见了。”】 #之前还只是想让丹恒和龙师见面,现在已经到了光明正大把白露弄死的地步……认真的吗…… #持明是不是有点唯力量论了?很强的丹枫即使犯下大错也有人力挺,只有治疗能力的白露即使中规中矩也有人想弄死她。 #也不算吧,至少有真的非常恨丹枫的人,也有人力挺丹枫是因为从他的做法中研究出来了增加持明人口的可能性,而不是因为丹枫本人的人格魅力呀。和唯力量论应该不太一样的。 【这一次的战斗就不那么轻松了。 派遣了多轮次的刺客,浣溪显然已经看明白了几人的战斗习惯。在需要保护白露这个大前提下,通过分批次派遣多名熟习云吟术的刺客隐身行刺,明显给几人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好不容易打退了第一波,在丹恒和星提振精神,等待明显存在的第二波攻击的时候,璀璨的金色刀刃自天空如雷落下,如水沸腾一般的金色雷光携万钧之势重重砸下,直接将几人身周清出一片空地来。 景元含笑的声音随即传来,“各位,我没来晚吧!” 白露大喜过望,“将军!你是给咱们搬救兵来了吗?” “救兵?我就是救兵。”】 #靠谱! #明明星他们自己也能想办法处理,但人家还是送佛送到西,这可真不错啊。 #之前给玉兆的时候明明打过预防针了,但持明真的看着丹恒叫丹枫的时候,居然还是赶来了……真靠谱啊…… #这才叫靠谱的成年男性。只会砍人算什么靠谱,学学人家景元将军啊。 【当对手变成了令使,这就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战斗了。 景元摧枯拉朽地扫清了敌人,垂眸看着浣溪冷笑,“龙师们当真以为他们那点小心思没人知道吗?清醒些吧。对龙女下手,只是在摧毁他们所剩不多的威望罢了。” 浣溪不甘示弱,抬着下巴看向景元,“整件事都是我一人谋划,请将军不要随意构陷……” 景元根本不和她争辩,“省省力气吧。等云骑将你送入十王司,请判官一审,便知真假。” 浣溪怔了一下,泰然自若的模样被打碎了,整个人神色大变,咬紧牙关,“不。我宁可入灭,也绝不去那里……” 浣溪吐出最后一口气,跌倒在地。 白露冷眼旁观,最后叹了口气。 “我知道在长老心目中我始终是个多余的存在,是没能继承龙尊力量的伪龙。不过直到今天我才确认,他们为了摈除我,竟然不惜使用这样的手段。” 景元垂头看向白露,温和地说道,“持明族中未必尽是心怀鬼胎的人。如果龙女大人不安心,神策府这厢可以安排住处。” 白露振作起来向他道谢,“谢谢将军费心了,我还想和丹恒再聊聊。” 景元点点头,暂时离开了。】 #这……被景元捡到了?以后龙尊归神策府管了? #不能吧!罗浮的龙尊监护人变成云骑将军,持明还能有什么自主权zizhuq #不不不,不能这么想,只说了会安排住处,也没说白露从此就是神策府的孩子了…… #但这样一来,神策府插手持明内务,怎么都有借口,这一手狠啊! 第226章 《飞光》 【在最后,白露和丹恒聊了聊。 ——要不是那些刺客捣乱,他们两个早就该聊聊了。 按照持明的习俗,一个持明在蜕生之后,会被分配一位导师,教导云吟法术、以及各种各样的生活知识。“丹恒,你有这样的导师吗?” 面对白露的询问,丹恒沉默一时。 “如果你问的是持明族传统,我是没有这样的经历的,我早就是无法回到故乡的流浪者了。”他摇头道,“碎片一样的梦境中,总有些兵戎相见的故人;而在旅途中,我也总是能遇见一些能被称为「导师」的人。” 白露倒是有这样的人。 虽然是有这样的人没错…… “从我记事起,只有龙师们要我做这做那,只有丹鼎司的医士要我治病救人。我根本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导师。” 小小的女童用力抬着脸,“你知道吗?你特别像是我等待了很久的导师。「前世贤契,来世蒙师」……说不定我们的前世也是朋友或者师徒呢。” 若果真如此,那也不错。 丹恒浅浅地笑了。】 #他们两个之前搞不好还真是朋友呢。 #说来也是,一般人哪会轻易让丹枫失去理智,使用正常来说不确定能不能成功的化龙妙法…… #不仅是朋友,应该还是好朋友。 #这么一看,越发显得物是人非了。 #虽然也不至于到无语泪先流的地步。现在这么看来,他们反而是有些释然了。 【和白露聊过之后,丹恒看上去似乎也放心不少。 景元留在渡口送白露,看到丹恒跟在后面,就也多等了一会儿,对着他笑道:“你打算留在罗浮上吗?流放令已解除,短时间内龙师们也不敢再轻举妄动。这正是你重返故土的好机会。” 星知道丹恒必然不会离开列车,于是调笑起来:“你走吧,记得常给我们写信。” 这反而把景元吓了一跳,“你这就要让他离开了?” 看给你吓的。丹恒摇摇头,“作为无名客,列车还在等着我。” 银河浩渺无垠,走向宇宙星辰,才是对丹恒来说最好的结局。】 #客气一下让丹恒留下来,结果真的说留下来了反而被吓了一跳啊哈哈。 #只在罗浮待了这么一会儿就搞出这么大的事,真留下来景元能头疼死。 #不过一时间想让丹恒留下来的心应该也是真的。 #景元估计心里也挺复杂的。 #肯定很复杂啦。既是旧友又不是旧友的。 #不过这个故事肯定还没有结束。 #饮月之乱大致上让人有点概念,但还没有完全了解。 #虽然有些内容可能比较偏,但这都是从各个角度描写的,之前那一场“饮月之乱”的事情。 #之后应该有从其他角度描述饮月之乱的前因后果的剧情。 #不知道还有多少信息……咦?这一部分内容和之前的好像不太一样。 【星历7380年,前代罗浮剑首「镜流」身堕魔阴,云骑聚星槎海战之,不知其所踪。——《仙舟通鉴?云骑战事纪要》 星历8096年,神策府演武考校,士卒彦卿得魁,擢拔骁卫。——《神策府通录》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飞光,是师徒间交错的剑锋,是天地间汹涌的时间。 究竟过去多久了呢? 与师父的交锋,已是七百多年前的往事了,却像在昨天。 遇到眼前的孩子,收他做弟子,大概不过几年,却恍如隔世。 时间如野马、如掣电、如剔骨钢刀穿肠而过,却又一切如故。】 #咦?好难得,这好像是类似之前?太空喜剧?类型的剪辑? #说是类似,但我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有什么可不祥的,总算有一段能轻松点看的东西了!之前播放的事情越来越沉闷和让人痛苦,一点也不喜剧…… #劝你最好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要知道,镜流可是已经魔阴身了。 #想点好的,也许这里在讲她魔阴身之前的事情呢! #这个可能性嘛…… 【建筑是碎的。 空间是碎的。 人的心也是碎的。 星槎海的天顶之上,镜流仗剑凌空而立。近处的云骑军士兵们早已化作冰雕,远处云骑军将士们如海潮褪去一般散开,金白与棕红交织的人影缓缓而来,简直如蝼蚁一般渺小。 狂风吹动景元灰白色的长发,金士的瞳孔里像是没有任何感情,平静如冰,又仿佛其中冻结着汹涌的感情。 镜流双眼殷红如血,表情里什么都没有,空洞得如同木偶。 ——当年的她不是这样的。 虽然神情一向寡淡,但严肃而锐利,是人如其剑的武者。 “谨守此誓!”这是她在训练时最常说的话:“吾等云骑,如云翳障空,卫蔽仙舟!” 当年回应着恩师而拔剑的手,和如今为诛杀孽物而拔剑的手,在面前划出的轨迹几无区别。 在云骑军的战事牍库中,记录了景元身为云骑士卒的首次出征。运送部队的天艟迫降在了一颗海洋星球上。此地深受孽物的侵染,一支被称为「傀儡蛸」的新兴长生种劫持了云骑的心智,混入舰队中,几乎成功将这艘战舰转化为自己的巢穴。景元敏锐地觉察出了危机,并迅速梳理出傀儡蛸操控的条件,应对手法。剩余的船员最终通过了敌我难辨的考验,击败了对手,安然返乡。 这场几乎兵不血刃的战争让云骑将军们看到了景元的锋芒。重返仙舟后,景元在云骑军内部崭露头角,受到重用。他的应变急智和实用主义手段屡屡让上级们难忘又头疼。最终,受镜流邀请,景元加入其所部为之效力,开启了「云上五骁」传奇之路。 ——真是恍如隔世。当时的他有几岁来着,有十二吗? 景元低声重复这教诲。 “……如云翳障空,卫蔽仙舟……” 战斗开始了。 失去理智的镜流打不出精妙的剑招,景元也下不了重手。长剑与阵刀相对,脑子里全都是之前镜流的教导—— “身为云骑,不可令武备脱手,形体涣散!” “堕入魔阴身便是如此。” “魔阴身是长生种的宿命,若有一天,我堕入魔阴身,你也绝不可留情。” ——堕入魔阴者,六尘颠倒,人伦尽丧。 ——回去吧,景元。镜流已逝。 是啊,镜流已逝。 恍惚中看到云骑军的士卒化作丰饶的孽物;恍惚中看到镜流抱着自己纤细的肩膀苦苦维持神智的模样。 景元闭了闭眼睛,隐忍似的压下头颅。 眼角的一点泪痣像是泪水一样。但当他重新睁开眼,那双璀璨的金瞳中没有分毫水汽,唯有坚定不移的意志。 少年的将军身上燃起金色的焰火,巨大的威灵如火焰一般升腾。 “再见了,师父。”他轻声呢喃,声音里有了底气,“就让徒儿以这一式,来报答您的授艺之恩吧!” 属于“人”的战斗结束了,在此之后,就是巡猎的将军(令使)对命途行者的无情碾压。 在连色彩都消失了的虚数力量的洪流中,镜流嘴角的弧度究竟是她本身的微笑,还是被这力量撕扯出的表情呢,如今已经无法得知了。 漫长的时间过去,如今在景元也曾挥洒汗水的树荫下,也有同样幼小的少年挥汗如雨。 完成一万次挥剑时,景元对这孩子(彦卿)说出了自己曾领受过的教诲:“身为云骑,不可令武备脱手,形体涣散。” 他的声音甚至远比身为女性的前剑首更加柔软温和。即使他有意用严肃的语气说话都是如此,当他缓和了语气时更加显不出威严。 “不过你还太小啦,也算不上云骑。” 彦卿“嗯?”地猛猛回头,大声说:“我也想像将军那样,以后成为留名仙舟的传奇!” 景元微微怔了一下。 彦卿和自己完全不同,应该说更像镜流一点。但这份张扬的少年意气着实让人欣喜。 景元笑出声来。几百年的艰难、痛苦、委屈、伤痛与殚精竭虑,都简单化作几个字,“那有什么好的,这一路走来,可不轻松啊。” “但将军不也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样了?”彦卿毫不犹豫地反驳。 风吹动发丝,连时间都像是静止了。 景元凝视着眼前小小的少年。 这是和自己全然不同的孩子,天赋卓绝至此,却除了一点无伤大雅的骄傲之外没什么缺点,让自己至为自豪的孩子。 当初的镜流,看着眼前这个天赋不佳,但已经让整个云骑军头疼不已的军中刺头,是个什么心情呢。 景元弯着眼睛,像是一只大白猫一样地笑了。 “既然这么有斗志,那咱们练练呗?” 彦卿的整张脸期待得像是要发光:“好啊!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长剑对阵刀。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时间如野马、如掣电、如剔骨钢刀穿肠而过,却又一切如故。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 。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 #……这。 #呜呜,说,说好的太空喜剧呢……呜呜…… #上面那位纠结太空喜剧的是不是这么嚎了好多遍了…… #虽然之前知道景元执政罗浮数百载挺不容易的,倒也没想过居然有这么不容易。 #他这参军的也太早了,真不是用童工吗?! #这让人觉得有点……我有点说不好。之前看钟离先生执政璃月三千七百年才累了退休,本来觉得管事七八百年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看来钟离先生根本不是人啊,根本不能拿来当标准! #璃月有可能面对的种种问题和仙舟联盟还是不太一样的,但只能让人越来越感慨,钟离先生和景元将军的心理承受能力都挺非人的。 #正常人是肯定做不到的…… #但是真的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 #现在看来,魔阴身基本上能够和变成怪物画一个等号了。 #药王秘传不是有魔阴了还保持理性的手法吗? #有可能抽持明的骨髓做的药,正常人一般可不敢吃。 #对哦……都忘了药王秘传的药一般都是些个什么鬼东西了…… #彦卿站的位置,和景元最开始站的位置完全一样呢。 #同样的教导一代代传下去,这就是传承了。 #能感受到景元举重若轻地承担起一切。 #这么看来,最后应该很快就有一个结果了。彻底解决「饮月之乱」造成的所有余波…… 【事情最开始,来自于一封莫名出现在列车上的信。 一页信纸静静躺在观景客厢的桌上,从质地与样式看来是仙舟所出。 纸面上,寄信人与收信者的名字全都付之阙如,只有一丝黯淡墨迹隐隐闪过。 问过列车长帕姆,祂完全不知道有外人来过,更显得这信出现得蹊跷;摊开信笺,又发觉信中所书之事含糊其辞。但显然,留下它的人想邀请丹恒前往他所熟悉的「故地」,重叙旧日情谊。 丹恒翻了翻信纸,露出一点嘲讽,“没有落款,也没有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看来寄信人认为我会记得这些事情。” ——这可就有点超出星的理解范围了。 丹恒没说什么,而是把信笺留了下来。待星走后,他拿着这封信许久,唤起了云吟术。 一团水珠自空中凝成,浸入信纸。原本的字迹隐没不见了,而另一行笔墨随着水痕洇开—— 「人有五名,代价有三」。 ——毫不意外。 丹恒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句足够让人做噩梦的话语。 果然没那么简单…… 按信的来意推测,刃是最有可能的寄信者,可他的「邀请」从来直接而锋利,如今发出这封信的意义何在? 看起来,还是不得不去一趟神策府问问情况,向将军打听一下这个刃目前的下落。】 #这应该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生的事情吧? #没错。似乎终于要正面解决饮月之乱的后续了。 #但是这个东西到底要怎么解决啊,丹恒根本没多少丹枫的记忆,还要被人追杀。 #至少现在能看到解决问题的曙光了。 第227章 云无留迹 (提前说明一下:虽然全文会按照原作来写,但也会插入很多个人解读,可能有一些是和原作相悖的内容。主要是考虑到云无留迹本身就有很多信息和罗浮的主线、角色情报和剧情设定矛盾,所以会大致调整,至少保证和主线给出的情报不冲突。先行谢罪了。) 【神策府。 本来是繁忙而有序的地方,今日却有云骑将士枕戈待旦。镜流将“视线”巡过周遭,神色竟有些满意。 “离开罗浮这么久,这府中的杀气不减反增,倒是令人欣慰。” 然而,见到彦卿如临大敌的神情,镜流又改口道,“说说而已,小弟弟,我只是在缅怀旧日时光。” 镜流的神色竟然还算柔和,看起来她对彦卿的印象真的很不错。 丹恒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彦卿“嗯?”了一声,很敏锐地看过来,但确认到是丹恒的时候,神色从锐利变成了柔和。 “这不是丹恒先生吗?”他打招呼道。 “打扰了,二位。我有事求见将军。”丹恒略一点头。 彦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听他说要见景元将军,还以为是来告状的,有点紧张地说道:“若是为了彦卿在追捕时贸然动手一事,前来检定伤情、索要赔偿…彦卿认罚。我未来百年的薪饷尽可拿来作赔偿。” 丹恒摇了摇头。 “我并非为此而来。云骑行使职责,并无过错。我当时一意突围,也多有得罪了。” 青镞不动声色地把彦卿按在身后,“您来得不是时候,将军有要务在身,今天怕是见不着了。但他临行前留下了口信……丹恒先生,你可认得陛阶上的那人?” 要说见没见过,那肯定是见过的。虽然也被她追杀过,而且严格来说,她的追杀比刃麻烦多了,但本质上—— “说不上认得,只是有些面熟。”他是真的不知道这是谁。丹恒问道:“是将军的客人?” 持明转世,前生的一切烟消云散,会有此回答倒也不会意外。 青镞回道:“这位是罗浮仙舟的前代剑首「镜流」大人,与你的前世之身「饮月君」可是生死之交。不仅如此,她还是景元将军的……恩师。” 她的神色似乎有些怅然。 “据战事文牍记载,倒在她剑下的丰饶之民数不胜数。造翼者的羽卫,步离人的父狼,连高如山岳的器兽也挡不住她的一击,可谓是名噪一时的传奇。” 但那也是很久之前的过去了。 “可惜虽英雄如此,却也无法解脱魔阴。据说镜流大人最终神智狂乱、大开杀戒,成了逃亡域外的重犯。” 丹恒神色一动。 他已经大致知道青镞跟他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应当又是饮月之乱导致的后果吧。 “以她的能耐,本无人能将其捉拿归案。但不知为何,她竟与某位伪装成行商的嫌犯一同来到罗浮,并宣称要自首伏罪……” 青镞神色间也露出些许困扰,“条件是,在受审前她要有一日自由,前往鳞渊境与老朋友们再会一面——而更离谱的是,景元居然答应了!” 丹恒意识到,只要不是在说公务上的事情,景元身边的人很少在平时叫他的职位,基本都直呼他的名字。大概也只有彦卿,无论何时都叫他“将军”吧。 青镞好像没注意到他有点跑神,继续对丹恒说明情况,“他临行前交托我们的任务,便是陪同镜流,度过她在罗浮上的最后一日。你明白了吧,这其实不是「接待贵客」,而是「押送囚犯」——” 青镞突然顿住语声,和她一样,丹恒察觉到周遭的空气冷了下来。 “饮月,你来啦。既然来了,何不上前叙叙旧?” 镜流用冰冷的声音说,“还是我该称呼你今生的名字,丹恒?”】 #果然要解决饮月之乱的那些个事情了? #这是把所有相关者全都叫来了? #好像是这样…… #搞不明白。之前?飞光?里把那么多人冻成冰雕,星槎海整个被毁得不成样子,也不知道多少普通人也被弄死了,她当时怎么不说投案自首啊?这都七百年了…… #她当时明显没有理智啊。 #之前也说过魔阴身了,应该是没有理智的状态吧…… #但是她的情况看起来比刃强多了。 #也许是最近才恢复理智的呢?可能性很多啦。 【神策府中,不速之客不止一人。丹恒明白,镜流此人来者不善。 面无表情的秀美女性毫无波澜地对他说,“我离开仙舟时,听说他们夺去了你的鳞角,迫使你蜕生,又将你打入幽囚狱中。我本以为「饮月君」就此不复存在。但重回罗浮,却再次得见你分海引潮的绝景,真是恍若隔世。” 镜流的表情冷淡,语气也冷淡,整个人给人以高天孤月的印象,却并不像刻板印象中 这一类女性那样话少。 她甚至猜到,是龙师们不舍龙脉绝传,想让「饮月君」死灰复燃,故而在蜕鳞之刑上耍了些欺瞒世人的手段,把丹恒变成了这般模样。 因为最近在罗浮一直遇到这一类事情,丹恒的第一反应还是,“你和龙师们一样,也想接续龙尊传承?” “这是持明族的私事,与我无关。”镜流冷淡地说,“我此番回到罗浮,是为了向联盟自首,直面过往的罪愆。” “只是在移交受审前,我提出了一个请求。我想宽限一日,会会许久不见的老友们,践行彼此在情深意笃时立下的约定。”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错处。 镜流平淡且理所当然地说着,“景元向来善解人意,又听闻你会赴约,便答应了我的请求。” 丹恒此次前来,想确认的只有一件事,“所以,列车上的那封信是你寄出的?” 镜流承认了。】 #她真的魔阴身了吗……真看不太出来。 #如果不是从卡芙卡那里得知,一般人也看不出来刃是魔阴身啊。 #丹恒是为了安帕姆的心才特意跑来的吗……真可爱。 #不过这封信镜流到底是怎么寄出去的…… #对哦,帕姆一直待在车上都没看到,到底是怎么放在车上的? #星穹列车的安保不行啊! 【同一时间,鳞渊境。 “「海若不隐珠,骊龙吐明月」,鳞渊境的风景确如诗中所说,绝美壮丽。” 被镜流带着一起“认罪”的罗刹悠然自得,全然看不出是戴罪之身。 “只是……我身为嫌犯,理应披枷戴械,在幽囚狱中受审。将军将我带入此地,真的合适吗?”他轻描淡写地说。 景元淡然道,“幽囚狱中关押的麻烦太多,不宜再添一桩。安全起见,请你在这受审吧。” “安全起见……”罗刹端详一下,“看来不是为我的安全啊。” 景元哼了一声。 “星核降临,建木苏生,天舶司的接渡使遭人偷梁换柱,真身则是毁灭的令使。” 景元用冷酷的目光直视他。 “依照天舶司的追查,你随商队来到罗浮,停驻数日,却未与任何人有贸易往来。本该离去之日,又恰逢孽灾爆发。你趁乱潜入幽囚狱,却也无所作为。如今又宣称自己要为这场星核灾变负责,伏罪自首。” 将此人的行动详详细细地捋了一遍,景元微微歪头,“奇怪,奇怪,阁下的行为可真令人捉摸不透。” 罗刹理所当然地说道:“我身为行商,受人所托运送「信物」,并不知晓背后隐情。踏入幽囚狱确有所图,但现在看来,罗浮并没有我索求之物。而认罪伏法,则是畏惧惩罚。银河虽大,我区区一介行商,想必逃不过整个联盟的追捕。” ——他这么说倒也不是没有依据。 巡猎势力的记仇宇宙闻名。因为被造翼者欺骗踏上求药之路,仙舟联盟巡猎寰宇五千年追杀丰饶民不死不休;不管因为什么理由进入巡海游侠,游侠们对不公用不避其锋芒。被这样的势力盯上,谁晚上睡得着? 但景元并不相信。 “区区一介行商?罗刹先生说笑了。你在哀荣堡所行之事,在面纱星域遗留的种种过往,需要我一一细述吗?” 景元抱起双臂,“还是说,你需要我道出那个拗口的名字?” 罗刹脸上游刃有余的微笑消失了。 “「神策将军」果然名不虚传。”他说。但神色并不严肃,仍然是舒缓的。 “彼此彼此,所幸我预先做了些功课,不然今日这场对谈可要冷场了。”景元一看就知道,这是还没有把他逼到绝路。 罗刹微微抬起下巴,有意让声音里染上一点惊奇。 “既然将军觉得事有蹊跷,那是要替我辩护,洗脱「星核嫌犯」的疑罪?” “此事由不得我。”景元微微摇头。 “事关倾覆联盟的重罪,依照法度,你当被押入虚陵仙舟,接受十王司和七天将的联席审判,并施以永罚。不过眼下这一时片刻,阁下还有机会欣赏鳞渊境的美景,这将是你最后能见到的罗浮景象。” 景元看起来并不着急,但罗刹却不能任他发散话题。 他环视这片空旷的大殿。数百年前,「云上五骁」曾在这儿相聚宴饮。而景元特意把自己带到这鳞渊境来—— 罗刹定了定神。 他将云上五骁接连称赞,说道,“五位追魔扫秽,留下诸多令人神往的传奇。可惜,事无长久。最终「云上五骁」还是四分五裂,彼此陌路。” 他看向景元。 “将军将我带离幽囚狱,来此问话,显然不是为了那里的安全,而是想单独谈些避人耳目的话题——关于你问讯至今,却始终避而不谈的那个人……令师镜流。”】 #我有点搞不太懂了……罗刹这是真的带星核进罗浮的人,还是幌子啊? #虽然是普通的言语交锋,不过说的还是比较明白的。 #星核就是罗刹棺材里装的东西,但是罗刹声称他只是帮人带东西,并不知道那东西是星核,事后发现带来的东西是星核就主动认罪,因为害怕被仙舟追杀。 #骗小孩子呢?是个人都知道,别人让你帮忙带东西过海关,一定要确认那是什么,否则容易被当做走私的抓走。罗刹这种心眼子几百个的人物,不知道那是星核? #还特意主动潜入幽囚狱,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俩人在这话题绕了半天,就是不说正事,谈判的都这么弯弯绕绕吗…… #看情况啦,不过这俩人都是七窍玲珑心,两个玩谋略的玩一起了。 【与此同时,神策府。 镜流和丹恒说完话,表示可以启程,“我打算重游几处故地,酹酒一杯,缅怀旧事。” 彦卿盯着这个给景元加了不知道多少工作量的重罪人,很不高兴,“你以为自己的身份是观光客么?” “我可以是。”镜流悠然道。看着彦卿像是被噎了一下的小表情,态度柔和了三分,简直有种长辈的样子了。 “小弟弟,不要愁眉苦脸的。我已向联盟自首,便不会背弃诺言,一走了之。何况你家将军也答应了我的请求。” ——当然,丹恒是得不到这份优待的。不知道有什么其他的“正事”,让镜流按捺下对丹恒动手的冲动,但想让她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话,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丹恒也有点担心,在这里直接打起来不好收场,便默认了。 很久没有回到罗浮,镜流开始犹豫先去哪里。彦卿没耐性地代她选了回星港,让镜流不由得笑出来。 “小孩子就是有活力呢。就依你说的办。”】 #镜流说要享有“一日自由”……这是要去缅怀故人吧。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之前在鳞渊境去打幻胧的路上,沿途不是看到很多持明蜃影吗?那里面好像有不只是持明的影子。 #说来也对。我记得还有当时还很年轻的景元的声音呢,是去视察封印的。 #说起来好奇怪呀,从?飞光?来看,景元刚当上将军的时候,那张脸已经和现在没有太大区别了,但听声音还是好年轻。他当时到底几岁啊…… #我不是在说这个。我记得当时那些持明蜃影里,有很绝望的女性声音说“我就是想看看她”……那个声音是不是镜流的呀? #啊?这谁记得住? #从音色判断,确实是镜流的呢。因为蕴含的感情差别太大,我可是好好回忆了几秒钟才确定的。 #这什么听力啊! 第228章 云无留迹02 【在星槎海,镜流奠基的人,是狐人飞行士「白珩」。 这是一个……说不上熟悉,但也说不上陌生的名字。 这名字像是一阵偶然掠过的轻风,唤不起任何情绪。但不知为何,耳畔却传来一阵声音。 「让高贵的龙尊行云布雨,把敌阵淹没就好了。咱们这些陪衬只要在天上看着就行了对吧?」 ——那声音欢快而又有些讽刺,几乎能看到某个有着浅浅的藕荷色、近乎白发的狐人叉着腰,阴阳怪气说话的场面。 这像是在骂“你们这群可有可无的废物”的场面是真实发生过的吗? 丹恒不知道。 镜流种出了新的星槎,准备按照狐人传统的「慰灵奠仪」祭奠旧友。 看着镜流播撒下星槎的种子时,彦卿突然“啊”了一声。 “我想起来了,「白珩」这个名字,我在书中读到过。” 镜流略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举凡武痴、剑痴,天赋高绝至此,仙舟又一向鼓励后辈发挥天赋(导致出了不少偏门奇才),一般就会疏忽在文化课上的教导,避免被不相干的事情影响到天赋的培育。兵书也就算了,白珩写的可大多是些游记啊? 彦卿被她看得有些恼了,“干什么!虽然我平日读书不多,但受训战略时可是被将军逼着读了好些馆藏古籍。记得其中有一册名叫《涯海星槎胜览》,作者就是这个名儿。” 确实是白珩写的书。镜流神色更加惊奇了。 彦卿继续说:“那书行笔风趣,十页有九是作者在不同世界里星槎坠毁,频频遇险的经历,还夹杂着对当地物种和生态的记录。我当时便想,动不动坠毁星槎……这样的人也能算是飞行士么?可转念又想,每次她都能化险为夷,安然生还,这份运气真是令人惊叹。” 镜流的神色柔软了些。 没错,她就是这样的。“但凡驾驶星槎出征,不是阴差阳错被丰饶民的巨兽当点心吞下,便是在敌人的大后方坠机。” 经她之手的星槎没几艘能原样回港,天舶司的人背地里都称她是「星槎杀手」。 “她那张乌鸦嘴也是,连蒙带猜说出口的坏事,十有八九都要应验成真。一来二去,云骑里敢和她同行的人也不剩几个了。” 可唯独在活命这件事上,她的运气却又好得惊人。无论怎样的艰险,她总能逢凶化吉。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镜流说道,静静地看着星槎的种子逐渐长成熟悉的模样。 希望这艘专为「星槎杀手」造的船,也能像她一样回归星空。 镜流安静地看着,突然出声:“饮月……斩绝「倏忽」那一战,你还记得吗?” 丹恒有查过,丰饶令使「倏忽」纠集大军,兵锋犯境,血战后的去向却语焉不详,连他遗骸的下落都不见记载。 镜流用被黑纱遮挡的双眼看向他,“她只身陷阵,令联盟士卒得以冲破倏忽的「血涂狱界」,更从龙狂中唤回了你。但她却没能走出那片战场,我们都欠下了一笔无法偿还的债。” 对于云骑将士,归葬沙场本是荣耀。然而在她本应该安息的时刻,你犯下了无可挽回的过错。镜流无声地说。 镜流根本没打算听到回答。她将一尊白色的酒壶放到星槎上,低声道歉:“这原本是那人为你雕琢的赠物,可他没能亲手送出。也只有把它送回你身边,我的梦魇才能平息片刻。” 她怔了一会儿。 “而你要我做的,我一定会做到,哪怕为此要斩落天上的星星,我也绝不毁诺。”】 #我……好像知道了。 #知道什么? #不确定,不过如果我猜的正确,之后应该会说得更明白一些。 #其实我很奇怪啊,这些人是真的是很要好的朋友吗? #怎么说? #哪有人叫朋友“龙尊”的,“饮月”也只是称号而不是名字吧?她们既没有叫“丹枫”也没有叫“丹恒”啊。 #两回事吧。至少现在,对镜流来说,无论是丹枫还是丹恒,都不算是朋友了。 #而且有注意到吗,她好像尽可能不去看丹恒。 #怕看到丹恒就想拔剑弄死他吗…… #这个可能性很高哦。 【下一站是工造司。 然而刚进了门,镜流就忍不住叹气:“建木复生,孽物遍地。连工造司的机要之物「造化洪炉」都快保不住了。” 彦卿很是不服气。镜流用“继续上一次的比试”这个话题支走彦卿,丹恒立刻知道,她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即便是转世之身,你的一招一式却与那人并无不同。” 镜流端详着丹恒。 她的行动并不快,以至于彦卿兴高采烈地在前面喊:“加把劲啊,大姐姐!这回你怎么这么慢啊?” 镜流用看着什么闪闪发光的可爱东西一样的神色看着彦卿,对丹恒说的每一个字仍是冰冷的。 “这杆枪,依旧认得你这个主人。饮月,还记得为你打造它的人吗?” 丹恒摇了摇头。 这枪从他被放逐之日起就一直随在他身边。好用,锋利,顺手,从重量到长度无一不合心意。 于是镜流冷笑一声。 “你可以一次次说服自己是丹枫的转世,与他所犯下的罪责无关。你也可以坚持自己已经遗忘了一切。但你无法逃离战斗,丹恒,你的枪术与饮月所用的技艺如出一辙。” 持明蜕生则与之前并不相同。但你用着饮月的武器,用着龙尊的力量,长着龙尊的相貌,有着龙尊的记忆,还敢说你不是饮月君? 「战斗就像一次次锻冶,用烈焰熔去杂质,展露一个人内在的本性。」 ——自欺欺人也要有点限度。 朦胧的梦中,好像听到了谁人的声音。 “「宁如飞萤赴火,不作樗木长春。我会让所有仙舟人知道,应星刹那的一生比他们漫长无用的寿数更有价值。」” 丹恒喃喃地道:“……应星。” 镜流嗯了一声,“你还记得这个名字。” 作为曾经的友人,她当然知道应星为何来到罗浮,为何夸口学尽工造司万般匠艺。她用同样冰冷的语气轻蔑地说,“区区一只小狗,竟傲慢得和龙尊不相上下。我本瞧不上他那狷狂的个性,不料再度相遇时,他所造兵器已令匠人师傅望尘莫及,就连颁授给工造司之首的「百冶」头衔也被他摘得。” 丹恒的眉头动了一下。但看了看镜流无法克制戾气的侧脸,还是咽下了所有的话。 ——和魔阴身的人根本无法正常交流,在刃身上他已经彻底品鉴过了。 镜流毫无察觉,“可惜联盟不会让一介短生种接掌工造司。到头来,他也只得在我们这些异类身旁寻求温暖。” 丹恒叹了口气。 持明和仙舟联盟携手数千年,也只有一个稳定的方壶;狐人用无数胜利做保,才让曜青成为了某些狐人的大本营。短生种……短生种要做出什么,才能坐上一艘仙舟六御之一的座位?】 #这可就真的很难理解了,镜流和这位应星有血海深仇? #镜流……好像从心底里看不起短生种…… #我们还是不知道,所谓的魔阴身,到底是会扭曲一个人的意志,还是会让人将原本不想说的话也说出来的、更加坦诚的东西。 #我倒是觉得,她的记忆好像也不太准了。 #跟魔阴身真的没什么可争执的,他们好像只会看自己想看的东西。 #刃明明表现得还挺乖巧的…… #他大概是知道自己神经病,所以不做任何决定,别人说什么都乖乖听话,但是镜流得自己做决定……所以更容易崩溃?是这样吗? #应星的话,之前鳞渊境那些持明蜃影也有这个名字! #嗯,是那个说自己是短生种,几个时辰够了的声音。 #当时那些持明蜃影,应该就是饮月之乱前后留下的。 【彦卿赢了,可不太高兴,觉得镜流在给他放水。他以为在工造司是要“祭拜那位短生种前辈”,却没想镜流冷淡地说了一句:“我几时说过他已不在人世了?” 丹恒有点震惊。 “有些人纵然天慧耀眼、智光昭昭,却总在命运转折时,做出最愚笨的选择。”她像是在嘲讽,又好像有些绝望,“聪明如他,竟妄想用那位丰饶令使的血肉,帮助饮月将阵亡入灭的挚友带回人世。” ——不是吧。丹恒捏着手心。 “他的愚行最终把自己变作了不死的怪物,魂消魄陨,堕为生前最鄙夷的恶孽——真是造化弄人啊……” 丹恒知道的、不死的孽物只有那一个。 他垂头看看手上据说是“应星”打造的武器,只觉得烫手。 镜流继续再说:“以他的所作所为,本该永镇幽囚狱中。可我给了他另一种「自由」。” 丹恒瞳孔地震,“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带走那具已成空壳的形骸,授他剑法,赐他百死,教他永远不忘前世业报。”镜流冰冷地说道,“听说他重获新生后,还为自己取了个名字……” 镜流住了口,意兴阑珊似的扭过头,不再说话了。】 #这就,真让人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百死?这个……是虚指……吧……?应该没有一百次吧……? #这个谁知道呢。搞不好真有一百次。 #多大仇?! #可不就是血海深仇。 #但是不对呀,这种事,为什么她要搞私刑? #镜流当时应该就魔阴身了吧。所以明知道是犯罪也要泄愤。不,她当时有没有这是在犯罪的概念都还不一定呢。 #魔阴身……各种意义上都很可怕。 #所以之前不就说了嘛,“镜流已逝”。眼前的这个人,不过是披着镜流的皮的怪物罢了。 【与此同时,鳞渊境深处,显龙大雩殿 罗刹神色悠然。 “身为帝弓的追随者,将军必然见识过寰宇诸界遭受寿瘟荼毒的惨状。那些生灵或化作不死的魔物,或沦为献祭丰饶的羔羊。将军认为,该如何平息这一浩劫?” 对于“仙舟将军”来说,这个问题没有第二个回答。 “联盟奉帝弓诰谕,除魔不止,为的正是有朝一日能铲除药师,令生死重回正轨。” 毫不意外的回答。罗刹柔和地笑了。 “帝弓巡猎,云骑景从,不计牺牲讨魔守正,确实令人敬佩,可惜……却不免狭隘。” 这个化外之人自称力量来自「丰饶」,却和联盟有着同样的立场,想要置药师于死地。他的想法是,“苦于短生的顽疾,向往永生的良药,这是智慧生灵的常情。要断绝这些念想,就像要杀死一位星神,荒诞不堪,几近笑谈。所以,要彻底斩断药师的诅咒,便得从根源上另寻他法。” 罗刹细细观察。 景元的神色分毫不懂,也看不出他的态度,罗刹只有继续在天平上加码:“令师得蒙天启,从魔阴中归来,又行遍诸界,已找到了解开这一死结的方法……” 景元淡漠地说:“我听着。” 罗刹却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心满意足地道歉道:“看来下一步棋,要在「虚陵」落子了。” 景元嗤笑一声。这对他来说很不寻常。 “果真如我所料,认罪伏法只是手段。利用「十王敕令」前往虚陵,直面六将军乃至元帅,这才是你们真正的目的。” 他当场揭穿:“——而那「棺中之物」,正是为此准备的吧。” 罗刹微微笑了。他重复了景元刚才说的话:“联盟法度如此,不容更改。” 所以,他和镜流,就是要前往虚陵了。 景元毫无感情地笑了笑,“漂亮,漂亮,这步棋,下得精彩——” “你真的变了,景元。” 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在说话。 刃走上前来,用难得柔和的声音说,“如今的你,竟会承认自己棋差一着。”】 #这就不太对了吧?!得蒙天启是什么鬼,从魔阴中归来又是什么鬼?! #这一句话一出,满满的阴谋味道。 #镜流真不是被人给坑了吗?所谓的“得蒙天启”一听就是在坑人,而且罗刹这个举动、这个说法,是拿镜流当盾牌吧? #把镜流坑死然后丢掉……长着这张脸的男人完全有可能这么做,不,一定会这么做! #呃,这是不是有点武断了。 #不,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第229章 云无留迹03 【丹鼎司。 缅怀既毕,丹恒跟随她前往鳞渊境,不知为何她兴起了寻医问药的念头。而在丹鼎司中,也许没人比那位龙女更有资格为罗浮前代剑首把脉看诊了。 看到丹恒前来,白露简直喜出望外。丹恒把镜流介绍给她,白露探出头瞧来瞧去。 “瞧你的样子,是想医好眼睛,还是别的什么病?” 镜流用从未有过的柔和语气回答道:“我双眼无碍,将它蒙上只是不愿睹物思旧,坠入心魔。我最近神思纷乱,时有夜梦惊悸,想请龙女大人瞧瞧,可有安神的法子。” 白露诊治了一番,只觉得她的脉象几近于无,手心寒冷如冰,状态十分奇怪。正想开药,却发觉自己的药箱不知道哪去了。 “实在对不住,打从药王秘传被铲除后,司里的一切都乱了套。”白露小大人似的重重叹气,“能不能麻烦本事高强的丹恒先生跟我走一遭,去把药取来。” 镜流哪能让白露和丹恒独处?白露自己要求的也不行。镜流主动请缨,一路把沿途的孽物砍杀殆尽,找回药箱。然而真正开始配药的时候,镜流却又拒绝了。 “就算龙女大人的医术通神,对长生种的宿命恐怕也是无可奈何吧?”她说。 白露有点迷茫,因为镜流的表征和她知道的魔阴身完全不同。而镜流如实回答了她的话, “我做了一笔交易,侥幸苟延残命。虽然眼下尚有思考的余力,但有一件事我却很清楚,我的心识已到了极限。” 她平静而淡漠地对待自己的病症,“话虽如此,我还有许多未完成的夙愿,和尚未清偿的仇怨。” 白露抬头看了看她。 白露只是看起来小,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个人很不对劲。但一边有丹恒,另一边有彦卿,显然神策府是知道这个人的…… 于是她只是说:“心病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忙。不过医经上说,熄心则安身。如果能忘掉过去的事情,这病症还有挽回的余地。” 镜流摇了摇头。 “在所有的情绪中,仇恨最为强烈,我选择了它,握紧了它,用它来维持我的存在。我能握住的只剩下手中的剑和往日遗恨。如果连这些都放弃的话,我恐怕……会彻底堕入虚无。” 但不管怎样,今日见了一面,就比什么都好。 镜流最后确认白露有没有见到一个“身形高瘦,表情阴沉,一柄残破的剑从不离身”的缠着绷带的男人,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满意地勾了一下嘴角。 “如此一来,该到的人便都到了。走吧,去会会我们的老朋友。”】 #这个,白露,难道就是……? #应该没错了。白珩就是白露……天啊,这谁想得到。 #按照她的说法,我们来捋一捋情况。白珩就是白露,刃就是应星,丹恒就是丹枫。丹枫因为某些事情,现在看来应该是和丰饶令使倏忽之间的战斗,因白珩的死亡,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用化龙妙法、借助应星的帮助,试图让白珩化作持明复生,一举两得;结果导致了残酷而可怕的后果,鳞渊境半毁,许多持明彻底入灭,镜流因此身堕魔阴,是为「饮月之乱」。 #非要说的话也不是不能理解。持明人本来就死一个少一个,仙舟势力又不可能不上战场,打丰饶这样敌人,战场想必和血肉磨盘差不多,持明的领导谁能遭得住啊。 #从唯结果论来看的话,问题只在于他们不仅失败了,还造成了难以挽回的重大后果。如果最后真的能成的话,即使也确实算犯罪,仙舟估计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同盟,持明人数这么往下减,是个人都会觉得焦虑吧。 #那也是持明跟仙舟人这种有道德有底线的长生种结盟才会有的感想。换成比如公司那种短生种的势力,把持明全都炼药了都没有后顾之忧。 #不过还有不少细节不清楚,比如说为什么镜流对“饮月君”这个主犯,反而比对“应星”那个从犯更客气啊。要说蜕生的话,镜流不是不承认丹恒的“蜕生”吗? #可能是找上门杀的难度不一样吧。有机会镜流大概也很想把丹恒千刀万剐。 #杀星核猎手和杀无名客导致的后果也不一样。 【鳞渊境。 这是最终的目的地。 镜流冷淡地横了一眼罗刹,只说了一句“将这个男人先带走吧,接下来的事情与他无关。” 景元依言让彦卿将罗刹带走,也让彦卿远离了这让人无语的、来自过去的纠葛。】 #还提前把彦卿支走了…… #景元真的好重视后代的心理健康。 #前车之鉴啊。 #景元是真的会养孩子。不知道其他仙舟将军养孩子是不是也是这个风格。 #唉,看景元的状态,我本来以为他的老师镜流也应该是很稳定的人呢。但仔细想想,景元能成长到今天,比起镜流的影响,可能还是他自己的家教占的影响比重更大…… #也不至于完全没有正面影响,至少他现在这份坚定的巡猎信念肯定是受镜流教育形成的。但是本人的性格形成,大概真的和镜流没什么关系。 【人到齐了,镜流“环视”四周,像是心满意足似的点了点头。 “如果我所记不差,七百年前,我们五人便是在这儿立下承诺,无论间关迢迢,都要相聚在此共饮一杯。” 镜流说道。 “可惜鳞渊空悬,世事蓬转。我们五人有的在世重生,有的求死不能,有的人沦为罪囚,而有的人……再也没法赴约了。彼此情谊也荡然无存。” 景元偏了一下眼神。 罗浮至今为止,仍然允许称颂上代饮月君的文艺作品流传于世;仍然允许赞美「云上五骁」的各种形式的作品流传。也许是回忆的滤镜加成,过去的一切仍然有一些让人微笑的力量……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听到镜流仍在说话。 “很快我将负枷受审,此去一别,也许是永别。所以我要在离开之前发出邀请,邀请各位在这初聚之地道别。” 镜流说着「人有五名,代价有三」,被黑纱遮挡的双眼看向丹恒—— “祸首饮月,一意孤行,擅行化龙妙法起死回生,变化形骸,酿致大祸,有辱战士哀荣。” 她看向刃—— “从凶应星,狂悖骄慢,染指丰饶神使血肉,助饮月妄为,终至堕为不死孽物。” 最后,她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而罪人镜流,身犯魔阴,弑杀同袍,背弃盟谊。现在,该是我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没错,代价——这些都是终将付出的代价。镜流已经不用再拼命按下想要把眼前的两人碎尸万段的冲动了,因为她认定,自己已经走在了胜利的道路上。 “丹恒,你永远也无法逃离饮月,因为他是你的起点,他所犯的罪业将长伴你的前路,如影随形,直至入灭。” 这就是丹恒理应付出的代价。 “「刃」……是个好名字。在没有尽头的余生里,你只能在杀与被杀间徘徊,求索自己的埋骨之地。若非如此,你便无法消解「应星」的悔恨。” 这就是刃理应付出的代价。 “最后是我,我将面临联盟判令,背负永罚。而在此之后……还有更为惨重的「代价」在等待着我。唯有如此,那些当被铭记的痛苦……才不会逝去。” 这是她镜流理应付出的代价。 而在此之后,「云上五骁」便再无聚首。】 #这不是……对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有数吗?! #应该说,镜流对这些人都干了什么混账事,在心里记得牢牢的…… #深入骨髓啊,能不痛嘛。 #我现在有点理解景元了,这可真是“混账事”…… #而且也难怪景元理所当然地把丹恒当做丹枫,然后把“不再拿你当丹枫”当做筹码……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在几人的痛点上挨个狠狠踩过之后,镜流姑且算是满意了,对景元说:“该是送我启程去虚陵的时候了,景元。” 景元一抬眼,“联盟法度,不容更改……可惜,你们的下一站并非虚陵,而是「玉阙」。” 镜流怔了一下。 景元故意用遗憾的语气说,“我将此事呈报元帅,怎料那位「戎韬将军」颇感兴趣,竟中道拦阻,设下「十方光映法界」,想先一步会会二位。” 镜流凝固了似的站在原地,然后缓缓地说:“……景元,你还是老样子,总想挣扎着打破别人的布局。” 景元几乎要冷笑了。 ——什么布局?把星核带来罗浮,让诸多云骑将士死伤枕籍的布局?不和任何人沟通,说着“置丰饶于死地”,做的却是损害仙舟的事的布局? 如果说她的目的当真如罗刹所说,与仙舟联盟的立场相同,那有什么布局,比将前因后果对「神策将军」和盘托出、在他景元的麾下战斗更简单、直接、有效,且收效更高? 但说到底,能跟一个魔阴身七百年的孽物说什么呢? 景元只静静听着,听镜流自然地说话,“你我也好,云骑也罢,帝弓的将军们……都不过是神明弈局里的棋子,我已厌倦了走在被预设的命途之上。无妨,便陪你多走段路吧,但结局不会改变,我终会站在胜利的那一方。” 景元短暂地回答了。“那么这局对弈,我会奉陪到底。”】 #对不起,前言撤回,镜流这个人对自己在做什么是真的没数啊。 #我倒是觉得,她这是有数得过头了。虽然不知道她本质上是要做什么,但显然是把仙舟联盟当成弃子了。 #我确实有点疑问。罗浮将军以“神策”之名享誉星海七百年,之前还因为“要做一个违背祖制的决定”而感到痛快,显然是既有脑子又不死板的天选策士,镜流有什么布局和情报不能直接告诉景元、让景元来安排? #如果真的有用,景元搞不好还能挺高兴的,有机会给镜流身上加功劳。 #除非她知道,这件事即使是景元接受度这么高的人,都不会允许。 #唉,说到底还真就是那么回事——跟魔阴身有什么道理可讲呢…… #难怪都说魔阴身之后,“自己”就不是“自己”了。 【在景元带着镜流离开之际,刃拦住了镜流,声称“你还欠我一份报酬。” 镜流歪了歪头,在刃面前,勾出一点残虐的笑容。 “你的不死身绝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被打发的东西。以人间的剑杀不死神使的血肉,这一点,「命运的奴隶」应该告诉过你吧?” 刃简单地说:“他说过。但你依然欠我这一剑。” 镜流的笑容扩大了。虽然仍很细微,但非常恶毒。 在“应星”留在十王司受罚的时候,她将之劫出、杀他千百次;而在“刃”想死的时候,她反而不想对他动手了。 她知道刃不过是想让她再杀一次、平息她哪怕一点一滴的愤怒。但既然死亡对他来说已经是恩赐,她为何要“奖赏”他? 她不仅要刃死,还要他主动求死。 镜流拉长了声音,“我不对全无生趣、引颈待戮的人动手——” “——只有对手才能让你拔剑。”刃理解了。 破碎的剑刃挥出彼岸花的血色。镜流轻松避过,回以如月的剑光。 ——七百年前,我们在这儿也曾是如此……谈笑,比斗……意气风发,遥想未来。 几人举杯共饮的模样简直恍如昨日。 ——我本以为这样快乐的日子能够和仙舟人的寿命般漫长,日复一日,循环无期。 但那快乐很快散去。 镜流对白珩的死没有痛苦。当然是悲伤的,但并不痛苦。 在沙场上捐躯是每一个云骑军的宿命,所有人都早有准备。即使是当时年纪尚幼的景元,也是在知晓那是随时送命的“工作”的前提下,进入了云骑军。死亡对他们来说是平常之事。本应如此。 然而,就在那“本应如此”的死亡之后,却居然一切都改变了。 ——当时几位的样子,至今还在我眼前弥留不去,仿佛是昨夜的梦。但……梦……终究会醒来,如云散去。 毁灭鳞渊境洞天的孽龙。在神君阵刀下的镜流。浑身破破烂烂的、名为“刃”的尸体。 ——你手执「应星」为你打造的剑器……一遍一遍挑刺、切割、洞穿,一遍又一遍…… 刃被击倒了。 在名为“死亡”的、安宁的黑暗里,过去的记忆浮上来。 ——那些曾经降临在敌人身上的剑招,如今刻在这副可憎的躯壳上,而我只能看着自己的血肉不断抽动、愈合、复原……就像在问……「为何,为何要和饮月一起,造下这场恶孽?」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孽物能一遍遍卷土重来、为什么她这样的人却要被埋葬,被烧成灰烬,被人遗忘?! ——奇妙的是,在这短暂如梦的死亡里,我不再感到那么痛苦了……就像那些举杯痛饮的日子一样。 正如千百次那样,刃再次醒了过来。】 第230章 云无留迹04 #我知道这是罪有应得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有点难过。 #很正常啦,对应星来说,他只是一步行差踏错,不仅让他自己沦落为他最憎恶的丰饶孽物,还承受了那么多多余的痛苦。 #我倒是有些理解镜流恨他们两个恨得要命的心理。如果她在把刃劫出来虐杀之后再送回十王司就好了。至少这样一来就只是私人泄愤,和劫狱的问题严重性不同。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还好丹枫是持明龙尊,一方面地位完全不同,对这个主犯的看守肯定比老实等死的应星看守更严,镜流想截杀都不容易得手;另一方面,镜流本质上比应星更容易理解持明蜕生了就是另一个人的生死观。 #这么一看,所谓的“云上五骁”应该更类似招牌吧? #也对,身份完全不同。 #土生土长的新生代仙舟人;来自其他仙舟的老一辈仙舟人;狐人;持明;短生种……这么想来,云上五骁应该是仙舟对民族融合的另一种尝试。 #可惜最后没有好结果。太可惜了。 【将那“死尸”丢在一边,镜流和丹恒做最后的告别。 丹恒回答她:“这场聚会结束后,我会重新返回列车,继续我的旅行。” 镜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列车也不可能永载你走下去的,你的朋友们各怀心事,就像曾经的我们一样。” 丹恒已经知道从她那里绝对听不到好话了,所以对她的暗讽没什么反应。镜流呢喃着憎恨,但最终仍然留下了好似祝福、又好似诅咒的话语。 “当我见证「丰饶」陨落时,也许你和应星都将得到真正的解脱。再见了,饮月。” 镜流当先离去了。本应负责押送她的彦卿在跟她离去前,留在最后和丹恒打了个招呼。 “丹恒先生……将军希望我忘掉今天看到的一切。” 他难得有些磨磨蹭蹭地说。 “他只是想保护你。”丹恒垂下眸子。 这一点彦卿当然知道,“这些纠葛对现在的我来说,还是太复杂了。比剑术要难得多。” 他有些迷茫,这对他来说也确实很少见了。 “在云骑军里我有不少投契的朋友。假以时日,我们也会这样四分五裂吗?” 丹恒没法回答他。最后,也只好与彦卿告辞,目送他“押送”镜流远去了。 身边有人靠近,他听到身边的景元说:“她走了。” 丹恒疲惫地叹了口气。 连景元的声音里也染上些疲惫,“对新生的你来说,这一切也许看起来像一出拙劣的表演一样。看着老朋友们刀兵相见,我却无法阻止。” 丹恒原本的态度是很确定的,但自从回到罗浮,过去的回忆一点点浮出来,他本人反而有些迷茫了。列车组的大家长们不在,他只能向罗浮最可靠的人求助:“我该为丹枫的作为负责吗?” 景元看了他一眼。 “我们是谁这个问题,从来只有我们自己才能回答。即便因为龙师的操弄,你从未有过真正的轮回蜕生……” 丹恒闭了闭眼睛。 ——他实在不想留在这里了。 回到列车的路上,丹恒接到了列车组的人发来的短信。 即使看看文字,都能在眼前浮现出三月七欢快的表情,和星大多数时候都在发疯、但需要她靠谱的时候真的非常靠谱的模样。 丹恒微微勾起嘴角。 群聊名称的“星穹列车一家人”,不知何时让人有了实感,让人觉得真的像是一家人一样。】 #能明显感受到,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 #唉,心情复杂。 #谁不是呢。 #感觉被骗了……说好的太空喜剧呢,呜呜,说好的呢…… #上面这位谁不是已经嚎了好多遍了。不对,感觉这句话我也说过了? #想说一句造化弄人,又觉得这些都是丹枫作出来的;想说一句活该,但人死则已,这么互相折磨实在没道理。 #怎么说呢。又是可恨,又是可悲。 景元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一次“剧情”结束之后,聊天群里爆发了此前从未有过的长时间的讨论。他认认真真看下去,发觉他们所说的,基本都是这七百年来午夜梦回,他也曾想过的事情。 ……没什么可供参考的余地。他让自己的思维方式冷酷起来,这么想着。 景元看向丹恒—— “哇——小青龙好惨啊——” 星扑了上去。 眼看着悲伤的氛围被完全打破,丹恒摸着星的脑袋、就差翻白眼了,景元不由得勾起嘴角笑出声来。 这其实……挺有趣的。 景元含笑看着几个人(主要是星)在那里耍宝,直到颇久之后,聊天群里的内容刷新速度才慢下来,系统音提出问题: 【崩坏:星穹铁道《乘槎驭风仙窟游》观影已完成,请各世界在一分钟内回答以下问题:】 【对仙舟联盟来说,追求长生是决不允许的重罪吗?】 ——毫无疑问,送分题。 景元撑着脸看着聊天群里刷出许多“是”来。一分钟后,积分结算,每个世界得到了2积分——看来这个长度的“剧情”确实积累了许多能量。 而在他撑着脸等下一轮观影时,他发现整个观影厅都暗了下来。 这是“散场”的暗示。果然,眼睛一眨期间,眼前从观影的荧幕变成了神策府熟悉的装潢。 中场休息也不赖。他想。 第231章 间奏04 【“积分商城已更新。”】 毫不意外,在刚刚落座的同时,就有这样的声音回荡在耳畔。 但令人意外的是,不止一个包厢里传出“你怎么也在这?!”的惊叫。 显而易见,观影人的范围出现了变化。太宰治迅速地扫过一眼——森先生和红叶大姐消失了,之前虽然没什么存在感、但确实在这里的谷崎润一郎也一并消失。这个地方只有他和乱步先生、敦君、芥川和那只黑漆漆的帽子架而已。 “能够做决定的人都不在呢。”但是能够如实转述所见的情况、同时双方首领都不会忽视其意见的人物,却都在这里。 “分数问题啦。” 江户川乱步熟门熟路地扑到一边的柜子上,熟门熟路地从里面捞出一盒在外面贵得吓死人的点心,露出脸颊像是要融化了的表情。 ——这时候没人管着他少吃点心了。再加上福泽谕吉不在,不自觉地就产生了“背着家长偷吃好东西”的快乐来。 他们现在的分数是48。如果用50作为分界线,以观影厅最近这一次“四次长观影算一轮”的方式来看, 观影厅大概是不希望他们在这一轮四次观影结束前,将这50积分用掉。 ——祂完全多想了。太宰治在心里冷笑一声。 这50积分又不是港黑或侦探社独有的东西,没有双方首领的同意,谁能单独使用? 而没人当这个小白鼠前,森先生怎么可能开这个口? * 有不少人数变少的世界,也有不少是观影人变多了的世界。 “维鲁多拉——” 利姆露实在很高兴。终于不是祂一个人(一个史莱姆)坐在这里无聊地看电影了! “哦哦、我的挚友——”身材高大的金发男性哀嚎一声,“头好痛啊!脑子里突然被灌进好多东西!什么圣杯战争,什么原神,什么星穹铁道啊——” “咦?” * 江户川柯南扒着正面的大型落地窗往外看。 “观影的世界好像变少了。”他若有所思地说。 外面如群星闪烁的包厢暗下去不少,数量总体来说变少了。但有些他记得里面只有很少人影的包厢里,人影的数量变多了,当然也有相反的情况。 “做了个大调整啊。”安室透打开聊天群。果不其然,里面的信息如水一般不断刷新,大致分两种情况:包厢里人变少了,问发生了什么的;包厢里人变多了,增加的人被一次性灌输了此前观影过的所有内容而头痛,同伴们被吓一跳问有没有事的。 但是他们这个包厢完全没有变化。作为“侦探”和“公安”,他们本能地试图寻找原因;但作为“普通的人类”,他们却也明白,这种事非人力所能及,人员调整他们怎么也插不上话的,所以想也没用。 想点好的,他们至少不会和琴酒、和毛利兰在一个包厢,在这个时候还不得不演戏。 这样的地方没有时间参照,总觉得他们像是等了许久,将商城里两百多页商品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才听到了观影厅特有的、机械音一样的通知声。 【“下一个世界观影开始。功能性世界《魔法少女小圆》,观影内容为本篇《起始的物语\/永远的物语》。积分获取方式:回答问题。能量导向已固定。观影开始。”】 第232章 魔法少女小圆01 在“剧情”开始之前,观影厅留足了让大家讨论和解决问题的时间。因此,当荧幕散发出荧光,有画面开始播放时,聊天群里已经大致安静下来了。 【——像是在黑白格的房间里奔跑。 ——像是在没有尽头的地方奔跑。 在无数让人连位置都无法认知的几何图形中间,在无限延展到让人连时间概念都失去了的房间里,少女看到了安全出口的标识。 ——但面前的并不是“出口”。 ——面前的是“战场”。 天空暗沉,太阳如逆转的齿轮,钢筋水泥的躯体崩落为大地的伤痕,哀鸣的庞然大物像是要摧毁所见的一切。 如此光怪陆离。 在那宛如世界末日的暗色画布中,唯有同样色调黯淡的战士孤军奋战。 被不知道多少吨的楼宇砸,被烈焰追踪烧灼,但那唯此一人的战士,也不过是和“自己”年龄相似的少女而已。 “太过分了!”她听到自己脱口而出。 她没想到自己会得到回应,但确实,有一个如同少年、又像是少女,神似孩童变声前雌雄莫辩的声音回答了。 “没办法,只有她一个人的话,负担太重了。” 那东西就好像理所当然地存在在那里。 “自己”愕然看向身边。却像是并不奇怪它的存在一样,只是看着泰然说话的它,又看向面前被飞舞在空中的废墟、被火焰、被利器追打、穿刺的少女。 “这也太过分了!”她听到自己情不自禁地说,“没有这样的——” 有一头顺滑的黑色长发,手腕上小巧的盾牌简直像是女孩子喜欢的精巧饰物,衣服也有点像是哪里的校服……那分明是与自己没什么区别的、普通的女孩子啊! 她看到那孩子看过来,看到那孩子向自己伸出手,急切,而又绝望。 整片天地都安静了似的,身边的那东西甩了一下毛茸茸的大尾巴。 像是长长耳朵似的东西上有一对浮空的金色圆环,内里粉嘟嘟的三角形耳朵像猫一样立起来。大大的脑袋下是纤巧的身子,一双石榴红的眼睛圆溜溜的,嵌在弯成笑模样的猫猫嘴上面。 “放弃的话就到此为止了。” 是女孩子喜欢的,像是吉祥物的东西这么说。 她抬起头。 “但是,是你的话,就可以改变命运。” 她震惊而期待地睁大眼睛。 明灭的路灯发出刺耳的噪音,在废墟呼啸的魔幻末日里,软绵绵的可爱萌物用它毫不动摇的声线说: “无法回避的毁灭与叹息,你把它们全都颠覆就好了。” 它是多么的理所当然啊,因为,“你也具备做到这一切的力量。” 她感觉到自己在迟疑地迈出脚步。 少女如飞鸟一般,无助地自天空坠落。她仰望这末日般的场景,迟疑地确认: “像我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做到些什么吗?可以改变这样的结局吗?” “当然了!” 那东西毫不犹豫地发出期待的音色,甩动那长长的大尾巴说:“所以跟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她垂下脸,深呼吸,然后抬起坚定的双眼。 ——鹿目圆困倦地睁开眼睛。 手上抱着的玩偶,拉着窗帘的房间,和睡前没有任何变化的、家中宁静祥和的一切。 “……是梦啊……”】 #魔法少女!是可爱的魔法少女! #搞不懂这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小姑娘过家家似的挥着糖果色魔杖打架玩吗? #那是什么东西?! #魔法少女也有各种各样的啦……不如说你那是哪个时代的魔法少女啊? #为什么这就开始有人吵架了? #这也算不上吵架吧哈哈。不过看看这个开场,肯定和传统的魔法少女不太一样吧。 #为什么魔法少女还有“传统”这种流派…… #世界观不同,有些世界是没有魔法少女这个概念吧。 #呃,但是不同的世界里,魔法少女的概念应该也不太相同吧?不过大致上都是些轻松愉快的故事,安心看下去就好了! #哈哈,《太空喜剧》。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三番五次地发生啊!那也太没道理了! #谁知道呢,反正我看观影厅就很喜欢这个风格。 #呃,总之先看下去吧。之前星穹铁道的世界虽然有一段是很让人难过的,但整件事里,无论是贝洛伯格最终解放还是仙舟罗浮转危为安,结果不都是好的吗?安心看着就行。 #那倒也是……嗯,观影厅应该不会播放最终是be的故事! 第233章 魔法少女小圆02 【有着粉色半长发的少女名叫鹿目圆。 不算很长的粉色头发能扎成短短的双马尾,粉色的瞳孔一向显得温柔。就读于市立见泷原中学初二年级,是班级保健委员。 被父母所爱,有三两好友,和班级里所有人的关系都处得不坏。班主任十分恨嫁,但和学生的关系也算近,并不是不近人情的老师。 除了母亲是家中顶梁、父亲是全职煮夫这样,和其他家庭也许有稍许不同之外,就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少女。 她有着普通而平凡的人生。 ——即使今日有转校生前来,也理应是和往常并无不同的、平凡的一日而已。 ——如果不是这位“转校生”,有着和梦中完全相同的黑色长发与紫色眼瞳的话。】 #哎呀……女孩子之间的打闹是这个风格的吗…… #居然光明正大地说“小圆是我老婆”什么的,应该是相当好的朋友了。 #哦,剧情果然是从“神秘的转校生”开始的。我就知道这个梦中所见的少女一定会在现实中出现! #是有些故事中一定会出现的定番啊! #转校生也不至于那么常见吧。 #不过这位转校生的名字还真少见……晓美焰,晓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姓氏。 #要是这么说的话,鹿目同学的朋友“美树”这个姓氏也很少见呀,甚至鹿目同学自己的姓氏也不太常见。这应该没什么吧。 #文化作品里少见的姓名多了去了,晓美焰的特殊点不会只在名字上的。 【黑长直的少女名叫“晓美焰”。 样貌美丽,仪态端庄,是通常意义上的“美少女”。 她在黑板上勾勒出自己的名字,板书比老师更加端正。 少女转过身,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少女一样低头行礼,眼神准确地落在鹿目圆身上。】 #感觉是个挺……御姐的孩子。 #御姐不是形容词吧。 #风格像是挺强硬,不过还是很好说话的呀,同学们问她的时候有问必答。 #不过小圆是不是紧张过头了?都不敢看人家。 【回答了别人几个问题后,名为晓美焰的少女很自然地推脱自己“有些紧张”,直接走到鹿目圆面前,居高临下地拜托“这位保健委员”带她前去保健室。 ——但她每一个转角都没有走错。 本来应该带路的鹿目圆反而走到了后面,因此绝对看不到晓美焰的表情。她有些惴惴不安,试图没话找话。 晓美焰深吸一口气。 “鹿目圆。” 她直呼了小圆的名字。 少女转过身,垂在身后的长直发划出一个完美的半圆,那是能够完美控制身体每一寸发力的体现,如今的鹿目圆对此尚且毫无概念。 “你认为自己的人生是宝贵的吗?你重视家人和朋友吗?” 晓美焰的表情未免太郑重了,鹿目圆难以避免地产生一股慌张。 “那个,我,”她颤着声音回答,“当然很重视啊,家人和朋友们——” 光是说着这样的话,就仿佛赋予了她勇气。 “都是我很喜欢的,非常重要的人!”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为什么要说谎!” 鹿目圆理所当然地抬高了声音。那一点因性格而生的畏惧和胆怯褪去了,她甚至踏前一步强调。 晓美焰没有生气。 和她一直以来表现出的干练和神秘不同。她站在走廊的正中,阳光透过一侧的透明玻璃洒进来,她的身体却有一半站在棚顶遮挡出的阴影下。 “如果是真的话,就绝不要想去成为另一个不同的自己。” 晓美焰紫色的眼睛阴沉沉的。 “否则,你就会失去一切。” 她说,就像是目睹了许多次类似的悲剧一般。】 #唔,新人物对“主角”提前有了解,这倒也是定番了。 #有命运的相遇的味道! #可别了,人家是敌是友还不清楚呢。 #啊哈哈,也有可能化敌为友呢。那样倒也挺不错的。 #不过确实有那种,平静的生活即将迎来改变的味道了。 #不过被莫名其妙这么说一顿,谁都得懵吧。 #是啊,什么叫“作为鹿目圆生活下去就行”啊,别随便把人开除人籍啦! 【晓美焰是一个优秀到让人难以理解的人。 课堂上就没有难到她的问题,体育上也轻松破掉了县内(省内)记录。这也让鹿目圆觉得她很奇怪、甚至对她产生些许恐惧的想法变得有些说不出口。 ——事实上,下课后和朋友们一起出去玩时,坐在快餐店里的鹿目圆确实向朋友们求助了,她的朋友的反应也并不出乎鹿目圆的预料之外。 “还以为是文武双全才色兼备美少女,实际上是个精神电波女!”美树沙耶香超大声地“切”了一声。 “到底要多有个性啊,那个转学生!萌吗,那就是萌吗!” 她坐在座位里扭来扭去,然后像被不存在的子弹击倒一样瘫下去。 沙耶香是个很有爱心,也很开朗外向的女孩子,和她在一起并不会让人感到压力,包括她这种有点夸张的行为,也只会让人会心一笑。 志筑仁美笑过之后,向鹿目圆确认,“你和晓美同学真的是第一次见面吗?” 鹿目圆自己也很是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从常识上来说是的……” 她把自己做梦似乎是看到了和她类似的人这件事说了出来,并不意外地被两位好友不带恶意地笑话了。 “是前世是因果啊!”美树沙耶香大笑着,说一些只有奇幻小说里才有可能出现的东西,“你们是穿越时空来相逢的命运的同伴!” 志筑仁美提出了“以前可能见过,从而潜意识留下了印象”这种说法,这比沙耶香的说法靠谱多了。 但不管怎样,那都不过是一些普通的聊天,一些没人会当真的,天马行空的猜测罢了。 伴随着志筑仁美到时间学习茶道的告辞声,连这些猜测也很快被几人抛到脑后去了。】 #沙耶香也好可爱哦。啊,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好棒。 #不知道将来会不会闹翻…… #……你怎么就不想点好的啊! #做梦见过,这可真是梦中情人了。 #这又是个什么说法,两个人都是女孩子的吧!很失礼啊! #但是真的很可爱嘛。 #不过啊,又是钢琴又是茶道又是舞蹈的,这个志筑仁美还是个大小姐呢。 #和鹿目圆,美树沙耶香的出身和生活条件都不太一样的样子。 #有可能是日后分歧的原因之一,也有可能会成为帮助。 #不过,魔法少女……是不是差不多该遇到点,和“魔法少女”有关的事情了? 第234章 魔法少女小圆03 【可爱的萌物在逃亡。 雪白的小巧身体辗转腾挪,竭尽全力地试图避开身后追杀过来的雷光。少女轻盈地落到地面,简单辨别了一下方向。 在城市的暗处追杀这样小巧的一只动物并不轻易,但对她来说,总不至于全无头绪。 她看向某个地方,直追过去。】 #这个就是,那位晓美焰吧? #果然,非日常的征兆出现了! 【正戴着耳机听歌的鹿目圆听到了求救的声音。 像是男孩子,又像是女孩子,总之是类似尚未达到变声期年纪的小孩子的声音。 ——那声音甚至知晓自己的名字,正在用焦急的语气呼唤着,“救救我,小圆!” 鹿目圆惊讶地四处看去。 身边的一切都很普通——听着歌的朋友,走来走去的陌生人,鹿目圆找不到任何奇怪的地方,甚至无人对这声音做出反应,但那求救的声音仍然在不断地响起。 难道是,只有我才听得到吗? 鹿目圆有些迟疑,但有人可能遇到危险这件事让她鼓起了勇气,跟着声音找过去,发现那是商场里被挂上维修提示牌的房间。 求救的声音接连不断。 鹿目圆打开了门。】 #小圆胆子其实还挺大的。 #也是啊,这种莫名其妙的声音往往预示着危险。 #正常应该是找安保人员之类的人帮忙吧?不过小孩子大概想不到那么多。 #尤其是这个年龄段,已经成长了没小孩子那么听话,但也没有太多经验,不能像绝大多数成年人那样把事情做好……最难搞的时间段啊。 #这个氛围其实还挺吓人的。 #如果从天而降的不是身受重伤的小动物,而是什么其他的怪物的话,这就要一转恐怖片了…… 【从暗处现身之人,正是今天刚刚转校过来的转学生,晓美焰。 鹿目圆抱紧了怀中颤抖的小动物。 她不知道这会说话的小动物到底是什么,不知道晓美焰为何穿着和梦境中如此相似的衣服站在这里,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折磨这样一个弱小的生命,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鹿目圆只是本能地抱紧了这个重伤的小动物。 晓美焰垂眸看着她,没有说话。 气氛变得越来越僵硬,鹿目圆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不安。 万一她不仅伤害这个小动物,也会伤害“人”的话,自己要怎么办呢? ——但这种本应理所应当升起的猜想,还没有彻底形成之前就消散了。 白色的气浪骤然扑来,让眼前化作一片空白。美树沙耶香捏着灭火器喷管的位置喊着鹿目圆的名字,利用这一点阻碍视线的机会拽着鹿目圆就跑。 阻挡视线对晓美焰来说,似乎并不算什么问题。 她悠然挥了下手,眼前的白色水汽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晓美焰刚想迈出一步,身边却骤然出现了奇妙的变化。 诡异的声音响起,拼贴画似的蝴蝶图案如蔷薇花一般层层叠叠地盛开。空间像是一张薄薄的纸张一样被撕破了,荆棘与无数奇妙的纹样如光影浮动,在眼前铺展开来。 “……偏偏这种时候……” 晓美焰眼神冰冷。】 #这人出场像是反派啊。 #应该就是反派角色吧?特意提前过来警告鹿目圆,还在这里迫害有可能是魔法少女随身萌宠的小动物…… #这又是所谓的“魔法少女定番”吗? #这么早出场的人物,最后也有可能化敌为友嘛。 #……总觉得好像有人自顾自地嗨起来了。 #因为魔法少女是比较常见的类型作品嘛。有一些必然存在的设定,看的时候能让人更快沉浸到剧情里……不过魔法少女的故事最后都是爱与正义的胜利!这一点不会变的! #呃,不过这是某个世界真实发生的故事啊,还能按照你们“常见的设定”发展吗? #应该大差不差吧……哪有残酷的魔法少女呢。 【“那家伙是怎么回事,这次是cosy然后当杀人狂吗!” 美树沙耶香一边跑一边吐槽,连着又问鹿目圆手里抱着的是什么东西。鹿目圆当然不知道,但她刚来得及回一句“但我觉得一定要救他”,身周的环境就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在无数拼贴画一般的蝴蝶带领下,本不应该存在于此的东西,像是绘画一样涂满了半空。那些物品像是将空气本身当作了画布。 面前的空间像纸张一样被裁剪开来,道路在变化,远处暗影攒动。 “什么东西?!”鹿目圆猛地回头。 那是许多,像是不织布拼贴成的物品,宛如卡通蒲公英一样的、平面的白色毛球上贴着胡子,双脚如同蝴蝶,双手细得像纸张碾成的纸棍。 “……开玩笑吧?” 美树沙耶香和鹿目圆抱紧了对方。 棉团里长出黑色的荆棘,血红的天空下着剪刀雨。步步紧逼的棉花球怪物没有五官的脸上露出狞笑,不知从何而来的光洒在脸上,映出少女连尖叫都失去了力气的恐惧。 “我一定在做噩梦吧……对吧小圆?” 鹿目圆无言地抱紧她。 传来铁锁撞击的声音。 地面化作一片红色的霞光。 ——然后,异形的魔怪们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后退了,身后有少女沉稳的声音含笑说道: “真危险啊,但是已经没事了。” 二人猛然回头。 那是穿着和她们同款制服的少女。黄色的长发卷成优雅的螺卷,红色的大蝴蝶结旁,一枚金色的彩蛋形宝石发出亮光。 这位少女全身的像是错觉一般闪闪发亮。 “呀,你们救了丘比呢。” 她一边走过来一边笑着说,“谢谢你们,这孩子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之一。” 鹿目圆有点怯怯的回答,“我被它呼唤了。” 少女充满包容力地笑了。 她虽然想寒暄几句,但毕竟是“这个”状况—— “先让我完成一下我的工作吧。” 少女手中金色的宝石,确凿无疑地发出璀璨的亮光。】 第235章 那真是太令人高兴了 #好像是可靠的前辈出场了! #这就是所谓的“魔法少女”吗? #大致上和“使用魔法的少女”差不多吧。 #唔,看起来像这种用特殊信物来变化出战斗装备,按照他们的说法,也是“定番”做法吧。 #这种事多少有点开玩笑了,面对战斗未免太不郑重。 #主要是她们的敌人,这些看起来很诡异的画片也不是什么正经“敌人”。 #嗯……总觉得大致上理解,所谓的“魔法少女”是怎样的战斗风格了。 【缎带化作纯白的燧发枪,万千枪支同时奏响,四周很快变回之前的模样。 金色长发的少女抬起脸,看向半空中落下的黑发少女。 “魔女逃走了呢。”她上前一步,“想收拾的话请快点追过去。这次就让给你了。” 晓美焰垂下眸子。 “我要找的是——” “真是听不懂人话呢。”金色的少女用毫无变化的微笑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一次就放过你。” 晓美焰紧盯着她。 “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和没必要的麻烦无缘吗?” 她很有大家闺秀风范地说出了隐含威胁的话。 晓美焰报以沉默。她凝视着鹿目圆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扭头离去了。 不知为何,鹿目圆竟觉得那背影显得有点寂寥。但不管怎么样,她和沙耶香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总算安全了。】 #能够优雅战斗的前提一定是本身的实力很强。即使是魔法少女这样看起来有点像过家家的战斗,应该也一样的。 #说过家家未免有点过分,需要战斗就一定会遇到危险,不能因为魔法少女使用的能力看起来轻飘飘很可爱,就以为战斗也不危险了。 #在战斗中能表现得从容,无论是怎样的背景里,都是很难得的。 #这么说来,这位黄色的前辈应该是挺强的? #这个世界的魔法少女的敌人,是叫“魔女”吗?这个风格还挺吓人的。 【自我介绍为“巴麻美”的少女治好了被叫做“丘比”的,据说其他人看不到的白色小动物。 巴麻美是和鹿目圆同校的三年级学姐,而丘比呼唤鹿目圆的理由也很简单——希望她们能和丘比缔结契约,成为魔法少女。 听到这个说法,巴麻美作为前辈,将两位后辈招待到自己独居的家里,大致跟她们说明了情况。 作为契约证明和魔力源泉的“灵魂宝石”; 和丘比缔结成为魔法少女的契约,能够实现一个愿望; 名为“魔女”的,从绝望中诞生、散播绝望的,魔法少女们的敌人; 隐藏着魔女的结界; 同样身为魔法少女的晓美焰; 打倒魔女所能得到的“回报”; 鹿目圆一晚上都在做光怪陆离的梦。第二天早上,她有点犹豫地问着自己的母亲, “如果用魔法能够实现任何一个愿望的话,你会怎么办?” ——身为成年人的母亲的回答非常切合实际,“让两个职员滚蛋。” 鹿目圆看着话题一路跑偏,甚至燃起“接任社长”野心的母亲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里只能笑了吧? 于是鹿目圆笑着,最后叹了口气。 ——她想到昨天巴麻美学姐提出的建议。 因为这是件危险的事,所以最近可以一直跟着她退治魔女,亲眼看看那是份怎样的工作、自己的愿望是否具有一直生活在那样的危险中也要实现的价值。 只是看看的话应该没关系……没关系的,吧?】 #这位麻美学姐,还把事情说的挺明白的。 #很多人走上超凡之路都是为了保命,或者干脆就是被卷进去的。这位巴麻美还特意给出了选择,这不比什么都好吗。 #这里是不是应该问问丘比的意见啊? #丘比都向她们直接发出邀请了!怎么可能再说“你最好再想想”之类的话。 #那倒也是。 #不过,果然在学校里不会打起来啊。 #魔法少女通常都是秩序的守护者,是不会在校园里战斗的啦!另外就是,即使需要在人流密集的地方战斗,也会做出相应准备的。 #没错,要么有恢复的手段,要么有类似结界的东西可以抵挡伤害。 #“守护平稳的日常”往往是很强的动力哦。 #不是什么“争夺最强的宝座”之类的东西,而是守护日常吗…… #很有女孩子风格的战斗理由。 #男孩子其实也差不多?很多人愿意去战斗,本质上就是为了保护什么。 #说起来,如果有这种实现愿望的可能性,一般人会许什么愿望? #还是先看丘比能实现什么程度的愿望吧。如果我许一个“世界和平”这样的愿望,它还能真给实现不成。 #那就太夸张啦哈哈。但是突然这么一说,人往往会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合适的愿望,沙耶香这个迷茫的状态也挺真实的。 #毕竟性命攸关,也不知道自己的愿望是不是值得自己拼上性命。 #对沙耶香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这个态度其实算格外慎重了。 #但这也应该算是比较普通的态度? #毕竟对鹿目圆这种类型的孩子来说,她得到了足够的关心和爱,根本就没有不惜拼上性命也要实现的愿望呀。 #不觉得沙耶香提出的疑问很有趣吗?“为什么得到这个机会的人是我们”。 #这个……应该是随机的……吧? #这么自由的吗? 【当沙耶香和鹿目圆在天台聊关于魔法少女的话题时,该说意外还是不意外呢……晓美焰跟了上来。 沙耶香几乎是本能地把鹿目圆护在了身后。一直透过丘比作为中转站进行心灵感应、关注着这边的巴麻美也握着灵魂宝石远远看过来。 而在这重重戒备之下,晓美焰已经不打算对丘比做些什么了。 “虽然我想在它跟鹿目圆接触之前解决的,现在已经晚了。” 晓美焰淡然说道,却似乎并不算意外。 她抬起眸子看向鹿目圆,问道:“你也打算成为魔法少女吗?” 鹿目圆还没有决定,因此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但晓美焰像是已经明白了她说不出口的话是什么一样,只说了“希望我的忠告不要白费。” 不知为何,看到晓美焰离开的背影,鹿目圆也莫名难受起来。 她真的,单纯是来警告自己不要成为魔法少女……不要和她抢魔女,才做这些事的吗? 她突然叫住了正在离开的晓美焰,“小焰!那个,你是许下了什么愿望才成为魔法少女的呢?” 晓美焰停住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黑发的少女没有回答,她直接离开了。】 #美树沙耶香好像一直两人中的保护者的身份啊。 #为了保护什么人会需要力量,她估计是比较容易成为魔法少女的类型。 #比较容易被说动。 #她是那种会为了重视的人不惜涉险的类型,比如之前去救小圆的时候。如果有必要的话,她会为了别人使用那个愿望,成为魔法少女吧? #希望别人也不要辜负她就好了。 #这么说鹿目圆也差不多。她是不是同理心太强了点。 #可能有点过于为他人着想了?不过对魔法少女而言,这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下课后,“魔法少女体验课程第一回”在一家咖啡店开始了。 开心地聊过天之后,巴麻美将中指的戒指化作灵魂宝石,展示了追踪魔女的方法——总体上也只有“利用灵魂宝石上沾染的魔女的魔力进行追踪”这么一个笨办法而已。 如血的夕阳下,三人观察着明灭不定的灵魂宝石的光一路找去。 ——有人跌跌撞撞地走进废弃的大楼。 “麻美姐,”走得太远,美树沙耶香开始继续询问自己觉得难以理解的问题,“魔女可能藏匿的地方,真的没有一点头绪吗?” “受魔女诅咒影响的,大多是交通事故和人身伤害。”巴麻美回答道,“所以大马路和容易发生争吵的娱乐区,得优先调查才行。” 她说着,脸色也开始阴沉了一些。 “另外就是适合自杀的无人场所。” ——有人从楼外的阶梯上一步步往上走。 “还有,要是占据了医院之类的,那就太糟了。”毕竟魔女是会吸收一般人生命力的东西,“原本就虚弱的人们再被吸取生命力的话,结果会惨不忍睹的。” 黄金色泽的灵魂宝石明灭不定的光突然稳定下来。 三人不由得同时站住脚步。 “这是非常强大的魔力波动。”】 #拿棒球棍来打魔女……真的用得上吗…… #为什么在决定要不要成为魔法少女之前,就先把衣服设计出来了啊!鹿目圆画得好好笑! #也许是看到巴麻美变身出的那套小礼服很好看?羡慕了吧? #大家都好可爱哦。 #嗯……美树沙耶香这是第二次还是第三次啊,说巴麻美“果然是正义的伙伴”什么的。 #这有什么问题吗?很普通的小孩子的幻想吧? #……不,也许是我多心了。小孩子正义感很强又不是什么坏事…… 【按照灵魂宝石发光的方式,三人找到一栋无人居住的大楼,及时救下了一位跳楼的女士。 巴麻美在这位女士脖子上发现了所谓的“魔女的唇印”。 当然不是真的被魔女亲了一口,这指的是魔女使用的一种标识,显然,之前逃跑的“魔女”就在此处。 巴麻美给二人提供了防护,三人一起冲进结界。 长着绅士胡须的棉花球们搬运着蔷薇,诡异的拼贴画摇晃着金鱼尾巴。巴麻美握住燧发枪,从容地用子弹,用缎带,用舞蹈(体术)解决了路上的一切问题。 巴麻美战斗的方式如此从容而美丽,即使是最终和魔女的对决,也全然不能让她流露出分毫狼狈来。 ——虽然成为魔法少女是一件危险的事。虽然已经知道了,成为魔法少女是需要战斗的,十分危险的事—— 鹿目圆眼睛亮闪闪地看向了她。】 #这个魔女是真的精神污染啊…… #唔,仔细看看,这个魔女的结界里,似乎绝大多数都是和“美”有关的东西。 #啊?这么一说好像真的…… #毛绒绒的圆球,蝴蝶,蔷薇花,大量炫彩的颜色…… #还真是。 #也就是说,这是散布和“美”有关的绝望的魔女吧? #巴麻美战斗的方式也很有趣,看得出来战斗经验丰富了。 #燧发枪一次只能发射一发子弹,其实不太好用,缎带也很考验使用者的战斗技巧和想象力,巴麻美能把这些东西用得那么好,确实经验足够丰富。 #不过魔女这是掉了什么东西? 【“悲叹之种”,魔女的“卵”。 巴麻美捡起身边掉落的小巧种子。比起单纯的讲解,她选择用实物展示的方式给两人说明。 “我的灵魂宝石,比昨晚颜色有点浑浊了吧?”她展示手上金色的灵魂宝石。 那一点点浑浊其实并不太明显,是巴麻美自己强调了之后,美树沙耶香才发觉的。但当巴麻美把灵魂宝石和悲叹之种放在一起,一点漆黑的污秽被悲叹之种细走,灵魂宝石再度变成了透亮的金色。 “这样一来,我消耗的魔力也复原了。”巴麻美笑眯眯地说,“之前说过的斩除魔女的回报就是这个。” 说着,她将悲叹之种用力一丢—— 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它。 “应该还能再用一次。给你了——” 她看着从黑暗中走出的少女,一字一顿地吐出了对方的名字。 “晓美焰同学。”】 #哦哦!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了! #这种说法可有点不嫌事大的意思了。不过巴麻美这种做法,是在尝试拉近关系,还是在挑衅啊? #我觉得两种想法都存在…… #灵魂宝石需要悲叹之种来净化,而且一枚悲叹之种好像也用不了多久,这样一来魔法少女不就得经常去狩猎魔女了吗? #感觉像是某种动态平衡。 #但除此之外,成为魔法少女之后,战斗力提升也就算了,那个身体能力是不是也跟着提升了? #这么说来确实,巴麻美的身体能力已经完全不像普通人了…… #至少从现在来看,好处还是挺多的。 第236章 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01 【最终没有发展成战斗,这是好事。 整件事情都妥善地解决了,这更是好事。 看着巴麻美安抚着被魔女影响而想要自尽的女性,在恢复理智时后怕地哭泣,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相视一笑。 ——虽然并没有做出决定,但“成为魔法少女”……似乎确实是不错的事情。】 #做好事,得好报,明明是很简单的,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为什么经常无法得到理解呢…… #但是在魔法少女的世界里应该不至于吧,哈哈。 #不管怎么说,有这种圈子里的大前辈带着了解情况的机会,确实挺难得的。 #更何况还是战斗有人带呢,她们的条件不错了。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流淌过去。 美树沙耶香还是经常带着音乐cd去医院,找上条恭介。 他其实是个很温和的人,和他聊天的感受真的很好。但美树沙耶香看着他在夕阳下听着音乐的身影,总是无法克制地想起过去。 想起最开始见到的,舞台上那位光彩夺目的少年。 伤痕累累的手腕已经连活动都很困难了,何谈执起琴弓,再度演奏出优美的乐曲呢。】 #原来如此,这才是美树沙耶香一直以来犹豫的原因。 #这位上条同学……应该是非常有天赋的小提琴家,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手受伤了无法再演奏了吧。 #美树沙耶香是想把愿望用在这个人身上吗? #这个……不行吧?毕竟代价是自己来付,如果将来后悔了呢? #不说后悔的问题,这么大的恩惠砸下去,对对方来说也是个沉重的负担啊。 #虽然是这么说……美树沙耶香这个人,有很强的“想做正确的事”的倾向啊。 #对她来说,帮助别人是很自然的想法吧?更何况还是自己深有好感的男孩子。 #希望将来能有好的结果吧。 #想什么呢,这可是魔法少女呀!奇迹和魔法都是存在的! 【近期的战斗都不困难。 也许是因为,对手基本上都是“使魔”的关系,没有任何一个敌人给巴麻美造成困扰。使魔不会掉落悲叹之种,但放着不管的话,迟早也会成长为魔女,所以也不能随便放过去。 ——绝望吸引魔女,魔女散播使魔,使魔成长为魔女散播绝望,然后又吸引魔女。 如果魔法少女不插手的话,就会变成这样的恶性循环呢。 几人聊着天,话题中心果然还是“想要许下什么样的愿望”。鹿目圆想从巴麻美那里得到一些提示和参考…… 但巴麻美的情况和她们完全不同。 散落的车辆的残骸,鲜血与模糊的视线。巴麻美当时并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只能抓住任何一点机会,祈愿“想要活下去”。 而前来实现她愿望的,就只有丘比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她总是劝说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多考虑一下。她当时失去了选择的余地,不希望后辈也这样。 美树沙耶香难得有点不安地试探,“这个愿望不是为了自己而许下的,就不行吗?” 鹿目圆马上就知道她在说谁的事了,连丘比也马上想到了“是上条君吗?”但巴麻美并不推荐这种做法。 “不推荐”只是很委婉的说法,她本人的意思,大概是“绝对不行”吧——但她说得很委婉。 “要实现他人的愿望的话,就更需要弄清自己的愿望了。” 她很难得地说了重话。 “美树同学,你是想实现他的愿望呢,还是想成为,为他实现愿望的恩人呢?”】 #虽然还是少女,但巴麻美活得倒很通透。 #为了活下去而缔结契约的人,对于“怎么活”这一点应该是有研究的。 #这么说起来,她确实说过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来着。 #咦?这么说来,这孩子搞不好挺孤独的。失去了家人,守着魔法少女的秘密,应该也不太方便有普通朋友吧? #这就难怪她这么有耐心,带着两个纯粹的普通人去打魔女了,她应该非常希望自己也能有同伴的。 #即使那么希望了,也还是希望小圆和沙耶香能好好考虑……确实是很负责的前辈呀。 【回到家里,直到倒在床上,鹿目圆都还在想着这件事。 鹿目圆知道自己。她是一个很普通,没什么特长,性子也有点迟钝的女孩子。比起“想要”什么,不如说像巴麻美那样帅气地战斗、无私地帮助他人本身,就是鹿目圆所憧憬的事情。 “小圆成为魔法少女的话,会变得远比麻美强大。” 丘比突然说道。 丘比站在逆光之处,一张圆滚滚的可爱脸上,猫猫嘴完全没有移动。丘比那宛如未变声的少年嗓音里有着很明显的期待。 “当然,这也是根据签订契约时的愿望内容来决定的。小圆可能诞生的灵魂宝石的大小我也无法预估。” 丘比粉色的圆眼睛里映着光。它直直地盯着鹿目圆,瞳孔丝毫没有转动。 “我还是第一次与资质如此之高的孩子相遇。” 鹿目圆完全搞不懂它在说什么。】 #哦……这就难怪丘比一直催着鹿目圆她们,想让她们成为魔法少女了。 #原来不是就缺那么一两个人,而是缺“鹿目圆”啊。 #巴麻美应该是有些孤单,丘比则是盯上了鹿目圆的优秀的资质,所有她们其实都想让小圆成为魔法少女。只不过她们之间的分歧在于,巴麻美觉得这是件很重要的事,希望她们能够慎重决定,丘比希望她们越快决定越好。 #唔,果然,已经成为了魔法少女的人,也能大概知道鹿目圆的资质很好。 #所以晓美焰的目标,就和巴麻美说的一样,是想避免过于强大的魔法少女诞生? #这是害怕发生冲突吗? #毕竟魔女的悲叹之种,对魔法少女来说是重要物资。如果新的魔法少女太强,把太多魔女一个人包了的话,其他人就会变得没有悲叹之种用了。 #但我还是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晓美焰应该不是单纯的为了避免争端,才不希望鹿目圆成为魔法少女的。应该也有为小圆好的因素吧? #看这个情况走向,小圆应该比较希望成为魔法少女的。等她真正变成魔法少女之后,看晓美焰的行动,应该大概就能知道她的目的了。 #也对,毕竟小圆据说会很强,晓美焰不一定打得过她…… 【再一次陪伴美树沙耶香到医院探望上条恭介,在离开的时候,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发现了不妙的东西。 ——几乎就要孵化了的悲叹之种。 真的马上就要孵化了。 她们当然知道危险。当然知道立刻离开才是最合适的做法—— ——但是这是上条恭介所在的医院。 美树沙耶香定定地看着这枚悲叹之种。 因为平时有心灵感应,她们反而忘记了要巴麻美的电话号码。美树沙耶香让鹿目圆先去叫巴麻美过来,她在这里监视这个悲叹之种的情况。 “太乱来了!” 这是鹿目圆和丘比两个人的第一反应。丘比甚至知道得更多一点,“如果你被关进结界就出不来了!” 万一巴麻美没有来得及,她连逃都逃不了! “那迷宫完成的话,就不知道这东西在哪了吧?”美树沙耶香指着这枚漆黑的悲叹之种。 养着花束的病房里仍然岁月静好。美树沙耶香低喃着,总不能放着不管吧。 “……”丘比从鹿目圆肩膀上跳了下去。 它决定和美树沙耶香一起等,这样无论是美树沙耶香的生命保障,还是出于等巴麻美来了之后能尽快会合的期望,都是这样做比较好。】 #感觉这一集我看过。没错!就是巴麻美虽然来了但最终没有赶得上,美树沙耶香在结界里决定了愿望,成为了魔法少女!同伴加一! #呃,这也是那什么固定套路吗? #不至于啦,只不过这种俗套的发展比较多。 #主要是这个地方,这个情况,确实很适合美树沙耶香成为魔法少女。 #甚至有种“不变就不礼貌了”的错觉对吧。 #这悲叹之种孵化得可有点快…… #这个是不是类似医院的魔女呀? #魔女结界里的东西,画风都是这么诡异的吗。有点吓人。 #有好多抽象的医疗相关的东西。剪刀,针头,护士,吊瓶。有超级多的注射器啊。 #还有手术室……不愧是出现在医院的魔女,医疗相关要素真的有不少。 【巴麻美及时赶到——这一点真是万幸。 美树沙耶香安全,魔女暂时没有彻底孵化的迹象,巴麻美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为了避免刺激到魔女的孵化进度,巴麻美压低魔力量,尽可能避免惊动魔女地悄悄进了结界。 一边按照丘比的指示找人,巴麻美一边用温和的声音说,“虽然我很想责备你们太乱来了,但这次算是做对了。” 她牵着鹿目圆的手。 这样不用担心魔女逃走,也有助于在魔女刚刚孵化的时候处理,减少灾害。巴麻美正想继续说什么,扭头看向鹿目圆时,却在她的身后发现了另一个人。 ——是昨天晚上刚刚对她放过威胁的晓美焰。她一身魔法少女的战斗装束,正从入口处缓步走来。】 #这是啥,前有狼后有虎? #晓美焰应该算不上“虎”吧。 #对巴麻美来说,处理掉晓美焰应该不算太难……啊,果然。 #巴麻美力量上不错,战斗经验也丰富,应该是比较强的魔法少女了。 #至少应该比晓美焰强,晓美焰一个人追着丘比打,最后还是被丘比撞到了鹿目圆怀里。 #哎呀,这么一说晓美焰好像确实不太能打的样子…… #她最开始的行动太有迷惑性了,谁知道晓美焰居然不是能打的类型啊。 #但是不知道她的能力怎么样。巴麻美使用缎带和燧发枪,本身其实不是很强的能力,还是麻美学姐自己想办法学成如今这个样子的。 【巴麻美和晓美焰话不投机半句多。 巴麻美拒绝了晓美焰的“帮忙”,用缎带将晓美焰拘束在原地,和鹿目圆继续深入。 一边往前走,鹿目圆一边思索着开口了。 “关于愿望,我根据自己的情况,也想了很多。” 不仅问过眼前的巴麻美本人,也从母亲,从父亲那里得到了许多建议和灵感。 “可能会因为想法太天真而惹麻美姐生气。” 巴麻美没有说多余的话,而是温柔地引导了话题。 鹿目圆知道自己并没有哪里特别突出,知道这样的自己今后应该无法帮到别人——毕竟她连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就已经足够手忙脚乱了。 鹿目圆不喜欢这样。 “但是我遇到了麻美姐。” 她高兴地说。 “为我展示了,为帮助他人而战斗的身姿,告诉我也许我也能做到相同的事情,这让我无比快乐。” 她打从心底里这样想。 “所以我要是成为魔法少女的话,愿望就算是实现了。” 鹿目圆的脸颊因为袒露心声而泛着艳红。她勇敢地抬起头,对巴麻美(自己的偶像)露出柔软的微笑。 “就算是不中用的我,如果能对他人有用,可以挺起胸膛活下去的话,这就是我最大的梦想。” 巴麻美不知何时放开了她的手。 “会很辛苦哦。”身为前辈的人柔声说。 “会受伤,也不会有恋爱和玩耍的时间。” “但即使如此也不屈不挠的麻美姐让我很憧憬!”鹿目圆毫不犹豫地说—— 巴麻美停住了脚步。 “……我才不是什么值得憧憬的人呢。” 巴麻美最终无法克制自己地自我剖析。 守着这份秘密的孤独。一个人战斗的孤独。自己这份力量,这丰富的战斗经验又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她怎么可能不害怕,怎么可能—— “但麻美姐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了。” 鹿目圆微笑着说。】 #表现得如此靠谱的前辈,也有属于自己的恐惧啊。 #其实巴麻美的内心深处不算特别坚强,只是绷着心弦,不让自己崩溃而已。 #不过太好啦,这样一来算是有同伴了。 第237章 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02 【鹿目圆将巴麻美视作值得学习和尊敬的榜样—— 这对巴麻美来说,是何等的救赎呢。 金色的少女伸手握紧了粉色的少女的手。 她的眼中甚至隐约有着泪水,像是难以置信一样地发问,“真的愿意和我一起战斗吗?能一直在我身边吗?” “如果我可以的话。” 鹿目圆用同样快乐,甚至幸福的声音说道。】 #会高兴到掉眼泪这个……是真的没想到。 #对巴麻美来说,想要一个同伴这件事已经超过了其他任何事。 #已经开始开心地一起思考鹿目圆的愿望许什么比较好了。好夸张啊,我甚至觉得鹿目圆的说法对巴麻美来说,几乎是种救赎了…… #救赎这个夸张了吧?但她能高兴成这样是真的没想到,连聊天的语气都轻快了好多。 #这么说来,小圆的想法其实也有些……唔…… #觉得能够帮助别人就好,这种想法也有点奇怪啊。 #该说无私得过了头呢,还是什么呢。 #有类似想法的人其实很多的。 【“麻美。” 在二人正开心地聊天时,心里浮现出丘比的话语。它严肃地发出预警,“悲叹之种开始孵化了。” 快乐的聊天时间结束了。巴麻美亮出中指上的戒指,灵魂宝石发出璀璨的光,少女充满自信地说道:“今天就让我速战速决吧。” 悲叹之种开始孵化,就意味着隐藏魔力小心接近的方式已经不适用了。巴麻美转瞬间着装上魔法少女的衣饰,纯白的燧发枪在手边铺了一地。 幕布宛如多层蛋糕一样砸下来,黑色的草莓一样的敌人们发出尖锐的噪音。结界内部像是活了一样展露出獠牙,金色的少女对此报以微笑。 “身体好轻。”她想着。 远处的敌人就用这燧发枪解决吧,近处的敌人被枪管一扫也就炸掉了。拉扯缎带避开攻击,然后用重武器给出一发狠的。 “还是第一次以这么愉快的心情战斗。” 一路突进,巴麻美甚至从心底里感到谢意。 有人愿意帮助她。有人愿意陪伴她。有人钦慕着她、愿意和她一起战斗—— “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她从心底里这么想,拉着鹿目圆的手一直跑到魔女结界的中心。 ——我已经不是孤单一人了。】 #巴麻美期待一个战友很久了。 #孤单太久了太期待了。这么兴奋这么高兴,别飘过头了翻车就好了…… #不存在的!魔法少女的世界观翻什么车啊。 #从现在来看,实力差距还挺大的,想翻车也比较困难吧哈哈。 #接下来应该就是拜师学艺这样的套路了吧?在巴麻美的指导下学习使用魔力、学习战斗方法。可能觉得她管太多啦,出现矛盾啦,跑走又和好啦。无论多少次都觉得,这样的故事很抚慰人心呢。 #居然还有固定套路的吗?! 【在高脚桌和高脚椅上,头部像是大号糖果、披着小披风的可爱怪物缓缓降落。 巴麻美估算了一下战力差。 会很简单吧。 ——她轻轻折断了高脚椅,让坐得十几米高的魔女掉下来。魔女小巧的身体十分灵活,但在枪林弹雨下也撑不了多久。巴麻美从容地具现出一杆又一杆燧发枪,多枪齐射之下,糖果一般的魔女很快就不动了。 巴麻美将魔女残破的躯体挑上半空。最终一击的子弹化为红色的缎带,将魔女彻底包裹。糖果一样的脑袋被挤爆,从中掉出远超魔女身体的、大青虫一般漆黑的内里。有着雪白圆脸。小丑一样的尖鼻子转瞬间跨越数十米的距离,近得几乎贴上巴麻美的脸。 太快了。也太突然了。身为魔法少女的巴麻美都没有反应过来,更何况是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 怪物张大了布满利齿的嘴巴。 ——巴麻美被叼到半空的身体抽搐似的抖了两下,不动了。魔法少女的套装化作原原本本的校服,沉甸甸地掉下来。】 #发生什么了……咦? #很可惜,她是个很好的导师和很宽厚的前辈。 #不对啊,这不对吧?为什么……不对啊,那可是魔法少女啊?咦??? #巴麻美的战死还挺可惜的。她太期待一个同伴了…… #不是,这不对啊?这不应该啊?? #说好的固定套路呢?! #我脑子有点炸了。说好的魔法少女呢?! #这也是很普通的魔法少女呀……既然是战斗,就有可能有人受伤,有可能有人死亡,很正常吧。 #不正常啊!放在魔法少女身上不正常啊!! #晓美焰打这个魔女看起来倒是比较轻松,是不是和能力有关啊,晓美焰的能力比较克它。 #会战斗就会战死,这到底哪里不正常了…… #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是不知道晓美焰的能力是什么呀。巴麻美使用缎带和燧发枪,本来以为很普通的能力也能玩出花来算不错的了,晓美焰的能力是真的看不懂。 #嗯……我们这里倒是有人的能力,表现形式和这位晓美同学很相似…… #是什么能力? #先看看再说吧。他的能力真的很夸张,我觉得不太可能有别人能和他的能力一样。 #但是这就是不对啊!哪有这样的魔法少女啊!!! #上面那一位感觉要疯了。 #我也快要疯了……这真的是魔法少女吗……? 第238章 奇迹、魔法,都是存在的01 【在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惊恐的声音里,在丘比不断的催促中,晓美焰的到来打断了一切情绪。 没有谁变成魔法少女。零食魔女被晓美焰打倒了。她很严肃,甚至很凶地不许她们成为魔法少女—— 成为魔法少女就是这么回事。 发生在眼前的惨剧,让两人连续几天都有些恍惚。 美树沙耶加在探望上条恭介时恰巧赶上他提早去了复健室时,就更加难以控制自己的心情了。 他曾经能在舞台上长久站出漂亮姿势的双脚,如今连走路都很困难; 他曾经能拉出美妙音乐的手指,如今再也无法执起琴弓。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好人总是没好报呢。】 #两个人的情绪都不太对呀。 #毕竟年纪还不大,遭受的冲击太大了吧。 #这么看来,巴麻美属于是太大意了…… #不管她大不大意,实际就是小圆_vu.沙耶香在实际成为魔法少女之前,首先感受到了生命危险。 #你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我真是想都没想过。之后事情会怎么发展呢…… #晓美焰的目的有可能实现了。在眼前发生这种事,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搞不好这辈子都不想成为魔法少女了。 #你没有意识到吗?鹿目圆也就算了,美树沙耶香,她可是有明确的愿望的。 #现在反复跟她说“好好想想”的巴麻美不在了……她反而有可能踩油门哦? 【午休时的愉快也完全消失了。 身处同样的地方,在同样的时间,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坐在一起,却谁都不想说话。 “……好像来到了别的国度一样呢。” 鹿目圆呢喃着说。 学校也好,仁美(朋友)也好,明明完全没有区别、没有变化。 “却好像身处不认识的人中间一样。” 没错。 麻美学姐的事。魔法少女的事。魔女的事。这一切都伴随着死亡化作虚无,变成了无人得知的秘密。 “小圆现在,还想成为魔法少女吗?”美树沙耶香突然发问。 丘比用石榴一样的红色眼睛盯着这边不放。 鹿目圆没能马上回答。 但这是理所当然的。看到了那样的画面,不会有任何正常的少女不感到动摇。 “……我也知道这很狡猾,现在才想着明哲保身。”眼泪在鹿目圆的眼眶里打转,她有点抽噎着说,“但是没办法,我现在只是想起那种死法就快要无法呼吸——” 好害怕。 做不到。 不想这样。 美树沙耶香抱住了她。】 #对普通的小孩子来说,看到死亡之后会这样恐惧,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藤丸君根本不能说是普通人啊…… #为什么这里突然出现了我的名字?! #主要是对比太明显了啦,会想到藤丸君也是没办法的。 #而且还是鹿目圆把巴麻美带过去的,这孩子会感到有负罪感吧。 #虽然她们很难过没错,但还是要考虑现实问题。 #对呀,这个地方已经没有魔法少女了,遇见魔女的话大概会很糟糕。 #会有别的魔法少女过来啦。就是丘比这么容易放弃告辞了我有点惊讶。 #这不值得惊讶吧?毕竟是直面死亡了,它大概也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劝诱这两个孩子成为魔法少女了吧。 #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没错,不过实际上可不见得哦。有注意到吗?丘比只和小圆告别了。对它来说,美树沙耶香搞不好还是可以争取的战力呢。 #难道真的要把愿望给那个上条吗?沙耶香最后肯定会后悔的! 【巴麻美的房间和之前并无不同。 有一两个泡着水方便之后清洗的容器,制作甜点的书籍放在茶几上,房间里完全展现出屋主很快就会回来的模样。 但这栋房子的主人,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鹿目圆难以控制自己地哭泣,直到离开这间屋子之后,眼睛都是红肿着的——她没有料到,出门就看到了晓美焰。 鹿目圆本能地抹掉了泪水。 “……你过于责备自己了。”晓美焰叫着她的名字,语气预料之外地十分温和。 鹿目圆怔了一下。 “没有任何人可以责备你。”她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说道,但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斩钉截铁,“有的话,我是不会允许的。” 她的态度有些过于友善了。 而此时,联想到之前晓美焰特意提出的忠告,才终于让人理解了。 晓美焰绝不是单纯为了取得悲叹之种,才反复插手这些事情的。她也许也看过了许多,许多的魔法少女的临终吧,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哪怕只救下一个人,我也会很高兴的。”】 #果然!魔法少女并没有坏人! #可别说得太肯定了哈哈。 #不不不,之前只是特殊情况,只是证明了这个世界的魔法少女和我们了解到的那些梦幻美好的魔法少女不太一样而已,但一些作为魔法少女核心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不过巴麻美的命运真的无法改变吗…… #不是单纯的巴麻美的未来无法改变。只要还是魔法少女,就一定需要悲叹之种补充魔力和净化灵魂宝石,就一定要和魔女战斗,永不停歇的战士最后一定会死在战场上。 #嗯……这个灵魂宝石,不净化不行吗?就放着它这么污秽下去? #应该是不行的。这方面可以等等之后的发展,估计会有一些契机让人知道这个灵魂宝石具体是什么。 #知道了晓美焰本质上真的是为她好,鹿目圆整个人的态度也都变好了。 #但是这一段小圆真的一直在哭…… #毕竟这种事确实是太让人悲伤了。 #而且,正如晓美焰所说的,鹿目圆太善良了。这样的孩子遇到这种事,一定会悲伤的。 【美树沙耶香和上条恭介的聊天,已经很难像之前一样轻松愉快了。 上条恭介像是拒绝交流一样地躺在病床上听着古典乐,美树沙耶香不停地寻找话题。 但连这有限的“聊天”,也几乎无法继续了。 “沙耶香,在欺负我吗。” 少年用虚弱的声音说。 不停地说着音乐的话题。 不停地听着自己已无法演奏的音乐。 这对一个年少时就登上舞台演奏的天才来说,是怎样的煎熬呢。 “我已经不想再听了!我,我……!” 左手重重地砸下去,甚至直接砸断了播放中的cd。碎裂的碟片擦过少年的手臂,鲜血滴落在床单上,沙耶香惊恐地扑上去握住了他的手。 “已经连痛感都没有了。”上条恭介绝望地说。 “没关系的,一定会有办法的!”美树沙耶香拼命地安慰他,“只要不放弃,一定有一天……!” “叫我放弃了啊。” 少年已经崩溃了。 “医生亲自说叫我放弃演奏了。说凭借现在的医疗水平是治不好的——” 他的手已经治不好了。 爱好,梦想和未来,已经全都失去了。 “没有魔法和奇迹的话是治不好的——” “——存在的。” 美树沙耶香用前所未有的坚定语气说道。 “奇迹和魔法,都是存在的!” 她抬起头。 有着巨大尾巴的黑影,正端坐在窗外的栏杆上。】 第239章 奇迹、魔法,都是存在的02 【在和晓美焰告别回家的路上,鹿目圆看到了志筑仁美的身影。 她正跌跌撞撞、开开心心地向某个方向走去。 “仁美,”鹿目圆下意识地上前打招呼,“今天没有上课吗……?” 志筑仁美是大家小姐,课后基本都会有茶道、日本舞、钢琴之类的课程,过得比家中算是小康的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都辛苦。虽然现在已经天黑了,但正常来说她应该还没有下课才对。 然而凑近了,却发现志筑仁美的状态非常不对。 她脸上满是轻飘飘的笑容,全身都像是没有力气似的,鹿目圆凑近了就往她身上倒下去。她的脖子上像是被贴了什么奇怪的贴纸,小巧的、方形的灰色贴纸莫名让人觉得讨厌。 她跟喝醉了似的,一脸晕乎乎的幸福表情,说着要前往“快乐的地方”,怎么说都像是没听到一样,一个劲地想着往前走去。 鹿目圆眼看着她的情况不对,却毫无办法——叫也叫不醒她,只好跟在她身边想想办法。 找晓美焰……不对啊,因为之前觉得自己和魔法少女再无关系,她也没刻意要过晓美焰的电话号码 !】 #又是没留电话号码…… #这也没办法。之前觉得有丘比心电感应很方便,之后又觉得和魔法少女无关了,肯定不会刻意要联系方式的。 #希望小圆以后不要再忘记了,唉。 #说起来,之前好像也说过,这个国家的许多失踪案是和魔女有关的,这个应该也是魔女的问题吧? #那个贴纸,应该很明显了。 #就是不知道这是哪种魔女。 【明显是被催眠来此的人们纷纷将带来的液体倒在金属的水桶里。鹿目圆迷茫地左看看右看看,大家都木呆呆地坐在那里,旁边丢下的空瓶子…… 是消毒液,和,清洁剂……? “那个!”鹿目圆下意识地就想扑过去。“那东西很危险——” 她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有哪里危险,但她知道这个是母亲拿着郑重告诫过不要混合使用的,“不小心的话我们全家都会下黄泉”的东西。 然而她被志筑仁美拦住了。 鹿目圆的朋友继续用那种做梦一样的轻飘飘的表情拦着鹿目圆,称之为“神圣的仪式”,满眼期待地说着,“接下来我们所有人都将踏上前往美好世界的旅途——” ——什么美好世界啊! 鹿目圆觉得自己真是拼尽了这一辈子最大的勇气,冲过去将那一桶剧毒的液体泼到了窗外。】 #做得好! #没想到这孩子还能这么勇的。 #鹿目圆一直都是这样的嘛,虽然对自己的评价有点低,但遇到危险的时候,反而会为了帮助别人而拼命的。 #不过她这一桶水是怎么回事?我一开始以为是汽油什么的,大家被催眠在这里点火…… #混合的应该是消毒液和用来清洁卫生间的清洁剂。二者混合会生成一种带有剧毒的气体,而且确实也有可能引发爆炸没错……总之各方面都很危险。 #负责任的家长都会告诉孩子,不能将这两种东西混用的。 #不过这样一来,小圆的处境就危险了…… #被催眠的人根本没有交流的可能性。其实最怕的还是……哎呀!怕什么来什么! #直接被扩大的魔女结界吞了!这可真糟糕,晓美焰来得及吗? 【“这是不是惩罚呢……” 在魔女的结界里,被电视机扭曲成柔软的橡皮泥一样的鹿目圆,不由得这么想。 “一定是因为我太软弱,还说了谎。” 看到死亡就胆怯了,没有和麻美学姐一起成为魔法少女。这是不是报应呢。 被魔女的使魔撕扯也感觉不到痛感了。 就在这里,就这样结束—— 这么想着的时候,身边有纯白的雷光疾驰而过。 先是切掉了伸展开的爪子,然后将魔女的显示器一分为二。恍惚间有着蓝色短发的骑士微微侧过头,对鹿目圆露出了爽朗而温柔的微笑。 美树沙耶香以极为敏锐的战斗触觉找到了魔女的核心,干脆利落地给了它最后一击。】 #啊,果然…… #变成魔法少女了。 #奇迹和魔法都是存在的——但即使存在,要用属于她的奇迹与魔法给另一个人…… #不停劝说她好好想想的巴麻美离去了,结果就是美树沙耶香很果断地许下了愿望…… #她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我现在有点担心。 #没问题吧……魔法少女能有什么问题。也许之后会遇到许多困难,但是和孤身一人的巴麻美不同,沙耶香一直有鹿目圆陪伴左右的! #这一点倒确实能让人放心一些。 #说起来啊,之前晓美焰好像也说了?“能救下一个”什么的。这是默认了沙耶香“救不下来”吗? #哎呀,这么一说还真是。 #还有知道巴麻美去世了而来到这里“争夺地盘”的魔法少女……希望沙耶香没事。 第240章 怎么可能会后悔01 【残阳如血。 花园中间站着发色犹如大海的少女。 再次确认了“愿望能够被实现”后,丘比长长的白色大耳朵进一步伸长了。 耳朵的尾部没入胸口,宛如一双手掌探入虚空。像是有什么被剥离,凝聚成满溢着力量的结晶。 “这就是你的命运了。”丘比说。】 #这个画面可有点不祥。 #毕竟将要踏上死亡之路了。 #这应该是美树沙耶香变成魔法少女的瞬间? #应该没错了。比我想象中的朴素很多呢。 【昨天的魔女事件,被相关部门当做“集体梦游症”圆过去了。 美树沙耶香假装不知道,在那里问来问去,演得很快乐。 鹿目圆笑不出来。 这种沉甸甸的心情一直延续到放学之后。她们坐在坡度很大的草坡上,微风习习,吹得人心情舒畅。 虽然真的心情舒畅的,只有美树沙耶香一个人。 “……你不会害怕吗?”鹿目圆轻声地询问。 沙耶香的声音完全不是无畏的战士的声音——她也不是那么无所畏惧的人。但对她来说,“说不定会同时失去小圆和仁美两位朋友,才更让我害怕呢。” 美树沙耶香的灵魂宝石是纯蓝的。虽然现在因为使用过了魔力而有些浑浊,但总体仍然是十分清透的蓝色。 ——这是她所获得的力量的颜色。 “自信,安心感……有点想夸奖自己的感觉呢。”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美树沙耶香是个天生的保护者。她许下了帮助别人的愿望,自己也成为了能够守护朋友、守护他人的魔法少女,这足以让她心满意足。 “我真是春风得意啊!”美树沙耶香站起来,喜滋滋地说,“以后这个城市的和平,就由我魔法少女沙耶香来守护了!”】 #……微妙。 #这有什么可微妙的?! #啊,不是嘲笑的意味。像她这样想要成为正义的伙伴的人……嗯……我知道的人大多都没什么好结局呢。 #好人没好报的事情没那么多吧。 #她甚至还觉得自己应该早点下定决心呢,是个性子纯澈的人啊。 #像她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吧?!她甚至在庆幸这样一来鹿目圆就不用变成魔法少女了! #唔,但是希望她还记得,魔法少女的战斗都是很隐秘的,她虽然为大家做了那么多,但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人会感谢她啊。 #虽然她表现的好像能帮到别人就很开心了,但是无私奉献是有极限的。如果之后她能够学得多为自己想想就好了。 #而且别忘了,这个世界的名称叫做?魔法少女小圆?啊…… 【上条恭介的状态正在恢复,几乎要完全痊愈了。 ——宛如奇迹一样。 上条恭介的手臂先于双腿恢复了,甚至能拉出一首完整的曲子。 ——宛如奇迹一样。 美树沙耶香的愿望完美地实现了。 毫无疑问,那就是奇迹。 ——红发的少女通过望远镜远远地看到了那一切,“哼”地一声啃了一口华夫饼干。 “那就是这个小镇的新任魔法少女啊。” 隔着江水的另一边大楼上,套着 丘比甩了一下尾巴,劝说红色的少女不要去找她的麻烦。 它真的非常喜欢做出这个动作,显得它整体可爱又无害。 “不一定一切都如你所愿哦。”丘比说道,“这个小镇还有别的魔法少女啊。” “那家伙是谁啊?”少女不太在意地问道。 然而,丘比给了她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回答。 “我也不是很清楚。”丘比说。 赤红的少女震惊极了。 “怎么回事,那家伙不也是和你契约才成为魔法少女的吗?!” 丘比很难得地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它说道,“那孩子非同寻常,会采取怎样的行动,我也无法预测——” “这不是正好嘛。” 红色的少女像是放了心,把手上的最后一口食物吃掉了。 “没意思可不行啊。”】 #果然,有来“抢地盘”的了。 #魔女是重要资源嘛。为了避免内耗,魔法少女之间肯定是有一点领地意识的。 #丘比所说的魔法少女,指的是晓美焰吧?她的情况有那么特殊吗? #不经过丘比的人是不可能成为魔法少女的,这一点是确定事项才对。所以晓美焰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以为她已经没有嫌疑了,但现在又开始不确定了。 #话说她这样的情况真的没问题吗?我好像就没见到晓美焰去猎杀魔女。她的灵魂宝石没事吧? #这么说来还真是……应该私下有猎杀的吧?要不然她的灵魂宝石可无法保证澄澈啊。 【鹿目圆找上了晓美焰。 她说了美树沙耶香一堆好话。 小小的快餐店里没有坐多少人,大家都轻声细语,谁都没有去关心和自己无关的人和事。 鹿目圆在这样的小店里,也尽可能压低了声音。 “很温柔又有勇气,会为了别人拼尽全力——” 她说的是美树沙耶香的优点,但晓美焰无声地叹了口气。 “对魔法少女来说是致命的呢。” 鹿目圆的肩膀塌下去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自己看来性格真的很好的美树沙耶香,在同为魔法少女的评价里,会得到“致命的”这个说法。 “过度的温柔会导致天真,蛮干就会大意。而且,无论奉献多少都不会有回报。” 晓美焰按上自己的咖啡杯子,轻轻打开。她的行动优雅而稳定,看起来对此没有一丝不确定。 “如果没有弄清楚这些的话,是当不好魔法少女的。” 这说法冷淡得让鹿目圆握紧了拳头。 “所以巴麻美才会丧命。”她用看透了一切的语气说。 鹿目圆气得几乎拍了桌子。 “不要这么说啊!”她有些失控地喊道。对她来说,这已经是很尖锐的指控了,而连这份怒火都没有维持得了太长时间。 “……虽然沙耶香说自己没事,但我一想到万一发生了和麻美姐一样的事……” 鹿目圆沮丧地垂下肩膀。 “你在担心美树沙耶香吧?”晓美焰确认道。她看着鹿目圆点了点头,希望自己能和美树沙耶香和睦相处、共同战斗,最终闭上眼睛。 “……我既不想撒谎,也不想许做不到的约定。” 晓美焰的声音并不冷酷,但她所说的话却足够冷酷了。 “放弃美树沙耶香吧。” 再一次的,鹿目圆完全无法控制眼角落下的泪水。 刚刚看到尊敬的前辈的逝去,现在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重要的朋友走上同样的道路吗?! ——晓美焰用将责任归咎于自己的方式告诉她“就是这样”。 这和死去的人无法复活是一回事。】 #晓美焰对美树沙耶香的未来,未免也悲观过头了吧?! #而且这态度是不是有点过于冷漠了…… #她甚至觉得美树沙耶香最后成为魔法少女是她晓美焰的失误啊。 #几乎默认沙耶香是死人了。她真的有那么脆弱吗?! #这让小圆根本无法接受吧。 #虽然小圆可能无法接受,但沙耶香的性格确实……感觉很,空中楼阁。支撑她的东西,那些正义感和责任感,总觉得是很容易被摧毁的东西啊…… 第241章 怎么可能会后悔02 【按捺着内心的不安准备去完成日常巡逻。 ——这也是“正义的伙伴”的职责。 鹿目圆看着掐着腰看似自信满满的美树沙耶香,努力让自己开口了。 “我什么都做不到,你知道可能只会拖你后腿。”她完全握不住书包的带子,“但是我会待在不妨碍你的位置,能跟到哪里算哪里——” 鹿目圆还是想和美树沙耶香“一起战斗”。 也许这种想法实在是很厚脸皮。 也许她完全在碍手碍脚。 但鹿目圆本能地知道,不能放美树沙耶香一个人、绝对、不能让她独自战斗。 美树沙耶香握住了挚友的手。 “……我真的非常高兴。”她笑着说。】 #手都在抖啊。 #虽然之前有过一次战斗,但对于美树沙耶香来说,经验严重不足呢。 #之前完全是普通的少女。即使变成魔法少女之后本能的知道战斗方法,实际上也没有多少战斗经验。 #她的能力好像还和巴麻美不太一样,应该是属于近战类型。这种类型在战斗时会直面狰狞或诡异的敌人,对个人的心理素质也有要求…… #我其实不太喜欢这种情况。把没有战斗力的人拉到战场上去。 #但对于美树沙耶香来说,有一个朋友和同伴在背后支持她,反而比较重要吧? #美树沙耶香对自己的性格也心里有数。遇到一些情况时,她会毫无必要的莽上去,比如之前立刻和晓美焰对峙。有鹿目圆给她当刹车会好很多。 #最重要的是,一旦美树沙耶香真的遇到无法解决的难题,还有鹿目圆能马上变身魔法少女作为兜底。 #唉,但是我不太希望事情发展到那样。鹿目圆的愿望还是要为了自己使用、为了自己而变成魔法少女比较好。 【美树沙耶香最终确定了结界的位置。 在一个恍惚之间,两栋楼中间狭窄的过道里发出了光芒,无数蜡笔的剪贴画从天空中掉下来。 ——虽然是所谓的“魔女的结界”,但今天遇到的这个结界,大概是属于使魔的呢。 “能轻松点当然最好,我也还只是个初学者。”美树沙耶香松了口气。 当然,疏忽大意是严禁事项。 两人一前一后缓缓走上结界里的楼梯。 敌人并不难找——两个人很快就听到了来自身后的奇怪哭声。美树沙耶香将鹿目圆护在身后,手上如大海一般的蓝色灵魂宝石发出光芒。 在纯白的光芒里,美树沙耶香换上了宛如骑士甲胄一般的魔法少女制服。灵魂宝石化作“c”形的宝石镶嵌在肚腹位置,纯白的披风长长地抖开,将美树沙耶香整个人包裹在里面。 然后,披风打开,美树沙耶香身边的地面上插满了长剑。 战斗以沙耶香将剑作为投掷物,展开远程攻击为号角开始了。】 #沙耶香是不是有意无意地在模仿巴麻美的战斗风格啊? #肯定有在模仿的。毕竟沙耶香也没有其他可以学习的对象了。 #而且这个使魔好像也比较强。 #明明是使魔,但是比沙耶香之前遇到的那个电视机魔女还要强啊。 #感觉沙耶香不至于打不过,但她有可能一直“打不到”啊。 #对方太能躲了……嗯?什么情况,有别的魔法少女插手把使魔放走了? 【枪尖直指美树沙耶香的喉咙。 有着赤红发色、赤红衣装的少女忽视逃窜的使魔,用手中的武器指向了美树沙耶香。 “看了还不明白吗?那个不是魔女是使魔。不可能有悲叹之种吧。” 她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只绸鱼烧,啃了一口。 “但是那个放着不管的话,就会有人被杀啊!”美树沙耶香完全不理解她在说什么。但说到底,赤红的少女——佐仓杏子也同样不理解美树沙耶香在说什么。 “所以说啊,等它吃了四五个人变成魔女之后再说。”毕竟这样才能得到悲叹之种嘛。少女收起武器,“你把鸡在生蛋前就杀了怎么行?” 这言下之意和美树沙耶香所理解的完全不同——“你是说要对那些被魔女袭击的人见死不救吗?!” “……我说你啊,是不是从本质上就搞错了?” 佐仓杏子叹了口气。 “食物链,知道吗?在学校里是学过的吧?弱小的人类被魔女吃掉,而我们则把魔女吃掉。” 她一边吃着绸鱼烧,一边用有点含糊的声音说道。 “这是理所当然的规则吧?” 红发的少女将鹿目圆隔绝在一边,对美树沙耶香步步紧逼。 “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你该不会是为了救人啊正义啊什么的,这种胡闹的玩笑而与这家伙定下契约的吧?”】 #好家伙,这完全是踩了美树沙耶香的地雷了。 #但是我怀疑,杏子的做法才是大多数魔法少女的做法。之前丘比有没有说过什么来着?说类似巴麻美那样的魔法少女反而很少见? #其实有感觉到杏子是好心。但是她们两个之间的观念差距太大了,我觉得她们要打起来……哎呀,果然打起来了。 #但是估计打不过的。沙耶香各方面都差一点,经验上也有所不足。 #这里的丘比,眼神莫名冷淡呢。 #没想到魔法少女的能力还有这个原则。因为许下的愿望和治愈有关,所以沙耶香有很强的自愈能力……巴麻美或者这位杏子,会是许下了什么愿望才得到这样的能力呢? #这么说的话我更在意晓美焰。到现在还看不到她的深浅。 #唔,难不成美树沙耶香其实是治愈系的吗?所以战斗力其实不高? #和蓝色——水——治疗的刻板印象相似呢。这么说的话,红色——火——高攻击力也是刻板印象。所以杏子一定比沙耶香强! #那都是哪里的刻板印象……魔法少女还有这个讲究啊。 #不过说沙耶香的想法是“开玩笑”,这种说法一定会让战斗升级的…… #果然啊,打嗨了。 #沙耶香这个能力提升的速度可有点快。刚才还被碾压呢,现在居然打的有来有回了。 #不过她还真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很容易莽上去啊?她现在是不是已经热血上头了?这么打下去,她准备打出个什么结果来,把杏子弄死吗? 【鹿目圆已经几乎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她的声音,沙耶香完全听不到;她的力量,甚至无法打破杏子为她设下的防护。 鹿目圆连阻止她们战斗的力量都没有—— “如果你无论如何,就算用武力也要阻止她们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丘比跳出鹿目圆的怀中,抬起那颗像是猫咪一样的头颅看向她。 和往常一样,翘起的猫猫嘴完全没有动,像是变声期前的,有一点男女莫辨意味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想要插手这场战斗,除非同样身为魔法少女。但是你的话有那个资格,如果你真想那么做的话。” 没错。 如果可以缔结契约的话—— 鹿目圆看向显然已经打出真火的两人。如果这是阻止她们唯一的方法,那么自己,那么就应该—— “那还用不着。” 少女沉静的声音响起。 水滴映着黑发少女的身影。二人的兵器交错而过。 绝不会挥空的一击挥空了黑发的少女轻轻抚过自己的长发。 “小……焰?”】 第242章 这种事绝对很奇怪啊01 #硬核劝架。 #直接把美树沙耶香打昏了……好吧,倒也确实是一种劝架的方法…… #但是我现在真的开始好奇了。晓美焰作为魔法少女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首先,正常来说,魔法少女身上都会带着武器。巴麻美使用缎带制作的燧发枪,美树沙耶香有披风和西洋剑,走的是骑士风格。佐仓杏子有能变成长枪的九节棍。晓美焰呢? #她身上像是武器的只有左手手腕上的圆盾吧。所以她的能力和防护有关? #那个真的是盾吗……是不是有点太小了。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情况就发生了变化。看起来更像是瞬间移动。 #也许是和空间有关…… 【“谁啊你,到底是哪边的?”赤红的少女戒备地看向新的“敌人”——不,对方敌友未辨,还不能明确地认为是“敌人”。 “我是冷静的人的同伴。”晓美焰用平淡的口吻说,“你是哪种呢,佐仓杏子?” 持枪的少女微微眯起眼睛。 这就是丘比说的奇怪的魔法少女。 她确定自己之前并没有报上名字,也确定自己之前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她居然一口叫出了自己的真名,还用这种毫无表情、像是看透了一切的脸对着她—— 看不透。 看不清对方的底牌,也就意味着不确定是否能打得过她。换句话说,战斗是毫无意义的。 佐仓杏子呼出一口气。她决定先撤了。 “你……救了我们吗……?” 鹿目圆惊魂未定地按住胸口。而晓美焰偏过眼睛,双瞳中第一次浮现出明显的情绪。 那感情叫做“怒火”。 “到底要让我忠告多少次?你究竟愚蠢到什么程度?” 鹿目圆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你不应该扯上关系,这件事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吧。”晓美焰用前所未有的冰冷语气说。 鹿目圆嗫嚅着说不出话。 “对笨蛋我是不择手段的。”晓美焰闭了闭眼睛。 ——鹿目圆能够很明确的意识到,晓美焰是在很认真地说这件事的。】 #开始觉得不太对了。 #丘比在拼命争取鹿目圆成为魔法少女,而晓美焰则拼命地阻止鹿目圆成为魔法少女…… #成为魔法少女是有哪里很不好吗?但是这一个城市附近就有三个魔法少女,可以想见全世界范围内,魔法少女的数量不会很少的。真的有哪里是坑的话,总不能全世界只有晓美焰知道吧? #全世界的魔法少女也只有这几个,这也是定番了……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定番啊。 #晓美焰已经把最开始登场时那份“高冷神秘转校生”的印象败坏得差不多了,总觉得不管哪里都会冒出来。 #……说起来确实……但是她的目标不就是不希望鹿目圆成为魔法少女来着?会追着小圆行动也不算奇怪吧。 【夜间,睡前。 将电视机魔女的悲叹之种凑近灵魂宝石,灵魂宝石上的污秽很快转移到悲叹之种上,而被污秽影响、容易再次孵化出魔女的悲叹之种,则被丘比收走了。 在美树沙耶香的理解,悲叹之种可以吸收灵魂宝石上的污秽,补充魔力,所以很重要……但再怎么重要也不至于用别人的命来促使魔女孵化的地步。 即使知道了“可以任意挥霍魔力”是佐仓杏子强大的原因之一也一样。 “也有即使毫无经验,只靠天分就能成为超越杏子的魔法少女的天才。”丘比对大喊着“不公平——”的美树沙耶香说道。 那就是鹿目圆了。 “所以如果无论如何都需要能与杏子对抗的战斗力的话,干脆去拜托小圆也是一种方法。” 丘比的声音微妙的扬起,像是很期待似的,整个兽都往前一探。 “只要她与我定下契约!” 美树沙耶香拼命摇头。那当然不行啊! “这是我的战斗,不能把那孩子卷进来……” 她看着自己的灵魂宝石,眼神惆怅,但依旧柔和。】 #丘比真的随时随地、见缝插针的想要让小圆变成魔法少女啊。 #这么说起来也很有趣。晓美焰从一开始就提出忠告,巴麻美让她们好好想想,现在美树沙耶香也在说不能把小圆卷进来,其实一直都有人在避免小圆成为魔法少女来着。 #我甚至觉得这有种宿命感。 #鹿目圆的才能到底有多高,才让丘比如此念念不忘啊。 【游戏厅。 在「请顾客配合,游戏中请不要吃东西」的提示牌下,佐仓杏子咬着巧克力涂层的饼干棒,一边啃一边在跳舞机上跳来跳去。 “这次是什么事?”佐仓杏子一边跳一边问道。 在她身后,晓美焰毫不犹豫地回答了。 “我想把这小镇拜托给你。” 她甚至愿意把美树沙耶香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由自己“尽可能和平”地解决。 如此费力不讨好,她的目的也很单纯。 “两周后,这小镇将会迎来「魔女之夜」。” 晓美焰用毫无波动的声音说。】 第243章 这种事绝对很奇怪啊02 #哦!我就说嘛。晓美焰大老远转校过来,总不能就是为了不让鹿目圆成为魔法少女吧。 #也许会抱着能救一个是一个的想法,劝说小圆不要成为魔法少女,但肯定是为了更大的目的才会跑过来的。 #魔女之夜……感觉是一个非常强的魔女,又或者是好几个魔女同时出现。 #总之应该是很严重的事态。 #果然,魔法少女就没有坏人!她是为了打败魔女之夜而来的吧! #这么说的话,她和美树沙耶香应该能谈得来呀?明明她自己也是为了别人而努力战斗的“正义的伙伴”,她和沙耶香应该有共同语言才对! #不见得,如果同性相斥了呢。 #也许正是因为她自己走上了这样的道路,知道这条路有多么不好走,所以在面对美树沙耶香的时候,才会反而觉得生气了。 #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应该就是这样了! 【第二日,美树沙耶香和鹿目圆一起,重新来到了这个小巷。 昨天见到的使魔显然已经不在原地了,连能够追踪的线索也一并消失。鹿目圆看着认真寻找蛛丝马迹的美树沙耶香,尽可能鼓起了勇气。 “……如果继续讨伐魔女,还是会遇到昨天的情况吧?” 小圆指的是昨天和名叫佐仓杏子的少女之间的争执。 这倒是没有错,她们迟早会遇到,也迟早会打起来的。鹿目圆努力地试图表达自己的观点:“那样的话,是不是应该再见一次那女孩,好好地商量一下呢!不然又会打起来的——” “在你看来,那是打架吗。”美树沙耶香平静地说道。 鹿目圆一下子噤声了。 对美树沙耶香来说,那毫无疑问是“厮杀”,是明确地想要夺走对方生命的战斗。因为她们之间的人生态度全然不同,那是赌上了行事信念的作战。 鹿目圆觉得这件事是“可以谈”的。无论是对佐仓杏子,还是对晓美焰—— “才不是这样!” 美树沙耶香的声音过于愤怒,把鹿目圆吓得肩膀一缩。 ——在她面前的美树沙耶香,已经是能一跳几层楼高、能把沉甸甸的西洋剑顺手丢出几十米远的“超人”(魔法少女)了。 “那家伙等麻美姐被干掉之后才出来打到魔女,那家伙为了得到悲叹之种对麻美姐见死不救!”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麻美姐当时用缎带缠住了晓美焰,她绝不是故意不救援的—— “那个转校生跟昨天那个佐仓杏子是同类,只想着自己!”美树沙耶香像是痛苦似的按住胸口,“只有麻美姐是特别的!” 只有她,才是真正无私的“正义的伙伴”,是她美树沙耶香的榜样! 使魔会杀人。即使是使魔也是会杀人的。她昨天放跑的使魔,可能会杀死她们的朋友、她们的师长、她们的家人,而美树沙耶香,是为了保护大家才成为魔法少女的! “如果有比魔女还坏的人的话,我会与之战斗。” 美树沙耶香坚定的意志宛如燃烧的烈火。 “——就算对方是魔法少女。” 鹿目圆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她也不知道美树沙耶香这样做是对的,还是不对的……也许是对的吧?但她真的、真的非常担心沙耶香啊。】 #沙耶香真的很正直。 #但是有些太正直了,有点非黑即白的意思。 #往后的话,应该是互相理解对方的苦衷……的剧情了,吧?应该是这样的吧?一般都是这样的。 #你怎么变成这个态度了哈哈。 #主要是说什么会杀戮啊,就算敌人是魔法少女也要战斗啊……这种话其实不太魔法少女,而且,也不知道谁不是因为观影厅的剪辑方式,总觉得这个画面非常的不祥啊。 #总之很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晚上,鹿目圆怎么也睡不着。 她和加班晚归的母亲聊了聊天,把自己最近遇到的事换了种方式说出来。 最终,母亲给出的建议是,“犯错就好了”。 “连同太过于正确的那孩子的份一起犯错,撒个谎或者从可怕的东西那里逃开。”这种一错到底的方法也是有的,像这样被想帮助的朋友疏远和发火也很正常吧。不过这也是解决问题的一种方式呢,虽然是很不完美的方式。 而趁着年轻,学习犯错也不错啊。 鹿目圆想了想。】 #年轻的时候犯的错一般都比较小,容易解决,而同时也能从中学到经验教训。 #对的对的,这样一来,一般也可以学到如何面对错误,如何冷静下来寻找解决方法。这样也挺不错的。 #然后放在鹿目圆身上的话……就是,从魔法少女相关的事情里逃开? #这样不就是单纯的逃避了嘛。 #而且把美树沙耶香一个人丢在魔法少女的世界里,应该不行吧,她之前才说了有同伴在一起很好呢。 #那就是……呃,连同沙耶香一起逃跑……? #那沙耶香会没有悲叹之种可用。 #也不知道鹿目圆会选择怎样的方法。 【美树沙耶香兴高采烈地打开了病房的门,却并没有看到一如既往躺在病床上的上条恭介。 护士告知美树沙耶香他因为治愈的进度比预料中快,已经提前出院了,美树沙耶香便在道谢之后,找去了上条恭介的家里。 在按下门铃之前,能听到从家中传来的小提琴的声音……这真是久违了。 美树沙耶香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虽然魔法少女的事业不太顺利,但这边很顺利——这可太好了。 美树沙耶香扭过头准备离开,却在回头的瞬间,看到了预料之外的人。 佐仓杏子咬了一口酥脆的点心,笑着问:“不进去看看吗?” 空气骤然紧绷。 “仅此一次奇迹的机会居然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佐仓杏子露出比谁都明白的表情说:“愿望这东西,为了别人使用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巴麻美连这个都没告诉你吗?” 其实有说过。 所以美树沙耶香握紧了拳头,暂时没有反驳。但佐仓杏子越说越过分,甚至连弄坏上条恭介的手脚、让他变成只能依靠沙耶香存在的废人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让美树沙耶香气到几乎失去了理智。 “只有你,绝对不可原谅!”】 #哇,这孩子狠啊。 #这完全就是沙耶香的雷点上用力踩啊…… #笑死,这肯定得打起来了。 #杏子说的这种事,其实才是拥有更强力量的种族的普遍看法和做法。 #也许也就是因为这样,更强的种族才总会被弱小的种族推翻呢。 #杏子这么搞,就是冲着吵架去的吧? 【美树沙耶香和佐仓杏子的战斗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被打断了。 鹿目圆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丘比在她们开始战斗之前就去找到了鹿目圆。她也许是个普通的少女,无法插手魔法少女之间的战斗,但她对美树沙耶香的影响是确实的—— “这跟小圆没关系!”美树沙耶香仍然坚持。鹿目圆用几乎要哭出来的嗓音试图制止她,“不行啊,这样子绝对很奇怪啊!” 佐仓杏子嘲笑出声:“烦人的家伙就会有烦人的同伴呢。” 晓美焰呛声道:“那你的同伴又如何呢。” 她出现得太过突然,没人发觉她是从哪里,怎么冒出来的。 晓美焰指责佐仓杏子不遵守刚刚定下的约定,佐仓杏子觉得晓美焰的做法过于柔软。晓美焰最后叹了口气。 “那就由我来。你不准出手。” 眼看着晓美焰和佐仓杏子就像讨论怎么料理一盘菜似的谈论料理她,美树沙耶香恼怒得几乎连理智也失去了。 “别小看我啊!” 手心里的灵魂宝石开始散发出纯蓝色的光。 眼看着她们真的要打起来,鹿目圆终于被过度的精神压力压得受不住了。 ——去犯点错吧—— 鹿目圆别无他法,只能选择最近的人,使用最方便的方式阻止这场内斗。 “沙耶香,抱歉!” 她一边喊着,一边扑上去抢走了美树沙耶香手心里的灵魂宝石,在高架桥上狠狠地丢了出去。 灵魂宝石恰巧掉落在经过的车子的车顶上,迅速远走了。 晓美焰愕然,身形一闪,竟然直接追了上去! “你干什么呀!”美树沙耶香不由得有点恼了。但鹿目圆自己也有点生气了,成为了魔法少女后的沙耶香总是想通过战斗而不是对话解决问题,“如果不这么做的话——” 美树沙耶香的身体软软地倒下去。 “沙耶香……?” 鹿目圆茫然地抱住她。自己的好友眼神空洞,像是连意识都消失了。 这个时候,丘比从一边跳出来。 “刚刚那样很不妙啊,小圆。”它用劝告的口吻说。 “居然把朋友扔出去,太奇怪了。” 鹿目圆整个人都怔住了。 她知道丘比在说什么,但她的理智拒绝理解丘比在说什么,以至于愚蠢地发出了“什么……?”的声音。 佐仓杏子直接扑上来,掐着美树沙耶香的脖子把她拎了起来。 “怎么回事啊,喂!”佐仓杏子瞳孔地震,“这家伙不是死了吗!”】 聊天群里,一时间一个新的发言都没有。 江户川柯南完全理解原因,因为他自己就因为验证了自己的猜想,整个人都翻到了地上。 连安室透也一时失语了。 荧幕上的鹿目圆崩溃地摇晃着美树沙耶香毫无反应的躯体,他自己重复深呼吸了三回,才终于让情绪稳定下来。 “之前美树沙耶香变成魔法少女的瞬间,我还以为那种画面是表现手法的问题……” 江户川柯南有点狼狈地扶着座椅从地上爬起来,正了正歪掉的眼镜。 “虽然我不太看动画……”安室透忍不住说,“但是魔法少女一般是这样的风格吗?” “我也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魔法少女啊!”江户川柯南本能地抬高声音,随即情绪又低落下去。 “这种事……这样真的能称之为‘活着’吗……” 隔了好一会儿,聊天群里的信息才爆炸一样地滚出来。 #什么鬼!啊啊啊什么鬼! #这是哪里的魔法少女啊! #魔法少女没有这样的!哪有这样的魔法少女啊! #好家伙,字面意义上的“灵魂宝石”是吧。 #这,这属于黑心条款吧?属于无效合同吧? #为什么成为了魔法少女就相当于死了啊!这到底是哪门子魔法少女啊! #这种包装方式可真让人长见识。 #相当的,让人,难以置信呢。 【佐仓杏子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去质问丘比。 “你们魔法少女能控制身体的范围最多100米。” 丘比理所当然地说。 佐仓杏子无法理解。 或者说,这件事的本质太恐怖了,她的理智拒绝理解。 “平时当然都是寸步不离随身带着的,这种事故也很少发生。”丘比继续理所当然地说。 鹿目圆的大脑因为震惊过度,已经很难接收情报了,只管声嘶力竭地让丘比救救沙耶香——而丘比,它像是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圆,那里的不是沙耶香。” 它用好像劝慰不听家长教导的孩子一样的语气说。 “那只是一具空壳呀。” 鹿目圆呆呆地看着它。 “沙耶香不是刚刚被你扔了嘛。” 佐仓杏子茫然按住了胸口的红色宝石。 那是灵魂宝石变化后,存在的位置。就跟美树沙耶香肚腹上的蓝色宝石,是同样的性质。 远处的晓美焰终于追上了车子,拿到了那枚水蓝色的灵魂宝石,而此时,丘比仍然一脸淡定地进行解释。 “我可不能让你们用和普通人类一样,容易损坏的身体和魔女战斗呀。对你们魔法少女而言,原来的身体就只是身外之物了。” 若非如此,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怎么可能瞬间就变成了优秀的战士呢。 “你们的灵魂已经被精简成了能够更高效运用魔力的安全形态。和你们缔结魔法少女契约的我的使命,就是抽取你们的灵魂变成灵魂宝石。” 因为这很便利呀。 被怒火万丈的佐仓杏子提起来的丘比,甚至摇了摇它那大尾巴。 哪怕心脏被打穿,血液流光,只要用魔力修复就能马上行动,这不是很无敌吗? 丘比很不理解地说道。 “你们总是这样呢……告诉你们真相后总是这种固定的反应。真搞不明白,为什么人类总是这么执着于灵魂的所在呢。” 在鹿目圆抱着美树沙耶香嚎啕大哭的时候,一只素白的手将水蓝色的灵魂宝石放到沙耶香手中。 晓美焰疲惫地松了口气。而数秒钟后,美树沙耶香咳嗽两声,爬起来,用迷茫的眼神看向态度明显发生变化的大家。】 #所以灵魂宝石是本体……身体才是躯壳…… #这么说来,巴麻美变成魔法少女之后,她的灵魂宝石是“头饰”来着!而她的死亡方式…… #不是随身携带着宝石,而是宝石随身携带着身体。 #其实丘比说的倒也没问题……这样确实是非常速成的方法,而且能让自己非常强…… #但这里有一个最根本的问题,为什么签订契约之前不说呢?那是强买强卖的隐藏黑心条款啊! 第244章 你能面对真正的内心吗?01 【美树沙耶香回到了家。 ——并且,毫无疑问地向丘比发了火。 事已至此,单纯的愤怒其实没什么用,这一点美树沙耶香也不是不知道。然而,在没个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就“被死亡”了,她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然而,即使把丘比按在桌子上逼问“为什么没告诉我”,丘比也只是很无辜地回答“因为你没问”。 美树沙耶香抖着唇握紧拳头。 “本来你们人类对于灵魂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没有察觉对不对?” 丘比石榴一样的红眼睛没有丝毫波动。 “那只是神经细胞的集合,循环系统的中枢而已。就因为这个,如果无法维持生命的话,人类就连意识都消失的对吧?” 怎么可能因为区区这种原因,就影响魔法少女的战斗力呀。 这样很安全,又方便保护自己,到底有哪里不好呢。 丘比从美树沙耶香的双臂中间跳出来,大尾巴在地板上一甩一甩。沙耶香斥责它多管闲事,而丘比则觉得她把战斗想得太简单了。 它雪白的小爪子按在沙耶香的灵魂宝石上。 水一样蓝色的灵魂宝石发出光芒,丘比简单地展示了一下“被杏子的枪打中腹部”——也就是沙耶香受了点伤,但很快爬起来再战的那一发攻击。 美树沙耶香哀叫一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完全动不了了。 这就是丘比这么做的原因。并且,它完全不觉得自己做的有问题。 最可怕的是,连美树沙耶香也开始理解,它这么做的逻辑了。】 #所以说嘛……普通人哪有那么快就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士了。 #一般人受点伤都要抱着伤口滚来滚去一番呢,没有长久的训练,哪那么能忍痛。 #我虽然能够理解丘比这么做的理由,但也很难叫好。这么干有点太坑了吧。 #这不就是僵尸嘛…… #就像死灵法师做的死灵造物一样,区别只在于那个死灵造物用的是她自己的身体。 #不,这应该更接近自身被迫巫妖化了?想想看,如果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变成巫妖…… #或者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变成吸血鬼之类的。 #我一直以为那个灵魂宝石就和变身器一个道理来着。 #想想看,如果你晚上睡觉不小心压到灵魂宝石上了…… #不不不,这种东西通常来说是不会那么脆的! 【毫不奇怪,第二天,美树沙耶香没有来上课。 休息时,鹿目圆很自然会产生这样的疑问,并很自然地想向晓美焰寻求解答:“你知道这件事吗?为什么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呢?” “就算我事先说了,也没一个人相信过我。”晓美焰冷淡地回答。 鹿目圆叹着气。如果没有实际见过沙耶香如同尸体一样倒在那里的状态,口说无凭确实很难让人相信就是了。她既然劝告自己不要成为魔法少女,就说明类似的事情她应该已经跟别人说过了吧?但都失败了…… “丘比为什么要做这么过分的事呢……”鹿目圆惆怅地说。 “因为那家伙根本不觉得过分。那种生物不适用人类的价值观。” 鹿目圆怔了一下。 不知为何,她脑子里突然出现之前晓美焰追杀丘比的那一幕——明明只是几天前的事情,现在想来竟然有点恍如隔世了。 鹿目圆觉得不公,然而让上条恭介这个正常来说永远不可能再演奏的少年重新拿起琴弓,这毫无疑问就是“奇迹”。 “奇迹本来是花费人命也买不到的东西。而到处贩卖奇迹的就是那家伙。” 晓美焰用冷彻的语气说。虽然并不喜欢丘比,但她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刻意歪曲事实。 虽然说得很难听。 ——“放弃美树沙耶香吧”,晓美焰之前就这么说过了。 正如鹿目圆所说,她是个冷淡的人……也许正是因为,她已经不再是人类了吧。】 #作为战士,我倒是觉得这种身体还挺方便的。 #对正常人来说是挺过分的,但对不得不战斗的人来说,这算是变相的保护了。 #不过这样一来,八成是无法继续变强了 吧,看上去身体状态完全定格,而魔力好像也没有通过修炼继续提高的方法。 #一秒钟速成,但是发展潜力为零啊。 #所谓的资质到底是如何确定的,为什么就说鹿目圆的资质很好呢…… #不过,能够实现任何愿望啊!这种程度的代价应该还好。 #最重要的还是它隐瞒条款啊……这年头,连地狱里的恶魔都只会玩文字游戏,而不会直接设置隐藏条款了! #收取代价虽然正当,但不意味着隐瞒情况也是正当的。 #隐瞒重要条款,这就是欺诈嘛。 #不过对丘比来说,能够处理魔女的魔法少女还是越多越好吧?所以能坑来一个是一个…… #谁知道丘比是怎么想的呢?现在看来,它有点过于冷静理智了点,和魔法少女的画风完全不符啊! 【美树沙耶香缩在被子里。 遇到这种事,她实在打不起精神。而此刻耳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叫她“不要总是那么沮丧了啊,傻瓜。” 那毫无疑问,是魔法少女特有的沟通方式,和之前她们三个人透过丘比心电感应沟通的方式一模一样。 沙耶香猛然坐起来拉开窗帘。佐仓杏子站在路边,带着一袋子苹果,一边啃一边看向她家里的方向。 “稍微露个面吧,我有话说。”】 #对嘛,佐仓杏子显然也不可能对此毫无感想…… #这人好像一直在吃东西啊? #魔法少女的身体只是工具,是不是意味着她怎么吃都不会胖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不是全无好处…… #不会胖! 【佐仓杏子带着美树沙耶香向郊区的森林深处走去。 时值黄昏,夕阳透过树木层叠的枝叶,在地面投下漆黑的影子。 “你啊,果然在后悔吗?被变成了这样的身体。” 美树沙耶香沉默着。 “我觉得算了吧,再怎么说也是得到了这种力量才能为所欲为的,没什么好后悔的。” 佐仓杏子抛着苹果说。 美树沙耶香觉得佐仓杏子只不过是自作自受,但杏子觉得承认这一点也没什么不好。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没什么好后悔的。 没什么好后悔的。 美树沙耶香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一时间非常安静。 佐仓杏子把沙耶香带到郊外的一座废弃的教堂,一脚踹开闭锁的门,进门时顺脚就把木条踩碎了。 美树沙耶香跟在后面,淡漠地问,“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有些长话要说。”佐仓杏子顺手把一颗苹果丢给她。美树沙耶香凝视着这颗红彤彤的圆润果实,死寂地丢到一边。 她现在真的没胃口吃“敌人”给她的东西。 但佐仓杏子的反应出乎意料得大,她直接扑上去,掐着沙耶香的领子把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不要浪费食物,否则杀了你!” 她恶狠狠地瞪着似乎并不打算反抗的沙耶香,猛然反应过来。 ——我这是在干什么啊。 她无奈地把人放下,捡回苹果,在热裤上蹭了蹭灰。 “这里曾经是我老爸的教堂。”佐仓杏子用这句话开始了她的叙述。 ——父亲的善良。曾经的家庭。宗教的发展。以及她成为魔法少女的原因。她许下的愿望。 然后,在被父亲发现她正在做什么的瞬间,崩溃的家庭与梦想。 佐仓杏子一边说着,一边啃着苹果。 她总是在吃东西。 “我的祈祷毁了我的家庭。不考虑别人而擅自许愿,结果让所有人都变得不幸。” ——我已经接受现实了。 “奇迹可不是免费的,祈求希望的话,就会产生等量的绝望。” 佐仓杏子微笑着看着沙耶香。这是她第一次用这么平和、温柔和友善的态度,对蓝发的少女说话。 ——但你还可以重新开始。】 #佐仓杏子看着沙耶香,会不会觉得自己在照镜子呢。 #难怪她对沙耶香的态度要么过于尖锐要么友善得奇怪,原来是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 #许愿的初衷真的很像。 #她可能也觉得,要是能救沙耶香就好了?感觉那样就好像是救下了另一个自己。 #就是因为遭遇相同,所以杏子才格外的想帮助她。 #但是啊,沙耶香和杏子,其实是不太一样的吧? #不管怎么说,杏子是为了自家人,沙耶香是为了别人……还是有一些地方是不同的。 #麻美也说了要仔细考虑,小圆劝了杏子劝了连晓美焰都救过她,还要继续在这条道上走下去,只能说是沙耶香自己的选择,别人劝不动的。 【“……我有许多地方误会你了。对不起,向你道歉。” 美树沙耶香像是再次下定了决心。 “但是我没有后悔为别人而许愿。为了不让这份心情变成谎言,我已经决定不后悔了。” 美树沙耶香斩钉截铁地这样说。 她甚至并没有觉得自己付出了过高的代价。 “因为这种力量,正确使用的话,无论多么美好的东西都可以创造。另外,我说你啊——那苹果是在哪里得到的?在店里该付的钱呢?” 佐仓杏子愕然,低头看向手里的苹果,张了张嘴。 ——这个教堂废弃成这个样子,根本不是三五年间的事。如果她从那之后失去了家人……她有再上学吗?在那之后又做着什么工作呢?说到底,至少十几年过去了,却依然是“少女”……这样的身体,真的找得到工作吗? “所以,我不能吃你的苹果。就算得到我也不会高兴的。” 美树沙耶香告辞离去。】 #劝不动,真的劝不动。 #她的性子就是这样啊,就是会为了他人无私奉献啊。 #而且是那种特别特别正直的类型。不知为何让我想到了凤凰,非梧桐不落、非醴泉不饮什么的。 #而且是那种正直得过了头,几乎到了愚直地步的人。 #啊……总觉得,不管是美树沙耶香还是佐仓杏子,在不同角度,不同方向上都是没错的…… #总觉得她们两个看似完全不同,但本质上还是同一类人? #同一类人,最后做出了不同的选择,走向的未来背道而驰,这种感觉吧。 #都是利他主义。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以杏子表现出来的性格,是不会对沙耶香长篇大论自揭伤疤,也要劝沙耶香自私一点的。 【第二天上学的路上,看到了拄着拐杖的上条恭介。 鹿目圆尽量打起精神,用笑容迎接美树沙耶香,也鼓励沙耶香主动去找上条恭介说说话。但不知为何,反而是沙耶香自己退缩了。 志筑仁美凝视着她。 仁美不知道沙耶香最近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她觉得,她应该和沙耶香好好说说话。 ——于是,在莫名客人很少的快餐店里,志筑仁美郑重地坐在沙耶香对面,和她摊牌了。 “我一直以来都对沙耶香和小圆保密的。” 沙耶香隐约间意识到了。 “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仰慕上条恭介同学了。” 美树沙耶香怔住了。 她几乎是本能地接话,“是,这样吗!” 志筑仁美用毫不动摇的,坚定的眼神盯着她。 “没想到会是仁美啊——”美树沙耶香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会颤抖,但她尽量摆出了不在意的神色,“恭介那家伙还真让人不省心——”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沙耶香同学和上条同学是青梅竹马吧。”志筑仁美毫不动摇地紧盯着她。沙耶香明显异常的表现并没有让她的声音产生任何多余的颤抖,她只是平静地确认: “我已经决定了,不再对自己撒谎。你又打算怎样呢?你能正面对待自己的感情吗?” 志筑仁美选择直面自己的内心,把一切有可能隐藏着雷的话题一口气全部说开。 “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所以我不想抢跑也不想横刀夺爱。” 他们是青梅竹马,所以美树沙耶香本就有走在她前面的权利——志筑仁美是这么想的。 “我明天放学后会和上条同学告白。”志筑仁美坦然说道,“我会等你一整天的。” 而是否要向上条同学坦诚自己的心意,就看你美树沙耶香自己的选择了。】 #好成熟的做法…… #已经足够仁至义尽了。 #光明磊落给足机会并且绝不背刺,这已经是特别好的了! 第245章 你能面对真正的内心吗?02 【沙耶香没有去告白。 沙耶香也没有预料到,鹿目圆在她的公寓门前等她。 “我不想让沙耶香孤独一人,所以……” 粉色的少女像是害羞似的低着头,但随即又抬头直视沙耶香。 她的神色无比温柔。 青梅竹马被朋友抢走了。但沙耶香根本没有立场说“不行”,因为—— “我今天,差点后悔了。” 垂着头的少女脚下的地面被泪水沾湿。 “如果那时候没有救仁美的话。有一瞬间,我是那么想的。” 我真没有做正义的伙伴的资格。也没有资格去见麻美姐了。 鹿目圆扑上去抱住她。美树沙耶香回抱了自己的挚友,再也无法忍耐地哭泣起来。 ——因为她已经死了啊,要如何用这副僵尸身躯同喜爱的男孩子拥抱、对他说“请吻我”呢?】 #唔……对女性来说,这种事情是很值得在意的? #这个大概也是要看世界观的。平时生活富足平静的小孩子,遇到这种情况,确实会很崩溃。 #但是她这不是连告白都没有,就认定自己会输吗? #仁美话里话外都是想让沙耶香先上……她大概也没想到沙耶香会将胜利拱手让人。 #所以说,还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虽然有这个说法,但是美树沙耶香是办不到的。她追求的,说到底就是成为“正义的伙伴”啊! #这个说法……真让人心情复杂。 【和魔女战斗。 和那影子战斗。 无数的影子像是无数双手。黑白的世界里,影子的魔女将影子化为武器,从各个角度灵活地发起攻击。 孤身一人的影子被吞没了。佐仓杏子搭了把手,但美树沙耶香并没有承情。 “别捣乱,我要一个人解决。” 透着蓝色魔力轮廓的影子十分疲惫地说。她俯下身子蓄力,随即如炮弹一般骤然冲出。 影子化作刀枪剑戟。 不是对着要害的攻击就不用管它。不是会削弱行动力的攻击就不用管它。 挥剑砍掉似是主体结构的“头颅”,美树沙耶香在魔女最后的疯狂反击里,发出了像是哭泣一般的笑声。 所有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必要,所有多余的闪躲也一样没有必要。美树沙耶香不断挥剑,对不再动弹的魔女“躯体”肆意切割殴打,笑得根本无法自已。 “真的啊!哈哈哈,只要我愿意,痛苦什么的,哈哈,啊哈哈哈哈——完全能消除的啊!” 鹿目圆希望朋友住手的声音实在太微弱了,没有人听得到。】 #她这是……快要崩溃了吧。 #为了个男人,至于吗? #上条恭介只是导火索,本质上和他其实没什么关系。沙耶香是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人类了,才不去告白的。 #我觉得是沙耶香无法容忍自己浮现出“如果没救朋友就好了”这种想法。 #在我们看来这属于人之常情,但是在她自己看来,这可能太卑劣了。 #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将自己完全视为工具的战斗法。 #应该说,她想用“正确”的做法,来证明自己是正确的。毕竟你看,她连打下来的悲叹之种都送人了。 #这样下去她能坚持多久呢? #唉,真是笨蛋。 第246章 我真是笨蛋01 【下雨了。 美树沙耶香倚靠在鹿目圆身上。 也许是她的战斗方法实在是太损耗身体了,美树沙耶香现在累得不行,被鹿目圆扶着坐在小公园的椅子上避雨。 鹿目圆眼泪汪汪的。 “……那种战斗方法是不行的。”蓄在眼眶里的泪水掉下来,“不疼什么的,是骗人的。因为感觉不到,受伤也无所谓——那是不行的……” 美树沙耶香疲惫地叹了口气。 “但不用那种方法就打不赢……我又没有才能。” “用那种方式……”鹿目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就算赢了也不是为了沙耶香啊……” “……什么叫为了我啊。” 水蓝色的灵魂宝石在发着光。 ——这副被做成讨伐魔女的武器的身体,还有谁会在乎呢。 ——明明并不是魔法少女,站在局外说这种话,又有什么可信度呢。 ——明明你有着比谁都强大的才能,如果成为魔法少女的话,会不同于我,是非常强大的魔法少女啊。 “要是为了我的话,就先试试看站在和我同样的立场上啊。” 美树沙耶香做出夸张的邀请动作,“但不可能只为了同情就放弃做人类吧!” 我在说什么啊。 “明明能够做什么却不去做,我可是在为你受罪呀!” 我在说什么啊。 “无视这些,还摆出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 我都在说些什么啊。 “不要跟过来!” ——我都在对我的好朋友,说些什么啊。】 #如果对疼痛不敏感,就会不知道身体哪里出了问题,无法好好控制身体哦。 #但是到现在为止,沙耶香的情绪已经崩溃了。 #和之前上条恭介知道自己的伤再也好不了了,最后拿沙耶香出气的行为如出一辙呢。都是如果不对别人发怒,自己就会崩溃了。 #而且话说出口马上后悔了…… #我觉得鹿目圆应该也知道沙耶香只是在说气话。但是被这么说,不可能不受伤。 #但是只能这么空洞地劝说吗……感觉没什么用啊。 #只靠劝说是不会明白的,但小圆除了劝说还能干什么呢。 #小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资质很好呀……就算知道,沙耶香的例子在前,她也不能为了别人或者为了同情心而许愿啊! #总觉得离沙耶香说自己不后悔,说自己现在状态特别好,才过了没几天。 #总觉得再这么下去,离彻底崩溃不远了。 【佐仓杏子和晓美焰在商讨关于魔女之夜的情报。 可能出现的时间。可能出现的地点。佐仓杏子吸溜着泡面,问道:“根据是?” “统计。” 佐仓杏子眯着眼睛看她。 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城市而已,以前从来没有过魔女之夜,这个统计到底是哪里来的数据啊。 晓美焰神色不动,佐仓杏子不由得大大地叹了口气。 “虽然我也没什么资格……不过你再多让我知道点你的底细比较好?” “我也想这样拜托你呢。” 就像是尚未变声的少年一般,听起来毫无威胁的声音响起,雪白的小小身体端坐在房间的角落里。 丘比叫着晓美焰的名字。 佐仓杏子几乎是本能地拿出自己的灵魂宝石来。枪尖直指这纯白的小兽,毫无疑问,它已经是不受欢迎……或者说是人人喊打的“客人”了。 丘比哎呀一声。 “今晚我可是来传达对你们来说应该很重要的情报的。” 佐仓杏子用很没礼貌的语气“哈?”了一声。丘比充耳不闻似的往外倒情报: “美树沙耶香的消耗远比预想的要快。不只是使用魔力而已,她自身也开始产生诅咒了。” 石榴一样晶莹的双眼,如同纽扣一般。丘比说:“这么下去的话,在魔女之夜到来之前,她会先带来麻烦事,注意一下比较好哦。” 佐仓杏子根本搞不懂它是来干什么的。丘比说的话她有听没有懂,什么叫产生诅咒?麻烦事又是什么? “不要问我,问问她怎么样?”丘比圆滚滚的猫脑袋转向晓美焰,“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呢?” 晓美焰没有回答。 但如今的沉默,对丘比而言,已经是“什么都回答了”。 果然啊。丘比闭上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然后又睁开。常年伴随着魔法少女身边的可爱生物一边甩着大尾巴,一边用一如既往的语气说: “你是在哪里得到的那些知识,我很感兴趣。” 晓美焰眸子一眯。 “你想说的话已经听完了,请消失吧。” 丘比没有多说一个字,沉默地消失在房间角落的黑暗里。晓美焰冷着一张脸。 她赶走了丘比……却又好像是被将了一军似的,双眼一片空白。 ——美树沙耶香的灵魂宝石里布满了污秽。不赶紧净化的话,会演变为无法挽回的事态。】 #丘比,啊啊啊世界上哪有这种的魔法少女随身萌物啊! #我总觉得这里晓美焰和丘比在博弈,但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她们在博弈些什么,可恶好好奇啊! #但是我开始有不祥的预感了…… #不管怎么样,现在美树沙耶香需要帮助是事实,晓美焰应该会……适当帮助她吧? #现在是晓美焰会不会帮她的问题吗?现在是美树沙耶香拒绝帮助的问题!她明显已经钻牛角尖了。 #不能吧?这都什么时候了? #身体又不会死,爱情离她而去,那还有什么能让美树沙耶香恐惧?沙耶香现在可是连小圆都远离了,怎么可能接受她本来就不喜欢的晓美焰和杏子的帮助? #哦,说起来她之前还发布了和佐仓杏子的敌对宣言……还以为晓美焰是故意对巴麻美见死不救的来着!确实啊! #无法挽回……到底是怎么无法挽回,总不能沙耶香会死吧……? 【第二天的美树沙耶香没有来学校。 鹿目圆有意去找……但并没有在家中,或者任何她常去的地方找到她。 ——因为沙耶香躲在一边,看到了志筑仁美向上条恭介告白的全程。 他们聊得多开心啊……仿佛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一样。 好奇怪。好痛苦。就像身处不见天日的深海,呼吸化作空气泡泡浮向海面一般。 于是唯有继续战斗。唯有努力战斗。唯有拼上一切战斗—— 好痛苦。呼吸不畅。就如同潜入深海。】 #这……简直就像是小美人鱼的故事啊! #咦?这个故事别的世界也有吗? #这么一说还真的是!小美人鱼救了王子但是王子不知道,沙耶香救了上条但是上条不知道…… #王子和公主的关系,也能对应上上条和仁美的关系。小美人鱼喝下魔药,走在陆地上的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对应沙耶香成为魔法少女,经常要进行生死攸关的战斗—— #小美人鱼的结局……等等,如果对应的话! #我们世界没有这个故事,不过我大概猜到了。最终失去了生命? #根据故事版本不同,最后的结局其实是稍微有些不一样。但有一点没变,确实是世俗意义上的失去了生命…… #沙耶香……有点转折吧,来点转折吧—— #沙耶香的灵魂宝石……已经黯淡到只剩下一点点蓝色了……黑得也太快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魔法少女啊! 【在结束战斗正在喘息的美树沙耶香面前,晓美焰缓缓而来。 “为什么不明白呢。” 黑色长发的少女偏着头。 “这种程度就没有余力了,还是只管魔女吧。” 美树沙耶香冷淡地回答:“多管闲事。” 晓美焰像是没看到她的态度一样。 “灵魂宝石也到极限了。用这个吧。” 一枚悲叹之种被丢到美树沙耶香身上。少女没有接,放任这枚珍贵的“种子”掉到地面。 然后,被她一脚踢到身后去。 晓美焰的嘴唇剧烈地扭曲了一瞬。 美树沙耶香当然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但是她根本就、根本就不打算接受晓美焰的帮助。 她根本就不会接受一个,曾经对人见死不救的“魔法少女”的帮助。 “绝不会为了自己而使用魔法”,这是美树沙耶香至今为止毫不动摇的决意,如果失去了这个,她手中仅剩的,能拥有的东西,不就变得更少了吗?! “你,会死的。” 晓美焰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 声音里的那一点点颤抖,就像是假的一样。 “我如果死的话,只会在没能杀掉魔女的时候。也就是说,已经没用了的时候。” 美树沙耶香摇摇晃晃地说。最终终于坚持不住地跪倒在地。 ——那样就行了。 “赢不了魔女的我,不需要活在这世上。” 晓美焰看着她。 黑色的少女看着蓝色的少女,就好像两个人都浸没在黑暗里一样。 “为什么?我只是想救你而已。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那语气,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根本毫无波动,简直像是例行工作一样的问话。 而美树沙耶香用同样疲惫至极的语气回答了她。 “只是,总感觉自己心里很清楚……你在说谎啊。” 她静静地望着她。 眼睛的颜色不一样。也只是眼睛的颜色不一样罢了。 “你有着放弃了一切之人的眼神。一直说着空洞的话。” 啊啊,到了现在,美树沙耶香终于看懂了这眼神。一边说着为了我,一边想着别的事情—— “那样的话,你会越来越让小圆痛苦的。” 死寂。冷淡。 晓美焰露出了看待死人的眼神。】 第247章 我真是笨蛋02 #我我我,我开始觉得不太对了,晓美焰该不会真的是为了小圆而来的吧? #管她是为谁而来的,也不管她究竟存的什么心思,但是晓美焰是想救沙耶香的啊!美树沙耶香为什么要拒绝他人伸出来的手呢! #大概是,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坚持了吧。 #我搞不懂啊,有什么能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虽然但是,在她心里,自己不已经是“僵尸”了吗?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啊。 #啊……啊?但是分明还能吃能睡的……啊? #说到底,人家只是一个现代社会里生活和平的普通少女而已呀,根本就没有接受自己身体为了适应战斗而异变的心理素质。 #对她来说,这种“为了正义”的、无私的坚持,应该是她作为“人类”仅剩的东西了……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来自“敌人”的帮助…… #对我来说这种苦恼有点奢侈呢。不管怎么活着,能活就不错了,更何况还有力量。 #哈哈。嗯,不同的世界、不同的人生,确实会造就不同的看法呢。 #一个人,要以何为锚点,锚定自己是“人”呢。在生命已经失去了的当下,大概也只能通过“贯彻自己的想法”了吧? #但这难道不是更容易崩溃了吗! #果然,晓美焰确实是完全为了鹿目圆而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为什么我觉得对晓美焰来说,除了鹿目圆之外的所有东西都不值得给个眼神?! #啊?为什么杏子也来了?啊?为什么杏子要这么拼命来救沙耶香?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疯了。我真的觉得要疯了…… #唔,不管晓美焰的能力具体是什么,她对“拘束”的招式很弱呢…… #上面的你怎么还能有心思分析战斗力啊?! 【美树沙耶香坐在电车里。 天空像是惨白的。车厢像是黑色的。面前的一切都像是失去了颜色,连呼吸都宛如身处深海一样沉重。 她听到身边有两个男人在叽叽喳喳地说话。 “不能让她找借口啊,剩下的钱不交出来不行。” “因为女人是笨蛋,稍微有点钱马上就会花在无聊的东西上面。” “哎呀,真是的,女人不能当人对待啊,得当做狗什么的来管教,那家伙也会因此高兴的。” 嘲笑声。嘲笑声。 “威胁她「打你脸哦」,基本就会闭嘴了。” “稍微给她好脸就纠缠着你要结婚,撒娇可不行啊。” “真是,你这种陪酒女10年后也是挣和现在一样的钱,掂量一下自己行不行。” 嘲笑声。轻蔑声。 “要甩掉的时候也很麻烦呢,这方面翔你可是很擅长的,我真羡慕。得学学你啊——” 轻蔑声—— “喂,你们。” 一片黑白的世界里,美树沙耶香用死寂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 实在是,看不出美丑来。 “让我听听那个女人的事吧。” 眼前的人好像是在说什么“逃课不好”……真让人听不懂啊。 “那个人很重视你,为了让你高兴才努力的吧。你也是知道的吧。” 美树沙耶香眼神空空地瞪着他们。 “但却和狗一样吗。不知道说句谢谢吗。没用了就甩掉吗。” 两个男人互相问着“这是谁”。美树沙耶香歪着头,从心底里感到了怀疑: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斗的呢。我就是为了保护这些东西,而放弃了那么多的吗。 我的付出,我的正义感,到头来,什么回报都没有吗? 化作戒指留在中指上的灵魂宝石漆黑一片,最终扭曲成古怪的几何形,将美树沙耶香的身体涂抹成了一片虚无。 “沙耶香,你在哪里啊……” 黑暗里,传来了鹿目圆疲惫、担忧,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 #哇……人渣啊…… #沙耶香……完蛋了。 #已经连最后的锚点都失去了。 #灵魂宝石……真的是“灵魂”宝石啊。沙耶香本人崩溃,带动了宝石崩溃,最终她自己的身体也一并崩溃了。 #难道沙耶香会这样直接消失吗?那是不是太残忍了? #使用方便好保护的灵魂宝石作为自保工具,那么宝石出问题了她自己也出问题,很公平。有问题大概就是,她自己并没有在知晓了这些信息的基础上允许这种改造的。 #好过分啊,这个说法,这些人,好过分啊! #男性基本不这样的,真的,这种男的反而比较少,真的…… #可以理解。世界上就是有畜生的。就是呢,这个时机真的太糟糕了…… #小圆!我再也不私底下哔哔你胆小怕事了,救救啊,救人啊! #忘了美树沙耶香是怎么走到这个地步的了?还救救? #真要“救”了,鹿目圆自己非得搭里面不可。 【为了找美树沙耶香的踪迹,鹿目圆身心俱疲。 她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不太意外地看到了丘比。 鹿目圆已经连对它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少女甚至在想,要不然真的许愿来救救沙耶香吧? 但连这一点点希望也被丘比打碎了。 “那不是凭我的力量能做到的。”丘比说道。 鹿目圆把后背靠到椅子上。 她真的有那么强吗? 是的。不是“很强”,而是“最强”的魔法少女。丘比跳上椅子,坐在她身边。 “说白了,你隐藏着的潜在能力的规模,理论上是不可能存在的。”丘比用从来没有变化过的语气说道,“在希望有人能说明这点上,我也是一样的。” “——你解放力量的话,别说是奇迹了,连歪曲宇宙的法则也有可能。” 为什么只有鹿目圆有这样的资质呢。为什么,只有这个一直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到的鹿目圆,有这样的潜能呢? 丘比呼唤着她的名字。 “只要你希望的话,也许能成为万能的神哦。” ——如果我真的能做到的话。 ——如果我的资质,就是能唤起如此庞大的力量的话。 ——如果我的愿望,真的能成为沙耶香的救赎的话…… “为了沙耶香的话,我可以成为魔法少——” 喷泉不再流动。星子不再闪烁。话语不再传递。 一瞬间,丘比全身炸开了血洞。 鹿目圆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手中的枪械掉落地面,晓美焰在身后细细地喘息。 “太过分了,再怎么样也不该杀它……” 鹿目圆本能地颤着声音说。 而晓美焰问她:“你为什么总是这样牺牲自己?” 鹿目圆茫然地看向她。 她好像……真的从来没这么近,这么仔细地看过晓美焰。 少女居高临下地看过来,死寂的双眼中充满了痛苦。 “没有用,没意义,不要随便地对待自己,多考虑一下重视你的人好不好。你要适可而止!” 掐着鹿目圆肩膀的手颤抖着,晓美焰完全无法控制泣音。她现在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被压在地底的岩浆,此时终于无法控制地喷薄而出了。 “失去你的话会有人因此伤心,为什么你就是察觉不到呢!想要保护你的人该怎么办呢?!” 晓美焰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掉了脊骨一样软倒在地,跪在鹿目圆面前抽泣起来。 鹿目圆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晓美焰所说的这一切,像细针一样穿刺着她的心脏,以至于鹿目圆下意识地问出声来。 “我们曾经……见过吗……?” 一句话出口,鹿目圆整个人就是一抖。 我在说什么蠢话啊。这个人在说什么蠢话啊。明明给人冷静淡漠印象的晓美焰为什么会突然发疯啊……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对不起,我要去找沙耶香了……” 鹿目圆急急忙忙地跑掉了。晓美焰虚弱地说着“等一下”,却无法阻止鹿目圆一脸莫名其妙且心怀恐惧地离开—— 晓美焰动不了。 被鹿目圆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晓美焰完全动不了。 冰山美女的外壳碎掉了,晓美焰抱紧自己跪地哭泣,痛苦得无法自已。】 #晓美焰到现在为止,都在不停地阻止鹿目圆成为魔法少女…… #这还叫什么魔法少女小圆啊,魔法少女和小圆还差不多。 #但这个世界,这种类型的魔法少女,哪是人能做的啊。 #晓美焰从始至终都是为了鹿目圆而来的,眼看着鹿目圆要许下愿望,差一点就要变成魔法少女了,大概很后怕吧…… #不过小圆很害怕的样子……怎么能这样啊…… #晓美焰明明全都是为了小圆而行动的!怎么能害怕她呢! #晓美焰弄死了丘比又突然之间宣泄情绪,对小圆来说只会既觉得莫名其妙,又会感觉恐惧吧。晓美焰是真的会杀死什么东西的。 #而且小圆也不知道晓美焰的行动完全是为了她啊。肯定要跑的。 #噫?为什么丘比还没死? #不对,丘比的意识才是真正的丘比,这具躯体对它来说好像是可有可无的。 #好恶心,居然把自己的身体吃掉了!好恶心真的好恶心…… #晓美焰恢复冷静的速度也好快……说真的像这样情绪过山车,是真的很诡异啊! #这也难怪鹿目圆会逃跑了。 #晓美焰的能力……居然真的是时间吗……! #啊?什么能力?啊??? 【你的能力是操纵时间—— 得到了这一认知的丘比,在长椅上蹭着自己的后背,看起来十分惬意。 “你不是这个时间轴上的人吧。”丘比胸有成竹地说。 晓美焰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你的真实身份和企图,我全都知道。”晓美焰的声音莫名的虚弱。 丘比像是终于理解了一切。 为什么她对自己有如此大的敌意。 为什么她一定要阻止鹿目圆成为魔法少女。 这一切都有了理由—— “我一定会阻止你的,”晓美焰斩钉截铁地说道,“丘比——不,孵化者(incubator)。”】 #比我们当时遇到的敌人更加可怕啊。 #操纵时间……成为魔法少女连这种事都做得到吗! #对不起我之前说得太大声了。什么上限啊,有这种能力还要什么成长力啊,一步到位挺好的! #对不起让我捋一捋,不在这个时间轴,也就是在其他时间轴,难道是平行世界的人…… #这明显是指她能回溯时间吧! #但即使如此,也有她做不到的事情呢。 #可恶,别让我想起这些…… #丘比,孵化者……这个正式名称给人很不好的感觉…… #我的脑子已经彻底乱了。我是谁这是哪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是说,晓美焰之前可能和鹿目圆关系很好,而鹿目圆最终为了别人成为了魔法少女……换句话说,现在沙耶香的剧本搞不好鹿目圆也曾经经历过。鹿目圆很痛苦,所以作为和鹿目圆是好朋友的晓美焰,才会回到过去,试图阻止鹿目圆成为魔法少女。 #那她怎么不早说啊! #可能说太早不容易取信于人? #展示一下灵魂宝石和身体分离的后果,不就有说服力了。而且如果早点说的话,还有更加靠谱的巴麻美前辈负责拒绝和安抚后辈们呀! #笑了,你怎么能断定,这就是她第一次回溯时间,以前从来没有回溯过,也没有做过类似的尝试呢?忘了她和佐仓杏子一起讨论的时候,是如何形容魔女之夜登陆的位置的。 #统计学……说明晓美焰看到了许多次魔女之夜吧? #最开始的那个梦!那个梦搞不好不是梦,而是别的东西!比如说,在晓美焰倒退时间的时候,鹿目圆看到了晓美焰对战的画面,对战……呃,魔女之夜……? #唉,这都是哪门子的魔法少女啊! 【佐仓杏子最后终于找到了一脸颓废疲惫的美树沙耶香。 蓝色少女的表情,像是放弃了一切。既没有和佐仓杏子针锋相对,也没有用往常强硬的语气述说自己的信念。 “我只是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美树沙耶香已经,什么都搞不清了。 佐仓杏子拆了一袋薯片开始吃,一边吃一边很难得地安静着做一个聆听者。 只要好好地让沙耶香宣泄一下情绪,然后好好地休息的话…… 但沙耶香摊开了自己的手。 少女的灵魂宝石,是涂抹满了阴影的黑蓝色。 佐仓杏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凄惨的灵魂宝石,整个人都吓了一跳。 “希望和绝望的平衡相消为零,你曾经这么说过吧?我现在能够深刻体会到这一点了。” 美树沙耶香的声音听着非常虚弱。她整个人都像是碎了。 她救了很多人。救了多少,沙耶香自己的心里就积累了多少怨恨和嫉妒。凭什么只有我是这样的,凭什么我得不到回报。 “还伤害了最重要的朋友。” 漆黑的灵魂宝石像是响应着沙耶香的心情一般闪动着。 而沙耶香自己明白,在心里出现这个想法的同时,那个不求回报的“美树沙耶香”已经死去了。 “祈求某人幸福的话,却不得不等量的诅咒其他人,我们魔法少女,就是这种结构吧。” 美树沙耶香终于看向了佐仓杏子,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去。蓝色的少女露出了最后的笑容—— “我,真是笨蛋呢。” 灵魂宝石中的阴影终于冲破了宝石的外表,化作悲叹之种的形貌。强劲魔力掀起的气流扩散开去,将整栋建筑吞入魔女的结界中。 在高高的楼顶,丘比遥望着美树沙耶香(人鱼魔女)的方向,发出了感叹—— “在这个国家,会把成长中的女性称为少女吧?那么,最终将会成为「魔女」的你们,就应该称为「魔法少女」呢。”】 #……啊? 第248章 那样的事,我绝不容许01 直到魔女结界里,晓美焰利用时间停止,将佐仓杏子和美树沙耶香的躯体带出来之后,人们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样,在聊天群里不断地刷出信息。 #我觉得我的脑子要炸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魔法少女?世界上哪有这种魔法少女? #这东西未免也太,我说不好,但是现在我真的好想弄死它。 #虽然把沙耶香的身体夺回来了,但是她的身体……如今只不过是尸体吧。这要怎么处理? #巴麻美当时还能说一句行踪不明,可以按失踪来算。美树沙耶香呢?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难道要瞒着小圆吗?她不会放弃找沙耶香,哦,不用想了,已经见到了。 #说好了魔法少女都是治愈的故事呢?到现在为止全都是致郁的故事! #治愈故事?这也是那什么,定番? #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定番了!太可恶了我觉得我好惨啊……我到底看了个什么故事啊…… #噫,晓美焰一点都没有隐瞒,直接实话实说了?鹿目圆的心理承受能力……这玩意儿真的没问题吗? #佐仓杏子好像也吓了一跳。 #所以魔法少女们,至今为止所杀的魔女,实际上也都是和她们一样的魔法少女?是这样吗? #应该不完全是。之前也说过,魔女的使魔如果总是放着不管的话,最后就容易重新成长成魔女。所以应该只有一部分魔女是曾经的魔法少女。 #有一部分也很吓人了。 #这就说明魔法少女们实际上曾经杀过人。孩子们能忍受这样的事实吗?我觉得悬。 #要么被魔女杀死,要么成为魔女后被杀。成为魔法少女总共就只有这两条路可以走。 #这根本就不是能选择的,变强的路啊。 #当然也不是一条能够实现自我价值的路。 #但是啊,魔法少女为了讨伐魔女一定是要比魔女强的。而强大的魔法少女变成了魔女,也会比以前的魔女更强,那就需要新的魔法少女有着在此之上的力量……这不是恶性循环了吗? #无论是魔女还是魔法少女都会越来越强,造成的损害也就会越来越大…… #我要吐了,丘比到底是怎么想的? #虽然晓美焰的情况特殊,但历史上应该不会只有她一个知道了这个秘密吧。丘比之前都是怎么做的? #面对因此而死的同伴,总不会只有鹿目圆这样悲痛地哭泣过吧。丘比从来不觉得这样做不好吗? #晓美焰这么冷淡,应该是因为在其他时间轴里已经看到过了吧。 #这一切简直让人觉得,有点……恶心了。丘比死得好!小焰杀得好! 【鹿目圆抱着膝盖坐在床上。 她不想去吃饭。也实在睡不着。连站起身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真让人难过啊。好痛苦啊。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可以进来吗?” 有着长而毛茸茸的大尾巴,像是长长耳朵似的东西上有一对浮空的金色圆环,内里粉嘟嘟的三角形耳朵像猫一样立起来。大大的脑袋下是纤巧的身子,一双石榴红的眼睛圆溜溜的,嵌在弯成笑模样的猫猫嘴上面。 “我有话想对你说。” 丘比站在了窗外。】 #它居然还敢来! #有一个说法呢。说是凶手总是会在事后重新来到案发现场什么的。 #到如今它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至少它看起来确实理直气壮的。 #好想烤了它。 #总之先听听看它准备说什么吧…… 【晓美焰对鹿目圆所说的一切—— “没有需要订正的错误呢。” 丘比用从来没有改变过的语气说道。 鹿目圆抬了抬头,空茫而痛苦的眼睛微微转动。 “那你是为了把大家变成魔女,才让大家当魔法少女……” 丘比毫不心虚地开口解释了。 “虽然我希望你不要误会,我们并不是对人类有什么恶意才这样做。一切都是为了延续这宇宙的生命。” 丘比提出了一个少见的概念。 “小圆,你知道‘熵’吗?”】 #这又是什么鬼! #简单来说丘比就是高等级的宇宙生命,为了填补宇宙能量而压榨人类的感情……? #我之前还以为种种转折到此为止,接下来就是解决问题了呢。是我天真了。 #所以晓美焰直接叫丘比“孵化者”,就是因为她知道了,丘比本质上并不是什么吉祥物…… #那东西到底算是什么呢,集群生命? #是外星人这件事倒是板上钉钉了。 #用科学解释魔法。笑不出来了。 #拿感情作为能源填补宇宙能量,打死我也想不到还有这种设定。 #这么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伏笔啊!之前给了丘比那张大脸好多次特写,它的眼睛里确实是没有情绪的。 #感情最充沛……转变最激烈……性情最不稳定,容易被人影响…… #所以丘比才选择了“少女”,因为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成长了,但还没有完全成长。 #这真是家里有女孩子的家长特别能理解的事。 #有自己的想法了,开始反驳权威,但是阅历还不够;好面子,即使发现错误了也容易不撞南墙不回头,情绪容易激烈;心思细腻,容易被引导…… #倒确实是效率最高。但其他的情绪不也能用吗? #丘比说了呀,从魔法少女转化成魔女的效率才是最高的。 #如果说宇宙真的能量匮乏,就应该生冷不忌才对。希望转化为绝望,这份能量很多,其他的能量也不能丢在一边不管呀。量变会产生质变的。 #但是这个种族根本就没有感情,自己都没有的东西怎么能好好利用呢? #根本没有感情,没有情绪的种族,研究出了把感情直接转化为力量的技术,然后找上了感情变化最激烈,最容易走的偏激的青春期少女。呵呵,我等着丘比翻车。 #不对呀,那鹿目圆为什么天赋更好,因为她比较多愁善感吗? #虽然小圆确实容易哭,但她的情绪应该一直都挺稳定的呀?她怎么会被说资质很好呢。 #完全搞不懂啊…… #全宇宙的重量都压在人类种族的少女身上,丘比它们孵化者真的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吗? #呵,人家搞不好还挺得意的。它们只消耗了很有限的代价,就增加了这个宇宙的能量。 #它说得好有道理啊,怎么不把它自己给填到前线里去。 #别的不谈,倒是真的能够深刻的理解它的逻辑了。然后让人同样深刻的认识到,这东西真的和人类的伦理完全不同。 【丘比已经将一切都详详细细的说明了。但是鹿目圆看起来并没有迅速原谅它,并答应成为魔法少女的意思。 丘比发出了真让人失望的语气。 “我们至少是以你们的同意为前提定下契约的。”它的声音似乎真心搞不懂大家为什么都那么生气,“这应该足够有良心了吧。” 鹿目圆冷冰冰地看向它。 “大家只不过被骗了,不是吗?” 丘比甩了下尾巴。 “骗这个行为本身我们就无法理解。”它说道,“为认知差异产生的判断失误后悔的时候,不知为何人类要憎恨别人呢。” 鹿目圆无法认同。 于是丘比继续说,“你们人类的价值基准才让我们理解起来头疼啊。现在就有69亿人,而且持续着每4秒增加一人的频率的你们,为什么为了单一个体的生死而骚动到这个地步呢?” 鹿目圆用疲惫的声音下了最终的判断。 “既然你是这么想的,果然你,是我们的敌人呢。” 敌人什么的—— 丘比像是很困扰似的偏了一下身子。 “我这可是想来解释的哟。”丘比就好像是热情不改的推销员,“我想让你们理解,你们的牺牲会带来多么美好的事物——” 它看着鹿目圆的表情。 “——看来是不可能啊。” “那是当然的吧。”鹿目圆冷淡地说。 丘比叫着鹿目圆的名字,最后还是放下了邀请。 “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最棒的魔法少女,然后成为最邪恶的魔女吧。那时候我们应该会获得前所未有的大量能量。” 鹿目圆眼神死寂。 “如果你想为这宇宙而死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我等着你。” 丘比轻轻一跳,身体消失在窗帘后面。】 #它的概念中的“欺骗”,看起来也和一般人不一样呢。 #契约条件都不说清楚,这和骗人没有区别。 #信息不对等导致的判断失误,怎么就不叫骗了……所以这方面,丘比,或者说孵化者这个种族,就是无法理解是吗。 #丘比它们的生命形式本身好像也偏向于整体,它们几乎看不到个体的意义。 #嗯……我觉得他们应该也没有“成长”的概念,若非如此,也做不出来“魔法少女”这个魔力本身就不太容易增长,未来的发展能一眼看到头的职业。 #这东西还是贼心不死。 #这应该说是耿直还是啥呢…… #但事到如今,鹿目圆怎么可能还会选择成为魔法少女啊,不可能的。 #唔,也……不一定。 #啥?! #对呢,也不一定。 #什么鬼啊,这是要怎么猜出来? #别的不说,魔法少女们要不要打沙耶香?会不会因此有战斗减员?如果真的有减员了的话,最后还有几个魔法少女能去打魔女之夜? #所以最后……鹿目圆也有可能为了对抗魔女之夜,而重新许愿变成魔法少女? #丘比真是,各个方面来讲它都是稳赚不赔的。 【佐仓杏子手中赤红色的灵魂宝石开始产生些许污浊。 丘比眨了眨那双如同石榴一样,圆形的粉色眼睛。 “做到这种程度来保证尸体的鲜度,你到底想干什么?” 佐仓杏子收回因为大量消耗魔力而开始产生污秽的灵魂宝石,坐到一边开始吃东西。 也许是因为曾经挨饿的经历,她不仅十分珍惜食物,更是只要有机会就要吃东西。 “有拿回这家伙的灵魂宝石的方法吗?”杏子问道。 “据我所知,没有。”丘比干脆利落地回答。 佐仓杏子思考了一下。 “那就是说,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是这个意思吗?” 丘比没有直接回答。 “魔法少女是颠覆常理的存在。无论你们做到了多么不合常理的事,都不值得去惊讶。” 佐仓杏子看了看它。 “——看样子做得到呢。” “没有先例。”丘比立刻回答。“所以我也不知道方法。不巧,没有办法给你建议呢。” 它看起来十足的乖巧。】 #佐仓杏子……她对美树沙耶香的态度是不是亲近过头了啊? #她们两个之前都没见过吧。而且沙耶香对佐仓杏子的态度一直不是特别好吧?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佐仓杏子在美树沙耶香身上见到了自己,但是沙耶香对待佐仓杏子的态度……好像也就是在变成魔女之前好了一点? #但现在是佐仓杏子一门心思地想要救沙耶香。正是因为她不确定沙耶香对自己的态度,所以才特意找上了鹿目圆吧。 #也是,至少小圆和沙耶香是板上钉钉的好朋友。 #而佐仓杏子也不是单纯的在沙耶香身上见到了自己,我觉得,应该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被沙耶香唤回了一点初心。 #说起来,佐仓杏子的本质其实也是有一点无私的。只不过彻底被父亲给烧掉了。 #佐仓杏子应该是下定决心要救沙耶香了……希望杏子小妹妹全程顺利! #但是我有一些不太妙的预感啊。如果真的能顺利就好了。 #但是继续这样活下去,对美树沙耶香来说真的好吗?不会越活越痛苦吗? #而且杏子自己不也完全没把握吗?她有点太天真了。 #但是也许呢?万一呢?有这么点渺茫的希望,难道要直接放弃吗? #晓美焰都轮回了不知道多少次,也直说美树沙耶香成为魔法少女的时候就没救了,佐仓杏子难道就能随便找出方法吗?不可能吧。 #但是佐仓杏子现在救的,并不仅仅是沙耶香,还是当年那个弱小而无措的自己呀。 第249章 那样的事,我绝不容许02 【在人鱼与独角兽的商店招牌后,高楼大厦的小巷中,佐仓杏子宣告了自己的决意。 她将会想办法拯救美树沙耶香。 也许没有先例。也许没有保证。也许谁都说这是做不到的——但佐仓杏子决定试试看。 就像是无比纯洁的独角兽,试图撞破眼前的阻碍一样。 这个一向显得尖锐,甚至多少有些粗暴的女孩子笑眯眯地说,“最后爱和勇气胜利的故事,不都是这样的嘛。”】 #啊……我开始喜欢这孩子了。 #我也有一点。尤其是一想到她原本已经不再那么无私了,但还是会为了沙耶香而重新捡起那份纯粹为了他人而战的感情,就越发喜欢了。 #说点题外话,这个城市很多地方其实也挺有童话风格的,花园啊童话形象的招牌什么的。 #童话风格的城市,童话风格的魔法少女,正在经历的,可都是一点也不“童话”的现实啊。 #嗯……我在想一件事。对佐仓杏子而言,送吃的是不是关系友好的证明啊?因为她一直都在吃,一开始想跟沙耶香聊天的时候送苹果,现在和小圆交流的时候也送了小饼干。 #经历过饥饿的人,确实会把食物看得很重要。 【看到鹿目圆一直没有来上课,晓美焰用“不舒服想去保健室”的借口从课堂上离开了。 未到学校的鹿目圆,正在跟着佐仓杏子,以少女略显污秽的赤红色灵魂宝石引路,找向魔女的位置。 ——虽然鹿目圆还抱着一丁点微末的希望,但佐仓杏子打从一开始,就不觉得晓美焰会帮助她们。 “魔女之夜。”佐仓杏子咬着串串说,“就是超大型的魔女。” 那是一个人打不倒的魔女,所以二人才会结为共同战线。 夕阳之下,建筑中的楼宇,脚手架,水池都被洒下了暖色的光。在这个又像是废墟又像有着生机的地方,赤红色的灵魂宝石亮如白昼。 “是这里吧。” 佐仓杏子轻松打开了用铁链锁紧的大门。 “真的是沙耶香吗?会不会是其他的魔女……”鹿目圆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情。 “魔力跟昨天是一样的。”佐仓杏子回答。 她们一路向上走去。灵魂宝石闪烁着像是警示灯一样明显的红光。 “就是这里了。” 佐仓杏子吃掉了最后一枚丸子。 于是赤红的光芒覆盖全身,身着魔法少女衣装的佐仓杏子不过是手一抖,枪杆便扎入地面,将不知何人所画的“love me do?(* ? 3 ?*)??”心形涂鸦戳穿。】 #“请爱我”……好讽刺。 #晓美焰的信用度有这么低吗? #至少在大家眼里,她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积极的行动啊。 #鹿目圆虽然一直没有成为魔法少女,但真的一直在积极为别人行动……我真的好不安啊,为别人而行动的魔法少女好像都没什么好结果。 #不要乌鸦嘴啊!现在杏子不也是在为了别人(沙耶香)而行动的吗! 【最后确认了鹿目圆的意志,佐仓杏子微微一笑,以枪尖划破了空间。 魔女的结界,被开启了。 无比光耀夺目的美树沙耶香化作了阴暗的小巷。鹿目圆跟在杏子后面走在这贴满了音乐海报的巷子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里都带着回音。 她呼唤着杏子的名字。 “光是让别的什么人去战斗,自己却什么都不做。我是不是,很卑鄙啊?” 杏子一边观察着结界的情况,一边发出无语了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成为魔法少女啊。” 为什么……什么的,因为身边的大家都…… “别小看人哦,这工作可不是谁都能胜任的。” 杏子用充满警告意味的语气说。 “每天吃好吃的,被幸福的家庭所围绕,过着这样没有任何不自由生活的人,只是因为心血来潮而要当魔法少女的话,那种事我可不允许。” 鹿目圆有点羞怯似的低着头、却抬着眼睛。 她大概知道,即使说着这样不好听的话,佐仓杏子也不是有意对她发火。 “冒着生命危险做事,是除此以外别无他法的人才会这样,不是这样的人一脑袋扎进来只是在玩,是胡闹啊。” 这警告听起来也很耳熟。 ——巴麻美,晓美焰……魔法少女的前辈,是不是都会这样,用类似的话来告诫后辈呢。 佐仓杏子看着她,好像拿她没办法似的掐着腰,缓和了语气。 “也许即使是你,也会有哪怕讨厌也不得不拼命战斗的那一天吧。到那时再考虑就好了。” 鹿目圆犹豫地点了下头。】 #所以佐仓杏子也是很靠谱的女孩子啊…… #大家都在提醒小圆不要成为魔法少女。小圆也至今为止都没有成为魔法少女。这果然是魔法少女和小圆的故事啊。 #这么说来到现在为止,除了小圆,其他人各自都有不同的不幸之处。 #虽然魔法少女什么的叫的很梦幻……但这说到底不都是亡命之徒吗? #不要再说了,对魔法少女的滤镜全都碎了! 【道路两旁从海报变成了小巧的荧幕,关于美树沙耶香的过去无休止地被轮回播放。佐仓杏子神色一动。 “被发现了。”她突然展现出防备的姿态,给鹿目圆施加了保护。 ——剧场。 红色的,宛如座椅的彩窗一层层摞起来。圆形剧场正中,蓝色的影子无休无止地演奏着音乐会。 形状诡异,拿着剑、穿着铠甲,却不知为何给人“皇后”印象的人鱼立于正中,披风铠甲头盔一样不少。 有着人鱼的尾巴和骑士的上半身,魔女对魔法少女们发出无声的嘶吼。 它腹部有一把剑刺穿心脏的绘图。 鹿目圆开始按照之前说好的,不断地向曾经是“美树沙耶香”的魔女说话。】 #果然是那种桥段。通过不停的呼唤美树沙耶香,希望她能取回自己的意识。 #这种事真的办得到吗…… #我感觉很悬。丘比虽然不做人,但是至今为止还真没有说过谎。它几乎都明示不可能了? #魔女的攻击真的一直都没有犹豫过……好像真的不行啊…… #别吧?别这样啊? #杏子根本不还手啊!这么下来她根本撑不了多久。 #但是即使完全是防守状态,杏子作为魔法少女来说,也未免有点太脆了。她这是把防护的措施全都放在鹿目圆身上了吗? #似乎确实是这样……不行啊,小圆即使都要哭出来了,声音都喊哑了,魔女的行动也完全没有犹豫啊! #小圆!啊啊啊防护破掉了! #不对啊……这不对吧,为什么完全没有动容啊,小圆不是沙耶香最好的朋友吗?! #难道说,因为朋友背叛了,所以沙耶香对“朋友”……那也不对啊! #四周全都是回忆……总是看着这些不好的回忆,只会让人越陷越深的。 #?!不是小圆你怎么还给杏子挡枪啊!你和魔法少女的身体素质没得比啊! #终于反击了…… #杏子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战斗经验,好像都特别强啊。 #看起来只要她反击,绝大多数魔女都不是她的对手。 #但是她反击得太晚了…… 【“拜托了,神啊……” 腹部破了一个大洞。感觉已经有三分之二的腰部没有了。 地板(天花板)破了一个大洞。坠落的感觉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这一切都没有“无法拯救沙耶香”这个事实来得让人痛苦。 好奇怪啊,明明只认识了几天……但竟然觉得,那已经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一样。 “经历了这样的人生,至少让我做一次幸福的梦吧。” 至少,让这个令人心疼的孩子,得到她理应得到的幸福啊。 如果她幸福了……只要她幸福了,简直就好像另一个自己也…… 晓美焰轻飘飘地抱着鹿目圆落地。 ——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怎么过来的。考虑到她的能力,这也不值得惊讶。 然而,和以往只关注着鹿目圆的情况不同,她刚抱着鹿目圆落在地面上,就立刻转过头去,“杏子!” “哟。” 杏子捂着腹部站起来。 这个身体也就这点好处了……她现在,也不是很疼嘛。 “那孩子就拜托你了。”佐仓杏子说道,有点自嘲,“我让她陪我一起做傻事了。” 深红的障碍瞬间分割了双方。 “你战斗的时候,是‘不带累赘主义’吧。”她轻声说着,“那是对的。只要将唯一想守护的东西守护到最后就可以了。” 晓美焰抱紧了怀中的少女。她低垂的眸子里,难得地溢满了悲伤。 佐仓杏子无法克制地笑了一声。 ——她看着鹿目圆的神色,异常的柔软。 “为什么啊……我至今为止,明明都应该这么做的。” 她无言地取下了发带。 用来束着长发的金色发饰被她握在手里,嵌入灵魂宝石化成的红色宝石。少女双手合握放在面前,如圣女一般屈膝跪地,身周燃烧起红莲般的火。 “你走吧……这家伙就交给我。” 将魔力消耗到极限。将自身的一切都化作武器。巨大的枪与巨大的魔女对峙。燃烧的红莲之炎中,佐仓杏子露出柔和的笑意。 “一个人很寂寞对吧?好了,我和你在一起。沙耶香。” 她最后亲吻了自己的灵魂宝石……然后将之送到面前,伸出手。 宝石简直就像是棉花一样,轻飘飘地飞起来,在半空中寸寸碎裂。 最后的力量灌注于枪尖,红莲的闪光爆炸开去。】 #……啊? #杏子?不是,认真的?杏子?! #啊啊怎么会这样……说好的爱与友情的胜利呢? #怎么会这样……当魔法少女为了别人而战时,居然反而会总是迎来终末…… #但是晓美焰不也一直是为了别人而战吗?她是一直为了鹿目圆而战的吧。难道说最后她也会死吗? #说不好。毕竟她到现在也没问题,本质上是因为她的能力。总是将时间倒流回过去的话,自身的魔女化应该也很容易解决的。 #我有点……我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这个现状…… #虽然都说魔法少女一般都象征着爱与希望。但现在这个状态,岂不是会爱的人终将死去,而希望永远不会来临。 #好像还真是这样。好地狱。 #硬要说的话,应该也不是完全没有解决方法……不过对这些孩子们来说,想不想得到是一回事,能不能下狠心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是啊,说到底“不要管”就好了,但这个年纪的人放不下朋友,没有资格的人看不到丘比这件事,又断绝了她们向年长者求助的渠道。女孩子大多心思细腻,有同理心和同情心,无法像杏子刚出场那样冷酷无情。 #丘比特意挑这一类人成为魔法少女也是有原因的。 #而且现在,它的目的也达到了。 【晓美焰的家中。 昨天还是两个人面对面,今日便只剩下晓美焰一人。丘比摇晃着大尾巴,光明正大地蹲在晓美焰身边。 佐仓杏子真的有救出美树沙耶香的希望吗?丘比对此的回答是,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啊。” ——虽然之前回答佐仓杏子的问题时,一直采用模棱两可的说法,但现在它倒是斩钉截铁了。 不可能发生的。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个系统。奇迹并不存在,成为魔女的魔法少女永远不会恢复。 但它不会阻止。 “当然,如果是没意义的牺牲的话,我会阻止的。但是这次,她的脱离是有很大意义的。” 丘比用从未变过的声音和语气说。 “这样能够面对魔女之夜的魔法少女就只有你一个了,当然,一个人是没有胜算的——” 晓美焰低着头,像是凝固了似的。 “所以为了保护这座城市,小圆就只能成为魔法少女了。”】 #——你看吧。这是阳谋啊。 #虽然大家都告诉鹿目圆不要成为魔法少女,但要是真的出现最开始梦境中的那一幕的话,她真的会明知道这一切,也会向丘比许愿成为魔法少女啊! 第250章 再也不依靠任何人01 【——刚刚转学过来的,名为晓美焰的少女。 有着长长的黑色头发,在脑后扎成一双辫子。红色的眼镜框柔和了本来稍显凌厉的眉眼,再加上天生的弱气性格,和因心脏病长久无法上学导致的交流困难,实在不能说得上“优秀”。 鹿目圆作为保健委员,用“她需要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吃药”的理由,将晓美焰从大家不停地询问中“救”出来,晓美焰一时间甚至有点感恩戴德了。 鹿目圆是个比较外向,并且颇为负责的女孩子。她不仅将晓美焰“救”了出来,和她互称名字,甚至还在前往医务室的路上鼓励她。 “小焰这个名字有一种燃起来的感觉,我觉得很帅啊!” 晓美焰有些羡慕这样的人,甚至为此多少有一点点自卑,“我真是名不符实……” 鹿目圆莫名震了一下。 “那样多浪费啊!”她身子一转,看着晓美焰,用愉快的声音说,“那小焰也变得厉害起来就好了!”】 #什么?这是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了? #这是晓美焰?啊?这是鹿目圆?啊??? #我想想……这个应该是晓美焰最开始轮回之前?不是说晓美焰的能力是能控制时间吗,之前丘比也说过她“不是这个时间轴”的人。这个应该就是晓美焰最开始,还没有成为魔法少女的时候吧? 【但长久的疾病仍然在晓美焰身上留下了痕迹。她因为一直养病,课业完全跟不上进度;身体素质堪忧,在体育课上做准备运动的时候就倒下。完全不顺利的第一天过去,晓美焰甚至厌恶起什么都做不好的自己来。 ——我真没用。她这么想。 ——是呀。总是给人添麻烦。地面这么说。 ——不如死了算了。她这么想。 ——没错,死了算了。地面这么说。 于是魔女铺就毕加索画风的小径,将黑发的少女引向死亡之路。】 #这个是真没想到,最开始的晓美焰居然是这么软的吗。 #看起来竟然还有点好欺负。 #她和现在的状态差距太大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她变成这个状态的? #只能说很多次轮回应该会让一个人学识变得丰富,但是没道理连性格都改变了。 #不,如果经历了太严重的事情,性格也是会发生改变的。 #光在意晓美焰算什么,鹿目圆这个性格也不太对,比我们所知的开朗外向多了啊。 【正要被怪物吞没之时,粉红的箭矢和明黄的缎带骤然出现。 粉色的光矢炸碎了眼前画风潦草的使魔。一身粉白色连体短裙、长及膝盖的过膝袜,用粉色缎带束出双马尾的鹿目圆,和巴麻美一起回头。 “已经没事了,小焰。”鹿目圆的微笑充满宽容与抚慰。 ——这是晓美焰第一次知晓“魔法少女”的概念。】 #是魔法少女小圆!真正的魔法少女小圆啊,真不得了……第一次见到…… #明明这个世界本身就叫《魔法少女小圆》,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才在回忆里第一次见到身为魔法少女的小圆…… #这种情况也太罕见了。 #咦?小圆是用弓的啊。 #唔……我觉得有点奇怪,不是说小圆的资质特别特别好吗?但是看起来和巴麻美并没有拉开显着的差距啊。 【长弓的顶部盛开一朵鲜花,并燃烧起深粉色的火焰。鹿目圆和巴麻美同心协力,打倒魔女堪称摧枯拉朽。 “对班上的同学们要保密哦!” ——晓美焰事后了解了一切。至少是她们认为的一切。无论是为了救下一只黑猫的性命而许下愿望的鹿目圆,还是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而许下愿望的巴麻美;无论是魔法少女的存在,还是魔女的概念。 那真是一段快乐的日子……直到魔女之夜,巴麻美为保护鹿目圆牺牲,鹿目圆独自应战,胜利,最后,毫无意外地死去。 晓美焰明明劝她逃走……但最后,那个人还是说着“我觉得能够成为魔法少女真是太好了”,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徒留晓美焰一人抱着沉入水中的尸体哭泣。 “比起救我这种人,我明明更希望你能活下去……!” 丘比扫着那条大尾巴,凝视着无比痛苦的晓美焰。 “那句话是真心的吗?你愿意为了那份祈愿,赌上灵魂吗?” 晓美焰许下了愿望。祈祷着想要再次见到平安无事的鹿目圆。 像是有什么被剥离,凝聚成满溢着力量的结晶。身为“魔法少女”的晓美焰诞生了。 ——刚刚转学过来的,名为晓美焰的少女。 有着长长的黑色头发,在脑后扎成一双辫子。红色的眼镜框柔和了本来稍显凌厉的眉眼,在刚刚来到这所学校时,就自来熟地在老师让她自我介绍时,走到鹿目圆身边,牵着她的手无比欣喜地说:“鹿目同学,我也成为魔法少女了哦!今后一起加油吧——” 鹿目圆傻乎乎地左右看看,脸蛋红透了。】 #啊,那个晓美焰也有这么单纯天真的时候啊。 #人家根本不认识你啊哈哈哈哈,突然这么说容易被同学们误以为是什么中二病患者呢! #看着就代她尴尬了…… #“对班上的同学们要保密哦”!你就是这么保密的呗? #有点轻松愉快。这个故事已经挺久没这么轻松愉快的时候了。 #话说鹿目圆成为魔法少女之后是这样的风格啊……比正常状态下的她自信一些,而且很有责任感。是和沙耶香类似的性格呢。 #别再说和沙耶香类似了,脑仁又开始痛了啊! 【控制时间是很夸张的能力,但晓美焰本人的攻击力实在是太低了,体能也不行,即使在时间停止期间能够打出无数次攻击,然而当时间重新流动,造成的伤害也一样微乎其微。 没有办法,晓美焰只好思考提高攻击力的方法。 她开始尝试自制炸弹。 效果不坏,至少她确实能帮得上忙了。 于是在面对最终的魔女之夜时,有了晓美焰的帮助,虽然巴麻美仍然牺牲了,好歹鹿目圆也只是用尽了魔力而已—— 用尽魔力的灵魂宝石的污秽无法清理,鹿目圆在晓美焰的眼前,痛苦地化作了魔女。】 #对哦,不仅是这个人彻底绝望,如果魔力用尽了也是会变成魔女的…… #这么说来和杏子与沙耶香对战的时候差不多,当时杏子的灵魂宝石也是随着魔力的使用越来越污秽,最后几乎没救了,和沙耶香同归于尽…… #第二个轮回里,晓美焰知道了魔法少女的终结是变成魔女。 #鹿目圆变成的魔女好大!直通天际的巨大! #丘比所说的素质难道是这方面吗?鹿目圆即使作为魔法少女的时候并没有强到夸张,但只要是变成魔女,就会变成一般人处理不了的大魔女? #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太对…… 【然后,时间倒转。 ——刚刚转学过来的,名为晓美焰的少女。 “大家都被丘比骗了!”晓美焰捏着眼镜框的手都在发抖,但美树沙耶香偏着头,完全不相信她说的话。 “我说,丘比撒这种谎到底有什么好处呢。” 晓美焰语塞。 她只是看到了这个事实而已。但她既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也不明白丘比为什么要这么做,因此在沙耶香连续追问下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想对我们说些奇怪的事来挑拨离间?该不会,你其实和那个叫杏子的家伙是一伙的?” 美树沙耶香和巴麻美是同一类人。这就意味着,她们和佐仓杏子毫无疑问是两类人。 她们确确实实是敌人。 眼看着几个人几乎要吵起来,鹿目圆挡在沙耶香和晓美焰中间,比出了暂停的动作,“沙耶香,我们这不是和被挑拨离间一样了。” 美树沙耶香放弃了吵架,但还是拒绝跟晓美焰组队。 “小圆和麻美姐也是远程攻击的,对我没影响。突然在眼前爆炸这种事,希望稍微放过我……” 好几次差点被卷进去啊。沙耶香低声抱怨。 作为领队,巴麻美不想引发争执,但美树沙耶香这个唯一的近战+治疗的情况也是事实。巴麻美看向晓美焰,“晓美同学没有炸弹以外的武器吗?”】 #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真的是从头到尾都不适合…… #晓美焰的战斗方式很容易误伤她,确实会合不来。 #而且也不仅是战斗方式,包括思想和行为逻辑各方面都不太合拍,会吵起来也没办法…… #嗯?晓美焰这是干嘛? #利用时间停止……到军队里……把枪支弹药拿走了……?! #她的那个小圆盾不仅能停止时间,还能收纳物品!好方便啊!!!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对沙耶香做了什么!” 佐仓杏子努力避开无数车轮的攻击。 “沙耶香,住手啊……求你了,回想起来,这种事沙耶香应该是讨厌的!” 鹿目圆左支右拙,无法痛下杀手。 实在是没办法的事。美树沙耶香变成了魔女,已经回天乏术。从没有过魔女能从杀戮的欲求中恢复的先例,所以即使是美树沙耶香,大概也不会例外吧。 晓美焰一边道歉,一边使用了枪支弹药。子弹脱离枪管之后,迅速因没有接触到晓美焰本人而在半空中停止行动。晓美焰打空了子弹,丢尽了炸药,当时间再度流动时,无数现代军火带来的爆炸终于让魔女尸骨无存。 战斗胜利了,但没人笑得出来。 佐仓杏子咬着牙捶了一拳,鹿目圆捧着魔女(沙耶香)在这个世界仅剩的痕迹——悲叹之种抽泣。晓美焰颤动着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明黄色的缎带束缚住晓美焰的全身。枪声响起,燧发枪的子弹打碎了佐仓杏子的灵魂宝石,赤红的少女无声无息地死去了。 晓美焰惊愕地看过去,“巴学姐?”】 #巴麻美?! #她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杀死同伴?! #居然内心崩溃了…… #真没想到是巴麻美崩溃了,明明至今为止她给人留下的,全都是靠谱的好前辈的印象啊! #杏子好惨?! #这个世界的故事到底要让我被神展开惊讶到多少遍…… #虽然崩溃了,却还能记得先绑住晓美焰啊!这不是思路很清晰的吗! #草,先打杏子因为杏子反应最快,打别人的话杏子容易反杀;再拘束晓美焰避免她倒流时间,因为晓美焰对拘束能力全无应对的手段……好家伙啊,这人内战也强得要命。 #外战强内战也强,明明各方面都很强啊,为什么内心这么脆弱呢! #这人脆弱得简直让人不知如何是好。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她居然先崩溃了…… 【“灵魂宝石会孕育魔女的话,大家不只能去死了吗!” 巴麻美痛哭着架起燧发枪,“你也是,我也是……” 许下的“想要活下去”的愿望,其实根本没有实现,丘比只不过是将死亡延后了些许而已。 期待的“想要有同伴”的渴盼,实际上也没有成真,不过是一群迟早变成魔女的僵尸们聚在一起相互取暖而已。 巴麻美扣下扳机。咻的一声。 粉白色的能量状弓矢打碎了巴麻美头上的灵魂宝石,鹿目圆放下了手上的花枝长弓。 “不要……已经受够了……” 鹿目圆失去了全身力气地仰着头。然后,深深地,深深地俯下了身子,捂住脸,终于崩溃地抽泣。 晓美焰缓缓地蹭过去。 “没事的……我们两个人一起加油吧?”晓美焰的声音怯怯的,极尽所能地尝试安慰她,“一起打到魔女之夜吧?” 鹿目圆重新抬头看向她。短短几分钟的事情发展兔起鹞落,鹿目圆的眼睛都已经哭肿了。这个时候即使鹿目圆也崩溃一段时间、痛骂晓美焰也很正常,但鹿目圆也只是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来。 “嗯。”她点了点头。】 #其实也不怪巴麻美最先崩溃……毕竟她许愿就是为了活下去啊。 #对哦,如果说丘比之前还只是有意隐瞒的话,在巴麻美身上就确实是货不对板了,说是让巴麻美能够活下去,但实际上不就是把她变成了僵尸嘛! 第251章 再也不依靠任何人02 #虽然作为前辈很不合格,但是……唉。 #毕竟已经下定决心把后半生都托付在魔法少女这个工作上了,实在没想到这整体都是个骗局。 #唔,按照之前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一直跟在她身后“见习”的情况,她们成为魔法少女是不是也有巴麻美引路的关系? #这个可能性还挺大的。那就是巴麻美亲手把期待已久的朋友送入死地?那倒确实挺崩溃的。 #巴麻美本来就比较脆弱。 #比起巴麻美,更给我惊喜的其实还是鹿目圆。这孩子真的很果断啊。 #虽然也很悲痛,但控制情绪到一切结束才开始哭,真不错啊。 #无论是善良还是温柔都是有目共睹的,但真没想到她能这么果断。真了不起。 #毕竟要及时止损。 #但是她能反应过来,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而且直到最后,也没有像之前沙耶香责备没有成为魔法少女的小圆那样,对晓美焰口出恶言。遇到这么大的惊变,本来再怎么崩溃也不奇怪的。 #总觉得开始理解了……这孩子是真的很优秀啊。 #丘比所说的,鹿目圆的资质,难道也包括这一点吗? 【和魔女之夜的战斗。 在最后的最后,两个人躺在一起,两个人手上的灵魂宝石都漆黑一片,只能隐约间看到原本的粉色和紫色。 战斗结束了。灵魂宝石也污秽了。悲叹之种也没有了…… “我们两个,就这样一起变成怪物,把这世界的一切搞得一团糟吧。” 阳光破开层层乌云,稀稀落落地洒在魔女之夜后的废墟上。 “直到那些讨厌的事和悲伤的事,全都和没发生过一样。” 晓美焰哽咽着说。 “破坏掉,破坏掉,全都破坏掉——你不觉得那样也很好吗?” 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不可能做得更好了。在这里普通地变成魔女,然后普通地死掉也不错啊。都到这个程度了,多少任性一下,也不是不行吧? 鹿目圆轻笑着,将悲叹之种放在晓美焰已经近乎纯黑的灵魂宝石上。 污秽逐渐消失,魔力被迅速补满。晓美焰愕然看去,和她倒在一处的鹿目圆轻轻笑着,眼底是尚未褪去的疲惫的青色。 “刚才是骗你的……我还留着一个呢。” 到这个时候也未曾使用的悲叹之种。 鹿目圆绝对不希望使用的悲叹之种。 ——大概,只有那一枚悲叹之种了吧。 “为什么?”晓美焰震惊不已,两人的灵魂宝石明明是鹿目圆的更亮一点、残留的力量更大一些,“为什么要给我?!” “因为我想拜托你做一件我做不到,但小焰能做到的事。” 鹿目圆用最后的力气握紧了她的手。 “小焰,你能回到过去对吧。你说过,为了不让这种结局发生,你能改变历史对吧——” 她终于不再控制情绪,哭泣着求助:“你能去救救还没被丘比欺骗的,那个笨蛋的我吗?” 这是最开始帮助她的人。这是她独一无二的的挚友。这是晓美焰作为魔法少女的,最重要的朋友,唯一的请求。 晓美焰拼命地回握,“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救你的!无论重复多少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灵魂宝石变得漆黑,影子像是要将鹿目圆的胸口撕裂。粉色的少女最后对她说,“我不想变成魔女”。 “就算有讨厌的事和悲伤的事,但我想守护的东西……在这世上还有很多。” 小圆—— 晓美焰的声音痛苦到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终于,用名字称呼我了。” 鹿目圆虚弱地、带着泪地笑着。 “好高兴……” 天空与大地都在哭泣,以至于个人的悲喜融入其间,了无痕迹。】 #亲手打碎了朋友的灵魂宝石…… #其实吧,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不幸,魔法少女们并不是最不幸的……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 #但看到这样的事情仍在发生,依旧让人感到痛苦,对吧。 聊天群里的信息零零碎碎的,刷新得很慢。与其说是大家都没什么感想,不如说不少人已经傻了。 但同时,故事中给的信息不算隐晦,一部分人已经推测出了相当多的情报,荧幕上发生的一切也只是印证了他们的猜想。 但不管有没有心理准备,仍然有不少人被这一幕“杀死挚友”惊得说不出话,眼看着荧幕中的晓美焰在痛苦过后,不仅没有颓废,反而取下了发绳、拿掉了眼镜,一次又一次坚强地返回过去,大多也沉默了。 成为魔法少女的一瞬间,就是向毁灭的终末狂奔而去。即使将重要的朋友推远,晓美焰——这个孤独,懦弱,经常胆怯的孩子,却孤身奋战在无人相信、无人知晓的未来。 【“谁都不会相信未来的。” 巴麻美的脆弱,美树沙耶香的偏执让她最终确定,自己唯有孤身一人的战斗才有胜算。 洗劫军事基地的武器,杀掉丘比,告诫鹿目圆“即使出现答应给你带来奇迹、来拉你入伙的家伙,也绝不能对它言听计从”。 活用“过去”的情报,将这里即将出现的每一个魔女都提前处理,绝不让鹿目圆走上成为魔法少女的道路,最好让她连这个词都不要听说。 就这样,来到魔女之夜。就这样,单独应战。 天空暗沉,太阳如逆转的齿轮,钢筋水泥的躯体崩落为大地的伤痕,哀鸣的庞然大物像是要摧毁所见的一切。 如此光怪陆离。 在那宛如世界末日的暗色画布中,唯有同样色调黯淡的战士孤军奋战。 被不知道多少吨的楼宇砸,被烈焰追踪烧灼,鹿目圆不由得脱口而出,“太过分了!” 如同少年、又像是少女,神似孩童变声前雌雄莫辩的声音回答她,“没办法,只有她一个人的话,负担太重了。” 鹿目圆眼睁睁地看着被飞舞在空中的废墟、被火焰、被利器追打、穿刺的少女,情不自禁地说,“这也太过分了!没有这样的——” 晓美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鹿目圆和丘比站在一起——她向鹿目圆伸出手,急切,而又绝望。 “不可以,不可以听它说话——” 如何是好啊,这个时间的鹿目圆甚至没见过丘比,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好像是很可爱的东西,究竟有多么危险和恶毒! 像是长长耳朵似的东西上有一对浮空的金色圆环,内里粉嘟嘟的三角形耳朵像猫一样立起来。大大的脑袋下是纤巧的身子,一双石榴红的眼睛圆溜溜的,嵌在弯成笑模样的猫猫嘴上面。 丘比将鹿目圆的注意力拉到它身上,不让她去看晓美焰的应战。 “放弃的话就到此为止了。” 是女孩子喜欢的,像是吉祥物的东西这么说。 “但是,是你的话,就可以改变命运。” 明灭的路灯发出刺耳的噪音,在废墟呼啸的魔幻末日里,软绵绵的可爱萌物用它毫不动摇的声线说: “无法回避的毁灭与叹息,你把它们全都颠覆就好了。” 它是多么的理所当然啊,因为,“你也具备做到这一切的力量。” 鹿目圆迟疑地迈出脚步。 少女如飞鸟一般,无助地自天空坠落。晓美焰嘶声呼喊,“不要被骗了,不要中它的诡计!” 但是离得太远了,没有被强化过身体的鹿目圆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粉色的少女只是确认道: “像我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做到些什么吗?可以改变这样的结局吗?” “当然了!”那东西毫不犹豫地发出期待的音色,甩动那长长的大尾巴说:“所以跟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在撕心裂肺的“不行”的呼喊里,鹿目圆所站的位置,闪出了熟悉的粉色光晕。】 #天呐……是最开始的梦境! #那原来并不是梦,而是在此之前的某一个轮回里,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吗?! #居然连起来了…… #鹿目圆这个人,其实相当的无私。 #最初的愿望是拯救其他的生命,在此之后每一次成为魔法少女,好像都是为了别人。 #这么多次的轮回,太痛苦了。 #晓美焰的精神力也锻炼出来了啊。 #声音开始逐渐变得强硬……越来越接近我们之前看到的晓美焰了。 #真的是,又艰难,又痛苦。 #甚至也能理解为什么之前她一直跟在鹿目圆身边,又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有魔女出现的地方。 #这魔女之夜是不是越来越强了……? #因为晓美焰很难打魔女之夜啊。 #魔女之夜一般人好像是看不到,会误以为是台风之类的。相应的,正常你会用枪炮打台风吗?所以晓美焰其实对魔女之夜没什么有效攻击手段。 #控制时间的能力虽然很强,但还是得搭配高爆发力的战士才是真正有威胁的能力。尤其是在这种战场上,对方不是一把刀就能抹脖子的脆弱人类…… #丘比!啊啊啊从来没这么恨过一只萌物! 【“真的好厉害啊,变身后的小圆。” 丘比用声音的转折来表达出了感叹之情。 城市消失了,只余下像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一般的残垣断壁。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阳光将每一处都镀上一层金边。 “虽然我也预测到是她的话,会成为最强的魔法少女……没想到一击就打倒了那个魔女之夜呢。” 丘比遥遥远望。晓美焰跪坐在地上,任由狂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连结局会怎样,你也早都看穿了吗……”晓美焰的声音了无生趣。 “无论早晚,结局都是一样的。”丘比在此摇了摇那条大尾巴。 层云之后无比高大的山峦。一抬头都望不到顶的山峦—— “她作为最强的魔法少女打倒了最大的敌人,当然在那之后,也只能成为最邪恶的魔女了。” ——那正是,阴影覆盖了地球的,最强大的【救济魔女】。 “现在的小圆的话,恐怕十天左右就能毁灭整个星球吧。”丘比毫不在意地说,“啊,不过从现在起就是你们人类自己的问题了。我们的能量回收指标已经基本达成了呢。” 什么为了宇宙啊。晓美焰踉跄着站起来。丘比这个种族,也只是为了它们自己而收集能源(少女的感情)罢了。 丘比看着晓美焰回过身,不由得问道:“你不去战斗吗?” “不。”晓美焰平静地回答,声音里带着竭尽全力后的虚弱与坚持。 “我的战场不是这里。” ——无数次的重复。 ——永不放弃的坚持。 ——在相同的时间段里无数次地轮回。 为了寻找把你(小圆)从绝望的命运中拯救出来的道路。 在新的轮回里,在追杀丘比的途中,见到了因为还没有成为魔法少女,而并没有那么自信的鹿目圆。 见到了和以前不太一样,但也和以前毫无差别的鹿目圆。 这一次要做得更好。这一次最好不要再失败。当然,失败了就再次回溯吧,机会有无数次,只要她的精神能够坚持。 我唯一的朋友啊。为了你,只要是为了你。即使我被困在永远的迷宫中也没关系。】 #最后这里……这是一开头的时候! #是最开始小圆刚刚见到穿着魔法少女衣饰的晓美焰的时候…… #这个是晓美焰的视角…… #当时看晓美焰凶凶的,现在从晓美焰的视角来看,无论是鹿目圆还是晓美焰都萌萌的…… #你就这感想? #但是除了震撼,也想不到别的词来形容我现在的想法了。 #那倒也确实……真的,很震撼啊。 第252章 最后留下的路标01 #鹿目圆变成的魔女有这么强吗……十天毁灭世界? #和之前那些破坏力仅限于一条街的魔法少女比起来,根本是断层差距啊。 #哎,但是一击毁灭魔女之夜?她之前有那么强吗? #丘比根本没憋任何好心思。这根本就是在不够强大的世界里掠夺能量。 #弱肉强食是一回事,这种算故意欺骗吧? #它不一直是在用不平等的信息渠道故意骗人嘛! 【“时间溯行者,晓美焰。” 丘比说。 在终于安顿好鹿目圆之后,晓美焰坐在自家客厅的圆形沙发上。即使是魔法少女的身体,在短时间内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也有些疲惫,但她坐在那里,神色仍然毫无动摇。 丘比打量着她,继续说。 “为了切换过去的可能性,穿越了无数个平行世界;为了得到你所寻求的结局,而在这一个月内不断重复。” 晓美焰用冷淡的眼神看它。 “你的存在为一个疑问做出了回答:为什么鹿目圆作为魔法少女,具备如此超出一般的素质?现在可以确立一个能被接受的假说了:成为魔法少女的潜力,由其背负的因果数量而决定。” 晓美焰突然眨了下眼。 对于之前能够眼都不眨地抹除生命的她来说,这个行动似乎是泄露了一丝丝内心的感情。 “如果是一国的女王或救世主还好理解但只过着被给予的平凡人生的小圆,为什么集中着如此庞大的因果的线,这无法解释。但是……喂,焰。” 丘比从没变过表情的脸朝向晓美焰。明明是从未变过的脸,但不知为何,莫名的恐怖。 “也许小圆是因为你每次重复相同的时间,进一步变为强力的魔法少女吧。” 晓美焰无法控制自己地瞪大了眼睛。 让自己不要失态,几乎耗费了她所有的自控力。 丘比固定在脸上的翘嘴,第一次微微的动了。 那笑容变得越发明显。 “正确的讲,应该说是你的魔法的副作用吧。” 晓美焰第一次开口了。 “什么意思?” “你将时间倒转的理由只有一个,鹿目圆的安危。”丘比并没有卖关子,相反,它详详细细地做出了说明,只因它如今已立于不败之地:“为了相同的理由和目的多次倒退时间的时候,你把无数个平行世界拧成螺旋状了吧。” 以鹿目圆的存在为中心轴。 “其结果,原本不可能缠在一起的平行世界的因果线,全都连在了这个时间轴的小圆身上。她那巨大无比的魔力系数也就不难理解了。” 那造就的结果,就是那高耸入云,宛如群山的魔女。 “你所重复的时间,在其中循环的因果的一切不断转动,最后与鹿目圆连在了一起。” 丘比一锤定音:“作为一切的元凶。” 晓美焰的手指痉挛似的抓紧了校服短裙。 丘比悠然说道:“你立功了,焰。你替我把小圆,培养成了最强的魔女。”】 #诛心啊…… #这就是小圆越来越强的原因。 #自己亲手把挚友变成了无法处理的强大魔女…… #之前还在想,这样无休止地试错,迟早可以把大团圆he试出来,但现在看来很难啊。晓美焰其实不能无休止地倒转时间…… #为什么?难道不是只要避免鹿目圆变成魔法少女,不就行了吗? #一方面,无论是哪个时间线,丘比都不可能放过鹿目圆;另一方面就是,如果鹿目圆真的不停变强,万一哪一次小圆刚变成魔女就能把晓美焰杀掉,那一切就都结束了。 #不至于吧……强大的魔法少女不就意味着有更多的魔力,能更长久地活动吗? #丘比怎么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越强的魔法少女,活动时就需要使用更多的魔力,就需要更多的悲叹之种。但魔女总共只有那么多,所以肯定也会更容易变成魔女啊。 #总之不管怎么处理,不变成魔法少女是最好的;但只要丘比看到了鹿目圆,就一定会想方设法不择手段的把鹿目圆变成魔法少女。当然,一旦变成魔法少女,一切就结束了。 #好难啊…… #不过想点乐观的,这次轮回的希望很大!鹿目圆已经完全知晓了魔法少女是怎么回事,一定不会上当的! 第253章 最后留下的路标02 【在大雨中,沙耶香的葬礼结束了。 回到家中的鹿目圆打不起精神。 ——不可能打得起精神。短时间内接连看到三位同伴逝去,同时知晓了丘比和魔法少女的真相……过多的情报塞在她的脑子里,鹿目圆甚至没有心力流露出悲伤。 她只是疲惫。 非常的疲惫。 即使母亲想知道鹿目圆是否知晓美树沙耶香的死是不是有什么内情,即使是自己最爱的母亲,鹿目圆也只能用一句“不知道”搪塞过去。 ——因为人类看不到丘比,看不到魔女,看不到鹿目圆眼中的世界。 丘比打从心底里不知道鹿目圆为何痛苦。 “比如说,你对家畜会感到抬不起头吗?”丘比问道。 从整体来看,魔法少女推动了人类社会的发展。 从整体来看,魔法少女个人的悲喜不过是沧海一粟。 ——丘比把人类看做动物一样。 从人类社会开始之前,就一直干涉着这个星球的智慧生物——丘比完全是站在更高维度生命的角度,去看待这一切的。 “如果你能正确看待这一切的话,为什么到现在,还要特别的看待仅仅数人的命运呢?” 被强硬的灌注到脑海里的知识和画面,让鹿目圆几乎要吐出来。但比这更糟糕的是,丘比的话语里只有“声调”,没有“感情”。 “在一直看着她们的时候,你没有感觉到什么吗?难道没有想去体会,大家有多么痛苦吗?” 鹿目圆不由得带着哭腔说。 “如果我们能理解这些的话,不用特意跑到这个星球,也能解决问题。”丘比用像是感叹的口吻回答道。 “在我们的文明中,感情这种现象只是极罕见的精神疾患。所以发现你们人类的时候,我们大吃一惊——所有的个体都拥有各自的感情,还能共存的世界,简直无法想象。” 丘比甩了一下它的大尾巴。 和之前每一次甩动都有着一模一样的角度,甩出了同样的弧度。 鹿目圆怔怔地想着,“如果,你们从来没有来到过这里的话……” “你们也许到现在,还光着身子住在洞穴里吧。” 丘比高高在上的,毫不犹豫地这样说。】 #根本没办法理解啊。 #丘比无法理解人类,人类也无法理解丘比。 #不过人类是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发展到这个程度的哦。不见得非得需要你们丘比帮忙呢。 #那个世界是这样的啦。 #历史上确实有一段时间,人类进化得特别快。到现在为止科学都没法解释,所以也成了很多科幻作品的灵感来源。 #不管实际上是不是有着所谓的“助力”,但事实就是,人类自行进化到了如今的状态。 #不同的世界起源都有可能不一样,这方面争执也没有意义。不如想想如果这么下去的话要怎么收场? #小圆不可能再成为魔法少女了吧?事情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 #我觉得悬哦。这个世界就是?魔法少女小圆?呢。 #难道不是“魔法少女和小圆”吗。 #玩梗就算了,别当真啊。 #但是在那之后要怎么处理魔女之夜,我是真的想不到可能性了。可恶,说好了魔法少女就是爱与奇迹的故事呢? #搞不好全灭了呢。 #哎?别乌鸦嘴呀! #这可不是什么乌鸦嘴。没有意识到吗?魔法少女小圆这个世界,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出来说话啊。这难道不意味着她们都全灭了吗? #说起来……哎呀,之前几个被观影的世界都有人出来说话。但是到现在为止好像真的没有看到有哪个名字后面缀着?魔法少女小圆?的世界名…… #该不会真的团灭了吧?!不要啊,我会对魔法少女产生心理阴影的! 【对于鹿目圆的异常情况,身为家长和老师的两个人,绝对不是全无察觉。但涉及到人命,也无法强硬地逼问…… 当老师的和做母亲的,都觉得自己多少有些失败。】 #说起来,之前的很多魔法少女的世界观里,大人们都像隐身的一样。 #哪里有“之前”啊? #呃,应该说是“我所知道的”魔法少女世界吧。 #不管怎么样,十来岁小鬼的故事这么搞确实不太常见。 #藤丸君的故事即使很悲壮,但绝对不是悲痛的故事。但是小圆这里,未免也太痛苦了。 #最重要的是无解啊…… #也不是无解哦。真是的,大家都在看什么啊,现在只需要知道,鹿目圆的素质究竟强到“哪个地步”就可以了! 【因为实在太担忧了,鹿目圆找去了晓美焰的家里。 她是去确认所谓的“魔女之夜”究竟是怎样的敌人、又是怎样的强度的。 晓美焰歪了下头。 她没能拒绝鹿目圆想进门的请求,也没能拒绝她想要知晓魔女之夜情报的请求。 但即使她表露出自信,说她能够自己解决魔女之夜,面对一脸担忧的鹿目圆,面对说着“能够战斗的魔法少女只剩下小焰一个人了”的鹿目圆,面对说着“我明明想去相信小焰,明明不想认为小焰在说谎,但完全做不到保持‘不要紧’的心情”而掉下眼泪的鹿目圆—— 晓美焰心如刀割。 她拼命地咬紧牙关,让自己的语气恢复正常。 “……真正的心情,怎么可能告诉你呢。” 晓美焰呢喃着。 能够成为“同伴”的人,如今已经完全消失了。 但说到底,晓美焰想要保护的、最为重要的、深刻爱着的,不过是鹿目圆一人罢了。 “我,我和小圆……” 我要怎么告诉你啊。 我要怎么亲近你啊。 “我和小圆,本是生活在不同的时间里的啊!”】 #坦白了…… #完全坦白了。 #好像是通过逆时针的方向,跑过去抱住小圆的? #但是晓美焰不一定打得倒魔女之夜吧。 #肯定打不倒吧。晓美焰随着时间倒流,熟练的只是技巧和战斗意识,能力本身是没有强化的。 #那这岂不是送死吗?之前的魔女之夜都是至少是晓美焰和鹿目圆两个人打倒的…… #而且伴随着晓美焰倒流时间,鹿目圆越来越强,要说能打倒魔女之夜,其实也就是鹿目圆才行了吧? #但鹿目圆变成魔法少女之后,也会很快变成魔女……晓美焰就不得不再一次倒流时间,然后鹿目圆就变得越来越强…… #完全是死结。 #抱上去了。这应该是这个世界里,鹿目圆和晓美焰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拥抱吧。 #小圆听得懂晓美焰在说什么吗? #虽然不见得知道得很清楚,但我认为鹿目圆能大致理解。 #和小圆相遇了多少次,晓美焰就眼睁睁看着鹿目圆死去了多少次。唉。 #但是我怀疑这一次鹿目圆还是会选择变成魔法少女……因为她性格就是很有大爱,不会眼睁睁看着晓美焰死去。 #那得要是晓美焰无法战胜魔女之夜,真的濒临死亡才行。 #很有可能啊!毕竟眼看着晓美焰的精神已经到极限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魔女之夜是不是一次轮回比一次轮回更强了……? #涉及到的范围明显一次比一次更广。毫无疑问,那个像是在舞台上倒立的魔女之夜,确实是一次比一次更强了。 #只不过它变强的幅度并没有鹿目圆进化的幅度更大吧?是这样吧? #但那也不是晓美焰一个人能打得过的对象啊。 #果然……即使用了那么多军火,也并不能给魔女之夜造成决定性的伤害。 #只不过,对晓美焰来说,也没有战斗之外的选项了。即使想带着鹿目圆逃走,这里也没有能够处理魔女之夜的魔法少女,不管逃到哪里,魔女之夜都会最终追上去。 #一旦放弃也就意味着晓美焰承认了鹿目圆的结局就是变成魔女,就是她无法实现自己最初的梦想——保护小圆。那么在承认的一瞬间,她自己也会变成魔女…… #为什么会在十来岁的少女面前摆出这种程度的难题啊?! #丘比不是说过了嘛,这个年龄段的少女比任何人都情感丰富,细腻,变化多端,最适合被它们压榨能量,不是吗? 第254章 最后留下的路标03 【“只要拥有希望,就得不到拯救吗?” 鹿目圆轻声呢喃着询问丘比。 “是的,和过去所有的魔法少女一样的。” 丘比平静地回答。 “你也看到了吧?” ——被丘比强硬灌进脑子里的记忆再次浮现出来。历史上各个时代,各个国家的魔法少女,她们的记忆,她们的不甘,她们的愿望像堵在喉咙里的结块。 小圆又想呕吐了。那一切对同理心很强的鹿目圆来说,无异于精神污染。 但是。 但是。 鹿目圆擦干了眼泪,转过身—— ——被母亲拉住了手。】 #还得是妈妈。 #母亲的每一次出场都带来了小圆情绪上的变化呢。 #怎么说呢……感觉小圆真的是从丰沛的爱里长大的孩子。 #当母亲的,明明想阻止,最后却推了一把表示支持……太难得了。 #这样的家庭才会养出鹿目圆这样的孩子吧。 #小圆似乎是下定决心了。 #天,为什么我这么紧张……鹿目圆将做出怎样的决定…… #该不会最后还是决定成为魔法少女吧?都,啊,总觉得这句话我之前也说过,但是,内情都了解到这个份上了! #之前是谁说的来着?这个世界的名字明明叫?魔法少女小圆?,结果小圆偏偏不是魔法少女。 #但是现在我宁可她永远不是魔法少女啊!总不能真的向丘比许愿吧?即使是为了拯救晓美焰…… #别许愿,别许愿,别许愿……! #不知道。好期待,但是又好害怕啊。 #这种心情还真是新鲜。 【晓美焰的灵魂宝石逐渐染上黑色。 ——她实在有些坚持不住了。 魔女之夜本来就不是一个魔法少女能够处理的东西。因为处理不了而想要倒退时间,但一想到这不过是徒然增加鹿目圆身上的因果,晓美焰就只能感到一阵虚无的疲惫。 她知道自己的灵魂宝石正在变得漆黑,菱形的紫色宝石正在向悲叹之种转变。但她控制不了……也不太想控制了。 好累,完全看不到希望在何处——这么想的时候,晓美焰感受到自己的双手正在被谁握住。 那是无比熟悉的,肌肤的温度。 鹿目圆跪坐在废墟之中,握着她的手,用无比温柔的眼神看着她。 “已经够了。”她柔和地说,“已经够了啊,小焰。” 晓美焰眼睁睁地看着鹿目圆站起身,面向魔女之夜。 ——她意识到了。 晓美焰的眼神微微游移,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丘比。是它把鹿目圆带来的吧,理由只有一个—— “小圆,”晓美焰情不自禁地道,“难道说……” 鹿目圆回过身,微微俯过脸看向她。 “小焰,对不起。”她笑着道歉,神色无比温柔,又无比坚定。 “我要成为魔法少女。”】 聊天群里完全安静了。 没有人说话。即使鹿目圆说出了这句话,也没有人着急说些什么。 成为魔法少女,能够交换到一个愿望——每个人都在等待,鹿目圆将这“愿望”说出口的一瞬间。 那维莱特意外地意识到,自己竟然莫名屏住了呼吸。 成为魔法少女会死。如今的鹿目圆已经深切地明白,一旦成为魔法少女,以她的资质,大概在一瞬间就会被自己过于庞大的存在耗尽魔力、成为魔女。 但她依然这样说了。依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就好像“死亡”对她来说无足轻重一样。 但那不对。那显然是不对的。鹿目圆有她爱着的家人和朋友,也向母亲保证过,会好好地对待自己。她已经知晓了生命的重量,已经知道了死亡留下的悲伤。她绝对不会轻率地对待自己的生命。 ——而这样的鹿目圆,最终的选择,仍然是“会成为魔法少女”。 在这个世界的故事刚刚开始的时候,大概没人会想到,这个世界理所当然的中心、理所当然会变成魔法少女的小圆,真正要变成魔法少女时,面对的居然是如此沉重的局面吧。 ——而这,也许,不,是一定,会解答他长久以来的一个疑问。 人类,真的会有将某些事置于生命之上的时候吗? 第255章 我最好的朋友01 【说着要成为魔法少女——这和“决定去死”毫无区别的话题,鹿目圆的笑容却是温和的。 她的嗓子略微有些哑。她好像是哭过了。但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很坚定。 “我终于知道了,终于找到想实现的心愿了。所以,我要为此使用我的生命。” 不要。不要。不要—— 晓美焰几乎惨叫出来。 “这样的话,这样的话,我……” 我到底是为什么做到这一步的? 我到底是为什么努力到现在的? 鹿目圆轻轻把哭泣着的晓美焰抱进怀里,将她的头放到自己的胸口。 多么单薄的躯体啊——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鹿目圆低声说。 “我在想。一直以来,一直,一直一直被小焰守护着,期望着,才有现在的我。” 如果不是晓美焰重复不断的轮回,鹿目圆终究无法集结如此庞大的因果,无法做出这样的决定吧。 “真的对不起。” 真的谢谢你。 “正是这样的我,终于找到了答案。” 相信我吧。 “绝不会让小焰到今天为止的努力白费。” 鹿目圆重新站起身,看向丘比—— “包含了无数世界的命运,成了因果的特异点的你的话,多么巨大的愿望都可以实现吧。” 丘比说。 已经没有隐瞒的事了。鹿目圆已经知晓了一切,世界上再没有哪位少女,在变成魔法少女之前,像她知道的这么多。 “那么,鹿目圆——”丘比说道,“以你的灵魂作为代价,你有什么愿望?” 鹿目圆深呼吸。 “我——” 她做足了心理准备。 “——想把所有的魔女在诞生之前消灭。所有的宇宙,过去和未来,所有的魔女由我亲手……” 握紧的手中绽放出熟悉的,粉白色的光芒。那光芒如此璀璨,简直像是太阳一样。】 #简直像是经过了无量量劫数后,最终成神一般…… #丘比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小圆的愿望就是单纯的打倒魔女之夜吧。 #世界上再也没有魔女,魔法少女会怎样?不,不如说,鹿目圆自己会怎样? #如此庞大的愿望……真的能实现吗? #至少光明出现了。所以,应该……天啊,好像真的能实现…… 【“这份祈祷,”本应没有感情的丘比不由得确认了一下,“这份祈祷实现了的话,那可不仅是时间干涉的等级了,是对因果律本身的反逆!” 终将成为魔女的人许愿消灭所有魔女。这到底是什么等级的玩笑—— 丘比整个人(兽)都傻了。 “你真的打算成为神吗?” “神什么的都无所谓。” 在璀璨的光芒中,鹿目圆的神色和声音仍然是平静的。她微微闭上眼睛。 “到今天为止和魔女战斗过的大家;曾相信过希望的魔法少女。我不想让她们哭泣。希望她们到最后都保持笑容。” 这是如此简单,如此纯粹的愿望。 这是如此宏大,如此无私的愿望。 这是因为悖论而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但这份愿望的强制力—— 看看眼前这位,手握自己的灵魂宝石,宛如手握一轮太阳的魔法少女吧。 这本应不可能实现的愿望,正在实现。 “对此进行妨碍的规则,由我来破坏,来改变。” 这份直接来源于鹿目圆的灵魂与因果的力量,通过成为魔法少女的契约,正在改变世界。 “这就是我的祈祷,我的愿望。来,实现它吧——孵化者!”】 #小圆的愿望,是消灭现在和未来的所有魔女? #那么“她自己”呢?成为魔法少女的小圆,自己也会变成魔女,不是吗? #这就是为什么丘比说小圆的愿望“不仅是时间干涉的等级,是对因果律本身的反逆”。 #鹿目圆将成为最强大的魔女,而她的愿望又是所有魔女在出现之前就消失,这最强大的魔女不会出现,反而印证着相应的魔法少女没有出现,也就是这个愿望没有被许下;但实际上鹿目圆又确实许下了这个愿望—— #好复杂。 #其实也没那么复杂。 【“鹿目同学,你知道那是多么可怕的愿望吗。” 巴麻美问道。 ——那是正在面对过去未来,所有的魔女的鹿目圆,所能够看到的幻觉。 “你将会永远战斗下去哦。” 巴麻美将蛋糕推到鹿目圆面前,倒出茶水分给她,然后端坐在原地。 这也许是不同世界的巴麻美吧。也许是来自过去的巴麻美也说不定。不管是哪种可能性,眼前的一切都是发生在虚无之处的、本不会留在历史中的虚幻之物,鹿目圆知道这一点。 “那样的话,一定会让你无法保持‘你’的个体。那可不是死这么简单的事,你会永无止境的作为一个毁灭魔女的概念,被固定在这宇宙中。” 对于这样坦诚的劝告,鹿目圆平和地回答了。 “没关系,我就是这样打算的。” 鹿目圆用平静而澄澈的目光看向她,也是看向无数的、过去未来无数的魔法少女(魔女)。 “如果有人说抱有希望是错误的话,我会无数次的回答‘不是这样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一定会这样撑下去。” “这不挺好的嘛。” 有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含含糊糊地说。 是杏子……是本应从未来到过巴麻美家中的佐仓杏子。 “能做的话就去做做试试吧。”佐仓杏子说。也是无数的、过去未来无数被魔女所杀的魔法少女们这么说。 “找到战斗的理由了不是吗。自己决定了不去逃避对吧。那就没办法了,剩下的只有一口气向前冲啦!” 巴麻美将之前鹿目圆涂鸦自己变成魔法少女之后可能是什么样子的笔记本递还给她。 明明不过是一个月前的事情,如今看来竟然恍如隔世。 “你不是能够实现希望,而是你自己成为了希望。我们的一切希望。” 巴麻美这位重要的前辈温声鼓励道。 然后。 璀璨的光芒逐渐消散,出现在眼前的,是晓美焰曾经在无数个轮回中见到过,但在这个轮回却是第一次见到的,“魔法少女小圆”。 明明是很熟悉的装扮,却因为全身散发的淡淡白光而显得如此神圣而……陌生。 魔女之夜发出了宛如哭泣的笑声。 鹿目圆手中宛如枯枝的手杖如柳枝生长一般伸展,在顶端盛开花苞。粉白色的魔力凝结成弓弦,花苞盛开为燃烧的粉白色火焰。 鹿目圆轻轻扭转木弓,向天射出一发箭矢。 覆盖苍穹的阴云散去了。 粉白色的弓矢,化作光的洪流。向着无限远的异国他乡,向着无尽漫长的过去,倏忽而至。 遥远的、悠久的过去,所有的魔法少女们,当灵魂宝石污秽到极致的瞬间,粉白色的弓矢自天而降。 ——她们仍然会死去,但绝不会化作魔女而死。 鹿目圆双手捧着漆黑的灵魂宝石。 来自几千几万年前的灵魂宝石。来自其他国家的灵魂宝石。 “你们的祈祷,我绝对不会让它以绝望的形式结束。” 悲痛也好,战争也罢。 “你们不会去诅咒,去暗害任何人。因果,全都由我来接收。” 将过去未来的一切都背负于身—— “直到最后都要相信自己。” 鹿目圆(神明)留下了这样的话语。 巨大无比的魔女之夜,在这光芒中逐渐消失。 在贯通天际的因果之中,鹿目圆的微笑甚至显出神性。 “不用再怨恨谁了。不用再诅咒谁了。” 那将是,刻入宇宙的“道理”。 鹿目圆张开怀抱—— “在变成那种样子之前,就让我来接收你吧。”】 #这是,她的愿望。 #现在愿望达成了,按照这个世界魔法少女的情况,她会因为这一瞬间的魔力消耗,而直接变成魔女。 #现在到了最终的时刻了。 #鹿目圆变成了魔女,而按照她的愿望,她不可能会变成魔女—— 【魔女之夜消失了。 而在远方,如同陨石坠落一般正在前往这个星球的,正是鹿目圆的灵魂宝石。 ——虽然确实有越强的魔法少女灵魂宝石越大的说法,但宝石的大小差距本来是非常微小的。 ——而在此基础上,鹿目圆的灵魂宝石,足有陨石那样巨大—— “基于小圆带来的新法则,宇宙被再编制了。” 丘比邀请晓美焰见证这一切。 “实现那过于宏大的祈祷的代价,小圆所背负的同等的诅咒的量——与制造一个宇宙同等的希望达成了平衡。” 绝望和希望永远是等量的。丘比用微妙的语气说。 “也就是说,同时带来了足以让一个宇宙终结的绝望。” 所以眼前的宇宙的魔女,理所当然的,是能够毁灭整个宇宙的魔女—— 但是。 “我的愿望是把所有的魔女消去。” 鹿目圆轻轻抚摸着宇宙魔女毛绒绒的使魔。于是在下一个瞬间,使魔粉碎为不织布似的蹁跹蝴蝶。 “如果那真的实现了的话,”鹿目圆的眼瞳化作璀璨的金,“我就再没有绝望的必要了!” 弓箭展开,魔法阵展开,鹿目圆抹消了鹿目圆化作的魔女—— “小圆,这样一来,你的人生就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了。” 丘比并不意外地说。 世界被重构了。世界被毁灭了。世界又被拯救了。这一连串的变动,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 小圆化作魔法少女时的这份力量,就是如此的不讲理。 “曾活在这世上的证明和那份记忆,将不会存留在任何地方。你的存在将转移到更高的领域,最终作为概念而存在。” 这就是鹿目圆的愿望造就的结局。 不是“死”那么简单的事情,而是对因果律本身的背反。 “已经谁也无法认知到你,你也无法干涉任何人。你将不再是这宇宙中的一员了。” 而这,正是鹿目圆知晓、也接受的,属于自己的结局。】 #这是,那个理论叫什么来着,祖父悖论? #因为鹿目圆的因果和力量够强,所以缔造了祖父悖论;而因为这一悖论的存在,“鹿目圆”这个人被从宇宙里抹掉了……? #这完全就是拼上了自己的一切,只为了拯救世界上所有的魔法少女! #所以,鹿目圆这是,成神了,吗? #与其说是成为了神,不如说是成为了某种概念,某种理论,某种宇宙运行法则一样的东西。总之虽然是非常庞大且伟大的东西,但也不再是“生命”了。 #我觉得……我觉得心情好复杂。 #世界上真的有人,把他人的得失和利益放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的吗…… #拼尽一切,只为给魔法少女理应得到的,有尊严的死亡。 #抱歉,我现在……心情,很……复杂。 #在这个故事里,我其实很喜欢的一句话:奇迹和魔法都不是免费的,祈求奇迹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没错,即使不是为了私心,即使是为了高尚的理由,但代价就是代价。 #好奇怪,我不讨厌丘比。明明它隐瞒事实,做了很坏的事…… #因为对一个没有情感的生物,讨厌和喜欢都很没有意义。它没有情感,只是按照所谓的“利益”行事,在他们眼里这才是正确的。 #它们的世界,甚至会将“拥有感情”视作疾病呢。 #所以它才会失败于鹿目圆具备的“大爱”之下。 #这就是最奇妙的一点了:这个世界最后真的变成了我以前所知晓的那种传统魔法少女世界的故事,就是为爱成为魔法少女、战斗、最终牺牲这样的世界。没有欺骗,没有绝望,因为魔法少女本来就是能够实现爱和梦想的,奇迹的职业—— “……所以,人总是会为了某些更重要的事,牺牲自己的生命。” 那维莱特低声地说。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了。不管是这个观影厅的事,还是突然再度出现的少女失踪案,包括预言似乎将会实现,又或者梅洛彼得堡出现的封印问题……这一切,都给了那维莱特很不好的预感。 像是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让龙头痛欲裂。 第256章 我最好的朋友02 【——但晓美焰不能接受。 即使这是鹿目圆所希望的,即使丘比不得不认可了,但晓美焰仍然不能接受。 “凭什么啊,”晓美焰打从心底里不高兴。不,用“不高兴”来形容未免过于轻佻,她因此而感到痛苦。 “以这种方式结束,小圆能得到回报吗?别开玩笑了——” 这比死去还要过分啊! 好过分,太过分了。小圆为此失去了一切,但她得到了什么呢!她不是什么回报也没有得到吗!! “……不是的。” 无垠的宇宙中,无限的虚空里,鹿目圆在她身后,轻轻将挚友拥抱在怀中。 “现在的我,能看到过去未来的一切。” 过去可能出现过的宇宙。不知何时也许会出现的宇宙。 所以,她才知道了一切。 并不是聆听晓美焰苍白的语言,而是真真正正,看到了晓美焰为自己,多少次倒转时间,多少次满身伤痕,多少的痛苦与泪水。 “一直没能意识到。对不起呀,真的对不起。” ——请救救那个被丘比欺骗的、笨蛋的我。这短短的一句话,让眼前的晓美焰经历了多少痛与泪啊。 “对不起。”鹿目圆说。 ——但是,晓美焰听得清清楚楚:即使在道歉,鹿目圆也根本不后悔。 她不后悔遇到这件事,不后悔做出这样的选择,就好像她不后悔遇见晓美焰一样。 “因为我变成了现在的我,才能认识真正的你。” 鹿目圆温柔地拥紧黑发的少女。 “原来,我也有着这么重要的朋友啊。所以,谢谢你。” 在晓美焰朦胧的泪眼中,唯有鹿目圆的每一丝微笑、每一点微表情都那么清晰。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鹿目圆(神明)这样说。 ——但是,好痛苦啊。好难过啊。 自己的挚友要在这什么都没有的地方,连自己的意志都不一定保得住,远离挚爱的亲人和所有的朋友,孤零零地一直“生活”在这种地方? 这就是给鹿目圆这样包容宇宙的觉悟的回应吗?! 鹿目圆摇了摇头。 “不是一个人,大家一直都和我在一起哦。” 她将成为所有魔法少女的终结。不存在于任何地方,也同时存在于任何地方。 “就算看不到听不到,我也在小焰身边。” 而且,也不见得最终不会在任何人的记忆里留下。 “要放弃还太早了。小焰连这种地方都跟着过来了,所以就算回到原来的世界——” 鹿目圆取下了头上的发带。 那是一个月前,为了迎接新的学期、迎接生命新的阶段,而新换的发带。实在没想到还能留下来,所以,这成为了信物。 鹿目圆将发带放进晓美焰的手心。 “——说不定,你也不会忘记我。” 一定没关系的。就以此相信吧。 “因为魔法少女,就是能够实现梦想和希望的嘛。” ——在再次相遇之前,真的只是短暂的离别。】 #……果然还是“爱与希望的物语”,还是爱和奇迹的故事。小圆最后决定成为魔法少女的时候是满怀着希望与爱的。 #对我们的世界来说,这种成神的方式其实还挺草率的…… #但是这份觉悟并不常见吧。 #爱,希望与奇迹,这个基本上就是魔法少女的、最重要的东西了。而中途虽然发生了许多绝望的事情,这终究是属于魔法少女的,爱,希望与奇迹的故事…… #但晓美焰不能容许这种事发生吧。只有鹿目圆得不到报偿,晓美焰能够接受吗。 #然而,无论是对鹿目圆还是对所有魔法少女来说,这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所以,在意识的世界里进行了最后的告别……吗。 #所以现在,鹿目圆是成为了出现在古今未来,所有时间所有空间的“概念”了吗? #说起来,丘比好像并没有拒绝愿望的权利。只要有资质的少女许下愿望,丘比就必须利用她的因果实现这份愿望。 #唔,即使实现愿望的能量是魔法少女自己出的,但丘比本质上并没有拒绝选项呢。 #这很正常,毕竟丘比说白了也只不过是一种“机械生物”吧? #鹿目圆……果然是“合道”了吧。 #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不是存在着某种预兆。圆,无始无终,没有起点和终点……最终鹿目圆也化作了同时存在和不存在的法理。 #超越时空,改写定律,是这样连维度都全然不同的生命,对吧? #所以,鹿目圆变成了,全知全能的神……? #我认为确实是这样的。 #至此,世界重启了。 第257章 我最好的朋友03 【孤身一人的舞台。孤身一人的考核。 上条恭介所演奏的曲子为?万福玛利亚?。虽然使用了并不出彩的名字,但这首曲子,是上条恭介自创的曲子—— 为了在他人生的低谷中,不断鼓励他,照顾他,为他带来希望的朋友而创作的曲子。 “……好像让你费了不少功夫呢。” 美树沙耶香道歉。 她坐在小提琴舞台(考场)的最后面。那本来就不是在考核的时候让人坐的位置。离舞台实在是太远了,是远到这个大小的舞台不应该有的、遥远的距离。 舞台上的演奏者,小得简直像是一粒米一样。 “不,我才觉得对不起。”鹿目圆说。“要救沙耶香,只有令一切消失。” 爱与恨,快乐与痛苦,幸福与绝望,这一切都留不下来—— “于是,这个未来也消失了。” 但是这样是不行的。 美树沙耶香所付出的,所祈祷的,所希望的一切,还是不要消失比较好吧?至少那绝不是她所期望的形式。 “沙耶香许下的愿望,为此而做过的努力,都十分重要……绝不是没有意义的。” 所以最后,也只能是这样了。 美树沙耶香用眷恋的眼神最后看了看眼前的少年,点了点头。 “这样就行了。我只是想再次,听那家伙的演奏而已。” 天才的小提琴。优美的音色。想让更多的人听这小提琴的声音—— “只要让我回想起这个,就足够了。没有任何后悔了。” 事到如今,甚至连看到上条恭介和志筑仁美之间感情稳定,美树沙耶香都能露出安心的微笑。 不甘心当然有—— “但是仁美的话就没办法了,她可是个跟了恭介有些浪费的好孩子呀。” 掉落的泪水简直就像是珍珠一样的璀璨,但美树沙耶香的神色中没有任何痛苦与不甘。 这大概可以说是真的放下了吧。】 #是在尊重美树沙耶香的选择的前提下,拯救美树沙耶香的灵魂啊。 #落泪已经不再是绝望了,而是救赎。 #化作泡沫的人鱼公主,得到了永恒不灭的灵魂。怎么说呢,感觉看到了人鱼公主的原版故事。我记得就是没有灵魂的人鱼,最终得到了灵魂的故事。 #沙耶香……我真的是,虽然但是,我真的是很不甘心,因为付出了那么多,可是最终居然是这样的结果,我真的很不甘心…… #但她最终释然了,在新的世界里,也得到了安详的永眠吧。 【“沙耶香?!” 晓美焰在烈火中猛然回神,而佐仓杏子惊慌失措,“沙耶香怎么了?!” 巴麻美的声音平静但悲伤。 “受圆环之理指引了。” 她说出了对魔法少女来说是常识,但大多因为难过,往往避而不谈的事。 “美树同学在刚才那一招里用尽了所有的力量。” “蠢货!”佐仓杏子不由得痛骂,“就算是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自己却没了是想怎样啊!” 明明终于互相理解,终于成为了朋友的! “这就是魔法少女的命运。”巴麻美偏过眼神,“从我们得到这份力量的时候起,就应该明白了。” 巴麻美所说的 是每一位魔法少女在最初的最初就知晓的事。是晓美焰如今终于知晓的事。 “在祈求希望的因果带给这个世界诅咒之前,我们就只能这样消亡。” ——若非手上握紧了两个粉色的发带,晓美焰几乎以为自己的人生,全然来源于一场梦境。 啊啊,没错,这就是魔法少女的“死”了。 大家在得到这份力量之前就知道,魔法少女的末路将迎来消亡;大家都明白,最终会有“圆环之理”包容每一位魔法少女—— 而那个将圆环之理作为名字的少女,如今已经哪里都不存在了。 “小圆……” 晓美焰抱着仅剩的发带哽咽出声。然而,这也只得到同伴们茫然的一瞥: “小圆是,谁啊?”】 #魔女消失了。 #看样子新的敌人已经不是魔女了…… #太好了,对魔法少女来说,最无法容忍的两个问题都解决了。 #嗯。看起来少女们不是在信息不足的前提下,被近乎诱骗的成为魔法少女的。 #而且再也不用以绝望的诅咒来面对魔力用完的一瞬,也不用变成魔女毁灭自身的祈愿。真好啊。 #但是对晓美焰来说真的好吗?她的最终目的,其实并没有达成吧?她的愿望,其实并没有实现吧?而且还是她自己的行动让鹿目圆有了更多的因果,最终才让鹿目圆有了这样毁灭自己拯救世界的力量,这对晓美焰来说不是太过分了吗?! #所以大家都得到了幸福,最终只有晓美焰只剩下了痛苦? #但是看之后的故事,鹿目圆的家人即使忘记了鹿目圆,也还有着稀薄的印象啊…… #就和最开始的小圆一样吧?做梦的时候梦到了那种! #这种事情能当作慰藉吗?! #但也只能把它当做慰藉了呀?! #存在超越时空限制的情感,不也挺好的吗。 #弟弟仍然有一点点小圆的记忆,单纯把这个当做一种奇迹,难道不好吗?毕竟,魔法少女是爱与奇迹的故事,对吧! #……竟然无法反驳啊。 #虽然心情复杂,但想来想去,这居然还真的能称得上是爱与奇迹的故事……晓美焰的爱在鹿目圆身上唤起了奇迹…… #但对晓美焰来说可不是奇迹吧。 #为什么要这么说啊……至少晓美焰看起来还算是平静啊! #算是平静……吗…… 【“嗯~?原来如此,确实,你的说法能作为一个假说成立。”丘比承认了。 “不是假说,而是事实。” 晓美焰将打倒魔兽后掉落的小巧魔方一个个丢过去。这东西和悲叹之种的作用差不多——净化灵魂宝石,使用后由丘比回收。除了是立方体之外,倒也没有其他的变化。 当然,不再是灵魂宝石异变后的东西就是了。 “就算是那样也没办法证明。”吞掉魔方的丘比抖了抖耳朵。 “要是像你说的那样,宇宙规则被改写了,现在的我们也没有手段证实。就算只有你还带着那份记忆,那也只存在于你的脑海里,和幻想没什么区别。” 晓美焰的瞳眸暗沉,无言地又丢了一枚魔方过去。 丘比跳来跳去地收了,于是语意一转,“不过确实,无法完全净化的灵魂宝石为什么会消失,我们还没弄清原理。这一点,你所说的魔女的概念,很让人感兴趣。作为收集人类感情能量的方法来说,确实很有魅力。” 若果真如此,我们孵化者的策略也会有所不同了。丘比,不,如今大大方方直接自称“孵化者”的吉祥物如此坦然说道。 晓美焰冷淡地瞥了一眼。 “但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更加恶劣。” 丘比——孵化者拉长了声音“嗯?”了一声,表示果然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现在它们连自身是无法理解人类感情的生物这一点,也直接坦诚了。 鹿目圆消除的是“魔女”的存在,而不是绝望本身。所以这个世界仍然有魔兽,仍然会伤害他人。 善与恶的平衡并未崩溃,世界并没有多么明显的变好。这仍然是个会重复悲伤与憎恶,无可救药的世界。 ——但即使如此,也仍是“她”所要守护的世界。 坠落于地的瞬间,晓美焰展开粉色的光翼缓解了冲击力。黑色的长弓拉开弓弦,粉色的火焰在顶端燃烧。 “为此,我会一直战斗。”】 第258章 间奏05 #晓美焰……为什么要跟丘比提魔女的事? #也许是为了从任何途径,用任何手段,试图寻找鹿目圆留下的痕迹吧。 #真是……让人莫名觉得难过。 #但是真的不会留下隐患吗…… #宇宙的法则都变了哎,还能有什么隐患啊。 #晓美焰,她是不是失去了改变时间的能力了?! #好像是这样,她手臂上,那个之前一直用来拨弄时间的圆盾,好像没有了。 #她那个光翼……看起来好眼熟啊…… #真的好眼熟啊!包括她用的那个弓箭上面那一束粉色的火!怎么看怎么眼熟啊! #晓美焰现在使用的,难不成是属于鹿目圆的能力吗?! #这可真是……居然连能力都是鹿目圆的形状…… #感情好深,而且执念深重。晓美焰的未来,真的没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啊,都已经下定决心,保护鹿目圆所保护的这个世界了。 #但总之,希望将来的晓美焰一切安好…… 《魔法少女小圆》的故事结束了。 荧幕上以五色的魔法少女们的背影作为谢幕,随即陷入一片漆黑。但观影的内容结束,聊天群里的信息却在短暂的停滞后,如火山喷发一样的刷新了。 “……真强啊。” 藤丸立香发出了羡慕的声音,“无论是为了重要的人而无数次倒转时间,还是为了大义而凛然牺牲自己……” 他本来是想着,能为拯救自己重要的人而努力,是件令人快乐的事情。但一提到“牺牲自己”,就难免让人有那么点ptsd了。 藤丸立香的想法让人一看就明白了。玛修宽容地浅笑着说,“像这样无私而伟大的人,哪里都有呢。” 藤丸立香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恶狠狠地道,“那个人算什么无私而伟大啊,就是个胆小鬼!胆小鬼!迟早有一天把他揪出来打!” 如果真能揪出来还好了呢。玛修用力点头,“揪出来打!” * “包厢”里人数不多的世界,也许会选择直接在聊天群里公开发表意见,但也有许多包厢(世界)里的人本来就不少,大家直接在内部激烈讨论的情况。 ?文豪野犬?这个世界属于后者,但太宰治从很早之前,算起来大约是播放了四分之一左右开始,就一直安静如鸡了。 说起来,中原中也是最先发现他一直不说话的人,奈何三两句话之后,他就被太宰治挑拨得跳脚,自然也顾不上问他为什么不说话了。 江户川乱步翠色的眸子看过去,太宰治难得举起手在脸前合十,做出了一副讨饶的表情。 ——少女们的生命如此执着而热烈,鹿目圆的终结如此仁慈且恢宏。圆环之理在宇宙中无限延展的璀璨光芒,几乎晃瞎了太宰治的眼。 他是真不太适应这种事,这种人。 江户川乱步撇嘴。 他不知道这种事是说出来好,还是不说出来好。不过很久以前,社长就告诫过,一些事即使看到了,最好也不要随便说出来……那就不说嘛。 我这么乖,肯定得好好奖励一番。 江户川乱步喜滋滋地又拆了一盒高级的和果子。 * 这一轮的讨论,真的相当之久。 毕竟那真的是一个令人震惊,同时却又让人心生喜悦与感叹的故事。 晓美焰的执着,鹿目圆的选择,甚至包括巴麻美的心理状态,美树沙耶香的坚强与脆弱,佐仓杏子的表象与本心,不同的人总能从不同的角度,看到不同的东西。 良久之后,聊天群中才不那么频繁地刷新出新内容,而观影厅则一如既往地放出了问题: 【魔法少女小圆《起始的物语\/永远的物语》观影已完成,请各世界在一分钟内回答以下问题:】 【晓美焰会永远爱着鹿目圆吗?】 答案是毫无疑问的,但这个措辞却挺有趣的。 拉克丝·克莱因先回答了“会的”,随即却不由得感叹:“爱……这大概是最不能代表晓美焰的感情,却也是最能够代表晓美焰的感情的字了。” 尊敬。执着。执念。感谢。喜爱。 朋友之爱,同伴之爱,战友之爱。 晓美焰对鹿目圆的感情如此复杂,几乎无法用简单的几个字来概括;但她的感情又如此纯粹而热烈,用“爱”来形容,大概反而是最贴切的吧。 结果是毫无疑问的。2积分结算结束,荧幕重新亮起—— 【“下一个世界观影开始。高能量世界《原神》,观影内容为传说任务篇,积分获取方式:回答问题。观影开始。”】 第259章 若你困于无风之地01 【蒙德是个好地方。 清风舒缓,生活平静,田园牧歌的光景让人的心情就像蒲公英一般飘飘荡荡。 风,美酒与诗文的城邦一向如此,于是连身在此处的人也跟着悠闲起来。 谁也记不起话题是怎么转到这里的了,总之,等派蒙注意到的时候,不仅她和荧聊了很久的“幻想朋友”的话题,连温迪都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毫不突兀地加入了话题中,甚至带了一个据说是丽莎做的,能看到幻想朋友的眼镜过来。 “为了做这件有趣的东西,她可是特地从须弥弄来了一批危险材料。” 温迪得意地说。 “你刚刚说「危险」了吧!” 派蒙用力吐槽。】 #啊,是荧小姐的快乐旅行故事! #看到派蒙就觉得高兴。这孩子好可爱的。 #唉,现在只有提瓦特大陆这边的旅行故事能抚慰我被刀子戳得稀碎的内心了…… #虽然提瓦特多少也有些让人难过的事,不过相比之下确实更轻松一些。啊,蒙德璃月,我的快乐老家。 #说起来确实,稻妻可能还多少差一点,蒙德和璃月真就是我们的快乐老家了。 #迦勒底那边从一开始就是个沉重的故事,列车组那边则是把人骗进去杀,现在也就提瓦特还能好一点。 #提瓦特可别再把人骗进去杀了…… 【虽然长得像是一副单片眼镜,但令人惊讶的是,透过镜片,居然还真的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幻想朋友”,比如从冒险家斯坦利那里听说过的一种会飞的植物,蓬蓬果;比如遗迹守卫。 派蒙不由得感叹起来,“孩子的心真是自由啊,所以才会有各式各样的幻想朋友吗?” 温迪很自然地说道,“生在自由之都,这些孩子理应拥有无穷的想象力。” 被这么一说,派蒙突然之间好奇起来了:“那大人呢?我们去酒馆找几个大人打听打听吧!” 说走就走。在蒙德,想要找到许多大人聚堆的地方,几人几乎下意识地跑到了酒馆「天使的馈赠」。 很巧的是,确实有不少大人坐在这里喝酒;更巧的是,凯亚和迪卢克这对义兄弟正在这里拌嘴吵架。 凯亚觉得在酒馆喝酒才有气氛,迪卢克就怼他“我看你一个人也可以喝得很开心。”然后话题一溜烟跑得没影,又是卖义弟又是卖旧宅又是卖花瓶…… 派蒙不太在乎他们在吵什么,看了一圈之后,失望地说,“和你说的一样,大人们都没有幻想朋友呢……” “果然是因为缺乏童心吗?”温迪不负责任地猜测。 荧点点头,“看来每个地方的大人都差不多。” 派蒙噫地飘高了一点,“长大就会变成没有梦想的人吗……那我不要长大……” 几人说说笑笑,又看了许多其他人的「幻想朋友」,寻找人到底在什么年纪会失去「幻想朋友」,甚至顺便帮助艾琳做了训练。 结果艾琳在训练中耗尽了体力,不得不拜托荧给本和她约好去冒险的杰克带话,改天再一起冒险。 玩也玩过了,接下来好歹该办正事了。荧接下了这个委托,前往「南风之狮的庙宇」找人。】 #一到蒙德,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 #是啊,提瓦特真好…… #不过提瓦特这样的地方,也不是大家都是傻白甜啊哈哈哈。 #聪明人哪里都有的。 #迪卢克老爷好吐槽,这种人确实是再年轻十五岁也不会给自己找个幻想朋友的。 #不仅是迪卢克,凯亚估计也差不多。 #这么一想,其实蒙德说是很悠闲自在的地方,但从小就失去了幻想的人也不少哎。 #和巴巴托斯,啊不是,温迪的执政理念有关吧。人类的事情交给人类自己解决,所以执政者好像相当的社畜呢。 #不过,这应该也是蒙德的社会氛围十分安逸悠闲的原因吧。毕竟是「自由」的国度嘛,也要尊重别人想要躺平的自由…… #有人想躺平,也有人想要肩负起守卫大家的自由生活的责任。也挺好的。 【“南风之狮的庙宇……之前为了「风魔龙事件」,我们探索过这里吧。”派蒙用她的小手捏着下巴,一脸严肃,“现在变成了冒险家们冒险的地方,也就是说——我们上次搜刮得不够干净吗?!” 荧一时失笑。但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两个人正陷入危险。 将二人解救下来,才得知这两个正是杰克与斯坦利。 温迪平静地传达了消息:“艾琳托我们带个口信给你:今天她没法跟你商量冒险计划了,得改天。” 杰克有点不好意思,斯坦利却突然哈地嗤笑一声,“多管闲事!根本就不用救,难道我斯坦利还搞不定这种简单的情况吗?” 派蒙星星眼,温迪轻笑着打了个招呼,继续平淡地问道:“那么各位,现在怎么打算?往前?还是回头?” ——毫无疑问,斯坦利果断选择了深入探索。】 #呃?这个斯坦利,和我想象中的可不太一样…… #我懂了,果然是那个吧,很常见的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是指这人应该是假的吗? #咦?我想的是,这个人的“丰功伟绩”搞不好也是编出来的。 #呃,不过都“大冒险家”了,名声也传出去不少,提瓦特的野外还挺危险的,只要稍微偏离大道,哪怕在大道上,有时候也会遭遇怪物……单纯说大话的人活不下来吧? #我也这么想。所以果然,还是这个人抢人家的名声的可能性比较高。 #而且这人好菜啊。 #虽然菜,但不是完全的生手,对冒险好像也不是完全没经验。 #唔,这么说果然是盗取别人的名声吧? #这个可能性比较高……所以这是个“打假”的故事? #应该是这样。哈哈,难得有一个一眼看到结局的故事呢。 【荧冷眼旁观,显然知道这个斯坦利有点问题,但派蒙显然没太注意到,还在那里纠结,“说起来,他们为什么一直强调,「不能死在没风的地方」呢?是因为这个理由,无风的「烬寂海」,才被斯坦利说成了最恐怖的绝境吗?” 荧没太在意这个问题。 ——蒙德人尊崇“风”,这简直再正常不过了,谁会深究这个啊。 完成秘境冒险后,温迪突然凑了过来,“旅行者,我有一个小小的发现。” 荧惊讶地一挑眉。 温迪低声说道,“可以请你打开探测仪吗?” 荧从善如流,随即派蒙惊讶地叫出声:“哎?斯坦利居然也有「幻想朋友」?!” “看起来,他的朋友是一位久经沙场的战士……浑身都是伤痕,表情也十分坚毅。” 温迪凭借充足的经验分析了一番,“他的幻想朋友,难道是理想化的自己?” 他的表情和一开始不同,似乎是明显提起兴致了。 正在他们低声聊天的时候,杰克和斯坦利告别,然后兴冲冲地靠近他们,一脸兴奋,“二位,请问有空吗?” 温迪“嗯?”了一声,显然也有点意外。 杰克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前几天斯坦利先生喝醉酒,说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给我听。他当年冒险时用的武器,是大英雄温妮莎的遗物,「辉煌勇气之剑」和「光耀意志之盾」!” 说着说着,他突然再度兴奋起来,用充满期待的星星眼看着他们。 “说出来怕你们不信,这两件武器现在都还藏在蒙德境内,就在达达乌帕谷哦!你们这么厉害,能不能陪我去找这两件神器?”】 #好家伙,这是完全被忽悠瘸了吧。 #这名字听起来就好尬……谁家的武器会起这么个名字啊! #笑死了,真的被骗得团团转了。 #说真的,有点天真得不知轻重了。大概也只有蒙德的环境,会允许这种天真又没什么真本事的冒险者存在吧。 #说明环境安定嘛。 #不是,这些人还真的打算去找啊? #派蒙是不是没有“世界上是有谎言的”这根线啊……这么简单的谎话也能当真? #杰克不也一样当真了嘛。 #……难以反驳。无话可说。 #所以居然真的去找「辉煌勇气之剑」和「光耀意志之盾」了……完蛋,我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这玩意能找到个啥?! #比我想象中的还不讲究,超普通的旧剑和酒桶上随便拆下来的桶盖…… #是斯坦利扔来的?哈,让你瞎吹牛! #不过温迪不愧是吟游诗人,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巧舌如簧”了。 #连派蒙都能意识到斯坦利是骗子,这个世界的骗子完全没有手段啊。 #哈哈哈,笑死我了,莫名喜感啊! #不过他人还挺好的咧,为了不伤人心,还特意放两个假货在这里。 #这年头骗子也这么温柔吗?笑死我了。 【“我是大冒险家嘛,应该的!倒是你们,这里有很多丘丘人,可别掉以轻心啊!” 斯坦利留下了告诫,随即心虚地走掉了。是派蒙都能看出来的心虚。 温迪耸了耸肩,“没办法,谁让他对杰克夸下海口了呢。” 说着,他摸了摸下巴。 “不过……再看一次,果然有意思。不愿遗忘「过去」,而抛弃「现在」的人……如果他被迫迈出「向未来」的第一步,又会踏在什么方向呢?” 派蒙一愣,“嗯?什么意思?” 温迪偶尔会说一些像是谜语的话,派蒙都习惯了,他绝对不带自我解读的。果然,温迪打个哈哈糊弄过去了,却又接着递出了邀请。 “对了,旅行者。今晚,我们去「天使的馈赠」看看吧。”】 #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说起来,温迪虽然经常到处晃不干正事……但他是那种会关心骗子的人吗? #好像不是啊…… #所以,这难道有情况? #搞不好是真的有情况。 【夜晚,天使的馈赠。 循着温迪的指引,荧并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酒馆里正在买醉的斯坦利。 也许是因为这个时候并没有多少人,也许是被杰克触动了内心,又也许是因为今日难得有迪卢克做酒保、天使的馈赠变成了十分安全的地方…… 总之,斯坦利一边喝酒,一边说着醉话,又是哭又是怒……派蒙听着,脸上逐渐染上茫然之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温迪偏了下头,压低了声音。 “我想,当年他确实找到了烬寂海。在那里遇到的危机,也是真的吧。只不过,那个和他一起探险的同伴,才是真正的「大冒险家斯坦利」。” 他难得温和地说,“真正的斯坦利,是为了救我们认识的这个「斯坦利」而死的吧。” 派蒙迷茫地啊了一声,“那这个「斯坦利」之所以叫斯坦利,是因为他「偷」了别人的名字咯?” 温迪点点头,“恐怕就是这么回事。” 斯坦利低声呢喃着抱怨,声音一会儿低沉,一会儿激昂。像是醉鬼的胡言乱语,又像是在向不在此处的什么人忏悔。 “我害怕了这么多年,我怕蒙德城里的人把你忘得一干二净,所以到处说你的冒险故事……我要让蒙德人都记住,斯坦利抵达过烬寂海的中心……他是最伟大的冒险家,他还活着!斯坦利不会死,因为我就是!因为我就是……斯坦利……” ……连我也老了,我也老了啊…… 斯坦利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们几个,还想偷听到什么时候?”】 #啊? #这……还真是没想到。 #虽然人确实是假的,但这个理由…… #真是没想到,居然是来自于被救者的自责心理啊。 #虽然酒馆里人确实不多,但就这么说出来……? #没办法,他压力太大了。 #本来就不是特别优秀的冒险家,一直苦心经营这个名声,他自己也很艰难吧。 #所以他“骗”杰克,是不想让杰克对冒险家这个职业失望? #这么说来,不管引导的方式如何,他确实是引导杰克进行了一番“冒险”啊。 #然后被杰克清澈的冒险热忱感动,所以真的绷不住了? #温迪竟然能发现……真不愧是风神啊。 #难道不是巧合……吗……? 第260章 若你困于无风之地02 【杰克开心地跑过来,表示因为找到了「辉煌勇气之剑」和「光耀意志之盾」,本来不同意他成为冒险家的父母竟然改变了态度。 斯坦利好像是醉得醒不过来了——在蒙德,这种事情并不奇怪,杰克也没觉得哪里有问题,很高兴地说着“明天见,先生。等你酒醒了,再给我讲点故事好吗?”然后告别了。 “我认为斯坦利挺喜欢这孩子,你觉得呢?”温迪一偏头,故意眨了眨眼睛。 斯坦利双眼发直地发了会儿呆,突然说:“谢谢你们没把我的秘密说出去。” “突然直视现实了吗?这可不像之前的你哦。” 温迪用那双如同风一般的翠色眸子,紧紧地盯着斯坦利。 那双眼睛里好像有考量,好像有安慰,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只是单纯地盯着他而已。 斯坦利没有看温迪,而是深深地、疲惫地叹气。 “我……刚才我都不敢看他一眼。他对冒险的真心不带一点杂质……” 斯坦利喃喃着说道。 “我是个疲惫没用的骗子,但那孩子还是个闪闪发亮的新人,可不能毁灭了他的梦想啊。” 派蒙“呃”了一声。 原本她还因为斯坦利是个骗子而耿耿于怀的,但看到这个情况,心地过于善良的小精灵反而担心起斯坦利了。 “也不能说是骗子吧?因为,「斯坦利」的冒险故事和经历,都是真的啊。” “故事……经历……呵,算了吧。” “斯坦利”看上去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咬紧了牙关。 “其实,事到如今,我对冒险、对斯坦利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了。这才是我最大的秘密、最大的恐惧……” 他不由自主地捂住脸。有点像是没脸见人,又好像只是单纯的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这些年,我为他的故事而活。但他的性格、他的生活,我都已经记不清了。” 假借斯坦利名字的男人惨笑一声。 “我唯一不能忘记的,是他死在了无风的烬寂海,风带不走他的灵魂!”】 #原来如此。死亡并不可怕,被人遗忘才是最可怕的——对吗。 #我不是很能理解。即使有着救命之恩,用自己的余生传扬另一个人的名字,这种事……真的正常吗? #对某些人来说,这样的事情,就是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吧。 #咬着牙说话,但显得好绝望好无助啊。唉。 #这么想来,善意的谎言真的还算是谎言吗? #用自己的余生来传唱一个人的名字,但连那个人的脸都开始忘记……这该有多绝望啊。 #时间,唉,无敌的时间。 #真令人难过啊。 #难道只有我在意他为什么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吗?明天这就不是秘密了。 #是的只有你。没注意到吗?今天是迪卢克当班,他看到温迪进来就开始清场了! 【男人的感情如此浓烈,派蒙不由得像是有些胆怯似的飘得高了点。荧惆怅地叹了口气,“他的人生被负罪感淹没了……” 温迪嗯了一声。 “真正的斯坦利,在他的记忆里,甚至已经不再是那个鲜活的友人,而是永远定格在伤痕累累的战士模样,束缚着他所有的人生。” 他的声音预料之外的沉重。 温迪作为风神,他的态度一向是轻飘飘的,即使是之前特瓦林出现了不小的问题,温迪都还有心思逗派蒙玩。虽然总是说自己是什么最弱的神、做不到什么事而表现得像是个酒鬼,但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也可以认为是游刃有余的—— 然而此时,他凝视着痛骂自己没用的“斯坦利” ,像是凝视着什么自己异常熟悉的东西。 空气变了,风向也变了。在微风织就的幻梦中,温迪(巴巴托斯)伸出了手—— “汉斯?亚齐博尔德?” 他确认道。 骤然听到了本应再也听不到的、自己的真名,斯坦利——汉斯愕然抬头望去。 背光而立的,看似少年的人形平稳地、像是接引一般伸出手。 “风……是在烬寂海里,求而不得的风声……” 男人猛然意识到了正在发生什么,意识到了面前的究竟是什么人—— 风的子民几乎要掉下眼泪,“我……我一直都相信你的存在呀……” 温迪温和地问道:“故友的灵魂,可以交给我吗?” 斯坦利试探着伸出手。神明与人的手掌相握,绽放出风元素独有的青色光芒。 伤痕累累的男性(幻想朋友)对他微微笑着,绽放成风元素的模样,消散了身影。】 #哎呀……这是不是温迪最能展现出神性的一次?哎呀…… #他居然知道这个假斯坦利的名字!不如说,他居然记得这个假斯坦利的名字! #这搞得简直就好像他记得所有蒙德人的名字一样。 #……他该不会真的记得吧? #那就有点吓人了,兄弟。 #他居然是个合格的风神……其他事情都没有这一点让我感受到的冲击力更大。 #谁能想到,一开始很有童心的「观察幻想朋友」活动,最后会变成这样呢。 #有点让人说不出来的感慨……从温迪知道汉斯的名字这一个小小的角落,就能大致知道「风神」对蒙德人的态度。温迪不是摸鱼怪,他是真的有在守候蒙德…… #若你困于无风之地,原来是这样,即使被困在没有风的地方,也会有风神奏响歌谣,带走你的灵魂。 #我突然意识到,蒙德关于风神的信仰仍然非常广泛,如果真的是从来不管事的神明,正常来说,应该不会这样吧? #所以大家才都以灵魂回归风神为荣啊。 #有些震惊,总觉得有些对温迪改观了。 【在道谢与道歉之后,斯坦利离开了。 他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整心情。 目送斯坦利离开之后,温迪那原本比较郑重的神色重新变得随性,“嗯,真不错!斯坦利找到了真正的自己,杰克也成功自立了。这么多好事加在一起,值得喝一杯庆祝庆祝!” ——敬佩的感情简直撑不住三分钟。派蒙无语了,“你要在这个酒馆就地不醉不归吗?” 温迪摇头。他比较期待的是杰克作为报酬的“珍贵名酒”,并且当先一步跑到「老地方」去了。 别说派蒙傻眼,荧也被温迪这一出惊得不轻。没有在风起地找到这个到处乱跑的风神,荧总算想起来,他们之间还能有一个“老地方”。 ——温迪施展神力,让荧在第一次使用风之翼时,就能在天空和风之龙玩追逐战的地方。 在蒙德城那座巨大的风神像掌心,荧找到了坐在那里的温迪。 “真难找!下次别打这种哑谜了!”派蒙找得生气跺脚,随即又好奇地问:“对了,卖唱的,你拿到酒了吗?” 虽然拿到了没错——温迪撒娇似的抱怨起来,“杰克这家伙,说是什么「珍藏又珍贵的好酒」……结果只不过是半瓶苹果酿而已嘛。” 他看向远方。 不知为何,今夜的他,像是格外……多愁善感。 “真怀念啊。”温迪说道,“第一次在这儿看风景的时候,我还不是「这副模样」。” 荧难得感到愕然。 温迪摆出一副长谈的架势,“大约两千六百年前,尘世尚未划归七神所有。那时,「旧蒙德」被暴君吹起的飓风包围,连飞鸟也不得通行。” “「旧蒙德」?”派蒙一时有些迷糊,但马上意识到他说的是哪里,“啊,我想起来了,就是现在的风龙废墟吧?你以前提过!” 温迪点了点头。 “曾经统治那座高塔的风之暴君,是「龙卷的魔神」迭卡拉庇安。而那时的我,只是千风中的一缕。并无神灵之格,也不成人形……只是风中细微的元素精灵,是一缕「能够带来细小的转机与希望之风」。” 这大概触及派蒙的知识盲区了,“只是元素精灵?不是人形?咦?温迪,你以前不长现在这样吗?” 温迪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我现在的样子,其实也和那位假斯坦利先生一样,是借用「朋友」的喔。” ——那是「微风与少年」的故事。 那是生活在风墙里向往天空与诗歌,与初生的风精灵的故事; 那是在战争中身先士卒,与伴随他的风精灵的故事; 那是倒在风墙之中,一直仰望着天空的少年,与接收了魔神之力的风精灵的故事; 那是有着风元素一样的发色,扎着低低的双股辫,喜爱弹奏竖琴的少年,与懵懂的风精灵的故事。 ——那是「微风」(后世被视为风神之人),与「少年」(神明的挚友)的故事。 神明的诗歌和故事如此引人入胜,讲述一旦停止,就被派蒙不断催促,“后来呢?你说的那个朋友,他后来怎么样了?” 但是荧已经知道了。温迪的朋友,大概和斯坦利一样…… 她凝视着温迪。 世界上想必没有谁,终其一生都遇不到任何不顺心的事吧,神也一样。看着他现在逗派蒙“你想知道后面的故事吗?”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他之前所说的,几乎是自揭伤疤一样的话题。 他已经走出来了吗?还是没有呢?荧不知道。但至少——风神温迪所使用的外貌,仍然是千年之前“友人”的模样。 荧看着期待地大喊“别吊我胃口,快说吧!”的派蒙,突然开口了。 “派蒙,去采两个苹果来。” “为什么现在突然想吃这个啊!”派蒙嗷有一声,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很溺爱地去找苹果了。 温迪理解地笑了笑,“啊——有时我会觉得,你有些过于聪明了。不过,朋友之间,也许就是要心知肚明才好。” 他看向远方。 远处是四季常春,一片碧绿的蒙德的夜景。名为温迪的风神抬着下巴,注视着这片温暖的土地,北地的明珠。 “美酒,微风……这样的时刻,总会让我忍不住想起……想起那首,从他那里听来的歌……” “我会好好听着的。”荧低声说道。 于是温迪轻轻歌唱—— ——那是少年,为风精灵唱响的歌。 ?传说中阳光 沐浴万物生长 ?而我抬头 风沙万丈 ?藏在那背后 是怎样的蓝天 ?一墙之隔 一生之所向 ——那是看不到天空,看不到自由,看不到未来,甚至连直起身子都做不到的,龙卷的魔神治下。少年懂得弹琴,寻着自己的诗篇。但他生在风墙之内,从不曾见过蓝天。 ?陌生的精灵 听到这琴声吗 ?随我吟唱 代我远洋 ——在这样压抑又绝望的地方,少年与精灵相遇了。 ?微小的希望 会像花一样 ?尽情绽放 迎接朝阳 ——在这样压抑又绝望的地方,追求自由的灵魂与希望之风相遇了。 ?不安的音符跳动着 在心中鸣响乐章 ?没有人能困住灵魂 ?站起身 生出翅膀 ——真诚的天空,囚笼外的诗与歌,难道不是,值得为之而战的愿望? ?飞翔吧 就像飞鸟那样 飞翔吧 ?带我看看这个世界 带我 ?带我飞到高天之上 ——所以少年对风精灵发出邀请:「与我同去吧——碾碎暴君,撕开风墙」! ?顷刻间意志 燃起熊熊烈火 ?看它燎原 恣意盘旋 ?迷途的人们 别再遮蔽双眼 ?迎向逆风 怒视深渊 ?随着我自由地高歌 回荡在塔顶漩涡 ?在王座崩落的一刻 ?我看见 天的颜色 ——追求自由的战争开始了。冲破囚笼之人一路得胜,令神位崩毁,千风卷乱,诸国动震。 ?飞翔吧 就像飞鸟那样 飞翔吧 ?带我看看这个世界吧 ?带我飞到高天之上吧 ?和我一起…… ——在硝烟中我们见证暴君之殁,在灰烬中我们见证高塔崩落。 ?飞翔吧 就像飞鸟那样 ?飞翔吧 就像飞鸟那样 ?代我看看这个世界吧 ?代我飞到高天之上吧 ?代我看看这个世界 ?代我飞到高天之上 ——如是,「新蒙德」之肇始, ?传说中阳光 沐浴万物生长 ?风与飞鸟 自由飞翔 ——自此,无人再登王座。 荧就这样一直静静地注视着温迪。被绿色斗篷遮盖的背影,难得一言不发。 轻盈的风,偶尔也会变得沉重……虽然,只是凡人难以察觉的短短一瞬。】 #一提老地方,我还真以为是风起地…… #谁能猜到呢?居然是风神像啊! #但是温迪好像一直在风神像那里卖唱来着? #哈哈哈,明明是和神像一模一样的脸,都没人发现问题吗! #啊……啊?温迪和斯坦利一样? #这…… #我现在,好像真的,完全改观了……温迪…… 古闻之章 盐花01 温迪“噫”了一声,开始往钟离身后缩。 聊天群里的感慨和叹息在流水一样往上刷,提瓦特的包厢里却也没差上多少。别的不说,琴看过来的眼神几乎有点溺爱了,温迪只觉得全身都有点发寒。 如果是往常,他当然不太在乎脸面,凑到琴身边一口一个“大姐姐”撒娇这种事他都干得出来——但不是这里,不是现在,不是在满提瓦特一大堆神之眼持有者、别国执政神、别国当权者加一个水龙王面前! “别这么看着我啦,”温迪蔫蔫地说,“这种事情,七神多少都有些类似的经历,我并不特殊啊。” 胡桃下意识地去看钟离。 钟离好像根本没意识到温迪在拿他当挡箭牌,神色不变地喝茶,眼睛只管盯着荧幕看。 观影厅里,荧幕上镜头从温迪的背影抬高,一路远望,将绿草如茵的蒙德大地和辽阔的天空尽收眼底,随即镜头向某个方向俯冲而下—— 停留在璃月港的港口旁稍远处,一艘装饰格外华丽漂亮的大船上。 ……嗯,还好在这里的至少也是神之眼的拥有者…… “咦,老爷子,看什么呢?” 温迪东拉西扯了半天,没见钟离有什么反应,不由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看到荧幕上开始播放的内容后,脸上的笑弧越来越夸张。 “我就知道,你必不会放我单独出丑的!” 钟离放下茶杯,深深地叹了口气。 “播放内容由观影厅决定,不由你我做主,缘何如此幸灾乐祸啊?” 【行至珠钿舫,荧和派蒙不巧看到了熟悉的人。 珠钿舫是一艘开在璃月港不远不近之处的客船,当时荧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拿了个常驻的名额。 荧有点怀疑这是个销金窟,但转念一想,在岩王帝君眼皮底下开个销金窟需要的可不仅是手段,便也将这点没道理的猜测丢在一边了。 不过,再怎么说,荧也没料到居然会在珠钿舫看到钟离本人。 钟离看上去也有一点惊讶,向在场的几人介绍道:“荧,见多识广,博学多才。与之相处,倍感投缘。” 介绍完了,又面向荧,“刚刚我们聊到「历史上的岩王帝君」这个话题,你有兴趣听一听吗?” 荧自己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旁边自称翰学的学者迫不及待地开口了,“这位先生,好像轻看了岩王爷的神力。作为专业的考古学家,我想纠正他的一些观点。” 荧一时间尴尬得要命,“他、他其实……也许没人比他更懂……” 没人理她在说什么。】 #诸位,我开始想笑了。 #和岩王帝君本人争论历史上的岩王帝君,噗。 #真的不会出点名场面吗? #肯定会出吧! 【他们在讨论的,是「历史上第一枚摩拉」的下落。 有的人提出假设,认为它可能是作为一种「信物」秘密传承了下来。 有的人猜测掌管璃月的「七星」,会不会在每一代上任之前,都有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仪式。 翰学更是从摩拉作为触媒的性质上,认定世上第一枚摩拉,一定蕴含着最强的力量。说什么“岩王爷用这枚摩拉作为触媒,强化了一刀一剑”。 一边说着,一边还给自己的历史小说,啊不是,历史研究,打广告。 “……不敢苟同。”钟离叹了口气。 “且不提这刀剑考据的真实性……所谓摩拉,所谓金钱,诞生的初衷,只是一种方便「契约」签立的筹码而已。引导人类利用摩拉进行交易,才是帝君本意。” 钟离理所当然地说道,“想必「世上第一枚摩拉」,也只是被帝君当作普通的钱币,简简单单地花掉了吧。” 逸轩沉吟片刻,“唔……我觉得翰学先生的假说很有道理,倒是这位钟离先生,无凭无据的,就这么看轻岩王爷的深远谋划?” 钟离微怔,否定了他的说法,“我的说法不含褒贬,只是在陈述一种事实。” 翰学怒而拍桌,“得了吧,是你懂岩王爷还是我懂岩王爷?” 荧欲言又止:“他、他其实……也许没人比他更懂……” 没人理她在说什么。】 #笑死我了,我就知道钟离迟早有这么一天! #之前的大事件应该是把一些荧小姐路上的经历删掉了。不过即使如此也能意识到,璃月对岩王帝君的推崇。在这样的环境下当理中客,即使是岩王帝君本人也要被扇上两巴掌吧哈哈哈! #世·界·名·画啊。 #钟离:我好尴尬。 #这野史也太野了吧哈哈哈哈! #当你在文学考试的试卷上看到自己的作品,写的答案被阅卷老师判零分时be like:不敢苟同.jpg #你这个符号是怎么念出来的…… #帝君:笑不出来。 #我们:哈哈大笑。 #这其实说得也没错,摩拉造出来肯定就是要花的。反而是这群璃月人,实在太神化岩王帝君了……虽然人家确实是神啦。 #我都能想象出那个画面了。岩神手上浮出第一枚摩拉,他把摩拉交给一个商贩,从商贩手里接过物品,向大家展示:摩拉就是这么用的。 #但是真亏钟离能接上话啊!要是我肯定笑场的! “……还好这位翰学先生不在这里……” 香菱是个好孩子,只觉得满心庆幸,但行秋叹着气点明了情况:“哪怕这位翰学先生不在这里,等我们回到璃月之后,如果你在大道上看到他,第一反应是什么?” ——那个对岩王帝君本人说“你懂岩王爷还是我懂岩王爷?”的家伙。 夜兰本能地在心里回答,然后稍微有点尴尬。 在场的许多人都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这也太可怜了……”卡维嘟嘟囔囔地说。 【钟离话说得倒是很谦逊,但显然,身边这些“学者”不那么认为。 逸轩含着怒火问道,“千百年前,璃月港大兴土木,岩王爷传授人民建筑技艺。他使用的示范模型,全是用摩拉熔铸的,对吧?” “确有此事。”钟离点点头。 翰学紧接着说,“好,你说,如果不是因为看重摩拉的神力特质,岩王爷又为何要做出如此奢侈的行为?” 钟离淡然回答,“这很容易解释。因为对帝君来说,摩拉是最容易获得的,成本最低的材料。” 在场的几人都露出了想反驳又没有话反驳的表情。 荧叹为观止:“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钟离轻轻地笑了笑,“本来就是岩王帝君的故事啊。” 而在这一圈一起讨论的学者中,名为宛烟的女子看着钟离,长长的沉吟过后,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抬起脸。 “这位先生!那个……我有些考古学方面的问题,想换一个安静的地方,向你请教。不知会不会打扰先生?”】 #讲个笑话:历史之神说自己对历史略通一二。 #你还没发现嘛,钟离说自己对什么都是“略通一二”。 #岩王爷到底是怎么忍住不笑的…… #我都要笑死了。 #咦,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看出了什么? #她有那么敏锐吗……不至于吧。 【钟离邀请荧一起旁听。荧可有可无地答应了,却完全没能预想到,自己会听到什么。 宛烟说钟离不会轻信“吹嘘”,故而问了一个荧完全没有想过的问题: “先生觉得,被岩神杀死的魔神,全都是邪恶的吗?” 钟离切切实实地怔了一下。 “……善与恶,暂且不论。岩王帝君尊重「契约」,所以死于他手的魔神,一定是打破了某种「契约」。” 派蒙在后面一个劲地点头,“至少滥杀无辜这种事,岩王爷是不会做的吧。” 宛烟咬着牙说,“可是,我在考古的时候,了解到一些关于「盐之魔神」的传说。「盐之魔神」赫乌莉亚……她是一位善良的魔神,却还是在战争中被摩拉克斯……” 她深呼吸,胸膛的起伏昭示了她不平静的心情。 “被摩拉克斯,用不光彩的手段……暗杀了。” 派蒙目瞪口呆,钟离的语气却依然平静,“这……确实是说来话长的一段历史。但故事的真相,可能并不是你想知道的那种。” 宛烟急切地说道:“没关系,请把你知道的历史都告诉我吧!这件事……这件事,我已经调查很久了!” 钟离看起来有点为难。荧想着,就不由得问出来,“是这么复杂的故事吗?” “不……只是,该从哪里说起呢。” 钟离习惯性地用手轻轻点着自己的下巴。 他还在思考,旁边突然有一个愚人众冒了出来,非常惊喜地喊:“哦,在这在这!钟离先生!哎呀,找了好久,没想到你在这里。” 按照有坏事一定是愚人众做的,没有坏事也一定有愚人众憋着坏的提瓦特铁律,荧当场拔剑。 一阵兵荒马乱。】 #呃,直呼摩拉克斯的名字? #我好像还真没在璃月见到这种人。 #外国人吗?提瓦特国家间的交流虽然不频繁,但还是有的。 #看起来不像啊…… #话说愚人众能在璃月到处溜达吗?奥赛尔那回事结束,我还以为愚人众全都被打走了? #好像是没有,之前有提到过有愚人众和璃月七星的外交谈判来着。 #不过啊,摩拉克斯杀人或者杀神,难道需要暗杀吗? #从钟离的性格来看,不像啊。 #我记得之前有说,孤云阁是摩拉克斯投下岩枪变成的,而且岩元素的战斗好像都挺声势浩大的……不太适合暗杀吧? #之前荧取得岩元素的时候,战斗都有那么点地动山摇的味道了,想搞“暗杀”估计还挺难的。 #所以这人到底什么情况…… 【愚人众克列门特自称是来自至冬的考古研究员,向往生堂聘请了钟离作为顾问,在璃月进行考古研究,成果和璃月共享。 确定了实际情况,钟离便点点头,“既然是工作,那就没办法了。身为往生堂的客卿,就要尊重这个身份。” 又不好擅自打搅别人的工作,又不想放过这难得的“理智”人,宛烟申请加入,钟离又主动邀请了荧。克列门特急了:“等等,这是考古小队,不是观光团!人太多了!” 钟离偏过头,一脸无辜,“可是,我这位朋友,有一项无人能及的寻宝天赋,对我们的考古之行大有裨益。” 克列门特一时有些好奇,钟离便回答说:“——绝不会漏过任何一个视线之内的宝箱。”】 #这个说法总觉得好促狭啊哈哈。 #话又说回来,愚人众在提瓦特大概就没什么好名声。 #但是,无论是蒙德,璃月还是稻妻,愚人众都不干好事呀。 #璃月就算了吧,愚人众从普通队员到执行官,都被岩神拿来当刀子使了…… #是个人就知道钟离“博古通今,知识渊博”,这人到底有没有好好想隐藏身份啊…… #支付了重金。我还以为钟离在往生堂是花钱比较多呢…… #不不不,知识可是很贵的。到他这个程度,一次顾问费,我想想怎么算……基本也是一般家庭一年的收入了。 #这么高?! #那这个家庭可真穷。 #啊? #不是,这个换算方法,上下限差距也太大了…… #好吧,先去孤云阁。不过我怎么总觉得这两个人都有点奇怪呀? #那个克列门特,明显就是来倒卖的吧! #克列门特的问题倒是很明显。不过宛烟也有问题吗? #就像旅行者小姐说的那样,再怎么专注一个领域,也不该缺乏通识。她虽然很像学者,却并不像考古学家呢。 #所以是假借了考古学家的名义? #应该是有其他目的。 #神仙打架改变地形难道是很正常的事吗…… #稻妻那边不也有嘛,无想刃狭间。 #唔,不过说句题外话,钟离的腰好细啊……和那么巨大的岩枪残骸摆在一起,就觉得更细了……从后面握上去的话…… #想啥呢?! “不敬仙师!” 魈脱口而出,看起来特别震惊。 第262章 古闻之章 盐花02 “其他世界的人……难道一向如此吗……?” 纳西妲用手指点着自己的嘴唇。虽然都知道这是思考的习惯动作,但在不明就里的人眼里,还挺像是小孩子咬手指的。 “好像是知道了一些……唔,不是很有必要知道的知识。” “这种知识不要学。” 赛诺忍不住说。 提瓦特的不少人都被聊天群里的逆天发言给震了一下,注意力全都放在那上面。不过,凝光关注的倒不是这一点。 ——信仰「盐之魔神」,甚至深信是岩神“暗杀”了盐神…… 这么偏激而又愚蠢的言论,好像……只有“那个地方”的人说得出来。但即使是他们,也不应该愚蠢到口出如此恶言才是。然而除了他们,还能有哪里存在能培养出这种想法的环境呢? 凝光下意识的瞟了一眼钟离,不被人察觉地蹭了蹭手心里的汗水,难得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像是看到了被学校老师打了不及格分数的试卷。 【这个至冬的所谓“研究员”,明显就是想借考古的名义发财。 荧虚着眼睛看向他。愚人众一脸心虚同时理直气壮——这种完全相反的感情能同时出现在他脸上,也挺奇怪的。 钟离毫不在意,依旧异常平静地说:“哦,对了,那个茶杯,最好别卖掉。” 克列门特没想到他开口说的居然是这件事,愣了一下,“啊?为什么?” “那不是古代的东西,是凝光的收藏,跟着群玉阁一起掉下来的。如果你不想惹恼七星的话……” 钟离那如同天边晚霞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让克列门特不由得心虚。眼看他就是想把东西拿去卖钱,自认心怀虔诚信仰的宛烟气得不行,被克列门特把话岔开了。 “接下来就没必要待在这里了。对了,那个「盐之魔神」,我也挺感兴趣,下一站就去「地中之盐」吧。” 孤云阁一行,关于「漩涡之魔神」奥赛尔的收获寥寥,克列门特和宛烟还因为观念不同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这都让克列门特很不开心。他在争吵中听到宛烟提起了「盐之魔神」的故事,为了不让此行一无所获,他决定带队前往地中之盐碰碰运气。 地中之盐敬奉着古老的石碑,上面雕刻着「敬封盐中迹,无缘不可开」的文字。 传说中「地中之盐」曾经是「盐之魔神」的子民生活的地方,虽然曾有一段富庶的生活,但这个传言流传了很久,盗宝团把这里挖了一遍又一遍,按理来说,不见得能留下什么贵重的东西。 钟离这么说的时候,愚人众很明显地露出失望之色。 宛烟不在乎这个愚人众有什么想法,而是一股脑地将她所知的信息倒了出来。 “我知道在这洞穴深处有一处遗迹,和「盐之魔神」有关。其实那也是「地中之盐」这个名字最初的由来。只不过,这个遗迹的入口,被神秘的力量封印了,一直都没有人能够解开。” 她认为封印的由来和解除方法,都是「盐之魔神」的研究中非常重要的课题。她认定封印存在的意义,多半是为了隐藏某种事实。 她自信而又气恼地说,“「盐之魔神」善良仁慈,被众人爱戴,也有很强的权能,不会留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那……想要藏匿事实的,很可能就是凶手,摩拉克斯。” 派蒙的小眼神下意识地往钟离身上扫,“这不像是岩王爷会干出来的事……” 克列门特烦躁地打断了她,“这种事无所谓了,这么听起来,遗迹里面一定还放着「盐之魔神」的各种宝物?!” “你究竟有没有听人说话!”宛烟说着,也叹了口气,“里面就算有「盐之魔神」的遗物,解不开封印又有谁进得去呢?” 克列门特不以为然地说,“我们不是有钟离先生在嘛!他看起来什么都懂,一个封印而已,难不倒他的。” 宛烟都要被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外行研究员无语住了,“这个封印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关于它的一切都是谜,就算是钟离先生也……” “——略懂门道。”钟离淡然回答。 宛烟目瞪口呆。】 #好家伙,又是“略懂”是吧。 #这人无论说什么都是“略懂”,我觉得大家应该也差不多习惯了。 #话说这个宛烟,是不是真的有点不对劲? #在一个国家信仰别的神,也不至于……唔,好像是有点不太对劲。 #对吧?温迪都几乎不管事了,蒙德还是只有风神信仰。更何况在璃月,「岩王帝君」是永恒的、绝对正确且绝对宽容的君父,会产生其他信仰本来就很奇怪啊。 #唔,总之往后看看吧,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呢…… #我比较在意的是另外一个情报。那个魔神战争,盐之魔神,是不是就死在这个魔神战争期间? #这个之前只不过是简单有提到一部分情报。和「五百年前」这个特殊的时间点相同,都是现在还不清楚具体缘由和经过的事情。 #差别大概只是,魔神战争只是经历了太久没什么人提了,而五百年前的事情,大家都是虽然知道但都不说而已。 #不过可以想见,一定是很残酷的事情。 #想想看也知道了。「南出天衡,东入瑶光,西登绝云,北访轻策,诸地萧条,生灵涂炭。璃月广袤,竟难容一处安宁。」真是听着就绝望…… #片刻的和平都是奢侈……咦,是我的错觉吗?蒙德和稻妻好像没打成这样?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不是错觉哦。蒙德前期是那个迭卡拉庇安占据绝对优势,稻妻的双生魔神优势也很大。璃月……唔,总之因为种种原因魔神扎堆,岩王帝君是尸山血海里打出来的天下太平呢。 #我就说嘛。 #哦哦,开始约法三章了。确实要避免打起来。 #这两个看着都不是很能打的样子,打不起来的吧哈哈! 【借助钟离的知识顺利解开了封印,但在进入遗迹之前,钟离向宛烟与克列门特提出了一个契约:「顺次取物,每次一件」。 两人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但来到地中之盐里,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许多栩栩如生的盐制人像,被塑造成向外奔逃的模样,在本就显得阴森的遗迹里格外的恐怖。 宛烟心惊胆战:“这、这是……「雕像」?” 钟离平静地否认了她的话:“不。他们是人。” 克列门特“啊?!”地惊叫起来。钟离只是淡然说道:“这些人,恐怕是当年「盐之魔神」的信徒吧。” 克列门特显然有些茫然,而宛烟瞳孔地震,似乎产生了一些不好的预感:“遗迹深处……究竟藏着什么?” 没人回答她。】 #哎呀,难道说盐神发疯把人都弄死了? #……这什么野史啊,也太野了! #但是这些“雕像”实际上就是人,而能做到这些的,说白了不是只有盐神本神吗! #但是这和那个寻遍璃月为信徒寻找安全地方的盐神,差别也太大了。 #时间过去那么久,传闻多少也是会发生改变的吧…… #那应该也不至于变这么多? #哦,开始有收获了。 #以这个愚人众一向的情况,我很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能忍住,按照契约要求的“一人一件”。 #我估计不行。愚人众嘛。 #救命哈哈哈哈,愚人众到底是个什么风评啊。 #反正不是什么好风评……哦,果然,这会儿就受不了了。 【面对想要把收获全都据为己有的愚人众,钟离沉下声音:“那也就是,你想破坏「契约」了?” 克列门特还没理解事情的严重性,还在那里叫嚣“破坏又怎么样”。 钟离眨了眨眼,声音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岩王帝君曾说,「契约既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这是他第一次流露出真正能看到的怒火。克列门特还全然没意识到情况,叫嚣着“那是你们璃月的神,我是至冬来的,我……” 钟离抱起双臂。 “「食岩之罚」,你自己感受一下吧……可不会太轻松的。”】 #呜哇,这人可以自豪了,“我被岩神打过!” #哈哈哈这是什么自豪点啊。不过要是他知道事实,大概真能自豪一下了……奥赛尔都没能办到的事情,他办到了! #这是不是钟离第一次明显的生气啊。 #是,这人本质上还挺好说话的。 #呜哇怎么说呢,莫名觉得有点可爱啊…… #我注意你好几次了,之前是不是也是你说些个奇怪的话啊! 【克列门特逃跑了,他的收获也由钟离没收。派蒙掐着腰哼了一声,“说是考古勘探,终于还是装不下去了呢。” “克列门特的错误,在于贪欲。但在贪欲之外,也还有许多令人想要违背契约的诱惑。面对「渴望之物」,究竟有多少人能够克制欲望、遵循契约……” 钟离有感而发似的,看向宛烟,露出沉吟的神情。 “不如,就趁这个机会讲清楚吧。” 钟离说道:“这一个临时的考古小队,其实没有人是来「考古」的。” 宛烟警惕起来:“为、为什么这么说?” 钟离抱臂而立,神色平静。 “这位女士,你缺乏最基本的考古常识,文物也不识几件,但在「盐之魔神」上的知识,又特别精通。比起考古与文物,还是「盐之魔神」本身,才更让你感兴趣吧。” ——说中了。 宛烟眼神有些游移。 钟离续道:“你在珠钿舫提到的那些关于盐之魔神的传说,据我所知,是在「银原厅」流传得最多……” “别、别再说了!” 宛烟惊叫一声。她实在没料到,不仅是自己的目的,连出身都被钟离扒得一干二净。她稳了稳情绪,才重新开口。 “……先生你果然博学多才,我鼓起勇气向你提问,看来是正确的选择。” 宛烟按着胸口,抬起头。慌乱的神色消失了,她看起来甚至有些狂信者的坚定。 “——没错,我不是什么考古学家。我来自璃月「七星八门」中的一门,主管盐业的「银原厅」。我们的祖辈,就是在魔神战争席卷大陆的苦难时期里,曾受「盐之魔神」庇护的子民。” 荧也反应过来,“说起来,从没听你喊过「帝君」……” 很少有璃月人会把「摩拉克斯」挂在嘴上。连外国人直呼岩神的名字,都会被璃月人报以白眼,更何况是璃月本地人? 宛烟抬高声音,“在战争中,摩拉克斯暗杀了我们的神!他嫉妒「盐之魔神」的权能,让我们流离失所!我……我们恨他!但璃月是摩拉克斯的璃月,历史一定是任由他粉饰的……” 她看起来有些焦躁,并且信誓旦旦地想要证明,“摩拉克斯也有罪恶!他手上沾着血,他有残忍无情的一面!” 钟离漫长地沉默。 宛烟急切地看向钟离,像是追求认同一样地确认:“我们签过「契约」,要直面真相,对吧,钟离先生!对这件事,你要有公正的判断!” “那是自然。”钟离回答道,并且有意提醒了一句:“而且,璃月已经不再是摩拉克斯的璃月了。” 一切答案就在前方。】 #看看这些盐像吧,我觉得实际发生的事情可能不像她想的那样…… #肯定不是啊,钟离哪还要用暗杀的手段去对付别人啊。 #连钟离手下的谁擅自行动,把盐神杀了的猜测,都比宛烟说的靠谱。 【在之后的房间里,几人发现了被供奉的断剑。宛烟欣喜若狂,认定这是盐神反抗摩拉克斯毒手的证明,想要取走这两截断剑。 但是,契约仍然生效,“顺次取物,一次一件”,钟离毫不通融,“「契约」不可通融,若不遵守,就是破坏。” 宛烟为了重现「盐之魔神」的权能,决意即使是破坏契约,也在所不惜。 钟离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吗?那么,这是有代价的。这就意味着,你要承受「食岩之罚」了。” 宛烟坚持如此:“「盐之魔神」为保护她的信徒,连生命都愿意付出。我的牺牲,微不足道。你要怎样惩罚都没关系,只要让我带回……我信仰的证明!” 派蒙还以为钟离要打人,差点直接跳出来,但钟离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如果那样就能获得解脱,说不定是更轻松的方法。但作为「惩罚」,我会告诉你「真相」。”】 第263章 古闻之章 盐花03 #真相能作为惩罚? #嗯……我想想看。之前那个愚人众,虽然被痛打了一顿,但是并没有失去性命,而是失去了对他而言十分重要的“古董”,或者说是“钱财”。对那种人来说,没了钱比没了命还可怕。那么等量代换一下…… #对宛烟来说,什么东西失去了会比失去性命更可怕? #信仰……所以钟离用“真相”作为惩罚?也就是说,盐神很可能并不是她所知的,仁慈的神明? #还有另一种可能性哦。 #对。宛烟非说盐神的死是摩拉克斯偷袭,但我们都知道,有很大概率这不是事实。盐神很可能并不强大。 【在宛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钟离就已经继续开口。 “——很遗憾,盐之魔神,赫乌莉亚,并不是一位权能强大的魔神。” 钟离说道。 “相反,她过于弱小——过于迁就、过于柔弱,是绝无可能登上七神之位的……败者。” 宛烟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不想相信——但钟离是被她反复观察研究过的人。经验丰富,学识广博,观察细致,态度中立。他不会“无条件地吹捧摩拉克斯”,自然也不会“无原则地吹捧盐神”。 “魔神战争时期,尘世间的魔神们为了争夺提瓦特大陆,拼尽了全部的力量与智慧。” 钟离用平静且冷彻的声音,将这份信息敲进宛烟的灵魂里。 “但赫乌莉亚选择了逃避。她认为只要在争斗发生之前就放弃,战争就永远不会波及到自己和子民。可是,在漫长的战争岁月里,「退让」是不会有止境的。” 他示意着眼前的“地中之盐”。 “在无底线的退让中,赫乌莉亚失去了所有土地,只剩下最后的容身之所。” 宛烟摇着头。她已经猜出来钟离将要说什么了,但是她无法相信。不能相信。