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不干了,转身和大佬扯了证》 第1章 渣女 朦胧月光撒在大床上,春色绸欲若隐若现。 “呜呜……” 如泣如诉的低啜声黏糊而勾人。 她紧攥着衬衫,嘟囔哭求。 药效像是只小恶魔,四处点火。 “疼……” 瞳榆扭着身子乱动,眼角微红带泪。 喉结轻滚,一贯清冷淡漠的人此刻危险侵略的可怕,他侧头轻语。 “疼就对了。” 黑暗中,他屈指拭去瞳榆眼尾的泪。 室内温度上升,彼此肌肤间的触碰引人面红耳赤。 祁伯在室外叫了几声,都没反应,老年人脸色一红。 对着家庭医生摆手,“行了,你没啥用了。” 说罢自个儿欢欢喜喜下楼去,芜湖~ 先生直的!先生开荤了! 凌晨药效稍稍缓解,瞳榆看清了身上的人。 祁钺(yuè)脸上一片瑰色,仰起下颌轻喘时一滴水渍顺着线条滴落。 是他吗,这个让她又讨厌又害怕又不怎么讨厌又很害怕……却莫名依赖的人。 瞳榆睡到下午才醒,手指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眼皮一阵肿痛,入眼便是祁钺(yuè)穿着白色浴袍站在落地窗前。 长身玉立,即便被光线照耀,也难掩刻在骨子里的凉薄和冷漠。 “嗯,等我过去。” 似有所觉,祁钺转身,那是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倾国倾城,容颜绝世。 浅褐色的瞳孔深邃而薄淡,眉骨冷峻,殷红的唇妖凉诡谲,美的不似凡间人。 远远往那一站,即便什么都不做,那种上位者睥睨天下的压迫感,便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瞳榆咽咽口水,昨晚的记忆扑面而来,一动身体就酸痛的厉害。 明明她当时被下药扑的是个白嫩小哥,怎么一觉醒来成了他。 而且这人怎么突然举了! 祁家是二十年前从m国降临z国,与之而来的是跨国商业帝国——祁氏。 祁家来历成谜,掌权人看似深居简出,不问世事。 实际祁钺掌管全球经济命脉,权势滔天,杀伐果断,更是……将生命视为蝼蚁。 这也是瞳榆害怕他的原因之一,她曾多次目睹祁钺残忍的样子。 那时的他不戴眼镜,双眼里的凉薄和残忍让瞳榆恐惧,阴鸷,冷血…… 阴影伴随她整个童年,瞳榆见到这个人就像躲瘟神。 记得那天下了雨,雷声轰鸣,瞳榆发了一整夜的高烧。 再次见到祁钺时,他带上了副银丝眼镜,那让她害怕的眼神也不见了。 温文尔雅,疏离矜贵,像书香世家的贵公子,如玉一般美好。 可瞳榆却更害怕,因为他伪装的实在太好,让不知全貌的人沦陷,让知道一切的她恐惧。 祁钺垂眼,看她呆愣愣的模样。 女孩瓜子脸精致绝艳,被吓的桃花眼红了一圈,睫毛不停扑闪。 昨晚做的太过,她在他身下一直哭,眼圈比这还红……还要潋滟。 祁钺喉结滚动,轻哂一声,还真是招人疼。 想到什么他面色凉了下来,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招人疼。 去酒吧买醉,豪横的包了十八位白斩鸡给她跳脱衣舞,连酒里被下药都不知道。 瞳榆揉着红了一圈的手腕,大概能猜到是谁下的药。 宋清姿一贯爱装,终于坐不住了。 就这么喜欢别人的东西吗?未婚夫,设计稿,你都要拿。 既然这样,后果自负。 酒好像只喝了一口 ,便被抢走了杯子。 “瞳榆。” 被唤回思绪,瞳榆仰起脑袋。 祁钺声音听不出情绪:“既然醒了,就算算账吧。” 瞳榆一喝酒就断片,对于昨晚的记忆稀碎,觉得被下药她还真能干出强迫人这事。 她垂着脑袋,小嘴叭叭:“对不起,但我也不能完全说对不起,毕竟这种事女孩子最吃亏,那您不也尝到了好处,总之就是对不住,然后您能不能把这件事忘了?不要影响您以后找太太,放心,我给钱的。” 意思很明显,用完就丢。 祁钺唇角溢出冷笑,俯身捏起她下巴:“你觉得我值多少钱?” 瞳榆不说话,瞳榆不敢想,瞳榆给不起。 小渣女。 第2章 和我结婚 祁钺眸色稍暗,是因为陆昀礼吗?名为嫉妒的情绪疯狂蔓延,如野草般侵占到祁钺心底。 “哎!” 瞳榆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男人单臂抱了起来,吓得她一激灵。 “干、干吗?” 祁钺慢条斯理地开口:“祁家子女,染指一人,忠于一人,否当折断双腿。” 瞳榆一愣,将视线 对准那双大长腿。 祁钺也盯着她那双细腿:“在我的双腿折断之前,我会先把瞳小姐的双腿折了。” ! 浑身一抖,瞳榆如僵尸般被抱下楼。 “来,两位新人看镜头,十指紧握,恩爱哦~” “咔!” 一张红底不伦不类的证件照就此出世,瞳榆穿着男士白衬衫,祁钺穿着浴袍。 他们结婚了…… 瞳榆抓着头发想嚎两声,就算是睡了那怎么是在祁钺老巢上睡的。 而且这人为毛这人真能把民政局搬祁家来,下楼就拍照。 瞳榆回宋家的路上不知骂了祁钺多少遍,这苟东西竟然让她三小时内搬来祁家住。 开车的祁东心肝儿都颤,虽然骂主子的人不少,但也没有这样长达半小时脏字不带重复的骂。 也不知她给主子下了什么迷魂药,仅一晚上,他们就有了女主人。 宋家在京都地位不低,当年秦雅痛失爱女,为了缓解伤痛,秦雅从孤儿院领养了瞳榆做替代品。 不想二十年后丢失的亲女儿回来了,还有了超高的设计天赋,于是京都就有了瞳榆鸠占鹊巢,麻雀终究变不成凤凰之说。 此时,宋家。 秦雅拍着宋清姿背道:“宝贝放心,她肯定会把婚约给你。” 宋清姿咬唇怯怯道:“对不起妈妈,我不是故意跟姐姐抢东西的,我…就是控制不住喜欢昀礼哥哥。” 那双通红的眼里全是愧疚和自责。 宋荣眼里全是算计,吐着烟道:“道歉什么?你才是宋家的亲生女儿,比她更优秀,更得昀礼喜欢,这婚约你应得的。” 提起这个秦雅就骄傲,“可不是,我们清清这次的设计稿全票通过,都开始叫她小宋总了。” 坐沙发上的宋清姿腼腆一笑,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可眼底却跳跃着兴奋得意的光,瞳榆,成为我踏脚石的感觉怎么样? 即便这是你的稿子又怎么样,你有证据吗? 手机静静放在桌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宋清姿皱皱眉。 她都安排好了,只要瞳榆被轮的视频发来,爸妈肯定会把她赶出宋家,昀礼哥哥也定会和她退婚。 瞳榆在室外仰起头,沐浴在温暖炙热的阳光之下,桃花眼弯起。 真好,有人替代她了。 宋清姿,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秦雅看到她顿时拉下脸来:“没教养的东西,进来不知道打招呼。” 宋清姿忙小跑过去,拉住她的手,“姐姐,你去哪了,怎么一夜没回来?” 看似关心,眼里的得意和挑衅却毫不掩盖。 瞳榆用力甩开她的手,撩了撩长发:“废话,姐当然是睡男人去了。” 肌肤胜雪的脖颈上,每处暧昧痕迹都在诉说着昨晚的疯狂和尽兴。 宋清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眼里快速划过一抹诧异。 为什么她被轮了还一副没事样子,最重要的是,他们怎么会把瞳榆放出来?! 宋荣弹弹烟灰,不咸不淡道:“回来了也好,把婚书给你妹妹。” 瞳榆勾唇一笑,玩味的眼神看向宋清姿 ,那一眼可真是睥睨不屑,“就这么喜欢我未婚夫,这么喜欢当三?” 这份婚约可不属于宋清姿,是她救陆家奶奶后天而来的。 宋清姿被说的面色涨红,指甲掐进肉里。 秦雅皱眉,挡在宋清姿面前厉声道:“我们养你二十多年,把婚约当做报答怎么你了?” 不知想到什么,瞳榆双眼一寸一寸骤冷,用力拽向躲在秦雅身后的宋清姿。 在众人没反应过来时,瞳榆扬起手狠狠扇了宋清姿一巴掌。 “啪!” 宋清姿脸颊红肿,怨毒的双眼不可置信的瞪向瞳榆。 瞳榆冷笑,甩甩手:“这一巴掌你应得的,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 秦雅猛地站起身,扬起手就要打向瞳榆。 “你是什么货色,也敢打我女儿!” 瞳榆眼睫轻颤,扬手接住秦雅的手腕,用力一推。 宋家乱了,秦雅气的抱着宋清姿哭,宋荣不耐烦的安抚。 而为首者早已迈步上楼拉行李箱,就算祁钺没有出现,瞳榆在今天也会离开宋家。 不过之前是要自己一个人住,现在和一夜情的老公睡。 想到那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瞳榆舔舔红唇,身上到现在还酸着。 听颜颜说第一次都是不愉快的,后面才是极乐世界。 下楼时看都没看宋家人一眼,小黑裙紧身摇曳,细腿白皙,走的利落。 宋清姿直勾勾盯着,她最羡慕瞳榆这身气质样貌,是她怎么也偷不来,学不会的。 瞳榆不是真千金,但上流圈子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京都最耀眼的小玫瑰。 小玫瑰旁还有朵野玫瑰,闺蜜黎颜换男人如换衣服 ,浪女薄情,玩的是出了名的花。 烟雾模糊了宋荣的双眼,一抹猩红在指尖明明灭灭,隐晦暗沉。 他盯着瞳榆沉声道:“站住,你不想知道那孩子在哪吗?” 瞳榆脚步倏的顿住,冰冷不带丝毫温度的眸死死盯着宋荣:“他在哪?” 每每想起那个少年,瞳榆心口就一阵窒息。 第3章 瞳也 烟头被丢下,宋荣笑了:“当然可以告诉你,把婚书交出来。” 陆家在商业界地位不容小觑,更是和那个神秘的祁家有牵扯。 反正老太太寿险将至,只要商量好,哪个女儿嫁去都一样。 瞳榆嗤笑一声:“我要是不呢。” 虽然她和祁钺扯了证,但她不要的东西,怎么着也轮不到宋家这群臭虫。 宋荣眯眼:“那你就永远也别想知道瞳也的下落。” 瞳也大概是瞳榆此生最重要的人吧,已经快十年没下落了。 这个代价,瞳榆赌不起,也不敢赌。 宋荣眼里似带上一分来自父亲的怜惜:“乖,把婚约给你妹妹。” 别墅外 祁东早已等待多时,看到她恭敬地拉开车门:“太太, 请。” 瞳榆确认车里没人,行李箱扔,鞋子踢,闭眼,安详离开。 睡着睡着觉得这车真软,真舒服,诈尸来了一句:“蘑菇头,这车多少钱。” 祁蘑菇头东面无表情:“不贵,三个亿。” 瞳没见识榆瞪大双眼,垂死病中惊坐起。 刚和祁东连上电话的祁钺就听到了声嘟哝:“万恶的资本家,了不起哦。” 豪华真皮沙发上,男人独坐在暗处,身若修竹,疏离矜贵。 祁东收到条消息:【送她回祁家,晚餐,酸辣口味。】 闪婚,并且知道她的口味。 祁东不敢置信,并且大为震撼,认知从昨晚到现在都被摁在地上狠狠摩擦。 后座的瞳榆撑着下巴问:“蘑菇头,我去祁家以后要生孩子吗?” 祁钺挑眉,冷白的手指轻点手机屏幕。 【想生就生,不想以后去抱几个玩。】 祁东面无表情,照读。 瞳榆不相信,“资本家会让没血缘关系的人继承他的万亿资产吗?是我傻还是你傻?” 祁钺:【告诉她,你傻。】 祁东额头青筋凸起,敲字:“主子,那么喜欢,要不您亲自和瞳小姐聊?” 对面啪的一声挂断电话,冷冰冰甩来一句:“我不喜欢。” 祁东:“……” * 华魅是京都最奢靡的夜会场所,门槛极其高,就是每年的会员费都得要上千万。 这里是富人的销金窟,是掩埋一切黑暗交易的最佳场所 。 此时地下室内昏沉一片 ,浓郁的血腥味经久不散。 企图染指瞳榆的几名大汉此刻趴在地上奄奄一息,浑身是血。 祁西下巴往室外点了点:“都给爷拖下去。” 服务生动作果断地将他们拖走,面不改色,一看这种事就是干多了。 那药仅需一口便能让瞳榆迷失心智, 若是一杯,只怕变成痴儿都是好的。 祁钺眉目阴沉,若是他晚来一步…… 裴九叼着烟推门进来 ,顿时被黑了脸。 “我说祁钺,这会所才干净几天 ,你又给刷红漆。” 他唇角微挑,丹凤眼如丝,怀里揽着个娇软美人,笑得有几分不正经。 娇软美人看到满地的血顿时吓得腿软。 裴九笑容未变,虚虚揽着美人的手却收了回来。 不咸不淡道:“出去。” 祁钺手指骨节匀称,理着腕骨袖口道:“谈个合同,我看上了这家会所。” 一来就带了不少家伙,持枪行凶,哪有生意人这样谈合同。 这分明是公报私仇,给他那小玫瑰出气。 裴九笑容不变,暗里磨了磨牙:“人不是没事吗?你给抱回去了。” 祁钺起身,“两码事。” 祁西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弯腰递了份合同。 “裴爷,签个字。”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裴九自愿将名下华魅会所的股份转让与瞳榆】 裴九眯了眯眼,哼笑一声,“从小到大你对她倒是挺上心。” 手下速度飞快,潦草张扬的字迹落下。 祁钺面色冷漠,淡淡吐字:“想多了,只是做做样子。” 呃…… 裴九嘴角一抽。 祁西捂了捂脸。 在祁钺临走时,他吊儿郎当道:“过两天我生日,带着你小玫瑰一起来呗。” 这群少爷小姐都是一起长大的,瞳榆见了裴九怎么说也得叫一声九哥哥。 祁钺步伐顿都没顿一下,也没说去还是不去。 裴九扬声嘀咕:“你不来就不来吧,反正陆昀礼说他当天来。” 裴九这人,记仇,睚眦必报。 * 祁家庄园 瞳榆在客卧床上敷着面膜,小嘴絮絮叨叨:“颜颜你说,他外面是不是有白月光,然后让当挡箭牌。” 语音通话正在继续,黎颜的声音格外娇:“嗯~可能,男人都是大~坏蛋。” 瞳榆重重点头:“别看他人模狗样的,实际骨子里恶劣的很。” 小时候就坏,就知道说她笨,当班长了不起哦,就知道逮着她罚站,还不停地抽背书。 现在长大了,虽然装的斯文有礼,但性子在床上依旧不改。 电话那边床上,黎颜眼角沁出泪水,声音断断续续:“你打算怎么、应付陆家?” 瞳榆道:“我不欠陆家的,陆昀礼和宋清姿也睡的挺香。” 当初为了救陆老太太差点把命搭进去,腿上到现在还有咬痕。陆昀礼对她来说也只是可有可无。 对面良久没有回复,瞳榆问了句:“颜颜你咋了,今天怪怪的。” 对面良久没有声音,突然电话被挂断。 瞳榆后知后觉发现什么,脸唰的红了,临挂断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声音。 啊啊啊!瞳榆在床上扭成了蛆。 这个黎颜!竟然、竟然!啊啊啊! 就说她今天怎么怪怪的,啊啊啊羞耻死了,一点都不知道节制。 余光看到一尊神像,长的可美,静静站在那不知听了多久,看了多久。 瞳榆想死的心都有了,伸手弱弱道:“嗨。” 祁钺掀眼,微微颔首,“嗨。” “……” “为什么不去主卧睡?” 瞳榆撅着屁股,抱着枕头死不认命:“我不,在这睡挺好的。” 双腿细白匀称,穿着丝质睡裙,隐隐能看到弧度完美的曲线。 只有祁钺知道,她不止腰可以一手握住。 看着全身泛冷的人,瞳榆弱弱举手:“吃薯片吗?” 祁钺冷笑:“我不吃能让人变傻的东西。” 第4章 全世界最好吃的黄瓜味薯片! 瞳榆:??? 怎么感觉被骂了。 她气了,抱着薯片站床上小嘴叭叭:“咔吱咔吱,你懂什么,这是全世界最好吃的黄瓜味薯片!咔吱咔吱,妈的你个没见识的土鳖,一辈子也就只配啃流血的牛排!咔吱咔吱……” 在她骂他的过程中已经炫完了一包。 祁钺:? 瞳榆气势汹汹,伸手去拿最后一片时,没了…… 她也瞬间像是魂回归,怂巴巴的抬头:“嘿,我刚刚说什么?” 瞳榆是标准的浓颜系长相,红唇饱满,粉面桃腮,桃花眼因为心虚不停地扑闪,勾人又娇俏。 祁钺心漾起涟漪,忽的俯下身来,捏起瞳榆的下巴。 手上的骨小巧而脆弱,只要稍一使力,轻松捏碎。 瞳榆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干,干嘛?” 若仔细看,她上翘的眼尾处藏了个极小的红痣,只有近距离可观。 祁钺见过很多次,昨晚亲吻她眉眼时,幼时她趴在他病床前睡觉时。 还有当年知道她要和陆昀礼订婚时,发疯将她摁墙上时…… 深夜 瞳榆眼尾含泪,哭着拒绝:“不要了,呜……” 祁钺眉眼欲色浓郁,掐着她的腰往下按:“既然祁太太不愿意去主卧,那我们以后在客卧。” “呜,不——” 瞳榆头甩成波浪鼓,不安的一直寻找支撑点。 祁钺薄淡的唇殷红,牵引着她俯下身。 唇瓣厮磨,暧昧旖旎的气氛弥漫在卧室。 情到浓处时,祁钺问瞳榆:“想办婚礼吗?” 瞳榆此时已经处于半晕状态,不经思考就道:“不想。” 祁钺眼神一暗,猛地将爬起来的她拽回。 瞳榆欲哭无泪,声音沙哑:“……你干嘛。” “继续。” 翌日 瞳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踹祁钺两脚。 踹完就麻溜跑了,鞋都没穿。 祁钺掀眼皮,弧度绝美的腕骨执起银丝眼镜。 嗯……还能下床。 管家祁伯有七个干儿子,他们分别是祁任祁尔祁东祁西祁南祁北祁风。 祁家来历成谜,不问世事 ,就连佣人都是经过特训的。 看到瞳榆从电梯出来齐齐弯腰:“太太安。” 顶着鸡窝头的瞳榆尴尬的脑袋无处安放,摆手:“早,我不需要这些。” 祁伯笑呵呵道:“太太要是饿了,就先吃饭吧,今天还要参加裴少爷的生日宴。” 说起这个瞳榆就头疼,裴九这个招摇的家伙,肯定得大办。 对着笑容慈祥的老人展颜一笑:“宴会的事我知道,对了,伯伯我的行李箱呢?” 祁伯想了想道:“应该在您和先生的主卧里,先生还特意打通了个房间给您做书房,哎呦,里面有好多禁书呢。” 祁钺刚洗漱完,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瞳榆像个小炮弹冲进来:“祁钺,祁钺,我们去主卧睡吧!” 嗯…… 瞳榆愣住了。 祁钺呆住,手中的黄瓜味薯片扔也不是, 吃也不是。 白皙的耳根快速蔓延处一丝绯红,他整个人像个僵硬的大葱手脚无处安放。 瞳榆内心疯狂拉踩,手上快速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跑之前来了一句:“那是我昨天剩的 ,你要吃去拆包新的。” 祁钺用力抿住唇 ,冷白手指上的薯片“咔嚓”一声碎裂。 这边瞳榆被偌大的主卧惊到,死白死白的,真就是一点装饰品都没有。 天天住这里,真的不会抑郁吗? 她行李箱是粉色,在室内格外显眼,靠在墙旁。 瞳榆刚过去就被吓了一跳,因白色墙体在她到来时瞬间骤亮。 冰蓝色布满墙体,人脸识别系统快速而精准的扫描。 【滴滴——恭迎主人————】 伴随着奶声奶气的娃娃音响起,整个场面变得更加令人难以置信。 巨大的白色墙体缓缓旋转,一点点展现出里面的奇妙景色。 里面竟然是一个超大的书阁! 宽敞雅致,气势恢宏,书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籍,隐约能看到外表古老而繁琐的图腾。 瞳榆心脏疯狂跳动,急忙跑过去,拿起书快速翻了起来。 《禁忌之门:历史的禁忌》中文 《神论》阿拉伯语 《神谕之禁,亡灵之语》古埃及语 瞳榆抱书激动,啊啊啊啊! 她是一个花心的人,钢琴、舞蹈、珠宝设计、画艺……都喜欢,就是不精且杂。 要说十多年都没厌倦的就是看书和珠宝设计,当然,不看老师推荐的书。 她爱看禁书,那种被国家明令禁止保护的书,这些书充斥着人性扭曲,各种恐怖教义,宗教神论,心理催眠以及荒诞不堪的鬼怪奇谭和野史秘闻。 为了能看懂,她还自学了多种语言,尤其是阿拉伯语和希腊语。 瞳榆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里住着一个魔鬼。 她害怕祁钺的恐怖疯狂,但内心也隐隐的向往好奇。 就是禁书即便有钱也难得到,祁钺是怎么有的?还填满了书阁。 祁钺站在门外,碎发遮住了晦暗不明的眼。 在很久之前就知道,瞳榆和别的女孩不一样,她害怕且向往。 于是乎,在今日,他将这些书籍悉数展现在她眼前…… 瞳榆此生,注定不凡。 无论是作为祁家的女主人,还是她真正的身份。 但无论如何,他都会是她最忠诚的信徒。 私人别墅 宋清姿依偎在男人怀里 ,脸颊娇红:“昀礼哥,我们这样……” 第5章 京都明艳绝世的小玫瑰永远是瞳榆 陆昀礼有张引人尖叫的脸,薄唇锋利,脸颊轮廓如刀削般深邃。 那股靠金钱堆积的上位者气息,让宋清姿十分痴迷。 觉得自己找到了依靠,找到了这世上权力地位最高的男人。 陆昀礼揉揉怀里人的脑袋,“清清,在没遇到你之前,我从来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你姐姐,我根本不喜欢她。” 陆昀礼又不是傻子,真的假的,他当然选真的。 有了宋家支持,他才能争取调往父亲的总公司发展,争取继承人的身份。 宋清姿信了,毕竟他们三年前可就在一起了。 抽泣的声音委屈极了,眼眶通红:“那你和她退婚,爱我你就退婚。” 该死的瞳榆,竟然敢扇她脸,公然让她下不来台。 现在佣人背地里都叫她小三,她才不是! 陆昀礼脸上为难:“你姐姐喜欢我喜欢的紧,这婚恐怕不好退。” 说起这个,陆昀礼脸上自信,瞳榆和他绑了那么多年,早就非她不可。 宋清姿故作惊讶的捂住嘴:“是吗,可是前几天姐姐明明是带着一身痕迹回的家,还说什么睡男人。” 那群大汉消失了,宋清姿也猜到什么,无非是和有点小钱的暴发户睡了,瞳榆还真是够脏。 “砰!” 烟灰缸被陆昀礼用力砸在地上,死死盯着宋清姿:“你说什么?她干了什么?” 宋清姿手都被捏疼,被这眼神吓得不敢挣扎。 委屈的抽咽一声,将那天在宋家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当说到瞳榆被暴发户接走时,陆昀礼脸都青了。 好好好,枉费他一直没退婚,这女人竟然绿了他。 就这么想让他吃醋?从而吸引他的注意,呵!真是愚蠢! 看着满眼都是他的宋清姿,将她抱在怀里。 “对不起清清,是我有眼无珠,她真是让我恶心,她也不配进陆家的门。” 宋清姿觉得无比温暖,属于她的幸福就要来了。 陆昀礼忽的想到什么,道:“对了清清 ,再画几张服装设计稿吧, 公司那群废物画的都是什么。” 陆氏子公司正在尝试接触服装类,在这个夏季要举办一场大型夏季时装秀。 宋清姿笑容一僵 ,扯了扯唇道:怎么……怎么又要啊, 上次不是说着急,我代劳一次就行。” 她哪里会画什么服装稿。 上次还是大价钱找的枪手。 陆昀礼亲了亲她脸颊:“宝贝那还不是你画的太好,看惯了你的,他们的简直没眼看,你就帮帮老公 ,好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哄女人的项链,“这个项链是我从拍卖会上拍下的 ,一千多万。” “昀、昀礼哥 ,给我的吗?” 宋清姿看着项链的眼都直了,回宋家之前她只戴的起几百的项链,现在千万的。 那要是和陆昀礼结婚,那岂不是过亿的…… 陆昀礼有些嫌弃她这小家子气的样子,要是瞳榆见了这项链都不愿看一眼。 在她去年生日时,陆昀礼送了fl家的私定项链,价值一个多亿。 打脸的是,裴九在法国送了她一座宫殿,价值十七亿。 男人总是心里给女人标价,对于认为贵的女人,一掷千金。 对于认为廉价的女人,轻视而吝啬。 而宋清姿,就是后者。 陆昀礼轻笑,一边给她戴项链一边道:嗯,给我家宝贝的。” 宋清姿笑容止都止不住。 陆昀礼道:“那这设计稿。” 宋清姿点头,为了陆家太太的身份 ,为了她的前途。 不就是服装稿,随便在网上找找元素,融在一起加上自己的设定不就行了。 * 宴会瞳榆选了身黑色星空礼服,脚步流转间摇曳着深蓝色的星光。 裙摆垂坠飘逸,将身材曲线衬得极好。 明明是不浓不淡的妆,她却美的惊心动魄,眼线如钩子般上翘夺目。 化妆桌上有个很贵重的黑丝绒盒子,瞳榆缓缓打开。 这是陆昀礼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很好看,但她一直没戴。 看着后座垂眼,认真看书的人。 书名《残:终章》 祁东嘴角一抽,要是没记错,这本书是一个心理扭曲的神经病写的,全是各种诡异残忍的杀人手法。 为了收集到这些书,他们侵入各国的特定机构和资料库,还有层层黑客保护的档案室。 还……还挖过坟,威胁过不少收藏家。 祁东啧一声,太太这品味,和那位澜先生定有很多话题。 瞳榆在车上抬眼,“祁钺呢?” 祁东道:“主子在给裴爷抓生日礼物。” 瞳榆嘀咕一声:“啥礼物,还要这位金贵的主去抓。” 裴家的私人宴会办的很是奢华,金碧辉煌。 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种暴发户的气质。 但这股气质也挺符合,裴家就是靠金山银矿起家的。 瞳榆刚进去大片恶意目光毫不犹豫的刺来,她皱了皱眉。 夏雯端着酒杯,扬唇朝她嗤笑一声:“哟,冒牌货来了。” 她身后的小姐妹附和,眼里的酸气要冒出来:“这身礼服不会是租的吧,这一身穷酸气可别给人弄脏了。” 话虽这么说,但在场的都不是瞎子,瞳榆这身星空礼服,就料子款式租都租不来,应该是出自一位大师之手。 瞳榆就是有这个本事 ,无论发生什么,她永远都是最耀眼的。 三年前宋家的真千金回来时,众人想看她笑话,结果这人在世界着名钢琴比赛中获得第一名,上了个新闻,拿了笔钱,潇潇洒洒的跑去周游世界。 宋家真千金去国外镀了两年金,拿了设计大奖,众人等着看瞳榆笑话时,结果她的画作被f国的画家大亨在全国赞叹仰慕,宋清姿那个大奖就像幼儿园的小红花,不值一提。 这三年瞳榆从未变过,像是天道宠儿,资金永远都不缺,即便她不是豪门小姐,但京都那朵明艳绝世的小玫瑰永远是瞳榆。 仅仅是因为她绝艳的容貌吗?不,她的才华和涵养是刻在骨子里与生俱来的。 此时瞳榆冷冷瞥向说她的那些人,有一半是宋清姿的好姐妹。 裴九的这生日宴,看来是不安分了。 路过夏雯时,瞳榆丢下一句:“你这手链仿的不错。” 夏雯面色一变,猛地捂住手腕,这个贱人怎么知道的? 她周围的小姐妹瞬间后退一步,觉得有点掉价。 不远处的宋清姿咬紧了牙,真是没用,为什么这些人不像电视剧那样泼瞳榆一身红酒。 这身绝美的星空礼服, 她有点喜欢。 陆昀礼灼热的目光一直盯着瞳榆,她变了,变得更美 ,美的惊心动魄。 宋清姿身子一歪,便被揽着往瞳榆的方向去。 “昀礼哥,你这是……” 宋清姿红了脸 ,大庭广众的,是要当众承认吗? 陆昀礼根本听不进别的,眼里全是瞳榆,想让她知道离开他的下场,只配被他的女人践踏。 当然她要是肯说软话,他也不介意宠宠她。 瞳榆提着裙摆刚要往楼上走,就被人伸手拦住。 漂亮的桃花眼上挑,略带不屑的目光瞥向陆昀礼:“好狗不挡道。” 她永远都是这副样子 ,每每看到,天之骄子的陆昀礼会产生自卑感。 没错,是自卑,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就是有种不配感。 越是这样,陆昀礼就越是愤怒,越是想要把瞳榆踩在脚底,狠狠践踏! 第6章 长得高了不起哦,就不能低个头 揽着宋清姿的手紧了紧,他对着瞳榆嘲讽一笑,脸上一片倨傲:“果然有些人骨子就是贱的,瞳榆,我早看透你了。” 说完,他低头吻吻宋清姿的发丝,温柔的不像话。 瞳榆好烦,这两只苍蝇又来嗡嗡叫。 清亮好听的声音拔高:“是吗?那你这贱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睡未来小姨子的感觉怎么样?” “扑哧。” 不知是谁笑出声。 窃窃私语,如刀子般扎进宋清姿和陆昀礼的身上。 “到底是陆家的孩子会玩,未婚妻和小姨子都要。” “可不是吗,都说宋家亲女儿去了国外镀金,可我怎么瞧着,还是上不得台面,呵呵……” 宋清姿脸色涨红,怯怯的往陆昀礼怀里缩,小小声:“昀礼哥……” 被人依靠,陆昀礼面色顿时缓和下来,对着瞳榆冷声:“不知检点的人,亏的奶奶对你那么好,要是她知道你……” 话还未说完,冰凉的液体快速泼了过来。 众人呼吸都窒了下,瞳榆她竟敢。 陆昀礼脸上西服上全是黏腻的红酒液,精心塑造的发型也狼狈的黏在一起。 瞳榆还保持着扬起酒杯的姿势,绝美的双眼里布满寒霜。 下一刻,又从酒台上拿起杯酒。 冰凉猩红的液体再次扑面而来,宋清姿优雅纯白的礼服彻底毁了。 瞳榆站在楼梯高处,冷冷睨向他们:“你们有什么资格跟我提陆奶奶。” “贱人!” 陆昀礼额头青筋一跳一跳,怒火根本压制不住。 推开宋清姿就对瞳榆扬起了手,“你怎么敢对我动手!” 然而尾音刚落,嚣张狂傲的男人便飞去数米远。 祁钺收回长腿,眼里是淬了毒的寒意。 宋清姿被吓得腿软,猛地跪在地上。 刚刚,这个人将陆昀礼当垃圾一般踢走了,轻轻松松的样子。 那股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和陆昀礼身上的不一样,是她从未接触到的。 祁钺手里提着黑箱子,提溜着瞳榆的衣领就往顶楼上去。 身后的数名黑衣人齐齐跟在后面,面容冷肃,死神之气弥漫。 周围安静几秒,顿时炸开锅。 众人快速打开手机,翻出几年前在联合国惊现一面的那人,也是京都真正的主。 什么裴家陆家在这位巨鳄面前就如虾米般,俯首畏惧。 “真的是他,祁先生!” “嘶,真的是这位主,他怎么会出现!” 祁家掌权人深居简出,不问世事,若不是那高耸入云的祁氏和联合国的惊鸿一现,他们真的以为他从未出现过。 一人弱弱道:“他刚刚揪瞳榆的衣领,带她上顶层。” “卧槽!” 众人瞬间回神,纷纷目瞪口呆。 瞳榆可真是天道的宠儿,竟然能得祁先生青睐。 跌坐在地的宋清姿将一切都听了去,嫉妒使她面目扭曲。 虽然害怕,但仅仅只是一瞬间,现在回想起来,她满心满眼都是祁钺那绝美倾国的容颜。 楼上 瞳榆怂巴巴的被提溜着,一直哎呦哎呦叫疼:“你干嘛,又怎么了?” 祁钺闭眼,尽量平息心中的不悦。 可偏偏瞳榆就是专门来治他的,嘿嘿笑着去抢他手上的箱子。 “你抓的什么生辰礼物?给我看看。” 祁钺侧身躲过,一手抵着瞳榆的脑门,一手把箱子递给下属。 裴九穿的像花孔雀般,头上带着顶皇冠:“哦!朕亲爱的子民们,你们是来给朕庆贺生辰的吗?” 瞳榆翻翻白眼,手扯住他脖颈上戴着的珍珠串串。 呃……” 裴九狂翻白眼,脸上做出夸张的表情。 瞳榆成功把那串珍珠抢过来,戴在自己脖子上。 美哒哒的刚戴上,就看到了依旧释放冷气的祁钺。 瞳榆歪头想了想,猝不及防间又拽向裴九脖颈的钻石串串。 “呃……” 裴九这次的毫无防备被拽,顿时像个大鹅一样拉长了脖子,嘴里发出凄惨的鹅叫。 经过两个菜鸡互啄后,瞳胜利鸡榆赢了,十分殷勤的想将钻石串串给祁钺戴上。 结果身高差距,踮脚怎么也够不着,还举的胳膊酸。 仰头看去,他衬衫领口系到最顶,性感白皙的喉结凸起, 瞳榆吞吞口水,近距离,甚至能看到她咬在喉结上的淡痕。 md,还想再咬一次。 祁钺听到女孩的小声嘟囔:“长的高了不起哦,就不能低个头,手酸死了。” 就在瞳榆举着串串准备放弃的时候,祁钺俯下尊贵的腰身,低头。 唇倏然相碰,气息缭绕。 瞳榆眼眸微睁,猝不及防撞入那双浅淡撩人的眸子,脑海有一瞬的空白。 我是谁,我在哪,我我我我我…… 缓过神,瞳榆忙后退一步,下意识就想跑。 手腕被微凉的大手拽住,祁钺撩下一句:“那串钻石不戴了?” 戴! 虽然瞳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他戴钻石串串,但就是想戴。 明明是淡薄无欲的一张脸,却戴上了世俗奢华之物,怎么看怎么突兀。 瞳榆觉得,祁钺还真是自带浓蛊,该死的勾人。 带着橘调的口红蹭在男人薄而淡的唇上,成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瞬间想到祸国殃民的男妖精,倾国倾城,但那种众生臣服的上位者气息丝毫不掩。 目睹一切的裴九:“……” 裴少爷给气笑了,阴着一张脸道:“不是,这是你们家大床?这么随意。” 祁西款款而来,对着众人俯身:“爷这话说的,裴家不就是我们祁家。” 裴九揽了两个美人回来,并对着祁钺扬了扬眉。 瞳榆翻白眼,裴九一向这样,爱装,这些女人跟他也就是抱抱牵牵手。 祁西道:“陆家二少伤的不轻,执意不走,说要上来见太太。” 陆家有二子,大少爷陆屹洲现接手陆氏,为代理董事长。 二少爷陆昀礼年龄尚小,现为子公司董事长。 瞳榆不知为何,忽然被一股冰冷的视线刺到。 祁钺收回视线,长指轻敲沙发扶手:“让他在下面等。” “卧槽!” 裴九一把推开怀里美人,双手死死掐上祁西脖子:“你刚刚,说的太太,在叫谁?” 祁西猛翻白眼,一字一顿的挤:“祁太太。” 裴九急的用膝盖顶他,“老子他妈问,祁太太是谁。” 祁西腰一酸,哆嗦着道:“瞳小姐。” 祁西砰一声被扔地上,摔的龇牙咧嘴。 第7章 瞳榆,我们退婚吧 裴九不可置信,指着瞳榆的手都在抖:“6。” 瞳榆昂了昂下巴:“叫嫂子。” 祁钺在角落垂下眉眼,须臾勾了勾唇。 客卧内 几个小姐妹围着宋清姿道:“清清,你这个项链好漂亮,哪家的款式?” 宋清姿刚换上干净的礼服,脸上有些得意:“昀礼哥送的,不值钱的小东西。” 夏雯酸的不行,扯唇道:“装什么清高,这项链陆少爷从拍卖会上豪掷千金,一千多万。” “哇,不是,陆少爷真爱呀。” 女生们羡慕嫉妒地看着宋清姿,讨好道:“清清这也太幸福了,一条项链比的上我一身,和陆少还真是相配。” 宋清姿脸上的笑根本遮不住,得意冲夏雯扬了扬下巴。 夏雯气的不行,转身出去时用力甩上门。 其实她家境和宋家也没差多少,但就是长相脾性差点,不如宋清姿讨喜。 夏雯走后,宋清姿理着头发,不经意问:“刚刚那个……祁先生,你们知道吗?” 一个女生顿时激动的站起来:“当然,那可是祁钺,京都的世家小姐为了见他一面都挤破了头。” 另一个女生捂着脸道:“祁家掌权人,京都的主,权势滔天,杀伐果断,在联合国地位极其神秘。“ 宋清姿心疯狂跳动,迟疑着问:“那陆家和祁家……” 那个女生顿时不屑的摆了摆手,“笑死了,小虾米怎么配和祁家比,也不看看祁家什么来历。” 宋清姿脸色一变,以为自己得了宝,结果却是颗草。 说话的女生见她脸色不对,忙道:“祁家虽然强,但可望不可攀,陆家不一样,在京都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角落里嫉妒的不行的女生尖声道:“那可不一定,瞳榆不就攀上了,还是祁先生亲自带上顶层的。” 宋清姿垂下眼,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被无形中狠扇了一巴掌。 她不甘心,双眼里的嫉妒都快冒出来。 脖颈上让她备受羡慕的项链此刻有些刺眼,宋清姿伸出手,想将项链摘掉。 可犹豫很久,还是没舍得。 项链如贪婪的毒蛇,缠绕在宋清姿脖颈。 … 大厅的陆昀礼坐在角落,额头冒着豆大的虚汗。 祁钺那一脚 ,正中靶心。 拳头握的咯吱咯吱作响,陆昀礼咬牙低吼:“祁钺!” 同是京都的豪门少爷,虽然他和瞳榆祁钺初中高中,都是同一所学校。 但他和祁钺不一样。 祁钺是天道宠儿,几乎休学的他很少来学校,考试却次次满分。 校草学校代表永远是他;校花小天鹅永远是瞳榆。 他们就像是天生地设的一对,所有人默认他们会在一起。 而有了祁钺的衬托,陆昀礼这个家世长相优越的少爷,彻彻底底沦为陪衬品。 同为男人,就算祁钺伪装的再冷,再无所谓。 他还是知道,祁钺喜欢瞳榆。 比如一向不喜参加比赛的祁钺,会为了不让瞳榆这个班长为难主动去参加,并且碾压众人。 比如瞳榆每周要值日到天黑,祁钺会在室内一直做题等她。 他就像个小偷,将这一切都窥入眼底。 所以,他故意去追了瞳榆, 反正,他对她也是有意思的。 本以为,这是件很难完成的事,可祁钺在高二那年突然退学。 至此,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再无他的一点痕迹。 陆昀礼欢喜极了,那时的他也顺势向奶奶求了这份婚约,那一刻 ,他真的觉得自己是人生赢家。 祁钺他败了! 直到今天,这个男人六年后再次出现在他面前,陆昀礼才知道自己败了。 败得彻彻底底。 他旁边的宋清姿皱皱眉,关心道:“昀礼哥,你没事吧?” 陆昀礼回神,看着满眼关心他的人,只觉找到了珍宝。 扬起一抹自认为帅气邪魅的笑:“清清我没事。”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身上脸上都是黏腻的酒液,刚刚被踢飞,发丝凌乱。 扬起的那抹笑真是油透了,像极了普信男。 宋清姿有点嫌弃地低头,陆昀礼跟刚刚那位风光霁月的祁先生根本没有可比性。 宋清姿默默想着,默默抹起了眼泪。 陆昀礼道:“你怎么了?” 宋清姿抽泣一声,“我刚刚换衣服时,他们的都说我是小三,呜呜……” 那双楚楚可怜的眸看着陆昀礼,“昀礼哥,我……呜呜。” 陆昀礼抱着人好一顿哄,眉宇带着怒气:“你才不是小三!告诉我是谁说的!” 宋清姿不说话,就是垂头不停地抹眼泪,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陆昀礼蛋疼,真的疼。 面对哭哭啼啼,他有些心疼与无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么喜欢我,肯定不会同意退婚的。” 宋清姿还是哭,闷声不语。 心里却有些希望瞳榆缠着陆昀礼,这样祁先生肯定不会要她。 她也有更多的时间去接触这位祁先生。 瞳榆在顶层拿着望远镜窥视一切,屁股撅的老高。 祁钺长指揉着眉心,拿着瞳榆那本书看了起来。 裴九瞥一眼,再瞥一眼。 最后再瞥最后一眼,忽的眯起眼。 “呦呵,这种书也敢给她看?” 不说弄来有多麻烦,就是看书的人心智多多少少都会产生变化。 而这些变化,大多是往内心最黑暗处去的。 祁钺翻书的手一顿,低语:“她总要提前适应。” 这是他想出的最温和的办法,比到时候突然经历被吓坏了好。 裴九听不懂,但是对书挺感兴趣。 “给我看看,挺好奇他们的世界。” 祁钺拿书的手一松,随口道:“别给她弄坏了。” “啧,这书挺娇贵。” 裴九大喇喇的躺沙发上,看着内容眼里漾起兴味。 怪不得澜那家伙那么爱看。 裴九一向爱玩,生日宴请的全是各家小姐,美人齐聚。 大美人黎颜也在受邀之内,招呼都没打瞳榆就溜下了楼。 祁钺视线还停留在栏杆处,长指轻点这虎口处的狰狞疤痕。 瞳榆刚下大厅,就当着众人的面给了黎颜一个大大的熊抱。 “呜呜呜颜颜,我想死你了。” 这几天一直堆着的情绪,在见到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时瞬间爆发。 面上不显,其实瞳榆是一个极度依赖舒适区的人,强迫自己适应祁家,这给了她很大的压力。 黎颜心疼的抱住她,口中叨叨:“宝贝我这两天都没见到你,来,让我看看瘦了没。” 边说边用细长的指圈住瞳榆的手腕,嗯……?怎么感觉是胖了点。 瞳榆心虚,祁家的伙食太好,长桌上除了中餐西餐,还有各种甜点…… 黎颜嘶了声:“好歹毒的祁钺!” 竟然妄图把她家宝贝养成小废物猪猪,永远困在祁家。 瞳榆不解的歪头,桃花眼若含春水。 这时周围人忽的窃窃私语:“来了来了,他来了。” “有好戏看了哦,嘻嘻。” 陆昀礼独自而来,脸上是明显的倨傲和不屑。 “瞳榆,退婚吧,我有洁癖,你还是算了。” 看好戏的豪门千金惊讶:“哎,陆二少这话什么意思,不干净了吗哈哈。” “其实陆二少也挺可怜的,不仅要应付婚约,还要深夜照顾小姨子。” 黎颜高高一挑眉,悄声对瞳榆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普信男吗?” 瞳榆扑哧一乐,拿了杯酒一饮而尽,对着陆昀礼道: “记住是姐不要二手货,祝贱男和宋清姿天长地久,浪漫至死不渝。” 陆昀礼和远处的宋清姿脸色齐齐一变。 陆昀礼觉得自己耳聋了,瞳榆怎么会同意和他退婚,她那么爱他!! 想到什么,他扯了扯唇,“瞳榆,欲擒故纵也要有个度。” 用这种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未免太难看。 瞳榆:“……” 她无奈耸了耸肩:“那我只好再和有残缺的人说一遍了,陆昀礼,是我和你退婚,我们已经退婚了。” 陆昀礼心莫名抽了一下,上前一步:“你到底……唔。” 话还未说完,黏腻的蛋糕扑面而来,砸了他满脸。 黎颜收回手,勾唇笑:“好狗不挡道,陆二少,你还不滚。” 周围议论。 ”嘻嘻,这哪是陆少看不上瞳榆,我看这分明是上赶着往上舔。” “啧,瞳榆这女人真是好手段。” 满脸黏腻,陆昀礼额头青筋直跳,看向黎颜:“别以为生在望族世家就可以为所欲为,老头子要是倒了,你们黎家算什么?” 这也是陆昀礼不喜瞳榆的原因之一,她经常和黎颜这种女人厮混在一起,招摇过市。 第8章 祁钺敏感词:黄瓜味薯片 爷爷身体不好这件事直戳黎颜心口,她眼里阴鸷一闪而过,迈步就想过去。 瞳榆使出吃奶的劲拉住人,对着陆昀礼皮笑肉不笑道:“陆二少有洁癖怎么还有那么多前女友?” 几个前凸后翘的前女友在旁边轻笑:“是啊,二少也不怕得病。” 不远处的宋清姿脸色一变,陆昀礼不是说她是第一任吗? 陆昀礼脸色涨红,狠狠一瞪瞳榆,转身就走。 看了一场好戏的裴九下楼,邪肆的眸掠过众人。 “哇哦~一场小插曲,本少才是这场生辰宴的主角!” 众人回神,顿时笑着祝贺。 宴会角落里,黑袍人像是自成一界,斜斜靠在沙发上。 长腿交叠,袍下的那双琥珀色的眸,妖凉,诡谲,危险…… 如神圣华魅的仙尊,降临人界。 他在最角落,轻挑着眼尾,睨着瞳榆。 危险的眸子忽的溢出古怪之意,还有些不解。 “啧,小瓷娃娃。” … 瞳榆在楼下和黎颜碰了几杯酒,喝的分不清东西南北。 迷迷糊糊上楼去找祁钺,大声嚷嚷: “祁钺,祁钺,你在哪儿啊。” “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吃黄瓜味薯片了,尼玛。” 黄瓜味薯片……在休息间的祁钺敏感的不能听这个词。 所以他就没出去,让某人在顶层嚎叫了半小时。 等到夜幕降临,才长腿一掀,慢悠悠的出去。 瞳榆趴在沙发上睡着了,穿的抹胸礼服,背后肌肤凝白,凸起的脊骨十分精美。 祁钺将西服外套披在她后背,微微俯下腰身,将人抱了起来。 “呜…捏捏……” 瞳榆脸颊绯红,被抱起时嘟哝了一句话。 祁钺没听懂,站在原地顿住步伐,认真盯着瞳榆的脸蛋看了几秒。 匀称修长的手背碰了碰瞳榆的额头。 嗯……应该是没发烧。 祁西他们是跟着祁钺一起长大的,这几天一直盯着他的变化。 越盯越觉得这个世界癫了,主子怀里抱着的一定是白骨精。 一贯清冷淡漠的主子怎么可能和一个人闪婚?怎么可能抱着人下楼?怎么可能栽了?? 车上 瞳榆像个巨型芭比娃娃,蜷缩在祁钺怀里。 水润的桃花眼迷迷瞪瞪,忽的撅嘴,盖了个章。 “宝贝儿,你怎么长的跟天仙似的。” 祁钺身体僵住,有些晕眩。 瞳榆仰脸,伸出魔爪揪了揪祁钺的脸皮。 “跟姐说说,多少钱一晚。” 呼—— 冷气弥漫,风雨欲来。 祁西以极快的速度将隔板升起,目不斜视。 瞳榆还在继续,脸颊红晕愈重:“哦不,问错了,包月多少?” 祁钺嘴角带着渗人的笑,长指捏住她的软脸蛋子,扯—— “唔唔!” 瞳榆疼的眼泪花直冒,双手也用力扯—— “……” 中场休息。 瞳榆将脸蛋往祁钺怀里拱,呜呜咽咽:“疼。” 祁钺好整以暇的躺在座椅上,似笑非笑问:“哪里疼?” 瞳榆扁着嘴仰脸,伸手扒拉掉他眼镜。 抹胸礼服将她的身材弧度展现的极好,祁钺稍稍低头,一览无余。 她锁骨上有个繁琐精致的蓝钻项链,祁钺早年在拍卖会上见的第一眼就想到了她。 三十六亿的项链,被放在柜子里搁浅了多年。 这一天的到来,是他从未奢想过的。 男人揽住不安分的人儿,须臾勾了勾唇。 还有一条旖梦瑰手链,她应该会喜欢吧。 瞳榆歪头眨眨眼,脸上红晕明显。 在祁钺微颤的瞳孔下,柔软的红唇轻轻贴上。 唇齿交缠,气息弥漫。 浓厚酒香带着淡淡的清香,轻轻撩拨祁钺的心弦。 清透冷白的手抚上女孩的后背,祁钺哑 声:“瞳榆。” 瞳榆用力揪他头发,小声逼逼:“祁钺,你他妈初中为什么没收我捏捏。” 祁钺:“……” 瞳榆腿不停蹬着车,借着醉意道: “你他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祁钺总觉得自己看不透瞳榆。 提着她脖颈把人提溜起来,“你为什么要把捏捏带到学校?” 瞳榆呆呆道:“给学习委员哥哥丸。” 初中那会,祁钺是老师眼中的关系户和天才学生,被封为班长。 所以,学习委员哥哥不是他。 祁钺闭眼,忽的捏起瞳榆的下巴,从被动变为主动。 俯身压下狠狠吻了上去,不似以往的温柔耐心,这次带着惩罚暴力,舔舐啃咬,极尽厮磨。 血腥味弥漫到唇齿,瞳榆有些呼吸不过来。 可祁钺却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被她亲手摘掉眼镜的男人,清冷禁欲早已不在,有的只是骨子里要将人撕碎的疯狂占有欲。 祁钺伸手盖住瞳榆的双眼,臂力极好的手臂将人牢牢困在身下。 暧昧旖旎的氛围弥漫在两人中间。 【删除】 第9章 给祁金主爸爸大腿财神爷钺做一份爱心便当 抽抽搭搭的人儿忽的将脑袋埋到他怀里,“疼……” 祁钺长臂控制住人,眸色幽深如墨,喉结滚了滚:“宝宝,忍着。” 什么时候都能由着她。 这时候不行。 第二天瞳榆睡到中午才醒,腰酸腿疼的。 人美滋滋趴在床上翻合同,顿时顿时觉得祁钺一点也不禽兽。 这可是华魅会所的股份。 虽然不知是怎么从裴九那虎口夺食的,但!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从今往后这家会所就是她的。 不说年收入,就是月利润保底也是五亿收入,谁让这家会所是富人的奢靡洞呢。 祁伯就看到他们太太,一边扶着腰一边对他们露出太阳花般的笑。 “早呀大家,我要进厨房!” 要给祁金主爸爸大腿财神爷做一份爱心便当当~ “……” 半小时后…… “砰!!” “轰!!!” “着火了啊啊!!!!” 瞳榆灰溜溜跑了。 宋家 秦雅拉着宋清姿的手,“清清这是真的吗?陆二少退了婚,死丫头被祁先生带走了?” 尽管不愿意承认,宋清姿还是点了点头,眼圈浓黑。 妒意让她夜不能眠,将瞳榆咒骂了一整夜。 秦雅对宋荣道:“老公,咱把瞳榆那死丫头叫回来吧。” 宋荣吸了口烟,嗤笑:“你觉得她还会回来吗?” 秦雅满脸算计:“放心,我们养了她二十多年,她不敢不来!再说了,她还想知道瞳也在哪呢。” 宋清姿在旁边,暗自把瞳也这个名字记住。 这时宋荣接了个电话,对宋清姿露出欣慰的笑:“公司那边说,‘ 瑶光’珠宝系列产品将在下周举办发布会。” 宋清姿面色一喜,阴一天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秦雅也笑,拍着她的手背道:“不愧是我的亲女儿,真优秀。” 宋清姿嘴角压都压不住,害羞道:“妈妈别这么说,我记得姐姐对珠宝设计也多有了解。” 秦雅摆摆手:“她哪是了解啊,那明明是……” 宋荣大声:“你闭嘴!” 秦雅回神,猛地闭上嘴,差点说漏了。 这件事说出来不光彩,宋家能有今天的辉煌,追根究底其实是因为瞳榆…… 清亮明艳的声音从室外传来:“原来你们也要脸,也知道不能说。” 宋荣和秦雅面色大变,转身去看。 瞳榆一身墨绿色长裙,细高跟轻点地面,说不出的优雅冷淡。 在亲近和敌对的人面前,瞳榆两副面孔切换毫不违和,她总能拿出最坚硬的外壳来保护自己。 秦雅指着她尖声:“你怎么进来的?” 她明明交代了保安,见到瞳榆要赶走。 权势真就是个好东西。 瞳榆理都没理,径自找了处沙发坐着,还有闲心品茶。 闻到室内浓烈的烟味顿时干呕出声,茶杯被她砰一声丢地上。 宋荣眉宇有些怒意:“你!” 想发火的,但碍于祁钺那边是未知,硬忍了下去。 瞳榆撩眼:“您可别动怒,气大伤身,过去了我找谁算账。” 宋清姿忽的出声,眼里罕见带着薄怒:“姐姐,爸妈辛苦养我们不容易,你怎么能……能像条白眼狼。” 最后三个字,她声音放低,像是难为情,又不得不这样。 秦雅点头,呸了一声:“真是养了头白眼狼。” 又是这种嘴脸……瞳榆有些索然无趣。 抬眼看向宋荣,直入主题:“婚约我退了,瞳也在哪?” 这话瞬间让宋荣又抽起烟,眼里全是对小孩子的戏弄。 “我什么时候说,我知道瞳也的下落。” 瞬间,室内温度降至冰点。 瞳榆脸色阴翳,忽的朝着宋清姿发难:“听说妹妹要开属于你的发布会,这么优秀?恭喜。” 宋清姿低头怯怯:“姐姐比我优秀千倍万倍,以后也会开属于你的发布会的。” 细高跟在地面发出清脆声,瞳榆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她。 “挺有自知之明,姐当然比你优秀万倍亿倍。” 宋清姿嘴巴抿的死紧,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尖叫。 你优秀什么?你凭什么优秀?凭什么都是是你都是你!凭什么她要靠瞳榆的稿子才能开发布会?! 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这种人瞳榆见过很多。 如书中所说 ,嫉妒心极端严重,这是一种心理疾病。 可怕就怕在,有嫉妒心的人没发觉自己有嫉妒心,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 她勾了勾唇,转身面对宋家父母: “从今天起,我要收回我全部的设计稿图,已经发布的珠宝要归还我七成的利益,剩余的三成是你们养育费。” 宋清姿倏然抬头,眼里满是错愕和不可置信。 “什么!” 宋荣和秦雅同时站起身,面色大骇。 宋荣烟也不抽了,指着瞳榆怒目圆瞪:“你敢!” 秦雅的尖叫刺破人耳膜:“我不同意,给了我们的就是我们的!” 瞳榆勾唇,用宋荣的话打了回去:“我什么时候说,这些稿子是你们的?” 第10章 怎么?你还要将养育你父母告上法庭不成 宋荣脸色阴沉:“你什么意思?” 瞳榆唇边的笑很淡:“没什么意思,这不是商议,这是你们私用我稿子的代价。” 宋家原本就是个排不上号的小公司,几年前像是开了挂一样,各种新奇惊爆全网的稿子出世。 订单越来越多,公司越做越大,宋氏也成功挤进京都权贵之中。 而这一切的幕后之人,就是瞳榆,年幼的瞳榆是天才,为设计而生。 脑洞极大,出手的稿子更是惊艳了宋家父母,没经过小瞳榆的允许就拿走了稿子。 时间越来越久,次数越来越多,多到他们认为这一切都理所应当…… 宋荣愤怒的将烟灰缸砸地上,气的呼吸不稳:“孽女,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你忘了是谁把你养大的吗?!” 秦雅也气的脑袋发晕,“你怎么能反咬一口!那些设计稿早就是我们的了,已经印上了宋家的商标,瞳榆!” 瞳榆一脸平静:“是吗,那折成利润分我七成不就行了。” 宋荣第一个不同意:“不行!” 他浑浊的眼看着瞳榆:“原来你早就知道,你一直在算计我们。” 瞳榆道:“您还真是老了,我这叫天资聪颖。” 想着瞳榆又嗤笑一声:“怎么老了也会成为法盲呢,你不会以为小孩的视频承诺作数吧。” 当年的小瞳榆天赋初显,贪婪的宋家父母不停让她画稿,日日夜夜,小瞳榆手都要断了。 可设计稿画来简单,画出让宋家父母满意的稿子真的很难。 尤其是,休学被困在小黑屋里十一岁的小瞳榆,她的世界充满黑暗,早就没有创作的心灵。 她不明白爸爸妈妈这是怎么了,身上好多闪闪的东西,说话也怪怪的,变得陌生而可怕。 终于,在长久的精神控制下,她屈服了,变成了个只会画稿眼神空洞的机器。 也答应了宋家父母所说的,自愿将画稿给赠予他们,这种事一直到瞳榆十八岁才停止。 甚至……他们还录下了视频。 秦雅也想到了当年那些事,根本不敢看瞳榆的眼神。 宋荣倒是丝毫不心虚,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的对上一双冷艳夺目的桃花眼,目光逼视下,瞳榆咬字清晰:“你不会以为,未成年被诱哄威逼签下的合同,有效?” 宋荣突然被这么一吓,冷汗都出来了。 强自镇定道:“怎么?你还要将养育你的父母告上法庭不成。” 这话让瞳榆笑了:“有何不可?我不仅要告你们,我还要告整个宋氏!” “不行!” 宋家父母还未说话,宋清姿最先反对,对着瞳榆缓声道:“姐姐,我不知道你和爸妈怎么了,但家丑不可外扬,怎么能闹上法庭呢。” 更不能将属于她的公司告上法庭。 瞳榆盯着她看了,不屑道:“哟,你还不行上了,你有什么资格。” 宋清姿顿时泄了气,脸色难看。 秦雅伸手想拉瞳榆:“你妹妹说的没错,家丑不可外扬,何必闹那么大。” 瞳榆躲开,临走时给宋荣下最后通牒:“要么将设计稿七成的利益给我,要么告诉我瞳也在哪。” “否则,我们法庭上见,我会让你们全部入狱,让宋氏分崩倒台。” 人已经离开,隐隐能看到那道被太阳拉的老长的窈窕影子。 “完了…完了……” 秦雅瘫软在地,面色颓然。 宋荣狠狠一踢沙发,骂了句:“操!”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掐死她。 秦雅忽的爬过去,拽着宋荣的裤腿道:“老公,我们理亏,要不然告诉她瞳也的下落,反正他也废了……” 宋荣猛地踢开她:“我告诉你!就算公司真的毁了,她也别想知道瞳也的下落!” 宋清姿唇瓣被咬的鲜血淋漓,还是强忍着情绪扶起秦雅。 小声安慰道:“妈妈别担心,我那边……还有设计稿,高管那边说,很有生产前途。” 秦雅和宋荣眼睛忽的亮了,像是饿狼般贪婪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宋清姿。 宋清姿终于被瞩目成为焦点,骄傲的挺了挺胸。 “公司不是已经在进军服装行业,服装设计稿,我其实涉及的挺多。” 其实宋清姿一次服装稿都没画过,但不就是一些衣服吗,随便从网上找些元素融合进去就行。 秦雅惊呼:“清清,你就是妈妈的宝贝 ,这也太优秀了。” 宋荣摸了摸下巴,当初将瞳榆赶出去就是因为清姿比她的优秀好掌控。 “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并且将自己的黑卡给了宋清姿。 宋清姿欢喜的差点蹦起来,“爸妈你们也别太担心,姐姐就是说着玩,她又没有证据。” 宋荣和秦雅对视一眼,对啊!瞳榆当时才十几岁,能拿出什么证据,案子都立不成。 这下宋家的大患解除,两人高枕无忧的上楼午休去。 目的达成,宋清姿垂眼遮住眼底情绪。 * 祁钺在公司没批阅文件,没开会,没谈合作,什么都没干,就是在落地窗站了两小时。 两小时后,面无表情的回了祁家。 “……” 祁东像个门神站在门口,看见祁钺大声道:“主子!我错了!” 祁钺身高腿长,看到他掀了掀唇,无视而走。 祁东哎呦哎呦的赶紧向前追:“主子主子,你听我解释,太太她真的给你做爱心便当了——” 祁钺淡薄的唇紧紧抿着,抬步进入客厅。 忽的脚步一顿,有些不敢相信。 他的别墅为什么冒着黑烟,为什么有股浓浓的焦糊味。 还有他的管家和佣人为什么像是从叙利亚打仗回来的样子。 老年人的泪从祁伯眼里流了出来,哽咽道:“先生!太太把整个厨房炸了!” 祁钺沉默良久,问了句:“便当在哪?” “……” 祁伯从嘴里吐了口黑烟,像僵尸一样慢吞吞去拿便当。 第11章 太太身体娇贵,你们影响到她呼吸了 女孩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室外炸响:“我回来啦!祁伯伯~厨房收拾好了没?” 瞳榆确实是炸了个厨房,自知有罪,给祁家所有人三鞠躬后就带着祁西浩浩荡荡去了宋家。 尽管她千鞠躬万鞠躬也没想到祁钺会提前回来,手里还端着她做的黑暗料理。 瞳榆脑中思考一秒,转身就跑。 “站住。” 清凉凉的嗓音将她叫住,祁钺不忍直视盯着那黑乎乎的一坨。 唇瓣轻启:“这,是什么? 瞳榆闭眼:“奶油蘑菇意面。” 祁钺:“……” 紧随而来的祁西震惊的挑眉,轻啧一声。 已经爱到这种程度了吗?连这种要夺命的东西都敢吃。 面前有道阴影笼罩下来,瞳榆睫毛扑簌簌的抖。 完了完了,这大魔王不会要杀了她吧。 祁钺手还未落下,就听到女孩的嘀咕:“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哇啊!” 瞳榆还未反应过来,自己的肉脸盘子就被揪了起来。 祁钺打量着这张精致小脸,漫不经心问:“我为什么要杀你?” 瞳榆手不停扣着手心,心道你杀的还少吗? 记得那年是初中,放学她走在最后,听到一众男生谈话。 “不是我说,还得是祁哥,一枪爆了程浩那小子的头!” “那是,也不看看咱祁哥是谁,他爆的还少吗?” “杀也杀了,西校那边的约架,走呗,老子一拳弄死他们。” “不去。”一身蓝白校服的初中生的祁钺拒绝,神色清贵。 转身盯着瑟瑟发抖的瞳榆道:“我得送小朋友回家。” 同为一个班,祁钺留级比瞳榆大一岁,高她两个头。 瞳榆那时候走路都是抖的,回家就抱着玩偶哇哇大哭,就怕自己半路被灭口。 时间越来越久,这件事也被记忆扭曲的不成样,甚至祁钺埋尸体的地方都想好了。 祁钺蹙眉,是他手劲大了吗,怎么还啪嗒啪嗒掉眼泪。 滚烫灼热 ,撩的手指微缩。 冷白修长的手指屈起,为瞳榆拭去眼下的泪。 “哭什么?” 瞳榆打了个嗝 ,忽的想起电视剧中演的 ,一晕解百事。 桃花眼咕噜噜转,忽的白眼一翻,直挺挺的往祁钺怀里倒。 她有自知之明,往别处倒后脑勺受不住。 “太太!” 众人一惊,这怎么回事,太太好好的忽然晕了。 祁钺眼底浮起笑,虚虚揽着‘晕倒’的人。 嗓音清清懒懒的:“太太身体娇贵,你们的呼吸影响到她的大脑了。” 众人瞬间屏息,憋的面色通红。 闭眼装死的瞳榆想死的都有了。 祁钺!见银! 感觉身体一空,好像是被抱了起来,脸肉还被报复性的捏了捏。 戏谑的声音有些恍然:“这都不醒,看来是真晕了。” 瞳榆……脸疼。 “咔哒——”门被关上。 瞳榆呼吸一滞,因为她好像同时听到了两声‘咔哒’。 这是……腰带卡扣! 卧槽! 瞳榆当场表演垂死病中惊睁眼,颤抖的视线向下看。 “你干吗!” 祁钺还保持着拿打火机的手势,闻言挑了挑眉:“嗯?夫人不晕了?” 瞳榆也看到了打火机,顿时想死的心更浓了。 结结巴巴道:“你、你拿打火机干吗?不准……!” 想到这是别人家,她语调转了个弯:“出去抽,至少别在主卧。” 这是她最大的底线,可能是宋荣给的阴影,她对抽烟的人产生了极端的厌恶情绪。 祁钺眼神稍暗,缓步用打火机点燃香氛。 清新舒适的气息在室内蔓延,混着淡淡的橙调。 相处下来,祁钺了解到瞳榆每晚都要点橙调的香氛。 但他在很久之前就知道,瞳榆不喜欢烟味。 “我不抽烟。”他抬眼,懒懒撩下一句。 瞳榆顿时有些尴尬 ,在心底唾骂自己,这什么肮脏思想。 腰身一紧,力量悬殊 ,瞳榆几乎是瞬间被抵到墙上。 一抬头便对上那双眼,祁钺的眼型像丹凤眼,但偏偏眼角狭长锋利,若不是有镜片遮掩,妥妥阴鸷大反派一个。 现在,祁钺的眼镜就不见了。 瞳榆腿软,软巴着开口:“大白天的,你……” 二人身体贴的极近,近到鼻尖相触,近到祁钺稍微唇瓣就能相触。 瞳榆听到戏谑低沉的嗓音在耳边道:“嗯?白天怎么?” 【删除】 半夜 瞳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吃的,结果腿酸的差点折了。 啊啊啊祁钺就是一个大变态,什么折磨人的姿势都能想到。 以后谁要是敢说祁钺无欲,瞳榆一巴掌呼过去。 刚下楼就看到祁伯,瞳榆问:“祁伯,您怎么还没睡?” 祁伯笑呵呵的:“不打紧,太太饿了吧,餐厅那边一直备着。” 瞳榆一口一块肉,吃的可凶。 满桌子都是她爱的酸辣口,瞳榆心里的怨气稍稍消了些。 “祁伯,那只禽兽呢?”瞳榆咬了一口鸡腿恶狠狠道。 祁伯愣了会,觉得小夫妻之间的称呼还真是新奇。 “先生用过宵夜,在书房办公。” 瞳榆心里又好受了点,让你白日宣淫,活该! 似是听到她的召唤,身形颀长的男人缓步从电梯出来。 佣人忙低下头,根本不敢多看。 夭寿啊,为什么他们一向禁欲的主子今天敞开了领口。 第12章 这个夏天是属于顶级珠宝设计师木子的 那冷白清透的皮肤上,那密密麻麻的暧昧痕迹看的人脸红心跳。 祁伯看到了,微微弯腰向后退。 瞳榆在啃第二个鸡腿,吃也不忘骂人:“md什么苟东西,变态,就知道压榨我,你给钱了吗你就睡。” 祁钺:“……” 祁伯面色一肃,谴责的目光望去。 真的是,先生怎么能这样欺负人,你给钱了吗???? 祁钺脸黑,走到人后背幽幽吐字:“没钱怎么办?” 瞳榆丝毫不觉,翻了个白眼,“穷鬼,没钱娶什么老婆,你……” 声音戛然而止,室内死寂一片。 祁钺弯唇,轻点下她额头:“嗯?没钱怎么办?” 瞳榆呼吸困难,没钱没事,但有钱装逼你真是千该万死。 “叮铃。” 钥匙碰撞的脆响在耳边响起,瞳榆一抬眼就看到了一串钥匙。 祁钺眼底晃着细碎动人的笑,灯光折射下,美好的不真切。 “唔——没钱,只能拿一间画室抵了。” 瞳榆眼眸一亮,饭也不吃了,伸手就去抢钥匙。 “画室!在哪?” 祁钺侧身躲过,手臂高举,就是不让瞳榆抢到。 冷峻的眉眼上扬:“谁说是给你的了?” 瞳榆蚌住,憋出几个字:“你想白嫖?” 祁钺:“……” 祁伯谴责的目光又来了,并且这次更强烈。 最后老年人和瞳榆二打一,瞳榆老年人组胜! 瞳榆美滋滋的拿着钥匙去画室,祁钺在她身后,语气又冷又硬:“当年工程师非要装个画室。” 言下之意,这家画室有好多年了,不是专门为你弄的。 瞳榆漫不经心点头:“嗯嗯嗯,你到底在叽叽咕咕什么,我也没说这间画室是为我弄的。” 祁钺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瞳榆左看看右看看,皱了皱眉。 怎么画室好巧不巧的在祁钺书房对面,一出门就能打个撞面的那种。 在宋家,她该有的一样没少,但不该有的怎么也得不到。 比如,自由。 尽管她有间豪华的画室,但却让她倍感压抑。 因为年轻时候的秦雅很是不服,年幼的养女随便就能画出惊爆全网的稿子,她觉得她也能。 于是一窍不通的她在瞳榆旁边弄了个画架,就像个厉鬼,一边监督瞳榆快点画,一边像个小偷临摹。 这给当年的小瞳榆很大的精神压力,有人在,她根本画不出来……也不想有人临摹她的设计。 宋家的画室有个不为人知的暗门,凡是瞳榆有了反抗心理,秦雅和宋荣便会将她关进去好好反省。 瞳榆很怕黑,怕一切闭塞的空间。 有时候,她都不敢碰笔。 但是又不得不,因为怕自己忘了他。 白色立体的大门被推开,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宽大的落地窗瞬间开阔视野,窗外是庄园内摇曳生姿的绿植,那处宁静的湖水为最佳点缀。 瞳榆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呼了一大口气。 东西倒是都挺齐全的,那边也有给她留出来展示画的区域。 瞳榆歪头笑了笑,她当然有很多画作,不止珠宝设计,还有服装,名画,这些都是她的底气。 只是这些,宋家人从没见过。 宋清姿从她房间拿的那些,唔,就是些废稿罢了。 当然,也是她故意想让她拿的。 对面电话被接通,传来女人的声音:“老板,你度蜜月回来了?” 瞳榆面不改色的点头:“嗯,回来了。” 安云也没想到自家老板速度那么快,突然闪婚,还不是和未婚夫。 不过那位还挺神秘,也不知道是谁。 瞳榆道:“宋清姿要举办发布会,你准备一下,在木也集团以木子的身份办一场发布会,记住,邀请函要在发布会时发。” 木也是近几年崛起的珠宝公司,虽然资历尚浅,但奈何老板木子是个设计鬼才,推出的珠宝深得富人和各大珠宝收藏家的欢心。 公司以恐怖的速度快速发展,不仅在国内市场展露口碑,也逐渐在国际舞台上崭露头角。 身为木也集团老板的特助,安云诧异:“赶在宋家之后举办发布会,请柬也偷偷发,恐怕不好弄,宋清姿那场都筹办好久了。” 虽然木也在国内影响颇高, 但到底才出世五年,根基不稳,怎能和经营二十多年的宋氏相比。 瞳榆淡笑:“你要相信你家老板的号召力,就是要打的他们措不及防,发布会就……” 沉思了会:“就以‘揽月’那套珠宝为主题。” 安云愣了一下,随即一拍大腿:“妙啊。” ‘揽月’是瞳榆设计的一套珠宝,光宣传就用了半年,可谓是吊足了圈内人的心。 如今突然发布,可真是能打的宋氏措不及防。 安云记得,这套主题珠宝,设计主讨二十五岁以上的贵夫人欢心。 而宋清姿的发布会也透露过,这次的珠宝也偏二十五岁以上。 两相对比,针尖对麦芒,直接全网公开撕。 瞳榆漫不经心将瑰色的美甲对着阳光,嘴角始终带着淡笑。 夏日炎炎,阳光耀眼。 一句玩笑至今还在圈内流传:“不出三年,木子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便会将宋氏吞并。” 这个夏天是属于z国顶级珠宝设计师木子的。 * 晚上 瞳榆一下午都把自己丢画室里,不吃不喝。 祁钺回到庄园时,已是晚上十一点。 大厅内静悄悄的,偌大的空间,显出一种虽华丽却格外寂寥的感觉。 突然,一个人影直挺挺的从沙发上起来。 祁伯阴沉沉的从祁钺身边飘过,低着头如幽灵般一顿一顿:“太太在画室里一下午没出来。” 祁钺:“……” 他长指捏了捏眉心,对于老顽童有些无奈。 祁伯是从小照顾到大祁钺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祁伯比祁钺所谓的父亲还要重要。 素描纸被胡乱扔在地上,瞳榆手都被磨红了,但执笔的动作依旧未顿。 她的眼神此刻冷静从容的可怕,眼里好似迸发出一种决心。 一张又一张的素描纸被她丢在地上,远远望去,她好像在被素描纸吞没。 终于,腕表的指针不知停到哪,画架旁的人也终于停下。 那道颀长的身影不知看了多久,才缓缓出声,声音如清泉般动听悦耳。 “你要绿了我吗?” 无论是画板上,还是地上的素描纸,全部都是一个男孩脸颊的画像。 第13章 过来抱抱 瞳榆眼神透着几分茫然,手中铅笔啪嗒一声掉地上。 桃花眼扑闪着,张了张手:“祁钺,我饿。” 祁钺觉得,今天的瞳榆怎么蠢劲儿那么足。 他懒懒勾唇:“饿了就去吃。” 还指望他抱她不成。 大概是在画室待了一下午,瞳榆整个人有些懵。 又张了张双臂,饱满红润的唇微启:“抱。” 美人撒娇,醉骨迷心。 黑色碎发遮住祁钺的眉眼,他大抵也有些醉了。 低笑声入耳,声音微撩带着些哄:“那过来抱抱。” 瞳榆迷迷瞪瞪起身,还没站稳便感觉头晕眼花,太阳公公笑哈哈。 “咚!” 尽管祁钺反应极快,可还是迟了一步。 眼睁睁看着瞳榆五体投地摔在他面前,脑袋发出一声震响。 得了,这下是真得抱了。 祁家乱了,家庭医生被祁东从被窝里薅出来,鞋都没穿就狂飙主人楼。 祁伯彻底化成厉鬼,怨气满满:“先生,你就是这么关心的太太。” 祁西叹了口气,小声嘟囔:“我滴乖乖,太太真可怜。” 祁钺:“……” 家庭医生裤衩都没穿好,羞耻的脚趾抓地。 被几双眼睛盯着他压力倍大,看着安详闭眼的太太,手直颤颤。 完了,先生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了吗。 突然,闭眼躺尸的瞳榆翻了个身。 祁钺眼睫一颤,快步上前。 然后就听到了熟悉的轻微鼾声。 还咂咂嘴,睡得可香。 “……” 医生擦了把汗:“太太……一切正常,只是睡着了。” 瞳榆最后还是抱上了祁钺,抱着人睡了一晚上,又啃又咬。 祁钺也一晚上没睡,盯着灯条到天亮。 对于昨天的事,瞳榆和祁钺那是绝口不提,一照面就跨起个批脸。 哼一声各走各路。 虽说是下午的发布会,但瞳榆上午就得去看。 木子自然是不会亲自登场,不论是这场发布会的规格还是瞳榆的私人原因。 安云在楼下接她,二人边走边谈。 “预计受邀而来的人会有多少?” 安云笑的坏坏的:“宋家先发的邀请函,咖位大自然能推,咖位小推也推不下。” 瞳榆今天妆很精致,长发微卷,睫毛卷翘,皮肤如白瓷般细腻莹润。 她撩了撩长发:“在业界有点能力的,没来者,通通拉黑。” 她要让整个珠宝界知道,木也集团要和宋氏为敌 ,不死不休! * #绝美之神‘瑶光’珠宝 #设计天才宋清姿 热搜上了好几个,各大媒体记者已就绪,一切的一切都在为今天的发布会做铺垫。 宋清姿手里拿着密封袋,看着陆昀礼的眼神拉丝,“谢谢昀礼哥,这是给设计稿。” 前几天的嫌弃荡然无存,两个人之间像是达成了某种契约,他帮她买水军媒体,她帮他画珠宝设计稿。 陆昀礼将密封袋收了起来,他最喜欢的就是宋清姿这点,是瞳榆永远也无法比的。 那就是,听话,并且仰望他。 “我们之间谢什么,今天清清就是最耀眼的公主。” 宋清姿笑容掩都掩不住,从今天起,她的名字会登顶各大头条板报。 要让所有人知道,她才是宋家的真千金,比瞳榆优秀千倍万倍。 “请大家用最热烈的掌声目光,献给这位即将引领我们进入珠宝世界的——‘瑶光’设计师,宋清姿女士。” 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众人目光纷纷望去。 宋清姿一袭抹胸白礼服,裙摆摇曳,一举一动都透着世家小姐的高贵优雅。 台下的秦敏和宋荣也在,旁侧的人纷纷恭维。 “宋总,教女有方啊。” “宋总,你这女儿可真优秀,我家那丫头要是有你这一半就好了。” 宋荣笑纹都出来了,摆着手道:“哪里哪里,是孩子自己瞎钻研。” 不知是不是宋清姿故意为之,瞳榆的座位被安排在第一列。 是为了让她看的更清楚,更嫉妒吗? 瞳榆轻笑,手下动作不停,全场就数她鼓的最用力,眼神最期待。 宋清姿享受着众星捧月般的待遇,站在高处俯视瞳榆,眼里是明晃晃的得意。 瞳榆,小丑罢了。 瞳榆笑容越发深,仰头冲她弯了弯眼。 无所谓的态度,眼里干净一片,既没有不甘,也没有嫉妒。 瞬间就让宋清姿一拳打在棉花上,但她还是嗤笑了一声。 觉得瞳榆的忍耐力还真是不错,挺装。 宋清姿执起话筒,早就背好的稿子使她侃侃而谈。 “感谢各位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的珠宝发布会,‘瑶光’是我的孩子……” 她吐字清晰,说话时会对台下人群进行微笑,涵养十足。 瞳榆在台下听着,都快睡着了。 宋家父母早就看到她,顿时厌恶的撇开眼。 这时旁边一位大能突然站起身,对着他们颔首:“失陪,宋总。” 宋荣皱了皱眉,虽然这位在圈内是名人,但怎么能如此嚣张的突然离开! 台上的宋清姿也愣了下,没经过大场面的她顿时有些慌。 “关、关于‘瑶光’的设计灵感,我……”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宋清姿心跳加速。 怎么办,怎么办,把提前想好的灵感给忘了。 第一排的几位知名人士皱眉,看下手机,起身离开…… 瞳榆满意的勾唇,仰头对着宋清姿无声吐字:“小丑。” 宋清姿舌尖被咬出血,强迫自己开口:“设计灵感是…是……是我有一次爬山偶然产生的!” 情急之下,她没忍住胡乱编了个。 台下又一些人蹙眉,摇头离开。 这下,宋荣秦雅也发现了不对劲,这偌大的发布会怎么能说离开就离开? 宋清姿眼泪都流了出来,继续道:“我,我看到那晚月色皎洁……好,好美……” “嗤……” 台下的瞳榆当众出声:“你搁这朗诵呢。” “扑哧。” 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声,气氛陡然尴尬了下来。 宋清姿憋的脸色爆红,有一瞬间想丢掉话筒赶紧跑走。 又一些人摇了摇头,对着宋荣弯腰致歉,离开。 打眼望去,原本容纳了三百人的宴会厅,此刻只有后座的一百余人留下了。 宋清姿眼神呆滞,脑海一片眩晕,耳边是镜头的快门声和那些人的窃窃私议。 “哎,都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还是去木子那吧。” 第14章 再动一下试试 “我就真不该给宋荣这个面子,浪费时间。” “哎哎哎,快拍快拍,这可是今天的头条新闻嘻嘻。” 瞳榆仰视着台上可怜无助的人,绝艳的桃花眼中好似带上了一丝怜悯。 真是可悲啊。 我说过的,偷我的东西,后果自负。 宋清姿突然暴怒,指着那群记者:“谁准你们拍的!都不准拍!” 她发了疯一般去抢记者的手机,做了美甲的手在他们脸上不停抓着。 后座受邀而来的人顿时吓一跳,有好心的去拦。 可宋清姿却跟本不买账,指着他们怒吼:“你们滚!我不要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你们有什么资格参加我的发布会?” 众人脸色顿时一变,有个年轻气盛的女人忍不住对她翻白眼。 “你也不看看你说的什么,瑶光那是以麋鹿为型的珠宝,什么鬼的爬山,这是你设计的吗?” 宋清姿阴鸷的眼直直盯着她,现在的状态已经有些癫狂。 “瑶光就是我设计的,我亲自设计的!” 那女人顿时吓得一抖,撇嘴:“是你就是你设计的呗,这么激动干什么。” 说罢,转身就走。 留下的人大多数都是小有成绩的实习生,看到这场面,顿时也作鸟兽散。 当代年轻人宁愿丢工作,也不愿受丁点委屈。 记者早就被宋荣秦雅赶走了,此刻偌大的大厅内只有瞳榆一个外人。 陆昀礼也快步从后台跑了进来,对着宋清姿好一阵安抚。 宋清姿精心打理的头发乱成鸡窝,盯着瞳榆:“是你!是你对不对!” 瞳榆始终一副从容淡定的样,提着包起身:“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 陆昀礼脸色难看,“瞳榆,在我心里,你一直是很善良的。” 瞳榆恶心的拍拍胸口:“别给我戴高帽子,我挺喜欢当恶毒女人。” 一道人影猛的扑了过来,扬手抓她脸:“是你毁了这一切,毁了我,是你是你都是你!” 瞳榆快速侧过头,可还是不防被尖利的美甲在脸上划了条长痕。 豆大的血珠缓缓流在她白皙的侧脸,使她诡异华魅的如地狱盛开的曼珠沙华。 陆昀礼脸色一变,“瞳榆。” 在他记忆中,瞳榆永远是骄矜高傲的,永不低头。 他从没见过她狼狈的样子,更没见她受过伤,流过一滴泪。 监控室内 祁钺长指搭在沙发上,骨节用力到泛白。 角落里的人黑衣人慵懒出声,“心疼了?” 祁钺拿起手机:“你不会懂。” 黑衣人抬头,露出一张华美尊贵的容颜,美的雌雄莫辨,妖的诡谲华魅。 他殷红如血的唇勾起:“本座,不需要软肋。” 尤其是妹妹这种东西。 监控里的瞳榆舔了舔唇角鲜血,眼里戾气弥漫。 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她扬手猛拽住宋清姿的头发,锋利的美甲在她脸上划过。 “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啊!” 宋清姿浑身颤抖,疼的尖叫出声。 众人被吓了一跳,只见血液糊了宋清姿满脸,三道狰狞血痕尤其明显。 保镖也被瞳榆的突然疯狂给吓到,一时忘了拦人。 