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丧尸危机从开始到结束》 第1章 风雨欲来 “你好你的外卖到了，麻烦下来取一下。”郭勇的电话里面传来外卖员的声音。 “今晚将有大到暴雨抵达我市天文台已经发出黄色暴雨预警请各单位做好防水防洪工作。” 昏暗的经理办公室里面传来电视的声音，郭勇的老板有个习惯，上班的时候会一直开着电视看新闻。 “喂你好请问你还在吗？”郭勇的电话里，外卖员的声音一直吵个不停。 “另外，由于邻国核废水污水的恶意排放专家认为不排除接下来的雨水里面会带有一定强度的核辐射，请市民们最好到室内避难如无必要，请勿外出。” 老板办公室里面的电视还在播放新闻，郭勇抬头，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郭勇连午饭都还没有来得及吃。 潮湿，闷热。南方天气独有的特征，下雨前都会像蒸笼一样闷热，即便郭勇此时待在室内开着空调，也被这天气折磨得混身燥热满头大汗。 “喂你好，我把外卖放外卖柜咯，新闻说今晚有可能下辐射雨，我要赶着回家。” 郭勇的电话里，外卖员的的声音还夹杂着风声，显然这电话是提前打的。 郭勇一个激灵，连忙抓起电话，“不好意思，我现在就下来，不要放外卖柜里，我怕会被偷。” 看了一眼电脑屏幕，里面的ppt依旧是空白的。郭勇伸了一下懒腰，叹了一口气，“还是先吃饭吧。” 披上外套，郭勇就往楼下走，送外卖去了。 看来郭勇燥热的心情并不能完全归结于天气。 楼下，外卖员马志强拎着孤零零的一份外卖站在马路边。 “诶，小马哥这么勤奋啊。”外卖员马志强似乎在这附近的人缘还挺好，路过的其他外卖员都愿意停下来聊两句。 “快回家啊，这么努力平台又不会奖你钱，等下下雨就麻烦啦，听说这次大雨淋到了会烂的。” “嘿嘿嘿，最后一个了。”其实马志强本身就不善言辞，面对同行的玩笑，自己也是能挠着头尴尬回应。 风越吹越大，站在这栋高级商务大楼下面几分钟，马志强已经能够闻到空气中湿润的水汽。 马志强有点着急，自己的出租屋距离这里有一段不短的路，骑电瓶车的话得足足骑一个小时才能到。 马志强焦急地把手机从电瓶车支架上面摘下来，拨通了平台提供的虚拟电话。 电话铃声从大堂里面面传来。 “这小子耍我？怎么到了也不出来拿外卖。”马志强生气极了，正要走进大堂找郭勇的时候，却被愣住了。 郭勇因为低血糖，倒在了大堂的沙发上面，脸色苍白。因为眩晕，视野一片模糊，现在郭勇只能看见有个人影向自己走来。 本来马志强想把餐放下就走了，可看着倒地的郭勇，毕竟人命关天，最终马志强还是没能走成。 可就在马志强俯身查看的瞬间，郭勇竟然瞬间暴起，抢走了马志强上衣口袋的巧克力。 那是今早上班前老婆给的。 “哎便宜你了。” 马志强想要拿回来，但是郭勇已经撕开巧克力的包装，往自己的嘴里塞。 吃了巧克力足足有半个小时，郭勇这才缓过劲来。 看着人没事，马志强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往自己的电瓶车那走去。 等下可就要下大雨了得抓紧时间回家。 可脚才刚迈出大门，这雨就瓢泼而下。 完蛋这下要成落汤鸡了。马志强三步并两步走到自己的电瓶车旁，拿出钥匙扭动电瓶车的开关。 然而电瓶车没有启动，马志强很奇怪，明明自己今早上才充满的电。 “据我市专家分析，今晚大雨很可能携带大量核辐射。”郭勇突然想起了老板办公室里面，刚刚新闻播报的信息。 “诶，”郭勇朝马志强招了招手，“要不要上来坐一会，躲躲雨也好。” “好吧。”马志强不假思索立刻答应。 反正现在一时半刻也走不了，说不定这雨等下就会停呢，到时候再走也不迟。 反正这个季节的强对流天气，雨说下就下，说停也可能立马停的。 两人坐电梯，回到了郭勇的办公室里面。 此时距离十二点，还有十五分钟。 …… 城中村的一间出租屋内。 家庭主妇宋晓倩在一边看电视一边等自己的丈夫下班。 可就当电视上面的肥皂剧演到最高潮的时候，电视台进了广告。同时宋晓倩的手机也收到了一则奇怪的短信。 【市三防办、应急管理厅、自然资源厅、气象局】提醒您： 30日夜间，由于强对流天气影响，我市将有新一轮暴雨过程。而且受邻国核污水排海影响，暴雨中可能夹杂放射性废物。请辖区内居民不要惊慌，保持冷静。做好防洪防汛工作的同时，呆在室内不要随意外出。如果出现紧急情况，听从社区相关应急工作人员指挥，安全有序撤离。远离低洼地区，不要再临河、临坡、临崖地带逗留。（市预警中心4月30日发布） “什么嘛。”宋晓倩摸着面膜，漠不关心地放下手机，她现在只关心电视上面的广告什么时候过去，好继续追剧。 只是刚刚放下的手机此刻又震动了起来，宋晓倩本来不想理会，奈何手机震动个不停。 没有办法，宋晓倩只能拿起手机看个究竟。 原来是社区居民群的消息。 5栋401：听说了吗，要下辐射雨欸 3栋203：是啊，你也收到信息啦？ 5栋401：收到了收到了，怎么办，大家有没有什么防辐射的好对策 7栋302：我听说多吃盐可以防辐射 1栋704：哈哈哈哈，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1栋704：多吃看，我看还不如把锡纸裹满全身 7栋302：真的吗，锡纸真的有效吗，那我可要下楼去备一点了 6栋603：（捂脸笑）1栋的，人家本来就傻，你还逗人家 1栋704：开玩笑的，锡纸薄薄的一层，怎么可能能防辐射 1栋704：要是真的需要屯物资，那也是屯可乐、香烟、酒这种硬通货啊（认真脸） 7栋302：@1栋704谢谢指教，我这就去买 6栋603：欸不是，老哥你真的去啊，人家开玩笑的 4栋701：@1栋704我持反对意见，为什么卫生巾不能作为硬通货呢，明明我们小仙女就很需要啊，反观你的什么烟酒可乐的，喝多了很伤身的 6栋603：哈哈哈哈哈哈哈 1栋704：@4栋701你是t0你说什么都对 看一会，群里面都是在闲聊开玩笑，并没有什么重要消息。宋晓倩又放下了手机，重新将目光投向眼前的电视。 可是即便电视台的广告放完了，电视剧继续播放高潮的部分。宋晓倩的注意力依旧没能从刚刚的微信群里面拉回来。 辐射啊，那可不是开玩笑了，剂量多了那可是对人体有害的。 宋晓倩重新打开了手机里面的微信群，看着里面的聊天信息。完了再翻开市预警中心的信息，思考再三，宋晓倩还是觉得应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宋晓倩决定下楼，到超市屯点菜。 4月30日晚上11点，社区门口的24小时连锁超市灯火通明。 超市值班售货员萧小小很是疑惑，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都这个点了超市竟然还这么多人。收银窗口的人龙都从前门排到后门，拐个弯又延伸到前门来。 奇了怪了。 轰隆两声闷雷，短信中预警的暴雨开始下了。 在门口排队的中年女人好像看见什么，拼了命地往超市里面挤。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让萧小小稍微关一下门，雨都溅到自己身上了。 可现在的萧小小还哪有闲工夫关门，光是收银都已经忙出残影来了。 不过好在，这场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多少分钟雨就停了。那名骂骂咧咧得中年妇女这才停了下来。 宋晓倩这时也拿着一大篮子食物来到了收银台，从生鲜水果，到及时食品应有尽有，约莫都够两个人吃一个月的了。 …… 写字楼这边，外卖员马志强看见雨停了，喝光了手里郭勇递过来的水起身。“哥们谢啦，雨停了我要走了，家里娘们还等着呢。“ 郭勇头也没抬，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的那份ppt，“你电动车好像坏了吧，要不等会我下班了开车送你回去，你都救我一命了，难不成我还能让你走路回家不成。“ “行了哥们，好意心领了。“马志强看了一眼郭勇的电脑屏幕，ppt依旧空白一片。 下班？这哥们估计要通宵咯，还想着下班呢。 “没事走路就走路吧，反正家也不远。“ 见马志强再一次拒绝了，郭勇没有挽留，“那拜拜了。“ “嗯，拜拜。“ …… 滴—— 5月1日凌晨12点整，连锁超市的电子钟发出一声整点报时。 “救命啊，杀人啊。“在排队结账的长龙里，混乱突生。刚刚在排队结账时，淋到雨的大妈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竟然抓住排在自己面前的顾客就开始啃咬。 第2章 维稳系统过载 “各班长对表！” 南方军区某连队，正举行夜间高山阵地攻守演练。攻防总司令正在山脚三公里开外做最后的总攻动员。 “现在是4月30日晚上的十点半。” “已校准。”连队里面，各班长异口同声。 “今晚，就是我们这一场高山阵地进攻的最后一次机会。同志们，蓝军已经连续压制击退我军数波攻击，相信他们的弹药已经不多。” 连长站在众士兵前面，暴雨来前的狂风吹得军装猎猎作响。可将士们并没有受到狂风的影响，军姿依旧笔挺。 “我收到我军电台的情报，今晚十一点左右将有一场暴雨，不仅能够阻挡蓝军的观察视野，还能掩盖我军的红外痕迹。” 果然是久经沙场的军人，即便是在暴雨前的午夜，一众将士们也能感觉到连长的腾腾杀气。 “今晚，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是一个一雪前耻的机会，是一个击溃蓝军的机会。所以，等下的作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连长低头看了看表，十点四十分。 “好，各班带回，三公里急行军，务必要在下雨前全军进入预定作战位置。” 可能是怕暴露了作战意图，连长底下一众战士们没有回应，只是各班长站着军姿敬了一个军礼。 十点五十分，各战斗单位已经按照计划进入到预定作战位置。为了保证这次奇袭的成功，在汇报完后，全连进入了无线电静默状态。 十点五十五分，战士们进入到了距离山脚处一公里的范围待命，这是蓝军目视的极限距离，同样也是蓝军红外线探测设备的极限距离。 十一点整，暴雨落下，毫无征兆。 在大雨的掩护下，蓝军甚至听不见丛林里任何声音。蓝军的耳朵里只有雨滴敲打树叶的声音，视野里只有因为狂风而摇摆的树影。 只可惜，天不随人愿，暴雨只持续了短短的十五分钟。十一点十五分，大雨停了。 “注意隐蔽！”班长小声低吼，众战士原地卧倒，“他娘的，这雨怎么说停就停呢。”班长生气，但也不敢随意发泄，生怕山顶阵地的蓝军发现小队的位置。 “班长，现在怎么办。”一张顶着丛林战术油彩的大脸出现在班长身旁。 “全体都有，保持隐蔽，登山。” 班长没有多说别的。来都来了就不可能回去，战士即便阵亡，也要倒在这战场上。 “都给老子听好了，要是谁给蓝军发现了，回头每人给我一个五公里。” …… 十一点五十分。 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作战联队才摸到了蓝军阵地前的树林里。果然，为了防止被偷袭，蓝军竟然在阵地前清出了足足一百多米的空旷地带！ “全体都有，保持隐蔽，等待无线电的指示。” 既然自己的连队遇到了空旷地带，那么其他人同样会遇到。现在要做的，就是上报指挥部，等待其他队伍就位，然后一拥而上瓦解蓝军的防御。 可就在班长拿起无线电准备联系指挥部时，作战联队末尾处传来几声枪响，班长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是哪个杀千刀的乱开枪！ 果然，蓝军阵地的枪响闻声而至。连队里面，所有战士的头盔都冒出了红烟。 演习判定，整个作战小队全员阵亡！ 现在隐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班长猛地起身，怒不可遏，“我是没有教你们怎么持枪吗，走火这种事还能发生在我带的兵身上。” “滴——” 班长随身带的电子表发出一声蜂鸣，十二点到了。 “班长救命啊。”班长终于是注意到了后方的骚乱，“老王突然抽疯了，扑过来咬我啊。” …… 4月30日晚上十点四十五分，某街道派出所。 值班民警肖振国正在值班室泡泡面，两桶包面的热水和调料全部放完，只剩下等待。这时肖振国坐到了椅子上，长呼了一口气。 今天街道派出所可忙坏了。 收到市里的应急预警中心通报，我市今晚将迎来本年度第一场暴雨的强对流天气。暴雨天气的强度，有可能达到近十年来之最。 街道派出所白天几乎把所有的警力都外派到辖区内各个居民社区中，协助社区居委做好防洪防汛的教育工作。 就连原本白天轮休的肖振国都要回来帮忙。 这不，刚刚完成了最后一个社区的工作，肖振国就要回到派出所值夜班。眼前的泡面是肖振国今天的第一顿饭。 “肖队。”值班室的门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刚刚从警校毕业的新人，“我刚刚已经和辖区内所有的社区确认过了，所有社区都已经切实完成工作。” “小叶啊，你还真是不走运啊，第一天上班就遇到这种情况。”值班室内充斥着泡面调料包酸辣的香气，那是小叶警官最喜欢吃的味道。 从中午到现在一粒米都没有下肚的小叶警官，闻到香气之后肚子还是不争气地叫了出声。 “来吧，先休息会。”肖振国向小叶警官招了招手，“泡面待会就好了，值班的事情先不用管它，把自己的肚子填饱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来吧吃吧，不要客气。”在肖振国的盛情邀请下，小叶警官才不好意思地坐下，揭开泡面碗地盖子，准备大快朵颐。 可就在这个时候，指挥中心的电话响了。 “没事。”肖振国一把摁住了想要起身出警的小叶警官，“你吃你的，我找别人出这个警。” “徐啊！”肖振国跨步走出值班室就大喊，“你来，去看看什么情况。” “搞定！”肖振国回来，朝小叶警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只是屁股都还没有沾到凳子上，指挥中心又来电话了，说是小孩走失了。 刚想要起身，小叶警官就对上了肖振国的眼神。肖振国还是示意小叶警官坐下吃面。 “王姐啊，欸王姐现在有空吗？”肖振国再次摇人去了，“帮我出个警可以吗？对，小孩走失了。欸对，我这不还没吃饭嘛。” “谢谢你了王姐。”看来肖振国又抓到了苦力，只不过在小叶警官听起来王姐似乎答应得比较勉强。 一声雷响，窗外的风裹挟着黄豆大的雨滴砸在值班室的玻璃窗上面。听起来像是有人在外面敲值班室的窗户。 可现在狂风暴雨的，哪里还会有人在外面敲值班室的窗呢。 况且现在肖振国也不在乎是不是真的有人在敲窗户，他现在只想安安生生地吃一口面，再不吃面就要坨了。 肖振国赶紧坐下，搓了搓手，准备打开方便盖子时，熟悉的铃声再次响起。双手握拳，肖振国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所里现在除了他和小叶警官已经没有别人了。 “肖队，隔壁社区，邻里纠纷。”小叶警官的泡面也才吃了两口。 “没事，你继续吃，我记得咱们副所就住在隔壁社区。”肖振国拿起了值班室电话，应该是要拨通副所的手机。 “喂，副所啊。”果然，肖振国打起了自己上峰的主意，“帮我出个警呗，就在你那社区里边。” 电话的那头一阵沉默。 “好你个肖振国啊，所里是没人治得住你了吗，值班期间你竟然还找我来替你出警！”虽然小叶警官隔了有个两三米，但是也能清晰听见电话那头副所长的咆哮声。 大概是体谅肖振国一天没吃东西吧，最后副所长还是答应了替肖振国出这个警。 放下电话，肖振国看着自己的泡面满脸无奈。现在的肖振国只希望这碗足够美味，因为刚刚自己正是为了这一口，得罪了副所长。 叉子搅动，虽然三番两次折腾下来，泡面汤已经冷了。但是酸菜的酸辣，牛肉的鲜香还是通过鼻翼，直冲肖振国的脑海。 可还没等肖振国下口，指挥中心的电话又响起来了。生无可恋的肖振国机械式地接通了来自指挥中心的电话。 是重大交通事故。交警人力不够，需要支援。 而肖振国这边的街道派出所，是事故现场周边唯一存在的空闲警力。 “走吧，该来的是总是逃不掉的。” 泡面坨了，面汤凉了。民警队长肖振国最终还是没能吃上一口泡面。 第3章 医疗系统崩溃 4月30日，晚上十点整，南方军区医院里急诊骨科护士长宁永恒在带着新来的实习生巡床。 但是，因为强对流天气，除非是病情十分紧急的患者，一般的小病小痛都会选择在家硬扛，至少等到风暴过去再说。 所以，现在医院里病患并没有十分多。也没花多少时间，两人就巡完了床，回到了护士站。 “姐啊，”实习生拿起自己上班前放在护士站的一杯咖啡，狠狠嘬了一口，“现在我们干嘛。” 宁永恒翻了翻护士站的文件，身体放松靠在椅背上面坐了下来，“本来现在是要做一些文书工作的，但是因为最近入院的病人比较少，文书工作都让白天上班的做完了。“ “而且住院的病情也不是什么急重症，”宁永恒从抽屉里面拿出来一张毯子，盖在了自己身上，“一般我们都会稍微歇会，晚安。” 眼睛一闭，头一歪，宁永恒光速入睡。 宁永恒睡着了，可实习生睡不着啊。又怎么可能睡得着呢，那杯浓缩冰美式都快喝光了。但是实习生有自己消磨时间的方法。 “吼！”众人趴在门外，丧尸群就在身后，可门却被另外一边的人死死拉住无法打开。 “开门啊！！！“带头的胖子大力砸门。明明自己这边的几人为了团队着想，冒险外出离开列车安全屋去寻找物资。 但是等到自己好不容易回来了，现在门却关上了。 “欧巴，快点开门啊，物资就在外面。“ “不行！“门里，领头的依旧让手下把门顶住，”丧尸会吃人，但是他们不会吃物资。“ “哦，“宁永恒盖着毛毯翻了个身，”在看金山行是吗？“ “啊哦~“ 伸了一个懒腰，宁永恒打了一个哈欠将毛毯收了起来，“先别看了，下一轮巡床的时间快到了。“ 电影暂停，实习生把自己的背包拿了过来，准备把看电影的平板收起来。恰巧外面一声惊雷，实习生被吓得手一松，平板掉在了地上。 平板屏幕应声而碎。 “完蛋啦。“看着自己碎成渣渣的平板屏幕，实习生实在忍不住了，发出一声悲鸣，“我的平板呐，这是我全部的奖学金呐——” 宁永恒低头看了看手腕内侧的腕表，晚上十一点整。 “好啦，拿去店里修修，一个月的实习补贴应该能搂得住。”一边说宁永恒一边从抽屉里面找到住院病患的相关资料。 狂风带着水汽穿堂而过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刚刚看过电影的实习生尚且没有从刚才的电影中抽离，惊恐转身死死盯着走廊尽头的窗户。 “宁姐，”暴雨前的风，湿润得连实习生都能嗅出其中湿润的气息，“你说这个世界上会有丧尸吗？” 实习生两三步小跑，缩在宁永恒的身后，好像真的在害怕那走廊尽头的窗户底下真的藏着一只丧尸。 “我说你啊。”宁永恒抬头看门牌，确认病患的具体信息，“你可是在医院当护士的啊，要相信科学，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丧尸这种东西的。” “再说了，”宁永恒巡完了最后一个病床，“作为一个合格的骨科护士，你也应该要有单挑丧尸的能力。” 实习生愣了一下，她实在想不到，怎么当护士都要有武力值的要求。 “怎么，很惊讶吗？”宁永恒撩起衣袖，单薄的护士工作服下，竟然藏着一条强劲有力的臂膀，“知道咱们骨科的医患关系为什么一直都这么棒吗？” 实习生震惊，就连护士长都有这一身横练筋骨，患者哪里还敢有其他别的意见呢。 “就算有真的有丧尸。”宁永恒好似炫耀一样，凹了个正展肱二头的姿势，“我一拳就能把它打飞。” 滴铃铃铃~ 护士站的电话响了。 “南方军区医院， 这里是120指挥中心。”拿起电话的一瞬间，宁永恒就听见电话那头在用接近咆哮的声音在说话。 “第107号高速公路出现连环车祸，现在有十三名患者正在前往你院路上，请注意安排相关医疗资源。” “小妹快！”宁永恒收起了笑容，“333，快去急诊腾床位，我来申请会诊。” 雨落如珠帘，雨滴如黄豆。 准备好急诊室床位后，医院所有急救人员全部在门口待命，一边在伤者到达之后第一时间干预救治。 只可是雨势实在太大，众人一直都能听见救护车的鸣笛声，却迟迟不见救护车的踪影。 “这雨也太大了吧，别出再什么意外才好。“一时间接收的伤患太多，就连已经退休转幕后学术的老教授都被宁永恒拉了回来。 救护车最终还是成功突破大雨的封锁，陆陆续续将交通事故的伤员运送到位。只是这些伤员有点奇怪，有的被绑在担架上面，人还在担架上不断挣扎。 有的甚至直接被注射了镇静剂！ 这些可是交通事故的伤员啊，伤情严重的急诊急救时还会使用去甲肾上腺素这种刺激型激素，刺激机体保持活性。 如果在这个时候注射镇静剂，患者很有可能就一睡不醒了。 但是情况紧急，医院一下涌入了太多的急重症患者，宁永恒也考虑不了太多。现在先赶紧将伤者转移到急救室，才是最优先事项。 最后一辆救护车也到了，恰好急救室还剩最后一个床位。接下来，就是急诊急救的主任老师们的活了。 松了一口的宁永恒终于是有时间观察，观察这一次交通事故的伤者情况。饶是宁永恒干了这么多年护士，当最后一名伤者被抬下救护车的时候，宁永恒还是吓了一跳。 那人睁着眼，满头鲜血，但是双手却依旧扒拉着跟车的救护人员。宁永恒一眼就看出来，这人在车上就打了一针镇静剂。 大量出血的情况下打镇静剂，放缓心率，那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可就在宁永恒上前，跟随车的救护人员询问情况时，担架上的伤者猛地起身。还好被救护人员眼疾手快，重新按倒在担架上。 “快，艾司唑仑，再推一管。“ “没有了，刚刚是最后一支了。“ “没办法了，先绑起来吧。“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人经历交通事故后竟然还有这样的力气，两个急救人员才能勉强摁住除此以外连腾出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最后还是靠救护车司机下车来，三人合力才能将病患牢牢绑在担架上。 看着患者被五花大绑着送进急救室，宁永恒没有任何阻止的行为，眼睁睁看着伤患从自己面前经过。 是瞳孔！ 宁永恒愣了一下，这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患者的瞳孔已经收缩到针孔大小，每个都是无一例外，而且在夜色衬托下，宁永恒好像看到刚刚的患者眼睛在发光。 吓得魂不守舍的宁永恒回到了护士站，刚坐下屁股都还没有碰到板凳，护士站的紧急电话就响了起来。 当了护士长五年了，宁永恒从来没有听过那支紧急电话的响铃声。只是从上一任护士长的口中了解到，那支电话的电话线另一头似乎是军区。 “喂，“电话那一头喘着粗气，听起来很着急，”我部出现紧急情况，需要医疗支援。患者形若癫狂，见人就咬，就像……就像——“ 说话那边的人吞吞吐吐，宁永恒心里没来由地冒出一阵不祥的预感。 “丧尸，就像电影里的丧尸！“电话两头异口同声。 急救室内，传来主任老师咆哮式地抱怨。 “你们都把患者绑起来干嘛，快松开，你们不松开，我们怎么展开救治工作。“ “快松开！“ 宁永恒惊恐地看向急救室，就像刚刚实习生看向走廊尽头的窗户那样。 第1章 好奇心害死猫 五月一日，凌晨十二点十五分。 距离停雨已经十五分钟了，郭勇的ppt依旧是一片空白。看了看墙上的钟，郭勇绝望地叹了一口气。 “这班究竟还要加到什么时候啊。”作为一个合格的牛马，劳动节加班是必备的技能。 就在这个时候，郭勇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条短信。 “啊，是市三防办啊。“看了手机一眼，郭勇还以为是着大晚上的竟然还有人找。可是郭勇只身一人从乡下来到城市，一没亲人，二没朋友的。 除了客户和老板，谁又会找他呢。 “天道酬勤。“郭勇身后的墙上，挂着一幅字画，上面如是写着。 “天道酬勤？“郭勇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写下这副字画的人。”这世道要是勤劳能致富，那我老家的牛早就发达了。“ 从某些方面来说，郭勇公司的老板倒是挺勤奋的。 可抱怨归抱怨，该干的话还得干，这就是可怜的牛马。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外面传来一阵混乱。听声音，好像还动起手来了。 “工作啥时候干都行，但是热闹过了就没了。“郭勇果断抛下手上的工作，跑外面去看热闹去了。 此时，郭勇的电脑上，ppt依旧是一片空白。 “欸，你赶紧出去看看啊，躲进来干什么。“ 在郭勇上班的办公室隔壁，郭勇的老板也在加班，和自家前台小姐姐一起加班。说实话，郭勇还是对那个前台小姐姐还是挺有好感的，毕竟哪个男人不喜欢一个“富有且慷慨”的女生呢。 公司的前台小姐姐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用脚踢面前那位地中海油腻中年男人。 “我怕，谁知道叫他下去拿份外卖就能生气成这个样子啊。“ 中年男人笑了笑，神情尴尬。提了提勒住自己大肚腩的腰带，抹了抹自己为数不多的头发，向前台小姐姐挤过去，试图挤进自己的经理办公室。 “来来来，我们继续。“ 丝袜随意放在经理办公室的沙发上，原来穿在前台小姐姐脚上的高跟鞋此时也被踢到房间的角落。 原来这两人大晚上加班，并不是在工作的。 肥猪经理朝前台小姐姐扑去，却扑了个空。在地上艰难转身，这才发现刚刚前台小姐姐闪转腾挪间已经站了起来。 双手抱胸胸前的沟壑正如肥猪经理内心的欲望一样，深不可测难以填满。前台小姐姐光脚站在经理办公室的毛绒地毯上面，脸色微微恼怒。 “你就任由他在外面这样闹吧，等下让你老婆知道了有你好受的。“ 老婆！ 听到老婆一词，那飞猪经理好像触电一样，瞬间清醒了过来。公司里面的人都知道，这公司的飞猪经理只是挂名的，真正操盘的还是他身后的老婆和老丈人。 清醒过后，肥猪经理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站起身整理一下易容仪表，确保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这才走出经理办公室。 门外，一个男人身穿t恤短裤，手里提着一个黄色的外卖袋子，低着头以一个诡异的姿势用头敲门。 估计在隔壁加班的郭勇听见的动静，就是男子的敲门声。 因为看不见男人的脸，所以飞猪经理也无法判断男人此时的神情。说话的语气也只能细细斟酌，，慢慢试探。 “小洛啊，回来了就直接开门进来了，半夜敲门的影响到隔壁公司办公就不好了，难不成是忘记了公司大门密码了吗？“ 男人没有回应，依旧在用头敲门。 “洛兴和，别敲了洛兴和！“ 肥猪经理好像很害怕，声音都在颤抖。可就在此时，经理办公室里面幽幽地传来前台小姐姐的笑声。 “哈哈哈。“肥猪经理吓得差点摔倒，还好扶住了一旁的办公桌，”他好歹也是我现任男朋友，你让家人去帮我们拿避孕套，人家能不生气吗？“ “生气？“肥猪经理站了起身，咳了几声清清嗓子，”待会我几张票子甩过去，我看他还有什么怨言。“ 对没错，以前是这样的。每次上了别人的女人，肥猪经理都是用钱摆平的。而且有几次甚至男方那边一张都没拿，就让肥猪经理走了。 说是他的感情不能用钱来侮辱。 可这换来了什么，仅仅是肥猪经理一段时间的茶余笑料罢了。 但是这一次不同，门外敲门的男人肥猪经理看不透，很可能情绪已经失控了。这代表着肥猪经理等下把票子递过去时，对方很有可能不是接下，反而是递过来一把刀子。 肥猪经理可还不想死。 算了，套子不要也成。 最后肥猪经理还是没能鼓起勇气上前，从公司门口的男人手里拿套子。而是转身回到办公室，打算劝说前台小姐姐让自己进去，没有任何防护地进去。 “不行哦。“没等肥猪经理推门，前台小姐姐地声音就从办公室里面传了出来，”没有拿到东西，我可不会让你进来。“ 推门的手收了回去，肥猪经理陷入了两难。 要不，硬来？ 其实也不是不行，但是这就与肥猪经理的初衷背道而驰了。当初肥猪经理为什么明知道自家前台有男朋友还要去勾搭。 还不是追求那种征服的快感。并非是征服前台，为的是征服前台的男朋友，将他那可怜的自尊扔在地上再狠狠碾碎。 终于，欲望还是战胜了理智。 肥猪经理提了提裤子，往前两步，对着门外的男人大吼。 “喂！洛兴和！十秒钟之内你再不送东西进来，你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似乎是肥猪经理的吼声起了效果，门外的男人停下了诡异的敲门动作。黄色外卖袋缓缓滑落，双手死死抓着两侧门把手，男人抬头。 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瞳孔微缩幽幽泛光，下巴上还沾染着不少血迹。 这是什么鬼！肥猪经理心中大骇。 “吼！“ 男人怒吼一声，双手猛力推拉公司的玻璃门。仅仅是一下，肥猪经理就听见了公司的玻璃门上，有几颗螺丝松动掉落下来。 这扇薄薄的玻璃门，应该撑不了几下。 ”怎么？你们还打起来了？“办公室里，前台小姐姐捂着自己的胸口探出头来，看样子前期的准备工作小姐姐已经是做好了。 但是现在，无论眼前的小白兔有多大，都无法激起肥猪经理的欲望了。公司的玻璃门也就仅仅顶住了男人两下暴力推拉，第三下玻璃门就已经轰然倒塌了。 奸夫淫妇和男人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阻隔，洛兴和似乎受了什么伤，脚步轻浮似乎掌控不了平衡，只能一点点向肥猪经理和自己女朋友的方向挪动 ”洛兴和你站住，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应该是在羞耻心的作用下，前台的小姐姐把自己刚刚才褪下的衣衫又重新穿了起来，一边穿还一边说，试图阻止洛兴和接近。 ”抛开一切事实不谈，难道你就没有错吗？“ 可惜，女权的力量并不能阻止洛兴和前进的脚步。 “吱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隔壁郭勇推开了门。因为郭勇公司经营的价值比较贵重，所以他们的门是经过特殊设计的。 是一扇沉重的金属防盗门，推拉之间难免会发出些声响。 洛兴和转头看向郭勇，面露不善。 “打扰了，要不你们继续？“郭勇也察觉出气氛不对，很后悔开门看着八卦。看样子，至少一顿臭骂是跑不了了，郭勇内心在想。 可是远超郭勇所想的是，面前面色狰狞的洛兴和竟然跳过臭骂的步骤，直接向自己冲来。速度之快，和之前走向肥猪经理和前台的速度根本没法比。 “糟糕！“郭勇慌了。 门太重，根本来不及关。 第2章 we are safe——for now “吼！” 看到眼前是活生生的人，洛兴和对着郭勇就是一声大吼，口中飞散的血沫子差点就要溅到郭勇的脸上。 “只要关门就好了！”郭勇心中大骇，到现在都还以为是自己的偷窥激怒了面前的男人，“公司的门足够厚重，应该打不开。” 但是问题就在这里，公司的门实在是太厚重了，郭勇为了上班日常又缺乏锻炼，一时间竟然没有力气关上门。 三两步之间，洛兴和已然到了足够近的距离。洛兴和本能向郭勇飞扑而去，即便郭勇站在原地都能感觉到洛兴和口中的血腥气。 “完蛋了。“郭勇绝望，闭上了上了自己的双眼。”早知道就早点下班了。“ 一阵劲风袭来，可郭勇却并没有被扑倒，反倒是砰的一声响传来耳朵里。缓缓睁眼，郭勇惊讶发现，马志强竟然去而复返。 而且此时马志强还用自己的右手肘将癫狂的洛兴和死死压在墙上，动作姿势十分专业。 果然论人才，还是外卖小哥多啊。 “还不赶紧进去，还愣在这干嘛！“ 尽管马志强看上去还有点底子，但是洛兴和还能凭借力量稍微挣脱试图要上马志强一口。 马志强也是没能想到，这洛兴和虽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快点，我快压不住他了。“马志强手已经开始发酸了。 “哪你怎么办。“对于马志强这个救命恩人，郭勇还是很担心的，所以并没有抛下马志强自己回公司去。 可虽然郭勇很是担心，但是某些人却截然不同，只顾自己逃命。 从隔壁办公室里冲出来两个一胖一瘦的身影，正是准备用套套加班的公司前台和肥猪经理。特别是肥猪经理，因为体型太大过道太小，在经过马志强的时候还用手扒拉了下。 就是这下，马志强彻底控制不住洛兴和，只能将人摔进楼梯间。 “快关门！“前台的小姐姐和肥猪经理侧身从门缝进来后，也不管在外面殿后的马志强，两人直接联手推门，就要把大门关上！ “他还在外面！“最后关头，郭勇撑住了门，这才勉强维持住没有让门彻底关闭。”他刚刚还救了你们俩！“ 可似乎肥猪经理并不买账，因为用力那满脸的脂肪都在颤抖，“这是公司！员工守则上面有写的，没有经过允许外人不能进来。” “更何况，他刚刚只救了你，没有救我们！”一旁的前台小姐姐也在帮腔。 郭勇看向公司前台一脸惊讶，本来郭勇以为这女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虽然长得漂亮但是脑子里全都是女权的那一套。 但是没想到此人的拳法如此犀利。 惊讶之下，郭勇撑门的手松了劲也不自知。但是肥猪经理和前台却依旧无法推动那扇沉重的公司大门。 忽然间，一只血手从门后探了出来，将肥猪经理和前台两人吓得够呛。两人双腿一软同时往后跌坐，公司大门失去了阻力被推开。 趁着这个空档，马志强迈步从门后走进来然后直接把门关上。除了双手，马志强的黄色外卖头盔还沾上了几滴鲜红。 看来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门仅仅关上了，办公室里就剩下了寂静，四双眼睛互相对视。 “额——”最后还是马志强打破了诡异沉闷的氛围，“可以给我一张纸巾么，我想先擦擦手。” 肥猪经理和公司前台互相对视了一眼，交换了眼神，小姐姐从怀里掏出来一张小手帕。在往马志强面前递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往相反的方向靠，就差把抗拒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万分感谢！”马志强好像没有看见前台小姐姐的抗拒，拿过手帕就开始擦手。三两下马志强就把手擦干净了，只是手帕就彻底被鲜血沾污。 马志强就这样把手帕递回去，但是前台小姐姐却没有伸手接下来。 “啊，我猜——”马志强会意，将染血的手帕扔到垃圾桶里面，“这手帕你应该是不要了。但是无论怎么，谢谢你——” 因为并不知道前台小姐姐的名字，所以马志强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拖长句子的最后一个字，等待前台的回应。 “额，欧阳筱。”前台小姐姐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反应似乎有点过头了，“我的意思是，我的名字是，欧阳筱。” 欧阳筱此时感觉自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而马志强，则是一只初尝鲜血的雄狮，对鲜血上瘾的雄狮。 欧阳筱感肯定，马志强不会只是一个外卖员那么简单。 “谢谢你，欧阳筱。”马志强笑了笑，把手伸向肥猪经理，“马志强，一名普通的外卖员。那么这位先生呢，你又叫什么名字呢。” “马公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肥猪经理才能勉强开口讲话。 这样下去可不行，马公益心中大震，这种压迫感他只在他的妻子和老丈人面前感受过。马公益感觉，领导地位正在从自己的手中溜走。 这可不行。 四个人都选择沉默，办公室重归沉寂。 “好吧，”马志强拍了拍手，十分自然丝滑地领导着整个局面，“大家都来说说吧，刚刚大家都在干什么，以及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马志强指了指大门外。 “我先来吧。”明显感觉到了马公益和欧阳筱的敌意，这次没有等那沉寂的氛围重新袭来，马志强选择先发制人。 “我是来送外卖的，因为辐射雨的关系，我的电瓶车坏了。郭勇他好心让我上来躲躲雨。” 听到这，马公益一脸凶相看了看郭勇，好像在埋怨郭勇随便把陌生人带回来办公室一样。 “不过好在，大雨很快就停了。然后我打算离开，但是发现电梯停了，走楼梯到八楼时却发现有人用杂物把楼道堵住。无路可走之际，我只能回来十二楼，然后就发生刚刚的事情。” 马志强说完，看向郭勇，或许从郭勇这边过渡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刚刚一直在加班。”只是郭勇的话异常简短，对比起马志强的来看，简短得离谱。 短暂的沉默，马公益接过了话题。 “我们那时候在加班。”马公益摁住一旁欧阳筱的手，示意不要说话，由他来主导。 “然后客户寄来的文件到了，而且当时雨势也大，我就让洛兴和也就是刚刚那个哥们下楼去，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虽然马公益十分渴望取回这个办公室的领导地位，奈何太过紧张，马志强给的压力太大，马公益说话始终断断续续的。 看来取回领导地位得另辟蹊径了。 就在这个时候，四个人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 第3章 背刺 铃声一响，四人同时低头看手机。 “不用看了，市预警中心的，”马公益看了一眼就熄掉了手机屏幕，“应该都是些防洪防汛的预警，没什么大不了的。小郭啊，还是抓紧时间把项目的展示ppt做出来，我就先走了。” “洛兴和那家伙肯定是为情所困，继而发狂，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丧尸嘛，这是现实不是拍电影。” 可能是余威尚存，马志强余光看到郭勇甚至连自己手机短信都还没有打开，仅仅就是马公益一句话，他就放下手机，手往鼠标那摸去。 继续他那永远都做不完的ppt。 至于欧阳筱，更只是拿出手机装装样子，然后就靠到马公益肥硕的身躯上。一时间马公益竟然还得意地以为，这领导者的地位终究还是回到了自己身上。 然而，马志强并未受到影响，依旧在逐字逐句看刚刚预警中心发来的短信。 “我劝你们还是都看看吧。”直到马志强读完了短信，郭勇电脑上面的网站都还没有刷新出来。马志强只好拍了拍郭勇的肩膀，示意他停止那无意义地刷新操作。 并且，马志强将自己手机中短信的内容展示出来。 【市三防办、应急管理厅、公安厅、市卫健委】提醒您： 由于未知原因我市出现可疑疾病，初步确定具有一定传染性。发病期间会出现高热，口渴，怕光，视力减退并且患者具有旺盛的攻击欲望。请我市市民们做好个人防护措施，务必待在室内，避免聚会聚集，保证必要的社交距离。如果出现相关症状，请自觉做好隔离措施，或者在陪同人员或社区应急单元的帮助下做好隔离。（市预警中心5月01日发布） 显然，洛兴和不单单是因爱生恨这么简单。 “你们俩要是下定主意了要走，我也不阻止。”马志强关掉手机屏幕，走到打印机旁边拿起空白的a4纸就往自己的小臂上面缠，一边缠还一边用胶带固定。 “不过以这附近的人口密度来说的话，你们两个还不够外面的塞牙缝呢估计。啊，不对，”马志强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手指指了指马公益，“你或许够咬两嘴的。” “噗~” 不知道是谁，听见了马志强嘲笑马公益的身材，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马公益生气了，脸都憋成了猪肝色。他马公益自从走出大山以来，他最讨厌别人嘲笑自己胖的了。 马公益想把怒火发泄出去，奈何没有借口供他借题发挥。因为刚刚自己也打开手机短信确认过，马志强是对的。 电影真的照进现实了。 “郭勇！你在笑什么！”马公益终于看到了借口，郭勇坐在电脑屏幕前停下了工作在傻笑，“现在已经5月1日了，你没能按照时间完成工作，扣你七天工资。” 马公益瞥了一眼郭勇完全空白的ppt，在做出了扣工资的决定后，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准备享受郭勇地哀嚎。 “哈哈哈，丧尸！”但是马公益想要的哀嚎郭勇并没有发出来，相反的听见自己被扣工资了郭勇还笑出了声，“也就是说现在已经世界末日了！” 郭勇转过头，看着自家老板。马公益甚至能从郭勇的眼睛里面看见光，那是代表自由的光。 “我不用上班啦！”郭勇一边傻笑着，一边跑到马志强旁边学着马志强的样子在用a4纸缠自己的小臂。 “世界末日啊大哥，严肃点啊。你是小学生嘛，只要不上课干啥都开心是吧。” 一边说着马志强已经缠好了右手，在换边的时候抽空看了一眼郭勇缠得怎么样。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魂都吓没了。 郭勇左手就缠了一层纸！ 纸这玩意虽然能勉强抵挡丧尸撕咬，但是也得足够厚才会起作用啊。 “找死啊，就这薄薄的一张有什么用，多缠几层啊。”马志强纳闷，这家伙是不是上班上傻了，这点生活常识都没有的吗。 一张又一张a4纸被抽出，原本充盈的袋子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欸欸欸！”马公益终于意识到，这浪费的一张张a4纸都是自家公司的资源，心脏开始刺痛了起来，“给我停下，这都是公司的东西，可不是免费的！” 可是已经太晚了，即便是郭勇，都已经把自己的小臂全部缠上了厚厚的a4纸。 “走吧。”马志强招手示意跟上，完全没有理会正在抱着a4纸心疼的马公益，随手将粘a4纸的胶带顺到自己裤兜子里面。 “我们要去哪。”郭勇跟着往外走，脸上依旧挂着刚刚的笑容，“可短信刚刚不是让我们呆在室内吗？” “呆在室内也得有吃的有喝的呀。”马志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来过这栋大厦几次，我记得每层楼都有一台自动售卖机，我打算去那里看看情况。” “但是，你也知道的，自动售卖机基本上库存量都不多。” “那我们可得抓紧了。”郭勇连忙跟上。 “听到了吗，”两人走远后，欧阳筱走到马公益身后碰了碰他的肩膀，“听到了吗，库存紧张。” 马公益没有说话，只是抱着那袋已经所剩无几的a4纸，全身上下包括四肢，都因为生气而颤抖。 看见没有回应，欧阳筱只能无奈叹气往门外走，看看能不能跟在马志强后面捞点有用的物资。毕竟欧阳筱她可不想活生生地被饿死在办公室里。 “没关系的。”马公益放下a4纸，眼中闪烁的怒火都能将眼前的a4纸点燃，“所有的物资都将会是我的。” “毕竟他们俩可是用了老子的a4纸啊。” 果真如马志强所说，自动售卖机就放在大厦的ab栋连接桥外面。准确来说，在大厦里面每一层都有两个自动售卖机，ab栋各一个。 “啊，在这！”大厦的电暂时还没有断，自动售卖机还在散发着微弱的灯光。郭勇此时就像个孩子一样，围着售卖机转，一边转还一边在上面不停地留下自己的手印。 “强哥，我们是要塞钱进去，然后把机器清空吗？” “你小子。”马志强笑了，是被气笑的，拍了一下郭勇的脑袋，“都世界末日了，还想着买呢，你是第一次用这个售卖机吗？” “是的，我之前都在加班，除了公司的办公室，这栋大厦我就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马志强沉默，看来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啊。 “去，找根硬点的长棍，我们撬开门就行了，用不着买。” “你们在找这个吗？”就在马志强和郭勇说话间，马公益已经从办公室里赶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一根物理学圣剑。 不得不说，还得是撬棍。三秒钟不到，马志强就把面前的自动售卖机的门撬开了。只是马志强总觉得，手上这根撬棍好像有点熟悉。 “哎呀，真不走运。“看着里面的货物，马志强似乎不太满意，”五瓶可乐，还有三瓶是无糖的？“ 马志强随手将那三瓶黑色的无糖可乐往后扔，抓起货箱里面的几包巧克力又看了看。最后还是无奈地放到一边。 “黑巧，没有一点糖。你们这些坐办公室的要减肥就去运动啊，隔着吃这些‘健康’食物没有一点用啊。“ 不过好在，货箱底下还有些饼干，清水至少还够撑上七天。 “不对，“马志强看了一眼身后的胖子，”三天。“ “好了回去吧。“马志强摇了摇头，用衣服兜住物资往办公室走去，”走吧。“ 因为马公益比较晚出来，现在回头，导致马志强拿着物资走在最后面。一股不祥的预感忽然涌上心头，看着马公益的肥头大耳，马志强感觉有点不对劲。 按照那个死胖子的性格，应该第一时间把所有物资据为己有，再不济也会自己撬开机器占据主动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主动把撬棍递到自己手上。 有问题，有大问题。 在众人路过楼梯间时，马志强停住了脚步。头缓缓转向楼梯间门口，此时门是开着的。马志强心中大震，看向手中的撬棍，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这撬棍这么眼熟。 在马志强爬上来的时候，楼梯间的门是关着的，两个门把手之间被一根撬棍闩着，从外面根本打不开。 马志强记得很清楚，因为门就是他自己关的。 砰！ 办公室的门关上了。马公益并没有等马志强和物资，直接关上公司厚重的大门，将人锁在外面。 吼！ 更糟糕的是，用力关门的噪声惊动了丧尸。 第4章 复仇 大门关上。 郭勇上前拉了拉，大门纹丝不动。可当郭勇的手往大门开关处摸去的时候，整个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开。 办公室桌椅翻倒，办公文具散落一地，一片狼藉，哪怕是郭勇的笔记本电脑都掉在了地上。 屏幕熄灭，看来电脑是坏掉了。 坐在狼藉中的郭勇抬头，刚刚应该是自己的老板马公益推的自己。 “为什么要这样。”郭勇开口，语气十分平淡。 “明明强哥带领我们拿到物资，为什么要害他。” 因为害怕郭勇会突然发狂，马公益只是身边的欧阳筱靠到郭勇身边。淡淡的香水味钻入鼻翼，可能是真的害怕，在欧阳筱的用力挤压下，胸腔的沟壑都变了形。 然而，美人计并不管用，郭勇的眼睛依旧盯着公司门把手不放。 “哎——” 马公益横插一脚，将郭勇的视线挡了起来，用他肥硕的身躯。把马志强驱逐出去之后，马公益终于找回了自己的领导风范。 “听着，我们公司一直都是以人为本的，以员工为本的，所以我作为你们的老板，我必须保证你们的安全。” 马公益俯身看着郭勇，手用力指向公司大门。 “他只是一个外卖员，而且你也听到了，物资不多，鬼知道我们还要这在待多久！” 门外的马志强依旧在用力地敲门，怒吼和哀嚎让办公室里每一个人都感觉到心悸。也不知道马志强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敲得这门砰砰直响。 或许，这敲门的再也不是人类了。 砰！ 每敲一下，欧阳筱的肩膀就往后缩一缩，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眶滑出。最后还是承受不住压力，双手一松，欧阳筱彻底靠在郭勇的肩膀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难怪美人计不起作用。 不断的敲门声，同样击溃了郭勇的心理防线。视线从门把手上面移开，脑袋无力下垂。 “那物资，那些饼干清水怎么办。” “你说什么。”好像没有听清郭勇的问题，马公益捡起一张办公椅坐了下来，再问。 “你把强哥和物资一起关外面了，那物资怎么办，没有物资我们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 马公益从椅子上面下来，用两只手将郭勇和欧阳筱的脑袋拉到自己跟前。 “丧尸不会吃我们的物资。” 敲门声停了。 “好了，是时候收菜了——你们年轻人是这么讲的是吗。” 马公益松手，郭勇和欧阳筱立刻就往后倒，郭勇的头还差点撞到了倒下的桌子腿。咔哒一声，大门解锁，马公益跨门而出毫无负罪感。 “阿勇快出来搭把手，我一个人拿不了这么多吃喝。” 郭勇愣了愣，才起身往办公室门外走去。实在是没想到，即便是末日来临了，郭勇还是得帮老板做事，有时候郭勇还真的分不清楚，自己当初签的究竟是劳动合同还是卖身契。 门外，物资散落一地，甚至有一瓶可乐上面好像还沾染了血迹。也不知道那血迹究竟是马志强还是丧尸的。 “看来那小子挺狼狈啊。”马公益拿起可乐再身上擦了擦，随手就扭开瓶盖喝了起来，轻松惬意的样子像是在度假野餐。 脸上根本就没有丝毫负罪感。 “走吧，拿上这些回去吧。” 虽然嘴上说着物资拿不下，可到头来马公益也就只拿上自己喝的那瓶可乐，其他的全都让郭勇拿着。 “呀——” 就在两人转头，准备返回安全的办公室时，虚掩着的办公室大门里面，突然传来欧阳筱惊慌尖锐的叫声。 害怕被关在门外，郭勇抱着物资先马公益一步，走到办公室内。 “强哥！你还活着。” 来人竟然是马志强，在那种环境下竟然还能逃出来。郭勇连物资都不管了，随手扔在地上，就要上前看看马志强。 但是才刚迈出一步，就被后面进来的马公益阻止了。 “小勇，你仔细看，他怕不是已经不是你的强哥了。”虽然是拦住了，但是马公益也只拦了一下，随即就躲到郭勇身后，手还往旁边探，拿起一把u型锁防身。 经过马公益提醒，郭勇此时也注意到了马志强的头盔上面似乎沾染了更多血迹，就连身上的那件黄色外卖服也有几处破损。 “还好，侥幸逃脱。”一边说，马志强一边脱下身上破损的外套，展示里面的衣服，表示自己没有被丧尸抓咬的痕迹。 毕竟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丧尸都是通过抓咬传播病毒。 “侥幸逃脱？我看是要拖我们下水吧。一个从丧尸堆里跑出来的人，我可不敢放他在旁边。“显然，马公益的态度很是强硬，并不愿意和马志强共享安全屋。 要是马公益能从郭勇的背后出来，那对峙效果肯定能更好一些。 “要是我，我现在就赶紧把大门关上，“马志强并没有理会挑衅，”毕竟我一个人力量有限，并不能将外面的丧尸全部解决。“ “啧。可恶。“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马志强说得对，现在最要紧的是关上那扇大门。不管马志强受没受感染，这样做至少能让其他三人安全些。 砰！大门关上了。 “虽然门关上了，但是并不代表我就认为马志强你是干净的。“马公益从自己的裤兜子里面掏出来一把钥匙，将钥匙放到身前的郭勇手上。 郭勇认得，这是公司库房的钥匙，库房就在办公室里。里面放着公司的一些样品，库房门比办公室大门还要结实不少。 “阿勇，去，“马公益推了郭勇一把，”把他关在库房里。“ “经理，我们不能这样做，强哥还是我们的救命——“ “我是经理还是你是经理，我让你去你就去，这么多话。“马公益强行打断郭勇的话，并在郭勇的背后狠狠地推了一把。 脚下一个踉跄，郭勇差点摔倒。可能是日常压榨的原因，马公益的余威尚存，郭勇一时间不敢忤逆，只得乖乖按照马公益的话去做。 不过幸运的是，马志强并没有反抗，甚至说马志强好像还很乐意自己被锁进公司的仓库里头。 “你要不要也一起？“ 临了，马志强还向郭勇发出邀请。郭勇看了看手里的钥匙，在看了看外面的马公益，顿时感觉自己就像那肥猪的奴隶一般。 叛逆冲上心头。 “马公益！“郭勇在库房里面大叫，一边叫一边把钥匙扔了出来，”老子不干了，你把老子和强哥锁一起吧。“ 哐当，仓库门被马公益锁上了。 “看你那样子，我还以为你要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呢。“不知道马志强从哪里找来的一张小马扎，马志强坐在上面看戏。 还以为在末日刺激下，郭勇要给马公益来下狠的，看来还是被驯化太久了。 “嘿嘿，文明社会嘛。“郭勇两边看了看，想要找出来第二把马扎。但是似乎马志强屁股底下的就是库房唯一一把马扎了。 就在郭勇准备席地而坐时，马志强站了起来，将马扎让给了郭勇。 “对了强哥，“郭勇坐下，松了松腿部肌肉，”之前看你救我的那两下，你好像不是普通外卖员啊，私底下是不是有干什么副业啊。“ “我啊，“马志强没有立刻回答郭勇的问题，反而在库房里面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最后选中了一个装着样品的柜子。 “我之前是当兵的，在部队学过那么一招半式。“ 马志强拖过柜子，放在库房门口，将门口彻底挡住。 “本来呢，当了几年兵手里有点钱，本来还想回乡下做点小生意的。但是有个远房亲戚，说想到大城市做生意，就把我的补贴全借走了，说回来给我分红。“ “我那时候很傻不是吗？“ 好像一个柜子还不够，马志强还继续在库房里面四处寻找别的东西，用来挡门。 “总感觉，你那亲戚像是闻着味就过来了。“像是在听故事，郭勇坐在小马扎上面，双手托腮。 “所以啊，我那远房亲戚从此没了音信，老家也不回了。最后为了找他算账，我才进城来跑外卖，顺便找人。“ 马志强从库房的杂物堆里面，找出来一根树枝，有手臂那么粗的树枝。郭勇认得，那是马公益托人找来的上好樟木树枝，说是能驱虫，于是就放在库房防虫。 “等等，“郭勇面露惊讶的神色，似乎抓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强哥你姓马，经理也姓马，难不成——“ “没错，那个死胖子的脸，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说着，马志强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卷胶带随手扔到地上。 “还有郭勇，难道你就不好奇我刚刚是怎么逃出丧尸追击的吗？“ 没有理会郭勇惊讶的神情，马志强挥动手中的樟木树枝，用力敲在用来装样品的铁柜上面。 当—— “吼——“ 哐当一声，门被冲开。 “你们在里面干了什么，啊————“ 接下来，牙齿和骨头的摩擦声彻底盖过了马公益的惨叫。 第5章 人吃人 “我老板他是怎么了，死了吗，你杀了他！” 等到门外的动静终于停了下来，马志强轻手轻脚移开样品储物柜，小心翼翼将门打开一条缝隙。 “我跟你一直待在这里，我怎么杀，那是丧尸做的。”从缝隙中，马志强勉强能够观察到外面的情况。 “杀人者非我也，兵也。“郭勇怒极反笑，虽然愤怒但是看着面前撅着屁股观察外面的马志强，郭勇丝毫不敢上前，只敢藏在后面的货物堆里狺狺狂吠。 “老子也读过大学，你跟我这在搞诡辩可没用，杀人就是杀人了，这个事实你改变不了。“ 外面办公室大门敞开，马公益和欧阳筱都不见了踪影。马志强慢慢拉开储物室的门，回头开了一眼郭勇，没有理会他的诘问径直走出了储物室。 “那你报警吧。“ 马志强在离开前轻飘飘地留下这么一句话。 看见外面安全了，郭勇也从储物间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边攥着自己的手机。 “你别以为我不敢。“ 办公室里面没有人，除了满地的血迹。马志强注意到，在库房的旁边还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上面写着主管办公室。 主管办公室的大门虚掩着，地上血迹的源头来自主管办公室里面。 看来情急之下，马公益是躲在了里面了。 “啧。“从库房出来之后，郭勇一遍一遍拨打着报警电话，只是始终没能拨通哪怕一次。 没想到连紧急电话都打不通。 郭勇意识到现在的事态可能变得有点糟糕。 看着郭勇的样子，马志强觉得有些可笑，但却有些熟悉。就像以前的自己。 “哎，“马志强叹了一口气，似乎做了个决定。”小子，别打了，电话是打不通的。“ “不可能，刚刚还能有短信进来的，有短信就有信号，有信号就能打通紧急电话。“郭勇已然陷入了癫狂，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显然没能很好的处理应对现在的状况。 手指不断点着手机屏幕，郭勇的嘴里还在自言自语地喃喃。 “快点，打通电话，马经理就有救了。他答应我的，只要把项目做好了，就能升职主管了，老家的妈妈就不用早起贪黑工作，妹妹也有钱治病。” 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地从郭勇地眼角处滑落。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电话还是没能打通，就在郭勇打算再次拨打地时候，马志强伸手过来，阻止了这种没有意义地尝试。 “放弃吧，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段了，粉饰太平得过且过。”马志强向郭勇招了招手，晃了晃库房上面的u型锁。 那硕大的锁头十分结实，从里面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打开，要不是突如其来的丧尸，马公益也不会把锁打开。 可马志强早有预料，在面对尸潮，马公益肯定会选择办公室里面最坚固的房间来避难。然而因为向里开的门内，马志强早就堆满了杂物，所以马公益只能无奈地选择旁边的主管办公室。 “你看，那个胖子原本打算把我们饿死在里面的。” 马志强转身走进旁边的主管办公室。 主管办公室里面，马公益躺在地上，被丧尸开膛破肚，全部内脏一个不留地被掏空。四肢肿胀，马公益的巨人观来得比马志强想的还要早。 看到自家老板的惨状，郭勇瞬间弯腰吐了出来。 “哈，有意思。”马志强拿着放在主管办公室上面的那沓名牌，第一个写着的就是欧阳筱。在欧阳筱下面的，是她名义上的男朋友，洛兴和。 马志强把所有名牌都翻了一遍，没有一张名牌写着郭勇。 “看来你升职的事情并不是那么板上钉钉啊。”那一沓名牌被扔到了郭勇脚下。名牌散开，每一张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确实没有一张写着郭勇。 手在颤抖，郭勇缓缓捡起散落在地的名牌，一张一张名牌地检查，希望自己刚刚的惊鸿一瞥漏过了自己的名字。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把希望寄托在一些没有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情上面。 “小子，”马志强拍了拍郭勇的肩膀，“你也是时候知道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末日也只是撕下了那层伪装让这条规则更加赤裸罢了。” “想成为人上人，光吃苦是没用的，得吃人。” “你看，”名牌脱手，郭勇看向马志强，双目无神。此时的马志强把原本被马公益拿去用来卡住主管办公室门把手的撬棍拿了下来。 马志强拿着撬棍在郭勇眼前晃了晃。 “你还认得出这根撬棍吗。“ “记得，是那胖子给你的用来撬开自动售卖机的。“郭勇终于改口了，不再称呼马公益为老板。 “是的，但是这我原本是用来卡住这层楼梯间门的，这样丧尸们就没法进到这层来。“撬棍很轻松就被马志强取了下来。 看来当时的情况也是蛮紧急的，马公益竟然试图用撬棍卡住横向推拉的玻璃门。 马志强拿着撬棍差点笑了出来。 “你看，你的老板就很上道，“马志强十分地将撬棍收了起来，”他甚至想把我们都吃掉。“ “他不是我的老板。“郭勇面无表情。 马志强惊讶地瞥了郭勇一眼，还得是年轻人啊，接受能力就是强。 “我要到下一层去，你要来吗？“这一层因为马公益的原因已经不再安全了，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在某个转角处和丧尸撞个满怀。 安全起见，马志强还是决定探索下一层。 郭勇没有说话，抬手将挂在自己脖子上面的工牌摘下，随手扔在马公益的脚边，跟着马志强的步伐走出了主管办公室。 尽管没有说话，马志强也明白了郭勇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笑了笑，马志强拿起自己用来装外卖的背包，把仅剩的两瓶可乐和清水饼干放进背包里面。 “倒是没看见那个小女孩去哪了。“马志强背上背包往外走，郭勇跟在后面并没有接上马志强的话，一直保持沉默。 “不过在刚刚那个情况下，那小女孩应该没有可能逃过去吧。“ 两人离开了十二层，打算前往下一层碰运气。 离开的时候，马志强并没有撕下自己之前贴在大门门闩洞上面的透明胶布。估计就是因为这一片小小的透明胶布，让这座厚重大门形同虚设吧。 第6章 青出于蓝 “真的被堵住了。” 楼梯间里，原本用来照明的日光灯不知道被谁打坏了导致郭勇和马志强两人只能摸黑前进。 “我之前本来打算走楼梯下去了，但是到了十一楼这里，前往十楼的楼梯就被人用木板封得死死的。” 两人上上下下摸了好几遍，依旧没能找到缺口。 “真的是，谁封的这么牢固啊。”说着，郭勇从自己的包里翻出手机，“要不咱们开灯看看，我偏不信有人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将通道封得密不透风。” 但是手机都还没有拿出来，就被一旁的马志强摁了回去。 “你想死别带上我，”因为害怕声音会引来丧尸，马志强现在几乎是用气声来低吼，“丧尸对于声音和光源是最敏感的，你在这里开灯，下一秒我们就会被丧尸包围。” “你怎么知道的。” “要不然你以为我之前是怎么逃回十二楼的。”看见郭勇放弃了开灯的打算，马志强松了一口气，伸手推了推十一楼的门。“只要在黑暗里保持安静，丧尸就找不到你，它们的视力好像出奇的差。” 门轻而易举的就被推开了。 “走吧，”马志强侧身走到十一楼，里面虽然通道灯都亮着，但是所有办公室都大门紧闭。看来这栋大厦也不是每一家公司都像马公益管理得那样压榨员工。 “我们看看到a栋的连接桥有没有锁上，或许我们可以从a栋那边下楼。” “强哥你知道的真多，我在这上班的，我都不知道咱们大厦ab栋是连通的。”郭勇紧跟其后，放弃探索十一楼和十楼之间的障碍，进入到十一楼中。 “这栋大厦的b栋是后来加建的，开发商为了方便运送物料，从十一楼开始每个尾数带一的楼层都会建一条连接桥直通a塔。” 马志强后背贴墙，脚跟着地一步一步往前挪动，尽量减少因为移动带来的噪音。 “我是送外卖的，这片每一栋大厦的结构我都摸得一清二楚，要不然怎么把餐送到你们手上。” 在楼梯间门内初略地张望，马志强发现，虽然有个别单位的门没有锁，但是这一层的所有办公室的灯都没有开。 这就意味着，今天这层没有人加班，也就没有倒霉蛋感染病毒变成丧尸。 马志强和郭勇可以稍稍放松点，自由在这一层活动活动了。 “啊嗤——”郭勇刚出楼梯间就打了个喷嚏，自己搓了搓手臂，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早上十点了。 “已经十点了，那怪不得了，人少了这空调还开这么猛。” “你是说大厦的中央空调吗？”马志强感觉有点不对劲。 如果说丧尸末日是真的话，那大厦的物业管理处势必没有人来上班。既然没有人来上班，那谁来打开大厦的中央空调呢。 有古怪！ “强哥，你快看。”就在马志强思考的间隙，郭勇已经跑到了连接桥的大门处了，大门的门锁是那种非常普通又廉价的锁头。 只需要一榔头就可以完全破坏。 “强哥，快把撬棍拿过来，我们应该可以强行开锁。” “不，”马志强走了过来，没有任何犹豫就拒绝了郭勇的提议，“这样会制造太多噪音，我们需要一个锤子来一锤定音。” “或者能够充当锤子的东西。” 马志强看了看周围并没有锁门的办公室，异常的空调温度，奇怪的事情让马志强的眉头紧锁。 “阿勇，我们分头去找吧，记住——” 突然，马志强压低声音在郭勇的耳边说话。 “小心行事，这一层并不安全。” 然而郭勇却丝毫不知道马志强为什么会这样手，在他眼里看来这一层没有加班就不会有丧尸。这就意味着这一层是安全的，郭勇毫不在意，和马志强分开行事。 随意推开一扇没有上锁的门，郭勇发现这是一家电商的初创公司，一家卖保健品的公司。办公室里面每一个工位都摆满了产品。 随手拿起工位上面的产品资料，好家伙，能够治疗癌症的产品竟然被随便堆在工位上面。 “这东西能治疗癌症？”郭勇也被这个公司大胆的宣传策略吓了一跳，拿起产品看了看配料表。果不其然，配料表上面只有水是值得吃进嘴巴里面的。 “这东西，连末世来都懒得收集，还真有人愿意花钱买吗。”扔掉产品，郭勇又被墙上面的画像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消瘦但是双眼有神充满野心，画像旁边写着ceo兼总经理，林毅。 “要是这东西真能起效，那林老总你现在就该去拿诺贝尔奖了。”郭勇对着墙上林毅的画像，忍不住嗤笑。 “你怎么知道林老总拿过诺贝奖啊，怎么你也知道加利水吗？” 办公室墙角处，传来人声，但是发音设备十分劣质导致失真严重，郭勇只能勉强认出来声音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女孩。 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孩。 郭勇没有说话，只是紧张的环顾四周，试图找到发声源。 “别找了，在这呢。” 女声再一次出现，这次郭勇终于抓住机会找到了发声源。那是一个智能监视器，郭勇认得出那个款式，他自己家里也有一个。 监视器可以传输画面和声音，使用者不单单可以通过网络控制监视器，如果没有网络还可以连接上同一个wifi来控制监视器。 有人在附近！ 郭勇立马警觉起来，小心地把办公室门关上，并且用椅子简单堵住了门口。只是郭勇堵门的动作惹笑了监视器后面的那个女生。 “哈哈哈哈哈。”失真效果下的女声使得办公室里面的氛围更加诡异，即便是女声在大笑之后说一句，我想玩个游戏，郭勇都不会觉得奇怪。 “不用白费力气了，你认为在这种情况下，面对你们两个大男人我一个小女孩会现身吗？” 监视器移动，将中间的蓝色光点对准郭勇。 “锤子在大门旁边货架下，拿了就赶紧走，不要试图找我出来。” 有了女孩的指引，郭勇很快就找到了货架下面的锤子。可当郭勇就要伸手拿锤子的时候，身后的监视器又响了起来。 “请问你拿锤子是要去开锁吗？要不要考虑一下锤子的另外一个用途。”郭勇拿锤子的手停住了，他想不懂在现在的情况下锤子除了开锁还能用来干嘛。 “听不懂吗？“看见郭勇愣在原地，监视器后面的女孩继续补充道，”在用锤子砸锁之前，你可以在那同伴脑袋上来一下。“ “这样他的物资，包括那根撬棍可就全都归你了呀。“ “哼，你不用蛊惑我了。“郭勇终于知道那女孩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了，果断拿起锤子，”强哥救了我两次，我不可能背叛他的。“ “哦，“郭勇没有受到蛊惑，监视器后面的女孩并没有着急，”你现在在找锤子，为团队做贡献，可你猜猜你的救命恩人现在在干什么。“ “他在撬自动售卖机！“女孩缓缓说话，声中丝毫听不到焦急，”我甚至可以猜到，等下你们汇合之后，他根本不会跟你说自己在撬自动售卖机。“ “你跟他心连心，他却跟你玩脑筋。你的救命恩人想要独吞物资啊，那你为什么不干脆先下手为强呢。“ 郭勇完全没有理会女孩的蛊惑，拿着锤子就要往外走。郭勇步伐稳健，似乎并没有受到蛊惑，只是走进过道走廊时，郭勇还是忍不住用余光看了一眼自动售卖机。 被撬开了，这层楼的自动售卖机被撬开了！ “来了。“马志强蹲在连接桥大门前，在研究门上的那小锁，”找到锤子了吗？“ 手里拿着锤子，郭勇眼睛一直盯着马志强放在一边的外卖箱子，“你刚刚去撬了自动售卖机了吗，我刚刚看到那机子好像开了。“ “没，那机子早就被撬了。“马志强没有抬头，眼里只有门上的锁头，”锤子找到了吗？“ “找到了。“ “那给我，让我来敲开这把锁。“马志强手往身后的郭勇伸去，向郭勇要锤子，头依旧没有抬起来看一眼郭勇。 “好。“ 郭勇将手里的锤子高高扬起，然后狠狠砸下。 “这个世界是人吃人的世界，强哥这可是你教我的。“ 第7章 多云转雨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帘直射到马志强的眼皮上，受到阳光刺激，马志强缓缓转醒。虽然戴着外卖头盔，但是用脑袋接了一榔头还是让此时的马志强感到头昏脑胀的。 身体靠在椅子上，缓了好一阵子，马志强才缓过神来。 回过神来的第一看，马志强就看到了一个消瘦的陌生中年男人。马志强吓了一跳，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摔倒在地上的马志强，这才看清，那个中年男人只是挂在墙上的自画像，画像旁边写着ceo兼总经理，林毅。 马志强想到，应该是郭勇把自己敲晕之后，带到了卖加利水的初创电商公司办公室里面。 “这小子还学得挺快。“马志强的双手被轧带反绑在背后。马志强挣扎着坐起来，将手从脚下绕回到身前，”但是没学全，用轧带绑着手，却还给我留着鞋带。“ 马志强将自己鞋带解下来，绕过轧带在重新绑上。然后整个人躺倒在地上，双脚发力，把鞋带当成锯子一样来回移送。 不到五分钟，马志强就用自己的鞋带锯断了绑着自己双手的轧带。 马志强重获自由。 但是也就是这几分钟的运动，就已经让马志强的汗浸透了后背。 “空调又关掉了？“马志强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似乎现在的温度远比刚刚自己被敲晕之前的温度要高。 直到这个时候，马志强才回过神来，自己刚刚在十二楼做那个a4纸臂甲在自己昏迷的时候被人取走了。 “该说不说，这小子在这方面做的还挺细致。”马志强摸了摸自己的前臂，才刚刚分别马志强就已经想念他那足足有二十层的a4纸臂甲了。 桌上一个黄色头盔吸引了马志强的注意，马志强认得出来，那是他之前送外卖戴的头盔。只是现在头盔的外层黄色的塑料已经裂开了，基本上已经失去了佩戴的意义。 “你小子下手可真狠啊。” 马志强拿起桌面上面的黄色头盔，虽然说已经失去了防护作用。但是有也总比没有强，哪怕是一张纸也能起到应有的防护作用。 只可惜，这初创公司实在太穷了，马志强翻遍了所有的工位，连一张纸都没能找到。 “既然没有那就走吧。” 头盔的扣子已经坏掉了，马志强只能用系的把头盔固定好，滑稽是滑稽了点，但好歹也是把头盔固定住了。 走出办公室，马志强一眼就看到了，ab栋连接桥的大门上，那个锁头已经被郭勇砸开。坏掉的锁头还挂在门上面。 似乎，穿过连接桥到a栋那边去，就是眼下唯一能走的路。 然而，明明手已经放到门把手上面了，马志强却没有用力推开门。臂甲没有了，撬棍也被郭勇抢走了，马志强决定还是把手缩了回去。 a栋是老楼，人数自然是比b栋的要多。在现在只有一个烂头盔的情况下，前往a栋确实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请少侠做好准备再来吧。” 往后退了两步，马志强还是决定再十一层稍稍准备一下，收集物资，然后再前往a栋。 拉开旁边办公室的门。 里面的陈设几乎和马志强醒来的那一间一模一样，两排工位上面全都放满了“加利水”保健产品。 就连墙上的那副公司总经理林毅的画像都挂在同一个地方。 “嗯？” 马志强疑惑的往外退，抬头确认了一下门牌号。 “1101，没错，确实是连接桥旁边的办公室。” 再一次进到办公室，马志强终于是发现了有几处细微的不同。比如说在办公室门口的货架下的工具框里面并没有放锤子，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剪刀和胶带等办公用品。 “真是走运啊。” 马志强拿起货架下面的工具框，放到最近的工位上。正好，只要把头盔裂开的地方粘一下，应该勉强还能起作用。 倒是工具框里面的剪刀让马志强犯了难。 要是之前的撬棍亦或者是锤子都还好，属于钝器。马志强自认为只要自己控制好力道，被打到最多也就青一块紫一块，并不会出现生命危险。 但是剪刀就不一样了，想要造成伤害就必定会流血。要是伤在手脚倒也还好，但是一旦伤在躯干。 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被剪刀捅到躯干，搞不好是会死人的。 再说了，先不谈正常的人，哪怕是丧尸也是一个会跑会跳的东西，马志强根本没法分辨丧尸还是活人还是死人。 而且，马志强到现在为止依旧相信，秩序终有一天会被重新建立。 所以，马志强还不想杀人。 最后，马志强还是把工具框里面的所有剪刀都带上了。虽然自己不想杀人，但是马志强同样不想把决定权交到别人手上。 既然剪刀不能用，那么马志强就必须找到另外一样，可以作为武器使用的钝器。所以，马志强打开了下一扇没有上锁的门。 然而门打开了之后，马志强被里面的景象震惊得愣在原地。 里面是一模一样的办公室，一样的工位排列，一样的总经理自画像，一样的货架，一样的“加利水”。 “见鬼了。”要不是现在是白天，马志强都以为自己遇到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卖保健品的，真的这么挣钱吗，一连租下三间办公室。” 同样的，在这间办公室里面，马志强依旧一无所获。 马志强只能前往下一间办公室。 在开门前，马志强还在门前煞有介事地深呼吸了一下。看来在马志强心里面，他自己也不希望看见第四间一模一样地办公室啊。 办公室的门打开了，里面终于不是一模一样的办公室陈设。可是，马志强宁愿这里面是跟之前一样的办公室陈设。 “大通铺！” 和之前的三间办公室不同，马志强打开的第四间办公室里只有那个林毅的自画像是之前的办公室相同的，除此以外地上铺满了草席和床铺。 “商用办公室也允许住人的吗？” 当然是不允许的。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起来。马志强上前查看满地的地铺，虽然上面已经没有了任何残余的体温，但是从遗落的衣服和被子来看，直到昨晚这里都睡满了人。 “但是这么庞大的人口都去哪里了呢。”马志强记得很清楚，自己和郭勇下来的时候，这里可没有任何人和丧尸。 就在这个时候，马志强所处的办公室外面亮起了灯，灯光将马志强脚下的人影拉得长长的。 灯光来自大厦电梯间，准确来说是最靠近电梯间，每一层面积最大的办公室。马志强记得自己看过那门牌，那是一家售卖家电的卖场。 灯会亮，就意味着有人。 马志强掏出之前找到的剪刀，像戴指虎一样把手柄抵在手掌上。马志强降低重心，贴墙移动，他必须要搞清楚外面的灯为什么会亮。 为此，马志强已经做好了要杀人的准备。 卖场内，十多只丧尸紧紧挤在一起，挤在一盏浴霸下面。像只扑火的飞蛾，挤开身边的同伴，只为了得到浴霸底下得到那一丝丝热量。 震惊中马志强的手指松开，剪刀掉到了地上。即便是发出这样的声响，也没能吸引到丧尸从浴霸底下离开。 “看来你们是相当怕冷啊。”马志强捡起了地上的剪刀。 可就在这个时候，卖场里面的浴霸熄灭了，马志强身上响起了刺耳的蜂鸣声。 卖场里面的丧尸转过头来，看着马志强，眼里冒着青光。 “哦豁，完蛋。” 第8章 蜂鸣器 砰~ 通往十楼的楼梯间，里面那堵用来挡路的木板墙被踹开了。原来那里藏了一扇门，灯光昏暗之下，一时间马志强和郭勇都没有发现。 “你找死啊！弄这么响干什么！” 门里走出来两个男人，消瘦的男人。瘦得就像骷髅头裹了一层皮就出来了，站着不动都会有人帮忙打120。 男人肩上还扛着一个，被扛着的男人一动不动。 “没事啊，总经理不是说蜂鸣器的声音可以吸引丧尸吗，估计现在他们都在顾着咬那个倒霉蛋没空管我们。” “你傻呀。”站在后面的男人踢了前面那人一脚，肩上扛着的人差点因为这样一个踉跄掉了下来，“蜂鸣器早就遥控关闭了，要不然我们怎么扛人上来啊。” 两个人艰难把楼梯间门推开，晃晃悠悠地扛着人走了出去。就在楼梯间门关上的一瞬，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抵住了门。 一只眼睛透过门缝观察刚刚出去的两人。 “表锅~”走在后面的男人操着一口桂系口音，“你说那蜂鸣器怎么这么牛呢，打开的时候无论我们怎么发出噪声都吸引不了他们呢。” “表啊，”走在前面的男人停住了脚步，声音低沉语气认真，“我们只是k咧啡，不该问的不要去问。” 在表哥带动下，两人又再次往前走了起来。 “估计那是什么高科技吧，超声波什么的。”表哥的语气变得轻快，像是在开玩笑一样。 两人拐弯，将肩上的人抬到那个卖卫浴的家电卖场。放下肩上的人时，表哥透过卖场透明玻璃看了眼旁边，十一层的所有丧尸都聚集在隔壁办公室。 “上一个，我记得那个谁说是放到办公室里面的是吧。” 表哥隔着玻璃，看着那边的丧尸群，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没错，我记得他说已经把人绑好了放到办公室里面的。” 表弟倒是没有太在意，反正自己现在已经完成了老板的任务。趁还有点时间，表弟还打算在卖场逛逛呢，毕竟眼前这些东西放在末日前自己辛苦工作半年都买不下来一件。 现在有机会，自己肯定要替它们未来的主人先试用一下。 然而表哥并没有自己家表弟那样心大，自从进入卖场以来，表哥的目光就从来没有从隔壁的丧尸群那离开过。 因为表哥自己显然是记得的，卖场周围只有宿舍，并没有公司的任何办公室。除非马志强在蜂鸣器启动之前醒来了，并试图逃跑，否则在卖场这边根本不可能看得到丧尸群。 表哥从怀里掏出一把撬棍，外表看上去很像马志强被抢走的那一把。 “表啊，我去外面看看，你在这里别动喔。” 此时表弟正沉浸在一台轻奢按摩椅的深度按摩里没有说话，只是向着表哥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已经听到了。 卖场旁边房间的玻璃门被推开，表哥从门缝里探了个头出来。果然如记忆里面一样，卖场旁边这里正是公司的员工宿舍。 虽然丧尸都挤在一起了，但是表哥一眼就看到了丧尸们脚底下踩着明晃晃的一件黄色外套。公司里面没有人穿黄色外套，那是后来有人放进去的。 可就在表哥准备摸进去，确认黄色外套里面是否真的装着蜂鸣器的时候，身后的卖场里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糟糕难不成那家伙没有死。”表哥心里一慌，在暗骂着新来的没有处理好马志强的同时，手中的撬棍又握紧了几分。 表哥连忙回头，往卖场里赶去。 “还说是轻奢级，连扶手都没有。”表哥站在门口都能听见表弟在里面的叫骂声，“我的老腰啊，刚按好又给摔错位了。” 看到表弟只是用按摩椅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表哥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被别人袭击了。不过想起了那人说，那个倒霉蛋似乎不是普通的人，倒是个练家子。 表哥原本松了的那口气又吸了回来，因为很大概率那倒霉蛋没有死。不过这又关自己什么事呢，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离开十一层这个危险的地方 “表啊表，关空调走了，蜂鸣器要响了喔。”表哥伸手，将表弟拉了起来。 其实也并不是时间紧迫，每一个蜂鸣器都设置了定时，每十五分钟响一次，现在距离蜂鸣器启动至少还有七八分钟。 只是表哥担心，躲在暗处的人会在出其不意的地方给自己两人一下。反正人已经给抬到卖场里面了，至于蜂鸣器的回收，待会两个一起就好了。 没有丝毫拖沓，表哥带着表弟消失在楼梯间的门后。 人走后没多久，卖场里面传出嗡嗡嗡刺耳的蜂鸣声。被惊扰的尸群争先恐后涌入卖场，朝着里面唯一的活物扑去。 被抬上来的男人根本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就在昏迷中被狂暴尸群分食干净。 马志强从厕所里拉开门，头伸出门缝遥遥看向卖场里扭动的尸群。之前因为时间仓促，马志强找到身上的蜂鸣器，连着衣服一起扔掉之后就多了起来，根本没时间观察。 现在，马志强看清楚了听清楚了，虽然蜂鸣器音量不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丧尸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马志强还注意到，那两老表离开之前还手动关闭了卖场的空调。回想到之前，丧尸们都挤在卖场的浴霸底下。 “莫非这丧尸都怕冷？” 虽然之前马志强偷听到，在蜂鸣器启动的情况下，一般的噪声是很难引起丧尸的注意的。但是为了稳妥起见，马志强还是选择退回则所里面。 厕所空间小空调猛，怕冷的丧尸基本上不会进来。 其实，马志强从楼梯间转移到厕所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过袭击那两老表。不过转念一想就放弃了。 且不说马志强自己以一敌二并不能十拿九稳拿下，就算是拿下了那又怎么样。大不了拿回自己那把撬棍，最后还不是得冒险从a栋下去。 而且还保不准，这个卖“加利水”的公司会派人上来替自己的同事报仇。 但是现在，既然知道了b栋十楼这边是可以下去的，那a栋这个险就没有必要去冒了。所以，马志强选择静观其变，等待会丧尸们都冷静下来了，看看那蜂鸣器到底是什么东西， 然后等下一次，他们回收蜂鸣器的时候，马志强找机会偷偷溜进十楼。 虽然马志强对于这间公司能在半天不到的时间内，弄出这么个对于丧尸来说针对性极强的小东西感到好奇。 但是，好奇归好奇，马志强现在只想离开大厦回家，去确认家里妻子的安危。 很快，蜂鸣器停止工作，丧尸群开始冷静下来。 就在马志强打算开门出去研究一下那个神奇的蜂鸣器的时候，马志强身后响起了嗡嗡嗡的声音。 原本安静下来的尸群瞬间狂暴，马志强听见厕所外，属于丧尸的脚步声越来越明显。马志强身后的嗡嗡嗡声，毫无疑问是蜂鸣器启动发出的声音。 虽然比外面的稍微低沉了些，但是能够引得丧尸群如此狂暴的，也就只能是蜂鸣器的声音了。 “开玩笑的吧，怎么都追着我来。” 第9章 秀才和士兵 厕所外面丧尸们的脚步声纷乱无比。 还好刚刚千钧一发之际，马志强用保洁员的扫帚卡住了厕所大门，丧尸才没能破门而入。只是躲在门内坑位的马志强心知肚明，区区一把扫帚是挡不住尸群的。 而且厕所空间狭窄，躲在不同坑位其实没有太大的差别。只要扫帚一断，丧尸就会把马志强和隔壁那位没能及时摆脱蜂鸣器的倒霉蛋一起命丧丧尸的嘴下。 忽然，马志强隔壁坑位传来了冲水声。水声过后，蜂鸣声戛然而止。没有了蜂鸣声的刺激，丧尸拍了几下门后，就因为忍受不了空调的低温，再次回到卖场的浴霸下面。 马志强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倒霉蛋还有几分急智，竟然能想到把蜂鸣器冲到下水道里。 推开坑位门，马志强把剪刀拿出来。虽然丧尸暂时离去了，但是丧尸末日下，危险的从来都不是丧尸本身。 危险的，从来都是人性。 剪刀刀柄顶在掌根，马志强这才敲响了隔壁坑位的门。 “哥们，我知道你在里面。”敲完了门，马志强往后退了一步，防止被里面的人偷袭，“背对着身走出来，我想你应该需要为刚才的事情解释解释。” 门内没有任何动静。 “哥们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知道这个会嗡嗡嗡鬼叫的东西是什么来历。”马志强往后再挪了挪，刚好挪到了门打开的半径之外，“你要是不出来，我也有的是办法进去。” 咔哒~ 坑位里面的人打开了门锁，马志强握紧了手里的剪刀，严阵以待。 门缓缓打开，里面的人穿着裙子，留着一头漂亮的瀑布黑长直。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坑位里面的人缓步倒退走出来。 “女孩？”马志强记得非常清楚，自己进的可是男厕。看到坑位里面的人，吃惊之下马志强差点松开手中的剪刀，“男厕所哪里来的女孩？” “写字楼都能出现丧尸了，那男厕里面有小女孩又能有什么奇怪呢。”女孩转过身来，一边转身一边吐槽，“我的名字叫叶倩梅，是一名大三学生，之前在加利水公司实习。” “额，我叫马志强，是一名外卖员。啊不对——“ 马志强甩了甩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不经意间跟着那女孩，叶倩梅的话进行自我介绍。 “现在不是自我介绍的时候，可以和我说说吗，那个叫蜂鸣器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叶倩梅摇了摇头，带动着秀发飘动将洗发水的香气散发到空气中。马志强听了也愣了愣，没想到叶倩梅回答得这么干脆。 “在丧尸危机爆发之后，林毅像是变戏法一样，凭空拿出来的这东西。“ 还以为即便不知道详情，为了博得马志的帮助，叶倩梅也会胡乱编一些东西。马志强甚至都做好了细细辨别的准备。 “我来入职这家加利水公司是为了救我的室友的，“然而叶倩梅并没有说完， ”因为这家加利水公司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传销公司，欸等等，你去哪——“ 马志强并没有乖乖站在那里听叶倩梅的背景故事，在听到女孩说自己也不知道蜂鸣器是什么东西，那里来的之后，马志强掉头就要离开厕所。 “第一，我并没有想要在你身上图谋些什么的意思。第二，我赶时间，我必须在今天之内离开大厦，我至今都还没有联系上我的家里人。“ 马志强背过身打开厕所门。 “等等，你怎么离开，十楼一下都是林毅的人。“ 叶倩梅想要上前抓住马志强，但是扑了个空。 “林毅好像提前预知一样，几乎是危机爆发的一瞬间，就组织好了人手布好了防。下面都是林毅的人，路只有一条，你要怎么走。“ 马志强停住了离开的脚步，确实叶倩梅说得没错。看着十一层近一半的办公室都租了下来，可以粗略估计出加利水公司的规模，百八十人应该是有的。 平均分到每一层就有至少十人，马志强想要悄无声息通过这十层是不可能的。一旦被人发现，保不齐马志强自己就会像刚刚那个男人一样，被绑着扔上来喂丧尸。 “怎么样，我有一个方法，既可以让你安全通过剩下的十层，也可以救出我的室友。“ 看见马志强停下了，叶倩梅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但是需要你的帮忙。“马志强转过身，似乎愿意洗耳恭听，叶倩梅继续说，”我们利用货币彻底摧毁林毅的传销组织。“ “等等，“马志强觉得这小姑娘的话怎么说得有点离谱呢，”用货币，是什么意思。“ 面对马志强的疑问，叶倩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马志强。马志强摊开一看，那是叶倩梅在加利水公司的工资单。 “底薪一万四，绩效八千，全勤五百，基础补贴一万五，合计三万七千五百。“马志强挑了挑眉，好家伙这大学生实习工资就能到三万多块钱。 等等，不对！ 马志强看到工资条最后面，总计那一项的单位。 “积分？“马志强抬头，看见叶倩梅无奈地点头，”你们大学生上班不要工资，要学分啊。“ “是积分啊，不是学分。“叶倩梅叹了一口气，”加利水公司的员工吃住都在公司，没有了房租需要缴纳，员工们想要什么可以跟林毅说，林毅买回来之后用积分兑换。“ “所以说货币，就是指积分？“ “bingo！“叶倩梅打了个响指，”一个国家内的生产资料不变的时候，流通的货币数量变多超过了购买整个国家的生产资料需要的货币量的时候，该国家的货币就会贬值发生通货膨胀。“ 马志强打了个哈欠，听着叶倩梅的话，感觉自己回到了上学读书的时候。叶倩梅说的话，马志强每一个字都知道意思，但偏偏就是连在一起是，马志强就懵逼了。 “所以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比起读书人的弯弯绕绕，作为退役军人的马志强更加喜欢直来直去。 “小女子不才，正是从事统计公司员工积分的会计工作。只要你能拿到我之前的oa账号，我就能通过共享文档修改所有人的积分。”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这么干呢。“ 叶倩梅白了马志强一眼。 “那你猜猜我为什么会躲在男厕所呢。所以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是——” “好，我知道了，我只需要拿到账号密码就好了是吧，没问题。“没等说完，马志强就打断了叶倩梅的话。 “没问题个鬼啊，最大的问题是你怎么融入公司！“叶倩梅指着马志强，好像很生气，“之前我入职到公司也费了我不少功夫。” “更何况现在，丧尸危机下，林毅那老狐狸只会更加多疑，你是怎么想的以为能轻松混进公司的啊。” 看着马志强轻飘飘的回答，叶倩梅更加生气的。但是马志强并没有因为叶倩梅生气而收敛脸上的笑容，反而咧开的嘴角越翘越高。 马志强面带笑容，制止叶倩梅继续发飙。 “读书或许是你们大学生厉害些，但是说到穿插渗透，你这个小娃娃还远远比不上大叔我啊。” 马志强非常有信心，要是让他理解金融，货币什么的，或许他会挠得满头都是包。但是你要是说渗透穿插这事，那马志强可就不困了。 当兵那会，马志强可是天天研究这活。 “别说是融入进去了，等会我要让他们夹道欢迎我。” 第10章 开始就结束了 大厦十二楼，马公益公司租下来的办公室内，放打印机的柜子被打开，里面的东西全都被翻了出来，像是遭了贼一样。 只是很奇怪，明明主管办公室明晃晃地摆着一个保险柜小贼们却视而不见，反倒是很热衷于拿打印机柜里面的办公用品。 特别是a4纸。地上已经放着六七摞，没有拆封的新包装a4纸。 “大叔，我还以为你要拿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呢，”没想到那两个没眼光的小贼竟然是马志强和叶倩梅两人。 “怎么冒险上十二楼来，只拿这几包a4纸啊。”叶倩梅站直身揉了揉腿，她实在看不懂马志强冒这么大险是为了什么。 要知道十二楼可没有卖场的浴霸，丧尸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出现的。 “依我看还不如敲开房间里面的保险柜，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东西可以用来贿赂十层的人，让你进去。” “实在不行，你在楼梯间待着，等人出来了嘴炮一下也比你在这里浪费时间来的强啊。” 此时的马志强，整个上半身都钻进了柜子里面，在确认还有没有a4纸遗漏。以至于发出的声音也因为柜子的关系，听起来有点瓮声瓮气的。 “这个就是你们这群秀才不懂了。” 马志强从柜子里面爬了出来，这办公室里面应该就只有眼前这六包a4纸了。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无论什么值钱的东西在他们眼里都宛如垃圾。至于用言语打动他们，让我进去第十层，那更是无稽之谈。” 马志强煞有介事地看着叶倩梅。 “想要初步渗透到敌阵营中，你必须得拿出敌人需要的东西，这用以前的话来说叫投名状。” 就跟之前解释货币的那时候一样，现在的叶倩梅和刚刚的马志强一样，听得云里雾里的。 “你的意思是，林毅他现在很需要你这些a4纸咯，他们拿这么些纸来干什么。” “不知道。”马志强拉开背包，将一包包崭新的a4纸装进背包里面，“但是，他们现在确实需要这些a4纸，其优先级甚至高于剪刀锤子这种工具。” “这是他们告诉我的。” 这下叶倩梅彻底蒙圈了。 “谁告诉你的？你还和他们接触过？” 马志强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扶额苦笑。这小女娃怎么跟营里的新兵一样，都听不懂自己的比喻呢。 “他们没有用嘴巴告诉我，但是他们的行动告诉我了，他们现在非常需要纸张。” “行动？” “没错。”马志强点了点头，“我在搜索十一层办公室的时候，我发现里面竟然没有一张像样的纸。” “所以说他们把纸都拿走了？”叶倩梅越来越迷糊了，“可纸又有什么用啊。” “谁知道呢。” 马志强拉上了背包的拉链，剩了一包a4纸没有装。 “可能他们要把a4纸叠起来做防弹背心吧，毕竟这纸重叠的层数上来了，拿也是挺抗造的。” “就像一张纸无法折叠超过十次？“这下叶倩梅终于明白了。 “没错。“ 马志强背起背包，将剩下的那一包a4纸往叶倩梅面前推了推。 “所以，稳妥起见，我们找到的纸不能全部都给他们。“ …… 楼梯间，十一层通向十层的楼梯平台。平台上，木制的阻隔墙上，一扇门打开了，里面有两个人被推了出来。 正是刚刚肩扛男人上来的两老表，此时他们似乎在挨骂。 “苏振森，苏振淼！你们俩干得可真不错啊！咱们的蜂鸣器一共就三个，就靠着一出一进来周转，你们到可好光出不进！“ 看来应该是刚刚两人在匆忙之间，没有回收到在马志强外套里面的蜂鸣器而挨骂。 “要不是现在十层人手不够，早就扔你们俩去喂丧尸了，没找到蜂鸣器你们就别给我回来！“ 似乎光骂还不解气，门里面的人还把脚伸了出来，一脚踹在表弟的屁股上。因为被踹，表弟重心不稳，一个踉跄扑在表哥身上， “表锅，现在点算啊。“ “苏振森啊，苏振森。“显然作为年长一点的表哥苏振淼很生气，都没有像之前一样叫阿表了，而是直接叫全名。 “要不是说水生木呢，苏振森要不是你在卖场是哪个什么按摩椅，老早就从丧尸脚底下拿回那个该死的蜂鸣器了。“ 苏振淼打开门往外走。 “走啊，还愣在这干嘛，赶紧的去拿回蜂鸣器。“苏振森说话顿了顿，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你去宿舍，我去卖场。“ 到头来，当哥的还是没法看着自己的小弟去冒险。苏振淼决定自己去丧尸扎堆的卖场取蜂鸣器，把相对安全的宿舍安排给苏振森。 “走吧，“苏振淼在自家小弟的后脑上狠狠拍了一掌，”早晚老子都得给你害死。“ 虽然说十一层里面丧尸不少，但是相比起只有一两只丧尸的十二层来说，十一层简直安全太多了。 因为浴霸的关系，十一层的所有丧尸全都集中在卖场里面，只要不发出太大声音，怕冷的丧尸其实不会有太大的欲望跑到空调底下去攻击正常人。 而的确，苏振淼也是这样做的。手脚并用匍匐前进，拿到卖场里面的蜂鸣器之后再原路返回，减少意外。 导致明明卖场距离楼梯口比宿舍要紧的多，但是苏振淼却比自家小弟苏振森还要晚回到楼梯间。 “东西拿到了吧。“ 回到楼梯间，苏振淼第一时间确定自家小弟任务的完成情况。苏振森也十分听话，从兜里掏出蜂鸣器展示给自家表哥。 虽然苏振森平时是顽皮了些，但是像这种去个地方取个东西的简单任务还能完成了。苏振淼看过蜂鸣器后，立刻在身后的木板墙上面敲了敲。 木板墙上面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来人看到苏振淼手上，两个完整的蜂鸣器，点了点头让开了身位。可就在这两老表穿过门，回到安全区的时候，异变突生。 “有人吗？救命啊！“有一个男人从十二层上面走楼梯下来，而且似乎背了很重的东西，走路的姿势都有点歪扭。”那些人都疯了，见人就抓，抓到就咬。“ 男人的声音很大，不只楼上的丧尸，就连在十一层大卖场里面享受浴霸的丧尸们都惊动了。在门内的苏振森都能听见丧尸的脚步声了。 “表锅，快入来，那吊毛惊动了丧尸！“ 和表弟苏振森不同，苏振淼和守门的人都看出了此时男人走路的姿势不对劲，似乎还带着大量的物资。 两人对视了一眼，瞬间就确定了行动方案。 守门人往门外走一步，捂住男人的嘴巴免得继续发出噪声惊动丧尸。而苏振淼则是将手放在男人的后背托住，带着男人一起跨过大门，回去安全区。 几乎在瞬间，守门人就关上了大门。 因为苏振淼用力过大，男人进门之后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上，背后的背包也因为这样，里面的物资也被摔了出来。 那是一包全新的a4纸，背包里面好像还有不少。 没错，仓促跑来的男人正是马志强。 守门人和苏振淼两人眼里充满了震惊，好像在说，“纸！还是上好的全新a4纸！“ 好像是察觉到了两人眼中的震惊，马志强慌乱地收起地上散落的五包a4纸，将背包的拉链拉好紧紧抱在自己怀里。 看到苏振淼和守门人的表情，马志强决定见好就收，完美地演绎出了一个幸存者形象。 要是以后自己不干外卖员了，马志强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到横店去闯闯，说不定还能混个影帝玩玩。 “表啊，你先带人去休息休息，这世道也不容易，咱们能帮就帮吧。“苏振淼找了个借口，将自家小弟和马志强支走，”我跟你守门的王叔有话要聊聊。“ 苏振森也是听话，带着马志强就往十层走。 进到了十层，马志强就注意到，在电梯间对出来的地方放了个桌子，桌子上有一台电脑。 好像是察觉到了马志强的目光，苏振森竟然领着马志强走到了电脑跟前。 “很好奇是吗？我来告诉你吧，这个叫电脑，还是手提的那种。“苏振森介绍的时候脸上洋溢着优越感，虽然马志强并不知道这优越感从哪里来。 而且在电脑旁边，一张纸条贴在桌子上面。 账号：叶倩梅 密码：abcd “这个是那个什么系统的账号密码，”苏振森把头探了过来，看到马志强对字条感兴趣了就开始介绍起字条来，“这是让我们登录系统用的，但是平时最好不用动这个电脑，要不然坏了你可赔不起。” “是oa系统吗？” “对，没错，就是oa系统。”苏振森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没想到小哥你看起来土土的，懂得还蛮多的嘛。” 马志强怔住了，所有的可能性马志强都有想过。唯独没能想到，自己这次渗透任务的目标竟然被明晃晃地贴在外面。 第11章 猎人、野狼、看门狗 十层的入口，苏振淼和守门王哥确认了，苏振森的确把人带走走远了，这两人才敢说话。即便如此，说话的声音还是压得很低。 “王哥。”苏振淼眼里闪着金光，里面蕴含着数不尽的贪婪，“那是纸没错吧。” 守门的王哥眼里同样透着对积分的渴望。 “没错，而且是全新的a4纸。但是现在我们面临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王哥隔着门看了看外面，没有人，“我们吞掉他的积分还是推荐他到五层去提交。“ “推荐的话，我们能分百分之十。“ “但是吞掉，我们能拿百分百。“王哥接上了苏振淼的话，看来王哥很是倾向于吞掉马志强的物资啊。”只不过看他那肥头大耳的，光凭我们似乎很难制服他啊。“ “看看吧，我已经让我弟带着他去宿舍了。先让宿舍那群牲口消耗消耗那家伙的力气。“ “苏振淼还得是你啊，读到高中的人就是有办法。“王哥眉开眼笑，抬手搭住苏振淼的肩膀，”看来十层下一任层主指定是你了。“ 苏振淼笑着应下了王哥的恭维没有说话，在心里安安盘算着这即将到来的积分要怎么花。 不过思前想后，苏振淼还是觉得这积分还得到五层潇洒潇洒才划得来。 …… “然后这里就是我们十层的宿舍。“苏振森拉开了玻璃门，让开身位露出了身后的马志强。马志强侧过头观察，这所谓的宿舍和上面十一层的大通铺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只铺了大概十张草席，比上面十一层的大通铺可宽敞多了。 马志强在观察别人的同时，里面的人也在观察马志强。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营养不良，里面十个有九个都清瘦，还有一个皮包骨。 “好了，你先去休息一下，我跟我哥说一下帮你做一下流程，等下就带你去五层见一下我们总经理。“ 苏振森推了一下马志强，将人推进宿舍里面，转身就关上了门。 本来对马志强兴致缺缺的宿舍众人，看到马志强进来之后，眼睛就像饥饿的野狼看见羊群一样，两眼放着光。 只因马志强身后的背包，沉甸甸的，不管里面装着什么都值得众人争抢一番。众人纷纷起身往马志强走来，隐隐有包围的姿势。 “哟呵！“马志强作为退役军人，自然是看得出来这群人想要干什么，但是看着他们骨瘦嶙峋的样子，马志强还是不由得惊讶，”他们这是把我当肥羊了？“ 其实也不怪他们，即便是雄狮也怕群狼。中央台的动物世界也有演，在群狼环伺下，雄狮也会放弃捕到的猎物，避其锋芒。 但那也只是雄狮会这样而已，持枪的猎人可不会。 “小哥，你这个包里面装了什么啊，这么重。“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出头鸟，来人用手颠了颠马志强的背包，丝毫不在意马志强是否同意他这样做。 然而马志强脸上丝毫没有愠色，反倒是微笑着脱下背上的背包。 “怎么，很好奇吗，你要看看吗？“ 楼梯间，苏振森找到自家表哥的时候，苏振淼和守门王哥的密谈刚好结束。 “阿哥，我安顿好他了。“ “好，我这就去给他走oa流程。“临走时，苏振淼还和守门王哥对了一下眼神。 这才刚出楼梯间，苏振淼就已经听见了宿舍里面传来的吵闹声。苏振淼压制不住的嘴角微微翘起，看来一切都在按照苏振淼的计划在走。 放在电脑上操作的手开始放慢了速度。 就连苏振森都察觉出来了，平常自家的表哥走这种流程一分钟不到就走完了，可现在足足十五分钟了，这流程都还没有完成的迹象。 听着宿舍里面的动静，苏振森这心都开始着急了起来。 “嘶~奇怪了。“应该是看到了自家弟弟脸上焦急的神情，苏振淼开始装模做样的拖延时间，”是网络不好吗，今天怎么这么卡。“ 开玩笑，内部局域网还能有网卡的时候。 但是对于文化程度不高的苏振森来说，这个理由已经足够有说服力了。 足足磨蹭了二十分钟，苏振淼终于是舍得离开那台手提电脑。手在额头上面擦了擦并不存在在汗水，苏振淼假模假样地松了一口气。 “终于搞好了。快，我们快去看看他们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宿舍门被拉开，原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苏振淼惊呆了。马志强并没有和苏振淼想象中那样，被宿舍的这群牲口抢走物资亦或是他们两败俱伤。 但是此时的马志强仍然好好的站在宿舍中央，脸色稍稍红润，似乎只是热了个身。宿舍里面的人全都躺在了各自的草席上，马志强还十分贴心地给盖了被子。 “怎么了，刚才怎么这么吵。“苏振淼明知故问。 “哦，他们在给我做欢迎仪式呢。“马志强也没有拆穿苏振淼，在配合着表演，”但是仪式之后他们似乎有点累。“ “该说不说，论身体好还得是他们年轻人，躺下就睡。“ 看来只能要那个百分之十的奖励的，还得分三分，苏振淼在心中暗想。 “那我们就不要吵醒他们吧，你带上背包跟我去第五层，我们去见一下总经理。“没有办法，苏振淼只能选择收益最小的方案。 “王哥出来开一下门，我要带新人到第五层去见一下总经理。”王哥是管门的，于公于私，苏振淼带马志强到五层去都得喊一声王哥。 不了解宿舍里面发生了什么的王哥很是惊讶，从门后探出头来，看到完好无损的马志强和苏振淼微微摇头，王哥就知道苏振淼的计划失败了。 群狼面对猎人尚且无功而返，两只哈趴狗又怎敢上前挑衅，只能接受猎人的残羹剩饭。 显然这十层以下的丧尸都被处理过了，马志强一行人没有遇到过一只丧尸就安全到达五层。 只是这个第五层有点特别，和其他楼层不同第五层的灯光有点……暧昧。 原本黄色的过道灯不知道被谁换上了粉红色灯罩，每一间办公室里面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女人们衣衫单薄，目光呆滞，趴在办公室的玻璃门后呆呆地望着马志强一行人经过。 “怎么样，漂亮吧。“苏振森用手肘戳了马志强一下，”等下你有积分了，就可以来这里了，个人推荐五号，很润的。“ 看着苏振森一脸猥琐坏笑，马志强瞬间意会这个第五层到底是什么地方。面对苏振森的热情，马志强只能尴尬一笑。 马志强可没有多余的时间来逛窑子，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家里妻子的安全。 “好了，你先到这里休息一下，待会总经理会亲自接见你的。“年长一点的苏振淼拉开了第五层唯一一间没有加装粉红灯罩的办公室大门。 里面的照明丝毫没有动过，沿用大厦自带的明亮白炽灯。可即便灯光明亮，马志强进去以后还是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因为明暗过渡太快而眼花。 因为马志强赫然看到，郭勇大马金刀地坐在办公室中央，那张会议桌边上。 第12章 奖励和晋升 大厦第五层，总经理办公室兼会议室内，连空气都因为紧张的气氛而变得有些窒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人没有立马打起来就算不错了，气氛紧张那算得了什么。 确实，看到郭勇马志强很想往他脸上来上几拳。快意恩仇是很爽没错，但是马志强一旦这样做了，那么他就别想安全通过大厦b栋离开了。 不管马志强出手的理由有多么正当，作为一个组织的管理者，那肯定是不会放任一个进来就闹事的不稳定因素借道自己领地的。 除非这个组织已经被颠覆不复存在了。 所以，马志强又多了一条帮助叶倩梅的理由。 “强哥，”没想到，倒是把马志强敲晕差点让马志强置身死地的郭勇率先搭话了，“你没事可真是太好了。” 但是马志强并没有理会郭勇，自己一人坐在一边闭目养神。 看着马志强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郭勇无奈只能自己挪挪凳子，往马志强那边靠过去。 “强哥你信我，我敲你的那一榔头并不是我的本意啊。” 不是本意？马志强在内心嗤笑，干了还不敢承认的软蛋，难不成当时还有第三人在场拿刀夹着你脖子不成？ 马志强依旧没有理会，把郭勇的解释全部当成是狡辩。 既然是狡辩，那么马志强认为自己就没有理会的必要。然而郭勇这边就开始焦急起来了，说话间也用上了三分力气。 “其实我是被别人怂恿了，在敲下去之后我就后悔了，所以才把强哥你拖到了安全的地方。” 哼，怂恿？好一个怂恿，要是自己没有想法别人能怂恿得动你。就在马志强终于忍不住，要回怼郭勇那满口的胡话时，会议室的门被拉开了。 一个身材高挑但消瘦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马志强认得那个男人，那是在十一层被挂在墙上的男人，加利水的ceo兼总经理，林毅。 “哟呵，两位已经聊上了，都不等我一下吗。”林毅面带笑容，一副和善的样子亲和力极高，还真是行骗的好天赋。 而搜索过十一层的郭勇，自然也是认识林毅这张脸的。看到足组织老大进来，郭勇连忙起身表示尊敬。 可林毅的手却一摆，示意郭勇坐下。 “不用客气就当是自己家好了，我们这里没有那么多官僚的形式主义的。” 三人落座，为了亲近，林毅还特意挑了马志强旁边的位置，紧挨着两人坐下。 “真好啊，这短短一上午我们就来了两员大将。”一边说着，林毅一边示意马志强将背包给他。 本来这背包里面的纸就是为了当作进入加利水公司的投名状来的，马志强也没有犹豫，把背包拿到桌子上面来，拉开拉链一股脑地将里面五包a4纸全倒了出来。 “首先是我们马志强兄弟。”林毅顿了顿，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在我们这里都是互相称呼兄弟姐妹的。” “马志强兄弟为我们带来的非常珍惜的资源，白纸！光是这上面的，马志强兄弟你就可以计一百分。” 林毅一边笑着一边拍马志强的肩膀，给人一种这一百积分很多一样。要不是马志强看过叶倩梅三万多积分的工资条，或许真会这样以为。 看着马志强脸上没有一丁点高兴的神色，林毅还以为马志强不明白这积分是什么东西。 “对了，马志强兄弟你应该还没有了解什么是积分吧。积分在我们这里是用来方便我们分配物资的。” “所有的物资和资源，都可以用积分来兑换，同样的你自身拥有的所有东西都可以兑换成积分。” 说着说着，林毅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马志强感觉，这积分兑换里面应该还有别的自己不知道的说法。 “而这边，更是一位重量级选手。”林毅走到郭勇那一侧坐了下来。 “虽然比咱们的马志强兄弟早几分钟加入我们的大家庭，但是却一举揭发了十层层长的违规案件，截住我们家人辛苦发现的物资，囤积自用的自私行为。” 这时，林毅绕过郭勇，给马志强投来目光，向马志强解释。 “我之前也说过，我们是通过积分兑换物资的，但是像十层层长的行为，却是直接减少了我们其他家人能够兑换物资的数量，相当于是从我们身上直接偷走了物资。“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十分恶劣的行为，郭勇兄弟的揭发绝对是一个正义之举。“ 受到了林毅表扬，郭勇微笑着低下头，低眉顺眼的样子和之前在马公益那胖子手底下做事的时候一摸一样。 “哦，对了。”林毅忽然一脸歉意看向马志强，“我竟然忘记了马志强兄弟才刚刚到来我们的大家庭，还不知道什么是层长。” “总经理，我来解释吧。”郭勇接过了话头。 “层长意思其实和组长相类似，就是管理一层的人。” “与其说管理，”林毅纠正了郭勇的说法，“还不如说是负责向我传达对应楼层的情况，毕竟我们这是一个大家庭，并不存在谁管理谁的。” “是的，是我理解错了。”郭勇再次含笑低头。 真不愧是资深社畜啊。郭勇讨好上级的能力还真是强，通过一个介绍错误，既不用让自己看起来太过谄媚，也能让上级感受到充足的领导感。 只是在马志强眼里看来，郭勇这手段还是有点反胃了。 “所以，咱们决定了。”果不其然，经过郭勇的这一手，林毅脸上的笑容更盛，“马志强兄弟因为带回来极度稀缺的纸张资源，经过领导层讨论确定，奖励马志强兄弟积分一百整。” “至于我们的郭勇兄弟。” 林毅拍了拍郭勇的肩膀，脸上的笑意根本压制不住，看来这总经理对于郭勇很满意啊。郭勇的升职梦应该是跑不掉了。 “仅一人之力，检举揭发十层层长的恶行，为组织的健康发展提供有十分重要的正面影响，经讨论决定，破例晋升郭勇兄弟为十层的层长。” 说完，林毅带头鼓起了掌。郭勇紧随其后，被两人盯着的马志强只能无奈地一起鼓掌。会议室里顿时掌声一片。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都回十层去吧。”林毅起身，亲自替马志强和郭勇拉开会议室的门，送马志强和郭勇出去。 就在两人走出会议室时，林毅叫住了两人。 “对了，马志强兄弟你知道怎么录入积分吗，只有录入系统之后积分才会生效哦。” 还没等马志强说出口，刚刚苏振森已经交了自己录入积分的办法，郭勇就抢过了发言权。 “没事的林总经理，我们回到十层后我来教他吧。” 林毅笑着点了点头，郭勇这年轻人他是越看越满意。不过转眼看向马志强时，眉头微皱，，只因为郭勇都已经往楼梯间走出两三步了，马志强还是一步都没有迈。 “马志强兄弟，你是还有什么问题吗？”林毅皱眉。 “额，我确实有一个问题，既然十层层长犯了这么大的一个错误，那么现在他人呢，要是他回来捣乱怎么办。” 林毅眉头舒展，大笑了几声。 “马志强兄弟多虑了，他永远都不能干坏事了，所以你不用担心。” 原本和煦充满亲和力的笑容，此时在马志强眼中看来似乎有点瘆人。因为马志强似乎明白了，之前看到的，苏家两兄弟台上十一层喂丧尸的男人，多半就是十层层长。“ 莫明一阵恶寒袭来，马志强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没有丝毫犹豫，马志强转身就走，现在马志强只想尽快远离林毅这个可怕的人。 这个可以笑着杀人，对人命没有任何感觉的人。 可是才光拐了一个弯，离开了林毅的视线，马志强感觉自己的手被别人牵住了。 “马志强，救我！“ 第13章 库房外的故事 砰的一声，马公益将郭勇和马志强关进库房后还在低头找东西。应该是嫌弃库房门不够牢固，亦或是单纯为了泄愤，马公益找来了一把u形锁，来给库房再加上一道保险。 马公益拉了拉u型锁，锁头和库房门把手相撞间发出清脆的响声，马公益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这样他们就逃不出来了。“马公益拍了拍手，拍掉手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无论有没有爆发末日危机，这家公司的总经理都是我，在公司内所有人都应该听我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丧尸的刺激，欧阳筱眼里看来，马公益此时似乎有点癫狂。 欧阳筱不自觉地往旁边站开一步，试图远离马公益。 “只要在老子的公司里，就给我奉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哈哈哈。全都给老子干到死。“说着马公益迈步往欧阳筱那里走去，”来现在我先把你干到要生要死，贪生怕死的。“ 欧阳筱的后背撞到了办公室的墙，在马公益的威逼下，欧阳筱已经退无可退了。但是看着马公益那肥头大耳的身材，以欧阳筱这小身板反抗的成功率微乎其微。 所以，欧阳筱也只能在语言上抗议。 “马总，我记得我当初签署的只是劳动合同，并不是卖身契吧。“ “这两者之间，应该并没有什么区别吧。“果然，马公益的眼里闪烁着疯狂，欧阳筱语言上的反抗并没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一计不成，欧阳筱心里又生一计。 “可是马总，您总是这样乱搞，要是让您的夫人知道了，那事情不就大发了吗？“之前在公司闲聊的时候，欧阳筱听到些闲言碎语。 说是马公益家里，夫妻关系其实并不是十分和睦，在家里马公益的妻子地位十分强势，平时对于马公益不是打就是骂。 欧阳筱决定从这方面入手，让马公益清醒清醒。 “哈哈哈，那个臭婆娘更是管不到这里来。“但是欧阳筱的愿望再一次落空了，她并没能从马公益的脸上看到哪怕一丁点的清醒。 有的只是无尽的疯狂，好似马公益脑海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已经绷断了。 “自从我嫁到她们家里面来，那个臭婆娘就没有允许过我爬到她床上一次。“马公益将欧阳筱逼到墙角，甚至欧阳筱都能感觉到马公益说话间嘴里的浓烈气息。 “甚至我这样四处去玩，都是那个臭婆娘默许的。“马公益盯着欧阳筱的眼睛，除了践踏男人的尊严，马公益似乎还很享受女人的怯懦，”怎么样，你还有其他招数吗？“ 欧阳筱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没想到马公益从头到尾都是清醒的，他只是变态地在享受这个过程而已。 当初要不是为了钱，欧阳筱才不会成为马公益的情妇呢。毕竟马公益又胖又秃头，在欧阳筱的想象中，自己的伴侣应该是像韩国欧巴那样的男人，帅气体贴，温柔帅气。 可是现在，丧尸危机爆发，钱已经变成了一个数字，没有任何意义。 “算了，就当作是鬼压床吧。“欧阳筱决定逆来顺受，毕竟要是反抗保不准自己会被马公益扔进库房，或者丢到外面喂丧尸。 “啧。“看着欧阳筱逆来顺受的样子，马公益的兴致似乎没有之前高，但是魔爪依旧是往欧阳筱那里伸去。 虽然马公益是个变态，十分享受过程，但是马公益同时也是一个不浪费的人。面前就放着一颗成熟的果实，马公益哪里有不摘的道理。 可就在这时，马公益即将得吃的情况下，库房里面传来了一声异响，响声响亮通透，整一个十二层都听到了。 那是马志强用樟木枝条敲响了库房里面的保险柜！ 大门应声破开，丧尸群如潮水般涌入。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马公益在这个瞬间竟然还有些后悔。 不是后悔安排这么多人加班，而是后悔为什么没有将这些人和郭勇一起关进库房。 资本家从不为自己的剥削行为后悔。 而此时的欧阳筱，见势不对早就趁乱躲到办公桌底下了。只留下大腹便便的马公益站在原地，成为丧尸的众矢之的。 马公益没能够过多挣扎，当丧尸突破进入到主管办公室时，马公益早就吓得双腿发软，将自己变成自助餐，摆在丧尸面前。 躲在桌子底下的欧阳筱，侧趁着丧尸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马公益身上时，在桌子底下匍匐前进，绕到丧尸群后面，逃离了办公室。 因为欧阳筱知道，虽然马公益肥头大耳的，但是也不够丧尸们分几口的。很快丧尸就会从办公室里面出来，所以十二层并不是一个安全的楼层。 欧阳筱只能往下面走。 也不知道欧阳筱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刚刚逃离十二层丧尸的欧阳筱，在十一层的楼梯间迎面碰上了正在撤离的加利水公司员工。那人正是原来十层的层长。 层长也是没有丝毫犹豫，碰面的一刻就将欧阳筱掳走。拉到十层当自己的层长夫人。 “后来的事无非就是鬼压床和郭勇检举十层层长私藏物资罢了。“虽然隔着一层毛玻璃，马志强认不出里面的人，但是听声音马志强终于是认出来了，那是马公益那胖子的姘头。 “所以，你就是十层层长私藏的物资？“ “是啊，这里的人竟然把女人当作是一种物资，太可怕了，马志强你可要救救我啊。“隔着一层毛玻璃，马志强似乎听见欧阳筱声音里的哭腔。 面对欧阳筱的求援，马志强并没有回应。马志强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多管这桩闲事，不过按理来说，等到叶倩梅成功捣毁这个传销组织后，欧阳筱应该也能重获自由吧。 只是现在，马志强能为欧阳筱做的并不多。 马志强只能拍拍欧阳筱的手背，以示安慰，然后转身离开。 回到第十层，一出楼梯间马志强就察觉到了一阵诡异的气氛。打开十层的宿舍门，此时作为层长的郭勇和第十层的成员们分站两边，分庭抗礼剑拔弩张。 马志强打开了宿舍门，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其中郭勇表现得尤为明显，看到马志强来了，整个人明显轻松了下来，就是脸上都不自觉的出现了笑容。 “强哥你来了。“郭勇三两步迎着马志强就走了上来，马志强心里有点不祥的预感，”我有趟活要交给你。“ 你看果然，麻烦上身了。 第14章 空降的光棍司令 在十层宿舍旁边，是十层层长的专属办公室。在十层层长的办公室里面，马志强和郭勇隔着一张实木办公桌相对而坐。 然而，才刚刚逆袭当上十层层长的郭勇脸上却没有任何欣喜的神色，反倒是愁云惨淡两条眉毛在眉心拧成了死结。 “强哥你可要帮我啊，外面那帮乡巴佬没有一个听我指挥的，我明明才是十层的层长啊，为什么他们都以那个叫什么苏振淼的马首是瞻。” 郭勇越说火气越大，拿起桌面的一个水杯就想砸到地上，可水杯在郭勇手上躺了好一会，始终没有扔出去。 最终郭勇还是忍住了发泄脾气的冲动，轻轻将手中的水杯放下。 听你的话？你就是一个空降的官，人家凭什么听你的话。先不说你插了人家苏振淼的队当了十层层长，就是你做金手指举报原来的层长都已经足够让别人诟病了。 十层的其他人还怎么听你的话，好让你天天到林毅那边打小报告吗。 可这些话马志强并没有说出口，背后打闷棍的账都还没有算清，这郭勇是哪里来的面子找马志强帮忙的。 所以在十层层长的办公室里，马志强的表示依旧还是像在五层会议室那时候的一样，面无表情，既不说话也不离开。 “强哥，你还是在怪我今天早上去敲你闷棍吗？”看着马志强还是像之前那样沉默，郭勇的情绪还是爆发的。 只是好在郭勇的脑海里尚存留一丝理智，控制住了自己说话的音量，没能让隔壁十层的其他成员听到自己气急败坏的样子。 “我都说了我是被蛊惑的，敲了那一锤子之后我自己已经很后悔了，你要想我怎么样。” “我要你怎么样？”听着郭勇离谱的言论马志强笑了，在一般人都应该愤怒的情况下马志强竟然开怀大笑。 是马志强已经原谅了郭勇了吗？不是的，那是因为马志强已经想到了一个报复郭勇的方法，一个让郭勇在加利水公司寸步难行的方法。 一个领导最重要的是他作为上位者的威严，对于空降下来的郭勇而言这点尤为重要。但是当郭勇回到十层，面对手下的刺头，郭勇第一时间没有在众人面前立威，反而来求马志强这个新人帮忙。 郭勇的领导能力可见一斑，十层层长的位置郭勇坐不了太久的。 “我在十一层差点把小命都丢了，你说我想你怎么样。”马志强故意提高音量，这样即便隔着一堵墙，十层的其他人也能在隔壁听个七七八八。 “我想你死啊。” “生命危险？强哥你在说什么啊。”郭勇一脸无辜，有时候马志强也实在纳闷，这咱们高等教育培养出来的怎么净是这种低情商的傻子啊。 郭勇似乎没能看懂马志强此时脸上的表情，依然自顾自的说，“在敲了你一锤子后，我就把你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怎么还能有生命危险呢。” “更何况，我只拿走了食物和水，可以防身的我全都给你留下了。” 马志强观察了一下， 郭勇这脸上清澈的傻气确实不是装出来的。 “算了，”马志强觉得一直和郭勇这样掰扯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听听他想要自己干什么，“你要求我帮你什么忙。” 听见马志强的口风稍稍松动了些，郭勇立马喜形于色。城府浅，藏不住事，什么都往自己的脸上摆，这也是上位者的大忌，郭勇层长的任期在马志强心中又缩短了一些。 “强哥，我想让你帮我去十一层回收一下蜂鸣器。” “等会，又一个？“马志强惊讶，需要回收蜂鸣器就意味着这公司里面又有一个人被抬了出去喂丧尸。 虽然现在职场风气不怎么样，但是通宵加班的还是少数。一天之内，又马志强和郭勇两人加入已经是很罕见了。 可这加利水公司却更是重量级，就在马志强和郭勇到五层去开会的时间又干了一人出去，按照这样的趋势，这公司不迟早给干没了。 或许没有马志强的帮助，这加利水公司都能自己把自己干得人去楼空。 “强哥你不知道正常，毕竟你猜刚来。咱们这第十层是专门负责这种事的。说白了，咱们第十层其实是组织的处刑机构。” 马志强都不想理会郭勇了，郭勇这呆子显然没能理解马志强的意思。不过马志强眼下确实急需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到十一层的机会。 虽然未必能说是雪中送炭，但是在马志强眼中这送枕头解瞌睡也还是够得上的。 “要我帮你的忙也不是不行。”马志强假装为难略微沉吟一番，而后举起五根手指，“回来之后我要五个积分。” “强哥，积分获取的方法都是林总经理制定好的，我去哪里给你找这五个积分啊。” 处刑和回收蜂鸣器本就是十层的成员的本职工作，完成本职工作是不会有积分奖励的，除非带回物资或者又其他重大贡献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不管，那是你的事。” 马志强一副无赖的样子，让郭勇很是头疼。但是眼下并没有其他可行的办法，郭勇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好，积分从我的账户里扣除加到你的账户里。” 就在两人达成共识之际，层长办公室门外，有人敲响了门。还没等郭勇应话允许进入，门外的人就自己推门而进。 “层长，我申请执行这次蜂鸣器的回收任务。“ 进来了一个年轻人，和其他人一样的消瘦，马志强和郭勇两人都不认识。眼神阴翳，一看就知道这人满肚子坏水，要说当层长，这人都比郭勇合适。 “很好，事不宜迟，那么你们两人现在就出发吧。“郭勇松了一口气，好歹是解决这件烦心事。要是让林总经理知道郭勇连手底下的人都管理不好，怕不是当天就撤了他的职。 马志强和阴翳少年按计划来到了十一层，这一次还是老样子，他们先把处刑对象扛到家电卖场，等结束之后，马志强和阴翳少年再来回收蜂鸣器。 该不该说马志强看人准呢？这阴翳少年果真如马志强猜测的那般满肚子坏水，这才刚到大卖场，马志强就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吹来一阵劲风。 同时卖场的浴霸熄灭，困住丧尸的热流应声消失。 “上次让你侥幸逃脱了，这次我看你怎么逃。“ 第15章 昏迷时的故事 “好倒霉蛋一号已确认处理完毕，怎么样，你那边有没有。“男人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球，随手抛到另外一人手上。 同行的人问问接住。 “我这边没找到。“ 就在马志强被郭勇敲晕放在办公室的时候，加利水公司里十层层长派出来两名成员到十一层，按照流程，回收放在叶倩梅身上的蜂鸣器。 其中一人正是那名眼神阴翳的少年。 此时两人正在十一层的家电卖场里面寻找叶倩梅的踪迹，然而两人的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不过话又说回来，“两人在卖场的浴霸底下集合，”那小女孩都把蜂鸣器吞进肚子里了，那我们怎么回收呢。“ 另外一人提出的疑问阴翳少年没有回答。虽然没有回答，但是那人看着少年的眼神却已然知道了答案。 或者说答案，大家早就心照不宣了。 找到尸体，开膛破肚！ 所以这一次出来，即便两人的积分不够，十层的层长也给两人都配发了利器。为的就是确保能够一次性顺利取回蜂鸣器。 毕竟，那一个小小的圆球，比加利水全公司上下所有人的性命都要重要。 “对了，接下来你要自己去找了，十层来了个新人，我要去引导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对于解剖人类存有抵触，阴翳少年的搭档竟然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就开溜。 而阴翳少年也没有点破，任由自己的搭档离开。在来到加利水之前，阴翳少年本身就是混迹街头的，为了所谓的江湖义气做过太多的荒唐事。 用剪刀刺开死人肚子而已，也不差这一件了。 只是没想到，一个二十一二岁大学都还没有毕业的小女生这么能藏，以至于阴翳少年找了五分钟都没能找到。 “难不成跑a栋去了？“看着连接桥大门上，被郭勇砸开的锁头，阴翳少年有些犹豫，要不要跑a栋去找找看。 虽然说阴翳少年学历不高，也是混街头的，但是脑袋也挺灵光的。a栋是旧楼，旧楼人多意味着丧尸多，也意味着更加危险，这个逻辑关系阴翳少年也是理解得了的。 可就在阴翳少年准备硬着头皮开门，打算到a栋去碰碰运气的时候，在余光中少年竟然瞥见一旁的办公室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还好，差一点老子就要到a栋去了。“ 少年推门，那正是马志强晕倒后醒来的那间办公室。只不过在巡视一圈之后，阴翳少年十分失望，这里并没有什么女大学生，有的只是一个壮硕的中年男人。 不过这个晕倒的中年男人倒是有点说法，阴翳少年暂时将寻找叶倩梅的任务抛到脑后。因为晕倒在少年眼前的马志强，头戴着头盔，手边放着撬棍，更难得的是，小臂上还缠着纸做的臂甲。 虽然头盔有稍微开裂，臂甲上面的纸也有胶带粘粘，但是能够兑换的积分放在阴翳少年这里已经算得上丰厚了。 财帛动人心！ 摸了摸口袋里面刚刚才回收的蜂鸣器，阴翳少年的脑海里跳出来一个计划。 借刀杀人！杀人越货！ 随手扯过工位上面用来包装固定产品的轧带，阴翳少年将轧带一下拉到最紧，把马志强的双手死死固定住。 掏出才回收的蜂鸣器，上面还沾染着暗红色的粘稠液体，阴翳少年将蜂鸣器放到马志强黄色外套的口袋里。 做好了这一切，阴翳少年这才开始卸下马志强的一双纸臂甲。本来，就连头盔阴翳少年也不打算给马志强留下的。 但是少年剪断头盔的系带，取下来才发现，这黄色外面头盔开裂得实在有些严重，拿回去恐怕只能当作垃圾，一点积分都兑换不到。 无奈，阴翳少年只能将头盔重新扣在马志强的脑袋上。 如果后面马志强没能在蜂鸣器启动之前醒来，就不会有之后的事情了。 可问题就在于，马志强不但醒了，还混进了加利水公司。 当阴翳少年拿着兑换回来的积分去第五层潇洒完，回到第十层的宿舍后，竟然看到马志强也在。他就知道，在众人发现之前，他一定要让马志强死于意外。 因为在林毅眼中，人力也是一种资源，阴翳少年的这种行为在林毅这里会被视作糟蹋资源，同样是需要接受惩罚的。 而加利水公司的惩罚，向来就只有一种，作为第十层的成员阴翳少年比谁都清楚。 就在阴翳少年在宿舍苦思冥想，怎样才能让马志强合理地死去时，他听见了隔壁那个空降下来的层长办公室里面，马志强和郭勇的争吵。 没想到，机会来得如此迅速。 在大家都要架空郭勇的这个节点下，阴翳少年毫不费力就争取到和马志强一同出任务的机会。 确保能百分百撂倒马志强，阴翳少年还从苏振淼手里借来了撬棍。 “上次让你侥幸逃脱了，这次我看你怎么逃。“ 一阵劲风朝马志强后脑勺袭来，上次是因为自己缺乏防备，这才让郭勇偷袭得手。但是自从在叶倩梅处得知，那个蜂鸣器只会是加利水公司内部人员持有后，马志强就再也没有信任过任何一个人。 因为他知道，除了郭勇，置自己于死地的还有别人。 所以马志强一个俯身，就轻松躲过了阴翳少年的偷袭一击。 “我是不会被同样的招式击败的。“ “可恶，“一击不中，阴翳少年没有立刻远遁，反而持棍追击，”你以为你是圣斗士吗！“ 既然失去了偷袭的先手优势，瘦弱的少年又怎么敌得过壮硕的退役军人呢。不单单撬棍被没收，就连少年自己也被马志强制服压倒在地。 在少年的口袋中，马志强找到了一根轧带。 “你这是想要故技重施是吗。“看着手中的轧带，马志强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马志强用轧带将少年的两根大拇指，外加一只脚绑在一起。不管少年的鞋子有没有鞋带，马志强都不会让他有逃脱的机会。 从卖场里面，马志强找到了那个需要回收的蜂鸣器放到了少年的口袋里，这下只需要等上个十来分钟，等到蜂鸣器启动，那就万事大吉了。 在等待的十来分钟，马志强还有些事情要干。摆弄好地上的阴翳少年后，马志强转身走向十一层的男厕。 “叶倩梅出来，“进了男厕，马志强就大喊。 其实马志强也无法确定，叶倩梅是否还在厕所里面。不过好在马志强这一来一回也没花多少时间，叶倩梅仍然在男厕所蹲着。 坑位的门应声打开，叶倩梅从那里缓缓走了出来。 “账号是叶倩梅，密码是abcd，字母a大写。“ “这就叫做专业啊。“叶倩梅拿出手机，输入账号密码，”还得是经过国家专业培训的，这才过去多久就搞到了账号密码了。“ 点击确认，密码正确成功登录，叶倩梅在马志强的帮助下成功登入了加利水公司的内部oa系统。 “林毅果然是个电脑白痴，把我的密码改成这么低级。“ “其实也没花多少力气。“面对叶倩梅的盛赞，马志强也没好意思接受，”林毅他就把账号密码明晃晃地贴在外面，每一层都放了一本手提电脑，在那下面谁都能登入系统修改积分。“ “你说什么！“听到马志强描述下面加利水公司的情况时，叶倩梅原本胜券在握的笑容瞬间消失。 “林毅这老匹夫，运气这么好，竟然误打误撞的给他弄出来个区块链来。“ 第16章 区块链 区块链是一种去中心化的分布式账本，由于它的块链式储存结构，所以它具有不可篡改、安全可信的优点。 咱们就拿比特币来举例。 众所周知，比特币一种特殊的数字货币。这种数字货币不由任何一个发行机构制作发行，只能通过特定的算法和大量计算产生。 也就是大家俗称的挖矿。 既然理论上大家都能挖矿产币，那么问题来了，比特币系统又怎么确定谁拥有多少货币呢，又如何确定记录的真伪呢。 于是，区块链就应运而生。 利用网络上众多节点形成的数据库，每一个节点都记录特定时间的比特币交易信息，所有节点的信息都通过密码学的形式统一起来，而这个就是这个账本的信息迭代总和。 要修改一个区块链账本时，如果要账本的信息显得合理没有错误，则要将区块链里面所有节点的信息都修改一遍。 节点越多，修改时的工作量越大，也就越安全。所以人们才会说，区块链账本是一种不可伪造，绝对安全的账本。 此时，叶倩梅正蹲在地上，用手指数着厕所地上突起的方块地砖来给马志强说明何为区块链。然而，即便如此，马志强也依旧听得云里雾里得。 “但是，我在下面得时候，也没有看到有什么网络啊，更别说记录信息用的节点了。” 显然，从马志强的疑问中可以看出来，他只能听懂个大概。 “是的，在这种环境下，想要利用网络和大量节点，建立一个庞大的区块链结构是不现实的。”叶倩梅说话的时候，面带笑意，似乎早就料到了马志强会这样问。 “但是，如果说构成区块链的最底层结构不一定依靠网络节点呢。” “你是说，”马志强恍然大悟，“人！” 叶倩梅打了一个响指，表示马志强说对了。 “没错，林毅允许所有人参与并修改积分账本，正是将下面所有的成员当成了区块链的节点，而电脑里面的总表则是连接所有区块的密码学。” 加利水公司的积分区块链就此形成。 马志强眼前一亮，知识还是闯进了他的脑海里面。 “所以说，如果有人图谋不轨，想要修改总表使自己获利，那么他还得去修改所有成员里面的分表，以保证万无一失。” “没错，”看来马志强也没有叶倩梅想象中那么笨嘛，起码在大学的时候，有的同学即使老师怎么教都依然没有办法理解区块链结构。 “而且以人类为区块链节点时，虽然记忆容易出错，但是修改难度可比网络节点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数量级。” 说着说着，就是叶倩梅也开始有点佩服林毅的运气了，竟然在随手之间就弄出来这么个完美的账本模型。 “那么，我们岂不是没有任何办法了，这条路是堵住了吗？”马志强的脸开始阴晴不定，如果加利水无法捣毁，那么自己只能走a栋离开。 一旦踏进a栋的大门，那么是生是死马志强就没有把握了。以现在掌握的情报来说，马志强大概率在短时间内无法离开大厦了。 “那倒未必，”叶倩梅的一句话，让马志强重新燃起了希望，“如果说以人作为区块链的基础节点时那么完美的话，那为什么当初比特币没有用这种原始的模型呢。” “说到底问题还是出现在人身上。”在自己专业的领域内，叶倩梅显得十分自信，脸上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人的记忆不但容易出错，而且人类还容易受到自身情感的左右。” “这也不对啊。” 马志强闭眼思考了一会，随即拧紧了眉毛。确实，如果修改账本的汇总时，因为这次修改有所获益的人自然不会报错。 但是如果让因为修改而利益受损甚至说，没有因为此次修改而获益的人发现了，那肯定都会对账本出错表示反对的。 “我懂了！”思维转了一个弯，马志强立马睁开了双眼，眼里闪烁着思考带来的喜悦，“你是想要通过这样的修改，引发内部矛盾，从而削减加利水成员的人数。” 听了马志强的话，叶倩梅扶额笑了，看来还是高看了马志强，他没有那么聪明嘛。显然，马志强说的，并不是叶倩梅的真正计划。 “你先回去吧，回到你的渗透位置，等会就会知道我是怎么做的了。” 马志强被赶了出来。 “我说的哪里不对了，明明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法啊。”即便被赶到了厕所外面，马志强依旧想着刚刚那个关于区块里的问题，意犹未尽。 直到自己走到了连接桥的大门，错过了家电卖场，马志强这才反应过来。 其实并非马志强提出的计划不好，只是不够好。若是按照马志强的计划来激化加利水的内部矛盾，其实也能成功，只是所需要的时间太长了。 明显不符合马志强和叶倩梅的团队需求，他们需要一种速度更快烈度更高的矛盾计划方案。 回到大卖场，之前马志强放到阴翳少年身上的那个蜂鸣器已经响过一遍了。在大卖场的地上，少年的尸体惨不忍睹，已经被丧尸们彻底撕碎了。 马志强也只能从被轧带困住的手脚，依稀辨认出死者是两次想置自己于死地的阴翳少年。 马志强弯腰，从地上捡起这次任务需要回收的蜂鸣器，顺带也拿起少年偷袭自己所用的那根撬棍。 只是在手上把玩的过程中，马志强发现，自己手上的这根撬棍怎么越看越眼熟呢。就连之前因为马志强用来卡住门把手而磨损的地方都一模一样。 “这不就是我的那根撬棍吗？”马志强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四分五裂的少年，“好小子，用我的东西来杀我是吧。” 就在马志强的手放在了楼梯间门把手上面时，马志强停住了。如果就这样回去了，那手里的这根撬棍指不定要上交的。 但是，这本来就是老子的东西，凭什么要上交？ 马志强越想越气，果断收回了手，转身将手里的撬棍藏在了十一层的某个犄角旮旯里面。 做完了这些，马志强满意地拍了拍手，扭动门把手，通过楼梯间返回了加利水公司管辖的十层。 回到十层，马志强直奔十层层长的郭勇办公室。打开门，里面除了郭勇，还有包括苏振淼苏振森等好几位十层的成员在场。 “积分给哦。”马志强将一个完好的蜂鸣器拍在郭勇的办公桌上面，神情嚣张地讨要积分。 “你一个人回来的？”然而没等层长郭勇说话，苏振淼就抢了先。 直到现在，马志强这才发现郭勇的办公室里面气氛有点不对劲。虽然是这样，马志强也还是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是一个人回来的。 “在上面，那小孩出了点意外，没能活下来。” 层长郭勇和一旁的苏振淼对视了一眼。 “十层成员马志强，现我以十层层长的身份，以涉嫌杀害同伴的罪名对你发起审判！” 第17章 审判庭 “开庭！” “起立！” “敬礼！” “坐下！” 没想到，这加利水公司区区一个传销组织，竟然能把这模拟法院搞得有模有样。马志强此时正呆在被告席，好奇地四处观望。 就在刚刚，马志强成功避开阴翳少年地阴谋，安全回收蜂鸣器回到第十层的时候，再一次遭受郭勇的背刺。 郭勇以第十层层长的名义，对马志强发起审判，罪名是杀害同伴。 而审判庭距离第十层也不远，就在楼下第九层。所以不出十分钟，马志强就出现在第九层审判庭的被告席上面。 审判庭位于第九层电梯间最大的那间单位，也是只有那间单位才能有足够的空间，将法庭完美复刻出来。 “第十层成员马志强，你涉嫌杀害同伴，”作为第九层层长，也是审判庭的审判长，每一个在加利水公司违反规定的成员，都会交由赵勤来审理。 “你认罪吗？” “我又没有做过，我为什么要认罪。” 虽然这阵仗摆得很大，但是马志强并没有被吓倒，坐在被告席上冷静应对。“而且，我只是嫌疑人并不是罪犯，所以我现在仍旧是加利水的一份子。” “所以审判长大人，您不觉得咱们第九层的审判庭很应该给我配一个律师吗，而且我也有权利要求你们给我配一个律师。” 然而，高高坐在审判席的赵勤，似乎没有听见马志强后面的一大段话，只是拿起锤子敲了两下桌面。 “肃静！” “被告人，你怎么能够不认罪呢？” 当马志强听见赵勤的这句话时，自己都惊呆了差点连话都说不利索。很难相信，这样的一句话竟然会从一个审判长口中说出来。 说好的保持中立呢，怎么从第二句话开始就进行有罪推定啊，马志强在内心呐喊。 “我，为什么要认罪啊。”因为震惊，马志强说话都开始磕磕绊绊。 “因为你有罪啊。”赵勤这话说得十分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地认为凡送到第九层来的人都是有罪的，理所当然地认为每一个嫌疑人在面对这样声势浩大的场面是都会第一时间认罪。 “因为你有罪啊。”赵勤油盐不进。 完了，彻底绕进去了。 “那么审判长大人，我想问您，”为了不让现场的逻辑陷入死循环，马志强只能亲自引导审判长，“您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有罪呢？” “你独自一人安全返回，并完成任务就是最大的证据。”赵勤说话完全不过脑子。 审判长大人，您要不要听听看，您自己在说些什么啊，马志强想吐血，说话如此没有逻辑可言的人是怎么当上审判长的啊。 “那审判长大人，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靠赵勤自己的逻辑恐怕一辈子都没办法理解马志强口中证据的意思，为了不被拿去喂丧尸，马志强只能说得在浅显些。 “我和我的临时搭档上去之后，十一层的丧尸失控，在丧尸的冲击下我和我的搭档被冲散，最后我千辛万苦下终于完成任务时，才发现我的搭档早已葬身丧尸的嘴下呢。” “对哦，原来还有这样的可能。”赵勤露出恍然的神色，拨云见日的感觉使他高兴得像个解开难题的学生。 马志强扶额，他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坐在高台上的所谓审判长，只不过是一个在现实社会中处于社会底层，擅长自我欺骗的可怜虫罢了。 在长时间的角色扮演中，赵勤已经主动忘记了自己正处于社会底层的身份，而顽固地认为自己就是一个货真价实地审判长。 一个具有威严和权力的审判长。 “那么审判长，既然有存在这种情况的可能性，那么按照疑点利益归于被告的原则，是否应该判我无罪呢。” 面对像赵勤这种毫无逻辑可言的人，即便来上一百个，马志强都有信心辩倒对方。 但是不讲逻辑的人是无敌的，任何人都不能只通过语言来辩倒他。 “什么疑点利益，二点利益的，被告人你在说什么梦话，本席不可能给你任何利益。”赵勤很生气，说到激动的地方甚至还拿起了锤子敲了敲桌面。 “不论你讲再多的歪理，本席都会宣判你有罪。” 果然，空有一个名头的赵勤根本不懂任何法律常识。 其实马志强早就应该想到了，能够通过国家司法考试的人，又怎么会让自己身陷传销组织呢。换而言之，无论是审判长还是书记员，这里面的所有人脑子里的法律常识恐怕都填不满一张白纸。 传销组织就是传销组织，这里面从来都没有民主和公正。从被怀疑开始，马志强的罪名就已经被定下来了。 可就在赵勤落槌，宣判马志强的罪名时，一个男人从外面闯进了审判庭。听旁边漏出来的只言片语，马志强了解，那男人应该就是赵勤的秘书。 秘书在赵勤耳边低语，在审判庭的众人看到，赵勤的脸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先是恼怒，而后是震惊，最后是恐慌。 赵勤拨开秘书，就连自己正在开庭都忘记，一个劲地往审判庭外面冲，最后好歹是书记员拉住了赵勤，提醒审判还在进行。 赵勤这才回到审判长的席位上。 “本席宣布休庭，马志强杀人案押后审理，被告人由庭警押往监狱以待提堂。” 赵勤没有坐下，敲了锤子就要走，甚至都没有等那套起立敬礼的流程走完就离开了审判庭。 庭内的所有人都懵了，包括马志强都看不清赵勤的行为。 但是在被押送到三层监狱的过程中，马志强就明白了赵勤行为的原因了。 不只是赵勤，整个第九层，乃至几乎整个加利水公司，此时似乎都在经历着动荡。 几乎整个公司的成员此时都在不顾一切地往第六层涌去，要不是两名庭警在执行押送任务带了武器，人早就被狂暴的人群冲散了。 第八层是财务部负责统计物资总数，他们在挤。第七层是物资部负责物资兑换分发，他们在挤。第六层是仓储部负责存储物资，他们更是带头堵在仓库门口。 直到三人到达第四层，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 第四层是加利水传销组织的安保部门，里面的人统一光头，满身都是纹身凶神恶煞并且沉默寡言。他们往第六层去的目的似乎和大家都不太一样，他们去是为了维持第六层的秩序的。 终于到达了第三层，暂时关押犯人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马志强的错觉，总感觉两个庭警自从来到了第三层后，都开始有点蠢蠢欲动的。好像要抢着时间，赶紧将马志强安置好了，好回头去六层一起挤似的。 不过也正是这样给了马志强可乘之机。就在庭警将马志强扔进由办公室改造成的牢房后，庭警心不在焉关门之际，马志强抓住庭警的手腕猛地一拉。 猝不及防之间，庭警狠狠地撞在门上，竟然晕死过去。马志强抓住机会，将另外一名庭警制伏。 从被抓到恢复自由，马志强才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顺手捡起别在庭警腰间的钥匙，马志强拉开楼梯间的门，准备回到十层去找郭勇算账。可才刚到迈步时，马志强定着了，看着墙上的三发呆。 这里是三层，再往下两层就到大厦大堂了，就可以离开了。马志强由始至终的目的，不就是离开这栋大厦回家和妻子团聚吗。 眼前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只要马志强能够放下仇恨，放下对叶倩梅的承诺，马志强就能回到他那朝思暮想的家。 马志强此时从没有有过的清醒，他断然不会为了到昨天为止都还不认识的两个陌生人而舍本逐末，放弃回家的机会。 马志强果断转身，往更低的楼层走去。 “老朱，你说那小子能跑掉吗？” “要是往下走能跑掉，那你猜我们俩待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说完，第三层的囚犯推了推自己囚室的门，门被轻松推开。 原来第三层的囚室门根本就没有上锁。 第18章 挤提哄抢 “乱套了，彻底乱套了。” 在亲眼看到马志强被人押送到三层去的时候，郭勇缓步走出了审判庭。在内心他暗暗发誓，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挡自己升职加薪，哪怕这个职位是在传销组织里面。 可到了外面，郭勇被狂暴的人群冲得找不着北。面前这混乱的景象让郭勇在内心暗道了一声不好，恐怕这次的高薪生活还有变数。 “层长？”人群中有个好事者停了下来，细细辨认了下郭勇的脸，“您果然是十层层长，您还站在这干什么，快动起来啊。” 郭勇不明所以，缺少了些关键信息，郭勇根本没能听明白那人在说些什么。 不过那人也还是真热心，看着郭勇依旧站着没动，竟然还折返回来细细解释。 “刚刚不知道怎么了，积分系统里面所有人的积分余额都在猛涨。现在人都往七层物资兑换处去挤，去抢兑物资，去晚了可就什么都不剩了。” 但是真热心也是有限的，那人在说完之后就没有理会郭勇动没动，转身就走了。留下郭勇一人愣在原地，什么积分疯涨，什么抢兑物资，郭勇的大脑在艰难地处理着这些信息。 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审判之前整个加利水公司还好好的，怎么一瞬间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呢，根本没有一点预兆。 “积分疯涨，抢兑物资，”郭勇眯起眼睛，大脑终于重新启动，开始处理信息。几乎是瞬间，郭勇就明白了现在在发生什么，“通货膨胀！” 该说不说还得读过大学的人，脑子转两三个弯就跟上了叶倩梅的思路。 “不，不对，通货膨胀一般只会发生在具有法定货币流通的国家和地区上面。” 而加利水公司距离成为一个国家的雏形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虽然积分在这里同样也具有和法定流通货币相似的职能，但是加利水公司少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 “军队，是军队。”郭勇缓缓向下面的楼层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思考。 没有军队保障，法定货币就是一个笑话。所以比起一个国家，加利水公司其实更像是一个银行。 成员们从外部搜集到的资源，存储到加利水公司里面，公司给予发放相应的积分作为凭证，供日后兑换相等价值的物资。 所以说，当银行的用户知道自家的银行持有资金少于其发出去的储蓄凭证的时候，每一个用户为了保障自己的权益，则就会不约而同地去做同一件事。 取钱！ “而这个时候就会发生挤提，也就是现在加利水公司正在发生的抢兑物资。”郭勇的脚步不禁加快了些，挤提无论放在哪个银行上面都是一次重大的危机。 而现在的加利水公司并没有武装力量的保护，这种抢兑物资还很有可能进一步演变成暴力事件，哄抢！ 不知不觉间，郭勇已经来到了物资兑换的楼层七层。但是郭勇并没有推门进去，而是继续往下面的楼层走，他的目标并不是七层，并不是加入到挤提大军中。 危机危机，既然有危险，那就有机会。 郭勇此行的目标是五层，加利水公司总经理林毅的办公室。 “我说过了，谁都不能阻止老子升职加薪！”转眼间，郭勇就来到了五层的楼梯间门前。 就在郭勇伸手要推门而进的时候，一只大手从旁边的阴影处伸了出来，抓住了郭勇的手腕，阻止了郭勇推门的动作。 “没有经过oa申请，任何人不得进入第五层。”那人从旁边的阴影处出来，是一个光头男人，脸上还印着可怕的纹身，是一个鬼武士的面具。 而且男人的口音也很是古怪，郭勇根本分不清那是来自天南地北哪里的口音。 “没时间走oa了，上面七层正在发生全公司规模的挤提，一个搞不好这个加利水公司都会玩完。” 郭勇当然知道进第五层需要提前走oa流程，但是事出突然，事态演变迅速，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给郭勇做oa申请了。 