她只是不停地呢喃着,“不……不……没可能的……” 钟离依然毫不停息地吐出真相,作为凌迟少女的利刃,“在她最后的时刻,她连一把能举起来保护子民的兵刃,都没有了。” “连兵刃都没有?”宛烟怔然看向断剑,“可是,这剑……” 钟离点了点头。 “这把断剑并非「盐之魔神」的遗物,而是……杀死她的凶器。” 宛烟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为了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反驳的根据,痛苦地向遗迹深处跑去。 “不!这是假的,你说的都是假的,你想要迷惑我对神明的信心!”】 #啊这。 #虽然知道事实和宛烟想的不一样……没想到和我们想的也不一样。 #所以盐神赫乌莉亚是个弱鸡? #还是个看不清形势的弱鸡。最重要的是,大争之世,哪有退让出来的和平? #只能说是没那个经验。 #其实从这一点也能大概猜测出来,在魔神战争之前,这些魔神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比较好的,所以才会觉得只要退让就能够得到和平。 #这么说倒确实有可能。思绪和想法还没有转过来,一步退,步步退。到了最后退无可退了。 #犹如抱薪救火。 【追上宛烟的路途中,沿途所见的盐像,均呈现出一副向外界逃跑的姿态。 身体扭曲,神态惊恐。盐像越来越多,呈现出的模样却并无不同。 那是盐,还有背叛。 “……这一路上的,都是什么?” 宛烟喃喃地说着,“他们,看到了什么……又做了什么?然后……又发生了什么?” ——在遗迹最深处的大门之后,是举起手摆出向前戳刺姿势的盐像,和盐像前一朵盛开的盐花。 钟离回答她,“这里就是现场,赫乌莉亚形骸溃散,只留下些许盐迹。临终的画面,也定格于此。” 宛烟沉默不语。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神情木然。 故事的后续是:她的子民中,有人终于意识到,这位仁善却柔弱的魔神,在战争中保护不了任何人。 钟离平和的声音听在耳中,不知为何,竟莫名温柔。 “魔神战争是很残酷的。与其让她经受战败后的折磨,不如,赐予她相对轻松的解脱。”】 #……说的好听,但那实际上不就是背叛。 #绝了,前脚把自己信仰的神刺死,后脚说是收留他们的神暗杀的? #能一直坚持着这个理论,那个什么银圆厅的舆论环境可想而知。 #他们好像不叫这个名字…… #我不在乎他们实际上叫什么名字。并不想浪费脑容量去记忆。 #哈,谁不是呢! #我好坏哦,看她崩溃只觉得幸灾乐祸。 #钟离是真的佛系,明知道存在这样的声音,居然还能放任不管。 #之前刻晴的态度不也挺不敬的嘛,都怼到钟离脸上了他都只是一笑。在他看来这些事情搞不好还挺无所谓的。 #越发觉得敬佩了。璃月那个环境,执政神那个说一不二的状态,钟离都能毫不留恋地放权。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想,钟离都工作了四五千年了吧?还不兴让人退休了? #权倾天下的人不会觉得“够了”的,只会想长长久久地对别人生杀予夺。 #所以才显得钟离放权这件事很难得嘛。实际上你可以看到,即使是至今出场的人中最厌恶摩拉克斯的宛烟,说的都是摩拉克斯“也有冷酷无情的一面”,而不是“就是冷酷无情的神”。 #她想论证的是“摩拉克斯并没有那么完美”,而不是“摩拉克斯不行”。 #所以钟离大概是璃月唯一的帝君黑了,其他人要么是帝君的粉,要么是帝君的扭曲粉。只有他,因为不觉得摩拉克斯优秀到什么程度而又总是实话实说,显得像个小黑子…… #“这里就是现场”。天呐,到现在了天上还在不停地往下掉盐粒…… #魔神死亡造成的影响这么大的吗?蒙德和稻妻明明都没有……唔? #对哦,蒙德至今为止风龙废墟都还不能住人,稻妻还有个无想刃狭间连接近都困难…… #这么说来,璃月好像不少地方都有各种遗迹,废墟和怪物堆来着。我之前还以为是璃月治安不行,现在看来根本是陨落的魔神太多造成的吧? #连一个弱得不行的盐神陨落都能这样,现在想想,帝君当时就是啪唧掉个龙下来……这也太敷衍了! #完全就是仗着璃月执政神没有迭代,大家都不知道神明陨落是什么情况,所以才那么敷衍的! #所以才是单纯的一个小龙吐着舌头掉下来……会觉得钟离这么搞很可爱,我大概也有病了。 凝光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应该对钟离道歉,“此人出言无状,本应加以严惩。但我认定以银原厅之人为饵,能吊出更多心怀不轨之人,故而一直放任……” 钟离把茶杯放下,板板正正地坐好,含笑道,“凝光大人言重了。如此政策相关之事,何必同我个往生堂小小客卿解释?” 雷电影迷茫地说:“摩拉克斯,以前你好像不是这个性格?” 温迪发出爆笑。 【遥望逃跑的宛烟的背影,荧突然说道,“你对盐之魔神的遭遇太熟悉了。解印的办法,不只是道听途说吧。” 钟离站在她身后,点了点头。 “在很久很久以前,赫乌莉亚的故事对我来说,也是一份告诫——信仰一位已经逝去的神,实在没有什么好处。” ……不论是对赫乌莉亚的信仰,还是对摩拉克斯的信仰,都是一样的。 钟离最后邀请荧前往孤云阁。在离开前,金发的旅行者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的盐制雕像,实际上净是些盐化的信徒。而在那一切的中心,无论曾有什么存在于此,如今只留下了盐花。】 #誓言,是盐,食言,以及食岩之罚。唉,真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谐音,大概就是盐神之事给钟离的“告诫”吧。 #感觉钟离全程用了比较美化的说法。实际上也许更残酷。 #肯定更残酷。如果真的是为了让盐神解脱,又何必供奉? #所以断剑是盐神子民们为了平息盐神的愤怒而供奉的……但是钟离说的对,即使到了那个地步,赫乌莉亚想必也不会真的恨谁吧。 #可怜的狂信徒。 #所以就更显得讽刺了,不是吗。 #但是钟离已经足够仁慈了,这对她来说甚至能算是好事。 【荧心情复杂地来到孤云阁最高处的山峦上。钟离负手而立,明明没有回头,却像是知道她已经到来一样,突然开口了。 “之前对你提过,孤云阁之下,镇压了很多旧日的魔神。” 他说道。 “如今仙众已将璃月交给凡人,而赫乌莉亚的时代,是更久远的过去。她留下的「盐盏」与「盐尺」,不应该回到璃月港。让它们留在这里,既是沉眠,也是返乡……” 荧抬眸看着他:“所以钟离要我做什么呢?” 钟离轻声说:“我亲手终结了一个时代。我一直在想,如何记录那些……被我终结的历史。” 时间拥有强大的力量,历史会在岁月中扭曲。钟离想做的,是铭刻真实的历史。 “刻石曾是一种久远的「记录」。但看似不变的磐石、看似不变的世界与我……或许也都会在某一天消失。” 这个人(神)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厚重的感情,却又在他轻描淡写的言语中,将之收敛得一丝不剩。 派蒙低声叫着钟离的名字,用忧伤的眼神看着他。钟离回过身,轻轻一笑。 “所以,旅行者,我想到了你。” 他说。 “你是远渡重天、跨越星海之人。把历史刻在你的记忆里,就可以在未来某日,随你一同前往别的世界。身为旅行者的你,只要能够「记录」,那么,提瓦特的时代与历史,就获得了一种「存在的备份」……” 钟离将「盐盏」与「盐尺」投入海中。来自盐神的遗物,和这里镇压的旧日的魔神归于一处。他缓声言道: “数千年前,璃月纷乱不止,我与众仙荡涤四方。岩枪镇压诸魔神之地,孤云阁……历经千载,最终也只留下坊间的掌故与传说。” 奥赛尔……你我是敌非友。但旧时代的对立,也只是旧时代的回忆而已。 “赫乌莉亚的遗物,就由你来吞噬吧。” 璃月港的神迹,从此又少了一分……地天之间的万象,只留待后人评说。 荧静静地看着尺子与杯盏消失在海浪之中,低声说道,“「盐之魔神」,有点可怜……” 钟离不置可否,“在魔神战争的年代,断定事物善恶是非的标准,都和现在不同。当然……现在的我,也希望她能生在一个更加温柔的时代。” 金发的旅行者陪钟离站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好问题。”钟离微笑道,“如果是以前,可能会给你特别具体的答案。但现在……嗯,大概是想要继续履行往生堂客卿的职责。” 他对荧露出温和的表情,“不过,如果这次的旅途你乐在其中的话,下次「记录」,不妨再结伴同行吧。”】 #这个赫乌莉亚是真的生错了时代。 #如果她能活到现在,如果她能投靠钟离,想必肯定能在璃月安稳生活吧。 #身为魔神,再怎么弱小也比一般人强很多。而强者会自带一些责任,也会自带一些纷争……逃不掉的。 #亲手终结了一个时代。这话好强啊! #我在想,钟离这个名字,简直就是“终将离去”的谐音……他给自己取人类的名字的时候,真的没有想过这一点吗? #我好想问问钟离本人啊。 #问也没用,这人一看就是会装傻的。 #荧小姐不要在这个时候试图活跃气氛啦,真以为是来找宝箱的啊? #哦!哦哦!这人难得没有装傻,承认自己是财富之神了! #唔,我其实很想知道,以后孤云阁这里的海水,会不会变得越来越咸啊…… #啊这,应该不会吧?! 第264章 古闻之章 匪石01 【璃月港冒险家协会的凯瑟琳那里有新委托,荧和派蒙决定前去看看。 ——作为如今七国闻名的最顶尖冒险家,如今有不少是只有荧能完成的委托。 而这次委托的具体情况是,璃月港辉山厅工头之一的老戴,手下有几个工人失踪了,所以才挂委托找人。 出事的地方在矿区,寻找线索时难免会需要一些鉴定矿石的知识,老戴也找了个专业人士—— “要我说啊,世上最懂石头的人,就得是他!遇见这等行家,还不赶紧请来?”他很高兴地说。 派蒙则显得有些茫然,“世上最懂石头的人怎么会被你找到?” 也没听说钟离和这个人有交情,而钟离最近也没接工作吧? 老戴算是纳了闷了,“怎么不会啊?” “当然不会了,因为世上最懂石头的人,是我们的朋友才对!”派蒙叉着腰,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上头了,拉着荧就跑。】 #派蒙开始争强好胜起来了。可爱! #别看什么都可爱啊。 #不过有了派蒙,旅行者小姐对“这个世界”好像也亲近了一点……怎么说呢,她的态度此前是很明确的:找到兄长,离开提瓦特。除非有利于她提高名声方便找人,否则她好像对提瓦特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 #嗯?等一下,这个老戴找的懂行的人,居然不是钟离吗? #……也对,偌大一个璃月港,专业人士应该是很多的……为什么我第一反应永远都是钟离啊。 #毕竟钟离是最好的那个嘛。 【荧不出意外地在说书人田铁嘴那里找到了钟离。 派蒙扑上去,三言两语说明了前因后果,掐着腰仰着头,“那个委托人自称找到了天下最懂石头的行家。我想向他证明,你才是提瓦特大陆上最了解这些的人!” 钟离整个人都无奈了,放下茶杯叹气,“这无缘无故的攀比之心,是从何而来啊?” “不是攀比啦,是老戴不懂行!”派蒙气得虚空跺脚,却又后知后觉地心虚起来,“我就是……想让他见识见识嘛……” ——哪有自己跟人家赌气,就把朋友拉来加班的道理?派蒙后知后觉地觉得好像不太对,但钟离笑了一声,倒是一口答应下来了。 “话说在前头,我虽有些见识,倒也未必是天下最精于此道的人。”钟离提前声明,“学海无涯,长些见识总是好事。一来,我在你们也可以放心,二来,若真有专家,也好让我切磋学习一番。” 派蒙喜出望外,只当他是过度谦虚的老毛病犯了,拉着他就走。】 #这人还是这样呢。 #过度谦虚可不好啊。 #但是也许对他来说,也不算是过度谦虚吧。他可能真觉得也许天外有天? #不过啊,派蒙好像很喜欢钟离。 #嗯?有吗? #遇到什么事,她好像很喜欢找钟离求助,至今为止,她对钟离的求助好像是最顺手的。 #除了人很靠谱之外,应该也和钟离的职业有关。“客卿”本来就是以提供专业知识参考和谏言为主的工作,这个工作性质也影响了派蒙吧。 #也可能跟神的性格有关……想想看如果求助温迪的话?难道不会下意识地想“还不如去找迪卢克呢”吗? #对对对。虽然明知道他不是真的不靠谱……但是就是好不靠谱啊! 【老戴叫来的“行家”,是个名叫昆钧的年轻人。 戴着眼镜,是典型的璃月人相貌。不会过分帅气,也不至于丑陋。从长相到衣服,从神态到举止,都是个看不出有何特殊之处的青年。 他用看熟人的眼神看了一会儿钟离,却又很陌生地偏过视线。他整个人都显得很苍白,但听到要比试谁是矿石的行家时,反而立刻支棱了起来。 “好啊好啊,我愿意奉陪!”他很高兴地说。 钟离觉得很有趣似的笑了笑,“这位先生很有兴致嘛。” 昆钧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却隐约间透出一种纯然的自信。他略略仰起下巴,说道:“我一见你的脸就觉得你肯定懂行。不过跟我比起来孰高孰低,还不好说呢。” 派蒙都要傻眼了:“这个人口气好大啊!” 荧知道派蒙的意思。实际上,看着一个人在岩之神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什么胜负未定,她可是忍了又忍才没露出好笑的表情。 那可是钟离!钟离说“略通一二”的东西,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反而是钟离自己,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问道:“昆兄可是鉴定师?” 结果,昆钧竟然露出了窘迫的模样。 “不,其实……其实我也忘了我来璃月港干嘛……”】 #看着眼熟……这是什么年代的搭讪台词啊? #呃,怎么把钟离说得跟黄花大闺女似的。这里不能用“搭讪”来形容吧。 #但是我微妙的和派蒙共情了。这个人的口气好大啊! #钟离的“懂行”和一般人理解的“懂行”可是两个次元,希望这年轻人到时候不要哭鼻子? #不过啊,失忆这种事往往跟“很大的麻烦”是联系在一起的。又是矿工失踪又是失忆人士,风雨欲来啊。 #嗨呀,有钟离在,怕什么。 #前排提醒一下,这种将责任全都推给一个人的想法可不太好哦。 【钟离和失忆人士“昆钧”之间的“比试”,以荧难以想象的方式展开了。 钟离:“这块石头表壳光滑,表面的裂痕是由火山喷发所致。如果我没猜错,这是出自别国的石胚。壳薄,线黑……我猜,其中包着上好的水晶矿。” 昆钧:“这层石壳下藏着的水晶,在其形成瞬间包裹住了一团水。水藏于底,犹如山中满月,映天而动,可谓是相当稀有。” 钟离:“水晶大多诞生于高温环境,高温与流水不兼容,水胆水晶因而珍贵。这块晶体内藏着的却是高山湖泊水,更为罕见。” 昆钧:“钟离先生这种眼力,我还是第一次见!” 钟离:“小小卖弄,还请昆兄不要介意。” ……总之,在荧宇宙猫猫头.jpg的表情里,钟离和昆钧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一起去了层岩巨渊矿区的事发地。】 #啊……啊??? #居然是一对开的透视挂的?! #好家伙,小丑竟是我自己。 #这什么,什么神仙打架…… #我服了我服了,别念了别念了,这哪是人类能看透的东西啊! #老戴:不敢说话。 #高手,不对,神仙过招,我等凡人瑟瑟发抖。 #“小小卖弄”。哈哈,我没疯,哈哈。 【抵达案发矿区,几人一道展开了调查。 根据现场的痕迹来看,几人带着矿镐离开,生活用品都没有动,像是被人带走了。昆钧握着矿石沉吟,竟声称自己看到了矿石的记忆。 “四个大人……跟着一个像是小孩的身影走出了矿区。” 他是这么说的。 钟离看了看他。 “以石为目……有趣。这种能力实在罕见,老戴请昆兄出马,实在是明智之举。”】 #钟离先生做名侦探也很合适呢。 #毕竟活得久,知道的多,经验丰富。不过话又说回来,以钟离的本事,无论去哪个行业都是降维打击。 #这么一看,他选择“客卿”这个职业,搞不好还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这位昆钧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了…… #能够看到矿石的“记忆”,这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不仅如此,我还怀疑他不是人呢。 #但是这……不能吧,璃月地界还有钟离不知道的非人类?以他的性子,能放心让非人类在他掌控之外到处乱跑? #但是他露的这一手,根本不是普通人类做得到的,再天赋异禀也不行啊! 【钟离将情况告知老戴,和矿队兵分两路,一起去找被人带走的几位矿工。但昆钧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行动。 派蒙找过去的时候,他还在找东西。 “抱歉,我这是私事,”看到几人去而复返,他看起来也有点不好意思,“我在找一种名为「镇龙石」的玉石。” 钟离眉眼一挑,抬眼看去,慢声细语地问道: “「镇龙石」?” 荧想了想,确认是她不了解的东西。钟离追问道:“镇龙石一般用于锻造业,你找这个有什么用?” 昆钧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他也不知道,“这三个字特别耳熟,就好像我要做的事跟那种石头有关系似的……” 他在那里解释情况,荧就不自觉地去看钟离。 虽然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很快,她感受到了一种古怪的违和感。但荧不太确定,看钟离好像也没有哪里不对……是错觉吗? 总之,钟离也没表现出他相信还是不信昆钧所说的话,只是说道:“此行途中若有机会,我也会帮着寻找这种石头。”】 #坏了,这个昆钧好像还真的有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可惜哦,钟离难得遇到一个能说得上话的知己。 #不过现在只知道他身上有点问题,但具体是敌是友还没确定吧? #这样的人还能是友非敌吗? #说不好,还是先看看吧。 【从矿区找到的线索来看,工人们似乎沿着道路向北去了。几人一路追踪,不断缩减与他们的距离,一路追到灵矩关出口,并沿途询问,试图找到目击者。 最终,他们大致知晓了线索:失踪的矿工面色呆滞,领路的是个蓝色头发、表情严肃的小女孩。他们日夜赶路,翻山越岭,同时沿途的怪物——主要是幼岩龙蜥——也变得极为暴躁、富有攻击性。 最终,几人在南天门找到了精疲力竭昏倒在地的矿工……但他们即使昏倒了,还在想挖东西。 安顿好这些矿工之后,几人面色严肃。 显然,这事仍有幕后之人。但现在,仍然不知晓那“幕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 几人正严肃地探讨这个问题,昆钧看着从昏迷矿工口袋里找到的矿石的碎片,突然说道:“看到这些碎片才想起来,我也有些东西要送给你们。” 一听有礼物,派蒙噌地飞了过去,眼睛亮闪闪地看他。连钟离也怔了一下,“送给我们?为什么?” “与老戴会合之前我总是犯迷糊,和你们一起查案,思路才变得清晰起来。”昆钧有点不好意思似的说道,“我一直在偷偷庆幸老戴还找了你们几位帮忙。要是没有你们,只凭我一人,恐怕没办法查到这么多线索。” 他赠出了几枚非常美丽的水晶。 精致,昂贵,色泽异常美丽。 钟离看着眼前这枚晶体,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昆钧一时间有点忐忑,“怎、怎么了,不喜欢吗?” “……不,怎么会。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时刻收到礼物。”钟离说。像是从悠久的长梦中醒来一样,露出了一点点笑容。 “多谢,我会好好保管的。”】 #嘶。这个昆钧……有点脱线啊。 #这个时候送礼物? #不过确实好漂亮。太好看了。这种石头其他世界没有吗?是提瓦特的特产吗? #应该?我所知晓的“水晶”里并没有能对得上号的类型……虽然也存在差不多的种类。 【好的礼物送给识货的朋友,昆钧看上去神清气爽,“我看这一带也有不少石块,你们先休息吧,我去周围逛逛,顺便摸摸石头。” 这人是真的很喜欢石头。 派蒙看上去已经有些释然了。 一般人能做得和钟离这个岩神一样好,派蒙会觉得很奇怪、很不服气,但昆钧喜爱石头到这个地步了,也只能承认他有着和山峦层岩之主同等的甄别矿石的能力了。 昆钧喜滋滋地说:“矿石是大地的结晶,时间的沉淀。和它们在一起,我会觉得安心。”】 #我有点怀疑自己了。也许这个昆钧真的只是天赋异禀呢? #对“石头”有这样的感悟和执着,在矿石相关的知识上比钟离稍微强那么一丢丢……也不是不能接受? #手艺人对技艺的专注超越神明——虽然昆钧的情况还不太一样,但类似的事情,在我们世界可是美谈啊! 第265章 古闻之章 匪石02 【昆钧在附近慢慢看石头,而与此同时,钟离说着“我有话要跟你说”,将荧叫到一边。 他的神情有些严肃,让派蒙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钟离所说的,是关于「镇龙石」的事。 “镇龙石是一种罕见的锻造用矿石。常见的水晶多数是在高温环境下自然形成,镇龙石却是元素反应引发的结晶成品。”荧不知道相关情报也不值得惊讶,钟离简单地说明了这东西的来源。 正常来说,元素反应无法产生实物,不过岩元素反应不在此列,岩元素与水冰雷火都能结晶,但这种结晶往往有存在时限,能被长久保存下来的少之又少。 “镇龙石诞生于千百年前的一场大战。强烈的元素力碰撞导致元素结晶,战斗结束后,这些石头奇迹般留存了下来——但它毕竟是结晶造物,数量很少,知名度也不高。再者,早在几百年前它就被开采殆尽了。” 既然是来自战场,就说明生成的数量有限。现代的璃月人,正常来说连这个名字也不可能知晓,那么为什么要找早已不存在的矿石? 派蒙恍然大悟,“对哦!如果他能知道这种石头的存在,不就更应该知道它被人采光了吗?” 这确实是很少见,很异常的情况。 钟离知道,矿业相关的工作者里,也有一些对镇龙石感兴趣的人。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不至于像他这样,说不出缘由却要找石头的。 荧点了点头。 她知道,这是钟离在给她提醒。静观其变是现在最好的做法,但不可放下戒心。 这人的情况,已经连钟离本人都有点摸不准了,荧当然更不能掉以轻心。 “别忘了,眼下最主要的目的是救回那些矿工。至于其他,早晚也会水落石出。” 钟离做出最后的提醒。至少现在,还是继续追查其他几位失踪的矿工为好。】 #事情开始变得扑朔迷离了。 #我想想,对这个东西有概念的……仙人吧? #如果那样的话,应该是对世事变化不太敏感的仙人。镇龙石开采完都好几百年了,生成的时间肯定更早。连这都不知道,这个仙人到底是与世隔绝了多久? #不过我有一点不太好的预感。谁还记得,岩王帝君的「原型」据说是“半麟半龙”来着?镇龙哎。 #如果真的对岩神有害,即使钟离先生自己不在乎,仙人们也不会放任它们流通的,这应该没啥问题。 #希望真的没问题…… 【沿着线索,最终几人来到南天门一带。年代久远的奇树静静伫立在此,见证着岁月与山河。 这株古树巨大而华美,上面缀着很多结晶。钟离看着这棵古树,一时间竟然欲言又止,最后说道:“分头调查吧,那边交给我,这一带就拜托你们了。” 这附近的线索变得更加难找,昆钧只发现了一块石碑。派蒙探头看看,觉得没什么用,无趣地飞走了。 昆钧不抱希望地把手搭在上面,“唉,聊胜于无,试试吧。” 他“看着”石碑的“记忆”,一直看,看了许久,久到派蒙都觉得不太对了,凑过来问他:“你怎么了?” “……刚刚有些头晕而已。”昆钧站起身来,回过头,平静地看向派蒙。也许是真的累了,他的声音里透着些疲惫,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很稳。 “没关系,已经好了。” 荧跟着派蒙看过去:“有什么发现吗?” 昆钧摇摇头。 派蒙实在没办法,开始和荧争论要不要爬到树上去看看。两个人习惯性地拌嘴聊天,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钟离的声音。 “各位,来这边。” 几人循着声音找去,是钟离找到了明显新挖的隧道。钟离走在最前方,荧紧随其后,而昆钧毫不犹豫地殿后,沉默地一边盯着钟离的背影,一边注意着身后的情况。 在隧道深处,矿工们正忽视自己的身体状况,不断开凿地道。而最深处,一抹金色夺走了几人的视线:岩脊形状的“门”发出岩元素特有的金色光芒。 昆钧上下打量这处隧道,看起来对深处的金色大门并无兴趣。但正试图凿开封印的、浑身黑气的矿工们看到几人前来,毫无理智地抓着矿镐砸了过来。 钟离展开玉璋护盾,将几人全都护在里面。矿工们毫无理智地砸着透明的元素盾,本来飞在前面的派蒙被这群人毫无理智的样子吓了一跳,一个劲地往钟离身后躲。 一点点黑色的雾气从护盾靠近地面的缝隙里渗入,在几人身后化作蓝色头发的女孩子——正是昆钧在“岩石的记忆里”看到的、戴着半框眼镜的女孩子! 女孩露出近乎狰狞的、满意的笑脸,黑色的雾气直扑而上—— 钟离动也不动,昆钧扭头,掌心里闪出一握纯白的光芒,黑与白的力量相互抵消,又同时砸在钟离的护盾上。 纯粹的力量撼动了大地。金色的封印破碎,产生一股风压。钟离扭头看去,但封印已经完全破碎,产生的巨大吸力将几人全都吞入其中—— 而在那封印深处,宛如山岳一般巨大的地龙,正缓缓抬首。震撼山岳的岩之主跺脚踩碎了纯金的封印,仰天发出嘶吼—— “摩拉克斯!你亲自送上门来,倒是方便我报封印之仇!”】 #这个昆钧给人的感觉越来越奇怪了。 #不管他哪里有问题,影响应该都不算大。毕竟矿工应该快找到了,再怎么有问题也藏不了多久。 #话说……你们觉不觉得,钟离好像越来越沉默了? #对。一边找人,一边就逐渐不怎么说话了。 #果然,不是我的错觉。盐花那次讲解就很多,再之前送仙典仪做准备的时候,他也是到处科普很开心的,正常不应该又是分散找线索,又是沉默不语的…… #其实吧,想想看这个人居然自己给自己办葬礼,是很促狭的。即使性情稳重,但绝不古板,这么慎重本来就有点奇怪的。 #可别出事……嗨,我本来应该担心的,但看着钟离这张脸却怎么也担心不起来。 #大概是因为他太靠谱了哈哈。 #哦,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战斗。 #嗯?哦,还真是,温迪虽然也摸鱼,但和我们一起打特瓦林的时候还是会出手的,雷神就更不用说了,但是钟离还真就不出手。 #之前路上遇到的魔物也都让荧小姐处理了。好奇怪啊我为什么完全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是不是因为他领导气质太足了啊哈哈哈,妈呀笑死我了。 #这地方……是哪? #感觉像是另一个空间。 #全都是钟离放的那个柱子和岩结晶块。这个是不是就是之前说的「镇龙石」来着? #还真有可能!居然是真的镇了一条龙吗?! #这是龙吗……明明很可怕很有压迫感的,但是为什么这么圆啊…… #你看待问题的角度也挺逆天的。 #这是和特瓦林类似的龙吗? #特瓦林是风龙,这个是岩龙?岩龙的话,没有风龙轻盈倒是很正常。 #但是战斗起来,威势完全不一样。岩龙看起来比风龙可怕多了,跺个脚都地动山摇的。 #这方面跟龙的属性有直接关系吧。还好是在封印里战斗,放在外面不知道要塌多少山…… #呃,这个龙的尾巴,看着有点眼熟…… #……外面那棵奇怪颜色的树!是这条龙的尾巴! #啊?但是这个大小不对,不是,封印还把岩龙等比例缩小了?! #这么看来真正能打的还是钟离……虽然他在这里摸鱼只给荧小姐套盾,但是真正强的果然还是钟离…… #能抵挡天崩地裂的盾啊。 #之前达达利亚说岩神是武神对吧?正面强攻本来就很厉害了,岩盾还这么不当人,难怪是魔神战争最后的胜利者…… #真强啊。 【战斗结束了。 封印被重新加固,蓝发小女孩的化身阿鸠口中,发出了岩龙古老而暴怒的男性声音。 “摩拉克斯!从前也是你将吾封入地下,千年后竟又是你……!” 钟离长长的,长长的沉默之后,像是抗拒什么似的抱起双臂。 “你应称之为宿命,若陀龙王。” 他呼唤了岩龙的名字。 宿命——这个词让阿鸠放声大笑。 那声音里是愤怒混合着嘲讽,怒极而笑的声音里没有半丝本应存在的快意,“这就是神的考量吗?毁灭你所不需要的东西,带着屠夫蹂躏荒野!” “不,是你忘记了。” 男性温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这个声音如此耳熟,让钟离再度长长地叹气:“若陀……” 这一小会儿,已经不知道钟离一反常态地叹息了多少次。而那声音的来源—— “咦,昆钧?!”派蒙瞪大了眼睛。 “久违了,摩拉克斯。” 昆钧和钟离站在一起,含笑点了点头。】 #呃?什么情况? #好家伙,一定有故事! #我就知道!在蒙德,风龙和风神之间的关系那么好,岩之国总不能太差! #不是,你想什么呢,雷之国还没有雷龙王呢!这个不能确定的。 #对,至少得再看一两个国家的情况。 【派蒙和荧都很震惊——但最震惊的,还是封印中若陀龙王的化身。阿鸠几乎目瞪口呆:“你究竟是……” 昆钧摊了摊手,“如你所见,若陀龙王。” 钟离沉着声音确认:“方才那场战斗中,你把力量都用在了我们身上。” 昆钧微微苦笑,“没办法,我拥有的只有这些。” 荧难得整个人都有点糊涂了,“到底谁才是若陀龙王……你不是昆钧吗?” 昆钧向荧充满歉意地点了点头。 “恕我未能及时告知真相,有些事我也是到了这棵树下才明白过来。确切说来,我并非完整的若陀龙王……而是一小块碎片。” 他举了个例子。 “天地、阴阳、两仪,你可以将我和那边的龙王视为此种「存在」。「我们」均是若陀龙王意志的分体。” 派蒙简单粗暴地试图理解:“有两个若陀龙王?!” 阿鸠比任何人都更加无法相信。昆钧将所有事情一一道来:“结界松动后,你的力量在外界化形为一个孩童。你用这种身份向人诉说被镇压的怨恨,可人们不以为然。随后你便想到,封印松动令你有机可乘。掳走矿工也是为了挖出封印入口,你打算内外合击,冲破封印。” ……开什么玩笑。 开什么玩笑!阿鸠暴怒道:“你胆敢口出狂言!若你真是我的一部分,又为何站在背叛者身旁!” 昆钧恍若未闻,而是继续向她,也是向荧、向钟离说明:“而我是封印松动时觉醒的另一股力量,微弱到无法单独构成个体,只能附身人类。我的意识十分混沌,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只对跟过去有关的事物有反应……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到摩拉克斯,让他阻止你。” 钟离闭了闭眼睛,又转头看向身边的昆钧(若陀)。 “如果你的力量再强一些,我就能更早认出你,而不是等你提起「镇龙石」才察觉到异样。” 昆钧摇头说道:“不怪你,我早已面目全非了。直到摸到那块古老的石碑,才想起过去种种。” 他的态度十分温和,又十分亲昵。确实和所谓的“恶”之化身不同,看向钟离的眼神非常柔软,像是看着什么珍贵的东西。 “实在太久了啊。年轻的人类与年迈的地龙均无从知晓的秘密……摩拉克斯,你说还是我说?” 钟离毫不犹豫地让出了主导权:“无妨,由你定夺。” 昆钧又是高兴,又是怀念地笑了:“你还是老样子。那就我来吧。” 他开始向失去了真实的记忆的阿鸩,和完全不知道情况的荧,说明这一切发生的前因后果——】 #感觉我们知道了很多提瓦特本地人都不知道的秘辛…… #自从昆钧恢复了作为若陀龙王的记忆,他和钟离之间就插不进别人了。 #看这份默契,他们当时一定是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 #真的太可惜了。 第266章 古闻之章 匪石03 【然后,昆钧(若陀龙王)开始了他的讲述—— “若陀龙王原是岩神摩拉克斯的知交与战友,寿命远超人类。然而,大地的衍生物正如这地面上的岩石……岩石的记忆并不很长,能留存其中的只有极为强烈的情感。时间越久,记忆便越模糊。「磨损」,正是世界加诸其身的导火索。” 荧猛然想起了在蒙德温迪从未提过,但无论是钟离还是雷电影都提到过的概念。 “「磨损」……” 昆钧点了点头。他用像是在说别人的情况一样的语气慢慢地道: “磨损夺去了若陀龙王的思考,让他渐渐回忆不起故友的面貌,想不起曾亲自守护的璃月港。原本完整的龙王变得暴躁、富有攻击性……” 阿鸠烦躁地怒道:“是人类攻击了我赖以为生的地脉!” “此言诚然。” 昆钧不想在这方面跟自己的黑暗面抬杠,更何况他说的本就是对的,“所以「你」才攻击层岩巨渊,才有了那场与摩拉克斯的大战。” 层岩巨渊——这是当时的荧还未探索的地方。她只远远地看过那里,凹凸的山峦呈现出绝非自然能形成的、如同被巨物砸过的样子,呈现出拖行的痕迹。 ……咦?战斗在层岩巨渊展开,若陀龙王的封印之处却在南天门? “最初,为了开拓疆土、发展生产,璃月人进山采矿。过度开采引发了地脉震动,使「我们」苦不堪言。” 昆钧继续说道。 “「磨损」更是让「我们」变得如同野兽。无论怎么挣扎,「我们」依然不断失去与人共处的能力……失去理性。摩拉克斯分出自己的力量以阻止「我们」进一步磨损,却只是徒劳。「磨损」是天理之所在,力不能及。 所以,「我们」成为了「你」。从「你」的意志之中,又分化出了「我」。” 阿鸠重重地喘息着。虽然依旧满目憎恨与黑暗,那其中却终于出现了一点理智的光彩。 ——没错,如果是“他”的话就会这么做,就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我是你最后的契约,见证若陀龙王与摩拉克斯的约定。你可以愤怒,但绝不应否认我。” 不,不…… “我乃若陀龙王善性的残留,代表契约之志、高远之心,以及与人共存的和平意愿。” “不!”阿鸠尖叫起来,兽类的怒吼与人的怒吼混合在一起,“我乃若陀龙王,元素结晶创生之物,承载大地的力量与回忆,与山海同寿,绝非蝼蚁的盟友!” “——摩拉克斯并非蝼蚁。” 昆钧的眼中也浮出一点愤怒的余烬。阿鸠竭尽所能地鄙薄:“蝼蚁的神,不过是蝼蚁罢了!” 昆钧闭了闭眼睛。 ——和已经完全失去理智、过去的记忆也被磨损的“自己”,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是你忘记得太过彻底。最认可摩拉克斯的人正是你——也是我。你忘却的事,都储存在我心中。你若是大地的回忆,我便是与人共存的回忆。” 昆钧用澄澈的眼睛看向他。看似女童的化身眉目仍有仇恨,但他知道——“若陀”知道。那一瞬间的记忆,纵然浮世千百年已逝,仍不可能从他们的记忆中消失。 “天动万象,山海化形……” 阿鸠喃喃着接道:“……荒地生星,璨如……烈阳……” 钟离仍然沉默。 他凝视着昆钧的背影,就像凝望着某种失而复得的珍宝,又明知这珍宝终将得而复失。 阿鸠捂着胸口。这是什么感觉呢?在内心中,有个人宛如太阳。千百年之后也不会熄灭的太阳。峦岩与山海将之托举,而那存在又温柔地低下头、凝视璃月的万民。怜爱与尊敬、信任与背叛、亲近与痛苦,相似而又不同的感情撕扯着被磨损殆尽的理智,叫人发疯。 这是来自昆钧的……来自“自己”的感情。 “你早就力竭,会先我一步消失。但在那之前,我将这些分享给你。” 昆钧柔和地说。 “雪落于春日的荒野,须臾便会融化。哪怕稍纵即逝,无法在你心中留下任何痕迹……哪怕这是最后一次。” “不,怎会如此……”阿鸠喃喃,“我不承认这是宿命!” 昆钧回答:“或许不是宿命,却是命中注定之劫。” 阿鸠呢喃着摩拉克斯的名字,身形渐渐散去。】 #……荧小姐完全傻掉了。 #没办法,谁能想到恰好遇到的人是岩龙王,还分成了两个呢。 #唔……这可不是随便遇到的,有因果关系啊。若陀龙王想要破封而出,才会带矿工来凿山;而正是这个原因,才会有附身昆钧的若陀出现。 #昆钧明明说他已经很虚弱了,力量却还是这么强……原本的他到底有多强啊。 #昆钧和阿鸩都是若陀龙王封印里逸散出的力量碎片的一半,说他们是四分之一个若陀龙王都算抬举了。 #天,原本的龙王到底有多强……特瓦林明明就不强! #也不是不强,没强到这个程度…… #特瓦林那个时候,荧小姐他们只是盯着背上的血块打,其实也没有和特瓦林直接交手呀。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其实也有特瓦林真的比较弱的原因在……他几乎是我至今所接触的最年轻的龙王了。唔,不是很绝对,因为水龙王好像也一样是一千来岁……反正都很年轻啦。 #竟然。 #荧小姐的旅程……很精彩的样子。 #其实感觉提瓦特也不是我们之前想象中的那么世外桃源。 #平稳的生活都是因为有人把危险挡在了外面,这一点无论哪里都是一样的。 #钟离自从确认昆钧就是若陀之后,连笑容都变得不一样了…… #而且真的有意让若陀掌握主导权。 #看起来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很好。 #是的,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非常有战友感。好奇怪,钟离和其他任何人站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类似的感觉…… #地位上的差别吧。唔,也不太对,用地位来形容好像有点偏…… #我懂。和其他人在一起怎么看都像是长辈和小辈,虽然对某些人可能也有敬重和关爱之类的感情,但和若陀这样的全然平淡感还不太一样。 #让我想起一句话,为臣为友为忠骨…… 【——这算什么宿命啊。 被封印的宿命吗? 被磨损的宿命吗? 荧只觉得头昏脑涨,想怒吼,想哭泣,却又只从胸怀中抿出怅然。 钟离也只是平平淡淡地询问:“若陀,满意了吗?” “为自己善后,称不上满意与否。”昆钧——若陀低头看了看白气弥漫的自己,轻叹着一笑,抬头看向钟离,“摩拉克斯,你如今的名字叫做钟离,是吗?” 钟离点了点头,承认了。若陀张了张嘴,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笑着摇头,“不行,我还是习惯叫你摩拉克斯。” “随你喜欢。”钟离浅浅的,柔软地笑着说。在若陀面前,这个人简直像是没有底线似的。 “点睛之事我尚未忘却。”若陀说。 “举手之劳,不必挂怀。”钟离答。 昆钧不赞同地道:“你双目完好,自然不知道盲龙对阳光的追寻。但摩拉克斯赋予若陀龙王双目一事,我不会忘记。” 钟离没有再回答了,若陀也一时沉默。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话方式,简直和之前他们隔着石头品评水晶矿的时候一模一样,但当时荧只觉得无语,现在—— ——现在她也一样插不进话去。 最终,钟离垂下嘴角:“你的力量就要枯竭了。” “一如既往的好眼力。”若陀回答。 钟离歪了下头,“外出走走,如何?” 若陀含着笑意道:“当务之急难道不是救治封印外的矿工?” 钟离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没错。所以我现在要去外面走走,处理因你而起的问题。” 若陀笑起来。简短的对话几乎让人能看到,多年前的魔神与岩龙,应当就是这样交流的。 “所言甚是。走吧。”若陀回答。】 #比钟离更石头的人出现了啊! #只是看着他们的表情都觉得悲哀和喜悦交织。唉。 #但即使如此,他们也尽了最大可能,把感情压制下来了。 #毕竟时隔多年,又一次送别自己的故友了,高兴不起来的。 #而且还是直到最后都想着救人的故友啊。 #好难过……是那种很惆怅的难过。 #这也是长生的代价吧。看着亲友离去的孤寂—— #不如说这是磨损的错啊!这个「磨损」到底是什么坏东西! 【返回古树下,两个“人”将几个工人的所在之处交给老戴。 若陀提前说明他要跟着一起回璃月港,老戴担忧几个失踪矿工的安危,留下一句“几位都是我们兄弟的救命恩人,有什么要求我一定满足。”便急急去看几个兄弟的情况。 派蒙有点急了,“小昆……啊,不对不对,应该叫你龙王!你也要回璃月港吗?” “不是我,是这具身体。”小精灵隐含期盼地看着他,若陀却只是摇头,“我消散后,就让这具躯体的主人随工头一道回璃月吧。昆钧乃是名匠后人,假以时日必能名震一方。这样的人物,绝不能有闪失。” 你这人。 永恒不变的东西让人看着赏心悦目。钟离笑他:“你还是老样子,偏爱铁匠得很。” 若陀一挑眉,“刀剑无眼,匠人有情。人情二字,不就是人类最引以为傲的事物吗?” 钟离凝视着他。如同晚霞混入黄金一般的眸子里,仅剩下专注,他呼唤着挚友的名字对他说,“我已不是岩神了。” “……我能感觉到。”若陀点点头。 “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平凡的璃月人。”钟离追着他的话尾说。 “连你也走到这一步了啊……”若陀微微叹气,但很快又微笑起来,“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敢保证下次不会有新的震动将我唤醒。” 钟离偏过脸去,“无妨。即便有那么一天,璃月百姓也该做好面对你的准备了。” 若陀跟着钟离看向远方。南天门外如今已是一片翠绿之景,看不出曾经地动山摇的战场残骸。他沉下声音,“没有岩王帝君的璃月,可行吗?” “倘若天下无神,这里便是人的国度。”钟离回答,“我曾是人的神,理应见证人的兴衰。” “任何生命都会在岁月长河中损耗、变质,你是我们之中最坚强的灵魂,竟也被它磨损……” 若陀极目远眺,最后还是轻轻笑了。 “但也无妨。因果由天,倘若我们的使命已然告结,就应勇敢地踏上离开之路。你或许长生不老,注定孤独,可那只是暂时之事。当你来到时间的尽头,便会与过去未来所有因缘之人重逢。” 钟离回头看他,声音里重新带上笑意,难得打趣似的说,“论寿命还是你略胜一筹。元素创生物的寿命,说不定是这片大陆上最长的。” 但是若陀并不觉得这个话题好笑,“若非如此,你也不会因无法杀死而被迫面对我。” 钟离眨眨眼。侧过头看向远方,嘴角不自觉地掉了下去。 “说笑了。与老友见面,原是欣喜之事。” ——欣喜之事……吗。 若陀龙王像是下定决心,“从前在层岩巨渊,你犹豫过吗?” 钟离抱臂远望,绝不再回头去看他。 “岩石尚可有心,我自然如此。但我是契约之神,也曾是璃月人民的神。” “你选择了义,却没抛弃仁。”若陀说着,仍然略微皱着眉,却还是极轻地笑了。 “所以你并没有对我施以杀手,我是自愿被封印的。” 钟离立刻否认,“地龙翻身撼天动地,以你的能耐,哪怕是全盛时期的我也难一人对抗,更谈何封印。” “所以才有「我」的诞生啊。”若陀温柔地回答。 “怎么说我也是看着璃月港诞生的元老,即使不再是过去那副模样,也要以自己的方式贯彻约定——身为契约之神的挚友,这是我遵守契约的最后办法。” 钟离像是哭泣一般地、发出了长叹。但当他转过身,眉目间的神情仍是柔软的,并无悲伤,但极为温柔。 “谢谢你,若陀。”他说。 若陀龙王答非所问,突然说起了完全不同的话题,“我的生命接近无穷,将与永恒的时间一同延续下去……而你摩拉克斯,也是寿命极长的存在。” 然后,他突然沉默,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样叹了口气。 于是钟离明白了:“要走了吗?” 那么,该怎么说才好呢。 即使想说“我们仍有机会再见”,但事实就是如此——「磨损」是不可逆转的损耗,即使他们都有悠久的时间,也无法肯定将来是否能够再会。 最终若陀也只是留下了这样一句话:“摩拉克斯,若有缘,他日必将再会。”】 #消散……呜呜呜。 #上面的你稳住。人家只是回封印里了,又不是死了…… #主要是,啊,若陀龙王也真的好温柔。和钟离是两种不同的类型,但都很温柔。 #而且最后甚至开始唠家常了。 #两个人都说对方“还是老样子”。这种既怀念又亲昵的口吻…… #但是话又说回来,若陀龙王为什么不用钟离说,就能“感觉得到”钟离已经不是岩神了?我一直以为只要神明还活着就一定是执政神,难道不是这样吗? #身在神位和退下神位,给龙王这种提瓦特顶尖强者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吧。 #那也不对呀?温迪从来没有戴冠,但是无论是谁都知道,温迪就是风神。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知情人因为温迪不戴冠,就说他不是风神。 #所以提瓦特的七神,有其他的东西能证明他们的地位? #和至冬那边收集神之心这件事联想起来……呃,好像也不能说二者之间有联系。 #不用想啦,因为我们缺少关键证据!真是的,没有线索的话名侦探也看不出真相的! 第267章 古闻之章 匪石04 【骤然倒下的昆钧让派蒙吓得惊叫,但荧知道,如今倒下的人,已经是真正的昆钧了。 派蒙唉声叹气:“总觉得很奇怪,好像他突然变成了我们不认识的人。” “我们与昆钧,确实素不相识。”钟离回答。 他凝视着倒在地上的青年。 荧欲言又止,“但曾在他体内的那个若陀……是你重要的朋友。” 钟离“嗯”地点点头,“许久之前的事了……虽已千年,却像昨日种种,历历在目。” 他露出了荧从没见过的表情。 ……不,其实也不能说是“露出了什么表情”……他只是很难得地收了笑,远望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惆怅而已。然而长达千年的愧疚与怀念外溢出了某种沉甸甸的东西,压得荧几乎喘不过气来。 若陀龙王……说起来,钟离确实经常去田铁嘴那里听书。这一次田铁嘴说的书是什么内容来着?之前的……之前的某一次,他说书的内容是什么来着? {上回书说道,岩王爷独行山间,就在一处地缝里,听见了闻所未闻的悠远之声。} “生活在璃月地下的古老岩元素生物,大多目不能视,千百年来不见天日。”钟离温声说道。 {那声音时而凄切如歌,时而可怖如雷。岩王爷兜兜转转,最终,竟在岩层内找到一块奇异的怪石头——} “若陀龙王便是如此。我应他愿望,将他带上地面。”钟离像是沉入久远的回忆里,想到了当年他漂浮于空中,第一次看到这古老的元素龙王之时。 {岩王爷怜惜这块石头的灵性,便亲自操刀,将它雕成一条巧夺天工、栩栩如生的巨龙,} “我赋予他看清事物的双眼,与他约法三章。” {再以指为笔,将龙的眼睛点上。说时迟那时快,天上电闪雷鸣,一条真龙横空出世!} “我应允他与地上的人共生,但若有一日他破坏了秩序,就要再度被封入黑暗。”钟离的笑容缓缓落下。 这就是,岩神与岩龙的契约了。 {此后那龙就常伴岩王爷左右,随侍征战南北,有赞此事一词,正乃:「金石迸碎荡尘埃,磐山纡水尽为开。创龙点睛得助力,盘桓遂引雨露来。」} ——这就是,让他们最终走到这里的,契约了。】 #明明是好悲伤的事情,但无论是钟离还是若陀,表现出的都是“惆怅”多一点…… #双方都看得很开。即使难过也尽量给对方更加温和的态度。 #岩王帝君状态的钟离,比往生堂客卿钟离有威势得多。 #在岗状态和退休状态能一样嘛。 【“千年前,若陀袭击层岩巨渊,我亲自阻拦,与他自巨渊一路厮杀缠斗到此,最终将他击落,封入地下。” ——原来这件事已经有千年之久了。荧想。对了,若陀龙王甚至也是三千七百年前,璃月建立之初的元老来着。他们之间的相遇,应该是在那更久之前吧。 钟离还在继续说:“「镇龙石」正是诞生自那场大战。若陀对镇龙石有本能的感知,下意识想要靠这件物品找到我。” 找到你。阻止他自己。千年封印,已经比很多长生种的寿命本身还长久了…… 钟离的神色再也没有变过,像是终于将自己外露的感情一点点收拢,变回那个尘世闲游的往生堂客卿。 “那场大战最后,我虽胜他,却并非是他不如我。他心中,仍有对我、对璃月乃至地上生命的情谊——他是自愿被封印的。只可惜,因「磨损」而忘却了。” 「磨损」的力量太可怕了。荧浅浅叹气,“你也被「磨损」了吗?” “我亦无法逃避。只是我比常人更懂得一个道理:该离开时,便要离开。” 钟离说道:“越是强大的力量,被「磨损」后带来的危险也更大。几千年岁月冲刷,哪怕是岩石……也会偶感疲惫。” 荧恍然:“所以你卸下了岩神一职……” 为了在磨损到会对璃月本身造成伤害之前离开。 钟离点点头:“亲手封印老友,也是我所经历的「磨损」之一。” 他看向璃月港的方向,不自觉似的感叹,“为了正确之路,人们不断放弃、不断失去。或许这就是「天理」加诸我身的「磨损」。但我是人的神明,不论身份如何变化,都会以我这双眼睛见证属于人的历史。” 派蒙按了按胸口,“你还是很在乎璃月啊……” 钟离只是说:“没什么,分内之事。”】 #那什么“磨损”到底是什么东西,好烦啊! #听起来像是随着年岁渐长而自然产生的东西,如果放在物品上,“器物磨损”听起来是不是好理解多了? #呃,和老年痴呆差不多? #差远了,以钟离那个脑力工作量,老年痴呆再过六千年也找不上他。我总觉得像是某种不可抗力。 #但是无论是长生种还是普通人类,时间久了自然会忘记事情呀。 #若陀龙王连理智和记忆都没了,所谓的磨损和自然忘事不一样的吧。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不好的东西。 #让人联想到,那个词怎么说来着,魔阴身! #哦,这个对味儿了。 【钟离最后道谢的时候,荧立刻叫住他,问了一下有关坎瑞亚的事情。 事关她的亲人,这方面的情报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 派蒙恍然想起来之前戴因斯雷布说过的话,把之前的事情简单跟钟离说了一下,最后问道:“钟离,你可是活了几千年的货真价实的神,一定亲历过那件事吧。” 钟离垂下眼,莫名沉默。 ——毫无疑问,这是个拒绝的状态。 派蒙人都懵了。直到刚才为止,他们之间的气氛都还是很好的,以钟离的性格,又怎么可能放任关系好的人独自苦恼?她差点直接飞到钟离脸上去:“为什么不能透露相关信息?这对我们真的很重要啊!” 钟离闭了闭眼:“我明白,但很抱歉,这是我的契约。” 派蒙开始猜测:“难道说,你对这件事也像对过去、现在的若陀龙王那样有苦衷吗?” 但是钟离怎么可能被这么浅显的诱导说出真话?他连猜测的余地都不留,更加直接地拒绝了:“这份契约诞生于一切开始之前。遵循契约的我,务必对此保持沉默。” “怎么这样……!!”派蒙气得到处乱飞,想说点重话又不忍心。 钟离也只是歉然但坚定地说:“我将你视为朋友,让你失望并非我的本意。但身为契约之神,我绝不能背弃这份契约。” 派蒙气到跺脚,荧却舒了口气。 “其实,我猜也是。” 派蒙愣了,“你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可能吧。”荧耸了耸肩。这种事一看就涉及所谓的“上古秘辛”,想也知道不会轻易得知。她反而觉得有点抱歉,刚刚才逐渐把自己收拾进“往生堂客卿”这个壳子里的钟离,被她这一下子又踹回了“契约之神”的状态了。 钟离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你似乎变得越来越了解这个世界了。” 这算好事吗?荧一抬眉。 钟离轻轻地说:“这片大陆上还有许多往事,许多秘密……它们经历了太久的时光,被人遗忘,或是遭到舍弃。如果是你,应该能够找到并捧起它们。” 荧想起来,之前在有关盐花的事情里,钟离就一直想让她成为提瓦特历史的记录者。 “见证者,为见证而来。铭记者,因铭记而生。”钟离继续说道:“在你走向那个人的路上,也许会有更多困难,但只要你坚信这条路通往「正确」,一切就有意义。” 荧跟在他后面。 这棵奇特的伏龙树下有一座残破的石碑,这个通常被璃月人叫做石镇子的东西上,雕刻着一段话: 「玄黄好生,而仙君慈仁。压恶龙于此,闲人勿要造次。」 钟离叹了口气,“此碑由理水叠山真君所立。碑文中称若陀为恶龙,是为提醒后人远离这处封印。可惜……善与恶只隔一线。若他的善恶是可以简单说清的事,倒也罢了。” 荧静静注视立在树下的钟离。 钟离直视着伏龙树下的石碑,自此不再开口。寂静中,惟闻风声飒飒。时间仿佛化作无形的河流,自身旁静静淌过。 浮光一瞬,人间千年。岩石有心,大地与神明亦然。】 聊天群里迎来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亲友被迫反目,这本应是很凄惨的事情,但在他们之间,只留下遗憾和惆怅,那些伤痛、苦楚和折磨并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钟离金色的瞳眸悠远。他突然发问:“观影厅,如果想让若陀的磨损得到完全治愈,需要多少积分?” 没人想得到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但观影厅已经很快地回答了他的话,“五万。” ——绝对不是像这样一两分地积攒能攒出来的额度。 “那死者复活呢?” “二十万到五十万不等,根据对世界的影响、人物自身的力量等级和复活难度而定。” 钟离微笑着看向雷电影和温迪,“看样子我们都用不上。” 雷电影有点茫然。温迪不乐意地嘟嘴,“知道知道,老爷子你未免太爱操心了,积分会给我们七国的普通人用的啦!” ……哦,想复活真,这点积分根本不够用。雷神这才明白钟离在说什么,摇摇头温和地说,“我已经接受了。” 当然,如果有机会还是想搏一搏的,但现在就先算了。 第268章 天下人之章 须臾百梦01 【那是在稻妻发生的事情。 冒险家协会的凯瑟琳提供了一份「非旅行者不可」的委托。委托的发起方是社奉行,据说有很多兽境猎犬正在影向山一带攻击神樱树的根系。 兽境猎犬一般被视为能够侵蚀世界边界的魔血之兽,据说是「黄金」的造物。它们曾经肆虐大陆,然后遭到反抗与猎捕而一度绝迹,但最近却又再度出现了。 ——但即使是出现,就荧所知,应该也是鹤观那边出现得多……鸣神岛可是雷神治下,说是“天子脚下”也不为过。兽境猎犬和鸣神岛——这两个词连放在一起都很奇怪。 从哪里开始说呢。凯瑟琳眨着眼,“神樱树对稻妻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这件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神樱大祓……花散里。荧叹了口气,点点头。 长久以来,神樱树一直从稻妻地脉中吸取污秽以维持土地稳定。假如它受到损害,污秽就会再次侵蚀稻妻,从而引发大规模灾难。这么看来这件事相当紧急。 但是。 既然是稻妻的委托,就不得不多问一句。派蒙问道:“天领奉行的人知道了吗?” 凯瑟琳点头,“他们已经行动了。只是神樱树根系复杂,兽境猎犬数量众多,又神出鬼没,很难防范。他们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居民。为了剿灭魔物,他们正在积极寻求与各方力量合作。冒险家协会也是本次工作的重要助力之一。不过就现状来看,各方对兽境猎犬的控制情况仍不算乐观。” 既然如此,这个工作大致是可以接的。】 #这是锁国令结束之后的事了吧? #看起来是这样。 #和之前的几件事之间,发生的时间好像也不太近。 #哎呀,在稻妻,连在冒险家协会接任务都得提前看看天领奉行有没有好好工作,好麻烦哟~ #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思了。有点好笑。 #嗨,谁让天领奉行不争气呢。 #只不过在接这个任务之前,总觉得荧小姐在稻妻还做过别的事……稻妻相关的事情,观影厅剪得好零碎啊。 #执政神的不同,居然会造成这么大的差别吗…… 【前往魔物出没的地点,击败正在攻击神樱树的兽境猎犬,荧没料到竟然在中途遇到了雷电将军。 虽然一开始还无法确认到底是人偶将军还是雷电影,但当她一开口,那种骨子里的温柔立刻与人偶将军区分开来。 雷电影表示她正在为某些事做初期准备。 “近来,我从一心净土中观测到外界产生了不少变化。最为严重的,当数兽境猎犬对神樱树发起攻击一事。我认为应当对此有所关注。一路追击魔物到这里,刚好遇到了你们。” 荧觉得有点奇怪。 魔物的事有奉行众和冒险家在解决,正常来说应该不用劳动神明出马——也没见哪次野外魔物增加的事劳动过温迪或钟离呀。 雷电影有些犹豫着说,“假如发现这件事的是将军而不是「我」……或许真会放着不管。” 在稻妻也一样,这种事总不至于让神明亲自出马。但是对雷电影本神来说就不太一样了。 “兽境猎犬攻击神樱树,会唤起我对过去那场灾难的回忆……”雷电影收起武器。 “五百年前,稻妻经历过一场浩大的灾难。土地被漆黑的浓雾笼罩,魔物横行……这场灾难夺去了无数人的生命,人们辛苦建立的家园险些毁于一旦,而这种「兽境猎犬」,历来是魔群的先遣部队。它们的职责,就是用锐利的爪牙撕开空间通道,唤来更为强大的猛兽。” 五百年——这个时间点引起了荧的注意。雷电影看上去也有点意外,没料到近年来才声名鹊起的旅行者竟然知道五百年前的事情。 “那是我永远不愿主动回忆起的片段。或许在你们看来,我对这种生物的防备有些过当。但……这种过当,并无不妥。” 既然都要解决魔兽,几人便决定同行了。正好,等解决了魔物,也可以顺便问问坎瑞亚的事。】 第269章 天下人之章 须臾百梦02 #现在的雷神好像也经常出门了。 #知道了出门实际看看稻妻的好处了吧。 #唉,虽然本质上其实也算是一代神,但影真的和钟离,和温迪都不太一样…… #一直作为影武者存在的双胞胎妹妹,虽然武力上没问题,但内政上还是不太行,这也是没办法的。 #是啊,她们两个本来就是分工互补的。失去了任何一个都像失去了半身。 #双胞胎……哼,双胞胎。 【冒险家协会注意到有兽境猎犬在攻击神樱树的根系,荧在解决事件的途中见到了雷电影。在了解了她的想法之后,几人决定同行。 现场的损伤情况不算严重。根系的养护工作,雷电影决定之后交给社奉行。问题在于神樱树流出来的东西——那是地脉残留的影像。 第一次,她们看到的是五百年前身受重伤的武士们。他们抵御着兽境猎犬的袭击,保护看到的每一个普通人,面对这些没有感情、只会吞噬一切的兽境猎犬,不是没有绝望……只是知道,再没有能依靠的人了。 “现在将军大人不见了,狐斋宫大人也不见了,能依靠的只有我们自己。”武士喃喃自语,“我也不知道我们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但……如果连希望都放弃,我们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雷电影闭了闭眼睛,随后上前一步,用坚定的声音说:“不用惊慌,我就在这里。” 她三言两语安慰了名叫北村的武士,让他得以安慰地消失。派蒙根本没搞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雷电影便很详细地说明了这记忆的来源。 “神樱树能吸取净化地脉中的污秽。遭到猎犬攻击后,污秽通过树千上的裂口泄漏出来,凝聚成了实体。” 曾经的影武者这样说。 “若是强烈的污秽,其形成的个体便会拥有很强的攻击性。若污秽已经被净化,则会以记忆的形式呈现。被净化的污秽消散得很快,之后将会重新融入地脉。换句话说,它们无法存在太久的时间。” 这让荧想到了当时第一次见到魈的时候。望舒客栈把大厨吓得进不了厨房的小冥,说起来也是类似的东西。】 #呃,雷电影,她现在没问题吗? #怎么说? #作为武者的直觉吧。我看她的情况,总觉得像是有点不太对。 #但是她还是很强啊?对子民的说话方式、做事执政的方式看起来也有些变化了。 #看起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那,也许是我的错觉吧…… 【对于士兵提到的五百年前的灾难,雷电影没有半点隐瞒的意思。 和温迪的插科打诨、钟离坦白“我不能说”不同,雷电影简直是有什么说什么、知道什么说什么。 “那时,稻妻面临着多重危机。有些来自本地,另一些……来自已经覆灭的王国,坎瑞亚。稻妻的灾难令我放心不下,若不及时千涉,这种灾害可能会扩散到整个提瓦特。” 她看上去也有点悲伤。 “而我的友人狐斋宫告诉我,她会动用身边一切力量承担起守卫稻妻的责任,为我扫清后顾之忧……我能感觉到,即使谁也没有说出口,我和她都明白,前方的路恐怕凶多吉少。” 派蒙捋了捋时间线,“意思是说,坎瑞亚发生灾难的时候,稻妻也遭到了袭击?” 雷电影点了点头。 “无数魔物突然出现在稻妻大地上。狐斋宫她……为了保护人民,最终献出了生命。” 而狐斋宫甚至不是她身边、最先离开的人。 稻妻这满地大大小小的天狐像,昭示着狐狸在稻妻的地位……但至今为止,除了一只粉色的狐狸(八重神子)之外,稻妻可还存在任何一只还活着的狐仙? “我没能见她最后一面。但我愿意相信,直到最后一刻,她都履行着与我的承诺。可即便如此,稻妻的惨状也远超预期。那些不幸之事成为了巨大的伤口,留存于这片大地……和我心中。” 原来如此。 荧想。“这就是八重神子说的「失去」?” 事到如今,这件事对雷电影来说,已经不再是一碰就疼的伤口了。于是,她终于能够用稍微平静一些的态度来面对这一切。 “我久久无法正视「失去」所带来的痛苦。我空有一身武力,即使能斩断祟神,剿灭魔兽,却终究无法战胜时间,无法留下珍视的人。” 雷之执政长久的沉默,之后,她打起精神,略带了一点笑意说着自己的改变:“不过,在与人类的「愿望」交锋之后,我想了许多。我的视线不能永远停留在过去。” 她的态度,看上去已经全然不同了。 “……先前随你游览稻妻的时候,我掠见了数百年来稻妻的进步,以及人的可能性。一切都超乎预想。” 荧默默地听着。这一瞬间的雷电影眉目舒展,看起来确实想通了不少。 前进会带来失去,但也会创造「相遇」。就比如刚才她们见到的那位士兵,他面对了诸多「失去」,却仍旧选择为「前进」而战。 “那个时代的牺牲者,他们拼了命也要追求的未来……那片存在于他们心中的风景,或许并不是我曾期望的永恒。” 稻妻的人民所追求的,也许并不是雷电影所偏执认定的东西,而是更多变,更辉煌的模样。 “身为稻妻之神,我也是时候回应他们的期望了。” 因此,雷电影才下定了决心。 她在最后看向武士消失的地方,深深低下头。 “曾经在此挥洒热血的战士们,诸位光辉的灵魂已融入这片大地。我不会遗忘你们的努力。”】 #太好了,好像完全想通了。 #雷神好像是因为之前没涉及过治理方面的工作,一上手就遇到五百年前坎瑞亚那么大的难题,给她打崩了吧。 #稻妻的问题是多方面的。不仅是雷神以前没经验,同时她这相当于一下子死了一户口本啊。这还有个不崩溃的。 #理由倒是很多,但对于统治者,评价的尺度只有一个,那就是唯结果论。她治理稻妻治理得不好,那就是菜,有什么可说的。 #倒也没有人说她治理得好呀……只能说是好心办坏事吧? #所以她不应该被骂吗? #这个也要看本地人的想法吧。雷神虽然内政不行,好歹对外是能支棱得起来的。如果稻妻人也愿意用自己凄惨的人生为雷神试错,我们再怎么不满也没用啊。 #对外也不行啊,被愚人众骗得团团转的。 #这么说起来,愚人众搞稻妻真的挺顺利的,总觉得他们对稻妻的了解比想象中的还深。 #这倒确实。 【继续追查神樱树受损的事,也一路处理兽境猎犬。 这一次看到的地脉影像,竟然是雷电影认识的人。 “容我为你们介绍,这位是古山,一直跟随我的茶匠。”雷神说道,“古山目不能视,却拥有远超常人的品鉴力。他亲手泡的茶,在稻妻是数一数二的好滋味。” 泡茶人谦逊了两句。他的记忆似乎也停留在五百年前,“外面已经变得一团糟了”的时候,但这个目不能视的老人看上去并不焦急,他甚至不打算逃跑。 “他们想带老夫走,可老夫觉得没有意义,就没有跟他们去。”老人缓缓地说,弱势之人自然有他的生存智慧,“将军大人就在这里,老夫没有逃跑的理由。假如这是连将军大人都无可奈何的事,老夫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古山的人生中没有遗憾。 和雷神共同的漫长生活,让他有着和雷神相似的价值观:“将军大人品茶时,常向我讲述她的「梦想」。她总是说,「一切美好都会因时间流较而变化、消逝。所以人生在世,一定要抓紧享受,不留遗憾。」所以就算现状糟糕,老夫已经遍历无数美好,也没什么不知足的了。” 荧神色一动。 这显然不是影会说的话,不符合影的永恒的定义。所以,这句话来自…… “再过不久,老夫就要向将军大人道别了。真可惜呀……无缘看见这场浩劫之后由将军大人重建的稻妻。”老人感叹着,“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还没有奉茶。 老人一边说着“成何体统”一边摸索茶具……然而,单纯的记忆体,荒凉的野外,哪里有茶具这种风雅的东西? 几人往神里屋敷跑了一趟,拒绝了下人给神里家家主的通报,反而借此机会说,可以解答荧的疑惑。 ——因为她看起来满脸的“我有想问的事情”。 果然,社奉行的人刚刚离开,影说可以解惑,荧就难得有些迫不及待地开口了,“那个茶匠真的是为「你」泡茶的吗?” 那个人的态度、对事物的看法,和雷电影的差别未免也太大了。 雷电影摇了摇头。 “我很少有机会喝茶,闲暇时间几乎都在练武。绝大多数时候,他是在为前任雷神,也就是我的姐姐雷电真泡茶。” 她说出了并不让人意外的答案,“他也许对「两个将军」的事有所察觉,却一直表现得像是全然不知情。刚才他所说的理念,即是真一直秉持的,对现实的看法。” 差别好大哦。派蒙感叹起来。 但,这就是“雷电真”与“雷电影”之间,看待问题的区别。 一直以来,雷电真才是这个稻妻的雷神,稻妻是按照真的意志向前走的——而雷电真的意志是,“世间最难能可贵的事物是「梦想」——即是生命对美好未来的向往。” 而影是武者。 武者提刀问生死,生与死在她眼中都是常事。既然生命未来的延长线往往与死有关,那么最值得珍视当然是“现在”和“过去”,这是影和真之间最大的分歧。 但是。但是啊。 “你闯入「一心净土」之时,我远远望见天空中无数象征愿望的星星被点亮,心中产生了些许动摇。” 雷电影温和地看着金发的旅行者。 “如今看来,她是对的,而我误入了歧途。” 事到如今,她开始理解了。 “真比我想得更远。在她看来,名为「梦想」的状态,比「愿望」更加虚幻抽象。” 「愿望」所指向的,大多是某种实际的物质或结论,总是有穷尽,总是会被新生的「愿望」取代。 “真所关注的,是驱使人类不断产生新「愿望」的动力。这种动力根植于本能。换言之……它也是一种永恒。” 派蒙眼睛开始转蚊香。雷电影轻轻一笑,简单地说:“真不在乎结果。那时的我无论如何都没法理解,为什么一切向前流动的同时,竟也算是维持着永恒?” 但也许,这就是她对「永恒」的诠释吧。她比自己更加慎重。 派蒙搞不懂,所以最终问的是,“现在的你能理解她了吗?” “我过去对「永恒」的看法,你们已经见证了。”稻妻如今的雷神这样回答:“如今我不再执着于那些失去。我和她,应该算是和解了吧。” 最终,她们得到了茶具。不过理所当然的,茶匠所在之处已经没有任何人在了。】 #将军在这里就没有逃跑的理由……一个神明,终归是一个国家的主心骨。 #照你这么说,钟离假死这件事其实不太可行啊。 #就是不太可行吧?在提瓦特这个世界,一个国家没有神明是支撑不下去的。这个神可以像温迪那样不管事,但不能没有。 #但现在,支撑璃月人内心的,与其说是“神明”,不如说是神明传承下来的思想本身。 #我其实觉得人终究有离开神明(摇篮)独自行走的一天,只不过璃月那一出假死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说什么呢,钟离假死的本质原因不是他的磨损日益严重了吗?想摸鱼想退休只是调笑的说法,本质上还是他的精神状态有些支撑不住了。他又不像雷神那样早年活得单纯,他可是从始至终都殚精竭虑啊。 #至冬还虎视眈眈的呢,我觉得不太行。 #但愚人众在璃月不也没讨得了好?反而是真的有神明在的稻妻不行。 #唔,说的也是……话说稻妻真的没有内奸吗…… #天领奉行不是有好多? #我不是指那种的……唉,我也说不好,总之先看看吧。 #但是从这个老头的所说所想里,其实能大概看出来之前那个雷神的想法。 #确实比雷电影更成熟,而且关注的是构成人类愿望的,更本质的东西。 #而且这个老人活得很通透。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雷电影的性子真的好……有问必答啊。 #说起来,几个神明的性子都很好的。希望以后也会如此…… 【失去了茶匠,雷电影用这副茶具自己泡了一杯茶。 她在这方面做的不是很好,但毕竟看过了许多次,倒也坏不到哪去。 而看着眼前这杯茶,雷电影甚至开始发呆。 ——今天,真的见到了很多唤起她回忆的东西。 五百年前失去的真和狐斋宫,更早之前失去的天狗和鬼族少女。雷电影在荧拿起茶杯之后,开口说道:“方才在社奉行,与二位说起的都是些轻松的事。现在……我想谈些相对沉重的话题。” 五百年前的灾难,她失去了狐斋宫,也失去了真。 “她瞒着我,独自前往坎瑞亚。”雷电影回忆道,“但和我不同的是,真完全不精于武艺。过去每一次遇到类似危险,都是由我代为出面的。这一次情势实在是迫不得已,真只能将我抛在身后。不……应该说,是将我藏在了背后。等我察觉到这一点……” 这个措辞?荧低声推进话题:“难道,真已经……” 雷电影点了点头。 “一切都太晚了,我只来得及见到奄奄一息的她。那时她已经昏迷不醒,我唯有进入她的意识空间……对你们而言,是如同「一心净土」般的地方。” 雷电影的眼神开始空旷,像是沉入了难以抗拒的回忆。 “在那里,我们作了最后的道别。我哭得很伤心,直至那时我也依然不明白她的想法。” 「为什么先抵达坎瑞亚的人不是我而是她?她为什么要瞒着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袒护』吗?」这样的想法,在脑海里徘徊不去。 “正是在那里,我下定决心,要追求永恒。为了见证这份决心,我将她即将崩溃的意识空间留存下来,带回了稻妻。” 原来如此——派蒙又露出那种,在她听到悲伤的事情时经常露出的眼神。 有点像是看着某种脆弱的小动物。虽然雷电影和小动物之间的差距,至少有十个奥赛尔那么大。 影继续说着:“回到稻妻,我惊讶地发现影向山上出现了一棵巨大的樱花树,也就是你们所知的神樱。” ——等等。 荧打断了雷电影的话,“「出现」?神樱不是一直都存在吗?” “如你所说,那时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告诉我,神樱自古便存在了,不明白我在惊讶什么。”这件事雷电影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没有人质疑这件事。神樱的存在与我的记忆有着明显出入,似乎只有我能感觉到它是凭空出现的。最终,我只能认为,这是由那片意识空间引发的神奇现象。” 但不管怎么样,借助神樱树之力,稻妻平复了那场魔物灾难。而如今的她开始认识到,比起她(雷电真)对这片土地,对人类的热爱……她(雷电影)还差得很远。 “原本我已决定永远不再提起这段往事。直面别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雷电影摩挲着茶杯。苦茶入喉,其回味中也有甘甜。所以,“……也该正视这一切了。”】 #这是,穿梭了时间的东西? #时间……在提瓦特,提到时间,我只能想起来蒙德有过的说法。「风带来故事的种子,时间使之发芽」。 #说起来提瓦特的神都是元素神,好像没执掌时间这种抽象的概念。 #怎么可能,比较经典的,风神也是自由之神,岩神也是契约之神,怎么就不掌握抽象概念了? #这些与其说是“掌控”,不如说是“最重视”吧?按照?足迹?的说法,草神是智慧之神,那他就是最智慧的了?不是吧。 #而且还说什么,智慧是智慧之神的敌人呢。 #只不过,雷神也经历了很多啊。 #现在看来,出场的神明就没一个高高兴兴的。 #至冬估计不行了,希望之后的草神,水神,火神能有一个单纯点的。 #都神明了……很难吧…… 【继续追踪痕迹、清理兽境猎犬,雷电影的情况已经是肉眼可见的不好了。 荧想让雷电影稍微休息一下,但此时,神樱第三次发出了同样的光。】 第270章 天下人之章 须臾百梦03 【他们再次看到了一群幕府武士。 但这群武士看到雷电影明显状态不佳的时候,第一反应竟是同时拿起武器,结阵抵挡“外敌”,持有神之眼的人甚至反过来安慰雷神,“不用担心,将军大人,正是在这种困境中,神明赐予我们的力量才更有意义。” 看起来人在盛年的武士自豪地说:“我知道神明无所不能,愿意将力量赐给人类,说明神对我们有深厚的期望。如今将军大人遭遇困境,更是我们兑现诺言的时候。” 派蒙一时间竟然有些傻眼:“那时的武人,是这么看待神之眼的……” 当时的人们不知道将军大人去了哪里,都很绝望。但既然雷电将军身在此处,就会成为指引人们穿越黑暗的光。 武士们并肩作战,死不旋踵。因为他们深信,“将军大人是特别的,只有将军大人才能逆转这绝望的现状,带我们走向未来。无论稻妻面对什么样的威胁,我们都有理由永远相信将军大人!” 雷电影用深呼吸平复了心情。 “非常感谢你们,我向你们保证,我会给稻妻一个光明的未来。”她认真地说道,“这份承诺来得有些迟了,但至少,是从此刻开始。” 幕府武士欣喜地说道:“将军大人请放心,有您这句话,我们决不言败!我们一定能与您一起,把稻妻失去的东西全都夺回来!” 他们行了稻妻的军礼,“常道恢弘,鸣神永恒!” 常道恢弘,鸣神永恒。 武士们消失了。荧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怔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刚刚的承诺,你是对他们说,还是对你自己说?” “两者皆有。” 雷电影回答。 “人们的牺牲曾令我无比痛苦,可我忽视了他们燃尽一切,闪出强光的模样。——结果便是在这几百年里,我辜负了他们的意志。” 雷电影甚至知道别人会怎么说——「无论对他们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他们不过是地脉中一段游离的记忆。」但即使如此,她也认定,她要给他们……和直到现在仍深信雷神的人民一个交待。 派蒙背着小手,努力安慰,“我觉得,这样的心意,在几百年之后能够被回应,也算收获回报了。” 雷电影对着小精灵点点头,“谢谢你的安慰。但这本就是身为稻妻之神应尽的事,我已经做得太迟了。” ——她本是武者,本以为自己只需要承担一名战士所应承受的一切。可稻妻更需要的,是像真那样的人物。 真已经不在了,那么她就不得不成为真那样的人物——为了这个稻妻。即使不擅长,即使磕磕绊绊,她也要这样做。 “哪怕我与真完全不同,也永远无法成为她——我要做的事也应该和她相同。” “人类值得你的信任。”荧鼓励她。 雷电影凝视着武士们消失的地方,低喃着,“是啊,多么强大,坚韧,值得为之骄傲……” 她打从心底里认为,“被人们崇敬的雷电将军,万不可拖了他们的后腿。” 稻妻会有新的变化与可能,但还需要时间。「过去」留下的伤痕,会被「未来」的时间抚平。 而无论花费多少时间,雷电影都会坚持下去,将稻妻引导至人们所期望的,而不单单是她雷电影所期望的未来。】 #实在没料到,最后是这样的…… #得出的结论竟然是“雷神不能拖稻妻的后腿”啊。 #事到如今才想改变,会不会太迟了? #都已经想改变了,那终究比不改变好得多。 #对呀,迟不迟到是另一回事嘛。 #只能说,雷神岛想法确实和最开始不一样了,变化肉眼可见的大。 #看了那么多,不改变不行。毕竟最后荧小姐能“打败”雷神,就是因为神之眼上人们的愿望撼动了雷神的内心。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她的身体状况到底是什么情况? #从一开始就很难受的样子。 #神的身体状况,没那么容易出问题吧。 #这么说起来,她的身体状况和别的神不一样啊!她是人偶来着?所以是人偶的问题吗? #这么说来,好像也对……? 【处理魔物的事情告一段落,雷电影的身体状态却越发危急。荧想先回稻妻城,但雷电影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对她说道:“是「她」在呼唤我,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我要去鸣神大社下方的洞窟里。” 那里……是可以斩断过去,走向未来的战场。 稻妻影向山,鸣神大社下方。一座莫名出现的鸟居,正闪烁着雷光。 “这里是曾被我亲手封存起来的……雷电真的意识空间入口。”雷电影用有些眷恋的神色看着这座鸟居,“看来,「她」已经不允许我胡乱使用这个身体了。” 派蒙整个人都迷茫了。 再怎么说,她也没料到,雷电影竟然比钟离那个文化人更喜欢说这些哲学问题,什么意识、什么「她」,那都是什么情况? 雷电影只是说了一句“跟我来。”当先迈入鸟居紫色的大门中。 雷元素特有的颜色扭转成旋涡,将几人直接拉入空间之中。在这个很像「一心净土」的地方,她们看到了“另一个雷电影”—— “又见面了,旅行者。” 雷电将军这样说。 “此身为内在的协助者,亦是法则的守护者。如果内在想要背离法则,那此身……便化作修罗。”】 #原来如此……竟然是人偶不让雷电将军再继续使用这个身体?! #还能出现这种事情吗? #这防护工作做的完全不行啊,怎么能被人偶的意识给夺舍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就是因为防护工作做得太好了,才被“夺舍”的? #我搞不太懂…… #其实说到底,雷电影为什么要制作人偶将军?不就是怕磨损导致她行差踏错嘛,所以用永远不会磨损的人偶来保证所行完全不会偏离轨道。 #不过真没想到,连“改正”也办不到。 #但是人偶说的也没问题呀?游历世间之后,看似掌握了永恒的真谛,但谁也不知道如今的雷电影,究竟是有了新的想法,还是受到了无可抵御的「磨损」? #看看若陀吧,如果不是岩王帝君一直记着,他还一直觉得是人类背叛他呢。根本记不住他自己愿意被封印的。所以磨损之后,人,或者说神的改变,应该也是自然而然的。 #那要怎么证明啊?! #就像雷电影自己说的,只能打了。 #这么说也对啊,之前雷电影业跟荧小姐说过,人偶有永恒的防御机制,所以终止眼狩令之后只能先停机…… #真的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麻烦。 【雷电影盯着眼前和自己几乎完全一样的人偶将军。 是啊,人偶。这是她将自己的身体作为材料,制作的世间独一无二的人偶。 “我为将军定下的法则……不,将军便是过去的我的理想,是「永恒」的基石,难以撼动。” 过去她的意志有坚定、把“程序”设定得有多决绝,如今想要修改的难度就有多大。更何况,雷电影其实也并不想粗暴地直接“改变”她。 但雷电影不会退缩。 为了稻妻的每一个人,她也不能退缩!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派蒙急的乱飞,“不动手也能把话说开……之类的?” 小精灵一向愿意从最好的角度考虑别人,但荧自己知道——“影不是给自己留退路的人。” 雷电影的嘴角露出微笑。 荧真的很了解她。 雷电将军面无表情地执起薙刀。 “此身,象征无上威严,被授予统领一国之权,凝聚了「雷电将军」的一切。自然也继承了影前行时不断失去的痛苦,以及,想要抵达永恒的决心。” 人偶的精神不会动摇。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对抗「磨损」。 “决心、勇气、爱慕、仇恨……都会在时间长河中变质扭曲。唯有「法则」永恒不变。” 雷电影看上去甚至还有点高兴:“这的确是我制造你之时的想法。也变成了我不得不跨越的高墙。” 有惆怅,有苦恼,但真的有点高兴。 她的做法没有大错。不变的人偶,确实是执行自己期望的、最合适的人选。 “我是你的过去,我是万世不变的法则,我是「永恒」的守护者。” 雷电将军说。 而雷电影回答: “而我是,许以臣民一梦的——「雷电影」。” 战斗开始了。】 #所以雷电影才对任何“改变”都无比慎重。 #但她这么做也不坏呀? #同感。她这一次面对改变,是因为她本来就不得不面对改变——一直以来,雷电影所认定的“永恒”并不是稻妻人期望的永恒,所以不得不改。但这一次改过之后,很久都不会再有变化了吧? #这确实是雷电影能干出来的事。 #想要证明你的想法没错,就给我用命来证明。她对稻妻人是这样的,所以有了御前比武和无想的一刀,她对自己也是这样的,所以要和人偶将军用命战斗。 #不太一样吧。人偶怎么打的赢神明本尊? #但“不给自己留余地”这一点终究是没错的。 #这个人无论是对子民还是对自己,都是一视同仁地狠。想来如果对象是朋友或者——虽然不太可能有——子嗣,态度估计也是差不多的。 #说起来,提瓦特的神明好像还真的没有伴侣和子嗣啊。和我们这里完全不一样呢。 #对神明们来说,所有的子民都可以说是“子嗣”吧。自己是不是有孩子,大概没什么意义的。 【战斗开始了——是比预料当中的,更加残酷和激烈的战斗。 雷光千道,耀眼欲盲。紫色的元素力在嗡鸣,金铁交织的脆响接连不断。 “高傲凛然的鬼之少女,最终被斩断了尖牙与利爪……纵然鲜血与污秽已被涤荡,可你的刀永远无法光亮如初。” ——曾经因为战斗到发狂而被雷神斩落的鬼族少女,是磨损着雷神之影的伤痕之一。雷电将军的人偶所说的,正是雷电影认定了“不变才是永恒”这种想法的,最初的种子。 “漫天飞舞的狐之樱花,最终化为了漆黑之雨……只要地脉仍在流动,时间的折磨就永无止境。” 狐斋宫固然死得无悔,却也死得凄惨。意志的世界里不存在真正的“伤痕”,只要意志不动摇,那么身体上的损伤就永远会被一键修复。 “笼罩稻妻的神之雷光,最终于云端消寂无声……再也不会有第二人,永远不会有第二人……” 双胞胎失去了其中一个,意味着稻妻的雷神永远被剥夺了一半。这种磨损带来的痛苦,此时由这永远不会消散、永不被折断的人偶的意志拿出来叩问雷电影本人—— “看来你的武艺并没有退步。但你的意志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当破损的人偶将军第三次重新站起来,荧终于坐不住了。 “人偶将军不会是无敌的吧?” 这种会一直恢复原状的敌人可怎么打?! 雷电影手执太刀,看起来却没什么意外之色,“这里是意识空间,而她是为了对抗磨损而生的产物。论意志,她能凌驾于一切生灵之上,包括你我。” 派蒙人都麻了,“那、那这场战斗不就是没有尽头的吗?” “或许吧。”雷电影重新执刀,看上去竟不甚在意,“但我必须向她证明,此刻我的意志绝非磨损的产物。我将铸就未来,会是经得起磨损的伟业。” ——战斗重新开始。 “不这样做,将军的法则就无从改变,稻妻亦无「前进」可言。” 雷电影砍碎人偶将军的双手,在她恢复自身的同时调匀呼吸,盯着对方一举一动的同时蓄力。 “这是我的责任。无论这场战斗要持续多久,数月、数年、十几上百年……无论多少次,我都会击败她。” 荧急急发问:“那这段时间稻妻怎么办?” 雷电影沉默了一会儿。 如果说之前她还有些不放心的话,经历了这些,她觉得已经可以—— “五百年前,人类凭借奋战证明了自身的力量。现在,他们又靠着「愿望」革除旧弊,就像古老的樱树也会长出新枝。” ——学会信任他们了。】 第271章 天下人之章 须臾百梦04 #打不死的吗?! #对哦,意志的世界……如果不是意志的世界,也不可能让雷电影和雷电将军这两个“人”打起来的。 #也对,她们用的是同一个身体。 #这才是雷电影不给自己留余地的做法啊……真的太绝了。 #稻妻的“人”拿出了相应的觉悟,那么稻妻的“神”也得拿出同样的觉悟才行……这一点属实是太绝了。 #一般人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但雷神是严于律人的同时对自己更加严格啊。 #其实提瓦特的神们普遍都有这样的倾向…… #钟离最明显,失去良多也不改对璃月的爱。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是的,毕竟提瓦特有这样的说法:魔神天生爱人。在我看来,差别也只有爱的方式不同,有些魔神的“爱”并不是人类能接受的……但确实都是“爱人”的。 #简直像是什么思想钢印一样……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倒也没这么夸张…… 【荧和派蒙被雷电影逐出了空间。两人试着商量对策,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按照雷电影的说法,先去找八重神子比较靠谱。 “而且影很顽固,容易走进死胡同……要是太执着于胜负忘记了初衷,说不定……就再也出不来了!” 派蒙急的团团转……但她们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前往鸣神大社找到八重神子,将前因后果尽数道出。 本以为八重神子也会急得不行,没想到她托着腮,笑眯眯地说:“死板又极致,完全凭借自身意志行动,只要缺少一分实力都无法达成目的……确实是她的作风。” “这场对决严重性不同以往,她有些操之过急了。”荧有些严肃地说。 八重神子轻轻笑着,“这么说也没错。影啊,有时候像个小孩子似的。” 她看起来并不着急……因为她其实也不一定帮得上忙,毕竟有关雷电真的意识空间,她也知之甚少。 但不管怎样,总之不能真的放着雷电影不管吧。 几人一起回到神秘空间的入口处。八重神子打量了半天,开口道:“办法嘛,总是有的,虽然有些狡猾。” 意识空间对外行来说非常抽象。好在她是影的眷属,多少能感应到她的所在之处。换句话说,虽然八重神子无法定位那个地点在空间里的具体位置,但能把别人送到影身边去。 ——这个“别人”,当然就是身在此地的荧和派蒙了。 荧有点无语。但既然八重神子说了,只有强大到一定地步的意识才能不被抽象空间里的巨浪吞没,那这时候再摇人大概比较难…… 行吧。 “我会守在外侧随机应变,做你的最后一道保险。”八重神子拍了拍荧的肩膀,“我的神明就交给你了,旅行者。为了我,为了稻妻,你可要好好努力啊。” 一般人的话,一定会迷失在雷电真的意识空间中吧。在此处人会随同时间、空间一道流动,树木枯荣,沧海桑田,尽在一息之间。而影与将军的战斗也从未间断,荧回想起了神子的叮嘱,于是努力凝聚思念,直到……影出现在眼前。】 #说起来这只不过是出门又进门,和之前相比也没什么变化呀。 #八重神子应该有别的办法吧?毕竟你看,之前在一心净土里的时候,她就借助荧小姐的定位出现在雷电影的一心净土里,现在应该也能够使用同样的方法。 #荧加神子,就能解决问题吗? #哎呀,这么一说我也不是很确定。 #应该能吧……八重神子应该只是看上去没有后手。 #对,肯定有准备些东西的,她对雷神的重视甚至超过了对稻妻的重视。 【影看到荧和派蒙的一瞬间,露出了异常震惊的神色。 “你们……怎么能再次来到这里?”她目瞪口呆地说道,“而且……你们的模样居然还和当年一样……” 荧当场愣住了。 “当年?你的意思是……” “这场对决,令人甚是怀念。” 雷电将军像是根本看不到荧的存在一样,只盯着雷电影: “仿佛回到了永恒的法则刚刚订立之时,你如今这份意志,竟堪比那时。无数场战斗,你一次都未落败,也丝毫没有犹豫。即便我将一切永恒之敌都展现在你的面前,你也不曾动摇。” 影立刻将注意力转回雷电将军身上。 她对“外人”的任何举动,反应都十分迟钝,唯有对雷电将军的任何话语和行动非常敏锐。 “能如此坚定地执行规则,你也值得敬佩。你无愧「永恒的守护者」之名。” 雷电将军瞟了一眼严阵以待的荧和派蒙。 “她们再次回到这个空间,就像是命运的必然一般。那就以这决战,为我们五百多年的宿命画上句号吧。”】 #咦?她说啥? #五百年的战斗?不是,是我理解的那样吗?! #不至于吧,荧出去找八重神子再进来都没有五百分钟! #感觉五十分钟都没有。荧能用提瓦特上那个锚点的,前往某个地方总共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这里的时间不一样吗? #所以,雷电影和雷电将军,在这个地方,毫不停歇地打了五百年?! #这可真是只有神明才有的精力…… #最重要的可不是这一点!最重要的是雷电影五百年都没输过啊! #呃?不能吧?你怎么知道人家输没输?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嘛,万一雷电影输了,就意味着她的意志输了,那雷电将军的行事准则就不会改变——意味着再继续打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五百年不间断地赢下去,这是什么等级的精神力! 【“对决所需的时间,足以见证王国兴起又覆灭。 “对决所耗的能量,足以倾倒大海、覆灭天光。 “对决所求的意志,足以贯通一心、颠倒梦想。 “而你,依然存在。” 战斗结束了。 雷电将军重新恢复自身的躯体,用造物特有的,毫无感情的目光凝视着雷电影。她打量着她的神色就像是评估着某种意志的价值——不,她就是在评估影的意志的价值。 而雷电影如此回答:“我将永远存在。” 于是雷电将军闭上眼睛:“到此为止。你赢了。” 她停机了一会儿,随后静静地说道: “我原以为你无法超越过去,看来我还是太过武断,轻视了你的灵魂。永不磨损的意志,终究是无法拥抱未来啊。” 影回以一个小小的微笑: “你无需担忧未来,也无需独自前行。我最懂得你的强大,若只凭我一己之力,这场决斗的败者必然是我。然而出刀的理由,决定了武艺的格局与极限。我所背负的是投向天光的万千视线。” 她万分爱惜地轻抚手中的太刀。 这把原本属于雷电真的“礼器(真打)”在雷电影手中,化作了可以上阵杀敌的利刃。但那终究,是属于一位温柔的神明的东西。 “每思及此,我就能感觉到这把「梦想一心」中传来的异动。这把从真手里接过的刀,像是在试图提醒我……激励我。” 真的佩刀可能在雷电影真正理解并认同她的时候,才会全力回应。而五百年的坚持与绝不动摇的意志,终究获得了雷电将军的承认。 “你崭新的意志并非源于磨损。我不会再阻碍你试图修改法则的行为。” 雷电将军说道:“从今往后,此身依然是你的协助者。” 雷电影保证:“我不会再设下什么绝不容更改的法则了。你曾代表我的过去,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 看起来完全一致的女神们四目相对。她们几乎看不出区别,而这副模样几乎能让人联想到过去—— ——那些真与影共同执掌稻妻的时光。 雷电影温和地说:“真从没把我当成无惧无畏的武器,我也不该将你视为工具。” 雷电将军轻声笑了一下。 这让她看起来没那么不近人情了。 “你真的变了。这就是人类常说的「成长」吧——我明白了,我会成为你的影子,就像你曾经是真的影子一样。”】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雷神自己解决了问题…… #我现在很担心,她们在这个空间耽误了这么久,外界过去了多长时间。 #应该不会很久吧?你看当时荧出去之后,外界就没过上太久。 #总之这样应该就打完了……真是万幸。 #唉,稻妻现在其实不是离得开雷神的时候呢。 #唔,她们没在打了吧? #都已经承认了雷电影的意志,当然不会再打了呀。 #那为什么,雷电影的太刀还在发光啊? #啊?可别再出别的问题了! 【「梦想一心」在发光。而这如樱花一般的美丽光芒之中,有声音响起…… “你们好啊,影,还有在此的见证者们。” 那声音如此自称,“我是雷电真,没能尽到职责的前代雷神,为你们留下了无数的麻烦。” “真……?” 雷电影难以置信地踏前一步。 她的声音颤抖,听起来简直像是要哭出来了。在此之前没有人能想象,雷电影居然能发出如此柔软的声音。 于是雷电真用骄傲的语气安慰她。 “我很开心,我知道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走到这一步。” 真说:“我在「梦想一心」中留下了些许微弱的意志,你发挥出它所有力量的那一刻,我也会被释放出来。至于为什么要用如此迂回的方法——因为那时的你深信自己的想法,什么都听不进去嘛。” 荧略微怔了一下。 雷电真……怎么好像比想象中的还要俏皮呀。 “可我没有时间等待你回心转意。请原谅,我只能以这种方式等待你的归来。” 真的声音听着真的感到很抱歉。雷电影怔怔地说道:“但你从未向我提起这些……” 于是雷电真只好再度道歉。 “我一直觉得很愧疚,突然就将稻妻托付给了你。这些道理,本应由我循序渐进地传授给你,让你不再执着于「无想」。” 影直接追问:“那时你就感知到坎瑞亚即将发生的事了吗?” 真的声音有点犹豫,像是在轻轻点头:“多少有点吧。无论是对于哪位尘世执政来说,「那边」都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那边? 荧立刻集中注意力,想听听这位前雷神是怎么说的。然而,雷电真像是完全不想提那方面的话题,而是很熟练地安慰,鼓励,夸奖雷电影,感谢着她的付出,心痛着她可能的遭遇,并且表示为了帮助她,雷电真特地留下一份礼物,以缓解稻妻的痛苦。 “来吧,在我最后的意识消逝前,收下它。” 真放出一束光团:“不过,最重要的一步还是要由你亲手……” 光团化作的种子由影种下,时间的概念逐渐模糊,稻妻几百年的经历以符号的形式展开。两位神明擦肩而过,神樱由「现在」飞往「过去」,影由「现在」走向「未来」,永恒终于揭开新篇。 ——在这一瞬间,稻妻的神樱树,根须从未来向过去生长,在影向山的山顶盛开千百年不败的花。】 #雷电真……其实是有点调皮的人呢。 #虽然温柔,但也不只是温柔。 #感觉完全能够理解雷电影为什么如此念念不忘,一直痛彻心扉。雷电真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姐姐。 #她是有预感,在坎瑞亚战场上,自己搞不好会陨落吗? #我怀疑是她觉得坎瑞亚一定会让“雷神”陨落。而既然稻妻实际上是雷神姐妹共治—— #真选择了让自己去承担危险,并且真的在那里遭遇了危险。 #我现在对坎瑞亚一百万分的好奇。 #根据我们得到的信息,五百年前,众神齐聚坎瑞亚,覆灭了这个国家。而在那个战场上,温迪可能受了一些伤,一直沉睡到最近才醒来;钟离似乎没有大问题;雷神死了一个;须弥的草神最年轻,只有五百岁,意味着草神也陨落在坎瑞亚……一打七拼掉了两个七神啊? #真说是不擅长战斗,草神是智慧之神,暂时先把战斗力打个问号。但就算如此也挺吓人的了。 #另外还要注意,影响稻妻至此的漆黑灾厄也是五百年前。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272章 与神问答04 【雷电真和每一个人道别,最终连仅剩的灵魂都消散殆尽。在惆怅与悲伤过后,几人收拾好情绪返回神社,将此前发生的事情告知了八重神子。 “如今的影亲手在意识空间里种下神樱树,它在过去的稻妻发了芽……”即使是她也有点震惊,“无论怎么想,都是不可思议的事呢。” 雷电影和八重神子探讨了一番,一致认为这其中涉及到了「更高层次的力量」,以及荧隐约间有印象的伊斯塔露的名字。 眼看着神明和眷属根本没把她当外人,荧立刻凝神细听。 雷电真参与其中的这份力量,神樱树与真的意识空间存在的关系,空间内部「时间」的异常,时间与因果的倒转。 纯粹的、“想要帮助影”的意志,将荧和派蒙引导至最合适的时间点。她们碰上那场决战不是偶然,而是一定会遇到、见证的场面。 她们见证了雷电影和雷电将军的,最好的结局。 “多谢二位。你们为我做了许多,我铭记在心。” 雷电影眉眼柔和地说。 荧反而没有直接回应,而是说:“最后的行为看似简单,却是由无数努力积淀而成。不能因为因果倒转就妄自菲薄。” 雷电影闭了闭眼睛,最后一次郑重致谢。 ——直到现在,直到这个瞬间,稻妻的神明和稻妻这个国家,才真正从几百年前的阴影中完全走出来。】 #这。虽然只是普通的聊天…… #但是总觉得信息量大得爆炸了!虽然信息量大到爆炸,但是我完全不理解到底大在哪里啊! #荧小姐好像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我想想看。首先,提瓦特世界虽然现在是七元素的神,但在此之上还有更高层次的力量——关于天理这件事是我们最初就知晓的东西。天理的维系者阻止了双子离开的路,荧小姐一开始甚至误以为这位维系者是七神之一。 #对,现在看来,七神应该和维系者是两个势力。虽然天理的维系者应该比七神高一级,但现在来看,实际上应该是高了两级。 #种植神樱利用的是雷电真的意识空间,也就是说,虽然拥有“时间”的权能,但这个人并没有“空间”的权能,表现和维系者并不相同。 #但暂时并不能确定,这个人和“维系者”处于两个不同的等级吧?如果她们两个是平行的呢?维系者封印双子的手段,有很明显的空间权能的特征吧。 #如果说封印就有空间权能,那钟离封印若陀龙王的方式,岂不是也有空间权能? #但钟离的手段和提瓦特所有人,甚至所有神的手段都有区别。既然提瓦特有降临者的概念,那么为什么摩拉克斯不能是降临者呢? #这个猜测也太大胆了…… #但是我真的觉得,可能性很大嘛。 【事情告一段落,八重神子也轻松起来了,对雷电影说的话也带有安慰的意味:“真和你,是稻妻不可或缺的「过去」与「未来」。” 雷电影微微低头,“难得从你这里听到安慰的话,我也收下了。” 八重神子有意抬下巴,“哎呀,那不还是因为以前的你根本听不进去嘛。” 派蒙咦了一声,“和真说了一样的话呢。” “真的吗?”八重神子一下子支棱起来,扭头调笑雷电影:“那将军的位置,是不是也可以给我坐两天呢?” 雷电影没说话,微微眯着眼睛,浅紫色犹如雷光的瞳孔转向她。 八重神子当场缩了,“算了算了,这种麻烦事我才不要。” 雷电影把头转回去。 “玩笑就到此为止。接下来,我还有很多事要做。”雷电影温和地对荧说:“我会和将军一起仔细审视如今的稻妻,整理现状,斟酌未来。随后……我将下令解除锁国。” 哦哦——派蒙眼睛都亮了。锁国令解除,这一定会对稻妻造成很大的影响吧! “我已决定不再追逐静止的「永恒」。既然如此,没必要再封锁这个国度。”影微微笑着的神色里,充满了期待。 “解除锁国令难免牵连众多,不能说只有积极效应而毫无损害。比如可预见的,外界对稻妻商业造成冲击等问题。这些都是接下来我会着手处理的事。” 这些事情,她果然是慎重考虑过的。 八重神子反而一挑眉,“影真是认真啊。我考虑的只有,以后鸣神大社是不是可以卖门票了之类的事。” 雷电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在想,虽然雷电影和八重神子知道的很多,但好像也没那么多…… #我懂。知道的最多的温迪和钟离,虽然知道的多,但不管签订契约还是知道轻重,总之涉及到关于这个世界更深入的事情的时候,要么转移话题,要么直接说“不能说”;反而是知道的没那么多的二代神,没有这样那样的束缚,虽然知道的不多,但完全可以知道多少说多少。 #嗯?从这个角度上看,天理本身似乎也出问题了……或者说,天理的维系者是不是也出问题了啊。 #对哦,这种契约什么的,居然没有更新啊。 #如果这么说的话,当时坎瑞亚灾变,出问题的不仅是七神……? #好家伙,坎瑞亚的含金量还在提升! #但是话又说回来,神子和雷神的关系还真的挺亲近的…… #毕竟是眷属嘛。在提瓦特,神明和眷属之间的关系好像就是挺近的。 #这种玩笑都能开啊哈哈哈哈,好好笑!影的表情!神子的表情!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应该也没那么好笑吧…… 【事情告一段落了,荧还有几个问题比较好奇。 关于所谓的“神明的注视”,影之前的想法,和雷电真似乎完全不同。 “真的视线一直在稻妻人民身上。我曾以为,这是她的责任。”影回答她,“可现在看来,这种注视饱含了赏识与期待,除了责任,她一定也乐在其中。她是非常爱人的。” 魔神对人的爱,符合荧所知的一切。影的说法,也让荧越发了解名为真的女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雷电影的滤镜在,真的形象简直堪称完美。不过联想到连八重神子也对雷电真赞誉有加……即使夸张,也许也夸张不到哪里去吧。 另外,雷电影在那个空间战斗了几百年……真的有那么疲惫? “坦白说,那是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折磨。”雷电影重重地叹了口气。 连往常心思单纯、只放在战斗上的影都对此有这样的评价,那这几百年的战斗想来是真的让人精疲力竭。 “面对无尽的战斗,必须时刻集中注意力。稍有松懈,将军的刀就会要了我的命。可以说,若是没有此前的经历与见闻,没有刀中之力,我定会落败。”她说,用在眼狩令结束之后常有的温和目光看着荧。 “这之中,也有你的功劳。” 她像是无声地再说了一遍“谢谢”。 另外,这件事的导火索就是神樱树的问题—— “放心吧,我没有忘记,我会叮嘱天领奉行与社奉行。”这件事当然不用雷电影亲自善后,但她又保证了一遍,“除了魔物的威胁,我还在担心,神樱树中会不会逸散出其他东西。” 八重神子一挑眉,“那可不好说,除了回忆,地脉里的东西还多着呢。” 比如花散里。荧不由自主地想。 雷电影盯着她:“你也清楚的话,就不要偷懒。” 这样一来,事情基本结束了。离开之前,荧难得有点愉快地开始闹人:“八重神子说她的神明就……” “哎呀?是谁在胡言乱语当面造谣?”八重神子立刻打断,眼睛都要变成狐狸的竖瞳了。 “有些话,是不可以随便复述的哦。”她盯着荧,“出卖我要付出什么代价,你不会想知道的。把我说的话当成我和你的秘密就好,明白了吗?” 雷电影迷茫地问:“你们在讨论什么?” 她的神明——是自己怎么了吗?还是发生什么事涉及到自己了? 八重神子移开目光,“没什么,想吃油豆腐了。” 这样就没其他想问的了。荧强忍着笑意挥了挥手,就此告辞了。】 #为什么她居然会在这么奇怪的地方破防?! #好像闺蜜哦。 #对对对!那种明明关心对方又不好意思直说的闺蜜! #救命,明明是神鬼莫测的八重神子,现在完全变成傲娇属性了。 #但这不是也挺可爱的嘛。 #嗯?这是什么东西,神乐之……真意? #武器?法器?这是什么东西? 【在此告知——法器「神乐之真意」所描述的故事。 曾几何时在御前献艺起舞,丁宁的铃音恍若悠转至今。 曾经追随那远去的白色身影,心向不可即的未醒之梦… 「那时的我不过小小呆物,灵智怎敢比及白辰主母大人」 「莽莽撞撞,如在雪中觅食一般,企望着赢得殿下瞩目」 「想也可笑,正因这笨拙无畏,我幸而得到殿下的垂怜」 「就这样呀,我获得了随侍殿下,捂手暖足的小小殊荣」 「后来呀,斋宫大人不再复回,以往的前辈们因故失散」 「寡才如我之辈才接下了「神子」之职,方得成长如斯」 「这样一来,逗殿下开心的责任,便不幸落在我的身上」 「初次献上神乐之舞的那夜,方知「往昔」乃何种重负」 铃音远去,如师亦友的银白大狐消失在如梦远逝的长河, 铃音复回,无归旋流中,顽固的沙洲亦将逐渐松动解融。 故人尚且随和晏晏的纯白身影,早已化入了漆黑的记忆, 狐仙一族的孤女接过神乐之铃,为鲜活的「现在」而舞。 曾结识年幼固执的天狗,借「锻炼」之名唬她循山苦行, 却感其无羁的身姿,遂将这孩子举荐给九条的死脑筋们。 又曾与不服输的鬼族斗法,果然败于那家伙超常的毅力, 但不才如我略施小计,却也让斗法本身更添了几分妙趣。 曾与远国的半仙互有通信,以鲜美滑柔的海中莼草相赠, 亦深觉不容理解所爱的淳愚之爱,于仙众而言莫非羁束? 夜夜御苑的月色透过树枝与花瓣,洒落在空明的庭院里。 依旧美得如同无数晶莹珍珠那般,在我浅薄的心中闪光… 「在这短暂的数百个春秋,我亦曾以多重身份奔走世间」 「虽不曾有幸与碌碌凡者结得良缘,却得深知人之美丽」 「被我斗胆视为挚友的殿下,想必更有无穷的时间游览」 「共览这不完美的世间,享受其爱憎离合的执欲之乐吧」 殿下长久沉溺于永恒愿景的梦景里,总要有人守望众生, 为平镇恶鬼「黑阿弥」的怨怒,曾稍显露身凭不祥之物, 为安抚秃狸小三太的大骚动,亦曾以微薄法力将之戏弄, 侵扰诸岛的海贼林藏,最终因小小离间计策而众叛亲离, 而那如若白纸,永不受日月所损的倾奇者…… 期望「他」能走上正途,而不成为祸患吧。 剑豪漆黑的残魂、隐伏神林的灾异之兽,亦被尽皆平祓… 与殿下追逐的永恒一梦相比,这些不过瞬息即灭的插曲 等待殿下醒转的日子仿佛无穷尽,但我自认有的是时间。 「毕竟相比无风无月的净土中,那永不凋零的莲与优昙」 「俗气如我者可耐不得这种寂寞,无心无梦者未免无聊」 「莫如呆笑着醉折雷樱花枝,同放肆的妖怪们流觞欢闹」 「这些呀,都是并不遥远的过去,亦是充满希望的将来」 「不知待到雪融之刻,还能否随同殿下共赏那淡紫初芽」】 #……哇。 #哎呀,什么叫幸而得到殿下的垂怜。哎呀,什么叫捂手暖足的小小殊荣。哎呀,什么叫被我斗胆视为挚友的殿下。哎呀哎呀…… #真可爱啊~ “可爱个鬼哦。”八重神子说。 她一时间竟然不敢看向身边的人,难得感到有点紧张——只有一点点!她坐在座位上,手肘拄着扶手,而手背撑着下巴,软绵绵地哼着,“这都是哪里的谁在胡言乱语——” “神子。” 她听到身边的人,用永恒不变的语气唤她。 八重神子骤然噤声。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个什么,只觉得心脏跳得好快……但这有什么可紧张的? 雷电将军乃是稻妻至高无上的神明,是永恒的雷神,也是她的朋友。虽然这也许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但她就是朋友呀?是会摸摸小狐狸的朋友…… “享受其爱憎离合的执欲之乐……” 她听到雷电影沉吟的声音。雷之神短暂的思考简直像一百年一样漫长。 “倒也不坏。” 她听到雷电影这样说。雷神不染世俗尘埃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她。 八重神子有意让自己的嘴角挑起一个像是使坏心眼、又像是兴致勃勃的微笑。 “那可太好了,我有好多景色,想和你一起看哦。” 第273章 天牛之章 赤金魂01 【解决了神樱树的情况,荧和派蒙又在稻妻呆了一段时间——对能够使用锚点的她们来说,去哪里都是一瞬间的事,倒也不必着急。 而在这一天,解决了一些日常的委托之后,到冒险家协会找凯瑟琳交任务,意外又不意外地看到她直接将一份委托递了过来。 “这次是天领奉行直接交给冒险家协会的委托,很重要,也很危险。”她笑容满面地拜托道:“协会在评估后认为,这份委托只能交给最资深的冒险家,于是我就想到了你们。” ——好吧,懂了。】 #呜哇,感觉荧小姐被当成什么好用的……唔…… #这大概也没办法,能和神过两手的冒险家哎,遇到危险或者特殊的委托当然只能找荧小姐了。 #不过到现在为止,好像还没有哪个委托是荧小姐不得不接的? #能做高难度委托也就能打响名气,然后就会有更多工作,倒也不错,不如说我好羡慕! #这样一来人脉好像也会变广啊。 #那倒确实。 【“天领奉行近日下发了通缉令,他们想要找一个名叫「荒泷一斗」的鬼族青年。” 凯瑟琳开始说明。 鬼族是稻妻特有的种族。简单来说,就是头上长角,往往身材高大的一类人。 “这个人很张扬很吵闹,所以在町街有点名气。但话虽如此,他以前也没有闯过什么大祸。”凯瑟琳说道,“没想到,最近他竟然做起了抢劫和劫掠的勾当……在天领奉行众打算逮捕他的时候,他还袭击了执行抓捕的同心,带着身边的人逃走了。” 听起来倒是挺严重的。 凯瑟琳劝荧提前问问情况——说是“劫掠”什么的,凯瑟琳对他的言语间却没什么恶感,又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让荧从中嗅出一点不太寻常的味道。 按照凯瑟琳的建议,她在町街打听了一圈关于「荒泷一斗」这个人的情况,结果—— “他无论干什么事都声势浩大,给人一种血气方刚,又有点聒噪的感觉。” “没有收入” “他可能并没有为恶的「能力」。” “以前经常和町街的小孩子玩猜拳和捉迷藏,但就算是和他们做游戏,荒泷一斗有时候也输得很惨。” “赢走了这个孩子手里的硬糖,当着他的面吃掉了。” “他「愿赌服输,从不放水」,有些孩子还挺喜欢找他玩的。” “生活一直都很拮据,也没做什么正经工作,听说他还要照顾一个帮派的人,负担相当大。” ——以及从侦探社听来的,关于赤鬼和青鬼的童话故事。 ……嗯……总觉得大概理解了那是个什么人。】 #唔……听起来像纳兹。 #听起来好像路飞哦。 #谁?什么情况? #不,没什么。就是说好像是那种很莽撞却很有义气,大大咧咧却又莫名有领袖魅力的类型。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哦,感觉是很适合做冒险小说的主人公的性格。 #派蒙(来自原神世界):但是这句话被荒泷一斗听到的话可不得了,大概会得意忘形起来。 #啊,总觉得有类似的形象出现在眼前了…… 【按照之前的线索找到八酝岛,利用荒泷一斗对豆子过敏的传言,往他身上扔了豆子—— 本来只是让他脱力一下,免得打起来不好收场,没想到荒泷一斗刚碰到豆子,整个人就窒息着一头栽倒在地! 荧吓了一跳,也顾不得藏身什么的了,扑上去把荒泷一斗扶到能顺畅呼吸的姿势。 “这种程度,只需要本大爷咬咬牙,很轻松就……唔……” 白发赤角的鬼族青年按着胸口,一开始还想表现得游刃有余一点,但很快就不行了,“装不下去了!我快室息了!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先让本大爷歇会儿!” 休息了很久,荒泷一斗终于恢复到能说话的状态。确认了荧是来抓他的人,一边一口咬定抢劫和掳掠事件全都是他做的,一边又洋洋得意地“本大爷可是相当厉害的,我不想对你们这样的普通人动手。” 荧觉得……觉得有那么一点可疑。 不管怎么说,先抓人吧。】 #让人有点想笑。这人还真是会耍帅啊。 #我突然想到了!他对豆子很没辙是因为严重的过敏,那历史上的一些“豆子能驱赶鬼”的传说,是不是也是因为有些人对豆子过敏,最后被赶走了? #还有身材高大和角的特征呢。也不能说所有的鬼都是对豆子过敏的人吧。 #哎呀,世界上哪里有鬼族啊。 #这个大概得看世界观……至少我们世界是有鬼的。虽然和这位小哥不太一样! #话又说回来了,真的是他干的?总觉得,呃,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不是吧。但是绝对跟他有关。 #这人是不是有点太好懂了? 【荧想抓人,荒泷一斗不想被抓,局面逐渐僵持,派蒙掐着腰强调:“我们接了委托,要把你抓回去。” 荒泷一斗试图施压:“啊?你看着本大爷的眼睛,再说一遍?” “我……”派蒙欲言又止,被这么轻松一吓,就把旅伴给卖了,伸手向荧一指:“她接了委托!要把你抓回去!” 荧扶额。 真正危险的时候她都能挡在雷电将军刀前,怎么一到这样的时候就怂了呢? 但派蒙的“出卖”只能让荒泷一斗更加认识到矛盾的不可调和。他的神色开始染上危险,但就在此时,曾经收养了荒泷一斗的鬼婆婆,和他正在照顾的少年大辅找了过来。 荒泷一斗明显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些事情,荧也无意当着孩子的面,把对他很好的大人——虽然荒泷一斗实在是过于孩子气了些——抓走。她愿意帮助一斗先完成和小孩子之间“斗虫”的约定。 但最根本的理由还是,荧真心觉得,这其中大概有点误会。】 #果然是有误会的吧。 #与其说是误会,不如说是荒泷一斗好像,唔,有意隐瞒。 #他肯定知道一些内情,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主动把罪名揽过来…… #大概是对方也是一只鬼族吧。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天领奉行能确定凶手是鬼,但确定是荒泷一斗还是因为他主动承认了。 #联想到之前侦探社说的那个青鬼和赤鬼的故事,我觉得我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我觉得这人……不太适合伪装。 #斗虫是个什么活动啊哈哈,这不是小孩子的游戏吗?! #小不小孩子的游戏是一回事,主要是他说的这么信誓旦旦、自称经验丰富的,实际上斗虫完全是屡战屡败吧?! #总觉得他好像还没有派蒙这个新手会玩。 #虽然是事实,但也不要这样直接的说出来嘛!万一荒泷一斗哭出来就不好了——哦,原来他没在这个观影厅呀!哈哈哈哈! #不是,你这是不是坏心眼过头了啊……? 【斗虫结束,派蒙决定把获胜的鬼兜虫「深红旋风」送给大辅。小小的少年抬起头,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开口:“其实你们是天领奉行派来的人对吧?是来抓一斗哥哥的对吧!” 荒泷一斗还在假装荧和派蒙是「荒泷派」的弟兄们,被大辅当场戳穿:“骗人,「荒泷派」一共才几个人,我每个人都认得,但从来没见过她们!” ——果然,荒泷一斗连个孩子也瞒不住。 抱着扑上来喊着“一斗哥哥没有干坏事,还救了我的命!他不是坏人!”的大辅,荧不由得这么想。】 #这样一来就只能实话实说了。 #反正这人一看就不是巧舌如簧的,不如实话实说呢。 #严重怀疑跟那个“赤鬼”和“青鬼”的概念有关。 #这么说来,荒泷一斗的角是红色的……他应该就是“赤鬼”吧?所以跟“青鬼”有关? 【没有办法,荒泷一斗只好向荧坦白了事实。 情况还是要从赤鬼和青鬼的故事开始。 “关于鬼族的命运,童话里讲的都是真的——青鬼选择了自我流放,只有赤鬼留存了下来。”荒泷一斗说道。 很久以前的稻妻还很危险,那时候如果想要寻求雷电将军的庇护,就必须和人类搞好关系。鬼族生来骄傲,要去「请求别人的接纳」并不容易。在这个过程中,鬼族慢慢分裂成了两派。 对人类的态度比较亲和的,就是赤鬼,而比较倔强和固执的,就是青鬼。二者之间几乎没有区别,都是靠在角上涂不同的颜色,来区别立场。 荒泷一斗指了指自己被涂成红色的角,示意自己的立场。 “在那个时候,人类对鬼族的戒心还很强。赤鬼努力地想要找到和人类的和平相处之道,但青鬼时不时就会和人类产生矛盾。人类可不管赤鬼青鬼什么的,只会认为鬼族不好相处。” 那是个生存压力很大的时代——稻妻的人类有雷神庇护,鬼族可没有。而想要得到雷神的一瞥余光,讨好人类势在必行……但以鬼族的骄傲,他们怎么可能拉得下脸来? 所以青鬼和赤鬼的首领站出来了。他们饮酒立誓,青鬼将会扮演恶鬼的角色,帮助赤鬼融入人类社会,但青鬼的首领也提出了两个条件: 首先,鬼族不可对人类抱有成见,在被人类接纳之前要先在心中接纳人类。不可恃强凌弱,也不可自暴自弃。 第二,赤鬼要融入人类,但不可取悦人类。鬼族应该以正直的性格,奔腾的热血,强大的力量去赢得人类的尊重。 “换句话说,就是在延续鬼族血脉的同时,守住我们的「骄傲」。”荒泷一斗难得神色有些沉重。 毕竟,这就是青鬼的族群越来越小,最后消失的原因。所以他也没有料到,居然会有青鬼能够在没有神明护佑的前提下活到现在。】 #由此可见稻妻的环境之恶劣…… #我之前还觉得稻妻的环境特别糟糕。那什么无想刃狭间。 #看起来是一直就有类似的问题啊。没有雷神保护的种族甚至活不到现在…… #这么说来,八重神子的一族,是叫天狐吗?好像也没得差不多了。 #稻妻的自然环境,好像是到现在为止最恶劣的了。 【虽然荧早有预料,但派蒙被他的言下之意震惊到了。 那些作恶事件都是青鬼一族的后人做的——但这不合理。他们总是将「骄傲」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抢劫,掳掠,哪里是鬼族的「骄傲」容许之事!” 荒泷一斗十分气愤地说:“我觉得,那个青鬼一定是被骗了,或者被人威胁,才做了这样的事。可是,我没有证据……” 荧懂了,“所以你是在争取时间?” 荒泷一斗抱臂哼了一声,“要是没有我混淆视听,那家伙肯定已经被天领奉行的人抓了。” 现在问题只剩下一个了。荧的眼神看向远处被鬼婆婆安抚的少年,派蒙也跟着问:“大辅不会也和这件事有关吧?他说你救了他,他应该知道你做的事。” “因为他就是我在现场打跑了流浪武士,拼了命抢下来的。”荒泷一斗解释说。简单来说就是受害者家属,“那帮人洗劫他家的时候,他正好在外面玩,回来的时候,爸爸妈妈都已经被抓走了。我要追查这件事,也是为了把他的父母找回来。” 完全懂了。荧也跟着抱起双臂,“你应该一开始就直说。” ——这不是没想把你牵扯进来嘛。】 #嗯……果然一起去查线索了。 #不奇怪。荧小姐有自保能力,又希望能了解更多提瓦特上的秘密、从而接近空,那当然是有什么热闹都要凑了。 #不过,找起来好像也不怎么困难? #大概是因为那个青鬼实际也没怎么藏。 #因为他留活口嘛。虽然是抢劫,但真的只抢东西不动人命,所以线索当然是哪里都有。 #都抢东西了还要害人命啊?! #哪有劫道的不害人命的啊? #果然还是世界之间的差异吧。 #有点好奇。青鬼都是“没想到还有活人”这个等级的失去传承了,他之前都是怎么活的? #想也知道非常艰难,肯定是最后怎么也不行了。 #线索还真挺好找的。 【沿着线索,一路找到踏鞴砂,荧和荒泷一斗在名椎滩设伏,很快等到了线索中的那一群流浪武士。 打赢这群人本身倒不困难——顺带一提,令人意外的是,荒泷一斗竟然还挺能打的——青鬼眼见情况不妙,竟然扭头想跑。 荒泷一斗叫住他。荧没料到,只是听荒泷一斗自报姓名,他居然真的不跑了。 不仅不跑,还转过身来,冷笑了一声。 “你的名字我早就知道了。” 青鬼盯着荒泷一斗的脸,看起来像是怨气冲天。 “每个青鬼从出生起就铭记自己的使命,都知道所谓自我牺牲的命运。但赤鬼呢?”他非常生气似的说,“无论是我的名宇,卓也,还有我的族人的名字,他们的悲惨经历,你都完全不知道,完全不关心吧。因为,牺牲者就应该被遗忘,对吧!” 荒泷一斗毫不犹豫,震声否定了他。不仅说明了他第一时间来找青鬼的事实,还反过来质疑了青鬼的意志: “既然你还记得我们两族的约定,那你就一定记得鬼族的「骄傲」。高傲的青鬼怎么会去恃强凌弱,掠夺无辜?为什么你要打破坚守至今的承诺!” 名为卓也的青鬼笑出声来。 “就凭你,也配和我提承诺,提骄傲……”他的声音里染上怨恨,“青鬼一族放弃了一切!就是为了让赤鬼在人类社会活下去!可是你,荒泷一斗,你又在人类社会做了些什么?” 荒泷一斗在稻妻的名声是怎样的呢? 荧想到了事前搜集情报的时候,城里人对他的那些看法。 总体来说……虽然不算坏,但也很难说是什么好的评价。如果不实际看到荒泷一斗这个人,只听评价的话,大概只觉得他是个街溜子…… 咦,但他实际上确实是个街溜子吧? 荧陷入沉默——这大概就是青鬼无法接受的原因。 花见坂最有名的赤鬼是这副德性,而为此付出一切的青鬼——在这些与世隔绝,亲手切断了和世界的往来,没有固定的居所,也没有稳定的食物来源的青鬼眼中,这大概是无法原谅的吧。 “所以你才加入了抢劫团伙?” 荒泷一斗确认道。 卓也冷笑一声,“是啊,因为我不服气,凭什么?坚守那些无所谓的东西,就能让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活下去吗?” 他不会再执着于什么「骄傲」了,这些东西比起「活着」,根本一文不值。 荧叹了口气。 虽然能理解他的想法……但这根本就治标不治本吧? 派蒙努力试图劝说:“而且……而且,青鬼是为了让鬼族融入人类才牺牲的吧!如果现在鬼族又跑来做坏事,那不就是让所有的牺牲都失去了意义吗!” 听到这句话,卓也反而更加生气了。 “这话你要问荒泷一斗,这个不折不扣的蠢货。”他就差指着荒泷一斗的鼻子骂了,“青鬼从前就是坏人,坏人做坏事是理所当然的,可是他,竟然把所有的责任都搅到了自己的身上,破坏了赤鬼与人类的信任关系……这才是让我们的牺牲失去了意义!” 荒泷一斗根本无法理解,“那我也是为了阻止你!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看着你被天领奉行抓进去吧!” “搞清楚你应该做的事啊!”卓也真的要被气炸了,“青鬼已经不存在了!但是赤鬼是要活下去的!为什么不能放着不管啊!”】 #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经常看到这样的桥段…… #既然已经把赤鬼送入了人类世界,那么青鬼隐姓埋名一点,也不至于活不下来吧? #再怎么说,没有稳定的住所和食物来源这种事也太过分了…… #人类不是本来就分不清楚什么赤鬼青鬼吗?隐藏一部分鬼族特征,以他们的力量,什么工作干不了? #骄傲啊,骄傲。青鬼本来就是不想融入人类社会的一群人啊。 #自身感到抗拒的话……唔…… #这件事反而不好办啊,毕竟青鬼自己拒绝任何形式的帮助和亲近人类吧?擅自伸手帮忙反而会被视为施舍吧? #这确实不太好办啊…… #我觉得卓也有点自暴自弃了。 #实际情况摆在那里嘛。即使没有自暴自弃,能做的也不多吧。 【争吵之际,天领奉行众突然出现。 人数太多了,旅行者又不好下狠手——不如说最好是让这些天领奉行的人认不出她才好。但这样一来,反而不太好打了。 最终,在荒泷派成员的帮助下总算逃了出来,几人沿脚印追赶卓也,最终找到了一处据点。 确认过情况后,荒泷一斗抬脚就往里进。荧揪着他的衣摆把他往回拉,“进去之前我有个问题。” “嗯?怎么了?”鬼族青年趔趄一下,迷茫地回过头。 “你真的理解了卓也的觉悟吗?”荧严肃地问道。 她其实不太想肯定卓也的想法和做法,但那毕竟是那个人的觉悟,是他拼上性命也要贯彻的东西,荧不觉得应该说三道四,也不想荒泷一斗用轻佻的态度去对待。对别人荧都不打算多此一问,但一斗……就让人有点担心。 然而,荒泷一斗点了点头。 “当然了,我也没有那么笨。”他说,“全世界只有卓也这种笨蛋,才觉得他的想法能实现。我是来救他的,除此之外我不接受任何结果。”】 #是不是该说一句傻人有傻福? #我更想用“大智若愚”…… #大智若愚才比较符合荒泷一斗的情况。虽然我相信他蠢也是真的蠢。 #这种人是不是总是有一些别人很难理解的准确直觉呢…… #你们在说什么啊? #在说青鬼。他本来就不是很看得上荒泷一斗,为了求活,他又背叛了自己的「骄傲」,现在心里肯定也不好受……怎么说呢,比较害怕他走极端。 #而荒泷一斗给出的回答是,不管对方怎么想的,他都要救他。 #现在就看谁的信念更加坚定了。我感觉荒泷一斗是个很容易被人说歪,顺着别人的话走的人。 #唔,我倒是有相反的感觉呢……不过最终还是要看这个人怎么选就是了。 第274章 天牛之章 赤金魂02 【沿途顺便还找到了包括大辅的父母在内,被劫掠的浮浪人抓走的普通人。 ……虽说荒泷一斗其实很容易得意忘形……但至少好好地把这些人放走了。 从这些人口中,荧得知“有个长着鬼角的人”——现在看来应该就是青鬼卓也——一直在袒护他们,还会在晚上偷偷送一些食物和水来。 他们甚至还猜测这个鬼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觉得他不像是心肠很坏的人,更像个一时糊涂做了错事的孩子。” 而听到这件事的荒泷一斗,看起来比之前还要高兴。 “怎么说呢,只是有些事情他还没有想通而已,我正要去指点他一下呢。” 他高兴地说,并且在之后也一直挺开心的。】 #好,果然如此。 #现在已经基本能确定,青鬼在这里是另有情况了。 #也就是说,不仅仅是因为没有生活物资的原因? #如果只是生存物资的问题,他明显不喜欢这些浮浪人劫掠的方式,一拍两散就是了,这样明显是有别的目的。 【据点深处,劫掠团伙的首领野方端坐其中。 他算是个不弱的海乱鬼,但在荧和荒泷一斗的携手攻击之下,完全支撑不了多久。 但他栽倒在地再起不能,却觉得很有趣似的笑出声来。 “你们觉得你们赢了?不会这么天真吧,这里可是我的城堡!” 男人谨慎地后退一步,亮出手中的东西:“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好了,很久以前,我得到了一种珍贵的符纸。这种符纸的奇妙之处在于,只要撕掉其中一张,另一张也会跟着碎掉。” 什么鬼?荒泷一斗看都不看地往前走,“少废话了,符纸而已,能干什么。” “别过来!”野方骤然惊叫着退了几步,“听我把话说完!” 荒泷一斗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眼看着对方如自己所愿的投鼠忌器,野方一下子又抖起来了。他重重地哼了一声。 “你就不好奇另一张符纸的作用是什么吗?”他洋洋得意地比划着,“它连接着机关装置里最关键的部分,只要一撕碎,就会引爆无数的炸药!” 派蒙吓了一跳,“你要把这里整个炸掉吗!” 自我毁灭罢了——但对方理所当然一定给他自己留下了逃生的密道。 眼看着他洋洋得意哈哈大笑着撕碎符纸—— “欸?”野方目瞪口呆:“符纸。我的符纸呢?” “你该不会是在找这个东西吧?”卓也冷淡地举起手。】 #哈!果然是另有目的。 #哦哦。这东西应该就是起爆器吧? #其他世界也有类似的东西吗?唔,不过理所当然会有类似的东西吧。仔细想想我们这里好像也差不多…… #这样一来,事情应该就能妥善解决了吧? #应该?不过总觉得还差一点……青鬼实际面临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吧。 #不说青鬼自己遇到的问题了。荒泷一斗为了袒护他,自己认下了罪名,按照“童话故事”离的说法,我可有点不太好的预感呢。 #不至于吧?这都多少年过去了…… #所以之前有说过呀?“青鬼重视骄傲”什么的。 【解决掉野方,荒泷一斗松了口气,笑着对卓也说:“干得不错,卓也,幸好有你在。” 然而青鬼却只是冷淡地对荒泷一斗说:“给我退回去。” 赤鬼怔了一下。 “退回去!”卓也厉声道:“不然我就撕了这张符!” “好好好,我知道了,”赤鬼倒退一步,也快疯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脑袋都要不够用了,“你先冷静,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不让这家伙引爆炸药,不代表我自己不会这样做。”青鬼定了定神,用冰冷的语气说,“不想被埋的话,就现在离开这里,带着这里的所有人,全部离开。” 这一句话出口,荒泷一斗反而确定了。 “你下不去手的。”他笃定道,“如果你真的那么残忍,那为什么要保护你见到的每一个人?” “我不想跟你讲道理,走啊!给我走!”卓也手上拿着威胁所有人性命的武器,看起来却反而是更加绝望的那个人,“这件事从头到尾应该牺牲的就只有我!你为什么非要闯进来!” 开什么玩笑?“没有谁是应该牺牲的!” 荒泷一斗很明显地生气了。 然而卓也看上去更加生气——不,他像是要崩溃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开始倒豆子似的怒斥赤鬼,“我玷污了鬼族的骄傲,玷污了祖先的约定,唯有牺牲才能挽回自己的骄傲!为了族人可以拿到充足的物资,我选择了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没有准备活下来!” 这是他的意志,他的看法,他的目的,他的觉悟。 “这一切都只是青鬼的族内之事,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你!就是最完美的结局了!” 此前被荒泷派的人阻挡的天领奉行,在此时终于追了上来。卓也自称“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干的”,而荒泷一斗显然不允许他这样做—— “喂,卓也。你真的觉得牺牲了你自己,一切就会结束吗?” 他像是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将自己的想法组织成能让别人听得懂的语言。 “你的牺牲,保护不了我,也保护不了你珍爱的族人,也不会延续他们的生命。牺牲,只能让你逃避现实,只能让你一个人获得解脱……” 他咬着牙怒吼,“给我听好了,鬼族的男子汉,绝对不会采取这么懦弱的解决方式!别用你的牺牲玷污鬼族的骄傲!” 青鬼像是被短暂地震慑了。 “青鬼过得很惨,那我们就去带给他们新的生活。已经犯下了过错,我们就去乖乖赎罪。现实残酷地对待我们,那我们就去把现实打个粉碎——但在这一切之前,你给我好好站在我的身后,别惦记什么自我牺牲了!” 他怒气冲冲,粗暴、却又理所当然地承担起责任:“还没结束呢!卓也!”】 #这个,哎呀,这个! #好奇妙啊,这个人搞不好是真的大智若愚? #这个荒泷一斗实际上就是不算很聪明,但意外的是,他对很多事情反而是看得很透。 #虽然并不世故,但也算是看透人心……不,好像也不算。说不太好,他不太适合用聪不聪明来形容,但确实是很理解世事。 #真不错啊,所以他身边能聚集到一些人,也不是单纯的因为他玩得好? “……唔、” 钟离几乎是下意识地歪了一下头。 温迪举起酒杯笑出声来,“这不是挺好玩的一个人嘛!哎呀哎呀,之前去稻妻的时候也没遇到他,好遗憾啊!” 雷电影想了又想,“我真没听说过这么个人啊……” “我知道哦!是鬼族的孩子,”八重神子倒是有些兴致勃勃,“无论是他还是荒泷派那位二把手,都是很好玩的孩子呢!” 好玩……啊。 被神子这么评价的话……唔。 雷电影的眼神飘了一瞬。 应该也许大概……也不太坏……吧? 至少神子的恶趣味是有限的,也挺无害的,嗯,挺无害的。 【卓也受到荒泷一斗的言语震撼,并未留意醒来的野方。野方冲上前去想要抢走符纸,混乱中,符纸被撕碎,剧烈的爆炸应势而来。眼看塌方在即,荒泷一斗留下“去救别人”的留言后,冲向了卓也。 碎石与木柱不断落下,卓也像是赎罪似的安然坐在原地,看到荒泷一斗不顾危险地扑过来,反而急了。 他有意以死亡成全自己的“骄傲”,却无法容忍别人(赤鬼)为了救他而失去性命。 “不要管我,你快走!”他嘶声喊道,“这是我应得的——” 荒泷一斗咬着牙,揪着卓也就往外跑,“给我、把嘴、闭上!”】 #这一下子救得真的很漂亮。 #时间很紧的,我还以为得荧小姐出手救人呢。 #荧小姐在提瓦特的情况和正常旅行者还是不太一样的。而且我觉得,荧小姐好像格外注意,不要太过插手当地的一些事情……你看,不管荧小姐在不在,温迪都要找人处理特瓦林的毒血;不管荧小姐来没来,钟离总是要退休的。 #但是在稻妻,参与度就很高了呀。 #而且没有荧小姐的净化的力量,处理特瓦林的毒血也不会这么简单的。 #可以说是循序渐进吧。 #荧小姐对提瓦特的感情是越来越深的,所以参与度才越来越高,这不是很正常吗。 #很正常……咦,但五百年前她不就准备和哥哥一起离开了吗?那段时间难道没有在提瓦特游历吗? #这么看来……呃,好像真的没有?怎么可能,哥哥肯定游历过呀……五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估计有的磨了。 【本人得救了,但卓也看上去并不高兴。 “为什么要为了我,做到这种程度?”他根本高兴不起来,“我是罪人,这根本没有必要……” “因为我们都是鬼族啊,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荒泷一斗打断他,“我们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从来没有教过我们,可以对亲人见死不救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 “……你该早点来找我的。”荒泷一斗呢喃着说,“既然你知道我的存在,一开始就该来找我帮忙,我不可能拒绝你。” 然而卓也无法理解。 无论是鬼族的历史,还是他经受的教育,都让他无法理解,“青鬼就是为了不给赤鬼添麻烦才消失的,我来找你,不就是否定了所有青鬼的努力吗?” 荒泷一斗摇了摇头。 “我一直很崇拜选择了自我牺牲的青鬼,而且他们的努力绝对不是徒劳。” 他想了想这件事要怎么说。有了他们,鬼族才能留存至今,而且缔造了一个人类能够和鬼族共同生活的时代。 “可以说,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蒙受了青鬼的恩惠。现在的稻妻,可不会因为你角的颜色不一样,就觉得你是恶人。” 但卓也只觉得这并不能说服自己,“可是,你自己也过得不好啊……” 荒泷一斗笑着挠了挠头,“那是本大爷自己的选择啦。” 他虽然经常因为逞强,反而把自己搞得很小丑,但这一次,能明显看出来,他并没有真的在“逞强”,而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还记得吗?我们的约定,绝不讨好人类,而是要赢得人类的尊重。” 他说。 “我的「荒泷派」里,大家都是人缘不怎么好的人。”赤鬼数着荒泷派里人们不太好的生活习惯,以及不可避免的“不同之处”,甚至连鬼婆婆也是因为收养了他,才被叫做「鬼婆婆」。 “大家都被歧视和嘲笑过,但,也无所谓吧。”荒泷一斗耸耸肩,笑着说,“我,以及「荒泷派」想要坚守的「骄傲」,就是去包容和理解那些有过不幸经历的人。” 那笑容非常柔和,也异样的温暖。透过这张笑脸,几乎能触摸到他的内心……和某种坚持。】 #真的对荒泷一斗改观了。 #这个人的人生观出乎意料的豁达和透彻。 #坚决拒绝对方一条路走到黑。帅得要命! #而且正经的时候也很温柔可靠。 #真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故事……真不错啊…… 【虽然荒泷一斗大包大揽地表示会照顾卓也,但他大概是忘了,还有被天领奉行缉拿的问题。 荧目送荒泷一斗,卓也和荒泷派的几人一并被天领奉行带走,只觉得想笑。 事情告一段落,荧愉快地回到鬼婆婆那里,目送大辅和被救下的父母一并道谢离开,然后将发生的事详细告诉了鬼婆婆。 鬼婆婆一点都不意外,一边感叹着是他能做出来的事,一边又觉得,这是他最可爱的地方。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真诚,勇敢,坚定不移。”她说着说着,也有点想笑,“从前我收养了他,大家都觉得我是个怪人,就叫我「鬼婆婆」。这称呼,我从来没觉得难听,还让我挺得意的。” ——如果说,鬼的「骄傲」来自于意志,那人的「骄傲」,大概就来自具体的人吧。 至少眼前这位老婆婆,是真心把异种族又总惹麻烦的青年,视作自己的「骄傲」的。 童话故事的后续是这样的: 赤鬼在青鬼离开后,一直思念着这位好朋友。他跋山涉水,四处寻找,终于发现了青鬼的踪迹。 赤鬼心知青鬼有意躲藏,于是赤鬼留下信件,邀请青鬼参加朋友们的宴会,并且不用露面。 青鬼思考再三,决定赴约,他躲在远处看着温暖的籍火,心中欣慰又羡慕。而这时赤鬼突然出现,邀请青鬼一同欢聚—— ——因为这场属于朋友们的宴会,一定不能少了他最好的朋友。】 第275章 间奏06 故事结束了。 荧幕彻底暗下来。按照以往的先例,这是留下了大家针对这一轮观影聊天的时间,江户川柯南想了想,“还是雷神的故事里信息比较多。” 安室透在翻商城。这一轮观影开始,商城里增加了一部分“商品”,但金额都是现阶段他们“买”不起的积分数。唯一的1积分的商品还是“详情定制”,显然也不是真的1积分就能结算的东西。 而他将这几页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也没找到自己想找的项目。 “……不知道我们的世界,能不能成为‘副本’啊。” 现在看过的所有世界,都有一些不能用科学解释的奇特能力。如果自己的世界能变成副本,那解决黑衣组织大概会简单不少。 但商品中并没有将自身世界副本化的项目,而在定制栏里,则提示“此项目暂未开放”。 还以为已经有世界达成了下副本的最低要求(拥有50积分),相应的商品也会跟上来呢。 被他这么一说,柯南也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现状。 也不知道异世界的技术和药学能不能解决他现在的问题,让他重新变回原状。 江户川柯南也跟着叹气了。 * “……接下来好像又变成我们了。” 藤丸立香搓了搓脸,试图振作起来。 妖精国的旅程耗尽了他的心力,他现在实在是累得要命。身体上倒还好,心理上实在有点坚持不住了。 在妖精国遇到了不当人的妖精们,在观影厅遇到了不当人的丘比。提瓦特大陆上发生的事情虽然颇有些“图穷匕见”的味道,但好歹最后的结果还算不错。 而且,比起悲伤、愤怒、痛苦,这种令人沉默的惆怅反而还算是种不坏的体验。更何况,最后荒泷一斗的故事让整个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理应是…… “卡美洛……” 玛修有点出神。按理说,这是她知晓了身上这份力量究竟来源于哪位英灵的、重要的特异点。这个特异点的故事,难道还会被跳过吗? 被跳过大概也是没办法的事。比起第七特异点,比起巴比伦尼亚发生的事情来,确实更不起眼一点吧? 但是,但是。在卡美洛闪耀的银之腕,在雪白的圣城中矗立的女神,那些令人怀念的过往…… “我们可以慢慢看。”藤丸立香捏了捏玛修的手。 体温传递了力量。他们的过去本就独属于他们,即使没有旁人的赞叹与尊敬也无妨。 玛修怔了一下,转头看向身边的前辈(御主),挑起嘴角露出格外温柔的笑容。 “是的,前辈。” 【原神传说任务篇《歌仙\/古闻\/天下人\/天牛之章》观影已完成,请各世界在一分钟内回答以下问题:】 过了一会儿,观影厅里发布了新的通知。 这一轮的问题无疑也是所谓的“白给题”。 【“提瓦特的神明\/魔神,也一样会死吗?”】 很快,聊天群里刷出了“是”和“会死”的答案。本轮的积分只有1——看起来是因为剧情整体不算很长的关系。 经过短暂的休息之后,观影厅里发布了新的消息,荧幕亮起朦胧的白光。 【“下一个世界观影开始。高能量且低稳定度世界《fate\/grand order》,观影内容为第六特异点《神圣圆桌领域·卡美洛 闪耀的银之腕》,积分获取方式:回答问题。能量导向已固定。观影开始。”】 第276章 神圣圆桌领域·卡美洛01 #哦,这一次没跳! #说起来总共也就七个特异点,都已经跳了两个,只剩下最后一个了。再跳下去也不像话吧。 #虽然是七个特异点,但并不是七个……怎么说呢,剧情?你看最开始还有一个序章冬木嘛,那解决完七个特异点之后,肯定还有一个在魔王巢穴里的最终战啊。 #不跳的好啊,跳过的话,往脑袋里塞剧情真是太讨厌了,头好痛的。 #第六特异点的故事不知道怎么样。卡美洛,这是圆桌骑士的故事吧? #圆桌骑士?好像在哪听过……冬木亚瑟王相关是吗? 伴随着聊天群里一些人在进一步科普亚瑟王、圆桌骑士和卡美洛城相关的事情,第六特异点的故事拉开了序幕。 【从第五特异点返回迦勒底,在从框体走出的一瞬间,玛修·基列莱特倒下了。】 #……呃? #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就倒了?! #这是什么情况! #之前第五特异点战斗虽然很艰难,但没什么特殊的吧?我没记错吧? #是脱力了吗?还是有暗伤没能及时处理? #到底发生什么了……? 【在一片空茫的白光里,某个人说话了。 “基于这个原因,才让你醒来。已经明白状况了吧?” 迟钝的思维开始运转。 ——是的,我明白。虽然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已经不得而知了。但唯有自己应该做的事,我了然于心—— 那一向轻佻的声音里,如今甚至透着似乎是悲悯的情绪。以及,虽是悲悯,却仍然很容易联想到,那个人是如何用一脸笑容说出这种话的模样。 “肉体、灵魂、精神,三位一体的要素。所有这一切均已锈迹斑斑的,流浪的你啊。” 他说。 “履行罪人的约定吧。这是真真正正,最后的机会了。” 迷惑的情绪逐渐上浮。 “不过好歹先确认一下吧?无论战斗的结果如何,你都将就此死去。耗尽灵魂,脱离轮回的轨道,身为「你」的这个存在,定将坠入虚无吧。” 那声音好像幸灾乐祸,又好像十分惋惜。事到如今,已经连情绪都很难分辨了。 他听到有人发问:“即使如此——你依然希望向着这趟旅途的终点前进吗?” ……使劲撑起粉碎的膝盖,奋力抬起如细树枝般的左臂,正如他所说的,我已是燃尽的残渣。 过度劳损的肉体早已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灵魂也几乎所剩无几。毕竟为了驱动这无法动弹的肉体,已将灵魂作为燃料消耗一空。而残存的精神也犹如肉体与灵魂一样磨损,在遥远的过去就已经燃烧殆尽—— ——不。唯有精神,绝不会。我的精神(心)至今也为了那王之光。 “……是吗。站起来了啊。那收下这个,作为饯别之礼吧。” 那声音很难得地,流露出明显的沉重。还是说,因为我的内心终于开始复苏,而听懂了这言语中的感情吗? “你的目标是一种可能性。是骑士道即将化为究极形态的未世之地。” 一如既往的,做出了指引。 “即便要与过去的战友战斗,即便要面对过去的罪。这条手臂的光辉也绝不会减弱分毫。因为,这正是——” ……于是,回过神来,我(卢修斯)已站在这异邦之地。 干涸的大地。呼啸的大风。大气如燃烧般炙热,毫无生命的气息。 这就是旅途的终点……不,称这为旅途未免太狂妄自大。因为迄今为止,我始终都只是在彷徨罢了。 一边彷徨,一边见识了众多世界。有美丽的国度,也有丑陋的国度。可我从未见过这般地狱,令我不禁回忆起那片曾经的贫瘠故土。 ……讽刺也要有个限度。与这片光景比起来,我的故土甚至都能算相当肥沃了。 但是,啊啊,原来如此。这就是与我相配的,给予我的旅途终点啊。 那么,向前吧。向前走。无论要牺牲什么,这次我一定会,一定会……将吾王杀死。】 #这个是,啊,和之前一样,是特异点里的事! #也就是藤丸君他们在来到这个特异点之前,发生的重要的事对吧。 #这个地方全是沙漠啊?好荒芜……卡美洛好像不是这样的环境吧? #肯定不是呀,那可是个岛国呢。这应该也是特异点的特殊情况。 #但是我还是很担心玛修啊……没问题吧……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至少我现在就在这里好好的!没问题哦! #令人安心的玛修小姐啊! 【睁开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 今天也在相同的时间醒来。 确认体温。确认五感。说出自己的名字,以便客观理解。 “玛修·基列莱特。”这是我被赋予的名字。 我就是我。我今天也得以存续。 有“某个人”凑了过来,用软绵绵的,毫无威胁的声音说:“你好,初次见面,召唤案例第二号……啊不对,不能这么说。”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事一样,看起来有点高兴。 “至少今天要好好用名字称呼你才行。没关系,记录器已经关掉了。” 医生用教科书般的礼仪进行问候:“你好,玛修·基列莱特。我是罗马尼·阿基曼。从此以后,我将是你的主治医生。”他介绍完,像对待每一个普通人一样地询问道:“我能坐在这里吗?” ……我没能及时回答。因为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每一位医生都不会进入房间,只会隔着玻璃进行对话。 医生说没想到别人能隔着玻璃完成对话什么什么的,好像很佩服的样子,说他就做不到这一点—— 也对啊。措辞,视线,体温,味道,动作。面对面能传达的信息确实比隔着玻璃更多。真是从未有过的体验呢——我初次“像个人类”一样,回应了他的话语。 你好,初次见面,dr.罗马尼。 对方面颊的体温好像升高了,微微有些泛红。 “啊~关于名字,我不太喜欢罗玛尼这个名字,阿基曼(起源之人)这姓氏也过于傲慢了。就叫我罗曼吧。dr.罗曼(浪漫)。很好听吧?” 我知道这个词。 是指不以理论、道理观测世界,而是根据精神、主观来观测的方式。虽然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感受,但在我看来,那就是『想象美好的未来』这种思考方针,以及『活出自己的人生』这种充足感。 与根据我今后的运转时间被精密安排好的『没有空白的预定』不同。 医生叹着气说,“还真是个一点都不可爱的感想呢。你明明只有12岁,却像个前辈一样。” 不过他转念一想,对五年前才来到这里的他来说,确实是我待在这里的时间比较久。 然后他又没有道理地道歉了,“这五年来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部门的存在。真是抱歉。” 真是个奇妙的人。我想。 而且他搞错了一点。 “『 前辈与后辈』指的是『教导与学习』的关系。我还没从医生那里学到任何东西。我的知识是直接从示巴输入的,示巴相当于我知识上的前辈。所以,关于迦勒底内的知识以及信息的传达,我是后辈。” 说完之后,我迟钝地想到了一件事。 “……除此以外,比如说,虽然有些不太可能……要是能获得一位『生命』上的前辈的话。” 都说了,是不太可能出现的事情。但我对此真的有所预演。 “那一定是一位作为人类,拥有最自然、最平均数值的人。不是最完美,但渴望最好的普通人。一定是一位不伤害他人,不懈怠自己,堂堂正正处事的人。” 因为我就是以这种类型的人作为样本,像这样诞生于世的啊。 迦勒底净是些怪人。天才也一样都是些怪人。罗曼医生笑着安抚我,说希望我能找到这样的前辈。 …………医生的话,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打从心底能靠得住的前辈。这个未来预想确实光想象就能让人双眼放光,充满罗曼的未来。 “那再次请你多指教啦,玛修。让我们彼此都为了能长时间相处而努力吧。”罗曼医生再一次向我打招呼,我也回应了他。 我是为了临床实验而被制作出的试管婴儿,活动时间预计最长测为18年。迄今为止我的活动时间是12年。若手术过程良好的话,还有6年的时间可以活动。 ……啊啊,我真的很幸福。 因为,有那么长的时间,我能够像这样感受到自我的存在。】 #……我好震惊。对不起我好震惊……我一直以为玛修小姐最多是深闺大小姐,不太接触外界而已……为什么居然会是试管婴儿?! #临床实验?什么实验?用来干什么的?!什么情况??? 毫无疑问,聊天群炸了。 第277章 神圣圆桌领域·卡美洛02 试管婴儿——人体实验。诸天万界,能把这种东西理所当然地摆出来的世界都是很少的。 聊天群里很自然的一片震惊和责骂,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能来到这个观影厅的人素质大多高得吓人,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很快有人提到,过去的迦勒底已经被雷夫一个炸弹送上天了。 #不说别的,就说之前几次藤丸君的梦境里看到的、罗曼医生的样子,像是对此觉得理所当然的吗? #不止是罗曼医生。谁还记得最开始在,应该是法兰西特异点,那些医疗部门出身的操作员?都是很珍惜玛修小姐的样子。 #我还记得呢,她说愿意相信藤丸君的原因,是玛修小姐相信他。 #玛修小姐……真的很像纯白的一张纸。明明是这样的出身,却一直强调自己“觉得幸福”…… #人生路上的前辈,她这个定义也很有趣啊! #唔……我开始理解为什么藤丸君自称是普通人了。玛修小姐定义的这个“普通人”本身就不是很普通的…… #之前是怎么评价藤丸君的来着?「身为善者却能容忍恶意,为恶所虐却能贯穿善心。」 #渴望最好,不伤害他人,不懈怠自己,堂堂正正处事……说起来简单,但真正能做到的话,不是圣人也差不了太多了……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是,是这样的吗……?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哪有那么夸张……总体莱斯还是很普通的啦。 #不不不,真的很难做到的。 #藤丸君真的很了不起。 【罗曼医生将一切和盘托出了。 “虽然迦勒底是联合国主办的组织,但实际却是魔术协会……也就是阿尼姆斯菲亚的研究设施。打着守护人类未来这大义旗号,施行了大量非人道实验。” 医生深深地吸气。 “那就是英灵与人类的融合——亚从者实验。” 玛修正是亚从者——藤丸立香想到了这点。 他强忍着愤怒的情绪。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对现在的藤丸立香来说,已经很容易想到了: 迦勒底使用“英灵召唤”作为武器,就是因为无论在任何时代,作为「境界记录带」的英灵都能够正常出现。但即使魔术师能够将英灵作为使魔(从者)召唤,也不能保证这些古代的英雄人物能够乖乖听话。 “这可称不上是安全的兵器。产生这种想法的前所长想要得到更有保证的英灵之力。” 罗曼医生说。 “以往都是用与英灵有缘的圣遗物做为触媒来召唤,但是迦勒底却使用人类小孩做为‘触媒’。” 具体原理是这样的:拥有为召唤英灵所需的合适魔术回路以及纯洁灵魂的孩子,使用这种方法,让英灵与孩子成为同一存在,将他们「变成人类」。 从这个魔术的角度来说,他们和人造人并没有本质的不同。然而。 “她是由人工受精……通过基因操作制作出来的人类,从被制作出的这层意义来看或许和人工生命体同义吧。但基本就是拥有优良魔术回路而生的普通人类。” 罗曼医生强调道:“希望你不要弄错这点。玛修一定也不希望被你误会吧。” 我才不会呢。藤丸立香嘟嘟囔囔地说着,然后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冬木,奥尔加玛丽所长提过的失败…… “不。召唤本身成功了,在玛修身体中确实召唤出了英灵。” 罗曼医生平静地否定了立香的猜测。 “迦勒底召唤英灵第二号——但那位英灵并没有觉醒。” 品性高洁的英灵厌恶前所长这样的做法。因为若是他离开,那么玛修无疑会死,因此他不会离开,但也绝不苏醒。 “……虽然玛修证明了英灵融合术式是正确的,却同时也证明了英灵融合这个行为本身是错误的。 英灵,即便是反英雄也拒绝与人类的融合。这是为什么呢。” 虽然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但罗曼医生的表情来看,显然是能够理解的。 而在那之后,前所长被认定为自杀,奥尔加玛丽来到迦勒底。知道了自己一向尊敬的父亲都做了什么,她在将近一个月内都陷入了拒食症。歇斯底里程度也比平常增加了三成,在几乎要精神衰弱的状况下接手了所长的工作。 虽然给予英灵融合唯一的成功案例自由,但她总是说“玛修一定会报复我的!我一定会在厕所之类的地方被残忍杀害的!这是理所当然的!” “这种悲鸣几乎成了她的口头禅呢。”罗曼医生苦笑起来。 不过,即使怕成这样,玛丽也从未逃避玛修。 这是她的优点。因为她对外总是认真正经,所以无论怎样讨厌,也决不会做错误的事。多亏了她,生于无菌室、免疫力脆弱的玛修才能作为人类被对待,才能获得在迦勒底内的自由。 ——但也仅限于迦勒底内了。 “在无菌室长大的玛修的身体,是没有办法适应外面世界的。她是个直到行动极限为止,都只能在迦勒底内生活的女孩啊。” 藤丸立香觉得自己都快变成复读机了,“……行动极限?” 罗曼医生闭了闭眼。 “……迦勒底所设计的这些设计婴儿们大部分都以失败告终。玛修是极少数的生存案例,即便如此,细胞的劣化速度也很快。” 虽然不会因为老化而死,“只会因生命力枯竭而断气。就像被切断了电源的机器人一样,某天,突然就……” 藤丸立香只觉得天旋地转。 “你明知道会这样……!” “我当然知道。我可是玛修的主治医生啊。” 他看起来,好像并不会……特别悲痛。有些歉疚,很是惆怅,但看上去并不“痛苦”。 “生存总是伴随着辛苦,生命始终是悲哀之物。这对我们和玛修都是一样的,所有人类都无法从死之恐怖中逃离。” 罗曼医生的眼神略有放空,像是看着无穷远的地方,又像是单纯的发呆。但他很快重新集中注意力,“……抱歉,把话题转回来。” 玛修被提拔为御主候补,不到半年就成为了a组的首席。那是半年前的事情。 再之后,迦勒底亚斯的火消失,奥尔加玛丽与联合国交涉,获得运用御主调查特异点的许可,然后召集了你们这些御主候补……再之后,就是管制室的爆炸与灵子转移事故。 那时,玛修成为了亚从者。 拜此所赐,玛修终于能够在外界行走,获得了强韧肉体,但她细胞仍有寿命。活动时间最长也就18年……也就是根本不知道她还有没有1年寿命。 而这,玛修应该不知道……理应不知道。因为没有人跟她说过。 藤丸立香捂着自己滚烫的脸颊。 身体里的血液在翻涌,想要暴怒,想要呼喊,甚至想要呕吐。但藤丸立香还是答应了罗曼医生“希望你能用与往常一样的态度对待玛修”的请求。 对玛修来说,修复特异点的这段经历是无可取代的宝物,但对藤丸立香自己也是一样的。 藤丸立香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质问道:“医生觉得这样真的好吗?” “并不好。”罗曼医生平静地回答,“但这是最妥当的选择了。” “嗯嗯,这是最好的方针了。以罗曼而言,算是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折中方案呢~” 达芬奇亲突然冒了出来。】 #这就是和玛修小姐有关的一切…… #怎么说呢……我一时间竟然还比较理解前所长的做法的…… #因为灵子转移不稳定,所以需要稳定的“武器”,所以选择召唤英灵;因为需要最好的媒触,让被召唤的英灵只有力量没有个人意志,所以使用人造人……理解倒是理解…… #真就是伦理问题。 #但是说到底,能够在历史上留下姓名的人物,哪个是毫无底线的? #真的毫无底线的领导,一般人也不敢跟着。而如果是那种冷血无情的,反而更看不惯别人对他过河拆桥,用了他的力量然后把他的意志抹消…… #好人不会允许,坏人更不会允许,是这样吧。 #我觉得是这样啦。 #罗曼医生这个人真的好悲观啊。 #虽然比较心软就是了。 #能够在联合国的组织当医疗部门的top,能力上肯定没问题;这个年纪也算是年轻的了,也可以说是个天才吧?他怎么是这么个好揉捏的性子啊。 #说好的天才都很傲气呢? 【达·芬奇是来……怎么说呢,“兜底”的。 “毕竟罗曼很胆小嘛,我还担心你到这个份上还不敢说关于玛修的事情呢。” 长着一张蒙娜丽莎脸,甚至用着女性身体的男人笑眯眯地说。 我又不是不知轻重。罗曼医生抱怨着,又一次叮嘱藤丸立香,“总之,玛修的事是我们几个的秘密哦,希望你千万不要让玛修察觉到……还有就是,你想啊。” 他难得做了个白日梦:“如果人理这个存在真的会指出正确道路的话,应该也会有相应的报酬才对。或许还会有能轻易让玛修肉体的行动极限延长的那种报酬呢。” 几人正在聊着这种事,迟到的玛修已经急忙跑到了控制室。 第六特异点,时代为十三世纪,地点是作为「圣地」广为人们所知的耶路撒冷。 这一次,达·芬奇本人也将随同一起进入特异点—— 圣杯探索即将开始了。】 #虽然说着不想让玛修知道,但玛修实际上已经知道了吧?再加上现存的工作人员实际上很溺爱玛修…… #对的,之前有人探讨过这个问题。从梦境内容看是知道的。 #总之我挺害怕后期再出现什么,隐瞒啊吵架啊崩溃啊……这种…… #不会的吧?至少看他们之前发的消息,关系还是挺好的呀? 【第六特异点的情况相当奇怪。 检测到的第六特异点不存在于迦勒底亚斯表面,只有那个部分正在逐渐化为空洞,呈现出“正逐渐脱离人理的流向”这种前所未有的事态。 这次的特异点本身正逐渐成为『不能存在』的历史。如果放置不管,即便能够重置所罗门的人理烧却,人类史也会遭受巨大的损害。 而降临特异点之后,面前的,更是一片荒芜而枯朽的土地。 毫无疑问,这样的景象,不可能属于这个时代。】 #现在终于要知道,这个时代究竟发生什么了…… #之前那位“卢修斯”看到的,好像就是这副景象。 #但是无论地点还是时间,都和之前所说的圆桌骑士的时代不同呀。 #这就是所谓的“特异点”呀。就是不存在的、不可能存在的历史嘛。 【玄奘三藏正告辞离去。而骑士们,将之视为“宣战”。 三藏一脸不敢认——她是已经从天竺返回的人,得回到故乡才行。 “你没有回故乡的理由,也没有责任。更何况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你的故乡。”黑色的骑士冷淡地说,“你究竟要回哪里呢?” “真是的。我不是指物理上的地域,而是心的目标啦。”僧人爽朗地说,“我是以故乡为目标的存在,是只有旅行时才有价值的高僧。