监控室内 黑衣人从躺着的姿势变成了坐着,琥珀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瞳榆。 屏幕也被倒退定格,瞳榆抓人的一幕被定格,她眼里的疯狂和兴奋被捕捉的清清楚楚。 “哇~” 黑衣人舔了舔唇,眼里划过兴味。 “快看,她在压抑内心的魔鬼。” 祁钺站起身,将屏幕关掉。 在黑衣人不悦的目光下慢吞吞道:“别看,看多了会有软肋。” * 看到瞳榆脸上带血出来,祁西顿时满身煞气,凌乱的碎发炸起。 妈的他就不该听太太的,让她独自一人上去。 祁东神色也陡然冷了下来,杀气顿显。 瞳榆挑眉:“蘑菇头,闪电头,你俩怎么了? ……杀气蔫了。 “哎——” 瞳榆刚上车就被一股力硬拉了过去,跌坐在男人腿上。 可能是俩人都不熟悉这程序,一个脑袋撞的脑袋疼,一个鼻梁差点歪了。 祁钺推正歪斜的眼镜,揉着鼻梁:“干什么?碰瓷?” 瞳榆脑勺疼,刚要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就被一只大掌捏住了下巴,脸上的血痕已经结痂。 祁钺眼底情绪晦暗,手上力气不觉加大。 瞳榆闭上眼,神色安详。 杀吧杀吧,应该早就想杀了。 就在她以为要噶了的时候,脸颊好像被冰凉的物体触碰。 瞳榆抬眼,不期然撞入那双浅褐色幽暗的眸,如漩涡般深深吸引着她,不可自拔。 怎么距离那么近,近到鼻尖相触,近到呼吸交缠缭绕。 近到……唇瓣的距离只差一点点。 祁钺喉结滚动,躁动感蔓延全身,完全不受控。 指尖微微用力,黏腻的药膏被快速涂抹。 那股浅淡清冷的气息离去,瞳榆还有些愣。 原来,是涂药膏。 有些羞耻怎么破,身体酥酥麻麻的,谁家抹个药膏整这气氛。 祁钺本想闭眼缓和,奈何身上的人动来动去,惹的他烦。 淡青色血管在手背跳动,他用力掐住瞳榆的腰,摁着人往下。 “再动一下试试。” 身下触感十分明显,瞳榆这下彻底老实。 埋在他胸口也不知道干什么,浅浅呼吸,不一会就睡着。 祁钺手还掐在纤细的腰上,低眸看熟睡的人。 是全然放松的姿态,睡的很乖,就是……侧脸的抓痕太过明显。 祁钺眉眼凉了下来,宋家…… * 宋清姿在医院发癫,医生说她脸上的划痕严重,残留甲油,要留疤整容。 她顿时就无法接受,嘶声大骂:“没用的狗医生,滚!我才不要去整容!” 秦雅在一旁不停地安抚,宋荣和陆昀礼早就不耐烦的离开。 开车路上陆昀礼抿着唇,想到医生说的留疤整容,他就想到了瞳榆。 她会不会在走了之后和宋清姿一样崩溃,然后抹眼泪,那张脸会留疤吗? 越想越烦躁,甚至都想转个弯去找瞳榆。 却恍然发现,在瞳榆搬出宋家以后,他连她住哪都不知道。 陆屹洲眉宇硬朗,肩宽腰窄,远远站在那,就让人想起经过特训的某些重要人物。 此时他扬腿踹在陆昀礼身上:“你和瞳榆退婚?” 陆昀礼喝了点酒,被踹的踉跄,有些狼狈。 第15章 流产了 心里念着瞳榆,可嘴上却道:“是她不检点,整天和别的男人鬼混。” 陆屹洲恨铁不成钢,这个弟弟真是愚蠢而不自知。 “到底是谁不检点?陆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瞳榆从十七岁就和你订了婚,她受了多少白眼排挤你知道吗?” 陆屹洲是真觉得对不起瞳榆,被当众退婚,她以后在京都寸步难行。 陆昀礼倏然抬眼,“她能受什么白眼排挤?宋家攀上陆家偷着乐吧。” 陆屹洲揉揉眉心,忙了一天却还要面对蠢货。 不如像祁哥说的那样,一枪崩了算了。 陆老太太瘦骨嶙峋,蜷缩在轮椅上被推出来。 颤巍巍的手指着她,字字凄厉:“是你!是你三年前就和宋清姿有染!孽障!” 老太太眼里泪花闪烁,悔自己为什么现在才知道,一想到瞳榆被众人嘲笑奚落,就心如刀绞。 是她,亲手把这孩子往火坑里推啊。 陆昀礼被说的心虚,他确实在三年前宋清姿回到宋家就和她…… 见惯了京都的玫瑰芍药,突然接触乡下的小白花,尤其这白花还有很多惊喜。 原本陆昀礼一直认同自己的眼光,可现在,他竟满心满眼都是瞳榆受伤的样子…… 老太太看透一切的目光盯着他,字字诛心:“你忘了,当年,是怎么求我的吗?” 老太太当年去寒山寺祈福,后山养的狼狗突然疯狂,追着她小腿就一阵嚎咬,是瞳榆不顾危险拿着棍子连踢带踹的才将人救出来,老太太小腿被活生生咬下一大块肉,血流不止,受惊过度发起了高烧,可寒山寺在山顶,又突逢暴雨,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人送去了医院。 瞳榆受伤在医院门口就晕了,正好被赶来的陆昀礼抱上了楼,他比瞳榆大一岁,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马,原本就是普通的友情…… 可十七岁,正是轻窦初开的年纪,又医院经常帮她补习功课,陆昀礼喜欢上了瞳榆。 临出院时主动向老太太求婚约,宋家攀上陆家简直求之不得,当即一拍手,给两人订下了婚。 陆昀礼也想到了当年的事,酒意上头,有些迷茫。 究竟是怎么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当年那个喊他学长的人去哪了。 老太太越看他这样越气,脸皮颤抖:“你迟早会后悔的!” 陆屹洲忙让佣人推着人上楼,温声安抚:“奶奶您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会处理。” 老太太应了声,心里感叹,不是亲自挑的,血脉果然不行。 陆屹洲是已故先夫人生的孩子,而陆昀礼则是陆老爷再婚生的孩子。 电梯门关上,陆屹洲扭了扭脖子,手背上青筋暴起。 提溜起陆昀礼就往死里揍,拳拳到肉,那砰砰的闷声吓得佣人腿软。 最后,陆昀礼躺在地上连个人样都没有。 陆屹洲理了理凌乱地袖口,眉尾锋利,上位者深沉浓厚的压力不怒自威。 “长兄如父,我会收回你陆氏五成的股份给瞳榆,驳回你去总公司发展的决定。” 陆昀礼狼狈的倒在地上,被揍的话都说不出来。 但猩红的双眼和紧握的拳头都在诉说着他的不甘。 * 祁家书房 祁钺坐在办公桌前,面前的大屏幕上正在进行一场跨国会议。 他淡色的唇微启,流利的m语从口中溢出,嗓音优雅而动听。 桌面上放着一杯红酒,色泽艳红。 瞳榆做梦了,梦里许许多多的念经声绕着她,她崩溃的不停跑。 嘴里嚷嚷:“我不出家,我不出家,我不出家啊啊啊!” 突然,无数个声音叫住她:“你为什么不出家,你为什么不出家,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瞳榆崩溃,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跑,暗骂谁在诵经呢,吵死了。 双腿使劲一蹬,人在沙发上醒了。 茶几也被暴力的踢翻,水杯花瓶纷纷摔落 “砰!” 祁钺眼皮一跳,视线望过去。 嘴上动作依旧没停,流利的m国语如音符般跳跃优雅。 瞳榆忍无可忍,暴怒:“你特么别念经了!” 祁钺声音顿住,视频那边说话的人也顿住。 正当他们不停猜测时,屏幕一黑。 男人起身,穿着单薄的衬衫,纽扣系到最后一颗。 瞳榆咽咽口水,她现在不能直视扣子类的衣服,尤其是衬衫扣…… 不过几息之间,祁钺已然来到她身前。 瞳榆坐在沙发上,仰头便对上那双浅褐色的凉眸。 有了第一次,她知道这人是在看她脸上的抓痕。 其实她自己也挺在意,所以把宋清姿的脸以倍数给毁了。 祁钺低眼仔细看,瞳榆自小就臭美,就连上课都拿小镜子照,引了不少烂桃花。 所以作为班长,他就没收了瞳榆的小镜子,陆陆续续收了一箱子。 现在这抓痕是浅了些,但还是刺眼。 脸颊被指腹轻轻摩挲,有些凉,有些痒。 男人轻俯下身,暧昧撩人的嗓音在撞在鼓膜:“不念经,念什么?” 瞳榆痒的缩了缩脖子,心跳完全不受控。 就听到了温柔的低语,似情人之间的呢喃:“念瞳榆好不好?” 念瞳榆…念瞳榆…… 祁钺勾唇,摁住女孩不安分的手,咬住泛红的耳垂轻唔一声。 “还是…念瞳宝?”他喉间溢低低哑哑的轻笑:“嗯?”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身体相贴,鼻尖是浓醇的酒香。 祁钺他,喝酒了。 男人绝美的面容此刻一片瑰色,殷红的唇上挑,碎发凌乱,雅痞风流的引人腿软。 瞳榆想,她大抵是醉了,不然怎么会答应这种羞耻的要求。 这里可是书房,工作的地方…… 临近崩溃尖叫时,他在她耳边如恶魔般低语:“宝宝,这里隔音。” “哐当——” 残留猩红酒液的酒杯被丢在地上,水渍一片。 这一晚上,瞳榆不仅在床上待过,还有沙发上,桌子上…… 今早醒来肚子疼的不行,她当即大惊,猛的掀开被子。 血…好多血…… 祁钺还未进门便听到一声哀嚎:“呜呜呜!我流产了!” 祁钺:? 一旁打扫的佣人捂住嘴,震惊的眼珠子都差点出来。 瞳榆还在抱着被子哀嚎,呜呜呜,都怪祁钺昨晚玩的那么疯。 祁钺进门看她哭的那么惨,忍不住气笑了:“发什么神经?” 瞳榆还小,孩子这事他暂时没想过,哪来的流产? 第16章 狗屎陆家 瞳榆嚎叫声一顿,眨巴了下眼。 又拿出手机算了算日子。 妈惹!丢死人了! 祁钺:“……” 无奈叹了口气,为什么他总是跟不上瞳榆的思维。 瞳榆来大姨妈的代价就是,被剥夺了一切。 包括黄瓜味薯片!!! 此刻她站在床上气的不行:“我凭什么不能吃薯片!” 祁钺推推眼镜,怀里是大包大包的薯片。 “你已经吃了半包,添加剂过量食用会导致消化不良,腹胀,增加皮脂分泌敏感,严重还会血液循环不畅。” 瞳榆:???? 她吃了二十多年怎么没发现危害那么大? 这人明明就是公报私仇!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厮就是想私吞,然后嘎嘎偷吃。 反正闲来无事,瞳榆就去茶馆见了黎颜。 香烟袅袅,茶香浓郁。 黎颜穿着吊带睡裙,发丝慵懒的落在胸口,一举一动,媚骨天成。 脖颈和胸口的暧昧痕迹有点非常扎眼,那事业线看的瞳榆直流口水。 试问谁不喜欢大的呢? 黎颜冲对面人抛了个媚眼:“宝贝儿,你俩那个了吗?” 瞳榆眨眨眼:“哪个?” “那个。” “到底哪个?” 黎颜气的亲自动手,包间里顿时传来女孩子的嬉笑哀嚎声。 看完后黎颜脸都红了,“没想到祁钺看着人模狗样,床上比陆屹洲还要猛。” 那满身的暧昧痕迹,一看在床上就受了不少折磨。 “咳咳!” 瞳榆被呛得不停咳嗽,不敢置信:“你把陆大哥怎么了?” 这话说的,像是陆屹洲多被动似的。 黎颜漂亮的狐眼上撩:“还能怎么,那天你不是听着吗?” 瞳榆:“……” “啊啊啊啊啊!” 黎颜被瞳榆压在竹椅上疯狂嗷叫。 听自己一向崇敬仰慕的陆大哥叫*,瞳榆脆弱的心灵表示无法接受。 黎颜无所谓道:“虽然他是姐睡过最猛的,但也不过是场露水情缘。” 黎颜小时候被父母管的严,叛逆是从小的,长大了不玩个几年她是不会停的。 瞳榆和黎颜是闺蜜,也自然知道黎颜想要什么。 想要自由,想要摆脱原生家庭的束缚。 同时她也很缺爱,在几年前偶然尝试,让她变成了这样换男人如换衣服。 临走时,瞳榆道:“颜颜,咱们命里还真是和陆家相克。” 黎颜拉开门,“嗯,狗屎陆家。” 好巧不巧的在她们拉开门时,隔壁也拉开门,露出一张锋利深邃的脸。 是,陆屹洲。 黎颜动作一顿,瞳榆尴尬的姨妈爆发。 陆屹洲视线在黎颜身上停顿了会,看向瞳榆。 “正好要约你出来,小榆。” 瞳榆和陆屹洲是自小认识,但也不是很熟,他从小就在军营,见面很少。 真正说上话时,是在她救了陆老太太后,他鞠了三躬,并送上承诺:“陆家永远是瞳小姐的后台,我们欠你一个人情。” 于是她手上有了张额度为十亿的卡,也有了个很是沉稳话少的哥。 瞳榆看着手里的合同,神情复杂。 陆昀礼在陆氏一半的股份给她,这是要干什么? 陆屹洲这次又对她鞠了三躬,眉眼认真:“我做主,股份就当是他的歉意。” 瞳榆忙摆手,笑眼弯弯:“我知道陆大哥的意思,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让奶奶别多想,我改天去看她。” 至于合同,她还是放了下去,从今往后,真的真的不想再和陆昀礼有牵扯。 说实话,她竟然觉得这份价值上百亿的合同脏,让她反胃。 还真是和祁钺那家伙待惯了,身上都有了种清高气。 陆屹洲也没勉强,微微颔首,将她从包厢里送了出去。 黎颜眼尾上挑,“终于谈完了,腿都等酸了。” 瞳榆刚要去拉自家闺蜜,然后就拉了个空。 陆屹洲长臂紧揽住女人的腰,锐利深沉的眸死死盯着她暴露在外的肌肤。 黎颜顿时笑了,红唇微张,含住男人那性感凸起的喉结。 玫瑰盛放,媚骨天成。 “陆少,想我吗?” 瞳榆大呼救命,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 呵呵哒,刚刚还说什么露水情缘,惹上陆屹洲可有的她受了。 今天是祁东当的司机,瞳榆刚上车就肚子疼。 为什么这个世界不能是男人来大姨妈生孩子。 老天爷就是个偏心鬼! 手机响了下,是安云发来的消息。 “老板,发布会大多数人都来了,热搜前十我们占了四个,宋清姿出丑占了两个,影响效果非常好,估计她已经在家崩溃了。” 瞳榆揉着肚子,扬起毒妇的笑,“再请一波水军,将她和陆昀礼的关系做实。” “好嘞,对了你之前让我们查的,凡是京都内大大小小的医院精神病院都没有那位少爷的信息。” 安云猜测这应该是老板的弟弟,瞳榆,瞳也,木也是他们俩名字的结合。 瞳榆道:“继续,不惜一切代价扩大范围搜索。” 车窗外天气阴了下来,树木摇曳。 瞳榆觉得,她的记忆出了偏差,记的好多,又忘了好多。 都说她和瞳也是被领养来的,可她却忘记怎么来到宋家。 只记得她有个弟弟,他很好,很好。 他会在她被关进画室时在窗外偷偷送吃的,戴着面具。 在她被关进暗门时,他会发了疯砸门,嘶吼异常。 佣人都怕他,秦敏更是大骂他疯子。 瞳榆仅有的记忆就是,那个少年跪在她身边,蓝眼泛红:“我带你走。” 时光荏苒,一切都变了。 此时,宋家。 #珠宝界设计鬼才木子,携‘揽月’现世! #木也公然向宋氏发出挑衅 #讲个笑话,‘瑶光’ 第17章 欢迎我,来到你的世界。 热搜两天没下来,宋清姿也把自己关在房间关了一下午。 宋氏股份大跌,公司对她这位大小姐严重不满,说要让她先从底层做起。 宋清姿全脸被纱布包裹,神色阴翳。 她是宋氏的大小姐,整个公司都是她的,凭什么要给他们打工! 这个该死的木子,竟然在开发布会当时给那些人发邀请函,一下全被叫走。 害她丢尽了脸,成了全网的笑话。 笔记本发出滴滴声,宋清姿眼神一闪。 屏幕上赫然是书房内秦雅和宋荣在谈话。 二人毫无所觉,在这个深夜寂静之时,将一切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暖黄色的灯光下,小巧清秀的脸似被怪兽笼罩,摇曳明灭。 白色纸张上,是密密麻麻的手写痕迹。 * 深夜 惊天动地的雷声震耳欲聋,室内骤然闪起一阵白光。 瞳榆一向怕打雷,这主要是祁钺给的阴影。 裴九从出生起就接受笔墨书画的熏陶,裴老爷子的意思是,去去暴发户的味。 对那时的他来说,仿大人字迹完全小意思。 小学生瞳榆去了会所找裴九,试卷要家长签字,她不敢找秦雅宋荣。 可没想到推开门,看到了极其血腥的一幕。 地上躺着许多尸体,被刀刺死的,一枪毙命的…… 不远处少年背对着她,穿着精致得体的西服。 与之突兀的是他正踩着颗头颅,稚嫩的脸上一片阴鸷:“可笑的东西。” “砰——” 头颅上瞬间多了一个血窟窿,男人死不瞑目。 瞳榆吓得浑身颤抖,直接瘫在地上。 少年一步步走来,身后簇拥着一众下属。 他在瞳榆面前停住步伐,问:“来干什么?” 好可怕,这就是个恶魔。 只记得她当时愣愣说了句签字,手中试卷就被抢了过去。 然后少年瘦削的手拿起笔,落下了个人名。 [祁钺] 他单手插兜,脸上还有飞溅的血迹。 “老师看到,以后再不会为难你。” 瞳榆是踉跄着跑走的,书包里,还放着少年折好的试卷。 晚上 会所的一幕幕不停浮现在脑海,室外的雷声震耳欲聋。 瞳榆抱着娃娃缩在被子里哭,感觉下一秒自己的脑袋就会有个血窟窿。 整夜整夜的响彻雷雨声,成了她的噩梦。 此时,床上。 “轰!” 雷声震耳,瞳榆抱着被子抖了下。 祁钺将书放下,睨她:“怕打雷?” 瞳榆咬牙恶狠狠瞪过去:“我!不!怕!” md祁钺这个逼,天生克她,当时怎么脑抽和他领了证。 “嗯……你不怕。” 祁钺眼里带了笑意,还说不怕,脸色都白了。 室内灯光暗下,瞳榆心里发毛,眼睛溜溜圆。 虽然她现在没那么怕祁钺,但对雷声的恐惧已经到了骨子里。 就在她忍不住要开灯时,劲瘦的手臂伸了过来,强硬将她揽进怀中。 清清懒懒的嗓音道:“我怕雷声,抱一下。” 这一抱,就是一整晚。 耳边是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瞳榆悄悄仰头。 奇怪,明明她是因祁钺怕雷声,却也因他不怕雷声。 瞳榆一早醒来就去了衣帽间。 当时她从宋家离开,衣服首饰什么都没拿,只提了个行李箱。 盒子发出清脆的声响,瞳榆眼眸上挑,指尖捏着一个u盘。 去宋家的路上,祁东道:“查到宋家给宋清姿准备了直升机,今天去国外整容。” 瞳榆躺在后座轻应了声,抱着书昏昏欲睡。 不得不说,祁钺的这些下属用着还挺顺手。 “刺啦——!” 紧急刺耳的刹车声强烈撞击着耳膜,吓得她猛然睁开眼。 前座的祁东祁西早已收起嬉皮笑脸,子弹快速上膛。 一直开车跟着他们的属下也快速下车,围在瞳榆所在的车外。 瞳榆心脏狂跳,刚醒视线虽然不好,但她还是看到了一群陌生的黑衣人。 个个戴着面具,眼神里冰冷嗜血让人心颤。 她几乎是立刻给祁钺发了消息,又马上开启手机自动报警模式。 祁东大喝:“太太,趴下!” 瞳榆几乎是软倒下去,脸色苍白。 穿透玻璃的子弹并没有到来,反倒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尤为响亮。 哗啦哗啦—— 无数碎片落在她的发丝衣裙上,穿透白皙的肌肤,溅起点点红梅。 男人一袭黑色风衣,长腿匀称,逆光而来。 白到病态的容颜上唇色殷红,与生俱来的华贵压迫感让众人俯首。 声音妖凉,他如神只般睥睨:“欢迎我,来到你的世界。” 祁西祁东看到来人瞪大眼,还没来得反应脖颈就被扎了一针。 麻蛋,被背刺。 第18章 我的妹妹,你竟然还活着。 沈澜幽幽俯下身,琥珀色妖凉的眸直勾勾与车内人对视。 或者说,没有玻璃的车。 瞳榆脸色惨白,漂亮的桃花眼满是恐惧之色。 因为,她感觉那冰冷如蛇一般的长指缓缓来到她脖颈处。 刺痛感是那么明显,被禁锢的窒息感是那么绝望。 沈澜扯了扯唇,手下动作不停,眼里是近乎暴虐的残忍。 锋利的针嵌入皮肤,注射器推动间,瞳榆眼神逐渐涣散。 不…不…… 在女孩即将倒在玻璃渣上时,沈澜伸手,拽住她的头发 后脖颈的肌肤瞬间暴露出来,玻璃渣和掐痕混合在一起,未止血的针孔冒着血珠。 沈澜妖凉的眸盯着痕迹看了好一会,啧了一声。 恶魔抚上那片鲜血淋漓的肌肤,低语呢喃:“我的妹妹,你竟然还活着。” 私人别墅 瞳榆还在昏迷中,闭着眼呢喃什么。 沈澜慢吞吞挪过去,想听听,结果听不清。 琥珀色的眸子有些躁动,手指伸向瞳榆的脸蛋。 软软嫩嫩的,回弹很好! 他瞬间收起那股懒散劲,像是找到什么玩具。 一下两下三下好q好q,乐此不疲。 不一会瞳榆的脸上就布满指痕,旁人见了估计会以为这姑娘被掌掴了。 沈澜沉默,默默收回了爪子。 然后就发现,如此完美软弹的脸蛋子上有一道抓痕,虽然消的差不多了,但还是格外刺眼。 沈澜眸子一凉,长指摁在那处,戾气渐浓。 就在瞳榆脸上被摁出个红窝窝的时候,门被敲了下。 男声道:“主子,祁先生的位置正在往这靠。” 沈澜顿了下,收回手,“拦不住就把你脑袋崩了。” 一直昏迷的瞳榆眼皮微动,缓缓睁开眼。 沈澜看到,眼里的躁动越发明显:“啧,听到他来就醒了。” 果然,妹妹这种生物被丢掉是应该的。 昏迷前的记忆浮现,瞳榆脸色惨白,下意识往床角落缩了缩。 沈澜口罩下的唇角微勾,真像个瓷娃娃。 胆小又易碎,偏偏又生在蛇窝里。 他拿起床头的书,低沉懒散的嗓音念着:“我将菜刀砍进他的头颅,皮囊沦为我的睡袍,心脏是我的跳动玩具,我在焰火中燃烧起舞。” 言罢,男人意味深长地看向她,“这么喜欢看,你实践过吗?” 瞳榆瞪他:“我就看看怎么了?” “啧。”沈澜将书丢掉,“你的内心住着一个魔鬼,承认吧。” 原来这就是奇奇怪怪的生物,和他一样,不过她看的只是入门。 瞳榆咬了咬舌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胆小鬼,这个世界本就是肮脏而丑陋的。” 沈澜俯下身,将一把匕首塞过去:“乖孩子,不要压抑自己,这本就是我们的天性。” 瞳榆握住匕首的一瞬间,眼神阴冷,毫不犹豫就捅了过去。 “煞笔,妄图控制我的思想!” 匕首直挺挺刺在腰腹,血洞汩汩冒着鲜血。 沈澜舔了舔唇,笑了。 大掌快速握住瞳榆的手,邪肆狂野的声音落下:“要捅就往里死命捅,没吃饭吗?” 瞳榆眼眸一怔,这个疯子。 “砰!” 刺耳的踹门声乍响,祁钺一身黑衣,整个阴沉寂静的可怕。 沈澜琥珀色眸子掠过兴味,冲他挑衅扬眉。 结果一拳头迎面而来,狠狠撞上他的鼻梁骨。 瞳榆眼睫一颤,眼前血腥的场景忽的被大掌遮住。 “别看,他是受虐狂。” 祁钺泛红的眼死死盯着沈澜,手下一点点掰开瞳榆紧握匕首的手。 瞳榆迷糊被抱出去时,见到了一个长的很‘刑’的男人。 祁南脸上有一道锋利狰狞的疤痕,高个子寸头黑衬衫,真的很邢。 祁钺将人放在后座,系上安全带:“好好开车,带她去医院。” 祁南长腿并直,高声道:“是!” 别墅里 拳拳碰撞的声音不断,隐隐带着男人低吼抽气。 祁钺握住匕首,发狠地又往里送了送。 一双眼冷冽刺骨:“你答应过我,不会动她。” 沈澜咽下口中腥甜,扬起拳头就招呼:“我凭什么不能动?你别忘了,她的命都是我们给的!” 祁钺动作顿了一下,就这一下,让他脸上硬生生挨了一拳。 但他认了,两人闷声不吭的就又打了起来,整间房都遭了殃。 打到一半,祁钺的白衬衫被撕开,露出精瘦紧实的肌体纹理,以及……那暧昧充满性张力的抓痕咬痕。 沈澜:!! “操!”他面容扭曲了一瞬,用力拽上祁钺的衣领,咬牙:“你他妈,对她……” 虽然,但是,即便…… 沈澜深吸口气,心中的暴怒快要忍不住。 祁钺淡淡一笑,薄唇轻启:“我们是,合法夫妻。” 沈澜彻底怒了,也不管身上哗哗流血的血窟窿,逮着祁钺就一顿输出。 但他也没讨到好就是了。 就在他快要失血而死的时候,躺在了祁钺身上。 语气又冷又硬,忍的脸色惨白:“……医院。” “喔——” 祁钺慢条斯理地系衬衫纽扣,“叫妹夫。” 沈澜无力靠在他肩颈,唇瓣被咬的殷红 ,呼出口气:“做,梦。” 祁钺将人推开,抬腿就走。 沈澜狼狈地趴在地上捂着腰腹,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抓着地面。 “……媚,抚。” 祁钺脚步顿住,转身将人拖走。 祁南将瞳榆送去了祁家私人医院做全身检查,完后转身去了一间病房。 他看着躺尸般没反应祁东祁西皱眉:“死了?” 医生后退一步,“您知道的,这是沈家秘药,致昏迷二十四小时,无解。” 祁南皱眉, “那太太身上的是?” “那是普通的迷,分量很少。” 恰好,祁钺也将沈澜送来了自家医院。 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响彻整个医院:“让开让开,病人失血过多,不行了不行了,让开!” 沈澜躺在担架上,俊美妖孽的面容阴了下来。 他只是失血,不是要死了。 祁钺到医院后,转身去了顶层vip病房。 病房里瞳榆已经侧着睡着了,后脖颈被缠了一圈纱布。 医生低着头:“病人的脖颈上有玻璃渣残留,我们已经取出来,见她精神有点问题,给打了一针镇定剂。” 第19章 u盘丢了 不知不觉,已经傍晚了。 祁钺刚坐下就看到瞳榆的脸,肿的像个包子,上面有着点点米色药膏。 一看就是某些没见识的戳的。 瞳榆眉头紧皱,闭眼轻声喃喃:“瞳也……” 很熟悉的名字,祁钺长指点在她眉心,一如当年她点他眉心。 穿着病号服的小姑娘趴在他的病床上,头发披散在后背,戴着姜黄色发卡。 她将下巴点在他的胳膊上,短短小小的手点他的眉心。 “哥哥,你也生病了吗?” “哥哥,悄悄告诉你,打针的时候掐自己的肉就不害怕了。” “啊呀,我得走了,我下次再来找你嗷,拉勾勾。” 她像是漂亮精致的小仙子,笑容天真俏皮,充满阳光。 即便那道身影已经消失,小祁钺还是一直盯着门口,被子下的被割破手腕仍在汩汩流血。 男人长身玉立,静站在窗前,腕骨斜斜搭在台上。 上面有一道很浅的月白色割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但它确确实实存在过,并且深深烙印在祁钺心底。 手机屏幕上是赫然是一句命令:“查,瞳也。” 瞳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u盘,结果应该在衣服里的u盘不见了,就连病号服她都找了。 她瞬间慌了,出去就拽着护士问:“我的衣服,你们动过没?u盘呢!” 护士被吓了一跳,忙摆手道:“我们没有,没,衣服脱掉就给您叠好放那了。” 瞳榆深吸口气,松开手,转身去找祁东祁西。 没想到祁钺就在隔壁训人,长腿交叠, 一天一夜,药效终于是没了,祁东祁西此时正在被祁南揍。 “呜呜呜那不是看到熟人,一时大意。” 祁东祁西经常跟着祁钺出入各国境界,对于这位澜先生非常熟悉。 知晓这位和主子关系不一般,所以当时就一时大意。 没想到…… 祁东祁西低下头:“我们错了。” 祁南刚要一人踹一脚,就被瞳榆的声音打断:“当时坏掉的车在哪?” 祁南下意识道:“在废弃车场。” 瞳榆脑袋一阵眩晕:“带我去。” 拗不过瞳榆坚持,祁南他们带着瞳榆去了。 这里没有,这里也没有,没有没有…… 瞳榆眼里满是焦急,手胡乱翻着,将车内上上下下翻了个遍。 u盘怎么可能丢了,当时慌乱沈澜的突然出现,她将u盘从包里转到了裙摆口袋。 现在车里也没有…… 多年来的谋划隐忍在这一刻破碎,瞳榆感觉浑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预想而来的摔倒并没有到来,反倒是腰身被紧实的手臂揽住。 祁钺一身正式西装,看样子像是刚从公司回来。 冰凉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男人低叹:“我才刚走,怎么又要哭了?” 瞳榆瘪嘴,觉得祁钺有时候温柔的可怕,总是能让她放下防线。 “u盘,我的u盘丢了。” 秦雅和宋荣会定时检查她的电脑手机,所以她只能将收集来的东西存在u盘里。 祁钺问:“什么时候丢的?” 瞳榆握紧了手,一个不好的猜测在心底沉下:“不知道,从我被那个人带走时醒来就没了。” 会不会,是在她昏迷时被拿走了…… 不管如何,她还是被祁钺送回来医院。 其实她本身是没问题的,就是后脖颈的痕迹还要再检查一遍。 祁钺从原本的二十层去了九楼,刚推开就被一阵嫌弃。 “我说祁钺,你已经抠到这个地步了吗?让我住间vip怎么了?” 沈澜躺在病床上,长腿搭着,一副慵懒闲散样。 他刚做完手术,腰腹被缠了层层纱布,隐隐能看到渗出的血。 祁钺长指点在桌面,“她的u盘,在你哪里。” 沈澜捂住胸口,伤心:“我是那种人吗?你怎么能用你肮脏龌龊的思想来看我?” 祁钺低笑,不咸不淡道:“我想,各国总统应该很想知道澜先生的行踪。” 沈澜做作的样子一顿,妖治诡谲的面容一瞬凉了下来。 此刻的他彻底收起了刚才的玩笑,偏了偏头:“你什么意思?” 祁钺道:“找不到u盘,她哭了。” 沈澜指节动了动,随口道:“她哭了?” 一想到瓷娃娃掉泪珠,还真是……不舒服。 祁钺面不红心不跳道:“刚刚哭晕过去,眼睛肿的像西红柿。” 沈澜手心的u盘差点被捏碎。 最后,不管祁钺如何说,沈澜还是没给。 祁钺是微笑离开的。 深夜 沈澜刚洗漱完,刚做完手术的伤口哗哗流血。 他毫不在意的从桌上拿了瓶粉,尽数撒在狰狞的伤口上。 强烈的刺痛感席卷全身,不知为何,他还有些兴奋。 这是瓷娃娃亲手捅的。 u盘如小巧的玩具般在他手中把玩, 随后插进电脑里。 “叮咚。” 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鼠标,不过几分钟, 他便将瞳榆藏了十多年的东西找了出来。 几条视频,几份文件,一些照片。 沈澜琥珀色的眸子里扬起兴味,倒是要看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 视频里,瘦瘦小小的女孩被摁在座椅上。 “宝贝乖啊,后天要办画展,明天就别去上学了,快点画。” 满眼算计的女人离开,无情地将门反锁。 小小的人儿坐在画架旁,一坐就是一整天。 她不吃不喝,经常拿着画笔对着窗户发呆。 画面一转,是两个人围着她。 “乖女儿啊,来在这上面摁个手印,摁完了就让你去上学好不好。” 男人好声好气哄着,手下和女人配合,想强迫瞳榆的手摁上印泥。 这下,一直不语的女孩开口说了话:“我不要。” 那个女人最先耐不住,抬脚狠狠一踢,“摁个手印你还矫情上了?你怎么好意思吃我们住我们的啊!” 尖头的高跟鞋踢在女孩大腿上,她浑身一抖。 最后,沈澜亲眼目睹什么叫逼迫,他看着她不停挣扎还是敌不过大人的力气,他看着她被打的缩在角落。 他们脸上在笑,是施暴者的愉悦。 “砰!” 原来这间画室里还有个小房间,很小,小到只有一个画架在那。 蜷缩在地上的女孩被提着扔了进去,她闭着眼,脸色苍白,流着泪。 第20章 u盘给我,不然轰了你老巢 女人骂骂咧咧:“我告诉你,没有我们你什么都不是!这次要是和上次一样画的没灵气,我掐死你!” “嘎吱……” 最后门被缓缓关上,也关上了沈澜的视线。 腰腹部的伤口越来越疼,沈澜琥珀色的眸里一片烦躁。 索性拿了把刀,往伤口深处又捅了捅,鲜血溢出。 刺骨的疼蔓延至全身,他刚刚沉闷的心口才好了些。 就在这时,视频里的小黑屋门发出声音,竟然被从里打开了! 满身伤的女孩推开门,头发耷拉着,那双眸子灰暗冷静的可怕。 沈澜诧异地挑眉,眼神意味深长了起来。 这时,瞳榆突然转过身,那双平静如一潭死水的眼直直盯过来。 不知道的,以为她在隔空和沈澜对视。 视频里的人一点点向沈澜走来,干瘦的脸也慢慢放大,和今天软乎的脸蛋子完全不一样。 她应该是蹲下了,视频放大的沈澜只能看到脸的一角。 视频结束了。 沈澜眯眼,鼠标快速滑动,视频又回到刚开始瞳榆被摁在板凳时。 暂停,放大放大再放大。 只见画室角落,放着一个超大的星黛露娃娃,像是装饰品。 紫色的大眼珠布灵布灵闪着,可爱的不行。 沈澜从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娃娃不对劲,现在看来,里面应是装了摄像头。 “呵呵……” 他长指抵住眉心,笑了。 视频里这丫头也才十二岁上下的样子,竟然就…… 该说不说,不愧是沈家的孩子。 下一个视频会是什么呢,沈澜开始期待了起来。 视频里的女人和上次全然不同,手里拿着张a4纸来,另一只手提着大包小包,全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瞳榆啊,昨天是爸爸妈妈不好,今天这些都是给你的礼物。” 垂头坐在纱窗上的女孩似微微动容,抬头。 女人笑了,脖颈上的钻石项链格外闪,她先是哄着瞳榆玩了会。 随后将a4纸给女孩看:“宝贝啊,我们把她背会好不好。” 瞳榆死死盯着a4纸上的内容,下一秒,忽然瞪大眼,一下一下将a4纸全部撕碎。 女人炸了:“你干什么!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没有感恩之心!那我们不也是为了赚钱养你吗!” 随后她又自顾自得意的笑了笑:“想撕就撕吧,妈妈再复印,你今天背不出来,瞳也就得挨打!” 瞳榆的记忆力很好,甚至是过目不忘的地步。 一点承诺她很快就记住了,终于。 女孩穿上了漂亮的带袖公主裙,她被女人抱在腿上,被男人拉着手。 手里拿着签下的合同,一板一眼的念出了早就背熟的台词。 “啧。” 沈澜捂住心口,不悦的又拿刀捅自己。 于是当护士深夜查看病人情况时,就看到了一人斜斜靠在床上,腰腹处哗哗流血。 白皙的手中,握着一把开了刃的匕首。 护士吓得尖叫一声,“救命啊!来人啊!有人自杀了!” 沈澜:“……” 又被一群白衣天使匆匆推进了手术室,醒来就对上祁钺那张冷脸。 “怎么?沈二少爷想不开?” 沈澜掀掀眼,“关心就直说,这黑眼圈,守着我一夜没睡吧。” 祁钺:“……” 他是陪瞳榆,一夜没睡着。 男人声线很冷,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u盘给我,不然轰了你老巢。” 沈澜眼皮一跳。 祁钺伸手,祁西恭敬将平板递了过去。 只见远在y国的一座山顶上,巍峨挺立的宫殿似与天地共存。 然而,让沈澜差点绷不住的是,直升飞机正在那上空环绕,宫殿安保系统不停发出警报。 整个华丽的宫殿像是受惊的公主,在山顶瑟瑟发抖。 “我给!” 他几乎是立刻举手投降,后槽牙差点被咬碎。 祁钺成功拿到u盘,唇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 祁南后退一步,主子一旦这样,那就是有人要遭殃了…… 沈澜懒散翘着腿,刚要赶人走,手里就被塞了个平板。 祁钺道:“对于沈家二少的小偷行为,祁某表示很不赞同。” 他微微颔首,颇具绅士风度:“所以,就炸毁你两座宅子吧。” “轰轰!!” 话落,平板上也应景的发出轰炸声,震耳欲聋的像是要穿过来将平板轰炸。 沈澜建在山脚下,最钟爱的两座小院,没了…… 祁钺脚步略快的出了门,避免了一场疯狗的嚎叫。 瞳榆手里紧紧攥着u盘,抬眸问祁钺:“你从哪找到的。” 祁钺唔了声:“就是你想的那里。” 想到他前两天脸上挂的彩,瞳榆自动脑补。 顿时感动的稀里哗啦,抱着人就使劲拍了拍。 “谢谢你嗷老板!” 总感觉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祁钺抬手揪她脸蛋:“老板?” 瞳榆被揪哎哟喊疼,嘴巴都翘了起来。 沈澜路过就看到这一幕,眼神阴了下来。 祁东硬邦邦的身板挪过来,挡住他的视线,“澜先生,非礼勿视。” 沈澜转身就走,都不稀罕看的。 几天过去了。 瞳榆在祁家养了几天,后脖颈绒毛细腻,肌肤雪白。 桌面上放着几个透明罐罐,看样子很普通的样子。 但只有用的人才知道,它有多神奇,价值有多高。 罐罐被打开,瞳榆在床上屈起腿。 她一贯爱穿裙子,每天化妆必化腿,是的,腿。 腿上有救陆奶奶被狼狗咬的痕迹,有当年被秦雅打的痕迹,胳膊上也有被宋荣用烟头烫的痕迹。 如今…… 米白色的药膏被挖了一大坨出来,一点点匀在细白的小腿上。 都消失吧。 浴室门被推开,浴袍松松垮垮系在祁钺精瘦的腰身,肌理分明的胸口挂着几滴欲落不落的水珠。 瞧见瞳榆这动作,他含笑道:“祁太太,你知道这一罐有多难得吗?” “啊?” 瞳榆原本以为这药价值不菲,听祁钺这意思,还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她问:“多少钱?” 她就不信这药能过亿! 祁钺随口胡诌了个数:“八个亿吧。” 瞳榆手一抖,玻璃罐差点被甩飞。 “夺少!你说夺少!!” 祁钺悠悠走来,闲庭信步,“是的,八个亿,你打算怎么还。” 八个亿……说实话瞳榆能轻松拿出来,不说别的,就是木也给她的利润也够够的。 但!祁钺愿意当冤大头不代表她愿意。 第21章 桃花眼,真的很美 于是她理直气壮的挺了挺身板:“首先,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不谈钱伤感情,其次,这药不是我要求买的,这一切都是你这个逼自作多情,最后,我……唔。” 极具侵略性的气息扑面而来,微凉的唇将她所有的话都堵了进去。 低沉暗哑的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别叭叭了,不用你还。” 亲吻的时候瞳榆脸微红,现在爆红,心跳加速。 柔软的大床陷进去,瞳榆被亲的唇瓣红肿,眼神潋滟。 祁钺长指细细描摹她的眉眼,桃花眼,真的很美。 眼尾绯红挂着薄雾,睫毛卷翘浓密,眼瞳像水一般清透,朦胧潋滟的拽人心弦。 第一次见瞳榆时,这双眼就在祁钺心底留下了钩子。 【删除】 早上醒来一开口,声音像哑了的黄鹂鸟。 “狗!” 然而狗不在,他还真挺忙的呵,夜里忙,白天忙。 要不是她有着高超的化妆技术,这夏天门都出不了。 一早就接到黎颜的轰炸,对面还发了一大堆链接视频。 “宝贝你快看,陆氏被骂上热搜了,这一下得罪了不少人,估计律师函都成堆了。” 瞳榆一怔,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陆奶奶,“陆氏怎么了?” 黎颜啊了一声:“我没说清,是陆昀礼管理的子公司,虽然陆氏也会受影响,但问题不大。” 毕竟有陆屹洲坐镇,还真不知道怎么出事。 瞳榆松了口气,陆奶奶年纪大了,可不能受什么刺激。 看了下,也大概在知道是这么回事,陆氏子公司大肆张扬开了个夏季时装秀,服装界大大小小的人物都来了。 结果,在万众期待时,里面的时装直接得罪了全场的人。 因为,这些服装全是拼接的,拼了各大品牌的独家设计。 就只有拼接点稍微改动了下,袖子是a家的,领口是b家的,裙摆是c家…… 全场哗然,目瞪口呆。 下一秒 张口就骂。 这对所有品牌设计师都是不尊重的,不仅剥夺他们的设计成果还是对他们赤裸裸的侮辱! 陆昀礼穿着高定西服,发丝打理的一丝不苟,站在台上直接愣住。 他们破口大骂,骂他抄袭,骂他不要脸。 陆氏,筹备很久的一场时装秀了,毁了。 热搜直接被顶上第一,引起了设计界的震怒。 不惜一切的也要陆昀礼付出代价,你是陆氏二少又怎样? 抄袭狗!我们联手还不能把你拽下来了! 现在拼接的服装图片在全网流传,撤都撤不下去。 大批网友吃瓜,连瞳榆都被扯上了。 【抄袭狗滚!听说幕后之人是陆家二少?啧。】 【我知道我知道,宋瞳榆的未婚夫,不对,她已经不是宋家小姐了。】 【听说退婚了哎,好像是因为瞳榆不检点,夜不归宿和暴发户混上了。】 【我听的可是另一个版本,是陆家二少朝三暮四,被瞳榆当众退婚甩了啊。】 【啧,豪门真乱。】 对于这些流言,瞳榆一略而过,目光定在那些服装上。 宋清姿回宋家三年,她对她的风格多有了解,看这些融合点分明是出自宋清姿之手。 看着热搜上红红火火的爆字,瞳榆笑了。 总感觉老天爷都在宠她。 电话那边的黎颜伸长腿,纤细匀称,带着些肉感。 脚趾圆润,就这么直直踹在陆屹洲的胸膛上,亮色的红甲油衬得肌肤格外白。 她翘着眼尾,不知是对瞳榆说还是对陆屹洲说: “网上舆论还真是烦人,我们宝贝明明才是最受委屈的那个。” 陆屹洲骨节分明的大掌捏住脚,深邃的眉眼情绪不明。 那边的瞳榆很感动,她和黎颜从小学到现在,一直是彼此最要好的家人。 当年宋清姿回来,是黎颜连夜从m国飞回来,拽着她带回了黎家。 当晚黎家上上下下保证,从今往后她就是黎家的第二个亲女儿,永远是她的避风港。 “颜颜我没事,我在祁家挺好。” 黎颜漂亮的眼忽闪,脚趾勾着陆屹洲的领扣,娇声:“好,陆家人都是大坏蛋~” 瞳榆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就挂了。 怎么回事?颜颜以前从来不先挂电话。 彼时,陆氏 助理纷纷抱着文件出去,战战兢兢。 陆父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眼神锐利:“这就是你办的时装秀!昀礼,你都干了什么!” 陆昀礼脸色涨红,低着头说不出话。 清清刚刚给他道过歉,说是有人故意换她稿子…… 女孩细细软软的哭腔还在耳边:“昀礼哥,你信我好不好。” 想来想去,这件事也不能怪清清,是有人心肠恶毒。 半晌,他开口:“爸,这件事是有人设计……” 陆父气的拿起烟灰缸就砸:“我说的是这个吗?这些稿子你是从哪来的!愚蠢啊!” 陆昀礼侧身避开,心里始终觉得宋清姿是无辜的。 “爸,清清的稿子被人换了,你们不要因为瞳榆对她有偏见。” 陆父是军人出身,肌肉健硕,扬腿就狠踹过去。 “随口胡诌的话你也信!她拿得出证据吗?满眼算计你看不出来吗!” 长的也不像狐狸精,怎么就把他儿子迷成这样。 陆昀礼腿疼的直抽抽,但陆父的话却听了进去。 清清她…确实没拿出证据。 陆父叹了口气:“算了,我看你以后也别去公司了,好好在家沉淀吧。” “爸!” 第22章 太太你好,我是你的保镖沈澜 陆昀礼猛地抬起头,眼都红了。 这是说他连子公司都不配管理吗?凭什么陆屹洲就能管理母公司。 陆父一眼看穿他的心思,顿时冷笑。 “这件事我不会帮你,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自己解决,不准去找你大哥!” 在陆昀礼张口又说话时,陆父忍无可忍,冲他怒吼: “马勒戈壁的!老子怎么教出你这么个蠢货,眼瞎,你把我的乖乖小瞳榆还给我!” 宋家想和陆家攀好关系,隔三差五就让瞳榆去陆家,时间久了,陆父都把她当自己亲女儿了。 结果……陆父脸黑,儿媳妇没了,女儿也没了。 陆昀礼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回想陆父的话。 满眼心机…利用他,这说的是清清吗? 回到家他就灌了好几杯酒,手机都被打爆了,整个设计界都要个说法。 网上也都是关于他和瞳榆的舆论,陆昀礼不知疲倦的翻看着。 突然视频页面将屏幕盖住,是宋清姿的视频电话。 陆昀礼面容酡红,有些不想接。 但最后还是接了,对面大部分是白色调,看来是在医院。 对面的护士用着m语讲话,陆昀礼自然听的懂。 下一瞬,他猛地站起身来,整个人都清醒了:“清清,你自杀了!” 对面的宋清姿全脸被纱布包裹,不说话,只是不停地细声抽咽。 当她用手抹眼泪时,包着白纱布,渗血的手腕露了出来。 陆昀礼以前没觉得,今天他莫名的讨厌。 每次一出事就哭,怎么问都不开口说话。 半响,宋清姿哭着哭着发现对面人不问她了,才抽抽噎噎说: “对不起,呜呜对不起昀礼哥,我就是想不开,那些根本不是我的稿子,一定是有人故意换掉了。” 陆昀礼酒意未散,揉着太阳穴问:“那你说是谁换掉的稿子?又是在哪里换的?” 宋清姿一噎,没想到陆昀礼竟较起真来,以往不就她哭几下就行了吗? 她委婉地开口:“嗯…就是我给你设计稿的前一天,姐姐回来过。” 陆昀礼声音微沉:“你是说,是瞳榆偷走了你的稿子,并替换了一份抄袭的。” 当然不是! 那天瞳榆来也就是在沙发上坐了会,楼都没上,更别提换稿子。 宋清姿再三衡量,她不能失去陆昀礼,更不能失去陆家少夫人的位置。 咬了咬牙,她点头承认:“呜呜我也不敢相信,姐姐竟然会是这种人。” 陆昀礼声音淡了几分,“是吗,那你好好休息。” 宋清姿望着突然挂断的电话,不知所措。 而这边的陆昀礼也彻底清醒,快速翻着和宋清姿的聊天记录。 【清清】:昀礼哥,今天姐姐终于回来了,一直在说一个叫瞳也的人,你认识吗? 【清清】:姐姐今天回来就在沙发上坐了下,连楼都没上,是不是讨厌我…… “呵——” 陆昀礼扯了扯唇,开了瓶酒就灌。 网上的风波不停,瞳榆刚上床睡觉,就收到了一些人的恐吓电话短信。 ??? 她穿着姜黄色的卡通睡衣,腹部有个超大的口袋,像袋鼠一样。 不过袋鼠装崽崽,她装黄瓜味薯片。 瞳榆穿着拖鞋哒哒哒推开祁钺的书房门,指着手机上的大堆号码。 “黑了他们!” 在办公桌一人一台电脑的祁东祁西祁南同时抬头。 瞳榆握拳,气愤不已:“他们欺负我!” 祁钺挑眉,慢吞吞问:“黑到哪一步?” “赶尽杀绝,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几人:“……” 哦莫~ 今天的东西南加班了,瞳榆的手机化身亡命追踪仪,凡事有不知死活的敢来骚扰—— 通通噶掉! 这也包括一个特殊的号码,来自陆家庄园。 而当事者早就被某人抱上床,睡很正经的觉。 翌日一早,网上出现了这样几条评论。 并且这些号都是刚创建的新号,很像水军。 【瞳榆大小姐,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不要惹瞳榆,会变得不幸。】 【马勒戈壁的,我踏马在这里给瞳榆大小姐跪了。】 路人路过来了一句:【神金~刷评~】 今天祁钺出奇的没去公司,陪瞳榆用起了午餐。 吃完饭瞳榆见到了个人。 穿着黑色风衣,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唇色瑰丽,莫名想对他用上“尊贵”这个词。 他和祁钺是两种美的存在,前者侵略感浓重,后者让人不敢亵渎。 瞳榆摁住狂咽口水的脖颈,狐疑问:“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总感觉眼熟,不管是那双眼还是体型,尤其是压迫感。 沈澜今天没戴口罩,琥珀色的眸成了黑灰色。 他对着瞳榆弯腰,极具绅士风度:“太太你好,我是你的保镖沈澜。” 瞳榆后退一步,不知为何,总觉受不住这大礼。 “别……” 她忍不住看向祁钺:“你不觉得他很眼熟吗?” 祁钺挑眉,扬手就给了沈澜一巴掌。 “不眼熟,这是给你新找的保镖 。” 沈澜摸着脸,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md祁钺,老子操你大爷! 瞳榆心底的猜疑彻底消散。 也对,怎么可能是同一个,绑架犯一看就是死不受辱的。 做她保镖好啊,妙啊,绝绝紫啊,又白又帅又高。 瞳榆瞄一眼祁钺,这要是之前,她早跑去问包养了。 祁钺似有所觉,眸色幽幽。 她那些数不清的桃花,他还没算账。 “夫人,你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瞳榆轻咳一声,打哈哈:“哦那就让他跟着我吧,不过怎么给我找了个保镖?” 祁钺睫羽纤长,仔细看薄薄的眼皮有些乌青。 “昨晚,有人深夜乞讨,瞧他可怜,给安排个职位。” 男人声音顿了顿,又道:“不用把他当人看,随便打随便骂,不开心了就赶出去。” 沈澜眼里杀气腾腾,戾气弥漫。 瞳榆嘴角一抽,其实这原因也不是非说不可。 谁也不知深夜时这俩人做了什么交易,竟然让祁钺愿意引狼入室。 沈澜昂着下巴,跟在瞳榆身后。 见到祁东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不屑嗤笑一声,抬腿就踢。 “非礼勿视。” “嗷!” 祁东捂住小腹,狞笑。 真是好熟悉的一句话呢,沈家二爷,果真睚眦必报。 第23章 保镖今天没饭吃 瞳榆去了趟警察局,在里面待了约一小时出来。 准确说,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来 第一次是幼年,警察说她没证据。 第二次是她给了证据,但证据不足。 下台阶时,她是被女警察送出来的。 女孩穿了件泡泡袖白裙,一蹦一跳下楼梯时,细臂上的丝带晃来晃去。 沈澜在车上就看到这招眼的人。 真是幼稚! 瞳榆自然看到他眼里的嫌弃,不爽地叉腰。 “出去!保镖不准坐车。” “呵!” 沈澜不屑冷笑,长腿一伸,出去。 瞳榆油门一踩,飙车离开。 沈澜吃了满嘴的汽车尾气。 呵呵,她还真是从小到大都克他。 瞳榆独自一人去了宋家。 没了祁东祁西的威胁,保安支楞起来,拿着电棍就是一顿恐吓。 瞳榆打电话瞅着保安,缓缓伸出了手。 然后在保安目不转睛下,比了个中指。 很嚣张很挑衅,保安气的直抽抽,拿着电棍就想冲上去。 但电话里宋荣的声音打断了他:“放她进来。” 此时宋家,宋清姿在国外,只有秦雅和宋荣在家。 宋荣盯着秦雅:“怎么样?” 秦雅往他怀里靠,“我办事,你就放心吧。” 温香软玉入怀,宋荣神色淡淡,手中捏着两块玉。 半晌,他开口:“让徐医生把药停了。” 秦雅立马从他怀里出来,大骇:“你要干什么!不继续喂药,那疯子想起来会杀了我们的。” 宋荣耷拉着眼,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你别管,一切照我说的做。” 瞳榆刚进去就觉不对,那两人脸上的虚假快要将她淹没。 秦雅小跑过来,拉着她的手就问:“一路累坏了吧,快坐。” 宋荣今天没抽烟,盯着她看了几秒,才道:“今天就别回去了,佣人做了你爱吃的菜。” 瞳榆皱眉,还是点了下头:“好啊,正好我也好久没吃过喜欢的菜了。” 宋清姿口味和瞳榆正好相反,只吃清淡的,重口的从此就撤离了宋家餐桌。 秦雅笑僵在脸上,心里暗骂不识好歹的东西。 要不是她老公说公司被祁家那位弄出问题,她才不愿意舔瞳榆。 宋荣对着秦雅拉下脸:“平时公司忙,我竟没注意你是这么欺负瞳榆的!” 骂完他就掏出了张金卡,笑着塞给瞳榆。 “乖女儿啊,来来来,拿着。” 瞳榆撩了撩头发,露出脖颈上的小细链。 简约而不失大气,一看就是祁先生送的。 宋荣呼吸沉了下,又从怀里掏了张金卡。 谁会跟钱过不去,瞳榆笑着收下。 “真是谢谢你们了,知道我报了警,还专门给我送钱。” “你说什么!!”秦雅再也抑制不住尖声。 宋荣嘴脸彻底掩不住,用力掐着瞳榆的手腕:“你报什么警!” 瞳榆手腕被掐的生疼,但她依旧笑着:“我当然要报警,报你们领而不养,报你们逼迫虐待,报瞳也……报仇啊呵呵。” 宋荣手掐上瞳榆的脖颈,目眦欲裂:“我杀了你!” 瞳榆被迫仰起头,眼神涣散。 秦雅眼神尖利,扬起手就要扑过去。 懒散倚靠在室外的沈澜吐掉嘴里的草,一颗石子划破空气。 精准无误裹挟着强大劲力狠狠砸在秦雅脚腕处,正好摔在瞳榆脚下。 下一秒,她抬起手就要去拽瞳榆的小腿。 像是要鱼死网破,不死不休。 突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席卷而来,嗡鸣声响彻整个庄园。 宋荣和秦雅纷纷一怔,手中的动作松了松。 严肃冷厉的呵斥声响起:“住手!蹲下双手抱头!” 女警察快速跑来,扬起腿狠狠踹上宋荣腰部。 宋荣脸上血色顿无,惨叫连连,松开了手。 瞳榆脑袋眩晕,被一个香香软软的东东抱住。 u盘里的视频警察们都看到了,女警察的怜爱之心此刻都给了她。 小心翼翼摸着她脖颈,啪嗒啪嗒掉眼泪:“宝贝,你受委屈了。” 瞳榆捂着胸口不停喘气,哽咽着道:“他们说要杀了我,要灭口。” 众警察一听,眼神冷了些。 乐莎更是气的想亲自动手,骂骂咧咧。 警察头子呵斥,“乐莎,还不快去楼上拍那间画室!” “哦哦,好吧。” 乐莎将瞳榆放在沙发上,带着几个警察就去了楼上。 一听到他们说去画室,秦雅顿时慌了,趴在地上撒泼。 “不许去不许去!你们这是私闯民宅!还有没有天理了啊啊!” 一个警察拿出了证件和逮捕令:“秦雅女士,这是逮捕令。” 另一位警察也照样给宋荣看,并且微笑着给他戴上手铐。 宋荣疯狂挣扎大喊:“你们不能带走我!我是宋氏的董事长,你们知道带走我会有多大的影响吗,你们不能!” 瞳榆靠在沙发上笑了,闭眼享受尖叫与否认。 沈澜身体立正,站在门口对着警察敬了个礼:“警察叔叔好!” 看着一本正经的样,手势非常标准。 警察头子总觉得有些怪,问了句:“你小子没干过坏事吧?” “那怎么会。”沈澜立马摇头否认:“我是良好公民,瞳小姐的保镖。” “这样那还不赶紧过去,大高个子怎么那么怂,连保护人都不会。” “记得让你家雇主保持手机畅通,随时等待我们的电话。” 沈澜吹了个口哨:“好勒警察叔叔!” 警察也没多留,转身离开。 他们不知,让各国总统闻之害怕,私下合谋追杀数十年的人,在今天被他们放走。 一道阴影笼罩下来,瞳榆掀了掀眼。 沈澜挽了挽袖口,露出凸起的冷白腕骨。 “还能走吗?” 瞳榆摆烂般躺着,“不能,你抱我啊。” “好。” 伴随着应声,瞳榆惊呼一声,天旋地转间。 她被扛水泥袋般扛在肩膀上,还晃动了几下调整位置。 瞳榆:! “嗷!放我下去,我恐高啊啊!” 沈澜勾唇,步伐慢悠悠走着:“恐高就要克服。” 瞳榆闭眼,脑袋在他后背一晃一晃,走的安详。 下一刻,眼皮就被人扒开。 还伴随着嘲笑声:“胆小鬼。” 瞳榆气的双手双脚胡乱扑腾,“开除!开除!我宣布你被解雇了!” 把人差点气哭的代价就是—— 沈澜晚上没饭吃。 东西南一人一只大龙虾啃,对着他得瑟。 “主子说了,你个小乞丐护主不当,还以下犯上,今天没饭吃。” 沈澜肩膀隐隐酸痛,给气笑了。 第24章 瞳榆,我很穷吗? * 深夜 沈澜刚觅完食,接了个电话。 嘻嘻尊敬道:“二爷,瞳小姐脸上的伤是被宋家小姐宋清姿抓伤,瞳小姐当时也抓了她的脸。” 男人穿着黑色风衣,静站在祁家庄园不远处。 闻言轻嗤一声:“像这种没良心的东西,就活该被抓。” 那边的嘻嘻挠头,既然那人活该,那为什么要他查。 沉默了会,沈澜问:“那什么枝在哪?发份资料给我。” 嘻嘻道:“目前此人正在m国做整容手术。” “哦——” 沈澜面色淡淡,一副毫不在意样。 … m国,哈哈不理解,最近的任务真是越来越轻松。 怎么这种小事二爷也要他来。 病房内 宋清姿做完手术一个月了,恢复的不错。 她打算回国养脸,因为不知道怎么,宋父宋母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尤其是,还有陆昀礼的…… 她托朋友问过了,陆昀礼最近一直在忙澄清道歉的事。 那就说明,他根本没有消失,只是不想接她电话。 一同跟她而来的佣人小花在整理行李,这时门突然被打开。 一群护士医生进来,纷纷对他们弯腰道歉。 宋清姿不解,全脸包裹着纱布,导致她说话有些吱呜。 “你们,来干吗?” 领头的医生用m语表达最真挚的道歉。 宋清姿听完直接炸了:“什么!我的脸上少了一味药!” 医生再次弯腰:“很抱歉尊贵的小姐,为了弥补,我们将再次为您进行一场整容手术。” 宋清姿只能延迟回国,缓缓被推进手术室。 躺在手术台上的她死死握紧拳,心里恨意暴增,是瞳榆毁了她的脸,是瞳榆。 * 瞳榆可委屈了,回来路上被那死保镖欺负,回去还要挨训。 祁钺屈指敲敲桌面,睨她:“站好。” 瞳榆怂巴巴地站好,也不是怕他,就是,那个…… 她的金卡啊! 祁钺眉眼冷峻,手清透白皙,亮灿灿的金卡被他像是玩具般摆弄。 瞳榆都要跪了,手伸了伸,阿巴阿巴。 “卡……” 祁钺唇角轻扯,金卡被轻而易举折成两半。 瞳榆腿一软,这金卡是宋荣给的,百万千万至少还是有的…… 祁钺起身,长臂一伸,将人拉进怀里。 瞳榆有些不开心的别过脸,嘴巴翘起。 脑袋被转过来,祁钺手指抚过她掐痕明显的脖颈,力道稍重。 似随意般问:“瞳榆,我很穷吗?” 瞳榆眨眨眼,这说的什么话。 祁钺敢说穷,那这世上就没有钱人了。 祁钺眼里有些不耐,眸底压抑着怒火。 强硬捏起她的下巴,眸色幽深:“或者,我让你很没安全感?” 这下算是问到心坎了。 瞳榆确实很没有安全感,虽然她是个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看一步的性子, 但这不代表她没脑子,仅因一场露水情缘祁钺就愿奉上祁家女主人的位置,这很不真切。 不真切的她想卷钱跑。 虽然祁钺有时给她的感觉像是……喜欢了她很久, 可黎颜前几天的一句让她彻底清醒‘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 就在瞳榆胡思乱想人间清醒的时候,祁钺抱着人起身。 墙面检测到主人的到来,冰蓝色的布满墙体。 软萌萌的机械音道:“滴滴——恭迎主人。” 随后书阁的门再次打开,瞳榆来过这很多次,有时甚至在里午睡。 却并没注意到书阁门口还有个保险箱,祁钺将人放下,挽了挽袖口。 一张张黑金卡房产证合同被祁钺丢垃圾般丢在瞳榆身上,像是要把她埋了。 瞳榆眼皮猛跳,捂着脑袋哎呦:“停停停!” 祁钺动作顿了一下,下一刻动作更快了。 边扔边悠悠道:“祁家只有丧偶,没有离婚,这些都是夫人的。” 在瞳榆郁闷揉脑袋的时候,祁钺走过来俯身。 那双如深渊般幽遽夺目的眼盯着她,一字一句:“就算丧偶,这些也是夫人的陪葬品。” 瞳榆手颤巍巍的捏着张黑金卡,怀里抱着房产证。 脸上呈现出一种晕晕乎乎,似醉非醉的表情。 钱,好多钱,这怕不是在做梦。 原本极简冷调的主卧因瞳榆的加入变得色彩丰富了起来。 纱窗上云朵抱枕,床头柜上上粉色水杯,茶几上有未吃完的零食。 就连床单都被罩都成了碎花奶黄色。 凌晨时,瞳榆瘫软依偎在男人怀里,困倦地眼皮打架。 有时候祁钺这兴致她真是难以招架。 祁钺用力咬住女孩的唇珠,带着些惩罚意味。 餍足般懒散的嗓音道:“看来还是要多锻炼。” 第二天沈澜就和祁钺干起来了。 男人穿着睡袍,发丝凌乱,带着些狂野美,拿着把匕首对着祁钺就刺过去。 “本座杀了你!” 祁钺还穿着家居服,身子略显单薄,眉眼间是淡淡的清冷。 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容亵渎的无欲样子。 但只有沈澜知道,这人有多得瑟。 竟然敢跟他炫耀,切,真以为他在意这些! 眼看祁钺就要挨刀,瞳榆闭眼大喊:“刀下留人!” 沈澜动作顿住。 瞳榆像老母鸡护鸡崽般站在祁钺面前,手臂伸直。 “你个保镖你想干什么!扣工资!开除!” 祁钺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 手指握拳抵唇轻咳,身子晃了晃。 瞳榆顿时慌了,揽着人腰回客厅,小嘴不停: “你没事吧,他有没有伤到你,要不要请医生?这种人就该开除解雇,留着干什么。” 祁钺轻飘飘的嗓音脆弱极了:“他个小乞丐无家可归,留着吧,祁家不缺剩饭。” 沈澜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眼瞎。 瓷娃娃?头都给她拧掉! 第25章 祁氏是你的,法务部也是你的 宋家庄园被贴上了封条,包括宋氏。 这件事在有心人的驱使下,全网议论,热搜更是一个接一个。 #二十年的养育之恩算什么? #白眼狼亲手将养父母送进警局! 瞳榆抱着一盘葡萄吃,莫名想到昨晚祁钺说的话。 “想做什么尽管去做,祁氏是你的,法务部也是你的。” “用受伤来博取警察的一点同情,蠢的我都不想要你。” 什么嘛,瞳榆撇了撇嘴。 与此同时她也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说是让她过去一趟。 与此同时,陆昀礼在发布会上深深弯腰。 “我在此对收到影响的设计前辈表达最诚恳的歉意,是晚辈不懂尊重你们的成果,现在,我将亲自销毁这些。” 一张张设计稿,一件件衣裙被齐齐扔进破碎机里。 网上再无这些照片,彻底销毁。 陆氏也为此次赔偿,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有人面色缓和,有人讽笑。 发布会结束,陆昀礼面色顿时黑了下来。 这些人算什么东西,陆氏的二少爷给他们亲自道歉,还摆架子。 贴身助理瑶心将一个盒子递过来:“二少,这是刚刚大少让我转交给你的。” 她生的极其美,头发染了奶茶色,明艳妩媚中又带了些清纯。 陆昀礼接过盒子,多看了瑶心几眼。 瑶心注意到,害羞的低头出去。 盒子里是个u盘,陆昀礼看完出奇的静。 视频里的宋清姿站在一群大汉面前,话语恶毒:“待会你们去488号房,里面有个穿着小黑裙的女人,她喝了药,你们放心玩。” 而视频再次转场时,是瞳榆身披男士西装,被祁钺抱出了会所。 陆屹洲的话在手机上弹出【这就是你说的不检点?你的股份小榆是没收,但它也不属于你。】 陆昀礼眼神阴鸷,拳头握的咯吱作响。 * 去警察局的路上,瞳榆总感觉有些不对。 在她第三次转头看向后窗时,沈澜懒洋洋道:“别看了,小喽啰。” 瞳榆瞪他:“小喽啰你这个保镖还不去解决。” 沈澜车速飙的飞起,吹了个口哨:“你求我。” “呵呵。” 进了警局瞳榆也知道是什么事,视频合同上的字迹语言鉴定完毕。 确定是本人字迹,视频也没有合成痕迹。 但宋荣秦雅就是咬死不承认,非说那当年瞳榆还那么小,怎么会录像。 为了培养瞳榆,宋荣和秦雅给她请了各种有名的老师。 他们自然发现瞳榆身上的伤,和她脸上的麻木,但都不愿多管闲事。 但其中有一位愿意。 瞳榆将手机照片找出来,“她叫董虹玲,是我曾经的绘画老师,家里一直在做摄像头这类的生意,……不过很多年前她因为癌症去世了。” 说着她又从包里拿出一沓照片,“这里是当我身上伤口的特写,还有她的手写痕迹, 你们可以拿去比对。” 乐莎将东西收下,对着她点了点头:“姐姐你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瞳榆笑了笑,“我一直很相信警察。” 当然不,董虹玲真的是愿意帮她吗?当年宋家虽才刚刚崛起,那也不是她一个小小私教老师惹得起的。 原因是,钱。 小瞳榆虽然没钱,但秦雅为了门面,给她买的高奢首饰发卡可不少。 临走时,瞳榆问:“要是差不多了,我是不是可以向法院申诉了?” 乐莎挠了挠头:“姐姐你再等等,审问还没结束。” 瞳榆穿了件白体恤和牛仔短裤,背着书包扎着丸子头。 阳光照射下,就像是刚毕业大学生,充满朝气。 她刚出去就被吓了一跳,头晕目眩。 只见警局门口是大批人群,一手拿着摄像机,一手拿话筒。 祁东祁西祁南早已在门外,也没管是不是在警局外,有挡路的就抬腿踢。 硬是开出了一条路,护着瞳榆走。 旁边的保安和保镖虽然拦住了人,但封不住嘴。 讨伐指责的话语一个接一个。 “瞳榆小姐,听说你将自己亲生父母告上了警局?” “天呐,你怎么忍心的,他们可是养育了你二十多年的父母,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啊!” “呸白眼狼!蛇养久了还有感情,他们可是养了你二十多年。” “切,我看她就是嫉妒宋家真千金呗。” 这些话句句刺耳,瞳榆脑袋要炸,眼里一片阴翳。 挣脱开祁西他们就走向那个说的最激烈的人。 周围顿时一静,视线纷纷投过去。 戴眼镜的女记者后退一步,不知为何有些慌。 但瞬间她就挺起了胸,色厉内荏道:“你要干什么!这里可是警局!” 瞳榆抢过她手里的话筒,扩散的高音让所有人听到。 “可笑,知道这是警局门口,你们在撒泼什么?” 警车嗡鸣的声音越来越靠近。 众记者神色慌了起来,想走但又有些不甘心。 瞳榆往后走了些,站在台阶上睥睨众人。 “别以为当个记者就能站在最高点指责我?你们有什么资格!换句话说……“ 瞳榆唇角扬起一抹弧度:“你们又算什么东西?” “警察傻吗?宋家要是没罪为什么给宋家贴封条!” 众人被说的脸色发绿,还有的已经灰溜溜跑了。 全场寂静,就在这时警察也纷纷下车,冷声喝:“在警局门口闹事,都回去做笔录!” 人群顿时四散而跑,乱作一团。 本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可只有在远处视野宽阔的人才能看到 一个遮得严严实实的女人正在靠近瞳榆,手里捧着装着不明物体的瓶子。 在暗处的陆昀礼面色一变,心里产生了个扭曲的想法。 这会是硫酸吗?反正他也得不到,要不就让她毁了吧。 沈澜呼吸一窒,手上还染着小喽啰的血。 就在措不及防之际,一抹高大的人影快速掠过,猛地将瞳榆揽到怀里。 几乎是下一瞬,沈澜也紧随而来,抬腿猛地踢翻那女人。 第26章 瞳榆,我太太,祁家女主人 “砰!” 玻璃瓶摔在地上,刺鼻酸涩的腐蚀气味冲击着所有人的大脑。 升起阵阵烟雾气泡,甚至还有的飞溅到众人衣服上,引起阵阵尖叫。 这一幕发生的突然,警察反应过来,忙控制住人群躁动。 女人疼的趴在地上浑身痉挛,但还是强忍着想爬起来跑。 沈澜眯眼,抄起个石子就朝她腰间狠狠砸过去。 “啊啊!!” 若有人凑近去看,便能发现那块皮肤青紫异常,深深凹陷下去。 瞳榆差点没站稳,从祁钺怀里挣脱出来。 “你,你怎么样?伤到哪了?” 祁钺下巴还抵在她颈窝,唔了声:“抱会。” 没人知道他刚刚有多害怕,心跳的多快。 鼻尖是女孩清甜的气息,祁钺手掌收紧,攥了攥空气。 怎么办,有点想把她牢牢拴在自己身边。 沈澜看到这一幕,转身就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早已淡尽一切,将生命视若无物的他竟然也会心跳加速。 这种失控被情绪左右的感觉并不好,他很厌烦。 周围瞬间爆发尖叫:“啊啊啊!祁先生!” “祁先生,请问您和瞳榆是什么关系?” “祁先生,请问对于瞳榆将养父母送进警局这件事什么看?” “祁先生,都说瞳榆是您养的金丝雀,对吗?” 原本恹恹的人瞬间情绪高涨,这可是祁钺啊。 各大新闻头条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没,仅有的一条视频还是他在联合国的惊鸿一面。 今天简直赚爆了,就算进局子也赚爆了。 身若修竹的男人闻言顿住脚步,伸手轻揽住瞳榆的腰。 “瞳榆,我太太,祁家女主人。” 仅仅一句话,炸翻全场,女人的尖叫声和摄像机快门声不断。 就连警局的人也瞪大了眼,什么什么,这位结婚了! 瞳榆就知道祁钺不能出来。 这人明明都隐居山林,可一现世就是幅国际巨星的场面。 她倒是不介意公开,反正是仙女拱了白菜。 祁钺懒懒躺在座椅上,身上趴着个一拱一拱的猪儿虫。 经过刚刚那事,瞳榆也不知怎么,就是想莫名的沾着他。 一路两人相对无言,瞳榆爪子扒拉着衬衫扣子,困倦地打打哈欠。 似无意,似睡梦中呓语:“祁钺,你是不是喜欢我?” 银框眼镜被男人执掉在手中摩挲,镜片反射着他绝美莫测的面容。 半晌,他长指点在女孩的腰间,一下一下像带着动人旋律。 “嗯。” * #瞳榆,我太太,祁家女主人。 #祁钺已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只是全网震惊,是全世界震惊。 一贯深居简出,不问世事的祁先生,竟然也会堕落红尘。 娶的还不是总统的女儿或世家小姐,是个被养父母遗弃的孤女? 祁钺快步将瞳榆护在怀里,紧紧搂住的视频在全网流传。 不少人嗑生磕死,不少人羡慕嫉妒的眼睛通红。 与此同时,另一条热搜被人为顶上第一 #瞳榆高调宣布退婚,陆家二少朝三暮四! 视频里,她站在宴会中央,绝艳果断,宋清姿和陆昀礼狼狈不堪, 被万众所指。 宴会上一切明明白白,毫无保留的在全网播放。 【卧槽卧槽,我就说我吃瓜的版本对吧,就是陆二少朝三暮四,要我我也选祁先生。】 【平等的讨厌每一位插足者,甭管什么原因。】 【白裙子的那个是宋家的亲女儿吧 ,啧啧,豪门真乱,我记得瞳榆是领养的吧。】 【祝渣男贱女天长地久,永远绑死!】 酒吧包厢里 陆昀礼趴在沙发上,泛着红血丝的眼死死盯着热搜上的一切。 瞳榆瞳榆瞳榆瞳榆! 他要疯了。 怪不得看不上他,怪不得对宋家不屑一顾,原来是攀上了祁钺。 瑶心作为陆昀礼的贴身助理,来酒吧包厢是送他回家的。 红色的抹胸包臀衬得她身材极好,那双腿白的晃眼。 “陆总,陆总,瑶瑶送你回家。” 陆昀礼喝了很多酒,眼神迷蒙,直直盯着面前人。 昏暗的灯光摇摇曳曳,衬得瑶心那张妩媚清纯的脸越发动人。 尤其是精心画过的艳粉色眼妆,勾勒上翘的桃花眼极美。 烈酒灼心,陆昀礼闭了闭眼,又缓缓睁开。 瑶心柔软的身体越凑越近,近到直接被陆昀礼揽到怀里。 她主动牵着陆昀礼的手,到背后拉链。 温香软玉在怀,陆昀礼神色迷离,喃喃了一句:“瞳榆。” 瑶心动作顿了一下,低头掩盖住眼底的厌恶。 “陆总,你在叫谁呢?瑶瑶在这儿。” 室内散发着诱人的玫瑰香,音乐混着旖旎的调笑声。 * 瞳榆吃着小蛋糕,美滋滋。 她也就在沈澜走的第一天不太习惯,后面就好的不能再好。 算算时间,他消失也有三天了。 y国 沈澜长腿交叠,手中轻晃着一杯酒水。 肤色冷白如瓷玉般的人缓缓坐到他对面,饱满红润的唇轻启:“怎么来到了这里?” 沈澜面色稍显寡淡,唯有那双琥珀色深邃幽暗的眼,华丽,诡谲,妖凉。 “本座,有了心事。” 霍而来了兴趣,稍稍挑眉:“不知什么心事,可是我能效劳的?” “我有一个朋友。”沈澜目光飘忽:“他最近被一个人烦到,那人特别不乖,爱顶嘴又坏,我那朋友看她老不顺眼, 又蠢又没出息就知道被欺负。” 霍而摸了摸下巴,有些猥琐风流:“那您的朋友,是个女人吧。” 沈澜嗤笑:“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看到她和狗男人在一起就烦。” 霍尔不动声色的收了收录音笔,心里疯狂呐喊。 哦豁哦豁!原来澜喜欢这种类型。 是胆小怯怯的jk小白兔? 还是象牙塔里的小公主? 还是咬人又奶乖的小猫咪? 就是澜竟然会败,这得是何等的狗男人。 沈澜不悦,“本座的话,你有在听吗?” “哦~”霍尔拍了拍胸口,“当然当然,有在认真听。” 在沈澜越来越危险的目光下,霍尔缓缓翘了个兰花指:“我觉的,你朋友一定是喜欢上丫头片子了~” 偶买噶,单纯丫头vs邪魅狂野少爷 中间还有个狗男人!刺激! 沈澜的脸色一瞬阴沉下来,提起他衣领,扬起拳头就狠狠招呼上去。 “你他妈!那是老子妹妹!” 霍尔冷白的鼻孔里缓缓流出两根血条,晕晕乎乎:“你,你妹妹妹啊———” 不早说,他以为啥呢。 沈澜脸色阴沉下去,扬起拳头又狠狠招呼上去。 “是老子朋友的妹妹!” “噢~噢……”霍尔见到了他太奶,嘴里重复:“朋友的…妹妹。” 沈澜满意,将人随手扔一边。 随后霍尔像僵尸一般跳起来,嗓音尖利:“什么!你妹妹!找到了?!” 沈澜拳头握的咯吱咯吱作响,都说了,不是他妹妹! 沈澜走了。 霍尔这个只会偶买噶的人没有一点用。 金色录音笔在霍尔手里转来转去,他摸了摸下巴。 该给谁? 收多少钱好? 要不两边都收? 要不赚个黑心钱? 第27章 宋荣的儿子 祁家庄园很大,大到瞳榆坐车绕一圈都得要一小时多。 除了佣人楼主人楼,左右副楼花园楼和一些娱乐休闲场所, 还有一座离主人楼很远的暗楼。 那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腕骨劲瘦精悍,根根指节如玉般干净清贵。 水龙头自动感应,祁钺眼皮耷拉。 侧脸瘦削冷漠,慢条斯理冲洗着手上血迹。 角落里女人的尸体死不瞑目,鲜血淋漓。 祁东面无表情,摆手让人将尸体清理。 这个女人的幕后之人,也是说了出来。 宋清姿。 临走时,祁钺想到什么,“将这里彻底抹除。” 祁西诧异:“主子,这……” 这座暗楼在祁家存在了二十多年,怎么那么突然。 祁钺眉目舒缓,无奈道:“她爱乱逛,别吓着。” 更不能让小玫瑰看到他的真面目。 有了祁氏的法务部,瞳榆直接躺平。 什么都不用操心,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在开庭前,瞳榆要见宋荣最后一面。 在知道她是祁钺老婆后,警局的人对她那是毕恭毕敬,探视自然可以。 瞳榆奇怪挠头,这厮那么好使啊, 怪不得捏着她鼻子说她瞎忙。 宋荣明显瘦了,胡子拉碴,眼圈乌黑,阴鸷的眼从小窗口死死盯着瞳榆。 瞳榆将电话放到耳边,悠悠问了句:“没有烟抽的感觉怎么样?” 听到烟这个字,宋荣喉咙瘙痒,手不受控制地做出夹烟的动作。 瞳榆穿了件白色法式连衣裙,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从容。 就连笑着,也是极尽高贵,这种高傲蔑视是她从娘胎里就刻在骨子里的。 宋荣眸色深沉,二十多年了,还是没有磨掉她身上的这种气质。 瞳榆道:“在里面待了几天,你也懂法了吧,非法拘禁罪,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宋荣眼神暗了暗,这个世界,钱能解决大多事情,如果不能,那就是给少了。 瞳榆歪了歪头:“可你们并不只是软禁我呢,你们对我殴打侮辱多年!并利用我达成不正当目的,应从重处罚,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呢。” 她说的眉飞色舞,双眼里尽是愉悦:“我可是,将伤都拍下来了。” 宋荣紧了紧手,判的时间久了,还真不好解决。 瞳榆看了看他头发,啧了一声:“你看看你,染的满头乌发,是不是都忘了自己已经快奔六了。” “在监狱里踩踩缝纫机,做做苦力,待个三五年,就算出去,你还能活多久?” 宋荣额头青筋暴起,猛地怒吼一声:“你给我住嘴!” 旁边看管的警察看了过来:“2533!不得喧哗!” 生命永存,这大概是每个富豪的终极梦想吧。 瞳榆这几句话精准戳到宋荣的痛点,他发丝凌乱,眼睛死死盯着瞳榆。 瞳榆耸了耸肩,玩起了手机。 在公司受到表情包疯狂轰炸的祁钺头疼,又来了。 【丢手绢~gif】 【丢手绢~gif】 【丢手绢~gif】 【丢手绢~gif】 【小郎君,今儿个何时回祁花楼?丢手绢~gif】 瞳榆正轰炸的不亦乐乎,宋荣粗粝沙哑的嗓音就从电话传了过来:“私了,你撤案。” 瞳榆被无语到,扯了扯唇。 “脸呢,怎么那么不要脸?” 想到什么,她捂住嘴,一副做作的样子。 “忘了说了,宋氏也被封了,你的公司股票大跌,啧啧。” 宋荣心里一突,声音拔高:“什么!” 大公司半天不营业损失都是不可估的,这快一星期…… 宋荣脑袋嗡嗡响,快要炸了。 “放我出去,我告诉你瞳也在哪。” “哦?”瞳榆关掉手机,掩住眸底翻涌的情绪:“在哪?” 宋荣挺直身板,一副赖皮样:“我得出去才能真正告诉你,毕竟,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继续道:“你也可以不放我出去,但你可想清楚了,现在不撤案以后可就撤不了,我出不去就代表你见不到瞳也。” 等个五六年后他再出来,瞳也是生是死都不一定。 瞳榆脸色难看。 宋荣那张如恶鬼般的老脸凑近她。 “你敢报警吗?你敢告诉别人瞳也的事吗?哦——那可是个要被抓起来销毁的疯子怪物啊!” 自脚底蔓延出一股阴冷寒气,直窜心口,瞳榆浑身发冷。 她一直没跟警察和祁钺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她仅有的记忆里, 这个弟弟是个不正常人,或者说…他就不是人。 宋荣洋洋得意:“若是我将这件事告诉警察,那我可真是立大功,他们一定会汇报上级,然后全力抓捕瞳也。” 瞳榆站起身冷笑:“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丫头片子吗?” 宋荣皱眉看她,似要听她能说出什么花样。 瞳榆从手机里找出张照片,翻过手机给宋荣看。 宋荣骤然瞪大眼,下一刻就拿拳疯狂地砸门,几乎是嘶吼着:“你敢!!” 