说完，郭勇就打算强闯。但手腕上的那只大手就像铁钳那样牢固，抓着郭勇无法移动。 最后，还是那个光头男人用手摁着一边耳朵，似乎是收到了什么命令，这才放开郭勇，回到了之前藏身的阴影处。 郭勇甩了甩手，缓解一下疼痛，一边甩一边看向刚刚光头藏身的角落。即便现在自己知道了光头藏身何处，郭勇的眼睛也无法捕捉到光头的身影。 不多想，郭勇摇了摇头推门进入了五层，现在向林总经理报告挤提情况才是最重要的。出了楼梯间，郭勇就直奔之前林毅接见自己的那间会议室。 “回来，我在这里。” 可才刚迈步，林毅的声音就从郭勇的身后传来。准确的来说，声音是从郭勇身后楼梯间对面的那间办公室传来的。 那正是欧阳筱待的那间办公室。 办公室内，欧阳筱此时正被一根红绳五花大绑地绑在一张沙发上面。红绳绕过沙发底将欧阳筱地同侧手脚相连绑住，使得欧阳筱只能岔开大腿躺在沙发上面。 除了红绳，欧阳筱身上并未穿着一缕。 站在欧阳筱面前的林毅也同样如此。 “来啦。” 要不是林毅说话了，郭勇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呆站在门口看了了多久了。被林毅的声音点醒了，郭勇也只能呆呆地点了点头。 刺激实在太强烈，脑子短时间内根本缓不过来。 “对，对了，林总，大事不好了。”终于，郭勇还是回过神来，把上面组织成员的挤提现象全部都告诉给林毅。 一股脑说完后，郭勇这才注意到，林毅一旁的桌子上，摆着一杯水一包饼干还有几张沾血的a4纸。 “小勇啊，”林毅拿起那张沾血的a4 纸，笑眯眯地说，“其实纸啊，它们的效用可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说着，林毅拿着纸在欧阳筱的大腿根上划了一下，鲜血瞬间渗出。除了那一道刚刚造成的伤口，欧阳筱的大腿上还有好几道没来得及止血的划痕。 郭勇约莫估计，这两人怕是在这玩了好一段时间了。 或者说是，只有林毅在玩。 “本来呢，这就是最后一下了。”林毅从旁边搬过来一张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但是呢，你也听到了刚刚的事情了。” “就刚刚几下现在已经不值一杯水和一包饼干了。” 由于带着口球，欧阳筱只能瞪大双眼，一边发出呜咽声一边表示抗议。 “你现在可以选择结束，但是我会拿走饼干或者水，”林毅往后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戏谑地看着欧阳筱，享受着她的痛苦和挣扎。 “又或者说，你可以选择再来几下，这样你就可以同时享用水和饼干了。” 欧阳筱绝望，闭上了双眼，此时的她根本没有任何选择。不管眼角滑下的泪水，欧阳筱缓缓地点头。 “好，”林毅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兴奋地拍手，“那我们就再来一次！” “林总等等，”再来一次，天知道林毅还要玩多久，事态可不等人啊，郭勇连忙阻止，“挤提演变哄抢可不是开玩笑的，实在不能再拖了。” 然而面对郭勇的劝诫，林毅也只是转过头来，指放在嘴唇上，示意郭勇噤声。 “小勇相信我，一群社会底层的垃圾而已，翻不起什么风浪的，”说着林毅从自己屁股底下拖来一张椅子，“现在坐下吧，好好享受我给你带来的激情表演秀吧！” 第19章 人群如羊群 当李万祥得知，所有人的积分账户凭空多出好几万积分的时候，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到七层的兑换处去兑换物资。 反而是回去，通知自己的朋友，查看自己的积分账户。等到物资处挤提的浪潮已经无法逆转的时候，李万祥这才晃悠着到兑换处兑换积分。 这并不意味着李万祥对于物资处的物资没有兴趣。相反，李万祥对于物资处存放的物资很是渴望。 但是李万祥他谨慎，自从在老家带头哄抢侧翻货车被抓之后，就养成了这种性格。 从来不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即便要吃，也要跟在别人背后去吃。 因为李万祥知道，法有三不责。法不责众，法不责老，法不责幼。既然已经不是小孩了，但是却尚且没有变老，那就藏在人群中吧，或许可以蒙混过关。 人群就是李万祥的铠甲，待在人群中，李万祥无论做什么都有种必然成功的悠闲感。以至于在前往七层的路上，看到在审判庭门前发呆的郭勇，都有空闲上前去解释当前的情况。 当然，这并不是源于李万祥内心的善意，或者说是老乡独有的淳朴。李万祥这样做的目的只是单纯地要壮大人群。 人群的规模越大，躲在里面的李万祥就越安全。这一路上，连李万祥自己都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拉了多少人到挤提这个队伍中来了。 这不，刚出七层楼梯间就又遇到一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小伙子。 小伙光头，身材消瘦，穿着大一码明显不合身的西装。站在外围，呆呆地看着在疯狂边缘的人群，就这么看着什么也不做。 “不应该啊，”看到那小伙，李万祥内心奇怪，“都走到这里了，怎么还愣着啊，赶紧往前挤啊，完了可什么都没有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要是晚了加入挤提队伍中，就没有办法给保护李万祥的人群增添一份力量了。 李万祥有点着急了，比那个光头小伙自己还要着急。 “喂，你怎么回事，怎么还在这里站着啊，赶紧去啊，晚了可就什么都不剩了。”李万祥走到小伙旁边，拍了拍小伙的肩膀。 可光头小伙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看向过身旁的李万祥，一直就盯着前方的人群一动不动。 “你这小孩怎么不听人劝呢。”李万祥没有什么文化，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去劝。所以李万祥干脆上手去拉那光头小伙，强行让他也加入到队伍中来。 然而，李万祥这边才上手用力去拉，那边就脱手了。过头小伙依然站在原地，巍然不动。 “你想去你倒是说话吖。”看着眼前这光头小伙的异常，李万祥心里有点慌，悻悻地收回了手。既然不能把光头小伙拉入伙，那李万祥就要为自己着想了。 看着每一个进出第七层的人，李万祥也是稍稍估算过的。当自己煽动起人群之后，混在其中来到第七层物资处，加利水公司物资处的物资量差不多会剩下一半。 刚好，李万祥来的不早也不晚。 可现在，李万祥越过人群眺望物资兑换的窗口却发现，第七层的物资兑换处的兑换窗口竟然关闭了，里面没有任何人在走动。 “他们提前关闭了兑换。”李万祥十分兴奋，面露喜悦，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翘。 没错，当得知物资兑换处关闭了服务窗口时，李万祥竟然觉得兴奋而不是焦急，或者说是生气懊恼等其他消极情绪。 “你看你看，来晚了吧，人家关闭服务了，这下什么都没有了。”李万祥退到刚刚的那个光头小伙身边，到了现在李万祥还是没有放弃，依旧试图煽动光头小伙。 只是小伙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给到李万祥任何回应。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光头小伙没有回应，也在李万祥的预想中。所以李万祥也没有在意，再一次离开了光头小伙身处的人群外围，一头扎进人群中。 虽然是扎了进去，但是李万祥并没有往前挤太多，刚好消失在最外面那一层人群时李万祥就停了下来。 “欸，怎么关闭了兑换服务了。”突然李万祥在人群中扯开嗓子大喊，虽然也又引起旁边几个人的附和，但是声音瞬间就淹没在庞大规模的人群中。 人群的嘈杂声实在太大，李万祥一个人的力量实在难以抗衡。 但是李万祥他并没有气馁，人群嘈杂声大，淹没自己的声音是正常的。李万祥鲇鱼一样，在人群中滑动，不知不觉间又换了一个位置。 和之前一样，这个位置仍然处于人群的外围。 “我记得他们还有相当多的好货啊，怎么就不兑换了。” “对啊对啊，货呢，怎么收起来了。” 这次比上次好点，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但是依旧被鼎沸的嘈杂声压住了。 “有戏！”李万祥暗自高兴。人群的想法已经开始往李万祥想要的方向去走了。 拨开前面的人，李万祥这次换了个相对靠前的位置。 “他们肯定是想要把好货都留给自己，”李万祥终于挤进了人群的正中间，没有犹豫，李万祥立刻大喊，“家人们啊，那些可都是我们辛辛苦苦一点一点收集积攒起来的物资啊。” 站在人群中间，李万祥声泪俱下，立刻获得大多数人的共鸣。 “对啊对啊，为了那点物资老子还差点把小命丢到外面去了。” “而现在他们只是坐在安全的地方，动动手指就想霸占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吗。” “我第一个不答应。” “家人们，我提议，我们去抢回来吧，把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都抢回来。” “不是抢，那本就是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们只是拿回来而已。” 喊完话后，李万祥就一个劲往外挤，现在群情汹涌李万祥已经没有继续待在里面的必要了。引发雪崩的最后一片雪花已经落下，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了。 李万祥从人群中退了出来，回到了楼梯间门口的光头小伙身边，看着人群的最前端已经有人开始砸兑换窗口的玻璃，一股成就感从李万祥心里生成。 “小子看到了吗。”李万祥把手搭在了光头小伙的肩膀上，极强的表现欲促使李万祥向光头小伙吹嘘自己刚刚的壮举。 “关闭窗口，那有什么用，最后我不还是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物资，而且还不用积分兑换。” 李万祥用力用手拍打小伙的后背，放声大笑。 小伙依旧纹丝不动，但是嘴巴却张开了。 “我看那倒未必。” 笑声戛然而止，李万祥盯着小伙好一会，才开口道，“原来你会说话啊，只是你这口音怎么这么奇怪。” “小孩你是哪里人啊，我怎么没听过你这种口音。” 小伙再次恢复了沉默。 自讨没趣的李万祥讪笑着退开，却撞到了一个人。 “都要打土豪分物资了，怎么还有人在外围观望啊。”李万祥回头看，又一个光头小伙。 回头确认，确实是两个不同的光头两个不同的人，而之前和自己交谈的光头，李万祥现在发现，在白色衬衫底下若隐若现的透出一个夜叉的纹身。 环顾四周，竟然凭空出现许多个剃了光头的年轻人。应该是在李万祥煽动人群哄抢物资处时，出现的。 而且糟糕的是，因为要打砸物资兑换窗口的玻璃，此时的人群几乎全部都聚集在窗口前面，压成了一团。 “糟糕！”真的有人能够刹停雪崩，李万祥想离开第七层，但是却被纹身的光头小伙擒住了，压制在地上无法动弹。 光头小伙贴近李万祥的耳朵，说话的中文虽然不太标准，但是也足够讽刺，“在我们这里，可没有法不责众的说法。” 第20章 萝卜和铁棒 额哈~ 林毅打了个冷颤，神清气爽地穿起衣服。 在疼痛和屈辱的双面夹击下，欧阳筱此时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仰躺在沙发上喘着粗气，嘴巴里面塞着的棉布已经彻底湿透，口水透过棉布慢慢滴下来。 应该是口水的原因吧，欧阳筱坐着的沙发此时已经湿透了，沿着沙发的真皮皮面滴到了地板上。要是没有束缚住，欧阳筱肯定会滑下沙发来。 “哎呀，怎么流了这么多汗啊，不补充点水分那可不行。” 一转眼，林毅已经穿上了衣服。蘸取了一点地板上面聚集成水洼的水，林毅闻了闻。 然后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放进了嘴巴里。 “看吧，果然是缺水了，不及时补水那可不行啊。“” 说着，林毅就拿起桌面上的水。左手扯住欧阳筱的头发，右手开始倒水。仰躺着的欧阳筱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扯下嘴里的棉布，往里面灌水。 “放心吧，这杯水是免费的，当我送你的。“ 可能是林毅倒水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欧阳筱喉咙一阵痉挛开始咳嗽了起来。满满的一杯水，到头来欧阳筱才喝了一半。 “你怎么这样呢。“林毅看见欧阳筱并没有把水全部喝光，似乎是生气了，眉头皱了皱。”你这样可不行啊，现在的情况经不起你这样浪费了啊。“ 眉头松开，嘴角上翘，林毅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意。拿着空杯子，林毅俯身，用空杯子将地面上的水洼一点一点收集起来。 林毅勉强装了个半杯。 “来，在送你一杯水我们公司应该是承担不起了，“林毅的嘴角翘起了一个危险的角度，”但是我听闻在极限环境中，一些含有杂质的水人类也是能通过它来解渴的。” 不用林毅说完，欧阳筱就已经知道了接下来林毅想要干什么。眼睛睁大，手脚扑腾，只是手脚都被舒束缚住了，欧阳筱全然做了无用功，只能绝望大叫。 林毅捏住欧阳筱的鼻子，彻底将人控制住，迫使欧阳筱抬头。贴在欧阳筱的耳边说话，林毅的声音就像是来自深渊恶魔的低吼。 “如果这次你再咳出来一滴，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我只能给你再续一杯了，没办法谁让是全天下最好的老板呢。“ 欧阳筱全身都在颤抖，但是却再也不敢摇头，生怕因为这样打到林毅手中的杯子里面的水淌了出来。 现在欧阳筱只想赶紧结束这种折磨。 水从杯口滑落，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一边看着的郭勇似乎觉得这杯水似乎和之前那杯林毅在桌面上拿起来的那杯不一样。 因为是仰躺着的关系，水进入嘴巴之后，并没有直接流入喉咙。而是在重力的作用下，先走了一趟欧阳筱的鼻腔，然后混着鼻涕和泪水这才被咽到胃里。 虽然呛水的感觉很难受，但是欧阳筱还是凭借自己的意志力忍耐住了咳嗽。欧阳筱实在是害怕，害怕林毅口中所说的续杯。 天知道林毅续上来的下一杯，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杯中的水终于喝完了，林毅终于点头表示满意。放下杯子，林毅拍了拍郭勇的肩膀。 “好了小勇，我们先去一趟七层，他们应该搞好了。“ 直到被拍了一下，郭勇才回过神来，抬头看向林毅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恐。也不知道那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林毅看到郭勇眼中的惊恐后，脸上的笑容似乎更加灿烂了。 “我们，“郭勇咽了咽口水，”不先帮她松绑吗？“ 走到门口的林毅听到郭勇的提问回过头来，脸上带着戏谑，“我有说过表演秀结束了吗？“ 七层，物资兑换窗口。 虽然后面才到的那几个光头小伙，在人数上处于绝对劣势地位，但是凭借着他们悍不畏死的势头，最终还是将暴乱镇压下来。 虽然他们有好几人都挂了彩。另外，他们还把带头闹事的，反抗强烈的，全都统一打包带走。 这其中自然是包含李万祥的。 “家人们呐，你们没有在各自的岗位上面好好工作，都跑来这里是要干什么呀。“ 挤提和哄抢发生后，光使用暴力镇压是没有用的，人群的怒火虽然会暂时平息，但是等到下一次的时候却会加倍爆发。 必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给人群做思想工作施以象征性的惩罚。在安抚好大部分人情绪的同时，也要让所有人对于这种事情感到恐惧。 这样，才算是彻底处理完成。 而林毅此时出现在第七层，正是为了完成这后半部分的工作。 郭勇站在林毅的背后，隔着兑换窗口的玻璃，看到外面乌泱泱的炖了一群人。这数量，郭勇估计组织里面的所有成员估计都来了。 从来，郭勇都以为电影里面的那种几个警察持枪控制几十上百名罪犯，只是电影夸张表现手段，从来都没有当真过。 只要罪犯们集中一点突破，哪怕死几个人，那总是可以成功的。 但是直到亲眼看到，这几位光头小伙即便没有持枪也能做到，郭勇才彻底信服。 他们甘于被控制的原因不是无法突破包围，而是害怕拳头落到自己身上。就像羊群一样，待在群体里总是比独自一人安全些的。 等等！ 刚刚郭勇只顾着震惊了，到现在才反应过来，眼前这几个镇压人群的光头青年，不正是可以充当保证法定货币流通的武装力量吗？ 加利水公司原来已经具有一个国家的雏形了。 这真的是一个普通的传销组织吗？ 郭勇摇了摇头，将杂念甩出脑袋。不管加利水是传销组织还是直销组织，只要能让自己升职加薪，那在郭勇心中就是好组织。 既然是好组织，郭勇就可能不能让它消失。 “林总，“郭勇上前落后林毅一个身位，小声说，”积分系统已经失控了，我们尽快采取措施，要不然眼下的暴动还会再次发生。“ “而且烈度会比这次还强上不少。“ 然而林毅还是像在五层的时候那样，向郭勇举起手指，示意噤声，“这些我们待会再谈，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兑换窗口的侧门打开，林毅离开相对安全的柜台，走到了众人面前。此时的林毅脸上换了一副表情，没有了早些时候在五层接待郭勇马志强时的亲和力。 “都冷静下来了吗？“ 双目环伺四周，像只择人而噬的猛虎，底下的成员们全都低下了头，不敢和林毅对视，生怕下一秒自己就像刚刚李万祥一行人一样，被拖走。 “很好，我相信在座的家人们只是受到了他人的煽动才会做出刚刚的傻事来。“林毅绕着人群走了一圈，里面的人只敢低头看地板。”家人们放宽心，此时事件的罪魁祸首已经被揪出来了，在座的各位我相信都是清白的。“ 众人松了一口气，有的胆子大些的，还抬起头看向林毅，脸上满是虔诚和感激。 “但是，“林毅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定，”犯错了始终还是犯错了，既然犯错那么惩罚就必不可少。“ 众人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刚才的虔诚和感激此时全部都变成了后悔。没有反抗，所有人待在原地，等着林毅宣布惩罚，等待屠刀的落下。 “所以，你们所有人积分全部清零！“ 众人惊喜，抬头看向林毅的眼神都变了，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甚至有的人眼角里还流出了泪水。 没收所有积分的惩罚很重吗？ 一点都不重，起码比起发送到十层的处刑部处理来说，没收积分那简直就轻若鸿毛。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林毅回到兑换窗口里面，找了张凳子坐下，准备好好听郭勇说说。 “林总，我可能知道是谁在改系统里面的积分。“ 第21章 山穷水尽 天空一道闪电划过，击穿了云层。似乎是打搅了雨滴的美梦，大雨跟随着雷霆的脚步重新降临在这座小城里。 瓢泼大雨轰击在大厦二层窗户上面，宛如饥饿的猛兽趴在玻璃外面，对着里面的货物虎视眈眈，好像随时都要将其吞噬。 外面的大雨想要进来，可同时，里面也有人想要出去。 在大厦二层的楼梯间里面，此时马志强和外界的自由仅仅只剩下一门之隔。可偏偏就是这一门之隔，对于马志强来说，宛如天堑根本无法逾越。 那是一堵防盗门，通体实心的精钢防盗门。门上还贴着一张条子，条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 拆字下面还写了一行小字。 消防验收不合格：消防通道有阻挡，责令整改，阻挡物限期六月三十日之前拆除。 安装这堵防盗门需要耗费的时间并不短，显然这门并不是属于加利水公司的。即便内心已经有了猜想，但是马志强依旧不信邪，拿出庭警腰间的钥匙，逐条尝试。 结果显而易见，那串钥匙里面，没有一条可以打开眼前的这堵防盗门的。 砰！ 为了泄愤，马志强一拳砸在那堵门上。可除了把自己的手砸疼了以外，没有一点用处，防盗门依然牢不可破。 “好不容易，来到这里，”钥匙从指尖滑落，藏在希望里面的绝望才是最磨人的，马志强抱头蹲下，眼泪差点就从眼角滑落。 “都到二楼了，二楼！”马志强无能狂怒，敲打地板，“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回家啦。” 拳头砸在坚硬的水泥地上面，似乎是砸断了骨头，拳头上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拳头上的刺痛，将马志强从绝望中唤醒。 “等等，二楼！“ 在市里，大部分建筑的层高只有三米左右，即便是商业写字楼为了凸显大气，将一楼大堂的天花板吊高，那也不会超过六米。 六米，说高其实不高，但是说矮也不能算矮。 但是在部队里面的时候，马志强跑四百米障碍训练的时候，那堵障碍墙也就是三米左右。那时候，马志强一个翻身就能稳稳落地。 六米，不过两堵障碍墙的高度而已。马志强有信心，只要自己落地的时候，受身姿势正确，那基本上不会受什么伤。 “能行，“，马志强眼里闪过一丝希冀，连滚带爬的起身。推开楼梯间的门，马志强迫不及待要到二层去。 可这才刚刚进到第二层，马志强的脚步却停住了。刚刚重新燃起的希望之火又被浇灭，引入马志强眼帘的是窗户上面一层厚厚的防盗铁丝网。 在大厦二层，因为距离地面也就五六米，搭一条长梯就刚好能够够得着，更要命的是，大厦旁边就是一栋烂尾的写字楼。 有段时间一到深夜，大厦周边就全都是烂尾楼里面的流浪汉在游荡。 防盗网，也只是大厦管理方的无奈之举。 可偏偏就是这无奈之举，成了压倒马志强的最后一根稻草。在反复的希望和绝望之间，马志强的理智就像一根拉松了的皮筋，已然处在崩溃边缘。 为了稳定住理智不至于崩溃，马志强只能打砸办公室里面的家居设备以发泄情绪。 但是这只有发泄情绪的作用了。 等到马志强已经耗尽了体力，瘫软地坐在地上时，周围已经没有一件完整的东西了。 可这对应于现状又有什么用呢，马志强依旧被困在了大厦里面。 山穷水尽。 马志强躺在地板上面，神情恍惚，看着天花板上白炽灯正在摇晃，眼前走马灯都出来了。 “要不就这样吧，“马志强在走马灯里面看到了很多，六年戎马生涯，补贴惨遭同乡诈骗，”在末日危机中，个人的力量实在太过渺小了，反正，我的人生也算不上是波澜壮阔。“ “连一帆风顺都算不上，这样的人生放弃了也就放弃吧。“ 本以为出口就在眼前，但等到真的到达那个自以为的出口时，才发现那原来是迷宫的最深处。被命运狠狠地戏弄了一番，马志强已经承受不了那种打击了，缓缓闭上双眼。 马志强决定放弃，等待命运中属于自己的那个最后时刻。 可就在这时，口袋里传出了马志强的手机铃声。 “信号恢复了？“马志强疑惑，从口袋里面掏出自己的手机。 信号没有恢复，那铃声也不是来电铃声，那只是马志强提前设好的闹钟，提醒马志强下班补觉醒来后，去外面的蛋糕店拿蛋糕。 今天是马志强妻子的生日。 那个蛋糕也是妻子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在念叨着，想要试试看了，而且那蛋糕还死贵死贵的，一磅就要了马志强两百多块钱。 “不行啊。“马志强站起身，往外走，”就这小蛋糕，那傻娘们可惦记了一个多月的。“ 路过楼梯间的时候，马志强还不忘捡起地上的那串钥匙。他正是打算跑a 栋去，冒险从a栋下楼回家。 虽然马志强走路的姿势确实有点摇晃，但也好歹是往外走了。有时候支持人们继续走下的的理由，并不是每一个都那么冠冕堂皇，那么高大上的。 “你看，我什么来着，“三层，两名囚犯蹲在自己的牢房里面，透过楼梯间的门看到马志强从二层回来，”往下走，根本跑不掉。“ “哈哈哈，要能逃掉我们还蹲在这干什么。“另外一名囚犯附和道。 “等会，他要干什么？“马志强并没有回到三层，回到自己的牢房，甚至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直接往上走了。 “等会，上面就是那群光头的地盘！“囚犯们几乎是趴在自己囚室的玻璃门上面，尽管上面没有锁，囚犯们就是不敢从里面出来。 “他会被打死的。“ 恰逢暴乱，加利水位于四层的武装力量全跑到七层去了，马志强在路上并没有遇到太多的麻烦。 到了五层，林毅的办公楼层时，马志强却停了下来。他记得，欧阳筱在这里面求过他救命的，虽然他当时的动作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答应就是了。 恍惚间，马志强还是走进了第五层。 等马志强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放到玻璃门上了。虽然这里和第三层一样，没有一间牢房的门是上锁的，但是马志强还是没有把门推开。 光自己一个人马志强都不敢肯定能不能逃出生天，更何况还带上一个累赘。 马志强收回了手，转身离开了。 “嘀嘀嘀~“ 正要离开，马志强听到了一阵嘀嘀嘀的铃声，像是固定电话的电话铃声。 “怎么可能！“马志强拿出自己的手机确认，依旧是处于无信号的状态，”信号没有恢复，这铃声又是哪里来的。“ 马志强细细辨认，铃声似乎是从五层会议室旁边的办公室里面传来的，门上还挂着一个牌子，总经理办公室。 压着脚步，马志强推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里面响的是一架具有传真功能的固定电话。说是固定电话可能不太准确，虽然那玩意体积大了些，但是要不不嫌麻烦也能搬着走。 走到近前缺过，那个机器并没有接上电话线。 “嘀嘀嘀，呲~“ 电话铃声停止了，开始自动启动传真功能。马志强上交的a4纸正不断被机器吞入，没过多久传真机就打印出来好几张文件。 “东瀛文字？“马志强拿起其中一张仔细辨认，那上面明显不是本国的文字，”他们是……“ “东瀛人？“ 第22章 奖与罚 “小勇人呢。“ 解决好暴动之后，林毅立刻召集各层层长以及四层所有成员，到八层财务部开会来了。本来这次会议的主要目的，就是表彰郭勇在此次事件中的突出贡献的。 但是，临开会了，郭勇人却不见了。 “我听见他刚刚说，好像是要到三层去找他的那个朋友。“之前戏耍李万祥的那个光头小伙凑到林毅耳边，小声说。 看样子，这个光头小伙，应该就是整一个四层的管理者，也就是四层的层长。 “那你还不赶紧去找！“ “是。“ 小伙应得很干脆，似乎对于林毅的呼喝并不是很在意。仿佛就是一台机器，转身就去执行林毅的任务。 五分钟不到，人就被带回了，各层层长按顺序落座。因为十层地处边缘，所以此时郭勇作为十层层长，坐的位置也是最靠边，距离林毅座位最远的。 但是，让一众层长疑惑的是，审判庭位于第九层，按道理来说审判长赵勤的位置应该紧挨着郭勇的。 现在却被林毅，临时安排到自己身边。就连赵勤本人都不知道有这样的安排，坐在位置上，一时间都感觉到有点受宠若惊。 “我找到人的时候，他没有在三层的囚牢里面，“卡着开会的时间点，那四层层长俯身在林毅耳边报告郭勇的异常，”刚刚他人在五层。“ “五层里面。“ 五层？里面？ 稍微思考了下，林毅就想到了郭勇在五层的理由，随即露出了然的微笑。然而，四层层长仍然不放心，依旧在林毅耳边强调。 “小林桑，我认为这个郭勇有点可疑，“四层层长看了一眼郭勇，吓得郭勇立刻坐直了身子，”这个时间点可不方便让别人进到五层来啊，小林桑。“ “你多虑了，“林毅拍了拍光头小伙的背，让他不要紧张，”食色性也，小勇到五层去，也只不过是为了他的另外一个朋友罢了，一个女性朋友。“ “是！“小伙面无表情退到一边，站在了赵勤和林毅的中间，完全不在乎林毅刚刚忽略了他的提醒。 “好，现在开会！“林毅拍了拍手，将众人注意力回收。 “大家都知道，刚刚早些时候，咱们公司发生了一起非常恶劣的暴力事件，而且，在座的各位在不同程度上面都有参与。“ 除了郭勇外，加利水一众层长都低着头，生怕被林毅看到了要秋后算账。 “但是，我念在诸位都是受到了有心人蛊惑，我暂且不追究。但是在你们之中有一位，尤其离谱，为了加入到这个暴力事件里面，竟然放下手里的工作，让公司蒙受巨大损失！“ 一听到林毅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加利水的层长们终于可以抬起自己的头，甚至还有闲情讨论是谁这么离谱。 直到林毅慢慢将目光转向坐在自己旁边的赵勤，众人才明了，林毅说的到底是谁。 “你说是吗，赵勤。“ 赵勤现在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冷汗也像湿透得海绵被用力挤压一样，从全身的毛孔里喷涌而出。 确实，在听到自己助理的汇报之后，赵勤不仅让还没有审判完的马志强案休庭，还撇下了后面的所有案子。 为的就是到七层物资兑换处，抢个好位置，好让赵勤自己兑换更多的物资保值。 “怎么样，我没有冤枉你吧。“赵勤惊恐地张着嘴，还是没能说出话来。林毅也没等赵勤憋出个所以然来，直接对着身后四层层长下达了命令，”拖出去，处理了吧。“ 因为极度惊恐，被带走的时候，赵勤脚都是瘫软的。没有办法，四层层长只能多叫来一人，两人合力将赵勤架着抬了出去。 “好了，有惩罚就得有奖励。“林毅换上了一张笑脸，拍了拍身边，赵勤之前坐的位置，向郭勇招了招手，”来小勇，你坐到这边来。“ 郭勇心安理得地坐了上去，不用想也知道，现在叫郭勇上去，肯定是要奖励郭勇了。 “这位是郭勇，咱们新晋第十层层长。虽然第十层比起下面诸位来说是最远的，但是咱们的十层层长觉悟很高，非但没有参与到暴力事件中，反而还来到五层来通知我。“ 郭勇含笑不语，再次露出了之前和马志强在五层会议室是那番作态。 “而且，他还是带着解决方法来找我的！所以，我决定晋升郭勇兄弟为我们的八层层长，管理公司的财务和积分。“ 此话一出，原本八层的层长李春生猛地抬头，对上了林毅的目光。李春生眼里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在林毅的眼里暴露无遗。 然而想到了之前赵勤的遭遇，李春生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触林毅的霉头。 “没人反对吗？” 开玩笑，刚刚才弄出去一个人，谁还敢有意见。 “没人反对那就这么定了。”林毅的眼睛一个接着一个往下面的层长看去，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即日起，郭勇代替李春生接任八层层长，而十层的层长由苏振淼接任。” “林总经理，那我呢？” 终于，看到层长的名单没有自己，李春生开口了，直接询问林毅。 然而，林毅并没有立刻回应李春生的提问，而是先狠狠瞪了李春生一眼。李春生吓了一跳，差点吓得夺路而逃。 “李春生你还好意思问？”还好林毅的诘问压制住了李春生想跑的欲望，“积分系统出了那么大的岔子你不知道，还想着和别人一起去挤提，我没惩罚你算不错了！” 听见说要惩罚，李春生连忙坐下，试图假装刚刚没说话，来蒙混过关。 然而林毅一点都不惯着。 “你坐下也没用，李春生！”林毅直接又把李春生点了起来，“你去给郭勇打下手，当他的助理。” 训斥完别人，林毅露出和蔼的微笑，手搭在郭勇的肩膀上面。 “小勇啊，我知道你是个人才，好好干不要着急，你想要的都会有的。“ 与此同时，十二楼，郭勇原来加班的办公室内，传出来一阵手机铃声。循声望去，手机铃声来自主管办公室。 也就是马公益命丧丧尸嘴下的那一间独立办公室。 在震动下，一个厚重得像一块砖头一样的通讯设备从马公益的口袋里面掉了出来。那通讯设备面上，还是十分复古的机械键盘和双色显示屏，和几十年前的大哥大没有区别。 双色显示屏上面写着，用户：老婆 来电。 因为没人接听，通讯设备响了一分多钟后，自动挂断了。 第23章 证券的使用方法 “好，现在把会议转交给郭勇兄弟，由他来介绍积分膨胀的解决方案。” 会议还在继续，只不过主持人换成了郭勇。 “好，感谢林总。” 郭勇看着台下的十多双眼睛，一时间有点感慨。给马公益干了四五年活，一个像样的小领导都没能捞着。 可现在换了个人，跟了林毅，一天不到立刻走马上任中层领导，还能主持召开全公司的会议。 “积分作为我们公司的流通货币，现在流通量变大，我们物资的兑换价格不能一成不变，必须要按比例提高。” “你这样一个劲的提价有什么用。”郭勇的话还没有说完，原八层层长现在郭勇的助理李春生就打断了郭勇的发言。 “请层长大人好好看看电脑里面的积分表，即便刚刚总经理没收了成员们的所有积分，但是那表上面的数字依然没有停止。” “这背后肯定是有人在和我们作对，不找出来这个人来，即便我们把物价提高到钻石价格也那也和白菜价那样没有区别。“ 看样子李春生对于林毅的调动决定还是不太服气，总是在郭勇说话的时候试图找茬。经过这么一打断，郭勇似乎是被吓到了一样，愣了一下没能继续说下去。 其他的层长，哪怕是同样因为时间得到晋升的苏振淼也和其他人一样，没有制止李春生的挑衅。都打算高高挂起，隔岸观火，看郭勇怎么应对。 然而林毅开公司是为了挣钱的，并不是来养蛊决出最强层长的。所以林毅果断开口阻止，“春生，我把你留下来是为了让你能跟郭勇兄弟学习，而不是让你在这里干扰我们的工作的。” 李春生恐惧，立刻噤声闭口不言，看向郭勇的眼里还藏了几分怨毒。 郭勇向林毅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其实李春生兄弟说得没错，重点确实在那个人身上，但是找出那个人并证明他确实修改了积分实在是费时又费力，但是我的办法既可以解决积分膨胀带来的影响，还能将那个人的努力化做无用功。“ “最重要的是，可以加强各位层长对于各自手底下人们的掌控力。“ “那个方法就是直接提高物资的兑换价格？“看见郭勇说得这么玄乎，坐在一边的林毅也开始对于郭勇口中的这个方案感兴趣了。 “世上事物运行都讲究个基本法，逆法而行容易自取灭亡。而通货膨胀，正是我们这套积分系统的基本法。“ 郭勇的表述中，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李春生的说法，毕竟自己也才刚刚加入加利水，没有太深的根基，此时胡乱树敌实在不明智。 李春生脸上的怨毒稍稍减退。 “积分流通量增加，物资价格上涨那是必然的，但是我们又不需要这么大的流通量，那怎么办呢？“ 郭勇眼睛在现场的所有人脸上都扫了个遍，没有人对于郭勇的提问有头绪，郭勇只得继续说。 “我们只能把流通中多余的积分储存起来。“ 郭勇语出惊人，积分在别人手上，要不要用什么时候用自己这些层长由怎么控制得住呢。如果颁发法令加以限制，那别人修改积分的动作有没有化作无用功不知道，但是那刚刚辛辛苦苦镇压下来的暴动就彻底化作无用功了。 专制独裁可以搞，但是必须摆在桌子底下，必须巧立名目，放到桌子上面来那是万万不可的。 一时间，坐在下面听郭勇讲话的人不断交头接耳，稀稀疏疏的动静让郭勇无法继续说话。但是郭勇也不阻止，任由各位层长相互讨论。 林毅没有介入维持秩序，反倒加入到中间去，和大家一起交头接耳，一起讨论。 终于，大伙意识到，郭勇此时还站着呢，自己这样在下面说郭勇肯定是不能好好说了。下面说话的动静慢慢停了下来，，郭勇也拿出了几张a4纸，准备把自己的方案全盘托出。 看到纸，林毅震惊，和旁边的四层层长对视了一眼，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保守林毅总经理办公室里面的秘密，要当场拿下郭勇。 可是放林毅看到a4纸上面沾污的血迹之后，由放下心来。好小子吓我一条，纸是从欧阳筱的牢房里拿的，他并没有到林毅的总经理办公室里来。 林毅看了四层层长一眼，示意稍安勿躁。 因为一张带血的纸，郭勇在不知不觉间走了一趟鬼门关。但是染血的纸只有表面那几张，郭勇压在下面的，好几张a4可都是崭新的，林毅却没能看到。 “我们可以印发金融券。“郭勇举起手中那几张a4纸。虽然是说出了方案，但是底下的各位层长依旧是那个不明所以的样子，甚至比起刚才眉毛还拧的更深了些。 “或许会有人问，什么是金融券。“好像郭勇早就会预知到这个情况，并没有给他们第二次交头接耳的机会，郭勇立刻开口解释。 “金融券，名字不重要，它可以是赎罪券，可以是债券。但是，大家一定要明白一点，无论它叫什么名字，它就是一张白纸，它本身并没有任何价值。“ 郭勇的眼睛里面爆发着狂热。 “虽然它没有价值，但是我们可以给它赋予价格！“ 价值？价格？那不是一个东西吗？ 显然底下的层长们浅薄的学识，很难支持他们区分价值和价格。索性郭勇也没有给他们时间理解，直接继续自己的介绍。 “金融券，可以在普通成员之间互相流通，也可以从物资处里购买出售，但是唯一不能够直接兑换物资。“ “而我们要做的，就只有规定它的实时价格，当然了从物资处这里购买和出售都是严格按照实时价格来的。“ “就像股票那样？“不得不说还得是原来的八层层长，李春生有点底子果然不同，这就开始理解郭勇的解决方案了。李春生脸上的怨毒完全消失。 “很像但不全是。”郭勇没有完全否定李春生，“比起交易多元化的股票市场，咱们的金融券更像是黄金的交易市场。”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可以通过金融券来——” “套牢他们的积分！” 这下李春生是彻底懂了，同时对郭勇也是心服口服，看来自己这个助理当得不冤。 与此同时，马志强趁着加利水一众高层开会，自己利用从庭警身上偷来的钥匙，悄悄溜到了十二层。 马志强回到了马公益的公司里。 既然从b栋这边下不去，那就没有必要和加利水的人耗在这里了。郭勇想升职加薪，那就让他去吧，只要不是挡在马志强回家路上的东西，马志强都不在乎。 之前和叶倩梅上来的时候，马志强就留了一手。此时马志强正钻进存放办公用品的柜子里面，不断翻找。 用尽力气延展身体，马志强的手中终于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哈，找到了。” 第24章 命悬一线 “终于找着了。” 马志强从十二楼的柜子里面找出来一包a4纸，因为被藏到了柜子角落里面，所以那上面落了不少灰，显得比较旧。 还是按照之前的样子，拿着胶带，马志强将a4纸包在自己的前臂上面，包了一层又一层。加上头盔和之前从阴翳少年手上抢回来的撬棍，马志强现在再次全副武装了。 十一楼，连接桥上面的门依旧没有上锁。 “强叔你要去哪？” 马志强把手放到门把手上，都还没有推门，就被别人叫住了。那人正是躲藏在十一层的叶倩梅，听到动静就出来看看，恰好碰到要冒险到a栋的马志强。 “我们不是约好了么？”仔细观察过没有别人，叶倩梅大胆从厕所里面走出来。“你帮我瓦解加利水组织，我帮你逃离这栋大厦。” “帮？你怎么帮？”马志强好像是怔住了，头也没有回。现在看来，叶倩梅根本就是满口谎言。 在加利水工作那么久，叶倩梅怎么可能不会知道b栋晚上的二楼是上锁的。即便加利水被捣毁，马志强也不可能从b栋这里下楼离开。 所以这一切从开始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谎言，彻头彻尾的利用。 叶倩梅往前走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马志强的脸，叶倩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你去过了二层是吗？” 马志强点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但是并没有翻脸，在末日危机中，维持一个表面上的朋友关系总比多一个敌人来的好些。 “我知道了。” 叶倩梅转身，开始往回走。 “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吧，以后遇到什么困难了回来找我，我尽力帮你一手。” 马志强没有回应，只是双手用力推开门，走到连接桥里面。 …… “哈，哈，哈。” 大厦a栋里面，有一个卖鱼类的水族馆。马志强为了躲避丧尸，迫不得已只能把人都泡在水里，避免体温散发引来丧尸。 也不知道这a栋里面的物业是不是有人加班，马志强总感觉这边的温度要比b栋那边低得多。所以体温的热辐射效应也更加明显，因为体温吸引而来的丧尸也会比b栋更多。 然而，马志强还是高估了水的隔热能力。 不过也是，即便鱼缸里面的水有一定隔热能力。但是在a栋如此强劲的空调下，藏在浴缸中的马志强在丧尸眼中依旧像一个暖炉般耀眼。 “哈，哈，哈。” 马志强把头露在水面上，一边喘气一边看见外边的丧尸正源源不断往这边聚集，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马志强原本就是为了躲避丧尸才躲到鱼缸里面来的，甚至为了更好地控制自身散发的体温，马志强还整个人潜到鱼缸底下。 然而效果并不好。 丧尸依旧在往马志强所在的地方聚集，只不过速度稍微慢了些。看样子丧尸还是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迷惑，只要马志强潜水的时间足够长，应该就能躲过去。 “哈，哈，哈。” 马志强憋不住气了，还是忍不住上浮换气。头刚露出水面的瞬间，丧尸仿佛闻到了肉香一样，直直朝马志强这边赶来。 “这样下去可不行。” 马志强观察了四周，现在离开鱼缸已经逃不出丧尸的包围圈了。现在剩下唯一的办法，只有马志强脚下的这个鱼缸。“ “拼了！“ 不知道是在水下眼睛刺激到了，还是情绪激动下的影响，马志强此时的双眼红得让人感到害怕。 “哈——“ 马志强紧紧捏住自己的鼻子捂住自己的嘴巴，一个猛扎潜入鱼缸底部。横也是死，竖也是死，马志强决定拼一把。 看看到底是自己肺活量好，还是丧尸的耐性足。 如果丧尸能在马志强溺水晕厥之前离开，马志强就能活下来，反之则马志强只能成为第一个把自己溺死在鱼缸的幸存者了。 但是啊，丧尸并不存在需要它们着急去完成的事情，它们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啃咬视线范围内的所有活物。 所以对于丧尸来说，并不存在所谓的耐心。走到马志强藏身的鱼缸前，失去目标的丧尸们也只能围着鱼缸。 没办法，谁让外面的空调开这么猛呢。喜热畏寒的丧尸，也只能围绕在马志强的藏身处，吸收马志强散发出来的那一丁点可怜的热量。 强忍着水对眼睛的刺激，马志强睁开了双眼，看到了自己被丧尸包围的绝望场景。怒急攻心，没能捂住自己的口鼻，氧气从马志强的口鼻中逃逸。 马志强将要成为丧尸危机中，第一个被自己溺死在鱼缸里的人。 视野逐渐模糊，在水下睁开眼睛也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随着胸腔内的空气不断排出，马志强的身体像石头一样沉在缸底。 手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无法移动。即便水深不到一米，马志强也能感觉到澎湃的水压，在毫不留情地挤压着心脏，阻止心脏跳动。 似乎是跨过了某条界限一般，马志强忽地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变轻，并且还在不断往半空中飘去。 要不是窒息感依旧存在，马志强都以为自己会飞了。 原本鱼缸水刺骨的寒冷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舒适的温暖。马志强也说不上那种温暖具体是什么感觉，若是真要类比的话，那大概跟冬天时躲在被窝里的感觉差不多。 丧尸们对马志强藏身的鱼缸失去了兴趣，开始晃悠着朝四周离开。即便是这样，马志强也没法独自爬出鱼缸了。 缺氧导致马志强的四肢发麻，全身上下马志强都已经没法自主控制了。可能大脑还残存着一些意识，但也坚持不了多久。 风中残烛，马志强此时就应该是这种状态。 “都走了？” “对，走了。” 水族馆内，堆货仓库里，两双眼睛透过货物的缝隙观察外边。 “那人怎么还不爬出来？” “怕不是已经缺氧晕厥了，还怎么爬出来。” 仓库内，门口放着一个装满水的鱼缸，鱼缸底下还有一辆板车载着，估计里面的人就是用这种办法隔绝自身散发的体温吧。 “那要救吗？” “你看到他是男的女的。” “不清楚。” 仓库内陷入沉默，两人沉吟良久，似乎各有各自的打算。 “还是救吧。” 第25章 倒反天罡 在鱼缸底下闭上双眼后再次睁眼，马志强发现自己此时竟然离开了大厦的水族馆，来到了一家超市里面。 环顾四周，马志强发现这家超市不正是自己家小区楼下的超市吗，自己的妻子最喜欢去那里买东西的。 原本印象中整齐干净的商品陈列不见踪影，货架上面像是被洗劫过一样，没用的商品天南地北各散东西，能吃能喝的也被打洒，到处都是。 在超市收银台，那边一左一右站着两拨人。虽然马志强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从剑拔弩张的态势看来，应该是发生了冲突。 站在左边的那一拨人，马志强认得，那都是些地痞流氓。尤其是领头的，马志强的印象尤为深刻。 平时他们也就堵着放学落单的学生，收他们的保护费过活。在学生没有放学的时间里，就泡在台球厅和网吧消磨时间。 有一次，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怎么的，那领头的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公然调戏马志强妻子。 不过好歹马志强身强体壮，站到妻子旁边，那群小混混的气势明显一滞所有人都往后退了一步。最后小混混也没敢挑衅多说什么，直接就知难而退了。 “看来能够看准时机的，也不只有传销组织嘛。”马自强在一旁飘着，实在没能想到就他们这种街头混混还能有这种眼光。 一言不合，双方竟然动起了手来。而马志强全程只能在一边旁观，什么都不能做。其实从看到超市开始，马志强就已经有了猜测。 多半马志强刚刚就已经被自己淹死在鱼缸里面了。 而眼前的景象，则是自己临死之前的走马灯。可奇怪的人，听别人说，走马灯是自己生前经历的一切。 但是，马志强可清楚记得，自己生前可没有看到过眼前这一幕，眼前两拨人在超市打群架一幕。 一边是小混混，另一边则是大妈学生上班族和家庭主妇。 突然，马志强脸色一变。 他眼尖的看到，自家媳妇赫然也在打群架的行列。就在马志强上前妄想帮忙的时候，看到了下一幕让自己肝胆巨震睚眦欲裂。 那领头的小混混竟然绕到队伍后面，向马志强媳妇发起偷袭，并将人拖到一堆货架之间。因为场面混乱，众人酣战正酣，所以这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老婆！” 马志强用尽全力，终于是嘶吼出声。眼前的走马灯应声破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天花板，那是a栋十一楼卖鱼的那个水族馆天花板。 “你醒啦。”马志强这才发现，自己身边一直有人，有两个人，“醒了也好，但是声音不要太大，容易把丧尸引来，那我们就都逃不掉了。” 重影消失，马志强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当前的环境。刚刚自己昏迷时一直守在身边的是两个男人，似乎丧尸危机爆发前，两个男人还在勤勉地加班，但现在胸前的工牌都还没有摘下来。 “多善网络总经理，徐马塞？”马志强直接把人家胸前的工牌读了出来。 “对，正是在下。”徐马塞尴尬一笑，到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还一直把工牌戴在胸前。既然如此，那也没有必要隐瞒，指着旁边另外一名男人，开始介绍了起来。 “这位是咱们家的监事，余生。” “你好。”那位叫余生的男人礼貌性向马志强点了点头。 “我昏迷了多久。”马志强并不在意眼前的这人究竟是谁，叫余生还是叫刺身。在经历了刚才的梦境之后，马志强此时更加着急要回到家里。 “十五分钟，等等你要去哪。” 没有等徐马塞说完，马志强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要离开。然而徐马塞应该是出于安全考虑，阻止了马志强。 “这里到处都是丧尸，你哪里都去不了。” “更何况，要是你把丧尸都引过来了，那我们就都完蛋了。”后面这句话是监事余生说的。 “我要从这里顺着楼梯间下到一楼去，丧尸喜光喜热，楼梯间阴暗潮湿，不会有事的安全的很。” 马志强环顾了四周，加上先前自己的感受。感觉着a栋十一层的丧尸出奇的多，即便是在十一层的所有公司都有员工加班，应该丧尸都不会形成这样的规模。 除非，这家多善公司的全体员工都被留下来通宵加班。 劳动节前还留人加班，看样子这多善网络也不是很善良啊。 “况且丧尸多，那不是你们自找的吗？”按照自己的猜测，马志强果断回怼万恶的资本家。 谁知道这两人也没有反驳，虽然脸色难看，但是也承认了下来。 “对啊，这都是我们自找的。”徐马塞和余生满脸苦涩，好像是在后悔，后悔让员工加班。 可这两人再怎么后悔也好，这都和马志强没有关系。由始到终，马志强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回家，经历过刚才奇怪的梦境之后，这个愿望也更加强烈些。 丧尸没有再聚集，虽然数量异常多，但也只是略费工夫，马志强就摸到了楼梯间的门。之前被丧尸包围，也只是因为打开连接桥a栋这边的大门弄出了点动静而已。 拉开门，马志强果断迈步前往楼下。 可才到a栋十层，马志强就遇到了阻碍。两个女人手持武器，守在了十层楼梯间门口，武器是一把小刀和拖把用胶带连接起来的。 两人将刀尖指向马志强，所以一寸长一寸强，看着冒着寒光的刀尖，马志强一时间还不敢上前。 马志强只能将撬棍握在手里，举高过头，“我没有敌意，我只想借道到一楼去。” 两个女人没有回应，刀尖依旧指着马志强，只不过比起刚才此时的刀尖略微有点下移，估计俩女人是在思考。 趁着两人思考的空档，马志强开始观察起了现在的状况。无意间，马志强瞥了一眼两个女人的胸前，那里依旧挂着工牌。 这些打工人还真有意思，都丧尸末日了，怎么还不把那该死的狗牌摘下来。 不对！ 马志强发现了一个更加有趣的事情，微微眯眼，马志强终于看清了工牌上面的信息。 “多善网络，hr。” 这家公司是怎么回事啊，员工把老板赶去喂丧尸？ 第26章 男惊条约 守门的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下确认了眼神，，其中一人敲了敲旁边。在楼梯间门旁边墙上面贴了一个标语，借着门另一边的灯光，马志强勉强辨认出，那标语上面写着什么东西。 “男人与狗不得进入！” “对。” 两个hr再次回到警戒状态，手里的长柄武器指着马志强的鼻子，两人往前一步刀尖就要戳到了马志强的鼻子。 看着眼前微微颤抖的刀尖，虽然马志强没有动但也没有说害怕。与其说害怕，此时马志强更多的，是对于眼前这俩小姑娘的不屑。 在马志强的经验里面，真正有杀气的刀尖是不会颤动的。 马志强甚至还会有预感，如果自己往前一步，眼前这两柄刀还会往回退两步。 “我没有要进去，我只是路过，我要离开这栋大厦。” 虽然可以用自身气势逼退两个小姑娘，但是没有必要。马志强并不在乎多善网络谁被架空，而谁又被推出去喂丧尸了。 马志强只想着以最低代价，通过a栋剩下的十层楼，离开这栋写字楼。 毕竟“现代亚马逊极端女战士们”的自尊心都挺高的，在资本和市场的娇生惯养之下，她们已经不能被称作普通人了。 马志强完全没办法去预判小仙女的想法。 “但是，事情也不是不能有例外的。”指着马志强的尖刀少了一把。其中一位女性回头，到门后好像在翻找什么。 马志强略微有些惊讶，看来传说中的t0也不是这么难沟通的嘛。真的是，网络害人不浅啊，网上的离谱案例看多了，马志强还以为所有的小仙女都一个样。 笑着摇了摇头，在心里马志强为自己的偏见和无知默默向面前的两位女生道歉。 “毕竟你自己说了也只是路过，我们也没有理由阻止你。”那位到门另一边的女回来了，手里好像还拿着些什么，“但是前提是你真的只是路过。” 她手里拿着的是一张纸，那上面还打印着什么。格式规整，每一条中间还空了一行，每一条信息前面还有编号，看来应该是类似于规则之类的文件。 “只要你能在这上面签字，并且严格按照这上面规定的去做，我们就会让你借道我们的地盘，离开这栋写字楼。” 女生将文件递到马志强手上。马志强手接过文件一瞬间，女生就又拿起了那柄长柄武器指着马志强，严阵以待。 “《多善网络安全区行为管理规范》？” 马志强眉头扭成一个死结，心里泛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第一条，安全区内提倡人人平等，男女平等，每个人有各自承担的义务和享受的权利。 “嗯？说不定是我多虑了？” 规范的第一条就是强调公平平等。这让马志强的内心稍微安心了一下，还是心存侥幸。 如果她们和其他的都不一样呢。 马志强继续往下读。 第二条，男主外女主内，安全区内，所有包括但不限于物资搜索、救援等外出工作是全体男性成员不可推脱的义务；包括但不限于分配物资、管理人员、奖惩施予等内部工作则由全体女性成员负责。 “等等，等等。“ 马志强在内心呐喊，你确定这上面的所谓内部工作不是权利吗，怎么分配到所有女性成员的责任里面去了？ 越看，马志强越是觉得这份规范邪乎。 第三条，所有新晋成员都必须要上交身上携带的所有物资，以供安全区集体分配。 没想到，这第三条规范确实出乎所料的简单和正常。确实，在没有第一第二条规范的前提下，这第三条确实在简单不过了。 但是往下思考一层，在现在的环境下，男性幸存者总体来说所持有的物资会比女性幸存者要多。而安全区的物资分配权则牢牢地握在小仙女手里。 所以这看似正常的第三条，其实就是对所有加入安全区的男性幸存者的洗劫罢了。 马志强看得连连摇头，难不成自己借道一行，还得把全副身家逃出来给过路费？ 第四条，为了减轻安全区的负担，所有成员已经确认有罪，则会被逐出安全区。 有罪？马志强看得一头雾水。 审判的依据是什么，谁来审判？ 不过目光扫到面前，两位小仙女不可一世的神情，马志强大概明白了。负责审判的，怕不是她们多善网络的某个资深小仙女领导吧。 至于依据，应该就是她们想象出来的，自认为符合逻辑的荒谬规则吧。 说不定楼上十一层，那数量多得异于常理的丧尸也是因为她们的审判产生的吧。 第五条，为了弥补安全区的庇护消耗，所有成员在脱离安全区之前，都必须上交二十件物资。 “额——我有一个问题。”马志强看到了第五条，终于忍不住了，开口提问。然而对面的小仙女似乎是早有预料，好像提前知道了马志强的问题，直接打断提问回答。 “像你这种借道的，也算是一种加入和离开，所以说也必须要按照规范第三条和第五条执行。” 小仙女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表情，说话的音节之间马志强能听得见赤裸裸的不屑和贪婪。到这里，规范剩下的条款马志强已经没有必要再看了。 原本马志强以为，借个道而已，大不了给点过路费，少个头盔或者撬棍对于马志强来说也勉强能够接受。 可现在，对面这不单单想要马志强的所有装备和资源，甚至还要人在她们这里当牛做马。 刚刚梦境中，自家婆娘被小混混拖入货架间的场景还在脑海中萦绕。马志强已经没有耐心和对面这群小仙女和平解决了。 往前走一步，果然正如马志强所料，两位小仙女并没有做好杀人的觉悟，惊慌失措拿着长柄尖刀后退了两步。 “我要是不签呢，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话音刚落，马志强利用撬棍弯头的一端将对面两把长柄武器都聚龙到一起夹到自己的腋下。利用杠杆原理，以自身为支点用力量换取距离，将武器从对面手中震脱了手。 “现在你们不过是两个手无寸铁的人而已，”马志强将那两把粗劣的武器扔到一旁，手握紧撬棍摆好架势，“我现在哪怕是强闯，你们也拦不住我。” 然而，被夺去了武器的两位仙女脸上并没有丝毫的焦急，反而刚刚戏谑的神色越来越明显，倒是给人一种坐到一边看好戏的感觉。 突然，楼梯间大门外，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那道声音尖锐得很奇怪，很不自然，像是声带被某些东西紧紧压迫住，声带振动受阻强行变得尖锐一样。 “她们两个不行，那我呢？”大门被瞬间顶开，一道黑影挡住了外面的光，将马志强完全压制住。 第27章 坦克 说起绝望，那就莫过于马志强当兵那会，在朱日和演习的时候了。 那狗日的蓝军，什么战术核弹，全天候电磁干扰，哪样离谱上哪样，根本不讲道理。最后马志强所在的战术小队即便拼光了弹药和人员，而对面的那台坦克却依旧完好无损。 面对庞大的战争机器，柴油机震天的轰鸣声，马志强甚至都没有对面履带高。可打红了眼的马志强，硬是从“阵亡”了的队友身上搜出最后一点炸弹，打算钻到对面坦克车底。 当然了，最后是被演习导演组阻止了。 这是马志强一生中最接近绝望的一次。 但是今天，恐怕这个记录要被改写了。 那人侧着身，从楼梯间大门钻出来。站在马志强面前的时候，肥硕的身躯几乎将整个往下走的楼梯遮挡住。 脂肪填充的身体，没能凸显出任何性征，马志强都分不清站在面前的人到底是男是女。不过想到先前的那份行为规范，既然能接受，那是男性的概率应该不大。 马志强绝望了。 倒也不是因为眼前的敌人而感到绝望。胖妞虽然体型唬人，但是也不是不能解决。只是这动静就免不了。 一旦闹出动静来了，马志强就休想再短时间通过a栋剩余的楼层。所以马志强只是因为没有希望短时间离开，而感到绝望的。 而面对敌人，咱们家的军人什么时候绝望过，马志强也同样不会例外。 胖妞往前走了一步，将多善网络的两名hr挡在了身后。可能是庞大身躯给予的错觉吧，胖妞此时看着马志强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蝼蚁。 “我刚刚听见，有人想要硬闯？”语气嚣张，胖妞以为自己刀枪不入，根本没有把马志强手中的那根撬棍放在眼里。 “是你想要硬闯吗？” 胖妞上前一步，整个地板都在震颤。马志强目测，这妞的脂肪层估计能比自己手上的撬棍都还要厚。 刀枪不入，或许真的不是开玩笑。 可是那场梦境依旧在马志强脑海里挥之不去，手中的撬棍又握紧了些，不管那场梦境是真是假，马志强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受点伤那就受点伤吧，只要能够在天黑之前回家，马志强什么后果都能甘之如饴地接受。就在马志强坚定决心准备硬闯时，却发现，胖妞身后的那两个人突然不见了。 这是去叫人了？！ 如果只有胖妞一人，马志强还有信心解决掉并且赶在日落之前回家。但是如果这后面还有人，那就难说了。 双拳难敌四手。 先不说马志强能不能闯过去，但是天黑前是肯定回不了家了。 马志强果断选择放弃，退回十一层。 “哈哈哈——”看到马志强退却，那胖妞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肥肉分了好几层随着笑声还在不断地颤动，“果然男人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东西。” 推开十一层的楼梯间大门，马志强一眼就看到了在安全屋伸头探脑的两个人，徐马塞和余生。只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两人脸上并没有因为看到马志强去而复返露出的嘲讽。 相反，看到马志强回来，两人脸上露出了怜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马志强总感觉这两人脸上的怜悯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别样的情绪。 马志强皱眉，细细辨认。 “那是自责？” 原本马志强打算径直回到b栋，找叶倩梅去兑换她的人情。但是看到徐马塞和余生两人的异样，马志强感觉到这里面有说法。 这a栋十层以下的多善网络，应该不是一个排外的安全区那么简单。 “哥两个说说吧，楼下那堆女人是怎么回事。“马志强把安全屋大门的水缸放好，没有任何多泥带水和客套，直接向多善网络这哥俩询问。 “那都是我的错。“徐马塞没有过多掩饰，直接说出了内情。 “无论是下面的那堆女人，还是刚刚袭击你的那一大堆丧尸，曾经都是我的员工，多善网络的一份子。“ “曾经？“马志强抓到了重点。” “对，那已经是曾经的事情了。”余生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板，稍作犹豫最后还是决定将事情和盘托出。“现在，除了已经变成丧尸的，其余在下面的全都在凌晨的时候被开除了。” “凌晨？”马志强震惊，还真是加班到凌晨啊。 “你刚刚已经下去过了吧，对她们感觉怎么样。”然而余生并没有正面回答马志强的疑惑，反倒是抛出另外一个疑问来。 马志强也没有着急，耐心跟着余生的思路走，仔细回想了刚刚在十层楼梯间发生的事情，回想那两名hr和胖妞，她们脸上每一处的微表情都没有放过。 “感觉她们贪心而且不讲道理，”马志强第一时间就会想起了那份行为规范，那简直就是一份赤裸裸的卖身契。 “而且似乎她们对于男性有着一股天然的敌意，像是与生俱来的。”然后马志强就想到了从开始到结束，对方都在若有若无散发着的敌意。 “还有就是愚昧，无可救药的愚昧。”最后马志强想到了那个胖妞，她竟然单枪匹马想要袭击一个全副武装的男性。 马志强光是想象就觉得可笑，激素水平的差距并不是她那一身的脂肪能够弥补的。 “像是那……“马志强并没有把话说明了，害怕刺激到面前的两人。自从马志强回想到一半，就注意到了，徐马塞的情绪有点不对劲。 “田园女权。“马志强没想到，余生根本毫不在意，直接把马志强没敢说的说了出来。 “没错，总结得很好。”徐马塞拍案而起，情绪莫明变得激动，“她们贪心且愚钝，对于男性有着不讲逻辑的憎恨。” 余生拍了拍徐马塞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因为眼前的马志强被他激动的情绪吓得将撬棍横架在胸前，脸上写满了戒备。 “前段时间，我们老板为了开拓业务无瑕顾及总公司得业务，于是就把公司的所有业务交由公司的中高层管理。“ 余生终于不在卖关子了，在安抚好徐马塞之后，开始为马志强揭露真相。 “然而这里面就混进去了一个田园女权战士，在老板外出期间，她打着‘girl help girl’和男女平权的旗号，在公司内部拉帮结派侵占公司财产。“ “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公司领导层足足又百分之九十都是她们的‘女拳师’。不过也多亏她们的愚钝，对于侵占公司财产的行为她们没有丝毫的掩饰，我们几乎是瞬间就掌握了证据。” 余生把手伸向衣服夹层，拿出来了一个u盘，估计那里面装的就是他嘴里说的证据了吧。 “不过现在因为这场丧尸危机，我们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化作了泡影了。”余生神情落寞，将u盘放了回去。 虽然听余生说得轻飘飘的，但是从外面的丧尸和楼下几乎全员到齐的多善网络女员工，马志强不难看出，今天凌晨的时候这家网络公司里面的战况是多么激烈。 试想一下，原本在公司欺行霸道惯了的人，又怎么可能加班到凌晨呢，除非是有东西让她们不得不留着公司直到凌晨。 很显然余生的那根u盘，就是那个东西。而被感染的丧尸，多半就是公司剩下那百分之十当牛做马的男员工了。 说起来，要不是恰逢爆发丧尸危机，多善网络在今天凌晨少不了要爆发暴力冲突。 “好，我知道了。“马志强转身就走。余生没想到，在了解了真相之后，了解楼下那群女拳师究竟是怎样的人后，马志强依然没有放弃离开。 “你去哪，“余生根本留不住马志强，”她们是不会放你走的。“ 马志强当然知道，那群拳师是根本不会放过自己地盘上面任何一匹牛马离开的。马志强也知道，拦在自己回家路上的，并不是什么无法击破的庞然大物。 甚至连聪明人都算不上。 那只是一群妄想晋升特权阶级，却又缺少方法门路的笨蛋而已。即便什么都不做，由乌合之众聚集起来的组织也终将会自行瓦解。 但是马志强等不起，没有那个时间去等那群拳师自行瓦解。 所以，马志强离开之后的方向，并不是a栋楼下，而是十一层的连接桥，马志强的目的地是b栋。 因为门锁已经被破坏了，这一次穿越马志强十分轻松，并没有惊动一只丧尸。打开门，马志强竟然发现叶倩梅并没有躲在厕所里，而是大大咧咧地站在外面。 两人相见，脸上都一样露出了惊喜的神色，甚至说话都有点异口同声。 “叶倩梅，我需要你的帮助。“ “强叔，我需要你的帮助。“ 第28章 开市 b栋，十层。 虽然说加利水公司不太正规，但是有一说一人家的执行是比起外面的大公司来说，还要强。这边会议结束，那边每一层电脑上面就上线了郭勇口中的那个金融券系统。 十层的所有成员，哪怕是一直待在门口守门的王哥都跟大家一起围在电脑旁边，看一看这个新奇玩意。 “这个三曲六折的线条是什么啊。”看着电脑屏幕上面弯弯绕绕的线条，没怎么读过书的老王根本看不懂。 “这个是股票啊。”苏振森从后排挤了进来，看着屏幕上面的曲线那副懂哥嘴脸瞬间显现，“一买一卖之间，大把大把钞票就到手了。” “真有那么简单吗？” 然而对于苏振森的话，众人哪怕一个字都相信不了。 “我看还是把啊淼找来吧，他读的书多应该能看得懂。” “我也不太懂。”就在众人要转头去找新晋的十层层长苏振淼，人已经站到了人群后面，手里的还拿着林毅总经理刚刚做出来的金融券。 拨开众人，苏振淼趴在电脑上面。把那个金融券的实时系统最小化，打开记录积分的oa系统。 “我们兑换金融券需要在oa系统上面申请，然后咱们就可以到七层的物资兑换处领取自己的金融券了。但是值得注意的是，金融券价格是浮动的，买的人多了价格就会上涨。” 苏振淼把自己手里的金融券朝大家晃了晃，那上面盖着加利水公司的公章。 “理论上说，只要保持低买高卖，我们就能赚取积分了。” 说完，苏振淼把金融券实时价格的窗口又调了出来。似乎是印证了苏振淼的话，原本在小幅度波动的金融券价格，此时竟然直线飙升。 这个金融券，其他楼层有人在买！ 再不下手就来不及了！ 现在，电脑前的众人脑海里只剩下这两个想法了。全都争先恐后挤到电脑前，都想趁着价格还不高的时候，用积分多买几张金融券。 八层，加利水财务部。由于多了金融券业务，现在的财务部还分管了金融券的交易业务。因为业务刚刚起步，作为总经理的林毅此时并没有待在五层，而是坐在郭勇身边看这个被说得神乎其神的金融券。 林毅本以为郭勇说得这个系统，这个金融券交易系统是像人家证券交易所那样，有一个看起来十分高大上的软件，实在不行微信小程序也可以啊。 什么数据流，现金流的，各种各样林毅听都听不懂的名词和数据展现在财务部的总机上面。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 有的只是电脑里面的一个excel表格，上面一切的交易数据修改和更新全都依靠郭勇一人人手改动。 “很失望是吗？”看着自己旁边林毅总经理满脸一言难尽的样子，郭勇就已经猜到了林毅心里想的东西，“那种软件啊，系统啊，什么的我们也可以做，但是没有必要。” “林总，你知道香港早期的证券交易是拿什么东西来记录交易信息的吗？” 手指在键盘上下翻飞，明知道林毅现在对于郭勇拿出来的东西不太满意。但是郭勇也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集中精神去给林毅解释。 因为这个金融券业务刚刚出现，整一个加利水公司的人都想抢着价格低的时候入手。虽然每人才一个交易动作，整个加利水公司的人加起来也就百来条交易动作。 操作慢点，花个两三小时郭勇也总能弄得完。但是，那样就晚了。 三个小时涨十倍跟半个小时涨十倍，给人带来的冲击感是完全不同的。 加利水公司的人也就那么多，那做出的交易动作也就那几百个。所以郭勇必须要在半小时甚至更短的时间内来完所有的交易动作，更新交易信息。 这样，半个小时资产十倍膨胀，才能吸引底下的人把更多积分投入到金融券里面。这样，才能将更多的积分套牢在金融券里面。 只有这样，郭勇才能完全处理掉积分膨胀带来的影响。 “在八九十年代的香港，证券交易所仅仅只用一块白板来记录交易信息的。”终于郭勇停下了手指上面的动作，回头好好安抚林毅。 “而我们现在有一台电脑已经很不错了。况且，我们也不需要用到那么先进的计算系统和算法。” 突然，郭勇从工位中起身，手里还从抽屉里拿了一大沓金融券。 “林总，走吧。” “去哪？”林毅满脸疑问。 “去见识一下散户的疯狂。” …… “强叔你看强叔，”没等马志强反应过来，叶倩梅的手机已经怼到马志强脸上了，“林毅那个老贼都这样明目张胆的没收积分了，下面的人都没有反抗的意思。” “都不知道林老贼给他们灌得什么迷魂汤。” 马志强拨开脸上的手机，定睛一看，勉强能分辨出手机上面的是一个表格。估计那个表格就是用来记录加利水积分的。 “帮你可以，但是事成之后你必须还我人情。” 有之前叶倩梅隐瞒b栋二楼的前科在，马志强也不敢太信任叶倩梅。要不是a栋那帮女人实在太离谱了，马志强也不会回头来b栋。 “那是当然的，我叶倩梅说得出就肯定做得到，况且这个人情还是我之前答应你的。” 叶倩梅没有犹豫，拍着胸脯答应。不疑有他，马志强此时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把之前自己在八层，郭勇他们开会期间偷听到的内容告诉叶倩梅。 “好啊，这是个高手啊。”才听到一半，叶倩梅就拍案叫绝打断了马志强的话。不过后面叶倩梅也没必要听了，即便马志强不说，她也能猜出个大概。 叶倩梅没有要求继续，马志强也懒得说。只是马志强总觉得叶倩梅此时眼中爆发的光芒有点奇怪，他之前当兵的时候似乎在选新兵下连队的老连长眼里捕捉到过。 那是惜才爱才的眼神。 “我听他们说，这个办股票的办法似乎很管用啊。你原来的那个老办法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一点用了，你已经输了。” “第一，”叶倩梅竖起一根手指，脸上的微笑若隐若现，“我没有输，任何金融系统都有它破解的方法。” “第二，”叶倩梅竖起第二根手指，“相比于股市种多元化的交易系统来说，他们搞出来的这个所谓金融券其实更像是黄金交易系统。” “这样看来，就更加容易破解了。” 第29章 无法戒断的坏习惯 来到七层兑换处前台，和之前不同，兑换窗口上面安装了一个大电视，用于播放金融券的价格实时走势。 兑换窗口前面，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都是来将疯涨的金融券兑换成积分的。 其实这都是正常的，在有之前这个积分膨胀的前科在。加利水成员总在缺乏对于市场的信任，所以的理财行为中总是偏向保守，偏向保本。 所以在金融券的投资中，一旦出现了利益，则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变现。 “所以，这么多刚刚才发售出去的金融券我们都要赎回来？” 林毅很不高兴。 这样倒腾一下，非但没能蒸发掉底下人们的积分，反而还让积分进一步膨胀，物资通货膨胀的风险进一步加剧。 但是如果不进行通货膨胀，底下人手持的积分明显超过生存所需要的消耗，则他们在为加利水干活的同时就会多出余力来。 不论这个余力用在哪里都是一种不可控的风险。 林毅很不高兴。 这完全违背了自己奉行的三十三两白银的原则。 “是的，林总。” 然而在郭勇的回答中，丝毫听不出来心虚。反而在林毅回头过去观察的时候，郭勇脸上还挂着一丝自信的微笑。 “他们出多少，我都要接下来。”从兜里掏出来一沓纸，那是刚刚从第五层拿出来的，新鲜出炉的金融券，“但是，不管他们等下出多少，我都要他们哭着，求着买回去。” 郭勇拍了拍身边的李春生。 李春生瞬间会意，在电脑上面操作了一下。外面大厅上面的大电视立刻改变了界面，一分为二，一边是原来的走势图，一边则是实时的每一笔交易信息。 每一条交易信息出来后，都会通过某种关系反映到走势图上面。具体是什么关系，在场的人，除了郭勇谁都无从得知。 但是总体上是，有发生买入了走势图就往上走，卖出了就往下走。 但是现在却没有遵守这个规则。明明交易信息上面，大部分都是卖出操作的，但是走势图上面却头也不回地往上抬升。 站在后面的林毅也注意到了。 “层长，为什么我们的价格没有跌啊，明明这么多人都来做卖出操作。”李春生也看出来了，“你不会是做了些什么黑箱操作吧，小心别人造反啊。” “没有，”郭勇大笑，“既然都上了金融市场了，那么用那种技术性调整的黑操作就太低级了。” 郭勇抢过鼠标，从一片绿色的卖出操作中间，挑出来一条不太起眼的买入操作记录。因为卖出操作实在太多了，所以郭勇找了足足一分多钟才能找到这条卖出操作。 这条买入操作正是，郭勇代表林毅做出的。将之前底下的人出手的金融券全都用高价收了回来。 “那这样一倒腾，我们不就亏大了么。”李春生哀嚎一声，不过这一次李春生并不是为了挖苦郭勇而吼的。 自从在会议上面，郭勇提出要搞金融券业务的时候，郭勇就已经彻底折服了李春生。现在的李春生是单纯为郭勇感到担心。 而且，这个担心十分有必要。 看着电脑屏幕上面那串刺眼的红色数字，林毅就感到很不高兴。 即便自己增加积分比银行印钱都容易，林毅依旧为暂时亏损的积分感到心疼。 “春生啊，”郭勇把手落到李春生的肩膀上面，“既然参与到金融业务中了，咱们的目光就要放长些，暂时的亏损只要在可控范围里，那就是可以接受的。” “而且，我们也没有亏啊。“ 郭勇用鼠标，将交易信息翻到最下面，最新的那一条。那里已经有一分钟没有更新了，李春生抬头往窗口外面看去，原本还在大排长龙的卖出队伍里已经没有了人影。 大家全都分散开来抬头盯着头顶的那个大屏幕，目不转睛。 有些着急的，已经向楼梯间奔去，赶在第一时间回到自己所属的楼层。 造成这一切一切的原因都在那个走势图上面，即便刚刚这么多人卖出，走势图也没有下跌过哪怕一秒钟。 “为什么它就是不跌呢？“苏振森看着脑袋上面的大屏幕发呆，身后还跟着王哥和其他十层的成员。 “阿森哥，现在怎么办先。“其中一个板寸青年把手搭到苏振森的肩膀上面，从说话的语气里面可以听的出来，来者不善。 “现在金融券卖是卖掉了，但是你看它就是不跌，那它升值的差价你是不是应该负点责任啊。“另外一名青年从另外一边夹上了苏振森，颇有苏振森不负责就要吃拳头的架势。 “是啊是啊，你不是说包赚的吗？“ 其他人也在后面附和道。 “你看这咱们也不是没有亏嘛。“推看身侧的两人，苏振森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往后面缩。 “哇，你看十一点三了，涨了涨了又涨了一点三！” 本来两人都已经有放过苏振森的意思了，但是周围人传来的惊呼，头上的走势图像柄利剑直插众人的胸口。 现在每涨的一分，都意味着众人在亏损一分。 “都怪你小子，要不是你我们哪里会卖掉这个金融券。”两人上前，就要抓住苏振森出气。可他们却全然忘记了，当初也是苏振森带领下，才用积分换的金融券。 就在苏振森打算束手就擒的时候，十层守门的王哥站了出来，挡在了前面。说起来，王哥多多少少还是跟哥哥苏振淼有点交情的。 所以他不能让苏振森在自己面前挨欺负了。 “起开，别做出头鸟。看在你替大家守着那个没有油水的活，我只给你说一遍，要不然连你也一起揍了。” 王哥没有让开，而是缓缓开口。 “我没有想要做出头鸟的意思。” 王哥指了指隔壁那几个领取金融券的窗口，那里已经排起了长龙。而且，更让人在意的是，排队的长龙里面还有几个熟面孔，大家都认得，那都是同在十层的伙伴。 “在你要动手揍这小子的时间里面，已经有人赶着去加仓去追回损失了，你还想着在这浪费时间吗？” 果然，随着王哥手指的方向看去，能看到有几个熟面孔排在领取金融券的队伍里。甚至还有两个刚刚还跟着，说要一起教训苏振森来着。 原本已经高高扬起的拳头慢慢放下，板寸青年开始犹豫了，在犹豫要不要追进去。追进去了，一旦价格跌惨了，自己不就血本无归了吗。 “执输行头，惨过败家。不是吗？”王哥说了一句蹩脚的粤语。 终于寸头少年还是决定抓紧时间补仓追涨，可回头才发现刚刚和自己一起要痛揍苏振森的另外一个少年早已不见了踪影。 话都来不及说，赶紧回十层走oa申请购入金融券。 “贪婪，永远是人类无法戒断的坏习惯。” 十层，层长办公室内。 苏振淼在用手机登录着加利水的oa系统，屏幕上展示的，正是和七层大屏幕完全一致的金融券走势图。 在当初听见郭勇向林毅描述新业务的时候，苏振淼就已经听明白了，他在说股票。即便不是股票，那也跟那玩意相差不大。 想当初，苏振淼两兄弟就是因为父母的股票账户爆了仓破了产，自己和弟弟苏振森才迫于无奈辍学外出打工。 那一年，苏振淼也才十六岁，高中都没读完。 看着手机里面猛涨的走势图，和外面的狂欢不一样，此时苏振淼眉头紧锁。虽然苏振淼并不会玩股票，但是他记得。 苏振淼记得，自己父母当年爆仓之前，股票的走势跟眼前手机里的走势图别无二致。 也还记得，当年自己家破产前夕，父母也和外面的人一样，一片欣欣向荣，高兴得手舞足蹈。 “不对，这肯定不对！”苏振淼意识到，这里面有猫腻，但就是说不清。这样可没法压住外面的那帮手下，那群家伙因为挣了积分而高涨的情绪。 “挣了钱，怎么还在这愁眉苦脸的啊，我的层长。” 苏振淼抬头，在自己记忆里这层长办公室可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哪里来的第二把声音。 “除非，我的层长，你知道这一切都是陷阱啊，是林毅和郭勇精心布置的陷阱。” 这次苏振淼听清楚了，这道声音来自窗帘后面，自己身后！苏振淼立即转身，双手放在胸前，摆起架势严阵以待。 但是窗帘后面的人似乎没有伤害苏振淼的意思，拨开窗帘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 看清了那人的脸，苏振淼震惊，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马志强。” 第30章 新股开盘 马志强从窗帘后面走了出来，丝毫没有在意苏振淼震惊的神色，大马金刀地就坐在了十层层长，原本属于苏振淼的椅子上。 二郎腿高高翘起，躺倒在靠背上手里还在不停把玩十层层长桌子上面的两个圆球状蜂鸣器，马志强一副惬意的样子。 “我怎么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啊，我亲爱的十层层长。” “帮，你怎么帮我。” 苏振淼拉开办公桌另外一边的凳子，直接坐了上去，好像在这间办公室苏振淼自己才是那位来访的客人。 “你看看外面，大家一副欣喜祥和的样子，你看我需要你帮助吗？”苏振淼由笑转怒，眼里溢出的杀气就像利剑，直刺马志强心脏。 “我看我还是叫人来，把你重新送回三层的监狱好了。” “这样，我或许还能多挣点积分。” 似乎是知道苏振淼只是虚张声势，面对把自己送回监狱的危险，马志强依旧坐在层长的办公椅上，巍然不动。 反倒是迎着苏振淼略带杀气的目光顶了上去，马志强和苏振淼两人谁也没有动。 十层层长办公室里，两人互相对峙谁也没有动，但是和里面窒息的安静不同，办公室外面早已经闹翻了天。 “升！升！升！” 在加利水公司里面，除了在兑换窗口里面的郭勇林毅春生三人，其余几乎所有人，哪怕各层层长也都不例外，全部投身到狂热的金融券交易当中去。 因为各层里面的空间有限，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挤到各层的电脑面前去。这些没能挤到前排的人，此时全都集中七层兑换处的大屏幕下面。 也不知道是谁在带动，大屏幕下面的散户此时正一起大喊。 “升！” “升！” “升！” 似乎通过呐喊，屏幕上面金融券的价格走势图就能多涨几个百分点。只是和大家的狂热相反，此时在领取兑换金融券长龙里面的众人心里却焦急如焚。 长龙里面的众人恨不得那个该死的价格能够涨慢一点，等等自己，等自己拿到了金融券再涨。首当其冲的就是刚刚想要揍苏振森泄愤的板寸青年。 “阿森，你最好是祈祷我们能赶得上，能追回去是最好的。”苏振森此时正落后板寸青年几个人的队伍后面排着队，“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也好歹是隔着这几个人，要不是那板寸青年还不上手揪着苏振森的衣领，一边排队一边暴揍苏振森。 只可惜天不随人愿。 眼看还有两三个人就轮到自己了，此时兑换窗户里面竟然传来了金融券售罄的消息。 排在末尾的人都开始散去了，但是板寸青年不信邪，依旧站在原地排队。不信邪的不只有板寸青年，排在他前面的人都还在坚持。 坚持并没有等来他们想要的金融券，等来的只有七层工作人员的驱赶。不单单是他们自己出手的金融券，现在就是连刚刚郭勇加印的金融券都卖光了。 “可恶啊，”最后板寸青年在工作人员驱赶下还是放弃了，回头寻找苏振森，那个在他认知里，害他亏钱的罪魁祸首。 “苏振森那小子呢。” 然而现在那里还能看见苏振森的身影，早在兑换处说金融券售罄的时候，苏振森就已经脚底抹油溜了。 “升！升！升！” 此时众人的狂欢在板寸青年的耳朵里面听着是多么刺耳，其实人与人的悲伤是不相通的。现在板寸青年最大的愿望就是下跌，最好是那个走势图直接跳水式下跌。 只可惜，和板寸青年的愿望相反，此时的走势图直接来了个跳跃式攀升。 从原来的十二点三，直接跳到了十八点九。 “勇哥！”看着屏幕上面走势图的异象，李春生连忙喊来了郭勇，显然这是连李春生都没能预想到的现象，“它怎么能涨这么多！” 和李春生的一惊一乍不同，郭勇的表现就冷静多了。在看过走势图和交易信息表之后，郭勇还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放心这是正常的。” “正常？” “对，这以意味着在底下的人中间出现了互相交易的现象。” 没等郭勇解释，兑换大厅的人们直接给出了答案，肯定了郭勇的猜想。 “二十一，收金融券，出得到oa系统申请！”在一片含声的喝彩声中，出现了几个异类。 “我出二十二收！” “你看，都不用我解释了吧。”郭勇指着外面大厅，虽然几乎所有的叫喊声都淹没在升的叫喊声中。可是胜在叫喊声频繁啊，错过了第一个，第二个接着又来了。 “真的有人出货吗。”这明显见涨的玩意应该没有多少人愿意出货吧，留着等升值才是大多数人的思维。 “财帛动人心啊，只要价格到位总有人愿意出货的。” 在大厅里面的板寸青年在从一片喝彩叫喊声中，捕捉到那异常的声音。 一言惊醒梦中人！ 既然公家的金融券售罄了，那还可以找个人持有的啊。 “我出三十！三十有没有人出货！” 为了确保能收到金融券，板寸青年还特意叫高了一点，即便如此，板寸青年的叫喊声还是淹没在大家的喝彩声里面。 十一层，家电卖场。 浴霸暖光灯下面，横七竖八躺着好几副血肉模糊的尸体，估计应该是之前挤提暴动抓出来杀鸡儆猴的倒霉蛋。 只是这一次处刑竟然没有交由十层的人来进行。 看这场面应该是处刑刚好结束，从旁边办公室里面走出来几个高但是消瘦的男人，清一色都是光头。 看样子，这脏活应该是交给加利水的保卫部门干了。 陆续有人从办公室里面走出来，果然清一色都是光头，而且看这数量，应该是保卫部门全体出动了。 “队长，为什么放过这个支那猪。” 在这一堆光头里面似乎还有一个异类，有一个人的头发好像是刚刚才剃的，定睛一看那不是煽动加利水成员挤兑物资的罪魁祸首吗。 李万祥！ 之前开会一直站在林毅身后的那名保卫部部长，第四层层长弯腰从地上的那堆血肉里面抠出一颗圆球状来。 那是蜂鸣器！ 但是加利水的蜂鸣器不是一共就只有三枚吗。两枚在苏振淼办公室里，一枚被叶倩梅拉了出来冲到下水道里。 难不成他们竟然把叶倩梅那枚蜂鸣器找到了！ “这种人，摇摆不定唯利是图，小姐总有一天能用得上的。”那枚蜂鸣器擦也没擦一下，四层层长就这样连血带肉直接装进口袋里面。 推开门，保卫部部长带着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往楼上走去。 “队长，我们这是……” “小姐的飞机已经在路上了，我们不用守在这里了。” “那耀君——” “小林桑已经没有资格待在小姐身边了。”部长从怀里拿出一沓资料，上面印着全都是东瀛的文字。 手下接了过去，翻了翻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资料少了一页封面！ 第31章 杀猪收盘 “哈哈哈。” 十层的大多数成员此时正围在一起，弹冠相庆。他们全都是没有听从苏振森的建议，提前出手自己手里持有金融券的人。 大家伙现在全都挤在十层的公用电脑周围，就围着看那个金融券的走势图。 “升啦，又升啦！” 公用电脑上，金融券的价格走势图显示，此时金融券的实时价格是二十五点七八。而在场的人，大多数都是金融券开盘时候低价一块入手的。 换而言之，现在已经是二十多倍了。穷苦惯了大家转眼间，竟然都变成了富豪。 “你看，在现在的情况下，我必要找你帮忙吗？” 十层层长办公室内，层长苏振淼侧耳倾听，外面的欢呼声全部尽收耳中。然而，坐在对面的马志强连眼都不带抬的。 要知道之前马志强一直都藏在窗帘后，要是不担心，刚刚看手机的时候，苏振淼又怎么会皱眉呢。 好像是会客用的凳子太小了，苏振淼坐上去有点硌屁股，全身都晃来晃去的，抬手想要那桌上的手机，到一半手又收了回来。 “看吧，不用管我。” 马志强手里还是玩着加利水公司仅剩的两颗蜂鸣器。得到了允许，苏振淼连忙拿过手机，打开oa系统，打开金融券实时价格走势图。 二十七点一六！ “又涨了！” “又涨了！” 看着大屏幕上面的走势图，林毅很不高兴。要问林毅为什么要跑到大厅这里来看走势图，因为兑换窗口里面的郭勇和李春生两人的电脑屏幕上，只调出来交易记录明细。 金融券的事实价格走势图，那是连一个角都看不到。 “勇哥啊，咱们这个价格什么时候才会降下来啊。”李春生看了一眼外面站着的林毅，咬牙切齿紧紧盯着头顶大屏幕。 要是可以，李春生相信林毅甚至会亲自爬上去把金融券的价格拉下来。尽管积分都是加利水自己造的，但是这个价格下金融券导致积分膨胀量太大了。 像一个气球，但是和气球不同，这要是炸了，可不止响一下那么简单了。林毅，郭勇，甚至包括处于边缘的李春生都会被撕碎。 所以，此时，李春生握鼠标的手都有点颤抖。心脏狂跳，血压澎湃，狂浪血液冲击大脑，李春生只能强撑着不让自己晕倒。 郭勇只能接过鼠标，盯着交易明细在跳动。 “放心，”郭勇拍了拍李春生的肩膀，指着那堆红色的买入信息，“已经到头了。” 电脑屏幕中，写着买入的信息栏里面，那里的信息已经五分钟没有得到更新了。最后一条买入信息是，三十块，买入三手。 “二十八！” “表哥救命！” 十层层长的办公室门被苏振森撞开。金融券的价格每涨一分，苏振森的心就颤一颤。没办法，谁让他带队把别人的金融券出了手。 为了能让那板寸青年尽快重新追进去，避免挨揍，苏振森甚至没敢围在电脑前，更别说操作买入了。 但是金融券价格涨得实在太迅猛了，十五分钟又涨了八块。最后金融券能涨到几块苏振森不知道，但是要是板寸青年没能追涨成功，自己肯定会被大卸八块。 思来想去，苏振森还是觉得自己表哥，十层层长的办公室最安全。 “找死啊你。”因为苏振森的闯入，打破了办公室里紧张的对峙气氛，吓得哥哥苏振淼差点把手机扔到地上。 “哥救我啊，要被别人打死了。” 苏振森抱着自家哥哥的大腿，涕泗横流。虽然嘴里说出的话混乱没有逻辑，但是好在苏振淼和马志强都听懂了大概。 “你是说，你没有买？手里握着一大堆积分？”马志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明明刚才面对苏振淼的威胁手里把玩的动作都没有停下。 苏振森愣了愣，不知道马志强此时问积分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好。”手里的两颗蜂鸣器再次转动起来，马志强又躺回到大班椅里面，“放心，你死不了。” “三十！三十！” “它升到了三十块！” 加利水公司上下，几乎所有人都沸腾起来。即便是积分，加利水公司里面的人都从来没有拿过这么多钱。 “好啊！”七层兑换大厅里面，板寸青年双手紧握，指尖差点插进手掌里面。哪怕是进加利水之前，在赌场赌钱的时候，都没有今天那么刺激。 不过好在，自己终于在大厅屏幕上，看到了属于自己的交易信息。 价格三十，购入三手。 “算你小子走运。”既然成功追了回去，那也没有必要去揍苏振森了。转身回头，板寸青年返回十层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是这里了。” 在七层兑换窗口里面的郭勇和十层层长办公室的马志强异口同声说道。 “二十九。” 走势图开始往下走。 林毅是第一个发现的，心里松了一口气，笑容开始攀上嘴角。林毅没有继续待在大厅里，开始往窗口后面的工作区域。 “我说什么来着。”走势图上，此时金融券的实时价格是二十八点五七。郭勇拿着鼠标圈了圈记录买入信息的地方。 “当所有散户都花光了资金，金融券就缺少了接盘人，价格自然就会下跌了。” “怎么不升了，”不安开始在兑换大厅里面蔓延，但也仅仅是不安而已，大家心里面还是对金融券价格上升抱有希望。 “二十三点一一。” 价格越跌越快，大厅里有些聪明脑子灵光的人已经开始往各自的楼层赶了。如果运气好能及时出手，说不定还能保点本。 “想出手吗？“此时李春生电脑屏幕上，记录交易信息的表格突然涌入了大量卖出交易操作需求。 “但是啊，没人接盘，谁都跑不掉啊。“的确，此时交易信息表上面，没有一条买入信息。一种明显价格下跌的理财产品，试问谁会接手呢。 要底下的人亏多少，肉要杀多深，现在不全凭庄家，全凭郭勇说了算吗。 “打一条买入操作。“ 听到了郭勇提示，李春生立马调出走势图界面，代表金融券价格的折线直插水底。就那么几分钟，金融券的实时价格已经跌破十五了。 ”入多少。“ 郭勇略微思考了一下。 “三块，入一百手，一块，一百手，剩下的五毛全入了。” “三块？合着我们还要亏一点？“李春生敲回车键的手顿了顿，眼前似乎已经出现了林毅那张臭脸了。 按照林毅那嗜财如命的性格，即便这次总体目标达到了，林毅的脸色也不会太好。 然而郭勇却丝毫不当回事，即便眼角余光瞧到了林毅开门，依旧语气轻快的说。 “庄家嘛，赢得太彻底会遭人恨的。留点肉汁给别人，也有好处，亏了也就亏了，反正都是加利水的积分。“ 开门，林毅走了进来。听见郭勇的话，脸上的微笑明显一滞，林毅很不高兴。 第32章 大输是大胜的前兆 树根原来的名字其实不叫树根。 树根男人的小名，只是很小的时候父母双亡，人们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能叫男人的小名。久而久之，就连男人自己都把自己名字忘记了。 只记得自己叫树根。 一个孤儿在乡里面是很难活得下去的，尤其是树根这种道路不通，大家只能依靠种田自给自足的乡里。 所以树根只能抓住机会，向路过的货车司机求助，希望能搭上顺风车到市里打工自己养活自己。 但是道路不通的乡村哪里会有什么大货车经过，偶尔能被树根遇到一辆农用三轮车已经算运气好了。不过幸好，树根体重不重，开三轮车的大叔也愿意载树根一程。 只是这一程并不到市里，大叔的目的是县里的农副产品市场。 那年，树根才十一岁。 因为年龄太小，树根并不能在县里找到一份像样的的工作，只能在餐馆里面给别人当学徒。没有工资，只管一顿饱饭的那种。 只不过树根的运气确实不好，恰逢县里劳动局严查童工。餐馆老板也不敢继续收留树根，只能把人扫地出门。 没有容身之所的树根，只能终日混迹街头，和其他半大孩子三五成群，成了附近孩子害怕，家长眼里头疼的小混混。 树根向附近上学的小孩收点保护费，也能勉强过活。 年幼的树根天真的认为，生存其实也不是这么难嘛，自己大可以收一辈子的保护费。直到自己老大被抓进看守所了的那天，树根恐慌了。 那天，老大刚满十八岁。 原来混街头，收别人保护费是要坐牢的。在街头浪荡了好几年的树根，竟然开始感到恐惧，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数了数。 那年的树根，不是十六就是十七岁。 于是树根重拾了儿时的梦想，到市里混生活。趁着春运返工高峰，树根没有买票混进了客运站，躲在了客运大巴的行李仓里。 就这样凭借“偷渡”，终于树根来到了繁华的大城市。 可即便来到了大城市，树根的生活也没有丝毫的好转。也尝试过进厂，当时童年自由散漫惯了的树根，没有经过学校的服从性训练又怎么能够习惯血汗工厂的劳动强度呢。 不过好在，厂长也是个靠谱人，即便树根没有工作多久也还是给满了工资。 没有一技之长，树根只好重返街头。不过这次情况有多不同，比起在县里，这次的树根多了厂长给的工资。 凭借这些工资，树根勉强是凑出了投名状进了个社团，做起了黑社会。进了黑社会之后，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个时候树根才明白自己之前在县里干的事有多么荒唐幼稚。 在黑社会里，树根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开大飞，那种装着五六个马达的快艇。虽然现在所有的大飞都是社团的，但是也不妨碍树根梦想着终有一天能开上属于自己的大飞。 但是，树根手里却根本存不住钱。 黑社会嘛，黄赌毒总得占一样。而树根却与众不同，他黄赌毒全都要。但是平时开大飞也只是走私点猪脚龙虾什么的，根本挣不了多少。 所以，树根给自己规划了一个短期目标，取得社团阿公的信任，争取走一趟双狮。 走猪脚能挣几个钱啊，走趟双狮那下辈子就都不愁吃穿了。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树根一次简单的下赌场时，竟然遭到了举报被抓进了监狱判了五年。在这五年里，树根自己的小弟代替树根开上了大飞。 还走了一趟自己梦寐以求的双狮。也就是因为这一趟双狮，小弟出现了严重失误被发现了，连带着整个社团被抓获。 因为走的是双狮，所以社团里面所有人无一幸免，都被判了死刑。 五年后树根出狱了，头发被剃光，之前的社团也被连根拔起。因为小的时候自己是“偷渡”的，树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故乡在哪。 树根再一次失去了容身之所。 不过听道上的兄弟们介绍，一家叫加利水的公司还不错。工资高福利少，工作还清闲，最重要的是包吃住。 树根虽然没读过书，但是也不傻，他知道世界上没有哪家公司是工资高的同时活还少。多劳多得，是树根在混黑社会的时候就已经明白的道理。 可树根还是去了，去了加利水。工资福利树根已经不奢望了，树根现在只希望有地方睡觉，有饱饭吃就可以了。 而现在，顶着个板寸的树根，望着头顶的大屏幕。金融券的实时价格已经接近零了，辛苦积攒的积分在此刻几乎归零。 说不生气那是假的，想找个人出气发泄，但是树根也清楚，这事怪不得苏振森。人家已经说了要出手了，是自己贪心又追了回去罢了。 而树根也只是生气而已，还远远没到绝望的时候。树根自认什么大风大浪自己没见过，想当年在黑社会的时候，自己下赌场，百家乐连开十把闲都能给自己撞上。 树根很清楚，大输往往就是大胜的开始。看着头顶，金融券实时价格已经不够五毛了，树根有预感，只要自己有资本在这个时候all in入手，那肯定能翻盘。 要知道，那次连开十把闲的百家乐，在第十一把树根还是压了庄。 将手里形同废纸的金融券收回口袋，树根摸了摸自己头发离开兑换大厅。树根往楼上走去，他要去借钱，借积分。 而且他恰好知道，现在谁的手里握着大把大把的积分。 金融券的实时价格终于稳住了，最终停在了零点三七。十层层长在办公室里，苏振淼手脚瘫软摊在会客用的椅子上面。 手机跌落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韭菜割这么狠，就不怕再来一次暴动吗。”苏振淼扶额，自己这才刚当上层长，凳子都还没有坐热。要是再来一次暴动，苏振淼保不准自己会不会从这个位置上面掉下来。 “暴动？不会的。”两个蜂鸣器在马志强手中摩擦发出咔咔的响声，此时的马志强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在散户的眼里，他们只会看到因为贪婪而与巨额财富擦肩而过的自己。他们根本就不会将此事怪罪到上层建筑，甚至还会想尽办法参与到下一轮游戏中。” 话音刚落，树根就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看样子树根似乎很着急，他推开的可是层长的办公室啊，他甚至连门都没有敲。 “阿森，你果然在这里，来把你的积分都借给我！” 此时，马志强看向苏振淼的眼神有些奇怪，就好像在说，看我就说了吧。 第33章 抄底 “阿森，快把积分都借给我，快啊！” 办公室里的苏家两兄弟呆住了，面对突然之间闯进来的树根，两人都有点不知所措。弟弟阿森是因为害怕，哥哥阿淼则是要掩饰马志强的存在而思考对策。 毕竟之前马志强被审判，在十层里是人尽皆知的。所以说，此时要说谁最不可能出现在十层里，那就是马志强。 “哥，救命啊。” 苏振森还是忍受不了树根在黑社会那会培养出来的气场，心里防线崩溃，躲到了苏振淼的身后。 看着苏振森这个窝囊样树根就来气，上前几步就要把人拖出来拉到十层电脑前面，强行借钱。可刚往前迈出一步，树根就发现自己被挡住了。 “既然我弟弟不想借，那他就可以不借。”苏振淼无奈，只能挺身而出挡在自家小弟面前，“谁也不能抢。” 到现在树根才终于醒悟，自己现在身处之地是十层层长的办公室。苏振淼处理树根甚至都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只需要到林毅那边说一句，自然就有工单下来。 现在大家都因为玩金融券亏了积分的情况，应该都很乐意完成十层处刑任务的工单来积累积分，争取早日重返金融券的赛场。 “可恶！” 树根脸色阴晴不定，见状苏振淼也开始有所防备。不过在内心衡量一番后，树根还是决定放弃苏振森这条路，找别的方法凑齐资金翻盘。 可就在树根转身离去的时候，一直坐在后面看戏的马志强开始说话。 “借给他！” 苏振森慌了，从刚刚开始苏振森就察觉出了，办公室内自己的哥哥貌似不是全局掌控者，反倒是办公桌后面这个一直看不清脸的男人才是真正掌控局势的人。 哥哥苏振淼也惊讶。 对于马志强这个人来说，虽然苏振淼也不太熟悉，但是也好歹是自己引荐进加利水的。再加上自己之前暗中下手对付马志强也没能成功，由此可见马志强并不是那种目光驽钝的人。 苏振淼打死都不相信马志强看不出，现在的树根已经是赌红了眼的赌徒。把钱借给这种人，哪怕最后把人打死了也不一定能把本金收回来。 但是，马志强还是这样借了，想要借积分给树根。 就在苏振淼想要和马志强理论的时候，忽然怔住了，内心在思考。 “或许她这样做有她自己的道理吧。” 最后，苏振淼竟然让开了身位，把身后的弟弟暴露了出来。树根眼前一亮，没想到这时竟然还能柳暗花明。 快步上前，树根抓住苏振森的手腕。 “等等。”马志强一声惊呼，中断了所有人的动作。树根、苏家两兄弟都站在原地，疑惑地看向马志强藏在阴影中的脸。 “不是他借你。”马志强将手指指向站到一边的苏振淼，“是层长借你积分。” 树根松开手，看向苏振淼。其实跟谁借树根根本不在乎，他只在乎能够尽快抄底，这样翻盘才能翻得多。 “好。”苏振淼也答应了。 没让马志强和苏振森久等，才过了几分钟苏振淼就回来了，但是身后已经不见了树根的身影，估计现在他已经在七层的兑换窗口等金融券了。 “我把账户里面全部的积分都借给他了。” 苏振淼坐在会客用的椅子上面，将手机甩在桌子上。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金融券的实时价格走势图，现在价格已经跌破了三毛。 “那么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要怎么帮我了吗。” 马志强坐直身子，将手里的两颗蜂鸣器放回桌面，脸也从阴影处出来。到现在苏振森才发现，原来刚刚一直坐在那里的人，竟然是马志强。 “你不是在……”然而，话并没有说完，苏振森看着自己的哥哥并没有太吃惊的样子，迫于在场气氛的压力，苏振森只能捂住自己的嘴巴硬生生把后半句憋了回去。 “层长，你不是担心这个金融券的交易系统吗？”马志强手掌托在自己的下巴上面，“我可以帮你废除掉这个系统。” “而且还是毫无风险的，让林毅自己废除。” “哈哈哈。” “我还以为你能帮我做点什么，原来就这啊。”出乎苏振森意料，自家的哥哥苏振淼竟然大笑了起来，“但是这个金融券系统对于我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为什么要废除呢。” 可是，和一旁观看的苏振森不同，在马志强眼里，此时苏振森的大笑多少显得有点虚张声势外强中干。 “哦，是吗，“甚至马志强的动作都没有改变，”那请问刚刚层长为什么要皱眉呢。“ 苏振淼无话可说。 一阵沉默过后，苏振淼终于投降了，缓缓开口。 “说吧，你要怎么做。” “很简单，“马志强嗤笑一声，身体又重新躺回到办公椅的靠背上面，”通过操作，把积分全部赢到那小子的账户里面。“ “不行！“苏振淼一口否决，并挡在了自己的弟弟面前。 要是真的这样做了，自家的弟弟账户里面存着这么多积分，肯定会成为加利水的众矢之的。就凭自己拿傻弟弟的样子，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被别人拆开吃了。 “不行，这个绝对不行！“ 然而，面对苏振淼的拒绝，马志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苏振淼。 “在几分钟之前，我确实想要你或者你们兄弟亲自动手。但是，现在我改变了注意。“马志强并没有把手指放下来，依旧一直保持着刚刚的动作，遥遥指向前方。 “你要不要让开一步，看看我到底在指谁。“ 不是他？ 苏振淼看了看背后的弟弟，拉着弟弟让开了身为。循着马志强手指的方向看去，苏振淼看到仍然在电脑面前焦急地看着走势图的树根。 “是他？“ “是的，在金融系统中，散户是赢还是输，全都是庄家说了算。甚至说，想要那个散户赢庄家都能决定。“ 马志强朝地板打了一下眼色。 “既然他们能做庄，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呢，即便做个小庄也可以了。” …… 七层，兑换窗口内。 “勇哥！”李春生盯着电脑屏幕，脸上的神色有些慌张。“勇哥，有大量买入订单出现了。“ “哦，是谁比我们还快，我看看。“ 郭勇不知道从哪里接了一杯水，手接过李春生的鼠标翻了翻金融券的交易信息。确实，在一片绿色卖出操作中间，已经开始出现了红色的买入信息。 只是大多数只是一手，两手的少量买入。 “呀，咱们这还是有聪明人的呀。“郭勇仰头，把手里杯中的水全部喝光，”看来可以再来一轮了。“ “这么快！“李春生惊讶，他本以为这次郭勇把韭菜割这么深，起码要登上几天才能再来的。 “你以为每一个人都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吗？“ “你是说——“稍微思考一番，李春生睁大了双眼，心里的震惊无以复加。”所以这就是让他们小赢一手的意义吗？“ 在郭勇的操作下，电脑屏幕开始翻动，速度之快李春生甚至都看不清那上面的红色和绿色。突然，屏幕停住二楼，鼠标指针指在一条买入操作上面。 那条操作，买入了足足有两百七十三手。 “能查出来这个是谁吗。” 李春生不敢怠慢，眼睛几乎贴在屏幕上面，现在他已经成为了郭勇的小迷弟了。 “可以，”李春生拿出自己的手机，登上了oa系统，开始翻找上面的申请，“找到了，是十层的树根。” “好，给我盯紧他。” 第34章 期货和券商 金融券实时价格，两毛七。树根的两百七十三买入操作，交易成功。 因为树根的买入操作，金融券实时价格出现了波动，现在已经涨到了两毛九。 看见价格上涨，一直待在电脑面前的李春生终于知道为什么郭勇要自己盯紧树根这个人了。 “这个是，抄底！” “勇哥，他要抄底！” 立马回头，李春生叫来了郭勇。只是郭勇的反应却平平淡淡的，根本没有一点紧迫的感觉。过来只是瞥了屏幕一眼。 “是吗，那要不我们放个几手看看他沉不沉得住气？”随即，郭勇抢过了鼠标，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卖出一百手金融券。 因为出货的这一百手没有人接，所以金融券连带着刚刚涨起来的两分全都跌了回去，现在的实时价格是两毛五。 “哈哈，跌了跌了！想抄底，没那么容易。”看着持续走低的金融券，李春生开心的手舞足蹈。可才舞动了几下，李春生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等下。”李春生拉住想要离开的郭勇，“勇哥我们账户里还有金融券没有卖出吗，我还记得我们并没有开始回收放出去的金融券啊。” “对啊，我们现在手里没有一张金融券了已经，就连刚刚树根的两百七十三手也只是过一过我们手就又转出去了。” “手里没有金融券还做卖出操作，这不就是在骗人吗，要是被下面的人发现了指定又是一场暴动了。”李春生很是着急。 要是积分和金融券出了问题，再次引发暴动的话，这次李春生可没有多余的职位给林毅降职了，那肯定是要拖走喂丧尸的。 然而，郭勇却依旧还是那样不紧不慢，甚至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看得李春生很是着急。 “那你还不去把那一百手买回来，”郭勇含笑，“记得啊，用现价买入。” 金融券现价两毛五，买入一百手，交易成功。 看着屏幕上面，成功的两个字，李春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放开的鼠标立刻被郭勇抢了过去，并且将两条交易信息框了出来。 这是之前那一百手卖出和买入的操作。 “好了交易结束，春生你发现了什么了吗？” 李春生的注意力被强行拉回，看着上面被郭勇选中的两条交易信息，李春生陷入了沉思。虽然这一进一出是的确把帐平了，但是因为卖出操作的实时价格比买入操作的实时价格高些，反倒还赚了几分钱。 可是这卖出买入的时间是颠倒的呀，李春生的脑袋开始发痒。 最终郭勇也没有任由李春生继续在电脑面前抓耳挠腮，从旁边拉过一张凳子坐了下来开始解释。 “其实证券投资挣钱的方法不止一种，向之前的低买高卖的普通玩法，我们叫做多。” 郭勇操纵鼠标，在刚刚的那两条交易信息上面圈了圈。 “至于刚刚的先卖后买的操作呢，我们称作期货，也叫做空，相当于我们找人提前借了点金融券卖出，然后再从用现价买回相等的金融券平账。” “等下，我有个问题，”听了一会，李春生也是找到了自己思维里面一直卡住的点了，“如果再我们借了金融券之后，平仓之前，金融券的实时价格发生上涨怎么办。” “问得好，”郭勇打了一个响指，“所以在我们借出金融券之前，我们一般会收取用户一定的保证金，等到借出的金融券价格大于保证金时，我们称之为爆仓。” “这个时候，我们就会用保证金以现价购买我们出借的金融券，如果光保证金还不能支付，我们就会向客户追缴缺少的部分。” 虽然，在加入到加利水之前，李春生也炒过几年股票，一开始郭勇口中的低买高卖还是能听懂的。 但是到了后面，什么期货，做空，平仓和爆仓的，李春生就闻所未闻，也更别说听懂了。 “而你也注意到了吗？”也不管李春生听没听懂，郭勇还在继续说，丝毫不给李春生思考的时间，“刚刚我们整一个期货的交易中，一张金融券都没有摸过！” “所以说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一个节省纸张的好方式，毕竟纸张再多也都会有用完的一天。” “勇哥等等，”李春生抬手阻止了郭勇继续说下去，虽然郭勇说得自己大部分都听不懂，但是李春生注意到了郭勇的用词。 “你刚才好像说了，我们？难不成我们要成为金融券出借方吗？这样风险不会太大了些吗？” 直到现在，李春生才发现，刚刚郭勇一直都是一边在电脑上面操作，一边和自己说话。此时电脑上已经全都是买入的操作信息，屏幕上面满满都是一片红色。 只是这买入的量都不大，一手两手的，最多不超过五手，所以走势图上面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郭勇也在抄底，但是和树根不同的是，郭勇这是在一点一点慢慢收干净散户放出来的货。这样才是庄家的玩法，像树根那样，短时间大量收货，只会惊扰到散户。 但是现在，郭勇似乎嫌走势图太平稳了些。经过树根那两百多手的买入，走势图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这么平稳的啊。 “出借方？” 郭勇反应过来了，恐怕大家普遍买入意愿不高大概是因为，这个流程太麻烦了。要先走一遍oa，然后还要排队领金融券，卖出也是同样的流程。 虽然这一来一回用不了一天这么夸张，但是也够走势图上山下海一个轮回了。 怎样才能解决这个问题，提高大家的购买欲望呢？李春生的话里面已经找到了答案，那就是金融券的出借方。 一般来说，这个会被称作券商。林毅代表加利水发行金融券，而财务部则可以承担券商的运营责任。 “没错，我们就是出借方。”郭勇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对李春生下达任务。“你去对各层的加利水成员说，我们鼓励成员之间相互交易金融券。” “而且，无需回到七层的兑换处处理，仅需要交易双方在oa上面申请即可交易。但是，和公司交易的，依旧需要回到兑换处来排队。“ “但是，在oa上面操作就可以了，金融券的提交和领取可以后补。” “因为记录信息会大量增加兑换处的工作量，所以，我们将会收取交易双方成交额的百分之五作为手续费用。“ 李春生离开了兑换处，郭勇一边笑着一边回到电脑跟前，继续刚刚没有完成的工作，收回散户要出手的金融券。 然而才刚看清电脑屏幕，郭勇的笑容就凝固住了。 在记录交易信息的那个版面，满满都是买入的操作请求，而绿色的卖出则是一个都没有。明明在郭勇的估算中，自己也才收了一半的货。 “怎么这么快就见底了。” “糟糕！有人在跟我抢货！” 第35章 林毅很不高兴 “说实话，你这样一手一手地买，真的有用吗？” 此时，十层的层长办公室里面，苏家两兄弟围在马志强周围，眼睛死死盯着马志强的手机屏幕看。 趁马志强没空管他们俩的时候，还时不时用手指点了点手机。 “看就好好看，别动手动脚啊。” 马志强做完一条买入操作，刚好抢完最后一手金融券，松了一口气。也没有握住手机，任由苏家兄弟抢了过去。 可是苏振淼看了半天都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马志强，这样做这能行？” 就在刚刚马志强操作的那几分钟，苏振淼问的这句话已经不下十遍了。几乎是每过十秒钟钟就问一遍。 “当然能行，你没听说过那个炒股顺口溜吗？“ 终于马志强烦不胜烦，恐怕不说出自己的依据，这苏振淼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什么顺口溜？“ “要抄底，莫要急，先入一手做标记。“说着说着，马志强竟然敲起了桌子，像是说快板一样，一边说一边给自己伴奏。 “股价掉，不用怕，缓慢进货拉均价。股价升，摸追涨，看清形势及时离场。” 苏振淼崩溃，自己可是按照眼前这个家伙的话，把自己所有的积分都all in到金融券里面的啊。 然而，马志强竟然说自己全都是按照一个可笑无比的顺口溜来行事的。那苏振淼跟自己那炒股破产的父母有什么区别呢。 不是，还是有点区别的，起码父母的破产是自己导致的怨不得别人，而苏振淼这次要是破产了，那纯粹就是因为自己的愚钝，错信马志强。 就在苏振淼想要告诉马志强自己退出，将所有金融券提现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骚乱。 那是来自七层物资兑换处的工作人员，他们是为了宣传郭勇的新政策而来。为了缩短金融券的交易流程，让金融券流通得更快，加利水允许大家不经过兑换处自己私下交易。 本来，大家就已经十分眼热有小部分人通过金融券使自己的积分膨胀三倍。不过就是担心排队的流程太麻烦错过了操作窗口。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允许私下交易自然不必说了，即便是和公司交易，也不必急于排队领取或上交金融券，那自然是方便多了。 大家的交易热情瞬间被点燃，在记录交易信息的页面本来马志强和郭勇的买入记录瞬间被散户的记录淹没。 然而加利水的散户们不知道的是，兑换处的领取和回收窗口其实并不相同。也就是说，如果买入成功但是不去领取金融券的话，是无法卖出的。 在散户大量的买入操作冲击下，金融券的实时价格终于开始攀升。虽然确信大输之后就是大胜，树根站在一边也为刚刚金融券三分钟的平静暗自捏了一把汗。 “好了，接下来怎么办。” 虽然价格是上去了，但是因为后面的都是散户的操作，金融券的价格涨幅并不大。现在价格也才到二点一一，要是按照之前的速度，现在起码到十了。 “怎么办？”马志强拿起桌上的手机，金融券的实时价格还在上涨，“那就是另一个顺口溜了。” 说着说着，马志强又开始敲桌面。 “价位到，要离场，货多货少不一样。” “停停停。”没等马志强开口，苏振淼直接喊停，他已经受够了马志强的顺口溜了。要是马志强不说顺口溜，苏振淼还能暂时忘记自己有可能因为这个愚蠢的顺口溜而破产的事实。 “你不用解释，直接做就好了。” 马志强并不在意，不用解释自己还省点事，拿起手机就开始操作。同样还是跟买入操作那时候一样，现在马志强还是一手一手的操作卖出。 苏振淼绕到后面去偷看，差点被气死。这一手一手地出，得到什么时候才出得完了，等下价格掉了那自己岂不是亏大发了。 “快啊，你在这一手一手地出呢，等下价格就掉了。”苏振淼还是忍不住了，虽然马志强手里拿的不是自己的积分，但是他们两兄弟什么时候分过彼此啊。 然而，马志强依旧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来，不紧不慢。 “你懂什么啊。” 有惊无险，马志强最后还是把手里的金融券全部出完了，而且还是同加利水公司做得交易全部出给郭勇了。 现在，作为账户的主人，苏振森被两人赶去七层排队去了。 “你确定这样真的能行。”此时马志强和哥哥苏振淼两人并排坐在办公桌前，一起盯着手机屏幕上面的实时走势图。 “放心，肯定能行。这个并不是比运气的游戏，而是比人心，谁更能把握人心，谁就能赢。” 放心？开玩笑，此时马志强比身边的苏振淼更加不安，只是多年的训练让马志强轻易就能压制住这种情绪。 直到刚刚从a栋回来为止，马志强都没有接触过股票金融市场。刚刚的那些操作，和那个滑稽的顺口溜都是叶倩梅临时让马志强背下来的。 甚至刚刚和苏振淼讨论的那句话都是照搬叶倩梅的，马志强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行。 十层外面，树根一直都在盯着电脑屏幕。自然，走势图旁边记录交易信息的页面，突然出现了大量的一两手卖出操作也没能逃过树根的眼睛。 一阵预感涌上树根的心头。就像那次连开十把闲的百家乐一样，庄家的眼神微变，发牌员发牌的手从食指换成了中指。 “就是现在！“ 树根把电脑前的人全都拨到一边，打开oa，将自己账户下面二百多手的金融券，一股脑地全部卖出。 操作过后大概一分钟，电脑屏幕上面弹出来四个字。 “交易成功。“ 要说笨吧，林毅既然能坐的上这个位置，自然不是什么酒囊饭袋。在郭勇后面看了一会，也能搞懂交易信息记录表上面红和绿的字。 他只是有点看重积分。 在兑换大厅里面，大屏幕上面走势图旁边有一小块区域，记录着最近五条的交易信息。林毅观察到，买入的信息更新的速度远不如卖出的信息。 这就意味着，买的人远少于卖的人。而走势图上面的价格没有下降，完全是郭勇在顶着。也就是说，郭勇他正在用大量的积分高价收购成员们手中的金融券。 这相当于郭勇免费把林毅的积分派发给加利水的各位成员。 “亏啊。“亏得林毅的心都在滴血。 林毅现在很不高兴。 第36章 庄家还是散户 此时的郭勇端坐在兑换窗口里面，手指翻飞，仅仅是手指的运动都已经让他汗水浸湿了前额。 都是因为刚刚，马志强和树根的大量出货，郭勇为了不让这两人的交易信息体现到走势图上面，他只能捏着鼻子把货全部吞了。 尽管是这样，郭勇的动作还是慢了一点，走势图上面金融券的实时价格还是略有下跌，现在是两块，正好两块。 不过幸好，还没有来得及入场的人还很多，只要稳住价格不雪崩，依靠后面入场的散户也能把价格抬起来。 只是郭勇心中离场的价格现在变高了。 “这就是最后一笔了。”郭勇松了一口气，只有啃下这最后一笔卖出交易，价格就稳住了，剩下的就只有找到合适的价位离场就可以了。 “庄家疯狂印钱，外加百分之五的交易佣金，我都不知道我怎么输。” 郭勇胜券在握。 然而就在这最后最关键的时候，郭勇握鼠标的手被人按住了。郭勇抬头，来人是加利水的总经理，林毅。 “小勇啊，你现在用了多少积分来高价收购外面的金融券了。”此时林毅面带微笑，但实际上在郭勇眼中林毅此时的情绪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稳定。 郭勇没有回答，听着林毅的提问，郭勇似乎还有点奇怪。这积分不是加利水说有多少就有多少的吗，这林毅怎么这么紧张呢。 林毅这积分的看重似乎有点过分，过分得让人感觉到奇怪。 “你回答不了那就我来吧，”按着郭勇的手开始不自觉地用力，“光是收那二百七十三手的，你就已经花了五万多积分了。”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林毅松开了手，语气放得平和些。 “收手吧，趁现在价格还合适，赶紧套现走人吧。” 走人？ 郭勇内心不屑。现在才刚刚开始就走人，那是散户才会有的操作。 看着林毅的神情，郭勇开始渐渐意识到，似乎林毅并不是来这里和自己商量的，而是告知。告知郭勇，如果自己乖乖听话离场保本，或许还能保住自己层长的职位。 但是郭勇想要赌一把，赌林毅对自己的赏识远超他对积分的看重。 “林总，你信我，这是最后一个交易了，啃下来了，我们就能挣钱了。” 郭勇并没有等待林毅的回应，一边说着手里的鼠标还在动。 只剩下最后一点了，鼠标的光标移动到了确定按钮上，只要一点击就好了。先斩后奏，既成的事实谁都无法改变。 然而郭勇的鼠标却再也无法挪动一分，低头一看，竟然是林毅的手又按在了上面。没想到看上去消瘦的林毅，手上的力气这么大，郭勇就连点击一下左键都做不到。 “我说了，变现离场。” 虽然林毅说话的时候声音不怎么大，也没有特别凶狠的语气，但是不知道怎么郭勇就是感觉到一阵惶恐，就像是之前在马公益手底下做事时一样的感觉。 鼠标开始不受郭勇的控制自己移动，在郭勇的眼皮子底下，加利水持有的全部金融券都在两块的位置，全部售出。 交易成功。 电脑上面的四个像一把匕首直刺郭勇的心脏，看着那上面的四个郭勇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痛苦地闭上双眼。 虽然两块的价位也并没有亏，但是因为有树根和马志强捣乱，郭勇的平均入手价位要比两人都高。 现在相当于郭勇只赚了个小头。庄家手持大量资金，现在却挣得还不够人家散户多，还真是可笑啊。 “好了嘛，现在不就好了吗，只要你听话，那就还是我的好部下。“看着电脑上面的字，林毅眉笑颜开，拍了下郭勇的肩膀转身就走。 由于失去了主力资金的支撑，金融券的价格实时走势图就像雪崩一下倾泻而下。散户们出现恐慌性抛售，也是让下跌的趋势雪上加霜。 十一层，男厕所里面，叶倩梅拿着手机看着oa系统里面金融券的实时价格走势图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林毅啊林毅，怎么回事啊，这就撑不住了呀。“ 叶倩梅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离开隔间来到外面的镜子前面，开始整理起了自己仪容仪表。 “没有精钢钻就别揽瓷器活，既然这么在乎积分的话，干脆你就抱着自己的那点积分回去养老算了。“ 说着说着，叶倩梅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那上面的信息全都是东瀛文字，和马志强之前在林毅办公室发现的那一张别无二致。 “啊不对，大小姐可不会供养废物啊。“双手用力，将那张纸揉成团冲进了下水道后，叶倩梅转身离开了厕所。 “好了，稍微准备准备，也轮到我闪亮登场了。“ 厕所门关闭，里面就只剩下冲水过后的水箱抽水声。 …… “哈哈哈哈。“ 十层的电脑前，在众人都愁云惨淡之际，有人爆发了一阵大笑。炒金融券炒崩了的众人忍不住开始向周围看。 倒不是生气有人在幸灾乐祸，只是怕有人输得太狠发疯罢了。 “果然是这样，我赢啦，哈哈哈！“大笑的人，正是树根，凭借一手赌博的经验竟然还真能炒金融券炒赢庄家。 好像是害怕众人不相信自己一样，树根还挤到前排去，用电脑调出自己的交易信息。 “你看，足足十倍啊，我的积分膨胀了十倍啊。“ 要知道，前一轮涨跌，在郭勇的操盘下，加利水的成员最多也就炒了个三倍了。可想而知，在众人的眼里，树根这十倍的震撼程度有多么惊人了。 可以说，其他成员看向树根的目光用视若神明来形容都不为过。 “树根哥，这么厉害啊，带带小弟呗。“之前和树根一起威胁腰暴揍苏振森的那个年轻人跑了出来，搭住树根的肩膀就要求做腿部挂件。 “好说，没问题。“ 赢了积分的树根心情很好，自然没有计较之前那家伙还抛下自己先去补货追涨。 更何况那次追进去的人都输了。 “也带我一个呗。“ 听见树根没有小气，愿意带着大家一起发财。众人求带的呼声此起彼伏的，甚至待在层长办公室里面的马志强和苏振淼都听见了。 “他们这样真的不用管吗？“ 马志强坐在层长的办公椅上面，舒舒服服地靠着椅背翘起二郎腿。到了现在，马志强终于是开始理解叶倩梅刚刚在十一层和自己说的破解方法了。 “没事，那本来就是我想要达到的效果。“ 一开始马志强还打算让苏振森走在台前，哥哥苏振淼在幕后的。现在好了，有人自动扛起了更加危险的位置。 马志强透过玻璃看着窗外洋洋自得的树根，内心忍不住感叹了一下。 “毕竟这个位置弄不好可是要死人的。” 第37章 明灯 自古以来，在人群中，最不缺的就是赌狗。 而有一种人，则最是被赌狗所喜爱。可这并不是能持续给赌狗提供赌资的人，毕竟很多人赌博并不是为了钱，更多的是为了豪掷千金时的刺激感。 而是为了赢，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所以，逢赌必赢或者逢赌必输的人，则最为赌狗所喜爱。可以根据他们下注的方式，调整自己的策略，达到胜利的目的。 而这种人在赌狗的话里面，被称作明灯。 金融券价格持续暴跌，很快就重新回到了一块的价位。 加利水公司里面一片哀嚎，全都是参与金融券投资，输掉积分的。有的人输掉零头，有的人却输掉了几乎全部身家。 可是这里面，却有一群人依旧在兑换处的大厅里面眉飞色舞，好不活跃。和周遭垂头哀叹的人群形成鲜明对比。 那，自然是十层的人。是树根答应了，是带着去玩金融券的人。周围哀嚎的人瞧见了异象也在不断询问，慢慢的在兑换大厅的众人也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过，最让大家眼热的，还是树根那积分膨胀十倍的壮举。 一时间，兑换大厅里面的众人都停下了自己无用的哀嚎声。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树根身上，看着他接下来会在什么价位入手金融券。 很快，实时价格已经跨过了最开始发售的那个价位，现在的价格是零点九二。 然而，树根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赌狗，赌狗又哪里会知道怎么去投资炒股呢。所以，此时在众人眼中，树根只是看着头顶的大屏幕发呆。 但是，也正因为树根自己就是一个资深赌狗，他知道大胜之后就会引起庄家的注意，后面想要赢，难度宛如登天。 收手离场，是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只是在树根的眼里，从来没有收手离场的选择。 不过也是，要是树根知道什么叫做见好就收的话，早就取代赌王自己盘踞在那个南方特区了，哪里会沦落到今天身陷传销呢。 和庄家对弈，这也是树根会对赌博上瘾的原因之一。 所以树根现在看着大屏幕也不完全在发呆，他在等。 在等庄家露出破绽。 像是一个正处于居合态势的武士一样，树根正在隔着金融券实时价格走势图和郭勇博弈。看谁先沉不住气，谁先抄底。 在兑换窗口的办公室里面，郭勇握着鼠标的手彻底僵住了。 “小勇啊，你先去休息一下吧，从凌晨到现在都没有合过眼了，这里你先交给李春生吧。”郭勇瞥了一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大中午了。 在金融券市场中搏杀的刺激感竟然让郭勇一点都感觉不到疲惫的感觉，现在让林毅这么一提，还真有点困倦了。 “但是，”林毅一个转折，郭勇的困意顿时全无，“在外面你手底下的小伙子们都还没有休息，你作为层长好意思休息吗？” 林毅的手轻轻放在林毅的肩膀上面，俯身轻轻拨开了郭勇握着鼠标的手。因为手僵住了，林毅拨一下没能拨开，手稍微用了点力打了一下，郭勇这才会意，松开了鼠标。 “这样，你到前面去，到兑换窗口去吧，做点机械性重复性的工作休息休息一下脑子吧。” 林毅挤开了郭勇，自己坐到了电脑面前，开始操控起加利水这个拥有无限积分的公司账户。坐在位置上面，林毅伸了个懒腰，准备大干一场，一边操作还一边自言自语。 “不就是套牢散户的积分吗，不就是低买高卖吗，这有什么难的，根本就用不着投入这样大量的积分。” 休息？ 郭勇很清楚，这是哪门子的休息啊，分明就是穿小鞋嘛。不就是对用了点积分压制外面的那群散户嘛，至于吗？ 今天凌晨才刚刚入职加利水的郭勇，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林毅穿了小鞋。 不过既然你当了初一，那我只能勉为其难当这个十五了。郭勇内心在想，反正在兑换窗口里面也有电脑，是时候该为自己考虑一下了。 走势图突兀地跳动了一下，一条交易量极小的买入信息冒了出来，但是因为散户的卖出量实在太大了，瞬间就被淹没了。 所以金融券的实时走势图也仅仅是往上跳了一下，就又重新恢复了下跌的趋势。 然而这并没能逃出树根的眼睛，但是这一跳在树根眼中与其说是下一次暴涨的信号，倒不如说是庄家的挑衅。 “有趣，”树根右边的眉毛挑了挑。 挑衅？树根最不怕的就是挑衅。 没有丝毫的犹豫，树根转身就朝着七层的公用电脑走去，身后还带走了大厅里面所有的加利水成员。 树根才不管庄家这是挑衅还是在试探，他现在就是要把自己连同身后散户的所有积分全都堆进金融券里面，拉高价格。 挑衅？试探？ 到老子背后吃尘吧，这一手试探就是能赚到积分的最后一手了。 紧随庄家挑衅的那一手买入操作，瞬间凭空出现大量的买入操作。隔着兑换窗口的玻璃，郭勇看着离去的人群，键盘上面手指默默停下了动作。 郭勇把手放到脑后，用力地伸了一个懒腰，轻松地起身离开了自己兑换窗户地工位，留下椅子在自己转动。 “来了，来了。” 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终于看见加利水的价格一甩颓势，直线往上爬，林毅顿时开心地拍起了手掌。 鼠标挪动，林毅点开了金融券交易界面，买入价格勾选了现价。 林毅选择了全仓all in。 十层，层长办公室，苏振淼看着自己手机上面开启起飞疯涨的金融券实时价格在干着急。 “马志强，快操作买入啊。”苏振淼一把把手机扔到马志强面前，“在不买就来不及了。” 就这几分钟里，在树根的带领下，所有加利水散户的积分全部涌入，金融券的实时价格已经飙升到两块四。 “买入？我们为什么要买入？”手中把玩蜂鸣器的动作停了下来，马志强双眼盯着眼前着急的苏振淼，嘴角似笑非笑好像在嘲讽苏振淼。 “我们的目的又不是通过金融券挣积分。” 马志强轻轻把手里的蜂鸣器放回十层层长的办公桌上，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回头看向苏振淼。 “我们目的从一开始都是摧毁这个金融券交易系统不是吗？”马志强开门，一只脚踏在了办公室外面，“现在一切前置条件已经准备好了，我要去摧毁这个金融券了，你要来吗？” 不多会，马志强就带着苏家兄弟来到了兑换窗口前面。 “你好，我要兑换物资。” 在哥哥的授意下，苏振森把兑换物资的清单通过窗口递了出去。里面的工作人员定睛看了看清单，那上面不是防具就是武器。 工作人员吃惊，抬头一看，来人是新晋的十层层长。十层那帮人是干什么的，工作人员很清楚，基本上所有需要外出的工作都是十层包办的。 不是处刑，就是搜索物资。 十层这帮乡巴佬应该是在金融券上输了太多钱了，竟然还想着外出搜索物资挣积分。 “哟，你们十层这是要外出去打丧尸吗？拿这么多防具武器。”工作人员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挖苦了一句。 然而似乎是因为这句挖苦，苏振淼生气了，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点了点头。 自讨了个没趣，工作人员只能低头操作电脑，办理手续。 “嘶~”工作人员皱眉，吸了一口凉气，好像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怎么了。” “出了点问题，“工作人员把手指放在了键盘的f5上面不断按压，”系统里面防具和武器的库存竟然凭空消失了。“ “那你快看看是谁借走了。“听说计划出了岔子，马志强有点着急，绕过苏振淼，几乎把自己的头都要塞进兑换窗口里面。 工作人员连忙调出记录，在防具和武器的物资类别里面，果然出现了长长的一串借出操作。而这所有的借出操作记录里面，借出人只有一个。 郭勇！ 第38章 做空金融券 七层，兑换处工作室内，接替郭勇工作的李春生正蹲在电脑面前，手指在键盘上面动作从来没有停下来过。 站在李春生背后，林毅十分不耐烦。双臂抱在胸前，来回踱步。 可能还是手生，即便李春生忙得满头冷汗，电脑里面待处理的交易信息数量依旧还在往上跳。 “好了没有啊。”来回踱步的步伐停下，林毅俯身靠到李春生的旁边，“怎么还没有到我的订单啊，你就不能优先处理掉我的订单吗？” 似乎是顶不住林毅压下来的压力，李春生不自觉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珠。 “林老总啊，这实在是没有办法啊，勇哥做系统的时候就压根没有把用户名做到交易系统上面去啊，只能交易成功之后才能查询到用户名。” 很明显，林毅之前都是拿着散户思维来看这个金融券的交易。以为自己只要做出了买进操作，就万事大吉了。 的确，对于交易量不大的散户来说，在做出操作的瞬间交易就成立了。但是庄家不同，甚至仓面大一点的用户也和散户的操作截然不同。 毕竟股票其实也可以算作一种商品，要有人肯卖市场上金融券有富余那才能买入。所以对于庄家这种交易量庞大的玩家来说，肯定是需要一定的操盘手法的。 像林毅这样，用散户的方法来玩庄家账户肯定是不行的。 尤其是像金融券这种依托实体票券的产品，庄家亲自下场和散户抢货就更是罕见了。在郭勇的设计中，加利水的公司账户只能在金融券中充当npc角色。 散户要拿货，公司就看价位缓慢给货，散户要放货，如果没有接的，公司绝需要压价接货。 所以在金融券价格处于高位的时候，可能公司账户在账面上会体现赤字。但是每一次涨落潮汐之后，加利水公司基本上是不可能亏钱的。 但是要是像林毅这样亲自下场的操作，就颇有点竭泽而渔的意思。最重要的是，庄家下场了，要是散户团结起来，庄家也是有被围剿的风险。 就像神明一旦露出了血条，那就说明祂也有被击杀的可能。 金融券的价格还在上涨，但是因为现在处理的都是散户的交易操作，李春生的处理速度也慢，所以实时价格上涨的速度并没有郭勇那时候快。 只是像一只蜗牛一样，缓慢往上爬。 可也正因为如此，上涨的速度越慢，就越磨人，林毅内心就越是着急。快点啊，等下就来不及了。 林毅站在李春生背后，看着李春生的操作，默默地在暗自咬牙切齿。 然而焦急的并不止在里面的林毅，站在外面大厅的一众散户们也都像是在热锅上面的蚂蚁。没办法，李春生的手脚实在是太慢了。 到现在，李春生也才处理了不到一半的交易操作。 “哈，我成功了！” “我也是！。哈哈哈。” 李春生的速度实在是太折磨人了，以至于看见自己交易成功了的人，都忍不住欢呼出声。可是早已经交易成功的树根，站在众人后面却皱起了眉头。 “不对劲。” 树根看着大屏幕上面金融券实时价格的走势图，上涨的速度虽然缓慢，但是并没有停止过。价格上涨是好事，没错啦，但是树根总感觉到一丝异常。 “就好像，走势图后面换了人。”摸着下巴在思索，树根也似乎抓到了异常的根源，“少了一点像之前的那种变幻无常。” “切，真没意思。”树根顿时失去了操作金融券的欲望，虽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但是，也得是用水平相当的人斗，才会其乐无穷。 但现在，通过大屏幕上面的走势图看到，树根感觉站在自己面前和自己对弈的是一个流着鼻涕都不知道甩的小孩。 丝毫不知道掩饰自己的意图，实在太明显了。 “没意思啊。”树根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刚刚自己才领回来的金融券。明明刚刚树根都还是仔仔细细整理好才放入口袋里面的金融券，此时他竟然随意扔在桌面上面，公用电脑旁边。 和小孩下围棋，而且还是一个连鼻涕都不会擦的小孩，赢了不光彩。而且相比于赢，大家也更倾向于让小孩赢，无论是趋于鼓励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但是树根作为一个标准的赌狗，他讨厌输，但是他更加讨厌赢得轻松。 登入oa，树根熟练操控鼠标点下按钮。树根决定不玩了，和小孩对赌实在没意思，把手里的所有金融券全部售出，是时候起身离开赌桌了。 “交易成功。” 上交金融券的窗口空无一人，树根将金融券揉成一团，扔到了兑换窗口的桌面上。 “交易成功！”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李春生的电脑上面也跳出来了这四个大字。那是林毅用加利水公司账户和散户抢货的买入操作，终于成功交易了。 因为交易量实在太大了，把加利水实时价格都往上推了几块钱。 林毅弯下腰对着空气打了一拳，高兴得手舞足蹈。站在李春生身后，林毅盯着仍然持续上涨得实时价格，一时间心中充斥着成就感。 在巨大得成就满足感影响下，林毅就这样看着电脑上面的走势图久久不愿离去。 十一层，楼梯间转角，郭勇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脚边还放着刚刚才从七层兑换出来的物资。 郭勇拿出手机，划亮屏幕，手机屏幕的亮光照亮了郭勇的笑容，那是戏谑的笑容。看着手机屏幕里面金融券的交易信息，里面有一条交易量巨大的买入操作。 甚至不用思考，郭勇都知道这是谁操作的。 郭勇手指敲打屏幕，将自己持有的金融券分批散出。在持续上升的价格刺激下，散户很快就将郭勇分批散出的货全部接住了。 甚至金融券的实时价格都没有出现太离谱的波动，依旧是按照之前的节奏慢慢上涨。 直到了郭勇最后一个卖出操作交易成功，郭勇都没有熄灭自己的手机屏幕。屏幕上面的界面，依旧是金融券的下单操作界面。 忽然，没有任何预兆，郭勇脸上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手机屏幕上的手指，再一次动了起来。 “能吃不吃，罪大恶极啊，遇到软柿子，当然要拼命捏呀。” 操作完成，手机上界面显示，郭勇刚刚卖出了金融券，三百五十六手，账户余额为负的三百五十六手。 到现在这个时候，兑换大厅里面的散户基本上已经全部都下场了，没有多少人能够吃下郭勇这样大的订单。 金融券的实时价格应声下跌。 第39章 技术性调整 林毅石化在当场，脸上还倒映着李春生屏幕上面的绿色。 “怎么会跌啊。”林毅嘴巴开合，像是梦呓一般，没能回过神来。“明明刚才还在往上走的。” 当实时价格跌破五块的时候，林毅终于是反应过来了。上前挤开李春生，抢过鼠标和键盘，林毅将自己持有的金融券全部挤在一个订单里卖出。 只是林毅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现在林毅的大订单前面有不少散户在排着队出货。林毅，在加利水中，几乎是最后才反应过来要出货的。 不过即便反应及时也用处不大，且不说林毅的交易量大，很难找到人接他的货。在郭勇的做空下，金融券的实时价格暴跌。 现在加利水全体成员没有一个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接货。 林毅的积分是彻底套牢了。 “完了，完了。” 林毅全身发软，无力地躺倒在椅子上，嘴巴张开，只见出气不见进气。站在一边的李春生看着林毅的丑态一时间也不敢上前，要是林毅就这样背过气去赖到自己身上就麻烦了。 不过好在，林毅并没有彻底背过气去。瘫坐着一两分钟之后，林毅噌的一下起身，抓着李春生的双肩就把人压到墙壁上。 “阿生，你跟着郭勇学了一下子的，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救一下我的积分啊。”此时林毅双眼布满血丝，状若癫狂。 因为害怕，所以李春生面对林毅的询问也不敢有所隐瞒，只能把自己认知里从郭勇身上学到了全盘托出。 “我也不知道这样行不行，但是勇哥好像曾经提到过技术性调整这个词。” “技术性调整？”虽然林毅在当上加利水公司总经理之前并没有参与过金融市场的金融活动，但是，自己却意外的对于这个词感觉到熟悉。 想起来了，那是林毅之前看剧的时候听到过。虽然林毅自己对于技术性调整是什么压根就没有任何概念，但是他知道剧中的角色一边喃喃着技术性调整一边就炒股挣了钱。 “那我们就进行技术性调整。”林毅把李春生拉了过来，一把把人按到了椅子上，右手还给递上了鼠标。 “来我们先把实时价格回调到下跌之前的十块零七。”林毅的买入价是九块八毛，已经是上升浪潮最末端了。 如果说要止住亏损，林毅则必须在调整之后第一时间做出卖出操作。 虽然之前郭勇在说的时候，似乎对于这技术性调整十分鄙夷。但是林毅疯癫的样子，李春生也不敢有丝毫忤逆。 李春生只能乖乖听话，将金融券价格走势图回档到十块零七。不过李春生在回档之前，为了避免引火上身，提前发布了调整公告。 不过即便不发公告，一众散户也能发现。开玩笑整整回调了五块，怎么能够不发现。 “怎么回事？”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金融券的实时价格竟然时光倒流了。兑换大厅里面，所有的散户都发出了惊呼。 但是在下一个瞬间，散户们都做出了相同的事情，那就是趁着别人还没有做出卖出操作之前，自己先插队出货离场。 不过很快众人就发现，在大厅里面的散户基本没有一个人能够逃离这场。因为在所有散户的交易前面，卡着一个庞然大物。 那是，林毅的交易操作，交易量庞大的卖出操作。 “不对！” 围在电脑前面的散户终于有人发现了端倪，“这笔大单子应该在我后面的，怎么跑到前面来了？” “能动用这样大量的积分还能有谁？” “林毅！” 没错，除了他还会有谁。虽然平时林毅待人和善满脸微笑，但是大家也都不是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了，或多或少都能看穿林毅的虚伪。 散户们转头，透过兑换窗口盯着里面的办公室，大家都知道现在林毅就待在里面。 “哈哈哈哈，这是哪门子的技术性调整啊。” 整个楼梯间都在回荡着郭勇的笑声，笑着笑着后面笑声戛然而止并且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应该是郭勇笑得人仰马翻，碰到了脚边的防具武器。 “所谓技术性调整是根据股票的技术性指标进行股价的涨落潮汐调整，这回档的纯纯是输急眼了想耍赖。” 郭勇手指在手机上面敲打，将自己的期货设置在价格为一块钱的时候平仓，然后关掉手机屏幕，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脚边兑换过来的物资。 “万事具备，是时候了。” 郭勇竟然扔下脚边珍贵的物资，推门离开了楼梯间往十一层走去。 加利水十层，虽然散户们对于林毅这个回档插队的操作很是不服，但是五层的光头小伙们压制挤提暴动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 所以刚刚在兑换大厅里面，即便众人都知道了是林毅搞的鬼，但是也没有轻举妄动。 “要不是老子手里没有趁手的家伙，我老子高低都要让林毅那老小子尝尝我的厉害。”一边往十层走，之前和树根一起威胁苏振森的小伙还一边和其他人吹牛。 “我告诉你，我也是练过两下的，要是我手里有家伙别说一个了，哪怕是十个四层的光头来了我也不怕。” 十层层长办公室里面，马志强正趴在门缝中，偷听外面的情况。现在办公室里面的情况和之前完全相反，现在轮到马志强皱眉了。 按照叶倩梅和马志强说的计划，马志强需要通过金融券膨胀手中的积分同时让成员手里的积分蒸发，激化普通成员的林毅之间的矛盾。 然后通过膨胀之后的积分，兑换防具和武器，最后鼓动成员武装夺取政权就可以了。 虽然刚刚偷听得知，因为林毅自己愚蠢的操作，成功激化了阶级的矛盾。但是，马志强这边最关键的步骤出了问题。 武器和防具被兑换完了，被郭勇全拿走了。 “今天早上就不该给你巧克力了，让你饿死得了。”马志强在内心呐喊，拳头不甘地敲了一下办公室地玻璃门。 然而让马志强意想不到的是，办公室的玻璃门被人推开了。那人一边推门还在一边说话，“既然你们在里面敲了门，那我再外面就不敲了。 这道声音有点熟悉，是个女声。马志强惊愕地抬头。 来人竟然是叶倩梅！马志强震惊，几个小时前，叶倩梅不是还躲在厕所里面生怕被别人发现吗，怎么现在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而此时叶倩梅的脸上没有潜入者该有的谨慎和小心翼翼，她的脸上反倒满是像回到自己家一样的从容。 甚至，叶倩梅还和马志强身后的苏家兄弟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了，阿淼阿森。“ “啊，是叶总。” 第40章 叶总 苏家兄弟看到叶倩梅满脸震惊，比起当初看见马志强还要吃惊。兄弟俩相互看了一眼，哥哥苏振淼缓缓地起身，让出了十层层长椅子，那是这个办公室最好的椅子。 叶倩梅也没有多余的客套，直接就坐在了椅子上。 “阿淼，咱们的弟兄们全都在十层是吗？” “是的。” 苏振淼甚至都不敢坐下，把会客用的椅子空了出来，自己站到一边，立正低头。 “很好。”叶倩梅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根本看不出来此时的心情，“你们两兄弟也出去挑点趁手的武器吧，待会我们就要把林毅那个老匹夫拉下马了。” 苏家兄弟两人如蒙大赦，根本不敢停留，立马转身离开这间办公室。说真的，即便十几个小时没有看见过叶倩梅了，现在再次面对两兄弟依旧还是没能兴起反抗的念头。 “坐吧，”看见马志强依旧呆呆地站在门口，叶倩梅伸手示意他坐在会客用地椅子上面，“你肯定有很多疑问要问我的，趁现在我还有点时间，随便你问。” “叶总是吧。” 马志强拉开椅子坐下，虽然也正如叶倩梅所说的那样，马志强自己的确有很多疑问要问叶倩梅，但是，最在意的还是刚刚两兄弟脱口而出的称呼。 “不要这样叫我，这个只是他们私底下称呼我的外号而已。”叶倩梅笑了，笑得很夸张，夸张的笑声在马志强眼里看来似乎在隐藏些什么。 不过既然叶倩梅不想说，马志强也不好追问，只能是问其他别的问题。 “那我们之间的约定还作数吗？” “作数，当然作数啦。”叶倩梅微笑，似乎对于马志强询问的问题早有预料，“即便我没空不能亲自和你走一趟，我也会叫人帮你的。”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来人是苏振淼。去而复返的苏振淼手里还拿着一根铁棍，看样子外面的武器应该全部被分完了。 “叶总，外面的弟兄们已经准备好了。”即便是已经得到了叶倩梅的允许，可以进入办公室，可苏振淼却也还是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说话。 “好，我知道了，我等会就出来。” 叶倩梅挥了挥手，屏退了门口的苏振淼。微笑又重新出现在脸上，对着外人她的笑脸总是那样阳光且和煦。 “强叔，好像我已经没有时间来给你解答问题了。”叶倩梅起身，脚步轻迈越过马志强，走到办公室的门边。“我要去找林毅那老匹夫算账了，你要来吗？” “还是说你想要在这里等我。” 看着马志强久久没有回答，叶倩梅也只能提供了第二个选项。 “我也去凑凑热闹吧。” 马志强起身，跟着叶倩梅走出了办公室。等是不可能等的，像这种大人物，如果马志强选择等的话，估计就再也等不回来叶倩梅了。 之前因为自己几十万补贴被骗一事，马志强遇到过，上访领导让等，结果知道人家机关下班了领导都还没有回来。 最后你猜怎么着，马志强离开的时候竟然发现领导一直在后门躲着，从地上面的烟头判断，领导是在那抽了一整盒的烟。 “弟兄们！”你说叶倩梅不是领导马志强才不信，就这么一声吼竟然能盖过大伙嘈杂的议论声，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 普通的女大学生有这样的功力？ “林毅那老狗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叶倩梅站在众人之前，马志强注意到有个人站在叶倩梅旁边。 “那是，”马志强站在人群之后，眯起眼睛终于辨认出来，“那是郭勇！” 叶倩梅确认郭勇已经站到了自己身旁，这才继续说道，“经过我们的运作，林毅那老贼的积分已经见底，集团远东总部已经决定要放弃他了。” “积分见底？什么意思。”台下闹哄哄，交头接耳的声音到处都是。就连马志强和郭勇在心里都异口同声地发出疑惑。 “加利水的积分不是自己说有多少就有多少的吗？怎么还能见底的啊。” 看着众人议论，叶倩梅丝毫不恼，也没有责怪众人打断自己发言，反而还面露微笑。 “是的，即便是爆发了丧尸危机，远东总部依旧没有放弃我们，远东总部的卫星网络依旧在和我们连接。” “最重要的是，”叶倩梅顿了顿，众人都安静了下来，聚精会神看着在面前说话的叶倩梅，“在这期间加利水的积分账目变动都是作数的。” “虽然这段时间来，林毅都在不择手段地从大家手上攫取积分，不过可笑的是，林毅这老贼最终还是自食恶果。”叶倩梅往侧边挪动了一步，将演讲的主位让给了郭勇。 “接下来就让我们的郭勇兄弟为各位家人们说说，林毅是怎么一步一步堕入深渊的。” “额……大家好。”郭勇到现在都还在为加利水积分不是无限的这件事震惊，以至于他自己现在说话都有点磕磕绊绊的。 看样子，林毅只是加利水在这个地区的总经理，背靠着一个庞大的跨国集团。集团内部，都是使用积分结算的。 所以说，真正在印钱的并不是林毅，而是叶倩梅口中的那个远东总部。 脑筋转了个弯，马志强也想通了过中关系。站在众人面前的郭勇更是已经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调出了金融券的实时价格走势图，准备好了自己的演讲。 现在，加利水金融券实时价格是三块一，还在持续下跌。 “首先，我需要跟各位家人说一声对不起，”郭勇拿着手机对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为了拉林毅下马，还把大家牵扯进来了导致各位家人们的加分有所减损实在对不起。” “不过也正是有大家的加入，林毅才会放下戒备，大胆下场和大家抢积分。”