没有弟子就会感到寂寞。” 当然,这是个很好的城市,说是理想乡也不为过——但很遗憾,她就是这种人啦。】 #果然是只有特异点那种地方才会出现的东西…… #为什么连唐僧都是女性。我觉得要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反正我已经觉得,怎么都无所谓了。 #圆桌集团的大家也好有趣,感觉像是在讲相声。 #话说圆桌骑士不是至少也该有十二个人吗?这总共也才,四个? #有一个只在别人聊天的时候带出来的兰斯洛特,所以是五个人吧。 #总觉得人数很少啊。这正常吗? #圆桌骑士里也有根本没留下名号的,而且,如你所说,都是从者了,有几个有名的人物差不多就够了吧。 【虽然高文对三藏充满尊敬,但莫德雷德很讨厌她。 阿格规文制止了莫德雷德想背刺她的做法,但并不是出于正义或道德这样做—— “玄奘三藏虽为异乡人,却非星象所预见的‘反叛者’,仅此而已。” 漆黑的骑士冷淡地说道。 崔斯坦拨弄琴弦,“异乡星辰闪耀之刻,白亚之盟显现裂痕。王之威光蒙上阴云,神话之塔土崩瓦解——……真是美丽而悲哀的诗句。” 赤红长发的男人一脸悲伤,“嗯。若有需要,我现在就去。” ——去夺走那位高僧的性命。 “我说过,王已应允玄奘三藏出城。不用管她。卿等应注意的是随后将至的异乡人,守护人理的重任——想必非常沉重吧。” 他说出了让人细思恐极的话语。 “再过没多久,这世界上最后的御主即将到来,王吩咐说,务必不要对他们失了礼数。然而王乃肩负世界重责之身,琐碎的小事全都得由我等处理才行——” 阿格规文的声音像是告诫,“听好了,圆桌的骑士们啊。我期待看见卿等真正的忠诚。” 圆桌骑士们,对此致以漫长的沉默。】 #好像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骑士会这么自然地讨论背刺的事情吗? #背不背刺的,这不是王——应该就是亚瑟王——下了命令不能出城嘛,所以才会生出有点过头的想法。最后不也没对她做什么嘛。 #而且当人属下的,当然要遵从主君的命令呀。 #比较让人震惊的是,他们是怎么知道迦勒底的。世界上最后的御主,特异点里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还不好?这样一来,就能有圆桌骑士当同伴了呀! 【来到特异点的第一时间,藤丸立香几人就迎面撞上了沙尘暴。 从没经历过这种事的藤丸立香连滚带爬,总之是和大家一起,找了个巨大生物的骨头里面躲起来了。 总之,迦勒底的灵子转移就没有哪一次没出过问题。 达芬奇亲甚至想要等回去迦勒底之后找罗曼医生算账——现在是没办法了,在这沙尘暴的环境下,甚至连联络都接不上。 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在沙尘暴中,隐约间出现了怪兽的影子。 ——而那甚至不是一般的怪兽。 经历了诸多战斗,玛修已经是相当经验丰富的战士了,达·芬奇亲甚至是有一个“万能之人”的称呼、在各种情况下都能提供帮助的万能从者。即使如此,再加上藤丸立香自己召唤灵基之影的能力,战斗依然相当艰难。 虽然因为过大的风沙而难以辨认真正的模样,但那个—— “果然是斯芬克斯吧。埃及传说中,人面狮身的神兽……” 这个地方绝对不能待了。达芬奇扫描了附近的地形:“那边有水源,我们往西边走吧。”】灵子转移 #我觉得哪天迦勒底的灵子转移正常了才奇怪。 #已经不想吐槽了哈哈。只能说还好没在天上。 #我的地理大概死掉了。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还有埃及的事? 第278章 神圣圆桌领域·卡美洛03 【在这个特异点真是处处不顺。 即使是“前往有水源之处避难”这种事,凑近了也能发现水源附近净是那些难搞的斯芬克斯。为了让开斯芬克斯群,又和另一群人交战…… 藤丸立香定睛一看,领头人的形象好眼熟啊,肤色很黑,但发色十分鲜艳的健美女性,这是哈桑吧?是哈桑吧??? 还好交战的时候留手了! “对方不是普通人!”这位不知道是哪一位哈桑的属下毫不顾忌地叫破了她的名字,“百貌大人,那位少女的花纹——她恐怕是圣都的人!” 圣都?这又是什么情况,指耶路撒冷吗? 藤丸立香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戒备起来,“你们都退下,敌人是从者,以你们的实力会轻易被杀……” 百貌哈桑愣了一下。 “……没被杀呢。是用了刀背吗?” 虽然没有被杀,但百貌哈桑看起来反而更生气了。而即使很生气,场面依然变得没有那么紧绷—— “不管是不是认为山之民连被杀的价值都没有,总之我们活下来,就是我们赢了。” ——百貌哈桑松了口气。 沙尘暴依然很严重。双方都是必须依靠从者的力量才能在这种环境下前进或战斗的,继续交战也没什么好处。哈桑看向自己的部下们。 “这次的目的是夺取女王!只要得到这个女人,区区斯芬克斯——” “打扰一下,趁战斗的时候,我把这位被绑的女性救出喽?” 达芬奇笑眯眯地说。】 #百貌哈桑……总觉得藤丸君知道的事情突然变多了。 #不对,应该是有一些故事的重要性没那么高,所以被观影厅跳过了。就像荧小姐很多赶路途中遇到的事情都被跳过了一样。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确实是这么回事。虽然在这个特异点英灵本人跟不过来,但在此之前,我有召唤到咒腕的哈桑哦?是忠实又靠谱的人。 #原来如此,所以对哈桑有滤镜了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对方那群人里都是战士吗?我怎么总觉得好像看到了小孩子? #不知道啊,风沙太大了,很多情况都看不清。 #真亏得藤丸君你们能在这种自然环境下战斗啊。 #这么想来,好像也就前两个特异点的环境能好一些。俄刻阿诺斯是大海,伦敦是大雾,北美则是长途跋涉……而且越到后期长途跋涉就越是平常事。 #毕竟特异点会变得越来越难处理嘛。这也没办法…… 【被山之民,也就是哈桑及其属下们绑走的女性,是个穿着有着很明显的埃及风格,身上有许多金色饰品,双颊画着一抹红色纹样,手执权杖的女性。 她的长发厚重得惊人,头顶有一对明显是兔子耳朵一般的装饰品。 达芬奇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并唤醒了她,女性一边嘟囔着“这看起来或许很像耳朵,但其实是象征荷鲁斯的魔术媒触,绝不是我的睡相造成……” 然后她愣住了。 藤丸立香也愣住了。 这人之前居然一直是昏迷状态……难道说她其实并不知道,是谁绑架了她的吗? 那么,一个女性,在陌生而又危险的地方醒来,眼前是陌生的一群人……她会怎么想? “可恶的无礼之徒,究竟是什么人!”果不其然,女性狂暴了,“明知我乃法老尼托克丽丝,居然还做出如此野蛮行径!” 「是古埃及的魔术女王诶。」玛修有点震惊。 「虽然尊严扫地了,但是非常强大的英灵,是古埃及的魔术女王诶。」达芬奇在藤丸立香后面小声bb。 尼托克丽丝肉眼可见的被这两个说悄悄话的气疯了,“虽然正常来说,我应该询问你们是否愿意归顺太阳王……但在此之前,先用武力来取得我尼托克丽丝的宽恕吧!” 在这样危险而又荒芜的地方,即使要辩解“是我们救了你”也不会被相信。正如尼托克丽丝说的那样,在这个末日之地,每个人都自顾不暇,又怎么会有心思去拯救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无数梅杰德大人从虚空之中现身。埃及的冥界女王施展魔术,战斗打响。】 #我确认一下,是这个女的负责操纵斯芬克斯吗? #看起来是这样。因为哈桑她们的“山之民”劫走了这个人,斯芬克斯们才会满山遍野的出来找人……所以才撞上藤丸立香他们? #最重要的还是玛修小姐身上的铠甲。那上面的纹样,之前就被错认成“圣城”的人了,这里尼托克丽丝也说她是圣城的人。是不是基本上可以确定,附身在玛修小姐身上的从者就是圆桌骑士之一? #这么说来也是哦,概率好像很大。 #但这么下去,局势会变得不妙吧。 #肯定的。这可是沙尘暴天气,对埃及英灵来说算是主场优势。 #敌人还是斯芬克斯这种和龙种也没差太多的圣兽……还这么多!搞不定啦! #咦,不过你们不觉得,这位尼托克丽丝其实也没真的下杀手吗? #不至于。但是有手下留情好像是真的……为啥啊? #应该是因为藤丸君他们一直在消极防守。 #有手下留情也没用。这么多斯芬克斯,又是这个环境,真的很难打的。 【——没错,真的很难打。 就在玛修一边防着风沙一边防着对方的攻击,只觉得有些自顾不暇的时候,身侧传来了男性温润柔软的嗓音。 “不。请抬起头来,无论是什么神兽都无法摧毁您的盾。” 那声音说。 “各位是正确的,你们定能轻松打赢这场因误会而生的战斗。” 尼托克丽丝厉声喝问:“什么人!” ——从风沙之中出现的,是一位骑士。 身着银色甲胄,白色的衣领高高竖起,连小巧的披风都是浅淡的颜色,即使在风沙里滚过,也因为概念武装的特性而洁白如新。 肌肤白皙的骑士连长发都是奶白色的,规规矩矩地分两股在脑后束好,整个人都显得异常文质彬彬——比起“骑士”,甚至更像是“管家”一点。 “我尚无报上姓名的理由,所以您大可将我视为敌人。” 奶白色的骑士用那双碧绿的眼睛直视过来,盯着尼托克丽丝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看向藤丸立香,自我介绍道,“我是卢修斯,无主的从者。由于实在看不下去才冒昧插话,或许有些多管闲事,还请您原谅。” 他彬彬有礼地道,“若您不介意的话,请让我助你们一臂之力,尽情使用我的剑吧。” ——他真的是很有骑士风度的人。 藤丸立香一下子就对他好感飙升,虽然尼托克丽丝觉得自己受到了愚弄,气得要命:“真敢口出狂言……!看我不把你们全部击溃、抓起来当奴隶!”】 #这人和之前高文他们的风格好像! #总之就是很有骑士风格……虽然看起来很瘦弱但是彬彬有礼!好棒! #看起来就不像能打的样子,但是没想到实际上还挺能打的…… #哎呦喂,斯芬克斯没有再生了!这还真不错,那个「银之臂」是什么东西? #凯尔特战神的东西……? #凯尔特神系啊……这么说来,是狂王,啊不对,库丘林他们那边的? #没错。库丘林,芬恩,以及最重量级的亚瑟王传说。 #所以圆桌骑士里面有叫卢修斯的吗? #而且这不是最开头的那个嘛。好难得啊,之前给我们的,在藤丸君他们进入特异点之前发生的事,很快就能和他们进去之后发生的事对应上,但是这一次好像不行……我根本没搞懂这是怎么回事。 #尼托克丽丝好像要崩溃了哈哈哈。 #不对啊,尼托克丽丝自己不就是法老吗?为什么她的斯芬克斯居然还是别的法老“赐”给她的? #太阳王……埃及法老的话,太阳王,最有名的……不对啊,如果是那个人,那是尼托克丽丝的后辈吧? 【骑士的证言证明了藤丸立香等人,确实是从山中老人手中救下尼托克丽丝的人,而不是绑架她的人。 尼托克丽丝无法理解非埃及子民为什么会救她,而银白的骑士卢修斯立刻反问:“山之民姑且不论,圣都骑士有抓您的理由吗?” 尼托克丽丝冷静下来想了想。 “确实……而且追根究底,有能力潜入我等神殿的……也只有山之民……” 女王沮丧地塌下肩膀。 “看来你相信我们了呢!”藤丸立香欣喜地大声说,“我们就是救了你!有什么问题吗?” 女王的脸红到深褐色的皮肤都挡不住。 于是藤丸立香等人开始得寸进尺:想喝水,想吃水果,想洗个澡好好休息之类的—— 女王尼托克丽丝居然都一一应下了。 她以权杖停下了此处的风沙,将众人引导至绿洲——在这片属于太阳王领地的西方,有堪称桃源之境的,属于太阳王的「光辉复合神殿」。】 #藤丸君……有时候意外还挺促狭的。 #肯定的嘛!都因为误会打了一架了,还不借此机会修整一下? #不过这位女王,好像预料之外的好搞定啊……? #完全是因为她道德标准太高了,知道误会了人家就很容易被人拿捏。 不过这样一来应该算是化敌为友了。有本地英灵的协助,大概率很快就能知道这个特异点是怎么回事了。 【眼看几人解开了误会,卢修斯立刻提出告辞。 藤丸立香有点迷惑,他还以为这是自然而然地同行者+1了呢。 卢修斯垂下眼睛,露出一点点怅然和很克制的难过。 “我没有前往大神殿的理由,也没有阻止你们前去的理由。”他说,“我本是流浪者,没有与他人交流的资格。” 银白的骑士告辞离去,达芬奇看着骑士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玛修,”他呼唤亚从者的名字,“你看到他有没有觉得熟悉?比如之前好像见过之类的……” 玛修搞不懂他在说什么,“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啊……呃,”她顿了一下,“确实有点奇怪。明明同样是从者,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这显然并不是达芬奇想要的“特别的感觉”,“那卢修斯这个真名也许是真的吧。” 他流露出特别明显的、兴致盎然的模样来。 那个人不能肯定的真名,威力异常的银之臂,宝具奇特的运作原理,那个从者身上简直是疑点重重—— “你们究竟还要不要去大神殿啊!” 尼托克丽丝又恼了。】 #嗯?我还以为同伴喜加一呢。 #我看藤丸君也是这么想的哈哈,谁能想到人家居然毫不犹豫地走掉了。 #这个情况,好像跟之前的几次特异点修复的经历都不太一样…… #我也以为是直接增加同伴呢。 #不过这个沙漠还真的挺危险的。 【在前往大神殿的途中,根据至今为止的信息,达芬·奇和尼托克丽丝做了最基本的信息共享。 她是被这块土地的主人——太阳王奥斯曼狄斯,也就是大多数人所知道的埃及最有名的法老「拉美西斯二世」所召唤的,用以守护这片土地的从者。 奥斯曼狄斯被召唤的同时,“臣民”和“埃及的土地”也一并被召唤了。 大概是因为奥斯曼狄斯实在太过有名,太过强大吧。 但这样一来就产生了一个问题:埃及的人们和本地的人们产生了冲突。也就是山之民和圣都之民。 “圣都”,玛修试图确认,“是指耶路撒冷吗?” 在这个时代,要说能和“圣都”联系起来的,理应只有一个耶路撒冷——然而,尼托克丽丝停住了脚步。 她甚至再次召唤出了风沙。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她脸色有点难看,“此处无人不知,耶路撒冷已经不存在了!”】 #好家伙,秒秒钟露馅是吧。 #横生波折啊。 #这也没办法,她总不能把不确定因素带到主君的领地里。 #斯芬克斯,我记得有个什么功能来着? #“看清真实”,通过斯芬克斯的考验的话,通常会被认为其言语和目的是真实的。大概是想用斯芬克斯来确定藤丸君他们不会对太阳王产生威胁吧。 #那她为什么跑了啊?! #哈哈哈,看起来尼托克丽丝还挺喜欢藤丸君他们的……害怕自己和他们关系好了,会徇私舞弊。 #不过这样一来,总算能见到拉美西斯二世,知道这个特异点到底发生什么了吧? 第279章 神圣圆桌领域·卡美洛04 【穿过风沙之后,踏过了“某条线”的同时,肆虐的沙尘就像假的一样骤然消失了。 面对沙暴之后的异常景象,无论是玛修还是达芬奇都一时失声。 “好厉害的神殿啊——” 藤丸立香感叹起来。 那无疑是类似金字塔的东西。庄重而肃穆,简直就像漂浮在沙海上的海上都市。 玛修不由得赞叹,“那就是太阳王奥斯曼狄斯的居城,传说中着名的「光辉之大复合神殿」ramesseum tentyris吧!” 光辉之大复合神殿。要提到这座建筑,就不能不提到埃及历史上最伟大的法老——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之一”——拉美西斯二世的名字。 公元前1300年,为埃及带来了繁荣鼎盛,自称神王的法老中的法老。 在魔术的世界里,法老将神与自己视为同等存在并非稀奇之事,但他也是其中最接近太阳的王。此外他也同样被誉为十分卓越的建筑家,他甚至宣称“地上的神殿全是我所建造之物”。 按照这种说法,世界上最早的发电机的概念,也就是丹德拉之光(古埃及的电灯泡,天空星座石板)恐怕也与其有关。 事实摆在这里,和罗曼医生的通讯也没有恢复。达芬奇明白了情况:虽然这是第六特异点,但唯有“此处”是公元前的埃及沙漠。 正如尼托克丽丝所说,不知为何,整个拉美西斯二世所支配的,“那个时代的埃及”就出现在这里。】 #我想想看,也就是公元前13世纪的埃及的土地,出现在了公元后13世纪的地方。 #唔,也就是时空混乱了。 #这就难怪联络不上。他们身处的位置时间根本是不对的。 #魔术的世界连这种事情也办得到啊…… #懂了。解决了这片埃及土地的异常,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大概也对解析整个第六特异点有帮助。 #就是不知道奥斯曼狄斯好不好说话? #如果传说是真的,他应该是个难伺候的美男子! #这是什么鬼啦! 【奥斯曼狄斯揉着眼睛,困得不行。 ——虽然藤丸等人一进门就享受了vip待遇,被直接领到了法老的王座前。但不知为何,奥斯曼狄斯表现的困得要命。 藤丸立香和玛修小声交头接耳,王座旁的尼托克丽丝以权杖点地,一脸怒气地责备他们不知礼数。奥斯曼狄斯三言两语安抚住了她,一脸无趣地转向藤丸立香。 “余名奥斯曼狄斯,既是神也是太阳,是支配地上的法老。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这点都不会改变。余已经有些腻烦被称作什么rider了。” 明着说自己“现在就像从死之安眠中苏醒”一样困的奥斯曼狄斯,简明扼要地对藤丸立香说—— “你们找寻的圣杯,已经在余手中了。” 藤丸立香的第一反应是,魔神王将圣杯交给了这个人。然而奥斯曼狄斯很厌烦地说,“谁要和魔术王那种家伙勾结啊,这是余降临此地时,从十字军那些家伙手中——” 咔嚓。 “——从十字军那些家伙手中没收来的,” 奥斯曼狄斯若无其事的把差点掉下来的脑袋扶回去,“符合余身份的东西。”】 #啊? #这个观影厅也会信号不好吗? #是画面花了一下吧。 #就是信号不好吧。 #直接提取出的东西哪里有信号这一说啊,就是画面出问题了!绝对! #难道不是单纯的脑袋掉下来了吗? #脑袋掉下来还怎么活啊!不可能吧!!逼格掉没了啊!!!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啊哈哈哈哈…… 显然,觉得自己格调全都没有了的人不只是观众,还包括了奥斯曼狄斯自己。 【眼看脑袋又掉下来一次,这下子藤丸立香哪怕想假装没看到也不行了,奥斯曼狄斯选择直接调动兵力开战!】 #结果真的是脑袋掉下来了啊! #不是,这什么情况,啊?啊? #藤丸君居然没有笑场……好强大的精神力……! #事到如今已经只能接受了。藤丸君真厉害啊……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为什么话题又跳到这种地方了啊?! 【对历经五个特异点的藤丸立香来说,这次战斗已经说不上“艰难”了。 显而易见的是,奥斯曼狄斯并没有真的将几人置于死地的意思。虽说安排的战斗烈度很大,奥斯曼狄斯本人却没有出手。 藤丸立香觉得,还是“检验成色”的意味更浓一些。 尼托克丽丝怀疑自己将敌人带到奥斯曼狄斯御前,并因此露出沮丧的神情。然而,看起来并不像是会安慰人的奥斯曼狄斯,却平静地安慰了她。 “余并未事先告知你圣杯与特异点的知识。这是余的疏忽,而非你之罪。究其原因——” 深褐色短发的太阳之王,以金色的眼眸看过来,对藤丸立香等人横加指责:“真是的——太晚了!太晚了,晚也要有个限度!迦勒底的御主啊!” 奥斯曼狄斯说出了对他们而言,堪称石破天惊的话。 “在汝等造访此处前,这个时代的人理就已经崩溃了!” 玛修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实际上并没有,这就是字面意思。 这个时代的歪曲之处,原本应当是争夺圣地(耶路撒冷)。这个被诸多宗教视作“圣城”的地方,本应被双方争夺,并孕育出诞生魔神柱的血肉战场。 但实际上,这样的战争并未发生。 因为“某人”召唤出奥斯曼狄斯,而奥斯曼狄斯召唤出了属于他的埃及大地,将争夺圣城的几方平等地暴打一遍,带走了圣杯。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认定圣杯是“毒杯”,并没有使用它,而是单纯的持有并守护这个杯子。 真正造成特异点的另有其人,而这个人现在就在“圣城”之中。 “外号狮子王。” 奥斯曼狄斯直言道。 “被称作纯白的狮子王!”】 #在圣城……狮子王……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之前玄奘三藏告辞,是从“圣城”告辞的吧?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那个时候我们并没有前往特异点呢。 #我记得是圆桌骑士们在圣城。 #……不是吧,冬木特异点的时候,不是已经打过一遍漆黑的亚瑟王了吗? #之前是漆黑的亚瑟王,这次就要打纯白的亚瑟王了吗? #还不能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亚瑟王呢。亚瑟王有“狮子王”这种称号吗? #但是除了亚瑟王之外,还有哪个“王”能使唤得动圆桌骑士啊。 #不可能的。不存在的。 #但是亚瑟王会成为特异点的元凶……这种事怎么可能啊…… #真让人难以相信。 #是不是有其他的内情呢?一定是有其他的内情吧。 #总之还是要先看看什么情况…… 【用充足的美食和享受招待过藤丸立香等人后,奥斯曼狄斯干脆利落地一句“那你们滚吧”,把迦勒底赶出城了。 沙漠民最知道在沙漠中长途跋涉的痛苦,所以当然会招待他们。但如果想要借助奥斯曼狄斯的力量修正特异点却不行。 法老不会轻易将力量借出,迦勒底需要在旅行中见识到这个世界的真实与残酷。必要之时甚至可能与迦勒底敌对—— 但在那之前,迦勒底需要先前往圣都。 那里是一切的中心,也是一切的开始。迦勒底必须深切的明白那个地方发生了什么,以及那个地方发生的事是如何影响整个特异点的。在那之后,才能讨论和他奥斯曼狄斯联合,还是讨伐。 然后给迦勒底分了食物,分了水,分了各种物资,由尼托克丽丝亲自护送出城。 ——即使那个人自称“暴君”,这未免也体贴过头了。 “王对勇者是十分宽宏的。”尼托克丽丝与有荣焉。但她一边说着,一边沉默下来。 她看着玛修。 ——和她自己相似的是,玛修也是恐惧战斗的人。但是她不必隐瞒这一点,有藤丸立香与之携手共进。 有点让人羡慕。尼托克丽丝用想摸摸玛修头的眼神看着她,轻声予以鼓励。】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当时居然还发生了这种事……我都没太注意!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是的!尼托克丽丝小姐鼓励了我……那个,虽然我当时其实没太意识到……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哈哈,玛修不是很敏锐呢。 #也有藤丸君一直有点心事重重,观察力不像以往那么仔细的关系吧。虽然已经算是隐藏得很好了。 #唉,被你这么一说,就想到玛修小姐的行动极限……现在还有多久?已经找到延续的方法了吗?难不成真的是用圣杯?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谢谢大家的关心。我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行动极限和普通人的寿命差不多!没有问题! #哦哦!那可太好了! #恭喜了! #还好玛修小姐没事。 得到了这样的保证,总觉得看这个影像也安心了好多。 #说到看影像……达芬奇亲这是拿出来了个什么东西……? #能在被招待的空闲时间里做出沙漠专用的载具,达芬奇亲不愧是天才。就是这个形象…… #达芬奇的审美不是很不错的吗!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头雕做的这么细致啊!我不能理解—— #居然能做到沙漠飙车……也真是绝了。 【一路向东前行,突破了沙尘暴后,开车的藤丸立香和玛修交换,已经能大概看到离开“公元前13世纪的埃及”的地平线了。 藤丸立香终于松了口气,连带着达芬奇也放松了一点。 “离开这里之后就能和管制室取得联系,这样他也能少担心点了。” ——这样罗马尼至少能休息一会儿。达芬奇说。 “毕竟罗马尼那家伙自从冠位指定开始后,几乎不眠不休在工作。” 藤丸立香觉得自己听到了奇怪的事情。 “医生他不眠不休……?” “那当然了,毕竟因事故而损失的迦勒底职员超过60人。” 达芬奇一挑眉。他大概也没想到,罗曼医生把事情瞒得这么好。 “你认为这个空缺是如何填补上的?罗马尼的工作可不只有健康管理,剩余器材的运营失败的维护,迦勒底炉的控管,作战方针和灵子转移的运用,再加上要为心力交瘁的工作人员进行心理治疗——不过这部分倒是他的本职工作。” 达芬奇脱口而出了一连串藤丸立香此前从来没想过的工作。 没有社会工作经验的人大概很难理解,在人手不足,又没有外部物资支援的前提下,要维持这么大的基地运转,这其中的工作量到底有多少? “要一个人支撑起这些是天才的工作,但罗马尼并不是天才,也不是英灵。” 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类。而一个人类要完成这些事,首先要牺牲的就是时间与精力。而即使延长了工作时间也完成不了,那就只能依靠药物来提高思想精度,补充体力。 “我都没有注意到……” 其实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但对于藤丸立香这样的少年人来说,大人工作繁忙难道不是很常见的吗?所以他根本没想到,现状会把罗曼医生逼迫到这个地步。 “而且哦,迦勒底的通讯不是普通的通讯。” 达芬奇继续说。 “特异点是现实,也是假定的世界。只要是在这里,就会让你的存在变得暧昧不清。” 简单来说,13世纪并不存在一个叫做藤丸立香的人,从这个世界的角度来看,「藤丸立香」就是一个意义不明的东西。 “因此为了保证你的存在不会消失,迦勒底必须时常证明你的存在。”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一直盯着”,从而保证藤丸立香不会被特异点的状况影响,能够正常回到未来的迦勒底。】 第280章 神圣圆桌领域·卡美洛05 #居然事到如今才开始说明灵子转移的一些概念…… #不是现在才说明,应该说现在才完善吧。也不奇怪,一个优秀的领导不会让这种事影响前线战斗人员的情绪。实在是玛修的事情让藤丸君有些动摇了,所以达芬奇亲才特意说出来拉好感的吧。 #啊?居然还有这样的考量吗? #我觉得这不应该说是考量。应该说是……唔,技巧吧。 #维护一个组织是需要技巧的,更何况现在迦勒底可是肩负着拯救世界的使命呢。 #就像达芬奇自己也看不上玛修身上发生的这件事一样,罗曼医生也讨厌这一点。所以达芬奇就对罗曼医生态度很好…… #突然之间有了达芬奇是迦勒底二把手的实感。 #咦?达芬奇是迦勒底的二把手吗? #看吧。达芬奇怎么看都是只顾自己的超天才,但实际上他在日常交流中还是挺顾忌到普通人的。是很负责任的二把手哦。 #这个是真的,有点意外……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没错没错,达芬奇亲是我们可靠的同伴! 【即使穿过了风沙,对面也不是人类能正常生存的大地。 地面干涸,像是被烧灼过的灰烬;空气沉重得几乎能堵塞呼吸,魔力的浓度根本不是人类能够正常生存的环境。 “好惨烈的景象。”达芬奇环顾四周,意识到了奥斯曼狄斯没有使用圣杯的原因。 ——魔术王通过人理烧却,从未来烧到过去。于是人类史崩溃,唯有特异点还有人生存……但看这个情况,也距离毁灭不远了。 所以奥斯曼狄斯说迦勒底来得太晚了,所以他不使用圣杯——这片大地的毁灭已成定局。 几人慢慢往前走,只觉得满心沉重——到处都是游荡的怪物,是饿得眼睛发绿、已经全然没有人样了的,看到人类便要扑上来分而食之的流浪者。】 #妈呀?! #之前只是说环境很不好……对啊,如果没有食物,也没有水的话…… #“岁大饥,人相食”。历史上虽然有这样的灾难年代…… #实际见到还是第一次…… #和恶鬼不同……不,也没有太大的不同吧。虽然理由不一样,但都是不吃掉人类已经活不下去的“怪物”了。 #藤丸君,这样不杀掉而是放他们走,真的好吗?他们吃不掉你们,会想办法吃别人的吧?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当然不好呀……但是我们没有生活在那个年代,不能理直气壮地说“不能这么做”……比起制止他们,还是将时间花在查明真相、修正这个特异点更有效,不是吗。 #救世主……唉。哼,救世主…… #有点心情复杂。不管怎么说,没杀掉他们,甚至还留下食物和水这种事…… #藤丸君他们的话,还好吧?虽然对普通人来说有被盯上的风险,但他们本就光鲜亮丽得与众不同,显眼度本来就够高了。 #一般人这么做肯定不行,只能说藤丸君他们艺高人胆大了。实际上居然能得到这群流浪者的忠告,本身就很难得…… #虽然不多,但还剩下一点良心。确实很难得。 【在离开沙漠颇久之后,通讯才终于恢复了。 看到罗曼医生慌慌张张地问来问去的着急表情,不知为何,藤丸立香打从心底里觉得安心了一些。 双方交流了一下至今为止的情报。玛修告知了至今为止得到的情报,而管制室将特异点的地图发送过来。在罗曼医生因为十字军已经溃败的事实而目瞪口呆、藤丸立香检查着发送来的特异点地图的时候,突然传来响亮的警戒声。 ——远处传来强烈的从者反应。是相互对峙的双方。 被人告诫“不要靠近圣都的城墙”,让藤丸立香对这个特异点有了一点多余的警戒。对从者来说,五百米也没多远……几人立刻下了代步工具藏匿起来。 远处是有一面之缘的哈桑……烟醉的哈桑。她带领着许多没什么战斗力的普通人,正和一名艳红色长发的男性对峙。 男性闭着眼睛,手执竖琴,衣服单薄,姿态优雅。敞开的胸口处有一束明显的褐色疤痕,不知是伤口还是别的什么。 “若是你孤身一人,是逃得掉的。”男子看似十分忧郁地说,“在你背后瑟瑟发抖的圣地人民——是为了守护这些难民,你才自愿留在此地的吧……” 他的神色充满了难言的愁绪,“为了守护毫无价值之物,而失去有价值的存在……这着实让我感到悲哀……”】 #正面撞上敌人了? #话说,玛修是怎么看出来双方的职介的?哈桑是assassin我能理解,另外一个怎么是archer? #大概是眼看对方没有什么近战武器,也没有坐骑吧?那些武器奇形怪状的从者,很多都是archer来着。 #那理由也不充分啊…… #不如猜测一下,对方和附身在玛修小姐身上的从者认识? #这个怎么可,呃,好像确实有可能? #对哦,之前达芬奇还问玛修小姐对卢修斯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来着! #这么一说,难道附身玛修小姐的从者是圆桌骑士之一吗! #对哦,历史上以用盾为名的人物根本没多少,挨个算的话,圆桌骑士里的……也想不到。唉。 #不过这样一来应该问题不大了……圆桌骑士!应该没问题! #说是没问题,但你不觉得这个人的态度很奇怪吗?把难民当做“无价值的东西”啊。和骑士的准则不一样吧? 【不能行动。无论是上前还是逃跑都不行—— “那是祝福。”达芬奇露出前所未有的严肃神色。】 #果然,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哈桑强行与眼前的骑士做了交易。 “若你还怀有名为骑士道的那份真诚——我会再次交出自己的性命,以此为代价,希望你能放过这些民众。” 哈桑以自己的首级(性命)为代价,收下骑士的右臂和脚——一整天都不许迈开步伐,也不许移动右臂。 哈桑果断地砍下了自己的头颅。 难民们仓惶地道谢后逃跑。如果是正常状态下的骑士……不,即使是不正常状态下的骑士,面对这样果断的敌人,都会报以最基础的敬意,遵守与对方的约定吧—— 然而。然而。 琴弦铮然鸣响。 简直像是笑话一样。无形的音波切断了难民们的头颅,切断了他们的身体,在短短几秒之间,造就了血池地狱。 “啊,我感到非常悲伤……我明明说过这样不行。” 闭着眼睛的男人依旧安静而忧郁。他确实没有动右手, “吾之妖弦「菲尔诺特」不需要箭矢。此乃只需轻弹便能斩断敌人的音之刃。就算不能移动,无法拉弓,也能呼吸间斩断肉身——” 于凄惨的哀嚎与求救中,男人微微的笑了。 “愚蠢的山中老人啊,你应该这么说,‘请连一根手指都不要动’才对。”】 #唉。 #不是,我搞不懂啊。为什么圆桌骑士要这么做? #肯定是他们的王的要求啊。 #我知道因为特异点的存在,应该会有从者的行动方式有所变化,但这变的也太多了。 #我就是搞不懂一点……不是说这个特异点几乎要面临毁灭了吗?既然迟早都要毁灭,人们迟早都会死。现在制造这样的屠杀又有什么意义? #这倒是个盲点……总不能制造这样的屠杀,可以让一部分人活下来吧。 #达芬奇强行按着大家不要动,这个从者真的有那么强吗? #他之前说过的“祝福”,应该是和这个东西有关。 #但不管怎么说,把普通人杀个一干二净未免也太过头了。 #说真的,这个特异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短暂地祭奠过这些死者之后,通过担任一部分难民的护卫,迦勒底很快找到了前往“圣都”的道路。并且从这些难民的口中,也得知了关于那个圣都的消息。 比如率领不知从何而来的骑士们杀光了十字军(听起来不像是查理一世。达芬奇试图缩小范围,确认那个狮子王的真名);比如每个月都会举行一次接受难民进入的,名为“圣拔”仪式;比如也有厌恶骑士们,而选择前往更加荒凉贫瘠的山岳地带的人…… 大致可以初步确定,此处存在太阳王,狮子王和那些哈桑们,也就是阿萨辛教团这三方势力。 太阳王和狮子王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也就是说狮子王统帅了这个地区,而埃及是独立的领域。阿萨辛教团则应该是看不下去的人们组织起来反抗的团体。】 #感觉终于大致理解这个特异点的情况了。 #现在主要的问题还是在于,不确定哪一方是朋友,哪一方是敌人。 #正常来说,持有圣杯的一方就是敌人,毕竟要修复特异点需要回收圣杯。 #但奥斯曼狄斯那边还不是能直接开战的状态呢…… #对,至少要确定其他势力的情况,至少要知道那个到处都有传言,并且占据了原本应该是问题中心的圣城的狮子王势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说那个人说的是“圣拔”吧?选拔的拔? #对啊。 #唔……那大概是我听错了吧。 【到达圣城的时间是夜晚。 高大的城墙外立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帐篷。破旧的帐篷围绕着雪白而恢宏的城墙,如乌云一般铺开。入夜了,无数黯淡的帐篷中间点燃一簇簇篝火,火焰的光跳跃在无数面黄肌瘦的难民们的脸上,映照出人们带着些许希望的神色。 藤丸立香在和罗曼医生商量接下来的行动方针。如何进入圣都,如何想办法去谒见狮子王,如何从中得知更多关于特异点的情报…… 期间甚至还打跑了一批曾经是商人的强盗。他们以希望进入圣都而来此的难民为目标抢劫,最后还说着什么“如果你想当个人就不要前往圣都”之类奇怪的话,然后逃掉了。 已经是第二批人这么说了。实际上,只要看到之前那位红发的骑士是怎样对待难民的,就很难将这忠告当作耳旁风。 然而,为了解决这个特异点,不接近圣都不行。 几人披着斗篷来到城门附近,尽量压低存在感,挑了个合适的地方躲着,等待所谓的“圣拔”开始的瞬间。】 #我觉得我大概能猜到。 #是这样的,狮子王的势力看起来也就这一座城市。那么各种产出,比如粮食,蔬菜什么的肯定数量不足。 #哦,所以能接纳的难民肯定不会多!这么多难民只能接受一部分! #所以才会有个圣拔程序。不管标准是什么,能接纳的人很少,就意味着很多难民会想方设法的进入圣都……可能会出现踩踏事故之类的。 #允许这个进入不允许那个进入,最后搞不好会打起来呢。 #难怪有些人不想凑热闹……一不小心别死在这了。 【几乎就是一个眨眼,黑夜骤然变成了正午。 难民营里发生了些许骚乱。身披披风,金色短发,简直就是“白马王子”一词的具象化一般的骑士缓步而出,朗声要求难民们冷静下来。 “这是吾王赐予我的祝福(gift)。” 玛修瞪大眼睛,而难民们已经欢呼起来—— “是高文卿!” “圆桌骑士的高文卿!” “圣拔要开始了!” “能够进入圣都了!” 在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中,达芬奇震惊地倒退了半步。 “……太糟了,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他的表现连罗曼医生都觉得奇怪,然而达芬奇根本来不及解释似的,抓着玛修和藤丸立香的手扭头就想走。 藤丸立香被他搞得一脸迷茫,而金色短发的骑士——高文——仍站在城门口,用一成不变的庄严态度说道: “我由衷感谢各位能主动来到这圣都。人类的时代已经毁灭,而这个微小的世界也即将灭亡。除了圣都之外的地方人类无法居住,我们的圣都是完全、完美的纯白千年王国。” 符合传言的宣称,让难民们欢呼雀跃至极。每个人都睁着闪亮的眼睛,抖着手赞美,膜拜,感谢—— 圣拔的主持者,被称为“狮子王”的纯白的从者,从城墙上现身了。 雪白的披风,银白的铠甲,被狮子般的头盔遮挡住面部,清冷而果决的嗓音与说话的方式—— 无一不让人感到些微的熟悉。 “——能被引领至尽头之人十分有限。” 狮子王声称,将甄选出绝不会被玷污,绝不会被恶所动摇的灵魂。与生俱来永不改变的,永劫无垢的人类。 在数千的难民中,符合狮子王的要求的人类—— 其数量为,三。 仅将这三人迎入城内。 圣拔结束了。 高文十分遗憾地说: “王期待你们被肃正。那么,现在开始执行圣罚。” 肃正骑士们从离他们最近的人开始,将眼前的难民们的头颅一一斩落。】 第281章 神圣圆桌领域·卡美洛06 #草了,我就说发音不对啊! #居然是屠杀?居然是屠杀??? #看到之前那个红发的骑士的态度,就应该觉得不对了!可恶啊! #不是吧,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太恶毒了。给人希望再将之砸入深渊什么的。 #倒也……不是。确实有人通过“圣拔”进入了圣都,只不过绝大多数人都因为“圣罚”死在这里了而已。 #说起来之前那些好像是商人的强盗,好像发现天亮了之后马上就逃跑了…… #也就是说确实有逃走的人…… #不行了,我的脑子好乱。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每一个人都因为过度的震惊,短时间内,大脑甚至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他们曾经在冬木特异点见过“亚瑟王”,也曾经在第四特异点见过类似“亚瑟王”的从者。但那些人和眼前赐下圣拔、又漠然地转身离去的人完全不同。 不仅是装扮的区别,更重要的是,构成英灵的“灵基”本身就全然不一样—— “异乡星辰闪耀之刻,白亚之盟显现裂痕。王之威光蒙上阴云,神话之塔土崩瓦解。” 在他们面前,圆桌骑士的高文吟诵着像是预言的诗句,他的表情,像是打从心底里感到遗憾。 魔力在上升。 时间分明是午夜,然而城门口这一处简直如同正午时分一般明亮——不,那正是“正午时分”。圆桌骑士高文自“王”那里领受了祝福,凡是他所在之处,时间就唯有正午。 时间就唯有,持有「圣者的数字」、正午时有三倍力量的「正午」!】 #果然要打起来吗……? #毕竟不能放着这些人真的被屠杀殆尽啊。只不过啊,虽然说是会打起来,但这不是根本就打不过嘛! #这个时候不要跳出来比较好——即使这样建议了,藤丸君估计也不会接受吧。 #藤丸君就是这个性格嘛。 #但是高文说的也没错,真正的“敌人”是下达屠杀命令的他,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只不过,坦率承认了这一点啊……我还以为他会否认呢。 #但是这也太难了。高文好强啊。技巧方面本身就很强了,但在正午完全就是一力降十会啊。 #圣者的数字。嗯,就是这么回事吧,正午强三倍。永远是正午就永远强三倍…… #最重要的还是玛修小姐强硬不起来,她好像完全无法将高文当做敌人作战。果然是附身在她身上的从者的问题吗? #没想到还能从这方面出现事故。 #但多少还是要打的。他们在这里打,难民们就有时间逃走。打多久就能给他们多久的逃跑机会,所以不得不打。 【“你没有资格她的信念!” 在玛修被打得步步后退的某一个瞬间,高文的剑被人拦下了。 是藤丸立香所知的“卢修斯”,有着奶白色长发的银甲骑士。 高文震惊得异常,甚至连说话都磕绊了一下。 “圆桌骑士的祝福由我来破解。”卢修斯根本不在乎高文说了什么,他像是看到了值得敬佩的什么东西一样,给自己坚定信念。 “你们绝没有输给他——哈,我大概也有点不正常了。” 有着翡翠一样眼眸的骑士抬高声音,“锄强扶弱。无论何时这种判断都是无比正确的,既然如此,这光辉就该为了你而用。” 卢修斯握紧手腕,高声解放了宝具的真名,“紧握其剑,银之臂!(switch on agateram)” “不可能,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最重要的是……”高文难以置信地厉声斥责,“骑士贝德维尔!身为圆桌骑士的你,难道打算背叛王吗!”】 #说是什么卢修斯……这不是谁都不认吗?! #对不起我知道这不是时候,但是真的好好笑……完全隐藏不了真名…… #但是贝德维尔才真正符合我心中对“骑士”的想象!这才是骑士啊! #我……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圆桌骑士为什么就,变成这种的了…… #最重要的难道不是亚瑟王,不对,还是称呼她为狮子王吧……她的态度本身就很奇怪啊! #好奇怪,之前几次看到这位王都不是正常状态。难道人理面临毁灭,会导致正常状态下的亚瑟王无法召唤吗? #搞不懂的事情太多了。为什么亚瑟王要推动毁灭这个特异点,为什么圆桌骑士要为虎作伥,奥斯曼狄斯他们究竟要打算做什么,贝德维尔又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说,故事最开头那个来到这个第六特异点的卢修斯,其实就是贝德维尔。 #有一部分疑问得到了解答,但是有更多的疑问冒出来了。 #但是贝德维尔战斗的状态很奇怪啊。他像是一直在承受着什么负担。 #烧焦了?身体被烧焦了? #他的那个手臂。说是什么什么神的手臂,对吧?想要使用的话,想必会付出一定的代价。现在看来就是会产生烧灼感。 #不只是单单产生烧灼感,而是真的会从身体内部把身体烧焦……这根本没办法长时间作战。 #所以就只能逃走了。 #还好这个特异点里,达芬奇亲跟了过来。无论是沙漠里代步的车还是现在影响敌人视线的闪光弹,没有他在,这些困难都无法解决了。 【如果说有哪里值得庆幸,大概就是高文似乎没打算追上来。 当然,那群像是巨大罐头一样的肃正骑士们追出来不少,但毕竟不是从者的对手。 达芬奇亲负责引导难民逃得更顺利,玛修负责阻碍肃正骑士,一群人边打边退,撤退行动大体上还算顺利。 而另一边,没有打算追上去的高文则是返回了谒见的大厅。 纯白的千年之国,连大厅也是纯白的。静静地立于其中,甚至有一种沐浴在圣光之下的错觉。 王座是空无一物,阿格规文宣称王已经入睡,他会将情况如实转告:“稍后会对卿降下责罚,在之前先回自己的宅邸静待吧。” “……连这种时候都无法见到王吗?” 高文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失落。站在他面前的漆黑的骑士——阿格规文毫不动摇,“难道你想让王劳心费神吗。” “不敢。” 高文垂下眸子。 大厅中垂落着深蓝的厚重旗帜。有着火焰一样的红发的骑士缓缓而来,“……看来是你犯错了吧,完全不像是高文卿会犯的失态之举……令人痛心。” 崔斯坦说道。 这位毫无怜悯,用弓弦杀人的骑士,在面对同僚的时候,看起来也没什么慈悲之心。他甚至声称因为高文犯下的过错,他会亲自切掉高文的脖子。 这是连一手导致了亚瑟王的国家毁灭的莫德雷德,都觉得太过激的发言。而在这简短的争执中,阿格规文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细节。 “把弓放下,崔斯坦。”阿格规文突然说道,“实在难以想象高文卿这样的人会遭受难民的反抗,还白白让他们逃掉,应该是发生了什么预料之外的事吧。” 他用某种近乎挑剔的眼光看向高文。黑沉沉的骑士,黑沉沉的装扮,黑沉沉的眼神,看起来冷酷到不近人情。 “在正门袭击卿的贼人,应该不是难民吧?” 太阳骑士高文连犹豫都没有,立刻回答了。 “我没什么需要报告的。”他说,“只不过有不认识的两个从者混进去了而已。”】 #莫德雷德:我觉得你有点太极端了。 #哈哈,还是我们在伦敦特异点见到的莫德雷德嘛。 #虽然粗暴但也靠谱。莫德雷德真的很不错啊。 #但是高文为啥会为贝德维尔隐瞒啊?又没好处。 #怪。太怪了。 【在这些人争吵的时候,本应前去休息的狮子王从幕后走出,一身甲胄全副武装,看起来不太像是刚才准备休息的样子。 “——真是吵闹。卿等在进行进攻沙漠的战前会议吗。” 圆桌骑士们同时噤声,肃然行礼。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沉默得不同寻常。 最终,是阿格规文打破了沉默。 “居然在这样的深夜劳您驾临王座。” 他深深地低头。 “恕我直言,吾王啊。王统治此处已臻半年,圣都也日渐繁荣。” 商业也罢,农业也好。王的治下富饶而美丽,“所有一切都仰仗王的治理。” 尊敬的陛下。我的王啊。阿格规文行过礼后抬起头,对狮子王说,“您的统治容不得半点污秽,请将这次躁动视作一次错误处理吧。” “无须奉承,阿格规文。” 狮子王回答道。 听起来倒确实是之前曾经有过数面之缘的女性。然而,无论是和冬木还是和伦敦相比,那声音都未免过于冷淡了。 冷淡到甚至让人觉得,“她真的有感情吗”这种程度。 来听取报告的狮子王说,“我会相信你说的话。” 阿格规文沉默地闭了闭眼睛。 “请恕属下无理——” 高文详细地说明了情况。圣拔的结果;对难民们的处理;肃正骑士的伤亡;逃走的难民们的方向—— 他明明早就回到了王的御座前,却像是之后发生的事情都亲眼目睹了似的。 已经明了一切情况的狮子王平静地抬了一下指尖。 强光呼啸而过,将高文彻底击飞出去。】 #这么看来难民们还是跑了不少的。这有点安慰。 #但是狮子王“惩罚”起别人来,可一点都不留手啊。 #这是一直被打到哪儿了……城门口?!真的假的啊。 #真亏高文能活下来。 #咦?意外,这里最关心高文的居然是阿格规文。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毕竟这两个人实际上还有血缘关系在,更加亲密一些也是无可厚非的。 #啊?这两个人看起来哪里都不像啊。 #这让我突然想起,在一些地方,贵族们为了保持血脉纯净都能干出些什么。 #莫德雷德能看到被打飞的高文的情况,所以不太会担心,阿格规文只是表面上不在意,实际上还是挺担心他的,那现在就只剩下崔斯坦了? #他好像真心实意的觉得挺遗憾的。 #这就有点吓人了…… 【狮子王取下了头盔,露出那张端庄的脸庞来。 长长的头发梳理着和作为saber的时候没什么区别的盘发,脸颊旁长长的两点长发修饰了她脸庞线条的锐气。金色皇冠的正中心有着十字形的装饰,狮子王碧色的眸子里,映出火炬一般明亮的,属于“魔力”的颜色。 “骑士们。”狮子王平淡地说道,“我给了高文卿致命一击。这样却仍能存活,就当做赦免了高文卿,有人存意义吗?” 所有人都无言地承认了狮子王的处置,包括放虎归山的高文自己。 然后她看向另一个有问题的人物。 “莫德雷德,我还没有给你圣都的居住权吧。”狮子王看向自己血缘上的子,她直接把莫德雷德赶走了。 和“沙漠那位法老”之间的战斗很快即将展开,只要让她活到那个时候就行了。 “湖上骑士结束任务,凯旋归来之时,便是与太阳王决战之刻。明白了吗,阿格规文。” 狮子王离去了。 崔斯坦还在抱怨为什么不直接把难民们赶尽杀绝。阿格规文捋了捋情报,只觉得能打败高文的,根本不可能是一般人。 “——是那位御主吧?” 阿格规文下达了与之敌对的命令。 让兰斯洛特解决这些人吧,让他去解决那些来自异乡的反叛者—— 阿格规文下令道。 “告诉他事成之前,不许回圣都。】 #这么看来,迦勒底只能往荒野那边套了吧? #荒野难道就没问题吗?不如直接往埃及那边跑。 #不过狮子王这么搞,还真让人害怕别人联手找上门来…… #即使往埃及那边跑,奥斯曼狄斯也不见得收人啊。他看起来不太会像会管本地人的类型。 #我想想,现在还有的势力,是哈桑那边吧?只能去哈桑那边碰碰运气了。 【贝德维尔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以“继续担任护卫”为交换,贝德维尔思路明晰地提出了条件—— “为了能进入北方山岳地带需要取得的信任。” 他这样解释自己愿意继续担任这些流民护卫的原因。 “如你所见,我们和圣都方是同一人种。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希望得到山之民的庇护。”而不是见了面直接打起来。 难民们立刻懂了。】 第282章 神圣圆桌领域·卡美洛07 【在和难民们交流的时候,贝德维尔倒是很从容,但返回来说明交涉内容的时候,却又突然慌张起来,“啊……那个,抱歉,是我逾矩了吗!?我擅自代替藤丸先生表述我们的意见了吗!?” 藤丸立香马上安抚他“并没有”。 人理最后的御主多少也有些意识到,和之前所见的、所知道的圆桌骑士们不同,这位贝德维尔骑士,好像是相当擅长沟通的人。而在确认了双方并没有误解,他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越俎代庖之后,他也很快安定下来,立刻开始规划接下来的行动:“只能在这里休息片刻,就向北边去吧。抵达山岳地带前,看来只能通宵强行军了。” 达芬奇干脆利落地去通知难民们了,而详细的路线、战力分配等问题,则由通讯器另一边的罗曼医生和藤丸立香一起确定。 贝德维尔有些迟疑。通过通讯器、单纯地听罗曼医生的声音,“从声音的印象来看,应该是个细腻但坚韧、能够灵机应变的贤人……是这样的吗?” 罗曼医生大为震惊。 “太棒啦,从者中第一次出现了理解我的人啦!没想到居然能等来被如此褒奖的一天!”】 #我怀疑哈,就是怀疑一下,即使是正常状态的圆桌骑士中间,贝德维尔搞不好也是格外正常的人……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正常人什么的也太过分了哈哈,不过说来也是,小贝是最初的圆桌骑士成员之一,同时也担任宫廷的执事,照看王的日常生活。要说多强倒在其次,沟通交流能力确实很不错…… #我就说。 #但是他看起来一直很忧郁的样子啊。 #圆桌骑士变成这副德行,肯定会忧郁啊。说起来他们在圣都门口相遇……他是不是就是准备去面见亚瑟王,问问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这个概率很高。 #罗曼医生得到了好评!哈哈哈,这是不是第一次从从者那里得到好评的啊。 #我记得确实是第一次。只能说罗曼医生的声音真的太让人想欺负了,软过头了。明明他本人挺厉害的,但总是被迫害啊。 #这会儿也很快猜测出,第六特异点原来应该会变成“永不停歇的十字军东征”的状态,只不过被狮子王打下来了。这人各方面其实都很强。 #咦?贝德维尔竟然是被梅林送来的,那最开始的那个声音,是梅林? #但是梅林送来的那个人的状态……咦?我怎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呃,还好吧?不经过召唤直接把英灵送进特异点,表现形不一样应该很正常? 【确定了利害一致、可以共同行动的方针之后,一行人昼夜兼程,很快到了距离山中老人们的村落“东之村”很近的地方。 大概是一路较为亲密的接触让贝德维尔放下了戒心,又或者难得遇到一个不会贬低责备罗曼医生的从者,他们两个在聊天的时候不小心坑出了一个重要的情报—— 贝德维尔的银之臂并不是真正的神之手腕,而是梅林模仿凯尔特战神努亚达的银之臂做出来的人造宝具。 “以我的身体,是无法长时间使用的。若只在瞬间使用的话,就会像你们看到的那样。” 贝德维尔轻轻笑着,看起来温和而谦逊——然而藤丸立香想到之前那副连皮带骨都被烧灼的模样就觉得痛得不行,脸上也自然带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 罗曼医生马上转移话题,说到了能手作神明宝具的梅林到底会给达芬奇多大刺激这件事。 达芬奇本人当然不会认输,但罗曼医生哈哈笑着,一脸达芬奇在开玩笑的表情。 “哎呀,再怎么说你也不可能超越银之臂啦,对手是梅林喔?是那个梅林。”罗曼医生强调道,“为了取胜会不择手段的那个魔术师(人渣)中的魔术师(人渣)哦?最终还是会拘泥于美学的达·芬奇亲,是不可能“打赢”的吧?” ……这人到底是尊敬梅林,还是鄙视梅林啊?一边说梅林很强,一边骂他是人渣? “当然能打赢~而且要美丽地获得胜利~再说了,赢不了的话可打不倒圆桌骑士啊~!” 达芬奇的声音听起来简直像是唱歌,但藤丸立香从中读出了很糟糕的言下之意,“这是什么意思?” 藤丸立香没有充足的魔术知识,所以没能意识到—— 圆桌骑士全员,都被狮子王的圣杯所“祝福”的这件事。 和他们遍历特异点收集的圣杯不同,而是亚瑟王传说中出现的救世主的圣杯holy grail。能够破除这份祝福的,现阶段唯有贝德维尔的银之臂,但他的宝具能够使用的次数—— “若是需要还是可以用的,只是会有些困难而已——” 面对贝德维尔的争辩,达芬奇用“随你怎么说”的表情耸了耸肩。】 #这是什么情况,没有贝德维尔就打不了圆桌骑士?! #祝福……应该就是高文出场马上变成正午的那个东西吧。 #我猜一下,当时城门口的高文那么难打,是不是也有这个祝福的原因在? #肯定有。但贝德维尔用了一次宝具,身体就被烧成那样,总共大概也就能再用两次吧? #我怀疑只能再用一次…… #真要命,本来还以为局面终于好转了。 #突然响起的警报真吓人。这是什么情况? #是有追兵啊! 【深色铠甲的骑士稳定地下达了命令。 如何分队,如何包围,不必在意难民的事,只管抓住反叛者,只要不抵抗,没有必要与难民们交战—— “这并不是王的命令,而是阿格规文的指令,没有必要为此多费工夫。” 紫色短发的骑士皱紧了眉头。 他的眉眼间是化不开的忧郁,但言辞与命令中没有半分迟疑或不忍,甚至有带着些疲惫和无趣。 他看起来不打算多造杀孽,但也无意对难民们手下留情。 遥遥远望围攻过来的肃正骑士和圆桌骑士,达芬奇一边抱怨着“要是只有圆桌骑士一人的话就能交给你了”,一边坐上了全地形车。 ——这是要干什么? 藤丸立香用几乎称得上惊恐的目光看了过去。 “嗯?这个吗?”达芬奇拍了拍手下的载具,很得意、却又莫名平静地说道,“这是中心部分加装了我的魔力收束装置的改良型扑翼机,名为斯芬克斯米吉多号!也就是冲进敌阵中爆炸的自走炸弹,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自动驾驶的机能。”】 #……啊?不要啊! #为什么直接就到了达芬奇亲不得不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时候了?! #这也太突然了,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现在丢掉难民吧,现在丢掉难民还是可以跑得掉的吧! #那就自绝后路了!他们为什么要带着这群拖后腿的?除了藤丸立香本人心软之外,还是因为这群人是敲门砖!可以靠他们跟山之民,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就是哈桑集团搭上线! #是的。敌人可是狮子王,那么强的对手,不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根本就没法打。 #但是这也太果断了……太果断了……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兰斯洛特加肃正骑士军队的组合根本打不了正面…… #怎么连罗曼医生也这么果断啊! #但是没了技术人员,这场仗更难打了不是吗。 #但要是这一次围剿逃不掉,就不要想着之后了! 【虽然成功的摆脱了追兵,但气氛异常沉重。 作为难民代表的男性怯怯地道歉,但藤丸立香拍了拍自己的脸,振作起精神,露出肃然的表情。 ——如今只能相信万能的达芬奇在自保上也是万能的。他一定会没事的。 罗曼医生再一次转移话题,提到了确保食物和饮水的问题——这些事情之前都是达芬奇准备的。过于万能也有这一点不好,大家未免都太依赖他了。 这时候,贝德维尔自信地站了出来。 “如果只有食物,应该还能想想办法。” 银白的骑士微笑着说,“虽然这种时候说这话未免有些放肆,但我还是比较擅长野外生存的,有自信能辨别对人体无害且可食用的动物。” 他静静地拔出了剑,目光放到荒野上游荡的怪物身上。 ——于是。 “圆桌!亚瑟王语录之八!就算是怪物的肉,也是营养!”贝德维尔严肃地要求,“玛修小姐,请复述一次!” 玛修呜呜呜地复述,“就算是怪物的肉,也是营养……” 黑色的肉,胶状的脂肪,带着奇妙的薄荷味道。 “活下去有时还挺残酷的呢……”】 #居然吃怪物啊…… #怪物当然能吃!如果料理好了会很好吃的! #讨厌——为什么连别的世界都会有会料理怪物的怪人啊!讨厌啊呜呜呜! #亚瑟王……还说过那种事吗…… #让人不由得猜想,她平时都在吃些什么东西。 #不至于吧?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 #那倒也不见得。你想哦,在亚瑟王的故事里,她也征战了很久吧?战场上应该会多少遇到几次粮草不足的情况。 #所以她搞不好确实不会挑食? #就是看起来真的好猎奇啊! 【绕过被狮子王的宝具打出的环形山,一行人深入山岳地带的腹地,毫不意外地和assassin的从者正面对上,并产生了争执。 在这近乎末世的环境里,被心怀戒备地对待也是没办法的事,更何况他们队伍里还有一个彻头彻尾的圆桌骑士(贝德维尔)本尊在,也很难要求哈桑们相信一位圆桌骑士。 无论是玛修还是贝德维尔,在战斗的时候都尽可能的手下留情了。然而,对于一名杀阶从者来说,和骑士,甚至是两名骑士正面作战,根本占不到优势。 对方的哈桑即使身受重伤也不愿倒下、不肯接受骑士的加入、更拒绝让他们离开,一副为了保密,要将贝德维尔和玛修的性命彻底留在这里的样子。 局面僵持不下的此时,一个过于爽朗的声音响起了。 “一般来说粉身碎骨可就站不起来了,何况你们的神也不会想要这样的献身吧?胜已定,我很了解你的心情,但现在还是先认输吧,咒腕阁下。” 突然出现的从者拿着赤色的大弓,黑色的短发下是一双有神的黑色眼睛。 虽然作为名留历史的英灵,从者们大多都是很有辨识度,很有性格的类型,但与之相比,眼前这位从者有些过于……“普通”了。普通的强大,普通的温柔,普通的优秀,普通的明事理—— 但这些“普通”相加起来,就变成了绝无仅有的“可靠”。 名为阿拉什的从者三两句话间,就把咒腕曾经对迦勒底前来此处这一消息如何欢欣鼓舞、大喜过望透了个底儿掉。 气氛异常迅速的缓和了。】 #……这人好强哦。 #阿拉什……没听过的名字。 #中东地区的英雄吗?确实没怎么听过,但是这人好强啊。缓解气氛什么的。 #感觉在村子里的声望很高…… #哦!居然是利用视错觉藏起来的村子!难怪会想把疑似圆桌骑士的玛修和贝德维尔弄死。位置泄露了就很容易被灭村啊。 #不过村子里的气氛倒还不错?虽然穷得很。 #最重要的是,阿拉什很自然地就把情报打听清楚了哎。虽然是他做主把迦勒底带进村子里的,但他显然不是脑袋一热了就直接决定的。 #嗯?对哦,聊天聊了没几句就把迦勒底至今为止的情况探查明白了……这人一点都不简单啊! #甚至连需要设置召唤阵这一点都知道了……这人深藏不露啊! #不过这样一来,终于能有一个稳定的据点了。 #只不过没想到贝德维尔的情况居然这么糟糕。是罗曼医生在迦勒底管制室里远程观测,都能发现残破的程度啊。 #这么说来达芬奇的选择确实是没办法的事……贝德维尔显然不是能长线战斗的情况。 #唉,希望在这里休整期间,大家能缓一缓……来到特异点之后,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乱了。 第283章 神圣圆桌领域·卡美洛08 【在东之村的生活非常愉快。 阿拉什是个非常会照顾人的从者。而在停留于此的一个白天里,狩猎、驱逐盗贼、将收获分给村民……在阿拉什的指引下,藤丸立香等人很顺滑地融入了这个村子,顺利得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阿拉什,靠谱得吓人啊。 夜色中,藤丸立香看着和小孩子玩在一起的从者如此感慨。贝德维尔站在他们身后,有些迟疑地,向和藤丸立香站在一起的玛修询问,是否可以借一步说话。 “是私事。”贝德维尔这样说。 他用很慎重、很小心的方式,确认了玛修的名字。 玛修·基列莱特,这是玛修的真名没错……但显然,并不是盾兵这位从者的名字。 很遗憾,玛修时至今日也不知道附身在她身上的那位英灵的名字,甚至连宝具的真名都不知道因此,宝具的输出也因此极端低下…… 玛修越说越觉得抬不起头。罗曼医生猛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对哦,正常来说英灵对这种事是会生气的,不如说迄今为止我们遇到的英灵们反而比较奇特吧!因为他们都轻易接受了这件事。” 大概让你困惑了吧,罗曼医生不好意思地致歉。 “……是的。说实话,已经到困惑到怀疑你们究竟是敌还是友的程度了。”贝德维尔垂着眼睛,但很快抬起头,用坚定且温和的神色直视着看上去有些不安的玛修。 “不过刚才的回答已经消除了我的迷惑。那玛修女士,请容许我郑重……” 一边说着,他一边真的十分郑重地,对玛修行了骑士礼。 少女的脸颊一下子涨红了。 无论是十足恭敬的“女士”的称呼,还是单膝跪地、低下头颅的漂亮姿态,都让玛修感到了难以言喻的郑重。 而贝德维尔所说的话,则是格外的郑重—— “这并非对我先前无礼的道歉,而是想尽可能表示我的敬意。”无论是措辞还是姿态都十足的谦逊,贝德维尔称赞道,“你们两位真的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而出现的人。” 他柔和地说。 “虽说既然将力量寄托给您的英灵没有提及,那我也无权说三道四。可我还是想要告诉您。告诉与我同为圆桌骑士的您。” 在玛修和罗曼医生的震惊中,贝德维尔直接透了题: “当然。不只是我。见过您的圆桌骑士们应该都无一例外地感受到了。最强大的骑士、最坚固的骑士、最勇猛的骑士——与各自秉持着不同荣誉感的圆桌中,只有一位不以武技为傲,而是以高洁的精神示人的骑士。” 衷心期望您能通过自身的力量,知晓他的真名。】 #这完全就是透题了吧!一连用了三个“最”字! #我们这些并不知道圆桌骑士概念的世界的人,也许不太清楚贝德维尔说的是谁,但本世界的人应该不至于没有线索吧? #而且这也说明了为什么玛修在和高文打的时候,几乎完全用不上力的情况……不仅是高文真的很强,也有玛修无法将高文“视作敌人”的关系。 #大概是因为玛修小姐身体里的从者在沉睡,只能做出一些本能反应,所以本能的不想和高文变成敌人、本能地不觉得亚瑟王是敌人……之类的? #唔,也就是说,如果玛修不知晓从者的真名,不能把这份力量化为己用,就很难真的下狠手去打高文……不对,之后的敌人都不会下狠手吧? #这么看来问题还不小呢。 #这么看来,他们大概得在这个东之村待一段时间了。 #嗯。一方面要继续护持这些难民一段时间,另外也要梳理一下玛修的力量了。 #不过要说好处的话,就是把事情说开了之后,贝德维尔肯定不会离队了。 #说起来真的很难得。藤丸君在拯救世界的路途中遇到了各种各样的英灵,但是成为了同伴的英灵除了分开行动的时候,基本是不会离队的。 #拯救世界的小队,通常不会出现不得不分道扬镳的严重矛盾吧? #有不少性格各异的人哦,但是旅程中只会出现“因为战局需要不得不兵分多路的情况”,而不会出现“因为某两个从者关系太差,所以不得不分开行动”的情况哎。 #这么说来倒也确实挺难得的。这一次也是,圆桌骑士和哈桑集团从各方面来讲都是敌人,但现在居然也要共同行动了。 #也有同伴们都是英雄人物,都分得清轻重缓急的原因。 【取得咒腕哈桑的信任、留在东之村的过程预料之外的简单。不如说这个看起来非常警惕的哈桑,实际上相当好说话。 ——完全没想过,正因为咒腕确实非常警惕,所以恰巧听到了玛修和贝德维尔的“悄悄话”呢。 不管过程如何,终究他们得以顺利留在东之村——虽然实际上,他们的安稳日子也没过上多久。 才过了半天,就得到了西之村被圆桌骑士盯上的情报。 咒腕算了算时间,只觉得一阵绝望。 问题很严重:西之村和东之村之间的距离本来就不是很近。这是理所当然的,为了避免一个村落被找到后,肃正骑士们扩大扫荡范围后直接找到另一个。 两个村子之间的距离,以从者的速度要跑上两天。虽然能够利用狼烟的颜色和传达消息,让东之村立刻得到了西之村被盯上的情报;阿拉什的千里眼甚至能从此处的了望塔上直接看到彼处高耸的圆桌骑士的旗帜。 斩下王之首级的旗帜——会使用这样的旗帜的人,毫无疑问,正是莫德雷德。 “阿拉什阁下,村子和敌军还有多少距离?” 咒腕扬起声音追问。弓兵以千里眼盯向敌方,回答道:“就差一座山头!狼烟是黑色的,说明就快要接触了!” 状况几乎绝望。 前去支援的话,路程有足足两天。西之村的哈桑根本坚持不到那么长时间。 只能期望那边的村民不会被游击骑士莫德雷德杀戮殆尽。但即使留下了许多村民,想要收容他们,以东之村的能力也是办不到的——这片贫瘠的土地,根本养不起那么多人! “这个时候如果达·芬奇亲还在的话,一定会用很轻松的语气说,那我们就从空中飞过去吧,之类的话……” 那个人即使没有来到特异点,在管制室里,也一定会提出有效的建议,提供简洁而又生动有趣的科普,为旅途提供很大的帮助吧。达·芬奇亲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玛修露出悲伤的神色。然后,阿拉什的拳头砸在了掌心,反而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 “对哦,还有这个方法,这样说不定来得及耶。” 几人迟疑地看着他。 阿拉什露出爽朗的笑容。 “哎呀,如果只能用一次的单程路你们也能接受的话,是有办法从空中一口气飞过去的哦!”】 #这是个什么姿势? #他好像不是在开玩笑。救命啊,他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还有。这种。方法。吗。 #这是什么阿拉什航空啊—— #好的,当事人现在正在直播间里。请当事人先生接受我们的采访,当时您是怎么想的呢?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这辈子都不想再遇到第二次这种事了! #很好!谢谢配合! #藤丸君你不要这么配合呀!真是的。不过倒也是呢,这种事……是个人都不想遇到第二次了。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唉,一想到在那之后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操作,就觉得眼前一黑。 #还有更夸张的吗!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说起来真的经历了很多呢。嗯,很多很多。 #救世主真不是人能干的活。 #草,终于有阿拉什是大英雄的实感了。这种脑子一热的没常识的行动,只有大英雄才做的出来。 #你对英雄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偏见啊! #这根本不是偏见!连有常识的阿拉什都能做出这种事啊! #阿拉什居然还委屈起来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啊救命…… 【不管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总之,确实是及时地到达了西之村。 藤丸立香抖着腿站起来。 万幸的是,前来此处的几人并没有分散得太远。即使不巧遇到了魔兽,也不算很危险。 至少,在藤丸立香调整好状态之前,这里的魔兽就已经被从者们处理干净了。到现在为止,事情发展还比较顺利,接下来只要前往增援就可以了。 藤丸立香等人的情况虽然比较顺利(藤丸立香:真的吗?),但另一方面,西之村的从者,已经不得不和莫德雷德短兵相接了。 莫德雷德是个无可救药的直觉系动物,就连找到这个西之村,也是很直觉系地“总之给了一发圣剑就找到了”这种让人只想吐槽的原因。 但即使幸运至此,莫德雷德也还是很不高兴。 她没有找到“从兰斯洛特手下逃走的反叛者”,是不是就不能抢走他的功劳了嘛。 莫德雷德大声地抱怨。 “若只是把这种寒碜村里的人全部杀光的话,别说受褒奖了,说不定还会被训斥呢!”她发着脾气,“你要怎么赔我啦?据我被处刑的日子已经没剩几天了!” 百貌的哈桑愕然。 “……你会被处刑?” 明明是圆桌骑士之一? “对啊!只要父王的圣拔一结束,圣都外的人全都会死光啦!” 莫德雷德开朗地笑着说。 “没能在圣都得到城池的我,就会可喜可贺的被烧掉啦!”】 #为什么?这不是亚瑟王,不对,狮子王手下的圆桌骑士吗? #难道是因为,莫德雷德是直接导致亚瑟王传说落幕的人吗?所以狮子王怀恨在心……? #这么说起来感觉好没品啊。 #应该不至于是这样的原因。 #肯定不是呀,你们看莫德雷德甚至还在叫狮子王“父王”呢。 #虽然我是不理解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女性叫“父王”。总之如果不是在某个程度上和解了,莫德雷德也不会叫狮子王“父王”吧? #所以莫德雷德甚至是在明知道自己会死的前提下,都没向狮子王求取一座圣都内的房子? #人家毕竟是从者,死了也就是回到英灵座,所以没什么后顾之忧吧。 #但是这可是死后重新来到人世的机会。绝大多数从者应该都会多少珍惜一下吧? #好谜啊,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她甚至敢说“忤逆父王的人不正常”啊,难道不是她最不正常吗? 【还没来得及处理掉几个肃正骑士,莫德雷德就已经循着厮杀的声音找了过来。 莫德雷德只是看了玛修几眼,就像是突然理解到了什么。 “会直接跑来向亚瑟王表达不满的也就你了,不过你来的稍微晚了点吧。” 显然,和贝德维尔说过的一样,只要是圆桌骑士,看几眼就能知道玛修是怎么回事。 玛修升起了一点希望,“难道,你打算和我们交涉吗?” “笨——蛋,谁要和你们交涉啊。” 莫德雷德满不在乎地盯着藤丸立香等人看来看去,“那边的魔术师就是那个御主吧?这是阿格规文交代的事,一定要彻头彻尾的把你杀掉哦。” 被赋予了“失控”的祝福(gift),能够尽情的解放圣剑直到灵魂燃尽。莫德雷德拎着自己的克拉伦特当先起手一发宝具作为“打招呼”的手段。】 #莫德雷德好能打…… #贝德维尔又说这种话…… #嗯?什么情况。 #就是“我这种人”什么的。贝德维尔是不是对他自己的评价过低了? #这么想想,他的战斗方式确实有点奋不顾身的感觉。 #但是这也没办法吧?圆桌骑士的人里厉害人物超级多,但贝德维尔,他的职位差不多就是亚瑟王的侍从和管家吧?更何况他还没了一条胳膊。 #会对光辉璀璨的圆桌骑士同僚抱有自卑感,我觉得这很正常。 #很正常吗…… 第284章 神圣圆桌领域·卡美洛09 【贝德维尔是、圆桌最后的骑士。是陪伴着亚瑟王临终的骑士。 ——而这一事实,让莫德雷德不知为何暴怒了起来。 “我压根不会把你在这里的事告诉王!亚瑟王的临终之刻怎能交给你这种家伙!” “……我的忠义与你的忠义是相同的。”面对正因为暴怒而魔力四溢的莫德雷德,贝德维尔沉默地收起剑。 与之相对的,银白的手腕亮起辉光。 “莫德雷德。吾等的仇敌,吾等的同胞。现在的我能够理解你的这份痛苦。所以才要全力制服你!紧握其剑,银之臂switch on agateram!” 宝具相撞——宝具没完没了地相撞!莫德雷德的宝具蓄力时间短得不正常,她几乎是没过上几招就能挥出一发光的洪流。赤色的雷霆伴随宝具解放带来的光之洪流奔涌而来,莫德雷德以一敌多仍不落下风,甚至放声大笑!】 #这话好奇怪,什么叫“你的忠义和我的忠义是相同的”,什么叫“现在的我能够理解你的这份痛苦”啊? #确实很奇怪,说得简直好像他理解背叛者的想法一样。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这可真是提出了一个复杂的话题。 #说的应该不是指莫德雷德背叛亚瑟王的事,而是其他方面吧?因为我记得这个人是真的很别扭啊! #对对对,我有印象!既不能说她是女性,也不能说她是男性,既不能说亚瑟王好,又不能说亚瑟王不好! #不过,日常沟通的时候避开性别问题和亚瑟王问题这两个雷,总体上还是很好说话、很痛快的人物。 #但是现在看来是真的很疯…… #虽然说是“gift”,礼物啊祝福什么的,实际上是诅咒吧。 #也不算,因为它真的会和莫德雷德“隐藏不贞的头盔”效果相冲突。 #藤丸君他们的世界明明和我们的世界很相似,为什么我之前几乎没听说过阿拉什的名字啊!阿拉什·卡曼戈,我回去绝对要查一查这是个什么人。真是不显山不显水的强啊。 #咦?很强吗? #很强哦。虽然发的箭矢很少,但几乎都打在莫德雷德的肌腱上,她解放宝具的工作受到了很大影响。其他的肃正骑士也被他打倒了很多对吧? #而且也很快发现莫德雷德是在打算同归于尽……为什么啊?!怎么就直接同归于尽了?! #好奇怪。莫德雷德在被当做一次性地雷使用,莫德雷德自己一知道这一点,承认自己就是这种定位……好奇怪啊?!莫德雷德是这种类型的人吗?狮子王是这种类型的人啊! #甚至因为她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随便使用自爆战术,反而让阿拉什生气了! #这个圆桌骑士团真的好奇怪啊…… #在这个特异点形成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这方面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不知道在后期会不会播放呢。我希望能播放一些。 #不过还好莫德雷德走的干脆利落。虽然自爆战术不能称做什么好“战术”,但被看透了就干净利落的离开,莫德雷德是输得起的人呢。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啦…… 【留下“要是你们被其他圆桌干掉,我可是会生气的!”的狠话,莫德雷德悠哉地离开了。 没人想要追她。 “虽然不快,但没办法。”咒腕的哈桑不愉快地说,“要是他真的在这里自爆,就保不住西之村了。” 对手是圆桌骑士。从被敌人攻入村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输了,现在通过各种方式逼成了平手,已经不能指望有更好的结果。 能得到这个结果,还是要感谢阿拉什。 玛修正高兴地扭头向阿拉什道谢,贝德维尔按着胳膊和肩膀的连接处痛苦地倒了下去。】 #他的银之臂对他的负担果然很大。 #对英灵来说负担都这么大了,无法想象人类真的有办法使用它吗? #他之前还说能够用很多次呢,这不是只用了一次就倒下了嘛。果然是逞强啊。 #虽然是倒下了……嗯?这是什么? #好像是,贝德维尔的梦境……?观影厅连这种东西都能放的出来吗?真厉害啊。 【——那究竟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在一片昏沉的黑暗中,贝德维尔想到了一些过去。 经历了很多,也忘记了很多,而在这些之中,迄今仍留存于心的,正是这份记忆。 如同宝石一般,闪闪发光的回忆。 ——手执圣剑,身披银甲的亚瑟王,矗立在夕阳西下的城墙上。湖绿色的眸子暗沉,带着些许忧虑的神色仍然坚毅。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更为严峻,如此不得不再解体一些村子才行。” 和其他骑士相比显得过于娇小的身体。端庄盘起的长发。因为拔出圣剑而被魔术停止成长的身量。一个国家的重量,被沉甸甸的压在这副瘦小的身体上。 “好不容易才驱逐了北方的蛮族,但坏事却依然接踵而来呢,贝德维尔。” ——那一天我在了望塔上发呆,王突然出现在我身边。连随行的侍卫都没带,独自一人悄然而至。 王虽然保持了少年的容貌,但其实,当时的王与我的年龄并无大差。 王在16岁时拔出了插在石中的选定之剑,成了统治不列颠的王。 自那以后,王的肉体便不再成长。与其说是精灵的护佑,我却不禁觉得这是个诅咒。 这位身形瘦小的少年王经历过我远不能及的众多激烈战斗,是为不列颠带来胜利的伟人。 身为不列颠人,却带领异族讨伐了破坏国土的卑王伏提庚,一统长时间陷于内乱状态的诸侯,阻挡了北方皮克特人的侵略,将从大陆云涌而入的异族(撒克逊人)全部击退,将繁华的卡美洛城,连同不列颠岛最大的都市伦蒂尼恩一同复原的、骑士们的王。 亚瑟王。 他的名号光耀千古,他的威名响彻大地。只要他还在这里,不列颠就不会灭亡—— 虽然当时是这样想的,但那位尊敬的王却否认了这个说法。 “丰饶的只有卡美洛及其周边而已。” 他说。 “就算将失去了村子的人们收容进卡美洛,这也称不上是人的生活。” 只知道庇护他人是没有未来可言的。那位王这么说,以忧郁的眸光看向远处的夕阳。 和那些因连日胜利和荣耀而飘飘然的圆桌骑士们不同。王总是这样。 ……凯卿曾经说过。在卡美洛重建前,王还隐藏着身份周游这座岛时,王经常会露出笑容。 我听到自己的内心。怯懦的心跳犹如擂鼓。但我还是询问了这个懦弱的问题,这是自从被允许坐上圆桌席位时,就心存的疑问与不安。 “为何将像我这样毫无可取之处的骑士,选为圆桌骑士呢?” 而那位王的回答堪称石破天惊。 “认为只因自己不及其他骑士,就配不上这个席位?蠢货,在这点上,我也一样啊。” ——比不上其他骑士。 这本应是这辈子也不可能从王口中听到的话语。 贝德维尔瞪大了眼睛,但王依旧顺畅地说了下去。 “体格比不上各位,剑技在我之上的也有数人。不能用单纯的强弱来计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敌与友,善与恶,利与损。就像这些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东西一样,圆桌骑士的职责也各有不同。” 贝德维尔一直都是个黑白分明的人。 友人就是善的。敌人就是恶的。像这样非黑即白,但王却用全然不同的视角俯瞰了这个时代。 敌人(撒克逊人)也只是为了活命而来这座岛寻求土地。敌人并不是单纯的恶人。 有着这样视角的王却依旧将对方视为需要斩尽杀绝的“敌人”,说白了只是知晓,如今是个不分个你死我活,就活不下去的,贫瘠的时代。 ——卡美洛并不是依靠武力建成的,而是许许多多人们的梦想共同搭建的理想乡。 “所以才需要卿这样的骑士。” 王诚恳地看过来。 “对那些我和高文或许会疏忽的人们的生活,能逐一用心感受的,心思细腻的骑士。” 强者无法与普通人类共情,所以才格外需要心思细腻的同伴。 ……事到如今,一想起这些,我心中仍会隐隐作痛。 当时的王心中究竟有多么深重的绝望,若非事后听梅林讲述,我甚至都不会知晓。 那时既愚钝,又软弱的我这样回答道。 “这话题对我来说有点难懂,不过我很喜欢卡梅洛的生活。” “几天前托马斯家有孩子诞生了,是一对非常可爱的双胞胎姐妹——” 这是多么平凡的回答。 回忆中的我,却满足而开心的讲述着。 “——真是的。听说淳朴的贝德维尔卿居然一反常态的感到烦恼,我还有些担心呢。” 王柔和了眼角的弧度,微微笑起来。 “既然卿的生活能如此充实,我也很开心。这会化为坚持下去的动力。” ——在夕阳中王那金沙般的发丝随风飘荡,我当时感到自己似乎终于触及了王的真实。 骑士们也因许久未见到的王的笑颜感到担忧,然而不是这样的。 王不会为了自己的事而笑,只会在看见他人幸福时,才露出平静的微笑。 我为自己的罪孽深重,感到撕心裂肺之痛。 我做出了愧为您的骑士的行为。 请惩罚我的过错。在这无数夜里,我只为此而——】 #这是,贝德维尔的独白……? #看到了当年的亚瑟王! #那个时代的人居然看不出这位王是女性吗?!这都是什么眼神? #人家说了有魔术遮掩。而且还是十六岁开始就没有发育的身体……那也是没办法的,十六岁的人本来就有点男女莫辨。 #又不是营养充沛的现代社会,那个时代16岁还不能说身体能长开多少…… #回忆中的亚瑟王和现在的这位狮子王,差距真的好大。颜色文本身并不是这么悲观,也不是这么黑白分明的人。 #也难怪贝德维尔都不敢相信。 #发现没?贝德维尔回忆中的景象,我都因为印象不清而磨损变色,但只有亚瑟王是如此清晰…… #这番谈话就是给了他如此深刻的印象吧。 #有,有罪?! #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法理解。我想想历史中的贝德维尔……有关他的传说本来就很少,印象最深的也就是,他是直到最后亚瑟王死前,也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骑士。 #这个之前有说过呢。往返三次才将剑投入湖中什么的。这样的人到底哪里会犯错啊? #这里绝对有大坑! #有什么大坑,这不是因为贝德维尔在这个特异点,为了心中的正义和真理,甚至为了过去的那个亚瑟王,不得不对现在的狮子王刀剑相向而感到痛苦吗! #连融合了个不知道是哪个圆桌骑士的玛修都很痛苦了,贝德维尔肯定更痛苦啊。 【因为贝德维尔倒下,几人不得不暂时在西之村落脚休息。 这倒是个和负责守卫西之村的哈桑打招呼的最好机会—— ——如果那个哈桑不是之前绑架了尼托克丽丝的百貌的话就最好了。 毫不意外,因为之前的敌对,迦勒底和百貌之间闹出了一番鸡飞狗跳。 因为过于恶劣的环境,每一个哈桑都快变成了惊弓之鸟,想要取得他们的信赖变得比较难了。 咒腕倒是悠闲地提出了一个问题: “百貌,那件事怎么样?” “……尚无进展。”百貌的哈桑重重地叹了口气。“照这样下去就只能等死了吧。” “哎呀,这就麻烦了。”咒腕悠哉地说,“要是有比我们强大,能单独行动,而且还能役使从者,能帮助我们的人就好了——” 如果他不盯着我看就好了。藤丸立香好恨秒懂的自己哦。 事情倒是很简单,就是“救人”。 哈桑被敌人俘虏时自会自尽,但这一次被俘虏的哈桑不仅年轻,还有着无法自尽的麻烦体质。 万一被圆桌骑士从她身上知道了情报就麻烦了。出于增加战力、取得信任等等考虑,藤丸立香自告奋勇,去救出被圆桌骑士俘虏的“同伴”了。】 第285章 神圣圆桌领域·卡美洛10 #好家伙,坑小贝坑得理直气壮是吧。 #什么叫坑啊……人家是正经站不起来所以必须修养啊。 #这位,百貌?的哈桑,好像有点惊弓之鸟了。 #那也没办法,战斗力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人家只出了一个莫德雷德,整个村子就要被打崩了。 #应该说是已经打崩了,甚至加上咒腕、玛修、贝德维尔都不行,最后还是得看阿拉什。 #阿拉什真的好强啊,最重要的是,他整个人不显山不露水的。打眼一看真想不到他能这么强。 #咒腕怎么搞得像个傲娇似的…… #果然还是得去救人吧。 #无论是出于增加战斗力,还是出于团结内部、降低矛盾,这个人都得救。这大概算是没办法的事? #但是大晚上的出门……总觉得会遇到魔兽啊。 #肯定会遇到的啦,唯一希望的就是不要遇到从者……唉,我这乌鸦嘴。 #这个地方的从者能是谁呢。至少别是圆桌骑士。 #咦?这个人,好像是最开始那个从圣都告辞的? #不是,为什么三藏法师也能是女的啊????? 【这个因为被野生动物——甚至不是魔物!——追得哇哇大哭的、拥有顶级灵基的从者,毫无疑问就是三藏法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灵基那么强,却会被普通的野生动物……还有被她自己召唤出的邪龙追着打,但总之先救人吧。】 #这……好像是个,很愉快的人呢。 #不是啊,我不理解啊,为什么三藏是女的啊??? #不是都习惯了历史上的男性在这个世界是女性了吗? #但我就是不理解啊!!! 【不知为何被她召唤出了巨大的邪龙。不知为何被邪龙追得满地乱跑。不知为何作为从天竺归来的caster被召唤至此。刚一见面,三藏法师就把自己的情况跟倒豆子似的倒得一干二净,并且挨个感谢每一个对她伸出援手的人。 并且,在邀请她成为同伴的时候,这个人也很自然地答应了。 “三藏是旅行的高僧,和作为旅行者的你们成为伙伴是当然的吧?” ……总而言之。 这个人很有自己是“高僧”的自觉。很有自己是佛陀(金蝉子)转世的自觉。虽然她的话乍一听上去有些傲慢,却微妙的并不招人讨厌,而是只会让人感叹“果然是玄奘三藏”,并且被她过于积极的行动力扯个踉跄。 总之,她刚才一个人哭唧唧的模样,就当没看到吧。 罗曼医生想。 “……医生!你把想的事情都说出来了!”玛修惊慌地道。 罗曼医生当场傻眼。果不其然,三藏又开始想哭了。 “我一个人就是不行嘛!”又寂寞,又孤单,藤太也没在,总之就是不行——】 #我脑子要炸了。 #虽然说不上讨厌,但和我所知道的圣僧玄奘不太一样啊。 #谁家的三藏是女的啊…… #说到孤身一人,《西游记》里的三藏确实是没有孤身上路多久。 #不过历史上好像不是这样,历史上的玄奘法师就是一个人去的天竺。 #唉。不管这个世界的玄奘法师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能够成为同伴就最好了。 #嗯?三藏也有同伴被抓了? #这不是一石二鸟嘛!再好不过了!! 【圣都的堡垒预料之外的守备森严。 一开始还以为是为了防备敌人劫狱,有意加强了守备力量,却没料到,通过两位哈桑藏匿踪迹探听来的消息,是身为狮子王辅佐的阿格规文将要来到此地。 士兵们猜了好多个理由,每一个听起来都有理有据(和他们有关)。百貌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你们是瘟神吗?”】 #圣都倒是也挺多灾多难的。 #在这个几乎算是世界末日的环境,不可能有哪一方是能平静而平安地生活的。 #笑死了。这群小兵是大漏勺吧,怎么什么都说啊。 #没办法审讯出结果的女犯人是哈桑,那个会分粮食的archer就是三藏想救的人吧?关于兰斯洛特的事,应该就是调来的这批战马,让他们的队伍机动性提高,最后才围死了达芬奇亲的。还真是全都和他们有关。 #没办法,阿格规文是很大的官了吧?大领导来视察,下面肯定会流言满天飞啦。 #百貌……称号是“百貌”,原来是会分身术啊。确实是佯攻的好手段。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严格来说其实应该算“多重人格”……不过说是分身术也可以啦!理解起来也很方便! #救人倒是挺顺利的,不过这位俵藤太和三藏之间的关系……嗯,相声组合? 【拯救俵藤太的行动倒是很顺利,然而,拯救哈桑的行动却不然。 首先需要明确的是,需要被拯救的这位不成熟的哈桑,是有着“静谧”名号的少女。她的能力,一言以蔽之的话,就是“毒”。 呼吸是毒。皮肤有毒。肌肤,粘膜,甚至连任何一滴体液都是剧毒。即使普通的接触不会立刻死亡,但一旦稍稍亲密一点,就会因剧毒而死—— ——虽然对不知为何(也许是因为和玛修契约,盾兵职阶的能力守护了藤丸立香。至少大家都是这么推测的),毒素对藤丸立香根本没有用。 静谧的哈桑盯着藤丸立香,整个人都出神了。】 #能力是毒啊……难怪无法自尽。 #嗯?这种经过训练的人,想自尽的方法不是有很多吗?咬舌自尽什么的…… #怎么可能啦,咬舌自尽通常来说都是死不掉的,除非是咬下来的舌头掉进呼吸道导致窒息。但是这样也很容易救回来,没什么用。最好的办法永远是牙齿里藏剧毒,不过对静谧来说嘛…… #她自己就是毒,估计这个时代也没什么毒能毒死她。 #藤丸君不怕毒呢。说起来在伦敦的时候,当时伦敦的毒雾也没能拿藤丸君怎么样来着。 #有一种少女陷入恋爱的预感……! #啊?这就陷入恋爱了?不至于吧。 #难说。因为身体有剧毒,肯定无法和别人亲近, 所以肯定无法拥有恋人。而眼前就是一个正直无私,而且还不怕她身上的剧毒的人…… #想象一下……哇。 #对吧?很容易陷入爱河吧? #不过这个时机还真是不巧。不快点走的话…… 【“要休息的话,在这里休息就好。” 身侧传来了冷淡的声音。 将黑色的半长发向后梳起,有着一双淡漠的钢灰色眼睛,黑色的铠甲让他本就阴郁的气质更增添一抹肃杀。 在此出现的男人,无疑就是此前探听到的—— 狮子王的副手,圆桌骑士中的文官,阿格规文。 “欢迎来到我的审讯室。”阿格规文说道,“就算是贼人,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欢迎各位,来自遥远天文台的御主阁下。” 他环视一周。 在这个狭小的审讯室里,聚集了多名从者。每一个每一个,都是狮子王的,圣都的敌人。 “各位全是肃正的对象,得尽快收拾干净才行。” 阿格规文后退一步,让开了足够的战斗空间。 原本在他身后的肃正骑士们迅速展开队形,隐隐包围了所有人。这群因狮子王的存在而被创生的骑士们本就不好对付,在圆桌骑士领导下结阵对敌就更不好对付了。 三藏不悦地撇下嘴角,“你还是那么顽固呢,阿格规文。你难道不知道正因如此,大家才很讨厌你啊?!” “无妨。我讨厌人类。”阿格规文毫不犹豫地、厌倦地说道,“被万人厌恶正如我所愿。我与梦想引导众生的你正好相反,是个无趣的男人。” “……你又说这种话……” 不快的神色变成了掺杂着怜悯的慈悲。三藏微微闭目,而身边的俵藤太冷笑着,直接开启了战端。 藤丸立香不由得一咬牙。 这是个审讯室,这一事实意味着它具备所有审讯室应有的条件。 昏暗,逼仄——战场能施展得开的空地很少。 位于地下——根本没有其他出口。 空气不流通——静谧哈桑的毒被最大范围地限制了。只要她不想把同伴们一并毒倒,就别想放开了手脚战斗。 再加上增援的肃正骑士源源不断…… 藤丸立香开始寻找退路……果然不行。但是阿格规文似乎想再一次劝说三藏成为圆桌骑士的同伴? 藤丸立香被阿格规文和三藏的对话吸引了目光。 等等,肃正骑士们这个站位…… 藤丸立香引导了英灵们的站位,让静谧和玛修一起成为前锋。】 #总觉得这段对话的信息量很大…… #应该不用“觉得”,就是很大。这个特异点绝对有奇怪的地方。 #三藏说她前往了“世界尽头”,而阿格规文一听这一点,马上就放弃了劝诱三藏,是不是因为他肯定,只要三藏知道了“世界尽头”的什么东西,就绝对不会成为他们的同伴? #但是他对杀掉没有被“圣拔”选中的无辜之人这一点,没有任何负罪感。除此之外,圣都的圆桌骑士还做了什么?为什么如此确定三藏不会成为同伴? #好奇怪……阿格规文不是对圣都是“狮子王的理想之城”这一点很自信吗? #对“存在形式”这一点很自信,唔,难道是圣都成立的“目的”比较见不得人吗…… #这结论到底是怎么来的啊! #反正猜一猜嘛,猜错了也没事。 【战斗中,阿格规文突然之间勃然变色,扭头就往地上跑去。 在惊讶之中,肃正骑士们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地上。 ——刑讯室的入口太过狭小,空气也太不流通了。如果肆无忌惮地释放毒素,自然会敌我不分地把所有人毒倒,但有限度地释放毒素的话,在这空气流动缓慢的室内,就只有离静谧更近的人——也就是肃正骑士们会中毒。 虽然说不上是战斗胜利,但这样一来至少能离开此处了。 几人迅速逃离审讯室,和负责引开大部队的百貌的哈桑汇合。合力清理掉最后一部分圣都的士兵和守护者之后,静谧红着脸呢喃出声。 “刚才就是我的性能,藤丸立香大人。请您随意差遣随意抛弃我吧……” 咒腕没理她在搞什么,藤丸立香则根本没听到她的话。 痛痛快快地嘲笑了一下逃跑的阿格规文之后,所有人骑上抢夺来的马匹,迅速撤退了。】 #撤退倒是挺顺利的。 #只不过没想到,阿格规文居然没有接受狮子王的赐福啊。 #为什么接受了狮子王的赐福之后,想对狮子王做什么会很不方便……不如说阿格规文这是打算对狮子王做什么啊!还特意没接受祝福! #这群圆桌骑士的精神状态好奇怪。有点狂热过头了。 #因为亚瑟王就是值得人这么狂热地追随的王啊! #但是亚瑟王生前的国家不是分崩离析了嘛。 #那个,多少有点巧合…… #唉,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顺利地回到了西之村,阿拉什一脸爽朗笑容地出来迎接功臣了,顺便还叫上了贝德维尔。 这么两天过去,贝德维尔显然也恢复了不少,但他摆出一副没脸见人的羞耻模样,从房后难得磨磨蹭蹭地走过来。 他当然知道这是需要来迎接功臣的时候,“可我是个在重要时刻倒下,颜面尽失的骑士……” 这个人对自己多少有点求全责备的倾向了。 在藤丸立香试图鼓励他的时候,三藏已经用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和人混熟了。而俵藤太看到西之村的情况,更是只报上了名字,就干脆利落地开了宝具—— 宛如瀑布一样的大米从他肩膀上扛着的包裹中爆开,并迅速在地上堆成了小山。 “……” 哈桑们目瞪口呆。 在此强调一下。俵藤太在东方之国被推崇为武艺之祖,是平安时代中期的武将。之后自称为藤原秀乡,经讨伐平将门一役,一举成名。 传说中以弓箭击退了身长足以绕山七圈半的大蜈蚣。 重点在那之后:作为谢礼,龙神们赠与俵藤太可以产出无限大米的米袋。 划重点:无限,大米。 在这块连人肉都要被吃掉的土地上,来了个有着这样的宝具的人物—— 就不怪哈桑们眼睛闪闪发亮,甚至大家一起开始筹备宴会了。】 第286章 神圣圆桌领域11·宴会·西之村 #还有这种英灵啊?! #宝具的类型还真是多种多样。 #妈耶,这个宝具帮大忙了! #笑死,马上就开宴会了。 #大家都好开心。唉,自从第五特异点以来,情况一直很严峻。能放松一点也很好。 #别说迦勒底的人,包括卡美洛特异点的人不也一样。 #环境真的太恶劣了。从各个方面来说都很糟糕。 #只不过,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宝具。我还以为英灵的宝具都是要么攻击要么防御呢。 #肯定也会有治疗和辅助类的。之前第三特异点的caster美狄亚,不就是治疗宝具来着。 #俵藤太这种英灵,强不强是一回事,在特殊情况下,好用是真的好用。 #玛修看样子也很感慨。怎么说呢,我觉得玛修这样就像是刚出生的小鹿一样小心地观察、试图理解世界的模样好可爱啊…… #确实挺可爱的。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她“跟着藤丸立香一起行动”这件事吧。 #嗯。人的成长中有一个好的导师至关重要,更何况她的导师还是达芬奇啊莫扎特这种历史有名的人物。 #最重要的是,她的“前辈”藤丸君是个通常意义上的好人啊。我觉得可能有点近朱者赤的意味。 #被宴会招惹来的魔物怪物和野兽什么的,好像也可以用来加餐。这个宴会开的真是太棒了。 #“虽然不为人知,但也有这样的人生” 这种说法,感觉就是很多无名英雄的人生。总觉得迦勒底也要一路往无名英雄的方向跑过去了。 #无名英雄也是很帅气的。 【西之村在高高兴兴地开宴会。但另一方面,刚刚被带走了俵藤太和静谧的哈桑的圆桌骑士堡垒,有一位圆桌骑士前来此处了。 赤红的长发,紧闭的双眼,一直显得忧郁的英俊的脸。 崔斯坦向士兵们点头致意,言简意赅地下令带路。 理由显而易见,是来调查静谧的哈桑逃脱,众多士兵和肃正骑士被杀之事的。 堡垒的士兵们正在为殉职的同袍举行葬礼。崔斯坦深深地,悲伤地叹气。 “……悲哀。我感到非常悲哀。” 他手持竖琴,哀叹着说道,“——竟将这座城堡,交给连这种事都无法判断的你们。” 琴弦铮鸣,向他报告的士兵从中间竖着被分成两段。 小小的空地上像是下了一场血雨,在淋漓的血水中,映照出士兵惊骇的面容。 身为普通人的士兵在过度的惊恐下,连惊叫都叫不出来了。崔斯坦柔和地偏过头,从不睁开的眼睛直视着士兵的方向。 “是谁允许你们偷闲悼念死去的同胞了。我真为你们的无能感到悲伤。” 琴弦铮鸣,第二个士兵被切成了两段。 剩下的士兵惨嚎着求饶。他们甚至连逃跑都不敢,拼命保证着马上组织部队追击。 崔斯坦在悦耳的祈求声中偏转了脸庞。 “追踪就交给我的妖弦吧。只是一天时间,跑不远的。” 虽然这本应是游击骑士的工作,但清理害虫也是狮子王的意愿嘛。他温柔地轻笑着,“啊啊,我真的——非常悲伤。” 竟然再一次,必须以我的手指终结他们的性命。】 #连葬礼都不准举行…… #虽然之前也说过,但是这个崔斯坦一定是哪里坏掉了。 #还“哪里”,肯定是全都坏掉了! #会变成这样实在是想象不到……说好的骑士道呢! #我现在能想到的,就只有狮子王赐予圆桌骑士的“祝福”了。 #祝福这种东西,难道还会直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吗? #一般来说应该不行吧?但是狮子王的祝福可说不好。 #迦勒底这边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难道会被突袭吗? #如果是被突袭还好了呢。虽然迦勒底一方从者的数量很多,但是质量上不行啊。哈桑本来就不是能打正面战场的从者,贝德维尔在圆桌里的战斗力又是倒数的,崔斯坦单骑突袭搞不好还是各个击破的好机会啊。 #说起来,三藏还不能算战力吧。僧人要怎么上战场啊。 #能攻略掉圆桌骑士的“祝福”的,又只有贝德维尔的银之臂,但他发动的次数……这根本没法攻略吧。 #这边也得提高战力啊。 【战斗力不足这件事,哈桑们当然也很清楚——没有比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攻略圣都的哈桑们,对此更加了解的人了。 士兵不止数量缺少,质量也完全不比圣都;从者也一样。但最大的问题还是高文。 “只要那家伙在正门,我们就没有胜算。” 百貌沉重地说。本来就是白天无敌的骑士,如今他甚至有了“不夜”的祝福,所在之处永远是白天——连最后的弱点也没有了。 “若没有兰斯洛特卿的剑,没有像阿隆戴特那种特性的宝具,连防御战都无法进行。” 最清楚圆桌骑士们的性质的贝德维尔垂下眼睛。奶白色的骑士连述说同僚的弱点时也是温柔的。 玛修确认道:“从用剑来进行防御的这个角度来说,和我的盾特性相近吗?” “不,玛修女士。你所持的宝具拥有独一无二的特性。” 贝德维尔毫不犹豫地否认了。 “还有,兰斯洛特卿的宝具是对人宝具。该怎么说呢,在与高文卿战斗这一点上,兰斯洛特卿是特别适合的。” 历史上就是这样啊。 三藏立刻想到了好主意,“让兰斯洛特成为同伴,然后当高文的对手怎么样!” “蠢货!”俵藤太毫不留情地骂出声了,“能被一个饭团招降的也只有你了!” 在俵藤太哐哐哐地敲三藏脑壳的背景音里,罗曼医生拒绝了现在攻略圣都的做法。毕竟还有一个奥斯曼狄斯在沙漠里,不知道他的目的为何,局势其实是比较复杂的。 ——现在,一个只有一个方法了。 那也是静谧的哈桑会被抓走拷问的原因。 “若只靠我们没有足够力量的话,也只能向那位大人求助了。” 静谧的哈桑所说的话,让在场的哈桑们同时陷入了沉默。】 #嗯?什么情况,还有高手? #哈桑这边的高手能有什么啊。 #从历史上,我觉得没有……不过从宗教角度就说不好了。 #主要是大家的态度很奇怪啊! #噫,怎么一副像是要上刑场的模样啊。 第287章 神圣圆桌领域12·告示死亡之丧钟01 【关于“最初的哈桑”。 最初,也是最后的哈桑。 位于东之村深处,人迹罕至的幽谷中。连山之民也无法接近的亚兹拉尔庙—— 亚兹拉尔azrael(死告天使),这个名字差不多是堕天使萨麦尔的伊斯兰教版。又或者相反。罗曼医生忧虑地想着,即使是听起来很强的“初代山中老人”,虽说可能有对人特化,但真的能打赢圆桌骑士甚至狮子王吗? 如果真的做得到,他岂不是早就应该去将圣都的敌人处理掉吗? “……不,静谧阁下的话是正确的,魔术师阁下。亚兹拉尔庙中的从者是特殊的存在。” 令人意外的是,出言驳斥的人,竟然是贝德维尔。 “据说对他而言,所有从者都是平等的,无论是强者还是弱者,在他的刀刃前都不过是‘一条命’,据说那位从者并非以自身的力量杀死对手,而是与他对峙的敌人都会被‘自己的命运’所杀害。” 让人无法理解。 无论是贝德维尔的话,还是为什么他一个圆桌骑士居然这么清楚山中老人的事情。 贝德维尔本人倒是很不好意思地说自己只是现学现卖,“是来这里之前,某位魔术师告诉我的知识罢了。” 咒腕很无语地叹了口气,“就当是这样吧,您真是不擅长说谎呢。” “嗯,对不……”话说了一半,贝德维尔懵了,“我没有说谎!没有哦!关于初代的传说,我是在法国亲耳听说的啦!”】 #下一步想要成为同伴的是“初代的哈桑”吗……不知道强不强。 #估计强也有限吧。就像罗曼医生说的那样,如果他真那么强,为什么不直接去暗杀狮子王呢。 #这也说不好啊,万一他就是单纯的很冷漠呢?毕竟是暗杀者,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在乎别人的死活,也很正常吧。 #看他生活的这个地方本身就很“魔境”啊。又是地形陡峭又是有魔物的,猜测这个人很孤僻也很正常吧? #而且离东之村预料之外的远。 #嗯?又是夜话。我突然发现,这群英灵真的很喜欢大晚上的找人聊天啊。 #这也没办法。白天要么战斗要么赶路,为了安全往往还是一堆人一起行动,想要和特定的某个人聊天,就只能是晚上了嘛。 #而且,怎么说呢,英雄人物看到很好的后辈,多少会想根据自己的人生经验而提点一下…… #尤其是这些英灵实际上已经死了,也没有敝帚自珍的必要了。 #只不过真没想到,被召唤对英灵自己来说也是“奇迹”啊。还以为算是比较平常的事呢。 #英灵召唤对英灵来说就像是平白得到了第二次人生。真是预料之外的沉重。 #突然想到之前的几次特异点攻略,很多从者面对生死的时候也都很干脆很果断,一点都看不出来不舍…… #要不然怎么说人家是英雄呢。 #阿斯忒里俄斯……大卫……比利小子……居然在这么久之后突然被过去的刀回旋镖了。 #感觉对这些英灵们了解更多了。大家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情拯救世界的吗…… #为什么气氛突然沉重起来了啊?! 【打败了守门的幽灵之后,几人踏进神庙。 挂灯在天顶上发出幽幽的暖光,看起来精致沉重的大门上悬挂着骷髅头的装饰。通讯器对面的罗曼医生看来看去,没看出哪里有问题—— “不,医生,这是不在现场就无法感觉到的沉重压力。” 适才一直沉默的玛修沉声说道。 这是一片完全安静的土地——无论是魔力反应还是从者反应都感觉不到,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 玛修屈伸着指尖。握着巨盾的手指僵硬冰冷。 “不是精神,是灵魂,灵魂在全力拒绝逗留于这座寺庙里!”】 #居然有这么夸张啊。 #初代山中老人居然有这么强?! #这是人类能够拥有的力量吗?总觉得初代和其他的山中老人之间的力量差是不是大过头了啊? 【一线。 没人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甚至在罗曼医生的观测中,“藤丸立香”这个人的存在都消失了,与死亡无异。除了去聚集兵力的百貌外,剩下的两名哈桑直接跪伏在地,贝德维尔静默肃立,俵藤太甚至干脆提醒三藏最好把呼吸也停止—— 因为在这里,“死的具象”降临了。 “——魔术之徒啊。以及,早已非人的存在啊。” 沉重,肃穆,宛如空谷回响一般的声音响起了。 “汝等的声音已经传达。渴望拯救时代的意义,已被吾之剑所认同。然而——胆敢踏入吾之灵庙者,必须先面对死亡。” 那声音毫无感情地要求。 “作为死者战斗,抢夺生的权利,经此仪式,方能赦免令吾现身之过。静谧之翁啊,至此,祭祀之事交由汝,完美地完成这仪式吧。” 静谧的哈桑愣了一下,突然整个人抽了一下。 黑色的雾气自她身体上升腾出来,黑色的少女挣扎似的伸出一只手,却很快整个身体就被黑雾包裹住了。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没人能反应得过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静谧的意识显然已经不存在于“静谧”这副身体中了。 咒腕悲鸣似的喊,“初代大人!若想使用,请务必由我来代替!对静谧来说负担实在是太大了!” 那声音呵斥咒腕的愚蠢。 按照这个声音的意思……大家需要杀死静谧才行吗?!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英灵啊,不是说他是开创了山中老人这个组织吗?为什么能毫不心疼地指挥自己的后辈作战,甚至明说要以死亡为祭品才能出现呢?!】 第288章 神圣圆桌领域13·告示死亡之丧钟02 #暗杀者的组织啊…… #以暗杀为职业的人,就是会忽视生命到底有多贵重吧。 #是这样吗?我总觉得这个操作有一点考核的味道。 #如果真是考核的话,这也太严苛了吧。我觉得没道理。 【战斗并没有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静谧的灵基规格上升了,但这里有藤丸立香这个无效她的毒的人在,全力战斗之下,总算在并没有打崩静谧的灵基本身的前提下胜利了。 玛修喘息着收起盾。 打败静谧本身不难,难的是要在打败她的基础上不要伤到对方的灵核——在玛修、咒腕、贝德维尔、三藏和俵藤太都在的前提下,在控制战斗方式上耗费的心神反而更多。 静谧的哈桑软倒在地,那声音听上去竟然也有些感叹了。 “……吾虽然说过抢夺生的权利,但没想到汝等两者都想要,真是个贪婪的男人啊。” 这行动在对方眼里,究竟会如何评价呢——正这样想着,只听对方这样说道: “但放话只看结果的是我。过程的善恶便不做多问。” 对方解开了某种……障眼法。 骤然出现的,是一个,甚至难以想象他是个“暗杀者”的人……不,说真的,那真的是个“人”吗? 重铠。重剑。骷髅似的面铠让人分不清到底是骷髅纹样的铠甲,还是这个人真的长了一张骷髅的脸。幽蓝的磷火在他身上安静地燃烧,庞大的魔力和厚重的气势让空气都沉重起来。 藤丸立香绝对不算什么没见识的人,但他依然屏住了呼吸。 “欢迎来到吾之灵庙。”那巨大的类人生物自我介绍,“吾乃山中老人,哈桑·萨巴赫。” 玛修当场瞪大眼睛:“初代山中老人居然会是剑士?” 呃,剑士? ——看到那巨大的重剑,任谁的第一反应都是这个吧。藤丸立香却无法忘记这位山中老人从虚空中迈步而出的一瞬。 明明他的存在感如此巨大,但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人能看到他。saber……saber有气息遮断的技能吗? “不!值得感到惊讶的不是这个啊,玛修!”通讯器另一边的罗曼医生惊讶地大喊大叫,虚空中浮出的投影都快怼到人脸上了,“这位assassin——难道是冠——” 他的话没能说完。 “少说这种不知趣的话,魔术师。”初代的山中老人用严肃的声音呵斥道,“这是有损尔等召唤者的无谋之勇。” 罗曼医生惊慌失措地道歉,与此同时,他的投影也从通讯器上方消失了。 ……因为看不到这边的情况,藤丸立香又听到罗曼医生那边惊慌失措急急忙忙矫正机器的声音了。 总之也,一如既往的样子呢。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小插曲导致气氛变得轻松一点了,咒腕一改之前战战兢兢连话都说不好的样子,坦诚地说出了求助的话。 初代“山中老人”骷髅似的面具上,眼瞳的位置凶光一闪。 “……你弄错了两件事。还是和以前一样目光短浅啊,咒腕。” 他的话语令人意外的并不十分严厉。 于是咒腕尝试着抬起头,犹豫着问,“……此话怎讲?” “吾质问魔术之徒。与狮子王战斗之人——这是真的吗?尔等追求之物是那已堕落为神的狮子王的首级,这话是否无误?” 藤丸立香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那个难懂的措辞,所谓的“魔术之徒”,指的是“使用魔术的人类”——也就是自己。 但他犹豫后,给出的却是他真心的回答。 “……说实话,我不知道。”】 #说好的山中老人全都是assassin呢? #并没有跟谁说好吧。 #不过他真的是剑士吗……其实吧,我觉得不能因为对方拿着剑,就认定他是剑士吧?也有很多职阶也拿着剑,但并不是剑士啊? #罗曼医生想说什么?这是被有意打断了还是? #嗯……也许是我的错觉哈,罗曼医生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点…… #毕竟是在迦勒底这个同时拥有科学和魔术技术的地方,坐到医疗部门负责人这么高的位置上了。科学和魔术知识都很充足,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也有可能是我们跟随的视角,是藤丸君这个对魔术的世界一无所知的人。也许从我们的角度看,罗曼医生知道得很多,但从魔术师圈子里来看,他也就比一般的魔术师知道的多一点吧。 #确实有这个可能性。 #但是啊,藤丸君是不打算杀掉狮子王吗? #……虽然气氛上烘托到这里了,但是要知道,藤丸君之前其实是没怎么见过狮子王的,只隔着头盔远远的看到过对方的身影而已…… #这和没见过也没什么本质区别了,总不能只看风评就杀人吧。 #啊,这倒也对。 【对于第二个,“战斗力是否真的只差这么一点了”的问题,藤丸立香也没能说谎。 事实如此,单靠哈桑们的战力是完全不够的。 咒腕的哈桑看上去很是震惊。然而,山中老人的声音却终于温和了下来。 他提出了要求:“有些事,汝等必须知晓。” 关于狮子王真正的意图,关于太阳王所说的话,关于人理的破绽,以及那一切的开始。 “待你们掌握一切之后,吾之剑便会成为汝等先锋。” 他做出了承诺。 藤丸立香有些艰难的理解他这拗口的说明和要求,三藏已经不管不顾地直接说出口了,“打扰一下,骷髅的大人物,我完全听不懂你的意思!说的再明白一点!” ——什么叫骷髅的大人物啊?藤丸立香深思的架势完全摆不起来了,“至少也该叫他王哈桑吧!” “……这称呼也不太好吧……!”玛修小心地拽了一下藤丸立香的衣摆,“求你了,倘若继续这种失礼的行为,就算是王哈桑先生也不会高兴的吧……” 芙芙“芙!”地叫出来。玛修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跟着藤丸立香的说法,一起叫“王哈桑”了。但山中老人只是平静地说,“无妨。” 他本就没有名字,也不在乎别人叫他什么。和那副郑宁的外貌全然不符,他甚至直接给出了明确无误线索—— “位于沙漠,却并非太阳王那小子能触及的领域。埋藏于黄沙中的知识宝库,阿特拉斯院。” 藤丸立香并不知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然而,身边的玛修已经惊骇地瞪大了眼睛。 “是时候知晓人理烧却的因果了。”山中老人说道,“事成之后,吾便会出现于战场——作为告天命之剑。” 说出了答案之后,初代的山中老人就转向了咒腕。 “那咒腕之翁啊,交出首级吧。” 在这一句几乎让人误以为“是不是听错了?”的命令下,咒腕的哈桑安然垂下头颅。 “是。咒腕哈桑愿意接受惩罚。” 藤丸立香张口结舌。 骤然跳跃的话题让他难以接受。心思正直悲悯的贝德维尔同样无法接受,“请等一下!您为何想要砍下哈桑阁下的首级?” 山中老人毫不意外地回答了。 “吾之面乃翁之死。吾之剑即翁之裁。” 他用一如既往让人难懂的措辞回答了。而后,他做出了让人简明易懂的解释。 “吾乃山中老人中的山中老人——即为,斩杀哈桑的哈桑。” 当山中老人腐败,堕落,偏离道路之时,就会在其面前现身。 “该时代的哈桑向吾寻求帮助这件事,等同于宣告了自己「没有资格成为山中老人」。” 没有资格佩戴着面具就以死谢罪——藤丸立香想到了在出发之前发生的事。 静谧提出“来到亚兹拉尔神庙”的时候,哈桑团体的沉默。百貌说过咒腕是“这个时代的哈桑”,而提出这个建议的静谧当场露出惊讶和愧疚的神情——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藤丸立香懊恼地说。 最初的山中老人看向咒腕。骷髅面具的眼眶处映出猩红的微光,“咒腕啊。虽说是一时的同胞,但汝并未向他们说明自己的命运啊。” 咒腕的哈桑沉默以对。于是山中老人微微地发出类似叹息的声音。 “果然你这家伙丝毫未变,总是放弃的太早了。” 他命令道,“抬起头来,咒腕。与这群人一起履行你的职责吧,事成之后再斩去你的首级。” 已然丢尽颜面的你,不能继续失态了。 咒腕深深地俯下身子,回答“我必定完成使命”。于是山中老人半退一步,极具存在感的巨大身体开始消失。 他留下了最后的告诫: “所剩时间已经不多,在狮子王之枪恢复其真面目之前,将神圣之物物归原主。” 贝德维尔遥遥看着山中老人消失的地方,像是隐忍着什么激烈的情绪似的闭上眼睛。】 #这个初代山中老人……真是,我都不知道他这算是严格还是温柔了。 #本性温柔和对待后辈严格,这两点也不算是相冲突吧。 #暗杀集团哪能有什么温情啊,这位初代能做到这个地步我已经有点惊讶了。 #难道是我对暗杀者的滤镜太厚了吗…… #不是啊,暗杀者能有什么滤镜? #就是,很帅气的那种……吧? 第289章 神圣圆桌领域14·炎之村01 #虽然嘴上说得很严格,最后不还是放咒腕一命了…… #但是过去肯定有因此被初代斩杀的哈桑,要不然咒腕不会那么笃定。 #也不会引颈就戮。 #他最后活下来的时候,搞不好心情还挺复杂的。 #心情复杂的话,贝德维尔大概也差不多。终于一步步走到要杀死狮子王的地步了。 #身为圆桌骑士,居然沦落到需要杀掉王的一天啊。 #这种事,即使做了再多的心理准备也是没用的。 #好在得到了下一步行动的线索,也得到了初代会帮忙的保证。咒腕也没事,这就足够好了。 #咒腕自己倒是挺看得开的,明明要被杀了。 #好像反而是静谧状态不太好啊哈哈,一个劲的道歉,连头都不抬起来。 #毕竟对方可是难得不惧怕她的毒的心上人嘛! #噫~好糟糕。静谧还挺喜欢藤丸君的吧?但是藤丸君对玛修小姐……哎呀,打起来!打起来!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咦?为什么要打起来呢? #……【萎】。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不要在玛修面前说一些有的没的呀。唔,机会正好,我来科普一下阿特拉斯院吧。 在对【阿特拉斯院】和【魔术工房】的科普中,玛修告知了罗曼医生之前在初代的山中老人面前发生的一切。 【下山的道路比上山更加节省体力。玛修说完情况后,将事情交给罗曼医生拍板决定。 性格和决策都比较偏向保守的罗曼医生,这一次却积极推动藤丸立香等人前往阿特拉斯院寻找线索。 玛修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藤丸立香其实大概明白玛修在想什么—— 初代的做法,很明显是不想让罗曼医生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玛修有点被他带偏了,误以为罗曼医生真的会不希望他们前去阿特拉斯院。 玛修和藤丸立香感叹着“看起来是我想多了。”队伍里唯一一个archer俵藤太,突然抬高声音,“那是什么!” archer——这个有着远程攻击补正的职阶,显然都有「千里眼」或其他类似的技能。于是,他成了最快发现的人。 ——最快发现圣都骑士们的人。 咒腕的哈桑倒抽一口气,把事情两句话安排好之后,当即向东之村冲了出去。】 #崔斯坦吧? #居然还真的追上来了。崔斯坦速度还挺快。 #呃,这个肃正骑士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啊? #有小孩子的包厢记得关照一下吧。这个也太惨了。 #火烧起来了…… #这是不打算留活口了吗? #最主要的,东之村还是老弱妇孺居多,根本没多少战力…… #这地方真的还有活人吗? #不对啊,阿拉什呢?为了保护村子,战斗力不是还留了一个阿拉什吗? #既然最重要的战斗力不在……是不是可以期待一波村子里的人提前撤退?若非如此,实在不知道哪里还用得上英灵这个等级的战斗力啊。 #如果是的话就太好了! 神圣圆桌领域15·炎之村02 【阿拉什确实是去疏散民众了。 ——这是当然的。如果真的是单纯的四散而逃,面对被刻意调整过了的肃正骑士们,这些普通人是根本逃不掉的。 为了帮助老幼妇孺及时逃生,有战斗能力的成年男性们直接拿起了武器,在阿拉什的号召和领导下积极反抗了。若非这样阻挡了敌人的脚步,那些老幼妇孺们也不至于能活下来很多—— 在确认了死者的人数之后,情绪几乎崩溃的咒腕脱力地跪倒在地,心情终于安定了一些。 而另一边,阿拉什正在用村里人做观察员,在高山上撒下箭雨。 一发箭矢在半空中分裂,再分裂。等到降落下来,已经完全是如同下雨一般,全然的“箭雨”了。 但这绝对的优势也没能持续多久。 本应是割草一般让圣都士兵一片片倒下的箭雨,没过几次就消失了——就是在半空中、没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那种程度的消失。 即使是阿拉什,也被这令人猝不及防的发展怔了一下。他再一次射出箭矢,并用那双千里眼认真盯着箭矢消失的瞬间—— “——不会吧,难道有能在这个距离和我对射的家伙吗……” 足足两公里的距离,对方显然也不在这些士兵附近。对方用箭矢击破阿拉什的箭矢,能做到这种事的人—— “……有一个。圆桌骑士,妖弦使崔斯坦。” “……什么?”站在阿拉什身边的人一脸难以置信,“圆桌骑士亲自来了?就为了毁灭这么一个小村子?” “——正是。但诸位误会了一件事。” 在“某个人”发出声音的同时,剑尖就已经穿透了他的胸口。鲜血淋漓落下,村民的喉咙里咳出血沫。 “追来的圆桌骑士不止崔斯坦卿一位。” 紫罗兰的骑士用忧郁的嗓音说。阿拉什咬着牙,道出了此人的名字。 “……湖上骑士,兰斯洛特吗!” 阿拉什立刻架起弓,然而,远程作战的弓箭手仍然慢了一步。 “极光啊,用斩击映射于湖面。” 伴随着简短的吟唱,魔力的光逐渐凝聚起来。男人毫不犹豫地直接解放了宝具。 “——缚锁全断·过重湖光aroundight overload!” 湖蓝色的流光汹涌而至。】 #不不不,这个局势变化未免也太突然了…… #这和偷袭有什么区别?! #但是这确实是正规的打法呀……面对远程攻击上锻炼的特别强大的人,就应该尝试从近战取得突破。 #为什么画面还转移了?!阿拉什该不会真的被这一击打败了吧? #我们不像是真正的御主,能够看到从者的基本信息。只不过是从现状来看,被先发制人的阿拉什大概很难……唔。 #别呀……阿拉什大哥还挺靠谱的。 #那么,东之村即使从这一次的灭顶之灾中勉强逃得性命,之后的事情大概也很难了。 #崔斯坦确实是很擅长追踪的样子。跟着他,东之村完全没藏住啊。 #之前另一个村子不就被莫德雷德发现了嘛。猜测一下,想要找到这些村子,对圆桌骑士们来说,大概率不是很难…… #肯定不是很难嘛。要知道,现在已知的圆桌骑士里,至少有两个是带着人成天在外面扫荡的。 #谁?哦,莫德雷德和兰斯洛特。 #对。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个人在亚瑟王传说里是背叛者的关系,但这两个人在外面属于是高强度巡逻搜查,找到村子其实就是一个时间问题。 #这么说来在亚瑟王传说中,一直忠诚于亚瑟王的高文,就一直守在城门。 #阿格规文也是忠诚于亚瑟王的人,他就一直待在圣城里。 #现在还不清楚,是狮子王如此下了命令,还是圆桌骑士们自发安排的岗位。 #照这么看来,只有崔斯坦的性格好像变得有点怪……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崔斯坦是不是以前就这样,但毕竟是圆桌骑士啊,看到阿拉什生死未卜,即使是敌人,但笑着说“太过悲伤以至于笑出来了”这种话,还是不太对吧? 【兰斯洛特追踪着阿拉什守护着人们躲藏的痕迹,采用近乎偷袭的方式解放宝具时,崔斯坦正缓步漫游在血与火的废墟之中,紧闭双眼的脸上露出柔和的微笑。 “圆桌骑士崔斯坦,为取你们的首级而来。” 红色长发的妖弦使极为从容地说道,“人生无常,有时候相遇也意味着离别,杀人被杀都是战争的常态。你们的命运,将连同这座寒酸的村庄一起,被燃烧殆尽。” 玛修架起守护的姿势,露出黯淡的神色。 其实此前并不认识这个人,她看上去也痛苦得要命。圆桌骑士崔斯坦竟然是如此残酷的人,这一点似乎给了她相当大的冲击。 “留在村里的男人们都已处理完毕,解决你们之后,就轮到逃进山洞的村民们了。” 崔斯坦轻轻拨弄弓弦,就像拨弄着竖琴一般。 他看起来并不急着杀人,面对“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的质问,也似乎不介意别人从他这里探听到一些消息—— “全都是因为你,毒女。” 他用极为柔和,极其温柔的声音说道。那声音宛如淬了毒的蜜。 “我的琴弦只追踪了你一个人的足迹,如果当初你一个人逃走的话,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前言撤回。他并不是“不介意”,而完全乐在其中! “你本该在那牢房里交代一切,一个人孤独的死去才对,蝼蚁就该像个蝼蚁,奴隶就该像个奴隶。你早该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他乐于摧毁静谧的心房,乐于利用静谧的不成熟折磨她的内心—— “别胡扯了!” 怒火随着血液直冲向大脑。 藤丸立香本来还想着适当拖延一些时间,让那些逃走的村民再跑远一点……现在真就追悔莫及了。 早知道就不应该听他瞎胡扯! “没错,不要被骗了,静谧小姐!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追踪了!” 玛修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就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才一时间难以接受。 泪水滚珠般掉落。她大概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吧,因为声音里并没有哽咽,而是满溢着全然的内疚和……怒火。 “责任在我们,是我们全员毁了这个村子——所以我们全员,都有打倒这个骑士的义务!” 力量的灵光洋溢在玛修身周。十字巨盾将玛修的整个人藏在后面,露出的一只眼睛却像是在燃烧。 然而,一直表现的游刃有余的崔斯坦却突然愣住。 “……这气息。怎么可能,难道说那个人也在这里吗?” 没有响应狮子王召唤的圆桌骑士之一,唯一一个被圣杯选中的男人。 崔斯坦神色终于凝重起来。他仍然没有睁开眼睛,但他握紧了弓。 “好吧,如果这是命运的话,就用这把弓来鉴定其真伪——” 断音的音波伴随着轻弹弓弦而扩散开来。崔斯坦像弹奏乐器一样弹奏弓弦,挥出撕裂敌人的真空之箭。 毫无犹豫,毫无慈悲。连面对弱者时也会无情挥下的冷酷之刃,在渐成废墟的残破村子里炸开。利用玛修巨盾的死角发起突袭的贝德维尔厉声呵斥:“到此为止了,崔斯坦……!” 崔斯坦以音波防御,露出了鲜明的惊讶神色。 “……又多了一个人。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出现在这个战场,而且还与我们敌对。” 他的神色像是陷入了美妙的幻梦之中,整个人都像是轻飘飘的。 “我好悲伤,还差一步就能把一切燃烧殆尽了……真是令人非常悲伤的事。” 贝德维尔都快被他气笑了。 “没有什么比你的所作所为更令人悲伤了。” 对手无寸铁的村民下毒手,放火烧毁村落。这哪是圆桌骑士能做出来的事? “圆桌的尊严已经坠入谷底了吗?还是说,这就是现在王的意思!” 崔斯坦轻轻歪了下头。 “这可是天大的误会。” 崔斯坦像是很不赞成一样的摇了摇头。圆桌骑士就不会滥杀无辜,不会对手无寸铁之人下手,这完全是错觉。 “在不列颠,吾王确实归劝过吾等不要深追——但绝对没有下过禁令。” 建议和命令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这一点不用解释你就可以明白吧?崔斯坦露出了这样的浅笑。 只看到追随的王者光明正大的一面可不行啊。 “王不懂人心——我这句话究竟还要说多少次才行?”】 #怎么说呢,我总觉得有一种……很奇妙的感受。他们以前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 #这什么谜语人? #唔,我其实有些懂。因为是朋友,所以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很清楚,所以能够很轻松的应对。也因为是朋友,所以应对之法对方也很清楚,对方就可以很快变招……就会打成现在这样,看起来就像是喂招一样,一点危险也体现不出来的状态。但其实是拼上了性命在打的。和好朋友生死相搏就会变成这样呢。 #有种自己在留手的错觉,其实根本没怎么留手。 #而且崔斯坦……怎么说呢?即使一个人被叫做悲伤之子,但他强调自己很悲伤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最重要的是,在加上宝具这一点之后,贝德维尔反而对崔斯坦是大劣势啊…… #身体被烧焦的声音实在是太清楚了,听起来真的很吓人。 #而且崔斯坦恢复的速度也很快……按照这个战斗方式,根本没法打吧。 #另外就是,这样一来是不是基本确认了?除了高文之外,就崔斯坦的状态最奇怪? #这么说来好像也是。阿格规文是文官,莫德雷德也只是放大了她性格中容易暴走的部分。兰斯洛特居然只打阿拉什,根本不去动那些难民们一根手指,说明最基本的善恶观念还是有的吧。就崔斯坦奇怪。 #我不觉得。圆桌骑士里会有热爱屠杀的骑士,更何况历史上的崔斯坦根本就不是这种人。是不是说明崔斯坦领受的祝福比较奇怪? #照这么说的话,那就是赐下这种祝福的狮子王有问题了。 #狮子王的问题还不够明显吗……现在只是不知道,她的问题具体在哪里而已。 #哦!三藏他们解决掉肃正骑士们了! #六打一这样的话,打崔斯坦应该是没问题了!太好了…… #好什么好呀,战斗力差距这么大,要防着他逃跑了。 #如果能通过这一次战斗,击破两位圆桌骑士的话,之后的战斗就会好打很多。 #不过崔斯坦好像没有要跑的意思啊。 #这是不是有点托大……咦? 【明明是以一敌六的状态,崔斯坦却像是一点也不在意。 他抬了一下下巴,示意所有人去看西边的天空。 “时机已到,你们就怀着遗憾接受自己的报应吧。” 什么? 藤丸立香本能地向西边望去—— 天空降下了光柱。 那一柱光芒通天彻地,甚至让人怀疑是真实存在的柱体。即使距离遥远,也依旧让人错觉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风。 巨大的光柱吹飞了树林,扬起沙尘,抹消世间一切有形之物与无形之物。而在那光芒消失之后,西之村隐约可见的痕迹再也看不到了,大地想必再一次留下了之前来到东之村时,藤丸立香等人看到的巨大的坑洞吧。 每个人都被这预料之外的发展僵住了身体,只能听到崔斯坦平和的声音。 “这就是狮子王的制裁。圣枪伦戈米尼亚德的净化之柱。” 实在悲伤。崔斯坦浅笑着说道,“正如你们所见,渺小的山之民们的村子消失了,然后不言而喻,接下来便轮到这个村子,不留一丝痕迹的被净化吧。” 在地图上轻轻抹去一个村子的地名,和实际看到惨状时相比,能够唤起的感情天差地别。 如果只是知道这个消息,大概除了震惊,痛恨和悲伤之外没有别的感情。 但他们曾经去过西之村。 他们曾经见过那里都是些怎样鲜活有趣的人,知道他们是怎样努力着,在这堪称末世的环境下活下去的。但他如今已经全然化作飞灰—— “卿等没疯吧?!”贝德维尔几乎是吼出声了。】 神圣圆桌领域16·炎之村03 #这是,直接上宝具了? #总觉得狮子王想要斩草除根的心思特别明显…… #对的!我看情况,觉得是哈桑他们可能也搞了一些骚扰之类的行动,然后现在又光明正大地招兵买马,狮子王想要一次解决了。 #她这应该是想要根绝后患吧。 #从这个角度来说,她好像真不愧是王者……任何一点会导致计划出问题的要素,只要能处理就绝不会拖延。 #天,这个攻击范围……能逃得掉吗? #单纯的攻击还是可以的,但这个威势,即使逃出了攻击范围本身,也会被攻击的余波弄死。 #罗曼医生报出的读数我已经看不懂了。这个威力波及的范围……天呐。 #会很惨烈的。现在唯一的可行性就是让这次攻击直接在半空中引爆,不过这应该是做不到的吧。 #怎么做不到?这里不是有弓兵吗? #力量差值有点大。对方是能量攻击,我不知道那种攻击在fate的世界怎么算,但按常理,差距那么大,普通的攻击会被吞掉的,没法达成半空引爆的成就。 【对方的攻击很可怕。站在地面上仰望天穹,自天空而落的光柱简直就像是数着秒降落的死亡天使。 阿拉什重重地吐了口气。 ——他勉强活下来了。虽然被兰斯洛特一发宝具打落深渊、身受重伤、命不久矣,但至少现在,他确实是活下来了。 评级为ex的健硕体格很大地提升了他的防御力,让他没有真的死去……但也仅此而已。 他要死了。但绝不能这么死。 阿拉什把迦勒底的人和哈桑们全都赶走、去疏散其他人、去逃命。藤丸立香对他露出惊讶、歉疚又担忧的神色……那是个好孩子,大概还不太能承担别人为他而死吧。但他迟早要习惯的。 作为人理最后的御主,他终有一天要接受、要背负很多人的性命。真可惜,不能更多的帮上他的忙啊。 阿拉什抬头看着天空。 俵藤太安然坐到他身后。真受不了这些东方人,连别人的死也要见证。但阿拉什已经没有余力说更多的话了。 他要死了……而这条命必然要死得其所才好。 他拉开了赤红色的大弓,开始吟咏宝具解放的咒文。 “如阳至圣的吾主啊。” 魔力开始凝聚。 “赐下万般叡智、尊严、力量的光辉的吾主啊。” 箭尖正在发光。 “敬请明鉴我这真心、我这信念、我这力之所及吧!” 血淋淋的躯体都像是一轮耀眼的太阳。过于强大的魔力撕扯着身体,原本就在流血的地方格外的疼痛。然而,许多人的生命正沉甸甸地压在着箭尖上。 “请看吧、星辰与月亮的缔造者啊,见证我这举止、我这终局、我将成就的神圣献身吧——” 阿拉什吐出最后一口浊气,道出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咒文: “流星一条ste!” 在无垠的苍穹之上,乌云密布,仿佛天幕被撕裂,露出了一道深邃的裂缝。伦戈米尼亚德耀眼的光芒如利剑般直刺而下,而伴随着阿拉什的身体四分五裂,一束锐利的光自大地扶摇直上。 温暖而坚定,如同守护者的誓言,它的力量绝不微弱,且充满了不屈的意志。 两束光在半空中相遇,力量在碰撞的瞬间爆发,如同两颗星辰的激烈碰撞,释放出耀眼的光芒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天空被这股力量撕裂,云层被震散,似乎连星星都湮灭了。 俵藤太在天空中崩毁的光之碎屑中高举起酒杯,发出了由衷的赞美。 “从古至今,击落星辰者数不胜数,而击碎星辰者只此一人。”】 #阿拉什!大英雄! #击碎星辰者只此一人,这是非常高的评价了。 #阿拉什给人的感觉很靠谱。好奇怪,明明接触的时间不长,还搞出“阿拉什航空”这种东西,为什么会给人靠谱的感觉呢。 #因为总觉得他是那种看起来很普通,但各方面都很顶尖的英雄。连牺牲都显得壮烈,而不是悲壮。 #明明之前藤丸君他们遇到的自我牺牲的情况也很多……但还是很感动啊…… #但是我觉得很害怕。特异点修正变得越来越难了,这种事往后,会不会变得越来越多啊? #很有可能!不过还好,现在已经是第六个特异点了。再解决一个特异点,最多再加一个终末或者最后特异点什么的,事情就能得到解决了!即使艰难也不会太久。 #至少现在的藤丸君还在和我们一起看影片不是吗?一定没问题的! 神圣圆桌领域17·前往阿特拉斯的沙漠01 【王座之间。 狮子王御前。 返回圣都的兰斯洛特向狮子王俯身行礼。 狮子王已经取下了那个仿佛是狮子假面一般,遮挡了整个面部的头盔,露出那副端正的容颜。 金砂一样长长的发丝端正地盘在脑后,翠绿的眸子闪烁着神性的灵光。她看上去如此圣洁,却又如此冰冷,宛如教堂中高高耸立的铜像。 保护符合圣拔标准的人,将之护送入圣都,到这里为止都是正常的述职内容——然后,兰斯洛特试图发问。 “这次我用崔斯坦卿的请求攻击了反叛分子的村落,只因那村落里,藏匿着侵犯圣都正门之罪的反叛者。” 他使用的措辞十分文雅、过度谦逊。狮子王用平静得感受不到丝毫情绪的声音称赞了他,“我听说了。干的不错,兰斯洛特,所以呢?” 这过于平静的声音让兰斯洛特不由得抬高了声音: “为何要动用圣枪?” 像是发觉自己的说法像是质问,兰斯洛特稳了稳情绪,重新低下头。 “这场战斗中,就连崔斯坦卿放的火也已明显过度了,在此之上还要降下制裁之光,未免过于残酷。” 圆桌骑士们深信,狮子王采用的所有残酷绝情的做法,都是为了守护圣都,确保这人理烧却之下能够保存仅剩的火种。 而为了这不容有失的目标,无论做出多少残酷绝情之事都是允许的,为了尽快稳固这片区域的统治使用恐怖手段,这正是狮子王的正义。 “但对村子使用圣枪却不一样……这甚至超越了恐怖的范畴。” 兰斯洛特抬起头,直视着狮子王的双眼。 “王啊。您为何要如此对待那座村子?恳请您告诉我您的真意。” 说实话,兰斯洛特甚至猜测,这种残酷的决定是不是被阿格规文影响而做出的。但很遗憾,这就是狮子王自己的意志。 回答很简单—— “圣枪已经进入最终阶段,尽头之塔终于能接纳我们了。” 使用着圣枪伦戈米尼亚德的王者,用平静的声音回答。 使用圣枪降下制裁,可能会出现很多问题吧。会点燃他们心中的反抗之火,会增强山之民之间的凝聚力,会影响与奥斯曼狄斯的对决——但这一切在尽头之塔已经打开的现在,都变得毫无意义了。 比起放任他们在后方肆意作乱,还是提早处理掉,为和奥斯曼狄斯之前的决战提供稳定的后方更重要。】 #这回答……真没想到。 #狮子王好像真的一点也不关心山之民,不关心那些普通人。 #反而是兰斯洛特,对这个事实好像无法接受。 #还挺有慈悲心肠的。真意外。 #说是意外,但也不意外。这才是我想象中的圆桌骑士啊!为什么反而是圆桌骑士中的背叛者,导致亚瑟王时代终结的人反而符合了我的想象啊! #贝德维尔难道不符合吗? #符合符合。就只是,贝德维尔其实有点弱了…… #慕强的人到处都有呢,哈哈。不过他的信念很强哦,在心灵上是强者呢。 #对的。这一点圆桌骑士们也知道的。唔,不过圆桌骑士们好像对贝德维尔的关注度很高啊…… #我觉得是“距离”的问题。贝德维尔强不强先不提,他作为亚瑟王身边最亲近的侍从,忠诚心和对圆桌骑士内部的了解一定是很高的。 #就是那种在友方存在感不强,但一旦跳反到敌方就很棘手的这些。 #圆桌骑士针对这件事好像吵起架来了? #由此可见贝德维尔在圆桌中的地位呀。 【贝德维尔身在敌方——高文表现得对此一点也不关心。 “因为——吾王是完全的。” 他笃定地说。 “我坚信王的判断、理念、行为没有任何错误,既然如此,就算一两个骑士背叛也不会影响大局。” 高文像是在诉说某种真理,言辞间甚至是有着些许轻蔑的。 “骑士贝德维尔算个什么东西,无论他打算做什么,也无法扰乱狮子王的心——我说的有错吗,阿格规文?” 阿格规文只能承认“确实如此”。 不看贝德维尔对圆桌情报的了解,只看他本人的武力值,对在座的圆桌骑士们来说——说句不好听的,“很容易处理”。 于是接下来的布置毫无特殊之处。阿格规文安排崔斯坦负责城区警卫,莫德雷德继续扫荡周边势力。包括继续守卫圣都大门的高文告退之后,阿格规文才继续向狮子王进言。 “没有任何问题”——阿格规文是这么说的。 但是不知从何时起,一直一言不发的狮子王,却第一次在话语中流露出迟疑。 “……众卿从刚才开始就在说什么?” 阿格规文迷茫地抬起头。 “贝德维尔——” 狮子王问道。 “贝德维尔是谁?”】 #咦? #这是不是狮子王有问题的最有力证据?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这还真有点……这是我也完全不知道的事情。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事…… #对嘛!这个情况绝对是有问题的!不说记不清部下这种事发生的概率是大是小,贝德维尔虽然弱,但是地位不一样啊!怎么可能忘记! #是什么“最初和最终的骑士”,又是亚瑟王的侍从,绝对是朝夕相处的人,这都不记得,一定是这个狮子王的记忆出现问题了! #感觉终于探知到了这个特异点秘密的一角!实在太好了。 #到现在为止,已经知道了这个特异点的扭曲和奇怪之处,但还不知道为何会形成这个现状。现在终于开始得到线索了。 #这样一来,很快我们就会知道哪里出问题了! 【在举行过葬礼,深切地致以哀思之后,几人终于踏上了前往奥斯曼狄斯领域、王哈桑所说的阿特拉斯院的路途。 奥斯曼狄斯统治的沙漠地区相对独立,显然罗曼医生无法继续提供支援了。只不过从百貌的哈桑那里得到了情报支援,而贝德维尔很巧是方向感十分敏锐,天生不容易迷路的人。 姑且算是经历了万般艰难险阻之后,几人终于找到了可能是阿特拉斯院的地方。 那附近有很多斯芬克斯神兽在徘徊。这也是没办法的,毕竟这个遗迹据说也很得法老奥斯曼狄斯的喜欢。 正在几人思考如何处理这些强大异常的神兽时,远处传来了骑兵行进的声音。 在这个特异点,能养得起骑兵的,只有一个地方的人。 几人提起了警惕心。果不其然,从风沙的深处,一小队肃正骑士正向这个方向逼近,很快,透过暴风与沙尘,身着紫罗兰色铠甲之人逐渐靠近,并在几人面前站定。 他似乎并不喜欢偷袭,又或者他早已确定,偷袭并无法达成他想要的效果。 “终于追上了啊。这已经是我们第三次对峙了。” 兰斯洛特稳稳地站在沙地中央。 “圆桌,游击骑士兰斯洛特。谨遵圣旨抓捕你们。” 湖上骑士平静地说。 这本应是十分有压迫感的情况才对—— 然而,玛修的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某种陌生的情绪。 她好像认识他。 不是从书本里,从神话故事里认识那么简单。 “御主,”玛修十分迟疑的说道,“我好像……很熟悉那个人。”】 #和兰斯洛特很熟悉?圆桌骑士之间不是都很熟悉吗? #但是都被玛修特意提出来了,应该是比同袍更加熟悉的人。 那能是什么人啊……难道附身在玛修身上的英灵,生前和兰斯洛特很熟悉,很要好吗? 神圣圆桌领域18·前往阿特拉斯的沙漠02 【虽然兰斯洛特摆明了车马站在敌人一边,但贝德维尔还是不死心似的上前一步,和兰斯洛特形成了对峙。 他想知道的是,明知狮子王做出了惨无人道之事,他为什么还要站在狮子王一边——但兰斯洛特表现出了预料之外的震惊。 “这是幻觉吗……”他几乎退了半步,“这不可能,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兰斯洛特的动摇未免也太夸张了。三藏在队伍的末尾试图和藤丸立香咬耳朵。 贝德维尔闭了闭眼睛。 “即使你认为我的存在是虚幻的,我的问题也是真实的。”他毫不动摇地问道,“回答我,兰斯洛特。如卿一般的骑士,为何会侍奉狮子王的理由。” 其他人的理由很容易想到。高文本来就有点愚忠,莫德雷德生前的反叛就多少有点因爱生恨的意思,崔斯坦认定狮子王的行为是一种慈悲——那个人大概已经坏掉了。 “您又是如何呢?用那道光烧毁村子的愚行,称得上是亚瑟王的所作所为吗!” 兰斯洛特是最好的,或者说是唯一有可能策反的人物。因为他在正直的前提下,性格有些……横冲直撞。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头铁。 只要认定是错的,就不管不顾地试图将事情“引向正轨”;只要认定是对的,即使是外人看来愚蠢而羞耻的事情也义无反顾去做。兰斯洛特的性格中,有一些如此偏执的成分。 眼看着兰斯洛特在责问之下陷入长长的沉默,最后甚至避而不答、下令开战,贝德维尔难得有些咄咄逼人:“回答我!”】 #一下子就看出来,为什么贝德维尔被视作心腹大患了。 #主打一个“我对你的为人不做评价,但我知道你不会助纣为虐”是吧。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嗯?被你们这么一说……说起来圆桌骑士之间,有的时候也会互坑的。但是旅程中贝德维尔好像真的没有说什么兰斯洛特卿的坏话……没说过吧?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我,那个,我记得也没有……? #好家伙。 #王之侍从的含金量啊。 #打架的时候还一直在说什么“兰斯洛特卿不是这种人”……话说一直说这种话题,荧幕上的玛修小姐是不是也被他带偏了啊?!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咦?应该,应该是没有吧?当时的我确实是从心底里感到了对兰斯洛特卿的熟悉…… #贝德维尔,这才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强啊。 #这么一说,和他给我的第一印象不太一样……倒不至于说老谋深算什么的,但这个人搞不好意外的见多识广啊?也会说话、做事也挺厉害的。 #王之侍从的含金量啊! #至少他这一轮逼问,确实逼出了兰斯洛特的真心话,那就是兰斯洛特自己也对这个行动有疑虑……真行啊,他这份怀疑才刚刚在狮子王面前说出来呢。 【兰斯洛特几乎就是圆桌中最强的剑士了。 也许正午的高文能战胜他,但显然是有条件的。战力在圆桌中敬陪末座的贝德维尔本不应该有和他正面作战的能力,因此战斗中节节败退也并不意外。然而战斗还是中断了—— 因为在风沙漫天的苍穹之上,突然之间出现了尼托克丽丝的巨大身影。 这里是沙漠、是太阳王奥斯曼狄斯的领地,所以理所当然的,奥斯曼狄斯自然知道这片黄沙之下埋了些什么。这些四处游荡的圣兽斯芬克斯就是证据。 天穹上的尼托克丽丝睁大那双紫罗兰一般的瞳孔,“敬畏我吧,崇敬我吧!倘若如此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 “——具体来说就是若不即刻离去就赶紧投降吧,正如你们所见,我可是很强大的!” 虽然尼托克丽丝说着让所有人快快退去的话,但早已熟悉了这位古老的魔术女王的迦勒底,已经完全理解了她的言下之意。 “借此机会撤退吧!”藤丸立香非常果断地说。 ——毕竟尼托克丽丝其实并没有多么强大,只不过用这种方式投射出了幻影而已。】 #尼托克丽丝,好可爱。 #她这就是出来救人的吧? #肯定是这样的。毕竟之前迦勒底也救了尼托克丽丝一次,还因此被她误解了。她可能觉得问心有愧吧。 #但是之前和奥斯曼狄斯之间的沟通不是那么愉快啊……哦,所以她才会用这种曲折的方式救人。 #哈哈,难怪藤丸君会说尼托克丽丝是在勉强自己。万一迦勒底这次来沙漠,和奥斯曼狄斯又发生冲突了,她要怎么办啊。 #肯定是只能左右为难,然后站在奥斯曼狄斯一边了呗。这人还真有点笨拙。 #不过好在,这次的问题应该就能解决了……呃?还有情况? #好像是掉进什么洞里了……别是流沙吧?那东西很危险的! 【逃跑的路上,几人接二连三地掉进陷坑里。 地下毫无疑问的漆黑一片。虽然听声音是一个人也不缺,但不知道大家是否安—— “不错不错,看来全体成功逃脱了呢。也没人受伤,真是太好了。” 一个陌生的,属于第六人的声音突然响起了。 那声音隐约间带着笑意,平和地说,“那我点上灯吧,或许会有些眩晕,还希望各位能理解。” ——什么鬼! 藤丸立香马上跳了起来。 然而,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地下”就被人点亮了。在这看起来几乎像是遗迹的地方,一名梳着背头的英伦绅士拿着烟斗,站在所有人面前。 西装三件套,白手套,领结。看起来完全就是英伦绅士的打扮。皮肤白皙,容貌英俊。若非身边有数个类似灯具的东西存在,他看起来和任何一个英国人都没有区别。 男人痛快地自我介绍。 “我是夏洛克·福尔摩斯,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侦探,也是唯一的顾问侦探。” 他用让人连一点自我欺骗、怀疑“真的假的?”的余地都没有的、极其详细的介绍方式说: “是侦探这个概念的结晶,‘查明真相之人’的代表——正是带领你们通往真相的,最后的钥匙!”】 聊天群里一片“啊?”和对“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个人的科普,聊天群外的包厢里,别的包厢如何,安室透并不清楚,但是这个包厢确实快要炸了。 “福尔摩斯!” 难以想象江户川柯南那小小的身体里到底是怎么发出这么巨大的音量的,“居然是——果然是!是福尔摩斯!” 他说得有点语无伦次,不过安室透倒是能理解他的意思。 英灵福尔摩斯的打扮很经典,属于是只要看到,就会在脑子里浮现出“该不会?”这样猜测的类型。 但不管怎么说,福尔摩斯毕竟是虚构人物;毕竟是和这个特异点没有任何关系的角色;身上毕竟有着和福尔摩斯没有关系的类似聚光灯的东西……会对他的出场感到意外,也是没办法的。 安室透揉了揉耳朵。 在最初的惊讶和狂喜之后,江户川柯南很快完全安静下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银幕,像是连1秒都不肯错过的样子,活脱脱是个追星族了。 ……行吧,倒也不奇怪。 神圣圆桌领域19·秘匿的研究01 【福尔摩斯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有些震惊。 他不仅知道每个人的名字,也熟络地和每个人打招呼。玛修露出兴致勃勃的神色,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而福尔摩斯和所有人拉近关系的方式更是简单利落——直接告诉了藤丸立香,他们在伦敦(第四)特异点,在时钟塔得到的情报,就来源于他的整理。 ——因为他们必须解决这次杀人事件。 “杀人事件……?” 藤丸立香愣了一下。这种通常只在文艺作品里会出现的名词,让他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福尔摩斯平静的解答了。 “对,杀人事件。连我都从未体验过的大规模事件。” 这是从侦探的角度观察得到的结论。 “「通过人理烧却来彻底杀害灵长类」,简直就是神话级的杀人事件。如此看来,我出现也是理所当然吧?”】 “对哦!如果是这个角度的话,这种大规模杀人事件,召唤不出福尔摩斯才没有天理!” 柯南恍然大悟地一拍手。 他看起来更兴奋了。 【贝德维尔犹犹豫豫地叫了藤丸立香和玛修的名字。 “很抱歉打扰你们的欢谈,但是……这位究竟是谁啊?福尔摩斯……我不记得有这样的骑士……” 福尔摩斯本人一挑眉。 他看了看贝德维尔,只是说,“这太令人悲伤了。” 他本人倒确实没有得到过骑士(sir)的称号。 面对并不知道福尔摩斯这个人的贝德维尔,玛修很乐意地承担起了解释的职责。这显而易见的书粉表现也让福尔摩斯露出了笑容。 他看起来挺高兴地解释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你们必须知道全部——恐怕山中老人是这么对你们说的吧?那诸位就应该前往这所学院的中心部。” 因为他自己也有事要办。所以一方作为导游,另一方排除陷阱。如此团队合作,一起前往500米下的阿特拉斯院的中心。】 #福尔摩斯……是福尔摩斯啊……! #有些人真的是没完没了……至于兴奋成这样子吗? #主要还是没想到,这样的人物也能成为英灵。虽然之前就有齐格飞这样,只存在于史诗故事里的人物,但时代毕竟太遥远了,谁也不知道过去是不是真的有齐格飞这个人。但福尔摩斯是确定的小说虚构人物。 #看到他作为英灵出现,给人带来的惊讶和感动是两个等级的。 #是这样吗?但我怎么总觉得这个人的性格好像有点恶劣? #唔,确实不是特别友善的类型呢。 #这个人的性格也许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至少“探明真相”的能力是绝无仅有的。这就意味着,我们应该可以随着藤丸君的视角,一次性基本了解整个特异点的情况了。根据实际交流的成果,也许也能了解整个人理烧却事件的情况呢。 【在前往目的地的途中,福尔摩斯简单介绍了一下阿特拉斯院,尤其是阿特拉斯院和时钟塔,两个本质上都是魔术师组织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区别。 “无须自己成为最强,我们只需创造出最强即可”。在这样的理念之下,善用道具,创造出足以毁灭世界的七个兵器,最终将之封印。 ……诸如此类的情报。 当然,情报交流是相互的。在了解了阿特拉斯院的相关事项后,藤丸立香和玛修也把之前与魔术王面对面,直面了人理烧却的幕后黑手的事情告诉了福尔摩斯。 关于对方身上有可能存在的违和感,交流中对方的一言一行。诸多情报交流的结果,让福尔摩斯有了初步的判断。 “魔术王大概有‘镜子’一般的性质。”他只说了能够确定的信息。 镜子——这个预料之外的形容让玛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福尔摩斯点了点头。 “应找出站在其面前的人的镜子,展现与其对话的人相同性质的镜子。” 粗暴之人对他说话,他就会粗野的回答,贤明之人对他说话,就会真挚的回应,残忍之人会认为他很残忍,温和之人会认为他很温和。 “魔术王恐怕拥有复数属性。拥有过多了……他就是这种性质。” 俊美的男人有些忧郁似的蹙眉。 藤丸立香回忆了一番……他突然有些惊讶了。 他们之前见到的魔术王所罗门。和他交流的人是在通讯器另一边,冷静的达·芬奇亲,是因为当时的局势很糟糕而非常克制自己的清姬。他唯一有情绪波动、看起来挺生气的时候…… ……是在和当时强忍怒火的自己交流的时候? 真不愧是福尔摩斯……一针见血啊。 在藤丸立香的思虑中,他听到福尔摩斯和玛修之后的交流。 对魔术王来说,人类已经被毁灭了。这是既定事项。人类本应没有「和他战斗」这个选项——若非迦勒底的存在的话。 而既然“人类已经灭亡”了,他却依然在活动——也就是说,他存在“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福尔摩斯表现出摊牌的架势。 “这是我的忠告。不,是宣告。” 在触动陷阱而闪烁红光的“巨人的地窖”里,全世界最好的侦探异常严肃。 “我在诸位面前出现的最大理由,是迦勒底无法看到这里,话说在前面哦,我,不相信罗曼医生。”】 神圣圆桌领域20·秘匿的研究02 这句话一出口,聊天群里的消息和荧幕上的藤丸立香一起炸了。 藤丸立香不过是瞪了福尔摩斯一眼,但聊天群的消息就没那么温和了—— #啊?为什么不相信罗曼医生??凭什么不相信罗曼医生! #这根本没道理呀,罗曼医生陪着一起熬夜一起拯救世界了多久啊…… #他可是从一开始,就不愿意强迫藤丸君的人啊。 #连面对仅剩一个的御主都能够先问藤丸君的意见,这种人有什么不可相信的?! #不是,虽然我也很相信罗曼医生……但是那是福尔摩斯啊!那可是福尔摩斯啊!况且他也没说罗曼医生是什么幕后黑手之类的,只是说“不相信”而已吧?那,那,如果说罗曼医生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对大家有害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吧? #其实吧,这个特异点里确实有点……唔,你看,之前王哈桑和藤丸君他们说话,就直接把罗曼医生的通讯掐掉了,现在又是福尔摩斯提出了疑点…… #我还是比较相信罗曼医生。 #谁也不希望罗曼医生有问题呀。 【在那之后的旅程有些沉闷。 目的地是赫耳墨斯,也就是拟似灵子演算器的所在之处。这东西是迦勒底灵子演算装置特里斯墨吉斯忒斯的原型。 用简单的话语来解释,就是:只要输入问题,就能得出答案的机器。 福尔摩斯的目的是,想要知道“发生在2004年日本的圣杯战争的来龙去脉”。 那次能被冠以“战争”之名的血腥仪式中,也有一个藤丸立香等人知道的人参加。也就是奥尔加玛丽的父亲,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 同时,这个人也是胜者。许下的愿望,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财富”——足够支撑他的研究那么巨大的财富。 而在马利斯比利胜利后的第二年,罗马尼·阿其曼作为特例,被迎入迦勒底成为工作人员,年仅22岁成为了医疗部门的负责人。 而在这让人难以理解的破格提拔背后,是这个人极度神秘的过往—— “无论怎么调查,都无法查询到圣杯战争之前的记录。” 人生经历全都是“不明”。虽然也可以用赫耳墨斯来调查,但从全世界那么多人中单独打捞这一个人的过往,在这个环境下,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 他有所隐瞒。这件事本身倒没什么,但问题在于—— “他隐瞒的是极为巨大的,相当接近真相的某种东西。” 这才是福尔摩斯无法信任他的理由。 目标锁定了罗曼,而非前所长马利斯比利,则是因为前所长的性质是“明智”。 在魔术师中,算是相对比较少见的那种人:有着常人的欲望,常人的嫉妒心,爱着常人的幸福。 福尔摩斯偏向于他在不知情的情况,或者被第三方利用而踩下了毁灭的地雷——但是,当然,他的嫌疑并没有完全抹消,只不过和罗马尼相比更小一些而已。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死了。至今没有线索证明他是假死。 1999年,近未来观测透镜·示巴完成。这也是魔神王的手下,雷夫教授进入迦勒底的时间。显然他已经盯上了迦勒底,而此时甚至没到2004年圣杯战争发生的年代。 “……其实这就是我最头疼的地方。” 福尔摩斯微微露出苦笑。他讲述得实在够多,态度也实在过于温和了。 因为这意味着,前所长参加圣杯战争这件事只是单纯的获得财富,和人理烧却没关系。 那么,罗马尼·阿其曼就是“虽然不明所以,但和事件没有关系的,可有可无只会给人添麻烦的迷之人物”。 三藏听得笑出声来。福尔摩斯重重地叹了口气。 “所以才只是嫌疑人……不管怎样,暂时都还是嫌疑人,所以请不要把这里的谈话内容告诉他。” 福尔摩斯最后这么说。】 #我听得迷迷糊糊的…… #呃,关于魔术的专有名词之类的我听不太懂,但是福尔摩斯的意思是不是,罗曼医生有嫌疑,但还没有证据证明他有问题,那么为了保证客观、避免真的出问题,这方面的事情还是要瞒着他? #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的是罗曼医生出问题了……那可真的太绝望了。 #但是这可是福尔摩斯的判断,罗曼医生出问题的可能性很大吧? #至少现在不能确定他有问题就好。 #要知道,现在迦勒底还能维持运转,很大程度上都要依赖罗曼医生和达芬奇亲两个人。现在达芬奇已经不在了,如果罗曼医生再不能相信的话,那得多绝望啊。 #藤丸君修复特异点的工作,绝对离不开稳定的后方支援。 #而能够稳定大后方的,罗曼医生居功甚伟的。 #咦?是这样吗?居中调度的工作是那么困难啊…… #这种事不太好说明,不过一个组织的领导人大概是能理解的。人员不足,缺少补给,面对的则是毁灭世界这种程度的大事,所以不能减少设备的维护和检查。这工作量和精神压力压下来…… #……听起来还真是绝望呢。哈哈。 【解决了福尔摩斯自己的疑问,接下来就是玛修的疑问了—— 也就是,降临在她身上的从者到底是谁这个问题。 贝德维尔思考着是不是等玛修小姐自己理解比较好,但这个建议被福尔摩斯几乎是带着斥责之意地否定了。 虽然他自己经常做谜语人,但他这时候却很双标地讨厌起谜语人来。 “玛修·基列莱特的精神已经完成了,不会因是否得知真名,得知真名后宝具是否存在变化而产生恐惧!” 他第一次用十足严厉的语气说话。贝德维尔的恐惧和顾虑毫无必要,因为—— “miss基列莱特并不会因此而停止前进!”】 #这可真没料到。 #嗯,各方面都是。没想到福尔摩斯对玛修的评价这么高,也没想到附身玛修身上的英灵居然以这种方式被知道真名…… #只不过,唔,事情发展到这里,真名具体是什么,确切知道亚瑟王圣杯传说的人应该有概念了…… #没料到要从这里开始说明。 #福尔摩斯说得还真的挺细的。 #我发现这个世界的魔法,我是说“魔术”,这种“指代”方式还真常见。亚瑟王的圆桌——骑士们都在这里开会——英雄在这里聚集——“英雄集合”的概念——能召唤英灵。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哈哈,确实。我们的世界玩概念大概是这样的:假设我想使用阿波罗控制太阳的能力,那么逻辑就是,我能预言→阿波罗能预言→我就是阿波罗→阿波罗当然能使用阿波罗的能力→我能控制太阳。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其实和实际情况也不是很一样啦!但是就像我把从者和英灵混用一样,虽然不对,但日常和战斗中不会出错! #这么一说倒是很好理解了。 #这种力量使用方式还真的挺少见的。 #对的,一般来说都不会形成这样的力量使用的方式。这么看的话,衡量一个人强不强,也要看这个人对神话故事之类的文化掌握的程度。 #那个世界的魔术还挺有意思的呢。 #所以玛修的盾牌,或者说圆桌,也使用了这样的逻辑啊。 #藤丸君说得对,要是再多一点浪漫和梦幻的元素就好了。 【“请告诉我吧,福尔摩斯先生。我的真名,这面盾真正的名字。” 玛修终于下定了决心。 于是,福尔摩斯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英灵的真名。 “公元2011年的召唤英灵第二号,迦勒底施行的英灵融合实验,其唯一的成功案例。对迦勒底不人道的实验感到不齿,但依然为了维持你的性命而留在现世,在迦勒底爆破事件中,将全部托付给你的存在。” 三藏的眼神亮晶晶的。俵藤太在微笑。贝德维尔用看着同伴的温暖的眼神看过来。 “那位英灵的名字叫加拉哈德。” 圆桌骑士之一,仅凭个人力量成功找到圣杯的神圣骑士。 信息与猜测印证了。玛修不知为何双脚一软,几乎瘫坐在地上,但又开心地笑起来。 原来如此。是那位“最纯洁”的,灾厄之席的骑士。 “这一路走来,我有没有为这个名字蒙羞呢?” 福尔摩斯看上去得意死了。 “看到了吧?这位少女就是这样的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忘记感谢。她怎么可能对赐予了自己生命之物表达悲观之情呢?”】 #虽然不是那种,在战斗中得知真名然后爆发力量打败敌人的常见套路,不过这种安定感也不错。 #福尔摩斯还是敏锐啊。明明不知道藤丸君之前做的关于玛修的梦,不知道她会对活着这件事本身感谢的事实,也能看得懂玛修的为人。 #玛修小姐是个很,剔透的孩子呢。 #总之就是非常可爱! 【虽然若无其事地表示自己搜查世界上有多少有趣的未解明事件,把赫尔墨斯搞得快断电了,在所有人无语的表情里,福尔摩斯表示自己不会耽误正事的。 “狮子王所持的圣枪伦戈米尼亚德,各位有必要知晓这究竟是什么。” 福尔摩斯检索之后,沉吟了片刻。 “贝德维尔卿,对此你知道多少?” 在场的所有人里,唯有贝德维尔是真正的圆桌骑士之一,会询问他也无可厚非。奶白色的骑士短暂地回忆了一下。 “我也不清楚详情,王说了圣剑之外还持有很多宝物。” 伦戈米尼亚德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王不会特意解释,骑士们也不会刻意询问。但这并不代表贝德维尔对此一无所知——还是那句话,贝德维尔是亚瑟王的侍从,承担了仆人或者管家这样性质的工作,他知晓的隐秘之事多于圆桌骑士中的任何一个。 “只不过,梅林称那个为尽头之塔。” 枪和塔怎么能画上等号呢?三藏一脸茫然。但在贝德维尔简短的说明之后,加上从赫尔墨斯那里得知的信息,福尔摩斯已经全然理解了。 “因为圣枪有两把。” 福尔摩斯不厌其烦地解释道。 “一把是贯穿世界的巨大高塔,这是圣枪的存在被赋予了形态的样子;而另一把就是狮子王持有的枪,这把枪类似于那座塔投射于地面的影子。” 玛修打了个比方,“也就是说塔是本体,枪是子机吗……?” “真是个好比喻,miss基列莱特。” 福尔摩斯对着她点了点头。 然后接下来,就是比较难懂的部分了—— 首先是“世界的构成”——圣枪伦戈米尼亚德是将名为“物理法则”的表皮钉在星球表面的尽头之塔之一。 而圣枪在这个特异点中,被狮子王用作“避难所”。 “那里没有作为生命活动的余地,所有人都会作为‘善良人类的要素’被管理起来。” 为了被永久保存在狮子王的身边,在橱窗之中证明人类的价值。】 #这是什么鬼……把人做成标本……? #何止,看样子这是概念上的标本,“人”到底还算不算活着都是未知数呢。 #而这座“塔”完成的瞬间……我理解一下,塔本身就会变成世界,而除此之外的世界,也就是这个特异点,就会全部消失? #这也就是,毁灭世界??? #所以三藏在沙漠那边没有看到任何人…… #这种事圆桌骑士们知道吗?? #他们肯定知道!所以他们杀人才完全不留手,因为知道外面这些人一定会死! #这都是什么鬼啊啊啊,人要炸了!这个特异点想毁灭世界的已经不是魔术王了,是狮子王吧! #难怪王哈桑一定要让大家去沙漠,一定要让大家知道这些内情…… #不知道这个的话,大家的最终目的肯定都是攻略太阳王拿到圣杯,而不是攻略狮子王了。 #这谁能想到啊…… #福尔摩斯最后还留了个什么雷?什么叫魔术王有能看到未来的千里眼,什么叫“本来就没有未来”?啊??? 神圣圆桌领域21·神王奥斯曼狄斯01 【从地下脱出,整个人的胸口都为之一清。 地底的环境憋闷,从地底得知的情报也让人沉甸甸的。沙尘暴也消失了,重新看到蓝天让人打从心底里露出笑容—— “可不能光顾着高兴啊?居然在出口伏击我们,真是个耐得住性子的男人。” ——俵藤太很煞风景地说。 踩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众人面前的,是一如既往有些苦相的圆桌骑士兰斯洛特。 “……逃跑的戏码到此为止,束手就擒吧。” 他看上去真的有些哀愁。举起阿隆戴特的动作非常沉重,但抬眼看过来的神色仍然是坚定的。 这个人的态度,贝德维尔之前的说法……让藤丸立香有了点模糊的想法。 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圣枪的真相? 如果告知他圣枪的真相的话,之前贝德维尔试图进行的策反行动……能不能成功?】 #对哦!有这个可能! #这就是所谓的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吧。 #不如说可能性很大。按照之前贝德维尔的说法…… #没错!趁此机会问一问总不会有错的! #成功的概率很大啊。通常来说,这种事情都不会给下面执行的人解释的。 #反派不会给手下详细解释,领导不会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对底下的人详细解释,这不是稳了吗! #反派和,领导,啊。 #难道不是这样吗? #就,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之前贝德维尔的回忆,生前的亚瑟王就是会为了大局,解体村庄的吧?而且亚瑟王为解决问题还提出了“圆桌会议”…… #圆桌的含意是“平等”和“团结”来着,我没记错吧?在圆桌上没有地位差异和君臣之别,每个人都被允许自由发言。 #咦?这么一说,难道……? 【兰斯洛特的骤然突袭,几乎将松懈下来的贝德维尔拦腰截断! 玛修条件反射地扑上去,用盾挡了这一击。兰斯洛特倒是没有追击,但他的行动明显昭示了他的态度。 “贝德维尔卿。你知道了,就代表所有人都知道了吧。” ——那就更不能容许你活着离开了。 湖上骑士平静地说道。他的平静甚至有一些哀莫大于心死的味道。 “圆桌骑士没有谁不忠诚于王。我们早已决定与这个时代的所有人类为敌……哪怕在王的行为中感受到了非人类的意识。” 圆桌骑士们,至少是还留在此处的圆桌骑士们,都是在知晓了这一切的前提下,依旧决定向王效忠,屠杀身为同胞的十字军,发誓服从她的话语。 玛修架着盾,看到兰斯洛特那副——那副死德行—— 她不想说脏话,但是她快要气炸了。 这份怒火来的不清不楚,没有缘由。但不知为何,有一种熟悉的……怒其不争的感情涌上来。 玛修握紧盾牌的把手,一盾挥出去—— “哇——啊!我——彻——底——生——气——了!!”】 #居然真的实话实说了…… #这一下子我是真的没有料到。这种事居然还会照实说吗? #我觉得可能是环境的问题。一般情况下肯定不会赞同的,但既然面临的是世界末日,大家都死光和至少能保留下几百个人相比,肯定会有人选择“那至少先保留下几百个人吧”。 #与此同时,遇到这样的时候也不会让手下被策反。这个做法看起来还挺聪明的。 #只不过这样一来,形势就变得更加绝望了。 #咦?不对,玛修小姐……为什么生气了? 【玛修用力挥盾,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巨大力量,甚至将兰斯洛特也一并推了出去。 玛修极具魄力的爆发让每一个人都惊了一下,而其中最震惊的当数兰斯洛特本人。 之前虽然有交过手,但因为最根本的性别问题,完全没往“那个”方面想。但如今面对面的交谈,又近距离的交手,再加上心神本就动摇。兰斯洛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这盾,这气息……” “我怒火中烧!”玛修大声说,“虽然已经不在我里面了,但他一定也和我有相同的想法!” 一击,再一击。 势大力沉的盾牌当头砸下。将盾牌脱手用作“飞行道具”砸过去,然后脚腕蓄力,一个起跳追上了砸飞的盾牌,用整个身体的力量和惯性一道、顺着盾牌的方向重重向兰斯洛特砸了下去—— “所以请让我代他说出来!骑士兰斯洛特,你给我适可而止!” 兰斯洛特避开这势大力沉的一击,整个人都有点懵了,“适可而止?你该不会是在教训我吧?!” “不是!” 追上去, “我只是,” 半人高的盾在手上转了一周, “感到气愤!” 下半部分较为尖锐的地方如同重剑的刀刃一般重击下去。 “你这样还算是,” 打空了。黄沙飞扬,玛修抬头,锐利的视线直直投向兰斯洛特躲避的方向。 “亚瑟王最敬爱的骑士吗?!” 然后再度追上去。 惊人的气势压迫过去,一时间竟然将兰斯洛特打到节节败退。 “如果对王心存疑虑,就该去纠正!” “如果王做错了,就该与之战斗!” 盾牌再次砸了个空。但只需身形一转,便转回一人高的巨盾之后,防备敌人反击的同时,自己发动追加攻击—— “这应该才是你的骑士道,这才是只有你能担负的职责吧……!” 兰斯洛特被砸进黄沙之中,人都要傻了。 “等等。等一下,稍微等一下!” 他横剑格挡迎头砸下的盾,整个人往后大跳一步,“这种不把爹当爹的口气,和藏住一侧眼睛的头发……你该不会是——” “我已经不想和你聊了,骑士兰斯洛特!我再次向你郑重提出决斗!” “玛修?!” 不仅是兰斯洛特,藤丸立香也要傻了。 “放心吧,御主!我是绝对不会输给那个人的!” 玛修一反常态,态度强硬且信心十足的说道。她直接迎上去,“我的盾牌,我的甲胄,我的心灵——” 难道仅仅只是“得知了真名”,战斗力就有如此大的飞跃吗? “——正在这样呐喊!” 绝不是,或者说,不仅是如此。 盾牌拖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音。玛修持盾而立,紫罗兰一样的眸子里,映着几乎不属于她的坚毅与怒火。 “我名为玛修·基列莱特。附身英灵的真名为,加拉哈德!” 玛修用盾牌下端的锐利部分直指向兰斯洛特。 她的声音异常坚定,隐约间像是有另一个人的声音重叠在少女时常显得温和柔软的声音里。 “以此身(灵基)为代价,誓要净化圆桌的罪行!” 兰斯洛特咬了咬牙。 他抖了抖披风站起来,反手就是一剑。 “王是为了拯救人民而下的决断!” 长年累月的战斗经验和“圆桌骑士最强”的名号都不是虚的。 “即使手段有失道义,你也定然是因为别无他法!” “其结论就是虐杀无辜之人吗?!” 玛修予以反击。她在战斗时的进攻欲望从来没这么强烈过。 “你真的相信那就是正确的吗?!” 兰斯洛特后退一步,让开对方气势最盛的攻击。 “此事已经无关个人感情。狮子王的选择已经超越我们的理想,那是争取未来的唯一——” 话没说完,兰斯洛特不得不再一次后退,避开玛修的攻击。 “即使独身一人,也要将那‘理想’守护到最后一刻的骑士!” 兰斯洛特所说的,超越他们理想的选择——那究竟是什么“理想”,又是谁的“理想”呢。 “这样的人你不是也认识吗!” 在那逐步走向灭亡的国家里。在那不存在第二个结局的国家里。怀抱着最后的一点点祈愿,为了这个国家的平静与安眠做尽了一切的骑士。 “其实是多么荒诞无羁,也咬紧牙关努力追寻。” 双方僵持之中,玛修近乎声嘶力竭地喊着, “那不就是你所敬爱的,独一无二的王吗?” ——在这个瞬间,联想到了某一日,矗立在城墙上的王的身影。 兰斯洛特退了一步。又退一步。 他知道眼前的少女想说什么了——但是他全然没有反驳的理由。 “所谓的骑士,就是全力护国,全心为民,以诚为荣。” “像你这样的强者,作为骑士,作为父亲——” 玛修步步紧逼地上前去,高高举起盾,照脸轮! “——都不会觉得羞耻的吗!” 盾牌砸落的巨大声音远远地扩散出去。】 #这人……真的,没放水吗? #放没放水不好说,但是他招架的时候肯定没有尽全力就是了。但是是因为主观不想,还是因为被玛修小姐的话语戳中了内心深处,这就不太清楚了。 #其实能很明显的看出来双方的力量差距。虽然玛修小姐一直在攻击,兰斯洛特抵挡的一直挺狼狈的,但可以看见兰斯洛特几乎都是下意识的行动。 #对的,给人的感觉是他根本没有太认真打,就被玛修小姐说的有点破防了。 #只能说贝德维尔卿是会选人的,确实抓到了唯一一个有可能倒戈的人物。 #再强调一遍!什么叫亚瑟王近身侍从的含金量啊! #其实主要还是他自己之前就心有疑虑吧,所以才能够策反成功。 #嗯。之前的那次会议就能挺明显的看出来。只有兰斯洛特在会议上提出“这么做真的有必要吗”。他心怀疑虑,估计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而且和玛修打的时候,他攻击的时候用的都是剑脊这样的位置,总之都是杀伤力小的部位。 #内心犹豫摇摆不定,还能这么强啊。 #贝德维尔和玛修这一步应该只是让他下定了决心。 #这样子是不是就能同伴+1了—— 【“清醒了吗?兰斯洛特卿。” 面对玛修终于平缓下语气的询问,兰斯洛特揉了揉像是被砸过城墙的额头。 “……被那盾牌重重一击,谁能不清醒呢。” 听到了这句话,玛修收起了盾牌,快走两步,到兰斯洛特面前蹲了下去。 她的声音恢复了以往柔和的音调,柔软的笑了。 加拉哈德的影响力在她身上迅速消退,玛修把两只手搭在膝盖上,偏着头笑出来。 “就是这么回事吧,父亲?” “咣当”一声。 之前不管多么紧张激烈的战斗,即使到了现在战斗结束的时候,一直都没有让武器脱手的兰斯洛特,手上完全没有拿稳。 他露出了比之前被玛修一句句责备也没有露出的动摇来。 兰斯洛特张口结舌了好半天,最后才道歉道,“抱歉,这称呼……对我的心脏不好。”】 #……嗯?女儿奴? #嗤。笑死个人了。 #因为有女儿就直接投敌了是吧。 #哎,这么说就有点过分了,人家也是经过了很久的自我折磨和思考,才最终做下这样的决定。对吧女儿奴先生? #……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啊?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其实呢,加拉哈德卿和兰斯洛特卿之间的关系好像不是太好。根据加拉哈德卿灵基的证言,他只有小时候把他当父亲看过。 #哎呀,这就难怪了,没想到都当了英灵之后,才能看到关系缓和的曙光。 #不行了,这一段真的笑死我了。 【兰斯洛特最后缓了缓情绪。 “……既然我输给了你们,那我的性命就交给你们了。” 圆桌骑士中的最强者低声说道。 “但在此之前,请让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兰斯洛特本人引路,走了大约半天左右的路程,来到了一片……营地? 至少看起来像是营地。里面有许多不同势力的人。 山之民,沙漠之民,圣地的人。如此规模和人数,比起营地简直更像是村子。 贝德维尔目瞪口呆,“兰斯洛特卿,你难道让难民们在这里避难,保护他们不被人发现吗?” 兰斯洛特沉默了几秒,最后选择顾左右而言他。 “通过圣拔的人会前往圣都,但是怎么处理落选者是我的自由。王并没有下令处决他们。” ……更何况,无法接受王的做法,违背王命的流浪骑士也不在少数。 然后。 几人前来此处的声音,似乎让营地里的许多人,循着声音看了过来。 “哎呀,我听着怎么那么闹腾呢?原来终于到了,真是让我好等。” 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藤丸立香本以为再也听不到的声音响了起来。】 神圣圆桌领域22·神王奥斯曼狄斯02 #这个!这个声音! #达芬奇亲!!! #居然没有事吗!果然没有事呀!太好了! #觉得有些意外,但也不是那么意外。兰斯洛特很明显一直对狮子王的行动有一定的疑虑,让他自己做事的话,会做出这种私自组织一个营地保护别人的选择,倒是理所应当的。 #玛修小姐啊哈哈哈,她为什么一直像这样,一边夸奖兰斯洛特,一边用奇怪的称呼辱骂他啊! #肯定是加拉哈德的影响嘛。 #兰斯洛特的表情也太好玩了。 #“这个蛀虫!”“做得真好!”快要笑死了。 #玛修小姐最有攻击力的一集! #哎呀,达芬奇亲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看到他这样自然地插科打诨我好开心啊。 #就是罗马尼那是什么反应啊哈哈哈哈,笑死人了! #呃,没想到是兰斯洛特保护了他。就是,嘶,这反应好像不太对啊。 #居然因为看到达芬奇亲是美女。这和我想象中的兰斯洛特差别可有点大。 #怎么说呢?大概能理解为什么加拉哈德对这个父亲是这样的态度了。 #这什么好色本能啊。傻眼了。 #再说一次,这是玛修小姐攻击力最强的一集…… #哦,当时迦勒底在圣都正门遇到的那伙盗贼,居然也被兰斯洛特保下来了。 #他真是不分好坏地保护了很多人。那些坑人的玩意儿有必要保下来吗。 #这话说得……荒原里的一般人都已经饿到吃人了呀,环境这么恶劣,难道还要奢求大家都是什么圣人吗? #为了活下去,做什么都不奇怪。只要给予一个相对平稳的,好一点的环境,大家都不是恶魔吧? #这里的大家不分贵贱,都是拼命想要活下去的人类。 #而正是因为环境已经恶劣至此,对于狮子王那明显有问题的决断,圆桌骑士们才会宁可扼杀自己,也认定狮子王所做的选择是正确的,并为此努力。 #圣都只接纳纯善的人,但是可没问过这些人愿不愿意作为“标本”活下去。 #世界都要毁灭了,难道不是能活几个是几个吗? #这就有点矛盾了。按照达芬奇亲的说法,狮子王收纳的都是秩序·善的人,而这些人对此难道都会欣然接受吗?难道不是道德程度越高的人,越希望能选择所有人都活下去的方法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没有被选上的人会感到嫉妒,会无法接受自己被放弃了;被选上的人也有可能陷入幸存者特有的自责里。 #虽然这里亚瑟王本人出现的场面很少,但从贝德维尔的回忆里,和圆桌骑士们的言语中描述的王,和这个狮子王其实很不一样啊。 【将双方分离后发生的事情相互对照,达·芬奇最后下了结论。 “狮子王,她已经不是英灵了,由于长时间手持圣枪,以至于她的属性发生了改变。” 这种改变类似于立足大地,目视着所有人类的王者,变成了高居于天,只看着最广阔的世界的王者。 人类的王者不管想要建造一个什么类型的理想都市,都会对提高居民们的生活质量有一个概念。 然而狮子王,她的视点是超越者的视点。这已经远远超过了冷酷的范畴。 简单来说就是—— 「人类是有价值的东西,但人命没有价值。」 “其结果就是圣都卡美洛,正可谓神的视角。” 罗曼医生完全理解了。 “也就是说,在这个特异点里出现的亚瑟王不是英灵——” “……而是神灵吗……!” 兰斯洛特咬紧牙关,“亚瑟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贝德维尔猛地闭上眼睛。】 #哎呀……这么一来感觉多少能理解了。 #神明无法理解人类的生活状态,我们的世界里有很多探讨相关问题的书籍,而且我觉得,关于这一点,其他世界应该都差不多。 #只能说这就难怪了。 #这么一来还真是,比起回收奥斯曼狄斯手上的圣杯,最优先的还是处理狮子王这边啊。 #这是个什么情况呢……我想想看,狮子王的做法,是不是类似于在一整块蛋糕上切走一块儿?这样即使打败了所罗门,阻止了人理烧却,蛋糕也不会变回一整块? #如果说这意味着人类的历史凭空少了一块,我觉得更类似于一根木棍被从中间切走了一部分,能使用的木棍直接变得不能用了。 #有点绕不明白这个概念。 #所以现在只能去求助于奥斯曼狄斯了? #看起来是这样。兰斯洛特这样的圆桌骑士被赋予“祝福”,本来就无法背叛狮子王,哈桑们那边,之前就说兵力不够了。 #就是不知道找上奥斯曼狄斯那边能不能顺利了…… #……不是,什么叫扑翼芭丝特喵啊?! 【前往太阳王的大神殿需要一些时间,几人在距离大神殿很近的地方停下来,养精蓄锐,休息一晚,等到第二天用更好一些的状态去面对奥斯曼狄斯。 而在这个夜晚,达芬奇找上了藤丸立香,开门见山地直接道,“你们是不是在隐瞒着什么事?不是对我,而是对罗马尼。” ……真是完全瞒不过达芬奇亲(天才)呢。 藤丸立香有些无奈地笑笑。这种事甚至已经不值得惊讶了。他点了点头,手动把之前从福尔摩斯那里得到的情报告知了他。 达芬奇听完之后,也有些无奈了。 “2004年的圣杯战争啊。我也不知道呢。” 玛修的英灵召唤是2010年的事,而达芬奇的召唤则在2012年。因此达芬奇知道的只有当时玛修身体恶化,前所长马利斯比利向罗马尼求助,以及罗马尼对此吃惊,生气又悔恨这件事。 “我也是一样的。”达芬奇最后补充道,“觉得自己如果不被迦勒底召唤过来就好了。” “那你为什么会决定留下来?” 藤丸立香难免好奇。 我不否认自己对此有学术方面的兴趣。达芬奇回答了他。 “最重要的理由还是为了罗马尼。” 这个超脱世间不知多少的天才,柔和下眉眼对藤丸立香说道。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啊啊,那是个在各种方面都在勉强自己的人呢’。” 勉强自己——而不是隐瞒什么事。是这样吗? 藤丸立香认认真真地听着。他一点也不想怀疑罗曼医生,如果不是人理修复、拯救世界这个命题过于宏大,他甚至不想有这么多此一举的谨慎。 但没办法,提供线索的人是福尔摩斯——那可是福尔摩斯!实在没办法让人不产生疑虑。 “罗马尼只是个人类,虽然有着超过常人的才能,却不是凌驾别人之上的天才。这样的人却为了背负人类而拼死努力。” 达芬奇一个字没有说“请相信他”,而是用了有点曲折的说法。 “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不得不这么做,那家伙虽然没有说出来,不过我很清楚他的混乱,因为我是天才嘛。” 连这一点小小的得意都带着些悲伤。 面对藤丸立香的怀疑,他直接透了一点底牌。 “他藏着能实现一次愿望的手段,虽然他本人很害怕,甚至都不敢去想。” “为什么?” 藤丸立香身体前倾。这个话题他是真的没想到。 “很简单,”举世无双的天才如此回答,“因为只要用了,他就会消失,所以不用。” 他——是指罗马尼本人吧。会消失,就是说,会死……吗? “——是啊。” 达芬奇叹了口气。虽然说着“是”,但他看起来并不像是承认了藤丸立香的猜测,更像是说出了一句无意义的语气词。 “如果事情那么单纯就好了。” 有某种情绪在达芬奇身上一闪即逝,速度快得藤丸立香根本来不及分辨。少年还没想过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就看达芬奇已经甩掉了那些不太积极的情绪,对藤丸立香露出微笑来。 “总之,虽然罗曼医生的过去是个谜,但他自身没有算盘,直到最后他都会是你的伙伴。” 天才用自己来为这个人担保,并且坏笑着说,“所以你可别太欺负他哦,正如你所知,那家伙的精神脆弱如豆腐,如果没了自信,可是会影响我们的生存率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藤丸立香只能点头。】 #罗曼医生身上的问题, 居然也挺大的。 #最开始的时候谁能想到啊?软绵绵的罗曼医生身上居然也有谜团。 #最重要的还是,这个人身上确实完全没有大佬的气质。 #我希望他身上没有问题。求求了,罗曼医生身上一定要没有问题啊。 #一定没有问题的,达芬奇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来为他担保了。 #主要是真的很让人害怕啊!现在想想,无论是哪位英灵,最开始不都是很爱怼罗曼医生的吗?肯定哪里有问题呀…… #不不不想点好的,贝德维尔对罗曼医生的评价不是很高吗?当时他都要喜极而泣了!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你们都在想什么呀……没问题的!医生没问题的!……或者说有问题,也不是这方面的问题…… #这不是更令人不安了吗?! 【和奥斯曼狄斯的交涉,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不可能顺利。 ——因为他是傲慢的人。 这是很自然的。在埃及的文化中,法老就是活在大地上的神,长寿成拉美西斯二世这种法老,几乎被视为太阳神拉本尊。 那根本不是说一句“请帮助我”,就会爽快回答“好呀”的王者。想要得到他的帮助,就只能展示出能和他对等交流的力量。 打败了斯芬克斯群,通过了尼托克丽丝的考验(虽然她还是有点放水),来到奥斯曼狄斯御前—— ——然后被他嘲笑了。 事情已经很明显,那就是,奥斯曼狄斯选择了和狮子王类似的道路。 奥斯曼狄斯是很强的英灵,但若要和狮子王战斗,也只能同归于尽吧。 为了避免这样,奥斯曼狄斯选择了闭关锁国。 ——三藏法师微微抬起头。 “……你果然是大家所说的那种人呢。” 太阳王没料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话 ,“什么?” “我在很多地方听说了这个国家的故事,冷酷且傲慢,但又合理的保护人民的王的故事。” 三藏法师用跨越了诸多国家,看过了诸多王者的眼光看向奥斯曼狄斯。 “你知道让国家变得繁荣的方法,并实行它。因为你觉得这是王的义务——但现在你却想要放弃这个义务。” 就因为赢不了狮子王,就因为最多只能同归于尽,就想选择和她一样的道路,想把自己国家的民众关在这个神殿里。 “我们已经提出了能让你抛弃这份矛盾的道路,为什么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说一句‘好啊’呢?” 说什么傻话。太阳王板起脸。 “余用余的权限拯救余的人民,其他东西关余什么事。” 不知为何,三藏突然之间像是被气炸了。 ——世界的尽头已经近在眼前。 ——埃及的人民不想失去故土。 ——那么,结论显而易见: “法老奥斯曼狄斯不是埃及最强的吗?那么就让人见识一下你帅气的一面啊!不是什么保护余的人民,而是说些保护世界的话如何啊!笨蛋——!”】 #奥斯曼狄斯人都傻了。 #这完全就是小孩子的胡搅蛮缠吧。 #不过他看起来还挺高兴的……? #我怀疑奥斯曼狄斯本人其实也挺想帅气地拯救世界的,但是自己一个人没有把握。 #他其实是那种比较,怎么说呢,传统?的王,和我们这边的帝皇不一样,更像是贵族呢。哦,我是说那种虽然剥削着人民,但也守护着人民的那种。 #不懂。但我觉得他可能是比起帅气地拯救世界,还是觉得保护自己的国民更重要的类型。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对他来说,合作方有足以影响战局的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只有藤丸君他们的力量很强,确保和奥斯曼狄斯联手后能赢,他才会出手吧。 #这一架不打不行,因为只有打过了,双方才能确认二者联合之后能不能打得过狮子王。 神圣圆桌领域23·神王奥斯曼狄斯03 #道理我都懂,但是……为什么是魔神柱……? #三藏也预料之外的能打。不是啊,僧人这么能打没问题吗?! #我明明记得,在《西游记》里,三藏是没有战斗力的!这年头连看过的书都不能信了吗?! #不是……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史实里的玄奘法师是一个人跑了那么远的……这个是不是,是不是和史实相对应了……? #连续打了好几架,奥斯曼狄斯王的嘴巴也太硬了。没问题吗你! #王就是不会轻易屈服的! #哈哈哈。不过承认了对方的话,就会赐下丰厚的奖赏啊……确实是王者的行为呢。 #直接送圣杯,确实大方。 #这样一来,奥斯曼狄斯王这边的事情就告一段落了吧。呃,不是,他认识王哈桑吗?王哈桑不是一直在灵庙里来着? 【“——你们做了无谓之举呢,藤丸立香啊。” 提到了王哈桑的名字时,奥斯曼狄斯突然叹气。 每个人都不由得一脸茫然,而奥斯曼狄斯王用平静的声音,毫无隐瞒地说出了令人震惊的情报。 “与山之民敌对之后,余在这个宝座上独自思考战术的时候,背后就忽然闪过一丝凉意。” 那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完美的刀法斩下了余的首级。” 玛修目瞪口呆,伸出左手扯着藤丸立香的衣摆,语无伦次地说,“前辈,是那个,是那个啊!”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掉脑袋的画面!居然不是幻觉吗?! 而且太阳王这种程度的存在,居然被人砍下了脑袋?人被砍下脑袋怎么可能还活着?! 但被砍下脑袋的本人却没什么意见,反而流露出一点敬佩来。 “不愧是已达神域的暗杀术,若非余在自己的神殿中战斗——这颗脑袋,早就掉了。” 他很自然地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那之后,在伤口愈合前,余都无法自由活动。你们造访时,正好是伤口快要愈合的时候。” 所以才会发生一边聊天,一边脑袋就掉下来的情况。 他本来就是因此而严重戒备山之民,束手束脚无法和狮子王战斗——也就是三足鼎立的状态,谁都无法轻举妄动,以至于被第三方摘了桃子。 但既然其中两方能够联合,就没必要那么剑拔弩张了。】 #这么看来,王哈桑的暗杀术确实很强…… #你们两个都差不多的超出规格了!一个在别人的地盘上都能那么轻易地把人暗杀了,一个居然连掉了头都能活下来!你们两个半斤八两! #反正都很不是人啦。不过半斤八两大概不是这么用的…… #就,只是感叹一下。英灵确实是有各种各样的呢…… #总之,希望以后这么超出规格的从者少一点吧。这种程度的人物是真的很难打啊。 #这么说起来,之前好像有提到过来着?第六特异点的人理奠基值,还是什么来着,是最高的ex,所以之后应该不会有这么强的敌人了吧……? #我觉得有点悬,不过希望如此吧。 神圣圆桌领域24·决战前夜 【兰斯洛特留下了进军的方略,当先出发了。 藤丸立香在后面慢慢的走。当然也只是和从者的行军速度比起的“慢”,但至少,在回到东之村时,从者们甚至已经利索到军队集结完毕了。 ——这样一来,只需要进行最后的修整,就将迎来决战了。 藤丸立香环视四周。 哈桑们集结的军队比预想中还要多一点,并且其中还有打扮明显不是山之民的人。 山之民本身。不满狮子王的做法从圣都离开的骑士。荒原上曾经被藤丸立香轻轻放过的流浪者。曾经是不同族群,不同立场的人们,如今汇聚在一起。 藤丸立香按了按胸口。 一种莫名的感动在胸口逐渐发酵。跨越万千艰难险阻的少年抬起头,扬起一个明显的笑来。】 #傲娇的百貌。 #不是我说,非得被打一顿才心满意足地遵从藤丸立香的指挥,百貌到底什么毛病。 #这样的傲娇也挺可爱的。 #噫,敬谢不敏…… #哎呀,聊点开心的吧。我觉得对山之民帮助最大的从者是俵藤太。 #哈哈,同感。这个人的战斗力怎么样先不谈,那个能出现源源不绝大米的宝具,真的是救了大命了。 #严肃的怀疑一下。哈桑们最后能找到这么多兵力,怀疑应该是有不少荒野上的流浪者只求一顿饱饭。 #就是那种只想饱餐一顿的。至于之后是要和狮子王战斗而死还是怎么死都无所谓,只希望别饿死。 #说真的,这个可能性估计不太小。 #但是这个大米的宝具真的是好东西呀。如果历史上的灾荒年间真的有这么个东西,能少死多少人。 #看他们开宴会真让人觉得高兴。 #不过从者们……哈哈,这是在开战前会议吗? #毕竟是这么多人的大战场了,肯定是要沟通一下的。 #总之大体上应该就是,大量肃正骑士让哈桑的军队想办法,圆桌骑士这种精英单位就由英灵们负责阻拦,藤丸君他们直奔狮子王? #虽然挺简略的,不过这个阵仗,应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达芬奇亲永远靠谱! #兰斯洛特是不是对这个阿格规文有点偏见啊? #他甚至觉得亚瑟王出了问题,是因为阿格规文的操纵,才导致亚瑟王变成狮子王的哎! #哈哈,不可能的啦。 #唔,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总觉得像是少了人? #不是错觉。虽然大家三三两两地聊天和确认战前事务,但宴会里和开宴会的地点附近,都没有贝德维尔在。 #呀,玛修去找人了。果然没有贝德维尔在啊。 #他是在……在哭? 【玛修原本是想找藤丸立香的,但看到贝德维尔的时候,确实吃了一惊。 因为贝德维尔在哭泣。 这确实是令人料想不到的事。 贝德维尔在这个特异点中,一直展现出来的都是十分可靠,舍生忘死的形象。是为了纠正狮子王的暴行四处奔走,平素又十足具备绅士精神的人。 虽然看到玛修之后,他立刻抹去泪水,尽可能地露出和平时无异的笑容,玛修却仍然感到窥探了他人隐私的羞耻感。 “抱歉,那个,我什么都没看见……!” 玛修红着脸,扭头就想走。贝德维尔垂下那双翡翠一样的眼睛,出言挽留了她。 “让您见笑了,请原谅我,女士。”奶白色的骑士说道,“虽然可能有些不知耻,但是能否请您坐下?我有些事想问您。” 玛修道一声“失礼”,坐在贝德维尔旁边。 她其实在猜测,是不是因为手臂的疼痛在哭泣——因为她不小心看到的,是贝德维尔抱着银之臂、捂着脸,身体蜷曲的痛苦模样,看起来有点像是手臂在痛……但贝德维尔否认了玛修的猜测。 “……身体上的疼痛我早已经习惯了,再说,我的身体失去感觉已经很多年了。” 贝德维尔浅浅笑着。 是不是因为这个时候的他,精神上的防线很薄弱呢……他好像说了些玛修听不太懂的话。 很多年——是指? “……刚才是因为恐惧而哭的。那个,因为我的精神并没有那么坚强。” 贝德维尔继续,像是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 “怕得不行,根本没有抬起头的勇气……所以才会像这样,在谁也看不见的地方宣泄恐惧。” 玛修有点意外。 本以为职业就是战斗的人,不会像她这样,对上战场感到恐惧。没想到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少女露出了小小的笑容。 但贝德维尔摇头了。 “我恐惧的不是战斗本身,我只是……只是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恐惧。” 担心自己做的是否正确,担心自己是否做错了事,担心自己是否做了错误的选择。 而这一点,几乎可以说是“同为圆桌骑士”的玛修,莫名的能够理解。 ——都走到了这个地步,却开始害怕狮子王。 作为圆桌骑士,害怕和亚瑟王对峙,害怕面对她。 作为迦勒底的亚从者,更加害怕自己是否会因这份恐惧而无法战斗,甚至因此导致整个人理修复失败…… 这样的压力让人心惊胆战。 贝德维尔瞪圆了眼睛看她。玛修看上去完全没有被这份恐惧压垮。 “比起这些,我更想相信那份信赖,想要珍视那份奇迹。” “女士……?”贝德维尔探究地问道,“那份奇迹是指……?” “……嗯。我曾经死过一次。” 玛修回答。 在这场圣杯探索的旅程的最初,在烈火烧灼的残垣断壁里,在弥留之际的苟延残喘中,被藤丸立香握紧的手。 明明对方更想活下去,明明他怕得浑身发抖。但为了不让玛修产生多余的恐慌和痛苦,而握住了玛修的手。 ——这份对人与人之间善意的回应,唤醒了加拉哈德留在玛修身上的力量。 “我没有被拯救,而是被托付了。”玛修轻轻拥着心口,“所以就算很害怕,也要战斗,我是为了我所见到的那份美丽之物,为了回应那美好的奇迹而活下来的。” “——” 贝德维尔深深呼吸,一甩披风,在玛修面前单膝下跪,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我由衷的向您谢罪,女士。我竟然侮辱您,认为您和我是相同的。” “不不不,怎么可能是什么侮辱呢?”玛修整个人都手忙脚乱起来,甚至忘了站起来,而是徒劳地去触碰贝德维尔,试图把他拉起来,“我至今仍然恐惧战斗——” 贝德维尔仍然稳稳地跪在那里,摇了摇头。 “当我听到你是亚从者时,我认为你我是一样的。都是‘赝品’,在这沉重的压力下应该连呼吸都感到困难才对……但你并非如此。” 这个说法也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赝品什么的,总不至于贝德维尔也是亚从者吧? “这只是个比喻,我的宝具是假的,是人造的。”贝德维尔笑了笑,“我毫无疑问是圆桌骑士贝德维尔,哪怕很想逃离这个名字。” 贝德维尔的回答反而让玛修更糊涂了。 他就是贝德维尔本人,这有什么“赝品”可言呢? 然而,眼前的骑士整理一下措辞,再开口时,说了玛修完全没想过的话题。 “我,犯下了罪。而且还是绝对无法饶恕的罪。” 贝德维尔沉痛地垂下眼睛。 “为了赎罪,我才走到现在这一步,为此牺牲了很多东西……这次也一样。” 在沙漠时和藤丸立香分别。在圣都的圣拔前隐瞒身份。因为当时他只想混进圣都里,即使高文在眼前杀人也视而不见。 直到他听到有人(迦勒底)在试图带人逃走。 “啊啊——我究竟在做什么?在旅程的最后,我居然变得如此丑陋。” 贝德维尔自责地说。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忏悔。 “我很害怕。我明明就是为此一直活到现在的,可现在我却忽然开始恐惧死亡了。”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要把心剖出来看。 “旅途如此艰辛——倘若最终依然得不到相应的救赎……” 他无言地捂住脸,整个人都哽了一下,一时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缓了一下,才继续说。 “一想到这里,我就害怕的站不起身。害怕最后会是无意义的结束——” 玛修其实有很多都没听懂。 什么叫为了赎罪活到现在,什么叫希望得到救赎,她一概没有听懂——但她确切地明白,贝德维尔因为“某些事”,如今已经几乎要彻底碎掉了。 她立刻握住贝德维尔的手。 “绝不会发生那种事!” 她在贝德维尔震惊的神情里,信誓旦旦的说。 “贝德维尔先生所寻求的旅途终点,不可能毫无意义。因为您……本应随时都可以结束这趟旅程,但您却没有让它结束。” 无论多么辛苦,多么恐惧,都走到了这一步。 来自加拉哈德的力量鼓动着这副身躯,让玛修这样保证。 “就算贝德维尔卿是胆小鬼,也绝对不是什么卑鄙之人。所以——旅途的终点一定是有意义的,足以回报您这一路慢慢走来、留下痕迹的,最后的救赎。” 贝德维尔轻轻笑了。 他像是终于放松了一些。而作为玛修安慰他的回应,贝德维尔以自己对圆桌骑士的了解,告知了玛修关于她的宝具的信息。 “这宝具的本质是保护人的存在。” 和「防御敌人的攻击」感觉很像,但实际上不同。意识不应该集中在弹开敌人的攻击上,而应该集中在内侧该守护的对象上。 “这就是我们圆桌的本质。” 为了建立这通往白垩之城的道路。】 #嗯……总觉得这里好像是有什么信息量很大的东西出现了。 #我觉得贝德维尔和玛修之间的对谈很有问题,但是看不出来问题在哪。 #啊啊,好烦躁!这里绝对有问题! #我倒是知道,这是玛修和贝德维尔互相解决对方的,应该叫什么呢,心结? #我们从头捋一下……首先贝德维尔怕死。这真的很炸裂啊。 #怎么还不能怕死了吗?正常战斗当然无所谓,但这是和狮子王,也就是贝德维尔原来的主君之间的战斗啊。 #没有心理压力才比较奇怪。 #兰斯洛特就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他那是熟能生巧了。 #这什么地狱笑话? #他这当然不是单纯的怕死问题,还有赎罪的话题。虽然我是不知道他这是需要赎什么罪? #贝德维尔相关的事迹太少了,我还是在这里才知道,他是伴随了亚瑟王临终的骑士。完全想不到他的故事里能有什么问题…… #要说问题的话,也就只有一个亚瑟王临终的时候还剑的事了。他好像就没留下其他的故事。 #一定是还有一些情报我们还不知道,所以看待问题容易遗漏。 #哼。线索已经够明显的了。既然现在看不出来的话,等之后慢慢哭就行了! #啊? #关心这个还不如关心一下贝德维尔的宝具还能用多少次。 #这一点也挺奇怪的,英灵的宝具怎么还带别人捏一个的? #能做到这一点的,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大佬。 #与其思考贝德维尔的事情,不如考虑一下玛修小姐宝具的问题。看起来这次战斗,玛修小姐似乎能觉醒真正的宝具了。 #哦,对哦,她现在用的宝具还是当时奥尔加玛丽取的名字…… #现在贝德维尔确认了,玛修的宝具不仅仅是抵挡敌人攻击的宝具。应该有别的用处,或者特质。 #但即使有别的特质,防御宝具还能玩出花来吗? #总不能是反甲吧,哈哈。 #反甲……是挺陌生的概念呢。不过我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宝具和人的性格有关吧?玛修的性子就不太有攻击性…… #宝具的性质和人的性格有关?这到底是哪里的设定? #呃,抱歉,好像没说过,只能说看过不少宝具了,不知不觉产生的印象吧。 #不过,不管怎么样,战前准备这样就差不多完成了吧? #接下来就是决战了……狮子王本身就很强了,还有别的很强的圆桌骑士。希望能顺利吧。 神圣圆桌领域25·在一切发生之前 【——那是,这个特异点异变之初发生的事。 圣杯被交到在第九次十字军中应该半路就死掉的人物手上。 以圣杯的力量迫近圣地的十字军。说着要将一切献给魔术王,就烧起大地开始杀戮。 但是欲望熏心不小心召唤了奥斯曼狄斯。理所当然的,圣杯被奥斯曼狄斯拿走了。 奥斯曼狄斯做出了埃及领地,并在那里进入了创造国家的工作。 十字军因此逐渐陷入劣势。被圣杯选上的人物也被圣地的人们逼入死境。 但在那时,出现了召唤“伪十字军”的神秘从者。虽然那从者自称自己是狮心王,但那外表跟行为怎么看都是别人。 “伪十字军”边接收十字军边占领了圣地。狮子王就是在这个情况下到达了特异点,并召唤了圆桌骑士们。 狮子王对圆桌的英灵们说明了一切——人理烧却,和“以圣枪进行的救济方法”。 她如此宣告: “我之所以召集你们,是因为对这计划来说,你们的力量是必要的。我一个人的话就算能消灭敌人也无法进行圣拔。我需要能成为我手脚的骑士。” “但是,我也理解了,这行为与你们的信条是无法相容之物。” “要服从我也好,要离开我也罢,又或者是在这里全员团结起来打倒我也可以。” “我要在日落前听到回答。” 凯卿很难得的保持沉默连一句讽刺的话都没讲,直到日落也没再出现。 帕西瓦尔卿一个一个诚恳的跟骑士们交谈,一个人流着泪。 高文卿理解了亚瑟王自称“狮子王”的用意。 崔斯坦卿因为这情况实在太过悲伤而自己弄瞎了双眼 兰斯洛特卿虽然对自己的选择感到羞耻,但也承认狮子王的选择是最坏中的最好。 加赫里斯立下决心与兄长还有妹妹告别。 加雷斯毫不抱持着疑问,相信她所敬爱的兰斯洛特卿一定会选择成为亚瑟王力量的道路。 半日过后,骑士们分为支持与阻止两个阵营站在了狮子王面前。 然后狮子王的骑士们便诞生了,他们把最爱之人给杀死,化身野兽,接受了就算存活下来也没有资格被圣枪选中,已是与时代共同燃尽的罪人的事实。 面对满身鲜血的骑士们,狮子王给予了祝福。 给予特里斯坦的是“反转”。因为悲伤,他的手指已经不能自由的活动。 给予高文的是“不夜”。因他希望最大限度发挥自己的能力。 给予莫德雷德的是“暴走”。虽然本人一言不发,但狮子王给予了他。 给予加雷斯的是“不净”。因为她不希望更多的污秽。 兰斯洛特希望的是“凄烈”。他发誓不被大义所迷惑,作为人查看大局。 以及阿格规文,他选择了“不要”。他在所有人的面前宣言自己不需要祝福。 狮子王与骑士们向着被伪十字军制压的圣地进军。 自称查理一世的从者十分强大,并不是圆桌骑士们能够无损战胜的从者。于是加雷斯直接向查理发起突击,被查理的枪贯穿胸膛,但也拘束住了查理。 加雷斯因为连日的战斗,内心早已支离破碎。 手刃心爱的同胞们,以及圣地的人们的每日。内心的损伤呈现在身体上,让她逐渐无法战斗。 “对不起。对不起。这明明是我的选择。” “已经忍耐不下去了。已经战斗不下去了。请,请,” “请惩罚,愚蠢的我吧。” 这是讨伐敌人首脑的绝佳机会。 兰斯洛特没有行动。虽然他明白加雷斯的心情,但对第二次夺取她的生命感到踌躇。 莫德雷德勃然大怒。为了证明不用这种牺牲也能打倒他而去阻止加雷斯。 阿格规文静静的按住了腰间的剑。并把握了自己该做的事。 但是。踏向敌人的首脑,挥下剑的是高文。 高文向着自己最后的人心,和妹妹一起告别。 就这样,狮子王夺取了圣地,纯白的圣都出现了。】 #原来最开始被召唤来的圆桌骑士不止这几个人…… #我就说嘛。圆桌鼎盛时期有一百多个骑士,哪怕是有名的人物也有十二个,怎么就出现了这么几个人。 #所以这些人是在确认自己无法得救的前提下这么干的?! #虽然之前说崔斯坦老是闭着眼睛,没想到是真的瞎了…… #还是自己弄瞎的。 #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人是接受了自己是“弃子”的前提下才这么做的……甚至因为下不了决心,还要求了各自的赐福。 #我一开始还以为赐福是狮子王自己决定的,没想到是圆桌骑士们自己要求的。 #我开始,不那么讨厌圆桌骑士们了。 #一开始讨厌他们大概是因为双标。高文把没有通过圣拔的普通人都杀掉了,他自己却留在圣都。但实际上他自己也是弃子,而他明知道这一点…… #现在再看藤丸君他们和圣都势力两军对峙,就越来越心情复杂了…… 神圣圆桌领域26·复制品01 【第二天,战场。 因为哈桑们集结兵力的动作实在明显,显然给了圣都足够的时间用来准备。 从奥斯曼狄斯王那里“借”来了沙尘暴,王哈桑也遵守约定前来,于沙尘暴中横剑立于高文面前。 肃正骑士的弓箭被沙尘暴阻碍了;永远身处正午的高文也被“山中老人”逼入角落。本应是十分有利的局势—— 圣都卡美洛的城墙宛如绝望之壁,横亘在所有人面前。】 #居然被城墙挡住了,这可真没想到。 #其实吧,我还真不那么意外……你想啊,玛修小姐的宝具,不就被贝德维尔说是“通往白垩之城的道路”来着?路的防御力都那么高了,城墙的防御力肯定更高。 #这一时半会儿的根本打不掉啊…… #不如说以藤丸君他们的力量就是打不掉吧?无论什么攻击,打上去都没有反应啊。 #这个特异点的同伴们也有不少,但大家的宝具好像都不是高输出的类型。 #真是,被预料之外的问题难住了。 #这个时候,我想想看,应该只能寄希望于奥斯曼狄斯了—— 【三藏选择解放宝具。 “若只允许善者通过的话,那就以慈悲之心来通过。” 「五行山·释迦如来掌」。 这宝具是借用了自己敬仰的佛,也即自己(前世)在天界时的师父——释迦如来的一小部分力量。 这种在圣杯战争中,正常来说不可能被召唤出的从者,哪怕是其力量的一角,也足够将这个普通英灵的灵基压垮。】 #不愧是三藏! #……但是反作用力也很吓人的。 #风沙这么大,三藏甚至连消失得都有些悄无声息。 #但是我怀疑这个门还真就只有三藏能轰开……你想啊,圣都是拒绝不洁者,或者说拒绝不能通过圣拔的人进入的,但三藏的人品历史上是盖章的,而且她之前也进入过圣都了!是不是因此她才能打破圣都的城门呢! #我觉得这应该没有关系…… #应该只是单纯的通过牺牲自己,获得了足够强的力量吧。 #不管怎么样,第一道难关已经攻破了。现在先看圣都里的人要怎么应对吧。 【兰斯洛特的背叛并没有在阿格规文脸上造成任何波动。 ——背叛者终会背叛。 正是抱着这种严格的思维方式,阿格规文才非常抗拒给兰斯洛特任何兵权,更厌烦他驻守圣都。 奈何狮子王并不在意。 阿格规文只是平静地继续调整兵力。然后,前往进谏狮子王。 “已经没有必要继续拖延了。” 他并不隐瞒自己的失误。山中老人里竟然有能缠住高文的强者,这对他来说着实是个意外,但并不影响大局。 因为圣拔已经结束,接下来就看狮子王决定如何行动而已。 一身漆黑的男人,在纯白的女神面前俯身行礼。 “在这里打开尽头之塔,建立未能在不列颠实现的千年王国。” 他的声音平稳,语气里却无法控制地带上了狂热。 “不被任何人侵略,也不去侵略任何人的理想之国——我会见证您的成果。” 时间到了吗。 狮子王轻轻地点头。 “铁之阿格规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为你实现吧。” 身披银甲的王者站起身。 ——藤丸立香手腕上的通讯器里,罗曼医生慌慌张张地大声喊了出来。 “你们先停一下!” 弹出来的荧幕里,罗曼医生整个人都像是痴呆了,“前方魔力反应……这已经是时空断层级的反应了?!有某种巨大的存在,正要在你们那里出现——” 已经晚了。 空无一人的圣都卡美洛中,一束光自大地扩散开来。 宛如光之壁的东西围住了王城,雪白色的高塔拔地而起。 圣枪伦戈米尼亚德的外装闪烁着宛如河流的星光,将圣都缓缓收拢,而与此同时,名为“世界尽头”的虚空,也正缓缓地侵蚀这片大地。 圣都之外的土地正剥落为空洞。而在这分秒必争的一瞬,游击骑士莫德雷德带着一个小队的肃正骑士,拦在了迦勒底面前。】 #三藏当时看到的“世界尽头”,就是这种东西吗…… #光是看着就很可怕,难怪三藏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藤丸君这边。 #如果这些虚空一路吞噬到圣都这里,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个特异点就要没了?! #虽然之前也是,修复特异点失败的话,就会迎来世界毁灭,但这好像还真是第一次,能够直观的看到世界毁灭的景象。 #心理压力一下子变得好大。 #莫德雷德居然真的光明正大地来“偷袭”了…… #这人真的直肠子啊。 #不过我怎么觉得,莫德雷德好像很生贝德维尔的气? #不用觉得,她看上去气炸了。 #贝德维尔是看护亚瑟王临终的骑士,这一点好像很多圆桌骑士都挺嫉妒的? #这算啥啦,圆桌王厨团吗。 #说起王厨,确实啊,圆桌骑士们对亚瑟王,现在是狮子王,的信任度高得离谱。 #果然,狮子王的圆桌骑士们都知道自己一定会死,一定无法生活在狮子王建立的“理想乡”里。 #好像连军队也知道这一点。莫德雷德没有指挥肃正骑士们,他们也像是很习惯的样子。 #说真的,我有点偏向圆桌骑士们了,他们真的每个人,每个人都会坦然赴死。 #即使是敌人,这份坚定也是值得学习的东西。只要知道他们正在做错误的事就行。 #是错误的吗……他们说的其实也有道理。 #没什么道理。人总是通过一个个选择成长起来的,狮子王的行为剥夺了每一个人的所有选择,这样的做法是肯定不行的。 #而且到底是谁,觉得把人做成标本是为了这个人好啊。 【和莫德雷德之间的战斗,开始变得没那么痛苦和艰难了。 并不是莫德雷德变弱了,单纯是因为玛修和贝德维尔之间的默契越来越高,能够利用对莫德雷德的了解,打出更有效的攻击罢了。 但能够解决莫德雷德,不意味着能解决这光之壁。 尽头之塔正在运作。锚定行星“表皮”的宝具,其防御本就不是多少“英灵”能处理的级别。尼托克丽丝探头看了看那闪耀着光芒的尽头之塔,回身对奥斯曼狄斯低下了头。 “法老,您的预言成真了。” 尼托克丽丝说道。 “在圣都中出现了尽头之塔。” 奥斯曼狄斯笑出声来。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毫不意外。毕竟这就是狮子王的目的。奥斯曼狄斯抬了抬下巴,对尼托克丽丝发号施令。 “睁开大神殿的‘眼睛’!丹德拉之光,启动!” 利用最古老的天文学知识,建立起来的埃及最古老的“电灯泡”,如今被奥斯曼狄斯作为武器而使用。 “将分配给对肃正防御用的魔力传入大灯泡中!”奥斯曼狄斯对迦勒底,给出了自己的支援—— “接下来,余将使用大神殿的全部储蓄,给予圣都超远距离大神罚!” 尼托克丽丝回应命令,解除了金字塔的复合装甲。 魔力被缓缓充入丹德拉之光(主炮)中,以至于金字塔的地面都开始微微晃动。 “你那把圣枪,就由余折断吧!” 奥斯曼狄斯站起身。】 神圣圆桌领域27·复制品02 #呜哇,这辈子都没想过,有一天能看见金字塔飞起来…… #应该说不愧是奥斯曼狄斯王吗? #这年头是个人都要准备点底牌。 #这么看来,奥斯曼狄斯的帮助其实是不可或缺的…… #如果放着沙漠的问题不管,结果肯定会变成无论是沙漠还是圣都,问题都无法解决。 #但是早一点来到圣都,就能早一点面见狮子王,应该就不会遇到这个拦路的结界了吧? #不不不,尽头之塔的状态其实还好,如果早点来,也就是狮子王早点把尽头之塔“拔出来”而已,收纳善良之人的灵魂已经大体上结束了。 #说真的,藤丸君这一路走来,总觉得无论是谁的帮助都是不可或缺的。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嗯,大家真的帮助了我超级多。只靠我自己,也许连特异点f都走不出去呢。 #毕竟藤丸君本人的战斗力…… #不如说真亏得藤丸君一路上能找到这么多人帮忙啊! #有很多人有同样的目的,所以还好。真正厉害的是藤丸君能让大家毫无保留地帮忙,而不是单纯地搭把手。最重要的是,藤丸君自己,也在这趟旅程中学到了不少吧? #很多英灵在沟通中其实是很容易踩雷的。 #所以才显得藤丸君这方面很厉害。 【太阳王的攻击与圣枪的光之壁僵持了。 在这一瞬间,有数件事情同时发生—— 眼睁睁看着世界正迈向毁灭,前来参战的、本应是由哈桑们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们,因此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 人们像是疯了一样追着每一个肃正骑士打。没有了武器就用手与牙;自己被刺穿就握住敌人的手来给别人创造机会——世界的灭亡已经近在咫尺,按照哈桑们的说法,只能想办法打倒让这一切发生的狮子王了! 再加上俵藤太,乌合之众们的战斗力终于难以想象地和肃正骑士们持平了。 而当这些人阻拦了肃正骑士们,这些可以说得上是“精英怪”的肃正骑士,不再有能力插手英灵之间的战斗,三名哈桑终于能有余力从无尽的人海之中脱出,拦住了崔斯坦。 “我现在,非常悲伤。” 烟雾弹缭绕的烟尘里,早已自毁双目的崔斯坦,手中宛如长弓的琴弦铮然一响。 兰斯洛特认定了是阿格规文操纵了狮子王,即使三藏觉得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实现我的理想,只不过这种方式容易被他人误解”,兰斯洛特也全然听不进去。 他一路奔向阿格规文可能存在的地方。 而在正门,一直阻拦着高文的最初的山中老人,平静地转过了头。 “汝以此剑证明了清白。晚钟之声远去便是其证明。” 漆黑的斗篷再度披到那异常高大的身体上。天空重新出现了白昼的太阳,连呼吸中都涌动着无尽的魔力——高文握紧了手中的轮转胜利之剑,向转身离去的哈桑凌空劈下。 “轻敌了吧——” “——必然会轻敌啊。” 哈桑头都没回,挡住了这一发堪称偷袭的攻击。 沉重的剑势甚至将地面都砸出巨大的凹陷,然而接了这一击的哈桑,看起来手臂甚至没用力。 “毕竟这微光都不足以将我唤醒。” 斗篷下,宛如幽谷的双目在骷髅面具下,映照出点点萤火。 “身为骑士,就要抓紧时间。” 被甩开后的一瞬间,高文就失去了那个男人的身影。只留下最后的忠告尚残留于世—— “此为汝唯一也是最后的污点。若想忏悔,则需赶在被圣枪吞没之前。”】 #咦?说好的阻挡高文,怎么就跑了? #反正也是阻挡了嘛。 #但是这位明显还有余力啊……怎么不和高文分出生死呢。 #人家也没必要把命搭在这里吧?之前说好的来着。 #但是他甚至有余力来警告贝德维尔! #唔,不过话又说回来,贝德维尔和高文,在城门前的那一场仗还没结束呢。正常来说都是会打一架的吧……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这是我们在之后……真的很久之后才知道的事情。王哈桑爷爷本身就是死亡的化身,他的剑只杀应死之人。放在这里就是,高文卿舍弃了一切,唯一剩下的只有对王的忠诚。所以只要他的忠诚有一丝动摇,就要死在这里——但正如大家看到的,即使明知道自己做的是错的,但唯有这份忠诚,没有丝毫动摇。 #咦?藤丸君把王哈桑叫做爷爷啊,之后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你这是什么关注点啊…… 【在前往尽头之塔的途中。 遥远的地平线彼方,雪白的城墙之上,本应不存在的太阳徐徐升起—— 那是持有着“不夜”的祝福,圆桌上无双的骑士前来的讯号。】 #糟透了,贝德维尔要怎么打高文啊?! #打不了,完全打不了。 #应该也不至于,完全打不了吧?毕竟他的手臂那个宝具,好像对圆桌骑士有特攻来着。特攻的效果应该很不错来着。 #虽然但是,最开始就说了,贝德维尔的宝具会烧灼肉体,最多也就能再用个一两次。但是你看现在他都用了多少次了? #之前莫德雷德袭击西之村的时候,贝德维尔就因为宝具使用过度而倒下了。这会儿他的状态岂不是更糟了。 #……咦?我怎么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错觉吧。 #这不就是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嘛。 #嗯。所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 【兰斯洛特找到了阿格规文。 一路厮杀,不,持有赐福的圆桌骑士的力量,和普通的肃正骑士相比,简直是屠杀。圣剑阿隆戴特被血色的锁链阻挡,兰斯洛特看起来没有丝毫动摇和意外的神色。 “你我同为叛徒。若你承认你的恶行,我就施予你慈悲。” 兰斯洛特显然从未改变自己的看法,一直认定了是阿格规文操纵了狮子王。 “但你利用王之名胡作非为,此事我定要你付出代价。” 而被重剑指着的阿格规文,毫不犹豫地爆开了事先准备的法阵。 爆炸没有让兰斯洛特受一点伤,但拉开了两者的距离。在爆开的火焰中缓步而出的阿格规文,形色犹如恶鬼。 “你说我是叛徒——我和你一样?” 他的声音里毫无掩饰地展露怒火。 漆黑的男人将原本施加在肃正骑士们身上的狂化收拢,在火海之中放声大笑。 “——可笑至极!” 阿格规文厉声说。】 #兰斯洛特对这个阿格规文好像很有偏见啊。 #真奇怪。至少看上去,阿格规文的忠诚毋庸置疑啊。 #真正有背叛前科的不是兰斯洛特嘛……为什么他反而对阿格规文那么,怎么说呢,要求很高? #这就难怪人家阿格规文提前有准备了,看起来他应该自从被召唤以来,就一直对阿格规文是这个态度。 #一直倒不见得,但偏见这么严重,肯定不是几天积累下来的。 #但是阿格规文打得过兰斯洛特吗?我持怀疑态度。 #纯拼武力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加上其他的要素就不见得了。他们两个才刚交上手,阿格规文就露了两张底牌,他针对兰斯洛特,或者说有可能攻入圣都的敌人,做的准备看起来可不少呢。 【和尽头之塔之间僵持不下。 “……主炮彻底失灵,但主引擎还完好无损。” 尼托克丽丝用平和的声音报告受损程度。衡量了现在的武器输出和尽头之塔的防御力后,拉美西斯二世不自觉地冷笑出声了。 “狮子王啊,只是大神罚,还远远不够吧。” 浅褐色的手掌在荧幕前虚握,那正好是尽头之塔的光柱贯穿天地的位置。 奥斯曼狄斯王做了决定—— “即使是圣枪,在这巨大的质量面前,也犹如小舟。” 奥斯曼狄斯溶解了自己的灵基,将绝大多数灵基化作巨大的魔力,注入他的神殿之中。 金字塔宛如化作了光。 “太阳之碑石,执掌天空的金字塔啊。” 然后,吟咏化作解放宝具的咒文。 “全能之神啊,见证余的伟业吧! 叩拜吧!余之无限光辉,太阳神将降临此处——” 将魔力继续到极限之后,金字塔本身放出了耀眼的光。天空就像是多出了一个太阳。 “——光辉之大复合神殿ramesseum tentyris!” 象征着拉美西姆的神庙群的宝具犹如太阳,犹如飞鸟,犹如拉一般光辉闪耀。 巨大到无与伦比的金字塔向尽头之枪飞去。途中越过高高矮矮的建筑,越过正在崩落的永恒的圣都,越过战斗中的兰斯洛特和阿格规文。 “——你说的没错,我利用了王。” 阿格规文浑身浴血。 “在「完备的国家」中,亚瑟王不过是便利的统治机器罢了——但是。他无疑是理想的君王。” ——那是我所舍弃的,本应绝无可能存在的梦想本身。】 #阿格规文,应该是骑士团中的文官来着? #没错,他是文官。所以打到这个程度,他毫无疑问已经拼尽全力了。 #单单是拼尽全力还不够,他得是做了很多准备,才能打到这个地步。 #你看即使这个城市开始崩溃,到处都是掉落的墙壁和柱子,天空往下掉建材雨,都到这个程度了,阿格规文还能随手从不同的地方找出后手来,就知道他做了多少准备了。 #事先准备到这个地步,他到底是对兰斯洛特背叛这件事有多少心理阴影…… #不一定全都是为了兰斯洛特准备的,也有可能单纯是为了像今天这样,有敌人攻入圣都准备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未雨绸缪的也太过分了。 #这么看来兰斯洛特在这里吃了大亏…… #如果是和其他人打,也许都不会打成这么惨烈的战场。兰斯洛特这是被坑了个大的啊。 #而且仔细看看,阿格规文的战斗目的一直很强烈。先是想办法打掉兰斯洛特的圣剑,再想办法处理兰斯洛特本人。 #对于圆桌骑士来说,武器的作用好像还挺明显的。 【尼托克丽丝抬起头。 ——天顶正在崩落,这建筑在宝具与尽头之塔撞击的过程中,大概也撑不了太久。 少女模样的法老抬着头,宛如胡狼耳朵的头饰向后没精神地倒伏着。 “……再这么下去的话可糟糕了。” 她的双手执起权杖,立于身前。 天空之神荷鲁斯之子,及其化身,饱受冥府宠爱的法老展开了宝具。 硕大的黑色镜子覆盖了天空。 冥镜宝典anpu neb ta djeser,本应是能够映射出冥界,或说是暗黑异界姿态之镜,但这里被尼托克丽丝用于支撑正在毁灭的金字塔。 但区区“镜子”……又能支撑多久呢。 “吾之镜。若汝为驱散一切光明之黑暗。吾愿献出灵魂,守护王之城池——” “不必了。” 尼托克丽丝手中的权杖正在破碎,而此时,奥斯曼狄斯叫停了她溶解自身灵基压榨魔力的行为。 明明是他自己刚刚做过的事情,此时他却阻止了尼托克丽丝这样做。他用极为温和的口吻对她说,“如果你被带去冥界也很麻烦。余可不怎么喜欢那个漆黑的国度。” 尼托克丽丝咬着牙不肯放弃。 “可是,我的镜子,就是为此存在——” 她感到自己的脑袋被很温柔地拍了拍。 “余就此休息就是。”她听到埃及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伟大王者柔和的声音。 他说,“你也好好休息吧。尼托克丽丝法老。” 尼托克丽丝愕然看向他。 “不要太勉强自己。” 在烈日一般璀璨的光芒中,奥斯曼狄斯这样说。 生在尼托克丽丝几乎千年之后,却光耀整个古埃及的伟大法老,对生在千年前、却在位时间极其短暂的前辈,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虽是古老的女王,短暂的在位时间,却都耗费在为被权臣谋害的兄弟复仇上的法老。 与生在千年之后,却成为了难得的长寿之王,在位期间威望甚至超越神明的法老。 二人安静地,消失在璀璨的光芒之中。】 神圣圆桌领域28·复制品03 #法老们好拼…… #说实话,我有点惊讶到了。尼托克丽丝居然是比奥斯曼狄斯更古老的法老吗?看她对奥斯曼狄斯那么毕恭毕敬的样子,我还以为她是更年轻的那个呢。 #如果说年轻的话,确实是尼托克丽丝年纪比较小。就是没料到确实是她反而更古老。我记得之前好像有说过,魔术是越古老越强来着? #我估计应该是名声、声望之类的差距太大了。提到奥斯曼狄斯可能还反应不过来,但说到拉美西斯二世,那是连完全不知道古埃及历史的人都大致听过的名字呢。但说到尼托克丽丝,估计大多数人的反应都是“这谁?” #虽然是更加古老的女王,但因为对埃及做出的贡献不如后辈,所以反而在后辈面前抬不起头吗? #莫名觉得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想了想,这确实是这个人会做出的反应啊。而且这样也能说明为什么奥斯曼狄斯这么张狂强势的人,在最后却对尼托克丽丝如此温和了。 #因为毕竟是不知道多少年之前的前辈? #张狂吗?我好像脑子不转了。 #应该说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傲慢吧。 #这两个人……我不知道这么形容准不准确,但应该是“互相给面子”的类型啊。 #哈哈哈,互相给面子。 【在金字塔与圣枪拔锚而扩展开的光之壁相撞的同时,在本应无人在意的角落里,伴随着空无一人的建筑逐渐崩溃的声音,响起了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的弦音。 崔斯坦站在原地,手指微勾。 无形的音波爆炸开去。用于诱饵的百貌的人形炸开了数个,利用暗器布置的钢丝与陷阱一并被无形的锋刃切碎。崔斯坦微微抬起眉,不知不觉间,紫色的烟雾弥散开去。 这是……毒……? “我是静谧的哈桑。绽放于黑夜的毒之花。”漆黑的少女用冷静的口吻说,“这一带已充斥着我的毒。” 呼吸是毒。血液是毒。全身上下都有剧毒。哪怕只是在战斗中受一点擦伤、甚至只不过是擦破一点包裹身体的衣料,都会让这片空间布满了毒—— “毒……你说毒?” “正是。因毒而死的骑士,崔斯坦,这便是你的末日。” 咒腕的哈桑在暗处向前探身。 “白手伊索德的命运已经追赶上你,觉悟吧。” 静谧欺近崔斯坦面前,扬起苦无—— “啊啊,真令人悲伤。” 崔斯坦笑着回应了哈桑们的话。 弓弦铮然的鸣响剐蹭耳道,宛如耳鸣。 静谧的哈桑整个人——都被从中间切开了。 过度的震惊残留在眼底,一时间,紫色的毒雾中,只剩下满眼的血色。崔斯坦勾动手指的一声弦鸣,将几人所在的建筑物也整个切开,满室的毒雾顷刻散去,不夜的阳光洒落下来。 “啊,抱歉,因为实在是太过悲伤了,忍不住就。” 笑声消失了。崔斯坦柔和地说道, “……我获赐的祝福为「反转」。” 身披纯白披风的骑士,盔甲上甚至没有一丝划痕,依旧优雅美丽得宛若精灵。 “这本是为了能让我成为没有任何迷茫的野兽——” 咒腕愣了一下。 反转的祝福。 原本有多么善良,此时就多么残忍;原本有多么心软,此时便多么冷酷。将崔斯坦身上的一切都「反转」的祝福,也将「毒物」这一崔斯坦的死因、本应是英灵崔斯坦的弱点的东西…… “唯独毒,对现在的我绝对没用。”】 #变成毒免疫了…… #所以这里的崔斯坦,弱点和优势是逆转的? #我本来以为他只是心性改变了。但现在看来是包括战斗方式在内,所有的东西都被「反转」了啊。 #要命,这么看来,之前哈桑们对崔斯坦做过的一切准备都无效了。 #这种情况下的暗杀者要怎么打圆桌骑士啊?打不了吧! #我想想。静谧是毒,百貌是分身,现在就咒腕不知道有什么特殊能力……从名字来分析,是他那个一直被缠着的手臂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希望他的底牌能起作用,否则藤丸君那边的压力就太大了。 #对哦,藤丸君这边,贝德维尔撞上高文了!贝德维尔要怎么打高文啊?! 【建筑物的墙壁,像是豆腐块一样被撞开。 高文如入无人之境。城堡里的墙体没有给他造成任何阻碍,光是接触战就摔掉了贝德维尔半条命。 藤丸立香尝试援助——没有用,贝德维尔的攻击甚至打不破高文的防御。高文甚至没有解放宝具的真名,gtine的光波将玛修盾牌后的三人一并打出百米远。 普通的攻击根本就没有作用。 贝德维尔勉强自己站起身,“switch on——” 肉体灼烧的声音。 贝德维尔连惨叫都叫不出来了,按住肩膀几乎摔倒在地。】 #这差距…… #说真的,差距大到这个程度,已经不是能轻易弥补的了。 #对贝德维尔来说,果然不用宝具就没法和圆桌骑士打。 #但是他现在已经根本没有余力了吧。 #他还能解放几次宝具。一次?两次? #差距太大了。 #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赢……哈桑那边是这样,贝德维尔这边也是这样…… #法老们用宝具压垮了光之壁,算是清出了道路。在这个前提下,藤丸君这边只需要解决敌人,就能前往狮子王座前了。 #只需要…… #我当然知道这部分才是超级难的! #为什么这一次圣杯探索这么难啊。真的太难了。 【咒腕的哈桑和崔斯坦之间的战斗,根本称不上什么“战斗”。 那只是崔斯坦不断发动进攻,而咒腕拼命试图躲避而已。 ——无法抵抗,因为凭借圆桌骑士的力量,哈桑哪怕受到一次攻击,在他身上都会形成致命伤。 从这一点来说,崔斯坦真的是和哈桑相性最糟的骑士了。因为他的攻击是无形无相的音波。 不管是多么灵巧,多么善于隐藏身形的暗杀者,在这样的攻击面前也很难招架得住。 咒腕试图反击。 斗篷被切开了,连同一部分身体一起。被斗篷遮盖的右手是常人的两倍长,骨瘦嶙峋,皮肤是异样的赤金色,攻击范围也是常人的两倍那么远—— 如果是凡人之间的战斗,两倍的攻击距离足以改变战局—— 然而,这一点在圆桌骑士面前毫无意义。 呼啸的风声里混着弓弦铮然的鸣响。咒腕竭尽全力的反击甚至像是小丑的舞蹈。崔斯坦轻轻笑着,“结果已经很明确了,凭你们是无法打倒我的。” 咒腕知道这一点。 没有人比咒腕更知道这一点了,因为他甚至在历代山中老人中,天赋都不算很高,更何况是和神话传说中的骑士相提并论。 “但我抓到你了。” 以内脏都流出来为代价,纤细到诡异的长手臂抓住崔斯坦身体的一瞬间,咒腕被骷髅面具全然覆盖的脑袋上,传出了喜悦的声音。 他毫不犹豫地舍弃了自己已经变成异形状态的手臂。 “我的手臂乃是从晒衣陀乃处夺来的东西。虽然一直用咒术控制着它,但现在咒术解除了。” 他用饱含着异样喜悦的声音说。 “魔神会获得肉身,将身为盗贼的我和作为祭品的你一并吞噬!” 崔斯坦第一次失去了从容。 咒腕的手臂蠕动着变成了肉块,这肉块以异常的速度开始增殖,从崔斯坦的手臂之处开始侵吞。 “对不住了崔斯坦卿,身为敌人,我也不得不佩服你的技巧。正因你我都是凭借技巧而生之人,才更清楚你在弓术上倾注多少心血,历经千锤百炼——” 但就是因此,才一定要邀你共赴黄泉! 甩脱不掉。 崔斯坦发觉了。 这侵蚀了身体的肉块,不管用任何方法都甩不掉。 “为何如此执着……” 事到如今,饱受“祝福”影响的意志,已经无法理解这份执念。为何明知不可为也要和圆桌骑士战斗,为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咒腕将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 “不知他国,不知理想之国。只一味爱着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为此而生,为此而死!” 咒腕嘶吼着,试图将着莫名其妙的屠杀,莫名其妙的毁灭,全无征兆的灾难,将这一切的痛苦向始作俑者倾泻而出。 “这是我们山中老人最为古老的规矩!” ——最后的一声铮鸣。 未被肉块吞噬的左手拨弄弓弦,将咒腕的手臂齐肩切掉了。 已然面目全非的骑士目送着咒腕的哈桑掉向大地。 已经没有余力去确认他是否能活下来了。崔斯坦踉跄着坐到地上,轻轻叹了口气。 “作为敌人,这执念太过可怕……不,应该说是信仰吗。” 哈桑的信仰和他完全没关系。但是啊。但是呢。 “你竟说我是倚仗技巧之人。这种说法可谓是犯规。” 略微抬起头,能从窗户上镶嵌的玻璃里,看到他自己的脸。 长长的红色头发,璀璨的金色瞳仁,白皙的脸蛋毫无瑕疵,优雅美丽至极——但那也只是他一半的脸。另外一半的脸,连同身体都被赤金色的肉块吞噬,正逐渐向丑陋的怪物转变。 “如此一来,残暴的骑士,将沦为惨不忍睹的可怕怪物。” 崔斯坦像是嘲笑一样地向后仰过去。 “来到这里之后,遇到的全是悲伤的事。但最后……似乎看到了……愉快……之事……”】 #我确认了一下。晒衣陀乃这个奇怪的叫法其实是阿拉伯语,或者说古兰经中的shaitan——我换一个翻译方式就很容易理解了,就是“撒旦”。 #哎呀,其他人都是自己有一种独门绝活,怎么放到咒腕身上就是恶魔的一部分了? #不过搞得好。如果没有这种东西,哈桑又怎能打圆桌骑士啊。 #咒腕已经是拼上一切了。 #不过也是啊。莫名其妙的就出现一个叫做“人理烧却”的大灾难,然后就又是战乱又是圆桌骑士又是圣都又是屠杀的,对原本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而言,基本就是无妄之灾吧。 #咒腕这番怒吼,总觉得他已经忍耐很久了。 #毕竟按照哈桑们的说法,不管他们实际上做的是什么工作,保护这片土地,保护这片土地上的人,就是他们的“根”,是类似初始之地的东西吧? #咦?没想到崔斯坦居然会选择把咒腕的手臂彻底切下来啊。 #我有点糊涂了。他这是为了救咒腕的命,还是单纯想试试看,这样能不能把身上那些肉团给一起切出去? #听他说的话好像是后一个意思。 #别忘了反转的祝福。现在的崔斯坦是不会想好的,也不会做好事的。 #但是我还是觉得,在他死前,好像捡回了一点“原本的自己”。他都觉得作恶多端的骑士最后变成怪物是“愉快的事情”了!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倒确实…… #他到底瞎没瞎啊…… #你都在关心些什么?嗯,总之应该是没瞎。切了自己的眼睛是真的,但他们现在又不是人类,从者的话,只要有魔力,又没损伤到灵核,什么伤势都能恢复的吧? #这么说来,和长生种的恢复力还真的差不多。那么,崔斯坦即使真的瞎了,他的视力现在应该也是好的…… #但是我觉得,他应该是全当自己瞎了。 #唉。崔斯坦。真是让人心情复杂。 【贝德维尔且战且逃。 已经拉开了足够远的距离。或者说,贝德维尔本以为拉开了足够远的距离。 远处的烟尘里,跳起一线闪光。 圣剑被高高扔上天空。阳光均匀地洒在圣剑上,让这柄传说中的太阳之剑沐浴着永恒的正午的太阳。 高文身周被灼热的阳炎环绕。太阳的骑士手握圣剑,宛如手中握紧了一轮太阳。 “此剑乃太阳的复制之身。烧尽一切不净的净化之炎的阳炎——” 不行。这个距离会被横扫的! 贝德维尔直接向高文的方向冲刺。然而,金发的骑士已经解放了宝具的真名: “轮转胜利之剑excalibur gtine!” 魔力的洪流如奔腾的烈火,向贝德维尔的方向直扑而来。】 神圣圆桌领域29·复制品04 【对贝德维尔来说,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 避开gtine的攻击范围。 他和高文之间各方面的差距太大,只要敢接下攻击就死定了!】 #又是相差巨大的双方对战…… #之前在城门口,高文打贝德维尔就已经是暴打了,现在贝德维尔的状态都没有在城门那时候好…… #这可真不一定。那个时候贝德维尔满脑子只想着去见狮子王,对发生在眼前的惨剧几乎不管不顾,状态其实是有点魔怔了的。但是现在可不一样。 #唔,也就是在“信念”上,存在不同是吧? #对于圆桌骑士来说,我觉得“信念”这方面,占战斗力的比例还是挺大的。 #不如说,有着坚定信念的战士,和没有坚定信念的战士,确实是两个战斗力。 #对吧。 【“吞噬我的灵魂,疾驰吧,银之流星!” 贝德维尔不得不改变了宝具解放的方式。 “一闪即逝,银之臂dead end agateram!” 宝具正中高文的腹部,在崩毁的城市中,贝德维尔本人和高文手中的圣剑同时被击飞了。 倾倒的高塔激起蔽日的沙尘。 贝德维尔翻滚着勉强躲开倒下的建筑物,满身疮痍地扶着臂膀爬起来,咳嗽两声。 沙尘遮天蔽日。太阳西下,圣都永不到来的黑夜正在降临。 高文一只手撑起了倒塌的建筑残骸,用力丢在一边。 一整栋楼砸在他身上,似乎也没造成太大的伤害。 “……贝德维尔卿。” 高文说。 太阳的骑士正在失去太阳的赐福。 贝德维尔吸了一口气。 这应当就是最后了。 “你依然决心不改吗?” “当然。”高文回答道。轮转胜利之剑已经掉入不知何处的深渊,他摸索着,随便找了柄武器。 “我这次定要实现夙愿。直至最后一刻,都要为王效力的夙愿。” 贝德维尔碧色的眸子饱含着某种沉甸甸的感情。 “王并非曾经的王,王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一点——不列颠已经灭亡,我们的世界已经灭亡,即使如此,王依然宣告要守护世界。” 高文已经明显感受到,力量在流失,魔力在流失,甚至连身体本身都变得虚弱不堪。 但王一直是那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所有人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或主动或被动的背弃了她。人类史中的亚瑟王最后孤独的死去了。所以现在,所以这一次,绝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我现在是狮子王的骑士高文!你想保护之物与我想保护之物水火不容!最后的问题——你的剑为何而存在!” 高文的武器直指奶白色的骑士。贝德维尔毫不犹豫地扬声回答: “吾之右臂即忠义的终点,无可挽回的罪孽之证,其梦想为王之英姿,只为拯救那孤高前行至今的身姿,只为拯救真实!” 因此,虽千万人吾往矣!】 #最后的战斗了吧。 #应该说是和高文的最后的战斗。 #高文手上已经没有了合用的武器,但是贝德维尔还有常用的细剑啊。 #其实也是因为,之后的战斗对手没有一个弱者,所以贝德维尔常用的细剑,在这里几乎用不上。 #也是,连防御他也全都用的右手,利用右手的宝具防御的。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贝德维尔明明不强还能和高文作战,他是“左手剑”这个事实是不是也有一定的,怎么说,助力? #这么说起来,左利手因为和一般人的招式完全不同,应对起来也稍微有点别扭来着。应该确实有一点这方面的原因。 #而且贝德维尔是最早跟随亚瑟王的人之一,也是唯一的一位从头到尾都追随亚瑟的人。圆桌内部,无论是个人战斗方式还是隐秘的情报,没有谁比他知道的更多了。但因为贝德维尔是管家,高文他们反而不怎么会看到他出手。 #互相之间的了解也有差距。 #这一点确实。 #而且太阳落山了…… 【太阳落山了。 贝德维尔的细剑指向高文的咽喉。 能赢。 他想着。即使被高文死死握住剑刃,贝德维尔也知道,他能赢。 他必须赢。他还有不得不做的事,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一定要完成的事。所以他能赢。他必须赢。 “贝德维尔卿。” 终于浴血的高文死死盯着贝德维尔。 “你知道为何留在圣都的圆桌骑士,只有我们吗——因为其他人都被我们杀掉了。” 留在此处的圆桌骑士们,向狮子王展现了名为“背叛”的忠义。在那和今日几无区别的血色夕阳下,赞成圣拔的骑士们杀光了反对圣拔的骑士们,鲜血淋漓的罪人向王献上了一切。 于是打到现在,也只剩下了金色与奶白色的两只野兽,在此相互厮杀。 “……都说,人有天命。” 贝德维尔跪倒在地。 而鲜血,从高文胸口被小刀刺透的伤口中流下来。灵核被刺穿,背弃了太阳的太阳骑士吐出一口血来。 “我再次……没能赶上王的战斗。” 阳光正在缓缓消失。太阳落下了。 “这似乎就是我这个不忠的骑士的……宿命。” 高文的身体开始消失。 “贝德维尔。” 他无法控制自己不产生怨恨。 “为什么事到如今才出现?” 离亚瑟王最近的骑士。从始至终跟随在王的身边的骑士。最了解这一切的骑士。最为爱戴王,最为亲近王的骑士。这样的贝德维尔——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呢。 “如果是你……王或许……早就取回了自己的心。” 为什么,贝德维尔不回应王的召唤呢。 “我……真心地……憎恨你。” 我,深切地,羡慕你。 叮铃一声,小巧的匕首掉落于地。贝德维尔望向入夜的星空,深深地叹了口气。 “……说的没错,我是罪孽最为深重,最为愚蠢的骑士。” 所以理应被你怨恨吧。】 #赢得好难啊…… #打到最后双方都没力气了。 #虽然口口声声说着憎恨,但其实,高文是很羡慕贝德维尔的吧? #嗯,因为现在看来,贝德维尔在卡美洛的作用差不多就是做管家,充当团队润滑剂这种角色。 #我估计贝德维尔也很羡慕高文这么能打,而他帮不上亚瑟王更多的忙。 #大家都在羡慕着自己没有的东西。 #这群圆桌骑士怎么个个都在说自己不忠啊。 #我看应该是,大家都觉得亚瑟王死得太冤,觉得要是自己更中用一点的话,最后就不会走到那个地步。 #总感觉圆桌里要么是王厨,要么是扭曲的王厨……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哎呀,精准! #还真是这样啊?! 【阿格规文宛如恶鬼。 圆桌骑士的文官和圆桌骑士的最强者根本没法打,即使阿格规文在塔楼里安放了不知道多少陷阱和后手,给兰斯洛特造成的困扰依然有限。 但兰斯洛特完全无法理解。 阿格规文的表情犹如恶鬼——兰斯洛特无法理解他为何执着到这个地步。 兰斯洛特一直坚信是阿格规文操纵了亚瑟王的意志。虽然贝德维尔对此的意见并不相同—— “虽然我一开始也很讨厌他,但后来我逐渐意识到,不是这样的。” 在最终决战前的夜晚,贝德维尔是这么说的—— “因为阿格规文卿,从来不想和别人打好关系。” 作为亚瑟王的近臣,贝德维尔比任何人看得更加透彻。所以他至少看到了这一点。 “卡美洛分崩离析,就是从阿格规文卿去世后开始的——所以我认为,阿格规文卿一定是亚瑟王身边不可或缺的人物。” 所以,阿格规文此时大声地嘲笑了兰斯洛特—— “笑的停不下来,就是指这种事啊。” 阿格规文面容扭曲至极。 “我的母亲,她疯了。” 卡美洛的文官自顾自地说。 “说什么总有一天要成为不列颠的王,我就是在这些怨念的话语中被抚养长大的。 “我顺从母亲的策略走上了与你们相同的席位,虽然我根本不想当什么圆桌,但这是达到目的的最短距离。” 即使将肃正骑士们的狂化全都收归己身,能做到的也依然有限。然而,阿格规文染上疯狂的眼中,没有对自己的爱惜,只有想毁灭敌人(兰斯洛特)的怒火。 “我不过是个道具,只为了夺走亚瑟王的王位并将其交给母亲。 “我认同了这一点,因为我清楚不列颠需要一位强大的王,我的目的只有不列颠的存续,为此我利用了亚瑟王,只是利用而已!” 他从心底里,就是这么想的。 “我所追求的是能认真工作的王,是能让不列颠更长久延续下去的王,只要是符合我的计划要求的人就可以,谁坐在这个王位上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只是从结果上来说亚瑟王最合适罢了!”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阿格规文也是“不忠的骑士”吧。 不如说圣都的圆桌骑士,其实都是“不忠的骑士”。 起兵叛乱的莫德雷德。 在莫德雷德叛乱时,拒绝兰斯洛特的帮助的高文。 直接导致卡美洛分崩离析的,和桂妮薇儿私通的兰斯洛特。 说着“王不懂人心”,最初离开卡美洛的崔斯坦。 以及只忠诚于王座,而不忠诚于王个人的阿格规文。 “我厌恶女人。” 阿格规文的言辞与其说是交流,不如说是“宣泄”。宣泄他的愤怒。 “摩根丑陋,被誉为纯洁的桂妮薇儿又和你这种家伙堕入爱河! “我这一生都在嫌恶着女人这种东西,都在轻蔑着人类这种东西,都在憎恨着爱这种感情!” 那种东西有什么值得歌颂的? “当我—— “第一次发现,自己害怕被讨厌的对象是个男性时的那种安心感,你懂吗? “然而由于你这家伙和桂妮薇儿那愚蠢的结局,让我知道了王的苦恼时,我内心的空白,你懂吗?!” 兰斯洛特被这一句宣告震傻了,以至于这一次攻击根本没有防住—— “我还有没做完的事要做,接受报应吧,你又一次背叛了我们的王!” 阿格规文嘶吼着,占着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优势,更加疯狂地展开攻击。】 #啊?不是,啊? #到底是我的耳朵坏了,还是我理解错了? #好像是没错……阿格规文,他,好像是个,同……? #不是不是不是,人家是无性恋吧! #但是他因为母亲和桂妮薇儿的关系,对女性生理性厌恶吧!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不是啊?!这个我真不知道啊! #看就知道了,兰斯洛特的战斗全程没有发生在藤丸君面前。 #但是这个我是真的无法理解。不是,我理解错了吧?! #……呃,从另一个方面来想,这场战斗应该会是阿格规文赢吧? #要命哦。我想想看,面对兰斯洛特的第二次背叛,阿格规文明显要疯了,他估计拼死也不会让兰斯洛特活着离开吧。 #我还是觉得很离谱……圆桌骑士净是些王厨,就是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类型的王厨啊。 【攀登上高塔,跑到最高处的阶梯上,在那最终之塔的顶端,端坐着纯白的王。 金色的长发端庄地在脑后盘起,鬓边垂下的头发宛如流动的黄金。翡翠一样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属于“人性”的温度,装饰着些许蓝色花纹的银白铠甲覆盖了整个身体,让眼前的王者犹如一尊冰冷的雕像。 庞大的魔力充盈此间,压迫得人几乎无法呼吸。 那已经不是“人”了……毫无疑问,是“神”的姿态。 与其说那是「英灵·狮子王」,不如说那根本就是「女神·伦戈米尼亚德」。 “我乃狮子王。风暴之王,尽头之主。” 女神淡漠地说。 “回答我。你们为何来到这终焉之地?” 藤丸立香深吸一口气。 “为了矫正人理,夺回未来——我们是来阻止你的!”】 #藤丸君真刚啊…… #面对这种人物还能神色自若,藤丸君不要再说你是什么普通人啦! 神圣圆桌领域30·复制品04 【狮子王看起来并没有生气。 ——她平静的甚至让人怀疑,她还有没有“情绪”这种东西存在。 已然成为圣枪伦戈米尼亚德的女神之人,从那高高的王座上站起来,说话的每一个字都很慢。 连带着她的语言也仿佛有千钧之重。 “神无法脱离人类而存在。我爱着你们,所以,我无法忍受失去你们。” 女神走上前来。 “我决定,要给予你们永恒。我聚集适合留存于后世的高洁灵魂,将其固定,做成资料,这何错之有?” 对女神来说,这是赋予有限的生命以永恒,是保护人类的做法—— 但对人类自身而言,这只不过是将人做成标本罢了。 “这便是你们的幸福。” 女神说。 “这是不对的!” 玛修·基列莱特异常激烈地反驳。 芙芙稳稳地站在玛修的肩膀上。 “这样做不对。”她的声音越来越肯定,意志越发坚定,“你做的是错的!我不承认你所谓的幸福!” 女神略微歪了一下头。 “即使你注定,比别人更早迎来生命的终结?” 藤丸立香无法控制地愣了一下。 而玛修,看上去没有丝毫意外,震惊,或者难以置信。 她看上去十分平静。生命注定要比别人更早终结的试管婴儿,如此表达自己的观点。 “结束并非没有意义,生命是会延续的!即使会失去众多的生命,他们也会紧紧相连,无限延续!” 藤丸立香深吸一口气,让胸膛中浸透勇气。他和玛修站在一起。 “如果你是惊涛骇浪,是世界的终点,那我们就全力与你战斗!” 原来如此。人理最后的master,是这样的人啊。 狮子王理解了。 于是,璀璨的光芒寄宿于她的右手。无数的光环绕在一杆纤细的利刃上,最终化作形状略显怪异的骑枪。 “圣枪,拔锚——” 狮子王平静地解放了宝具。 “其为撕裂天空,连接地面的风暴之锚(怒)——” 玛修也只是平静地将十字星形的巨盾架在身前。 “那是能治愈所有伤痕,所有怨恨的,吾等的故乡。” “由尽头之处放射之光――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显现吧,已然遥远的理想之城lord camelot!” 迎着无限闪耀的,宛如星辰坠落的攻击,银色的魔力勾勒出城墙的幻影。 ——梅林曾经这么说过。 “那是因为某个意外而异变的亚瑟王。你应该知道原因吧。” 石像已经无法言语。于是梅林这样说: “我会一如往常,对你说出残酷无比的话,贝德维尔——你还能战斗吗?你还能履行自己的使命吗?” 贝德维尔看着眼前通天彻地的光柱。那是圣枪的攻击——凡人所无法抵挡的攻击。 但是,唯有基列莱特卿(加拉哈德卿)有这个能力。 “只要你的内心没有半点犹豫,那盾牌,那白垩之城就绝不会崩塌。” 贝德维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在藤丸立香令咒的帮助下,在十字盾里这个特异点的圣杯共鸣下,玛修·基列莱特的灵基输出前所未有地提高了。 灵基再临—— “你被选为圆桌骑士,只因你内心善良。” 魔力震荡。伦戈米尼亚德的攻击轻松被化解了,连玛修本人都没有想到会这么轻松。 “这样一来应该——” 罗曼医生刚松了半口气,就像是呛住了似的愣了。 伤痕累累的奶白色骑士终于登上了高塔。 贝德维尔看起来比玛修自己都更肯定她的能力。他站在卡美洛的城墙之上,在宝具构造的往昔的幻影里,在玛修的身旁站定。 狮子王抬了抬眼睛。 “你是谁?”她如此发问,“看起来也是个骑士。” 藤丸立香被这明显异常的情况搞迷茫了。 ……为什么,狮子王摆出一副好像不认识他的模样? 贝德维尔的声音依旧是平静的。 走到了这一步,他就好像对之后会发生的所有事,都有一个心理预期。他看着狮子王的方向,和藤丸立香道谢,表示“自己能走到现在,全都是你的功劳”。通讯器里传来罗曼医生难以置信的声音,在藤丸立香耳中听着,遥远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给我等一下,这个反应是怎么回事?” 贝德维尔轻轻移动手臂,不知从何而来的石头碎屑和铠甲破损的碎块簌簌地落下来。 “那个圣拔的晚上,没有你的话,我无法走到这一步。另外,我也要向你道歉。我对你有所隐瞒——” 玛修瞪大了眼睛。 她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她难以想象世界上居然会发生这种事。这太难以置信了。这太没有道理了。这种事怎么——怎么可能发生呢? 少女咬紧唇瓣,只觉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紧握其剑,银之臂switch on agateram。” 贝德维尔最后一次吟咏宝具的真名。右手流散出星辰的闪光,狮子王不知为何猛然一惊,连真名解放都没来得及,直接放出无数流星—— “骗人的吧?为什么一直都有这种错误?” 在贝德维尔拼命攻向狮子王的身影里,罗曼医生的声音近乎悲鸣。 “贝德维尔卿身上丝毫没有灵基反应,魔术回路也是人类水平——” 之前看他的数值,本来就已经不算很高了。但实际一看,他的基础能力筋力e 耐久d 敏捷e 魔力f 幸运b 宝具无,真实的魔力甚至只有f——正常英灵就从来没有这个等级的基础数值! “藤丸,你面前的根本不是从者——他和你一样,是个人类!”】 在很短的时间内,观影厅里甚至没人说话。 #我……没听错吧? #纯人类?纯人类??? #他这一路上和多少个英灵打过了,这个时候你告诉我贝德维尔是纯人类??? #仔细一看他的魔力回路,是这个称呼吧?还和藤丸君这种之前完全是“局外人”的人物差不多,这不是根本就没有多少魔术天赋吗? #不对吧,这是什么时候了,特异点的时代和亚瑟王活着的时代是一致的吗? #不是,等会儿,之前那个梅林出现的画面! #对哦。我突然想起来了。之前,在这个特异点的故事发生之前,和往常一样,描写了一点藤丸君来到特异点之前,特异点里发生的故事,那时候那个声音,就是梅林吧?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肉体、灵魂、精神,三位一体均已锈迹斑斑的,流浪的你! #现在这方面终于明白了。最开始贝德维尔还化名“卢修斯”呢。也就是当时梅林给予机会的那个卢修斯就是贝德维尔,或者说,因为是贝德维尔,梅林才乐意给出最后的机会!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履行罪人的约定吧——什么的。最后的机会——什么的。 #无论战斗的结果如何都将死去。贝德维尔在最终决战之前,因为害怕之类的原因,自己躲在一边哭来着? 【“我犯下了罪行。” 在玛修的保护下,鲜血淋漓的骑士轻声说。 “愚蠢至极的罪行。” 战争的最后,亚瑟王濒临死亡。 垂死的王将圣剑交到贝德维尔手上,让自己最后的骑士将其还给湖中的仙女。 圣剑能够让王的身体不再成长,赋予王长久的、永不结束的生命。骑士无法接受王的死,无法眼睁睁看着无比贤明的,卡美洛的精神归宿迎来这样的终结。 他两次前往湖中,两次都没能还剑,直到第三次—— “我三度来到湖边,却仍未能归还圣剑。” 贝德维尔的声音里,终于染上了哭腔。 “然后,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等到再次回到原地时,垂死的亚瑟王已经消失不见了,连同王手上的圣枪一起。因为未能归还圣剑,王甚至连死去都做不到。 于是便只能带着圣剑徘徊。 走过无数国家,走过无数时代。在被誓约胜利之剑延长到永恒的漫长人生里,为了将圣剑还给亚瑟王,而一直流浪,一直活下去。 寻找着亚瑟王的踪迹,宛如寻找着一个不存在于世的影子一般。 直到人理烧却的时代。世界迎来毁灭,身为没有任何特殊血统的凡人,没有任何抵御漫长时光磨损灵魂的手段,贝德维尔来到隐居在人类本不可能前往的阿瓦隆的门口,来到了梅林面前。 梅林给了他最后的机会。 “我想不起来——” 狮子王用力按着额头。 “贝德维尔,卿是——”】 #亚瑟王传说大约是公元500年左右发生的故事…… #所以贝德维尔,就这么寻找和徘徊了一千五百年……? #难以置信。有这么长时间的话,不管是经商,积累钱财,从政,攫取权利,还是搞文化艺术之类的……一千五百年啊,她能过上多好的日子? #只为了一个目标徘徊一千五百年?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到?! #但是这种事情就是发生了呀! #不是,啊?还有这种事吗?还有人能做到这种事吗? #真的是人都傻了。 #所以梅林才说,他的灵魂已经作为燃料燃烧殆尽了。 #我知道贝德维尔在这个特异点的战斗一直挺难的。但我真的没想到能难成这样。 #作为人类和英灵打,作为灵魂都要被磨损殆尽的人类和英灵打。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呀。 #1500年的执着。是真男人啊! #确实是赎罪的道路,但也是非常高尚的道路。至少正常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誓约胜利之剑是有延长生命的功效吗?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是的。就是因为圣剑没有归还,导致亚瑟王没有办法回归阿瓦隆。圣枪伦戈米尼亚德的神性彻底占据了那具躯体。 #唉。就算身体能被圣剑保护,千年没有毁坏,灵魂也要在时间的磨损下湮灭了吧。 #所以贝德维尔会哭……即使是活了那么久,面对死亡也是很痛苦的。但更痛苦的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握住这最后一次机会吧? #难以想象贝德维尔这一路来的心理压力能有多大。 #但现在,流浪千年的痛苦也该结束了。 #但是狮子王为何会忘记贝德维尔? #和一个连人性都被吞没的角色提记忆问题? #这么说倒也是…… #心情实在复杂。 #这真的是最后一战了…… #贝德维尔奔向狮子王的模样,完全就是赴死。 #当然是赴死,而且我也很担心,如果将圣剑交还给了王,对方却没能恢复人性可怎么办,对方看不上贝德维尔这一千五百年来的漫长旅程怎么办。 #是啊,他毕竟是未能遵从王的命令才搞出这么多事的。万一亚瑟王对他说了重话—— 【伦戈米尼亚德将贝德维尔穿胸而过。 混乱的记忆时隐时现,这卡美洛的城墙像是在暗示着当初的一次谈话。 贝德维尔说,他喜欢这座城市。 亚瑟王回以笑容,说她很欣慰—— 全身如石像碎裂一般,被消磨殆尽的贝德维尔,虽然表达了“讨伐”的意愿,却完全没有向狮子王攻击的动作。 他来到狮子王面前,被伦戈米尼亚德穿胸而过,却也只是垂下头,单膝跪地。 “您那天的笑容,我依然记忆犹新。” 他喃喃的说道,手上稳稳托着誓约胜利之剑,本应如翡翠一般的眼睛,已然是雾蒙蒙的一片。 “亚瑟王,我谨代表圆桌骑士,向您致谢。” 他低着头,行的是一个标准的骑士礼。如同他对王的忠诚与敬爱一般,从无改变。 “我们让您独自一人背负了那个黑暗的时代。” 对我们来说,您才是闪耀的明星。 “吾王,吾主。现在我,不,这次我终于——” 贝德维尔的身体如岩石风化一般消散了,只留下如同空谷回响的语句。 “——能将此剑归还于您了。” 在花海的幻觉里,誓约胜利之剑稳稳地落在狮子王手中。 触碰到剑身的一瞬间,无数记忆汹涌而来,如浪涛一般,将理智淹没。 ——那座森林。 ——那个山丘。 ——那个最后都在关怀我,为我哭肿了眼睛的骑士的表情。 “非常好。” 狮子王——骑士王轻轻碰了碰正在消散的遗骸的脸。 纯金的光芒下,垂着翡翠一样眼睛的王者,以温柔的表情说。 “骄傲吧,贝德维尔。你完成了你的王赋予你的使命。”】 神圣圆桌领域31·梦的终点 #唉。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贝德维尔经受了一千五百年的苦行,连灵魂都消耗殆尽,但他最初的愿望,也只是不想自己效忠的君主死去而已…… #对主君的忠诚和关心反而成为了主从双方的枷锁。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只能说,虽然是善意,但最终成就了恶果。 #有这种说法哦?世界上的很多悲剧,一开始都是源于善意。 #好惨。双方都是。 #感觉罗曼医生完全绷不住了。“凄惨也该有点限度”什么的。 #毕竟那个人就是很心软嘛。 #突然想起来,之前好像只有贝德维尔对罗曼医生有正面评价?结果贝德维尔还是人类,结果仍然是,所有英灵们都有意无意地欺负罗曼医生啊。 #软绵绵的医生可能有点太好欺负了。 #说真的,贝德维尔的做法其实多少有一点把亚瑟王坑了的意思。但亚瑟王恢复记忆之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做得好”,对他的评价是“你是我最后的,最忠诚的骑士”。王啊。这个王真是。 #不仅如此,看到贝德维尔的手脚变成土块一样的东西掉下来的时候,她的本能反应居然是“你不要再用那个了”,“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什么的。 #即使没有记忆,也本能地阻止贝德维尔做出损害他自己的事情。 #这种有回应的感情是真的让人掉眼泪啊。 #唉,果然。藤丸君他们从奥斯曼狄斯那里得到圣杯的时候,特异点没有修正,反而是这里,狮子王不再是女神伦戈米尼亚德了,特异点的修正才开始。 #特异点开始修复了,就意味着亚瑟王的梦想最终还是无法达成…… #狮子王的梦想和亚瑟王的梦想可不是一回事。 #我知道啦!我虽然知道。唉。 #虽说之前在法兰西特异点的时候,齐格飞和阿马德乌斯都说告别的时候要笑着,但这个特异点属实是笑不出来。 #虽然笑不出来,但也哭不出来哦?虽然惆怅,但并不悲伤,因为贝德维尔毕竟是得偿所愿了嘛。 #漫长的旅途最终得到了报偿。这样也不错。 【“你们正在消失……”狮子王,不,亚瑟王,哼笑了一声。 “这就是被打赢了就跑的感觉吗。” 这种像是不服输的小姑娘嘀嘀咕咕的感觉,让人明显地感受到了这个人的“人性”之光。 藤丸立香凝视着这个人。 说实话,在她身上,藤丸立香感受到了以前从未感受过的恐怖——那种恐怖和所罗门带来的恐怖不尽相同。 所罗门是必须打倒的大恶,贞德alter是特殊的扭曲,狂王库·丘林给人的感觉更接近蛮荒的野兽。甚至于在两军对垒之时,在毫无预兆地跌入两军对垒的战场,那种“恐惧”都和面对狮子王的时候不一样。 狮子王是“秩序”,是“善”,是真心觉得她是在为了人类好的女神。这种面对圣洁之物、面对充满爱之物而生的恐惧,反而让人手脚冰凉。 但如今,这一切也结束了。 看着正在消失的人们,雪白的王者出乎预料地留下了忠告。 “我获得了和魔术王相同的视界。理解了他的意图,他的最终目的。”狮子王说道,“魔术王所罗门。他所居住的神殿,不存在于正确的时间中。” 通常来说,是绝对找不到魔术王的。连敌人也找不到,那么人理修复就没有“成功”的概念可言。 但是。 “能示明魔术王的坐标的,只有第七圣杯。只有那个圣杯,是魔术王亲自送到过去的。” 魔术王将圣杯送到了比他出生之时更加久远的过去。从过去到未来,烧却数千年的人类史而得到的东西本身,才是魔术王的目的所在。 狮子王轻轻笑了一下。 “——剩下的圣杯,在最后的特异点中,会有你们无法想象的“恶”吧。那或许会是远超魔术王之上的大魔,是我们人类的起源之罪。” 狮子王做出了最后的提示: “……搜集星辰吧。不会输给人类恶性,不会输给任何黑暗的耀眼星辰。值得你信任的英灵。与你结下紧密纽带的同伴们。” 双方都在消失。纯白的王者微微抬起头看向天穹。】 #是关于敌人的情报! #没想到最后是狮子王给了我们,啊呸,是藤丸君,至关重要的情报! #哈哈。藤丸君的冒险真的让人心荡神驰,最后不由自主地以他们的同伴自居了吧。 #从狮子王这最后的选择来看,加上贝德维尔回忆里的惊鸿一瞥,几乎能拼凑出亚瑟王生前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那应该是个各方面都,很,唔,优秀的人。 #优秀很难概括,不过我想来想去,好像真就是“优秀的王”比较合适…… #不如说和她相关的情报太少,反而让人很想更深入了解呢。 #不过啊,说是最后一个特异点的敌人会最难搞啊。 #……咦,连狮子王都说难搞的敌人,也就是说会比狮子王自己更强吗?! #哎?!别吧!狮子王就已经很难了! #最后一个最难,倒也符合一般规律。 #不过这不是最后一个。 #啊,对哦,只有解决了第七圣杯所在的时代,修复了那个时代的特异点,才能知道魔术王的所在,才能迎来最终的决战。 #也就是说,人理修复只需要再赢两场,藤丸君就能赢得最后的胜利了! #不过这最后两场战役,注定也是最困难的两场。 #藤丸君都已经在这里了!一定没问题的! 【——然后。 在已经失去“咒腕”的、咒腕的哈桑面前出现的“山中老人”,斩掉了被那咒腕转化而成的怪物。 原初的山中老人这样说—— “这具亡骸的手臂属于咒腕。这就是咒腕之翁吧。” 咒腕的哈桑愣了一下。 在理解这位最初的哈桑在说什么的同时,他震惊到难以置信。 全身燃烧着蓝色的磷火,山中老人很是稀奇地看了看眼前的暗杀者。 “……虽然以死免责是吾等的常态,没想到,居然有人能活着完成使命啊。” 他收敛了那份煞气,虽然仍是异常高大的身躯、仍覆盖着非人的颅骨假面,“山中老人”却不再危险而可怖了,周身的气势竟然和普通的慈祥老人相似。 “挺起胸膛吧,不成熟的暗杀者。你是我们十九人中,唯一一个逃脱了翁之桎梏的人。” 山中老人消失了。咒腕仍然跪在原地,只觉得自己在做梦。 怎么会有这种事!】 #哇啊对了!还有一个拼上性命请最初的山中老人出山的咒腕啊! #差点忘了这回事了! #不过这位山中老人很灵活啊…… #虽然说的那么铁面无私,但本人倒没那么残酷无情。 #谢谢谢谢谢谢!谢谢山之翁手下留情! #老爷子人还挺不错的。 #我估计他自己也没料到,能用这种方式解决。 #就是崔斯坦,确实惨啊。 #惨啥。崔斯坦本人也就算了,但领受「反转」祝福的崔斯坦,在这里死不足惜吧。 #从这个角度来讲倒也没错…… #最后这不是有了个很不错的结局嘛。 #藤丸君他们也平安回到迦勒底了! #是呀。哎呀,真不错…… #真是艰难的战斗,连看着都觉得精疲力竭了。 #之前星穹铁道那个世界,很多战斗虽然也艰难,不过总觉得是那种“最后打个大boss”的感觉,没有fate这个世界,那种敌人一波又一波,没完没了的艰难呢。 #毕竟面对的情况不一样嘛。 #不管怎么说,终于看得见希望的曙光了。 #下一个特异点居然是公元前两千多年前啊。 #乌鲁克是个什么地名? #大致上应该是,我想想,这个真不熟……中东那边?两河流域? #没错。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 #还真是在那啊。 #这么看来有不少好消息。……新的可召唤灵基一览? #狮子王的体恤? #啊!贝德维尔!!! #原本没有那么高的功绩,原本不能作为英灵被召唤的人,居然有被召唤的可能性了! #这简直,简直是世界承认了贝德维尔的忠诚和坚持! #好耶!!! 【狮子王的御座。 高塔正在崩溃。灵基正在消散。在宛如世界终结的尽头,端坐御座仰望天穹的狮子王,迎来了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位访客。 那是黑色的衣服被鲜血浸透,整个人都变成了血人的男人。 “狮子王……您还……健在吗。” 男人已经连下跪行礼都做不到了。 他摔倒在地,睁着无神的铂金色眼睛,于一片模糊中“看”向狮子王的方向。 “敌军即将,攻入这里,虽然,对您来说,是不可能,失败的,但也,还请,多加小心。”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 “因为您……总是,习惯去……尊重对方的理念。” 纯白的王者无声地叹了口气,呼唤了男人的名字。 “阿格规文卿。卿才是需要被关心的吧。” 手脚断裂,身体被撕裂,还失去了一侧的眼睛。显而易见,是和强敌战斗过了。那个一向冷静的阿格规文竟然执着战斗至此…… 狮子王了解地伸出一只手。 ——她也没有行动的余力了,只能要求臣下拖动着沉重的身躯。 “阿格规文卿,到这边来。允许你靠近王座。把手给我。” 铁一样的男人确实靠近了,但并没有伸出手。 “岂敢。”他喃喃自语。不,也许他自觉是在汇报工作吧,但实际上,那声音细微到只能说是喃喃自语。 “我还有,工作。要去做。” 他早有规划地说。 “排除贼军,排除入侵者,修复被破坏的圣都,诱导接受了圣拔的市民,还有——” “完成最后只剩您一个人居住的,那绚烂辉煌的行宫。” 只是早已决定的事。 完成计划的唯有狮子王。这些没用的,残暴的骑士们,最好的结果就是随着世界一道赴死。 这些都是根本的工作,净是一些必须要完成的事。 工作明明那么多,明明还有那么多—— 阿格规文却只能感受到,生命力随着鲜血流逝。 好痛苦。好不甘心。 “……看来,我只能,走到这一步了。” 真的太不甘心了。 “原计划,这一次,定要为您,献上理想之国——” 真令人羞愧啊。预定好的计划,这次也没能顺利进行。 狮子王再一次无声地叹气。 确实没能顺利进行呢——“但是我不会问罪。” 她没有对兰斯洛特问罪,没有对莫德雷德问罪,没有对贝德维尔问罪。 所以事到如今,当然更不会对阿格规文问罪。 他已经做的很好了。做到对他而言的极限了。所以, “你已经可以休息了,阿格规文。总是工作过度是你唯一的缺点。” 已经看不清东西了的阿格规文,当然也看不到此时狮子王嘴角那从未展现过的微笑。 但他仍然抬起了那双无神的眼睛。 “……怎么会。” 他说。隐约间有一种,身处不列颠岛的卡美洛的错觉。 “和您比起来,在下这种……” 世界,逐渐陷入一片纯白。 ——神圣圆桌领域 卡美洛·闪耀的银之腕。 奠基复原——】 #我开始懂得,为什么贝德维尔说阿格规文是亚瑟王绝不能缺少的人才了。 #这确实是做宰相的料子。 #嗯……想到了让人讨厌的人…… #这种人很适合当左右手的。 #啊?这种类型适合当左右手吗?!那么我也要向这个方向努力—— #嗯?不是,你别往奇怪的方向努力啊! #哈哈,阿格规文合适是因为亚瑟王缺少这样做事周密的文官。左右手就是补足首领欠缺之处的人嘛。 #唉,说起来,圆桌里不少人都挺可惜的。 #谁说不是呢。 #这个特异点发生的事,从各个角度来说都足够荡气回肠的。 #说真的,连最开始那个哈桑果断自尽,近乎道德绑架来让崔斯坦不要动手的行动都令人印象深刻。 #还有阿拉什,哈桑们。 #还有那些普通人…… #平静接受一切的法老二人组。 #这真是一场很棒的战斗,一次很好的旅程。 星穹铁道\/开拓续闻:冬梦激醒·未来市场01 荧幕上,狮子王和阿格规文互相依偎的身影逐渐消失,聊天群里的消息也开始逐渐减少,直至消失。 聊天群的背景音里发布了讯息。 【fate\/grand order世界第六特异点《神圣圆桌领域·卡美洛 闪耀的银之腕》观影已完成,请各世界在一分钟内回答以下问题:】 【“狮子王会因此责备贝德维尔吗?”】 一如既往,是个没有必要思考就能回答出的问题。 藤丸立香看着聊天群里流水一样往上刷新的“不会”,突然说,“总觉得从卡美洛开始,攻略的难度一下子就提高得很厉害呢。” 在那之后,又是兽什么的,又是复合神性什么的,又是异闻带之王什么的…… “也是呢……” 玛修也跟着露出一点忧愁的表情。但很快,她重新振作似的笑了笑,“不过,我会一直和前辈在一起的!” 两个积分计算完毕,观影厅在短暂的休息之后,开启了下个阶段的观影。 【“下一个世界观影开始。低稳定度世界《崩坏:星穹铁道》,观影内容为开拓续闻《冬梦激醒\/庸与神的冠冕》。积分获取方式:回答问题。能量导向已固定。观影开始。”】 藤丸立香重新将目光看向荧幕。 丰饶……那个星神的概念,让他有了点隐约的想法。 但他不清楚那个星神究竟是怎样的概念,也从仙舟罗浮的情况得知,即使行善,但那大概并不是他所理解的“善神”…… 总之,问题还有许多。还是先看影像吧。 【离开仙舟罗浮之后,下一站的名字,据说是「匹诺康尼」。 “听说那是个像梦一样漂亮的世界……真期待呀。” 三月七看着真的很期待,捧着脸发出一样软绵绵的声音。 但发车时间还早。按照帕姆的说法,离邀请函上的赴会时间还差挺久的,这期间—— 正想着去哪里消磨时间的时候,手机响了。 雅利洛的相关群聊里,布洛妮娅发出了邀请。】 #哦,这是要回雅利洛6了? #啊,太好了,是星穹铁道的世界……终于可以轻松一点了。 #嗯?之前仙舟罗浮那场大战还没让你搞明白啊? #虽然那时候死的人很多……但是,那什么,对不起,就是,他毕竟没有死在我眼前呀…… #其实吧,我现在觉得,星穹铁道的世界显得很轻松,只不过是作为“主视角”的星穹列车能把事情本身变得很轻松而已。 #我也觉得!因为那个世界是宇宙背景,在宇宙的尺度里,任何欢喜和悲伤都会显得很小……总之我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不至于吧? #虽然从整个世界来看是这样的,但毕竟是星穹列车,毕竟是能够将经历过的一切导向happy ending的组织,至少和星穹列车相关的故事,应该不是什么令人痛苦,让人遗憾的故事吧? #笑。 #你笑啥啊!我有哪里说得不对吗?! #哼。到现在为止发生的事倒是这样没错,不过也就是到现在为止发生的事了。 #不至于吧…… #谁知道呢。 【布洛妮娅最近正在推动煦日节的筹备工作,并邀请星穹列车前来参加「煦日节」的庆典,见证一下贝洛伯格复兴计划的阶段性成果。 措辞倒是很严肃,不过对星穹列车的几人而言,这就是一个单纯的、朋友邀请过节的讯息。 星很期待,三月七更期待,她现巴巴地换了一身礼服—— 看起来和她的常服简直是同一个风格。 星想着,没敢说出来。 经历了罗浮上那么多事,丹恒本来就心思很乱了,之前已经不算很委婉地婉拒了前去参加「煦日节」的邀请,姬子不去,杨叔……大概也不爱凑这个热闹,三月七本来就挺失望的了。这话这时候可不兴说啊。 看来就我们俩了,有点扫兴。星耸了耸肩——不能让三月感觉出来。准备好了就出发。】 #布洛妮娅发的表情包……怎么说呢…… #总觉得看起来很老年人。哈哈哈。 #这么说来,雅利洛6确实是才和宇宙文明重新搭上线,这方面的东西比较……不那么新潮……倒是容易理解。 #但总体算是向好的方向发展。 #哎呀,雅利洛6这是终于苦尽甘来了吧。 #组织个节日,唤醒一下大家的自信心和积极性。这样也挺好的。 #是啊,而且列车组在贝洛伯格和仙舟罗浮两个地方,连续两次卷入当地的大型战斗,也实在挺累的。 #能有个机会休息也不错。 #总体来说,看着是个比较轻松愉快的版本。这还真的—— 【而与此同时,雅利洛6,城郊雪原。 挑染着一束红色的短发女性弹了下金币。 她穿得很清凉——在冰天雪地的雅利洛6能穿成这样,显而易见有虚数力量保护。 无疑,她是一位命途行者。 “贝洛伯格……”她遥遥地望向这座风雪中的城市,而后粲然一笑。 “欠债还钱——七百年不晚。”】 #——挺不错的。不是?我才刚说完挺不错的,就给我整这一套? #欠债还钱?七百年不晚??怎么七百年前的债主都找上来了?! #结果这个节还能不能好好办了? #这么看的话,悬了吧? #就没个能安安心心复兴的机会吗…… #都700年了,还能记着账单也算挺厉害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势力啊,延续七百年不说,还能很快得知贝洛伯格解冻,很快找上门来…… #咦?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 【来到贝洛伯格城郊雪原,前往贝洛伯格城市的一路上,三月七都在很高兴地畅想。 “活在风雪中的人们是怎么过节的呢……” 三月七看上去很是期待,“欸,不管哪个世界的节日庆典,肯定都少不了各种美食吧?求求了,贝洛伯格……可别让我失望啊。” 星闲着无聊,左看右看。 远处仍然有着巡逻的人影。星一开始以为还是银鬃铁卫,但逐渐走近之后,发觉和银鬃铁卫特有的蓝银相间的制服不同,那人影穿着的是黑色的制服。 三月七同样看到了那个人,而她的震惊要远远超过星的震惊。 “那套黑色的制服,难道是……「公司」的人?在这个星球?不会是我眼花了吧?” 公司…… 星想了半天。 哦,对了,在下层区的时候用过「查宝」这东西,列车上也会有定期进行的「星际和平播报」广播。更甚者,日常使用的金钱也和这个公司有关。 她其实不太熟,但无论是湛蓝星黑塔空间站那边,还是在仙舟罗浮,都隐约听过那个名字。 ——在这片寰宇,公司当然有千千万万个,但如果是特指的「公司」,就只有一个。 「星际和平公司」。总部位于庇尔波因特,是因克里珀修筑亚空障壁的举动吸引了注意,一群深信星神所为必有意义的人们自发组成了后勤队,从各个星球运来石块、木料、黄金、超钛金属等建筑材料,帮助存护的星神“筑墙”。 一晃万年过去,这支后勤队并未消失,反而改组成立了跨银河的贸易集团:「星际和平公司]。 信仰存护,但最终化作了覆盖整个宇宙的庞然大物——如今的宇宙统一货币「信用点」体系的执掌者。 三月七好奇凑上去问了问情况,没想到那个公司的员工转过头,覆盖了整张脸的面罩下,那员工思考了一番,然后拨通了通讯器—— “老板,我这儿发现两个陌生人,要灭口吗?” 三月七当场傻眼,员工毫无疑问被骂了,星隔着通讯器都能听到对方的耳机里传出来的声音: “灭你个头啊,你别乱动!我这就过来。”】 #啊?灭口? #你和三月七同化了是吧。 #不对呀,不是说印象里公司员工的态度都挺好的嘛。 #面对星穹列车这种大势力,和在鸟不拉屎的雅利洛6这样的乡下地方,大公司的人看人下菜碟不挺正常。 #这……正常吗…… #肯定不正常啊!哪有人动不动就要灭口的。 #呃,不会灭口吗? #上面你们什么世界啊这么水深火热!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星穹列车是大势力吗? #其实我没太感觉到…… #应该算不小了吧?景元当时的态度也挺好,现在三月七也说她们之前遇到的公司员工,态度也挺好…… #很主要的一点,星穹列车的人都挺能打的,即使现在只有星小姐和三月七,我也实在不觉得他们能打得过。 #肯定是这样的嘛。 【急匆匆赶来的“老板”,是一位看着挺年轻的女士。 银白色的短发,内部染着红,制服显得很短,整个人十分精干。她身边甚至还跟着一只次元扑满,浅色的眼睛里透着友善。 “二位好,初次见面!我叫托帕,是星际和平公司的投资专家,这次是来雅利洛-6谈特别业务的。” 她很亲切地打招呼,顺便给自己的部下找补,“我这位同事……不太擅长沟通,两位别放在心上哈。” 三月七信了。 “真是吓了一跳,我们可是抱着参加庆典的轻松心情来的,才不想又被卷入什么奇怪的冲突里啊……” 三月七自我介绍,又介绍了星。自称托帕的女性点点头,继续用很热络的声音说话。 “原来如此!我一眼就看出你们不是本地人,但想不到居然正巧碰上两位「无名客」!真是妙不可言的缘分~” 她摆出有点好奇的神色,说道,“我听说,雅利洛-6之所以能摆脱星核的影响,跟「开拓」势力的援助脱不开关系,难道你们两位就是……” 星得意抬头,“都是我们的功劳。” 三月七吐槽她“在外人面前,你倒是谦虚点嘛!”但托帕倒是眉眼含笑,长长地喔了一声,“没想到能在这里认识两位传奇人物,真走运!是吧,账账?” 她低头看向次元扑满。被叫做“账账”的宠物跳了一下。 托帕说的话实在亲切又尊敬,让人听着心里高兴。你来我往这么聊了一番,三月七感叹起来,“雅利洛-6居然这么快就能跟公司建立起联系,甚至都开始谈合作了——动作真快,不愧是布洛妮娅!” 听着这句话,不知为何,托帕的神色看上去有点奇怪了。 “这「合作」的内容可能跟你们想的不太一样……不过后半句我同意,那位「大守护者」治理城市确实很有一套。” 托帕的笑容僵了一瞬。那一瞬间太过短暂,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只能听到托帕很谦逊似的笑着说。 她甚至三两句之间,把话题岔过去了。 “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和她见上一面。三月小姐刚才说,你们正赶着去参加贝洛伯格的节庆,对吧?实在不好意思,我和同事耽误你们赶路了。” 人敬三月七一尺,三月七敬人一丈,更何况托帕小姐长得好看,说话又好听。三月七一个劲地摆手说“没事没事,我们也不赶急。” 托帕就笑眯眯地,和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随后告别了。 直到告别为止,三月七看起来都晕乎乎的。 “哇,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公司高管的号码……” 她抱着自己的手机嘿嘿乐。不过,时间不早,该进城了。】 #这托帕的段数不比那些员工们高多了。 #合作——指讨债吗。 #笑死了,这也是合作吧。 #不过,七百年啊,啧啧啧,也不知道利滚利能滚成多少。 #唔,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个托帕看着也挺尊敬无名客这些人的…… #托帕石……我们这里叫它黄玉,也有“黄精”、“黄雅姑”、“黄雅虎”、“木难”这样的称呼,不过那些包括的范围就大了。总体来说还是单指黄玉这一种石头。看珍稀度,这位“托帕老板”在公司的地位应当不算很低了。 #嗯?对哦,从托帕在「公司」里的地位,再对比她的态度也能大概明白星穹列车在宇宙里是个什么地位了。 #等确定了就好了。要不然总是心惊胆战的,怕无名客们惹到什么惹不起的势力…… 开拓续闻:冬梦激醒·未来市场02 【贝洛伯格给人的感觉熟悉又陌生。 依然在试图交朋友的华劳斯;仍然在带孩子的佩~拉~姐~姐;以及似乎是终于放下了什么重担,在路边前开麦演唱的希露瓦。路边的歌蒂大婶看到她们之后非常高兴,“你们肯定是听说了煦日节的事,特地回来体验节日气氛的,是吧?来来来,快来,我给你们烙一张热腾腾的太阳薄饼……” 薄饼又焦又脆,空气里是让人陌生的欢悦情绪,连一向死板的银鬃铁卫戍卫官杰帕德,脸上的神情都柔和了不少。 两位少女心满意足地前往克里珀堡,刷脸,见布洛妮娅。 “……贵星的苦衷我完全理解,大守护者小姐。贝洛伯格当下财务紧张的局面不是因为你——当然,也不是因为这城里任何一个人——的过错导致的。” 走进克里珀堡的时候,听到了十分熟悉的声音。 熟悉到什么程度呢……大概是刚分别不久的人的声音。 有着一头银色短发,打扮精干的托帕站在布洛妮娅面前侃侃而谈:“但就事论事地说,既然贝洛伯格作为独立政体存续到了当下,那这笔债务就不能被当做坏账勾销……啊,看来有重要的访客来了。” 三月七左看右看。本以为是布洛妮娅正在和「公司」的高管谈合作,结果托帕当场告辞,布洛妮娅一脸头大地按着脑袋。 “抱歉,我本打算盛情迎接两位,但那位自称「公司」使者的女士突然出现,打乱了我的思绪……” 她稳了稳心神,大致讲了一下前因后果。 七百年前,星核降落于雅利洛-6之后,原本在这个世界驻留的外来者预见到了危机的迫近,纷纷选择离去。而这些外来者中就包括了一批「星际和平公司」的投资人。但他们在临走前做了一件大事——他们找到了坚持驻守家园的「筑城者」,并向后者提供了一大笔资金,用于灾难避险。 “正是凭借那笔资金,贝洛伯格才得以建起如此高大的城墙……甚至连最初一批自动机兵的研发经费都是从那笔钱里划出来的。” 布洛妮娅看起来简直要崩溃了。 “那笔债务的数额……是天文级别,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准确地念出那串数字。”】 #《合作》,呵 #竟然不免利息啊?! #虽说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唔…… #这是在用雅利洛6探索宇宙的能力和权利来逼迫布洛妮娅认下这笔外债吧。 #我觉得这完全称得上趁火打劫。 #我是不太懂,但既然是明知道这个星球有可能毁灭而借出的钱财,这难道不应该视为捐赠吗?居然要还的?太过分了! #公司那可是庞然大物,这就是摆明着坑人嘛。 #不是啊,既然人家已经提前说过了这是“借款”,那么按照约定的内容还钱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觉得当时的公司要么就没想着要人还,要么就是憋着坏。哪有给眼看就要毁灭的世界借贷的啊?! #布洛妮娅虽然勉强坚持着独立自主,不过看起来很难继续坚持吧……搞不好贝洛伯格要成为公司的殖 民 地。 #但是说实话,作为一个催债的负责人,她的态度倒是已经足够和善了。 #不能不和善吧?因为这件事说到底是公司理亏啊。 #都公司那么大的体量了,谁跟你讲理不理亏的事?想吞并你还肯讲道理,已经够仁慈的了。 #咋这么大恶意啊……就不能是公司正常发善心,借钱拯救贝洛伯格吗? #你跟一个下级成员一开口,就习惯性灭口的组织谈善心? #只不过说来说去,贝洛伯格借了外债是事实,那么需要还钱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现在问题在于,一个根本念不出来的天文数字,贝洛伯格怎么可能还得起啊?! 【只靠贝洛伯格人恐怕搞不定—— 星是这么想的,实际上也是如此。 布洛妮娅不得不振作精神。 “现在我想向你们,向星穹列车求救。”她诚恳地对星和三月七说,言谈间铺足了台阶,“又把你们卷进贝洛伯格的事务,我很抱歉。但面对「星际和平公司」这种背景强大的势力,我们需要一切能够争取到的外部援助。” 铺垫够了,她才继续拜托,“两位,你们能否尝试替我说服托帕?借助列车在银河中的声誉,也许……” 一城之主的美丽少女用充满恳求的眸子望过来,星只差拍着胸脯大包大揽了。 然而,当离开克里珀堡,被热血冲上头的脑子恢复冷静,星才觉得,自己这个出生还没几个月的星核精,其实并不太能理解这种事,当然也没有解决办法。 她不懂,三月当然也不懂——两个失忆人士,谁也别说谁。 三月七想到了聪明的办法,“欸,托帕之前不是给了我们她的号码吗?要不干脆直接点,发消息问问她在哪吧?她看上去像是喜欢有话直说的类型。” 星想了想,答应了。】 #居然是直接用这笔钱建了城墙啊,那这笔钱是确实为贝洛伯格的存续提供了助力,怎么说公司应该也算恩人了吧? #我是很奇怪雅利洛6当时的情况是怎么过贷款评估的。 #这个钱是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 #宇宙级别的巨型企业对付一个星球都出不去的土着,确实是降维打击。 #这件事星穹列车又能怎么处理啊…… #怎么说好呢……公司本来就是高风险投资,有高收益也正常。 #那也不能还那么多年利息啊…… #就是这件事,具体要怎么解决才好? #虽然三月七算是答应下来了,不过这俩人也没有处理相关事情的经验吧。 #肯定没有。 #其实吧,公司握着债权是有理的,所以这方面最好选择人道主义介入……这方面的事情她们能理解吗…… #估计得去问姬子小姐了。 #杨叔不知道有没有相关经验啊。 #丹恒是不是有说过,之前在公司待过来着?问他能得到些建议吗? #居然可以直接问托帕的吗?! 【在贝洛伯格历史文化博物馆里,托帕在看着博物馆的馆藏嘟囔着什么。 “六百年前的画作……临时估值二十七万……这样的画有三十四幅,那就是九百一十八万……” 被星振兴的博物馆被这么明码标价地算账,说实话让人有那么点生气——虽然也就是一点啦。不过当托帕意识到星跟三月七正在靠近,露出的惊喜神色不似作伪,“哎呀,居然又是二位!咱们这是什么神仙缘分,一天里居然能撞上三次?” 这人看着很热络,又有点自来熟——星自己也不太确定,这方面她用“自来熟”来形容到底对不对。 托帕看着知识储量充足——不是那种研究很深的类型,而是知识面很广,虽然不算特别的懂,却也刚好了解到别人无法糊弄她的程度。对博物馆里的艺术品估价也很精准,包括作者倾注其中的情绪也计算为“价值”。听到星开门见山的“公司的要求很不合理”的说辞,她很大方地笑了出来。 “站在你们的视角,这件事肯定很不符合情理吧?” 她倒没觉得星的说法多么冒犯,而是笑着说,“立场不同,看事情的角度就会不同,这很正常。对我来说,催债就是我的工作——比贝洛伯格的情况更艰难的案例,我也不是没见过。” 她顿了顿。 “……多数不能按时还款的个人或组织都有各自的苦衷。但要是我把每个项目都当作「特例」……那整个星系的经济系统恐怕都要崩盘了。” 好冷酷的思维模式哦。星扁了扁嘴,“但就是还不上,怎么办呢?” 托帕乐了。 “类似的话我也听过很多次了,真的。负债人无法用现金还债的情况,「战略投资部」早就屡见不鲜了,我们能提供的解决方案也不止一种。” 她比划了一下,“但雅利洛-6的拖债时间已经超过履行期限太久,很多比较温和的解决方案恐怕已经不适用了。所以,我向布洛妮娅提出……” 说到一半,托帕顿了一下。 “哎呀,差点把商业机密泄露出去了,好险好险~” ……这人故意的吧?!】 #咦?从贝洛伯格出发到仙舟罗浮之前,星穹列车在这里好像还遇到了别的事。 #好像还顺手复兴了这个博物馆吧?博物馆里面的工作人员对星都很熟悉的样子。 #也不知道这方面的事情将来会不会播放。看起来倒是挺好玩的。 #托帕好像对艺术品挺有研究的。 #有没有研究不确定,不过肯定是有“眼光”的。至少能看出艺术品的真正价值,不会被人当冤大头。 #身居高位的人,绝大多数应该都是这样吧。不会很深入,但对任何事都有个大体的了解,不会被人骗到。 #只不过托帕这都直接来一个城市的博物馆,对博物馆的馆藏估价了。看样子她也不觉得贝洛伯格还得起钱。 #她在和布洛妮娅谈判之前,就不觉得贝洛伯格还得起钱。现在想想,她在进城之前做的不就是在评估星球资源和价值嘛。 #这开口闭口价值的……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只不过吧,收债的对象不是个人而是一个主权,还是应该用怀柔的方式比较好吧。 #用怀柔的方式是为了避免政体走向偏激的道路。但是这两个势力之间的差距太大了,贝洛伯格就算再怎么偏激,能给公司造成多大点麻烦? #而且说到底,钱款到期了公司也没派人来收啊……不都觉得雅利洛6肯定会灭亡了,所以管都不想管嘛。哪怕他们看一眼呢?我就不信贝洛伯格这么大一座城市,在雅利洛6上看不到。 #但是讲道理,以星核导致的雅利洛6的封闭程度,应该也只有星穹列车能把星轨开到雅利洛6了吧?公司估计是想来也来不了。 #这倒是有可能。 【托帕是个看上去好说话的人。 很喜欢毛绒绒的小动物,也声称“无论如何,我们提出的方案肯定会把贝洛伯格人民的福祉考虑在内。”不过,在谈到工作的时候,却有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不管遇到什么阻碍,我都一定会完成雅利洛-6这个项目。” 她带着笃定和锐利的笑容建议道:“两位还是别在这件事上太费心了,你们觉得呢?不如趁你们还在的时候多享受下节庆前的热闹氛——” 她的话被同事的呼叫打断了。托帕看了一眼信息,笑着告辞,而星跟三月七还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又接到了希儿的通讯。 {一群奇怪的家伙突然跑来下层,把大矿区霸占了}——星问了两句,就明显看出来,是公司的人。 三月七快被气疯了:“可恶,刚才还在说什么「会考虑贝洛伯格人民的福祉」——这帮公司资本家的话,真是一个字都不能信!” 二人一道前往磐岩镇支援希儿。 希儿虽然怒气冲冲的,倒没因此丢了理智,坦诚说了对方虽然武器精良,但没下死手,就是一直守着矿区入口,不让任何人出入。 三月七试图威胁:“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吧?连你的老板都对我们客客气气的,你这做下属的也该懂点礼貌才对!” 之前一直没说话的、沉默的员工像是有点绷不住了,“不行,我不能让开!组长说了,要是漏了人进去,就要扣我半年的绩效!” 三月七哼了一声,“好嘛,原来你连个小组长都不是?真是高估你了。” 不知为何,这个员工突然之间就破防了。 “闭,闭嘴!我为了进公司,躲在一颗小行星上备战了六七年,然后又熬过了十七轮面试才成功入职——你们这些无业人员,凭什么对我评头论足?!” 说不通啊,那就打吧。星挥起了球棒。】 #真没想到托帕居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啊! #真不是有人自作主张吗? #托帕感觉不是这种人,应该是有人自作主张吧。 #应该说,公司本来就占了全方位优势,托帕应该不至于搞这样的小动作。 开拓续闻:冬梦激醒·未来市场03 【星际和平公司的员工以「资产评估」名义占领了大矿区——必须帮助矿民们夺回属地。 与此同时,在史瓦罗的聚落,托帕俯下身,笑眯眯地和克拉拉打招呼,然后说想要和史瓦罗谈谈—— “她不是「客人」,更不是「朋友」。”史瓦罗用一如既往平板的机械音说道,“回去等我,克拉拉。会没事的,放心。” 又不是客人,又不是朋友……那岂不是来者不善吗?克拉拉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但为了避免扯史瓦罗的后腿,还是一脸担忧地跑开了。 托帕目送着克拉拉离开,神色竟然有点欣慰,“看来我的消息源说的没错:大型机器人和小姑娘之间建立了牢不可破的纽带……真是个温暖人心的故事!” 史瓦罗根本不管她在说什么。巨大的机器人垂着独眼辨认她身上属于「星际和平公司」的标志,毫不委婉地探问托帕这是准备做什么。而托帕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斩钉截铁地表示: 雅利洛-6——它很快就要变成属于「公司」的资产了。 “没人能逆转这个结果。你不能,那几个「无名客」不能,银河中任何一方势力都不能。我现在只考虑一件事,就是尽可能对经过我手的项目负责。” 她笑眯眯地展示了自己的底牌: “「源代码」——确切地说,是能取得贝洛伯格所有机械单元统一控制权的「源代码」。” 过去的七百年里,贝洛伯格制造的所有机兵都沿用了「公司」留下的底层系统。如此完善的代码,这里的工程师压根想不到需要替换它的理由。 公司甚至比贝洛伯格自己更清楚这些机械要如何控制,清楚这个地方还有多少贝洛伯格自己都不知道的兵器,甚至包括如何控制使用这份技术制造出的史瓦罗本“人”。 贝洛伯格的每一个人,他们的未来都已经被买断了。托帕唯一能做的,只有温和地让他们接受这个事实。】 #我就知道公司的人肯定不安好心!!! #说句公道话,托帕已经是个挺讲道理的人了。换其他人的话,有这么个大杀器在手,估么着根本不会多话,直接物理镇压不比什么都快啊。 #换个人估计也不会让克拉拉离开,顺手拿来用作威胁不也挺好? #这么看来托帕确实有点良心。 #应该说很有良心了。 #没必要而已,有“源代码”不比什么都有用。 #技术自主研发真重要啊。 #话说托帕是不是把史瓦罗也纳入评估了? #啊?要把史瓦罗卖掉吗? 【另一边。 和希儿一起深入大矿区的三月七和星,恰巧看到了一只次元扑满。 这只次元扑满有着和其他次元扑满全然不同的装饰和身体线条,看起来应该就是托帕一直带在身边的「账账」。不知为何,它好像是可以带路的。 几人跟着「账账」找到了一伙嚣张跋扈的员工,星出手把他们料理了;继续深入,则是看到了打扮明显不同的人……估计就是小组长了吧。 这人比预料之中还固执,即使搬出了托帕的名字也不好使,振振有词地说:“负债人未能在执行期限内还款的情况,公司有权跳过协商阶段,直接接手其资产。都是按规矩办事,你们有什么不服?” 哪里都不服!三月七掐着腰,“听着挺像那么回事,但这些杂七杂八的规矩不都是你们自己定的?这个世界好不容易才活了过来,才经不起你们这么瞎折腾!”】 #这就是发行的货币寰宇承认的含金量。 #这么说来,在罗浮的时候虽然也能用信用点,但当地人也会用巡镝……不如说那些真正的好东西只能用巡镝买来着? #金融的主权还是很重要的。 #那不是废话嘛。 #但是能做定规矩的人就是了不起。 #只不过,没想到托帕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至少公司的人在做“评估”的时候,可没多么温柔。 #只能说公司里的人鱼龙混杂。 #这倒不奇怪,那么大的企业呢,有擅作主张的人倒也不奇怪。 【话不投机半句多,双方会打起来根本一点都不意外。 打过末日兽打过幻胧,对这么点小场面已经无感了,星挥起球棒三两下解决对方的武装,把那个小队长人都看傻了,“你、你们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连公司的机甲都镇压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属下一个员工紧张兮兮地跑了过来,“组、组长,总监刚才发来消息……” 双方都不自觉地看了过去。在不止一双凛然的眼睛下,那个员工紧张兮兮颤颤巍巍地念出了消息: 「各项目组在执行资产评估作业期间,不得影响当地居民正常生活秩序——」 他一边念,一边自己也瞪大了眼睛,「——部分严重违反此条指令的项目组,组内全体员工处以扣除60%年终奖金的处罚……」 “60%?!完、完蛋了!”小队长一声惨叫,连身边有敌人也顾不上了,当场下令,“全体员工,听我指令——立刻从大矿区撤离,撤离!不要留下任何项目组来过的痕迹!” 希儿目视着这群人慌慌张张地离去,也算是服了。 三月七正跟她简单说明情况,手机群里突然弹出了新消息。 布洛妮娅说事情有了新的变化,希望她们能回克里珀堡一趟——布洛妮娅需要她们的建议。】 #结果还是这些人自作主张啊…… #这么看来,托帕管理部下好像不是很有手腕? #我觉得可能是她态度什么的有点太柔和了,属下不是很怕她。 #但是扣绩效一次扣60%可是很严重的啊。打工人惨哦。 #惨啥啊,我不信托帕没提前说过,只能说眼看着扣绩效了才老实。 【布洛妮娅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的不好。 「公司」动作很快,贝洛伯格现在到处都是他们的人,而且口径都是统一的「资产评估」。 唯一值得安慰的,大概就是除了大矿区,其它地方倒是没有出现剧烈的冲突情况。但这并不妨碍贝洛伯格的所有人都因为这群陌生人的出现而不解,甚至恐慌。 而托帕在搜集了足够的资料之后,提交的解决方案,是一份合同,以及一份言辞恳切的亲笔信: 《布洛妮娅小姐——请允许我在往后的文字中使用这个亲昵的称谓——接下来,我想和你讲一个和我自己有关的故事。 在你眼中不近人情的公司职员们,其实也都有着各自的人生轨迹。以我自己为例,我出身自一个位于银河边缘的不起眼星球,它的名字除了原住民以外几乎无人知晓。 我的母星资源十分匮乏。为了生存,居民们不得不大量出售劳动力,从事为星间其它文明代工的职业——多数是化工行业或重工业。 在这样的背景下,母星的自然环境日渐恶劣。不知从我童年的哪一刻开始,人们必须戴着呼吸面罩才敢在街道上行走,耳边从早到晚都会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声。 很快,我的家乡走入了末路。相对富有的人们选择了星际移民,重新开始;留下的多数人只能在污水、酸雨和尘霾的伴随下苟延残喘,等待绝望迫近。 直到有一天,公司来到了我的母星,还带来了一整套先进的环境改造方案。作为交换,他们要求星球上的每一位居民都签下合同,成为——或是在未来成为——公司的员工。 合同签订后的两年,黑云和雾霾消失了,人们开始摘下面罩;三年后,植被和树木重新开始生长、繁盛;五年后,许多一度绝迹的动物重新进入了人们的视野,活蹦乱跳。 我也是在那时到了年纪,正式成为了「战略投资部」的一员。我亲眼目睹了家乡经历的变化,也决心将同样的变化带给银河中诸多有着类似经历的世界。 布洛妮娅小姐,我怀着真挚的心情写下这封信,为的是向你说明一件事—— 「自由」对人而言是十分宝贵的财富;但在做现实的选择题时,总有些东西会被赋予比它更高的价值——比如「生存」。 仅靠贝洛伯格人的双手,你们需要跨越多少代人才能重回星空的怀抱?谁能保证未来的每一任守护者都和你一样审慎、开明?谁能断言类似星核的灾难不会再次降临? 我已经为你们争取到了最好的方案。只要签下这份合同,贝洛伯格欠下的所有债务都可以一笔勾销。此外,公司还会设立专项小组,支援雅利洛-6的重建工作。 我能够理解,对你而言,这会是一个极度艰难的抉择,因为你必须背负起贝洛伯格全体居民的命运。 但也正因如此,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决定——能让你的子民真正从中获益的决定。》】 #说的倒是很诚恳,但这说白了,也只是包装得很好的侵略而已。 #但她说的也没错,以贝洛伯格的能力,根本没法和公司打擂台。 #代工厂是很惨的。 #怎么说呢,国家有力量是很重要的。 #但是我很怀疑啊,这个托帕的母星到底是给谁做代工厂。盲猜一个公司不过分吧? #公司解决了托帕母星的问题是事实……这也难怪她十分信任公司了。 #可如果不是公司横插这么一手,贝洛伯格是能够自己解决麻烦的,不是吗? #但是这事情办的也太绝了。 #不愧是能坐上宇宙等级企业高管席位的人,这口才太绝了。 #这就是用星球的延续,换文明的主权啊。 【在三月七和星一起阅读的时候,布洛妮娅有些焦躁地走来走去。当她们阅读完毕之后,布洛妮娅原地站定,神色忧愁。 “我必须承认……她展现出来的真诚触动到了我。我不愿意相信她是为了欺骗我才编撰了这个故事。” 这真的是个非常艰难的决定,因为:“这个星球的命运,它承载的文明,曾在这里发生过、以及未来将会在这里发生的一切……现在全都悬在我的指尖上。” 大权在握对很多人来说,都是痛快和得意的事情吧?但布洛妮娅却只能感受到一种沉甸甸的重量。 “这绝对不能——也绝对不该——是我一个人的决定。” 她看起来已经下了决定。那么我应该做的就是支持她吧?星想着。 布洛妮娅对她露出疲惫但坚定的微笑。 全民公投——这个已经来不及了,但她还有别的能做的事情。 “我会立刻召集克里珀堡的筑城者,讨论合同签署相关的事宜。至于民间的部分……我想拜托两位替我收集民意。” 争分夺秒的时候到了。】 #托帕是真心的,但是公司未必呢。 #资本家的话谁要信啊。 #在托帕手下也许是这样,但未来一直会是托帕管理和贝洛伯格对接的相关事宜吗?我不觉得。一定会有利欲熏心的人试图压榨贝洛伯格的。 #全民公投时间不够吧。 #托帕给的答复时间很短,就是不允许全民公投呀。 #但是这个决定要做下去的话……这个心理压力确实很要命。 #这个决定确实很难下。整个城市所有人的命运,都悬在一人指尖,想象一下布洛妮娅的心理压力都觉得吓人。 #大概只能像这样,先搜集大家的意愿了。 【几人首先在上层区问了一圈。 相比冀望缥缈的未来,佩拉更希望身边的人能过上好的生活,所以倾向于答应这份合同;希露瓦虽然是玩摇滚的,但让人预料之外的是,她居然也投了赞成票——“签下这份合同,就意味着我们不必再为「活着」发愁了。对于这里的大部分居民,尤其是下层区人来说,单单这一点就足够说服他们了。至于给公司打工——嗐,人总归是要工作的,在哪儿干不是干?要是公司的家伙敢欺负到我们头上,到时候再群起反抗也不迟!” 这倒是很有她的风格。 邓恩就是“绝对不能妥协”派的了——“看看那群黑衣人嚣张跋扈的样子,怎么能信任那种家伙?签了合同又如何,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毁约?面对这种胁迫,我们必须反抗、反抗、反抗到底!一秒都不能动了服软的心思!” 三月七快快地退了。 总之问了很大一圈,上层区还是觉得签合同比较好的人更多。 星继续记录开拓日报……顺带一提,记得太简单了,看不懂的帕姆开始发脾气了。】 #果不其然,生活好的人反而比较倾向于同意。 #眼界宽的人对公司的实力认识更清楚,反而更容易屈服来着。 #……有点有趣。邓恩是军人,所以格外不想同意,照这个逻辑的话,下层区估计就是不同意的概率更大了。 #反对的人怕的也是公司反悔啊。确实,现在公司所有的行动、承诺都来自托帕个人,贝洛伯格确实没有确保他们不会反悔的能力。 【下层区的信息搜集也很顺利。 娜塔莎的态度十分坚定:「愿意放弃自由寻求保障的人,最后两者皆空」——她投了反对票。而此前一直伪装为「地火」首领的奥列格摇了摇头。 “不如想想事情的反面。如果拒绝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重建计划本就一眼看不到头,现在又凭空多出一笔巨债要还,只靠我们自己真的顶得住吗?”他满怀忧虑地投了赞成票。 “要说这里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布洛妮娅姑娘自己。她能不能承受住来自自己人民的非议?她准备好背上可能流传千年的骂名了吗?” 克拉拉则有些怯怯地回答,“克拉拉觉得,如果还有选择的余地的话……未来的路,还是应该由大家自己决定。” 她投了反对票。上层区赞成票比较多,下层区反对票比较多……基本持平了。现在只能找那个可以一锤定音的人—— ——希儿。】 开拓续闻:冬梦激醒·未来市场04 #果然,见多识广的人比较理解公司不可力敌的道理,而一直反抗的人知道顺从的代价。 #这不就是双方各有各的道理嘛。 #问了这么多人,没想到大体平票啊…… #年纪越大的人越能看清楚布洛妮娅在这其中肩负的重担。也挺好的。 #不知道希儿投哪一票…… #对哦,说起来希儿对她的影响预料之外的大啊。 #这么想来,希儿对布洛妮娅的来说,性质相当的与众不同。 #嗯,虽然真正带领她见识到这个世界真相的,还是列车组,但列车组毕竟是外人,反而是和希儿,从针锋相对走向合作共赢。#而且一个是大守护者,从宏观把握发展方向,一个是地火的先锋,观察最底层人民的感受,还能随时反馈给布洛妮娅。这么看来确实很配啊。 #这么一看,希儿的选择能很大程度上左右布洛妮娅的选择。 #就是不知道希儿是怎么想的…… 【“……我想好了。我弃票。”希儿说。 三月七整个人都愣了一下,星忍不住劝,“再想想吧,你这一票至关重要……你得担起这个责任才行。” “我已经想清楚了。” 希儿看上去确实很平静,也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错。她斩钉截铁地表示,“做选择是布洛妮娅的责任,不是我的。” 星没想到能是这个理由。不过,希儿对这件事看得很清楚。 “同意还是拒绝,不管她现在偏向于选哪个……她肯定比我看得更远,考虑到的东西绝对比我更多,更完整。” 希儿就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料,而她对布洛妮娅而言又是如此重要,一定会让布洛妮娅的想法向她倾斜。她自己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因此,更不会在这么重要的时间随便说话。 “不管布洛妮娅选择了哪条路,我都会追随。我唯一不能做的就是替她下决定。” 三月七塌下肩膀。 “的确,现在的结果恰好说明,人们对这件事没有统一的立场,每个人的看法都完全不同。”少女看了看星,又看了看希儿,最后也只能确认,“这才是最需要领袖站出来的时候呀……” “所以我才说,这是布洛妮娅的责任。她是不会推卸的,也不会逃避。我从头到尾都相信她。”希儿干脆利落地说道,“要是她问起来,你们就拿我的原话回复。她肯定能明白的。” 还是平票。压力来到布洛妮娅这边了。】 #……真朋友啊。 #确实是真朋友啊! #你给出这样的信任,这俩人的关系……列车组走之前她们有那么好吗?!进展得太快了吧! #但是,像这样把压力全都给到一个人……难道不是,不负责任……? #这方面想帮忙分担,那也得有那个能力才行。 #事实就是,希儿不适合这方面,所以她不去添乱,反而是一直支持她。 #想象一下这个责任,一般人确实是担不起。 #选择一起承担,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负责吧。 【回到克里珀堡的时候,那里出现了许多星不认识的人。 应该是各界有名的人士吧。大家每个人都在互相辩论,原本肃穆安静的克里珀堡,如今竟然像是菜市场一样吵闹—— 但这也没办法,这件事就是这么严峻,根本没有人能找出一个能说服所有人的理由。 星河三月七跑来跑去搜集到的意见,和大臣们、筑城者们的意见相似,赞成与反对基本都是对半分。 最后,布洛妮娅不得不忍无可忍地拍了桌子,“够了,都停下!” 她做了决定,向着那合同伸出手—— “请等一下!”某人突然出声,是三月七根本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的人。星穹列车的领航员盈盈而来,开口道:“我有话要转告大守护者。”】 #对哦!之前好像还没有问过列车组的意见! #现在姬子来了……是不是说明从一开始,她们就把这件事告诉大家长了? #现在姬子过来,一定是掌握了更多的情报……至少能给布洛妮娅更多的支持,无论是哪方面的! #姬子小姐一来,马上就有安全感了…… #是可靠的大姐姐! #好奇怪,明明之前无论是贝洛伯格还是仙舟罗浮,姬子小姐都没有带队,但就是给人很强的可靠印象。 #因为她是真的很可靠吧。领航员啊,尤其这还是宇宙航线的领航员。能力稍微差一点的人都做不好这个工作的。 #姬子这个角度…… #对哦!正方反方各执一词且势均力敌,这很明显意味着信息不是很完整,导致无论是谁都有道理。 #这也不见得……不过,贝洛伯格和公司的信息不对等,这是肯定的。贝洛伯格对公司的事两眼一抹黑,公司却掌握了贝洛伯格科技的后门。 【她带来了一个,布洛妮娅没有料到的消息。 不,这应该说是“情报”才更准确—— “我恰好认识一位朋友,她对托帕的身世有所了解。的确,因为故乡的遭遇,在她眼里,被公司兼并大概是存续贝洛伯格这方文明的唯一方式。但恐怕有一件事,她刻意未曾提及:并非所有接受了公司条件的世界都得到了拯救。” 姬子和三月七、星打了招呼,随后看向布洛妮娅,说出了这么一番,对她来说堪称石破天惊的话—— “「重建星球生态」——规模如此巨大的项目必然伴随着风险。真正能在公司的技术扶持下重获生机的星球,数量占项目总数的63%。” 三月七愕然眨了眨眼。 六成多的概率——以买断了整个星球的价钱而言,这个概率实在不能算高了。 “当然,这里统计的是平均数据。”姬子倒是说了句公道话,“托帕本人接手的项目,整体成功率在八成往上。她的业务能力无疑是最拔尖的那一档。” 姬子的目的,或者说,现在的目的,是希望布洛妮娅能够在没有信息差的前提下,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思做出决定。 布洛妮娅道了谢。 “您的信息让我看清楚了这件事的本质。”她露出平静的表情,说道,“不管对方的承诺有多美好,这纸合同代表的都是一场赌局。作为领袖,我绝对不能因为相信星运,就代替全城民众签下卖身契。”】 #姬子小姐都是哪来的“朋友”啊,这种信息都能打听到? #呃,该不会是艾丝妲吧…… #咦?艾丝妲小姐是公司的人吗? #之前星小姐还没有确定要登上星穹列车的时候,不是在黑塔空间站里到处乱跑嘛。那时候有提过一点。 #这都能注意到啊?!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艾丝妲倒确实是公司的大小姐,不过也真亏你们能注意到呢…… #唉,不过我就知道,星球复苏啊,哪那么容易。 #就看托帕那些下属的作风,公司大概也只会拯救有价值的星球吧,比如需要他们的资源,人才之类的。 #……真是盲点。我似乎对宇宙等级的大势力也有一些滤镜,以为这种事对他们来说是很简单、花不了多少成本的东西。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托帕也许是好人,但更是资本,如果真的举球投降,付出的代价绝对比还钱更多,因为公司一定会从他们身上压榨出比欠款更多的价值来。 #之前娜塔莎怎么说的来着?放弃自由寻求庇护的人,最后两者皆空。果不其然啊。 【姬子突然露出笑容。 “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心,我也不必再佯装中立了。” 她用肯定的微笑看向布洛妮娅,“我认为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布洛妮娅。” 年少的大守护者直起脊背。 她的姿态恢复了那种凛然而端庄的模样,看得出她已经完全下定了决心。 “贝洛伯格不会出卖自己的未来。值得我们永远记住的,只有你们这些屡次在危难时刻伸出援手的朋友。”】 #哪怕只有20%的失败概率也太高了。这可是一个星球的命运。不能赌,更不能交给外人。 #这才是关键啊。买断所有人未来的,甚至不是一个稳定的交易,而是可能性。这肯定没得谈了。 #……我突然发现一个事。列车组的人缘其实很恐怖啊。 #毕竟帮了别人很多忙。 #不,不止这一点。列车组出现在黑塔空间站,就是因为他们和黑塔——这个甚至公司都很难搭上线的天才俱乐部成员有联系。在贝洛伯格成为了贝洛伯格永远的朋友,在罗浮成为了将军的贵宾,这才是我们跟着星小姐走过的三个世界!星小姐加入列车之前,他们走过了多少世界?结下了多少善缘?? #这么一说…… #但这些,都是列车组每一位成员用性命拼下来的善缘啊。 #也没说不是呀。只不过,我之前可能确实,有点小看列车组的人脉了。 【根据杰帕德提供的线索,托帕似乎带着史瓦罗前往了铆钉镇深处的某地。 为了帮布洛妮娅争取时间,必须争分夺秒,尽快找到托帕的去向。 而在铆钉镇,史瓦罗带托帕找到了所谓的「兵工厂」—— “等等,你刚才说,那些兵器一直都被藏在这里?也就是说……雅利洛-6的筑城者和军团大战的时候,压根没用上这些兵器?” 托帕环视着眼前这片山峦,一脸难以置信。 史瓦罗无言地点头。 “这些机兵自建成以来就从未离开过这里。公司于七百多年前撤离这颗星球以后,再也无人知晓该如何启动这批兵器。” 这就意味着,在阿丽萨?兰德率领的抵抗军中,主力仍是血肉之躯的人类。 史瓦罗看着托帕左顾右盼的模样,黯淡的赤色独眼微微闪烁,“我想向你提出一个问题,托帕。” “嗯?这么大个机器人,别表现得这么拘谨嘛~问就是了。”托帕挑了下眉,于是史瓦罗直接问道: “「如果没有公司的介入,这个世界将走入末路」——对于这个结论,你是否深信不疑?” 托帕闭了闭眼睛,但几乎没有任何迟疑。 “我信。”她说。 “来这之前,我翻阅了无数个案例,得出了一致的结论:凡是受到过「星核」侵扰的世界,最后没有任何一个能够逃离消亡的命运。” 哪怕得到了星穹列车的帮助,哪怕表面看起来一片向好,那都是暂时的。 「长线的危机通常潜伏在繁荣的表面之下,一般人根本无从察觉。」 “了解。”史瓦罗说。 托帕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后续,不由得有些惊讶,“这就完了?你不打算发表下自己的看法?” “情感读数表明,你的回答真诚且准确。我想要确认的只有此事。”史瓦罗没有丝毫感情波动的声音这样说。 “关于这个星球的未来,我持有与你不同的意见。但我的意见并无重要性,因为我是工具,而非决策者。”】 #我突然发现,既然贝洛伯格到现在用的科技都是公司的那一套,甚至公司留的后门至今都有用,说明即使在雅利洛6连通星际的时代,他们的科技也不是很发达。 #这不是肯定的嘛。所以大家才会猜测,公司给这个明摆着不太可能渡过星核之灾的星球借款有可能不安好心。 #但是没想到,连史瓦罗都对托帕的态度很不错。 #尤其是在一开始,和列车组的态度对比是吧。 #越来越证明了,托帕可能真的是以她的角度和认知,尝试为贝洛伯格解决问题的。 #但是嘛,看她和列车组的交流,我感觉和列车组在这里绝不是完全没关系。 #也有可能。她本身就对贝洛伯格遭遇的困难感同身受,再加上有一个最好不要与之敌对的列车组在,所以会尝试用更婉转的手段解决问题。 【而另一边,杰帕德准备了「潜爆机兵」,一路排除障碍,最终到达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雅利洛6-旧武器试验场。 史瓦罗站在那里。 他显然平安无事,这让三月七松了口气。但这个逻辑为上的机器人,明显对托帕没什么恶感—— “她本可以用手段强制我服从命令,但却并未如此行事。于她看来,将贝洛伯格并入公司是唯一的「存护」之道。” 