瞳榆弯了弯唇:“有何不敢?区区一对在京都无权无势的母子。” 照片里,是一个小男孩被妈妈抱在怀里,咧嘴笑。 宋荣骨子里是封建的,自私利己的。 他绝不会让这偌大的宋氏给出嫁从夫的女人,所以,瞳榆和宋清姿到现在连宋氏的一点股权都没有。 这点瞳榆一直觉得怪,所以她请私家侦探查了。 宋荣果然在外还包养了个女人,还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 只不过这儿子全身都是病,不然那小三早上位了。 说来也可笑,她竟然就是宋家前些年请的保姆,刚毕业大学生,秦雅嫌她长的招眼,用了两个月就给人辞了。 警察站起身控制住宋荣,并且想终止他们的对话。 瞳榆道:“再给我们三分钟。” 警员想到头儿谈的那个祁先生,顿时懂事的离开。 宋荣那双阴鸷的眼直逼瞳榆:“你答应我不动他们。” 瞳榆讽笑:“一把老骨头,还遇上真爱了?” 宋荣现在出奇的冷静,“我说,但你要先放我出去。”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宋荣盯着瞳榆:“因为只有我能带你见到他,我们是公平交易,作为被动,我可以给你看点甜头。” 瞳榆转身离开,并没有去找秦雅。 这个家一向是宋荣说一不二,问秦雅是没有一点用。 第28章 爸爸好 宋荣不想让她知道的,她一个字也不会知道。 说来也真是可笑,宋荣那些肮脏事办的人竟然全是秦雅, 那她应该早就准备好顶罪坐牢的准备了吧。 瞳榆唇边带着讽笑,临走时去找警察把宋荣的贴身物品拿走了。 手机里是祁钺发的消息。 【祁黄瓜味薯片钺】:嗯?佳人怎么从祁花楼跑了? 看这意思,人是已经回了祁家。 瞳榆深吸口气,手里紧握着一个u盘。 宋荣也没犯什么罪,警察无权翻看他的私人物品。 原来一切你都早有准备。 还真是只老狐狸,真是想看到他谋算尽毁,一无所有的样子。 回到祁家时,祁钺在浴室洗澡。 原始的电话铃声响起,瞳榆嗦了嗦鸭脖,扬声:“祁钺!电话!” 浴室内的声音道:“帮我接了。” 瞳榆歪头,接通了这个备注为‘渊’电话。 低沉磁性的慵懒声音传来:“嗤,脱单不知道叫老子。” 瞳榆张张口,心里慌得一批。 这个人自称老子,说话还很嚣张的样子。 难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那位大魔头祁魇! 权势滔天,杀人不眨眼,以血腥为常的祁钺他爹! 电话那边的年眠困倦的唔了声,又往男人怀里团了团。 傅执渊扯过毯子,啧了声:“人呢?” 瞳榆深吸口气,干巴巴开口:“爸爸好。” 那边的年眠猛然清醒,眼睛瞪得溜溜圆。 傅执渊眼皮狂跳,差点把手机扔了。 “咔嚓。” 浴室的门被打开,祁钺发丝带着水汽,刚洗漱完的嗓音沙哑:“谁?” “咔嚓。” 浴室的门被打开,祁钺发丝带着水汽,刚洗漱完的嗓音沙哑:“谁?” 瞳榆欲哭无泪,指着手机无声张口:“你爸。” 祁钺擦头的动作一顿,爸? 他不是在黑名单里待着吗? 没去管电话,穿着松松垮垮浴袍的男人先是揉了揉瞳榆的脑袋。 鼻尖是好闻雪松气息,瞳榆很喜欢, 清透白皙的手揉揉瞳榆的脑袋,看到这备注挑了下眉。 “渊。” 傅执渊曾是个狠角色,但他栽了,罢工死皮赖脸去追个小姑娘,追到了m国。 那边的傅执渊逗弄着怀里的女孩,凤眼戏谑:“叫爸。” 瞳榆头晕眼花,将自己裹起被子一滚,彻底埋了。 祁钺拽着她身上的被子,漫不经心道:“怕你受不住。” 那边的年眠好奇,从傅执渊怀里探出头来:“谁?” 傅执渊朝怀里人眨了眨凤眼:“嘘,老公给你坑份子钱。” 年眠眼睛一亮:“那岂不是双份!” 将一切听进去的祁钺瞳榆:“……” 最后也知道什么事了,傅执渊几个月后要举办婚礼,特意给他们发了一张电子请柬。 并且还着重表明,没点拿得出手的东西不要来,不欢迎! 祁钺道:“成,祝傅哥和嫂子白头偕老 ,幸福美满。” 祁钺二十四,对大四岁的兄弟,叫一声哥不为过。 别管两人私底下怎么打,面子还是要给的。 年眠找回年母后,冷心冷情的小性子被傅执渊养的如富贵花般娇贵。 一本正经的声音道:“也祝你们幸福美满,白头偕老喔。” 瞳榆悄悄抬眼,觉得这声音有点可爱,像是一块草莓奶油小蛋糕。 却猝然撞入一双浅淡的眸,如琉璃般清透撩人。 不知何时,他们距离变得很近,近到只差一点点就鼻尖相触。 倏然,一滴水渍滴落在她眼皮。 有些凉,瞳榆惊得闭上眼,感官被放大,独属于男人的浅淡气息缭绕在鼻尖。 有点像雪松,又有点像是木质调的冷香。 紧接着,便觉祁钺的指蹭着她侧脸,唇角也被蹭到。 瞳榆眼睫一颤。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撞着她的心口,酥酥麻麻。 倦懒调笑的声音撩在耳边:“闭着眼,在想什么。” “没……” 瞳榆慌忙抬头,下意识想反驳,掩盖自己的脸红心跳。 却不想祁钺正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唇瓣猝不及防贴在了一起。 双目对视,瞳榆眼睛瞪大美目,祁钺眼神怔了一下。 旋即,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瞳榆心脏狂跳,刚要后退,便觉后脑被一只大掌罩住,强迫她仰头。 唇齿间的气息被掠夺,刚开始还克制有礼, 慢慢就像大灰狼露出了尾巴,吻的又凶又狠,疯狂掠夺。 “呜……” 腰身被长臂揽住,身子软在男人怀里,唇瓣被亲的肿胀麻木。 她忍不住小动作挣扎,染了红雾的眼下溢出泪来,细声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祁钺终于松开了禁锢,眼神幽暗。 瞳榆呼吸不稳,几乎是攀附在他身上,眼里是勾人的媚态。 磁性低哑的音色带着些促狭和调笑:“投怀送抱,怎能辜负。” 瞳榆蓦地瞪大了桃花眼,刚要炸毛,就被眼前的美色惑到。 男人肌肤如瓷玉般细腻,绝美倾城的面容上一片欲色, 唇瓣红润微肿,夺了她的口红,更显绝艳。 脸上薄薄红晕如点睛之笔,像是佛子般高不可攀,却堕落染上情欲。 美的胜妖,自带浓蛊。 瞳榆一直知道,这个人的容貌从不拘泥于男女之姿。 他的长相从不能用帅来形容,会俗。 上天一向偏心。 如雪般细腻莹白的手臂主动揽上祁钺的脖颈,瞳榆红唇微张。 被魅妖蛊惑的她轻轻吐了几字,为色沉沦。 祁钺眼神一瞬暗沉浓重。 床上大多都是她放的零食,定是不能。 浴室的门被一只长腿踢开。 磨砂玻璃将一切挡了下来,产生一种朦胧美。 凌晨瞳榆打了个哈欠,眼尾绯红,窝在人怀里迷糊问。 “祁家厉害吗?” “我要是犯法杀人怎么办?” “祁家能庇佑我吗?” “祁钺,我能不能信你啊。” 祁钺将人往怀里揽了揽,长指有一搭没一搭点着她的腰。 “厉害,富可敌国,权势滔天。” “杀就杀了,瞳榆,我比你想的要坏的多。” 祁钺声音顿了下,因为怀中人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可他还没说完…… 男人无奈低叹,舒缓清朗的声音继续道: “能,无论发生任何事。” “瞳榆,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你必须信我。” 睡梦中的瞳榆咂咂嘴,腿搭在祁钺腰上,勾的紧紧的,睡得可香。 第29章 保镖回来 祁钺咬了咬后槽牙,想掐着脸蛋子把她捏醒。 扬了扬手,最终还是没舍得。 * 远在遥远m国,宋清姿不停照着镜子,虽然全脸被纱布包裹,但她很期待自己的新生。 医院为了弥补过错,没有收取这次的手术费用。 反而说给她用了最好的药物,伤口愈合的很快,肌肤也会变成如婴儿般细腻。 想到给医生的画像和嘱咐,宋清姿握紧了拳,她一定会比瞳榆美上千倍万倍。 这时门被佣人小花快速推开,发出刺耳的声响。 宋清姿皱眉,冷声:“你干什么,吵吵闹闹没规矩。” 小花身体一抖,手机都差点没拿稳。 “对不起大小姐,我刚刚太着急了,对不起,实在是家里出事了。” 宋清姿不以为意,家里能出什么事? 宋家可是大公司! 在看完最近网上的风波后—— 宋清姿手机被摔在地上,屏幕碎裂。 怎,怎么可能? “出院!告诉医生我要出院!” 一堆白衣天使对她鞠躬,“宋小姐,虽然你脸上的伤口很小,但刚做过手术,如今突然出院,后果自负。” 今天确实是开庭的日子,瞳榆早早起来,就见到了个人。 一星期没见,怎么感觉这人长高了? 一袭黑色紧身风衣,高的堪比电线杆。 沈澜嘴里叼着根烟,眼下乌青明显,挑眉斜睨向她。 狂野张扬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星期没见……” 瞳榆穿着粉色睡衣,打了个哈欠:“我很好,不想你。” 沈澜:“……” 他脸色阴沉,语气冷而锋利:“你长得真是丑极了。” 瞳榆瞬间清醒:?! 祁伯看到来人笑呵呵弯腰:“您回来了。” 瞳榆眯了眯眼,她早发现祁伯祁东他们不对劲。 对这个保镖如此特殊,还用敬语,她还真不相信这是个小乞丐。 毕竟长得花枝招展。 祁钺这厮绝对有事情瞒着她! 免费的司机不用白不用,去法院路过医院,时间还早。 听佣人在绿块块上说,老太太头疼又去住院。 瞳榆就顺便去看了看,这大概是京都为数不多在意她的长辈了。 “陆奶奶,我来看你啦。” 瞳榆的身高刚刚好,一米六三,既不会显的过于高挑也不会过于娇小。 高跟鞋和运动鞋切换自如,她可以轻松驾驭各种衣服的风格和款式。 今天她穿了件剪裁合体的白衬衫,长发蓬松微卷,下身搭配黑西装裤,腿型比例被修饰的很好。 腰身纤细,整体造型既不失优雅又不失干练。 像是已盛放的玫瑰,绝艳清姿。 陆老太太眼泪差点没忍住,转眼间那个小女娃已经长大了。 “孩子,过来,让奶奶看看你。” 瞳榆鼻尖一酸,坐到了病床前。 床那边放着一只满是褶皱的手,上面缠着输液的针管。 瞳榆握住老夫人未输液的手,小声道:“对不起奶奶,现在才来看你。” 老太太冲她摇头,“是昀礼对不起你,他配不上你。” “我听说你和祁家那小子结婚了?” 瞳榆点头,眼里雾气弥漫。 老太太年岁已大,只能躺在病床上,撇着脸看她。 “祁家好,能保护你,当初婚约也是为了让你在宋家过的好一点。” 上流圈子总共就那么大,祁,裴,谢,陆,黎,宋。 老太太稀罕女娃,常常叫着人来陆家玩,时间久了,也看明白了宋家。 豪门不能撕破脸,老太太也只能在节假日把瞳榆接过来好好养着。 “奶奶,您一定要好好的。” 提起这件事,瞳榆声音都哑了。 “好。”老太太浑浊带泪的眼看着瞳榆,“奶奶好好的。” 瞳榆刚出去就撞见了个人。 陆昀礼,他眼下浮肿严重,像是忙了三天三夜。 就连走路都踉跄了下。 瞳榆后退一步,就怕这人碰瓷。 瑶心扶住陆昀礼,娇娇的声音关心道:“陆总,你没事吧。” 瞳榆看到那张脸时就连怔了一下。 这人,脸和她长的有三分相似,眼睛有八分。 加上她今天的穿着妆容,完全是和瞳榆往日没两样。 瑶心昂了昂下巴,对着瞳榆抛了个挑衅的眼神。 而陆昀礼也缓和过来,盯着瞳榆第一句就是:“你就这么喜欢我,结婚了还想来吸引我的注意力。” 瞳榆:“……” 她现在眼圈鼻尖都红,瞪着人的样子好不招人疼。 陆昀礼心痒痒,甩开瑶心的手就去拉瞳榆的手。 边动手边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我,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只要你离开……” “嗷!”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什么东西一脚踹飞到墙上,面色扭曲。 沈澜收回腿,琥珀色的眼危险妖凉:“你这爪子碰哪儿呢?” “呃……”陆昀礼瘫在墙边,眼眸还是死死盯着瞳榆。 沈澜轻啧一声,走过去挡住视线,刚要动手就被一双手拉住了。 瞳榆冲他摇头:“要开庭,别迟到了。” 实际才不是,这是在陆奶奶的病房门口,瞳榆并不想给老人添堵。 毕竟,老太太估计坚持不了多久了…… 沈澜出奇的听话,直到上车时,还是一副呆愣愣样子。 瞳榆拿纸巾擦了擦手,“你怎么了?” 沈澜车都不会开了,线条流畅的手蜷了蜷。 这还是他第一次碰活的女人的手。 还是自己亲妹妹的。 啧,活的和死的就是不一样。 怪不得都喜欢牵手,软乎乎滑嫩嫩的,手感这么好。 临下车时,瞳榆拿着小镜子不停地补妆卷发。 沈澜都无语了,“你是去法院,不是去选美。” 瞳榆瞪他:“直男闭嘴。” 这可是她第一次以木也的身份出世,必须弄个好印象。 是的,瞳榆打算用木也的身份来去法院。 要狠狠打宋家的脸,也是为了让祁钺面子好看点。 虽然木也和祁氏根本没有可比性,但慢慢来,她也不是花瓶。 有没有祁钺,这场官司都会打。 安云安景早就在门口等着,穿着职业装的两个女人纷纷下车。 姿态恭敬地站在她身后,随着瞳榆一起进入法院。 外面的记者纷纷哗然,摄像机更是拍个不停。 “这不是木子身边的两位得力干将吗?怎么在瞳榆身边?” 第30章 三心二意,眼瞎心盲的人 “嘶,这,我有个大胆的猜想,卧槽!” “突然想起前几个月宋氏的发布会事件,原来这么早就对上了吗?” “草草草,怪不得木子一直不公开露脸,原来在这等着!” 你以为她是土包花瓶,结果人家是设计大佬! 祁氏 光线透着落地窗洒下,祁钺靠在躺椅上,手里捧着个平板。 若是旁人在,定会吃惊,里面赫然是法院内的审判监控。 而当事人瞳榆始终保持微笑,胜券在握。 祁钺眼皮微阖,显然是看着直播在闭目养神。 祁西手机不停震动,犹豫了会,他开口:“主子,宋清姿回国了。” 祁钺闻言,眼睑垂着,阳光的照射下明明灭灭看不真切。 “什么时候的事?” 祁西欲哭无泪, 就差跪了:“昨天,我和祁东一起去做美容护肤了,忘了追踪。” 像他们这种卖命的属下也是要保养自己的花龄滴~ 上次泼瞳榆硫酸的女人是被指使的,而幕后之人就是宋清姿。 手上已经多年没有染血的祁钺,在那天亲自动手解决了那个女人。 虽什么都没说,但整个祁家都能感觉到他动怒了。 而如今,他们的一时疏忽,毒蛇回了国竟然也没发现。 祁钺将平板放下,难得勾了勾唇角:“这么喜欢护肤?那就每日正午,你和祁东,在祁家门口,顶着烈日暴晒三个小时。” 祁西想哭,这不得给他晒成秃噜皮黑煤球。 “主子,我……” “四个小时。” 祁氏这边苦逼后悔不迭, 而瞳榆这边的法院内审判已经进入高潮。 经过检验,视频照片是铁证。 加上祁氏法务部的辩护律师更是势在必得,虽然宋荣请的也是顶尖的律师,但和祁氏是没得比的。 具体如何就要看司法机关的审理,民事还好说,赔偿就行;要是刑事,可就不是赔钱那么简单。 宋清姿此时就在法院门口,在车里听着记者媒体的议论,眼里一片阴霾。 原来,木子就是瞳榆;原来,木也集团的老板是瞳榆。 腿上的背包被捏到褶皱,那双手直接用力的泛白。 宋家庄园和公司都被封了,她回不去,只能暂住在别处房产。 回国以后,她几乎没睡好一个安稳觉,一闭眼就是宋家破产,她被瞳榆嘲笑的画面。 现在瞳榆又是公司老板,又是祁家女主人,宋家根本没有胜的希望。 想了想,宋清姿只能去找一个人。 来到这座公寓门口,宋清姿熟练地输入密码,结果密码错误。 她心口突突跳,慌得又试了试,最后直接让防盗门发出了警报。 宋清姿有些不解 ,怎么可能。 “你是谁?!” 惊慌失措的娇软声音自室内传来,隐隐还能听到抽泣声:“陆总,我好害怕。” 随后男人沙哑的嗓音道:“我去看看。” 宋清姿只觉天都要塌了,五雷轰顶。 门缓缓被打开,瑶心穿着暴露的蕾丝吊带缩在陆昀礼怀里。 而陆昀礼穿着浴袍,浑身上下冒着水汽。 宋清姿眼神一瞬狰狞起来,指着瑶心骂:“贱人!狐媚子!你给我从昀礼哥怀里出来!” 边说边去拽瑶心的头发,整个人接近疯癫。 瑶心吓得呜呜哭,嗓音委屈又无措:“陆总,这个怪物是谁啊,好疼呜呜……” 宋清姿浑身一僵,这才想到自己全脸还包着纱布,根本看不清面容。 不用看脸,陆昀礼听声音也知道是谁,拳头握的咯咯响。 用力将瑶心从她手里扯了回来,也不管瑶心头发被扯的痛不痛。 冷声开口:“你来干什么。” 一股委屈酸气直窜心口,宋清姿眼泪流了出来,“你问我?我凭什么不能来!陆昀礼你当时怎么跟我说的?!” 她这样子头发蓬乱,脸包的像个木乃伊,真的让人毫无怜惜。 瑶心小手勾着陆昀礼的浴袍系带:“陆总,你刚刚答应了人家的。” 陆昀礼兴致全无,对她道:“你先进去。” 瑶心冲陆昀礼轻轻哼了下,转身关上门。 宋清姿一瞬间换了副面孔,含着哭腔质问:“昀礼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陆昀礼不耐烦地拿出了根烟抽,神色是宋清姿从未有过的冷漠。 “有事吗?” 宋清姿原本底气十足,现在彻底不知怎么办。 她咬了咬唇,眼里泪水盈盈:“我没想到姐姐会这样,把爸妈告上法庭。” 陆昀礼唇边浮起一抹讥笑,“所以你就来求我了。” 宋清姿忙摇头,眼神暗淡:“我只是想知道我不在的这些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家要散了,我没有家了……” 陆昀礼抽烟的动作顿住,心里有些动容。 宋清姿身子晃了晃,整个人如柳絮般摇摇欲坠。 “陆昀礼,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吗?” 她盯着他质问,眼角无声滑落一滴泪。 清灵灵的眸子里,满是坚韧和倔强,还有一抹深深的痛惜。 陆昀礼还未来得及反应,面前人就眼睛一闭,向后晕了过去。 那可是瓷砖,陆昀礼慌忙过去将人抱起来,心脏猛缩。 看都没看一眼跑出来的瑶心,抱着人就驱车赶去医院。 瑶心:“……” 瑶心:“……” 她翻了个白眼,“还真是个三心二意,眼瞎心盲的人。” * 法院审理的结果出来了,属于民事纠纷。 是瞳榆向律师要求的,只索要赔偿。 钱是一部分原因,最主要的还是和宋荣的合作。 彼时瞳榆正在书阁里,这里都快成她的秘密基地了。 她很喜欢这里,靠在飘窗吃着零食看书。 u盘插入电脑。 在看到那张照片时,瞳榆眼眸一缩。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捏紧,难受的喘不过气。 只见那人衣衫破旧,全脸遍布狰狞的疤痕,狼狈不堪地蜷缩在角落。 这个地方是……猪圈。 他全身上下都是恶心的粪便污浊,一双极其美貌的蓝眸死死盯着她的方向。 或者说,监控的方向。 瞳榆眼睛一酸,恨意如野草般疯狂蔓延。 祁钺和沈澜去了y国出差,两人已经三天没回来了。 这次出门开车的司机是祁南。 瞳榆看着手机消息,鼻音浓重:“去东海市,莲花小区。” 第31章 宋钰 这明显是哭过了,祁南默默记下。 几辆黑车以保护者的姿态紧随他们身后,绝不允许上次的事发生。 东海市离京都不远,挨边。 小男孩嘻嘻踢着足球,脸上带着笑。 足球快速翻滚,砸在瞳榆的小腿。 她顿住脚步,低头看被弄脏的白裙。 云妍急匆匆跑来,拽过自己孩子就往身后拉:“对不起对不起,孩子不……” 话语戛然而止。 看到这张熟悉的脸,云妍腿一软,差点跪下。 “大小姐。” 瞳榆道:“云姨,好久不见啊。” 云妍慌得不行,眼泪都出来了。 生怕秦雅知道,到时候直接撕了她。 宋钰看到妈妈哭了,小脸一沉,抬手就用力推搡瞳榆。 “坏女人!你个坏女人不准欺负我妈妈!” 祁南皱眉,轻而易举地将人拽着人往后甩。 宋钰摔的屁股疼,蹬着腿不停哭:“妈妈呜呜,妈妈。” 云妍心疼的不行,但碍于瞳榆在,她竟然不敢去扶儿子。 她离开宋家有五年了,对于旁人说瞳榆是个花瓶废物另有看法。 当年瞳榆因救陆老太太,狗成了心理阴影。 秦雅故意买了条狗回家,那狗甚是凶狠,野性难驯,见到瞳榆就上去发狠地咬。 把人吓得眼神呆滞,不停的哭。 本来云妍也是看不起她的,直到那天晚上。 她从窗户探出头,亲眼看到瞳榆站在花园,脚踩在狗脑袋上。 女孩拿着高跟鞋一下一下地砸在狗脑,毫不犹豫地将针管扎了进去。 突然! 瞳榆刷的转过头,那双闪着寒芒的眼直勾勾盯着她。 云妍毛骨悚然,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吓得瘫在地上一夜没睡。 第二天,秦雅被狗尸体吓得眼一翻,满庄园查是谁弄死的。 然后在一个女的房间发现了针管和药,她当即被解雇,还被投诉到公司,这辈子都完了。 云妍记得,那个女佣好吃懒做,手脚还不干净。 经常对她们得瑟,说又没给大小姐房间打扫卫生,还顺了件衣服和耳环。 一石二鸟,她看似蠢笨花瓶,实际心肠比任何人都要歹毒。 这时,撒泼哭着的宋钰突然没了音,捂着胸口,小脸煞白。 云妍顿时慌了,急忙拿出药就着水给他喂了下去。 这就是云妍上不了位的原因,她生的这个孩子先天体弱,又是哮喘又是肾脏。 能不能活到成人那一天都是个问题。 宋钰哮鸣音急促,即便已经发病也还是不忘蹬着瞳榆。 瞳榆垂眼,小小年纪,身上已经有了宋荣的影子。 都是孩子,他对瞳也就能如此狠心。 “你干什么!” 云妍尖叫,想去阻拦却被祁南等人禁锢住。 在被一群黑衣人包围的领域内,瞳榆面容是前所未有的阴鸷。 双手此时正掐在宋钰的脖颈,并且使力。 “呃……” 宋钰眼里含泪,哮喘加上窒息感让他根本缓不过来,眼白的都出来了。 “放开我的孩子放开他,我要报警报警!” 云妍被祁南拦着,涕泪横流,发了疯的嘶吼。 这是个小区,放眼望去,有很多大爷大妈遛弯。 但今天他们却只敢远远观望,根本不敢来,哪怕有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 瞳榆从不是好人,她喜欢当恶人。 今天来的目的本就肮脏。 宋钰晕了过去,躺在地上像个了无生气的娃娃。 高跟鞋点在地上,瞳榆居高临下俯视云妍。 “云姨,跟我走吧。” 云妍瘫在地上,整个人绝望的想死。 一如当年那样,她也是被吓的瘫在地上,浑身颤抖。 瞳榆倒也没亏待她们,好房子好吃伺候着,医生也请了。 就是出入通讯之类的,想都不要想。 刚回到祁家,就接了个电话,祁钺调侃:“夫人金屋藏娇?” 瞳榆一噎,这件事已经流传到祁钺那里了吗? “昂,还生了个儿子。” 祁钺哦了声,“那这儿子出生时,夫人还未成年呢。” 瞳榆撇嘴,“我不要你身边的人了,一个个都是行走监控。” 祁钺继续道:“夫人跟谁生的,陆昀礼吗?” “咳咳!” 瞳榆正吸溜奶茶呢,被这话突然雷的不轻。 嘛玩意,这事跟陆昀礼有什么关系? 祁钺幽幽道:“我在樱慊尔大学,熟悉吗?” 瞳榆脑瓜子一翁。 大学好像有个国外学术研讨会,她和陆昀礼去的就是这所学校。 祁钺:“表白墙上,一对模范情侣,真是相配。” 瞳榆:“!” 她捂了捂脸,好像陆昀礼就是在那里表的白。 手捧鲜花,爱心蜡烛,烟花,钢琴曲…… 一群老外看热闹不嫌事大,哇哇哇的疯狂拍照。 表白墙…模范情侣…… 瞳榆身体僵硬。 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我,啊啊啊啊啊! 站在表白墙前的祁钺面无表情,双眼直勾勾盯着瞳榆和陆昀礼的合照。 忽的抬手,摘掉了眼镜。 祁西祁南:!! 完了,要栽! 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猴跳着快速撕掉这些照片。 撕的稀巴烂,碎屑随风飘扬。 当然,另一半的瞳榆没撕。 祁南憨笑,捧着瞳榆的肖像奉上:“主子。” 那时的瞳榆十九岁,正值初秋。 女孩穿了件藕粉色薄衫,扎着丸子头,与现在相比少了些明艳多了清纯。 笑起来时如朝阳般温暖灿烂,眼里灵气十足。 祁钺眼神稍暗,此生最遗憾的事,就是错过她的高中和大学。 若是因为那件事…没人知道他是怎么磨过这些时间的。 当他知道她和陆昀礼订婚,整个人都要疯了。 瞳榆见对面迟迟没声,问了句:“祁钺,你还在吗?” 祁钺回神,轻飘飘道:“在,在复印你和陆昀礼的合照,到时候放咱主卧,喜庆。” 瞳榆:“……” 祁西祁东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瞳榆干巴巴道:“那怎么行,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要放也得放咱俩的合照是不?” “嗯哼?” 对面传来男人低沉优雅的音调。 瞳榆微笑:“你可以随意将那些合照销毁,咱俩的合照暂时还没有。” 他们俩也就是床上相配了点,合照什么的根本扯不上。 “是啊。” 祁钺拖着腔调,尾音上扬:“不办婚礼当然没合照。”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瞳榆磨了磨牙:“谁说没合照的,你等着!” 第32章 小狗 电话被挂断,祁钺眉梢轻挑。 他们有合照吗? 在祁家的瞳榆气的下楼哒哒响,对着祁南就道:“去给我打印张照片,放相框里裱起来!” 收到照片的祁南沉默了,这,这这是他能看的吗? 太太你要我命就直说。 祁伯好奇地瞥一眼,吓得老年人身体一抖。 忙来忙去的就往厨房走去,絮絮叨叨:“那个,那个啥,我还要给太太做蛋糕。” 祁南的尔康手僵住。 祁钺虽说是和沈澜一起出国,但两人不是一个道。 彼时他正和樱慊尔大学的老校长谈话,流利的m国语自口中吐出。 两人你来我往回,阿巴阿巴一大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大学生应以学业为重,表白墙什么的太耽误大好前程了。 老校长听的一愣一愣的,“那这表白墙,我给停了?” 樱慊尔大学不仅有这方面的专属论坛,还有一块超大的墙面,用来贴学校的风云人物。 很巧,瞳榆和陆昀礼就是好几年都没下去的风云人物。 毕竟当年的学术讨论,瞳榆以一敌百,才智不知折服了多少学子。 陆昀礼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是以这俩的爱情羡煞旁人,到现在都有人出书续写,瞳榆一孕三宝! 祁钺轻抿一口茶,掀眼看向祁西。 祁西秒懂,在平板上摁下几个零就递到老院长面前。 “为了表达我们先生对贵校的支持,我等将亲自将表白墙拆了,建造一座宏伟的图书馆。” 校长老眼昏花,一个零两个零好多零。 他当即大手一挥:“拆!给我把那破墙拆了!破论坛停了!” 祁钺满意地将茶杯放下。 然后就收到了瞳榆发来的合照图。 祁钺:“……” 只见主卧大床上挂着个巨大的相框。 上面祁钺穿着睡衣,闭眼陶醉,享受般张开嘴,手里拿着黄瓜味薯片。 照片明显是拼的,他张嘴的方向正对着瞳榆的一张超a写真。 穿着劲爆a炸了的比基尼,眼线拉的极长,表情又屑又飒。 最重要的是,红色美甲纤长,她勾着手对祁钺。 配文: “小狗。” 瞳榆疯狂轰炸:“啊哈哈哈哈,这张合照怎么样?以后就放咱主卧,喜庆!!” 祁钺额头青筋挑了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幽幽呵笑一声。 祁西祁东老院长早就跑了。 没办法,这股骇人恐怖的压迫感他们真的受不住。 * 三天后宋荣放出来,瞳榆带着律师去见了他。 短短几天,宋荣像是老了十多岁,发根处的白发又增了些。 “签字吧。” 这是份赔偿合同,包括精神抚慰金,囚禁赔偿,着作权归属,劳动权益…… 答应是一回事,当真正看到这个数字,宋荣还是两眼一黑。 三十三亿,他哪来那么多钱给她,就算是用宋氏,也一次性拿不出那么多流动资金。 瞳榆给他出了个主意:“简单,拿股份房产抵。” 祁南面色一肃,扬手就将柜门给砸扁。 众律师推推眼镜,对着宋荣微笑。 大有一副你不签就弄死你,然后报警理论的架势。 瞳榆歪头:“你是想我再次申诉吗?” 宋荣咬牙签了,钱和公司都是小事,可他不能坐牢。 至于秦雅那个蠢女人,帮他顶罪在里面待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在祁东和律师出去后,瞳榆将两张照片推了过去。 “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宋荣看到怒极攻心,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照片里宋钰被掐着脖子,小脸青紫;云妍涕泪横流,绝望的被人牵制着。 “你!你答应我不动他们的!” 瞳榆一摊手:“我是答应了,他们不还活着吗?” 宋荣额头青筋暴起,像一头发怒的雄狮阴阴看着她。 瞳榆扬起水杯,毫不犹豫泼了过去。 “瞳也当年不是孩子吗?宋荣,你真是狠!” 发怒的雄狮被泼的狼狈,他眼窝鼓起,里面跳跃着扭曲的兴奋。 “我就是要狠狠摧残他,一条不服驯的狗!” 瞳榆眼底翻涌着浓烈恨意,用力将玻璃杯往宋荣身上砸。 宋荣捂住腰腹,面色痛苦。 趁着这息,瞳榆悄无声息的来到他身后,胳膊放在他的脖颈。 忽的用力狠狠一勒。 窒息感遍布全身,宋荣眼睛瞪大,疯狂甩头挣扎。 瞳榆眼里发狠:“宋荣,我能让你出来,也能让你再进去!” 可到底是男女力量悬殊,很快瞳榆就撑不住,被宋荣扭着小臂松开手。 就在宋荣松口气,准备给瞳榆一个教训的时—— 一个冰冷冷东西忽的抵在他脑门。 宋荣身子一僵。 瞳榆又将枪往前抵了抵,“祁家女主人,弄死一对母子轻而易举。” 宋荣刚开始还心脏狂跳,缓过后就笑了。 祁家怎么可能让她接触到这层面, 这一定是把假枪。 毕竟,瞳榆的手在发抖呢。 瞳榆确实没拿过枪,这把枪是沈澜出国前硬塞的,是一把真的消音枪。 女孩握着枪的手紧了紧,她刚刚情绪过激,没顾后果就将这东西拿了出来。 宋荣脑袋偏开,目光不屑看着那把枪:“你还小吗?拿着玩具枪来骗爸爸?” 瞳榆扯唇,“玩具?” 宋荣玩味笑了笑,伸手就要去抢。 瞳榆想,就这样吧。 “呲——” 这是一把上好的枪,声音微乎其微,但沙发被穿透的声音还是尤为刺耳尖利。 宋荣身子骨发软,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旁边,正是个被枪打出来的醒目窟窿。 室外的祁南皱了下眉,但想到瞳榆之前说的,任何时候不得打扰还是忍下了。 瞳榆舔了舔干涩的唇,昏暗的光线下,黑裙衬的她隐晦如地狱鬼魅。 冰凉的枪口再次抵在脑门,宋荣猛然尖叫,浑身颤抖:“不要!” 瞳榆俯视着他害怕的样,突然想到那个绑架她的人说的话。 或者说,沈澜。 “你知道杀人的快感吗?看他们尖叫,看生命的最后一刻颤抖,啊——我还真是想带你尝试。” 她现在已经有那种快感了,眼里兴奋越越,恨意充斥着她的大脑。 看啊,就是这个人囚禁你,这个人拿烟头烫你,这个人将你的弟弟丢在猪圈变为牲口。 第33章 尤山镇 就在她将困于自己心魔时,宋荣开口:在老家,我把他关在老家的刘大牙家。” 老家是宋家老人住的小镇,很贫瘠的地方,尤山镇。 瞳榆对这个刘大牙有印象,络腮胡,身材魁梧,是村里的养猪大户。 怪不得她一直找不到,怪不得在猪圈。 “噗呲——” 子弹嵌入皮肉,钻心刺骨的疼痛侵入全身,宋荣发出一声短粗的低吼。 窝在沙发上蜷缩着身子,脸色死白,胳膊处鲜血汩汩流淌。 瞳榆整条手臂都麻了,这是她第一次用枪,也是第一次将它用在人身上。 但这感觉,非常好。 “我没见到瞳也,云妍宋钰就会永远被囚禁。” 在宋荣牙齿打颤的时候,瞳榆捏起他的下巴:“不出三个月,木也将彻底吞并宋氏。” “该……死!死!” 宋荣气息微弱,失血过多的他说完最后一句就昏了过去。 瞳榆拿了纸巾细细擦拭指节,不染一丝脏污。 远在大西洋海岸的一角。 沈澜抬腿用力一踢。 死不开口的叛徒就被他送去海洋喂鱼。 嘻嘻歪头:“主子,你的手环响了。” 哈哈眼角好奇地动了动。 沈澜想到什么,眼里划过兴味。 “拿过来。” 这个手环连着枪,是他专为瞳榆制作的。 可以清晰看到使用次数,时间,以及位置。 手环上显示,就在刚刚,瞳榆用了两发子弹。 并且身体一切指标正常,正常活跃。 这位置,沈澜琥珀色的眸深了深。 宋家啊,那里就是她仇恨的一切来源吧。 没经过风雨的小白兔执枪的样子会是什么样子呢。 真是越来越有趣。 或许,有一天,他可以亲自带领她成为恶魔。 * 天色暗沉,下起了磅礴大雨。 瞳榆回了祁家,至于宋荣祁南会帮他处理好一切。 权势可真是个好东西。 刚回到卧室就被一股大力拉拽,瞳榆吓得尖叫,脚下乱踩。 祁钺打趣了一声:“看来我不在的这些天,夫人吃的很好。” 瞳榆松了口气,被说的跳脚。 “我没胖!” 祁钺本来是笑着揽住人的,直到灯被打开。 他吃薯片瞳榆比基尼勾小狗的照片正大喇喇放在他面前。 “……” 祁钺:“啧。” 瞳榆大呼不妙,拔腿就想跑。 然后埋头在原地踏步,因为后衣领被滴溜着。 “唔……” 转头刚要辩驳,唇蓦地被堵住。 到底是大白天, 祁钺也就摁着人欺负了几下。 瞳榆唇瓣被咬破了一角,觉得小狗真挺适合他。 她在祁钺书房门口探了探脑袋。 祁钺穿着单薄的衬衫,手里拿着份合同。 他似没看到瞳榆,自顾自翻阅着。 瞳榆就等着他客套一句‘请进’结果这人一句话不出。 行,有求于人的时候人的时候身板就得弯下。 瞳榆一向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就是大佬的一个暖床工具。 可能他对她是有点兴趣,但绝不是爱和喜欢。 被他看着,瞳榆张张口,不知道咋说。 她跟宋家这事,这人估计知道的一清二楚,但他并没有干涉她的隐私,反而给足了她钱权。 这是瞳榆最欣赏祁钺的地方。 优秀而富有涵养的人,喜欢上他是早晚的事。 瞳榆只希望这一天来的晚一点,毕竟恋爱脑死得快。 大概将瞳也失踪,在尤山镇的事说了说。 祁钺听完后,慢悠悠喝了口咖啡。 那双浅褐色的眸盯着她,揶揄了一声:“夫人肯说了?” 瞳榆囧住,盯着他认真道:“我要去那里。” “不行。” “为什么!”瞳榆一瞬炸毛,刚刚还夸他有涵养。 祁钺想到查到的事情,开口:“你知道遂奴吗?” 很冷门的一个词,瞳榆在书中见过。 遂奴,一群受暗处掌控的奴隶。 执行命令,他们专杀国家重要人物。 或者说,凡是威胁到资本利益的,他们都杀。 瞳榆瞪大眼,“这些人真的存在?” 祁钺嗯一声,长指虚虚点她:“那些书,都是真的。” 所以不是故事书,不是悬疑书,后知后觉的瞳榆突然害怕。 “他们为什么要去一个山镇?” 祁钺道:“尢山镇那里,被国家发现了两座金矿,前去勘验的人当晚暴毙。” 瞳榆眼珠子再次瞪大。 不是,就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两座金矿?! 她猛然想到什么,“那瞳也!” 资本家的斗争她不想参与,也不想了解,但瞳也…… 一想到蜷缩在猪圈角落的人,她就心口一阵阵泛酸。 对他的印象其实仅停留在十岁前,虽然很细碎,但要把他找回来的执念却越来越深。 即便他有着与她不同的蓝眼,即便他们可能没有血缘关系。 见她这样,祁钺道:“沈澜回来会路过那里,让他把小舅子带回来。” 瞳榆眨眼:“他行吗?” 那地方挺远,说是深山野林都不为过,沈澜别路都找不到。 祁钺唇角带了笑:“他当然不行,你老公会派人帮他的。” 瞳榆:! 好陌生的词。 她脸红了红,转身就跑。 祁钺拨通了沈澜的电话 那边的沈澜一身黑衣,像个皇帝坐在高位,眼里全是上位者的睥睨不屑。 而地上正跪着几人,他们面色虔诚,举着手中的托盘。 “二爷,小小薄礼,往笑纳。” 嘻嘻哈哈站在旁边嘻嘻哈哈。 沈澜起身,目光放在其中一个托盘上。 是一个静静立着的紫色小金鼎。 跪着的人穿着高定西装,紧张的浑身冒汗。 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食物链的佼佼者。 然在今天,他们将跪拜这位主。 沈澜俯身,扫了下就闭上眼。 嘻嘻抬腿就踹:“这破鼎也敢拿过来!真是脏了我家爷的眼。” 被踹翻的省长李深脸色扭曲了下,这可是天价文物啊,还是上面那位让他拿来的,出世即百亿。 哪成想沈家这位看都不看一眼。 沈澜走着,尊贵的琥珀色眸扫向另一个托盘,是一份烫金合同。 男人挑了下眉。 跪着的资本家偷瞄一眼,觉得自己戏,顿时腰都挺直。 下一瞬就被一股力踹翻。 沈澜嫌弃:“给本座?这点家底你当棺材本都磕碜。” 第34章 宋清姿丑的陆昀礼害怕 哈哈开口:“不管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行踪,只要敢透半个字,小爷拧断你们脖子。” “是是是。” 一群老年人互相搀扶着慢悠悠离开,双腿打着颤。 嘻嘻跳到沈澜旁边:“主子,电话。” 沈澜眼一撇,足足晾了祁钺三十秒才接通。 对面开口:“你在哪?” 哈哈眼一亮,呦呵,还管上了。 沈澜从花盆里揪了根草叼着:“在京都呢,刚被一群老不死的上完香。” 他越想越怪,眯了眯眼:“我说祁钺,行踪他妈不会是你透露的吧?” 那边的祁钺推推眼镜:“怎么可能?” 沈澜点点头:“也对,你怎么会是那种,内心阴暗,丧尽天良,死不要脸的人。” 祁钺唇角轻扯:“别回京都,去一趟垠市的尤山镇。” 这地方沈澜都没听过,顿时将草吐掉:“不去。” 听名字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祁钺:“加工资。” 沈澜:“不去” 祁钺:“哥。” 沈澜扬眉:“不去。” 祁钺默默:“瞳榆她弟被关在那。” 沈澜:“关我吊事。” 祁钺:“她又哭了。” 祁钺:“哭的直抽抽,眼睛肿的像水蜜桃,说她从来没体会过亲情。” 沈澜:“……尤山镇?” 祁钺嗯一声:“是蓝眼睛的那个孩子。” 蓝眼睛啊…… 嘻嘻哈哈对视,眼里纷纷划过震惊。 沈澜心头烦躁,又摘了根草叼着。 含糊不清道了句:“地址发我。” * 宋清姿是被陆昀礼抱去的医院。 在医院拆完纱布后—— 宋清姿被陆昀礼赶了出去。 因为她丑的陆昀礼害怕。 瑶心一身温柔白裙,对着她捂了捂嘴。 “啊!好可怕。” 只见宋清姿整张脸遍布脓包,鼻头和下巴都肿了起来。 远远看去,像是癞蛤蟆成精。 宋清姿崩溃,抓着医生就疯狂嘶吼。 “啊啊我的脸!你们对我的脸做了什么?你们干了什么!” 医生被晃的头晕,阿巴阿巴:“不不到啊,您是在哪家医院做的整容?” 宋清姿倏然松开手,浑身发冷。 忽的想到那天的再次手术,他们说少了一味药,再次把她推进了手术室。 啊啊啊啊! 魔鬼!一群穿着白衣的魔鬼! 宋清姿手颤抖着,疯狂按着电话按钮。 接通后她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嘶吼,问他们对她的脸到底做了什么。 结果对面却是很平静的声音:“对不起女士,是本院的过错,将按照合同赔偿您六百万,请注意查收。” 到账确实很快,宋清姿望着手机里的消息恍恍惚惚。 六百万有什么用,她的脸怎么办。 没注意路,她脑袋忽的撞上了个人。 瞳瑜再次来到医院看老太太,却不想撞上个人。 她忙将人扶住道歉:“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宋清姿刚刚爆发过,被撞到一股无名之火蔓延心底。 张口就骂:“你眼瞎啊!” 却不想抬眼就和瞳榆那张绝美明艳的脸对上。 那张脸妆容浅浅,皮肤白皙,丝毫不见疤痕的样子。 而她却因染了甲油的疤痕去国外整容,又被人算计毁了脸。 恨意疯狂勃发,宋清姿脸色狰狞,扬手就狠狠一推瞳榆:“都是你这个贱人害我!” 瞳榆被脓包脸吓得呼吸一滞,猝不及防被推的往后仰去。 觉得她以为要出丑的时候,腰肢被轻轻抵住。 是一只强劲用力的大手。 戴着口罩的男人桃花眼弯起,眸光无害:“小心。” 瞳榆顺了顺气,对着男人点头:“谢谢谢谢。” 男人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 他背影笔挺,身材比例完美,惹得不少护士尖叫。 眼看越来越多人将目光投过来,宋清姿心里绝望。 恶狠狠瞪瞳榆一眼,拿包挡住脸就快速离开。 刚坐上车就逮着司机骂,“没用的东西怎么来那么晚!你不知道上去接我吗!” 司机被骂的懵,但为了工作还是道了歉:“对不起大小姐,我的错,我的。” 宋清姿疯狂敲着手机,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的脸自拍。 问各家医院能不能治,不惜一切代价。 结果都说m国的最顶级的那家医院都治不好,更别提他们了,纷纷婉拒。 泪从宋清姿眼里流了出来,她气得狠狠砸手机。 刚刚宋清姿挡了脸,司机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 他只觉莫名其妙,已经打算重新应聘份工作。 “啊!” 后座的宋清姿突然被车窗里的自己的吓到,指甲死死掐进大腿肉。 怎么才一会就那么严重,小痘痘变成了脓包。 宋荣回来见到这鬼一般的人,吓得差点晕过去。 “你你!你是清清?” 宋清姿眼泪根本止不住,伸手就要拉宋荣。 “爸……” 宋荣即便胳膊包了石膏,但不影响他一跑三米远。 “你脸怎么回事?” 宋清姿添油加醋说了一遍,眼神哀切:“爸,姐姐收买了给我整容的那家医院给我下药,把我脸毁了,就赔了六百万。” 宋荣非但没生气,眼睛却瞬间亮了。 “六百万!!?” 他眼睛冒出饿狼的光,猛地拽住宋清姿的手腕,“钱呢?” 为了给瞳榆筹赔偿金,他所有的积蓄房产都拿了出来,甚至偷偷挪用公司的资金,还是不够。 宋清姿害怕地一缩脖子,“在,在我卡里。” 宋清姿的卡被夺走了,并且还被关了起来。 宋荣快两天没合眼,胳膊包着的纱布脏得发黑。 双眼乌黑明显,浑浑沌沌拿了一把戒尺过来。 扬手就用力抽打在宋清姿脊骨上。 “画!!!” “你不是说你会服装设计吗?马上画!公司现在缺稿!” 宋清姿疼的浑身颤抖,笔都没拿稳,砰一声掉地上。 她几乎是爬着去扯宋荣的裤角,“爸,爸,我会给你画稿的,你先让医生给我治脸好不好?” 宋荣冷笑,看她这可怜丑陋的样子,心里的暴虐因子跳跃。 拿起戒尺又抽她,“你矫情什么?瞳榆被关在这里多年,她没吭一声。” 是没吭一声,却悄悄布了一张大网。 明天送荣荣要开一场发布会,公开将所有珠宝的着作权,全部归还瞳榆。 不做不行,因为上面有警方压着。 股票已经跌的不能看,宋氏被宋荣抽的成空壳。 加上木也那边的压制—— 宋氏,危。 第35章 祁钺怎么可能不喜欢瞳榆,他估计喜欢的要疯了 宋清姿疼的死死咬住舌尖,虽然早就知道瞳榆被囚禁,但亲自实践又是另一回事。 瞳榆,想到这个词她恨意暴增, 恨的心都在烈烈灼烧, 呵呵,该坐这里卖命的应该是她!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宋荣在外将门反锁。 * 在医院遇见宋清姿,瞳榆皱眉。 这人的脸怎么回事…… 瞳榆忽的转身盯着祁东祁西。 祁东祁西还呆愣着,直直盯着黑衣人离开的背影。 “喂!” 瞳榆叉腰,“跟你们说话呢!” “噢噢。”祁西道:“宋清姿的脸跟我们主子没关系。” “嗯嗯。”祁东道:“宋清姿的脸和沈澜有关系。” 瞳榆眯眼:“那我上次被绑架是谁弄的?” “那不就是——”祁东祁西顿住,异口同声:“我们不知道!” 瞳榆翻翻眼,刚推开病房门就怔了下。 因为室内整洁,空无一人。 看样子老太太应该是出院了,瞳榆有点失落,刚要转身就被叫住。 陆昀礼刚从洗手间出来 ,见到她面色明显一亮,随即又冷下了脸。 “你来干什么?” 瞳榆没想在这里遇见他,点了下头就走:“打扰。” 陆昀礼脸色变了变,跑过去拽住她的手腕:“我们谈谈。” 瞳榆扯了扯唇,用力甩开他的手:“没什么好谈的,已婚。” 提起祁钺陆昀礼就脸色阴沉:“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为了跟我较劲去和祁钺结婚,你爱他吗?你幸福吗?” 瞳榆笑了,她今天穿的吊带短裤,浅粉色防晒衣将她小脸衬得格外娇俏明艳。 “你还要自恋到什么时候?你不会以为像你这样三心二意的种马很有魅力吧。” 陆昀礼被说的双拳紧握。 瞳榆啧一声:“说话之前先遮遮脖子上的印吧,本小姐从小到大就没喜欢过你。” 春心萌动还是有的,直到在有婚约的情况下,他在学校被一群女人围着来者不拒时, 那面上的优越和倨傲,让瞳榆彻底改变心境。 他们不是一类人,她也看不上这种人。 但宋家想要把她彻底榨干,当时甚至想给她弄联姻。 无奈,她只能接受陆老太太的办法,至少陆家不急,她也对陆家有恩。 她的话深深激怒陆昀礼,指着她鄙夷:“你装什么呢,就知道攀附男人的东西, 祁钺根本看不起你!” 在门外的祁东祁西强忍住踹门的冲动。 妈的,忍不了,草! 这坨狗屎竟然诋毁他们主子对太太的真心! 陆昀礼眉宇间自信满满,男人最是了解男人,瞳榆长的漂亮,祁钺不过是图个新鲜感。 而他不一样,他是瞳榆的青梅竹马,瞳榆总有一天会乖乖回到他身边。 瞳榆面色复杂,像陆家这样的光荣之家怎么会养出这种人。 她微笑,伸手碰了碰头顶瑰丽的发卡。 “法l家的发卡全球仅此一份,是祁钺专为我定制的,拍卖会上起拍价三亿+。” 才怪,这一定是他让特助弄的。 瞳榆又指了指手腕的粉钻流苏手链 :“这条‘旖梦瑰’你认识吧,起拍价八亿美金。” 八亿美金……五十七亿,还只是起拍价。 豪门少爷陆昀礼的价钱观正在被疯狂冲击。 瞳榆又从包里拿出张黑卡。 “陆二少,你就算把陆氏整个搭上,也买不下这张卡。” 这张卡,全球限量二十,陆昀礼听说过,但摸都没摸过。 瞳榆笑的从容得体:“祁钺不喜欢我又怎样,是钱不好吗?嗯?陆二少。” 区区爱情,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 男人的自尊心被狠狠践踏,陆昀礼彻底破防,破大防。 有一瞬间,他竟然对瞳榆产生了种名为嫉妒的情绪。 但嘴上还是道:“我竟不知,你是这么虚伪肤浅的女人,瞳榆我看不起你。” 说完他再也绷不住, 转身大步离开。 瞳榆站在原地,眨了下眼。 忽的高声:“这里是正常医院,你要是脑子有问题去精神病院!” 陆昀礼脸乌漆麻黑,不得不承认,他刚刚说了假话。 祁钺怎么可能不喜欢瞳榆,他估计喜欢的要疯了。 呵呵,在高中就建议老师以成绩排位,原本是他同桌的瞳榆因第二名被调成了祁钺做同桌。 当年瞳榆成绩被嘲笑万年老二,处于风口浪尖上, 后来祁钺的成绩就突然下滑,也没有滑到哪里去,刚好在第二,瞳榆成了年级第一。 这些,陆昀礼都见证过,祁钺就是喜欢瞳榆。 没和瞳榆订婚前,他觉得自己是过客,是配角,像个小偷,悄悄窥着他们的一切。 在有了婚约以后,他时而觉自己是个主角,又觉自己就是个小偷。 因为他是在祁钺离开后才有的婚约,他在祁钺不在时偷走了她。 在参加订婚宴会的路上,他被绑了,直到宴会取消。 祁钺从国外回来的消息也传遍京都。 呵呵,陆昀礼唇边扯起冷笑。 这些年,他一直在跟祁钺暗暗较劲,为的就是争一口气。 而身为事件中心主角,瞳榆什么也不知,长时间的虐待下,青春萌动对她来说似银河遥不可及。 不过,今天陆昀礼提起了祁钺,到底是初高中同学,她还是有点感慨的。 “蘑菇头,闪电头,祁钺为什么高二突然退学?” 他走了以后她都没竞争对手了,新上来的第二名落了她八十分,根本没有可比性。 这…… 祁东祁西对视一眼,谁也不敢说。 瞳榆撇撇嘴,就知道问不出来。 她脚踩的哒哒响,拉开车门就往里扑。 毕竟三十五度的天,她快要被晒成瞳榆干了。 呜呜,鱼干?她想吃鱼了。 刚扑进去鼻尖就被硌的生疼,瞳榆发出一声呜咽。 祁钺躺在座椅上被惊醒,长睫一颤。 他没戴眼镜,微眯的浅褐色眸看向她时带着困倦懒意。 沉迷美色的瞳榆觉得自己真该死,竟然打扰了美人睡觉。 她做了个大胆的举动,手摸向祁钺的脑袋。 “睡吧。” 麻麻的乖儿砸。 祁钺困意消了大半,盯着她半开玩笑道:“夫人和前未婚夫聚完了?” 他刻意咬重了未婚夫这三个字,直勾勾盯着她。 手腕被捏住,瞳榆眨眨眼,这是吃醋了吗? 她这是被老公抓奸了吗? 第36章 天凉了,陆氏该破产了 不对!她什么也没做,心虚什么? 瞳榆沉默良久,说了句:“天凉了,陆氏该破产了。” 祁钺:“……” 冰冰凉凉的嗓音道:“停,让太太下车。” 瞳榆心里突突,抬手就要去捂祁钺的嘴。 “别别,你听我狡辩。” 祁钺食指抵住凑来的额头,睨她:“再贫一下试试?” 瞳榆扁嘴,心里疯狂腹诽, 等着,等老娘拿捏你必让你跪下唱征服。 不论如何,她像个大型芭比娃娃,成了男人怀里的抱枕。 瞳榆一点点的从怀里挪胳膊,想去拿手机。 祁钺阖着眼,问了句:“干什么。” 瞳榆讨好地仰头亲亲他下巴:“人家想吃鱼。” 不要小瞧一个吃货的屈服。 回到祁家以后,瞳榆望着全鱼盛宴狂咽口水。 “你是个好人。” 收到好人卡的祁钺:“?” 他是真的看不透瞳榆这脑瓜子。 鱼都是清理过刺的,瞳榆吃起来毫无负担。 记得祁钺是不爱吃鱼的,当时老师拖堂,她跑的贼快就是为了吃上一口糖醋鱼。 结果就剩最后一份,而好巧不巧 ,那份已经在祁钺的盘子里。 嗯…… 瞳榆盯着盘子在咽了三十秒的口水后,毅然决然地转身。 她点外卖开小灶哼。 “我不吃鱼。” 少年的声音清冽干净,将手中托盘放到她手中。 然后单手插兜,酷酷的转身离开。 瞳榆当时也不知怎么,就是看他不顺眼。 装个吊毛啊 ,举报她早恋的时候一副大义凛然,为民除害的样。 不就是高三的学长腹肌带筋,她好奇,拿了张卡去摸摸吗? 他还说她嫖! 狗屎祁钺。 就在这时, 祁钺夹了块清蒸鱼细细品味。 瞳榆盯着他,冷不丁来了一句:“你不是不爱吃鱼?” 祁钺掀掀眼,嗤笑:“只有笨蛋才觉得我不爱吃鱼。” 说罢,男人长臂一伸,将她辛苦摆好的鱼味拼盘抢了过来。 然后,一口闷。 瞳榆:?! 天杀的祁钺!” 瞳榆眼都气红了,代入当年被告状,她今天格外炸。 正当她气冲冲的时候,祁钺突然捂住嘴,喉咙间发出嘶哑的音。 瞳榆一慌:“你怎么了?卡鱼刺了吗?” 背景板祁伯也慌了下,刚要去喊家庭医生,却看到身姿颀长的男人对他比划了下。 哦~ 老人家懂了,顿时道:“这怎么回事哩,不行,我得去叫医生。” 门被快速关上,室内只剩瞳榆和祁钺两人。 就算瞳榆被囚禁,她还是有佣人专门照顾。 所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在危机关头,去查小度。 祁钺嗓子都快嘶出血了。 瞳榆看的很认真,然后去厨房拿了瓶醋,一碗大米饭。 瞳榆:“吃!” 祁钺还在捂着嘴咳嗽,细看的话他眉眼间闪过一抹懊恼。 见他不愿意,瞳榆直接开了瓶醋罐。 “最讨厌你们这种生病不听话的,小度说这是最有效的办法。” “唔,不……” 祁钺被灌的眼尾泛红,泪花在眼眶中闪烁。 胃里一阵翻涌,他面色都苍白了几分。 瞳榆又端过米饭:“快快,把这个咽下,不要嚼。” 自食恶果是什么意思,祁钺在今天懂了。 大床上瞳榆去扒拉祁钺嘴巴:“你真的好了呀?” 祁钺闭眼,嗓子这次是真哑,“好了。” 瞳榆无聊地望着白色灯条,忽的问:“你高二为什么退学?” z国的顶级学府就是放在国外也很能打的。 祁家是二十年前突然莅临m国,那时候的祁钺五六岁。 祁钺也想到那天。 骄阳,盛夏,篮球场,他去见了她最后一面。 女孩不会篮球,额头上全是汗,却还是满脸笑容地跟着室友打。 高中住校以后,她变得活泼开朗了很多。 她看到他首先翻个白眼,然后竖了个中指。 “祁钺你等着!我找了个超难的数学题,就不信你能解开。” 他真的解不开了。 下午,机场,少年一走就是六年。 回国以后,以那种方式再次出现在她的世界 祁钺是不喜的,但内心却有一丝窃喜和满意。 他卑劣的用这种方式永远拴住了她。 事实证明,他很成功,一向心悦暗恋的人就睡在旁边。 怎能不心动呢。 这时瞳榆又拽了拽他,“不能说吗?” 当年在他突然退学后,瞳榆是开心庆贺了两天的,但仅仅两天,巨大的失落和迷茫疯狂蔓延。 会常常盯着空着的座位发呆,会盯着他给她记的笔记想哭,会拿到年级第一后无从开心…… 太多太多了,六年…… 蜻蜓点水般的感觉,至今却无法消散。 瞳榆记忆犹新,时间仿佛在昨天,这是她埋藏在心底,永远不会说出的秘密。 旁边人抽一下鼻子,裹着被子将自己滚一圈。 祁钺喉结轻滚,声音有些哑:“他们强制带我走。” 打滚的人没了动静,竖着耳朵听。 祁钺用力握紧拳,又无力的缓缓松开。 “因为我的父亲。” 祁魇。 该怎么形容他呢,心狠手辣,权势滔天? 这些词似乎都不够,如他的名字一样。 魇 恶魔一般的存在,像是一张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京都权贵头顶。 象征着邪恶诅咒,如这个男人一样,恐怖如斯。 瞳榆没见过他,但知道京都权贵听到他后,便会纷纷噤声,十分忌惮。 瞳榆闷声:“他还活着吗?” 祁钺梗了一下,“死了。” 那瞳榆明白了:“你退学是不是为了出国参加丧葬礼?” 也不对,那也没必要退学。 被子被扯开,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进来探了探。 果然,又哭鼻子。 祁钺眼里带着些调笑:“小哭包,嗯?” 瞳榆抽了一下,恨恨一抹眼泪。 “不是哭包,没哭。” 她也不知怎么,最近哭的频率越发高。 不行,明天得去看几部虐剧把她眼泪吸干。 被叫哭包也太丢人了。 她伸腿蹬了蹬祁钺,“你走,今天不想跟你说话。” 祁钺挑眉,来了兴趣:“为什么啊,瞳宝那么狠心?” 这个称呼瞳榆听过好几次了,床上尤为多。 咳,浴室里也多。 她脸上发烫,扁嘴瞅着他,“你,一股醋味儿。” 祁钺笑容僵在脸上。 第37章 醋味, 窝滴醉爱 下一瞬瞳榆就连着被子一起拽进了怀里。 “咔哒。” 室内陷入一片黑暗,瞳榆啊一声,下意识就想跑。 祁钺揪着人脸蛋:“有醋味?怎么会有醋味?” 瞳榆撅着嘴嘟嘟囔囔:“醋味, 窝滴醉爱。” 借着银白月光,祁钺清晰看到那双顾盼流转的桃花眼,乌瞳盈盈动人,漂亮勾人的拽他心弦。 祁钺长指微屈,如月牙儿般的指节将她的眸圈住。 视线被压住,瞳榆眼瞳在男人指下不安分滑动,睫毛轻撩。 瞳榆咬住红唇,有些脸热, 却猝不及防撞入那双幽暗深邃的眸中。 祁钺舌尖抵了抵后槽牙,问:“我走了后,你是不是就和陆昀礼坐一起了?” 瞳榆:“……” 她现在是真的闻到醋味了。 祁钺继续:“是不是接力比赛和他排的一组?” 暧昧的气氛突然烟消云散 ,瞳榆无语地起身将灯打开。 祁钺盘腿坐起来 ,将人摁在怀里,又问:“宿舍水桶他给你扛的。” 这下都不是问句,直接肯定了。 “跑步打卡是不是他每天给你代跑。” 瞳榆抬手捂住他叭叭的嘴:“不是,我和第二名齐云坐一起;接力比赛是陆昀礼;宿舍水桶是江帆扛的;跑步打卡是林学长。” 瞳榆发现,在她说完以后室内气压突然低了下来。 男人摁着她的手收紧,双眼冷沉。 瞳榆不明所以,冲他眨眼:“咋了?” 祁钺唇角扯出一抹讽笑,语气不带丝毫温度:“哦,你人还挺多啊。” 瞳榆五雷轰顶,顿时尴尬了。 “那个,我说我花钱收买他们做苦力你信吗?” 不想对面人继续冷笑:“池霖那小子的腹肌你也花钱摸了?” 瞳榆脑袋低的更低了。 祁钺胃疼。 家庭医生紧急被提溜了过来。 他擦了擦汗,对着瞳榆鞠躬:“太太啊,先生身体没问题,就是你可不能在气他了。” 瞳榆被众人用谴责的目光望着,简直无处喊冤。 “不是,我……” 医生长叹了口气:“气大伤身啊。” 祁伯擦了擦眼角的泪 ,叹着气和瞳榆擦肩而过。 祁钺虚虚弱弱捂着自己腰腹 ,声音轻轻:“疼。” 瞳榆磨牙:“你他妈捂的肠子。” 呵呵,他以前帮女的搬书她还没说什么呢。 翌日 瞳榆收到了安云安景的汇报,说是宋氏多数员工都跳槽来了木也。 她道:“凡是履历合格的,收下;曾有过成绩且履历优胜的,双倍工资。” 安景声音偏中性,温柔而知性:“那我再散播一些消息出去。” 瞳榆勾唇:“不愧是我们家景景, 就是聪明。” 安云的声音冒了出来:“老板!还有我勒。” 瞳榆笑:“我们家云云,也是最棒的。” 当年公司刚成立,空空荡荡的楼层什么都没有,却有她们陪着。 木也打开大门,公开向宋氏抛出了橄榄枝。 双倍工资+稳定工作+幕后大爹祁氏 有这待遇,谁还在个空壳宋氏待,工资指定都开不起,人一下就走了大半。 宋荣听到汇报异常的冷静,即便胳膊中了子弹,他还是动作着 快速理着文件。 吩咐道:“告诉财务,员工这个月工资和下个月的一起结。” 助理眉心突突,来了来了,这就是典型的拖欠工资吗? 宋荣望着文件自信满满:“呵呵,不忠心的狗滚就滚了,我等着他们求我的那一天。” 助理尴尬的低头,其实他也想滚…… “那个,不好意思宋总,辞职信我放桌子上了,祝您不老不死,长生长生。” 说完,他嗖的一下跑了。 门发出震响,宋荣这下彻底破防,指着他大骂:“滚!你们都滚!!肮脏的东西!连给我舔鞋都不够!” 怒极攻心下,他眼一翻,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在医院,旁边有几个熟悉的面孔。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宋荣顿时热泪盈面,哭的像个孩子。 “省长, 呜呜呜,您可要救救我啊。” 李深袖子被抹的全是眼泪鼻涕,他干呕一下,“老宋啊,这怎么回事,我们才离开几天。” 他旁边的老头也点头,幸灾乐祸,“哎~这好好的公司怎么就要破产了。” 提起这个宋荣整个人都不好了,重重咳了一声:“孽女啊 ,都怪那个我养了二十多年的白眼狼!” 李深也是知道这件事,顿时板脸:“怎么搞得老宋, 这么优秀的女儿不好好供着,还把人……!” 他声音低了下去,“关系好了,那你女婿就是祁钺啊!” 到时候别说钱了,权势他也得有,搁古代那就是国丈。 宋荣被说的心动,但立刻清醒,他和瞳榆的关系已经无法挽回了。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省长,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李深扶腰后退一大步,脸色不悦,“没钱。” 积蓄都用来讨好那位了,结果不仅讨到好,他腰差点被踹断。 宋荣看向其余的几位。 他们也纷纷扶腰摇头,“不不不,没有。” 宋荣心里暗骂老不死的,笑着问了句:“这是怎么了,干什么都扶着腰。” 无论怎么问,众人就是闭口不言。 宋荣低头 ,有些失魂落魄:“终究是淡了啊,我们再也回不到当年无话不谈的时候了。” 李深沉下的眼隐晦,隔空和宋容对视了眼。 他道:“是啊,宋老哥当年都帮过我们。” 众人心里动容,纷纷对视着点头。 将门关好,李深道:“国外那边来了位。” 宋荣虎躯一震,瞪大了眼:“谁?!” 一人被吓得不轻,忙合了合手:“嘘嘘,小声点,上面不让说。” 李深抬手指了指天,“还能是谁,你这跟我装什么糊涂,当年你不是见过吗?” 原本死下的心突然活了,巨大的欢喜弥漫在宋荣心头,他想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哈哈,看到了没,就连上天都在眷顾他。 “哈哈哈——” 宋荣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众人对视,这人难不成是疯了? 宋荣缓过来后,问他们:“来的是谁?主还是仆?” 祸从口出啊!一老头连忙想去捂他嘴。 第38章 傅爷会煮螺蛳粉 最后在宋荣不停追问下,李深像是勉勉强强说了句:“就中间那位,我告诉你,可别打什么歪心思。” 他自知道他什么心思,但这种事怎么着也轮不到他。 宋荣瞥向这群人的目光带了些不屑。 一群窝囊永远不会往上爬的人,他现在已经能幻想着自己的荣华富贵了。 就是他们现在这个节骨眼来,有点不好弄啊。 宋荣摸了摸下巴,眼里精光一片。 * 沈澜那边几天都没消息,瞳榆都着急了。 祁钺道:“他在杀人,没空接电话。” 瞳榆:“??” 她不知道的是,沈澜的行踪不知被谁暴露了。 全国各地的杀手齐齐出动,为的就是要他命。 一有心事,瞳榆就想吃,弄的厨房内臭烘烘的。 祁钺退得老远,绷着一张脸冷声:“你在干什么?” 瞳榆冲他比了个兰花指:“螺~蛳~粉~” 祁钺臭的直接去公司加班去。 瞳榆将她的美食大餐拍了张照发朋友圈。 螺蛳粉+快乐水+蛋糕+辣条+薯片+烧烤 瞳榆的快乐:垃圾食品! 她又很会拍照,螺蛳粉油亮亮的,辣条冒着红油,烧烤冒出来的浓烟都被拍下。 馋的年眠眼睛都直了,她趴在床上咽了咽口水。 凭什么别人家老婆吃那么好,她就要吃傅执渊做的饭。 难吃! 难吃到她恨不得一刀捅死他。 但又不忍心打破他的自信心,这人望着她的时候,丹凤眼…有点可怜。 跟大白一个样! 女孩抱着大白的尾巴,穿着拖鞋哒哒哒去找傅执渊。 “我要吃这个!” 傅执渊将手中的发簪放下,先把女孩抱怀里亲了一顿。 可是能让他亲了,当年牵下手都得炸毛。 “宝宝,你看我给你做的这个。” 他冲她眨眼,兴冲冲地拿起一个发簪,扭了一下珍珠花。 “嗖——” 细如发丝的银针快速飞掠,唰地刺入白墙。 白墙顿时自银针蔓延出黑迹,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 年眠眼睛一亮,“这个方便。” 傅执渊勾唇,抱着人点头,“是啊,这边太危险,每次看到那些人,我都怕。” 年眠翻翻眼,又扭了下珠花。 可伸缩刀片很适合近距离切割刺杀,灵活性十足。 傅执渊亲手给自家年宝做的暗器此刻正抵在自己颈边。 年眠腮帮子鼓了鼓,一边用刀片抵他,一边指手机 。 “我要吃这个!!” 傅执渊伤心欲绝:“年宝宝,你不想吃我做的饭?” 小姑娘眨了眨眼,稍稍有一丢丢犹豫。 他好可怜的样子喔…… “嗷嗷嗷!” 大白咬着自己尾巴疯狂嗷叫,以行动抗议,不吃不吃! 年眠顿时挺直小身板,诚恳点头:“我不想吃。” 看着男人长睫垂下,都要哭了的样子。 她扑过去亲了亲他,“那那这样吧,你做瞳榆朋友圈里的东西给我吃。” 傅执渊弯唇,狂傲恣意的眉眼里尽是宠溺:“和她聊的怎么样?” 当时电话挂了,就问祁钺要了联系方式。 好兄弟的老婆,和他的老婆自然得熟一下。 年眠心虚,将两人尬聊的页面发过去。 【年眠】:“你好。” 【瞳榆】:“你也好” 【瞳榆】:动画表情 【年眠】:“好。” 想起这个年眠就扁嘴,“她吃的可好了,我吃不到。” 那天晚上她盯着瞳榆朋友圈盯了一夜,把自己馋的不行。 傅执渊咬了咬她唇珠,唔了声:“想吃那就回国,反正这边的事也处理的差不多。” 年眠一脸高深莫测,“不行,我得留在这撮合景姐姐和容野。” “行,小媒婆。” 傅执渊将人一把抱起,“这些东西得去超市买,走吧,老婆大人付钱养我。” 两人住的别墅不大不小,刚好适合二人酱酱酿酿。 傅执渊公司都扔了。 咳,也不能说全扔了,只能说苏时越的福气在后面。 年氏傅氏都归他打理,他头发以恐怖的速度消失。 那天年眠看到他,还以为见到了六十岁的老伯。 年眠穿了一件熊猫睡衣,懒洋洋的窝在人怀里睡觉。 身高腿长的东方男人五官立体深邃,推着推车在商店内挑选零食。 穿着熊猫睡衣的女孩窝在他怀里,晃了晃腿。 这是一家开在m国的z国零食店,店长也是在国外定居的z国人。 她捂住嘴不敢置信:“哇塞,你们是z国人吗?好般配。” 傅执渊结账,闻言浅笑颔首:“是的,我和我太太非常相爱。” 厨房里—— 傅执渊也是第一次吃这种东西。 先煮粉,然后放料包。 很简单,傅爷会。 年眠客厅里不停rua大白,然后就坐不住了。 让她吃点好的吧。 再也不要吃傅执渊糖盐不分,酱油碘伏不分的饭菜了。 她巴巴去了厨房,声音乖乖:“傅执渊,什么时候好——” 声音戛然而止,扑面而来的气息,熏的年眠眼眸剧震。 “yue——” 傅执渊搅拌着锅内东西,没忍住失态的呕出声。 那张俊脸上戴了五层口罩,眼冒泪花并且深情回望她。 “宝宝,这就是你想吃的吗?老公给煮。” 年眠浑身定在原地,忽的yue了声。 然后彻底炸毛:“老子不吃!” 小炮弹一般的人冲了过来,抬腿就冲着锅狠狠一踢。 傅执渊眼皮狂跳,拦都拦不住。 毒气弹,彻底释放。 气味,挡都挡不住。 年眠臭的彻底没了味觉,晕晕乎乎趴在傅执渊身上。 “呜呜呜,傅执渊我不吃了,这什么东西,呜呜呜我宁愿吃你的碘伏牛肉。” 傅执渊捂住怀里人的鼻子快速逃窜。 边跑边道:“宝宝你说错了,那是小炒牛肉,喜欢老公下次再做。” 年眠yue了声,晕了。 瞳榆睡醒了。 由于国外时差,她睡醒才看到年眠的消息。 先是个一百万转账。 【留言】:你你你,吃点好的,不要再吃螺蛳屎了喔。 瞳榆一瞬惊醒,什么玩意,这人竟然敢侮辱她最爱的螺蛳粉。 即便是个可爱的草莓奶油蛋糕,瞳榆还是愤愤。 【瞳榆】:是螺蛳粉!粉!是香的!好吃! 【年眠】:臭的!好臭好臭好臭!都把傅执渊臭进医院了! 【瞳榆】:祝他早日康复!螺蛳粉是香喷喷的! 【年眠】:臭的!!!超级无敌臭臭臭!! 第39章 瞳榆的腹肌带筋学长 【瞳榆】:吃起来是香的,巨香!巨好吃!贼上头,吃上一口还想来一车! 【年眠】:……真哒? 【瞳榆】:真哒!捏着鼻子吃!超级香! 【年眠】:好叭,我让傅执渊再给我做一次屎。 瞳榆彻底炸了。 【瞳榆】:是螺蛳粉!!!!!!! 【年眠】:好叭,螺蛳粉。 【瞳榆】:你真可爱 【年眠】:你也真可爱 两个小姐妹莫名聊上了,聊天聊地聊对象。 最后越聊越气,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搞得祁钺和傅执渊当天差点丧失老婆。 今天瞳榆被叫到祁氏,给祁钺送饭。 介于她上次的精彩行为,在祁伯众佣人的强力阻拦下—— 瞳榆提着厨师做的精美餐食去了祁氏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去祁氏。 祁南穿着定制西服 ,身材高大,俊脸上斜飞的疤痕显得他越发冷酷。 “太太好。” 瞳榆被一众前台弯腰恭迎,倒是没有太大反应。 白裙翩飞见,她踩着高跟鞋去了专属电梯。 祁南看着手机消息,道:“董事长说先不用午饭,让您去一趟 会议室看公司招聘。” 瞳榆:“我看招聘?” 祁南将她送到顶层,点头一本正经道:“对 ,主子说您一定爱看。” 瞳榆不解,刚出电梯祁西就来带路。 “太太,这边。” 瞳榆看着西装革履的他们眼神闪了闪。 平时给她当保镖司机的人,在这里当特助高层。 怪不得都说,祁氏是企业之王,是最难攻破的z国防线。 刚推开门就被吓了一跳,因为人挺多的。 她社恐症犯了。 不在亲戚朋友服务员面前犯,只在人多安静的环境下。 尤其是这些人都比她有实力, 就很像进学校办公室见老师。 祁钺慢条斯理地将文件合上,淡淡抬眼。 会议室其余高层秒懂,纷纷起身离开。 然后瞳榆就开始打瞌睡之旅。 一个又一个的精英人士自信满满而来,灰扑扑离去。 祁钺这嘴真毒,瞳榆打瞌睡都不忘吐槽一句。 见她脑袋一点一点,祁钺倒是没叫醒的意思。 就在这时,一句洪亮熟悉的嗓音道:“祁董事长好,我是池霖。” 瞳榆浑身一抖,猛然惊醒。 谁!他说谁! 抬头一看,沉默。 男大十八变,永远不要小瞧这句话。 原本腹肌带筋的池霖学长腹肌增了三倍,重达一百八十斤。 池霖知道要见的是董事长祁钺,但没想到瞳榆也在。 他顿时眼睛放光,对着瞳榆点头。 祁钺伸手揽过瞳榆:“池学长,好久不见。” 池霖也点头,“是啊,当年追着我摸腹肌的小姑娘都长大了。” 说着他憨憨的挠了挠头,当年的美男之姿已经不在。 祁钺心口中了一枪。 池霖在高中和瞳榆关系还是不错的。 瞳榆尴尬笑了笑,对着池霖开口:“学长,你是来应聘的吗?” 池霖也是个富二代,点头:“是的,我要向家里人证明自己。” 想着他咧嘴对瞳榆道了句:“不过学妹你以前可都是叫我池哥哥的哦。” 祁钺心口又中了一枪,他闭了闭眼。 到底没忍住呵笑一声。 真贱啊,祁钺。 和她对上,他永远不会赢。 瞳榆尴尬的脚趾抓地,恨不得穿越时空回去扇自己。 你都干了什么瞳榆! 祁钺将人摁怀里,淡淡开口,“开始吧。” 池霖这下正色起来,开始认真介绍自己的学业背景,工作履历…… 实力的确能胜任今天应聘的职位。 祁钺开口:“出去找我助理,后续和他谈。” 池霖临走前对瞳榆眨眼:“学妹,你现在不跑紫藤那边哭了吧。” 秘密突然被戳破,瞳榆眼睫一颤。 第40章 紫藤花海下,花瓣顺着微风轻拂 而池霖本就无心一句,说完就把门关上。 紫藤花廊,是学校中最美的打卡景点。 属于小情侣约会必去的地方,但这跟瞳榆没关系。 就是祁钺很喜欢去那里,找个偏远僻静的长椅,捧着书一坐就是一整天。 虽说这是豪门子弟的私立高中,限制没那么严,但也不能让学生逃课逃一天。 无论什么老师去,都被少年那冰冷凉薄的眼神望劝退。 从某些方面来说,祁钺是有自闭症的。 偶然一天,班主任让瞳榆去了。 因为他女儿和瞳榆不对付,想让瞳榆出丑。 女孩径直走到少年面前,骄矜昂起下巴:“不上课吗?” 在远处窥视的一众老师纷纷瞪大眼,因为那个少年起身了。 紫藤花海下,花瓣顺着微风轻拂。 少年单手插兜,面容清贵,眼里是凉透了的冷漠。 但步伐微慢,等着身后的女孩。 也只有看向她时,那双微凉浅淡的眸子会染上情绪。 孤独忧郁, 沉迷的爱。 紫藤花语:执着且深情的爱。 故意想看瞳榆出丑的班主任消失了。 他将再不会出现在瞳榆面前。 从此以后,一中有了个不成文的规矩。 只要祁钺逃课去紫藤花廊,让瞳榆去,准能将人带回来。 祁钺盯着怀里的人,喉结轻滚,“去紫藤哭什么?” 胸腔内发出急促而强劲的心跳声,他手指蜷住。 若是以往,这是他想都不敢想,可望而不可即的。 耳边是清晰的心跳声,瞳榆心脏也不受控的跟着他起舞。 为什么去紫藤哭…… 不是哭了一次,是哭了很多次。 她已经习惯,习惯身姿笔挺的的少年捧书坐那,习惯找到超难的数学题去找他挑衅。 更是习惯去叫他一起上课。 手中一串紫藤花,却不知有何用。 深深的思念, 执着的等待。 紫藤花语:依依的思念。 瞳榆擦了擦眼泪,闷声闷气:“没考满分 ,挨打了才哭。” 祁钺勾唇笑了笑,抬起她下巴俯身。 “瞳榆,我在国外的庄园,有一棵百年紫藤花树。” 瞳榆被迫仰头接受他的吻,细碎的泪停在她眼尾。 卷翘浓密的睫羽轻颤,她缓缓闭上眼。 紫藤花语:永恒的爱情。 用完午饭,瞳榆在祁钺的办公室午睡。 祁钺则去见了池霖。 他褪去外套,仅穿了件黑衬衫,眉眼深邃让人不敢窥视。 虽说是高中同学,也都是豪门,但池霖的阶级是和祁钺不能比的。 他有些局促,“董事长,您有什么事吗?” 祁钺撩眼,“瞳榆为什么在紫藤花廊里哭?” 池霖懵了下,道:“我也不知道 ,经常去那里看书,撞过好几次她坐在长椅上发呆。” 等他走近,才看到,原来她在哭鼻子。 祁钺放在沙发上的手紧了紧,喉间溢出哑声:“所以你就给她摸腹肌了。” 池霖干巴巴道:“……昂,其实也不是啦。” 说着说着给他整脸红,“就是,我当时想买车,她有钱。” 祁钺:“多少钱。” 池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半小时+拍照,一百万。” 祁钺:“……” 第41章 刘大牙 男人唇角轻扯,冷嗤:“真有钱啊。” 池霖想到当年,脸更红了,嘴角疯狂上扬。 祁钺冷冷盯着他,道:“把衣服脱了。” 池霖大骇,忙捂住胸口往后退。 想了想不对,他又空出一只手捂下半身。 “祁董事长!我直的!钢铁直!我不是gay!” 早就听闻祁钺是个不正常, 现在…… 池霖哭了,他就说怎么这里助理全是男的。 最后池霖还是脱了上半身,然后祁钺盯着他的白花花的肥肉肚子闭上了眼。 瞳榆这几天收到了律师的消息,宋荣将赔偿付了百分之八十。 她知道宋荣多少分量,看来是彻底空壳了。 就是…… 瞳榆眼神暗了暗,三天了,沈澜那边都没消息。 “太太!卧槽!” 祁东祁西拦都拦不住,瞳榆从车库提了辆车,飙车就跑。 瞳榆是有驾照的,并且从小就和裴九他们一起混,赛车场也不是没上过。 她最讨厌坐以待毙,也最讨厌将命运放在别人身上。 更不想再被宋荣牵着鼻子走。 彼时宋家 宋清姿的脸已经溃烂, 坑坑洼洼的格外瘆人。 此时她正弯着腰,将耳朵贴近墙边仔细听,整个人消瘦的不成样。 隔壁主卧房里,宋荣和一众黑衣人站在一起。 好几个行李箱摆放在面前,宋荣眼里满是贪婪笑意。 行李箱齐齐被打开,一捆捆红色钞票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空气中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一个黑衣人道:“宋荣 ,这是答应你的钱,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宋荣笑:“放心放心,这点钱我还看不上。” 黑衣人没说话,蔑视一切的眼里满是鄙夷。 随手将一张名片扔了过去,“以后联系,用这个号。” 宋荣还是笑着接过,他从昨天开始嘴角就没停过。 至于这些人,在他眼里就像小丑一样,早晚都得给他跪下舔鞋。 口中报了个地址:“这些钱,你们放到那里就行,可得小心。” 黑衣人走了,宋荣嗤笑一声。 名片无声掉落在地上,他抬腿狠狠踩了几脚。 完后赶忙拉出个行李箱出来,手里握着东西跑出门。 出门就有人接应他,车辆快速行驶,离开庄园,闯过红灯。 宋荣身体都在发抖,不知是兴奋的还是高兴。 “开快点,再开快点。” 至于宋清姿,他其实想都没想到。 他对瞳榆有不屑有利用,甚至有点微妙的父亲感。 但对宋清姿,无感,只是一个跟他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宋家现在佣人只留了个几个人,负责做饭和打扫卫生。 更重要的是,看管宋清姿。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开工资的雇主已经卷铺盖跑了。 突然,室内传来刺耳的瓷器碎裂声。 “啊——” 一声尖叫彻底让佣人注意到,敲着门问:“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没人说话,只是又传来一声碎裂声。 佣人慌了,怕出什么事,连忙拿钥匙将门打开。 看到室内场景,她捂嘴惊呼一声。 “小姐!!” 只见宋清姿倒在地上,脸色惨白,手腕汩汩流着鲜血。 佣人忙跑过去探了探鼻息,手下颤抖地拨电话。 “砰!” 手机滑落,佣人瞪大眼,后背直直插着水果刀。 宋清姿面色狠厉,用力将刀往里捅了捅。 手腕处还在滴着血液,不,准确说是靠近手腕的地方。 她根本就没有自杀! * 一天后—— 瞳榆下车,看着陌生而熟悉的一群矮小土疙瘩建筑。 老人家在这里住了一辈子,说什么也不去大城市。 宋荣还是孝顺的 ,经常带着她和秦雅一起回来看二老,直到他们过世。 出来时给沈澜发了消息,说这里会有人来接她。 哈哈努力做表情运动 ,让自己僵硬冷酷的脸柔和一点。 绝不能吓到小主子! 瞳榆看到这人的第一眼,就想到了外号。 西瓜头! 哈哈脸不红心不跳道:“我叫哈哈,是主子的人,太太一路辛苦了,要不休息一下?” 瞳榆自动将这个主子理解为祁钺。 身体疲累,但她还是强忍着道。 “不用,带我去见瞳也。” 哈哈苦哈哈,“那个,您真的要去吗。” 瞳榆率先往前走,“当然,沈澜靠不住。” 沈澜真的冤枉。 刚下飞机不仅要应付一群老油条,去尤山镇的路上还要面对全国各地的顶级杀手刺杀。 好一番折腾,到了这还要解决一群资本家养的狗,遂奴。 沈澜杀人都杀麻了。 黑黝黝的枪口抵在刘大牙额头,森寒刺骨的嗓音冷入骨髓。 “人呢?” 两百多斤的人在地上颤抖:“什么什么人?俺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澜啧了声,眼里戾气浓郁,忽的将枪口对准那粗壮的大腿。 “啊啊啊啊!” 刘大牙疼的在地上打滚,哀嚎凄厉的尖叫。 “老子最后问你,蓝眼睛被你关在猪圈的人呢?” 沈澜笑着,那张妖冶邪佞的脸上尽是狂妄。 抬手又将枪对准刘大牙的手臂,尽管他不停翻滚躲避,消音枪还是次次精准击中。 瞳榆站在远处将一切收入眼底,眼神冷然。 这一次她没有害怕,没有腿软。 只是死死盯着刘大牙,希望他能吐出点有用的东西。 哈哈偷偷看了眼,觉得这位小主子,身上有三爷的气质,上面那位的内心。 嗯……至于二爷,不知道像哪里。 刘大牙滚在地上啊啊张口,满身血迹,看起来是要不行。 嘻嘻从玉瓶里拿出颗药,塞进他嘴里。 尽管满地的血,尽管他已经被打成了筛窟窿,人还是吊着一口气,意志存在。 一颤一颤的,身材魁梧的他蜷缩在角落很像猪圈里的大肥猪。 “俺不知道你们到底是谁,那个蓝眼睛早就不是被你们带走了吗?” 嘻嘻面色一变,“被我们?” 刘大牙脸色死白死白,“就是被一群黑衣服带走的。” 沈澜眯眼:“什么时候?” 刘大牙不说话了,他好疼,好想闭眼。 但就是怎么也闭不上,反而觉得被枪贯穿的痛感让他精神格外亢奋。 第42章 隐世大族,千年世家 远远看着的瞳榆歪头,抬步走了过去。 哈哈根本不敢拦,只能在一旁道:“太太那里脏,有主——” “有沈澜在,您就别去了。” 最后差点说漏嘴,他愣是来了个大转弯。 瞳榆冲他一笑:“你是祁钺的人,我是祁钺他老婆,你得听我的。” 哈哈苦哈哈。 沈澜看到来人,枪一丢,就开始扒拉自己眼皮换美瞳。 瞳榆打量了下周围,坑坑洼洼潮湿的泥地,方方正正的猪圈在周围排列整齐。 刺眼的鲜血和半死不活的人,如今她已经完全接受了。 沈澜黑眸明亮,眼角泛着红。 挑唇道了句:“可看着点路,别摔了。” 瞳榆瞪他:“请你安安静静当个哑巴。” 两人的动静惹的刘大牙缓缓睁眼,想看看是谁在说话。 却不想看到的是张绝美的脸颊,漂亮水灵的桃花眼有些眼熟。 瞳榆冲他弯唇:“您有孩子吧。” 刘大牙浑身一颤。 “你赚钱供孩子在城里上课对吧?” 瞳榆撩了撩长发,轻声细语:“你不会以为他们真会养你的孩子吧,就算他们养,我可不愿意,刘叔。” 刘大牙手脚使不上力,只是震惊的看着瞳榆:“是、你!” 瞳榆没露出天赋时还是挺受宠的,穿着漂亮的公主裙被秦雅带到农村。 杀猪的屠夫拿刀砍着猪肉。 瞳榆第一次见刘大牙就被留下了深深阴影。 记得他老婆当时挺起了大肚子。 算算时间,也该上大学了,就是瞳榆不知是男是女。 沈澜十分上道,勾唇懒洋洋道:“查一下,让他孩子陪他一起上路。” “不!不要!” 在嘻嘻又给刘大牙喂了颗药后,人彻底疯了。 撕心裂肺的朝着瞳榆吼:“俺女儿是无辜的!俺好不容易把她供上了大学,你们别去找她。” 瞳榆不语,一双眸清冷的看着他。 用尽了所有力气,刘大牙喘着气道:“是宋荣,好多年前他带来了个蓝眼睛妖怪,说别让别人知道,丢猪圈里就行。” 嘻嘻在一旁皱眉,再不让太太离开的话,这个人就—— 刘大牙呼吸急促起来:“前几个月他把蓝眼睛带走,说让俺一定要守好口,不然他就不让俺闺女上学。” 瞳榆握紧拳制住身体的颤抖。 他们叫瞳也,蓝眼睛妖怪。 突然—— 黑色风衣扬长而来,快速罩在瞳榆脑袋上。 视线瞬间被遮挡,瞳榆刚要挣扎胳膊就被摁住。 玩味邪肆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不想做噩梦的话,就乖一点。” 瞳榆身体僵住。 天旋地转间,身体悬空,她又被当成水泥袋扛走了。 在她走后,地上刘大牙突然颤抖。 目眦欲裂,鼻子眼睛嘴巴缓缓流出血液。 嘻嘻哈哈冷眼旁观。 沈 隐世大族,千年世家。 旁支众多,异心横生。 沈家老家主便和黑市做了个交易。 凡是让人痛不欲生,求死不能的药,纷纷买断。 这些药,专给家族生出二心的人使用。 沈澜瞧着好用,就去库房偷了两罐。 也幸亏瞳榆没看到人七窍流血,眼球爆裂的惨烈场景。 她只觉被扛在肩上头晕目眩,一晃一晃的好晕。 小声嘟囔了句:“我说大哥,咱不能用抱的吗?” 沈澜身体一僵,冷冷扯了扯唇:“想的挺美。” 才不是因为他不会抱! 沈家二爷,哪碰过什么女人。 不远处戴着口罩的男人抬手,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也没什么住的地方,沈澜就把人放到了车里。 打算把尸体处理完,送她回去,结果瞳榆睡着了。 看着呼呼大睡的人,沈澜坏心眼的屈起手。 弹了一下瞳榆挺翘的鼻子。 再弹一下。 “duang——” 最后弹一下。 可能是开了一夜车,瞳榆真的累了。 无论怎么摆弄,人都没醒。 小巧精致的鼻头红了起来,肿肿的像颗草莓。 沈澜丝毫不心虚的勾唇,又捏了捏瞳榆的手。 啧,瓷娃娃的就是不一样。 软乎。 不远处偷拍的黑衣人拍不下去了。 沈澜刚回去撞到嘻嘻哈哈争吵。 “说,有必要!” “不说,没必要!” 沈澜散漫扬眉,声音低沉,“要不你们改名叫叽叽喳喳,嗯?” 嘻嘻哈哈不嘻嘻哈哈。 当年就因为他们绷冷脸,主子觉得无趣,给他们改了个嘻嘻哈哈的名。 嗯, 至少叫起来是挺嘻嘻哈哈。 “什么事?” 哈哈道:“有个人要见您,叫宋荣。” 沈澜拖着腔调:“这名儿挺耳熟,他来干什么?” 嘻嘻将一张拿出来:“这是他给的贿赂。” “人现在已经在后面等着了,说是找你有重要事情。” “哦?” 沈澜有兴趣极了,迈步就往后面走。 后院 宋荣握着一块令牌,紧张地不停走动。 巨大的疑惑和不解围绕着他,这位怎么会来到这地方? 还是他已经查到瞳也!那他该怎么解释? 沈澜闲庭信步,双手插兜。 走了一半,觉得不对。 于是宋荣就被告知,沈二爷午睡,让他在室外站会儿。 烈日炎炎,骄阳似火。 他硬是站了两个小时,养尊处优的身子差点撅过去。 见到沈澜时,他整个人激动的说不出话。 这地方像是农村唠嗑的亭子,此刻却大变样。 水泥地亭子铺上了层羊绒毯子,很是柔软美观。 桌上放着各种精致的水果点心。 就连那躺下供人睡觉的躺椅,都是雕龙的黄花梨木。 别问哪来的,问就是空运来的。 躺椅上的男子慵懒地掀开眼,狭长的眸子危险而华贵。 唇不点而殷红,一笑倾城。 宋荣咽咽口水,心微微荡漾了一下。 不愧是传说中拥有倾世之姿的沈家二少。 少爷这个词不够,或者说,他是世界组织暗袂的第一把交椅。 仅仅他一个人,便手握与一个国家抗衡的权势。 他背后的千年家族更是让各国总统闻之忌惮,甚至……匍匐。 宋荣和他们不仅是差了一个国外的距离,这是他永远也够不上的层次。 他找了他们快二十年,苦苦等了快二十年。 在今天,终于等来。 “扑通!” 宋荣双膝落地,对着沈澜就行了个大礼。 躲在暗处偷看的嘻嘻哈哈嘻嘻哈哈。 “这屌毛干什么呢,把毛毯都弄脏了。” “谁知道呢,一脸脑抽神经病样,大清早亡了。” 第43章 奴… 沈澜依旧躺着,如玉般的长指轻点着扶手。 宋荣脸上一片沉重,手里捧着一块令牌对着沈澜道: “我……宋某知道沈家当年丢失了个小少爷, 宋某为此深感痛心。” 沈澜动作顿住,那双狭长极具压迫感的眼扫向他:“你说什么!” 宋荣腿软的厉害,他连额头的冷汗都不敢擦,继续捧着玉佩道: “上天垂怜,竟让小少爷到了宋某的身边,宋某一直想将小少爷送回,奈何绞尽脑汁,费尽心思,也联系不到沈家,所以就……” 暗处的嘻嘻哈哈不敢置信。 先不说丢不丢少爷的事,就是这个低阶z国人,怎么能接触到m国的家族禁忌。 沈澜额头青筋鼓了鼓,快速起身,直接掐上宋荣的脖子。 “呃……” 身体悬空,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甚至直接将他提了起来。 宋荣大骇,脸因窒息而憋的通红。 沈澜双眼阴冷,“你是如何得知,本座丢了个弟弟。” “呃…救……” 宋荣心跳如鼓,恐惧袭上心头。 最近被瞳榆打压的很了,他竟一时失了理智,没有任何准备就来到了这里。 想到什么,宋荣连忙将黑色令牌举起。 沈澜眉目一敛,手一松,将人甩在地上。 宋荣倒在地上狼狈不堪,惧怕的一点点往后挪。 沈澜则是望着这枚令牌,眸光深沉。 他启唇:“沈家二十年前是丢失了个少爷,数年来一直在找他。” 宋荣大喜,忙爬过来:“找到了找到了,宋某养了他二十多年,是我养了他二十多年。” 沈澜抬手。 宋荣一缩脖子,双眼紧闭。 却不想肩膀上传来轻微的力道,原来是沈澜在给他拍肩上的灰尘。 宋荣狂喜,觉得自己的荣华富贵就在眼前, 沈澜漫不经心用手拍着他,嗓音不咸不淡的问: “你是怎么知道他是沈家丢失的小少爷的?” 宋荣后背僵住,起了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我我我,当年……” 二十年前宋家还只是个小公司,宋荣一点世面都没见过。 直到那天,偏远的小城市突然来了位大人物, 市长都给跪了。 那些人身穿黑袍,脸上戴着面具,城市里凡是有点实力的都被叫去了。 宋荣那是第一次开眼界,他看到了好几箱金银珠宝钞票,也看到了如水缸般大的翡翠宝石。 黑衣人开口:“我们家小主子丢了,凡是找到者,这些就都是你们的。” 他看到一向高傲,用鼻孔看人的市长,跪地磕头。 “您您说这话就错了,能帮到您是我等莫大的荣幸,何谈钱财。” 他看到照片上的人,是个面容精致的蓝眼睛男孩,一身黑西装。 原来这就是会给他荣华富贵的小少爷吗? 黑衣人走动间腰间的黑色令牌轻晃,匍匐在地的宋荣抬头时瞥到。 虽然不认得这图腾,但宋荣深深记住了。 上天是偏爱他的。 两年后,他在孤儿院见到了瞳榆和瞳也。 就是瞳也除了眼睛,整张脸都毁了,满是蜈蚣似的疤痕血管。 宋荣当时被吓了一跳,这也怪不得秦雅叫他怪物。 本来宋荣以为自己看错了,毕竟蓝眼睛的人虽然稀少,但也不是没有。 可经过查看,瞳也脖颈间确实有黑色令牌。 二者已联系,这下能肯定了,瞳也就是小少爷。 宋荣本以为是上天怜他,却不想他却找不到那群人了,一切就像是没发生过。 就连问了市长,也是闭口不言。 宋荣褶皱的脸上带着谄媚,“宋某一直想联系上你们,但是人微言轻,这一等就是二十年。” 沈澜将手从他肩膀上挪下,姿态散漫的起身,眼睑耷拉着。 二十年前啊,那就只有是那个男人的要求咯。 他重新回到躺椅上,翘着腿漫不经心开口:“当年见到我弟弟的时候,可见到他身边有别人?” 宋荣被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整的有些慌,一听到这个问题更慌了。 “有、有啊,有个跟班丫头,这丫头竟然对尊贵的小少爷进行辱骂欺打,我就将她赶了出去。” 他越说越起劲,唾沫横飞,完全沉浸在自己想象的世界里。 “您是不知道,这丫头粗鄙不堪,没有规矩,说话不清不楚,不像小少爷,吐字清晰,天资聪颖。” 种种迹象,都表明,瞳榆是个蠢笨没受过教养的仆人。 宋荣从一开始就是看不起瞳榆的,收她当女儿他觉得掉价。 瞳也小时候很是聪明,明明才五岁,却精通各国语言。 而瞳榆小时候就知道吃,大字不识一个。 瞳也小时候性子就冷,眼里全是冷漠和清傲。 而瞳榆就没点少爷小姐样,傻兮兮的见人就笑。 沈澜闭着眼,听着老不死的东西巴拉了一大堆自认为的事情 扯了扯唇。 在沈家,只有奴,才会被从小训练。 自愿签下合约后,他们将从小失去自由,没日没夜的接受各种训练。 而瞳也,是他们为瞳榆精心挑选出的奴。 或者说,保护者。 他自出生时就被盖上了瞳榆的印章。 就像嘻嘻哈哈,是他最忠诚的信徒。 正午的阳光格外刺眼,沈澜扬起手臂。 黑色令牌被他高举起,繁琐神秘的图腾格外明显。 呵呵,见到这东西,还真是不开心呢。 其实这些图腾也是字,是沈家这种隐世大族独有的传承。 ‘奴。’ 这是令牌上图腾的念法。 “那我弟弟呢?”沈澜开口。 暗处的嘻嘻哈哈竖起了耳朵。 总算问到宋荣想回答的了,他叹了口气,脸上有些沧桑。 “哎,我在这边的公司被资本打压的不成样,小少爷黏我黏的紧,我怕他出事,就把人送去了海岛。” 沈澜打了个哈欠:“是什么资本敢打压你?” 宋荣面色激动了起来:“是祁钺!您是不知道,当年欺负小少爷的女仆嫁给了祁钺!二人合起伙来欺负我。” 他边说边捂脸哭了起来,还指了指抱着纱布的胳膊。 “您看看,这就是那个女仆打的,她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个消音枪要杀了我啊!” 沈澜倒真的起身去看了,面色玩味起来:“这女仆真是太过分了,你想怎么解决她?” 宋荣眼里跳跃着兴奋的光:“必须让她的手脚也挨一遍枪子!然后再狠狠地打她脸,将她像狗一样关起来饿个几天!” 第44章 沈弋 嘻嘻哈哈在暗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老头儿好想法。 沈澜在躺椅上伸了个懒腰,唇边笑容蓦地绽放出一丝狠意。 “那就——” 他刚开口,便被女孩清灵灵的声音打断。 “沈澜,你在哪儿啊,我饿。” 瞳榆人生最重要三元素:钱,吃,睡。 嘻嘻哈哈如猛虎出笼,快速扑倒宋荣。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抓了把泥塞他嘴里,然后拖进灌木丛。 沈澜神色莫测,眼里带上些恶劣。 “怎么了,尊贵事多的女王大人?” 瞳榆丝毫没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骄矜地昂起下巴:“朕的保镖, 朕饿了。” 沈澜将桌面上的一碟点心推了推,拖着腔调:“吃吧。” 瞳榆嫌弃:“我不吃这个,又噎又不好吃。” 沈澜倒是自己掰了点吃。 入口即化,唇齿留香,微微甜。 他瞧着瞳榆,点评了句:“山猪吃不了细糠。” 说起这个,瞳榆眼睛一亮:“我看好了一头肥乳猪,你让嘻嘻哈哈给我烤了吧。” 沈澜嘴里的糕点硬是没咽下去。 在草丛里被嘻嘻哈哈捂住嘴的宋荣瞪大眼,死命挣扎。 怎么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 瞳榆舔了舔唇,口水都要出来,“不不不,我要吃两只乳猪,一只烧烤,另外一只清炖,记得切半个给我红烧。” 猪圈那边很应景的发出几声惨烈的猪叫。 沈澜越听越挑眉,喉结轻滑了下:“你倒是会吃。” 瞳榆骄傲,桃花眼睨他:“这两只猪是我的口粮,山猪吃不了细糠,你吃你的点心去。” 她很爱穿裙子,今天选了件鹅黄长裙,在阳光绿树的映衬下格外美好纯真。 沈澜嘴里叼着颗紫葡萄,眼中戏谑:“小山猪。” 瞳榆朝他竖了个中指,“快点!让嘻嘻哈哈麻溜的,不然就开了你。” 看着远去的人,沈澜心情极好地又吃了个草莓。 啧,甜的发齁。 灌木丛里的宋荣被松开,他躺在地上还有些呆愣。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必须让她的手脚也挨一遍枪子!然后再狠狠地打她脸,将她像狗一样关起来饿个几天!” 沈澜剥着葡萄,嘴里将他的话完完全全复述。 宋荣浑身发冷。 但他心里还存在着一丝侥幸,如果这位不知道瞳榆就是女仆?如果这位不知道他说的是瞳榆? 沈澜舔了舔唇,忽的拿起枪。 “啊!……唔唔唔!” 宋荣惨烈的尖叫仅发出了一声,就被嘻嘻死死捂住了嘴。 哈哈更是抬手掐上他脖子, 禁止他发出一点声。 几息之间,他的手脚,胳膊大腿,纷纷多了个血淋淋的窟窿口。 沈澜缓缓起身,殷红似血的唇轻翘。 明明是笑着,却让人仿若置身冰窖,噤若寒蝉。 “脸就不亲自打了,脏。” 他迈步走来,对浑身是血的人道:“像狗一样把你关进笼子里?本座觉得可以改成猪圈。” 宋荣嘴里发出‘嗬嗬’声,血窟窿的手臂缓缓伸过去。 不是这样的,不是!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沈澜抬腿,重重碾碎他的手骨,睥睨狂傲的话随着落下:“本座的妹妹岂容别人欺负?” 宋荣手废了,但他还是拼命地往前爬。 血痕拖了满地,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 可沈澜已经走了,他无论如何都碰不上他的一丝衣角。 就像他这个人,从此只能待在猪圈里,永远也爬不出去。 嘻嘻蹲下身,用力扇了他一巴掌:“放心,不会让你死的,药给你吃上好的。” 这边沈澜迷路了。 “啧。” 男人环顾四周,全是树木荒废的房子。 这个山村,如今已经没多少人了。 有的只是躺家里等死的老人。 某处草地忽的发出窸窸窣窣声,沈澜面色一戾。 这个尾巴,跟了他一路。 真当他一点没发现。 背后一沉,一只手碰上沈澜的肩膀。 沈澜快速扭开,扬起拳头就往人脸上招呼,另一只手伸向腰间。 可面前的黑衣人很是了解,轻而易举就躲过招式,并且抢走了他的枪。 沈澜心头有了猜测,屈起腿就开始使阴招。 薄唇阴阴吐字,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操,你他妈怎么来了?” 沈弋口罩被拽下,露出一张精致酷拽的面容。 一双充满恶趣味的桃花眼弯起,“好东西不知道分享,人家要生气了哦。” 他的长相锋利,唇形弧度极好,唇透着粉色。 一双眼干净无害,却又透着勾人心弦的痞气。 沈澜现在已经处于暴怒边缘。 扬起手就要招呼过去,“我警告你,敢动她,就把你实验室砸了。” 沈弋侧身躲过,歪头笑得无害极了,“她也是我妹妹,我为什么不能呢。” 说着他用手机找出拍来的照片。 里面是沈澜扛着瞳榆斗嘴的画面,可能连沈澜自己都没发现,他唇边的笑有多惬意。 沈澜指节一颤,突然呵笑了一声。 祁钺的话还在耳边:“别看,看多了会有软肋。” 沈弋将手机关上:“你也不希望我告诉他吧,他可是真的会动杀心的哦。” 提起这个,沈澜问:“当年是他吗?” 沈夜知道瞳榆的身份容貌不能暴露,所以找她时,用的跟她死绑在一起的奴的样貌。 说来好笑,没给瞳榆起名字,却给她的奴起了名字。 是那个女人亲自起的。 以塞亚·永忠 沈弋桃花眼微闪,歪头:“当年我们都没有自由呢。” 是啊,没有自由谁又能去找瞳榆。 沈澜扯了扯唇,转身离开时丢下一句:“不准去找她,滚回m国。” 沈弋眼里划过巨大的恶劣,兴奋的跃跃欲试。 不让他找,他偏偏要去呢。 * 晚上瞳榆如愿吃上了烤乳猪,清炖乳猪,红烧乳猪。 总结:红烧最好吃! 瞳榆嗷呜嗷呜一口肉一口汤,吃的贼嗨皮。 沈澜吊儿郎当道:“谁家的狼崽子?” 瞳榆刚要瞪他,腮帮子就被人捏住。 伴随着幽冷森森的嗓音:“我家的。” 瞳榆手中的猪腿差点扔了,赶忙抬头。 祁钺清隽的眉眼上挑,捏着人脸的力道微微加重。 “祁夫人,能耐啊。” 细看的话,他眉眼夹杂着淡淡的疲惫,看来是赶了一天路。 第45章 妇唱夫随 瞳榆心虚,嘿嘿笑着将猪腿往他嘴上怼。 “可香了,你尝尝。” 猝不及防被怼了满嘴油腻的祁钺:“……” 沈澜现在看祁钺老不爽了,什么他家你家,这明明是沈家的! 看着远处吃的很香的嘻嘻哈哈,瞳榆眼珠子一转。 “这些是你的人吗?烤个猪还磨磨唧唧的,真是的。” 突然被q的嘻嘻哈哈不嘻嘻哈哈。 救命,我们错了还不行吗小主子。 祁钺浅褐色的眸微转,慢条斯理点了下头。 “是我的人,有段时间没见,他们确实欠教训。” 瞳榆咧嘴,桃花眼冲他眨啊眨:“是该教训,那就三百个俯卧撑吧。” 祁钺笑着将人揽住:“可以。” 嘻嘻哈哈要哭了。 眼神疯狂往沈澜那边使。 主子,救命哇,救救救! 不能你们啃猪,我们做俯卧撑啊啊啊! 可惜,沈澜鸟都没鸟他们。 自顾自阴沉着脸,心里酸的不行。 这就是那个词吗? 妇唱夫随,呵! 当晚,瞳榆坐上了直升飞机,硬是将她强硬带回了京都。 这里没有瞳也,也没必要在这待了。 祁钺和沈澜没有上飞机,不用猜瞳榆都知道。 又背着她说什么呢。 不过,她一贯看的很开,不让她知道的事她也不好奇,知道的多死得快。 火焰还在燃烧着,空气中还飘着浓郁的肉香。 可在院子里的两人却无心这一挂,因为—— 祁钺一句话不说,就扬手给沈澜一拳。 “靠!” 沈澜猝不及防破了相,顿时也给了祁钺一拳。 “祁钺你他妈疯了!” 阴影下的祁钺沉默的可怕,二话不说对着沈澜就是一顿碾压式的揍。 当然,沈澜也不是个吃亏的主。 月光照耀下,沈澜被压在水泥地上,祁钺两手掐上他脖子。 冰冷刺骨的嗓音道:“我的人查到,沈弋回国了。” 沈澜浑身一僵。 祁钺继续道:“我跟他们交手不多,但这些不正常人要是伤到瞳榆,别怪我不讲情面。” “毕竟——” 祁钺笑了,笑得发狠:“踏平沈族虽然是个不可能的事,但你知道,我可以做到。” 某些方面来说,祁钺是个独自出来创业的小少爷。 这座令所有人望而生畏的祁氏大楼,在他那位父亲眼里,就像玩具一般,轻而易举摧毁。 有天把祁钺逼急了,他还真能做出回家继承家业的事。 做不到碾压,但鱼死网破还是可以的。 沈澜眉心突突的,也顾不上脖颈上致命的危险。 抬手对着祁钺后背拍了拍:“祁钺,冷静,沈弋不会的。” 祁钺手下力道猛然收紧:“当初你说过的,不会暴露她的存在。” 裴九宴会上,沈澜见瞳榆第一眼就产生了浓厚好奇心。 奈何祁钺将人保护的太好,近不了身,只能和他做个交易。 他在保证不伤害瞳榆的前提下,可以当她的保镖。 交易是:永不说出瞳榆的存在。 尤其是沈族的人,他的大哥三弟。 可现在沈弋来了,并且是带着来见瞳榆的目的。 祁钺怎能不慌,凡事能威胁到瞳榆的事他都慌。 沈澜白眼都被掐出来了,入眼便是祁钺猩红嗜血的那双眸。 眼镜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碎了。 沈澜觉得,他好像低估了祁钺对瞳榆的感情。 男人从牙缝里挤出字:“有本座在,不会。” 这个本座,不只是指的他一个人。 而是世界暗地组织的所有人,都会保护瞳榆。 得到满意的答案,祁钺松开手。 夜色下,碎发遮住了他的眉眼,雾蒙蒙的看不清情绪。 沈澜缓了几口气,才道:“那个宋荣在猪圈里。” 祁钺长睫微颤。 沈澜便将今天的事说了出来,“我已经让那边的兄弟去海岛了。” “嗯。” 祁钺起身,姿态清贵地向外走,“辛苦。” “哎——你去哪儿?” 汗水将祁钺单薄的衬衫打湿,肌理分明的纹路在腰腹若隐若现。 不太正经的语气带着些炫耀:“当然是,回家陪老婆。” 沈澜炸了,狂野妖治的面容一瞬破防。 “你他妈得意什么,那是老子亲妹妹,我同意了吗你就带着人领证!不对,操!” 说着说着把他自己说气了。 当初要再早发现几天,就几天,能让祁钺这小子占便宜? 夜幕低垂,夜空被一层层厚重的墨色所覆盖,隐晦不明。 别墅内发出一声怒吼,“怎么回事!宋荣跑了!” 黑衣人颤抖道歉:“是,我们是说好了将他带走,却不曾想他路途中跳车跑了。” 省长李深额头青筋跳了跳,用力一拍桌子。 “好好好,好个宋荣!还敢耍我!” 他说这话时嘴都在抖,宋荣跑了,那就是间接的拒绝合作,那她该怎么和上面那位的人交代。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暗处,宋清姿捏着被宋荣丢下的卡片,面色阴鸷。 “我要和您谈个合作。” * 直升飞机很快,半小时瞳榆就回到了祁家。 简单洗漱了下就躺床闭眼。 别说,少了个人还真是不习惯。 现在也不是两米的白色大床,是两米的奶黄色大床。 鼻尖是浅浅的柑橘香气,很是温馨柔软。 迷糊泛起困意时,门传来一声轻微的动静。 应该是祁钺回来了,瞳榆翻了翻身,继续睡。 再次醒来时,她是被啃醒的,身边人像个大火炉,热烘烘贴着她。 祁钺揽着人腰肢往身边凑了凑,微哑惑人的嗓音浮在耳边:“乖乖睡觉。” 瞳榆不想睁眼,迷迷瞪瞪抬腿踹他。 她倒是想睡觉,就是某条狗不怎么安分。 翌日一早,沈澜看到人满脖子的草莓印脸都黑了。 气的面目全非。 具体表现在于祁钺吃饭时他打扫卫生,弄的满屋子灰尘。 祁钺要开车去公司时,车轱辘突然没气。 还有还有,逮着一条狗骂,骂得特别脏。 别问,问就是他在骂狗。 祁钺淡淡一笑:“小乞丐,天生缺爱,理解。” 瞳榆中午收到了警察的来电,说是宋荣跑了,宋清姿用刀捅死了个人,也跑了。 她当即眼神一冷,气的浑身发抖。 沈澜懒洋洋道:“别帕金森了,也别瞎操心,你老公已经去查了。” 瞳榆掀唇冷冷:“你个小乞丐怎么进的主人楼,给我出去!” 第46章 我妹妹,眼睛真漂亮 嘻嘻哈哈趴在门口看热闹。 下午瞳榆还是气不过,让祁东开车去了软禁着宋钰和云妍的小洋房。 沈澜知道后快速起身,大步就往外走。 嘻嘻哈哈不明所以:“主子,怎么?” 沈澜根本无心回答。 他最是了解沈弋的,天生反骨,叛逆恣意。 对某种事物产生好奇时,不拆开分解,决不罢休。 小洋房还是有些距离的,软禁,当然要选个远离喧嚣的地方。 路上瞳榆打开了电脑。 最近偷懒,她这个大老板都没给公司提供设计稿。 设计组正常运行,但就是稿子不够惊艳。 瞳榆琢磨着解放双手,就想给公司挖个天才过去。 祁东提了个建议:“愚蠢而富有天赋的大学生,定能给太太惊喜。” 瞳榆还真考虑了下,顿时眼睛一亮。 她今天化了极美的眼妆,眼瞳水盈明亮,上翘眼尾扑了层薄薄粉雾,恰是勾人俏皮。 百米之外的高楼处,镜片微光轻闪,她这副样子就出现在男人眼中。 一双劲手握着狙击枪,沈弋如猎豹般伏下身,腰线将白衬衫拉的褶皱。 须臾,他翘了翘唇,“我妹妹,眼睛真漂亮。” 亲手取下来放进实验室,一定更美。 他的长相格外惊艳,漂亮的桃花眼狭长而上挑,明明面无表情,却有着勾人的拽。 蛊王大抵就是如此吧。 “砰——” 长指扣下扳机,对准的便是那双细细嫩嫩胳膊—— 旁边的抱枕。 吓吓她而已,这么漂亮的人儿就算是流血,也得是他亲自放血。 “砰——” 与此同时,大楼的另一处,也有一发子弹顺着沈弋的子弹同时发射。 一切不过是瞬息之间。 瞳榆手机啪的掉下,痛的张口说不出话。 肩膀处,血窟窿汩汩流淌鲜血,在布料处晕开。 耳边是急促的刹车声和嗡鸣声,还有祁南的大吼声。 痛,好痛。 沈澜僵硬在原地,双脚像是灌了铅。 车里的人满身鲜血,世界都变成了血腥刺目的红色。 这将是他此生最大的阴影,永不泯灭。 沈弋在高处也怔了下,随即缓缓勾起抹笑。 那双无害干净的眼里漫起浓浓黑雾。 竟然有人敢越他一步,让她出血。 有趣。 * 海岛 这个海岛偏僻贫瘠,又有闹鬼之说,导致直接被荒废。 此时偌大的岛屿上只有一众黑衣人和一个女人。 女人全脸被纱布包裹,拽着凯森的手忙问:“人怎么样?死了吗!” 即便全脸被包裹,女人眼皮上还是有着脓包疙瘩。 凯森吓了一跳,忙甩开她手,“当时车辆是行驶的,我又不是神枪手,打歪了常事。” 没死没死没死,瞳榆怎么可能没死! 宋清姿面纱下的脸扭曲了下,脾气上来就想打人。 身后的黑衣人沉声警告:“宋小姐,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宋清姿将手收回,冷笑,“我当然不会忘。” 若是宋荣在这里,定会吃惊,因为这些是和她谈合作的黑衣人。 当天宋清姿将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所幸演了一场自杀,佣人也因失血过多而死。 她捡起了地上的名片,和他们的领头,做了场交易。 不远处有几人抬了一个巨大的笼子过来。 少年松垮穿着件白衬衫,污浊褪去,被打理的很是干净。 他屈起腿,浑身无力地靠在笼子上。 皮肤白皙清透,姿态轻漫,身骨完美。 像刚刚出世的精灵;像圣洁纯净的天使;像与世隔绝的雕塑。 他很瘦,瘦的骨感十足,孤冷而厌世。 宋清姿都看痴了,随后嫉妒快要将她吞噬。 为什么瞳榆哪哪儿都好,就连弟弟也是如此的完美。 邪恶的欲念漫上心底,宋清姿俯身。 手轻轻抚在瞳也的脸颊,语气温柔,“瞳也,姐姐来接你回家了。” 瞳也手指颤了下,缓缓抬头。 宋清姿猛然发出尖叫,满脸厌恶惊恐:“啊啊!怎么是个丑八怪!” 凯森有些无语,说丑八怪之前也不照照自己的脸。 上面那位也不知道咋想的,和这种人合作真的靠谱吗? 将瞳也运过来的人也满脸厌恶,骂骂咧咧:“真的是晦气死了,这人脸上长蜈蚣了啊,呕。” “操,老子给他洗脸的时候差点吓死过去,恶心死了。” 这些话瞳也恍若未闻,只是用蓝眼注视着宋清姿。 这双眼,纯净透彻,隐隐泛着尊贵神秘的光彩。 宋清姿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接受这张脸。 她轻声细语,对着他眨眨眼,“瞳也,我是你姐姐。” 宋清姿见人不开口,咬牙把手伸进笼子里,摸上瞳也的手。 “瞳也,叫我姐姐。” 若凑近看,少年不止脸上是狰狞可怖的蜈蚣疤痕。 就连后背上方,脖颈,都在蔓延着这些。 宋清姿厌恶又害怕,许久不见人开口,她不耐烦。 正当要起身向黑人禀报时,少年开口了。 嗓音沙哑粗粝,像是千年万年未开过口。 “姐…姐……” 宋清姿笑了,笑的得意而兴奋。 忙不迭转身向黑衣人昂起头,来证明自己。 黑衣人脸色未变:“你只向我们证明了一点。” 一把匕首扔下,顺着圆润的石子划到海岸边缘。 羞辱意味十足,宋清姿忍了。 她小心翼翼趴下,用手臂够丢在水里的匕首。 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手穿过铁笼,用力一刀划过瞳也手臂。 瞬间,肌肤迸发血液,红与白的极致对比让宋清姿兴奋。 而当事人瞳也没丝毫反应,真就像一尊雕塑,静默无声。 可他手臂长达十厘米的划痕,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光滑细腻到没有丝毫痕迹,反而鲜血给他增了些禁忌美。 “天呐!” 领头的黑衣人发出惊呼,不敢置信的走过来。 宋清姿得意,拿起匕首又一连往瞳也手臂上划了好几刀。 一下又一下,皮肉绽开,鲜血溅了她满脸。 凌虐的快感让她十分享受,刀尖越发用力,甚至划到了骨。 瞳也自始至终没出任何声,只是脸色白了白。 手臂上的伤口也在愈合,刚开始很快,随着伤口增多,速度越来越慢。 黑衣人开口:“住手!你把他杀死了,还怎么做实验。” 这就是为什么宋荣要将瞳也囚禁的原因。 第47章 沈弋,一抹孤魂 他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这位小少爷无论什么伤,身体都会自动愈合。 这难道就是隐世大族的绝世秘密吗? 宋清姿在他和秦雅的房间都布下了摄像头。 他们每晚的谈话议论,她都会看一遍。 以防忘掉,她甚至手写将这些记录了下来。 瞳也的身份不简单。 瞳也身体可以愈合各种伤口。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在给瞳也服用药物。 甚至还有专人来驯服瞳也,认宋荣为主人。 黑衣人很是满意,目露精光,“非常好,交易达成,上面会再派人去杀了瞳榆。” 宋清姿笑容深了深:“合作愉快,想知道更多东西,就拿瞳榆的命来跟我换。” * 瞳榆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 医生弯腰:“病人伤口有些严重,子弹很深,请尽量少打扰。” 沈澜靠在墙上,牙关咬得死紧。 到底是没忍住,他扬起拳头用力砸在墙上,发出一声低吼。 在他面前,亲眼所见,心脏震颤。 多少年了,他已经不知害怕是什么感觉,可今天瞳榆给她上了一课。 病床上的人静静躺着,小脸陷在大枕头里,像个了无生气的娃娃。 祁钺立在病房门口,看似面无表情,眼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他道:“我记得,国际比赛中,沈弋连夺六年的枪王。” 沈澜身体僵住,这确实很像沈弋的手法。 感兴趣了便会给一枪标记,不会死,但一定会流血。 他在暗处勾起笑,像个找到新玩具的孩子。 对自己的玩具好好欣赏逗弄,等玩够了,也是这个人生命结束时。 沈澜抬头,对祁钺道:“在她醒后,我会离开。” 有他在,她只会受到更多的伤害。 他大抵也知道是怎么暴露的。 霍而,该死。 即便还是没听过这丫头叫他一声哥,但还见到了她,但这样就挺好的。 祁钺长指轻颤,不轻不重嗯了声。 这件事,他并没有怪沈澜。 他只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怪自己得到就不知道珍惜。 他就该时时刻刻,永远把自己拴在瞳榆身边。 但沈澜说的没错,他在这,确实会给她招来危险。 深夜 沈弋是生活在阴暗之处的人。 无论是身份还是人生,他就像一抹孤魂,四处游荡,却不知要去哪里。 他也从未窥视过光,亲情对于他来说,是从未有过并且厌恶的。 他一贯喜欢伪装自己,扬起天使般干净的笑,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 他却浑身发冷。 偶然间发现,兴味能让他觉得自己血液在流淌。 是活着的感觉,真真正正存在这个世上的感觉。 但他们往往不经探寻,索然无趣的让他厌倦。 所以在沈澜含着杀气来找他后,他承认了。 “是,那一枪我开的。” 兄弟吗?他们可没有兄弟情。 沈弋捂着被打伤的肩膀,自嘲一笑。 瞳榆是在翌日下午醒的。 一睁眼就疼的龇牙咧嘴,呜呜咽咽的问自己还活着吗。 那张小脸虽然苍白,但表情生动的总是能治愈人心。 众人绷了一天一夜的心,终于缓过来了。 祁钺摁住乱动的人,声音微低:“别动,伤口会开。” 沈澜摁下按钮,请了医生过来。 瞳榆张张干涩的嘴巴,开口第一句就是:“我要吃菠萝咕老肉。” 别问,问就是她做梦,梦了一晚上的菠萝咕老肉。 “嗯。”祁钺眼睑微垂,里面的温柔似要将人溺毙其中。 “还想吃什么?” 瞳榆咽了咽口水:“还要吃糖醋小排,栗子炖鸡,芝士脆皮鸭,椒盐虾虾。” “还有还有——”她抬手攥着男人衣袖,受了伤的人格外娇气。 嘴巴撅着,眼里都带着委屈:“京酱肉丝。” 嗯…… 除了椒盐虾虾,别的都过分油腻。 祁钺抬手将她双眼捂住,防止自己心软。 沈澜现在是瞳榆要他命都会答应,当即一拍大腿。 “好!我让人给你弄去。” 来了一群医生,各种检查问询。 最后总结一切正常,瞳榆身体很好。 打手臂针的时候,瞳榆眼泪都吓出来,死咬着唇。 祁钺将胳膊凑过去,嗓音微哑,“咬。” 瞳榆毫不客气地狠狠咬住,眼睫还带着泪。 沈澜真的不想看,太他妈腻歪了。 又休息了一天,瞳榆发现,沈澜这两天回来脸上都挂彩。 “亲爱的保镖,你这是每天都赌吗,被打成这样。” 沈澜啧了声,“果然还是刚醒那会儿招人疼。” 瞳榆撇撇嘴,忽的用力一踹床,扯的肩膀伤口都疼了。 “老娘还没问呢,谁打的我!” 祁钺闻言眸光一冷,他已经派人将沈弋抓了起来。 不管谁,伤了她,就要付出百倍万倍的代价。 沈澜打哈哈:“一群不知死活的小虾米,早解决了。” “哦,行吧,给我包。” 说的是一款熊猫大方包,瞳榆自己蹲点抢到的,超喜欢。 “要包干什么?” 沈澜随口道了句。 瞳榆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就记得中枪之前,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 不止看到一抹光,还听到了什么声音 结果翻了翻,是一颗子弹。 用来补妆的粉饼盒碎裂,细腻的粉糊了瞳榆满手。 瞳榆吓了一跳,子弹都被甩飞。 “卧槽,怎么还有个人杀我。” 沈澜和祁钺猛的起身,同时问:“什么?” 瞳榆心脏狂跳,指了指被扔在地上的子弹。 “这反应,你们两个没发现吗?我伤的是左肩,包当时放在我右手旁,车里位置刁钻,那就只能是两个方向子弹一起打的我。” 瞳榆越说越害怕,后背起了层冷汗。 或许不止有两个呢?还有别的狙击手。 沈澜走过去将子弹捡起,对着光细细打量。 黑红的配色,尖端锋利,一看就是上好的配置。 果不其然最下方,看到了个字母y。 这是! 祁钺推了推眼镜,想到他今天把人绑了起来,心口直突突。 沈澜有话说不出口,只能拿着子弹,张着口,对着祁钺不停阿巴阿巴。 看到了没?看到了没?看到了没? 以沈弋的性子用子弹定是用最高级的,并且还要刻上他的专属字母。 当时在手术门口两人都着急,慌了心,竟然忘了比对子弹。 这时恰好护士过来,祁钺叫住:“当时在太太身上取出来的子弹在哪?” 护士闻言愣了愣,端着托盘走过来。 第48章 祁钺:三舅子,来日方长 “就在我这里,主任让我将这些销毁掉。” 白布被掀开,里面赫然是一枚通体纯金色的子弹。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遍了也没有字母y。 两种子弹,两个方位,沈弋不可能同时操控。 但也不排除同伙的可能。 安抚好瞳榆后,沈澜对祁钺边走边说:“他不屑用这种手段。” 这种事,何须别人,他随手的事。 祁钺刚要说话,就和祁西撞了个面。 祁西退到一边,自责低头:“上次在医院太太被宋清姿撞到,弋神出现,扶了一把。” 连续六年夺冠的沈弋,拥有很多小迷弟,称他为弋神。 沈澜听后笑了,对祁钺扬眉:“听到没,他要动手早动手了,何必现在。” 祁钺语调端的散漫 ,字字诛心:“是啊,我听说他肩膀挨了一枪,还被人打了。” 沈澜笑容顿时僵住,转身就快步离开。 这家医院是祁家私开的,专为祁家服务,所以干什么都不会有人说出去一句。 祁钺将人暂时关在荒废的实验室内,沈澜刚推开门就愣住。 只见一个少年以羞耻的姿势被绑在实验床上,屁股撅的老高,嘴里塞着抹布。 他看到沈澜来了,顿时唔唔叫唤,身子不停地扭着。 沈澜简直没眼看,走过去嫌弃地给人解开。 看到那屁股还调侃了句:“呦,还挺翘。” “呜呜呜呜!” 祁北在任尔东西南北风中是团宠,哪受过委屈,抱着沈澜的大腿嗷嗷大哭。 “爷,二爷!呜呜呜呜,弋神太过分了,他竟然将我,我呜呜呜呜!” 沈澜面色变了变,“你俩做了?” 祁北:“……” 他顿时哭得更大声,“不是!是他把我绑起来,自己跑了!” 祁钺知道这件事后,面色平静。 世界第一杀手,可不是想抓就能抓住的。 他和沈澜相识多年,对于他的三弟和大哥,除了传闻,了解甚少。 但现在…… 祁钺手指玉白,慢条斯理,剥了颗荔枝。 病人瞳榆,柔柔弱弱,一脸娇气。 张开嘴咬住荔枝,含糊道:“还要。” 阳光照射下,祁钺唇角轻弯,美好的不真切。 三舅子。 我们来日方长。 * 天色暗了下来,整座小岛安静的可怕。 偶尔有几只鸟类飞过,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咕声。 不远处搭着好几座帐篷,宋清姿和一众黑衣人就住在这里。 凯森是出来小便的,眼皮耷拉着,走路都不稳。 没办法,刚刚和兄弟几个又喝了几瓶酒。 一抹鬼魅人影,倏然凑近。 月光下,那双冷漠的桃花眼危险而狭长,薄唇轻启。 “是你让她出了血。” 凯森吓得尖叫,可刚发出声便被人布料用力捂住嘴。 沈弋微垂眼睫,语气凉而淡:“你怎么可以先我一步。” 他像是在疑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凯森浑身汗毛直立,濒临死亡的巨大恐慌感席卷着他。 此刻他思维绝对的清醒,顿时心里有了猜测。 他最近让出血的人,只有瞳榆一个。 冰凉的东西抵在他心口,压迫感袭来。 同为杀手,凯森最是清楚这是什么。 “不……唔唔,饶!” 沈弋唇勾起弧度,长指扣动扳机。 特制消音枪发出轻微声 ,瞬间贯穿。 凯森瞳孔震颤,砰的一声倒地,嘴巴张大。 沈弋穿着白衬衫,歪头:“枪法是不是比你好?” 不偏不倚,子弹偏了心口一寸。 刚刚好的距离,不会立即死,他将享受长达半小时的将死之觉。 凯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死死瞪着沈弋。 弋神! 是他,是他,他为什么要来插手这件事! 沈弋单手插进兜里,拿出来了把可伸缩的刺刀。 他在凯森身边蹲下,用刀拍了拍他手腕。 凯森浑身一抖,鼻腔发出呼呲呼呲的急促喘息声。 让我死!让我死!不不不! 沈弋脸上带着无辜的笑,慢吞吞用刀刃划破凯森的手腕大动脉。 濒死的巨大折磨让凯森目眦欲裂。 魔鬼!他就是个魔鬼! 穿着白衬衫的人走了,似高中校园里最不可触及的白月光。 单看外表,他干净无害,他是天使。 沈弋步伐轻松愉快,手中刺刀在他手中随意旋转。 忽的,顿住脚步。 月色昏暗,万籁寂静时。 一个超大的铁笼子闯入他的视线,以及被囚禁的人儿。 他垂着头,长腿屈起。 略显病态的侧脸可怕狰狞,搭在腿上的手更是青筋明显。 沈弋往前走一步。 他这人一向懒,懒到消息都是买的。 那边只说杀瞳榆的人就在这座海岛,叫凯森,没说这里人都是干什么的。 就是,怎么感觉看到了眼熟的人。 “抬头。” 沈弋居高临下,语气冰冷。 瞳也蓝眸一颤,缓缓抬头。 沈弋看到这张狰狞的脸毫不意外,眸光若有所思。 二十多年了,不仅妹妹,就连他都活着。 上天可真是……怜爱世人。 他开口:“怎么被关在这种地方,教你的东西呢?” 瞳也张张口,说不出话。 沈弋打了个哈欠,有些无趣。 随手将小刺刀扔进笼子里,悦耳清尘的嗓音有些慵懒。 “小废物怎么保护她呢。” 夜风微凉,透着独属于海洋的咸腥味儿。 瞳也发丝凌乱,干瘦单薄的手拿起刺刀。 嗓子嘶哑,声音勉强却字字铿锵:“保…护…她!” 以赛亚·永忠 翌日 “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声把帐篷里的人都吵醒了。 黑衣人出来,对着宋清姿骂:“你怎么回事啊,吵吵嚷嚷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宋清姿恍若未闻,手指着一处继续尖叫:“啊啊啊!” 黑衣人转身去看,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凯森躺在海边,手腕搭在海里,血迹将这一片水域染成血海。 夏季闷热,那股味道越是凑近越是明显,尤其是—— 宋清姿转身呕吐,吓得脸色发白。 只见他陷入水中的手腕已经被鱼啃食的白骨森森,满脸苍蝇,蚂蝗… 黑衣人也吓得后退,忙摆手,“快快,把人推海里去,呕。” 宋清姿脸色更白,这句话完全视人命为蝼蚁。 这群人不是好东西,她不能坐以待毙。 * 休养了几天,瞳榆今天准备出院。 第49章 还说不是小哭包,嗯? 目光看到还站在门外人,有些无奈,“祁南,我真的不怪你,他们杀我你怎么拦得住。” 祁南侧脸有条长疤痕,心里又是愧疚又是自责,可偏偏两位主子没一个怪他的。 瞳榆道:“别站着了,我有些饿。” 祁南点头,像是获得了重要任务:“是,属下这就去!” 瞳榆无奈笑了笑,祁钺性子冷,他身边这几个可一点都不冷。 当她回到病床上时,却莫名发现多了个手机。 还挺新的,瞳榆下意识摁了下开关。 却猛然被里面恐怖的画面吓了一跳。 一个男性尸体倒在海边,满脸蚊虫,还有被啃食的森森白骨。 瞳榆胃里翻江倒海,捂着嘴刚要离开就被熟悉的声音叫住。 “瞳榆,你不想瞳也变成这样吧。” 然后瞳榆看到宋清姿是怎么一下一下在瞳也身上抽打辱骂。 是怎么逼着他叫她姐姐,还有…… 那双平静死寂的蓝眸望着屏幕时,瞳榆心底的防线彻底坍塌。 视频最后,是一段文字。 【祁钺最近在忙一个合作,文件叫‘蓝图联袂计划’。 我只给你一天时间,明晚带着这份文件,独自来到沿海孤岛,会有人接应你,一旦违背, 我就让你连他的残骸都见不到! 不准报警!不准告诉任何人!别以为你身边没有我的人!】 瞳榆捂住嘴,没忍住去了卫生间干呕。 镜子里,桃花眼微红带泪,唇瓣抿的死紧。 脚步声响起,瞳榆擦了擦泪出去。 祁钺将文件放下走过去,俯下身饶有兴致地看她。 拖着长长的腔调,嗓音散漫而含笑。 “还说不是小哭包,嗯?” 瞳榆气的抬腿踢他,仰脸凶巴巴:“没哭!” 她这是反胃生理泪水! 绝艳的脸上被气出了薄薄粉雾,睫毛扑闪扑闪,很是娇俏可人。 祁钺喉结轻滚,浅色的瞳孔一瞬暗了下来。 “唔……“ 瞳榆还未反应过来,腰肢就被一只大掌箍住,身体和男人紧紧相贴。 由浅入深,由温柔到强势,他吻的肆无忌惮,爱意毫不掩饰。 呼吸被掠夺 ,瞳榆被迫仰头承受,手死死攥着的男人西装。 不知不觉,她已经瘫在男人怀里,被迫躺在病床上。 天旋地转,瞳榆蓦地回神,抬手抵住男人胸膛。 她红唇肿着,眼里潋滟一片:“白天,不行。” 祁钺埋在她颈边,哑声:“宝宝……” 男人会撒娇,女人魂会飘。 瞳榆颈窝骨都酥了,难忍地偏了偏头。 忽的看到了祁钺刚刚放下的文件,黑金色字体格外显眼。 ‘蓝图联袂计划’。 瞳榆心尖一颤,盯着那份文件看了良久。 久到埋头平复的祁钺都发现了,挑了挑眉,随手将文件拿给她。 “感兴趣?” 瞳榆顿时撇开眼,“我才不感兴趣呢。” “成。” 祁钺低低一笑,眸里的宠溺之色毫不掩饰。 “那你先玩会,我去洗漱。” “你你!现在?” 瞳榆瞥了瞥某个位置,脸色爆红,羞地没脸见人。 祁钺理了理被攥褶的西装,眉眼清隽:“不然呢,你负责?” 瞳榆像猫儿般在床上滚了滚,摆明不负责。 “砰。” 浴室门被关上,瞳榆起身,拿过刚刚那份文件。 一看就很重要,祁钺这几天虽然都在医院陪她,但文件视频会议就没断过。 瞳榆有预感,他一直忙的就是这件事。 要不然宋清姿也不会以这个为交易,甚至不惜用人命要挟。 细白的手翻开文件,瞳榆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 看完后,大致懂了。 西郊那边有座烂尾楼,都不能叫楼,那是一座城。 瞳榆知道这地方,宋荣很是眼馋,只要资金和经营得当—— 一座烂尾城谋利千万亿万,轻而易举。 这份文件里面有和政府那边的沟通,也有对这座城的详细发展定位和空间规划。 祁钺肯定不止准备了几天,起码有一年。 若是这份文件交了出去,祁钺就毁了。 上面有位,盯上了祁钺。 * 当晚,宋清姿收到了条消息。 是她派人放在瞳榆那新手机发的消息。 【我答应你,明晚九点,我会如约而来。】 宋清姿狐疑:【速度挺快,我告诉你少耍花招,瞳也的命就在手中。】 那边的回复很快:【嗯呐呗,我是祁钺的心肝宝贝,他当然是相信我的。】 随后还附赠上了一张照片,是文件的封面。 宋清姿压下心中嫉妒,呵呵,合同的事一过,祁钺早晚会和她离婚的。 她不懂这些,拿着手机去找黑衣人。 黑衣人猛然兴奋,捏紧宋清姿的手腕道:“就是这个,快同意!要是耽误了什么你赔得起吗!” 宋清姿疼的眼泪都出来,忙发了同意的消息过去。 不远处,少年靠笼子里,沐浴在骄阳下。 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瞳也用力咬上唇瓣。 瞬间,血珠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冲击着他的舌根。 * 时间匆匆而过,夜色浓郁。 十点已到,今天是瞳榆见宋清姿的日子。 她打扮精致,穿着泡泡袖长裙,挎着大个包。 黑衣人看着监控,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只要这件事成了,他就立个大功,奖金翻倍。 他对旁边宋清姿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收收你那眼神,真是搞不懂你们女人。” 宋清姿丝毫不尴尬,心里酸的不行。 瞳榆就连日常的服装包包,那价格都是她望而却步的。 海岸边,瞳榆顿住脚步。 宋清姿脸上还包着纱布,一步步走过来。 ‘瞳榆’捂了捂嘴,尖声道:“哎哟你这丑八婆,大半夜的吓到人家了。” 大半夜看不清面容,否则宋清姿真的会控制不住抓花那张漂亮的脸。 她眼神阴鸷,“蠢到家了,祁钺怎么会看上你!” 话落,一群黑衣人在草丛中猛地窜出。 裹挟着凛冽杀气,几人将瞳榆扑倒,并死死将她控制住。 ‘瞳榆’惨叫,口中骂骂咧咧:“哎呀呀压死人家了啦,你们干什么?哒咩np,轻点轻点。” 宋清姿皱眉,人怎么怪怪的,什么咩,什么np。 不管如何,她还是兴奋的浑身颤抖:“带走!” 瞳榆,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啊…… 第50章 祁小公主爱吃棒棒糖 另一边瞳榆在车上被呛的连连咳嗽,奶茶都没拿稳。 祁钺一手拍她背,一手将奶茶接过。 瞳榆被呛的眼眸潋滟,直勾勾盯着祁钺:“哒咩,np是什么意思?” 她一脸单纯,眼里的坏心思毫不掩饰。 祁钺掀眼,说了句不明所以的话。 “我是书呆子,当然不知道。” 瞳榆卡壳了两秒,突然脸色爆红。 她高中那会被黎颜带着看不正经书,不仅在课堂看,还有紫藤花廊。 犹记得少年单手插兜,冷冷问了一句:“你在干什么?” 他是班长又是学校代表,校服上有专属徽章,权利挺大。 大到可以没收瞳榆的小黄书。 恼羞成怒想去抢,却碍于身高只到他胸口。 面对少年望书不解的眼神,女孩骄矜昂起下巴:“书呆子当然什么都不懂。” 书呆子祁钺用一天将这些看懂,包括各种名词。 然后瞳榆每次看小黄书必被逮到,并且统统没收! 瞳榆吸了口奶茶,脸颊红扑扑。 刚刚突然发觉,他们的床上姿势有好多都是那本黄文里的,人生看的第一本小黄文,瞳榆印象颇深。 不是,祁钺这厮,那么记仇吗。 “啊哈哈……” 瞳榆后背一凉,觉得自己以前被揪的小辫子有点多。 祁钺倏然俯身凑近她:“我不懂,祁太太给我解释一下。” 瞳榆慌得一批,捏紧了奶茶杯。 “我、我也不懂,啥np,女配的意思吗?” 这句话祁钺很是满意,在他心里,瞳榆是个单纯的乖宝宝。 当时知道她看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时,他就给她手机弄了限制。 比如—— 【网络错误,请稍后再试。】 【为响应国家净网号召,您搜索的内容暂时不可显示。】 她换多少个手机,祁钺就弄了多少个。 瞳榆想到此也是愤愤,用力嚼了嚼芋圆:“你是不知道,当时我就看了几天,就碰上国家净网了!” 祁钺笑了笑,深藏功与名。 车载大屏幕上还放着画面,‘瞳榆’的包被抢了过去。 她虽然被绑了起来,但底气十足,“在没见到我弟弟之前,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黑衣人气的狠狠撕坏合同,这里面根本就是空的。 白纸! 宋清姿总觉得这声音不太对,而且瞳榆这次竟然戴了口罩。 她往前走了走,想拽下她脸上的口罩,却被黑衣人用力推开。 他扫她,眼里轻视意味明显:“女人之间的事我没兴趣,等事完了,随你怎么弄。” 宋清姿一个踉跄摔倒,不甘心地点头。 她当时为了跑出去,捅了一个佣人。 以防被发现,她走的时候将门锁了,伤口本来不深,但因为没有抢救及时,失血过多人死了。 现在外面都是抓她的警察,宋荣也跑了,她已经走投无路。 ‘瞳榆’身上有着微型摄像头,这让车内的瞳榆和祁钺将场景看的一清二楚。 包括被关在笼子里的瞳也。 看到人好好的,瞳榆松了口气。 她昨晚梦到了不好的事,一晚上没睡着。 祁钺刚要抱着人安抚一下,车窗就被敲了敲。 沈澜带了顶鸭舌帽,五官精致,翘着唇往车里伸手。 粉色包装的棒棒糖闯入视线,瞳榆眨眨眼:“给我的?” 沈澜压了压帽子:“不然呢,除了你谁还喜欢这色儿啊。” 祁钺下颌抬起,将视线望了过去。 沈澜:“……啧。” 他又从兜里掏啊掏,掏出个粉色棒棒糖,放到祁钺面前。 “喏,祁小公主。” 见人还望着,沈澜道:“没了,就买俩。” 原本打算为表歉意给沈弋来一根,不成想。 哎,算了算了。 于是瞳榆就收获了两根粉色棒棒糖,桃花眼微弯:“谢谢祁小公主~” 祁钺面无表情往车座靠了靠,遮住红透的耳垂。 在沈澜来了后,瞳榆就不被允许看监控。 他们让她坐车上乖乖吃糖,待会就回来。 瞳榆:??? * 夜色沉闷,黑的不见五指。 祁钺和沈澜两人坐上轮船,前往那座海岛。 彼时,刚上轮船黑衣人就发现不对劲了。 借着光,他成功看到了一双毛腿,和一张明显的男脸。 他额头青筋突了突,扬手给了‘瞳榆’一巴掌。 “你他妈是男的!” 宋清姿看好戏地抱臂:“我当时就要说他不对劲,是你们非要拦着我。” 伪装瞳榆的祁北假发都被打歪了,乖乖摇头:“我也没说我是女的啊。” 他的音色突然从女音变成了少年音。 黑衣人心里很慌,在轮船停下后就对着身边人道:“马上告诉主子,情况不对。” 言罢自己就想去主帐里看瞳也,这个人是他们最大的筹码。 在车内吃糖的瞳榆收到了一条消息。 【敢耍老子?】 视频里的男人轻而易举从笼子里提起瞳也,狠狠扇了一巴掌。 阴森嗓音格外狠厉:“既然你不在意他,那我就让他死!” 视频最后是黑黝黝的枪口。 瞳榆嘴里的糖啪嗒掉地上,下一刻就疯狂砸锁上的门。 “开门!祁东祁西我知道你们在外面!放我出去!” 那边的黑衣人得意笑了,抬腿踢向瞳也。 “喂,听到没,她要是再不来救你,老子就弄死你!” “妈的什么贱女人,还敢跟我玩阴的。” 瞳也瘫在地上,了无生气的像个死娃娃,任他打骂羞辱。 直到他说起贱女人这个词后,蓝眸霎时猩红。 黑衣人还在继续骂,甚至又打开手机,想要压力瞳榆。 猛然间嘴巴突然被死死捂住,一把刺刀狠狠刺向他脖颈。 沈弋给的刺刀,削铁如泥,直接穿透他的喉骨,一击毙命。 瘦削鼓起青筋的手死死捂住黑衣人的嘴,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 瞳也脸颊瘦削,清澈蓝眸染上猩红血雾。 他舔了舔唇,嗓音嘶哑阴沉,似从九幽地狱而来:“不准说她。” 祁北进来就看到这副场景。 小小惊讶了下:“原来你不是弱鸡,能动手就赶紧出来帮忙。” 帐篷外传来宋清姿惊慌的声音:“快快!他要逃跑,快将他抓起来!” 瞳也听到这声音浑身僵硬,眼里划过一抹嗜血。 她不是她。 妄想代替的人,都得死。 宋清姿还未反应过来,一抹单薄身影快速掠到她身后。 第51章 祁高傲小公主 祁北都不由惊叹这速度,这就是在万人中选出的守护者吗? 刺刀抵在脖颈,森寒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宋清姿毛骨悚然,僵硬地转过脑袋。 近距离面对这张恐怖狰狞的脸,她忍不住尖叫:“啊啊——” 短促的尖叫声混着痛苦的惨叫,宋清姿脖颈被刺刀贯穿。 血液哗哗流淌,她倒在地上瞪着眼,嘴小幅度一张一合说着什么。 这一幕仅仅发生在十秒之内,领头的死了,一众愣神的黑衣人暴怒。 二话不说对准瞳也和祁北开枪。 祁北面色一变,自己倒是能躲过,就是那小子。 瘦的跟竹竿似的,真怕他晕了。 瞳也饿的嗓子发紧,唇瓣干涩。 但最后一刻,往往有支撑他活下去的意念。 这一刻,病弱的少年是杀神。 他手法诡异,身姿敏捷,残忍的用刺刀捅进他们命脉,一双尊贵嗜血的蓝眸迸发着他们不懂的光彩。 暴雨来的突然,电闪雷鸣间,磅礴雨水冲击着血液。 似上天震怒,似神明落泪,要将这场血腥罪孽洗刷殆尽。 就在祁北和瞳也支撑不住,瘫在地上时—— 另一抹轮船缓缓而来,隐隐能看到那些身着黑衣,眼神的倨傲的人。 祁北中了枪,眼里绝望:“完了,那不是主子的人。” 瞳也神色荒凉,张大嘴等待甘霖的雨水。 暗处的祁钺和沈澜蹲在大树下躲雨,狗狗祟祟。 沈澜撞撞祁钺肩膀:“你就不心疼,祁小北都被揍成啥样了。” 祁钺语气平淡:“再不长点教训,他就真被宠成废物了。” 沈澜摸了摸下巴:“我觉得,瞳也这小子没忘记当年的事,他刚刚用的是大哥教的身法。” 雨渐渐停了,雷声依旧阵阵。 轮船停下,一群黑衣人快速给子弹上膛,动作有序的下轮船从树林那赶来。 二人对视一眼,起身。 祁钺慢条斯理脱下西装。 沈澜就不用了,棒球帽黑衬衫,不知道的以为是偷子。 他将棒球帽摘掉,对祁钺挑眉:“一分钟,比比谁杀的多。” 祁钺将西装折好放在礁石上,语调散漫:“无聊。” “啧,真是个高傲小公主。” 两道人影快速穿梭在树林穿梭,匕首寒芒闪烁,消音枪扳机不停扣动。 “呃……” 不过短短几息之间,便倒了多人。 子弹枪枪精准,血液喷溅。 他们甚至连声音都还没发出来,就倒地不起。 看着那道熟悉身影,祁北冒出个鼻涕泡。 怀里抱着瞳也,他声嘶力竭的大喊:“呜呜主子您可算来了,我差点小命不保。” 祁钺执枪的手一抖,脸色发黑。 沈澜嘲笑了声,对祁钺扬眉:“十二个。” 祁钺神色自若,匕首在手中旋转无影,骤然对准轮船上飞射。 “砰!” 未见其人,却听其声。 应是一刀毙命,倒在了地上。 男人长身玉立,在神秘海洋旁,在浩瀚星辰之下。 “十三个。” 祁北眼里闪着小迷弟的光:“我家主子天下第一,绝世无双!” 沈澜翻白眼,终于知道瞳榆怎么被某人拐的。 这种大装逼,没见识的蠢丫头当然会被迷的团团转。 祁钺拿起放在礁石上的西装,路过祁北时丢下一句:“烂泥扶不上墙。” 祁北:?? 他亲爱滴主子竟然这么说他,他再也不是小宝贝了吗?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主子走路的步伐好像有些急。 刚上轮船祁钺就接到了祁东的电话。 “主子,太太刚刚要出去,我们拦不住。” 祁钺握紧手机,浑身泛着冷气:“人呢?” 她怕打雷。 沈澜也忙凑过来,“什么!” 暴雨倾盆,雷声轰鸣,瞳榆最是怕打雷。 可刚刚却根本管不了这些,一股脑就冲了出去。 手机又开始亮,东西南快要把她手机打爆,瞳榆刚要挂断就注意到熟悉的数字。 “祁钺,瞳也呢?” 那边的祁钺在听到声音后,就瞬间软下身骨。 虽然她掩盖的很好,但祁钺还是听出来了。 她在强忍着爆发的情绪,声音细细在颤抖。 祁钺拿起车钥匙快步转身,边走边道:“带回来了,你在哪?找个地方避雨。” 瞳榆扁了扁嘴:“吓死我了。” 真的没人知道她有多怕瞳也找不回来,没人知道她有多害怕这种无力感。 祁钺声音很轻,似春风,似初阳。 “别怕,小舅子送去了医院,我带你去见他,别乱跑。” 心里的大石头落地,瞳榆重重点头:“好。” 她听话的在原地没乱跑,低头看脚尖。 祁钺他,真好啊…… 声音也好听。 脾气也挺好。 长得也好看。 他还有钱。 他把钱都给她了。 瞳榆脚尖踢着石子,越想脸越红,唇角根本控制不住。 圆石子翻滚,瞳榆脚踢的也越来越快。 忽的踢到了个人,那人裤腿上多了个脏兮兮的泥脚印。 悸动猛然消散,瞳榆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很熟悉的声音,坐在石阶上的沈弋扯唇,继续低着头。 大夏天他却穿着黑色卫衣,将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 像是经历了刚刚那场暴雨,浑身都被雨水浸透。 瞳榆侧头看了看,瞧着他有些可怜。 怎么有种流浪儿的感觉…… “你不热吗?你是不是也迷路了?” 沈弋继续低着头不说话,舌尖抵了抵腮帮子。 迷路吗? 是有点迷路。 世界这么大,他却不知该去哪里。 天空突然发出一声巨响,雷声轰鸣,瞬间亮起白光。 “哇啊啊啊!” 瞳榆吓得捂住耳朵,吱哇乱叫 沈弋被吵的烦,冷冷道:“有完没完?” 瞳榆张着嘴,叫声停住。 睫毛卷翘,桃花眼有些稀奇看他:“原来你会说话呀。” 那人又不说话了,戴着卫衣帽子,低头沉默。 有点像跟家里人闹掰离家出走的娃。 远处亮起刺眼的灯,瞳榆一眼就认出那是祁钺的车。 顿时激动,随手将自己仅有的口粮给了沈弋。 “呐呐给你,别在外面待了,待会又得下雨。” 等人走远,坐在石阶上的人才有了动作。 沈弋望着腿弯里的粉色棒棒糖,眸光轻颤。 第52章 沈弋:我妹妹呀 抬手将这东西拿了起来,雨滴落在包装上,这是他从未拥有的。 上面写着:草莓牛奶味。 * 祁钺刚下车就被小炮弹冲了个满怀。 “呜呜呜祁钺,你怎么回事儿啊,来那么晚。” 怀里的人湿的像是刚从水里出来,祁钺眉头皱起。 “下雨不知道躲?” 瞳榆笑兮兮从他怀里抬头,“忘了忘了。” 祁钺眉眼如画,忽的弯腰,长臂揽住瞳榆的腰肢打横抱起。 微凉的嗓音道:“也忘了我走之前说的话是吧。” 乖乖在车里吃糖,等着他们回来。 瞳榆心虚地在车里蹬蹬腿,闹腾的不行。 小性子特别娇:“话题终止!不准再聊了!” 祁钺无奈,抬手去解她衣服。 瞳榆顿时一激灵,摇头摇头:“不不不,车里不行。” 祁钺:“……” 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屈,在女孩额头轻敲了下。 “想什么呢。” 瞳榆囧了,原来是要让她把湿衣服换下来。 好在车后座一直有给瞳榆备着必需品,崭新的衣服有几套。 车辆平稳行驶,瞳榆身上盖着毛毯,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狭小的视野里,男人侧脸轮廓分明,银丝镜框架在高挺鼻梁上,与生俱来的从容清贵气质令他完美的不似凡间人。 长腿上放着个笔记本,可能是在忙那个计划吧,在车上也没停过。 戳了戳祁钺的胳膊,瞳榆犯困咕哝:“祁钺,我要是真把文件给他们了怎么办。” 当时她只犹豫下,便毫不犹豫将手机给了祁钺,并完完本本告诉了他。 祁钺动作停都没停,“你不会。” 瞳榆困意消散,又戳戳他:“我会。” 祁钺轻叹,将笔记本合上,“一份潦草的计划而已,你也可以撕着玩。” 瞳榆往他身边挪了挪,“真的?” 祁钺将旁边的文件递过去,支着下巴盯着她:“不用客气。” 瞳榆都快腻歪在他身上,双手捏着文件的一半,看着马上要撕掉。 祁钺好整以暇,眼神给予她鼓励。 瞳榆泄了气,脑袋靠在她腿边:“算了算了,撕了也没啥好处,你赚钱分我点就行。” 祁钺勾唇,长指点着她眉心:“唔,那该分多少?” 瞳榆微微思考,伸出一根手指。 祁钺笑了,笑声低沉慵懒,胸腔微微起伏。 瞳榆彻底被笑清醒了,板起脸来:“你笑什么!不分就不分呗。” 反正她随口一说,祁钺给的那些房产黑卡还有华魅,够她逍遥好几辈了。 祁钺长臂一伸,便将人抱到了自己怀里。 他眉眼如画,唇角扬起弧度,浅褐色的眼里漾着宠溺纵容。 “祁太太,你可以再贪心一点。” 瞳榆不禁迷失在他的笑颜中,微微怔然。 祁钺再这样,她可要心动给他看了。 * 海城这边又下起来了雨,空气格外清新。 黑伞高撑在上空,沈澜身形峻拔,长腿在水泥地上迈步而行。 沈弋坐在石阶上,仰头将脸暴露在雨水中,任由雨水冲刷。 视线忽的被黑色挡住,一片阴影笼罩。 沈澜将伞扔掉 ,就去扒拉他裹得严严实实的卫衣。 瓷玉般的肌肤上,是血淋淋发炎的伤口。 是沈澜得知瞳榆受伤亲手打的。 男人眼里懊恼一闪而过,拽着人就要带上车。 沈弋发丝凌乱的贴在额头,歪了歪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薄唇吐出的字冰冷而刻薄:“怎么?一枪不够,还想杀了我?” 沈澜也怒了,死死盯着他道:“为什么总喜欢承认不是你做的事,瞳榆说了,当时有两个狙击手。” 提起瞳榆,沈弋眼神迟钝了下。 浑身湿透本就像个可怜兮兮的小兽,这下更是看的人心软。 到底是自己把人打伤的,沈澜有些愧疚。 伸手去兜里掏了掏。 啧。 最后一根棒棒糖给祁钺了。 这人也真是的,看着不近人情,冷漠疏离—— 竟然喜欢这种粉不拉叽,甜的齁牙的东西。 沈弋手在卫衣兜里动了动,那东西一直被握的死紧。 塑料哗啦声引起沈澜注意,“什么东西?” 沈弋挣开他的手,当着他的面撕开糖纸,将糖放进嘴里。 甜滋滋的味道蔓延,沈弋瞳孔一颤。 沈澜死死盯着地上的包装纸。 这特么不是他买的糖吗? 啊?啊?啊? 世上有那么巧的事吗?不会吧! 沈弋含着糖跟的唇瓣翘起,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却也病态十足。 “二哥,我盯上了一个人,她永远都逃不掉了。” 一般沈弋叫二哥,那就是又犯病了。 沈澜太阳穴突突,咬牙问了句:“谁?” 沈弋弯唇,眸光流转,似有万千风华。 “我妹妹呀。” 沈澜太阳穴突突突,尽管不想相信,但还是不得不相信。 操! 瞳榆这花痴总对着韩剧里的小白脸流口水,个个唇红齿白,面容精致。 沈弋可不就是和他们同一款吗? 他要是装一下,用那双无辜的眼,瞳榆估计会心疼的把命给他。 沈澜沉默。 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样貌。 他好像输在了起跑线上。 * 当晚 ,沈澜去店里买了一车棒棒糖。 五颜六色,应有尽有。 下过雨的海岛夜晚格外清爽,海风瑟瑟。 嘻嘻哈哈不嘻嘻哈哈,俩人从捞上来的凯森尸体一阵摸索。 而后将洗净的子弹供上:“主子,yue——这是从他伤口里掏出来的,yue——” 沈澜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嫌弃:“一边去。” 他盯着那枚子弹若有所思。 监控查了,打伤瞳榆的人和沈弋没关系。 而现在,沈澜嘴里的棒棒糖吧嗒被咬碎,气的牙根痒痒。 这枚黑红子弹 ,明显是沈弋的干的。 踏马的这人不仅跟他抢妹妹,还跟他抢功劳! 嘻嘻抱着平板道:“这些,都是给您送紫金鼎的李深干的。” 沈澜又拆了根棒棒糖,眯起眼。 “哦?是位大人物啊。” 哈哈道:“这人像是冲祁先生来的,可能和上面那位有关。” 沈澜啧一声:“让祁钺自己解决。” 妹妹给他抱着,还想让他收拾烂摊子,想的挺美。 海城的孤岛起了大火,汽油味蔓延。 风一吹,火光瞬间躁动,烈火灼灼,直冲天际,浓烟四起。 烈火灼灼,将一切罪恶焚烧掩埋,尸体化灰。 * 彼时,瞳榆正闹着祁钺要去医院看瞳也。 祁钺冲她摇头,“明天来,先让医生给他处理一下。” 瞳榆抿唇,刚要说话便被道清亮的男声叫住。 第53章 祁钺:我嘬我嘬我嘬老婆 “没错没错,太太还是明天来吧。” 祁北想到瞳也的不正常,还有那恐怖的愈合速度,就忍不住嘶了声。 这还是瞳榆第一次见他,之前见的只是伪装后的他。 祁北长的很乖,小眼睛贼精贼精,有点像仓鼠。 瞳榆好奇:“你当时怎么伪装我的。” “那当然是——”祁北一扬头发:“泡泡袖长裙完美遮住了我强壮的身体,长发完美遮住了我酷帅的脸,墨镜口罩一戴,谁也不认!” 他越说越得瑟,整个人臭屁的不行。 瞳榆觉得,他好像比东西南更活泼,更加恣意。 就连祁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凉凉道了句:“挡路了,一边去。” “噢。” 祁北放下手,乖乖往旁边挪了挪。 瞳榆回到家就和人打起来了,气的连咬他好几口。 原因:祁钺说她胖! 祁钺小臂上成功多了个牙印,又青又紫。 瞳榆抱着玩偶,对他呲了呲牙。 祁钺勾唇,“谁家小狗?” 瞳榆挑衅扬眉:“反正不是你家的!” 祁钺去洗漱了,时间还早,瞳榆去了趟画室。 最近太忙,她根本没时间交稿子,但脑海中灵感还是挺多的。 穿着奶黄色睡衣的人儿坐在花架旁,回忆着最近的一切。 祁钺,沈澜,弟弟,死亡,人性,欲望…… 铅笔被她稳稳执住,尖端落在纸上,一点点勾勒出线条。 一幅精致冒着仙气的面具跃然纸上,大到形态,小到上面的鹤羽,线条勾勒的极其细致。 尽管潦草动笔,但瞳榆很满意。 她将这张设计称为:“鹤羽·梦归。” 瞳榆盯着这张图笑了笑,不知怎么就画出来了,瞳也会喜欢的吧。 门被轻敲了下,祁钺穿着睡袍,眼睛直勾勾盯着墙上的画。 “瞳榆,你莫非真要绿了我?” 瞳榆也顺着他的视线往上,是一幅幅手绘男孩画像,被规整的挂在墙上。 男孩侧脸精致,穿着西服,红唇抿的死紧。 瞳榆扑哧一乐,“你想什么呢,人家只是个孩子。” 见祁钺还直勾勾盯着,瞳榆头大,推着人就往外走。 “别瞎想了,这就是一个当年救了我的小哥哥。” 祁钺倏然顿住脚步,低头看她:“救了你的小哥哥?” 瞳榆点点头,“是啊,我其实也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就记得侧脸。” 宋荣初到京都,树敌挺多,就对着她下了手。 瞳榆就记得,在刚出院的第一天她就被绑架,她被打了药意识模糊。 就真像电视里的那样,他如神降临,将那些人全数撂趴下。 他特别小心地将她抱起来,嘴巴紧紧抿着,一句不吭。 就算这样,瞳榆还是记得他很帅很美,她在晕之前用力抱着人嘬了一口。 然后醒来就是宋荣秦雅,那个从天而降救她的小哥哥就像是一场幻觉。 但年幼时的回忆总是美好且无限遐想的。 在多年的滤镜下,他在瞳榆心里是完美的神子。 是心中最不可触及的白月光。 那些年被软禁画稿的日子,其实她真的一度很厌恶画笔。 但她扔了画笔,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回神。” 清清懒懒的嗓音打破她的美好幻想。 瞳榆泄气,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好狗不挡道哦。” 祁钺靠在门口,很是认真的又说了句:“你这样,真的让我觉得会被绿。” 幼稚鬼,小孩子的醋都吃。 瞳榆翻白眼,干脆下楼去吃夜宵。 祁钺还靠在门口,懒洋洋的视线盯着男孩画像。 忽的扬了扬眉。 像是在对曾经的自己打招呼,又像是在炫耀。 看吧,我把她拐回来当老婆了。 你个怂包,当年怎么不嘬回去。 半夜 “啊呀!” 瞳榆吱哇扭着身子,脸红了红。 不是害羞红,而是被祁钺嘬红的。 她推着他,小小声:“你干嘛呀,还咬我。” 黑暗中,那双眼格外撩人幽暗,还带着醇厚酒气。 瞳榆这才想起来,下楼吃饭时祁钺也跟着去了,他开了瓶酒喝。 脸颊又一热,祁钺又俯身嘬了她一口。 瞳榆脚趾抓了抓,睫毛疯狂扑闪。 真的,她平常和他做那啥的时候都没那么害羞,心怦怦跳。 祁钺清冷的眸里带着醉态,又抓住人嘬。 这次嘬的有点用力,他还用舌尖抵了抵。 醉酒的祁钺这也大大大黏糊了,瞳榆热的汗都出来了。 “你,别,别嘬。” 祁钺腻歪在她脖颈,含糊哑声:“我嘬我老婆,你不要管。” 瞳榆蓦地睁圆桃花眼,微张红唇,“那我跟你老婆掉河里,你救谁?” 祁钺又嘬她,唔了声,毫不犹豫:“我救我老婆。” 瞳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微微炸毛:“那你去找你老婆,你走开!” “不要。” 他拽过她紧紧揽怀里,声音暗哑的格外醉人:“我要跟我老婆睡觉,你走开。” 这一晚祁钺睡的格外香。 瞳榆憋了一肚子气。 md狗屎祁钺! 她都后悔没将他这股黏人劲儿录下来。 祁钺早上照着镜子,看着唇肿的自己沉默。 转身盯着瞳榆:“你是不是半夜占我便宜?” 瞳榆微笑,将自己被嘬的满是草莓印的侧脸凑过去。 “来来来,开庭的时候带着你那破嘴。” 祁钺手中的牙膏杯砰的掉地上。 有点不想认自己都做了什么。 但…… 当年救她时被占便宜没嘬回去,这大概是祁钺最后悔的事。 祁钺唇肿成香肠,自不可带瞳榆去医院见瞳也。 瞳榆翘着二郎腿,脑袋枕在他腰上和年眠聊天。 【年眠】:小鱼崽, 那个那个傅执渊又被臭进医院了,不过螺蛳粉!好好吃喔。 【瞳榆】:祝他早日康复!小棉花我再给你推个好吃的——臭豆腐! 【年眠】:!好,我让傅执渊再给我做。 【瞳榆】:你在干什么? 远在m国的年眠看到消息突然心虚。 “呃……” 地上躺着的男人被小白鞋死死踩在地上,眼球暴起。 年眠听到他唧唧歪歪就烦。 猛地抽出傅执渊给她做的珠花,刀片寒芒乍现。 裹挟着强大劲力狠狠甩进男人脖颈。 脖颈血液喷涌,男人死不瞑目。 与此同时,瞳榆也收到了句软乎乎的小嗓音:“小鱼崽,我在喝奶茶喔。” 第54章 祁钺:笨蛋 她丝毫不知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被这道声音甜的心窝子冒泡泡。 于是也礼尚往来发了句语音过去:“我在吃黄瓜味薯片。” 被当枕头的祁钺听到这话敏感地掀掀眼。 瞳榆捏了把薯片塞他嘴里,挑眉挑眉。 吃吧吃吧,知道你爱吃又惦记。 入口的薯片是咸口,香精味有点重。 祁钺眉头微蹙,即便咽下去,口中还是有香精味。 他将瞳榆脑袋挪开,自己起身:“我不吃能让人变傻的东西。” 没了舒服的腰枕,瞳榆不爽在床上滚了滚。 傲娇轻哼:“你可真是比我聪明,考试次次比不过我。” 祁钺推开浴室门,闻言散漫睨她一眼:“笨蛋。” 她还在看数学题时,他已经自学完大学所有课程。 下午瞳榆脸上痕迹消了些,她化妆去医院见瞳也。 刚下楼就看到那堆成山的棒棒糖,瞳榆头疼。 沈澜消失也不安分点,让嘻嘻开了一卡车的棒棒糖运家里。 嗤,还说嘻嘻哈哈不是他的人,分明他们就只听他的话。 瞳榆顺手拿了些放包里。 她也终于如愿见到了瞳也。 医生对她很是尊敬,低头道:“太太,您弟弟脸上的疤痕,以我们目前的医疗技术还要等待。” 瞳榆看着睡着的人皱眉,“疤痕你们治不了吗?祛痕膏呢?” 医生想到瞳也身体的异样,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只能摇头道:“伤口特殊,请太太再给我们一些时间。” 伤口特殊? 瞳榆握着包的手紧了紧,医生知道,那祁钺也该知道了。 瞳也身体愈合这件事,估计是宋荣将他藏起来的原因。 秦雅因为这件事可以放肆打骂他,反正伤口愈合快,就当是泄愤宠物了。 瞳榆对着医生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医生走后,病床上的人不知何时醒了,身形瘦弱的他陷在大床里,蓝眸一瞬不瞬盯着瞳榆。 瞳榆弯了弯唇,缓缓走过去。 她今天穿了白裙,到脚踝的裙摆格外飘逸,灵气十足,莫名有些温柔。 谁叫她越走越近,样貌越来越清晰。 瞳也蓦然抓紧床单,手背青筋凸起,身体微微颤抖。 他很瘦,瘦的有些脱相,眼里像是有着无尽忧郁伤感。 倏然,一只手落下,揉了揉他的头发。 瞳榆俯下身,冲他弯了弯眼:“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瞳也慌得忙推开她,将头埋进被子里。 因为,在那双桃花眸里,他看到了自己不堪丑陋的面庞。 瞳榆被推地踉跄了下,对于这个弟弟,她的记忆少之又少。 感情的话…… 瞳榆笑了笑,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别怕。” 被她安抚了会,瞳也露出了那张脸。 如蜈蚣般狰狞,盘根错节,青筋血丝蔓延。 他轻轻开口,语声缓慢:“姐姐。” 嗓音沙哑,尾音有些颤抖。 瞳榆心里塌陷一块,坐在他旁边,从包里拿出几根棒棒糖。 “呐,这个好吃。” 瞳也还没说话,嘴里便被强制塞了根。 少年瞳孔一瞬瞪大。 