郭勇抬起头，眼里闪烁着精光。 他有预感，自己这次恐怕能在加利水当一个真正的大官大领导了。毕竟他还没有见过，有哪个人跟着成功闹革命都还没能捞到一官半职的。 郭勇将自己的手机展示给众人看，“林毅那老贼是在九块买入金融券，下场和大家抢积分的。” “那时候，我和树根兄弟同时离场，”郭勇在上面指了指一边靠墙的树根，树根此时也在看着郭勇，从他被叶倩梅带到身边的时候树根就在盯着郭勇看了。 从郭勇周身的气场中，树根就已经认出来了，就是这个人，隔着走势图和自己对弈的。树根此时眼里闪着精光，是棋逢对手的惺惺相惜。 “主力资金离场，但是又因为有家人们和林毅的购入需求，金融券的价格并没有崩盘。”郭勇将九块的那一段走势放大，随后又划到了后面价格崩盘的那一段走势。 “但是，我用了个期货手法，提前散了三百五十六手，在没有接手的情况下金融券肯定崩盘。“随即，郭勇又调出了交易信息，”然后，我的平仓价在一块。“ “但是我并不会一下子全部买入平仓，“说着说着，郭勇进入了状态，代入了感情还像叶倩梅一样微笑了起来，”我会像散户一样，通过多订单小笔交易，规避掉林毅离场的风险，让他血本无归。“ 寂静，在场加利水的众人，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即便得知林毅走投无路了，众人似乎还在顾忌什么，没能鼓起勇气反抗林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加利水实时价格终于到达了一块。 第41章 金蝉脱壳 “大家好像有点顾忌哈。“ 叶倩梅站到郭勇前面，背后的手在暗示郭勇退下去。 “我来猜一下，嗯——”叶倩梅闭上眼睛假装在思考，其实在现场的人没有谁会比叶倩梅要更加理解大家都在顾忌些什么。 “我知道了，”叶倩梅睁开了眼睛，“你们这是在顾忌远东总部派来的那几个保卫部的人是吗？” “这个家人们大可以放心，”叶倩梅微笑，笑容里面藏着自信，给下面加利水的众人带来安定，“林毅老狗已经被远东总部舍弃了，保卫部也全部撤离。” 依旧还是寂静，但是叶倩梅脸上的笑容却并没有减退，继续说道。 “大家都不信是吗，”说着叶倩梅指了指十层通往十一层的楼梯间大门，“人是通过楼顶停机坪撤离的，门锁都已经被人卸下带走了。” 就在叶倩梅提及门锁的时候，早就有人跑去查看，在叶倩梅说完的时候，那人刚好查看完毕从楼梯间的门口探出头来，朝众人点了点头。 像是在朝众人肯定叶倩梅的说法，现在林毅已经是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了。 “太好了。”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一时间底下加利水的众人都开始欢呼了起来。 在第十层的，基本都是进入加利水有一段时间的人了，按道理来说并不会被全都安排在十层这个边缘地区。 尤其是爆发了丧尸危机，地处十层距离中心五层距离远不说，干的都是些既脏又累的活。虽然林毅说大门有锁丧尸进不来，可谁知道这锁结不结实。 但是没办法，谁让在爆发危机，叶倩梅失踪之前，和叶倩梅走得最近的也就是十层的这一帮人了。 所以十层的加利水成员曾经不止一次，想要推翻林毅的统治。可是在见识到五层保卫部成员狠辣的手段，残酷的战斗方式之后，反抗的心又平复了下去。 “大家可不要开心得太早了，家人们你们知道吗，失去一切的林毅究竟能干出些什么事情来吗。”可是，叶倩梅似乎还嫌弃众人的情绪不够高涨，还在不停的鞭策。 “在发现自己积分和物资两者皆失之后，他始终会把魔爪伸向你们啊，他会逼迫你们冒险外出，寻找物资。现在在这栋大厦，然后是外面街上。” 众人的情绪从刚刚的欣喜，在叶倩梅的煽动之下，向恐慌转变，最后变成愤怒。叶倩梅点了点头，看着群情激愤的众人，叶倩梅知道已经足够了，就差这临门一脚。 “所以，与其什么都不做在这引颈受戮，不如。”叶倩梅顿住，全场安静可听针落，加利水的众人都在等待着叶倩梅的发号施令，“不如先下手为强，干他吖的。” “干他吖的！” “干他吖的！” 众人的情绪彻底被叶倩梅撩动了起来，纷纷拿起手中各色武器，高喊口号。这时候叶倩梅也知道，接下来就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 雪崩再次开始，但是这一次能够拦下雪崩的人已经不在了。 “走吧，我们也跟过去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倩梅已经绕过了人群走到了马志强的身边，笑脸盈盈就像个住在隔壁读大学的小妹妹一样。 可马志强看向着邻家妹妹的眼神就像在看恶魔，尽管此时叶倩梅的笑容再阳光和煦，马志强都止不住已经蔓延全身的鸡皮疙瘩。 “好，我们走。”甚至马志强都生不起忤逆的想法，只能乖乖地跟在后面，跟在叶倩梅的身后。 “林老狗！“ “出来！“ “林老狗！“ “出来！“ 不多时，已经拿到武器的十层众人已经全部在七层的兑换大厅集结。只是对之前四层的光头们心有余悸，同样在兑换大厅的其他也只敢站在旁边看。 不过随着十层的人来得越来越多，其他楼层的加利水成员也看出来了，这次十层的那帮人怕是有备而来，每个人都是武装到牙齿的。 更有些鲁莽的人，甚至都开始考虑要不要加入到十层这帮疯子里面去。毕竟林毅刚刚那一波金融券回档操作实在太赖皮了。 “林总，怎么办。“透过门上面的小窗口，李春生看到外面几乎每一个人都手持武器，不断敲打兑换窗口的玻璃。李春生发现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不断地敲击声紧紧攥住了。 每敲一下，李春生的心脏才敢跳一下。让人窒息的紧张感，差点就要杀死李春生自己了。 “林总！“ 眼看玻璃就要撑不住了，外面十层的狂徒随时都有可能破门而入。这时，李春生也顾及不上什么上司下属了，直接对着林毅就是吼。 脚底下一软，林毅勉强在李春生的怒吼中找回了自己的神智。清醒过来的林毅，看着电脑上面价格已经崩盘的金融券，实在是想不通。 想不通这群人到底是怎么敢的，仅仅隔了几个小时，再一次发动了集体的暴力事件。在林毅的计算中，起码得隔个三五七天，他们才会起这个念头。 可千算万算，林毅是算漏了叶倩梅。确实，在没有叶倩梅的运作和鼓动，林毅底下的人压根升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 “没事，“好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林毅连忙爬起来，手用力地拍了拍李春生的肩膀，”春生你在这里好好坚持一下，我这就去四层叫人，放心人一到他们都得逃。“ 也不知道是林毅还手还是四层保卫部的光头给李春生的印象太过深刻，李春生此时的心一时间竟然就这么安定了下来。 “对了，我还有他们。“提到保卫部，林毅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些，脚也不软了。看着外面的被人群围了好几圈的楼梯间大门，林毅内心暗自不屑。 “以为围住了楼梯间，我就逃不掉了吗，屁民果然还是屁民。“ “林总？“李春生心里安定不少，可是伏在案头盯着金融券定了一会，却发现身后没有了声音，便试探性地加了一声林毅。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李春生的呼唤。 “林总你还在吗？“然而，当李春生回头，却发现办公室里面空无一人。明明前面楼梯口已经被十层的人团团围住了，林毅还是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望着外面依旧群情汹涌的人群，李春生心里莫明有股不安的感觉。 第42章 瓮中捉鳖 “开门啊，林毅。“ 加利水七层兑换窗口办公室门前挤满了暴怒的人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好几个想要抢个前排的位置，都没能如愿。 “你有种金融券玩赖的，没种开门是吧。“ “开门！“ 然而，里面并没有回应。被忽略了的众人情绪更加激动了，敲打玻璃门的力气越来越大，玻璃门发出的呻吟声也越来越大。 其实也不怪里面李春生，不是他不回应，实在是人家不敢回应。要是林毅人和李春生一起在里面还好点，但是现在林毅竟然在李春生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在恐惧的压迫下，李春生早就已经离开了工位，躲到了后头办公桌下面了。 兑换窗口的玻璃门终于不堪重负，在十层众人的暴力敲打下，门轴的螺丝崩飞，整一扇大门朝里轰然倒塌。 十层众人鱼贯而入，只是他们并没有在这里面找到他们想要找到的林毅。翻遍整一个办公室，众人也才在一张办公桌底下找到藏起来的李春生。 李春生被众人拎起来的时候，冷汗已经浸湿了头发和衣衫，整一个人像是刚刚泡过水一样，浑身上下湿漉漉的。 “就是你帮着林老狗操盘的是吧。“ 推搡之间，众人将李春生赶到墙角处。手持武器的众人看着缩在墙角的李春生，脸上不怀好意。 “老大抓不着，先抓个小弟出出气。“ 说着说着，李春生脸上就吃了一脚。有人开了头，后面的拳头接踵而至，像雨点一样毫不间断打向李春生脸上。 这样个打法也不怕打死人，不过在丧尸危机中，能否重建秩序都尚且未知，所以众人也不在意是不是打死人了。 从众人砸下的拳头缝隙中，李春生分明是看到郭勇站在众人身后的。李春生也不知道，自己崇拜的偶像为什么不站出来替自己说说话，明明大部分操盘操作都是郭勇做的。 但是当李春生开口想要向郭勇求助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揍得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大家真的对李春生有什么深仇大恨吗，这么殴打。其实没有，站在众人后面的郭勇也一清二楚。 十层的众人心里也清楚，有的人甚至连李春生是谁都不知道，甚至也不太在意自己的积分。但是就是出手痛揍眼前的这个可怜的男人了。 他们不清楚，但是叶倩梅心知肚明。就是她在众人闯进七层的时候，特别告诫郭勇，一会众人无论干出些什么事，都不要阻止。 因为叶倩梅知道，现在众人急需的并不是食物和水，更加不是被林毅夺走的积分，而是发泄。发泄突然身处丧尸危机的不安感。 都不知道十层的这群疯子殴打了多久，郭勇只知道等到这群人没力气停了下来的时候，李春生蜷缩在角落，肉眼已经看不出身体喘息跳动的动作了。 “好了，“看见众人都发泄得差不多了，郭勇站了出来，”有力气对付小喽啰还不如赶紧找找，找找林毅到底是怎么跑掉了。“ “这里肯定有暗门的。“ “找？你们怎么找？“ 听见头顶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林毅此时藏身于一片黑暗之中，根本没有办法分辨处此时林毅身处何处。 听见郭勇命令众人去找，藏身黑暗的林毅不禁笑出了声。在黑暗中，林毅一阵摸索，终于摸到了一个门把手。 下压门把手，林毅打开了面前的门。在黑暗中躲藏了几十分钟，林毅终于看见了光明。门后那是第四层的厕所。 “想抓老子，想翻盘？“林毅走出厕所，确认了一下，这里的确是四层，脸上因为紧张一直扭在一起的表情终于松了开来。”等我叫上他们，给你们来个瓮中捉鳖！“ “这栋大厦的老板是信基督的，所以无论在电梯还是楼梯，都是没有六层。“ 突然间，就在林毅自信往保卫部办公地方走去的时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传来回声。而且听上去是个女声，声音听起来还有点熟悉。 “但是，也不能不建，所以开发商把第六层修建成消防安全层，楼梯和电梯都进不去，只有第七层兑换大厅办公室里面有暗门可以进。“ 听到这里，林毅瞬间惊出一身冷汗。由于大厦建成已经好几年了，开发商早就撤出，如果不是物业的人，根本不知道消防安全层这玩意。 况且因为丧尸危机的缘故，现在这栋大厦根本就没有物业，而这道声音的主人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个安全层的信息的呢。 “除非，“林毅默默在心中想，”除非这个人本来就知道第六层消防安全层的存在。“ 脑海中一亮，林毅想起来了，这这栋大厦除了自己，还有一个人是知道消防安全层的存在的。 “叶倩梅！“林毅心中大震，同时疑惑，”叶倩梅当初自己可是硬生生让她吞下了蜂鸣器，当蜂鸣器启动的时候，丧尸就会将叶倩梅撕碎，绝对没有存活的可能！“ “可是林毅怎么到现在都还不见人影呢。“ 就在林毅躲在一边思索想要找出答案的时候，一道男声又从前方传了过来。虽然没有之前那道女生来得熟悉，但是林毅肯定，这道男声他自己一定听过。 “哦，躲在这呢。“ 声音从自己的头顶上面传来，林毅猛地抬头，和男人对上了眼神。 马志强！ 林毅身材消瘦，而且又处于没有防备的状态。所以仅仅只是一个照面，马志强就轻而易举将林毅制服，压在地上。 “好了，可以出来了。“ 甚至马志强还能再制服林毅之后，朝身后喊了一句，可见其游刃有余。在马志强喊声过后，马志强身后的拐角处，走出来一个人。 果然，在马志强身后的是叶倩梅。 “你好啊，林毅。“叶倩梅施施然地走了出来，脸上丝毫没有仇敌相见的眼红，只有面对外人那永恒不变的微笑。 甚至，叶倩梅还挥了挥手打招呼，像是看见了一个许久未见的老友一样。 “哦，不对，现在应该要叫你林总是吧。“ “哼！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不要在这里嬉皮笑脸的。“林毅挣了一下，没能挣脱，干脆整个身体软了下来，“但是你们也最好做好准备迎接大小姐的报复。” “报复？”叶倩梅脸上的笑容愈加放肆，“你不过是大小姐的一个司机，凭什么认为她会为了你而复仇。” “况且还是为了一个弃子，”叶倩梅笑容瞬间凝固，瞪大双眼逼近林毅，“怎么，不信？“ 弃子一词传到林毅耳中，身体瞬间僵硬。刚刚原本轻松的神情瞬间消失，此时林毅脸上的就只有难以置信的震惊。 看着林毅的失态，叶倩梅也玩心大起，暗中授意马志强稍微放松对林毅的压制，一边让开身形，让林毅直面空荡荡的四层办公室。 “要不你试试现在还能不能把你们组里面的打手喊过来？“ 望着空荡荡的四层，林毅刚刚才把气提到胸腔内，都还没有往外放就泄散而去。因为林毅也知道，要是组里面的人在，光头们还在的话，两人段不可能如此轻松就把自己堵在四层厕所门前。 “哈哈哈~“看着林毅想斗败的公鸡，叶倩梅就莫明的兴奋，”在咱们这边有一句古话，叫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小林桑，你想不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呢。“ 林毅抬头看了一眼叶倩梅，一脸茫然。 “不用着急，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第43章 以牙还牙 在这座大厦建成的时候，大家都还没有什么到吸烟区抽烟的习惯。但是开发商的思想却十分超前，将中央空调系统加入到大厦中。 这就造成了，在大厦里面，全都是无烟区。 走投无路的烟民们，就只能到厕所里面吸烟。而且贪图方便，烟民们抽完烟一般都是直接把烟头扔到下水道里面。 既能避免消防风险，也能将自己抽烟的证据毁灭，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但是这就害惨了大厦的保洁员。 由于烟头的关系，导致大厦的污水管道两天三头就会堵塞。不过好在，那时候开发商还没有撤离，只好每隔几层就在厕所修一个污水管检修窗口，用来维修和阻隔杂物。 “而在你们眼前的四层厕所，就是众多检修窗口之一。” 叶倩梅带着马志强走到四层厕所的检修窗口前面。当然了，在马志强身后，林毅像只死狗一样被钳制着拖着进了厕所。 从旁边找来了一个钳子，叶倩梅硬生生把污水管的检修窗口撬开。检修窗口打开的瞬间，一阵恶臭扑面而来。 哪怕是身为退役军人，马志强自认自身意志已经十分坚强了，第一时间闻到那股臭气也不由得略微皱眉。 更别说在马志强身后，像只死狗一样趴着的林毅了，裹挟着臭气的热风只是在头上拂过，就开始弓腰干呕，停都停不下来。 但是，就当马志强止住心中的恶心转眼观察身边的叶倩梅时，她的表现让马志强大吃了一惊。 作为最靠近这个恶臭源的人，叶倩梅面对着铺面的温热臭气非但没有皱一下眉毛，反倒还一脸平静地伸手往里面探。 马志强就是站在旁边都能感受到叶倩梅手上那滑腻的手感。毕竟是污水道，而且现在大家的素质都上来了，污水道里面的杂物都变少了。 所以，在污水道里面，大部分都是那东西了。 “欸，那东西跑哪去了。”似乎是没找着，叶倩梅不得不将自己半个身体都伸进检修窗口里面去。 咔哒一声，检修窗口里面传出来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叶倩梅展颜一笑。 “终于找到了。”侧身扭动，叶倩梅终于舍得将自己那半边身体从检修窗口里面拔出来，只是当她把自己拔出来的时候，里面的热风直扑马志强和林毅两人的面门。 温热的气流，强烈的恶臭，让林毅已经管不了什么尿池子不尿池子的了。林毅直接趴在一旁的尿池子上干呕。 马志强也不好过，恶臭刺激下，脖子上面的肌肉都已经开始痉挛，马志强已经要到极限了。 可是更加让人崩溃的是，叶倩梅还将自己从检修窗口里面找到的东西展示给两人看。马志强和林毅不敢细看，只能勉强看到是一个圆球状的东西。 “林毅，你来看看这是什么？”叶倩梅食指和大拇指之间捏着一个金属圆球状，直接怼到林毅脸上。 虽然看着很熟悉，但是那上面黄的绿的什么都沾上，林毅也只是看了一眼都重新爬回尿池子去了。 所以林毅也没能认出来是什么东西。 “没事，认不出来也没有关系。”叶倩梅邪笑，眼神暗示让马志强抓紧点别让林毅乱动，“等一下你就会知道这个究竟是什么了。” 按道理说，这女人应该会比马志强林毅这种大老爷们更加爱干净才对。但是这叶倩梅把东西从粪堆里面掏出来之后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清洗。 而且直到现在叶倩梅也还没有要去清洗的意思，这让林毅内心十分不安。 “来张开嘴巴。”叶倩梅走到林毅跟前，为了等下动作方便和林毅处于同一水平面，叶倩梅蹲了下来，“来听话，要是用强的等下就很难看了。” 等下！ 这女人想要干什么！ 林毅心中大震，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脸上抗拒的神情溢于言表。 马志强也感觉自己手上，来自林毅反抗的力量激增。还好要不是马志强当过几年兵，外加林毅身材消瘦力量弱，一时间还真不好压制。 叶倩梅并没有给时间让林毅做心理建设，直接用自己那只干净的手捏住林毅耳朵下的牙关，强行让林毅张开嘴巴。 “对喽，这听话了大家都省时省力。”说着叶倩梅将手中那个金属圆球状的东西放进林毅的嘴巴里面，顺带还将手上那些黄的绿的都一并刮进林毅嘴里。 捏在牙关上面的手松开，叶倩梅迅速地用双手将林毅地嘴巴捂住。感受着口中的咸腥辛辣，林毅睁大眼睛，使劲摇头，乞求叶倩梅能够放过自己，让自己把嘴里面的东西吐出来。 然而在马志强的大力压制之下，就林毅摇头那可怜的幅度，叶倩梅轻轻松松就能压制住。可以说，现在除非叶倩梅自己放过林毅，林毅单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没法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要是叶倩梅把东西放里面一点，放嗓子跟里头，林毅吞了也就吞了，毕竟东西是圆形的在嗓子跟里头稍微用点力就进去了。 但是现在，也不知道叶倩梅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偏偏把那个东西放在林毅的舌头上，嘴巴中间。 这要吞下去，只能是凭借林毅的意志，自己主观意志克服反胃进行吞咽。 “别装死了，我知道你还没有吞下去。”捂着林毅嘴巴的手依旧没有放松一点力气。 在口腔里面扩散开来的浓烈气息影响下，为了忍住反胃林毅脖子的肌肉一直在痉挛抽搐。同时这也给叶倩梅判断林毅是否将东西吞下，提供了指标。 冷汗已经浸湿了眼角的睫毛，林毅意识到，眼下的情况自己似乎是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闭上双眼，咬紧牙关用力，林毅感觉这个吞咽的动作持续了整整有一万年。 圆球下肚，林毅终于是想起来了，自己之前好像是干过类似的事情。只不过那时候自己是身处叶倩梅的这个位置的。 林毅还记得，那时候叶倩梅死活不愿意吞下蜂鸣器，自己还是亲自下手将蜂鸣器从叶倩梅的后面塞进去的。 反正都要进去的，从前面进还是从后面进都没有太大区别。 “怎么，终于想起来了。”看着林毅呆愣的样子，叶倩梅也挑明了，“没错你吞下的那一颗，正是在我肚子里面的那一颗蜂鸣器。” “把他带回十层去。” 说完这一句，叶倩梅就走了，留下马志强一人压制林毅。其实现在林毅也不需要压制了，在恶心的影响下，林毅早已经全身瘫软，根本就没有压制的必要。 十层，加利水众人齐聚一堂。 “在你们面前的就是林毅。”叶倩梅一脚把林毅踹倒，林毅摔了个狗啃屎，嘴角上面还沾着些黄色的东西。 或许这还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狗啃屎。 “虽然，林毅不择手段压榨大家，强取豪夺大家的积分，恶贯满盈。”叶倩梅观察了台下的众人，虽然大家脸上鲜有对于林毅的怜悯，但是也没有太多的愤怒。 有的只是麻木。 “但是，我永远相信这个文明社会，所以我们不能杀人，”观察了一圈，叶倩梅继续说，“我决定，将林毅永远逐出我们的加利水。” “郭勇兄弟和马志强兄弟，来搭把手把这条死狗扔到十一层去。” 说了不杀人，但是把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扔到十一层，这和杀人又有什么区别呢。而且处刑林毅似乎并不是这一次会议的唯一议程，下面叶倩梅似乎还有安排内容，只是她不想让马志强和郭勇两人参与。 林毅浑身瘫软，对于两人并没有丝毫反抗，好像已经接受了自己失败的命运一样。马志强和郭勇两人并没有费多少气力就将林毅架到十一层上。 可就在两人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林毅的声音。 “在这个丧尸危机下，你们真的以为叶倩梅那个女人会比我好吗？” 第44章 君子言 “你们后去之后，真的以为叶倩梅会给你什么好果子吗？” 在马志强和郭勇身后，传来了林毅蛊惑的声音。 果子？马志强根本就不需要叶倩梅给自己什么果子，他只需要叶倩梅能够兑现她的承诺就可以了。 然而，郭勇却扯住了马志强前进的脚步。 有戏！ 林毅眼中精光一闪，手随意把嘴角的黄色擦去，连同一起擦去的还有之前在脸上的颓败。原来刚刚林毅斗败公鸡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要不来跟着我干吧，只要你们两个能帮我把叶倩梅拉下马，我保证你们以后有吃不完的香和喝不完的辣。” 林毅扶着墙看着两人，看来叶倩梅那一下对于林毅的伤害也不是很轻啊。然而马志强也仅仅是停下稍微回了个头，连正眼都没有给林毅，就又重新往十层走了。 “阿勇，你知道吗，虽然你在我的手底下干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已经是我的得力助手了。”虽然看见马志强并没有理睬自己，林毅只好抓住郭勇这最后一根稻草。 虽然郭勇和马志强一样选择离开，但是和马志强不同的是，郭勇是很认真思考过后放弃的。 之前郭勇也不是没有在林毅手底下干过，而且好歹也是干出了些成绩。但那又怎么样，该穿的小鞋不也照样穿。 所以，略作思考之后，郭勇也是选择了放弃林毅。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林毅脸上的小勇转瞬即逝。由笑转怒，林毅甚至都用不了一秒钟。但是现在生气并没有丝毫的用处，林毅深知现在自己急需要解决的问题在自己肚子里面。 直到马志强和郭勇两人消失在楼梯间的门后，林毅这才挪开了目光。 “可恶的支那猪！” 目光四处寻找，最后林毅的目光固定在与自己只有一面玻璃之隔的办公室里面，准确来说是办公室里面的那些加利水公司的产品，加利水。 “等我解决肚子里面的蜂鸣器，联系上大小姐，我要你们全都去死！” …… 等到马志强和郭勇回到十层的时候，叶倩梅的会议已经解散了。看着十层众人有序返回各自之前在加利水的岗位，马志强突然感觉自己此时站在这里像一个外人，一个多余的人。 局促和不安瞬间涌上了马志强的心头。这让马志强想起自己在危机爆发之前的那一段上访的经历。 “糟糕，叶倩梅那女人难不成想要赖账？”马志强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连忙拦下一名普通的加利水成员，马志强询问叶倩梅现在人在哪里。幸运的是，叶倩梅并没有到五层，原本林毅的办公室去办公。 也是将自己的办公室设在十层。 这其中的含义，马志强已经没有时间去揣摩了，但是如果叶倩梅人依旧在十层的话，马志强就可以将人堵在十层，避免出现自己之前上访那时的情况。 马志强甚至连门都没有敲，直接推门闯进叶倩梅在十层的办公室，那是原来十层层长苏振淼的办公室。 门开的声音很大，但是叶倩梅依旧没有抬头，耳朵自动过滤掉了干扰专心致志地处理案头的事务。 直到工作告一段落了，叶倩梅这才把桌面上的文件盖住，抬头看向闯进来的马志强。 “强叔，我说过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答应过要帮你的，我是不会食言的。”叶倩梅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稍作休息，手掌前伸示意马志强坐在会客用的椅子上。 “来，先坐下吧，坐下来慢慢说，你要我怎么帮你。“ 马志强拉开凳子，一点都没有客气直接就坐下。 “b栋二楼是下不去的，你也是知道的吧。“ 叶倩梅没有回应，既没有承认自己知道，也没有夸张的表情演绎自己的意外，从马志强开口到现在叶倩梅都是那张平静的脸庞。 然而，马志强并不在意。因为不管叶倩梅有没有假装自己不知道二层的那扇门，这都无法改变马志都不能通过b栋下楼离开的这个事实。 “刚刚就在我准备走a栋那边走下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大问题。“ “丧尸太多了？“看见马志强跳过了b栋二楼的问题，叶倩梅终于开口和马志强互动了起来。 “不是，“马志强摇头，眼睛凝重地盯着叶倩梅，”比这个严重得多。“ “现在还有什么问题能严重得过丧尸问题的。“叶倩梅嘴角微抬，和马志强沉重的脸色不同，她现在轻松的神色仿佛就是在听一个小故事。 “是多善网络。“ 叶倩梅脸上的笑容戛然消逝，相比于马志强这个送外卖的，叶倩梅作为加利水背后的老板，多善网络的事情她多多少少还是能听到点风声的。 女拳坏事啊！ “不过想来也是，向来天灾只是人祸的工具罢了。“叶倩梅坐直了身，脸上终于出现了几分认真的神色，”那你是想要捣毁它？“ “可是，“叶倩梅顿了顿，手指指了指a栋的方向，”那玩意即便没人动它自己都会自己崩溃的呀。“ “我知道，“马志强低着头，”但是啊，叶总我赶时间啊。“ “是吗，又是这个理由。“叶倩梅低头沉吟，”好吧，你说你要我做些什么。“ “我想要有人潜入多善网络中，加快她们的自我瓦解。“ “你不是自己就擅长敌后穿插和渗透么。“ “她们已经见过我了，我已经失去了渗透进去的可能。“ “好，你想谁来潜入。“ 突然，马志强和叶倩梅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节奏停了下来。见马志强久久没有说话，叶倩梅抬头，正看见马志强的手指正指着自己。 “我吗？“ 马志强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她们是女拳的聚合体，当然由女生来渗透是最合适的。“ “我拒绝，“叶倩梅一口回绝了马志强的请求。 “强叔你也看到了，加利水现在刚刚才将祸害一锅汤的老鼠赶走，正处于百废待兴的状态。虽然我是很想帮你，但是我真的做不到了。“ 虽然语气诚恳，但是马志强在叶倩梅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来一点诚恳的踪影，相反马志强还能从叶倩梅脸上捕捉到一点嘲弄的意味。 “要不你找别人问问，如果那人愿意我也会同意的。但是如果没有愿意帮你，只能是我的话，那强叔你只能等了，等我空了才行。” 等！ 又是等！ 这天下的乌鸦都是一般黑，天下的领导都是一个样。身居高位的人，嘴里就从来没有一句实话。马志强抬头，看见叶倩梅含笑的脸终于醒悟了，或许叶倩梅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履行自己的诺言。 刚刚和自己的长篇大论，也只是为自己的失信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马志强愤怒，可也仅仅只能是愤怒。 身在别人的地盘，马志强除了愤怒就再也无法做出别的事情。 愤怒之后，马志强开始冷静下来，脑中灵光一闪，“叶总你是不是说，在加利水里面，只要有人愿意去，你就愿意放人。” 叶倩梅笑容收敛，在和马志强开启谈话以来这是她第一次猜不准马志强的想法，她想不通在加利水里面，到底还有谁愿意帮马志强冒这样大的风险。 所以，叶倩梅的头点得十分谨慎。 “人选已经找好了，就等叶总你的点头。”叶倩梅脸上的笑容消失，转移到马志强的脸上。 第45章 人选 既然人已经被关进鱼缸里面了，那么马志强已经有预感待会看见欧阳筱的时候，她的情况应该不会太好。 但是，即便马志强把头顶都想秃了，也没能想到那该死的林毅竟然如此变态。 马志强来到林毅的后宫，大厦b栋第五层，打开马志强记忆中关押着欧阳筱的那一间办公室。要是不是在四层男厕所马志强见识过更糟糕的气味，光是着开门一下马志强就要受不住了。 虽然没有之前在第四层时那种温热气流加强臭味，但是关押欧阳筱的办公室里面，除了咸腥和骚臭，后调还夹杂着石楠花的气息。 这不，打开门之后，除了马志强和叶倩梅，其他被带过来人像苏振淼等人都忍受不住臭气，背过身去干呕了。 “她就是你要找的人？”叶倩梅皱眉，仔细观察着欧阳筱所处的办公室。然而里面只有一堆林毅的小玩具，并没有任何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而叶倩梅皱眉，也并不是因为里面的臭味。一个敢于赤手在粪坑里面翻找东西的女人，区区石楠花的香气，自然不会当回事。 叶倩梅皱眉，是因为欧阳筱身下的沙发和地板。 林毅这老狗玩得实在太花了。 要知道，人类能够自主控制的肌肉仅仅占全身肌肉的百分之四十五。倘若情况紧急，局部肌肉压力过大，身体可是会自动放松肌肉造成失禁的。 然而，距离林毅离开，并将欧阳筱放置在这里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忍不住，是正常的。 比起地上的，马志强现在似乎更加担心欧阳筱的手脚。为了满足自己一些变态的幻想，在一开始林毅就故意束缚得偏紧一些。 长时间的束缚，血液不流通，欧阳筱的手脚现在已经肉发紫了。在这样绑下去，欧阳筱这手脚怕不是要坏死了。 要是那样就糟了。 无论多善网络内部再怎么女拳化也好，在这样的态势之下，应该也不会收留一个手脚全废的幸存者吧。马志强连忙上前，就要给欧阳筱松绑，恢复手脚的供血。 可就在马志强刚一步踏进关押欧阳筱的办公室时，叶倩梅拉住他。马志强转头盯着叶倩梅，三分疑惑七分恼怒，像是在反问，叶总你这是要出尔反尔？ 然而让马志强没想到的时，叶倩梅拉住马志强之后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放到马志强的手上。 “过去之后，先给人家披上。好歹人家是女生正光着身子呢，跟你们大老爷们不同，即便是手脚缺血也不差这一会。” 马志强愣了下，果然还得你们这群身居高位的人啊，在大众面前的人文关怀那是一套接一套啊。 但是，马志强也不得不承认，叶倩梅说的也的确不错。尤其是在这个丧尸危机的态势之下，有时候人文关怀甚至会比物资利益还要重要。 马志强拿过叶倩梅的外套，脚上丝毫没有避讳地板上面的污秽，径直走向欧阳筱将外套轻轻披了上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以为林毅回来了，欧阳筱听见门打开了而且门外还有声音，竟然缓缓闭上了双眼。 直到外套披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欧阳筱还是被吓得浑身一震。但是预想中的伤害没有到来，欧阳筱这才缓缓睁开自己的双眼。 马志强那满脸胡渣的打脸引入眼帘，欧阳筱原本空洞的双眼重新闪烁着高光，泪珠从眼角中滑落。 终于解脱了！ 血液缓缓流过自己的手脚，四肢末端每一根手指脚趾传来针刺一样的麻痹感时，欧阳筱这才发现，原来绑着自己的那根红绳已经不见了。 即便手脚发麻，即便长时间缺血导致欧阳筱没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手脚，欧阳筱还是竭尽全力抱紧面前这个承诺来拯救自己并说到做到的男人。 “强哥，你终于来了。” 马志强略微一愣，他没想到欧阳筱会对自己这个救命恩人如此热情。完全不敢想象，林毅施加在欧阳筱身上的折磨有多痛苦，马志强都能明显感到怀里的人在颤抖。 “成了！“马志强在内心呐喊。 原本马志强并没有太强的把握欧阳筱会离开加利水这个庇护组织，来冒险帮助自己。虽然说加利水看上去并不是什么正规组织，但是在这个大环境还要什么自行车呢。 马志强都已经准备好了一大堆说辞，来说服欧阳筱离开加利水来帮助自己渗透进多善网络的女拳群体里面去的。 但看现在的情况，马志强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应该没有搬出来的必要了。但是要走还是要留，这还需要欧阳筱本人自己说出来的。 “我要离开加利水了，“马志强没有直接问，而是兜了个弯，在问欧阳筱是否留下之前暗示一下，要是她选择留下那么加利水里面可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但是，马志强的问题都还没有问出，就被欧阳筱急切地打断了。 “不要丢下我，带我一起走。“ 这几乎时欧阳筱喊出来的，手脚更是像一只初生的幼猴，紧紧抓住马志强趴在他的胸口，生怕一个不留神马志强就会抛下她独自离去。 马志强歪头，看向站在门外的叶倩梅。看上去是在询问，实际上实在炫耀，即便你叶倩梅食言而肥，我马志强也能找到人帮我。 或许这个人，比你叶倩梅还要听话好用。 没有办法，在没有第三者的存在下，叶倩梅或许还能耍赖。但是现在，自家小弟都看着呢，叶倩梅只能放人。 本来叶倩梅叫人来见证，就是为了防止马志强耍花招的。现在倒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在丧尸危机，每一位幸存者都是宝贵的资源，无论她的精神状态是怎么样的。 毕竟疯婆子也有疯婆子的使用方法。 “来吧，把衣服穿好，我送你们到十一层。”无奈，叶倩梅只能硬着头皮放人。 加利水损失一名幸存者，叶倩梅的心心疼得在滴血。 隔绝十层和十一层得门关上，马志强和欧阳筱被隔在了十一层这边。离别得时候十分安静，马志强和叶倩梅双方各怀鬼胎，连必要的客套叶倩梅都省了。 开门，两人走出去，关门，就这么简单。 加利水的大门关闭，里面众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这个时候马志强才依稀能听见有人在厕所里面发出呕吐的声音。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一下厕所就回来。” 一个残酷的念头从马志强的脑海里面冒了出来，看着十一层男厕所的方向，马志强稍微挣扎之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为了节省时间，马志强还是决定执行这个残忍的计划。 第46章 失踪 呕~ 揪心的干呕声之后紧跟着的是冲水的声音。在安顿好欧阳筱之后，马志强循着声音往男厕所摸去。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马志强的错觉，他总觉得在自己转身离开之后，欧阳筱站在原地有点发抖的感觉。 “怎么还是没有。” 手指才刚刚从自己的喉咙里面拿出来，林毅就迫不及待上前到洗手池找。可是最后结果还是让林毅失望，里面依旧没有蜂鸣器的踪影。 抬头，林毅从镜子中看自己倒映的镜像，豆大的汗珠从脑门滑下。因为频繁的呕吐，此时林毅感觉自己的嘴巴里面又干又涩的。 尽管这催吐很难受，但是林毅也不敢停下啊，蜂鸣器随时都有可能启动。一旦启动，而自己又还没有来得及把蜂鸣器吐出来，那林毅就死定了。 林毅只有被丧尸分食的下场了。 一手抓住旁边的加利水，扭开盖子就是往嘴里面灌。胃里面没有水，恐怕催吐一万次都很难把胃里面的那颗蜂鸣器吐出来。 “额哈~” “早知道就往里面加点糖了。” 瓶子见底，林毅随手扔掉瓶子。厕所的地板上，已经堆满了，起码有十几二十个瓶子。也不知道远东总部用的是什么配方，这加利水尝起来又酸又涩的。 林毅觉得，自家经营的那个加利水简直比答辩还难吃。 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林毅来对比两者之间的风味了，越是拖延一秒蜂鸣器就有多一分启动的风险。手指果断向自己的喉咙里面伸去。 又是一轮呕吐。 只是这次和之前不同，洗手池里面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总算是把东西弄出来了。”林毅心里的大石放了下来。虽然东西是吐出来了，但是林毅现在却不能自己停止呕吐。 可能是因为刚刚喝进去的加利水实在太多了，胃里翻涌出来的东西已经到达喉咙，估计不把那些全呕出来林毅的身体是不会停止呕吐的。 呕吐足足持续了一分钟，直到林毅觉得自己的胃部传来一阵抽搐，胃里已经吐无可吐了，呕吐才彻底停了下来。 强撑着难受的感觉林毅往洗手池里面瞄了一眼，因为食物残渣的堵塞，洗手池里面林毅自己的呕吐物并没有彻底排干。 即便如此，林毅也能一眼看到泡在呕吐物中间的那个蜂鸣器。 也顾不上恶心了，林毅拿起来用清水洗了洗，洗干净粘在上面的东西。林毅确认了，这个就是加利水公司特有的，由远东总部直供的蜂鸣器。 可就在这个时候，厕所门被推开，一只手伸到林毅的眼前，抓住了他手上的那个蜂鸣器。可能是因为几轮呕吐之后的虚弱，也可能是因为吐出蜂鸣器之后的放松，一个不留神，林毅手上的蜂鸣器竟然被抢走了。 “谢啦，老林，蜂鸣器给我吧，我有大用。”来人正是刚刚把欧阳筱救出来的马志强。马志强并没有等待林毅的回应，拿了东西就要转身离开。 林毅下意识伸手阻拦，也被马志强用手拨开，因为呕吐过后的虚弱，林毅一时间只能跌坐在地上无法起身，只能对着门口咒骂马志强的无耻。 虽然有点不爽，但是马志强这一手倒也恰好帮了林毅一个大忙。林毅的目的本就只是拿出自己体内这个随时都有可能启动的蜂鸣器，而且在吐出来之后林毅自己也考虑着把这烫手的山芋扔到哪。 马志强的出现正好帮了林毅一个大忙，只要这玩意启动的时候不在自己手里，林毅才不管蜂鸣器在谁手里。 所以看见马志强夺门而逃林毅也不着急，没有去追，反倒是原地坐下恢复体力。 蜂鸣器这么顺利就到自己手上了，就连马志强自己都没能想到能这么简单，林毅那老狗连反抗都不曾试图反抗一下。 可手里拿着蜂鸣器，回到厕所外面的马志强却傻眼了。原本交代了在外面等的欧阳筱此时却不见了踪影。 完蛋了！ 这人究竟是被掳走了，还是自己跑了？ 马志强在暗自思索，欧阳筱刚刚在加利水五层那时候的表现应该不是演的，总不可能为了逃脱这臭娘们演技全开把所有人都骗了吧， 所以，马志强猜测，欧阳筱应该是被人掳走了。 可是，这样一想，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既然欧阳筱之前不是在演，那么那个幸存者组织会看得上这样一个疯婆子呢？ 虽然欧阳筱面容姣好，身材也不错，马志强目测那都是真材实料纯天然的。但是养着也是要消耗资源的，谁会又会花费这么多资源白养一个啥工作都干不了的花瓶啊。 那么既不是演技爆发逃跑的，也不是被别人掳走的，那欧阳筱是怎么凭空消失的。冷静下来的马志强想到了第三个可能性。 可能是在马志强离开之后，欧阳筱独自一个人感到了害怕，自己躲起来了。 要是这样的话，情况还不算太糟，只要及时找到欧阳筱的话，计划还能进行下去。只是留给马志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手里的蜂鸣器随时都有可能启动。 马志强要抓紧时间了。 “欧阳筱，你在哪？” 马志强随机闯进一间办公室，因为怕大声呼喊会引来丧尸，马志强只能对着一切能够藏人的角落低声叫唤欧阳筱的名字。 只可惜，一无所获。 马志强也知道，要抓紧时间。只是欧阳筱此时的精神状态接近崩溃，几乎不能用常人的角度去揣摩她的心理。 这无疑极大地增加了马志强地搜索难度。 不幸的是，最坏的情况还是出现了。马志强搜遍了十一层所有能够藏人的角落，就连天花板马志强都探头看了一遍，依旧没能发现欧阳筱的踪迹。 马志强低头，看着手里的蜂鸣器，刚刚又白白浪费了将近十分钟。很有可能下一秒，手中的蜂鸣器就会响起死神的索命梵音。 马志强正在思考着，要不要将手里着鬼东西就地扔掉，放弃计划，优先保命。 就在马志强举起手臂，将手里的蜂鸣器远远扔掉时，余光瞥见，一边通向a栋的大门有被人打开过的痕迹。 手放了下来，马志强重新将手里的蜂鸣器放回兜里面。 “难不成那婆娘跑对面去了？” 很有可能！ 马志强缓缓向门的另一边走去，缓缓将大门关上尽量减少关门时发出的声响，马志强重新回到了大厦a栋十一层。 和马志强之前离开的时候一样，这里丧尸太多，十一层里几乎遍地都是。在这里和b栋那边不同，马志强知道在这里搜寻欧阳筱要更加小心，发出的声音要更小一点才行。 就在这个时候，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马志强兜里面的那个蜂鸣器，启动了。 第47章 走马灯 有过许多实例证明，人类的走马灯是真实存在的。这是为了让人类在濒死之际，在自己过往的经历之中寻找可以破局的方法。再不济，也能回想起小时候的开心瞬间，弄个临终关怀。 嘶哈深吸一口气，扑哧一声入水。 欧阳筱看到了属于她自己的走马灯。 只是可笑的是，原本是为了寻找破局之法的走马灯，此时却对欧阳筱带来了二次伤害。在走马灯中，欧阳筱并没能找到任何破局之法。 因为欧阳筱看到的，是小时候贫穷且悲惨的童年，是给马公益当情妇的无奈场景，是前不久在加利水五层的屈辱时刻。 “你等我一下，我去一下厕所就回来。” 情景再现，欧阳筱的眼前，马志强那张满脸胡渣的脸再次出现。欧阳筱终于熬过了走马灯中那些屈辱悲惨的场景，来到了自己刚刚逃出加利水的瞬间。 “早知道就往里面加点糖好了，这也太难喝了。” 几乎是马志强转身的瞬间，欧阳筱就听见一道男声从厕所里面传来。这道声音，恐怕欧阳筱这辈子都不会忘怀。 那是林毅的声音。 这个瞬间，欧阳筱心里凭空生出许多想法。不过最后，一个猜想将其他所有杂念驱逐，占据了欧阳筱整一个脑海。 “原来把我救出来的强哥也还是要害我，要把我推回林毅这个大火坑。” 像一只应激的猫咪，欧阳筱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哪怕是死她也不愿意再一次回到林毅的身边。欧阳筱想躲，只可惜十一层几乎所有办公室都是加利水的。 她现在在这里，无处藏身。 忽然，希望之光乍现。紧张之下，肾上腺素激增，欧阳筱注意到以往锁住的门现在竟然被别人撬开了。 欧阳筱记得，门的那边是大厦的a栋，那边并不是加利水的地盘。 虽然a栋那边的情况欧阳筱一无所知，很有可能门拉开，在那边等着自己的是一大群饥肠辘辘的丧尸。 但是欧阳筱她并不在乎。 变成丧尸，哪怕直接被丧尸一点一点撕碎，欧阳筱也觉得比屈辱地活在林毅身边来的强。没有任何的犹豫，欧阳筱推开了大门。 因为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用过这扇大门了。大门门轴的活动关节恐怕已经锈迹斑斑了，没有马志强来回ab栋的经验，外加精神压力影响下，欧阳筱推门没有任何章法。 门被推开了，但是发出的吱呀噪声在a栋，整一个十一层都能听见。 所以当欧阳筱跨过那扇门之后，迎接她的不只有满层的丧尸，还有好几十双饿得冒绿光的眼睛。 虽然丧尸的移动速度不快，但是当欧阳筱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几乎要被丧尸围起来了。可能是巧合吧，欧阳筱竟然和当初的马志强做出了相同的选择，都选择躲在了卖金鱼的水族馆里面。 但是和马志强不同的是，欧阳筱压根不知道丧尸的特性。躲进了水族馆里面，丧尸也能循着欧阳筱散发的热量慢慢找到人。 这样，只是延迟死亡而已。 “躲水里！”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是谁，没头没脑地喊了一句。 躲水里，就可以了吗？虽然欧阳筱不知道是谁在暗处帮她，也不知道躲水里这个办法行不行得通。 只是除此以外，欧阳筱根本想不到其他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仅仅思考了几秒，欧阳筱就做出了决定。 她决定拼了，试试看躲水里这个办法，总好过站在这等死。 只可惜，欧阳筱赌输了。 跳进鱼缸里面之后，丧尸非但没有立刻离去，反倒一直在欧阳筱藏身的那个鱼缸周围徘徊，不愿离去。 就跟之前，马志强的情况一模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水下的压力压得欧阳筱心脏砰砰直跳。由于缺氧得关系，欧阳筱开始眼冒金星，耳鸣也随之而来。 果然，还是难逃一死啊。欧阳筱闭上双眼，把胸腔里面最后一口气放出来，任由身体缓缓沉入缸底。 在末日里，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存活下来的。或许死亡，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在危机中最好得归宿吧。终于，欧阳筱完全沉入缸底，内心平和安详，平静地接受了自己将要死亡的结果。 “嗡嗡嗡~”一阵刺耳的蜂鸣声从鱼缸外面响起。 但是欧阳筱把它归结为自己的耳鸣声，在蜂鸣声的伴奏下，欧阳筱呛入了第一口水。很难受，欧阳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但是，越是咳嗽，呛入的水就越多，直到最后，欧阳筱呛水的窒息感竟然完全消失。现在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条鱼，遨游在水族馆之内。 “醒醒！” 突然，欧阳筱的耳边传来男人的呼喊。 “别睡！” 男人又喊了一声。 在水族馆里遨游的欧阳筱好似撞到了一张大网，整一个人被从水里面捞了起来。 是马志强，他来了，把欧阳筱救了起来。 眼睛睁开，欧阳筱此时还是迷迷糊糊的，但是能看到周围都是空荡荡的。也不知道马志强用了什么法子，一下把丧尸全部都赶跑了。 劫后逢生之后，死亡的恐惧感追上了欧阳筱，像一只大手死死掐住了欧阳筱的脖子。明明已经从鱼缸里面出来了，欧阳筱却感到窒息。 只有紧紧抱住马志强，欧阳筱才能勉强喘气。 “我不走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已经分不清脸上的究竟是水还是眼泪，欧阳筱现在只想抱着马志强不松手。 …… 经过一个小时的攀爬，原加利水保卫部的众光头已经爬到了大厦天台上，天台的停机坪上面停着一架直升飞机。 飞机上面下来一个人，虽然现在还在下雨，但是那人穿着的雨衣也太夸张了。像是实验室的防静电服一样，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就连眼睛嘴巴，都被一体式的透明面罩遮挡了起来，好像是在防护什么东西一样。 “各位勇士好！”从直升机下来的人首先向一众光头鞠了一躬，“大小姐非常感谢各位的奉献，本来现在就能接各位回去的，但是出了个意外情况。” 来人走到没有雨的屋檐处，谨慎的脱下了身上的防护服。 “怎么了。”脸上纹着鬼武士面具的男人上前，和来人交谈。 “姑爷死了。” 一阵沉默。 “那大小姐是要我们找出凶手来吗？” 脱下了防护服之后，那人露出了里面穿着的考究西服，在胸前口袋上面还别着一个铭牌，上面写着“执事”。 “不是，大小姐的意思是全部杀掉，毁灭所有的痕迹。” 第48章 女拳的本质 “哥们，给兄弟们透个底，你这样真的能行吗？” 看着欧阳筱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大门之后，在十一层安全屋的徐马塞一脸担忧，正试图通过马志强这边找寻些许安慰。 “那么小小的一个铁球，真能瓦解那群女人的权力结构？” 刚刚，蜂鸣器启动的一瞬间，马志强就把东西扔到十一层的一个角落里。趁着丧尸被蜂鸣器声音吸引住了，马志强成功将快要溺死在鱼缸的欧阳筱救了回来。 并且，两人也顺利回到安全屋内。四个人，就挤在小小的安全屋等着蜂鸣器自动关闭。蜂鸣器关闭丧尸恢复了平静，马志强从丧尸的脚底取回了那个蜂鸣器。 然后，就让欧阳筱带着从林毅手上顺过来的蜂鸣器，潜入多善网络的女拳组织里面。 “相信我，只要那玩意在下面启动，她们必定溃散逃亡，没有其他别的可能。” 马志强十分自信。 虽然刚刚蜂鸣器对于丧尸的刺激作用的确有目共睹，但是徐马塞依旧心里没底。因为即便是在蜂鸣器的刺激下，丧尸的身体机能并没有得到太大的提升。 甚至，比起健康的人都还有不足。 要知道，楼下那帮人可是几乎收集了这栋大厦所有的资源。别说所有资源了，就是把马志强的头盔和撬棍给自己，徐马塞都自己从刚刚那一波尸潮中逃脱。 “虽然，你带来的小铁球很厉害是没错啦，”徐马塞的话说得很是委婉，虽然嘴上说蜂鸣器强，但是从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徐马塞实际的想法是恰恰相反的，“但是，下面的那帮人也不是傻子啊。” “额~，我的意思是说，”徐马塞意识到自己的表达可能还是太委婉了些，“下面的那帮人如果团结起来，拿起武器，未必不能扛住尸潮的冲击啊。” “是的没有错，甚至不用那么多人，哪怕就是我们三，在全副武装下也能挡住刚刚那一波尸潮。” 徐马塞没想到，马志强竟然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对于那些丧尸战力的看法。 “但是，这也是建立在她们团结一致的情况下。” “你这是说，她们内部其实并不团结？”在一旁的余生一直都没有说话，一直都在观察马志强，直到听到马志强说她们内部散沙一堆时，终于忍不住了。 “但是她们，在巧取豪夺公司共有财产的时候，那紧密配合的程度可不像什么乌合之众啊。” “那请问您有见过那些，因为中了奖而一夜暴富的暴发户吗？”马志强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正面回答余生的问题，反倒是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除非有高人提醒，否则对于突然而来的财产，暴发户们几乎都选择同样的处理方式，”马志强也没有等余生回答自己的问题，直接就自问自答了起来。 “那就是消费，报复性消费。“ 余生一愣，从眼睛里面露出来的目光，马志强知道余生已经开始明白自己的这套理论了。 趁热打铁，马志强继续解释道，“而楼下的女拳们也同样一样，原本籍籍无名的小人突然有一天拥有了权力，哪怕是像芝麻大小的权力，她们都不会为了其他无名之人去使用自己的权力。” “她们只会尽自己所能，去利用手中权力去攫取利益，甚至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力，她们还会毫无意义的去为难处于她们下方的人。”马志强看着余生的眼睛，此时余生眼神空洞应该是在思考 “所以说，”余生的眼睛里面恢复了亮光，似乎他已经想到了些什么，“女拳的本质，其实是极度自私的精致利己主义？” “没错，”余生的话，得到了马志强的肯定，“其实她们的这种乌合之众，哪怕放任不不管也会自行瓦解。” “只要她们遭遇危机，必需要组织内部有成员牺牲自己的利益时，她们就会大难临头各自飞了。”说着，马志强看了一眼外面的丧尸，此时他们依旧聚集在原来马志强扔掉蜂鸣器的地方。 “我只不过是将这个进程提前了。” “但是，你就不怕她们会把那小疙瘩搜出来吗？” “她们搜不出来的，”马志强收回目光，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苦笑，“人体里面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可太多了。” …… “所以说，你这是从隔壁b栋那个传销公司里面逃出来的咯。” 此时，欧阳筱已经来到了a栋十层的楼梯口。和马志强之前来得时候一样，这里有两名多善网络的hr设卡，拦住了所有想要往下走的幸存者。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马志强试图强闯的原因。现在欧阳筱来到十层的时候，除了多善网络的两个hr外，还多了一个胖妞。 就是那个在马志强眼里面，堪比坦克的胖妞。 “真可怜，那个叫什么加利水的传销组织竟然连衣服都不让别人多穿几件。” 因为蜂鸣器的启动间歇时间只有短短的十五分钟，所以马志强也没有来得及给欧阳筱找一件合身的衣服。 现在，欧阳筱只能穿着叶倩梅的外套。而且叶倩梅的身材偏瘦，和欧阳筱体型相差还有点大，导致欧阳筱身上穿的这件外套显得有点不合身。 特别是领口的位置，挤得几乎拉不上拉链，露出大片春光。 “对啊，真的太可怜了，”两个hr一边聊着天，一边就完成了欧阳筱的登记工作，这顺利程度根本不能和马志强那时候相提并论，“好了，你可以进去了。” 在十一层的时候，听马志强描述他的经历，欧阳筱还曾一度认为着多善网络跟加利水一样，也是什么虎穴龙潭的凶险之地。 但是这看下来也不过如此嘛，欧阳筱胸腔里面悬起的心放了下来。 “这混进去有什么难的嘛，根本就不用签署什么不平等条约。“ “等下！“可就在欧阳筱推门进入到大厦a栋十层内部的时候，一道声音阻止了她。 那是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站在旁边盯着欧阳筱不说话的胖妞。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欧阳筱总感觉胖妞看自己的目光有点熟悉。 那道目光就像林毅那样，让人不适而且胆寒。忽然，在两位hr和欧阳筱的众目睽睽之下，胖妞露出了笑容。 看见了胖妞的笑容，欧阳筱更是下意识地打起了寒战，这让欧阳筱重新想起了自己在加利水五层时的经历。 “虽然一眼就能看清并没有藏东西，但是还是需要走一下必要的搜身流程的。“ 第49章 潜入 虽然胖妞的眼神目光实在时让欧阳筱很不舒服，但是没有办法，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况且，马志强说了，这十层欧阳筱是一定要进去的。 所以，欧阳筱并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没事，大家都是女生，摸一下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欧阳筱用力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内心在自我催眠。 可尽管如此，在胖妞的手摸上欧阳筱的瞬间，欧阳筱的全身还是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干嘛这么害怕，是不是藏了些不得了的东西啊。”因为脂肪堆积，压迫到了喉咙限制了声带的震动，所以胖妞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尖锐。 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胖妞故意的，欧阳筱总感觉这胖妞的手很是喜欢停留在自己的胸前和下身的敏感三角区。 “不行啊，这衣服太厚了，隔着摸根本摸不出来。” 胖妞说话间，嘴巴一张一合吐出的气息喷到欧阳筱的脖子上， 脖子的皮肤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没等欧阳筱同意，胖妞一把就扯开外套的拉链，将外套整一件都脱了下来。 “果然啊。”胖妞的手迫不及待地就爬了上来。 “真棒啊。” 欧阳筱明显能感觉得到，胖妞为了搜身，已经将整一个身体都贴了上来。可能是因为丧尸原因吧，欧阳筱总能闻到胖妞身上好像有点酸臭。 像是很久都没有洗澡的酸臭。 魔爪的距离越来越近，胖妞整一个身体都已经紧紧贴在欧阳筱的背后。难道搜身是要这样紧贴着的吗，欧阳筱表示怀疑。 就在那魔爪即将攀上了双子高峰的时候，欧阳筱忍不住了。在自己失控崩溃的边缘，欧阳筱往前迈出了一步，逃离了胖妞的怀抱。眼里含着泪珠，看向一边的两名hr。 “不好意思，轩宇她不是故意的。”似乎两名多善网络的hr也意识到了，即便大家都是女生，像胖妞的行为也有点不太合适的。 “刘轩宇，你在这样我们就该告诉你姐姐了。” 两名hr一人往前拦住胖妞刘轩宇，一人跑到欧阳筱旁边安慰。看着欧阳筱这边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这才回头两人一起呵斥刘宇轩。 “还不把人家的衣服还过来，难不成让人家光着身子进入啊。” 然而面对两人的呵斥，那胖妞刘宇轩似乎好像还不太服气，撇了撇嘴。 “衣服其实也算是物资的一种啊，按照规范也是需要上交的。” 然而这两位hr 并不买刘宇轩的账，对于胖妞的反驳两人都没有回话，只是一脸不善地盯着刘宇轩。最后刘宇轩还是承受不住压力，败下阵来。 只是，在把外套还回去之前，刘宇轩还把外套放到自己的鼻子底下，大力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心满意足地把外套交到面前的hr手上。 如果有选择，欧阳筱都不想拿回那件外套了，干脆直接扔垃圾桶算了。但是现在身无寸缕的自己并没有别的选择，欧阳筱只能接过hr递过来的外套，忍着恶心重新穿上外套。 皮肤和外套摩擦，脑海里刚刚刘宇轩吸气的景象一直挥之不散。欧阳筱穿着外套时，总感觉刘宇轩的鼻子就藏在外套下面，狠狠吸食自己的体味。 欧阳筱恶心得浑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强忍着恶心，欧阳筱平静地向一旁两位hr询问道。 “可以了，你跟我来吧。” 之前在旁边安慰自己的那个hr回答道，然后还帮欧阳筱推开了楼梯间的门，走在欧阳筱面前带路。 “你是新来的还不太熟悉我们这边的规则，来，我来给你带路，咱们一边走一边说。” 欧阳筱再也忍受不了了，面对那胖妞刘宇轩的目光，欧阳筱多一秒种都忍受不住。连忙离开楼梯间，跟上前面hr的脚步。 可是，欧阳筱用余光分明能看到，就在自己离开楼梯间之后，那胖妞刘宇轩竟然趴在门口的玻璃上面。 刘宇轩一边流着口水，一边目送着自己离开。 欧阳筱用力地强制自己转过头来，不要回头看，并且不断催眠自己。 “错觉，都是错觉，大家都是女人，她或许不是那个意思。” “刚刚真的不好意思哈。”就在欧阳筱惊恐地把头转回来，走在自己前面的hr就开口为刚刚的场景辩解了。 “小刘那孩子就是这样的，她就是太喜欢你了，这是她表达喜爱的方法。她越是喜欢一样东西，她就越是要掌握它的信息。” “通过抚摸和闻嗅。” 看来这hr是真的太想为刘宇轩辩解了，只可惜这种感觉欧阳筱可太清楚了。这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喜爱啊，这种恶心的感觉欧阳筱只能从男人身上感受过。 特别是林毅和马公益。 “好了不要想太多了，既然都已经来到这里了，那么大家都是姐妹。”见欧阳筱还在发呆，hr为了安慰欧阳筱只能用其他事情转移欧阳筱的注意力。 “本来作为新晋的成员，你只能呆在十层的，但是现在看时间，外出的探险队也是时候回来了，来吧姐姐今天就破例带你去见识一下。” hr转身，带着欧阳筱往楼下走去。在经过欧阳筱的时候，hr在欧阳筱耳边低声说，“听说，探险队领头的那个还是帅哥哦。” 说完，hr还朝欧阳筱眨了眨眼。 其实欧阳筱并不是十分愿意去看那个所谓的帅哥，她还是怕，怕那个守在楼梯口的胖妞。可实在拗不够hr，欧阳筱也只能勉强跟上。 其实转念一想，什么破例，什么带自己见世面，怕不是hr 自己想去看帅哥吧。 不过幸运的是，此时胖妞并没有守在楼梯口，可能就连她也没能逃过帅哥的诱惑吧。欧阳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在hr带领之下，两人竟然用了不到五分钟就到了a栋二层。两人来得刚刚好，外出的探险队恰好回归。 欧阳筱一眼就能看到，人群中探险队的领头人。不得不说，那人确实正如hr所说的那样，长得还挺帅。 似乎是感应到了欧阳筱的目光，帅哥也将自己目光投向欧阳筱做回应。每一个人都会喜欢漂亮的东西，欧阳筱当然也不例外。 欧阳筱当然也喜欢帅哥，如果这里安全的话，欧阳筱也不介意放弃马志强的嘱托和帅哥谈个恋爱。 就在欧阳筱跟在hr身后往前走，自己和帅哥的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一阵震动传来。 蜂鸣器启动了。 第50章 总负责人 帅哥近在咫尺了，但是欧阳筱却就连一步都无法往前迈了。从大腿根部传来的震感可以判断，马志强藏在自己体内的蜂鸣器再次启动了。 丧尸马上就要袭来了。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上前结识帅哥，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把蜂鸣器取出来然后躲起来，等马志强把自己带走。 “你怎么还站在这，等会咱们就挤不到前面去了。”可是走在欧阳筱前面的hr可没有给欧阳筱任何机会躲起来。 不过hr没走几步，也意识到，似乎自己不用赶着上前也能挤到帅哥前面。 “小慧，这是我们新来的成员吗？”帅哥缓步走到两人跟前。其实也不怪hr一副花痴的样子，就凭这阳光帅气的样子，要是欧阳筱再年轻些经历再少些，估计比眼前这叫小慧的hr还花痴。 “我叫萧清风。”帅哥把自己的左手伸了出来，想要和欧阳筱握手。只是此时，欧阳筱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眼前，而是在蜂鸣器上。 在震动和蜂鸣的影响下，欧阳筱的双腿已经开始有发软的痕迹。欧阳筱也已经不是什么清纯小女孩了，她自然知道这个迹象意味着什么。 如果再不走，估计自己就走不动了。 看见欧阳筱迟迟没有动作，小慧急了。要是萧清风主动跟自己握手，小慧巴不得双手握住，然后一天都舍不得洗手。 小慧连忙走了过来，撞了下欧阳筱的肩膀，牵起欧阳筱的手就搭在萧清风的手上。 “清风，她是我们今天才到的新成员，名字叫欧阳筱。” 在将欧阳筱手搭到萧清风手上的时候，小慧的手也有意无意的摸了下萧清风的手背。才刚刚介绍完欧阳筱，小慧的脸已经忍不住发红了。 小慧暗自决定，从现在开始的二十四小时自己都不洗手了。 蜂鸣器的动静越来越大，为了不露馅，欧阳筱只能紧紧夹住。可是因为蜂鸣带起的震动，时刻都在刺激着欧阳筱的神经。 欧阳筱此时已经无暇顾及眼前，萧清风和小慧的对话内容。可忽然，欧阳筱一个寒战回过了神，她感觉有人在注视着自己。 是像马公益和林毅样的注视。 注意从蜂鸣器上面移开，欧阳筱这才发现此时自己的手仍然在萧清风手里面握着。意识到欧阳筱的的目光，萧清风非但没有放开欧阳筱的手，反而还肆意揉捏了一下。 最后在感受了手上欧阳筱的手出现往回抽的力道时，萧清风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但是在这过程中，萧清风的目光没有片刻是从欧阳筱的身上移开的。 好像萧清风要把自己的目光化作大手，要在欧阳筱的身上上下游走。 熟悉的恶心感重新涌上欧阳筱的心头。 “道理我都懂，”萧清风的目光依旧缠绕在欧阳筱的身上，尤其是外套勉强遮羞的下摆和因为不合身没法完全拉上的拉链，“但是为什么欧阳筱只穿着这一件衣服呢，而且看上去好像还不太合身。” “哦，你说这个啊，”此时要是能集中精神看的话，欧阳筱甚至还能从小慧的眼睛里面看到一颗红色的小心心，“这个故事就有点长了，你还记得咱们隔壁b 栋有一家公司叫做加利水么……” 原来，他只是奇怪我怎么就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外套啊。 得知萧清风并非像林毅和马公益那样，都是些满脑子黄色的男人，欧阳筱松了一口气，心中的恶心感也瞬间消退。 可是精神放松之后，大腿根部，蜂鸣器的刺激感却越发强烈。强烈酸软感瞬间袭击了欧阳筱的双腿，欧阳筱只能用自己的意志力强撑才能勉强维持住平衡没有倒地。 一阵柠檬清香钻进欧阳筱的鼻翼里面，回过神来一看，欧阳筱才知道原来刚刚自己没有倒地，并不是自己的意志力有多强，只是萧清风及时扶住了自己。 现在欧阳筱双腿发软，浑身无力，整一个人都靠在了萧清风的身上。 “你怎么这么烫！”萧清风换了个姿势，将欧阳筱整个人搂进怀里，额头抵在欧阳筱的额头上，在探取欧阳筱的体温，“现在下雨天气温还是有点凉的，只穿一件衣服，那肯定是会感冒的。” “那该怎么办，”虽然小慧面露担心的神色，但是眼睛始终盯着萧清风的脸没有挪动过，欧阳筱甚至怀疑，如果可以的话，小慧甚至愿意代替自己发烧躺在萧清风的怀里。 “只可惜，这趟我们没有带回衣服，”好像没有注意到小慧要拉丝的目光，一脸正义凛然自顾自地说出自己的解决办法，“要不这样，先把人带回我那里，我那有棉被，总比穿着这么薄的衣服到处跑。” 说着，没等任何人回应，萧清风就拉着欧阳筱的手往楼梯间走，大有把人直接拉走的势头。可才刚往前走了两步，萧清风就发现自己手上传来了阻力。 “慢着，孤男寡女的这样成何体统，我的房间也有棉被，要不就去我那里吧，怎么样。” 欧阳筱觉得这道声音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见过。 那不是欧阳筱的声音，萧清风皱眉，心里暗暗不爽。连当事人都没有反对，哪里来的丑八怪在这说三道四的。 回头看，萧清风看见了一只大手正死死抓住自己的手腕。沿着那手往上看，出现了一张肥头大耳的大脸，是刘宇轩。 是原本在十层楼梯间站岗的胖妞，刘宇轩。 “就说怎么莫名的会感到一阵恶心，”欧阳筱一边在和蜂鸣器对抗，一边在心里蛐蛐，“原来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附近来了。” 刚刚的那阵莫明的恶心感，欧阳筱终于是找到了原因。 “物资都还没有分配完，你们想去哪里啊。”就在萧清风和刘宇轩两人为欧阳筱的事情相持不下的时候，一道女声传来。 听见了声音，无论是萧清风还是刘宇轩，两人都迅速缩回了自己的手。欧阳筱回头，正好奇到底是谁能有这样的压迫力的时候。 欧阳筱看见了一个女人，身穿黑色女士正装，推开楼梯间大门缓缓向众人走来。 “她叫刘烟雨，是我们多善网络，也是我们安全区的而最高负责人。”在女人来到众人面前的时候，小慧已经在欧阳筱的耳边完成了介绍。 乍一看刘烟雨穿得斯斯文文的，气质也是文质彬彬的，可站定之后的第一个动作却结结实实地吓了欧阳筱一跳。 刘烟雨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众人身边。在说话之前，先一巴掌打在了刘宇轩的脸上。 啪的一声，刘宇轩脸上应声出现了一个红赤赤的巴掌印。 “你先给我站到一边。” 胖妞刘宇轩温顺得像一只小狗，十分听话，立马就站到一旁，没有磨叽也没有任何反驳刘烟雨的话。 “我说过了，在这里，一切都要按照规范行事，连我都不能例外。”刘烟雨似乎很生气，欧阳筱本以为自己和小慧都会连带着一起被骂，谁知道转头刘烟雨的语气就缓和了下来。 “小慧，你先带人回十层，如果探险队找到衣服，我第一时间会分配给新成员。” 欧阳筱没想到，刘烟雨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了自己。有着胖妞刘宇轩的前车之鉴，欧阳筱以为自己即便不挨一巴掌，也至少得挨上一顿臭骂。 可没想到，到了欧阳筱这里就仅仅是一句嘱托就完事了。欧阳筱感到十分奇怪，以至于都走到了楼梯间门前了，才意识到，自己藏起来的那颗蜂鸣器已经完成了一个周期，暂时停止了工作。 蜂鸣器都停了，然而欧阳筱却一只丧尸都看不到。莫不是这蜂鸣器的影响范围可能没有那么大，欧阳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哪怕是外面刘烟雨的大声训话也没能打断欧阳筱的思路。 “你们两个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样在二层争风吃醋像什么样子啊。”刘烟雨的声音很大，即便是楼梯间关着门，里面也能清晰听见刘烟雨在说什么。 “尤其是你，刘宇轩，无论你再喜欢也好按照规定，也是人家萧清风用完尽兴之后才到你的。” 第51章 开扣 或许是没有了紧要的目标，两人慢慢走，从a栋二层往十层走，竟然花了十分钟。当欧阳筱和小慧回到十层的时候，十层早就空无一人，就连安排守门的另外一名hr也不见了人影。 “好了，你自己进去吧，”小慧顶着楼梯间的门，让欧阳筱自己进去，可欧阳筱探头，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因为这阵子好久没有新人来了，所以里面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没有新人？ 这距离丧尸危机爆发连一天都不到，这能没有新人来，这说给狗，狗都不信。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别的原因，让多善网络的人清空了十层。 可欧阳筱没得选，她只能听话呆在十层。看见欧阳筱进了第十层， 小慧也回头往楼下走去。刚刚探险队才回来，这会正是分配物资的时候，要是去晚了可就分不到什么好东西了。 一时间，整一个第十层就只剩下欧阳筱一人了。 一个人无所事事，欧阳筱只能在十层闲逛，熟悉一下环境。看看都哪个地方适合放蜂鸣器，又有哪个地方适合在丧尸袭击的时候用来藏身。 毕竟，距离蜂鸣器上一次启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了。 留给欧阳筱的时间已经不足五分钟。如果现在不抓紧没有人的时间赶紧安放好蜂鸣器，那么估计下一次启动欧阳筱就只能继续夹着了。 欧阳筱记得，自己在上面的时候停马志强说过，丧尸这玩意其实视力和听力都很好比一般人都好，就是有一点喜热怕寒。 所以，欧阳筱打算将蜂鸣器就这样扔在楼梯口，然后就躲进厕所里面。理由无他，厕所里面因为空调和水的原因，会比外面要低个几度。 其实也不需要温度有多低，只需要能把自己体温隔绝，不外散就不会被丧尸发现。 而且丧尸聚集在楼梯口，也会在第一时间被多善网络的人发现，从而造成恐慌，达到马志强的目的。 整一个十层，欧阳筱都粗略地逛了一遍。 a栋这边和b栋不同，有可能b栋那边有加利水公司，b栋那边几乎每一个办公室都堆满了加利水的产品。 而a栋这边的办公室则不同，每一个工位上面都放着电脑，一看就显得正常多了。而且多善网络的人也没有林毅他们那么神通广大，并没能进到大厦物业的办公室。 所以a栋这边的中央空调是关着的，温度普遍比b栋要高些。所以无论蜂鸣器启动的时候在哪里，丧尸聚集的时候，温度都不会抑制丧尸的活性。 所以，欧阳筱决定，把蜂鸣器就放在楼梯间出来的第一间办公室，就卡在玻璃门门缝中间。这样丧尸就能聚集在楼梯间，而且时候蜂鸣器的回收也方便。 事不宜迟，欧阳筱坐在办公室门边，准备把蜂鸣器拿出来。只是因为蜂鸣器塞太里面了，一时间欧阳筱还拿不出来，没办法只能到厕所里面洗了个手。 在保证自己的手是干净的情况下，欧阳筱重新回到蜂鸣器预定的藏匿位置，坐了下来。 开扣！ 只是可能是因为关节灵活度的问题吧，欧阳筱发现自己的手指并不够长，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指甲勉强摸到那个铁疙瘩。 不过好在，伴随着欧阳筱的每一次尝试，体内的肌肉都会配合着将那个蜂鸣器往外推，现在中指已经快要摸到了。 只是，动作和姿势稍微有点不雅。 “哟，怎么这么饥渴啊，对着门口就开始了，早知道这样刚刚在二楼怎么不叫我帮你呢。” 本来中指已经摸到了蜂鸣器了，就差一点欧阳筱就能把蜂鸣器拿出体外。但是面前的楼梯间门突然打开，有人从那里面走了出来，欧阳筱的身体暴露无遗。 说好的十层就只有我一个呢，怎么还有人上来的。 欧阳筱心中大震，原本已经在掌握中的的蜂鸣器瞬间跑掉，刚刚的努力顿时前功尽弃。因为震惊，欧阳筱出现了略微的迟疑，不过随后立刻反应了过来，转身就跑。 “都忍不住自己来了，怎么还跑呢。” 来人的声音十分尖锐，欧阳筱这次不会认错了，是刘宇轩。肯定是那个变态的胖妞。明明是胖妞，可欧阳筱也不清楚为什么刘宇轩就这么灵活。 自己才跑出去两三步，就直接被刘宇轩抓住扑倒，整一个人被压在了身下。沉重的身体和浓烈的酸臭，让欧阳筱根本喘不过气来。 “小妞不用慌，很快你就会感觉到快乐了。” 能散发出这样的酸臭味，是刘宇轩那胖妞没错了，气味钻入欧阳筱鼻子的一瞬间，欧阳筱就确认了袭击自己的人。 可是现在即便确认了是谁袭击自己也没有用了，欧阳筱明显能够感受到，自己衣服的拉链正在一点一点地拉开。 越是迫近危险，欧阳筱却越是冷静。可是这股子冷静的劲，却被欧阳筱拿去思考一些不太相干的事情。 欧阳筱很是奇怪，刘宇轩作为刘烟雨的妹妹，一个女人，虽然体型是胖了点，但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欲望呢。 要是这欲望是针对萧清风的欧阳筱还好理解，可这欲望竟然是针对欧阳筱自己的，这就让欧阳筱百思不得其解了。 与此同时，位于十一层的马志强十分不安。距离欧阳筱下到十层已经过了将近三十分钟了。按照蜂鸣器的设置，现在已经至少启动过一次了，可是安全屋外面的丧尸却是没有丝毫的动静。 “强哥，现在都已经过去三十分钟了，怎么外面还没有动静啊。” “没有三十分钟，是二十五分钟多点。” 马志强语气平静纠正了徐马塞的错误，可是二十五分钟和三十分钟有差别吗。安全屋里面的两人其实心里都明白，马志强此时只是看上去平静而已，心里的紧张其实并不比其他两人少。 “我还是下去看一看吧。” 终于马志强在和自己的心理压力对抗中败下阵来，最后还是决定冒险去楼下第十层去看看情况。 “你露过脸的，小心别被她们认出来了。” “放心，我就悄悄地过去看一眼，没事的。” 说完，马志强就推开了挡在安全屋门口用来隔绝里面散发温度的鱼缸，往不远处的楼梯间走去。 第52章 清洗开始 b栋，马公益的公司。一群光头闯了进来，领头的脸上还纹着鬼武士的面具。该说不说，还真不愧是专业人员，开门看着马公益留在地上的大滩血迹，几人是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几人没有理会地上马公益留下的大滩夸张的血迹，立刻分开各司其职，在马公益的公司里面收集有用的信息。 “组长，”马上，马公益的主管独立办公室里面就传来了纹脸男小弟的呼唤，“姑爷在这。” 拉开滑门，纹脸男立刻就看见了躺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的马公益。看着被丧尸开膛破肚的马公益，一众光头也只是轻轻皱眉，没有一个起生理干呕。 一个都没有。 “装起来带回去吧。” 纹脸男身后，一个小弟拿着裹尸袋越过纹脸男走到马公益跟前就开始收敛尸体。马公益已经死透了，留在主管办公室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纹脸男转身就离开了马公益葬身的主管办公室。 “组长，你过来看一下。”看见了自家老大出来了，原本还埋在电脑屏幕前面的小弟立刻抬起了头。 闻言，纹脸男马上往小弟那边走过去。 小弟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正在播放着马公益公司的监控录像。时间正好是今天早些时候的凌晨，里面马公益、欧阳筱、郭勇和马志强全都出现在录像里面。 “组长，姑爷死之前和他们待在一起。” 看着屏幕上面，除了马公益这张脸认识，其他的纹脸男看上去还是有点陌生。 但是，绝对不是没有见过！纹脸男在内心肯定，他向来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是自信。 “好像——”略微思考一下，纹脸男还是想起了自己在哪里见过屏幕里面的这三个人，“在加利水的时候我们见过这三个人。” 说着，纹脸男指着屏幕上面，郭勇的脸说道，“这个人，我熟点，是今天才入伙的，站在小林桑身边，好像挺受重用的。” “其他两个印象不深，但是可以肯定，也曾经在加利水待过。” 小弟暂停住了录像，将录像的画面停在三人同时露脸的地方。 “那这三个人我们都杀掉咯？”小弟松开鼠标，抬头问纹脸男，“反正大小姐都说了，全部杀掉，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唔……” 纹脸男沉吟了一下，略微思考后这才开口。 “虽然大小姐是下令了全部干掉，但是这三个最好还是抓起来，让执事様决定，这三人是否有大小姐亲自动手。” “是。” 小弟答应得十分干脆。既然都已经找到了杀死马公益的凶手了，也没有必要使用电脑。纹脸男的小弟把办公室里面的电脑全部拆开，把里面的硬盘全部带走。 b栋五层，加利水。 最终，叶倩梅还是将自己的办公室搬到了这里。原本她是坚持自己在十层办公的，为了更好地倾听底下人的声音。 但是，苏振淼却不怎么认为。他认为叶倩梅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在第十层叶倩梅实在太危险了。 且不说放逐之后的林毅会不会卷土重来，要是大门失守了，首当其冲受到冲击的也是第十层。所以说，叶倩梅在加利水第十层实在太危险了。 然而在第五层就不同了，无论是往上还是往下，都有足够的空间作为缓冲。一旦危险爆发，叶倩梅都有足够的时间决策和反应。 无奈，叶倩梅也只能搬到第五层去办公。不过在入驻之前，叶倩梅还是将林毅的后宫遣散了，毕竟叶倩梅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没有林毅那样变态。 叶倩梅坐在林毅原来使用的那间办公室，手里虽然拿着文件却没有再看。而是眉头紧皱，一直盯着不远处的传真机。 远东总部已经好几个小时没有传送文件过来了。 按照以前，远东总部几乎每半小时就会往这边传送一次文件。叶倩梅望着许久没有动静的传真机，心底不禁在发毛，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 “总部，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呢。” 心底的不安越发浓烈，直至最后叶倩梅甚至忍不住开始自言自语。 “总部把你们全都放弃了。” 没想到，自己的自言自语还能有回应。来不及惊讶，叶倩梅就感觉到自己的胸膛突然一凉，一柄尖刀透体而出。 叶倩梅扛着伤，艰难转头。她看见了一个光头站在了自己的背后，光头脸上还纹了纹身，是鬼武士的面具。 是纹脸男！ 被捅了一刀，叶倩梅已经彻底丧失了抵抗能力。看着叶倩梅无力躺下，纹脸男也没有继续躲藏，直接从叶倩梅身后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一边走，纹脸男手里好像还在摆弄着什么。 “你们这是打算过河拆桥吗？”躺在椅子上，叶倩梅因为胸前的重伤现在说话都没有力气，“你们东瀛人就是这样对待合作伙伴的吗？“ “合作？”纹脸男继续倒腾手里的东西，那是一根针管。此时纹脸男正在排空针管里面的空气，“低贱的支那猪根本不配和我们谈合作。” 针管内的空气已经全部排干，为了腾出双手，纹脸男只能将针管放进嘴巴里面咬着。腾出来得双手，拉起叶倩梅的衣袖，露出里面的静脉血管。 “但是叶桑不要担心，等你变成丧尸之后，胸前的伤口就会痊愈了，”取下嘴里叼着的针管，纹脸男毫不犹豫地将里面的药液全都注入进叶倩梅的血管里面，“这算是大小姐看在你服务多年的回报吧。” “放心吧，这可是艾美莉卡那边的原料货，比我们自己仿制的都要带劲。”纹脸男朝叶倩梅晃了晃已经空了的针管，脸上的表情眉飞色舞的。 不多时，所有光头都在b栋的十一层集合。只是有一帮人上来的时候，肩上还扛着裹尸袋。 “事情都办好了吗。”作为领头的纹脸男早就已经在集合地等着了。 “组长，我这边出了点问题。“然而事情并没有纹脸男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兵分两路的小弟都在下面遇到了问题。 “我这边只找到了郭勇，另外那一男一女找不到，听说是跑a栋去了。“ “这边也出了点问题，我这里只找到了两个蜂鸣器，还有一个不知所踪。“ 纹脸男擦了擦沾血的匕首，有点苦恼，没想到这一趟任务竟然这么多纰漏。跑掉的那两人倒也好说，竟然清理了b栋，纹脸男也不介意把a栋也带着一同清理了。 问题是那颗蜂鸣器。 要是让这边的政府找到了，提前终结危机倒也是小事情。最怕的就是凭借着这个失踪的蜂鸣器，要是找到什么和大小姐相关的蛛丝马迹那就完蛋了。 到时候，东瀛政府肯定是不会为大小姐站台了，甚至为了平息这边的怒火，他们一整个组织都有可能被推出来。 “我知道他们去哪里了，还有那颗蜂鸣器也一样，“突然厕所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听声音纹脸男也觉得很是熟悉。 “他们刚刚从我的手上抢走了蜂鸣器逃到对面a栋去了。“纹脸男定睛一看，原来是林毅这只丧家之犬。 “看见你是真的太好了，大小姐怎么样，任务完成了，我们什么时候撤离。“看见了这群光头，林毅好像看见了亲人一样，尤其是在权力斗争中败给了叶倩梅之后。 此时林毅看见众光头差点眼泪就忍不住流了出来。 “大小姐很好，我们也即将撤离，但是。“纹脸男停下了手中的擦拭动作，缓缓向林毅那边走过去，”我们是我们，你是你，不要混为一谈。“ “你这是——“ 林毅的话戛然而止，他很奇怪，明明自己的话都还没有说完，怎么就发不了声呢。低头一看，林毅这才发现，一把匕首从自己的喉咙刺入。 鲜血涌进了气管，林毅当然发不了声。 睁大双眼，林毅捂住自己的喉咙试图止血，但是最后还是缓缓向身后倒去。抽刀而出，纹脸男继续他擦拭的动作，再也没有多看一眼地上的林毅。 “走，我们去a栋。“ …… a栋，十层。 在欧阳筱的剧烈挣扎下，刘宇轩好不容易才把欧阳筱的外套脱掉。身下的触感，甜腻的香气，无一不让刘宇轩迷醉发狂。 可就在刘宇轩想要进一步行动的时候，动作却被人生生打断了。楼梯间的大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 “你在干什么！“ 第53章 天下乌鸦 就在刘宇轩进行到最关键的一步时，身后的楼梯间大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看见刘宇轩的动作，那人似乎很是生气。 “你在干什么？” 一声怒吼之后，那人一脚把压在欧阳筱身上的刘宇轩踹开。在动手之际，那突然闯入的人也不忘将欧阳筱唯一的一件外套从刘宇轩手上夺下来。 没有了刘宇轩的压迫，欧阳筱瞬间轻松不少。喘过气之后，欧阳筱这才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探险队的队长萧清风。 这个时候他来十层干什么？欧阳筱还以为是刚刚的hr小慧去而复返把自己救了，但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萧清风救了自己。 毕竟作为探险队的萧清风，实在是没有什么理由往第十层，这个用来隔离观察新成员的区域里跑。 难不成刚刚在二层，萧清风就看出了刘轩宇这胖妞贼心不死，故意跟踪上来好制止刘宇轩的恶劣行径的？ 想到这里，萧清风恰好看了过来十分配合地朝欧阳筱这边笑了笑。哪怕是身经百战的欧阳筱也忍不住老脸一红。 要是放在平常，欧阳筱不介意和萧清风选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深入交流。但是现在不行，现在欧阳筱最重要的任务是取出蜂鸣器。 丧尸就在自己楼上，如果此时蜂鸣器其中，势必会惊动丧尸。那到时候虽然是能够完成马志强的任务，但是欧阳筱自己也会被丧尸撕碎。 “好你个刘宇轩啊，你当你姐的话是耳旁风是吗，竟然贼心不死胆大妄为，趁着隔离观察期上来是吧。” 说着说着，萧清风实在是气不过，上前对着刘宇轩的后脑勺又是补了一掌。完了以后这才拎起刘宇轩后脖子的衣服，往楼梯间那里走去。 “要么，你现在就自己离开，要么，我就去你姐那告你的状，让你姐来揪着你离开。” 楼梯间里面传出萧清风的大声呵斥，过了几秒之后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看来刘烟雨在刘宇轩那胖妞这已经是积威甚久了，只要提到刘烟雨的名号，那胖妞就丝毫不敢有怨言只能乖乖听话。 好似在确保刘宇轩离开，萧清风一直待在楼梯间里面并没有出来。知道欧阳筱在第十层这边已经完全听不见刘宇轩那沉重的脚步声之后，萧清风才在外面推门。 只是门只被萧清风推了一半就推不开了，从半开的门缝中间看去，原来是欧阳筱在里面顶住了楼梯间的大门。 “欧阳筱？”萧清风在门后以疑问的语气喊出欧阳筱的名字，似乎在询问欧阳筱为什么顶着大门不让自己进。 明明刚刚才救了欧阳筱，而欧阳筱这样防备的态度让萧清风很是不爽。 “清风哥，我现在没有穿衣服有点冷，你能不能把我的外套递给我呢。” 没错，直到现在欧阳筱的外套都还在萧清风的手里。因为一丝不挂的原因，此时欧阳筱只能缩在门口，一边顶着大门一边把手伸出来，希望门那边的萧清风能够把衣服递给自己。 “是我考虑不周了，没问题，我这就递给你。”虽然萧清风嘴上答应着，但是外套却没有直接递到欧阳筱的手上。 而是直接将衣服挂在楼梯间大门的门把手上面，而且还是朝外朝萧清风这边的门把手。如果欧阳筱想要拿到衣服，则必须要将半个身体探出来，这样手才能够到外面的这件外套。 如果这样做了，欧阳筱就没有余力在顶着楼梯间的大门了。 但是欧阳筱没有其他选项，这是她唯一的衣服了，她必须要去拿。所以欧阳筱只能赌了，赌萧清风足够绅士，不会趁人之危。 然而欧阳筱赌输了，自己才刚刚把手伸出去，这楼梯间的大门就被萧清风撞开了。 到头来，欧阳筱既没有拿到衣服，也没有把门顶住。 因为自己光着的缘故，在萧清风进来的时候，欧阳筱为了避免尴尬只能往后退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尽量遮住自己的重要部位。 “你没事吧。”萧清风最后还是进到了第十层，手里拿着欧阳筱唯一的衣服，顺带还带上了楼梯间的门。 好像是读不懂欧阳筱的肢体语言一样，萧清风看着在角落缩成一团的欧阳筱竟然还往前走。直至走到跟前了萧清风还不罢休，还对欧阳筱动起了手。 “欧阳筱你没事吧，刚刚刘宇轩那小畜生有没有弄到你哪里了。”原来是担心我刚刚有没有受伤，欧阳筱稍微放心了些。 但是也没有完全松懈，因为萧清风此时的动作有点不太老实，他正在试图掰开欧阳筱用来挡住重要部位的手。 或者他也只是担心我这下面有没有受伤，尤其是欧阳筱大腿根部至今还残留了林毅用a4纸留下的伤痕。 可能是他看到了那里的伤口，也许也没有恶意。 欧阳筱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脑子抽了什么风，竟然开始为萧清风辩解了起来。或许在女人的视角里面，帅哥干什么都是对的，都是可以原谅的。 手上的力道稍微一松，就瞬间被萧清风掰开，欧阳筱完美的躯体就这样展现在萧清风的眼前。完美的身材，让萧清风也是为之一怔。 可就是下一刻，萧清风就回过神来。回过神来的萧清风并没有后退，也没有为自己刚刚那鲁莽道歉。 而是像一只出笼野兽一样，猛地扑倒欧阳筱，就像刚刚刘宇轩做的那样。甚至在扑倒欧阳筱之后，萧清风也像刚刚刘宇轩一样，在闻嗅吸食欧阳筱的体香时发出哼唧哼唧的声响。 或许欧阳筱早该明白了，天下男人都一个样，无论帅的丑的，胖的瘦的。趁着萧清风在感受欧阳筱体香失神的瞬间，欧阳筱双脚发力吧萧清风蹬开出去。 “萧清风，”趁着自己和萧清风拉开了距离，欧阳筱抓紧时间质问，“你这样做，就不怕我告到刘烟雨那里去吗？” “我告诉你，她可是标准的女权主义者，她肯定容不下你这样的禽兽。” “哈哈哈哈——” 然而听见了欧阳筱的威胁，萧清风并没有惊慌，反而开始放声大笑。 “你跟她说有什么用，一群懒惰愚蠢贪心又自私的女拳主义者。”萧清风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缩在墙角的欧阳筱倒也不着急。 “她们只想享受利益，却不想付出任何东西，要是没有了我们，她们谁愿意外出冒险收集物资。”萧清风顿了顿，“与其说我这是偷偷上来的，倒不如说是她们默许的。” “毕竟，狼群只有喂饱了才能被驯化成狗啊。” “狼群？”忽然间，欧阳筱有种强烈预感，不好的预感。 “没错，我吃肉，探险队的其他弟兄们也得喝口汤不是。”萧清风歪嘴邪笑，将欧阳筱的衣服送到鼻翼下方肆意吸食，眼睛微眯细细感受欧阳筱残留的体香。 “真香啊，”将衣服扔到一旁，萧清风缓步走向欧阳筱，“所以我们要赶快咯，后面还有弟兄们等着呢。” “嗡嗡嗡。” 忽然，一阵蜂鸣声突兀地响起，因为在场的就只有欧阳筱和萧清风两人，所以这蜂鸣声就异常的明显。 “哟，还在装呢，自己都先开始玩起了玩具了，怪不得别人都说越漂亮的女人越是骚。” 玩具？感受着下身的震动，欧阳筱当然知道这可不是什么玩具啊，这是死神索命的铃声。 又一个十五分钟过去了，蜂鸣器启动了。 第54章 狂暴尸潮 “咚咚咚——” 原本想要扑向欧阳筱的萧清风停了下来，侧耳细听，“这个是，脚步声。哼，小妞看来你真的好魅力啊，我的那些小弟好像都忍不住了。“ “我们得快点了，可不能让我那群小弟久等啊。“萧清风轻易地就将欧阳筱扑倒，嘴巴紧贴着欧阳筱的耳边，口里喷涌的热气让欧阳筱作呕。”你看我是不是一个好大哥啊。“ 萧清风分不清，欧阳筱可听的真切啊，这明明是来自头顶上的脚步声，这可是丧尸的脚步声啊。 “砰——“ 可能是萧清风过于激动了，也可能是阻隔太多导致声音传到十层的时候已经变得太小。萧清风竟然忽略掉了众多脚步声中，大门轰然倒塌的声响。 来不及了！ 欧阳筱惊慌，不断扭动身体试图摆脱萧清风的钳制，然后躲起来。然而萧清风怎么可能让送到嘴边的鸭子飞走呢，将欧阳筱的双手反扭压在身下。 男女的力量差距实在太大了，欧阳筱终将是被制服。 完蛋了。 欧阳筱开始绝望，现在她只希望萧清风的动作能够快点，给自己多留下哪怕一秒的避难时间。可是欧阳筱的希望是注定了要破灭了，看见欧阳筱放弃了挣扎，萧清风决定了慢慢享用。 这位好大哥最后还是决定牺牲自己小弟宝贵的欢乐时间，来换取自己尽兴的玩乐。 眼前美人在身下，萧清风再也忍受不住了，舔了舔嘴唇，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好好尝尝欧阳筱的滋味了。可就在这个时候，萧清风感觉自己身子一轻，好像飞了起来。 这种感觉萧清风很熟悉，但是此时却十分奇怪，明明自己还没有开始动，连进都没有进去怎么就没了呢。 自己应该没有这么敏感才对。 一阵温热自额头流下，萧清风擦了擦，是血。然而这就是萧清风在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个场景了。 虽然来得是晚了点，但是马志强好歹还是及时到了，用手中的撬棍挥出致命一击，再一次救了欧阳筱。 刚刚在楼梯间的时候，马志强已经看到了，身后十一层的丧尸开始暴动。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马志强牵起欧阳筱的手就要往厕所里面躲。 可是出乎马志强的意料，欧阳筱竟然挣脱了自己的手。欧阳筱此时站在原地，双腿微微夹住。 “蜂鸣器还在里面。“ “啧。“马志强没想到，距离欧阳筱混入多善网络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了，竟然还没有把蜂鸣器拿出来。 时间紧迫，多说无益，马志强也没用功夫在这里掰扯欧阳筱的失误。既然你自己不拿出来，那我就自己来。 马志强干脆地蹲下，手指伸入，一下就将蜂鸣器拿了出来。 “走吧。“随手一扔，马志强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将蜂鸣器藏好，丧尸现在随时都有可能破开楼梯间的大门，现在最要紧的应该是躲进厕所。 像叶倩梅那时候一样。 迈出两三步之后，马志强回头，欧阳筱还是没有跟上来。而是站在原地，双腿紧紧夹住，混身都在颤抖，好像在极力忍受着什么。 没有办法。虽然马志强很想就这样把欧阳筱仍在原地就这么离开，但是人家好歹是帮过你的，道义上不允许马志强这样做。 “哎，你真的是。” 马志强只能感叹了一句，便回头把欧阳筱扛在肩上。 “衣服，”或许是马志强的肩膀实在太硬了，硌得欧阳筱回过了神来，看着地上依然被萧清风握在手中的外套，焦急说道，“我的衣服。” “啧。”或许是害怕欧阳筱在自己的肩膀上面乱动，又或许是出于别的目的，马志强还是蹲下身把衣服也带上，“这次能走了吧，大小姐。” 可能也是意识到自己现在在马志强眼中确实是一个大麻烦，欧阳筱并没有在多说，点了点头拍了拍马志强的背，示意马志强现在可以走了。 为了减少马志强的负担，欧阳筱将身体紧紧贴在马志强身上，减少晃动。感受着马志强宽阔的肩背，一时间欧阳筱竟然感觉到无比的安心，明明丧尸致命的危险就在一墙之隔的外面。 从下方，看向马志强的后脑勺，连欧阳筱自己都不知道此时自己看向马志强的眼神里面多了点东西。 马志强一脚把厕所门踹开，进到厕所之后，连肩上的欧阳筱都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就将手里的撬棍打横塞进门把手里面，将厕所门死死拴住。 把门关好了，马志强这才把欧阳筱放了下来。可是，虽然马志强把欧阳筱放了下来，但是手里的动作却还是没有停下来。 打开厕所洗手池的水，马志强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连同欧阳筱的外套一起放了进去。两件衣服完全浸泡在水中。 “来穿上。”马志强把欧阳筱的外套拿了出来，并没有拧水，外套的下摆一直在滴水，水流如注。欧阳筱接过了衣服，但是因为已经完全浸湿了，现在根本没法穿。 “湿透的衣服穿在身上，可以有效地阻止体温的散发。“看见欧阳筱还在犹豫，马志强只能进一步解释道。一边说，马志强一边从里面把自己那件黄色的外卖短袖捞了出来穿在身上。 “但是这个方法奏效的时间比较短，水会在体温的影响下渐渐升温，到时候还需要再浸一次水就是了。“ 然而，似乎是彻底浸湿了的外套并不好穿上身，而且湿透的衣服搭在身上即重也不舒服，所以欧阳筱直到现在还在犹豫。 “砰！“ 一声巨响，欧阳筱立马回头，还以为是丧尸要闯进厕所。不厕所门依旧关闭着，刚刚只是马志强躲进隔间之后关上隔间的造成的声响而已。 “穿好了衣服再进来。“ 一而再再而三的磨叽，让马志强彻底失去耐心。并没有等欧阳筱准备，马志强就独自躲进了隔间。 “砰！“这次不是马志强制造的噪声了，欧阳筱回头，看见厕所大门被人推了一下。所幸有马志强的撬棍，门并没能推开。 “欧阳筱我知道你在里面，“是萧清风，欧阳筱反应过来，没想到吃了一闷棍的萧清风这么快就醒了，”求求你快开门，让我也进去躲躲，丧尸快进来了。“ “不能开。“隔间里面，传出马志强的声音。因为有隔板的阻隔，所以在欧阳筱听来此时马志强的声音变得有点瓮声瓮气的。 最后楼梯间大门一声闷响，伴随着惨叫，萧清风终于是死在了丧尸的嘴下。在死亡的威胁下，欧阳筱还是克服了不适感，麻利地穿上了自己的外套。 …… 十一层，纹脸男此时正站在已经被丧尸破坏了的楼梯间大门前，盯着楼下因为蜂鸣器的刺激而发狂的丧尸，一声不吭。 “已经搞定了。“ 身后两名小弟在擦拭着自己的小刀。 第55章 排队送死 十层现在在闹丧尸，然而多善网络依旧有人在前往十层的路上。无一例外，这几个前往十层的人全都是男人。 全都是萧清风手下，多善网络探险队的人。 “老杨，我们这样真的好吗。”男人们一边往上爬着楼梯，一边在交谈，其中有一个年轻小伙脸上似乎有点担心，“老大都还没有下来，我们这就上去了，他不会不高兴吗？” “哈哈哈~” 可谁知，年轻人的担忧在老鸟的耳中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时间，楼梯间里面回荡着男人们的笑声。 “老大之所以是老大，因为他教会了我们一个道理，”男人竖起了一根手指卖起了关子，年轻人也不着急，闭上的嘴巴仔细听，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字。 “那就是，放弃所有权，享受使用权。毕竟花几十万到租车公司里面买报废车，任谁来都会觉得血亏。” “没啦，说完了？” “说完了。” 可能年轻人的经历还是太少了些，即便聚精会神没有错过老鸟口中说出的一个字。但是直到最后，年轻人还是没能理解老鸟的话。 看着年轻人迷惑的样子，还是有人看不下去了，笑着给年轻人解惑。“他的意思是老大不会介意的，如果上去之后老大还没有完事，站在一边等着就好了。” 有了一就会有二，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兴奋的样子根本就不像在为年轻人解惑，倒是像在炫耀自己的资历一样。 “不过有可能老大一次都还没有过瘾的，很有可能在轮到我们的时候他会插队。” “是的，老大有点爱干净，只要别让他最后一个刷锅就成。趁老大休息的空档，你顶上老大也是不会介意的。” “一次都还不够吗？”年轻人惊讶，这么多人，那得弄到什么时候啊。 “开玩笑，”老鸟拍了拍年轻人的后脑勺，“刚刚在二层你也不是没有看到，那小妞，那脸蛋，那身材，要是你，你一次能够？” “要是轮到你，你怕不是连棍带蛋全部塞进去。” “那倒是。”面对老鸟的嘲讽，年轻人不但没有恼怒，反倒是和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哈哈哈。” 因为期待，众人没用多少时间就爬到了十层。但是楼梯间大门实在太窄，并不能容纳所有人同时通过，一时间十层外面的楼梯间堵满了人。 大门打开，一阵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走在前面的几个老鸟不由得眉头一皱，心里暗暗嘀咕。 “怎么回事，难不成那小妞还是个雏？”但是随即，老鸟又推翻了自己心里的猜测，“但是即便是个雏，这血腥味也太夸张了点吧。” 虽然内心疑惑，但是在欲望的驱使之下，男人们还是穿过了大门走到了十层里面。走进了第十层，老鸟瞬间就明白了血腥气的来源。 扑面的血腥气，是来自自家队长萧清风的。此时萧清风已经被丧尸开膛破肚，扔在厕所门口，就在楼梯间大门的不远处，这血腥气能不重吗。 恐惧瞬间袭上老鸟的心头，因为在不远处的厕所门口，不单单有萧清风的尸体，还有一堆丧尸。看着那丧尸的数量，老鸟估计恐怕几乎十一层所有的丧尸都下来了。 “快跑，有丧尸！”老鸟想跑，但是后面的人根本不清楚前面发生的状况，还一个劲地往前挤。此时的老鸟万分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抢着排第一呢，明明后面也能分到一杯羹。 此时，老鸟无处可逃。 尸群瞬间将走在前面的男人们淹没。即便前面的人都已经发出凄厉惨叫了，处于后方的人都还不愿散去。 心中欧阳筱的身影浮现，他们现在只想好好尝尝欧阳筱的味道。 于是可笑滑稽的一幕出现了，前面的人都已经命丧丧尸嘴下了，但是后面的人却还在埋怨怎么不走，白白耽误自己的快乐时光。 直到前面的人都死光了，后面的这才终于看到了丧尸群，这个时候第一个遭遇丧尸的老鸟都已经快要在病毒的影响下尸变了。 没有了前面人的阻隔，丧尸轻松就抓到了排在后面的那几个男人。只有少数一两个小机灵，看见情况不对果断转身，这才暂时逃过一劫。 “组长。” 此时，加利水的光头们正藏身在十一层楼梯间的转角处，冷静观察刚刚发生的一切。如此大量的丧尸全部都突然往十层转移，即便是纹脸男的小弟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这恐怕是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了原本在十一层的丧尸，把它们都往十层里面带。而且很有可能，这个刺激丧尸的东西，就是加利水远东总部提供的蜂鸣器。 “嗯，我知道。”纹脸男应了一声，他自然也是知道的，没有蜂鸣器丧尸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反应，“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回收这个蜂鸣器。” 就在这个时候，位于十层的蜂鸣器终于停止了工作。失去了蜂鸣器的刺激，大部分丧尸只能向着现在唯一发出声响的地方去。 也就是，刚刚逃跑的那两个多善网络探险队的小机灵鬼。 丧尸如潮水，向低楼层退去。十层现在仅剩下少数几个丧尸，因为位置靠里没能捕捉到探险队幸存者逃亡的声音，所以被留在了第十层。 “真是天助我也！”纹脸男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真是多亏了那两个小机灵鬼帮自己引走了大部分丧尸，“因为人多容易惊动剩余的丧尸，你们先去下面那几层，把人清理掉。” “我自己回收蜂鸣器，之后我再赶上你们。” “是。” 光头们决定分头行动。 纹脸男小心打开楼梯间大门，尽量不发出声音。虽然进门就看见了两三只丧尸，但是纹脸男经验丰富，压低声音放慢动作，竟然也没有惊动到眼前的丧尸。 越过丧尸，纹脸男一眼就看见了自家的蜂鸣器。它正明晃晃躺在面前的办公室地板上。纹脸男嘴角微扯，并不着急，保持着缓慢的速度缓缓向蜂鸣器靠去。 于此同时，在厕所的马志强和欧阳筱两人正趴在门缝中间听。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小了，应该是丧尸都已经冷静了下来。 是时候出去了。 马志强轻轻地将闩在门把手上的撬棍拿了下来。 第56章 丧尸无法看见的人 “救命啊！” “救命啊！” 刚刚从第十层逃出来的两个小机灵鬼像是疯了一样，在楼梯间边跑边叫。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墙壁太厚的问题，一时间竟然没有人理会这两人。 眼看身后的丧尸就要追上，看来小机灵鬼要变小倒霉蛋了。 可是尽管每一层都没有人回应他们，这两个小机灵鬼也没有打开各楼层的门进去求助多善网络的其他人，而是直奔一层大堂。 他们的目标是要离开这栋大厦。 一路连滚带爬，终于是来到一层楼梯间的大门前。两人迫不及待就要拉开大门，可手用力大门还是纹丝不动。 两人定睛一看，在他们中间有一只手伸了出来，抵住了大门。回头看去，那只手的主人是一个光头。 “你在干什么，丧尸要来了，还搁着开玩笑呢，不要命啦。” 然而光头似乎听不懂两人的呵斥，既没有松手，也没有回话。面带微笑，一直保持了抵门的姿势。 而且，这多善网络的两人看着光头的微笑，越看越是觉得这光头好像在嘲笑自己一样。 “说话啊，哑巴了？” 时间紧迫，两人现在根本没有功夫再和光头掰扯。互相确认了眼神，两人决定合力拉门，强行打开大门。 就不信了，两个人的力量还比不过这个光头一个人的力气了。 然而，在拉门之后，两人傻眼了。他们两个合起来的力气，还真比不上眼前这个光头一个人，面前通向外界的大门依旧是纹丝不动。 不过也是，直到昨天，两人都还是天天坐在办公室的白领。既没有锻炼的习惯，工作也不是需要用大力气的工作，两人的力气当然是比不上经过专业训练的光头了。 “吼——” 丧尸的动静近在耳边，两个机灵鬼回头，在楼梯的转角处丧尸已经露出了头。不过大厦一层往二层走的楼梯都特别长，或许还有点时间能剩下来。 “你也看到了吧，”强行掰过光头的头，和丧尸四目相对，“再不走，咱们都要死在这。” 可光头还是没有说话，依旧顶着大门，不允许任何人离开。 虽然一层往二层去的楼梯是比别的楼层长不少，但是也没有长太多，丧尸在眨眼之间已经来到了跟前。 “要死，也是你先死！” 虽然丧尸已经到跟前了，但是两人并没有放弃。按道理来说，身后这光头比起自己来更加靠近丧尸，按照他们探险队掌握的知识，丧尸会优先攻击靠他他们的人。 也就是说，光头此时在丧尸眼中应该是优先攻击对象。那么在面对丧尸的攻击，两人就不信了那光头还能这么硬气死撑着不开门，到时候他俩就可以趁机打开大门逃出生天。 然而，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之下，那丧尸的爪子竟然越过了光头，抓向了自己。 “怎么会？”两人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丧尸不会攻击光头。甚至还绕过了光头，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攻击自己。 “为什么它不会打你……” 直到眼睛被吃掉，两人脑海里面依旧还在问。可是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到一个盲点，明明丧尸是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可这光头又是怎么做到绕过丧尸来到自己身后阻止自己离开呢？ …… 十层，多善网络的新成员隔离区域。 因为丧尸都被引走了，剩下的丧尸哪怕只有一只手也能数得过来。纹脸男自然是轻而易举地就拿到了那颗蜂鸣器。 本来拿到了蜂鸣器的纹脸男都要离开去和自己的小弟汇合了，就是离开的时候，多看了一眼旁边被开膛破肚的萧清风，脚就挪不动了。 萧清风死亡的姿势是半趴在在厕所门，双手握成拳头，好像在敲门。当时可是丧尸狂暴的时候啊，在这种紧急情况下，是个正常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讲礼貌去敲门的。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在紧急情况下，哪怕厕所有人也会直接硬闯。 除非一种情况。 厕所被反锁了，没法强硬推开，需要哀求里面的人开门。 “也就是说，现在厕所里面有人。”纹脸男把蜂鸣器重新放回衣服兜里，手伸进内衬的口袋里面，捏了捏里面的匕首。 纹脸男弯下腰，压低脚步往厕所，往萧清风的尸体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马志强带着欧阳筱推开了厕所门。因为提前有做心理准备，马志强没有用很大力气，外面的萧清风也只是慢慢顺着门滑了下来。 可只是种程度的噪音，也引得周围的丧尸纷纷侧目。一时间，马志强和纹脸男都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准确来说，是不敢乱动。 在看到了马志强的那一瞬间，纹脸男就确定了，眼前这两人就是自己之前在马公益办公室电脑上看到了那三人中的两个。 马志强和纹脸男对上了眼，且不说此时纹脸男在摸刀的动作了，光是那眼神，马志强就能看出腾腾的杀气。 三人都安静得十分及时，丧尸也只是看了看，发现并没有更多的噪声，也就重新转过头去。 “走，慢慢走。”看见丧尸安静了下来，马志强在欧阳筱耳边轻声说。无论眼前的纹脸男是不是真的心怀恶意，尽快远离准没错。 只是速度不能太快，以免制造太多的噪音，刺激到丧尸。不过马志强心底还是有些奇怪，眼看着纹脸男衣服也没有湿，那些丧尸怎么就感受不到他的体温呢。 “关于丧尸，他肯定掌握了我们不知道的信息。“ 但是那都是后话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远离眼前这个凶狠的纹脸男。就在刚刚，马志强和欧阳筱才刚往后退，那纹脸男就跟了上来。 而且动作十分大胆，纹脸男的行进速度比起马志强他们来说要快上一倍都不止。然而丧尸却好像瞎了一样，对纹脸男视若无睹。 马志强也试着加快速度，不求能够远离纹脸男，起码要和纹脸男保持一致的速度。但是这边马志强才刚加速，那边丧尸就看了过来。 吓得马志强立马放慢了步伐。 马志强和纹脸男之间的距离，因为刚刚马志强的大胆尝试，大幅缩短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哈嗤——” 可能是因为湿哒哒的衣服实在太难受了，欧阳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就连刚刚萧清风尸体滑落的动静都能引起丧尸的注意，更何况欧阳筱的喷嚏了。 虽然十层剩下的丧尸已经不多了，但是只要纹脸男稍微配合，就能和丧尸形成包夹之势。到时候，马志强两人将无处可逃。 纹脸男笑了笑，放慢了脚步，让受到刺激的丧尸走在前面。自己则是绕到另外一边，围堵马志强和欧阳筱。 ”你逃不掉了。“ 为了避免发出声响刺激丧尸，纹脸男只是做口型并没有发声。纹脸男不在意马志强是否读懂了自己的唇语，因为无论怎样，此时在纹脸男眼中马志强和欧阳筱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第57章 自投罗网 “姐，姐。” “完蛋了，姐。” 大厦a栋七层，胖妞刘宇轩没有敲门就推开了多善网络总负责人刘烟雨的大门。透过大门往外看去，多善网络几乎所有人全都聚集到第七层来。 也怪不得探险队的那两倒霉蛋怎么敲都没有人回应，原来人都到这里来了。而且，多善网络还真不愧是女拳公司啊，此时聚集在七层的全都是女性，应该都是之前和刘烟雨有勾结的员工吧。 “现在外面都是丧尸，我们被困在七层了。” 然而面对刘宇轩的无礼，刘烟雨并没有斥责，只是确保刘宇轩切实把门关上之后，刘烟雨才继续手里的工作。 “不是我们被困在七层。”刘烟雨一边说着话，手上的活还没有停下，“是她们，被困在七层了。”听到这话，刘宇轩这才发现，自家姐姐此时并没有在处理安全区的事务。 此时的刘烟雨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姐，难道我们不试一下反抗吗，说不定能行。”刘宇轩看着外面，似乎在担心外面各位安全区的成员。 可只有刘烟雨才知道，这家伙哪里是在看其他安全区的成员。刘宇轩分明是越过了所有人，目光落在了楼梯间的大门上，她此时正担心自己能不能尝上欧阳筱的味道。 刘烟雨也不知道，欧阳筱哪里来的这么大魅力，无论是萧清风还是刘宇轩，亦或是探险队的其他人，竟然在见过欧阳筱一面之后，竟然都如此念念不忘。 “反抗？你想怎么反抗？”听到刘宇轩的话，刘烟雨也不忙着收拾了，走了过来拉开窗户前的百叶窗帘，“就凭她们怎么反抗？” 透过窗户往外看去，虽然七层现在还没有丧尸进入，但是外面的一众成员们早已经乱作一团了。尤其是那位叫小慧的hr，正嚎啕大哭肆意散播恐惧的情绪。 现在七层的防御措施，除了刚刚进来前，刘宇轩从厕所保洁室拿来的拖把闩住门把手以外，就没有了。 “刘宇轩你给我记住了，极端女权说白了不过是我们挣钱的手段而已，只有观点足够极端才能吸引人支持我们，这样我们才能有钱挣。” 就在刘宇轩透过百叶窗帘观察外面的时候，刘烟雨早已经收拾好东西了。要带走的行李现在被刘烟雨放在一边，此时她人正费力地推开她那实木办公桌。 “但是，正因为我们的观点太过于极端，所以能被我们吸引过来的人，不是蠢就是坏，这些人啊难有大用啊。” 不知不觉间，刘烟雨已经推开了那张实木办公桌，桌子底下竟然还藏着一扇暗门。那个是大厦开发商设置的消防安全层的入口。 因为是消防安全层，大厦的物业根本就没有上锁。刘烟雨稍微一用力，就将暗门拉开了。 “难怪姐姐刚刚会这样说，”看着被打开的暗门，刘宇轩心中暗想，“原来姐姐早就已经安排好了退路。” 背上行李，刘烟雨顺着暗门里面的楼梯就爬了下去。正当刘宇轩以为自己姐姐就这样跑了的时候，暗门下面自家姐姐又爬了回来。 刘烟雨从暗门里露了一个头出来，“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刘宇轩也想走啊，但是看了一眼外面，转念一想，要是姐姐走了自己留了下来，那这安全区不就是自己天下了。到时候刘宇轩在这大厦安全区里面，那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还是想试试，能不能顶得住。“最后刘宇轩还是拒绝了自家姐姐。 人在暗门里面刘烟雨看着刘宇轩眼睛微眯，她这个当姐姐的哪里不知道刘宇轩心里在想什么，哪怕是刘宇轩只是稍微抬屁股她刘烟雨都能猜出接下来是大的还是小的。 但是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自己做的决定那就自己负责吧。刘烟雨只是刘宇轩的姐姐，不是她的父母，刘宇轩要送死刘烟雨也拦不住。 况且刘烟雨也不打算拦。 “那好，等下你帮我把桌子推回去吧。“ 刘烟雨再次钻进了暗门中，不过这次她还把暗门带上，再也没有回来。在刘烟雨走后，刘宇轩也听话地把桌子推了回去。 一边推，刘宇轩已经在畅想自己今后堪比土皇帝的安全区生活了。刘宇轩决定，在这波尸潮过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尝尝欧阳筱的滋味，要尝到腻为止。 “各位听我说……“事不宜迟，刘宇轩立马推开办公室的门，试图安抚众人的情绪。丧尸说白了就是一具会走动的尸体，刘宇轩就不信了，自己这么多人还顶不住这群没有灵智的东西？ 而刘烟雨这边，背着行李已经走出了暗门后面的楼梯来到了大厦六层的消防安全层。没有丝毫的停留，刘烟雨继续走，离开第六层，开始往第五层走。 之前，刘烟雨自己听隔壁加利水老板林毅说过，这消防安全层的出口应该在第五层的厕所。原本刘烟雨对于林毅说的消防安全层也是半信半疑的，但是当她推开桌子看到暗门的时候，也不得不信了。 现在估计整一个大厦a栋，也就自己这个多善网络有人，也就是刚刚自己待的第七层。所以说，丧尸很大概率现在被她们吸引到第七层的楼梯口。 所以现在是一个好机会，刘烟雨可以用所有人当诱饵吸引住丧尸，自己就趁着这个空档从消防安全层绕到第五层去，然后离开大厦逃出生天。 因为没有通电，第六层里面一片漆黑，刘烟雨只能用自己的手机照明。利用手机微弱的灯光，刘烟雨看见不远处的前方就是通向第五层的大门。 “终于——“把手放在门上，被迫逃离安全区的刘烟雨现在心情竟然还有点轻松。”不用和那群傻子共事了。“ 正如刘烟雨所言，自己通过极端女权吸引来的，都是一些贪婪的酒囊饭袋。眼里只有利益，就连攫取公司资产的时候也不知道掩饰隐藏。 要不是刘烟雨在她们背后善后，她们早该东窗事发了。当刘烟雨发现问题的时候，已经晚了，自己要退出已经来不及了。 她们随便一个被抓，都会牵扯到自己，没有办法，刘烟雨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干。 “想来还真是多亏了这场丧尸危机了。“但是现在，刘烟雨终于可以安全退出了。放在门上的手用力，门推开了。 但是在门后面的，并不是刘烟雨渴望已久的自由。在门后面的，除了大厦五层以外，还多了两个光头。 刘烟雨不认识的两个光头。 “哈，还真有人从这里面走啊。“光头的口音十分奇怪。一边说着，光头还一边把手往自己衣服内衬里面摸，也不知道在摸什么。 第58章 乌合之众 “哈嗤！“ “哈嗤！“ 也不知道欧阳筱是不是身体虚，就穿了一下湿衣服而已就喷嚏不断。要是只打一个，马志强还能稍微挪动一下，让丧尸失去目标。 可现在，一连好几个中间都不带停的，尽管欧阳筱已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是那动静已经足够刺激丧尸的了。 “死心吧，别跑了，你们死定了。“ 纹脸男终于是绕了过来，站在马志强和欧阳筱的身后。衣服内衬里面的那把匕首现在也被纹脸男掏了出来，只不过手里的那柄寒光比一般的匕首长。 和前臂一样的刃长，覆土烧刃单边开刃，那纹脸男手里的是一把肋差。 “还真不嫌晦气啊。“马志强吐槽也不挑地方，面对前后两边的压力竟然还有功夫调侃纹脸男的刀，”随身带把剖腹自尽的刀也太不吉利了吧。“ 纹脸男动作一顿，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了，那是生气憋红的，就连刀尖都因为生气手抖而在颤抖。 看来这纹脸男还是挺在意自己的小刀子。 “我这个叫肋差，不一定是用来自杀的，愚蠢的支那猪！“纹脸男几乎是咬着牙齿说话的，”更多的时候，咱们的武士还会用来做贴身武器。“ “像这样！“ 小手一抖，纹脸男的肋差完全出鞘，看样子纹脸男应该是要马志强好好见识一下，肋差除了剖腹以外的其他用法。 然而看着纹脸男的架势，马志强都已经架好了撬棍了。但是面前的这纹脸男持刀才往前踏了一步，就停住了。 感觉到不对劲的马志强抬头看了看，发现原本在向着自己慢慢靠近的丧尸此时也停住了，眼睛越过了自己和欧阳筱看向了远处的纹脸男。 “くそったれ！“忽然一阵震动从衣服内衬的袋子传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启动了，纹脸男忍不住骂了一声。 被纹脸男回收的蜂鸣器恰好启动。 受到蜂鸣器的丧尸立刻躁动了起来，直接无视了马志强和欧阳筱两人直奔纹脸男而去。没有办法，丧尸可不讲理，特别是受到蜂鸣器刺激的丧尸。 纹脸男只能放弃大小姐的任务，暂避锋芒。看着纹脸男像个丧家犬一样，被丧尸追着走，马志强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这样被蜂鸣器救了。 毕竟刚刚欧阳筱打喷嚏的时候，自己心里连遗书都想好了。 …… 大厦七层，多善网络的众人依旧还是那个样子，混乱无序没有任何人能够组织起来防御紧紧只有一门之隔的丧尸。 现在，能保护她们的，只有横在门把手上面的那条拖把。 “姐妹们，听我说。“刘宇轩在送走她的姐姐之后，正试图将眼前的这帮女人动员起来防守丧尸。”丧尸只不过是一群会动的尸体，本身并没有脑子，我们一定可以战胜它们的。“ “你说的倒是轻巧。“刘宇轩吼过一声之后，这群女人并没有停止慌乱，反而哭喊得更大声了一点，甚至小慧还反过来责骂试图动员大家得刘宇轩。 “那可是丧尸啊，咬到可是会死人的，“此时的小慧状若癫狂，双眼发红像是一直被激怒的野兽，”我看你是不怀好心，害死我们好独占资源。“ 在小慧无中生有的污蔑之后，一众女人都纷纷转过头来指责刘宇轩。 之前在办公室里面，有姐姐刘烟雨的提醒，刘轩宇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即便这样，刘宇轩还是低估这群极端女权的难搞程度。 虽然是在用子虚乌有的罪名指责自己，但是好歹她们没有在哭闹了，刘宇轩认为情况还是往好的一面去迈步了。 “姐妹们，冷静一下，只要我们团结，即便是丧尸也不能击溃我们。“说着，刘宇轩从身后那一堆武器物资里面拿起了一把长柄尖刀，”为了证明我的赤胆丹心，我愿意站在所有人的前面。“ “好，你去吧，我在你后面给你加油。“ 还是这个小慧，她当着这个出头鸟在阴阳怪气刘宇轩。刘宇轩看着小慧那得意的表情，她从来没有觉得小慧人这么讨厌，今天是第一次。 “可以，“小慧也没有想到刘宇轩竟然顺势答应了下来，可听完后面的话小慧的脸又黑了，”但是之后我们收集到的物资你最后一个分，不单单是小慧，哪个没有参与防守哪个也最后一个分物资。“ “凭什么！“小慧梗直脖子侧着头，那激动的样子比起外面的丧尸都还略胜几分。 “对啊，凭什么！“众人也都跟着小慧一起对抗刘宇轩。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刘宇轩是什么大反派呢，绝对不会想到刘宇轩此时只是想要将大家组织起来保卫家园而已。 看着眼前这怒目圆睁的歪瓜裂枣，刘宇轩终于是想起了自己姐姐临走之前对自己的警告：“她们就是些贪婪且愚蠢的乌合之众，不堪大用。“ 看着沉默的刘宇轩，这帮女人竟然开始笑了，有的人甚至相互击掌，好像在庆祝自己再一次打败了敌人。 这成了击倒刘宇轩的最后一拳。 “好好好，“刘宇轩连说三个好字，每说一次脸就黑上一分，”那我自己去这总行了吧。“ 刘宇轩看清楚了，这一大帮子女人并不是害怕，这群人只是想不劳而获，就是想不履行义务的同时享受权利。 但是脏活累活总得有人去干，要不然这里面的人都得等死。刘宇轩也不是没有考虑过那个暗门，但是刘宇轩实在是不想将暗门暴露在这帮人眼前。 要是以后，自己实在受不了了，大可以像姐姐刘烟雨一样偷偷溜走。至于丧尸，刘宇轩则对自己很有自信，早些时候面对马志强都能把人吓走，几只丧尸而已，总不可能应付不了。 况且刘宇轩自己手里还拿着武器呢。 这才刚出门，身后在安全区里面的那帮女人竟然就开始弹冠相庆。明明刘宇轩是为了安全区着想才冒险外出的，但是她们却表现得像是成功反抗了压迫。 刘宇轩摇了摇头，将脑里面杂七杂八得念头清空，正要认真面对丧尸的时候，却发现七层外面得楼梯间竟没有一只丧尸的踪影。 回头看了看身后仍然在庆祝的众人，刘宇轩决定把这消息压下来。 “不想付出就想收获，天下哪有那么多空手套白狼的好事。“ 刘宇轩决定自己先去探索一番，将找到的物资全都藏起来自己享用。 至于多善网络安全区行为规范？哼，从今天正式作废。 五层厕所，通向消防安全层的门前，加利水过来的光头们都在这里。 暗门打开，纹脸男从里面走了出来。 “好了都回到七层守着吧，虽然被桌子压住了但是好歹是借助丧尸的力量推开了，都搞定了。“ 就在刚刚，在十层时口袋里面的蜂鸣器响了，好不容易等到蜂鸣器停下时，马志强和欧阳筱早已经消失在纹脸男的眼前。 跟丢了两人，纹脸男只能按照之前制定的计划，通过暗门和丧尸打配合，一举将位于七层的幸存者全部清除。 “等会，“纹脸男叫住了一众小弟，”工作完成之后，你们先回去，然后告诉大小姐，原谅我的僭越，另外那两个人只能由我来代劳了。“ “组长，你这是。“小弟也明白过来了，纹脸男应该是找到了马公益电脑中剩下的两个人，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没能下手。 按照组里的规定，任务出了岔子就只能自己补救，要是没能补救，那最低的惩罚也要切一根手指下来。 纹脸男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点了点头，让小弟快去把人都清理掉。 可恰好的是，就是纹脸男这一下叫住了小弟，让往下走的刘宇轩和光头这一大帮人擦身而过。刘宇轩一直到大厦一层的大堂，都没能看见一个人。 直到来到大堂，这才看见马志强扶着欧阳筱离开大厦。自丧尸危机爆发已经过去正好二十四小时，虽然现在暂时停雨了，但是天还依旧是乌云密布的。 看着离去的欧阳筱，刘宇轩心里有点失落。正要回头，返回七层安全区，刘宇轩就想到刚刚那帮女人弹冠相庆的场景，那歪瓜裂枣尖嘴猴腮却想要躺着享受权力的丑恶嘴脸。 刘宇轩心理的不适差一点就要躯体化，引发生理的干呕。几乎是瞬间刘宇轩就做出了决定，她不回安全区了，她要出去，她宁愿冒险也要尝尝欧阳筱的滋味。 “你们两个，跑不掉的。“ 看着小弟离开的纹脸男，和目送马志强欧阳筱离开大厦的刘宇轩，两人竟然在不同的地方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相同地话。 （第一卷完） 第1章 它们只是生病了 虽然没有下雨，但是凌晨的水雾依旧让人寸步难行。雾气像一层薄薄的纱布，直接糊在人的眼前，即便是身前五米的地方都看不清。 只有透光率最强的红色灯光才能勉强穿透这浓浓雾气，此时一座巨大的建筑楼顶，红色灯牌已经连续亮了三十个小时了。 虽然说红色光的透过率最高，但是想要看清灯牌上面写的字还得要眯着眼，好费一番力气才行。 “南方军区医院。”灯牌上面如是写着。 “给老娘滚回去！”医院内，刚刚从急诊药房里面出来，危机爆发时正在值班的骨科护士长宁永恒回过头就朝着面前的一只丧尸来了一记左正蹬。 丧尸应声后退，宁永恒果断关上大门，并把药房门给锁上。虽然此时宁永恒手里拿着一篮子药，但是宁永恒脸上并没有松懈的表情，反倒眉头紧皱一脸严肃。 “宁护长，怎么样拿到东西了吗？”看见宁永恒出来了，身后一名身穿警服的女生走了上来，那人正是之前和肖振国一起值班的小叶警官。 原来当初大雨的那天晚上，前去支援107号公路的特大交通事故的肖振国和小叶警官也跟车来到了南方军区医院。 宁永恒对着小叶警官摇了摇头，“不行，按照咱们医院麻精毒放的管理规范，存放这类药物的是一个保险柜。” “打开保险柜需要两把钥匙，一把在值班护士身上，另一把在值班药师那里。”说着宁永恒把自己的那把钥匙拿了出来。 小叶警官还以为，能够打开这管制药物的保险箱，钥匙肯定十分与众不同，再不济也应该能明显和其他普通钥匙区分开来。 但是没想到，宁永恒拿出来的这条钥匙竟然这样普通，甚至和自己所里杂物柜的钥匙比起来都相差无几。 小叶警官联想到了自己入职一周，曾有幸看到过所长手上的那把枪支弹药保险柜的钥匙。那是一把六角钥匙，保险柜也是必须输入正确密码才能用钥匙打开。 那种钥匙的安全防护性能才足够，至于医院这种，小叶警官认为随便一个有心的人都能钻出漏洞，甚至配一条出来。 “这，好像和其他别的钥匙没有多大区别啊。”小叶警官压抑住心中的想法，尽量不让宁永恒看出来。 “对的，这也是我们院长故意的，”宁永恒松开了手，钥匙跌回去手里拿一串钥匙里。宁永恒甚至都还没有打乱，小叶警官就已经分不清刚刚看见的那条钥匙此时在宁永恒手里的是哪一条了。 藏木于林！ “确实这个方法在平常的时候是非常好的。“宁永恒把钥匙串放回了口袋里面，”但是在这个时候就很麻烦了。“ “而且还是在值班药师失踪的情况下，我们更加被动了，。“钥匙放了回去后宁永恒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药房门前，隔着门盯着里面存放药物的保险柜。 似乎宁永恒还不死心。 别说现在还没有找到值班药师的那串钥匙，即便找到了，没有值班药师的帮忙宁永恒他们根本没有可能从这一大串钥匙里面找到那条对的钥匙。 在找到钥匙串之后，只能一条一条的去试。但是钥匙错误，保险箱就会报警，从而刺激到周围的丧尸根本来不及几下哪条钥匙试过哪条没试过，彻底陷入死循环。 “走吧，缺了一把钥匙我们也拿不走东西，我们先回去看看他们那边怎么样吧。“似乎是看出来宁永恒并没有放弃的意思，小叶警官拍了拍宁永恒的肩膀。 向宁永恒暗示，没有钥匙这保险柜里面的药品谁都动不了，没必要冒险。宁永恒叹了一口气，终于是挪开了目光，往不远处的楼梯间走去。 两人沿着楼梯一直往下走，走到负三层这才推门出去。医院负三层，是太平间和储存药品和标本的冷库。 “小叶你们回来了。“看见两人回来了，肖振国的声音立马就从太平间里面传来。此时肖振国正逐个逐个把太平间的抽屉拉开来。 只是有的抽屉里面的尸体并没有按照规定套上裹尸袋，有套裹尸袋的肖振国在拉开抽屉的瞬间就会关上。 “怎么样。“宁永恒和小叶警官循着肖振国的声音走进太平间。进入到太平间后，就看到肖振国此时正站在正中间，聚精会神地盯着每一个打开的抽屉。 每当抽屉里面的尸体开始有所动作的时候，水肖振国都会连忙扑上前去，把装有有“复活“迹象尸体的那一格抽屉关上。 关上抽屉之后，肖振国这才朝进来的两人挥了挥手。 “一切正常，每一个都成功‘复活’。“复活两个肖振国故意咬字咬得很重，说话间肖振国又关上了一个抽屉。 太平间抽屉里面装着的，显然就是丧尸了，但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将丧尸都处理掉，而是通过低温抑制丧尸活性储存起来。 “我说宁护长啊，“说着，肖振国有关上了一个抽屉。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此时躺在抽屉里面的丧尸竟然扎堆苏醒，一时间忙得肖振国都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在它们头上来上一棍，然后扔掉，这样我们也不用耗费力气来管理啊。“直到肖振国把所有的抽屉都关起来，这才得到喘息的时间。 “要是能够腾出来这部分人手，说不定值班药师的那条钥匙我们早就找到了。“在确保了所有抽屉都关牢了以后，肖振国这才有时间坐下来休息。 “我说了没用，“宁永恒从肖振国面前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张纸，上面记录着丧尸从拉开抽屉到苏醒的时间。”这里廖教授才是主事人。“ 宁永恒看了看，这一天下来每一个抽屉都被人拉开关上不下二十遍了，每一次丧尸苏醒所需要的时间都在缩短。 要是再拿不到医院存放的镇静剂，这些丧尸终有一天会突破寒冷的限制，将医院里面的所有人都杀死。 “廖教授说了，在医学上认为的死亡标准是脑死亡，而它们能跑能跳的，显然就不符合脑死亡的标准。“宁永恒放下了手里的记录表，叹了一口气。 “所以，在我们眼中它们还没有死，也不是什么丧尸，它们只是生病了。而这里是医院，我们是医护人员，病人来了我们就给治疗，就这么简单。“ “宁护长！“和宁永恒一起值夜班的实习生用力推开了太平间的大门，推开门的时候还穿着粗气，显然人是跑着过来的。”医院外面来了两个人！“ 这是自丧尸危机爆发以来，医院第一次有别人找来。 宁永恒接过实习生递过来的平板，虽然上面有几条裂痕，但是也不影响观看医院大门处的监控。 从监控里面可以看到，那是一男一女。而且那女的好像病得不轻，已经陷入了昏迷，整个人都趴在了男人身上。 只是由于监控的清晰度有限，宁永恒并不能看清来人的脸。只能勉强分辨出，这不速之客的性别。 “麻烦了，“宁永恒眉头紧皱，”肖警官，可以麻烦你把人带过来吗？“ “带到这里来？“ 宁永恒点了点头。 “带到天平间隔壁的值班室，“说着，宁永恒抽了一条钥匙出来递给了肖振国，”把他们俩关到里面去。“ 第2章 强制隔离 “你们把我关在这里干什么，快放我出去啊。“男人在太平间的值班室里面怒吼，本来是想要来看病的，可谁知医院里面出来一个警察，拿着警棍二话不说就把人关在了这里。 “把我关起来没事，但是你们好歹找个医生来看看她啊。“ 来人正是从大厦逃出来的马志强和欧阳筱两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马志强让人家穿湿衣服的原因，人才刚刚走出大厦，都还没走两步，欧阳筱就发起烧来。 本来马志强也没有打算带着欧阳筱回家的，但是就在马志强开口说要和欧阳筱分道扬镳的时候，欧阳筱直接因为高烧晕倒了。 没有办法，马志强总不能见死不救。干脆送佛送到西，想着南方军区医院就在不远处，马志强直接就把人送到医院。 可没想到，人才刚进来就被关起来了。 透过值班室的窗户，马志强看到宁永恒四人围着桌子，桌子上面还放着一张地图也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医生？“听见马志强的话，宁永恒在地图上面画了个圈圈，一边嘲讽马志强，”别说是医生了，现在整间医院里面，连药师都找不出来一个。“ “现在医院里面的医务人员只剩下两个护士和一个退休做学术的老教授了，根本没有人能够给你看病。“因为是刚刚入职对着病患还怀有怜悯，跟着宁永恒值班的实习护士开口向马志强解释。 “不可能！“马志强激动大吼，医院没有医生骗谁呢，”你们骗鬼呢，现在哪家医院晚上不会安排医生值班急诊啊，再说了小感冒而已你们给点药，我自己都能治。“ “赵晓燕回来。“可能是马志强的失控惹怒了宁永恒，护士长把自己的实习生叫了回来，放下手底下的工作走到值班室窗户面前。 “第一，我们原来是有医生的，但是现在医生全被关在急诊诊室里面了，所以我们并没有骗你。“说着宁永恒竖起了第二根手指，”第二，谁说她得的是小感冒了。“ 说完宁永恒转身后头，继续去看桌子上面的地图，再也没有理会过值班室里面的马志强。 听着宁永恒的话，马志强顿时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末世中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对于医院里面没有医生，马志强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也没有太吃惊。 倒是宁永恒后面那一句惊到了马志强了。 “欧阳筱不是感冒？这是什么意思？“看倒在不远处处于昏迷状态中的欧阳筱，马志强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开始远离欧阳筱，”患的不是感冒难不成还是丧尸病毒？“ 然而，值班室外面没有一个回应马志强的疑问。本来实习生赵晓燕还想去解释的，但是却被宁永恒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一时间，太平间里就只剩下了冷库电机转动的声音。 沉默像沼泽，将马志强死死吸住无法逃离。马志强盯着昏迷的欧阳筱，身体不断往后缩直至抵住墙壁，退无可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马志强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暴起，“我和她的行程几乎都是一样的，既然我没有成为丧尸，那她也肯定不是丧尸啊。“ 依旧还是沉默，在停尸房里面没有一个人因为马志强的辩解而有所行动。 因为如果马志强确实没有说谎，自己和欧阳筱的行程是一样的，那么也就意味着马志强同样也有可能已经感染了。 正如之前疫情的经验一样，与其相信患者的嘴巴和行程码，倒不如相信患者隔离的结果。况且现在的丧尸病毒的潜伏期并没有那么长，最多十分钟就能被完全感染了。 所以，无论马志强现在说什么，宁永恒都绝无可能将马志强放出来。即便放出来了，在如今缺少药物和器械的情况下，也没法确定欧阳筱究竟是感冒还是感染丧尸病毒。 从表征症状看来，大多数疾病的初期症状都和感冒大差不差。从症状上判断，几乎不可能判断出欧阳筱此时究竟是患的什么病。 与其承担风险将人放出来，还不如直接关起来来得安全方便。即便马志强确实是没有被感染，那最多也就在太平间多安排两个抽屉而已，这样也比全军覆没来得好些。 也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欧阳筱真的就感染的丧尸病毒。在马志强眼皮子底下，原本昏迷的欧阳筱竟然开始抽搐了起来。 “难不成她还真的感染了？“ 现在，就连马志强都不确定了。是不是欧阳筱在马志强看不见的地方被丧尸抓到咬到了，所以直到病发了马志强都不知道欧阳筱被感染了。 “来吧，这几个区域我们都还没有找过，“突然，宁永恒好像看不见值班室里面正在抽搐的欧阳筱，竟然当着马志强的面开始发布任务，搜寻药师的保险箱钥匙。 “我们两两一组，分头行动。“ 宁永恒向众人打了个眼色，作为派出所老油条肖振国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宁永恒的用意。这是要给马志强和欧阳筱两人制造一个独处的环境出来。 如果欧阳筱真的被感染了，暴起袭击马志强，出于正当防卫和紧急避险原则，马志强为了保命，即便是损坏了医院财物，哪怕是将欧阳筱就地格杀，在法律上也是可以原谅的。 但是，如果宁永恒或肖振国任意一人在场，情况就不一样了。因为他们是知道，丧尸只是生了病的人，并没有死。 人没死，就还有人权。作为警察的肖振国如果在场，当马志强想要反抗变成丧尸的欧阳筱的时候，肖振国是有义务告知马志强丧尸还是人的这个事实。 那么到时候，马志强就不能将欧阳筱杀死，只能是制服。要不然肖振国就必须将马志强当作杀人犯控制起来。 也就是说，如果尸变的时候，宁永恒和肖振国在场，无论马志强反不反抗，下场都是死路一条。 这和谋杀并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也不管小叶警官和赵晓燕有没有理解宁永恒的用意，两个各自行业的老鸟都在第一时间拉着自己的实习生离开了太平间。 将选择的权力，还给马志强。 …… 医院外，一直尾随着马志强和欧阳筱的胖妞刘宇轩正在大门不远处的阴影里面徘徊。看到马志强背着欧阳筱竟然被警察用铁棍抓了进去，刘宇轩就意识到不好。 医院大门的监控依旧在正常工作，而且医院里面的人似乎对于外面的幸存者并不太友好。所以刘宇轩决定另辟蹊径，找一个暗处监控看不到的地方潜入医院。 一滴雨，打在了刘宇轩的脸上。天空经过短暂的休息，再次开始下起雨来。看着有黄豆大小的雨滴，刘轩宇笑了。 真是天公作美，大雨加上天黑，正好掩护刘宇轩潜入医院。虽然刚刚看到欧阳筱的状态不太好，但是幸好刘宇轩的要求也不高。 能趁热就行。 就在刘轩宇准备翻过围栏潜入医院的时候，一只手从后面搭住了刘宇轩的肩膀。 “你也要潜入进去啊，哥们。“ 第3章 底线 医院太平间值班室，欧阳筱还在持续抽搐。 马志强缩在一边，一直在后悔，早知道就把那撬棍也带进来了。“都怪自己，耍什么帅。”马志强后悔得都要把自己的头发都抓乱了。 刚进来的时候，看见赵晓燕害怕的样子，马志强竟然自己主动把手里的撬棍上交了。其实也不怪马志强，要是马志强不上交，肖振国也会要求马志强上交的。 毕竟末世中，接纳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幸存者，要求解除武装也是一个正常操作。 盯着欧阳筱，马志强慢慢站起了身。此时，欧阳筱抽搐的动作开始慢慢变小，现在四下无人，马志强脑海里面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要不要趁现在先掐死欧阳筱，免得她后面尸变起来咬自己。 在部队里，马志强跟着老班长也学过几下，知道裸绞怎么架。看着地上不远处的欧阳筱，马志强的目光停留在欧阳筱那光洁白皙的脖子上。 脖子很细，应该用不了多大力气就能用裸绞架住。 欧阳筱抽搐的动作开始放缓了，最后在马志强紧盯着的目光下，完全停止。可是此时马志强脸上仍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丝毫不敢放松。 并不是说停止抽搐了，欧阳筱就是好了。恰恰相反，在加利水的那时候马志强就观察过，在抽搐之后在尸变之前，人就是像欧阳筱这样平静的。 也就是，留给马志强做决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马志强一步一步慢慢挪动到欧阳筱身边，生怕一个不小心动静大了，会像之前在大厦里面刺激丧尸一样，刺激到欧阳筱。 缓缓蹲下，现在离得近了看，马志强这才发现欧阳筱的脖子不止白皙那么简单，没有赘肉皮肤也没有褶皱，简直就是完美的天鹅颈。 比起刚刚在远处站着，马志强发现现在蹲了下来欧阳筱的脖子更加具有吸引力。吸引马志强的手伸上去掐紧。 马志强双手宛若毒蛇，以欧阳筱的脖颈为中心纠缠绕紧，裸绞的架势已经成型。接下来，按照老班长的教导，马志强只需要双手用力，大臂和小臂就能同时切断位于脖子的气管和血管。 人在死之后，就应该不会尸变了吧。 因为裸绞的姿势要求，马志强现在是紧紧贴在欧阳筱身后，因为紧张指尖有点发抖，粗重的呼吸径直喷在欧阳筱的耳后。 “不对！” 就在马志强要双手用力，绞死欧阳筱的时候，大脑突然回过神来。 “没有尸变前，欧阳筱都还是人啊，我这样做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而且要是自己杀死欧阳筱，要是她原本就感染了病毒都还好说，这一切都值得。要是没有感染，留下马志强自己在值班室隔离，那就没有人能够证明马志强是干净的。 毕竟马志强和欧阳筱两人的行程都是差不多的。 原本开始发力的双手松了开来，马志强惊出了一身冷汗，差一点自己就成了杀人犯了。但是，即便如此，马志强也没有完全松开手。 虽然现在没有尸变，但是以欧阳筱现在的情况，随时都有可能尸变。马志强要保证，在欧阳筱变成丧尸的瞬间，自己要有能力将她除掉。 突然，马志强感觉自己怀里的欧阳筱震了一下。 刚刚出的冷汗都还没有干透，马志强的衣服又再次被汗水彻底浸湿。手上已经成型的裸绞瞬间用力。 “没事的。” 坐在欧阳筱身后的马志强此时根本看不清欧阳筱到底有没有尸变，所以只能一个劲的安慰自己。 “老班长说过的，人在裸绞中根本坚持不住几秒钟，即便她现在真的成了丧尸也伤不到我。” 就在马志强闭眼用力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手臂。因为之前在部队学习的时候，拍手臂正是被裸绞人投降的信号。 所以下意识地，马志强松开了自己的手臂。 “糟糕！”马志强松开之后才意识到，现在不是在部队，也不是在比赛，松开手了自己很有可能就会被欧阳筱攻击然后感染病毒变成丧尸。 “强哥。” 就在马志强回过神来，重新收紧手臂绞死欧阳筱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欧阳筱的声音。 “你吹得我的耳朵好痒。” “能说话！”马志强的手松开了，原本已经成型的裸绞也解除了，“那就意味着欧阳筱不是丧尸。” 绝处逢生的马志强似乎还是有点不太相信，转过欧阳筱的上半身。欧阳筱脸上因为高烧而潮红，眼睛虽然因为感冒略显疲倦，但是没有一点要变成丧尸的迹象。 “太好了，原来只是感冒。”马志强松一口气，随后就是大笑。不管是庆祝自己赌对了没有杀人，还是庆祝欧阳筱没有变成丧尸，马志强都是值得大笑一场。 而且，将自己的额头贴到欧阳筱的额头上时，马志强还发现，欧阳筱有退烧的迹象。也就是说，等下宁永恒他们回来了，马志强就可以证明自己和欧阳筱都是干净没有被感染。 另外一边，宁永恒和小叶警官一组，正在指定区域寻找可用物资。另外，还要寻找当天的值班药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毕竟有钥匙没法试，跟没有钥匙那是两回事。 两人这次搜寻的是，医院的挂号大厅。因为事发的时间是凌晨，那时候医院本来就没有多少人，外加上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了，挂号大厅更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别说人了，连一个像样的物资都没有。可尽管如此，两人依旧在挂号大厅里面闲逛，并没有返回太平间。 不过他们这一趟出来，本来就不是为了搜寻物资的。 “宁护长，你是说咱们这趟出来，主要还是为了刚来的那两个人？“ 宁永恒没有回答，这种人情世故的知识还轮不到她来教小叶警官。宁永恒只能默不作声地踱步到门前，看着外面的大雨。 “怎么又开始下起雨来了。“宁永恒看外面的雨，她只能以这种默认的方式来回应小叶警官的提问。 见宁永恒没有直接回应，小叶警官也是非常有眼力见地没有继续追问打破沙锅。站到宁永恒身边，一起观雨。 只是看着看着，小叶警官似乎发现了什么，双眼微眯脑袋前伸，就在脑袋差点伸进大雨中的时候，小叶警官终于看清了。 “宁护长你看，“小叶警官推了推宁永恒的肩膀，”那个雨里穿白大褂的是不是咱们的值班药师啊。“ 第4章 全院满意度最高的科室 大雨倾盆，豆大的雨滴自空中落下。虽然小叶警官已经指明了方向，但是中间隔着大雨，宁永恒很是没法分辨出在雨中的究竟是不是当天的值班药师。 既然没法看清，那就侧耳倾听吧。 宁永恒示意小叶警官暂时不要说话，因为除了大雨落下的声音以外，宁永恒好像好听出来了别的杂音。 叮铃哐啷。 那似乎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抬头一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宁永恒总感觉雨中的那个人影似乎越来越清晰了。 “应该是雨变小了吧。”抬头看了看雨势，宁永恒也分辨不出来这雨势到底有没有减弱的迹象。 叮铃哐啷。 金属碰撞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而且宁永恒还发现，不远处的那个人影每走动一下，就会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那是钥匙串的声音，“经过仔细辨别，宁永恒可以肯定，那种金属碰撞的声音肯定是来自钥匙这种小金属的碰撞，”而且，东西肯定就在那人身上。“ “宁护长！“ 因为观察得实在太认真了，宁永恒一时间忽略了小叶警官得呼唤。因为那道身影一瘸一拐的走路方式，宁永恒实在是太熟悉了。 因为之前，值班药师就来过医院的骨科看病，现在腿里的骨头都还打着钢钉呢。走路的姿势，也是跟这雨中的身影一模一样。 “宁护长！快醒醒。“在呼唤过几次宁永恒都没有反应，小叶警官直接上手推了一下宁永恒的肩膀。 宁永恒终于回过神来。 “怎么了嘛？“ “什么怎么了吗，丧尸都快要到咱们脸上了。“小叶警官似乎有点激动，推得宁永恒的肩膀发疼。 听见小叶警官的提醒，宁永恒这才抬起头观察周围，确实雨中的确不单单只有刚刚那个走路跛脚的身影。因为有大雨的掩护，直到丧尸走近了，宁永恒才发现。 不过虽然丧尸的数目确实是很多，但是它们的目的却好像不是站在挂号大厅的宁永恒和小叶警官两人。 它们正亦步亦趋地朝雨中那个跛脚地身影走去。倒是那个跛脚的身影，和其它在雨中的丧尸不同，它正在慢慢朝两人接近。 这才导致了突然有大批丧尸出现，并且逐渐接近医院的挂号大厅。 “可能它们都是被它吸引了。“宁永恒用手指指着雨中那个跛脚的身影，”它身上有个东西，它每走一步就响一次，而且我猜测，那应该是钥匙的声音。“ 小叶警官震惊，看向宁永恒的眼睛里面有藏不住的欣喜。 “那它不就是——”因为震惊，小叶警官并没有把话说完。 “没错，”雨中那跛脚的身影好像又清晰了不少，经过辨认宁永恒终于确定了那人的身份，“那的确就是昨天的值班药师，保险柜的钥匙就在它身上。” 然而，小叶警官根本来不及惊喜，雨中那个值班药师的身影突然加速。可能是距离足够近了，小叶警官和宁永恒交谈的声音终于穿过雨声到达药师的耳中。 “快跑！” 几乎是瞬间，小叶警官就发现变成丧尸的值班药师在迅速靠近。作为人民警的小叶警官，她不允许在发生危险的时候，人民站在自己前面。 一把把宁永恒往自己身后推，抽出自己腰间的警棍就想要替宁永恒断后。只可惜，小叶警官是女性值班药师是男性，即便变成了丧尸，体内的肌肉含量也是远超小叶警官的。 所以，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小叶警官就被变成丧尸的值班药师推倒在地上。