史瓦罗甚至希望列车组不要和她起冲突,虽然可能性很低。】 开拓续闻:冬梦激醒·未来市场05 【然而在真正见到了托帕的时候,事情的走向却并不受无名客的控制。 三月七眼睁睁地看着姬子三言两语间,就和托帕客客气气地谈崩了,她自己也有点崩溃,“姬子,我们是不是该试着跟她谈判来着?这么聊下去的话……” 列车的领航员淡然回答她,“不必费那个心了,三月。她十分钟前就决定好要怎么做了。” 托帕笑眯眯地双手一拍。 “不愧是列车组的头号人物,真是过人的洞察力!——上面的回复,审批通过了。”】 #银鬃铁卫还挺正直的。 #只不过啊,我怎么觉得,史瓦罗的进化程度是不是越来越高了?或者说,它是不是越来越像人了? #我觉得有这个倾向。之前他好像就把克拉拉相关的记录看得很重要,说克拉拉是家人什么的。 #姬子小姐,在宇宙里名声很大啊。 #按照托帕的说法,无名客追随的是阿基维利,而不是开拓星神。联系之前那个《有关星空的寓言集》,开拓星神阿基维利还存在的时候,难道是真的一直乘坐在列车上,能正常和人交流的吗……? #这就难怪开拓势力余威至此了。 #星神亲自坐镇的势力。妈耶,还有别人吗? #所以托帕想和列车组产生武力冲突,都得提前打报告等许可。托帕还是公司里的高管来着吧?这都不能做决定啊。 #到底是公司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可怕呢,还是说无名客这个势力,比我们想象中更强呢。 【打败了托帕手下的员工,接下来,托帕本人捏着——星看不太清楚,好像是块石头?——准备自己上场了。 亮琤琤的光芒在她手心里绽放出来,某种异常的压迫感正在上升。几人不自觉地摆出了极高的戒备动作,远处却突然传来布洛妮娅的声音—— “停下——请都停下!各位,请放下你们手里的武器!” 三月七大喜:“布、布洛妮娅,你可算来了!再慢两步的话,场面真要控制不住了!”】 #话又说回来了。这样的文职难道会很强吗? #是说托帕?她是文职吗…… #总监哎,肯定是文职吧! #但是在星穹铁道这样的,这样的世界里,手握大权的人,有可能是纯文职吗? #这么说来,也许她还挺能打的? #毕竟你看,连最普通的职员都有战斗力,一个小队长使用的机甲,质量就已经很高了,甚至比一般的战争用机械还强。她这个职位…… #……不管使用怎样的手段,不管是借助机械还是使用其他方式,总之肯定是能打的。 #原来如此,还有这种可能性。在这个世界,地位稍微高一些的人应该多少都是能战斗的。 #毕竟在这个世界,武者不需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之类的,只要是命途行者,就能从命途中汲取力量,就有战斗力。 #布洛妮娅预料之外的很会说话啊…… #她一直都很会说话,在正式场合说的任何话都很有分寸。 #看看自从星小姐她们再一次来到贝洛伯格以来,无论是对托帕还是对姬子,又是表明态度又是自证立场又是软硬兼施的,布洛妮娅真的好会说…… #和最开始在可可利亚面前,被可可利亚全方位压制的布洛妮娅相比,简直就像是两个人。 #她的成长也很惊人啊。 【布洛妮娅带来了一个,能缓和双方冲突的消息。 那是比永冬岭更北的地方。沿着残响回廊一路往北—— 昏暗的天空下,是人们热火朝天工作的场景。 “贝洛伯格的人们还没有放弃……我只想为他们争取一个机会。” 布洛妮娅展现出的,是托帕确实并不知晓的东西。不是被公司留下了后门,因此被一览无余的东西。是完全通过贝洛伯格自己的双手铸造,使用贝洛伯格自己的技术而造就的东西。 “阿丽萨?兰德的目光比任何人所想的都要长远。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台机器的代号曾是「地质改造工程单元」。” 布洛妮娅凛然说。 “它被赋予的真正使命,是在驱逐所有企图侵害这个世界的敌人之后,帮助贝洛伯格人重建家园——让这个世界回归鼎盛时的模样。” 这是对象是托帕的时候,才做得到的事情。 因为托帕是个“讲道理”的人。当贝洛伯格展示出了他们的意志、他们的决心、他们的「存护」之意、他们的武器、他们的能力时,托帕自然就会—— “我会为你们争取这个机会。我把你们的境遇和自己童年的经历混为了一谈,这是个重大的错误。” 她释然似的笑出来。 “我的故乡没有出现一位意志坚定的领导者,人们早早就放弃了自救的念头。而你们的文明竟然在风雪中坚持了700年之久……真令人钦佩。” 但是,想要有足够的理由说服更上层的领导人,还差那么一点点…… 托帕的眼神向一旁看去。姬子闻弦声知雅意:“放心吧,托帕小姐。我愿意代表星穹列车,押上全体「无名客」的名誉为这个世界担保。”】 #这又是哪里……这个大机器人?! #对哦,在三月七她们阻拦托帕的时候,布洛妮娅已经召集上下层的人们行动起来了! #造物引擎啊!! #这个东西……我记得有存护的力量,我记得在决战的时候,星小姐是被存护的星神,被琥珀王瞥视了!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不仅如此,克里珀还敲了锤子。得意。新的琥珀历开始了。得意。 #有自主研发的能力,就意味着不会被公司的技术卡脖子,就意味着贝洛伯格对公司并不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不需要抵抗的太厉害。只要证明公司不可能轻易接管这个星球,那个成本就足够让公司重新考虑了! #也就是说,这样就能让公司的人认定,殖民贝洛伯格需要前期投入的成本和后续支出,与单纯收债相比,肯定是单纯收债的利润更高吧? #领袖留下的希望啊。 #说到底,这是在完全绝望的情形下,不间断反抗了700年的英雄城市。在宇宙范围里,应该也算是绝无仅有的史诗了。 #谈到这个可以先把仙舟踢出去。仙舟联盟反抗丰饶民已经不知道多少个琥珀纪了。长生种嘛。 #哦,也对。 #托帕的家乡没有这样的引导者。 #星穹列车甚至能给一份“都不知道该怎么读”的天文数字的债务作保啊…… #毕竟列车行动能够修复星轨航线,能让公司的贸易事半功倍,卖人情给列车比一颗只剩一个城市的星球重要多了。 #咦?那之前托帕的战斗申请是怎么通过的? #星穹列车再怎么重要,公司也不能在双方发生冲突之后,让自己人挨打吧。 #这算是结局圆满了? #对托帕可不一定。她这一趟又是和无名客动手又是得到无名客担保,又是收取整个星球又是放弃的,这次工作的评价估计会很低。 #看来看去,还是贝洛伯格上下一心,才能保证事情姑且圆满的结束了。 #还得是托帕比较看重人情和关系,而不是更看重利益。所以事情才解决的比较顺利。 #说起来,那什么,旭日节是不是没法搞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过什么节啊! #唉。也对。 【对贝洛伯格或列车组来说,这件事都已经结束了,但是对托帕来说并没有。 雪原里,她按着耳麦,里面传出显然是被变声器修改过的声音。 “综上所述,托帕,部门将对你作出如下处分—— “职级降级,从p45下调至p44,基本薪酬作相应调整;取消一个周期内,你参与的所有奖励计划,包括股票期权和绩效奖金。 “关于本次事故,你需要向「钻石」额外提交一份报告。如果对于处罚有任何异议,你也可以通过书面方式进行申诉。” “我没有异议。”托帕直接回答。 于是会议就此结束。 但托帕并没有取下耳麦。 果不其然,有人继续说话—— “运气不错啊,弄砸了这么个项目,职级居然只降一级,看来上面的老几位是挺照顾你。哦,他们都下线了吧,那——我就把这垃圾效果器关掉咯。” 听到了对方原本的声音,托帕一时间有点惊讶。 “「砂金」?你怎么还在?” 被叫做砂金——和“托帕”一样,显然是某种代号的年轻男人,笑了一声。 “这话说的,我不能在?干嘛这么嫌弃,我又不是你的上级……哦不对,现在应该是了?哈哈,失礼失礼,我还没适应呢!” 托帕听他净说些废话,不由得微微皱眉。 “有什么事吗?不妨有话直说吧。” 砂金总是说些不重要的话题,被托帕用“我要挂了”威胁了,于是他只好说正事—— “你在雅利洛-6玩朋友游戏的时候,「钻石」搞定了筑材物流部的大佬。缺席今天的「圆桌会议」,就是因为这个。” 托帕一惊,“塔拉梵?” “对,大名鼎鼎的塔拉梵,七人董事会的一员!他那一票要押咱们身上了,明白吗,是咱们,不是市场开拓部,这回奥斯瓦尔多终于笑不出来咯!” 砂金的声音听起来简直堪称兴高采烈。 “不过,托帕,「钻石」也算是你我的贵人,如此重要的日子,你来这么一下,多少让战略投资部有些不好交代吧?” 托帕听出他言下淡淡的威胁之意,一时沉默。砂金毫不在乎她的沉默,直接说了正事: “我现在在庇尔波因特,有笔关乎整个部门的大生意,我这一趟还缺个靠谱的项目管理——朋友,非你莫属啊。” 托帕淡然冷笑,“有趣,什么案子让你也学会「合作」了?” “还能是什么,「匹诺康尼」呗。”砂金漫不经心地回答。 托帕的脸色变了。 “对咯~我喜欢的就是这种反应。”砂金兴高采烈地说。托帕没在乎他的态度,终于露出急迫的神色追问,“钻石最后选了你?我以为会是「欧泊」……或者「龙晶」。那桩生意,至少得p46以上的人出面。” “谁知道呢。”从声音里都能感觉到砂金耸了耸肩。 “「家族」的人脑袋都不太正常,想和他们做买卖?我看是没戏。但公司的手段从来都不止「交易」一种,这时就该我这类人出马了,对不?怎么样,千载难逢的机会,考虑一下吧,说不定能将功补过哦。” 托帕在漫长的沉默后,低声回答,“我晚点答复你。”】 #???我怎么觉得好像突然出现了很大的信息量…… #等等,捋一捋,托帕被降职和扣薪了倒不奇怪……首先是托帕所属的部门,「战略投资部」是吗? #他们的手段,大部分应该比托帕更强硬。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处罚听起来虽然严重,但托帕说她早就过了为薪资工作的时候了,所以好像也不痛不痒。 #估计很快就会升回去了。 #这个砂金说话好欠揍啊。 #咦?托帕说话的语气很嫌弃,但看她的表情,好像关系也不是很坏? #嗯,有点关系很好的同事互相嫌弃的味道了。 #现在看来,从托帕自己的角度来看,她来雅利洛6完全是为了帮忙的——至少是从她自己视角上的帮忙。 #她是真觉得让贝洛伯格做公司的殖民地是好事…… #总觉得托帕和砂金,或者说和战略投资部其他人的理念都有分歧。 #然后她所属的部门,领导是「钻石」,和隔壁市场开拓部明显有仇。 #钻石,托帕,砂金,都是宝石啊。 #这么看来,钻石和奥斯瓦尔多是同等级的,托帕她们比钻石低一级,塔拉梵这样的部门主管比钻石高一级? #应该不是指塔拉梵作为部门主管高一级,而是塔拉梵作为七人董事会之一,高一级。也就是说,虽然同样管某个部门,但钻石和奥斯瓦尔多应该是这个董事会的下级或者候补。 #托帕是p45,那钻石应该是p46,塔拉梵这种董事应该是p47?正常上面应该至少还有一个创始人之类的,那就是p48? #公司信仰的存护星神应该放在最上面,所以最高级应该是p49或者p50这样的吧。 #下一个地方,匹诺康尼,是不是星穹列车的下一站来着? #下一站又要和这位砂金有对手戏了l #总觉得匹诺康尼也是个大坑…… 「猎星游戏」:朋克洛德精神01 #哎呀,不对,托帕不是都说了,龙晶什么的是p46来着?那钻石这样的老板应该是p47。 #那再往上董事会p48,创始人p49,存护星神p50?感觉差不多了。 #不管怎么说,托帕这一趟对她来说都很亏啊。 #只能说最后看到了本以为灭绝的小熊,对她这样的毛绒绒爱好者来说算是赚了…… 【所有人都忙得不行,而且看上去就是一副很紧张的样子。星找到阿兰的时候,阿兰竟然还吓了一跳——明明是他自己把星叫来的。 谢礼是阿兰亲手做的料理。说真的,挺好吃,但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谢礼——大概是艾丝妲给她的印象太深了吧,还以为会是很贵的东西呢。 当然,炒饭也不错。 “今天,有位大人物突然提出要拜访空间站。因为是突然通知,大家都有些匆忙,担心招待不周,有损黑塔女士的形象。” 阿兰很歉意地说,“听艾丝妲小姐说,这位客人似乎是黑塔女士的学术伙伴,能和她往来,那一定是银河中响当当的人物了……” 星若有所思。 对黑塔来说都是「重要的客人」啊…… 她觉得心里有数了。】 #现在又是黑塔空间站的事情了。 #星穹列车真方便啊,可以满世界的跑…… #那个锚点也好方便啊。 #黑塔的重要客人,应该也是天才俱乐部的成员吧? 【空间站「黑塔」。 某一天,星收到了阿兰的短信,他似乎想为初遇时的出手相救正式道谢。然而来到基座舱段后,却发现这里聚集了很多人。 星来到基座舱段的电梯口处。 不少人已经在等待了,而艾丝妲正站在最前方。星在人群后踮着脚抻长了脖子去看,直到大门毫无征兆地打开,露出模样与打扮十分绅士的全身机械的人形生命体—— “假设:思想总是先于语言,则没有词句能定义这份喜悦。” 虚数的能量宛如化作翩飞的蝴蝶。机械的君王略微颔首:“很高兴见到你,艾丝妲。” 艾丝妲摊开双手,低头致意。 ——果然。 星想。 是黑塔一同构筑模拟宇宙的同伴,同样是天才俱乐部的成员,螺丝咕姆。 “抱歉,比约定时间早了4分13秒,希望不会给你造成困扰。”螺丝咕姆很谦逊地略微低头。 艾丝妲抚胸行礼,“怎么会呢,螺丝咕姆先生,欢迎您造访黑塔空间站。”】 #这人好……好绅士啊。 #这个好像不是人吧?! #应该说和狐人什么的类似,不是完全人类的那种智慧生命,而是机械构造的智慧生命……说“不是人”什么的可能有点冒犯。 #但是他好会说话……和艾丝妲也好和星小姐也好……他好会说话…… #他的措辞十分有礼貌,但并不会让人产生距离感。能感受到他是十分真诚的向你靠近。 #虽然天才有各自古怪的性子是很正常的,但这个人看着也太,太“普通人”了吧?!是那种社会化程度很高的类型…… #这怎么说得像什么珍禽异兽似的。 #但是啊!对比一下根本不听人说话的黑塔,这人真的很圆滑啊!天才这么圆滑正常吗?! #他连“不耐烦社交”这种事都说得很委婉啊!“请这些惊喜稍等片刻”什么的!好委婉啊! #明明这个名字听着还挺好笑的……但是这个人一点也不好笑…… #太会说话了,太正常了,以至于反而让人觉得有点不正常。 【螺丝咕姆的态度很……星不知道应不应该用这个形容——很和蔼。 这件事本来和星没什么关系。 热闹也看过了,人也见到了,她又不在乎螺丝咕姆来到黑塔空间站,是要和黑塔做些什么。左右如果是模拟宇宙更新,她迟早要去测试的;如果不是模拟宇宙的事情,就更跟她没关系了。 只不过,在离开空间站之前,她被一个站在黑塔画像前,明显很苦恼的人吸引了注意。 少女跟个手贱猫一样地凑了过去。 科员——空间站的网络安全工程师伦纳德,苦恼得都快把自己的头发薅下去了。 前不久,黑塔空间站遭到了「反物质军团」的袭击,在那场骚乱中,各舱段的主控系统也瘫痪了。他的工作就是协助修复各种设备,恢复空间站的网络安全。 “不过在修复过程中,我却发现了一些异常——访问记录显示,在主控系统瘫痪的那段时间,有「军团」以外的第三者入侵了这里。” 到这里为止,问题还不是很大。弥补一下漏洞,这很正常;追查一下到底什么情况好写报告,这再正常不过了! 但当对方是朋克洛德的超级骇客银狼,这个理所当然的追查就像捅了马蜂窝: “她反向骇入我的设备,给一堆人发了垃圾短信,整了个面向全空间站的游戏,告诉所有人有个叫伦纳德的呆瓜闯了大祸……” 好家伙。 伦纳德百般恳求星帮忙追查痕迹。考虑到他设计的种解码程序拍出来的“痕迹”还挺好玩的,星答应了。】 #哇!这是事情刚开始的时候!是星小姐还没有苏醒的时候! #这件事情发生的可能还挺早的。是不是在列车组前往贝洛伯格之前呀。 #很有可能。这个时候空间站好像才刚刚重建完毕。 #明明没多久,现在简直有点恍如隔世了…… #当时事情发生得很快,没想到银狼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还搞了不少事啊。 #不过倒也可以理解,毕竟是天才俱乐部之一的人的大本营啊,不借机搞点事来,那也太亏了。 #不过银狼这事干得好促狭啊,笑死了。 【星和伦纳德一起追踪银狼留下的痕迹。 星自己不太懂这方面,但伦纳德倒是显得很佩服——不需要动力源支持的、单凭计算实现的信标传送;把「现实」当作程序一样自由编辑…… 虽然一直很佩服,但当发现她盗用「卡里维尔?伦纳德」的名字的时候,伦纳德当场一声惨叫。 这会儿星懂了:“你是内鬼!” 这个笑话可能不太好笑,伦纳德垂头丧气:看到自己的访问记录,第一反应当然是“没问题”,会略过也是理所当然的……这就难怪被银狼耍了。 “我听说在朋克洛德有一种传统,那儿的骇客在入侵时,都喜欢故意留下点什么,等待着被人发现——就像是一封挑战书。” 伦纳德看着这一连串的痕迹,总觉得是故意留下的。他想了想,找到了可能的理由。 “他们管这叫「朋克洛德精神」,有交锋才有胜负,有胜负才有乐趣,游戏人生,玩得开心最重要。”】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虚卒,是不是就是银狼传送走的那个? #看起来是这样。 #这个伦纳德被银狼搞得好崩溃啊哈哈,笑死了。 #这么说来,银狼到处宣扬「伦纳德搞砸了一切」还真没冤枉他,就是此伦纳德非彼伦纳德,哈哈! #只能说银狼太离谱了,正常来说,空间站的人都是星球级别的天才,虽然离最顶级的天才还差的很远。 【追查正在继续。两人一路查到黑塔存放奇物的折叠空间,看到了银狼玩定分枪的记录,伦纳德才猛然联想到了另一件事。 “我才想起来,在黑塔女士的众多藏品中,有一张叫做「朋克洛德精神」的游戏卡带。” 星想了想,总觉得这名字有那么点耳熟…… 哦对了,模拟宇宙里有这个东西。 “之前没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但如果那位骇客在完成星核猎手的任务之外,还怀着自己的个人目的——” 伦纳德大喊着“我明白了!”地跳起来。 “她之所以那么关心奇物收藏目录,任务完成后依然逗留在空间站,是因为这才是她的目标!这样星核猎手的行动,反而会成为我们追查时的烟雾弹。厉害啊,不愧是朋克洛德的家伙。” 他语速很快地说,并且因此断定,主控室也被骇入了。 主控室。伦纳德检查一番,无语了:“好极了,岂止有访问记录,整个终端传输都被她关闭了——我之前还以为是军团造成的。” 之后的调查星就觉得有些无聊了。但调查出来的结果很绝——记录显示,这件奇物最后被送进了黑塔的办公室。 思考再三,星和伦纳德决定将这个坏消息告知她本人。然而当他们来到黑塔的办公室,发现螺丝咕姆还在和黑塔对话,而且气氛似乎不太对…… “想都别想。”黑塔掐着腰冷声说,“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关心阮?梅又跟你吹了什么耳旁风,想关停模拟宇宙?门都没有!”】 #象征银狼自己的涂鸦还挺可爱。 #朋克洛德的游戏卡带,既然被叫做奇物,那应该不是什么一般的东西吧? #至少看起来,对银狼而言还挺重要的。 #唔,不过黑塔的办公室里有啥?除了画像之外,我就记得有模拟宇宙了。 #就是只有模拟宇宙啦,对黑塔来说,没有比模拟宇宙更重要的东西了,所以她的办公室里只会放这个。 #难道是把卡带送进模拟宇宙了? #对哦,之前星就有说,在模拟宇宙里看到过! #那只要再进一次模拟宇宙……不是?为什么模拟宇宙要关停啊?! 【“黑塔,这是我的决定。” 螺丝咕姆看起来很平静。 “提问:我们为这个项目投入了什么?上百个系统时的时间,一整颗星球的资源,还有全宇宙最先进的技术。我们又得到了什么?未知,疑惑,和一连串的报错。” 不知道是不是智械这个种族的特性,螺丝咕姆看上去没什么情绪,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浸透了理智和理由充分。 “最初,我们为模拟宇宙加以定义,希望创造一个能够窥探星神行迹的微缩世界。可现在,它正在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远。” 这是要关停模拟宇宙?星立刻竖起耳朵。 黑塔叉着腰。 “「模拟宇宙需要错谬」,这是你自己说的话,现状明明完美符合,你怎么就不满意了?”黑塔气哼哼地说。 螺丝咕姆则缓缓摇头。 “我欣赏知识的奔流,但不认可模拟宇宙永远只是待办事项上的一纸合约。”他说道,口吻里增添了些许劝慰,“黑塔,想一想,这个项目,它给了你多少惊喜?再想一想,它给了你多少失望?” “模拟宇宙从不会让我失望,让我失望的是你……螺丝。”黑塔气急败坏,“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你现在就像一个,一个……一个蠢材俱乐部的家伙。” 星差点笑出猪叫。 螺丝咕姆也沉默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会被这么骂,但他还是很快说道,“黑塔,我无意质疑你,也不会否定你曾为模拟宇宙做出的努力。只是,我希望给予知识和灵感更多自由生长的空间。” “够了。” 黑塔说。 她看上去有点疲惫。 “你不想干,就退出吧,自己去跟剩下两个人讲……哦,把你的技术也一起带走,我不稀罕。” 模拟宇宙是个大项目,黑塔觉得自己能拉来许许多多的合作者,甚至可以去找博识学会—— “螺丝咕姆,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 她咬了咬牙。 “觉得你就是块冰冷的铁。”】 #最后这句话说得比之前重多了…… #螺丝咕姆劝人的时候,无论是语气还是用词都非常柔和。只听声音,谁能想到螺丝咕姆才是机械生命体啊。 #话说,像他这样的生命,有感情系统吗? #特别细腻的感情,不太确定。但一般的感情,比如喜悦,悲伤,愤怒这样的感情肯定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这样一看,螺丝咕姆的说法……总觉得有些自相矛盾啊。从他的思想上来看,他本人应该是很开放,睿智的人,但此时他做出的决定怎么不太像…… #像螺丝咕姆这样的生命体,比虚无缥缈的未来,更重视眼前的数据,这不是很正常嘛。 #博识学会又是啥,“甚至”这个措辞,黑塔好像不太瞧得起博识学会啊。 #我的是觉得,黑塔平等的瞧不起任何人啦。 「猎星游戏」:朋克洛德精神02 【看到星在一边,螺丝咕姆似乎也有点歉然,很是温和地解释了他和黑塔发生争执的原因。 他甚至将绝大部分错误归结于自己,让星给黑塔更多冷静的时间:“有机生命的情感就像潮汐,是我没看好月亮的方向。” 星其实有听没有懂,但螺丝咕姆对合作伙伴——虽然她只是个测试人——郑重的对待方式,让人很能感受到自己受了重视。 星觉得有点高兴,她把自己跑到这里的原因和追踪银狼的情况告诉了螺丝咕姆。 螺丝咕姆一边听着,一边“哦”了一声。 “检索:密林深处的篝火,孤独的石剑指向繁星——「朋克洛德精神」?那可不是普通的奇物,我的朋友。” 他看起来也有点兴趣了。 “那是一位巡海游侠写给这个宇宙的情书。开拓者女士,你对朋克洛德有多少了解?” 星暂时仅限于知道有这么个地名。 “那是一个由数据与字符构建的星球,在朋克洛德,现实和虚幻的边界同它的昼夜一般模糊。而「以太卡带」,它是朋克洛德的骇客用以编辑现实的芯片,记录了他们认知世界、改写世界的方式。” 螺丝咕姆并没有对星的“孤陋寡闻”发表看法,而是直接进行了说明。 对朋克洛德的人来说,「以太卡带」是如此重要的东西,那几乎可以代表一位朋克洛德骇客本人的人生。而这一枚「以太卡带」更不得了一点: “他因机缘巧合成为了一名「巡海游侠」,在漫长的时光中纵横银海,遨游四方,见证过诸多奇人异事。其中不乏公司和博识学会都未曾记录在案的细节,也因此,它得以成为模拟宇宙庞大演算资料的一部分。” 螺丝咕姆安慰了星一下,说明这东西确实在模拟宇宙中,甚至愿意帮助星一起继续调查。 “我会凭借自己在模拟宇宙中的殊异,为你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这也是为了表达我单方面关停模拟宇宙的歉意。”】 #绅士。太绅士了。 #有种看到了景元的错觉。虽然他们两个完全不像。 #因为两个人都很会说话吧?哈哈。不过他们两个连“会说话”这一点都是两个风格呢。 #螺丝咕姆真的是又绅士又温柔的人啊。 #硅基生命讲话是不是都是这个风格呀?虽然他比史瓦罗讲话诗意温柔得多,但本质上,他们两个说话都是同样的风格。 #巡海游侠……这是一个新势力吗? #很有武侠风啊。 #第二次提到博识学会了。 #绵薄之力,我的建议,请考虑……听他说话我觉得我要昏倒了。 #因为他肉眼可见的位高权重,并且肉眼可见的谦逊吗。 #从另一个角度上给人的压力很大是吧,哈哈。 #而且这个人有问必答啊。 #真的好绅士……超级绅士……好棒啊…… #上面那位你是不是有点神志不清了。 #咦?模拟宇宙里出现了一只银狼的虚影。 #这个应该是类似影像的东西吧? 【该说螺丝咕姆不愧是天才吗…… 他利用数据链,做了些星不太理解的操作,模拟宇宙中的银狼就开始说话了。 “她并非在和你对话,这只是一段过去的记录。”螺丝咕姆提醒,“请先不要打断她,仔细聆听,我们或许能有更多收获。” 于是,眼前的银狼目视虚空,用抱怨的语气说: “「首先,我没有朝思暮想。那张卡带的故事在朋克洛德跟教科书没啥两样,这种人尽皆知的东西,我向来没兴趣。」” 不知为何,银狼看起来气鼓鼓的。 “「其次,那不是什么游戏光碟,那可是以太卡带——骇客的第二双眼睛、第二个大脑、第二颗心脏。」” 她说了一连串话,口口声声没有朝思暮想,但怎么听都觉得她是在朝思暮想。 螺丝咕姆将星编入了同行者的视角,饶有兴致地看着银狼跑动着寻找线索、解除诱饵、想给黑塔画像上喷胡子——喷不上去,于是银狼怒而抱怨:“太离谱了吧,整个空间站都跟纸糊的一样,只有她的照片密不透风?” 螺丝咕姆觉得有趣。 “我想起一个故事,听闻在朋克洛德,涂鸦是一种特别的符号。骇客将现实视作一场宏大的游戏,追寻着生命的「通关」。” 银狼做的这些事,简直像是要将他们拉去一起“玩游戏”一样呢。】 #银狼……我怎么觉得她有点傲娇? #应该说小大人吧。和彦卿的状态有点像,自己明明还不是大人,却用大人的方式要求自己。但因为自己的精神还没有成长到那个地步,就显得有点像是装大人。 #我倒觉得不是这样,银狼有种游戏玩家特有的自我感呢。 #不管怎样,按照螺丝咕姆的说法,在这里的都是银狼过去留下的记录。 #嗯……这个卡带的性质,听起来很像我们这边的魔术回路啊。 #她强调这么多遍“没有朝思暮想”,不是更显得她朝思暮想了吗…… #笑死。我向来不感兴趣。我没有朝思暮想。就是这么厉害。 #懂了,你在朝思暮想。 #话说螺丝咕姆这种种族,他们是有感情的吗……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说话好像旁白哦。 #呃,但是事情好像不太对,他们怎么还在继续追踪……再往前不是就到以太卡带存放的地方了吗? #差不多了吧。 #什么差不多啊!按理来说这是过去的记录,但是过去的银狼要是已经找到以太卡带了的话,她为什么不拿走?这明显有问题啊! 【“玩游戏”这个说法很能解释银狼做的这些事,以及她的精神状态。 ——因为她留下的这个像是影像的“记录”,其实并不是记录,而是确确实实的她本人。 换句话说,银狼一直是本人假装历史记录,跟着螺丝咕姆一直来到了卡带面前。 但说实话,银狼看上去可不怎么高兴。 “你早就发现了啊,我就知道想瞒过你没那么简单。” 银狼抱着胸哼了一声。 螺丝咕姆轻轻低头。 “再次与您交手,令人喜悦又荣幸。黑塔说这张卡带可以钓起银河里的大鱼——她的判断总是准确的。” 星“唰”的一下扭过头去看他。结果这俩人是在假装吵架,用关停模拟宇宙的诱饵来钓鱼啊?!】 #……这人怎么一直在骗人啊?! #我还以为螺丝咕姆是个正经绅士呢!你怎么也开始骗人了! #好家伙,合着黑塔和螺丝咕姆一起打配合,就星小姐傻在那里什么也不知道? #还有个伦纳德。 #不如说伦纳德被银狼当作诱饵和筏子了。 #玩战术的心都脏…… #但是螺丝咕姆对银狼的评价也很高。 #真的不是在阴阳怪气吗? #应该不是,以螺丝咕姆的胸襟,总不至于这么没品。 #说起来,还真是螺丝咕姆突然造访,把银狼打了个措手不及啊。 #这么说来也对。之前就有说过,螺丝咕姆来得太急,科员们都没来得及做好迎接的准备。 【银狼被抓到了,但整个人看起来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因为某种期待,导致她连说话的声音都略微有些发颤。 “这次你们准备怎么阻止我呢?把模拟宇宙当成黑匣子?联合公司进行跨星系包围?螺丝咕姆,我能见识到你真正的实力吗?” 这可是天才发出的挑战书,来自天才俱乐部的游戏邀请!不期待不是朋克洛德人! “没能分出结果的胜负终于要成为历史了,今天胜者只会有一个。拜托了,让我玩得开心点,好吗?” 如果银狼人如其名是个狼的话,如今大概期待得连尾巴都要摇起来了吧——然而,螺丝咕姆说了一句让银狼整个人都颓下去的话。 “抱歉,银狼小姐。您期待的这些都不会发生。”机械的王者声音里含着笑意,“现在,您可以离开了。” 银狼像是整个人都傻眼了。 “为什么?不是要抓捕我吗,给我戴上镣铐,扔到遥远的流放之地?” 她难以置信地问。 螺丝咕姆含笑回答:“您的想象很有趣。然而您和空间站的恩怨与我无关,逻辑:我不会阻止。” 银狼吞咽一下,用好像是猫猫试探着伸爪的一样的态度,开始一点点确认。 “那我可要带走这张卡带啦。” “那只是一份复制而已。更正:不止您手中那张,存放在这里的也是。真正的奇物在计划之初就转移走了。结论:您可以自由分享这份数据。” 银狼震惊:“我可能会再次进攻空间站。” “这与我无关。但我要指出:推测会有人站出来阻止您。” 银狼试探:“那……要是我当场摧毁模拟宇宙呢?” 连这正常来说能戳爆他命根子的事,螺丝咕姆也仍旧一脸淡然。 “抱歉,您做不到。以太编辑不是万能的,并不能毁灭一个宇宙。” 银狼简直目瞪口呆,“这算什么,你们花这么大力气布置了一个陷阱,却什么也不打算做?” 螺丝咕姆很自然地点了头。 “这下子,您费尽心思准备的这场游戏才算是「功亏一篑」了,不是吗?只要没有乐趣,游戏就再无意义。” 银狼是如今最好的骇客,很可能没有之一。对于能够把这片宇宙当做编程控制的骇客而言,没有什么比“好玩”更重要—— 但是,黑塔和螺丝咕姆已经达成共识:不会再迁就银狼,陪她“玩”了。 直到这个时候,银狼才好像有点恼了。 又恼怒,又失望,又觉得无趣。她看上去甚至有那么点轻蔑——天才居然避战?真的假的啊? 螺丝咕姆看了看她。 “不过,黑塔觉得这结果太过温柔,想要再添几笔。” 他平和的,温柔的,带着浅笑的说。 “此刻,她通过反向骇入,定位了你所有的星际网络账号——总计76个,很可观的数字。让公司将它们全部冻结如何?连同其中的游戏记录一起。” “什么!” 银狼再也绷不住那副胸有成竹的自信模样了,一声尖叫,影像当场消散。】 #活像孩子的打闹被大人无视了…… #银狼一个个抛出筹码,螺丝咕姆一个个处理掉,没有留下任何破绽。真厉害啊。 #银狼怎么像是要破防了。 #她虽然看起来年纪小,但明显是更适应这种激烈,刺激,游走在生死边缘的生活。她好像是把世界上的一切都看做是游戏,然而人家螺丝咕姆根本就不陪她玩儿。 #这人完全把银狼当小孩子看啊。 【这一次的“交手”,黑塔大获全胜,星从模拟宇宙里返回黑塔办公室的时候,正看到她洋洋得意地掐着腰,“已经让公司的家伙把账号全部冻结了,估计那小姑娘现在正抱着电脑痛哭流涕吧,哈哈!” 好吧,她真可爱。 螺丝咕姆向星致谢,顺便也解答了她不少问题。另外,也没想到他们之前的吵架不算完全的演戏——也对,合伙人也不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一群天才在一起不吵起来才奇怪。 而且说到底,只有真正互相了解的朋友,在吵架的时候才更容易戳别人肺管子嘛。】 #银狼这个能力,这个心性,我觉得在不少世界里都很棘手,没想到在本土世界,居然被人像逗小孩儿一样对待了。 #只能说这个宇宙里,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我一开始还以为螺丝咕姆应该和史瓦罗类似,也是也是某种机器人。但现在看来,他完全是个“人”了。 #不,用这种说法甚至显得有些傲慢。他毫无疑问是和人类没有根本不同的生命。 #我觉得计算能力什么的,差别应该还是挺大的…… 【不知名的某处。 在人造光源的照耀下,梳着单马尾的少女横过自己的手机。 高层的风吹过,长发的发尾轻轻摇动,荧幕的光在少女的眼底跃动。 “没了,全都没了,真的一点都没留下……” 这一瞬间,少女喊着“太过分了、太过分了!”的声音里,隐约含着一点哭腔。 卡芙卡在她身边,后背倚着栏杆。 “好啦,别又哭又闹的,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没有又哭又闹。” 银狼的声音完全就是在赌气——没有又哭又闹也差不多了。 卡芙卡叹了口气,但还是用哄着的语气说,“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找个附近的公司分部骇入,把账号取回来?” 银狼也跟着叹了口气。 她缓了一会儿,思考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恢复到以往的漫不经心:“一个两个还好说,这次玩得有点大,基本上全部阵亡。分部估计不行,我得去一趟庇尔波因特。” 庇尔波因特——「公司」的本部,寰宇巨企的大本营,也是悬赏数百亿想要星核猎手性命的势力。星核猎手前往庇尔波因特的危险性不言而喻。 但是,当然,无论是银狼还是卡芙卡,都不太在乎这个。 双方意思意思地互相关心一下,卡芙卡就果断送上祝福,“也祝你在庇尔波因特玩得开心。” “放心吧,我已经有想法了。”银狼自信满满地指向远方,“看——两公里外有个白云餐厅,有几个筑材物流部的临时工刚进门,我去和他们交个「朋友」。” 卡芙卡有些惊讶地逗她,“这就动身了?我还以为你会先体验一下朝思暮想的卡带呢。” “我说了,我没有朝思暮想!” 银狼强调道。然后,她看向无限遥远的远方。 “而且……边走边玩就行啦!” 她开始奔跑起来,穿过霓虹,越过氖光,恰如她离开故乡,奔向群星的那个晚上。 星光拉长她的影子,照亮朋克洛德的历史,那些书写下传奇的人们,他们的誓言被星空所铭记—— 最初的「角色扮演玩家」说,游戏是为了成长。 冷静的「战术策略玩家」说,游戏是为了胜利。 叛逆的「多人协作玩家」说,游戏是为了邂逅。 慈爱的「文字叙事玩家」说,游戏是为了铭记。 而今,年轻的「银河冒险玩家」,她这么说道—— “游戏就只是为了游戏,仅此而已!”】 #笑出声来。 #银狼啊,天塌了吧! #都有哭腔了哈哈哈。 #哎呀,下一个剧本里有卡芙卡,这是列车组前往仙舟罗浮之前的事吧? #不过她振作得也快啊。 #毕竟敌人是全宇宙最聪明的人之二,而银狼本人还挺拿得起,放得下的。 #有一种赛博浪漫感…… #哪又是啥啊?! 【这件事还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后续。 未知频带信号: 「█ █ ·█· █ █ █公司真的惹错人了。」 「我去庇尔波因特,却遇上一个叼着奶嘴的小个子。他笑着问我:银狼,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就这么回答了:但凡我动动手指,星际和平娱乐旗下所有的服务器就会像吃了火箭蹦豆一样向外喷发道具积分素材奖励塞爆每个账号的邮箱,明白吗?」 「他又笑着说:你试试?」 「那我也笑了:试试就试试。█· █ █ █ · █ █ · █」 于是在一大段信号错误之后。 星际互联网络: 「公告。由于网络波动,部分用户出现了界面显示错误和异常信息问题。」 「目前,异常信息已排除完毕,界面显示错误也将于12个系统时内修复。」 「星际和平娱乐谨向受影响的用户们致以诚挚的歉意,并特此发放补偿。」】 #真这么搞了啊?! 开拓续闻:庸与神的冠冕·天才群星闪耀时01 #虽然一开始觉得银狼挺搞笑的,但其实她很强啊。 #游戏的意义……没想到最后会探讨这个。 #“朋克洛德精神”嘛。 #总觉得,朋克洛德人搞不好也能挺好玩的。 #这群骇客不太能用“好玩”来形容吧? #从银狼身上看到的是“潇洒”啊。 #有种游戏人生的感觉呢。 荧幕暗下去,但很快再次亮起。 【空间站最近十分热闹。模拟宇宙再次更新、天才俱乐部的大人物居然同时来到了空间站,每个人都心思各异—— 黑塔难得在测试模拟宇宙之外的事情上想到了星。 说真的,听到手机来了新消息的声音,拿起来一看居然是黑塔发来的信息,星真的吓了一跳。 等到发现短信的内容是她想把星介绍给阮·梅,就更让人惊讶了。 ——这个人居然有正常的交友观念啊?! 但不管怎么说,难得黑塔想介绍人脉……总之,先去看看吧。】 #这又是什么时间点…… #应该已经去过仙舟了吧? #至少看起来空间站的维修已经初步完成了,肯定至少去过贝洛伯格。 #那说明自从螺丝咕姆造访空间站以来,应该过了一段时间。 #话说阮梅这个名字,应该是仙舟人吧? #或者说至少和仙舟有关系? #应该不会。想想看黑塔在公司的地位,公司上着赶着给黑塔送钱,黑塔都不会看一眼,如果阮梅真的是仙舟人,以仙舟对人才的态度,不至于完全没有提及。 #那也得是景元治下的仙舟才行。 #谁治下的仙舟都一样。比如之前说是短生种受歧视,但实际上也正经当了百冶的应星。风气如何先不提,至少流程上应该是没有卡人的,否则长生种的流程一卡几十年,哪个短生种耗得起。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阮·梅不叫阮梅。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哦哦!说得出来!观影厅真厉害!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阮·梅,不是阮梅,中间那个点不能省。或者也可以叫她阮点梅? #……这什么晚点没…… 【空间站「黑塔」,主控舱段。 星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黑塔难得站在主控舱段里,正在和艾丝妲说话:“我本以为#4波尔卡?卡卡目把俱乐部会员抹消得差不多了,没抱多少希望……” 咦?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话。 星走过去打招呼。艾丝妲回了礼,告诉她阮?梅已经到了,并且让科员们为她准备了点心——听着是个爱甜的美人,但那个人一向不在乎生活琐事,想见她的话,大概得自己找了。 艾丝妲说着,顺便把星拉进了一个群聊里。 黑塔纠察队 「知名不具」邀请「脸接大招」进入群聊 [·知名不具 行了,人拉进来了] [·知名不具 说吧] [·猹里猹气 刺激的消息来了] 哦?一进来就有大料?星兴致勃勃地回复: [·脸接大招 细说?] [·猹里猹气 别传出去] [·猹里猹气 阮?梅要来空间站了!] ……我当是什么呢。 星的好奇心立马被扑灭了。她有些意兴阑珊地回复:[她不是已经到了吗?八卦速度不行啊] 群里不出意外地炸了锅——大家还在准备,人却已经到了。工作白做,那也没招——谁让人家是天才呢。 有些人显然生气了,而有人则开始阴阳怪气。 [·猹里猹气 据说这位阮?梅小姐性格也不怎么样] [·比尔盖瓦 得了,有哪位天才是正常人?] [玛氏机器人 螺丝咕姆,行] [·比尔盖瓦 好吧] ……螺丝咕姆可不能再正常了,正常到简直不像个天才。星有点偷笑着收起了手机。 找找看阮?梅具体在哪吧。艾丝妲说什么来着,月台?总之先去支援舱段看看……】 #俱乐部成员?抹消??? #应该不是指天才俱乐部吧…… #不对,那就是指天才俱乐部吧?天才俱乐部也会遭到追杀吗?? #对哦……之前只说过,天才俱乐部的成员都是被智识星神瞥视过的人,但是被星神瞥视不代表就有强大的战斗力啊…… #被星神看了,难道不应该是令使吗? #存护也看了星小姐,也没见星小姐成了存护令使啊。 #啊,也对。 #开心就好——为什么我从黑塔的话里听出了宠溺…… #只能说,在所有「天才俱乐部」的成员里,黑塔已经算是很听人说话,对人很宽容的类型了。螺丝咕姆那种的才奇怪,居然社会化程度那么高。 #不行,每次听到社会化程度这个词就让人想笑。 #但是螺丝咕姆确实很正常人。 #天才俱乐部里最正常的,是种族根本不是血肉之躯的人,这难道不是另一种不正常吗? #从这个角度来看,天才俱乐部里确实没有正常人。 #这是拉群里了?这又是什么群。 #看起来像是大家在吃瓜。 #吃瓜又是什么东西…… #呃,总之就是大家无责任匿名聊天的地方。 #这个应该不重要…… 【星在月台看到了应该是阮?梅的人。 她的衣服有很浓重的仙舟风格,长长的深棕色头发挽起,肌肤白得发光。神色柔和,气质温婉,如自水乡云雾中款款而来的大家闺秀,托着一小盘点心,看向星的方向—— 伸手摸上了星的下巴。 ……啊? 离得太近了,几乎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连阮?梅嘴角的一点糕点碎屑都看得清清楚楚。 阮?梅托着星的下巴,又摸上了星的脖子,捏着左看右看,直到看得满意了,才最终收回手。 “你好,希望没有吓到你。”阮?梅柔和地说道,“这是我的工作习惯。通过触碰打开知觉,让关于生命的细节涌入脑海,这能帮助我了解你的生物结构。” 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被阮·梅捏过的地方。 “这是解构与再塑的基础。别紧张,你很健康——是个完美的实验样本。”阮?梅浅浅地笑着说,“我喜欢完美的实验样本。” 天才说话都这个风格吗?明明螺丝咕姆就很正常…… 星有点迷茫,并且本能地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很快,她就把这一点不对劲抛到脑后去了——阮?梅嘴角沾了糕点屑的模样有点可爱,在模拟宇宙里如果遇到阮?梅了,说明能得到超级大的帮助——阮?梅能是什么坏人呢!她还分我点心耶! 星很高兴地咬了一口她给的糕点。 阮?梅轻轻歪头,问道:“好吃吗?下次可以多为你渍一点。” 嚼嚼嚼。好像还不赖? “去探望斯蒂芬?劳艾德的时候,我总会带些草莓糕,不然他不会露面。”阮·梅继续用好像在聊天似的语气说话。 “十克方糖,一朵风干的盐渍梅花。烘焙与烹饪,和培育宇宙同理,火候要掌握好,心思要缜密,遇到任何状况……都不能慌乱。” 她温柔的眉眼重新转向星。 “可惜,空间站的人还是多了些,嘈杂的声音和点心不够般配。那么……开拓者,你还记得我的「研究」吗?” 黑塔之前怎么说的来着? 星把口中的糕点咽下去,想了想,只记得和生物有关。似乎是生命培育……“不记得了,我只喜欢研究马桶的小故事。” ……? 星愣住了。 “这样啊,很可爱的爱好呢。”阮?梅轻柔地笑着,看着星愣怔、随后转向震惊和恼火的神色,“但要记得,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在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前,要先把表情藏起来,否则……就会满身破绽。我们再来一遍吧。现在,开拓者,你还想问什么?” 你对我做了什么?!星震惊地问道:“点心很好吃,我还想再吃一点。” ……??? 为什么会说不出想说的话?】 #为什么大家都看不到她?? #为什么她对星小姐摸来摸去的…… #手指上有光,应该是某种探查的手段。不过这确实太冒昧了。 #她嘴边有糕点碎屑耶。感觉是个挺呆萌的人…… #看打扮确实很像仙舟人。 #确实是仙舟人吧?或者说是并没有在仙舟长大的仙舟人?父母有一方是仙舟人的混血? #就是她这个打招呼的方式……见到陌生人就上下其手,这不太行吧? #总之只能确定,天才俱乐部里果然没有正常人。 #她好像也没有太不正常,除了说的话实在很难懂之外…… #……前言撤回。她确实挺不正常的。 #星小姐你是不是有点太没戒心了? #啊不是,星小姐好像和她在模拟宇宙见过……但就算如此,这也太没戒心了!怎么随随便便就把别人给的东西往嘴里放? #但是,这东西的效果可真不错。星小姐即使知道和阮·梅相关的事情,也说不出来吧。而且不是普通的说不出话,而是每当想说出相关的讯息时,话语都会转到别的地方去。 #而且转的很自然呢。 #这么听起来,像是很方便搞事的东西。 #真不愧是天才,这种东西也能做出来。 #既能让人忽视她的存在,又能做出这种能让人保密的食物,阮·梅小姐让人很感兴趣呢。各方面的。 【阮?梅给星下的,是「反吐真剂」。 “它对你的身体无害,只是会让你在回答与我相关的问题时,无法说出真实的想法。” 她仍旧用那双温柔得近乎多情的眸子看着星,但不知为何,此时给人的感觉,只剩下了陌生,这种感情,与见到了和人类似、却不能说是“人”的东西时,产生的某种恐惧类似。 “把它当作一层保护吧,保护我的研究,也保护你的人身安全。等解决了那些麻烦,我就会给你解药。作为当助手的回报,我可以给你「奖励」,任何你想要的我都可以满足。” 没错,麻烦——阮?梅自己的研究造成了一些麻烦。 她认真地解释道。 来到黑塔空间站之后,她向黑塔借来#29丝丝喀尔的造物「相位灵火」,希望能从其他会员的研究成果中得到一些启发。阮?梅本意是想制造出一种生来就是「天才」的全新生命,但它们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却和天才全然无关。 不仅不聪明,现在还会满空间站乱跑了。 “我希望你来帮我回收这些「小生命」。”阮·梅用温和又带着些许恳求的神色柔软地看向星,“我不想现身惊动更多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人总觉得很可怕。 #不知为何,她给人一种,呃,不把人当人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她的研究本身就和生命有关,所有在面对本应敬畏的生命时,反而变得不太重视了。 #所以就能刚见面就骗人吃药吗? #肯定不行呀?我觉得也没人说她这么做是对的吧? #从她自己的角度来看,这甚至是没有敌意的表现。这人的性格……我说不好。好坏啊。 #主要是她自己都知道这很失礼。 #应该说,天才好像都是些很自我的人。当然,螺丝咕姆除外。 #又把螺丝咕姆除外了哈哈哈。 #没办法,这个人真的太绅士太正常了…… #阮·梅与其说是自我,不如说是控制欲强且性格多疑。而且很讨厌出错和不受控制。 #而且觉得,只要“奖励”给够,别人就不会对此有异议。 #在某种意义上应该也差不多。钱多了是真的能堵嘴的。 #而且她是天才俱乐部的成员,应该也能给出许多用钱买不到的好处。从这个角度来看,会让她产生“奖励”能解决一切的想法好像也不奇怪。 #阮·梅好像真的很不喜欢见人。 【这个忙,大概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了。 星只好到处去问人。从主控舱段一个界种科科员那里,知道收容舱段有一些“不知道哪冒出来一堆小怪物”,而在收容舱段—— 有一个应物科科员在传教:“「芝士流心」是最棒的!” “……什么玩意儿?”星忍不住出声了。 “你不知道吧,「芝士流心」是阮?梅女士的头号追随者,它用这种方式进行宣教。”另一个界种科科员充满热心地回答了。 他还很热情地分享了召唤仪式:“把「爱心」贴满阮?梅女士曾路过的地方,只要你足够诚心,芝士流心大人就会现身!” 星满头问号地跟着照做。喷涂足够多的「爱心」后,出现的生物—— “糕,糕点?” ……总之,那什么,先想办法回收它们吧……】 #这人怎么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星小姐还什么都没说呢,他就把大招全交了。 #要不是在忙阮·梅的事,他这个自爆卡车的情报多少得跟艾丝妲说一下。 #至少知道东西在收容层段。 #但是,好,好可爱!感觉像是在坏笑! #还在汪汪叫。有点过于抽象了。 #好好吃的样子。 #话说这东西真能吃吗?不行吧? #居然还特意做了特殊的联觉信标啊?! #好好笑—— 【星刚回收了一个糕点,就再次接到了阮?梅的短信。 有一个突发情况,阮?梅希望星能出面,和她一同出席黑塔发起的会议。 星来了,星又走了。 这也没办法,因为黑塔希望的是为模拟宇宙引入第五位天才——什么「寂静领主」波尔卡?卡卡,什么#64原始博士,什么余清涂——听到这里星就被阮·梅带走了,她叹着气道歉,“看来是我多心了,黑塔只是一时兴起……是我谨小慎微了,习惯使然,抱歉。” 星快要被她搞得没脾气了。不过算了,知道了一些天才俱乐部内部人员的信息也算不亏。 “我的生命体回收……还没完成,它们不止一个。还有一些,被存放在某个封闭的舱段。” 阮?梅话音一转,提到了之前交给星的委托。阮·梅把自己的权限交给星,“记住,在舱段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培养皿。那里存放着我的「大麻烦」。”】 #好家伙,过河拆桥。 #确认了,阮·梅这个人好像确实很缺乏安全感…… #好像总觉得,事情不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就不甘心。 #不过,连天才都觉得是大麻烦的麻烦啊…… 【空间站「黑塔」,禁闭舱段。 一个明显有点问题的、空间站里常见的炒冷饭机器人确认过星的权限之后,开始带路。 星在炒冷饭机器人的带领下,找到了阮?梅的一部分记录。 电子记录里配了照片和视频,阮?梅那独特的温婉声音在空气里缓缓流淌出来。 “相位灵火的火种很有趣,可惜研究还未完成,它就消失不见了;我开启了新的尝试。” “这次的两个样本生长状态良好。我在「概念」中加入了个人的口味喜好,我不确定这么做的结果。” “它们同时拥有两种情绪体征:可爱、软弱、敏感、爱哭;凶悍、教唆、霸道、自信。” “有趣的是,它们也拥有一种倾向;思念自己的造物主,对其产生如同天然存在的,婴儿对母亲、生命对食物、人与人的、奇怪的「情感」。” ——这听起来不还是那些,好像是不同口味的点心一样的生命吗? 星绕了一圈,找到了那个糕点样式的生命。 它看起来……像是只糕点猫。 外面是糕点常见的梅花形状的外壳,整体灰扑扑的,正面开了个口,里面的生命像是一只卧在窝里、只探出上半身和尾巴的猫 ……这就是阮?梅口中的大麻烦?星难以置信地盯着它看。完全只是换了一种口味嘛……】 #星小姐……害怕的表情,有点像惊吓猫。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谁是猫啊! #哈哈,不过这个机器人确实挺好玩的。它是不是故障了啊。 #还好,至少指路的功能还正常。 #但是这个场景看上去确实像是很危险。挺恐怖的。 #阮·梅知道她的造物对她很,怎么说,依赖吗? #看起来知道,但她好像也因此而逃跑了。 #但是这个点心生命也好可爱啊哈哈。 【这只被星暗地里叫做“猫糕”的东西看起来十分忧愁,泪水倾泻而出。 特制的联觉信标中传出了它哭唧唧的声音:(我不是……阮?梅认可的作品……呜呜……) 它的声音很快变成了嚎啕大哭:(负能量太多……不喜欢负能量,呜呜……) ……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像我自己的声音啊?! 星无语地把它抱起来。 附近有其他在唱歌的猫糕,有些和芝士流心差不多,但大多数都和这只豆沙灰灰类似。实验室里的历史记录里记录了阮?梅的迷茫:「生命的本质」这一提问,是否原本就没有答案?#1赞达尔,你也曾这样迷茫……且绝望过吗? 星找到了合适的地方安置这些造物。 这应该也是阮?梅之前用过的实验室,里面有很多不知是不是实验品的绿植。在这个实验室的历史记录里,星看到了阮·梅堪称疯狂的设想。 “我想到有一种「生命形式」,足以令我承认其不可捉摸。那就是……「令使」。” 过去的阮·梅在此记下了自己的灵光一现。 “令使为何物,我不得甚解。学者将其视作星神力量的代行。那么,是从何时开始,又是在哪一点上,它变得比其他生命都更接近「星神」?” 培育天才失败的阮?梅,盯上了另一条命途。 “塔伊兹育罗斯,通过模拟宇宙,我得以窥见寰宇蝗灾的始末,攫取虫皇及其子嗣的数据,复制、培育,从而开辟全新的研究分支。”】 开拓续闻:庸与神的冠冕·天才群星闪耀时02 #这样可以确定,阮·梅并不是令使了。 #……你怎么就关心这种战斗力表现啊?? #对科学家来说战斗力很重要的。有战斗力的科学家别人不敢惹,没战斗力的科学家会被人囚禁哦。 #啊?哎呀,这好像也……也没错。 #只不过阮·梅即使不是令使,她的战斗力也够强了,也许不是普世意义上的强。 #而且她做的这个点心生命,不也挺可爱的。 #但是她一看到这个生命不符合她的要求,直接就抛弃了呀。至少给无害化处理一下吧。 #啊?什么叫无害化处理?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呃,我反而觉得,这应该是阮·梅不太能面对这种直白而热烈的感情,导致的结果。 #嗯。看起来像是阮·梅其实没什么感情,也不理解这些小生命为什么就这么依赖她了,但她至少知道,这样纯粹热烈的感情总不能抹消了之,所以把难题抛给了星小姐。 #这个说法怎么像是……她逃跑了? #……?莫名萌起来了? #萌啥啊,哪天阮·梅把你拆了就老实了。 #这什么东西!!!怎么还会隐身的啊??? #看起来像是,很大的虫子。 #感觉好像有一个人那么大……好恶心啊!!! #怎么还会分裂! #好恶心……强倒没那么强,但是真的好恶心。 #这是什么怪物啊。 #星小姐好厉害,在这样的环境下居然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昏暗的密闭室内,隐形的怪物,小巧可爱的非人类在唱着陌生的歌谣……这也太恐怖片了…… 【回到楼上调查时,星看到了一个人。 在这个正常来说只有天才俱乐部的人能进的地方,看到人就已经很奇怪了,最奇怪的是,这人居然还戴了个石膏头。 石膏头男人正在自己与自己下棋,下得热火朝天。 “你看起来很苦恼。遇到麻烦了?”男人站起来,瞥了星一眼——应该是瞥了吧?用“我会帮你”的语气很自然地说了:“既然如此——自己想办法吧。” 星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是没马上回答,但这人也根本没给她回答的时间呀?怎么就一秒钟放弃帮忙了? ……还是他根本就没打算帮忙? 那男人继续说话,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愣着做什么,你时间很多吗?我看不像。坐电梯下去,你要找的东西就在那里。” 星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你知道我在找什么?想问的问题有很多,但男人明显越来越不耐烦。 “提问之前,不如先想一想,答案是否对你要解决的问题有益。如果没有,最好别问,显然你我的时间都很宝贵。” 星就像一只被打懵了的小浣熊,呆呆地看着他——属实是在这个正常来说不可能有人在的地方,突然冒出一只毒舌石膏头,即使对见多识广的无名客来说也太奇怪了。 见状,男人无语地叹气。 “……算了,就当做个示范。” 用这种像是“跟她生什么气”的语气自我开解了一下之后,男人条理清晰地说明: “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在为阮?梅办事;我本是空间站的访客,误入此地,目睹了她的实验。” 第一句。 “我的目的大抵和你相同,既然你来了,我便不会干涉;可如果你失败,我就会强硬介入,阻止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句。 “你知道这些就够了——一共两句话,非常高效的沟通。” 结束。 星懂了:“你为什么戴着石膏头……” “因为我讨厌不知礼数,恶语相向的人——当然,也包括我自己。”石膏头干脆利落地说。他倒很明白自己也是个不知礼数、恶语相向的人。他在离开前最后做出提醒: “真正的「阮?梅造物」就藏在下方的巨型培养皿中。走吧。顺着这趟电梯,敬请见证——「天才的杰作」。”】 #这啥玩意儿?! #在一个阴森森的地方,冒出来一个石膏头下棋自娱自乐。听起来像是三流的鬼故事。 #但是突然这一下子就是很吓人呀。 #不过嘛,该说不说,这人的体格还挺好的。看看那白白的肩膀,看看那鼓鼓的肱二头肌。 #这形容词到底是什么鬼?哦,不过说起来,这人的衣着打扮挺有希腊风格的。应该是个新势力的人吧?不对,在星穹铁道的世界应该说派系。 #他说得真好。发问前理应思考,才能节省双方的时间。 #你这性格也挺奇怪的。 #说得很难听,但是他好好地指路了。所以这就是傲娇吧!一定是傲娇吧! #你这性格比之前那个还奇怪啊!谁家傲娇这样的!!! 【沿着漆黑的通道往前,乘坐电梯漫长地向下而去,星来到了一片空旷、开阔的房间。这房间大的像是一整层都被打通了,只留下面前,一块平坦的圆形地面。 某种运送装置将星缓缓带向一个巨大的……但破损的物体下。 远远望去,那东西像是破裂的蛋壳,在地面上零碎地残留下许多破损的玻璃、金属碎片、不断跃动的火花、一些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箱子,和黏糊糊的液体。 那液体简直像是蛋清。 有什么巨大的生物在头上掠过,而在面前投下不祥的阴影。 星骤然扭头,一只巨大的蓝色虫子出现在身后——】 #妈呀!鬼故事!!! #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会被当场吓晕。 #繁育令使的复制体?繁育? #这个命途我之前没见过,是新的派系?新的星神?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是旧的哦。现在已经陨落了。 #哦……这真的是好大的虫子。超级大……好吓人…… #我对昆虫有点…… #虽然是复制体,但也一样相当的难打啊。 #怎么说呢,不愧是“繁育”,这东西真就一直在生小虫子,没完没了地出现新的虫子,打也打不完。 #复制的令使都这样,原本的令使能做出多少小虫子来啊。 #说是小,其实一点也不小呀,最小的型号都有半人高。 #之前星小姐在这里打的那些会隐身的虫子,好像都是这个大东西生出来的吧? #这要怎么打?我怎么觉得星小姐的情况有点危险啊? #呃,刚说没法打……这个虫子是自我毁灭了吗。 【「56秒后,它无法维持自身的存在,彻底湮灭,仿佛从未诞生过。」 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声音。 石膏头的男人转身就走,“威胁已排除,不必留在这里了。”】 #咦?他是为了处理这东西才留在这里的? #难道是阮·梅另外准备的后手? #我觉得不太像。 #这人跑出来到底是干嘛的…… 【星咬着牙。 这算结束了吗……必须得回去找阮?梅问个明白! 阮?梅,经历这一番奇遇,星却感觉到自己愈发读不懂她了。她待人亲近,却喂自己吃下「反吐真剂」,一直隐瞒自己真正的实验目的;她明明性情寡淡,野心却深不可测……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空间站「黑塔」,支援舱段。 天才们的会议结束,星在老地方找到了阮?梅。 “关于模拟宇宙的未来……结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那边。” 仙舟水乡风格的温婉美人看了看星。 “看样子……你生气了,对吧?”她说道,道歉倒是干脆利落,“对不起,我没什么可辩解的。时至今日,我的实验失败了无数次,结局也总在预料之内。” 阮?梅创造了一个「复制体」,但它和那位令使的距离……终究遥不可及。 “……它自我湮灭了。” 星深呼吸,决定还是先说正事。 阮?梅点了点头。 “嗯,和计算结果一致:56秒,分毫不差——受困于时间和场地,它的生命编组只能算半成品。我复现出它诞育的瞬间,但很快,它就会化作粒子消散。” 阮?梅看起来对此并不满意。 “和所有的生命形式一样,在走向终点的过程中逐渐迎来结局——我并不排斥这点。但短暂的一生也应有意义。我想知道它能做到些什么,这代表了我在未理解的领域中走出了多远。” 「微不足道的一步」——这就是这个实验所代表的一切了。和预想中一样的答案。 这个态度让星有些生气。 “它差点吃了我。”星用力强调。但是阮?梅像是很难理解似的,微微眨了下眼睛。 “我说过,如果你遇见难以逾越的危险,我会出手将其击落。” 她解释道,像是在说‘这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 “事实上,我并不喜欢一切总如我规划的那样进行,没有变数的实验是乏味的。也因此,我很高兴。在这个几乎都是「如期到来」的故事中,还是有着「意外之喜」。”】 #说真的,这么重要的情报能不能提前说一句?如果不是它的存在时限甚至不到一分钟,星小姐就要死在那了吧。 #现在的星小姐,要打令使还太早了。 #这人真的冷冰冰的。 #虽然看起来很温柔很容易亲近,实际上心是冷的啊。 #以这个人的行事风格来看,她估计惹上了不少敌人。而越是想远离敌人,就越是会用这种风格做事,最后招惹来更多敌人。 #哈,天才。 【“我必须承认,在过程中诞生的这些小家伙,它们有时令人动容。” 阮?梅难得用格外温柔的神色说。 她其实一直显得很温柔,但也一直很疏离,然而这一瞬间,某种感情色彩将她涂抹,如同在白纸上涂抹一束彩虹。 “在它们身上,我看到一种类人反应,是与神性截然相反的概念——它们具有感情。” 有感情,更有植根心底的爱。当然,它们无法分辨这种爱是友情,爱情,还是亲情—— “可天才就能将其分辨吗?至少我做不到……我不理解「爱」为何物,也无从回应它们的感情。” 阮?梅坦诚了自己的无知。该如何照顾它们?就连阮·梅自己也无法决定。 “我这样很不负责吧,抱歉。对于自己的造物,我常常不知如何面对。” 阮?梅敛下眸子,神色间似乎有些黯淡。 “「反吐真剂」的药效也将过去。日后若有人提起我,你随意便是,或者说不曾相识也好。反正,我们之间的记忆很快也会如烟雾一样消散。” ——这人做的可真绝。 星说实话其实是有点生气的,但这个人就是这样……对她生气,简直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因为她似乎很难理解感情,以至于无法对星的怒火感同身受。 唯一好一点的是,她也许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但至少知道是她惹你生气了,并且愿意为此付出些代价——比如把这群猫糕全都交给了星,连同制造配方和制造工具一起。 也许本质上是她想甩脱麻烦吧。但一个天才给出的,制造如此可爱的小生命的方法,放在一般人手里用来拉关系,能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即使是星也是明白的。 阮?梅解释了她使用「反吐真剂」的理由和这东西的效果。 “你或许会想起有人在空间站做了任性的实验,但不会再记得是谁。也许有一天我们又重新相遇,但你不会再把我与这件事联系在一起。” 阮?梅浅浅地微笑。 ——这样,生命与生命之间的牵绊就会被抹去。友情、秘密、纠葛、欺骗,都会一同烟消云散。 “这样会让我们……更加轻松。” 阮?梅和星道谢,然后告别。 她拉开门。芝士流心和和豆沙灰灰来到了她的脚边,有着成熟女性的温婉气质的美人看着造物们,露出了一丝微笑。芝士流心和豆沙灰灰跟在阮?梅身后离开了房间…… 短暂而又漫长的相遇,简直宛如一场梦境一样。】 #只能说阮·梅不是完全冷血吧。 #她身上的人性像是完全淡了。有一点,但不多。 #这种人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就,虽然可以理解吧,但不适合相处。无论是做朋友还是做同伴还是做什么,总之不适合相处。 #她其实没什么道德观,但“作为知识”知道一些朴素的道德观,然后愿意适当遵守一些以免除某些麻烦。 #对对,有这种感觉。 【阮?梅走后,星最后一次通过短信联系她。 严格来说其实是阮?梅主动联系的星,询问那两只小生命最近过得如何,有没有学会和平共处。 星啪啪打字。 [我把它们安置在空间站了,教导「芝士流心」学会谦卑,让「豆沙灰灰」积极面对人生。] 阮?梅道了谢——当然,她的研究还会继续。星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对了,那个石膏头] 星问了一嘴。 [他是你的熟人吗?] 阮?梅……阮?梅先是回了一个省略号,然后又回了一个她自己的、脑袋上挂着问号的表情包。 ——她根本不认识什么石膏头男人呀。】 开拓续闻:庸与神的冠冕·庸人自扰01 #啊?不认识? #能不能是,虽然阮·梅认识这个人,但是没跟本人对上号呀? #这怎么可能!脑袋上戴了个石膏头的男人,这么明显的标志和特征。 #就,能不能是,这个人在阮·梅面前是不这么打扮的? #这倒有可能,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阮·梅至少应该知道“她叫去兜底的人确实去过了”,而不是对这件事本身都产生疑惑呀。 #她表现得简直就像是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一样啊。 #咦?也就是说,既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来的,是吗? #之后肯定还有他的事! #嗯,肯定有。 【在阮·梅离开空间站之后。 星一边安排那些猫糕们,一边又不由得手痒,自己用阮·梅留下的方法做了一些猫糕。有些很普通,有些很有趣,有一些甚至和她认识的人有点像。 星玩了个不亦乐乎,等阮·梅走了才后知后觉: 那个人一向不爱跟陌生人交流,也就是说,她不见得会将自己的行踪告诉别人……那她走了这件事,是不是应该跟艾丝妲说一声啊。 但是很奇怪,艾丝妲没有在她平时一直在的地方。 星拿起手机,赶巧黑塔空间站的群聊里被拉进一个新人。 黑塔纠察队 「猹里猹气」邀请「毁人不倦」进入群聊 [·猹里猹气 欢迎新同志!] 这又是什么情况?星看着聊天群里开始不停弹出“群地位-1 ”的信息,开始打字。 [·脸接大招 这剧情有点眼熟。] [·知名不具 确实。] [·无证开飞船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现在这事儿咋整?] [·猹里猹气 追责!必须追责!] ……这又是什么鬼?星问过之后,被人“啪”地发了一个视频。 [黑塔女士单推快讯——各位黑粉,晚上好,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 点开视频,星眯着眼睛,扁着嘴巴,一脸无语地将这个完全一副新闻播放模样的视频看完,总结了一下。 黑塔遭遇袭击了……还是在她自己的空间站里?真的假的? [·猹里猹气 你看看,太岁头上动大土,都欺负到黑塔女士头上了!] [·玛氏机器人 虽然但是,这些个空间站的管理确实也不像话。] 这怎么开始说起空间站管理的问题了?星开始皱眉。 [·无证开飞船 唉,最恨的就是这群尸位素餐的蛀虫。] [·毁人不倦 但有一说一,军团风波后,空间站的复兴重建做得还是不错滴。] [·玛氏机器人 也对。] [·猹里猹气 一码归一码,难道他们问题还少吗?] 好家伙,就是这个泼脏水针对人的味儿!星啪啪打字。 [·脸接大招 可重点不是黑塔的安危吗?] [·猹里猹气 咸吃萝卜淡操心,这不是艾丝妲该关心的?] [·猹里猹气 咱们监督的是结果好坏,至于怎么做,是他们要去考虑的事儿!] 好家伙,绝了。】 #笑死了。黑塔的商店,简称黑店,黑塔的粉丝,简称黑粉。 #呃,所以哪里有问题? #不同世界之间文化差异这么大的吗?黑店一般就是有意坑人的店,黑粉也差不多,一般说的是有意抹黑、对某人态度恶毒的粉。大体上都是些有意挑拨的小人。 #笑不出来。 #嗨呀,明明是很有趣的一件事,因为不少人搞不懂这里面的梗,反而变得不有趣了。 #就是这事儿也很奇怪。那可是黑塔,这可是黑塔空间站。黑塔本人受到袭击,这种事的可能性很低吧。 #更何况,现在的黑塔不都是人偶吗?人偶被袭击了,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话题是怎么转到管理问题上的? #如果一件事连黑塔都无法处理,那艾丝妲也不行吧。 #但是艾丝妲的工作,明显是给黑塔处理庶务、俗务的,如果是因为她的管理漏洞的话…… #但是这群人,让人有点生气啊。 #除了嘴巴说两句话之外什么事情也做不到,废物是这样的啦。 【艾丝妲不在基座舱段,黑塔遇又似乎受到了袭击——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星先是抬头找了一圈。 空间站里的全部黑塔人偶真的都不见了……甚至包括模拟宇宙旁的那一个。她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太对,扭头打算去黑塔的办公室看看情况。 然后。 星眼前一黑。】 #星小姐啊,你太容易被人搞晕了! #亲亲你还好吗亲亲?你怎么又让人弄的失去意识啦? #我算是明白了。别对星小姐有太高的期望,星小姐毕竟是刚拥有记忆没多久,严格来说才1岁左右的新生儿啊。 #……你也挺逆天的。 【苏醒的时候,星听到有人在吵架。 是艾丝妲和螺丝咕姆的声音。 “螺丝咕姆先生,这是场有预谋的袭击……” 艾丝妲的声音失去了一贯的平和稳定。 螺丝咕姆的声音,倒是有一种从没变过的安定感:“结论:敌人的目标是空间站。但手法……我们还不得而知。” 这时,旁边传来了第三个声音。是星并不熟悉的男声。 “没错。这也是我们需要她的理由。” 星眯着眼睛看过去。 现在的情况有点奇怪。她瘫坐在这个椅子上,而且白炽灯很亮,闪得人眼睛痛。 平时一直很有分寸,在天才们面前不卑不亢的艾丝妲,正在和一直十分绅士的螺丝咕姆发生争吵,一个看起来非常帅气,但星确定自己肯定不认识的男人走出来,深蓝的短发下,那双在白炽灯下闪烁着金色流光的眸子向这边看过来。 “黑塔的人偶遇袭前,最后见过它的人……正是她。” 男人凑得极近,用锐利的眼神将星上下扫了个遍,然后这样说。 星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靠去,在男人直起身体离开时才松了口气,站起身问道,“你是……?” 艾丝妲清了清嗓子。 “这位是公司的学术代表,「博识学会」的拉帝奥先生。” 男人——通称「真理医生」的维里塔斯·拉帝奥,做了一件让人十分眼熟的举动。 “毕竟她刚恢复意识,头脑还不清醒,需要……” 星看着他戴上石膏头的动作,恍然大悟。 “一些提示。” 石膏头男人这么说。】 #黑塔女士的人偶还真没了。 #不是吧,真被袭击了? #黑塔的话,我觉得不是那么容易受到袭击的人啊。 #咦?突然转场? #这又是什么情况,艾丝妲和螺丝咕姆吵起来了? #哦!是那个石膏头男人啊! 【真理医生淡然点了下头。 “又见面了,还记得我么——不记得也无所谓,我没有期待。” ……这人是什么情况? 就在星满头雾水,搞不懂情况的时候,螺丝咕姆,永远靠谱的螺丝咕姆发话了。 “开拓者女士,此刻你一定有满腹疑问。稍安勿躁,艾丝妲会一一向你说明。” 螺丝咕姆向艾丝妲示意了一下,自己走开了。艾丝妲则直接开始了说明。 “前情你大致也知道了。几个系统时前,黑塔女士的一具人偶遭到了原因未知的袭击,下落不明,信号也始终无法定位。” ……她好像很希望早点解决问题。出于对朋友的重视,星没有再追问那个陌生的石膏头男人的事,而是向艾丝妲确认道,“没有监控吗?” “没有。”艾丝妲摇了摇头,“袭击发生的地点是站外基台,不在监控范围内。黑塔女士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外出巡访去了。” ——哦,也就是说她本人其实没事。 星松了口气。就说嘛,空间站里的黑塔女士全都是她自己做的黑塔人偶,黑塔本人是没什么问题的。 “事件发生前,她受到了公司的邀请。”螺丝咕姆补充了一句。 拉帝奥提供了更准确的情报。 “是技术研发部。”他说,一边说着一边还冷笑了一下。 “亚婆离女士是位能人,但手下尽是些门外汉,野心勃勃,充满热情,脑袋却一点没有——大小可以和原始人一较高下。” 真理医生开始发表一些毒舌评论。 “他们想和黑塔开展一些合作,邀请我同行,担任技术顾问。我欣然接受,好近距离观察这群「大聪明俱乐部」的会员如何将公司财产挥霍一空。” 艾丝妲的嘴角抖了一下。她按了按胸口,让自己保持一种严肃端正的聆听态度。 “不过时机过于严丝合缝了。”真理医生继续说,“也许是有人走漏风声,让袭击者利用了此事。而黑塔似乎对这类挑衅见怪不怪,也让我对个中蹊跷甚是好奇。” 艾丝妲高兴地露出微笑,邀请这位拉帝奥先生帮助,然而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恭维就免了,你我的时间都很宝贵。况且在一位天才面前谈论凡人的翘楚,在我看来多少有些幽默。” 他看了一眼螺丝咕姆,然后转向星。 “这位女士,告诉我——最后一次见到那具人偶时,你做了什么?” 星迷茫地眨眨眼睛。 “……替黑塔跑腿?”她猜测道。 “别装傻,好好想想。”真理医生无语地掐着腰。 星只好努力回想,仔细想想,那个时候我好像在……】 #……这是要打算干什么?审讯? #态度可能不太好,但是这离审讯还差点吧。 #应该只是比较严格的调查。 #不过这也有点过分了。星小姐在黑塔空间站的地位毋庸置疑,她还能干出什么事……来…… #呃。 #说起来,平时的星小姐,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也显得很抽象啊。 #比如在贝洛伯格打垃圾桶什么的,和垃圾桶相亲相爱什么的。 #还比如,在仙舟罗浮翻快递箱是吧。 #还有把罗浮上摆着的很多装饰用花瓶打碎什么的。 #哈哈。 #这个嘛…… #不过!星小姐是空间站的座上宾这一点总不会有错吧! 【星觉得自己捋明白了。 黑塔委托她寻找某个丢失的奇物,那是一种和天才俱乐部有关的能量生命,看来可能需要艾丝妲的帮助。 然后星找到了艾丝妲,但她似乎对此也知之不详。好在界种科的辛克尔和密卷科的埃美丽就在附近,这多少算是一条线索。 辛克尔正在为空间站内部的信任危机而烦恼,想必艾丝妲面对的压力也不小。星和辛克尔简单聊了聊,她推测黑塔要找的可能是呜呜伯,但这结论可能不太对。最后辛克尔推荐了小阿德勒,据说他是界种科最了解奇物的人。 除了界种科的辛克尔,星还向密卷科的埃美丽咨询了失踪奇物的线索,她提供的信息是,据说仙舟联盟里就有类似的生命体。 再有就是,辛克尔提到的信任危机问题也让人有点在意。就这件事和艾丝妲聊起了这个话题,却意外得知空间站最近有科员连续失踪事件发生。 并且,在拜访阿德勒的途中偶遇了阿兰,他似乎也在寻找阿德勒,于是决定与他同行。 好在比较及时——阿德勒在遭到袭击时被救下。在表明来意后,他表示界种科辛克尔推测的呜呜伯,和密卷科埃美丽听说的岁阳,都是一种能量生命。 阿兰在秘密调查着些什么,救下阿德勒后我试图刨根问底,但他似乎有难言之隐。稍微试探了一下,果然他在调查的是艾丝妲之前提到过的科员连续失踪事件。在阿德勒的帮助下,他发现每起失踪事件都伴随着人体自燃现象。 黑塔委托调查的是和呜呜伯与岁阳类似的能量生命,发生在科员身上的人体自燃现象也是个棘手的麻烦。但之前阿德勒似乎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他的直觉很准,似乎可以期待一下。 ——能量生命,科员失踪,人体自燃现象,以及由此产生的空间站的流言蜚语。这就是至今为止,星在空间站经历的一切了。】 #居然真的是帮黑塔跑腿啊。 #看星小姐这么跑来跑去的,我自己都觉得累…… #不过,我怎么觉得好像哪里有问题。刚才这三个人,互相之间是不是碰了下眼神啊? 开拓续闻:庸与神的冠冕·庸人自扰02 #我觉得我不喜欢这位拉帝奥先生。 #好好的询问,为什么要弄成审问一样啊…… #而且这人说话好难听。 #螺丝咕姆说的没错,他的提问方式总有种先入为主的倾向。 #也没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吧……而且话说的真难听。强调。真难听。 #有种被轻视的感觉。 【辩驳到最后,星显然有点生气了:“你再怎么怀疑,我也只是一个被意外卷入的无关人士——和同样被意外卷入,却开始扮演审问者的你没什么不同。” 拉帝奥神色不变,因为星开始反怼,他看着好像还更高兴了一点,“如果两起事件确是同一人所为,那你的嫌疑会下降许多。但前提是系统中有你主张存在的记录。” “去主控室看看就知道了。”艾丝妲直接说道。正打算把大家引导至主控室,她和星的手机同时震了一下。 还是黑塔纠察队这个黑塔粉丝群,那个网名[猹里猹气]的家伙在群里嚷嚷。 [·猹里猹气 大的要来了!] 随后,有人发了视频。 点开视频的第一时间,看到了和之前那个视频别无二致的画面。 在短暂的“片头曲”之后,像是播报新闻一样的播音腔开始说明“黑塔女士遇袭”一事的相关情报。 “「泯灭帮」宣称对整体事件负责,并将采取下一步行动,协会对此表示强烈谴责。” 语音播放到这里,屏幕骤然一白。 在一阵信号异常的马赛克之后,昏暗的镜头中间,犹如火焰的冠冕熊熊燃烧。 “星间诸神离世异俗,无心顾及渺渺众生。” 恶魔一般的黑色双角,在火光的照耀下,赤红的像是涂了一层鲜血。 “唯有负创的恩主,得令诸界沐浴「毁灭」的火光。” 龙爪形状的按扣抓取一枚璀璨的珠宝,羊头似的燃烧着的生物身披岩浆般的熔火,礼服和单片镜齐备,竟是一副彬彬有礼的绅士打扮。 “总有怯懦小人,妄图拒绝恩典,逃离赐伤。” 那火魔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中间抬起双手,声音含笑。 “逃吧,尽管逃吧——”他得意而残酷地宣称:“无论逃往何处,泯灭终将到访!” 视频骤然结束了。】 #哦,所以这位拉帝奥先生是博士学会的人! #就是之前说的那个「博识学会」是吧。 #按照现在提供的信息,这个博识学会好像是和「公司」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密,但本质上好像又不属于「公司」的某个部门。 #应该是只接受「公司」的资金支持的关系吧。 #这要怎么说? #我不清楚其他世界的情况是不是类似的,但在科研方面会有这种情况。一个实验室也许能研究出不少不错的前沿技术,但将技术变现的能力往往有所不足。有些实验室会固定只接受某几个,甚至某一个企业、财阀、集团之类的势力注资,相应的,研究出的成果优先提供给他们。 #只接受一个公司的注资,那岂不是受制于人。 #但毕竟只接受了注资。也许很多要求都没办法理直气壮的反对,但毕竟和直接成为公司下属部门不一样,还是能保证最基本的独立的。我怀疑这个「博识学会」就是类似的性质。 #哦!其实本质和黑塔空间站有些类似。黑塔空间站虽然有公司出资建造,但因为他们控制不了黑塔,所以也拿不到黑塔的成果,但博识学会里应该没有令使和天才什么的,所以「公司」能控制? #咦?这个拉帝奥不是天才俱乐部的啊。 #人家早就说过不是了! #不过,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啊。难怪艾丝妲小姐对他出现在这里接受良好。 #星小姐反驳得帅啊。 #不过拉帝奥为什么叫“真理医生”啊。他的本职不应该是学者吗? #这个还真不太清楚……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是他自己说的啦。“倘若愚钝是一种顽疾,学者的职责便是将其根除,医治宇宙。”这家伙自称“庸人”哦,他所属的博识学会也有「庸众院」的别称。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其实啊,一看到这部分观影的名字就让人很有感触的。庸与神的冠冕——自称庸人的维里塔斯·拉帝奥,和在一些地方被视为神话的天才俱乐部哎。 #「冠冕」又是指什么呢?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这我哪知道。 #不过这倒能说明这位真理医生,对螺丝咕姆先生的,有点别扭的态度。 #不过这个视频又是啥,宣战了吗? #这个就是黑塔空间站最近出现的,失踪案的罪魁祸首吧。还挺帅的…… 【“这是……?”艾丝妲愣了一下。 ——她不是不知道这是什么。 主要还是黑塔的地位太高,谁都不会轻易得罪一个足够活跃、又足够强大的天才俱乐部成员,再加上艾丝妲本人的家世,这个世界上真的没几个敢在艾丝妲面前大放厥词的人,以至于她一时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拉帝奥冷声确认了事实。 “一纸宣战书,一封预告函——你们被盯上了。”他像是要打破艾丝妲的固有认知一样说道,“军团余波未息,泯灭帮便紧随其后,看来比起智识,贵空间站和毁灭的命途更投缘。” 呃,这又是怎么和毁灭联系上的? “这位「冥火大公」阿弗利特是诞自已灭星球「陀斐特」的生命。” 像是看到了星的茫然,螺丝咕姆出声解释道:“无时无刻不在燃烧的火魔一族视纳努克为皇帝,称其为恩主,却从未得到星神的瞥视。” 星有点愣了。 还真有这种真心追随毁灭星神的啊?全宇宙三大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有追求丰饶的不意外,有追求繁育的……倒也不能说不可能,但真心追随毁灭?啊? “一群可怜的疯子。”拉帝奥哼了一声,“我喜欢原始博士的评价:「纳努克从所谓『泯灭帮』身上看到的价值,或许还远不及一个故意将花瓶打碎的婴孩」。” 这,这评价也不高啊。 星看了看拉帝奥,又看了看螺丝咕姆。没人对真理医生的评价感到意外——看样子大家的评价都不太高。 拉帝奥继续说道:“火魔天性凶暴,燃烧和破坏是他们的本能。而阿弗利特尤为邪恶残忍,他所领导的「永火官邸」甚至和同为泯灭帮的「耶佩拉兄弟会」是死敌。” “耶佩拉兄弟会,似乎在哪儿见过这个名字……”艾丝妲皱了下眉。 螺丝咕姆平静地说道:“在星核猎手的通缉令上,他们被指控与耶佩拉叛乱案有关——导致了兄弟会的覆灭。” 艾丝妲眨了眨眼,像是突然联想到了什么。 拉帝奥直接说道:“耶佩拉宫在烈焰中倾倒,而后阿弗利特的势力日益壮大,你相信这只是巧合?” 什么“耶佩拉兄弟会”星从来没听过,但星核猎手却是熟悉的名字了。听着这些聪明人你一句我一句,只凭这个视频就很快推断出「冥火大公」阿弗利特的目的:毁灭「黑塔」空间站中对管理者的信任,然后「毁灭」更多的东西。 星刚刚大致理解了情况,就看拉帝奥直接朝向自己一点头:“不想坐以待毙,就采取行动。你,跟我走。” 啊?我吗?就我一个?星指了指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这一瞬间的自己表情肯定很傻,因为拉帝奥满脸嫌弃:“不然呢,让他们俩到处乱跑,把「空间站出事了」写脸上?” 艾丝妲倒是很诚恳,用充满恳求而显得闪亮亮的眼神看过来:“我会留在这里,尽力控制消息扩散,期间调查就拜托你们了。” ……也,行吧。】 #……好奇怪,为什么大家都对这位「冥火大公」阿弗利特不是很重视的样子。 #这个人的压迫感明明很强。 #我觉得倒也挺重视的。他们说的是纳努克看不上他,而不是在场的这些人看不上他。 #负创的恩主……这说的是不是就是纳努克啊。 #肯定是这样。这个人是「毁灭」星神的狂热信徒这一点,倒是比较明显的展现出来了。 #但是为啥毁灭看不上他……这不是挺强的吗? #应该是因为他们「以毁灭为乐」,或者其他方面达不到纳努克的要求吧。 #也就是说,他们「毁灭」的意志不纯? #要么就是「泯灭帮」自己太过一厢情愿,要么就是「毁灭」看不上带有其他目的去毁灭的人。 #也不知道是哪一种。 #也许两种都有呢。 【主控舱段,星直接找上了承担空间站防卫工作的阿兰。 阿兰很痛快地表示配合一切工作,于是拉帝奥毫不客气地提出要求:“一份失踪科员的名单,和他们的详细信息。” 这个早就筛查过了,“可以是可以,但防卫科详细排查了他们的身份背景和人际关系,没发现什么共同点。”阿兰猜测道:“泯灭帮是伙亡命徒,可能是无差别袭击……” 真理医生闭了闭眼睛,不忍直视似的,“一份失踪科员的名单,和他们的详细信息。” “好、好的……” 阿兰讪讪的递了名单过来。拉帝奥看也不看,直接转给星:“拿着,记住这些名字,然后找个消息灵通的朋友,就说你想知道这些人的联系。”】 开拓续闻:庸与神的冠冕·庸人自扰03 #话说在空间站里遇到的这些事,总觉得各方面都闹得挺大的。阿兰这位防卫科负责人能不能行啊。 #你也不看看那都是什么样的敌人。要么是「毁灭」的军团,要么是「毁灭」的狂热分子,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 #这么说来也对,阿兰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不过这人到底是怎么当上防卫科科长的? #应该是和艾丝妲有关。他叫艾丝妲“小姐”啊,估计是之前就认识。这个岗位能力虽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这个岗位得是空间站的管理的人员的亲信才行。 #没错,自己的生命,当然要交到自己觉得可信的人那里。 #拉帝奥这一副强行忍耐蠢材的模样哦。 #不过不应该有联系吧?要是能查出来的话,早就查出来了。 【星挨个找上自己能联系到的人脉。 在星挨个找人,想办法确认这些侍从人员的共同之处的时候,真理医生仍在趁着这一点时间去寻找线索。 他想阿兰打听那个「界种科最了解奇物的人」的去向,没想到阿兰挠挠脸,露出一件尴尬的神色。 “他、他也消失了……” 星一惊,本能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最开始我还没在意,毕竟阿德勒平时就常常不见人影。” 阿兰有些抱歉似的说:“但已经好几个系统时了,我一直联系不上他,甚至调用监控都找不到他的踪影……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主控舱段,和应物科的温世玲在一起。” 好,这线索不就来了。 拉帝奥确认道:“带路吧。你说过这个阿德勒似乎有什么线索,但没来得及说出口。如果他的失踪也和袭击有关——恐怕他真的意识到了什么。” 星意识到拉帝奥的思路是正确的。 的确。记得当时启发阿德勒的关键词是「能量生命」,冥火大公也是一种元素生命,只是巧合么? 星打开手机,一边跟着真理医生身后,一边给小青龙……错了,丹恒老师打字。 然而,她刚问出一句“你知道「冥火大公」阿弗利特吗?”丹恒立刻知道她想问什么了。 [·丹恒 泯灭帮?] [·丹恒 最好不要扯上关系。] 虽然他承诺会为星寻找资料,但这个反应说明了不少问题。 ——「冥火大公」阿弗利特,就是这么难缠的角色吗?】 #对哦。拉帝奥这是不是第一次来空间站?什么都不知道,倒也很正常。 #黑塔空间站里怎么还有个姬子粉? #这就是那什么,“瓜农”吧?负责切瓜的。 #那又是啥…… #吃瓜就是当一件事情发生了之后,去围观的人。切瓜就是四处散播前因后果,让人在看热闹的时候,知道前情提要和后续发展,消息很灵通的人。 #像这样消息灵通的人真是哪里都有呢。 【在温世玲那里,两人得到了关于阿德勒的一些线索——他在失踪之前,经常翻阅的小册子。 而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时间,之前拿到了完整名单,答应帮行解决问题的网友,也很快发来了解析的结果。 但这结果拿出来,大概是只会让人更加悲观一点。 [·帕梅拉 这些受害者,身份各异,人际关系也确实没什么交集。] [·帕梅拉 但是……他们都在黑网上发表过针对管理层的过激言论,且拥护者很多。] 说实话,星有些目瞪口呆。 把这些信息告诉拉帝奥之后,真理医生一挑眉。 “哦,失踪的科员是声讨管理层的意见领袖,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他看上去,像是觉得这件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在你回消息的时候,我也翻完了这本册子。”拉帝奥抖了抖那本小册子,“上面记录了几位天才俱乐部会员的生平——不乏一些有趣的信息。” 难道他有头绪了?星不由得想。 “是时候回去和艾丝妲小姐,还有螺丝咕姆先生聊一聊了。” 维里塔斯·拉帝奥严肃地说道。】 #黑塔空间站里,还有这么小的工作人员啊。 #之前那个人年纪看上去也不大呀。 #不是,我是说,这个温世玲和其他年龄相对较小的科员不太一样,她看起来不像是天赋异禀。 #那应该就是学阀之类的吧。 #“香味”?怎么事到如今,还冒出新线索来了? #拉帝奥好像有点猜测了……我现在还完全搞不明白。真是的,即使不是天才俱乐部的成员,这个拉帝奥肯定也是特别有天赋的类型。 #什么叫人比人气死人啊。 【而几乎就在差不多的时间,丹恒发来了信息。 [·丹恒 这个阿弗利特不简单。] 查得很快——不愧是丹恒老师,一直这么可靠。不过看他的说法,似乎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丹恒 陀斐特的火魔生性凶猛残暴,但阿弗利特却轻而易举地成为了一族领袖。] 丹恒开始说明。 [·丹恒 在火魔中,他的火焰性质也属于特殊的那一类。] [·丹恒 在不少永火官邸引发的恶性事件中,我发现了类似的目击报告:「暴徒自火焰中降临」。] [·丹恒 只是我的推测,阿弗利特的火焰,或许继承了某种和他起源有关的,燃烧之外的能力。] [·丹恒 具备类似性质的火焰,我听说过一种,因其不断在相位中穿梭而难以捕捉。] [·丹恒 有关它的资料并不多,唯有一笔「燃烧诸界,留下众多火焰后裔」引人注意。阿弗利特……也许就是其后裔之一。] 星本能的知道,这应该是什么重要的线索。】 #相位,穿梭……总觉得之前好像从哪里听到过类似的词。 #阮·梅做实验的时候。她不是从黑塔那里取走了一些原材料吗?哦,我不太确定那算不算应该叫原材料,总之我现在这么叫着。 #我记得他当时要了一些东西,其中就包括一个相位灵火。 #“火”啊…… 【禁闭舱段。 艾丝妲派人监控黑网,勉强限制了视频的传播,事态暂时没有进一步发酵。看到星和真理医生一道返回,便开口问道: “你们那边呢,结果如何?” “不容乐观,或者换种说法——糟透了。”真理医生沉甸甸地说。 事情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最好现在就开始复盘,确认一下到底是什么问题。 首先,是阿德勒的失踪。 “他一定抓住了什么关键线索。”拉帝奥果断地说。 “其次,是受害者的共同点,当然,这是个不怎么愉快的话题。” 只看明面上的资料,这些消失的科员并无共通性。但在调查了网络浏览记录后,问题就来了:他们都是空间站黑网的意见领袖。 “这意味着什么,艾丝妲小姐一定很清楚吧。”拉帝奥说道。 艾丝妲的脸白了一下。她当然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敌人难道会到此为止,不采取进一步的手段吗? 不可能的。 真理医生看了她一眼。 “最后,是冥火大公的能力,也就是「人体自燃」的秘密。” 真理医生:“关于这一点,开拓者你想必也已知晓。” 他倒是将星请求场外援助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 “陀斐特的火魔,泯灭帮的大公…阿弗利特身上还有一个秘密——” 在这些证据面前,螺丝咕姆立刻理解了: “是「相位灵火」,#29丝丝喀尔的造物。她是位了不起的天才,聪明,善良,而且谦卑。” 他说,并且很明显的叹了口气。 “但可惜,以人类的时间观念来界定,她只活了短暂的二十九天。” 螺丝咕姆没有花太久的时间用来哀悼,而是继续说道,“相位灵火甫一出生就变换到了其他相位,等归来时,丝丝喀尔已然寿终正寝。此后它就这样不断变换相位,再难以被捕捉。” 这种火焰的火种,想必就是黑塔丢失的奇物。而冥火大公则是火焰的后裔——如果阿弗利特也是相位灵火的后裔,此事的全貌就清晰可见了。 恐怕这就是阿德勒在调查中发现的真相。 真理医生轻轻叹气。 毫无疑问,黑塔委托开拓者寻找的奇物就是「相位灵火」的火种。而阿德勒通过「能量生命」这一点,早早察觉了人体自燃和相位灵火的关系。 “受害者们的下落,暂时还不得而知。但至此,冥火大公的计划已然明了。” 突如其来的连续失踪,无疑是培育混乱的最佳温床。待到不安的种子生根发芽,便发出袭击声明,将暗中发酵的危机推至台前,催它生长,开花结果。 维里塔斯·拉帝奥微微冷笑。 “而下一步,啪——就是点燃火星。看看这些失踪的科员,假设他们的共同点被人发现,会是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 艾丝妲完全理解了。 “一切都是布好的陷阱,目的从一开始就是挑起空间站的内乱!”】 开拓续闻·庸与神的冠冕:庸人自扰04 #香味……相位。卧槽,居然是听错了。 #谐音梗扣钱啊!可恶! #哈哈。嗯,毕竟这位温世玲年岁不大,一些高深的话题听不懂也理所当然…… #但是这不都登上黑塔空间站了吗?就这还搞不懂深刻的议题,她难道真是走后门进来的? #合理猜测一下,也许她就是在黑塔空间站出生的呢。 #哦哦,这倒是个盲点。也有可能啊,毕竟黑塔不太管空间站的事情,怀了孩子之后怕回不来空间站就干脆不离开,反正空间站也有医疗部门…… #倒也能说得通。 #哎呦,天才也有这么短命的啊? #甚至“谦卑”……我还以为螺丝咕姆这种绅士有礼的就已经是少数了。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因为丝丝喀尔是一只蜘蛛,本来就没那么长的寿命。29天让丝丝喀尔把她们一族从虫子变成了星际文明。 #啊? #还能做到这种事?! #重新见证了宇宙等级文明的「天才」的含金量。 #唉。丢了奇物也不是很在意,对比之前那个一路上战战兢兢的伦纳德……天才啊。 #「天才」们比起资源或物质,都更在意,或者说只在意自己的实验能不能成功。 #毕竟到他们那个程度了,钱或者资源会有人上着赶着送。之前不就说过嘛,我们打眼一看没看出什么特殊的模拟宇宙,其实是投注了星球级别的资源。 #这个「冥火大公」促进毁灭的手段,总觉得和幻胧非常相似。 #都是试图在一个组织的内部发起猜忌,从内部崩溃一个组织。 #从奇怪的地方发现了景元的含金量。虽然冥火大公没有幻胧手段高,但空间站这么几百个人,也远没有罗浮几十亿人的管理难度大。但是现在空间站眼瞅着就要被搅浑水了,罗浮那边即使列车组不来,也没说会从内部崩溃。 #咦,罗浮才几十亿人吗?我怎么记得是有好几百亿。 #难道不是上千亿吗? #哪有那么多! #我记得就是有这么多的。 #这个群里那个「猹里猹气」好讨厌啊!就他老是说人坏话,把人往坏处想! #键盘侠现状罢了。 #螺丝咕姆和拉帝奥想到一块去了。我觉得也是,艾丝妲还在,就意味着她还有机会正本清源。处理掉她才最有效。 【“换作是我……就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真理医生的话音刚落,艾丝妲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身上骤然冒出纯蓝色的火焰。 显然不烫,因为艾丝妲比起痛苦,明显惊讶更多。 但骤然眼睁睁看着自己燃烧起来,没人能冷静,“火火火火火啊……” 星的反应不可谓不快,然而即使当她已经足够快的扑上去时,艾丝妲已然在眼前消失了。】 #吓一跳。 #这什么火啊,一下子就把人给烧没了。 #这明显不是把人烧着。刚才拉帝奥讲了那么多呢,这应该是直接传送。 #即使是宇宙文明,应该也不至于存在威力强到,能把人瞬间烧没的火。 #其实也不见得不存在。不过,冥火大公这边估计是不会有的。 #也是。他的火焰要是真的有那么强,按照他对「毁灭」的狂热,造成的伤害应该够他闻名宇宙的。 #所以,只要把艾丝妲这个站长也抹掉,空间站发生骚乱也只是时间问题。 #「毁灭」的目的就达到了。 【艾丝妲就在眼前发生意外、生死不明,螺丝咕姆却显得并不急切。 他捏着下巴沉吟片刻。 “冷静。艾丝妲只是被传送走了,并无生命危险。” 他看向星。星的手指擦过艾丝妲的衣摆,可谓是生命就在她指尖流逝——但在短暂的震惊过后,星也顺着螺丝咕姆的话冷静了下来。 “通过实际接触,我确认阿弗利特的火焰只是原始灵火的火星,不具备相位变换能力。逻辑:艾丝妲仍在空间站内。” 星还是很愿意听从螺丝咕姆的意见的。她闭了闭眼睛,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真理医生抱起双臂,“那团火焰一定还在舱段某处。找到它,总有办法把她带回来。” 空气中骤然传来一声冷笑。 “只是一点火星?来自天才的傲慢倒是令我甚感投缘。” 星几乎是下意识的摆出了警戒的姿势。她抬头左看右看,只觉得那声音飘忽不定,完全找不到来自哪里。 ……但那个声音听起来很耳熟,好像就在近期,在哪里听过…… “若做得到,就来试试罢。” 那低沉的男声逐渐远去,星看向发话的拉帝奥。 “看来冥火大公并未亲临空间站,只是趁乱将一团冥火投入此地,让它四处游移,狩猎科员。” 真理医生看起来很自信,“若冥火熄灭,他的阴谋也将荡然无存。” 螺丝咕姆点了点头。 “我会前往黑塔办公室,启用奇物收容室的折叠空间。只要对参数略作修改,它便可用于阻断对方的转移路线,将其封闭在空间站内。” 他给自己分配了任务——对「天才」的东西动手修改,也只有另一个「天才」办得到了。螺丝咕姆委托道: “拉帝奥先生,请你和开拓者女士同行,将其收容。”】 #这声音好像是冥火大公本人。 #估计之前都是自动档,现在变成手动档了。 #这不是一照面,不对,还没照面呢,这个冥火大公的底细就被人摸透了。 #而且还不是螺丝咕姆摸透的,而是被自称庸人的拉帝奥摸透了。 #话说啊,我不太懂为什么冥火大公要来袭击空间站……黑塔根本不在乎空间站不是吗? #所以来袭击的也不是冥火大公本人,而是他的“一团冥火”——我觉得他这个行为,属于有枣没枣打两杆子。 #能取得战果最好,没有效果也无所谓? #取得战果,也就得到了「毁灭天才黑塔的居住地」这个名声吧。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有名声了就是收获。 #而且没有目的的毁灭什么东西,估计更容易得到纳努克的青眼。 #也是。毁灭的命途就是为了毁灭而毁灭嘛。 #这个冥火的转移特性好像很好用。 #类似瞬间移动吧。 #星小姐的追逐好像越来越简单了。 #换句话说,是这一簇冥火留下的痕迹越来越明显了。看起来螺丝咕姆的手段开始发生作用,这东西逃不出去。 #在一个「天才」的老巢和「天才」为敌,这冥火大公是怎么想的…… #都追随「毁灭」命途了,脑子不好可太正常了。 #话说拉帝奥还真是,一边和星一起追冥火一边锐评。评价得有点好玩。 #冥火大公在嘴硬。他还在嘴硬。 #“至此,我就暂且承认自己的鲁莽吧”哈哈哈……妈呀他这是干了啥?怎么搞的能弄出这么多怪物?! 【冥火开启多个跃迁火墙,放出琳琅满目的怪物,被真理医生视作“拖延时间的无聊把戏,差不多得了”。 冥火大公转移来的怪物确实不强,胜利后,星接住了从空中出现的艾丝妲,而冥火则利用这一点时间穿墙逃走了。 几人返回螺丝咕姆处。好在艾丝妲本人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没有受伤,送到医疗室之后就可以了。 螺丝咕姆对着星点点头,告知她现状,“以及,在你们追踪敌人的过程中,防卫科找到了失踪的受害者。结论:他们都很安全。” 这是怎么找到的?星大为惊讶,螺丝咕姆则温和地回答道:“多亏了阿德勒。” “他们都落入了一件空间奇物中,深陷其间无法脱身,直到界种科最了解奇物的人从内部解开了它。” 当然,过度惊吓是免不了的,还因此变得奄奄一息,但都没有生命危险。 “事情告一段落了?”星松了口气。 螺丝咕姆点点头。事情至此结束,剩下的风波靠空间站内部便能自行平息。 “我替黑塔感谢你的付出,女士。”螺丝咕姆很讲究地道谢,然后说:“不过在整起事件中,还有一重疑问尚未得到解决。而那是我应当去处理的事了。” 星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到底是还差哪里。不过,既然螺丝咕姆自己都说他来负责了…… 星翻了翻黑塔纠察队的群聊。 那个一个劲拱火的「猹里猹气」已经悄没声地退群了。】 #最后再感叹一遍螺丝咕姆。又是表扬又是道谢的,这为人。 #和景元跟螺丝咕姆说话都让人心情愉悦。真不错。 #他这个语气简直像是在跟你说“摸摸头摸摸头”一样。性格真的好。 #不过还有事情处理……还有他螺丝咕姆啥事啊? 【在禁闭舱段的某处,冥火从墙中钻出,正欲逃跑……却被一旁等待的真理医生收入了奇物之中。 拉帝奥看着手中的一团火焰微微一笑,却不防螺丝咕姆站在他身后。 “就恭候多时了。”他说。 小小禁闭舱段,人却越来越多……真理医生压下嘴角。 “事件余波未熄,你们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吧?还是说,空间站的安危与你无关?” 螺丝咕姆的机械脸上看不出表情。 “答案:我正是为此而来。毕竟事件真正的主角——在这里。” 这一句话出口,拉帝奥也明白了。 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狡辩无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螺丝咕姆重复了拉帝奥曾经说过的话。 “「从事学术研究的人,总会变得很难相信一件事。相反,质疑它要容易得多。」——从一开始,拉帝奥先生。我也有和你一样的坏习惯。” 哼,原来如此。 拉帝奥回答道,“我深感荣幸,螺丝咕姆先生。可既然你早已看穿,又为何一言不发?” “出于好奇。”螺丝咕姆回答了一个对学者而言根本无法抵抗的答案,“逻辑:我做了和你一样的决定:同行,观察。” 真理医生一挑眉,“那你又是何时确信的?” ——这个答案就更简单了。 “以结果而言,除去轻微的精神损伤,没有科员在这场袭击中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这不符合泯灭帮的作风。” 螺丝咕姆说道,“逻辑:是第三者救了他们。” 真理医生哼笑起来。他所做的努力被人看在眼里,这让他的心情不坏。 “若非我偶然取得灵火火种,出手干涉了冥火的传送,那些人早已是漂在窗外的太空垃圾了。” 螺丝咕姆似乎有点惊讶,“你比计算中更坦诚。” “但终究在你的计算中,不是么?”拉帝奥说,“最后一个问题:螺丝咕姆,天才如你,能算出我这么做的理由么?” 螺丝咕姆摇了摇头。 “我无法确定,只能做出推论:对弱者出手相救,是医者仁心;此后袖手旁观,任事态发酵,是学者的严厉。” 他的声音里也隐隐含着笑意。 “而身居幕后,掌控全局——则是向天才寄出的挑战。” “螺丝星的君王果然通晓人心,只可惜也和天才一样远离凡众——你还是错了一点。” 拉帝奥转过身去。 “袖手旁观才是真正的医治:这世上有种顽疾名为「愚钝」,比任何病症都更难根除。” 他说。这是他的认知,他的理解……也是他的夙愿。 “智识的命途既无道理,也无逻辑,天才们漫步繁星,凡庸却连一处脚印都无法追及。庸人只得学着独立行走,在跌倒爬起中度过碌碌一生。 “但失败的人生同样是人生,他们有权品尝至最后;也只有摔倒在地,无人扶起的时候,愚者才能领悟如何站起。” 他抱臂看向远处——那是阮·梅研究的残骸,培育出繁育令使的培养皿。 多么可怕啊,一个人,竟然培育出了一个星神都陨落了的命途的令使。 “我有洁癖,见不得笨蛋、傻瓜、白痴,看见了,就想死——可惜这空间站也和博识学会一样,并无天才,遍地凡庸。” 螺丝咕姆确认了,“你想要根除的,是科员对「天才」的盲信。” “我只是列出自己的质疑,至于答案,他们自会解明。” 拉帝奥否认了,“怀着否定的心态求索,也是一种求索,同样能帮助我们抵达正确的终点。一群庸人若要开悟,这是必经的过程。”】 宇宙幻觉之夜:宇宙烟花,受勋礼赞01 【螺丝咕姆不由得感叹起来,“比起学者,你的确更像一位「医生」。” 拉帝奥的神色柔化了,眉梢眼角都像是柔软温和了许多。即使以“庸人”自居,被天才俱乐部的螺丝咕姆如此评价,也足以让人开心了。 “至于我留下的点点星火……”拉帝奥说。而螺丝咕姆点了点头:“相信艾丝妲能妥善处理。” “这也是留给她的课题。” 拉帝奥终于用了足够温软的语气。 “那么,告辞了,希望未来也能有机会与诸位天才相遇。相信届时,也会如今日这般……” 他抬起掌心。约束着相位灵火的小巧立方体在他的手掌下极为缓慢地旋转,然后,将手轻轻一松。 相位灵火砸在他的脚边,将真理医生的整个人都包裹在蓝色的火焰中。 “一场闹剧,诸般烦恼。” 他深深地向螺丝咕姆鞠躬致意,璀璨的蓝色身影映在机械君王的单片眼镜上。 “终究不过……庸人自扰。” 真理医生转身离开,消失在空间站内。残存的相位灵火回到了螺丝咕姆手心,像是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我就说嘛!如果是泯灭帮,那伤亡未免也太少了。果然是有人兜底了。 #……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我不知道大家的世界有没有苏格拉底这个人。这位真理医生的做法,让我联想到这个人。 #用最简单的话来理解,真理医生在做的,是不是就是希望大家别有事没事就找站长和黑塔,先想办法自己解决? #这个世界可能确实是这样。「天才」简直就像神——想想看那位29天把一个种族的阶层都拉上来的丝丝喀尔吧。但是这样的世界里,普通的,平庸的凡人难道就没有意义了吗。 #一些「天才」可能看不上普通人,但真理医生觉得自己也不过是个庸人,所以看到笨蛋傻瓜白痴,也还是想拉他们一把,即使他们可能不会念着他的好。 #凡庸没有天才的天赋,只能不断试错,不断接近正确,但这也是他们的“前进”。是这个道理吧。 #我觉得对他改观了。 #这个人和阮·梅完全不一样啊。阮·梅属于看起来亲切,实际上非常冷淡,但是真理医生属于表面上嘴巴毒,实际上会推着人前进的。 #推着人前进,不前进也得被他抽着鞭子前进是吧。 #哈哈哈哈,有种不顾人死活的美。 #但是他的智力和能力,对绝大多数人来说也是高不可攀的“天才”吧。 #也就是说,冥火大公这一番行动完全在拉帝奥教授的控制之下,所以他才能全程兜底……咦,真理医生好像也不是特别强啊?完全控制了冥火大公的思路和做法……咦? #怎么了? #哦不是,应该是我的错觉…… 【事情结束了,连黑塔也给星发了短信以示赞许。 星其实有点不好意思,「相位灵火」最终也没被找到——但是黑塔看上去不太介意。 [算了,就当阮·梅欠我一个人情。] [价值还更高。] [就这样吧。] 她简单粗暴地下了定义。星便回答她: [还得感谢拉帝奥先生。] 然而,星没有料到她的回答—— [那是谁?]黑塔问道。 [嗯?]星有点懵了。 [嗯?]黑塔难得迷茫。】 #结果两个「天才」都不认识拉帝奥教授…… #结果天才眼中还是没有过凡庸啊。 #毕竟黑塔从来不在意任何她不感兴趣的事。 #不至于不至于,螺丝咕姆还是承认拉帝奥教授的。 #微妙的有点生气。拉帝奥教授明明也是很天才的人,而且虽然说话不好听,但很支持别人努力…… #我懂。连拉帝奥教授这样的人都被那么嫌弃,你我那样的智商大概也会被他们视作蝼蚁吧。 #天才和庸人。这个差距啊。 【某一天,星还在罗浮跑来跑去的时候。 帕姆发了一大串“啊啊啊啊啊啊”过来。 手机不停地震,星翻开一看,发现是列车长帕姆在信息里大叫。 [开拓者,在吗!!!!] 看这一大堆感叹号……星回复问: [发生什么大事了?] 对面的信息迅速地弹出来。 [超级无敌紧急的事] [帕姆都不敢想] 帕姆说得这么吓人,星也不由得严肃了表情—— [列车时隔很久才会来一次的大扫除之日居然就要到了啊啊啊啊啊啊] ……啊? 星迷茫了一会儿。大扫除算什么大事……哦,按照帕姆平时对列车的清洁程度的执着,这可能还真是大事。 我懂了。星给祂发了一个[帕姆哭哭]的表情包。 [你想喊我回去一起做清洁] [没有] 帕姆立刻回复。 [不过如果开拓者乘客愿意帮忙帕姆也很欢迎!] [我们马上准备前往最近的洗车星] [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看看帕] ……洗车星?连洗车也有专门的行星吗?星露出了宇宙猫猫头.jpg的表情,立刻起了兴趣。 这我可得回去看一看了!】 #啊?星穹列车也不止一辆吗? #啥玩意啊……是怎么联想到那个地方去的?别人的飞船啊飞行器什么的肯定也要洗的吧。 #能在宇宙中航行的交通工具又不止有星穹列车一个。 #真不愧是宇宙范围,连洗车都有个专门的行星。 #哎呀,洗车星能是怎样的啊,专门用来洗车的要塞?还是这个星球上的人基本都开洗车店? #一会儿应该就看到了。 #哎呀,列车大扫除,大家都出现了~ #为什么这里瓦尔特·杨先生打招呼用的是“好久不见”啊……星小姐到底在罗浮待了多久?! #笑死个人,姬子小姐用的也是“好久不见”。 #罗浮,贝洛伯格和黑塔空间站到处跑,可真是充分运用了界域锚点的作用呢。(是这个叫法吧?)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啊不是,那个时候我好像在搞……呃,捉鬼小队? #那又是什么鬼!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总之就是发生了很多事啦。唔,也许等之后会播放吧。 【“没想到列车大扫除之日这么快就来了帕……” 长耳朵小兔子一样的列车长搓搓小圆手,看上去挺期待的。考虑到星刚刚苏醒了还不到一年,帕姆很热情地对她介绍。 “星乘客不知道吧?哼哼,在这宇宙里啊,存在着不少洗车星,它们就像宇宙中为交通工具提供的休息站,而且彼此距离很近,不用启动跃迁装置就能到达!” 这确实不知道。星问祂,“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有洗车星应该不用我们动手了吧……刚刚这么想着,就听帕姆发话了。 “洗车星只会帮忙清洁列车车厢的外壳帕,星球上的站点工作人员会把外壳擦得锃亮……不过列车里的座垫、房间、窗户,和那些边边角角的地方,还得我们自己来!” 原来如此,还是要干活啊。星塌下肩膀。见状帕姆很关心地问道: “星乘客刚在列车落脚,要不要先休息一下,跟大家聊聊天?如果准备得差不多了就可以来找我帕,我们就准备出发咯。” 星摇了摇头,直接说:“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一场漫游宇宙的探索之旅!谁知道途中会发生些什么呢……星坐回车厢上的半圆形红皮沙发,但刚坐下去没几分钟,就听到帕姆发出了充满疑惑的声音。 “有点奇怪帕。帕姆刚刚选定了行进的路线……” “怎么了?”星好奇地探头看过去。 “现在前进的方向有一点小偏差。”帕姆回答道,也不介意让星看来看去。 “让帕姆看看……列车长对航行的把控向来精准无误,如果发生一点小偏差就已经非常奇怪了帕。得提高警惕!不知道是不是附近有什么奇怪的磁场,干扰列车行进了……” 好嘛,就知道星穹列车一向多灾多难。 星站起身,决定和帕姆一起去控制室看看。 但她刚刚起身,就见整个列车剧烈地晃动,就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一样,连车顶的灯都灭了数秒—— 星本能地握紧球棒。】 #懂了。所谓的洗车星就是高速公路上的休息区。 #好家伙,一下子就让人理解了! #休息区?高速公路? #呃,大概就是官道?主干道?大道?之类的道路上,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的驿站之类的地方。 #加油站的自动洗车机器吧。 #也有可能是路边的自助洗车隔间~ #咦?这是撞到什么了吗? #我发现了,星穹列车可能确实有那么点主角风格。 #主角风格是什么鬼? #就是走到哪里都会出问题的风格…… #就像三月七小姐说的那样? #哈哈哈,好像是。话说三月七小姐还有个预言家特性来着,差点忘了。 #打个岔,这里突然震这么一下子,好像多少能看得出列车组这群人的武力值耶。 #三月七栽倒,帕姆趴了,杨叔刚才好像就是晃了一下,丹恒好像是摔了? #丹恒是马上压低重心半跪,以稳住身体了。 #他和瓦尔特先生拿出武器的时间差不多,星小姐慢了几秒,姬子小姐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一边了,三月七……好像到最后都没反应过来…… #哈哈哈三月七小姐可可爱爱。 #直说她傻乎乎的呗。 #三月七(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我不傻的啊!! #说起来丹恒先生的职位,是列车组护卫来着? #对的,没记错。难怪能当护卫啊。很强,而且看起来战斗经验也不缺呢。 #三月七(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喂,你们别转移话题! 【“怎么回事?你看到没,刚刚那个巨大的黑影?!” 三月七震惊到有点慌张。她左看右看,愕然发现了另一件事: “列车窗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红红的……这是发生什么了?” ——是的。窗外变成了一片红色,许多从拳头大到脑袋大的东西正在飘过去。丹恒紧急确认过情况,这时候正好走过来。 “星,三月,列车行进被阻塞了。方才的骚动造成了连锁反应……一辆飞船与列车发生了追尾。” 三月七目瞪口呆:“啥情况,列车还能被追尾?” 太空追尾?认真的? “有别的飞船也在这片区域遭遇阻塞,一时没有控制好速度。追尾发生后,有两个家伙找上列车来了。” 丹恒看上去也很无语。 星探出头去。 越过丹恒的肩膀,她能看到丹恒所说的“访客”之一。主要是那个人实在是太显眼了。 一头宛如玫瑰一样热烈的红发,连长发弯曲的弧度都如同玫瑰一般美丽。他全身着银色甲胄,简直宛如古代骑士一般……整个人闪闪亮亮的? 星从没想过会用“美丽”来形容一位男性,但对于这个人,真的没有比“美丽”更合适的形容词。 星凑过去—— “闪亮宇宙,另一面的异常状态,如颜料斑斓绽开。” 那位看上去极为美丽的骑士,对面前在闪光灯下闪耀的一株盆栽伸出手—— “你……真的很美。” ——如此赞美道。 一道不知从哪来的聚光灯照在了三月七身上。那人转过身来, “一位女士?” 他走近——三月七一个劲地后退——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抚胸,行了一个端庄的骑士礼。 “请允许我真诚称赞你,你如同冬日雪原的花朵。” 他的脸正如他整个人给人的印象——唯有“美丽”一词可以形容。 翡翠一样的绿色瞳孔,雪白的肌肤,映着饰以金边的银色全身甲,黑色的绑带扣着与发色同样热烈的红色腰封,透出难以形容的贵气。 他看向三月七身边的星—— “哦!这是又一位美丽的生灵。” 啊?你这是在说谁,我吗? 顶着翘着毛的一头灰发,星茫然地指了指自己。 “还未自我介绍——我名为银枝,来自「纯美骑士团」。”男人说道,“不知可否领教二位尊名?”】 宇宙幻觉之夜:宇宙烟花,受勋礼赞02 #……啊? #救命,哈哈,为什么这么好笑,哈哈! #和花盆说话?啊??? #这人连盆栽都夸的。 #为什么这么好笑啊救命…… #草,这人的脑子真的没问题吗……还是说,这又是哪位星神的追随者? #纯美骑士团?哦,美……好像是追求“美”的势力? #好闪啊!闪亮亮的!好闪啊! #优雅啊,不仅自带bgm还自带打光,优雅啊! #笑死人了,三月七和星两个人都完全傻眼了! #这什么骑士拯救失忆公主的画面啊,救命,为什么这么好笑…… #他的行动其实不是很夸张……至少他的骑士礼没有之前看到的圆桌骑士他们行的礼夸张。为什么看他这么干我就尴尬得想脚趾扣地,圆桌骑士们不会让我有这样的想法啊…… #这不很明显嘛,圆桌骑士们生活的时代,这种程度的礼仪很正常。但是这位银枝骑士生活的宇宙时代,明显没有这种礼节了。 #这个人看着好玫瑰哦……热烈的红色长发就像玫瑰花瓣,绿色的眼睛就像一支玫瑰花特意留下的两片叶子…… #最特别的是,他的头发好像还有一缕有点发白。就不像全红的头发,会给人一点压迫感,这个配色竟然还有点俏皮。 #该说不说,确实是“美”的。 #就是好好笑……天呐,为什么这么好笑…… 【互相介绍了名字之后,银枝很高兴地表示:“很高兴认识二位!失礼了,方才我正在向这株盆栽阐释「美」的意义。” 星迷茫地看向他。 银枝温和地表示:“恕我突兀,出于习惯,我想同样询问二位:同为宇宙中的生命,你们是否知晓「纯美」的女神伊德莉拉?”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星下意识地问道,“伊德莉拉?” 银枝看上去很恭敬地点了下头。 “纯美骑士团纵情穿梭于各个星球,在寰宇间传播着「纯美」的美名,令众生知晓祂的存在。我等以信仰的诫律严苛要求自身,淬炼肉体、扞卫荣誉。” ……好家伙。 星有点反应过来了。 她确实没见过纯美骑士,但在黑塔的模拟宇宙里遇见过纯美骑士团——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他们都会提供适当的帮助,算是宇宙中难得的,完全的友方单位。星按了按额头,却听银枝适时追问: “星女士,现在,我已粗浅地为你介绍了「纯美」。我十分好奇——你是否认可这份理念,并信仰伊德莉拉?” 星无语了。 “就当我信仰吧。”她敷衍了一下——没想到银枝根本不承认这种敷衍。 “听起来你似乎非常困扰。星女士,恕我揣测,我理解你或许是出于好意,认可我的理念,但内心对「纯美」仍无太多认知。这是如此纯美的行为!” 他一边大肆赞美,一边温柔地表示: “我尊重不同的理念,但既然你并不知晓「纯美」的存在,我只有用骑士的方式令其显现——” 他单手抚胸,如此宣称:“我恳求与你展开一场骑士道的较量,如果我有幸得胜,就请你承认——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 ……啊?】 #这什么堂吉诃德行为! #不要用其他文明里没有的东西来评价啊! #总之这人就是来推销的(不是)。 #狂信徒啊。 #但不是那种惹人厌烦的狂信徒。他其实很能理解别人的想法,对别人总会往好处想。就是会在此基础上加强传教…… #暴力传教哈哈哈哈。 #还自称“不善言辞”哈哈哈哈。 #真的打起来了!总觉得帕姆会崩溃啊,祂天天打扫车厢来着。 #但是这俩人,应该都没动真格的吧? #应该没有。你看姬子小姐和杨叔看了一眼就不管了,继续在那里说话。 #……为什么我还是很想笑…… #总之这人明明好像挺强的,但是完全没有什么威胁性啊。就,很想笑。 #哎呀,也挺好的。之前无论是贝洛伯格的事还是罗浮的事,严格说来都挺严重挺沉重的,也该遇到点愉快的事情了。可恶,说好的太空喜剧呢! #总之只是追尾而已吧?分开应该就可以了…… 【瓦尔特·杨叫停了两个人的战斗。 “原谅我扫兴的举动。”瓦尔特·杨用意外有点严肃的神色说。 “二位,我刚与姬子商榷,现在的情况或许比想象中更加紧急。”】 #结果还是出事了啊! #真是走到哪里都出事啊…… #下一个目的地是哪来着?肯定还是要出事的! #不至于吧…… #匹诺康尼。去参加庆典而已,能出什么事啊。而且还是同谐的庆典!同谐哎!这星神一看就知道是要求“和谐”的,肯定没问题啦。 【结束战斗后,银枝告知了从他的角度看发生了什么。 “我原本驾驶「希世难得」号穿梭于银河间——但在旅途中偶然发现落难的公司职员维利特,便将他从不慎掉入的巨大山洞里带了出来。” 银枝说道。 “救出维利特后,我准备护送他安全抵达原本的目的地,进而改变了航线,没想到巧合却因此发生,靠近了列车行驶路线。” 银枝示意了一下正在车厢角落里休息的另一位访客——看上去这就是那位,叫做维利特的「公司」职员了。 结果银枝继续理所当然地说道,“他也因旅途见闻,心悦诚服,发誓追随女神「伊德莉拉」。” 瓦尔特跟着向他点点头:“感谢你的到来,这是列车第一次与「纯美骑士」合作。” 星接着追问现在应该怎么办,结果银枝面含微笑,给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回答: “享受当下。”他说。 “我需专注享受宇宙的红夜,才能发现不和谐的音调。它们存在共通性,一旦发现,我必将出手消灭。” ……好吧,看样子不是随便敷衍人,那就应该是纯美骑士团特有的办法了。 星勉强理解了他的做法。瓦尔特觉得有点不妙,“最好不要耽搁太久,事态随时可能恶化。” 他看向星,“能否麻烦你先去检查一下那位维利特先生的状况?他看上去吓得不轻,我们应该礼待来客。”】 宇宙幻觉之夜:宇宙烟花,受勋礼赞03 #杨先生说他们这是“交流”耶。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种见面就打的情况到底哪里“交流”了。不过他说是交流,就姑且当做交流吧。 #还救了个公司的人,你人还挺好的哎。 #心悦诚服……呃,真不是怕他不信仰伊德莉拉,你就把他扔了吗? #按照到现在为止的银枝展示出的品性,我觉得不至于啊。 #还有一点,纯美骑士团正常来说也不算是个小势力了,他难道不知道纯美骑士团都是些什么人吗? #嗯?总不能对方是身份有问题吧…… #在外面假装是公司的人?这有什么好ch——哎呀,这还真说不定啊! #不至于不至于,大势力的人没那么好冒充的。 【星按照瓦尔特·杨的叮嘱,找上了那位维利特。 他穿着公司的黑色制服,怎么看怎么像是公司的下级职工……就是跟跑龙套的差不多的那种。 然后他自己也说自己是跑龙套的,口吻上没个好气。 “干嘛?来给我打鸡血的?你那点小心思,就差直接写在脑门上了!”他哼了一声,又叹一口气,说他帮不上什么忙,“我本来只想等堵车结束,然后早点回家吃饭……” 那都是小事。星一脸兴致勃勃:“听说你已归顺纯美星神?” “银枝说的是吧?”维利特一听这话就要扶额,“真相其实是这样的:他救我之前这么跟我说「请你先发誓,承认『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 听到这里,星已经开始想笑了。 果不其然,维利特之后的说法证明了星的猜想:“我当时就说:「发誓可以,但你能不能先把我从这洞里拉出来?」——他说不行!你就说这人能不能处?” 他就是个普通上班族,哪知道什么「纯美」的星神啊?只是为了活命,就只能这么说了—— 「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 星想笑。但她还没笑出声来,就看微利特的情绪突然高扬起来,“不过看到银枝啊,我倒是动了点发财的念头——说不定这就是我此生的转机。他这样如此英俊伟岸的骑士,要是包装下一定会很不错吧!” 包装一下……啊? 星有点傻眼——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我把这个意见提给他,对他说可以宣扬「纯美」,让货币也变成美的一环,这样传播起来就非常快了,比他自己来弘扬更有效率。他对此十分震撼,连声称奇。” 维利特兴致勃勃,大发宏愿,“我想下车后,就联系市场开拓部,找个合适的业务,让他成为公司的商品代言人!我就能摇身一变,成为经纪人了!你觉得这小子适合走偶像派还是实力派?” 星只想说:你给我清醒一点!】 #星小姐:笑眯眯→笑不出来.jpg #我现在确认了,这肯定是公司的职员。 #除了公司,也不会有别人有这种脑回路了……也不对,也许星小姐也差不多? #不过啊,照他这么一说,纯美骑士团的人要是真的变成了偶像明星…… #……我会推的。 #虽然不见得每一个纯美骑士团的人都这么好看,不过既然都是纯美骑士团了,差距应该不是很大吧?要是真有那么个男团是这个等级的颜值,我觉得我可以啊! #这人难道是个天才? #出道!出道!出道! #呜哇帕姆这一嗓子,叫得好响啊。 #这又是什么情况?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溜进来了。 #也对哦,星穹列车和银枝的飞船相撞,搞不好就会有什么东西从裂缝里溜进来。 #不是啊,他们是在宇宙里吧?东西如果真的撞裂了,他们还能好好待在车厢? #说起来,外面那一圈红色的东西,看着像是哪里的小行星带。 #……到底哪里像啊…… #你跟有神明和命途力量的世界说物理学吗。 #妈呀!鬼故事啊!!! 【几人分散开,各自检查不同的位置。而三月七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发现了另一个「三月七」。 ——声称知晓三月七过去一切的,双眸毫无高光的「三月七」。】 #真是鬼故事。 #该不会真的闹鬼了吧? #那你还不如说是有个能变形的生物进来骗人了。 #也有可能是幻觉…… #你这么一说,是幻觉的可能性不小啊,这个「三月七」都不动手的。 #对哦,不动手只说话,是不是说明它没有实体呀……? 【发觉不对而来到三月七房间的众人眼中,看到的却和三月七本人完全不同。 他们所看到的,并不是「另一个三月七」。 “这……竟然是「虫」?” 伴随着丹恒的声音,三月七本人也看到了真正的景象。 ——那根本,不是什么“人类”。 巨大的双角,隐隐透着铁锈色的躯体,翘起的背壳下,透明的虫翼拍打的速度让人看不清。借由这嗡鸣的振翅声,那个一人高的虫子悬浮在半空,曲张的口器发出无声的尖锐鸣叫。 星下意识地反手就是一球棒。】 #呜哇!超级超级大的虫子! #受不了!这么大的虫子我不行啊啊啊啊好恶心! #草啊为什么还会喷毒雾……为什么还会分裂啊! #这个和之前那个「碎星王虫」,就是阮·梅制造的那个「繁育」的令使好像啊,就是颜色不对而且大小也小了很多。 #哦哦,那么这就是所谓的「繁育」的虫群了?原来是字面意思上的虫群啊。还能分裂……我还以为命途叫「繁育」是因为它们很能生呢。 #我也本能地以为是「生」,还以为碎星王虫能分裂是因为它是令使呢。原来所谓的繁育不是不停生育,而是分裂啊。 #我觉得我根本看不到它分裂的极限。这东西的分裂有极限吗? #我看着好像就是,它过一段时间就能分裂,分裂出的东西还可以再分裂。好像是没有分裂的上限……无论是数量还是大小,看上去都没有区别。 #或者说,即使有上限,一般也达不到。天呐,难怪繁育的虫群是宇宙三大害之一,这有点太吓人了。 #在没有扼制过的前提下,只要有一只虫子,那没几分钟就能分裂出一支军队。 #这还只是一人高的大虫子。我不相信那个劣化的繁育令使就是碎星王虫原本的大小,也不觉得那个虫子和这个虫子,就是唯二的两种大小的虫子了。碎星哎! #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些虫子从一人高到星球大小各个尺寸都有……那么想必也有不同的种类,承担不同的分工吧。 #你是说普通虫子,爆炸虫子,暗杀虫子,盾牌虫子之类的? #对。然后想一想,这样的虫子还能用那样的速度进行分裂—— #……我觉得我要昏过去了。 【「真蛰虫」。 这也是之前在山洞里,追着维利特蛰的生物。 “我以为自己已将它们尽数驱逐……但结合眼下的情况,真蛰虫似乎仍在追逐我们。”银枝说着,叹了口气。 他猜测是维利特身上沾染了虫族的信息素。 维利特本人十分茫然,丹恒直接说道:“我在智库中阅读过「真蛰虫」的资料。此种虫类扇动翅膀时会抖落纤维碎屑,致使吸入者产生幻觉。” 这就是为什么会在房间中看到另一个自己。】 #好家伙,宇宙幻觉之夜,是这个幻觉啊。 #所以这东西不仅比较抗打,能分裂,还能制造幻觉? #比想象中的还要难处理很多。 【丹恒担心这样的虫子不只有一只,“这类生物隐蔽性极强,可能躲在暗处,也可能四处游走。必须阻止它们繁殖,否则……” 三月七抖了一下,“我可不想看到一堆三月七在车厢里四处晃悠呀!有我一个就够乱的了。” ——她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几人返回姬子身边,将前因后果尽数说明,这不出意外地让姬子流露出严肃的表情。 “它们还未从繁殖的胚胎变成幼虫,但它们的生长很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迅速。”姬子确定了情况,立刻要求星穹列车上的所有人都筛查是否有虫卵混入其中。 接下来,要与时间比赛了。】 #这万一漏了一个,问题可就大了。 #但是这么慢慢排查,得排查到什么时候去。 #而且这么干容易漏吧。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不仅是漏不漏的问题,别忘了虫子是能散布引发幻觉的东西的。万一再引发了什么幻觉,让人对正在孵化中的虫卵“高抬贵手”的话? #确实。没想到这危机竟然还挺大的。 #还好帕姆有日常打扫卫生的工具,改一改也能起到作用。 #不愧是宇宙文明,连做清洁用的摄像头,功能都那么齐全。 #那种摄像头做什么专业打扫工具啊,就应该放到大道上做监控! #监控应该有别的更好用的东西吧。 #不是,银枝你?啊?? 【虽然在摄像头里,银枝正在智库里,和一只真蛰虫对峙,但在银枝本人的视角下—— “想必你就是她口中的生物,你一定常被「可爱」一词形容,这是否给你带来过困扰?请相信我,你的内涵远无法被这一词汇承载。圆球啊,你的名字叫——「魅力」。” 他正对着一只呜呜伯大肆赞美。 “无需多言;能遇到你这样的生命令我动容,但我绝不会因此放弃对自己精神苦修的要求。倘若无法解决此次危机,我将以死为骑士荣耀正名。” 聚光灯洒了下来。】 宇宙幻觉之夜:宇宙烟花,受勋礼赞04 #虫子:啊? #虽然在银枝眼里很正常,但换到真正正常的视角里真是笑死人了。 #我要受不了了,银枝这个性格真的好好玩哦。 #真蛰虫大概也觉得他有病吧哈哈哈,我觉得虫子听他说了这么大一段都没有攻击,大概也是听懵了。 #这种虫子真的有理智和意识吗?分裂的能力这么强,很难不认为是把理智之类的全都兑换成繁育能力了。 #谁知道呢。不过好在即使这群虫子有制造幻觉的能力,但只要一打起来,还是能意识到眼前的实际上是幻觉的。 #对,要不然一些人知道自己在打虫子,另一些人以为他们在打人,事情就好更乱了。 #银枝他,是不是不会骂人啊? #说来也是,他说话完全是骑士的风格,辱骂虫子最脏的词是「丑陋」啊哈哈哈,笑死人了。 #对信仰「纯美」的人来说,辱骂别的东西「丑陋」应该确实是很严重的脏话了。 #就是真的好好笑。 【战斗结束之后,丹恒确认了一件事。 “你方才说,「蛰虫」在你眼中变成了星提过,你却没亲自遇见过的「美」之事物。” 银枝略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 而三月之前看到的则是「知晓过去的自己」——也算是三月七自己想知道的、正在思考和追求的东西。 丹恒垂下眸子,略微思索。 “我猜测,翅粉产生的幻觉必须依托本人的主观经验和长期感受,才能在自己眼中出现类似「个人所求」的事物。”丹恒说。 但明确了这一点,对解决问题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只能说更容易辨认幻觉。事情仍然陷入僵局—— 银枝思考了一会儿。 “虫族这样丑恶的威胁,在临死前的话不知是否可参考,毕竟「虫之将死,其言也善」……” 纯美骑士团愿意从各方面、从各种好的方向思考事情,丹恒已经切身感受过了。他排除一切无用的修饰,向骑士确认他本质的意思:“那虫子在咽气前向你传达了信息?” 银枝点点头,抬起一只手,全身不灵不灵光芒闪烁:“我将转述它最后的遗言——「尽情庆祝肤浅的胜利吧,你们终究无法察觉霸主的存在!」。” 丹恒吸了口气。 “暂且不提你为何能听懂「虫」的语言,这句话本身——” ……不对。 真蛰虫……霸主……这个说法,这个措辞—— 它吞下了整部列车?星故意抱着头:“放过我,我不好吃……” 丹恒有点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考虑到严肃的气氛完全被改变了,他只好摇头了。】 #话说这是不是暴露了银枝的喜好啊? #喜欢可爱的小动物?唔,应该说是喜欢一切可被称为「美」的事物吧。 #看到假呜呜伯都是这样了,不知道看到真呜呜伯会怎么样。抱着赞叹上一个小时? #短了,三个小时! #那未免有点太夸张了。就是不知道银枝为什么能听懂虫子的话。 #果然!我就说,既然虫子本身就有大有小,那么有格外巨大的虫子也不奇怪。 #真在虫子肚子里啊?! #所以外面一片鲜红,就是暗示在生物体内?那么那些飘过去的像是陨石的东西,难道是红细胞? #虫子没有红细胞吧。 #那么星穹列车和银枝的船相撞,实际上就是因为巨真蛰虫一口把两个交通工具吃掉了?所以才相撞? #我宁可相信是前后脚……如果真的是一口吃了俩,那这个虫子得有多大啊。 #照这么一说,之前那个“山洞”…… #对,那个应该也是虫子的胃才对。 #但是现在要怎么办? #大概只能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撞出去了。 #丸,吞,倒也不错…… #啊? 【对瓦尔特·杨告知调查结果之后,男人虽然短暂地因惊讶而瞪大了眼睛,但并没有露出更多的表情。 他抬起拳头,指节摩挲着下唇,露出思索的神色。 “如果列车真的已经被吞入腹中……或许可以尝试令列车引擎暂时过载,撞击虫胃,以超速度冲出「巨真蛰虫」的躯体。” 星本能地发问:“为什么不直接跃迁走?” 这一次,回答的人是丹恒。 “跃迁所需的准备繁多,过程中难保会引起虫群注意。” 瓦尔特补充道:“这个方法确实伴随着风险。引擎有可能发生自燃……不过,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需要准备的东西虽然多,但那都是在车厢内准备的吧。之前清理虫卵,不是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应该不至于轻易被发现。 #但列车这是在虫子的胃里,之前在贝洛伯格的时候,不就因为星轨阻塞而无法跃迁吗?可见有阻碍的话,列车跃迁大概率无法进行。 #你把虫子的胃和「万界之癌」相提并论? #即使二者不能相提并论,但列车停留在宇宙空间里,和停留在胃酸里,也不是一回事呀。 #大家的思考方式怎么这么消极…… #也许是因为情况确实比较严峻。 #应该也没严峻到束手无策的程度啊。 【“我已对引擎检查完毕。跃迁装置虽无法即刻启动,但暂时加速应当还可以尝试。如果各位没有强烈的反对意见,我们就开始准备……” 瓦尔特·杨正有条不紊地安排工作的时候,银枝打断了他。 “很抱歉——我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或许能够帮助各位解决危机。在列车准备期间,我希望能获得与星单独讨论的机会。” 三月七差点急眼:“你!都这种时候了,还不能有话直说嘛?” 银枝用歉然的表情看着她。但是,银枝觉得自己是有着充足的理由的。 “这个想法……如果当众提出,定会被你们立刻否定。但身为骑士,我一定要帮助列车解决问题。” 三月七“啊?”了一声,差点变成了豆豆眼。 “都已经提前做好这种心理准备了吗……”】 #银枝到底是什么时候和星小姐关系变好的? #明明一直在看,却还是有一种跳过了一百集剧情的错觉。 #银枝连头发上都闪着光啊。 #就是他的行动模式让人难以理解。 #呃,笨蛋美人? #美人也就算了,笨蛋可不认。 【漫长猩红的幻觉之夜,仍然还未结束。 银枝邀请「单独沟通」,他的行为模式实在难以令常人理解,甚至他自己也觉得这个做法十分突兀。 “我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感受:身为纯美骑士,这是我必须面对的一战——” 银枝单手抚胸,微微敛下眸子。 他看起来真的非常美丽——再强调一遍,这是星从未想过,会用在男人身上的词。但即使如此美丽,也改变不了这个人脑回路很奇怪的事实。 星自己的脑回路就足够古怪了,实在没想到还有更古怪的人。 银枝给出了他的方法:“我想可由我下列车去,正面迎击巨型真蛰虫——用长枪向其胃壁攻击,令其痉挛,将列车呕吐出来。” 星“啪”地一只手拍在自己脸上,“我就知道……” “我难以形容这种现象……”银枝看上去有点为难似的说,“但在目睹某些事物时,我会自心底里产生「美」的情绪,它含糊不清,也只可凭本能感知。” 他看上去真的非常诚恳。 “或许是我独行银河太久,难以理解这种感受究竟源自何处。但我知道身为骑士,我的职责便是守护蕴含「美」的种子,站在它身前,抵挡一切……而现在,星穹列车就是这枚种子。这里令我产生归属感,一种有如「家」的温暖,我相信这源自你们彼此深厚的情谊。” 为此,他宣言以身作盾,扞卫这一缕温暖,而非苟且居安。 这将是他为扞卫信仰,证明其虔诚的方式。 这是星未曾见识过的东西。 在这个星神确实存在的世界,出现疯狂的信仰和宗教,本来并不是奇怪的事情。 但,存护的最大追随者公司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实体,巡猎的最大追随者仙舟是个追着丰饶民追杀的军队,更接近信仰的贝洛伯格,在信仰这方面也很有分寸。 银枝追寻纯美星神的方式让星难以理解: “在那旧日幻觉中,我不断奔跑。泥泞的路上,祂留下的足迹比任何哭泣都令我悲伤。而每一次,我都离望见祂的身影——只差一点。” 倒下、站起、再次倒下、再次站起,无数次的锤炼,徘徊于生死,只为让我等更接近「纯美」曾行过的旅路。 这就是“纯美骑士·银枝”为了追随信仰而做的一切。】 #怎么说呢。他有这种想法,我竟然不觉得意外。 #毕竟有一种古典骑士的美。说句不客气的话,我总觉得银枝比那些圆桌骑士更加“骑士”一些。 #是那种虽然面貌很美丽,但精神更加高尚的美吧。完全可以理解。 #说实话,这才是我所知道的信仰。纯粹又疯狂。 #之前我就在想,在一个“神明”却实存在的世界,宗教信仰的势力应该比任何别的势力都更加庞大才对。然而历数星穹列车经过的势力,居然没几个宗教啊。 #星穹列车这才经过了几个派系啊,不就黑塔,贝洛伯格和罗浮吗? #经过的地方只有这几个,但涉及到的派系可不少。更何况还有「公司」这种宇宙级别的大型企业。 #经过的地方虽然不多,但我们跟着星小姐了解的势力可不少。在宇宙里占据举足轻重地位的派系,虽然也信仰星神,但显然都不是宗教势力。 #我觉得反而是因为神明确实存在,所以依靠信仰,通过垄断对信仰的解释权来收拢权力的手段行不通了,宗教才没有发展起来。 #这个想法好现实哦。 #但绝对是最有可能的猜测之一。所以宇宙里会有银枝这样,通过种种苦行,在生死边界上追寻自己信仰的人,却没有拥有足够影响力的宗教。 #唉,纯美骑士都是这样的吗? #这样的信仰我不太能理解。 #理解成另一种类的理想主义者吧。 #真的堂吉诃德了…… #就,虽然你明明觉得他的行为迂腐可笑,但能坚持到这个地步,也不得不说一句佩服了。 【在了结恩怨的战斗之后,银枝向每一个人道别。另一边,知晓了他的打算,维利特快要被他给气死了。 “你这么做真是有点没头脑!” 他看上去十足愤怒,“你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里了。一定要履行骑士职责?换种方式不行?我们这种俗人实在难以理解。” 银枝讶然问道:“难道你是在关心我?” 维利特像是被噎了一下。 “或许你也未察觉自己灵魂的高贵——表征虽与我不同,但仍有自己的风采。”银枝十分快乐地说,“我希望我能守护住我的誓言:助你抵达终点。” “你……”维利特目瞪口呆,咬牙切齿:“脚一跺牙一咬,我维利特也能有点骨气。要是你听不进去,那我就陪你一起去!” 他高声喊着,然而声音越来越低:“反正我这命也是你捡的,哎唷,虽然我这力气帮不到什么,但多少也能打点下手……” 银枝用柔和的眼神看向他:“我很感谢,但你无需勉强。” 维利特无语叹气。 “我突然觉得,我们要不是因为意外相识,一定是毫不相关的两类人,完全不会成为朋友。你的人生叫英雄传说,我呢就叫三流小说。” 他垂头丧气地塌下肩膀。 “所以……我们没得商量啦?必须得在这告别?那……” 公司的小职员左思右想,努力试图鼓励纯美骑士:“你别把自己交代在这里啊!我会等你回来的!等我们搞定这次危机,你就要帮我在公司做点代言!重要的是你千万别死在这里——” 银枝微微一笑。 “请勿担心,我会高喊「纯美的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在保证列车安全脱出后,自寻出路,平安脱险,以待我们的下一次相见。” 银枝低头示意,从容得不像是奔赴此地,而像是赴一场盛大的舞会。 “倘若您能见证这一切…您便可理解我狂热的理想。在宇宙的猩红长夜里,我的一生比赤子更为忠诚!”】 #脱离的动静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我仔细看了一下,那个巨型的真蛰虫好像有点类似于化石?当然肯定没死啦,但怎么看也不太像是活着…… #这么大的虫子要是真活着的话,会造成寰宇的灾难吧? #这个大小的虫子,我觉得吞掉一个星球都很正常。 #不至于吧?半死不活的虫子都这么危险? #要不然怎么说繁育虫群是宇宙三大害之一呢。 #我开始发觉丰饶民确实很强了。繁育都这么强了,毁灭更是有令使和毁灭星神全力支援、推动毁灭进程。但丰饶民的势力不仅没几个正经令使,连丰饶星神本神都不支持他们的做法……就这都能成为宇宙三大害之一,和毁灭,繁育并称啊。 #那估算一下,丰饶联军相当于一个毁灭星神+四个绝灭大君?不至于吧,这也太扯了。 #只能说再一次认识到了丰饶民的含金量。顺便,也再一次认识到了,仙舟联盟和丰饶纠缠几千年的含金量…… #这也就是仙舟联盟能纠缠得起了。 千星纪游:「永火一夜第33场」 #现在就是不知道银枝能不能逃出来……还真逃出来了啊! #我还刚想说,照这个危险度来看,银枝不一定能活着出来呢。 #还真出来了哈哈哈,万幸! #能看到短信也很万幸了,就是这个手机好友到底是什么时候交换的…… #甚至还组上群了! #唔,怎么说呢,这一轮星穹铁道里发生的事,好像都隐约指向了匹诺康尼啊…… #呃,有吗?我觉得是你的错觉。 #你看,托帕在贝洛伯格的事情结束之后,那个,叫什么来着,砂金?就跟她说要合作关于匹诺康尼的事情。 #但是无论是阮·梅,真理医生和螺丝咕姆之间发生的事,还是这里和银枝之间的关系,都只和繁育命途有关呀。 #我主要是觉得,虽然都和他们告辞了,但无论是拉帝奥教授还是纯美骑士银枝,都隐约透露了“之后还会再相见”的意思。之后还能在哪里再相见?之前不是说,列车的下一站就是匹诺康尼来着? #那是不是也有点太牵强了? #银狼总不能也往匹诺康尼跑吧? #而且以阮·梅的性子,估计也不会往匹诺康尼那种特别繁荣特别热闹的地方跑。 #所以肯定是你的错觉啦。 聊天群里的内容逐渐发散。荧幕暗下去,在大家都以为本阶段的观影到此结束的时候,却又突然亮起来。 「永火一夜:第33场」的标题突然出现,而随之响起的,是某个人沉静威严的嗓音。 【“「盛会之星」匹诺康尼。” 那声音在尾音里勾起浅笑,因而透出了某种嘲讽。 画面骤然拉远。四个身影站在大厅之中,而在台阶之上的王座上背光而坐的,是一个模糊,却让人熟悉的身影。】 #冥火大公?! #为什么阿弗利特会突然出现……这是专门说冥火大公的事情的吗?! #又突然提到了匹诺康尼?匹诺康尼难道会有大事发生吗,这已经强调了不止一遍了吧。 #可能是情况不太一样?列车组去贝洛伯格是因为被星核困在了雅利洛6,去仙舟罗浮是因为被星核猎手要求变更目的地……可以说星穹列车从黑塔空间站出发,本来就是要去匹诺康尼的。 #而且那边要开一个盛会吧?本来就是邀请全宇宙各方势力去参加的大事件,会显得很隆重,也不出意外。 #所以冥火大公这是打算去干嘛? 【“美梦沉沦的摇篮,怯懦者的安眠之地。” 冥火大公将一支被火焰烧灼的花朵捏在手中。 白色的花瓣在赤色的火焰下燃烧,繁华与美丽被火焰烧灼殆尽。 那高高燃起的火焰,如同钟表被烧灼的指针。破碎的怀表掉落地面,表盘破碎。 “家族设下宴席,宾客应邀而往。「毁灭」的金血会一同流下,将盛大的祭祀敬献于祂。” 犹如恶魔象征的羊,尸体上流下金色的血,那痕迹如同花朵一般盛放。 “火焰的子嗣们——”冥火大公呼唤自己的孩子,“这是你们的成人之礼。”】 #这还真是「毁灭」的追随者啊…… #之前说纳努克看不上冥火大公,我还以为真就是小丑呢。这看起来不是格调挺高的。 #想想看那些得不到神明回应的狂信徒。再联想一下那些得不到正主回应的追星族。 #……一下子害怕起来了。 #莫名觉得有点理解了……这种人好像是最狂热的。 【“阿卡什,我最感性的孩子。” 冥火大公用温柔的语调说。 火焰变作冰冷的,冰块一样的浅色。石环回转之间,有着太阳形状瞳仁的眼睛,正在缓缓燃烧。那眼睛落入冰冷的水中,不断下坠—— “我点燃你的双眸,教你拨弦作乐。你要用四弦的乐器奏响宴曲,令「同谐」的唱诗哑然静默!” 成年男性那温和的嗓音回应,几乎让人幻视一身西装的男子轻巧行礼的模样,“正有此意,老爹。”】 #这是直接向「同谐」宣战了?这么勇的吗? #之前不是很明显,要对匹诺康尼动手来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匹诺康尼不就是「同谐」的地盘,那肯定意味着要对「同谐」动手呀。 #这个男的听起来像是很稳重的人。 #敢对「同谐」动手,应该有点能力吧? #涉及到音乐啊……同谐的势力会不会也和音乐有关? #你记错了吧?「同谐」的派系不是「家族」嘛。 【下坠的眼瞳变做黄金的苹果。 在紫色的灯光照耀下,黄金的苹果像是淬了毒。金色的外壳化做粉尘风化消失,一截白骨拥抱发着紫色光芒的果核。 “杜布拉,我最聪慧的孩子。” 冥火大公呼唤另一位子嗣,严肃下令,“我点燃你的身躯,受你刀锯斧钺,你要用硫磺淬洗铁镰,赐给「欢愉」伤痛,让戏子的血泪淌入冥河!” 少女乖巧柔软的嗓音响起,那是和冥火大公的措辞毫不相配的,温软的声音,“遵命,我的父亲。”】 #啊?这么搞是要和「欢愉」不死不休了? #真不会被「欢愉」反过来搞吗…… #前脚表示想要打「同谐」,后脚表示想要打「欢愉」,我开始有不太好的预感了。 #真要打起来,欢愉的星神会有什么想法呢…… #欢愉能有什么想法,这个命途连星神的名字都是一点逼格都没有的“阿哈”,估计只会觉得好笑,或者看看这场战斗有没有值得搞笑的地方吧。 【有着“不和”暗喻的金苹果坠入无数转动的齿轮中。那是冰冷坚固的保险箱的一角。 “卡翠娜,我最勇敢的孩子。”冥火大公满意地呼唤了他的另一个子嗣。 “我点燃你的心脏,赐你满腔沸血。你要用怒火凿开「存护」的府库,熔炼他们的黄金,为我等的恩主造像。” 充满活力的女性满怀自信的回应了。 “不用多说,老头子。”】 #啊?跟「存护」干上了? #和「存护」干上,基本就相当于和「公司」成为敌对了吧。 #真的假的啊,泯灭帮和公司敌对?能打的赢吗? #这可……不好说。怎么说呢?公司的势力范围那么大,估计也不只有泯灭帮这一个敌人。 #哦,也就是说,要么可以和「公司」的其他敌人联手,要么可以把公司的其他敌人当做炮灰,或者跟在他们后面捡漏。 #这个说法…… #那估计不至于。但是,「毁灭」的派系光明正大和「公司」敌对,可能反而不怎么危险。 #而且他这个,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和「存护」宣战,人家存护星神克里珀不是一直在砌墙吗? #对哦,估计都不会搭理他。 #总觉得好像能想象到了。冥火大公打半天,克里珀:你谁? #哈哈哈,打上半天都破不了防是吧。 #只不过,这都已经是第三个星神了。冥火大公这是打算要干啥啊…… #我想想,画面最开始的时候,冥火大公王座下面站了四个人…… #同时跟四个星神开战? #真不愧是「毁灭」的追随者,一点都不怕死的。 #像这样奔向「死亡」,他们搞不好还挺开心的呢。 【“最后,康士坦丝……我最具野心的孩子,我最优秀的孩子。” 保险箱化作铁水,最后冷却成色彩冰冷的大丽花,在无限盛开中走向最宏大的枯萎。在黯淡的月光照耀下,枯萎的花朵燃起冰冷的火焰。 冥火大公的声音变得温和。然而在那温和的嗓音之下,是不容抗拒,近乎狂热的要求与命令。 “我也没什么可教你的。只需记得令匹诺康尼的午夜凋零枯萎,带走你所爱的一切,只留下「记忆」的坟茔!”】 #哦,果然。 #和第四位星神宣战了。 #一打四,真不愧是毁灭的追随者。在追求自身的毁灭上也是一把好手。 #不是,说好了毁灭纳努克觉得他们心思不纯呢。我怎么觉得这群人追求毁灭的心思还挺纯粹的。 #不对,要想一想,他们要去的是匹诺康尼呀,这难道不意味着匹诺康尼的那什么大典,会出现这几个命途的人吗? #谐乐大典,好像是这个。 #好像真的是这样。家族本身就是「同谐」的势力,公司明确会出场,所以「存护」一定会出场。然后就是欢愉和记忆,这两个派系也会派人来参加? #欢愉的派系叫什么来着…… #之前好像没有明确说过。但桑博明确提到了「酒馆」。 #好家伙,能感受到匹诺康尼这次盛会的大乱斗了。 【爽朗的女性放声大笑。 “我一人便足够!”身着军装的红发少女一抬军帽,露出金色的,宛如野兽一般的竖瞳。 “卡翠娜,还是悲观些好……” 以黑色的花朵装饰大大的白色帽子,黑色长发的温柔女性单手抚摸脸颊,紫色的幽暗眼角,蜷曲的黑色角上,有蓝色的火焰微微燃烧。 燃烧着同样颜色火焰的桃心尾巴微微抖动,康士坦丝浅浅笑着,“也许我们都会死哦?” 白色短发,深色肌肤的乐者,将戴着黑手套的手指按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 他执起金色的琴弓,将之轻轻搭在大提琴上。 “行于「毁灭」的亡命徒,什么时候怕过死亡?” 戴着厚厚的高帽子,有一只红色的瞳孔,另一只眼睛盖在白色的大号创口贴下,衣着打扮很有传教士风格的少女捧着一只红色的苹果,像是有点胆怯似的进言: “但我们也应当未雨绸缪……父、亲。” 少女的声音古怪的卡顿,整个人的身体歪七扭八的摔在半空中,被透明的看不到的丝线提起,重新摆正。 雪白的缎带被缠成骨骼的形状,披上宽大的氅袍。杜布拉重新摆好自己那可爱的傀儡,燃烧着紫色火焰的“头颅”抬起,露出黑袍下空无一物的面部来。 “此行凶险,”杜布拉的声音在空旷的袍子里回荡,“退路是什么?”】 #哇,这个就是「永火官邸」的势力吧。 #这些人看起来倒是挺强的。 #从他们的样子,能大概推测一下冥火大公这些孩子们擅长的方向。 #应该还算比较明显的。卡翠娜完全是武力派,她负责的应该是正面战场。大丽花康士坦丝估计是统筹的,那个唯一的男性是乐师,乐器还是大提琴这样不方便移动的,可能是负责搞幻觉的。 #那个操纵傀儡的战斗方式就比较常见了。应该有不少世界都有这种操控傀儡来进行战斗的人吧。 #这群人搞不好还挺能打的。 #正面战场上不一定非常强,但是万一暗地里搞破坏的话,这也许还真能让他们得手。 【“退路?” 冥火大公阿弗利特轻声笑了。 他拿起手杖,走下王座,来到了孩子们身边,缓声说道:“一如既往,从不存在。” 在他们的身后,火焰的幻觉化作了匹诺康尼的标志性建筑之一,孩子们在冥火大公的身后肃然而立,聆听「父亲」的教诲。 “「毁灭」是壮烈的一瞬,倘若卑劣求存,此生就太过漫长。” 火焰的恶魔身上,一如既往,燃烧着熊熊的烈火。 “享受匹诺康尼,享受她的邀请。让这片美梦准备好,恭迎她来自陀斐特的新主人——” 「冥火大公」阿弗利特——「永火官邸」。】 #……好帅啊! #真奇怪,这人对「毁灭」的认识不是挺深刻的嘛。 #所以我知道了,纳努克虽然瞧不上这些人,但不代表着他们没有命徒行者的力量,可能反而很强。 #哦,懂了。丰饶星神和丰饶民的关系。 #这么一说我还真懂了。药师不拒绝别人的祈求,但丰饶民不当人。 #唔,所以果然是我的错觉吧…… #好呀我抓到你了!之前是不是就是你在这里说谜语?你到底错觉啥了? #就,之前不是真理医生把冥火大公的火焰玩的团团转嘛,我还以为冥火大公其实根本没多强呢。但是转念一想,那说白了不过是阿弗利特身上的一点火焰……很弱不是很正常嘛。 #也有可能是真理医生本身也是在命途上走了很远的命途行者吧。 #总之这应该是我误会了。冥火大公不知道会把匹诺康尼搅成什么样呢…… 观影间奏07 “……风雨欲来啊。” 即使是再怎么不敏锐的人,在这个时候也能意识到这一点。 同谐,存护,开拓,欢愉,记忆,毁灭。明着表示一定会出现在匹诺康尼的派系就有这些,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出现在那里。 #那什么的谐乐大典,根本不可能顺利的吧。 #“家族”到底是有多大的底气,能把这么一大群不同派系的人放在一起开宴会啊。 #我现在甚至开始怀疑了,这个谐乐大典真的是家族自己想举办的吗?不是被什么人,或者遇到了什么事不得不对外举办吗? #家族那边,本身好像还挺自信的,觉得不会出问题……现在所有可能出问题的地方,好像都来自外部。什么泯灭帮啊,什么公司啊…… #也不知道家族那边打算怎么应对这方面的挑战…… 正说着,彻底暗下去的荧幕终于熄灭,能听到系统发出疑问: 【崩坏:星穹铁道世界开拓续闻《冬梦激醒、猎星游戏、庸与神的冠冕、宇宙幻觉之夜》观影已完成,请各世界在一分钟内回答以下问题:】 【“在繁育的星神陨落之后,至今为止,已知的行于繁育命途的无智慧生命,是否均为虫子?”】 江户川柯南先敲了个“是”上去,身体前倾。 “这个限定范围可有点意思……” 至今为止的,已知的,无智慧生命。还要限定繁育的星神陨落之后的时间。 “也许即使在星穹铁道那个世界,对繁育命途的研究仍然不是那么充足。” 安室透说。但这并不是奇怪的事——光是看和银枝作战的那些个真蛰虫的复制能力,就已经足够吓人了,一般的实验室和学者连控制真蛰虫繁育的能力都没有,就更别提“研究”了。 而既然研究不足,那么也就自然很难确定这群虫子们的真实情况,现在只能说:至今为止出现的所有真蛰虫,至少看上去不像是有智慧的样子。 答案并不出乎预料,是“是”。 积分只有1分,但不奇怪,这一次观影的内容是比较碎的,而且期待值全都给到下一轮去了—— 这个宇宙各个地方发生的事,都因为匹诺康尼即将举行的谐乐大典而风起云动。那么作为风云聚会的正中心,匹诺康尼即将发生的一切,到底有多么宏大呢—— “让人有点期待下一轮了。” 在一个恍惚间,重新看到毛利事务所的房间时,江户川柯南不由得这么想。 * 克拉克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脑子里疼得要命。 别是又被什么人给控制了吧?造成的损害大不大? 他有点绝望又有些无语地按着额头爬起来。然而眼前的,既不是被破坏的街道,也不是孤独堡垒特有的金属颜色。 “醒了?醒了去捶一下门。” 身边有熟悉的、嘶哑的声音响起。他漆黑的朋友收拢蝠翼一样的披风,对着理应是“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常规方式都打不开这个房间,用你的力量和视力试试看。” “什么?哦,”克拉克捋了捋脑子里突然多出的记忆,理解了,“但按照这个,观影厅?的说法,再怎么强大的力量也是无效的。” 他黑色的朋友不置可否,克拉克明白,他这个意思就是“你先试了再说”。 ……行吧。克拉克微微用力撑起身体。 如同大理石雕塑一般完美的躯体微微上浮,如飞鸟一般轻盈地浮上半空。 * “人变得……比较少了吗?” 沢田纲吉看了看身边的人。 