常年被囚禁的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味道,但…… 这种感觉很好,甜蜜在舌尖蔓延,撩开不好的心绪。 瞳榆也给自己拆了一个:“好吃吧,这是一个狗贼买的,你这个是葡萄牛奶味。” 她将糖放进自己嘴里,笑弯了桃花眸:“我这个是草莓牛奶味。” 瞳也闻言盯着瞳榆垃圾桶里的包装纸看了会,比对着去拿床上的棒棒糖。 最后选了个和瞳榆一样的粉色包装,草莓牛奶味。 瞳榆笑了笑,又从包里将所有的草莓味都拿出来。 “喏,给你给你都给你,家里还有。” 瞳也还要在医院休息几天,见他状态不错瞳榆就先走了。 路上,瞳榆将手心攥着的发丝放进密封袋里。 不管瞳也是不是亲生的,她都会视他为亲弟弟。 但,有些事情的真相,她想知道也应该知道。 到底宋荣为什么会在瞳也毁容的情况下,领养他们。 宋荣这个人,利己主义,欲望沟壑。 就算是生不出儿子找领养,他也一定会找身体健康,五官优越的。 还有—— 瞳榆又拆了颗糖放嘴里,双眸微冷。 如果她和瞳也没血缘关系,那为什么会在孤儿院绑一起被领养。 这是祁家医院,瞳榆并没有选择在这验dna。 她是自己开车来的,特意不让祁东他们跟着。 “呲———” 喇叭声尖利刺耳,黑车在视野里不断放大,撞击着她的瞳孔。 一切的一切都发生的突然,发生的出乎意料,惊心动魄。 停车场内有人发出惊呼,闭眼根本不敢看。 就在瞳榆心脏要跳出胸腔时,一道人影如猎豹般迅速而来。 天旋地转间,瞳榆视野被遮住,清晰听到了男人的闷哼声。 “啊啊!你们没事吧!” 一对夫妻快速跑来,焦急询问。 瞳榆眼皮颤了颤,睁眼就对上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眸。 怎么会有人是这样一双眼,清澈中又透着痞气。 勾人邪狞,像恶魔与天使的结合,像贪婪的佛子。 “谢谢,你……” 瞳榆怔怔,有些被这个人的样子吓到。 无关容貌,第六感告诉她:跑!快跑! 跑的越远越好,这个人,危险! 沈弋勾唇,双眼盯着她,语气十分无害:“你还好吗?” 刚刚是这个人扑过来救了他。 而且还很细心的换了下姿势,没有让她摔在地上。 这时沈弋皱了皱眉,闷声咳了几下。 旁边的那对夫妻着急的不行,一人扶一个。 女人上下打量着瞳榆,问:“小妹妹,你没事吧。” 瞳榆身高矮,又才二十多岁,穿着白裙像大学生。 也难怪女人会叫她小妹妹。 “小伙子,哎哎你没事吧。” 男人说着,手刚要碰上沈弋胳膊,便被那双阴冷的桃花眼吓得浑身一哆嗦。 不过一瞬,沈弋唇角又噙起浅笑。 避开他的触碰,自己站起身来道:“谢谢关心,我没事。” 女人刚要说话,便被男人拽着离开,口中嚷嚷:“快走快走,儿子该放学了。” 瞳榆拍了拍脑袋,缓过神来踮脚大声道:“大哥大姐谢谢你们——” 闻言,沈弋垂下的眼底闪过阴戾。 她为什么不谢他? 须臾,他抬步,独自向前走。 瞳榆觉得,这人背影有点眼熟。 第55章 沈弋:我亲爱的妹妹啊 瞳榆觉得,这人背影有点眼熟。 黑色卫衣,身姿挺拔,不爱说话。 啊呀,这人不是那天在海城遇见的人吗? 虽然没见到脸,但夏天穿卫衣的少之又少。 注意到后背那抹灼热的视线,沈弋弯唇, 步伐稍慢。 黑色外套那么显眼,我亲爱的妹妹啊—— 你会认出来的对吗? 3、2、1…… “等等!” 清灵灵的嗓音叫住他,瞳榆小跑着追上。 他比她高一个头,导致女孩只能抬头仰脸看他。 和他如出一辙的桃花眼,像极了那个女人。 只是她的眼里似有星辰大海,璀璨明亮的让沈弋不由躲避。 刚刚有一瞬,他竟然不忍弄脏这双眼。 像他这种藏在阴沟里的老鼠,怎敢觊觎明月。 想着,男人唇边划过一抹讥讽,眼底邪狞诡谲的情绪被他深深掩藏。 他偏偏就是要觊觎这明月呢! 瞳榆咬了咬舌尖,还是有些怕这人。 尤其是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 女孩后退一步:“前几天海岸是你吗?谢谢你刚救了我。” 沈弋歪头,眼眸清澈:“你打算怎么谢我?” 瞳榆也不知道怎么谢,请人吃饭什么的想都不要想。 她怕这人将她分解成块,然后装起来。 手在包里不停翻着,动作间发出‘哗啦哗啦’的声。 熟悉的声音,果不其然看到了熟悉的糖纸,还有各种颜色。 沈弋喉骨轻轻一滚。 甜滋滋的味道,有点想念。 瞳榆终于在一堆糖下翻出了张金卡,伸手将卡递过去。 “这里有一千万,我的谢礼,可以买好多东西,比如短裤短袖,都是夏天穿的……” 她紧张的时候话特别多,这点她从未发现过。 听的沈弋桃花眼上挑,说他穿不起短袖? 周围气息越来越冷,瞳榆说话像是被冻住,结结巴巴:“穿这些…不热。” 沈弋晃了晃金卡,薄唇间吐字有些刻薄:“就这?” 瞳榆想着,行吧行吧,老娘的命当然不止一千万。 于是她又拿出张卡:“这里面有三千万……” 沈弋:“就这?” 瞳榆默默掏包包,“这里有……” 沈弋:“就这?” 瞳榆就差把祁钺那张黑卡贡上去,气的腮帮子鼓起。 妈的要不是面前这人是个危险分子,她才不当祖宗供。 当沈弋手中已经有了五张金卡的时候,瞳榆心都在滴血。 恨不得刚刚直接被撞死。 “再见!” 她背好包,小细跟在停车场用力发出哒哒哒声,看来气的不轻。 “等等。” 瞳榆捏紧了包,决定了,回去就学枪。 以后看谁不爽就拿枪崩了他。 面前一片阴影笼罩,她仰头猝不及防撞入一双勾魂无害的桃花眼。 男人容貌昳丽,黑色卫衣下的肌肤瓷白冷艳,手掌上托着五张金卡。 淡唇轻启,嗓音清润:“用这些,换你的糖。” 瞳榆一怔。 停车场外,男人逆光而立,桃花眼弯起,恰是夺目光彩。 草莓味、蓝莓味、葡萄味、香橙味、巧克力味。 沈弋兜里有五根棒棒糖,心情甚好。 浑身上下冰冷危险的气息消散,再不见半点影子。 人走了,卡留了,糖没了。 瞳榆的包包空了,她不信的抬手掏了掏。 雾草! 这人一个都没给她留,顺的干干净净。 但想了想,不就几颗糖,沈澜买了一车呢。 反正金卡还回来了,美滋滋~ * 在人走后,黑车缓缓驶来。 男人拉开车门,尊敬地俯下身:“弋神。” 若是瞳榆在,定会吃惊,因为这就是刚刚撞她的那辆车! 男人名叫叮叮,他问:“弋哥,您可伤到?” 沈弋捏着兜里的糖,姿态优雅上车, 从头到尾没开口。 叮叮也习惯了,弋哥一贯这样,活在自己的世界,思想放空。 像是一条邪恶巨龙,只要别扰他,别引他兴趣,他会永久沉睡。 但要是扰了,还提起了他兴趣…… 叮叮浑身汗毛直立,吓得开车的手有些抖。 后座 沈弋长腿比例优渥,随意搭在前座。 侧脸线条流畅,与生俱来的上位者尊贵气质无时不在散发着魅力。 衬衫下摆卷着,露出若隐若现的肌理线条,腰腹精窄,完美到无可挑剔。 只是此时上面却放了五颜六色的东西,一瞬将不可近身的人拉下神坛。 手机屏幕反射着桃花眼,沈弋单手持着手机,拍下了一堆棒棒糖。 然后打开常年积灰的绿块块软件,找到朋友圈,设置仅沈澜可见,发送。 配文:妹妹给的 与此同时,沈澜忙完事情马不停蹄回到祁家找瞳榆。 结果人不在,他盯着东西南北:“你们把人藏哪儿去了?” 东西南北冤枉,大冤特冤:“夫人不让我们跟着,自己出去见小少爷了。” 他们说的是瞳也,沈澜冷哼一声,拿了车钥匙就想走。 嘻嘻哈哈不嘻嘻哈哈。 想到沈弋的吩咐,两人磨磨唧唧将平板递过去,“主子,那个,哈。” 沈澜睨过去,妖治的眸有些不耐。 当看到那朋友圈那里,嘚瑟的五彩缤纷棒棒糖彻底绷不住了。 甚至还反复认了认这到底是谁发的。 看完后的沈澜沉默,然后彻底破大防。 好好好,他给这丫头买的糖,她转身就送给了沈弋。 “操!” 本就对自己容貌就不自信的二爷,突然对自己的容貌彻底失去自信。 瞳榆回家的时候就看到的这一幕。 地上放了个报废的平板,沈澜执枪暴怒,嘻嘻哈哈跪地阻拦。 她歪了歪头,真诚发问:“你们这是,在演话剧吗?” 沈澜眯眼,盯着她,眸里怨念颇深。 就像是个被抛弃的小妻子,质问:“我第一次给你的棒棒糖呢?” 瞳榆啊了声:“吃了。” 沈澜再次发问:“祁钺那狗贼给你的呢?” 刚下楼的男人脚步一顿,薄薄的眼皮掀了掀。 瞳榆仰头冲人眨巴了下眼,口中真诚道:“当时看到了流浪儿,怪可怜的,就给他了。” 蠢不拉叽的东西,怜可怜和装的都分不清。 沈澜很气,现在就想去找沈弋单挑。 清冷的嗓音自他背后而来:“就跟当年的你一样,小乞丐非要来祁家吃剩饭。” 瞳榆捂嘴,努力努力。 然后没忍住小小声:“扑哧。” 沈澜:“……” 第56章 我说祁钺,你那么抠啊 祁钺穿着黑色家居服,眉眼冷峻,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气越发明显。 瞳榆蹦跶着过去,刚要说话,便被捏住脸。 身形颀长的男人弯下腰身,动作随性自然,却也极致优雅。 嗓音清透,带着一点水气滋润过的微哑,分外撩人:“今天吃了几根糖?” 瞳榆嘴角被拉着,说话吱吱呜呜:“第、第五根。” 嘴巴撅着,眼睛睁得圆溜溜,看来是不爽了。 祁钺又捏了捏她脸,语气平淡:“嗯?” 瞳榆很气,冲他呲了呲牙:“七根,泥满意了吧。” 祁钺唇翘了翘,对祁伯道:“夫人心善,自愿将这些棒棒糖全送去福利院。” “哎好好。” 祁伯笑呵呵点头,嗑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嘻嘻哈哈依偎在一起,盯着他俩,眼神迷恋。 啊~~~这就是传闻中美好的爱情吗?啊~~~ 沈澜咬了咬后槽牙,脏话在口中辗转绕了一圈。 最后他只是轻啧了声,拿抱枕盖住脸。 眼不见心不烦。 啧,突然想把沈弋拽过来。 估计这人眼都能气红,二话不说逮着祁钺就干。 瞳榆被搂在人怀里,气的不行。 糖全部没了!她才不是心善! 对于这件事,沈澜还是有点赞同:“糖怎么能当饭吃,牙还要不。” 瞳榆不搭理他。 沈澜又问:“哪个口味最好吃?” 瞳榆搭理,眼睛亮亮:“草莓和香橙!” 祁钺无奈,瞳榆和沈澜在某些方面还是挺像。 瞳榆在他怀里探了探头,确定室内只有自己人后。 起身去把窗户关上,又去把门关上,狗狗祟祟。 祁钺和沈澜好整以暇,望着独自忙碌的人。 瞳榆面色沉重,用一种包庇罪犯的眼神盯着他们,“那谁是不是死了?” 沈澜被她这样子逗笑,在沙发上翘着腿,“你说的谁啊,死的有点多。” 祁钺眉眼蹙起,有些不悦沈澜和瞳榆说这些。 在他心里,瞳榆始终是个单纯需要细心呵护的乖宝宝。 瞳榆道:“就宋清姿,你们是不是给人弄死了?” 她说这话就像说吃饭,无所谓的很。 祁钺垂下眼睑,眸色稍稍暗。 她若是能接受就好,z国这边,估计不会待太久。 别说,沈澜都不知道这人是谁。 还是嘻嘻上前道:“噶了,都噶了,火烧了。” 瞳榆又问:“宋荣呢?” 警察那边的消息是这俩人都畏罪潜逃。 和瞳榆知道的消息有误,她早就知道这俩人是黑心肝。 沈澜勾起唇,双臂放在沙发侧,尊贵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 “想让他死吗?” 就算不想,这人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瞳榆毫不犹豫地点头:“死了吧。” 安心。 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漠,祁钺精准捉住。 晚上 瞳榆在楼下看了会电视剧就困了,被祁钺抱回了楼上。 沈澜在门口冲他使了个眼色,神色玩味。 祁钺冷漠无视,但还是去了瞳榆的书楼里抽了三本书出来。 负一楼 不仅有着大型豪华私人影院,还有一座看不到尽头的酒窖。 沈澜靠在酒窖的真皮沙发上,手里拿着瓶白开水 他扯唇嗤笑:“我说祁钺,你那么抠啊。” 自己喝上亿的藏酒,给他喝几百的白开水。 骨节分明的手将酒杯放下,慢条斯理,不急不缓。 祁钺眉梢微扬:“我为什么不能对你抠?” 沈澜差点脱口而出一句:老子他妈是你二舅子。 但话到口中,他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了。 原来在这儿等他呢。 都说祁家长子,高不可攀,清贵冷淡。 依他看,就是满肚子坏水,奸诈小人。 瞅瞅把瞳榆这死丫头哄的,都哄成翘嘴了。 嘻嘻哈哈敲了敲门,两人推着一个被绑在轮椅上的人进来。 哈哈临走时,还放下了三份资料。 “唔唔唔!” 轮椅上的人不停发出动静,眼珠死死盯着祁钺。 祁钺撩眼无视,随意翻了翻。 沈澜手中水瓶在空中成一抹漂亮的弧线,重重砸在不安分人的身上。 宋荣面目全非,手脚都被石膏固定,头发秃顶。 看起来像是个八十岁的老汉。 突然被这么一砸,他彻底老实,根本不敢挣扎。 对沈澜的恐惧,已经刻进他骨髓。 沈澜对祁钺道:“喏,人还没死呢,我可花了不少药给他吊命。” 祁钺手里拿着份人的资料 ,上面赫然写着:李深。 省长。 沈澜道:“这老头和李深串在一起埋的局,嗤,还在老子面前装,真当我不知道。” 他侧头,对着宋荣勾唇:“说呗,你还想再被砍一只腿吗?” 这笑在宋荣眼里就是恶魔张开翅膀,他的一只腿……确实没了。 嘶哑粗粝的声音道:“当年我找到小少爷,告诉市长,可你们却消失无踪。” 他到现在都认为,瞳也就是沈家的小少爷。 “他知道小少爷身体的异样,知道他未来必有大用,便暗里扶持宋氏,他也从市长升为省长。” 说到这里,宋荣眼里划过讽刺 “他那天告诉我,您回国了,他想借用小少爷攀上您这条线。” “可笑!”宋荣陡然握紧轮椅扶手,嘶戾大喊。 “我辛苦二十多年,凭什么要为他人做嫁衣!” 所以,他被李深的人带出京都后,便借机跑了。 狼狈的他跑去了尤山镇找沈澜,他想独享这荣华。 结果…… 祁钺眼底冷意蔓延,这件事他早就知道。 不是不动李深,而是时机未到。 得先把他背后那只手揪出来。 突然,宋荣嘶哑着声音看向他:“女婿!我的好女婿!我是你们的爸爸啊!我可是养了瞳榆二十多年!” 正偷祁钺的酒喝的沈澜唇角一抽。 祁钺伸臂将酒杯抢过来,眼底冰冷一片。 他视线对上宋荣,薄唇吐字:“岳父大人?” 希望就在眼前,宋荣激动的舌尖打颤。 “是,是啊,您别听瞳榆嘴硬,其实这孩子内心是渴望父爱的,我是她的爸爸,我就是她爸爸啊。” 提起爸爸,沈澜面色一瞬苍白,瞳孔微颤。 这是他埋藏在心底最深的恐惧。 祁钺没理宋荣,起身去酒柜拿了三瓶酒。 径直放到沈澜面前,长身玉立。 价格上亿的藏酒,度数极高。 沈澜抬头,眸底荒凉,却冲他笑了下。 “我妹夫大方。” 第57章 沈澜被气哭呜呜呜呜呜 什么什么! 坐轮椅上的宋荣猛地瞪大眼,不敢置信。 “什么!你说什么!!” 祁钺给自己倒了瓶度数浅的,薄唇轻抿。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理会宋荣一下。 腕骨凸起,容貌倾城,下颌轻抬。 神子大抵就是如此吧。 似高山白鹤,似顶峰雪莲,高不可攀。 祁东收到命令推门进来,深蓝色液体,在细口瓶里格外显眼。 液体摇晃,浑浊浓厚。 每日的药液灌养让宋荣十分敏感这个,啊啊疯叫。 “你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滚啊!” 祁东面无表情,态度强横。 掐住他的两腮,用力将细口瓶塞进他喉口,硬灌。 等到宋荣猛翻白眼,差点窒息而死的时候—— 祁钺缓缓起身,站立到他面前。 薄薄的眼皮微掀,如神只睥睨蔑视。 “我老婆说,让你死。” 宋荣瞪大眼,刚要说话便觉喉头堵塞。 体内像是有数把尖锐小刀在疯狂搅动内脏,更像瞬间被榨汁机抽掉全部血液,逐渐萎缩,纤维。 “啊啊啊啊!!” 他目眦欲裂,疼得抽搐嘶吼。 祁钺微微勾唇,转身对向沈澜。 “祁北研制的小药水,沈家觉得如何?” 在沙发角灌酒的沈澜眼里带着醉态,呵呵笑。 “垃圾!这玩意儿怎么能比得过沈家。” 边说边起身,假瞳不知何时掉了,那双华美尊贵的琥珀眸露出。 脚步踉跄着到宋荣身前,姿态慵懒混乱,他真的醉了。 十分钟,他灌了两瓶多的珍藏烈酒。 宋荣只觉五脏内腑被齐齐揉合在一起,狠狠碾碎。 疼痛使他老脸扭曲,牙齿咯吱咯吱作响。 沈澜踉跄着在他面前,琥珀眸眯起,唇一张一合。 “本座的妹妹说,你得死。” 宋荣骨头缝都开始滋滋作疼,猜想被得到证实,不敢置信的眼球凸起。 难忍剧痛让他痛苦地张口抽搐,扭曲。 沈澜缓缓笑了,殷红的唇缓缓吐字:“你儿子,死了。” 肉体与精神的折磨,让宋荣眼里流出泪来。 原来原来!瞳榆才是沈家小姐。 他的儿子,儿子…… 宋荣死了。 宋荣的儿子真的死了吗? 宋荣当时跑了,把人一直囚禁也不是办法, 瞳榆就安排人将云妍和宋钰放了出来,她没做什么。 云妍是在宋家唯一不鄙视她不虐待她的佣人。 不然她不会在见面时,就叫她一声云姨。 宋钰能活到成年就不错了,瞳榆出了钱,让他们飞去了m国。 她没亲自办这件事,让了沈澜去。 沈澜自然照做。 但宋荣…必须要让他死不瞑目! 夜深了,祁钺看看时间。 凌晨两点。 将沙发上的手机拿起,祁钺对着沈澜颔首:“二舅子你慢慢喝,我去陪你妹妹睡觉。” 被这句话雷得猛然惊醒的沈澜:??? 他接近崩溃的嘶吼:“你他妈说什么!!” 男人嘴巴都翘了起来,被气的眼红。 那是他妹妹呜呜呜,他妹妹!! 轻轻推开卧室门,祁钺看到了睡在床上的人。 睡姿不堪入目,怀里抱着他的枕头,睡衣肩带滑落, 露出一节小巧细腻的肩颈,在暗中白的发光。 祁钺喉结轻轻滑动了下,抬步而去。 月光通过窗帘洒下,女孩睡颜如诗,桃花眸覆盖在浓密长睫下,鼻尖秀气。 乌黑长发铺在身下,淡粉色的唇瓣微张,呼吸浅浅。 像个乖巧洋娃娃,惊艳漂亮。 祁钺盯着人看 ,细细欣赏,炽热的眼神描摹着她的五官。 只要是瞳榆,无论是何容貌动作,都能把他控的死死的。 这个姿势不好,她稍一翻滚就能摔下。 祁钺俯下腰身,大掌圈紧她的腰肢。 本想将人抱回正确位置,却不曾想对上一双迷蒙带泪的桃花眼。 雾蒙蒙的,娇俏憨态,让他想到了贪嘴好睡的小猫儿。 瞳榆困得不行,看到熟悉的面孔,又迷迷瞪瞪闭上眼。 下意识往人怀里钻了钻,脑袋蹭他胸膛。 “唔,你怎么一股酒味儿?” 温香软玉在怀,祁钺手背青筋浮起,低声道:“下次不喝了。” “不要……” 娇娇软软的嗓音比还要甜,她困意稍散,但还是有着起床的黏糊劲儿。 用力在他胸口蹙着鼻子嗅了嗅,痴痴笑了,“好闻。” 可不好闻吗,度数虽浅,但也是一瓶快百年的藏酒。 极淡的雪松混着醇厚酒香撩在鼻尖,瞳榆觉得她自己都要醉了。 霸道地咕哝命令:“你不准去洗漱。” 她今晚要抱着雪松酒味儿的他睡觉。 她很磨人,脑袋乱拱,手也很不安分。 圈着她腰的大掌蓦然收紧,祁钺长指摁住软唇:“瞳榆,待会你最好别睡着。” 等祁钺洗漱完出来时,瞳榆抱着他的枕头睡着昏天暗地。 四仰八叉的把两米的床占了大半。 凌乱地碎发还冒着潮气,祁钺眉眼深沉。 盯着瞳榆剩下的那一块小地方,再次确认不够自己睡。 结婚以后,祁家的书房卧室都积灰了。 瞳榆迷糊半醒间,便觉自己被人揽进了怀里。 他唇瓣贴着她的耳垂,灼热的呼吸撩在她耳廓。 瞳榆被撩的睡不着,有些幽怨。 雪松酒味的香香没了。 第二天,沈澜因醉酒睡姿,有了个新发型。 祁钺对此的评价是:“很帅。” 这使得沈澜的自信爆棚,顶着他的卷毛爆炸头就去了医院。 嘻嘻哈哈面色复杂,到现在都不敢忘,喝醉酒的男人抱着大门嘶喊妹妹。 瞳也身体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心理这方面是个大麻烦。 沈澜琥珀色的眸微闪,对着一名心理专家道:“出去。” 医生走后,瞳也坐在床上静默不语,低头不敢看沈澜。 瞳也并非z国人,他有一半的y国血统。 他的母族在百年前曾立下承诺。 永生永世,生生世世。 以赛亚族永忠与沈族。 瞳也是他们精心为瞳榆挑选出的奴,身份极高。 他是以赛亚部落的王子,命定继承人。 生而便是蓝眸,生而脸就缠满蜈蚣痕迹。 以赛亚族为表忠心,将他们尊贵的小王子,两岁就送去了沈家。 瞳也从小就经历各种严酷训练,不顾他死活的训练。 蓝眼是他身份的象征,满脸蜈蚣疤痕是他不可割舍的事实。 第58章 银白鹤羽面具 沈族要求甚高,对于送上门来的奴—— 为了验证他们的天赋能力,对他进行了实验。 伤口愈合的实验,只有瞳也在上百人中称为优胜者。 在智力记忆测试中,瞳也更是超脱常人。 所以……沈澜眸色稍暗。 他很有可能,还记得当年的事情。 “抬头。” 沈澜身姿挺阔,居高临下看他。 瞳也手指收紧,扬起下巴。 琥珀色的眸压迫感十足,沈澜手里拿着个黑色令牌:“当年的事,可还记得?” 黑色令牌,繁锁的图腾代表着‘奴’字。 瞳也大脑一沉,记忆飞逝。 空旷无界的草坪上,他们像是躲避洪水的灾民,拼了命的奔跑极速。 因为稍慢了点,就真的会死。 他跑的很累,很迷茫,面对众人的排挤厌恶,无比自卑。 偶然间,瞥见一角。 三个长相优越的男孩,围着一个女孩。 她像个公主,顶戴王冠,肤若凝脂,浑身上下都是被娇养的尊贵气质。 管家把他带到了她面前:“这是你的小主子,从今天起只要做一件事,绝对服从。” 后来呢…… 他知道这个像公主一般的女孩很痛苦,她连名字都不配有。 钱在这里是最无用且廉价的东西。 再后来…… 杀戮,火光,酷刑,这座庄园高楼,是个地狱。 瞳也脸上的疤痕越发严重,鼓起的青筋微动,恶心狰狞的可怖。 他的嗓子经过几天的养护, 恢复了些清澈感。 坐在床上低下头颅,伸出双手想要接住令牌。 “奴,记得。” 果然。 沈澜并没将令牌给他,琥珀色的眸闪着诡谲的光。 嘻嘻将令牌放进玻璃罐,往里面倒入瓶药水。 令牌瞬间冒出浓烟,被腐蚀的不成样子,化为浓水。 瞳也瞪大眼,忙起身想去阻止。 沈澜摁住他的肩膀,声音冷沉:“记住,你不是奴,忘掉那个名字 ,你只是瞳榆的弟弟,瞳也。” 想到什么,瞳也点头,“好的。” 嘻嘻又提了个手提箱来,放在床上打开。 里面是一个个透明的玻璃细瓶,嵌在黑丝绒里,很是小巧。 沈澜姿态慵懒,拿起药瓶递给他。 “一月一服,可以抑制疤痕的蔓延。” 瞳也仰头一口闷,点了点头:“好的。” 沈澜瞧着他这乖巧的样子,想到了瞳榆,啧了声。 “任何事情都不准告诉她,你也不认识我。” 瞳也摇了摇头,蓝眸坚定:“不骗姐姐。” 沈澜舔了舔殷红的唇,笑了。 男人身形比例完美,俯下腰身,长臂撑在瞳也身侧。 华美的脸上琥珀眸掀起躁动,嗓音低沉而危险, “毛都没长齐的狼崽子,还跟我叫上了?” 瞳也蓝眸澈冷,不带一丝温度:“你只是主子的哥哥,没资格让我绝对服从。” 嘻嘻笑嘻嘻。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主子蹬鼻子上脸,真是有意思。 沈澜吹了吹自己的卷毛,微微思考了一会。 他要是把人打了,死丫头回头指定闹她。 他凉凉道:“你告诉她又怎样,要让她再接受一遍痛苦吗?时间好不容易让她忘记这些事。” 现在的瞳榆,就很好。 瞳也脸板了起来,严肃大声:“我不认识你,我也不会告诉她任何事!“ 沈澜牵起笑,吹了吹自己的卷毛:“这才乖。” 哈哈推门进来,捧着一个黑丝绒盒。 没有盖,瞳也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他瞳孔微颤。 沈澜眉眼肆意,将东西捧了出来。 是一个银白鹤羽面具。 面具线条流畅,轮廓精雕,细腻纹路勾勒着栩栩如生的鹤羽。 层层串联交叠,框旁镶嵌着细小的银钻,简约而不失高雅。 最重要的是,设计刁钻,可以将瞳也脸上痕迹遮掉大半。 瞳也眼眶发热,感觉自己千疮百孔的心有些酸。 嘻嘻哈哈给他戴上面具。 “来戴上,这可是主子专为你定制的。” 沈澜单手插兜,哼笑了声。 “别吓着我家妹妹,她胆儿小。” 瞳也除了脸上,全身上下完美精致到无可挑剔。 此刻容貌被鹤羽面具遮盖,仅露出一张尊贵湛蓝色的眸。 像冒着仙气儿的绝美男妖精。 像自深海而来的神秘强大鲛人。 嘻嘻哈哈嘻嘻哈哈。 二人猛的拍手:“绝!仙气飘飘,穿古装肯定好看。” 沈澜勾唇,抬手拍了张照:“我妹妹亲手画的面具,当然绝。” 说着说着他都有些吃味,这丫头没心没肺,不知怎么竟然被沈弋暗戳戳盯上。 * 瞳榆中午才睡醒,迷迷糊糊收到了沈澜发的照片。 顿时被帅的眨了眨眼,哈喇子都快流出来。 整个人扭在床上臭屁的不行。 这面具,她画的! 她弟弟!真tm帅! 陌生的电话响起,她接通。 “瞳女士您好,前天您提供的dna鉴定结果报告已出,请前往邮箱内查看。” 这是瞳榆找的一家私人医院,速度挺快。 鉴定报告 【根据所提供的dna样本………………他们不具有亲属关系。】 瞳榆瞧着,没有丝毫意外。 明显不同的蓝眸和五官,让她早就明白他们没亲缘关系。 不过是求个证实罢了。 其实瞳榆对亲情方面看的很是薄淡。 不然也不会将宋荣秦雅,置于囚笼,至死不问。 还是那句话,这种父母,钱可以帮她买无数个。 她又给医院打回了个电话:“将这份dna鉴定报告销毁。” 下午祁钺回来的时候,听到了句死亡发问。 瞳榆穿着烟粉色睡衣,揽着他的脖颈问。 “说啊,当初绑架我的人你查到没有啊。” 正在翘二郎腿的沈澜当场被葡萄呛住。 “咳咳!咳咳……” 祁钺唔了声,眼里兴味盎然:“这个——” “咳咳咳!咳!!” 沈澜在沙发上咳得更大声了。 瞳榆弯了弯眼,又继续踮脚揽着人脖颈晃。 “这么久了还没查到,祁钺,你不会不行吧!” 祁钺腰身微弯,方便她揽住。 嗓音扬长而迟疑:“查到是查到了,就是——” “人早就死了!” 沈澜眼皮猛跳,站起身打断。 并给自己下了个死刑。 瞳榆捂嘴一脸震惊:“什么什么,那个逼早就死了?” 沈澜脸黑,扯唇道:“嗯。” “死的好!就该噶,还敢妄图控制我的思想,什么自恋狂神经病。” 瞳榆边骂边絮叨,蹦哒着去厨房。 死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 晚上八点,瞳榆被摁着欺负了俩小时,唇瓣红肿。 第59章 瞳宝,别撩 她推他,眼尾潋滟旖旎:“这就是你回来这么早的原因?” 祁钺热唇压在她的锁骨,低低一笑,嗓音慵懒像只餍足的大猫。 “想多了。” 瞳榆:? 祁钺抱着人去了衣帽间,半露不露的性感锁骨还有着牙印。 瞳榆心虚地揪紧他衣领,干巴巴,“祁总,衣帽间兴不起啊。” 祁钺被他逗到,弹了弹她脑袋。 “一天到晚脑瓜子在想什么?” 不知想到什么,他眉目微凛,猛地将人抵在墙面。 “呼……” 瞳榆吓得惊呼一声,她被抵的高,竟然要低头才能看到他。 祁钺眉眼肆意,灼热大掌掐着她的腰,“祁太太,是不是又背着我看不该看的了?” 瞳榆一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果断炸毛:“没有!我才没看!!” 祁钺咬唇玩味睨她,俯身贴在她的耳颈窝,嗓音促狭而暧昧,“嗯?把你和黎颜的聊天记录给我看看。” 闺蜜间的聊天记录能给别人看? 瞳榆翘着嘴巴,闭着眼睫颤,视死如归:“我就就就不给你看,你你想怎么吧。” 祁钺仰头,唇肆无忌惮的贴了上来,与她交换着呼吸。 — 瞳榆这下真是被欺负老实了,脸颊绯红,眼尾沁着泪还有些没缓过来。 走路腿都有点哆嗦,祁钺又俯身将人抱了起来,调侃了句。 “就是你舅舅来了,也得给我看。” 瞳榆:“……” 哈,这人挺幽默哈。 胳膊圈着男人劲瘦的腰身,瞳榆暗戳戳比划尺寸。 这地方,体力怎么那么好。 后脖颈一凉,男人长指又捏了捏,“瞳宝,别撩。” 好叭,瞳榆腿还有些颤,这下真老实了。 主卧里的衣帽间很大,打通了三个客卧,是在她即将住进祁家时,祁钺安排的。 每季都会有各大高奢品牌上门送上合适的尺码。 每周国外都会送来定制服装,为她量身设计,绝不重复。 但瞳榆一向随性,最讨厌别人管着她。 祁钺推开玻璃门,懒懒地问着:“喜欢哪件?” “啊……”瞳榆本以为这人给她选睡衣的,结果是挑礼服。 大晚上的,这是要去参加宴会? 祁钺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今晚有个宴会,简单穿点就行。” 就算祁钺不说,瞳榆也知道,平时肯定有很多宴会,但他都帮她推了,如今这个…… 怕是挺重要的,不然这都快八点了还要去。 瞳榆手抚上他的脸,突然想逗逗他。 “祁总,有偿吗?” 祁钺挑眉,“当然有,太太会演戏吗?” 瞳榆骄矜昂了昂头:“有片酬吗?” 祁钺猝然将眉眼抵在她额头,视线相撞。 “当然,想怎么个偿?” 对上浅褐色涌着浓欲的眸,瞳榆不老实。 桃花眼扑闪扑闪,想到了黎颜给她发的照片。 鼓着腮帮子嘟哝了一句:“先欠着。” “成,太太好好想,一星期后,我可是会来讨偿的。” 祁钺拖着腔调,一字一句,似玩笑。 瞳榆最终选了件黑色及脚踝长裙。 设计简约大气,裙摆开叉到大腿,像个高贵的女王。 走动时,裙摆摇曳飘动,露出若隐若现的腿部线条,肤若凝脂。 结果她一下楼,两个男人同时黑了脸。 还真是先把她藏起来,祁钺眸色微暗,“第一次选的白裙子好看。” 沈澜没见过,但他懂祁钺,“对,我也觉得第一次选的好看。” 瞳榆轻哼一声,提着裙摆扫了他们一眼。 “不准干涉我的穿搭。” 宴会办在一家豪华酒店顶层。 瞳榆好奇的拽拽祁钺,“谁办的宴会?” 祁钺低声道:“外省的李深。待会有人来敬酒,别喝,也别乱跑。” 不是瞳榆看不起人,她真心觉得他没那么大脸。 何况是个偏远外省的,她连名都没听过,祁钺这种大资本,会纡尊降贵的晚上十点来参加宴会? 沈澜这下彻底成了保镖,一身正式黑西装,戴着口罩,瞳孔黑色。 瞳榆嘴角一抽。 不是哥,还有必要瞒着吗? 你知不知道你一身黑,戴个黑口罩就真的已经原形毕露了。 一连推了好几杯酒,瞳榆脸都要笑僵了。 祁钺冰冷脸,唇线抿着,做以示范:“不想笑就不笑。” 有了示范瞳榆就懂了。 于是当李深来敬酒的时候,就收到了一张面瘫脸。 瞳榆唇一张一合:“哦。” 李深继续笑:“李某实在没想到二位会来,不胜荣幸,不胜荣幸。” 瞳榆:“哦。” 李深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陪脸笑:“我家那女儿对祁太太仰慕已久,z国顶级设计师木子啊。” 瞳榆:“哦。” 祁钺唇边浮起淡笑。 倒是有些期待那群老东西见到瞳榆这样子的反应。 估计会被气的活蹦。 裴九今天穿了身酒红色西装,怀里揽着个美人儿。 “哎呦,我看是谁来了。” 瞳榆:“哦。” 音乐旋律越来越快,室内灯光不知怎么暗了些。 宴客脚步轻移,男女一起跳起了优雅舞蹈。 祁钺不知何时消失了。 瞳榆醉了,两腮酡红,捂着额头踉踉跄跄。 犟着去拿酒杯,“酒,给我酒,我还能再喝,再喝会儿。” 李深走过来笑,藏住眼底的精明。 “祁太太这是醉了吗?” 发丝遮住了瞳榆的脸颊,亦遮住了她耳廓里的耳机。 “我没醉——” 她被服务生搀扶着离开,口中说着没醉。 暗处的裴九,沈澜,以及东西南北, 纷纷动了起来。 快十一点,李深看着被绑起的人眼里带上得意。 电话被接通,李深声音谄媚。 “ 许兄,成了成了,您放心,人马上给你送过去。” “这你可得多派些人来保我,祁钺可不好惹。” “那可就说好了,事成之后……”李深抬手捂着手机,嘴凑过去小声说。 但尽管他再小声,还是被瞳榆身上的微型收音机精准录下。 李深背对着人,自然看不到人对她吐舌翻眼,癫痫颤抖。 楼下的宴会人群听到了个消息。 “什么?!” 裴九满脸焦急:“祁太太不见了,我们怀疑有危险分子侵入,大家快跑到后花园聚集,那里有保安,千万不要疏散。” 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枪响,响彻天地。 “啊!!!” 太太小姐们纷纷尖叫,就连精英男士也一个个落荒而逃跑去后花园。 与此同时,李深也从暗道把瞳榆带到了楼下后花园。 第60章 祁太太,辛苦了 “快快快,快点,别让人看到了。” 他刚刚自是听到了枪响,一定是祁钺发现人不见震怒了。 两个黑衣人绑着瞳榆快步而走。 李深眉梢带了点喜色,因为他已经看到后花园的后门。 马上!马上这一切就要成功了! 他的前程,还有资本强横的祁钺! 以及…… 李深笑了笑,猥琐淫邪的视线在瞳榆身上观摩。 她闭着眼,彻底昏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大批穿着华服的太太小姐直直朝着这边跑。 昏去的瞳榆猛睁开眼,挣扎着大声求救:“救命啊!救我!他要杀了我!” 李深大惊,反应过来后转身就想跑。 裴九邪肆的嗓音叫住他:“李深,这是要去哪儿啊?” 众人跑近了才看到何等场景。 瞳榆被五花大绑,黑衣人强硬拽着她。 他们顿时不敢置信:“不是说,是危险分子带走了祁太太吗?” “那李老这是……” 完了。 这是李深最后的想法,顾不得那么多,拼了命的往回跑。 没抓到瞳榆就没抓到,他的命最重要。 祁钺,祁钺一定会撕了他的! 却不想,两道人影早已在那等待多时,撞面就快速出击,扬腿朝他胸膛狠狠一踢。 李深倒在地上闷哼,感觉五脏六腑都差点被踹碎。 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刚要碰上枪,鱼死网破地对瞳榆动手。 “砰——!” 子弹划破空气,势如破竹,狠狠打入他们的手腕骨。 枪声入耳,众人瞬间慌乱,但又碍于这场景根本不敢乱动。 冰冷刺骨的嗓音响彻:“李省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祁钺身后的沈澜化身狗腿,朗声道:“还能怎么,专程从外省赶来布局,这分明是要设计谋害祁太太!” 裴九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沈澜,说了句置李深于死地的话。 “这恐怖分子,不会就是李深吧!” 全场哗然,窃窃私语不断,不敢置信。 躺在地上的李深刚才本想掏枪,手腕骤然中了颗子弹。 疼得他龇牙咧嘴,在地上哀嚎大叫。 没拿稳的枪自然也掉在了地上。 血液染着那黑漆漆的冰冷东西十分骇人。 两名黑衣人手腕上也中了子弹,枪支在腰间欲出不出。 瞳榆头发遮住全脸,身体被绑着,只能像个兔子往祁钺那里蹦。 “九敏九敏!省长说他要杀了我,拿着我的头颅献给他上级。” “啊啊!” “保安!保安!快把他们抓起来!” 豪门太太小姐惊恐后退,手指着他们尖叫。 不知是被枪家伙吓得,还是被这个头发凌乱的女鬼吓的。 祁钺不由有些好笑,将人抱进怀里。 一边给解绳子,一边担忧道:“太太,可伤到哪里?” 瞳榆眼珠子骨碌碌转,白眼一翻就往后倒。 临睡前的声音凄厉而绝望:“那个老登给我喂了药……” 沈澜长腿屈起,抵住即将倒地的头颅。 睨着瞳榆闭眼扬起的小嘴角,他不由笑了声。 有妹妹真好玩儿~ 被泼了满身黑水的李深:“……” 他到现在再不明白就真是傻了。 中计了!! 被祁钺这阴贼反算计! 祁钺弯腰将人抱起来,转身面对众人。 “这件事情,关乎到祁某的家人安危,祁某定会给众人一个交代。” 这…… 大家纷纷后退,祁钺突然变成了文明人。 他们还真是不习惯,根本没命受。 祁东对着一众下属道:“带走!” 李深以及他身边的两个黑衣人,被光明正大的当众带走。 并且他们还没有丝毫阻止反驳的理由。 夜深了,花园路上幽静。 祁北对着祁西道:“西哥,你手速又快了,子弹并发。” 祁西不解,抬腿踹了下李深。 “我还没来得及解决李深,他就中了,我以为你呢。” 想着,两人纷纷对视,瞪大眼睛。 沈澜在他们身后眯眼。 那就说明暗中还有一人开了枪,打的李深。 一道人影如鬼魅般穿梭在花园,与夜色融一体。 不远处,是一道劲瘦笔挺的背影。 沈澜心绪微荡,那是—— 沈弋。 * 瞳榆被抱上车的时候还笑,闹腾的不行。 祁钺无奈,将人放好,给系上安全带。 然后又将瞳榆身上的微型收音机拿下来,揉了揉她头。 “辛苦了,祁太太。” 瞳榆倒是觉得没什么,这件事祁钺给她的安全感很足。 李深枪里甚至连子弹都没,东西南北,还有沈澜裴九…… 他们都在。 她觉得祁钺不是要用这件事抓李深。 一定另有用处,李深…只是一个再微不足道的人。 祁钺拿了对耳机给瞳榆戴上。 垂眼盯着她认真道:“无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准睁眼,也不准出车门。” 瞳榆不笑了,拽住他的衣摆,“别卖关子。” 祁钺唔了声,仰脸凑近她。 “那亲一口。” 瞳榆别别扭扭,“不亲。” 她是一个很被动的人,让她主动的可能性为零。 祁钺自然了解,长臂揽住人腰身,用力往怀里一带。 瞳榆猝不及防向前,软唇正好贴在了祁钺唇上。 四舍五入,她也是主动了。 祁钺刚下车,祁东祁南就上车。 对着她道:“太太,坐稳了。” 夜间寂静无声,车辆已经从原本的高速转下小道。 这根本就不是去祁家庄园的路! “砰!!” “砰!!” 一声接一声的枪响,划破夜空,震耳欲聋。 子弹直直地朝车辆射来,带着致命的威胁,却又在撞击玻璃后齐齐落下。 耳机里是静心舒缓的音乐,但却并不能掩住那刺耳的枪声。 瞳榆紧紧抓住座椅,濒临死亡的恐惧让她心脏狂跳。 祁东安慰:“太太放心,防弹车。” 瞳榆却没有丝毫放松,睁眼厉声,“祁钺呢?” 祁东祁南不敢说话,主子那边,恐怕更难。 与此同时 车辆缓慢行驶,天地似被深沉的黑暗紧紧包裹,树木摇曳斑驳。 车内死寂,李深被绑在副驾驶。 至于两个黑衣人,早就被沈澜一枪崩了。 沈澜含着根糖,吊儿郎当问:“老登,你上面那狗主子派了多少人来。” 李深浑身疼痛,手腕还在汩汩流血,瞪着眼不吱一声。 开车的祁西抬脚用力一踹,“想死?” 第61章 祁家大少,沈家二少,久仰! 李深双眼浑浊,张口道:“我不知道。” “这么一瞧,你还真是没有价值。” 沈澜偏头去看祁钺。 却发现人没精打采的,捏着掌心里的胸针看窗外。 沈澜记得,这是瞳榆礼服上的。 他长指解开西装扣:“嘻嘻哈哈在后面跟着,她不会有事。” “现在——”他冲他偏头:“你该担心我们了。” 刺眼的灯光由远及近,数辆黑车疾驰而来将他们前后夹击。 狂妄无比的嗓音道:“祁家大少,沈家二少,久仰!” 紧接着,一个个手持枪械的黑衣男人快速从黑车内钻出,如潮水般向着他们逼近。 树林中枝叶摇曳,埋伏在其中的佣兵们眼神杀意弥漫,手中武器紧紧握着,只待一声号令的枪响,便发动攻击。 “砰砰砰!”密集的枪声再度响起,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 祁西阴沉着脸,就算防弹车的用料再好,也抵不过这近百名雇佣兵的枪支。 车窗开了个口,两把枪在他手中快速射击,声声刺耳。 沈澜眼神中满是狠戾,迅速从座位底下抽出一把枪,对着车外就是一阵扫射。 对面车内男人的声音越发狂妄:“别忘了你们的命已经被我买断,杀!给我杀…呃……”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脑门上是个血淋淋洞口。 祁钺浅褐色的眸里划过阴鸷,眯眼继续扣动扳机。 不过几瞬间,前来刺杀的几名重要领头纷纷命丧黄泉。 命已经被买断,就算是逃了,也会面临组织的抹杀。 雇佣兵们手握枪支前赴后继地涌上来,面容阴森似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而周围的黑车也不断前后撞击着他们的车,妄图碾压过这辆车。 耗的越来越久,几人都有些吃不消。 就在这时! 一抹人影如鬼魅般穿梭在人群中,精训过的速度快如影,势不可挡。 鹤羽面具在夜间闪着银灰般圣洁的光辉,脚步如影间像精灵降临人界。 所到之处两把匕首次次直击要害,凶狠暴戾又像从地狱爬出来的鬼面修罗。 不一会,这里的人就倒了大半。 全是瞳也做的吗? 消音枪的声音可逃不过沈澜和祁钺,二人同时望向一个方向。 那抹人影立在高处,黑夜将他的面容掩盖,两把枪支在手中不停射击。 速度如影,次次精准索命。 沈澜笑了,靠在祁钺后背,“看到没,我弟弟,弋神。” 胸针被攥的温热,祁钺道:“带了吗?” 沈澜脸上中了招,舔了舔唇边血迹:“当然。” 一枚手榴弹从车里扔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径直身后朝着另一波人而去。 “轰!” 强烈热浪伴随着震耳声响猛然袭来,烈烈火光猛然间冲天而起。 一声巨响,车子的一侧被手榴弹的爆炸波及,几人被这强大的冲击力震得头晕目眩。 瞳也被囚禁了多年,虽然骨子里的记忆还在。 但他上次已经是超负荷,加上这次…… 面具下的蓝眸轻颤,单薄的身子在尸海差点踉跄着晕倒。 幸好被扶了一把,他转头去看。 只见厚重的滚滚浓烟中,那道人影高大,逆着火焰而离开。 那浓浓火光,红得刺眼,黄的炽烈。 沈澜下车,满身的血,眉眼间却尽是张扬肆意。 手拍在他肩膀上,他道:“想变得更强吗?” 瞳也在幼年就碾压式吊打各国杀手。 沈家对他的培养可谓是用尽心血。 瞳也掀开蓝眸,嗓音坚韧:“想。” 要变强,变得最强,保护她。 沈澜勾唇,还真是有点喜欢这乖乖的狼崽子。 “那就跟我走吧。” 刚夸完,乖乖的狼崽子就拒绝了他:“不。” 沈澜:? 银白面具在夜色下格外神秘,只见他打开车门伸长双臂,对着祁钺的腰就伸了过去。 正闭目养神的祁钺掀眼,面庞血液不仅没显得他狼狈,反而是多了些倾城魅惑。 没说话,只是用那双阴鸷冰冷的眼扫向他。 没了瞳榆在,眼镜碎了,他无所顾忌。 瞳也抿了抿唇,蓝眸认真:“姐姐的男人,不能出事。” 边说他边又伸出手,看样子是想公主抱祁钺去治伤。 沈澜眼角抽了抽,这傻孩子。 * 与此同时,车辆绕了一圈,瞳榆竟又被带回了宴会酒店。 裴九忙跑过来,上上下下盯着她看:“没事就好,不然祁钺得杀了我。” 瞳榆拽住他手腕,眼里还有未散尽的冷意:“你告诉我,是谁要杀祁钺。” 她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但还是不敢相信。 裴九含糊,“天热,我让佣人给你准备了衣服,先……” 瞳榆掐上他脖颈:“你tm要是不说,我就把你穿公主裙玩屎的照片曝光全世界!” 裴九:!~ 他丹凤眼瞪大,猛地望向周围。 嘻嘻哈哈靠在一起嘻嘻哈哈。 酒店大堂经理拽着保洁捂脸而跑。 瞳榆吸了吸鼻子,喘口气就想大声嚷嚷。 裴九吓得高举双手:“我说!” 叹口气,那只修长的手指了指天,“在京都能有这实力的,还能控制李深,就是上面那位。” 瞳榆心口一颤。 上面那位,管理z国的那位。 想到什么,裴九给她倒了杯水:“但也不一定,祁钺说这件事不可打草惊蛇,还得细查。” 瞳榆:“……” 这还不够打草惊蛇吗,她在宴会上当众被李深绑架,路上遭遇枪击。 还有祁钺他们…… 瞳榆握紧了拳。 想学枪的意念在心中挥之不去,她不想次次被当成累赘。 在回祁家庄园时,嘻嘻哈哈开车绕了个大圈子,避开那条尸海血路。 庄园很大,瞳榆在路上就发觉不对。 因为没下雨,地却泼了很多水。 凌晨两点,本该在佣人楼睡下的佣人们齐齐在打扫卫生。 瞳榆开口:“停车。” 嘻嘻不想停。 瞳榆:“我要告诉沈澜你欺负我。” 嘻嘻不嘻嘻,到底还是停了车。 催促人快点的祁伯看到下车的人,忙乐呵呵走过去。 “夫人累了吧,外面热,快回去休息。” 瞳榆抿唇不语,她看到了老人家衣摆没清理的血迹。 也看到了地面缝隙,晕染开的血。 祁家庄园,刚刚有人来过。 怪不得他们不送她回家,反而是去了裴九那。 远处几道笔挺身影踏着月光而来,手里还拿着东西。 祁伯笑了笑,脚步向旁侧退了退。 第62章 对不起,吓到瞳宝了 瞳榆似有所觉,转过身去。 及脚踝长裙在微风中摇曳,衬得身材越发纤瘦窈窕。 长发温顺披散在身后,脸颊在皎洁月色下格外惹人怜,却也蒙上了层神秘的面纱。 祁钺、沈澜、瞳也,祁西祁北都回来了。 并且—— 祁钺俯身,将手中的波波球递过去,深邃的眉眼轻扬。 “祁太太,久等。” “喏。” 沈澜将蛋糕盒递过去,脸色微白:“我说,不会哭鼻子了吧?” 瞳榆推他,穿着高跟鞋转身就哒哒哒走:“我才没有,死绑架犯!” 沈澜伤口泛疼,蛋糕都差点没拿稳,站在原地沉思。 然后抬手抠了抠眼珠子,不对啊,他不是戴假瞳了吗? 虽然这几人收拾过了,穿的人模狗样,还带了礼物。 瞳榆还是感觉到那股浓烈血腥气,还有祁东眼里未散尽的杀意。 “姐姐。” 清润的音色叫住她,还有些沙哑。 瞳榆脚步顿住。 瞳也手里捧着束玫瑰花,银白面具下的淡唇弧度极好,微微抿着。 “花。”那双湛蓝色眸望着她时,似有星辰大海。 瞳榆将花收下,有一瞬,她竟有些恍惚。 好像多年前,也有一个少年满眼虔诚,单膝跪在地上。 他说:“我带你走。” 瞳榆又将花塞回去,凶巴巴:“不想理你。” 瞳也手足无措,抱着花就往前追。 瞳榆走的越来越快,瞳也跟的也离众人越来越远。 祁钺猜到什么,眼皮一跳,大步追上。 而这边,瞳榆已经彻底拿捏瞳也。 她问,“你们去干嘛了?” 瞳也一脸正气,面无表情:“我们去杀人了。” 瞳榆再问:“你会杀人?” 瞳也点头:“嗯,姐姐我会杀好多人。” 瞳榆眨了下眼,“哇!我家弟弟那么棒!” 瞳也低头,压住疯狂上扬的唇角。 瞳榆见差不多了,循循善诱:“你们一共杀了多少人?” 瞳也飘飘欲仙,全抖出来:“一百多个雇佣兵,三十八个特使,六个狙击手,五个头目,姐姐我杀了好多个~” 过了会,又红着脸慢吞吞补了句:“应该。” 他没认真数。 到底还是晚了一步的祁钺:“……” 拦都拦不住的沈澜:“……” 完了。 卧室 祁钺脚步踉跄,衣衫不整,面容慌乱地被推倒在床。 柔软大床塌陷一块,泛起青筋凸起的手骨紧抓床单。 “别……” 瞳榆双膝跪在床上,拽着他的领带。 “你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祁钺无奈,大字躺平,也是随她去了。 感觉到闹腾的人没了动静,刚要开口,却不想一滴泪落在他眼睑。 格外灼热,烫的心口发麻。 被拽开的西装里,肩膀上缠着浸透血水的纱布,红的刺眼。 当时那个场景,怎么可能不受伤,沈澜祁西身上的估计更重。 瞳榆眼里酸涩,不想哭的,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最后直接埋进人怀里放声哭,身体颤抖。 祁钺喉结滚了滚,动作间伤口裂开,可他丝毫不在意。 大掌将人揽住,低声道:“对不起,吓到瞳宝了。” 商和政是一个天平,互相关联。 祁家掌权人 ,权势滔天, 驰骋商界。 资本的强大打破了这个天平,那座城的计划书,是导火索。 加上沈澜突然来到z国,背靠沈族的他和祁家来往密切…… 上面有一位,坐不住了。 瞳榆好久没那么放肆哭过了,缓过来后觉得有些丢脸。 刚抬头就看到男人苍白的脸色,和渗血的伤口,又忍不住眼泪扑簌簌而落。 嗓音还带着哭腔哽咽:“是不是,国家爸爸要杀你。” 祁钺:“……” 抬手捏了捏人脸肉,轻轻笑了笑。 “不好说。” 瞳榆嘴巴张的老大,又想哭了。 祁钺及时捂住,冲她勾唇:“别怕,我想明天就该知道结果了。” 瞳榆问:“祁钺,你不怕吗?” 这不是别人,这是掌控整个z国的主。 祁钺懒散靠在床上,眉宇间竟有些嚣张狂妄。 “那老头要是不知好歹,就只能从那个位置滚下去了。” 瞳榆瞪瞪眼,“你那么牛掰?” 虽然,但是,可…… 祁钺将人往怀里摁了摁,翘起的唇有些无赖。 “我会啃老。” 瞳榆歪头:“你说你爸吗?” 祁钺下意识嗯了声。 然后就收到了瞳榆的真诚发问:“他不是死了吗?” 祁钺:“……” 凌晨三点,祁钺受伤不能给当抱枕,瞳榆可怜兮兮抱着被子秒睡。 祁钺睡两小时就睁开了眼,动作很轻的开门离开。 大厅内,众人不知是都没睡还是刚醒,各坐在一角沙发。 出事的时候,李深怂地缩在车里,毫发无伤。 现在人几乎被嘻嘻哈哈绑成了个球,头发乱的像个老疯子。 沈澜看到他就不爽,抬腿就踹。 踹到裴九身前,裴大少爷邪邪一笑,抬腿也狠狠一踹。 这下踹到了瞳也面前,他瞬间抓紧衣摆。 怎么办,他不敢踢到姐夫那边。 于是正哎哎嚎叫的李深就被一股巨力踹到了大门上,脑门发出震响,晕。 裴九多看了两眼。 好小子,有前途。 祁钺拿起录音笔,将里面的录音放出。 【许兄,成了成了,您放心,人马上给您送过去。】 【那可就说好了,事成之后您就帮我往那边调调。】 这两句话被众人精准捉住,沈澜拽着祁钺买的波波球笑了。 “许?我记得那位的老婆娘家可就是姓许。” 裴九道:“偏远地方的官儿,当然是想往京都这边靠。” 祁钺支着脑袋假寐,长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沙发。 祁北弯腰将平板递过去:“主子,这样?” 祁钺微微掀眼,漫不经心嗯了声。 瞧着沈澜那股懒散样,他有些不满。 “沈弋非得用黑红子弹,很麻烦。” 那些尸体烧就烧了,但子弹不行,尤其还刻着他的名字。 沈澜唇瓣含着一颗葡萄,动作优雅到极致。 喉结微滚,他道:“别介啊,那是你三舅子。” 祁钺头疼。 聊的差不多了,裴九姿态流畅地起身。 临走时勾唇缓缓道了句:“陆家要出事了。” 祁钺猛地掀开眼。 陆昀礼是该死,但陆屹洲是他兄弟。 第63章 祁钺,我要学枪 裴九眼里划过厌恶:“陆昀礼最近身边出现了个女的叫瑶心,前两天对我使招,想偷点东西。” 只可惜,他这人就是个笑面虎,任何女人也进不了心。 祁钺眉眼微动,这个女人,他见过。 第一眼,就让他厌恶的东西。 经常被陆昀礼带着出席各大宴会,打扮妆容和瞳榆有四分相似。 “好好查查这女人。” 裴九笑了笑,迈步离开。 * 凌晨没睡的不只是祁家,还有一座豪华别墅内。 许哗怒气勃发,横扫桌面上的瓷器。 “废物!废物!近两百精英杀不死一个祁钺!” 他身边的老管家也脸色不好:“刚刚小姐那边的人来找,质问是不是干了亏心事。” 许哗冷笑,双眼刻薄:“凭什么祁钺一回国就接手那座城,老子他妈磨了三年!” 越想越怒,他对着管家道:“你去,杀不了祁钺就去杀他老婆,真能耐啊,娶了宋氏的接管人。” 宋氏已经倒了,上流圈子位置就少了一个。 多少人争先恐后,挤破脑袋也要进去。 却不想一朝被木也吞并,幕后之人还是瞳榆,祁钺的妻子。 有了他的幕后推助,瞳榆直接一步登天,木也代替宋氏的位置。 现在祁钺一家独大,老婆是木子,还和沈族的二少来往神秘,这怎能让他不眼红。 管家忙低头应是:“是是是,我马上再联系m国的那家雇佣兵。”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沈澜和祁钺回去后,同时下达了条命令。 为他们卖命的雇佣兵组织,在遥远的m国,早已被彻底抹杀殆尽。 第二天,微博和各大新闻头条都炸了。 #祁家太太被当众绑架 #祁家太太重伤昏迷 #祁家掌权人忧人成疾 #恐怖分子李深 资本在背后控场,瞳榆重伤昏迷的消息在平台持续不掉。 一张张医生的病危通知书,宴会上的枪支,搞的人心惶惶。 瞳榆醒的挺早,对此毫不知情。 因为她饿。 沈澜昨天买的蛋糕是六寸的,瞳榆切了切和大家分。 祁钺表示不吃。 沈澜表示他可以连着祁钺那份一起吃。 瞳也表示都给姐姐吃。 三人一对比,差距就来了。 瞳榆眯眼,看了看乖弟弟突然对另外两个人不爽起来。 两个病患,一个伤了肩膀,一个伤了胳膊。 虚虚弱弱,凄凄惨惨,背靠背坐在沙发上。 呵! 瞳榆塞了一大口蛋糕,冰淇淋般的口感,让她顿时被惊艳的睁大眼。 像一只愉悦的猫儿,眯起了圆眸。 就在这时,祁北慌忙跑进来。 “主子!陆家出事了!” 事情发生的突然,打的众人猝不及防。 瞳榆手中的蛋糕啪嗒一声掉地上。 陆奶奶。 这是她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黎颜的电话匆匆打来,“宝,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陆家怎么就被封了。” 黎颜家大势大,出事第一时间她就想以身份拦住。 却不想被自家爷爷好一顿骂,让她千万不要掺和这件事,以免被波及。 瞳榆也慌,仰头望着祁钺。 祁钺揉了揉人脑袋,拿过电话对黎颜道:“黎小姐,如果方便,请把手机给老先生。” 那边传来老人浑厚沉重的声音:“祁先生。” 尽管这位黎家老先生曾经叱咤风云,在战场上斩获无数头颅,在对上祁钺时。 还是要败下阵来,俯首。 祁钺声音多了些沉稳谦逊:“老先生,这件事您插不插手都行,但我祁家一定会插手。” 这话,看似谦逊,实际就是站队威胁。 黎颜听着,对着自家爷爷疯狂点头同意。 啊啊啊,她还没睡够陆屹洲,人可不能进局子。 黎老爷子被花痴孙女气的半死,最后还是重重将茶杯放在桌面。 “黎家,定会插手,保住陆家。” 祁北也很是震惊,将平板推过去。 “这个叫瑶心的女人被陆昀礼带去了陆氏,偷走了机密文件,一夜之间全发给了各大竞争对手,陆氏股市大跌。” 瞳榆瞪大眼,想到了那个柔弱娇媚的女人。 竟然…… 祁北继续道:“还有,陆氏的账出了问题,被人实名举报,上面震怒。“ 瞳榆两眼一黑,拽住祁北道:“那老太太呢!” 祁北低下头:“没有确凿证据,上面还在查……但陆氏已经封了。” 祁钺伸手拦住人,俯身道:“放心,我会去那边安排。” 瞳榆掐上祁钺的胳膊,眼里划过阴冷。 陆昀礼,瑶心 。 两个令她恶心的东西。 心中不可描述的因子,像魔种一样疯狂蔓延。 不可否认,那些书,还有沈澜的出现,最近的种种事情。 对她的心智已经潜移默化的产生了影响。 沈澜快步而来,拍在人肩膀。 低沉慵懒的嗓音道:“别乱想。” 此刻他俨然忘记了当时的想法,什么把人拽入地狱,什么教她杀人。 嗐,这明明就是个单蠢的傻丫头,罢了罢了。 单蠢的傻丫头开口,“祁钺,我想学枪。” 室内一片死寂。 沈澜不装了,眼瞳被卸掉。 诡谲倾城的容颜下,露出的那双琥珀色眸格外幽暗深邃。 “瞳榆,你在说什么?” 祁钺也捏了捏人脸,“怎么突然有这个念头?” 瞳榆嘻嘻一笑,将视线对准沈澜。 “……” 不知为何,沈澜莫名后退一步。 瞳榆穿着兔子拖鞋,哒哒哒跑上楼,回来时手中高举着一把枪。 面对祁钺满身冷气,沈澜默默又后退一步。 瞳榆握枪的姿势并不标准,甚至是全错。 可她就是将枪口对准了门口旁的花瓶,扣动扳机—— “砰。” 消音枪发出轻微的声音,祁钺眼皮猛跳。 刚进来的嘻嘻只要再踏进一厘米,脚骨就得被穿透。 他冷汗都出来了,欲哭无泪地委屈巴巴看向沈澜。 沈澜面无表情地再后退。 他已经感受到祁钺那风雨欲来的压迫感了。 祁钺眉骨冷峻,寒声问:“谁给你的消音枪?” 瞳榆转了转桃花眸,大声喊:“是——沈——澜——啊————” 沈澜:“……” 有时候,是真挺想扭断她脖子。 第64章 你说话怎么一股沈澜味 祁钺和沈澜打起来了。 沈澜琥珀色眸戾气弥漫,仰起一拳就狠狠打在祁钺受伤的肩膀。 祁钺神色未变,死死禁锢住沈澜中弹的胳膊,用力一折。 二人越打越狠,招招致命,距离瞳榆也越来越远。 她吃着蛋糕,咕哝了句:“男人,好斗。” 另一边,沈澜和祁钺齐齐靠在喷泉旁,享受冰水的灌溉。 沈澜道:“她早晚都得学。” 祁钺冷声:“几个大男人保护不了一个她?” 沈澜耸耸肩,“沈夜若知道她活着,可是会真动杀心的。” 到时候,就不只是他们这种开玩笑的杀。 而是整个沈族出动,彻底抹除。 碎发遮住了祁钺阴鸷的眉眼,他道:“不劳你操心。” 只要碰上枪,她的心智定会发生不可逆的变化。 对于杀戮血腥更是…… 深知这件事的祁钺,只想保留最后一片净土。 这是他拼命也要呵护住的人。 可很快,祁钺就发现他错了。 像瞳榆这种没心没肺,死皮赖脸,臭不要脸的人, 那些脏东西根本不会对她有丝毫影响。 因为瞳榆为了防止他不答应,把他的丑照翻出来,还有表情包。 比如—— 祁学校穿·清凉舞蹈服钺。【一首凉凉送给自己jpg】 祁被一群女人追·花容失色钺。【他逃,她们追,他插翅难飞gif】 祁被秃头老师·捏脸蛋儿钺。【哦,你倒是再凶一个gif】 祁黄瓜味·薯片钺。【享受,炫我嘴里jpg】 祁钺:“……” 他浑身上下蹭蹭冒着冷气,用力将人拽怀里:“哪来的?” 瞳榆呲出大牙 ,笑兮兮:“我做的,独家!” 沈澜过来瞅了一眼,头都要笑掉了。 “tm的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子的头————” 笑声在室内经久不息,越来越魔性。 祁钺脸色阴沉到极点, 揪着瞳榆就往电梯去。 卧室门被用力关上,瞳榆直接被扔在了床上。 瞳榆慌慌慌慌! “不不白天,我错了,别——” 认错声慢慢就变成了求饶声,并且一声比一声勾人娇软。 鼓起青筋的手掌抚上女孩的腰窝,沙哑嗓音道:“自己删,还是我教。” 瞳榆含着泪去删, 身子一晃一晃。 晚上才结束,这下真是被欺负狠了,埋在他怀里细声抽咽。 她骨架小,又不高,在人怀里就像个大型芭比娃娃。 睫毛湿漉漉的挂着泪,身子轻颤,还没缓过来。 她在这方面格外敏感 ,尤其招人疼。 祁钺安抚似的拍了拍,嗓音带着些满足,“瞳宝很乖。“ 瞳榆气的敲他,“你大爷!我要学枪!” 祁钺禁锢住人,闻言蹙眉:“你说话怎么一股沈澜味。” 瞳榆:“……” 在她生无可恋的目光下,祁钺亲了亲她唇。 “好,让你学枪,就是不准再跟那家伙学脏话。” “芜湖!” 瞳榆瞬间激灵,将自己收拾好就跑去了楼下。 兴冲冲地指向庄园一角,对着东西南北道:“走吧带我去那里面选枪。” 东西南北齐齐震惊:“太太,你怎么知道?” 那座楼里全是枪支炸药,主子特意交代别让太太知道,怎么…… 瞳榆从兜里掏出把钥匙,眯眼:“嗯?” 哦好吧,原来是主子自曝的。 当晚,祁钺掀开被子后沉默了。 他沉吟片刻, 问:“为什么要选这个?” 扛得动吗? 瞳榆抱紧了机关枪,满脸认真:“嘻嘻哈哈说这个不考验枪法,一阵突突突就行。” 果然什么样的主人就什么样的下属。 祁钺头疼,想把枪从她怀里抽走。 “过两天我教你,或者给你找个师傅。” 瞳榆将枪抱的死紧,疯狂摇头:“我不。” 祁钺还想说话,就被机关枪抵住了脑门。 “你再逼逼,我突突了你。” 祁钺:“……” 第二天,瞳榆危在旦夕的热搜头条还是稳稳在第一。 现在,全国都知道了祁家太太命不久矣。 祁钺带着祁南祁西去见了个人。 许哗看到人来,顿时跑过来迎接:“哎呦,祁先生大驾光临,荣幸荣幸。” 常年奢华的日子让他面上皱纹很少,油光满面,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个五十多岁的人。 祁西拉开座椅,面色恭敬。 祁钺慢条斯理坐上主座,一举一动,从容自若。 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兀自垂着眼。 祁西先后给二人倒了酒,并且布了菜 对着许哗疑惑的目光,他道:“许先生见谅,我们家先生前天突逢刺杀,肩膀受了些伤。” “什么!” 许哗拍桌而起,面色震怒:“在我华夏,竟有人敢对祁先生动手!” 见祁钺依旧垂着眼,许哗有些没底。 祁钺这人,跺跺脚便能使全球经济动荡。 小瞧谁也不能小瞧了他,想着,他拍了拍桌:“是谁!可查到是谁如此大胆妄为!” 祁西道:“我们怀疑和李深那个恐怖分子有关系。” 提起李深,许哗差点没站稳,额头起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是是吗?那一定是有充足的证据了。” 祁西道:“是啊,只是我家先生最近忧虑太太过度,食不下咽,根本没心思管他。” 许哗松了口气,眼里微不可察划过兴奋。 死了好啊!上面那位最在乎家庭完满,只要祁家太太一死,他便可趁虚而入,那座城的接管就会是他的! 他假惺惺道:“先生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太太一定会康复的。” 祁钺开口,声音堕懒而悲痛:“借您吉言,前两天听闻你和李深走的有些近,现在想来,应都是些谣言。” 许哗打哈哈:“有吗?记得上次和他见面还是一年前。” 一顿饭用的心不在焉,许哗还得陪着笑脸送人出去。 祁钺步伐缓慢,姿态都透着上位者从容清贵。 对着祁西道:“先去买束花,再去爱珍医院。” 车辆开走了,独留许哗一个人站在原地,笑容彻底散了。 老管家从不远处的车辆下来,对着他道:“老爷,如何?” 许哗冷笑:“还跟我玩上心眼了。” 就说怎么在祁家私人医院,在各大医院都没找到瞳榆的下落。 原来,这人是把自己那心肝太太送去了家没落医院。 第65章 哇!你个小乞丐比祁钺还牛掰!! 呵呵。 祁钺,是你自找的。 * 车上,沈澜靠在座椅上,手里还抛着个药罐子。 祁钺瞥了眼,启唇,“饭菜里下了东西?” 沈澜偏了偏头,无辜一笑:“我是那种人吗?” 祁钺淡声:“别学沈弋那一套,你装不来。” 沈澜唇角一抽,闭上了眼。 一路上都没说话,沈澜想到嘻嘻今天说的事,有些飘忽。 半晌,他开口,“这边的事明了,你能解决的吧。” “嗯。” 祁钺闭目养神,应了声。 沈澜握紧座椅扶手,语气恹恹:“我要消失一段时间。” 祁钺:“嗯。” 他闻言掀都没掀一下眼。 沈澜俊美妖凉的容颜阴了下来,很是不爽:“我说祁钺,你能不能有点人性。” 祁钺推推镜框,从容自若,“又不是不回来,瞳榆挺喜欢印第安的工艺,你给她雕几只鬼带回来。” 沈澜忍了忍,“啥鬼?” 祁钺长臂在后座掏了掏,掏出一本书念了起来:“鬼婴,小儿鬼,蓬头鬼,大头鬼,无头鬼。” “还有。”祁钺将书合上:“再雕个可爱的木乃伊。” 沈澜:“……” 他不想相信:“死丫头喜欢这些?” “嗯……她说这些有头没头大头的鬼挺好玩。” 祁钺长指点着书,眉眼间划过宠溺。 沈澜拿小本本记下了这些鬼,并且心里默默腹诽。 谁家哥哥给妹妹带鬼玩啊。 刚回到祁家,就看到一身紧身运动服的瞳榆正在摸枪。 面前长长的桌面上,放着各种手枪,全是市面上罕见的一枪难求。 沈澜挑了挑唇:“找到合心意的了吗?” 枪,当然要选一把自己最顺手的。 瞳榆哀嚎一声,趴在了长桌上:“我感觉,他们都一个样。” 祁钺随手拿了把枪,在瞳榆还未反应过来时—— “砰!” 靶心瞬时击中,分毫不差。 瞳榆眼睛睁的圆溜溜:“哇!好厉害!!” 祁钺倾城冰冷面庞稍稍柔和,勾起了笑。 沈澜不屑嗤笑,虽然胳膊受了伤,但丝毫不影响他两把枪同时射击。 “砰砰砰!!” 接连好几声枪响,只见祁钺中了靶心的那枚子弹被团团围住,成了一个极其规整的圆。 瞳榆话都说不出口了,张大嘴一副没见识的样子。 “哇!你个小乞丐比祁钺还牛掰!!” 沈澜脸黑。 妹妹什么的,简直讨厌死了! 祁钺揽住人腰肢,勾唇道:“我三岁第一次碰枪时,在十二个小时内射中靶心。” 瞳榆又哇哇哇! 沈澜勾唇肆意:“我的记录,单手上膛,两秒以内。” 瞳榆哇哇哇哇哇哇! 然后真诚说了句:“可是刚刚,祁钺也是单手,我都没反应过来。” 沈澜不想给瞳榆雕鬼了,鬼个毛线。 她就是个小鬼,头都给她打歪。 说到枪谁玩的厉害,祁钺和沈澜同时想到了个人。 沈弋。 天生的枪神。 祁钺对他的了解只有外界传闻。 沈澜琥珀色的眼有些嘚瑟:“他三岁学枪,记录是五个小时,耳力天生比旁人敏锐数倍,天生的枪王,是某些人没得比的。” 祁钺幽幽接话:“都说他没亲人,只有枪这一个老婆。” 沈澜:“……” 瞳榆好奇的眨巴眨巴眼:“谁呀谁呀,比你们都牛掰的样子。” 沈澜眼里划过流光,“没人。” 呵,有他在,沈弋这小子就永远也上不了位。 知道沈澜要走的时候,瞳榆是有些失落的。 她穿着奶黄色睡衣,长发披散在身后,未施粉黛的小脸格外乖。 语气生硬别扭:“哦,走就走呗。” 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又咽了下去,沈澜滚滚喉结:“怎么,还舍不得我?” 瞳榆瞪他一眼,转身就快速跑上了楼。 沈澜抬步刚想跟上去。 嘻嘻在他身后道:“主子,那边不能再拖了。” 之前就已经拖了半个月,那边几乎大乱。 世界组织暗袂的第一把交椅,尊贵而华魅的王。 怎能困于这小小庄园。 祁钺回来时就看到双手插兜,黑色风衣的沈澜。 启唇道:“那边,我派了人接应你。” 沈澜吹了声口哨:“谢了妹夫。” 在祁钺猝不及防之际,沈澜揽住人颈,压低声音狠狠威胁:“记住!你只有我一个舅子,别瞎认!” 祁钺很是认真地点点头,“好的。” 才怪。 刚上楼就看到握着枪闷闷不乐的瞳榆,俯身将人抱进了怀里。 跨在他的腿上,手紧紧搂着他的腰,然后将脑袋埋进他怀里。 这是瞳榆最喜欢的抱抱姿势,无论是平常还是不开心。 此刻的她,俨然是不开心的。 祁钺摸了摸人的发,说了句:“别生离死别,他估计就去个两三天。” 眼泪都酝酿出来的瞳榆:“……” 才才才才两三天啊。 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了,什么嘛。 祁钺就看到,怀里的人儿揪了揪他的眉:“你说话,也有一股沈澜味。” 额头相抵,他笑得促狭:“那说明夫妻同心。” 瞳榆扯了扯他领带:“你们是兄弟吗?” 若是以往,祁钺还真得迟疑一下。 因为他们以前顶多算是合作伙伴,兄弟情还真没多少。 但现在—— 男人唇角弧度上扬:“是,他家里出事了,在祁家当保镖避避风头。” 瞳榆嘟囔:“哦,原来不是小乞丐。” 深夜 把瞳榆哄睡后,祁钺起身去了一个地方。 叮叮当当面无表情:“你是干哈子滴!” 一开口就是股浓浓的家乡味,但祁钺不知这是哪里的话。 祁北直接上前,露出一张标志性极强的脸:“这位,是我们主子。” 叮叮当当面面相觑,刷地一下跑了。 天啦噜,竟然把这人拒之门外,要死了。 不一会,沈弋就从别墅内出来。 灰睡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峻拔身影被月色拉的格外长。 离得近了,能看到那张又拽又冷的脸。 标志性的浓艳桃花眼,就算神情再是无害倦懒,也难掩勾人魅惑。 祁钺长身玉立,指缓缓抚过手腕疤痕。 他的瞳宝似月华皎洁,似灼灼朝阳耀眼。 尽管他嫉妒,他的占有欲不允许,但他还是要这样。 他希望这个世界能多一个人爱她。 第66章 三舅子,欢迎上钩 沈弋有起床气,很大的起床气。 沈澜犯贱扰他睡觉,他能直接拿枪崩过去。 眼下对于祁钺也不例外,尤其这人他格外看不顺眼。 男人嘛,一言不合就是干。 叮叮当当团吧团吧蹲地上,一人一个钢蹦抛起来。 叮叮自信呼呼:“这把稳了,咱弋哥赢。” 当当丧气满满:“这把悬了,咱弋哥危。” 叮叮生气:“无理取闹!说了弋哥稳稳稳稳稳!” 当当更气:“不可理喻!说了弋哥危危危危危!” 与此同时,祁钺和沈弋疯狂缠斗,在深黑的夜空中快如残影。 倏然间,祁钺手掌抵住沈弋的脖颈。 月光下,他身姿如玉,格外优雅矜贵,“弋神,久仰。” 沈弋困倦打了打哈欠,目光朦胧中,像是一只高傲的波斯猫。 “祁家大少,久仰。” 几乎是他话落的瞬间,一把银枪瞬间抵在了祁钺后脑。 清漠冷淡的眸和慵懒困倦地眸对上。 强者碰撞,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自周围弥漫。 沈弋无趣,将枪扔了。 祁钺放下手,轻飘飘道:“沈澜走了。” 沈弋转身的动作停下,桃花眼忽的跃起兴奋的光。 总算走了。 不枉费他给他弄出的那些麻烦。 祁钺银丝边框轻闪,侧颜斯文淡漠的很,黑夜将那抹浅浅勾起的弧度隐下。 “瞳榆想学枪,不知弋神可有时间来祁家上堂课。” 沈弋舌尖舔了舔唇,甜滋滋的触感犹在口中。 他是个贪婪的恶龙,糖在车上就吃完了。 甚至觉得不够甜,用牙齿凶狠咬碎,享受那一时猛烈酣然的甜。 这么乖的甜甜要学枪? 那可真是期待呢。 想想有一天,她脸上溅着猩红的血,脚踩在人的脑袋上,歪头唤他哥哥…… 沈弋垂下的眼睑激动地颤,陷入自己的幻想,整个人都有些亢奋。 “我的……”话到唇边,掩在阴影下的唇勾起,“荣幸。” 话落,转身离开,混混沌沌的要去补觉。 祁钺长指摸着虎口处的疤痕,浅褐色的眸里高深莫测。 沈弋做的这些事,他怎会不知。 刺杀那天的出手相助,祁钺记得,也不介意帮他一把。 也就是派人在沈澜老巢放了把火。 三舅子,欢迎上钩。 * 瞳榆一大早就被人提溜了起来,嘴巴翘老高。 “祁钺,你是不是那个啥,就有点问题。” 祁钺凑近她,“脑子?” 瞳榆用力撑住自己下巴,一副想点头却又不敢点的样子。 祁钺哼笑,屈起手就弹了上去。 瞳榆委屈巴巴,两眼泪汪汪。 在衣帽间看到那条‘旖梦瑰’顿时就不委屈了。 这条流苏手链,她在书中见过。 细腻的粉色为主调,宽大手链上,蝴蝶垂吻,稀疏镶嵌了几颗玫瑰粉钻。 中间那颗粉鸽子蛋,尤为闪,尤为大。 最惊叹的莫过于那串繁琐流苏,节点被颗颗粉钻镶嵌,晃动轻舞,流光溢彩。 奢华璀璨,将少女的粉色梦幻诠释到极致。 瞳榆晃了晃,被美的心直抽抽。 当时就戴出去过一次,还被陆昀礼那个逼扰了心情。 书中记录,这是欧洲中世纪某位尊贵的公主生前所戴,后被收藏家送到拍卖会上拍卖。 瞳榆想到那串数字,心疼的直抽抽。 瞥一眼祁钺:“五十七亿,你当年是要拍了送给谁?” 三年前拍卖下来,这一看就是送女人的。 祁钺拿出条领带,嗓音低沉:“当然是给未来老婆。” 想到什么,男人似笑非笑盯着瞳榆看了会:“当年这项链二十八亿就能拍下的。” 瞳榆拨弄着流苏,随口应:“那为什么五十七亿,豪掷千金?” 祁钺脸上的笑深了深:“有个人和我做对,故意将价格抬到了五十七。” “啊?”瞳榆抬头,有些幸灾乐祸:“谁啊,你就没把人弄死?” 不过都抬到这个价,祁钺还是愿意当冤大头,脑瓜子定是有点问题。 祁钺走过去,捏了捏人脸蛋:“没弄死,他身份我得罪不起。” 即便价格抬的再高,那也是他第一眼就觉得属于她的东西。 豪掷千金又如何? 瞳榆挺喜欢这手链,临下楼都还在想是谁心那么黑。 足足宰了祁钺二十九亿。 祁钺瞧着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无奈摇头。 祁西走过来低声:“主子,陆家彻底被封了,全家入狱。” 祁钺眉眼一瞬凉了下来,“许哗那边?” 祁西道:“有了动静……” 中午吃完饭瞳榆被带着见了个人。 她哆哆嗦嗦,拔腿就跑。 祁钺将人后衣领揪着:“不是要学枪,这是给你找的老师,连获六年的枪王。” 沈弋穿了身休闲运动服,纯黑色衬得他皮肤越发冷白,帽檐轻压,仅露出一张微弯的薄唇。 声音懒散拖着调调:“你好啊,小同学。” 瞳榆很不好,尤其是听到祁钺说六年枪神的时候。 她的第六感没有错,这个人,危险! 祁钺将瞳榆的手腕抬起,放在掌心拍了拍。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似水:“乖,好好听老师的话。” 瞳榆:??? 怎么有种被送去上幼儿园的即视感。 而沈弋则是眯了眯眼,桃花眸盯着瞳榆的手腕。 准确说,盯着她手腕处的‘旖梦瑰’手链。 唔,有点眼熟。 好像很多年前,他恶趣味犯了,跟一个人对上。 二十八亿的东西,他一口加到了三十八亿,在万众瞩目中,本以为他会放弃—— 却不想,这人反而又加了二十亿,以五十八亿的价格拍下了这条破手链。 记得当时有个人进来,对他尊敬弯腰:“三少,我家主子说,这条手链他带回去了,是您拱手相让的。从今以后,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只能是他的。” 沈弋那时候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但也没细想。 如今—— 正午阳光耀眼,身形颀长的男人俯身吻了吻女孩额头,以揽抱的姿势,宣示主权的意味明显。 而女孩虽别别扭扭,但还是仰头任他亲。 沈弋眯了眯桃花眼。 他好像懂,当时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那张冷拽的面容变了,眸里汹涌着恶龙的怒火,像是要将属于自己东西重新叼回来,再狠狠咬碎掠夺者。 第67章 小同学,记住了,我叫沈弋。 “砰!” 刺耳的枪声猛地响彻天际,吓得风都摇曳。 瞳榆浑身一激灵,忙推开祁钺。 然后就看到穿着运动服的男人,手臂伸长,将黑漆漆的洞口直直对着她。 准确的说,是对着她身侧的祁钺。 只不过位置偏了些,打入的二人背后的墙面。 染上口红的唇瓣格外殷红艳丽,祁钺唇角疯狂上扬。 “这就是我给你请的教学老师,枪法十分精湛。” 祁钺步伐悠扬,走过去以长辈的姿态拍了拍沈弋肩膀。 “好好教我老婆,嗯?” 沈弋:“……” 瞳榆往后退一步,沈弋就往前走一步。 那双桃花眼中的冷意和恶趣味都要溢出来。 她后退时腕处的手链会发出清脆的声响,格外悦耳。 沈弋压了压帽檐,低下眸去看。 手腕骨纤细莹白,好似捏一下就能断,流苏手链戴在上面,越发显得柔美脆弱。 相传,恶龙最是喜爱宝石,只要看上,便会用尽一切手段掠夺占有。 传言还说,恶龙最是贪婪自私,得不到那就毁掉。 此时,沈弋微微抬眼,将视线对准瞳榆那双眼。 绝艳的桃花眸似琉璃般美丽透彻,此时因他的逼近微微泛红,雾气弥漫。 像是皎皎明月被蒙上层银纱,潋滟神秘,引他向往。 恶龙喜爱地面的宝石,对他来说,高悬月亮是可望不可及的。 而现在,皎洁神圣的明月就在眼前。 沈弋低低一笑,笑声慵懒而惬意,享受地眯起眼。 “小同学,记住了,我叫沈弋。” 瞳榆一怔,怎么他也姓沈…… 这些天在祁家发生的事情,让她控制不住的乱想。 为什么她弟弟会杀人,沈澜的莫名出现,还有—— 面前这个人。 沈弋吗,瞳榆下意识问出了口:“你和沈澜什么关系?” “嗯?” 面前倏然放大一张拽脸,沈弋桃花眼无害,嗓音像汽水般干净清冽。 “这个你可以亲自去问问他。” 桃花眼微弯,他笑起来像是微风轻拂,灼灼风华。 与刚刚那个恶劣要将她撕碎的沈弋判若两人,好像从未存在过。 她不知道的是,恶龙最是会伪装,伪装沉睡伪装无所谓伪装善良—— 然后徐徐图之,诱哄那些人类将宝石贡献。 脑袋忽的被揉了揉,沈弋笑容无害:“还记得吗?上次我救了你。” 瞳榆心绪微荡,当初确实。 要不是他救了她,她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 何况他也没对她做什么,只是对视了几眼,他当时也没要钱,只是拿走了糖。 不管如何,瞳榆现在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因为呜呜呜,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尖叫有变态。 然后拿机关枪突突死他。 脖颈一凉,原来是那双手抚上了她的脖颈,冰冰凉凉,很像蛇的触感。 瞳榆脑中的那根弦断了,推开人就往屋里跑。 “那个那个,我先去拿点吃的。” 沈弋手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盯着女孩慌乱逃跑的背影,白裙飘扬。 他一瞬竟没收敛起邪狞的眸光,兀自笑了笑。 这边瞳榆在客厅内平复呼吸,怀里抱着盘蛋糕。 想到这个变态以后就是她老师,她就想噶。 庄园长桌旁,宽松运动服根本掩不住沈弋挺拔的身姿,反衬的他越发懒倦厌世。 骨节分明的手执起枪支,下颌完美。 两三下,便将复杂的枪支拆的七零八碎。 一时间竟不知该感叹他手速之快,还是该感叹他这病态瓷白的肌肤。 瞳榆咽咽口水,不得不说,她最近吃的有点好。 