不过幸运的是，因为是春季，警官的制服都还是长袖，所以刚刚那一下小叶警官也只是撞伤，并没有造成任何见血的皮外伤。 虽然没有皮外伤，但是倒地的小叶警官面对丧尸的下一发攻击，已经失去了所有的闪避空间。 “要死了吗？” 让自己意外的是，在面对丧尸的攻击，小叶警官竟然没有感到一丝惊慌，反倒是平静中还带着一丝丝成就感。 毕竟自己这是为了保护人民而牺牲的，最重要的是还找到了保险柜钥匙的位置，这个信息必须要有人传递回去。 所以小叶警官觉得自己这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就在变成丧尸的药师向小叶警官发动最后一击的时候，一张椅子从小叶警官身后飞出来，正中变成丧尸面门。 小叶警官认得出，那是摆在大厅中间给排队患者休息用的椅子。椅子的四只脚都有斑斑锈迹，看来应该是年久失修导致的脱落。 但是即便是年久失修，通体金属的椅子本身也是有点重量的，小叶警官自问是连提起来都费劲，更别说抡圆扔出来了。 “到底是谁，这么猛，用这种方式把我救下来。” 小叶警官仍然倒在地上，正为刚刚从身后飞出的椅子感到疑惑的时候，一只小手伸到了自己面前。 “不要小看我们骨科的护士啊。”小叶警官终于看清了是谁救了自己，正是刚刚自己要保护的宁永恒。“想知道咱们骨科为什么是全院患者满意度最高的科室吗？” 小叶警官搭住了宁永恒的手，在宁永恒的帮助下站起了身。了解，这还需要了解吗，一个护士都能甩飞一张通体金属的椅子的科室，他们的患者能不听话吗？ 不满意是吧，那我们来好好聊聊，放心咱们科室向来都是以理服人。 因为刚才的大动静，现在医院外面几乎所有的丧尸都被吸引过来。不过所幸外面的丧尸距离远不及药师的距离近，一时间还过不来。 而被椅子撞飞的药师，因为脚里还打着钢钉，并不能迅速起身。宁永恒和小叶警官趁着这个空档成功逃回了医院负三层的太平间。 失去了目标，丧尸很快就平静下来。 医院栅栏外面，跟着马志强和欧阳筱两人而来的纹脸男和刘宇轩经过讨论，终于有所行动了。 “为什么是我去啊。” 两人一边往医院正门走，一边还在争吵着。 “问题是要是我去了，他们敢放我进去吗？”刘轩宇透过纹脸男雨衣自带的透明面罩，能够看到脸上那个鬼武士面具的纹身。 确实，有这种纹身纹在脸上，，要是让刘宇轩来把关也不同意放纹脸男进安全区。 “而且，你是额——女生，他们一般都会对女生比较宽容。”纹脸男在说刘宇轩是女生的时候顿了顿，因为哪怕是他也很难说服自己，面前这坨脂肪是母的。 只是女生这个词对于刘宇轩来说似乎非常受用，原本还非常抗拒从大门走正常路径混进医院的刘宇轩，在听到纹脸男称呼自己是女生之后，竟然同意了，还一脸开心的往前走。 “好了，后面你自己过去吧，”纹脸男停住了脚步，让刘宇轩自己走过去，“再往前走，我就该被他们发现了。” 刘宇轩也不疑有他，乖乖听话的往医院大门，监控能够看见的地方走去。看着刘宇轩慢慢走远，纹脸男瞬间就换了一副嘴脸。 “真不愧是支那猪，还真是愚蠢啊。”纹脸男缓缓退到阴影处，心里还在不断嘲讽，“不管你潜入进去有什么目的，最后都逃不过死亡的结局。” 在刘宇轩看不到的地方，纹脸男将自己兜里面的蜂鸣器放到刘宇轩的裤兜子里面。 第5章 我不同意 宁永恒和小叶警官回到医院负三层的太平间的时候，肖振国和护士实习生赵晓燕已经先两人一步回到太平间了。 可能是因为宁永恒和小叶警官在上面遭遇丧尸，所以有所耽搁。宁永恒和小叶警官回到太平间的时候，肖振国和赵晓燕已经开始新一轮的工作。 太平间里面，有不少的抽屉被拉开。 而且因为适应低温的关系，这次肖振国抽屉都还没有全部打开，就已经有丧尸开始苏醒了。所以，赵晓燕只能帮忙把有装有苏醒迹象丧尸的抽屉关上。 “宁护长回来了。“肖振国手里正忙着，听见宁永恒回来了也没有抬头，只是开口打了个招呼。”小赵，你护长回来了，让她下判断吧。“ 本来，宁永恒回来打算第一时间跟大家说钥匙的事情。可回来之后，肖振国开口的这一句打断了宁永恒的思路。 宁永恒在原地站定，目光转向赵晓燕，眼神疑惑。 “护长，“赵晓燕关上眼前的抽屉，环顾一周，暂时没有要苏醒的丧尸，缓缓的松了一口气，”是刚刚进来的那一男一女。“ 循着赵晓燕的目光，宁永恒扭头看向作为临时隔离室的值班室，原本昏迷抽搐的欧阳筱这会已经醒了。 乖乖地坐在值班室的板凳上，虽然还没有退烧，但是从她那足够清醒的意识来看，确实没有感染。 “哎，“因为这两天丧尸危机的关系，宁永恒此时感觉到有点疲惫，”小赵啊，那去旁边的更衣室看看，谁的制服没有穿走的，拿过来吧。“ “啊，啊？“赵晓燕以为自己领导是要让自己去开门，走到了门前才反应过来站住，”为……为什么呀。“ “你看看她，“宁永恒指着还呆在临时隔离室的欧阳筱，说话的语气中带着无力感。或许宁永恒的疲惫感并非完全来自于丧尸危机，”人家就穿着一件外套，不拿件衣服给人家，你想冻死她啊。“ 因为制冷的原因，太平间的温度比起正值初春小雨时节的外面都还要低上几度。在值班室没有空调倒也还好，要是直接把人放出来，恐怕欧阳筱都还没有被丧尸吃掉，就冻死了。 “还有！“看着赵晓燕出去找衣服，宁永恒还想突然想起什么。本来还在篮子里找感冒药来着， 突然抬起头吆喝道，”在里面拉好窗帘帮人家换好衣服再出来！“ “毛毛躁躁的，以后要是病人拿刀砍你的时候，别怪护长没来得及去救你。“ 一顿手忙脚乱之后，马志强和欧阳筱终于被宁永恒允许从太平间的值班室放出来了。出来之后的欧阳筱立刻就在宁永恒的指导下服用了感冒药。 因为缺少淡水，欧阳筱服药时，是直接生吞药片的。不过还好，宁永恒在选药的时候刻意尽量挑选那些像糖衣片之类容易吞服的药片。 所以，虽说是要生吞，但是欧阳筱服药也没有费多大劲。吃了药之后就睡了，穿着护士服还盖着马志强送外卖的反光衣，躺在值班室睡着了。 “我有两个消息要告诉大家。“处理好一切之后，宁永恒摊开了医院地图，准备把刚刚和小叶警官的发现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一个。“ “我要听好消息。“赵晓燕第一个捧宁永恒的场。 看着大家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宁永恒也没有继续卖关子。拿起笔，直接在医院地图上画了一个圈。 圈起来的地方，正是刚刚宁永恒和小叶警官去过的挂号大厅。 “好消息是，我刚刚和小叶警官找到值班药师了，保险箱的钥匙就在他的身上。“宁永恒把笔收了起来，放回到自己上衣胸前的袋子里面。 “那坏消息是什么。“把最后一个抽屉关上，肖振国也加入到宁永恒组织起来的讨论中。 “坏消息就是，药师已经变成了丧尸，而且因为保险箱钥匙的关系，药师在外面溜达的每一步钥匙就会发出声响。现在值班药师身边，现在已经聚集了一大帮丧尸了。“ 众人沉默，虽然装着镇静剂的保险箱钥匙就在眼前，可周围聚集的丧尸让众人无从下手。在没有热武器的情况下，即便是不顾已经变成丧尸的人的生死，那也要冒不小的风险。 就在众人都在沉默的时候，马志强把手举了一起来，就像是在课堂上要和老师请求发言的小学生一样。 “额——那个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因为马志强的提问，众人都看向了马志强的方向。看着大家都没有说话，马志强就当作是大家都默认了自己的发言请求。 “我们为什么要执着于拿那条钥匙呢。“ “因为我们要拿到医院储存的镇静剂。“ 马志强和宁永恒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回合式问答了起来。 “那我们为什么要拿到镇静剂呢。“ “因为我们要安置管理丧尸，用镇静剂可以趁着药劲把它们绑在病床上扔到一边，这样它们既不会伤害到别人，也不会伤害到自己。“ “额——那我们就不能够——“后面的话，马志强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在自己的脖子上面比了个手势，那个割喉的手势。 宁永恒怔住了，这两天因为丧尸的原因事情太多了，竟然忘记了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廖教授的那套理论。 “其实，变成丧尸的人还没有死，他们只是生病了而已。“ “谁说的？“ “廖教授。“宁永恒用手指指了指天花板，”他是咱们医院的传染病学的专家，有他在我们应该可以研究出丧尸病毒对应的疫苗的。“ “对了，刚刚我在里面的时候就听到你说过，这家医院还有一个老教授是吧，那他现在人在哪。“马志强看着宁永恒手指的方向，开始了自己的猜测，”在楼上负二？“ “等会，“就在宁永恒开口把廖教授的情况说出来的时候，实习护士赵晓燕打断了宁永恒。赵晓燕感觉自己的手机在震动。 现在这会，手机网络和信号统统都还没有恢复，肯定不是来信息或者是来电话了。那么剩下的只有一个可能，医院大门前又来幸存者了，被监控拍到，手机上面的软件传来的报警。 打开一看，来人正是从大厦一直跟着马志强欧阳筱两人出来的胖妞刘宇轩。 “肖警官，怎么说。“术业有专攻，医疗方面的事宜是宁永恒负责，但是安保安全方面的事情，现在则是干了十几年警察的肖振国安排。 所以，赵晓燕把手机递给了一边的肖振国，让他来决定是否接纳这名新来的幸存者。 但是，可就在肖振国做出决定的时候，无意中瞄了一眼屏幕的宁永恒却抢先说道。 “不行！我坚决不同意放这个家伙进来！“ 第6章 超雄综合征 “我绝对不同意放那个家伙进来！“ 在场的众人，除了刚刚解除隔离的马志强以外，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宁永恒。因为经过这两天的相处，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众人都因为宁永恒的专业深深折服。 而且，对于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宁永恒也是十分放心交到别人手上处理，从来不指手画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的，众人还是第一次看见。 “我可以听一下理由吗？“震惊过后，肖振国立刻就冷静下来了。因为经过这两天的相处，肖振国知道宁永恒肯定不是这种外行指导内行的人。 其实肖振国还是倾向把人放进来的。 现在虽然有了马志强和欧阳筱的加入，但是作为一个安全区来说，尤其还是建立在医院上面的安全区，只有六个人还是太少了。 仅凭这点劳动力，光是确保储存在太平间的丧尸不被冻死都已经有点捉襟见肘了，根本没有多余的劳动力外出求援或者寻找物资。 “你们看，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宁永恒从赵晓燕手里抢过手机，向众人展示监控所拍到的影像，”虽然她是有点胖，但是凭借这个身高，我基本上可以肯定，她是超雄患者。“ 众人都懵了，虽然从网络上稍微了解过超雄综合症的但是，还是不明白宁永恒是怎么单从面相就判断出来这个幸存者是超雄患者的。 “确实，“经过宁永恒的提醒，赵晓燕也靠了过来仔细分辨，”额头饱满，鼻子和下巴突出，耳朵也大，标准的超雄面向啊。“ 见众人议论纷纷，马志强也靠了过来。看到赵晓燕手机屏幕上面的人，他一下子就认出来 “但是，“马志强皱了皱眉，”她是女的呀，我认识她，之前我和她在同一个安全区待过。“ 马志强开始讲述起了自己之前被困在大厦以及多善网络的事情。 “虽然我并没有亲眼确认，但是和她长时间相处的公司同事都说，她是女的。“马志强看着手机里面的刘宇轩皱眉，虽然宁永恒和赵晓燕两位医务人员说得信誓旦旦的，但是马志强依旧还是持怀疑态度。 在丧尸危机爆发之前，马志强刷手机的时候也曾经了解过超雄综合征的相关知识。超雄的患者是因为，性染色体是xyy，多了一条y染色体所以才得病的。 所以，基本上，超雄的患者全都是男性。 “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我们投票吧。“眼看局势开始僵持住了，肖振国只能想个办法打破这种僵持，”我是倾向于把人放进来的，因为我们现在实在缺人少。“ “我支持肖警官。“作为肖振国的下属，小叶警官自然是站队自己领导了。 “我们不赞成把人放进来。“至于宁永恒和赵晓燕两人，作为医务人员也是十分了解超雄这个病，要是放在平常还好，但是现在丧尸危机的大环境下，超雄患者无疑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于是，关键的一票就落在了马志强的头上。 “我，投肖警官一票。“马志强和刘宇轩只有一面之缘，对于她的了解也不是十分深刻。但是马志强始终还是认为，女性是不可能患上超雄的。 而且，马志强也十分认同肖振国所说的，安全区现在缺少人力的说法。 “好，“肖振国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那我现在就去把人带过来。“ “带过来可以，“就在肖振国开门即将迈脚往外走的时候，宁永恒说话了，似乎是退让了一步，”但是必须要进一趟值班室隔离。“ “那是自然。“ 肖振国没有反对，径直往门外走。 “那我先去把值班室腾出来吧。“ …… 几分钟过后，肖振国就把人带了回来。不等刘宇轩自我介绍，在宁永恒的目光之下，肖振国立马就把人扔到天平间的值班室反锁了起来。 本来因为刚刚的讨论，肖振国没有第一时间出来接人，站在大门前面淋雨的刘宇轩心里就已经在打鼓了。 好不容易把人等来了，进来之后不容分说就被扔进一个房间反锁了起来，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欧阳筱呢。 顿时，刘宇轩就在值班室里面吵闹了起来。甚至到了情绪激动的时候，竟然拿起板凳开始打砸值班室。 不过幸好，当时医院建设的时候，用料结实，反锁上的门窗并没有被刘宇轩破坏砸开。 不过原本在进行的讨论，却因为刘宇轩的失控打砸而停住了。还是马志强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自己还得回家呢。 要是一直因为刘宇轩而僵持下去，那宁永恒他们还怎么腾出人手来照顾欧阳筱啊，没有照顾欧阳筱马志强就离开不了。 毕竟那个安全区又想要一个完全没有劳动能力的幸存者的，况且医院这里的安全区人手又这么紧张。 没有办法，马志强只能开口重新推进刚刚关于钥匙的讨论。只要能帮助他们拿到镇静剂，那么在解决了太平间丧尸问题之后，应该就有多余人手照顾欧阳筱到痊愈了吧。 只要欧阳筱痊愈了，那对于安全区来说就又多了一个劳动力，这样他们应该不会拒绝的。 马志强在心里暗自盘算道。 “我刚刚听见你们是要从丧尸群中取东西是吗？“ 因为刘宇轩而变得紧张的分为被打断，众人的视线从值班室上收回。 “是的，“宁永恒回答道，”但是那里面的丧尸实在太多了，想要拿到钥匙，我们势必要有所折损，这是我们不能接受的。“ “如果说，我有办法让咱们在丧尸群中来去自如呢。“ “你说什么！“因为马志强的这个消息实在太过惊人了，震惊之下，肖振国没能压住自己声音。 马志强也没有介意肖振国的失态，反倒是向肖振国点了点头，“只要用水彻底浸湿衣服，穿上阻止体温逸散，外加行动缓慢些，就能在不刺激丧尸的情况下从丧尸群中走过。“ “这个方法靠谱吗？“因为消息实在太过惊人，肖振国还是持怀疑态度。 “我就是这样逃出来的。“ 然而，面对质疑，马志强也没有恼怒，反倒是后退一步，向大家展示，自己身上并没有任何被丧尸抓咬的痕迹。 看着马志强的短袖还在滴水，地上原来套在欧阳筱身上的外套下面已经积攒了一个小水坑，众人都信服了马志强的说法。 “或许不用这么麻烦。“宁永恒低头思考，”阻止体温逸散可能用不着穿湿衣服。我们医院仓库里面就存着之前疫情时期留下来的生化防护服，只要穿起来往里面充气就可以隔绝体温了。“ “气体和固体的导热效应差，“怕大家不懂，赵晓燕还贴心地解释起来，”就像北方的保暖窗户一样，一扇窗户两面玻璃中间有一点空隙。“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可就在这个时候，众人身后，暂时存放休眠丧尸的抽屉里突然发出一声响声。 响声很大，像是有人在里面狠狠地敲一样。 “丧尸苏醒了！他们克服了低温！“ “不可能！“宁永恒开口反驳，即便丧尸一直在适应太平间地低温，但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从低温环境中苏醒。在宁永恒的预想中，即便丧尸适应的速度在快，顶多也就是缩短在室温下的苏醒时间罢了。 确实，连马志强都认同。马志强对于宁永恒口中的医学知识一窍不通，他只是从太平间制冷剂的噪声中听到了别的噪音。 虽然噪音很小，但是马志强却能够准确分辨出来。就是因为这个，马志强才得以从大厦中逃出来。 那是，蜂鸣器启动的声音。 自己和欧阳筱是不可能携带蜂鸣器的，原本就在医院的四人也不可能。那唯一有可能携带蜂鸣器的就只剩下一人了，马志强缓缓将头转向太平间值班室。 第7章 紧急撤离 “快跑！快跑啊！” 可能是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也可能是宁永恒四人并不知道还有蜂鸣器这种东西的存在，对于藏在制冷电机噪声中的蜂鸣声并不敏感。 所以肖振国并没有组织众人逃跑，反而还在研究，抽屉里面的丧尸怎么突然苏醒了。对于马志强突然大声预警，众人也只是奇怪的看着并没有一点挪屁股的意思。 “别愣在着啊，丧尸都醒了怎么还不跑啊。”马志强很是着急，人已经抱着欧阳筱跑到太平间的门口了。 虽然疑惑，众人都不清楚为什么马志强会如此紧张。区区一只丧尸而已，整整一个太平间的丧尸肖振国宁永恒他们都抓来了，还能怕一只刚刚苏醒的丧尸。 而且都还没有搞清楚为什么丧尸会苏醒，干嘛要跑。说不定是有东西堵住了那个抽屉里面的出风口，导致温度上升丧尸苏醒。 肖振国还想着去拉开抽屉确认一下呢。 可就在众人坐在原位和马志强对视的时候，太平间的抽屉里面又传来了一声敲击声。这次肖振国开始紧张了，因为他依稀记得这两次声音来自于不同的两个抽屉。 或许一个抽屉的出风口被挡住了是一个偶发事件，但是两个抽屉的出风口都被挡住了，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两个可能性极低的偶发事件撞到一起的话，那么这一件事就是一个必然事件。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后面肯定有别的因素在影响着。 “动起来，都快点走。” 肖振国开始组织众人撤离，虽然两只丧尸对于现在的幸存者阵容来说也能应对，但是保不准会有第三只第四只苏醒。 而且，在肖振国看来，这个可能性还不低。 趁着众人都起身开始收拾地图等撤离必须要带上的物资时，肖振国则想到仍然处于隔离状态的刘轩宇。 走到太平间值班室，肖振国就要开门把人放出来。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马志强把肖振国的手按在了值班室的门把手上面。 “不要管她了，快跑。” 马志强盯着肖振国的眼睛，声音压低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音量说话。肖振国瞪了回去，只是从马志强的脸上，肖振国竟然看到了乞求的神色。 连自己同伴疑似感染都敢忍着不提前动手，冒着风险压哨都要给同伴留下机会的马志强，肖振国实在想象不到到底是因为什么马志强才会露出乞求的表情。 “不是你们说要撤离的吗，怎么到头来反而是你们两个磨蹭到最后啊。”所有人都拿着必要的物资离开了，宁永恒这才发现马志强和肖振国两人呆站在值班室门口。 最后肖振国还是妥协了，松开了手。 “喂，你们要去哪？”看着大家都离开了，没有一个人有放自己出去的意思，呆在值班室里面隔离的刘宇轩开始急了，“我还在里面呢，你们走之前能不能先把我放出来啊。” 可是不管刘宇轩在里面怎样大吵大闹，外面还是没有一个人过来开门。 砰！砰！砰！ 敲击声越来越密集，而且发出声音的抽屉越来越多。在蜂鸣器的刺激下，越来越多的丧尸都开始脱离低温的抑制，开始苏醒。 “接下来我们撤离到哪里啊。”小叶警官背着大包小包，看向身后最后才出来的宁永恒马志强和肖振国三人。 “现在太平间也不安全了，”宁永恒摊开了手里的地图，“底层的话已经没有安全的地方，我们只能先去和廖教授汇合了。” “廖教授在哪里？” “顶楼，三十六层。” “有电梯吗？” “有，但是用不了。” “用不了！也就是说我们要爬上去吗。”马志强难以置信，即便是晚上医院的电梯应该也不至于停运啊。 “是的，因为电梯运行的噪音会吸引丧尸。” 一些不好的回忆开始涌上马志强的脑海，之前在写字楼的时候也是像这样没有电梯，但是这次的运气更背，写字楼只需要爬十二层，这次要爬三十六层，整整三倍。 “不，”肖振国站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此时肖振国正好站在马志强旁边，隐隐有防止马志强逃跑的意思，“我们先不去三十六层。” 肖振国向自己的实习生小叶警官使了个眼色，小叶警官也瞬间读懂了，把马志强两外一边也堵住了。 肖振国和小叶警官将马志强的两边都堵住了，马志强想逃也逃不掉。 “我们先去仓库，把生化防护服拿上。” “我懂了，”宁永恒眼前一亮立马就读懂了肖振国过意思，但是没能读懂肖振国的动作，“咱们可以先穿上防护服，顺便拿上镇静剂在去廖教授那。” 赵晓燕俏皮地拍了拍马志强，“现在不用爬楼梯了，可以用电梯了。” 说完，一行人立刻出发前往存放生化防护服的仓库。只是在众人移动的过程中，宁永恒赵晓燕和欧阳筱三个人走在前面，肖振国和小叶警官则一直有意地压低马志强的行进速度。 因为有蜂鸣器的刺激，众人一路上都没有怎么看见丧尸。即便看见了零星一两只丧尸，那丧尸也把众人当作空气一样忽略掉，径直走向众人来时的方向。 虽然奇怪，但是众人也没有多想。因为现在唯一重要的事情是拿到生化防护服穿上，按照马志强的说法，这样众人就不怕深陷尸群了。 幸运的是，经过宁永恒和赵晓燕的清点，生化防护服恰好有六套。正好足够在场的人每人一套。 没有任何迟疑，大家开始拿着生化防护服就往自己身上套，穿好了以后就按照宁永恒的指示启动衣服背后的换气装置。 大家都在忙着穿衣服，但是有两人例外，马志强和肖振国。马志强在替虚弱的欧阳筱穿衣，而肖振国则在监视马志强。 就在马志强帮助欧阳筱穿好衣服启动装置之后，正要伸手拿属于自己的那一套衣服的时候，被肖振国阻止了。 “马志强，”肖振国抓住马志强要探向生化防护服的手。十几年的警察生涯让肖振国的手像是水泥浇筑一样，马志强根本无法脱离。 “在穿衣服之前，你应该还有点东西需要的交代的吧。“ 第8章 马志强的审讯 马志强尝试将手往后缩一下，但是在肖振国大手的钳制下，两人的手纹丝不动。这时众人终于察觉到异常了。 “肖警官说笑了，“眼看硬的不行，马志强开始打起了哈哈，”我能有什么交代的。“ 然而这招依旧无法奏效，反而马志强感觉自己手腕上来自于肖振国的力又大了几分。穿好了生化防护服的小叶警官脚步挪动，堵在了马志强能够逃跑的路线。 回头一看，除了大病虚弱的欧阳筱以外，所有人都远离马志强。看来是刚刚在天平间的异常，引起了肖振国的怀疑。 该说不说，还得是老警察，观察得就是细致。 马志强叹了一口气，看来不实话实说地解释，自己今天怕不是连这个仓库都出不了。马志强放弃了挣扎。 “你想知道什么。”马志强随意地坐在仓库物料堆上。 看着马志强服软，肖振国的手也松开了马志强的手腕。但是却并没有完全放下警惕心，小叶警官从马志强可能逃跑的路径上走开。 配合前面的肖振国，小叶警官开始缩小针对马志强的包围圈。在肖振国的暗示下，宁永恒也加入到马志强的包围圈中来。 “首先是丧尸苏醒，”虽然肖振国是松开了对于马志强的钳制，但是并没有像马志强那样找个地方坐下。 因为肖振国并没有完全放下对马志强的警惕，站着是提防马志强，如果马志强有任何逃跑的动作，肖振国可以在第一时间采取行动。 “在响第一声的时候，你为什么就要喊上大家一起逃跑呢，”肖振国站着居高临下看着马志强，“你是怎么预见，接下来太平间的丧尸会集体苏醒呢。” “是蜂鸣器。”马志强也没有隐瞒，他打算和盘托出，更何况现在隐瞒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 “什么意思。”显然，作为加利水远东总部直供的器械，在危机爆发开始就一直待在医院的肖振国四人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在丧尸危机爆发之前，我是一个外卖员。”马志强稍微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从头说起，这样众人理解起来方便些，“因为在危机爆发之前，我有一个订单送到前面的那个写字楼。” “在写字楼，有一家公司叫加利水。” “加利水？”肖振国露出了思索的神色，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加利水这个名字，“我记得这是一家传销公司吧？” 眼看大家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肖振国也不介意和大家分享关于加利水的信息，反正也不是什么保密文件，顺带也能教育一下众人警惕识别传销组织。 “几年前我们所里收到过举报，好像就是举报加利水涉嫌传销的。“肖振国一边摸着下巴，一边将自己还记得的全都说出来，”我到现场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传销没跑了。“ “但是很奇怪，“因为是刚刚这周才到所里报道，小叶警官也听得津津有味的，”虽然明摆着就是传销的，但是我们办案人员愣是一点关于加利水的证据都找不到。“ “后来还因为上级的压力下来，这个案子就不了了之了。“ “是的，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加利水应该就是传销组织。而且加利水背后有东瀛大财团站台，这个蜂鸣器就是就大财团直供过来了，另外还有两个相同在写字楼那里。“ “然后它的作用就是吸引丧尸？“听着听着宁永恒也来了兴趣，”它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马志强摇了摇头，这是真的不知道。马志强就是当初就是书读不下去才去的当兵，自然也不懂这些高科技玩意的原理，”但是它每十五分钟启动一次，启动的时候一整个范围里面的丧尸都会狂暴。“ “范围大概有多大。“似乎宁永恒对于马志强口中的这个蜂鸣器很是感兴趣，甚至直接抢过了这场对马志强审讯的主导权。 马志强想了想，会想起之前在多善网络的时候让欧阳筱带着蜂鸣器潜入的事情。隔着的距离远了蜂鸣器似乎就不会起作用了，但是启动的时候，至少会吸引两层楼的丧尸。 “至少有六米吧，极限距离不太清楚，而且能穿墙。” “我觉得我们应该研究一下这个蜂鸣器。”宁永恒对着肖振国说道。 肖振国点了点头，也表示赞同。 “好，现在问你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不让我把那个新来的胖妞放出来。明明你们之前都在同一个安全区待过，难不成你和她有什么过节吗？” 这次，马志强回答得十分爽快，没有丝毫犹豫 “因为我和欧阳筱身上都没有携带这个所谓的蜂鸣器。” 马志强说完之后，仓库里面开始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沉默了。众人实在想不通，不救那个胖妞跟马志强的话之间有什么因果关系。 可片刻之后，肖振国开口了。 “好的，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啊。”宁永恒抓住肖振国，对于两人接近加密通话的聊天方式实在摸不着头脑。 “既然出现了丧尸狂暴的现象，那就说明肯定有人携带这个蜂鸣器。”看见所有人都不明所以，肖振国无奈只能亲自解释，“然而在马志强的视角里面，自己是没有携带的，那么就可以肯定携带的人就是刚刚才进来还处于隔离状态的胖妞了。” 而且，不管刘宇轩是故意还是无意的，携带着能够吸引丧尸攻击的器械进来，对于安全区来说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宁永恒很激动，刚想问肖振国是怎么分辨马志强说得都是实话时，肖振国立马预判了宁永恒，竖起手掌打断了宁永恒的话。 “从刚刚零星丧尸绕开我们的现象来看，马志强应该没有说谎。”说完，肖振国坐了下来，就坐在马志强对面的那堆物料堆上面。 看来肖振国已经放下了针对马志强的警惕心，手拿过旁边的防护服就开始穿了起来。 “所以我们现在要兵分二路，一拨人去取钥匙，一拨人去拿蜂鸣器，”看来宁永恒真的对于加利水远东总部直供的这个蜂鸣器很感兴趣，从刚刚开始没有一句话是没有提及蜂鸣器的。 “没错，像这种能够操控丧尸的器械，我们不应该把它交给别人。“肖振国一边穿防护服一边对宁永恒的想法表示赞同，”但是，我们要分三拨人，我们这里还有一个病号要照顾。“ 经过讨论，肖振国决定，自己和马志强一组去太平间拿蜂鸣器，宁永恒和小叶警官到挂号大厅取回值班药师的钥匙，护士实习生赵晓燕则留下照顾生病的欧阳筱。 时间紧张，要是去晚了蜂鸣器再次启动那就麻烦了，众人立马出发。 马志强和肖振国来到太平间门口，制冷机的杂音中，已经听不见蜂鸣器的蜂鸣声了。果然蜂鸣器已经停止了工作，现在只要进去对刘宇轩进行搜身，就能找到那个神奇的蜂鸣器。 虽然男的给女的搜身是有点不符合规定，但是现在人手短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肖振国还是被太平间里面丧尸的数量吓了一跳。从丧尸群的缝隙中看到，其实太平间里面的抽屉并没有全部打开。 也就是说，即便有蜂鸣器的刺激，也不是所有丧尸都来得及苏醒的。但是，肖振国目测下，此时太平间里面丧尸的数量时远远超过他们之前控制在太平间抽屉里面的丧尸数量。 也就是说，蜂鸣器把附近的丧尸都引来了。 不过生化防护服确实管用，两人的体温并没有逸散，在马志强的提醒下，两人缓慢挪动，直到两人来到了太平间值班室门外都没有惊动一只丧尸。 不得不说，这医院用料也太结实了，在尸潮的冲击下，值班室的门窗竟然还完好无损。 就在肖振国想要扭开门把手开门的时候，手被按住了，被马志强按住了。肖振国抬头看向马志强。表情好像在质问。 但是，肖振国却看到了马志强的眼神示意。 循着马志强的目光看去，透过值班室的玻璃，肖振国清晰地看到值班室里面的情况。 此时，刘宇轩已经被感染变成了丧尸。 第9章 失踪的蜂鸣器 难怪太平间的值班室没有任何被丧尸破坏的痕迹，马志强还以为这医院用料真的这么扎实，原来关在里面的人早就变成了丧尸。 丧尸是不会攻击另外一只丧尸的。 只是隔着窗户观察，马志强有点好奇。刘宇轩身上也没有外伤的痕迹，那她是怎么感染上这个丧尸病毒的呢。 经过马志强的提醒，肖振国开门的动作也放慢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平间值班室太安静的缘故，即便肖振国已经放慢了开门的动作，但是这动静还是刺激到了里面已经变成丧尸的刘宇轩。 刘宇轩猛的一回头，死死盯着被肖振国推开一条缝的值班室大门。一时间，即便是穿上了防护服，在明知道体温不会逸散的情况下，肖振国也不敢轻举妄动。 两人一丧尸就这样站在值班室定住了，六只眼睛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动。可能是实在没有别的动静了，刘宇轩才转过了头。 肖振国和马志强两人都和不少丧尸打过交道的，但是像眼前这只，刘轩宇变成的丧尸那样，这么容易受刺激的还是第一次见。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瞬间就读懂了对方眼里想要表达的意思。看来要想成功从刘宇轩身上拿到蜂鸣器，两人不仅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交流，而且就连手脚都要放得比在外面要轻。 会不会是超雄的原因呢，忽然肖振国想起了刚刚宁永恒拒绝接收刘宇轩的原因。如果是真的那就奇怪了，竟然会有女人患上超雄。 因为刚刚开门时出现的状况，此时在值班室的两人都表现得十分谨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上前去搜刘宇轩的身，而是围着已经变成丧尸的刘宇轩缓慢挪动。 刚刚在外面，无论是马志强还是肖振国都看得不太清楚，现在进来了自然是要确认刘宇轩身上是否真的没有任何被抓咬的痕迹。 如果是真的，那就意味着这丧尸病毒恐怕还不止抓咬一种传播方式。 围着刘宇轩转了一圈，肖振国脸色黑了下来。肖振国和马志强都确认了一遍，确实正如外面看的那样，刘宇轩身上并没有任何抓咬痕迹。 这下麻烦大了，丧尸病毒并不只有一种传播途径。这下所有人，每时每刻都有被感染的风险！ 必须尽快确定病毒另外的传播途径！ 可在这之前，两人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回收蜂鸣器。其实看着即便变成了丧尸，都还那么暴躁易怒的刘宇轩，肖振国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放弃蜂鸣器的回收。 但是奈何蜂鸣器实在太危险了。 肖振国是知道的，医院的监控系统并不能完全覆盖医院的各个角落。这就意味着如果有心思，任何一个人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进来。 在之前不知道有蜂鸣器这回事也还好，潜入就潜入吧，顶多就偷拿点药品走。毕竟谁都会遇上个紧急情况，况且还是在这个危机时刻。 但是现在不同了，蜂鸣器这玩意可是会吸引丧尸的，要是被拿走了，那么当它启动的时候无论对于那个安全区来说都是一场灭顶的灾难。 肖振国看了一眼马志强，在确保马志强也在看着自己之后，肖振国把手悬空放在刘宇轩身上。其大概意思就是，由肖振国来尝试搜身，马志强在一边戒备，如果刘宇轩有什么反应马志强立刻阻止。 略微思考后，马志强也是看懂了肖振国想要表达的意思。架起自己之前从大厦里面带出来的撬棍，在肖振国旁边严阵以待。 只是出乎两人意料的是，变成丧尸刘宇轩似乎仅仅只对声音敏感。而对于肢体接触的刺激，刘宇轩就显得十分迟钝了。 当肖振国的手摸了上去的时候，刘宇轩没有任何反应，哪怕是回头看一眼也没有。和外面失去目标的丧尸一样，默默站在原地愣神发呆。 于是两人手上的动作开始大胆了起来。 搜完刘宇轩的身，马志强的冷汗却浸湿了自己的衣服。搜了两遍，马志强竟然没有从刘宇轩的身上找到他向众人介绍的那个蜂鸣器。 就连一个圆球硬质物都没摸到。 “完蛋了，”马志强心中大骇，看向肖振国的眼神里面都已经开始闪烁着惊慌，“这下我就是跳到黄河里面都洗不清了。” 马志强甚至都能想到自己接下来的下场是什么了。 对于一个刚加入不到一天就已经满嘴谎话和隐瞒的幸存者来说，也在谎言被揭发的瞬间已经失去了融入的可能，甚至就连离开安全区也已经成了一种奢望。 毕竟又会有那个安全区会随意放走一个会对自己不利的幸存者离开呢，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所以接下来，马志强的下场已经十分明朗了。对于马志强来说，找个小黑屋被关起来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更有可能的是将马志强感染成丧尸，然后放到太平间的抽屉里面。 这样会更加方便管理，反正要是让马志强来处理，他也会这么处理的。 然而让马志强意外的是，肖振国并没有像马志强想象中的那样，立刻将自己关在值班室，等自己被感染成了丧尸之后再转移的旁边太平间的抽屉里面。 肖振国只是轻轻拍了拍马志强，示意马志强离开太平间。 “肖警官你听我说，”离开太平间，马志强立刻就开口想要为刚刚没能在刘宇轩身上找到蜂鸣器的事情辩解，“我真的没有说谎，刚刚那尸潮强度，只有蜂鸣器才能引发的。” 肖振国抬起手，阻止了马志强继续为自己辩解下去，只是从肖振国的脸上马志强看不出来丝毫的愤怒，因为发现马志强说谎的愤怒。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说谎了？”甚至在说话的时候，肖振国的脸上还带着微笑，这顿时让马志强懵圈了。 “你刚刚还记得吗，那胖妞的右边口袋翻了出来，只有那个口袋被翻了出来。”马志强听见了愣了一下， 脑海里出现了思考方向，但是答案却并不清晰。 可肖振国并没有给时间让马志强思考，立刻就告诉了马志强答案 “一般来说，人如果是因为着急穿衣服导致口袋翻出来，是不会只翻一个的，况且刚刚她进来的时候，我并没有看见她的口袋是翻出来的。那就说明——“ “那就说明了，原来口袋是有东西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掏出来了，而且掏出来的时候也很着急，导致口袋整一个都翻出来了。“经过思考和肖振国的提醒，马志强抢先把答案说了出来。 “对的，“肖振国肯定了马志强的猜测，”所以，刚刚我除了搜那胖妞的身之外，还着重看了看地上有没有别的异物。但是很可惜，没有。“ “所以说，这个蜂鸣器是被别人拿走咯。“ “看来，带这个蜂鸣器进来并不是这个胖妞的本意啊。“ 就在两人边走边聊的时候，前方欧阳筱和赵晓燕用来暂时藏身的仓库里面，传来了赵晓燕的尖叫和吼声。 声音之大，将太平间里面的丧尸都全部吸引了过来。 第10章 第三个选项 就在肖振国和马志强前往太平间，从刘宇轩身上拿蜂鸣器的时候，赵晓燕此时正在仓库里面照顾感冒的欧阳筱。 不过与其说是照顾，因为欧阳筱服了药已经睡了过去，也并不需要赵晓燕太多的照顾。此时赵晓燕更多的工作重心还是放在了仓库里面的物资。 虽然说这是个器械仓库，里面并没有储存药品，但是也是有不少物资是适用于现在的这个情况的。 纱布口罩，想拿多少拿多少 要不是赵晓燕带的包包太小了，而且还得留空间去装镇静剂，赵晓燕早就将仓库搬空了。毕竟等下宁永恒把保险箱钥匙拿回来之后，那就该去尝试开保险箱了。 物资太多，包包太小，赵晓燕都要挑花眼了。忽然，仓库的货架深处传来声响，虽然赵晓燕也是注意到了，也抬头看了看观察是哪里传来的动静。 但是那动静实在太小了，也不太像是丧尸闯入的动静，赵晓燕就忽略了过去。毕竟医院顶楼就是教授们的实验室，一年到头的跑几只实验大鼠也不意外。 说不定，刚刚那是楼顶实验室逃走的实验鼠闹出来的动静而已。 但是赵晓燕不知道的是，按照医院的规定，凡是仓库都需要设置防鼠防虫设施的。按道理来说，医院无论是存放药物还是存放器械的仓库，都不应该有老鼠存在。 而且今天距离丧尸危机爆发也才过去了一天多点，即便是一天多点没有人管理，仓库也不应该出现老鼠的。 所以刚刚的动静，绝对不是老鼠。 事实也确实如此，刚刚闹出来的动静并不是实验室逃出来的老鼠，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从加利水的大厦里面，跟着马志强出来的纹脸男闹出来的动静。 因为医院外面依旧阴雨不断，所以知道纹脸男潜入医院仓库的时候，都还穿着那件自带透明面罩的雨衣。 雨大衣宽，在潜入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弄出来了一点动静。 纹脸男落地，第一时间先拍了拍自己的口袋，确认一下兜里的蜂鸣器有没有因为刚刚的潜入动作而掉出来。 “还好，还在。“摸了摸口袋，纹脸男安心了些。因为现在人身处的不是加利水的地盘，孤身一人的情况下，蜂鸣器这小东西一掉了，那找起来就十分麻烦咯。 别说掉了，就是刚刚把蜂鸣器从刘宇轩身上回收的时候也费了纹脸男好一番功夫。毕竟纹脸男也是不知道刘宇轩这么奇葩，身为一个女人居然还是超雄患者，对于声音的敏感度远超一般丧尸。 当纹脸男慢慢挪动挪进太平间的值班室时，肖振国和马志强两人已经来到了太平间的门口。情急之下，纹脸男也不管口袋有没有翻出来，拿着蜂鸣器就跑了出来。 躲无可躲的纹脸男，只能躲在太平间的抽屉里面。还好蜂鸣器的劲够大，连处于冷冻状态的丧尸都能刺激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纹脸男终于是关上了太平间的抽屉。 将抽屉扒开一点点缝隙，从缝隙中纹脸男看到了肖振国和马志强，两人也同样遭遇了自己之前刚刚才遭遇过的困境。 两人一丧尸，六目相对地在门口僵持住。 “好机会！“纹脸男心中大喜。双手握住上面一层抽屉的把手，纹脸男借力将自己拉了起来，双腿发力慢慢推开抽屉。 抽屉的轴承轨道十分顺滑，纹脸男打开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注意力被眼前的刘宇轩吸引住的肖振国和马志强两人，一时间竟然没能发觉自己身后走过去了一个人。 “支那猪果然还是支那猪啊。“成功从太平间撤离的纹脸男拍了自己口袋里面的蜂鸣器，心里在暗暗嘲讽马志强和肖振国。 人已经分开，水已经搅浑。纹脸男现在要做的，就是将马志强和欧阳筱两人逐个击破。因为现在马志强和肖振国待在一起，纹脸男决定先去解决欧阳筱。 毕竟纹脸男再能打，那也打不过两个大男人啊，况且还是一个资深警察和一个退伍军人。所以纹脸男只能先去捏一捏软柿子。 转头看向肖振国和马志强来的方向，那是医院众人撤离太平间之后的临时安全屋，医院的低值器械仓库。 此时仓库的中门大开，纹脸男也考虑过光明正大的从门口进去。但是这样被发现的概率太高，虽然马志强六人已经兵分三路，在仓库里加上欧阳筱也才两个女人。 但是，狮子搏兔亦需全力，再弱小的蚊子也能让雄狮抓得自己满脸是疤。所以纹脸男最后还是决定拿起雨衣，绕到外面从窗户里面潜入。 能少点变数就少点吧，也不是什么坏事。 从窗台上面下来，纹脸男一眼就看到了躺在那里睡觉的欧阳筱。只是现在马志强他们六人全都穿上了厚重的生化防护服，不从正面看去纹脸男还认不出谁是谁。 压低脚步，纹脸男缓缓挪动到欧阳筱身边，探头看去确定，那就是欧阳筱。 “还剩一人。“纹脸男一边从衣服内衬掏出匕首，一边小声默念，”就剩你咯，马志强。“一边通过防护服的观察窗观察对比，纹脸男一边将匕首架到欧阳筱的脖子上。 就在纹脸男用力用匕首连衣服带皮肤划开欧阳筱的喉咙的时候，一背包口罩从侧面扔了过来，击中了纹脸男的头。 措手不及之下，纹脸男的手一抖，匕首竟然离开了欧阳筱的喉咙。反应过来的赵晓燕立马上去将欧阳筱拉了过来。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在检查过欧阳筱并没有受到伤害，赵晓燕这才把欧阳筱放到一边。 “还好想起来仓库门口是有挡鼠板的，里面根本不可能有老鼠，差点让你得逞了。“ “小姐，我没有恶意，只是看见那个小姐好像有点难受我想帮忙而已。“纹脸男笑了笑解释起刚刚自己的行为。只是他脸上的那个鬼武士面具的纹身，很难让别人相信他的说辞。 “不要说废话，“果然，赵晓燕也不相信纹脸男的说辞，”我自己就是护士，我从来没有看见有人会拿匕首治病的。“ 瞬间纹脸男表情凝固，重新把藏起来的匕首掏出来。 “小妞，识趣的你就赶紧把人交出来，否则我连你也一起干掉。“ 面对步步逼近的纹脸男，赵晓燕没有丝毫的慌张，反而上前一步隐隐将身后的欧阳筱挡住。“你别过来，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大叫啦，大不了就同归于尽。“ “小姐，那妞跟你也没有太多瓜葛，倒不如把人交给我，这样我们大家都开心。“纹脸男站定，先稳住赵晓燕，”放心，我会让这一切看起来像一个意外，你躲起来就好了。“ 然而赵晓燕并不吃这一套。 “这里是医院，我是护士，哪有护士在医院眼睁睁看着人死掉而什么都不做的道理。“赵晓燕说得振振有词。眼看赵晓燕油盐不进，原本已经停下脚步的纹脸男又开始向前逼近。 “啊！！！！！！“ 面对步步紧逼的纹脸男，赵晓燕果断大喊。 “吼！“ 似乎是在回应，受到喊声刺激的丧尸也吼了一声，随之而来的就是大片混乱的脚步声。赵晓燕的喊声刺激到了这一片所有的丧尸，将他们都吸引了过来。 “来吧，“赵晓燕盯着纹脸男视死如归，”看看是你先把我干掉还是丧尸先把你撕碎。“ “啪啪啪~“ “为你的创意的鼓掌，“纹脸男一边拍手一边靠近，”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破局了是吗，那你就太天真了。“ 纹脸男闪身而过，赵晓燕感觉自己被匕首划过。但是低头检查，身上却没有一点伤口。回过头去看，纹脸男此时已经站在了窗台上，准备离开。 “虽然如此，但是我选择第三个选项，“纹脸男将匕首收回，插入自己衣服的内衬中。赵晓燕注意到，果然那匕首上面没有一滴血，”那就是你和她中间选择一个人被丧尸撕碎。“ 说完，纹脸男翻窗离开。 听见纹脸男的话，赵晓燕连忙查看自己的防护服。果然，在腰间，赵晓燕的防护服已经被划出了一个大口子。 失去了气密性，赵晓燕身上的防护服已经失去了防止体温逸散的功能。 此时，在丧尸眼中，赵晓燕浑身发光，那光比天花板的灯泡都还要亮。 第11章 我们的选择 赵晓燕身上的防护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仅仅是三秒，衣服里面的气体就全部漏光了。 现在从外面看上去，赵晓燕就像是套了一个大号黄色塑料袋。 耳边丧尸群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明明刚刚只身挡在纹脸男面前的时候赵晓燕都没有慌一下，但是现在赵晓燕开始心慌了起来。 “我选择子三个选项，那就是你和她两个人中挑一个人被丧尸撕碎。“脑海里，赵晓燕又听见了纹脸男刚刚离开之前的话。 赵晓燕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旁边，吃了药正在睡觉的欧阳筱此时正穿着一套完整的，气密性良好的防护服在睡觉。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死道友不死贫道。“ 赵晓燕的心态似乎发生了变化，心里好像生出了些不好的想法，一些不符护自己护士身份的想法。 在欧阳筱身边蹲了下来，赵晓燕将手伸向欧阳筱背后的拉链。看来赵晓燕这是真的要跟纹脸男说的那样做出了抉择，打算牺牲欧阳筱这个病号来换取自己的平安。 “怎么啦！“ 就在赵晓燕正准备拉下欧阳筱的那套防护服的拉链时，距离仓库最近的肖振国和马志强最先赶到。因为丧尸就在身后，马志强跑得太快，一个不小心刹不住还撞到了仓库的大门。 不过在刚刚赵晓燕的大叫之后，丧尸本来就被刺激，所以马志强撞门的这一下动静也就无所谓了。 因为两人的动静，吓得赵晓燕的手往回缩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因为撞了门还是赵晓燕在最后时刻缩了手，马志强进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赵晓燕手上的动作。 但是，作为资深民警的肖振国自然是捕捉到了赵晓燕的小动作。毕竟即便即使在离谱，也没有医护人员在照顾病患的时候需要拉开病人的防护服拉链。 尤其是在丧尸危机这种紧要关头下。 “怎么回事？“ 因为赵晓燕的叫喊声实在太大了，就连楼上挂号大厅也有部分丧尸被刺激。看见异常的宁永恒和小叶警官两人组，取到了钥匙就立刻回来了，并没有去尝试打开保险箱。 一进门，宁永恒就看见赵晓燕呆呆地站在欧阳筱旁边，低眉顺眼的像极了之前刚来那几天做错事的样子。 结合到一边一动不动的欧阳筱和蹲在旁边紧张地查看情况地马志强，宁永恒竟然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把人照顾死了！“ “没有，我没有。“赵晓燕连忙否认。开玩笑，虽然赵晓燕是实习护士，但是那也是护士，连一个感冒的病号都能照顾死，那就没资格转正了。 即便在丧尸危机中，这也是不允许的，毕竟感冒哪怕不管它自己也能痊愈。 比起开口解释，赵晓燕觉得直接展示来得更快捷。于是赵晓燕直接拉开自己的防护服，展示拿到被纹脸男割开的刀口。 切口整齐而且长，从腹部的肚脐位置一直蔓延到后背后腰的位置，几乎将一整件防护服拦腰切断。 “你这是怎么搞的。“ 宁永恒皱眉，顺势脱下了赵晓燕的防护服，平摊开来放在地上。宁永恒记得这个仓库是医院的低值器械库，平时就放些口罩棉花病号服而已，根本没有可能将防护服划出这么大的一个口子。 “你用柳叶刀割的？“宁永恒用自己的手臂比了比，拿到口子比自己的小臂都还要长。”不对，刀子一般都放在高值器械库里，那个库我还没带你去过呢，快说啊你是怎么弄的。“ 可就在赵晓燕开口把刚刚纹脸男的事情说出来的时候，仓库外面却传来了一声怒吼。 是丧尸！而且从音量上听，这丧尸和众人藏身的仓库距离似乎还不太远。 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算了，这个等之后再说。“ 宁永恒看了一眼门外，虽然现在暂时看不见丧尸的身影，但是宁永恒判断用不了三分钟第一只丧尸就会出现在门外。 “你快去找找，看看有没有牢固点的胶布，我看看稍微粘粘能不能凑合着用。“看见赵晓燕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发愣，宁永恒只能踹了一脚赵晓燕。 从发现自己地防护服被破坏，到被马志强和肖振国两人撞见自己想要用欧阳筱的生命换取自己的安全，连续强烈的情绪刺激让赵晓燕大脑彻底宕机愣在原地。 虽然在情急之下被宁永恒踹了一脚终于是勉强醒了过来，但是此时赵晓燕的精神状态并不太好。面对宁永恒的指令，赵晓燕只能机械式的去执行，完全没有自己的思考。 宁永恒说要去找胶布，赵晓燕就直接往仓库门外走，没有任何防止体温逸散的措施，就这样往外面走。 要不是肖振国眼疾手快拉住赵晓燕，赵晓燕就已经走了出去命丧丧尸爪下了，连衣服都不用修。 “回来，啥都不穿你想找死啊。“宁永恒听见肖振国的动静，回头才发现赵晓燕竟然要去仓库外面去找胶布，宁永恒瞬间明白了，自己手下的这个小孩应该是吓到了。 “来，你穿着我的衣服。“宁永恒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就要拉自己衣服的拉链，”放心，没事的，来得及，那胶带一贴就好了。“ 可手才刚刚摸到拉链头，宁永恒的手就被人抓住了，回头一看竟然是肖振国。肖振国摇了摇头，示意宁永恒看看仓库门口。 透过门口看去，走廊尽头的拐角已经出现了第一只丧尸的身影了。 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小赵来穿我的。“肖振国一下就把自己的生化防护服脱了下来。原来刚刚进门的时候，肖振国就已经下了判断。 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来修复破损的防护服了，现在唯一一条路就只剩下牺牲一人保全其余五人。 “不行，“赵晓燕稍微一愣，也是清醒过来，连忙拒绝，”不行，要牺牲就牺牲我，肖警官你是大家的主心骨指挥官，没了你我们就是一盘散沙。“ 然而肖振国并没有给赵晓燕拒绝的余地，直接将自己脱下来的生化防护服套到赵晓燕头上就往外走。 他这是要独自离开，把丧尸都引走。 “放心，我不一定会牺牲的，“走到了门口，肖振国顿了顿，”只要你们能够及时拿到镇静剂，那我就还有一线生机。“ 看来肖振国已经做好了觉悟。 “等下。“马志强喊住了肖振国，把自己从大厦带出来的唯一一件武器，那把撬棍递到了肖振国手上，”要顶住。“ “放心，咱们华夏的警察是最硬的。“ 肖振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仓库，一边走还一边大叫，尽自己所能最大程度的制造出动静，把周围的丧尸都吸引了过去。 第12章 自责、羞愧和懊恼 “快穿上吧。“目送了肖振国的英勇背影之后，众人里只剩下小叶警官是唯一具有权威的执法人员。 应该是警察的身份，让小叶警官在第一时间就接替了肖振国的指挥任务。只是和肖振国不同的是，小叶警官除了指挥之外，还兼具人文关怀。 她还帮着赵晓燕穿上生化防护服。 “快穿上吧，要是穿晚了肖警官的牺牲就要大打折扣咯。“ 可是，赵晓燕似乎不太领情，她并没有配合小叶警官穿上肖振国让出来的那一件生化防护服。反倒是小手一抖，拍掉了小叶警官帮忙的手，将衣服踢到一边。 “你是冷血的吗？“ 赵晓燕迎着小叶警官惊愕的眼神，咬着牙小声说道，“肖警官刚刚才牺牲，你这么快就站在这里发号司令，你是不是觊觎他的位置很久了。“ “你这个心机女。“ 赵晓燕越说越激动，说着还推了小叶警官一下。不过奇怪的是，即便情绪再激动，赵晓燕都不曾增大自己说话的音量。 “还有你马志强，“也不知道赵晓燕此时是怎么了，像是一只发了疯的狗，逮着人就咬。 “要不是你带了个病号进来，连带着把那个莫名其妙的死胖妞也引来了，肖警官也用不着牺牲。“ 马志强一怔，瞪大了双眼指着自己，心里疑惑：“欸不是，老弟，这都能烧到老子头上？” 不过马志强疑惑之余，对赵晓燕的话似乎还能感觉到有点熟悉，总感觉这话那么像大厦那帮女拳说话的感觉。 “依我看啊，马志强你才是最该——” 赵晓燕还没想放过马志强，可赵晓燕并没能说完就被打断了，被宁永恒一巴掌打断了。虽然隔着防护服有里面的填充气体缓冲，但是宁永恒的手劲实在太大了，赵晓燕的脸瞬间发红。 巴掌声瞬间吸引了门外的丧尸，在门口的几只丧尸有纷纷侧目。看着丧尸空洞的双眼，赵晓燕脸上也是闪过了一丝惊恐。 不过因为里面众人并没有再发出动静，加上外面的肖振国还在一边走一边制造动静。门外的几只丧尸还是离开了。 赵晓燕捂着被宁永恒打过的脸，双眼开始泛起了水雾。长这么大，还是有人第一次这样打赵晓燕的脸。 不知道是被宁永恒打的，亦或是别的原因，此时赵晓燕觉得自己的脸刺辣辣的疼。 “冷静下来了吗？” 宁永恒捡起地上原本属于肖振国的那一件防护服，走到赵晓燕跟前。隔着防护服的透明面罩，宁永恒用自己的头抵着赵晓燕的头，轻声说： “我知道，你很害怕，也很自责，但是这里没有一个人会责怪你的，所以有你也不必这样。我们都知道，衣服的事情是一个意外。” 本来还以为宁永恒靠过来是要好好揍自己一顿，没想到竟然是来安慰自己的，赵晓燕的眼泪瞬间决堤。 有时候自己一个还不觉得，但是当有人来安慰自己的时候，委屈、伤心的情绪就会放大百倍。 “好了不哭啊。” 宁永恒摸了摸赵晓燕的头，顺了顺赵晓燕的头发。 “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我们去追究它的责任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但是肖警官还等着我们去救。这里会用注射器的，就你和我两个人，少了你，我们恐怕就没办法救肖警官了。” 放开了赵晓燕的头，宁永恒隔着防护服用手擦了擦赵晓燕眼角的眼泪。 “来吧，穿上衣服，我们一起去救肖警官。” 赵晓燕吸了吸鼻子，因为哭得太狠而且同时还要压住哭泣的声音，所以此时赵晓燕的肩膀还在一抽一抽的。 尽管如此，赵晓燕还是点了点头，开始在宁永恒的帮助下，把生化防护穿上。 赵晓燕其实并不是对马志强有意见，也更加不是对小叶警官有意见。她只是接受不了自己竟然想要用自己的病人换取自己的安全，最后却害了肖振国。 极度的羞愧和懊恼无法处理，逼不得已只能向外转化成愤怒宣泄出去罢了。 在宁永恒的帮助下，赵晓燕用了一分钟不到就穿好了防护服。眼角的泪痕都来不及擦，马志强一行人就离开了仓库，打算一条一条钥匙试开保险箱，拿镇静剂救肖振国。 与此同时，肖振国正在负三层和丧尸玩捉迷藏。 因为害怕仓库那边赵晓燕还没有穿上防护服隔绝体温，所以肖振国一直不敢懈怠。一边走一边大吼制造动静，实在不行就用马志强给的撬棍敲敲打打吸引丧尸。 其实，肖振国一直记着马志强说的打湿衣服也能隔绝体温，除了害怕赵晓燕那边还没有穿上防护服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嘛就是因为之前刘宇轩口袋里面蜂鸣器的刺激，此时聚集砸在负三层的丧尸特别多，所以现在追击肖振国的丧尸也不少。 如果现在贸然去厕所取水打湿衣服，虽然没有蜂鸣器的刺激，丧尸移动速度并不快，但是依旧是有被包围的风险。 肖振国不敢赌。 逛了负三层整整一圈，几乎所有的丧尸都跟在了肖振国后面开火车。肖振国终于是再次绕回了之前众人的临时安全室，医院的低值器械库。 里面已经没有了马志强等人的踪影，看来是已经出发去取保险箱里面的镇静剂了。 肖振国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只需要好好保存好自己的有生力量，等着马志强他们拿着镇静剂来救援自己就可以了。 走进仓库，肖振国瞥眼看见货架上面的棉花和外面送货人员来不及转运的超纯水，肖振国顿时来了注意。 既然打湿的衣服可以隔绝体温不被丧尸发现，那么按道理来说棉花应该也能达到类似的效果，甚至效果可能还会更加完美些。 此时，在肖振国看不见的窗户外面蹲着一个光头，光头脸上还有一个纹身，纹的是东瀛鬼武士的面具。 那人正是割开赵晓燕防护服的罪魁祸首，来自加利水远东总部的纹脸男。 “没想到你们的选择竟然是这样，”纹脸男手里掂了掂那颗从刘宇轩口袋里回收的蜂鸣器，“但是事情发展真的会如你们所愿吗。” 纹脸男将蜂鸣器抛向空中，然后未等其开始下落就猛地一下抓住。 “既然你们想演绎一场末日下的人性剧场，那我就奉陪到底。” “只是啊，有人牺牲，那才是一曲完美的剧场。” 第13章 危险的宁静 “滴滴滴滴~” “密码错误！” 医院急诊药房外面，一直能听见药房里面一道冰冷的机械女声。只是奇怪的是，药房外面的走廊里面竟然没有多少丧尸。 有的只是那只从感染开始就一直盘踞在药房里面的丧尸，那只也是刚刚被马志强等人赶出来的。 一只丧尸势单力薄，即便在药房里面保险箱的提示音刺激下，也只能默默用头敲击着药房门。 “我有个问题，”此时小叶警官正和马志强一起顶着药房大门，“明明是用钥匙打开的，为什么这保险箱还一直报警说密码错误呢。” “原来这个保险箱买回来的时候是用密码加钥匙的，”宁永恒把错误的那条钥匙拔了出来，随意扔在地上，在从一边赵晓燕那接过下一把要尝试的钥匙。 “但是如果用密码的话，这个保密性就不符合医院关于麻精毒放的管理规划了，所以后面院长拿去给改成了用钥匙。” “毕竟密码谁都能记住，但是钥匙呢就只有一条。” 宁永恒把钥匙插进去扭动。 “滴滴滴滴~” “密码错误！” 又是一条错误的钥匙，宁永恒没有在意，连忙扔掉尝试下一条。然而此时赵晓燕一边照顾欧阳筱的情况下，刚好又把一条钥匙从钥匙扣里面拿了出来。 因为害怕混淆浪费时间，宁永恒只能用这种笨办法来尝试，一条一条排除选出正确的那条钥匙。 “话又说回来了，”宁永恒接过下一条钥匙，并没有立刻插进保险箱的钥匙孔里面，而是看着赵晓燕，“你那个衣服的口子到底是怎么弄的呀，弄了这么大的豁口来。” 赵晓燕挑钥匙的手一抖，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光头的身影，光头脸上那个鬼武士面具纹身再次激发了赵晓燕的恐惧。 她其实在仓库的时候就已经想说了，但是那时候时间实在太紧迫了，实在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虽然现在的时间也紧迫，但是好歹可以一心二用，可以一边说话一边尝试钥匙。宁永恒以前和医生做手术的时候就经常这么干，一边手术一边闲聊。 所以宁永恒选择在这个时间问赵晓燕的这个问题。 “我的衣服是被别人割破的。“ 宁永恒听了赵晓燕的回答，眉头一皱，这妮子怎么还在这钻牛角尖呢。刚想再来一巴掌，打醒赵晓燕的时候，听了赵晓燕接下来的话宁永恒举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那个人，我们都不认识的应该，而且他的目标似乎是欧阳筱。“ “滴滴滴滴~“ “密码错误！“ 马志强警觉，转过身来用后背抵住药房的大门。刚刚听了赵晓燕的话，马志强心里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小赵，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 欧阳筱和马志强自己的行程基本上都是一致的，如果那人的目标是欧阳筱的话，马志强猜测大概率自己也是那人的目标。 赵晓燕又递了一把钥匙给宁永恒，低头沉吟，在回想光头的长相。只可惜，因为当时事出突然，赵晓燕实在太紧张，把光头的具体长相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唯一记得的就只有他的两个显着特征。 “长相的话，因为紧张我已经记不清了，“赵晓燕又从值班药师的钥匙扣上面取了一把钥匙下来，”但是我记得那人是光头，而且脸上纹了个鬼武士面具。“ 够了，已经足够了，知道这两个特征对于马志强来说已经足够了。马志强基本可以确定了，把蜂鸣器放进刘宇轩口袋里面的人十有八九是加利水的纹脸男。 恐怕这个加利水公司比大家想的水还要深一些，马志强在内心猜想，虽说是丧尸危机，但是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杀人灭口的，还是少见。 忽然，马志强一愣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连忙拨开旁边和自己一起顶门的小叶警官，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马志强拉开了药房的大门。 此时门外竟然没有一只丧尸，就连刚刚被众人合力赶出去的那只也不见了。急诊药房外面的走廊，现在空无一人。 “密码正确~“ 此时，马志强身后传来而来保险箱打开的提示音，可就在众人都在庆祝肖振国得救而高兴的时候，马志强此时却阴沉这脸。 压着脚步，马志强缓缓往门外的走廊走。趴到窗户上，马志强左右看，和走廊的情况一样，依旧连一只丧尸的影子都看不见。 马志强的心终于是沉到了谷底。 完蛋了！ “怎么了吗？“很快，众人已经将保险箱里面的镇静剂搜刮一空。出来看到马志强的脸色实在是太差了，宁永恒上前拍了拍马志强的肩膀询问。 “你这脸色比刚刚小赵的都还要难看。“ “完蛋了。“马志强一边转过身来，一边喃喃自语。转过身，看着众人不明所以的神色，马志强指着周围，“你们看看周围，有哪怕一只丧尸吗？” “没有丧尸这不是好事吗？” 众人不懂马志强脑里在想什么。 “咱们刚刚使钥匙的时候，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竟然连一只丧尸都没有吸引过来这还说明不了什么吗？” 众人沉默，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原本因为成功取到镇静剂而露出的微笑都开始慢慢消失。 “而且，你们发现了吗，刚刚我们赶出来的那只丧尸也不见了，”说着说着，马志强的声音越来越大，，丝毫不怕会把丧尸引来。倒不如说，马志强现在倒是希望自己现在能多吸引来几只丧尸。 但是可惜，急诊药房外面的走廊依旧安静，已经没有任何丧尸的影子。 “这只能说明有优先级更高的东西把丧尸全都吸引走了。” 马志强都说的这么清楚了，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能猜出来了。 蜂鸣器！ “快走！“提起装着镇静剂的箱子，宁永恒就一马当先地往地下三层冲去。在这里的，除了马志强和欧阳筱，其他都没有见识过蜂鸣器的厉害。 所以众人都不知道镇静剂对于被蜂鸣器刺激而狂暴的丧尸到底有没有效果，但是不管有没有效果，为了肖振国都得试一试了。 第14章 最硬的条子 就在马志强等人在尝试打开急诊药房里面的保险箱的同时，肖振国已经将仓库里面的棉花和超纯水放到了角落。 这是肖振国精心挑选的地方。 这个角落前面恰好架着两个货架，除了身后面有一扇打开的窗户之外，就只有面前这两个货架之间的一条路能够接近肖振国这个角落。 本来，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位置。肖振国自制的湿棉花能够隔绝体温是最好的，要是不行，那肖振国也只需要应对眼前两个货架之间的丧尸。 货架间空间狭窄，顶多也只是足够两人并排同行。区区两名没有灵智的丧尸而已，当差多年的肖振国自问还是能够应付。 即便出现了意外无法应付，身后还有一个窗户。此时，马志强等人已经出发前往急诊药房，没有了人需要肖振国保护，肖振国随时都可以放弃仓库阵地，翻窗而逃。 话不多说，丧尸就在仓库外面。人员和物资到位，肖振国立马布置能够隔绝体温的湿棉花。倒水铺棉花，肖振国动作一气呵成。 原本丧尸们的目标都是医院的低值器械仓库，可就在肖振国躲进棉花里面的时候，丧尸们都像集体失明了一样瞬间失去了目标。 透过棉花的缝隙，肖振国能够看到，丧尸们都在仓库大门前停了下来。在略微迟疑之后，丧尸们依旧没能感应到肖振国散发的体温，只能在仓库大门外面徘徊。 相信要不了几分钟，失去了目标的丧尸们就会散去。 “看来猜得没错，湿了水的棉花也一样能够起作用。“躲在湿棉花堆里面，肖振国松了一口，”看来应该用不上他们的镇静剂了。“ 倒是他们怎么办，要是尝试打开保险箱那保险箱的错误报错就势必要将丧尸吸引过来，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安全归来。 “你说得的确没错，你是用不上他们的镇静剂了。“ 就在肖振国在棉花堆里面发呆，替马志强等人担心的时候，突然从后面窗户里传来了一阵男声。 肖振国抬头，一个圆球转的金属正好砸到肖振国的额头。金属圆球落地，肖振国就感觉到自己屁股底下传来了一阵震感。 “吼！“ 几乎是震感传来的瞬间，仓库门外的丧尸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样，纷纷大吼。然后，就是朝着肖振国藏身的这个仓库角落冲来，行进速度起码是之前跟在肖振国身后开火车的好几倍。 “糟糕！“ 肖振国心中暗骂了一声不好，也来不及探寻刚刚是谁将那个金属球扔到自己头上的。现在最要紧的是翻窗逃离，看着丧尸群的狂暴程度，那远不是人力可以应对的。 肖振国推测，刚刚砸到自己头上的那个金属圆球，十有八九就是马志强口中所说的蜂鸣器了。 只是绝望的是，肖振国起身发现，在自己身后原本开着的窗户此时竟然锁上了。就在刚刚，不知道被谁锁上了。 尸群已经涌进来仓库，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允许肖振国重新寻找另外一条出路了。掂了掂手里马志强留给自己的撬棍，这个重量敲碎眼前的玻璃窗应该绰绰犹豫。 没有丝毫犹豫，甚至也没有任何防护，防止飞溅的玻璃碎割伤自己，肖振国举起手里的撬棍就要往玻璃窗上面敲。 就连蹲在窗户外面的纹脸男都做好了准备，准备在肖振国逃离的瞬间发起偷袭。但是，丧尸群的速度实在太快，撬棍还没有挥下，肖振国的后背就被丧尸偷袭。 肖振国无奈，只能转身用撬棍当下丧尸的偷袭。要是不挡下来，即便成功从窗户逃脱，但是最后也会因为感染了丧尸病毒发生尸变，从人类转变成丧尸。 现在肖振国只能寄希望于马志强他们能够及时赶到，希望镇静剂能够对被蜂鸣器刺激而狂暴的丧尸起作用。 只是肖振国明显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在手持撬棍的情况下，仅仅是两只丧尸，肖振国就已经开始力不从心了。 从面相上看去，这两个丧尸在转变前应该还是女性，可是在蜂鸣器的刺激下，它们似乎是被扎了一针兴奋剂一样，敏感易怒力大无穷。 肖振国支撑不住了，手里的撬棍开始被一点一点压了下来。 为了不被丧尸围困，肖振国只能放弃马志强给的那把撬棍，一个闪身把旁边的货架推倒压住了大片丧尸。 踩着倒塌的货架，肖振国好歹是从丧尸的围困中逃了出来。失去了唯一能够作为武器的撬棍，肖振国根本不敢保证自己能在尸群中坚持到马志强他们过来。 尤其是再看见门口的那一大堆丧尸之后，肖振国的心里更是发毛。原来刚刚只有两只丧尸能挤到自己跟前并不是因为两个货架，至少这不是全部原因。 还有更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丧尸群数量实在太多了，能挤进仓库里面的的仅仅只是总数的十分二三。 越过门口的丧尸，肖振国看到仓库外面的尸群像是苍蝇蛆虫一样扭动，头皮瞬间发麻。 这是人为的！百分百人为的！ 肖振国心里瞬间明白了，眼前丧尸的数量，单单凭借着蜂鸣器那也是吸引不来的。那肯定是有人在蜂鸣器启动之前，先提前把丧尸吸引到负三层附近。 如此庞大的数量，假使镇静剂能起作用，即便用光所有的镇静剂恐怕马志强众人都还进不来肖振国这个仓库。 这是个必死的困局！ 然而死亡的压力并没有压倒肖振国这名老警察，反倒是激起了他早已经熄灭多年的热血。在确保了丧尸已经被沉重货架压住动弹不得之后，肖振国两脚把货架最高一层铁板踹了出来。 虽然铁板沉重也不趁手，但是也能勉强作为武器使用，尤其是在这种危急情况下，也容不得肖振国有过多的嫌弃。 不过在拿上货架铁板的时候，也不知道肖振国此时脑子在想什么，竟然顺手扒开湿透的棉花从里面掏出那个正在启动的蜂鸣器。 就连一直在外面隔着窗户观察的纹脸男都疑惑，“明明都知道了丧尸都是蜂鸣器引来的，还拿起来这不是找死吗？” 似乎是心有所感，扛着铁板的肖振国回头看了一眼原来在自己头顶用来紧急逃离的窗户，轻蔑一笑。 随后竖着架起货架上面的铁板，猛地向仓库门口冲过去，一边冲还一边大喊。 “我们华夏的条子是最硬的！！！！” 第15章 牺牲 虽然肖振国是很硬没错，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尽管这四只手都只会胡乱挥舞，但是架不住人多啊。 所以当马志强等人回到仓库的时候，除了满仓库的丧尸，众人根本看不到肖振国的身影。不过，也不都全是坏消息，起码当众人回来的时候，蜂鸣器恰好停止工作。 这就意味着，众人不需要使用珍贵的镇静剂，仅仅穿着生化防护服就可以开在丧尸群中行走，方便寻找肖振国的踪迹。 可开始寻找的时候，众人才发现，这活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干。因为担心会吸引丧尸的注意，所以找的时候众人不能用嘴巴喊肖振国的名字。 就在众人正打算一寸一寸掘地三尺要找肖振国的时候，忽然看见在货架倒下压着的丧尸堆里面伸出来一只手。 那只手还在摇晃，似乎手的主人还没有死。 “你看！”小叶警官眼尖，一眼就看见了丧尸堆里面的那只手。只是因为那只手苍白得几乎没有一点血色，根本不像肖振国的肤色，所以小叶警官也不确定那是不是就是肖振国。 “那只手还在动！” 但是待在医院里面有还没有变成丧尸的也就那几个人，那只手不是肖振国那又会是谁呢。听见了小叶警官的话，众人没有犹豫立马靠了过去。 小叶警官的猜测果然没错，众人靠过去之后，立马就发现了肖振国。在货架下面除了肖振国，还压着大量丧尸。 马志强目测，这底下的丧尸数量差不多是外面游荡的十倍。丧尸群扭动的手脚，像蟒蛇一样死死缠绕住肖振国。 别说肖振国现在生死不明了，就是清醒的时候恐怕也挣脱不掉丧尸的纠缠。 “这丧尸的数量，好像有点问题。”看着眼前的景象，马志强暗暗咋舌，“哪怕是把刚刚负三层的所有丧尸都拉来恐怕也撑不起这个数量吧。“ “不对！“ 细看之下，众人发现了端倪，在丧尸和肖振国底下好像还有一层。马志强眯眼细看，确实还有一层。 虽然那一层货架压着的丧尸数量远远不及第二层，但是那也是结结实实地压着一层丧尸。 轻轻拨开压在上面的丧尸，作为护士长的宁永恒当仁不让，第一时间上前查看肖振国的伤势。然而，被惊醒了的肖振国却拒绝了宁永恒的好意。 那只伸出来的手微微晃动，手掌张开，里面是一个金属圆球。马志强一眼就认出来，正是那只在加利水看到过的，可以刺激丧尸狂化的蜂鸣器。 然而宁永恒却并没有在意，随手拿下来放进兜里，打算继续查看肖振国的伤势。 “肖警官，你别动。“宁永恒俯身在肖振国耳边轻声说话，因为不想让自己的声音刺激到丧尸从而对肖振国造成二次伤害，宁永恒的音量低得都快要接近气声了。 “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势。“ 可面对宁永恒伸过来的手，肖振国竟然转头躲开了。双眼看着站在货架外面的众人，肖振国轻轻摇了摇自己的头。在肖振国双眼的瞳孔深处，宁永恒看不见对于丧尸对于死亡的恐惧。 在那里有的只是无尽的平静。 肖振国抬起头，将自己的脖子展示给众人看。那上面的伤势吓了众人一跳，哪怕是经验丰富的宁永恒护士长都不曾遇到过如此夸张的伤口。 伤口切面平整，虽然里面血肉模糊的宁永恒根本区分不了气管食道和肌肉。但是宁永恒注意到了，在模糊的血肉中间似乎有一抹白色。 那是脊椎！ 没想到肖振国的伤势能这么重，随后小叶警官就察觉到不对劲。只有牙齿和指甲作为攻击手段的丧尸，真的能造成这种伤口吗？ 来自警察的直觉让小叶警官意识到，肖振国的伤口恐怕不是丧尸造成的，很有可能是人为的。 “可究竟是谁干的呢？“小叶警官沉吟，忽然会想起赵晓燕口中说的那个纹脸光头，”难道那个光头真的不是赵晓燕臆想出来的借口？“ 就在众人愣神的功夫，肖振国终于是呼出了最后一口气，彻底牺牲了。 看着仰着头失去了动静的肖振国，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宁永恒竟然愣在了原地。其实并不只有宁永恒，赵晓燕和小叶警官都愣在了原地。 可能是之前有肖振国作为资深警察在带领大家撤离转移和搜集物资，大家对于末日危机的感觉还不大。 直到看到眼前，肖振国带着狰狞的伤口死去，就连丧尸都来不及转变。这下宁永恒、赵晓燕和小叶警官才意识到，自己正身处货真价实的末日危机。 “我们现在必须转移了。“ 该说不说，还得是警察。小叶警官是在场众人中最快回过神来的，看着面带自己的带教老警察脖子上面的伤痕。 小叶警官几乎可以肯定，在医院众人看不到的暗处藏着人，而且这人绝对不友善。 经过小叶警官的提醒，宁永恒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可说到现在医院里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一时间宁永恒还真不好说。 基本上，医院作为公共场所，只要有脚哪都能去。也就说，现在不管众人待在医院哪个位置，都要承担被丧尸袭击的风险。 而且经过思考，宁永恒也看出来了，肖振国脖子上的伤口是人为的并不是丧尸造成了。所以，众人现在除了需要防范丧尸，更要防范躲在暗处的那个人。 如此一来，那能躲的地方就更少了。 “等会，“宁永恒似乎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地点，既然公共场所只要是对外开放的地方就有可能遭受袭击，那么选个不对外开放的地方不就好了，”我知道我们要去哪里躲了，跟我来。“ 与此同时，在医院一个角落里面，纹脸男脱下了一直穿在身上的连体雨衣。掀开自己的衣服，在纹脸男的肚子上，一道宛如蜈蚣的狰狞伤痕正趴在上面，随着纹脸男的呼吸伤痕还在不断扭动。 “畜生！“纹脸男忍不住用他的家乡话骂了一句，”那家伙是真的该死啊。“ 取下自己的随身背包，纹脸男将背包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里面除了有一支针管、一瓶注射用药物和一些紧急处理的工具以外，还有一本书。 那本书的标题用中英日三种语言写了三遍： 《意外暴露紧急处理办法》 第16章 多虑者多疑 轰隆~ 轰隆~ 也不知道是年久失修亦或是修建之初就已经是这样了，医院的货梯运行时的噪声就像是在打雷。 要是在平常时候医院人多还没有太明显，但是现在医院里除了丧尸就只剩下宁永恒和马志强这五个人。 一时间，马志强都开始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被噪声轰得有些耳鸣。 “那个，“终于马志强还是忍不住了，捏着鼻子询问宁永恒，”宁护长，这电梯噪声这么大真的没有问题吗？“ 除了噪声问题之外，马志强从刚刚进入到电梯得时候开始就发现，电梯里面弥漫着一股酸臭味。 只可惜丧尸并不会依靠气温追踪，要不然凭借这货梯浓重的酸臭定能掩盖众人的气味，使转移变得简单。 “有问题的，“宁永恒一直抬头盯着电梯门上面那个显示楼层的电子屏幕，”因为噪声的问题，电梯启动是势必会将医院里面的丧尸都吸引过来。“ “这也是我们之前为什么要选择在负三层太平间建立安全屋的原因之一。“ 按道理来说，楼层越高人越少，特别是到了不对外开放仅供医疗人员工作的高楼层，在晚上更是人影都不见一个。 人越少的楼层转变成丧尸的数量就越少，就越是安全。可是就是因为货梯的噪声，阻止了众人向更安全的高楼层转移。 所以，在一开始宁永恒和肖振国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在负三层太平间建立安全区。 但是现在，有了马志强提供的信息，用防护服隔绝体温逸散躲避丧尸追踪，使得众人坐电梯转移成为了可能。 “叮~“ 突然，运行中的货梯响了一声，在二十四楼停了下来。可众人的目的地是顶楼的三十六楼，电梯怎么会突然在二十四楼停了呢？ 莫非除了在负三层的众人，在医院的其他楼层还有别的幸存者？ 事出反常，小叶警官立刻示意电梯里面的众人噤声。有了肖振国的牺牲作为前车之鉴，无论此时电梯外面的是人还是丧尸，小叶警官都不打算让他们进来。 电梯门缓缓打开，站在电梯外面的全都是丧尸没有一个活人。站位最靠外的宁永恒和马志强注意到，因为丧尸数量大在货梯门旁边有一只丧尸在拥挤下正不断往电梯按钮上面撞。 “原来只是误触。” 但是，当马志强把手放在关门按钮上面时，电梯门却没有办法关上。原来是外面的丧尸实在太多，摩肩擦踵的推搡之下，外面电梯按钮的误触频率实在太高了。 电梯外面按钮开门的优先级是高于里面关门按钮的，所以无论马志强再怎么按里面的关门按钮，电梯门都是关不上的。 马志强跟身边的宁永恒对视一眼，两人交换了位置。其实要让电梯门关上也不难，电梯关门所需的时间是一秒到两秒的时间，只需要保持这段时间内没有丧尸误触外面的按钮就行了。 宁永恒瞬间会意，将手指放在了电梯关门的按钮上面。确保宁永恒就位后，马志强往电梯门外探头，找到了那只误触按钮的丧尸，看准方向一脚踹过去。 丧尸脚一歪，应声跌倒。 当然了，马志强这一脚的动静引起了外面所有丧尸的注意。在丧尸的眼皮子底下，马志强慢慢悠悠地缩回了电梯里面。 可就在丧尸转过头来，要循着动静钻进电梯里面的时候，两秒钟过去了，电梯门彻底关上。显示楼层的电子屏动了起来，电梯重新开始往上走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除了小叶警官。 “不是说楼层越高丧尸越少吗？这外面的是什么鬼？“ 小叶警官皱眉，单单是目测都能感觉刚刚电梯外面的丧尸数量不对劲了。高楼层外加丧尸危机爆发时时值晚上，能有二十只丧尸都已经算是多了。 可刚刚，小叶警官目测外面起码站着五十只丧尸。 “这会是人为的吗？“ 小叶警官并没有将自己内心的猜测说出来，只是一人默默地思考。因为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肖振国牺牲的影响，小叶警官总感觉自己有点疑神疑鬼的，总感觉那个杀死肖振国的第三者就在旁边。 “叮~“ 电梯再次响起了停下的提示音，门上方的电子屏显示此时电梯正停在三十四层，还是没能停在众人要去的顶楼。 电梯门打开，这次门外的丧尸更多了。经过小叶警官的目测，此时电梯外面站起码七八十只丧尸。 这次，就连宁永恒都开始皱眉了。三十四层，这已经是医院对外开放的最高一层了。其实准确来说，三十四层是半开放的。 因为三十四层是医院的大手术室。所有没有独立手术室的科室，要进行手术都会在这一层安排。 因为丧尸危机爆发的时候是晚上凌晨，除非是有紧急手术，一般来说是没有人会在那个时间待在三十四层的。 所以说，按照宁永恒的经验来说，三十四层里面的丧尸数量应该少于十只最多二十只顶天了。而眼前这七八十只丧尸，绝对不可能是原本就在三十四层的。 也就是说，有什么因素让这几十只丧尸爬了几百级楼梯跑到三十四层的电梯口前面堵住众人。 就在宁永恒和小叶警官在头脑风暴的时候，马志强此时已经像刚刚二十四层那时候一样把头探了出去。 和刚刚一样，三十四层也是有一只丧尸在不断撞向电梯外面的按钮，导致电梯停在了三十四层。 “真倒霉，又误触了。“马志强忍不住说了一声。 马志强的话瞬间在小叶警官的脑海里面炸开，惊出了一身冷汗。一次是巧合，那第二次还是巧合吗？ “世界上是没有两次完全一样的巧合的。“ 这句话是小叶警官还在警校的时候，上课的教授说的。小叶警官还记得，那节课讲的是一桩伪装成意外的谋杀案。 当所有办案人员都主张案子当成意外来结案的时候，是小叶警官的教授坚持这个观点，并最后成功找到凶手。 浓浓的不安瞬间攥住了小叶警官的心脏，看着外面不断往电梯按钮上面撞的丧尸，小叶警官竟然觉得自己有点心慌。 就在马志强打算出去，重复刚刚在二十四层的操作时，被小叶警官阻止了。 “等下，“ 马志强回头，发现此时小叶警官的状态说不上好，嘴唇发白面无血色的。 “这个可能是个陷阱！“ 第17章 自忧者自疑 因为小叶警官突然的警觉，电梯里面的气氛顿时凝固住。马志强的动作停滞在钻出电梯门前的一瞬，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出去还是留在电梯里面。 长时间没有经过，电梯门自动关闭。但是却因为外面丧尸撞按钮的频率太过密集，电梯门在完全关闭之前，又再次打开。 电梯门打开关闭，循环往复不知道多少次，小叶警官这才惊醒。 看着面前马志强众人脸上的表情，虽然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稍有不同，但都在看着小叶警官并且一脸担忧。 最后还是宁永恒靠了过来，扶着小叶警官的脸转向旁边反光的电梯墙壁。借着反光的墙壁，小叶警官终于观察到自己的表情。 嘴唇发紫，脸色发白，要是躺在病床上就连小叶警官都分不清自己和重病将死的病人有什么区别。 直到现在，看到自己的倒影，小叶警官才发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随着呼吸的频率愈发急促，小叶警官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只能靠在宁永恒身上手撑着电梯这才不至于昏迷。 “深呼吸。“宁永恒一只手放到了小叶警官的后背，引导着放缓呼吸节奏，”放轻松，闭目养神不要紧张。“ 在宁永恒的引导下，两三个呼吸之后，小叶警官也放缓了呼吸节奏，头晕目眩的感觉消失。从面前的倒影可以看到，小叶警官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就差一点啊。“宁永恒有点后怕，手依旧搭在宁永恒的后背，由上至下地轻拂，”这是呼吸性碱中毒。“ 宁永恒盯着小叶警官看了一会，其实她心里也清楚。肖振国牺牲之后，小叶警官就是在场唯一的警察，必须要担起人民警察该有的责任。 但是，在怎么说，小叶警官也只是刚刚毕业入职到派出所一周不到的新人菜鸟。突然间让小叶警官担起这么重的担子，没有崩溃已经算不错了。 “放轻松，不用那么紧张的，现在医院能用的电梯就只有我们这一台。“ 宁永恒言下之意是向小叶警官隐晦地说明，以现在所了解到的现象就说是有人恶意将丧尸引导到这里还是过于武断了。 但是宁永恒不能说得太明显，因为即便小叶警官资历再短，她也是个警察。小叶警官此时在众人中的形象，就是代表秩序。 倘若宁永恒直白的安慰，哪怕这只是出于好心并非质疑，也会削弱此时小叶警官在众人眼中警察的形象，秩序感就会变弱。 别说消失了，一旦众人心中的秩序感变弱，后果都将不堪设想。毕竟在危机中，所有的安全区都是建立在成员心中的秩序感上面的。 然而经过宁永恒隐晦地安慰后，小叶警官地状态也只是略微好转。虽然苍白的脸色中能够看见一丝血色，但是小叶警官的呼吸节奏还是没能彻底放缓。 “这样吧，“宁永恒看了一眼小叶警官，”我和你到外面查看一下，小赵你就和马志强留在电梯里面，阻止任何东西进入电梯。“ “除了我们这五个人，无论是人还是丧尸都不许进，知道了吗，小赵。“ 说着宁永恒带着小叶警官往电梯外面挤，就在离开之际，宁永恒又回头和赵晓燕强调了一番。看来不管是哪里的实习生都没能让老鸟省心过啊。 只是这三十四层外面的丧尸数量确实有点异常，宁永恒和小叶警官只是走了两三步，身处电梯里面的马志强众人已经看不见两人的身影了，像是瞬间消失了一样。 “小叶警官，你刚才的状态很不对劲啊。“ 看着后面电梯众人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中，十分担心小叶警官状态的宁永恒立刻低声提醒道： “我知道肖警官的牺牲对你的打击有点大，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但是，你和我们不同，你和肖警官一样是警察，肖警官不在你就是我们的主心骨。你开始迷茫了我们也会迷茫的。” 但是小叶警官又怎么不会明白这个道理呢，毕竟自己那几年警校都不是白上的。可能是有点矫枉过正了，小叶警官正因为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表现得紧张多疑。 况且，小叶警官始终觉得自己的怀疑是有理有据的，虽然现在就连小叶警官也找不到自己的理据到底在哪。 两人循着丧尸来的方向一路往上找，没走多远两人就来到了三十四层丧尸的源头。那是连同各楼层的楼梯间。 当两人来到的时候，源源不断的丧尸还在不停涌入三十四层，连楼梯间的门都没法正常关闭。看着楼梯间的异象，宁永恒瞬间就知道引发电梯按钮误触的原因是什么了。 “你看丧尸都是因为我们的电梯吸引上来的，”宁永恒让小叶警官看着楼梯下面攒动的丧尸，现在都还在不断往楼上挤。 “因为货梯载货的缘故，运行速度没法太快而且加上噪声太大，把下面三十多层的丧尸都吸引上来了。” 循着宁永恒手指大方向看去，确实源源不断的丧尸竟然都是自发地集中到货梯附近来。 “难不成真是我太多疑了？” 小叶警官思考了一下，不得不说宁永恒的说法的确合理，小叶警官也找不到一点破绽。小叶警官不禁开始陷入了自我怀疑。 “走吧，我们回去吧。” 回到电梯后，宁永恒和马志强按照之前的方法解除了丧尸误触的问题，电梯继续往上走。只是这次，电梯并没有在中途停下了，直接到达了目的地，医院的科研实验室三十六楼。 “等一下！”就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小叶警官终于想到是哪个地方什么不对了，“如果按照宁永恒的说法，那么此时三十六层外面不全都是丧尸吗，那这里就不安全了。” 可是，等到电梯门打开，门外除了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丧尸以外就没有其他丧尸了。小叶警官疑惑，但是也没有说出来只是跟在宁永恒身后走出了电梯。 似乎是心有所感，一边在前面带路宁永恒一边解释道：“三十六层是医院的科研区域不对外开放，所以楼梯间的门是锁上了，即便我们坐电梯丧尸能跟着响声追着跑，也追不上来。” 似乎是为了印证宁永恒的话，一旁被关在楼梯间外面的丧尸恰好在这个时候拍了一下门，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去。 小叶警官也循声望去，门外果然挤满了丧尸，甚至小叶警官还能认出那中间有几只丧尸自己刚刚在三十四层看到过。 确实是追着上来的。 “廖教授，开下门。”就在小叶警官愣神之际，宁永恒已经带队走到了廖教授藏身的实验室。 可众人没想到的是，回应宁永恒的竟然会是廖教授的怒吼： “我说了多少遍，我是不会开门给你们任何一个人的！” 第18章 廖教授 听着门里面廖教授暴躁的回应，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甚至赵晓燕都开始想着失去了廖教授实验室当安全屋之后，要跑到哪里去躲丧尸了。 众人中唯独宁永恒一人没有惊慌，就像刚刚廖教授吼的不是自己一样，再次敲响了廖教授实验室的大门。 “廖教授是我！”宁永恒敲了两下就停下了，然后站在门外喊门，“我是值班的骨科护士长宁永恒。” 本以为这次和刚刚一样，迎接众人的依旧是廖教授的怒吼。本来众人都已经闭上了眼睛，硬接门另一边声音的狂轰滥炸。 但是没有。 宁永恒喊门之后，门的另一边是沉默。尽管如此，压抑沉闷的氛围依旧笼罩在众人头上，久久不肯散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实验室的大门终于传来了咔哒一声响声，门开了。 门后面钻出来了一张满是褶皱的笑脸，众人都认得那就是廖教授，人家的照片就贴在医院一楼挂号大厅院内专家那一栏上面。 “小宁啊，是你。”看着廖教授的表情似乎很意外，“你没事就好，还带了这么多人来呢，快进来。” 因为众人宽大的防护服，进门的时候不单单费了一番功夫，还弄出了不少的动静。瞬间，将整一个三十六层的丧尸都吸引了过来，无一例外，在这一层的丧尸都是身穿白大褂的。 所幸宁永恒断后，眼疾手快地把门关上了。虽然是及时把门关上了，但是丧尸全速撞到门上地声响还是吓了众人一跳。 除了宁永恒，其他四人八只眼睛全都死死盯着刚刚才关上的实验室大门，生怕下一秒大门就会被丧尸撞开。 “放心吧，没事的，这扇防盗门是今年年初院长亲自找人来加固的，即便是下面那好几十号丧尸都来了也破不开。” 似乎是看到了众人眼中的担忧，宁永恒开口试图排除众人心中的忧虑。虽然大家的脸是转了过来，但是大门依旧砰砰作响，众人心中的担忧并没有减退哪怕一分。 “我记得院长好像是为了什么事情，这才同意把门换掉的。” 为了让众人不再那么紧张，宁永恒只能岔开话题，分散众人的注意力。让大家不要再想着门外的丧尸，以及被丧尸敲得砰砰作响的大门。 毕竟长时间的精神紧绷是很容易让人崩溃的，小叶警官一个人宁永恒就已经够难处理的了，要是再有几个那到时候，哪怕是宁永恒经验再丰富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也不知道廖教授有没有领会宁永恒的意图，但是也立刻接下宁永恒的话说了下去： “小宁你这都能忘的吗？那次是闹小偷了，把老子辛辛苦苦半年才合成出来的产物偷走了，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小偷这么有眼光。” “哦，我想起来了。” 其实也不是宁永恒忘记了，那次小偷事件整一个医院闹得沸沸扬扬的，怎么可能忘记。宁永恒只是想这件事从廖教授口中说出来，这样再众人耳中听起来才比较真实可靠，这样才能打消众人心中的担忧。 既然现在廖教授很配合地顺着自己的话说了下去，宁永恒立马开始配合唱起了双簧： “也正是因为那件事，三十六楼这才封了起来不对外开放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宁永恒的方法起作用了，还是门外动静慢慢变小的关系，众人紧张的情绪开始消失，慢慢地就放松了下来。 “对了，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安顿好了众人，廖教授就开始迫不及待要了解实验室外面的情况，毕竟自己自丧尸危机爆发以来，就一直躲在自己的实验室里没有出去过。 “而且小宁，你在内部电话里面不是说了只有四个人吗，现在怎么还多了一个。” 直到廖教授提起，众人这才发现，实验室里面有一部电话。固定电话的电子屏幕上面还发着光，似乎还在运行。 “廖教授，其实是这样的——” 可就在宁永恒正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口袋里面突然传来一阵震动。宁永恒一下意识的将那东西摸了出来，那是从刚刚牺牲的肖振国手上接过来的蜂鸣器。 “蜂鸣器！”马志强大喊，因为刚刚肖振国的牺牲和众人的紧急转移，连续的紧急事件影响下马志强竟然忘记了还有这样一回事，“这个蜂鸣器已经启动了，会引来丧尸的！” 似乎是在回应马志强的话，门外立刻传来了咚咚两下砸门的声音。第一声很大声就在实验室大门外面，另一声比较小，声音的来源似乎在楼梯间。 糟糕！ 宁永恒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实验室大门确实稳固不用担心，但是楼梯间的门不同啊。 那只是普通的木门，虽然上了锁但是也禁不住几十只丧尸的冲击的。或许根本等不到蜂鸣器停止工作，三分钟之内楼梯间的丧尸就会冲破门锁进入到三十六层里面。 到时候就彻底玩完了。 防护服就只有四套，三十六层的面积也不大，如果实验室大门打开，那动静必定会吸引丧尸围过来。 到时候人出不出得去还得另说，光是防止丧尸趁机冲进来那就是一个难题了。要是被围困了，实验室里面连干净的饮用水都没有，众人连三天都撑不过去。 “马志强！”在座的众人里面，只有马志强知道这个叫蜂鸣器的玩意是什么，宁永恒自然就转头询问马志强应对的策略，“这个东西怎么弄才会停下来。” “我也不知道，这东西会自己停的。”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楼梯间的丧尸随时都有可能突破门锁的限制。 虽然马志强知道哪个金属圆球叫蜂鸣器可以吸引丧尸，但马志强知道的也仅仅只是这些信息罢了。关于蜂鸣器进一步的咨询，马志强根本一无所知。 而且加上门外的丧尸压力的压迫下，一时间马志强的大脑竟然宕机了。 “不用等它停下，我们直接把东西从窗户扔出去就好了。”关键时候还得看人民警察，危急关头小叶警官站了出来。为了节省时间，小叶警官还抄起了一旁的灭火器就要去砸穿窗户玻璃。 “等下，把东西拿过来。” 就在小叶警官准备松手把灭火器扔出去的时候，廖教授开口了。此时廖教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示意宁永恒将蜂鸣器放进去。 关上开关，宁永恒把蜂鸣器缩在了玻璃罩里面。廖教授启动了真空泵，玻璃罩里面的空气逐渐被抽离，原来嗡嗡嗡的蜂鸣声也随着空气被抽离慢慢消失听不见了。 渐渐地，外面的丧尸真的就平静了下来。 书读得多果然就是不同，最后关头还得是教授出马，瞬间就摆平了让众人都头疼不已得蜂鸣器。 做完了一切，廖教授拍了拍手，随便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 “好了小宁，现在说说吧，原来说好的是四个人，现在怎么就多了一个人出来了？” 廖教授坐在凳子上，想要重新启动刚刚被蜂鸣器打断的话题，轻描淡写的样子仿佛刚刚蜂鸣器的危机从来都没有过一样。 虽然震惊，但是宁永恒还是把一行人早些时候的遭遇都告诉了廖教授。从马志强和欧阳筱入伙，到肖振国的牺牲，全都跟廖教授说了。 廖教授全程都是皱着眉头听宁永恒讲述的，似乎为了者多出来的一人在为难一样。虽然众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奇怪，但是也并没有责怪廖教授。 毕竟实验室是人家的，人家肯收留也是人家大发慈悲，所以廖教授想收留谁都是人家的权力。如果乞丐都有资格嫌弃善人的施舍，那就太不像话了。 然而看着廖教授脸上的为难，马志强和众人不同，他竟然感到高兴。毕竟马志强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找到一个安全区苟且偷生，他从始至终都是为了回家确保妻子的安全。 “既然教授为了者多出来一个人为难的话，那我就走吧。”马志强的脸上充满真诚，甚至众人从马志强的脸上还看出来一丝渴望。 然而，廖教授紧皱着的眉毛并没有舒展。听了马志强说要离开的话，廖教授也只是摇了摇头。 “你走不了。” 第19章 正在失灵的第六感 “你走不了。” 廖教授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平淡，好像只是陈述了一个像太阳会从东边升起那样简单的事实一样。 然而在马志强的耳朵里，教授的话就像一阵惊雷。 “门没堵电梯能动，为什么走不了，除非——”马志强在心里思考廖教授刚刚那句话的含义，加上此时教授似笑非笑的表情，马志强做出了他自己的结论，“除非你不让我走。” 马志强后退半步摆出架势，看向廖教授的眼神里充满警惕和敌意。 马志强充沛的敌意，哪怕是站在旁边的小叶警官都察觉到了异常，手往自己的腰间摸去。站在对面直面马志强的廖教授自然是发现了马志强的异常。 “请稍微冷静一下。” 马志强还以为廖教授有什么惊人的手段阻止自己，没想到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服软。廖教授惊慌失措双手乱摆，一时间让已经摆好了架势的马志强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可能是我说得太省略了些，”看见马志强依旧还是摆着原来的进攻姿势，廖教授还以为马志强仍然没能理解自己的话，只能连忙解释道： “我并没有任何限制你人身自由的想法，只是你现在确实没有任何离开的可能。” 然而憋了半天，廖教授都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急得廖教授只能用双手不断挠头，最后只能将众人带到实验室的窗户边。 “算了，还是你自己看看吧，暂时你确实没有离开的可能。” 看着廖教授确实没有敌意，马志强也决定暂时收起自己的敌意，跟着廖教授走到窗户旁边。隔着窗户往外面看，马志强愣住了。 原来在凌晨马志强来到医院的时候，医院挂号大厅前面几乎空无一人的广场现在却站满了丧尸。从三十六楼的高度看下去，地面上攒动的丧尸就像肆意扭动的蛆虫，看得马志强的头皮一阵发麻。 “当然了，你这身生化防护服是肯定不能拿走的，得留在医院。” 廖教授像是突然想到了一样，连忙在马志强耳边补充道。其实这点马志强也早有预料，毕竟防护服原本就是医院里面的资源，自己要离开了肯定是不可能连带着防护服一起拿走的。 而且以眼前看到的这种丧尸数量，别说没有任何防护地走出去了，就是穿着这个防护服马志强都保不准自己能安全离开医院了。 虽然生化防护服能完全隔绝自身地体温逸散，但是其中间填充地气体原因，穿上防护服之后在下面的那种丧尸密度里面走路，基本上每走一步都能碰到丧尸。 而且还是物理意义上的碰到。 这就造成了一个极其尴尬的现象，虽然丧尸没办法通过体温确定幸存者的位置，但是如果马志强真的穿着防护服出去，自身造成的动静会不断吸引丧尸，倒是无论马志强到哪里身边总会围着一群丧尸。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马志强无力地坐到旁边的板凳上面，双手撑着膝盖低着头，一脸颓然。 众人注意到了马志强的异常，都围了上来。看到外面密密麻麻的丧尸，哪怕心态再稳定，都不禁打了冷颤。 “廖教授，怎么会这样，”宁永恒怎么都想不懂，虽然凌晨的时候自己和小叶警官也到过挂号大厅去，那时候外面的广场虽然是有丧尸，但是数量也不至于如此夸张。 宁永恒向廖教授投去疑问的目光。 “是天亮的原因。”廖教授也没有隐瞒，直接就开始给众人解释起来原因。但是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廖教授的习惯，这话说起来总是只有上半没有下半的。 看了看众人还没有明白自己说的话，廖教授这才顺着自己原来的话题继续说： “要是你们生病了，那第一时间是干什么，“廖教授顿了顿卖了个关子，众人都有种错觉，好像自己现在在课堂上面，”那当然就是医院了，这不，天一亮人就都出来了。“ “但是，估计是遇到丧尸了，所有全都被感染了，然后就聚集在这里了。“ 虽然表面听上去十分合理，但是小叶警官总觉得有问题，却又找不到廖教授话里面的破绽。 不过就连小叶警官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这种怀疑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亦或只是肖振国的牺牲造成的心理问题。 “那我岂不是要永远呆在这里？“马志强低头捂着脸，摸了摸兜里哪个蛋糕店的取货凭证，”我老婆还在家里啊。“ 听了马志强的话，众人为之一怔都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在旁边睡觉的欧阳筱。大家心里都在想，“原来他俩不是一对啊。“ “放心，倒也不用这么严重。“但是廖教授没有看到马志强和欧阳筱两人一起进来的，所以重点还是放在了马志强问什么时候能离开。 “如果之后没有动静进一步吸引丧尸，应该到晚上，盘踞在大门的丧尸应该就能散了。“ 也就是说直到晚上，马志强都没法离开医院。 “但是一只丧尸真的会制造出这么大一片幸存者感染吗？“似乎小叶警官终于找到了廖教授话里不对劲的地方，”我的意思是说，其他人看见这么大一片丧尸就会跑啊，并不会像飞蛾扑火一样往里进。“ “那如果说他们不是被别的丧尸抓伤感染的呢，“马志强抬起头，想起了还在负三层太平间关着的刘宇轩，”还记得我们之前收留的哪个胖妞吗，她感染了病毒变成了丧尸。“ “而且，身上没有任何抓伤和咬伤，就连皮外伤都没有。“ “哦。是吗，那这个个例十分值得研究一下啊。“ 虽然嘴上说着值得研究，但是廖教授说话的语气却听不出又一点的惊讶和激动。甚至语气比起刚刚说马志强走不了时还要平静几分。 “那可以拜托你们下去把人弄上来吗，顺便收集一下你们接下来几天需要的物资。“ “毕竟咱们还有一个白天的时间。“ 医院一楼，挂号大厅前面的广场，那里面挤满了丧尸。在马志强看不到的地方，有一群丧尸差点被挤进了医院的挂号大厅。 如果马志强在一楼的话，他应该能认得出来，这群被挤到前面的丧尸马志强都在大厦的加利水公司里面见到过。 那时候他们都还没有生病变成丧尸，都还是一个正常人类。 第20章 超级丧尸 在医院货梯里面，马志强、宁永恒和赵晓燕三人正带着一张有拘束带的病床往楼下走。他们这一趟，主要目的是有两个。 一个是搜集接下来几天他们几人在实验室需要用到的物资，一个是回收已经变成丧尸的刘宇轩。所以，在病床上，还放着他们用来装镇静剂的箱子。 本来小叶警官也跟着一起的，但是到了上货梯的时候她却犹豫了。最后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脸上迷茫的神色一扫而空。 “你们先下去了，我在这三十六层还有些事情要查清楚，“听见小叶警官不想跟着自己下去的时候，宁永恒的眉毛已经皱起来了，还以为刚刚才安抚好的小叶警官又出现了心里问题。 可是，转眼间宁永恒就看到了小叶警官脸上的表情，虽然面带微笑，但是神色坚定，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一时间，宁永恒竟然没能拒绝小叶警官的请求，就这样任由电梯门关上。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小叶警官透过门缝说： “待会回来你们等等我，我们一起进去。“ 直到电梯门关闭，电梯发出轰隆响声开始往下移动的时候，宁永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任由小叶警官脱离团队行动。 就好像刚刚小叶警官的话不是请求而是通知。 宁永恒转念一想，随即笑了出声。不得不说果然是名师出高徒，肖振国这样优秀的警察带出来的学生也同样优秀，仅仅是这么短的时间就克服了肖振国牺牲的心理阴影重拾工作状态。 看来应该没有必要担心小叶警官今后的精神状态了。 心里面乱七八糟地在想着，宁永恒竟然莫名地转头看向一边的赵晓燕，心里暗叹，“明明都是实习生，可为什么差距这么大呢？“ “宁护长有事吗？“ 可能是被盯得发毛，赵晓燕还是忍不住问了问宁永恒。 “哎——“宁永恒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没事。“ 电梯继续往楼下走去，只是和上来的时候一样，在中间楼层停了几次。每次的原因都和上来的时候一样，都是因为追过来的丧尸太多导致的误触。 虽然按照之前的那一套流程，马志强都能解决好丧尸误触的情况。但是在这中间有一层，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有一瞬间马志强的余光瞥见楼梯间有东西逆着丧尸流往上。 也不知道那东西是人还是丧尸。 所幸这一路下来都有惊无险，马志强就忽略了这个情况。 货梯直达医院负三层，电梯门打开，赵晓燕坐在病床上由马志强和宁永恒推着出来。因为医院的病床都有一定年份了，要是上面没有一定重量，推起来咯吱声的动静实在太大。 所以没有办法，赵晓燕就被宁永恒抓了上病床上充当压舱重物。 果然，有了压舱重物，病床推起来就没有了声响，仅仅是推出电梯门时的颠簸响了一下。 马志强和宁永恒一前一后，在前面的马志强负责推开丧尸引导方向，后面的宁永恒则提供动力。三人一路安全抵达太平间。 只是才刚刚进门，三人就傻眼了。太平间里面一只丧尸都没有，连最该在里面关着的刘宇轩也不在。 有的只是一扇被掰断门闩的铁门而已。 原本用来关押刘宇轩的值班室门窗大开，大门外面的门闩早就被掰断。而且从众人的角度看去，那门闩似乎还是被关押者从里面推门掰断的。 即便十分难以置信，但是马志强众人也不得不猜测，时已经变成了丧尸的刘宇轩在里面推门，自行突破了禁锢。 “超雄患者真的这么猛吗？“看着值班室大门，赵晓燕不禁喃喃。 对了！那家伙还是一个疑似超雄的患者，虽然只是从面相上怀疑并未确诊。 “看来这拘束带是带对了。“ 宁永恒先将病床推进值班室，一开始对于回收刘宇轩这个特殊病例的任务，宁永恒觉得是可做可不做的。 因为一直以来宁永恒都认为，现在第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恢复秩序。只有秩序恢复了，后面无论是生产还是研究就都会事半功倍了。 但是，在看到这条被生生掰断的实心金属门闩之后，宁永恒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没想到当超雄遇上了丧尸病毒能产生这么强悍的破坏力，这堵门哪怕是在蜂鸣器的刺激下单靠一只普通丧尸估计都没法破开。 就这样被留在这里，一定是个祸患。 “先把病床放这里吧，我们分头去找，找到刘宇轩再想办法把人带回这里来，“宁永恒拍了拍还坐在病床上面的赵晓燕，示意她下来，”记住找到了先不要着急，回来把人喊齐了再动手。“ “我有个问题，“赵晓燕举起了手，像一个乖巧的小学生，”既然我们是分头行动，那我找到的时候又怎么通知你们呢？“ 马志强点头，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手机你们都有吧。“ “但是信号没有恢复，电话都打不了啊——“没等宁永恒把话说完，赵晓燕就抢先打断。 自己说话被打断了，宁永恒立马就盯着赵晓燕。眼看着赵晓燕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宁永恒最后还是忍不住抬手给赵晓燕脑门上来了一巴掌。 这时，宁永恒又想起了小叶警官，同为实习生两者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我叫你们把手机拿出来不是为了打电话，而是看时间。“宁永恒打开手机点亮屏幕，确认三人手机里的起始时间都是一致的，”半个小时后，我们回到这里来。“ 说着宁永恒收回了自己的手机，开始给面前马志强和赵晓燕分配各自的搜寻任务。因为挂号大厅外面的丧尸众多危险系数高，马志强抢先把那片区域拿了下来。 而赵晓旭，宁永恒分配给她的搜索面积是最大的，除了一层挂号大厅和各楼层的楼梯间和电梯口以外，其他地方都是赵晓燕负责。 原因无他，挂号大厅和楼梯间都是现在已知丧尸数量最多的地方。虽然负责的面积最大，但是这也是最安全的位置。 话不多说，安排好任务后，三人立刻分开，各自前往负责区域搜索刘宇轩的踪影。 可能是体型太大，不方便转移。很快，马志强就在挂号大厅前面的露天广场找到了刘轩宇的踪影。 连同刘宇轩一起被马志强找到的，还有在大厦里面的各位。无论是加利水还是多善网络的众人，此时竟然都变成了丧尸混在了一起。 马志强找了找，这里面唯独少了个郭勇。 第21章 人形坦克 医院挂号中心门前，马志强、赵晓燕和宁永恒三人感受着雨后的丝丝清凉呆站在大门前。 身后是已经装配好拘束带的病床，赵晓燕手里也是拿好了回收刘宇轩要用到的镇静剂。可即便是万事俱备，但是这三人却是一动不动，站在大门下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 原本站在大门口丧尸群边缘的刘宇轩，可能因为体重的原因没有别的丧尸那样能够轻松挪动，此时竟然被挤到了尸群中间去了。 “这棘手了。“看了半天都想不到办法，马志强只能叹了一声。 确实棘手，刘宇轩的体重太大了而围在旁边的尸群数量又太多，病床根本过不去。如果先打了镇静剂在转移，那仅凭眼前三个人的力气基本没有可能把刘宇轩抬到病床上。 倘若不打镇静剂，那也不可能将刘宇轩这大胖妞单独引导到病床上面。那么眼下就只剩下了一条路可以走了。 那就是把病床拖到刘宇轩的身边，在打镇静剂。在镇静剂缓缓起效的同时将刘宇轩抬到病床上面固定。 但是现在，刘宇轩身边围绕着大量的丧尸，病床根本进不去。 彻底陷入了死循环。 也不知道是不是三人的动静吸引到了大门前面的丧尸，尸群突然开始往医院的挂号大厅里面走。但是因为刘宇轩体重的原因，走的速度比起其他丧尸来说更加慢。 渐渐的，刘宇轩就像海边的充气皮球一样，被海浪裹挟着越推越远。一时间，包围着刘宇轩的丧尸变得更加多了。 就在三人愁云惨淡的时候，宁永恒盯着这一幕突然眼前一亮露出了微笑，似乎是想到了应对的办法。 “我有办法了。“因为面前就是丧尸，宁永恒说话也只敢轻声细语的，并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但是即便是如此，马志强和赵晓燕也捕捉到了宁永恒说话的声音，纷纷侧目看了过来。 “只不过可能要老马你冒一下险了。“宁永恒拍了拍马志强的肩膀。 冒险？自从丧尸危机爆发以来，哪一刻马志强没有在冒险，所以说马志强根本就不怕冒险，马志强他就怕没有回家的希望。 所以马志强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甚至连冒什么险，怎么冒险都没有问，就同意了。 直到宁永恒随手从旁边花丛里面捡起来一个木棍，交到马志强手上让他边敲边吸引丧尸的时候，马志强才反应过来。 这是要自己和牺牲的肖振国一样当火车王啊。 其实一开始马志强也还没有多少抵触感，反而还觉得只要能成功把丧尸无论怎样都好。但是当丧尸火车开到一半的时候，马志强这才想起来哪个加利水的纹脸男还在附近。 顿时觉得自己着身后的丧尸火车越看越不对劲，越看越觉得晦气。似乎下一秒钟哪个加利水的纹脸男就从拐角的阴影处冒出来，自己就步了肖振国的后尘。 还好，纹脸男并没有出来，可能是被附近的丧尸绊住了脚步吧，马志强这边有惊无险。 至于挂号大厅，宁永恒和赵晓燕这边就一言难尽了。虽然一切正如宁永恒所想的那样，由于刘宇轩超大的体型，移动起来比其他丧尸都缓慢不少。 在马志强的刻意吸引下，挂号大厅前面几乎所有的丧尸都跟着马志强去开火车了，这其中当然包括刘宇轩。 但是归咎于刘宇轩的大体型和缓慢的移动速度，马志强的火车开动起来不到三分钟，刘宇轩就被前面的火车主集团给漏了出来，单独落后在后面。 这不，拉扯之下机会就来了。 宁永恒和赵晓燕拿着镇静剂推着移动病床迅速接近后面落单的刘宇轩。可是到了刘宇轩跟前的两人这才发现，难题其实并不只有一道。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因为刘宇轩的大体型，宁永恒三人成功将其从丧尸群中分离了出来。可正因为她的大体型，浑身的脂肪现在却成了阻碍。 “宁护长，咱们的注射器打得进吗？“ 或许这并不是修辞手法，赵晓燕看着面前的刘宇轩，确实有种单兵对抗坦克的无力感。曾经一直以为，网络上那些说女生坦克的是夸张的羞辱，现在赵晓燕才发现有时候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写实呢？ 面对这座肉山——不对，或许称之为脂肪山会更加贴切一点，即便是有多年工作经验的宁永恒也不禁皱眉。 “我也不知道，“宁永恒皱眉，目光在刘宇轩的全身上下来回扫视，企图找到一个合理的注射位置，”尽全力去试试。“ 话不多说，宁永恒打开装着镇静剂和注射器的箱子，抬手就把最大号针头最长的那支注射器拿了出来。 尽管手里面注射器的针头已经是加长的，足足有三厘米长，但是看着刘宇轩那浑身上下的脂肪，宁永恒依旧还是心里没底。 其实也不是一定要注射到肌肉里面，注射到脂肪里面药物也能吸收。但是如果注射到脂肪面的话，会肿包不说，吸收效率更是大打折扣。 一般来说，肌肉注射的话三到六个小时药物就能吸收，而且为了方便运输宁永恒和赵晓燕还能趁着药物缓慢起效的时候，趁机将刘轩宇转移到病床上面并且用拘束带固定。 但是，如果药物注射到脂肪里面，而没能进入到肌肉组织，那吸收时间就要用天来做计算单位了。如果再加上身体代谢的因素，到时候镇静剂能不能起效都还是个未知数。 不幸的是，宁永恒和赵晓燕面前的这辆人形坦克的情况实在是让两人绝望。全身上下，没有一个部位的脂肪厚度是小于三厘米的。 即便是脖子，宁永恒也捏起来看过，三厘米的针头没法刺穿。 “护长，“忽然赵晓燕转过头来，一脸严肃的神情，”要不咱们试试静脉注射，我看她的脑袋脂肪层就薄点应该能刺穿。“ “小赵啊，你知道什么叫做麻精毒放吗？“见赵晓燕提出如此离谱的建议，宁永恒却罕见地没有立刻回怼怒骂。 “因为它们作为药品来说具有严重的副作用，使用时必须严格控制用量。要是用肌肉注射的方式给药，药量略微偏差也还能接受，但是静脉注射可是直接入血的，作用明显起效快那颗容不得一点偏差。“ 宁永恒没有打骂，而是仔细解释。说不定比起赵晓燕，宁永恒还更早想到静脉注射这个可能性，只是碍于药品的毒副作用一直没有下手。 而且那些解释的话，从赵晓燕这里听上去更像是宁永恒自己说给自己听的。 “一个不小心，那可是会死人的。 “丧尸也只不过是暂时生了病的人。” 十分钟后，宁永恒、马志强和赵晓燕三人重新坐上了返回三十六层的电梯。一路上还是老样子，中途老是有丧尸误触按钮停在半路上。 可这次不同的是，病床上还多了一个胖妞，正是刘宇轩。此时刘宇轩太阳穴的静脉上面贴着一块胶布，气息微弱不知生死。 而宁永恒和赵晓燕两人则是气喘如牛，哪怕是电梯一路磕磕碰碰到三十六层了，两人都还没有喘过气来。 三十六层到了，电梯门打开。 此时电梯外面空无一人，不用上下楼的小叶警官说什么也应该会比马志强三人早结束来到集合地点。 可现在，无论马志强再怎么左右张望，都找不到一点小叶警官存在的痕迹。 第22章 最后的信息 “怎么了？” 就在宁永恒和赵晓燕两人正打算推着躺在病床面上的刘宇轩回廖教授的实验室时，发现马志强没有跟上来。 宁永恒回头，只看到马志强仍然在站在电梯口四处张望，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你还记得吗，小叶警官说了要和我们在这里集合的，然后一起进去实验室，我们临走的时候她还特意强调来着。” 虽然马志强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但是从踏出电梯的一瞬间开始，马志强就总有一阵不对劲的感觉。外加上小叶警官并没有如约到来，这让马志强更加谨慎。 “小叶警官她看起来并不是一个随意爽约的人啊。” “说不定人家有人家自己的事情呢，”可能是因为之前小叶警官的心理问题吧，宁永恒此时并不想让马志强去找小叶警官。 再加上三十六层楼梯间有大门上锁，丧尸就没有几个，身穿防护服即便单人在三十六层游荡也不会遇到多少危险。 宁永恒更倾向于相信小叶警官的心理问题复发了，为了不让马志强发现小叶警官存在的心理问题导致小叶警官作为的执法者的公信力下降，宁永恒只能尽力劝马志强回去。 “况且就三十六层这几只丧尸能把小叶警官怎么样，说不定她解决完事情就会自己回来呢。” 然而，对于宁永恒的说法并不买账，但是马志强也不好叫两人陪着自己。看着宁永恒和赵晓燕两人手一直扶在病床上，马志强这才意识到她俩其实是想尽快回实验室，没办法马志强只能开口： “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找找小叶警官。”马志强笑了笑，想通过笑容让宁永恒放心，“三十六层也就那几只丧尸，一个人打不过也跑得掉。” 见马志强铁了心要去找小叶警官，宁永恒将手从病床上面收了回来。要是让马志强一个人找到处于心理危机的小叶警官那可不行。 宁永恒根本不敢想象，一个刚刚才被安全区接纳的幸存者失去了执法者的制约能干出些什么事情来。 不行！宁永恒可不能让这事情发生！ “我和你一起去吧。”敲开了廖教授实验室的门，把赵晓燕和病床上的刘宇轩送进了实验室之后，宁永恒来到了马志强身边。 只是马志强并没有看向站到自己身边的宁永恒，甚至马志强都没有注意到宁永恒来到了自己身边。 因为就在刚刚和宁永恒交谈的过程中，马志强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抹刺眼的猩红。径直走向地上的那滴猩红，马志强没有理会宁永恒发出一起行动的邀请。 尽管马志强没有理会自己，但是害怕马志强发现小叶警官的心理问题导致秩序感崩塌，宁永恒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手指尝试性往地上的那滴血沾了沾。手指翻了过来，马志强此时的手指已经被染红了。 这血还没有干透！ 从后赶上来的宁永恒也看到了马志强血红的指头和地上只剩下一半的小血点，满脸震惊地和马志强对视了一眼。 现在已经是丧尸危机爆发的第二天了，要是原来三十六层的人流血，现在早就已经干透了。所以，这滴血只能是刚刚才来到三十六的马志强五人的。 而欧阳筱吃了药在实验室里面睡觉，马志强、宁永恒和赵晓燕三人则在楼下回收刘宇轩才回来。 所以，这滴血只能是在三十六层电梯口面前分开的小叶警官留下的。 “到底，小叶警官遇到了什么，竟然还挂彩了？”马志强看着指尖的这滴血，怎么想都想不通。这三十六层的丧尸哪怕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受过正经训练的小叶警官竟然也能挂彩见血。 马志强愣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宁永恒从身后拍了拍马志强，这才回过神来。只是马志强看向宁永恒的时候，被宁永恒的脸色震惊住了。 此时宁永恒的神色惊慌，呼吸急促，全身上下就连眼睛里面的瞳孔都在止不住地颤抖，手指指着面前的拐角，好像是看见了什么被吓到了一样。 循着宁永恒手指的方向，马志强看向拐角后面的走廊。像马志强手指上面的血液，走廊里面滴了一路。 “这种出血量，”虽然有所准备，但是马志强心里的震惊程度并没有比宁永恒少太多，“小叶警官怕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虽然宁永恒没有回话，但是也在马志强身后默默点头表示同意。两人没有多说话，连忙沿着血迹往前走。 要是能够早点找到小叶警官说不定还来及。 血迹的尽头是一扇门，因为走廊里面没有窗户，所以马志强和宁永恒两人根本没法看见里面的情况。 手放在门把手上面，因为害怕门后面就是小叶警官的尸体。在还没有做好心理建设的情况下，马志强竟然不敢把门打开。 可要是耽误了时间，可能就就不会陷入危险的小叶警官。没有办法，马志强闭上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扭动门把手推开大门。 然而当马志强睁开双眼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房间里面只有血迹没有尸体。 星星点点的血迹在往房间里面延伸，在血迹的尽头是一个书桌。书桌的抽屉全部被拉了出来，里面空无一物。 唯独桌面，桌面上摆着一本高等数学，而且封面有不少的地方都沾染了血液，那应该都是小叶警官的血。 那么说这本书也是小叶警官自己拿过来的，说不定这上面还有小叶警官留下的信息。 如果可以，马志强宁愿翻遍面前这本高数都找不到任何小叶警官留下的信息。因为如果小叶警官真的在书上留下信息，那就证明小叶警官真的遇到了危险。 而且因为这个危险，小叶警官还没有能力将自己这些信息亲口告诉众人，只能在迫于无奈的情况下用这种方式留下信息。 如果真在书里找到了小叶警官留下的信息，那就说明了小叶警官凶多吉少了。 马志强拿起书逐页逐页的翻看了起来。 很不幸，就在第二十七页的时候，马志强就发现了小叶警官留下的信息。那一章在讲微积分的原理，在利用坐标系讲述积分思想。 那信息就写在坐标系上面，那上面写着阿拉伯数字，七十八。马志强继续翻看，小叶警官在后面还留有信息，分别是十二和四十四，无一例外都是写在直角坐标系上面的。 直到马志强翻到书本的最后一页时，愣住了。鲜红的颜色，粗壮的笔画以及潦草的字体，每一个细节都在说明这最后的信息是小叶警官在情急之下用手指沾血写上的。 只有五个字： “快跑，别回去！” 第23章 解谜游戏 看着面前书本上面五个血红的的大字，马志强和宁永恒两人震惊面面相觑，但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足足过了一分钟，两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别回去，是什么意思？”马志强看着这几个字开始意识到，小叶警官试图留下的信息可能比较敏感。于是马志强开始慢慢向宁永恒试探： “这是让我们不要回廖教授的实验室吗，难不成廖教授有问题？” “不可能！”也不知道为什么，宁永恒竟然十分信任廖教授，一句话立刻否定了马志强关于廖教授的猜想，“要是廖教授真有问题，包括你我在内的医院所有人都跑不了。” 说着，宁永恒翻开了那本高等数学教科书的扉页，那里写着书本主人的名字。看来这书本的主人应该是刚刚读本科不久的大学生，在扉页写名字的习惯还没有来得及改。 “羽林天。”宁永恒将写在书本扉页的名字读了出来，随即便闭上了双眼，似乎在宁永恒对于这个名字有点印象，“我记得这个名字，” 思索片刻之后，宁永恒睁开了双眼，看来是记起来了这个叫羽林天的是谁了。 “这小子之前是在廖教授实验室底下干活混学分的本科生，”说着宁永恒的双眼爆发出一阵光芒，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精彩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之前，偷廖教授样品的人，好像也叫羽林天！” 说完，宁永恒就将那本大学本科的高等数学课本盖了起来，塞回到书桌下面的抽屉里面。关上抽屉，宁永恒拍了拍手，潇洒转身离开。 “既然是小偷留的信息，那自然可信度不高，我觉得还是抓紧时间到处找找小叶警官的踪影会更加实际一些。” 虽然宁永恒的理论听上去完美无瑕，但是马志强并不买账。只因为从马志强这边听上去，宁永恒说的所有话，都是为了将马志强对于廖教授的怀疑进行掩埋和忽略。 “虽然书确实是小偷的书没错，但是上面留下的信息却未必是小偷留的。”宁永恒都还没有走出两步，马志强就重新将书拿了出来，并且翻看起写着诡异数字的那三页。 “相反，我有足够理由相信，这上面的信息是小叶警官留下的。” 其实马志强的话并没有说全，如果这上面的信息真是小偷羽林天留下的，那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这本书断然不会被保留在医院三十六层这里。 宁永恒并不是什么愚钝之人，自然是听懂了马志强话里的意思，立刻停下了脚步，有时候聪明人之间的交流就是这么省事。 看来廖教授是怎么样都躲不过马志强的怀疑了。 不过等到宁永恒走到马志强身边的时候，也是略微松了一口气。此时马志强并没有在研究那用血写成的五个红色大字，而是在研究那三个写在坐标轴上面的数字。 终于是放过了那该死的几个字了。 当然了，这句话也只能是宁永恒在心里说说而已，肯定是不会说出口的。到马志强身边站定，宁永恒稍微把书本拉过来一点，准备和马志强一起研究研究。 可是，宁永恒把那几页书都翻了好几遍了，都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七十八、十二，四十四，“宁永恒托着腮嘟着嘴，这次她是真的想不出来，压根没有拖延马志强的想法。 忽然宁永恒翻到了书本的扉页，在那里除了有羽林天的名字以外，还有一长串数字，那是羽林天的学号。 “对了，这三个数字是不是有可能是学号。“ 然而对于宁永恒的猜测，马志强表示不屑一顾，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你见过大学学号只有两位数的吗？“ 至始至终，马志强跟宁永恒说话的时候都眼睛都没有离开过桌面上的那本高等数学，“要我看，肯定有什么因素我们是没有考虑到的，所以次啊想不出谜底。“ “被忽略的因素吗——“宁永恒盯着书上的数字，十二，七十八和四十四，而且三个数字都恰好写在高数图例的坐标系上面。 一个是巧合，那三个一起会是巧合吗，真能有这么多巧合吗？ 如果说，那并不是巧合呢。 宁永恒不知道从哪里扯来一张白纸，用别在自己胸前的那只圆珠笔在上面写。也没写别的，马志强看到宁永恒只是抄了一遍那三个数字。 只是宁永恒在原来的基础上给每一个数字括上了括号，个位数和十位数中间还添了个逗号。马志强在一边看得一头雾水，上学的时候没有好好听课的马志强并没能看懂宁永恒的操作。 “这个是——”只是到最后马志强都没能认出来宁永恒写的是什么，“什么？” “这个是坐标，具体的可以翻看中学的数学课本，你只需要知道它是用来定位的就好了。“宁永恒只是粗略的解释了一下。 “对就是坐标。“作为退役军人，马志强在当兵的时候当然也学到过坐标这一回事。虽然说马志强并没有读过太多书，但是也不笨。 相反马志强其实相当聪明，想当年在部队的时候，班长教的东西马志强也是一学就会。经过宁永恒这一提点，立马就知道小叶警官留下来的坐标到底是想定位什么。 马志强抬头从那本高数课本上面抽离，环顾四周。马志强现在才发现，自己身处的竟是档案室。 能够使用坐标定位的地方有很多，光是书架和蜂巢式储物柜就有好几个。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这三个坐标是哪个柜子的坐标呢。“ “很简单，“对于马志强的疑问，宁永恒显得很自信，”仔细观察一下，这里面有一个十分大的坐标，只要找找有哪个柜子有八排就好了。“ 只是两人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那个有八排的书柜或是蜂巢式储物柜。甚至连七列的柜子，两人都没有找到。 也就是说，如果坐标真的要适用于这个房间，那么就有一个坐标是没有用的。 两人重新陷入了僵局。 “啊——我受不了了！“宁永恒突然大吼一声她实在是受不了了，明明现在正是危急时刻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与其带着档案室看着高数课本发呆，宁永恒情愿到外面找点事情干。 “算了，我不玩解谜游戏了，“宁永恒转身拉门，”我去找找小叶警官在哪，我要直接从她嘴巴里面问出来她要藏起来的信息到底是什么。“ 看见宁永恒头也不回直接离开了，马志强也只好跟了上去，反正现在眼前的谜题并没有突破性的进展。 可跟在宁永恒身后路过一面墙的时候，马志强愣住了。在经过了片刻的思考之后，马志强突然大喊： “我知道了，我知道那些坐标适用在哪里了！“ 第24章 学阀 马志强站定盯着走廊的墙，墙上是医院的科研成果展示墙。那上面展示的项目，正好七列八排，五十六个不多不少。 听见马志强的动静，走在前面的宁永恒也回过头来。循着马志强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医院展示墙，瞬间明白了马志强刚刚说话的意思。 原来坐标是用在这里。 宁永恒马上从兜里掏出刚刚在档案室拿到的草稿纸，按照坐标寻找展示墙上对应的项目。 “首先是一二。”宁永恒看一眼手上的草稿纸，又抬头看一眼展示墙寻找对应的项目。可刚一抬头看，宁永恒便愣住了。 不是因为宁永恒找不到愣住了，相反有坐标系这种清晰的定位方法宁永恒一下就找到了小叶警官想要众人看到的东西。 只是，位于展示墙第一排第二列的项目，正是廖教授的项目。 看来这是怎么都绕不过去廖教授了。 马志强看向那个被小叶警官用坐标标记的项目，这才知道廖教授原名是廖东升，在医院任职二十七年，去年才退居二线专心学术。 之前都一直是临床学术两边抓的，是个实打实的狠人。 而在墙上被展示的项目则是，基于伽马射线的影响，探寻病原体迭代基因变异的规律。该说不说，从题目上看去，廖教授还真不愧是大牛，连基因变异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都能研究出规律来。 虽然马志强并没有读过太多书，甚至这展示墙上面大多数学术名词连听都没听说过。但即便是这样，马志强也能清晰感受到廖东升的厉害之处。 然后是第二个坐标，四四。 跟着宁永恒草稿纸上面的记录，两人看到展示墙的中间来。轻而易举就找到了位于第四排第四列的展示项目。 只是在那里展示的东西，着实震惊到了两人。并不是说展示的课题有多么惊人，令人震惊的是做课题的人。 被展示课题的作者名字叫，羽林天，正是之前偷廖教授样品的那个小偷。没想到医院院长竟然这么宽宏大量，竟然没有撤下小偷的展示项目。 然后就是最后的坐标了，也是辨识度最高的坐标，正因为这样马志强才能注意到面前的这个优秀课题展示墙。 两人将目光移动到展示墙的最后，锁定在末尾的优秀项目。小叶警官标记的项目是一个比一个惊人，在看过那个项目的展示信息之后，马志强转头紧盯着身边的宁永恒。 “你藏得可真深啊，宁永恒。”马志强看着站在旁边的宁永恒，缓缓说道：“那么现在是称呼您为研究员还是护士长好一点呢。” 可能是心虚，此时的宁永恒竟然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在展示墙上面最后一个项目那里，作者正是马志强旁边的宁永恒。 而通讯作者那一栏上面，却是廖东升。 “怎么，你没有话要说是吗？” 然而，面对马志强的质问，宁永恒却只能报以沉默。可是这次，马志强似乎不愿意就这样放过宁永恒，步步进逼的样子大有不解释就不会放过她的势头。 终于，在马志强的气势压迫下宁永恒还是败下阵来，侧身一步的同时也意味着宁永恒在这场交锋中退让了一步。 “你知道什么是学阀吗？” 宁永恒用手轻抚着展示墙上面自己做的那个项目，似乎宁永恒还挺怀念自己做学术的那段时间。 “学阀？老子军阀就听说过，学阀又是些什么东西。”马志强连大学都没有读过，自然是没有听说过学阀这个词。 但是宁永恒也没有跟马志强仔细解释学阀的含义，只是自顾自地开始讲起了自己还在读书时候的经历： “我读研的那会怎么说呢，天赋很高才华横溢，也足够刻苦，深得我的老板赏识，”宁永恒开始讲起了自己的经历，不经意间看到了马志强略带疑惑的神色。 宁永恒立刻就意识到问题在哪了，她下意识的用了研究生圈子才懂的词语。 “老板的意思就是带我的那个导师。” 虽然自己夸自己是有那么一点奇怪，但是马志强竟然感受不到一点为何的感觉。甚至宁永恒给别人的感觉就是，自己本来就是这么优秀的。 不过也是，仅仅在研究生阶段就能独自做项目并且登上整个医院的优秀展示墙，就足够说明宁永恒是多优秀了。 “可即便是这样，在我毕业的时候，也没有办法在医院里面担任最底层的一个研究员。” 什么！马志强内心震动，连拥有这样履历的研究生都没有办法入职，那这个南方军区医院的研究员的入职水平得有多高啊。 似乎是早就猜到了马志强的想法，马志强都还没把震惊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宁永恒就开始解释了起来： “要是我自己本身的水平跟不上医院的要求那也就算了，但是真实的原因是院长师承的那一派新人已经把名额全部占完了。“ “这个就是所谓的学阀？“马志强似乎已经听明白了宁永恒口中，那个所谓学阀的含义了。 “他们已经垄断了学术上面所有上升的通道了。不过好在廖教授赏识我，给了个曲线救国的方案。“宁永恒十分不舍地将手从展示墙上面收了回来。 “那就是先到临床工作几年，然后等这边有空位了就可以回到三十六层来了。只不过和学术一样，临床医生地位置也同样紧缺，实在没有办法地情况下廖教授只能将我插到护理这边来了。“ “要不是因为这个丧尸危机，过完这个月我就可以告别下面那些难搞的病人回到三十六层来了。“ 往事说完了，宁永恒收回了看向自己课题的不舍目光。宁永恒没有说出口的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经过了这几年的临床消磨，自己的科研天赋到底有没有彻底泯然众人。 “可是，我们找到这三个项目又有什么用呢，上面的信息好像对现状没有任何作用啊。“收拾好情绪，宁永恒重新面对眼前的丧尸危机，”似乎这是另外一个谜题啊。“ “不用急，你仔细观察一下。“在解释了之后，马志强似乎放过了宁永恒，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而且对于宁永恒的疑问，马志强似乎胸有成竹早就看出了端倪。 “你看下，这上面课题的作者有很多人是重复，其中廖教授就属重复就多，但是，这三个坐标标定的课题恰好是三个不同的名字。“马志强顿了顿的，”这说明了什么。“ 然而卖了关子的马志强并没有留时间给宁永恒捧哏，自己直接就说了出来： “这说明了，这个谜面的谜底和课题作者的名字是有强关联的，而且这个名字跟坐标是一一对应的。“ “我知道了，“看来宁永恒的科研天赋并没有完全消磨，经过马志强的提醒立马想到了谜底，”是那个柜子！档案室里面有个蜂巢式柜子，那上面贴着每一个成员的名字。“ 柜子上的名字和眼前的展示墙不同，柜子上面一个名字只会出现一次。 话不多说，两人立马来到了刚刚找到那本高数书的档案室。因为宁永恒和羽林天现在并不是廖教授实验室的成员，所以放在外面的那个柜子并没有贴着宁永恒和羽林天的名字。 最后，两人还是费了好一番力气才从角落里找到那个同时贴有廖东升、宁永恒和羽林天的储物柜。 两人拉开廖教授的那一格柜子，因为存放时间实在太久了，就连抽屉里面都已经铺满了灰尘。马志强只是稍微伸手探了探，就已经沾了满手灰。 不过功夫并没有白费，在这个废弃已久的柜子里面果然放着东西。马志强拿出来一看，那是一本书。 书的封面用中英日三语分别写了一遍书的标题 《意外暴露紧急处理办法》 第25章 四十七号样品 马志强的手沾满了灰尘，和手里那本书干净的封面形成鲜明的对比。把书放到桌面上，马志强迫不及待就开始翻了起来。 究竟小叶警官拼了命都要给两人留下的信息到底是什么。 然而翻了半天书，马志强也依然看不出来个所以然来。宁永恒把书往自己这边拉了拉，随便翻了几页看看。 确实，里面正如书的标题所说，里面的内容只是在某种病毒环境中暴露之后的紧急处理方法罢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信息。 不过这里面描述的处理办法倒是引起了宁永恒的注意，竟然淋雨也算是暴露情况的一种，而且暴露等级还挺高。 宁永恒有点意外，她在临床待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有哪种病毒会借助大雨传播的。 然后后面就没有什么新奇东西了，在宁永恒看来里面还是那一套，消毒清创阻断剂。作为十年的老临床，宁永恒几乎都能倒着背出来。 合上这本紧急处理办法，马志强和宁永恒两人心里同时一沉。看着这本书，两人丝毫看不出来小叶警官究竟想要传递什么信息。 所以，如果接下来的两个柜子里面的东西，依旧是这个样子看不出来任何信息。那么，马志强和宁永恒就不得不考虑一个可能性了： 这个解谜游戏从一开始，两人就错了。 马志强找到第二个柜子，羽林天的柜子。只不过马志强注意到，这个柜子上面贴的羽林天的标签似乎没有贴牢，边边角角都翘起来了好像一撕就下来了。 马志强上手去试了一下。 果然，标签一撕就下来了。而且在羽林天的标签下面贴着的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明显这个羽林天的名字标签是后面贴上去。 马志强把撕下来的标签又重新贴了上去，把抽屉拉开，里面是一叠纸。马志强毫不犹豫地就把里面的全部拿了出来，但是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疑点。 明明小叶警官是两天前因为高速公路的大型车祸随车才到的医院，那她又那里找来的羽林天的标签贴到这个废弃储物柜上面的呢？ 那一叠纸放到了柜子上面，宁永恒看了看那是一叠实验日志，而且恰好还是廖教授负责的那个课题。 基于伽马射线的影响，探寻病原体迭代基因变异的规律。 “但是，这份实验日志不是应该放在前面廖教授的那个抽屉里面才是最合适的吗。”看着实验日志的标题，马志强也想起来了这个是廖教授的优秀课题。 “或许这部分的实验日志跟羽林天有关吧。” 说完，宁永恒就翻开了面前的实验日志。果然，这日志只是整个课题的一部分，而且还是羽林天有参与的一部分。 二月二十八日，本科生羽林天接替师姐的工作，开始记录廖教授课题的实验日志。今天是做伽马突变的日子，将提前选好的毒株在伽马射线下培养以达到控制基因变异的目的。 这才看了一页，宁永恒就皱起了眉头。这本科生把实验日志当什么了，怎么看起来好像在写日记。 要是在自己读研那会这样写实验日志，别说导师了，就是带教的师兄师姐都会把人提起来一顿喷。 “这种人是怎么进的廖教授的实验室的。”看着这小学作文老师都嫌弃的文笔，宁永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但是想着这个叫羽林天的，做的课题在展示墙上面排位比自己的都要靠前，想必一定是有他的长处。想到这一点，宁永恒这才说服自己继续把这个小学生日记看完。 三月五日，毒株都培养好了。但是在面对伽马射线大部分样本都没法存活下来，根据师兄的统计只有少数几个样本存活，分别是三号、十八号、四十七号和九十六号。 三月六日，今天师姐的工作是将存活的变异毒株接种到大鼠模型里面。大鼠模型分别是慢病模型、癌症模型和外伤模型。 廖教授说，咱们的目标毒株是可以使大鼠模型恢复健康的，所以说我觉得我的工作非常有意义。 读到一半，宁永恒停住了。这才发现，这个叫羽林天的本科生好像在这个课题里面，除了编写日志并没有出任何的力气。 而且，这个实验日志写得还不怎么样。 宁永恒开始怀疑，外面走廊展示的羽林天独立完成的四十四号课题的真实性了。 三月十六日，结果出来了，除了四十七号的外伤模型，其余所有接种了样品毒株的大鼠模型都死亡了。 三月十七日，外伤模型的大鼠在接种毒株后，不仅扛着足够致命的伤势存活下来了，伤势也在十几天之内完全康复了。 三月十八日，廖教授取走了四十七号样品，实验中止。师兄师姐们都在处死接种了四十七号样品的大鼠，但是我留了一只出来。这是我第一次参与的科研工作，我要留起来做纪念。 宁永恒停住了，眉毛皱得更深。单单是看着羽林天写的实验日志，宁永恒就已经感到一阵莫明得烦躁，想要把羽林天这小子按在地上揍。 这个羽林天实验日志写得一塌糊涂就算了，怎么连最基本的实验规程都不知道遵守的吗。忽然宁永恒转念一想，眉头舒展开来： “难不成我一个月之后就是顶替这个家伙的位置吗？” 这样一来，宁永恒就觉得一切似乎都合理了起来。 三月二十日，那只大鼠突然发疯了，不吃不喝，见到活物就开始啃咬，连我都咬。这一定是那个四十七号样品的问题，老鼠都已经是这样了，要是种到人身上那还得了，不行我得告诉廖教授去。 三月二十一日，四十七号样品副作用的问题，我跟廖教授说了。但是廖教授似乎没有丝毫的在意，似乎还有意思把样品卖出去。不行，为了世界和平我一定要阻止这个事情的发生。 到后面，这个实验日志已经彻底变成了羽林天的私人日记本，宁永恒都已经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吐槽了。 只是一码归一码，虽然羽林天的实验日志写得很是值得吐槽。但是宁永恒从这里面看出了一个十分危险的信息，廖教授似乎就是这场丧尸危机的罪魁祸首。 看来那本高数书后面的那五个血红色大字，写得并非毫无道理。 只是，廖教授是宁永恒重返学术界的唯一希望，所以宁永恒并不愿意相信自己脑海中的这个猜想。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廖教授为人正直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思考间，宁永恒将自己的目光转向最后的一个抽屉。 那个贴着自己名字的抽屉，宁永恒把希望都压在了那里。 然而打开抽屉，宁永恒发现里面只有两份文件。一份是实验室和外面公司的合作合同，还有一份是下个月，廖教授实验室的人员统计花名册。 明明那份合作合同能看出来的信息是最多的，可宁永恒第一时间拿的却是那张压在最底下的花名册。 然而，在花名册上新晋成员那一栏上面，宁永恒来回看了好遍都没能找到自己的名字。 宁永恒呆愣在原地，如遭雷击。 而且杀人诛心的是，在新成员那一栏上面，所有新人后面都有同一个备注：院长推荐。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廖东升的谎言。”宁永恒握着花名册的手都在颤抖，明明那花名册只是薄薄的一张纸，硬是给宁永恒捏出裂纹来。“最大的学阀就是你啊，廖东升！” 砰！ 好似在回应宁永恒的怒吼一样，档案室的门被敲响了，从外面敲响。 第26章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就在宁永恒翻来覆去地看手上那张花名册地时候，马志强在看宁永恒放在一边的那份合同。那份由廖教授签署的，实验室和外部企业的合作合同。 但是因为合同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直到档案室大门被从外面敲响的时候，马志强也仅仅只是看完合同的第一页。 甚至马志强就连第一页甲方那一栏的企业名都看不懂，其实也不是马志强读书少不认字，实在是甲方的名字太奇怪了。 “小林制药株式会社？”那名字实在太过拗口，马志强几乎是逐字逐字读出来才勉强没有读错，“这个是什么公司啊？” 虽然名字拗口，但是马志强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看过。就在马志强思考，在脑海中的记忆搜索的时候，档案室大门的那一声响声将马志强的思路彻底打断。 两人只能被迫放下各自手中的文件，转头透过大门上面那一层毛玻璃，依稀能够看见外面有一个人影。人影不高，身材消瘦，似乎是个女人。 马志强一步上前，手背在身后，用手势示意宁永恒在后面做好准备。宁永恒也瞬间会意，从一边随手抄起一本厚厚的词典。 虽然用书当武器确实有点不像话，但是档案室里面又能有多少刀枪棍棒呢，唯一有点重量足够趁手的也就只有书本了。 宁永恒拿着厚厚的词典躲在了单门的侧边，随时都准备好在马志强的一声令下将词典糊在来人的脸上。 马志强一行人现在分了两拨，一拨在实验室，一拨就是马志强和宁永恒，所以现在在外面的不是丧尸就是敌人。 所以，不管外面敲门的人有什么目的，先吃宁永恒一发词典糊脸总没错。 可是，就当马志强打开门时，却立马向宁永恒竖起了手掌示意停下。可是词典已经举高过头顶了，现在说刹车又怎么刹得住。 噗的一声闷响，来人的脸结结实实吃了宁永恒一发词典糊脸。 “卧槽！”然而被打的人没有叫，反倒是马志强先叫了出来。不单单是叫，马志强还连连后退，直到撞到后界面的档案柜才停了下来。 马志强双手捂着自己嘴巴，喉咙颤抖。只不过因为身穿防护服的原因，马志强的手只能捂到了防护服的透明面罩上面。 透过面罩，宁永恒看到马志强的表情似乎在极力忍耐着呕吐。 “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宁永恒不解，想不通为什么马志强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放下手里足足有一个巴掌厚的词典，宁永恒探头看看究竟来的是谁。 来人是小叶警官。 不过此时的小叶警官状态似乎不是十分对劲，双目无神表情呆滞。宁永恒总感觉，此时的小叶警官似乎和外面的丧尸并没有多大区别。 正当宁永恒要仔细观察的时候，发现小叶警官的脖子有一条血线。因为血线实在太细，即便是宁永恒来，没有仔细观察的情况下也容易忽略。 身穿生化防护服能够充分隔绝体温逸散，即便小叶警官真的变成了丧尸，宁永恒也不怕。所以宁永恒竟然肆无忌惮的伸手，开始查看小叶警官脖子上面的那条血线。 双手摸了上去，宁永恒这才发现小叶警官这脖子上面的血线似乎和肖振国脖子上那个伤口有点相像。 忽然间，一阵莫明的烦躁涌上宁永恒的胸口，只是那烦躁中间好像还带了点悲伤。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宁永恒轻轻推了推小叶警官的头。 果然，正如宁永恒猜想的那样，随着宁永恒双手发力，小叶警官脖子上面的那道血线竟然缓缓张开了，切口平整。 和肖振国一样，小叶警官被同一个人割了喉！ 想必刚刚小叶警官硬吃了宁永恒一发词典糊脸，伤口必然在宁永恒力气的作用下大大张开。宁永恒踮起脚尖，开始查看起小叶警官的伤势。 虽然在不知道什么原因下，小叶警官这样严重的伤口竟然止住了血，但是那狰狞的伤口即便是宁永恒这个老临床看了都有点不适。 更何况马志强这个行外人呢，能忍住勉强不吐已经算不错了。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宁永恒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看了看地上的血，手还掰开小叶警官的血线摸了摸里面的肌肉和其他组织。 “按道理来说，这样的致命伤流出来的血应该都够聚集起来凝成一个小血洼了。即便有紧急止血措施，也肯定不能像地上那样只有几滴。” 把手指拔了出来，宁永恒往上面看了看，果然已经止住血了。 本来听着宁永恒的自言自语，已经缓过劲来的马志强也想搭一嘴，但是才刚抬头就看见宁永恒把自己手指伸到小叶警官的脖子里面挖呀挖，勉强压制住的呕吐感再次失控。 而宁永恒也没有指望马志强能够有所回应，毕竟这对于外行人来说确实有点超纲了。就在宁永恒准备放弃，打算拉上马志强先将小叶警官转移回廖教授的实验室时，她无意间看到了一个东西。 那个是羽林天编写的实验日志。 “难不成，是四十七号样品？” 可是，面对宁永恒的猜想，马志强此时正在和自己的呕吐感斗争，并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回应宁永恒。 也不需要有回应，宁永恒有自己的想法。 小叶警官因为四十七号样品才成功止血，这是宁永恒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事实。因为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证明了自己和马志强刚刚找到的那些资料全都是真的。 就证明了廖东升和东瀛人合作研发丧尸病毒、院长作为学阀头子垄断学术以及宁永恒这辈子都无法投身学术，这些全都是真的。 