自己身边现在只有reborn在了,扒着正面那个落地玻璃大窗向外看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些包厢里的人影似乎也普遍有所减少。 但相应的,亮着灯的包厢好像是增加了。 之前完全黑暗、明显没有人的包厢本来就很少,这次看过去,简直一个黑着的包厢都没有了。 reborn若有所思,打开商城一看,哼笑了一声。 “商城也上新了……这次终于有点用处了。” 沢田纲吉也打开自己的面板,翻了翻内容:“……这是,我们可以自己上架东西了?” “不过,定价不归我们管,商品描述也由观影厅指定,没什么自主能力。”reborn撑着脸颊,“不过,这东西的用处,短时间内大概体现不出来吧。” * 一如既往的,观影厅给足了互相交流的时间。 一段时间之后,新的通知弹出: 【“下一个世界观影开始。功能性世界《鬼灭之刃》,观影内容为本篇《无限列车篇》。积分获取方式:回答问题。能量导向已固定。观影开始。”】 残酷之事·未见之人 【灶门炭治郎是个很普通的人。 有着很普通的家庭,很普通的家庭,做着很普通的工作,经历着很普通的贫穷,经营着很普通的关系。 如果说有哪里不普通的话,大概是他的嗅觉真的十分灵敏——但这并不能对他们的生活有什么本质的改变。 正所谓“长兄如父”,失去了父亲,灶门炭治郎作为一个尚未成年的孩子,尽可能的承担了家中所有繁重的工作。 砍柴,烧炭,卖炭——生活穷困又辛苦,但他觉得,他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家人,又总是能遇到很亲切的客人。灶门炭治郎也愿意用嗅觉这一点点“特殊之处”帮助他人。这没什么不好。 母亲用爱将他抚养成了这样温柔的孩子,而他则用这份温柔回馈每个人,直到自己娶妻生子,迎来生命的终结—— 事情本应是这样发展。 事情本该是这样发展。 灶门炭治郎痛苦的喘息。 手和脚冻的发痛。喘不上气。肺像是要裂开了。生命的重量沉甸甸的压在他的肩膀,压在他的胸口。 但是灶门炭治郎几乎感觉不到这份痛苦。 并不是说“不痛苦”。恰恰相反,过量的惊惶和绝望已经彻底淹没了他的内心,除了背负着身后的一条生命试图寻求帮助之外,他已经无法思考任何事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只是和往常一样,背着背篓去山下卖炭而已。 只是和往常一样,回家得稍微晚了些而已。 只是和往常一样,在山脚借宿,避免夜晚上山遭遇危险而已。 ——但是他忘记了。 幸福被毁灭的时候,总是散发着血的味道。】 #好,是新的故事。 #这个开头…… #如果是一部文艺作品的话,之后应该会出现某种“惊变”……唉,其实观影厅里给出来的“剧情”也差不多,平稳安定的故事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不过,这位灶门炭治郎借住的家庭里,提到的这个“鬼”……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真实存在的。 #其实吧,感觉会是常见的套路……这是可以说的吗。 #我懂,因为他今天晚上没有回家,所以侥幸逃脱了某种伤害吧。大概率是来自鬼的伤害。然后因为家人被鬼伤害了,所以最终走上复仇之路。 #现在就是不知道这个“伤害”是到什么地步了。好一点的话可能大家都会受重伤啊,被诅咒什么的,坏一点的话……唔。 #啊,是最坏的结果了。 #居然全员…… #这个场面可挺吓人。 #真是一片狼藉。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个家里的家长还是很会教孩子的。虽然这个时候说这个话题也许不太合适,但家里的六个人,全都是年长者压在年少者身上死去的。 #咦?对哦,这个状态,明显就是每一个年长者都在试图用自己保护孩子啊。 #这样的家庭养出来的孩子……唔,虽然肯定是好孩子没错,但在战斗方面我抱持怀疑态度。练武是要心狠的,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狠不下心战斗时就会犹豫,犹豫就会错失战机。太心软的人可不适合战斗。 #但是在这个世界估计问题不大,毕竟现在算是比较明显,将来的敌人主要是“鬼”这种非人类,打起来应该不至于心软的。 #呵,说不好呢,搞不好会有那种“虽然他是鬼,但实际上他是好人”这种事情。 #总之先看看再说。好在还有一个还活着,这个祢豆子……是长女来着吧? #对,是炭治郎的妹妹,也是这个家的长女。没想到家里还留了一个活口。 #如果还能留下一个相依为命的家人,那么情况会好的多……唉,刚说有家人活着太好了呢。 #炭治郎这是以为祢豆子生来就是鬼吗?!想什么呢,这明显是被人变成鬼了。 #乡下孩子可能见识比较短浅,想不到人类的种族会有变化吧。 #想不到也得尽早意识到祢豆子已经不是他的妹妹了。要是不快点转换思维方式,他得死在祢豆子手上。 #看得出来祢豆子正在转化途中,力量是慢慢变大的。 #炭治郎也就是见识少,实际上看着倒不太笨。这么一会儿,看上去已经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了。 #理解了现状又能怎样呢,他也打不过变成了鬼的妹妹啊。这时候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发生,他大概只能像这样不断呼唤妹妹的名字,试图“唤醒”她的理智,做不到就只能等死。 【——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 在灶门炭治郎的眼里,那一切都是瞬间发生的。 压制着灶门炭治郎身体的力道变得越来越轻,祢豆子浅浅的粉色眼眸里蓄满了泪水,泪滴直接掉落在炭治郎的脸颊上。 祢豆子身后有人高高跃起。少女本来圆润的粉色瞳孔骤然一厉,注意力转移的同时,灶门炭治郎几乎是本能地揽住祢豆子的脖子,将她整个人都压在身下—— 男人无光的深蓝瞳眸微微一动。 巨大的撞击将灶门炭治郎连同他怀里抱着的妹妹一道撞飞。他们在雪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被一截枯树阻挡了身体。 怀中原本逐渐成长的很大的灶门祢豆子,身形逐渐地缩小了,但炭治郎来不及在意这一点,而是急忙透过纷飞的雪粉看过去。 将半长的头发在身后束起,黑色制服外套着羽织,颜色是奇妙的黄橙绿三色交织的龟甲纹与棕红色搭配。男人手中的刀光雪亮,刻印着「恶鬼灭杀」四字的刀刃莹莹泛着幽蓝,暗沉沉的蓝色眼睛里,看不到任何表情。 “为什么保护她?” 男人问道。 炭治郎慌了一下,拼命试图辩解: “是妹妹!——她是我的妹妹!” 男人冷眼看着祢豆子(鬼)在炭治郎的怀中挣扎撕咬,像是确认着什么似的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那个,是你妹妹吗?” 那个挣扎着的怪物,是你的亲人吗? 炭治郎一时语塞,而男人几乎只是上前一步—— 二人之间数米的距离简直像是不存在一样。炭治郎反应过来时,祢豆子已经被男人单手控制住了。 “我的工作就是斩鬼,当然也会斩下你妹妹的头颅。” 男人冷冰冰地说。 炭治郎拼命想要求情,但他的每一个理由都不足以说服眼前的男人。最终,少年只能绝望地跪地祈求“请不要杀了我的妹妹——” 男人咬紧牙关。 在这一瞬间,一直表现得异常冷淡的男人,简直像是也短暂地崩溃了。 “不要让他人把握生杀予夺的权利!” 一直用平淡的嗓音说话的男人,此时的话语根本就是怒吼。 “不要悲惨的趴在地上!如果那种事能行得通的话,你的家人就不会被杀了!” 简直就好像,曾经经历过什么类似的,痛彻心扉的事情一样。 “在夺走或被夺走的时候,连主导权都把握不了的弱者,能治好妹妹?能找到仇人?荒唐可笑!若是没有任何权利和选择,全都会屈服在强者的力量之下!” 他捏着祢豆子的手臂,像是控制着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婴孩。他将这份游刃有余的力量展示给炭治郎,理所当然地说: “也许鬼知道让她恢复的办法吧,但你可别以为鬼会尊重你的意志和愿望,当然我也不会尊重!” 灶门炭治郎怔怔地抬起头,听着那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为什么你刚才要挡在你妹妹身前?为什么你没有挥起斧头?为什么要让我看到后背?你的失策导致了你妹妹被抢走,我可是连你和你妹妹一起杀掉也可以的!” 男人的目光严厉,但完全看不到本应存在的怒火。 他的内心早已平静下来,却依然摆出一副严厉的表情。 ——不要哭泣,不要绝望。 这不是你现在该做的事。 这种绝望和悲伤,他再明白不过了。但正因他也明白这一切,才更加知晓,悲伤也好,绝望也好,都不是现在的炭治郎需要的情绪。 灶门炭治郎现在需要的,是“愤怒”。 强烈的怒火,将成为他前进的原动力。】 #……好家伙,这人很明显有类似的经历。 #而且像是被炭治郎的行动戳爆炸了。 #感觉他都快被气死了。不过,说出这种话,难道是想要引导炭治郎走出阴影吗? #炭治郎的这个“打法”……确实啊,他也许心软得不行,但确实不笨来着。 鬼舞辻无惨 #话说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位小哥叫什么名字来着。 #灶门炭治郎(鬼灭之刃世界):是富冈义勇!是我的师兄,富冈义勇先生! #哦!这个世界有人进来的! #想到之前看过的,魔法少女小圆的世界了……那个世界不知道为什么,从始至终都没有人说话。 #当时我还想着,是不是最后团灭了。唉,最后虽然没有团灭,但总觉得和团灭也没什么本质区别。 #灶门炭治郎(鬼灭之刃世界):鹿目小姐那个世界我也有看到!大家真的很了不起,鹿目小姐尤其了不起!但是大家都很了不起! #……总觉得是个精力充沛的孩子啊。 #难得遇到明明是自己世界的事被看来看去,却还这么喜欢在聊天群里说话的人。 #我们应该没那么不爱说话吧…… #提瓦特这边倒是很正常,毕竟我们包厢的人实在太多了点。有什么事大家经常在包厢里直接聊天了,没那么经常把事情发在聊天群里。 #只不过,这么凄惨的事情,也难得灶门君有心思在这里聊天。灶门君也很了不起哦,摸摸头摸摸头。 #灶门炭治郎(鬼灭之刃世界):啊……倒不是不难过,而是我受到了义勇先生很无私的帮助,所以想到这一天的事,也不会只觉得痛苦。 虽然灶门炭治郎的说法,是他蒙受了帮助,但荧幕上已经展示出,为何不是别人,而独独是他受到了帮助—— 【富冈义勇反手一击打昏了灶门炭治郎。 因为挣扎的力道变得微弱,富冈义勇没有意识到,本应失去了理智的鬼,身上发生了什么。 浅粉色的眼睛在颤抖。 行动完全停止了,无法言语的鬼宛如玉石裂开一样的瞳孔里,映着本应是食物的人类的影子。 灶门炭治郎试图“在失去意识后打倒他”的设计,本就让富冈义勇感到震惊。祢豆子借此机会挣脱了富冈义勇的钳制,回身就是一踹,将富冈义勇狠狠踹开! 糟糕。 富冈义勇立刻知道不好。鬼和少年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只一瞬间就会—— ——只需要,一瞬间,就会…… 男人无法控制地瞪大了眼睛。 少女状态的鬼单膝跪在少年身前,将昏迷的人类护在身后,对自己露出尖牙,简直如同威吓着天敌的野兽。 祢豆子是不一样的——少年的声音尚且回荡在耳边。 变成鬼的人类会连思考方式都瞬间改变,腹中饥饿时连父母兄弟都会毫不犹豫地杀死吃掉。 他是猎鬼人,这种事情已经看得太多太多了。 然而,眼前的少女受了伤,治好了自己,变成了鬼,无论哪件事都是很消耗体力的举动,正常来说应该已经饿得失去理智、早一秒也好地、想将人肉塞进嘴里才对。 保护食物,反而对明显无法战胜的敌人露出獠牙,选择更消耗自己的做法。这种事情,这种事情……】 “……原来是看到了这一瞬间吗。” 蝴蝶忍用怜爱的神色看了一眼祢豆子。 在不久之前的那田蜘蛛山,蝴蝶忍本就对富冈义勇的行为难以理解,即使在柱合会议上实际见到了祢豆子,她本也很不想支持富冈义勇的做法的——如果不是深知富冈义勇的为人的话。 知晓富冈义勇的为人,知晓灶门炭治郎的为人,在那之后才拼了命的按捺下自己对鬼的深深仇恨。 但看到了这一瞬间,会想要在这孩子身上赌一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鬼会欺骗、会伪装、会撒谎,但这种只剩下了本能的食欲、宛如野兽状态下却不会。如果一个鬼连本能都想要保护家人,那么自然值得“柱”的一次宽容。 #妹妹的情况好像很少见。 #灶门君和富冈先生之间的差距肉眼可见的大呢,他打祢豆子也像是在逗小孩儿一样。 #他应该是引导人之类的角色吧,给灶门君指引了下一步行动的方向。 #埋葬了家人,接下来就只有人和鬼相依为命了吧。 【鬼是很强的。 虽然被太阳照到就会化为灰烬,但即使是刚刚被转变的鬼,也不是人类能对付的对手。 只能学习剑术,利用猩猩绯砂铁中蕴含的力量扼制恶鬼的修复能力,通过斩首断绝鬼的生机。 这是唯一的方法。 跟从名为鳞泷左近次的老人,学习特殊的「呼吸法」剑术,通过藤袭山的最终选拔,背负沉眠至今终于苏醒的妹妹,踏上了寻找将妹妹「恢复人类」的办法的旅途。】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在有鬼的世界里,人类居然没有特殊能力吗? #他们那个剑术,已经算是特殊能力了吧。 #差的远呢。无论是对比魔术还是对比元素力,情况都不一样啊。 #他那个剑术即使看起来再怎么夸张,也是人类能够修炼出来的水平。他这个和其他世界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其实吧,灶门君的嗅觉,应该已经算是特殊能力了。 #就这?和鬼的能力能比吗? #甚至能够闻出破绽来啊,这嗅觉根本就已经非人了吧。 #但是不仅和战斗力搭不上边,也没有超出普罗大众太多,只能算是世所罕见的特质,算不上什么特殊能力吧。 #山上那个“不能视为新人强度”的手鬼还不算很离谱,新手第一个任务遇到的鬼,这已经不是正常人类能打的东西了吧?! #又能土遁,又会分身。一般的武士再怎么锻炼,想打这样的敌人…… #还有近乎无限的复活能力,一般人要怎么打这东西啊。 #至少现在看起来,呼吸法加强的剑术,和血鬼术并不能相提并论。 #第一场仗就打的这么惨烈,真的没问题吗…… #这明显有问题啊。 #而且这孩子,多少有些优柔寡断了。 #只要不耽误战斗,优柔寡断一些也还好。 #先打再可怜,这样也不错。 #嗯?怎么连提到鬼舞辻无惨的名字都不行? #这个鬼王相当慎重啊。 #这年头知道自己在干坏事,所以慎重掩盖自己的踪迹的反派,已经不多了。 #但是这情况比较可怕啊,鬼晚上基本不会死,死了会变成灰烬消失,下级的鬼根本说不出鬼舞辻无惨的名字,和人类拥有这么大的差距…… #简单数一数,人类方全都是劣势。我现在甚至觉得比较奇怪,在这么大的劣势下,鬼杀队这样的组织到底是怎么组建起来的? #有专门的培育师,有队员,看起来杀鬼好像还有薪水,大正时代的话,正常来说已经不能随身带刀了吧,说明组织和官方应该有一定的联系,再加上可以用乌鸦传递消息,培养和训练这些鸟的人手……这个后勤的工作量…… #这个鬼杀队的首领肯定不是一般人。 #乡下孩子进城.jpg #哎呦,灶门君进大城市了简直手足无措啊。 #祢豆子好像又睡过去了。 #好在能用睡眠来补充体力。至少这样祢豆子就不会吃人了……应该吧? #就是这孩子怎么到现在也昏昏沉沉的,好像根本没有理智一样?我看其他的鬼都能正常沟通啊。 #也许是因为不能吃人导致营养不良了吧。 #营养不良的鬼……笑不出来。 #嗯?灶门君发现什么了……鬼舞辻无惨?! #怎么会出门就遇到敌方最大的boss啊?! 【闻到那个气味的瞬间,灶门炭治郎整个人都傻住了。 难以置信。 无法理解。 这是那一天,那无法忘怀的充满血腥气的日子里,曾经在他家中出现过的,陌生的气味。 他这辈子也忘不掉,更不敢忘的,改变了他人生的气味。 灶门炭治郎拿起日轮刀就追上去。 沿着那一线血气,最终,灶门炭治郎搭上了那个男人的肩膀—— 男人回过头。 西式的白色绅士礼帽下,是一张惨白的脸。黑色的短发略微卷曲,血色的瞳孔隐约似有裂纹。 男人厌烦似的皱紧眉头,鼻音里浅浅哼出“嗯?”的一声。 灶门炭治郎喘息得说不出话。 ——就是这个气味。 怒火与憎恶烧灼着他的理智。 ——就是这个人,不,这只恶鬼! 只要杀了他!只要能杀了他! 灶门炭治郎握紧日轮刀的刀柄—— “爸爸!” 那是来自少女天真无邪的声音。 因愤怒和憎恨而凝滞的空气,如今重新开始流动。一身西式服装的男人略微侧过身,露出了他怀抱里扎着浅粉色缎带的女孩儿。 女童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过来,询问道: “他是谁?”】 #这什么开幕雷击! #才刚踏上旅途没多久,就看到了目标中的最终boss!行啊少年,运气不错啊! #运气不错个啥?这种时候直接面对大魔王,武力值根本不够啊!打不赢的! #而且这还是闹市区,人来人往的。 #鬼王居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直接生活在人类里啊。 #不是有那种情况吗?虽然是鬼,虽然以人类为食,但实际心向正义之类的。鬼王还不能确定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万一呢? #没有万一。可能因为没有直接描写,所以忽视了,但灶门君一家子是鬼舞辻无惨亲手干掉的——只有无惨本人才能把人类变成鬼。 #更何况,如果他真的有向善之心,就不可能放任所有鬼出去吃人。不,从一开始就不会随便增加鬼的数量。 #在考虑到他对鬼们的控制力,之前那个沼泽鬼只是当灶门君提到了鬼舞辻无惨的名字,就变成那样的状态,也不存在鬼舞辻无惨不得不做违心之事的可能性。 #直说了吧,没有洗白的可能。 #对他来说这就是手上抱着一个人质,同时满大街都是人质。 #但是也不能否认,有“鬼王只想过平静的生活”这个可能性吧。 #然而还有另一点说不通——为什么鬼王要亲自去杀掉灶门君的家人。灶门君说白了只是卖炭家的儿子,生活的地方甚至特别偏僻,不可能和非人的鬼王有任何交集。 #只能理解成,鬼王就是很享受亲自杀戮,享受吃人的现状。 #都能造鬼了,都没有寿命限制了,正常来说,不应该是想办法控制国家吗…… #可能因为,即使是鬼王也不能被太阳照?话说无惨能不能被太阳照到? #不能吧……哎呀,这怎么扭头就造个鬼?! #刚变成鬼的人确实控制不了食欲啊,在大街上扭头就咬旁边的女伴。 #这只能证明祢豆子本身厉害。 #无惨他这是,在试探? #不管他是不是在试探,最终目的达到了。炭治郎君总不能真的放着这个无辜之人不管…… #而且还好他没有直接冲上去。真打起来估计是当场送死,但是无惨那边为什么不直接处理掉?总不能鬼王实际上很弱吧。 #有可能是觉得,当街死人容易招别人关注。如果无惨确实不能照到阳光的话,关注多了总有可能出意外。他总不能一路把岛国的所有人都杀了吧? 【灶门炭治郎把正在变为鬼的青年死死按倒,无法阻止敌人离开,唯有拼命向鬼舞辻无惨放狠话。 鬼王像是根本不在乎一样,将戴着太阳花札耳饰的少年丢到身后,眸子里像是没有半分动摇。 维护市场秩序的警卫队从鬼舞辻无惨身边擦肩而过,直接跑到灶门炭治郎身边。 情况比较混乱——已经变成鬼的青年力气越来越大,显然鬼化的程度正在加深,如今他的力气,已经不是未经训练的人能按得住的了。 但警卫员们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们要求灶门炭治郎让开,留出扣押这个就像是发了失心疯的青年的地方,但灶门炭治郎怎么敢松手? 真要是不管,这个新晋鬼大概能把浅草从街头杀到街尾。到那时会死去多少人?炭治郎宁可放过鬼舞辻无惨也要留下来镇压鬼的决心就白费了。 围观的人们用惊讶和恐惧的声音窃窃私语。 炭治郎一个劲地要求警卫员用绳子把鬼捆起来,但是,当然,没有人把他的话语当真,甚至想直接把他拉开。 “请住手!”炭治郎甚至有点绝望,“我不想让这个人杀人!” 身着花朵和服的优雅女性,闻言微微一怔。】 幻惑的血香 #看起来鬼杀队也不是明面上的组织。 #话题是怎么跑到这里的? #哦,是说灶门君对警备员的态度吧。如果是有国家支持,这个时候应该是能拿出证件的。 #……这什么地狱副本?敌人本来就强,恢复力更高,隐藏能力好,己方不仅个人能力全面弱势,还机构脆弱,不受明面上的支持?! #正常情况下这根本没得打……不过,能拉扯起来像样的组织,我开始好奇鬼杀队的首领是个什么人了。 #首先肯定是有坚定信念的人。这个战斗环境,信念不坚定做事不周密的话,很容易被鬼发现,或者道心崩溃。 #唉。还不知道敌人武力值有多强,光是这个社会环境就已经足够不友好了。你看万一满大道都有鬼,一般人都无法发觉。 #这怎么人群里还混了一个鬼啊?! #这个血鬼术好像是幻觉方面的。咦,不对,这个鬼为什么帮了灶门君? 【“就算面对化作‘鬼’的人,你也使用了‘人’这个词啊。” 鲜血构筑的幻觉之雾中,将长发盘起的传统服饰的温柔女性,带着同伴站到灶门炭治郎面前。 “然后你还打算要帮助他——”那双似乎遍历过世间绝望的空洞的眸子里,流淌出细微的笑意。女性抬起被她自己抓得鲜血淋漓的胳膊,将那逐渐愈合的伤口朝向自己。 “——那么就让我也来帮助你吧。” 这个气味。这个姿态。这份自愈能力。 灶门炭治郎难以置信。 “我是鬼,也是医生。”女性如此宣告:“我想抹杀掉那个男人——鬼舞辻。”】 #鬼里也有同伴?! #这才是打算迷途知返的鬼吧。 #说不好,不过可以之后看看她做了什么。 #之前富冈义勇也是真实看到了祢豆子在饥饿状态下,也没有吃掉本应更好吃的炭治郎,反而保护了他,才决定给他们一些信任的。看鬼是什么样的鬼,不能看他说了什么,得看他做了什么。 #在哪个世界都是这样的吧。 #就,在其他的世界,多少还能有点测谎的手段,这样的世界真的只能看人了。 【被叫做“月彦”的鬼舞辻无惨,将“女儿”交给“妻子”,和她们告别。 理由十分充分——既有“工作”,又“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很在意”,女性抱着孩子,在得到了他“只是去问问警员”的保证后,姑且安下心来,乘车离开了。 鬼舞辻无惨绕进了小道。 两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转过街角,在前面倒着走的矮小男人和他相撞。 鬼舞辻无惨冷冰冰地道了歉。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和醉鬼纠缠很无趣,他看起来并不打算多生事端—— “你这人衣服穿得真好啊,让人生气!”醉鬼醉醺醺地嚷嚷着,“一脸苍白,怎么跟死了一样啊?” 鬼的眼睛轻瞥过去。昏暗狭窄的过道里,没人看得清发生了什么。 撞到他又没事找事的男人被砸进墙里,一瞬间就失去了呼吸。另一个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也被他一脚踢成了一滩烂肉似的破布口袋。鬼王掐着之前一直走在他们身后的、面目惊恐的女人的脸。 “我的脸色很差吗?脸很苍白吗?看起来很虚弱吗?看起来活不了多久吗?看起来,快要死了吗?” 他掐着女人的脸,像是掐着一只鲜美可口的包子,以恐惧和绝望为佐料。 “不对不对不对。”鬼王曼声说道,“我是无限接近完美的生命——” 他比了一个“嘘”的口型。竖起的食指圆润的指甲伸长,变得坚硬、弯曲,透着明显有剧毒的紫光。 手指戳穿了女性的额头。 “若我无限给予血液会怎样?” 人类显而易见的,因为无法承受身体的剧烈变化而膨胀成一滩碎肉。鬼之王轻蔑地垂下眼睛,向身后突然出现的鬼下令: “那个戴着花札耳饰的猎鬼人。把他的头带给我。” 某个男人的身影在脑海中一晃而过。 ——他是完美的生命,是无比强大的……无比伟大的,理应享用一切血肉的生命。 没错,就是如此。理应如此。】 #只看他的笑脸,谁能想到鬼舞辻无惨是个残酷的鬼啊。 #他这个伪装还真不错。 #这人对自己看起来是不是活得健康这一点,真的超级在意的样子。 #而且,怎么好像是被打出心理阴影的样子? #不能吧,那不是人类能正常打赢的对手吧? #怎么不想想,可能鬼王虽然对手下的鬼控制力度很强,但本身并不强呢。 #正因为他自己不强,所以才要狠狠控制手下的鬼?但他的血一般人都没法承受,怎么也不像是不强的样子啊。 #万一他的血有毒呢。 #这,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在这位与众不同的鬼——「珠世」夫人这里,灶门炭治郎得知了许多一般人绝对无法得知的情报,以及,找到了让祢豆子恢复人类的可能性。 珠世夫人对自己动刀,对自己施加了改造。 她摆脱了鬼舞辻无惨的监控,降低了自己吃人的欲求,让自己只需要少量饮用鲜血即可生存。 她用「变成鬼」的方式拯救了愈史郎,让这个本不可能活下来的孩子活了下来,而这份「将人变成鬼」的研究成功,也让她确定「将鬼变成人」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她的身上没有鬼的异臭。 鬼舞辻无惨用来掀起腥风血雨的能力,珠世夫人解析后,用来拯救了一名少年的生命。】 #看看,这才是正经的“好鬼”啊。 #她最终选择做“医生”啊。治病救人的医生。 #愈史郎大概要把我笑死,他对珠世夫人的态度未免也太明显了。 #他也是有血鬼术的吧?看起来是通过画的那个符咒来隐匿的能力。两个人都是没有战斗力的能力啊。 #所以被人找上门来也很难抵抗。 鼓之宅邸·野猪露牙 #因为炭治郎对鬼的称呼是“这个人”,所以触动了珠世小姐;珠世小姐因此而愿意帮助他,结果从祢豆子这里得到了她一直追求的,“把鬼变回人类”,或者说杀掉鬼舞辻无惨的线索……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相互成就”了。 #虽然确实如我所猜测的,“鬼”里面也有好人,但没想到不是鬼王什么的,而是独身的鬼啊。 #……这一点为什么会想不到。看鬼王对其他鬼的约束程度,就知道想要背着鬼王做点什么,只能想办法逃脱他的监控,也就是“背叛”他了。 #手球鬼和箭头鬼,这两个人从某方面来说也挺……单纯?的,鬼王在把人变成鬼的时候,能不能有那种,本身可能年纪不大,很容易被人影响变坏的,那种青少年,甚至小孩子? #这,肯定有吧。 #从小培养起来,还能灌输对鬼王的忠诚心,如果这样的鬼变强的话…… #别的不说,至少是个手球鬼,在被变成鬼之前肯定是个小孩子。居然和祢豆子打架打上头了开始踢球…… #而且还被鬼王一句“十二鬼月”骗得团团转。 #那根本不是正经打架!踢球是什么战斗方式啊! #居然说鬼王是胆小鬼……好歹也是鬼“王”啊,珠世夫人是不是有点造谣了。 #咦?确定是“夫人”吗? #珠世夫人少说也两百多岁了,应该是叫“夫人”吧。 #不管是叫珠世夫人还是珠世小姐,她说鬼舞辻无惨是胆小鬼,可能也没冤枉他。鬼舞辻无惨毫无破绽的生活在普通人中间,说白了不就是躲在人群里吗。 #变成鬼之后,除了不能晒太阳,受紫藤花影响很大,被鬼王控制之外,也没什么缺点了,如果是我,我就把这个国家的领导人全都变成鬼,自己岂不是能当太上皇作威作福了。连这一点都办不到,难道不算是胆小鬼吗? #不得不吃人还不算是缺点吗? #对很多人来说不行,但是对于某些根本没有道德的人来说,那不算缺点吧。 #对那种根本没有道德的人而言,真正的缺点是受制于人。 #这倒是真的。 #越是执着于权势的人,越有可能被不老不死诱惑变成鬼,但也同样的,越是执着于权势的人,越无法忍受自己受制于人。竟然还配平了。 #这大概就是这个国家上层的态度吧。他们不见得完全不知道鬼的存在,但是既不想得罪鬼、得罪鬼王,从而让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也不想打压鬼杀队,真的让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这种事说到底也只是猜测,谁都不知道具体情况是怎样的。 #到现在唯一能确认的,只有鬼舞辻无惨确实有点不是个东西。 【“拜托了——”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某个人的尖叫,和灶门炭治郎苦笑着对不停喊着下一个任务方位的鎹鸦说“拜托了(不要这样重复)”的声音重合了。 灶门炭治郎不小心看到了一个,明显是猎鬼人的剑士,正抱着某个少女的大腿,大哭着乞求说…… 说…… 说“请跟我结婚”?! 炭治郎露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表情。 “为什么要用那种好像在看别的生物一样的眼神看我!!!” 披着黄色羽织的黄发少年尖叫起来。】 #这,应该是,常见的,交朋友和交队友的剧情,吧? #我第一次看到灶门君这样一脸嫌弃的表情。 #又同情又嫌弃。 #我开始觉得好笑了。这么沉重的大背景,这么好笑真的没问题吗哈哈哈。 #在这种地方,鬼杀队的人相遇,说明应该要执行同一个任务吧?也就是说之后要并肩作战了啊。 #这人真的靠谱吗! #居然当街撒泼打滚了。 #而且一直撒泼打滚到战场啊。 #这根本就是惊弓之鸟,遇到一点事情就一惊一乍的。 #这人真是,让人又好笑又生气的。骚扰女孩子,抱怨不想死,抓着同僚的裤腿要别人保护他,还抱着比自己小的孩子诉苦。 #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有些……不着调了。鬼杀队里也有这样的猎鬼人啊。 #这个房间就是战场了吧?会伴随着鼓声移动啊。 #有点糟糕。这样即使有很多人进入房子里,也会被分割开来。 #为什么不直接把房顶掀掉,让太阳照进去啊。 #以现在的灶门君的能力,办不到的吧。 #灶门君用剑掀不掉房顶,这个时代好像也没有方便使用的炸药? #灶门君自己的知识储备也不能支持他选择这个办法吧。 #但是,在敌人的主场作战很危险啊。 #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灶门君甚至自己的伤都还没好呢。 #这个野猪头套又是谁…… #我还以为是鬼呢。结果一看他这不是带着日轮刀嘛,原来也是鬼杀队啊! #灶门君好像又遇到这个屋子里最强那个鬼了…… #他这个运气,到底能说是好还是不好啊。 【在这个错综复杂宛如迷宫,同时又因为房间能被鬼随意移动而格外诡异的宅邸里,灶门炭治郎遇到了另一个……理应是鬼杀队成员的人。 虽然上半身没有穿衣服,但从裤子的制式来看,确实是鬼杀队成员,手里也确实拿着日轮刀。但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 不仅在于他戴着野猪的头套,更在于他行事作风横冲直撞,既不在意敌人,也不在乎同伴。 是个会踩着小孩子放狠话的家伙。 灶门炭治郎抱着被意外卷入的,名为“照子”的小孩子,皱着眉看向对方。 那家伙的行事作风……不,他根本就没有“作风”可言。想打架就痛快打架,任何人让他有哪怕一点不高兴,都会立刻表现出来。 与其说是性情直率,不如干脆说他简直像个野兽一样。】 #那个鼓的鬼,怎么像是发疯了一样。 #无论是鬼还是人,都在各说各的,看起来简直只有灶门炭治郎一个人是正常人。 #这就是长男吗…… #另一边……笑死了,我妻善逸也遇敌了。 #这家伙真的能好好战斗吗!遇到的鬼还这么丑! 沉睡的剑士 【我妻善逸真的被吓得不轻。 总是在变化的房间,孤身一人没有可依靠的同伴,身边只有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子,无论哪一点都让他压力山大,再加上最后遇到了很可怕的鬼—— 那一瞬间,我妻善逸被吓断线了。】 #战士胆小成这样啊……没问题的吗?! #我还以为他只是嘴上说害怕呢?!都已经通过选拔了,最基本的战斗力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但看他说的,他也不是想做剑士才做剑士的呀…… #和灶门君完全不同呢。虽然剑士里,像灶门君这样因为鬼而背负了深仇大恨的,应该才是主流,但不意味着没有因为其他原因成为猎鬼人的。 #说到其他原因,不知道鬼杀队的待遇怎么样。 #……说来也是。因为鬼杀队的目标本身很崇高,我一直以为物质报酬很少…… #灶门炭治郎(鬼灭之刃世界):但实际上不是这样。工钱很高哦,超级高的! #蝴蝶忍(鬼灭之刃世界):不同的世界标准不一样,也许没什么可比性。以我们世界的标准来看是很高的,到“柱”……大概就是最高位的剑士这个阶段,就没有固定工资一说了,想用多少都可以。 #刀口舔血的工作,薪资不高不行吧。但这也很难得了。 #有些危险的世界,做的工作危险甚至理所当然呢。 #也有很多人虽然经常遇到危险,但根本就是义务帮忙了,也没什么报酬可言。 #说起来,灶门君这个情况,其实很容易被人用“想不想复仇?”这样的理由哄骗打白工呢。 #这种事是不是太恶毒了…… #鬼杀队的领导要是不是好人的话,肯定会这样啦。不过看起来这个鬼杀队的领导还真是好人。 #算好事吗?有道是慈不掌兵啊。 #但鬼杀队里也有我妻君这种,实际上根本不适合战斗的人在,也没见谁说要把他赶走。所以即使是“慈”,也不是不能掌兵的那种吧。 #说是通过了预选,但他真的能打吗?知道自己能打的人,遇事可不会忍气吞声哦,养成像这样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吧。 #但也说不好啊……性格这东西,哪来的绝对啊。 #只能说人很好,自己被吓得走不动道还记得让那个小孩子先跑。 #看啊,一个超级丑的敌人放一句狠话就把人吓晕了,这还怎么打啊…… #该说不说,这个鬼真的丑得要命,而且拿舌头当武器也太恶心了。 #哈,哈哈,是这样呢……咦? 【原本昏倒在地的少年,不知何时站在那里。 被当做武器弹出的舌头在地上弹动几下,像是被截断了头颅的蛇身一般扭起来。金色的少年将无辜被卷入战场的男孩往身后挡了挡,羽织的袖口垂下来,能看到饱经锻炼因而伤痕累累的手掌。 鬼愣了一下。 ——在鬼过于灵敏的五感中,眼前这明显仍在昏迷中的少年,呼吸骤然变得不同了。 少年握住刀柄,压低身体。 即使是以拔刀术的动作,他也把身体压得太低了,像是把全部重量都压在前腿上,后腿绷得笔直,身体平平地压下来,那是一个极端适合冲刺的动作。 鬼嗅到了危险。 这家伙的气息改变了。鬼瞪着眼睛想,绷紧了神经直视着我妻善逸的动作。 然而,即使再如何提高警惕也毫无作用。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 我妻善逸消失了。 原地只留下了空气。银白的雷光炸开,甚至没有看到人影。 鬼的脖子上出现了细细的一条血线,然后,鬼身首分离,化作灰烬。】 #……这不是很帅气吗!可恶!! #灶门炭治郎(鬼灭之刃世界):善逸是想做就能做得到的人呢! #为什么说得那么自豪啊! #不过这是什么情况,睡着了才有战斗力?! #不是,这个剑技、这个战斗力还是他自己锻炼出来的吧? #只不过平时他太胆小了,即使很强也发挥不出来……但是一旦吓过头了失去意识,身体反而没有被恐惧僵直,结果反而能正常战斗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善逸的鼻涕泡破裂,人猛然惊醒。 他到处看了看。 鬼的头颅刚好滚到他面前,彻底飞灰。于是善逸惊叫一声,一蹦三尺高! “突然死掉了!我受够了!!!”】 #……帅不过三秒。 #太扯了以至于开始好笑起来。 #这人是双重人格还是怎么的,反差也太大了吧! #我听他叫唤听得头好痛啊。 #小孩子人都傻了。 #总之眼睛一闭一睁,鬼就死了是吧。 #善逸还一直强调“声音”什么的,他是耳朵特别灵敏? #灶门君是嗅觉很强,我妻君就是听觉特别强是吗。 #之后会不会再有个眼睛特别厉害的啊。 #他之前是怎么做任务的?!对此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吗?! #这个情况摆在那里,他肯定心里多少是有数的。但这人太胆小了,如果没遇到什么意外,大概会一直视而不见吧…… 【野猪头套的少年喊着“猪突猛进”,一路砍鬼,称不上砍瓜切菜倒也没多么困难,但显而易见的是,他明显很不会认路。 而相应的,灶门炭治郎一边关照着普通人一边寻找规律,很快跟宅邸的主人,戴着鼓的鬼再次相遇了。】 #之前谁说的来着,长兄如父,灶门君确实有这个倾向。因为是家里的长子,所以格外愿意勉强自己呢。 #责任感强过头了。 #坚强是坚强,但另一方面也一直显得挺温柔的。 #我是真没料到战斗这么激烈,他还能意识到地上的纸是小说原稿。 #我不觉得战斗那么激烈,他还能看到那是什么。只能说虽然家里条件不是很好,但他真的接受了很好的教育,本能都让他不去踩别人的东西。 #相比之下那个野猪头套就,真是粗暴啊。 #急性子加粗暴性子,绝了。但为什么脸那么好看!为什么!! #结果善逸从一开始就知道,炭治郎箱子里背的是鬼啊。 #灶门君这一路上确实是遇到了不少的好人。 那田蜘蛛山 【灶门炭治郎和野猪头套——或者直接叫他的名字,嘴平伊之助——算是不打不相识。 在紫藤花纹之家,经过短暂但充足的治疗、休息,三人姑且算是熟悉起来了。 更巧的是,之后的任务并不是单人任务。向某个、据说比较危险的地方支援。这是一个大任务。】 #炭治郎真的很会顺毛啊。 #我算是明白了,嘴平伊之助完全就和野生动物一样的,你得用对待野生动物的态度顺着毛摸。 #……男,男妈妈…… #灶门炭治郎(鬼灭之刃世界):你在说什么呀,母亲是没有男性的!男性只能做父亲,而不是母亲。 #灶门君啊……不好意思,我先怜爱一下。 #这个地方好像还挺危险的。 #无论是嗅觉还是听觉都在叫嚣着危险啊。 #把人当傀儡操纵的敌人也算是很常见的设定了。 #我比较惊讶,这个山里原来不止有一只鬼啊,之前还说了鬼舞辻无惨不允许鬼扎堆来着。 #大概是因为他们是家人?居然一家子都成了鬼,也算是挺惊人的。 #伊之助这是,触觉特别灵敏吗?! #哎呀,那受伤的时候搞不好会格外疼呢。 #那倒没看出来。难道说,是因为他在野外长大,对这些磕磕碰碰已经不在意了? 【那田蜘蛛山——这个地方比之前了解到的还要更加危险。 后续的支援即使在路上,也并不能立刻到达,现在只能依靠在场的几人作战。这本就已经足够劣势,更何况敌人还是不止一只的、有着不同能力的鬼。 因为害怕而不肯前进的善逸,和炭治郎他们彻底分开;而前方追向鬼所在之处的炭治郎和伊之助,不得不面对被鬼当人偶一样操纵,生不如死的剑士们。】 #控制人偶的敌人就这一点烦人。 #但是炭治郎脑子很好使的,很快就找到了暂时控制这些被操纵的人偶的办法。 #灶门炭治郎(鬼灭之刃世界):嗯。虽然结果是很可惜…… #啊。确实很可惜……还是被杀掉了。明明原本是能得救的。 #能明显看到炭治郎气得要命。 #毕竟本性如此嘛,而且这一小段共同生活的时间里,也让伊之助改变了。 #真没想到伊之助会用这种方式帮忙。 #完全是顾全大局的做法嘛。 【被嘴平伊之助抛上半空的炭治郎,在下一个瞬间就锁定了鬼的位置。 凌空直下,水之呼吸,一之型—— 坐在岩石上,长发的「母亲」像是迎接一样向前伸手。 指尖的血鬼术的线寸寸断裂,双眸安静地闭上,微微抬起下巴、露出自己毫无防护的脖颈来。 炭治郎微微一怔,手上几乎是本能地换了个角度。 ——五之型,干天的慈雨。 轻巧而温柔的一剑,让鬼连疼痛都没有感觉到地赴往死地。 被「丈夫」殴打,被「儿子」嘲讽,「女儿」不会多嘴为她说哪怕一个字。在做鬼也一直与泪水、恐惧和疼痛为伴的人生里,最为恐怖的「死」居然如此温柔。 “这里……有十二鬼月……” 「母亲」在消散之前,为这份温柔的赐死做出了回应。 “小心一点……”】 #这就是所谓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吗。 #没有对鬼有丝毫手软,好评;对坦然面对死亡的鬼,使用了不会让她疼的攻击,超好评! #这个「妈妈」的鬼,鬼生也不幸福啊…… #此前看到的那些鬼,或多或少都会享受比常人更强的优越感,但是这个鬼怎么当鬼了也逃不掉家暴男啊?! #说好的相亲相爱一家人呢?! #鬼的话还真是没有一句可信度。 #不过我算是发现了,不少鬼在被变成鬼之前,也各自有各自的……应该说“问题”吗。 #至今为止看到的,有提到“过去”的鬼,绝大多数被变成鬼都是鬼舞辻无惨趁虚而入。 #这个鬼王,比想象中的还要恶毒啊。 【与此同时,因为害怕而磨磨蹭蹭不肯进山,导致与炭治郎等人分开,又因为在意祢豆子而追上来的善逸—— “还有这种事?!” 他在尖叫。 “它长着人脸啊!它是人脸蜘蛛啊!这怎么回事啊?!” 我妻善逸在一边尖叫一边到处逃跑。 “是做梦吧!是做梦吧!拜托了是做梦吧!” 当然,他是不会从噩梦中醒来的。因为这根本不是梦境,而是现实。 他一路逃跑结果正撞进敌方老巢,他停下来一睁眼就看到悬浮在半空中的房子,看到很多被悬挂在蛛丝上,正在变成蜘蛛的人类——这些都是现实。 我妻善逸简直就要昏过去了,连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都让他一惊一乍地尖叫。】 #不,不愧是你? #这人的运气是不是真的有点问题啊?居然直接跑到了敌方老巢。 #这个,应该是那个「哥哥」鬼吧。 #但是真的,不好嘲笑善逸害怕,这个根本没有人类的身体,真·脖子以下全是腿的鬼确实很吓人。 #确实是又大又吓人又臭又恶心。 【鬼很得意地向善逸表示他已经输了——因为他已经中了毒,半小时就再也站不起来,并且即将在一小时后彻底变成蜘蛛。 和那些悬挂起来的“人”一样。 蜘蛛男拿出怀表,细细给善逸讲解过了多久会出现怎样的反应,每个时间段会产生什么症状,明显给善逸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鬼放声嘲笑,“不用害怕,等毒素彻底起效,让你变成蜘蛛的时候,你就会失去智力了!” 他抱着树干尖声惨叫,“吵死了!我不要变成那样!”】 #这个毒真让人恶心。 #但这个效果很奇妙啊。 #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人变成蜘蛛呢。 #血鬼术。万能的血鬼术。 #这个鬼还一个劲的给善逸增加精神压力。再这么下去的话,他又会昏倒吧。 #一般来说,战士在战场上昏倒就死定了。但既然对象是我妻善逸…… #他的话,还是昏倒比较好吧? 集中一点,登峰造极 【“振作一点!” 这样的声音短暂地唤起了我妻善逸的回忆。 他一直是这样胆小怕事的样子,即使想要回报将他拯救出来的培育师的恩情、在私底下不断加练,他也很难取得成果,甚至在爬上树大哭大闹的时候被雷劈中、连发色都改变了。 但是没用,他仍然“没有进步”。 并不是说他的力量有没有加强,速度有没有提高这种锻炼得不到成果,而是他的剑技—— 他学不会雷之呼吸·一之型之外所有的剑招。 人脸的蜘蛛不断地爬上树,抓住头发尖叫也只会看到金黄色的渐变短发掉下来—— 我妻善逸“噗咳”一声,理智和意识都彻底断线了。】 #好!断线了好啊! #可以开始正式的战斗了! #这说法是不是有点过分啊哈哈哈。 #没办法,谁让他醒着的时候根本没法好好战斗啊。只不过,睡着了也有个缺点,看上去他的战斗方式就很死板了…… #不,不是死板,是他只会这一招啊?! 【有时候,善逸会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笨的一个人。 雷之呼吸是讲究速度的剑法,本质在于其“瞬间爆发力”进行的高速战斗。但后续的适合近战、适合远程、适合范围攻击的各类剑技他完全学不会,能学会的只有最基础的一之型。 所以才会被师兄骂“蠢货”吧,所以才会被他说“师父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但被他叫做“爷爷”的培育师桑岛慈悟郎,却从来没想过放弃他。 在我妻善逸被雷击中的那一天,敲着他的脑袋、叹息着对他这么说了。 “去登峰造极吧”,这样。 就像是锻造钢铁一般。无数次的捶打,将杂质一点点敲出来。经历磨难,经历痛苦,忍耐这一切艰难的训练。 “哭泣也好,逃跑也好,只是不要放弃。要去相信,这像地狱般忍受着锻炼的日子,一定会让你有所回报。” 到达极限,成为比任何人都坚强的刀刃吧。 “集中一点,登峰造极吧!” 善逸停住了。 「哥哥」的鬼大喜过望,立刻叫来巨量的人面蜘蛛向他身上扑去,尽可能将毒液更多地注入我妻善逸身体中。然而,我妻善逸已经不再躲来躲去了。 他任由人脸蜘蛛扑到他身上,稳住身体压低重心,竭尽全力地蓄力。 有如鸣雷一般,电光将原本扑在他身上的、小山一般众多的人面蜘蛛一扫而空。 空气变得沉重,锐利到极致的剑意振动大气,衣角隐约透出雷光。 「哥哥」的鬼扭头就逃,还不忘继续指挥那些毫无智慧的蜘蛛继续给善逸下毒。然而,轻巧的蜘蛛能够在人没有意识到的前提下注入毒素,却无法在这鸣雷一样的环境下接近他。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 「哥哥」的鬼拼命逃开我妻善逸的正面,试图用复杂的逃生路线避开雷之呼吸的正面一击,甚至用丝线直接往悬空的房子里跑。死亡的阴影如影随形,冷汗从额角滑下,几乎滴落到蜘蛛的身躯上。 我妻善逸空茫的眼神直视着敌人,甚至看不出现在的他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 “——六连!!” 瞬息之间的事。 六道璀璨的剑光踏着树干和悬空房间的墙壁冲天而上,将蜘蛛的首级一分为二。】 #帅啊!!! #想做的话这不是能做到的吗! #这个教导的方式还真不错。确实是集中一点登峰造极了。 #我妻善逸说自己比较笨,搞不好还挺真,他好像是不太适合复杂的剑术…… #有一种说法,大概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要你够快地打倒敌人,很多破绽和问题都不是问题了。他走的大概就是这个方向吧。 #他的心态是个问题,但实际上真不算弱,一瞬间的这一刀,爆发力、体力、反应速度甚至对战局的把控能力都缺一不可,绝对是经过漫长的锻炼才能劈出来的一招。 #他之前说晚上也会偷偷加练……还真是加练了。肯定加练了,要不然这个速度根本练不出来。 #真的挺不错啊,即使嘴上说着可怕和恐怖什么的想退缩,但实际上,已经为“帮助别人”做足了准备了。 【做了一个美好的梦。 我妻善逸在恍惚中思考。 自己很强,能帮助许多弱小的,和遇到麻烦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么高的地方,不知道那只鬼怎样了。身体痛得动不了,只能勉强看着天上的月亮。 ……但是不想死。 连哭泣的力气都消失了,却只是不想死。 我妻善逸拼命地试图冷静下来,控制呼吸。呼吸法能够压榨出人体最大的力量、形成宛如异能的战斗场面,当然也能用来调整肌肉、血流,从而达到抑制毒素蔓延的效果。 ……虽然不知道只是控制毒素的蔓延到底有什么用,也不知道是否能得救。但还是不想死(放弃)。 因为爷爷说过了,不管多么辛苦,都不要逃往轻松的那一边。 恍惚间,能看到翩飞的蝴蝶。 披着宛如蝴蝶一般羽织的女性,如蝴蝶一般翩然而降,将手掌放在嘴边。 “喂喂,你还好吗?” 女性用轻柔的声音询问道。】 #……哦!蝴蝶! #这个!这个就是之前那位“虫柱”小姐!她的羽织行动起来居然是这个效果吗…… #这样应该算是得救了吧?善逸的坚持确实产生了效果。 #真危险啊,手和脚都萎缩了…… #就是,蝴蝶小姐是不是有点脱线……看善逸这个情况,能好吗?! 火之神神乐 【在善逸打倒了「哥哥」的鬼时,炭治郎和伊之助追着「姐姐」的鬼,中途却撞上了「父亲」的鬼。 为了打败「父亲」的鬼,二人,尤其是伊之助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因为「父亲」的鬼是最单纯质朴的强——力量强,速度快,皮肤和肌肉坚韧,不容易受伤。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能力,反而稳扎稳打地把二人搞得很被动。】 #伊之助这是第二次使用“舍己为人”的方式战斗了吧? #炭治郎对他的影响真的挺大的。 #应该说,伊之助的“不服输”这一点被往好的方向引导了。 #别人能舍己为人,那我也能。这种思考方式就挺可爱的。 #话又说回来了,富冈义勇用的呼吸法原来和炭治郎一样,都是水之呼吸啊。 #这不是肯定的嘛,都是同一个老师啊。 #而且他的剑,比炭治郎的更……要怎么形容呢,更流丽。 #就是性子好像有点冷。 #但是敌人的状态总觉得不太对……这是全员家暴?! #「弟弟」欺负「母亲」,「父亲」殴打「母亲」,「哥哥」嘲笑「母亲」,「弟弟」殴打「姐姐」……这一家人属实有点让人烦躁了。 #而且……我们现在好像只知道「弟弟」这个鬼的名字是「累」,这一家子其他几个鬼都叫什么? #好像都没有提到名字。不过这也很正常吧,一般来说,家里的人都不会互相称呼名字的,只有对最小的那个才会叫名字。 #一般都会直接叫父亲母亲什么的,但同辈人的话也会叫名字吧…… #嗯?啊,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这个鬼的“家庭”里,并不是以夫妻为中心组建的家庭,而是以最小的孩子「累」为中心的。其他人的称呼全都是基于累的身份…… #「姐姐」的全称是「累的姐姐」,「哥哥」的全称是「累的哥哥」,以此类推。这个家庭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了。 #这么一说……炭治郎说「父亲」的鬼是十二鬼月,但是「父亲」的鬼和响铠,那个鼓的鬼,强度根本没有拉开太大差距!更何况他还没有理智,战斗力实际上还要往低了算。 #哦,富冈义勇说他根本不是十二鬼月。可以说是确定了吧。 #所以真正的十二鬼月—— 【“话说在前头,我不会一口气杀死你的。” 被炭治郎指责“你们家人间的感情是虚假的”,累在双手间扯出蜘蛛网,细细的蛛丝比最锐利的刀还要尖锐三分。 “我要让你变得破破烂烂之后,再把你四分五裂。” 炭治郎不会恐惧。他当然不会因敌我之间的战力差感到恐惧,但当他的日轮刀被雷细细的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蛛丝切成两半的时候—— 灶门炭治郎意识到了。 他说不定会死在这里。 累厌倦了用玩耍的心态玩弄敌人(炭治郎)的生命。蜘蛛的线编织成网,能轻易切断钢铁的蛛网当头罩下。 比任何人的反应都快,祢豆子骤然出现,用自己为炭治郎挡下了这一击。】 #累简直像是疯了。 #他的,他们的,这个状态,可以确定了吧。这些鬼并不是真正的家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的长相明显类似,但这些所谓的“家人”应该是累用不同的鬼拼凑出来的。 #也是,之前还说鬼舞辻无惨不会让鬼扎堆呢。 #果然他很想要炭治郎和祢豆子之间的兄妹关系。 #开什么玩笑,这种关系哪是能直接抢走的。 #但是对累来说,足够让他想要得发疯了。妹妹即使变成了鬼,兄长也不放弃她;妹妹也会积极地保护兄长。对累来说,这应该就是他最想要的关系了。 #说到底累要比之前那个响铠更强吧。 #肯定的,之前那个是下六,还被除名了,累可是下五。 #根本打不过的。祢豆子被挂在天上,炭治郎不仅砍不到人,甚至累的脖子太硬了根本砍不进去…… #下弦之间也就差了一个等级,强度居然能差这么多……我开始怀疑上弦能有多强了。 #现在就看柱的力量能不能顶得起来了。 【“我的身体比我操纵的任何线都要硬。” 一脚把炭治郎远远踢开,累用冷淡的声音说。 祢豆子在半空中拼命挣扎——炭治郎眼见命在旦夕,她无论如何也想去保护哥哥。 但做不到。缠绕在她身上的丝线过于坚固,祢豆子把自己割得鲜血淋漓,也无法挣脱。 “集中精神,调整呼吸。释放出精度最高的最后的型!” 灶门炭治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已经只剩下最后一搏的力量了。成败,不,生死在此一举。 ——水之呼吸,十之型·生生流转—— 波浪一般的剑光伴随着高强度的回转力道,锤散了浅色的丝线。这是炭治郎的攻击第一次奏效。但这胜利的曙光还没有让他高兴上一秒钟,累的嘲笑再次将他打入地狱。 “血鬼术·刻丝牢。” 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当头罩下,血色的蛛网有着和之前细细的透明蛛丝完全不同的硬度—— 单纯的看就能意识到,这蜘蛛网是无论如何也砍不断的。 灶门炭治郎陷入了绝望。 “要输了,要死了!要死……” 明明是绝对不能输的时候—— 绝望间,无数过去的回忆碎片飞速掠过。 那是尚且年幼的时候。炭治郎很小,祢豆子更小。身体一向不好,一脸病容的父亲向家中的长子传授家族一直以来流传的舞蹈。 “要注意呼吸。”他温柔地说,“调整气息,让自己彻底成为火神大人。” 他的父亲。 身体很差,非常虚弱。但在祭祀的时候,母亲会凑在炭治郎耳边,欣喜地指给他看—— “炭治郎,你看,是爸爸的神乐哦。” 年初的时候,为避免灾祸和受伤,而向火神大人献上舞蹈进行祝祷。虚弱的父亲能跳上一整夜也不会疲惫。 “只要能进行正确的呼吸,炭治郎也能一直跳舞的。” 神乐和耳饰。这是灶门家必须要一直传下去的东西。这种呼吸的方式,这种舞蹈的动作,这曾经学习过的东西—— 灶门炭治郎将刀刃微微偏转。 生生不息的水化作了流淌不息的火! 鲜红的蛛丝被切断了,怔然之下,累第一次后退回去。灶门炭治郎憋着一股气,强行驱动疲惫且伤痕累累的身体,直线追击! 必须要在此刻打倒他,哪怕会同归于尽! “火之神神乐·圆舞!” 沉眠中的祢豆子似乎看到了母亲的身影,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说着“如果再不醒来的话,连哥哥也会死去”—— 漫长的沉眠,与任何鬼都不同的成长方式,两年间的努力开出了崭新的花。 “血鬼术·爆血!” 祢豆子流淌的鲜血沿着捆绑自己身上的蛛丝,一路烧向了累。 丝线被烧断,同样投身火海的炭治郎身上却没有一丝烧伤的痕迹,断刃砍在累的脖子上,发出金铁相交的铮然鸣响。 “我和祢豆子之间的羁绊,是谁都,砍不断的……!” 火之神神乐的艳红火焰,与血鬼术·爆血的粉色火焰交织,化作圆形的刀锋,累的脖子就此断裂,头颅与身体一分为二!】 拼凑家人的鬼 #做得好啊炭治郎!!! #太棒了!突破了自己的极限! #温柔的时候很温柔,但需要争强好胜的时候也能拿出骨气来。很好!很有精神! #哈哈,不知道为什么,不知不觉间大家都在用名字称呼这些人呢。炭治郎,善逸,伊之助…… #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很亲近。 #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是好孩子,而且是为了更多人的性命而战斗的吧。 #是战友的话,互相交托性命,就很容易丢掉那些繁文缛节。真是美丽的火焰,对这样的孩子我也喜欢叫得亲近一点。 #真的好耀眼,我喜欢! #无论是意志力,战斗力,成长速度都很不错。炭治郎虽然不能说是天才,不过绝对是很优秀很聪明的那种人。但是为什么我总会下意识地觉得他很笨呢…… #大概是因为他脑壳硬,括号双关。 #哦,哈哈,确实是双重意义上的头铁。头铁的人往往会给人愚笨的印象,不过炭治郎的战斗是很灵巧的。 #但应该一往无前的时候,仍然足够一往无前。 #是的,这一点真的很了不起。 了不起……啊。 沢田纲吉有一点坐立难安。 reborn哼笑一声。什么话都没说,又好像什么话都说了。 “你笑什么啦!”沢田纲吉差点破防。 “嗯,我也希望你更中用一些呢。”reborn移开视线。 “不中用还真是对不起了啊!!”沢田纲吉满脸都是“服了你了”的神色。reborn眨了一下眼睛,倒没再说话。 灶门炭治郎会为了自己、为了别人而战斗,但沢田纲吉却不同,为了自己的话,他是绝对提不起精神战斗的,只有为了同伴才能振作起来。这两个人其实没什么可比性—— 不过嘛,只要有一点能刺激他努力的机会,就不能放过呢。 【战斗结束了——像是结束了。 因为强行将水之呼吸转为火之神神乐,气息运行岔路,加上本就有伤,灶门炭治郎摔倒在地,一时间竟然完全动不了。 然而,鬼的气味并没有完全消散。 累用自己的蛛丝挂起头颅。在之前的交锋中,用自己的丝线提前砍断了自己的脖子、避免被日轮刀断首的十二鬼月之一,充满厌倦地表示,要把两个人全都杀死。】 #还带这么干的?! #这是真的吓一跳了。 #太过分了,不是说好了你的身体比丝线更硬吗! #但是之前一直用的是血鬼术的线,而不是之前那种白色的线啊。 #炭治郎很强,但敌人也不是站桩等死的。太真实了,即使自己已经拼尽全力,但敌人仍然可能轻描淡写地解决你拼尽全力的攻击…… #但这样一来根本没法再战了。 【波浪一般的剑招温柔地拂过身体。 有一点点乱的黑发,湖水一样蔚蓝的眼睛,两种纹样拼接的羽织。 鲜红的蜘蛛丝纷纷断裂,富冈义勇轻声称赞,“做得好,坚持到我来的时候。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灶门炭治郎不由得睁大眼睛。 曾经,就是这个人给了他和祢豆子生路,为他们兄妹二人指引了前进的道路;此时又是这个人,从十二鬼月手中救下了他和祢豆子的性命。 累在暴怒中施展的血鬼术,甚至连富冈义勇的身体都没有碰到。 ——水之呼吸·十一之型·凪。 天地一切都化作了平静的湖面,累的愤怒就像是妄图吹干大海的风一样无能。刀刃转动间不过轻轻一抹,累的头颅掉落地面,滚了两圈。 鬼的身体开始消散,他的眼前,只有伏在祢豆子身上、试图保护她的,灶门炭治郎的身影。 那是他求而不得的、真正的“家人间的牵绊”的样貌。】 #师兄居然有这么强啊!! #这个战力差是不是太大了点?! #炭治郎这应该算是成长比较快的,不过对“柱”这个等级来说,也许还弱了点? #不,你要想想看那个响铠和累的战力差啊。柱虽然强,但也没有预料中的强。 #响铠并不是因为太弱了而被开除十二鬼月的,而是因为他“无法变得更强了”才被开除的!他和真正的下六差距也许不会非常大,但他和累的差距已经快变成三级跳了!这么一看,下一有多强?上弦有多强? #再怎么说也不至于三级跳吧。 #我觉得差不多。打响铠的时候,炭治郎身上可是带伤的。即使是抓住了响铠的弱点,但好歹是他单杀——但累呢?这可是炭治郎突破自我,再加上祢豆子援助,都只占了一时上风!再打下去输定了! #柱对标的应该是上弦才对,但他砍下五的时候不显山不露水的,也看不出来他能不能承担得起和上弦打的责任。 #应该还行吧。水呼十个型,他甚至开创出了第十一个,怎么也不能说很弱了。 【累在消失。 眼睁睁看着炭治郎,因为死里逃生而拥抱着祢豆子。他们的感情看上去真好……是累聚集起一些鬼来“过家家”不同的好。 他自己,他自己—— 在因为体弱,而无法和其他人玩耍的时候。 在刚刚变成鬼,发现自己必须要通过吃人活下来的时候。 在精神终于到了极限,父亲拿着刀子,用力对自己的脖子挥砍下来的时候— 他的父母,为什么就没有尽到责任呢? 当时的累抬头看着月亮。 血腥刺鼻,然而在鬼的感官里,则全都是食物的香气。曾经是「母亲」的女人抽搐着,在累的身边吐出最后一口活气。 她好像在说什么。在说什么呢? “……没能让你以健全的身体诞生,对不起……” 蜘蛛一般非人的瞳孔开始颤抖。 说完那句话,母亲便咽气,死去了。 “没关系的,累,我会跟你一起去死的。” 父亲拿着刀子向自己砍下来的时候,所说的这句话。 因为快被杀死产生的愤怒,导致他没能理解的那句话。父亲想要和他共同背负杀人的罪孽,共同死去的心情。 在那一瞬间,唐突的理解了。 ——真正的羁绊。他一直追求的东西。在那一晚,被他亲手切断了。 那是再怎么追求,再怎么弥补,再怎么寻找,也终究失去了的感情。鬼舞辻无惨说“都是你的父母没有接受全部的你的错”,累也只能这样承认—— 但是。 好痛苦。好痛苦。 好后悔。好后悔。 然而当他越来越强,连身为人类时的记忆也在逐渐消失,他甚至连自己为何如此空虚,如此后悔都忘记了。】 #……突然从另一个角度发觉了鬼舞辻无惨有多恶心人。 #那个作为“母亲”的鬼,实际上居然比累还小……鬼的年龄就是他变成鬼的瞬间,那孩子到底什么时候被变成鬼的?! #累,说到底真就是个没有受到正确引导的孩子。 #累确实有他的问题,但不管怎么说,原本都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人被变成鬼的时候,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忘记原本的自己,忘记过去的记忆。而新生的“鬼”性格行事,感觉会更贴合鬼舞辻无惨的需要,会变得更残酷或者冷酷一些。 #鬼里面有原本就是人渣的,不过明显也有因为各种阴差阳错被变成鬼的啊。 #难怪炭治郎会抱着怜悯之心斩鬼。鬼的杀戮必然要用生命赎罪,但不耽误用怜悯的态度对待他们。 #累最开始也只是想和朋友一起玩,即使心里有一部分扭曲,也是好好教育能够改正的程度。但鬼舞辻无惨的存在,让这个家庭一路往悲剧的深渊坠落了。 蝴蝶的剧毒 【而在富冈义勇行动路线的另一边,同样来支援的蝴蝶忍,堵住了之前逃走的「姐姐」的鬼。 面对三两下被打倒的现实,「姐姐」毫不犹豫地求饶, “我是被迫服从他的!” 她带着哭腔说,“违抗他的话就会被大卸八块的!” 这绝不是谎言。 就在刚刚,累就因为她的眼睛恢复成原本的模样而将她的脸切了下来,一如当年分给她血和力量的时候。 真可怜——蝴蝶忍一脸怜悯,随即马上笑容满面地说道,“我愿意帮你,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姐姐」似乎没能料到有这么顺利。但为了“好好相处”,蝴蝶忍用那双紫色的眸子直视着雪白的鬼: “可爱的小姐,你杀死过多少人了?” “五人。”鬼立刻回答。她的泪水无声地从眼眶里滚落,偏过头用哭腔说 “但我是被命令的,没办法啊。” 蝴蝶忍像是对不乖乖听话吃药的小孩子一样,用无奈的眼神看过去。 “不用跟我说谎的哦,我是知道的。” 「姐姐」的血鬼术的事,以及她在西边,在今晚,就杀掉了十四人的事。这只鬼已经吃了足有八十人吧,蝴蝶忍一字一句地告知,用极为温柔的语气。 “我并没有在生气,只是在确认正确的数字而已。” 她笑眯眯的举起一根手指。 “为了要让小姐受到正当的惩罚,然后脱胎换骨。这样我们就可以好好相处了!” 蝴蝶忍兴高采烈地说。毕竟如果杀死了人却不用受任何处罚,世界上没有这种道理的。 她纤细的手掌按在「姐姐」胸口上,另一只手在她身上比划 “比如把眼球挖出来,或是切开肚子把内脏拉出来。你杀人越多,我就会拷问的越多,等你忍受住那些痛苦之后,你的罪孽就能得到原谅——” 她比划了一个打气的动作,温柔地鼓励道,“我们一起加油吧!没关系的,小姐你毕竟是鬼,既不会死也不会留下后遗症哦!”】 #这位蝴蝶忍小姐是个腹黑啊! #之前一直在说“想要和鬼好好相处”什么的,还以为她是真的对鬼有怜悯呢! #说“腹黑”好像有点不太准……不过倒是能看出来,她好像也不是真心想要和鬼好好相处的。 #这一脸温和友善的恐吓敌人。好棒哦。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真是个敏锐的人啊。 #说实在的,这可能有点儿疯…… #明显是装可爱……不过倒确实挺可爱的。对鬼就应该这样嘛。 #鬼:你不如直接杀了我得了。 #八十人啊。在我们的世界,如果遇到哪个人杀了80人,基本上都是很重大的案子,会被冠以“连环杀手”啊,“恶魔降世”之类的称呼吧。但这个「姐姐」的鬼,吃了这么多人之后甚至还没有特别强。其他更强的鬼到底吃了多少人啊。 #这么看来,每个鬼都是连环杀手吧。 #确实得死刑呢。 【说着“真遗憾”的蝴蝶忍轻轻让过了「姐姐」的攻击。 少女高高跃起,锐利的剑光直扑而下。 宛如微风拂过,蝶舞蹁跹,眼前宛如花朵盛开、蝴蝶飞过的春日盛景。「姐姐」一个激灵,伸手摸向脖颈—— 她的脑袋还好好的待在身上。似乎有蝴蝶停在指尖。 “虫之呼吸,蝶之舞·戏弄。” ——! 脖子没有被砍断。「姐姐」扭头看过去—— 蝴蝶忍手上的刀……那算是什么刀啊? 整体甚至可以说是细细的一根铁条,只有最尖端才像钩子一样有着正常的刀锋。笔直的刀刃没有任何弧度,是尽最大努力减少空气摩擦、让“直刺”的动作能最快完成的特种刀。 「姐姐」立刻理解了——她大概率是因为身体娇小、力量不足,根本砍不断脖子。所以能赢—— 痛。 过于惨烈的疼痛让她失声尖叫起来。 “可不能因为脖子没被砍断,就放心下来啊。” 蝴蝶忍挥舞刀刃,轻飘飘地说。 “因为也有像我这样,用毒的剑士的。” 鬼杀队·虫柱,蝴蝶忍。虽然力量不足,砍不断鬼的脖子,但她是非常优秀的药师。 正所谓医毒不分家,她甚至能现场调配让鬼也能死掉的剧毒。包括她的剑,也是为了能在剑鞘中调和毒素,而特意调整的,如同“注射器”一般的剑。】 #这死得好惨。 #确实,看起来死的超级痛苦。该! #蝴蝶小姐真的好厉害啊…… #蝴蝶的毒反而毒死了蜘蛛,这也够讽刺的了。 那田蜘蛛山后续 【被蝴蝶忍戏称“中奖了”的富冈义勇,此时终于意识到,自己其实在两年前见过这对兄妹。 ——还好他及时想了起来,因为单凭灶门炭治郎自己,根本防不住蝴蝶忍的骤然袭击。 她不听炭治郎说什么。这在鬼杀队中是很常见的举措:鬼会欺骗,可能会催眠,甚至有可能改变他人的记忆。杀鬼才是唯一应该做的事情,而不必听人在说什么。 所以,被富冈义勇挡住了必中的一击,蝴蝶忍一脸平静地惊讶道: “这可是违反队律哦。你就是这样才总会被人讨厌呀。”】 #这不行啊……没工作多久就被柱抓了个正着! #接下来可怎么办,对炭治郎来说,鬼杀队是不可或缺的吧? #对,很重要的。不仅是情报支援,还有医疗辅助和装备支援。紫藤花纹之家看着普通,实际上在全国各地都建立起那样的据点根本不简单。 #糟糕,那炭治郎现在还能待在鬼杀队吗? #但是,但是祢豆子根本不吃人啊!不吃人的鬼只要说明白了,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祢豆子的事情史无前例。富冈义勇可是亲眼看着祢豆子在最渴望吃人的时机选择保护哥哥,所以才给了信任。其他人…… #只要能证明是可以吧!应该可以吧??? #但是哪有这个机会去证明啊,遇到鬼优先刀了肯定是没错的。 #而且,能一路走到柱这个等级,肯定也遇到过许多情况了,就好像之前那个姐姐满口胡言乱语想让人心软一样,什么骗人什么演戏都遇见过,哪能那么容易就信了! 【灶门炭治郎不得不抱着昏迷中的祢豆子逃跑,富冈义勇留下来阻拦同样是柱的蝴蝶忍。 使用毒来战斗的女性总不能对同僚下毒,在身体对抗中显然落入下风。 富冈义勇牢牢控制着她的行动、像夹着安塞腰鼓一样夹着蝴蝶忍。打不过也就算了,问他情况居然从“两年前”开始说…… 少女被他的行为和态度气得青筋直冒,脚下微微用力,脚后跟弹出刀刃,蝴蝶忍抬脚往上挥过去—— 鎹鸦在天上大喊大叫,带来了新的命令—— 将灶门炭治郎和灶门祢豆子带到“鬼杀队总部”的命令。】 #不是我说,富冈义勇这情商大概没救了。 #之前看他也不是这么个性子啊?! #只能说,有些人工作的时候和私下里的状态是完全不一样的。看他之前救伊之助的时候不也挺靠谱的吗。 #真是一本正经的搞笑人物。要了命了。 #忍姐姐就是彻头彻尾的带毒的花了,不对,应该说是带毒的蝴蝶吗。 #居然连鞋子里都藏刀,看起来富冈义勇是真的没想到。万一继续打下去,搞不好要打出真火的。还好被阻止了。 #鎹鸦来叫停了……也不知道算好事还是坏事。 #不管好事坏事,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灶门炭治郎是被一些争执的声音惊醒的。 ……说是争执,但实际上意见几乎是一边倒——绝不能容许“鬼”活下去。九位“柱”齐聚于此,几乎没有谁觉得这种事能被允许。 而在其中,「风柱」不死川实弥的态度格外激烈。】 #好家伙这是直接干哪儿来了? #柱们……呃……很有,特色,呢。 #为什么我在其中看到了恋爱脑……想把眼睛戳瞎,我这辈子最恨恋爱脑。 #为什么富冈义勇跑到一边去了啊?!这人有这么不合群吗? #看来看去,竟然还是一开始追着祢豆子杀的蝴蝶忍小姐最友善。为什么会这样啊…… #蝴蝶,僧侣,樱饼……还有红色的猫头鹰?救命,其中有一个人真的好像猫头鹰啊。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群人怎么这么多渐变发色。 #炭治郎好像全程都很方哈哈哈。 #说到最后都变成车轱辘话了。 #也不知道是谁不听谁说话,反正炭治郎就一个劲地说“祢豆子不会吃人”,柱们就一个劲地说“不可能有不吃人的鬼”,这根本就是无效交流啊。 #总觉得有些人根本就不正常…… #话说好像无论哪个世界都差不多。越是强大的人,就越可以不在乎他人的眼光,造成的结果就是格外特立独行。该说是很有辨识度吗? #说实话,强大又靠谱又理解世俗的“正常人”的强者,无论哪个世界都是国宝大熊猫等级,如果有那种人的话,真的很值得尊敬了。 #其实也没那么少……吧……? 意料之外的话打出了预料之外的沉默效果,不知道为什么,聊天群里居然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以至于炭治郎一头锤和不死川实弥“同归于尽”之后,恋柱甘露寺蜜璃忍不住笑出来、大家都盯着她看的画面居然格外情系。 “……有那么少吗?” 香菱一时间甚至难以理解。她点了点手指思考了一下,“在提瓦特,要说强者首先就是七神。七神——” 她莫名沉默了一下。 其他国家的神她不是很清楚,所以也说不好,但是已经“观影”过的几个国家,风神教唆人偷东西、不干正事、满广场卖唱;岩神不带摩拉、一大爱好就是当街溜子纠正人们对岩王帝君的过度赞誉;雷神给自己造了个外壳当宅女,被挚友看成乡下土妹子—— 虽说明显各自有各自的理由,但不知道为什么,“正常”两个字放上来就是觉得别扭。 到底是什么时候,提瓦特的人对神明的看法已经变成酒蒙子、街溜子和土妹子了呢?! “他们难道不强大,不靠谱吗?”香菱换了个角度,并且马上理直气壮起来,一副谁敢说帝君不靠谱就揍他的模样。 九条裟罗一时间大为赞赏,“没错!这些人未免太不敬畏强者了。” “就是说嘛,还有若陀龙王,特瓦林他们,强者明明都很可靠!” 重云越想越对,并且肯定地点点头,“强者更会修心,怎么可能真的‘不靠谱’呢?这些人凭空造谣啊。” 神里绫人轻飘飘地用余光看了八重神子一眼,又轻飘飘地移开视线,应和道,“确实如此。” * “真是蠢话!” 彦卿愤愤不平地看着这段话,用透着些许孺慕的眼神看了景元一眼,然后寻求认同似的看向列车组—— ——看着星,总觉得之后的话说不出来了。 星全然不觉,对这句话大加赞同,“我都那么强了,干什么还要那么在乎他人的眼光?” “说什么呢!”三月七不满,“咱们遇到的很强的人,大多数都人很好吧。” “要知道那些都是某个势力的领袖,也许确实很强,但更重要的是,他们是‘领导人’啊。” 星语重心长地说,“和单纯的强者是两个概念了。” 三月七眯着眼睛,用无语了的表情看她。 【在气氛全然绷紧的时候,曾经在最终选拔时见到的女孩子们,拉开了障子门。 “主公大人驾到了。” 她们用几乎没什么感情色彩的声音,齐声说道。 男人慢慢地走出来,轻声地打招呼。 “你们来了啊——” 灶门炭治郎整个人都一个激灵。 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这个声音很温柔,很缓和。而出现的男人,看上去十分年轻,整个上半部的面容都覆盖着明显的病变后,留下来的狰狞痕迹。 “——我可爱的孩子们。” 男人扶着孩子们行走的动作,能明显看出,他的身体状况完全不行,同时眼睛……应该是看不到的。但从灶门炭治郎的角度看来,他的姿态仍然从容优雅,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尊贵感。 他走到廊下,走入阳光,呼吸着早上的清新空气,对每个人打招呼,声音平和且充满力量。 “能在成员没有改变的情况下,迎来半年一度的柱合会议,我觉得很高兴。” 灶门炭治郎只知道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此前当然没有见过。如果是在更古老一点的时代,他们应该算是这位“主公”的私人武装吧?但他其实既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也没有实际见过这个人。 即使知道他统筹了鬼杀队,但也并没有这个人是领导的心理认同感—— ——直到他被不死川实弥按着脑袋伏低了身子。 此时他才发现,柱们竟然同时屈膝行礼,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半分不恭敬。 “主公大人也还身体健康就再好不过。” 之前一直态度暴躁到狂躁,甚至让人怀疑能不能听得懂人话的不死川实弥,此时在言语中堆叠了非常恭敬的敬语。 “衷心祝愿您能更加安康。” 招呼打过了,他直抒胸臆,表达了不满。 “恕我直言,在柱合会议之前,希望能对这个名叫灶门炭治郎的,带着鬼的队士进行说明,不知您意下如何。”】 #卧槽? #这一下子还真是料想不到。 #各方面都有点出乎意料了。无论是“主公”的身体状态,还是这些人的态度…… #谁能帮我回忆一下,之前灶门炭治郎的训练里,完全没有“忠君”啊效忠啊,这样的思想教育是吧? #我很确定没有。 #所以我没记错,鬼杀队确实不强调对领导的忠诚和尊敬。 #所以他们的态度只有可能是自发的? #不死川实弥这个敬语堆得简直吓人,这什么敬语教科书。 #“完全没有知性和理性”……炭治郎你有时候嘴巴也挺毒的。 #灶门炭治郎(鬼灭之刃世界):是的!因为我还是觉得对他很生气! #哈哈,直率的表达自己的意见也不错。 #洗脑……?好像也不像…… #为什么话题会跑到那一方面去啊?这明显不是。虽然大家对“主公大人”明显非常尊敬,但并不是因此而无条件信任他。 #对,无论是谁,只要之前对此有怀疑的,在他本人面前也直接提出了异议。我觉得是那种比较健康的主君与属下的关系。 #……义勇先生…… #居然用性命担保吗…… #亲师兄啊!这真是亲的师兄啊! #……可恶,为什么我就没有遇到这样的同门呢。 #这个主公大人……唉,说着真费劲,他好像一直在往炭治郎身上堆砝码。 #什么意思? #又是“不吃人的鬼”又是“他曾经见过鬼舞辻无惨”什么的,如果他对炭治郎至今为止经历过的一切都心中有数的话,我怀疑他可能也知道珠世小姐的事情。 #啊?!不至于吧! #他知道炭治郎见过鬼舞辻无惨哦。当时的事情发生的时候,附近是不是有他的情报人员呢。 #灶门炭治郎(鬼灭之刃世界):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主公大人的名字是产屋敷耀哉! #哦哦,产屋敷先生。嗯,总之要知道这一点,产屋敷家的情报可是用鎹鸦传递的,当时那个地方,有没有他的“线鸟”可谁都不知道。 #不死川实弥是个让人讨厌的暴躁鬼,这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产屋敷的态度,是让几个抱有反对意见的柱没话说的同时,也敲打了炭治郎吧? #一方面让柱知道祢豆子的重要性,一方面让炭治郎知道柱在鬼杀队的贡献,让后辈对前辈抱有尊敬……说真的,他还真有不少大家长的风范。 #明明年纪不大,但把这些柱,尤其是明显比他本人大的岩柱这样的人,都称作是自己的“孩子们”,竟然显得有点道理。 #不是,这个风柱做得那么过分,你们都不生气的吗! #其实也还好?只要看看之前蝴蝶忍遇到的「姐姐」的鬼,对比一下就知道,对这群只管杀鬼的人来说,要理解“鬼中也有好人”这种事大概太困难了。 【在见过九柱之后,祢豆子在鬼杀队再也不至于遮遮掩掩,负责日常庶务的“隐”们就将炭治郎和祢豆子送到了「蝶屋」。 那是虫柱的家、医院和道场。在这里,炭治郎治疗身上的伤口,进行恢复性训练,为之后的战斗进一步修行—— 得到了蝶屋的诸多帮助。】 冷静无情之鬼 #果然,产屋敷耀哉知道珠世小姐的存在。 #炭治郎心心念念着想还给风柱一头锤哎,总觉得有点可爱! #应该说,这个举动让他终于有一点这个年纪的少年意气了。 #这么一说让人好难过啊。从小就作为家里的长子,背负起家庭的重任,一朝惊变又踏上荆棘之路。 #不过好在他遇到的朋友,师长,同僚都是好人。 #这倒确实如此。 【三味线发出喑哑的声音。 赤红色半长发,脸上有奇妙花纹的鬼,露出像是“突然惊醒”似的表情。 三味线发出喑哑的声音。 看似文质彬彬,面色苍白,身穿西服的鬼恍惚着走上前来。 三味线发出喑哑的声音。 地板挂在墙上,房屋倒向一边,无数楼梯,纸拉门和榻榻米扭曲成迷宫,而在房间里,打扮像是艺伎的,黑色长发的鬼,拨动了三味线。 头上生着小小双角的少女确认着在场的所有鬼,额角流下冷汗。 ——下弦的鬼被召集了。或者说,只有下弦的鬼被召集了。 下弦六,半长发在脑后扎成四组发辫的鬼慌忙张望起来。在艺伎一般的鬼的操控下,原本在各自不同地方的鬼们,被聚集在一起。而高处的房间里—— 是一名异常美丽,甚至可以说是美艳的女性。 如檀木一般漆黑的长发,如红玉一般剔透的竖瞳,唇色艳红,在苍白的肌肤上如同点缀着一瓣红梅。 女子轻启朱唇—— ——发出了平和的男性嗓音。 “低头,跪下。” 鬼舞辻无惨说。】 #居然是无惨吗?!!! 因为过于震惊,聊天群里一时间反而没了消息。 鬼舞辻无惨——这个“鬼之始祖”的残酷,冷漠和恶毒已经表现的足够多了。虽然在某一方面也能体现出,他似乎过于谨慎的态度,但这副纯然女性的模样…… “虽然说,鬼,确实能拟态和伪装,就是了……” 蝴蝶忍一如既往的笑容完全维持不下去了。 再怎么说也是鬼之始祖,隐瞒踪迹到直接改变外在性别的程度,未免也太过谨慎了。 “他这……” 宇髄天元想了又想,最终得出的结论仍然让他难以置信,“……就是单纯的胆小啊?” 鬼拟态成女性。这倒也不是特别难以置信,但拟态得如此精妙而美丽,说明这个人不肯让自己的外形有哪怕一点不精致; 经常伪装的人,会不太在乎自己是否做出和性别对应的刻板举动。但刻意使用了男性的声音,说明他本质上仍然有自己的性别认同…… 宇髄天元的脑子高速在转动,试图分析“鬼舞辻无惨”这个鬼的性格。但性别变化带来的冲击感还是太过分了,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完全不转了。 “他……应该是男的吧?女的,哎?男的?” 灶门炭治郎完全糊涂了。蝴蝶忍差点被气笑,“那个鬼都说过,是‘拟态’了。” 对哦!灶门炭治郎恍然大悟,不纠结了。 #好家伙,下弦鬼这还弱吗? #产屋敷耀哉那边在招聘,鬼舞辻无惨这边就在裁员是吧。 #裁员……说的好贴切,不过这裁员未免也太过硬核了,字面意义上的斩首啊! #因为累死了,所以下弦鬼就没必要存在了?这到底是什么逻辑? #说起来之前有说,累会把力量和血分给别的鬼,用来制造“家人”。都分出去了还是下弦五,累实际上搞不好非常强。 #哦,所以他死了才会让鬼舞辻无惨格外生气? #这差不多就是虐杀了。看起来鬼舞辻无惨好像真的气得不行…… #这算什么?双方都在试图提高员工质量?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说笑话,但这还真是地狱笑话…… #怎么说都逃不过一死。虽然都是鬼吧,但这么死了总觉得很没劲。 #死了的鬼才是好鬼嘛。 #说来还真是挺巧的,双方都在训话,但造成的结果,属下对他们的感情什么的,完全就是对照组嘛。 #一个是心悦诚服的行礼和使用敬语,另一个是被压着下跪然后一个个死了,这个程度的对比未免也太地狱了。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在最后问到下弦一的时候,面色苍白的男性合起指尖,面颊上隐约现出红晕。 “是呢,”他说,“我现在如坠梦中。”】 #这要怎么说,破锅配烂盖? #这叫优秀员工发言! #好家伙,唯一的活命方式就只有舔是吧。 #我才反应过来,这个琵琶女的能力,和响凯是不是特别像? #不如说这边才是高配版。原来如此,因为能力很相像,所以无法继续进化的响铠才会被放弃。 #但不管怎么说,终究还是这个职场环境实在是太地狱了。 #一言不合就裁员,一裁员就会让你连命也丢了的老板。 #只有变态,才会喜欢在严苛到这个程度的职场工作吧。 #我现在开始思考一件事。 #谜语人乱棍打出去! #我觉得大家都在思考同一件事……下弦鬼就已经这么变态了,上弦鬼得有多变态呢? 炎柱·炼狱杏寿郎 #咦?养伤的部分我还以为会直接跳过呢。 #但仔细想想,这一段对炭治郎他们三个人来说,还挺重要的。 #对善逸来说,算是找到了努力的理由,不至于那么摆烂;对伊之助来说,就是打击他的信心又鼓励起来,让他遇到事情没那么不过脑子,对炭治郎来说就更重要了,“带着鬼”的这个雷算是排除了,又得到了柱的教导。 #这里的话,大概能看出来普通的剑士和“柱”之间的差别……普通剑士拿来当大招放的剑技,对柱来说是平a是吧。 #不过这样一来,炭治郎也算是知道了下一步修行的方向了。 【治疗和进一步的修行结束了,灶门炭治郎和蝶屋的人们道别。 一直以来帮助他们治疗的三个小姑娘,工作格外利落的葵,以及总是用丢硬币的手段为自己做决定的栗花落香奈乎。 少女看着炭治郎远去的背影,神色间略微有些动容。】 #这孩子好像有点感情匮乏…… #啊,果然。是因为有心理阴影啊。 #炭治郎生活的时代好像不是很富裕。 #当年的蝴蝶忍小姐完全是小辣椒的性格嘛!反而是蝴蝶姐姐的性格和现在的刃小姐比较像……咦? #现在可并没有花柱。具体是什么原因,应该已经很明显了。 #是那个吧。很常见的那个。 #原来柱也曾经受鬼的迫害……不对,在这个世界,因为被鬼所伤、因为仇恨鬼而进入鬼杀队的情况,应该才是主流。 #蝴蝶忍小姐还想着推荐炭治郎参与炎柱的任务,希望炎柱能引导他。简直就是操心孩子的大家长了。当年那个小姑娘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经历了很多,估计也吃了不少苦吧。 【而另一边,赶往「无限列车」之所在的炎柱,炼狱杏寿郎本人,在进行战斗的前期准备。 确认情报。清场。准备一些道具。大致就是这样。】 #这个,属实是有点意外了。 #一开始看他的形象,我还以为是那种不会听人说话,但很能打的角色呢。 #不对。仔细想想柱合会议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人其实相当的靠谱——一开始坚决拒绝祢豆子,产屋敷发言的时候就基本没有说话,最后祢豆子用事实证明自己之后,他的态度就很快转变,预料之外的灵活啊。 #对哦,炭治郎放出豪言之后,大家都在笑,好像只有他说的是“了不起”来着。 #所以他才这样一边了所有便当啊,这一手一下子解决了好多问题。 #卖便当的人这样就回家了,普通剑士带着便当回去,也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完成了清场。有便当在手边,不管是在车上假装是卖便当的,还是在工厂里假装自己是送便当的,都有理由……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他是说瞎话不眨眼的。 #最重要的是,他无论是眼神还是威仪都很正直啊!他这么一脸正气的谎话张口就来,哪有人会不信呢? #挑衅也是张口就来……怎么说呢,完全就是一个很有常识又很可靠的大人啊! #思路清晰,豪爽温柔,正气凛然。各方面都很厉害啊! #就是,虽然也有些波折,但这个鬼好像也没那么强……? #明显是放在明面上的幌子嘛。 #所以还是得再坐一遍列车,找出真正难缠的那个鬼,是吧? “……等等,这是要继续这样‘播放’下去吗?” 眼看着荧幕上的“剧情”不停地往下发展,炭治郎引路走过几节车厢,被炼狱杏寿郎“好吃!”的感叹吓得一震,包厢里的灶门炭治郎本人几乎目瞪口呆。 “这是,这是我们已经到了无限列车之后发生的事?!” 在这个包厢里的每一个人,都本能地挺直了身体,聚精会神地盯紧了荧幕。 “这好像是第一次。” 蝴蝶忍说了一句话。但是她说不出更多了。某种异样膨胀的感情堵塞了她的胸口,让蝴蝶忍用全集中的呼吸法深呼吸了好多次,也没能排空胸腔里沸腾的情绪。 “……第一次,播放‘未来’的事情。” 宇髄天元接了她的话,然后看向身边。 被鬼杀队尊为“主公大人”,将每一个剑士都视作孩子的鬼杀队之主,产屋敷耀哉,正端坐在那里。 他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了。观影厅不知使用了怎样的技术,让他也能够看到荧幕上的画面、能看到聊天群里人们的发言,但多余的东西也仍然无法看清。 看不到包厢里的环境,也看不到近在咫尺的剑士们。 他空洞而雪白的双眸直视前方,用温和从容的语气开口了。 “这是侥天之幸。” 他说,示意“孩子们”不要关心自己,更应该关心荧幕上发生的事情。 他们遇到了怎样的鬼,经历了怎样的战斗,面对着怎样的困难,得到了怎样的成长。这些才是最重要的情报。 “对于我们来说,这实在是幸福之事。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虽然荧幕上播放的都是过去的事,但因为视角的关系,确实也出现了一些他并不知晓的情报。最典型的就是下弦的鬼们的归宿——若非观影厅播放出来,他还不知道下弦的鬼都被鬼舞辻无惨自己“开除”了。 最重要的,其实还是另一个情报。 ——琵琶女。 那个通过弹奏乐声,控制一个巨大的城堡空间随意移动的鬼。 只看她表现出来的东西,就已经可以得知,那绝对是个战略性的能力。 产屋敷耀哉其实隐约间有个想法……现在尚不成熟,但迟早有一天,他打算用这个方法,给鬼舞辻无惨一个足够大的惊喜。 但一切都建立在足够的情报基础上。 “要好好看,炭治郎。” 产屋敷耀哉暂时不打算将这个情报放在聊天群里。 这“第一次”遇见的事情一定会导致产生许多讨论,许多想法吧,那些想法不一定对他们是纯然善意的。这个观影厅一直发放积分,并一直试图建立使用积分达成“互帮互助”的条件。 他们的世界——这个被称作“鬼灭之刃”的世界,武力值和其他世界相比相差很大,并不是能经得起风浪、经得起他人恶意的世界。作为鬼杀队的主人,他必须要为所有孩子们负责。 于是,他“看”着聊天群里,人们无知无觉地继续着讨论,只对炭治郎说了这样的话。 “这个荧幕上呈现的故事,一定会让你有所触动……成为你成长的养料吧。” 【列车的灯光明灭之间,车掌前来进行例行的检票工作。 同样是在这列车灯光的明灭之间,鬼的身影骤然出现在门口。 灯光摇晃着,战斗很快开始,又很快结束。敌人完全不是作为“柱”的炼狱杏寿郎的对手,而炼狱杏寿郎甚至发出了培养、教导炭治郎的邀请。 ——列车灯光的明灭之间,猎鬼人们睡在一起,沉入黑甜的梦乡之中。 那一切都是迷梦。】 列车攻防战 被这个观影空间叫做「鬼灭之刃」的包厢里,几个人都露出了慎重的神色紧绷起神经,而理所当然没有意识到这一切的、只当仍是正常观影的人们,正对伊之助和善逸的梦境笑得要命。 尤其是伊之助的梦境——那到底是什么动物世界啊! #善逸的情况……倒是不奇怪,但是伊之助怎么是这个风格啊! #笑死了,真的要笑死了,为什么是这样的动物世界啊。就算确实是“野性”的人,但是野性到这个地步未免太过头了! #根本就是小孩子的探险队吧哈哈哈哈! #微妙的倒是符合现状了。不过把列车当大怪兽也太好笑了。要打的不是列车,而是列车里的鬼啊。 #炭治郎看到的好像就是过去的家人了…… #这个鬼的手段还真是诛心。 #不过他好像不是无条件的把人丢到梦境里去,而是需要通过媒介来进行。 #所以他才养了人类作为“手脚”来替他干活吧。 #用的是什么方法?不让睡觉吗? #看这个情况,应该是不经过他的允许就不能入睡,而如果达成了他的要求,就会奖励人类在梦境中实现自己的愿望。 #比如说那个列车的乘务人员,就是可以在梦境中见到自己死去的亲人。 #这一瞬间,真是前所未有的理解了什么叫做“为虎作伥”。 #这算是比较有脑子的鬼了。之前遇到的敌人,大多数都是找个地方吃人,遇到鬼杀队的人,就要么用打的,要么用骗的。这好像还是第一次遇到鬼利用人类,和鬼杀队作对…… #这么看起来,最下级的鬼大多数都十分狂躁,要么就比较好骗。越是上级的鬼就越厉害,而且不仅是武力值上厉害。 #看之前鬼舞辻无惨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了。当鬼不仅要面对鬼杀队,面对一些天赋异禀的人类,还要面对喜怒无情的老板。 #算是发现了。越是高级的鬼就越是人精,这就跟一些组织里,能往上爬的不仅是业务能力厉害,揣摩人心的手段一样不缺。说明敌人不仅有力量,更有脑子。 #鬼杀队和鬼之间的差距是不是太大了点? #也没那么大吧。比较一下,藤丸君遇到的敌人不都越来越夸张,越来越难打了吗? #不,鬼杀队这边和藤丸君那边……还是不太一样。我也说不好…… #严格来说,我觉得藤丸君这边和敌人的战斗力差距大一些,但是不知为何,鬼杀队这里的绝望感比藤丸君那边更强。 #有一种藤丸君那边,意志和魔力有可能创造奇迹,但鬼杀队这里很难的感觉吧。 #……我好像知道了。和其他任何一个世界的情况都不一样,其他的世界敌对双方要么都使用元素力,要么都使用命途力量,又或者都使用魔力,总之都在同一个“世界观”下打架……但是鬼杀队这边,剑士打起来再怎么花里胡哨,使用的也都是普通的剑技!但是敌人是能用血鬼术——能用超能力的!这完全就是普通人和能力者打! #……也是。而且还是恢复力异常强大,断肢重生也不过秒秒钟的能力者呢。 #这么一看简直绝望。 #与其说是“绝望”,不如说是“真了不起”吧? 【炼狱杏寿郎恍惚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虽然他很快意识到,这是在父亲面前,报告自己终于成为“柱”的消息的时候。 ……是这样吗? 他按捺下心底隐约的疑问和迷惑,用一如既往的饱满的热情,向父亲倾诉自己的感想。 炼狱家的人,不知为何,长相一直非常相似。即使有些脸型上和面容上细微的不同,但那发尾带上些红色的金发、同样色系的眼睛特征太过明显,一眼看去,只觉得全家人长得都是一个样子。 但即使如此,由内而外的气质差别,也杜绝了旁人“认错人”的可能性。 因为被炼狱杏寿郎称为“父亲”的那个人,漠然,颓废,看起来和炼狱杏寿郎本人几乎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他对炼狱杏寿郎的报告,用“无聊”和“无谓”来评论。 反正也成不了什么事。他这样说。 而面对对此无比在意,用期盼的目光探寻地看过来的弟弟,炼狱杏寿郎跪下来平视着他。 “老实说,父亲并不高兴,还说这很无聊。”他双手握紧弟弟——炼狱千寿郎的双臂,用近乎拥抱的姿态,竭尽全力地鼓励他。 而这一切,并没有被潜入到炼狱杏寿郎梦中的人看到。】 #……为什么会突然颓废起来? #柱的话,一般来说不是意志最坚定的一批人吗? #这一家子长得真的好像啊……一家子火红猫头鹰…… #……别这样!回不去了! #不提还好,一说就越看越像猫头鹰。 #好家伙,妈妈的遗传因子就像完全没有似的。一家人简直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炎柱该不会是祖传的吧。 #炼狱家的情况好像和别的鬼杀队剑士完全不一样……按照这个说法,他们家该不会历代都是鬼杀队的剑士吧? #按照那个时代的情况……炼狱家该不会算是产屋敷家的武士吧。 #就是那种代代侍奉产屋敷家的家系? #这个倒是看不出来。不过我觉得可能性挺大的。 #好哥哥啊! #无论是炭治郎还是杏寿郎,都是好哥哥啊…… #惊了。说话的时候蹲下身子和人平视,把家里的实际情况毫无保留的说出来,同时给对方加油鼓劲,在对方有情绪的时候及时疏导,绝不让他心里难受……这到底是什么绝世好哥哥?这种哥哥是真实存在的吗?! #靠谱的哥哥……靠谱的大人……靠谱的领导者……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人…… 旗木卡卡西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还好佐助没有来这一次的观影厅!!还好鸣人也没有来这一次的观影厅!!! 【梦魇非常愉快。 睡着了的剑士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为了确保后路,他直接自己上手比较快——】 #空气墙! #毕竟不是真实的世界,梦境应该只有梦境主人“有意识”的那一点地方。 #不过这个鬼为啥执着于把人变成废人啊。都已经让对方睡着了,直接自己动手杀人不更简单。 #这个……估计不太可能办得到。你看炭治郎那个鼻子,如果是十二鬼月这个程度的鬼接近,那个气味应该一下子就会让他惊醒吧。 #嗯,这一点上我妻善逸也是一样的。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个柱,炭治郎这样的剑士能做到的,柱没道理做不到。 #也许不是嗅觉和听觉,但鬼接近之后的杀气,应该也足够让他瞬间惊醒了。 #这里用人类估计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精神图景,这一点好像无论在哪个世界都差不多。 #叫法可能也不太一样。 #想到了我这边的固有结界,应该也是差不多的东西吧。 #只不过会这么容易吗……哦,果然不行。 #应该是动手的一瞬间就有杀气。梦魇操纵的说到底只是普通人,虽然好处在于接近剑士的时候,因为无害而不至于被察觉,但一旦动手也藏不住杀气了。 #这个本能反应可真不坏。 #就是炭治郎这边是不是有点危险? #他的梦确实是特别幸福的。原本非常幸福的,和家人在一起的生活啊。 #我觉得他可能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了,但这种梦一般人都不会想要醒,实在是太幸福了。 #祢豆子!对了,祢豆子之前一直在箱子里……祢豆子逃票了! 【自从那田蜘蛛山一战之后,祢豆子睡了许久,在无限列车的任务之前终于苏醒过来,此时感觉到外面十分安静,于是从箱子里钻了出来。 有限的理智并不能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将炭治郎的手放在自己头上,但昏睡状态的兄长并不能像以往一样,给她一个亲昵的摸摸头。 祢豆子有点生气,一脑袋撞到炭治郎的脑袋上—— 炭治郎一点事没有,祢豆子的脑壳破损,流下血来。 祢豆子,“……” 好气啊! 血鬼术·爆血! 粉红色的火焰骤然席卷了车厢。】 #祢豆子小小的身形状态真的好可爱啊。 #撞一下居然把自己撞伤了……太吓人了,炭治郎的脑袋到底有多硬啊?! #反正不是一般的硬。鬼的体质都被撞破防了。 #气到火烧亲哥是吧。但是看样子是真的疼啊,这眼泪掉的,就差哇哇大哭了。 #但是还好有她在。 #要不然,这个梦境是真的不希望醒过来。 #只是出去了一个晚上,家人就全都倒在了血泊中。 #这个血鬼术完全就是玩弄人心的邪术。 #……各个方面都没想到。明明是敌人,却因为炭治郎内心过于温柔,心像世界过于清透而选择放弃……这不是完全被策反了嘛。 #能对着自己脖子砍下去也属实果断。 #但是这样一来,就终于有一个醒过来的了! #普通人对上鬼杀队的剑士,根本没有一战之力嘛。 #毕竟是作为普通人,能和鬼这种能力者战斗的呀。不过这样一来,就没有普通人来碍手碍脚了。应该可以正常进行战斗。 #不过敌人是下一,而且还是被鬼舞辻无惨强化过了的下弦一,炭治郎能打吗…… #之前打下五都很困难了,以至于严格来说是富冈义勇打倒的。这样一来,敌人的强度又三级跳了…… #咦?不过他的血鬼术好像不太管用了。 #难道说是那种,一旦被破解了一次,之后的效果就会断崖式下跌的类型吗? #不太像啊。 #至少梦魇表情看上去挺惊讶的。 #按照他的作战方式来看,即使一次挣脱了,应该也不意味着有了抗性。 #……不是吧…… #天啊,居然真的是每一次中招都马上割喉自尽! #这么一会儿自尽了多少次?! #太狠了,这得是多强大的内心?! #不如说太吓人了!万一设置了特殊的梦境,让炭治郎在现实中自尽一次呢?! #这个战斗的推进速度来看,不太容易设置那样的骗局,所以这方面应该可以放心一点……但即使如此也果断得过头了! #确实啊。这个精神力…… #还有对一家人毫不动摇的信任。各方面都好强。 #砍掉头了!……咦,这个下一总不能比累还弱吧? #炭治郎也学到了。即使已经砍下了鬼的头,没有眼睁睁看着鬼的身体和头变成灰烬,就绝对不放松警惕…… #这么一搞……我觉得之后的敌人,上弦的鬼,搞不好都是类似的情况了——虽然也是砍掉头就能杀死,但会使用各种各样其他的方法,让自己短时间内“不会被砍头”。 #说到底,杀死鬼的最可靠的方式,还是太阳。 #但是说真的,这个下一将自己和无限列车融合的这副模样真的好恶心啊…… #给人的感觉好变态啊! #不过这样一来要怎么打?砍列车? #我觉得可能是,把人类的身体等比例放大到列车那么长,然后砍断相应的地方。 #唔,或者说是砍掉车头?车头和车身,人头和人身,像这样的对照关系。 #这倒是也有可能。 #不过这样一来,岂不是列车里所有的人都是下一的人质了? #好像真的是这样……这要怎么打…… #炼狱先生!赶紧醒过来啊! 【炼狱杏寿郎暂时没有醒,首先醒过来的是伊之助。 但不管怎么说,增加了一个战力终归是有优势的。 祢豆子继续使用血鬼术,试图烧掉其他人身上的绳子,用来影响梦魇的血鬼术,并试图将炼狱杏寿郎唤醒。 而嘴平伊之助,则留在了车厢里列车车厢里的血肉像是流水一样的渗出来,逐渐蔓延开去,一条条血肉的“手”不断伸出。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 “没想到在我打盹的时候,事情发展成了这样。” 火焰一样的羽织摇曳着。炼狱杏寿郎扫视了一圈血肉覆盖的列车。 “作为一个柱,真是不像话——真想挖个洞钻进去!” 火焰如龙卷一般,卷过了整个车厢。】 让噩梦终结 #大哥!终于醒了!! #为什么你们也开始叫大哥了。 #主要还是这个人太靠谱了。之前的战斗明明挺严峻的,一看他出现就觉得有支援了。 #而且正如炭治郎所说,无论是对现状的把握和判断,还是接下来布置任务,又或者武力的支撑,各方面都特别优秀。 #这个人的靠谱是那种很全面的靠谱。有些人是力量很强,有些人是心思缜密。炼狱杏寿郎就是智勇双全的那一类了……我觉得这样的人无论哪个世界,数量都不会很多。 #是啊,靠谱过头了。明明伊之助醒的时候就没这个感觉……啊,善逸你还是接着睡吧。 #哈哈哈哈话说这场战斗是不是给善逸量身定做的啊!其他人睡着了都没有战斗力了,善逸睡着了反而是最强的状态! #下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不过没想到,伊之助居然猜对了啊。 #嗯?啊,对哦,伊之助最开始就说无限列车是山大王,是敌人什么的……本来还以为是乡下孩子没见过世面呢! #没想到他猜的居然是事实。 #就是我突然想到一个事儿,下一这样把自己和列车融合的状态,等白天了要怎么办?难道不会直接晒太阳吗? #白天肯定就解除融合了呀。刚才他让人类去动手,说白了不就是因为他在融合列车,空不出手嘛。当然为了减少对剑士的影响,不让他们提前醒来也是理由之一。 #说起来伊之助是怎么确定上一的“脖子”在哪的啊,我总觉得他好像是没犹豫多久就认定了。 #在气味上,炭治郎确认不了,但从感觉上,伊之助能确认吧?我也有点难以理解,但可以看做是在大山里成长的孩子特有的第六感? #野兽往往能提前感觉到人类感觉不到的灾难,应该是同样的原理吧。 #该说不说,伊之助这个“咕噜咕噜大眼仔”的说法好可爱啊…… #大眼珠子……大,大炎柱子? 【即使找到了要害,战斗也不能说“很简单”。 无数写着下壹的眼睛,在鬼的血肉之柱上睁开。稍一对视就要被拽进梦境,想要离开又唯有自尽一途。反复数次之后,就连现实和梦境都要分不清楚—— 直到伊之助扑过来,一把按住炭治郎的手。】 #果然,会有这种手段。通过调整梦境的内容,混淆梦境和现实的界限,从而让敌人在现实里自尽…… #不过这只有现在这样的快节奏攻防,才能完全实现这一点。如果是之前那样战斗之前互放狠话的环节,想要做到这一点好像还是挺困难的。 #因为梦魇制造的梦境是需要他去“制造”的,而梦魇这个鬼,和一般人的想法有差距。虽然这让他在鬼舞辻无惨那里活下来,但也让他制造的梦境不太,怎么形容才好呢,贴人设。破绽比较大。 #嗯。所以要缩短敌人的思考时间,让对方来不及思考梦境的破绽。 #只能说这一次的战斗,敌人虽然很强,但炭治郎他们也不是全无优势。 #无论是睡着了才有战斗力的善逸,还是戴着野猪头套,让鬼无法“对视”、无法满足发动血鬼术条件的伊之助,都算是有优势。 #属实是没想到,这种头套居然也能成为优势…… #啊,果然那个列车的工作人员,是鬼那边的伥鬼。 #能在这么重要的地方“工作”,肯定是鬼那边的啦。 #炭治郎他们还是没有经验。这可是鬼的“脖子”的位置啊,能在这么要害的位置出现的人,对方一定是确认过没问题的。换句话说不就是敌人嘛。 #就是属实没想到,背刺的人他也救啊。 #也差不多该习惯了。炭治郎本人就是这样的性格嘛。 【那个列车的工作人员使用的武器,是某种锥子。 虽然刺的很深,鲜血汩汩地渗出来,但伤口并没有特别大。通过呼吸绷紧肌肉,大致能控制血液的流动、缩紧伤口,避免恶化。 灶门炭治郎轻轻碰了碰队服。 伤口的位置上,血液浸透的地方正逐渐扩张。不过,因为伤口很小,不是那么影响行动。 但也要加速了。 伊之助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鬼的眼瞳看向炭治郎的视线。炭治郎不再关注环境和敌人的动向,全身心的直直地盯着伊之助的身影。 不再和鬼对视,就不会再中招。在伊之助的攻击之后,炭治郎变化了呼吸法。 舞动的剑招从水之呼吸清透的剑光,化作火之神神乐如同阳炎般灼热之刃。 ——火之神神乐·碧罗之天!】 #伊之助立了大功了。 #脖子砍断了!好哎! #这配合真的很不错。 #这一发剑招简直像是太阳一样。 #小辈们终于支棱起来了! #从遇到珠世小姐开始,就一直听说的十二鬼月,现在应该是炭治郎亲手砍掉的第一个十二鬼月吧? #列车脱轨了,梦魇想立刻吃掉人来修复的想法,好像也被炎柱打断了? #这样一来,下一的死应该是稳了…… #话说伊之助是不是一直没有喊对炭治郎和善逸的名字啊! #你原来才发现这一点嘛? #好消息,炭治郎头先着地!以他脑袋的硬度,反而说明大概率没问题! #……炭治郎的脑袋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能硬成这副德行?! 【——身体在瓦解,无法再生。 下弦之一的鬼,如今只剩下这一小块肉体。 ——我居然输了吗?要死了吗? 下弦之一的鬼盯着炭治郎躺倒的身体。 距离明明那么近,却无法对这个猎鬼人做些什么。梦魇只觉得无法相信。 ——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还没有用出全力!明明花了那么多精力和时间!还一个人都没吃到! ——都是那个炎柱的错!明明有着两百多个人质在手上,却还是被他压制而处于下风! ——都是那个速度很快的人的错!血鬼术根本没有解除,为什么还能正常行动啊! ——都是那个女孩子的错!她明明是鬼吧!和猎鬼人混在一起的鬼,又是怎么回事啊! ——都是这个解除了自己血鬼术的人的错,都是那个对视线很敏锐的野猪的错……为什么要死了呢,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真是,好凄惨的,噩梦啊……】 #炭治郎虽然很善良,但好像从来没把善心挥洒给不应该得到它的人。 #他虽然也会对鬼施以怜悯,但对象都是内心里仍然有“人”的部分的鬼。这个下一完全没有“人”的部分,所以炭治郎哪怕去管那个背刺他们的人,都不管这个鬼呢。 #虽然我也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要管那个背刺他们的家伙。 #可能是因为炭治郎觉得,这不算他们的错吧?人和鬼的差距实在太大,被鬼盯上能逃得性命就不错了,人变成什么样都有可能。 #那个下一还把所有人都夸了一遍哈哈哈! #那是夸吗?明明他人都快要崩溃了! #好像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就知道怨天尤人的鬼呢。 #不过这样一来,事情是不是就算结束了? 应该,结束了吧? 灶门炭治郎终于算是松了口气。 虽然过程十分波折,但好歹最后的结局算是很不错的。而且打赢了一个十二鬼月,下弦已经不存在了,总体来说算是大胜利! 他看着荧幕上突然冒出来,指导那个“自己”呼吸方式的炼狱杏寿郎,露出十分期待的笑脸来。 之后的事,真让人期待啊—— 上弦之三·猗窝座 【重物落地的声音。 灶门炭治郎愣了一下。炼狱杏寿郎的反应比炭治郎更快,在炭治郎还没有意识到那声音意味着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手按刀柄转过了身体。 从列车脱轨的烟雾中出现的人,有着如同月色一样金红的眼睛。 是一副轻便的武者打扮。纯白的裤子方便活动,上衣是一件粉色的短衣。粉色的头发和睫毛放在男性身上,再搭配那件粉色的短褂,本应显得女气,但搭配上他身上刻印着的深蓝色纹路,却只能显出某种诡谲的魅力。 双眸里刻着文字。如此明显。 上弦·叁。】 灶门炭治郎目瞪口呆。 宇髄天元华丽不起来了。他咬着牙,有了预感。 “这个时候遇到了上弦三……” #为啥啊!!! #说好了鬼不会扎堆呢?!为什么下一能和上三一起出现啊?!! #想点好的!打了这么一晚上,离天亮的时间已经很近了!列车翻车的地方很空旷,虽然远处有树林,但这么空旷的地方不仅方便打架,也方便阳光无遮掩的照下来! #但那可是上弦!之前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上弦从来没有换过!除了鬼自己内斗换位之外,几百年来没一个是被柱杀死的! #啊啊啊拖时间呢!拖时间能行吧! #聊聊天!聊聊天拖延到天亮……为什么这家伙直接照着炭治郎就下杀手啊! #……不是我说,你们至于吗……之前放映过的,让人觉得悲伤难过的事情也不少吧,为什么这一次的反应这么大。 #大概是因为大起大落的太明显了。因为鬼不会扎堆,一般来说默认一个鬼打完就暂时安全了,谁能想到这一次不仅没安全,来的还是上三啊。 #杏寿郎之前五个车厢来回跑,体力已经已经消耗了很多……要知道善逸和祢豆子可是两个人一起守三节车厢啊,而炎柱一个人就守了五节…… #属实是越是复盘这个现状,就越让人觉得绝望。 #而且这个鬼感觉也是干脆利落,不会拖拖拉拉的性子。只是想要营造一个能够安心和炼狱杏寿郎说话的环境,就直接向炭治郎下杀手。这样性子的人,即使聊天拖延时间,估计也聊不了多久。 【“虽然还是初见面,但我已经讨厌你了。” 炼狱杏寿郎用平静的声音说。上弦三倒是看起来很感兴趣。 “我也非常讨厌弱小的人类。”他含笑道,“看到弱小的人类我就想吐。” 炼狱杏寿郎握紧了剑柄。 “看样子,你我在对事物的评价标准上相差很大。” 他的话斩钉截铁,但上弦的鬼却完全看不出怒火。 他甚至发出了邀请—— “你要不要也成为鬼呢?” 他勾了勾手指。】 #……啊? #大哥魅魔确定。连鬼都看中他。 #都这个时候了,说这种调侃的话不太合适吧。 #但是这个鬼好像真的对大哥很有好感……大哥的人格魅力啊…… #一个劲儿的劝诱杏寿郎成为鬼。但是炼狱杏寿郎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成为鬼的,三观从根本上就不一样。 #猗窝座……说起来虽然之前梦魇梦魇地叫着,但是下一是不是根本没报名字来着? #已经不在乎了。我现在只在乎炼狱杏寿郎这一次能不能逃出生天。 #很悬吧……这可是上三!上弦,而且甚至不是上六!上三的话,在上弦里也足够强了吧。 #这个猗窝座,总觉得有点武痴的意味啊。 #说起来确实。他的性格好像没有下一那么扭曲,感觉是比较纯粹的追求强大的那种人。 #这种人物居然还只是上三吗……那上一上二得是什么样的人物啊。 #他和杏寿郎的观念还是不一样。杏寿郎认可内心的强大,但上三好像只认可实力强的人才算强者。 #大哥的三观实在太正了。世界上真有这种人啊。 #话说不通……大哥是不会跟这样的人虚与委蛇的……啊啊啊还有什么办法能拖一下时间! #拖不了吧。 #只能打了。但是真的打起来能有多少胜算……都不说赢下来,就看能有多少胜算拖到天亮呢? “这个少年并不弱小,不许你侮辱他”—— 荧幕外的炭治郎,和荧幕里听到这一句话的炭治郎,露出了完全相同的表情。 被认可了。被尊重了。被保护了。甚至还是此前对祢豆子持否定态度、投了“处决祢豆子”一票的柱。 某种激荡的心情回荡在炭治郎的胸口——他和妹妹的所作所为完全被看在眼里,被认可和尊重了。 但正因如此,反而更令人心痛。 上弦之三……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会出现上弦呢?! 熄灭于朝阳升起之前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 当确定了和上弦之三猗窝座是绝对不能相容的敌人,剩下的就只有战斗一途。 “我杀过的柱里,还没有炎柱呢!” 猗窝座像是愉快,又像是新奇似的说。 他的每一招都显得游刃有余。但令人惊讶的是,短时间内,他并没有占到上风。 肌肤被切裂又愈合,骨头断裂又恢复。上弦的鬼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上所受的伤,而是执着而快意地不断发出邀请:“成为鬼吧!杏寿郎!” 炼狱杏寿郎闭嘴不答。 他的信念,他的意志,已经说得够多了。多余的话并无必要。 拳脚与刀刃相撞。意志与意志相撞。炼狱杏寿郎宛如火焰的刀光映着他毫不动摇的眸光,交相辉映间,在夜晚浇筑出一轮太阳。】 #打得真的好艰难……唉。 #想赢也没希望。这个上弦三,他根本没认真吧。 #没认真就太过了,应该说,虽然没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但也没放水。 #他的重点还在劝诱炼狱杏寿郎成为鬼上面,所以在打架方面总让人有种心不在焉的感觉。而且,也不知道鬼的恢复能力是好事还是坏事,他明显不太在乎受伤了。 #活了那么久的鬼,一般都会有一两个压箱底的大招吧?但猗窝座看起来没有用那种招式的打算,但因为一直在说话,下手好像也没轻没重的。不过能看出来,他确实特别中意炼狱杏寿郎啊。 #因为大哥就是各方面都很优秀啊! #确实。应变也快,对战局把握精准,脑子好使,负责任,会保护也会教导人……我觉得难怪猗窝座见猎心喜,真要是让这么个人变成了鬼,那对鬼杀队的伤害可真不是一点半点的。 “炼狱先生才不会变成鬼呢!” 灶门炭治郎大声地说。 但他的声音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更接近恐慌。 炼狱杏寿郎的优秀之处,其他世界的人都看得到,身为同一个世界的人,又即将受他照顾,炭治郎当然看得更明白。 但越是看得明白,就越是能够理解——理解这是何等的劣势,理解荧幕中的那个人,即将迎来怎样的终局。 蝴蝶忍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却也没有说话。 【上弦的鬼即使被砍断四肢,想要重新生长出来,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即使被拉远了距离,也掌握了能远距离攻击的手段。 即使瞬息拉近距离,他也能比人类更快地做出反应。 上弦之三猗窝座,在正面战斗上强得全无死角。而更糟糕的是,炼狱杏寿郎的体力见底了。 手脚的力气开始消失,于是剑技不再强大,速度也不再够快,反应速度无可避免地受到影响。在面对猗窝座这样的敌人,这小小的状态下滑无疑成为了致命的弱点。 从受到的第一次伤开始,局势如雪崩一般崩塌了。】 #体力开始下降了。 #炼狱杏寿郎实际上已经是体力怪物了,他可是五节车厢里反复用型,列车侧翻的时候也想了办法,保护了两百多人啊。 #这一瞬间是真的特别能理解人和鬼之间的差距。 #就是因为这么明显,才会有猗窝座这种言论。但也正因为事实如此,鬼杀队的大家才会值得敬佩啊。 #上三的这种言论搞不好还挺有市场的呢。在武者那里,也许大哥的想法才算另类…… #也不至于。自私的人没那么少,但也没那么多的。虽然变成鬼有好的部分,但代价太大了。最重要的是,被鬼舞辻无惨完全控制啊!你看猗窝座这么强,在鬼舞辻无惨面前不还是条狗吗。 #上弦哎……不至于吧…… #他那个性格,改不了的。 #乌鸦呢!乌鸦呢,叫其他柱救一下啊! #想啥呢,列车速度那么快,根本来不及赶过来的。 #劣势越来越明显了。 #离天亮还有多久……好漫长,真的好漫长…… #差距太大了,无论是炭治郎还是伊之助都完全插不上手。太可惜了,按照他们成长的速度来看,再经过两场,不对,一场生死搏杀,他们的实力就绝对不至于只能在旁边看着,想必多少能打个辅助了。 #时间啊。这对炎柱来说也是一样的。再过个三五年,继续精进下去,炎柱应该也能拖上更久,拖到太阳升起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他们遇到上三的时机实在太早了。 #要拼命了。 【炼狱杏寿郎架起刀。 “炎之呼吸·玖之型——” 敌人依然在没完没了地呼唤着“变成鬼吧杏寿郎!”看起来反而比他自己更着急的样子。炼狱杏寿郎点燃自己的意志,紧盯着敌人的身姿,却不知为何,突然想起母亲过世前的事情。 母亲非常美丽,光是看面相也能看出,是个十分严格的人。她当时身体已经很不好了,但那一日,她依然端坐起来,用十分严肃的态度询问自己:“你知道为什么,你天生比别人强大吗?” 答案当然是“不知道”——炼狱杏寿郎想过一些答案,但不知道母亲指的是什么。于是母亲这样回答了他: “是为了保护弱小的人。” 母亲是这么说的。 母亲将还很小的炼狱杏寿郎抱进怀里。她不经常这么做,但那怀抱仍然十分温柔。 “生来就更受上天眷顾的强者,必须为了这个世界,为了他人而使用自己的力量。” 隐约间能感受到滚烫的泪意,这让他知晓,这就是最后的教诲了。 帮助弱者是天生强者的义务。他听到母亲柔声说。而你是强大又善良的孩子,能成为你的母亲,我很幸福。 “——炼狱!” 剑招如同太阳的燃烧,将整个黑夜照亮。明明暗暗的火光映在观战少年们的眼中,如同斑驳的树影。 硝烟散尽,猗窝座的攻击打穿了炼狱杏寿郎的身体,赤红的鲜血刺目得像是流淌的岩浆。】 #大哥——! #救命啊,猗窝座想让杏寿郎变成鬼,眼看着杏寿郎要死了,他比杏寿郎还要着急。 #有一点那种武疯子的感觉了。 #大哥真是从小家教就很好…… #尤其是和猗窝座一对比。一个是强者视他人的性命如视草芥,另一位强者选择燃烧生命保护每一个人。高下立判了。 #……无法理解。为什么天分高的强者反而要将自己燃烧殆尽,无私保护他人呢?对社会发展而言不够有效率。 #但这是真正高尚之人会做出的选择。 #……这一点我不反对。 #而且留下了火种嘛。人类的生命是很短暂的,能够留下火种和未来,是更加无私的选择。 #正因为炎柱,因为炼狱杏寿郎是生来强大的人吧。生于使用呼吸法的世家,天赋比别人高,从小接受训练,他是必然会成为强者的人,所以即将面对死亡的母亲,才格外担心这样的孩子走错路,所以才从强者的角度教导他。 #但是这样一来,反而让大哥疏忽了自己啊。 #也不至于“疏忽”这么严重吧……这不是还有产屋敷吗! #这么说来,产屋敷之前把鬼杀队的每一个剑士都叫做孩子呢……呃,不太对,产屋敷当主几岁来着? #跟年龄没有关系。他一边关照着整个鬼杀队的后勤,一边又关注着剑士们,说亲爹有点夸张,但肯定承担了一部分对于这些剑士们的关怀工作。 #这么说来,之前在加入鬼杀队的选拔的时候,全程跟着确认情况的那两个小孩子,好像就是产屋敷的亲女儿? #头发颜色一黑一白的那两个来着吧。 #咦?不是全都是白头发吗? #我记得确实是一黑一白…… #唉,这么明显的都看不出来。又没人规定产屋敷只能有两个孩子吧。 #哦哦,所以是三个头发颜色不同的女儿…… #是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啦,笨蛋。 #……原来如此,是那种给身体不好的小孩子取又俗又土的小名,又或者小时候直接穿女装的那种风俗吗。 #还有这种风俗啊?! #看产屋敷当主的身体情况就知道了吧,他的孩子身体大概率不好……从这个角度倒回去一看,鬼杀队的情况是真的很艰难啊。 #正是因为这份艰难,才显得炼狱大哥的行为高尚啊。 #临死还能硬控上三留在原地,这个意志力真的是…… #整个腹部都被打穿了。 #还在用那么大的力气,内脏真的没问题吗? #怎么可能没问题。 #只能说真的各方面都接近极限了。 #炭治郎!炭治郎终于反应过来了……伊之助呢?伊之助救一下啊! #伊之助很难吧。因为他的感觉很敏锐,对事物的理解又是野兽那一套。 #这跟去救人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好吗。正因为伊之助的触觉十分敏锐,他在那田蜘蛛山的时候,才能及时发现「母亲」的鬼,刚才也很快找到了梦魇的脖子。但这也带来了一个坏处——对他来说,猗窝座太过强大了,本能在提醒他不要靠近。 #对伊之助来说,要反抗这种本能带来的恐惧,可能比炭治郎要困难得多。 #而且最根本的问题,还是他们的战斗力实在太差了。之前战斗的时候,他们连身影都看不清,这时候进行僵持,但猗窝座一声怒吼,人都快被吹飞了。 #战斗力差距居然有这么大?! #当然了,本质上这可是普通人类打能力者啊。 #太阳好像要出来了…… #就差那么一小段时间。如果炼狱杏寿郎再强一点,如果他们再拖一会儿,哪怕就几分钟,战斗也结束了。 #太遗憾了。真的太遗憾了。 #都已经打到这个程度了。杏寿郎的刀都已经砍到猗窝座的脖子上了!再努努力! #这还要让人怎么努力?肚子都被捅穿了,根本使不上力的。 #人类的意志啊。之前贝德维尔就让人开了眼,炼狱杏寿郎又是这样。 #……猗窝座也是个狠人啊。为了确保逃脱成功,居然硬生生地把手臂扯断了。这比单纯被砍下来要痛苦的多。 #竟然被他挣脱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炼狱杏寿郎真的很强。之前有说,上弦都杀了不止一个柱,而且炭治郎参加之前柱合会议的时候,产屋敷打招呼的时候说什么来着?半年上弦名单没变是很幸运的事。虽然鬼杀队是「猎鬼人」,但实际上柱们反而一直被上弦的鬼追猎啊。 【硬生生被扯断的双臂,不过一个呼吸间就成长回来。 猗窝座扭头向身边的丛林里逃去。炭治郎在森林前一个急停,口中咬着火之神神乐的呼吸产生的雾气,对着猗窝座逃走的方向,向投出标枪一样丢出自己的配刀。 猗窝座刚把断在自己脖颈处的断刀丢掉,就被炭治郎脱手丢来的刀戳穿了胸口。 对鬼来说,这完全算不上是「重伤」,但猗窝座猛地扭过头看去,确认了少年耳朵上的花牌型耳坠—— “不准逃!卑鄙小人,不准逃!” 灶门炭治郎因为伤重无法追击,但这并不妨碍他因为怒火而瞪圆了眼睛。 ——逃? 这个字眼像是勾起了猗窝座的雷区。 那小子到底胡说些什么?脑子进水了不成?!他逃离的明明就是太阳—— “鬼杀队永远都在你们占优的黑夜里战斗!” 灶门炭治郎声嘶力竭地喊道。 “凭我们肉身战斗!受了伤无法轻易治愈,失去了手脚也接不回来!” 可恶,可恶,不准逃,不准逃跑!你这卑鄙小人—— “炼狱先生比你这种东西厉害多了!” 灶门炭治郎拼命强调,就像是说得多了,现状就能改变一样,满心的郁气和痛苦就能得到宣泄一样。 “炼狱先生比你这种东西厉害多了!炼狱先生没有输!他没有让任何人死掉!是你输了——” 泪水无论如何也忍耐不住。 为何,悲剧和惨剧总是会不间断地找上来,在一片血腥的气味里,将人掌心捧着的美好的一切,毫无意义地砸碎呢。】 #……炼狱先生确实没有输呢。没有做出任何妥协与让步,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堂堂正正的守护了所有人。真是厉害的人啊。 燃烧殆尽的余波 荧幕上的炼狱杏寿郎在挨个嘱托过每一个后辈,荧幕外的灶门炭治郎明知道这是还没有发生的事,也知道要好好听着这嘱托,眼泪却还是停不下来,眼前的一切都模糊成一团影子。 “……你悠着点啊。”宇髄天元无语地去揉他的脑袋,“炼狱还没死呢!” “我知道!”灶门炭治郎揉着眼睛,只觉得眼泪越揉越多,“我知道……我只是……” 蝴蝶忍轻轻叹了口气。 面对这样一幕,即使是她也无法保持平静的内心。 每一个柱都早有觉悟,大概率会死在讨伐鬼的路上,今日不是炼狱杏寿郎也会是别人,更何况她……早就斩断了自己的退路。 但即使如此,这样的终末也太过惨烈,太过悲壮……太过遗憾了。 真就只差那么几分钟啊。 产屋敷耀哉深深地陷入思虑之中。 经过这一轮艰难的战斗,无论是炭治郎还是伊之助,都迎来了脱胎换骨的锤炼。不仅是战斗力的方面,更重要的还是心灵的洗礼——他有一种预感,这一次心灵的震撼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将会成为道标一般的经历吧。 这一轮观影完成,他必然不会让炼狱单独前往无限列车。他们将会失去这次锤炼的机会吧,炭治郎已经看过了这一切,也许还好一点,但伊之助…… 不,说到底,即使增加了柱的数量,真的就没关系了吗?十二鬼月,尤其是上弦和柱之间的差距是肉眼可见的,增加了支援,就是增加了变数。猗窝座还会像这样,为了将人转变为鬼而控制力道吗?最后又会迎来怎样的终结—— 产屋敷耀哉深深地吸气。 已经得到了“答案”,就已经是侥天之幸了。他一定要引导事情的发展才行,这是他的责任。 * “人”的意志。“人”的坚持。“人”的信念。 那维莱特本就已经在欧庇克莱歌剧院见过了足够的世间百态。他已经知晓人类有丑陋之处,也看到了人类的高尚之处。现在看来,为他人而放弃自身生命的做法甚至不是一部分人,不是某些天命之人才会有的举动。 提瓦特失去神座的生命之神的眼神游移着。 旁边璃月的椅子上,被贵金之神叫做“堂主”的少女正凑在岩神身边,低声说着什么。他们看上去同样深受感动,但和那维莱特想象的……“那种”感动不太一样。 璃月的人反而有一种,“没错,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做”的认同。 对,那种感情比起“感动”,反而更接近“认可”。 他不自觉地按了按自己的心口。 之前发生的事。旅行者小姐帮助他前往梅洛彼得堡的事。之后可能发生的事。他感受到某种隐约间的预感。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芙宁娜。 ……好奇怪,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时候,这个描绘人之伟大的时候,想起芙宁娜这个水神呢? 【对在场的,不在场的每一个人做了叮嘱,留下了最后的话,炼狱杏寿郎已经模糊的眼睛看向远方。 也许是因为,对母亲的最明确的记忆,就是她去世之前的那一小段时间吧?当自己也来到了当时的母亲的境遇,自己也来到了死前的一瞬时,他好像是看到了母亲。 一如既往的美丽,表情也一如既往的严格。 母亲啊,我做的好吗?——炼狱杏寿郎不自觉地对幻觉中的母亲发问。我完成了自己的职责吗?我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吗? 在鲜血模糊的视线里,母亲温和地,露出充满鼓励和骄傲的笑容。 “你做得很好,母亲以你为傲。” 似乎听到了这样的句子。 炼狱杏寿郎安心地笑着,微微垂下头,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聊天群里一时间非常寂静。 想说的话在之前已经说过了,想要抒发的感想,也在荧幕上的炼狱杏寿郎慢慢地鼓励后辈,给父亲和弟弟留下遗言的时候抒发过了。 看着荧幕上炎柱逐渐失去呼吸,炭治郎哭着、伊之助闹着的模样,心里也只剩下了敬意。 #……如果是在我们的世界就好了,像这样的事情多少能够留下记录,这么一来未来也许还能见到。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炎柱本身好像也不太大。 #嗯,应该是二十来岁的样子。唉,他自己不也刚成年没多久嘛。 #炭治郎真就是接连遭受打击。这一次的打击是最开始那场惨剧以来的最惨。 #伊之助好像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无论是这种力量还是这种胸怀都是第一次遇到。 #这种感情好像也是循序渐进的。一开始在紫藤花纹之家,伊之助还不太理解的样子,现在他应该才算是真正理解“挺起胸膛活下去”这种祝福的意义。 #产屋敷好像也快不行了……他脸上的瘢痕越来越大。是什么家族病史吗? #总觉得他好像对自己的病一点也不意外。 #唉,这一部分看了真是各方面的心里发堵。之后好像是提瓦特那边?拜托了不要再搞些稻妻那种剧情了,来点让人开心的吧…… 【鬼灭之刃世界本篇《无限列车篇》观影已完成,请各世界在一分钟内回答以下问题:】 【“灶门炭治郎会选择原谅鬼舞辻无惨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 “这种问题都能搞错的人,根本就是蠢货。” 利姆露哼哼唧唧地抱怨着回答了“不会”。即使是面对很可怜的鬼,他也是先砍头再怜悯,感同身受归感同身受,下手可从来没迟疑过半分。 聊天群里的内容一连串地刷过去,史莱姆的小蓝手比了个八字托腮的姿势。 总是这么自己看剧也挺无趣的,得想个办法让大家一起看……包括这一次的观影,不让大家都看到,总觉得有点亏了。 好东西就是应该大家分享嘛。 一分钟很快过去,1分积分马上到账。祂瞅了一眼,现在积分到了33,好像能干点什么了。 【“下一个世界观影开始。高能量世界《原神》,观影内容为须弥篇《虚空鼓动、劫火高扬》,积分获取方式:回答问题。观影开始。”】 须弥:穿越烟帷与暗林01 【经过层岩巨渊,前往「草神的国度」,须弥。 荧和派蒙边走边聊天。 按照之前的一贯路数,这次旅途需要前往须弥城,想办法见到草神「小吉祥草王」——但她们一致觉得,按照之前了解到的情报,她不太像是当年带走空的那位神。只不过,须弥也被称为「智慧的国度」,应该能从那里获得一些有价值的情报。 一边说着,一边离开层岩巨渊的隧道,前方很快能看到高处的,草神的七天神像。远处山峦层叠,绿意盎然,眼睛一扫就能看到与此前走过的三个国家完全不同的风貌。 而且很巧,前方正巧就有一个明显须弥人打扮的女性走过去。 派蒙高兴地挥挥手,想问个路,却不想那人回头打量她们一眼,却一个字都不说地离开了。 派蒙目瞪口呆,一直跟着旅行者、在列国闯出了不小的名声,她已经有一小段时间没被这么无视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明明听见我们在叫她,却对我们不理不睬的。” “或许是有什么原因?”荧猜测。不过不管她有什么情况,只要跟着她,即使她不说话,也有迟早能找到能问路的人或村子。 但很奇怪的是,她走到一个小瀑布后的山洞里,然后……坐下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 ——至于接近探查情况,却反而被一股不知名的香气放倒、做了个奇幻的迷梦这件事,就实在出乎荧的预料之外了。】 #好,开局跪了。 #派蒙(来自原神世界):呜哇别这么说!她只是,那个,过敏!是过敏了! #……好吧。会晕倒,这可真是很严重的过敏了。 #开局不利啊。 #卑鄙的本地人! #哎呀,这是做梦吗?好大的树,而且好漂亮! #还是粉色的。粉嘟嘟的树有点梦幻啊。 #草也是粉紫色的。提瓦特本来就是个很童话的世界了,这个地方更加童话了。 #不过,这个声音是幻觉还是真的有人在说话? #应该是真的有人在说话……不过听不太清楚啊。 “这个就是……” 提纳里盯着荧幕看,艾尔海森也难得露出严肃慎重的表情。他在观影厅提供的柜子里翻出了纸笔,卡维顺手接过来,在纸上画了一张速写。 “估计这就是世界树了——真没想到我居然还有真正看到世界树的一天。” 树的本体画完了,他在一边标注了颜色记号,然后开始画一些细节——枝干,草丛之类的部分。 【醒来就看到派蒙异常焦急的脸,和一个绿色头发,绿色衣服……总之到处都很绿的小姑娘。 少女自称柯莱,是个见习巡林员,“今天我和师父在巡视时刚好发现你晕倒,于是就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好,想起来了。 荧无奈地在心底里叹气,然后跟她道谢。叫做柯莱的少女笑了笑,回头打算再端药过来—— 不知为何,她的手上一滑,药碗整个掉在地上。猝不及防之下,柯莱短促地惊叫了一声,结果马上就被人听到了。 远处,一位青年回头喊了柯莱一声,“是想拿药吗?都说过了,这些你别乱碰……等下我来处理吧。” 他虽然不算年长,但显然已经过了少年的年纪,身上盖得严严实实,明显是适合在丛林里长途跋涉的打扮。而比什么都显眼的,是他的耳朵和尾巴——耳朵直立,尾巴蓬松,能直接把人的眼神完全吸过去。 青年回头把自己的工作做完:“「道成林食用蕈图谱」就在公告板上,如果法伯德再记不住,就只能换个地方——贴在他脑门上,让其他人去提醒他了。” 但如果他就是喜欢眼前有彩色小人跳舞就算了,抓药我收他钱!青年哼了一声,挑起帘子走进来,转而用温柔的声音问道,“你好些了吗?” 巡林官提纳里,总管化城郭所有巡林员。他干脆利落地收拾了东西,简单地做了问诊,很快搞明白了情况。 “熏香让你产生了非常强烈的「幻觉」,你的精神状况很不乐观。” 荧对这种叫做「灵酚香」的熏香反应强烈。这时候还好,万一后期又在哪闻到、倒在雨林里危险的地方就糟糕了,所以需要在这里进行较长时间的疗养,直到适应了这种香气为止。】 #这孩子怎么有点毛手毛脚的。 #每次看提瓦特一些特殊人种都觉得羡慕。在我们世界,这些都算是亚人种,很容易和人起冲突。虽然也有各种各样的原因…… #提瓦特大环境好像相当包容,至今为止,我都没看到哪个种族单纯是因为“非人”而被“不当人”。 #大多数相处的都挺和谐的。即使最有问题的稻妻鬼族,和人类关系最不好的时候,好像也没敌对…… #提瓦特是魔神之下众生平等,仙众啊妖怪什么的都不是魔神的对手。这会变成有魔神压着打不起来的状态。 #这不是有龙嘛,特瓦林或者若陀龙王那种,也是特别强的类型。不过这种生命体跟魔神的关系好像也还不错。 #蒙德是风龙,璃月是岩龙,所以须弥应该有草龙?但是稻妻的雷龙哪去了…… #难道是,被影给灭掉了? #谁知道呢。比起没个影子的龙,我更关心这位提纳里先生的耳朵和尾巴……看起来毛茸茸的,我觉得它一定很好摸! #这个想法可能有点冒昧了,不过我是真的很想摸。 #大家的反应都一样,哈哈。 #哦,荧真的就是单纯对那种香反应很大,派蒙居然没说错,真的可以简单粗暴地归类为过敏。 #但是这位提纳里的顾虑也没错。荧小姐这可是刚到须弥就被这种香气给放倒了。 #在巡林员的地盘上昏倒了没关系,万一真在野外昏倒了,以派蒙那个小身板能干什么 #不过,唔,提纳里好像不太相信荧小姐说的话。 #但是也对呀,口说无凭,人家凭什么信你一个外来人员? 须弥:穿越烟帷与暗林02 【第二天早上,荧和柯莱一起出门。 出门之前,提纳里颇为关照了柯莱一番。荧在一边看着,突然意识到昨天她摔了药碗,可能不是她手脚不利落的关系,更大的可能是,这个人本身身体就不是很好。 借着清理神像的时机,荧开口问了关于草神的问题。 但柯莱的回答有些出乎预料。 “你是问「大慈树王」还是「小吉祥草王」?”柯莱反问道。】 #啊?须弥两个草神? #哦,不是,是现任草神和前任草神。 #说起来,在璃月的时候,甘雨小姐好像说过!须弥的草神最年轻,五百岁…… #对哦,甘雨小姐当时都把稻妻的雷神单独列出来了。虽然在稻妻人看来,雷神一直没变过,但实际上已经从双胞胎姐姐变成了双胞胎妹妹!所以甘雨小姐的情报应该算是比较准的。 #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提到草神,一个须弥人第一反应居然问“是大草神还是小草神”?而且五百年前死了的草神说得那么详细,现在执政的草神反而说“不知道”? #总不能是神被架空了吧…… #哪有什么能不能的,看这个情况,不就是草神被架空了吗。 对此最惊讶的,其实反而是须弥人自己。 “大慈树王”,和,“小吉祥草王”? 和? “赛诺,难道是我的记忆有问题吗?”提纳里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身体向一边倾斜过去,“为什么柯莱说得,简直就好像树王和草王是不同的两个神一样?” 自从五百年前,须弥的智慧之神因力量耗尽而变小,确实有人将她强大的一面和弱小的一面分割来看,教令院尤其如此。这也是他们剥夺草神的统治权,将其软禁的一大理由。 但再怎么说,也不能真的把她当做两个神对待呀? “我的记忆和你一样。不过,继续看看吧。”赛诺也压低了声音,“最后直面敌人的是旅行者,她眼中所见的一切,一定比我们更多。” 【柯莱会将自己所知的事情尽数告知,因为她也认识安柏——这个荧在提瓦特最初认识的神之眼持有者。 有了共同话题,几人之间的氛围就变得不再那么陌生僵硬,而提到安柏的柯莱嘴巴简直停不下来,“安柏她真的很厉害!热爱生活,有正义感,不仅充满行动力,也非常善解人意,总是能像一团火一样照亮别人。在我看来,她是最适合做侦察骑士的人。因为几乎每个踏入蒙德的人,都会先遇到她,然后被她的热情感染,爱上那片土地……” 一直到看到荧微妙的笑容,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多少,脸色一下子就红了。 “原来你是这样的柯莱……”荧笑眯眯地说。 柯莱捂了捂脸。】 #哈,小姑娘好可爱啊。 #没想到在须弥都能看到安柏的熟人。 #比起熟人,不如干脆说是安柏的迷妹吧?她好像真的超级喜欢安柏。 #嗯,不过这样一来,关系就更亲近了。打听消息也更容易一些了吧。 #最开始就是安柏给了风之翼,没想到都到了须弥了,还能从安柏那里得到帮助。 #蒙德的故事里,安柏其实不太起眼来着,也就最开始和最后的存在感很强,没想到给荧小姐的影响居然延续到这个时候啊。 #说不太起眼是不是太过分了,安柏一直提供了很多帮助呀! 【互相之间了解了更多,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荧决定顺手帮柯莱清理一下最高处的七天神像。 然而刚打量了七天神像几眼,两人突然发现,神像旁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奇妙生物,但立刻就钻入土里不见了。 荧和派蒙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等一下,刚刚那是什么?是我的错觉吗?”派蒙愕然道。 荧不太确定,“是卷心菜吗?” 派蒙用力点头。 “小小的、圆圆的,的确有点像卷心菜。不过明显是活的呀!刚才真是吓了我一大跳,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打听一下这种东西是什么。” 不过很可惜,柯莱好像也不太清楚。】 #卷心菜!这个形容还挺贴切的。 #怎么像小精灵一样呀,圆滚滚的。 #就好像魔法少女身边会有的小萌物那样。 #……别这么说,要有心理阴影了。 #你们都看到了吗?我就只看到了一个圆圆的影子,完全看不出具体是什么东西。 #我其实看的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能大致分辨出来,像是蔬菜小精灵。 #就好像稻妻有妖怪,璃月有仙人一样,这应该就是须弥的“非人”了吧?就是,挺可爱的…… #而且,和其他区域的非人差别还挺大。 #不仅是形象上的差别问题,我怎么觉得,柯莱就好像根本不知道有这种种族一样? #难道是隐居避世的种族吗? #那应该也不至于被当成小孩子的童话故事吧…… #唔,须弥是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实际上问题不小的风格呢。 【短暂但愉快的聊天中,柯莱和荧分享了好吃的口袋饼、提纳里师父毛绒绒的尾巴和看着很好摸的耳朵、管理整个须弥的「教令院」,和昨天因为过于担心荧而把提纳里搞烦了的派蒙。 “因为派蒙当时不停在喊「怎么办,她是不是要死了?」,怎么劝都没用,把师父给惹毛了。” 柯莱露出偷笑的表情。结果把派蒙气得虚空跺脚,扑上来喊着“我要报复你们!看我把你们的脑袋都揉成鸟窝!”地伸出手—— “别碰我!!”柯莱厉声说。 派蒙吓了一跳,惴惴不安地道歉了。柯莱也觉得不太好,反过来道歉——但气氛已经无法回到最初了。】 #提纳里这位狐狸,和八重神子不太一样呢……提纳里是好狐狸!神子小姐是会逗人玩的坏狐狸! #哈哈,不过八重神子小姐在稻妻也帮了很多忙。唔,其实我觉得比起“逗人玩的坏狐狸”,不如说对神子小姐而言,最重要的其实还是雷电影吧?只要是为了雷电影,什么条件她都会利用呢。 #然后要是跟她明说她有多重视雷电影,总觉得反而会被她打岔过去……噫,难道八重神子小姐居然是傲娇属性吗! #……好雷啊。 #嗯?柯莱怎么?防备心理那么强的吗? #与其说是防备心理,不如说有点应激啊…… #难道说是有什么隐疾之类的……之前就有人看出来,她身体好像是不太好来着。 【派蒙虽然不知道柯莱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却还是知道自己大概有哪里让她不舒服了,第二天一早就惦记着去找柯莱。 但在看到柯莱之前,她们反而先见到了提纳里。 今日提纳里的态度,就不像是昨天那么戒备。 “其实直到刚才柯莱和我说起,我才意识到原来你就是那位蒙德的荣誉骑士。” 提纳里挠了挠脸颊,对她们露出温和的笑意,但那笑容转瞬即逝,巡林官提前声明:“我把柯莱的真实情况告诉你们,跟你们的身份和过往经历无关,而只是基于一个理由——是柯莱拜托我这么做的。” 他自己其实是不太赞同的。 而从这位不太赞同的师长这里,荧和派蒙听到了一种前所未闻的症状—— 「魔鳞病」。】 #这个是地区性的病症吗? #似乎是。至少蒙德璃月稻妻都不存在这个病。 #「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这听起来可真的有点吓人。 #不过,又是愚人众啊。 #总觉得提瓦特无论出了点什么事,最后基本都是愚人众的问题。 #应该说是愚人众和深渊。 #深渊才是提瓦特的大敌吧?如果是为了对抗深渊的话,愚人众应该也能成为同伴。 #但是要是没有深渊的话愚人众就是最大的敌人了。这个组织在全世界的名声都很坏啊。 #名声很坏,但这个技术还真不错,在其他地方是不治之症,结果愚人众能遏制到完全不会恶化。 #不过看柯莱现在的情况就知道,那大概率不是什么正经治疗。没被当做实验动物就谢天谢地了,实在不敢相信愚人众的道德水准呢。 #这倒没错,是干出什么坏事,一说“是愚人众”就马上不奇怪了的程度呢。 【知道了实际情况,派蒙就很积极地表示“想要为柯莱做点什么”。 荧在她身后赞同地点了点头。 对于像柯莱这样,有不太好的过去,又因此对触碰感到有点恐惧的人来说,昨天那一下子大概也给了她不小的惊吓。如果能为她做点什么缓解一下她的紧张,当然最好。 提纳里有些犹豫地打量了一番荧和派蒙的表情,最后还是认可了。 “不过因为雨林里很危险,旅行者也正在恢复中,所以希望你们能在途中听从我的指示。” 提纳里细心叮嘱,最后下达指示,“我们要去采集的是一种叫做「月莲」的植物,它对魔鳞病患者恢复精力很有帮助。”】 #提纳里好像是个植物学家哦。 #毕竟是专业人士嘛。 #荧她们好像也采到了不错的药材呢。 #毕竟是专业人士呢!! #专业冒险家是吧。 【采集药材的途中,有人叫住了提纳里。 同样一身巡林官打扮的两个人表情严肃,“我们刚刚发现「死域」了。” 这一句话出口,提纳里也跟着严肃起来,立刻追问:“今天你们走的这条路线,应该是一周前刚彻底清理过才对,竟然这么快就又出现了……具体位置在哪?” 荧听着他们报告「死域」这个前所未闻的东西的位置,半径,只有持有神之眼、能使用元素力的人才能抵抗侵蚀、解决死域的现状,听了一会儿,自告奋勇和提纳里一起解决死域。 因为她隐约觉得,之后在须弥的旅行,大概率会不止一次地遇到死域。趁着专业人士也在这里,跟着一起积累一些经验总是好的。 ——毕竟,她也能够使用元素力。】 #巡林官里拥有神之眼的人,看起来不少啊。 #没想到吧!荧小姐即使没有神之眼,也能够使用元素力! #果然跟着一起去处理死域了。总觉得荧小姐越来越像合格的冒险家,遇到什么事都很乐意插一手…… #这不是挺好的嘛,在旅途上经历很多,也是件好事。 #解决死域好像也不是很困难,最多就是死域里的敌人大多数都不太好处理而已。看起来最大的问题还是死域的那个什么“侵蚀”,才导致一般人解决不了。 #好,新的概念出现了。世界树……咦,这个形容,不是和荧小姐之前昏迷的时候,看到的那棵树很类似吗? #这个世界树和地脉紧密相连,这个形容词,该不会世界树的根就是地脉吧? #在提瓦特,「地脉」好像是特别重要的东西。 #之前在蒙德就有说过,地脉异常的话,魔物就会变多。 #所以如果是世界树出问题,那问题就会十分严重?是这样吗? #这个情况就是,世界树生了“病”,导致的结果就是,一方面须弥的野外出现「死域」这东西,另一方面,须弥的一部分人身上出现「魔鳞病」? #草神的智慧之神原来是这个意思啊。确实,知道的事情,明白的知识越多,遇到问题就越知道如何解决,最后会变成「智慧之神」也很正常,就是和我想象中的智慧之神不太一样。 #懂了!荧小姐在须弥遇到的各种问题,大概率和世界树的病有关!也许等荧小姐离开须弥的时候,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呢! #哈哈,按照之前荧小姐在各个国家遇到的事情来说,这个可能性还真不小。 【死域解决完毕,荧跟着提纳里回到化城郭,看到一只送信的暝彩鸟正站在不远处的栖架上。 提纳里打开鸟儿送来的信息一看,马上大惊失色,“糟了,是海芭夏!” 之前一直表现得从容而游刃有余的青年,此时这样一副震惊的样子挺新奇的。派蒙看提纳里马上开始准备东西,又探头看看信笺,迟疑道,“上面好像只画了三条歪歪扭扭的线。” 提纳里扶额,“那天我们从海芭夏那带你们来化城郭后,她就重新开始了冥想。” 他说道。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应该就是刚才了。她已经将近三天没吃东西,但又忘了提前备好干粮,所以让我们赶快过去救她。” ——毕竟这种事,之前也发生过。虽然很不情愿,但他已经驾轻就熟了。】 须弥:穿越烟帷与暗林03 【经过这几天不算很长的治疗,荧已经习惯了灵酚香的味道,不会因此而失去意识,这才是提纳里能放心拜托她帮忙的原因。 最重要的是,“在我和你们说起世界树根系的时候,你当时是不是在想,那些东西听起来和你的「幻觉」很相似?” 荧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这个话题。但既然他提到了,荧也坦然直说。 “我看到的不是「幻觉」,对吧?” 提纳里点了点头。 “对,那些并不是幻觉。不过我不打算对之前的谎言道歉。因为你能够看到的东西,对于须弥乃至世界来说,都非常重要。” 他看上去很严肃,让人理解到,他现在说出的这些话,意味着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我的祖先曾受过大慈树王大人极大的恩惠,我们立誓与她一同守护这个国度。所以,我有责任确认你是否值得须弥信任。但现在你已经用行动获得了我的尊敬,因此我认为不必再对你保守秘密。” 荧呼出一口气。 一个国家重要的机密不会随便被告知,这一点她能够理解。而如今会这样简单地得到信任,之前几个国家的旅途,她的消息被传出来,先天能够得到他人的肯定,是最重要的前提条件。 于是她慎重地问到:“我之前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那时候你的意识连接上了世界树,看到的是世界树中的记忆。” 提纳里回答。】 #荧小姐一直以来的旅程,在须弥开始开花结果了。 #这么一来我开始好奇,等将来去枫丹或者纳塔,又会是什么情况。 #哎呀,荧小姐也变成提瓦特的有名人了! #这个名声带给荧小姐的,现在看来是互相了解的成本降低,更容易取信别人。之后再参与一些国家内部的事情,估计也会很容易吧。 #海芭夏不是都饿了三天来着?在这里这么聊,没问题吗…… #都已经饿了三天了,估计也不差这三两分钟。 #而且上次甚至饿了五天呢。应该问题不大! 【回到了之前那个山洞,荧恍惚间好像再一次看到了那个圆滚滚的小东西。 然后,外面起了雾,恍惚间和什么敌人打了一场——!! 荧浑身一抖。 奇怪,刚才是怎么回事?好像一瞬间做了个梦,但内容却记不清了…… 这时候派蒙已经看到了海芭夏,正招呼荧去帮忙。荧只好先放下心中的疑惑,把不知何时掉在地上的便当盒捡起来,走上前去。】 #是那个小圆蔬菜生物干的吧? #好像还挺怕人的。 #但是它好可爱! #总觉得这种生物走路的时候,一扭一扭一扭,那个声音好可爱。 #但是那个生物是把荧小姐送到哪去了? #这个敌人,我好像没见荧小姐打过?但是派蒙说“已经打败过很多次了”什么的……在来到须弥之前,荧小姐还去了别的地方吗。 #应该就是这样了。但是我好讨厌这个会说话的怪啊,他在荧小姐和兄长之间挑拨离间。 #但是情况不太对,与其说是转移,这看起来更像是做梦啊? #哎呀,难怪地点转移总觉得很混乱。 #大概是因为梦境总是无序的,所以才会呈现出混乱的地形。 #不过,这真是那个卷心菜小精灵干的吗?能那么快把人丢进梦境里,那个小精灵还挺厉害的。 #嗯……看起来海芭夏小姐身边放的这些水果,应该也是那个小精灵放的了。 #对啊,饿了太久的人不太适合立刻吃东西。喝点水喝点果汁,缓一缓再慢慢吃些东西比较好。 #哎呀,她好像有意识到那个小精灵的存在。 #「邻居」这个称呼也挺可爱的。 #不过它的胆子是真的很小啊。 #但是为什么大家都看不见它们呢?之前柯莱也说过吧,这是小孩子的幻想生物什么的。难道说是只有小孩子能看到它? #但是海芭夏不也看到了? #看到它是在看到世界树之后了。它和世界树有联系,这个东西也和草神有联系,草神也和世界树有联系……这其中应该是有一些内情才对。 “那个!” 在荧所见的、和海芭夏的回忆画面中,那个“卷心菜一样”的小生命第一次十分完整地出现在荧幕中,也让柯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伸手去扯提纳里的袖子。 “那应该就是那个了吧?小孩子们常说的那个——” “……兰那罗。”赛诺回答道,跟着叹气,“没想到真的存在啊。” “没想到真的存在啊!” 这一句话和另一个人的感叹重合了。卡维三两下在纸上勾勒出兰那罗的形象,很会抓重点地描绘了它圆圆的身体,小小的四肢,豆豆一样的眼睛,永远像是在微笑的嘴巴,和头上像是小伞一样的大帽子。 “还挺可爱的。”他看着自己的素描,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听着身后的动静,纳西妲也不由得晃起脚。 她的身高比较矮,坐在统一规格的椅子上时脚不沾地,她平时会注意自己不要晃来晃去,但遇到高兴的事的时候,是真的忍不住。 “果然很可爱吧!”她小声说。 【一起享用过美食,然后向她叙述了此前连接上世界树的经历。海芭夏显得很是羡慕,“我大概花了三年时间吧,在教令院的学者当中已经被称为「天才」了。要知道,有些学者可能花上一辈子时间都没办法做到这件事。” 几人一起聊了聊这个情况,关于草神的力量,关于学者们的研究。 其实主要还是派蒙在问,荧不太介意这个,派蒙的好奇心比她重多了,派蒙的问题解决完毕,基本上她也没有问题了。 聊到最后,无限发散的话题,最终还是回到了那个,大概率是草神眷属的、奇妙的小生物身上。 “它明明是智慧之神的使者,却偏偏有着让人「做梦」的力量。”海芭夏感叹起来,“因为须弥人,几乎是不会做梦的。” 派蒙瞪圆了眼睛,有些惊讶。 不过,这对须弥人来说,已经算是常识了。 海芭夏耸了耸肩。 “在须弥只有小孩子会做梦,大人们却好像都不会。贤者们说,「智慧」也意味着「理性」,而梦境中的东西,往往既没有理性,也没有逻辑。” 荧想了想刚才那个梦。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但确实好像没什么逻辑。 这说法似乎也没问题? “在贤者的观点里,须弥人不会做梦,是身为「智慧之神」的大慈树王的恩惠,让我们远离了那些睡梦中愚昧的妄念。”海芭夏虽然这么说了,但也不是完全那么肯定这个观点——因为她的梦好像还挺不错的。 不过,这不是适合说出口的话啦。 来自教令院的女性托着腮。 梦境的事情让人难以理解,从世界树那里看到,听到的事情也很难理解。她神情多少有些惆怅。 “「世界……遗忘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要是我能突破现在的「林居狂语期」到达「寂静圆满期」,应该就能知道些什么了吧。”】 #好,又得到了不少情报。 #虽然都是常识性的东西,不过总觉得……须弥人是不是对前代草神太过推崇,而对现任草神太过无视了?那可是五百年的时间,一个生命在一个国家活了五百年,怎么也不至于就这点存在感吧? #之前不就有过猜测,草神被架空了吗?被架空的君主存在感低,这也挺正常的。 #要是那些小东西有一定程度操纵梦境的能力,不做梦的大人看不到它们,倒也说得过去。 #派蒙(来自原神世界):现在已经知道啦,那种生物,叫兰那罗哦! 【返回化城郭的时候,刚好有一些学者打扮的人,和提纳里不欢而散。 听着像是一些学术上的争执。荧把这些事情记在心底,但派蒙好像不太在意,飘过去问他的情况,但被提纳里半句话就岔开了,反而反问了海芭夏的状况。 派蒙立刻被他牵着走,高兴地点了点头,“虽然有点小插曲,不过她现在平安无事,我们也问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那就好。”提纳里回以微笑,“旅行者,既然你的身体已经恢复,我也没有留你们在化城郭的理由了。你们接下来要去须弥城对吧?” 派蒙点点头。 提纳里不知道觐见草神的方法,但也愿意给她们力所能及的帮助。将介绍信递给荧,他还提到了「虚空阿卡西终端」这个东西,“那是教令院利用大慈树王大人留下的遗产制作的工具,也有人说它是让须弥真正成为智慧之都的基石。” 于是,在向提纳里告别、向柯莱告别之后,两人踏上了前往须弥城的道路。】 #我怎么觉得,提纳里和这些学者说话的时候有点阴阳怪气啊。 #而且派蒙问他情况的时候,也很快把话岔开了。 #因为那些学者说话确实很奇怪啊。请人去工作,但是既不告诉他干什么,也不说做多久,还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肯定会防备一下是不是陷阱吧? #学术环境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啊。 #柯莱小姐好在意荧小姐是不是生她的气了哈哈,女孩子贴贴—— #口袋饼的食谱!总觉得派蒙盯上这个食谱好久了哈哈。 【来到须弥城,确实有人提供了提纳里所说的「虚空阿卡西」。 那东西乍一看上去像是片发光的叶子,放在耳边就自然地挂了上去。按照须弥城门口的人的说法,这东西“是大慈树王大人留下的遗产,是能够汇集知识的宝库。教令院通过对虚空的不懈研究,终于开发出了「虚空终端」”。 现在在须弥境内,只要佩戴并开启「虚空终端」,每个人就都能与虚空连接,并能从虚空之中,获得他们所需的知识。 实际用了一下,倒确实如此。只要思考,就自然获取了一定的知识——但她们很快发现,虚空并不是无条件地回应每个问题。而且就算提问相同的问题,虚空也会根据身份、年龄、阅历等等差别,使其获得与之相应的知识。 ……这对她们来说,用处却不是很大。 几人只好去找提纳里推荐的学者。但无论是这个学者,还是凯瑟琳,还是凯瑟琳推荐的三十人团,都“无法从虚空中获得相应情报”—— 并且,即使再尝试询问其他人,他们也完全对草神不感兴趣,而且还说什么「虚空觉得我没必要知道」之类的话。】 #这东西!可,有点好玩! #这个是不是和网络差不多了? #沟通交流方面不行吧,更像一个大型知识查看器。 #这个好方便啊,想要什么知识一查就能查出来了……咦?查不出来? #当场打脸,还以为是什么都能查出来的东西呢。 #但是这也没问题吧,有些事情确实不能宣扬得人尽皆知啊。 #虽然是这么回事,不过我总觉得,唔,须弥的人不管遇到什么问题,第一反应都是去查虚空呢。 #这样应该也挺好的?至少学习的时候会方便很多。 #但在不学习的时候也方便了不少吧。因为有这个虚空,总觉得很多人都像是不会脚踏实地地学习东西了,遇到问题直接问虚空啊。 #不死记硬背不也挺好的? #唔,如果说节省了学习基础的时间,用于扩展能力,培养更灵活的思维的话,那倒是还好…… #但是,你不觉得须弥的问题,并不只有虚空这一个吗? #我有点怀疑是不是我搞错了,我想看看大家是否有同样的想法——须弥这是,把城防外包了?! #还把城内的警戒力量也外包了呢。 #国家防护力量私人承包……学者治国就这?就这??? #虽然这个操作很逆天,但想想提瓦特的国际关系,国际大环境是很平稳的!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应该也还好? #但真的是很逆天啊! #还外包给佣兵,教令院还真能放心。真是难以理解。 #只能说,每个世界的情况本身就不一样了吧。 【“难道整座须弥城里的人,连一个对小吉祥草王感兴趣的都没有吗?”派蒙虚空跺脚,很生气的样子。结果,就是这个时候—— “哦?难道说,你们对小吉祥草王大人感兴趣吗?” 名为迪娜泽黛的少女突然好奇地凑了过来。】 须弥:穿越烟帷与暗林04 【名为“迪娜泽黛”的少女,自称是现任草神忠实的信奉者。她提到了一个和草神有关的传说。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听闻了预言,巨大的灾厄即将降临在他的头上。于是,惶恐不安的他便想向草神大人求助,希望她能将智慧分给自己,帮助自己摆脱危机。他穿过了沙漠,走遍了雨林,历尽种种磨难,却依旧没有找到草神大人的踪影。 「啊,神一定抛弃了我!」他绝望地想,然后只得悲痛地准备接受命运。灾厄降临,但他没想到的是,一路旅行的见闻却启发了他,他凭借自己的力量,成功渡过了难关。 这时,一只鸟落在了他的肩头,那正是草神大人的化身,她说:「寻找神明的人啊,现在你可明白?其实你早已寻到了我,也寻到了智慧的踪迹。」 「我们就在沿途的一花一草中,在灿烂的阳光下,在无法捕捉的风里。只要你没有停止思考,我们便无处不在。」 荧怔了两秒,才意识到,这其实是个寓言故事。 她居然被别人劝说和安慰了……这感觉还挺新奇的。 但还没再聊上两句,她突然露出很紧张的神色,甩下一句“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先走一步,我们改日再聊!”就快快地跑掉了。】 #感觉从这个故事,能一睹草神的风格。 #春风化雨类型的,是吧。 #而且你不觉得,这个故事有点影射「虚空」吗?现在的须弥人有什么问题都直接问虚空,还能剩下多少思考的余力? #这应该不至于,好歹是智慧的国度,教令院的存在不就是推动人们做学问的嘛。 #不过这个故事讲的很接近「智慧」的正道了。脑子就是会越用越灵光,越不用越废的东西。所以智慧也一样,不能靠别人给予,而是靠自己一点一滴积累出来。 #这个小吉祥草王,看起来也同样是很支持人类通过自身努力,改变现状的类型。 #不如说,提瓦特的魔神大多数都是这个类型,放不开手的雷电影甚至被教育了。 #不过这好像还行。我还以为以草神的存在感,根本不可能有她的信奉者。 #如果说完全没有信奉者的话,只能理解为这几百年间,草神根本没有和任何一个须弥人互动。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吧? #最早之前,《足迹》里关于须弥的那一段是怎么说的,智慧是智慧之神的敌人?须弥这个虚空横行,草神几乎没有存在感的情况,总觉得很危险。 #在最早,在蒙德的时候,那个故事怎么讲的来着?「真正重要的不是狂风,而是勇气」,提瓦特的神明真的都很重视人主动走出第一步的行为。 “……哎呀。” 温迪下意识地抱起一条腿。 那已经是好几轮观影之前的事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观影厅里还有人记得最开始蒙德里发生的一件小事。 看样子,这个观影厅里的观众,估计大多数都不是一般人。 【原本还以为是有人在追杀迪娜泽黛,为了保证这个难得的线索,荧还帮忙引开了一部分追兵。 但直到被另一个明显打扮更加精干的女性佣兵堵门,听她们发生争执,荧才逐渐意识到,这好像和她想的那种追赶不太一样—— 这是个有钱人家大小姐逃家的戏码。 “其实在我看来,现在任性的人是爸爸妈妈才对。他们明知道我现在是否留在家里,事情都不会有任何差别,却依然不愿接受现实。” 迪娜泽黛冷静地说。甚至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才打动了名为迪希雅的佣兵。 “甚至每次我主动和他们谈起这件事,他们也只是一味回避。迪希雅,你已经在家里待了这么久,这些你应该都知道才对。” 这当然不是对父母好意的背叛——但对她来说,并不只有父母才值得感谢。 “因为是她「拯救」了我。在我心里,我对她的敬爱,就像对爸爸妈妈一样多。这是我的人生,也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所以我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确定了迪娜泽黛的意志,迪希雅也只好点头认可。但迪希雅也强调了:并不是因为认同迪娜泽黛的做法,而是因为她尊重这份决心。 眼看着她们最终达成共识,派蒙才大大松了口气。】 #好家伙,荧小姐在须弥没有被通缉,线人被通缉了是吧。 #在须弥崇拜草神反而会被抓吗?不至于吧?! #哦,是大小姐逃家……吓我一跳。 #是黑皮猫猫大姐姐! #嗯?情况好像和我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嗯……这两个人都有点颠覆固有观念了。迪娜泽黛不是没点数的病弱大小姐,迪希雅也不是死板教条的保镖,更不是见钱眼开的雇佣兵。 #也是啊,要是真的病重,或者说得了绝症之类的,那么只要不存在任何形式上的危害或者损害,果然还是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才好。 #看起来反而是她的父母,不接受孩子即将死亡的现实,觉得只要把孩子困在家里好好休养就行。 #唔,有绷带,经常没力气,这个症状是不是和柯莱差不多?所以也是魔鳞病? #这么一看,应该确实是这样。 【松了口气,迪娜泽黛便盛情邀请荧和派蒙一起吃个饭,顺便讲一些小吉祥草王的故事。 明明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这时候却好像很拮据似的,坦率地说“我现在急需用钱”,并没有给自己点什么好东西。 相应的,她对朋友还是很大方,并且很高兴说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草神存在感稀薄的须弥城里,成为草神的信奉者。 用最简单的话来形容,大概就是“在病重的时候被她所鼓励”这么简单的事情。但对她来说,这一点都不简单——光是看她连当时的草神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到现在的架势就能明白了。 那个人——那位神——知晓迪娜泽黛的爱好,试图满足她的愿望,成为她的朋友,为她讲述她所不能看到、不能实际感受的「提瓦特」的一切。 “如果不是那个声音,我绝不会对这个世界产生好奇,也不会学习认字,读各种各样的书。是那个声音让我接触到了「智慧」,她一定就是草神大人。” 迪娜泽黛面露欣喜,她很振奋地说,“我一直希望能够报答她的这份恩情,其实我今天跑出来,就是为了给她筹备「花神诞日」!” 于是问题自然而然地冒出来。派蒙问道:“「花神诞日」,那是什么?” “「花神诞日」是小吉祥草王大人的生日,也就是贤者们发现她那天。”迪娜泽黛立刻解释道,“其实这是个很古老的节日,最早是为大慈树王大人祝寿的。树王大人逝去后它被沿用下来,时间就改到了小吉祥草王大人的生日。” 但是她很快抱怨起教令院不重视草神这件事,抱怨得迪希雅在一边使劲拉着迪娜泽黛的袖子小声阻止。 迪娜泽黛缓了口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重新用平稳的声音说:“我知道大巴扎那里的一些居民,至今还会举办「花神诞祭」,不过我之前不认识他们,也没办法做些什么。但最近,我认识了住在那边的朋友,她也是小草神大人的信徒!所以我就把自己的积蓄都拿出来给了她,希望她能好好筹备这次节日。我也只能为小草神大人做到这些了。”】 #原来如此,草神是这个风格的神…… #虚空怎么还看人下菜碟啊。 #肯定的嘛,小孩子知识有限,理解力也有限,肯定不能什么都往她面前放。 #但是这岂不是,你要是没那个资格,就永远得不到那方面的知识……而教令院就是负责管理这个“资格”的组织吧? #所以教令院是通过这种方式实现对须弥全境的控制。再加上和平的外部环境,也难怪他们对国家武装力量不上心。 #小吉祥草王的声音好小,感觉根本就是个萝莉!我还以为她是“小草王”是相对于“大慈树王”的小……但这不是从根本上就很小嘛。 #五百年了,怎么像是根本没成长起来的样子啊。 #问题真的很大…… #迪娜泽黛怎么是在梦里听到的草神的声音啊…… #因为草神正由于种种原因不出门? #不,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现在好像线索还没有齐…… #哼,这有什么难的。之前海芭夏不是说得很明白嘛!须弥的成年人是不会做梦的! #好奇怪,为什么又是庆祝树王的生日又是庆祝草王的生日,结果名字却叫做“花神诞日”? #须弥的魔神战争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觉得树王和这个“花神”像是关系很好的样子。魔神战争不是要杀到只剩下最后一个魔神吗? #也许是根本打不起来呢?之前明明说过,草神是和世界树有关系的,而世界树和提瓦特的地脉有关系。如果真打起来,草神赢了也就算了,万一输了——岂不是世界树和提瓦特的地脉都受影响? #那树王岂不是捏着人质,哦不,世界质,打魔神战争?! #所以,可能和这个原因也有关系?教练医院才会怀念五百年前就已经无了的树王,反而对新诞生的草王不闻不问? #这个我觉得类比一下就知道。想想看,万一哪天钟离或者温迪陨落了,然后有一个新的生命诞生,说他就是新的岩神\/风神,璃月\/蒙德的人能是什么态度?肯定不会轻易就接受吧。 #但再怎么不会轻易接受,五百年过去还是这样,未免也太夸张了。 #对呀,即使怀念也不至于这么偏颇。钟离说什么来着?信仰一个逝去的神,根本不是什么好事。 #居然能在这方面联系起来…… 【所谓大巴扎的草神信奉者,是大巴扎非常受欢迎的舞者,妮露。 看到迪娜泽黛带来了新的草神的信奉者,她看上去非常高兴,兴致勃勃地带领荧和派蒙看过大巴扎的所有装饰和准备进度。 她描述「花神诞祭」的场景和起源,充满憧憬地想象当年树王生日,花神献上舞蹈的场景,“花神大人起舞时,她踏过的草地上,长出了无数美丽的帕蒂沙兰。明亮的紫红色花朵筑成了灿烂的舞台,神明们都说:「啊,若是时间能永驻此刻就好了」。” 现在,那种颜色艳丽的帕蒂沙兰已经灭绝,即使想在舞台上装饰那样的花朵,如今也办不到了。 但是迪娜泽黛的资金支援让她能够实现在「花神诞祭」上跳「花神之舞」的梦想,她热情地邀请荧和派蒙参加这一次的「花神诞祭」,决意献上她最美丽的舞蹈。 荧也顺便和大巴扎的其他人聊了聊。欢快的氛围似乎连冒险家协会的凯瑟琳都吸引过来,让她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连派蒙都被凯瑟琳打招呼时的放松感惊到了,“我还以为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先说「向着星辰与深渊」呢。” 凯瑟琳的回答很奇妙。 “虽说站在柜台后面,的确不需要这么复杂的功能。可总是说同样的话,做同样的事,不就像是一直在播放同一部枫丹电影那样,日子也会变得乏味吗?” 她微笑着说,“你们也是为了获得丰富的人生,才会行走四方的吧。” ……其实也不太一样啦。派蒙摇摇头说,“虽说我们的确很喜欢体验各地的风土人情,不过更多是为了寻找她家人的线索啦。” 凯瑟琳仍然表现得很高兴,“保持这样就很好啊,因为真正的答案并不一定在终点,而是在旅途之中呢。” 派蒙挠了挠头。 总觉得类似的话,最近在哪听过……】 #教令院连艺术也不准发展的吗? #这真的感觉不太对了。舞蹈音乐之类的艺术带来的创造性思维先不提,那也是宣传文化和历史的手段,断绝艺术无异于自断一臂,问题很大啊。 #教令院是搞学术的吧?搞学术的人连这个都不懂吗? 须弥:穿越烟帷与暗林05 #灭绝的帕蒂沙兰,让我联想到了璃月灭绝的野生琉璃百合。 #大巴扎对草神的信仰倒好像挺充足的? #我觉得和教令院忽视文艺发展有很大关系,文艺工作者被一方执政忽视,当然就会寄希望于另一方的执政了。 #还有一点,有同样想法的人是会抱团的。 #只不过,离神明最近的教令院,却不想让民众举办崇拜神明的节日,这也够讽刺的了。 #……虽然之前就觉得,冒险家协会的凯瑟琳不太对,但是这看起来,居然真的是人偶啊! #冒险家协会到底是哪里的势力?前台居然用仿真度这么高的人偶…… #冒险家协会就是冒险家协会……咦? #原来你们才发现冒险家协会有问题吗?! #啊,因为我们世界本来就有冒险者公会,所以总觉得每个世界都应该有类似的组织…… #我们世界也有!冒险者协会!这种组织神通广大是理所当然的吧,我一直是这么觉得的。 #好家伙,居然是灯下黑。 #但冒险家协会在每个国家都有,而且前台客服人员都是人偶凯瑟琳,看上去在各个国家都没有差别。按照提瓦特的国家关系,即使背后是某个国家支持的,本质上这应该也是个中立组织。 【逛到最后,迪娜泽黛的体力已经跟不上了。迪希雅把大小姐送去休息,再一次将荧和派蒙带到了聚砂厅三十人团的所在。 和之前漫无目的的询问不同,这一次她是有备而来的。 “老爷子,鲁克沙大哥怎么没在?我想替她们打听一下失窃那个事,能告诉她们吗?” 荧和派蒙对视一眼。 ——到底是本地人,还是有线索的。 迪希雅回过头解释了一句,“前一阵教令院丢了件东西,可能和草神有点关系,说不定对你们求见她有帮助。” 聚砂厅的顾问阿斯法德倒是觉得,那件事更多还是跟教令院有关系,和草神的关系不见得有多大。 但是,他也并不吝于将情况告知迪希雅介绍来的熟人。 “总而言之,前阵子教令院到沙漠的阿如村那边取一件重要的东西时,走漏了风声,结果东西在半路上被劫了。”他这一段话里带出了两个新地名,“大贤者非常看重这件事,不仅风纪官出动了,我们也在帮忙调查线索。现在大致能确定,东西流到奥摩斯港去了。” 阿如村……奥摩斯港? “你们听说过奥摩斯港没?”迪希雅则立刻解释道,“从须弥城出发,走水路沿着河往南走,就能到达这个港口,它是须弥最大的商港。” 阿斯法德给了个建议,“给你们支个招,你们说自己是教令院的学生,会更方便些。” 但为什么这样说,却没有提供理由,反而抱怨起“不规矩的镀金旅团”来。 沙漠民?赤王? 荧没有问,而是把这些情报记在心里。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线索。】 #须弥最大的商业港口!让我想到璃月了。 #沙漠的赤王……我想到之前说花神诞祭,众神给树王过生日什么的。我之前一直理解为是七神给树王过生日,现在看来可能不止七神。 #不如说,提瓦特的七神都给树王过生日什么的,即使树王和世界树有关系,这面子也太大了。如果不是七神以“给树王庆祝生日”为借口聚会,那树王生日聚会上的所谓“众神”,更有可能指的是须弥范围里的魔神。 #那也够夸张的了。不是说好了魔神战争是你死我活的战争吗?璃月都打成那样了,须弥怎么还庆祝生日花神献舞呢?这画风也不对呀。 #想的更大胆一点,都知道树王和世界树有关系,须弥的魔神战争真的打得起来吗? #……默认树王胜利是吧。被你这么一说,倒确实很有可能。 #而且啊,须弥城里的人,对“沙漠的赤王”是这么个态度,须弥大多数人和佣兵打扮的人,肤色差别那么大……提瓦特要怎么叫,民族?城里的民族和做佣兵这些人的民族,隔阂好像也有点大了。 #“沙漠民”什么的,“自己的神”什么的,说得好像草神不是沙漠人的神,沙漠人也不服从教令院管理一样。 #这个概率难道不大吗?教令院和草神,这个状态,不说明着撕破脸也差不多了吧。 #须弥的政治环境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一开始,在化城郭那边看,倒是安居乐业的,但须弥是和稻妻不同的,另一种的问题严重啊。 #我觉得这只能说明,问题还没发展到那么严重。须弥看起来一片平稳,但隐患绝对不小的。 【奥摩斯港确实热闹得很,但要说调查,荧和派蒙这样的外地人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但既然说“学生”是突破口…… 两人凑在一起,找了几个看起来非常苦恼的,像是教令院学生的人,在一边悄悄听了一会儿他们在聊些什么—— “……哇,他们讨论的事情好可疑啊。”听了半天,派蒙有点傻眼了,“我没听错吧?「那种刁钻的知识,除了我们谁会买」。「知识」是可以买的吗?” 这么看来,教令院丢的东西也和「知识」有关。荧经过短暂的思考,下了决定。 ——直接找上那些学生们所说的「卖家」就好。】 #虽然说是繁华,但奥摩斯港看着没有璃月那么繁荣啊。 #一国最繁华的商港,和全大陆最繁华的商港肯定是两回事。而且璃月港不仅是商港,更是首都啊。 #唔,这群学生好像要被学业和论文逼疯了的样子。 #说来也是,教令院虽然管理整个国家,但本质上是学院。肯定有学生在那里学习,生活,就业。 #看着这些学生讨论的话,就觉得虚空的缺点已经很明显了。很多人依赖外物,自身不再独立思考,我觉得有些须弥人,搞不好不用虚空的话,连生活都有问题。 #连生活都成问题,会不会有点太夸张了…… #听这些学生的意思,怎么好像知识可以直接打包贩卖一样? #是和虚空差不多的原理? #这还真方便。 #哦,我理解了。虚空不是给每个人不同的权限,不同的人能看到的知识不一样嘛,既然如此,肯定会衍生出另一个地下产业:让权限不足的人能看到他本来看不到的知识。 【在那些学生们提到的饭店,荧和派蒙等了一会儿,确实等到了几个高谈阔论“赤王”的镀金旅团。 花了五十万摩拉买到了消息,荧假装好奇,又向镀金旅团询问了他们所说的“赤王”的信息。 荧看着年纪不大,虽然平时会因此喝不到酒,是个值得郁闷的事,但这个时候就比较有利了——镀金旅团打量了她几眼,看起来并不警戒。 “行。看在你出手这么爽快的份儿上,倒是可以跟你们说几句。” 名叫塔里克的镀金旅团成员点了点头。 “当年,赤王大人在沙漠中建立了伟大的国家,也就是我们的故乡。” 他开始用自豪的语气说起关于赤王的话题,甚至尊称赤王为「智慧之神」—— “赤王大人却被一个信任的家伙背叛了,就连「智慧之神」的名号也被她夺走了。” 派蒙目瞪口呆。 在镀金旅团这里,她们听到了,和此前在须弥的所见所闻完全不同的说法。 大慈树王这个无耻小人毁灭了赤王的文明,沙漠民被迫逃到仇人的脚下生活。她还和教令院的人掩盖真相,把自己打造成宽厚慈爱的模样。 而赤王并未真正死去,如今正在复活,沙漠民一定会迎回赤王,并对须弥人算总账—— 派蒙听得人都傻了。 她正在脑子里艰难的组织语言,旁边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等一等,你们被他骗了。” 说话的是一个灰色头发的青年。穿着绿色的衣服,看着很冷静的模样。 不知道他们之前有着怎样的纠葛,但塔里克看起来像是要气疯了,“又是你!你这个教令院的疯子!” 青年很冷淡的点了头,“我之前说过了,如果你们不肯和我坐下来好好谈谈的话,我是会做点什么,惹你们不舒服的。” 然后他贯彻了自己的说法,直接对荧和派蒙揭穿了镀金旅团的骗术。镀金旅团气得不行:“闭嘴艾尔海森!你成天来坏我们的生意到底想干什么?!” 名为艾尔海森的青年继续淡然道:“我那天说过了:想跟你们老大谈谈条件。” 用事实说话,就这么三两句间,他不仅要回了荧的摩拉,自己也达成了他的目的:和这个镀金旅团的老大约了见面。】 #上千年,再加上历史的歪曲,是不是可以确定,这个赤王和花神树王算是好朋友了。 #万一真的有龌龊呢?还是再往下看看吧。 #想想赫乌莉娅。我觉得他们三个神是朋友的概率大一点。 #但也能看出来,雨林和沙漠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好大,关系也真够烂的。 #而且我对教令院的印象更新了:雨林和沙漠的关系这么烂,教令院居然也能放心用镀金旅团来管理须弥的城防? #纯学者治国。啧啧啧。 #不过也真是绝了,草王完全就是空气吧,完全没人把她当一回事。 #是啊,简直就是透明人。 #唉,草神在须弥是个什么地位,已经确实看清楚了。 #这个艾尔海森,手段行啊! #我能说吗,到现在我才有了来到智慧之国的实感。之前提纳里先生虽然也很聪明,但给我的印象更多的是缜密又负责,这位艾尔海森才是真的“聪明”又“有手段”! #这两种都是学者的特质啦,只不过这一位做事是真的干脆利落啊。 #而且特别敏锐,一针见血。 #这人好像真的知道不少事情啊。 #但是我怎么觉得……他真的不是故意在荧小姐面前施展手段,引荧小姐过去找他的吗? #这……下套,激将,适度的透露情报……这套路…… #而且身在局中的话,肯定不会很快意识到这是套路!这人行啊!我之前总觉得,提瓦特的人大多数都是各种意义上的傻白甜,这不是有有脑子的人嘛? #应该说提瓦特大环境还是比较和平淳朴的,所以突然出现一个脑子和手段都厉害的人物,即使荧小姐不是蠢人,在没有心理准备的前提下也不会把对方想的太复杂……会中招的概率太大了…… 派蒙震惊了。 “你,你当时原来在套路我们吗!”小精灵气得虚空跺脚,“亏我那么相信你——” 艾尔海森没什么感情地抬了下眼。 “但是我们的目的都达到了,不是吗。” 派蒙噎了一下。 “那,那倒是……” 【艾尔海森给出的线索,是一个叫「多莉」的商人。 “和那些手里只有垃圾罐装知识的小贩不一样,她经常能搞到真正的好货。也有人说,只要有利可图,就没有她不敢卖的东西。” 艾尔海森说道。 “因为她的货物很多都不符合教令院管制的规定,所以她对教令院的人一直比较提防。我可能上了她的交易黑名单。你去成为多莉的客人,获得她的信任,这就是我们进一步合作的条件。” 艾尔海森把线人的地址和他们的接头暗号都交给荧和派蒙。然后表示,“这家伙对金钱的嗅觉很敏锐,看商品的眼光也很刁钻,她只喜欢识货的客人。” 然后,艾尔海森甚至为她们准备了足够的资金,还教导荧利用「元素视野」分辨罐装知识质量的方法。 “不用吝惜金钱,要想打动多莉,这些开销是必须的。”艾尔海森说,“如果你和多莉的交易成功了,就到维卡拉商栈找我。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开诚布公地谈谈了。”】 #全程都在套话。他几乎什么也没说,就把荧小姐知道的信息全都掏干净了。 #好家伙,这完全就是早有准备的样子。 #他之前还假装要走呢! #从人选,到暗号,到资金,全都准备齐了。这即使说并非早有准备,也没人相信的。 须弥:穿越烟帷与暗林06 #不过嘛,按照艾尔海森的说法,须弥人的人生,几乎就是虚空设计的人生了。 #多莉啊……奸商吗?艾尔海森这个说法总有一股奸商的味道啊。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考虑到之后会发生的事情,我想我应该提前说明一下……多莉确实是奸商,但是只会诱导你花钱,报价虚高,不会卖错误的情报或不能满足客户需要的东西哦。 #哦哦,原来如此。虽然是奸商,但是很讲信誉是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艾尔海森这一步步的诱导可真是…… #就不能他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对荧小姐有多强没有概念,才会对她那么不客气吗?! #看看这个艾尔海森出场以来的一言一行吧。这么有手段的人,说他不会提前调查,鬼都不信的。 #而且你看他叮嘱得多详细啊…… 【确实很详细。 按照艾尔海森的指导,荧和派蒙算是比较顺利的通过了“对暗号”环节,真正见到了多莉。 她是个说话的腔调有些奇怪,但打扮得非常……“富贵”的矮个子女性。 大帽子上缀着雷属性神之眼,身上挂满了贵重的首饰,渐变色的墨镜很有特点。 按照艾尔海森教导的方式,她们挑挑拣拣了不少罐装知识,也花了不小的一笔钱。多莉看上去很高兴,就此得到了艾尔海森信任的荧也很高兴。】 #派蒙……又掉进消费陷阱里了。 #得亏荧小姐是世界之外的旅行者,本质上不太在意这个世界的金钱。否则就这么败家,完全不行啊。 派蒙“呃”了一声,挠挠头。 “原来是这么过分的事情吗……” 她看上去很是心虚,眼神往荧的方向一瞟一瞟的。荧笑眯眯地转头看她,“我不介意哦。” 和聊天群里的人猜测的理由差不多。她是这个世界的“旅行者”,对这个世界而言是过客。这个世界的摩拉虽然好,但放在其他世界又不见得通用……总之对她来说,够用就行。 派蒙在半空中磨蹭着双腿,嘿嘿笑着,很高兴地说,“你对我真好!” 【前往维卡拉商栈寻找艾尔海森,告诉他事情已经办成,派蒙左看右看,有点不安地小声说,“这里可有不少教令院的人在啊,你怎么把见面地点选在这种地方?” 艾尔海森看上去异常坦然。 “维卡拉商栈本来就是教令院管理监督下的机构,当然有教令院的人在这里工作。我来奥摩斯港,表面上也是处理这里的公务。” 派蒙服了:“你这个人还真是胆大包天……” 艾尔海森没什么表情地催促她们。荧向艾尔海森说明了之前的经历,并把买到的罐装知识交给了他,并追问进一步的情报。艾尔海森点了点头。 “在那之前我想问一句,你们为什么要追查那个东西?”他像是只有一点点好奇,“当然你们不回答也没关系。” “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理由。”荧说。和不太在意摩拉的理由差不多,荧其实隐约间已经意识到有点不对了,但考虑到之前几个国家的经历,她并没有抱太高的警戒心,“我们在寻找见草神的办法。”】 #什么叫灯下黑啊!太绝了。 #我开始喜欢他了。这个人的性格真的好有意思。 #远观还行,实际相处就算了吧,感觉会很有压力。 “你看嘛!我就说!” 卡维忍不住说出口了。 “你的性格就是很烂啊!” 艾尔海森一挑眉。 换了别人,他连反驳的意向都不会有,只会把人当空气。但对象是卡维,他就真的有点控制不住了。 “很烂的性格为我带来了安稳平顺的人生。很好的性格能带来什么呢?为他人东奔西走,焦头烂额的人生?” “阴阳怪气是吧?!” #这个,该不会还是在套话吧? #都到这个地步了还在套话?不至于吧。应该就是普通的有好奇心…… #以这个人的性格,好奇心?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这么说的话,你们的方向倒也不算错。” 艾尔海森像是整理了一下措辞。 “前一阵子教令院在沙漠丢失了一枚罐装知识,据说那是一枚「神明罐装知识」,如果使用它,就能够获得神明的智慧。” 这东西也许不见得有那么神奇,但确实存在,而且现在就在奥摩斯港。 派蒙探出头来追问:“它现在在哪里?” “这个问题就是我们接下来的课题了。”艾尔海森淡然说道:“我对「神明罐装知识」究竟是什么很好奇,想一探究竟。” 当然奥摩斯港的镀金旅团也盯上了它。艾尔海森盯上镀金旅团就是因为这个理由—— 这东西本身就非常珍贵,说不定其中的知识,还能带来更多力量与财富。所以镀金旅团才会争夺它的归属权,而没有相应财力和门路的艾尔海森,选择和他们合作,争取到研究它的机会。 但这里就出现了另一个问题。 “可是镀金旅团里,也有不那么好谈条件的,比如阿赫玛尔之眼的人。这些人坚信,神明罐装知识中有赤王的力量,他们得到它是为了让赤王重现世间,绝不允许教令院的人玷污赤王的精神。” 这就断绝了他“做研究”的道路了。 派蒙懂了:“他们不肯跟你合作,所以你之前才会一直纠缠他们?” 艾尔海森点了点头。 为了研究罐装知识,就必须知晓这东西的去向,就必须和每一个镀金旅团有协议。现在,为了掌握情报,他又在荧这里搭上了多莉这条线。 现在只需要解决阿赫玛尔之眼这一伙镀金旅团,进度就能往前推进一大步。 顺带一提,艾尔海森还教了她们如何使用罐装知识……只能说效果十分微妙。】 #罐装知识的交易是非法的,所以又要躲着教令院,又要躲着风纪官,连交易本身都要在暗地里进行……那情报确实挺重要。 #但是多莉又因此不信任教令院的人。荧小姐的出现,对艾尔海森来说,估计也是意外之喜。 #这人简直有一百个心眼子,加上派蒙九十九个。 #……派蒙缺一个是吧! #不是,你看看艾尔海森是拿什么和荧小姐谈的条件啊,“研究出的神明灌装知识的成果”?他刚才还说是用“研究神明灌装知识”和镀金旅团达成协议了吧?这个筹码到底被他卖了多少份出去了?! #总之他先是空手套白狼,得到了研究神明罐装知识的机会,然后研究出成果之后,就把这个成果给每一个镀金旅团发一份,再给荧小姐发一份是吧。 #不是不是。是和许多镀金旅团都达成了协议,研究出成果之后,就把成果交给得到神明灌装知识的那个镀金旅团,不是给所有的镀金旅团都发。 #总之还是一货多卖。比起多莉,这才是彻头彻尾的奸商。 #……总觉得和他相比,我像是根本就没有脑子…… #聪明人是这样的。 【果不其然,从多莉那里,确实得到了「神明罐装知识」的相关情报,而带给艾尔海森之后,他确认了一番,也承认了这份情报的真实性。 这份「神明罐装知识」,最后还是落到了阿赫玛尔之眼手里。 “这样一来下周和他们的「武力对话」,也就有机会逼迫它「亮相」了。” 艾尔海森看上去,倒是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艾尔海森这人好像根本不做一点无效社交。 #说话做事干脆利落,事情解决马上走人,约好时间卡点到。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都不知道和他相处,是因为他公事公办而能够放松,还是因为他从不社交,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心里紧绷呢—— #每个人的看法不同吧。不过艾尔海森这个人,看着可不像是那种,会在意别人看法的类型。 #这倒是没错。 【几天后,与阿赫玛尔之眼约定见面当天。 之前在饭馆里发生冲突的,那个叫塔里克的镀金旅团,这一次当了前锋。 与阿赫玛尔之眼成员进行「武力对话」,直到对方明显落入下风,他们的团长密兹里才姗姗来迟。 塔里克因为来了帮手,非常振奋,但那位团长的状态明显不对。 但他似乎陷入了疯狂状态,甚至反过来攻击塔里克。 派蒙有点慌张,但艾尔海森一眼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这人自己使用了神明的罐装知识。 “必须先把虚空的链接切断!” 艾尔海森果断扑上去,三两下击碎了密兹里的虚空。随后,教令院的风纪官们也为抓捕密兹里赶到现场。打头的人从虚空中确认了艾尔海森的身份。 “请不要妨碍公务,艾尔海森书记官。” 风纪官紧盯着蹲下身来的艾尔海森。而他淡然回答:“怎么会呢,我只是在实施救助罢了。” 艾尔海森手上一勾。和正常罐装知识完全不同的,红色的「神明罐装知识」被他趁机取走了。而后他神色丝毫不动,站起身像是避嫌一样地走开了。 风纪官押着发狂的密兹里离开,当他经过身边时,荧分明听见他口中喃喃念着「世界……遗忘我」……】 #这小手也不干净啊!!! #居然就这么直接顺走了?! #好家伙,艾尔海森直接大赢特赢是吧。 #但是硬要说的话,这个情况其实是不太对的。 #咦,不对吗? #你想啊,这是「神明罐装知识」吧?是草神的知识吧?但接受了这份知识的镀金旅团老大可是发疯了啊。 #而且他说的那句「世界……遗忘我」不就是荧小姐之前在世界树那里听到的吗?基本上可以肯定,他所谓的「神明罐装知识」就是来自于世界树没错吧。 #神明的知识人类很难理解,这方面我觉得没什么可奇怪的。 #之前海芭夏不也说,学者们在获取世界树知识的时候,会因为接触到神明的知识而发疯啊。 #而且这句话,这次连艾尔海森也听到了。再怎么都不能说,这是听错了或者错觉。 #唔,所以,世界树有问题了,罐装知识被污染了? #与其说单纯的罐装知识被污染,不如说完全是须弥世界树被污染了。 #看起来须弥的问题越来越大了。 #对哦,还可以问艾尔海森“进谏草神的办法”……不过草神在须弥的存在感低成这样,估计也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哎呀,果然,艾尔海森也不清楚。 #虽然艾尔海森在这里赚了个盆满钵满,但是荧小姐在这里其实没什么收获呢。 #硬要说收获的话,我觉得“认识了艾尔海森”这件事本身就是收获。 #但这并不妨碍艾尔海森拿走了东西,又不肯共享情报。 #只能说这个人实在是过于理性了。 #那倒也是。 #没办法,看起来只能回去参加花神诞祭了。 【眼看着旅行者离开的背影,艾尔海森低头确认了一下。 神明罐装知识确实躺在他手心。明明理应是来自“草神”的东西,却闪烁着和草元素不同的红色光芒。 “嗯……接下来,是先处理这个东西,还是先写大人物们要的报告书呢?”】 #这人还真是带着任务来的啊! #人家早说了嘛。 #大人物们要的什么报告?教令院的贤者们早就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哎呀,艾尔海森该不会就是受教令院委托,来回收这个神明罐装知识的吧? #看他给钱给的那么痛快,如果说回去之后可以报销的话,应该也能说得通? #说什么通,追查这东西明明是风纪官的工作来着。 #唉,总觉得这个艾尔海森很神秘啊。 【在奥摩斯港一无所获。荧和派蒙重新回到了须弥城。 大巴扎正因为要举办花神诞祭,装饰和氛围变得不太一样了。二人在这里找到了迪娜泽黛,跟她聊了聊,又被她盛情邀请,住进了她为二人准备的住处。 时间卡得刚刚好——明天就是花神诞祭正式开始的日子了。】 须弥:千朵玫瑰带来的黎明01 #大小姐出门真的好麻烦,还要考虑被趁节日掳走的情况…… #我甚至开始好奇,她们家到底多有钱了。 #甚至有专门保镖,说明她以前大概率就遇到过绑架之类的情况吧。 #是和艾尔海森交流太累了吗,派蒙怎么困成这样了哈哈哈。 #不过,明天有草神的生日会啊,那应该多少能有点线索了吧? 【第二天早上。 这是花神诞祭开始的日子,是迪娜泽黛付出了许多金钱和心力,终于如愿到来的日子。 虽然不知为何须弥封城不让人离开,不过花神诞祭本来也只会在须弥城内进行,这方面倒是无所谓的。 早上,荧和派蒙来到了约好的地方。迪娜泽黛正等着她们,这个日子终于到了。】 #哈哈哈派蒙就想着吃好吃的。 #迪娜泽黛真的很期待啊。 #这可是她用自己的零花钱组织起来的祭祀活动。 #总觉得迪娜泽黛好像把人生的最后一点精力,都倾注到这个活动里了。 #也许对她来说,这是她能做到,又能满足自己希望的,为数不多的事情了吧。 【迪娜泽黛昨晚好像有点失眠,但今天她的精神似乎还不错。她兴致勃勃地一边逛一边说,“有很多商贩自发地来花神诞祭摆摊,并且拒绝了补贴,我们先去捧捧场好了。” 逛了卖「七鲜桌」菜品的摊位,又去试了试「炼金占卜」。虽然占卜出的结果是意味着「虚幻」与「谎言」的「月亮」,但并没有影响她们的兴致。 大巴扎里甚至还有按照传统,扮成「花之骑士法里斯」的人。扮演者毗伽尔提供的糖果是糖果盲盒,荧选了三号盒子,是堇瓜口味的。 虽然不是派蒙想吃的日落果口味……但万幸不是蜥蜴尾巴口味或鬼兜虫口味。 毗伽尔倒不在意这个,很大方地笑着说:“日落果口味的糖其实在四号盒子。这样吧,毕竟节日还是大家开心更重要,这两盒糖果你们就都拿去吧!” 派蒙欢呼起来:“真的可以吗!谢谢糖之骑士!” “是花之骑士啊喂!不是糖之骑士!”】 #活动竟然还不少? #居然有小摊贩不要补贴,直接来为花神诞祭添砖加瓦啊。 #之前还以为小吉祥草王在须弥没什么存在感呢?现在看来不是没有存在感,而是“在幸福生活的人们那里没有存在感”吧? #感觉好像有不少人,即使不信奉小吉祥草王,也不介意“在必要的时候为草神搭把手”之类的做法。 #草神似乎是平时没有存在感,但是在一些人遇到比较艰难的情况时,会出手救一下的类型。 #真奇怪,按照这种情况来推论,草神在须弥的的存在感,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低才是。 #不过话又说回来,说起占卜,这种不确定的东西,在须弥好像没什么市场呢。这个炼金占卜的学生居然现场翻书啊。 #学者不信任占卜这种东西吧。 #也不见得,有些科学家越是知道的多,就越是迷信呢。 #有些尚且无法解明原理的事,都会被统一归为迷信。有些科学家,你也说不好他是尝试解析这类事情的原理,还是真的迷信。 #派蒙啊,真的好喜欢吃好吃的……这一路上说了多少次好吃的了? #没办法,祭典嘛,好吃的东西肯定占了不小的比例。 【赶巧迪娜泽黛忘了东西,想回家拿一下,谁知道还真的遇到了盯着呼玛伊家大小姐的绑匪。 迪希雅跳出来得很及时,荧则负责把迪娜泽黛带离危险的地方——但毕竟迪娜泽黛身体不好,根本跑不了多远,只能说,好在迪希雅解决得非常迅速,并没有留下什么首尾。 迪希雅和荧在互相确认是否安全,迪娜泽黛眼神却很敏锐,“迪希雅,你的手臂……!” 迪希雅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 “一点点擦伤罢了。原本他们应该不可能伤得到我的,只是手上这把新的大剑还用得不太顺手而已。” 迪娜泽黛小心地看了看伤口,确认确实没有大碍才安心。但很快,新的疑问冒了出来。 “你说新的大剑?你之前一直用的那把怎么了吗?” 迪希雅没想到她问这个,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敷衍道,“就是之前手头有点紧啦,不得已把它卖了而已,偶尔也会有这种事啦。” 迪娜泽黛像是立刻想到了什么,直接瞪大眼睛,“难道说……最后一批场地布设经费的来源,那笔不明来由的钱是……” 迪希雅搪塞不过去,只好嘿嘿笑。 迪娜泽黛长长的沉默了。迪希雅有点慌神:“迪娜泽黛小姐,我可没想把你弄哭的啊。弄哭雇主该不会要扣我的佣金吧?” 迪娜泽黛忍不住笑出声来。 但即使是刚刚跑的那么一小会儿,对身体不好的迪娜泽黛来说,仍然是很沉重的负担。她们不得不找了个地方休息一下。 ——毕竟,魔鳞病就是这么可怕的一种疾病啊。】 #这须弥城里的治安也不行啊。 #外包的城防能好到哪去,监守自盗基本上是可以预见的了。 #须弥有很多反直觉的事,这个外包城防这一手我是最难理解的。外包也就算了,居然还外包给本来就对雨林人有敌意的镀金旅团? #学者治国。呵呵。 #迪希雅!好靠谱啊! #出来做工作,本来就收费打折了,现在居然还倒贴钱……居然还把自己的武器卖了! #她之前还说自己喜欢钱呢。从本质上说,这不还是更重视朋友嘛。 #果然,迪娜泽黛是魔鳞病啊。 #以她们家的有钱程度,要不是魔鳞病这种绝症,应该也不至于拖了这么久也治不好。 #唉。什么病都是穷病。 #别突然发出这种感叹啦…… #但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她执念这么深。有钱有闲,又想在生命最后做出点什么来,为有恩于她的神明办个生日祭典,简直是理所当然的选择。 #希望她能如愿以偿……虽然可能性很低。 #为啥啊?! #理由不是明摆着的嘛。教令院在淡化小吉祥草王的影响,而且须弥不是很轻视文化艺术吗。在教令院眼皮子底下开这种祭典,教令院不插手才怪了呢! 【休息了一段时间,然后聊了聊天。时间差不多到了迪娜泽黛最最期待的环节。 几人来到了大巴扎的舞台。那本是妮露献上花神之舞的地点和时间—— “……这类演出早有法令,未经报备不许擅自举办,难道你不了解么?” 隐约间,传来这样训斥的声音。而迪娜泽黛看过去,露出有些震惊的神色,“我好像看到了教令院的大贤者……他怎么会亲自过来的?”】 #果然。就说不会这么顺利。 #这还顺利……明明已经各方面都很艰难了,甚至连迪希雅都倒贴了钱! #每个人对“重要的事”的看法毕竟不同。 #这已经不是看法不同能概括的了。之前聊天群里谁说的来着?教令院确实在淡化小吉祥草王的影响力。 #我实在有些无法理解。按照提瓦特神明的统一风格,教令院有什么理由针对小吉祥草王啊? #不如说,我觉得提瓦特的神明和人类应该保持着某种动态平衡。人类太蠢太弱势就会变成稻妻那样,人类太蠢太强势就会变成须弥这样。 #总之就是人类太蠢了不行是吧! #哦,所以钟离要退位。因为人类太蠢了不行,所以退位了,好让人类锻炼一下。 #这都什么鬼…… 【妮露仍然在试图争辩:“可是,花神之舞是花神诞祭的固定环节,不能出演的话就……” “花神诞祭……”有着深色肌肤的教令院学者,塞塔蕾更加严格地训斥道,“私下举办大规模的神明祭祀活动也是明令禁止的吧?主办权只能在教令院手上。” 眼看着教令院似乎有连坐的意思,迪娜泽黛急了:“花神诞祭原本就是教令院应该举办的,是他们这么多年来没有尽责才对……” 荧立刻扯住了她。 “不要去,解释权是在他们手上的。当心他们恼羞成怒。” 而在不远处的前方,大贤者——教令院的领袖,须弥如今实质上的最高领导——仍然以严格的语气斥责妮露。 “艺术……舞蹈……在这智慧与理性的国度,去追求这些轻浮而虚无的东西,不会觉得羞耻么?” 他甚至不认为妮露具备与他辩论——对话——的资格,直接下令,“回去之后,让书记官在下次「识藏日」前拟定好禁止公开艺术表演的法令,届时再通过虚空公布给民众。” 塞塔蕾低头应了,大贤者阿扎尔冷淡地哼了一声。 花神诞祭……你们就好好庆祝神明的诞生吧。】 #不懂艺术作用的领袖不配称为领袖。 #这人是不是有点太刚愎自用了。 #我本来还以为,教令院控制文化发展是有别的用意,没想到就是单纯的看不起艺术工作者? #但是一个国家没有文化,没有艺术,岂不是只剩一个空壳了。 #没有文化就没有认同感,没有艺术就没有文化传播这一说。这人实在是太蠢了,蠢到笑出声来。 #到底算什么大贤者啊。 #这人就好像只会研究,从来没考虑过一个国家要怎么管理。 #有可能是提瓦特特殊的国家关系,才会造成这么离谱的思考。如果放在国家之间会互相吞并的世界,没有文化认同的国家被人从内部挑拨,一挑一个准的时候就老实了。 #我算是发现了,面对这么蠢的情况都没出手干预,小吉祥草王怕不是单纯溺爱须弥人溺爱过头了吧。 #谁知道这样的国家会怎么对待他们的神呢。 #……好奇怪,这两个教令院的,是不是没戴虚空终端啊? #可能教令院自己有别的“终端”?不对,艾尔海森会戴来着。 #大贤者应该有特殊型号的终端吧。 #妮露比迪娜泽黛还在意没有跳成花神之舞啊。 #毕竟这也是妮露期待的事情,再加上没能达成金主人生最重要的愿望——说句冒犯的话,几乎可以说是遗愿了——所以很纠结遗憾也正常。 #是啊,太遗憾了。 【迪娜泽黛原本异常期待的活动,被用蛮横的手段阻止了。花神诞祭在遗憾的氛围中被迫中止,以迪娜泽黛的身体状况…… “这次可能是无法弥补的遗憾了。”荧叹了口气。 派蒙也跟着叹气。 两个人充满遗憾地睡下,一片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发出「嘀——」的一声长鸣,有什么人在说话。 “已确保全部连接,构建最高稳定性架构。”那声音这样说道,“「计划」进入最关键阶段,从「——」中开始进行力量导出。” 第二天早上。 这是花神诞祭开始的日子,是迪娜泽黛终于如愿以偿的日子。 虽然不知为何须弥封城不让人离开,但问题不大。早上,荧和派蒙已经起了挺早,但来到了约好的地方,已经迪娜泽黛正等着她们。 她大概真的很期待吧,虽然脸色不是很好。】 #什么鬼??!! #等等,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了?! 【迪娜泽黛昨晚好像有点失眠,所以今天精神很不好。但她仍然很有兴致,几人一起逛了卖「七鲜桌」菜品的摊位,又去试了试「炼金占卜」。扮成「花之骑士法里斯」的毗伽尔提供的糖果是糖果盲盒,荧选了……四号盒子,是派蒙想要的日落果口味。 派蒙说是运气好……是这样吗?】 聊天群安静了。 像这样一时间没有人发言的情况,出现的次数很少。荧知道为什么——因为想必其他包厢里,也和这个包厢差不多。 大家先是想着“观影厅把内容重复播放了?”但很快意识到并非如此——因为发生的事情多少有一点不一样了。 直到荧幕上的荧在短暂的犹豫后,果断选择了四号糖果盒子,每个人都知道了事实。 世界轮回了。 “……你们当时居然遇到了这么诡异的事!” 卡维倒吸冷气。感情丰沛的建筑设计师用充满担忧和敬佩的眼神看过来,“居然是在这样诡异的事件中拯救了神明,真是辛苦你们了。” ……这才哪到哪。 荧一时间突然觉得有些微妙。 须弥:千朵玫瑰带来的黎明02 #……旅行者还真的是,无论到哪个国家,都会被卷入什么事件啊。 #这一次是不是最大的事了?! #哪个国家的事情都不小啦。 #总之现在这个情况先看看吧……幻觉?伪装?还是真的时间循环了?问题和可能性都不小的。 #就是不知道能从哪里确定问题到底出在哪。 【既视感实在太严重了,荧决定做些“她绝对不会做”的事情来看看情况。 ——她决定在兰巴德酒馆点一份「椰炭饼」。 “「椰炭饼」!”派蒙一声惊呼,然后若有所思,“那个黑黑的,感觉肯定不怎么好吃的东西……我好像明白你要干什么了,的确一般来说,你是不可能点这道菜来吃的。” 兰巴德很高兴地上了菜。 虽说因为难看而绝不会点,不过能放在酒馆里被推荐,这东西就不可能难吃,但是—— “这个味道……我绝对吃过。” 荧平静地说。 这意味着很可怕的一件事—— 这种既视感不仅不是荧的错觉,甚至“发现存在既视感”这件事本身,都不是第一次了。】 #这东西看着,居然真的很难吃的样子啊。 #黑咕隆咚的……脏脏包? #那又是什么东西? #反正就是看起来很难吃很不起眼的食物,但实际吃起来味道并不坏的那种。 #但是很糟糕啊,荧小姐好像不止一次发现既视感,连确认情况都不是第一次了。 #这么肯定自己绝对不会点椰炭饼啊。 #主要是荧小姐好像不挑食,所以她们吃什么,大多数是派蒙来做决定,而派蒙绝对不吃看起来和吃起来不好吃的东西。 #原来如此,而派蒙比较好懂,喜好通常不变。所以能当做标准。 #但即使如此,这个味道也很熟悉。这甚至不是二周目了。 #可怜的派蒙,看起来有点吓傻了。 #其实我也有点吓傻了。 那维莱特的脸皱起来。 ——完全是不自觉的。椰炭饼那东西看着就欠缺水分,根本就不是龙能吃的东西。尤其是旁边还有人闲聊,说“把萨布兹炖肉做成饼完全是丧失灵魂的做法”之类的话题。 明明是有汤水的菜,却要特意做成没汤水的样子——那维莱特再次确定,自己和须弥人大概率合不来。 他不熟悉虚空,但熟悉什么是人能做到的事,什么是神能做到的事。在审判者的席位上坐了那么多年,他已经足够明白,一个人类如果卑劣、怯懦、自私,会恶毒到什么程度了。 【问题可能比较严峻了。 离开兰巴德酒馆,派蒙眼尖,看到了正在休息的迪娜泽黛。 迪娜泽黛刚才遇上了些歹徒,好在迪希雅帮她解了围。后来身体有点不舒服,就坐过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的精神状态变得很不好,连说话都没了之前见面的时候那股精神劲儿。 “过度运动和情绪高亢容易使病情恶化。”她的眼神空茫地看向远方,就好像她从来没精神过一样,“况且,不管今天再怎么特殊,也只是「一天」而已。再度过不知道几个「一天」,我的时间也就结束了。” 花神诞祭最后一项、也是最重要的一项活动,妮露的花神之舞,在教令院蛮横的阻拦下未能完成。 妮露表现得比迪娜泽黛还着急,反而要迪娜泽黛安慰她,“对我来说,不给大家添麻烦更加重要。大贤者已经说过可能会查办组织者了吧?” 就这样,花神诞祭在遗憾的氛围中被迫中止。天色已晚,荧和派蒙都被这一天的事情折腾得昏昏沉沉的。 “没有思考太多,但头脑却特别疲惫。”荧叹了口气,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实在不常见。 没办法,既视感的事,等明天再调查吧。 两人一起睡下。黑暗之中,似乎传来什么声音—— 是“「嘀——」”的一声。 “……知能输出略有下降,但仍在正常阈值范围内。”有什么人在说话,“继续留意数值变动,尽早查明原因。” ——这是迪娜泽黛最为期待的一天。这是花神诞祭的日子。 早上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荧总觉得睡了也跟没睡一样,疲惫得要命。 说来也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迪娜泽黛显得非常、非常的没精神。】 #……又来了。 #迪娜泽黛的状态完全不对。不如说,这次轮回,迪娜泽黛的精神状态变得更糟了。 #难道伴随着轮回的不断推进,迪娜泽黛的情况也在变得糟糕吗。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轮回的?她到底有没有发现不对劲? #迪娜泽黛真的还是原来那个人吗…… #不至于变了吧! #不过,晚上睡下的时候,是不是有点奇怪的声音? #这个事情肯定是有幕后黑手的。现在就是单纯的不知道,这个幕后黑手到底是在哪里控制这一切的。 #又是新的一天了…… #荧小姐和派蒙是不是越来越累了? 【走过蔬果摊,走过占卜摊。扮演花之骑士的毗伽尔做了糖果盲盒,派蒙想吃日落果味的糖果,于是荧毫不犹豫地选了四号盒子。 “恭喜你,四号就是日落果味的。”毗伽尔拍了拍手,派蒙也很高兴,抬起下巴有些得意,“可不是我吹牛,她的运气一直都很厉害!” 荧看了看这几个毫无区别的盒子,开口了。 “一号是蜥蜴尾巴口味。二号是香辛果口味。三号是堇瓜口味。五号是鬼兜虫口味。” 全中。 这已经不是运气好能解释的了—— 荧猛然回头。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一个女孩的身影。 笼中的团雀消失,遥远彼方的一切都像是模糊不清。荧根本就没和迪娜泽黛道别,而是直接追了上去。】 #选定第四个盒子的时候,说真的有点可怕了。 #心 脏 骤 停。 #经历的循环总数肯定不少……真的有些吓人了。 #刚才那个身影? #明明是大白天的,为什么鬼气森森的啊! #总觉得连须弥里的动物们都有些古怪了。 #明明遇见了完全陌生的小姑娘,荧小姐怎么好像之前见过她一样啊。 【那女孩不知为何,总有一种微妙的眼熟。 她扎起白色的头发,有叶子一样的头饰……是头饰吧?因为身体小小的,花瓣一样的连衣裙甚至有点像大号的上衣,露出藕节一样白白软软的四肢。 但她的态度并不像小孩子,看着躺在那里的迪娜泽黛,眼神几乎是悲悯的。 荧顾不得这个奇怪的小孩子了,派蒙整个人都迷茫起来——为什么这里也有一个迪娜泽黛?而且她的状态好像很不好…… “你已经知道,这不是你第一次参加花神诞祭了吧?” 女孩递出一枚罐装知识。出于某种本能的信任感,荧和派蒙一起伸出手接触了罐装知识,大量记忆涌入脑海。 派蒙傻了。 “对我们来说,今天原来已经是第二十?哦不……三十?四十?都数不清是多少个花神诞日了吗?”】 #……好稳重的声音…… #这孩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真的有种抓到了救命稻草的感觉。 #果然是已经经历过了许许多多次花神诞祭了。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谁,通过什么手段,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总算在混乱的思绪中捋明白了现状,荧拼命转动着已经有些迟钝的脑筋思考,“我现在要做的是……抓紧打破现状……?” “看来你已经差不多快整理好你的脑袋了呢。” 女孩——按照之前几个轮回,那孩子的自我介绍来说——纳西妲虽然知道一些情况,但似乎并不能直接告诉她们。 “世间万物,周而复始……谓之「轮回」,而真相只能靠你们去找寻,若非自己意识到真相,而是由他人告知的话……你们的精神会受到巨大的冲击,我不敢保证后果。” 纳西妲倒是没有愁眉苦脸,但看起来也觉得这个问题很艰难,“我会提供一些知识层面上的帮助和一些潜移默化的暗示,而剩下的时间……我都会在这里全力减缓她身上魔鳞病的恶化。” 纳西妲看着迪娜泽黛。 ——魔鳞病。 荧也不由得想叹气了。 “如果能从这「花神诞日的轮回」中脱离的话,我或许还有办法救她……可当前这种情况下,她就像羽毛即将被彻底拔光的小鸟飞在高空中,而我能做的只是卷起狂风来让它晚些坠落。” 纳西妲用奇怪但莫名合适的比喻来说明情况,这种说话方式……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 荧冷静下来,试图梳理清楚现阶段的情况。 我们已经连续度过了许多个花神诞日,花神诞日似乎在不断轮回。而仔细回想了所有发生过的事,似乎只有「时间循环」是合理的解释。 然而纳西妲摇了摇头。 “以往你也给出过类似的错误答案呢,很遗憾。” 她看起来也有点困扰。简单的时间循环还并不足以解释一些现象,手中的线索也还欠缺许多,但她也无法再提示更多了…… 好吧,既然是线索不足,那就先去找线索好了!】 #纳西妲手上的和脚上的装饰,给人感觉不太好呢。 #明明是第一次见到的小姑娘,但她认识派蒙,荧熟悉她——“发现问题”这件事本身也已经不止一次了吧。 #终于感觉这一次使用灌装知识,是“罐装知识的正确用法”了。 #果然,迪娜泽黛的身体状况,是伴随着轮回次数的增加而越来越糟的。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真的是时间后退了吗? #可能性有很多。有可能是时间被人安排了莫比乌斯环,有可能是某种人工倒带,也有可能是大家都处在某种幻觉之中。 #不管具体原理是什么,需要搞清楚的条件其实没有变。谁做的?为什么要这样做?想要达成什么目的?怎么办到的这种事?是否有通过媒介进行,而这媒介到底是什么?知道了这些信息,接下来要怎么做也能心里有数了。 #主要问题其实在于,迪娜泽黛的身体情况每况愈下,估计撑不了太久。 #但其实这位纳西妲小姐的措辞,让人联想到了一种说法。不是说不要擅自叫醒做噩梦的人吗?她这样不能直接告知发生了什么,只能从边角料提供信息的做法,有点这个意思了。 #说白了还是线索太少。但敌人的这种做法,天然就很难调查清楚线索。 #想想看,一次轮回里,多少要花上一半的时间才能意识到有问题、进而找上纳西妲要回之前的记忆,一来一去得耽误多长时间,很不利于寻找线索。 #这样一看,敌人不仅胆大妄为,还心思缜密。 #不好搞啊。 【几名摊主那边没有得到合适的线索,荧就又去问了迪希雅。 现在这个时间,是迪希雅刚刚击退了那些绑匪的时候。荧直接开口:“你受伤的原因是大剑不顺手,之前的大剑拿去卖掉支持祭典了。” 一句话出口,美丽的雇佣兵眼神直接变了。 荧这才解释了所有情况,甚至直接把迪希雅带去纳西妲那边。 本应看不到纳西妲和昏迷中的真正的迪娜泽黛,但迪希雅却能隐约间感觉到她们的存在——这成为了决定性的证据。 于是,从迪希雅的角度,她给出了一个荧短时间绝对想不到的理由—— “……所以你怀疑,是贤者们所为?”派蒙傻乎乎地重复道。 迪希雅哼了一声,很烦地说,“贤者一直和我们作对,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故意在这天用虚空来搞什么名堂。” ——这真的是她怎么都想不到的角度。 荧想。 荧之前接触的国家领导人,任劳任怨的琴,精明又奋进的璃月七星,即使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有的蠢有的坏,至少社奉行的神里绫人真的是又聪明又肯为国为民。 而智慧的国度,学者的顶点,大贤者对人民动手? 不,现在重要的是虚空那边—— 荧强行约束了想法,看向纳西妲。小小的女孩子点点头,给出了新的情报:“虚空依靠神之心来运转,是智慧之神力量的具现。它统合全民的智慧,并将知识赐予人民。” 迪希雅听了之后非常惊诧。 “将知识赐予人民很好理解,人们一直在从虚空中获取知识……可是统合全民的智慧要怎么解释?” 虚空知识主要是从世界树中来的,贤者们并不会将知识录入虚空之中。荧被这一问也有点惊讶,仔细想了想至今为止的线索…… 最近一直很疲惫,晚上睡了也跟没睡一样,所以是,虚空反过来征用了须弥人的大脑?】 #炽鬃之狮!好耶! #有同伴的话,感觉一下子能放心不少。 #不过这个情况,对荧小姐来说,可能有点灯下黑了。 #这么说也是。之前荧小姐在蒙德也好,在璃月也好,领导人都是些连私心都没多少的圣人。也就稻妻差一点。 #圣人什么的说的未免太过了。 #但是和大贤者这种,也没个通知,直接对着普通人直接开始搞事的类型相比,总觉得无论是谁都算圣人啊。 #不过荧小姐的猜测可能不太对啊。 #迪娜泽黛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肯定是消耗了什么,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现在,“谁干的”这个问题基本解决了,接下来就是确认怎么做到的了。 #总觉得还是需要更多的线索。 #确实。 【迪希雅毫无疑问气炸了。 但即使取下了虚空终端,也总觉得问题并没有被解决。 印象里每天结束的时候都会听到「嘀——」的一声,而这个时间,这个正常来说,刚好是妮露被大贤者勒令停止花神之舞,荧会失望且疲惫地回到住处的时间—— 「嘀——」的一声,从头脑里发出来的声音响起。 迪希雅愕然,“我们明明摘掉虚空终端了……不是么……?” 有什么人在说话。 “阶段时长超出预期,这样下去恐怕会有牺牲者出现……但我们,已经无法接受前功尽弃了。” 派蒙抖了一下。 记忆回来了。昨天,或者说上一次的轮回里,虽然摘掉了虚空也没有逃脱轮回,但基本可以确认,现在被困在同一天里出不去的状态,是跟虚空有关联。】 #如果听每次轮回结束时传来的声音,这么搞应该是有特殊理由的。 #有什么理由也不能这么坑人呀。 #教令院那群人,到底是想干嘛啊…… 须弥:千朵玫瑰带来的黎明03 【荧能想到一些可能性。 也许是被植入了其他形式的虚空终端,也许她们只是以为自己摘掉了虚空终端。思考的过程让荧显得沉默,但派蒙显得十分不安。 “如果说是虚空要「偷取」大家的智慧的话,又到底为什么会造成现在这种状况呢……想不明白。” 纳西妲歪了歪脑袋。 “在实验台上的小白鼠,想要获知自己为何被如此对待,的确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 这个比喻着实有些惊悚了。之后纳西妲甚至自比为「月亮」——这人一直在说一些很奇妙的比喻。 派蒙还是搞不明白。 但,上一次轮回,是从迪希雅那里得到了线索,这一次也去找迪希雅试试看吧?】 #嗯……应该能确定了吧? #啊?什么,确定啥? #……确定纳西妲小姐的身份。须弥的政治生态,她知道的东西,她的自我认定。我觉得还是挺明显的? #哦哦,是指这个啊。能猜到能猜到,纳西妲小姐就是小草神吧? #就是说啊,很明显嘛。 “……居然有这么明显啊。” 纳西妲用自己的手指捏着下巴。 重复多次同样的流程,把同样的事情说了太多次,她好像有点失去了对他人理解程度的判断。就像之后她说的那样——她本以为这个问题还挺难的。 只不过,「月亮」什么的……即使失去记忆和过去前后,她的状态差别确实很大,但会大到自比为月亮? 看着荧幕上自己的表现,她隐约间有了点猜测。 但若是果真如此,那不是太过分了点吗? 【找到迪希雅时,发生了之前每一次轮回时都没有发生的事情。 ——迪希雅没有受伤。 原本的大剑不太趁手,她之前的每一次战斗都会受点擦伤。但这一次没有。不知为何好像新的大剑用起来很趁手……就像是迪希雅已经拿着它经历过无数次战斗了一样。 这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事件变化。荧不由得怀着希望:有没有可能……我们已经脱困了? 派蒙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一些,和纳西妲聊天的时候都带着笑脸。 纳西妲没有直接回答她。 “明天是否真的会到来,只有身处明天的你才知道。”她把话题说得很绕,“今天已经过了多少次?今天之后有没有可能是昨天?明天这个词是否从来都是被捏造出来的概念?——也或许,整个世界都是虚假的,这片大陆的历史就是一场漫长的「花神诞祭」呢。” 派蒙完全听不懂。 纳西妲笑了笑,安慰她“好好休息吧,比如痛痛快快去上个厕所什么的。” 派蒙:啊?】 #草神的猜想真吓人。 #吓人啥啊,是花神诞祭,又不是像这次一样的,漫无止境的花神诞祭。原本的花神诞祭可是生日宴会。 #按照这个说法,提瓦特的生活还挺童话风的。 #就是没想到草神本身居然还有点电波系。 #单纯的不太确定人体的生理现象吧。或者说,知晓人类的生理,也知晓人类的心理,但无法将两者联系起来。 #说真的,小草神给我一种知识虽然丰富,但欠缺一点实践的非人感啊。 #按照至今的线索,她大概率也没什么实践的机会。 【无尽的黑暗中,传来「嘀——」的声音。 有什么人在说话,那声音变得冷硬,像是下了决心:“继续进行「收获」,相比结果而言,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代价。”】 #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 #是不是还是线索不够啊。 #线索肯定不够,但这里是荧小姐做出了错误的解读,所以寻找下一步线索的方式错了。 #啊?这么肯定? #一个最简单的理由:迪娜泽黛的情况可是越来越差了。 “而迪希雅的多次训练,也导致原本不能磨合的武器得到了磨合。” 安室透,或者说降谷零,跟在柯南之后补了一句。 只不过他没有把这句话发到聊天群里去——他还是不习惯表现出个人的任何相关情报。 “所以,这既不意味着时间的倒退,也不意味着事件的循环。” 柯南看上去很有兴致——总算有一个能抒发他无处安放的推理情绪的“剧情”了。 “时间其实还是在向前流动的……那么‘每日删除记忆’的可能性呢?不,那工作量可就太大了,须弥……世界树,知识管理,大贤者的态度……” 他看起来像是抓住了什么。 【荧和派蒙失望地从纳西妲面前醒来。 昨天纳西妲并没有提醒她们,因为她希望荧能睡个好觉,“在短暂的希望中彻底放松一下自己,这是难得的机会呀,说不定可以让你们的思维变得更加清醒呢。” 派蒙想想也是——于是她很快就被哄好了,“纳西妲还是为我们在考虑的呀。” 而纳西妲,她笑眯眯地回答,“当然,至少最近这段时间里,你们就是我的全部嘛。”】 #派蒙是真的挺容易被哄的。 #容易哄还不好啊。其实挺可爱的。 #不过这里,是不是点出纳西妲现在的处境了? #就算不待见……不对,须弥现在的人好像还真的没有实际见过草神。 【荧突然发话,“「时间循环」的确是错误的结论。” 她也意识到了。迪希雅的武艺在进步,迪娜泽黛病情恶化想必也是同样的理由。纳西妲推荐她们再去找一下迪希雅——既然之前是从她那里取得了线索,此时再找一下她确认情况,想必也会产生新的想法吧。 然而即使去找了迪希雅,也只证明了荧新的猜想:「每日删除记忆」这个推论仍然是错误的。 荧有点焦躁地咬了咬牙,突然问派蒙,“我们……为何从没考虑过出城?” 派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惊叫一声。 “对哦!这么容易想到的尝试,我们居然没试过。”她震惊地挠自己,“真是不可思议,是我们之前太钻牛角尖了呢,还是累得晕头转向了才想不到的……” 看看城外的时间是不是还卡在同一天,就能确定很多事。荧立刻去找纳西妲确认,而纳西妲回答—— “在我印象里,有两次你们都提及过出城相关的计划……” 荧有点震惊。 ——因为在她的记忆里,这应该是她第一次想到“出城”这个方式。但按照纳西妲所说,之前几次轮回的记忆,她们应该都得到了才对啊? 为什么出城的记忆却消失了? 荧隐约间有点兴奋。因为她开始意识到,这应该就是新的线索——并且,绝对是某种有效的、能够直指问题中心的线索。 换句话说,就是突破口!】 #为什么会以为是删除记忆啊,把一个城市倒回前一天,工作量得有多大,怎么可能办得到啦。 #还是迪希雅身上发生的事,如果真的是删除记忆,她岂不应该是每天都受一点伤?那群绑匪岂不是每天都要被打一顿? #终于意识到了吗!好笨哦你们! #不过比我想的问题还大一点。之前不是没想过到城外去看看,只不过没想到是想到了这一点,但实际行动的时候却完全没有后续了。 #所有记忆中,只有出城的记忆被消除了,所以出城去的话,一定能找到决定性的证据。这个想法应该是没错的。 #但这也不对。如果出城了的结果是会被消除记忆,那如何才能确定外面的情况?看到外面情况的人记忆被消除了,看不到外面情况的人,即使眼睁睁看着人出城,也不会知道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虚空实验只能笼罩须弥城一个地方,所以一旦有人出去,就会被强行遣返? #我突然觉得不太对。如果真的强行遣返……不对,应该说,万一真的有谁情急之下逃出须弥城,结果发现外面已经过了好多天,岂不是要出大事? #怎么可能会有控制不住的人,教令院可是守在城门口给每一个人发虚空啊,所有人都在监视下,不可能有漏网之鱼的。 #总应该有改造虚空终端,或者其他不服管的人着急吧? #没有必要。现在是旅行者视角知道同一天的花神诞祭轮回了好多次,其他人看来就只是单纯的过了一天,哪有强行离开须弥城的必要啊。 #纳西妲能维持她们的记忆,能不能想点别的办法呢? #如果她真的能想到办法……那她的身份也就能确定了吧。 #早就能确定啦! 【再次醒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是第三天了。和派蒙相比,荧多了足足两天的记忆空白。 但无论是纳西妲还是派蒙,对此显然都有准备,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派蒙从那两天空白中的第一天开始讲起。 第一天的时候,她们先是从最简单的方式开始进行:直接询问门卫。 当然,没什么用处。所以只能找个地方翻墙出去—— “派蒙,你留下吧。” 荧突然低声说。 派蒙愣住了。一起旅行的这段时间,她们真的从来没分开过,即使面对神明,也没说不让她陪伴身侧,以至于派蒙一时间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呀,你要把我丢下吗?” 荧用和缓的语气安抚她,“出城可能会引发记忆变动,我们需要留下一个人「见证」。” 很是安抚了几句,荧最终孤身一人出了城。于是,接下来的记忆,就变成了那两天空白中的第二天。荧刚刚“取回所有记忆”,准备“今天出城试试”,就被派蒙大哭着抱住了。 荧吓了一跳。 “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你突然就消失了呀!”派蒙抱着荧不肯撒手,哭唧唧地说着,“我在城墙那里等了你好久好久,你一直都不回来!不是约定好看一眼就回来的吗!呜哇……”】 #好吧,这个可能性其实不意外。 #刚才说派蒙好哄的都给我站出来挨骂!哪里好哄了! #前一天晚上,派蒙是一直在等荧小姐吗?在城墙边上孤零零守了大半天?对小派蒙来说,那大概确实挺可怕的。 #荧小姐的做法又没错,有一个人在后面看着,确实能够避免两个人一起被“一网打尽”。 #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能确定,当一个人离开须弥城的时候,从他人的视角来看是“突然消失”的。 #没有被人抓走,也没有出现其他的特殊现象,只是毫无征兆的转眼之间就“消失”了,是不是意味着须弥城本身,其实是比较有“独立性”的? #还有人脑子不错啊。 【哄了好久,派蒙终于有些安定下来,开始说明昨天她的视角。 询问,翻墙,决定留一个人观察情况,荧和纳西妲听着,都觉得是很正常的选择。问题出在荧出城之后,“明明我的视线一直追着她的,可她的身影却在某一个瞬间消失了……” 一瞬间?荧奇道,“没有看错吗,会不会走神了之类的?” “不会不会,我可是一直死——死地盯着你的。”派蒙气鼓鼓地用力摇头。 荧想了想。 不仅禁止了须弥城的出入,出城的人也会被删除记忆……严防死守得那么紧,说明她们找到了重点。 “记忆会被删除的话……如果能留下记忆之外的「东西」?”荧用力盯着纳西妲。派蒙恍然大悟,也跟着盯纳西妲。 纳西妲用瓷白的小手捂了捂脸,就跟这样能阻挡对方的视线似的,答应了准备“手段”。 她花了不少时间用来改造虚空终端,“讯息我会帮忙保存,操作应该也很简单,只是我也不能保证城外环境下使用者的状态和信号覆盖问题……” 但至少这样终于能掌握主动权了。 荧带着它,再度走出了须弥城。】 #虽然有点吓人,但有一种逐渐接近真相的感觉。 #小草神不愧是小草神,连这种事情都能办到! #你怎么直接说出来了…… #咦?我觉得大家都有猜测…… #但毕竟没有得到本人承认嘛。 #但是纳西妲小姐居然会不适应被人盯着看。想到其他几个国家的神明,总觉得这其中的原因还挺让人心酸的。 #居然把纳西妲看害羞了,还挺可爱的。 须弥:千朵玫瑰带来的黎明04 【因此,到了第三天,派蒙并不意外荧失去了两天的记忆。 三人一起听荧在第二天留下的信息。正如纳西妲所说,信号确实不好,所有声音都断断续续的,有一些信息的间隔时间也很长。纳西妲把声音明显的内容单独提出来,荧听到了自己熟悉的嗓音。 「……无法回头……那里有无数的『空间』,我们所在的只是其中一个……」 「……又进入了一个空间……流淌的砂岩,有嗥叫的鱼,不可能存在的风景……」 「……所有的这些空间内部都没有人,或者只有寡言的人偶……感受不到人类的存在……」 「……这段时间以来,那些空间不断在消失……被天空中如同太阳一样的地方吸走……」 (熟悉的『嘀——』声。) 「……最后一个空间也消失了……」 「……我背后,又凭空出现了好多空间……我想明白了!那些『空间』其实是——」 派蒙气得虚空跺脚,“怎么后面断了呀,那时的旅行者想说什么?「空间」其实是什么?” 是什么? 因为是她自己的所见所闻,说话方式,思维习惯,荧顺着那语意思考。 出城后看到的无数景象奇异的空间,它们的共同点是都没有人的气息。同样的空间消失然后出现,那她当时想说的——就是昨天我们所在的「空间」。 虚空依靠神之心来运转,是智慧之神力量的具现。花神诞日不断轮回,身处的空间出现而又消失。那是无人的「空间」,而须弥人——不会做梦。 须弥人只是以为自己不会做梦,而真相是,虚空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偷走了那些梦,铸造了这个无限轮回的花神诞祭。】 #果然! #并不是出去之后不回来,而是出去之后就回不来了。 #原来如此。说是梦是因为只有在梦境里才会出现那种光怪陆离的东西。只有梦才没有逻辑,才会出现不符合现实的生命。 #这些画面总觉得挺吓人的。 #还是那句话——毕竟梦没有逻辑。 #哼。这个事实明明还挺好猜的。 #好家伙,在稻妻就是眼狩令,在须弥就是梦狩令吧! #到底是怎么联想出来的……不过,须弥这里的情况,性质严重的多。稻妻好歹是神明下令要求的,稻妻人知情,须弥这完全是教令院私自决定的,须弥人完全不知道。 #而且稻妻好歹影响范围比较小,而且被夺走神之眼的只是失去了梦想和追求;须弥不仅影响范围大,还真切有性命之忧啊! 【在纳西妲的引导下,荧不断接近了正确的结论。 正因是她自己逐渐推理得出的结论,因此也没有纳西妲所说的,会因为骤然知晓真相而产生不好的反应。 为何虚空可以做到剥夺人们的梦境? ——因为“虚空依靠神之心来运转,是智慧之神力量的具现”。就像在海芭夏那里见到的,好像蔬菜一样的小精灵能够控制梦境一样,梦境才是草神的权能。 为何夺走人们的梦境,就能够「统合全民的智慧」? 纳西妲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梦境永远是奇妙、精巧又充满想象力的,做梦时是大脑最活跃的时候。换句话说,梦境是一种人类智慧的集合体。” ——和教令院贤者们的说法完全相反。教令院那些贤者,就这样通过虚空把人们的梦拿去「用掉」了。 最后,眼下的「轮回」究竟是怎么回事? ——伴随着虚空的音效,「空间」消失与出现,人们才疲惫地延续了花神诞日的轮回。无数轮回造就了无数个梦,于是,「梦的量产化」实现了。 如果将梦境视作一种「资源」,那么无限轮回的花神诞祭所铸就的无数个梦境,就是无限再生的「资源」。 纳西妲,自比为「月亮」、被迫长达五百年在现实中与人们断绝联系、只能从梦境中帮助每一个人的草神,在荧面前,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那笑容和过去的每一次相遇一样。】 #等会儿,能暂停吗,我捋一捋…… #草神是智慧之神,是因为她连接世界树,而世界树里储存着整个提瓦特的情报。知晓了这些知识,草神才是“智慧之神”——和我们理解中的智慧之神其实不太一样,我觉得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知识之神”。 #草神真正的权能,其实是“梦境”。比喻一下……让我想想。草神的情况,和其他几位神明差别还有点大。 #“梦”是草神与生俱来的能力。被叫做智慧之神,是因为她是世界树的管理员,应该是这么理解。 #难道是因为这个,教令院才不待见小草神?草神是智慧之神的理由,只是因为她知识丰富,而非真正的有智慧。 #但前代草神大慈树王不也是同样的性质? #难道说,因为大慈树王活得比较久,她有能力把知识转化为经验?能把世界树中的知识和实际生活中的情况对应,能够成熟地利用那些知识解决问题,所以教令院服气大慈树王,不服气小吉祥草王? #倒也不是没可能。但这未免也太急功近利了点,都不给小草神成长的时间吗。 #也许是当时的时机问题?大慈树王陨落的时间,可是“五百年前”那个特殊的时间点啊。 #五百年前坎瑞亚灭国,稻妻发生的一切,追根究底都来自于五百年前真战死,现在须弥也是这样……这么一想,蒙德和璃月好像没太受影响?真不愧是初代神。 #蒙德说不好吧?特瓦林被毒素影响,也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到底是几百年前呢?为什么温迪当时没有余力给特瓦林搭把手呢?所以,真的和坎瑞亚无关吗? #璃月可能也出了问题,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毕竟璃月发生的事完全在钟离的控制之下,而且是“神明退休”这种不大不小的事情。 【第二天,纳西妲却并没有露出一如既往的浅笑。派蒙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迪娜泽黛!”原本躺在床上的迪娜泽黛消失了。那是她本人的意识——因为过度被收割梦境,她本人的情况已经糟糕到极限了。 “就差一点了,可恶。” 荧咬紧牙关。还是拖延的太久了。 派蒙有些迷茫:“怎么这样……那「另一个迪娜泽黛」呢?她也会消失吗?” 纳西妲摇摇头。 另一个迪娜泽黛其实有些类似「人偶」。当原本的迪娜泽黛的意识无法支撑,没法继续「扮演」梦境中自己的「戏份」之后,梦境中诞生这样的替代品。因此自然不会和人类一样鲜活。 “不过这倒是让我想起,曾经的迪娜泽黛或许……也和人偶差不多。” 纳西妲看着迪娜泽黛消失的地方,语气有些低落。那时的迪娜泽黛,是一个被家人过度保护,没有人在意人格与想法的孩子。 “我只是给予了她一点重新认识生命的智慧……她也可以拥有「自我」。但那样的她如今也……” 荧试图鼓励她,“对她来说这意义非凡。” 纳西妲看起来却完全不像是被鼓励到。 “……我还差得很远,还远远不够格成为一个真正的神明。” 她看上去自责得要命。 “如果是合格的神明,又怎么能让自己最虔诚的信徒在「花神诞日」这样抱憾离去呢……” 派蒙气哼哼地叉腰:“怪就要怪在那些贤者头上,纳西妲不需要自责的!” 纳西妲似乎有点愕然:“我……并不是自责,而是理性的判断,我与一个合格的神明之间的距离。” 派蒙摇摇头说:“别嘴硬啦纳西妲,神明该难过的时候,也是可以难过的呀……” 纳西妲长长地沉默了。 她看上去难得有些茫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就好像听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怪话。 最后,她只好说起正事:“为了避免类似的牺牲再次出现,我们必须赶快终结「轮回」。” 「做梦」是人类才有的能力,虚空无法凭空创造梦境。因此,这个所谓的「无限轮回的花神诞祭」,必然有一个营造梦境的「主体」。 这个梦既然本质是「主体」的梦,那么这个人就可以改变梦境里发生的事。而只要这个人能够醒来,这个无限轮回的梦也将结束。 于是问题来了—— 就像纳西妲不敢直接把这些事告诉荧和派蒙一样,她们也不能直接把这件事告知那个「主体」。 纳西妲恳切地望着她们:“但现在也只有你们才能做到了。而这段时间里,我会「出城」一趟。” 纳西妲想要做一些尝试,去寻求最后一丝丝的「可能性」。 纳西妲离开了。】 “太过分了,怎么会有这种事!” 在花神诞祭期间一直待在沙漠,全程缺席了这一次重大事件的卡维都快气死了。他又是难过又是关爱地看着小吉祥草王,然后不时露出气愤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想要回去揍大贤者一顿。 艾尔海森很不高兴地露出“我就知道”的无语表情。 ——很难肯定他急着推进解放草神的行动这件事,有没有“想要把事情在卡维回来之前解决”这个考量。 如果真让他知道了小吉祥草王这五百年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卡维这个同情心泛滥的家伙能有什么反应,只要看他此时的表现就知道了—— “以艾尔海森的性格,他肯定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提纳里忍不住小声说。 有时候,朋友之间太过了解也不是什么好事。现在卡维更关注纳西妲,所以顾不上艾尔海森……但等他回过神来,八成要跟他吵的。 毕竟那家伙发了大疯啊。 #教令院这群人简直疯了。 #乍一看上去好像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但仔细一想,这根本和抽取人们的思维,甚至说是灵魂,用来做他们想做的事一样。 #“学城的学者正在催生愚行”,神即使有反对意见,却根本没有学者听她的话啊。 #还选择了草神生日的这天。 #嗯?等等,草神的生日……树王的祭日?教令院故意的? #妈耶,荧她们自己搞明白就已经花了这么久了,哪还有时间找人,让人理解这是个梦啊。 #不,不用强调或者告知。 #啊——“剧情”里因为不得不为之,已经足够谜语人了!聊天群里还搞谜语的通通打死!打死!! #……我是说,只要“这个人的想法能够改变梦境(现实)”就足够了,不用特别告诉这个人“这是在做梦”。而发现了环境能够随自己心意变化,这个人就自然而然知道自己在做梦了。梦境主体和荧小姐的情况是不同的。 【荧尽可能地找了可能是「梦境主体」的人,但无论是花之骑士、迪希雅还是别人,显然都不是。 迪娜泽黛说“忘记取”的东西是她精心搜集的,关于“小吉祥草王”的传言和故事。在已经见过草神的现在,当然已经没有作用了,但一想到她在筹备「花神诞祭」那么忙的时候,强撑着不太好的身体整理了这些情报…… 荧捏着这一本薄薄的册子,只觉得手有点发抖。 突然之间。也许是来自不知何处的灵光一现,她突然意识到了。 荧重新来到大巴扎。这个时间刚好是花神之舞前,教令院的大贤者前来阻止花神诞祭继续举办的时候。荧毫不犹豫地登上舞台,站在妮露面前。 妮露和派蒙都有点慌张。但就在此时,阿扎尔和塞塔蕾陷入长长的沉默,不动了。 派蒙愣了愣,在荧的提示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如果是贤者们的计划,那他们肯定不会让自己也……所以「它们」也只是替代品。” 妮露看了看全然不动的大贤者,一脸茫然。 荧回过头看去。紫红色的帕蒂沙兰在舞台边缘摇曳,这是她们为了这终于到来的花神诞祭,精心打扮的美丽舞台。 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荧轻声说,“妮露,请你闭上眼睛。想象一下,大贤者他们并不在眼前。”】 与神(凯瑟琳)问答05 #找到最后,甚至荧小姐都累得不行了。 #时间太紧了。 #毕竟妮露是草神的信徒,而对草神的信徒来说,“草神会通过梦境赐予人祝福”这件事是理所当然的吧。 #唉,看到这里,是真的有一种冲动,想把教令院扬了。 #唉,从最开始,舞台上的帕蒂沙兰就是紫红色的了,为什么你们都没意识到呢?? #……啊? #啊什么啊!真是的! #但为什么是妮露小姐啊?! #我是不明白啊,但用草神的信徒作为梦境循环的主体,以草神的生日宴会作为梦境循环的蓝本,这其中属实是饱含恶意了。 #恶毒到这个程度,教令院不是单纯的无视小吉祥草王,而是彻底不想草神好吧! #我倒是有个想法……所有人中,妮露也许是最希望花神诞祭能顺利进行,每次最后的花神之舞被阻止,都会格外的不甘心的人。 #但花神诞祭是迪娜泽黛出资的。 #迪娜泽黛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知道教令院不支持,她也许心里有预感——但妮露不一样。在花神诞祭上跳舞本来就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再加上迪娜泽黛的期望,她不仅要为自己的梦想负责,更要为迪娜泽黛的人生价值承担责任。 #呃,因为迪娜泽黛把自己的人生价值赌在花神诞祭的筹办上了,所以妮露觉得她有责任,为迪娜泽黛完成一场完美的花神诞祭? #我觉得是这样的。 【“既然我们是在梦里,那最后的「花神之舞」也可以跳得华丽一点了吧?” 知晓了这一切,妮露双手捧在胸前,有些期待地说。 “我已经期待很久了。”荧如释重负地露出笑脸。 “请尽情地起舞吧。”她说。 伴着乐声,妮露跳起了最后的「花神之舞」。梦境中的人们被舞蹈吸引,纷纷走向舞台。在妮露的舞姿中,梦境逐渐溶解。 隐约间,似乎也看到了迪娜泽黛满怀喜悦地注视着妮露的舞蹈,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阴差阳错,迪娜泽黛到底还是看到了在舞台上,由妮露为草神献上的美丽舞蹈。 曲终舞毕,梦该醒了。】 #我突然想到,用妮露小姐作为梦境的主体,可能也有妮露小姐“不显眼”的原因。 #也是,须弥就不文艺发展,即使妮露小姐在大巴扎很有名,但对教令院的人来说,完全是什么问题都不可惜的消耗品。 #而且,也许因为妮露小姐是艺术工作者,所以联想和想象能力很强。 #这个舞蹈确实挺漂亮的。 #最重要的是,大概因为知道是梦境,所以舞台效果可以随便往上堆…… #因为是梦境,所以格外好看呢。 【漫长的花神诞祭结束了。 荧终于回到了真实的世界。而在真实的世界里重新看到了迪娜泽黛——她平安无事简直是最好的结果。 但她还是有一些疑问没有得到解答。】 #迪娜泽黛到底还是在花神诞祭这一天,看到了美丽的花神之舞! #太好了,遗憾被弥补了! #无数次尝试才终于迎来的第二天黎明啊。 #迪娜泽黛好像最后平安了? #果然,草神最后是去保护迪娜泽黛了。 #不过怎么是凯瑟琳……草神是可以附身的吗? #草神本质上是梦神,能附身,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很难理解……我就知道,荧小姐一定会趁此机会问一些情况的。 【首先当然是她在道成林昏迷时所看到的一切。 巨大的树,红色的天空,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诉说着「世界」和「遗忘」。 派蒙很担心那东西和坎瑞亚有没有关联,但纳西妲否定了这个猜测。 “旅行者连接上的是世界树,那是世界树中,大慈树王残余的意识所留下的一段讯息,也或许是她临死前最后的回忆。” 小小的草神用凯瑟琳的模样回答。 大慈树王在坎瑞亚灾变后失踪,说那个信息和“坎瑞亚”有关,倒也不是毫无道理的推测。只不过,其真正含义尚无法解读。 “大慈树王在世界树中残留的意识,像是被「污染」了一样,隐含了非常危险的气息。” 纳西妲看起来也很愁:“许多修行的学者一旦意识与之连通,便会彻底陷入疯狂。尽管我多次对教令院进行过警示,却依旧一直有受害者。” 世界树“生病”了,世界树那里有大慈树王留下的信息——说这二者毫无关系,只怕谁都不会相信。所以纳西妲一直没有放弃对它的解读。 但如今出现了新的希望。 “旅行者接触了那个「意识」却丝毫不受影响,或许有你在的话,我们会有机会解读它……不,我们是必须要解读出其中的秘密。” 纳西妲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荧,“这是一个以世界树……以提瓦特的存亡为赌注来挑战的「谜题」啊……”】 #草神其实还不太理解人类的感情呢。 #世界遗忘我,应该有两个解读。一个是世界必须遗忘我,一个是世界怎么能遗忘我。 #被这么一说,前者的可能性更大。提瓦特的魔神普遍爱人,后者的可能性太怨念深重了,不像是提瓦特的神能说的话。 #为什么不能是“希望世界不要遗忘我”呢。 #主要还是,不知道这个声音到底是谁的。如果是大慈树王,我觉得按照须弥至今为止的文献记载来看,她不至于这么流连不去。但要不是大慈树王的…… #那可是世界树,至今为止,只有须弥的草神确定了和世界树有关吧。 #还是得看之后事情的发展啊。须弥的事还没完呢。 #不是已经挫败了教令院的,哦对,只是阻止了一次,现在还不知道教令院收割梦境是打算干什么呢。 #钟离先生说过的话含金量仍在上升——信仰一位已经逝去了的神没什么好处。 #还真是。 【另一个问题就是,草神为何是凯瑟琳的模样? “应该说,我正在以虚空为媒介,「侵占」着凯瑟琳的意识。”纳西妲回答。 派蒙愕然又茫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那是怎么做到的!凯瑟琳小姐好可怜,你也能侵占别人的意识吗?” 纳西妲点点头,又摇摇头。 “如果是佩戴着虚空终端的人的话,理论上我都是可以「进入」他们的脑子里的。” 她毕竟是草神,是「最初的虚空终端」。只不过,出于尊重须弥子民的自我意志,她不会那么做,只会在必要时借用一下这个至冬的仿生人偶。 ……好像冷不丁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派蒙挠头:“可是你自己的身体呢?为什么一直用这种方式,我记得你是住在「净善宫」来着?” 纳西妲沉默了一会儿。 “……这要从很久以前说起。”她说。 大慈树王消失后,贤者们找到了刚刚诞生的草神。当时的她幼小无力,贤者们便将纳西妲软禁——不,监禁在净善宫中。 “他们怎么敢……”在须弥,派蒙已经不知道遇到多少次傻眼的情况了,这一次尤甚,“为什么不给他们一点教训呀,纳西妲!” 但纳西妲并没有生气。 “从某个角度上讲,他们也没有错。”她甚至主动为教令院开脱,“大慈树王是全知全能的,哪怕逝去后,虚空依旧在赋予这个国家力量。而我……还远远担不起「智慧之神」的名号,对国家的治理也是教令院更加驾轻就熟,我的存在并没有那么大的意义。” 甚至,因为能将意识连接虚空,并不需要身体上的自由。 “对我来说,设法拯救世界树才是使命与最优先事项。我会一边继续寻找方法,一边努力成长为更合格的神……” ……偶尔,负起「智慧之神」的责任,开导一下迷途中的子民……也就够了。】 #凯瑟琳居然是人偶啊?! #……要不然呢?怎么可能每个国家的冒险家协会前台都长得一模一样,还都是一个名字啊? #乔伊小姐和君莎小姐长得一样不是很正常吗! #?那又是什么鬼。 #之前就有这种感觉,但现在更明显了。草神,是不是对自己的评价有点过于低了? #她可是被夺走神之心五百年,也依旧保留着梦的权柄,逐渐成长起来的啊。 #其实我到现在都觉得很不可思议。草神即使换代了,能做的事差别应该也不是很大吧?草神有梦境的权柄,这种事教令院难道完全不知道的吗? #毕竟是两个神,能力的表现形式有差别也不是不可能。 #提瓦特的科技水平好奇怪啊,都能做这么真实的人偶了,蒙德璃月还是一副中世纪的模样…… #技术的表现形式不同吧。璃月的仙术好像也挺便利的。 【再就是,关于教令院贤者们的计划…… “教令院对须弥的治理一直没出过什么大问题,这是我见到他们第一次脱离正轨。” 这还是纳西妲第一次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 草神放任教令院将她囚禁,一方面是因为有世界树这个大问题需要她竭尽全力想办法解决,另一方面,就是因为教令院的治理虽然有很多小问题,但从没出过大错,并没有冒着让须弥不安定的风险夺权的必要。 但现在不一样了。 “尽管现在城里的人们几乎没有察觉异样,但若非旅行者破坏了「花神诞祭的轮回」,或许事态真的会很严重。” 纳西妲严肃地说道。 “我试图在虚空中调查过,可虚空中没有任何可疑资料,关键人员也似乎刻意没有佩戴虚空终端……我想他们应该故意在掩盖些什么。” 派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在化城郭的时候,有位贤者来邀请提纳里参加某项「工程」……难道说就是那个吗?” “总之,必须优先查明贤者们的意图,进行纠正与惩罚……但也当心不要打草惊蛇。”纳西妲不置可否,但显然下了某种决心。】 #我记得之前某个轮回里,好像有说到过“小有损失”之类的。也就是说,虽然迪娜泽黛暂时没事,但还是出现了牺牲者吧。 #感觉草神光是护住信徒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我之前确实在想为什么不早点处理教令院。现在看来,还是纳西妲太仁慈了。 #说真的,仁慈都不足以形容,完全可以说是过于溺爱了。 #纳西妲即使有直接翻人脑子的能力,也不会随便这么干,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完全没发现蛛丝马迹。 #我是真不懂为什么教令院对小草神恶意这么大。草神能直接读取世界树的知识,能观察整个须弥,能透过虚空夺舍须弥人,也在不断积累经验,只要好好学个几十年就是个挺不错的神呀。 #总觉得教令院甚至连几十年的成长时间都不想给草神,只想捡现成的神用。 #不至于这么短视吧…… 【最后的疑问大概就是这个了:人们没有发现虚空的问题吗? “你是说使用虚空导致不再做梦的事吗?”纳西妲确认道。 理由很简单——因为没有人在意,以及贤者们的「误导」。 “贤者让人们以为不会做梦是理性与智慧的体现,须弥人不会做梦是须弥人的荣耀……但实际上,梦境只是被虚空「收割」走了。” 而贤者们也因此可以最大化地利用虚空,使研究能够更加顺利。 纳西妲唯有对自己的放任而无奈叹气,“大慈树王当年创造虚空,也一定希望它可以物尽其用吧,所以我并未对这件事有很大意见。如此一来,贤者们宣扬的主流观点便淹没了质疑的声音,甚至那些从来不用虚空终端,并且会做梦的须弥人,也只会认为这是一种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耻辱了。”】 #说起来,之前就有体现过。因为虚空的存在,须弥人对知识的获取途径已经产生依赖了。 #神的智慧对此并无意见——这肯定不对啊。 #真就是溺爱。没有其他更合适的词了,草神太溺爱教令院这群人了! 【荧没了其他问题,而由于维持迪娜泽黛即将消失的梦境耗损太大,纳西妲不得不休息一段时间。 不过好在,像「花神诞祭的轮回」这种大工程,短时间内虚空不可能进行两次,她可以暂时放心了。 纳西妲告别离去,凯瑟琳苏醒过来,也满头雾水地走了。】 须弥:迷梦与空幻与欺骗01 【漫无止境的花神诞祭过去了几天。 荧有猜测小吉祥草王正在处理后续,本不应该随意打扰她。但派蒙不知道事情变化如何,一直表现的很担心。 没办法,还是去找凯瑟琳接点工作,先让自己忙起来吧。 荧跟着派蒙找到了须弥城的凯瑟琳。凯瑟琳想了想,“这样吧,请在今天下午教令院的学术报告分享会上,上台朗诵一首情诗吧。” “什、什么?”派蒙变成了豆豆眼。 ……这肯定不行吧。荧想。 眼看着不合适,凯瑟琳(?)从善如流地换了个委托。 “那就……到奥摩斯港说服当地的镀金旅团去儿童福利院打零工吧。” “这又是什么呀!” 荧跟着无语了,“我们会被揍的吧?”】 #好家伙,这一听就是小吉祥草王。 #这孩子故意找茬吗?! #有点好笑。草神真就跟个小孩子一样啊。 #虽然知识足够丰富,但明显在“应用”上有点问题。草神在人际交流方面很生疏啊。 #毕竟五百年间都没什么正经的交流。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纳西妲已经好了不少。虚空夺不走神明的梦,她在休息时,做了一个关于花神诞祭的美梦。 “梦里我坐在花坛的中央,须弥城的大家手拉手,一直围着我转圈圈……转圈圈,大家都很开心的样子。” 纳西妲看上去甚至有点憧憬。 “我还坐上了巨大的花车,花之骑士法里斯把我举得很高很高,我不停地向孩子们撒着雅尔达糖……” 这是花神诞祭本应有的样子。】 #让人有些心情复杂。 #不过这不是值得同情的事哦。草神面对教令院绝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有一半是草神自己的选择。 #之前大家就说过啦,草神对须弥人有点太溺爱了。 【迪娜泽黛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但魔鳞病这种人类身上的「死域」,只有想办法解决世界树枯萎的问题才能根治。 “不过就目前的状况而言,当务之急还是要弄清楚贤者们究竟在做什么,或者说他们在计划些什么。” 纳西妲说。她已经有一点眉目了,但首先要做的,仍然是搜集相关情报。考虑到教令院在防备虚空,纳西妲和荧聊过之后,做了决定。 “那就找一个并不「无辜」,但立场又并不坚决的人,来帮助我们。”她说。 直接点说,就是培养一个「内鬼」。 派蒙没什么好人选——在来到须弥之后,她们认识的教令院的人,就只有一个艾尔海森,但那个人显然不合适。 纳西妲倒是有人选,“你们还记得一个叫塞塔蕾的女学者吗?” 她出身于沙漠地带,是沙漠民中最顶尖的学术天才,因而破格进入教令院并留在贤者身边成为了一名助理。 “塞塔蕾这个名字,寓意着「星星」。而沙漠中的她,也就好比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一样。” 纳西妲用自己常用的比喻,来说明塞塔蕾如今的情况。 “太阳选中了她,她以星星的身份来到了白天的天空,映衬着太阳的光芒。然而不久之后,她看到烈日烧灼着大地,带来了许多灾祸。 “星星开始犹豫,与其帮助这样的太阳,还不如回到夜里,去点亮一片星空。可最终,她还是太过贪恋白昼的光芒,选择将羞愧藏在心底……于是,星星闭上了眼睛。” 这么一说明,倒是很能理解她如今面对的局面。 “听起来,塞塔蕾只是贪恋这里的学术环境,但她其实反对教令院的做法吧?而且心里还对家乡的沙漠感到有所亏欠……”这明显的比喻连派蒙都听懂了,气鼓鼓地掐着腰,“她分明只是在逃避问题嘛。” 不过,这的确是非常好的人选。只要想办法让塞塔蕾重新直面问题…… “这样一来,不仅我们可以依靠她来获取情报,她自己也能得到一个自我救赎的机会。”纳西妲说。 在达成自己目的的同时,能够让须弥的人不受到伤害,这就是草神的考量。对她来说,塞塔蕾是最好的人选。】 #迪娜泽黛好像没什么大问题。 #不过,确实有点奇怪。教令院这群贤者到底想干嘛?他们已经连草神的地位都夺走了。 #复活大慈树王? #可能性不小啊,看他们这么防备虚空的样子,至少肯定是对现任草神不利。 #树王就那么好啊?有点难以想象。 #总之,各方面都挺,贪心不足蛇吞象的。 #草神就是太善良了,才被那群人得寸进尺。 #须弥雨林和沙漠的人之间,隔阂似乎不小。 #但是考虑到塞塔蕾这个沙漠民还是能通过个人努力成为大贤者助理,说明这种隔阂确实存在,却并不是能光明正大摆出来的东西。 #虽然大家都知道,但“原则上没有”? #不过这个差别对待已经足够明显了。 【纳西妲首先带着她们来到塞塔蕾经常光顾的占卜摊。 派蒙一时间没搞明白这是打算做什么:“我们是要问她有关塞塔蕾的信息吗?” 纳西妲摇摇头。 “你们要留意摊主的「说话方式」和「关键情报」。”】 #这么看来,草神的能力其实很可怕。 #这种夺人心智的能力一直很可怕。更何况,拥有这份力量的还是脑子很好使的魔神,伤害性是很强的。 #也就是草神一直用个人的道德观念束缚自己。这种能力,换个哪怕只是没那么好的人用,只怕都会变成灾难。 “……才不可怕呢。” 库洛姆小声说。 剥夺人的意志,夺走人的身体。骸大人虽然有这样可怕的能力,但一直在用这样的能力帮助她……明明并不可怕的。 在一边的沢田纲吉却只想吐槽。 六道骸就是很可怕!虽然他是值得全心全意信任的同伴,但这和他的能力很可怕这件事又没冲突! ——但那毕竟是库洛姆的“骸大人”,再怎么没情商的人都不会把这个吐槽说出口的。就是沢田纲吉自己差点被憋出内伤来。 【摊主娜比雅用歌咏一般飘忽不定的声音问道:“迷途的羔羊们,是对命运产生了迷茫么?” 她背着身故弄玄虚,言辞很有“占卜摊摊主”的风格。 “神明的智慧之音时常惠临我的耳畔,若是今日几位得有神明垂怜,我或许可以为你们指点迷津。” 派蒙“啊”了一声,“真的吗,你经常跟她说悄悄话吗?” 纳西妲用力咳嗽两声。】 #……派蒙你是真没听出来,还是假没听出来?! #派蒙简直就好像从来没听说过夸大宣传一样啊,有一种天真不谙世事的美。 #直接说有一种清澈的愚蠢就行了。 #派蒙(来自原神世界):什么嘛!派蒙才不蠢! #对对对,小派蒙不蠢,小派蒙是天真可爱。 【娜比雅的猫在占卜前“喵——!”地嗷了一嗓子。娜比雅歪了歪头,“看起来哈鲁特和玛鲁特不怎么喜欢你啊,你做过什么冒犯神明的事吧?” 派蒙老实巴交。 “讲风神的坏话,蹭岩神的饭,跟雷神打架……这些算吗?” “嗯?”】 #战功显赫啊。 #诸神黄昏啊。 #过于真实了哈哈哈哈! #草神要傻了! #为什么派蒙一总结,荧小姐简直就像是提瓦特的一霸啊! #真的笑出声了。 #哎呀,这么一看,荧小姐的人脉可真是不得了。 #完全没问题,虽然“卖唱的”作为坏话,杀伤力实在太小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蹭岩神的饭——难道不是岩神蹭饭吗? #哈哈哈,钟离先生还是请了三碗不过岗的! #哦哦,也对。哎呀,钟离先生出门不带钱这一点给人的印象实在太深了,满脑子想的都是他让人请客的样子。 #但是这个说法真的好好笑。为什么派蒙能说得这么好笑! 【荧没想搞什么花活,简单地表示占卜一下健康运吧。 娜比雅摆出一副跟什么沟通似的模样。 “哼哼哼哼哼……我听到了,我听到了。你的寿命将会在……将会在……” 摊主傻了。 “啊?多、多少万年以后?不可能啊……” 她嗷地喊她的猫,“哈鲁特和玛鲁特,是你们搅乱了占卜吗?我从没见过这么离谱的结果!” 派蒙小声蛐蛐:“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占卜是准的呢?”】 #哦哦,荧小姐是长生种啊。 #我其实很好奇,荧小姐到底多少岁了。 #随便问女孩子的年龄会被打的…… #不过这个小姑娘,占卜居然还挺准的。提瓦特的占卜这么离谱的吗。 #第一次见到散兵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占星师莫娜小姐,她的占卜就已经很离谱了……没想到提瓦特随便一个占卜摊的老板都能这么准。 #当时莫娜有说,提瓦特的星空是虚假的。既然星空本身是虚假的,是被操控的,那明显遵循着某种规律。占卜准确也正常。 #说起来,离开稻妻之后,散兵不知道去哪里了。 #还有公子。愚人众在须弥不知道准备做什么。 #愚人众想要神之心,但是神之心不是用来运行虚空了嘛,估计会搞些别的事,让虚空停摆。 #但是,到现在,愚人众都像是没出手…… 【之后又去找了陶器店的阿金,又去见了餐馆的绮珊。人是都见过了,派蒙却不是很理解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塞塔蕾已经习惯了逃避,我们必须先攻破她的心理防线。” 纳西妲是这么说的。 “奥摩斯港的镀金旅团都在宣扬赤王即将复活的事。尽管是无稽之谈,但对于塞塔蕾来说,这种来自沙漠地带的信仰,刚好可以击中她的软肋。” 派蒙恍然大悟:“是利用塞塔蕾对家乡的愧疚这一点?她明明觉得自己应该回去帮助沙漠的子民,却反而在与教令院的贤者们同流合污……” 这就是纳西妲的办法了。 「借用」她的熟人——通过虚空「附身」那几个熟人,在言语间表达他们已经是赤王信徒的身份,再转达虚假的「赤王意志」。 “只要能表现得自然,就一定可以攻破塞塔蕾的心理防线,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的「手法」的。” 看起来年幼的神明笑眯眯地拜托,“所以模仿他们的事就拜托你们啦。” 派蒙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要让她们记住这些人的「说话方式」和「关键情报」。 毕竟纳西妲连凯瑟琳都模仿不好,让她模仿须弥人,有点为难她了。】 #沙漠民更重视赤王信仰啊。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赤王信仰居然延续了这么久,难道须弥的几个魔神是平起平坐的关系?各自治理须弥的一部分? #至少关系一定和璃月的魔神战争不一样。 #可能更类似于钟离先生和若陀龙王之间的关系吧。 #草神即使能读到他人内心,也对“人类”这种生物的理解存在不足呢。 #有点怜爱。 #还是缺少“实战经验”啊。 #不过,她选择的“弱点”还挺准的。 【计划进行得相当顺利,塞塔蕾很快被击破心理防线,如实透露了情报。 虽然她自己知道的也没那么多,但毕竟掌握着线索。 “听说一位曾经被教令院放逐的学者回来了,而且贤者们似乎还对他有所忌惮的样子……” 荧下意识地皱了下眉。 连贤者们都忌惮的放逐者……?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荧很快转移了注意力。几人试图取得计划的「机密文件」。塞塔蕾确认有机会,但机密文件到手以后,没办法用虚空传输出来,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 “明晚你们派人来教令院的门口取吧。”她说。】 #好!很顺利! #到现在为止很顺利,不过之后可就不一定了。 #教令院还会忌惮什么人啊,我还以为他们已经不知道敬畏为何物了呢。 #我还是对教令院有一点生气。他们总给人一种目光短浅,欺软怕硬的印象。 #属实不太行的样子。 须弥:迷梦与空幻与欺骗02 【空气十分安静。沉默无声的夜晚似乎象征着什么不好的预兆。 荧与派蒙和纳西妲附身的「凯瑟琳」一起,在约定的时间来到教令院门口,却发现大批民众早已等在这里。 他们满脸喜悦,似乎正期盼着谁的到来。有什么人在曼声诉说,“如同凯旋的英雄一般——这样的欢迎仪式够隆重么?” 纳西妲略略瞪大了眼睛。 “你是……教令院的放逐者。” 那是一个有着浅色头发的男人。脸上覆盖着鸟嘴一般的面具,声音沉稳而冷酷。 ——如今的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博士」。】 #这个环境简直看着就让人有不好的预感。 #有可能那么顺利吗?教令院可能目光短浅,但真的不傻。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现问题,以及会不会被人将计就计。 #我闻到了陷阱的味道……感觉问题可能很大啊。 #唉,果然。 #须弥的战斗感觉比之前的几个国家都危险得多。之前好歹还是真刀实枪的战斗,这次就又是梦境又是洗脑的。 #这哪能一样。蒙德是风神全程护航,璃月甚至完全在岩神的控制下。稻妻倒是真的和神打了,但雷神哪能真的对麾下子民不客气?打也是收着打。须弥才是真刀真枪地试图解决神明也困扰的问题啊。 #就是不知道博士的战斗力怎么样。 #这个称号就不像是能打的样子。应该不会太艰难吧? 【“要找那个女研究员的话,她早就在禁闭室了。”「博士」的语气里多少有些不屑的意味,“连身上的窃听装置都没能发现,她并不具备身为一名学者该有的严谨态度。” 纳西妲警惕地瞪着他。 「博士」改造了虚空终端,让它可以将信息投放到潜意识。 现在像是醉酒一样、行动摇摇晃晃的热情民众都相信“旅行者荧是刚刚拯救了世界的英雄”——他们欢呼,拍手,庆贺,晃悠悠地靠近,让人看了只觉得毛骨悚然。 「凯瑟琳」的掌中亮起明亮的绿色。 为了保护这些人,她要求荧和派蒙立刻离开,而她自己,则留在了原地。】 #……草了,好吓人。 #僵尸? #还是说洗脑?感觉洗脑比较贴切。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很吓人啊。 #最重要的是,他这么搞真的很聪明。洗脑别人却不让他们战斗,而是对着欢呼荧小姐是拯救世界的英雄,再怎么也不能对民众动手。 #哎呀,第二席这么强的吗? #为什么我觉得草神好像,不太能对抗?是因为要保护普通人的关系吗? #草神现在身在凯瑟琳的身体里,不在她自己的身体里,应该也有影响。 #而且我怀疑,博士这么干就是为了引出草神。 #不管怎么说,第二席的能力比想象中可怕。学者啊。 #有点难以置信,这么厉害的学者,当年为什么被驱逐了? #看他这副不把人当人的德性,我怀疑是因为做了不好的实验和研究才被驱逐的。 #这么一说,可能性很大啊。 #……这才哪到哪…… 【顺利逃脱之后,荧几乎有点惊魂未定。 ——主要是那个情况实在太惊悚了。 “我们低估了这件事的规模和复杂性。”荧低声说。派蒙也后怕地拍着胸脯,“这么一来,情况就不止是须弥教令院在谋划什么了,而是愚人众和须弥教令院在联手做坏事吗?” 情况要比单纯的“教令院打算做什么”严重得多。 “要先想办法和纳西妲汇合。”荧果断道。 先去道成林吧。提纳里,贤者特意到化城郭来邀请他参加「工程」的提纳里,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提供线索的人选了。】 #居然被镀金旅团追杀?看样子愚人众和教令院的合作很深啊。 #状况要加速了。 #啊?什么情况? #之前虽然也发现了须弥的一些问题,但在荧小姐这里,其实多少有点事不关己的,毕竟她只是“旅行者”嘛。但教令院在花神诞祭把须弥城里的人的脑子当矿挖,又这么搞被她当成朋友的小草神,情况已经不一样了。 #而且,这相当于与虎谋皮。 #呃,虽然愚人众的风评确实很烂,但提瓦特的国家并没有明确的利益冲突,大家守望相助,也不至于到“与虎谋皮”的程度吧? #愚人众的行事风格,和执政官的风格联系可是很紧密的。暗戳戳搞事的「女士」和光明正大搞事的「公子」,手下的愚人众行事风格就不太一样。这个博士嘛……就不太像有分寸的。 【但在道成林,荧扑了个空。 除了魔鳞病正在加重、已经不适合巡林的柯莱之外,道成林并没有熟人。提纳里在一个叫做“禅那园”的,类似于生论派研究基地的地方。于是二人只好直奔禅那园。 但,预料之外的是,在看到提纳里之前,首先见到了附身在凯瑟琳身上的小吉祥草王。 ——应该是小吉祥草王吧?荧几乎是本能地发问:“是纳西妲的意识吧?没有被「博士」动过手脚吧?” 派蒙气得掐腰,“明明是这么感动的再会,气氛都要被你给毁了!” 纳西妲却很认真地对此表示认可。她甚至反过来安慰派蒙。 “她提防现在的我是非常明智的,毕竟「博士」展现出过类似操控人们意识的技术。分别之后,我独自面对「博士」时发生了什么,你们也无从获知。”纳西妲十分形象地说明,“就像一场灾难般的暴雨过后,地上的积水有时也能伪装成天空一样。” 派蒙挠挠头。 “……我觉得能讲出这么微妙的比喻的人,只能是真的纳西妲了。”】 #小派蒙真是开心果。 #没办法,荧小姐来到禅那园这一路,要么被追杀要么被跟踪,精神压力也挺大的。 #要不是派蒙横插这一句,同伴刚逃出生天,就要被人怀疑是不是意识被动了手脚,是个人都不会高兴的。 #啊?还有这个作用啊? #派蒙小姐自称“提瓦特最好的向导”又不是真的吉祥物。虽然这个水分到底有多少,谁都不知道啦。 #派蒙(来自原神世界):什么呀!派蒙就是全提瓦特最好的向导!对不对对不对呀旅行者?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是呀。我没有派蒙可不行呢。 #真可爱。 #虽然博士干的这些事一点也不可爱。 【纳西妲少了底牌,但好在被控制的民众只是被施加了幻觉,博士所言「将信息投放到潜意识」并非是直接刻写进大脑,可谓是避免了最坏的结果。 问题也不仅是“被看出真实身份”这么简单。 “而且……他既然有能力对虚空终端进行改造,或许「捕获」我的意识也只是时间问题。” 纳西妲难得忧心忡忡。 这样下去我们会越来越被动。荧想。现在可能真的要尝试在提纳里身上取得突破口了——但,说真的,这很难。 毕竟提纳里一直远离教令院,不肯去参加「工程」,有线索的可能性很低。 荧知道这完全是急病乱投医,却没料到,在禅那园里,见到了预料之外的人。 是海芭夏。 曾经处于「林居狂语期」的学者,自信已经到达「寂静圆满期」,甚至宣称“已经在意识中见过神明”—— “我可没有忘记跟你们的约定哦。:当时我说,等我获得了真正的智慧,也许就能帮你们解释曾经在世界树那里看到的东西。” 海芭夏恳切地说,“而现在的我呢,不仅拥有了智慧,甚至还能帮助你们自行与神明的意识进行连接哦?”】 #和纳西妲进行连接吗?! #但是我看纳西妲自己也挺惊讶的…… #还说什么会护着,这不明摆着海芭夏连接的不是纳西妲了吗?! #不对啊,她用的那种香,不是会把人的意识送去世界树那边吗?那不就是纳西妲? #难以理解,除了纳西妲,哪还有神和世界树有关系啊。 #海芭夏看起来真的非常确定,非常自信,好像也不像是说谎…… #还能带人?她这个情况还能带人去见“神”吗? #为什么是紫色的…… #这个人是,散兵?! 【意识沉入深海。 有什么人在缓缓诉说。 「我曾三度遭到背叛,因而懂得世间万物不过是欺瞒的幌子。」 有什么人睁开了眼。 三重巴纹一般的雷元素印记缓缓旋转,少年在一片空白中看到了自己。 「我的愤怒,绝不平息。」 右手抽搐似的握紧。 「其一为神。我的创造者,我的母亲」 雷神的身影在其上投下巨大的影子。她将那小小的少年当作洋娃娃操控,丢入森林中的秘境。 「其为力量所左右,舍弃无用的我」 小小的人影如散落一地的人偶,瘫坐在地。 「其二为人。我的家人,我的朋友」 那是有一抹红色挑染的棕发铁匠。挥舞起锤子,为纯白的少年展示铸造兵器的奥秘。男人嘴角带笑,少年也同样微笑。 「其为恐惧所困缚,视我为可憎恶之物」 胸前悬挂金羽,身披紫色轻纱的少年胸口燃起青色的火。像是嘲讽,又如同哀伤,少年如琉璃片片碎裂,双手握紧的重要之物正燃起火。 「其三为同类。我的期盼,羽翼尚未丰满的鸟雀」 经历诸多的少年跪下来,用温和柔软的态度向少年伸出手。 「其为寿限所控制,违背与我的约定」 但那孩子也在转瞬之间凋零成一地樱花花瓣,小小的布娃娃在他冰冷的手中流下泪水。 仇恨。仇恨。仇恨。 憎恨化作火焰。 「人绝不可信,神亦令我憎恨」 将过往的一切化作灰烬—— 「我舍弃所有,否定并嗤笑人间一切。我的胸膛不会再被世俗染指,摒弃掉人类低劣的情感——」 少年戴起斗笠。 纯白的少年染上漆黑,正如雪地中无限伸展的漆黑前路。 「我空洞的部分,将如诞生之刻的纯白卷轴那般,以满载神性的至高神明之心来填满」 漆黑的少年放声大笑,偏执将那清亮的声音里染上恶毒。 「无须恐惧,疼痛只是一瞬」 管线深深没入躯体,悬浮于半空的执行官「散兵」露出充满恶意的笑容。 「你们的时代……就要结束了。」】 #……真没想到,看到了预料之外的东西啊。 聊天群里一时间十分安静。事实上,提瓦特的包厢里,饱含着各种情绪的眼神,也随着画面的推进而陆续落到流浪者身上了。 流浪者十分烦躁地哼了一声。 怨恨或者仇视都是他十分熟悉的感情。他知道如何应对这些,也知道如何从那样的情绪中保护自己。 但如今,落在他身上的情绪并不全然是负面的。 有好奇,有思考,有怀疑,更有怜悯。诸多复杂的感情沉甸甸的落在身上,让他的心绪实在烦躁难安。 “怎么,这就无法理解了?” 流浪的修验者冷笑一声。 “神明的敌人。你们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吗?” 纳西妲的小手带着些许安抚性质的力量轻轻放在他的胳膊上。 “尚未知晓事情的全貌,大家也都在思考。” 心绪稳定的草神轻声这样说,“只看驼兽正脸的人,是看不到驼兽背负的行李的。之后要用怎样的态度对待须弥人,也要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说。” 草神的语气一如既往,是平静到几乎听不到情绪波动的声音。暂居须弥的修验者低头看了一眼。 大慈树王——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的、完全不明的神明,给小小的草神造成了多大的困惑呢。 但这种情绪,在智慧之神的内心里,像是全然不存在一样。此时她竟然还有闲心思来管自己。 修验者将翘起的腿换了个动作,啧了一声。 * “……我没有印象。” 画面上,像是操纵人偶一样把少年——现在知道那就是散兵了——丢到秘境里的身影,毫无疑问就是雷电影。 但雷神反复思考,还是说出了同样的话。 “我没有见过这个人啊。” 须弥:迷梦与空幻与欺骗03 #等等等等,这是虚指还是实际情况?我这是都看到了啥?! #哦!终于有点有趣的东西了。我就说嘛,制作雷电将军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直接用自己的身体做材料?肯定会有提前准备的工作。让我看看…… #难道说是实指吗?不是形容词,是散兵确实是雷神尝试制作的人偶?是试做雷神?? #那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要丢到一边! #等会儿,我开始糊涂了,这个画面上是那个散兵的过去? #海芭夏连接了散兵的过去?怎么可能,正常应该联系到世界树,即使连接不到世界树,也不应该联系到散兵身上啊?! #只能,那个,只能想到,现在散兵连接到了世界树……? #这个推断可能性很大,但现在我好奇的是,为什么会看到散兵的“过去”,而不是单纯看到了散兵? #之前有说到过,世界树和地脉有关系,而地脉有着提瓦特的记忆。那么,世界树似乎可以看做一个大号的记忆储存装置。一个不太熟练的管理者,在连接世界树的时候被人看到他的过去……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啊,这家伙,被骗了吧。 #什么?谁被骗,什么情况? #我说这个散兵啦。嗯,不太清楚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根据画面给出的暗示,这家伙大概率被人骗了。 #这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难道是画面跳跃得太过了吗?被雷神丢在一个很荒凉的地方,和人类相处,然后因为某个孩子的死而走上了极端的道路,这个过程还是挺清晰的啊…… #要结合稻妻的地理环境来看的,笨蛋。 #好迷茫……不过现阶段散兵是敌人,嗯,我觉得我知道这一点就行了。 #行吧。有自知之明也不错。 【所以,海芭夏见到的,并非是大慈树王的意识,也并非是赤王的意识。 荧按着额头。 “我们看到的,是「散兵」的过去吗!?很多信息都重合上了!” 派蒙整个人都懵了。为什么在这里会出现散兵?须弥的神明又怎么可能和散兵扯上关系? 迷茫和疑问塞满了脑子。海芭夏因连接“神明”而激动至极,神情扭曲。她看起来简直像是,像是—— “……真是疯了……” 荧在心底说。】 #该不会,散兵想当须弥的神吧? #如果真打算这么搞,教令院肯定不能独善其身。 #肯定的呀,之前就说过了,教令院和愚人众有合作。哎呀,合作的内容就是这个吧? 【一群镀金旅团打扮的人跳了出来,他们似乎早已埋伏在此。 几人立刻向花园外逃去,但——也许是因为,常年被困之人不习惯快速的奔跑,慌乱之中,纳西妲并没有跟上来。 荧奋力伸出手去,想要拉上纳西妲,却已经来不及,她所寄宿的身体被武器贯穿。 最后关头,荧与纳西妲的手触碰在一起。意识被搅动成混沌的图景,当荧再次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正被禁锢在净善宫—— 毫无疑问,这是纳西妲的身体。 荧怔怔地望过去。 净善宫内空无一人。不算房间,没有生活用品,只有神明的力量存在于此,将小小的草神悬挂在半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来自某人的视线落于此处,回以视线之后……荧见到了「散兵」,亦是「神的半成品」。】 #交换了?这是,荧小姐在草神的身体里? #看起来是这样……但是这个环境是不是艰苦过头了?! #真该死啊。 #这根本没有任何生活用品。即使魔神没有正常的生理需求,这么干是不是也太过分了啊。 #难以理解。之前派蒙还说草神相当于被软禁了,但实际上完全就是监禁。 #在这个生活环境下,居然还能对须弥人产生偏爱和宽容,这精神状态也是绝了。 #……可恶,我觉得好好恨啊。草神一直为须弥做了许多,却又是被监禁,又是被无视,现在甚至要被替代——但散兵做了什么?他明明什么也没为须弥的人做! #其实吧,教令院改造散兵成神,但他们到底怎么能肯定,散兵会是“须弥”的神啊。 #总觉得最后会变成鸡飞蛋打一无所获的情况。 #肯定会一无所获吧!连自己的神都不在乎,谁还在乎这种人啊! 【等到再次交换回来,她们已经跑出挺远了。 荧稳了稳意识,把情况和派蒙、提纳里简单说了一下。 这明显的线索明确地指向了一个人,或者说,一个神。提纳里一副很勉强地压抑下好奇心的模样,传达了纳西妲留下的话。 「『博士』已经找到了禁锢意识的方法,我无法与你同行了。」 「但即便是没有『月亮』的夜晚,一众『星光』亦足以刺破『虚幻』与『谎言』。」 是纳西妲一如既往的比喻风格。能留下这样的话,也许她的情况还不算太糟。 荧无意识地笑了一下。 她之前就很爱用这样的比喻句。「月亮」比喻她自己,「星光」比喻塞塔蕾,在现在这个情况,应该是指代所有的沙漠子民。按照这个方向思索,「虚幻与谎言」就是指教令院的计划。 “看来纳西妲的意思是,要让我们去沙漠寻求帮助吧?”派蒙想了想。现在情况稳定下来了,她终于想到她们两个来找提纳里是来做什么的,“对了,我们之前就想找你问,你对贤者们正在进行的「工程」有什么了解么?” 提纳里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很快回答了她们,“我的确曾受邀去参加那项工程,但贤者们对工程的内容一直三缄其口,后来我便推脱掉了。我只知道,那项工程应该事关「世界树的修复」。” 配合刚才看到的东西—— “教令院……在帮助散兵「成神」。” 荧用有些冰冷的声音说。 何其狂妄自大。】 #我无法理解。为什么帮助散兵成神就能解决世界树的问题? #也许是教令院通过其他的方式得出的结论呢。 #都教令院了,在科研上总不能再出问题吧。 #悬啊。你看他们在须弥治理方面,大问题没有小问题不断,真要是被人误导了,以他们的僵化程度我可不信他们能看出来。 #还好是提纳里,他对草神的好感度很高的。换个人的话,真怕他会回教令院,把草神可以意识出门的情况报上去。 #照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草神选择接触人还是挺小心的。包括迪娜泽黛在内的很多人都是“我猜刚才的是草神”,她好像几乎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 #以教令院对神的态度,她必然会小心的。 #小心成这样……难道教令院还能杀了草神不成。 #喂,为什么没人说话了?不是吧?? #想点好的吧。为什么纳西妲让荧小姐她们去沙漠?草神在沙漠有势力吗? #连须弥城眼睛底下都发展不起来,沙漠就算了吧。让她们去沙漠,是因为把这样的把柄送到沙漠,本来就和雨林有摩擦的沙漠民肯定乐意提供支持,推翻教令院。 #教令院蠢就算了,草神最多就是缺乏实践经验,又不蠢。 【提纳里留下来照顾海芭夏,荧和派蒙则按照纳西妲的建议前往沙漠地区。 雨林和沙漠的交界地区,有一座要害的城市,喀万驿。 听名字就知道,这个地方本质上来说是个驿站。高耸的防沙壁隔绝了沙漠的风沙,也阻碍了沙漠民和雨林人的交流。 这东西堪称神迹了。荧抬头看着那高高的壁垒,却突然听到旁边有有些熟悉的声音。 “……别在这里发呆,过来,跟上我。” 荧扭头看去,有点怔住。 “……艾尔海森?” 为什么不是镀金旅团,而是艾尔海森?】 #这是被跟踪了吧。 #之前就有镀金旅团追着荧小姐了,没道理往沙漠走的这段路程里没有。肯定是被跟踪啦。 #只不过没想到艾尔海森也跟着一起来了。 #我发现一个倾向,只要敌人没有当面跳出来战斗,荧小姐好像就不太会特意去揪对方出来? #长途行动有锚点,前往的很多地方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跟得上去的地方,如果我是荧小姐我也不会管——哪有正常的提瓦特人跟得住她啊。 #但是这个习惯可不好,会被坑的。 #被坑的概率应该不是很大? #肯定会被坑的!! 【艾尔海森自称和教令院的研究没关系。 “作为学者,我是追求「研究自主性」的那一派。”艾尔海森坦然直言,“比起贤者,最近我还是对你更感兴趣一些。” 艾尔海森用那双看上去甚至没什么感情的眼睛盯着荧猛瞧。 他依旧在追查神明罐装知识,可惜遇到了瓶颈。在这时候想到了「阿赫玛尔之眼」的头目在荧面前使用神明罐装知识,她的表情就很奇妙——因此,艾尔海森认定,荧想必知道一些他所不知道的情报。 是因为那时我又听到了那句「世界……遗忘我……」吧。荧想。但现在不是慢慢跟他说明前因后果的时候。 现在还是纳西妲比较危险。 “没关系,比起直接从你这里获知答案,我更倾向于自行调查。”艾尔海森像是完全不在意这一点,先是确认是否同行,“说起来,你们也想去沙漠里?” 派蒙点头承认,很没心机地露了底,“不过暂时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目标……” “那就先去阿如村吧。”艾尔海森果断诱导,“那边算是沙漠中最大的聚落了,情报和资源都相对多一些。”】 #这人好奇妙啊。 #奇妙是什么形容词…… #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冷淡感,而且目标明确,有一种不择手段的气质,但做事却并不会不择手段——明明这个人并不会给人“有道德感,有分寸”的印象。所以很奇妙啊。 #不过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说来说去,他真的没有趁此机会再压榨情报吗?我现在看到他就有点条件反射了,总觉得他在不怀好意地套情报…… #他就差明着说“给我情报”了。不过因为他也提供了情报,也引路了,所以姑且可以算情报交换? #是啊,真是明目张胆。 #沙漠环境确实完全不同—— #这谁?还挺能打的。 【阿如村外,还没往村子的方向走上几步,就有人手执长枪凌空而下。 草元素透出碧色的闪光。碧色莹莹,雷光闪烁,几次迅速的交手,艾尔海森就认出了眼前这个人—— “如果我没记错,以往在教令院,你我并没多少交集。偶尔一次见面,值得你如此激动吗?「大风纪官」阁下?” 眼前意外矮小的男人眉眼一挑。胡狼似的头饰下,红玉一样的眼睛里神色异常凌厉,“能侥幸躲过那一枪,不代表你逃得过「审判」,艾尔海森。”】 #这个是少年?成人?为什么好有少年感…… #其实吧,提瓦特大多数人都挺有少年感的。不过这个应该就是单纯的长得小。 #这个肤色,这该不会是沙漠民吧? #大风纪官?管学术腐败的?居然能以一个沙漠民的身份当上大风纪官?我还以为塞塔蕾那个情况就已经是极限了! #估计他也是情况特殊吧。不过确实很难得…… #艾尔海森预料之外的能打啊。 #但还是没那么能打,赛诺一开始的突袭完全没反应过来,还是荧小姐挡了一下。不过他确实预料之外的能打。 #按照提瓦特的规矩,拥有神之眼、能够使用元素力的人多少有些战斗能力。 #他这应该属于脑子聪明,能敏锐的发现破绽,同时经过锻炼,身体能跟得上思考,才显得比较能打。 #不过到底是被风纪官追上来了。 #问题可能比较大…… #沙漠民能做到风纪官的顶点,可想而知他要么是全面倒向大贤者、当大贤者的私人黑手套,要么是那种格外油盐不进的铁面无私的类型。 #前者对荧小姐来说很危险,后者对艾尔海森来说很危险是吧? 须弥:迷梦与空幻与欺骗04 【在和多莉搭上线的时候,荧就知道风纪官在严查罐装知识的买卖,因此在这里遇到风纪官,虽然意外,但也正常。 真正值得意外的是,眼前的大风纪官赛诺,挑明了艾尔海森现在身上就藏着罐装知识。 派蒙目瞪口呆:“我记得在奥摩斯港的时候,应该落在风纪官手里了呀?” 艾尔海森根本没理会派蒙,被当场戳穿谎言都丝毫不惧,“我很好奇,这东西在你眼里又意味着什么?” 他说话的方式就差直接挑衅了。 “你身为教令院大风纪官,居然只身一人来到沙漠。其他风纪官都在谈论你赛诺失踪的事……看来,你是在执行什么见不得人的任务?” 艾尔海森盯着他。“如果这个任务的目标是我,那你完全可以动用你的权力和资源,在教令院中就将我「裁决」,不是么?” ——但你没这么做。 是不想,还是,做不到?】 #艾尔海森脑子转得真快。 #但是他还真敢和执法者正面打啊,怎么想的? 聊天群里的感慨也是卡维的感慨。 眼看着荧幕上的艾尔海森和赛诺僵持不下,迪希雅来试图解围、却差点三个人一起打起来,他整个人都有点后怕。 草神复权这件大事发生的时候,他人在沙漠,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出差一趟回来,居然天都变了。 室友代理了大贤者,草神从净善宫解封,艾尔海森和赛诺这个铁面无私的大人物莫名交好、连带着他也熟悉了…… 谁能想到他们最开始是这么“熟悉”起来的? “居然和大风纪官战斗,你是怎么想的?” 眼看着卡维的眼睛瞪得溜圆,艾尔海森哼了一声。 “我怎么想?我用脑子想。” 一看就知道,当时的赛诺处于迷茫期。即使并不清楚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艾尔海森也一眼可知,他身上出现了让他甚至无法正常工作的变故。 既然如此,那打一架又能怎样?若非当时突然出现严重的沙尘暴,导致一时休战,他还想想办法诛心呢。 ——当时的情况根本不危险,但是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提醒你们一句,我当时只是手下留情。”赛诺非常严肃的指正。 “哦?是吗?”艾尔海森翘起二郎腿。 【因为沙尘暴的关系,几人不得不进了房间躲避。 几人面面相觑,沉默不语,派蒙左看看右看看,只能讪笑着,“气氛……气氛好尴尬呀……” 没人说话。 派蒙绝望:“空气……好沉重,我感觉我快要飞不起来了……” 就在派蒙真的往下落的时候,有着异色眼瞳的深肤美人款款而来,搅动了一室静谧。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坎蒂丝,是阿如村的护卫。” “可算有救星来了……!” 派蒙大松了一口气:“我叫派蒙!很高兴认识你,嘿嘿……刚才多亏了你把我们带到这里,谢谢你坎蒂丝!” 坎蒂丝和这几个人不同,是个看似严肃,本质上却很温柔的女性。但身为阿如村的守护者,也有保护村庄,调停争端的职责。 她用比较强硬的态度要求几人开诚布公。沙尘暴在外,此处并不是和阿如村守护者起冲突的好时机,赛诺的事没有必要隐瞒,所以最先开口了。 “艾尔海森说,教令院的风纪官们都不知道我去了哪里,可那并不是因为我在执行什么「见不得人的任务」……是我选择了「自我放逐」。” 一句话开口,立刻吸引了派蒙的注意力:“「自我放逐」?” “一段时间之前,我查到教令院记录研究工程企划与执行的档案中留有空白。那些数据,明显与现实进度对不上。” 赛诺开始说明自己的工作内容——他在日常的检查中,发现了大贤者阿扎尔主持的神秘「项目」的线索。提交核对申请之前就调查不到任何线索和物证,导致赛诺逐渐意识到……他们从一开始就在提防他这个大风纪官。 “不出所料,申请提交后,大贤者驳回了我的核对请求。甚至还对我说——「大风纪官的权力本就由贤者赋予,你无权审判我们。」” 这句话给了他真切的打击——在大贤者眼中,风纪官不过是贤者们统御「知识」的工具而已。 “风纪官最初的誓言,迄今为止坚守的原则,在当下的教令院里显得毫无意义。” 但他绝不会放弃。任何学术腐败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所以他一路调查,一路试探,最终查到了艾尔海森身上。】 #是因为沙漠条件艰苦吗?感觉沙漠人个个都是狠人。 #高情商:自我放逐。低情商:提桶跑路。 #啊?这么严肃的场合,不要这么搞啊!笑出声了! #因为发现大贤者有问题,所以干脆不给他们干活了? #看样子赛诺是之前所说的后者那个类型。纯粹的铁面无私呢。 #这么看来在场的几个人,算是同伴吧? #就是不知道艾尔海森是什么情况。他见到旅行者也是巧合吗? #是接了相关任务啊。 #所以现在需要确定的,就是艾尔海森的立场了。 【艾尔海森这边,则确实是接到了调查旅行者的任务。 只不过,他留了个心眼。 “若非留有戒心,我很可能已经跟「阿赫玛尔之眼」的老大一样,连保持清醒与人交流都做不到了。”他冷笑一声。 赛诺立刻意识到理由:“你的意思是,贤者们原本打算用那些会让普通人陷入疯癫的知识处理掉你?” 只不过,原本是推脱之词的「可以在奥摩斯港等待旅行者出现」却歪打正着,真的见到了荧。 至于现在——在场的人都变成教令院提防的目标了。】 #好家伙,根本没人对教令院非常信任是吧。 #连自家的学者都不信任教令院,大贤者是不是应该反省一下了。 #不过我就说嘛!经过蒙德和璃月的事情之后,连远在稻妻的托马,最开始见到荧小姐的时候,都能说一句久仰大名,知道荧小姐的名声,须弥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荧小姐! #他们这是早早地把荧小姐划分到敌对阵营里了吧。 #你说说,跟荧小姐这种天外来客对着干哪有好处啊! 【迪希雅就很单纯了,只是没什么事,回来阿如村转转而已。 沙尘暴中有野兽出没,坎蒂丝主动出去打扫,却直到沙尘暴结束了都没有回来。几人跟出去帮忙处理,只觉得数量比想象中的多了许多。 明显有着深色皮肤的赛诺以此为话题拉关系,主动询问村长:“请问……这样的沙尘暴现在很普遍么?” 他得到的回答是,最近一段时间越来越严重,也越来越频繁了。 “除了沙尘暴,偶尔还会出现地震……这些反常的自然现象,听之前在村里暂住的调查员说,是跟世界树枯萎有关的。” ——又来。 派蒙有点意外,却又不意外,摊开小手摇头:“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世界树的枯萎在森林那边会产生「死域」,而在沙漠这里就表现为沙尘暴和地震?” 艾尔海森在短时间内就做出了判断。 “自然界的一切都与世界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局部症状」确实能反映世界树的状态。” 迪希雅四处看看,突然发现了只有本地人才会发现的问题,“说起来,这次我回来怎么一个「守村人」都没有看到?” “「守村人」?”听到了不熟悉的名词,派蒙凑过去问道,“那是什么人,是像坎蒂丝这样的护卫吗?” 同样是「本地人」的赛诺,被她过于旺盛的好奇心搞得有点无语,但还是主动解释了。 “阿如村村民把那些从教令院流放至此的「疯学者」称为「守村人」。” 他说。 “他们大多是在道成林修行后,变得精神失常的学者。教令院认为他们癫狂的话语可能会对其他学者的精神产生影响,所以将他们流放到沙漠中……但在我看来,这都是无稽之谈。”】 #唔,世界树出问题,影响的不止是雨林那边啊。 #沙漠毕竟是须弥境内嘛。 #话说回来,海芭夏是不是也差点变成疯学者了?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提纳里留在禅那园,是不是就是在照顾海芭夏来着? #对。我之前还想着海芭夏的情况好不少了,哪还需要照顾……但实际上她的精神状态好像仍在危险期。 #说白了不还是教令院肆意使用神明的罐装知识的锅。 #是啊。教令院作死的方式还真不少呢。 【村长安普叔说到了村里的守村人莫名其妙失踪的问题。 赛诺揽下了这个工作,荧也主动帮忙。赛诺打量了她一眼,提出了交换情报的要求。 他愿意为荧解惑,也想在这之后,了解一番旅行者所知晓的,关于大贤者的内幕。 荧首先询问自己格外在意的问题,“为什么会把疯学者称为守村人?” “这个说法源自一场意外。” 赛诺堪称知无不言。 “阿如村从很久以前就一直是教令院用来流放精神失常的学者的地方。但疯学者只要在这里待上一阵子,就会平静下来。” 他讲了一个阿如村的「疯学者」在地震中保护房屋,没有出现人员伤亡的故事,并说明,“从此以后,阿如村的人们非常善待那些疯学者,并开始称呼他们为「守村人」。” 说是学者的保护,但毫无疑问,这很有可能是纳西妲的力量。 派蒙确认了那些疯掉的学者们,在阿如村也佩戴了虚空终端,就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没错。 赛诺眼看着一个故事就让她们得出结论,挑眉问道,“所以,你们从中听出了什么?” 荧也同样无私地回答了他的话。 “疯学者的力量应该来自小吉祥草王。”她说。 赛诺的态度十分奇妙。 他显得……异常的震惊。 “小吉祥草王……现任草神,居然还活跃在须弥?” 他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 “教令院向来更重视死去的大慈树王。他们几乎完全忽略小吉祥草王,我也一直在观念上受他们影响。而且,我自己从未听说过有关小吉祥草王的任何事迹……她就像一个「不存在的神」。” 派蒙气得要命,“纳西妲才不是「不存在的神」!她是一个……怎么说呢……又善良,又有智慧,只是偶尔说话有点奇怪的「好神」!” 赛诺确认了她们并没有说谎,然后整个人都像是傻了。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道,“原来,神明一直都在我们身边……”】 #赛诺真的很擅长推理。 #毕竟岗位要求如此。不过啊,连风纪官对草神都不了解,完全没感受过草神的活跃,是不是意味着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草神确实只会主动帮助那些确实有困难,地位比较低,以及不容易受到帮助的人。 #说来也是。迪娜泽黛虽然家里有钱,但家长并不重视她的心境,确实在「心理」上很难求助…… #赛诺居然震惊成这样啊。 #唉。草神在须弥的存在感。 【交换过情报,之后就只需要开始调查了。 荧和派蒙遇见了一个名叫「伊萨克」的小孩子。 即使是帮助别人,赛诺也提前找坎蒂丝了解这孩子的背景。 他得知伊萨克的父母都是镀金旅团的成员,平时见不到,抚养他的爷爷也去世了,另外一位年迈的疯学者长得像他爷爷而被他时时关注,直到某个夏季的某个夜晚,那个「爷爷」走到伊萨克身旁抚摸他的脑袋,还带他到村口,教他一颗一颗辨认天上的星星,陪伴他,直到他睡着。 “第二天一早,睡醒的伊萨克想去找「爷爷」,却发现「爷爷」又不认得他了。不过这一次,「爷爷」的表情依然平静。” 显然,那个清醒的「爷爷」就是纳西妲,抚平疯学者痛苦的也是她。赛诺怔了一会儿,突然说,“或许,人们确实拥有一位好神明。” 那么,就一起找人吧。】 #话说,这个时机真的很巧。 #赛诺刚好是对教令院最失望的时候,正好在此时,遇见了即使身陷囹圄也一直为须弥人援手的草神。对比太强烈了。 #这还有个不倒戈的? 须弥:赤土之王与三朝圣者01 【赛诺本来是打算在阿如村了解一下这些“疯学者”的情况。 但他没有料到,只是问了几个人,就听到几个镀金旅团的成员在暗地里说一些“我们的信仰主宰者,伟大的赤王,就要复活了!”“那些疯学者就是被选为赤王复活必需的祭品!”之类的话题。 赛诺把两个镀金旅团的人按倒在地,逼问了情况,又让伊萨克带路去那些疯学者家里调查线索。 荧在他的家里闻到了像是学者会用的香薰的味道,而赛诺则找到了十分浅的脚印。 ——有人用这种香薰,将“疯学者”引诱出去了。】 #赛诺的工作状态还真挺吓人的。 #这人真就一直苦大仇深的……我还以为提瓦特不会出现这样的人物呢。 #那个香,是之前塞塔蕾用过的灵酚香吧?用这个来冥想从而接近世界树的那个? #这确实有可能做成诱饵。但这么淡能有作用吗? #应该是用的时候比较浓,使用过后被驱散了吧,或者是时间长了之后自动消散。反正要诱拐的也是一群疯子,不怕他们告状什么的。 #但是这到底是什么人,要用这些“疯子”……他们的共同点除了疯,还是因为接触了世界树,所以这群人想做的事也和世界树有关? #不一定,沙漠里的人,好像是把和世界树相关的东西,都认成是和赤王有关的东西。也许目标真就是复活赤王呢。 #不如说,对沙漠的人来说,复活赤王的可能性才比较大啊。 【将这些情报带回村长家中的时候,在房间里没看到艾尔海森——据说是去其他地方调查了。而对于赛诺和荧一起带来的情报,几人通过各自知晓的情报相互对应,迪希雅做出判断,“能做这种事……一定是得到了来自防沙壁内的支持。” 派蒙脑子转了一下,才意识到她指代的是什么,不由得迷茫,“那我们该怎么办,去教令院附近找线索吗?” 矫健的佣兵扬眉一笑。 “今天我在这里,你们赚了——你们刚才提到,那个透露信息的人是从酒馆听来的传言,对吧?我也爱去酒馆喝酒,他口中的激进派,我多少知道。” 炽鬃之狮撑起身子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她可以直接到酒馆近距离接触那些激进派。】 #迪希雅好像是挺讨厌赛诺的。 #咦?但是不太对……荧小姐的表情好像也不对? #迪希雅会这么讨厌赛诺吗?沙漠民被教令院不公正地对待,她这样的人应该对赛诺这种追求公平正义的人很有好感才对吧? #应该是有哪里不对劲。迪希雅小姐说的这种话都有点自贬了,荧小姐表情也不太对……唉,只从画面里看不出什么,如果我实际在那里就好了,肯定能感受到什么。 #防沙壁的影响真的特别大,雨林和沙漠好像都会相互敌视了。 #跟防沙壁反而关系不大,这完全就是教令院的问题。 #啊,套话套不出来……迪希雅套话的能力还是比不上艾尔海森。 #主要是这群佣兵的警惕心也和荧小姐不是一个等级呀。荧小姐实力强大,天下大可去得,不会太过在意别人的小心思,但佣兵一直在尔虞我诈的环境生存,警惕心和小心思是两回事。 #这一下子迪希雅小姐怕是要中陷阱……呃?! #哈哈哈,居然早在阿如村就开始布置陷阱了?迪希雅脑子也挺灵活的嘛。 #嗨,沙漠的情况,大哥不说二哥,大家都是八百个心眼子。 #但是这么看来,赛诺当时是不是也发现有问题了? #这群人的聪明感……也不对,不太清楚应该怎么说明,但是他们给人的感觉全都是“会动脑子的”。 虽然也不是之前遇到的人都不会动脑子…… #蒙德和璃月,因为实际上神明都有把握局势,所以全程至少在心情上是很轻松的。稻妻虽然问题大,但谋划的部分也不会找上荧小姐,所以才显得须弥的情况完全不同。 【确定了之前迪希雅所说的许多让人觉得不对劲的话题,基本都是给这群人挖坑,派蒙大松了口气,然后问出了最后一个在意的问题。 “所以……前面说的话,是真的吗?” “哪一句?”迪希雅一时间没对上号。派蒙小心翼翼地提醒,背着小手尴尬地飘来飘去,“佣兵只认钱,只要有利可图都是朋友……什么的。” 荧一点也不觉得,迪希雅是她所说的那种人。 ——毕竟,即使没有雇主,她如今也在跟着一起行动。 迪希雅看了看她们,喘了口气。 “确实,我并不像其他沙漠子民那样厌恶草神。”沙漠的佣兵说。 “我从迪娜泽黛那里听说过许多小吉祥草王的好。她的虔诚和感恩,我都看在眼里。” 她的上一个雇主对她的影响很大,最重要的是,她因此得以长久地停留在须弥城里,看到了许多以前在沙漠看不到的景象。 因此,她才能理解—— “迪娜泽黛充其量是个普通人。神明若真没有爱人之心,不必一次次在小人物身上做戏。最近的事更让我进一步意识到,是教令院的贤者造成了这一切。激进派迷信赤王将草神视为敌人,也不过是被蒙蔽了。” 所以她决定帮忙。 也说不好是不是对此有格外的期待……比如说,草神能够改变一些事情,之类的。即使她自己也不抱期望。 但至少此时此刻,她只是不想将矛头对准没犯错的对象罢了。 她找出绳子开始捆这群激进派,“过来搭把手,我们把这些家伙绑起来带回村里。”】 #别看她现在这么说,之后大概率会变成真正的同伴! #迪希雅一直算同伴啦。 #这群人还想,那个词是怎么说的来着,黑吃黑!好卑鄙! #沙漠那个环境嘛,感觉迪希雅这些人已经习惯了。 #好巧,就因为这群人想黑吃黑,还特意找了个僻静地方,反而方便把这些人绑去阿如村。 #这群人完全不能打,战斗力差距好大啊。 #总觉得迪希雅小姐连表现出自己的善良,都会觉得不好意思。有点可爱……也有点可怜。 #啊,我不是真的在可怜她! #嗯。在教令院的领导下,沙漠和雨林之间的鸿沟越来越深。现在看来,须弥在各方面都像是火药桶。虽然暂时没有问题,但将来一定会爆雷的。 【下一步就是审讯犯人。 坎蒂丝好声好气地把派蒙和荧劝走了——主要是派蒙,荧是顺带。毕竟接下来的场面可能不太好看,小派蒙不要看比较好。 荧心知肚明,把派蒙带走了,赛诺则主动留了下来。 经过一晚上的审讯,如今包括札齐在内的几个赤王复活激进派颤颤巍巍缩在地板上,在坎蒂丝(和赛诺)的斥责下瑟瑟发抖。 男人拼命表态,“我会说出我知道的事作为补偿……请你放过我们吧……” 他确实说出了一个在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就算你不相信,我也得说,我们并不是自发想到要做这些事。” 札齐小心地说道。 “确实有人在酒馆里散播了传言,通知我们赤王将会复活,疯学者是让赤王复活最好的「祭品」。只要有他们的性命,我们的愿望就能实现。” 赛诺垂下眸子,冷淡地道,“称呼他们为「守村人」。我不想再听到错误的说法。” 赛诺一说话,他们简直就像听到魔鬼开了口一样,整个人都被吓得一缩,拼命点头,然后继续说道。 “那个神秘人,让我们把赤王即将复活的事散播出去,还吩咐我们帮忙……作为谢礼,他说他会帮忙促成赤王的复活。” 赤王复活之类的事情,荧并不关心。她现在只在意一件事,“「守村人」现在在哪里?” 扎齐眼睛左右游移,“我、我不清楚……” “一次。”赛诺冰冷地道。 札齐抖了一下,茫然看他。大风纪官宽容解答疑惑,“消磨别人耐心的次数。超过三,我会杀了你。” 这可是大风纪官所说的“杀”。男人的脸色立刻白了,“等等,我没有说谎!我们真的不知道,是他……” “两次。” 赛诺说道。雷光自神之眼向他的双手放下浮动着闪烁,男人的脸扭曲起来,紧张地加快语速,声音近乎悲鸣。 “是他让我们每天晚上用熏香把那些家伙引出门!出了村子只要到一个路口交接就行!神秘人会来带他们走!都是真的!我说的全是实话,你一定要相信我!” 赛诺盯着他们。眼看这几个人被他盯得越来越崩溃,他才收回视线,看向荧。 “的确是真话。” 看他们吓得崩溃的德行,也不知道昨天在坎蒂丝和赛诺手上吃了多少苦头。 荧继续追问情况,和已知的情报相互对照。赛诺在她身后,继续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们,让这些人本就不够坚定强大的意志继续动摇。 但很可惜,除了“那些黑衣人可能来自教令院”之外,再榨不出别的情报了。】 #虽然坎蒂丝责备得很痛心疾首,但像这样的人,本性是很难改变的。 #万一呢。提瓦特本身还是个挺民风淳朴的地方,改过自新应该是可以办到的吧。 #赛诺的刑讯手段好像还不赖。因为有小派蒙在,我还以为他们不会用太过分的手段…… #该上刑还是会上刑的,只是没有把场面弄得太难看。至少派蒙能看到的,这几个人还全须全尾地站在这,就是精神萎靡不振而已。 #说杀掉什么的……应该是一种拷问手法吧?总不能真的杀了…… #以赛诺的赫赫威名,他说“杀”应该不是虚张声势。 #……这沙漠好刺激啊。 #呜哇,不想让这些人知道的情报就果断把他们物理催眠,属实是果断。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啊。 #已经能明显感觉到,须弥和其他国家行事风格的不同了。 #毕竟面对的困难也是两个层面的。 #教令院的风格越来越反派了。赛诺看起来好难受。 #我想,他现在大概会害怕之前处理的人有没有类似的情况……会担心他之前做的事有没有助纣为虐吧。 #对一个格外重视公正的人来说,这种程度的背叛是不可饶恕的。 【荧和派蒙刚离开村长家,派蒙试图安排接下来的行程,“等会儿我们先去吃一顿,然后……呜哇!” 小精灵一声惊叫。 在拐角处,她们毫无征兆的看到了之前消失的人。 艾尔海森翘着腿坐在房屋拐角的背阴处,拿着一本书籍低头阅读。 “你、你从哪冒出来的!” 派蒙被他吓了个半死。艾尔海森动都不动一下:“如你所见,只是坐在这里复盘推理而已。” 派蒙无语又气恼,掐着小手问道:“好久没出现,突然在这里动脑子,太奇怪了吧!你之前都去哪里了?” 艾尔海森不回答。派蒙迷茫又生气地追问:“喂,干嘛不说话呀?” 艾尔海森冷淡地一抬眉眼。 “你发问前似乎从不思考,我在给你时间弥补。” 派蒙真的要被他气死了,指着他看着荧就开始告状,“我要给他起一个难听的外号!” 荧点头:“你起吧,我不拦你。” 结果派蒙“呃”了半天,最后颓然往下落了一点点,放弃了:“这家伙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好难归纳。”】 #这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很有个性。有个性的过头了。 #该说是“毒舌”吗。救命,我好喜欢他说话的调调哦。 #也就是远观的时候觉得他说话的方式很有趣。如果真的朝夕相处,是个人都得被他气成红温。 #派蒙就气得不行哈哈哈,连外号都取不出来,小派蒙你也不行啊! 【艾尔海森之前一样在村里调查。 这个人其实足够敏锐。不仅点出赛诺其实跟在荧后面,准备和她一路同行的事实,更指出了荧之前没有想到的一个问题。 “稍后我会带你们见一个人。”艾尔海森提醒道,“不过首先要意识到对方的立场。” 派蒙搞不明白艾尔海森是在说什么。他直接对荧说:“你认为,阿如村的人对我们正在做的事抱有何种态度?” 荧微微皱眉。 艾尔海森继续道,“换句话说,你认为你所打听到的消息,都是真实的吗?” 荧:“…………!”】 #草。确认了,这人根本不是不懂得人情世故,他绝对就是单纯厌烦人情世故而已。 #艾尔海森是真的敏锐的不行啊。 #好奇怪,一般这种厌倦人际交往的人,不是会因此对这种细腻的感情不是很敏锐吗? #也许是因为他单纯就是很聪明吧。 须弥:赤土之王与三朝圣者02 #这算什么,能者无所不能? #那,也许是因为他不仅聪明,还心思敏锐呢? 【艾尔海森这个人确实通透得要命。 他理解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立场,也理解一个人必然会因为其立场,而不自觉地对自己说出口的话做出修饰。 更何况,住在阿如村的人并不在乎须弥由谁掌控。赤王也好,草神也好,对他们而言都已不重要。 “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灾难里。所以,他们不会将所有信息和盘托出。而这正是你们认为村子里没有线索的原因。”艾尔海森淡然说道。 他带着荧一起,重新梳理“某个人”曾经说过的话,分析话语中的漏洞—— 夏妮。这个沙漠子民与非沙漠子民的混血儿,为求自保,刻意撇清了自己知道一些线索的事实。】 #哈!这不是有聪明人嘛! #而且这人真的很细。无论是在思考上的细腻和周到,还是对人心理的把握,都是很“细腻”的。难以置信,这人怎么看也不至于细到这个程度吧? #血统和信仰有时候真的很狭隘,这倒是实话。 #我是没有想到,沙漠和雨林分歧这么大的两个地方,居然还能有混血? #呵呵。产生混血的可能性可不止一种,也不是每个孩子都是在父母的关怀下诞生的。 #是不是可以认为,雨林和沙漠的隔阂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啊? #……说实话,这个可能性很低。 #虽然可能有点钦定的意思,但除了草神之外,任何人想要弥合雨林和沙漠都很困难, #哈哈哈,除非赤王再生对吧!又或者赤王跳出来说他希望雨林和沙漠联合! #赤王跳出来都悬呢,除非赤王说沙漠应该对雨林,感恩?服从?类似的话。不过即使如此,也会被偏激的沙漠民否定吧。结论就是,赤王复生了大概率也没用。 【“你可以告诉她们。相信她也会为你保守秘密。” 艾尔海森难得用这样带着些许宽慰的语气说话。可谓是绝无仅有。因戒备而竖起尖刺的女性露出一点舒缓的神色,如实开口了。 “我的听力比常人要更好一些,所以偶尔会在夜里听到诡异的哭声。” 她开始说明。 以前其实更明显,但荧来过之后,那声音已经逐渐变得很小了。艾尔海森的调查也证实了那声音的存在,几人决定沿着那个方向追查,去附近那个已经衰败的、治疗魔鳞病的医院去看看。】 #一提到废弃医院,那就是恐怖游戏! #我懂!经典地图的感觉。 #说是废弃医院,还真是相当荒凉啊。 #这样的地方,真的有线索吗…… #除了盗贼,镀金旅团和怪物,真不知道这种地方还能有什么活物。 #真甜啊。就是这样的地方才更容易出奇怪的东西呢。 【按照夏妮的说法,这里晚上才会有奇怪的哭声。于是艾尔海森走到墙壁背阴的地方,坐下,摊开书。 开始阅读。 眼看着这人居然就这么安静地休息了,派蒙惊讶到虚空跺脚,“他好理直气壮地坐下了啊!还开始看书了!你在看什么,给我也看看!” 她不服气地飘近,扒拉着艾尔海森手上的书籍开始念: “「『自然位置』,即与『受迫运动』相对的『自然运动』……嗯?所趋向的位置,每一物……只能自然地趋向……」” 很快,派蒙的两只眼睛转起蚊香圈。艾尔海森无奈叹气,“怎么读得磕磕绊绊的。” 派蒙立刻放弃了。】 #……对不起,好像不能嘲笑派蒙了。 #不能嘲笑派蒙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哲学?物理? #当然是说物理。但是艾尔海森这么干总觉得好气人啊。 #我算是看出来了,他真的是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一直等到晚上,果然听到了奇妙的,像是哭声一样的声音。 几人一路调查过去。 医院的地下还有另一处更大的房间。巨大的地下空间被分割成几个屋子,里面还能勉强找到过往的残骸——食谱,巡查排班表,患者的情况。 对医院来说,明明是很普通、很正常的东西,但,是因为这个环境过于阴森的问题吗?荧读着这些记录,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们沿着声音的方向,找出了那个哭泣的“疯学者”。 那个人颤抖着瑟缩在角落,完全不会说话,眼神也很涣散,整个人都显而易见的崩溃了。艾尔海森垂下眼,像是难以置信地打量着这个人—— “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艾尔海森深深地呼吸。 这个叫做拉扎克的人,是艾尔海森教令院的学长。其实看这个人的制服也能知晓他的身份。但就这一点才是最奇怪的。 “拉扎克从未进树林修行过,更遑论达到林居狂语期。” 因为世界树而发狂,这个可能性不存在。 “看来,对方已经提前把人都撤出去了。”在细致的调查之后,艾尔海森做出结论,“他们似乎走得很急,生怕被人追上……匆忙之中,便没能注意到躲在角落的拉扎克。” 所以这个傻子得以留在原处,因为生活很难自理,又或者别的原因而夜夜哭泣。 “完全一致,看来他就是活生生的「证据」。” 这个人的表现,和当时镀金旅团那个发了疯的成员几乎一模一样。艾尔海森由此确定,教令院正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他们的行动逻辑还挺明确。 #我想想……最开始,应该是教令院派人放出的假消息吧?赤王即将复活什么的,「守村人」是最合适的祭品什么的。 #而且教令院背书,在须弥,教令院的研究成果很有说服力吧?沙漠人肯定相信。 #嗯。所以那些激进派信以为真,位于阿如村的那些人立刻展开行动,暗中帮忙将那批学者送到了教令院手里。 #对教令院来说,这也是降低风险的好事。这样一来,即使事发,别人也只能抓到赤王信徒,变成了信仰问题和种族矛盾。 #教令院坏是坏,倒也不蠢。 #那些人物里哪有蠢的啊。 #不过绕了一大圈,这是要干嘛?流放也是他们,收回去也是他们…… #理由这还不好猜?这些疯子接触了世界树,接触了草神的知识,那么这些知识就可以被抽出来,变成“神明的罐装知识”。别忘了,须弥教令院现在正在一力推动散兵成神呢! #所以,就拿这些疯学者当“薪柴”? #再加上人失踪了的话是很方便“使用”的。 #这完全是人体实验的做法吧?! #说实话,再看看这个魔鳞病医院里的那些食谱,治疗记录什么的,我开始觉得有点恶心了。 【“总而言之,拉扎克的症状像是被用于提取神明罐装知识,但过程中出了什么差错……” 艾尔海森断言了他的学长的情况:“又或者,是他控制不住好奇心使用了那些知识。” 但是,艾尔海森仍然有一件事无法理解,那就是,与神明有关的知识,究竟能让教令院得到什么? 并不知晓散兵成神的计划,这件事的最终目的让他心怀疑问。 派蒙试探着问:“艾尔海森,你不会想得到那些被称为「禁忌」的东西吗?” “学者当然都追求知识的极限,但我对神明本身没什么兴趣。” 艾尔海森瞥了她一眼,知道派蒙——或者说,荧,想知道什么。 “将人当成死物用于榨取知识,如果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学术进展,教令院还不如直接关闭。” 派蒙听上去有点松了口气:“听起来你很反对这种事呢……” “当然。这违反了我对「规则」的认知。”艾尔海森果断地说。 这个人行事作风总有一种不顾他人死活的美感,本应是个十分自我的人。但他说出了他的看法后,反倒让人有些惊讶了。 “学术、知识……一切事物都有边界。一旦跨越边界,万物运行的「规则」与「秩序」都会被破坏。” 他竟然是个坚决的秩序守护者,甚至明说“这种事就像书本上的错字一样,需要被纠正。” 派蒙挠头,迷茫了:“等等,你不是因为觉得那些人很可怜才站出来帮忙的吗?” ——若非如此,为何要做这么复杂的事情? 然而,艾尔海森冷哼了一声。 “不好意思,我还没那么闲。” 他说。 “按你的说法,须弥有的是可怜人,甚至整个提瓦特都如此。你难道能拯救所有人?” 派蒙被他这一句话问懵了,挠着头说:“不、不能吧……我也不知道啦……” 荧抬了抬眼,“你的动机更特殊也更个人。” “你可以这么认为。简单来说,我不盲信力量与英雄主义,只做想做的事。” 艾尔海森强调道:“神明罐装知识是我想查清的问题。但这不代表我就会为个别陌生人的利益行动。” ……他虽然否认庞大的正义与责任,却认可了极端个人的行动逻辑。 荧不由得想。 这样的人……或许更适合作为同伴也说不定呢。 派蒙掐着腰说是教令院里的怪人,艾尔海森哼了一声,说道,“不过,我挺享受这种与众不同的感觉。「特别」也是一种财富,不是吗。” 派蒙只能感叹他的心态真好了。结果艾尔海森继续插话,“只是我性格比她好而已,你无需介怀。” ——这是介怀的意思吗?! 派蒙彻底无语了。荧只好紧急打岔,几人带着这个“疯子”一起返回了阿如村,准备再制订下一步计划。】 #我是真喜欢这个人的性格。 #如果是远远观望的话,我也很喜欢这个人的性格。 #突然有点好奇。这个“学长”本人看起来就不太大,却还是艾尔海森的学长。那艾尔海森自己有多大? #应该就是20多岁吧,看面相就很年轻。 #话说教令院的这种做法,完全就是坑人啊。 #有点类似我们这边,超级大国日常使用黑手套,出问题了就把黑锅往他们身上一推。 #话又说回来,总觉得派蒙最近一直在震惊。 #可怜的小家伙,感觉完全是被教令院这群不当人的震撼了三观。 #人体实验啊。教令院的那些家伙们,比我想象中还不当人。教令院拿无辜的人做实验,不管他们有什么苦衷,这么做都是丧尽天良。 #这群人真的一点似人的事都不干啊。 【回到阿如村,将先前在废弃医院的所见所闻和推理结果告诉大家之后,身为“专业人士”的赛诺很快抓到了漏洞。 “这整个计划一定出现在我们来到阿如村之前,因为神明罐装知识不是近期才流行的。可是我们一靠近阿如村,那些人就像未卜先知一样提前撤离了。为什么?” 坎蒂丝振振有词,“一般这种情况,是那个吧——「内鬼」。” ……需要抓内鬼吗。荧差点戴上痛苦面具。 但是说真的,荧完全不觉得这个队伍里有谁意志不坚定。 “看来,你们都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 艾尔海森理所当然地说。 “赛诺,他们能预测我们的行动是因为你在这里。”】 #哎呀,和脑子好使的人说话就是痛快。 #赛诺?赛诺在这里…… #原来如此。 【“你是教令院的风纪官,一直都掌握着额外的信息。谁做了什么,有怎样的污点……唯有知道这些,你才能动手。” 艾尔海森这样说。 “换句话说,教令院一直在向你提供特殊渠道的信息。依照教令院的作风,他们难道不会防备你吗?” ——养一条凶恶的狼,自然也要掌握不被狼咬的方法。 赛诺瞳孔地震:“教令院监视我的行动?” “不只是这么简单。”艾尔海森回答。 “每隔一段时间,人们便会迎来「识藏日」。每到这个日子,教令院就会通过罐装知识向虚空中录入信息。” 他提示道。艾尔海森曾经见过有关大风纪官赛诺的笔记——行动报告、处刑习惯……方方面面。 而,虚空可以运算。 “以虚空的计算能力,完全可以根据录入的数据反向预测你的行动。你将于何时出发,走什么路线去往哪里……一目了然。” 艾尔海森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