祁钺这谪仙大美人,沈澜那邪肆华贵仙尊,瞳也超乖白汤圆,这个这个…… 邪狞病娇恶犬?黑芝麻汤圆? 瞳榆浑身一哆嗦,捧着蛋糕的手都紧了紧。 沈弋始终耷拉着头,长指冷白,翻动旋转间,那堆零件像是拼积木般组装成枪。 瞳榆看的眼一眨不眨,疯狂压抑内心的哇哇哇。 沈弋头也没抬,嗓音舒缓:“试试?” 瞳榆偷瞄他一眼,将蛋糕放下,拿了把枪鼓捣。 于是就发生了这一幕。 沈弋翘着二郎腿在躺椅上,抱着个蛋糕优雅地小口小口。 瞳榆热的满头是汗,就差拿牙把枪啃开。 盯着图纸阿巴阿巴,小声念叨:“枪管,机匣,枪机,好难……” 蛋糕入口,沈弋眯起桃花眸,甜滋滋的味道甚是想念。 尤其这次的甜还经过加工,更加绵软香甜。 就在瞳榆真的受不住,想用牙啃的时候,高大的身影笼罩。 冰凉沁人的气息传来,男人侧脸锋利,唇沾了些奶油,他的魅惑和纯净是与生俱来的。 咔嚓声传来。 骨节分明的大手又给她示范了一遍,动作稍慢。 瞳榆还是看不懂。 沈弋桃花眼里划过不耐,“小同学,那么蠢啊。” 好像也没他想象中的那么有意思。 瞳榆太阳下晒了两小时,本来就烦,看他这欠样更是烦上加烦。 气的直接胆子飙升,生气起来就是祁钺也照骂不误。 小嘴疯狂叭叭:“玛德就知道吃蛋糕的沙币,我tm要是会还用你教!收收你那想撕人的眼神,装得一脸纯良,心窝子刺一刀不得嘎嘎流墨。” 越说越起劲,脸被太阳暴晒的红肿,已经有了明显的晒伤。 从侧面看也越发的可爱娇憨,感觉戳一下能陷下去。 沈弋盯着白鞋上的脚印,微微沉默。 桃花眼中还未冒出来的邪恶小火苗,刷的被扑灭。 但那么幽深邪狞却被隐藏的更深,也越发阴暗。 像是恶龙看到了宝石发光,理解了其中价值,兴奋愉悦的在深渊里奔腾庆贺 。 她可真是,好玩极了。 毫无疑问,沈弋被骂爽了。 在瞳榆不停叭叭的时,一抹绿色倏然撞入视线。 是切块千层蛋糕,能看出被太阳晒化的痕迹,抹茶流心馅。 沈弋倦懒,没骨头般靠在座椅:“吃吧。” 瞳榆桃花眼亮起,托起蛋糕就嗷呜嗷呜的开始吃。 从背后看,隐隐能看到她后脖颈上细细的小绒毛。 以及…那随着吞咽微动的血管。 若是被子弹贯穿,喷溅血雾…… 沈弋手碰上枪,灼热视线直直盯着,脚步不由向前靠。 恶龙,是没有耐心的。 就在枪口即将抵上瞳榆脖颈的时候—— 瞳榆猛的转过身,眼睫扑闪,嘿嘿笑:“千层很好吃。” 第68章 瞳宝想见自己的亲人吗? 她桃花眼弯起,笑容灿若星辰,眼眸清澈。 沈弋还举着枪,微歪头。 糟糕,被发现了呢。 瞳榆脸上笑着,心里mmp。 祁钺这都找的什么人!简直就是个蛇精病。 快速从桌面抓了把枪,猛地抵在沈弋心口。 瞳榆咬牙微笑:“谢谢老师的别致教学,您可真是个东西。” 枪支抵在心口,沈弋对这方面格外敏感,也格外警惕。 换作以往,有人敢这样赌他,会发生什么呢? 会让子弹偏离他心房,会让他眼球被剜出,感受血液流淌,直至引来贪婪的蛇虫鼠蚁将他啃食。 可现在,沈弋轻睨。 少女昂着下巴,用力将枪支抵在他胸口,满脸无畏。 就像是在深渊围着恶龙嬉笑玩乐的人类,觉得恶龙沉睡,无所顾忌。 恶龙微微掀眼,而后又缓缓阖上,像是纵容,又像是在思考怎么处置这个大胆人类。 而现在…… 沈弋低头,勾起一抹玩味肆意的弧度,将枪拂开。 “小同学,上课了。” 不得不说,不愧是枪神。 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瞳榆就能大致分辨各类枪支。 就连拆组枪支也拿捏,除了被沈弋叫乌龟,别的没什么。 出乎意外的是,祁钺竟然邀请人一起用晚餐。 看着他们相谈甚欢,互相恭维,一副家长见老师的样子。 瞳榆咬了咬唇,有些不满。 什么嘛,回去她就钻祁钺怀里,教唆他把这沈弋开了! 当晚,祁钺望着主动示好的人,勾了勾唇。 “祁太太,你不是要谋害我吧。” 好好的气氛瞬间散了,瞳榆没好气瞪他:“我都要被谋害了,你还在这笑。” 祁钺靠在床头,手里还捧着本书。 闻言将书本一扔,就把闹脾气的拽过来:“嗯……瞳宝是在说谁要害你?” 瞳榆觉得这人应该和沈弋是朋友,说人朋友坏话这不好。 但是! 瞳榆把祁钺的腰腹当成了桌面,开始拆装枪支。 嘴巴就没停过,巴拉巴拉将沈弋今天做的事都倒了出来。 祁钺支着下巴盯着人,眼里带上了几分痴。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沈弋做的那些事,他怎会不知道。 东西南北就在暗处,他也在盯着监控。 好在,这人病的还行,没有到那种无药可救的程度。 瞳榆带着组装好的枪扑过来,俏脸上是明明晃晃的不爽。 “祁钺,就不能把那个黑心肝赶走吗,多可怕多可怕,学枪随便一个人就能教我。” 祁钺盯着组装的好的枪支,看了看腕表时间。 精训过的雇佣兵拆装枪支需要约三十三秒,而他和沈澜仅需十八秒。 然瞳榆刚刚无意识拆组用了一分三十七秒,若是没记错,她也就刚学一下午。 看来,沈弋这个老师教得的确不错。 夜深了,灯光被关上。 瞳榆被人揽住亲了亲, 低沉好听的嗓音缓缓道:“他是生活在阴暗深渊里的人,见到瞳宝这种小太阳太激动、也太向往,给他一点时间。” 可能是因为室内太暗了吧,瞳榆想到那个带着棒球帽,身着黑衣的人,竟然有一点点好奇他的过往。 也有一点点心疼,究竟是经历什么,才变得如此不正常。 祁钺对这点是敢肯定的。 拼命用自由救出来的妹妹,沈弋怎么可能动手。 祁钺不希望,瞳榆做出以后令自己后悔的事。 若不是因为那件事……他的瞳宝也是被众星捧月的小公主。 对于千年世家、沈族的家族禁忌,祁钺倒是听父亲提起过。 女子为尊,男子为卑。 祁钺将人揽怀里,低沉嗓音问 :“瞳宝想见自己的亲人吗?” 刚要睡着的瞳榆浑身一激灵,猛地惊醒。 声音是毫不掩饰的冰冷:“我不想见,无论他们在不在人世,我都不想见。” 祁钺对此丝毫不意外,又将人往怀里揽:“好,不见就不见。” 黑暗中,瞳榆眼神冰冷,是毫不掩饰的冷漠凉薄:“各自安好吧。” 亲人? 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 宋荣和秦雅给瞳榆的阴影永不泯灭。 翌日 祁家来了几位化妆师,给客厅内的瞳榆化妆。 妆的名字叫:病美人 他们显然是祁钺专门安排的,手法细致,用料更是珍稀。 瞳榆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唇角一抽,“这妆要不就改名叫绝症妆吧。” 只见镜中的她,面色惨白,眼窝深陷,唇更是乌青发紫。 发丝做了妆造,凌乱地贴在脸上,更衬得她凄美若柳絮。 祁伯刚进来就被吓了一跳,果盘砰的掉在地上。 震惊地瞪大眼:“哎呦,这是揍嘛啊!” 祁钺刚进来也瞳孔微缩,暗暗压下心悸。 瞳榆见到他就一蹦一蹦地跳过去:“祁钺祁钺!走吧咱们去赚钱。” 祁钺一早就和她说了,这次见到国家爸爸尽管装病,钱财二八分。 她八,祁钺二。 在车上就看到在庄园打架的沈弋。 一身黑衣衬得他越发劲瘦笔挺,出手极其狠辣,将祁北揍的趴在地上嗷嗷直叫。 祁钺嫌弃地闭上眼。 瞳榆想到沈弋昨天说的话。 让她亲自去问? 呵!真当她不会问吗? 远在m国和z国交界处的暗楼,正在发生血案。 不忠、妄图闹事蛊惑的第三把交椅岑流被当场击毙。 主导者沈澜启唇,琥珀色眸阴戾:“本座令,终止霍尔家族的合作,凡事碰到霍家货船,截不住就炸。” 敢通风报信把那该死的沈弋引过来,不让他悔的跪地求饶他就不叫沈澜。 由于他是亲自下来解决的人,手机还放在高位上,很巧合地错过了一条信息。 与此同时 大白天的,许哗家里却出现了许多雇佣兵。 上次的雇佣兵组织一夜被屠,这是许哗不敢置信的。 后来无论他去哪家花重金聘请,没一家答应,无奈,他只能用了姐夫的名义。 姐夫可是掌管z国的领导者,就不信有人敢拒绝。 这不,要了近百名精英杀手。 —————————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 出自《诗经·郑风·女曰鸡鸣》,这里的“琴瑟”常用来比喻夫妻和谐,整句诗描绘了夫妻间和睦相处、生活安逸的美好画面。 第69章 瞳榆装病,天价赔偿金! 许哗双手背在身后,有些驼背的他大声喊:“去,珍爱医院,彻底抹杀一个叫瞳榆的病人。” “当然……”许哗摸了摸下巴:“要是能将人完好带回来享用也成。” 该死的祁钺,他听说上面已经在商议选举谁来接管砚城。 而他…… 被举报品行不端,彻底失去了资格。 “是!!” * 瞳榆下车都是要祁钺抱的,毛毯包裹着的脸蛋格外苍白瘦小。 祁西更是夸张地拿着伞来遮阳,口中哎哎叫着:“慢点,慢点。” 整座酒店被大批保镖围住,严格把守,门口服务员齐站在两旁。 纷纷弯腰:“祁先生 ,祁太太,安。” 瞳榆悄悄翻了翻眼,小声:“祁总,你今天怎么那么高调?” 祁钺无奈,又将人往怀里紧了紧。 “好好演戏,这是沾了谢叔的光。” 谢千延,z国总统。 谢千延有一张极其威严脸,鼻子肥厚,脸上肉多,福态满满。 他看到祁钺怀里抱着的瞳榆顿时瞪大眼,酒杯都没拿稳。 挖槽,祁钺这是要坑死他吗? 这丫头都病入膏肓还把人抱过来,这岂不是要沈家那几个小子弄死他。 这时瞳榆也应景的咳嗽了声,越咳越严重,然后哇地吐了一口血。 这猩红刺眼的, 还发黑…… 谢千延大惊,一下子跑了老远:“退退退!!别过来啊,这跟我没关系。” 当年沈澜嫌他对祁钺的管束太严,直接往他的天价庄园丢了三颗炸弹。 轰!! 谢千延……彻底老实。 甭管祁钺干什么,杀人放火也好,当法盲也罢,他都不管了!可去他奶奶的! 祁钺微微弯唇,抱着人走过去:“谢叔,您别怕,爱妻这病就是得怪你头上。” “噗……”憋不住的瞳榆顿时没忍住,又哇哇吐了口血。 舔了舔唇边的浓稠樱桃汁,别说,挺甜。 快年入七十的老头被吓得吱哇乱叫,疯狂跳脚,抱着门都要哭哭了。 “退退退!这跟老子没关系,求你们了呜呜,退退!!” 祁钺轻咳一声,挡住唇边的笑意。 “谢叔,坐下谈。” 谢千延坐下,偌大的足以容纳三十人的饭桌上,两人相对,隔了个南极北极。 祁西敲门进来,对着谢千延弯腰尊敬。 祁钺抚着瞳榆的脸颊,神情悲痛欲绝:“我自问洁身自好,从不招惹外界,更是有名的大慈善家,不想到竟会招人记恨上。” 瞳榆配合的又咳嗽了声。 谢千延和祁西嘴角同时抽了抽。 外人皆知,祁家掌权人清冷寡欲,不为世俗。 然,只有接触过的人才知道,这人有多精明算计,将一切谋划的甚好,出手即狠厉,彻底堵死全路。 祁西将密封袋递过去。 “谢老,您过目。” 谢千延手颤了下,微微叹口气,自是知道祁钺的意思。 今天,怕是冲着他那不争气的小舅子许哗来的。 本以为有了心理准备还能好点,可看到那一大片交易往来的时候、 谢千延还是大怒,用力一拍桌子,几乎是用吼的:“许哗!!” 瞳榆又开始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谢千延是个近视眼,并且很严重。 但他戴上眼镜太丑,像女版的数学老师,所以在日常能不戴就不戴。 此刻在他眼里,瞳榆那张脸就是女鬼,死白死白,血液更是红得发黑。 祁西一条条列举:“许哗和李深勾当串联,当众在宴会绑架我们太太,对她的精神世界造成严重影响。” “宴会结束后,许哗又擅自挪用金库,雇佣近两百名精英来刺杀我家主子和m国沈族二少,其中还抽出二十多个人来刺杀我们太太。” 这一条条的,这熟悉的清单味,谢千延大呼不妙。 什么都不想管就想跑,却被祁西死死拽住衣领。 他微微笑:“谢老,您跑什么,我清单还没念完呢。” “另外还派了三十四名精英前往祁家庄园刺杀,其中车辆损坏三辆,子弹耗尽,大门损坏,锦鲤损坏,车库受损,佣人受伤,喷泉地面假山,还有我家太太精神损失费,还有医疗费,时间管理费,还有先生忧思成疾费!” 祁西啪一声将清单合上,微笑:“共赔偿三十亿!” “咳咳!咳!!” 瞳榆死命咳嗽,然后吐了口血, 歪头晕过去。 祁西当场改价:“三十五亿!” 祁钺惊慌失措,抱着人就嘶声喊叫。 祁西火速改价:“四十亿!” 谢千延头晕眼花,哆哆嗦嗦爬起来就要跑。 祁钺凉凉嗓音在背后响起:“太太,你可是答应了沈澜要陪他看烟花的。” 沈澜…… 沈澜,呜呜呜呜。 谢千延心如死灰,一脸麻木地又坐了回去。 祁西十分敬业,又去拿那份清单。 谢千延眼泪哗哗流,老年人不管不顾扑了上去,团吧团吧纸就往嘴里塞。 祁钺坏心眼勾唇:“没关系,祁某记得。” “许哗重金培养瑶心,整容换脸,蛊惑陆家二少,偷取陆家机密文件,修改账单,栽赃污蔑,致陆家被封,妄图吞并陆家。” 说着,祁钺挑眉:“作为许哗的姐夫,谢叔您知道的吧。” 谢千延一边抹泪一边狡辩:“我不知道!” 祁钺抱着人起身,言笑晏晏:“您知不知道都无所谓,把赔偿补上来就行。” 谢千延:“……” 祁西没出去,围着谢千延绕了一圈。 “谢老,这点钱对您来说不算什么,赶紧的!沈弋可就在祁家等着。” 谢千延:!! 完球。 沈弋怎么回国了,谢千延瘫在地上捂脑袋。 呜呜呜他不敢出去,怕一冒头沈弋就朝着他脑瓜蹦过来。 许哗这个老不死的! 室外的瞳榆脖子一扭,火速复活,抱着祁钺的脖颈就一阵乐。 仰脸笑嘻嘻,闹腾的不行。 祁钺将人往怀里摁了摁,掏出樱桃血袋:“夫人演技真好。” 瞳榆将吸管一丢,账单算的可清,“我八你二,别忘了你答应过的片酬。” “嗯…”男人眉骨轻扬,慢条斯理撩下一句:“都是你的,财迷太太。” * 与此同时 沈澜终于是解决了部分事,坐在高位上翘起了二郎腿。 随意摆弄着手机,对着嘻嘻道:“那个雕鬼的什么时候完工。” 本座要回去陪妹妹。 第70章 祁北抱着奶瓶嘬nainai 嘻嘻道:“那老东西被绑来后严重应激,手都哆嗦。” 哈哈附和:“就是就是,还指着我们骂恐怖分子,叫我们丧良心。” 话落,对面久久没有回复。 正常来说,沈澜不应该是不耐烦啧一声,亲自拿枪抵在那老头脑门吗? 而此时高位上,沈澜唇边发出一声狠笑,手机被暴怒捏的嘎吱作响。 闪烁着的屏幕上,是瞳榆发来的消息。 【歪歪歪,祁钺给我找了个老师叫沈弋,你熟不?】 熟,呵呵,可太熟了。 艹 男人起身,大步就往后院去。 “嗷嗷嗷嗷哦,挖嘞个亲妈妈!妈咪!” 石匠脑袋上抵着把枪,吓得吱哇乱叫,疯狂喊妈。 沈澜冷笑,盯着那堆丝毫没动的石头。 “手哆嗦是吧,不想雕是吧,跟老子回z国!” 石匠感觉天都要塌了,挣扎起来:“偶买噶!不不不!我不要离开我美丽的家!不——” 沈澜哪顾得上他的意思,提溜起人就走。 边走边打电话,让哈哈马上准备飞机。 这破烂摊子他不管了,抢妹妹要紧! 反正大哥本来就忙,忙上加忙也不是不可以。 * 晚上,谢千延正在和自家老婆对峙。 谢千延摆出架子,声音微沉:“夫人,这件事就是许哗错了,我在外的脸都被他丢尽了,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盯着我吗!” 谢夫人抿唇,“那祁先生不是好好的吗,陆家放了不就行,至于那祁家太太…没啥背景,也没什么。” 就算知道瞳榆重伤,谢夫人还是没当回事。 她就是个假货,估计祁钺就是想让她死,再娶个门当户对的豪门小姐。 “……。” 谢千延心梗,忙掏了颗速效救心丸塞嘴里。 缓过来就对着谢夫人破口大骂:“没啥背景!没啥背景!那沈族要是发起怒来,我就得立刻从这位置滚下去!” “你忘了当年沈澜将庄园炸的火光冲天,沈弋把枪抵在我脑门上!” 谢夫人直接给吓瘫了,结结巴巴:“什么,老爷你在说什么……” 这跟沈族有什么关系…… “咳!咳咳!” 谢千延觉得不行,又塞了颗救心丸。 妈惹 ,碰上他们算是倒了八辈子霉。 盯着谢夫人的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我记得你早年资助过一个学生,叫瑶心。” 谢夫人吓得一缩脖子,忙低头掩住慌乱。 谢千延冷笑:“夫人,你真不知道这件事吗?许哗他到底想干吗!” 谢夫人眼神慌乱,咬唇还想给弟弟求情。 谢千延直接丢个炸弹:“许哗枪决是免不了的,祁家那边索赔四十亿,陆家是商界大亨,他们的损失也得赔。” “什么!!!” 谢夫人现在根本顾不上弟弟,感觉天都要塌了。 谢千延又想吃速效救心丸,结果杯里没水。 他直接端起红烧鱼汤汁灌,就算辣的再疼,也没四十亿疼。 边咳边道:“这四十亿,我出。陆家那边的损失,你出!” 陆家是商业大亨,公司被封了一星期,股票大跌。 几十亿估计都不够…… 谢夫人瞪大眼,“我不!凭什么我来赔!” 谢千延:“那你赔四十亿。” 谢夫人尖叫:“我不!凭什么我来赔!” 谢千延:“……” 正当他拿了外套,想出去冷静一下的时候—— 管家匆匆跑来:“老爷!许哗以您的名义雇了近一百名雇佣兵,去刺杀珍爱医院的祁太太!” 谢千延:“……” 喉咙口还被辣意烧着,刚刚连续塞了三个速效救心丸,如今又听到这噩耗—— 当即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好巧不巧,前来拉人的救护车是最近的珍爱医院。 * 许哗带着一众雇佣兵杀到医院,几乎是抱着殊死一搏的决心。 现在整个京都在通缉他,他已经没有退路。 但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他阴阴一笑,抬腿用力踹开病房门。 结果…… 许哗瞪大眼,望着在床上吸着奶嘴,冲他撅嘴的祁北不可置信。 “你你你你你!” 这里不是瞳榆的病号房吗! 祁北抱着奶瓶又嘬了口nainai,歪头无辜:“因为你这个狗比中计了!” 这边救护车稳稳停下,谢千延一边被抢救一边被推往正厅。 “快快!病人不行了!鼻孔被花椒粒堵住!” 被大嗓门吵醒的谢千延:“……” 他鼻尖耸动几下,花椒粒就丝滑地飞出。 然后就听到几声惨痛的‘太太啊——’‘来人啊——’之类的哭嚎。 谢千延面色绝望,闭眼用力抓紧担架。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刺骨的气息扑面而来。 祁钺紧紧抱着怀中人,薄唇崩成直线,居高临下睨他。 瞳榆埋头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很是安静。 谢千延福至心灵,哆哆嗦嗦将卡从兜里掏出来。 祁钺甚是有礼地弯腰,长指将卡捏住。 泪流了出来,谢千延捏住卡,还想再挣扎一下。 祁钺勾唇,猛地用力将卡抽过来。 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道:“谢叔,您知道我性子的,直接私了。” 这意思就是,越权。 许哗直接交由他来处理,是生是死,z国都管不了。 别人就罢了,可他是许哗,是和谢千延沾边的亲舅子,是坐在z国高位的人。 谢千延叹口气:“行吧,你也节……”哀。 话还未说完,祁钺就将卡悄咪咪塞进了瞳榆怀里。 猎杀时刻—— 瞳榆猛地从祁钺怀里冒出头,垂死病中惊坐起,对着卡狠狠亲了口。 到手了! 又逮着祁钺狠狠亲了一口,呲溜从他怀里滑下去,对谢千延美哒哒九十度弯腰。 “谢谢您,您是好人。” 谢千延:!!! 谢千延:!!! “啊啊啊啊啊!” 病都给人直接治好了,爬起来就去逮瞳榆。 “你们两个黑心肝的啊啊啊,老子的钱啊啊啊啊!” 瞅瞅把人欺负的,瘫在地上两眼无神,像是要撞墙。 瞳榆有一丢丢不忍心,然后就—— “ 呐,给你。” 炽热阳光从窗外洒下,此刻的瞳榆在谢千延心里就是天使。 呜呜怎么会有那么傻,那么单纯的娃子。 然后谢千延仰头,对着那张金灿灿的金卡顿时脸色像吃了屎。 就这张破金卡,撑死几千万,能比得上他那数十亿的黑卡吗? 第71章 不欺负瞳宝了好不好 瞳榆还在自顾自嘀咕:“这不要啊,不要就不要。” “等———” 谢千延眼睁睁看着金卡离他而去,到了瞳榆的包包里。 这才看到,她明显是有备而来,特意背了个小钱包。 就只能放下卡的那种。 祁钺走过去将人揽怀里,推推镜框:“谢叔,还好吗?” 他说话时,言笑晏晏,眉眼温和。 丝毫看不出是幕后的黑心策划者。 谢千延嘴唇哆嗦,指着他:“你你你……” 话都没说完,眼一翻,晕了过去。 瞳榆乐的不行,再医院里几乎要蹦起来。 芜湖,以后请叫她钮祜禄·演戏小天才·富婆·瞳榆。 踢开病房门就对着许哗一阵揍。 拳打脚踢+人身攻击 嫌他叫的吵,瞳榆又拿了个奶嘴塞进去。 祁北直接炸了:“太太!那是祁西给我买的奶瓶!” 瞳榆:“……” 她嘴角抽了抽,一言难尽:“你们,玩的那么好?” 祁北化身祁小北,在床上扭成蛆。 这其实其实是他从医院拿的崭新的。 祁西不知风评被害,只知道出来时太太拍了他好几下,眼神饱含深意:“蘑菇头,祝你们幸福。” 祁西:? * 瞳榆最怕的就是要杀祁钺的人是国家爸爸。 现在好了,原来只是人家小舅子。 许哗将会迎来生不如死的酷刑。 浴室门被打开,腰腹松垮系着浴袍的男人走了出来。 瞳榆撩起桃花眼,一眨不眨。 一举一动都透着骨子里的优雅冷峻,身形优渥,凌乱湿润的黑发贴在眉眼。 唇形性感,殷红似血,迈步而来时胸膛处的肌肉纹理越发清晰。 水珠顺着祁钺眉骨滑落,浅褐色的眸似被渲染,辗转幽暗深邃。 他掀了掀唇,被水汽蒸腾过的嗓子格外性感缭人:“祁太太,时间已过,我来讨偿。” 说话时手臂抬起,指了指十二点已过的表盘。 当时两人说好,先欠着补偿,一星期后瞳榆想不出来就该祁钺讨偿。 瞳榆扁嘴,揪着他的浴袍晃啊晃。 “才过去一分钟,不算不算,让我一下怎么嘛。” 她也刚洗漱完,穿着浅蓝色吊带睡裙,肩颈处系着蓝粉蝴蝶结。 桃花眸氤氲着浴室蒸汽,水润明亮,又纯又欲。 身子晃动间,弧度清晰可见,锁骨精致细腻。 祁钺眼神稍暗,之前,这里都会有他的标记。 最近太忙,痕迹已经消了。 不过没关系…… 今晚,月色浓郁,阴云压梢。 锁骨一疼,瞳榆眼里还挂着泪,撅着嘴就开始推人。 “走开走开呜。” 天旋地转间,主动权就来到瞳榆身上。 大掌为女孩拭去泪水,嗓音温柔性感,极尽安抚:“不欺负瞳宝了好不好?” 小小的人儿受了欺负,抽着鼻子点头,唇破了一角。 手下腰肢纤细,似轻轻一掐就会断。 那双幽暗的眸越发深邃,声音缓缓徐徐。 在人终于被安抚好,放松警惕时。 大掌轻而易举带起纤细腰肢,在瞳榆尖叫哭泣中狠狠往下。 大灰狼总是温和伪装,循循善诱,将小白兔吃干抹净。 * 第二天,瞳榆是被抱着下楼的。 祁伯一脸姨母笑。 佣人害羞低头。 沈弋满脸不解。 支着下巴对着瞳榆弯唇:“小同学,你还小?” 真娇气。 瞳榆腰疼,再也不信狗男人的话了。 被祁钺喂了口粥,瞳榆边扶腰边凶巴巴瞪他:“你懂什么!” 清晨的嗓音格外倦懒:“你说说,我有什么不懂的。” 想着,沈弋恶趣味的眸盯着瞳榆的腰:“吃饭揉腰,该不会是昨晚摔了吧。” 瞳榆:“……” 祁伯和一众佣人:“……” 祁钺翘起了唇。 三舅子不懂啊,那就行。 免得跟沈澜那家伙一样,拿刀就要砍他。 说谁来谁就来,东西南北就算是跪着也没能把人拦住。 沈澜揪着个老头就怒气冲冲的冲进来,瞧见饭桌上的沈弋当即两眼一黑。 他在祁家那么久,一直过的保镖小乞丐的待遇,有时还被扣饭,哪上过什么主桌。 指着祁钺,像个怨妇凄声:“你他妈让他上主桌!!祁钺你丧不丧良心!” 可能是被身边的石匠传染了,沈澜都学几分调调。 石匠被扔在地上,望着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哇哇大哭。 “偶买噶呜呜妈咪,亲爱的母上大人,我想回家。” 祁钺微不可察挑了下眉,还有些意外。 不应该,他是让人在沈澜老巢放了两把大火,还有些内奸。 怎么着,也能拖个半个月。 现在看戏就行了,祁钺抱着瞳榆喂吃的。 沈澜和沈弋揍起来。 准确说,是沈澜单方面碾压。 琥珀色眸华魅诡谲,扬起一拳就狠狠打在沈弋脸上,丝毫没留情。 沈弋被打的脸偏在一边,碎发懒懒垂在眉眼,肤色冷白,身子单薄。 侧脸对着瞳榆的方向,轻启唇:“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惹到你了,但这样……” 手指蜷了蜷,他像是欧洲贵族里的忧郁王子,轻轻破碎,“你开心就好。” 瞳榆这口饭是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祁钺抱着人眯了眯眼,危机感一下子蹭的上来了。 沈澜有些不明所以。 换做以往,这人不应该拿枪抵在他额头,满脸凶戾吗? 有时候甚至还会恶趣味地笑了笑,那将发生惨案。 不管如何吧,他这副样子让沈澜很是不爽。 扬起拳头又一拳过去,“装什么呢,是男人就打一场!” 他们几个最是了解对方,其实对瞳榆这个妹妹都没什么感情。 有的也只是一点好奇兴味,他算是三兄弟中,性格最好的。 另外两位…… 沈弋探索好奇事物的办法通常是见血,残忍,窥探。 大哥是个极度自我的残暴利己主义,对于会左右他情绪的人、哪怕一丁点,必将抹除。 总之没一个正常人。 沈弋又挨了一拳,这下脚步踉跄了下,差点摔倒。 黑色运动服下,仅露出的脚踝,手腕,都带着病态的苍白。 像是在水中泡了三天三夜,单薄脆弱。 瞳榆这下彻底忍不住了,拍桌而起。 “沈澜!你干什么一回来就欺负人!” 沈澜:??? 祁钺手搭在瞳榆腰上揉着,闻言啊了声。 顿时附和着点头,眼中谴责:“你太过分了。” 沈澜:??? 第72章 宝宝你贱贱哒 虚虚弱弱的沈弋又开口,“沈哥哥一定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不小心。” 沈哥哥…… 祁钺扯扯唇,危机感蹭蹭蹭上涨。 不怕沈澜这种直来直往,就怕沈弋这种玩阴的。 瞳榆毫无疑问,被骗的团团转。 护鸡仔般将沈弋护在身后,超凶:“干什么干什么!” 沈弋怯怯躲在人身后,耷拉下的桃花眼甚是无辜。 沈澜舌尖抵了抵上颌,几乎是咬牙切齿:“你跟他,关系那么好了?” 被点醒的瞳榆:! 哦,中计了,差点忘了沈弋的奥斯卡演技。 穿着睡衣的女孩一蹦一蹦,蹦出了战场。 “你们打,你们打,我不打扰。” 黑色运动服的人缓缓直起身子,眼眸弯起,风华绝代。 口中轻启:‘二哥啊——’ 沈澜和沈弋打起来了,从餐厅打到室外,从室外打到花园。 嘻嘻哈哈叮叮当当也叉腰骂起来了。 嘻嘻哈哈:“喵喵?喵!喵喵喵喵!!**&%¥¥…¥……#%@。” 叮叮当当:“喵!喵~喵~!喵喵!**¥%……#¥%@*…¥*……&¥。” 最终结果—— 嘻嘻哈哈败,气得不轻。 叮叮当当胜,满脸嘚瑟。 嘻嘻哈哈不嘻嘻哈哈。 叮叮当当嘻嘻哈哈。 东西南北嗑瓜子嘻嘻哈哈。 瞳榆沉默。 究竟什么人能起出这样的名。 突然想起来,任尔东西南北风,嗯……应该还有三个吧。 “祁钺!祁钺!你是不是还有三个小弟。” 祁钺正在客厅看文件,被她一扑,猝不及防歪了下去。 这就成了很尴尬的女上男下的姿势。 就算沈弋再不开窍,放到眼前的东西,他还是看懂了。 当即瞳孔猩红,一言不发地就要将瞳榆抢回来。 好在沈澜将人死死拽住,“别瞅了,再瞅气吐血了。” 尽管自己也被这一幕给激的不行,但他还是忍住了。 绝不能在沈弋这小子面前丢脸。 此时,沙发上。 祁钺自然也看到门口的俩人,心情极好的稳住身上人。 “嗯?刚刚说什么?” 瞳榆道:“任尔东西南北风,任尔、还有风呢?” 祁钺神情稍顿,捏了捏人鼻头:“祁任祁尔在m国,祁风早年去世了。” 临死前握着他的手,字字泣血:“小北,不懂事,您多担待。” 从此祁北在祁家是团宠般的存在,祁钺也没怎么严训他。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娃嗯……脑子有时候不正常。 但是对于易容、弹药、毒、之类的还是精通。 身下人的气息低了些,冷峻的眉间好似有瞬间沉寂,但又很快掩盖。 瞳榆趴在祁钺身上,将情绪感知的一清二楚,下巴轻蹭了蹭。 “怎么了?” 她未施粉黛,睫毛卷翘浓密,最近吃的脸圆了一圈,仰头像是只乖猫猫蹭着他。 祁钺长指碰触着她的桃花眼,似星辰大海,很是惊艳。 声音低沉沙哑,将祁风的事说了出来。 祁风,人如其名,风一般的男子。 随性雅致,似风般逍遥。 当年整个祁家遭遇刺杀, 尸山血海,那个风一般的人自此消散。 祁北是他从黑市奴隶场带回来的,临走前最不放心的就是他。 瞳榆摸了摸人脑袋,以做安慰。 心里默默腹诽,祁魇是不是也是在那时候没的。 而且…… 瞳榆咬住红唇,好像从来没听祁钺提起过他妈妈。 * 陆家被放出来了,瑶心被警察带走。 死刑不至于,但陆家最好的律师团队不会放过她。 瞳榆今天和沈弋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瑶心被带上警车。 她瘦了很多,转头朝她扯了下唇。 天气微凉,惬意的风吹在脸侧,瞳榆享受般眯起眼。 她倒是挺佩服瑶心。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将陆昀礼哄的团团转,以一己之力颠覆整个陆氏。 是个很强的人啊。 心里这么想着,瞳榆也不禁说出口。 叼着根糖的沈弋莫名看她一眼。 单手插兜,那张又冷又拽的脸睨向她。 “别脑补了,她就是干这行的。” “啥。” 沈弋翻了翻手机页面给她。 阳光正盛,瞳榆把手放在上遮着阳光看。 上面资料,写的很清楚,甚至还有瑶心的原貌照片。 她原本长相偏黎颜那款,明艳张扬,攻击性十足。 瞳榆的长相六分娇艳,四分纯澈,典型的可盐可甜。 资料上说,瑶心,大学辍学,是某组织的顶尖雇佣兵。 滤镜突然破碎。 瞳榆嘀咕:“她怎么没把陆昀礼杀了呢。” 沈弋倏然开口:“想让他死?” 这话,这语气,好像她点个头陆昀礼今晚就得死。 瞳榆还在盯着手机,闻言摆摆手:“死倒是不至于,残缺什么的,嗯……挺好。” 恶龙启唇,一口将棒棒糖咬碎。 “咯吱咯吱。” 他显然记下了这句话。 瞳榆今天来是见陆奶奶的,顺便送个东西。 陆氏大跌,陆屹洲估计是在公司住下了。 “陆叔叔,陆奶奶,我来看你们啦。” 甜滋滋的小嗓音让沈弋不爽地啧了声。 比他嘴里的糖还要甜,刚刚对他说话那语气就像放炮。 陆父和陆老太太这些天明显憔悴,见到瞳榆还是笑了起来。 “来来来,小瑜,快到奶奶这来。” 瞳榆乖巧地坐了过去,自发把手放在了老太太腿上。 老太太拍着她,虽然笑着,但眼里的寂静还是没瞒过瞳榆。 瞳榆道:“陆叔叔,奶奶,祁钺说让你们别担心,公司那边有他。” 陆父心里松了口气,这次的打击对陆家不小。 陆昀礼那个孽子已经被他关了起来,寻思着要不直接送出国吧。 他望着瞳榆叹口气:“幸亏那小子不是个东西,不然你这孩子就得来陆家受苦了。” “嗤——” 一声冷嗤响起,沈弋薄唇轻启,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讽意:“知道不是东西还留着,等他以后拔你这老登的氧气罩吗?” 陆父:“……” 瞳榆暗暗冲人竖了个大拇指。 宝宝你贱贱哒。 聊了会,佣人饭菜也做好了。 祁钺去陆氏找了陆屹洲,今天本来该沈澜来的,但祁钺临走时把他一起拽走了。 餐桌上,沈弋姿态优雅,筷子也就象征性动了几下。 第73章 嘻嘻当当哈哈叮叮一起哭喊喊 从他叫了陆父老登以后,陆父就不怎么敢看这人。 总感觉这人在哪见过,压迫感虽不强,但就是让他有些怵。 总有种被杀手盯上的感觉。 等等……杀手! 这边瞳榆馋上了那盘鱼,但放在最中间,就算是转桌她也够不着。 站起来的话,她她她要面子。 暗戳戳用手肿撞了撞沈弋,微弯桃花眼:“我要吃中间那个。” 沈弋兀自吃着东西,细嚼慢咽,像是完全没听到。 但瞳榆明显看到他动作微顿,气急小小声:“给你钱,我要吃中间的鱼。” 这下沈弋动了,筷子将白嫩的鱼肉夹起,在瞳榆目光注视下—— 放进自己嘴里。 还煞有其事的对着她点头:“嗯,好吃。” 瞳榆愣住,圆眸一瞬睁大。 不是,他喵的。 眼看人被气的不轻,自顾自嚼着个虾仁,一脸僵尸样。 沈弋玉指点了点桌面,唇勾起好看的弧度。 忽地站起身。 陆父陆老太太不解望过去。 只有瞳榆不开心翘着嘴,走吧,走吧,赶紧走! 不知是谁发出惊呼声,瞳榆刚抬眼就想找个洞钻进去。 手腕骨凸起的男人一左一右端着鱼盘,平稳叠在她面前的餐具上。 那双略含痞气的桃花眸溢出点点笑意,嗓音玩味:“吃吧小公主。” 瞳榆脸一瞬红到爆炸,呼吸都急促起来。 陆老太太明了,顿时宠溺:“这孩子想吃就站起来夹,或者说让佣人帮忙。” 陆父也笑呵呵:“小榆喜欢就好,不着急,都是你的。” 瞳榆脸颊巨巨巨红,羞的脚趾抓地。 啊啊啊啊! 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临走时,瞳榆给陆父鞠了一躬,手里有张卡。 笑眼弯弯:“陆叔叔,谢谢您之前的照拂。” 陆父忙想将人扶起来,却被塞了张卡。 瞳榆道:“这是当年救了陆奶奶,陆大哥给我的,我拿着也没用,就用来解决危机吧。” 陆老太太匆忙推着轮椅过来:“不成!不成!给了你的就是你的,陆家还没沦落到要用救命恩人的钱。” 瞳榆拽着沈弋就跑,声音还传着:“那就当是我入股的,拜拜拜奶奶,呼——” 还能听到一声岔气,看来是跑太快了。 才不是! 瞳榆是被沈弋给沉的,不是这人看着挺瘦,怎么那么沉啊。 沈弋虽说是被拽着跑的,但他依旧单手插兜,不急不缓。 “呼——” 瞳榆靠在车边喘气,指着沈弋:“你你是石头做的吗?” 沈弋长睫掀起,走过去将后座门拉开。 懒洋洋的嗓音拖着调调,长腿交叠:“我我为什么是石头做的?” 瞳榆昂头哼了一声,上车时还故意推了人一把。 车上,沈弋嘴里叼着根糖,状若随意问:“那老登,照拂你?” 空调温度刚刚好,气息雅致,瞳榆抱着抱枕困了。 昏昏欲睡道:“若不是和陆家的婚约庇佑,我就要联姻嫁给七十岁的老头。” 主要谢的还是陆家奶奶,但帮了陆家那就是帮陆奶奶。 当年陆屹洲给的十亿其实早就没了,变成了如今辉煌的木也。 瞳榆从谢千延给的卡里抽了二十亿出来。 她将这些钱双倍给了他们。 从此以后,心里那块石头也能落下。 睡着的人儿小脸搭在抱枕上,睡颜安静,闭着眼咂咂嘴。 一副没长大的小孩样,可她心里想的远远要多得多。 沈弋身子半靠在窗口,桃花眼半阖着。 他似乎也困了,又似乎不困。 因为那双大掌正死死捏紧空调毯,用力到青筋鼓起。 呵—— 原来她也没他想象中过的那么好。 手机亮了几下,在祁家庄园的叮叮当当同时收到消息。 【将她在z国的背景生活彻查,我要知道全部。】 叮叮:“谁哇。” 当当:“阿巴阿巴。” 嘻嘻一巴掌甩过来:“废物!弋神当然说的是小主子!” 哈哈也甩了一巴掌:“废物!这一巴掌是替弋神打的!” 叮叮当当不嘻嘻哈哈。 那边的石匠被祁伯带着吃了小龙虾、各种水果蔬菜+加垃圾食品,瞳孔巨震。 “哇哇哇哇!z国!好多好多美味!” 祁伯宠溺一笑,让佣人端了一碗菌子汤过来。 “快来,小老弟,尝尝什么叫鲜!” “哇哇哇哇啊哇!妈妈咪呀我再也不要回m国了!不要妈咪了哇哇!” 嘻嘻哈哈叮叮当当东西南北闻着味就飘过来了。 “哇哇哇!” 祁伯甚是宠溺一笑,一人给盛了一碗。 “来,孩儿们!干了!” 这边吃着菌子升天,飘飘欲仙,灵魂震颤。 另边瞳榆和沈弋的车刚进大门就看到了前面祁钺的车。 好像这人是和沈澜一起出去了。 睡了一路,瞳榆眼里还有些湿润,望着人时,像小鹿般可怜。 沈弋别开脸,对于她这些年怎么过的,越发想要探寻。 让她嫁联姻嫁给七十岁的老头吗? 沈弋薄唇冰冷。 这世上就没有人能配的上她,就连祁钺,都不配。 想要男人,他可以给她开个后宫。 祁钺下车时,他就被打脸了。 瞳榆迷迷糊糊张开手就往人怀里扑,这股依赖劲谁都能看出来。 祁钺将人打横抱起,冲着沈弋悠悠笑着。 杀人诛心,当然要把人骗进来杀。 沈澜都没眼看,大步走向客厅。 然后就看到了他此生最难忘的一幕。 嘻嘻抱着叮叮,黏黏糊糊:“哈哈,不知不觉,我们都当了二十年的兄弟了。” 哈哈抱着当当:“嘻嘻,你知道吗,当年是我一脚把你踹河里。” 祁伯被东西南北围殴:“他喵的你个逼的,是不是你半夜放屁!” 祁钺头晕目眩,不敢相信。 差点睡着的瞳榆眯眼盯着撒了满地的菌子,嘿嘿一笑。 “红伞伞,白杆杆,嘻嘻当当哈哈叮叮一起哭喊喊。” 祁钺:“……” 沈澜乐了,别说,还挺押韵。 就连沈弋在最后都抑制不住勾了勾唇。 这时,几位吃菌子的人动了。 张牙舞爪地伸起双臂就朝着他们扑过来。 “冲鸭呀嘿!你丧尸爹来了!” 然后齐齐距离他们一米远的时候,齐齐倒地。 倒的整整齐齐,板板直直。 就很像进棺材那样儿。 第74章 姐姐,我今天又杀人了 翌日一早,东西南北,嘻嘻哈哈,叮叮当当,格外安静,各组一坐,垂头不语。 因为确认是轻微的中毒后,医生给所有人都打了屁股针。 那可是屁股针啊! 被兄弟们们亲眼看着打的屁股针!! 哦,角落里还有个哭唧唧缠着医生负责的石匠,说什么打了屁股针他不干净了。 瞳榆嘻嘻哈哈下楼,小脸一昂:“吃饭饭有伞伞,躺板板,打针针,排排坐。” 这欠嘻嘻的样,众人默默将视线投给沈澜。 沈澜好生无辜:“我可没教她。” * 瞳榆今天又在被沈弋训练,不是学枪,而是练臂力。 哑铃被她费力举着,动作慢到没眼看。 沈弋戴着口罩 ,薄唇轻启,字字珠玑:“你是乌龟吗?照这个臂力速度,枪没拿出来你脑袋就开瓢了!” “哦。” 瞳榆无话可说,努力努力再努力。 沈弋眯眼,盯着她颤抖地腿,再次道:“下盘要稳,腰身要直,你是八十岁癫痫老太太?” 瞳榆牙都要咬碎了。 md她才第一天碰哑铃,从早到下午都吃饭。 就在她快晕倒的时候,沈弋终于喊了停。 瞳榆抱着水瘫在地上 ,脸被晒的通红。 沈弋始终靠在墙壁,烈日将他的脸晒的绯红,桃花眼撩起,格外痞气魅惑。 墨眸淡淡睨着瞳榆,似有流光飞转,倾姿风华。 他今早看到了瞳榆的过往资料。 一道阴影笼罩下来,瞳榆仰起脑袋。 沈弋抬手揪了揪她马尾辫,嗤笑:“你知道吗?” 瞳榆腮帮子鼓起,红扑扑的像个苹果:“什么?” 沈弋:“就你这蠢样子,猪圈放食,你就是第一头被饿死的猪。” 瞳榆:“……” 她猛地站起身来,在沈弋措不及防之际,一手扭住人,抬腿狠狠扭踹向他腰。 “他喵的忍你很久了,真当你是老师,在逼逼一句就把你解剖了!“ 沈弋口罩下的面色一白,手腕也被瞳榆扭的不轻。 瞳榆昂着下巴,抽出手将枪抵到他脑门。 “你不是很能叭叭吗?你叭,在叭把你脑浆崩出来,四肢砍成块丢罐子里!” “咳咳……” 沈弋被钳制住的身体咳嗽了下,他垂着头,压住内心躁动。 砍成块啊—— 见人一副不行的样子,瞳榆把枪一扔,嗖地跑远。 边跑边嘀咕,还真让祁钺说对了,她今天一定能揍过这人。 三楼阳台处。 祁钺长身玉立,单手背着身后,容颜绝世。 沈澜走过来撞他一下:“死丫头又没在这,你装给谁看的。” 祁钺声音冰冷:“出去。” “我不——” 沈澜从瞳榆书阁抽了本书看,语调闲闲:“你是不是给人套着麻袋揍了一顿?” 祁钺淡声:“你是不是拆开麻袋又揍了一顿。” 俩人对视一眼,目光意味深长。 这几天沈弋可劲儿欺负瞳榆,他们两个又不是死的。 祁钺昨晚特意告诉瞳榆,要打就往腰身那里狠踢,那地方昨晚已经被沈澜揍的虚弱不堪。 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有些人不能打。 越打越兴奋~ 沈弋靠在墙边,眼睛直勾勾盯着瞳榆离开的方向,一股疯狂兴奋劲儿弥漫心底。 她刚刚说,要将他解剖分成块装起来。 他爽了。 就在这时,一个女佣过来,伸手要扶沈弋。 “弋神,你没事吧。” 沈弋神色瞬间敛去,起身地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哪还有刚刚被瞳榆打的一副弱鸡样。 身高腿长,眉目间尽是桀骜,薄唇锋利,在黑衣衬托下,又拽又冷。 佣人苏妍有些看痴了,心脏狂跳。 她其实不是照顾主家的精训佣人,而是在主家夜晚休息后清理庄园偏僻地的、最低阶佣人。 那天祁伯犯了高血压,是她救了人,念她个是个女娃,祁伯便将人调来让她在厨房洗菜。 这几天,沈弋教瞳榆学枪,苏妍有空就会悄悄过来看。 直到今天终于忍不住了,太太怎么能打弋神! 苏妍快步跑过去追上沈弋:“弋神,你受伤了我没法跟先生交代,我这里有擦伤药。” 沈弋顿住脚步,冰冷刺骨的眼神望过去。 “立刻,滚。” 苏妍委屈地咬唇,佣人服被她小心机的上扬,露出一寸白皙的腰肤。 鼻青脸肿的祁伯皱眉,大声喊了句:“苏妍,过来去帮小慧她们!” 苏妍慌忙得不行,一边转头应,一边还要用仰慕可怜兮兮的眼神看沈弋。 可就在她转头时,沈弋的身影早就远走了。 晚上的时候,瞳榆终于见到了瞳也。 他变了,银色面具罩着的那双蓝眸,越发锋利,煞气浓郁。 看到瞳榆后,瞳也就巴巴凑过去:“姐姐,我今天又杀人了。” 刚下楼的祁钺沈澜:“……” 瞳榆笑容僵住。 迟迟没等到夸奖的瞳也着急,“姐姐,我今天踩爆了一个人的脑球。” 瞳榆:“……” 过了会,瞳也又补了句:“沈澜教的。” 沈澜:“……” 祁钺推推眼镜,幽幽瞥了眼自家小舅子的嘴。 就在这时,沈弋抬步进来了。 瞳也见到这人眼睛就亮了亮,炽热的像是要把他吞了。 当初是沈弋给的他刺刀,给了他重生的机会,唤醒了他的颓靡。 他是神! 沈弋有些受不住这眼神,找了个沙发角坐下。 瞳榆正在吃瓜,对于满屋子杀人凶手这件事她接受良好。 黎颜刚刚给她发了消息,说是陆昀礼下半身全废了。 【瞳榆】:真假?雾草! 【黎颜】:保真!姐就在陆屹洲休息室床上呢。 “咳咳……” 瞳榆被呛住,一是因为这草莓是坏的,二是因为有点被炸到。 祁钺还没来得及关心,人就直接站起身:“陆昀礼废了!谁干的哇!” 室内众人面面相觑。 叮叮当当举手:“我!我们!我们半夜爬他家窗户废的!” 叮叮嘻嘻哈哈:“我折断了他的腿骨!” 当当嘻嘻哈哈:“我扎了他第三条腿!” 真正的嘻嘻哈哈不嘻嘻哈哈。 好好好,这么好玩的事不叫上他们。 废就废了吧,挺好。 瞳榆今晚上要去黑市玩。 原因是嘻嘻哈哈叮叮当当大嘴巴,商量去黑市的时候被瞳榆听到了。 第75章 去黑市玩 那里面危险满是杀戮,沈澜是不同意。 就想把人拽深渊的沈弋非常同意。 于是这关键性的一票就在祁钺的身上。 当事人优雅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唇角轻勾。 长指轻点自己殷红的唇,那张绝艳的面庞勾魂摄魄。 这一刻的众人还有些不懂,懂事的早已经扑过去了。 瞳榆扑进人怀里,仰头就是吧唧一口。 唇瓣相贴,祁钺眉梢扬起,摁住人后脑就加深了这个吻。 缠缠绵绵,朝朝暮暮。 沈澜握紧了拳,沈弋握紧了拳。 瞳也星星眼。 怀抱软玉的祁钺嗓音极其好听,似玉石撞击:“听我家太太的。” 瞳榆点头点头:“我要去黑市!” 瞳也道:“嗯!带姐姐去黑市!” 沈澜沈弋——败。 这次嘻嘻哈哈叮叮当当去黑市主要是拿货。 m国运输多有不便,不如在z国再找一个供货商。 正好,这次黑市的小姐举办了场拍卖会。 正好,有一样是沈澜需要的。 进入黑市的人不得暴露真容,需装扮奇形异服。 瞳榆本来想穿古装,但是被祁钺拦住了。 他额头抵住她脑袋:“瞳宝,信不信,穿上古装得摔。” 黑市可不是什么安生地方,随时会有恐怖分子出现,枪杀什么的更是习以为常。 瞳榆想到被人追着枪杀,一个趔趄狗啃泥…… 果断选了件正常衣服,头上就戴了个格外俏皮娇艳的猫妖面具。 祁钺是纯白面具。 沈澜是老狐狸。 沈弋是狼。 瞳也戴着银白鹤羽面具。 黑市不算特别远,但地方很偏僻,瞳榆刚开始看到这深山老林还有些不解。 直到她被带着去了地下空间。 顿时没忍住反胃了下,还是祁钺往她嘴里塞了颗药丸。 黑市,一切恐怖罪恶血腥的聚集地。 这里,受法律制裁,不受外界干扰,是销毁证据,买卖交易的最佳场所。 什么生意?凡是有钱,他们可以为你刨出九百九十九颗人肉血心。 但这里有规矩在,明面上倒不会那么血腥。 瞳榆刚刚干呕是因为血腥腐蚀味太重了,还有些不知名的刺鼻药味。 沈澜抬手揪了揪她猫耳朵:“都说了好奇心害死小蠢猫。” 吃了药丸倒是好些了,瞳榆丝毫不怕地继续往前走。 人的心智真的会随着环境而变化,可能现在出现个尸体在她面前,只要不太血腥,都没啥问题。 往里走的走得越来越深,瞳榆发现建筑门面也越发富裕。 原来,刚刚只是贫民区。 拍卖会举办的很是……阴森,瞳榆和祁钺这一众实在太招眼。 尤其是在祁钺拿出什么东西后,门口兄弟态度大变,恭恭敬敬地将人带上了顶层。 暗处,有几只眼悄然动了。 因为在地下,周围阴暗潮湿,夜间那些人双眼里的贪婪杀气也暴露出来。 瞳榆刚坐下就听到了第一声拍卖。 “规则,价高者得。” “第一件拍品,鲛人女。” “哇真的有吗?” 瞳榆在顶楼,脑袋是不能探出去的,只能看大屏幕上的监控。 一直不语的沈弋冷声道:“肮脏的东西。” 当年不知是怎么传的,都说沈家三少爱好独特,最喜怪物。 世上本无鲛人,讨好者利用人和深海鱼尾结合的这项研究,弄了三只放进了沈弋被窝。 两者融合的很好,鱼尾也不会溢出黏腻的腥臭液体。 沈澜到现在都还记得他那表情,才十六岁的少年当场持刀,将他们都杀了。 大哥很高兴,允许人一把火将整个别墅烧了。 但没事,这座别墅不过是庄园的一角,他还可以住无数个别墅。 这边,鲛人女的拍卖最终结果也出来。 “十二亿第三次!成交!” 最终被下层的一位黑袍老者拍下。 一件又一件的拍卖品下去,沈澜都神情恹恹,偶尔配合着瞳榆叫两下。 直到最后一件。 “这是用千人性命,万人心血从深海凝蛟身上刮下来的血露,起拍价四十亿!” 传闻中的凝蛟是一种生活在深海巨蛇,它们不是独居动物,而是群居动物。 身上带有剧毒和鳞片,一个蛇头便能将整个人类吞下,旁边还有守护它百年的子孙,可想而知,有多难。 凝蛟在深海存活了上千年,世人都说,它早已成神。 身体吸收天地之精华,其血液被誉为“生命之源”。 瞳榆望着托盘里的小玉瓶,有些不可置信:“就这个,要四十亿。” 祁钺眸色深沉,将人抱在了怀里。 他其实对这个也了解甚少,只知道当年他家老头为了这东西愿意耗尽家产。 不过现在,好像不需要了。 拍卖会躁动起来,有一半的人都是为此而来。 价格越来越高,主持人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深。 “五十亿!” “六十亿!” “七十八亿!” 于此同时,瞳榆收到了条消息。 【年眠】:小鱼崽,这个东西我也想要喔,一滴,哦不,三滴。 祁钺看见这消息,和沈澜对视一眼,“让傅执渊拿钱!” 最终年眠那边掏了六十亿,沈澜这边掏了五十亿。 “一百一十亿第三次!成交!” 瞳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窜过去就趴窗口,还想再想看看那东西。 沈弋皱眉,猛的将人拽回来。 “哎哎!你干嘛!” 沈澜倏然起身道:“我自己去取那东西,你们别跟。” 祁钺也站起身,眉眼泛冷,对瞳也道:“带着她走,东西南北就在门外接应。” 瞳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沈弋一个打横扛在肩上。 这熟悉的姿势。 瞳榆:“……” 就是,虽然已经知道这俩人是亲兄弟,但是也不能这么像啊! 楼下的主持人扬声喊道:“本次拍卖,结束。” 众人闻言将视线投向瞳榆等人的包厢,跃跃欲试。 在这方面黑市的规矩一向松,出了拍卖会的门,甭管东西多少钱买的,谁抢到是谁的。 危。 在他们走后的另间包厢内。 女人穿着暴露,撇嘴看祁钺和沈澜离开的方向。 黑衣男人站起身:“哦~伊,你看到了吗?” 能被这几位众星捧月的女人,他想不出第二个。 第76章 第一次杀人 被问话的伊琳戴着白绒面具,嗤笑一声。 “底层人类!沈族早就将她抛弃,这次来定也是为抹除她。” 黑衣人,也就是伊森开口:“哦我的妹妹,不要活在自己的幻想中。” 伊琳握紧拳,满脑子都是那个优雅清贵的男人,妒意快要将她淹没。 门被敲了下,侍者将托盘奉上:“这是您拍下的三号物品。” 是个看似简约,却隐隐清透贵气的圆玉。 当时是祁钺叫价,但不怎么中途放弃了。 伊琳拿着玉石看,抿嘴娇笑:“他一定是因为祁叔叔资金紧张,没关系,我给他。” 望着匆匆跑下楼的伊琳,伊森眯眼笑了笑。 你最好把命交在这里。 可不要让我失望啊妹妹。 * 沈澜去拿东西,祁钺和嘻嘻哈哈负责将危险解决。 枪声四起,厅内大乱。 沈弋把瞳榆带到了一间隐蔽的破屋,留下瞳也转身就去接应沈澜。 瞳榆头晕眼花,胃里翻江倒海。 瞳也刚要去扶住人,便发觉不对。 本就不撑的旧门被疯狂撞击,还伴随着男人的低咒。 “妈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赶紧给我找!” “快啊!找不到今晚就弄死你们。” 瞳也将瞳榆推到一个柜子后。 蓝眸明亮,语气认真:“姐姐你在这休息会,我又要去杀人了。” 似乎在他眼里,杀人只是件平常事,对生命没有任何概念。 瞳榆侧头看了眼,大约二十多人,魁梧壮硕,身着黑衣。 瞳也被沈澜训练后,速度越发快,招招狠辣,瞳榆亲眼看到他如何扭断一人脖子。 枪声刺耳,不一会人就倒了大半。 他们的注意力彻底在瞳也身上,瞳榆探出头,却不想瞳孔猛缩。 只见受伤的黑衣人在地上蠕动,血液拖了一地,他费力地将胳膊抬起对准瞳也。 黑衣包裹的手臂微突,手腕被露出一截绷带。 那是,袖剑! 而瞳也此时被三个黑衣人缠住。 趴在地上的黑人渗血的嘴咧开,眯眼瞄准脖颈,手腕翻转就要行动。 “砰——” “砰——” 两道枪声刺耳尖利,势如破竹,一枚子弹打入黑衣人的手腕骨,一枚打入——他的脑袋。 瞳榆发丝凌乱,双手僵硬地握着枪。 脑海中是沈弋说的话,“快狠准!敢犹豫死的就是你!” 刚刚,要是犹豫一下,死的会不会是瞳也。 祁钺和沈澜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人瘫在地上,头发被灰尘弄的狼狈,双手握紧枪还保持举着的姿势。 几枪就帮瞳也脱了困,沈弋大步走过去。 这次不是居高临下,而是单膝平视。 桃花眼肆意,眉眼间尽是风华绝代。 “完美,优秀的小公主。” 或许,他可以让她成为下一个枪神! 祁钺说不出什么感觉,心口密密麻麻的刺痛,胸腔疯狂跳动。 有害怕,也有……骄傲。 将她抱起来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人在发抖。 直至快要迈步走出去时,埋在怀里的人抬起头,桃花眼直勾勾望着地上死去的人。 后脑的洞口血淋淋冒血,晕染了整个地面,他临死前还瞪大着眼,面容扭曲,满是痛苦不甘。 她杀死的第一个人,一枪爆头。 感觉,挺不错。 半响,祁钺听到句小声:“这枪,不好用。” 当真正杀过人后,对枪的彻底感悟也出来了。 祁钺无奈低叹,将人摁进了怀里,“睡吧。” 其实有把枪,他一直没给她。 瞳也星星眼,跟在身后小声夸:“姐姐真棒。” 都走了,就留下了沈澜。 嘻嘻哈哈歪歪歪?? 主子这是怎么回事,见到小主子成长没点表情,还浑身颤抖。 嘻嘻小心翼翼:“主子……” 哈哈大气不喘:“歪?” 沈澜直直盯着倒地的尸体,血液已经晕染了一地,殷红的刺眼。 让他想到了一幕。 刹车声刺耳,血液猩红,满世猩红。 这是,瞳榆被狙击手打伤的那一幕,他亲眼目睹,不知不觉,都成了个小阴影。 嘻嘻哈哈不嘻嘻哈哈。 “主子,你到底走不走,他们都开车跑了。” 堂堂暗袂的第一把交椅,来了趟m国怎么还有了矫情病。 “啥!” 沈澜回神就懵了,小破房尸横遍地,连祁钺瞳榆的影子都没。 操! 在所有人走后,小破房对面房子,缓缓走出一人。 是伊琳,她亲眼看到了沈弋将人放在这,便安排了自己的人来刺杀瞳榆。 却没想到,她身边那个少年看着弱不禁风,竟然那么强,一人解决了她二十多名精英。 刚刚祁钺将那女人抱出来的时候,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像对待世间珍宝,易碎娃娃。 伊琳用力握紧玉石,嫉妒如野火般蔓延焚烧。 眼眶悄然红了,贝齿轻咬住唇。 为什么呀,这么多年他不曾看她一眼,却对别的女人如此。 * 出了黑市刚上车,瞳榆就黏人的紧。 祁钺肆意敞开怀抱,胸膛宽阔,脑袋拱的地方也宽,格外有安全感。 男人一手拽过空调毯,一手轻拍着她的后背。 温柔低沉的声音好听极了,一下一下撞击着耳膜,“瞳宝很棒,我们的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 瞳榆点了点脑袋,又往人怀里拱,似乎怎么都不够,非要融为一体。 祁钺无奈叹息,低头间微凉的唇就凑了过去。 鼻尖气息缭绕,是很舒服雅致的清香。 瞳榆很喜欢,这个姿势也喜欢,主动仰起了脑袋。 他内敛低沉,极尽温柔,不急不躁。 瞳榆心脏怦怦跳,闯入那双勾人深邃的浅褐色瞳孔,仅一眼,便不可自拔。 祁钺真的长在了她所有的审美点上。 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和从容优雅,是瞳榆最是迷恋的。 当然,还是脸排第一。 前座开车的沈弋:“……” 后视镜看的清清楚楚,他们不知道还有个人吗? 本来开车不该是他的,但东西南北染了血。 沈弋下颌绷紧,忍无可忍,车速猛地加快。 后座的俩人猝不及防被这一晃,唇瓣碰触的越发深。 祁钺唇角翘起浅浅弧度,抱着人又啄了下。 瞳榆脸颊红扑扑,继续埋在人怀里当乌龟。 凌晨一点才回到祁家。 瞳榆昏昏欲睡,忽的听到微冷的声音,“怎么认得袖剑?” 常年被关起来的豪门小姐,袖剑只露出一角,常人只会以为是绷带,看她当时的反应,应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第77章 可怜兮兮被老婆赶出卧室 其实,他来的要早些,正要出手帮瞳也时,看到了瞳榆。 我亲爱的妹妹啊。 幸好你没让我失望。 埋在祁钺怀里的瞳榆咕哝,迷糊睁眼就对沈弋傻笑了下,“袖剑啊……” 在沈弋好奇的目光下,她得意昂脑袋:“傻der,我书看的比你命都多。” 这种用于精准刺杀的暗器,古书中多有记载,并附有图像。 瞳榆对这方面格外好奇,每次都会用电脑查阅。 暖黄灯光下,沈弋溢满兴味的眼盯着瞳榆。 当然,祁钺被他自动忽略。 内心如此丰富的小娇娇,真想剖开看看,是不是长了颗七窍玲珑心。 不知想到什么,沈弋歪头。 但剖了之后,是不是就没那么好玩了。 * 瞳榆一路看着精神挺正常的,但半夜还是被噩梦吓醒了。 祁钺像是猜到一样,微微掀眼,一晚没睡。 瞳榆扁嘴瞧着他,怎么这人永远一副高深莫测,将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穿着郁金香锦绣睡衣的人儿趴在了他胸膛画圈圈。 眼角还挂着些细泪,不满轻哼:“祁钺,你能不能不要一副太上老君的样子,有点老。” 祁钺:? 劲瘦大手将人猛地拽怀里,他与她眉眼相抵,气息微撩:“老?” 想着,炽热大掌又掐紧腰肢,郑重道:“瞳榆,我不老。” 距离太近了,瞳榆盯着人滚动的喉结咽咽口水。 祁钺好像真不老,小学高中都与她同班,就是这人好像是留了两级。 她二十二,这人差不多二十四。 月色昏暗,枝丫繁琐。 祁钺指腹缓缓摩挲着瞳榆的唇,水润柔软,淡淡的粉色很是诱人。 心里起了躁动,并且随着身上那似有若无的绵软蔓延全身。 正当他想采撷的时候,瞳榆那张嘴又叭叭:“你小时候是不是智商不行,然后留两级养脑子。” 祁钺闭了闭眼。 觉得她和瞳也的姐弟关系已经超越血脉,不然这嘴怎么那么…… “唔……” 瞳榆猝不及防被拽过去,鼓起青筋的手掌摁住她的后脑,气息被强势掠夺。 由深入浅,她被吻得喘不过气,衣摆悄然掀开一角。 低低哑哑的嗓音撩在耳边,“瞳榆,你什么时候能聪明一回?” 瞳榆脸颊通红,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说话还喘着:“我从小到大都比你聪明!” 她不算过目不忘,但只要多看两遍,便能牢记。 钢琴舞蹈这些,宋家不愿培养她,陆老太太便每周六将她接到陆家给请老师。 瞳榆每周只学一次钢琴画艺,两小时,并没有复习时间,成绩却远超于精心培养的豪门小姐。 高中那会爱逃课,老师纵着,因为她次次稳稳第一,就连高三的卷子也被她吊打。 更别提自学的阿拉伯,希腊语。 高一有个天才小学妹,这句话不假。 瞳榆的肖像都还在学校挂着。 祁钺揉了揉眉心,又伸出一只手给瞳榆揉揉。 无奈低叹,听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瞳榆,你就是笨!榆木脑袋!“ 瞳小天才榆炸毛,“我不笨!我聪明!你个笨猪,好多数学题不会解!“ 祁钺心窝子疼,要是不这样怎么哄着人来和他贴贴。 “你笨!” “你蠢!” “蠢猪!” “狗屎!你给我滚出去!” “啪!“门被小天才用力关上,还捣鼓了下,看来是反锁了。 大高个祁钺穿着睡衣,连个枕头都不配有。 与此同时,整个三楼唰唰唰冒出无数颗脑袋。 嘻嘻哈哈、叮叮当当、东西南北、沈澜沈弋、看戏戏。 祁钺腰身笔挺,挺的笔直—— 挺的转身去睡书房。 翌日,整个祁家陷入八卦舆论。 “啧啧啧,听说了吗,昨晚咱先生被夫人赶出去了。” “没啊快说快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来着,我是听到澜先生的仰天长笑才明白滴。” “听说那背影可怜兮兮,一步一回头,三步一流泪。” “啊,先生好爱太太,呜呜呜感动死惹。” 不远处擦花瓶的苏妍竖着耳朵,听的清清楚楚。 顿时心里愤愤,这个瞳榆也太讨人厌了。 苏妍现在连对主家的称呼都不想给她,又是打弋神,又是对先生不好,真的是,她会当豪门太太吗。 众人谈的正火热时,一道清灵灵的嗓音传来:“大家在聊什么呀。” 瞳榆没什么架子,平时也经常和这几个亲近女佣聊八卦。 昨晚把祁钺赶出去,她神清气爽,浑身舒服。 苏妍被这声音吓得一哆嗦,花瓶没拿稳“砰!”一声掉地上。 可能是丑陋的心思突然被打断,可能是心虚,她吓得直接哭了,根本不敢抬头看瞳榆。 几个女佣的聊天也停止,对着瞳榆道:“太太,安。” 瞳榆歪了歪头,走过去看苏妍。 “哭什么?” 苏妍哭的越发厉害了,浑身发抖,一抽一抽的。 有个女佣说:“苏妍家里条件不好,可能是怕赔这个花瓶。” 瞳榆看了眼地上的青瓷花瓶,道了句:“别哭了,没说让你赔。” 这种花瓶她也不知道多少钱,但昨晚和祁钺打架打碎了好多。 如今又碎了一个,多一个也不多。 大早上哭的她脑袋疼,刚要转身去找祁伯将人调走。 却不想被苏妍刺耳哭腔的声音叫住,“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我是个佣人但我也容不得你践踏!你算什么豪门太太!” 啊? 旁边的一群佣人懵逼,啊?啊? 啊? 瞳榆也懵了一下,迷糊说了句:“那你把这花瓶赔了,三百万起价。” 虽然不知道具体价格,但以她的眼界,还是能猜出大致范围的。 苏妍顿时哭的更厉害了,一张秀脸哭的通红,泪珠盈盈。 心里不知将瞳榆骂了多少遍,竟然开口反悔,刚刚明明说了不要她赔,却突然改口让她赔。 三百万,她哪里拿得起。 懂事的佣人已经开始叫祁伯并且联系保安了,不懂事的还在阿巴阿巴。 这,这到底咋回事啊。 瞳榆彻底转过身,烟红丝质睡裙的她格外慵懒,桃花眼上扬时,绝色佳人。 苏妍的下巴被隔着卫生纸捏起,瞳榆一字一句:“从现在开始,你被解雇并上诉赔偿,豪门太太就是要践踏你,你,立刻滚出去!” 第78章 瞳宝,不想一个人睡。 大早上一堆烦心事,瞳榆的美好心情彻底碎裂。 豪门太太…… 这句话无疑是让苏妍破防的重词,她用力推开瞳榆,边哭边指着她骂。 “你真是心肠恶毒!祁先生早晚会厌弃你,弋神也根本看不上你,到时候你什么都不是,你连我都不如。” 瞳榆:“……” 哦,可算知道怎么回事了。 原来是因为祁钺这厮。 于是同时,从电梯出来的祁钺沈弋就被一道视线狠狠瞪住。 祁钺眼下乌青明显,神态恹恹。 没了香香软软爱撒娇的老婆,一夜没睡。 望着地上快哭出长河的人顿时拧起眉。 沈弋睡的挺好,但瞧见那泪眼望他的苏妍顿时胃里翻涌,转身就走。 苏妍收到了很大的打击,哭着站起身。 “弋神…她说要把我赶……” 话还没说完,电梯门就关上,彻底隔绝那道身影。 瞳榆被吵的脑瓜子疼。 “小慧!” “在嘞太太。”小慧一米七五,在女佣中算是出挑的,还学过散打,瞳榆跟她聊的挺好。 “将这个蛇精病拖走,赶紧赶紧,再哭就揍。” 苏妍的哭声突然哽住,楚楚可怜地仰头看祁钺。 “先生……” 哪曾想,祁钺正从后背揽着瞳榆腰肢说悄悄话,那脸上表情比她还要可怜兮兮。 他正和瞳榆咬耳朵:“瞳宝,我一夜没睡。” 瞳榆谨记他在宴会教的:“哦。” 祁钺埋在她脖颈,“昨晚蚊子咬我,它过分。” 瞳榆:“哦。” 祁钺垂眼可怜:“瞳宝……” 瞳榆:“哦。” 众佣人纷纷捂嘴悄笑,主家恩爱,她们也心中欢喜。 苏妍喉头哽住,还想开口便被一道老人声音打断:“快点,将这人带去公安,东西南北这是怎么回事,大中午还没起。” 祁伯絮絮叨叨的声音响起,看似不轻不重,身后却有着几个安保。 安保面无表情,丝毫不怜香惜玉,扣住人双臂就拽走。 苏妍这下彻底慌了,求救的眼神盯着祁伯,不停挣扎:“祁伯伯你帮帮我,你不能不帮我啊,当初是我救了你。” 祁伯对着安保摆手:“带走带走。” 见她在沈弋面前凑时,祁伯就知道这人心思不干净。 提点了次不长记性,还敢闹到太太面前,要不是念在救了他这把老骨头的份上,她现在可能连命都没。 苏妍心彻底凉了,含着泪被拖着,临走时怔怔看着祁钺。 他身着月白衬衫,长身玉立,列松如翠,容艳独绝。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在这引人沦陷的皮囊下,却有着透入骨髓的凉薄寒意。 从始至终,他吝啬的没看她一眼。 从始至终,视线都给了双臂揽住的人。 眉头微弯,嘴角勾起,他的笑容对她从不吝啬。 客厅内的人都走了,偌大华丽的空间内就只剩瞳榆和祁钺两人。 祁钺埋头咬住细嫩脖颈,唇齿间溢出哑声:“瞳宝……” 灼热大掌紧紧圈住腰肢,细细摩挲:“不想一个人睡。” 烟红细带滑落一角,露出雪白肩颈,瞳榆红唇勾起,转身亲了他一口。 绝代佳人,倾城之姿。 瞳榆笑盈盈:“不了,我怕那小女佣妒成厉鬼来找我。” 祁钺埋在人脖颈:“我不认识她,看都没看一眼。” 瞳榆又亲了人一口,“乖,我先回去补个觉。” 临走时还揪了他一撮头发吹着玩,飘飘荡荡散在祁钺高挺的鼻梁上。 衣衫还缭绕着她身上淡淡玫瑰香,祁钺收了收掌心。 刚刚腰肢被他紧紧圈在怀里,纤细柔软,他恨不得与她融为一体。 过了会,男人低眉轻笑,笑声磁性悦耳。 祁钺,你早知道了不是吗? 很多年前你就栽的彻彻底底。 手机查了个遍,祁钺还发了个求助帖。 【老婆生气了怎么办?\/给钱。】 一楼:离,好了我赶下一个。 二楼:哟哟哟,富哥v我五十看看实力。 三楼:把隔壁老王拉过来帮你哄,实在不行我去。 祁钺:“……” 手机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弧度,被沈澜稳稳接住。 “咋,不去公司?这一家子都等着你养呢。” 这话也没错,沈澜沈弋,瞳也,嘻哈叮当,还有个没见识的石匠都赖在了祁家。 祁钺微微阖眼,语调漫不经心:“小舅子的我就不收了,惹不起,至于你俩住宿费伙食费拖家带口费结一下。” 沈澜被葡萄呛住,“ 大胆祁贼!妹妹都给你了还敢要钱!” 祁钺起身,临走时点了下头:“也是。” 沈澜:? 一时竟不知是谁输了。 暴躁地扯了扯衬衫领口,沈澜道:“黎家那老爷子七十大寿,去呗。” 他虽然一直生活在m国,但对这位英勇的老爷子也是多有敬仰。 主要是黎家那边弄出了种新型炸弹,他得去讨几个给瞳榆玩。 祁钺大步离开,声音清冷 ,“到时候再说。” 得先把老婆哄好。 瞳榆回去补觉没半小时,就被一人吵醒。 “嘿,你小子还敢爬床。” 祁钺怕吵醒人,所以是单膝慢动作上的床。 男人眼神稍暗,她睡裙吊带已经彻底滑下,红色将肌肤衬得越发细腻。 姿态慵懒,桃花眸直勾勾盯着他,眼尾上翘,氤氲着层桃粉色,嘴唇饱满红润,当真是…… 祁钺单膝跪着,俯下劲瘦腰身,将热唇贴上她诱人的锁骨。 厮磨缠绵,辗转撩拨。 低沉清冷的嗓音暗哑惑人,蛊中带欲,眼中含情。 “嗯,望公主垂怜。” 不得不说,有些人就是天赋异禀。 比如祁钺哄人这一方面,瞳榆被讨好的很是舒服。 累极了倒床就睡,已经洗漱过的肌肤透着艳粉色,眼尾带着细碎水光,像是熟透的水蜜桃,引人采撷。 浴室里,水龙头下的水哗哗流着,冲洗着那双手。 男人姿态懒散,根根手指冷白清透,像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须臾,他手掌并在一起,捧了些水冲在脸上。 一点一点,慢条斯理。 祁钺终于如愿睡回了粉色大床,抱上了香香软软的老婆。 睡了会,拿过手机给祁北发了条消息。 第79章 i人是啥意思 将网上那些不良信息,误人子弟的帖子都黑掉。 呵,一群没老婆的单身狗还敢教他哄老婆! 两人睡到下午四点才醒。 瞳榆也接到了黎颜的电话:“宝贝儿,老头儿生日,说我不把你带来,我也不要回去了。” 瞳榆乐了:“好,等我换件礼服。” 祁钺进来,“礼服刚送去衣帽间。” 瞳榆的衣帽间连着卧室,佣人送礼服多有不便,所以偌大的衣帽间其实还有一个后门。 寿辰的话,瞳榆选了件偏柔和温婉的米色礼服。 祁钺在她身上留了不少痕迹,不行,这人咬锁骨的习惯得改。 还说什么标记,这直接是垄断了她穿吊带或一字肩! 却不想,沈弋沈澜也要去。 目的一样,去一趟黎家的库房,弄几枚新型炸弹玩玩。 几人都走了,就只有沈澜留下去卧室见了瞳也。 “效果怎么样?” 瞳也摇头,没戴面具的脸颊上有什么东西在动,像……虫子。 他低头,双手捧着将血露瓶还回去:“……还在蔓延,我服了三滴,没用的。” 这一小瓶凝蛟血是为了治瞳也脸上的痕迹 ,最近越发严重,甚至有什么东西在动。 沈澜拿回瓶子,皱眉盯着他的脸:“这不会是蛊吧?” 瞳也一怔,对于自己的身世知道甚少。 只有脑海里回荡一声又一声的话语 ,像恶魔咒语久久不散。 【一定一定要听话,为了家族的荣誉与安危,王子,不要反抗,把命贡给他们就对了,听话,服从命令,绝对服从。】 双拳被握的咯吱作响,瞳也不知为什么,心里充斥着怒火。 脑袋忽的被揉了揉,瞳也仰头,蓝眸还有未散尽的猩红。 沈澜琥珀眸稍暗, 妖凉嗓音对着他承诺:“放心,一定给你治好。” 大不了和魔域那边打一架,把那什么姓宋的逮回来。 听闻此人有副好皮囊,西医结合,医术甚是高超。 就是背靠魔域,现实身份隐匿,找起来有点麻烦。 沈澜眉眼上扬,尽是邪肆睥睨。 只要他想,人总能揪出来。 “真不去黎家那边,给你姐姐搞点碧霄九雷玩。” 瞳也摇头摇头:“不了,我是i人。” 沈澜转身走了,过了会才后知后觉。 i人啥意思? * 瞳榆在车上和年眠打起了电话,聊了点家常。 黎老爷子的宴会办的挺隆重,毕竟七十大寿,都喜欢热闹。 瞳榆和祁钺的出场全场瞩目,惊呼声四起。 听闻是一回事,如今两人出现在大众视野又是另一回事。 不知多少小姐咬碎了牙,也不知这里有多少瞳榆曾经的追求者。 瞳榆被黎颜拉去陪老爷子,黎颜则去招待宾客。 黎老爷子一见到她就板脸:“你这不懂事的丫头,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来看我。” 瞳榆笑了笑,握着老人大掌晃了晃:“哎呀爷爷,我这不是来了吗?您怎么气色越来越好了,威风凛凛。” 黎老爷子就喜欢别人夸他这方面,在战场上击杀无数人,即便退休多年,眉宇间还隐隐有着煞气。 祁钺坐在沙发和一群老头谈话,但还是有闲空冲她挑眉。 聊着聊着,瞳榆被黎老爷子带着见了个人。 “小榆啊,这是伊小姐,他的父亲是m国着名的音乐大亨伊岑先生。” 伊琳身着白色抹胸长裙,皮肤白皙,那张脸虽柔美,但还是掩饰不住她的清高。 “我叫伊琳,当然,你也可以尊称我为伊小姐。” 伊琳说道,酒杯握的很紧,她在极力隐忍自己的妒意。 虽然她掩盖的很好,但瞳榆还是感觉到了尖锐的攻击力。 她对这方面一向敏锐,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 抿了口果酒,淡淡开口:“伊小姐好,你的父亲,多有接触。” 十八岁宋荣秦雅就停止了对她的禁锢,她在刚创立木也后就去参加了个音乐比赛。 原因:缺钱启动公司。 年轻气盛,在伊岑举办的着名音乐比赛中,叫嚣单挑世界各地而来的音乐家,在众人质疑,在伊岑赌约她就是个垃圾时,获得了第一名。 伊岑这个主家脸都青了,不仅要给她高额的赌约钱,还要给她第一名的奖金,并说下从此奉她为座上宾的诺言。 伊琳听到这话就不满意了。 什么垃圾废物的女人,竟然还敢高攀父亲的光彩,甚至还没教养的不尊称父亲的名字。 她唇角动了动,对着瞳榆讽笑:“这位小姐,你不妨打开手机查查我父亲是谁,我怎么也不理解,你怎么配和我父亲接触上。” 果然就是个会攀附男人的,没有丝毫眼界,真不理解祁钺看上她什么了。 瞳榆拿了块蛋糕吃,眉眼间的清傲竟比伊琳还要胜。 “我不需要查他是谁,一个天赋丧尽,被欲望迷了双眼的半入土。” 伊琳被这话气的不轻,她竟然敢侮辱自己的父亲。 黎老爷子见她们聊着聊着要打起来,顿时头疼。 忙道:“今天老头子寿辰,不如下去和我那闹腾孙女聊聊。” 赶紧去赶紧去,这烂摊子给黎颜,他要去吃蛋糕。 结果这二人继续争论,没一人理他。 老爷子的笑容僵住,招呼的手也僵住。 怎么办,老头有点尴尬。 伊琳没杀过人,准确说没亲手杀过人。 伊家也多多少少染了些黑,不然她也不会和伊森出入黑市。 伊琳生气地摔了杯子,泛起杀意的眼盯着她。 就是这个人跟她抢东西,还敢侮辱父亲,她一定要让哥哥杀了她! 酒水溅到了瞳榆的高跟鞋,她皱了皱眉。 这边的动静引起不小的骚动,众人纷纷围过来。 角落的祁钺也站起身,大步向着瞳榆的方向去。 腰身被揽住,怀抱宽阔,瞳榆没骨头地往人身上靠了靠。 漫不经心的话语对着伊琳:“伊小姐不要过度解读我的话,其实你大可以去找你的父亲告状。” 这些话都没刺激到伊琳,反而是祁钺的到来彻底刺激了她。 他怎么可以当着她的面揽着别的女人,还不正眼看她。 伊琳眼里酝酿泪水,望着祁钺的眼满是委屈:“祁家大少,我是伊琳,我们是青梅竹马你还记得吗?” 第80章 祁先生和祁家大少 瞳榆缓缓站直身子,眯起了眼。 祁钺眼皮一跳,那冷冰冰的书房他可不想再睡了。 身上气息低了个度,嗓音彻冷:“青梅竹马,祁某当然有。” 伊琳眼神一喜。 却不想祁钺将瞳榆揽的更紧,姿态优雅而矜贵,“有幸,娶她为妻。” 瞳榆愣住,一股不明情绪填满心底,涨的发麻。 底下的豪门小姐惊诧,嫉妒艳羡的目光如潮水般涌来。 都说祁先生和瞳榆不过是逢场作戏,二人主要是利益联姻,毕竟如今木也势大。 伊琳脸色难看,从小被捧着的她哪受过这种屈辱。 一道轻笑声响起,伊森缓缓而来,“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小口角。” 伊森是m国血统,金发棕眼,皮白卷毛,上挑狭长的眼型有些危险。 伊琳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撑腰的,“哥……” 伊琳染了黑长直,主要是因为祁钺常年在z国生活,为了讨他喜欢。 伊森揉揉伊琳的脑袋,宠溺一笑:“家妹不懂事,护父心切,还望祁家大少见谅。” “不过说起来……”伊森对瞳榆谦逊一笑:“倒是听家父提起过这位小姐。” 瞳榆闻言懒洋洋道:“是不是骂我奸诈?” “不不,美丽的东方小姐。” 伊森侃侃而谈:“家父说你是天才,你的音乐纯净而富有灵魂,是他此生无法达到的高度,他很是欣赏佩服你。”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倒是听过瞳榆对音乐的造诣,但她一向闭口不谈,这件事也被慢慢淡忘。 伊琳哭不下去了,不禁跳脚:“哥哥你在说什么!” 这不是公然打她的脸吗? 这个只会攀附男人的女人怎么可能被父亲赞誉,并且评价还如此高。 祁钺眼神深了深,当年的国际音乐大赛…… 那时,是他离开的两年后,他也知道她要和陆昀礼订婚。 死爹说:【音乐会,订婚宴会,选一个。】 祁钺选择了订婚宴会,六年来第一次回z国,用强大的祁家背景威胁陆家终止订婚。 但没让陆家取消,因为他知道她需要这份庇护。 无力感似还缠着他,勾勾挂挂,扯的心口发疼。 瞳榆发现人情绪不对,拽了下他,“怎么了?” 她仰着头,桃花眼水润明亮,脸上化了淡妆,格外好看。 祁钺冲她勾唇:“我真的幸运。” 伊琳很是不满他们的亲昵,顿时气的用力拽伊森。 伊森将她眼里的嫉妒怨气看的清清楚楚,满意的低笑。 他道:“两家世交,又和我妹妹同年出生,可不就是青梅竹马?” 祁钺现在已然想起这两人是谁,顿时心下不耐。 “是吗?那这么说,在场同年出生的岂不都是祁某的青梅竹马?” 在场人纷纷笑了,窃窃私语,炫蛋糕的老爷子被呛了下。 黎颜走过来,漂亮的狐狸眼勾人,“你们老外不懂,就不要说青梅竹马这个词。” 她踩着恨天高比伊琳高一个头,居高临下:“小妹妹,人家已经结婚了。” 伊琳后退一步,被说的有些难堪。 伊森倒是没想管妹妹,瞧着媚骨生姿的黎颜,眼里划过兴味。 东方女人,的确美丽。 瞳榆从祁钺怀里挣脱,将黎颜拉了过来。 直觉告诉她,伊森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外来者很危险。 与此同时,祁钺收到了条消息,掀眼启唇:“我爷爷早年去世,至于这二十年前的世交关系,不必再提,引得误会。” 话落,带着瞳榆就往外走。 从始至终,他慢条斯理,不咸不淡,也没说一句重话。 但伊森却畏惧极了他这股气势,也十分厌恶他这股高高在上劲。 呵呵,不愧是祁魇的儿子。 庄园点着几盏灯,瞳榆被拉出去有些不解,“干嘛呀?” 祁钺勾唇:“沈澜把黎家的库房密码攻破了。” 当然,自然少不了机关大师祁西的帮助。 瞳榆眼睛一亮,小小矜持了一下:“这这这多不好意思。” 祁钺很喜欢她的小性子,就该骄矜,就该被一直宠着。 在二人走后,大厅内跑出来了一个身影。 白裙摇曳,赫然是伊琳。 路上瞳榆在思考一件事。 相处那么久了,她发现众人对祁钺有两个称呼。 祁先生。 祁家大少。 虽然都是敬称,但这两者可天差地别。 想着,她也就问出了口:“为什么有人称你为祁先生,有人称你为大少爷。” 祁钺唔了声,继续牵着人的手道:“因为我有两个身份。” 瞳榆不说话,眨着眼等他的下文。 一双眸子亮如星辰,细碎撩人。 越往前走光芒越暗,可两人的手却越牵越紧。 祁钺开口,嗓音低沉,“祁先生和祁家大少是两种身份,而祁家大少的身份远高于祁先生。” 瞳榆懂了,就像圣女果和小西红柿,明明是同种东西,只要换个叫法,身价却天差地别。 祁钺继续道:“他们认为,祁先生的身份不值一提,只有祁家大少能配得上我。” 瞳榆迟疑着问出口:“那你讨厌这个称呼吗?” 费尽心血,没日没夜努力而来的尊称祁先生。 却一朝被他们否定,称为少爷。 