一时间宁永恒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要做什么，好像自己这十年临床生涯全部成了一个笑话。直到马志强彻底压制住恶心感后来拍了拍宁永恒，宁永恒这才回过了神来。 “走吧，我们先把小叶警官带回去。“马志强似乎看清了宁永恒的心里所想，”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想，倒不如回去当面问清楚。“ 宁永恒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两人合力，将已经变成丧尸的小叶警官弄了回廖教授的实验室，只是因为仓促间并没有给小叶警官准备病床，众人也只能用拘束带将小叶警官绑起来放到地上。 而廖东升看到两人把已经完全变成了丧尸的小叶警官带了回来，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惊喜。脸上没有表情，和之前知道刘宇轩可能是通过别的途径感染丧尸病毒那时一样。 而且，宁永恒回来就正想着要好好问问廖东升关于档案室里面的事情时。却被廖东升抢先，他催促大家好好休息，毕竟这两天所有人都没有合过眼，所以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大家都各自找地方休息，留下宁永恒一人站着。 只是当夜幕降临，大家都找了个地方躺下休息的时候，廖东升却竟然带着已经变成了丧尸的小叶警官离开了实验室。 第27章 疑点重重 尽管廖东升手脚已经放得很轻了，也尽量压低了开关门的动静。但是在廖东升带着已经变成了丧尸的小叶警官出门的时候，还是被宁永恒注意到了。 咔哒一声，大门关上。宁永恒立刻坐了起身，与其说是廖东升的动静吵醒了宁永恒，倒不如说宁永恒根本就没有睡。 看见廖东升离开了，宁永恒也大胆地站了起来。环顾一周，其他人都睡着了，除了马志强。睁开双眼的马志强甚至还和宁永恒对视了一眼。 没有睡的，可不止宁永恒一人。 和宁永恒不同，马志强失眠的原因可并不是因为两面三刀的廖东升。无论是学阀林立的学术界，亦或是外通贼人的老教授，这些马志强统统都不关心。 由始至终，马志强唯一想要做的，都只有回家这一件事情。 之前，廖东升曾经说过，医院门外围着的这一大圈丧尸，在入夜之后就会慢慢散去。在众人休息之前，马志强也曾隔着窗户观察过，太阳下山之后，丧尸确实有散去的迹象。 但是，这速度着实有些慢。在马志强估计，如果要外面的丧尸数量下降到恰好让自己能够离开，起码得等到后半夜。 站着等是等，躺着等也是等，马志强当然选择躺着休息，好等下离开的时候有充足的精力应对丧尸或者其他突发情况。 可是，为了避免睡着了，导致错过了最佳的离开时间，马志强只能睁着眼睛，思考刚刚在档案室遇到的奇怪地方，来保持清醒。 刚刚在档案室可能是情绪紧张的原因，马志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人回到安全地方后，冷静下来一想，马志强却发现了档案室里面疑点重重。 首先就是小叶警官的出血量。小叶警官脖子上面的伤口，恐怕马志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样严重的致命伤，其出血量按道理来说都够用把拖把三十六层所有的地板都拖一遍。 但是，事实却是，只有拐角走廊到档案室沿路上的几滴血滴。而其他地方的地板，却连一滴水都看不见，这看上去就好像是故意引导马志强和宁永恒去档案室的一样。 再来就是那个废弃的蜂巢式储物柜了，那里可是疑点的重灾区。 从廖东升的柜子开始，明明柜子里面都落满了灰尘，就连马志强伸手进去都粘了一手的灰，但是取出来的那本《意外暴露紧急处理办法》却十分干净，没有一点灰尘。 就好像是刚刚才被被别人放进去的一样。 如果这可以说成是小叶警官刚刚放进去的，那么后面羽林天的柜子就没有办法解释了。因为在羽林天进到廖东升的实验室时，柜子已经放弃有一段时间了。 所以柜子上面，是肯定没有羽林天的名牌的，所以只能临时贴一个上去。可问题就在这里，小叶警官是这两天才来的医院，就是廖东升的实验室也是今天才上来的，那她又从哪里搞来的羽林天的名牌贴纸呢。 要知道，羽林天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因为偷盗四十七号样品的事情被廖东升开除了。 最后，就是在宁永恒抽屉里面的那张花名册。虽然说在实验室里面，花名册并不算得上是什么机密文件。但是对于一个今天才刚刚来到三十六层的人来说，就这点时间找到一张下个月生效的花名册，这样的几率也是在小了点。 而且，宁永恒和廖东升的交易即便是在三十六层也鲜有人知，那就更别说小叶警官会知道了。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小叶警官依旧将花名册和合作合同一起放到抽屉里的目的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难不成是巧合？”马志强似乎想要自己说服自己，“但是一个是巧合，这么多也全都是巧合吗？” 可直到廖东升把变成了丧尸的小叶警官带出实验室的时候，马志强都没能够说服自己。反倒是有一个念头浮现出来，越是思考一点念头越是清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留下这些信息的，恐怕是另有其人。而且这人留下的信息，估计是专门给宁永恒看的。” 就在这个时候，马志强对上了宁永恒的眼神。 “廖东升带着小叶警官出去了，我想去跟踪，你要来吗？”没想到宁永恒竟然向马志强发出了邀请。 根据自己的猜想，留下信息的人很明显是在针对宁永恒，如果宁永恒就这样孤身外出很有可能遭遇不测。 为了防止意外的出现，马志强站起身点了点头，接受了宁永恒的邀请。 两人猫着腰，鬼鬼祟祟地就跟在廖东升的身后。让两人奇怪的是，此时廖东升并没有使用病床和拘束带来转运变成丧尸的小叶警官。 而是站在小叶警官身后，就这样直接推着走。更加离谱的是，此时廖东升竟然没有穿生化防护服，并且变成丧尸的小叶警官不仅当身后的廖东升是空气一般，而且还十分听话的廖东升推一下，小叶警官就走两步。 此时，马志强和宁永恒两人躲在拐角处，身穿厚重的生化防护服竟然生出了一丝丝羡慕。 “估计是廖东升年纪大了，身体代谢低散发的体温也低，不容易被丧尸察觉。” 躲在马志强身后，宁永恒做出了自己的猜测。可听了宁永恒的猜测，马志强心底还是有点怀疑，体温再低也就低个零点几度顶天了。 但是，就差了这零点季度，丧尸就察觉不出来了吗，马志强表示怀疑。但是虽然怀疑，马志强却并没有说出来。 因为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跟踪前面的廖东升。如果有什么怀疑疑问的，大可以在之后确认了廖东升的敌我意图之后再问嘛。 即便，之后问的手段可能会有点激进。 往前走了几步，廖东升终于停了下来。而且停的地方马志强和宁永恒两人还挺熟悉，廖东升停下来的地方正是两人之前待过的档案室。 把门打开，廖东升就在小叶警官后面推了一下。变成丧尸后，小叶警官也是听话往前迈了两步就走进了档案室。 趁着这个机会，廖东升就把门关上，甚至还从兜里拿出来一把钥匙，将档案室锁上。 “钥匙！”廖东升锁门的动作并没能逃过马志强的眼睛，“原来档案室的门是有锁的。” 这样一来马志强刚刚在实验室里面的猜想就十分明朗了，如果档案室是有锁的，那么马志强和宁永恒两人之前又是怎么进去的呢。 除非，有人故意把门锁打开，而打开门锁的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把信息留给宁永恒的人。而这个人就是廖东升没跑了。 但是，廖东升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第28章 和盘托出 疑点实在太多了，马志强躲在墙角处盯着不远处的廖东升，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出去好还是等等，等廖东升暴露更多好。 “廖东升！” 可还没等马志强做出决定，身后的宁永恒就已经按耐不住了。可能是和自己的利益密切相关，宁永恒没有考虑太多。 看见廖东升似乎在做对小叶警官不利的事情时，宁永恒就立马跳了出来。虽然此时宁永恒身穿厚重的生化防护服，但是马志强依旧能够感受到宁永恒的愤怒。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听见有人叫自己，廖东升也没有立刻回头，而是在第一时间先把档案室的门锁上，似乎很是害怕变成丧尸的小叶警官会出来。 锁好了门，廖东升这才转头。因为此时宁永恒正身穿防护服，廖东升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来人是宁永恒，只能眯着眼睛慢慢靠近，边走边认。 “原来是小宁，这么晚了不睡你出来干什么。”走近了终于是将宁永恒认出来了，但是廖东升开口也只是寒暄，对于刚刚的事情是一个字都没有提，试图装糊涂蒙混过关。 然而，这番操作在宁永恒眼中，廖东升除了给自己徒增嫌疑，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效果。所以，防护服透明面罩后面，宁永恒的神情还是没有变。 看着宁永恒燃烧起来的怒火，廖东升可能是察觉到了事情已经败露没有任何转弯的余地了。深吸了一口气，廖东升应该是放弃了挣扎。 “好，我说。”廖东升举手投降，准备把真相和盘托出。 “小叶同志这事的确是我干的。” 虽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听见当事人亲口承认了，不管是已经跳了出来的宁永恒还是依旧躲在拐角处的马志强，还都因为震惊身体一阵颤抖。 不过和马志强不同，除了震惊宁永恒面对廖东升还有愤怒，像是被背叛了之后的愤怒。不过那倒也是，谁又能想到，整个危机的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德高望重的老师呢。 “确实是我，亲手将小叶同志转化成丧尸的。” 然而和马志强的想象不同，在马志强的脑海中，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在供认自己的罪状时，一般都是面带笑脸的。 再不济，那也是一脸平静，满不在乎。 但是，廖东升不同。廖东升在讲述的时候，脸上竟然还带着悲伤和痛心。像是手术失败，走下手术台的良医一样的表情。 这绝对不是一个灭世狂徒该有的神情！ “难不成这事情还有变数？”马志强内心疑惑，本来脚都要往前迈离开拐角的藏身处了，都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但是，我那是迫于无奈啊。” 果然，从廖东升嘴巴里面出来的话语拐了个弯。 “如果，我没有把小叶同志转化成丧尸，那她现在就已经死了！” “什么意思。”显然廖东升拐的这个弯实在是太大了，连宁永恒都给绕晕了。一时间宁永恒竟然没能反应过来，没能理解廖东升解释的话。 “哦，我还没有跟你说过吧，”廖东升似乎想起了什么，“这段时间我也没有白白浪费，我在实验室里面研究过了，丧尸病毒竟然还能帮助被感染的宿主修复机体损伤。” “但是，这一切还只是停留在理论阶段，还没有经过人体实验的，小叶同志她也是情况紧急不得已而为之，没想到还真成了。” 真不愧廖东升干了一辈子的学术，在谈论到学术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眉飞色舞了，刚刚的悲痛竟然一扫而空。 然而廖东升显然不清楚宁永恒已经知道了关于四十七号样品的事情，所以两人就在这里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完全没有在了同一个东西。 最后还是宁永恒从廖东升话语的侧面获得到了信息： “也就是说，小叶警官脖子上面的伤不是你弄的？” 听了宁永恒的反问，廖东升也很是惊讶。思考过后，廖东升却不怒反笑：“小宁啊，你也太看得起老头我了吧。” “小叶同志虽说才刚刚当上警察，但是她也是正儿八经经过国家训练合格的人民警察啊，就是给老头我一把手枪我也不一定能够干得过小叶同志啊。” 马志强和宁永恒转念一想，倒也觉得廖东升的说法还挺合理，至少在解释中找不到有任何不合理或者可疑的地方。 “小叶同志的情况眼下我们并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们暂且放一边。”瞬间廖东升神情开始变得严肃，那种表情马志强只在自己读书时候的老师脸上看到过，那时候自己调皮捣蛋正好被老师抓包。 “倒是你，宁永恒，听见丧尸病毒这个新发现竟然无动于衷。”说着，廖东升的语气都开始变得严厉起来，甚至说到最后都开始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滋味： “看来你的科研天赋真的被多年的临床工作消磨殆尽了——” “四十七号样品嘛，我知道。” 然而这边廖东升的话才刚说完，那边宁永恒就抢着回答。在听到四十七样品的时候，廖东升的表情明显震惊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显然，廖东升也很惊讶宁永恒竟然会了解得这么多。可能是侥幸心理作祟吧，廖东升不相信宁永恒会了解这么深，廖东升竟然故态复萌，又开始装糊涂打算蒙混过关。 “你在说什么，什么四十七号样品我听都没有听——” 看着廖东升的丑态，宁永恒也不多废话，伸手就夺过廖东升别在腰间那把档案室的钥匙。开锁进门，宁永恒熟练地把藏在废弃储物柜里面的资料全部拿出来，摊在廖东升面前。 廖东升脸色一黑，他知道，恐怕面前这个自己的得意门生估计都已经知道了个大概，那些绝不能为人所知的事情。 “你这是从哪里拿到的，”廖东升有点难以置信，“这些资料我明明都已经锁好放进保险柜里面了。” 等等！保险柜！ 马志强躲在后面，心里暗暗震惊，这些资料廖东升其实并没有公开的意思，那放置这些信息的人究竟是谁？ 马志强从拐角的阴影处走了出来，在这个时候，马志强已经没有再隐藏的必要了。既然廖东升并不是布置谜题的人，那马志强躲起来也没用，倒不如走出来还更加有助于宁永恒从廖东升口中套取更多的信息。 但是当廖东升看见从阴影走出来的马志强时，脸上竟然露出了惊讶和恐慌。 “马志强你怎么也来了！”廖东升双腿发颤都有点站不稳的样子，绕过宁永恒把脸趴在了马志强防护服的透明面罩上面，似乎是在确认面前的人是不是真的是马志强。 “那实验室里面不就只剩下两个人了吗？”廖东升的表情迅速变得难看了起来，话几乎是喊着说出来的。 “快回去啊，你们怎么能够让那两小女孩留在实验室里啊！” “实验室里面有危险！” 第29章 真相? 本来在廖东升的设想中，宁永恒只需要在临床干半年，最多不超过一年，就可以安排回到廖教授的实验室了。 但是，毫无意外地在实验室名额上面就出现了意外。 正所谓名师出高徒，在某种程度上这句话倒过来也能成立。徒弟优秀，那师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廖东升和宁永恒这对师徒就是例子。 在宁永恒到临床干的这段时间，廖东升也没有闲着，论文课题那是发完一篇又发一篇，顶刊是上完了又上。 半年不到，无论是廖东升的实验室还是廖东升本人，名声水涨船高逐渐超过了医院的院长，甚至还隐隐有直逼院长背后那个院士师傅的势头。 原本廖东升作为实验室的主事人，护住宁永恒那一个席位和名额那是绰绰有余的。但是不幸的是，廖东升逐渐攀升的名气引起了院长背后的院士师傅注意。 端坐在王座上的帝王，又怎么会允许有人在下面对自己露出獠牙发起挑战呢？既然在自己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廖东升的学术地位已经上来了，眼看打压不了，院士只好采取另外一种措施。 既然无法打压，那就同化，这是学阀的一贯作风。其实不单单是学阀，军阀也好，资本也好，世上的所有利益集团的行为都是万变不离其宗。 于是从那以后，廖东升虽然作为实验室的话事人，却只有课题和研究有决定权，至于招生就全盘交给医院的院长。 即便是保留哪怕一个席位，廖东升都做不到，在学术界院士名副其实地可以说是一个庞然大物，庞大到连廖东升都由内自外地感到害怕和颤抖。 从院士介入的那一刻开始，廖东升就知道，自己的爱徒宁永恒估计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在这家医院里踏入学术界了。 于是，廖东升开始寻找出路，这一找就找了十年。 十年间，进入廖教授实验的名额长期被院长这一脉的徒弟徒孙霸占。逐渐的，学术界开始默认廖东升是院士这一脉的，就连后面进来的徒弟徒孙都开始称廖东升为师爷。 然而，这句师爷，廖东升从来都没有回应过。因为在廖东升心里，宁永恒已经是自己生涯里承认的最后一个徒弟。 可就在这个时候，东瀛的一家制药公司找到了廖东升，那家公司的名字就叫小林制药。他们要和廖东升的实验室合作开发一款万能药。 原本一听见万能药这个噱头，廖东升就想叫人来送客了，奈何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多到可以彻底摆脱院士的阴影另起炉灶。 机会来了！ 在看到对方递过来的初步药物设计，廖东升更是眼前一亮。这不单单是一个摆脱院士阴影笼罩的机会，如果药物真的成功面世那站在高处的就未必是那位院士了。 那到时候还哪里需要惧怕学阀集团式的封锁。 廖东升果断握住了对方伸过来的手，他必须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然而，在开干之后廖东升发现院士的同化策略同样也是打压的一种。院长长期往廖东升实验室里面塞歪瓜裂枣，导致一时间廖东升竟然找不到人跟自己做课题。 即便是从矮子里面拔高个儿选出来的资质最好的羽林天，也只是堪堪能用于编写实验日志，写得还不怎么样。 课题磕磕碰碰，终于在一个月之前有了突破性进展。但是，羽林天一个偶然，发现四十七号样品有十分致命的缺陷。 果然，天上不会平白无故掉下馅饼来。 但是，陷阱上面的诱饵实在太诱人，就连廖东升都有点舍不得放弃。 “要不就这样把样品交给公司吧，说不定能过关。”抱着这样的想法，廖东升把四十七号样品锁进了保险柜里面。 直到最后，廖东升都还在犹豫，虽然在治疗外伤上面四十七号样品有着显着的效果，但是代价却是使患者失去意识和理智。 就在廖东升还在犹豫的时候，医院的院长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廖东升的实验室发生盗窃事件，失窃的正是刚刚得到的四十七号样品。 即便院长立刻发动人手，逮住了小偷羽林天，但是样品还是被那小子销毁了。 然而在听到消息的时候，廖东升撇了撇嘴。院长满嘴喷粪，从院长口中出来的，廖东升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与其相信一个本科生能够越过实验室和三十六楼大门两层封锁，然后丝滑解开廖东升的保险柜拿到样品，还不如相信廖东升是秦始皇转世。 还说样品被销毁了，要按照廖东升的想法，那多半是院士那一派眼红廖东升这个后来人能够做出如此巨大的成果，抢在成果面世前夕想要占为己有。 甚至，眼红的那个人还有可能就是院士本人。 但是这一切，廖东升都不在乎了。因为在知道四十七号样品的毒副作用之后，这东西就已经从唾手可得的名利变成烫手的山芋了。 只是没想到，在一个月后的今天，丧尸危机竟然毫无征兆的爆发，而且更让廖东升吃惊的是，他竟然在丧尸病毒里面发现了四十七号样品的影子。 …… “这就是你的狡辩了吗？”听完了廖东升的长篇大论，宁永恒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冷眼旁观，并没有完全相信。 “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此时廖东升急得满头都是汗，也不知道是因为宁永恒不相信自己还是担心实验室里面的两个女孩子给急的。 “真的假的，我们之后再说，”廖东升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面对自己曾经的爱徒，廖东升也没有摆架子，而是低头退让了一步： “只要你们回去实验室，确认两女孩的安全，无论我的话是真是假我都任你处理，这总行了吧。” 宁永恒狐疑，自从看了档案室里面的资料之后，就发现了自己似乎很难再相信廖东升说的话了。往旁边看了一看，马志强和宁永恒对上了眼神。 马志强的眼神似乎也同意廖东升的提议，先回实验室再说。虽然两人都穿着生化防护服，但是三人身处之地并不是安全区，还是有丧尸游荡的。 宁永恒勉强点头同意。 三人回到实验室，可当廖东升拉门的时候，顿住了。门咯噔一下，廖东升的心里也咯噔一下。 “门锁住了？”看着廖东升的动作，宁永恒很是疑惑，门锁了就用钥匙开啊，她可不相信廖东升没有自己实验室大门的钥匙。 然而，接下来廖东升的话瞬间让马志强宁永恒两人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们没有钥匙，出来肯定是没有锁门的。” 宁永恒和马志强就连廖东升的话都没有听完，后背就已经渗出了冷汗。 “那现在，到底是谁把门锁上的。” 第30章 天灾是人祸的工具 宁永恒、马志强和廖东升三人站在实验室门外严阵以待。 廖东升站在大门正前方，用钥匙慢慢扭动开锁，而站在侧面的宁永恒这次没有拿着词典了，而是手持一个大号圆底烧瓶充当武器。 好歹烧瓶有个瓶口当手柄，握在手里还像那么一回事。至于马志强，则还是拿着他自己的撬棍站在另外一侧。 咔哒~ 门锁打开，廖东升握着门把手却并没有立刻开门。左右看了看，廖东升和站在两侧的马志强和宁永恒对视了一下。 在确认过两人已经准备好了，廖东升这才用力推开门。大门推开，廖东升瞬间闪身躲到一侧，生怕里面未知身份的入侵趁着众人开门之际暴起突袭。 可是，宁永恒和马志强各自手持武器居高头顶保持着这样请君入瓮的姿势足足有一分钟，却并未看见实验室里面那名入侵者露头。 要是不门外三人隔着实验室大门能够看见，里面的赵晓燕正把大病初愈的欧阳筱护在身后警惕地看向前方。门外马志强三人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 只是，包括马志强和宁永恒都没有注意到的是，此时赵晓燕和欧阳筱两人身上的生化防护服跟门外马志强宁永恒的比起来似乎有一点干瘪。 又是一分钟过去了，入侵者依旧没有现身。 马志强只能架着撬棍，慢慢往实验室里面挪动，随时准备应对敌人的突袭。不过，当马志强进入到了实验室里面的时候才发现，入侵者只有一人。 而那名入侵者此时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一旁的板凳上面，坐的位置正好是赵晓燕和欧阳筱两人脸朝的方向。 入侵者脸上纹着鬼武士面具的纹身，手里把玩着一柄匕首。匕首的刀锋上泛着实验室白炽灯的冷光，不用试马志强就知道这柄匕首应该有多么锋利。 没错，入侵者正是从大厦出来之后就一直阴魂不散地跟着马志强地纹脸男，加利水的纹脸男。 “小林达之助，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见马志强并没有遭到入侵者的袭击，在门外待命的宁永恒和廖东升两人也连忙跟着走进了实验室。在看清了入侵者的脸后，廖东升第一时间喊出了纹脸男的真名，看来这两人早就认识了。 “小林？”马志强皱眉，内心暗暗喃呢，似乎想起了什么东西，“我记起来了，‘小林制药株式会社’我在加利水的传真机文件上面见过！“ 没想到加利水的所谓远东总部，竟然就是廖东升的合作甲方！ “没什么意思，“小林达之助对于三人的回归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意外或者紧张，只是继续低头把玩自己的那把匕首，”我来只是帮大小姐清除垃圾罢了。“ 看着小林手里那把散发着瘆人寒光的匕首，廖东升立马就意识到了对方话里的含义。要是不自己什么都不做，那这实验室今天怕不是要见血啊。 当即，廖东升就张开双臂，像老鹰抓小鸡的老母鸡一样将众人护在了自己身后。面露愠色，廖东升对着小林竟然大声呵斥了起来： “小林达之助，这里可是我的地方，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撒野的！“ “好一个道貌岸然的廖教授，“但是，面对廖东升的呵斥，小林达之助似乎不太感冒并没有当作是一回事。神色中带着一丝轻蔑，小林达之助收起了匕首，站起身开始在实验室里面踱步。 “只不过，我刚刚收到大小姐的卫星电话，你廖东升，也算是垃圾的一份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当小林达之助停下脚步的时候，他人恰好站在了之前马志强和宁永恒四人从已经牺牲的肖振国手里拿回来的蜂鸣器旁边。 “哼，小林桑你是今早没刷牙吗，口气怎么这么大。“廖东升冷笑一声，和小林达之助刚刚的轻蔑一样，廖东升似乎也并没有把小林达之助的威胁放在眼里。 “我们这边可是有五个人啊，哪怕这五个人都是像我一样的老头，双拳四手的情况，哪怕是你也讨不了好吧。“ “确实，正如廖教授所说的那样，五个人即便我有着三头六臂那也是毫无胜算的，但是——“说着，小林达之助拔出匕首，手柄朝下高高举起，”我什么时候说过是我亲自来处理你们这群垃圾呢。“ 刀柄朝着蜂鸣器外面的玻璃罩子猛地砸下，玻璃罩应声出现了裂纹。在玻璃罩内外的压强差下，玻璃罩仅仅坚持不到十秒钟就彻底碎裂开来，露出了里面的蜂鸣器。 “你们，还有一分钟的时间逃跑哦。“小林达之助难掩内心的情绪，嘴角慢慢翘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快跑！“ 廖东升赶忙将众人往门外推，刚把实验室的大门关上，桌子上面的蜂鸣器就启动了。震动经过桌面的传导，让桌上其他的玻璃仪器都在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你把他们都推出了门外了就有用了吗，“小林达之助看着众人离开实验室也不慌张任由廖东升施为，”我把楼梯的门锁撬开了，现在外面全都是丧尸，在蜂鸣器启动期间谁都逃不了。“ 说着，小林达之助大笑。 小林达之助大笑，廖东升笑得更加大声。要不是现在外面的大群丧尸也因为蜂鸣器的关系暴动，说不定只有一门之隔的马志强众人也能听得见廖东升放肆的笑声。 “其实小林桑你说的没有错，我确实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人。“廖东升的笑容瑜伽放肆，”谁说的我把他们推出去是为了救他们人呢？“ “我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杀掉你。“ 说着，廖东升转身从一旁的负八十冰柜里面拿出来一个烧杯。烧杯里面装着满满一烧杯的透明液体。 即便在冰柜里面都还能保持液体，显然这烧杯里面的东西并不是水，甚至也有可能不含有水。就在小林达之助疑惑的时候，廖东升将烧杯中的液体往小林达之助身上泼去。 可能是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面对廖东升泼来的透明液体小林达之助并没有躲闪，被泼了个正着。 “廖教授不要白费力气了，你即便是泼浓硫酸我也不怕。“拿自己的衣袖擦了擦发梢的透明液体，小林达之助感觉这透明液体似乎有点黏糊，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我当然相信您是不会惧怕浓硫酸的，“廖东升摇了摇头，眼看自己泼出去的透明液体并没有取得太好的效果，廖东升却依旧含笑：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你家员工的一句话呢，向来天灾只是人祸的工具罢了。“ 话音刚落，小林达之助身后传来一声响动，哐当一声很响。小林达之助转身，除了一张空病床小林达之助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但是，这里可是实验室啊不是临床病房，正常情况下实验室又哪里会有空病床呢。 第31章 三十六 为了以防万一，小林达之助还环顾了四周，然而除了那张突兀的病床并没能发现其他任何可疑的地方。 在确定过安全之后，小林达之助果断拔出匕首向廖东升走过去。 可能是为了抵御面前的小林达之助，廖东升竟然转身就打开了实验室的大门。没有了大门的阻隔，在蜂鸣器的刺激下，门外的丧尸瞬间就涌了进来。 “廖教授啊，非常好的尝试，但是你这一招对我可不管用啊。”小林达之助面对凶猛涌入的尸群却依旧面不改色，甚至为了方便自己说明还拉开了自己衣服。 在衣服下面，小林达之助还穿着一层背心，黑色背心。 “廖东升你看到了吗，这个可是我们大小姐的研究。仅仅是一件背心，就可以起到你们那厚重防护服相同的作用。” 丧尸三两步之间就冲到了小林达之助跟前，也正如他所说的，丧尸好像看不见他依然绕过了小林达之助直奔桌面上的蜂鸣器。 尸群中，小林达之助手持匕首逆着尸群方向往廖东升身边挤：“你看，在背心的作用下，我的体温被完美掩盖，即便是丧尸都不能察觉分毫。” 然而，小林达之助却并没能考虑到的是，自己穿着背心丧尸不袭击就算了，但是为什么既没有穿背心也没有穿防护服的廖东升也能被丧尸忽略呢。 可能，在小林达之助的想法中，廖东升是提前打湿了自己的外套吧，像马志强之前在大厦那时候的操作一样。 “不对，你错了。”廖东升在面对小林达之助的死亡威胁并没有惊慌，反倒是和小林达之助一样露出了微笑。 小林达之助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感觉身边周围的丧尸移动速度似乎在减慢，明明蜂鸣器才刚刚启动，现在还远远没到停止的时候。 “其实感染了丧尸病毒的人类，本质上还是人类，并没有进化成其他别的生物。”丧尸彻底停住了，没再向实验室中间的蜂鸣器集中，“所以，即便再怎么强化感官，它们其也实并不会像夜视仪一样感知健康人类的体温。” 小林达之助心里莫名传来一阵心慌，尤其是现在自己正身处丧尸群中央，恐慌感正在以心脏为中心向四肢百骸蔓延。 小林达之助总感觉，事态正在朝失控的方向发展。倒不如说，现在事态发展的掌控权正慢慢被廖东升掌握住。 “那么问题来了，丧尸到底是依靠什么来追踪健康人类呢。”廖东升说着说着忽然将刚刚泼向小林达之助的烧杯拿了出来，一边说廖东升还一边摇了摇手里的烧杯。 “答案是，气味。” “和已经转变成丧尸的人不同，健康的人类是会散发出独特的气味的。” 说到这里，廖东升已经能够从小林达之助的脸上捕捉到惊恐的神色了。廖东升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必要。 看来小林达之助已经明白了自己先前的一系列操作了，刚刚廖东升泼向小林达之助的不明透明液体，正是带着健康人类气息的香水。 当小林达之助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周遭的丧尸已经凭借着他身上的气味锁定住了他，纷纷转头死死盯着自己。 为什么阴差阳错下，小林制药的背心和马志强打湿衣服的操作能够起到作用，分散丧尸的注意呢，廖东升也有过猜想。 气味其实也是分子的一种，气味分子进入鼻腔和受体结合才能起到作用。有可能小林达之助的背心是一种多孔结构像活性炭一样能够充分吸收气味分子。 至于马志强的操作也很好理解，在皮肤和外界空气中间隔了一层打湿的衣服，相当于做了一层屏障。溶于水的气味分子自然不必说，不溶于水的也会被隔绝在皮肤和衣服之间。 这样说来，马志强的办法其实效果应该会比小林达之助的背心要更好些，只是马志强的办法失效快，不便行动而且还容易感冒。 欧阳筱就是一个例子。 即便深陷尸群面对死局，小林达之助却也不打算放弃。面对袭来的丧尸，小林达之助竟然举起武器抵御。 也不知道东瀛那边给小林达之助做的是什么训练，在只有一把匕首的情况下，一时间丧尸竟然没能近得了小林达之助的身。 小林达之助的眼里迸射出希望的光芒，或许就这样坚持到蜂鸣器停止工作自己就可以脱身了。按照小林达之助自己心算，现在蜂鸣器剩余的工作时间，最多不超过五分钟。 别说五分钟，凭借着小林达之助在东瀛经历的残酷训练，他再坚持个把小时都不成问题。想到这里，小林达之助的脸上又重新出现了笑容，残忍危险的笑容。 五分钟一到，三十六层集中了医院近乎全部的丧尸，到时候马志强等人在自己眼里不也还是待宰的羔羊。 可就在小林达之助在心里打着算盘时，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一阵发凉。伸手去摸，小林达之助却摸了满手的鲜血。 定睛一看，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丧尸小林达之助也见过，正是大厦多善网络里面的胖妞，刘轩宇。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廖东升看了一眼站在小林达之助面前的刘宇轩，“他可是个狠角色啊，我也没有想过这个四十七号样品加上超雄还能发生这样的生化反应。” “你别看他胖啊，他脂肪底下的肌肉可是在持续增长的，这也是第一例感染病毒之后自身组织还能生长的病例。”说着说着，廖东升注意到了小林达之助脸上震惊的神色，嘴里的说明也停了下来。 “啊对了，在小宁他们送进来的时候，说这玩意是女的是吧。”廖东升拍了拍额头，以为小林达之助是因为这样而感到震惊。 “其实啊，超雄综合症的患者有比较小的概率会并发隐睾和其他的生殖器异常发育，所以刘宇轩才会被当成是女孩养了这么长时间。” 可是，小林达之助真的是因为这样而震惊吗？不知道，反正廖东升是不知道。小林达之助松开了手里的匕首，双手用尽全力捂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 可是，因为刘宇轩锋利的指甲割开了小林达之助的颈动脉，血液就像喷泉一样喷出，仅仅凭借双手根本阻止不了血液的流失。 “对咯，这才是割喉应该有的出血量。”廖东升头也不回，拨开挡在门口的丧尸，“小林你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破坏了欧阳筱和实习生的防护服。” 因为两人的防护服出现破损，可能是为了补救，此时门外并没有看见刚刚被廖东升推出实验室的马志强等人的身影。 廖东升并没有等马志强等人回来的意思，径直迈步离开，身影消融在后面走廊的阴影中。 在蜂鸣器停止工作之后，马志强等人这才回来。也正如廖东升预想的那样，马志强等人的确是为了修补破损的防护服而去避难了。 但是，似乎是小林达之助下手实在太狠了，欧阳筱和赵晓燕两人的防护服彻底报废。此时两人身穿的是马志强和宁永恒的防护服，而马志强和宁永恒则穿着湿漉漉的外套回来。 四人走进实验室，欧阳筱和赵晓燕立马放声大叫。原因无他，因为满地的鲜血视觉冲击力实在太强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见识过小叶警官的伤口，马志强和宁永恒两人表现相当老练，并没有大喊大叫，相反两人还发现了异常： 有人用手指蘸了点血液，在实验室的桌面上写了个数字。 “三十六。” 第32章 反间计 “三十六，这个是什么意思。” 虽然实验室里面的蜂鸣器已经停止了工作，但是聚集起来的丧尸因为廖东升刚刚泼洒的香水，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尽管现在马志强众人正身处丧尸群中，但是桌上那个用鲜血写成的数字三十六却吸引着众人，让马志强等人在还没有解开谜题之前都不肯离去。 “你们猜廖教授是想要通过这个数字表达些什么东西呢？”赵晓燕从不同角度都观察过了桌子上面的那个数字，都没能看出来什么东西。 她之前也是见识过小林达之助的凶狠，再加上廖东升失踪生死不明，很自然地赵晓燕就以为桌面上地数字是廖东升留下的。 “难不成，是在暗指医院的三十六层吗？“说起三十六，赵晓燕只能联想到医院的三十六层，”是廖教授在这层楼藏了些什么东西吗？“ 听着赵晓燕的话，马志强和宁永恒都摇了摇头。在看过档案室里面，那个神秘人留下的信息，两人都知道，这个桌面上的三十六其实是一个坐标。 具体坐标指向何方，两人还得看过三十六那个研究课题成果展示墙才能知道。可就在两人正准备开口解释，这个三十六的含义时，实验室里面出现了异动。 可能是因为廖东升的香水在持续挥发失去作用效果，也有可能是马志强和宁永恒衣服上面的水分已经掩盖不了两人身上散发的，健康人类独特的香气。 周遭的丧尸都已经开始往众人这边看了过来，甚至有些靠得近的丧尸还伸出了自己的爪子，试探性地抓向众人身旁周围地空气。 这里已经不能待人了！ 甚至，因为聚集了几乎全院丧尸的三十六层，在失去了两套防护服之后，马志强众人在三十六层其实也不安全了，众人必须尽早离开。 “这里已经不能待了，甚至整个三十六层都待不了了。“眼看着丧尸还在持续收紧包围圈，现在确实不是个纠结的好时候，宁永恒只能打断了赵晓燕的思考。 “走吧，我们往楼下走，看看下面。三十五层是医院的大手术室，应该会有很多带锁的房间，可以用来充当安全屋。“ 趁着自己身上的水分还没有完全失效，依然还有些许掩盖气味的作用，宁永恒推开堵在实验室大门的丧尸，为众人的撤离腾出来一条通道。 “那这个蜂鸣器怎么办，就这样放在这里吗？“ 然而赵晓燕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听从宁永恒的话撤离，而是伸手抓向桌子上面那个摆在破损玻璃罩下面的蜂鸣器。 “大姐！“一只手抓住了赵晓燕的手腕，”这个时候就别管什么蜂鸣器了。“ 赵晓燕抬头看，原来是宁永恒折返回来阻止了自己。此时，马志强早就搀扶着欧阳筱离开了实验室这个危险的地方。 现在就只剩下赵晓燕还想着那个蜂鸣器，一个人留下实验室里。 所以宁永恒这才回头折返过来，想要强行带走自己的实习生。因为事态紧急，所以宁永恒说话的语气也无可避免地有点重： “过了三十五层，下面剩余地三十四层全都是医院地开放空间和病房，里面可没有什么坚固的门锁，要是把蜂鸣器带了下去吸引了丧尸，那医院就没有一处可以称得上是安全的地方了。“ “但是——“ 虽然在宁永恒的解释下，赵晓燕是明白了宁永恒不带蜂鸣器的用意。但是赵晓燕始终还是人为，蜂鸣器这个小玩意太危险，绝对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可是似乎宁永恒早已经看到了赵晓燕内心想法，话才说出来两个字，宁永恒就开口打断： “况且现在蜂鸣器的周围聚集了全医院的丧尸，每过一段时间蜂鸣器都会启动吸引丧尸。也就是说，不单单是现在，只要没有人为干预，这个蜂鸣器周围始终都会聚集着大量丧尸。“ “除了穿上全院仅剩的两套生化防护服，其他人根本没有任何接近这个蜂鸣器的可能。 “只要我们保管好这两套生化防护服，自然就不必担心有人能够上来三十六层，取走这个蜂鸣器。” “走吧。”终于，在宁永恒嘴巴上的解释和手上的拉扯下，赵晓燕终于还放弃取走那个蜂鸣器，开始迈步往实验室门外走。 因为丧尸现在全部都集中在三十六层的实验室里面，楼梯间内连一只丧尸的影子都找不着。马志强众人十分轻松地就来到了三十五层，进门众人就看到了里面接诊台后面写着几个大字。 “门诊日间手术室” 原本众人是打算选择将带有放射设备的手术室作为暂时的安全屋的，因为为了防辐射手术室大门做得异常厚重，人力几乎没有任何办法打开，要开门只能通过电动设备。 但是因为在危机时期，医院的供电随时都有可能中断。要是失去了电动设备，众人就只能被迫关在手术室里面等死。 所以，宁永恒还是选择了一个普通的手术室作为众人的临时安全室。虽然门并没有刚刚那个带放射设备的厚重，但是上了锁之后再用马志强的撬棍闩住门把手，面对丧尸冲击也还是能挡一阵子的。 众人安顿下来之后，疲劳感瞬间直冲脑门。尽管拼尽了全力，始终是无法控制眼皮的开合，终于是在五分钟之后，手术室两面纷纷响起了缓慢并且有节奏的呼吸声。 大家都睡了。 可就在这时，有一只大手摸向欧阳筱和赵晓燕脱下来的生化防护服。就在手即将拿到防护服的时候，大手却碰到了另外一只手。 两人抬头，竟然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会心的微笑。这两人正是马志强和宁永恒，两人的目的也是相同，重返三十六层。 桌子上面的那个三十六，不管是谁留下的，都必须要解开暗号获取有用的信息。恰巧的是，马志强和宁永恒两人知道谜底，当即准备马上行动。 穿上防护服，两人来到三十六层那个科研课题成果展示墙前，按照之前的经验找到第三列第六排。 按照坐标，找到了一个新的名字。在那里展示着的，是医院院长的成果。 依照方法，马志强和宁永恒两人来到档案室找到之前那个废弃的蜂巢式储物柜。拉开贴着院长铭牌的那一格抽屉，果然里面放着一份资料。 与此同时，在廖东升的私人办公室里面，廖东升将自己保险箱里面的东西清空，才刚刚关上保险箱。 同在三十六层，刚刚马志强和宁永恒两人的动静自然是让廖东升听见了。但是廖东升并没有现身，相反廖东升躲在阴影处绕过两人后径直往三十五层，众人在手术室的安全屋里走。 因为马志强和宁永恒两人出去了，所以现在三十五层的安全屋大门并没有上锁。 廖东升很轻松地就溜了进去，并且将里面的两人拍醒。 “两位，醒醒，你们的生化防护服被偷走了！” 第33章 亦师亦父，认贼作父 院士提名人：廖东升 附件一：廖东升个人档案概述 安全等级：绝密 正文内容： 廖东升，1960年出生于中部山区，祖上三代务农。背景成分单一干净，没有犯罪记录，没有违法记录。 除了大学本科时期，曾被同学举报毕业论文有剽窃行为。但是，当时经过当时院校组织的调查组研究发现，系同学诬陷。[详见附件7] 升学研究生后，有同学举报廖东升课题实验数据作假。后经过导师，即现南方军区医院老院长，院士先生调查，系同学诬告。[详见附件8] 研究生时期曾被导师推荐到了艾美莉卡作交换生，开始留学生涯，并在获得博士学位之后回归，于1996年入职南方军区医院。 廖东升在院就职期间，工作勤恳科研刻苦，为国家为医院产出多项高新技术课题。研究成果也被国内外多个着名杂志刊登展示，为我国科研事业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鉴于此，特为廖东升同志提名院士。 宁永恒盖上这从院长那抽屉拿出来的第一份资料，看着封面那个代表绝密的安全等级的红色印章，一时间宁永恒的手竟然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这些资料真的是我们两个人能够看的吗？”宁永恒心中大骇，迟迟不敢翻开第二份资料。因为在宁永恒心中始终觉得，现在的混乱只是暂时的，秩序终将会恢复。 倘若自己现在看了这些绝密档案，等到秩序恢复的时候，那些人秋后算账怎么办。 然而，马志强心里并没有宁永恒的这些弯弯绕绕。手立刻就往资料堆里伸了过去，拿过叠在上面的第二份资料就翻开来看。 得，这下不想看也得看了。 这第三份资料是一堆花名册，一听是花名册宁永恒瞬间了来了精神。甚至也不讲究此时是马志强拿着花名册了，宁永恒一下就抢了过去。 因为知道宁永恒和廖东升实验名额的那些事，所以马志强对于宁永恒的失态也没有太多在意的。只是在略微的惊愕之后，侧过身和宁永恒一起看了起来。 抢过花名册，宁永恒首先看了一下花名册的表头，和自己心里猜的没有错，那确实三十六层廖东升实验室过往人员变动的花名册。 宁永恒掂了掂手上的这第二份资料，眉头一皱。这第二份资料厚度，目测少说都有三四十页纸。 要是花名册，也就那几个人的名字一页纸双面印，即便是加上扫地的职工大爷，两页纸怎样对够了。 怎么可能用得了这么多纸呢，难不成是和第一份资料类似，这份花名册不单单包括名字，还记录了实验室每一个人的基本档案？ 带着问题，宁永恒逐页翻看起了花名册来。这才发现，这么厚的一沓纸确实全都是花名册，并没有包含档案或者是其他资料。 只是，这三十页纸记录的，是过去五年的实验室的花名册。而且每一个时间段的花名册还有好几个版本，包括廖东升申请的原版，院长审核过后的修改版，以及最后实行的版本。 这样叠着看实在不太舒服，宁永恒转头手臂横扫将档案室里唯一的一张桌子清空。按照时间段，宁永恒将相同时间段的花名册叠在一起放。 嗯，这样看就顺眼多了。 然而，这样摆着之后，宁永恒就立刻发现了一个问题，一个令她绝望的问题。不管是相隔时间最长五年前的花名册，亦或是上一个月的花名册，宁永恒都发现了同一个特点。 那就是，廖东升申请版本全都没有宁永恒的名字，而院长的审核版则都在廖东升的基础上加上了宁永恒的名字。 甚至有一次，实验室的名额已经满了，院长都在后面加上了宁永恒的名字，并且在最后备注那一栏写着，优秀人才可以特事特办。 但是在最后的实行版本里面，宁永恒的名字却被删掉了。 这一份花名册，宁永恒几乎是咬着牙看完的。原来自己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可以重返实验室，重返她最爱的学术界。 但是，却始终碍于一个不知名的因素而不得如愿。而且，更加让宁永恒愤怒的是，这个不得而知的因素很有可能还是廖东升。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要知道，从大学本科开始，宁永恒就跟着廖东升做实验，宁永恒基本上已经把廖东升当成是第二个父亲了。 可宁永恒没想到，阻拦自己在学术征程上面奋进的最大敌人，竟然也是自己的这个亦师亦父的廖东升。 “廖东升！”宁永恒红着眼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从自己牙缝中，将廖东升的名字挤出来，“老匹夫，你还我十年青春。”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马志强总感觉自从宁永恒看过第二份资料的花名册之后，头发和她心中的怒火一样在升腾。 在丧尸危机中，愤怒这种情绪可不太好。 马志强为了稳定住宁永恒的情绪，只能用手拍了拍宁永恒的肩膀，开口安慰道： “冷静点，这些东西，咱们可是从小林达之助那个东瀛人留下来的信息找到的。” “那又怎么样。”显然，宁永恒现在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竟然都听不出马志强话里面的意思了。 马志强不敢怠慢，只能继续说，尽量将自己的话说得更加直白一些，好让处于极度愤怒状态的宁永恒能够听得进脑子里。 “小林达之助的目的咱们是知道的，即便他不是想致我们于死地，但也不会有利于我们的，那么他留下这些资料来的目的就十分明确了。” 宁永恒漂浮的头发缓缓放了下来，从马志强这边看上去，也看出来宁永恒反应过来，理智重新占领大脑的高地，开始思考马志强的话。 趁热打铁，马志强继续说： “所以，要辨别廖东升的好坏，我觉得还得当面和他说清楚。” 马志强始终觉得是上一次和廖东升对峙的时候，遇到了实验室的突发事情，留给廖东升摆脱嫌疑的时间还是太短了，这对于廖东升来说有点不公平。 “或者，”显然，通过上次和廖东升的短暂对峙以及看过面前的这些花名册之后，宁永恒已经失去了当面质问廖东升的兴趣。 “我们可以参考着第三份资料，来辨别廖东升对于我们来说是敌是友。” 说着，宁永恒拉开属于院长的那一格抽屉，从里面拿出最后一份资料。 这第三份资料，是一封信，信封外面署名的是一个叫猴头的家伙。 上峰好： 关于羽林天同志殉职一事的调查，已经有了初步进展。 第34章 机密的调查报告 羽林天实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同志，他的牺牲殉职实在是我院我军以及组织上的重大损失，作为接头人的我难辞其咎。 下面，就是羽林天同志牺牲殉职的详细调查。 一年前，为了增强军区的科研力量，组织决定从军区抽调人手到各院士底下管辖的实验室学习。因为我院情况特殊，组织上面决定趁着这次机会抽派特殊人员到院支援工作。 组织决定抽派的人选，正是本次殉职牺牲的同志，羽林天。 除了为了南方军区的军医部学习先进知识，组织上还打算趁着这次民间的工业摸底，对于院士提名人廖东升进行政审和调查。 虽然不能说是劣迹斑斑，但是廖东升的档案就肉眼看上去也算不得上干净。其中有好几个疑点需要调查清楚，尤其是在院士提名的这个节骨眼上。 其实，在行动开始的时候就已经遇到了麻烦。似乎廖东升准院士对于自己实验室成员的把控看得十分严密，经过我亲自运作竟然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将羽林天安插到廖东升的实验室里。 在这个时候，我就已经察觉出来，廖东升这个人可能并没有从档案上看那么简单。在其背后，极有可能有一个庞大的组织，或者是位高权重的靠山。 这一点，我也曾经跟羽林天同志提起过，也跟他反复强调过这次行动的复杂性以及危险性。但是羽林天同志并没有退却，作为组织的一份子他说这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在我的反复运作下，终于在半年前，成功将羽林天同志以交流学习的名义，安插到廖东升位于南方军区医院的实验室。 那也是廖东升实验室承接来自东瀛公司的研究项目，开发合成病毒毒株四十七号样品的日子。[关于四十七号样品的详细信息可以参考报告附件，编号捌] 经过了三个月时间，羽林天同志成功获取了廖东升的信任，得以进入到项目中，承担日志的编写工作。 经过三个月的摸查，羽林天同志基本可以确认，廖东升承接的，和东瀛公司合作的科研项目与提交组织审核的项目档案有较大的出入。 但是就当羽林天同志想要更加深入进行调查时，却被廖东升手底下的研究人员阻拦。所以在廖东升的项目中，羽林天仅仅只担任记录工作，并没有机会参与操作。 为了能够全面了解廖东升的可疑科研项目，羽林天同志只能在项目结束的那天冒险盗走原本应该被处死的实验模型鼠。 经过对不同组别的模型鼠三天不眠不休的观察，羽林天同志终于发现廖东升此次科研项目的目的，也就是附件编号捌记录的四十七号样品。 然而，一次性盗走这样数量的模型鼠终究还是引起了廖东升的注意。不过多亏组织对于羽林天的高强度训练，当时的廖东升并没有发现模型鼠是羽林天盗走的。 本来，羽林天同志的任务在这里就应该要结束的。但是，因为那三天的观察，羽林天同志认识到，廖东升研制的这个四十七号样品对于治病救人虽然有一定的益处。 但是，其连带的毒副作用，对于组织和人民来说都是异常灭顶之灾。加之，之前的打草惊蛇，导致廖东升现在想要提前将四十七号样品转移到东瀛。 时间刻不容缓。 在关键时刻，还是羽林天好同志站了出来。他拒绝我结束任务的决定，勇敢承担保护组织和人民的责任，将危险抹杀在萌芽阶段。 只是已经被惊扰的毒蛇，想要将其从蛇洞里面抓出又谈何容易呢。即便是全副武装的弄蛇人也不会去干这种蠢事，但是羽林天同志就是去了，而且还是赤手空拳。 最后，羽林天同志就是牺牲在这一次行动中。原本羽林天同志已经成功了，但是不知道是这次项目的背后亦或是廖东升的背后就是境外势力，羽林天同志倒在了黎明之前。 就在赶到的时候，羽林天同志已经牺牲，而且原本在电话中说已经到手的四十七号样品也不翼而飞。 事后，我也尝试和廖东升套取相关信息。但是廖东升却表示，样品已经被羽林天同志销毁，项目的研究成果已经毁于一旦。 后续，我也结合多方调查的信息，从信息上面看来，事实似乎正如廖东升所说的那样，四十七号样品在那天之后彻底消失。 虽然羽林天同志壮烈牺牲，但是他确实保护住了自己一直深爱的组织和人民。至少有一段时间，我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廖东升的那篇文章横空出世。 《基于伽马射线的影响，探寻病原体迭代基因变异的规律》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羽林天同志白白牺牲了。甚至我还有一个猜想，他们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羽林天同志的行踪，而羽林天同志那天拿到的样品是假的。 毕竟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找到，一个已经被销毁的实验样品。 以上报告的内容均参考自于羽林天的手机聊天记录[详见报告附件，编号壹]，故现特别申请组织封锁出入境港口，追截四十七号样品。 猴头急件 马志强把着最后一份资料合上，眼睛瞟了一眼窗外。窗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的同时，丧尸遍地，虽然和白天相较数量已经有所减少，但是依旧没能到达可以离开的程度。 “看来这封信件并没能成功寄出啊。” 看完着档案室里面小林达之助引导两人过来看的信息，马志强和宁永恒愈加疑惑了。无论是各个时间段不同版本的花名册，还是最后这封秘密信件，两人都可以肯定，这些信息并不是小林达之助留下的。 这一切包括先前两人发现的那些资料，都是那个自称猴头的人留下的。那么问题来了，猴头是谁，此时人又身在何处？ 宁永恒相信，如果能够将猴头找出来，那么基本上可以稳定住医院的秩序了。 就在两人在档案室苦思冥想猴头究竟何许人也的时候，楼下手术室廖东升已经成功将两人唤醒。 “廖教授，您没事！”看见廖东升，对实情一无所知的赵晓燕十分兴奋。毕竟在赵晓燕眼里看来，廖东升不仅医术高超，科研水平也强得没话说，还是十分值得依靠的。 “对，现在没事。”看着两人的惺忪睡眼，廖东升眼里的不耐一闪而过，“但是，很快我们就有事了。” 也不知道是赵晓燕和欧阳筱两人还没有睡醒，还是廖东升的话实在是说得没头没脑，两女听了廖东升的话一脸疑惑。 廖东升见状只能将刚刚的话再重新说一遍： “我们的生化防护服被偷了！” 足足愣了两三秒，赵晓燕这才回过神来，猛地扑向记忆中放防护服的位置。然而，扑了个空。 “到底是谁——” “还能有谁，”趁着赵晓燕刚刚睡醒，廖东升开始加大马力继续诱导，“谁不在就是谁呗。” 赵晓燕环顾四周，发现在场就两个人不见了踪影。震惊逐渐攀上了赵晓燕的脸，赵晓燕自以为推导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实，震惊的嘴巴张开了就合不上。 看着赵晓燕的失态，廖东升点了点头，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第35章 大愚若智 “可是他们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呢？” 然而和赵晓燕这个刚毕业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不同，欧阳筱可是久经职场的老油条，廖东升话里明显到可以说得上的明目张胆的诱导，欧阳筱当然是看得出来的。 在欧阳筱眼里，廖东升明显是要离间赵晓燕和宁永恒、自己和马志强之间的关系。虽然欧阳筱也不清楚廖东升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自己命是马志强救出来的，欧阳筱自然不能让廖东升如愿： “要是马志强宁永恒他两想要害咱们，大可以在上来三十六层就出手，那时候还有四套衣服收益还更大呢。” “对哦。” 赵晓燕愣了一下，果真是刚毕业的年轻人，轻而易举地就跟着别人的节奏走。跟着欧阳筱的思路想了一下，墙头草摆向欧阳筱的那一边，点头赞成。 看着赵晓燕这样容易就被人煽动的样子，让廖东升好一顿气。 不过气归气，廖东升却并没有表现出来，既然能被别人带偏那廖东升自然就有信心将赵晓燕的思路带回自己想到的方向上。 “那时候并没有我的实验室当安全室啊，留你们两人也多点人吸引丧尸，他们能活下来的机率也高点。” 也没等欧阳筱反驳，廖东升就一把搭住赵晓燕的肩膀，将人拉到一边说悄悄话： “小赵啊，咱可要小心点那个女人啊。”廖东升用自己的身体当作掩护，挡住欧阳筱的视线。 “她跟那个叫马志强的男人都是从院外进来的，对吧。” 赵晓燕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从肢体语言上告诉了廖东升两人确实是今天才临时加入到南方军区医院的安全区里面来的。 “那他们两就不是咱们医院自己的人咯。”廖东升看了一眼赵晓燕，似乎是在确认她的点头，其实廖东升是在确认赵晓燕是否跟得上自己思路，想法是否还跟随自己的引导。 看着赵晓燕若有所思地低头，时不时还看向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欧阳筱，眼神里面终于出现了廖东升想要看到的戒备。 廖东升知道，这傻丫头的思路已经成功被自己引导过来了，廖东升这才接着刚刚的话说下去： “那咱们就得更加小心了，说不定人家来咱们医院避难，是另有所图呢，是吧。”趁着赵晓燕还在思考并没有反应过来的空档，廖东升赶紧抓紧时间输出。 “毕竟咱们医院可以用的药品这么多，如果全部据为己有的话别说能够别说安全度过危机了，就是想凭借这些药品在危机期间过上皇帝一样的生活那也不是不行。” 赵晓燕没有说话，仍然在思考。但是从赵晓燕眼里的猜疑，廖东升就知道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方向在走。 “虽然他们两来的时候，咱们还有两个条子站场，情况可能有些出乎两人的预料所以局势还能稍微稳定住。但是，首先牺牲的，不正也是那两个条子不是吗？” ”之后，局势不就开始乱了吗？“ 见赵晓燕没有说话，廖东升继续诱导赵晓燕的思路。只是廖东升的诱导也是有方法的，他并没有一股脑地将事情全都说出来。 而是说一半，把另外一半交给赵晓燕自己脑补。就像刚刚，廖东升只是肖振国和小叶警官首先牺牲地事实说出来，但是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这其实都是马志强和欧阳筱这两个“外人”故意安排地。 但是这后面关节的内容，只能让赵晓燕自己脑补出来。毕竟，无论一个人多么聪明，他始终还是会倾向于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 况且，歪打正着的是，赵晓燕一直都对肖振国的牺牲耿耿于怀。要不是自己的防护服不小心被那东瀛嘎子弄坏了，肖振国也没有必要让出自己身上的衣服，冒险引开丧尸。 所以赵晓燕还是很乐意相信，肖振国的死其实是有人在背后暗中操纵，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即便赵晓燕的防护服没有坏，肖振国也会因为别的原因牺牲。 “但是，”因为对于肖振国的牺牲存在愧疚，赵晓燕跟着廖东升的引导十分丝滑就脑补出了马志强在背后引导导致肖振国牺牲的事实。“宁永恒宁护长都怎么会和他们同流合污起来呢。” “宁永恒那孩子估计是有点什么苦衷吧。”廖东升脑子急速转动，想要给宁永恒的叛变找一个赵晓燕能够接受的理由。 “那孩子从大学本科开始，就一直在我手底下的实验室做事，她的品行我是知道的，这种事情她是干不出来的。”廖东升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了一个十分完美的理由。 “可能宁永恒是被他们蛊惑了，不过更加可能的是一直呆在欧阳筱身边的你，被马志强当作筹码来威胁宁永恒了。” 在廖东升的注视下，赵晓燕的瞳孔在肉眼可见变大，恍然震惊和自责从扩大的瞳孔里面渗出。 “那该怎么办啊。”赵晓燕已经完全陷入了廖东升引导出来的陷阱里，说话的声音也因为震惊和自责出现了微微颤抖。 “那很简单。”就连廖东升都没有想到，之前听说现在刚刚毕业出来的年轻人都十分桀骜不驯，没想到自己仅仅只是三两句话的功夫，就成功带歪了赵晓燕的思路。 整顿职场的年轻人，其实也不过如此嘛 廖东升心里满是不屑，甚至都懒得控制脸上的微表情了。嘴角微微上扬，廖东升当着赵晓燕和欧阳筱的面前不合时宜的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 “既然宁永恒被作为筹码的你牵绊住了，那我们让筹码消失了不就好了，当然了看守筹码的人也要跟着一起消失。” 说完两人一同看向了站在一边的欧阳筱。此时的欧阳一边摩挲着自己的手腕，一边若有所思的皱着眉，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 欧阳筱已经离开自己的母校多年，自然和初出茅庐的赵晓燕不同。两人忽然跑到一边密谋，欧阳筱哪怕在傻也知道两人心里没憋什么好屁。 然而欧阳筱并不在乎，就像马志强现在只想回家一样，在危机结束之前，欧阳筱只想跟着马志强。 可能是在加利水的时候，是马志强将欧阳筱救出来的吧，现在欧阳筱似乎对于马志强有着近乎病态的依赖，离开了马志强欧阳筱就会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脚腕传来一阵束缚感，就像之前在加利水那时候一样。 与此同时，马志强和宁永恒在三十六层档案室思考了好一会，但是对于猴头的真实身份依旧毫无头绪。 没有任何办法，两人只能决定返回，后续在有时间或者有头绪的时候再上来三十六层。毕竟相对于全院的丧尸来说，三十六层其实并不宽敞。 如果没有蜂鸣器的吸引，三十六层的丧尸分散开来足够将这一层所有门都堵上，到时候马志强和宁永恒两人想跑都跑不了了。 可当两人回到三十五层的手术室安全室的时候，却悍然发现，原本在里面休息的欧阳筱赵晓燕两人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阵熟悉的不安感忽然涌上马志强的心头。 第36章 被销毁的资料 早知道，在廖东升和赵晓燕两人躲一边说悄悄话的时候，欧阳筱就趁机自己跑了。顶多也就应付一些零星的丧尸，毕竟医院大部分丧尸现在都集中在三十六层。 也不用像现在，被人五花大绑绑在廖东升三十六层的个人办公室里面。因为之前在加利水的经历，导致现在欧阳筱被绳子绑着的时候，还感觉到有点创伤后遗症。 但是想挣脱，欧阳筱却又不敢使太大的力气。倒不是因为赵晓燕和廖东升在守着，两人在绑上欧阳筱之后就离开了，现在在三十六层廖东升的私人办公室里，除了欧阳筱就没有别人了。 只是欧阳筱害怕，自己挣扎的动静会引来门外的丧尸。毕竟现在医院三十六层可是聚集了几乎整个医院全部的丧尸，而且现在生化防护服还没有在欧阳筱身上穿着。 要是现在弄出动静引丧尸进来了，那欧阳筱面前就只有死路一条，绝无生还的可能。 不过话又说回来，欧阳筱感觉赵晓燕和廖东升这两人的绳结技术跟加利水的林毅比起来可差得太远了。 林毅的绳结技术，欧阳筱可是深有体会的。林毅打的绳结可以让欧阳筱感觉不到绳索勒的疼痛同时，却没有任何办法挣脱。 而赵晓燕和廖东升两人，给欧阳筱的感觉就是两个完完全全的门外汉。绑的时候勒得很紧，疼得欧阳筱都忍不住叫了出声。但是当绳结绑好之后，绳结却松了。 虽然没有送到能够让欧阳筱立刻挣脱的程度，但是也足够欧阳筱在不发出太大声响的同时，通过关节扭动，慢慢挣脱。 果然，就在赵晓燕和廖东升离开后的不久，欧阳筱就感觉自己的手腕一松，竟然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挣脱了束缚。 欧阳筱摩挲一下自己手腕，那个刚刚被赵晓燕和廖东升两人用绳子绑住的地方，上面还残存着绳子的压痕，摸上去还有点酥麻的感觉，差一点欧阳筱就感觉自己回到了加利水一样。 往门外看了一会，透过门上面的透明玻璃，欧阳筱可以看到，此时外面除了丧尸并不能看到任何能动的东西。 “或许，他们两应该还没有那么快能够回来。” 视线从门上面离开，欧阳筱知道现在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要不然任凭廖东升鼓动赵晓燕行动，这样对于马志强来说实在太过被动了。 “可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欧阳筱就连廖东升那两人打算怎么针对马志强都不知道，又怎么阻止两人呢。看着廖东升办公室里面，琳琅满目的研究资料，欧阳筱似乎有了主意。 廖东升，抛开他一身让人头晕目眩的身份，其实就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罢了。如果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想要在末日环境下，对其他人不利那可以利用的东西就很有限了。 “总不可能像小林达之助那样，操起家伙就要跟马志强拼命吧。”欧阳筱摇了摇头，在心里否定了这个猜想。 “那么廖东升能够利用的东西就只有一样了，”欧阳筱一边思考一边打开廖东升的档案柜，“那就是廖东升的智力了。” 从档案柜里面，欧阳筱直接用手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都扒拉了出来。因为那里面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一个没注意，研究资料全部都撒到了地上。 欧阳筱低头看了一眼，但是并没有去收拾。其实也没有必要收拾，反正从廖东升将欧阳筱绑起来的那一刻开始，两人就已经是敌对关系了。 面对敌人，其实也没有必要那样讲究。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廖东升早已经有所防备，亦或是关键的研究资料根本就没有存放在这间办公室。欧阳筱找了大半天，根本就找不到一份用得上的资料。 别说一份，欧阳筱连一个能派上用场，能提示廖东升接下来行动的一个字都没有找到。 放下手里无用的资料，欧阳筱的目光再次投向办公室门外。 “难不成，真的要到外面去找到廖东升别的办公室吗。”看着外面依旧在游荡的大批丧尸，欧阳筱不敢确定，在没有穿防护服的情况下能活着走到别的房间里面。 最后欧阳筱还是放弃了，重新把注意力拉回到房间内。 “既然在档案柜里面一无所获，那有用的信息会藏在哪里呢。”欧阳筱环顾四周，保险柜是开着的，但是里面却早已经被廖东升清空。 不管哪个保险柜里面曾经放了什么，不管是钞票还是廖东升的重要资料，现在都已经被廖东升拿走了。 可是看着那个足足有半个欧阳筱那么高的保险柜，欧阳筱可不相信廖东升能够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带走。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廖东升带走了一部分，销毁了一部分。欧阳筱抬头，看见天花板上面有一个烟雾报警器。 用火烧毁是不可能的了，就连窗户都是没有办法打开，只有在高处有一个上了锁的消防窗。在这种情况下，能够销毁文件的手段就很有限了。 “碎纸机！” 欧阳筱低头寻找，在角落处找到了一个碎纸机。而且正如欧阳筱所料地那般，碎纸机的纸篓里面装满了废纸。 打开废纸篓，欧阳筱将里面已经被粉碎成条状的纸全部都拿了出来，尝试性拼了一页看看那上面的信息。 还好廖东升办公室里面的碎纸机是比较老式的版本，只是将文件粉碎成长条状，这还比较好拼。要是稍微新型一点的，将文件粉碎成方块马赛克状的，欧阳筱连尝试都不会尝试。 因为那样方块形状的粉碎方式，拼起来费时费力不说，还容易拼错。这不，才两三分钟，欧阳筱及已经拼好了一页。 因为是拼的，缝隙之间的字体还是比较难辨认，欧阳筱只能眯起眼睛仔细看：……从而可以得出，四十七号样品在临床上将接种者转变成丧尸的概率是…… 果然，被廖东升销毁了！ 方向没有错，廖东升的重要研究资料果然就在碎纸机的废纸篓里面。趁着廖东升和赵晓燕两人还没有回来，欧阳筱抓紧时间拼文件。 与此同时，廖东升和赵晓燕两人来到了众人之前躲藏的实验室。廖东升走在赵晓燕身前，打开了实验室里面那个负八十度的冰箱。 “看吧小赵，这就是我们救回你宁护长的关键。“ 第37章 根源是大雨 赵晓燕本以为实验室里面那个负八十的冰箱里面装满了东西，可是当冰箱打开，里面却只放了一半。 “这些都是吗？”只装了半个冰箱就算了，赵晓燕想着科学家的冰箱，尤其还是用于科研的冰箱，里面肯定乱七八糟的，试管烧瓶乱七八糟塞满了冰箱。 但是，事实却恰恰相反。廖东升的冰箱十分整洁，里面放的清一色都是烧杯，而且还是最大规格的烧杯。 “对没错，”廖东升伸手将其中一个烧杯拿了起来，放到鼻子底下用手扇着闻。鼻子吮吸到气味的瞬间，廖东升眉头一皱。 廖东升皱眉的样子看得赵晓燕心头咯噔一下，“怎么了吗，廖教授，这些东西都失效了吗？” “没有，“廖东升迅速将烧杯放回冰箱里面，然后转头贪婪地呼吸空气，试图用空气冲淡自己鼻腔里面那股浓烈味道，”就是是这东西味道都点冲。“ 不单单气味冲，而且后劲还很足。在廖东升放回烧杯之后，赵晓燕在旁边能够看到，廖东升的眼睛因为烧杯里面不明液体的刺激，瞬间布满血丝。 “所以我们的计划是什么，“赵晓燕看着冰箱里面的不明液体，眼里闪着光。在赵晓燕心里，她认为廖东升这冰箱里面的液体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效果，这样才能让廖东升称之为关键。 毕竟科学家嘛，做出什么东西来都不过分，至少赵晓燕是这样认为的。哪怕烧杯里面的液体是强酸能瞬间溶解马志强，亦或是放到手上，像橡皮泥一样揉搓，就能成型能变成足以击败马志强的武器，赵晓燕都不会觉得惊奇。 “我们是直接把东西淋到马志强身上，还是说这些液体本身就是些具有自我意识的生物，教授您能控制它们击败马志强。”赵晓燕眼里闪着星星，似乎很是期待廖东升手里的这种新型液体。 然而，廖东升听见了赵晓燕的提问却愣住了。要放在平时，廖东升听了笑笑就算了，可现在是生死攸关的末世危机啊，可不是什么电影小说游戏啊，这可是来真的。 都长这么大一个人了，说话怎么都不分时候吗，在这个时候还抱着些不切实际的科幻幻想。 强酸就算了，这有意识的液态生物也太过离谱了吧。一时间，廖东升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起。 廖东升早知道就不选择策反欧阳筱，而不是赵晓燕了。 但是选择已经做出，也轮不到廖东升后悔，现在能做的只有好好梳理思路，廖东升寄希望赵晓燕能理解自己接下来的话吧。 “现在医院里面也就马志强一个处于精壮年的男子，难听点说一句，哪怕我们几个抄家伙捆起来都打不过马志强。” 看着赵晓燕眼中生出的思索神色，廖东升稍稍放下心来。虽然赵晓燕思维比较跳脱，但是人应该也不是笨人，起码能跟着廖东升的逻辑和思路走。 “所以我们得智取。” 说着，廖东升再次从冰箱里面将烧杯拿了出来。不等赵晓燕反应过来，廖东升就将烧杯举高过头，将里面的液体从赵晓燕的头上面浇了下去。 浓烈的气味，直插赵晓燕的鼻腔。 “痛！” 那已经不是臭味了，准确来说赵晓燕的鼻子现在已经闻不到任何味道，那烧杯中的不明液体刺激下，让赵晓燕的鼻腔内只剩下痛一种感觉。 “这个是，氨？”张嘴呼吸不是，闭嘴用鼻子呼吸更加难受，不光光是鼻子，赵晓燕的眼睛也被熏得睁不开眼皮。一阵干呕过后，赵晓燕终于能够勉强张口说话。 “没错，”廖东升点了点头，手将嘴巴牢牢捂死，生怕有一丝气味从指缝中漏进嘴巴里面“是浓氨。” “我好像没有和你们说过，丧尸其实不是根据体温来追踪健康人类得，而是气味，只有健康人类才会散发出来得独特气味。” 不知道是不是赵晓燕得错觉，她总感觉廖东升在说话的同时也在向后退，应该是嫌弃赵晓燕身上的氨味吧。 “所以，只要在身上涂上像氨这种强挥发强刺激气味的物体基本上也能起到和生化防护服一样的效果。 “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就可以做到不依靠防护服也可以在丧尸群里面回收那个蜂鸣器，“顺着廖东升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蜂鸣器现在都还放在桌面上。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马志强和宁永恒两人上来查看桌面小林达之助留下信息时蹭了一下，现在那个蜂鸣器并没有存放在那个破损的玻璃罩里，而是被孤零零地留在桌面上。 这加重了赵晓燕对于马志强的怀疑和敌意。 “有了这个蜂鸣器，我们就多了很多方法，去——呃——解救你宁护长，“廖东升顿了顿，似乎在可以规避些词汇，并且拍了拍赵晓燕的肩膀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但是有一点时咱们需要注意的——“ 可能是把廖东升拍自己肩膀的那一下视作是信号，赵晓燕并没有等廖东升后面的话说完，就走进丧尸群里面去，试图将桌面上那个蜂鸣器收回。 “那就是这个高浓度氨，很容易挥发起效时间有点，短。“等到廖东升说完话的时候，身边已经不见了赵晓燕的身影。 “欸，回来！“ 也正如廖东升所料，虽然赵晓燕刚刚冲出去的时候丧尸并没有动静。但是随着赵晓燕的深入，氨逐渐挥发，赵晓燕身边有不少丧尸都转过头来看向赵晓燕。 有不少丧尸已经开始注意到赵晓燕的存在了！ 与此同时，在廖东升私人办公室的欧阳筱，已经将垃圾桶里面粉碎的资料拼好。虽然拼的时候，每一个碎片之间空隙有点大，但是欧阳筱眯着眼睛拼命也能看清上面的信息。 《关于患者刘宇轩的研究实验记录》 看来应该是之前，廖东升在实验室研究刘宇轩可疑感染的实验记录： 实验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研究刘宇轩体内各部分体液的指标。化验结果也说明了，刘宇轩确实是被感染转化成了丧尸。 不过最让人意外的是实验的第二部分，体外身体组织和粘粘物的化验。其中病毒含量最高的并不是刘宇轩的皮肤组织，而是粘粘在身上的雨水。 也就是意味着，丧尸病毒有可能是通过外面大雨传播的。 第38章 我来救你了 三十五层日间手术室，马志强和宁永恒两人和廖东升三人擦肩而过，回到了手术室的临时安全屋。 两人把门打开，却发现此时并没有人待在里面。两人原以为，欧阳筱和赵晓燕只是趁马志强和宁永恒离开的空隙，在三十五层一些比较安全的地方收集物资。 可是等了足足十分钟，也没有看见赵晓燕和欧阳筱两人回来，打开门也看不见走廊有人走动的动静。直到现在，马志强和宁永恒两人这才意识到： 出事了！ 有人把那两小女孩抓走了！ 可问题是，谁抓走的呢。马志强和宁永恒在安全室内百思不得其解，虽然现在医院里面现存的男性有两人，一个是马志强，另外一个则是失踪下落不明的廖东升。 刚刚回到实验室的马志强两人并没有看到廖东升的尸体，所以两人并不认为廖东升已经遇难。 虽然如此，但是廖东升已经七老八十了，马志强和宁永恒认为要通过是绑走两位女孩对于廖东升来说实在是有点难度。 “莫不是有人入侵？”马志强看着三十五层空荡荡的走廊开始思考，“因为医院大部分丧尸都因为电梯的关系被吸引到三十六层来，这种情况下有人溜进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 可正当马志强两人准备下楼，到下面的楼层去寻找赵晓燕和欧阳筱的踪影时，马志强却发现自己的有动静从自己头顶上面传来，从头顶的三十六层传来。 而且这动静还是大动静，从这边三十五层听上去，这动静像是万马奔腾。从这动静听上去，感觉是三十六层的丧尸全军出击了。 楼顶上面的脚步声繁杂沉重，而且从声音传来的方向看来，楼上丧尸的脚步正在往楼梯间的方向蔓延。 透过安全室的大门，马志强紧紧盯着不远处的楼梯间，心里浓浓的不安感迟迟无法散去。 “宁护长！”忽然间，楼梯间里面传来了赵晓燕的呼喊声，“救我！” 楼梯间大门被推开，赵晓燕从里面钻了出来，而且也只有赵晓燕从里面钻了出来。可随后，还没等楼梯间门的自动闭门器将门完全关闭，大门就止住了关闭的趋势。 一只手从门缝里面伸了出来，大手肤色苍白没有丝毫的血色。大门瞬间被撞开，丧尸像奔涌的洪水一样涌了出来。 果然，马志强没有听错，刚刚从自己头顶传来的动静的确是三十六层丧尸往楼梯间奔涌的动静。 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宁永恒也在安全屋里面探头出来看。然而，映入眼帘的除了在前面跑的赵晓燕，还有跟在后面开火车的丧尸群。 虽然赵晓燕并没有说自己身后的这一群丧尸是怎么来的，但是在医院里面能吸引这种庞大的尸群袭击的方法又能有多少呢。 所以，宁永恒甚至都没有过多思考，立刻就做出了结论，十有八九是赵晓燕这丫头自己又返回三十六层去取那个要命的蜂鸣器。 甚至很有可能，赵晓燕这丫头还把欧阳筱也拉上了，两个人手无寸铁没有穿防护服的情况下跑到三十六层尸群里面去，这完全就是送死的行为。 宁永恒看了一眼马志强，自家实习生要送死，宁永恒无话可说都是成年人了应该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但是拜托能不能别拉上别人啊。“宁永恒在心中呐喊：”拉上欧阳筱就算了，你还敢自己一个人回来，这是完全不考虑马志强的感受啊。“ 可能是在集中精神思考解决办法吧，此时马志强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宁永恒也没能从马志强的脸上看出他心里的想法。 宁永恒只能将心思拉回，重新回到面前这个丧尸困局里面吗来。依靠现在安全室的大门，宁永恒并不觉得凭借这个安全室大门的牢固程度能够挡住眼前的尸群。 “不行，我们得走，这里不能待了。“ 马志强和宁永恒两人异口同声开口，都感觉现在身处的安全室大门不可靠。可是，又能去哪里呢，日间手术室几乎每一个大门都是这样的大门。 确实如此，但是这也只是几乎，日间手术室的手术室单间大门也并不是每一个大门都一样的。 此时宁永恒灵光一现，估计在三十五层，能挡住眼前丧尸群的大门应该就只有那一扇了。 “别急！“宁永恒侧身一闪，从马志强和门框之间的缝隙钻了出来，一边走宁永恒还对着火车头赵晓燕大喊，”跟我过来！“ 在走廊里面走，三人拐了个弯，来到了一扇通体金属打造的大门前，大门正中间还贴着一个注意辐射危险的标识。这个是之前四人刚到三十五层的时候，打算作为临时安全室的放射手术室。 如果是这个手术室的大门，那挡住丧尸的袭击应该还绰绰有余。 只是等到赵晓燕走到跟前的时候，大门前就只剩下宁永恒一个人站在那里向赵晓燕伸出手，讨要身上的蜂鸣器。 果然正如宁永恒所以一般，赵晓燕往兜里一掏，蜂鸣器就被掏了出来。宁永恒接过蜂鸣器，蜂鸣器的震动震得宁永恒得手一阵发麻。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金属大门在电动设备的带动下，缓缓打开。似乎宁永恒和马志强早就已经商量好了一般，大门才刚一打开，宁永恒就将手里的蜂鸣器扔到手术室里面。 然后一把拉过身边的赵晓燕，侧身扑倒让开了进入手术室的大门。丧尸在蜂鸣器的刺激下，不顾一切往手术室里面扑。 只是丧尸的数量实在太多，仅仅一间手术室完全不够。面前的手术室都装满了，走廊后面的丧尸依旧看不到头。 在控制室控制手术室大门打开关闭的马志强最后只能放弃关门，保持大门打开好歹还能凭借里面的蜂鸣器吸引丧尸，要是关上了蜂鸣器的刺激大打折扣，说不定丧尸的矛头还会转向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最后三人在楼梯间外面拐角处汇合，所幸在蜂鸣器暂时停止工作之前，三十六层最后一只丧尸也跟着大部队从楼梯间走了出来。 马志强三人才得以和丧尸错开，经过楼梯重返三十六层廖东升的实验室。要是丧尸没能走完，那马志强三人只得和这一大帮丧尸待在三十五层。 在没有安全室的情况下，待在密度如此大的尸群中间，马志强三人甚至都等不到蜂鸣器的下一次启动恐怕就会被丧尸吞噬了。 可能是之前丧尸在三十六层活动的原因吧，当马志强三人重返廖东升的实验时发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廖东升实验的窗户已经被全部打破。 地处高层而外面也正值台风刮风下雨的，几乎整个实验室都被窗外的雨水打湿。 “说了不要管那个蜂鸣器，你为什么要对那玩意这么执着啊。“一来到安全的实验室，宁永恒就开始数落赵晓燕，”你去就去了，可为什么不等我们回来穿上防护服，而且还要拉上欧阳筱。“ 可是，面对宁永恒的数落，赵晓燕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个劲地在锁门。锁上廖东升实验室的大门确保谁都没有办法离开。 往常只要自己一开口责骂，赵晓燕就会立马低头，眼睛里面就开始冒水汽。可是这次却截然不同，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禁让宁永恒感到十分奇怪。 可就在宁永恒打算上前去询问，看看是不是自己说得太过分了的时候，赵晓燕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了安详诡异的微笑。 这种微笑，马志强前曾经在加利水里面就看到过，只有被洗脑精神被控制了的人才会露出这种表情。 “宁护长别怕，我来救你了。“赵晓燕伸手，一把将宁永恒拉到自己的身边。 就在这个时候，实验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强哥，快跑，别被雨淋到了，外面的大雨也能传播丧尸病毒！“ 与此同时，廖东升出现在自己的私人办公室里面。廖东升俯身，看着桌面上欧阳筱费尽千辛万苦才拼好的实验记录，廖东升微微一笑。 随手将桌面上的纸条揉成一团，廖东升将纸团扔到废纸篓里。从办公桌的暗格中拿出来一个手提包，里面装满了美金。 廖东升朝里面看了一眼，确认包里面装的东西没错，这才拉上拉链将包背到肩上： “好了，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 第39章 真正的危险 三十六层，医院档案室内，马志强宁永恒欧阳筱以及赵晓燕四人正躲在里面，其中马志强宁永恒和欧阳筱三人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因为在从实验室转移的时候，控制失控的赵晓燕三人都费了好一番功夫。既要按住失控的赵晓燕不让她弄出太大动静，也要在丧尸来临之前及时转移，三个人着实有些捉襟见肘。 原本在实验室的时候，马志强和宁永恒听见门外的欧阳筱说雨水携带着病毒会使健康的人感染上丧尸病毒，两人是不相信的。 毕竟高空的低温环境中能够存活，或者之后升温能够从休眠中苏醒还能保持活性的病毒毒株本来就少之又少。 而且，云层之中还有被闪电击穿的风险。闪电中心的高温，哪怕是只有瞬间的高温，也不可能有任何的毒株能够扛得过去。 甚至因为隔壁东瀛乱排核污水的情况下，此时落下的雨滴还带着些核电废料的放射性，这对于致病微生物来说，又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克服的挑战。 所以，一开始宁永恒对于门外欧阳筱的警告，并没有太多地放在心上。直到，宁永恒听到窗边的动静，在那里放着一排排实验用的模型鼠。 当然了，实验鼠是用鼠笼关着的。 因为窗户已经被全部破坏了，所以窗边放着的实验鼠也被大雨浇了个透心凉。不仅仅鼠笼上面挂满了水，就连身上的鼠毛似乎都能拧出水来。 实验模型鼠，是普通实验鼠通过药物甚至手术的人为手段干预，使原本的空白实验鼠的身体情况变成和某些病鼠类似。 所以，按道理来说实验用的模型鼠应该是病恹恹一副无精打采的状态，在淋过雨之后那实验鼠的状态就应该更差一点。 但是，当宁永恒听见实验鼠的动静之后，转头看去时，发现每一只实验鼠都精神抖擞。甚至，宁永恒觉得还有点精神过了头。 鼠笼里面，如果还剩了点鼠食的，实验鼠就在疯狂炫鼠食。如果食槽里面是空的，实验鼠就在啃啮自己鼠笼的铁栅栏。 即便实验鼠的嘴角，因为鼠笼坚硬的铁栏杆都磨破得鲜血淋漓了，依旧还是带着血沫子在啃咬，丝毫没有一点放弃的意思。 看得宁永恒一阵毛骨悚然汗毛直竖，后背的冷汗已经开始缓缓渗出。 忽然，一道自己之前曾经看到过的信息闪过宁永恒的脑海。宁永恒想起了之前和马志强在三十六层档案室里面找到了一份资料，那是羽林天写下的实验记录。 那是一份关于廖东升实验室做出来的，被命名为四十七号样品的实验记录。在记录中，宁永恒分明记得，在感染了四十七号样品之后，实验的外伤模型鼠奇迹般恢复了健康。 只是副作用在十分明显，接种四十七号样品之后，实验鼠的攻击性明显增强。而眼前，被存放在窗户底下的实验鼠，不就正好符合接种四十七号样品之后的表现吗？ “难不成大雨还真能携带着丧尸病毒病传播？”看着鼠笼里面实验鼠的表现，宁永恒原本十分坚定的内心，现在也开始出现了动摇。 狂风骤雨中，传来了一声金属清脆的断裂声。虽然声音小得几乎细不可闻，但是宁永恒还是从风雨的噪声中将声音分离了出来。 惊恐转头，宁永恒看见那一排鼠笼中间，竟然有一个鼠笼，金属栏杆被里面的实验鼠咬断了。一个硕大的鼠头从那个阔口里面钻了出来。 不信邪的宁永恒对于门外欧阳筱口中，那个大雨会传染丧尸病毒的说法始终保持怀疑态度。 所以面对凶猛的实验模型鼠，宁永恒非但没有远离反倒是往前走了一步，靠近地去看看窗户底下的实验鼠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皮肤被全身毛发覆盖，但是宁永恒还是能从实验鼠的鼻尖能够看出来，此时发狂大鼠的鼻头一片苍白毫无血色。 缺少供血，就连实验鼠的触须都无力垂下，但是实验鼠却依旧在狂暴啃啮鼠笼。再加上瞳孔扩散，表面几乎没有任何反光，这和人类感染病毒之后的表征别无二致。 基本上可以确认，实验鼠已经感染了丧尸病毒。但是具体是不是真的通过大雨这个途径传播呢，宁永恒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可还没等宁永恒走上前去，一连串叮叮咚咚的金属敲打声就传进宁永恒的耳朵里面。几乎是瞬间，窗户下面每一只实验鼠都把头从鼠笼里面钻了出来。 甚至有些体型比较小的实验鼠已经将自己的两只前肢伸了出来。 已经没有时间探究这个大雨的问题了！ 宁永恒惊恐，连脖子后面的碎发都立了起来，立刻趴到实验室大门上，就要开锁离开。费尽心思，赵晓燕才把人带到实验室来，又怎么轻易让宁永恒打开大门，让马志强就这样安全离开。 赵晓燕连忙上去阻止，在阻止的过程中，握着大门门锁钥匙的手还用力一甩甩到一边不知所踪。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宁永恒和马志强两人慢慢找钥匙了，体型最小的那只实验鼠半个身体都已经从笼子里面钻出来了。 “关键时刻，还得靠你啊。”从加利水带出来的撬棍从来就没有离开过马志强的手，马志强看了看门上面的锁头小声说道，“与其去找钥匙，还不如直接撬锁来得直接。” 还好用撬棍撬锁这事马志强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不到三分钟，马志强就已经把锁撬烂把门打开，只是这动静就不可避免地弄得大了些，恐怕会将楼下三十五层的丧尸吸引上来。 于是为了躲避丧尸，马志强四人就出现在了档案室里面。只是现在马志强宁永恒和欧阳筱三人席地而坐的位置将档案室唯一的大门死死挡住，为了防止赵晓燕作妖，三人还用之前绑刘宇轩的拘束带将赵晓燕绑起来。 至于三十六层这么多房间，为什么三人偏偏就选中了档案室作为临时安全室呢？估计是因为档案室里面没有窗户吧，即便风雨再大也无法入侵。 虽然还没有证明为真，但是宁永恒似乎对于欧阳筱口中的那个病毒传播理论耿耿于怀啊。 “我们只是暂时安全了吗？”作为大病初愈的病号，刚刚转移的时候欧阳筱并没有承担太多的工作，所以也是最快缓过劲来的。 “安全？危险现在才刚刚开始哦？”没等宁永恒和马志强回答，廖东升就抢先回答了欧阳筱的问题。只不过是廖东升现在是在三十六层的监控室里面，隔着监控屏幕回答的。 “这座医院啊，当初是跟着南方军区一起建立的历史十分久远，所以这就造成了一个问题，有很多现代化的系统都是后面加上去了。” 廖东升一边收拾监控室桌面上的东西，一边自言自语：“也包括现在医院在用的这个消防警报和喷洒系统。” 一边说着，廖东升一边从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拿出来一个烧杯。如果小林达之助还活着，他肯定能够认出来廖东升此时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那正是当初廖东升泼在小林达之助身上， 用来吸引和刺激丧尸的“香水”，只有健康人类才会才发出的信息素。 “好了这个就是最后一瓶了。”廖东升将手里烧杯里面的透明液体一股脑倒进旁边的水箱里面，水箱的盖子上还贴这封条： “2024年4月1日消防检查合格” “好了，”透明液体全部倾倒完毕，廖东升打开贴有档案室字样的盖子，没有丝毫犹豫将盖里下面的按钮按了下去，“危险来咯！” 在按钮按下的瞬间，马志强众人身处的档案室警铃大作。头顶的灭火喷淋器启动，带着微微异香的透明液体将马志强四人淋了个通透。 第40章 h－25号信息素 档案室内，因为廖东升启动的按钮响起了刺耳的消防警报铃。隔着一层楼地板，马志强都能感觉到三十五层的丧尸因为消防铃而引起的暴动。 所以在档案室里面的四人有三个都转头看向突然响起来的消防铃，要不是此时赵晓燕被拘束带绑着，估计也会跟着马志强和欧阳筱两人跑到消防铃面前，去研究怎么停下来。 但是，唯独宁永恒，她并没有跑到消防铃那研究。而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抬头看着头顶那个消防喷淋器，发呆的同时宁永恒的鼻翼还在不停耸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个味道是——”宁永恒回过了神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在一旁的马志强和欧阳筱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异样，两人随即放下那个消防铃走了过来。 “怎么了，宁护长。” “这个是h-25号信息素！”宁永恒依旧盯着头顶的消防喷淋器，只是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现在已经恢复了高光。“果然是你们捣的鬼啊，廖东升。“ 不过很快，脑海已经恢复了清明的宁永恒又再次陷入了思考：“但是，廖东升那个老匹夫又为什么会费大功夫把信息素放到水箱里面呢？” “h-25号信息素是什么？” 听到了宁永恒口中一个新鲜名字，就连现在的紧急情况马志强都暂时放下去询问。因为经过之前和宁永恒的共同行动，马志强知道，关于这间医院宁永恒肯定是了解一下自己并不了的东西。 就例如现在，宁永恒嘴边讲的这个什么信息素。 “关于这个，老马你还记得三十六层有一个成果展示墙吗？”马志强本以为宁永恒会支支吾吾甚至会直接隐瞒，没想到宁永恒竟然想都没想直接替大家解惑来了。 “我当然记得了，”马志强稍微回想了一下就记起来了，“展示墙，是不是那面和坐标暗号对应的墙。” “是的，”宁永恒点头，表示马志强说得没有错，“那你还记得在那上面，排在最后的项目吗？” 这一下差点把马志强问倒了，不过好在那三个坐标暗号中有一个恰好是指向展示墙上面的最后一个项目。马志强好歹是想起来了： “我记起来了，那上面最后一个项目好像，是你的项目是吧。“说着，马志强突然惊讶地将双眼瞪圆：“难不成——” “没错，”没等马志强说完，宁永恒就打断了马志强的话，“就是你想的那个难不成，展示墙上面最后的展示项目就是我的项目，研究的正是这个h-25号信息素。” “那是只有健康人类才会散发的特殊信息素。”因为知道众人是肯定不懂什么是h-25信息素，宁永恒干脆没等众人问，直接就开始说明了起来。 “这个信息素的出现，使整个医学界都稍稍震动了一番，如果能将充分解释这个信息素那么对于临床诊断来说那就是一个巨大的助力。” 然而宁永恒对于这个信息素并没有做出太详细的解释，仅仅是说了两句就没了。然后宁永恒的神色开始黯淡了下来： “原本，这个h-25号信息素的名字可以不只是一个实验编号的，甚至它还能够被医学界叫做宁永恒信息素。” 众人似乎把外面因为消防铃刺激而发狂的丧尸全然忘记了一般，眼睛紧紧盯着宁永恒的嘴巴，倾听宁永恒的述说。 只有在地上的赵晓燕，并没有被宁永恒的话吸引，身体在扭动不停挣扎。 “就在初步的论文发表之后，在我准备做深入研究的节骨眼下，院长叫停了研究项目，”说着，宁永恒的表情从黯淡开始向愤怒转变，到最后宁永恒还气得咬牙切齿的。 “到最后，院长竟然还让期刊将我即将发表的论文撤了下来。” “所以最后你就心灰意冷，跟医院院长申请到临床？”显然马志强并没有想到在医院也还能有这种职场压迫，所以在听宁永恒讲述的时候神色都十分惊讶。 “不是的，这个是院长决定的。”宁永恒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摇头否定了马志强的猜测，经过了十年宁永恒也渐渐接受了自己被排挤流放的结果。 “他说，如果我还想继续呆在学术界，就乖乖听他的话，先到临床去避避风头。” “啊——” 就在众人听得入神的时候，地上被拘束带束缚住的赵晓燕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挣脱了原本绑着自己嘴巴的布条，大声叫了出来。 “哈哈哈，果真如廖教授说的那样，你们全都死定了！”众人一脸呆滞都为赵晓燕的突然发疯感到震惊，也不知道廖东升究竟灌了什么迷魂汤给赵晓燕，竟然能癫狂到这个程度。 “宁永恒！这些信息素是可以吸引外面的丧尸，给他们指路的，在沾上了信息素的你们无论逃到哪里，你们的身后都有丧尸在追。”赵晓燕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状若疯狂。 “而且宁永恒你知道吗？原本你也是有机会像我一样存活下来的，廖教授给了我两支针剂，只要接种了之后就即便被淋上了那信息素，自身也能散发人类闻不到的气味掩盖住。“ 似乎是达成了某种目的，赵晓燕连自己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开始大笑。 “我接种了一支，但是你的那一份被我扔掉了，谁让你在我来实习的一个星期骂我骂足了七天。“ “骂？我什么时候骂过她了？“宁永恒内心奇怪，这人才来医院实习一周，七天时间其实也少有机会来讨到宁永恒的骂。 忽然间，宁永恒露出了一副了然的样子，应该是想到了自己什么时候骂过赵晓燕了：“应该就是那几次吧，拿错药品，配错生理盐水的浓度。“ 也就那几次，赵晓燕犯的错实在是太过离谱，宁永恒才忍不住用十分严肃的语气当众说了两句，没想到在赵晓燕眼中这也算是骂。 可能赵晓燕在意的并不是宁永恒骂她，而是当众说，让赵晓燕丢了颜面。 然而众人都忘记了的是，其实档案室里面并不安全，在这里面还存在着一只丧尸。 小叶警官！ 似乎使周围喷洒的h-25号信息素干扰了小叶警官的感官，直到喷淋器喷光了水箱里面的水停了下来，小叶警官这才感知到了众人的存在，利爪尖牙立刻对最近的赵晓燕发起了攻击。 还好马志强眼疾手快，一把抓着赵晓燕的拘束带往身边一拉，这才使小叶警官的指甲贴着赵晓燕的鼻尖擦过。 虽然赵晓燕此时正处于癫狂状态，但是小叶警官差点要了她小命的这一击，她还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赵晓燕懵圈，自己不是接种了廖东升提供的关于信息素的中和剂的吗，怎么丧尸第一个找上的目标还是自己。 赵晓燕跌坐在地上，满脸的惊恐和难以置信，嘴巴也因为震惊迟迟不能合上。 第41章 你好，还有，再见 “看来廖教授给你的那一针中和剂好像已经过期了呀。” 因为事出突然，马志强拉着赵晓燕身上拘束带时手臂用力过猛，现在马志强感觉自己的前臂有点发胀。 在一边揉着自己的前臂缓解发胀时，马志强瞥见坐在自己面前的赵晓燕。也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因为廖东升欺骗了自己，此时的赵晓燕目光呆滞，即便面对着已经变成了丧尸的小叶警官也只会呆呆地坐在原地。 看着赵晓燕前后截然不同的神态，就是，马志强也都忍不住开口调侃几句。 “哪里需要给她过期的针剂啊，就是拿给她一针生理盐水她估计都分不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报复赵晓燕的背叛，此时的宁永恒阴阳起赵晓燕来可以说是毫不留情。 可能是即便变成了丧尸，小叶警官地脑海里面依旧残存着作为人类时候得理智，面对着面前马志强几个活生生得的健康人类小叶警官也没有急于发起攻势。 明明众人已经被h-25号信息素从头浇到脚了，小叶警官也只是像平常丧尸看见没有穿防护服的人类一样，缓缓向马志强众人靠去。 “好了到此为止吧。”马志强看了看面前赵晓燕，对于宁永恒的冷嘲热讽没有一丁点反应，有抬头看了看面前还在继续靠近的小叶警官，“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消防铃还在响，刺耳的铃声还在三十六层游荡，拜医院老旧的楼房结构所赐，甚至即便身处三十五层也能清晰听见三十六层的消防铃。 虽然消防铃对于丧尸的刺激作用比不上那个蜂鸣器，但是它胜在作用时间长作用范围广啊。 要是再不离开，马志强等人估计就不用离开了。 宁永恒看了一眼赵晓燕，其实道理她心里都懂，但就是气不过。明明自己在赵晓燕的实习阶段尽心尽力的在做好带教老师的责任了，但是仅仅只是因为几次当众指出赵晓燕的错误就被记恨上。 或许赵晓燕还有另外的背叛理由，但是在她轻信廖东升并且决定动手的那个时候开始，无论这个理由是什么，她的背叛都是不可能或者马志强和宁永恒原谅的了。 宁永恒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将愤怒和恨意从自己脑海里面清除出去保持自己思维的清明和冷静。 调整了三个呼吸，宁永恒这样缓缓睁开了眼睛：“走吧，我们都趁着楼下的丧尸还没有到之前离开档案室。 说着，宁永恒伸手推开了档案室的大门，可就在宁永恒将要迈步离开的时候抬起的脚还是停住了，回头和马志强说了一句话。 “走的时候还是把那家伙带上把，老马麻烦你待会可能要扛着她走了。“ 毕竟还是受到了廖东升的蛊惑，看在这一点上宁永恒最后还是原谅了赵晓燕。只是原谅了但并没有完全原谅，拘束带还是绑在赵晓燕身上，宁永恒并没有让马志强给她松绑。 马志强当兵的时候武装十公里都跑过了，即便是退伍之后送外卖一手挂五分外卖爬十楼也不喘气，现在身上多抗一个小姑娘逃跑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就像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一样，丧尸来了就得逃跑。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丧尸来现在说要跑也没有问题，但是医院这么大要逃到哪里才是安全的呢。 医院里面唯一有门，有可以关上锁上门的房间也就只有三十五层的手术室和三十六层的实验室。现在丧尸正从三十五层往上走，走楼梯间那势必会跟丧尸迎面撞上。 死路一条。 坐电梯的话即便身穿防护服，运行的噪声也会将医院所有的丧尸都集中到电梯口，将人彻底堵死在电梯里面，除非有人在外面作诱饵引开丧尸。 否则，选择搭电梯逃走依旧是死路一条。 所以现在只剩下一条路可以选，那就是在三十六层另外选一间窗户玻璃没有漏雨而且大门还足够坚固的实验室充当安全室。 “走吧，我们现在只能在三十六层重新找过一间安全屋了。“虽然被院长下方临床一线十年，但是宁永恒在三十六层也算得上是半个本地人。 在脱下已经被h-25号信息素浸透的防护服之后，宁永恒当仁不让地接过了带路的职责。只是三十六层的实验室也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要不是廖东升向院长提出要求，他的实验室大门根本就不会修得如此坚固。 所以三十六层得情况其实并不会比三十五层的日间手术室好太多，可以充当临时安全屋的地方数量屈指可数。 即便如此，宁永恒的脑海里面还是想起了一个地方，那里的大门坚固程度堪比廖东升实验室的地方。 那个地方就是三十六层的监控室兼安保值班室，宁永恒果断带领着众人往那边走过去。 但是到了地方之后，宁永恒着意识到，自己刚刚犯了一个错误。自己忽略了一个致命的因素，在医院里面在三十六层里，能够说得上是本地人的其实不止她一个。 廖东升比宁永恒还要更加熟悉三十六层的情况，就连宁永恒都知道除了廖东升实验室以外，还有一个地方适合当作临时安全屋，廖东升又怎么不知道呢。 况且消防喷淋器的水箱就设置在监控室里面，廖东升想不知道也很难。所以当众人在宁永恒的带领之下来到监控室的时候，在眼前呈现的就变成了一个被卸掉了大门的监控室。 可能是因为廖东升年纪大了，只有拧螺丝的力气没有搬动大门的力气，所以被卸掉的大门就这样直接躺在监控室前面。 没有大门的房间，无论房间的墙壁再坚固，在丧尸危机的环境下也不可能用来充当临时安全屋。 宁永恒直到看到监控室里面的消防专用水箱以及脚下被卸下来的大门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直到刚刚廖东升都和大家身处同一层，而且他似乎还不太想让马志强一行人活着离开。 既然现在监控室的这条路走不通，那么基本上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没有办法了吗。”宁永恒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她实在是不甘心，先不说自己在廖东升和院长地欺骗下白白在临床干了十年，就是爆发了丧尸危机都还躲不过廖东升这老东西地算计。 宁永恒不甘心，自己还有时间自己还有天赋，经过十年临床沉淀自己在学术上面还有大把的想法没有实现。 宁永恒实在不甘心就这样将自己交待在这里。 “不对！”突然，宁永恒猛地睁开双眼，“还有一条路可以走，只不过需要付出一点代价。“ 宁永恒脸色阴沉，带着众人离开了监控室。在走廊的尽头拐了个弯，宁永恒带着众人来到了三十六层的电梯门前。电梯门上面显示楼层的电子屏还在往下跳。 直到众人将手指按在电梯的按钮上面，电梯门没有立刻打开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电梯竟然没有停留在三十六层。 也就是说，有人抢在马志强等人前面坐进了电梯。 “可恶，原来这一切都是廖东升那个老匹夫设计好的。“宁永恒内心暗骂了一声，直到现在宁永恒才搞懂廖东升的真正目的。在廖东升的干预设计之下，宁永恒他们本就没有任何选项可以选择。 从始至终，宁永恒他们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电梯中，廖东升正低头查看自己大挎包里面满满的美金。一个不经意的抬头，廖东升看到了电梯面板上面三十六层的按钮亮了，嘴角微微翘起。 “你好啊，宁永恒。”电梯快到一楼了，廖东升拉上了挎包的拉链准备离开，“还有，再见了宁永恒。” 第42章 弱者的生存之法 “什么你要走啊，但是你走不了哦。” 其实之前刚刚来到廖东升实验室的时候，欧阳筱并没有睡着。她只是重感冒太辛苦了，并没有起身活动的力气，这才瘫软躺在一边。 其实她什么都听到了，包括马志强说想要抛下自己的发言也听得一清二楚。 正因为将众人的交谈清晰收入耳中，这使欧阳筱更加不敢起来。她害怕马志强一旦看见自己的病有所好转了，就会离她而去。 所以，欧阳筱只能一直装作自己因为药物的副作用而昏睡不醒。 其实就连欧阳筱本人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依赖马志强，明明之前在马公益办公室的时候，自己还很是害怕马志强这个人的。 当时候的欧阳筱认为，利用丧尸杀害马公益的马志强是一个恐怖的杀人凶手。 可就当欧阳筱深陷囹圄，并且遭受到加利水的林毅虐待的时候却竟然救助于马志强。那时候求助的话说出去之后，就连欧阳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向一个杀人狂魔求助。 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 好像也不是，欧阳筱的加害人里面从来就没有马志强的名字。要是姓马的，马公益勉强能算得上是一位。 但也只是勉强算，因为在欧阳筱自认中，自己和马公益的情人关系只能算得上是一种各取所需的交易关系。 虽然偶尔马公益提出的要求有那么一点过分。 那难不成是吊桥效应吗？ 欧阳筱觉得也算不上。尽管在加利水的时候，欧阳筱和马志强两人都深陷在危机中，但是在那个时候，两人始终都没有单独在一起的情况。 所以，欧阳筱最后只能将这种依恋归结于自己天生对于强者的一种依赖趋势，得出这样的结论欧阳筱并没有排斥。 相反，欧阳筱对于自己推导出来的这个结论，欧阳筱却十分乐意接受。作为一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一没权二没钱，也没有像宁永恒那样过人的天赋。 除了依附强者生存，欧阳筱已经想不到其他任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方法了。 所以当马志强作为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出现在加利水关押欧阳筱的牢笼前面时，欧阳筱就已经在潜意识里面认定马志强是强者了。 认定马志强是一个值得依附的强者。 但是在实验室的时候，听见马志强这个属于自己的强者竟然有家室，自己被捷足先登了。欧阳筱就知道，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能得到马志强这个强者的垂青。 于是就有了后面，赵晓燕被廖东升策反之后，欧阳筱冒险在廖东升的私人办公室拼接那份被粉碎的实验记录。 然而，谁都没能考虑到的是，这一切竟然都是廖东升设计好的。 为的就是让马志强等一行四人，能够在廖东升乘坐电梯离开的时候被迫待在三十六层，暴露在丧尸的视角里面。 为廖东升的离开充当诱饵，引导丧尸远离电梯口，避免因为电梯运行的吵闹声引来丧尸堵门，将廖东升堵死在电梯里面。 “可恶！”仔细想了一遍又一遍，宁永恒还是没有找到除了给廖东升当诱饵的另外一条路。死宁永恒不怕，她就是不甘心，即便到死了还是廖东升手中的一枚棋子。 在廖东升的设计下，这是一个必死的局。 “老马，把她的拘束带松开吧。”宁永恒双手连带着双肩无力垂下，看来宁永恒是已经彻底放弃了，“现在绑着她已经没有意义了。” 虽然马志强此时也看得出来宁永恒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但是也没有反对宁永恒的提议，直接将赵晓燕身上的拘束带全部取了下来。 而且让马志强惊讶的是，本以为取下拘束带后的赵晓燕会彻底发狂。但是事实是并没有，也不知道赵晓燕是不是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被廖东升骗了，取下拘束带之后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在发呆。 其实宁永恒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意志消沉，面前的局势只要有一个人站出来牺牲自己，替众人引开被信息素吸引来的丧尸，等到电梯回来，或者楼梯间清空就可以了。 解决办法十分简单，即便是马志强这个没有读过太多书的也能想到。但是问题是，谁来做这个人。 马志强来？但是人家早就说过了，他还想着回家，马志强是肯定不会站出来牺牲自己的。 要是让赵晓燕来呢？可赵晓燕她刚刚才背叛过自己，要是她自己愿意宁永恒也不放心，要是赵晓燕心里临时又不服了，弄出什么幺蛾子那怎么。 欧阳筱就更加不可行了，人家才刚刚大病初愈都还没有恢复。要是让欧阳筱当诱饵，说不定跑两步就倒下了，到时候还得再补一个人来引开丧尸。 至于宁永恒自己那就更加不可能了。毕竟干了十年临床的宁永恒，也不是什么圣母心，慷他人之慨的蠢事做不出来，牺牲自己成全别人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人性都是自私的，没有任何人生来就有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义务，廖东升就是算死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说现在三十六层是一个死局。 可就在这个死局时刻却有人发话了： “怎么都愁眉苦脸的呢，咱们不是可以乘坐电梯走吗，能逃还慌什么呢？” 宁永恒侧目一看，说话的是欧阳筱。宁永恒微微苦笑，在这个时候能说出这样的话的，大概率是看不清现在的局势。 没办法，宁永恒只能耐心解释，反正最后也是死路一条在最后的这几分钟也没有浪费不浪费的区别了。 “妹妹，你还是不懂吗，现在——” 然而没等宁永恒解释完，欧阳筱就直接打断了宁永恒的话： “现在不就是要牺牲一个人嘛，这点喔还是能看出来的。” 确实，能从十万大山里面走出来的，没有一个会是傻子，欧阳筱自然也是能看懂廖东升设下的死局。 “然而此时欧阳筱的神态怎么会如此轻松呢。”宁永恒内心疑惑，默默在心里暗中猜想，“难不成她有什么好办法吗？“ “要牺牲，牺牲我就好啦，反正我也是个老弱病残的一类，牺牲我是最划算的。“ 欧阳筱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宁永恒没有从她脸上读出有任何恐惧和忧虑，甚至连一丝英勇就义般的壮烈都看不出来。 相反，宁永恒能从欧阳筱脸上看出有点—— 高兴？ 第43章 毛遂自荐 “什么？你去？” 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宁永恒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欧阳筱是想要牺牲自己，并且从她脸上的表情来看，欧阳筱似乎还是自愿的。 “不行！”虽然欧阳筱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宁永恒看不到有人强迫的痕迹，但是还是拒绝了欧阳筱这个请求。 “你这感冒才刚刚好，跑两步都喘粗气的怎么当诱饵。”果然，宁永恒用欧阳筱大病初愈的情况说事，“你也不想想，今天早上你过来的时候可是连眼睛都睁不开的。·” “这么严重的病情，虽然你有吃药但是这才过了不到一天，你说我敢让你去当诱饵吗？要是中途你体力不支的话，失去了诱饵的作用我们到头来不也是同一个下场吗？” 连续两个反问，宁永恒说话的语气强烈得让众人完全无法反驳，一时间四人站在电梯口前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沉默绝望的氛围笼罩在马志强四人身边，让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深陷齐胸深的沼泽一样。肺部受到压迫，进气困难无法说话，心脏被无形力量攥住，大脑缺血无法思考。 “叮~” 电梯到达了医院一楼响了一声，电梯门上面的电子屏幕里面数字在慢慢往上走。电梯的提示声好歹是让众人惊醒了，环顾四周丧尸已经按照廖东升计划那样朝着众人围了过来。 只是没有蜂鸣器的刺激，仅仅只有h-25号信息素的引导，丧尸合围的速度并没有太快，仅仅只是比平常人行走的速度快上一点。 即便是这样，留给马志强众人的时间也是不多了。要是再决定不了谁站出来充当诱饵引开丧尸，那马志强众人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要不——”忽然，宁永恒听到自己这四人中有人轻声开口，因为那人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小，声音只能轻飘飘地传进宁永恒的耳朵中，“让她试试？” 原本抬头盯着电梯门上面电子屏的宁永恒回头，这才发现刚刚说话的竟然是赵晓燕。在场的四人，谁都有资格说刚刚的话，说让欧阳筱试试当诱饵。 但是唯独一人，唯独赵晓燕没有资格这样说。要不是她这样轻易被廖东升蛊惑了，自己四人也用不着陷入这样的局面。 “你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所以几乎是瞬间，宁永恒发现是赵晓燕说话的瞬间，就开口用严厉的语气堵住赵晓燕的嘴。 “我觉得她说得没错，是应该让她试试。” 宁永恒惊讶转头，耳边听见竟然有人赞成赵晓燕让欧阳筱这个病号去当诱饵，而这个赞成的人竟然还是马志强。 在宁永恒震惊的目光注视下，马志强还在继续说道：“我觉得让欧阳筱去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想欧阳筱能够这样果断毛遂自荐的承担起这个责任应该也是有自己的手段的。” “是的是的。” 看见有人支持自己，赵晓燕立马点头如捣蒜般附和着马志强的观点，点头的空隙间，赵晓燕还瞥了一眼宁永恒，想要观察她的反应。 可没想到对上了宁永恒凶狠的眼神，从宁永恒的眼神中赵晓燕似乎读到了宁永恒内心的想法： “你还好意思点头？你还好意思说是的？” 在触及到宁永恒的视线之后，赵晓燕果断停止了点头，眼睑下垂目光也放到自己的脚尖不再四处瞟，整个人也像鹌鹑一样缩了起来。 四个人有三个人都赞成让欧阳筱充当诱饵，甚至连欧阳筱自己本人都赞成让自己去引开丧尸的提案。 这让宁永恒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作为一名老临床人，宁永恒实在不相信一个大病初愈的病人能够胜任诱饵的这一份工作。 但是另一方面，大多数人甚至作为直面丧尸危险的欧阳筱都同意这个提案，宁永恒实在是不好反对。 没有办法，宁永恒只能同意让欧阳筱留在三十六层作为诱饵引开丧尸，为众人拼出一条生路。 只是在点头同意之后，宁永恒看向面前的赵晓燕和马志强时，眼底下对于两人的失望再也藏不住了。 “叮~‘ 四人面前的电梯门缓缓打开。 在廖东升离开南方军区医院之后，电梯又重新从一楼爬到马志强四人所在的三十六楼。而且也是因为电梯运行噪声的缘故，电梯回来的时候将低楼层剩下的那些零碎丧尸全都吸引了上来。 现在，三十六和三十五层里面，真真切切的聚集了医院全部的丧尸了。 就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马志强将自己手里面的那把撬棍递了出去。然而欧阳筱并没有接过去：“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根本耍不动你这柄东西啊。” 马志强有点诧异，显然没有料到欧阳筱竟然会拒绝自己递出的撬棍。然而即便马志强诧异，即便欧阳筱已经开口拒绝了，马志强始终没有收回递出去的撬棍。 “你拿着吧，即使不够力气耍起来，那也可以用来敲击墙壁制造动静方便你吸引丧尸啊。” 说到这，马志强本以为欧阳筱就会像肖振国那样欣然接受自己的撬棍，但是并没有。欧阳筱还是摇了摇头，她认为撬棍应该留给马志强等人： “因为，你们还要走的路比我长多了。” 电梯开门倒计时结束，众人都还没有来得及询问欧阳筱最后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电梯门就已经完全关闭。 或许欧阳筱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办法从丧尸群里面逃脱才选择承担诱饵的责任，而是欧阳筱已经彻底绝望打算从容赴死。 要不然，电梯里面的众人实在是没有办法解释欧阳筱最后的这一句话。 电梯门完全关闭，欧阳筱立刻大吼一声配合身上残留的h-25号信息素的余香，将那些追随着电梯噪声离开的丧尸又吸引了回来。 赴死？ 欧阳筱可是想都没有想过，作为一个依附强者而活的人强者都还没有消失，欧阳筱可不会打算抢在强者前面去赴死。 而欧阳筱在了解过宁永恒口中说的信息素之后，确实心中有一个应对丧尸的好办法，而且这个办法只有自己能够做到但是却又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所以欧阳筱这才会如此轻松地向大家提出自己来当这个诱饵。 电梯里，就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刻，赵晓燕就迫不及待地按下代表一楼的按钮。难得有人肯站出来充当诱饵，难得出现了绝处逢生的机会，若不是彻底绝望了谁又会放弃，然后选择死亡呢。 道理宁永恒都懂，就是看见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这样急切而又理所当然地享受牺牲别人而的来地成果时，宁永恒就感到一阵反胃。 然而这次，宁永恒却罕见的没有开口斥责赵晓燕了。因为宁永恒知道，除了没有被廖东升蛊惑以外，自己和赵晓燕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可就在宁永恒正忙于自责的时候，一只手从宁永恒的背后伸了出来，在电梯面板上面按了一下。面板上面，代表着三十五层的按钮亮了起来。 宁永恒很惊讶，这个时候去三十五层和送死有任何区别。转过头来，宁永恒直视着刚刚按动按钮的马志强，可能是因为震惊此时眼睛里面的动瞳孔都在颤抖。 “你在干什么啊！”赵晓燕可没有宁永恒那样深厚的城府，看见马志强的动作瞬间骂了出来。整个人连忙扑到电梯按钮面板上面，对着三十五层的按钮又是双击又是长按的，试图取消。 对于赵晓燕的行为，马志强倒也没有阻止。宁永恒和马志强两人就这样互相对视，谁也没有管赵晓燕。 因为两人知道，按照电梯的程序，如果下一层就是目的地的话，那现在无论怎么按按钮都是无法取消的。 “为什么？” 此时宁永恒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愠色，反而马志强能在宁永恒脸上看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确实赞成欧阳筱去当这个诱饵，但是我什么时候说过咱们要牺牲欧阳筱了？”说着马志强和宁永恒一起笑了。 第44章 马志强的把握 电梯门打开，马志强宁永恒和赵晓燕三人来到了医院的三十五层。 从三十六层到三十五层来，电梯所需要的时间其实不过三十秒。但是就是在这区区三十秒不到的时间里面，宁永恒对于马志强的看法就由负面到正面的一百八十度转变。 “你说你没有想要牺牲欧阳筱的打算，那你现在想要怎么办呢，咱们要怎么做才能将欧阳筱从三十六层的丧尸群里面救出来呢。” 马志强和宁永恒看见电梯已经到达了三十五层了，两人一起迈步走出电梯。因为有三十六层欧阳筱的吸引，即便三十五层现在到处都是丧尸但是却全都对马志强和宁永恒两人视而不见。 可能是楼上，那个散发着h-25号信息素香气的欧阳筱优先级更高吧。 “其实你们全都被眼前的廖东升吸引了注意力了，其实在医院这里面还有一样东西对于丧尸来说优先级比你那个信息素更高。” 听着马志强的提示，宁永恒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马志强口中的那个优先级更高的东西是什么了。可是几乎在瞬间，宁永恒的表情就垮了下来。 两人一人一句，离开了电梯之后就直奔走廊的拐角，留下赵晓燕一人在电梯里面瑟瑟发抖。 看着马志强和宁永恒两人离开，赵晓燕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跟着两人出去，还是趁着三十六层有人当诱饵电梯移动还不会吸引丧尸，直接跑到一楼去，就这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是去是留，赵晓燕心里连自己都没有定数。为了给自己腾出更多的时间思考，赵晓燕不得不死死按着电梯面板上面的那个开门按钮。 可是在专注思考的赵晓燕似乎忽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她和当时穿着生化防护服的马志强和宁永恒两人不同，在档案室的时候赵晓燕可是结结实实地被信息素浇了个通透。 虽然马志强之前用拘束带绑着赵晓燕时，为了防止她搞什么幺蛾子特地绑得厚实些。厚实的拘束带挡住了些许洒下来的信息素，但是不可避免地，在没有拘束带覆盖的地方肯定也是沾染上了信息素的气味。 尽管没有像欧阳筱那样被从头淋到脚那样全身都散发着信息素的气味，但是也没能像马志强和宁永恒那样一丁点都没有沾上。 所以说，现在在三十五层里面，就只有赵晓燕一人是散发着h-25号信息素的气味。在三十五层，赵晓燕是丧尸追击最高优先级的对象。 所以，当赵晓燕在电梯里面回过神来的时候，电梯外面差不多已经围满了丧尸。之所以丧尸们没有急于发起进攻，是因为楼上三十六层的信息素气味更加浓烈罢了。 待在电梯里面的赵晓燕，瞬间觉得自己像那只深陷群狼环伺中间的那一只可怜绵羊。开门按钮上面的那只手指松开，电梯门开始关闭。 甚至，此刻的赵晓燕似乎还在嫌弃电梯门关得太慢，手指在电梯面板上面那个关门的按钮上面疯狂敲打。 电梯门缓缓关闭，就在电梯门即将完全关闭的时候，一只苍白干枯的手卡在了两扇电梯自动门中间的缝隙中。 说实话在赵晓燕眼中，那只手其实算不得上是一只手。那干枯且毫无血色的样子，赵晓燕更加倾向去相信那只不过是一根干枯的树枝。 因为电梯在碰上树枝时，电梯门会直接将这支完全干枯变脆的树枝压碎。但是在电梯门夹住那根“树枝”之后，在赵晓燕希望中那个树枝断裂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电梯门再一次打开。 透过再次打开的电梯门，赵晓燕看到的是成群的丧尸，是即将完全合围的丧尸。 不过在情急之下，赵晓燕的大脑竟然爆发出无穷的潜力，一下就找到了丧尸群即将填补上的缝隙。 已经没有时间惊慌了，赵晓燕大叫一声从那条缝隙中钻出，躲过了丧尸群的合围。 就在赵晓燕上演生死时速的时候，马志强和宁永恒已经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三十五层日间手术室中的特殊手术室，放射手术室。 “我知道，蜂鸣器作为他们专门制造出来的仪器，其优先级肯定会比我的h-25号信息素要高。”在来之前听到马志强的提示时，宁永恒就已经知道马志强来三十五层的目的了。 “但是，你可别忘记了，现在这间手术室里面的情况啊。”此时两人来到了手术室的电控房里面，宁永恒站在马志强身前将那个开门的按钮挡在身后。 “那可是你的杰作啊。” 马志强当然知道，现在那个手术室里面塞满了丧尸。而且马志强还知道，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处理里面的丧尸而贸然打开门，恐怕不单单对拯救欧阳筱没有任何帮助，甚至马志强和宁永恒两人都有可能搭进去。 宁永恒做梦都没有想到，之前马志强的完美操作竟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要是没有赵晓燕被蛊惑就没有眼前这一切的困局。 虽然是已经原谅了赵晓燕，但是现在宁永恒想起来还是恨得牙痒痒。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了，想当初这办法还是我想的。”也不知道怎么的，看着马志强说话的样子，宁永恒原本惊慌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放心，开门我有七成把握。” 不知不觉间宁永恒竟然让开了身位，将身后的那个控制手术室大门开关的按钮暴露的马志强面前。 只是出乎宁永恒的意料，面对暴露在自己面前的按钮，得偿所愿的马志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走过去。 一边说着话，马志强一边走着，一边往后走。马志强并没有往那个控制实验室大门的电控设备走去，而是转身走到电控室的大门那。 伸手一拧，马志强锁上了大门。 宁永恒一愣，孤男寡女的，马志强还把房间的门反锁上，这让宁永恒不得不往歪的方向想。只是马志强只有锁门，并没有后续过分的动作，宁永恒这才打消了心中的那个歪脑筋。 “这样基本上——”可马志强话都还没有说完，门外赵晓燕因为丧尸围困而发出的尖叫声打断了马志强的话。 马志强看了一眼门外，虽然和赵晓燕相处了一天不到，但是马志强还是认出来了，这是赵晓燕的声音。 自己原来说话的节奏被打断，马志强并没有恼怒。相反，马志强嘴角往上一扯，露出微笑： “现在，我有十成把握了。” 第45章 有惊无险 靠着大声尖叫带来的勇气，赵晓燕勉强从丧尸尚未完成的合围圈里面逃出来。虽然赵晓燕从电梯门的包围圈逃出来了，却发现自己并未安全。 只不过是刚出虎穴又入狼圈罢了。 尽管三十五层的丧尸已经有开始往三十六层走的趋势，但是赵晓燕眼前丧尸的数量依旧还是一眼望不到头。 而且更要命的是，赵晓燕眼前的丧尸似乎全都嗅到了她身上的那股h-25号信息素的味道，纷纷转过头死死盯着赵晓燕。 赵晓燕认得那种眼神，它们的眼神跟刚刚把赵晓燕围困在电梯里面的丧尸眼神别无二致。 只是和刚刚丧尸的按兵不动不同，眼前的这些丧尸似乎因为处于三十五层靠里面一点的位置，对于三十六层的欧阳筱感知比较弱。 所以，丧尸们就把眼前散发微弱信息素气息的赵晓燕当作是狩猎的最高优先级，甚至有几只急性子的丧尸已经迈步开始朝赵晓燕走去了。 赵晓燕惊恐，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只是才刚往身后迈出一步，就想起来身后楼梯间和电梯的位置，早就已经被丧尸堵得水泄不通。 那里哪有什么位置供赵晓燕逃生，有得只不过是死路一条，甚至赵晓燕身前的丧尸都还显得更加稀松一些。 起码赵晓燕还能从眼前的丧尸群中，能够找到好几条足够让赵晓燕通过的缝隙。 脚一跺心一横，赵晓燕决定向死而生。面对眼前正朝自己缓步走来要袭击自己的丧尸，赵晓燕并没有后退，反而迈步迎上前去，从丧尸之前的缝隙穿过去。 因为和丧尸的距离实在太过靠近，在赵晓燕穿越的时候险象环生。好几次丧尸的爪子都已经抓到赵晓燕身上了，但是也不知道是因为现代人爱干净指甲剪得勤快，还是赵晓燕身上的衣服够厚。 丧尸抓到赵晓燕身上，但是就是抓不破赵晓燕身上的衣服，没能在赵晓燕身上留下带血的疤痕。 有惊无险地，赵晓燕好几次冒险从丧尸和丧尸的缝隙中间穿过去之后，终于来到三十五层比较靠里面的位置。 这里丧尸并没有太多，一下子赵晓燕竟然还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还没来得及高兴，赵晓燕就听到了一阵怪声。那声音，赵晓燕听起来似乎有点熟悉但是却又分辨不出来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听过。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电机启动带动重物的声音，如果真的是电机的声音，这种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声音赵晓燕听过也正常。 所以听到声音之后，赵晓燕也只是稍微一愣神，而后也不疑有他继续往前走，试图在前面找到另外一条往楼下的路。 才刚往前走几步，赵晓燕就发现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动。那是一扇门，一扇通体金属的大门在缓缓打开。 赵晓燕似乎想起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到底是什么了。 那是这个三十五层，医院的日间手术室里面最特殊的手术室大门。因为有特殊的手术需求，大门被特意打造成这样坚固，别说是丧尸，就连辐射射线都无法穿透。 可是拥有这样坚固大门的手术室却并不是什么安全室，赵晓燕是知道的，那里可是关了满满一手术室的丧尸。 这可不是什么夸张的修辞，是真实意义上的满满一房间丧尸，即便再多塞一只进去门都关不上的那种程度的满满当当。 果不其然，大门都还没有完全打开，位于门口的丧尸就已经被挤了出来。现在距离赵晓燕身上信息素完全挥发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所以被挤出门的丧尸连脚跟都还没有站稳就已经锁定了站在不远处的赵晓燕。 不过即便信息素完全挥发了，作为健康人的赵晓燕身上还是会散发活人的香气吸引着丧尸的靠近，只不过没有现在这样那么容易被丧尸发现而已。 “怎么办，要趁着丧尸还没有全部从手术室里面出来迅速往前走吗？”和之前在电梯的时候一样，当赵晓燕面对这种两难的选择境地时就开始了犹豫不决。 可就在赵晓燕愣神犹豫的时间，原本在手术室里面的丧尸就开始涌了出来瞬间将赵晓燕前进的方向彻底堵死。 当赵晓燕回过神来的时候，丧尸群已经来到了身前不到五米的位置了。已经没有时间再继续愣神了，赵晓燕被迫只能往后走，寄希望就这样一来一回的功夫，丧尸已经被欧阳筱吸引到三十六层去了。 在电机的操控室里面，马志强和宁永恒两人正透过门上面的透明玻璃在观察外面丧尸的动向。 在一开始，丧尸的动向是符合宁永恒的预期的，在开门的瞬间丧尸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挤压一样，被一股脑地挤出了手术室。 而后，后面丧尸却并没有像宁永恒设想的那样直接过来袭击位于操控室的两人。事实恰恰和宁永恒的设想中相反，丧尸们直接对两人视而不见，越过操控室往后面走去。 “我就说了吧，我有十足的把握。” 等到丧尸全部离开手术室之后，马志强直接开门离开操控室，走到里面的手术室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那个蜂鸣器。 而宁永恒，跟在马志强身后离开操控室，但是她却并没有进入到手术室里面去，而是朝着丧尸离开的方向在张望。 宁永恒她似乎在丧尸的缝隙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看见了赵晓燕在丧尸群中狼狈穿梭的身影。 此时，马志强已经从手术室里面出来，循着宁永恒的目光看去，马志强也是看到了赵晓燕的身影。 没等宁永恒说话，马志强抢先把话说了出来： “我那十足的把握就是来自于她。” 听完，宁永恒满脸震惊，看着马志强的时候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头微微倾斜眉毛高高扬起，看上去着实有些滑稽。 “要是她能果断点，直接到一楼去，那我们还会有点麻烦，但是她在h-25号信息素的影响下到外面也活不了。” 马志强继续说道： “但是她没有，没有逃到一楼去，这样对于我们还是对于她来说都好。” 这样一听，宁永恒越来越迷糊，根本听不明白马志强讲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于我们对于她都好，什么意思。” 对于宁永恒的发问，马志强并没有惊讶，似乎早有预料，立马开口解释道： “只要赵晓燕她没有逃到一楼去，那她就肯定能够活下来，而我们也能稳稳地将蜂鸣器回收起来。” 说着马志强将手里的蜂鸣器拿出来展示给宁永恒看，而后就放回到自己的兜里面，完了还不忘感慨一句： “其实也不怪廖东升的，实在是赵晓燕太好拿捏了。” 果真如马志强所料，当马志强和宁永恒两人拿着回收过来的蜂鸣器来到三十五层电梯口的时候，看到赵晓燕正坐在地上。 虽然身上的衣服有点凌乱，但是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伤口，只是脸上的表情说明现在的赵晓燕有点惊魂未定罢了。 马志强问了一下，一切都和马志强算计的一样，就在丧尸追着赵晓燕来到电梯口的时候就不动了，然后稍微愣神之后就全体转身往三十六层去了。 两人没有理会赵晓燕，直接走楼梯往三十六层去。手里这个蜂鸣器随时都有可能启动，两人实在没有时间去安慰赵晓燕。 但是，马志强和宁永恒两人才刚刚在三十六层的楼梯口露头就愣住了。被眼前诡异的情况惊得愣在原地，不敢有丝毫得动作。 此时，三十六层的丧尸全都安静了下来。 除了站着，丧尸们现在安静得像个死人。 第46章 将死之人的恶臭 其实真不是开玩笑，欧阳筱充当诱饵引诱丧尸，她自己是有绝对的把握幸存下来的。尤其是听见了宁永恒关于h-25号信息素的描述之后，欧阳筱的把握就更大了。 在宁永恒的理论中，丧尸只会攻击那些处于健康状态的人类的。那如果说欧阳筱人本身就处于不健康状态呢？ 欧阳筱一直都有病呢？ 那在丧尸群中，欧阳筱不就是无敌的吗？ 其实欧阳筱回想起来，自己在加利水大厦的时候，在a栋的逃亡经历正好印证了宁永恒的理论。 虽然在那时候，欧阳筱也和马志强一样被丧尸追赶，直到迫于无奈躲到鱼缸里面这才逃过一劫。 但是仔细想想，丧尸之所以追欧阳筱，大概是因为那时候的欧阳筱在慌乱之下跑动闹出来的动静，这才引来多善网络外面丧尸的追击。 也仅仅只是追逐欧阳筱而已，如果说得更加准确一些，应该是那时候的丧尸只是在追逐欧阳筱跑动制造出来的动静而已。 丧尸本身其实并没有任何袭击欧阳筱的意图。 要是那时候的丧尸要攻击欧阳筱，凭借a栋十一层的丧尸量，才刚刚从加利水林毅的囚笼里逃出来的欧阳筱，根本连离开ab栋的连接桥都做不到。 要知道，正值壮年的马志强在a栋十一层的丧尸群里也无法全身而退，要是没有多善网络的两个男高管，马志强早就淹死在鱼缸里面了。 难不成一个刚刚被折磨完，弱不禁风的小女人，在面对同等数量的丧尸也能和年富力强的壮汉一样吗，甚至做得还要比壮汉好一些。 那这样的话，这些丧尸也未免太儿戏了点吧。 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宁永恒的理论是对的，至少大部分都是对的。丧尸其实只会盯着健康人类，丧尸只会袭击健康人类。 所以欧阳筱这才勇于承担起诱饵的责任，顺便还能向自己的依附对象博取些同情，让马志强多多青睐自己。 而实际情况也正如欧阳筱料想的那样，在马志强宁永恒和赵晓燕三人乘坐电梯离开之后，欧阳筱凭借h-25号信息素的香气以及自己制造出来的动静，确实吸引到了不少的丧尸。 但是每每当有丧尸走到欧阳筱跟前的时候，丧尸都会像失去了目标的一样慢慢停了下来，对于眼前欧阳筱这个大活人总是视而不见。 每一只走到欧阳筱跟前的丧尸都是这样，无一例外。 只可是，看到丧尸这样的行动欧阳筱并不高兴。甚至，如果可以，欧阳筱还宁愿丧尸就这样暴起攻击自己，这样至少还可以证明自己是健康的，没有生病。 因为欧阳筱生的这个病已经有五六年了，也去看过医生。医生说，虽然这个病确实有治愈的案例，但是按照欧阳筱的情况，治愈的可能性不大。 也就是说，从那天开始，医生就已经判了欧阳筱死刑，死刑的倒计时是十年。 没错，欧阳筱得的病正是艾滋病。而且现在欧阳筱的倒计时已经走了一半了，免疫系统可以说是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所以，在今早，一个小小的感冒才会差点要了欧阳筱的小命。 但是这个病，欧阳筱打死都不敢告诉马志强。因为自从欧阳筱得病以来，就从来没有见过知道自己有艾滋病但是又不歧视自己的人。 在丧尸危机中，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依附的对象，欧阳筱恨不得像藤壶一样死死黏住，怎么又会自己把人往外推啊。 可是到底是谁传给自己的，欧阳筱已经不清楚了。但是自己把病传染给谁了，欧阳筱却是一清二楚。所以无论是在给马公益当情妇的时候也好，还是在加利水被林毅凌辱的时候也好，欧阳筱都没怎么恨过两个人。 毕竟谁又会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呢。 看着后面一眼看不到尽头，还在源源不断往自己身边聚集的丧尸，欧阳筱不禁叹了一口气。推开眼前已经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健康人类的丧尸，欧阳筱开始挪动脚步继续移动。 欧阳筱必须时刻保持移动，要不然因为信息素吸引丧尸的关系，没过多久欧阳筱停留的地方就会被丧尸围得水泄不通。 到时候，如果h-25号信息素挥发完失效了，欧阳筱也会因为丧尸的围堵无法离开。毕竟丧尸只是不攻击欧阳筱，并不意味着欧阳筱是丧尸女王受欧阳筱的指挥调动，丧尸该堵你的还是会堵你的。 而且，欧阳筱也想趁着这个空档，在廖东升的私人办公室里面再找找看，看下能不能再找到点有价值的资料。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生。欧阳筱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腰被人怼了一下，伸手一摸，满手的粘腻。 欧阳筱把手伸到自己跟前，手掌沾血，全都是血。 “我被咬了？！” 欧阳筱难以置信，不是理论和实践都已经证明了丧尸不咬病号的吗？欧阳筱回头一看，她终于发现了自己之前一直遗忘掉的东西。 那就是从大厦多善网络跟出来的，超雄猪猪男孩刘宇轩。 也不知道是不是超雄对于丧尸病毒有什么不明确的影响机制，变成丧尸的刘宇轩竟然违背了丧尸规律，对处于非健康状态的欧阳筱进行攻击。 而且丝毫刘宇轩还是奔着欧阳筱来的，在欧阳筱转身的时候，正看到刘宇轩正卡在丧尸群中的小缝隙里面扭动，嘴巴里面牙齿缝里还淌着血，那应该是欧阳筱的血。 人都还没有过来，头先伸过来给了欧阳筱一口。虽然欧阳筱自问见过的丧尸不多，但是大厦加医院见过的丧尸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了。 几百只丧尸里面，像刘宇轩有强烈攻击欲望的丧尸，欧阳筱还是第一次见。不过所幸伤口不深，就刚刚愣神的功夫欧阳筱捂了一下，伤口就已经有止血的迹象了。 “这样……应该能瞒住吧。” 于此同时，三十六层的楼梯口，马志强和宁永恒以及赵晓燕正趴在楼梯上。赵晓燕是后面才来的，人还没有趴下看着马志强和宁永恒就奇怪地开口问道： “怎么在这里趴着，在磨蹭下去欧阳筱可能就要变成丧尸了。” 然而无论是马志强还是宁永恒，谁都没有理会赵晓燕。因为两人都清楚，赵晓燕身上的信息素才刚干透，而被浇到底裤都湿透的欧阳筱身上的信息素绝对不可能干。 但是，身上的信息素没有干透那丧尸为什么会如此安静呢，除非…… 想到这里，马志强和宁永恒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十分有默契，都知道了对方想到了那个可怕的可能。 “不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马志强从兜里掏出那个蜂鸣器，递到宁永恒的手上，“宁护长，这玩意待会可能要响了，你就把它扔到三十五层去。” “老马，你想干什么！”稀里糊涂接过蜂鸣器的宁永恒这才想明白马志强到底要干什么。可马志强并没有理会宁永恒，一往无前地就往三十六层去。 “你身上没有防护服啊！” “那我就先去找，监控室就在走廊拐角。”马志强手指指着和丧尸聚集相反的方向。 可是，恐怕马志强做梦都没有想到，患上艾滋病已经五年的欧阳筱身上死人的臭味已经可以彻底盖过信息素的香味。 只要丧尸靠得足够近，闻到欧阳筱身上的那股将死之人的臭味就已经足够平息信息素带来的攻击欲望了。 当然了，某只超雄个体除外。 所以，这一趟，可能就只有马志强会陷入危险。 第47章 本性难移 马志强前脚刚踏入三十六层的时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丧尸的注意力也并没有在马志强身上。 但是经过了大概五分钟，在马志强活人的香气和他自己闹出来的动静就像湖面的涟漪一样，经过岸边来回反弹终究还是彻底扰乱了湖面。 嗅到了活人的香气，整一个三十六层的丧尸都动起来了。然而这个时候，马志强才刚刚磨蹭地走过走廊，三十六层的档案室才刚出现在马志强视野的尽头。 只不过尽管目标已经近在眼前了，马志强甚至都能看见档案室门口，自己和宁永恒脱下来的那两件生化防护服了，但是马志强似乎没有可能在摸到那两件防护服了。 三十六层的丧尸总数还是远远超出了马志强的想象，丧尸数量太多，没有办法像在一层肖振国那时候一样开火车，有的丧尸竟然绕了个捷径，将马志强堵在了档案室外面。 咫尺天涯。 “现在怎么办！”明明没有怎么剧烈运动，马志强现在却在猛地喘着粗气。与其说马志强此时像一个力竭地运动员，倒还不如说马志强现在就是一个气急败坏的赌徒。 因为马志强此时是真的在赌，他在赌蜂鸣器会在自己被丧尸围困之前启动。可是看着眼前，前有狼后有虎的局面，很显然是马志强赌输了。 马志强他实在是没能想到，这个最糟糕的情况竟然会被自己遇上。 在之前马志强和宁永恒在三十五层，医院的日间手术室回收蜂鸣器的时候，蜂鸣器并没有启动，从自己开门到趴在三十六层楼梯上面做出决定的时候，经过了大概五分钟。 也就是说，距离蜂鸣器下次的启动时间最多只剩下十分钟。马志强在赌，赌这个蜂鸣器能够在接下来的五分钟之内启动。 如果蜂鸣器真的能够如马志强所预计的那样，按时启动将三十六层的丧尸引走，清空三十六层。到时候无论欧阳筱是死是活，那也方便众人去寻找。 哪怕蜂鸣器在马志强刚回收的时候启动也行，大不了多费点力气躲一躲，但是现实往往和人们的预想作对，蜂鸣器恰好就是在马志强回收成功之前就启动了一遍。 可就在马志强认命般缓缓闭上双眼，平静地硬接自己的宿命，葬身在丧尸的尖牙利爪的时候，事态迎来了转机。 楼梯口传来了一声尖叫，丧尸们好像还嗅到了h-25号信息素的气味，都停止了向马志强逼近，缓缓转头看向楼梯间的方向。 马志强在赌，宁永恒当然也能看得清马志强的这一场豪赌。随着一分一秒过去，宁永恒看着手中那个蜂鸣器，依旧一点要启动的意思都没有，心里越来越没底。 直到最后，马志强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就连丧尸都跟在马志强背后彻底离开的时候，蜂鸣器依旧挡在宁永恒的手心中一动不动，宁永恒就知道她必须要做点什么。 要不然马志强必死无疑。 可现在，宁永恒又能做些什么能够帮得上马志强的忙呢？无非就是拆东墙补西墙，把丧尸引过来罢了，宁永恒拍了拍自己兜里面，那里装着一根试管，试管里面则是监控室消防水箱里面的液体。 之前被廖东升算计之后，宁永恒来到监控室看到消防水箱里面的h-25信息素溶液还有点残留，宁永恒就找了个东西装了出来。 宁永恒将手伸进了自己的兜里面，食指和大拇指一直摩挲试管的塞子。拆墙其实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宁永恒就是担心自己这边拆墙太用力马志强那边来不及补墙，那到时候遭殃的可就是自己了。 “但是，蜂鸣器。”忽然宁永恒低头看了一眼手掌中间的蜂鸣器，现在距离刚刚从手术室里面回收过来已经过去足足十分钟了，“有这个蜂鸣器，应该就不用怕马志强来不及补墙了吧。” 哪有孩子一直哭，哪有赌狗一直输。 运气应该不会这么衰，要等满十五分钟，这个蜂鸣器才响起来吧。 “赵晓燕，你过来。”宁永恒招手让站一边的赵晓燕过来，一把将手里的那个蜂鸣器塞到赵晓燕手中，“你知道错了吗？” 赵晓燕看着自己手里面，被宁永恒硬塞过来的蜂鸣器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点头。说实话没要不是现在缺乏人手，宁永恒也不想用赵晓燕这个曾经地叛徒。 “好，“既然没有选择，宁永恒也懒得去揣摩赵晓燕现在内心的想法了，直接吩咐道：”这个蜂鸣器你拿着，等下它响了你就扔到楼下三十五层去。“ 赵晓燕点头如捣蒜。 可从始至终宁永恒看都没看一眼赵晓燕，从自己兜里面拿出来那支试管，啵的一声顶开了试管塞，信息素的气息瞬间就弥漫开来。 宁永恒大吼一声，明显就能听见位于档案室附近的丧尸脚步声一顿。宁永恒就知道了，自己这边已经吸引到了丧尸，是时候要跑了。 宁永恒头也没有回，朝着马志强之前相反的方向跑了，留下赵晓燕一人呆愣在原地。 “宁护长她这是——“看着宁永恒离开的背影赵晓燕一时间愣住了，她没想到为了救一个欧阳筱，为了救一个病号竟然搭进去两个人。 可就在赵晓燕准备在楼梯台阶上面坐下来，等着手里的蜂鸣器启动的时候，脑海里一个想法突然浮现出来： “你甘心吗？ “寒窗苦读十五年，出来工作却一直被这个宁永恒压一头，你甘心吗？” “而且，现在又是丧尸危机的特殊时刻，要是搞点小手段事后也查不出来。但是要是危机结束了，作为医院里面唯一幸存下来的医护人员，到时候想不升职都难！” 赵晓燕盯着自己手心里面的蜂鸣器在发呆，脑海里那个念头正如春风过境后的野草，如何都无法清除干净。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兢兢业业的工作，像宁永恒一样干十年也不过还是一个臭护士。但是，现在只要抓紧机会，把手中这个蜂鸣器扔进日间手术室那个放射手术室里面。 “将他们三个全部都坑杀在医院的三十六层，到时候医院那就只剩下我一个了。”赵晓燕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脑海里面的那个想法，“反正，因为廖东升的原因，宁护长似乎对我还有点意见。 “倒不如趁现在，把有意见的人解决掉。然后在危机结束的时候，加把劲演演戏，演出个力挽狂澜的样子，说不定还有机会摆脱临床，进军政界。” 就在赵晓燕从自己幻想的未来中抽身离开，回过神来的时候，赵晓燕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三十五层，那个有厚实金属大门的手术室门前。 第48章 牺牲不可避免 欧阳筱扶着墙，按着自己的后腰好一阵子，终于止住了血。欧阳筱没有想到，虽然伤口不深，按压之后血也立刻有止住得迹象。 但是，没想到后续没完全止住，为了不让伤口再继续往外渗血还是费了欧阳筱好一阵的功夫。其实倒也不是说伤口慢慢渗血能流血流死人，只是欧阳筱觉得伤口渗血总会有机会让马志强发现自己被丧尸咬伤。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欧阳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和马志强离开这家医院。按照自己的身体情况，免疫系统已经被艾滋病摧毁了大半，说不定体内的丧尸病毒爆发的速度比普通人还要再快一点。 想到这里，欧阳筱就忍不住往自己的身后看去，去看看那个让自己感染丧尸病毒的罪魁祸首。 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没把欧阳筱魂给吓出来。刚刚还卡在两只丧尸中间的刘宇轩，此时竟然在欧阳筱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钻出来大半个身体。 还差一点点，刘宇轩就可以整个人钻出来了。 别的丧尸欧阳筱不怕，可就是唯独这个刘宇轩大胖子变成的丧尸欧阳筱是唯恐避之不及。 因为艾滋病的关系，其他丧尸都没有把欧阳筱当成过活人。可唯独是这个刘轩宇，也不知道是变成丧尸之前的执念，还是超雄综合症对于丧尸病毒有特殊的影响机制。 