祁钺手指轻颤,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问他喜不喜欢这个称呼。 男人稍稍低眼,眉间多了些温柔缱绻。 “无所谓,都是我。” 或许早年间,是极其厌恶的吧。 另一边,沈澜都等着急了,不是祁钺怎么还把那丫头带来。 待会儿黎老头反应过来,那不得气撅过去。 “哇哇哇哇哇!” 瞳榆被拉进大树底下狗狗祟祟,盯着沈澜捧着的木盒。 嘻嘻哈哈还有祁西手里也各捧着盒子。 瞳榆歪头,拿起一颗鹌鹑蛋般大的球。 一盒里面有九个,分别是黑色,红色,紫色。 “这就是你们说的炸弹?我看着怎么像过年放的炮。” 沈澜翻白眼,“你不要小瞧这个好吗,碧霄九雷,黑雷致命,红雷见血,紫雷整人。” “哇哇哇哇!” 瞳榆像个小没见识,盯着这几颗雷,好奇的紧。 沈澜蹲地上认真教妹妹:“这玩意儿距离越远伤害越炸,以后你看谁不爽就扔过去,看到这按钮没……” 第81章 瞳宝,她骚扰我,怕 嘻嘻哈哈也跟过来凑热闹。 祁钺挤到一边,轻叹,感觉自家老婆走的路越来越歪。 忽然间,他发觉另一棵大树那边有道阴影。 男人眯了眯眼,绕了下路走过去。 伊琳躲在大树后,眼珠子四处打转找祁钺的身影,手里还紧紧握着枚玉石。 看了好久也没找到,见瞳榆笑得那么开心,恨得红了眼。 森冷的声音自她背后响起:“想死吗?” “啊!”伊琳吓得尖叫,瞬间引来众人的视线。 伊琳慌的忙转过身,借着月光看到是谁,顿时一喜。 “祁钺,你……” 那边的嘻嘻哈哈、东西南北、沈澜瞳榆同时动了。 这边伊琳自顾自拿出玉石,脸颊羞红,望着祁钺的眼里一片仰慕。 “看!你那天没拍下的,我帮你买下了!” 边说她边委屈地咬唇,眼泪夺眶而出:“祁钺,她不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她能给的我也……” “啊啊啊!”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无数只脚踹翻,身形在空中划出抹弧度。 火速窜来的嘻嘻哈哈、东西南北像老母鸡护小鸡仔般站在祁钺面前。 每个人齐齐还伸着大长腿,保持着踹伊琳的姿势。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老妖婆退退退!” 想找男人,也不看看是谁的男人,这可是俺们家小主子\/太太的男人。 祁越抿唇,后退几步,躲到了瞳榆后面。 小小声,怯怯弱弱,“瞳宝,她骚扰我,怕。” 众人:“……” 沈澜翻了翻白眼,将装雷的盒子放到瞳榆面前。 祁钺松了口气,幸亏他们来得及时。 不然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今晚又睡不上床。 不得不说,那晚被赶出去独守书房,给祁总留下了挺大阴影。 瞳榆挑来挑去,选了一颗整人的紫雷。 而这时伊琳也从远处爬了起来,浑身疼的直抽抽。 但还是泪眼朦胧的对着祁钺,哭声又怨又恨:“祁钺你对得起我吗!祁爷爷自我出生起就承诺你长大会娶我!可你六岁就来了z国,你知道我等了你多少年吗!” 祁钺正在小小地亲瞳榆,就啄一口脸颊那种。 闻言骤然抬眼,眼神恣睢,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那就去把那老头墓挖开,你和他冥婚。” 别说伊琳,瞳榆都被这声音吓得浑身一抖。 祁钺回神,伸手圈紧她的腰,眼中寒气丝毫不减。 瞳榆安抚拍了拍人,转了转手里的紫雷。 沈澜面容妖冶,殷红的唇上挑,“试试。” “咻————” 紫雷在空中划成一道弧度,准确无误的扔到伊琳身边。 她一眼就认出这是雷,吓得吱哇乱叫,疯狂喊哥。 “啊啊啊啊!” 出乎意料的是,这种雷爆炸没有声音,只有层层烟雾,还有点香味。 瞳榆好奇地想要上前,却被两人拦住。 整人紫雷,不会致命,但也差点要了命。 “窸窸窣窣——” “吱吱吱——” “嗡嗡嗡——” 这里是后花园,一瞬间,草丛花园里发出各种稀奇古怪的虫鸣声。 乍一混在一起,瞳榆头皮发麻。 “啊啊啊啊!老鼠!啊啊啊!!” 伊琳爬起来就跑,拼命的跑,摔倒了爬起来继续跑。 不止有老鼠,还有蟑螂,蜈蚣,马蜂,各种虫子追着她疯狂袭击。 瞳榆又抖了下,盯着这九颗雷眼里冒起来了兴奋劲。 “哇哇哇这是谁设计的,那么阴损!” 祁钺沉默了会,“不知道。” 好像,应该,可能,是她口中的小棉花。 没错,这些炸弹就是年眠弄着玩的。 黎老爷子有幸被炸过一回,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重金求来了五盒炸药。 祁钺默默的没有说,他觉得,这位傅嫂应该不想暴露自己。 而现在,瞳榆怀里被塞了四盒。 她兴奋地疯狂扑闪眼眸,稍稍扭捏:“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把盒子搂的挺紧,因为这东西太好玩了哈哈哈! 沈澜闲闲道:“放心吧,咱是文明人,我在库房给放了张支票。” 还特别特别有良心的给留了一盒。 嘻嘻哈哈东西南北心心虚虚。 “……” 当晚,忙碌了一天的黎老爷子来库房看自己的宝贝。 “苍天呐!!!” 老头手指哆嗦,瞳孔震颤,七窍升天,倒头撅了过去。 * 伊森见到伊琳的时候,她早已面目全非,整个人疯疯癫癫。 大腿手臂上都有着各种咬痕和肿大的包。 伊琳神情呆滞,抱住伊森的腿就哭。 “哥,呜呜呜老鼠咬我,我被那个贱人害了,贱人害我。” 月光下,伊森那双瞳孔极其冷漠,冷白皮肤深邃。 不知怎么,让人想到蛰伏眼镜蛇,剧毒阴鸷。 他居高临下,手轻轻拍了拍伊琳的头:“乖,她真坏。” 心里却有些可惜。 他们怎么不把伊琳杀了呢。 卑贱佣人生出的孩子,怎配和他分家产? 伊琳哭得更凶了,像是找到了靠山,“哥,哥,你帮我把她杀了,求求你,求你。” 伊森笑了笑,他不会去杀瞳榆的。 那个女孩,身边有那么多人护着。 随便拎出一个,就是他惹不起的存在,但…… 他口中温柔哄道:“好,哥哥这就安排人去。” 在伊琳哆哆嗖嗖被司机抱上车送去医院时,伊森终于卸下伪装,冷笑一声。 想到黎颜,顿时心痒,刚要转身,太阳穴便被一个东西抵住。 冰冷冷,十分坚硬,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枪! 沈弋微垂眼睫,声音凉淡:“你刚刚,说什么?” 伊森浑身发冷,巨大的恐惧感让让他后背发麻。 哆哆嗦嗦道:“你,你是谁?” 沈弋薄唇勾起诡谲弧度,收回枪支。 伊森看到来人,吓得直接瘫在地上。 “是你……” 在玩枪界中被称为神的人。 刚刚,他被这个人抵住了脑袋。 在他措不及防中,沈弋快速扣动扳机,速度如影—— “啊啊啊!” 大腿中了一枪,伊森疼的发出刺耳尖叫。 夜间深黑,站在他面前的仿若不是人,而是自九幽地狱来索命的恶鬼。 沈弋掀唇:“你帮你妹妹杀人,我也要帮我妹妹杀人。” 现在,就看谁的哥哥厉害了。 第82章 高中那点小破事儿 伊森面色惊恐,恍然想起来那个女孩是他的妹妹。 她的三个哥哥都是恶魔! 不,恶魔都是对他们的贬低。 毕竟他们可是从恶魔手里挣脱,并反杀恶魔的人。 沈弋向前抬一步,伊森就哆嗦着往后拖沓。 即便大腿哗哗流血,即便他脸色苍白,额头遍布汗水。 枪支在沈弋手中旋转,像飞镖,速度快的只剩残影。 又在伊森猝不及防之际,子弹贯穿他的手臂。 “啊啊啊啊!” 他想开口求救,可这庄园外的树林,空无一人,死寂一片。 当然,就算有人,叮叮当当也会全部拦截。 手臂大腿皆受伤,他现在根本无法动弹。 沈弋忽的俯下腰身。 “放心,不会杀你的。” 他桃花眸极其无害,天使般。 可若下视,便能看到那唇边拉长的弧度,像邪神降临,睥睨蔑视。 伊森成功被吓晕了过去,气息微弱。 峻拔笔挺的身影自树林中离开。 说不杀,只是现在不杀。 去吧,等你折磨死那个女人,我会亲自来索你的命。 * 今天的瞳榆又又又挨骂了。 整个祁家,敢舍得骂她的就只有沈弋。 “速度要快!老太婆癫痫又犯了?” “砰砰砰!!!” 随着沈弋的骂声,瞳榆动作飞快上膛,手臂很稳,虽不能做到次次击中靶心,但八次有六次能中。 沈弋不满意,薄唇锋利,“乌龟,瞎子。” “喔。”瞳榆垂脑袋。 她被叭叭了一天,快要自闭了。 也不想怼他了,她叭叭不过。 沈弋盯着她被紧身黑衣包裹的纤细小腿,“你要训练负重跑步。” 瞳榆瘫在地上猛地摇头,满脸的汗,“我不我不不,哥,这天气三十八度。” 再这样下去,她真要被晒成鱼干了。 她自顾自叭叭了一堆,沈弋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许是天气燥热,脑子有些嗡嗡。 她,刚刚叫他哥。 面前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不知是不是瞳榆错觉,沈弋气息好似柔和了些。 像是恶龙得到了宝物,锋利鳞片被顺的很好,在少女旁边,很乖。 他姿态慵懒,唇边带着闲散吊儿郎当的笑。 那双桃花眼无害的紧,却又莫名的勾魂摄魄。 薄唇轻启:“你知道吗?你是我带过最差的学生,速度乌龟都嫌弃,出事还得我扛你——” 顿了下,男人偏头,恶声恶气:“你知道你有多重吗!” 恶龙打哈欠,张了张巨口 ,满口恶臭。 瞳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草%%¥%……¥%妈%…&&*¥&…傻 …&! 晚上,沈澜和瞳榆一起蹲在沈弋门口狗狗祟祟。 瞳榆满脸凝重,“真要这样?” 沈澜往她手里塞了颗红雷,满脸怂勇:“上!炸死他丫的!” 这样妹妹就是他一个人的了哈哈哈! 瞳榆纠纠结结:“可是可是……” 幽幽的嗓音响起:“可这是我们家,炸了很亏。” 两个狗狗祟祟人后背一僵。 祁钺穿着单薄睡衣,双手分别摁住两人的肩头。 “二位,深更半夜,怎么在人家房门当小丑。” 瞳榆撇撇嘴:“他今天骂我,骂的特别过分。” 沈澜伸手暗戳戳指瞳榆:“……他骂她。” 就在这时,旁边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 沈弋松垮穿着睡衣,眼尾潋滟,慵懒冲他们打了个哈欠。 然后又慢吞吞将门关上。 瞳榆和沈澜都还能听到那声又冷又拽的嗤笑。 瞳榆气红了眼。 沈澜咬紧了牙。 瞳榆被祁钺提溜走了,他轻轻啧一声:“夫人,真是可爱。” 瞳榆总感觉他想说的是‘夫人,真是蠢笨’。 她倒在床上生无可恋:“他要训练我负重跑步,啊?啊?啊?” 祁钺唇角抽了一下。 总算知道她为什么气的要去炸沈弋了。 瞳榆从小到大都十分逃避跑操。 初中那会就柔柔弱弱,装了三年的双腿缺钙。 高中…… 这就不得不提一件事了。 瞳榆猛地坐起身,指着祁钺恨声:“下床,我今天不想和你睡!” 又不让睡床,祁钺眉心突突。 但当年那件事…… 他没错! 他真的没错! 高一上半年的跑操,都是每班每队,少一两个人,看不出来。 瞳榆就逃了。 祁钺是班长,特权不用跑操的人。 这人闲的没事就去逮瞳榆,逮到了就得补跑操。 祁大班长在旁边计时,并且陪跑。 瞳榆好气,用力咬他手腕,“你一天天那么闲,逮我干嘛。” 逃跑操的又不止她一个,黎颜天天躲超市里,他管都没管。 祁钺疼的稍稍蹙眉,认真道:“瞳榆,我一星期就逮你一次。” 她那时身体弱,偏偏又不爱跑步。 祁钺无奈,只能亲自去逮,一周就跑一天。 他没错! 瞳榆更气了,把人压在身下张牙舞爪。 “那你为什么后来逮我三天?” 说起这个,祁钺不悦:“不想跑就去教室自习,你在外面干什么?” 瞳榆蚌住了。 咳咳咳,新来的篮球教练,五官硬朗,肩宽腰窄,那声音—— 很磁性,酥到耳朵怀孕,酥到瞳榆天天逃跑操去看他。 甚至还当好学生,主动询问篮球方面的问题。 一来二去,就被祁钺逮到了。 记得当时少年冷声:“向他打听篮球?你分得清篮球和足球吗?是谁追篮球追了一操场?” 嗯……是的,瞳榆的天敌是篮球,准确说,她也不知道那什么球。 反正就滑的像泥鳅,拍两下就滚的老远,追都追不上。 虽然!但是!即便! 瞳榆埋在祁钺胸膛疯狂拱,“你有罪啊啊啊,我当时差点要到绿泡泡了。” 好吧,瞳榆就是气这个逼挡她的帅哥。 她动静太大,睡衣纽扣本就敷衍扣了两个,这下直接散开了。 大片肌理分明的体肌撞入视野,触感紧实,瞳榆眼都瞪直了。 悄悄吞了一下口水。 一边摸一边算账:“三天就罢了,后来连逮我五天,别人都不逮,存心跟我作对是吧。” 啧,真弹,真硬,掐都掐不动。 不对,怎么感觉有点热了…… 祁钺额头青筋跳了跳,摁住人脑袋。 “闭嘴,别动。” 实在是不想回忆,她逃跑操和陆昀礼邂逅的那些事。 “唔……” 这次被摁,瞳榆很满意。 第83章 祁钺:我没错!!! 被馋的斯哈斯哈流口水逮着人胸膛就开始拱。 这下,祁钺的睡衣全散开了。 他气息稍稍不稳,骨节分明的大掌蓦然抓紧床单,暗哑嗓音带着些求意。 “瞳宝……” 瞳榆迷蒙抬头,吸溜地太入迷,都没顾及到他。 面前人,衣衫凌乱陷在大床,五官深邃立体,最重要的是,眼尾漫上的那抹红艳。 瞳榆情不自禁伸出手,指腹触上了他的眼尾。 轻轻触摸,打着圈儿。 深黑碎发凌乱,懒散打在祁钺幽暗的浅褐色眸。 亦遮住了那要将人吞噬翻腾的暗潮汹涌。 瞳榆想,怎么会这样呢。 她在床上是审他的,他明明有错的。 不就是没忍住摸了几下,怎么就乱了。 牙齿咬住肩颈,瞳榆眸里潋滟着水光,恍惚问:“你有错吗?” 长臂将腰肢揽住,祁钺腰身劲瘦,嗓音沙哑。 他执拗:“我没错。” 连逮她五天跑步,一点都不后悔。 他没错! 她坐在凉椅上看书吃零食,他甚至可以拿着软件帮她代跑。 但绝对忍受不了,有别人出现在她身边。 翌日,瞳榆浑身都疼。 “……” 她昨天应该没干什么吧? 也没说什么激怒人的话,也没给戴绿帽子。 他怎么像是被激怒的不轻。 开门声响起,祁钺姿态清贵,手里还捧着个盒子。 这人是从她衣帽间出来的。 瞳榆好奇,“什么呀?” 打开一看,竟是一把枪。 主用的银色,银色冷冽,图腾繁琐。 握把部分则是黑色,撞色鲜明,既不女气,也没那么深沉。 “哇塞!” 瞳榆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把枪也太酷了吧。 拿在手里的质量重感刚刚好,不像沈弋用的那些,对她来说有点重。 见她大致熟悉了会儿,祁钺打开手机。 他勾唇,按下计时按钮:“拆组计时,开始!” 考核来的猝不及防,可能是被骂的心理素质强大。 瞳榆丝毫不慌,一个月的训练,她很有把握。 上次是一分钟三十七秒。 这次时间,四十三秒。 祁钺垂眼,心绪微动。 她真的很聪明,天赋和心理素质更是别人不可及的。 他三岁为什么会在十二小时内极限打中靶心呢? 因为,那是黑屋,门外有狼。 打不中,就要面对狼的撕咬。 不会死,会有顶尖的医生团队为他治疗。 治疗好了,再丢进黑屋。 无限循环。 呵,死爹的教学方式真是令他望尘莫及。 而瞳榆不同,她没有任何生命威胁,沈弋也只有在上课时说过她。 她就像个半吊子,两三天碰一次,天气闷热,沈弋就只教她一小时。 三舅子,教得好。 他的瞳宝,也很棒。 祁钺揉了揉人脑袋,毫不吝啬夸奖:“瞳宝很棒,四十三秒。多熟悉下这把枪,会更快。” 比瞳榆预想中快了一秒,小天才傲娇仰头,把枪抵在祁钺脑门。 “抱我去洗漱,不然崩了你。” 祁钺无奈轻笑,给人洗完漱就抱着下楼吃饭。 在祁家混吃等死一个月的石匠也终于给出了贡献。 给瞳榆雕了三只鬼! 沈弋冷漠别开眼。 沈澜抬腿就踢石匠:“你雕这招鬼呢。” 只见桌面上,三只鬼,整整齐齐。 第一只是无头鬼,肠子还雕上了,头的切割面,嗯,雕的很是逼真。 第二只是鬼婴,有三个头,脸色乌青发紫,蜷缩在一起,脐带老长。 第三只是大头鬼,他就是照着纸人画的,还不给点睛。 瞳榆心脏骤疼,猛的往后一仰。 “姐姐姐姐姐姐——” 瞳也慌忙接住她,吓得破音。 瞳榆手指哆嗦,大声:“东西南北、嘻哈叮当,给我揍他!!!!” 石匠呜呜呜呜哭,被揍的惨不忍睹。 瞳榆像八十岁的老奶奶被搀扶着过去,气得浑身哆嗦。 “谁tm让你用死白,用暖色米白!眼睛要卡姿兰大眼睛,要做成手掌能拖住的,不是给你守灵那么大的!” “偶买噶偶买噶偶买噶————” 石匠被揍的晕晕乎乎,鼻血横流。 * 下午的时候,瞳榆磨合了下祁钺给的那把枪,越用眼睛越亮。 感觉嗯,找到了自己的本命枪枪。 沈弋睨了一眼,登时挑了一下眉。 呦。 都说这把m1型绝迹了,原来在这儿呢。 沈弋问:“如何?” 瞳榆点头,“我要再试一次射击。” 沈弋漫不经心应了一声,“不限时间,六枚子弹全中,有奖。” 瞳榆眨巴眼:“要是没全中……” 沈弋一口咬碎棒棒糖,对她露出恶龙的笑:“负重跑一公里。” 瞳榆,噶。 瞳榆深吸口气,在哨声落下之际,快速扣动扳机。 虽说不限时间,但枪,靠的就是快狠准。 “砰砰砰!!!” 连续六声枪响过后,瞳榆心脏狂跳,猛地闭上眼。 悄咪咪把手放兜里抠手机,能不能把祁钺的手机号抠中啊。 不想负重跑一公里呜呜呜。 脑袋忽的被什么东西砸了下。 睁眼就撞入那双无害魅惑的桃花眼。 他像久居山林的狐仙,未经世俗,却偏偏有双勾魂摄魄的眼。 沈弋掌中放着一个黑匣子,他下颌轻抬,“恭喜你,奖励。” 瞳榆猛地往靶心那边看。 六枚子弹全中,精准无误! 她兴奋的嗷嗷叫,掏出手机就开始拍照,咔咔咔发祁钺。 也收到了沈弋送的黑匣子。 打开一看,是她从未见过的一种子弹头。 黑红撞色很是猎奇,鲜明而毒辣。 瞳榆好奇:“这个,我第一次见这种。” 在她低头的时候,沈弋把玩着枪支,唇角扯出一抹诡异邪狞的弧度。 “小同学,以后杀人,用这种子弹。” 瞳榆不解,但她听话的喔了声。 随口嘀咕了一句:“这子弹看着怪吓人的,不会掺毒了吧。” 沈弋笑容一顿,顿时唇角那抹弧度扯得更深了。 真不愧是他亲爱的妹妹呀。 黑红子弹,全球仅此。 不是不能仿,而是不敢。 他吊儿郎当,像是开玩笑道:“人随便杀,锅老师担。” 第84章 我要当上位主宰者 瞳榆像是没听懂般,歪着头看他。 训练扎了个丸子头,几丝碎发散在眼睑,遮住了那双眼。 她问:“那,这子弹贯穿心口会是什么感觉?” 沈弋双眸暗了暗,自是发觉她的不对劲。 但……男人唇角向上扯起,嗓音低低:“扳机扣动,子弹蜕壳,弹头贯穿——” “灵魂震颤,你知道我喜欢怎么杀人吗?要慢慢的,子弹偏离心口,待毒晕染,待割破手腕流出黑血,享受生命的流逝,届时,再没人能救他。” 低低缓缓的声音似恶魔低语,蛊惑诱哄,引入深渊。 瞳榆依旧歪着头,微风拂过,掀起发丝露出了那双桃花眼。 她说:“我喜欢一击毙命,我要看生命最后一次颤抖,我要当上位主宰者。” 沈弋笑容僵住,神色稍正。 犀利的目光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会瞳榆。 似审视,似欣赏。 若她从小就接受训练,应该就没有大哥什么事了。 上位主宰者吗? 沈弋丢下一句:“回去吧,明天训练移动靶,蒙眼开枪。” 临近晚上,瞳榆回去时撞到了两张死人脸。 “啊!!有鬼啊!” 叮叮当当倒吊在树上,脸色死白死白,被她的尖叫吓得疯狂打摆子。 大树晃荡,树叶落了瞳榆满脸。 她浑身狼狈,深吸一口气:“你们在干什么?” 哪曾想叮叮发出尖叫:“啊啊啊啊啊!!~” 当当张嘴持续尖叫:“啊啊啊啊鬼啊!!———” 瞳榆:“……” “妈了个巴子!傻鸟不准叫。” “蛇精病,不准太监嗓!” 嘻嘻哈哈咻的窜出来,一人一巴掌扇了过去。 本想公报私仇,却不想扇到了满手粘液,还溅到了脸上。 嘻嘻哈哈尖叫:“啊啊啊!!!我们脏了!” 瞳榆眼角一抽。 东西南北也窜出来,将叮叮当当从树上拽下来。 叮叮当当抱头委屈哭哭:“这是我们的美容泥膜啊,只有倒吊着沐浴月光效果最好,呜呜呜,可贵可贵了。” 嘻嘻哈哈东西南北愣了一下,深情捧起他们的脸就蹭。 好兄弟!要白一起白! 瞳榆无语望着树上的八个倒吊脑袋,蹲下身捡地上掉的子弹。 东西南北嘻哈叮当虽然吊着,但还是能看到瞳榆。 八双眼睛纷纷瞪大。 不是,卧槽! 弋神竟然愿意将子弹给小主子。 这不是谁都不能碰的吗? 祁钺从公司回来,看着倒吊的八颗脑袋闭了闭眼。 总感觉,自他们来之后庄园格外热闹。 但……男人提了提手里的小蛋糕,唇角勾起抹弧度。 祁伯出来迎祁钺时就看到这一幕。 “哎——” 本想说些什么的老人家闭了嘴。 祁钺顿住脚步,将视线移过去:“祁伯,要说什么?” 祁伯嘴唇动了动,“没事没事,先生还用晚餐吗?” “不了 ,夜深,您也早睡。” 祁钺猜到什么,嗓音凉了些,缓步离开。 他身高腿长,脊背挺直,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祁伯叹了口气,望着又打来的电话为难。 纠纠结结地薅了自己一把胡子数。 老年人念叨:“接、不接。接、不接。接、不接——” 不接! 祁伯脊背挺直,硬气地挂了这个备注为‘老爷’的电话。 与此同时,m国。 祁魇深邃的眉宇积满阴沉,锐利如鹰的眼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那股令人心悸的威压越来越浓。 “砰——!” 手机被用力摔在地上,祁魇嘴角始终绷着。 祁任祁尔对视一眼,手速飞快。 怒火冲天的祁魇手中就多了个手机,他眸色危险。 “嘎吱。” 新手机竟被他徒手捏裂。 祁任祁尔又对视一眼,手速飞快。 于是祁魇手里又多了个新手机。 祁魇:“……” 他重重咳嗽了声,隐隐压着怒气:“你们是黑客,把我从他黑名单里拉出来。” 祁任:“啊?您进黑名单了啊?” 祁尔:“啊?谁敢把您拉黑啊?” 祁魇被气得白眼翻起 ,指着他俩怒声:“滚!” 祁任祁尔眼睛一亮:“能滚回z国吗?” 他们想貌美如花,冷面无情地主主主子了~ 而且,听说主子还给他们拐了个女主子。 祁魇嘴角绷着:“行啊,徒步去。” 祁任祁尔不嘻嘻哈哈。 * z国,祁家。 瞳榆盯着蛋糕哇哇哇:“不是,像你这种不懂情调的人怎么会想到买蛋糕?” 祁钺解领带的动作一顿,“嗯?那太太说,什么叫懂情调。” 瞳榆掰着手指数:“你不会给我送花,也不会说爱称,也不会给我读故事,不会不会你什么都不会!!!” 说着说着给她说生气了。 皱眉盯着他,轻启红唇:“要不你出去睡吧。” 祁钺:! 危机感噌噌的,他道:“我会,我什么都会。” 瞳榆恨恨塞了口蛋糕:“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休要骗我!” 越想越气,她抽了抽鼻子,“你是不是要说我无理取闹?” 祁钺抬步向前,“我没有,你……” 瞳榆抢先回答,捂脸假哭,“你是不是要说我不可理喻?” 她埋头叭叭,没注意到祁钺早已靠近。 纯手工西装妥帖合身,男人肩宽腰窄,银丝镜框稳稳架在深邃鼻梁上,薄唇殷红,既性感又禁欲。 等瞳榆发现已经晚了,祁钺单臂支着床俯下身去。 瞳榆惊呼一声,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就陷进床内。 灼热呼吸喷洒,颈窝燥热,酥的她缩了缩脖。 祁钺将热唇抵在她耳垂,嗓音玩味促狭:“宝贝儿,喜欢什么爱称?” 牙齿轻轻磨着耳垂,不痛不痒,却撩欲的很,甚至能听到性感的轻笑。 瞳榆最是敏感这里,没忍住呜了一声。 “不喜欢?”祁钺低低一笑,转战到她唇边,极尽暧昧地碾磨,溢出哑声:“那老婆?” “还是……”祁钺大掌顺着腰肢往下,重重咬上她唇瓣,眸里染上浓郁的侵略墨色:“女朋友?” “呜……” 他手不安分,瞳榆没忍住溢出声音。 祁钺下颌微微抬,埋头尽数将声音堵住。 暧昧气息萦绕在两人身边,每次呼吸交缠都在诉说着的欲念。 就在这时,一道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第85章 祁魇来电话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咚————!” 祁钺抬头,唇边水光诱人,眉眼却阴沉了下去。 瞳榆眼尾红红,难忍地偏头想去拿手机,声音细碎:“你,你去洗漱。” “快去——” 瞳榆坐起身,见他脸黑的厉害,有些好笑。 第一次做这种事被打扰,瞳榆还有些新奇。 结果刚拿过手机还没来得及接,就挂了。 嗯? 看着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是m国的。 瞳榆倒是没回过去,刚刚被祁钺闹的还有些没缓过来。 慢吞吞挪着就要去切蛋糕。 却不想电话又响了。 看来是有急事,瞳榆这次快速摁下接听。 结果对面这次也快速摁下挂断。 瞳榆:? 微笑。 m国这边。 祁魇面上稳的一批,沉声问祁任祁尔:“这真是她的号码?” 祁任:“是的,这是你儿子老婆的号码。” 祁尔:“是的,这是你儿媳妇的号码。” 垂在腿上的手攥了攥裤子,祁魇咽咽口水。 他他他有儿媳妇了。 带有粗糙老茧的手再次摁下了拨通按钮。 这次瞳榆在切蛋糕,她真的要炸了。 tm的这个逼有猫饼吧! 结果意料之中,理所当然,刚接通,他又给挂了。 瞳榆微笑着去找黑名单按钮。 就差最后一步拉黑的时候,电话又打来。 电话终于接了,祁魇也听到了个女孩炸毛的声音。 有点冲的软乎声音,甜滋滋的。 “有事吗请问你有事吗有事吗有事吗!!有!事!吗!” 祁魇浑身一抖,眉宇沉了下来。 祁任祁尔竖起耳朵听。 呀呀呀这就是太太的声音吗?呀呀呀真好听,呀呀呀骂得好。 瞳榆骂了一会,对面沉默半晌,憋出一句:“对不起。” 祁任祁尔:!!? 听着是个大叔的声音,还挺好听,挺老实。 瞳榆气消了些,没好气问:“所以你有事吗?” 祁魇沉默了会,道:“……有。” 瞳榆塞了口蛋糕:“说呗, 还打四通电话,怎么大叔你还害羞?” 祁魇抓紧衣角, 巴巴问:“你叫什么?” 瞳榆乐了:“真有意思,那你叫什么?” 祁魇眉头皱的死紧,像是难以启齿:“你老公呢?” 瞳榆直言不讳:“你老婆呢?” 祁魇用力捏紧了手机。 祁任祁尔大惊失色,疯狂做动作。 别别别,虽然这里还有一箱新手机,但是新手机保持不了和太太继续通话啊啊啊。 就在这时,浴室门打开。 祁钺简单洗漱了下,因为刚刚听到了瞳榆炸毛的声音。 他走过去,刚洗漱完的嗓音有些沙哑,“刚刚怎么了?” 见祁钺出来了,瞳榆正想把电话挂了。 本来觉得这人刚刚道歉挺好玩的,没想到现在沉默不说话了。 哪曾想,那边的祁魇听到祁钺的声音应激的咆哮。 “踏马的让那臭小子接电话!把老子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艹!祁钺——” 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祁钺果断摁了挂断。 眉头蹙起,怎么也没想到这人无赖,竟然还敢打瞳榆的电话。 瞳榆仰头,有些好奇:“刚刚那个你认识?” 祁钺抽了张纸巾给她擦唇边的奶油,沉吟了会,觉得还是告诉她吧。 反正丑公公早晚要见漂亮儿媳。 “那是我……爸。” 瞳榆瞪大眼:“他没死?” 祁钺:“……” 祁钺沉默点了点头:“你可以认为他死了。” 祁钺用瞳榆的手机,把祁魇又拉进了黑名单。 瞳榆支着下巴,叉了块蛋糕给他吃:“来吃一口,大笑子。” 祁钺吃掉了,甜的发齁。 其实他不喜欢吃甜,但瞳榆让他吃。 对于祁钺家里的事,瞳榆没有多问。 她是个很看得开、并且聪明的人。 等有天他想说自然就说了。 就像沈澜沈弋他们的来历和接近她的目的。 瞳榆心底一直有个猜测,但她自欺欺人的不想相信,甚至不敢去证实。 总之,知道的多,死得快。 临睡前被祁钺扯起来,他说要给读故事哄她睡觉。 十分困倦的瞳榆:? 祁钺将额头抵着她,嗓音低沉,眼里带着玩味浅撩:“你说的,情调。” 大晚上被自己随便说的一句话坑死。 作为报复,瞳榆从床头柜抽了一本《神论》,阿拉伯语。 “读吧。” 祁钺看着密密麻麻不是很熟悉的字,沉默。 瞳榆拱啊拱,将脑袋拱进人怀里,无辜眨眨眼:“乖砸,你不是要读哄我睡觉吗?” 呵呵哒,就不信你会学这个。 阿拉伯语是出了名的难,祁钺当时只主修了发达国家的语种。 但也不是没了解过。 薄薄的被子往瞳榆身侧掖了掖,祁钺声线浅浅,很低很温柔。 “睡吧,读的慢些。” 临睡前瞳榆还在迷糊,这人又在悄悄内卷她。 但他声音真的好好听,低沉微醇,似气流轻轻撩在耳边,鼻尖是浅浅淡香,瞳榆睡的很安心。 翌日 瞳榆今天要练习移动靶还有蒙眼开枪。 至于负重跑步慢慢来,太多她也吃不消。 就在沈弋嫌弃,薄唇动了动,想骂人的时候—— 瞳榆盯着他来了一句:“你的桃花眼和我很像哎。” 沈弋话语哽住。 瞳榆歪着头,又道:“你和沈澜是亲兄弟哎。” 沈弋后退一步。 瞳榆向前一步:“你们俩家里的问题还没解决吗?留在这干吗?” 沈弋面容紧绷。 瞳榆突然恍然大悟,手拍上他头发,“你俩不会喜欢祁钺吧!” 沈弋转身就走。 瞳榆握紧手心,盯着沈弋背影笑了笑。 * 沈澜去了祁钺公司找人。 望着祁东祁西白嫩嫩的脸蛋,挑了下眉:“那什么倒吊真有用?” 天知道他昨晚开窗通风瞅见八颗头差点吓死。 祁东疯狂点头点头:“嗯嗯嗯。” 祁西拿出小镜子照:“爷,我都比你白了。” 沈澜:! 他唇角勾起弧度,道:“今晚你们叫上嘻嘻哈哈把叮叮当当打一顿,把那什么美白面膜抢过来。” 办公室门刚推开,便看到了正在看文件的祁钺。 他身子一歪,直直陷进真皮沙发。 嗓音不大不小,却清晰传入祁钺耳里。 “我说祁大少爷,你爹电话都打到我这边了,你还不准备准备, 回m国。” 祁钺继续翻着文件:“还不是时候。” 沈澜笑了下, “什么叫还不是时候,你知道沈族那边已经在召回我和沈弋了吗?” 第86章 瞳宝,带你去看那棵百年紫藤树好吗? 这件事发生的突然,沈澜本不想说,但祁魇的电话是一声警钟。 狠狠敲醒了他! 祁钺动作顿住,依旧不慌不忙,“什么意思?” 在沙发上躺尸的沈澜翘了翘腿,飘到了祁钺身前。 “我的大公主哎!还要我说多清楚,最近来z国的人越来越多,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你觉得沈夜会不知道?” 伊琳伊森是两个蠢货。 别家来探查都是隐在暗处,根本不敢露脸。 这两人竟光明正大出现,并且挑衅。 祁钺眼底划过暗流,面上依旧神色淡淡。 “哦,那又如何?” 沈澜那个气啊,一肚子话竟是憋了回去。 憋了半晌,道了句:“就你这神神秘秘,一副太上老君样,我妹就没说过你?” 祁钺难得沉默住。 瞳榆还真说过。 他抬手执下银丝镜框,嗓音清冷,“你在怕什么?一个沈夜一起揍了不就行了。” 沈澜眼睛顿时亮了。 就像瞳也看瞳榆那样,冒星星。 他猛地一拍桌子:“知己啊!” 祁钺将文件丢在桌面上,内心并没口中说的那么无所谓。 他道:“回去是参加傅哥婚礼,沈族内斗别扯上她,当年早已是过去式,她没兴趣,也不需要。” 他愿为沈澜沈弋搭桥牵线,不代表他愿为沈夜搭桥。 该怎么形容沈夜呢。 高智商疯子。 极度自我的完美主义。 祁钺和这人交过手,但也只有生意上的往来。 听闻他训练了十二名沈奴。 当年死去的沈老家主,不是病危,而是被他命人活活勒死的。 这边沈澜已经在闹了, “什么时候走!” 祁钺淡声:“那座城的整改我和谢千延还没谈好。” 沈澜拿了瓶酒,嫌弃:“我说你们商人就是磨叽,什么狗屁谈判,你把枪抵他脑门就老实了。” 当年祁钺初来管理公司,被他管的束手束脚,这不,丢几颗炸弹就老实了。 祁钺摊摊手, “各大审理也要时间,现在暑假,要等。” 沈澜仰头灌了口酒,恨铁不成钢,“把人绑来不就行了,实在不行一家老小都绑,什么时候审完什么时候放。” 祁钺又道,“还有几位没松口,就是谢千延也得让让那些元老。” 沈澜真是恨铁不成钢,“那群老头最是怕死,绑起来扔去蹦极,你看他们松不松口。” 祁钺听着听着,觉得说的挺有道理。 果然土匪就是土匪。 他长声叹了口气,语气恹恹:“谈何容易,这岂是我能完成的。” 说罢,又抬手疲惫揉了揉太阳穴,“看来,这回m国得推推了。” 沈澜一听就急了,他还准备带瞳榆去看他建的宫殿呢,这一耽搁—— 他当机立断:“这些事,我来办。” 祁钺悄悄掀眼,勾起唇:“真的?” “保真!” 沈澜走了,拿着瓶酒屁颠颠地给祁钺做苦力去。 祁钺良心回归,破天荒把祁魇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祁魇看到这熟悉的电话号码,激动的差点把手机捏爆。 但他还是面色冷静,沉着声音道:“什么事?” 那边许久没说话,祁钺笑了一声。 “帮个忙,把手机给祁尔。” 祁魇不悦:“你找我就这事?结婚了也不告诉我,是不是我不找你、你就永远都不会来找我。” 祁钺靠在座椅上,面色凉薄:“不然呢?放心,死了还是会给你收尸的。” 祁魇眉宇霎时冷了下来,半晌叹了口气:“人追到手了,你也该回来了,别让人钻了空子。” 祁钺将电话挂断,并且再次把祁魇拉进了黑名单。 * 当晚 八颗脑袋倒吊美白队伍加入了个人。 沈澜左右吊了四颗脑袋,脸上死白,享受的深吸口气。 祁钺回家见到了九颗鬼脑袋,他冷静无视。 只是进客厅时,对着祁伯道:“明天,派人把那棵树砍了。” 祁伯应两声,却不想祁钺又停下了步伐。 指了指落地窗外:“凡是能吊人的,都砍了,不,连根拔。” * 瞳榆刚从浴室出来就看到了束红玫瑰。 用高级的黑纱包裹,静静躺在粉色大床上,很是惊艳瑰丽。 她说的话,他真的有在听。 “哇。” 瞳榆踢着拖鞋,蹭蹭蹭走去折腾花。 祁钺也正好从另一间浴室出来,头发凌乱带着水汽:“最喜欢什么花?” 瞳榆先踮脚亲了亲他下巴,以做奖励。 “我最喜欢嗯……都挺喜欢的。” 她对花倒不怎么挑,个个漂亮生姿,鲜活美丽。 祁钺大掌圈紧腰肢,用力将她往怀里带。 瞳榆眼睫一颤,手中的红玫瑰掉落在地。 独属于男性的侵略气息扑面而来,祁钺刚沐浴完,脸色潮红,越发显得他欲气勾人。 他眸子垂下,直勾勾盯着她道:“我喜欢紫藤花。” 瞳榆下意识攥紧他浴袍,心不受控制跳了下。 祁钺道:“瞳宝,带你去看那棵百年紫藤树好吗?” 瞳榆一怔:“m国吗?” 祁钺拿了把剪子,和她一起折腾那束花。 她在前,他在她背后抱着她。 手指白皙,瞳榆熟练地剪着花茎,将开得最好的花枝插进瓶口。 祁钺埋在人颈窝,鼻尖是浅淡的玫瑰香,“可去可不去,一切听瞳宝的。” 其实,他想,这样很好。 这种生活,是他以前从不敢奢及的。 “去呀!”瞳榆声音轻快,已经忍不住身子乱动了:“走走,我要去找小棉花。” 祁钺:“……” 他咬了咬牙,在她耳边狠声:“我说,要带你去看紫藤树。” 一天到晚就知道小棉花。 傅执渊能不能管好自己老婆! 瞳榆安抚摸了摸他委屈的狗狗头,“好好,都看。” 临睡觉前,祁钺又拿起了那本《神论》念了起来。 瞳榆痴痴看着,他的唇形极好,唇珠微翘,色泽透着淡色。 唇瓣轻启,语调温柔的读着故事哄她睡觉。 都说唇薄的人最是薄情,瞳榆笑了笑。 她今天在书中看到了一句话。 ‘总有个人要陪你长长的一生,他若爱你,你只管爱就是,无需想太多。’ 祁钺要是敢不爱她,无需多言,她定亲手杀了他。 用他亲手给的那把枪,一枪爆头。 祁钺望着怀里人眉梢轻扬,玩味睨她:“不想睡?做运动吗?” 第87章 吞吞吐吐 “不要……” 瞳榆动了动身子,软声咕哝一句,埋在他怀里闭上了眼。 * 翌日 知道要回m国,沈弋很是平静。 才怪! 他对瞳榆的训练又加了个倍。 瞳榆这几天训练的紧,蒙眼开枪和移动靶都差不多了。 期间祁钺和沈澜来了,见到那人让她扛着那么大一个杠铃,气得逮着沈弋就揍。 当然沈弋也不差就是了。 穿着黑色运动服的男人脚步踉跄了下,单薄的身子被推的摔倒在地。 旁边就是大树,有了阴影遮盖,越发显得他弱小无助。 小心机的没把正脸对瞳榆,只给了侧颜一角。 下颌绷紧,唇紧紧抿着,桃花眼微颤,他似乎很痛苦。 祁钺沈澜见到他这死出就眼皮一跳。 完了。 真的完了。 瞳榆小炮弹一般冲了过来,逮着他俩就推。 她嗷的一嗓子。 “退退退!退退!退!!你们俩干啥呢,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沈弋单臂撑着地,强硬地想站起身,却不想一个踉跄又摔了。 他眸光颤了一下,咬唇隐忍,“对不起。” 瞳榆心疼,对祁钺沈澜进行谴责:“他这么也是为了训练我,严师出高徒你们懂不懂!” 祁钺:“……懂,我懂。” 沈澜:“……懂,我也懂。” 瞳榆安抚揉了揉沈弋脑袋,“你说你也真是的,虽然你比他们小,但也不能那么怂啊,骂我的那股劲儿呢。” 沈弋仰起头,泛红的桃花眼看了会瞳榆。 又偏过了头,眸色暗淡,来了句绝杀:“没关系,习惯了。” 祁钺不想在这待了。 那是他老婆!! 最终俩人被迫道歉。 祁钺:“对不起,沈弋老师。” 沈澜:“对不起啊!弋!神!” 沈弋早已站直身子,那双红红的桃花眼弯起,甚是无害欠揍。 “没关系呢,下次千万别这样了哦,也不要再套麻袋打我了哦。” 瞳榆彻底炸了:“什么!” 祁钺沈澜跑了。 顺便带走了一直观望的瞳也。 沈澜见到这双无辜蓝眸就怵的慌,疯狂给他揉眼睛。 “忘掉!忘掉!忘掉!你可别跟那个鳖孙学!” 瞳也有些不解,慢吞吞剥了颗糖吃,“什么?” 好吧,这是两种不同的汤圆。 一个是纯白纯白汤圆儿。 一个是纯白流墨汤圆儿。 * 那要走,瞳榆还问了下祁钺公司的事。 他说可以跨国会议,早就养好了两个心腹帮他代理公司。 瞳榆这边就有点棘手,因为他们要榨干老板。 【安云】:“稿子稿子稿子,老板!!!” 【安景】:“……稿子,如果你想公司破产。” 瞳榆把自己关在了画室一下午,硬是画了八张稿子才应付下去。 突然想到一些事。 “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着疯狂下楼嚎叫的人,沈澜扯了扯唇:“抽风?” 沈弋翘着腿,哪还有中午那会可怜样,恶龙张口:“有病?” 只有瞳也走过去安抚,“姐姐怎么了?” 瞳榆恨恨瞪向沈澜沈弋:“你俩滚!” 瞳也蓝眸尊贵清澈,抬手拽了拽瞳榆衣角,巴巴道:“姐姐他们太过分了,不像我,只会心疼姐姐。” 沈澜被水呛住。 沈弋恶劣笑容僵住。 刚进门的祁钺闭了闭眼。 把人赶走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瞳榆抽了抽鼻:“我的书,我满书楼的书!” 祁钺问:“你要全部带走?” 瞳榆点了下头:“可以吗?” 祁钺唔了声,微笑:“那估计两个直升飞机够呛。” 单纯的书本还好,可瞳榆看的书太过贵重,不是被国家明令禁止就是考古\\收藏家一直在寻找的。 太古老,也太珍稀,所以都用了防尘防霉的护理盒子装着,总之,很占空间。 沈澜挑了挑唇,“我那儿有很多,放心,你会喜欢的。” 祁钺揉了揉人脑袋:“先挑点喜欢的带上飞机,其余的慢慢给运过去。” 和黎家、陆家道了别。 飞机缓缓驶离上空,带走了瞳榆、祁钺、沈澜、沈弋、瞳也、祁伯、东西南北、嘻嘻哈哈、叮叮当当。 * 与此同时 伊森在医院终于醒了。 伊琳眼泪都哭干了,焦急问道:“哥,你感觉怎么样,到底是谁打的你啊。” 伊森想到那晚就浑身哆嗦,昏迷的这几天一直在梦见沈弋。 他是恶魔,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想到那晚他还被吓得失禁,伊森眼神一瞬阴沉下来。 怒气攻心之下,想马上起来去和父亲打电话,让父亲杀了他们! 却不想,惊恐的发现,他的一只胳膊没了,就连一只腿也没了! “怎么怎么回事!啊!!” 伊森发出怒吼,目眦欲裂。 伊琳浑身哆嗦了下,结结巴巴道:“医生说,那子弹有剧毒,不截肢的话哥你会死的。” 伊森头晕眼花,心率开始疯狂不正常。 伊琳吓得哭了起来,“哥,到底是谁如此阴毒打你,你说啊。” 伊森用另一只完好的胳膊扇了她一巴掌:“沈族三少!当初是你要闹着来,你满意了吧?啊!” 他冲她怒吼,大脑充血,接受不住刺激晕了过去。 晕倒前意念疯狂蔓延。 他要让他死! 他要让他费心护着的那个女人死! 伊琳也顾不上伊森,只瘫在地上喃喃:“他们竟真承认了她?” 若如此,她和瞳榆的身份就天差地别。 不行,那样她定会稳坐祁家少夫人的位置。 想着,伊琳出去打了个电话。 “以瑶姐姐,我跟你说,那个贱人还活着,她还活着。” 于此同时,在卧室中睡觉的沈以瑶猛地坐起身。 她极尽隐忍,保持着声音问:“伊伊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伊琳尖声哭:“真的!二少三少没有杀了她!她还勾搭上了祁家大少!” 沈以瑶脸上是大大的惊恐,慌忙道:“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也不管对面说什么,她忙把电话挂了。 她想隐瞒,却不知—— 沈家家主,久坐高位,手握大权。 眼线更是遍布全球,一手遮天。 对于z国的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门外 吞吞吐吐纠纠结结。 吞吞推了推吐吐:“你先进。” 吐吐推了推吞吞:“你先进。” 怎么办哇,今天的家主有点怕怕。 第88章 他来了他来了 室内 沈夜有双极其完美的手,骨节颀长,线条流畅,淡青色的脉络隐隐可见。 他正襟坐在上位,翻阅着一份资料。 瞳榆的照片跃然纸上,以及详细信息。 他幽深古井般的双眼耷拉着,眼皮薄薄,下眼睑居中位置有颗小痣,在冷白肌肤上尤为冷欲魅蛊。 骤然,资料被扔在了地上。 动作随意,轻而易举,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台下,单膝跪着十二名黑衣人。 字字铿锵,嗜血阴戾。 “我等愿为吾主效力,绝不让她活过今晚!” 沈族乃千年世家,高高在上,支配和掌控早已刻入骨髓。 不平等的等级制度和地位称呼,在这里一直延续。 在门外悄听的吞吞吐吐听不下去了。 嘻哈叮当要是噶掉,他们以后就没得玩了。 于是推门而入,吞吞吐吐:“那个,主子……” 沈夜鸦羽长睫垂下,双眸漆黑,兀自把玩着古老银镯,像是根本没听到。 吞吞硬着头皮道:“二少三少都在,恐被波及啊。” 吐吐吞吞吐吐:“啊,对,吞吞说的对!” 这些血奴,从小就被训练+改造身体,直到现在每天还是经历嗜血训练,他们早已成了杀人机器。 除了沈夜,谁也不认,更别提沈澜沈弋。 高位上的男人低着头,阴鸷孤僻的眸不带一丝温度。 他道:“我不喜欢被欺骗。” 吞吞吐吐低头,他们也是前两天才知道这位还活着。 可既然人还活着,不是万幸之幸吗?为什么主子要动杀心。 沈夜手指匀称,缓缓转动着银镯。 上面古老的图腾是沈家千年的见证,亦是翻转间便可夺走吞吞吐吐命的利器。 就在这时,一位老者敲了敲未关的门。 他先是瞥了眼那十二名死士,才对沈夜道。 “老太爷说,他调了三十名死士来助您一臂之力。” 吞吞吐吐压下惊骇。 这件事已经传到老太爷耳边了吗? 沈管家把话说完,便抬头看沈夜,望他能念及老太爷的好。 却不想高位上的男人压根不给他一个眼神,从始至终,他都在把玩着银镯。 * 沈家庄园出了大事,许多人都坐不住了 沈以瑶仔细问身边人:“你说的可是真的?” 她的贴身暗卫瑶佑点头,“三十名死士,十二名沈奴,还有些精英。” 沈以瑶柔美的五官有些扭曲。 她忽的笑了:“大表哥可真是狠心,为了杀她连两位亲弟弟都不管了。” 果真是心狠毒辣的刽子手,掌握大权的沈家家主。 * 飞机刚起飞,瞳榆就抱了本书看。 祁钺他们倒是打起了牌。 反正一直都是祁钺和沈澜单方面吊打沈弋瞳也。 毕竟白汤圆怎么能斗得过千年老狐狸。 突然,瞳榆噌的站起身来。 问他们:“你们知道心理催眠吗?” 沈澜给塞了颗葡萄吃:“知道啊。” 祁钺点了下头表示。 随后对着人招招手,以眼神示意过来抱抱。 瞳榆没鸟他,说了句话:“我要学习它的最高境界,精神控制。” 众人:!!! 除了瞳也一个人阿巴阿巴,其余人都炸了。 沈澜站起身就去抢瞳榆的书:“你又乱看什么书,给我!” 沈弋祁钺也挽了挽袖子,看样子是要过来逮她。 看了三小时书的瞳榆有些呆呆,但不妨碍她抱书逃窜。 “不给不给我要让他成为我的精神奴隶,受我的精神掌控。” 还挺会找地方,跑去了卫生间。 沈澜磨牙踹了下门。 回去就看到气定神闲坐着的祁钺,顿时气的不行。 双手不停地往他身上打,骂骂咧咧:“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你给我妹妹看的这都什么书!” 沈弋见机行事,暗戳戳也打了两下。 祁钺吐出一口浊气,长腿一抬就把沈澜创走了。 他躺在沙发上,微微阖眼:“你在怕什么,没人教她。” 精神催眠固然可怕,但没有老师教,这些书就是废纸。 不是说这种控制人大脑有多可怕,而是催眠者稍一失手,有可能终生变为白痴。 就算成功,每进行一次,都极其耗费精神,大病一场都算轻的。 若是不幸遇到比她意志精神更强的,她极有可能会因掌控不住而废。 沈澜不是没学过,那玩意太可怕。 加上又难又麻烦,就放弃了。 他亲眼见过,格老只是在一个人耳边动了动嘴唇,他当即神色呆滞,眼神空洞,一枪解决了自己。 临死前,还带着幸福的微笑。 那可是个心智极强,冰冷狠辣的杀手啊。 可怕。 这些精神掌控者,或许是个大学生,是个家庭主妇,是个拾荒老人。 明明手无缚鸡之力,他们却有能轻而易举杀死这些顶级杀手的本事。 沈弋歪头,桃花眼跃跃欲试:“我要当她的第一个精神奴隶,任她控制。” 祁钺指关节用力,卡牌当即被捏皱。 他微微笑:“三舅子,你要是心理不正常,有些特殊癖好,我可以把你送进去。” 沈弋还有些不解,侧头问沈澜:“送哪儿去?” 沈澜塞了他满嘴巴葡萄:“闭嘴。” 背景板瞳也小口吸着奶茶,脑袋努力接收并理解他们的话。 虽然理解不懂,但他要听。 算算时间,飞机已经八个小时了。 瞳榆也不躲了,被祁钺抱着回到了卧室哄睡。 祁钺与她额头相抵:“瞳宝,那本书,不要看了。” 瞳榆桃花眼圆溜溜,直接圈上他脖颈亲了上去 小猫讨好完了,开始顺杆子爬,“我已经将那本书看了一半,真的很有意思哎,感觉它懂我的内心世界。” 祁钺无奈,戳她脑门:“是不是傻,心理书能不懂你的内心?” 好像也是喔,瞳榆把脑袋往人怀里拱。 这是她撒娇的惯用伎俩,毛茸茸的脑袋一拱一拱,祁钺心口发软。 但他还是将那本书收了起来。 不管如何,这些她最好还是少接触。 看到作者名,祁钺眼皮都跳了一下。 仄而·勒恪 他对此人了解不多,疯子和天才,是世人对于他的形容。 信徒无数,躁动甚至引发全球。 但他死了。 第89章 家主令,必将刺杀于你。 尸体从未找到过。 有人说他因得罪了太多人,死无全尸。 有人说他本就不是人类,是掌管人界的神圣使者。 不管怎么传言吧,他已经死了几十年。 对于他的书…… 祁钺抬手点了点,这本也就五百克的样子。 但若是拿到拍卖会上,百亿为最低竞拍价。 谁又能想到呢,仄而·勒恪归天时并没有把书带走,而是放入了自家的祖坟园林。 男人唇角轻勾,肆意而张扬。 不管你是神也好,天也罢。 我老婆想看你的书,那就是得刨你祖坟。 骨节分明的手指打开书签看了看,祁钺眉梢轻挑。 转身意味深长地看向迷糊睡的瞳榆。 她全看懂了,这位疯子写的书。 那些标注和深层理解是他都有些震撼的。 啧。 沈家这是生的什么小怪物。 说到沈家…… * 下飞机时天已经黑了,夜幕降临,整个城市被黑暗笼罩。 四辆车穿过繁华城市,逐渐驶入幽静的郊区小道。 两旁树林茂密,天色渐暗,环境也越发阴森恐怖,一股无端压抑弥漫在心底。 车里的瞳榆心里有些不安,握紧了祁钺的手。 祁钺将人抱在怀里,轻声道:“待会无论如何不要下车,等我。” 随着车子的深入,周围越发黑暗,黑夜吞噬了一切光线。 突然,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暗处藏了无数双眼睛,他们匍匐着,像是蚂蚁般密密麻麻,阴黑瘆人。 这些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车辆轨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时机…… “砰————!!” 刺耳的枪声划破天际,震耳欲聋。 紧随而来的是密如雨点般的子弹,“砰砰砰砰———!” 枪声什么时候停的瞳榆不知道,她只知道祁钺沈澜他们都出去了。 车窗很大,颗颗子弹密集不停,却又在遇到防弹车瞬间落地。 瞳也到了后座,小声道:“姐姐你放心,姐夫中午还说好久没活动过身骨了。” 他无论怎么说,瞳榆都听不进去。 好多黑衣人,多到要将祁钺他们淹没,好多爆发的血液,真是刺眼。 她没有办法,她有感觉,他们是冲着她来的。 因为子弹啊,都打在了这辆车上。 只能拉着瞳也一起丢雷,也不管是什么了,总共装了两盒,一手抓四个全都扔了出去。 “轰!!” 外面祁钺他们像是默契,在她丢炸弹时就闪到了一边。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枪声也渐渐少了,那几道人影依旧屹立不倒,就在瞳榆松了口气时——— 数条鬼魅般的人影在远处闪过,目标明确,不管不顾旁人的子弹,直直冲着她而来。 这六道熟悉的人…… 沈奴。 沈澜胳膊中了子弹,钻心刺骨的疼。 他也不知是胳膊疼,还是心疼。 沈弋双眸赤红,枪支在他手中,快如残影。 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疯狂撞击防弹玻璃,六名黑衣人手持不明物体,疯狂攻击着防弹玻璃。 他们就像冰冷机器,不知死亡是何东西,就算祁钺等人的子弹射击在他们后背,他们也丝毫不觉。 沈澜的嘶吼响在瞳榆耳边:“住手!!我命令你们住手!!!” 瞳榆亲眼看到窗外的黑衣人被一枪爆头,在最后一刻,他还在用力攻击着防弹。 就这么想让她死啊—— 终于,防弹窗碎了。 瞳也猛地冲出去,用肉体挡住了他们的攻击。 “啊!!!” 温热粘腻的血液,猩红刺眼的血液,瞳也的血尽数喷溅在瞳榆身上。 黑衣人都支撑不住了,瞳榆似还能听到他们字字泣血,如魔音贯耳般的呢喃。 “家主令,必将刺杀于你。” “家主令,不得伤及二少三少。” “记住,他们所遇到的伤害,都是因为你。” * “死了吗?” 苍老浑厚的声音从室内传来。 沈管家咋舌,“没呢,老太爷,这命也太大了。” “没有??” 室内的老人声音格外诧异,喃喃了句:“不应该啊,沈奴竟杀不了她?” 沈管家挤了挤眼,呵呵笑:“咱们这位新家主,还是有良心的,命令不得伤害二少三少。” “呵——” 沈太爷在室内发出讽笑,“良心?他的良心早在二十年前被腌了。” “不不不……”沈太爷说着说着又摇了摇头,“准确说,是十年前他当上家主之位知道一切时。” 沈管家走路有点瘸,但他还是走过去将正在礼佛的老太爷扶了起来。 沈太爷瞥了一眼,反手扶了下他。 “哎呦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沈管家吓得快要跪了。 沈太爷哈哈大笑:“沈方啊沈方,你自小就跟着我,这一下,你当得起。” 二人像是多年好友般下起了棋。 沈太爷问:“你说她,叫什么来着?” 沈管家忙道:“瞳榆,姓瞳名榆。” 沈太爷恍然:“小木鱼啊,是个好名字。” “是是是,您喜欢就行。” 沈太爷叹了口气,“方啊,别人不知道,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吧?” 沈管家点头,额头皱纹深深:“我当然懂,我们派出的人根本不是二少三少的对手,小喽啰罢了,您是怕家主派出十二个沈奴,他们吃不消,才送了三十名中和。” 他下了颗白子,冲沈太爷拱手:“您看,这局不就破了,家主果真只派了六名沈奴,小木鱼也还活着。” 沈太爷又哈哈大笑:“好好好,知我者,方啊。” “不过……” 沈太爷神神在在地揪了揪头发,“我总感觉, 他没动真格。” * 几人都被送去了重症监护室,到现在都没醒。 祁魇差点没缓过来,“沈家那疯子到底要干吗!敢伤我儿子儿媳!” “去,他派了多少人,我祁魇要以五倍的人数还给他!!” 祁任祁尔高声:“是!” 这边,年眠拽着傅执渊就来到了医院。 傅执渊弯着腰身方便她拽,丹凤眼狭长,“宝宝你慢点,我的头发。” 年眠脸都气红了,干净的眸子里戾气弥漫。 “傅执渊我跟你说喔,我想杀人了,你调几个人给我。” 傅执渊稍稍啧一声:“这事咱们最好别掺和,人家自家事儿。” 年眠弯了弯唇,抬手推他胸口。 “那你走吧,你别掺合,我去找容野哥哥,我去找布兰温哥哥,你走吧。” 傅执渊:!! 第90章 小丫头片子,叫爸。 他一点都不想听到容野和布兰温这两个名字。 一个是他老婆白月光,一个是追求者。 都该死! 秒怂是什么?服软是什么? 傅执渊拽回生气的人,头耷拉了下来:“掺合,兄弟的事情必须掺合,我马上让傅一调人。” 虽然惹上沈族有些麻烦,但把人哄好最重要。 年眠满意点点下巴,三根呆毛翘高高。 她一向不喜有人跟着,容一他们都在魔域,人手确实没多少。 小嘴嘚嘚:“小鱼崽说了,她要带我吃螺蛳粉+臭豆腐+麻辣毛蛋。” 傅执渊脑瓜子嗡嗡,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 都怪祁钺!!! * 瞳榆醒来时,脑袋一阵刺痛。 不好的记忆直冲脑海。 一道道声音宛如魔咒,死死缠着她,不死不休。 ‘记住,他们所遇到的伤害,都是因为你。’ 瞳也毫不犹豫冲上去的后背还在脑海,满室猩红。 心悸让她猛然坐起身,大口大口呼吸着。 也看到了在床边闭眼的人。 祁钺应该是受伤了,侧脸发白,整个人没有一丝生气。 瞳榆手指轻颤,缓缓碰触他的侧脸。 刚刚,她做了个梦。 男孩将打火机扔进高楼,瞬间燃起滚滚火光。 他长的高,她需要仰头看他。 火光冲天,焰火映照在他的脸上,像是彭发野兽,肆意恐怖。 忽然,他转过了身。 好像是冲她笑了一下。 瞳榆用力将指甲陷进掌心,用此来缓解这份难受。 不知为什么,心里揪揪的疼。 她从来没做过那么真实的梦。 瞳榆有些恍惚,这是现实中发生的事吗? 那张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甚至现在就能画出来。 手上传来感觉,瞳榆忙看过去。 “祁钺……” 男人趴着,唇紧紧抿,而她贴在他脸上的手被紧紧握住。 瞳榆眼睛酸涩,随即用另一只手狠狠擦掉眼泪。 动作间扯断了输液针管,药液和血液甩出了好多。 心疼她的人没醒,哭有什么用。 她想起身,却被祁钺死死拽住。 无奈,瞳榆只好扯了被子角角给他拽着。 除了精神有些恍惚,其实她没受什么伤。 刚出门就见到了个人,似在外等挺久了,一直坐着。 这张脸虽然老了,但和祁钺简直一模一样。 瞳榆知道这是谁了。 祁魇瞧着她手上还在流血的针眼,皱眉站起身。 “回去。” 他说话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掩盖不住那股上位者威压。 瞳榆后退一步,抿着苍白的唇问:“我弟弟在哪?” 祁魇不知道,“都没死,你回去。” 这丫头一股犟劲,跟当年的祁钺简直太像了。 到现在祁钺骨子那股执拗劲还在,睁眼就是找老婆,都说了人没事,还是踉跄着去找了瞳榆。 真的,就看的祁魇牙痒痒,恨不得两个一起揍。 瞳榆垂脑袋,“去找人把他抬上床吧。” 这老头也真是的, 不让自己儿子睡床,让他睡床头。 怪不得祁钺说他死了。 她这不满意思,祁魇看懂了,登时气的瞪眼:“小丫头片子,叫爸!” 瞳榆穿着睡衣,低头闷闷:“不。” 祁钺不叫,她也不叫。 祁魇那个气啊,“我是祁钺他老子!你俩结婚都没跟我商量!” 瞳榆低头扣手:“哦。” 祁魇太阳穴突突,“我不认你!你不是我儿媳妇。” 瞳榆埋头向前走,“哦。” 祁魇大步追上去:“你除了说‘哦’你还会说什么!” 瞳榆吸吸鼻:“哦哦。”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祁钺管这个老头叫死爹了。 瞳榆埋头走撞到了个人。 “啊呀。”年眠一双眼睛溜溜圆,歪着头看她:“小鱼崽。” 瞳榆抬头。 面前的女孩身着白裙,脸颊白皙,眸子很是纯澈漂亮。 是第一眼就让人有好感的乖巧长相,保护欲满满。 俩人没打过视频,但是声音瞳榆听出来了。 她唇瓣干涩,声音很哑:“小棉花。” 殊不知,她这副样子,在年眠眼里也很有保护欲。 在这偌大的空旷走廊,她一人埋头孤零零地走,桃花眼染了水汽,想哭又不敢哭。 年眠当即甩开傅执渊的手,撸了撸袖子,就弯下腰去。 腰肢被揽住,瞳榆小小惊呼一声,“哎!” 傅执渊又醋了。 不是,祁钺是不是存心跟他作对! 他老婆为什么要公主抱他老婆! 两人身高还是有点差距的,年眠要低些,但这丝毫不妨碍她把瞳榆抱起来。 瞳榆第一次被这样,有些不好意思地挣扎。 “那个,不用,让我下来走。” 年眠将她往怀里摁了摁,白嫩的脸上一本正经:“你乖一点。” 不然腿打断。 瞳榆脸红了,咬着唇颤颤道:“我重。” 在祁家被养的太好,那天上称她又胖了两斤。 年眠歪头,逮着她某处捏了一下,又捏了一下自己的。 总结:“你确实胖。” 望妻石傅执渊:“……” 哎呦他家这个宝宝,这不是自己揭短吗。 瞳榆脸彻彻底底红了个透,被抱着手脚僵硬。 她她她刚刚被…… 明明以前黎颜也经常捏她,同为女性,这感觉怎么就那么不一样。 头顶传来软乎乎的声音:“你要去哪里哇?” 瞳榆声音小小:“我要去见我弟弟,就是,得去问问护士。” 傅执渊去护士台那边问了下。 “这家医院就是祁家的,她弟弟在这层走廊最里间。” 他言笑晏晏,凤眼眨着想朝年眠放电,结果—— 小姑娘抱着瞳榆就跑,嗖的一下没影,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傅爷气的咬紧了牙,转身就去找祁钺。 瞳也在重症监护室。 瞳榆进不去,她只能在外面看着。 护士道:“病人腰腹被子弹击中,上半身被大量玻璃碎片扎入, 还有匕首……” 其实那个人身体还中了暗器,但护士不认识这些。 瞳榆眼泪这下是再也忍不住了,心口疼的发麻。 这些,原本该是在她身上的啊。 这位家主就这么想让她死。 心中的恨意如潮水般汹涌翻腾,难以遏制。 她眼角猩红,那抹戾气阴黑让年眠甚是感兴趣。 看来是同类啊。 她拍了拍瞳榆的脑袋,“今晚就报仇,你俩还没给我份子钱。” 她说的很是认真,板板正正。 瞳榆握住年眠的手腕:“你知道是谁派来的人吗?” 第91章 就第91章 年眠呆了会,怎么办,忘记那个人的名字了。 过了会,从包里掏出个草莓干嚼吧嚼吧,才灵魂归位。 “想起来了喔,叫沈夜!” 沈夜,沈夜…… 瞳榆在心底将这个名字深深刻入心底,厌恶恨意充斥进心底。 突然,她骤然抬眼。 姓沈。 怎么会那么巧啊,都姓沈啊。 黑衣人的话语似还在耳边‘家主令,不得伤害二少三少’。 瞳榆眼睫颤了颤,有些发晕。 年眠及时将人扶住,“怎么了?你认识沈夜?” 她想到了今早容野跟她说的【此人城府极深,权势滔天,和我们多有往来,对上的话,魔域只有四成胜算。】 能让容野这么说的,她还真想见识见识。 瞳榆舌尖被狠狠咬破,她抿着嘴巴,任由血腥疼痛扑面而来。 沈夜沈澜沈弋! 呵呵。 真的有点可笑了。 傅执渊快步而来,先是捏了捏年眠的后脖颈。 才对着瞳榆礼貌点了下头:“刚刚路过,见着祁钺醒了。” 他真没干什么,还没来得及算账他就瞬间醒了。 不过也正常,像他们这种人,即便睡觉精神也是紧绷着。 * 祁魇刚要进来看儿子,便被瞳榆一脑袋拱开了,拱的老远。 祁魇:! 他当即气的指着她:“没规矩!” 瞳榆鸟都没鸟他,飞快向祁钺那边扑过去。 祁钺靠在床上,气色好了点,见到她当即展开了双臂。 瞳榆没扑进去,只是像他刚刚那样趴着床头,仰着脑袋问他:“祁钺,你伤在哪儿了?” 她脸色也不好,眼眶红红,仰头时像是个无助幼崽,可怜巴巴的。 祁钺抬手将人拽进了怀里双臂紧紧揽着,唇角亲了亲她眼睑。 “又哭了?” 瞳榆抽抽鼻子,埋在他脖颈闷声:“你们一个个都不拿命当回事,我可不得练练,以后哭灵用。” 祁钺被她逗笑,大掌一下一下顺着她头发。 “嗯,我保证,没有下次。” m国才是他真正的地盘。 这次…… 没了眼镜遮盖的浅褐色眸染上墨色,是计谋得逞的精光。 脑海里不由想起沈澜沈弋见到沈奴时的绝望,大抵他们心彻底凉了吧。 那就请安安分分,不要再打着将他的瞳宝带回沈族的想法了。 沈族旁支众多,沈夜又阴晴不定,上上下下看他不顺眼的人众多,二房那边不省心,三房那边更是龙潭虎穴,更别提那最是严厉古板的六位长老。 他家瞳宝就该好好和他一起去看紫藤树,不稀罕参加宫斗。 这边瞳榆已经扁着嘴扒拉他衣服:“我瞅瞅到底伤了哪。” 祁钺将人摁住,长指戳了下她脸:“真的,小伤。” 瞳榆闹腾的很,继续扒拉他衣服:“不信不信。” 祁钺也随她了,两只手枕在了脑后,唇角始终带着宠溺的笑。 忽的,和一张老黑脸对上。 祁钺眉梢微挑,虚虚弱弱开口:“瞳宝,亲一口。” 瞳榆现在对他是有求必应,听话地仰头啄了他一口,还安抚般揉了揉他脑袋。 祁魇吃了一麻袋的狗粮,是黑着脸脚步沉沉离开的。 这边瞳榆也找到伤口了,在腰腹,还有一处在肩颈。 瞳榆扑在他身上已经导致伤口又裂开了,她吓得赶忙想起身,却被人紧紧揽住。 祁钺肩颈阵阵的疼,但他还是将人揽的紧紧。 他说:“小伤。” 肩颈他其实是能躲开的,但可能是恍惚了,他想尝试一下,想知道他的瞳宝当时被打肩膀有多痛。 她那么娇,当时一定很疼很疼。 瞳榆埋在人怀里,思绪纷飞。 她问:“祁钺,是谁要杀我?” 祁钺拍着人的手顿了下,但也就只有一下。 低沉温柔的嗓音道:“还不清楚,等傅哥办完婚礼,我们就回z国。” 他想,他已经把决定和事实告诉沈澜沈弋了。 胸口一疼,瞳榆捏住了他身为男性的尊严。 瞳榆又拽了拽,微笑:“你真的不清楚吗?” “嗯…”祁钺没忍住从唇边溢出一声。 他瞬间掐紧瞳榆的细腰,好声好气:“宝宝松手,宝宝……” 瞳榆两只手上任,一边捏一个,再拽拽。 祁钺头皮发麻,动都不敢动,只能埋在人颈窝平复呼吸。 可瞳榆偏偏不如他意,伸手弹了弹,就像他之前对她那样。 祁钺喉结重重一滚,咬上了她脖颈。 就在一切水到渠成,衣服被褪了一半的时候,瞳榆摁了摁祁钺腰腹的伤口。 祁钺轻嘶一声,眉眼耷拉下来,有些幽怨。 瞳榆勾起唇,“说,是谁要杀我。” 极度不满的祁钺突然明了,原来是在这等着他。 他将人拉进怀里,无奈道:“他叫沈夜,这名字你也能猜到什么吧。” 猜想终究只是猜想,瞳榆心底是有些希望的。 希望他们不是兄弟,希望不要牵扯到一起,希望不要在她荒谬的猜想中再加一条铁证。 可惜…… 祁钺听到了极其委屈的声音:“为什么他们是亲兄弟啊,为什么啊,为什么是他啊,他为什么要杀我……” 对于沈夜,瞳榆是厌恶恨的。 她的弟弟,还在重症监护室。 她的老公,身上两个血窟窿。 更是不知道东西南北他们伤的如何。 她今早醒来一直没敢去看沈澜沈弋。 真的,这么美好的梦不要戳破啊。 祁钺将发呆的她抱紧,缓声安抚,“别乱想,沈夜代表不了沈澜沈弋,瞳宝不是和他们认识很久了吗?” 瞳榆抬手将他推开,启唇:“半年不到。” 祁钺心口突突。 完了。 二舅子三舅子保重。 瞳榆推开祁钺去了医院后花园。 大树绿植,鲜花盛放。 她深吸一口气,闭眼沉浸在这美好的环境中。 有些事,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祁钺表面清冷淡漠样,实际骨子里的占有欲是很强。 祁家来了两个男人,还是长相优越,祁钺带回来的男人。 在日常相处中,祁钺没怎么吃醋,就算有,也是毫无恶意的吃醋,类似于占有欲这种更是一次都没发生过。 要说祁钺胸怀那么宽阔,瞳榆不信。 忽而想到祁钺上次问的。 ‘瞳宝想见自己的家人吗?’ 真好笑啊,两个同样姓沈的缠上了她,掏心掏肺的好,不图爱情不图钱。 那图什么啊。 第92章 哦哟哟真的要去揍家主吗! 瞳榆去见来沈澜沈弋,俩人一人一间房。 说他俩是亲兄弟,却也不怎么像,性格天差地别,脸型也不怎么像,非得说个像的话…… 就是骨子里的那股疯劲儿。 还有举手投足间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 沈澜醒了,被迫醒的。 瞳榆也没管伤的怎么样,对着那张帅脸就捏了上去。 越看越生气,甚至变成了两只手一起捏。 沈澜生无可恋地睁开眼:“小姑奶奶,我都要死了。” 瞳榆依旧捏,嘴角拉着:“哦,死了吧。” 哟,这是不开心了。 沈澜抬了抬僵硬手臂,扯扯瞳榆的衣摆:“是不是和祁钺吵架了?离!” 他眉宇挑着,那股兴奋期待劲儿毫不掩盖。 瞳榆:“……” 她闷闷嗯了声,也不知是不是在说祁钺:“不开心。” 沈澜眼睛越来越亮:“离!现在就离!要多少男的我给你找多少。” 瞳榆撇撇嘴,亏祁钺刚刚还帮他说话。 她声线有些僵,桃花眼认真看着他:“沈澜,你认识沈夜吗?” 这下沈澜僵住了,侧头根本不敢看瞳榆的眼神。 瞳榆道:“不认识吗?我认识。” 沈澜将视线挪过去,双拳紧握。 他们费力解决了那群人,当时真的以为她安全了。 可…… 没人知道他看到沈奴的时候有多不敢置信,有多心凉。 要杀就一起杀啊,为什么却偏偏不动他和沈弋,让他那么清晰的知道,就连骗都骗不了自己。 那就是沈奴。 自小就被家族训练出来的杀人机器。 一如大哥的心,冰冷绝情。 瞳榆冰凉的手抚上他脖颈,眼中情绪不明:“就是这个人要杀我,瞳也在重症监护室,祁钺受了伤,沈澜……” “呃!” 沈澜脖颈被用力掐住,窒息感扑面而来。 瞳榆面无表情,单手狠狠掐着床上人的脖颈。 她居高临下,她冷漠凉薄。 像是低喃自语:“你怎么也姓沈呢。” 前所未有的窒息感遍布全身,沈澜一动不动。 她都知道了。 瞳榆转身去了另一间房。 她鼻尖眼圈都红红的,就算是脸色再冷,也还是透着股可怜委屈感。 懒散靠在床头的人道:“别哭,敢哭揍你。” 瞳榆不说话。 沈弋啧了声,他倒是没受什么伤。 大哥二哥都有自己的事要打理,家族内斗他更是厌恶。 所以他什么事儿都没有。 真就是抹孤魂,赏金猎人榜只要有了新猎物,他便连夜去取了那人的脑袋。 之后呢…… 闯遍世界所有擂台赛,生死决赛,满脑子打架。 那群小喽啰对他来说就是蚂蚁,嗯……就是蚂蚁太多,有瞳榆在他分神。 少说大哥也是弄了七八十人来。 见瞳榆还杵在这,沈弋无奈,从大枕头下掏出颗棒棒糖给瞳榆。 “拿着啊。” 瞳榆撇撇嘴,“你哪来的?” 这人不会是没受伤,刚刚出去觅食了吧。 沈弋身子单薄,就这么靠在床头,撩欲桃花眼无辜望着她。 嗓音沙哑:“唔,刚刚的护士给的。” 说着,他从枕头里又掏了掏,一大串的棒棒糖遛了出来,还有几瓶旺仔,娃哈哈。 瞳榆哦了声,随即将自己宽大的病号服兜兜打开。 沈弋长指冷白,低头不紧不慢将这些糖、牛奶全塞了进去。 这颗狗头一直在身边晃,还毛茸茸的,瞳榆直接伸出了魔爪。 常年精心养护的发丝柔软顺滑,一点也不扎手。 沈弋出奇的乖,懒洋洋道:“沈夜是我大哥。” 瞳榆摸狗脑的手一顿,随即薅住了他头发。 沈弋感觉不太妙。 下一瞬,男人沙哑怒声响彻整个病房:“啊啊啊!你给我出去!” 瞳榆被赶了出去。 她稍稍心虚,慢吞吞将一大把头发也揣进了兜兜里。 好像,可能,也许…… 沈弋现在有一丢丢秃顶。 傅执渊路过时就看到了那撮头发,顿时脚步加快。 当年他家宝宝也是,毫不犹豫给他薅了,薅的比这还多。 瞳榆正打算回去找祁钺,手机就响了。 是上次给瞳也做dna鉴定的那家医院。 是两张dna鉴定报告。 鉴定结果 基因型对比结果:根据所提供的dna样本………………………他们具有亲缘关系。 亲缘关系:经过dna鉴定…………………………符合亲兄妹的遗传学特征。 两张鉴定结果,一模一样。 却不是同一个人,分别是沈澜沈弋和瞳榆的dna鉴定。 瞳榆盯着看了会,神情有些呆。 半晌她面无表情将手机放进口袋。 却不想,刚走一步就被撞的头晕眼花。 她还没开始,对面人倒是开始了。 祁钺捂住胸口,脚步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 低头盯着她控诉:“你撞我。” 瞳榆额头红红,突然恶狠狠冲他呲了呲牙。 “今天看你不顺眼,给我出去!” 祁钺:! 他忙走过去想抱着人哄,结果刚跨出门槛,就被瞳榆用力一踹。 “出去!” 早就知道一切的狗屎,又骗她! 祁钺低着头盯脚尖,努力反思自己做错啥了。 想来想去,就只有沈夜那破事。 呵! 当晚,大家开了场没有瞳榆的会。 祁任祁尔代表祁魇坐在高位。 祁任祁尔:“沈家主派了七十人,老爷刚刚调了三百五十人。” “哎?”窝在傅执渊怀里的年眠探出头,嘴里还叼着个菠萝干,“那么狠?那人我就不出了。” 傅执渊临走时拍了拍祁钺肩膀,意味深长:“好小子。” 沈澜被水呛的连连咳嗽,盯着祁钺大为震撼:“祁钺你他妈!那是你大舅子!” 被赶出去的祁钺冷着张脸,扯唇开口:“我不认。” 沈弋唇角弧度拉的老长,桃花眼兴奋:“把我带上去围观。” 沈澜矜持了会,别别扭扭,“嗯,我也去。” 门口听墙角的嘻嘻哈哈叮叮当当兴奋奋。 哦哟哟哦哟哟真的要去揍家主吗!哟哟哟他们也要去。 真的是,整天就知道板着张脸说他们是白痴废物,叫这种名就算了,竟然把他身边的沈一沈二带成了吞吞吐吐。 就在众人商量好,打算各回各房睡觉的时候,却有个人一动不动。 沈弋停下步伐,坏心眼来了句:“小妹夫,怎么不回去睡觉?” 沈澜嘴角压都压不住,走过去揽住人肩:“哟,被赶出去了吗?” 祁钺神色清冷,脸上摆明了无欲无求。 沈澜跟个男妖精似的,俯身埋到他脖颈,“去我哪儿睡睡?” 手指白皙,绕着祁钺腰腹处的一颗扣子把玩。 第93章 画出梦中的人 终于。 病号服的扣子开了一颗,露出的体肌格外冷白紧实。 沈澜骨节分明的手掌摸上去,一寸一寸,被这触感舒服的啧了一声。 他还想犯贱,抵唇在祁钺耳边:“叫声哥——哎我操!” 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祁钺扭住双臂扔到了一边。 祁钺慢条斯理起身,微挽起的袖口一截腕骨若隐若现,须臾—— 他站立在沈澜面前,抬起长腿用力碾了上去。 “嗷嗷!!” 没碾别的地方,就踢的沈澜中子弹的地,他欲仙欲死。 沈弋是红着耳根离开的。 * 当晚,夜深了。 大批人手围在了回沈家庄园的必经之路。 树林茂密,浓黑阴翳。 周围倒了不少尸体,吞吞吐吐和另外六名沈奴满脸杀气。 地上有一人气息微弱,硬撑着手碰上枪。 沈夜玉指碰着银镯,轻轻转动。 “咻——” 银针的破空声很小,很细,直直穿进那人的头骨。 他死不瞑目,眼球凸起。 吞吞恭敬将车门打开。 沈夜迈步,薄薄的下眼睑耷拉着,那颗小痣越发诱人魅惑。 他肩宽腰窄,长腿漫步,动作间上位者的强大气场不容忽略。 即便那无力垂下的右臂在汩汩流血,一滴一滴。 上面的人早有交代,见血就行,但不能伤其性命。 就在这时—— 两个在地上伪装尸体的人猛地起身。 手握匕首,速度如影,一左一右冲着沈夜而去。 两道冰冷嗜血的嗓音同时响彻:“沈夜!去死!” 吞吞吐吐大惊尖叫:“主子!!” “噗嗤。” 皮肉入刃的声音尤为明显,还是两道,不用想都知道是怎样无情血液喷溅的场面。 沈夜瞳孔震颤,不禁出声:“你们……” 沈弋肉身挡在沈夜面前,腰腹汩汩流着鲜血,他扯出抹悲凉的笑:“大哥……” 沈澜为沈夜挡住了背后的匕首,嘶哑的嗓音缓缓道:“大哥……” 两个黑衣人见此不妙,对视一眼就快速跑离。 沈夜跪在了地上 ,怀里,有两颗人脑袋。 沈澜面色惨白,一字一句,“好好的……” 沈弋拽住沈夜的衣角,嘴唇动了动,歪头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嘻嘻哈哈快速窜出来,跪地上就一阵仰天嚎哭。 嘻嘻抱住沈澜的左腿:“呜呜呜主子您怎么那么傻,您身上本来就有重伤……” 哈哈抱住沈弋的右腿:“呜呜呜别看主子一副不在意的样,关键时刻呜呜呜,家主,他是爱您的啊!” 吞吞吐吐对视一眼,当即也跪下哭了起来。 吞吞抱住沈夜的左脚,“呜呜呜二少,为了救您呜呜呜……” 吐吐抱住沈夜的右脚,“呜呜呜三少是爱您的呜呜,临走前一句话都没留呜呜……” 远远听去,不知道的真以为他们是有名的哭灵团伙。 要说叮叮当当去哪了,咳,这俩人身上穿着黑衣人服装,不方便来哭。 沈夜:“……” 别问这招谁教的,问就是祁钺教的。 夜深了 一抹人影抱着枕头噔噔噔去敲门。 祁钺开门见到来人还有些诧异,随即嘴角疯狂上扬:“瞳宝是不是想我了?” 瞳榆抿唇不语,径直过去扑进人怀里。 她睡的并不安稳。 梦里各种混乱场景像魔爪死死掐着她的心,刚刚醒来时满头大汗。 祁钺发觉人不对,快速将门关上并打开了灯。 瞳榆被抱着,眼神有些空。 祁钺拆了颗给她吃,抚着人脸缓声:“瞳宝做噩梦了吗?” 甜滋滋的味道入口,瞳榆眼睫颤了下,对着祁钺道:“祁钺,我想画画。” 她要把这个日日出现在她梦里的人揪出来。 她的梦她做主! 这个点了,找到画具画架什么的很麻烦,瞳榆的那些都放在z国祁家。 祁钺揉了揉人脑袋,“等着,很快。” 瞳榆扁嘴,粉白指尖攥紧他的衣角。 祁钺将人一把抱了起来,嗓音低沉,“一起去。” * 这边,沈家彻底乱了。 大批家庭医生相继而来,被发火的沈夜吓得瑟瑟发抖。 沈老太爷也过来了,怒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好好的两个孙儿成了这样!” 嘻嘻哈哈抽抽噎噎:“老太爷,二少是为了救家主,他昨天刚刚经历了刺杀啊。” 回来的叮叮当当哭哭啼啼:“老太爷,我们三少呜呜……” 说起这个沈老太爷就心虚,悄咪咪瞄了眼沈夜。 却不想沈夜转动银镯,瞬间击杀一名畏缩医生。 谁都不敢出声,心下胆颤,呼吸越发轻。 一贯面无表情的男人笑了,那抹笑容极其疯狂阴鸷,盯着嘻哈叮当,“喜欢哭?把这四人带到暗牢,拔舌。” 他身姿高大,一如他这个人,高高在上,绝不允许任何人左右情绪。 他要当最是狠辣绝情的刽子手,极致的完美主义者,绝不允许自己有软肋。 可毫无疑问,今天沈澜沈弋的这招,激到他了。 嘻嘻哈哈叮叮当当不嘻嘻哈哈。 因为他们被一群黑衣人绑了起来,从小道要带着他们去暗牢。 就在这时,吞吞吐吐出现,对着黑衣人冷声:“人我们带走了。” 这些人对他俩很是恭敬,将人放下就离开。 吞吞吐吐叹了口气,两人去给他们解绑,絮絮叨叨:“我说,玩过了,你们也真是,没看到家主发怒了吗?快走快走。” 哪曾想,被放出来的嘻嘻哈哈叮叮当当逮着他俩就揍。 骑在他们身上,一人一个巴掌就呼过去。 “奶奶滴你们怎么好意思说的!不是说就三十名死士吗!啊!啊!为什么我们遇到了七十个!啊!” 吞吞吐吐被揍的鼻青脸肿,晕乎说了句:“就就只有三十个啊,我们一手办的。” 嘻嘻哈哈和叮叮当当对视,眼里纷纷划过不可置信。 * 医院,凌晨三点。 瞳榆将这个人画了出来。 即便在梦中见过很多次,她还是被惊艳了。 是个男孩,五官稚嫩立体,小小年纪不怒自威。 瞳榆稍稍添了笔,将他的唇角拉长,成突兀的诡异弧度。 