也不管欧阳筱是不是一个健康的人类，这个刘宇轩就是追着欧阳筱来咬。 可能是宁永恒在她自己的科研项目里面发现的那个h-25号信息素效果实在是太好了，欧阳筱此时发现自己身边吸引过来的丧尸数量有点多。 按照欧阳筱自己之前制定的计划，只是需要将丧尸吸引到一起，给马志强他们争取时间，欧阳筱压根就没有想过逃跑这个选项。 毕竟，如果一切都正如宁永恒的理论那样，那么丧尸是不会攻击欧阳筱的，并且在欧阳筱身上的信息素挥发完了之后，围着自己的丧尸也会慢慢散去。 但是，偏偏就出现了刘轩宇这个怪胎。 现在欧阳筱想逃，但是她却绝望地发现，围着自己身边的丧尸实在太多了。别说想办法扒开围困自己的重重丧尸从缝隙中钻出去，欧阳筱现在哪怕是钻丧尸的裤裆，丧尸群的裤裆也没有空隙让她来钻。 现在欧阳筱能做的，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刘宇轩从丧尸群的缝隙中钻出来，然后把自己啃食撕咬，直到欧阳筱彻底变成丧尸。 而且按照这个情况来看，估计欧阳筱变成了丧尸，刘宇轩都不会放弃攻击欧阳筱。 果然刘宇轩没有让欧阳筱久等，他稍微扭动一下就已经从丧尸群里面钻了出来，甚至嘴角沾着的属于欧阳筱的血液都还没有干透。 欧阳筱曾经以为，自己经历了艾滋病五年的死亡倒计时，对于死亡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惧怕。但是事实恰恰相反，看到刘轩宇从尸群中钻了出来，欧阳筱并没有闭上双眼静待死亡降临。 看到刘轩宇从尸群中钻出来后，死神已经贴脸了，欧阳筱脸色刷白立刻转身扒拉面前的丧尸。 “快点啊，快让开！”也不知道是欧阳筱绝望着急的叫喊声还是感觉到有人在扒拉，欧阳筱面前的丧尸竟然转头看了欧阳筱一下。 本来欧阳筱的情绪就不稳定，经过眼前这丧尸眼神一吓，欧阳筱差点被吓得精神崩溃。不过也正是这一下，欧阳筱也从死亡的恐惧里面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的欧阳筱，这才发现刚刚自己扒拉的那只丧尸大腿上，已经被自己的手指甲划出了好几道血痕。 这么多道血痕，一瞬间那可划拉不出来。有这个时间，身后的刘宇轩那不早就把自己活剥了。但是欧阳筱摸了自己身后，背后并没有任何伤痕。 回头看去，已经钻出丧尸群的刘宇轩面对近在眼前的欧阳筱却一动不动。甚至刘轩宇现在都没有看着欧阳筱，他在回头看，似乎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丧尸们。 而且那个东西，比欧阳筱的优先级要高。 丧尸只对活人感兴趣，至少普通丧尸是这样的，但是医院里面的活人也就那几个。欧阳筱在这里吸引丧尸，马志强三人往楼下逃命了。 “那，又有谁在三十六层吸引丧尸的注意力呢，除非……” “除非马志强他们去而复返了。” 事实正如欧阳筱所猜想的那样，马志强三人去而复返了，丧尸循着马志强制造的动静纷纷跟到档案室去了。 马志强再次救了欧阳筱一回。 可欧阳筱这边是得救了，但是马志强那边可就遭殃了。马志强赌输了，蜂鸣器没能在自己被丧尸围困之前启动。 马志强被丧尸包围在档案室门前，就差一步，马志强就差一步就能拿到之前自己脱下来的那套生化防护服。 “到此为止了吗？”两边包夹的丧尸越来越近，马志强现在已经几乎失去了任何可以翻盘的可能性了。 就在马志强即将放弃的时候，丧尸竟然当着马志强的面离开了，解开了围困马志强的包围圈。 看着丧尸离开的背影，马志强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即便是这样用力，马志强也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拳头不去颤抖。 “我，赢了。“ 就差一点点，马志强小命就没了。马志强很想大吼一声，但是现在吼出来的话，马志强很怀疑会不会将丧尸重新引回来。 所以现在马志强只能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激动，赶紧带着衣服返回楼梯口和宁永恒汇合。然后，集合三个人一起寻找在三十六层当诱饵的欧阳筱。 然而，抱着两套防护服的马志强晃晃悠悠走到三十六层的楼梯口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宁永恒的踪影，就连赵晓燕都不知所踪。 只有欧阳筱一个人站在那里，欧阳筱此时还在到处张望，看样子应该也是刚刚到。 一阵不安忽然从马志强的心中升腾而起。马志强连忙快步上前，抓住欧阳筱的肩膀就问道： “宁护长呢，你有看到宁护长她们人吗？“ 欧阳筱一愣，明显没有反应过来。此时马志强多么希望，在欧阳筱愣神之后说宁永恒只是没等马志强回来，自己先回去廖东升的实验室去。 可是，事与愿违，在欧阳筱回过神来之后摇了摇头，脸上迷茫和担心油然而生。 “我也不知道。” 第49章 恶果自食 “我也不知道啊。”因为肩膀被马志强捏住，欧阳筱茫然的神色里面似乎还带着一丝痛苦。 宁永恒在哪？ 如果这个问题有人能提供答案的话，欧阳筱也想问上那么一问，自丧尸解除对于欧阳筱的包围圈，欧阳筱就已经是第一时间赶来楼梯口这里了。 要不是欧阳筱看见楼梯下面的拐角处，还有零星几只丧尸，欧阳筱早就放弃在三十六层楼梯等待，直接到三十五层去寻找马志强等人了。 看到欧阳筱吃疼，马志强连忙放开抓住欧阳筱肩膀的手。从欧阳筱脸上茫然的表情，马志强能够判断，欧阳筱从丧尸群中出来后就没有见过宁永恒。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事态的发展正如马志强心中那个最坏的猜想那样，马志强的豪赌彻底输了。 蜂鸣器既没能在马志强被围困之前启动，也没有在宁永恒引走全部丧尸之后被围困之前启动，要不然站在这里的应该会有四个人而不是只有马志强和欧阳筱两人。 看着楼梯口对开出来的这条走廊，一边是马志强之前引走丧尸的方向通往档案室，一边则是通向三十六层的监控室。 马志强猜测，宁永恒有很大的概率将丧尸往那边引去了。一边思考着，马志强一边穿上自己从档案室带过来的，医院现在仅剩的两套完好的生化防护服。 看样子，马志强应该是要去找不知生死下落不明的宁永恒了。 “你不穿吗？”马志强衣服穿到一半，才发现站在一旁的欧阳筱压根就没有要穿上防护服的意思，“你要是不穿的话，等会去找宁护长的时候，丧尸可是会追着你屁股咬哦。” 欧阳筱当然不用穿生化防护服了，身患艾滋病的欧阳筱再丧尸眼里早就如同死人了，即便欧阳筱穿不穿防护服丧尸都不会攻击自己的。 但是，欧阳筱肯定不会这样直白的说出来，毕竟她还想着靠马志强安全渡过这个丧尸危机呢。 可是，不这样说，欧阳筱又要用什么理由来让自己的行为合理化呢。 之前再医院一楼的时候，欧阳筱可是和大家一样知道生化防护服是可以防止丧尸的追踪的。 正常人看见马志强手里多了一件防护服，在现在这种丧尸环伺的情况下，肯定是会抢着穿上防护服的。 而像欧阳筱这样，眼睁睁看着马志强把衣服都穿一半了，依旧没有丝毫穿衣服的动作，显然不合理。 “用丧尸已经跑到三十五层为借口吗？” 欧阳筱在内心摇了摇头，三十六层和三十五层也就上下一层楼而已，哪怕真的是蜂鸣器启动了把丧尸都吸引到楼下去了，那等蜂鸣器停下来了，丧尸还是会被没有穿防护服的活人吸引回到三十六层来。 破绽太大，这个借口一戳就破，还不如不说。眼看马志强就要自己的防护服穿好了，穿好了防护服欧阳筱猜测马志强肯定会第一时间来质疑自己。 要是到了那时候，无论欧阳筱提出来的借口再怎么合理，那可信度也都会减少半分。 “那不成真的要把我有病这个事情告诉马志强吗？” “病？” 就在这个时候，欧阳筱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她自认为极其天才的借口。趁着马志强还没有穿好那一件生化防护服，欧阳筱连忙开口说道： “因为，我有病啊，丧尸没把我当成健康的人，因为h-25信息素聚集过来的丧尸走到跟前，闻到我生病的味道它们全部都停住了。” 好像马志强早有预料，听见欧阳筱说自己有病的时候，马志强穿防护服的动作竟没有丝毫的顿挫和停滞。 “哦，什么病，严重吗？” 马志强不单单是穿衣服的动作没有停止，就是处于关心问欧阳筱的话听起来也都是不咸不淡的，从里面听不出来丝毫关心的意思。 “感冒，我今早的重感冒还没有好全。” 一个人无论他多么聪明，但是一旦撒谎，那总会有什么地方是顾虑不到的，总有些地方是需要用另外一个谎言去弥补的。 如此一来，在谎言叠加谎言的情况下，被识破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所以欧阳筱选择真假参半，真相混杂着谎言，这样需要考虑的事情就少很多了。 “哦，还能这样啊。” 马志强终于是把生化防护服穿好了，随后捡起了地上剩下的那套防护服并没有将防护服递给站在一边的欧阳筱。 “那这一件我就留给宁护长了，没问题吧。” 看着马志强好像是认同了欧阳筱的说法了，欧阳筱用尽全力压抑住自己脸上的微表情，心里面松了一口气。 欧阳筱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真的没问题啊。” 然而欧阳筱还是没能压抑住自己脸上的表情，马志强这边看上去欧阳筱的脸色着实有些奇怪。 为了保险起见，马志强只能再次确认。不过好在马志强并没有往艾滋病那方面想，他只是把欧阳筱的脸色异常归咎到感冒。甚至，为了确认欧阳筱的病情，马志强甚至把防护服的手套脱了下来，想要看看欧阳筱此时是否还在发烧。 马志强会查看自己是否发烧，这是欧阳筱自己都没有料到的。要是真的让马志强的手贴上了自己的额头，那就完了，欧阳筱精密的谎言不戳自破。 因为欧阳筱自己十分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发烧，自己的感冒早就已经完全康复了。 “她的说法是有理论基础的，老马你大可以安心。” 就在这个时候，欧阳筱身后那条通向三十六层监控室的走廊里面，竟然传来了宁永恒的声音。 顶着马志强和欧阳筱两人惊讶的目光，宁永恒施施然地走过来，理所应当地从马志强手上接过了生化防护服并往自己的身上穿。 “你，怎么——”因为太过惊讶，马志强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宁永恒也没有让马志强和欧阳筱两人惊讶太久，防护服都还没有穿着完毕，就开始从和马志强分别之后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只是，因为宁永恒此时穿防护服的时候，脑袋被包裹在衣服里面，说话难免有点瓮声瓮气的，马志强和欧阳筱两人有点难以分辨。 “你说，咱们又哪里会一直这么倒霉嘛，这不蜂鸣器不也还是及时启动救了咱们一命不是吗？”终于宁永恒是穿好了防护服，说话的声音也恢复了正常。 “倒是赵晓燕这丫头，跑哪去了怎么不见人呢？” 宁永恒很奇怪，就是把蜂鸣器扔到三十五层而已，应该不需要到处跑吧。然而在询问过后，马志强和欧阳筱两人竟然都没有看见过赵晓燕。 尤其是在询问到欧阳筱的时候，欧阳筱提到过曾经在楼梯的拐角平台看到过几只零星的丧尸，这让宁永恒内心十分不安。 “难不成赵晓燕这脑子不太灵光的丫头连人带蜂鸣器都被她自己扔到楼下去了？” 反正已经穿好防护服的马志强和宁永恒以及身患绝症的欧阳筱都不会被丧尸袭击，所幸三人都到三十五层去，去找找赵晓燕的踪迹。 三人并没有费多大的功夫，就在那个放射手术室里面找到了赵晓燕。只是此时赵晓燕的状态，貌似不太妙。 此时赵晓燕正被大量丧尸围堵在手术室最里面，身上全都是丧尸抓咬弄出来的伤口。 赵晓燕将会变成丧尸，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第50章 离开 “救我！” 欧阳筱侧耳一听，似乎听见赵晓燕在手术室里面发出十分微弱的呼救声。定睛一看，欧阳筱果然没有听错，赵晓燕此时人正在手术室最里面的地方在跟众人招手。 “救我~” 可能是感觉到了欧阳筱的注视，赵晓燕在里面隔着中间大量的丧尸开始更加卖力地呼喊。只是这呼喊声听起来，还是那么无力。 “那个是不是赵晓燕呐。”欧阳筱指了指里面地赵晓燕，提醒马志强和宁永恒。可是马志强和宁永恒两人也只是看了看欧阳筱手指的方向，就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既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不行啊，我们得去救她，再不行动赵晓燕可能就要咽气了。”然而面对欧阳筱的质问，无论是马志强还是宁永恒，两人没有一个有所行动。 眼看两人没有一点要行动的意思，欧阳筱把心一横，她只能自己上亲自去救。因为欧阳筱知道自己的后腰上面有咬伤，不到万不得已欧阳筱是不想有太剧烈的动作的。 要是动作太大，伤口撕裂开，被马志强发现了自己被刘宇轩咬了一口，那到时候无论自己为马志强做再多事情，也不可能跟着马志强了。 要是换成其他欧阳筱不认识的人在赵晓燕的那个位置，可能欧阳筱还能保持袖手旁观的状态。那是现在，被困在那里的人可是赵晓燕，从今早开始就一直照顾着欧阳筱的人。 即便赵晓燕曾经背叛过众人，也可能是赵晓燕的背叛对于欧阳筱的伤害没有马志强和宁永恒两人来得那么直接。 所以，面对陷入困境的赵晓燕，欧阳筱根本不能做到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 可就在欧阳筱正准备迈开步伐，想要走进手术室的时候，手却被拉住了。欧阳筱回头一看，拉住自己的竟然是宁永恒。 “听我一句劝，这个人根本不值得去救。“说着，宁永恒还摇了摇。 可是，听了宁永恒的劝诫欧阳筱就更加迷惑了，作为医护人员的宁永恒竟然会说一个人不值得拯救！ 为了确认宁永恒的说法，欧阳筱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马志强。感觉到欧阳筱投射过来的目光，马志强也点了点头，对于宁永恒的说法表示同意。 赵晓燕是咎由自取的，确实不值得拯救。 “你以为她现在深陷困境，甚至直接身死是为了救我们三个吗？“看着欧阳筱那个一头雾水的迷茫样，宁永恒只能开口解释道。 只不过这开口的第一句，非但没能解开欧阳筱的疑惑，反而让欧阳筱陷入了更深的疑惑当中去。 “要是她能够按照我的吩咐来干的话，可能会被丧尸群冲击跑到三十五层，但是绝对没有可能被围困在这个手术室里面去。“ “除非——“ 其实欧阳筱也不是什么特别愚钝的人，她只是被赵晓燕照顾一天的恩情困住了。而且，宁永恒都已经把话都说得这么直白了，即便欧阳筱在愚蠢也应该猜出来了。 猜出来，赵晓燕她此时深陷如此得绝境的原因。 “除非赵晓燕从来就没有救我们三个人的打算，“欧阳筱顺着宁永恒的思路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一边说还一边看宁永恒，观察宁永恒的反应来判断自己说得对不对： “赵晓燕来三十五层，并不是为了利用即将启动的蜂鸣器引诱丧尸解救我们。而是为了将蜂鸣器放到这个手术室里面，利用手术室的封闭性，保证丧尸在蜂鸣器启动期间不会移动。 “利用丧尸将我们三个人坑杀。” 宁永恒点了点头，欧阳筱口中的猜测跟自己心里面的大差不差。 “所以，你还想去救她吗？冒着被感染成丧尸的风险，去救一个几次三番都想置你于死地的人吗。“说着说着，宁永恒松开了拉住欧阳筱的手，并且十分干脆地让开了身位。 “如果你想去，我也不会去阻止你，毕竟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这次，即便面前已经没有任何阻碍，欧阳筱都没有迈步上前。 此时蜂鸣器已经彻底停止了运作，丧尸轻微的扭动在欧阳筱眼中看来像毒蛇也像是蛆虫。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丧尸的影响，此时赵晓燕微弱的呼救声，欧阳筱听起来却是有点厌烦。 欧阳筱就这样，和马志强以及宁永恒两人一直站在手术室门口，眼睁睁地看着赵晓燕的呼救声越来越小。 直到最后，赵晓燕完全发不出声音，脖子一歪彻底没了动静，这门外的三人都没有挪动过脚步。 “走吧，我们回三十六层的实验室吧。“ 最后还是宁永恒先开口，打断了手术室门前静默沉重的氛围。马志强也同意宁永恒的这个提议，而且算了算时间，马志强估摸着医院外面围着的那群丧尸也应该散得七七八八了。 是时候离开了。 “没错，外面的丧尸确实是散得差不多了，也有离开医院的条件。“回到了实验室，马志强立刻向宁永恒提出了自己要离开的想法。 宁永恒也表示理解，但是从宁永恒的话里面马志强似乎听出来一点转折的意味。 “但是，“果然，宁永恒的下一句话转折就来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最后一个忙。“ …… 宁永恒的最后一个需要马志强来帮的忙，就是将刘轩宇重新抓回实验室来。虽然有生化防护服，丧尸并不会趁着宁永恒回收刘宇轩的攻击。 但是，刘宇轩的体重实在太大了，宁永恒怕只有自己一个人实在搬不动。 马志强一想，也算合理，而且这一天下来众人也算是共同经历生死了，这忙能帮的就帮了吧。 问题不大。 但是这也只是马志强脑海中想的问题不大。实际上，因为三十六层的门被小林达之助撬坏了没来得及修，电梯不能用。 否则，电梯吸引来的丧尸会将电梯团团围住。或许只有马志强三人能够突出重围，但是带着一只大家伙，那基本上是没有任何离开电梯的可能。 所以，众人回收刘宇轩，只能走楼梯。为了扛着这两百多斤的玩意回三十六层， 马志强差点没累脱一层皮下来。 虽然过程有点艰难，但是三人合力总算是将刘宇轩弄回了实验室。回到实验室，马志强连忙请辞，就连欧阳筱要跟着马志强都不在意。 跟着就跟着吧，总比扛着两百多斤的尸体强。 送走了马志强，宁永恒把实验室的大门牢牢锁上。看着厚实的大门，宁永恒知道现在自己暂时安全了。 可是，一天都没有睡觉的宁永恒在这个时候却感觉不到一点疲倦，丝毫没有睡觉的意思。不过也是，作为医护人员和科研工作者，一天不掌握住这个病毒的详细资讯，宁永恒恐怕都睡不了一个安稳觉。 所以宁永恒连忙到刘轩宇身边，抽了三管血下来，准备用于研究工作。一管做细胞计数，一管离心分离血清跑液相，一管做基因单抗。 可是就在研究第一管血的时候，宁永恒就发现了异常： 在对血液做细胞计数的时候，宁永恒竟然找不到cd4+t淋巴细胞。 第51章 院长的藏身之处 宁永恒拿着刘宇轩那份淋巴细胞的细胞计数结果在发呆，从结果上看，t细胞的数目少得可怜。 可以初步判断，刘宇轩是艾滋病患者，而且感染上这个病的时间应该也不会短。 刘宇轩的免疫系统已经崩溃成这个样子了，说实话他随时都有可能死于艾滋病并发的肿瘤或者感染。宁永恒感觉刘宇轩能撑到转变成丧尸也是一个奇迹了。 “不对，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这家伙为什么能够强撑到变成丧尸。”宁永恒拿着检验报告单的手有点颤抖，透过实验室破碎的窗户玻璃看向外面，因为现在是深夜医院外面只有零星几只丧尸。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艾滋病在已经感染成了丧尸的刘宇轩体内还能不能存活，如果存活那势必会伴随着丧尸的啃咬行为继续传播。” 那么，到时候即便真的能够控制住了丧尸病毒并且开始治愈患者，这座南方小城恐怕也会成为全世界数一数二的艾滋大城。 “或许，你得的并不是艾滋病呢。”目光从窗户外面收了回来，在宁永恒的脑海里会造成免疫系统破坏的疾病其实并不只有艾滋病一种。 只是从现在刘宇轩的检测结果以及外部表征看来，艾滋病也是最符合现在情况的结果。即便如此，宁永恒依旧是不愿意相信，仍然在心存侥幸地催眠自己。 不过好在，廖东升的实验室是专门研究传染病的，艾滋病这种大名鼎鼎的传染病样本实验室里面当然有。 所以，实验室里面也有足够的材料给宁永恒手搓一个艾滋病的检测试纸出来。只要检测结果出来呈阳性，那无论宁永恒心里再怎么心存侥幸都得乖乖接受事实。 宁永恒还不愧是天赋异禀的科研人才，才一会的功夫就用手搓的方法弄出来了艾滋病的检测装置，而且还是两个。 一个利用抗原抗体的方法检测，一个则是利用核酸的方法检测。检测结果彻底打碎了宁永恒心中的侥幸，两种检测方式都是阳性。 虽然结果是宁永恒最不想见到的那种，但是所幸发现得早，刘宇轩变成丧尸之后接触过的也就那几个人。 要是要追踪起来也有方向，只不过现在并不是追踪马志强和欧阳筱两人的时候，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对三十五、三十六两层楼进行全面消杀。 因为宁永恒注意到，刘宇轩嘴角沾染的血液。不管那沾上的血液是不是来自刘宇轩本人的 ，现在实验外面已经不再安全了。 实验室外面的三十五和三十六层已经没有一滴可以相信的血液，为了防止可能的交叉感染，宁永恒必须在第一时间进行消杀工作。 事不宜迟，宁永恒穿上生化防护服马上行动，连忙将三十五和三十六层所有能够看得见的角落都弄了一遍。 为了稳妥没有遗漏，宁永恒还专门从隔壁和公安法医部门合作的实验室里面拎出来鲁米诺溶液出来，准备进行大面积的血液荧光反应。 可是，等到宁永恒打开放在隔壁法医实验室的紫光灯之后，整个人都傻了。宁永恒本以为，走廊里面也就只有档案室前面会有几滴荧光。 可没想到，三十六层的走廊在紫光灯的照射下，整个地板都在泛着一层幽幽的紫色荧光，将廖东升的实验室和档案室连接了起来。小林达之助和小叶警官都在自己的面前变成了丧尸，廖东升、马志强和欧阳筱则是俩离开了。 那么这一大片血液都是谁的？！ 受害人又在哪里？！ 宁永恒才刚迈步往档案室走，往那紫色荧光的尽头走时反应了过来，自己和马志强之前早就将档案室翻了个底朝天，要是真有什么尸体的话早就被发现了。 不是在档案室，那不成还在廖东升的实验室吗？ 宁永恒笑着自嘲了一声，但是很快宁永恒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看到了在实验室角落站着的负八十度冰箱，要是实验室能藏尸，那这个负八十就是绝佳的藏尸点。 而且冰箱分了上下两部分，上半部分是实验室公用的，下半部分则是廖东升自己本人专用，除了廖东升自己以外，实验室里面很少人会去打开它。 甚至可以说，实验室里面基本上不会有人去打开冰箱的下半部分。 小手颤巍，虽然廖东升在宁永恒进军学术界这事上确实有点不太当人了，但是宁永恒实在不敢相信廖东升竟然还敢杀人。 最后宁永恒还是打开了冰箱下面廖东升专用的部分，擦干净外面凝结的霜，宁永恒透过透明的储钠柜果然看到了满满一冰箱的断臂残尸。 还有一个人头， 院长的人头。 与此同时，离开了医院的马志强和欧阳筱两人已经来到了马志强家附近的那一家网红蛋糕店。 马志强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忘记自己家的那位斥重金定了这家的蛋糕，想要尝尝鲜。这件事不但成了马志强在加利水生存的精神支柱，还是马志强在这个丧尸危机里面心中唯一牵挂的象征。 只是，现在店铺里面好像没有人，马志强并不能凭借自己兜里面的那张收据取回蛋糕。不过透过店铺透明的玻璃门，马志强已经看到了那个属于自己的蛋糕。 马志强现在没有时间也不可能站在这里等老板来开门，举起手里的撬棍，马志强一下就将店铺的玻璃门砸了个稀碎。 强行闯入蛋糕店的马志强仅仅只是拿走了原来就属于自己的那一块蛋糕，完了还将自己手上的收据用玻璃渣子压在蛋糕店的收银台上面。 一直站在外面看的欧阳筱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吐槽好了，既然你马志强都已经干出强行闯入这种事了，怎么就不能多拿几个蛋糕呢，那就算了还留下收据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你打破人家的大门似的。 放下收据之后，马志强就这样拿着自家婆娘一直想吃的蛋糕堂而皇之地离开了蛋糕店。 “马志强！”可就在马志强正准备离开这里，径直往家里走的时候，有人叫住了他。 “完蛋了！“欧阳筱内心一慌，”该不会这么倒霉吧，大半夜而且还是丧尸危机，这都能遇上店主的吗？“ 然而马志强却丝毫不慌，转过身来将蛋糕放到欧阳筱的手上，示意欧阳筱先帮忙拿着。欧阳筱这样一看，更加慌张了。 本来自己一行强行闯入人家店铺就是不对了，现在马志强还想去打人家那就更加不占理了。 “强哥别冲动，啊要——” 可欧阳筱劝马志强冷静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对面那个欧阳筱一直认为是蛋糕店老板的男人打断了。 “立正！” 马志强重重地跺了一下右脚，右手五指并拢抬到自己太阳穴地高度，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首长好！老兵马志强报到！” 第52章 军魂不改 “退伍之后还哪里分什么首长不首长的。“ 拿好蛋糕的欧阳筱定睛一看，来人身穿警服肩章上面沾星带花的，欧阳筱并不是体制内的也看不懂那警察的级别。 原来并不是店长本人来了，只是欧阳筱觉得现在的情况似乎比店长本人来了更加糟糕，唯一一点让欧阳筱觉得比较幸运的是，马志强似乎认识面前这个警察。 警察用自己的制服擦了擦手，然后这才走了过来握住欧阳筱的手摇了摇。 “李肇易，街道派出所的副所长。“ 就在李肇易伸手握上欧阳筱的的瞬间，欧阳筱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欧阳筱以为李肇易在握住手的下一个瞬间，就会将一个崭新精致的银手镯带到自己手腕上。 然而李肇易只是象征性地握了一下手，并且自我介绍了一下就收回了手，对于欧阳筱李肇易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因为，李肇易的主要目的其实是马志强。 “来，老马，咱们借一步说话。“ 果不其然，在自我介绍完之后，李肇易甚至都没有等欧阳筱回一个自我介绍，就越过了欧阳筱径直走向马志强，一边走还一边和马志强搭话： “这边老班长有点事情要你来帮帮忙。“ “抱歉。“ 然而面对派出所所长的礼貌请求，马志强竟然连请求的内容都没有听直接拒绝了。在欧阳筱眼中看着，马志强此时的举动说是愚蠢也不为过。 且不论刚刚强行闯入蛋糕店的违法行为被李肇易撞破，单单是能够结交上派出所所长这个人脉，让所长欠自己人情这个机会就不能放过。 可刚刚马志强竟然拒绝了，没有一丝犹豫就拒绝了。 “李所长您也知道，现在这个非常时期作为平明百姓，我现在只想在第一时间回家，确定我家人的安全。“ 一边说着，马志强一边眼神示意欧阳筱拿着那个精致的网红蛋糕跟上自己离开，家就在附近了，马志强并不想因为任何事情有所耽搁。 似乎在马志强眼中， 李肇易就是旱厕里面的硬石头。别说遇上能有什么好事情了，马志强现在是连沾都不想沾上。 所以，即便欧阳筱好像还想在跟李肇易所长好好聊聊，看看有没有可能结实这个高端人脉，但是马志强丝毫不给机会，直接拉着人就要走。 眼看马志强和欧阳筱两人就要离开李肇易的视线范围了，李所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似接下来的手段连他自己都不想用出来。 “立正！“ 可能是扎根在潜意识里面的东西在作祟，听见了老班长的口令，马志强竟让在鬼使神差下做了一个立正的军姿。 “向后转！“ 马志强想着自己的右手边转动，跟着顺时针的方向转了一百八十度。 “跑步前进！“ 双拳提至腰间，身体微微前倾，马志强双脚用力往地面上踏。就这样踏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跑到李肇易跟前。 “立定！”等马志强站定之后，李肇易终于开口说话：“老马，老班长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做。” 说着，李肇易指了指一边的江景豪华小区。循着李肇易手指的方向看去，马志强认得这个小区。 这是这座南方小城数一数二的高档小区，里面的人非富即贵，就是在里面租房的人也不是马志强这种阶级能够够得着的。 “因为丧尸危机的关系，现在在咱们隔壁的这个小区有大量人民群众受困，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正在遭受极大的威胁。 “但是我们辖区人力严重不足，要不是走投无路了，老班长也不想打扰你啊。“ 然而任他李肇易说得声泪俱下，马志强脸上依旧是没有一点动情的样子，要不是口令的关系，似乎马志强早就离开了。 “这个小区我认得，“果然，马志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掩盖脸上不屑的神情，”能住在里面的人，不是有权就是有力，那些人哪里还需要我们去救呢。“ 似乎是马志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惹怒了李肇易，听完马志强拒绝的说辞李肇易脸色瞬间一变，收起了之前恳求马志强的好脸色。现在，李肇易展示出来的，只有作为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马志强同志！“ “到！“ “党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现在人民群众的财产生命安全正在遭受极大的危险，灾情就是命令，好样的就跟我一起上，保护人民就是我们的天职！” “为人民服务！” 在互相敬了一个军礼之后，马志强和李肇易两人以刚刚马志强跑步前进的姿势离开往刚刚李肇易手指的高档小区去了。 留下欧阳筱一人站在原地一脸懵，没当过兵的欧阳筱自然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来对李肇易十分反感的马志强，竟然被李肇易刚刚的那几句“暗号”轻易拐走了。 深夜的凉风一吹，欧阳筱打了个寒战这才堪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还好当欧阳筱回过神来的时候，马志强和李肇易两人还没有走远，连忙跟上。 欧阳筱走得近了些，才听见马志强和李肇易两人竟然在边跑边说话。要知道，虽然两人维持了跑步前进的姿势跑速度也不快，但也足够欧阳筱追得气喘吁吁的。 别说说话了，就是一个嘴巴呼吸欧阳筱都嫌不够用的。 但是，马志强和李肇易两人此时却还能轻松交谈，气息平稳要不是现在欧阳筱急促的喘气声在提醒着自己正处于跑步的状态，欧阳筱还以为他们俩在散步。 看来不管是马志强还是李肇易，自退伍以来都没有荒废过训练。 “老马，你可别怨我，我这也是迫于无奈。” “老班长，你这都说了多少遍了，要是怨你我就不来了。” “放心老马，这个忙我也不白让你干。”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肇易的话明显暗含深意，听了之后马志强也忍不住震惊，看向李肇易的时候眉头还是紧皱着的。只不过震惊归震惊，两人跑步的步伐却一点都没有减慢。 “虽然是没有手机信号，但是按照之前的经验，每个社区现在都采取了应急预案里面的策略，如无意外你的小区现在应该处于封闭管理状态，也就说即不能进也不能出。“ 听着李肇易的话，马志强没有出声。似乎是知道马志强内心在想什么，李肇易并没有等待马志强的回应，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 “你可别想着翻墙进去，我知道要是你来翻这个墙没人能够发现，但是这个问题也不是有没有人发现。“ 说着，李肇易顿了顿眼睛直勾勾看着马志强。 “因为弟妹好像并不在家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肇易说话的原因，马志强和李肇易两人都停了下来。 “刚刚因为某些原因，我要去排查监控，看到了弟妹离开了你住的那个小区。“ “她去哪了？“ “来，你先帮我个忙，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李肇易并没有正面回答马志强的问题，而是轻轻推开面前的门往里走，并示意马志强跟上。似乎，李肇易有用马志强老婆的去向做交换的意思。 幸好李肇易的口令没有让马志强急行军，所以欧阳筱累脱了一层皮也能勉强跟上。跟着马志强和李肇易两人，欧阳筱拎着精美的网红蛋糕也穿过了那扇门。 门后面，是小区大堂。虽然说将小区一楼说成是大堂确实有些奇怪，但是这个高档小区的装修实在是太过豪华，欧阳筱在脑海中思索了片刻也只能想到这个词是最贴切的。 此时在大堂里面避难的居民只有寥寥数人，如此大面积才住这么些人，不得不说真不愧是高档小区，地广人稀。 “奶奶，我想吃蛋糕。“ 此时，大堂角落里，一个五六岁正值猫嫌狗弃年纪的小男孩看着欧阳筱手里的蛋糕，眼睛里冒着光。 陪在男孩旁边的是一位老妪，看样子应该是男孩口中的奶奶了。奶奶本想起身去为孙子取蛋糕，但是看见马志强和欧阳筱交谈，两人一副熟稔的样子。 老妪又重新坐了回去，手摸了摸男孩的头。 “乖孙等会的，奶奶去给你取蛋糕。“ “等他们都走了，奶奶好去给你取。“ 第53章 解救群众 “老马，这是什么路数？” 此时李肇易正和马志强躲在四楼物业公司的厕所里面，李肇易看着马志强正不停地往自己身上浇水，一时间看得目瞪口呆。 可能是因为时间紧迫，刚刚马志强跟着李肇易来到小区的时候，并没有和马志强一一介绍大堂里面的住户。 甚至连停留都没有，拉着马志强径直走向电梯。李肇易告诉马志强，两人的目标是四十三楼，小区最高最豪华的单位。 按照李肇易的说法，原来这个高档小区的入住率十分高，而且住的还都是些社会精英。但是也正因为是社会精英，在丧尸危机爆发的深夜，精英们还在努力工作没有休息。 所以导致了，现在小区里面仅剩下大堂里着零星的幸存者。 这只是马志强从李肇易的话中提炼出来的信息，李肇易原话可比这要啰嗦得多，只是啰嗦得大部分内容都是在讲述，住在这里得住户都是些什么社会精英，对这座城市有多少的贡献。 听得马志强一阵头大。 直到电梯过了二楼，马志强才回过神来总结出李肇易话里面大概意思。在稍稍吃透了李肇易的话之后，马志强惊讶的发现，李肇易似乎想就这样跑到丧尸群中，拯救社会精英们的生命财产。 按照马志强这两天在丧尸群里面的摸爬滚打，他十分清楚，如果什么防护措施都不做，就这样闯进丧尸群里面，那跟自杀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而且，听李肇易描述，似乎这座小区里面的丧尸数量能和医院里面的相媲美。 “我们就这样去冲锋陷阵？“ 马志强看着李肇易的双眼，李肇易的双眼仿佛在说，要不然呢。 完了，李肇易竟然没有准备任何防护措施！ 如果李肇易所言非虚，那马志强这样跟着李肇易去四十三楼，那简直就和送死没有两样。 马志强连忙按下四楼物业公司的按钮，拉着一脸不解的李肇易就强行闯进小区的物业公司办公室，去借厕所。 一开始李肇易并不愿意相信马志强的说法，他死活都不信丧尸竟然回因为马志强往自己身上浇了点水就选择视而不见。 “老马，你老实告诉我，你这是在诳我的对不对，世界上哪里有丧尸回因为你人往自己身上弄点水就看不见的。“ 然而面对质疑，马志强并没有直接回应，而是自顾自地往自己上上浇水。直到将自己地的上身彻底打湿了，马志强这才转过头来说道：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这两天就是用这个方法活下来的，并且走到你的面前。“ 说着，马志强又开始打湿自己的下半身。 可能自丧尸危机爆发，李肇易作为副所长一直养尊处优，没有直面丧尸的机会，所以到了现在第二天都快结束了，依旧对丧尸一无所知。 看着马志强已经开始弄自己的裤子了，可能是因为处于老战友的信任，还是因为马志强说的话实在有说服力，李肇易竟然靠近厕所水龙头，学着马志强的样子开始往自己身上浇水。 转眼间，马志强和李肇易两人又重新出现在电梯里面。只不过这次，两人没有了之前的体面，现在两人从头到脚都像是刚刚从河里面捞起来的一样，湿漉漉狼狈不堪。 “我说老班长啊。“ 说来客梯还是比货梯要好些，起码运行起来的动静比起医院的那个货梯要小得多。虽然马志强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还有高档小区的因素。 因为，马志强住的出租屋并没有电梯，所以对于电梯运行噪声的印象全部都来自医院的那个货梯。 电梯缓慢运行，可能是因为好长时间没有见自己的老班长了，一时间马志强竟然还觉得有点尴尬。为了缓解尴尬，马志强开始找话题和李肇易聊天： “就咱们两个人来解救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吗，你这么大的派出所都找不到第二个警察吗。实在不行给咱哥俩配点家伙什也好啊。“ “老马你是不知道啊，这说多了都是泪啊。“马志强没有想到，李肇易对于自己随口提起来的话题反应如此强烈。 “这两年市里面拨下来的预算越来越少，所里面的弟兄已经吃了好些日子的底薪了。用现在年轻人的话来说，咱们所现在基本上都是处于为爱发电的状态了。 “连人都快养不活了，你说咱们所里还有多余的预算养你口中的那些家伙什吗？再说了，你什么时候见过，咱们抢险救灾还带武器去的。“ “那倒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肇易故意的，知道马志强并不是体制内的人，很多话也不方便说，很快就终结了马志强撩起的话题。 随后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话又说回来，咱们这次要解救的群众叫什么名字。”似乎马志强也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再一次撩起了话题。 “好像是叫万小豆，”李肇易沉吟了一会，“听他的奶奶说，孩子似乎很聪明，你叫他名字，他立马就会回应你的。” 就在这个时候，电梯门打开了，顶层四十三层到了。该说不说，真不愧的高档小区的电梯，为了保护住户的隐私，电梯到了都不会有叮的一声提示。 马志强迈步走出电梯，四十三层内部装修实在豪华，而且这偌大的四十三层里面竟然就只有一户居民。 单层独户，豪华装修，身处此地马志强甚至还有种置身于豪华酒店总统套房一样的错觉。 然而见过大世面的李肇易却似乎见怪不怪，走进这个总统套房一样的房子，竟然没有一丝惊奇，就好像自己并不是第一次来一样。 “万小豆！” “汪汪~” 环顾四周，李肇易都没有看到有小孩的影子，没办法只能小声呼唤孩子的名字。然而，孩子似乎并没有奶奶口中说的那样聪明，整个房子里面都没有人回应李肇易的呼唤。 “有狗！快走！” “咱们又不是来做贼的，老马你怕什么。”对于马志强的慌张，李肇易表示不解。而面对李肇易不解的反应，马志强却更加急躁了起来。 “狗啊，会叫，有声音就会引来丧尸。虽然咱们身上沾水了，丧尸在一定程度上并不会主动攻击我们，但是要是太过分了你就是泡在水里面也没用。” 与此同时，在一楼大堂的欧阳筱才刚刚喘过气来。之前那位带着小孙子的老妪就靠了上来，在和欧阳筱搭话之前眼睛还瞟了一眼欧阳筱手上那个网红蛋糕。 “小姑娘，你好像不是咱们小区的人啊。” 第54章 人民群众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病初愈的原因，欧阳筱总感觉自己刚刚跟马志强和李肇易两人跑进来后，这个气就一直都喘不上。 大病之后，体力流失实在严重。 “小姑娘，看上去你好像不是咱们小区里面的人啊。” 直到那位带着小孙子的老妪来搭话了，欧阳筱急促的呼吸都还没有喘过来。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欧阳筱自己内心太敏感了，那老妪虽然说话挺客气的，但是从脸上的微表情来看却让欧阳筱很不舒服。 好像那个老妪在说，你们这些穷鬼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了，这只是欧阳筱自己内心的感觉，那个老妪除了刚刚的搭话以外，其实别的什么都没有说。 热衷于结交权贵的欧阳筱自然也是认识这个高档小区的，也清楚即便是在小区里面租房子的人也是社会精英，绝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所以，即便眼前的这个老妇人说话的神态并没有多少尊重的意思，但是只要人家不用语言挑明了，欧阳筱也只能配合着维持表面上的和气。 “是的我们并不是住在小区里面，刚刚我们从外面经过遇到了李所长，因为李所长自己忙不过来于是就找了我们来帮忙。” 虽然老夫人不好惹，但是欧阳筱也没有逆来顺受。尽管在第一时间承认了自己并不是小区居民，但是也在后面将李肇易这尊在欧阳筱眼中的大佛搬了出来。 并且挑明了，自己可是李肇易，一个派出所所长的朋友。欧阳筱本以为，社会精英即便在怎么有钱也好，也会给当官的三分薄面。 但是，没有到达那个层次的欧阳筱自然不会清楚，钱和权从来都不会分家，既然能当上社会精英了，那又哪里不认识几个当官的呢。 “哦，原来是李肇易的朋友啊。”所以老妇人听了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反倒后面说话的时候，意味深长的样子让欧阳筱内心一震，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说着，老妇人笑了，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脸上皱纹在舞动像一朵菊花。 “既然是李肇易的朋友，那就省事多了。”说完老妇人回头，用手招呼身后的小男孩过来，“小宝快来，不用怕这都是你那李叔叔的朋友。” 得知欧阳筱是李肇易邀请过来帮忙的朋友时，老妪交谈的神态并没有发生任何转变，甚至变得更加糟糕。 欧阳筱能够感觉到，在后面老妪和自己交谈的时候，连一开始那一丝试探的防备都不见了。 看着老妪说话时候的神态，欧阳筱总感觉十分熟悉，但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了。等到那个小男孩走到跟前的时候，欧阳筱才想起来。 老妪说话的神态，欧阳筱是在乡下的时候见到过。那时候不喜欢狗的妈妈去喂家里的那条看门狗时就是这个神情，嫌弃、厌恶、不屑。 或者说得直白一些，那老妪把欧阳筱当成了一条狗了。 “来吧小宝，随便吃，回头我去跟你李叔说一声就好了。” 图穷匕见！在得知眼前的人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之后，老妇人竟然开始放肆了起来，甚至都没有问过欧阳筱一声，就直接招呼跑过来的小男孩大快朵颐。 欧阳筱还以为，老妇人招呼小男孩过来是要小男孩给作为李肇易朋友的自己打一声招呼，毕竟在国内小孩见面叫人是家长们展开社交的第一步。 可是，欧阳筱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目标竟然是自己手边放着的，这个马志强视若珍宝的网红蛋糕。 也不知道是欧阳筱此时的状态实在太差，还是那小男孩的动作快。等到欧阳筱回过神来的时候，小男孩已经将蛋糕的包装纸撕开，头一个猛子就扎了进去。 等到抬起头的时候，小男孩已经满嘴已经沾满了奶油了。 “你这小孩怎么回事。”欧阳筱一看顿时上火了，就在她正要上前一步的时候，却被那个老妇人挡住了。 “小孩嘛，贪吃点正常。”此时老妇人一横身，及时将欧阳筱拦住，也将自家贪吃的小孙子挡在了身后，“对不住了，回头我再让小李给你再买一个更好的哈。” 虽然嘴上说着道歉，但是老妇人话里话外都能看出对欧阳筱的嫌弃。 “奶奶，不好吃。”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那小男孩也都和她奶奶一样的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好吃，但是桌上却是一点奶油都没有剩下来。 “小宝乖哈，不好吃咱们就不吃了。”老妇人一把拿过蛋糕的空盒子，随手就扔到了地上，扔的时候嘴里还不忘补上一句，“什么玩意，吃你一个穷鬼蛋糕你还着急上了，要是小宝吃坏了肚子，我还要找你算账呢。” 没想到没有了蛋糕，老妇人竟然连表上基本的融洽都不打算维持了，立马就露出了那一副便宜没占够的嘴脸。 气得欧阳筱全然不顾自己刚刚剧烈运动，还没有完全喘过来气，上前就要和这两祖孙理论。 然而，人才刚走出没两步就被别人拦下来了。来拦欧阳筱的，是小区里面其他住户。 “姑娘冷静！” 也不知道这来拦欧阳筱的住户是不是跟那两祖孙是一伙的，上来就要让欧阳筱冷静。刚刚小孩偷吃蛋糕的时候，怎么不叫人家冷静，这摆明了就是拉偏架嘛。 “人家小孩的老爹姓万，在市里面当市长。” “我不管他姓万还是姓千，也不管他爹是市长还是省长，吃了老娘的蛋糕，老娘就要让那小崽子吐出来。”主要这蛋糕是马志强卖给他老婆吃了，要是等下马志强下来找不着蛋糕，说不定就不让欧阳筱继续跟着了。 “市长！姓万！这还不够清楚吗，姑娘。” 这好心人的两声，像是铁锤一样在欧阳筱的脑海里面敲了两下，让欧阳筱冷静了下来。欧阳筱身后的衣服瞬间被冷汗浸湿，姓万的市长在欧阳筱的认知中好像就只有一个。 那人好像还是一个大贪官。 四十三楼，面对马志强撤离的提议李肇易充耳不闻，依旧自顾自地在喊着，“万小豆！” “汪汪~”奇怪的是，这狗也不知道在发什么神经，李肇易喊一声，这狗就叫一次。 “别找了老班长，狗叫是我们人控制不了的，丧尸会循着声音找上来。有这孽畜在，即便我们泡在水里都躲不过那些丧尸。” 似乎在回应马志强的话，楼下立马就响起了纷杂沉重的脚步声。 “来了，我现在就出来。”还好，李肇易悬崖勒马，及时听从马志强的建议，从那座豪宅里面出来。 只不过，李肇易在出来的时候，怀里竟然还抱着一只小狗。 一只白色泰迪。 第55章 不过是市长养的一条狗 马志强有想过很多种可能，在自己千呼万唤之下，李肇易有可能会抱着一个小男孩出来，甚至无功而返马志强都能接受。 可是当马志强亲眼看着，李肇易走进豪宅里面抱着一只狗出来的时候，马志强彻底绷不住了。 没有立马上前用脚踹李肇易，也是马志强上了年纪压得住火气，但是再怎么压也压不住马志强的嘴巴。 马志强张口就骂： “李肇易，这就是你口中的所谓生命财产正遭受威胁的人民群众？”马志强哼了一声怒极反笑，“来来来，你跟我好好说说，有哪个人民群众全身都是毛而且是用四条腿走路的！” 原本抱着狗出来的李肇易满脸笑意，也不知道心里面在想什么，可能是在为自己又能在某个大人物面前露脸而高兴吧。 迎头撞上马志强的痛骂，让李肇易的好心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脸上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李肇易平在进行所长工作时摆出的一副臭脸。 “马志强同志，我请你尊重我，我现在可是派出所所长。” 原本就在气头上的马志强，听见李肇易还在自己面前摆着个所长架子，怒火瞬间失控像奔涌的洪水一样彻底失去了控制的可能。 只靠言语已经无法发泄马志强的怒火了，马志强上前两步一脚狠狠踹在李肇易的后腰上面。 “真是给你的好脸就开始得意忘形了是吧，要是不在外面看着有别人在给你这个所长身份一分薄面，叫你一声老班长，你还真以为成了我的老班长了是吗？“ 说到生气的地方，马志强又忍不住踹了李肇易一脚。 “别说你这才是派出所所长，哪怕是局长在我面前，老子一个电话打到军部那边去，他都得从那个位置上面下来，而且下来的时候还得笑着给我敬个礼。” 也不知道是不是马志强的这两脚彻底唤醒了李肇易在当兵时候的记忆，脸上派出所所长的架子瞬间消失。 “对不住老首长，实在对不住，是我一下太得意忘形了。”李肇易连忙道歉，生怕道歉慢了马志强会踹过来第三脚。 从李肇易急切的样子来看，马志强这两脚踹得应该是挺用力的。 “但是，这可是市长的狗啊，不救不行啊。” 然而，李肇易似乎只是道歉，没有改正。在硬吃了马志强两脚之后，还是依旧想着要把狗救出来。 “我不管它是市长的鸡还是市长的狗，现在在丧尸危机里面救人都嫌来不及的，哪里还有什么闲工夫去管这个畜生，要救就让市长自己去救。” 那只应该是叫万小豆的白色泰迪，似乎是听懂了马志强的话，竟然从李肇易的怀里仰起头来，对着马志强就是一顿狂吠。 小狗滑稽的反应，惹得李肇易都忍不住发笑。或许是为了缓解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李肇易竟然开口调侃起马志强来： “老马啊，老马，都让你平时收一下自己的情绪，你看现在连狗都嫌弃你，哈哈哈哈。” 对于李肇易的玩笑马志强并不感到有趣，相反小狗的狂吠更是坚定了马志强要将它扔在这里的决心。 所以，马志强甚至都没有理会李肇易的取笑，直接离开了这座市长豪宅，头也不回地朝电梯走去。 马志强相信，小狗狂吠弄出来的动静很快就会将楼宇里面的丧尸吸引到四十三层，马志强李肇易两人所在的楼层来。 要是继续待着原地不动，等到第一只丧尸出现在楼梯间下面的拐角处时，那就晚了。想到这，马志强脚底下的步伐不禁加快了些许。 看着马志强一言不发的样子，站在后面的李肇易似乎也示意到了现在事态的严重性，脸上嘻嘻哈哈的表情也收了起来，抱着狗连忙跟上马志强。 “汪汪汪汪汪！” 可能真的正如马志强所说的那样，畜生终归还只是畜生，并不能跟人类相提并论。万小豆并不能看懂此时马志强和李肇易两人严肃的神情，依旧我行我素地在李肇易怀里乱叫个不停。 小狗乱叫，除了将丧尸引来之外，并没有任何用处。 因为心急，明明刚刚过来的时候，马志强走几步就能从电梯走到空中豪宅的门口。可现在，门口到豪宅的距离，马志强感觉比自己在部队武装五公里还要漫长。 不过好在，马志强和李肇易都有惊无险的来到了电梯门前，而且并没有发生马志强在医院那时候的一幕，电梯还在四十三层等着。 只是马志强在走进电梯之前，余光瞟到一幕，让马志强内心暗道了一声不好。透过楼梯间敞开的门，马志强用余光瞟到，一只苍白纤细的手依然搭在了楼道扶手上面。 所以进电梯之后，马志强的动作非常急躁，身后的李肇易都还没有跟上，马志强就已经按亮了电梯面板上面，一楼的按钮。 电梯门缓缓关闭，但是马志强提起的心却迟迟不能放下。就在电梯门彻底关上的前一瞬间，门停住了。 电梯门停了一秒，重新打开， 虽然在李肇易的描述里，这个高档小区被感染得人很多。但是高档小区的人口密度始终无法和医院相提并论，在医院丧尸可以死死堵住电梯口，而现在在小区，丧尸也只能在电梯口外面围上薄薄的一层。 这一次马志强得情况跟之前在医院得那次类似，只不过不同的是，在医院的时候是因为丧尸实在太多，互相拥挤下误触到电梯外面的面板按钮。 而这次，马志强是纯属倒霉，狗吠叫引来的丧尸，因为跑太快脚下一绊头撞到了外面的按钮。 而且，祸不单行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丧尸的惊吓，李肇易怀里小狗的吠叫声比之前在豪宅里面的时候要更加大声。 马志强知道，是时候要做出决断了。 要么把狗扔出电梯面外，马志强和李肇易搭电梯逃走，要么把狗留在电梯里面，等丧尸将狗分食完毕之后，两人再离开。 总之，这个吵闹的狗，是不能够留在身边的。要不然，等到丧尸进电梯，两人想跑都没有地方跑。 马志强看了一眼旁边抱狗的李肇易，两人真不愧是一起扛过枪的，眼神接触间就读懂了对方的想法。 李肇易伸手递狗，马志强伸手接狗，似乎李肇易这是要让马志强做出决定。可是没等马志强将狗扔出电梯外面的时候，李肇易先行一步离开了电梯。 “老马，一定要将狗带回一楼去，带到安全的地方。”说罢，李肇易按了一下电梯，趁电梯门没有完全关闭的时候，一迈步离开电梯到外面阻止丧尸进入。 马志强一时间愣住了，直到电梯门完全关闭了都没有反应过来。 其实马志强也不是因为李肇易宁愿牺牲自己也要给市长救狗而震惊，真正让马志强强震惊的是，李肇易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 眼神坚定，语气沉重，有点托孤的味道。即便在部队这么多年，马志强也鲜有看到这小子这样说过话。其他人马志强倒是见到过，只不过这样说话的人后面就牺牲了，每一个都是如此没有例外。 当马志强回过神来的时候，电梯已经到了十层。没有丝毫了犹豫，马志强伸手点亮了电梯面板上面，那个写着四的按钮。 马志强带着市长的狗，走到物业公司，走进刚刚和李肇易一起打湿衣服的那个厕所。将洗手池堵住，马志强放了满满的一池子水。 随后，没有丝毫的停顿，马志强将市长的狗摁到水池里面去。话又说回来，市长这泰迪还真的小只，完全能够被摁进洗手池不说，还多点空间出来。 狗在挣扎。 但是马志强的手强而有力，将狗死死控制在水池里面，狗鼻子和狗嘴巴已经被水完全浸过。 第56章 不叫的小狗才是好小狗 手里边传来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可马志强依旧是死死将市长养的狗压在水池里，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在水底下的小狗睁开眼睛，经过水面的折射，马志强那因为用力而逐渐扭曲的脸庞映射在小狗的瞳孔里面，就像是从九幽之底爬上来的恶鬼。 索命的恶鬼。 小狗后悔了，早知道刚刚在四十三层的时候就小点声。甚至，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小狗还愿意在看见马志强的第一时间摇尾示好。 可是这时的醒悟已经太迟了。 小狗在水中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小狗挣扎的力道完全消失。等马志强松开力道，将小狗捞上来的时候，这只市长养的狗已经全身瘫软。 不论马志强如何摆弄，被马志强拎着后脖颈的小狗都不曾吠叫一声。 “这才差不多。”看着小狗全身湿漉漉的狼狈模样，马志强露出了自进入到这个高档小区以来第一份笑容。 然而解决了小狗乱吠的马志强，此时迎来一个新的麻烦。马志强他拎着小狗，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东西来装这小狗。 翻遍了全身上下所有衣服兜子，马志强连个可以用来装狗的塑料袋都找不到。索性马志强不要塑料袋了，直接将小狗塞进自己上衣的衣兜子里面。 让马志强惊喜的是，这上衣兜子竟然能够放得下这小狗。这下马志强也不知道夸商家将衣服兜子做得大，还是说市长这狗养得太瘦了。 不过想来市长家里的油水肯定是不会缺的，按道理来说无论商家将口袋做得再大都应该装不下市长的狗。 除非是市长养的狗本身的品种不行，即便吃再多的油水都长不大。 拍了拍从自己上衣口袋里面露出来的半个狗头，马志强没有嫌弃狗子身上湿漉漉的狗毛，十分满意并且笑着离开了四楼物业公司厕所。 只是，马志强并没有坐上电梯往一楼走。而是在四楼等着电梯到一楼绕了一圈回来，再坐着电梯往四十三层顶楼走。 不抛弃不放弃，这本来就是军部里面的口号。 况且，马志强也不想这件事办得这么稀里糊涂的，尤其是这还牵扯到军人。即便李肇易在马志强眼里表现得再不堪也好，他也是从军部里面出来的。 这在马志强眼里面，那就是自己人，只不过这个自己人路子走得有点歪。可是谁家又能没有个叛逆不听话的孩子，孩子在外面受欺负了家里人哪里又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想来想去，马志强都还是觉得，刚刚在四十三楼临别之际，李肇易说话的语气实在太不对劲了。 心里萦绕着不祥的预感始终没有散去，思索间马志强坐着电梯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小区的四十三层。 电梯门打开，这才打断了马志强的思绪，让马志强回到现实中来。 可能是没有了小狗吠叫声吸引，此时马志强透过打开的电梯门往外面看。电梯外面并没有刚刚那样的大规模丧尸围堵。 只有零星三两只丧尸站在外面，因为这个电梯运行几乎不会发出声音，所以这三两只丧尸压根就没有发现去而复返的马志强，依旧呆愣着站在原地。 然而，看见丧尸数量大幅度减少的马志强并没有高兴，反倒是皱起了眉头。 小狗不叫了，除非马志强自己弄出动静让丧尸发现，否则丧尸是不会找现在马志强的麻烦的。 所以，丧尸的数量即便还跟马志强逃跑的那时候一样，那对于马志强的威胁也不大，反倒是马志强能够依据尸群的动向，大概推算出李肇易在哪。 不过现在的情况就不一样了，丧尸只有零星几只，对于李肇易此时身在何处马志强根本无从入手去推算。 没办法，马志强只能自己去找，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地去找。 在走出电梯门的瞬间，马志强就锁定住了他自己的第一个目标，市长的那座空中豪华住宅。 在刚刚尸群来袭的紧要关头，马志强不相信李肇易会愚蠢到去选择逆着丧尸人流而下，往楼下四十二楼去。 而是看遍整个四十三层，也就只有市长这一家可以暂时借用躲躲丧尸。 马志强尝试性推了推市长的豪宅大门，果然门没有锁，没有猜错，李肇易果然选择了市长的豪宅充当临时庇护所。 推门而入，市长家的大厅里面赫然站着几只丧尸，应该是失去了李肇易的踪迹，那几只丧尸全都站在原地脸朝着不同方向在发呆。 “有戏！”马志强心中为之一振，在市长家里面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了，李肇易应该是成功躲了起来。 “可问题是，李肇易这小子躲哪里去了呢？” 马志强在市长家里面游荡，但凡看见门马志强都没有放过，上去扭一下门把手，看看能不能打开。 只是似乎市长家人好像能预知李肇易会上来一样，几乎每个房间的房门都被锁上了。而让马志强感到棘手的是，他既不清楚这些门中间有哪一扇是被李肇易自己锁上了，也不敢大声呼叫李肇易把惊醒客厅里面的那几只丧尸。 就在马志强一筹莫展之际，他看到了墙上映射的影子。现在外面正值深夜，而且乌云密布的哪里来的光源能照出影子来。 转头看去，那影子是来自一旁一扇毛玻璃门上面的贴纸。因为门内的灯光实在太过微弱，导致马志强刚刚进门时，情急之下竟然没有发现，这里面亮着灯。 马志强扭动门把手，门能够被轻易推开。 “门没有锁！” 虽然马志强内心惊喜，但是开门的时候动作还是尽量放轻，谁知道这门后面会不会站着一只面目狰狞的丧尸。 但是马志强的担心是多余的，门的后面并没有站着一只丧尸。门后面的，是李肇易，是快要变成丧尸的李肇易。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开门，靠着墙瘫坐的李肇易吃力抬头睁开双眼。然而，原本因为身体在对抗丧尸病毒而变得无精打采的李肇易，在看到马志强的时候瞬间怒目圆睁，整个人都坐直了身子。 “老马，你怎么回来了？” 尤其是当李肇易看到了马志强上衣口袋里面，露出来的狗头，小狗耷拉着脑袋，无论马志强怎么晃动，小家伙连一点反抗的动作都没有，就是连叫都不叫一声。 李肇易的心如坠冰窖，连刷的一下就白了。 “小豆！老马你把万小豆弄死了？！” 第57章 德不配位 虽然李肇易反应剧烈，但是好在因为身体虚弱，即便是情绪激动说话的声音还是没能引起外面客厅的那些丧尸的注意。 可就是这样也还是吓了马志强一跳。连忙探头看看外面客厅的丧尸没有异动。不过还好，在马志强探头的时候，外面的丧尸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瞧一下马志强。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虽然并没有惊动外面的丧尸，可李肇易的心态还是崩溃了。 看着李肇易的失态，站在一边的马志强十分不解。被丧尸咬了，快死了你没有喊，看见市长的狗死掉了，倒是喊起来了。 “这小狗到底是你爹还是你娘啊，至于吗？“马志强说话的时候，有些顿挫，似乎想要隐瞒些什么东西暂时不想让李肇易知道。 “它虽不是我爹也不是我娘，“李肇易说话的时候，看向马志强的眼神里尽是绝望。明明刚刚，虽然感染距离转变也不远，李肇易都未曾露出过这样绝望的神情。 “但是它，胜似爹娘啊。“好像也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话有些离谱，李肇易在说话的时候也用手捂住了自己脸。 “你说什么，你认一条狗作为自己的父母？“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马志强并没有当真，但是听见了李肇易变相的承认，马志强瞬间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准确来说，不是这只小狗，而是站在后面养这只小狗的人。“ “你说的是市长？“ 李肇易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原来刚刚李肇易说话转了个弯，这左右两边也没人，马志强也不知道李肇易这样转着弯说话是在提防谁。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官僚主义吧。而马志强这辈子最痛恨的东西之一，就是这个什么官僚主义。 “市长他算个什么东西。“ 马志强语出惊人，尤其是身在体制里面的李肇易，因为马志强惊人的发言甚至连李肇易眼中绝望的神色都驱散了不少。 看到李肇易脸上表情的转变，马志强也意识了自己的口误，说出来的话似乎有点歧义，连忙补充道： “整个市街道派出所千千万，他市长哪怕是想管，但是他恐怕也没有那么多精力管的过来哦。“ “的确，他没有精力去管这么多的派出所。“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被丧尸感染命不久矣，李肇易也没有打算继续把秘密憋在心里面，打算对马志强和盘托出。 “只是他也没有必要面面俱到的来管，他只需要管住钱就好了，将市里面的财政牢牢握在自己手里就足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马志强愣了一下，本以为之前在电梯里面，李肇易跟自己诉苦，说派出所穷是开玩笑的。毕竟，作为治安管理机构，市财政再穷应该也不会穷李肇易他们。 可马志强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高高在上的市长胆子这么大。 “现在所里面已经连续半年缩减经费了，我也连续三个月没有开工资，省出来的钱全都用在所里面那些物料的采买和维护。“ “这还是我千辛万苦搭上市长这条线才争取来的结果，隔壁街道的没搭上市长，现在所里面就只剩下所长和副所长两个人了。“ 李肇易越说越离谱，就连马志强现在听来都已经分不清李肇易说得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我现在，除了要执行所里面的任务以外，还要给市长跑腿靠着市长指缝掉下来的碎渣过活。所以，老马现在知道你到底惹了多大祸了吗？“ 震惊散去，绝望又重新盘踞在李肇易的脸上。 “小豆没了，不单单我的一家老小，连整个街道派出所都要遭受灭顶之灾。“ “等等等等，你等会。“一下接收太多的信息，马志强的大脑开始反应不过来。连忙喊停，他现在急需要时间来整理一下李肇易说出来的巨大信息，因为马志强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关键事情。 闭目养神，马志强仔细地梳理了一番，终于找到了那个被马志强忽略掉的盲点。 “李肇易你不是副所长吗，你头顶上不还有一个所长的吗，怎么他官大半级一点压力不扛啊。“ 马志强以为，听了自己的反问，李肇易会像之前在电梯的时候那样，跟自己大吐苦水。可没想到，李肇易听完也只是轻蔑的笑了一声。 “对，我们所里确实是有一个正所长来着。“说着，李肇易慢慢抬起手，手指虚弱得在颤抖，但是李肇易还是坚持住用手指指了指马志强上衣的口袋。 “所长它老人家的尸体不正安详地躺在你口袋里面吗？“ “啊？“马志强惊讶，一把薅住小狗地后脖颈提了起来，”这家伙是派出所所长？还能有这样地操作？“ 马志强摇了摇手里面的小狗，实在难以置信。该说不说还得是市长啊，还能安排一只狗来当派出所所长。 小狗似乎感觉到马志强投射而来的目光，睁开了眼睛眼里对于马志强的恐惧即便是躺在一边的李肇易都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小狗此时十分虚弱，但是也尽力向马志强讨好般地呜咽了一声。 “等会！“李肇易眼睛死死盯着马志强手里的乖巧小狗，眼眶微红眼神里面绝望的神色消失了，”万小豆还没有死？“ 虽然眼前，这只被马志强单手另在空中的小狗跟市长家里面养的那只很像，但是李肇易可不记得市长家里面的那只万小豆有这么乖巧啊。 “老马，你老实说，是不是换了一只狗过来糊弄我的，要不然这东西现在怎么这么乖呢。” 看着重新焕发精神的李肇易，马志强笑了笑然后摇头，算是否定了李肇易刚刚对于马志强里面换太子的猜测。 “我哪里说过万小豆已经死了，狗还是原来的那只狗，只是我用只有畜生才能听懂的话跟他说了，现在谁才是老大。” “好！好！好！”要不是害怕会把丧尸引来，李肇易还真想大笑一声。这样即便现在李肇易就这样死掉，看着自己牺牲的面子上市长总不会亏待自己一家老小。 但是前提是，马志强要成功将小狗带到一楼安全的地方。 想到这里，李肇易连忙起身，将自己藏身的厕所门打开，在确认过门外的丧尸依旧还是像之前那样在发呆，这才转过头来。 李肇易拉起自己的衣袖，露出里面一排血淋淋的牙印，“老马，我已经没救了，看在多年战友的份上，帮我一个忙，把万小豆带到一楼去。” “一定要把它带出去。” 战友临死的要求，马志强自然是没有任何办法拒绝。可就在马志强答应了李肇易之后，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却又被李肇易叫住。 没等马志强反应过来，手里面就被李肇易硬塞了一把钥匙进来。 “我剩下来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没有办法再亲口告诉你更多的东西，拿着钥匙去咱们街道的派出所，那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包括嫂子的行踪。” 第58章 那只不过是一块蛋糕 某江景高档小区，一楼。 经过刚刚那小屁孩抢蛋糕的插曲之后，在这个临时建立起来的庇护所里，气氛十分尴尬。对小孩和奶奶的恶行，不单单是欧阳筱包括小区的其他住户无一不感到义愤填膺。 但是碍于男孩身后的市长父亲，众人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小区一楼，小宝的玩闹声在回荡。也只有万家那个小宝贝的玩闹声在回荡，其他住户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尤其是抢完欧阳筱的蛋糕之后，生怕拿出点声响被那个护崽的奶奶听去了，被当成是对老万家有意见。 要是奶奶只是记在心里，那倒也没啥，就是怕她老人家哪天不高兴了向市长告了在座诸位的御状，那就麻烦了。 如果这里面都是些平头老百姓，那告就告了，市长咱惹不起难不成还躲不起吗？但是小区这里面住的，个个都是有头有脸有产业的人，市长要弄他们那可太简单了。 毕竟他们既惹不起市长，躲哪更加躲不起了，市里边这么大的产业怎么躲。 不过说来也奇怪，明明丧尸危机已经开始有快两天了，但是市长家的这两老弱妇孺却没有丝毫的害怕。 明明跟他们同处一室的那些社会精英个个都是愁云惨淡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这两祖孙却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乐天模样。 一时间，社会精英们都分不清，这两祖孙到底是不知者无畏还是市长已经做好了安排。 就在这个时候，那小男孩好像看到了什么，停下了嬉笑打闹的声音。看着电梯口的方向愣了一下，随即大喊： “小豆，奶奶是小豆回来了！” 众人循着那小男孩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电梯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影。小男孩口中的那只叫小豆的狗，此时正躺在那人影的衣服兜子里面。 来人正是马志强。 早在四十三楼的时候，李肇易就已经和马志强说过了，他只需要将小狗带到一楼去，自然就会有人来接了。 马志强本以为，是李肇易的同事派出所的警员来接小狗，可马志强没想到竟然是市长的家眷来接。 市长可真放心，自家这一老一小待在这丧尸危机里面啊。 “强哥，你过来一下。” 就在马志强想要把小狗还给人家的时候，衣袖被欧阳筱扯住了。欧阳筱把人拉到一边，可能是害怕马志强责骂自己，欧阳筱并没有说话，只是给马志强展示那个已经空了的蛋糕盒子。 “你把东西吃掉了？！”马志强看了看已经消失的蛋糕，再看看欧阳筱，他实在很难相信欧阳筱是那样嘴馋的人，又或者说这个网红蛋糕实在太诱人了吗。 “不是的，”欧阳筱摇了摇头，这是在马志强的预料之中。随即，欧阳筱有抬起手，指了指过来接小狗的那个小男孩：“是他，那小孩，市长儿子吃的蛋糕。“ “怎么办？“看着马志强并没有多大反应，害怕他会一个控制不住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欧阳筱只能开口试探：”别人家里可是有个市长的爹，我们不能硬碰硬，我们要智取。“ “什么智取？“可能是欧阳筱的思维太过跳跃，马志强一时间都听不明白欧阳筱想要表达的意思。 “用他们的小狗啊。”欧阳筱瞪大着双眼，似乎很奇怪马志强为什么没能想到这一层办法，“用他们的小狗来威胁他们，来报复他们。” “就为了一块蛋糕？”马志强满脸震惊，看向欧阳筱的样子似乎在看什么大奸大恶的人，“不至于吧，那只是一块蛋糕而已。” “那不是你——” “我说了，那只是一块蛋糕而已。” 没错，那只是一块蛋糕而已。虽然在加利水的时候，马志强即将绝望之际，是这一块还没有到手的网红蛋糕支撑着自己。 但是，说到底支撑自己的只是对于妻子的思念而非一块小小的网红蛋糕。况且现在，马志强早已经逃离了加利水逃离了医院，走几步路就到家了。 蛋糕？ 吃了就吃了吧，现在马志强要做的首要事情，是跟着李肇易的指引到街道派出所看监控追寻妻子的动向，顺便看看派出所有什么能用得上的东西。 所以马志强并没有在欧阳筱这边纠缠太久，起身招手让市长的儿子过来拿狗。 “小孩过来，这狗是你的吗？“ 可能小孩也是知道自己刚刚偷吃了人家的蛋糕，所以刚刚看到马志强被欧阳筱拉走之后就一直躲在自家奶奶身后。直到马志强招手让来，这才屁颠屁颠地走过来。 然而，男孩走到跟前的时候，马志强并没有等男孩伸手就直接将口袋里面那只泡了水的小狗塞到男孩怀里。 因为差点被马志强淹死的水池里面，也不知道小狗是没有缓过来还是马志强的余威未消，此时它躺在男孩怀里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呼吸。 要是不注意看的话，以为小狗断了气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不，接过小狗的小男孩眼角瞬间就湿润了。转身回去，将奄奄一息的小狗展示给奶奶看，寻求奶奶的帮助。 老妇人看了狗的情况也很生气，从来就只有他们家欺负别人的，哪里有受别人欺负的道理。可正想起身去找马志强麻烦的时候，却已然找不到马志强和欧阳筱的踪影。 小区外，马志强和欧阳筱并肩而行，正前往加到派出所的道路上。 “强哥，那小狗是死了吗“ “没。“ “那既然决定了要救它，可为什么又要把它弄个半死呢？“ “就好像救落水者一样，如果落水者还有体力，那你下去只会被他往水里摁，到头来人没救着反而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 马志强居住的城中村社区对面的24小时连锁超市里面，此时一片狼藉，许多有用的物资此时都散落在地上。 虽然说正值丧尸危机，但是这样的狼藉显然不是丧尸危机导致的，更像是有人在此处打完群架一样。 忽然，超市里面的广播启动了，一道尖锐得像是猴子叫一样得男声从广播里面传了出来： “祸首宋晓倩、骆志峰，煽动组织叛乱，经安全区决议，将两人流放至安全区最外围的收银台，永远不得调整。“ （第二卷完） 第1章 好价乐超市 雨后的清晨总是十分凉爽的，在马志强住的社区对面有一家连锁的二十四小时超市，好价乐超市，超市门前正站着两个人。 两人眯着眼抽烟，似乎在享受着这炎炎夏日来难得的舒适和凉爽。然而，这份清晨的凉爽两人并没有享受多久，随着早晨的第一丝阳光直射大地，清晨的凉意也彻底被驱散了。 即便凉意被驱散了，可超市门前的两人都并没离开，看来这两人应该不是单单来享受凉意这么简单。 “嘶哈~哥啊你说咱们这好日子能过多久啊——啊呀！”男人话没有说完，手指吃疼猛地一甩，将手里面的烟屁股甩到地上。 站在男人旁边另一个男人，面相跟烟头烫手指的男人有个五六分像，只是比起烫手指的男人，这个男人稍微年长个几岁。 两人似乎是兄弟。 哥哥笑着拍了弟弟的肩膀一下，只是脸上的笑意里似乎还带着点恨铁不成钢。 “说了多少遍了，这里要烟有烟要酒有酒，不用像以前那样那么省，都抽得都就剩个烟屁股了还不舍得丢呢。” 说着哥哥眯起眼，手指夹着烟又抽了一口，从哥哥指间的缝隙能够看到香烟上面品牌的标签，中华。 弟弟学着哥哥的样子，从兜里掏出一盒薄荷味的细烟，放进嘴巴里面再点了一根。只是香烟点燃了才刚抽上一口，弟弟就剧烈咳嗽了起来。 剧烈的咳嗽让弟弟几乎没有办法呼吸，窒息感就像压在胸前的巨石瞬间就憋红了弟弟的脸，最后还是咳得双目通红满布血丝，弟弟这才缓过劲来。 “你这完蛋玩意，说了不听，抽个女士香烟也能被呛。”听着弟弟弄出来的大动静，哥哥也关心的看了过来，可看见弟弟手指上夹的竟然是细长的女士香烟，瞬间气都不打一处来。 手掌照着弟弟的后脑勺就是猛猛一拍。 “说了多少次，现在环境不同了，不用省了，第一口不过肺。” 即便哥哥对自己又打又骂的，但是弟弟却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只是呆呆地看着之前已经点燃了点香烟发呆，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发了半晌的呆，弟弟这才开口说话： “哥哥，我怕……“ “怕？有什么好怕的？“哥哥找了个干净的台阶席地而坐，指间夹着的香烟还在升腾着蓝色的袅袅烟气，”这里有吃有喝，有烟有酒还有女人，我都不明白你在害怕些什么。“ 眯着眼，哥哥又抽了一口指间的高档香烟。似乎哥哥十分享受这种感觉，毕竟要是放在平常时候，自己就是连这品牌的香烟壳都摸不到。 抽上一口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所以，哥哥似乎很享受现在的每一刻。嘴上说着要弟弟不要省，但是到了自己，哥哥恨不得把自己吐出来的二手烟再吸回去品尝品尝。 “放心啦，“抽完一口，看到弟弟还是一副担忧的样子，哥哥招手让弟弟和自己一样坐到台阶上面来，”人家让你看门就去看门，让你搬货你就搬货，这种好烟仓库里面多着呢，抽到你肺癌都抽不完。“ “而且，这场疫情没个三两年估计都没法结束，到时候咱们玩够了就往乡下一躲谁都找不着。毕竟连派出所都闭门不开的情况下，有的是事情让他们烦，可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管我们这些小打小闹。“ “但是，“即便当哥哥的已经把后面的路都想好了可弟弟心中还是有无数个但是，”他们连当初带领咱们重整安全区秩序的志峰哥都敢驱逐到收银台这边充当阻挡丧尸的敢死队，那还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干的呀。“ 听着弟弟冒出来的但是，哥哥没有回答。而是嘬了好大一口香烟，直到烟草燃烧产生的烟气畅快地从哥哥肺部走了一圈，最后从口鼻中呼出。烟抽畅快了哥哥这才说话： “提起这个我就来气。“原本生气的哥哥想要用手砸地的，可是看了看手里还剩半截的香烟又忍了下来。把香烟放进嘴巴里面叼着，起身一脚将旁边足足有半人高用来装饰的盆栽踹倒。 “想当初丧尸危机刚刚爆发的时候，抵御丧尸并将丧尸和感染的人一同打包扔到外面去的是我们。“ “冒着被感染的风险清扫场地，收拢物资的是我们。“ “镇压流氓刺头，重新建立秩序的还是我们。“ “他们，从一开始就站在一旁袖手旁观什么都没有做，对于安全区更是没有一点贡献。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他们就站出来说要分一杯羹了，还说要什么更加公平的分配模式。“ 因为嘴巴里面叼着烟，哥哥说话的时候烟头的火星子就随着哥哥说话而不断跳动。也不知道弟弟是不是看着这火星子看入了迷，并没有反驳哥哥的话。 只是在弟弟心里面总觉得，道理应该不是这样讲的，但是要让弟弟开口表达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见弟弟并没有反驳，哥哥继续说道： “现在分点吃喝给他们已经是我们讲究那个什么狗屁人道主义的结果了，要是按我说的，最公平的分配方法应该是将他们所有人当作丧尸扔出去。“ 香烟燃尽，火星子烫到了哥哥嘴角。一声吃疼，哥哥松开了叼着香烟的嘴角，烧得只剩下个烟屁股的高档中华烟随风掉到地上，火星子瞬间熄灭。 看着自己只抽了半根的高档烟，哥哥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一阵心疼神色。虽然嘴巴上教训这着弟弟不用节省，但是实际上哥哥和弟弟一样，都没能改掉节省的习惯。 “算了，不抽了。“ 哥哥一脚踩在地上刚刚自己掉下来的烟屁股上面，似乎在发泄一样用脚狠狠碾了碾，然后招呼着自家弟弟往超市里面走。 就在兄弟俩正准备拉开超市的卷帘门往里面走的时候，身后有一道声音叫住了两兄弟。 “你们好，我叫马志强，她是欧阳筱，我们两个是从上面那个小区里面逃出来的。现在又渴又饿的，不知道两位能不能做个好心收留我们呢。放心我们俩很勤快的，啥活都能干的。“ 兄弟两回头，眼睛只是在马志强身上瞟了瞟并没有停留太久。随后则看向了马志强身边的欧阳筱，虽然因为舟车劳顿，欧阳筱此时脸上略带苍白的病态，但是依旧遮挡不住她的美貌。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似乎都为欧阳筱的美貌而惊艳。 第2章 隔离? 也不知道是欧阳筱的长相实在太过惊艳了，还是在超市门口抽烟的两兄弟山猪没吃过细糠，两人从马志强搭话开始就眼睛就一直盯着人家看个不停。 直到马志强轻咳一声，这两兄弟才回过神来。 ”你好，我叫马志强，她是欧阳筱，我们是从上边那个小区逃难过来的。“应该是以为兄弟两光顾着看欧阳筱了，没听见马志强刚刚的自我介绍，所以特地再说一遍。 “哦，好，欢迎欢迎。“哥哥明显是还没有看够，回应马志强的话时都还愣了一下慢了半拍。”我们两兄弟都姓王，你们可以叫我老王，这小子是我弟弟，你们可以叫他小王。“ “哦哦，老王你好，小王你好。“ “诶诶~“ 然后就是沉默，四个人站在超市门前相顾无言。诡异沉闷的气氛还在蔓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马志强的心里面在不断打鼓。 跟着李肇易的指引，马志强是看过了他留下来的监控记录的，自然是能够确认自家老婆宋晓倩在危机爆发之前就在眼前的超市里面，并且没有离开过。 如果这个时候，这个占据超市作为安全区的团体选择不接纳马志强，那马志强会相当苦恼。 因为在马志强上来和王家两兄弟搭话的时候，已经和欧阳筱绕着超市看了一圈了，除了眼前这个出入口，就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进入。 至少凭借现在马志强两个人四只手做不到从眼前这个出入口以外的地方进入超市。 可以说，这个超市似乎就是奔着充当安全区的目的去修建的。 不过，就在马志强忍不住动手解决面前这王氏两兄弟，准备来个强行闯入的时候，作为兄弟中哥哥的老王发话了： “诶呀，你看，咱们这样站在这里像什么样子嘛，快快，快进来，别等到丧尸都围过来了，那就完了。“ 兄弟俩配合默契，这边当哥哥的老王才刚刚说要马志强欧阳筱两人进室内，那边当弟弟的小王就已经拉开了超市的卷帘门。 只是这个超市得卷帘门似乎有点年头了，可能因为现在周围都没有什么声音得关系，这个卷帘门在小王的拉动下，动静响天震地像打雷似的。 在这大动静的吸引下，超市附近的丧尸瞬间就被吸引了过来。 “快过来，来不及了！“老王一脚跨过卷帘门，留着半边身子在外面，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跟马志强和欧阳筱招手，催促两人加快脚步。 马志强是为了找妻子宋晓倩这才来到的这个好价乐超市，自然是没有丝毫犹豫，两三步快跑头一低就钻进了超市里面。 可是一直站在马志强身后的欧阳筱此时就犯起了嘀咕，在她眼里这超市卷帘门后面的黑暗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而且，欧阳筱总是觉得，刚刚对面的王家两兄弟在跟马志强交谈的三两句话里面有点不对劲。不过这只是欧阳筱自己的直觉，要是真要她说出来是哪里不对劲，欧阳筱就说不出来了。 在马志强和老王两个人的催促下，欧阳筱最终还是决定低头，钻进卷帘门后面。 轰隆一声，小王将拉上去的卷帘门又拉了下来。老王站在卷帘门前面，朝着马志强和欧阳筱张开双手，似乎在欢迎两人： “欢迎来到好价乐大超市！你们终于不用在危机中为了生存而发愁了！“ 可能是因为刚刚天亮，此时超市里面十分昏暗，唯一的光源就是那透过卷帘门小洞照射进来的太阳光。 可是就连那微弱的太阳光现在都被站在卷帘门前面的老王挡住了，背光之下欧阳筱眼中的王家两兄弟就显得更加不对劲了。 不安的感觉在欧阳筱心中就如同浓墨在清水中散开，转瞬间就弥漫充斥欧阳筱整个内心，没有一点办法可以驱散。 可能是看见无论是马志强还是欧阳筱，都没有理会自己，老王只能尴尬得收回自己的手，然后从旁边收银抽屉里面拿出来一双一次性乳胶手套带在手上。 “兄弟啊，因为现在外面什么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说话间，就连身后的小王都已经带好了一次性的乳胶手套，”所以在正式加入我们之前， 你们得先在一个小房间隔离一下。“ “放心时间不会太久，一个小时就好了。“似乎是为了让马志强和欧阳筱放松下来，王家两兄弟都竭尽所能地在脸上挂上了微笑。 “当然了，如果你们两位不想被隔离那也可以现在就离开，我会让我弟亲自为你们拉开卷帘门。“ 嘴上虽然说着马志强和欧阳筱可以选择不隔离，但是实际上马志强和欧阳筱两人除了乖乖隔离以外并没有其他任何选项。 因为经过刚刚小王开关卷帘门之后，那年久失修的卷帘门闹出来的动静绝对已经将这一片所有的丧尸都吸引过来了，现在离开跟自杀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马志强和欧阳筱只能点头同意隔离。或许不单单是马志强和欧阳筱，估计每一个想要加入这里的幸存者都要被这样算计一番。 “放心，“看见两人点头同意隔离，老王才十分自来熟地上前手臂一把搭住马志强的肩膀像是个许久未见的老友，”我看你们也没有发烧没有咳嗽的，这隔离还不是轻轻松松就过了。“ “所以说放轻松点，不要紧张。“ 谈笑间，王家两兄弟就将马志强和欧阳筱两人带到好价乐用于隔离的房间。而且，跟马志强想象中不一样的是，他们好价乐是男女分开隔离的。 所以，欧阳筱那边是怎么样的，马志强并不知道。但是男的这边，用作隔离的是一个小房间，而且这个房间之前似乎是用来存放保洁阿姨的劳保用具的。 因为，马志强在这个房间里面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在安顿好马志强和欧阳筱之后，王家两兄弟就往超市的最里面走去，那里原来是超市的仓库，现在成了超市里面最安全的地方。 仓库里，似乎不只有王家兄弟两人。也不知道是为了省电还是因为危机的原因，超市的电路系统损坏，仓库里面并没有开灯，因此除了王家兄弟此时仓库里面有多少人都长什么样都一概不知。 “听动静似乎有新人来啦？男的女的。“ “一男一女，已经带到隔离室了。“ “有女的？！“随后是一阵骚动，似乎是仓库里面人跑了大半，至于去哪了，因为灯光昏暗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等到这动静平复之后，老王忍不住啐了一声：“呸，一群精虫上脑的变态。“ 然而仓库里面的还是有人没有被色欲冲昏头脑的，等到仓库里面安静下来之后，一道男声幽幽响起： “老王，你看他们俩有什么问题吗？” 第3章 测试 老王离开之后，好价乐超市的男性隔离室里面就重归了寂静。是的没错，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寂静，而不是安静。 甚至马志强现在连自己心脏跳动的鼓动声，血液流经血管的嗡嗡声都感觉像打雷一样。声音直接在耳边炸响，震得马志强心里烦躁不堪。 说话要隔离，可没说要在这里隔离啊！ 这跟犯人关禁闭有什么区别！ 就在马志强想要砸门抗议的时候，愣住了。大脑像是触发了关键词一样，死去的回忆开始浮现：“我就说从刚刚进来开始就一股熟悉的味道。”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马志强张开手臂四处摸索。他发现自己现在身处的隔离室，不对应该说是禁闭室会更加贴切一点，禁闭室只有半平米见方的空间。 半平米见方，边长也就七十厘米多点。就这点空间，马志强站着都嫌挤，更别说坐着或者躺着了。 你说这不是禁闭室马志强都不信。 可是，禁闭室马志强那见识得可就多了去了。不管是自家部队的禁闭室亦或是敌军用来审讯的禁闭室马志强都见识过不少。 眼前的这个算小儿科了，也就略带点消毒水味，捏着鼻子忍忍就过去了。 虽然看不见，但是马志强还是伸手在禁闭室里面摸索了起来。然而马志强的手才刚刚贴上去，就摸到了墙上五道长长的抓痕。 从五道抓痕之间的间隔来看，这应该是人类的抓痕。马志强把手收了回来五根手指合起来揉搓一下，粘腻滑溜的液体触感马志强根本没有办法忽略。 这五道爪痕上面竟然还残留着东西没有干，并且这残留的东西还十分可疑。因为被称作隔离室的禁闭室里面没有任何灯光，马志强根本没有办法用眼睛去辨别这是什么液体。 所以，马志强只能将自己的手指凑到鼻子底下，闻一闻。一股血腥味通过马志强的鼻翼直冲脑门。 这是血液无疑了。 这么看来，这隔离室里面游荡着的消毒水味估计也不是丧尸危机爆发之前保洁阿姨留下来的。并且，除了隔离和禁闭以外，这个房间马志强猜测应该还有另外的用途。 马志强继续伸手，在这个半平米左右的隔离室里面探索。手掌轻轻扫过四面墙壁，马志强这才发现人类的抓痕并非只有刚刚那一道。 仔细摸索了一下四面墙壁，马志强这才发现，原来隔离室里面的四面墙壁竟然遍布了抓痕，而且统统都是五道抓痕为一组的人类抓痕。 把手收了回来，马志强开始皱眉： “这距离丧尸危机爆发才刚刚第三天，怎么有这么多人要关禁闭啊。” 马志强实在是想不通，这么短的时间好价乐超市里面的人竟然关了那么多人的禁闭。而且，按照马志强的经验来看，关短时间的禁闭可不会出现墙上的这种抓痕。 马志强见过，在禁闭室里面坚持时间最短的，崩溃之后在禁闭室墙上乱抓的人，那也坚持了整整一天一夜。 可这才两天，就出现了满满四面墙的抓痕，在马志强的认知里面这实属不合理。 “除非——” 忽然间，马志强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猜想，一个关于好价乐超市安全区里面管理者们的猜想，一个让马志强光是想想就感觉到毛骨悚然的猜想。 “除非，他们压根就没有想把隔离室里面的人放出去？所以得知自己被骗的人，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崩溃发狂？”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几乎是瞬间马志强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他们有放过人出来，虽然占比很少但是被隔离的也是有人被放过出来的。” 马志强的语气非常肯定，听上去就好像马志强自己曾经亲眼看见好价乐超市里面的管理者释放隔离人员一样。 “如果是单纯的杀戮，那就不会放人了。但是如果不是单纯的杀戮，那他们安排的隔离是为了什么？”一边摸索着墙上那些狰狞的痕迹，马志强一边在心里面推导。 “难不成这是在为他们筛选合适的成员？” 马志强闭上的眼睛，好像在回想也好像在思索。 “只有心理足够强大，能能够硬抗这一小时禁闭的人才有资格加入他们？”思索片刻，马志强在内心中得出了一个最为合理的假设。 虽然说，马志强见过的心理最脆弱的人，在禁闭室里面也都坚持了一天一夜，但是那人也是跟马志强一样是个军人，是受过训练的。 而且，那时候可没有现在的丧尸危机。所以这样回想下来，普通人在丧尸危机刺激下，能够坚持住一小时的禁闭室的，应该也不会多。 这样一想来，马志强的心稍微安定了些。禁闭室的花样马志强可是见识得算多了，至少比起这些没进过部队没打过仗的普通人来说，算多了。 区区一个剥夺视力的漆黑禁闭室，马志强还不会放在眼里。一边想着，马志强一边靠墙站定右手搭在了自己左手的脉搏上面。 为了防止好价乐的管理者看不上自己，即便自己通过了隔离也不愿接受自己。马志强决定整个狠活，他要在正好一小时的时候拍门，通知外面的人隔离时间到了。 以此，来向好价乐的管理者表明，自己强大的心理素质。 而，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禁闭室里面，在看不到钟和任何计时器的情况下，马志强只能参照自己的静息脉搏来计算时间。 一个健康的人，处于静息状态时一分钟心脏的跳动次数是六十到一百。也就是说，参照自己心跳的速度，马志强只需要数自己心脏就可以了。 为了稳妥，马志强决定数够六千下。 就在马志强被关在禁闭室里面隔离的这段时间，原本兴冲冲从仓库里面离开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好价乐超市的仓库里面来。 “都舒坦了？”等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之后，之前问老王的那道男声又再次响起。不过这次，男人发话却是在调侃刚刚离开的人。 而且，似乎男人对于他们之前的行径十分不满，调侃的话语里面还略带着些责备。一时间，仓库里面的人都不敢搭话。 看着众人鸦雀无声，都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男人这才再次说话：“老王，来你来讲讲对这两个新来的看法。” “好的。”这次轮到老王的声音想起来，“我认为他们俩即便没有通过隔离的测试，也是存在着一定的利用价值。” “因为，他们来自上面的那个小区。” “哦，是那个豪华的江景高档小区？” “没错。” 老王的话音刚落，仓库里面瞬间爆发起热烈的讨论声，众人眼中都闪烁着精光，闪烁着贪婪的精光。 第4章 骆志峰 “咚咚，咚咚，五千九百九十五。” 漆黑的空间里面，只有马志强心脏跳动声和自己数数的气声。漆黑密闭的空间内，既不能躺下也无法辨认时间，要是让普通人来，一早就疯掉了。 “咚咚，咚咚，五千九百九十七。” 但是这种程度对于马志强来说，估计连小儿科都算不上。甚至，都还有余力想要给好价乐超市安全区的管理人员整个活。 “咚咚，咚咚，五千九百九十九。咚咚，六，千。时间差不多了。” 右手从手腕上面离开，马志强数自己的心跳足足数了六千下，即便此时因为紧张状态马志强心跳再快，那一个小时的隔离时间也肯定足够了。 然而，到现在都还没有人过来放马志强出来，就意味着很多事情了。看来这个好价乐超市的水，比看起来的还要深呐。 马志强抬手敲门，敲门的力道不大保持在刚好能让外面人听见的程度，尽量把自己依旧保持着理智的事实表现出来。 “你好，有人吗？我估摸着你们好像忘记了这里还有个人在隔离呢，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拍了门之后，马志强发现似乎并没有人理会自己。为了避免冲突，马志强还是试探性地叫了一下外面。 可是叫归叫，马志强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他的手在说话喊门的同时一直在摸索着这个禁闭室的大门，看看这上面的门锁是怎样的。 不过想来，原本就是用来存放保洁工具的工作间，大门能坚固到哪里去呢，又不是银行的保险库大门。 而且多亏这狭小的空间，只有七十厘米的长宽，马志强背靠着墙脚很轻易地就蹬到了禁闭室大门，而且还多出了十分多的形成供马志强发力。 不过马志强暂时还不打算破坏这个禁闭室大门。 因为马志强并不打算这么快就和好价乐超市安全区的人翻脸，希望多给几分钟的时间，好价乐超市的人能自动自觉来给自己开门吧。 与此同时，在好价乐超市仓库内，管理者高层的会议还在继续。其实，这个会议一早就可以结束了，但是因为那群淫虫的小插曲打断了一下，导致现在会议的进程都还没有结束。 “好了，现在大家都回来了，”之前在这边询问老王对马志强和欧阳筱两人的那道声音发话了，看样子他似乎就是这个安全区最高领导人了。 “大家可以好好听听老王说说，关于今天早上这两个新来的详细情况了吗？”领导人的话只是稍微一顿，并没有给时间大家回应，或者他本就没有让大家回应的打算。 “老王来吧，你开始说吧，我想大家都应该做好准备了。” 或许，所谓的民主从来都是统治者虚伪的把戏，而底下的人从来都没有任何选择。正如刚刚的淫虫们一样，没准备好这个回复根本就不在领导者留出来的选项里面。 “好，”老王稍稍回想了一下，今早马志强的言行举止，“除了刚刚我已经说过的，他们两个来自那个高档小区以外，好像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 “那，老王，你觉得这个叫马志强的男的值得接受进来吗？” 显然，领导者对于老王总结马志强言行的话并不满意。因为是否接收幸存者的这个本就属于是领导者恶决策，如果不是为了下放权力而这样发问通常都是为了借题发挥，引出老王的错误。 “我觉得，马志强年纪不大正处于壮年，作为劳动力接收进来也是可以接受的。” “不，你错了。”果然，老王的回答必不能满足领导者，“先不说他是来自于那个高档小区，那些养尊处优的家伙们能干的体力活十分有限，况且，你们这些小球控制大球的玩意刚刚才弄了人家的女伴，要是让他知道了，能保证他没有报复的心思？” “而且，要是询问小区的信息，只需要问那个女的就好了，毕竟女的要比男的更加容易控制。” “与其费心费力保证他的忠诚度，倒不如直接做掉来得省时省力。” 听了自家头头说得话，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愣了愣。这话里有话的，看来好价乐超市安全区的领导者对于他们刚刚打断会议区干的那些荒唐事意见还是蛮大的。 “所以，谁打断会议去女性隔离室放松的，谁去干这个事吧。” 就在好价乐超市安全领导人三言两语下决定马志强的下场时，仓库的大门被推开了。推门的是，老王的弟弟小王。 “领导，”看来小王是一路跑过来的，进门的时候还气喘吁吁的，“新来的那男的，通过了我们的稳定性测试！” “哦，心理素质还不错啊，但是，我们还是决定不接收他。“虽然对于马志强能够撑过测试，仓库里面的众人都略有意外，但是依旧没能改变马志强的命运。 “但是，领导他似乎有点不一样，他知道隔离时间到了，从他说话的语气来看应该不是猜的。“ “哦。“黑暗中，超市安全区的领导人眉头一挑，在这种环境下还能静下心来计时，这份沉着冷静地心智也不是一般人啊。 “有这样强大的内心，留下也不是不行。“领导略微沉吟，就已经安排好了马志强的去向，”就把他安排在收银台后面的特价商品区吧。“ “老王，你去给他做新人指引。“ 禁闭室内，等了几分钟后门的另外一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失去了耐心的马志强正准备强行破门而出的时候，门开了。 开门的人，是老王。猝不及防下，马志强摔了个踉跄。然而，对于马志强企图破门而出的行为，老王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将马志强带到超市的特价区。 然而奇怪的是，明明之前在仓库的时候，老王的领导吩咐了要给马志强做新人引导的。但是，老王将人带到地方之后，竟然转身离开了。 一时间，就是连马志强都愣在了原地，站在特价商品区不知道要干什么的时候，从收银台里边冒出来一个人头。 “欸欸，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啊。“那颗人头似乎有点自来熟，老王前脚刚刚离开，他后脚就要跟马志强搭话。 应该是觉得自己没报上名来的时候，就问起别人的名字有点不太礼貌，那颗人头立马补充道： “我的名字叫做骆志峰。“ 第5章 要不我们造反吧 马志强一愣，自己才刚刚被老王带到地，都还没有坐稳熟悉环境呢，就被一颗人头搭讪，换谁来谁都会愣神。 也不知道是看见老王已经离开了，还是马志强没有回应自己，藏在收银台下面的那颗人头站了起来。 “你好，我的名字叫骆志峰，你呢。” “哦哦，你好，”原来是个人，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躲在了收银台里面，马志强终于是从愣神中回过神来了，“我叫，马志强，今早刚刚新来的。” “老马啊，”骆志峰十分自来熟，知道马志强的名字之后直接就给人家起了昵称，“你是有多想不开，要投靠这里啊，还是说外面现在的环境已经差到让你选择跑来这里了。” “啊，啊。”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马志强，又被骆志峰接连的疑问惊得愣住了，“我看这里是超市啊，有这么多物资应该也没有你说的那样不堪吧。” 然而，马志强的这一句话就好像平地惊雷一样，引爆了骆志峰的不满也炸出了所有藏起来的安全区成员。 “不堪？用这个词来形容好价乐已经算得上是夸奖了。”马志强身后的货架突然冒出了另外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 收银台连同着特价商品区，堆叠的货物和货架间藏了有大概七八个人，清一色都是男性，年龄跨度大，年轻点二十来岁有，年纪大点的六七十岁的都有。 估计应该都是危机爆发之前来到超市买东西的附近居民。 虽然骆志峰的不满被马志强一句话引爆，但是他的语气并没有像刚刚躲在马志强身后货架的那名青年这样激动。 “不用怀疑，就凭他们把你这个新人安顿到紧挨着收银台的特价商品区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已经在丧尸危机中生存了两天的马志强，即便不用骆志峰详细解释也都能明白骆志峰说这话的意思。 好价乐的超市入口和出口的收银台都在同一侧的店面，商品货物的陈列使得顾客必须要从入口进去绕一个u形的弯才能到达收银台这边的出口。 所以，按照这样的格局来看，马志强此时被安置的特价商品区是除了收银台以外最靠近大门的区域。 同时，也是仅次于收银台最危险，最容易受到丧尸袭击的区域。 即便马志强稍微思考一下就能理解骆志峰话里的意思，但是马志强还是不说话露出一脸疑惑的样子，等着骆志峰去给自己解释。 毕竟比起聪明人，人们对于那些反应迟钝甚至还带着点蠢的人都不会升起太多的防备之心，这能帮助马志强能更快地融入到眼前地这群人里面去。 “这里，和收银台紧靠着的区域，一般都是犯了错被惩罚了才会安排到这里来。”然而，也许是骆志峰情商太低，并没有看出马志强此时的微表情展现出来的疑惑。 “换而言之，这里相当于好价乐超市安全区的监狱。” 骆志峰并没有详细地给马志强讲解超市里面的各个部分以及功能，来解释马志强被安定到这里的用意以及后果。 只是随便一句监狱，简简单单就把马志强打发了。 “那我方便问一下，哥几个都是犯了什么事被人扔到这边来的吗？”马志强并不死心，他知道想要套话就不能心急，得慢慢来，一步步来。 而且，在马志强的感觉中，眼前这个骆志峰给自己感觉似乎不太简单，说话滴水不漏的样子似乎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末日幸存者。 因为这次，马志强询问的方式是“哥几个”，并不是单独询问骆志峰一个人。所以，这一次骆志峰并没能成功抢在众人之前回答马志强的话。 “还能有犯什么事，咱们在丧尸爆发之前都是平头老百姓，也做不出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来，顶多就是多吃几块饼干，多喝一瓶水的事情就被他们送到这边来了。” 当众人聊起自己被送到这边特价商品区的原因时，情绪就十分激动。 “我是最离谱的，我仅仅是看了一眼仓库里面的物资，就被他们送到这里来了，说什么光想也不行，会威胁到物资的安全。” 听了一会大家七嘴八舌的吐槽，马志强大概是听明白了，来到这里的人似乎都是被“他们”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或者说是借口送到这里来的。 与其说是为了惩罚违反规则的人，维护安全的和谐稳定，其实看上去更像是“他们”在排除异己。 至于众人口中的“他们”，马志强也能猜得出来，估计就是像大小王那样，在好价乐超市安全区掌控实权的人。 即便猜到了，马志强也不说，只有让众人觉得自己越愚蠢，自己才能套出来越多的信息。这次，众人总算是看出来马志强微表情里面表现出来的疑惑了。 “哦，那个他们是我们这边的代称，指代那些在超市里最安全的仓库区生活的人。因为，曾经有人指名道姓地议论，就被他们扔到了收银台，所以现在我们都用这种方式来指代他们。” 果然，看着马志强似懂非懂的样子，特价商品区的众人立刻开始解释了起来。 “所以说，他就是曾经的那个人咯。”马志强用手指指着骆志峰。 被马志强指着，骆志峰也没有生气，伴随着叮铃一声响起，骆志峰翻身跃起坐到了收银柜台上面。此时，马志强才注意到，刚刚那一声金属碰撞的叮呤声似乎是骆志峰脖子上挂着的那条钥匙和项链碰撞的响声。 “你说我啊，我并不是刚刚说的那个曾经的他哦。”没想到，这次马志强猜错了。骆志峰坐在收银台上面，翘着二郎腿面带笑容地否定了马志强地猜想。 “倒不如说，我其实才是在场所有人里面，唯一个被流放到这里不冤枉的。” 马志强心中一惊，“不冤枉？难不成这家伙还真的在好价乐超市里面做了点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来？” 这次，骆志峰说话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收着收着滴水不漏，相反，开口就把马志强想知道的东西说了出来。 “我啊，被流放到这里来的原因是策划和组织叛乱。” 说着，骆志峰翻身跳下收银台，但是可能是因为他们设下规则的原因，即便骆志峰整个人都离开了收银台但是右手的手指依旧还是摸着收银台。 骆志峰双眼直视着马志强，好像他能够通过马志强的瞳孔直视马志强的内心。 “老马，”骆志峰盯了半晌，终于开口，“要不我们造反吧。” 第6章 噩梦 欧阳筱小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美人胚子了。 然而小孩长得漂亮，在贫穷的大山里面，并没有多大用处。至少在小孩阶段的时候就没有，顶多就是成年的时候，能向夫家多要点彩礼罢了。 但是，同样住在一个大山里面的，彩礼多又能多到哪里去呢。 所以，欧阳筱的父母从小就不怎么关注欧阳筱。他们更愿意把精力放在欧阳筱的弟弟和哥哥身上。 按照欧阳筱父母的话来说就是，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只有儿子才是留在身边给自己养老的人。 似乎正如那句话说的一样，一朵花无论它开得多美绚丽惊艳也只是开在温室花园里面才会有价值，若是它只是开在大山里，最好的后果也只能是被路过的樵夫摘下，带回家。 然后，枯萎。 失去了父母的关注，虽然欧阳筱并没有被大山里面的樵夫随意采撷，但是欧阳筱她也注意到了，和自己一同住在大山里面的那些光棍汉看自己的目光似乎越发放肆。 不过那些光棍汉们也仅仅只是看而已，并没有那个胆子将内心的那些想法付诸行动。不过也是，要是他们真有那个胆子，又怎么会一把年纪了都还是个光棍呢。 但是，对于正处于懵懂年纪的欧阳筱来说，这种男人放肆的打量目光也足够吓坏欧阳筱的了。于是，欧阳筱决定终有一日她要跳出大山，前往更加文明的地方生活。 至少要到一个没有人会这样放肆打量自己的地方。 不过，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什么更加文明的地方呢，大山外面的世界看上去光鲜亮丽，实际上那里面的猛兽比起大山里面的会更加饥渴胃口更大。 欧阳筱在大山外面遇到的第一只猛兽，是她的厂长。 没错，为了摆脱被父母拿去嫁人还彩礼的命运，欧阳筱选择用外出务工的方式暂时逃离大山。欧阳筱逃离大山之后的第一站，就是大城市的电子厂。 然而，在拿到自己人生的第一份工资时，欧阳筱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那份薪水实在太薄了，别说存钱寄回家里，凭借那份薪水就是解决自己的吃喝拉撒都有点捉襟见肘。 初出茅庐的欧阳筱，还以为自己没有经验经手的产品合格率太低，所以才会导致自己工资被厂里面扣了大半。 可没想到，等欧阳筱熟悉了几个月，经手产品的合格率也上去了，自己的工资却丝毫没有上涨的势头，反而还缩水了。 忍无可忍，欧阳筱只能到厂长那理论去了，毕竟工资在这样缩水下去，恐怕欧阳筱连吃饭都成问题了。 可让当时的欧阳筱没有想到的是，当她走进厂长办公室的时候，厂长竟然说： “你终于来找我了，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啊。” 原来这都是厂长见色起意，趁着这颗果实尚未成熟想抢先摘取而捣的鬼。不过厂长终归还只是一个小厂的厂长，面对欧阳筱这个未成年厂长还干不出那些违法犯罪的事情来。 厂长想做的，也仅仅只是想亲亲摸摸，占占欧阳筱的便宜就算了。 虽然厂长的胆子也不大，但比起大山里面的那些老光棍来说也是足够出息了，起码这是欧阳筱遇到过的第一个敢对自己出手的人。 虽然心里面都是抵触，但是为了能在大城市扎根，欧阳筱不得不接受厂长的交易，先走出眼下的困境再说。 可是在和厂长的第一次交易之后，欧阳筱发现其实也没什么。被摸一下被亲一下也不会掉一块肉，相反还能多长肉。 其实捅破窗户纸的时候，只需要下定决心的那么一下就行了。尝到甜头的欧阳筱，开始在这条歪路越走越远。 直到在加利水遇到了马志强，那是欧阳筱遇到的第一个没有用奇怪眼神看自己的男人。非但没有要占自己便宜的意思，甚至马志强还无偿救自己离开加利水。 “你可以走了，不用再跟着我了。” 睁开眼睛，欧阳筱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电子厂来到了市长住的那个高档小区。此时，马志强和欧阳筱两人刚好办完李肇易的事，现在离开小区。 可才刚刚离开，马志强就对欧阳筱下了逐客令： “其实从离开加利水的时候开始，我们已经两清了，你也不必继续跟着我了。” “强哥求求你不要抛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马志强的话，欧阳筱双腿一软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欧阳筱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跪在地上，她只知道当时自己并不想离开马志强的身边。 难不成这就是爱？欧阳筱不清楚，因为长这么大欧阳筱都没有被爱过，自然不知道什么是爱了。 可是，面对欧阳筱的恳求，马志强并没有理会直接转身就走。可能是因为心急了吧，面对马志强的离开，欧阳筱并没有直接追上去，而是五体投地以头抢地般恳求： “我错了，但是那可是市长的儿子啊，他们背景太大，那小子吃蛋糕我根本不敢阻止啊。“ 似乎是因为欧阳筱的情绪太过激动，一边恳求的时候欧阳筱的身体还一边在抽动，身后似乎有一股巨力在不断冲撞自己，导致欧阳筱的头一直不断地往地板上面撞。 可能是因为马志强一直没有回头，欧阳筱感觉那股源自情绪上面的巨力冲击自己的频率越来越快，最后干脆直接将自己压倒在地上。 虽然欧阳筱痛苦得想要挣脱，但是因为自身力量太小并不能挣脱那股巨力的钳制。看上去欧阳筱满身泥泞很是狼狈，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为，马志强竟然回头了。 然而马志强回头并不是为了拉起欧阳筱带她上路，马志强回头走到欧阳筱跟前，将欧阳筱扶起来跪坐在地上，用手捏住欧阳筱的腮帮子。 “你还好意思提蛋糕的事情？那可是给我老婆的蛋糕啊，连块蛋糕都守不住我要你何用。“ 欧阳筱很着急想辩解，但是却发现自己的嘴巴里面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说不了话，只能一边摇头一边着急地发出“嗯嗯嗯“的声音。 然后欧阳筱就失去了知觉，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欧阳筱发现自己已经在好价乐超市里面了，身边还围着一大群年龄不一的妇女。 看着周围的四面墙壁，欧阳筱这才意识到： “原来刚刚的都是梦啊。“ 因为刚刚苏醒，欧阳筱觉得自己的脑袋很痛，看东西也模糊。但是，听东西却能听得一清二楚。 “醒了，那我们走了。“ “好，走吧。“ “走路就好好走，你这变态的小子别碰我，弄完人家屁股还把家伙事塞人嘴巴里，你可真变态啊。“ “欸嘿嘿，那叫做事后清理，你不懂就不要大惊小怪，在国外人都是这样弄的。“ “都让你少看点那小……“ 后面因为那两男人走远了，欧阳筱就听不清楚了。等那男人走远了，欧阳筱身边的妇女这才围了上来。 “姑娘你没事吧，你别怕原本我是住这附近的，我叫宋晓倩。“ 第7章 无限放大的黑暗 可能是因为欧阳筱才刚刚醒来，所以对于宋晓青刚刚说了什么欧阳筱根本没有听进耳朵里面。 她甚至都没能意识到，现在在自己身边的是马志强的妻子，宋晓倩。并不是说欧阳筱不知道马志强的妻子叫宋晓倩，两天下来欧阳筱实在有太多机会向马志强询问妻子的名字了。 欧阳筱不可能不知道马志强的妻子叫宋晓倩。 她只是没有听到，或者说是选择性的忽略。 缓缓站起身，欧阳筱开始左盼右顾地观察起困住自己的这个房间。因为现在距离丧尸爆发也就才两天，房间内部大部分陈设都还保持着丧尸危机爆发之前的样子。 办公桌和办公椅紧紧挨着，摆了足足有三排。这桌面，可能是因为建立安全区的原因，原本在办公桌上面的东西已经全部清空了。 看样子，在危机爆发之前这个房间应该是超市的工作人员用来的办公的地方。只是不得不说，还得是连锁经营的超市，连一家分店的工作人员都要拿这么大的房子来装。 扶着旁边早已经清空了的办公室，欧阳筱勉强起身径直朝房间的大门走去。扭动门把手，欧阳筱试图打开房间的大门。 然而，欧阳筱扭动了房间的门把手之后，门并没有打开。 “别白费力气了，要是能打开咱们姐几个就不会乖乖待着这里了。” 看着欧阳筱无意义的尝试行为，一直在身后和欧阳筱关在同一个房间里面的其他妇女终于发话了。 也是直到她们说话了，欧阳筱这才注意到了这些和自己关在同一个房间的人。 相比起外面，和马志强一同待在收银台和特价商品区的男性幸存者来说，和欧阳筱关在员工办公室里面的女性幸存者的年龄就相对比较集中。 根据欧阳筱看到的去估计，这屋子里面的人大概也就二十到三十岁，最多不会超过四十岁。而且，这个房间里面的幸存者大多都面容姣好。 年轻的青春靓丽，年长的也都风韵犹存五官标致。 可看到这这里，欧阳筱就不禁有点奇怪了。按道理来说，来超市购物的一般都是中年妇女甚至老奶奶的。 可现在，眼前因为购物的时候爆发丧尸危机被困在超市里面的竟然清一色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女性，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中年妇女都没有。 这给欧阳筱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被关在这个房间里面的女性幸存者都是经过筛选的。 “说了多少遍了，我们对于新来的姐妹不能太过苛责。”看着欧阳筱愣在原地了，宋晓倩以为了被刚刚那一位同为幸存者的女性一声抱怨吓到了，赶紧开声安抚。 “咱们哪一个刚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状态呢，所以不要埋怨更加不要将自己的负面情绪施加到这个房间里面的其他人。”宋晓倩走到了欧阳筱的跟前牵起了欧阳筱的手，并且不断轻轻拍打着欧阳筱的手背，试图稳定欧阳筱的情绪。 “要是连我们自己内部的人没办法拧成一股绳，那又怎么和他们斗争呢？” “斗争？”欧阳筱曾经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对于丧尸这种没有灵智不会思考的东西来说，应该不用上斗争这个词吧。 “没错，就是斗争。”宋晓倩看到了欧阳筱脸上疑惑的表情，就知道欧阳筱心中的疑惑，神色坚定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说的话，表示自己并没有口误她欧阳筱也没有听错。 “是的，非常遗憾。在这个丧尸危机里面，我们不单单要应付因为感染病毒而疯狂的人，还得提防内心贪婪因为危机而放大的其他幸存者。” 可能是一下子要接收的信息量太大，欧阳筱在听完宋晓倩的话并没能反应过来，只是看着宋晓倩发呆不说话。 看着没有反应的欧阳筱，宋晓倩没有一丁点恼怒和不耐烦，依旧是轻抚着欧阳筱的手背轻声安抚，并且一点一点地将超市现在的情况和欧阳筱说明： “我们这里大部分人和你不同，都是在丧尸危机爆发之前就来到了超市购物，因为危机爆发被困在这里的幸存者。” 宋晓倩说了什么，欧阳筱其实并没有太注意。欧阳筱只是看着宋晓倩嘴唇开合，听着宋晓倩说话的声音，脑子回荡的都只有一个念头： “嫂嫂说话的声音太温柔了，怪不得能成为强哥的老婆，要是我说话的声音也能像她那样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呢。” “原本在危机爆发的第一天，大家的心态都还挺好的，这里有吃有喝的，够我们这帮人吃喝一个多月了完全不用担心被饿死。 “不过后来，有一些人心态发生了变化， “先是管理仓库的人起了贪念，将超市里面的一部分食物藏了一点起来，后来，分配物资的人心里也出了问题。 “于是被贪婪吞噬的人开始同流合污，利用绝对的武力紧紧把管控物资的拳力攥在自己的手心中，打造了现在的一个以他们为专政中心的小王国。“ 虽然宋晓倩的说明十分简练，对于过去两天超市里面的情况描述出来的也只是冰山一角，但是似乎在座的诸位都是亲身经历过来的，光是听着宋晓倩的描述他们都已经气得咬牙切齿的。 恨不得现在就破门而出，冲进仓库里面和那群男人拼命。 然而，宋晓倩还没有说完。 “在他们的压迫下，不听话的就会被扔到超市门口的收银台和特价商品区，天天提心吊胆担心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丧尸咬死。 “而我们，作为危机下的女性那就更加没得选，只能被关在这里，充当那块挂在野狗眼前的那块肉。 “用来激励和奖赏他们，供他们娱乐。“ 说到激动的地方，宋晓倩甚至还举起了自己右手，和身后那些同样被关在这里的妇女互动了起来。 “所以，你们说要怎么办。” “斗争！” 她们喊话的声音很响亮，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话会被一墙之隔的隔壁仓库里面的人听见一样。 看着众人依旧对于斗争保持了足够的热情，宋晓倩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这才转过头来露出微笑看着还在发呆的欧阳筱。 “所以现在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是一个人来的么？” “我叫欧阳筱，”欧阳筱毫不犹豫地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其实不管是斗争亦或是自己会被当作奖赏任人玩弄，欧阳筱都不在乎，反正自己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了。 但是就在欧阳筱要跟宋晓倩说自己是和马志强一起来的时候，竟然再次愣住了。欧阳筱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会愣住不说，只是感觉要是自己说了出来，那肯定会后悔的。 在丧尸危机下，每个人内心的黑暗都在放大。欧阳筱不在乎，只是因为别人夺走的东西并不是欧阳筱所渴求的。 但是，就在自己将要回答宋晓倩的前一瞬间，欧阳筱悍然发现，自己所求的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即便只是临死前一秒钟享受一下，欧阳筱也都甘之如饴。 “没错，我是一个人来的。” 第8章 套话 好价乐超市，此时超市门后面得收银台和特价商品区正鸦雀无声。 大概是因为骆志峰突如其来的一句造反提议，惊得众人一句话都不敢说。然而短暂的沉默过后，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在特价商品区的众人竟然都发出了大笑。 “哈哈哈！” “小峰啊，还想着造反呢，你不看看你自己，因为造反都被人家流放到这里来了。” 然而，作为被嘲笑的对象，骆志峰似乎并不在意众人的笑声，看向马志强的眼神依旧坚毅似乎在说，自己造反的提议并不是在开玩笑。 而被好价乐超市的“他们”安置在特价商品区的马志强，也并没有随大流地去嘲讽骆志峰。可这也只是一开始没有嘲讽而已，过了几秒，反应慢半拍的马志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这才和特价商品区的众人一起嘲笑骆志峰。 看见了马志强那装模做样的嘲笑，骆志峰无奈，含笑摇头道： “你才刚来，有所顾忌我能理解，但是没事等你观望得差不多了，再来找我也没关系，我一直都在收银台这里等你，我等得起。” 听到骆志峰的话，特价商品区的众人笑声更加放肆了。可是，只有马志强一人嘲笑的神情为之一愣，感觉自己内心的想法似乎被骆志峰看透了。 马志强决定，自己在好价乐超市行事时要更加小心些了。虽然马志强从自己进入到好价乐超市以来，看到的都是些酒囊饭袋，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真本事的人。 毕竟，马志强心里面有太多事情不是想好价乐超市里面的人知道的。就是，马志强曾经到过医院这件事就不能让众人知道。 因为医院里面，就属病人最多了，谁也不知道马志强会不会因为经过医院而感染上丧尸病毒，尤其是现在对于这个病毒的研究仍处于空白阶段，不到发病转变都不能判断出一个人是不是感染了。 所以，与其冒险加入骆志峰的起义队伍，一同在这个丧尸危机里面建立一个乌托邦式的安全区。马志强果断选择独善其身，毕竟他的目的从来就不是为了待在一个安全区里面苟且偷生。 “对了老马，我听说你是从上面那个高档小区里面逃出来的。”看见骆志峰在众人的嘲笑下没有再说话，特价商品区的众人也还是转变话题，将注意力放到了马志强身上。 “给我们说说呗，有钱人的生活。” “我只是说我从那个小区里面逃出来，并不是说我住在小区里面啊。”这次马志强说话对答如流，并没有丝毫的停顿，面对这个问题马志强似乎早有准备。 “我被社区抓了壮丁，到那边去给那些有钱佬做防洪防汛工作的。谁知道，工作到一半这个丧尸危机爆发，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显然这次打听信息的那人，能力并没有骆志峰那样突出，给到马志强的压力远远没有骆志峰那么大。马志强回答得轻轻松松，而且滴水不漏，没有吐露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那作为富人区，那个江景高档小区丧尸应该进不去吧。” “谁说得，”虽然马志强回答的时候表现得十分激动，但是再骆志峰看来马志强这表情给到的感觉总是有点那么做作，“现在那小区里面活人就剩下不到十个了。” …… “听说，你是从上边那个超级高档的富豪小区里面逃难逃到这里来的是吗？” 好价乐超市职员办公室里面，宋晓倩看着欧阳筱依旧是脸色苍白，手脚冰冷颤抖个不停，一定是惊魂未定吓坏了。 所以，为了稳定欧阳筱的情绪，宋晓倩只能继续握着欧阳筱的手，并且试图通过聊天的方法缓解欧阳筱紧张的情绪。 但是，对于眼前这个叫欧阳筱的美女，宋晓倩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也仅仅是刚刚仓库隔壁的“他们”聊天中透露的，欧阳筱从江景高档小区里面逃出来这一件事。 自然，欧阳筱只能选择这个关于江景高档小区的话题来开启和欧阳筱的聊天了。 “是的。” 随着欧阳筱的回答，宋晓倩似乎能明显感到手上，从欧阳筱那边传来紧张的情绪变轻了，于是宋晓倩打算加大点力度。 “哦，那你是住在那小区里面的吧，这么年轻就能买得起这样的房子可真了不起啊。” “不不不，”欧阳筱连忙摇头拒绝，一个从大山走出来的小丫头，何德何能买得起那样的大房子呢，“我只是受人所托，到那边去办点事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虽然嘴上说着惊讶，但是宋晓倩实际早有预料了那可是市里面最贵的楼盘了，一个小丫头没有父母帮助又怎么够得上呢。 但是即便这样宋晓倩还是问出了那句话，只因为这是她在工作学到的交流技巧，在开启一段交流的时候避免向对方问出那些可以通过是和不是就能回答的问题。 而是尽量要引导对方多说话，让双方都能很好地参与到交流中来。 “那也不错了，”另外还有一个技巧，那就是尽量多地去称赞对方，毕竟从孩童时代开始谁不想被表扬呢，“在那里住的都是大人物，能到那边去干活，那你的本领必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然而没等欧阳筱接话，宋晓倩又继续说。因为，如果要让欧阳筱接话，最多只会说一声“哪里哪里”然后话题就终结了。 所以，要维持话题，宋晓倩必须要带着欧阳筱走引导出新的内容： “但是，丧尸危机的爆发肯定会影响到你在小区里面的工作吧，虽然小区是高档小区但是作为住宅人口密度也不会低到哪里去，这两天光是应付丧尸你都累坏了吧。” “其实也还好吧，可能是富人们都不怎么爱运动，导致他们变成了丧尸之后运动能力也不怎么样，我只要稍微注意一下也就能躲过去了。” 果然，三两句聊下来欧阳筱紧张的情绪已经得到了很好的缓解。宋晓倩决定乘胜追击，进一步击溃欧阳筱自己在内心设下的防御，彻底融入集体。 “那岂不是等于你到人家小区观光两天？”宋晓倩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应该是宋晓倩丰富的表情让欧阳筱彻底放松了下来，宋晓倩感觉就是手里面欧阳筱的手都没有之前那样僵硬了。 那么现在，宋晓倩要做的就只剩下一件事了，那就是拉近欧阳筱这个新人和房间里面其他姐妹的距离了。 “那么，可以讲讲富人生活的小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呀，让我们大家也开开眼界。”能困在超市里面的，基本上都是附近的居民，别说吃猪了就连猪跑都很少见，对于那些顶级富豪的生活也是好奇得紧。 听了宋晓倩得话，房间里面的姑娘基本上全都围了过来。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仓库，老王接过手底下人递过来的一张纸条。老王就是随便瞄了一眼，脸上的惊喜就已经压抑不住了。 立刻冲进仓库里面，找到“他们”的头头，“老大，套出来了，他们的话我们全都套出来了。” 第9章 非人 好价乐超市最里面的仓库里，此时仓库里面的气氛和环境一模一样，黑暗压抑。仓库里，虽然只有老王和“他们”的头头，但是老王此时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明明刚刚拿着纸条进来的时候，老王还一副欢欣雀跃的样子。 “你说，这就是咱们聪明算尽费尽心思套话，才套出来的信息？” 虽然仓库里面没有什么灯，环境漆黑根本看不清自家头头此时的表情，但是不用看老王也能大概能猜到，此时老大的表情肯定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要不然说话的语气也不会像这样吓人，说不定此时“他们”的老大脸色比现在仓库漆黑的环境还要黑。 “是，是的。” 面对前面老大散发的巨大压力，老王此时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找一个完美的借口将这件事的责任推卸出去。 可是思考了大半天，老王的脑子都没能想到一个靠谱的借口，无奈老王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自家老大的问题。 “是？！你还好意思说是！” 就在老王面前坐着的好价乐超市安全区管理者的最高领导人，差点就一个没忍住将老王递上来的纸条撕掉。 可是，就在动手的前一瞬间还是忍住了手，看着自己手中的纸条老大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最后纸条还是没能被撕掉。 虽然老大并没有将那张记录着情报的纸条撕碎，但是也像是在发泄一样将字条用力揉成一团然后在砸到老王身上。 明明纸团根本就没有什么重量，但是砸在老王身上的时候老王还是没能忍住身体一颤。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 听了自家老大的质问，老王脑袋里面瞬间冒出来一个大大的问号。那上面还能写什么，不就是刚刚手底下的人套马志强和欧阳筱两人，套出来的话呗。 套出来的，关于上面那个只有富人居住的江景高档小区的情报。 皱着眉，老王小心翼翼地展开老大扔过来的纸团。在看之前，老王还把展开的纸团放到地上依靠身体的重量用手碾平，这才拿起来细细查看。 然而，刚看第一眼的时候，老王并没能发现其中问题，“没问题啊，写的都是关于上面那个高档小区的情报。这些小子们，干的还不赖嘛，一张纸写得满满当当的。” 甚至，老王还将手底下办事的人称赞了一番。不过，看到情报的下半部分的时候，老王似乎意识到问题在哪里了。 “嗯？”似乎这个问题还不小，看着看着老王还惊呼出声。 “终于看出来啦？”似乎是观察到了老王的反应，从刚刚扔出纸团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话的老大也终于发话了。 “来吧说说你的看法。” 而且，从老大的语气中，老王能够明显感受到老大现在似乎没有之前那样生气了。这样，老王的心也安定了一些，大胆地跟自家老大谈论起这张纸条上面记录的情报。 那纸条上面写的，其实是分别从马志强和欧阳筱口中套出来关于江景高档小区内部安保和居民感染情况以及现存丧尸的数量。 虽然并不能说截然相反，但是马志强这边套出来的情报，和欧阳筱那边套出来的情报其中还是有比较大的差别。 马志强说的是，因为丧尸危机，小区里面原有的安保系统彻底瘫痪，但是外界的丧尸闯入，使得小区沦陷。 也就是说，按照马志强的说法，上面个江景高档小区现在里面没有保安，甚至连住户都少，有的只是大把大把的丧尸。 而欧阳筱说的则是小区里面本身的人口密度就不如外面正常的住宅社区，但是同样因为丧尸的关系，导致小区内部原本已经稀少的住户数量锐减。 如果真的按照欧阳筱说的那样，现在小区里面应该没有多少住户同时也没有多少丧尸，甚至连必要的安保人员也因为丧尸的原因离开了。 若是实际情况真的像欧阳筱所说的那样，那么上面的那个江景高档小区现在就正是被入侵的好时候。 “不过，横亘在我们和那个小区这块大肥肉中间，还有一个必须要搞清楚的一个问题。“老王对于情报总结得非常好，这次老大就没有为难老王。 “那就是，马志强和欧阳筱谁说得才是对的。“ “我觉得，“看见面前的老大逐渐消怒了，老王也开始大胆了起来，现在竟然还敢打断自家老大说话，抢先在老大问自己之前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稳妥起见，我们应该打消去打劫上边那个江景高档小区的念头。“ 奇怪的是，老王这样明目张胆的打断，作为“他们“的首领坐在老王面前的老大竟然没有一点点生气的迹象。 “首先，我们这不是叫打劫，而是物资收集。“相反，老大还十分耐心地纠正起老大话里面的错误，”我们作为一个组织做什么都得讲究一个师出有名，至少得在明面上说得过去。 “我这个位置，迟早要你来坐的，老王可一定要学会这种说话方式啊。“ 老王颔首，像是一个小辈向前辈讨教一样站在原地低头，听从自家老大的教导。可明明从声音上听起来，老大的年纪似乎和老王弟弟小王一般大，老王却依然是死心塌地跟着老大。 “然后是其次，“仓库里面黑暗的阴影处伸出来一只手，老王知道那是老大的手，手还伸出来两根手指，”这次到上面那个高档小区收集物资的行动我们不能取消。“ “经过这两天手下里面的人长时间的压迫，超市里面人们的情绪已经开始有点不对劲了，我们必须要有一个突破口。 “一个能够让那些被压迫的人释放心中郁闷的突破口，一个能够让咱们手底下为我们工作的人发泄心中愈发膨胀的黑暗的突破口。 “而江景高档小区，就是这个突破口。“ 听着自家老大说出来的话，单单是听着老王都感觉到了自己后背湿了一片。人们总说权力会将人变成一个非人的东西，听着自家老大说话的语气，好像从来就没有把仓库外面的人当人看过。 仓库外面的人对于老大来说，好像就是一种运转机器，而现在机器出现了失控的倾向，需要维修。 估计，老大距离那个非人的东西已经不远了吧，可这接触权力才两天啊。 “但是，咱们现在也不知道马志强和欧阳筱两个人谁说的才是真的，贸然出击是不是有点冒险啊。”似乎，老王并不想自家老大向着那方面去转变，有点要阻止这次抢劫行动的意思。 “哈哈哈。”原本露在外面的那只手收了回去，“谁告诉你我搞不清楚他们俩谁说的真话谁说的假话来着。” 第10章 我就是他们的老大 人们总说掺杂在真话里面的假话最是难分的，而马志强运用的正是这种技巧。 上面那个江景高档小区陷落了没错，小区里面健康的幸存者十不存一也是没错，安保人员因为丧尸危机的原因离开了更加是没有问题。 但是，马志强却将这三个事实打乱了顺序，在他的口中却变成了安保人员先撤离，然后小区陷落这才导致了小区幸存者十不存一。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欧阳筱竟然背叛了他，将三件事实以正确的顺序被套了出来。其实应该是，小区先陷落出现了零号患者，然后再病毒感染下小区幸存者十不存一，最后安保人员为了自身安全撤离。 马志强的手段十分高明，运用到这样高明的手段他势必是在这其中隐瞒了一点东西。 “但是，老大。”虽然仓库里面，好价乐超市安全区“他们”的老大这一番解释十分合理，但是老王还是有一点想不通。 “为什么就不能是他们提前预判了我们的预判，欧阳筱说谎而马志强说的是实话呢。”老王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手上那张记录着情报的纸条，试图在为老大的说法找到依据。 可惜，老王什么都找不出来。 “如果这样的话，上面的那个江景高档小区就是一个陷阱了。如果我们贸然进入，很有可能会被马志强利用丧尸将我们一网打尽。” 在阴影中的老大叹了一口气，老王甚至能听到老大椅子的哀嚎，应该是老大整个人瘫坐靠在椅背上发出的声音。 一时间，老王都不敢说话，主要是琢磨不透此时自家老大是什么想法什么心情。 “首先，先不说一个柔弱女性能不能在丧尸危机下在一个陌生的场景里面撒好一个谎，单单是经历了你们这群小子那样的蹂躏之后，哪怕是个男人也不可能保持镇静去撒谎。” 听着老大说话的平静语气，老王是松了一口气，看来应该是看在自己是真心为安全区着想并没有和自己生气。 “然后是其次，我预判了你预判的预判这样的想法，本身就是一个无解的猜疑链。”不知道怎么的，老王好似听见了老大又叹了一口气。 “所以，这个我们就不作考虑了，而且考虑上了也没有意义。”老大的一次再次发出了一声哀嚎，这下应该是老大抓着椅子的扶手又坐直了身。 “好了，老王，你去下面挑人准备到上面的那个江景高档小区去收集物资，”忽然，老大说话的声音顿了顿，从阴影的缝隙中，老王似乎看到了老大拖着下巴。 好似在沉吟，好似在思考着些什么。不过，老大说话并没有顿太久： “人选方面老王你自己随便选，但是我又一个要求，那就是仓库里面和外面都要有人参与，而且新来的马志强和在收银台的骆志峰一定要在其中。” “好的收到。”老王不敢怠慢，放下手里的纸条，转身就要往仓库外面走。 “等下，”可才刚刚往外面迈步，老王就被自家老大叫住了，“收集物资的时候记得给我找一张新的椅子回来，这张旧的坐得我腰酸背痛。” “好的，收到。” 原来只是要把屁股底下的那张椅子换掉而已，老王还以为出了什么变动，老大要将小区的劫掠计划取消。 啊，不现在应该是叫物资收集计划。 老王不敢怠慢自家老大制定的计划，在确认老大已经没有额外的吩咐之后，老王连忙将所有的“他们”集中起来，决定外出的人选。 关于这次外出，“他们“的报名十分踊跃，可以说是一呼百应。虽然现在的物资收集确实需要人手，但是同时好价乐超市也十分需要人员留守。 所以，在“他们“报名的人里面，老王也只能精挑细选一部分出来。 和“他们“相比，仓库外面的这些人想要参加到上面呢个高档小区的物资收集行动的意愿就明显差很多。 除了最靠近超市仓库处于超市最里面的床上用品区里面，有零星几个人报名要参加以外，老王就没有收到过仓库外面的其他人报名。 可能是对于丧尸的恐惧吧，让仓库外面大多数人处于一个观望的态度，毕竟不管怎么说外出收集物资还是存在一定的危险性的。 这还是仓库里面的“他们“都知道江景高档小区此时的情况，所以报名才会这样踊跃。要是小区里面的情况尚未摸清，估计就连仓库里面的”他们“报名情况未必会比现在仓库外面的多。 可是，老王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在老王心中认为，仓库外面的人的畏畏缩缩，其实他们心中的投机倒把的心态在作祟。 不见兔子不撒鹰，在没有看到利益之前他们是连一丁点风险都不愿意冒。这样的人看似非常聪明，但是在老王看来实在愚蠢。 毕竟如果地上能长金子的话，谁不会弯腰去捡呢。但是，地上真的能长金子的话，那捡的人可就不止一个了，到时候别说能不能捡到了，就是轮不轮得到你去捡那都是一个问题了。 要是确保百分百能够捡到金子，那必须得冒点风险，去找那块真的能够长金子的地才行。 所以，从丧尸危机爆发到现在，仓库外面的人才会混到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位置。明明有很多机会让他们加入到仓库里面的“他们“中间来，但是在看到风险之后却纷纷选择退却。 所以，老王并没有停留太久，径直就朝着好价乐超市的大门方向走去，准备通知老大钦点的那两个人加入到行动中来。 “马志强和骆志峰在吗？“老王站在收银台前面大声喊，两个人头分别在不同的地上冒了出来，那是马志强和骆志峰。 “你们两个都在，正好了。“老王招手，让两人走到跟前来，”待会我们要去上面那个江景高档小区收集物资，你们准备准备，跟着大部队一起走。“ 说完，也不理会马志强和骆志峰有没有听清楚，老王立刻回头离开。看着老王离开的背影，马志强震惊得无以复加，根本无法理解“他们”的老大究竟是怎么想的。 怎么可能让马志强这种仅次于谋逆犯的人物参加这种重要的活动呢，万一人跑了怎么办。马志强转头看向一边的骆志峰，心中的惊奇似乎减弱了半分。 连骆志峰这个谋逆犯都被带上了，那马志强自己能够进入到劫掠大队中，似乎也不用太过惊奇。 “很惊讶是吗？”似乎是看出来了马志强脸上的震惊，骆志峰靠了过来想要给马志强解答疑问。“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个可以参加到劫掠中间来吗？” 马志强没想到骆志峰居然还卖了关子，可这关子卖就卖了吧，卖完关子的骆志峰也没有留时间给马志强反应，趁着马志强还没有开口直接打断了。 “因为，我就是”他们“的老大！” 第11章 种树的人没有果子吃 其实，好价乐超市这个安全区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至少在丧尸危机爆发的第一天不是。 甚至，在丧尸危机爆发的第一天，好价乐超市里面的大家心态都十分乐观。只要超市大门紧闭，没有人作死开门，基本上超市里面的所有人都没有感染的风险。 而且，超市里面吃喝齐全，除此以外还有床褥被席，可以说除了不能洗澡，在超市里面避难基本上能满足幸存者们几乎所有的需求。 要是真的说起来，在好价乐超市里面避难的日子可能还比某些人在家里还要舒服些。可是，这样的好日子却仅仅维持了不到半天。 就在中午，众人在好价乐超市避难吃的第二顿饭的时候，有人发现之前用来放食物的货架在危机爆发之前还被工作人员塞得满满当当的，现在却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缺货现象。 个别口味和品牌的罐头甚至已经找不到了！ 可这才半天时间啊！即便算上超市的工作人员，满打满算好价乐超市里面的避难人数也就二三十人。 总不可能避难的第一顿饭，这二三十人都吃同一种东西吧。 不过那时候发现这个现象的幸存者还没有想太多，因为单单就是超市货架上面放着的物资，已经足够超市里面这二三十人吃一个月的了。 有人想藏那就让他藏吧，毕竟很快看着超市货架上面琳琅满目的吃喝，那个人很快就会意识到自己的这个行为是多么愚蠢和没有意义。 只不过很快，那位幸存者就意识到了自己犯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错误，他低估了人类的劣根性。从出生到死亡，贪婪和自私，是始终贯穿每一个人类的一生的。 到了晚上，该吃第三顿饭了，幸存者这才发现存放食物的货架有三成都是空的。更加离谱的还是陈设饮用水的货架，现在已经空了一半了。 哪怕是好价乐超市经理在后头养着十头猪也用不着消耗这么多吃的和喝的呀，慢着等等，难不成是超市经理？ “说好的老大呢，这样说来你也是一个普通的幸存者啊。”马志强似乎并没有沉浸在骆志峰的讲解中，才听了一半就打断了骆志峰。 “你有听过什么叫做听故莫驳故的吗，你坐那好好听就是了。“然而对于马志强的打断骆志峰也并不恼怒，只是白了马志强一眼又继续开始讲。 “那时候我本以为是大家受到了中午的影响，为了自保纷纷开始藏物资，但是当我动员大家把藏起来的物资都找出来的时候，竟然意外的发现绝大多数幸存者都积极响应。“ 被马志强戳穿之后，骆志峰干脆直接用第一人称来讲述了： “这就说明了，藏物资应该就是少部分人的行为。最后老马你猜怎么着，我们竟然在超市的职员办公室里面找到了大量被藏起来的物资。 “这还是仓库放不下了，才被堆到办公室里面来的。” “所以，你们就把连同超市经理在内的所有超市职员统统赶走？”马志强似乎已经猜到了接下来事情的发展走向。 骆志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准确来说是杀了，在现在的丧尸危机下，将几个手无寸铁的幸存者赶出安全区这跟谋杀没有任何区别。” “然后呢？” 马志强看来终于是沉浸在骆志峰的讲述里面了，开始着急着问后续了。而且骆志峰也没有让马志强等太久，立刻开始说了起来： “然后我们就变成了‘他们’。” 马志强愣住了，这剧情跳得有点快啊。不过还好，骆志峰也看懂了马志强脸上得微表情，不等马志强发问，就继续说到： “老马，你还记得我刚刚说的自私和贪婪吗？ “在赶跑了超市原本的经理和职员之后，最先参与这样叛乱的那几个人顺理成章组成了小团体接过超市经理的接力棒开始管理这个好价乐超市。 “然而，‘他们‘并没有打开仓库，将原本超市经理藏起来的物资重新放到货架上面，甚至还变本加厉地藏匿生存物资，甚至将收银台里面贵重的烟酒都藏了起来。” “然后‘他们‘就仗着掌握住所有人的生存物资，将超市发展成一个所有人都分三六九等的小型封建社会？” 故事马志强算是听明白了，但是有个问题马志强却没能在骆志峰的故事里面找到答案，他寻思着这故事里头也没说骆志峰是“他们”的老大啊。 “对，也不对。“骆志峰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在那时候，其他的幸存者仍然可以在除了仓库和超市职员办公室以外的地方自由活动。 “其实，物资放仓库里面也就放仓库里面吧，毕竟有人管理每天的物资消耗众人在这个模式环境下也能撑得更久。 “可直到第二天早上，吃丧尸危机爆发以来第四顿饭的时候，除了‘他们‘以外其他幸存者们却发现了一个十分不对劲的事情。 “‘他们‘竟然带着浑身的酒气，从仓库里面出来给我们发放物资！“ “直到那时候，我们才知道，‘他们‘将我们每顿饭的消耗压低到最低限度，以供’他们‘自己能够在仓库里面花天酒地纵情享受！“ “如果一直放任下去，无论超市里面有再多物资，都将会在短时间内消耗殆尽，”终于说到了精彩的地方，骆志峰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所以，我为了保命，只能带领着所有幸存者团结起来，革了他们的命。” “不过，看到你现在的下场，我想你们应该是失败了吧。”看着骆志峰，马志强估摸这故事应该是到尾声了。 “不对，”忽然，骆志峰眼里面的光芒消失了，露出一脸黯然的神情，“我们成功了，但是’他们‘作为这场革命的既得利益者，可能是害怕自己手里的东西会被别人以同样的方式夺走。” 说着，骆志峰顿了顿，从语气和神态来看，他似乎真的很不甘心，“他们竟然将我排除在胜利队伍之外，并且通过这种区分三六九等的方式来试图阻止我任何造反的企图。” 骆志峰的故事讲完了，故事很生动也十分引人入胜，就连马志强都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给骆志峰鼓起了掌来。 但是，故事终究都还只是故事。 马志强在心里十分肯定，“骆志峰这小子在说谎！” 第12章 正式合作 倒也不是说骆志峰刚刚长篇大论的整个故事都是假的，但是至少不会全部都是真的。虽然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马志强心里却在暗暗盘算。 “骆志峰这小子肯定在故事里面藏了点东西没有说。” 毕竟两天时间内，好价乐超市安全区里面领导层就被颠覆了两次，说这里面没有任何人干预马志强打死都不信。 而且，骆志峰带领众人颠覆超市领导权之后被自己人夺权流放，这一点也很可疑。毕竟之前赶走超市经理和职员的时候，可是直接把人扔到外面丧尸群里面让人自生自灭的。 可怎么轮到骆志峰这里的时候，就把人放在收银台里面养着呢？不知道怎么处理，难不成还不会照着抄前一任领导的处理办法吗？ 虽然心里憋着这么多疑问，但马志强并没有问出来。因为，马志强知道即便马志强当着骆志峰的面问出来，骆志峰也不会回答出马志强想要的答案的。 而且，自今早来到好价乐超市这个安全区已经过去了个把小时，尽管时间不长马志强还是感受到这个好价乐超市安全区里到处都是不对劲和别扭的地方。 别的不说，从进到好价乐超市以来，马志强从来就没有见过一个女性。单单是这一点，就足够让本就是来找自己妻子的马志强感到不安了。 所以，除非到万不得已，马志强也不会选择和好价乐超市安全区里面的任何一个人撕破脸皮，甚至暗中得罪马志强也不想。 一边在脑里面想着，从马志强余光外面的视野里伸进来一只手，顺着手臂往上看，那只手是骆志峰的手。 骆志峰似乎在邀请马志强握手。 “所以你考虑好了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提议。”骆志峰伸手含笑，左手在半空中悬着完全没有收回的意思，似乎骆志峰丝毫不担心马志强还是会拒绝自己的提议。 “我可是‘他们’以前的老大，跟我合作那事不就手拿把掐的吗？” 骆志峰是“他们”的老大？ 说实话，马志强是不相信的，虽然骆志峰刚刚说的那个故事，马志强相信有大半都是真的，但是还是不相信骆志峰是“他们”老大的这个说法。 毕竟雄狮夺权之后，就是连老国王的孩子都会赶尽杀绝，更何况老国王本身。所以，在马志强的眼中，如果骆志峰真的是老大现在他是绝对不可能活着的。 即便如此，马志强还是决定握上那只手。 别的不说，“他们”给出这个组织领导谋反行动的罪名是实打实的。并且在谋反之后，竟然还能被留在安全区里面，单凭这个马志强甚至都不用管骆志峰是不是真的曾经是“他们”的老大，都值得合作。 反正，按照现在好价乐超市的情况来看，要找到马志强的妻子宋晓倩，基本上除了谋反就没有剩下太多的选择了。 所以说，即便没有骆志峰的邀请，这反马志强也是谋定了。 马志强握住了骆志峰伸出来的那只手。 “合作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现在最大的问题其实是，”说着马志强闭上了嘴，回头望了一下身后。 如果此时，两人能够看得仔细一点的话，能够看见在特价商品区的空货架中间，正藏着一双双眼睛在盯着收银台，盯着光明正大地讨论谋反的马志强两人。 骆志峰也是看懂了马志强的眼神，这是在示意自己担心身后的这些人会不会告发骆志峰和马志强两人合作谋反的事情。 “你在担心他们会告发咱们谋反？”可让马志强没有想到的是，骆志峰似乎并不觉得谋反是一件大事，竟然光明正大地就在众人面前大声说了出来，甚至还用大拇指指着身后藏在货架里面地众人。 “老马，对于他们你大可以放宽心。”知道了马志强心里面的担忧，骆志峰笑了笑得很大声。 “只不过是一群只想占便宜却又不想承担风险的投机倒把者罢了，天天幻想着地上能够凭空长金子，但是却不想冒险去找一块能长金子的地。 “即便‘他们’拉高检举我谋反的奖励，这些人都不敢告发咱们俩谋反，因为这些躲在货架里面的人害怕，害怕自己在领到‘他们’给的检举奖励之前，就会被我打死。 “毕竟，检举的人没了，‘他们’也乐于少给一份奖励，其他人也因为安全区里面的人少了而每天能多分一点口粮。 “这是所有人都喜闻乐见的事情。“ 某江景高档小区，因为丧尸危机的关系，小区里面的幸存者只能全部集中在一号楼一楼的电梯大堂里面。 不过幸运的是，市里面有钱人还是少，能住得起这全市最豪华小区的也是屈指可数，所以，此时一号楼电梯大堂的临时避难所里面并不显得十分拥挤。 可能是爆发了末日危机了，现在住在小区里面的这些社会精英们都不用上班工作，所以睡得很晚，直到日上三竿了才陆陆续续起来。 “奶奶，“太阳直射的阳光晃了晃万家的那位小少爷的眼睛，市长的儿子揉了揉眼坐起了身，”奶奶，我肚子饿了，想吃蛋糕。“ 似乎好像是在回应万家这位小少爷说得话一般，小男孩的肚子适时地叫了起来，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小少爷是被太阳光晃醒的，还是饿肚子饿醒的。 虽然老妇人确实很疼自己的这个小孙子，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现在就是连吃一顿热乎饭都已经是奢望了，带奶油的蛋糕那更是想都别想。 “乖孙听话，“所以，老妪也只能摸着万家小少爷的脑袋安慰道： “肚子饿的话咱们先忍一忍啊，爸爸说了听到明天一早，咱们一家三口立刻就可以乘专机离开这里到首都去，陪着爸爸一起去开会，到时候小孙子你想吃什么都可以了。“ “但是，但是。“万家小少爷皱着眉摸着自己的肚子，对于自己奶奶的安慰小家伙似乎并不买账，眼角间的水汽已然在凝聚，”小宝肚子饿。“ 最终，小少爷还是哭了出来。小家伙哭声震天。 忽然，一号楼外面，一阵吵闹声盖过了万家小少爷的哭声。让人惊奇的是，小少爷透过门口的透明玻璃门看向外面，哭声竟然止住了。 不但哭声止住了，甚至万家小少爷还高兴 地拍起了手。 “好耶，蛋糕来了。蛋糕来了！“ 顺着自家小孙子的目光往外看去，此时一号楼外面的景象差点没把老妪吓死。外面此时，正乌泱泱地站着十来号人，而且老妪地眼睛十分尖，她还能看见藏在人群中的马志强。 “说好的不计较呢，说好的那只是一块蛋糕呢，怎么现在却带着十几号人回来报复咱祖孙俩了！“ 第13章 好东西 雨停了，云却并没有散去，厚重乌云笼罩天空，就连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发出光芒都被染上一层灰蒙蒙。 来自好价乐超市的众人推开了小区一号楼大门，门内幸存者看着这透门而进的灰蒙阳光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温暖，反倒是察觉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可能是小孩并没有经过大人社会的摸爬滚打，万家的那位小少爷此时则并不像小区里面其他的幸存者那样，看到好价乐超市中心里就有点惴惴不安。 面对着明显来势汹汹来者不善的好价乐超市众人，万家小少爷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还主动迎了上去。 “蛋糕！蛋糕！”小少爷一边欢欣雀跃，一边往好价乐超市众人走去。要是说得准确点，万家小少爷此时应该是朝着好价乐超市众人中的马志强走去。 其实小少爷的眼神一点也没有比自己奶奶差，相反可能是占了年龄的优势，万家小宝的眼神似乎比起那个老妪来说，都还要锐利半分。 小少爷一眼就看到了藏在好价乐超市人群中的马志强。 “叔叔，我还要吃蛋糕？” 人小身矮，万家小少爷像条泥鳅一样一下就挤到了马志强的跟前，众人的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小家伙就已经用双手紧紧抓住马志强的裤腿。 看来这小家伙是已经将马志强和蛋糕已经画上了对等的关系了，认定只要马志强出现就肯定有蛋糕吃。 所以，小家伙现在抓着马志强裤腿，一副吃不到蛋糕就不松手的样子。因为这万家的小家伙出现得太突然，无论是小区幸存者这边还是好价乐超市众人这边，一时间都愣住了。 “小朋友，想吃蛋糕要用钱来换哦，你知道什么是钱吗？” 然而，在场这么多人里面，最先回过神来的竟然不是那小家伙的奶奶。最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站在马志强身边的骆志峰。 骆志峰轻抚万家那个小少爷的脑门，逗小孩的时候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直到骆志峰说话了，说话声才将那小家伙的奶奶惊醒。看着自家小孙子竟然胆大妄为地，跑去扯人家马志强地裤腿子，老妪瞬间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钱？“万家小少爷眼睛睁大瞪得溜圆地看着骆志峰沉吟了一会，”我当然知道钱是什么东西了，我还知道哪里有钱。“ “有很多很多的钱。“也不知道那小孩是不是故意的，跟骆志峰说完环顾一圈看着好价乐超市众人贪婪的嘴脸补充道。 好价乐超市的那帮人在丧尸危机爆发之前都是些贫穷的普通老百姓，哪里禁得起那万家小少爷这样一激。 听见那小家伙知道哪里有钱，个个都像是打了一针兴奋剂似的，都围了上来。众人将万家那小少爷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问着他刚刚说的有很多钱的地方在哪。 丝毫没有想起来，好价乐超市众人出来的这一趟，主要目的是搜寻在危机中能够用得上的物资的。 而钞票，甚至连同其他奢侈品和贵金属，在这个末日环境里面其实一文不值。 虽然说，平常时候老妪自己也教育过自家孙子，老万家出了个市长，要权有权要钱有钱，在外面别说别人欺负了，就是一天没有欺负别人那都不是一个合格的万家人。 可，那也得看情形啊，那也是在丧尸危机爆发前依旧存在秩序的时候啊。现在，秩序已经消失，所有人都站在秩序上面践踏这秩序，凭借市长的余威还能欺负欺负这些落单的社会精英已经是顶天了。 “可现在，人家马志强那边可是人多势众的，实在不是欺负人家的好时候啊，我的好孙子啊。“老妪现在急得在原地团团转。 好不容易被骆志峰惊醒反应过来了，想要去将自家孙子拉回来。可毕竟老妪上了年纪腿脚没有那么灵活了，走到自家孙子跟前的时候，好价乐超市的众人已经因为好奇将万家小少爷围了起来。 老奶奶实在找不到空隙，伸手去将孙子扯回来啊。 没有办法，老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小孙子被好价乐超市的众人簇拥着往楼梯那边走去。至于为什么是楼梯，那大概是因为即便这个小区再怎么高档，电梯也装不下这里的十几号人吧。 又或者说，万家的小少爷知道有很多很多钱的那个地方楼层并不高，走楼梯咬咬牙就爬上去了。 可能是因为好价乐超市的众人在万家小少爷的刺激下，情绪处于兴奋状态，骆志峰拉着马志强悄悄从队伍后面溜了出来，好价乐超市的众人都没有丝毫的察觉。 “我们不跟上去吗？“马志强跟着骆志峰来到小区的电梯前站定，这才转头看向身边的骆志峰说道。 “难道我们现在很需要钱吗？“骆志峰白了马志强一眼，似乎对于马志强明知故问，骆志峰感到有点不满。 看来，骆志峰和好价乐超市里面的其他人确实有点不同。 “都已经答应入伙和我一起谋反，就不要再试探了。“ 说着，面前的电梯门打开，骆志峰拍了拍马志强的肩膀一马当先走进了电梯里面。当马志强跟在骆志峰身后，走进电梯的时候，正看到骆志峰摁亮了四十三层顶层的按钮。 “我们去顶楼干什么？“ 虽然马志强知道，市长的家在这个小区的顶楼，但是马志强还是有点不太信得过身边的这个合作伙伴，所以还是决定暂时装傻。 “听说，市长就住在这个小区一号楼楼顶，“骆志峰的食指死死按在电梯面板的关门按钮上，因为用力过度食指指甲都被骆志峰按得失去了血色，”说不定他家里就藏着什么有用的好东西。“ 从骆志峰按按钮的这个急切态度来看，骆志峰口中在市长家里面的这个好东西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啊。 只不过马志强害怕骆志峰会起疑心，所以并不敢套骆志峰的话，打探这个好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电梯门开了，正如之前马志强来的时候那样，电梯门开的时候没有一丁点动静。看见电梯门打开之后，骆志峰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躁动。 骆志峰走出电梯的时候，几乎是跑着出去的。马志强怀疑，要不是害怕跑动的时候会吸引来丧尸，恐怕骆志峰会直接飞奔出去。 “欸，你等等我啊。“ 对于骆志峰口中的这个好东西，马志强也是非常好奇，连忙跟在骆志峰身后走了出去。没走两步，市长家那气派的大门就出现在马志强骆志峰两人眼前。 没有丁点儿拖泥带水，骆志峰推门就要进。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啊！“ 一道尖叫声突然从两人脚底下传来，然后是纷乱繁杂的脚步声。 那是大批丧尸的脚步声！ 第14章 狐狸吃葡萄 万家的小宝被好价乐超市的众人簇拥着爬到了一号楼五楼。虽然在低楼层住着的住户相对来说资产并没有高层的那么丰厚，但是也足够好价乐超市众人仰望的了。 所以，好价乐超市的众人簇拥着小宝从楼梯间走出来的时候，看着楼道里面，每一户形态各异且豪华精美的大门，一时间都羡慕不不已。 可等到众人都凑到门前去的时候才发现，每一户的大门都锁上了，怎么拉动门把手也拉不开。 “这些富人还真有意思，都末日逃难了，怎么还有时间来锁门啊。” “对啊对啊，也不知道是在防谁，难不成丧尸还会偷你家东西不成？还用这种带屏幕的奇怪门锁，真的是为富不仁。” 看见近在咫尺的财富却被面前的大门拦住，好价乐超市来的众人十分失望，就是说话的时候嘴里都略带点酸气。 可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门后面的那些财富本就不是属于他们的。 “小孩你确认这门后真的有很多钱吗？“有的人还试图催眠自己，想象里面其实因为丧尸危机早就被主人家搬空了。 酸葡萄心理跃然而出。 “真的，他们家里真的有很多很多钱，“可是万家小宝再一次确认，让好价乐超市众人自我安慰的想象破灭，”我爸有时候上班没空他们放学接我到他们家里的时候，亲眼看到的。“ “真有钱啊。“试图催眠自己的那一帮人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小了。 一时间这门后的财富对于众人来说，就形同藤架上的葡萄么人好价乐超市的众人则是蹲在葡萄藤下面的狐狸，只能看着葡萄流口水。 “要不咱们咬咬牙，直接把门啊，强拆了算了。“ 终于有人忍受不住这种看得见吃不着，百抓挠心得感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破门而入。可手都还没有抓上门把手，手腕就被七八只手紧紧擒住。 “你疯啦！“ “你想死可别拉上我们。“ “用屁股想想都能想到，破门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把楼里面的丧尸全部都吸引过来啊。“ 还好，好价乐超市众人里面还有人在财富的冲击下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还能考虑到周遭丧尸的问题。 可现在问题来了，门锁上了也不能强拆，更加重要的是好价乐超市的众人都不舍得放弃门后面的财富。一时间，门前的几个陷入了一个骑虎难下的状态。 “开个密码锁而已至于闹出能把丧尸都吸引来的动静吗，“就在前面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好价乐超市众人人群中，挤出来一个人，一边看着眼前人的丑态一边说着风凉话。 “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种你来，要是你能开开让你先进去搜刮一下又何妨。“ 原本在门前的几人看着僵持不下就要放弃，听到身后有人说话，说得还是风凉话。一开主张强行破门的人顿时火冒三丈，立刻让开身子，将人扯到门前。 动作粗暴，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能够从骑虎难下的状态下来，全靠眼前这个说风凉话的人递的梯子。 “这个不用你说，开门之后我当然会第一个进去。“ 说着，那个从后面挤进来的人看都没有看一眼那个暴躁男人，走到门前蹲下手指在屏幕上面戳了戳，门锁上面的液晶屏幕亮了起来。 “还行，密码锁还有电。“ 然而看着门锁竟然发光了，身后观看开锁的众人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呼，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咋咋呼呼的，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在好价乐超市众人咋呼的惊讶声中，门前在男人手指在屏幕上连续按动，最后还真让他给把门打开了。 看来这好价乐超市里面的也不全是些乌合之众，还有几个能人异士在的。 “说好了，我先进去搜刮的。“ 趁着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好价乐超市的锁匠拉开门一马当先地就走进房子里面。而且，从锁匠地脚步来看，感觉锁匠此时似乎有点着急。 好价乐超市里面的众人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让大家都为难挠头的门锁，竟然两三下动作就被锁匠打开了。 直到锁匠的身影都已经全部消失在门后了，好价乐超市的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依旧站在原地互相对视确认事态状况。 “门开了，就这样开了？“ “是的，他还直接进去了，可恶我也想进去啊，等下好东西都让他给拿走了。“ “想进就进呗，反正我们有没有答应他的条件。“ 这句话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引发决堤的最后一滴雨一样，使得本就已经蠢蠢欲动的众人，心思都开始活络了起来，慢慢往已经打开的门那边挪动。 “对啊，我们都没有答应的，那个条件。“ 站在人群后面的害怕前面的人全拿完没有东西啊剩下来，前面的也害怕后面的上来抢先。互相争抢下，好价乐超市的众人行动越来越快、 最后，甚至将门一脚轰开，十几号人全部涌进了房间里面。而房间里面，开门的锁匠早就已经将大厅搜刮得一干二净，看着蜂拥而进的众人，锁匠不屑地笑了笑，似乎在说： “我就知道你们是不会遵守约定的。“ 门外，在前面的人带领下场面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为了避免自己拿不到好价乐超市众人承诺的蛋糕，万家小少爷连挑了一个身边人扯住不让走。 “蛋糕我的蛋糕呢！“ 也不知是不是小少爷故意的，被他扯住的正是先前叫嚣着要强行破门的那个人。原本因为自己答应了锁匠，一时间有点愣神被旁人抢了先，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了要加入到劫掠队伍中去的时候，却被一个小家伙扯住了手脚。 内心顿时生起一阵烦躁，手一甩将万家少爷推倒在地。 “蛋什么糕，老子都还没有拿到钱，凭什么给你蛋糕！“ 说完，那个男人也连忙走进房间里面去了。 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蛋糕，万家小少爷很生气，气得都顾不上自己摔得生疼得屁股，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房间里，面露贪婪之色的大人们。 “啊！！！！“ 也不知道万家那小少爷突然发的什么疯，竟然大声尖叫了起来。声音不大，但是穿透性非常强，就是连身处一楼的奶奶和顶楼的马志强骆志峰两人都能听得见。 …… “小宝，你没事吧小宝。“ 楼梯间里面，传来了万家奶奶的声音，但是可能是上了年纪加上又爬了几层楼，奶奶说话的声音似乎有点中气不足的样子。 “小宝！小宝！你没事吧小宝！“ 终于，奶奶是爬上了五楼，虽然门是虚掩着的，奶奶依旧能够看到从门缝中露出来的血色红光。看见万家的小少爷呆愣地站在原地，赶紧将人抱了起来，查看小少爷浑身上下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我没事。“ 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此时万家小少爷竟然十分平静，平静得都不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看着自家奶奶到了，万家小少爷甚至还笑了笑，笑容十分诡异。 “我能有什么事呢，我还得去找蛋糕叔叔拿蛋糕呢。“ 第15章 红光闪烁着的是恶魔的凝视 小区一号楼顶层，市长豪宅内部。 闯入市长家里面之后，正当骆志峰想要打死搜刮他口中和马志强说过的那个好东西的时候，马志强和骆志峰都听到了万家小少爷的那一声尖叫。 两人都不知道，这么小的一个小孩是怎么喊出这样有穿透力的尖叫声的。五楼到顶楼那可是隔了好几十层楼啊，要是让骆志峰来喊估计都喊不出来这样的效果。 “或者，叫声并没有穿透楼层，而是透过窗外往上传播的。” 这样一想，骆志峰顿时就觉得合理多了。小少爷的喊声也仅仅只是使骆志峰的搜刮动作稍微顿一顿，在想通了那尖叫声异常强的穿透力之后，骆志峰重新投入到搜刮工作中去。 丝毫没有担心，万家少爷那一声叫喊会将丧尸引到四十三层市长的豪宅里面来。 “毕竟，要是没有意外的话，此时那万家的小家伙应该和好价乐超市那群人在五楼呢，和市长豪宅这中间隔了至少三十层楼。 “那丧尸即便转变前耳朵在不灵光，也不可能跑歪跑到这来吧。“ 好像是在自我安慰一样，骆志峰一边在市长豪宅里面搜刮，心里面一边在想着。可是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比起小家伙声音使穿透层层钢筋水泥传播上来的这个荒谬说法之外，应该还有另外一个更加合理的解释。 “骆志峰，你怎么还站在客厅里啊，大马金刀的，你不怕丧尸吗？“ 跟在骆志峰身后还没有来得及进门的马志强也听到了万家小少爷的尖叫声，正想着进门像之前和李肇易一样躲进市长豪宅的时候，却看到了骆志峰竟然还想着找东西。 “你不要命啦，听不见刚刚那小鬼头的尖叫声吗，会引来丧尸的。“ 然而骆志峰把马志强的警告当成了耳旁风，听见了马志强的警告骆志峰非但没有停下手中搜刮的动作，甚至骆志峰都没有抬头看一眼马志强。 “你说刚刚那一声尖叫吗？“ 骆志峰整个身体趴在地上，将手探进沙发底下，也不知道骆志峰究竟想要找什么。马志强觉得，依照眼前骆志峰奇怪行为推测，似乎他此行的目标并不是市长豪宅里面的东西。 他要找的那东西更像是之前来这里不小心落下的。 毕竟，即便市长本人性格有多扭曲，应该也不会将值钱的东西藏在沙发底下吧。骆志峰身体扭动了一下，手从沙发底下收回。 看着骆志峰两手空空的样子，应该是无功而返了。 骆志峰拍了拍手，抖掉粘在双手上面的灰尘，这才续上刚刚趴在沙发底下还没有说完的话，神情十分淡然丝毫没有马志强脸上的紧张，似乎并不为即将到来的丧尸而担心。 “如果你是说刚刚的那一声尖叫的话，我当然也是听见了的，毕竟我耳朵有没有聋。但是那个小家伙现在应该是在五楼，为了换一块奶油蛋糕和好价乐超市的那群人在别人家里搜刮值钱的东西。 “丧尸要是去，也是去五楼，我们此时身在顶楼的四十三层，为什么要怕？” 听着骆志峰说出来的话，马志强顿时无语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的马志强只能闭上了双眼，没想到自己谋反的合伙人，竟是这种货色。 是个正常人稍微想想就应该能够判断，一个小屁孩不管嗓门再大也不可能在五楼嗷一嗓子能让顶楼四十三层的人听见。 所以，马志强判断在市长的屋子里肯定有一样东西，类似对讲机那样的东西。 而骆志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找那个“好东西”内心急切，竟然忽略掉了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心存侥幸，以为那道声音是万家少爷在五楼发出穿透三十多层楼面的钢筋水泥，然后传到自己耳朵里面的。 马志强在市长家里的大厅环顾了一圈，轻而易举就找到了他内心中推断的那个类似对讲机一样的东西。 “骆志峰，你要不看看那个东西。” 马志强抬手指向一个发着红色亮光的摄像头，那是一个可以实现影像声音实时传输的新型监控摄像头。 “骆志峰，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认为一个小孩在五楼喊叫你能在四十三楼听见。你是顺风耳还是人家小孩是大喇叭啊。” 循着马志强手指的方向看去，即便不用马志强说明了，看到监控摄像头之后骆志峰也终于意识到现在问题所在。 “那小子，是要咱们两个被丧尸咬死！” 骆志峰终于是反应过来了，因为内心震惊，嘴巴喃喃地就在不自觉间把自己内心想法都说了出来。 似乎是在印证骆志峰的想法，市长豪宅门外，响起了丧尸繁杂沉重的脚步声。脚步声响动宛如震天雷，在骆志峰和马志强耳边炸响。 “快！快躲起来！” 骆志峰应该是一直带着好价乐超市里面并没有见过一只丧尸，听见丧尸越来越近越来越重的脚步声，瞬间慌了神，慌不择路就要往沙发底下钻。 还好马志强一个眼疾手快拽住了他。 “躲那有什么用啊，丧尸能闻着你的味就能找到你了。” 马志强一边说，一边拉着骆志峰就往厕所那边走去。虽然马志强知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等会打开厕所门，两人第一时间看到的应该会是所长李肇易的尸体。 但是现在在这个丧尸来袭的要紧时刻，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有些事可以以后再说，丧尸来袭已经迫在眉睫不能在等了。 “跟我来，躲这，用厕所的水把自己打湿，丧尸就闻不到你的味道了。” 果然，在两人打开厕所门的时候，骆志峰看见尸体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出乎马志强意料的是，骆志峰看见李肇易的尸体并没有惊慌失措。 也不知道是不是马志强的错觉，他总感觉骆志峰在看到李肇易的尸体之后，脸上似乎有一瞬间闪过一丝兴奋。 真不愧是好价乐超市里面“他们”那一伙人曾经的老大，骆志峰仅仅是一下子就把自己兴奋的神色压制了下来。 显然，和好价乐超市里面其他人不同，骆志峰并不是那种轻易就被眼前的惊喜冲昏头脑的人。虽然脸上闪过兴奋，但也还是能按照马志强说的那样沉下心来，先把自己全身打湿。 先躲过眼前的这波丧尸再说。 因为此前并没有直面过丧尸，骆志峰即便按照马志强的吩咐将全身打湿了，也依旧害怕得手都在颤抖。 兴奋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就是手都这一块，马志强分不出骆志峰到底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兴奋。 丧尸来得很快，同时去得也很快。 骆志峰和马志强两人在厕所躲了五分钟都没有，丧尸就离开了。可就在马志强正准备拉动门把手开门探头去确认的时候，手顿住了。 门外客厅传来了其他人谈论的声音。 “乖孙，那两个强盗跑了吗？” 马志强侧耳趴在门上听，那苍老像是在锯木头的声音应该是万家那老妪的说话声。果不其然，老人声音之后跟着的，就是一道十分稚气的声音。 那应该就是万家那小少爷的声音： “我想应该是跑了，因为丧尸都离开了。” 果然！一切都正如马志强所想，这丧尸都是万家那小家伙小恶魔引来的，早知道在昨天小东西偷吃自己蛋糕的时候，就借题发挥把那小畜生掐死算了 第16章 合作是需要筹码的 和丧尸一样，万家这两祖孙仅仅是回来自家客厅粗略逛了一圈就离开了，甚至祖孙两人都没有进房间看一眼。 这不禁让马志强稍稍松了一口气。 也并不是说马志强打不过外面这俩祖孙，所以才害怕不想让他们发现自己和骆志峰正挤在厕所里面躲丧尸。 毕竟，一个青壮年男子，在怎么说打不过两个老弱妇孺也是说不过去的。马志强真正害怕的，其实是祖孙俩背后的万市长。 如果马志强真的在这个时候对人家两祖孙做了什么事情，而且还是在人家家里面，那马志强可想象不到人家在事后秩序恢复之后对于自己的报复是什么。 尤其是像万市长这种，手眼通天的人物。要是真到了那时候，马志强估计自己恐怕就只剩下一条路可以选了，那就是回到自己老家躲起来。 不对，要是真的遭到了一个省会市长级别报复，马志强估计躲到老家都会被人家揪出来。这对于已经退役，要钱钱没有的马志强来说，基本上已经可以宣告死刑了。 所以，当马志强隔着门偷听外面动静时，发现万家祖孙俩离开时真的是长舒了一口气，那口气松得比丧尸离开那时候的还要舒心。 然而，当马志强回头要招呼上骆志峰，准备两人一起离开的时候，看见了能让自己青筋暴起的一幕。 骆志峰竟然在李肇易尸体上面不断翻找，甚至为了方便自己的动作，骆志峰还褪去了李肇易尸体上一部分衣服。 虽然退役之后，为了讨好权贵李肇易做了多少荒唐事，但是在马志强心中李肇易还是那个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好战友。马志强自然是不愿意看好兄弟的尸体被这样侮辱的。 双手握拳，指节被马志强自己捏到咔咔作响，看样子马志强似乎是想要直接出手阻止骆志峰对于烈士的无礼行为。 甚至，在盛怒之下，马志强还有可能因为出手过重把骆志峰人打伤。 “你在找的那东西很重要吗？你也不嫌晦气，连死人的东西你也翻啊。” 不过最后，马志强还是松开了自己已经握紧的拳头。马志强不想和骆志峰翻脸，至少现在不想。 好价乐超市里面幸存者太多，人际关系复杂，马志强为了能够找到自己妻子宋晓倩，他还需要和骆志峰合作来为自己在好价乐超市里的行动打掩护。 这样，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骆志峰似乎并不想理会马志强，依旧对着李肇易的尸体在埋头苦干。马志强眉头一皱，似乎骆志峰还有点东西没有跟自己说。 强忍着怒意，马志强伸手抓住骆志峰的手腕制止住骆志峰搜索的行为。马志强深呼吸，尽量表现出自己与眼前李肇易并不认识的样子： “我想，你现在应该有什么东西是要跟我说的，是吧。” 原本在马志强刚开始打断骆志峰动作的时候，马志强还能感觉到手里传来骆志峰反抗的力量。 可能是感觉到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从马志强的钳制中逃过，骆志峰手上的力量开始放松了下来。最后，人往后退开一步，离开李肇易的尸体后，马志强这才松开骆志峰的手腕。 “说吧，你在找什么东西。” 看着已经冷静下来的骆志峰，马志强决定要好好盘问一下自己的这个合作伙伴。 “我想作为谋反的合作伙伴，我应该有权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吧。” 骆志峰没有立刻回答马志强，而是从自己衣领里拿出来一条项链。就是在好价乐超市时，马志强就注意到挂在骆志峰脖子上的那条项链。 那条挂着钥匙的项链。 “我在找钥匙，和这条钥匙样式一模一样的钥匙。” 早在出发之前，在好价乐超市的时候，马志强就已经注意到了骆志峰脖子上面挂着的这条钥匙了。 原因无他，主要是这条钥匙的样式实在太过奇怪，并不像是普通人在日常生活中常常用到的钥匙样式。 那是一条六角钥匙。在一开始的时候，马志强还以为那只是骆志峰喜欢的一种潮流。当时，马志强还奇怪现在的年轻人，潮流风向越来越怪异了，竟然像个小学生一样把钥匙挂自己脖子上。 可马志强万万没有想到，这钥匙还真有用处，从骆志峰刚刚的反应来看似乎这钥匙的用处还蛮重要的。 “这个是我在医院从一个条子身上找到的，而且我也到过咱们街道派出所去试过了，这条钥匙可以打开派出所放手枪的柜子！” 虽然，骆志峰独吞枪支的计划被马志强识破，但是骆志峰眼里面的兴奋还是难以掩饰。一边说话一边看着马志强，脸上都是狂热和兴奋，就好像好价乐超市的谋反行动已然成功了一样。 “只不过，那个柜子需要两条钥匙才能打开，我只打开了其中的一把锁。” 骆志峰脸上兴奋的神情为之一滞。 马志强这下算是听明白了，难怪即便被“他们”流放了，还依旧想着要造反。要是真的能够让骆志峰拿到派出所里面的枪械，哪怕只有骆志峰一个人，估计这造反也能十拿九稳的拿下。 至于骆志峰是怎么知道，拿着枪械库另外一把钥匙的李肇易在江景高档小区里面的，马志强就不得而知了，骆志峰也没有说。 估计是在派出所，尝试找到枪械库另外一把钥匙的时候，找到某些出警日志看到得知的信息吧。 “你这样一个人找也不是办法，我来帮你一起找吧。” 也不知道马志强此时打得是什么算盘，竟然没有跟骆志峰明说，李肇易身上的那一串钥匙现在就在马志强身上。 没等骆志峰重新回到尸体旁边，重新开始搜找工作，马志强就抢在骆志峰前头蹲在李肇易尸体旁边开始翻找。 “等下找到钥匙之后，你可不能独吞派出所里面的枪械啊。” “没问题。” 骆志峰面无表情将马志强的要求一口答应了下来，从刚刚自己这可疑行为被马志强发现之后，在骆志峰决定要将关于钥匙的信息和盘托出的时候。 骆志峰就已经接受好了现在要和马志强平分枪械的结果。现在挑明了，反倒还进一步稳固两人的合作关系，所以骆志峰答应得并不勉强。 听见骆志峰答应了，马志强这才把原本就藏在自己手心的那串钥匙，装模做样从李肇易尸体里面拿出来。 “你看，是这一条吗？” “没错。” 与此同时，万家那祖孙俩正乘着电梯往一楼大堂走去。电梯里面，老妪很是疑惑，正常人只要稍微动动脑子，甚至不用去看监控，都能猜到房子里面有人。 可自家小孙子却在当时拼命拉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往客厅里面走去，发现并驱赶入侵者。 万家的少爷似乎是看到了自家奶奶的疑惑，奶奶都还没有提问，小少爷就开口解释道： “歹徒，尤其是走投无路从人民转变而来的歹徒，不能逼得太紧容易狗急跳墙。况且，我们有更加好的处理手段，又何必要自己亲自动手呢。” “更好的手段？” “当我们和人民群众存在的阶级矛盾开始激化的时候，我们不要去试图解决矛盾，更不要解决激发矛盾的人，我们要做仅仅只是转移矛盾就可以了。” “将外部的阶级矛盾，转移成人民内部的矛盾。” 说着，万家少爷露出了笑容，一个本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笑容。 “这些都是爸爸教我的。” 第17章 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市长！下台！” “市长！下台！” 万家少爷记得，在早些时候，爸爸好像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那时候自己还因为放学太早没有地方去，只好让跑到爸爸办公的单位等爸爸下班。 因为那时候爸爸还没有到省会来出任市长，所以市政办公厅也没有像省会这样那么多规矩，万家少爷进出市政厅就像回自己家一样。 只不过，市政厅没有自己家那么大就是了。 听自己的市长爸爸说，那时候好像是有一个市政工程一直没有放款发薪水给农民工，走投无路之下，那一大帮农民工才到市政厅来闹。 “爸爸，我好害怕，快点让保卫员叔叔，把人都赶走吧。” 可能是第一次看见这大阵仗，那时候的小少爷已经彻底被外面农民工吓坏了。就是学校布置的作业也顾不上，拉上书包就想回家。 可是万市长却一把把自己儿子按回到平时自己办公坐的大班椅上面。 “儿呀，别害怕，虽然人是多了点，但是他们也只是一只纸老虎罢了。” 说着万市长走到办公室窗户边，看着楼下还在闹腾的农民工，回头看了万家小少爷一眼。 “有些事情你是时候应该要开始学了，现在就给你上这第一节课吧。“ 说着，万市长就牵着儿子的手往楼下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 “人民和我们是无时无刻都存在着阶级矛盾的，只是没有被激发罢了。所以，解决这种矛盾其实是一种极其不切实际的想法，解决激化矛盾的人那更是作茧自缚。 “最好的办法应该是转移矛盾。” 电梯大门打开，将万家少爷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只是电梯外面的，并不是一楼大堂。万家少爷从电梯里面走了出来，也只有少爷从电梯里面走了出来，他并没有让奶奶跟着。 “奶奶，记住我说的话了吗。” 奶奶点头。 “好，那等下你就原话直接和一楼的叔叔阿姨们说吧。” 电梯门关闭，万家少爷一个小孩被留在了临时安全区外面的三楼。没想到，这才几分钟过去，好价乐超市那伙人不但击退了丧尸，而且还撬开三楼好几户人家的门。 看来，那锁匠应该没有被丧尸弄死。 不过想来也合理，进户的门也就那么大，一次仅仅能通过一只丧尸。要是丧尸能够侧身，一次也就只能过两只罢了。 而在单元里面的好价乐超市众人，没人都带了家伙，一夫当关之下被丧尸团灭的可能性基本是零。 并且锁匠是最先进入单元房里面的，丧尸来袭的时候应该是处于最里面的位置，在好价乐众人里面，锁匠可以说是最不可能阵亡的人。 “臭小子，你还敢回来啊！” 万家少爷双脚离地整个人瞬间腾空了起来，像一只小鸡一样，万家少爷被人拎了起来。回头一看，万家少爷发现，拎起自己的人竟然是那个在门前暴躁，说要强行破门的那老哥。 他是最后进单元房的，按道理来说，在丧尸来袭的时候，他应该最靠外的。也就是说，最有可能阵亡的就是这个暴躁老哥，但是人家却活了下来。 看来，这老哥暴躁也是有暴躁的实力。 “要不是你小子嗷一嗓子，咱们弟兄们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 暴躁老哥吼声震天，震得万家少爷耳朵嗡嗡的。吼那么大声，真不怕引来丧尸吗？万家少爷心中奇怪，即便这地利有多好也总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清完一号楼里面所有的丧尸吧。 一号楼里面，一共一百三十户，居民接近五百人。即便丧尸爆发的时候不是每一个人都在家，只有一半，两百多人变成丧尸。 两百多人，即便一字排开拿机枪扫也得扫个五分钟才能清完吧。 万家少爷想破脑袋都不知道接好咯这帮是怎么做到的，几分钟之内清完了一号楼里面所有丧尸。 不过，好价乐这帮人实力越强，这对于少爷来说越有利。 就在万家少爷思考之际，五楼里其他已经被撬开的单元门里面陆陆续续冒出来几个人头。那是好价乐超市的其他众人。 “莽夫，你在干嘛，你跟一个小孩较什么劲啊。” 果然锁匠也没有阵亡，闻声从一个单元出来，锁匠就看见那暴躁老哥提溜着万家少爷。而且在暴躁老哥手上，少爷一声不吭的，锁匠还以为这莽汉竟然开始杀人了。 杀的还是小孩！ “哼。” 似乎是证明自己并没有对这个万家少爷做什么，手上的力道一松，万家少爷一个屁股蹲跌坐在地上。屁股一疼，眼泪瞬间就奔涌而出。 “我说过了，你们可以说我是个莽夫，是个暴力狂，但是我绝对不是那些毫无底线的人渣。“ 暴躁老哥说着，用手指了指头顶的天花板，话里有话，人渣似乎另有所指。似乎还是不太放心，锁匠走了过来站在暴躁老哥和万家少爷中，将万家少爷挡在自己身后。 看着事态平稳下来，万家少爷用力挤了挤眼睛挤出几滴眼泪，开始了自己转移矛盾的计划。 “叔叔们，之前是我不对，但是你们可以不可以救救我，我家里来强盗了。“ 一边说着，万家少爷一边将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正是顶楼四十三层市长豪宅里面监控的实时画面。 画面里，显示的正是骆志峰和马志强两人在市长家客厅里面大肆搜刮的场景。 莽汉锁匠两人凑过头来，看到手机里面市长家里的装潢，就知道这户人家不简单，里面肯定有好东西。 第二眼，两人才看到骆志峰和马志强。 “好好好，“ 暴躁老哥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三个好字，眼角青筋暴起，就是坐在地上的万家少爷也能看出来此时暴躁老哥心中怒火正旺。 虽然，少爷并不清楚他这怒从何处来。原本，少爷只是想要激起莽夫这伙人的贪婪，在五楼毫无收获的自己得知同伴在顶楼赚得盆满钵满的时候，矛盾已然成立。 矛盾成功转移，虽然少爷的手段还略显稚嫩。 那一次农民工去市政大厅讨工资的那一次，万市长处理手段就成熟很多。以市政厅会议室空间太小为借口，先将领头的农民工带进市政大厅，将人民队伍分开两部分。 在会议室里，万市长说了一堆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官话然后批评一下自己的下属提拔领头的农民工做个工长来管理外面的农民工以及对接发薪事宜。 最后再将人送回去，最好在接下来的几天，以配合发薪工作的名义专门给工长及其家属安排专车食宿等豪华服务。 工长知道，如果发薪了，自己的这一切待遇都会消失，而其他农民工也只会看到工长的生活日渐奢靡而自己的工资却遥遥无期。 当人民群众里面出现了既得利益者的时候，人民内部的矛盾就出现了。不管这个既得利益者有没有真正获利，只要人民看到认为他获利了就可以了。 毕竟，人群天生就是短视的，鼠目寸光般短视。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矛盾需要解决。 电梯到达了一楼大堂，电梯门打开，奶奶隔着电梯门往外看，都能看见外面和自己住在同一栋楼的其他住户幸存者，脸上都笼罩着浓浓的怨气。 第18章 最安全的做法 “可是爸爸，这只是缓兵之计不是吗，这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 看着万市长亲自送走领头讨薪的工人离开，虽然跟随而来一起讨薪的农民工也一起离开，但是万家少爷却还是担心。 因为在少爷眼中看来，自己爸爸实际上并没有解决问题。实际上只是用利益安抚了领头的农民工，让他代替万市长安抚下面其他农民工。 所以，农民工暴动的这颗炸弹，万市长并没有拆掉，他只是让炸弹延后爆炸。甚至，为了安抚工长，答应安排给工长的利益还是让万市长一众手下来买单。 万家少爷看来，这问题没有解决，而且还惹出了一大堆麻烦，实在是有点得不偿失。 “没错，这帮人最快会在下个月又来冲击市政厅讨薪。” 没想到，万市长并没有反驳自己儿子的疑问。而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万市长此时脸上并没有少爷脑海里预想的那样露出苦恼的神色。 “但是，那又关我什么事呢，我下周任期就到了，我都已经受到调任通知了。” 调任之后，万市长就是过海神仙了。 一边说着万市长一边摸着自己儿子的头，看着万家少爷一副摸不着脑袋的模样，万市长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忽然，万市长摸着儿子脑袋的手稍微一滞似乎想起了什么。 “臭小子，你倒是提醒了我，这件事还有点手尾没有清干净。” 说完，万市长就离开了办公室。离开的时候，嘴里还喃喃着什么，想要马儿跑，就要喂马儿草。 那时候的万家少爷并不清楚爸爸口中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今天丧尸危机爆发，万家少爷突然想通了万市长那时候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说白了，这个世界其实是由一个个利益集团组成的。而眼下，大堂里面所有社会精英和万家少爷都是同属一个利益集团。 要想别人心甘情愿为自己做事，那就必定要给别人好处。这跟万市长在那个乡下地方当市长时候的情形是一模一样的。 所以，奶奶要代替自家孙子去喂马儿吃草了。 那时候，是爸爸教儿子怎么做，现在却是儿子教奶奶怎么做。 所以，当电梯门在一楼大堂打开的时候，即便奶奶看着满堂社会精英脸上都笼罩着怨气，虽然心里有点忐忑，但是还是按照孙子说的那样，缓慢走出去脸上不见一丝惧意。 “各位，” 虽然奶奶心里还是没底，但是依旧听自己乖孙话，强行压住自己心底的不安，大大方方走到一号楼一楼大堂，对着一众社会精英说话： “流窜到咱们小区的拿货强盗已经被我和我们家孙子设计制服了，大家可以上楼去检查一下自己家里面有没有财物损失了。” 社会精英们都没有想到，那可是十来号正值青壮年的强盗啊，就凭这祖孙两人，两个老弱妇孺就轻松制服了。 一时间，大唐里面的这些个社会精英们脸上怨气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惊讶和感激。 然而，奶奶的话还没有说完： “我知道，虽然这平时我们大家都存在着些许摩擦，但是现在可是处于末日危机中，我们应该摒弃前嫌，互相合作一起生存下去。” 这句话要是放在平时，这满屋子没有一个人会把奶奶说的话当回事。但是现在可不同，尤其是刚刚奶奶才说了，好价乐超市来的众人已经被解决，没有了战斗力。 人类，不分男女天生都是慕强的，而单凭两人能制服十多号人的万家祖孙此时在社会精英们看来不可谓不强。 所以，在奶奶的发动下，自然而然地组成了一个紧密的幸存者团体。 “但是，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那帮外面来的强盗仍然手持着武器，还是具有一定的危险性，请大家回家清点损失的时候，要注意安全。” 只是听到，在一众社会精英听见了好价乐超市的人手里还拿着武器时，却没有任何一个人面露担忧或者恐惧的神色。 相反，社会精英们个个的脸上都是一副高兴的表情，有的稍微急性子点，甚至直接往楼梯走去。 奶奶虽然看不懂此时社会精英们的反应，但是她记得自家孙子说过，只要着一楼大堂里社会精英们出现这样的表情就意味着奶奶的任务已经完成。 马儿已经看到了万家少爷投放的草料了。 与此同时，在五楼完成了矛盾转移之后，万家少爷并没有立刻离开回到一号楼大堂。而是坐着电梯来到了四楼，小区的物业办公区。 在一面挂着钥匙的墙壁上，万家少爷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一条三角钥匙。在墙上，原来这条钥匙的位置上面贴着一个标签，标签上面写着电梯。 那是，电梯钥匙。 拿走电梯钥匙之后，万家少爷顺便去厕所把保洁阿姨的拖把顺带一并拿走了。带着钥匙和拖把，万家少爷这才舍得回到一楼大堂。 回到一楼，万家少爷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和自家奶奶说上话，人就直接趴在电梯的操作面板上面，也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 等到奶奶走到跟前，这才知道眼前自家宝贝孙子到底想干什么。万家少爷用物业的三角钥匙打开电梯检修面板，扭动里面的红色开关，将整个电梯电源切断。 做完这些还不够，万家少爷还用拖把将整栋楼唯一的那个消防楼梯出入口大门闩死，将除了自己以外一号楼里面所有人都关在楼里面。 “小宝，你在干什么啊，这样不会出事吧。” 看着自家宝贝孙子这一系列操作，奶奶差点被吓傻了。虽然这老妪平时是爱占便宜并且仗着自己儿子是市长干点欺负人的事情，但是自问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杀人的事，老妪是想都不敢想的。 更何况是一次性坑杀几十号人，这就是做梦梦见了，老妪都要斋戒一个星期来祈福的。 所以，看着万家少爷的动作，现在老妪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 听见了奶奶的话，少爷回头，脸上尽是狰狞的神情，可能是年纪尚轻资历尚浅，做事的时候并不能像万市长那样波澜不惊。 “今晚，爸爸就会派人来接我们去机场，人心险恶，只有这样对于我们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第19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 钥匙碰撞间，发出清脆金属声响彻整个万家豪宅。马志强用一根手指拎着那串本来属于李肇易的派出所钥匙串。 “怎么样，这串钥匙要放在你那里保管吗？” 似乎在挑衅，马志强晃了晃食指，带动着钥匙相互碰撞，再一次发出清脆响亮的金属碰撞声。 之前，马志强装模做样将钥匙放到李肇易尸体上，然后在拿出来，这一切动作全部都是在骆志峰眼皮子底下干的、 不敢说全部细节，但是骆志峰也是将马志强的那一点小动作看得是一清二楚。看着面前马志强手里摇晃的钥匙，说要问骆志峰肯定是想拿在自己手里的啊，那还用问。 但问题是，骆志峰说我要，你马志强会给吗，但凡脑子正常点的都不会将这条关键钥匙给出去的。 所以，尽管看着面前这一大串钥匙，骆志峰很是眼热，但是还是摇了摇头说： “我看这就不了，老马你自己拿着吧，我信得过你。” “哟，这么客气啊，那我可收回去了，过了这村就没有这个店咯。” 一边说，马志强还挑了挑眉，似乎对于骆志峰的拒绝表现得十分惊讶。可在骆志峰这边看来，根本信不过马志强此时脸上的表情。 一根眼睫毛都信不过。 “不了，不了，我看现在咱们一人拿着一条钥匙就挺好。” 骆志峰摇了摇手。他十分相信，按照马志强的行事风格来看，这多半还是一次对于自己的试探。 说不定，在那一大串钥匙里面，压根就没有打开街道派出所枪械柜的钥匙。即便真的钥匙在那钥匙串里卖弄，骆志峰也相信马志强会留有后手。 即便骆志峰刚刚拿到马志强手里面另外一条钥匙之后，骆志峰相信马志强依然有可以反制骆志峰的后手。 “真没意思。” 马志强将钥匙串揣回自己兜里面，起身拍了拍自己因为下蹲时间长而变得有点发麻的双腿，起身先骆志峰一步离开万市长豪宅厕所。 “走吧，我看这回那群家伙应该将过够了洗劫的那把瘾了。” 站在拐角处看了看外面，此时万市长家里面空无一人，连丧尸都没有。确认安全之后，马志强这才出来。 “要等下那群家伙发现咱们两个失踪了，那就麻烦了。” 因为骆志峰蹲的时间比马志强长，所以起身的时候还得扶着墙。就当骆志峰扶着墙慢慢挪到客厅的时候，马志强已经确保完安全并且走到了豪宅大门了。 “欸，老马你等等我。” 现在已经确定了派出所枪械柜的两条钥匙都到手了，所以骆志峰此时并不着急，加上自己双腿现在实在发麻，骆志峰只能慢慢扶着前往外面挪。 然而，马志强并没有要等骆志峰的意思，骆志峰才刚挪一步马志强的身影已经从豪宅大门处消失了。只有马志强的声音，从万市长豪宅外面传来。 “我去电梯那，先按亮楼层按钮，在电梯里面等你。” 刚刚在厕所的时候，骆志峰还有点懊恼，为什么不尝试一下答应马志强把钥匙要过来呢。不过到现在，骆志峰终于体验到人手一把钥匙的好处了。 马志强骆志峰两人目的相同，都是想拿到派出所的枪支，然后回到好价乐超市反动叛变。只是两人叛变的目的不一样。 而现在，两人人手一条打开枪支弹药库的钥匙，骆志峰就不怕马志强对自己不利。毕竟钥匙这种小东西，要找起来那是真的难找。没个一两天的功夫，根本找不到一根被故意藏起来的钥匙。 于是，抱着这种想法，骆志峰扶着墙一瘸一拐终于是把自己挪到电梯旁。只是让骆志峰奇怪的是，说好在电梯里面等的马志强此时却站在电梯外面。 还没等骆志峰发问，马志强就已经眼神示意让骆志峰抬头看电梯门上面那个电子屏幕。那个显示电梯楼层的屏幕上面，写着数字五，而且那个数字还在往上走。 “怎么回事？”骆志峰有点搞不懂电梯为什么会这样走。 按道理来说，好价乐超市除开骆志峰和马志强之外，还有十多号人，坐电梯是肯定坐不下的，不是好价乐超市的人，那难不成是一楼的那些社会精英吗。 可是没有什么大事情，那些社会精英怎么会离开一楼那个临时安全区跑到楼里来。而且，从那数字跳动的数字来看，电梯里面的人目标还是四十三层顶楼。 “电梯从一楼开始动的吗？”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骆志峰只能向马志强询问。不过出乎意料的，马志强竟然摇了摇头，神色十分凝重，似乎从骆志峰的询问中已经读懂了骆志峰的想法。 “电梯是从五楼开始动的，这才是让人担心的地方。” 就像之前被万家少爷带着那时候一样，好价乐超市这伙人那可是宁愿大家一起慢，也不愿意落后别人让别人领先。 简单来说，好价乐超市那伙人，都是些宁愿损己损人，也不要利人的自私家伙。 所以之前上五楼，好价乐超市的众人才宁愿走楼梯也不坐电梯。可现在，他们竟然开始搭起了电梯来了。 那么就只可能意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有什么突发意外，让原来有十几号人的好价乐超市劫掠组现在锐减到一辆电梯都能载完。 想到这里，马志强和骆志峰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都猜到了对方和自己一样做出了相同的决定。 “跑！” “快跑！” 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不管从意外中幸存下来的人是什么来意，先躲起来总归没错，等到能够确认他们是否善意再出来也不迟。 拉开楼梯间大门，虽然此时马志强和骆志峰距离一楼中间隔着足足四十层楼，但两人还是想都没想就开始爬。 只不过，两人这才往下爬到一半，就听见脚底下传来了交谈声。 “电梯还在往上走，大家加把劲争取把强盗都堵在最高层。“ 怎么连楼梯间里面都有人！ 与此同时，电梯在四十三层停下。电梯门打开，里面正是好价乐超市暴躁老哥和锁匠一行。电梯门都还没有完全打开，暴躁老哥就侧身抢先走了出来。 “兄弟们，快，那两个叛徒就在那里面。“ 暴躁老哥手指着万市长的豪宅，说话的声音里面带着怒气，似乎豪宅里面躲着什么人和自己有深仇大恨。 “马志强和骆志峰两个滑头，竟然趁着咱们对付丧尸的时候偷偷溜出来吃独食，兄弟们你们说要怎么办。“ “咳咳，把他们拉来过来垫背！“ 说话间止不住地咳嗽，看来好价乐超市的众人，此时身体状态并不怎么好。 第20章 完蛋! “快快快啊，那群强盗在顶楼，电梯在顶楼停住了。“ “但是电梯也停了，会不会有事啊。我感觉不对劲。“ “怕什么，停了更好，那群强盗已经无处可逃了。而且，老万家那奶奶不是说了吗，那群强盗现在正好被丧尸折磨得筋疲力尽，现在正好轮到我们来抢他们了。“ 楼梯间楼道里，原住居民幸存者们纷乱脚步声里面混杂着交谈声。可能他们眼里就只有刚刚坐电梯上四十三楼得好价乐超市众人，又或者说是好价乐超市众人手中的工具和资源。 小区原住居民们并没有注意到，楼梯转角平台上面放着两个垃圾桶，垃圾桶还被里面的东西顶开了一条小缝并没有关牢。 “老马，人都走了吗？“ 骆志峰和马志强没人一个垃圾桶躲了起来，如果原住民们稍微观察仔细点，思考一下，就会发现破绽。 作为一个豪华的高档小区，每一层的居民数量所产生的说活垃圾已经用不着两个搭垃圾桶的。 “小点声。“ 另一个垃圾桶里传出来马志强的声音。垃圾桶盖微微抬起，马志强在垃圾桶里面将盖子抬高一点，好有足够的空间让自己透过缝隙去观察。 此时，楼道里面除了钻进垃圾桶里面的马志强和骆志峰两人，就没有任何人。听着脚步声其实也能依稀判断，小区里面的原住民已经走远。 “等下，他们听到你的声音准会回头查看，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虽然视野里面已经看不到有任何人影，但是马志强还是表现得十分谨慎，并没有贸然掀开自己头顶那个垃圾桶盖子。 知道脚步声和交谈声完全消失了，马志强这才掀开垃圾桶盖子，从里面爬了出来。而且因为事发突然，马志强和骆志峰两人在躲进垃圾桶之前，并没有来得及清空里面的垃圾。 生活垃圾嘛，自然是有干的有湿的，所以马志强此时从垃圾桶钻出来时，浑身上下沾着很多不明物体，还散发着恶臭好不狼狈。 “应该安全了。“ 马志强拍了拍旁边垃圾桶盖子，盖子打开骆志峰从里面钻了出来。只是骆志峰和马志强不同，他似乎有点嫌弃身上不干不湿的垃圾。 骆志峰双手一直在身上不停拍打，好像时要将身上的脏东西拍到地上。 “还说是豪华高档小区呢，连垃圾分类都没有做，一个垃圾桶里面什么都有。“ 说着，骆志峰从自己裤腿上面撕下来一张纸巾。纸巾上面黏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沾到的是什么东西。 嫌弃甩掉纸巾，骆志峰顺手就用身边马志强身上穿着的衣服擦了擦手，转身就走。而马志强也不在意，现在可不是在意衣服干不干净的时候。 现在，对于马志强和骆志峰两人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第一时间离开这个高档小区，然后到街道派出所打开那个枪械柜子。 在现在这个丧尸危机中，枪械在手世界我有，到时候别说妻子在好价乐超市了，就是在黑帮大本营马志强也能给人救出来。 与此同时，小区一号楼顶楼四十三层。 在万市长豪宅里面，好价乐超市众人除了李肇易的尸体，并没能找到其他任何人。 “现在怎么办。“ 看着自己一行人一无所获，锁匠看向暴躁老哥。除了意志消沉之外，锁匠的脸色看上去也不是太好。 不单单只有锁匠一人如此，其他人哪怕是好价乐超市现存人员中嘴强壮的暴躁老哥，脸上都带着点病怏怏的样子。 “还能怎么办，“ 因为口渴，暴躁老哥话说了一半咳了一声，缓了许久才缓过劲来继续说道： “找个舒服的地方等着呗。“ “找个舒服的地方等死。” 说着，暴躁老哥一眼就相中了万市长客厅里面那张大沙发，实木框架真皮材质，一看就感觉价值不菲。 暴躁老哥躺了上去，感觉整个人都陷了进去，他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坐过这么舒服的沙发。可能是衣服有点短了，暴躁老哥瘫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脚踝处裤腿往上拉了一下，露出了上面的伤口。 伤口上下分两排，鳞次栉比的，一眼看过去就能分辨出，那是咬伤，而且还是人类牙齿留下的伤痕。 不单单只有暴躁老哥，好价乐超市的众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伤，不是咬伤就是抓伤，就连锁匠，手臂上都有一条划痕。 从伤口的形状去判断，那应该是来自人类指甲的抓痕。 好价乐超市所有人都被丧尸抓伤了。 “啊——“ 似乎是太舒服了，暴躁老哥瘫坐在沙发上竟然发出了一声呻吟，然后双眼无力地阖上，要不是嘴巴还在喃喃地开合，锁匠站在一旁都以为这莽汉已经死了。 附身侧耳细细倾听，锁匠勉强能听见暴躁老哥此时在喃喃些什么： “等死还不……容易嘛，说……不定，咱们……咱们还不用等上多长时间。“ “他们在里面！“ 万市长豪宅外面，有人在呐喊，然后紧接着的就是繁杂纷乱的脚步声。是小区原住民，他们终于爬到一号楼顶楼了。 也不知道是谁看到了万市长豪宅里面，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好价乐超市众人，立刻就大喊了一声。 “万家的那个老妇人说的果然没错，那群强盗现在果然已经筋疲力尽任人宰割了。“ 真正的财富，从来都不是依靠勤劳换来的。在座的各位小区原住居民都十分清楚，特别是在这个丧尸危机的特殊时期，要是不偷不抢那几乎是不可能活下来。 所以，在豪宅外面几乎所有原住居民眼里都闪烁着光芒，一种名叫贪婪的光芒。 然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万市长豪宅里面，原本已经瘫倒不动的暴躁老哥手指突然颤动了一下。即便此时，暴躁老哥还是脸色苍白一副死人相，但还是缓缓站了起来。 站来之后，暴躁老哥双眼翻白，死死盯着门外声音传来的方向。 与此同时，马志强和骆志峰在躲过往上走的小区居民之后，顺利来到一楼楼梯间出门。可就当马志强要推门的时候，却发现无论马志强怎么用力，大门都巍然不动。 甚至，马志强沉肩往大门上撞，门依旧没有一点能够被撞开的动静。 “完蛋！咱们被人关在里面了！“ 第21章 但是，我拒绝 如果这个豪华江景高档小区里面的垃圾桶有脑子能思考的话，也一定会觉得倒霉。明明自己身处一个极其豪华高档的小区，里面的居民应该都很有素质才对。 可是，今天竟然在一天之内，有两个人钻进了自己身体里面，他们也不嫌弃垃圾臭。不过想来也是，连垃圾分类都做不到的，素质又能高到哪里去呢。 此时，胡磊正躲在垃圾桶里面瑟瑟发抖。轻轻掀开垃圾桶盖，透过盖子下缝隙往外看，那样子比起先前马志强和骆志峰两人都还要狼狈。 原本，胡磊也是高档小区原住居民的一份子。其实硬要说起来，也算胡磊运气好，在危机爆发的时候，天天要加班的公司竟然一反常态准时下班，让他躲过了那场致命大雨。 也是因为长期高强度加班，在丧尸危机爆发，楼里面居民都在互相啃咬的时候，胡磊正在家里睡大觉。 所以，胡磊也就成了一号楼里面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 胡磊原以为自己这运气会一直持续到丧尸危机结束，可万万没有想到就是在这众人都以为十拿九稳的反劫掠行动中就出了岔子。 就在胡磊跟着小区里面他人幸存者，辛辛苦苦终于爬上了顶楼，本来胡磊还想着能像游戏里面一样，在好价乐超市的那群强盗手里面找到一两件趁手武器。 胡磊要求不高，能有一把物理学圣剑就好了。 可没想到，在顶楼万市长豪宅里面等着小区众人的并不是趁手武器和成堆的生存物资，而是整整十几二十号，由好价乐超市众人转变成的丧尸。 可能还是因为胡磊运气尚未用尽吧，因为胡磊在小区幸存下来的这群社会精英中不管是身家资产还是社会地位都是属于最底层的，所以在冲向万市长豪宅的队伍里面，他排在最末尾。 正因为如此，胡磊在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才能及时逃离。 即便如此，胡磊还是发现自己竟然还是甩不掉身后那群丧尸。像是红了眼的恶狼，看见万市长豪宅外面胡磊这群幸存者的时候，猛然冲出。 被迫无奈，在往下跑了几层楼之后，胡磊只能冒险躲进垃圾桶里面。虽然，胡磊自己都不清楚，躲在垃圾桶里面有没有用。 可是胡磊实在没有别的选项，要是不选择冒险躲进垃圾桶拼一手，那就只有筋疲力尽之后被丧尸撕碎的下场。 似乎今天，幸运女神真的站在了胡磊这边。在躲进垃圾桶之后，丧尸经过竟然真的将垃圾桶里面的胡磊视若无物，径直就往楼下去了。 丧尸过境后，楼道瞬间安静下来，胡磊躲在垃圾桶里面，感觉自己的心跳声都盖过了身边垃圾的臭味。 “都走了吗？” 劫后胡磊似乎有点余惊未定，丧尸都过去五分钟了，胡磊都还躲在垃圾桶里面不舍得出来。明明之前在丧尸威胁之下，胡磊还犹豫了一瞬间才躲进去。 又是磨蹭了五分钟，胡磊终于是从垃圾桶里面钻了出来。可是现在问题来了，丧尸刚刚下去，而上面万市长豪宅中，小区幸存者里必定有人已经被感染了。 上下都有丧尸夹击之下，胡磊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够去哪里。 就在这个时候，胡磊站在垃圾桶旁边似乎听见有人在交谈： “老马，你说现在怎么办，现在出也出不去，楼里面还有丧尸。“ “怎么，现在要怎么办你骆志峰不清楚吗？我们现在除了逃还有其他别的选项吗？“ 楼下还有活人！ 胡磊精神为之一振。在一号楼里面，尤其是现在这个特殊时期，在楼里面走动说不定在下一个拐角处就会窜出来一只丧尸。 所以，孤身一人行动着实不是什么好选择。胡磊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就朝着楼下，马志强和骆志峰交谈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只是，一边走的时候，胡磊一边听着马志强和骆志峰两人交谈内容，心中有点纳闷，出不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虽然说现在电梯在不知道什么原因停止了运作，但是一楼楼道大门不是开着的吗，要走到一楼去不就可以了，只要在这过程中小心些不被丧尸发现就好了。 可就在胡磊刚要迈步往楼下走去的时候，肩膀却被人搭住。应激之下，胡磊大跳跳开，要不是想到弄出太大动静会招来丧尸，胡磊就忍不住要惊呼出声了。 “我劝你还是稍微观望下，不要那么快就和楼下那两人接触哦，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他们和那群强盗应该是一伙的。“ 胡磊回头，看清来者，他似乎认识这个拍自己肩膀的人。如果胡磊没有记错的话，那人应该是姓许的，是市里边那个靠地产业务上市的集团老总。 好像是叫许赋亿来着。 “至少，要接触他们也要等到我们这边人比他们多的时候在接触。“ 似乎，许总也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他并不想放弃马志强和骆志峰两个优秀的劳动力，根据胡磊的想法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在楼上，我已经召集了刚刚幸存下来的所有人，现在加上你一共有七个人，这样带着我们去接触他们，即便他们翻脸我们也不至于处于被动位置。“ 虽然听上去许赋亿许老总的提案很是合理，但是看着许总此时说话的神态，胡磊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但是自己又说不上来。 “所以，老马你说我们现在应该还怎么离开这一号楼呢。“ 此时，马志强和骆志峰从四楼物业公司办公室里面走了出来正要往五楼走。应该是为了躲避刚刚往楼下走的丧尸，马志强和骆志峰两人用老办法躲在物业公司厕所里面了。 然而还没有等马志强回答骆志峰的问题，一道声音从楼上传来，听声音应该是那个地产集团老总许赋亿的声音。 “我建议撬开二楼的电梯门，走电梯井爬到一楼去。“ 说话声夹杂杂着纷乱的脚步声，要是没有许赋亿这一声打断，单凭着脚步声来判断，马志强有可能认为又是一波丧尸经过，选择转身就逃。 “所以，二位可以暂时跟我们合作吗，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马志强头顶楼梯走下来一群人，领头的正是那个地产集团老总许赋亿，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人，其中就包括胡磊。 对于许赋亿的提议，骆志峰很感兴趣。不管之前双方有什么矛盾，但是现在双方的目的都是一致的，那就是离开一号楼。 有一致利益捆绑的合作关系，那就是坚不可破的合作关系。 骆志峰想立刻答应，可就在答应的话说出口的时候，被身边的马志强拦住了。 “虽然你的提议非常吸引，但是，我拒绝！“ 第22章 余威未灭 骆志峰连忙将马志强拉到一边，面前小区幸存者的首领骆志峰认得，那可是市里边数一数二的地产集团老总。 甚至，就是骆志峰和马志强两人现在身处的这个高档小区，也是这个许老板建的。 “你干什么！“ 把人拉到一边的时候，骆志峰立刻就对着马志强说。只不过因为现在许赋亿许老板就在身边，所以骆志峰吼马志强并没有大声吼，而是用气声表情夸张来吼马志强。 “那可是我们市里边那个大地产集团老总，你这样拒绝人家，人家不要面子的吗？“ 听了骆志峰给许赋亿介绍，马志强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大波澜。甚至比起骆志峰开口介绍之前，马志强的脸色似乎黑了半分。 “那又怎么样。“ 马志强盯着骆志峰的眼睛，整个人压迫感十足。自从马志强从自己老家出来之后，似乎就很讨厌这种达官贵人。 他们离开人民群众太远太久了，似乎都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爸爸，乃至自己的爷爷到底是姓什么的了。 当然了，也不排除从他们的爷爷辈就开始逃离人民群众横列。 “现在可是丧尸危机，兜里有多少钞票，那也只能是一张张废纸，以前的社会地位和财富在现在这个状况下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不过让马志强略微感到震惊的是，骆志峰面对马志强气势压迫竟然没有退让，而是迎着马志强的目光顶了上去。而且，不仅目光顶了上去，骆志峰还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跟马志强说话依然还是用的气声： “我当然知道在丧尸危机里面，财富和地位都暂时失去了它们应有的作用。但是，老马你冷静看看对面。“ 骆志峰说话的声音顿了顿，用眼神示意马志强好好观察一下许赋亿和他身后小区原住幸存者们。 “七对二，你能打得过吗？就算打得过，如果他们玩阴的呢，你也知道他们这种人最喜欢就是玩阴的。光明正大的你能挡，但是背地里玩阴的你能防吗？ “我知道跟他们合作会很难受，但是明抢易挡，暗箭难防啊，老马哥。” 马志强目光越过身前骆志峰看向许赋亿，似乎并没有认真听骆志峰说话。而在一边等着的许赋亿似乎是察觉到马志强投来的目光，转头看向马志强笑着点头示意。 “好吧，那就暂时和他们合作。” 好像是从许赋亿回应过来的目光中，马志强看到了什么，选择了退让答应了骆志峰的提议。 “不过，我总觉得他们这小团体里面有点问题，有点没有跟我们公开的问题。” 马志强在骆志峰耳边低声说话，说完了再看向许赋亿那边点头示意，算是回应了刚刚许赋亿向自己打的那个招呼。 “许总，我那个朋友刚刚因为受了点刺激所有点胡言乱语，但是我们还是愿意和你的团队合作的。” 给马志强做好了思想工作之后，骆志峰连忙找到许赋亿，同意了双方暂时的合作。只是让马志强感到有点些许反感的是，骆志峰和许赋亿说话的时候有点点头哈腰。 “现在都这样的情况了，就没有必要这总那总的了，都是些虚名。” 许赋亿笑着拍了拍骆志峰的肩膀，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这些虚名，但是从许赋亿脸上的笑容来看，似乎对于骆志峰这一套还是很受用的。 在双方人马交换过信息之后，终于是搞清楚了现在的情况。万家少爷在五楼嗷一嗓子，将一号楼里面几乎所有丧尸都引了过来。 虽然丧尸在各方面来说都不如一个健康人类，到那时奈何一号楼里面丧尸数量实在太多。即便好价乐超市众人占据着地利，但是要无伤清完所有丧尸难度还是太大了。 而在万家老奶的煽动下，小区里面其他原住幸存者也因为贪念进入了一号楼里面。最后，在外面的万家老奶和万家少爷将电梯和楼梯间门锁上，将众人全部坑杀。 现在，即便是头到尾都躲在垃圾桶里面的胡磊也搞清楚了状况。虽然情况是搞懂了，但是胡磊从刚刚遇到许赋亿之后就开始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即便是了解到现在状况之后，胡磊还是没有排除。嘴巴张开了半天，但是胡磊还是始终没有描述出来哪里不对。 所以，胡磊也只是站在后面，看着前面许赋亿和骆志峰两人默默思考。 两伙人就这样一直站在楼道里也不是办法，而且人太多还容易把丧尸吸引过来。在交换信息之后，骆志峰提议先到四楼物业公司的办公室里面躲一躲。 “面对眼下的局面，我建议啊，我们应该撬开二楼电梯门，顺着电梯井往下爬，然后再从里面撬开一楼的电梯门，这样咱们就可以离开一号楼了、” 一进门，许赋亿就往里面走去，挑了整一个物业公司里面最大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那似乎应该是物业经理的位置。 坐在整个办公室最好的位置上，许赋亿已然进入到了以往在自己集团的工作状态。也没等众人就位坐稳，许赋亿就开始喋喋不休，向众人讲述自己的想法： “因为咱们小区电梯十分高档，不单单只有到达楼层是没有提示语音，就是撬门咱们小区的电梯也都不会发出一点声音。这样，就是咱们强行撬开电梯门，也不会闹出多大动静，引来丧尸。“ “好办法。“ “确实不错！“ 也不知道后面进来的有没有听清许赋亿说的提议，屁股都还没有坐稳就想着捧那位许老板的臭脚，拍许老板马屁。 即便是站在马志强这边的骆志峰，也都学着小区原住幸存者的样子，一边听一边颔首，装出一副认同的模样。 “那既然大家都同意我这个办法，那我们就分头去找工具吧。“ 也不知道是众人在末日中生存的时间尚少有很多习惯还没有改过来，又或者趋炎附势本就已经深深刻在这群社会精英的骨子里了。 他们还在不自觉地拍上位者地马屁，导致现在都已经是丧尸危机了，许赋亿都还端着个领导架子，指挥众人干这干那的，自己却安安稳稳坐在椅子上惬意打盹。 “等会！“ 马志强轻轻喊了一声，众人拍马屁捧臭脚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马志强有点茫然。似乎对于马志强反抗权威的举动很是惊讶。 “我并不认为走电梯井会是一个好办法。“ 第23章 社会精英 从离开家门开始，许赋亿就已经认识到，这个社会其实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丛林。强者终将会将弱者吃干抹净，然后弱者就会化作强者的养料。 这是自古以来，最本质的世界规律。 只是发展到现在的人类社会，这条规则就已经被众多社会资源掌控者利用额外制定的制度完美掩盖起来。 可能是上一趟既得利益者掩盖规则掩盖得实在太好了，不单单弱者们，甚至某些上位强者都没能看清。 利用这一点，许赋亿已经不知道自己吃掉了多少个既得利益者。直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许赋亿已经成为了站在顶峰的那一伙人之一。 从那时候开始，许赋亿就再也没有听过反驳自己的声音。 “我并不认为走电梯井会是一个好办法。” 看着马志强反驳自己，许赋亿心里面顿时就生气一阵不爽，你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臭送外卖的吗，大不了跟街道派出所有点关系，有什么资格反驳老子？ 虽然心里很是不爽，但是控制脸上表情，那是每一个合格上位者必备的技能。所以面对马志强当面反驳，许赋亿也没有当场暴怒。 许赋亿暂时将心中不爽压下去，耐着性子用脸部肌肉挤出来一个笑脸，语速缓慢自信向马志强询问不走电梯井的理由，尽显上位者的从容和优雅。 “那这位兄弟，你可以说说吗，为什么不走电梯井呢。” 嘴上说着，但是许赋亿心里就是另外一个意思： “穷鬼，你就学着吧，咱这优雅你一辈子都学不会。” “很简单。” 马志强似乎并不把许赋亿那个地产集团老总的身份当回事，没有像其他人甚至像骆志峰那样，甚至还隐隐对许赋亿带着敌意。 “因为电梯井这条路你们走不通。” “噗呲~” 就在马志强说完的瞬间，站在许赋亿身后众人中，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一声偷笑音量不小，被马志强清清楚楚捕捉到了。 “很好笑吗？” 马志强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偷笑的那人似乎也意识到，现在可不是在偷笑的时候，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四楼众人现在身处的物业公司又再次安静下来，可马志强似乎并不想放过那个躲在人群后面偷笑的人。 “怎么又不笑了，既然想笑的话，那想必你心里是有了更好的办法那为什么不站出来说说呢？” 小区物业公司办公室内，依然是一片寂静。最后还是骆志峰站了出来，缓解了眼前这个针尖对麦芒的紧张氛围，也不知道骆志峰此时站出来是替马志强解围还是替许赋亿解围。 骆志峰用手搭在马志强肩膀上，就开始说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也足够让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的了。 “首先，老马这是你的不对。 “然后是其次，你甚至都不解释一下，直接就说咱们这条路走不通，也不怪人家笑你的。“ 马志强眉毛微抬，似乎对于骆志峰说出来的话感到十分惊讶。 “咱们，是吗？“ 看到就连原本和马志强一伙的骆志峰现在都不支持马志强，许赋亿喜不自胜，在眼前只有马志强一个人没有服从自己的局势之下，许赋亿甚至都没有刻意藏起自己的情绪。 “大家都别急，我们可疑让这位马志强兄弟好好讲讲，他凭什么认为咱们的路线走不通。“ 许赋亿转身，将原本属于物业经理的那一张大班椅推了出来，大马金刀地坐在马志强面前，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来吧，你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了，我们大家都听着呢。“ 马志强环顾一周，许赋亿坐着众人站在许赋亿身后，一副三堂会审的样子。要是不知道，马志强还以为自己现在正身处某个大公司的压力面试。 “好，那我就给你好好说道说道。“ 然而，出乎许赋亿意料的是，马志强竟然丝毫没有受到众人压力影响，将自己心中对于许赋亿方案路线的想法娓娓道来。 “在许总方案里面的问题，大概可以分为两部分。“ 马志强竖起两根手指， “第一个，是爬的问题。你们试过徒手爬电梯井吗？“ 众人摇头，在座的都是这个城市的社会精英，平时都是养尊处优的，连楼梯都少走这突然上来就问有没有爬过电梯井，当然摇头了。 要是问大家有没有玩过攀岩，或许在座的会又几个人举手，但是要是说徒手爬电梯井，那肯定没有一个举手的。 见在座的社会精英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马志强这才开口： “我爬过！“ 也不知道为什么，即便大家都知道马志强也只是一个送外卖的快递员，但是从马志强说话的气势来看，大家竟然都没有怀疑马志强，都一致认为马志强曾经徒手爬过电梯井。 “它跟攀岩完全不同，除了每一层电梯口有着力点以外，其他地方根本没有任何着力点。而且，从二楼往一楼爬可是要爬接近十米。 “别说爬电梯井了，十米，就是攀岩在座的恐怕都没有多少人爬过吧。” 在座一众社会精英应该是听懂了马志强点出来的事情了，因为开发商想要体现小区的高档，将一层大堂天花板拉高到原来普通建筑楼房的三楼。 马志强说的没错，十米这个距离只少不多。 没等一众社会精英反应过来，马志强接着说： “还有第二点，如果真的侥幸能到一楼电梯门外，大家又怎么撬开电梯门呢。要知道，即便一号楼没有地下停车场，原本电梯井结构都会在最底下一层都会预留半人高的空隙。 “也就是说，届时，诸位可是要悬空发力撬开一楼电梯门。“ 马志强拍了拍手，试图将已经被自己说愣住的社会精英唤醒。 “在下不才，在悬空的状态下，我可撬不开贵小区的电梯门哦。“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在座的社会精英都不是什么愚钝之人，都能听出来马志强话里严密的逻辑，或许真的如马志强所说的，从电梯井下去还真是死路一条？ 就在众社会精英迷茫的时候，许赋亿站了起来。从物业经理的大班椅上面站了起来，起身之后许赋亿还一边点头一边鼓掌。 “不错，或许事实还真的正如你说的那样，从电梯井下去是困难重重。“ 马志强没想到，许赋亿竟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他自己提出来地逃跑方案存在如此大的漏洞。 “但是，遇到困难我们就逃避这显然是不对的，遇墙搭梯遇水搭桥，有困难我们克服就好了。还是说，马志强兄弟你有更加好的逃离办法？“ 许赋亿将问题重新抛给马志强，他笃定，一个外卖员能有什么世面。在许赋亿臆想中，马志强只不过是那种喜欢抬杠的下等人，只擅长鸡蛋里面挑骨头，要是真要提出解决方案，那就只能一个劲挠头了。 到时候，除了在自己面前像个小丑一样挠头，马志强别的其他事情都做不到。许赋亿已经等不及要看见马志强在自己面前出丑了。 “你还别说，“ 可是，马志强并没有像许赋亿预想中露出难堪的神色，相反从马志强脸上许赋亿读到的却是胸有成竹的自信。 “我这边还真有一个比你靠谱一万倍的方案。“ 第24章 资本的力量 “你还真别说，我这边有一个方案比起走电梯井还真靠谱多了。” 面对许赋亿气势压迫，马志强也不甘示弱，随手拉过来一张椅子堂而皇之就坐在许赋亿前面。和周围的社会精英不同，马志强似乎并不惧怕许赋亿的社会地位。 然而，在许赋亿看来，马志强这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夫之勇罢了。作为一个普通的外卖员，又哪里有资格见识资本的力量呢。个人的力量，是永远不能够跟资本抗衡的。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好好给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资本的本质。” 盯着马志强在自己面前眉飞色舞许赋亿在内心暗自嘲笑，此时马志强越是表现自信，许赋亿心里就越是嘲弄。许赋亿相信，即便秩序暂时消失，资本的打手还是会一如既往地掌控着世界。 弱肉强食，始终都是这个世界不变的准则。 “哦，那不妨把你的方案也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参考参考。” 坐在物业经理大班椅上，许赋亿调整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坐姿，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等着马志强说自己的逃离方案。 “我和你不同，我主张更加安全一点的逃离路线，走一号楼外墙。” 马志强也没有丝毫拖沓，也没有卖任何关子，直接就将自己设计的逃跑方案说了出来。然而，在座一众的社会精英给出的反应，却是笑。 哄堂大笑。 这一次并不是像刚刚那样，只有零星几个在偷笑。而是几乎所有幸存下来的社会精英都在嘲笑，一时间竟然将马志强的节奏彻底打断。 坐在许赋亿对面，马志强竟然感到有点不知所措。要是在部队，无论是谁在说话，有人敢这样打断，早就被拉走加练了。 可现在，眼前都是些桀骜不驯的社会精英，早已经不是马志强习惯的那个部队了，马志强的话他们估计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听自己的。 “干什么，你们都在干什么！” 让马志强没有想到的是，许赋亿竟然主动开口，站出来为马志强维持秩序。严厉训斥身后这群社会精英： “没看到人家还在说明自己的方案吗，要笑的怎么不自己想一套方案出来呢。不过马志强兄弟，你也别怪他们，只是听起来你这个从外墙走却是比走电梯井还要荒谬些。” 许赋亿训斥过后，在场所有社会精英们瞬间鸦雀无声。这令行禁止的模样，马志强觉得甚至都能跟部队里面的老兵相提并论了。 “好了，现在马志强兄弟你可以继续说了。” 环顾四周个个像兔子一样听话的社会精英，马志强看向许赋亿的眼神里似乎多了点忌惮，而许赋亿看向马志强的眼神里却都是挑衅。 “徒手爬，走外墙，当然不行。” 稍微整理一下思绪，马志强接上被打断的部分继续说。 “但是，我们可以借助绳子挂着，这样就可以走外墙爬到楼下去了。据我所知，现在五楼所有单元都已经被撬开了，所以算上一楼被抬高的高度，我们只需要找到一个二十米长的绳子就好了。” “噗嗤~” 马志强话都还没有说上两句，都被一道偷笑声打断。一次这样，两次这样，这都第三次了还这样，马志强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看着正舒舒服服坐在自己面前的许赋亿，马志强的眼神似乎在埋怨许赋亿，这你不管管？ 可许赋亿坐在大班椅上，一脸意味深长的微笑，并没有制止偷笑者的行为。后面面偷笑的社会精英读懂了许赋亿的想法，壮着胆子站了出来： “要是能找着绳子，哪里还需要从五楼下啊，从二楼走电梯不更加安全吗？况且，咱们几乎都将物业公司翻了个底朝天了，半截绳子都没有看见。” 许赋亿抬手，在偷笑者手臂上面拍了拍。那个社会精英立刻闭嘴，让人站到自己身后，许赋亿这才开口说： “咱们人都直爽，说话有点难听，马志强兄弟你别介意哈。但是那小子他说的没有问题，你说的那个二十米长的绳子，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着实不太好找啊。” 马志强似乎看到，许赋亿脸上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好像在嘲笑自己。可是，马志强心里面又何尝不是在嘲笑眼前这些，高高端坐在云端的人儿呢。 他们远离人民太远太久了，甚至都连最基本的一些消防知识都不知道了。 马志强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思绪，控制了下表情，尽量不让内心中对于这群缺乏常识的社会精英们的嘲弄暴露在马志强脸上。 “没错，要在这里找到正儿八经的绳子确实很难，但是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没有参加过消防演习，或者说消防讲座呢？家里边一些被套，窗帘什么的绑起来在紧急情况下也是能充当绳子的。” 在场一众社会精英都被马志强这下消防知识普及弄得一愣愣的，显然他们应该都是住习惯了高层住宅，对于这种只有在城中村才会有的消防知识一无所知。 “而谁家会没有几套床单被套，窗户窗帘呢，五楼一共又三户，想拼接出一条二十米的临时绳子，我想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原本偷笑着等着看马志强笑话的社会精英们此时全都鸦雀无声，因为他们都知道，马志强这提出来的逃离方案竟然真的听上去比许赋亿的要靠谱些。 然而，这个事实，他们谁都不敢说出来。 许赋亿也不是什么傻子，他自然也是意识到了，如果真的如马志强所说的，能用床单被套和窗帘拼接出一条二十米长的绳子，走外墙还真的会比走电梯井靠谱些。 经过一阵短暂且尴尬的沉默之后，许赋亿带头鼓起来掌来。 “不错不错，这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备选方案。” 备选？ 马志强一下子就抓住了许赋亿话里的重点，看来这个叫许赋亿的地产集团老总似乎对电梯井情有独钟啊，即便有一个更加好的逃离方案也不曾要放弃走电梯井的想法。 “既然如此，我建议投票，用民主的方法来决定团队的方向。” 说着，许赋亿举起了自己的左手。 “我先来，我投一票走电梯井。” “我也来。” 有了许赋亿带头，那群社会精英也开始学着许赋亿来举手投票。一时间，许赋亿身后的那些个社会精英全都举起了手，就是并不属于社会精英的骆志峰也都跟着举了手。 “我们都投票，走电梯井。” 都不用往后看，许赋亿都知道自己身后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自信起身，张开双手，许赋亿张开双臂，嘴唇开合并没有发声，好似在说： 看啊，老弟，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第25章 落魄少爷 资本本身并不会伤害任何人，更加不可能成为某个人或者某个群体的敌人，而且无论是什么样的社会形态，资本也是必定会存在的。 虽然资本不是敌人，也不会伤害任何人，但是资本会裹挟一部分拥有社会资源的人朝着资本膨胀的方向前行。 而此时，站在马志强对立面的许赋亿众人，就是那些被资本裹挟的人。为了保住自己的社会地位和社会资源，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包括但不限于，投票选一个明显没有那么好的逃离方案。 “哈哈哈，好好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气傻了，马志强看到这个一边倒的投票形势，竟然笑了起来。只要脑子没有问题，都能知道许赋亿怕是一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之前让马志强介绍自己的逃离方案，那也只不过是希望在程序上合理民主些，其实结果早就已经内定了。 民主？在资本的世界里，根本没有任何民主可言！ 不过这倒也没有什么大问题，真是让马志强怒不可遏的是，马志强分明看到躲在许赋亿身后的骆志峰也举手投了许赋亿一票。 骆志峰，可是马志强暂时的合作伙伴啊。 你小子到底在想什么！ 差点，就差一点点，马志强就忍不住当着许赋亿和一众社会精英面前吼了出来。不过话到嘴边马志强还是忍住了，强忍住怒气将骆志峰拉到一边，这才开始质问： “你小子是什么意思，咱们不是说好了合作的吗？“ “老马，你不懂。“ 然而，面对质问骆志峰竟然还拔出一副苦大仇深的受害者姿态来。明明首先撕毁合作背叛同盟的是骆志峰，马志强就是想破了脑袋都行不通骆志峰到底有什么脸摆出这样一副姿态来。 “我真的太渴望了，渴望要回到那里去。“ 只不过还好，骆志峰也能理解马志强心中疑惑。骆志峰并没有让马志强等太久，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就开口解释了起来。 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背叛马志强，给许赋亿投票： “老马，你压根就不懂，不懂站在你对立面的那群人到底是谁，你也不懂许赋亿以及站在许赋亿身后意味着什么。“ 和骆志峰的急头白脸不同，此时马志强十分冷静，就站在骆志峰面前看着骆志峰疯癫的样子。可能是马志强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阶层的人吧，他并不能理解骆志峰的话。 “骆志峰，你只是个平头老百姓，而他们是属于资产阶级的，他们已经自愿脱离了工农联盟领导的人民阶层，要不是因为组织的决策，他们现在还会是我们的敌人。“ “我不是你们，我不是那什么穷鬼人民，我是资本的，我属于资本阶级。“ 骆志峰一把推开马志强，捂着脸痛苦但无力。此时也不知道骆志峰回想到了什么，蹲在地上缓了还一会才回过神来，应该是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重新开口： “我爸以前是一个民族企业家，我家以前很有钱。“ 其实早在好价乐超市的时候，马志强就已经猜到了，从骆志峰的行为表现来看就与众不同。那时候，马志强就猜测骆志峰的身份就不一般，可没想到还是一个小富二代。 但是，“以前“是什么意思？ “原来，我爸和许赋亿一样，也是干地产的，只是没有人家许老板干得那么大。不过，因为热心公益，无论行里还是行业外，都算是小有名声。“ 根本没有给马志强询问的空隙，骆志峰憋着一口气一股脑把自己身家背景全部都说了出来。 “可是，因为我的爸爸并没有随大流，像其他老板那样玩期房，所以在同行的打压下资金链瞬间断裂，被迫只能黯然离开房地产。“ “然后从此家道中落？“ 马志强终于找到骆志峰说话的空隙询问。 “其实那时候还好，因为不是期房，在资金链断裂的时候我们还有一部分现房交付不至于赔那么惨，至少还剩了点家底。 “真正的打击是在后面，我爸爸想要东山再起，在郊区报了一块地，大概有五亩用来种药材。可我们家药材才刚刚成熟，就莫名遭到当地村民哄抢，血本无归。” “你们没有报警吗？” 马志强似乎也是听入迷了，竟然在骆志峰旁边坐了下来，时不时还问上两嘴的。 “要是报警有用我还会站在这里？” 骆志峰看马志强的眼神似乎在看一个傻子，好像在社会精英他们的阶层里面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普遍看不起警察。 “然后你们家就破产了？可手里不是还攥着五亩地吗，怎么会破产的。” “老马，你说的没错，手里还有五亩地，那时候我们还不相信我们会破产，至少把地卖了手里留点钱也够我们家过完一辈子了。” 没想到骆志峰肯定了马志强的说法，手里有地确实距离破产还是有一段距离了。马志强越来越好奇，让骆志峰家破产的奇妙遭遇到底是什么了。 还好，骆志峰并没有让马志强等太久。 “在哄抢事件后的第二天，市里边就有人下来了，说是要将我们家那五亩地征收了。” “那不是发财了？怎么还会破产呢？” “因为村民刚刚哄抢完，地里面既没有建筑也没有作物，被市里面的人判定为荒地，补偿款只有八十块一平方。” 沉默。 骆志峰说完话之后，马志强和骆志峰两人非常有默契的并上了嘴，谁也没有说话。说出去，哪怕就是傻子都不会相信，村民哄抢跟市政府征收土地这两件事之间没有关系。 很有可能，骆志峰的家道中落是有人设计好的。 “所以啊，老马，我做梦都想回去，只要能回去，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 可似乎，骆志峰看不出来这个事实，或者说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家道中落是被人设计好的。 “我知道了。” 骆志峰这样做的理由，马志强总算是了解了。拍了拍骆志峰的肩膀似乎在安慰，马志强越过骆志峰往许赋亿一伙人走去。 “看来是被说服了。” 看着马志强抛下骆志峰从角落走来，许赋亿在心里猜测，刚刚两人跑到一边应该是骆志峰说服马志强加入电梯井的逃离方案来。 看着马志强缓步走来，脸上神情坦然，许赋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不禁在内心暗道： 虽然姓骆的脑子不灵光，但是他儿子应该不错，是个可造之才，只可惜—— 还没等许赋亿在心里自言自语完，马志强就已经走到了一众社会精英面前，并开口高声说道： “既然你们不愿意和我走外墙逃离，那我就退出你们的幸存者群体。” 嗯？！ 许赋亿有点惊讶，看来姓骆都一个样，老子没本事儿子也强不到哪里去。 “好，我也跟你一起走。” 嗯？！不对劲？！ 这下许赋亿就不止一点惊讶了，后面这声附和马志强的声音可不是骆志峰发出来了。许赋亿分明听见，后面的这句话是来自自己身后的这群社会精英的。 第26章 大吃小 “好，我也跟你走。” 不单单是许赋亿，在场就是连站在角落的骆志峰也都听见了那一声附和马志强的声音。众人都以为是骆志峰说的，下意识地看向骆志峰所在的那个角落。 骆志峰跟一众社会精英投来的目光对上了眼神后，为了和马志强撇清关系，连忙摇头摆手。众人这才意识到，刚刚那道声音竟然是来自自己身边！ 那人也不打算藏，直接拨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大大方方走到许赋亿身前。 “我还是觉得马大哥的方案合理些，恰好我也玩过点攀岩，如果是有床单被罩编成绳子的话，我觉得从五楼外墙爬下来不是什么难事。” 看着那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反抗自己权威的年轻人，许赋亿不禁开始皱眉。可能这个年轻人太年轻，刚刚进入到许赋亿他们这个阶层的时间还太短，一时间许赋亿还认不出来这个年轻人是谁。 不过，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印象，至少许赋亿记得自己似乎之前在某个宴会聚会上面就见过这个年轻人。 “你是，郭磊？” 凭借着印象，许赋亿说出那个年轻人的名字。 “我姓胡，叫胡磊许老板。” 可没想到，许赋亿还是记错了人家的名字。虽然这样，许赋亿脸上还是没有任何尴尬的神色，因为许赋亿从来不在意别人的感受，自然叫错别人的名字就不会任何尴尬。 况且，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比起胡磊的感受，有一件事情是更加需要许赋亿去在意的。那就是要不要放胡磊离开团队。 本来在资本和利益的裹挟下，许赋亿这帮人是不会出现眼前这种情况的，可许赋亿也不知道这胡磊究竟是发了什么疯，竟然公开反对自己的权威。 “对了，我记起来了。” 经过思索，许赋亿想起来了，想起来这个叫胡磊的究竟是干什么的，以及他为什么敢跑到自己面前公然和自己唱反调，支持马志强。 “你是干互联网的那小伙子吧。” “许老板还真是好记性。” 也不知道后面胡磊这一句是真的夸还是损许赋亿的，但是许赋亿听了之后面不改色，似乎并不在意。 不过在他们这种大资本家眼前，面子算个什么东西，只要能换来自己的资本膨胀，面子断斤卖那又如何。 况且，在得知胡磊是互联网行业从业者之后，许赋亿内心已经乐开了花。互联网是最近新冒出来的东西，虽然自己的集团还没有来得及进军，所以在社会地位上暂时也不能拿胡磊怎么样。 但是，也恰恰说明了，胡磊的背叛那只是偶然事件不可复制，局面始终都还掌握在许赋亿手里。 虽然不能在资本上面拿捏胡磊，那并不意味着现在许赋亿办不了胡磊，至少不能让他接这样轻描淡写离开。 “要选择哪一种逃离办法都是你的自由，毕竟这是一个法治社会，我们也不能直接拿绳子将你和我们绑在一起不是。” 被胡磊损了一下，许赋亿并没有生气，反倒在和胡磊说话的时候还面带笑容。如此反常，不禁让胡磊提高了警惕。 “只不过，” 果然！ 胡磊看着许赋亿嘴唇开合内心在冷笑，转折就藏在后面。 “你也看到了，我们这边少说也有七八号人，都选择从电梯井逃离，所谓为了保证大部分人的利益，一号楼里面所有物资我们优先使用这不过分吧。” 过分？！这何止是过分的问题啊，这是想要了马志强和胡磊的命啊！ 说是说物资，其实能用得上对逃离有帮助的不也就只有五楼三个住户里面的那些床单被套和窗帘吗？ 要是需要同时满足马志强和许赋亿两个人提出来的逃离方案，那五楼那三个套间里面就必须要搜出来十套床单。 这还是假设那三个住户里面用的都是两米的双人大床。 要是里面，但凡有一张单人床或者婴儿床，这被单都有可能不够。毕竟低层住户，在许赋亿设计之初，就没有怎么安排窗户，每一户只是开了一个阳台用于采光。 所以，五楼里面有没有窗帘，都还是一个未知数，毕竟要是让许赋亿来布置，他也不会将阳台这个唯一的采光点挂上窗帘。 再加上方案实施的损耗，实际上需求可能会比理论上的要更多。 这样，用捉襟见肘来形容五楼的物资，那都已经算是十分乐观的了。 “好，我答应你。” 啊？！ 这不单单是站在马志强旁边的胡磊震惊，就是提出这个提案的许赋亿也震惊了。本来许赋亿想着，还得跟马志强和胡磊在掰扯一段时间，没想到马志强就这样同意了。 “马哥，有点事你可能不知道啊。” 胡磊非常着急，一把抓住马志强肩膀，就要解释小区底层住户的情况。作为开发商，许赋亿知道低层住宅的事情，而作为低层住户本身，胡磊自然也是知道的。 胡磊心里想着，可能马志强想着即便五楼住户里面床铺被套不够，那总有窗帘吧，可没想到许赋亿作为开发商能这样偷工减料省工夫。 可是马志强丝毫没有要听胡磊说话的意思，直接就跟面前的许赋亿说道：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开始收集物资了。” 完蛋了！ 胡磊内心崩溃，老马哥你干嘛这样着急啊，好歹跟人家讨价还价啊。这直接答应的算什么事啊，咱们亏惨了好吧。 不知不觉间，胡磊竟然将自己和马志强当成是一伙的了，明明在刚刚马志强还跟骆志峰站一边的。 尽管如此，马志强并没有觉得自己在资源方面有吃亏的。因为马志强不像胡磊，着眼在一米半尺的床单被套。 比起那些，马志强现在更加在意的是许赋亿，马志强观察了一下许赋亿，总感觉这人有问题，言行不符合他这个人的立场。 思考间，许赋亿已经让人到五楼去搜集住户的床单被套和其他可以绑在一起充当绳子的东西。 “他们去搜集物资咯，你不跟着去吗？” 看着许赋亿的人都陆续离开，马志强跟站在自己身边的胡磊警告说。只是马志强此时侧着头，语气轻佻，更像是在调侃。 “你不去吗？” “我要去二楼，看点东西。” “那我跟着你。” “随你的便。” 二楼楼梯间大门被推开，马志强和胡磊两人穿过门从楼梯里面出来。和每一层一样，从二楼楼梯间出来，脸上就是电梯。向左拐是一户，右拐是两户。 “老马哥你要看什么啊，这也没有什么异常啊。” 显然在胡磊眼中，这二楼楼道并没有什么异常。可胡磊看不出来，并不代表马志强注意不到。异常就在脸上，就在两人面前的电梯门上。 “这门—— 马志强往前几步，走到电梯面前，双眼盯着门缝仔细端详沉吟。 “门缝好像太宽了些。“ 没等胡磊过来仔细观察，马志强双手扣着门缝用力，电梯门被应声拉开。 毫不费力。 第27章 人不利己 虽然对于马志强没有讨价还价就答应了自己的提议，许赋亿感到很是惊讶。但是惊讶归惊讶，该搜索的物资，还是需要搜的。 总不可能为引惊讶，而留下点物资给马志强走外墙吧。许赋亿也没有善良到那种程度，再说了，要是许赋亿真的是一个善良的人，也不可能做成这么大的一盘生意。 毕竟，在这个弱肉强食大吃小的社会里面，对别人善良就是对自己残忍。你不尽力收集社会生产资源，那么资源就会出现在别人手里。 最后，连自己手里的那三瓜两枣都会被别人看上，然后被抢走。骆志峰家里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例子。 “许总。“ 就在许赋亿在脑海里畅想的时候，五楼里三个住户单元已经搜完了，人也陆陆续续抱着那些床单被套从里面走出来。 “全部搞定了，只有十张床单和被套，按两米一张计算的话，接起来总长最多只有二十米。“ “嗯。“ 也不知道许赋亿有没有听到手下人的汇报，眼睛直直看着后面的人在忙碌。一时间来汇报的那人也不知道是走回到后面去跟着一起忙碌，还是继续待在这里等。 终于，在汇报人心里防线即将崩溃的时候，许赋亿张嘴了： “也就是说，我跟他的方案只能够二选一吗？“ “是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忙吧，我看他们都忙得满头大汗了。“ 许赋亿摆了摆手，先将眼前人打发走了。来汇报的那人转身离开，许赋亿眼睛死死盯着那人的背后，直至他拐进五楼其中一间单元之后，许赋亿这才挪开目光。 然后，笑了。 “也就是说，瓮里面的鳖全都跑不掉了吗，那还真是天助我也。“ 仅仅只是一瞬间，许赋亿面上露出的笑容被他自己压了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物业经理的那张大班椅被搬到了五楼，现在被许赋亿坐在屁股底下。 大班椅发出一阵尖锐嘶吼，许赋亿拍了拍手站了起身，双腿迈开步伐往刚刚来汇报的那人拐进的单元走去。 走到门口，许赋亿并没有进门，只是用手敲了敲门，似乎他并没有帮忙的打算。敲门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许赋亿这才发号施令： “将所有床单被套都用上吧，只有二十米不用抠抠搜嗖的，反正也不够他们从五楼下去的长度了，还不如把我们从电梯井走的方案做好。“ 单元里面的人愣了一下，随即齐声回答： “好的，许总。“ “收到，许总。“ 看来，许赋亿并没有要留点物资给马志强和胡磊的打算。果然，能够做成买卖的人物，没有一个是善男信女。 与此同时，马志强和胡磊却回到了四楼物业公司，在小区物业公司档案室里面翻找。也不知道马志强想要找些什么，几乎将人家物业公司档案室翻了个底朝天。 即便是把档案室弄成一片狼藉，马志强也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抬头看了一圈，胡磊发现也就几分钟的功夫，原本整洁的档案室被自己和马志强搞到像是遭了贼一样。 可是小毛贼对于档案室的兴趣可没有眼下这两个人那样感兴趣，终于胡磊忍不住了，开口问马志强： “老实说，老马你到底在找些什么东西啊。咱们这都翻遍了，就差没把档案室拆了都没有找到，都还没有找到你要的那东西吗？“ 从刚刚发现二楼的电梯门似乎被人预先撬开过之后，马志强整个人就变得奇怪起来。也不管胡磊在后面说什么，一个劲就往物业公司档案室里面钻。 只不过在离开二楼的时候，马志强还十分贴心将电梯门重新关上。 “还好，卷宗还在。“ 细细翻找之后，马志强终于是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了。胡磊也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让马志强连话都来不及说，解释都不解释一下，直接跑来找。 伸长脖子，胡磊试图让自己的目光越过马志强的肩膀，看看能让马志强这么看重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好像是一份操作说明？ 胡磊只能看到一部分，没能看到文件标题，只能看到一些分步骤的图解。从图解上看到，那画的似乎是电梯？ “不用看了，我找的这是电梯检修步骤的图解说明。“ 似乎看出胡磊这压抑不住的好奇心，不想他一直这样伸长脖子看，马志强只能是开口为胡磊解惑。随机让开身形，将那本图解说明平铺在地上，好让身后的胡磊也能看清。 电梯检修的具体步骤，胡磊即便看了图解说明也没能搞懂。只是从图解中能够了解到，电梯的总开关在一楼大堂，需要用一条特制的六角钥匙才能打开总开关的检修窗口。 另外，在电梯井一层下面还有大概一米的空间，那里无论怎么按电梯操作面板上面的按钮，电梯都无法达到。 那里是专供电梯检修人员用来检修电梯底部的空间，而且为了防止有维修检修人员意外被困，那里的检修窗口从外面从里面两边都能打开。 只不过，打开那个检修空间需要用到一把特制的钥匙。和外面打开电梯总开关检修窗的钥匙不同，这条钥匙就很普通了，和平常一般用的锁头钥匙一样。 如果马志强没有看错的话，那条钥匙此时应该就挂在外面，物业公司办公室的钥匙墙上面，上面还贴着一个标签。 电梯底层检修窗口钥匙。 “所以，老马，东西是找到了，那你究竟要用来干什么呢？“ 那份电梯间检修图解说明，胡磊是看完了，认认真真一字不落全部看完了，但是还是没能理解马志强来找这份文件的意图。 “没有，“ 可这一次，马志强就没有为胡磊答疑解惑了，只是含糊着敷衍了过去： “只是想来验证一下某些想法和猜测。“ “那验证的情况怎么样。“ 胡磊也没有在意马志强的敷衍，只要一直跟在马志强身后，马志强做什么胡磊就做什么，那总能跟着马志强逃离一号楼。毕竟，从在楼梯间遇到许赋亿那时候开始，胡磊就总觉得许赋亿的言行举止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除非，马志强愿意和胡磊同归于尽。 马志强没有立刻回答胡磊的问题，而是一边往外走，一边沉吟着。直到马志强走到物业公司办公室的那道钥匙墙上，取下那条电梯底层检修窗口的钥匙，马志强这才开口： “算是验证成功吧。“ 就在这个时候，在五楼收集床单被套的许赋亿一行人，终于整理好那些被套并且首尾连接打上了死结，每人扛一点从五楼走了下来。 值得注意的是，为了趋炎附势，骆志峰也赫然在许赋亿的队伍中。只是现在骆志峰的位置十分尴尬，处于队伍最后，若即若离。 离得最远，扛得最多。 看到骆志峰，马志强连忙走到跟前，在床单被套的掩护下，将那条检修窗口的钥匙塞到骆志峰口袋里面。 面对骆志峰投来的惊讶和疑惑的目光，马志强同样以眼神回应，示意骆志峰不要声张。 第28章 七楼 似乎是因为骆志峰站位是许赋亿队伍里面最靠后的，所以马志强和骆志峰的小动作并没有被位于队伍最前面的许赋亿发现。 虽然骆志峰并不知道马志强此时的用意，但是在他的眼神示意之下，还是选择相信马志强。将马志强塞过来的那条钥匙放进口袋里面装好，没有声张。 在一旁看着的胡磊好像也意识到，马志强并不想让许赋亿那边的人知道现在自己在干的事。等到骆志峰彻底消失在楼梯拐角了，胡磊这才敢开口询问： “老马啊，刚刚你这是在干什么呢，辛辛苦苦找到的钥匙干嘛给人了。” 马志强没有立刻回答胡磊的问题，而是眼睛死死盯着楼梯拐角侧耳细听，确保许赋亿等人已经走远了，走到二楼开始他们的电梯井计划了。马志强这才回答： “那钥匙对于我来说没有用。” 只是和在档案室的时候一样，马志强的回答依旧很含糊。 看来，马志强并没有将自己和胡磊当成是一伙的。 脚下二楼的动静马志强听见了，胡磊自然也能听见。只是胡磊的反应并没有马志强那样平静，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胡磊在听完马志强的回答后，突然跳了起来。 “现在他们下去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 看着空荡荡的楼梯，二楼众人热火朝天干活的动静顺着楼梯慢慢往上爬，最后钻到胡磊耳中，胡磊的嘴角慢慢咧开。 “他们已经搜完五楼的物资了，轮到我们去搜集了。” 越想越兴奋，胡磊甚至都没有叫上马志强，自己就已经迈开脚步往上爬。走到拐角处，胡磊这才想起来，马志强似乎并没有跟着，这才回头。 马志强依然站在原地，胡磊只好开口提醒： “老马，轮到咱们去五楼搜物资了。“ 只是，马志强似乎对于到五楼搜索物资并不太感兴趣。 “你该不会认为他们真的会留下点什么东西给我们吧，靠做互联网做到能够在这里买房应该不至于蠢到理解不了这个道理吧。“ 在楼梯底下，马志强看着楼梯拐角胡磊摆出一副迷茫的样子，应该是没能听懂马志强说的话。 “真的是，只要站在风口，哪怕是一只猪都能飞起来。“ 马志强没有办法，只能抱怨几句后才慢慢悠悠往上爬，似乎不太情愿。 “算了，就陪你去看看吧，顺便我也有点东西想要问问你。“ 两人拐进楼梯拐角，就到了五楼。五楼此时经过许赋亿一伙人搜刮之后，变得一片狼藉。就是小偷闯过空门之后，也比现在的五楼要整洁些。 五楼住户单元里面，不光是床单被套，就是衣柜里面的衣服，许赋亿他们都没有放过。每一件衣服都被他们从衣柜里面拉出来，只是似乎他们打结的手艺差了点，衣服没能用上这才扔到哪哪都是。 可看见这满地狼藉，胡磊依旧不死心，整一个人趴在地上，一寸接着一寸找，试图找到点东西能够让自己有办法从外墙逃离。 奈何蝗虫过境之后，注定颗粒无收。经过努力，胡磊还是选择了放弃，他没能在许赋亿一伙搜刮过的五楼里面找到任何可以用的东西。 胡磊原地瘫坐下来，一脸颓然。双目无神看着地上地砖的一个角，似乎眼泪就要流出来了。 “满意了吗？“ 忽然，在胡磊的视角里出现了一只鞋，那是马志强的鞋。抬头看去，在胡磊不知道什么时候，马志强已经踱步走到自己面前。 只是马志强没有坐下，站着以一个居高临下的视角看着胡磊。胡磊无力地点头，想着自己好不容易做互联网发家，都还没有开始享受，现在人就要先死在这个小区了。 怎么想，胡磊都感觉难受。 “好，既然这样，那你先别急着难受，回答完我这个问题之后，你再接着难受也不算晚。“ 看着胡磊又重新沉浸在自己的绝望当中时，马志强不得不抬脚轻轻踢了踢胡磊的脚，将胡磊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 “你之前在面对顶楼那群变成丧尸的家伙追击时，应该就躲在外面那个垃圾桶里面对吧。“ 胡磊抬头看着马志强，点了点头。 “很好，那你在垃圾桶里面的时候，有没有听到有什么动静啊。“ 听了马志强的询问，胡磊抬头看向马志强的眼神里面充满着茫然。刚刚笼罩在脸上的绝望已经不见了，虽然胡磊不懂马志强为什么要这样问，但是他总感觉马志强似乎还有别的办法逃离这里。 闭上眼睛，胡磊尽力在脑海回想之前自己躲在垃圾桶里面的记忆。 “有，我在垃圾桶里面的时候确实有听见过动静，为了保险起见，我是等到动静彻底消失之后才从垃圾桶里面出来的。“ “那，你有没有听见的那动静是持续的吗，有分段吗，或者说中有一段时间动静变小了然后突然变大了，像是有人在楼道里面往返跑一样。“ 胡磊皱眉，脸上的茫然开始变成疑惑。马志强这人怎么这么奇怪，不关心五楼有没有许赋亿漏下来的物资就算了，怎么还关心起之前的那阵动静来了。 虽然，心里不解，但是胡磊还是尽力回想着之前在垃圾桶里面时的情景。回想间，垃圾桶里面那股酸味似乎又重新萦绕在胡磊鼻尖，耳边开始响起了那阵熟悉的动静。 只是，在胡磊印象中，并没有中断和往返的感觉。 “没有，两种都没有，因为脚步声太过繁杂，我那时候只是听见动静，中没中断，甚至脚步声的方向我都没有办法分辨。“ 尽管胡磊已经尽力在脑海中思索了，但是最后还是只能摇摇头。在垃圾桶里面那会，胡磊实在太过害怕，就是连自己都没有办法确定，那时候垃圾桶外面到底有没有马志强说的那些动静。 “嘶~没有吗？“ 马志强小吸一口凉气，轻抚下巴沉吟着。 “既然这样那就要亲自去确认看看了。“ 一边说着，马志强一边往上爬楼。马志强一边往上爬，胡磊一边在后面跟，虽然此时在胡磊眼中马志强有点神神叨叨的，但也是有点好奇。 好奇马志强究竟要找什么。 然而马志强并没有往上爬多高，仅仅在七楼就停下了。因为马志强骇然看到，七楼楼梯间大门被一把拖把闩死，七楼里面徘徊着一大堆丧尸。 那些丧尸马志强认得，都是好价乐超市的人，只是里面好像还混杂了几只马志强不认识的丧尸。 砰砰！ 似乎是闻到了门的这边，马志强和胡磊两个大活人的气息，七楼里面的丧尸竟然开始撞门。而且更让胡磊害怕得肝胆俱裂而是，他分明听见了一声咔啦的声音。 那是，拖把木制把手快要断裂的声音。 第29章 狴狸祠下 “到时候，你用公司的名义把那块地投下来，然后给到小林他们发展，放心到时候投标的钱小林他们会给你的。“ 许赋亿看着眼前的一众社会精英在二楼电梯口忙碌，意识开始涣散，竟然发起了呆，恍惚间万市长的声音在许赋亿耳边响起。 “小林？那群东瀛小嘎子？万市长咱们这样干不会出事吧，我听说他们还在搞什么生化武器来着。“ “危险？我看未必吧，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 说着，万市长给许赋亿递过来一个黑色的箱子。许老板打开，里面装着满满的绿色百元大钞。而在许老板的印象里面，百元大钞似乎只有阿美那边的美刀才会是绿色的。 把箱子合上，许老板并没有收下这个箱子，似乎内心还是存在顾虑。 “但是啊，万市长，那可是病毒啊，三年疫情你也不是不知道，会死人的，人死了再多钱也没用了呀。“ 万市长坐在书房里面，听着许老板并没有收下那黑箱子，但是也还没有拒绝。万市长低头看了看腕表，脸上没有任何能够让许赋亿看出想法的微表情。 “唉~“ 突然，万市长一声轻叹，吓得许赋亿微微颤抖了一下。 “人家能找到我们合作，就肯定给我们安排好后路的了。“ 万市长起身，走到一旁的衣帽架将外套拿起来。虽然到现在为止，万市长始终没有向许赋亿表露出任何敌意，但是许赋亿后背现在早就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这样，你明天的时候，连带着把我儿子和我老妈接走，带到机场我带着他们一起乘飞机到首都去。等你到机场的时候，他们给我的，我也会给你一份。“ 说话间，万市长已经将外套穿好了。整理好着装，这才低头看了看许赋亿，这时候许赋亿才从万市长的微表情里面读到了不耐烦。 “等会市政厅里面还有一个会，我现在赶时间没有多余时间给你解释，你应该明白刚刚我给你说的那些东西吧。“ 等到万市长的承诺，许赋亿这才将地上那个黑色箱子拿起来紧紧抱在怀里。说实话，许赋亿其实对于着箱子钱已经很是眼馋了。 毕竟就是个将地皮过一圈的举手之劳，就能拿走这么一箱子美刀，放谁谁都会心动。只是许赋亿商人心态作祟，想稍稍跟万市长讨价还价一下。 可能是那个时候万市长确实忙，分不出时间来陪许赋亿玩。所以才退让半步再眼神警示一下，这才让许赋亿见好就收。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虽然许赋亿自己都被万市长的态度吓了个半死，但是却能收获这个意外之喜，许赋亿内心难掩激动。 看见许赋亿也识相，万市长扣上外套纽扣打开书房的门。临走前，万市长回头，向身后的许赋亿叮嘱了两句： “老许，好好干，这多人中间你办事我是最放心的，还有刚刚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明白吗？“ ”是任何人。“ 许赋亿抱着钱箱，点头如捣蒜。有钱能鬼都能使动，那就别说许赋亿自己了，更何况是这么多钱，就是让许老板亲自看飞机送万市长家这祖孙三代人到首都去都不成问题。 “许老板？” “许老板！” 两声呼喊，将许赋亿的注意力从自己回忆中拉了回来。在自己眼前站着的，是之前在五楼过来和许赋亿汇报情况那个社会精英。 “说吧，我在听。” 也不知道许赋亿怎么想的，竟然让人将四楼物业公司里那张大班椅抬了下来。此时，许赋亿翘着二郎腿背靠椅背瘫坐在大班椅上。 身上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动作，眼神聚焦，完美掩饰住了刚刚许赋亿走神的事情。 “是的，我们已经搞好了。” 说着，来汇报的那人让开了身形，让许赋亿坐在椅子上面就能轻松看到二楼电梯口的情况。此时，那根由床单被套捆绑编织成的临时绳子已经被垂放到电梯井里面。 而绳子的另外一头，则是被绑在二楼最靠近电梯口的那个住户单元大门门把手上面。 “但是，因为附近好像没有能够固定的东西，我们只能将绳子另一头系在别人家的门把手上面。” 说着，来汇报的那人在往后退了一步，让许赋亿能够更加清晰地看见整条绳子。 “为了测试牢固程度，我们还挑了几个力气大的来拉扯过，纹丝不动。” 显然，那个来汇报的人似乎对于自己干活的成果十分满意，跟许赋亿汇报的时候嘴角都已经压不住了，露出了微笑。 “很好。” 许赋亿起身，从大班椅上面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底下的那些社会精英根本就不能通过许赋亿脸上微表情来揣摩许赋亿此时内心的想法。 许赋亿缓慢踱步，来到电梯口站定。 “许总小心。” 也不知道是真的害怕许赋亿掉下去，还是要拍许赋亿的马屁，那个汇报的人一个箭步上来用手挡在许赋亿前面。 “我用你说？” 可能许赋亿还在为刚刚这人打扰自己而不高兴，似乎对于他这个动作不太感冒，许赋亿瞟了一眼身旁那个社会精英，挡在许赋亿身前的那只手就已经收了回去。 许赋亿小心俯身，观察电梯井。和当初设计的时候大差不差，二楼电梯井到下边有大约十米的高度。 因为临时绳子许赋亿他们足足编了有将近二十米，即便在电梯井底部有一个半米检修窗口，二楼这边还用了一点长度来固定，但是绳子依旧还是垂到了电梯井底部。 随手抄起那根用来撬开二楼电梯门的撬棍，许赋亿就敲了电梯门三下。足足过了十多秒，电梯井里面的回音才传回来。 “好，可以了。” 许赋亿放下撬棍，拍了拍手。眼睛横扫过一众社会精英，好像是在问众人，你们谁先下去。能站在这里的，谁都不是笨蛋，除了某只乘风而起猪。 所以，一众社会精英，都能读懂许赋亿此时看过来的眼神。当然了，作为曾经的社会精英，骆志峰自然也是能读懂的。 但是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动，愿意做第一个下井的人。毕竟电梯井里面的情况谁都不清楚，第一个下去的，肯定是风险最大的。 “啧。” 似乎是有点不耐烦了，许赋亿砸了一下嘴，随机用命令到： “小骆你先去。” 这下没办法了，许老板亲自点名，骆志峰想拒绝都没用，除非他不想依靠许赋亿的资源东山再起。骆志峰只能乖乖地，顺着绳子往电梯井下面爬。 有了第一个，那想找出第二第三个也就不是什么难事。况且，还有许赋亿在旁边点名。才过去两三分钟，骆志峰甚至都还没有爬到一楼电梯口，人已经全部下到电梯井里面去了。 当然了，除了许赋亿。 就在这个时候，许赋亿再一次拿起那根撬棍，敲了三下电梯门。这次和上一次有所不同，许赋亿在敲完之后，还大喊了一声。 “小宝！动手！” 然后，一阵噪声从一众社会精英头顶上面传来。伴随着噪音，骆志峰还感觉到，手里这根绳子的张力突然一松。 他没有任何办法从绳子上面借到力，骆志峰整个人开始了自由下落。 第30章 逃离电梯井 疼痛，炽热，压迫。 这就是骆志峰此时的所有感受。虽然说绳子被许赋亿切断，导致骆志峰从电梯井半空摔下，但是好在绳子断的时候骆志峰已经快要到一楼电梯门了，所以摔不太伤。 骆志峰扭动了一下身体，兴许是摔下来的时候，摔到背了，此时骆志峰感觉自己的背像是被十辆泥头车轧过一样。 可痛归痛，骆志峰稍稍活动一下，也能动，应该是摔下来高度不高，并没有伤及筋骨。在骆志峰看来，现在自己背的问题其实并不是最要紧的。 最要紧的问题此时正摆在骆志峰面前，正确来说应该是压在了骆志峰上面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骆志峰运气好，摔下来没摔伤，高处掉下来的其他社会精英也没能把骆志峰砸伤。即便最后一个人可是从接近十米的地方摔下向骆志峰砸来，可冲击力经过层层过滤，传到骆志峰这边时也仅仅只是微微震动而已。 如果仅仅就只有这样那就算了，可是因为现在大家都像是叠罗汉一样叠在一起，所以骆志峰现在能清晰地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那人的体温。 滚烫得像块烙铁。 “是感冒了吗这家伙。” 骆志峰始终不愿意往最坏得方向去想，可是要真只是一个简单感冒那又怎么会发这么高的烧呢。要是知道，虽然两人靠得近，但是骆志峰和压着自己的那个社会精英也是隔着两层衣服了。 隔着两层不骆志峰都能感觉自己好像身上压了个烙铁一样，那此时那人的真实体温飙多高，骆志峰不敢想象。 要不是感冒，那就只能是那个最坏的可能性了。 “诶诶，哥们醒醒。” 骆志峰还没有放弃，艰难抬手推了推压自己身上那哥们，尽骆志峰所能想要去唤醒人家。要是人能够骆志峰唤醒，那应该就不是感染了丧尸病毒。 可是人就是一动不动，要是发烧烧得像烙铁一样，骆志峰还会以为压自己身上这哥们摔下来的过程中磕到脑袋死掉了。 “这下完蛋了。” 可不是嘛，在如此逼仄的空间里出现一只丧尸，那结果肯定是乱杀，没有任何可以逃脱的可能。 除非先在骆志峰身边的墙壁上开个洞让骆志峰逃走。 “但是那又怎么可能呢，这可都是实心钢板啊，后面还有钢筋混凝土。除非老子会穿墙术，要不然就是拿来大型器械恐怕都没有办法在老子被丧尸咬死之前逃出去。” 骆志峰用尽全力也只能稍微抬起自己的手，没办法上面那些个社会精英压得实在太牢固了。抬起手骆志峰，在身边的钢板上面敲了敲。 铛铛铛~ “这个是货真价实的钢板啊，估计会穿墙术都没用啊。” 脑子想着悲观，可骆志峰手上却依旧没有放弃，在被丧尸咬死之前，骆志峰决定要作最后的挣扎。 铛铛哒~ “嗯？！“ 没想到还真让骆志峰挣扎出来了，他在身边的墙壁上敲敲敲，还真让他找到一块与众不同的地方。 变拳为掌，骆志峰推了推那块与众不同的地方。能推动，但是似乎有什么东西卡住了。骆志峰不断在上面摸索，直到，摸到一个锁孔骆志峰这才意识到这原来是一个门。 “门？钥匙！“ 骆志峰终于想起来了，自己下来二楼之前在楼道里马志强曾经塞给自己一条钥匙。 “难不成，老马给的那条钥匙可以开这道门？“ “ 啊！啊！啊！“ 来不及惊喜，骆志峰就听见自己头顶上传来尖叫声。这一声尖叫骆志峰有点印象，声音的主人似乎是那众多社会精英中的一员。 “电梯！电梯在动！电梯在往下走！“ 虽然在电梯井里面，一楼下面还有半米的空间。但是加上骆志峰，掉进电梯井里面的人足足有七人。半米说高不高，说矮不矮，正正好好容不下七个叠罗汉的成年人。 尖叫过后，骆志峰感觉自己上面传来的压力陡增，压得骆志峰都快要喘不过气了。 “别动了，我都快要被你压死了！“ 实在没办法，快要被压窒息的骆志峰只能开口高声骂了一句。挨骂之后，那人确实消停了，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然后那熟悉的压迫感就再一次传来。 不仅是压迫感，骆志峰耳边还传来一声嘟囔： “你死？那总好过我死啊！“ 你死？我死？什么意思？那人说的一个字骆志峰都听不懂，骆志峰没有纠结那人话里是什么意思，他现在最要紧的是用马志强给的钥匙打开检修窗口的门。 只要门开了，骆志峰就能逃出去，就能安全了。 手在裤兜子里已经摸到了那条钥匙，现在骆志峰就差把钥匙拿出来打开眼前电梯检修窗口的小门了。 “啊！“ 骆志峰头顶上再次传来那人的叫声，只是这一次叫声很是凄惨。可骆志峰根本没有时间理会，他感觉到紧压着自己的那个人体温越来越高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丧尸。 至于头顶那个人，骆志峰才没有多余的闲工夫管人家。可就在尖叫声过后，骆志峰突然发现周围变安静了。 原来刚才骆志峰耳边一直都有着大量噪声，只是大脑认为那是白噪音自动过滤出去，骆志峰才没有发现。现在噪声停了，骆志峰终于是发现了。 “许叔电梯停了怎么办？“ 因为此时电梯井内落针可闻般安静，骆志峰依稀听见有人在说话，那个说话的声音似乎从电梯井外面传来的。 是万家的那个小少爷！ “小宝别急，打开那个维修面板，启动按钮长按三秒，电梯就会强制在一楼重置定位了。“ 许赋亿和万家小少爷在说什么，骆志峰已经没有时间去理会了，现在赶紧开门逃生才是王道。可就在骆志峰拿着钥匙就要开门的时候，手边的钢板传来一阵粘腻的感觉，手里的钥匙好像有点要脱手的趋势。 “完蛋了！“ 与此同时，一号楼七楼，虽然现在马志强和胡磊已经离开楼梯间大门，但是里面的丧尸似乎并没有安定下来，还在一直撞门。只是撞门的频率，并没有马志强和胡磊两人在的时候那么高。 咔啦～ 一声脆响，七楼楼梯间大门被应声撞开。 第31章 官商勾结 “啊——” 寂静转瞬即逝，噪音卷土重来。只是这一次，骆志峰总觉得自己头顶那一声尖叫声似乎比起刚刚之前的还要凄厉。 尤其是在电梯井这种狭窄空间，不光骆志峰耳朵被轰得嗡嗡作响，就连手上的钥匙都差点被吓掉。 外加上那人的血应该是顺着电梯井流了下来沾到骆志峰手上了，现在骆志峰总感觉手上滑溜粘腻的。就是光把钥匙拿在手上就已经费尽全力了，就更别说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面了。 一时间，电梯井底下骆志峰的局面有点僵持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更加糟糕的事情发生了。骆志峰上面传来的压力变大，在之前压力状态下骆志峰还能勉强抬手，现在骆志峰连动都动不了了。 只能默默等死。 “上面的，别动了，我快要被你压死了！” 可骆志峰还没有放弃。他不甘心，眼前就是逃离的希望，可没想到自己现在就要倒在成功的前一刻。 不过这一次，那最上面的人并没有回应骆志峰怒吼式的责骂。现在能够回应骆志峰的，估计就只有电梯强行归位的噪音了。 “那人怕不是已经被电梯夹死了吧。” 头顶上，骆志峰感觉不到任何活人的动静，结合电梯噪音和墙壁上的粘腻骆志峰只能这样推断。 “恐怕这一切都是那许老狗设计好的。” 骆志峰猜得没错，此时许赋亿已经坐着电梯来到一楼，电梯门打开迎接许赋亿的是万市长的妈妈和儿子。 看到电梯里面是许赋亿，万家少爷还一脸开心。 “许叔叔，小宝都有按照你说的来做哦。” “我就说小宝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原来那些事情都是小许你教的呀。” 万家老奶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发现老许在事前早就已经和自家小孙子搭上了线，利用孩童的天真给这小区里面的社会精英布下了天罗地网。 至于老许为什么要这样做，万家老奶不知道同时也不想知道。万家老奶知道的是，许赋亿这样做似乎和自家儿子万市长有着脱不清的干系。 如果是自家市长儿子做的事，那万家老奶就更加不用在意了。万市长能到今天这个位置，做事手法肯定是有一套的。 和大多数中国式大家长不同的是，万家老奶非常信任自己儿子，对于自己儿子的任何事都不会横加意见。 对于万家老奶的话许赋亿不置可否，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摸了摸万家少爷的脑袋。 “小宝真乖，待会叔叔请你吃蛋糕。” 许赋亿将手收了回来，蹲了下来左手指着门外右手拍了拍万家少爷的后背，好像在向万家着俩祖孙示意往小区门外走。 “现在咱们先跟奶奶一起坐车去机场好吗？” 与此同时，马志强和胡磊两人正在小区五楼挑选衣服。没错，马志强和胡磊两人现在在五楼，一件一件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放到手上去比较量度，像是两个逛大卖场的中年妇女一样。 “我说老马哥啊，你不是说这衣服没有用吗？怎么现在又跑回来挑挑拣拣地选啊。” 虽然胡磊不懂马志强此时的用意，但是还是跟着马志强一样，学着样子弯腰在地上挑选。要是这地上的衣服都是些常服那就算了，问题是也不知道是那个大富豪把这第五层都包下来养金丝雀了。 这第五层地板上要么就是些特殊裁剪的cos服装布料极少，要么就是些蕾丝透明睡衣，三点全露的那种。 胡磊完全下不去手。 “别挑三拣四的，我们的时间非常少，挑几件厚实点的就行。” 胡磊也想快点啊，可问题是连他都挑不下手。也不知道接下来马志强想要带着胡磊去干嘛，总不可能抱着一大堆蕾丝镂空内衣跟在马志强后面吧。 要是被其他人看到，自己会不会被丧尸咬死胡磊不知道，但是胡磊可以肯定的是，倒是自己，这就一定在社会意义上死亡。 “实在不行，你多拿几件叠在一起也是可以的。” 多拿几件？！ 胡磊简直难以置信，不敢相信马志强这样成熟稳重的嘴巴里到底是怎么说得出这样不靠谱的话来。 拿着一件这种衣服胡磊感觉就已经足够社死的了，现在还要多拿几件？恐怕在丧尸危机结束之后，网络上会出现这样一个标题： 《震惊，着名青年企业家竟然趁着危机偷盗邻居内衣？！》 那胡磊还用在道上混的吗？ 可当胡磊抬头时，却当场愣在原地，他看见马志强已经将几件布料极少的cos服在自己手上缠好了。 还能这样？ 随即胡磊就释然了，对啊还能这样！胡磊终于明白了，只要不抱在怀里，缠在手上按照这些衣服的厚度和布料，也能同时携带个三四件。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样干即便人站在胡磊旁边也看不出来自己手上缠着的是内衣。 “真的是好办法啊，老马哥！” 胡磊马上有样学样，随手捡起地上的蕾丝镂空内衣就缠在自己手上。因为不知道马志强此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胡磊不敢托大两只手都多缠了几件内衣。 不得不说，这些蕾丝内衣还真是高级，胡磊里里外外都缠上了好几层了，也不觉得勒，说不定这养金丝雀的还是自己不可触及的大佬。 “好了走吧。” 应该是目测判断胡磊手上缠的衣服厚度已经足够了，马志强这才让人跟上，往下爬楼梯。直到两人爬到二楼，这才停了下来。 来到二楼，即便是胡磊此时也发现了不对劲，电梯井里面多了两条钢缆。马志强走到跟前去看，果然电梯已经被许赋亿弄到一楼去了。 从一开始，许赋亿就没有打算走电梯井爬下去，人家身份高贵可是要正儿八经坐电梯下去的呢。 “只是，老马哥，” 此时胡磊的内心已经震惊得无以复加，除非马志强会预知未来，否则又怎么将许赋亿的计划全都猜到呢。 “你是怎么知道许赋亿这老毕蹬的计划的呢，你怕不是他那边的人吧。“ 如果不是预知未来，那在胡磊心中就只有一种解释了，那就是马志强本来就是许赋亿那边的人。 “你在胡说什么？” 然而马志强疑惑，看向胡磊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果然，无论在天上飞的还是在地上跑的，猪始终都还是猪。如果你能够仔细观察，认真思考的话，你也能看破许赋亿的陷阱。“ 第32章 离开小区 “看破吗？“ 听了马志强提示，胡磊立刻开始思考。可是即便再怎么用尽全力绞尽脑记，胡磊依旧都没能找到任何思路。 “姓许的那老毕蹬有露出过马脚吗？“ 马志强是看出来了，无论给再多时间给胡磊思考，都是没办法从蛛丝马迹中看出许赋亿的布局。甚至说不准胡磊，连那些个蛛丝马迹都没有注意到。 “还记得我们一开始在楼道相遇的时候吗？“ 没有办法，看来马志强这是必须要给胡磊讲解清楚才行了。毕竟胡磊这人傻但是没傻透，当队友没能给马志强提供丝毫帮助，但是当绊脚石胡磊却是正正好好。 要是不能在这里消除胡磊的敌意，马志强都不敢想象这个乘着风口起飞的猪能给自己整出些什么幺蛾子出来。 “我记得，那时候我听见你们在楼下交谈的动静，刚想要下去和你们会合就被那个老毕蹬来住了。“ 胡磊手托着下巴，眼睛看着天花板在回忆。 “他说，我现在一个人势单力薄的去你们那不比较被动，不如先到他那边，然后利用人多的优势在和你们合作。“ 马志强似乎对于胡磊的回忆并不太满意，黑着脸扶额叹息，痛心疾首的样子就像在家里辅导孩子功课的父母。 “你说的那是我们相遇之前的事，在往后回忆一点。算了，还是我亲自来吧，“ 马志强并没有给胡磊回忆思考的时间，直接说了出来： “那时候，我正和另外一个人讨论怎么逃离一号楼的。如果是你，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是那个刚刚从垃圾桶中出来的，对于现在环境一无所知的你，你听到我们的讨论你会怎么想。“ 应该是为了避免胡磊思维走岔，马志强还特意强调了一下，让胡磊带入到当时的自己去思考，去思考要是自己单独遇上马志强两人自己会怎么做。 还好，这次胡磊的脑子成功把这个弯拐了过来，按照马志强的思路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 “我会感觉很奇怪，即便电梯用不了那走楼梯不就好了？“ 看见胡磊的思维已经走上正轨，马志强继续引导： “对，但是许赋亿是怎么说的。“ 到这里，胡磊似乎终于理解到马志强的思路了，脸上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 “他却说建议撬开二楼电梯门，走电梯井到一楼去。 “那许老狗早就到过一楼了，知道楼梯走不通！” 虽然这次胡磊提交的依旧不是正确答案，但是马志强的脸色并没有之前那么黑，毕竟这次胡磊还是按照马志强的引导在正确道路上走了一下的。 马志强继续引导： “或者说，许赋亿他早就知道楼梯走不通，因为这就是他自己亲手策划的。而且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到，我们在这下边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为什么连一只丧尸都没有来呢。“ “对哦。“ 到现在胡磊这才后知后觉，感情之前跟着马志强到七楼去那基层楼梯都白走了，明明都看见了七楼这么大一帮丧尸，胡磊竟然什么都没有意识到。 “所以，你刚刚才会专门跑七楼去，好确认他们是不是都把丧尸赶到一块来了。“ “这还用去确认的吗？！“ 本以为这次总算答对一次，但是胡磊没有想到还是还来了马志强的白眼，显然这次一胡磊还是回答错误。 “我上去是看看他们有没有把他们那边被感染的自己人隔离！“ 经马志强这么一说，胡磊这才想起来，虽然隔着玻璃看看得不太真切，但是似乎真的在丧尸群里面看到几副熟悉面孔。 “那咱们到四楼物业公司找图解是为了什么呢？“ 接连的错误总算是让胡磊学乖了，并不打算浪费时间胡乱猜测，直接向马志强寻求答案。马志强也没有打算躲躲藏藏的，直接告诉胡磊答案： “既然是从电梯井逃离，那么陷阱肯定是跟电梯相关的，找到那个检修步骤图解虽然不能直接洞悉许赋亿的布置，但也有助于了解许赋亿设下的陷阱。“ 好，没有听懂。 胡磊根本不知道电梯检修步骤图解跟许赋亿设计的陷阱之间有什么关联，可是这些已经不要紧了，胡磊已经知道能够东西许赋亿陷阱只是因为马志强足够细心。 并不是因为马志强是许赋亿那边的人，这就足够了。 “那，老马哥，我们现在要怎么逃离呢。“ 马志强看了一眼胡磊，他知道这傻小子已经消除了对自己的敌意。所以马志强也没有过多花时间解释，比起说直接去示范的说明效果更好。 马志强直接走到电梯口，回头看了眼胡磊，开口说： “就像这样。“ 马志强一手握住电梯钢缆就直接跳进电梯井里，胡磊想伸手去抓，但是在他反应过来之前马志强就已经消失在黑洞洞的电梯井里面了。 等到胡磊来到电梯门爬到地上时才发现，马志强此时早就已经顺着电梯钢缆滑倒底了。因为许赋亿的缘故，电梯移动，原来空无一物的电梯井多了两条钢缆可以借力。 “等等！“ 忽然间，胡磊似乎想到了什么： “既然许赋亿能够让电梯回到一楼，那么是不是就以为着此时电梯可以动了！这样的话，那我应该就不用跟老马哥一样跳电梯井了吧，我可真尼玛聪明啊！“ 在震惊自己聪明绝顶的同时，胡磊抬手按了按电梯的控制面板。只是，此时的电梯没有任何动静。 “你别跟我说你刚刚在按那个电梯按钮啊。“ 看胡磊迟迟没有动静，马志强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抬头想着二楼大叫： “别傻了，既然他能让电梯动起来难不成他就没法让电梯重新罢工吗？“ “可是，可是。” 胡磊可是了半天都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胡磊在磨蹭，马志强是绝对不会等的，转头找到电梯上面的通风口，马志强一脚就踹开了那上面的通风扇。 只不过马志强也没有完全抛下胡磊，就在马志强从通风口跳进电梯的时候仰头朝二楼吼了一嗓子： “你再不快点的话，七楼的丧尸就要来咯。你不是认为仅凭那么细的一根拖把能挡住实际二十号丧尸的冲击吧。” 马志强话音刚落，胡磊身后就传来了动静。那熟悉的脚步声，胡磊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忘记，那是丧尸的脚步声。 慌不择路，胡磊只能跳到电梯井里面，双手抓住钢缆滑到电梯顶上。当胡磊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在电梯顶上面站稳了，而且因为中间隔着好几层蕾丝内衣，胡磊还感觉不到手疼。 “没想到这玩意还挺好用。” 因为电梯重置，在一楼电梯门现在是正处于打开状态的，马志强和胡磊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走了出来。 “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没有啊，你听错了吧，老马哥。” 就在这个时候，电梯旁边一道暗门被踹开，骆志峰从里面走了出来，双手沾满了鲜血，好不狼狈。 “我说刚刚在下面怎么压得我这么难受，原来是你们俩小子站上面了。” …… 机场高速，一辆迈巴赫在狂奔。 迈巴赫后座上，坐着万家少爷和老奶，驾驶位上是许赋亿在驾驶。 “许叔叔，爸爸不是说咱们是明天得飞机飞首都吗，怎么现在就出发呢？” “现在特殊情况，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要早点出发。” 说话间，许赋亿看了看后视镜，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拉了拉衣袖，似乎在试图遮挡自己手腕上的血痕。 第33章 计划中的造反 清晨薄雾慢慢散去，当马志强和骆志峰从小区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虽说这几天都阴雨绵绵的，但是中中午的气温还是有着南方炎夏的威力。 把马志强和骆志峰两人蒸烤得满头大汗。 不过热也有热得好处，起码马志强和骆志峰两人满身的大汗像是给自己全身泼了水一样，挡住了自身信息素往外逸散，使得在路边的丧尸无法发现两人。 鉴于骆志峰之前在小区里面的行为，马志强其实是并不太想和他继续一起行动的。但是没有办法，奈何那派出所枪械柜的钥匙现在是人手一条。 为了拿到派出所的警具枪械，救出自己的妻子宋晓倩，马志强也只能忍着心中不满继续和骆志峰一起行动。 “我说，” 此时，马志强和骆志峰两人正一前一后走过街道，中间两人好像还在搬着什么东西。 “咱们就非得要拿着鬼玩意回超市吗？” 仔细一看，两人竟然从小区里面搬了一张椅子出来。那椅子似乎还是硬生生从小区一号楼大堂服务台卸下来的，就连椅子腿上面的螺丝钉都还没有卸干净。 为了不闹出动静将丧尸吸引过来，两人只能将椅子抬走。虽然椅子不重，但是为了尽量降低噪音，两人抬得很是费力。 “没办法，咱们这一趟几乎把‘他们’一半人都折损在小区里面，要是不带点物资回去，哪怕是我估计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啊。” 一边抬骆志峰一边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丧尸，确定它们都没有被自己和马志强吸引之后，这才用气音小声说。 “道理我都懂。” 马志强总感觉两人在搬运的时候，骆志峰把他那边抬高了一点，将椅子全部重量都压到自己这边来。 “但是咱们不能够直接到派出所去，拿了枪械直接造反吗？这样连搬椅子的工夫都省了去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啊，老马。” 马志强设想过，骆志峰一百种借口来搪塞自己，可唯独没想过骆志峰会用这个最不像借口的借口。似乎是察觉到马志强的不满，骆志峰连忙补充； “老马我承认看人这方面我不如你，但是造反这方面我可是专家，我可是有实打实的经验放在这的，这你得信我的。”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马志强并没有回应骆志峰。除了正值炎夏的南方城市独有蝉鸣声，和两人搬动重物的粗重呼吸声，骆志峰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 过了许久，就在骆志峰以为马志强要放弃和自己合作的时候，马志强终于说话了： “好吧，但是咱们就不能换一张椅子吗，就非得选这张？通体金属，人家设计出来的重量本就是防止像我们这样被人搬着走的。” 骆志峰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马志强是暂时不跟自己计较了。 “我本来是想拿那许老狗屁股底下的那张大班椅的，但是它在二楼丧尸堆里面，咱们也没法去拿啊。” 嘴上骆志峰在跟马志强开着玩笑，但是暗地里骆志峰却在内心算计马志强： “还行，暂时敷衍过去，只要在一会，一会到超市就行了。到超市不管这姓马再有什么别的想法，那都拿老子没有任何办法了。” “老大，人回来了！” 好价乐超市仓库里，老王带着人将马志强和骆志峰两人从小区里带回来的椅子搬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先给老大把椅子换了。 虽然说这张椅子写下来的时候，椅子腿的螺丝都没有卸干净，但是也比之前那张烂木凳好得多，至少老大坐上去的时候，椅子没有发出惨叫。 “嗯，我知道了。” 刚刚老王换椅子的时候，老大都还没有来的，这一转身的工夫老大就已经坐到了位置上。这少了以前的吱呀声，老王甚至都不知道自家老大是什么时候来的。 “但是老大，他们好像出了点问题。” 老王说话的时候全身都有点发抖，害怕到发抖。要知道，早在出发之前老王就已经提醒了这有很大可能是一个陷阱。 现在大部队只回来了两个人，那上面那个小区已经可以确定是陷阱无疑了。老王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家老大在得知结果之后，会不会恼羞成怒对自己动手。 可不管怎么样，该说的老王始终还是得说。老王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顶： “咱们去了二十来号人，只回来两个人，那两个还是外面的人。” 漆黑的仓库里面，气氛像是结冰一样，冰冷沉重。不单单是老王，就是跟着老王搬椅子的众人都感到了不寒而栗。 特别是站在最前面的老王，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好像要被一张大手捏碎。就是连呼吸，老王都感觉有点困难了起来。 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虽然他们是说小区里面有人坑杀了咱们的人，但是我觉得事实肯定不是这样的，我们这边可是有足足十几二十号人，怎么能说没就没呢。” 老王决定将锅，甩给马志强和骆志峰两人。 “我现在就找人去把马志强和骆志峰两人关起来，好好审问。” “站那！“ 可老王才刚转身都还没有挪脚，人就被老大叫住了。 “别白费力气了，你们问不出来的。“ 老王愣住，听老大说话的这种语气，老王感觉自家老大似乎不是太想追究马志强和骆志峰两人的责任啊。 “为什么。“ 因为惊讶，不自觉间老王竟然问出了为什么。一个好下属，不管领导做出什么决定去做就是了，是不会问为什么的。 能问出为什么的，就不会是一个好下属。所以，老王在自己开口之后，就后悔了。只是出乎老王意料的是，老大竟然也没有生气，反而还开口解答老王的为什么： “首先，你说的，咱们二十号人不能说没就没，难不成就凭他们两个人真能吃下咱们十几二十号人吗？“ “然后是其次，看马志强测试的表情，就凭你们这些手段，撬得开人家的嘴巴吗？“ 连续两个质问，直接将老王以及身后众人问成了哑巴。可能是认为众人在这里纠结也没有意义，老大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唯独叫住了老王。 “老王你留下。“ 众人鱼贯而出，只留下老王一人在仓库里面，独自面对黑暗。 “老王稍后按计划准备一下。“ 没有任何铺垫，老大直接就是开门见山： “是时候安排一场造反了。“ 第34章 局面 什么？叛乱？ 一时间，老王也是愣在了原地，差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老王寻思，自己不就是好价乐超市安全区的统治阶层吗，怎么还要叛变啊，叛谁的变啊？ 怕不是老大这换了新椅子，一下太高兴说错了吧。 因为老大的想法实在太过夸张和离谱，老王不敢相信自家老大还真想要找人来革自己的命，猜测只是老大一时口误说错了。 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老王只能小心翼翼开口纠正： “老大，您是说要预防叛变是吗？不过也是，咱们现在刚损失了十来二十号人手，正是虚弱的时候，的确要防止外面的人趁虚而入。“ 然而说着说着，老王却停了下来。虽然此时，超市仓库里面一片漆黑昏暗，老王并不能看见此时老大的表情。 但是，说话间，老王察觉到仓库里面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劲。老王终于意识到，自家老大并没有说错，确实是想要找人来革自己的命。 “不是，老大你来真的啊，真的要找人来造自己的反？“ “为什么不呢？“ 老王的脑瓜子彻底短路，自古以来老王只听说过统治阶级严防死守叛乱，没见过有统治者专门来引导叛乱的。 那不是嫌自己统治者的位置坐太稳当了吗？ “很迷惑是吗？“ 老大目光锐利轻易就洞穿了老王心头的疑惑，老王点头如捣蒜大方承认了下来。迷惑，这放谁身上，谁都不会迷惑？ 比起老大为什么要找人来造自己的反，老王其实更加担心另外一件事。要是老大安排来造反的人，真的成功了那怎么办。 说白了，老大的这个想法，其实就像是在走钢丝。无论是找人来假装造反还是引导外面的人造反，风险都极大，一个不小心作为安全区统治者的老王众人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所以这次，无论自家老大说什么都好，有什么理由，老王都决定了要坚决反对： “老大，这次说什么我都不能再让你这么胡来了。要是这次失败的话，咱们的下场那回有多惨你知道吗？“ 老王知道，自己这么干最好的下场都是跟骆志峰一样流放柜台区，甚至直接被秘密扔出超市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只要有一点机会让老大回头，老王也要去拼上一拼。 不为别的，就因为仓库外面安全区普通成员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 “你看看仓库外面，那些普通成员，吃不饱穿不暖的，偶尔还会成为咱们手底下人的取乐对象，就是战俘也没有那么惨的。 “要是这次砸了，那么他们的日子就是我们将来要过的呀。” 仓库外面普通成员老王是见到过的，在危机之前虽然大家说不上大富大贵，但是这附近的居民也都是不缺吃不缺穿的。 可是，这危机爆发也就第三天，因为之前赶走超市经理时那些普通成员没有及时上车，现在短短两天时间，就已经被仓库里面的高级成员们折磨得不成人样。 女性成员都还好些，除非有什么特殊爱好，大家都不想自己得玩具太难看太脏。但是其他男性普通成员就不一样了，要不是人肉不能吃，要不然他们的下场不会比牲畜好到哪里去。 “哦，这么说你也知道外面现在日子不好过咯？” 老王本以为自家老大会被自己刚刚那一番话吓到从而放弃那个离谱的想法，可是没想到在听完自己的建言之后，老大不仅没有露出一点害怕的神色，甚至说话的语气里还压抑着愤怒。 果然，下一秒自家老大就开骂了： “你知道那为什么不好好约束好他们！非得把局面弄成现在的样子！“ 局面？老王不懂，现在的局面很差吗，他其实并不觉得。在好价乐超市里面，有吃的有喝的，甚至还能玩有东西消遣，也不用担心丧尸，这局面还能差到哪里去。 老大似乎早就知道，老王并不能立刻明白自己的话。所以在过来之前就提前将一个手电筒拿在手里。老大说完没等老王反应过来，就打开了手电筒。 昏暗仓库里瞬间被照亮，也不知道是因为手电筒的光太亮还是因为老大始终站在后面，老王此时还是没能看清老大的脸。 老王此时能够看清的，只有身边空荡荡的货架。 “等会！“ 老王反应过来了，也终于明白老大口中说的这种局面，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货架什么时候空掉的！明明前两天清点的时候，仓库里面物资还能撑一个月的“ 亮光转瞬即逝，老大迅速将手电筒关闭，仓库重新归于黑暗。可是，老王的内心却不能像仓库一样重新归于平静。 “现在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老王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要兵行险着了吗？“ 不用老大说明，老王此时也知道为什么引导叛乱势在必行了。自己手底下的人为了自己的享乐，竟然欺上瞒下隐瞒了每日的物资消耗和余量。 而且，从刚刚老大用手电筒的方法来看，似乎连超市用电似乎都不太够了。 “既然物资无法凭空出现，那我们只好让使用物资的人稍稍减少了。“ 就在老王还沉浸在仓库短缺物资的震惊中时，耳边再一次响起了自家老大的声音。只不过老王觉得，此时自家老大的说话声似乎在慢慢变小，逐渐远离。 “首先引导叛乱不仅能够做到这一点，然后是其次，引导叛乱也能暂时疏导外面人心中积压的愤懑，有利于延长我们的统治。“ 与此同时，马志强刚刚好从禁闭室里面被放出来。虽然欺上瞒下，但是老王手底下的人还是蛮听话的，说放人是马上就放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骆志峰故意在这里等着马志强出来，马志强从禁闭室里面出来的时候，眼睛都还没有完全适应外界的灯光，肩膀就被一旁的骆志峰搭住了。 “老马过来。“ 骆志峰搭着马志强的肩膀，连扯带拉地就把马志强带到一边。马志强本以为骆志峰这是要把自己带回好价乐超市地流放区，特价商品区和收银台。 可等马志强双眼彻底适应了外界光线之后，才发现，此时两人正站在一个角落，一个没人的角落。 “老马，我们的机会来啦！“ 第35章 好机会 好价乐超市里面，仓库里面的“他们”为了省电，仓库外面普通成员生活区域仅仅只有最低限度的电灯是处于打开状态。 所以此时，好价乐超市里面，明明是大中午的，但是却十分昏暗。 尽管如此，刚刚从禁闭室里面出来的马志强，依旧因为光线过分炫目导致暂时失明。没有办法，谁让那禁闭室里面没有一点光，伸手不见五指呢。 等到马志强双眼终于恢复了视力时，眼前却是骆志峰的一张大脸。也不知道骆志峰吃错了什么药，面脸通红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的神色。 “老马！老马！我们的机会来了！” 骆志峰双手抓住马志强肩膀就拼命摇，马志强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眼睛差点就又被骆志峰摇瞎掉。 原来不是吃错药，只是骆志峰太过兴奋而已。 就说嘛，无论好价乐超市这帮人再怎么变态，也不会给人喂那些奇奇怪怪的过期药不是。 已经回过神来的马志强并没有搭骆志峰的话，只是一个劲地左顾右盼。马志强发现骆志峰带自己来的地方并不是位于好价乐超市大门附近的特价商品区，也不是柜台区。 而是属于安全区普通成员活动的区域。 而且，在马志强眼中总感觉这些安全区普通成员都有些奇怪，都太过虚弱了。眼窝下陷嘴唇开裂，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都是受旱灾折磨的灾民。 可是这是一座南方小城啊，并不缺雨水啊。即便这周围丧尸再多，坐拥这么一间大超市的情况下，即便“他们”的统治在残暴，也不止让人变成现在的样子，形如枯槁。 可现在，这些好价乐超市安全区的普通成员，虽然是活着但是样子比丧尸看起来还要像丧尸。 “除非！” 马志强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一个让他自己都感觉到胆寒的可能性： “除非，‘他们’实际上远比我想象中残暴，这两天并没有多少吃喝放到外面来，导致外面这些普通成员几乎没吃过一点东西喝过一滴水，才会使人变成现在这个干瘪的样子。“ 马志强心中大骇，要真是这样那么就糟糕了。有劳动能力的男性能成员尚且如此，那比起男性成员力气稍差一些的女性成员此时身处的局面岂不是更糟糕？ 完了，宋晓倩危险了！ “冷静点，慢慢说不要急。“ 想清楚个中利害，马志强向骆志峰搭话的积极性明显提高。 “你跟我好好说说，什么机会。“ “当然是——“ 骆志峰顿住了，人虽然是兴奋，但是他至少还没有忘记自己在讨论的可是造反这种敏感事情。虽然骆志峰仗着自己地位特殊经常不把“他们“当作一回事，但是造反这种事相信”他们“也应该不会轻易容忍的。 仔细观察了四周，骆志峰确认“他们“没有人在周围，这才压低声音低语： “当然是造反啦！我之前不是说还不是时候嘛，那是因为少了一个契机，一个可以发动超市里面所有人的契机。但是现在，契机来了！“ 声音是压低了，但是骆志峰脸上兴奋的神情还是难以掩饰，看来骆志峰等这个契机也是等了很久了。 甚至还没等马志强开口问，骆志峰就已经迫不及待，将自己了解到的一切和盘托出： “我刚刚从那边过来。“ 骆志峰搭着马志强肩膀，带着马志强往角落里缩了缩。似乎骆志峰并不想让周围的其他安全区普通成员听见两人接下来的谈话。 “你猜我听见什么了，‘他们’接下来要走一步臭棋，这步棋臭到能够瞬间点燃安全区所有普通成员一直以来积压的怒火。“ “臭棋，怎么样的臭棋？“ 也不知道骆志峰在怕谁，说一句话就抬起头左顾右盼地望风。可这边周围的都是卸普通成员，要是想偷听，但是看着他们这病怏怏的样子估计也是有心无力。 “看到那边那个卷帘门了吗？“ 顺着骆志峰手指的方向看去，马志强看到了在超市天花板上面挂着一扇卷帘门，一扇消防卷帘门。 “‘他们’打算把那玩意放下来，将普通成员隔在外面。“ 马志强听完，眯起眼睛开始仔细观察那堵卷帘门。卷帘门不厚，正常人但凡有根棍子随随便便都能砸开。 但是那只对于正常人来说，可对于眼前这些两天断水断粮的普通成员来说，走两步都要打摆子的让他们去砸门，那不是开玩笑呢。 “哦？‘他们’这是想当皇帝呢。” 马志强稍微思考了一下，就知道“他们”这么做究竟意味着什么。将自己和普通成员隔离开，就像以前封建时期的帝王家一般，统治者和人民互相的距离太远了，人民的生活只能越过越苦。 虽然在丧尸危机的局面下，这样做确实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防止丧尸入侵，可这是建立在牺牲成员利益下的，实在有点得不偿失。 在以往，外面这些普通成员起码还能有一口气吊着，要是把这消防卷帘门关起来了，那外面的人葬身在丧尸嘴下也只是时间问题。既然没有生路可走了，被逼进绝路的人们肯定会振臂一呼开始造反。 毕竟，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不是。 可以说，只要那卷帘门关上，外面爆发叛乱那是百分百的事情。 “确实是一个好机会。” “是吧老马，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骆志峰此时兴奋得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从口袋里面掏出那条派出所枪械柜的钥匙，摸了又摸，看了又看。 “那老马，今晚吧，就在今晚，咱们偷偷溜出去那东西。” 骆志峰用手比了比手枪的姿势。看着此时骆志峰的状态，马志强实在疑惑，这人脸上如此藏不住事，之前那次造反到底是怎么在他的领导下成功的。 转念一想，马志强却又瞬间觉得合理了。可能正因为是骆志峰脸上藏不住事，所以才会被人夺去了造反的胜利果实。 “欸，你们两个还待着这干什么呢，快回到前门去。” “他们”来赶人了。 虽说机会在前，马志强骆志峰两人还是决定等到枪械警具到手了再说。现在，两人只能乖乖听话，回到超市大门。 着马志强和骆志峰才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了卷帘门的声音。“他们”是如此心急，一刻都等不了了。 马志强和骆志峰两人此时都压不住嘴角，不约而同都笑了。 “心急吗？越心急越好，越心急咱们的机会就越大！” 但是两人回到超市特价商品区和柜台区的时候就再也笑不出来了。马志强和骆志峰赫然看到，超市大门子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打开了，超市外面丧尸也都在虎视眈眈。 “老马啊，看来咱们不能等到晚上再去派出所了。看来，‘他们’是真的要外面的人去死啊。” 第36章 妇联 “我们就这样直接走真的可以吗？都不和超市里面说说，往自己身上泼水可以躲开丧尸吗？” 此时，骆志峰和马志强两人已经离开了好价乐超市，正走在前往街道派出所的路上。虽然说现在丧尸暂时还没有发现超市大门已经打开了，但是马志强还是很担心。 要是好价乐超市里面所有普通成员都感染成了丧尸，那谁来闹革命造反，就凭马志强和骆志峰两个人，即便有枪这反也难造啊。 “这你倒是不用太担心。‘ 可马志强没想到，骆志峰此时却是一点都不着急。 “要知道在一开始丧尸危机爆发的时候，咱们好价乐超市并不是像现在那样关着门的，而是相反，那是无论是人还是丧尸全部都在超市里面。咱们也是战斗过，才换来现在超市的环境的。“ 骆志峰说话的时候，神态似乎有点悲伤，马志强猜测，虽然现在骆志峰说得云淡风轻的，但是丧尸危机爆发的那天，超市里面的情况肯定不想骆志峰现在说的那样轻松。 “所以啊，超市里能幸存到现在的，面对丧尸的经验不会比你差。或许以现在的身体状态，杀丧尸可能会有点力不从心，但如果只是躲那应该还是轻轻松松的。“ 说着，骆志峰顿了顿，看着周围慢慢开始往超市里面聚集的丧尸。 “老马啊，现在与其又闲工夫担心别人，还不如分点心思出来担心担心自己吧。“ 马志强看了看周围游荡的丧尸，总感觉这片区域的丧尸似乎多得有些离谱。这走两步的功夫，马志强就已经看到不下二十只丧尸了。 要是知道，刚刚马志强和骆志峰从小区搬那椅子回好价乐超市的时候，一路上看到的丧尸也就只有七八只而已。 烈日当空，虽然马志强和骆志峰为了能够在路上不那么吸引丧尸的注意，两人已经早在好价乐超市的时候将自己打湿。 就连衣服都已经可以往下滴水的了，可是这外面的太阳实在毒了，超市到街道派出所也就几百米路程，现在才到一半，马志强就已经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有干的迹象了。 “担心担心自己。“ 马志强捏起自己身上那件半干不湿的衣服，呢喃着。确实，与其但系超市里面的情况，倒不如着眼眼下，毕竟眼下要不加快点步伐，马志强的衣服估计到派出所之前就能干透。 衣服干透了，马志强就得死了。想到这里，马志强不禁加快了脚步。 与此同时，在好价乐超市仓库旁边“他们“的娱乐房间里面，一众女性幸存者已经乱成了一团。刚刚消防卷帘门关闭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在娱乐房里面的众女自然也是能听见的。 “咋办呐，咋办呐！“ 然而欧阳筱并不能看懂众女此时的慌张，关个消防卷帘门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呢。而且说不定这门一关上丧尸还更加不好进来，或许还是好事呢。 “关门那又怎么了？“ 欧阳筱拖着疲惫的身躯，尽管已经尽力强打精神，但是欧阳筱说话之间还是尽显疲态。 从刚刚开始，欧阳筱感觉自己又开始发烧了，只是温度不高虽然有点难受但也在欧阳筱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应该只是感冒而已吧。 欧阳筱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自己发烧只是因为昨天的重感冒没有好全现在有点反复罢了。用感冒作为借口，欺骗自己去忽略后腰上那道咬痕。 “你刚来不知道很正常，“ 原本以为这里面的人都会十分排外，欧阳筱问出来也没想过有人回答。只是出乎欧阳筱的意料，这娱乐室里面的女性似乎都非常自来熟。 欧阳筱话音刚落，那边已经有人来热心解答了： “好价乐超市，无论是丧尸危机爆发前还是爆发后，外面那一道消防卷帘门就没有来下来过。除了五月一号爆发的那天，为了抵御丧尸才拉过一次。” “现在拉下来了，说不定是丧尸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缺口钻了进来。“ 不过虽然说是解答，但是这一大群妇女你一句我一言的，欧阳筱根本就没有办法听清楚。盯着发热，欧阳筱勉强集中精神，这才听了个大概。 “完啦，我家那口子还在外面呐。” 到这后面，基本上就没有什么重要信息了，所以欧阳筱干脆走到一边闭目养神了起来。欧阳筱感觉自己整个身体似乎越来越烫，疲劳感如巨浪般袭来，欧阳筱无法反抗。 现在欧阳筱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可就在欧阳筱想要合眼休息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娱乐房里面众女虽然都着急，但是却并不乱，而且所有人都隐隐有靠近宋晓倩的迹象。似乎，宋晓倩在这个房间里面，就是大家的主心骨。 “宋姐怎么办？” 果然，欧阳筱猜得没错，宋晓倩似乎就是这个房间里面的主心骨。 “没事。” 和大家不同，此时宋晓倩脸上根本看不到一点焦急的神色。相反，此时宋晓倩还一脸淡定，颇有点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意思。 “我昨天跟外面的骆志峰提前商量过了，按照‘他们‘那种败家法，总有一天物资会耗尽，然后把那消防卷帘门拉下来，届时我们只需要和骆志峰里外配合，就可以轻松瓦解’他们‘的统治。” “宋姐真不愧是妇联的同志啊，做事就是靠谱。”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嘛，这是组织的一贯宗旨。” 哦，原来是妇联的。 欧阳筱的眼皮瞬间脱力，欧阳筱再也支撑不住了，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而马志强这边，紧赶慢赶终于是赶在衣服干透之前来到街道派出所大门前。只是马志强和骆志峰两人站在街道派出所门前都愣住，本该是着急的两人现在却迟迟不肯进门。 准确来说，两人是不敢进门。 因为此时，街道派出所大门前正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圈又一圈丧尸。就像沙丁鱼一样，丧尸去摩肩擦踵全部挤在一起，马志强想找个空隙钻过去都找不到。 “街道应急处理单元提醒您：近期台风将至，请各位居民关好门窗，做好必要的防洪防汛工作，没有必要请不要外出。” “街道应急处理单元提醒您：……“ 看来应该是丧尸危机爆发以前，台风暴雨预警留下循环播放的广播惹的祸。丧尸们听见有动静，一个一个全都聚集了过来。 这下难办了。 丧尸都围在门口，马志强怕是抓破头皮都找不到进入派出所的方法啊。而且更加糟糕的是，最外围的丧尸抬头吸了吸鼻子，转头看向马志强和骆志峰两人的这个方向。 虽然没有立刻冲过来，但是丧尸明显是注意到马志强和骆志峰两人。 马志强和骆志峰两人的衣服，似乎要被晒干了。 第37章 脆弱的联盟 关掉仓库外面的灯，打开好价乐超市大门，拉上超市里面的消防卷帘门，做完这一切老王重新走进仓库里面。 即便现在外面基本已经全部关灯了，但是仓库里面的老大依旧是不舍得开灯，所以现在仓库里面还是一片漆黑，只有外面微弱光线投射进来供老王勉强分辨方向。 “老大，我们都搞好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看来，即便就是老王，老大也没曾完全将自己的计划让老王知晓。只是像现在这样，让老王做一步然后再回来汇报一下。 其实，老王进来汇报的时候，也没有把握老大有没有在仓库的。至少老王进来，也不是每一次汇报，老大都会在仓库里面坐着。 甚至有好几次，都是老王说完话了，阴影里面迟迟都没有传出老大的声音，时间最长的一次老王足足等了半天。 “好，我知道了。” 还好，这一次老王一直都在仓库里面。貌似这一次，老大似乎分外关注这次行动。 不过也是。 老王想了想，也能想通。毕竟引导外面的人造反，这可是一件堪比高空走钢丝的行动，有一点变动后果都会是万丈深渊。 尤其是之前那两天，仓库里面“他们”这样花天酒地，仗着掌控着超市里面全部资源来压榨外面的普通成员。 要是让外面那帮人的怒火直接发泄到自己身上， 老王根本没有办法想象自己的下场会是怎样，甚至有可能比一开始那超市经理的下场还惨。 “老王，你去超市大门前，把这张椅子点了吧。” “好，嗯？点什么，点火吗？” 老王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现在超市大门已经打开了，虽然现在丧尸还没有入侵，但是但凡超市这边有什么动静肯定都会吸引到丧尸入侵进来。 其实也不是老王的耳朵有问题，他只是想向自家老大确认，确认是不是真的要这样做。要是再超市大门弄出动静了，把丧尸吸引过来了，那外面那群普通成员就一个都别想跑掉了。 一时间，老王都有点搞不清楚自家老大的真实意图，老大究竟是要开闸泄洪，将外面人心中积压的怨气抒发一些出来，还是将外面的人一网打尽一个都不放过。 “对，点火，把这张废椅子点着引发大火吸引丧尸。“ 老大推了推，一张木制椅子从阴影中被推了出来。老王认得，这是之前自家老大坐的那张会惨叫的废旧椅子。 还没等老王回过神来，自家老大就已经在他身旁开了一扇门。没错，好价乐超市的仓库里面是有一扇后门的。 只是为了让外面的人相信好价乐超市只有大门一个出入口，老大才明令禁止不能打开后门。毕竟这样能够让外面的人有一种自己把领导者堵在超市里面的错觉。 有把柄握着手，有办法监管控制统治者，人民才会安安心心受人压榨不是吗？ “从后门走，不要让人发现了。“ 外面的光很刺眼，刺眼到老王都看不清背光之下自家老大的样貌。等到老王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自己已经拿着那张木制椅子站在超市大门外面了。 “真的要点火吗？“ 老王还在犹豫，明明按照自己的行事风格来说这事根本就不用这么犹豫的。按照他自己的说法来看，老大叫干什么自己就去干什么，总会有自己吃的喝的。 有活就干，有吃就吃，有喝就喝，有批就干。可是此时，老王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手竟然会止不住地发抖，迟迟不能点亮打火机。 可能是因为，要是老王真的点着了火，那就相当于自己亲手将外面那群普通成员杀死。 与此同时，附近的街道派出所，防洪防汛预警广播正在不断循环播放。也正因为这广播的动静，将这附近大部分丧尸都吸引过来。 从派出所门外聚集的丧尸数量来估计，这应该是从丧尸危机爆发之前就已经在派出所大门前循环播放的了。 “老马，现在怎么办啊，大门被围住了，咱们衣服也干了根本过不去啊。“ 骆志峰看着马志强，满脸愁容。虽然都知道，现在两人应该争分夺秒时刻都不能耽搁，现在多耽搁一秒，超市就会有多一分被丧尸入侵的危险。 现在两人应该赶紧拿到枪械，并且回到超市带领众人夺下仓库。 “但是啊，你这样看着我也没有用啊，现在不单单是派出所那边的丧尸需要担心。“ 马志强指了指脚下，脚下还有零星几只丧尸在缓慢向派出所大门移动。 “脚下这几只更是火烧眉毛。“ 马志强此时看向骆志峰，眼里充满着玩味。为了躲开丧尸，马志强和骆志峰在衣服干透的情况下，只能紧急爬到路边种植的绿化树上面。 还好，从今早开始雨停了，风也停了，两人身上散发出的h-25信息素并没有在风力帮助下扩散。 这样至少两人爬到树上，只要不弄出太大动静，丧尸就找不到两人。刚刚脚下的那几只零星的丧尸，就是之前衣服干了之后被吸引过来的。 只是马志强急中生智，拉着骆志峰爬上了树。丧尸来了以后，光闻到味道但是看不见人，最后信息素消散了，这才悻悻离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骆志峰总感觉马志强在跟自己说话的时候，眼里似乎有别样的意味。 感觉就像，在看傻子？ “怎么办你心里没数吗？” 树上两人气氛瞬间凝固，主要是骆志峰这边觉得气氛凝固，让自己窒息。而此时，在骆志峰眼中马志强看自己的方式越来越奇怪。 现在已经不是在看傻子了，像是耍猴的在看猴子的眼神。 “老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你还在演啊。” 马志强也没有掩饰，嘴角微微翘起，轻轻哼笑一声，脸上尽是嘲弄的神色。 “既然你都知道那里面有枪械库，你又会怎么不知道如何绕开眼前的丧尸群呢。” “如果我说，我真的不知道绕开眼前丧尸群的办法呢。” “那你又猜猜我信不信呢。” 骆志峰没有说话。 一而再再而三，要不是眼下派出所枪械库还需要骆志峰手上的这一根钥匙，马志强都想结束两人的同盟了。 第38章 我全都要 街道派出所大门外面，防洪防汛预警广播还在循环播放，丧尸也一直没有任何要离开的迹象。但是此时，骆志峰和马志强两人却已经不在派出所外面路边的大树上了。 眼看自己并没有办法蒙混过关，骆志峰是看出来了，应该是防洪防汛广播露出了的破绽。广播是丧尸爆发之前放的，说明丧尸从危机爆发之前就一直聚集在派出所门口。 而派出所里面有枪械，但是需要两条特定的钥匙才能打开，这个是骆志峰在江景高档小区万市长家里和马志强说的。 只有进到派出所里面的人，才会知道里面枪械的存放设施。所以，马志强可以肯定，骆志峰有绕开眼前丧尸的办法。 既然人家已经看出来了，在隐藏下去也没有意义，骆志峰彻底放下独占枪械的想法，乖乖说出自己之前是怎么绕开丧尸进的派出所。 街道派出所除了眼前的这个大门，还有一个侧门。因为侧门仅作为内部人员进出使用，所以侧门比较少而且鲜为人知。 也只是骆志峰家里还没有落末的时候，骆志峰随着自己的父亲来派出所拜访顺便给工地备案，走过这条通道。 果然，当两人来到派出所侧门的时候，这里一只丧尸都没有十分安静。而且，因为最近电动车比较流行，李肇易为了节省开支将所里面的执法车辆都换成了电瓶车。 所以，现在侧门还加建了一个供电瓶车进入的栅栏出入口。虽然侧门人走和车走的门都上锁了，所幸电瓶车走的栅栏不高，马志强和骆志峰两人能够轻松翻越。 骆志峰似乎很着急，翻墙进到派出所之后，没有丝毫停留直奔存放枪支弹药的房间。等到马志强跟在骆志峰后面，到达房间的时候，骆志峰早就已经用他的那把钥匙打开了枪支柜上其中一把锁。 现在，存放枪支弹药的柜子上，就只剩下马志强手里这条钥匙能打开的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条钥匙比较低级哈。” 看见马志强终于跟上来了，骆志峰用手拨弄了一下柜上上面的锁孔。 “我的钥匙只能打开存放枪械这边的柜门，而存放弹药这边柜门只能用你身上这把钥匙来打开。“ 经骆志峰这样一说，马志强这才注意到，柜子有两扇柜门却有三个钥匙孔。在这个街道派出所，枪支和弹药是分开存放的，而且似乎是因为经费短缺，枪支和弹药的保养都是身为所长的李肇易亲力亲为。 马志强不经意抬头，看到枪械柜上面有一个横幅： “弹药一周一清点，枪械一月一保养。“ 好家伙，想省事，但是这样省事不会不太好呢。即便李肇易已经变成了丧尸，但是马志强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骂道。 看到柜子上面，特别是放弹药那边的柜子只有一个钥匙孔。马志强一下就猜到，李肇易这小子为了省事，平常弹药清点都是自己一个人干的，只有保养枪械才会找来肖振国帮忙。 好小子，在部队那会李肇易这小子就是这样偷懒耍滑了。这下退役分配工作之后，还是改不来这个坏习惯。 李肇易这样搞，还真不怕有人偷拿了他的钥匙偷弹药是吧。要知道枪支偷拿出去，没有弹药那只是一根烧火棍而已，但是弹药被拿到外面，那事就远比枪要大了。 毕竟这柜子里面，所有的弹药在李肇易保养下都应该是能够击发的。毕竟在部队的时候，马志强就常常让李肇易去出保养枪支弹药的公差。 马志强是知道的，李肇易那小子保养的手艺，甚至都在自己之上。 拿出钥匙，马志强没有任何拖沓，把眼前这个枪械柜打开。柜子里面，并没有多少枪支，马志强想象里面那种各种长枪手枪整齐摆放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柜子里面，除了那两三把克洛克手枪，其余的都是一些辣椒水喷雾，警棍，手铐和其他一些非致命的警械警具了。 不过想来也是，市里边拨下来的经费差点就连派出所里面民警的工资都不够了，哪里还有额外的资金来维护枪械呢。 能有个两三把手枪看看门，估计也是李肇易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啊，这派出所怎么这么穷啊。“ 就连骆志峰看了这枪械柜都在吐糟街道派出所。可是说归说，在马志强打开了枪械柜之后，骆志峰还是一马当先，拿起了柜子里面一把手枪在把玩。 嘴上说着嫌弃，但是骆志峰手上的动作快到连马志强都来不及反应。马志强这边打开柜子，那边骆志峰就已经把手枪拿到自己手上。 顺手，骆志峰拿着手枪经过弹药柜的时候，抓了一把子弹就放在了一旁，李肇易用来保养枪支弹药和警具警械的桌子上。 “啧。“ 才刚刚坐下，骆志峰用手指擦了擦桌面，食指的指尖瞬间被染黑。马志强这个时候才发现，那桌面上竟然散落了大量火药。 马志强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 “这派出所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单单穷的要死，枪也没几根，就是这个桌子也弄得乱七八糟的，果然警察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老马哥你说是吧。“ 骆志峰歪过头，一边用手拨开桌子上面的火药一边向马志强抱怨。 “啊，啊，对啊，估计市里面拨下来的经费全被这派出所所长给吞掉了吧。“ 马志强打着哈哈，掩饰着话里面的尴尬。，一边说，马志强还站在骆志峰身后看着骆志峰坐在桌子前面忙碌的动作。 退出弹匣，压弹入匣，上膛，打开保险，检查卡弹。 骆志峰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不见丝毫停顿，动作之熟练让马志强吃惊坏了。 “骆志峰，你这一手是在哪里学的。“ 一般没有碰过枪的普通人，别说打开保险了，就是怎么退出手枪弹匣都不知道。看着骆志峰这一手流畅的动作，说没学过马志强打死都不信。 “哦你说这个啊，我在夏威夷跟我爸爸学的。“ “你猜我信吗？“ 对于骆志峰这明显是敷衍的回答，马志强肯定是不买账的。只不过这次，骆志峰的态度却变得异常强硬，面对马志强的不满骆志峰并没有让步。 甚至在马志强震惊的目光中，骆志峰用自己手里的枪顶住了马志强的肚子。 “那么这样，老马你信了吗。不过现在相信也已经太晚了，我刚刚下定了决心，这里面的枪我全要了。“ 砰~ 没有丝毫的犹豫，骆志峰用手枪顶住马志强的腹部，食指扣动了扳机。 第39章 胜利会师 台风时期的晴天就是罕见，就是骆志峰这出门转一圈的工夫，天就彻底变了脸。原本艳阳高照万里无云，走两步就能晒干身上衣服的天气，转眼间说下雨就下雨。 不过骆志峰似乎有点走运，在第一滴雨滴落的时候，人已经回到超市里面了。要不然，在不知道雨水里面蕴含着致命丧尸病毒的情况下，骆志峰说不定还真的会淋着雨回超市。 站在好价乐超市大门前，骆志峰皱着眉。好像以为自己走错路摸错门，骆志峰还特意往后退了两步，看了看头顶的招牌。 “没错啊，是好价乐超市啊。” 骆志峰并没有走错，只是此时好价乐超市大门前火光冲天的，一时间骆志峰认不出来也正常。现在下雨，混杂着雨声其实还好点。 要是骆志峰早回来几分钟，大晴天下，好价乐超市大门附近就只有这边烧火的动静，丧尸全部都聚集了过来，骆志峰更加认不出好价乐超市的门面。 虽然有点疑惑，但是骆志峰现在也不得不进入超市。因为现在，骆志峰的衣服已经干了，没有办法隔绝自己无时无刻都在发散的信息素。 此时，在骆志峰身后的不远处，已经吸引了一大帮丧尸了。 现在好歹雨滴声盖过了烧火的动静，超市大门前的丧尸散去了不少，这才让骆志峰得以从好价乐超市正门进入。 外面烧火烧得一团糟，好价乐超市里面也好不到哪里去。灯光昏暗不说，货架横倒杂物乱堆。在骆志峰出去以前还好点，乱归乱但是胡乱堆放的货架杂物中间好歹还留了一条路。 但是现在，骆志峰走两步就撞到了杂物。而且这些杂物货架乱堆起来的高度还不矮。乱堆的杂物足足有半个人那么高，就是骆志峰来爬也得费点工夫。 骆志峰心里总有预感，似乎着外面的杂物是有人故意这样胡乱堆放的，就是为了挡住某些东西。 可是在现在这个特殊时间下，需要挡住的又会是什么呢，无非就是好价乐超市外面的丧尸了。 虽然说杂物堆放得比较高，但是杂物堆有棱有角的，硬说要爬其实也不是爬不过去，只不过费点工夫稍微动动手脚骆志峰就翻了过去。 只是，骆志峰双脚都还没有落地，就已经听见身后有人在惊呼： “骆志峰？骆志峰回来啦！” 虽然说是在惊呼，但是惊呼的那人都也是尽量压低着声音。随后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等骆志峰眼睛适应过来看清楚的时候，自己身前已经站了一帮子的人。 “宋大姐说得没错，骆志峰肯定是会回来的。“ “骆志峰，老大！求求你了带领咱们造反吧，仓库那群人，‘他们’简直欺人太甚，根本不给咱们活路啊。“ 骆志峰都还没从好价乐超市门口的大火和身后的杂物墙反应过来，面前就为了一帮人七嘴八舌地就在诉苦。 在骆志峰的计划里面，眼前的这些普通成员应该是全部集中在卷帘门前急得团团转，只有在自己提出造反之后才会燃起这样的造反欲望。 这里面，肯定有人变了。 只是这变化也不是什么坏事，相反这对于骆志峰来说还是好事。所以骆志峰只是感觉到奇怪，但是并没有过多在意。 毕竟可不管怎么样，眼下大家造反的情绪才是最重要的。骆志峰清了清嗓子，准备在众人面前来一段激动人心的动员演讲： “各位！“ 骆志峰怒吼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超市里面瞬间鸦雀无声。原本在七嘴八舌抱怨的人们，全都安静下来，满脸期待看着骆志峰。 “自从‘他们’上位之后，这两天来我们过的都是些什么样的生活，只有最低程度的水和粮。各位可以互相看看，哪怕是战争俘虏都没有咱们这么惨！“ 众人互相看了看，发现大家现在都是个脸色苍白眼窝深陷的瘦弱样子，要是在嘴巴里面含两根獠牙，估计在座的普通成员都可以去扮演恶鬼了。 “然而现在，‘他们’现在还不满足，竟然还想要独占整个超市里面的物资，将我们关在外面将我们置于死地。 “我们决不答应！” 骆志峰的动员演讲顿了顿，他在等待众人的反应。而一众普通成员也没有辜负骆志峰的期待，愣了两秒钟之后也是反应过来了，大声回应“ “不答应！“ “但是不答应，那又有什么用呢，我们现在都已经被关在外面了。“ 只是，这里面还有点别样不和谐的声音。不过骆志峰并不在意，倒不如说骆志峰等的就是这个不和谐的声音。 “我听到了，有人说我们被关在外面我们什么都做不到。但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骆志峰摇了摇自己的食指。 “估计你们应该早就知道了吧，早在‘他们’上位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得他们不是什么好货色了，所以那时是我提前和咱们街道的妇联宋晓倩宋主任通了气。 “只要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就联合起来造反。算算时间，我想现在宋主任已经带着里面的女同志团结起来了。只要我敲一敲这门，她们就会行动起来，我们里应外合定能推翻‘他们’的统治。“ “好！好！好！“ 似乎众人的情绪被骆志峰完全带动了起来了，全然不顾外面丧尸的虎视眈眈，尽情抒发他们内心积压的不满情绪。在没有任何触碰到那堆杂物的情况下，杂物墙也在砰砰作响。 显然，是外面丧尸被众人的呐喊声吸引了过来，正不断冲撞着被特地堆起来的杂物。然而，杂物的砰砰声却全然被淹没在大家的喊声之中。 果然正如骆志峰所说，在万众瞩目之下，骆志峰敲了面前的消防卷帘门之后，门就被打开了。只是，似乎里面的人担心会被仓库的“他们“发现，门只卷起来一半。 两方人马胜利会师。 为了见证这个重要的时刻，就是连因为发烧而在闭目养神的欧阳筱都被人拉了起来。本来对于这种无聊的仪式感，欧阳筱是不太感冒的。 但是，当看到从卷帘门那边走过来的众人之后，欧阳筱的睡意全部都被震惊驱逐了。 “强哥呢，怎么不在？明明都有所准备了，这跟当初说好的不一样啊。“ 第40章 濒死之间 “强哥，待会我们要去哪里啊。” 马志强在听见欧阳筱的呼唤时，自己的眼前一片漆黑。在调整了两三个呼吸之后，眼睛这才恢复了视力。 马志强此时才赫然发现，自己正和欧阳筱两人站在那个江景高档小区大门外面，手里还拿着一串钥匙，那是李肇易给马志强的钥匙。 可是马志强分明记得，自己刚刚应该是在街道派出所和骆志峰对峙的。而且那时候情况十分凶险，骆志峰还拿着一把满子弹上了膛的手枪对着自己。 骆志峰开枪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 然而就在这个凶险至极的时刻，马志强却回到了进入好价乐超市之前的场景。现在可不是和欧阳筱在这里掰扯的时候啊，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骆志峰应该是回到了好价乐超市了。 而且还是，带着枪回去的。 必须要赶快，要赶快让好价乐超市里面的人知道，要让宋晓青知道，骆志峰可没有那么简单。可就在马志强想要开口的时候，到嘴边的话却拐了个弯，不受马志强思维的控制说了别的话出来： “不是我们，而是我。早在加利水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了，我们的约定在离开加利水大厦的时候，我们之间的约定就已经完成了，要不是那时候你感冒了，我们本可以就这样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 欧阳筱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看着马志强，眼角间冒出滴滴湿润。马志强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欧阳筱这个正值花季的大美女，说什么都要跟着马志强。 像一个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开。明明马志强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只是一个退伍之后被人骗光了补贴的老男人。 真要说起来，马志强现在的状况可能比起普通的平头老百姓还要再差点。 算了，她硬是要赖着也没有办法。 欧阳筱这个事情马志强决定以后再说，现在眼前最要紧的事情应该是想办法救出马志强自己的妻子，身陷好价乐超市的宋晓倩。 然而再一次，马志强的身体背叛了自己思维。本该在十字路口转弯向好价乐超市走的马志强，竟然向反方向转弯，走了另外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马志强记得，那是街道派出所的方向。 一而再的异样，马志强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这肯定不是现实。慢慢的，马志强终于是回想了起来，眼前这一切，就在今天早些时候，自己都曾经历过。 “这个是，梦？“ 看着眼前宛如真人的欧阳筱，一时间马志强都不敢相信这是梦，因为马志强自出生以来就没有遇见过如此真实的梦境。 不过，除了梦境，似乎还有一个更加合理的可能性： “还是说，眼前这一切是我的走马灯？“ 结合到马志强失去意识之前，是在街道派出所被骆志峰用枪指着。马志强越发相信，自己此时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自己临死前的走马灯。 “这下真玩完了，连走马灯都出来了。“ 走马灯里，马志强还是往街道派出所走着。之前早些时候还没有注意到，到现在再走马灯里面重新再看一遍，马志强这才发现，原来从小区出来之后，欧阳筱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一边走欧阳筱还一边在喋喋不休。 “强哥，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求求你了强哥，我能帮上忙的，求你让我留下吧。“ …… 街道派出所距离这个富人住的高档小区并不远，在马志强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到了。马志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走马灯的关系，看起来就是马志强一个眨眼就已经身处在派出所里面了。 只是在进入到派出所的第一时间，马志强并没有前往派出所的枪械柜，而是坐到了李肇易所长的办公位，盯着电脑屏幕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电脑屏幕上，正在播放着好价乐超市的监控录像。此时马志强正好看到在丧尸危机爆发的第二天，骆志峰带领包括宋晓倩在内的所有人造反，并将超市经理逐出超市。 到此为止，超市的状况都和骆志峰跟马志强介绍的大差不差。只是等到骆志峰将好价乐超市大门关上的时候，监控里面的画面出现了异常。 在超市经理和员工被驱逐之后，好价乐超市大门突然发生了震动，是马志强肉眼可见的震动，随后大门涌来了大量丧尸将超市经理一行人瞬间吞没。 马志强皱起了眉头，开始反复观看那段大门震动的监控录像。 “这难不成，是谋杀！“ 这种坑杀手段马志强十分熟悉，之前在加利水大厦的时候，马志强也是利用声音将丧尸吸引过来将马公益坑杀的。 只是马志强和骆志峰的区别在于，马志强的坑杀前置条件是马公益自作自受将人关起来这才给了马志强可乘之机。 但是，骆志峰则不同，无论是造反还是将超市经理员工驱逐都是骆志峰设计好的。如果说马志强能够勉强够得上防御反击，那么骆志峰这样的作法就是彻头彻尾的谋杀了。 画面转到超市内部。 本来在街道派出所是看不到好价乐超市内部的监控录像的，但是似乎是超市里面爆发的骚动，吓到了原本呆在前门柜台的收银小妹，小妹在慌张之下按下了桌子底下的紧急报警按钮。 然后，超市内部的所有监控录像就自动连接到辖区派出所的监控系统里面。 然而就是这个好价乐超市里面的监控录像，让在背后观看自己走马灯的马志强内心巨震。虽然超市仓库里面黑灯瞎火的，但是现在市面上基本所有的监控探头都已经具有了夜视效果。 所以，此时马志强通过监控录像能够将仓库里面的场景看得清清楚楚。此时在仓库里面发生的事正是骆志峰描述中的，“他们“夺取了骆志峰造反的胜利果实。 只是，让马志强吃惊的事发生在“他们“将骆志峰流放到柜台之后，仓库的灯光几乎全部熄灭，变成马志强熟悉的那种昏暗样子。 然后，有一个人出现了并坐在了“他们“老大的位置上面来。或许当时在现场的人因为光线的原因看不清，但是马志强在电脑屏幕前看监控录像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那个走上老大宝座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流放的骆志峰！ 监控录像到此结束，马志强拿着李肇易的那串钥匙开始到处游荡。最后不出意外的，马志强来到了派出所的枪械库里面。 映入眼帘的，是那张李肇易用来保养枪支的桌子。只不过，在那个时候桌子的桌面还是一尘不染的干净样子。 忽然，马志强感觉到一阵头疼： 看来时间到了，我的身体还是支撑不住了吗。马志强眼前一黑，无尽的空虚和失重感重重包裹住了意识，往身处的黑暗中沉了下去。 “嗯哼~” 一声闷哼，马志强睁开眼见，眼前是派出所那熟悉的天花板。在结结实实吃了租赁费一枪之后，马志强竟然没有死！ 第41章 早有准备 虽然马志强是没有死，但是此时的身体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睁开了眼睛的马志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起身。只是一直躺在地上，要不是刚刚的一声闷哼和还在起伏着的胸口，或许都看不出来马志强此时是死是活。 看来刚刚骆志峰那一枪，还是对马志强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额哈~” 在地上了躺了好一会，马志强终于是缓过劲来了，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坐了起来。靠着墙壁，马志强还在不停喘着粗气，看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小心掀起自己的衣服，马志强想要查看一下自己肚子上被骆志峰开枪打到的地方。可是当衣服掀起来的时候，那上面可不止一道淤青。 马志强上半身，这里一道淤那里一道青的，几乎没有一片地方是好的。仅仅只有骆志峰一枪的机会可没法造成马志强此时身上如此密集的伤痕啊。 而且从淤青的面积和颜色深浅来看，造成这些淤青的攻击力道似乎不太一样。 “嘶哈！淦，早知道我就不压那么多火药进去了，疼死我了。” 看着自己身上着一大片伤痕，就是马志强自己都感觉到有点触目惊心。想上手摸一摸，但是手指才刚刚碰到，就因为疼痛不得不缩了回去。 其实和骆志峰一样，此时的马志强也并非是第一次来到这个派出所。就在马志强和欧阳筱离开江景小区之后，马志强就立刻拿着钥匙来到这里了。 只是和骆志峰不一样的是，马志强在来到街道派出所之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来到存放枪械的房间，而是走到李肇易的办公桌查看监控，看看自己妻子的去向。 要不是在监控录像中，看到了骆志峰手里拿着的那条钥匙有点熟悉，认出来了是挂在肖振国腰间的钥匙，马志强都想不起来派出所还有存放手枪的事。 为了确保派出所里面的枪械不会流出到外面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那时候的马志强只能暂时压下自己对于妻子的思念，转头走向派出所的枪械存放室。 马志强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疼痛也仅仅只是减弱了一分。尽管如此，也足够让马志强忍着疼痛站起身了。 扶着墙壁，马志强慢慢挪动到李肇易平常用来保养枪械的桌子上。此时，那张桌子早就没有了今天早上马志强第一次来的那时候的整洁。 没错，满布桌面的黑色粉末也是马志强的杰作。 原本马志强还想着干脆把所有子弹变成空包弹就算了，就是那种只能听个响但是射不出来的子弹。 如果是空包弹的话，被开一枪马志强顶多也就是是被烫一下，根本就不用受现在这种罪。只是就当马志强刚刚撬开第一颗子弹的时候，就愣住了。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如果骆志峰拿到手枪第一时间是检查弹匣里面的子弹呢，那空包弹岂不是暴露了吗？虽然几率不大，但是骆志峰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检查弹匣不是吗？ 事实上也正如马志强担心的那样，骆志峰不单单检查手枪弹匣里面的子弹，甚至还从弹药箱里面抓了一把子弹出来，重新压弹。 然而，因为马志强退伍已经有点年份了，子弹里面压多少火药才刚好打不死人，马志强已经记不清楚了，他只能慢慢试。 从零开始慢慢试，一点一点装火药，然后压弹上膛对着自己开枪。所以，马志强的胸膛肚子上面才会出现如此多的淤青，而且淤青大小和深浅都各不相同。 坐着又缓了半天，马志强这才感觉好了点，身上的淤青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痛了，站起身走到枪械柜，看看骆志峰那老小子给自己留下些什么。 然而不出马志强所料，骆志峰将那三把克洛克手枪全部拿走了，热武器他是一把都没有给马志强留下来，甚至就是弹药都全部打包带走，一颗都没有留下来。 如果马志强没有记错的话，那弹药箱里面应该是不止只有手枪的子弹的。可能是经费充足的时候留下来的，马志强记得那弹药箱里面应该还有几颗霰弹和七六二的步枪子弹。 马志强也不知道骆志峰究竟是在防着谁，也不管子弹用不用的上，适不适合手上那三把克洛克，骆志峰愣是全部带走。 “算了。” 马志强摇了摇头，本来还想着如果弹药箱里面有骆志峰剩下的子弹，马志强还想着整点骚活，给骆志峰带来点来自部队的震撼。 但是马志强没想到，骆志峰那老小子竟然把自己防得死死的，一颗子弹一丁点火药都没有留下来。 “火药？，这里不就有一大把吗？” 马志强转头看着自己刚刚坐着的桌面上，那张用作保养枪支得桌子上，散落着火药。马志强目测，那至少有十颗子弹的火药用量。 可马志强在一番思考之后，还是放弃收集那桌面上散落的火药。 先不说区区十颗子弹的的火药根本干不了些什么东西，就是着桌面上除了散落的火药还混杂着其他别的灰尘等杂质。 除了燃烧率偏低之外，混杂了杂质增加了重量也会使马志强对于火药的用量产生误判。在现在这个丧尸危机的关键时期，不管是火药少了不起作用还是用量多了制造出额外的动静，这对于马志强来说都是个致命的失误。 稳妥起见，马志强还是决定放弃收集桌面上的火药。不过除了那桌面上的火药，房间里面还有很多马志强能够用得上的东西的。 例如枪械柜旁边挂着的一件件防弹背心。 因为街道派出所连年来的经费紧缩，李肇易为了节省维护资金，于是就将枪械室和警具室合并。可能是因为骆志峰能带走的东西实在有限，所以他并没有动派出所里面的警具。 虽然没能拿到枪械，但是防弹背心勉强也能算个二等奖吧。况且，在明知道骆志峰拿走了所有枪支的情况下，防弹背心就成了马志强的首要选择。 毕竟即便经过马志强的调试，子弹是打不死人，但是被打到了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这种痛苦马志强是在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防弹背心之后，就是辣椒喷雾和警棍这种便携式的警具了。毕竟马志强来的时候比较匆忙，并没有带什么太容量的包包。 装备凑齐之后，马志强并没有立刻离开返回好价乐超市。而是来到李肇易的办公电脑前，查看超市里面的监控。 可马志强这一看，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 “骆志峰这小子——都带人打到仓库了怎么还不掏枪？” 第42章 真假老大 其实让马志强真正感觉到心惊肉跳的，并不是骆志峰在监控录像中一直都没有掏枪，而是马志强看到着整个过程中自家妻子宋晓倩竟然对骆志峰十分友善。 “骆志峰这小子也不知道给众人灌了什么迷魂汤，就连小倩都听那小子的话。” 马志强一拳砸在李肇易的办公桌上面，因为震动桌面上堆叠的文件一时间散落一地。反正短时间内应该也没有人会回到这派出所里面办公了，马志强干脆就没有收拾。 “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 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透过电脑屏幕，从监控录像上面看，好价乐超市里面的众人似乎都将骆志峰奉为领导者。 甚至，马志强还能看到超市里面的众女，在看向骆志峰的眼神中，似乎都带着些许崇拜。如果这一次造反成功了，骆志峰应该也能当仁不让光明正大地坐上那个老大的位置了吧。 马志强越看，心里面就越是着急。最终还是压制不住内心的烦躁，马志强决定即刻启程，现在就返回好价乐超市。 只是才走到派出所门口，马志强就愣住了，明明几分钟之前马志强和骆志峰来派出所的时候老天爷还是一副晴空万里的样子。 现在这贼老天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不单单黑云压城，甚至还下起了大雨，瓢泼大雨。雨势之大，如果此时有人身在雨中估计都能被雨滴砸得后背发疼。 要是马志强没有去过军区医院，没有见过肖振国和宁永恒一行人，估计马志强会直接闯进雨中任由雨滴敲打着自己的后背。即便全身湿透，马志强也要，冒着雨在第一时间赶回好价乐超市，向众人向自家老婆揭示骆志峰那小子的丑恶嘴脸。 可是现在，马志强知道这场丧尸危机的源头就是从雨中来的，感染人类使其变成丧尸的病毒就藏在雨中。马志强迈出的步伐顿时停住，如果感染了病毒即便揭示了骆志峰的意图那也没有任何意义。 毕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即将变成丧尸的人。 “不行，我得找个办法，将病毒隔绝在身体外面。” 然而，说得倒是轻巧。这里可是派出所不是医院，可没有那些生化防护服，根本没有任何工具能够阻挡病毒的入侵。 就在马志强站在原地焦急不安烦恼挠头之际，马志强抬头瞟了一眼墙上贴着的一个标志。 “街道十佳最小应急单元。” 最小应急单元？ 马志强记得，这玩意好像是那三年时期弄出来的。为的，就是希望能够做到联防联控，早发现，早隔离，早治疗，早康复，阻断疫情的传播。 “对了！” 马志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原本紧皱的眉松解开来，应该是找到了应对这场大雨的办法。 “如果是那玩意应该能行，应该能勉强起到生化防护服的作用。” 可是马志强没想到，自己竟然翻遍了大半个派出所都没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现在马志强只剩下最后一个地方没有找过了，那就是从一开始马志强就待着的枪械室。 “如果把那东西存放在枪械室里面，那李肇易你这小子就太离谱了吧。” 马志强推门，一边推门还一边在心里面暗暗调侃现在早已经牺牲的李肇易。 不过确实，虽然和骆志峰过来派出所，马志强第一时间就来到这个枪械存放室，但也只是直奔枪械柜，对于其他柜子两人也是看都没有看一眼。 这次重新回来看，的确房间里面还有许多柜子没有打开查看搜索。 事实也正如马志强所想的那样，这才打开第二个柜子，马志强就已经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三年疫情期间的防控物资。 “果然是这样，就退伍这么多年了，李肇易这小子的偷懒耍滑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柜子里面，被分成了一格格独立的区域，每一个区域里面都挂着一件除静电连体防疫服，口罩，乳胶手套和透明面罩。 而且，每一套防疫服的状态都不一样，有的已经洗到发白，有的则是略微发黄，还有一件则是崭新如初。马志强拿起那件崭新的防疫服，喃喃道： “话说咱们的经费也没有紧张成这个样子吧，这些防疫物资不都是一次性的吗？李肇易你小子怎么还重复使用啊。” 只不过，崭新的那一件尺码实在太小，马志强往身上比了比，要是强行塞进去恐怕衣服会爆线裂开，如此一来马志强只能放下这件新的防疫服。 “可惜了，要不是没有办法，我真心不想穿别人穿过的衣服啊。” 一边自说自话，马志强一边在柜子里面挑选了起来。挑来挑去挑到最后，也只有那一件微微发黄的衣服是合马志强身的。 只是，这件防疫服单单是肉眼看上去就感觉十分不妙啊。尽管如此，马志强还是忍着恶心穿了上去，毕竟在部队的时候，就是粪坑马志强也爬过，区区汗臭味而已马志强自然是不会当一回事。 只是，当马志强穿上衣服之后，闻着汗臭味马志强竟然还觉得有点——熟悉？鼻翼微微耸动，马志强用鼻子仔细品尝一下残留在衣服上的汗臭味，马志强终于记起来了。 这个味道马志强在部队里面经常闻，其实都是拜李肇易这小子所赐。这小子不单单衣服洗不干净，而且还喜欢协调衣服。好几次，就连马志强的衣服这小子都敢协调了去。 “这小子，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啊。” 与此同时，好价乐超市里面，骆志峰已经带领着外面一众普通成员加上女性成员凭借着人数优势一路摧枯拉朽，一下子闯进超市的仓库里面。 仓库里面的“他们”大部分已经被外面的众人制服了，现在仓库里面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老王，另外一个则是一直端坐在阴影中的老大。 “骆志峰，你好大的胆子！之前造反要不是老大力排众议将你留下来，你现在早已经被外面的丧尸咬死了，你怎么敢的还另起炉灶组织起另外一场造反的！” 果然是老大手下最忠心的鹰犬，看见骆志峰进来了，老王是开口就骂嘴上是没有丝毫留情。可是骆志峰直面老王的臭骂，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丝的嘲弄： “首先，我留下来的建议并不需要力排众议，然后是其次，这次的造反本就是我安排好的。” “哼！骆志峰你以为学着老大说话就能骗过我吗，虽然这招很有新意，但是你还是太嫩了。” 但是这一次，骆志峰并没有接下老王的话，而是一直盯着老王身后的阴影。似乎骆志峰十分肯定，此时老大的位置肯定是坐着人的：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小王。” 第43章 老王 小的时候，老王家里很穷，外加上父亲走得早，家里就只有一个老母亲在苦苦支撑着，自然是没有余力来供两个小孩读书。 所以，在读完九年义务教育之后，老王毅然决然地选择辍学，南下来到这座繁华的南方小城打工。 其实做出这个决定时老王并没有太多的挣扎，毕竟自己书本来就没有读多好，而且去世的父亲也曾不止一次教导过他，作为家中长子必须要分担一部分的家庭责任。 既然父亲已经去世了，那么家庭这个担子也就当仁不让地落到老王身上。只不过才刚刚初中毕业的老王年纪实在太小了点，但凡一家规模稍微大点的企业都不敢录用他。 没有办法，老王只能到工地去干活。那时候的工地，施工方为了省事，都是找的工头和日结散工干活，没有签劳动合同，只要看起来像成年人就行了也不会在乎你的年龄。 虽然工地里干活很苦很累，但是好歹老王在那干的工地能正常发出工钱，虽然钱不多每天省吃俭用老王竟然还能剩下一大半寄回家里，勉强够弟弟上学的花销。 在工地干了两年，在老王满十八岁的这一天迎来了老王人生中第一个好消息，因为这两年在工地任劳任怨，老王竟然让施工方的大老板看中，给签了下来。 虽然都还是干工地的，但是工资确实涨了不少，也从日结变成了月结。而且听说，老王头上的这个大老板还是市里面小有名气的民族企业家。 但是老王这些都不是太在乎，反正只要发工资，别人说什么老王就都能干。能吃就吃，能喝就喝，有活就干，这是这两年来老王在工地学到的道理、 比起升职加薪，更让老王高兴的，是他的弟弟。和自己不同，弟弟似乎生来就是读书的料子，不单单是在弟弟的学校，甚至在整个县里，弟弟的学习成绩都是名列前茅的。 很有可能，老王的弟弟就是这个村里出来的第一个大学生。 事实也的确如此，老王的弟弟并没有让老王失望，没有让家里母亲失望，更加没有让县里的大家失望。经过高考之后，老王的弟弟也顺利考上了大学，成了这个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 虽然大学的名字老王听都没有听过，土木工程的专业名字老王也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老王知道自家弟弟这个大学生的身份可是实打实的。 不单单是老王一家，甚至县里面的人也很是兴奋。一贯吝啬的他们在得知弟弟考上了大学之后，竟然破天荒大方了一回，在村里面搞了个流水席请大家吃了顿好的。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把老王的好运全部都用光了，自从在弟弟考上了大学之后，情况就急转直下。 老王所在的公司活越来越少了，但是又因为签了劳动合同的关系，老王又不能出去自己找活干，只能天天躺在公司宿舍里面拿着最低工资。 要不是在省吃俭用之下，勉强还能凑够弟弟的学费，老王早就辞职不干了。然而就在弟弟大学毕业的那天，老王就职的公司终于撑不住倒闭了。 大厦倾倒，老王也只能回头重新干起来日结。只是干日结的第一天，老王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和弟弟成了工友。 直到那天，老王才明白，土木工程学的东西和自己这两年干的活其实没有多大差别。甚至老王脑海里面还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念头，早知道是这样的，就不让那小子读书了，跟着自己干工地或许还更加实际些。 不过读了大学还是有他的优势的，起码自家弟弟在干活的时候是会思考的，思考这么干行不行有什么意义，而不是像老王这样埋起头来就是硬干。 只是小王这样的行为落到别的工友眼中，就显得有那么些——那个词怎么说来着？老王并没有读过太多书，思维一时间有点卡壳。 对了，是伤春悲秋多愁善感，所以在工地里弟弟多少显得有点不太合群。 危机爆发之际，老王和弟弟在那天本来想着到超市买两箱泡面就回去工地通宵打灰来着，可谁知道，这好价乐超市进来了就出不去了。 “小王？” 老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这些往事，从点燃超市大门外面那张木制椅子回来之后，老王就坐在昏暗的仓库里面开始回忆了起来。 直到骆志峰联合宋晓倩里应外合打开卷帘门，带领众人摧枯拉朽一路推进，骆志峰进到仓库里面，老王的回忆才被中断。 听见骆志峰的称呼，老王有点奇怪。自己的年纪可比骆志峰大了好几轮，哪怕是骆志峰的父亲，老王以前公司的大老板也都没有用小王来称呼自己的。 “骆志峰你这个没大没小的臭小子，你觉得这样称呼我合适吗？” 只是面对老王的质问，骆志峰并没有开口回应，只是一个劲地盯着老王身后那片昏暗，目不转睛。 短暂沉默之后，仓库阴影中间终于有声音回应： “哥，骆志峰是在跟我说话。” 阴影里，那人说着话一边往阴影外面走去。其实老王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在车上，也不是跟超市经理造反的那群人。要不是阴影里面的老大提议，此时的老王还在外面跟那群普通成员一起饿着肚子。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见过，一直躲在阴影中老大的真容。现在，老大终于舍得从仓库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即将看到自家老大的样子，一时间老王竟然还感觉到有点兴奋和期待。 可等到阴影中的那人完全走出来之后，老王却顿时愣在原地，他曾在脑海中想过无数种可能，但是就偏偏没有想过，一直坐在阴影中发号司令的老大，竟然会是自己的弟弟。 “弟，你什么时候出息了，当上老大了也不跟哥哥说。” “哥，我只是替身，他才是这里的老大。” 说着，小王用手指指了指站在一边的骆志峰。这下，无论老王在怎么愚钝也应该能明白现在的事态状况了。只是，似乎一下子涌入脑海里面的信息量实在太大，老王竟然大脑宕机愣在原地。 骆志峰可没有这么多时间等老王反应过来，他进来仓库这里边并不是闲聊的，而是有正事要干，而且这件正事骆志峰并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 要是时间拖久了，骆志峰难保外面的人会不会等不及冲进来，所以骆志峰打算速战速决： “小王，本来你是可以不用死的。” 第44章 小王 其实，小王的高考成绩并没有老王想的那么优秀。虽然说在市里面，小王的学习成绩名列前茅，但是放在全国范围内的高考中，这就有点不够看了，甚至都够不上一间有名气的大学。 可小王实在是受不住哥哥和村里人殷切期待，最后只能是选择一间名不见经传的大学，而且专业还得是选择土木工程这种不太热门的专业才能保证录取。 这是小王人生中第一次见识到了人和人之间的差距。 坐在仓库漆黑昏暗的阴影中，小王都没有费多大劲就注意到外面骆志峰闹出来的动静。小王知道，那肯定就是骆志峰口中说的，那计划之中的造反了。 纵观历史，每一次造反最后的无不都是伴随着流血，即便是光荣革命，詹姆斯二世也被革命军逼得出逃德意志。所以小王根本不相信，等会骆志峰进来之后，坐在位置上的自己能有什么好下场。 可知道了那又有什么用的，现在小王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端坐这仓库阴影处，等着属于自己的审判到来。 本想着骆志峰应该已经安排好了，小王以为整一个过程不会太慢。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小王感觉这等待的过程总是如此漫长。 等待的过程中，小王的脑海中竟然闪回了之前的回忆。 那是小王的大学毕业，也是小王第二次窥见那座世界的鸿沟，不同阶级之间那难以跨越的鸿沟。 那时候的小王其实并没有想过离开学院步入社会的，早在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小王就已经知道，凭借自己这个学校的文凭想要在社会上立足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因为既得利益者已经抢先占据了所有位置，没有足够的筹码，别人又哪里会甘心让出位置。所以，从大学入学开始，小王的目标就是考研深造，所以大学四年小王学习得比高三时期还要刻苦。 只是小王没有想到的是，不单单学校外面的社会上站满了人，就连学校里面学术深造的区域也容不下小王一根脚趾头。 那是小王第一次知道，考研深造，除了笔试之外还需要准备复试的导师面试。在复试面试的时候，小王看见一同参加的其他学生都在跟高高在上的导师熟捻点头致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没戏了。 而结果也正如小王所想的那样，一同参加复试的学生包括小王在内有四人，通过的恰恰是那三个和导师打招呼的学生。 小王是被唯一刷下来的那个，尽管在四人中小王的笔试成绩是最好的，但是谁让小王不认识自己要申请的导师呢。 没有办法，走投无路的小王只能够投入到大学生求职的千军万马中间去，当一个无名小卒。 好在大学四年的刻苦还是有用处的，比起那些毕业就失业的其他同班同学来说，小王几经辗转最终还是在市里面一家着名的开发商地产公司当上了管培生。 然而虽说是管培生，但是入职之后小王是一点管理的工作都没有接触过。只是部分白天黑夜雨天晴天的，泡在工地上面干活。 说是说管培生，管理培训生，但是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打杂的罢了。甚至连打杂的都不如，像小王的哥哥老王，一天下来泡在工地也能有个三四百块的日结。 但是这三四百块，小王却要在工地不眠不休干一个星期才能赚到，虽然管培生是包吃住的可小王觉得还是太低了。 十多年寒窗苦读甚至还不如哥哥出来闯两年工地来的强。 就在小王屈服认命之际，却遇上了丧尸危机。身处在超市之中，身边几乎所有人都在绝望，都认为末日来临时，小王却在心里暗自兴奋。 他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是一个重新洗牌的机会。既然既得利益者能够站在高处压榨挤压自己的生存空间，那为什么自己不能够是那个站在高处的人呢？ 王侯将相宁有种呼？ 小王认为只要趁着丧尸危机这股东风，将那些被既得利益者紧紧攥在手里的资源掠夺一些过来。到时候哪怕秩序恢复了，手里有钱自己未必不能够站在高位当一回王侯将相。 小王的想法和骆志峰不谋而合，只是一个是想要跻身更高阶层另一个则是东山再起。于是在超市相遇的两人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合作到一块去了。 只是相比起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作为落魄富二代的骆志峰，他的做法显然更加大胆也更加疯狂。 在驱逐超市经理的时候，小王就已经感觉到自己和骆志峰合作似乎并不是一个好决定。直到骆志峰和马志强从那个高档小区空手归来，骆志峰提出要安排异常造反时，小王终于感觉到，骆志峰要对自己开刀了。 或许骆志峰会真的信守诺言，造反结束后保下自己，但是小王他不敢赌。尤其是骆志峰他原本就是那个阶层的，在之前杀掉超市经理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小王决定，在最后时刻来临之前，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只是，小王毕竟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能够想到最好的办法，也只是在超市门口点一把火试图将丧尸吸引来，尝试将外头的普通成员全部坑杀，从而破环掉骆志峰引导的这一次造反。 但是，小王低估了外面普通成员求生的意志，也高估了丧尸的行动能力，在没有蜂鸣器的刺激丧尸的活动能力甚至还不如一个健康的成年人。 虽然费了点工夫，但是外面的普通成员好歹都成功躲过了这一次丧尸袭击。事已至此，小王已然黔驴技穷，只能坐在仓库阴影处，等着那个时刻的到来。 小王也不是没有想过，像詹姆斯二世一样逃跑，送骆志峰一个光荣革命。但是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现在超市外面到处都是丧尸，说不定这边前脚刚走那边小王后脚就被丧尸咬死，惨死街头。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小王。” 骆志峰终于走进了仓库，小王的回忆也被骆志峰打断。 “哈哈哈，” 在小王向自己哥哥说明了真相之后，老王非但没有展露吃惊的神色，反倒笑了出声： “可是骆志峰，你才是原来的老大那又怎么样，现在这个仓库里面，你可是孤立无援啊，我们兄弟两一人一拳都能把你打趴下。” 说着，老王就走到骆志峰跟前，举起拳头似乎就要一拳砸下。可是拳头举起来好一阵子，都没有砸下来。 “打呀，打我呀，你怎么不打了。” 叫嚣着，骆志峰推开了老王。小王这才看到，在哥哥身体的遮挡下骆志峰终于把那把克洛克掏了出来。 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无论是老王还是小王，一时间都被吓得愣在原地。只是任谁都没有想到的是，骆志峰竟然没有对着老王或是小王其中任何一人开枪。 而是将枪口抵在自己的大腿处开枪，子弹擦身而过，瞬间将骆志峰的大腿擦出一条血痕，血流如注。 就在连续震惊之下，小王大脑处于宕机状态的时候，骆志峰将手枪塞进小王手里。小王刚回过神来，骆志峰就大喊： “好家伙，你竟然有枪！大伙快进来，跟我一起上，夺了他的手枪！” 第45章 造反胜利 虽然，欧阳筱有过预感，骆志峰在派出所拿到手枪之后，这场造反将会呈现一边倒的态势。但是欧阳筱还是为这造反推进速度感到吃惊，双方实力的天平失衡得太多了。 骆志峰以远超欧阳筱设想的速度攻破超市仓库，将“他们”全部都赶了出来，这还是在没有把手枪掏出来的情况下做到的。 别人手里捏着一张底牌，一时间欧阳筱都不敢轻举妄动。直到骆志峰孤身一人走进仓库，面对“他们”的老大时，欧阳筱才稍稍松懈些。 欧阳筱决定，即便马志强现在生死未卜欧阳筱也要拼尽最后的可能性，帮助马志强救出他的妻子宋晓倩。 其实欧阳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为了什么，在明知道马志强大概率死在了骆志峰的暗算之下，欧阳筱依旧想着帮助马志强完成救出妻子的心愿。 这，欧阳筱已经不能用想呆在马志强身边来解释自己的动机了，这里边欧阳筱肯定是蕴含着别样的情绪和感情。 只是这感情是如何升起的，欧阳筱自己都不清楚。可能只是吊桥效应产生的虚幻错觉，又或者只是对于救命恩人的感激，欧阳筱分不清楚。 欧阳筱清楚的是，现在他只想帮助马志强完成他的心愿。或者用稍微理性一点的解释就是，如果不拉骆志峰下马，那么这个好价乐超市恐怕也会变得像加利水一样。 至少这对于女性成员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骆志峰离开众人孤身走进仓库里面之后，欧阳筱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稍微观察了等了一下，静静观察了一下宋晓倩。 该说不说，还得是组织里培养出来的人才，作为妇联的同志，宋晓倩在面对此番状况竟然也能保持从容和冷静。 就是不知道在得知自己的丈夫马志强被骆志峰暗算致死之后，宋晓倩还能不能保持这份从容呢？ 欧阳筱在内心思量着，眼睛盯着仓库里面深邃得快要凝结成冰的黑暗，估摸骆志峰应该还没有这么快出来。 强忍着高热，欧阳筱挣扎着起身，虽然强烈的身体不适让欧阳筱现在想直接合眼睡觉。但是想到要是错过了现在，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告诉宋晓倩真相，从而瓦解骆志峰和宋晓倩的联盟，瓦解骆志峰统治的根基。 可就在欧阳筱即将把手搭上宋晓倩肩膀时，视线中却出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那人一步踏出，挡在欧阳筱和宋晓倩中间，顺势伸手扶住欧阳筱： “呀，新来的小妹，你怎么回事啊，不舒服你吱声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里有我们盯着，你先去休息也是可以的。” 似乎病毒感染的症状越来越严重，欧阳筱视野已经模糊一片，根本没有办法分辨来人的相貌，只是靠着听声音欧阳筱才能勉强认出那人是之前给自己热心介绍的大姐。 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宋晓倩转头看了过来。虽然看不清宋晓倩的脸，但是欧阳筱也还是能将宋晓倩的动作全部捕捉下来。 “机会来了！” 欧阳筱内心十分着急，她能够感觉到扶着自己的这个大姐似乎在用力把自己往远处拉去，如果现在不抓紧机会，恐怕之后就不会在有机会和宋晓倩搭上话了。 “李大姐，怎么了？” “没事，这个新来的小妹好像不太舒服，可能人也比较害羞竟然强撑着来参加我们的革命，真的太不像话了。” 也不知道 是不是欧阳筱的错觉，眼前这个扶着自己的李大姐说话的时候身体晃来晃去的，似乎有点刻意。 就好像故意在挡住欧阳筱和宋晓倩，不让欧阳筱传递任何信息到宋晓倩那边去。就在欧阳筱想着深吸一口气，大声呼喊引起宋晓倩的注意时，那李大姐竟然像是掐着点似的，用更大的声音盖过了欧阳筱的声音： “没有问题不大，就是有点疲倦，我扶她到后面去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不过因为丧尸病毒的原因，此时欧阳筱根本就发不了多大声音，李大姐稍微用点劲就把欧阳筱的声音盖了过去。 砰！ 一声枪响之后，仓库里面传出来骆志峰一声怒吼： “好家伙，你竟然有枪！大伙快进来，跟我一起上，夺了他的手枪！” 外面的众人本就因为造反而处于情绪激动状态，经骆志峰这么一声吼，众人的情绪就更加激动了。都像发了狂的野兽，全部都往仓库里面挤。 欧阳筱也趁着这波混乱，从李大姐的双手挣脱了出来，一个闪身混进了人群中。 “啧，可恶。“ 欧阳筱从自己手里面挣脱了，李大姐竟然狠狠咂舌，脸上的似乎并不是弄丢病患的慌张和担忧，更像是罪犯逃离之后看守者脸上的不耐烦。 仓库内，小王还在看着被强行塞到自己手里面的这把克洛克手枪发呆，直到仓库里面涌进一大堆群情激愤的普通成员，小王这才反应过来： 骆志峰这是要栽赃嫁祸给自己！ 毕竟在人们的心里印象中，那些从天而降的救世主生来就是正义纯净的。而正义纯净的救世主，它是不能杀人的，即便面对致命的威胁那也不可以。 而然即便如此，那也不应该就这么水灵灵就把枪塞到敌人的手上吧。感受着手里面传来的重量，果然真枪的手感是那些塑料玩意远远比不上的。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骆志峰这是你自找的。“ 听着刚刚骆志峰的说法，小王感觉这老小子应该是要利用外面这普通成员置自己于死地。 束手就擒，不可能！ 尤其是现在小王手里还拿着骆志峰的克洛克手枪，那更加不可能了。学着电视里面，那些演员持枪开枪的姿势，小王举起枪指着骆志峰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 火蛇从枪口中窜出，只是小王的手腕并没有感受到传说中那样强劲的后坐力。若是单论后坐力的话，手里这把枪小王感觉跟自己小时候玩的塑料模型没有两样。 可能是射歪了吧，小王并没有看见眼前这一大群人中间有人出现中枪的迹象。小王已经没有时间开第二枪了，人群如汹涌的潮水将小王湮灭。 “各位，我们胜利了！“ 因为小王被压在地上，后脑勺上面有手在按着，强迫小王和地面亲吻。所以小王只能凭借着声音和语气来判断是谁在说话，刚刚明显就是骆志峰在发表他的胜利宣言。 “宋晓倩！骆志峰在骗你，他一直在骗你！“ 小王疑惑，这个人是谁，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个声音。 “其实你的丈夫马志强和我一起也投靠了好价乐超市，但是骆志峰把他算计害死了！“ 小王心中有点惊喜，像是柳暗花明那样的惊喜： “他们这是闹内讧了？！“ 第46章 你在说谎! “大家都不要相信骆志峰，他是个骗子，他设计害死了马志强！” 然而，对于欧阳筱的出现，骆志峰似乎并没有感到十分惊讶，脸上依旧保持着进入仓库前的从容和淡漠，仿佛一切尽在骆志峰的掌握中。 欧阳筱环顾一周，除了马志强的妻子宋晓倩以外，其他人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惊讶的神色，似乎他都并不知道马志强是何许人也。 其实从欧阳筱和马志强两人进入好价乐超市的时候开始，两人就是分开收容的，而且马志强的测试和流放在骆志峰安排下也是秘密进行的。一直被关在超市职员办公室的女性成员自然是不知道马志强是谁。 就是连在外面的男性普通成员，除了同属流放区的，其他成员更是不知道今天早上来了个新的男性成员。 至于知道马志强的那些服刑人员，则估计早就因为小王授意点的那把火，成了丧尸的嘴下亡魂。 看着大家一脸疑惑的样子，欧阳筱感觉自己必须要好好解释一下： “今天早上，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人也投靠好价乐超市安全区，那个人就是马志强，我们两个结伴从加利水大厦逃出来，历经艰险才来到这里。而他，骆志峰二话不说就把人坑杀害死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老马真的回来了？！“ 别人不知道，她宋晓倩也不知道吗？作为马志强妻子，宋晓倩肯定知道马志强是谁。要不是想着要活着坚持到马志强回来两人团聚，宋晓倩也不会苟在这个好价乐超市里面。 毕竟“他们“从超市经理手上抢过好价乐超市也才一天，就已经将这个好价乐超市安全区发展成了专属于他们的独裁乌托邦。 要说好价乐超市安全区好那肯定算不上，顶多坐拥着大型连锁超市的物资，能勉强苟着不至于在丧尸危机的末日环境横死街头罢了。 听到了马志强的名字，宋晓倩开始有点丧尸理智了，嘴巴开合不断喃喃： “真的吗？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宋晓倩最后竟然开始慢慢失神，一边喃呢着一边缓步走向欧阳筱，似乎想要过去紧紧抓住欧阳筱的肩膀好好问清楚。 可是宋晓倩才没往前走两步，面前就欧阳筱就被一个身影挡住了，不仅挡住那身影还伸出双手抵住宋晓倩的肩膀组织她继续向前。 “当然是假的啦！今早投靠好价乐超市的就只有她一个人。“ 宋晓倩抬头，这才发现刚刚挡住自己的人，是骆志峰。希望破灭之后的失望总是更加让人难以接受，着对于日思夜想时刻渴望和丈夫团聚的宋晓倩来说更是如此。 经过打击，宋晓倩此时大脑已经暂时失去了处理信息的能力。面对现场的状况，宋晓倩也只能够不断低声重复着同一个问题： “为什么？她应该没有理由要骗我啊？“ 即便如此，宋晓倩依旧不肯放弃，放弃任何一丝可以找到马志强的可能性。 “为什么？因为她想活命！“ 可骆志峰似乎对宋晓倩并没有任何怜悯，哪怕一丝希望一点念想都不想留给宋晓倩，执意要让失望变成绝望彻底击溃宋晓倩。 “李姐，你出来为大家说明一下。“ 之前热心为欧阳筱解释，并且看到欧阳筱不舒服还上前搀扶的好大姐从欧阳筱身后钻了出来。骆志峰和李姐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对于眼前的场面两人早有预料。 “我来给大家伙说明一下“ 李姐走到所有人的视线中，站在了骆志峰旁边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其实事实很简单，她欧阳筱已经感染了丧尸病毒，为了不被我们赶出去为了她自己能够死得舒服些，竟然打起我们宋主任丈夫的主意，用人家丈夫的下落来吸引宋主任，从而达到摆脱被驱逐的命运！“ “不信，大家可以摸摸欧阳筱的额头，她现在肯定是在发烧，发高烧。“ 欧阳筱百口莫辩。 事实正如李姐说得那样，而且欧阳筱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比李姐说的还要严重些。欧阳筱现在不单单在发烧，浑身上下的关节都在发酸，欧阳筱闭上双眼都能听到它们在惨叫。 如果现在欧阳筱躺下来，在疼痛和疲倦的双重夹击下，她都能立马睡着，可一旦睡着了欧阳筱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再次醒来。 根本用不着上手摸额头，明眼人一看都看得出来欧阳筱此时的状态十分不对劲。 似乎都在害怕欧阳筱会突然变成丧尸，大家都十分默契避开欧阳筱身边五米的区域，一时间欧阳筱身边竟然空出来一个圈。 “原来只是骗人的吗？“ 宋晓倩眼睛里面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来，看样子应该是相信了骆志峰和李姐的说法。 “本来，按照你现在的状态我们应该是要将你驱逐的，但是，“ 眼看着自己的计谋得逞，骆志峰赶紧安排处理欧阳筱。只要将欧阳筱处理掉了，那个在骆志峰心中的理想乌托邦基本上就建成了。 “但是，念在你也曾经是我们中的一员，就这样把你驱逐了似乎显得我们有点不近人情，所以来两个人，把欧阳筱关在禁闭室里面吧。“ 虽然是害怕欧阳筱会变成丧尸，但是众人对于骆志峰的崇拜最终还是压过了对于丧尸的恐惧。欧阳筱很快就被架走，骆志峰很满意。 目送着欧阳筱离开，骆志峰卸下手枪的弹匣，里面只有三颗子弹，只是那三颗子弹都没有弹头是空包弹。 “这里面还有三颗子弹。“ 骆志峰环顾一圈，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似乎骆志峰在寻找一个合适持枪的人选。每一个人被骆志峰扫视而过都挺起了胸膛，拼命展示自己，希望能被骆志峰看上。 可最后，骆志峰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宋晓倩身上。此时的宋晓倩应该是还没有从失落中回过神来，依旧站在原地发呆。 也没有询问过宋晓倩，骆志峰一把将手里的手枪塞到宋晓倩手中： “宋晓倩同志，我觉得你才是领导好价乐超市安全区最合适的人选。”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暗。 被关在禁闭室里面的欧阳筱也在不知不觉间合上了双眼沉沉睡去，虽然欧阳筱自己也知道此时要是睡着了那就不知道能不能再次醒来了。 忽然，禁闭室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正在熟睡的欧阳筱。 第47章 最稀有的物资 “老大 ，既然知道了欧阳筱那小妞感染了怎么还要留着她呢。” 造反成功了，骆志峰并没有爬上仓库那张属于老大的椅子上面坐着，相反还将好价乐超市安全区领导人的位置拱手让给了宋晓倩。 此时，骆志峰和李姐并没有躲在仓库里面交谈。对于他们来说，现在仓库已经不是一个进行密谈的好地方了。所以他们换了个位置，跑到了超市大门前那堆杂物墙那里。 因为在丧尸就聚集在三米不到杂物堆的另一边，这里是整个好价乐超市最危险的地方，所以基本上没有人会自找麻烦跑到这边来。 门外雨大风横，吹得超市门前的火舌摇摆不定。火光晃动之下，映照在骆志峰脸上的阴影也在不停跳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李姐总觉得在火光映射下晃动的阴影中，骆志峰一直在看着自己，打量估算着自己的价值。 “首先，在好价乐超市安全区里面我不是老大，” 骆志峰抬起右手竖起了两根手指，脸上的表情李姐看不清楚，但是骆志峰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太多细节，即便昏暗李姐也还是能够看清的。 “然后是其次，要不你来猜一猜，在现在这个丧尸危机中，最稀缺的是什么资源呢？” 话说到一半，骆志峰顿了顿卖了个关子并没有直接把答案全部说出来，而是让李姐去猜。这是骆志峰一直以来惯用的说明手法了，只是李姐此时没有任何头绪和更加没有思路去猜。 李姐思来想去，在这个丧尸危机期间，说到底讲究的不还是吃喝等生存物资嘛。可是李姐在阴影间隙中，观察骆志峰的表情，显然谜底的答案并不是这些。 “难不成是人力？” 李姐尽量逼着自己往更深一层去思考，然而听到李姐答案的骆志峰还是摇了摇头。转过身，骆志峰透过杂物的缝隙看向外面的丧尸： “吃喝，或者其他生存物资没有了，我们可以直接去抢，手底下没人了，我们可以招募吸引其他幸存者，你脑子里面想的和嘴上说的资源稍微想想办法，总是能够弄到的。 “但是，有一种东西，我们基本上没有办法弄到，即便尝试去弄也将会付出我们无法接受的惨痛代价。” 骆志峰向李姐招了招手，示意李姐顺着自己的目光往外面看去。李姐转头，在外面除了在四处游荡的丧尸以外，她没能发现任何其他的东西。 “这种我们想弄但是却不一定能够弄到手的资源，就是——丧尸！” 丧尸？ 李姐现在很不理解。丧尸现在外面不是一抓一大把么，有什么好稀缺的，更何况丧尸除了能够感染健康的幸存者以外，李姐根本想不出来有任何其他的用途。 “丧尸——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应该也算不上稀缺吧。”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骆志峰打了个响指，即使有火光晃动的阴影遮盖，也没能遮住骆志峰此时的微笑，他似乎快要忍不住向李姐显摆自己这个想法了： “现在的丧尸就是银行里面的钱，虽然数量多大家也知道在哪里，但是有人敢去拿吗？所以像欧阳筱这样，即将处于我们控制之下的丧尸，是非常稀缺的。“ “但是，我们控制了一只丧尸之后，这对于我们又有什么用处呢？“ 这次骆志峰并没有立刻回答李姐的问题，收回目光转身往好价乐超市里面走。要不是在转身的时候，李姐眼尖瞥见骆志峰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李姐还以为自己刚刚这一问惹怒了骆志峰。 ”走吧，这个问题你先自己思考一下，现在是时候来把老国王处理掉了。“ 骆志峰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李姐好像在催促李姐跟上脚步。门外冲天火花，透过杂物堆的缝隙钻进骆志峰的瞳孔中肆意跳动。 李姐看着骆志峰的眼睛，似乎看到了宛如实质的嗜血红光。 …… “所以说，他们两个现在要怎么处理呢？“ 此时，好价乐超市仓库里，王家两兄弟正在被好价乐超市一众幸存者围在中间。按照骆志峰的说法，原本“他们“乃至小王都能够被原谅，只要降级成普通成员在今后不参与决策就好。 毕竟，在这个丧尸危机的期间，多一个人也就多一份力量。 但是，问题就出在之前小王让老王把那张旧木椅拿到好价乐超市大门前点着，试图引来丧尸，将外层的所有普通成员全部杀死。 如此一来，无论怎么样，好价乐超市安全区都没有办法将王家这两兄弟留下来了。 对的，骆志峰就是这样说的，如果小王当初没有让自己哥哥在超市门口点火，那么现在要把两人留下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是，小王不信，对于骆志峰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敢相信。 “我既然干得出这样的事情来，我自然也做好了承担责任的准备，要杀要剐任君处理我都接得住。“ 此时小王老王两人双手都被大家反绑在背后，只是作为哥哥的老王似乎并没有见过现在这种大场面，竟然坐在弟弟背后愣在原地，脸色发白一言不发。 “各位冷静！“ 就在一众好价乐超市成员就快要忍不住，想要干脆一闷棍解决小王的时候，骆志峰带着李姐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开口制止众人： “我们不是杀人犯，即便这俩姓王的不干人事，我们也不能动手。“ 现在造反刚刚结束，好价乐超市众人的情绪都还处于高涨的顶峰，自然是不会买骆志峰这番如此圣母的发言。一时间仓库里面乱成一团，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 骆志峰是一句话都听不清，但是总体上骆志峰还是能猜出来大家想要表达的意思。说到底，他们想表达的意思不外乎就是小王在位期间“他们“压榨压得太狠，就这样放过小王众人心理不平衡罢了。 “真是麻烦啊。“ 虽然脸上是笑着的，但是在心里骆志峰已经不知道咋舌多少遍了。而且让骆志峰感到讽刺的是，这些叫嚣着要杀掉小王的成员里面，大多数原来都是住在仓库里面，属于原来的统治阶层的人。 为了保命，“他们“只能牺牲小王了。果然小王猜得没错，无论自己干了什么，没有干什么，在骆志峰的造反结束之后，他小王都活不了。 用力拍了两下手掌，骆志峰吸引了众人注意力： “我们不是杀人犯，但是我们同样不是什么圣母。犯了错误的人，我们必须要给予惩罚。“ 骆志峰顿了顿，目光环顾四周。原本还在低声窃窃私语的众人彻底安静下来，都在等着骆志峰宣布那兄弟俩的惩罚是什么。 “所有人，都进到消防门里面来，除了他们俩。“ 骆志峰手指抵着小王，指着小王的脸。 “他们兄弟俩要到外面去为我们，为整个好价乐超市安全区守门，将功赎罪。“ 甚至都还没等骆志峰让人将这两兄弟流放出去，众人就已经欢呼着将老王和小王抬着压到消防卷帘门外面去了。 其他“他们“并不在乎小王和老王的死活，”他们“唯一在乎的，只是这件事能不能尽快翻篇，保住自己的小命。 两三个呼吸间，仓库里面的众人全都离开，全部都参与到王氏兄弟的流放中去。 “这就是你所谓最稀有的物资？就是用来处刑？“ 虽然现在仓库里面并没有其他人，但是李姐还是担心有人会去而复返，听到一些他不应该听到的东西，所以她话说得十分含糊。 即便如此，骆志峰还是听懂了： “这只是一部分功能，你试想一下，如果大门到消防卷帘门中间这一段作为缓冲带充满了丧尸，那么我们这个好价乐超市安全区不就成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了吗？“ 李姐听到了骆志峰真正的想法之后并没有给与任何回应。虽然对于骆志峰的疯狂李姐早有预料，但是当真正见识到之后，李姐还是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 或许接下的日子里，需要处刑的并不只有王氏两兄弟。 “不过现在，还差最后一件事需要拜托你。“ 骆志峰转过来盯着李姐看，看得李姐毛骨悚然。 果然之前在大门杂物墙那里的时候不是错觉。 看着骆志峰的眼睛，李姐在心里喃喃道。 此时，在李姐眼中看到骆志峰那嗜血光芒已然汇聚到一起，开始燃烧。而燃烧的燃料，似乎就是骆志峰的理智。 第48章 最贪婪的人 “我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干的。” 似乎是瞧见了骆志峰眼里无尽的疯狂，李姐一时间竟然被吓得愣在原地不敢搭话，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自己就是下一个小王，被骆志峰弃之如敝履。 “放心，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 应该是想要安慰李姐紧张的情绪，骆志峰伸手拍了拍李姐的肩膀。只不过骆志峰这一手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倒吓得李姐肩膀不自觉地缩了缩。 “至少不是要你的命。” 此时，在消防卷帘门外面，王氏两兄弟已经被众人松了绑，这个是骆志峰特意吩咐的，到了地就要给人家松绑。 毕竟一个双手被反绑的丧尸可起不到多少防护的作用。 朝着众人离开的方向看去，如果此时小王眼睛微眯，甚至还能依稀看见好价乐超市一众普通成员的身影。 两人似乎是认命了，即便松了绑，这王氏两兄弟也不吵也不闹，就这么乖乖呆在原地。看着消防门上面那个闪烁的警报灯，老王还是感觉有点不太真切。 昨天，在好价乐超市安全区，自己还是身居高位，即便是在丧尸危机这种末日级别的灾难中依旧是吃喝不愁。可仅仅过去一天，自己不单单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甚至还被流放，即将过上了朝不保夕的日子。 “弟啊，你读的书多，你能不能告诉哥哥，为什么老大要这样对待我们呢？要是知道，老弟你可是一开始就跟着一起赶走超市经理的。而且，老大的位置，他不想坐还是你来代劳的。” “可以说，咱们没有功劳也是苦劳的，骆志峰那老小子怎么下得去手的这样对我们。” 消防门警报灯还是闪烁，和小王被人押出来那时候没有任何区别，灯还是那个灯。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在听完自家哥哥的抱怨之后，小王竟然莫名觉得那个警报灯闪烁的红光有点刺眼。 应该是小王看腻了那盏灯了。 “因为啊，他是疯子。不单单是他，阶级上面身居高位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疲倦地揉了揉眼睛，小王在原地坐了下来。要不是不会抽烟，小王先高低都会将香烟穿过杂物堆中间的缝隙伸出去，利用外面的火堆点燃好好抽上一口。 “哥啊，有时候你实在是太天真了，老大的位置是他骆志峰真的不想坐上去，需要我来代劳吗？” 虽然嘴上说着嫌弃老王，但是很多时候倒是小王羡慕自己的哥哥，没有读过太多书所以甘于平凡乐于平凡。 “骆志峰他是不敢坐那个位置。 “纵观历史，从来就没有任何一个统治者能够长期维持他们的统治，哪怕这统治者统治的王国有多小。所以，骆志峰选择两头下注。 “所以，他创造了一个乌托邦。一个傀儡坐在王座上，统治者潜藏在人民群众中间的乌托邦。这样，即便统治阶层在怎么腐败，骆志峰都能通过安排好的造反，毫发无损地重新洗牌。这样，骆志峰他就能永远统治这个好价乐超市安全区。” “或许在你们眼里，盘踞在仓库里面的人是贪婪的。但是在我眼中， 骆志峰才是最贪婪的那个人。” 说着，小王回头看向自家哥哥，哥哥脸上疑惑迷茫的表情彻底打消了小王继续要说下去的欲望。小王的脸色不禁一垮。 果然，老王没有读过太多书，并不能听懂小王口中的这条条大道理。似乎老王也意识到这一点，挠挠头讪笑了一声。 再一次，小王开始羡慕起自家老哥的无知。 “算了，我们走吧。“ “去哪？“ “一时间解释不清，哥你跟上就对了。“ 稍微思索过后，小王还是释然了。既然小的时候老哥挑起了家里大部分担子，那么现在自己连带着老哥那一份一起考虑到位了也合理。 一边想着小王一边带着老王离开了大门前的杂物堆。 “既然骆志峰你不仁那也别怪我不义了。” 小王在前面带路，也不知道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此时小王脑子浮现出一个疯狂的点子。这点子太过于疯狂，就是对着自己哥哥小王都不敢说出来，害怕哥哥一时间接受不了。 可是，在现在的这种局面，小王实在是想不出来其他办法了。在小王充当骆志峰傀儡的时候，就已经了解过，那个消防卷帘门每次开关都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而刚刚，押解兄弟俩出来时，因为小王是明面上的统治者，为了看热闹好价乐超市安全区几乎所有成员都出来了。 为了确保有足够的空间供众人通行，那扇消防卷帘门几乎是处于完全打开的状态。现在距离王氏两兄弟被押解出来，过去了才不到一分钟。 所以，小王有十足的把握现在那扇消防卷帘门还处于打开状态。只要趁现在将欧阳筱，那个即将变成丧尸的女人弄进消防卷帘门的另外一边，门里面的骆志峰他们肯定会乱作一团。 只有将水搅浑，处于绝境的小王老王两兄弟才能寻得一线生机。也不是说想要重夺超市统治者的地位，小王知道经过今天之后，无论怎么样他们两兄弟都没有办法再超市里面呆下去了。 小王想要的，只是趁着里面的人混乱之际，到仓库搜刮点物资好跑路。 不知不觉，就在小王思索间，两兄弟已经来到了关押欧阳筱的禁闭室门外。只是，小王眼前禁闭室的状态惊得小王心脏漏跳了一拍。 此时，禁闭室中门大开，里面除了黑暗小王看不到有任何活物。小王有考虑过里面的人已经变成了丧尸，但是万万没有考虑过里面的欧阳筱不单变成了丧尸而且还自己开门跑了出来。 毕竟，丧尸危机已经第三天了，小王也见过不少丧尸，也没听说过有哪只丧尸会自己开门的。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有人，抢在小王之前就放跑了欧阳筱。 ”不对！等等！“ 就在小王打算就这样关门离开的时候，消防警报灯灯光闪过。虽然没有完全照亮禁闭室里面的阴影，但是凭借着灯光小王还是看到了，禁闭室里面却是关着一个人。 ”只是，这个人——“ 消防卷帘门内某处无人之地，李姐一脸慌张的神色找到了骆志峰。骆志峰早早的就已经发现李姐的异常了，只是担心有其他安全区的成员听见，所以知道李姐走到跟前骆志峰才说话： “只不过是让你去给宋晓倩传个话，让她打开禁闭室大门而已，有必要这样表现得如此惊慌吗？ “况且，按照我得计算现在欧阳筱应该早就已经变成了丧尸，宋晓倩去只会是死路一条，到时候坐到老大宝座上的人就只能是你了。 “作为老大，怎么能够毛毛躁躁的呢？” 也不知道是跑过来的原因，还是过于惊慌导致的，李姐来到跟前的时候，人在喘个不停甚至都顾不上说话。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调整好气息，这才能够勉强开口： “没有老大，宋晓倩和欧阳筱两个人我都没有找着。” 第49章 唯一的办法 “是我，宋晓倩。” 欧阳筱被惊醒之后，立刻用身体堵住禁闭室大门。她终于摒弃了所有侥幸的幻想，接受了自己已经被感染的事实。 为了防止病毒从自己这边传播出去，欧阳筱只能死死堵住禁闭室大门。现在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变成丧尸，欧阳筱只能背靠禁闭室大门坐下用脚抵住另一边墙壁。 欧阳筱希望这样的姿势，即便在变成丧尸之后也能继续抵住大门。 可门外的宋晓倩似乎以为欧阳筱是在害怕，这才赶紧自报家门。 尽管在刚刚，骆志峰和李姐已经和宋晓倩说明了了。欧阳筱只是因为感染了病毒，为了能够继续留在好价乐超市安全区，这才不惜用捏造事实企图引起宋晓倩的注意。 明明骆志峰已经告诉了宋晓倩，欧阳筱在那个时候说的话是假的不可信的。但是宋晓倩那已经泛起了波澜的内心，仍是久久不可平静下来： “万一呢？万一她说得是真的呢？” 这个念头，始终回荡在宋晓倩的脑海中无法散去。 也不知道是宋晓倩内心的侥幸心理在作祟，还是说欧阳筱确实流露出万分真情实感。宋晓倩不断回想起刚刚，欧阳筱嘶吼着说骆志峰设计害死马志强的那个场面。 在宋晓倩眼中，在宋晓倩脑海中想象的场景里，欧阳筱眼中蕴含着对于骆志峰的憎恨以及对于马志强死亡的悲伤，不像作假。 越是在门内等待，这个念头就越是在宋晓倩脑海里面发酵膨胀。终于，宋晓倩还是在骆志峰叫人过来之前忍不住了，提前过来禁闭室门前。 “你不要怕，我过来不是要对你不利。” 宋晓倩来的时候，卷帘门外面的普通成员仍然没有完全撤离干净，害怕被别人听见同时也得保证里面的欧阳筱能够听清自己的话，宋晓倩只能把自己整个人都贴到门缝处说话： “我过来只是想要问问你，关于老马的事情。放心，我是相信你的。” 然而，尽管宋晓倩的语气已经这样诚恳了，但是禁闭室里面的欧阳筱似乎并不太想理睬宋晓倩： “你走啊！等下我变成丧尸你们谁都走不掉！” 欧阳筱此时的情绪似乎有点激动，在欧阳筱嘶吼的时候，就是门后面的宋晓倩竟然也能感觉到禁闭室的门在微微颤动。 宋晓倩连忙抬起头四处张望生怕被其他人发现此处的动静，所幸此时大家都在为这即将的搬家而忙碌欣喜，并没有多余的闲工夫来关注禁闭室这边。 “欧阳筱，你稍微冷静点。” 宋晓倩趴在门缝上，几乎是气声在和欧阳筱说话： “这边只有我一个人。“ 虽然外面，好价乐超市安全区的大伙忙得是热火朝天，但是禁闭室里面却十分安静，就是宋晓倩可以压低的气声，欧阳筱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确实，欧阳筱你的确是有可能被感染了，但是如果就这样把你关在这边让你自生自灭的话我还是觉得着对于你来说太残忍了。 “从一开始，我就是不认同骆志峰的决定的。” 要是有选择，欧阳筱也不想死。但是这个世界是客观的，事实并不会单纯因为人的想法的而改变。 感染了就是感染了，也并不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欧阳筱身体就会突然痊愈。 “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清楚，骆志峰说得没有错，我确实感染了。宋姐你和强哥一样，都是顶好顶好的人，我现在随时都有可能病发，我劝你——” 然而，似乎是听到了欧阳筱提到了马志强的名字。一时间宋晓倩变得十分激动，甚至都还没等欧阳筱说完，宋晓倩就抢先打断： “我想你也应该见过老马了是吧，只要我们从这里逃出去，和老马会合就行了。我知道附近就有一家社区医院，在老马的帮助下，我们未必不能赶在你发病之前治愈这个丧尸病毒啊。” “宋姐，我说了，强哥他很有可能——” “不会的。” 欧阳筱再一次被宋晓倩打断，即便隔着一扇门欧阳筱也能感受到宋晓倩话里面的坚定。 “老马，他不会这么简单就着了别人的道。” 虽然就是宋晓倩本人都不清楚自己着对于马志强的信心是从何而来，但是这话听到欧阳筱的耳朵里却宛如醍醐灌顶。 仅仅是瞬间，欧阳筱竟然在心里就认同了宋晓倩的说法，认为马志强还没死，此时正在某个角落准备着反击。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欧阳筱决定松开自己抵住墙壁的脚。在禁闭室门外，宋晓倩一直都在注意着眼前禁闭室的大门。 欧阳筱松开脚的动静，自然是没能逃过宋晓倩的眼睛。抬手用力推门，果然门失去了阻力，宋晓倩轻轻松松就能推开。 和马志强之前那次从禁闭室出来不同，此时超市里面可能是需要节省电能并没开灯。现在禁闭室外面唯一的光源，就是启动消防卷帘门强制一并启动的消防警报灯。 所以，禁闭室门打开之后，欧阳筱并没有用多久就轻松适应了外面的灯光。借着闪烁的灯光，欧阳筱终于是能够好好看清楚宋晓倩的脸。 其实宋晓倩长得并不算好看，至少没有欧阳筱好看。甚至因为接近中年，平时也没有注意保养，脸上横亘着几条皱纹之余还有点发胖。 这简直要颠覆了欧阳筱的认知，她都不知道皱纹和发胖是怎么同时出现在同一张脸上的。说不定，宋晓倩脸上的并不是皱纹，而是肥肉挤压堆出的沟壑。 不过也正因为宋晓倩着微微发胖的脸颊，从欧阳筱眼中看去，即便身后那盏消防警示灯的诡异红光照映下，欧阳筱也能感觉到宋晓倩满满的亲和力。 才刚刚踏出禁闭室，欧阳筱就被宋晓倩猛地拉入怀里。像是在安慰自家孩子一样，宋晓倩拍着欧阳筱的脑壳，一边在耳边轻声安慰： “好啦，没事啦，事情总会过去的。” 有那么一瞬间，欧阳筱似乎真的产生了错觉，以为眼前这个抱着自己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就在眼泪都快要流出来的时候，欧阳筱的情绪被窗外嘈杂的噪音打断了。 那是雨滴下落的噪声。 “下雨了？“ 因为骆志峰一回来，就开始造反，事情发展实在太过迅速。所以直到现在，欧阳筱才发现超市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大雨倾盆。 下雨了，那就意味着现在哪里都去不了。 更别说到派出所查看验证，马志强是否还活着。 “对不起。“ 嘴唇微微开合，欧阳筱话说的声音十分小。就是在一边的宋晓倩都只能看见欧阳筱的嘴巴在动，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 “小妹你在说什么？“ 还没等宋晓倩反应过来，欧阳筱就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剩余的力气将宋晓倩推进了禁闭室。趁着宋晓倩还在踉跄之际，欧阳筱迅速关上禁闭室大门，落下门锁，将宋晓倩反锁在里面。 “宋姐，请原谅我，这是我能想到唯一可以保护你的办法了。“ 第50章 恶意 门闩拉上，禁闭室大门推开。里面果然正如李姐所说的那样，空无一人，原本被骆志峰安排关在禁闭室里面的欧阳筱已经不知所踪。 要是别人，丢了也就丢了。但是关键现在丢的可是欧阳筱啊！ 即便是骆志峰，此时亲眼看到空荡荡的禁闭室心里也是一阵慌乱。说到底，骆志峰其实只是惧怕欧阳筱会在众人不知道的某个角落悄悄变成丧尸。 就像电影里面演的那样，骆志峰担心不知所踪的欧阳筱会变成丧尸待在某个角落，等着安全区里面某个倒霉蛋经过，然后袭击。 人传人之下，当骆志峰发现端倪时，好价乐超市安全区的状况已经到了不可逆转的地步。这样的话，安全区没有了活人，骆志峰当了光棍司令，这两天的处心积虑也付诸东流。 “可恶啊，怎么到最后了都还给老子搞了个烂摊子出来。” 一阵一阵红光在骆志峰脸上翻涌，不知道是不是李姐的错觉。在红光阴沉之下，她竟然一时眼花，看到了骆志峰头生双角口长獠牙。 “我，我现在就去找。” 虽然口上说着要去找，但是可能因为是自己的错觉实在太过吓人，一时间李姐的双脚发软一步都没有办法迈动。 轰~ 成功前一瞬间才出岔子，这种事情放到谁身上谁都会震怒。找当然要找，但是去哪里找？要是欧阳筱现在已经变成了丧尸的话，说不定找到的时候就是骆志峰身死的一刻。 或许，放弃好价乐超市这个接近完美的安全区，到别处去另寻安身之所才是现在唯一可行的方法。 但是，虽然好价乐超市骆志峰才待了两天，可也倾注了他全部心血，说实在的骆志峰还是有的舍不得放弃。越想越气，越想越烦躁，骆志峰抬腿又踢了一脚禁闭室的大门。 “等等，李姐你回来。” 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脚从禁闭室大门上收回时，骆志峰也叫住了扶着墙正要离开的李姐。 “你确定这最后关在禁闭室里面的人，是欧阳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在这个时候，李姐应该上前去和骆志峰一起仔细观察，但是李姐内心的恐惧却捆住了自己的双脚，让李姐一步都无法迈出。 李姐只能靠着墙，站在原地和骆志峰对话： “禁闭室里面关着的除了欧阳筱还能有谁。” 因为事态紧急欧阳筱随时都有可能变成丧尸，如果不能在欧阳筱变成丧尸之前重新将人关回的话，恐怕好价乐超市安全区将会变得不再安全。 所以，骆志峰也并没有在意李姐这不礼貌的行为。甚至为了方便李姐能够更加清晰地看到禁闭室大门情况，骆志峰蹲了下来敲了敲那扇金属大门。 “首先你看看这里，这个凸起。” 循着骆志峰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本平整的金属门上面细看之下确实有一个凸起，高度大概到骆志峰胸口的位置。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沉浸在思考里面，李姐有一瞬间竟然克服了心里对于骆志峰的恐惧，开始慢慢向禁闭室靠近。 用手摁了摁，金属门发出清脆的金属响声。凸起能被摁下去，只是几乎是瞬间金属门上的凸起就回弹了出来。 “这个会不会是你刚刚踢门的时候弄到的。” 联想到刚刚骆志峰大力踢门泄愤，李姐猜测这门上的痕迹应该是骆志峰造成的。只是几乎是刚刚说出来，骆志峰就否定了李姐的猜测： “我从外面踢的，痕迹是会往里面凹。但是这个，这个往外面凸的，只能是在禁闭室里面用力才能做到。” 李姐对于骆志峰的说法表示赞同。用手摸了摸，只是这次李姐并没有用力摁下去。感受着这个凸起的幅度，确实，这只能是在门里面用力敲，才能敲出来的弧度。 只不过要是就这样判断最后关在禁闭室里面的，并不是欧阳筱而是另有其人，李姐还是觉得有点太过于武断。 似乎是看出来李姐的想法，骆志峰没等李姐提出自己的想法，就继续补充说出了第二个可疑的地方： “然后是其次，你来看看这个痕迹离地的高度。” 高度？ 李姐把自己放在门上的手收了回去，一边用眼睛目测那痕迹离地的高度，一边在心里暗自思考着骆志峰的话： 高度？高度有什么可疑的。 一边目测，李姐一边用手比划了一下。金属门上面凸出来的痕迹并不高，只是刚刚好到骆志峰胸口处。可是，即便如此，李姐还是没能理解骆志峰的话。 高度到底有什么可疑的。 “欧阳筱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啊，身材高挑面容姣好，作为女生她身高竟然和我差不了多少。” 骆志峰也没有卖关子，直接给李姐解释了起来。只是解释的切入点让李姐摸不着头脑，欧阳筱的身高又怎么可疑了。 直到骆志峰将手握成拳放到那个凸起的痕迹上面比划了一下，李姐这才稍微明白了一点。此时因为痕迹高度的问题，骆志峰只能将小臂打横，这才勉强能够将拳头放到门上痕迹的地方。 如果在禁闭室里面，站着用这样的姿势，就是骆志峰也很难发力将门敲出现在眼前的这个痕迹，更何况已经病入膏肓的欧阳筱了。 欧阳筱根本没有可能将门敲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 不过似乎单纯就这样的说法，并没能将李姐说服。此时李姐已经完全沉浸在思考当中，完全忽略了自己对于骆志峰的恐惧。 甚至，为了搞清楚真相，李姐还示意骆志峰让开自己站到骆志峰原来站的位置上。双膝跪下，右手举高过头，此时李姐的手刚好能敲在门上凸起的痕迹处。 “如果欧阳筱这样，用这样的姿势不就方便发力了吗？即便是感染转变之际，欧阳筱也能发出足够的力量，多敲几次估计也能敲出来这样的痕迹吧。” 虽然假设很精彩，但是非常遗憾，老大这个假设漏洞百出。 李姐一边转头看向骆志峰，一边在心里思考。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结束了思考，在看向骆志峰的一瞬间，李姐心里的恐惧又再一次攀上了心头。 虽然此时卷帘门上面的消防警报灯被李姐挡住了，并没能映射到骆志峰脸上，但是在李姐眼中骆志峰的长角和獠牙又一次长了出来。 明明想要呼吸，李姐即便拼命张开嘴巴却吸不进一丁点空气，心脏想要跳动却是连稍稍动弹一下都做不到。 骆志峰的恶意就像洪水般汹涌，瞬间将李姐淹没。骆志峰抬起脚向李姐踹来，因为双腿发软发酸，李姐吃了个结实。 身体失去了平衡向身前的禁闭室里面摔了过去，没等李姐反应过来骆志峰就已经拉上了禁闭室的大门落下了门闩。 浓烈的黑暗蒙住了李姐的双眼。 第51章 高山之后还是高山 砰！ 砰！ 因为禁闭室里面，空间太小，所以李姐在里面敲门的听起来就像打雷，不光震得自己耳朵嗡嗡作响，李姐的脑袋似乎还因为这样感觉到有点发胀。 只是，骆志峰在外面并没有听到像李姐那样的效果，甚至从外面听起来，李姐敲门的声音都没有身后卷帘门运转的声音大。 两三声敲打之后，李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主动停下了敲打。 “终于意识到了吗？” 骆志峰站在门外，看着眼前逐渐安分下来的禁闭室喃喃自语道。其实骆志峰并没有想过要把李姐关在禁闭室里面关多久，他只是想要李姐设身处地理解一件事情而已。 这件事，骆志峰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继续解释了。 在骆志峰和李姐出来的时候，消防卷帘门就已经开始关闭了。骆志峰和李姐两人在禁闭室面前研究了应该不止五分钟了，不管这个消防卷帘门运行的速度有多慢，五分钟也足够关闭了。 但是，现在。 在李姐的敲门声掩盖下，骆志峰还是能清晰听见卷帘门运行的声音。这就证明了这卷帘门已经关了一遍，但是现在又因为某种原因再次打开。 因为某种原因，导致里面的人必须要开门出来。 给骆志峰留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这边还不能抓紧时间的话，估计卷帘门另一边的情况就要往不可控不可逆的方向发展了。 这是骆志峰怎样都不能接受的。 伸手，骆志峰拉开了门闩，禁闭室的大门被骆志峰推开。因为禁闭室过于逼仄，关门的时候李姐是处于半蹲状态的。现在门打开，终于有足够空间让李姐跪了下来。 只是跪下来的时候，李姐有半个膝盖都伸到了禁闭室的门外来。 “李姐，你理解了吗？” 李姐没有说话，只是保持原来的姿势跪在原地，微微点头就算是回应了骆志峰的话。 按照骆志峰的身高推算欧阳筱的身高，如果要用拳头在门上相同的位置敲出痕迹，就必须要跪下来降低高度，这样才能更好发力。 要不然就只能像刚刚李姐那样，软弱无力的敲击根本没有办法敲出那样弧度的痕迹。然而，关起门来的禁闭室，里面的空间实在有限，根本没有办法让具有骆志峰身高的人摆出能够发力的姿势。 当然了，骆志峰并不排除欧阳筱有特殊的发力方法，亦或是在小时候学习过什么特别的武功。但是，与其相信一个需要极其特殊的证据和假设才能支撑起来的真相，骆志峰更加偏向于相信那个最简单合理的事实： 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至少从禁闭室门上出现那个往外面凸的痕迹之前，禁闭室里面就已经换了人。 换成了一个身材相对矮小，大概一米六左右，即便站在禁闭室里面也能有足够的空间发力，用拳头在那个高度上敲出痕迹。 而在好价乐超市安全区里面，符合条件并且有足够关押价值的候选人应该不多。 “不对，准确的来说人选应该就只有一个。” 李姐站起身，拍了拍有点发麻的小腿。在心中，一边整理眼前得知的线索信息，一边思考。不断整理之下，李姐脑海中的思维开始渐渐向骆志峰推断出来的真相靠近： “在某一个时间点，禁闭室里面的欧阳筱已经被人换成了宋晓倩。只是——” 李姐把根据眼前证据推断出的猜测说了出来，本以为解开谜团之后迎来的会是如海阔天空般清新和舒畅。但是，让李姐没有想到的是，藏在谜团后面的是另一个谜团。 “只是动机和方法尚未得知。” 骆志峰接上了李姐的话，将后面藏着的谜团一一说出： “首先是某人将欧阳筱从禁闭室里面调换成宋晓倩的动机我们还没有头绪。然后是其次，宋晓倩从禁闭室里面逃出来的方法我们亦未得知。既然有人能够不借助任何帮助从那里面逃出来的话，这个禁闭室也不安全了，只能暂时弃用。“ 就在这个时候，骆志峰注意到身后那扇消防卷帘门运转的噪音停下了，停得十分突兀，就是让骆志峰故意忽略也很难做到。 在卷帘门噪音消失之后，紧接着的是一阵繁杂脚步声和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听声音，骆志峰能够判断出应该是好价乐超市的普通成员。 “快！我刚刚看到他们两个跑那边去了！“ “我就知道那小子不会那么好心，把自己辛辛苦苦造反得到的老大位置让出去。“ 李姐侧耳倾听，看向骆志峰的时候满脸疑惑和担忧，看来注意到异常动静的并不只有骆志峰一个人。然而骆志峰回应过去的表情则恰恰相反，脸上并没有出现和李姐类似的神情，甚至骆志峰脸上还出现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看来，咱们很快就能知道，这个禁闭室偷龙转凤的真相了。“ 正如骆志峰所料的那般，好价乐超市的一众普通成员从卷帘门那边走了出来。只是他们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武器，看样子来者不善。 果然，众人手持武器向骆志峰和李姐冲来，都没有给两人说话的机会就将两人反手拷在身后，像是在押解犯人一样，将两人往卷帘门那边押送而去。 他们用力之大，即便骆志峰刻意放松自己没有反抗，也感觉到自身关节的扭转痛感。即便是已经将两人制服，在押解路上，众人也没有放松对于骆志峰和李姐的压制力度。 一时间疼得骆志峰龇牙咧嘴的。 所幸，从禁闭室到仓库的路程并不长，两三步就能走完。骆志峰和李姐被众人押解进入仓库，在确保两人没有办法逃脱之后，这才松手并且在骆志峰背后用力一推。 有人在背后用力一推，骆志峰一个踉跄就要往前摔，因为反扣的时候众人用力过猛，现在猛地松开，骆志峰感觉自己的双手还有点发麻没有办法反应过来用手撑住地面。 踉跄之下，骆志峰只能摔了个狗吃屎。 就在骆志峰缓了一下，双手的麻劲过之后，这才双手用力撑地把自己的上半身撑起来。抬头看，眼前的景象让骆志峰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 在骆志峰眼前，坐在好价乐超市仓库老大宝座上的，依旧是原来那个人，依旧是小王。 第52章 混水 就在不久之前，小王抢在李姐之前来到禁闭室门前。打开禁闭室大门，里面的黑暗似乎吞噬了一切，除开黑暗之外，小王并没能看到其他东西。 就在小王带着哥哥失望而归之时，卷帘门上面的消防警示灯适时闪过。虽然并不能完全照亮禁闭室，但是也足够小王看见禁闭室里面的那个人影了。 因为人影身材矮小，在没有灯光照射下，能够完美藏在禁闭室的阴影中，这才躲过了门外小王的观察。 看着禁闭室中身材矮小的那个人影，小王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疑惑： “在仓库的时候，骆志峰这小子不是说要把欧阳筱关到禁闭室里面的吗。现在是要搞什么啊，禁闭室里面，这人的身材明显和欧阳筱不相符啊。” 虽然心中有疑惑，但是此时的小王可没有太多时间来思考，眼前这个消防卷帘门已经开始运作，小王都已经听见了卷帘门的噪音。 卷帘门随时都有可能完全关闭，小王他们必须要在卷帘门关闭之前把人弄进去才有可能引发骚乱，不管这禁闭室里面关的是不是欧阳筱。 先压下自己心中的疑惑，小王招呼上自己哥哥，两人合力先将禁闭室里面的人抬出来。那人似乎是在禁闭室里面待太久了，有点缺氧已经昏迷了过去，小王两人合力抬的时候，禁闭室那人竟然没有一点反抗的动作。 不过，当小王老王两人将禁闭室里面的那人影抬出来时候，在消防警报灯照亮那人的时候，在小王终于看清被关在禁闭室里面究竟何许人也的时候。 小王心中的疑惑瞬间被震惊所替代： “骆志峰这小子胆子是真大啊，好一手挂羊头卖狗肉，好一手狸猫换太子。“ 刚刚被小王老王两人从禁闭室抬出来的，正是十几分钟前被欧阳筱反手关进禁闭室的宋晓倩。所以在小王的视角这边很容易就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在仓库的时候，骆志峰当着众人大义凛然地说，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要将欧阳筱这个感染了即将变成丧尸安全区成员关起来，实际上只是给自己一个借口好将宋晓倩控制起来。 小王轻轻哼笑，他似乎已经明白了骆志峰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估计是经过了我这次事件之后，骆志峰认为自己对于傀儡的掌控力还是太弱了，试图通过这样的手段来加强掌控。“ “只可惜了呀，骆志峰，这可是一步不折不扣的臭棋啊。“ “弟弟，没事吧。“ 弟弟的心声，站在一旁的老王可听不见。老王能够看见的，只是在和弟弟两人合力将宋主任抬出来以后，弟弟站在一旁发呆。以为弟弟的计划除了什么岔子，老王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打乱弟弟的思路，所以只能小声开口提醒道。 “没事，能有什么大事呢？“ 小王或过身来，先安慰一下哥哥： “现在可是形势一片大好，优势在我啊！“ 老王自问读的书没有自己弟弟多，也明白自己或许也就在工地打灰能比弟弟强些。所以在现在这个环境这是事态中， 老王能够非常清晰的明白自己的位置。 要说谁能够解决现在两兄弟面临的困境，老王认为也就只有自家弟弟能够想出来办法了。明白到这一层道理，那么老王现在要做的就只有严格遵循自家弟弟的只是就好了，小王让干什么，他老王干就对了。 毕竟那个可是亲弟弟啊，还能害他自己这个当哥的不成。 既然弟弟说了优势在我，那就肯定没有问题了。 按照小王的指示，老王扛起地上已经处于昏迷状态的宋晓倩，跟在小王身后就朝着那扇消防卷帘门走去。 在老王这边看去，自家弟弟走路的神态十分自信。似乎他很是笃定，门后面那些革命胜利的普通成员会放自己这两兄弟过去一样。 事实上，小王并没有对自己哥哥撒谎，至少他在心里面的确是这样想着的，尽管禁闭室门后的不是欧阳筱，但是小王制定好的计划大体并没有变： “先引起混乱，然后再找机会卷走超市的物资。“ 只不过利用欧阳筱有利用欧阳筱的方法，利用宋晓倩也有相对应的方法。只是引起混乱的方法存在细节上的差异，小王计划大方向是没有变的，依旧还是： “先引起混乱，然后再找机会卷走超市物资。“ “站住。“ 王氏两兄弟甚至都还没有走到卷帘门跟前，就已经被门后面的人叫住了。可能是因为卷帘门现在尚未完全关闭，门里面的人害怕王氏两兄弟会趁机强行闯入，所以此时门里面的人都显得很是紧张，个个都手持武器严阵以待。 “你们两个已经被流放了，还跑这来干什么，我警告你们两个，棍棒无眼不要心存侥幸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来。 果然。 老王在心里暗叹一声： 那边的人可不会应为你走路带风就会这样轻易地放你进去，不出老王所料，当两兄弟来到门前还是被人拦住了。 可是，小王并没有理会里面那人的警告，依旧示意老王扛着宋晓倩跟上自己的步伐，一步一步缓缓向卷帘门逼近。 直到们那边的人按耐不住了，再次警告： “站住，再往前走一步，你们可就要吃苦头了！” 小王这才停下来，向身后招手，示意自家的哥哥将肩膀上扛着的那人放下来。为了能够让门里面的人看得更加清楚，小王还让哥哥将宋晓倩挪到自己身前来。 “我们吃苦头，那你们可就要完蛋了，看看你们把谁关外面了。” “队长！” 本来，就在第一次警告的时候，队长就已经注意到了老王肩膀上面扛着的那人身材似乎有点熟悉，但是他不敢确定。 革命胜利后，正是清点物资的时候，这个时候安全区的老大宋主任不在仓库工作跑外面冒险是想要干嘛。可直到两兄弟走到跟前，守门的小弟都已经认出来，那人是宋晓倩，队长这才不得不接受事实： “放他们进来。” 过了消防卷帘门，王氏两兄弟凭借着宋晓倩，竟然能一路长驱直入，进到仓库里面。老王本来还以为，自己这兄弟两人是这辈子都没有可能重返仓库，重返安全区核心权力机构。 可是这距离两人流放才过去多久，估计半小时都不到吧，这老王就又回来了。 而且，更加讽刺的是，即便革命成功了。此时在超市仓库里面清点物资的也还是之前处于统治阶层的“他们”，而作为革命胜利者的其他人，则依旧在仓库外面干着远比清点工作来得累人的，脏活重活。 “你们的老大回来了！” 说王氏两兄弟回来不惹人注目是假的，外加上小王还喊了一句，一时间仓库里面负责清点的“他们”全部都转头看了过来。 但是也只是看着，大家你看看我我再看看你，谁也没有说话。最后不知道是谁先动作，然后“他们”全都开始了动作。 所有人，十分默契都往一边挪动，让开小王和王座中间的路。但是实际上，仓库里面的“他们”只有动作上默契，实际上心里面都各怀鬼胎。 老王找了一个地方，将宋晓倩安顿了下来，找了一个谁都看不到的地方。而小王则是缓步上前，当仁不让大马金刀地坐在老大的宝座上面。 小王都还没有发布命令，仓库里面“他们”就已经动身。动身往外走，去找骆志峰和李姐两人。 利益驱动下，“他们”的效率异常高，不到五分钟，骆志峰和李姐就已经被“他们”押解到小王脚下。 坐在老大的座位上，小王看着骆志峰，眼神里尽是嘲弄： “骆志峰，你可知罪啊。“ 第53章 小红帽的故事 “罪？我有什么罪？” 看着周围好似三司会审的态势，就连骆志峰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此时心里平静得像无风的贝加尔湖。 看着面前小王，那个危害自己统治计划已经被流放的人现在却爬到自己头顶上来审判自己。骆志峰本应该感到愤怒，再不济也会感到惊慌。 但是没有，这一切一切的情绪，骆志峰都不曾在自己心里感受到。 而且旁边的李姐看来，骆志峰这平静的情绪就更加诡异了。李姐注意到，骆志峰眼中原本燃烧着理智升腾而起的火焰，现在已然熄灭。 就釜底抽薪一般戛然而止，突然熄灭。 茫然抬头，骆志峰看到除了高高在上坐在老大位置上面的小王以外，在周围围着的都是那些曾经住在仓库里面，好价乐超市安全区统治阶级的“他们”。 骆志峰明白了，他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感到不到愤怒了： 审判自己恐怕只是一个流程罢了，无论自己说什么结果都会是一样的。因为，判自己有罪，是对在座的所有“他们”来说都是得益最高的结果。 无论有没有小王这一幕出现，初尝权力后的“他们”食髓知味总会在找出点理由把自己赶走的。说到底，乌托邦只是一个极其理想化的模型，是没有办法实现的。 “你当然有罪了。” 好像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小王一边拍着王座的扶手一边大笑： “我现在就告诉你，你的罪名到底是什么。” “谋害安全区现任领导人，这就是你的罪名。不过好在，我和我哥及时发现了你的阴谋，把宋主任救了出来。这要是放在以前，你也是个杀人未遂的杀人犯。” “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好像是生怕骆志峰巧舌如簧，自己给自己辩解脱罪。要是知道除了小王以外，在座的都是些大老粗，要是骆志峰真和他们打起辩论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所以，卡在骆志峰开口的瞬间，站在周围的“他们”先发制人落井下石，给骆志峰扣上一顶杀人的大帽子。 可是“他们”也没有想到，现在站在中央包围圈的骆志峰已经失去了辩解的欲望，也没有了辩解的必要。此时骆志峰心里想的，全都是自己的那个乌托邦构想： “果然，乌托邦终究还只能是乌托邦吗，永远没有办法实现。” 就在骆志峰准备抬起自己的双手束手就擒的时候，愣住了： 虽然现在任何辩解都已经是徒劳，那不为自己辩解不就好了？ 再一次抬头环视四周，和明显老大宝座上面的小王和周围的“他们”并不是铁板一块，甚至连“他们”互相之间都不是一块铁板。“他们”只不过是因为利益才联合在一起的团伙罢了，略施小计就能使他们的联合土崩瓦解。 既然你们要往老子身上泼脏水，我骆志峰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咳咳~” 骆志峰清了清嗓子，准备发言。好像都害怕骆志峰通过辩解真的能给自己脱罪一样，看见骆志峰准备说话，“他们”竟然都瞬间集中起了精神，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对于谋杀未遂这个罪名，我不否认。” 可谁知道，骆志峰开口的第一句话却不是为自己辩解，甚至还变相承认了自己的遂命。这让围成一圈的“他们“来了一下思维急刹，差点撞了车。 “虽然在方法上面和你们发现的有点出入，但是也没差，反正这个罪名套在我的头上也没有套错。“ 李姐听了听，这才反应过来，在骆志峰的计划中，本来就是要利用欧阳筱将宋晓倩这个不在自己掌控中的人击杀，拉下老王宝座的。 所以，现在控告骆志峰杀人未遂竟然还真的没有错误。 “所以，关于这个罪名我也不想进行任何辩解，我只希望对于我的惩罚是流放，流放至安全区外，以及在执行惩罚前，允许我讲一个故事给大家听。“ 说着，骆志峰看了一眼端坐在老大宝座上面的小王，眼神颇有深意，似乎有所暗示。小王也注意到了骆志峰这个别样的目光，但是却读不懂这目光里面蕴含的信息。 本来”他们“就想着尽快审判骆志峰，讲故事这种耗费时间的事情那自然是允许的。因为骆志峰认罪的速度太快，惊喜来得太快“他们“一下子还反应不过来。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骆志峰已经开始讲起了故事： “从前有个小女孩，到了周末她要跑到外婆家里去玩。“ 小王单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手托着脑袋。刚刚看到骆志峰投来那别有深意的眼神，小王还以为骆志峰接下来说得话有什么深意。然而故事停了开头，小王就已经开始失望了，甚至为了自己刚刚的紧张感到好笑： “什么嘛，故事就是《小红帽》吗？我还以为是什么呢，骆志峰这小子该不会已经黔驴技穷了，开始拖延时间了吧。“ 然而小王虽然不屑，但是也没有阻止骆志峰继续将那个老生常谈的故事说下去。只因为小王认为，在现在这个局面下，连他自己都想不出来除了被放逐以外的解决方案。要是骆志峰真的有什么解决办法，小王也不介意见识一下。 “但是在到外婆家的路上，会经过森林。森林里面有很多很多的大灰狼，大灰狼最喜欢吃的就是想小女孩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孩了。 “但是，在森林里大灰狼害怕小女孩钻进了草丛里丢了，所以他们打算等到小女孩进到了外婆家里，逃无可逃了在动手。为此，大灰狼们甚至将小女孩路上的所有危险都清理干净了。” 小王一愣，摸了摸鼻子讪笑了一声。 骆志峰说的这一段明显和传统的《小红帽》故事有出入，小王坐直了身子细细品味。稍微一品，小王就听出了骆志峰的言外之意： 这老小子在点我来着。 大灰狼指代“他们”，小女孩则是指代小王，不准确来说是坐在老大宝座上的小王。“他们”个个都想当安全区的老大，但是作为革命失败方是连摸一下老大宝座都是没有资格的。 就在“他们”即将失望的时候，小王带着昏迷的宋晓倩出现了，就在小王提到是骆志峰将宋晓倩关禁闭之后导致的之后，“他们”敏锐地察觉到，坐上老大宝座的机会来了。 但是，坐上那个宝座之前，必须要经过一系列的运作，这样坐才能坐得名正言顺。那就是扶小王上去审判骆志峰，然后再用小王之前得残暴统治做文章拉下马。 这样空缺出来的宝座，谁坐上去都名正言顺了。 只不过，这样运作有一个严格得条件，那就是宋晓倩不能醒过来。 忽然，坐在老大宝座上面的小王拍了拍手，打断了骆志峰的讲述： “没错，要是小女孩到了外婆家那就是死路一条。但是，如果小女孩早就收到外婆的来信，说周末外婆要上街赶集不在家。而小女孩此时外出，也只是在森林里摘摘蘑菇就回家，那大灰狼们又自当如何呢？” 第54章 自愿流放 骆志峰一愣，还想着想小王挑明“他们”的想法，好挑拨小王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可骆志峰没想到，小王从来就没有想过重返好价乐超市老大的宝座。 虽然现在小王正坐在仓库老大宝座上，其实小王的目的从来都没有变过。从头到尾，小王多只是想要浑水摸鱼，从好价乐超市卷走物资然后挟带潜逃。对于安全区老大的位置，小王是想都没有想过。 因为小王知道，即便自己想也没有用。自己上位，这对于各方来都是收益最少的一个选项。 所以对于自己屁股底下的这个位置，小王是没有一点欲求。在听到骆志峰点自己的话之后，小王也只是笑一笑，并且按照骆志峰原来的逻辑点了回去。 “那，小女孩和外婆都出去了，灰狼们只能吃草了。” “草？过一会估计连草都吃不上了，大雨来了森林里面谁都逃不掉。” 顺着骆志峰的逻辑，骆志峰和小王两人就这么正大光明在“他们”的面前说着加密通话。这两人也丝毫不担心，围在骆志峰身边的“他们”能听懂。 “讲什么故事，既然他认罪了，那咱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赶紧执行流放就行了。” “他们”不耐烦地吵着要赶骆志峰走，丝毫没有注意到骆志峰口中故事暗含的深意。“他们”只是一味地想要赶紧赶走骆志峰之后，再以之前暴虐统治地理由赶小王下台，这样“他们”才好名正言顺地争夺老大地位置。 可“他们”却似乎都十分默契地忘记了，之前所有对于普通成员地压榨行为都是“他们”自己自发做出的，可没有得到小王和骆志峰这两人任何一人的命令。 看着“他们”这一脸猴急的样子，小王和骆志峰两人相视一笑，都明白了。要是这群只知道攫取利益的蠢货听懂骆志峰的故事，那坐在老大位置上就应该是“他们”中间的谁了，而不是站在那催促着放逐骆志峰了。 其实，不用“他们”催促，骆志峰也想快点把自己放逐出去。从打开禁闭室，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骆志峰就已经考虑放弃好价乐超市安全区这个选项了。 整一个安全区最危险的因素就是那即将变成丧尸的欧阳筱，然而现在欧阳筱不知所踪。如果大家能够齐心协力一起去找还好，但是偏偏“他们“这一帮人被眼前这老大的宝座蒙蔽了双眼。 个个都想着争权夺利，明明都说了欧阳筱感染了病毒，也不去找一下。现在已经基本失去了找到欧阳筱的可能性了，甚至骆志峰猜测欧阳筱现在已经在好价乐超市的某个角落变成了丧尸。 “走，必须要走。“ 骆志峰叫上李姐站了起来，围着的“他们“还以为骆志峰想要反抗。人群中有一个人被推了出来，抬手用枪指着骆志峰。 “骆志峰，我劝你别动什么歪心思啊，子弹可不长眼睛。“ 那把枪，骆志峰似乎感觉到有点熟悉： “那不是我给宋晓倩拿着的那把格洛克吗。” 一时间，骆志峰感到有点哭笑不得。他好像记得，那把枪里面只有三发子弹，而且这三发子弹可都是空包弹，吓人可以伤人那就不太行了。 可是明知那手伤不到人，骆志峰还是没有反抗。面对枪口，骆志峰乖乖举起双手退到门边，用动作向“他们”表达自己并没有反抗的意思。 相反，骆志峰的动作还传达出了愿意被流放的意思。 可即便是骆志峰已经释放出了愿意被流放的想法，却也没能能立刻被流放。看着站在自己周围面面相觑的“他们”，骆志峰也开始在心里疑惑： “难不成我猜错了？‘他们’对于老大位置的意愿并不大，其实‘他们’并不想流放我？” 不对！ 骆志峰看出来了，虽然眼前的众人在左顾右盼的，似乎流放自己的意愿并不大。但是每一次“他们”扫视的眼神碰到小王屁股底下的老大宝座时，总会停留个两三秒。 只是“他们”不想流放骆志峰吗，并不见得。 “他们“对于好价乐超市的统治权还很是眼热的，”他们“只是不想监督骆志峰流放，生怕别人抢先自己将小王踢下，生怕自己在争王逐鹿的过程中落后于人罢了。 “你们就慢慢隔着纠结吧，老子可没有多余时间等你。“ 等了足足五分钟，“他们“还是站在原地磨磨蹭蹭，谁都不想离开去监督骆志峰和李姐的流放。骆志峰终于是忍不住了，反正自己也有离开的想法，受不受监督也无所谓了。 骆志峰决定自己离开。 转身离开仓库之前，骆志峰看了一眼身后端坐在高处的小王，眼里尽是讥讽。有对小王的讥讽，也有对骆志峰自己的讥讽。 机关算尽又怎样，费尽心思又怎样，当老大的再伟大再高瞻远瞩又怎样，自己手底下的人还不是照样欺男霸女，将安全区搞得一团糟。 但是，骆志峰自认自己比小王好一点。起码骆志峰自己现在还有两次机会，手里握着两把手枪，还能东山再起再建一个安全区。 一分钟之后，骆志峰和李姐已经出现在杂物堆另一边，好价乐超市正门大门前。此时两人全身湿透，头发丝都在滴水。 虽然现在在下大雨，但是骆志峰还是按照之前马志强的方法，将自己打湿来规避丧尸的追踪。毕竟多亏了小王放的那一把火，在好价乐超市大门到杂物堆阻拦墙之间，还是游荡着好些丧尸的。 “老大，咱们现在去哪里啊。“ 骆志峰没有立刻回答李姐的问题，而是盯着雨帘尽头的黑暗，盯着看了好一会这才开口说道： “我们去重新建立一个安全区，刚好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没等李姐回应，骆志峰就这样踏步走进雨中，毫无防护地就这样在雨中漫步。 好价乐超市仓库后门外，宋晓倩被人随意放在门外淋雨。原来这就是老王说的，把人放在一个永远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 一双手在宋晓倩脸上轻抚，十指细长毫无血色，那手的主人此时的状态怕不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尽管那双手已经竭尽全力拨开即将滑进宋晓倩眼角和鼻腔的雨滴，但是还是有不少雨滴落在脸上，滑进体内。 宋晓倩的感染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对不起强哥，我没能保护好蛋糕，我也没能保护好宋姐，我真的没脸去见您了。“ 欧阳筱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爬过挡在门口的杂物堆。趁着骆志峰流放之际，在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的角落，欧阳筱悄悄溜进消防卷帘门的另一边。 第55章 摸鱼 自骆志峰离开之后，好价乐超市仓库里面就没有一个人说过话。大家心都一清二楚的，都知道自己以及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觊觎小王屁股底下的那个位置。 大家都想赶小王下来，可大家都不想首先开口提。正如大家谁都不想落后于他人一人，现在谁都不想当那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因为，如果你第一个开口说要让小王下来，自己来当这个老大，那么你就是动机不纯。无论之前干了多少有利于安全区的事情，那也是动机不纯都是为了眼前老大的位置而做出的行动。 即便是东汉末年的董卓，也不敢杀了天子取而代之，生怕落下口实被天下人谩骂成不了正统，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挟天子以令诸侯。 而现在仓库里面的众人也是抱着类似的想法。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是一味相互试探并没有人首先提出说要当老大。看着“他们”互相试探的样子，小王在上面看得都快睡着了。 小王打了一个哈欠，这个哈欠打得很用力，眼泪都被小王从眼角中挤了出来。可能是因为无聊吧，此时小王在老大的宝座上坐得那叫一个七歪八斜，要是脚没有用力抵住，恐怕小王都能直接从椅子上滑下地来。 “不行啊，” 小王坐在椅子上歪着头，虽然此时小王的坐姿看上去十分放松，但是心里边却十分着急： “这样下去，等‘他们’中间有人耐不住性子的时间，都够欧阳筱都能来回将好价乐超市的人感染个两三遍了。” 可尽管心里急，小王却一点也不敢表现在脸上。虽然几率不大，但是要是给眼前这些看出来意识到了欧阳筱的事情，那小王可不敢保证自己抢物资能抢得过这么多人。 “不行，必须要想个办法打破眼下这个互相拉扯的局面。” 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够打破眼下的局面呢？这个问题其实就连小王都没有想好。眼睛从身边一直往远处看去，小王在每一个人身上都停留一遍。 最后，小王的视线停留在那个拿枪的人身上。准确来说，是停留在那边骆志峰留下的那把格洛克上。 似乎，小王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各位！” 小王拍了拍手，将大家的注意全部拉了回来： “在赶走骆志峰之后，大家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选出新一个领导人来，而且因为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在这个过渡期有我来继续领导大家肯定是没有办法服众的。所以，” 说着，小王随手从旁边拉过来一个人。 “我建议让他来暂时领导咱们。” 被小王拉过来的那人愣了一下，随后脸上出现了一副惊喜的样子，像是中了彩票一样。 其实小王也不知道自己拉过来的这个人姓甚名谁，也不知道这个被自己拉过来的人有没有足够的能力在这段过渡期带领安全区。 这一切，小王都不知道，也不在乎。小王现在需要的是一个人站出来打破这个平衡，诡异的拉扯平衡。 既然大家都在担心自己第一个站出来会落人口实属于故意夺权，既然都在追求正统，那么好小王我就给你正统。 小王直接随手点一个人来当这个临时的“摄政王”。 至于为什么不点那个拿枪的，其实小王也曾考虑过。但是，小王现在需要的是混乱。如果让拿枪的那小伙上位了，即便手枪里面装的空包弹，对于其他的人威慑力实在强的有点过分。 如果坐在位置上面那人手里拿着枪，其他人未必敢站起来反对。这根本就不是混乱，跟小王想要的东西根本就是南辕北辙。 但是，如果小王点了其他人上位，这个拿手枪的小伙肯定是不服的。想着“老子有枪凭什么听你的”，肯定会争。 这样，水不就搅浑了吗？ “我反对！” 果然，小王这边话音刚落，那个拿枪的小伙就已经迫不及待站起来反对了。甚至手拿着枪，枪口故意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这才说： “我觉得，在场只有我有资格领导咱们安全区，你们认为呢？” 似乎是受到了威胁，仓库里没有任何敢说话反对，都默认了那持枪小伙的提议。小王还是太高估了这群人了，那把格洛克只有三发子弹，在场的人只要一拥而上，也未必不能将手枪夺下来。 “可恶啊，这群胆小鬼！” 看着眼前这群人，小王恨得咬牙切齿的。明明在自己和骆志峰统治下，一个个都耀武扬威的。现在仅仅是被手枪指了一下，就像个鹌鹑一样低着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小王决定，再推一把： “我反对！” “嗯？！” 持枪小伙转身，瞪大着双眼看着小王，似乎很惊讶，惊讶小王说的话。 “你有什么资格说反对的。” 可能是枪壮怂人胆，那持枪小伙拿着格洛克晃荡着走到小王面前。单脚抬起踩在小王两腿中间的椅子上，手枪指着小王额头： “姓王的我告诉你，别以为老子会因为你是曾经的老大，我就会怕你。要是你不合作，老子照样一枪崩死你。” “有种你开枪啊。” 被枪指着头，小王没有一点害怕。虽然之前骆志峰检查弹匣的时候，没有看清。但是在仓库对着骆志峰开枪的时候，小王心里早已经有所猜测了。 要是实弹，后坐力不会这么轻的。所以，小王猜测，这格洛克里面多半装载的是空包弹。 不过要不是时间紧迫，小王也不想这样冒险。要是再这样拖沓下去，说不定等下开门的就是变成丧尸的欧阳筱了。 没有理会持枪小伙的警告，小王伸手就要卸弹匣。 “我真的会开枪的！” 眼看小王不听警告，小伙眼睛一闭手指用力，扣动了扳机。火舌喷出，小王只是感觉到额头一阵滚烫，手里就已经拿着一个弹匣了。 弹匣里面只剩下两发子弹，而且和小王料想的一样，这两发子弹都没有弹头，全是空包弹。 “你拿把假枪吓唬谁呢。” 小王艰难地取出空包弹连同空的弹匣一同扔在地上，好让“他们”好好看看，那把格洛克其实并不能伤人。 连自己额头上的焦黑都不擦一下，小王拍了拍手，昂首阔步地就从老大宝座上面走了下来。 没有了后顾之忧，小王相信这群贪婪之徒肯定不会放过这个争抢安全区统治者的位置。而事实上也正如小王所预料的一样，小王这边都还没有离开仓库，身后就已经乱成一团。 至于“他们”现在是再争抢“王座”还是争抢那把不能伤人的“善良之枪”，小王也不在乎了。 因为现在水已经搅浑，是时候摸鱼了。 打开门走出仓库，小王正要去招呼自己哥哥卷走安全区物资准备跑路的时候，发现了仓库外面有点不太对劲。 此时仓库外面一片寂静。虽然说小王用宋晓倩需要静养的借口支走了所有安全区普通成员，但是仓库外面也不至于如此安静才对。 就在小王愣神之际，一只大手抓上了小王的肩膀，脖子一阵冰凉袭来。 小王想喊，但是却发现自己现在无论怎么用力都喊不出声了。低头一看，有人咬住了小王的喉咙。 第56章 希望仍未断绝 雨滴打在面罩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纵使马志强感觉自己的眼皮有千斤重，但还是被雨滴打在面罩上面的声音吵醒。 睁开眼睛，马志强看到的是一半灰蒙蒙的天，一半摇晃的树荫。 想要用手撑地支撑着站起身，马志强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不停发抖。不单单是手出现了问题，马志强还发现自己全身的关节像是卡进去了玻璃渣子一样，稍微动一下就隐隐作痛。 最难受的还是自己的体温，就是呼吸间的鼻息马志强都感觉像是滚烫的水蒸气。 “完蛋了，我这是感染了？” 艰难挪到树边，靠着树干马志强缓缓坐下。也不知道是马志强自己的汗还是大雨渗进了防疫服，马志强现在只感觉到防疫服像是涂了胶水一样，紧紧粘在马志强的皮肤上面。 豆大的雨滴滴落，明明是打在防疫服上，但是马志强感觉起来就跟直接打在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区别。 “没道理啊，” 靠着树干，马志强这才空出双手有力气浑身上下摸了摸。先是脑袋衣服和面罩的连接处，然后是手脚四肢，最后连屁股马志强都检查了一遍。 “也没有破损的地方啊，这雨应该没有泄露进来吧。” 只要防疫服没有出现破损和泄露，那基本可以排除被感染的可能。马志强稍微松了一口气，应该只是严重一点的感冒。 想到昨天，欧阳筱还在军区总院因为感冒而昏迷，马志强也能基本确定：自己现在的症状，应该只是被欧阳筱传染了而已。 用嘴巴喘了两口粗气，马志强扶着树干挣扎着站了起来。 “老子好歹也是退伍军人，身体素质再怎么说应该比欧阳筱强上不少，一个小小感冒应该不至于昏迷吧。” 就当马志强想要顶着感冒拖着病躯强行往好价乐超市那边赶路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眼前的视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变成模糊的一片。 马志强抬手擦了擦，并没能擦掉糊在自己眼前的雾气。 而且随着马志强每一次呼气，视野上的模糊就会往上蔓延一分。应该是马志强此时发热体温太高了，呼出的气体遇上面罩都能凝结成水珠。 本来在大雨中行走视野就已经受限了，现在透明防疫面罩上面还凝结了一层水雾，双重限制之下，马志强几乎成了一个瞎子。 连路都看不见，马志强还怎么辨别方向，没有原路返回派出所就已经很不错了，更别说往好价乐超市赶了。 所以，马志强现在最要紧的任务是先消除面罩上面的水雾。 但这是防疫面罩啊，不是小汽车的挡风玻璃，可没有自动加热除雾的功能。就算有，按照李肇易派出所的预算情况，李肇易也不会配置这种自加热面罩。 可总不能直接将面罩摘下来，擦干净再戴回去吧。脸上可是长着眼口鼻耳好几个器官，只要沾上点雨滴，那就会有很大的概率感染。 马志强可不想感染丧尸病毒。 就在马志强苦恼之际，他的手摸上了一个异样的物体。手感柔软，而且温度还不低，和高烧不退的马志强比起来，那东西的温度只高不低。 就在马志强继续摸索之际，他摸到了五根手指！ 现在站在马志强面前的竟然是一只丧尸，而且从面罩上倒映出来的阴影判断，丧尸应该不只有马志强眼前这一只！ 自马志强从派出所离开之后，丧尸就循着马志强走动发出的动静一直尾随着。只是马志强身穿着防疫服和面罩，加之大雨阻挡了一部分视线，马志强这才没有发现周围的大批丧尸。 不过丧尸们似乎还挺有分寸感，一路上也只是不紧不慢跟在马志强后面，即便是半路上从转角杀出来的丧尸，也只是跟在马志强周围。 路上并没有一只丧尸暴起，袭击马志强的。即便后面，马志强因为感冒高烧暂时昏迷在路边，丧尸们也没有偷袭。 “看来宁永恒的研究是对的，丧尸真的只会攻击身体健康的人类，但凡有点小感冒，丧尸都会视若无物，把患者当成空气。” 马志强想起了宁永恒，那个军区总院骨科急诊护士的学术研究，这才冷静下来。 “既然如此，“ 看着眼前体温比自己高烧还要高的丧尸，马志强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给面罩除雾的办法： “如果我把面罩紧紧贴在丧尸身上，那应该能够将那上面的雾气除掉吧。” 因为路上稍微耽搁了一下，当马志强来到好价乐超市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就是连超市门口那张被点燃的椅子，都已经被大雨淋熄。 超市内部十分安静，从大门外面看去，根本看不到一点活人的动静。马志强的心不由得一沉，一阵不祥的预感从心中升腾而起，久久不能散去。 强压住内心的不安，马志强连忙往超市里面走。可是越往里面走，马志强内心的不安就越浓。 此时，好价乐超市里面没有一点活人的动静。翻过大门前的杂物堆墙，马志强彻底绝望——他赫然看见一只丧尸在好价乐超市里面大摇大摆地晃荡。 而更加绝望的是，这只丧尸马志强还认得，那是今天刚刚加入好价乐超市时，负责接待马志强和欧阳筱的成员。 “好像叫什么，老王来着。” 马志强记得，这个叫老王的好像还是好价乐超市的核心成员。如果连核心成员都已经变成了丧尸，那马志强的妻子宋晓倩估计也凶多吉少。 “不会的，不会的，” 马志强似乎还没有做好自己妻子会变成丧尸的准备，嘴唇开合，马志强一直在喃喃自语： “不会的，小倩会知道找地方躲起来的。” 马志强并不愿意相信，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恐怕只要一刻没有找到宋晓倩的尸体，马志强都不会相信自己的妻子已经变成了丧尸。 但是事与愿违，已经变成了丧尸的宋晓倩被人放置到了一个明显的地方，一个马志强就是想忽略都没有办法的地方，那地方马志强一进仓库就已经看到了。 和马志强离开的时候一样，好价乐超市的仓库依旧没有开灯，还是一副昏暗的样子。只是和马志强离开的时候不同，此时好价乐超市仓库的后门却被打开了。 门外的光线照射进来，正好照在已经变成丧尸的宋晓倩身上。只是这阴冷的雨天日光并不光只有宋晓倩独享，这光线还照在宋晓倩旁边同样已经变成了丧尸的欧阳筱身上，以及驮着两女的板车上。 走到近前观察，两女脸色苍白双眼无神，这很明显已经尸变，变得不能再变了。马志强来迟了，这迟的可不止一步两步啊。 不过马志强还是注意到了这两女身上有点可疑的地方： 无论是宋晓倩还是欧阳筱，两人均被绳索捆在板车上。只是捆着宋晓倩和欧阳筱两人，绳索打结的方向完全相反，而且比起宋晓倩，欧阳筱身上绳结绑得远比宋晓倩身上的松。 “这估计是欧阳筱为了安全，先将宋晓倩绑死了，在回过头来也给自己绑在板车上。” 看到自己妻子已经变成了丧尸，马志强似乎失去在丧尸危机一直支撑着自己的东西。忽然全身脱力，马志强靠墙颓然坐下。 一边抚摸着宋晓倩的脸颊，一个危险的念头突兀冒了出来： “要不就这样把手伸进她嘴巴里，蹭一口算了。” 就在马志强准备捏开宋晓倩的嘴巴，把自己的手臂放到宋晓倩嘴巴里面刮一下，把自己都变成丧尸的时候，马志强注意到绑在宋晓倩身上的绳子。 虽然绳子绑得紧，但是并没有在宋晓倩身上留下任何绳缚的痕迹。 “这还真是个高超的技法，没想到欧阳筱你还是个绳缚——专——家。” 赞赏的话还没有说完，马志强就愣住了。看着宋晓倩和欧阳筱身上的绳结，马志强忽然觉得很是熟悉，自己应该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他们还没有死——” 不知道为什么，马志强脑海里十分突兀地冒出来这样一句话。马志强想起来了，他是在军区总院，在宁永恒的实验室里面看到过这种打结方法。 就在马志强和欧阳筱即将离开医院的时候，欧阳筱看那个超雄胖子刘宇轩变成了丧尸也具有旺盛的欲望，为了方便宁永恒研究，三人合力重新给刘宇轩用麻绳再绑了一遍。 据欧阳筱说，这种绳结可以分部分解开。如果宁永恒需要研究刘轩宇身上的样本，可以解开一部分绳结就可以了，不必每次研究就全部解掉。 这要是对于一般丧尸来说并没有多大关系，但是对于研究攻击欲望强烈的刘轩宇来说那帮助就大了。 连带着欧阳筱的绳结，马志强也想起来宁永恒在军区总院说得那句话： “他们没有死，他们只是生病了。” “对啊，她们还没有死，一切都还来得及，只要到了南方军区总院，见到了宁永恒就还来得及。” 马志强眼睛里重现了高光，似乎他又再次找到了希望。即便拖着沉重的病躯，此时的马志强并没有丝毫疲倦的感觉。 手抓上了板车的扶手，马志强推着已经变成丧尸的宋晓倩和欧阳筱，义无反顾地走进了滂沱大雨中。 市政府里，某个大人物的办公室内，电脑屏幕的亮光照亮了整个房间。不过办公室里面却没有人，只有保温杯里面的热气在缓缓升腾。 看来那大人物才刚刚离开。 电脑屏幕上，在显眼的地方盖着一个鲜红电子印章，印章里面写着绝密。 印章下，是马志强的照片。 （第三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