极端的矛盾让人心生恐惧,不寒而栗。 他在梦中总是这么笑。 祁钺提了杯奶茶来,摸了摸她的发:“画好了吗?” 瞳榆接过奶茶,盯着画像喃喃:“画好了,能帮我找到他吗?” 祁钺在看到画像时就愣住了。 别的不说,就那下眼睑的小痣…… 就算五官再稚嫩,笑容多诡异,也掩盖不了一个事实。 沈夜! 第94章 一晕解百事,尤其是晕在大哥面前 瞳榆仰脑袋,拽了拽祁钺的衣摆,“祁钺,祁钺……” 怎么回事,都呆两分钟了。 祁钺回神,下意识就嗯了声。 瞳榆眼睛一亮,踮脚就亲了他一口。 啵~ “那说好了哦,你帮我把画中的人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墓。” 祁钺回神,碎发遮住了困倦的眸,长睫好似染上层水光:“啊?” 瞳榆没忍住,又踮脚亲亲他的眼睑。 “我说,帮我找到这个人,辛苦啦。” 祁钺:“……” 他浅褐色的眸划过苦恼。 怎么办,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 他费心不让老婆和沈夜接触上,今天却接了个帮老婆找到沈夜的活。 “……” 在瞳榆临睡着时,他把人拽醒,“找到有奖励吗?” 瞳榆困倦闭眼,迷迷糊糊道:“都行……” 反正他也对她做不出什么丧尽良心的事,顶多摁着欺负。 * 沈家老宅偏僻,近百年历史,古老繁琐,现被专人看护。 现在沈家住的是现代简约庄园,是沈家家主用重金打造的。 沈家旁支众多,很是在意血脉团聚。 沈老太爷膝下有两女一儿。 大女沈君亡故,生有三儿一女,沈夜沈澜沈弋,幼女早亡,丈夫入赘,后亡故。 二女沈宁在世,生有两女,丈夫入赘,后亡故。 小儿沈泽勒在世,妻子在世,生有一儿一女,小女沈以瑶。 这座沈家现代庄园,有着许多栋别墅,分别住着沈家旁支。 正常旁支是一脉一座别墅。 而沈澜沈弋,这两位最受宠的家主亲弟弟,则是一人一座别墅。 不过这二人在外各有房,很少回来,听闻二少更是在外大肆建了座宫殿。 此时,沈家主客厅内。 男女老少将座位填满,各持意见。 老太爷的二女儿沈宁道:“活着就活着吧,在外野惯了,回来有什么用。” 老太爷的小儿子沈泽勒道:“二姐说的有理,来了也习惯不了这,何必为难。” 其余的旁支顿时一阵附和,大多数都是觉得不用认回瞳榆。 毕竟,听闻这位和祁家那边有牵扯,沈夜的势力绝不能再壮大了。 沈老太爷眯了眯眼,对着沈以瑶道:“瑶瑶,你说呢。” 沈以瑶站起身,鹅黄长裙衬得她温顺乖巧:“我辈分小,听几位长辈的吧。” 沈宁卷发红唇,坐姿慵懒,即便她已经五十岁,但还是一副被滋润过的三十岁样。 事实上,确实如此,沈宁的别墅里时常出入男人,据说她在里面养了十几位男宠。 此时她挑唇,眼里摆明了不屑:“沈君生的这三个儿子,个个冷血无情,爸,你认回来,这不是害了她吗!说不定活不过——啊!” 枪声猛地炸响,刺耳尖利。 沈宁搭在桌面的胳膊多了个血窟窿,鲜血哗哗流。 门口,沈弋抬步而来,戴着个鸭舌帽 ,单手转着一把枪。 沈宁钻心的疼,见到他就惊恐:“你你!你用的什么子弹!啊啊啊!什么子弹!” 沈弋帽檐下的桃花眼弯弯,轻轻道:“红的哦。” 高位上的沈老太爷一拍桌子,“胡闹!” 沈弋扇了扇睫羽,无辜道:“是她说我们冷血,当然要冷给她看啊。“ 这岂不是要截肢…… 沈宁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哪还有刚刚不屑嚣张的样子。 沈以瑶垂着头,身子细微发抖,显然被吓得不轻。 沈泽勒也没好到哪里去,紧握着座椅扶手,“疯子,疯子!” 远处的六位长老早就绷紧了身体,起身就要给沈弋定罪。 沈家的暗牢,可不管你是谁,进去就得脱层皮。 不曾想,站在门口的人身形晃了晃,闭眼直挺挺往地上倒。 这好巧不巧,就倒在了刚进门的沈夜脚下。 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浑身上下就连头发丝都在说—— 碰瓷! 沈夜低眼,薄唇溢出抹轻嘲。 他身后的沈澜暗搓搓观摩,以后也打算这样。 一晕解百事,尤其是晕在大哥面前。 沈老太爷嘴角抽了下,但还是怒声:“来人,将这个没规矩的老三拖下去!” 当着大家的面公然开枪,如此嚣张胡闹,成何体统。 这…… 几名佣人袖子都撸好了,但面对沈夜冰冷的眼神还是不敢动。 身着黑色西装的人,不紧不慢道:“我自家的弟弟做错了事,我自当好好教导,旁人干预不得。” 沈老太爷那个气啊,指着自己:“我也干预不得吗?你别忘了这个家到底谁做主!” 沈夜眉头锋利,声音不容置喙:“带走。” 吞吞吐吐走过去将沈弋架起来,脸上嘻嘻哈哈。 沈弋在被抬着走时,唇角翘高高。 他又又又爽了! 然而,就在吞吞吐吐将他抬到沈夜家的客厅时—— 沈夜抬腿,西裤熨帖整齐,冲着他腰狠狠一踹。 呼………… 世界都静了。 吞吞吐吐僵硬松手。 沈澜呲牙咧嘴。 沈弋发出刺耳杀猪叫。 那是男人最宝贵的腰! 沈夜深邃的眼里闪过不耐,下眼睑小痣浓墨,“闹够了没?” 人都走了,偌大的客厅内只有三兄弟在。 沈澜捂着受伤的腰腹,哑声道:“我刚刚看到,其余六名沈奴在周围,大哥,你要干什么?” 沈奴行踪诡秘,非必要不出现,可如今出现,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他们如今在沈家,沈夜无所顾忌,集结沈奴将再次刺杀瞳榆。 沈夜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长腿交叠,侧脸轮廓如刀削般立体分明。 面对弟弟的逼问,他低头把玩着银镯,“澜,我不喜欢回答废话。” 沈澜心里发酸,“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弋坐在角落,桃花眼阴翳黯淡:“……大哥。” 沈夜手指颤了下,狭长的眸望了过去。 他的三弟,已经好多年没真正叫过他大哥了。 这怪他。 曾经,他很喜欢桃花眼,屁颠颠跟着他的弟弟妹妹笑起来,这双眼漂亮又精致。 后来,他厌恶那个生他的女人,她也有双极其标志的桃花眼。 这种厌恶,连带着对沈弋…… 前些年对他的伤害很大,但这次他回来后,沈夜就发现他变了。 话多了,眼底的阴郁消了,更是肯叫他大哥了。 第95章 你要是动我妹妹,死你门口 沈弋走过去,坐到了沈夜身边。 沈澜百无聊赖的瞧着,开始发消息戳瞳榆,问她想吃什么。 沈弋的声线很好听,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低沉清润。 “大哥,妹妹回来了,你不该是最开心的吗?” 真就是三个人拼了命才救出的小娇娇。 谋划了好久,终于在那晚放了场大火,将妹妹交给了她最忠诚的奴,还有专门照顾他们的管家。 他和沈澜参与这件事,一半原因是为反抗家族的迂腐信仰,天生反骨。 还有一半就是当哥的良心,总不能真的见她和姐妹厮杀,被野兽啃食。 毕竟她们个个比她高,比她大,她小小一只,怎么可能打的过。 而他们的大哥沈夜,是这件事的最终谋划者,也是受到惩罚最深的人,整颗心都是为了救妹妹。 那个女人当即暴怒,他们竟将她的继承人放走! 枪声,火光,酷刑,暗无天日…… 许多年过去了…… 他们自由了,沈夜也成功当上了沈家家主。 他们问他:“大哥,要去找妹妹吗?” 高位上的男人满脸厌恶,寒声道:“不要再提她,早就死了。” 是的,他们都以为她死了。 将妹妹送出去不久,管家便再无音讯。 大哥当上家主的第一件事,便是利用沈族眼线,将卷钱逍遥的管家折磨至死。 才四五岁的小孩,被丢在z国,无依无靠,怎么活? 他们不知道的是,两个小家伙被警察送去了孤儿院。 沈澜沈弋在z国见到瞳榆时,是有点震惊的。 随后,对她既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有对小动物的玩弄。 毕竟,当初那一点当哥的良心,早就被吃人不吐骨头的沈族磨没了。 但亲哥就是亲哥,血脉相连,良心轻而易举就被瞳榆这死丫头唤回来了。 就是他们一直在想,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最爱妹妹的大哥变成了这样。 甚至不惜下死手。 沈弋语气冷拽的很:“你要是动她,我死你门口。” 沈澜懒洋洋道:“臣附议。” 沈夜:“……” 今天的吞吞吐吐消失了,为什么消失呢,因为他们放走了嘻嘻哈哈。今天的嘻嘻哈哈消失了,为什么消失呢,因为他们是被吞吞吐吐放走的逃犯。今天的叮叮当当消失了,为什么消失呢,因为他们是被吞吞吐吐放走的逃犯。 综上所述,吞吞吐吐嘻嘻哈哈叮叮当当一起消失了。 这代表着,沈澜沈弋没有司机了。 没有司机就代表开不了车,因为他们身上有伤。 所以,沈夜就成了司机。 他身形颀长,西装裤将腿型修饰的极好,倦懒靠在车前。 微微低头,侧脸完美,抿着薄唇吸了口烟,下眼睑那颗小痣被烟雾缭绕,似梦非梦,醉人的很。 沈澜盯着自家大哥,咽了咽口水。 沈弋瞪大桃花眼,猛地离他远远的。 沈澜华美脸上勾起笑,挑挑唇,“躲什么,还怕哥哥?” 出乎意料的,沈弋点了头,帽檐下的脑袋低低。 沈澜:?? 嗯? 没办法,那天他非礼祁钺的场面、对沈弋单纯的心灵打击有点大。 沈夜迈步打开车门,嗓音润泽:“要去哪?” 沈澜:“去找我家妹妹。” 沈弋:“嗯,我妹妹想我了。” 沈夜绷着脸去开车。 别说,瞳榆还真在找他俩,半小时前—— 扑在祁钺怀里小声哼唧,“嗯,咳,就那啥,嗯,你知道的吧。” 祁钺捏了捏人后脖颈,似笑非笑:“听不懂你说的。” 瞳榆嘴巴都翘了起来。 本来是不想见这俩人的,因为她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层关系。 为什么要丢掉她后,却又肆意闯入她的生活。 坏也就罢了,可是怎么没有那么坏…… 瞳榆闷声问了句,“祁钺,沈澜他们的家就在m国吗?” 祁钺在给她顺头发,闻言长睫微颤,漫不经心应了声:“嗯,在。” “一直都是吗?” “一直都是。” 瞳榆嘴唇都被咬出血了。 那她为什么要被丢在z国? 要是真心不想要她,直接扔去孤儿院,或者直接掐死不是更好吗? 就在这时,手机叮咚响了下。 是沈澜沈弋发来的消息,“待会回去,想吃什么?” 祁钺还真是第一次见他家瞳宝嘴巴翘成恨天高。 他有些吃味的埋头咬了下,“瞳宝,少想他们,都不是好东西。” 瞳榆摸了摸他的脑袋,“嗯嗯,你是好东西。” 她缠在祁钺身上,黏糊糊问:“你想吃什么哇?” 祁钺瞥了眼手机屏幕,唇瓣一张一合,报了许多名。 大半夜的,瞳榆想吃的也挺多,于是两人毫不犹豫给沈澜沈弋发了张清单。 这边,在车上的二人看到清单眼角都抽了下。 客气一下,这俩还蹬鼻子上脸了! 沈夜正在认真开车,优雅舒缓的音乐星星点点。 突然,被一嗓子打破。 沈澜道:“大哥停一会儿,我要去给我妹妹买蛋糕。” 沈夜握紧方向盘,将车停了。 过了会,沈澜提了个八寸的草莓蛋糕出来,并让沈夜打开了后备箱。 一路上仔细叮嘱开慢点,别把他妹妹的蛋糕弄歪了。 音乐停了,沈夜出奇的沉默。 刚开了没两百米,沈弋就道:“大哥停一会儿,我要去给我妹妹买烧烤。” 沈夜又把车停了,阴着脸不说话。 沈弋回来的时候叮嘱开快点,因为她妹妹要吃热乎的串串。 于是就吵起来了。 沈澜:“慢点!我妹妹的蛋糕!” 沈弋:“快点!我妹妹的烧烤!” 沈澜:“大哥!” 沈弋:“大哥!” 一口一个妹妹,沈夜下颌崩的很紧,语气又冷又硬,“闭嘴。” 又过了会,沈澜道:“我妹妹还要吃烤鸭,喝奶茶,吃小龙虾。” 沈夜:“……” 他冷冷开口:“刁钻!不知所谓!” 沈弋慢吞吞道:“大哥, 我们买不过来。” 沈澜捂了捂肚:“大哥,我还受着伤,这可是为了救你。” 沈弋无害的桃花眼轻眨,轻声开口:“大哥,你忍心吗?” 沈夜转动银镯的动作有些快,下眼睑的小痣很是魅惑。 他磁性的嗓音沉沉:“所以?” 沈澜勾唇笑得荡漾:“你去给我妹妹买奶茶呗,记住要五杯。” 第96章 没事,二哥今晚带你种头发去。 沈弋下颌点点前面的小店:“喏,就前面那家,门口有猫玩偶的。” 沈夜浑身气息冷了下来,话刚出口,便被打断。 “不……” 沈弋直接倒在沈澜身上:“二哥,咱命苦啊,从小娘不疼爹不爱。” 沈澜揽住沈弋,声音悲痛:“三弟,咱命苦啊,现在就连哥也不——” 话还没落,沈夜就推门下车了,后背挺的笔直。 “啧,小样儿。” 沈澜勾唇邪邪一笑,和沈弋对视一眼,一人去买小龙虾,一人去买烤鸭。 这边,沈夜难住了。 奶茶店员小姐姐脸红扑扑,摁菜单页面的手都酥了。 妈惹,怎么见到天神了,帅死了! 沈夜身高腿长,上位者的深沉压迫感毫不掩盖:“要五杯,奶……” 说话都卡了下壳,忘记那东西叫什么了。 “哎,先生,你手机!” 店员提醒道,却不想那人只在门口倾身看了眼,就又返回来。 这次又开口,沈夜很是肯定,“五杯奶茶。” “哦哦,好的,您看看要哪款?” 沈夜唇线绷的更紧了。 明明这些字他都认识,合在一起却根本看不懂。 他道:“随便,五杯。” “好的,那推荐店里最火的这款奶茶吧,女孩子都爱喝。” 店员也只是随口一说,想夸夸自家的产品。 却不想沈夜闻言直接道,“换掉,换成男孩子最爱的奶茶。” 啊? 这个词有点陌生,男孩子爱喝的奶茶,店员都晕乎了会。 才迟疑着道:“嗯……这款也是男孩子爱喝的奶茶。” 沈夜闻言这才点头,像是一尊黑煞神杵在那。 引得不少客人心脏狂跳,却也对他很是畏惧。 瞧这气质,应该是顶级的豪门少爷吧。 当店员将那粉嫩嫩奶呼呼的打包盒给沈夜时,他内心是拒绝的。 但随即想到了沈澜沈弋,还是勉强接过了。 五杯奶茶,挺沉,对于以前的他来说小意思,但今天…… 左臂稍稍无力,奶茶差点掉了下去。 “哎——” 店员忙帮忙接了下,“先生您没事吧?” 沈夜嗯了声,转身离开,步伐轻慢。 这几天的事,他怎么会看不出来,也懒得派人去查。 刺杀,不是祁家派来的,就是自家亲弟弟。 沈家既然能培养出瞳也这种快速愈合的身体,自然也有快速愈合伤口的秘药。 这也是沈澜沈弋那么玩的原因,顶多三天,这些伤就会痊愈。 但沈夜当晚担心二人腰腹的伤口,又去帮不安分的沈弋解决烂摊子,手臂上的伤到现在也没处理。 提着奶茶每走一步,手臂就动一下,血迹即便渗出,也被黑色西装掩盖。 这边, 沈澜沈弋也将东西买了回来,几乎是同时撞面。 沈澜额头出了些汗,望着沈弋不解:“哎不是,这帽子戴一天了,不热吗?” 沈弋身形僵住,向后退了几步,“不热。” 他声音很是不自然,动作快的像是要逃避什么。 “不热什么不热,戴着像个二比,丑死了。” 沈澜嘴里絮叨着,即便受伤动作也快的飞起,魔爪毫不犹豫—— 就在这时,沈夜也提着奶茶回来了。 成一道抛物线的帽子也正正好掉在了他脚边。 沈夜稍稍错愕:“你……” 沈澜也震惊,声调拔高:“我滴三弟呐!你怎么秃顶了!~” 只见那偏冷灰色的碎发又帅又酷,那张脸也是极其拽,就是怎么脑袋中间有点白。 秃到露头皮! 沈弋整个人僵在原地,睁大的桃花眼划过惊恐。 下一刻整张脸都红了起来,像被蒸熟的虾子,提着比他还红的小龙虾不知所措。 那双昳丽的桃花眼腾起雾,眼角勾着抹潮湿水光。 像是,软趴趴的大狗狗,要哭了。 还是沈夜会维护弟弟的尊严,拿起鸭舌帽快速给人戴上。 努力不去想那秃掉的一大块,他道:“没看到。” 沈澜也意识到玩过了,把他手里的小龙虾接过来,睁眼说瞎话:“是啊,我也没看到。” 沈弋那张拽脸更红了,脚步飞快的上了车。 上车以后,整个人就窝在车后座角,大长腿委屈的伸着,用抱枕挡住脸,垂脑袋闷闷。 显然,大狗狗碎掉了。 沈澜想了半辈子伤心的事才忍住不笑,安慰道:“没事,二哥今晚带你种头发去。” 不曾想,缩在角落的人将脑袋埋的更低,甚至还蹬了下大长腿表示抗议。 沈夜骨节分明的手掌控着方向盘,磁性的嗓音问:“谁弄的?” 沈澜一挑眉,意味深长摸了摸自己脖颈。 掐他脖子还薅秃沈弋,尤其沈弋还这副样子,除了那死丫头他想不出第二个。 将脑袋埋在抱枕里的沈弋闷闷开口,“自己薅的。” 这声音又闷又哑,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欺负。 沈澜啧一声,直接将抱枕抽了过来,“一个大男人,坐起身来!” 沈弋不理他。 沈澜摆起了架子:“起来,不就是几根头发!” 沈弋继续埋头。 沈澜亮出绝招:“妹妹找你。” 沈弋磨蹭了会,暗搓搓伸出手,快速将手机抢了过去。 沈澜瞧着空空如也的手心,给气笑了。 沈弋将手机窝在和自己一样的小空间里,光照亮了他的脸。 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耷拉了下来。 沈澜的手机,那当然是瞳榆找他的。 当然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什么时候回来,嗷嗷待哺。 沈澜掀了掀琥珀眸,直勾勾盯着开车的沈夜,话却是对着沈弋说的,“让她自己下来拿,要那么多东西。” 沈弋快速撤回了那句‘等着’改成了‘自己没长手?下来拿!’ 将一切听的清楚的沈夜背脊挺直,方向盘悄然被握紧。 他的眼型偏狭长,眉骨深邃,眼瞳浓黑,本是狂拽酷长相的他,却偏偏下眼睑有颗小痣。 这颗痣细小而精致,硬生生将这股张扬不羁中和,深沉内敛,却又危险禁欲,尤其是长长的睫羽垂下时,多了几分温和,被他注视,像是神的眷恋。 很快,医院门口就到了。 这家医院沈夜知道,是祁家专用,沈家也有一家,但沈家几乎只用私养的那群家庭医生。 沈澜沈弋刚下车,医院里面就跑出个身影。 第97章 瞳也醒了 沈夜没有下车,眉头下拉,盯着外面人唇线绷直。 那双狭长深邃的眸隐晦下来,厌恶之色形于言表。 瞳榆是拉着祁钺跑出来的,本就被保护的没受什么伤,此刻更是换了家居睡裙。 是条粉蓝撞色睡裙,发丝温顺披散在背后,随着奔跑凌乱飘逸,活脱脱一个小仙女。 被她拽的祁钺大大一只,身形颀长,一米九的个子,衬得她小小一只,越发灵俏。 沈夜将后背靠上座椅,睨了眼祁钺。 祁家大少,了解甚少,有往来合作也是和他的父亲。 如今…… 那如青葱般的指转上了银镯,上眼睑拉了拉。 沈澜关门时,轻瞥了眼自家大哥。 沈弋又检查了遍帽子的稳定性。 祁钺被瞳榆拽着,视线始终停在黑漆漆的防窥玻璃上。 只有瞳榆这个贪吃的一直哇哇哇哇。 “小心小心,我的蛋糕,慢点!!” 沈弋戴着鸭舌帽嗯了声,双手托着个八寸蛋糕路过。 瞳榆下意识忽略那幽怨的目光,沈弋为什么戴帽没有比她更知道的。 其余的杂七杂八被祁钺提着,瞳榆手上也提了个五杯奶茶。 她还有些疑惑, 瞳也没醒,怎么还多了一杯。 沈澜走了过来,唇角妖凉 ,贱兮兮道:“喜欢这个口味吗?我亲自买的!跑了老远,提的手都酸了。” 坐车里的沈夜不转镯子了。 瞳榆虽然没喝过,但看名字就知道是个美味的。 看在这个份上,她将那些烦心事抛开,疯狂点脑袋:“喜欢喜欢。” 脸颊白白净净,眼睛亮亮,披散的头发上还带了发卡。 哪里是死丫头,明明乖的很。 沈澜愉悦,又来了句:“谢谢我。” 瞳榆不鸟他,提着奶茶拽着祁钺就要跑。 祁钺像个小娇夫被拽着,也收回了望着车窗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俩人从出来后牵着的手就没松开过。 “哎哎——” 沈澜将人叫住,恨恨磨牙道:“就知道吃,多的那杯奶茶给我。” 正要踏入大厅的沈弋脚步顿住。 瞳榆将奶茶递过去,好奇来了句:“给谁的?” 沈澜冲她挤挤眼:“给司机啊,他都开一路车了。” 祁钺将瞳榆拽到身边,也淡淡接了句:“确实辛苦,还让一把年纪瘸腿的老伯给你们开车。” 他嗓音低沉,不高不低 ,恰巧能让车内的沈夜听到。 沈澜:“……” 瞳榆啊了声,顿时谴责的目光就望了过去:“我说你们怎么能虐待老人,自己没长手?” 这是沈弋刚刚发瞳榆的话。 沈弋:“……” 不管怎么样吧,等众人都走了后,沈澜提着奶茶敲了下车窗。 第一下没开。 第二下没开。 第三下…… 直到第五下。 沈澜将奶茶递过去,神清气爽:“喏,我亲自买的,我妹妹说……嗷!” 话还没说完,便被飞来的烟灰缸狠狠砸了脑门。 沈澜用出沈弋那招,委委屈屈:“大哥,你为啥打我。” 沈夜压了压眼中浓墨,最终还是将奶茶接了过来。 夜深了,灯火阑珊。 车内很暗,沈夜整个人隐在暗处,下颌立体,指尖一抹猩红明明灭灭。 他有抽烟的习惯,和沈澜一样,瘾没有那么大。 但最近,轨迹发生突变,他抽烟的频率也逐渐增加。 电话那边传来男人迟疑的声音:“家主,您是说,有另一波人和我们的混了?” 沈夜淡淡应:“老太爷那边给了三十名,除了六名沈奴我没出一个人,但当时有七十人。” 男人面色一寒,“我明白了,属下会查清楚,到底是谁敢借您的手!” 沈夜将电话挂掉,薄唇又抿了口烟,浓郁醇厚的烟草味蔓延在车内。 半晌,烟灭,男人下车。 身高腿长,背脊挺阔,腿侧提着杯奶茶,走到垃圾桶边。 “砰。” 重物落在垃圾桶内,发出一声响。 皎皎月色之下,沈夜那双黑眸,是冷入骨髓的孤僻阴冷。 一直生活在仇恨和阴影之中的人,眼中全是黑暗,品到的是无趣,没有期待,眼里始终平静无波,像是幽深古井。 要说他宠沈澜沈弋? 是的,他对两个弟弟很是亏欠。 长兄如父,他尽他所能,给了沈澜沈弋最好的。 可谁来给他呢。 沈老太爷看着威严公正,他最是偏心,也最是阴毒。 沈澜骨子里是不羁的,他逍遥自在,成年后就很少回来。 沈弋厌恶沈家的一切,更是鄙夷这所谓家规传承。 女子为尊,男子为卑。 沈夜当上家主后,不顾一切的将这条废了。 皎皎月色之下,这道身影格外孤寂单薄。 或许 ,他是这三人中最缺爱的。 * 瞳榆刚刚因为纠结沈澜沈弋的事,把嘴唇咬破了。 所以她撸起串就呲牙咧嘴,一副受虐样。 祁钺蹙眉,将烤串夺了过来,给递了块蛋糕。 “呜呜……” 瞳榆眼泪花都出来,盯着烤串小龙虾狂咽口水。 沈弋正在挑着珍珠吃,瞥着她道:“你明天想变成香肠嘴?” “我……” 瞳榆还想在挣扎一下,“这是我的独生嘴。” 沈弋:“……” 无奈只能剥好小龙虾,将烤串撸下来让她吃。 沈澜暗搓搓拍了好多张照。 有瞳榆吃蛋糕星星眼的。 有瞳榆捧着两杯奶茶一起喝的。 还有张呲牙咧嘴的黑照。 几人还开了瓶酒,但没有瞳榆的份儿,一直到半夜十二点。 就在这时,护士匆匆敲了敲门:“您好,228病号房的病人醒了。” 瞳也 他躺了三天。 瞳榆吃的丢下,穿着拖鞋跑地飞快。 门口的老头们不敢置信,阿巴阿巴一大堆m语,又是举手又是抓耳挠腮。 但不管如何,瞳也就是醒了。 瞳榆穿着探视服,盯着人差点哭出来。 虽然说知道不会有什么危险,但瞳也不醒,就像是一把刀悬在她脑袋上。 瞳榆握住人的手腕,弯了弯眼:“终于醒了,我们刚刚在吃好吃的。” 祁钺轻轻嗯了声:“给你留着。” 躺床上的人眼皮只掀开一点,但不妨碍他开心的睫毛扑闪。 沈澜沈弋靠在一起啧了声,觉得这俩人在瞳榆心中的地位,真就是不可撼动的。 瞬间,两人结为同盟,眼里火花呲的飞起。 md都是一群抢妹妹的勾八! 第98章 傅执渊和祁钺打起来了 待瞳榆祁钺走了后,这俩人才进去。 沈澜手中抛着个小细瓶。 瞳也蓝眸颤了颤,出声:“谢谢……” 话刚说完,沈澜就把小细瓶塞到了他嘴里。 “喝了,弄这玩意费了不少功夫。” 沈弋捂住腰腹,一副弱不禁风样。 不得不说,都是千年老狐狸,这之中论谁道行之高,必定是祁钺这个万年老狐狸! 就是他出的主意,弄个苦肉计,沈夜定会为了救他们,下令打开实验室。 里面的药液极其珍贵,沈家为此研究了上百年。 沈澜顺了两瓶来给瞳也用,抑制身体还有脸上的疤痕。 正好还能阻止沈夜再次派人来刺杀瞳榆。 高啊! 沈弋略微有一点点佩服,就只有一点点。 觉得这人的万年老狐狸心机他要学一下。 这边,沈澜盯着瞳也已经愈合的伤口皱眉。 “伤口愈合这么慢?” 正常一天就能好。 但他现在的速度也不正常,如此重的伤三天愈合。 瞳也捏着小细瓶,抿唇摇头:“我不知道。” 当年研发瞳也身体的那批老头早就归天,还真不好办。 看来,还是要抓紧找到那姓宋的。 * 当晚,祁钺进房间时,看到了令他炸毛的一幕。 浑身发冷,并且眸色微怔。 他家瞳宝正乖乖坐着画画,腰肢别人的手臂被紧紧圈着,脖颈被脑袋埋着,就连睡衣都有点乱…… 祁钺眼睛绿了。 年眠埋在瞳榆脖颈轻轻嗅了下,软声开口:“小鱼崽,你好香。” 瞳榆眉眼弯了弯,画笔勾勒着线条,“棉花也很香。” 年眠自然发现了门外的人,唇角轻轻一勾:“呐~你说说我和你老公谁香?” 瞳榆毫不犹豫的回答,“你最香,他臭。” 年眠愉悦的所有呆毛翘高高。 祁钺站在门口,像个大葱。 身心哇凉哇凉,感觉置身处地在一个冰窖内,半晌他闭了下眼。 倏然眼皮就被强硬扒开,逼着他去接受现实。 傅执渊黑着脸,咬牙切齿:“你看啊,你怎么不敢看,你老婆勾搭我老婆。” 祁钺一把将人推开,嗓音幽幽:“傅哥,大晚上的,你老婆为什么要来我老婆房间。” 傅执渊继续黑脸:“因为是你老婆把我老婆勾搭走的。” 天知道他本来是摁着人亲的,结果他家年宝宝收到个消息,就像魂一样飘走了。 祁钺据理力争:“这是我跟我老婆的房间,是她进来勾搭我老婆。” “……” 年眠将自己心爱的草莓干喂给瞳榆,“在画谁?” 香甜的味道让瞳榆眯了眯眼,含糊道:“梦中的人。” 她今天又画了幅那个人的肖像。 这次不是火光,而是昏暗的房间里。 男孩骑在男人的身上,面色狠厉,匕首刺入身下人的心口。 画终究是静止的,无法想象,当年才五六岁的孩子,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能做此。 瞳榆手碰了下画中人的脸。 年眠笃定:“梦中人的脸,不可能如此清晰。” 瞳榆点头:“对,我看过一本无名书,作者仄而·勒恪。 他理论,梦是潜意识中被压抑的愿望的伪装表达。 当常梦到一个五官清晰的人,意味着这个人在我潜意识中占据了重要位置,我的内心对他有着强烈的情感。所以——我断定,他不是虚幻。” 瞳榆轻启唇,竟是将那本书中的内容背了出来。 只看了一遍,就背了出来。 若是祁钺在,便会知道他将书收走的行为有多幼稚。 年眠瞪大眼,蹭蹭蹭冒着小星星。 “小鱼崽,你懂的好多,虽然说的我也听不懂。” 但她字多。 瞳榆抿嘴浅浅一笑,“半个月前,看过一本令我受益匪浅的书。” 毫无疑问,她对仄而·勒恪是崇拜的。 求知欲和猎奇心理,让她恨不得现在就把书抢过来。 地上放着好几张肖像图。 瞳榆敲了敲脑袋,对这张脸越来越熟悉,直击灵魂。 她喃喃自语:“我的大脑,在不断强化和整合关于你的记忆信息,你到底是谁啊……” 或许,她能猜到是谁。 窗外忽然传来砰砰声。 瞳榆只看了一眼,便捂住了嘴。 “啊。” 年眠兴奋起来,推开窗户就开始喊:“傅执渊!加油!揍他!揍不赢你今晚别上床!” 嗯,咳。 傅执渊和祁钺打起来了。 在后花园里打的贼凶,赤手空拳,肉体打的砰砰响。 害,男人,就是好斗。 瞳榆迷蒙眨眨眼,也趴到了窗户那去。 大声嗷叫:“祁钺你要是赢不了就把那本书还给我!我!要!看!” 于是傅执渊这边就站了两个人加油。 祁钺:“……” 就在这时,上楼又有一道窗户打开。 东西南北嘻嘻哈哈叮叮当当同时嗷嗷叫:“加油!加油!支持祁总!” 坐在沙发上翘二郎腿的沈澜闲闲道:“再大声点,他没面不就是我没面!” 这俩人打着打着,换场地了。 瞳榆和年眠无趣打了个哈欠,两个人哒哒哒找了间病房睡在一起,抱的紧紧。 洗漱完的两道高大身影悄咪推开门,小心翼翼抱上自家老婆出去。 相看两相厌是什么? 祁钺脸黑,薄唇动了动,“姓傅的,赖在医院,你是那方面有问题吗?” 这下是连傅哥都不肯叫了。 傅执渊脸更黑:“问问你老婆我为什么赖在医院。” 可能两人都没想到,情敌会是对方的老婆。 瞳榆被抱起来时就醒了,一直装睡想听听这俩说什么。 结果就是这种幼稚的话,她很失望。 她往他怀里拱了拱,迷迷糊糊道:“祁钺是个幼稚鬼。” 祁钺眉眼深邃,捏了捏她鼻尖:“瞳榆是个小鬼。” 两人住的病房被打开,灯光大亮。 瞳榆困意散了些,整个人挂在祁钺身上,埋在他脖颈乱拱,“谁赢了,不笑你。” ———————— 瞳宝说的几段关于梦的理论,出自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奥地利犹太心理学家、精神分析学派创始人。 很崇拜他。 如有冒犯删。 请明白!仄而·勒恪是我虚幻的人物!只是借用他说出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话。 但也请明白!仄而·勒恪没有原型,纯属自创! 发在这里是怕你们看不到作者说,嗯,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们,以免造成误会。 第99章 吞吞吐吐是小卷毛 祁钺颈窝酥麻,如翼的长睫轻颤。 大掌将人揽的更紧了些,他懒散的眼眸轻扬:“瞳宝猜猜。” 瞳榆水润明艳的眼眸轻眨,细臂环上他的脖颈,主动将软唇贴在他的喉结。 祁钺眼眸霎时暗了下来。 随即抱着人慢条斯理推开浴室门,浅浅暖光打下在二人身上,拉扯这极致暧昧。 关门,放水……祁钺将人圈在怀里,始终持着看戏的态度。 就好像,要看看她到底能坚持到什么程度。 瞳榆脸颊泛红,有些气恼地咬了下。 “嘶…”祁钺扯扯她的后脖颈,音调始终懒散轻慢:“谋杀亲夫。” 这下是终于忍不住了,瞳榆开始日常叭叭:“不管赢没赢,你都是最棒的,棒棒棒超雄!……所以什么时候把书给我嘛。” 祁钺还没开口说话,喉结就覆上一片温热,酥麻感流遍全身。 垂头就看见她埋头,睡衣向下滑了滑,露出白皙优美的后背。 娇声跟他叨叨叨:“哎呀不会的,我有分寸,什么精神掌控也只是说说而已,学起来这么麻烦不会不会的。” 祁钺长指轻挑慢捻,悄然将她腰间的睡衣扣子解开。 将唇贴在她的耳边,低沉撩欲的嗓音道:“嗯?真的?” “真的真的,你怎么还不信我。” 瞳榆点着脑袋,脸颊红扑扑。 就就就撒谎了怎么滴,就就善意的谎言,天爷爷还能劈了她不成。 下一瞬,她整个人就被托了起来,睡衣早已悄然滑落。 水花扑腾,蒸汽弥漫。 大掌抚上滑腻后背,祁钺喉结滚动,声音哑的不像话,“撒谎的小娇娇,是要被压榨成鱼干的。” 难为被欺负惨的人还想着他受着伤,呜咽出声:“别…碰水……” 磨砂玻璃下,两道人影交相辉映,光影融合。 * 第二天,瞳榆重获至宝。 抱着这本厚厚的书又爱又恨。 再次看到不容易啊。 祁钺俯身亲了亲她的眉眼,声音带着些警告:“不准自己尝试。” 想了想,又不放心补了句。 “就算要尝试也要先找我。” 这种越界的心理催眠,精神也叫意志力。 在催眠的时候,催眠者要将自己全部倾覆,一旦遇到比自己意志力更坚定的人,就意味着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但若是被催眠者自愿接受,那催眠者成功的几率会大大增高,就算失败也不会有什么伤害。 瞳榆眼睑上扑了层粉雾,根根分明的睫毛扑闪,眼眸好奇看向他:“你怎么懂那么多?” 不会这人也…… 祁钺给了她个脑瓜崩:“别瞎想,以前有个朋友。” 偏偏瞳榆捂着脑门跟他作对:“哦~我~有~个~朋~友~” 祁钺不想理瞳榆。 颇有报复性的又给了个脑瓜崩,惹的她泪眼汪汪。 祁钺心不在焉地去给花浇水,等他回神时,花骨朵已经被浇的溢了满盆水。 他悻悻抽回手,又将花盆倾斜,把水倒了些出来。 脑海中思绪飘远,想到了自己为什么去z国。 最有名的心理医生对他的父亲说:“祁先生,小少爷的病情我们有心无力,但若是再让他在这里待下去,恐怕会越发严重啊。” 那时的他躺在床上,手臂搭在抱枕,任由医生帮他手腕缠上纱布。 其中一名医生说:“听闻仄而·勒恪在z国有位徒弟,小少爷的病他或许有办法。” 那是他第一次经历心理催眠,整个身体精神被剥夺,那种恐惧似还在昨天。 但真的很神奇,小祁钺的心理阴影被他安抚,抑郁在好转。 不愧是信徒无数,出现即引起全球躁动的人。 记得他当时说了句:“哦,真是个弱鸡小子,无用且弱小,竟然妄图用你那弱不可闻的意志抵抗我,你很可笑。”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二十四岁的祁钺,将仄而·勒恪的祖坟给刨了。 将他一生的心血,全部喂给了自家老婆。 要说仄而·勒恪安抚了他,祁钺并不反对。 但真正解救,将他从深渊拉出的他的,不是仄而·勒恪。 是偶然跌跌撞撞闯进来的小女孩。 手软软的,声音也软软的,头发披散在背后,真就像个小天使。 是一次又一次的拉勾约定。 但…… 祁钺脸黑。 为什么瞳榆会记得有个小哥哥救了她,却不记得他们的初见,也不记得是他救了她。 花盆倾斜的越来越歪,溢满的水早已倒出,接下来就是湿滑的稀泥。 等祁钺回神以后,花骨朵已经被摧残的不成样子,家都倒了。 他有些不知怎么办,想了想,遂拿过小铲,分别从别的花盆挖了勺土移来。 嗯…完美。 也就是每个花盆都少了块土,有了个小坑。 瞳榆长发披散在身后,歪着身子瞅了他一眼。 嗷的一嗓子:“祁钺!你是不是更年期了!” 都愣半个小时了。 这一嗓子可不得了,东西南北嘻嘻哈哈叮叮当当都从门口探进了脑袋。 祁钺:“……” 瞳榆还看到了两个新面孔,稍稍疑惑:“哎,这两小卷毛是谁。” 被点名的吞吞吐吐吞吞吐吐。 这这这,啊呀,这,嗯…该怎么称呼她? 主子不喜欢,二少喜欢,三少也喜欢,嘻哈叮当也喜欢。 嘻哈叮当分别掐上这二人的腰,狠狠威胁:“你俩他妈已经被家主赶出来了,不会说话,就去大街上乞讨。” 吞吞吐吐一激灵。 “小主子好!我是吞吞。” “小主子好!我是吐吐。” 他们应该是m国人,皮肤很白,金色卷毛,就还挺顺眼。 瞳榆嘀咕一声:“到底是谁起的名?这么奇葩。” 与此同时 奢华豪横的大厅内,聚集了m国的上层权贵。 推杯换盏,相互交谈,利益至上。 而沈夜,无疑是坐在高位的佼佼者。 他百无聊赖,狭长的眸沉静如死水。 不远处有两位人士对望一眼,并步向着沈夜那边而去。 而沈夜这边,手机虽然静了音,还是不停的嗡嗡震动。 一张张瞳榆照片发了过来,其中最让他眯眼的是,吞吞吐吐认小主子的视频。 照片里,瞳榆捧着两杯奶茶喝,笑弯了眼,唇侧还有点点奶油痕迹。 第100章 你中蛊了哎 还有张拿着烤串,呲牙咧嘴,漂亮的脸都扭曲,丑不拉几。 沈夜眉心微动,盯着照片看了会,结果照片消失了。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并叫了一声老登。 沈澜的聊天框也弹出条消息:【抱一丝~发错人了,你别盯着我妹妹看!】 沈夜:“……” 他别开脸,下颌紧绷。 想了想,把沈澜删了。 伊岑和好友迈步而来,手中酒杯轻晃,交谈甚欢。 这种年入六旬且家世显赫的人,按理说,沈夜该叫他们一声叔。 但在这个靠实力说话,吃人不吐骨头的之地。 权势才是王道。 伊岑苍老的脸上挤出笑,对着沈夜俯身:“沈家主。” 他身后的老友则退后,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沈夜关掉手机,双腿交叠,危险阴鸷的眸扫了过去。 这一眼,是属于上位者的蔑视。 伊岑腿软,但想到那缺胳膊缺腿的儿子,心绪就平静不了。 声音故意扬高,难掩怒气:“老夫听闻,沈家大房的小小姐还在世。” 这一声可不得了,大片视线纷纷望了过来,竖起耳朵听。 在m国,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了这些老骨头。 沈澜沈弋赖在z国不回来,这肯定有鬼,他们自然派人去查了,算盘噼里啪啦响。 这沈家小女儿要还在世,家主之位可就轮不到沈夜了。 或许,此女好好利用,能助他们一起将沈夜从高位拉下来。 反正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 顿时,他们纷纷出声附和:“那可是好事啊,恭喜沈家主了。” “真是不容易,不知何时办场宴会?” 在角落的伊琳捏紧了酒杯,恨的眼睛通红。 想到残疾,逐渐阴郁自卑的哥哥,她心疼地咬紧了唇。 被众人逼在风口浪尖的沈夜不慌不忙站起身。 身材比例完美,长腿交错,俊美沉寂的脸上神色稍凉。 外面下了雨,侍者恭敬地为他撑开了黑伞。 这…… 竟是头也没回地走了,对于他们的话置之不理。 “砰!” 不知是谁摔了酒杯,怒声,“狂妄小子!” 有人煽风:“是啊,人家就是有狂妄的资本,沈家新任家主。” “呵呵,那便合力将沈家这块大肉吞了。” “是吗?”不合时宜的声音砸起水花。 祁魇终于看够了戏,笑了下:“祁某很期待你们推倒沈族的那一天。” 众人:“……” 完了,那丫头好像和祁家大少扯了证。 祁魇身后跟着祁任祁尔。 两人给祁魇撑上伞后,还回头励志了下:“加油!相信你们!” 众人:“……” 蚍蜉焉能撼动大树。 何况还是两棵。 * 瞳也身体养的差不多了,瞳榆本来想今天出院的。 结果—— 亲戚光顾,疼的她脸色发白。 沈澜:“啧,见鬼了。” 沈弋:“准备吓死祁钺,不错。” 瞳榆弓着腰,耷拉着小脸,幽幽道:“滚。” 瞳也穿着病号服,碎发软塌塌,瞪了瞪他们:“别欺负姐姐。” 祁钺大步过来,低眼盯着她:“是不是贪凉?” 夏天没怎么管着她,雪糕凉饮就没断过。 瞳榆不想说话,只是扁着嘴点头。 祁钺将人抱起了来,临走时重重谴责沈澜沈弋:“你们真是太过分了!” 瞳也跟在身后点了点头:“你们真是太过分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姐姐怎么了,但跟着姐夫说话准没错。 还是不懂的沈澜沈弋相互对视。 不是,他俩咋了。 ! 外面还下着雨,瞳榆身体不舒服,祁钺打算明天再回去。 瞳榆难忍这消毒水味和大白墙,拍了下他放在她腰间的手,“要回去。” 祁钺蹙眉,“行吗?” 瞳榆点了点脑袋,闭着眼喃喃:“让我见见那棵紫藤树吧。” 祁钺心神微漾,发了消息给东西南北。 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就是些日常用品,瞳榆的书早就放到了祁家。 嗯……当然,还有两个大麻烦。 祁钺审视的目光在他俩身上打量:“真去祁家住?信不信我爹将你们绑了,勒索沈夜。” 叼着根糖的沈弋撩起桃花眼,慵懒靠在墙边,“那就比比,是谁先绑谁。” 沈澜正在看小度,疯狂恶补知识。 闻言点头:“那老登要是不安分,就把他绑椅子上放鞭炮。” 祁钺头疼,仿佛看到两个黑心男人的作案现场。 别说,还挺期待。 瞳也蹲在地上剥糖,他兜兜里有一大堆糖。 超市奶奶送的,说他像她失踪的大孙子。 “我也想吃糖。” 傅执渊的牵着年眠的手,凤眼下的红痣衬得他越发肆意。 瞳也抬抬眼,瞧见是姐姐的朋友,便掏了一大把糖出来。 傅执渊勾着唇接过,塞到了年眠的兜兜里。 年眠眨眨眼,盯着瞳也的脸,往前走了一步。 瞳也因为是蹲在墙角,毫无防备之下就被摘下了面具。 瞳也一慌,糖撒了一地,扬手就要去抢面具。 却不想…… 他被一拳撂趴下。 他找的这个墙角有点隐秘,是i人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如今真就是叫姐姐姐姐不应,叫姐夫姐夫不灵。 年眠擒住他,声音严肃:“别动!” 紧接着,瞳也就感觉那人的手在他脸上戳了戳。 他瞬间无措地攥紧手,尤其是还要面对傅执渊杀人的目光。 然后就听到一声:“你中蛊了哎。” 傅执渊走上前,自是知道祁钺在拍卖会上天价购买血露,就是为了治好他的脸。 “宝宝能治吗?” 年眠没说话,捣鼓着把瞳也兜兜里的糖都掏了出来。 才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小辰子能治,当年魔域来过这样一批人,唔……他们的头子就是蓝眼带疤痕。” 瞳也握紧了手心,脸上的疤痕似乎动了动。 她说的,是他的族人吗? 蓝眼……是父母吗? 为利益将他抛弃的人。 沙哑的嗓音缓缓问:“那个蓝眼,是男是女?” 年眠想了想,“男的,五十岁左右的样子,自己投海死的。” 记忆还挺深的。 那年那人满脸傲慢,说给他治病就是在施舍他,他不需要魔域的可怜。 魔域四面靠海,是座孤岛。 他发疯般跑着去跳了海。 瞳也松开手,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软了下去。 年眠把人拽起来,盯着他刚摔在地上流出的血,意味深长道:“我还真不敢让小辰子来了。” 在瞳也疑惑的目光下,年眠慢吞吞道:“你很适合被解剖。” 这究竟是什么小怪物,承载了二十多年的蛊毒,不仅活的好好的,精神没有紊乱,身体也健朗。 第101章 我家小天才最聪明 尤其是他的身体,快速愈合伤口,这可是会轰动世界的事。 不行不行,年眠疯狂晃脑袋。 拽着傅执渊就走,眼不见心不动。 别说小辰子,她都想把他剖了。 傅执渊哭笑不得,轻声提请:“请柬请柬。” “喔喔喔。” 她大方的掏出一沓红色请柬,“半月后,结婚。” 至于宋斯辰,到时候再说吧。 他正带着官颜颜去周游世界,八头驴都拉不回来。 * 祁钺和瞳榆都收到了瞳也代给的请柬,路上瞳榆窝在人怀里睡着了。 祁钺大掌捂着她的肚,指腹去碰触她小扇子般的睫毛。 一撩一撩的,心中柔软。 她临睡前的那句要去看紫藤树,狠狠戳到祁钺心房。 他敛眉瞧着干干净净的无名指,对死爹越发不满。 祁家有对祖传戒指。 男方:凤尾银戒 女方:凰羽银戒 也叫:杀人利器 祁魇攥了一辈子,自己没戴上,也不允许他儿子戴。 祁家庄园很大,曾经这里也是住着祁家各个旁支血脉。 但祁家和沈家不同。 祁家狠厉独绝,说白了就是独裁,一切有威胁的都杀。 沈家注重团结,世家大族就是靠这个撑起来。 可想而知,当年的祁魇有多恐怖。 亲生兄弟姐妹说杀就杀,只要有人威胁到他的利益。 当年正在读高二的祁钺,也被强制带回了m国,参加这场血雨腥风。 他厌恶他的父亲,却也支持他的父亲。 一切是祸患的人,赶尽杀绝,偌大的祁家他们也不是独裁不了。 父子之间怎么能没点相似型,都是最为冷血阴毒的蛇。 车辆驶入庄园,远远便能窥见那屹立盛放的百年紫藤树。 枝干粗壮而虬曲,紫藤花如一顶巨大的紫色华盖,浩然于蓝天之下。 落花铺就了条紫色地毯,梦幻而高贵,有种超脱尘世的宁静美好。 祁钺并没有叫醒瞳榆,抱着人下了车。 众佣人早已在门口等待,纷纷弯腰:“大少爷。” 祁钺本以为他对这个称呼已经免疫了,但再次齐齐听到,还是有种浑身发凉的感觉。 捂住瞳榆的耳朵就上了电梯,连个眼神都没给沙发上坐着的祁魇。 沈澜沈弋瞳也,三个大葱齐齐站在祁魇面前。 “饿……” 祁魇冷哼一声:“咋,三个巨婴!” 沈澜沈弋眯起了眼。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老登,还真想挨绑是吧? “给三位贵客准备客房,厨房那边准备上。” 祁钺缓步从电梯内出来,嗓音不高不低:“毕竟,这是我爸新收的三个儿子。” 只能说不愧是父子。 祁魇爽了,对着祁伯吩咐道:“去,给我三个大儿子准备。” 沈澜啧了声,活动了下筋骨,咯吱作响。 沈弋压了压帽檐,微掀的眼睑仔细瞄着祁魇的脑门。 只有瞳也一个人阿巴阿巴,一脸呆呆。 在他眼里,众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所谓。 只有关系到瞳榆的事,才能打动他。 祁钺去了书房和祁魇单独谈话。 两父子一个坐在办公椅,一个坐在沙发,剑拔弩张。 祁魇扔了根烟过去:“抽。” 祁钺没接,任由那根烟掉在地上,还抬脚捻了捻。 “我老婆说,不让我抽烟,听老婆的话懂不懂。” 祁魇脸色沉了下来,抄起文件就扔过去。 祁钺抬手接过,语调散漫:“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没老婆。” 祁魇气的拍桌而起:“我不认她!她不是我儿媳!” 祁钺掀掀眼:“脸怎么那么大,我媳妇用的着你认。” 祁魇心梗,“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个小孽障。” 祁钺毫不在意:“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说是吧,老孽障。” 祁魇气的瘫在椅子上,猛灌一整杯水。 祁钺突然来了句:“您可悠着点,别呛过去了。” “咳!咳咳咳咳……” 刚进门的祁任祁尔眼角猛抽。 你说老爷这是何必呢,骂来骂去就那几句,还被主子怼成这样。 祁魇咳了会终于缓过来了,红着眼盯祁钺。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交代,我告诉你啊别让那沈老头亲自来要人,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祁钺慢条斯理起身,步伐优雅的很。 “不是你儿媳,老孽障别瞎操心。” 他还嘀咕了句:“最讨厌你们这种攀高枝儿的。” 祁魇眼花头晕。 祁任祁尔疯狂给掐人中:“老爷!老爷!挺住!深呼吸,呼——” * 祁钺心情甚好,刚要上楼找自家老婆,就瞥到了窗外熟悉的身影。 正站在紫藤树下。 瞳榆换了件紫色真丝睡裙,仰起头时,青丝披散在后背,眼里亮着光。 娇小纤瘦的她,在这里成了道绝美的风景线。 腰肢倏然被紧紧揽住,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瞳榆眉眼弯了弯。 “真好看啊!” 她的眸中是紫色的世界,目光流转间,皎皎惊艳。 祁钺将头抵在她肩颈,大掌摸了摸她肚子,“还疼吗?” 瞳榆亲昵地蹭了蹭他,娇气地撅了下嘴:“好多了。” 祁钺勾勾唇,眉眼间染上缱绻温柔。 瞳榆脸色还是有些白,没精打采地将身子全靠在他身上。 视线所及之处,是和学校一样的木质长椅,就连系的丝带都一样。 瞳榆笑了笑,摸着祁钺的脸道:“祁钺,你说咱俩谁最聪明?” 祁钺毫不犹豫:“我家小天才最聪明。” 瞳榆又笑了笑,狠狠拧上他的耳朵:“你都知道本天才那么聪明,还敢忽悠我,啊!” 祁钺呼吸都窒了下,疼的唇一抽。 “宝……” “别叫我宝宝!我不是你宝宝!” 讲真,祁钺从小到大都没被拧过耳朵。 祁魇要打那就是打屁股,用戒尺抽,这种小打他还真没受过。 但真的疼。 瞳榆一边拧人耳朵,一边踮脚温柔亲了亲他唇。 “带我去见他吧,沈夜。” 真的要去会会了,这么久,一直在梦中打扰她。 祁钺疼的眉头紧锁,但不妨碍他提出问题:“你……” 瞳榆给了他一个脑瓜崩,“都说了我比你聪明。” 她被宋荣领养的时间,是五岁。 祁钺说沈家之前一直在m国生活,根据梦中的建筑猜测,她之前也在m国生活。 梦中的她应该是三四岁,男孩比她大不了多少,又是她在意的人。 时间流转,计算,他如今应该是二十五之上,三十岁之下。 这个时间段的小孩能接触的大概只有自己的亲人。 首先排除父亲之类的,下眼睑那颗小痣再排除沈澜沈弋。 她画过沈澜沈弋的五官,甚至还有自己的,分别找到了自己和梦中男孩的五官相似点。 她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这个男孩就是他们说的沈夜。 久仰咯。 第102章 * 晚上,祁家经历了场年轻人的晚餐。 祁魇被瞳榆的螺蛳粉熏走了。 祁钺跟沈弋也没好到哪里去。 反倒是沈澜…… “好吃!香!” 两颗脑袋埋在大碗里,吭哧吭哧嘎嘎香。 还有颗颤巍巍的脑袋。 瞳也憋着气,拿筷子的手都抖。 好好好好好臭。 但…… 他看一眼吃的嘎嘎欢的姐姐。 眼一闭,他猛塞一大筷子螺蛳粉。 yue……好吃。 姐姐这么喜欢一定有她的道理。 沈澜发现了新大陆。 不是怎么会有这种美味!沈家的厨师都是死的! 吃饱喝足后,瞳榆噔噔噔去找祁钺,带着一身螺蛳粉味儿。 “抱抱~” 祁钺胃里翻江倒海,转身仓皇逃跑。 瞳榆扑了个空,轻哼一声。 转身对着众人,郑重其事道:“我找到我的亲生父母了!” “卧槽!” 沈澜被螺蛳粉呛的连连咳嗽。 捂着鼻子要逃跑的沈弋顿住步伐,桃花眼危险了起来。 瞳也睁圆蓝眼,有点晕乎。 瞳榆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 对于沈澜沈弋倒是不意外,就是瞳也…… 呵呵,原来好弟弟也会骗姐姐。 她懒洋洋道:“我爸妈在z国,明天我就回去认他们,听说我还有俩哥哥。” 沈澜沈弋要疯了。 瞳榆勾起唇,转身就要走。 “等等!”沈澜差点把桌子掀了,死死盯着瞳榆:“亲生父母?” “嗯哼。”瞳榆很开心:“dna都鉴定好了。” 沈弋也顾不得臭不臭,猛地将瞳榆抵在椅子间,沉声:“给我看看dna。” 瞳榆将人推开,“为什么要给你们看,亲子鉴定能有假?莫名其妙。” 沈澜沈弋望着进电梯的人,齐齐沉默。 天塌了。 半晌,沈弋问:“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沈澜是第一个发现瞳榆的人。 沈澜哑声道:“当时暗袂的安保系统遭到攻击,我的信息库丢了,他们为了得到那批货,竟然用我的dna找到了瞳榆威胁。” 毫无疑问,那时的瞳榆对沈澜造不到威胁。 但兴趣倒是提的十足,带着人将那个组织的老巢灭了,也拿到了瞳榆的信息数据。 裴九宴会上,那是他们多年后的第一次见面。 沈弋桃花眼阴翳,声音轻慢:“做dna了吗?” 沈澜给他来了个肘击:“怎么回事,不相信啊,dna老子做了十几遍。” “不。” 沈弋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你说,我们会不会是抱养来的,亲生父母还活着。” 沈澜沉默了会。 逮着沈弋就揍。 沈弋舔了舔出血的唇角,语气幽幽:“二哥哥啊~你怎么恼羞成怒了,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 沈澜:“……” 沈弋叫二哥,一般有两种原因。 一种是在沈夜面前装。 一种就是犯病了。 沈澜压了压眉间戾气:“你是这么知道的?” 说起这个沈弋就笑了,像只偷腥的猫儿。 “不是你跟霍而说的,我~有~个~朋~友~” 皮被扒掉的沈澜脸蹭的一下臊了起来。 操 就该让嘻嘻哈哈把霍而老巢给掀了。 * 瞳榆委屈巴巴地去了客卧洗漱,因为祁钺以死相逼。 不把螺蛳粉的味洗掉,他就从窗口跳下去。 刚推门进去没见到人,就猜想他在书房。 果不其然。 书房门被推开了点,露出颗湿漉漉的脑袋,怀里应该还抱着东西。 祁钺穿着单薄的衬衫,长腿交叠坐在椅上。 声音缓慢,却条理清晰,一条一条的下达指令。 只是从那门开了点缝后,他眼神就没落到过大屏幕上,直勾勾盯着门口的那颗脑袋。 应该是洗漱完头发还没吹。 过了会,见她傻愣愣的迟迟不进来,祁钺蹙了蹙眉。 下一瞬直接起身,文件被不轻不重放在桌面上。 精悍劲瘦的手臂顺便拿过搭在一旁的毛巾。 门被全部打开,高大的人影笼罩下来。 瞳榆后退一步,倒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过来,眨了下眼。 下一瞬脑门就被戳了下,用的指腹,轻轻的。 瞳榆不满瞪他,被水汽氤氲过的桃花眼格外粉,透着层水光,娇俏的很。 睡裙松松垮垮,露出白皙如凝脂般的肌肤。 她总是勾人而不自知,无辜清澈,却偏偏有双极其撩欲的桃花眼,引人犯罪。 祁钺大掌盖住她的双眼,轻轻叹:“怎么不进来?” 视线被遮挡,瞳榆下意识挣扎,小小声:“你不是在忙吗?” 其实她是在欣赏美男,还挺新奇祁钺在m国的书房风格。 祁钺轻笑,俯身将人抱了起来。 轻轻懒懒的嗓音撩下一句:“那下次来的时候大胆点,把笔记本关上我就不忙了。” 那边的祁氏高层天马行空,正暗搓搓琢磨董事长这话什么意思。 说话的这个女人是谁? 董事长为何那么温柔? 什么把笔记本关了? 等等! 笔记本关了,那不就是—— “啪!” 祁钺毫不犹豫将笔记本关上,显示屏也变成了黑屏。 瞳榆还没笑两声,就被大大的毛巾盖住了脑袋。 她推他胸口表示抗议,“不用擦,我吹了的。” “哦?”祁钺将别过发尾的水珠给她看,低低一笑:“你可真是个吹发小天才。” 瞳榆哼哼了声,拿过薯片拆了吃。 祁钺轻瞥了眼。 应该不是黄瓜味,这包装是红色。 “哒哒,番茄味薯片。” 瞳榆弯了弯眉眼,将薯片塞到祁钺唇边:“喏,第一口,你真的、太幸福了。” 祁钺给她擦头发的手顿了下,抿着唇,紧紧的。 显然他不想要这幸福。 “尝一口嘛,尝一口,我把它封为番贵妃,唔,黄瓜味是皇后。” 瞳榆单臂揽住他的脖颈,身子不停乱动。 那张明艳小脸神采飞扬,骄矜又有股黏糊劲儿。 祁钺身体绷紧,擦发丝的手掌早已游走到她腰肢。 再这样闹下去该出事了,他用力将不安分的人摁住。 在她不解的眸光下,祁钺微垂眼帘,喉结轻滚:“我吃。” 真就拿她没办法。 出乎瞳榆意料的,祁钺竟然给了个中规中矩的评价:“还行。” 就连皱着的眉头也松了松。 瞳榆大为震惊,不可置信。 遂又拿了片喂过去:“来,大朗,再吃一口,乖~” 第103章 我不会起章 名 祁钺选择不吃,将人抱了起来,声音微哑:“例假少吃这个。” 今天是第二天,瞳榆已经没那么疼了。 她把玩着祁钺额头的碎发,声音软软:“已经不怎么疼了,你忘了我刚还吃了碗螺蛳粉——哎!” 说起这个,瞳榆捂嘴在祁钺怀里笑:“我刚刚跟他们说我找到亲生父母,还做了dna,明天就走。” 祁钺越听越挑眉,意味深长道:“宝宝,你别给人弄哭了。” “啊?”瞳榆无辜无辜好无辜:“会、会吗?” 当晚。 祁钺怀里抱着香香软软的老婆睡觉,忽的掀开了眼。 门口的位置正在有节奏的一下一下又一下轻点门。 这点动静瞳榆自然听不到,但祁钺听到了。 他刚打开门就看到门口杵着的两个大高个,掀了掀眼:“有事?” 沈澜像幽灵般:“她说找到自己亲生父母了。” 沈弋像索命的:“你见过dna鉴定吗?” 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下,祁钺点头:“嗯,见过。” 他又给出质疑的目光:“我说,你们不会找错了吧?” 沈澜沈弋心理防线逐渐崩塌。 祁钺勾着笑,毫不犹豫将门关上,并反锁。 第二天瞳榆是拉着行李箱出去的。 刚打开门就被门口蹲着的三个墩墩吓了一跳:“啊啊!” 沈澜拽着沈弋一晚上没睡,就蹲在门口,眼里满是红血丝。 见到她推着行李箱瞬间就寒声:“不准去!” 瞳榆:“我要去!凭什么不能去!” 边说边坏心眼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凭什么管着我,还有……” “砰!!” 话还没说完,行李箱便被人一拳踹了回去。 狠狠的,用力到骨节泛白。 沈弋满身戾气,桃花眼冷彻:“你他妈,是我妹妹。” 瞳榆一怔。 还是第一次见沈弋生气。 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单臂抵在了墙上。 眼皮被用力扒拉了下,沈弋将自己的桃花眼与她的桃花眼对上,拳头紧握。 “这两双招子那么像,看不明白吗?” 瞳榆被吓得稍稍腿软,嘀咕一句:“这么凶。” 她手指戳了戳沈澜:“那他他他他他……” 沈澜真的被伤到了,真的。 他那双眼深邃而神秘,颜色是最华贵的琥珀色,狭长而锋利,与他们大相径庭…… 沈澜啧了声:“傻不拉叽,我随男方的受精卵。” 沈弋眸色阴阴,眼里满是对母亲的厌恶:“你和我随女方的卵子。” 瞳榆弱弱出声:“那那那,我们是试管婴儿吗?” 噢,原来她生来就没父母啊。 瞳榆发现,面前人的气息突然温和了下来。 就像初见时那样,气息柔和,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 沈弋眸光无害,即便眼里波澜诡谲,温声道:“乖,我们。” 沈澜炸了,一把推开沈弋。 “我说你不会教你就别瞎教。” 他拽起瞳榆的手捏捏,才道:“不是试管。” 可刚没捏一会,就被用力甩开。 沈弋手也被拽开,还被推了个踉跄。 瞳榆冷冷掀唇:“谁说要认你们,出去!” 沈弋心里一缩,盯着她:“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瞳榆点了下头,眼里带上讽,“不会觉得我真是傻子吧。” “姐姐……”一直缩在后面的瞳也走过来。 瞳榆转头不搭理他。 沈澜难得的沉默:“你是不是那个还没走。” 小度说,女人来这里容易性情暴躁,阴晴不定。 “呵……”瞳榆低眼发出声轻嘲。 走过去毫不犹豫将沈澜往后推,像变了个人:“可,我为什么要认你们呢?丢掉就丢掉,再捡起来算什么?” 没真正挑开那层布,她可以装作毫不知情,甚至欺骗自己。 可真正挑明,谁都会委屈的吧。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迟来的亲情贱上加贱。 她已经把宋荣秦雅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心也冷成了寒冰碎渣。 上天真是给她开了个大玩笑。 沈澜沈弋还有瞳也被赶出去了。 紧跟而来,拖家带口的嘻嘻哈哈,叮叮当当,吞吞吐吐,石匠也被赶了出去。 自始至终,祁钺没有出现过,手机更是打不通。 任尔东西南北叹了口气,冲他们挥了下手。 兄嘚,自求多福吧。 瞳也走在最后,脑袋耷拉下来,抓紧衣摆的手背青筋鼓起。 眼眶悄然红了。 好巧不巧,雷声轰鸣,磅礴大雨倾盆而下。 夏季闷热,这场大雨凉爽,凉到了心底。 就在这时,祁家庄园的门打开了。 无数双眼睛刷刷刷刷望过去。 祁东淋着雨跑过来,把伞还有个袋子塞进瞳也怀里。 然后对着其余几颗脑袋嘿嘿一笑,转身就跑。 瞳也垂眼望着一大袋零食,吸了吸鼻,找了个门口角落团吧团吧,打开伞开始啃面包。 总之,态度很决绝。 呜,再也不要跟你们一起骗姐姐了。 其余几人眼巴巴望了望,只能缩了缩脑袋,找了个亭子进去。 沈澜烦躁地抓了抓头,转身要去给沈夜打电话。 “等下。” 沈弋握住他的手腕。 沈澜现在是哪哪都不爽,“嗯?” 沈弋面无表情将自己手机摁灭。 “你打电话找爷爷。” “至于大哥……”沈弋明明满脸阴气,湿淋淋的碎发搭在额前却格外可怜:“我去。” 沈澜突然明白了句话。 祁钺说‘别学沈弋这一套,你装不来’ 暴雨打湿了沈澜全身,额前碎发雨水滴答。 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地走,心里闷闷地发麻。 这还是,这丫头第一次凶他。 他小声:“生气起来真可怕。” 以后再也不惹她了。 * 要问祁钺为什么不出去救场,毕竟还有他的一份。 因为他被绑起来了。 座椅上,祁钺双臂被反绑起来,用了三条打了死扣的领带。 他声线轻了下来,“瞳宝……” 瞳榆神色清冷,低眼慢条斯理系上睡裙衣带。 身姿纤细,冰姿玉骨。 不笑起来,这张小脸越发冷漠凉薄。 瞳榆随手将一大袋黄瓜味薯片撒他身上。 淡色的唇角冷冷一勾:“祁钺,你真当我挺好忽悠是吧。” 鼻尖满是刺鼻的香精味,祁钺顾不得这些,忙道:“不是,我怕你接受不了。” 他不想瞳榆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 那时本想缓缓,找机会说。 毕竟,他打心眼里佩服沈家三兄弟救瞳榆的事。 人是放走了,他们三个将迎来家族的残忍酷刑。 第104章 小木鱼脑子不太好 那时本想缓缓,过一段时间跟她说。 毕竟刚闪婚,又面临瞳也的事,她会吃不消。 却不想沈澜直接来了个车祸绑架。 祁钺额角跳了跳。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瞳榆撩了撩颈间发丝,捏起他的下巴:“沈澜当初绑架我的时候,你就知道对吧。” 祁钺点头。 瞳榆又问:“也是故意让他给我当的保镖是吧。” 祁钺点头。 瞳榆:“沈弋也是你特意请来的。” 祁钺点头点头点点头,下一瞬就被塞了一嘴的黄瓜味薯片。 瞳榆狞笑着,一把一把地往他嘴里塞:“吃!给我全吃了!” “唔…不……” 祁钺被塞的眼泪花都出来了,喉咙发痒。 梦回当时被灌醋。 被绑着的男人全身黄瓜味薯片,唇上沾着碎屑,眼尾猩红,浅褐色的瞳孔泛着水光,一副被彻底凌虐样。 瞳榆轻哼一声,掐了掐他脸:“说说吧。” 祁钺咳嗽了几声,嗓音沙哑:“沈家多年前丢了个女儿,这件事在m国人尽皆知。我和沈澜是合作伙伴,我白,他黑,有个土匪在身边…啧,可方便。” 瞳榆翻白眼,又给他塞了把薯片:“说重点。” 祁钺:嚼,嚼,嚼…… 过了会,他才道:“当时有人潜入沈澜的信息库,取了他的dna,那群人素以眼线通天下,企图用找到的沈家小小姐来威胁他,……那时候我在场。” 沈澜只顾着震惊妹妹还活着,却没发现合作伙伴也在震惊于图片上的人。 祁钺只比沈澜早了几个月回国。 他也明白,沈族若知道瞳榆还活着,定不安分。 按理来说,这家主之位该是瞳榆的。 瞳榆挑了句问:“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打算找我。” 祁钺太阳穴突突突。 真是会找重点。 他无奈道:“我所知道的是,他们以为你去世了。” 瞳榆再问:“那造我的卵子和精子呢。” 祁钺嘴角抽了抽:“卵子沈君和精子白翊,去世多年。” 知道了想知道的,瞳榆转身就走。 祁钺稍稍挣扎:“宝宝,给我松开。” 虽然他自己能解开,但这样会不会打击到小天才? 毕竟这是她连夜搜攻略,吭哧吭哧在衣帽间学了半小时的绑人手法。 瞳榆理都没理,刚打开门就看到了个大黑熊。 祁魇身高腿长,脸比锅底还黑,眼神使劲儿往室内瞅。 瞳榆抬脚一踢,门砰地被关上。 祁魇吓了一跳,咳嗽了一声:“那个,小榆啊。” 瞳榆淡淡撩眼,声音清冷:“嗯?” 祁魇憋了会,憋出一句:“绑架囚禁,犯法。” 瞳榆闻言挑眉,抱臂上上下下打量着祁魇。 祁魇被盯的不自在,边后退边道:“干嘛。” 瞳榆哦了声:“没什么,就是在想法盲怎么懂法了。” “……你!“ 祁伯忙不迭跑过来拽祁魇,口中安慰:“老爷老爷,情趣,这只是夫妻情趣。” 祁魇怒气勃发,指着瞳榆的手都抖:“那她也不能把我儿子绑了!” “切!” 瞳榆翻了个白眼,下楼觅食。 这场雨下的仓促,极速暴戾,豆大雨点砸的玻璃砰砰响。 沈家黑白通吃。 沈夜掌控白,沈澜掌控黑。 沈弋混吃等死。 此时,沈氏办公室。 大大一只的沈弋窝在沙发里,身上还有着潮湿水汽。 角落里,瞳也委屈巴巴,还在啃面包。 沈夜眉宇硬朗,肩宽腰窄,在座椅上认真看合同,完全无视了这二人。 不一会,沈弋打了喷嚏。 又过了一会,沈弋咳嗽了声。 又又过了会,沈弋蹬了蹬沙发。 闹出的动静像老鼠窸窸窣窣,沈夜不耐烦将合同砸过去。 “到底要如何!” 沈弋趴在沙发上闷声:“我要我妹妹,大哥,开祠堂吧。” 瞳也也抬起来头,抿唇道:“我记得您。” 沈夜身形微顿,从开车去接沈弋时,见到瞳也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与此同时。 沈老太爷正在听沈澜讲课。 大屏幕被调成手写模式,沈澜深吸口气,谦虚一笑。 触控笔毫不犹豫将沈夜的名字圈了起来,并画了个大大的叉号。 开始认真分析道:“您往这儿看,他,沈夜,不孝子孙,掌握大权,处处压着您,您现在完全就是个废物老家主。” 这说到心坎上,沈老太爷差点背过气去。 沈澜又将沈宁和沈泽勒给圈了起来,“看,这两个也居心叵测,妄图争夺家产,暗地里盼着您死呢。” 沈老太爷脸皮开始哆嗦。 沈澜就像说相声,猛的一拍手,“哎!这该怎么办呢?” 这一拍手,沈老太爷瞬间坐直了身子。 他旁边的沈管家精神抖擞,聚精会神的听着。 沈澜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又圈起了瞳榆的名字。 别人都用白色,只有圈瞳榆用的粉色,还画了个丑爱心。 他单指敲着屏幕,腕骨凸起精致。 “这,乃破局人。” 沈管家一个字也没听懂,阿巴阿巴看向沈老太爷:“主,您听懂了吗。” 沈老太爷摸了摸胡子,一推他脑门:“所以说你只能当个管家。” 目的达成,沈澜笑了笑:“爷爷,开祠堂吧。” 族谱上记:沈族,苍松辈,沈君之幼女,垂髫之年夭亡。 如今,也该划掉了。 * 下午时,祁家来了人。 沈家六位长老全部出动,可谓是给足了面。 毕竟这群人一贯清高,当年沈夜上家主之位时,只吝啬地出场了三位。 沈老太爷和祁魇寒暄上了,眼神一个劲儿往瞳榆那瞄。 瞳榆不开心,理都没理这老头就上了楼。 “那什么,小木鱼——” 沈老太爷的手顿在空中,老脸僵了僵。 祁魇心里暗爽,面上却道:“哎呀,这丫头脑子不行,上楼吃药去了。” “这,脑子不行啊……” 沈老太爷和几位长老对视一眼,越发满意。 脑子不行好啊,更容易掌控。 楼上。 祁钺中午就被放了出来,如今正靠在床上看书。 瞳榆不满扑过去,直接将书丢的老远。 “你不许看!” 呵呵,当时不让她看这书,自己倒偷偷看上。 祁钺勾唇,揉了揉她脑袋:“怎么了,谁惹小公主了?” 瞳榆冲他努努嘴:“来了一堆老头老太。” 第105章 你才小木鱼!你全家都是小木鱼!敲你妈! 祁钺明白了,瞳榆是想见沈夜,压根不稀罕这堆老骨头。 他咬她唇瓣,语气酸溜溜:“瞳宝怎么老想他,那不是个好东西。” 瞳榆摸了摸他狗头,眼底掠过黑暗:“就算不是好东西,也要见。” 不管幼年如何,不管什么过往。 他派人伤了祁钺瞳也,就该付出代价。 祁钺和瞳榆两人手牵着手出门,早上的事丝毫没有影响。 谁能想到,这俩人之间,竟然是瞳榆囚禁祁钺。 刚出门祁钺就被一股力推开,瞳榆被迫拉走。 “哎哎——” 沈澜沈弋将瞳榆拽进了间客房。 瞳榆翻翻眼,“有事?” 沈澜低脑袋,嘴唇动了动,“对不起,不该瞒着你。” 沈弋拉住瞳榆的手,声线很弱:“对不起。” 瞳榆:“哦。” 然后手就被拉着晃了下。 沈弋微低下头,将软塌塌的头顶对着她,声音很哑:“薅我吧。” 若是仔细看,便能看到些假发,是瞳榆上次薅的痕迹。 瞳榆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漂亮的桃花眼弯起。 沈澜这一看怎么行,忙将线条流畅的脖颈凑过去,“掐我,妹妹掐我。” 瞳榆盯着他凸起的喉结,迟迟没有伸出手。 因为,她在比沈澜和祁钺的喉结谁的大。 沈澜着急,往她手里不停塞东西,“这是卡,随便刷,刷爆了你是我爹。这是沈家库房钥匙,里面有毒药,炸弹……” 他话还没说完,瞳榆眼睛先亮了:“有化尸水吗?” 沈弋瞥了眼沈澜,看似轻飘飘。 实际上在说:你完了。 瞳榆又问:“有肉毒杆菌吗?蓖麻毒?沙林毒气?见血封喉?” 后知后觉的沈澜恨不得自己拔舌。 “这个,没……” 狡辩的话还没说完,瞳榆就将钥匙揣兜兜,捂的紧紧。 就,一脸得逞的小模样。 沈弋无语地拱开沈澜,给了瞳榆颗棒棒糖吃。 瞳榆没接,上上下下打量他。 沈弋桃花眼撩了撩,掏出了最后一个,“没了。” 瞳榆轻哼一声,又看向沈澜。 沈澜掏啊掏,就掏出了一根,懒洋洋道:“没了,这还是抢沈弋的。” 瞳榆边走边问:“瞳也呢?” 沈澜酸:“就想着给他送伞送零食,没想着给我啊。” 瞳榆叼着颗糖看他,一句话不说,那眼神可伤人。 刚下楼就看到一大群人坐着,祁钺独坐在单人沙发上,头耷拉着,看来被抛弃,伤心了。 瞳榆就像个得到好东西的孩子,蹭蹭蹭跑过去,将蓝莓味棒棒糖给他。 祁钺心情好了点,勾唇揉了揉他脑袋。 瞳榆叼着糖笑嘻嘻。 顾忌着有长辈在,虽然是不太熟的长辈,瞳榆不想尊敬也不想太没礼,就选择了安静不说话。 却不知,她这副样子在旁人眼中成了另一种状况。 六位长老:哎,果然是脑子不好。 沈老太爷:哎,这丫头失踪前也不是傻子啊,怎么……唉。 沈老太爷叹息了几声,换上了副慈爱笑容,“那个小木鱼啊,过来坐。” 沈澜推了把瞳榆。 瞳榆不情不愿走过去。 心里不爽的很。 你才小木鱼!你全家都是小木鱼!敲你妈! 近距离看这张脸,沈老太爷暗暗感叹,真漂亮啊,惊艳的美,却又灵气十足。 比他的大女儿稍显稚嫩,脸上攻击性没那么足,可这眉眼和小鼻子,简直一模一样。 他拉起瞳榆的手拍了拍:“亲子鉴定你看了吧,跟爷爷回家吧,咱们认祖归宗,沈家有很多钱和大房子大车。” 知道她脑子不好,沈老太爷语气都柔和了下来,也下意识把她当小孩儿哄。 沈澜沈弋:??? 就连祁钺祁魇都投来了疑惑视线。 瞳榆木着脸,这老头是把她三岁小孩哄? 她也懒得理,‘嘎嘣’一声,嚼碎了糖。 这副样子越发像个小傻帽,沈老爷子也越发怜爱。 怎么办,都有点不想利用她了。 临走去沈家的时候,瞳榆说等等,自己飞快跑上了楼。 拿了把枪下来。 瞳也巴巴跟在后面,小小声:“姐姐。” 瞳榆使劲揉了揉他脑袋,哼笑一声:“咋滴?” 瞳也给了姐姐许多糖,老老实实道:“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 这边,沈澜和沈弋正在疯狂轰炸沈夜。 【沈澜】:大哥,你不来祠堂开不了啊。 【沈弋】:……别让几位长老生气。 办公室走廊 沈夜长腿漫步,即便手机消息再轰炸,还是不急不缓。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阿夜。” 慕容晚穿着米色长裙,踩着高跟鞋从电梯出来,手中还提着个精致的珍珠小包。 沈夜微微掀眼,不着痕迹躲过她的触碰:“你怎么来了?” 慕容晚冲他眨眨眼,晃了下礼盒,“喏,听说小妹妹找回来了,我给她送礼物。” 沈夜没接,颔首道:“你不需要给她送礼。” 慕容晚这就不赞同了,双眉微蹙:“怎么能这么说,你妹妹不就是我妹妹。” 慕容家多年前和沈夜有个约定。 如今,沈夜和慕容大小姐,已经订婚一年。 沈夜眉宇稍敛,看了看腕表时间,抬手将礼物接了。 “谢谢,晚晚。” 慕容晚开心地扬起笑:“客气什么,你快去吧,好好陪陪小妹妹。” 沈夜点了下头,助理跟在身后,走出大门。 * 几辆车平稳驶入沈家庄园。 祁魇没来,至于瞳也,沈澜也没让他来。 他太有辨识度了,被认出来会出事。 沈家那几条毒蛇,定会揪住这个把柄来大做文章。 瞳榆感叹于沈家庄园的奢华与富裕,更是好奇于这千年世家。 记得,看过一本书,好像就是记载的这个。 几乎是他们车辆刚停下的时候, 沈夜的车也稳稳停下。 祁钺轻瞥了眼,对于这大舅哥还真是不满意。 瞳榆终于见到了一直想见的人。 停车场稍灰暗,那个男人慢条斯理挪身下车,被西裤包裹的腿笔直颀长,皮肤冷白,下颌完美,整个人仿若被度了层光。 即便只是个侧身背影,瞳榆还是一眼笃定,他就是他。 每天出现在她梦中的人,不是放火就是杀人,当然,也有温柔的时候。 这道目光太炽热,沈夜眼睑轻撩,蓦然将视线对过去。 第106章 咦咦,啾啾。 隔着界限分明的车位标线,两人的眼神交汇。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 瞳榆心怦怦跳,下意识握紧祁钺的手臂。 沈夜身着黑西装,眼神深邃而死寂,如幽深古井,让人捉摸不透。 他看着瞳榆,似要从她眼中看出什么。 然而,瞳榆却只是静静望着他,呆在原地,嘴里还叼着棒棒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谁也没说话。 最后,还是沈老太爷出声,打破了这沉默。 “既然回来了,那就抓紧时间吧,今天是个好日子。” 是瞳榆重新‘活’到族谱上的日子。 沈夜收回目光,将车门关上后,无视所有人,径直而走。 提着礼盒径直而走。 祁钺低声问瞳榆:“还好吗?” 瞳榆睫羽掀起,手碰上包里的枪,“我没事,他长的好看。” 祁钺:“……” 沈老太爷就站在他们前面,闻言声音稍沉:“这是你大哥,沈夜。” 瞳榆低头剥了颗糖,微不可闻嗯了声。 久仰。 想给他一枪。 这副样子在沈老太爷眼里,就是小朋友来亲戚家做客 ,害羞又窘迫。 他顿时慈爱之心泛滥,主动圈上了瞳榆的细臂,“来, 跟爷爷走。” 祁钺被挤到了一边,眸色幽幽环顾了下沈家庄园。 似在想用炸弹炸毁得要多少炸弹。 手臂上忽的一沉。 沈澜沈弋这两个巨婴,各自圈着他的两边手臂,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这。 祁钺向前迈一步,就像拖着千斤巨石。 偏偏不是玉石,就是没用的破石头。 他额角青筋跳了跳,抬脚就狠狠创过去。 这边,瞳榆见到了沈家的阵仗。 这里应该是家族开会的地方,座椅在两边,长到望不到头。 以沈以瑶为首的年轻小辈,纷纷起身,微微低头,“表姐\\表妹。” 另一排小辈也起身:“表姨妈\\姨妈。” 瞳榆浑身一哆嗦,心里暗道那么能生。 某种程度来说,沈家不看年龄大小,只看血脉纯不纯。 瞳榆是沈老太爷的大女儿、上任家主沈君唯一的女儿,该给的排场自然得给。 沈家家大业大,不只有沈老爷子的单脉,还有他兄弟姐妹们的脉络。 总之,很复杂,复杂到沈老爷子都认不清。 他瞧着瞳榆这样子,就知道这孩子傻的不轻,叹了口气。 也免了她要回叫的规矩,直接带着人去了另一边,“来,这是你表舅姥爷的孩子,你该叫表姨表舅。” 瞳榆咽咽口水。 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为什么沈家要那么在意。 沈老太爷又带着瞳榆看向另一大排:“来,这是你舅姥爷的女儿的孩子,你的表外甥女和表外甥。” 瞳榆晕晕晕。 接下来就是重要的。 老太爷带着她见了沈宁和沈泽勒。 并小小声在她耳边念叨:“木鱼啊,你可不能真是木鱼脑袋啊,这是你亲姨沈宁和亲舅舅沈泽勒,来,跟我念,姨姨~舅舅~” 瞳榆:“……” 她仰头细看了眼坐在高位上的两人。 沈宁妆容精致,唇色选用了暗黑紫,她不仅没有失色,反而十分驾驭,眉眼间尽是嚣张。 就是胳膊,一直保持着垂坠的姿态。 瞳榆猜想,她胳膊应该是废的。 沈泽勒即便已经年入五十,但风采依旧,面庞肆意,笑起来颇有些笑面虎的味道。 “你就是瞳榆吧,我是你亲舅舅哦。” 沈宁也笑了笑,暗紫的唇一张一合:“我是你亲姨姨哦。” 这俩人,瞳榆谁也不想叫。 嗯……怪怪的。 她进大厅以后,像个哑巴一句话不说,这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 窃窃私语,打量探寻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 沈夜坐上主位,神色自若把玩着银镯,丝毫没有要救场的意思。 门外的祁钺皱眉,推了一把沈澜沈弋。 彼时,瞳榆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咦咦,啾啾。” 沈宁和沈泽勒也笑着点头,“哎,好外甥女。” 沈澜沈弋顿住步伐。 尤其是沈澜,苦思冥想,怎么觉得有点熟悉。 不知是不是瞳榆的错觉,就在她叫了那两句后,高位上沈夜的眼神好像更冷了。 瞳榆拽了拽老太爷的衣摆:“我饿了。” 死老登,再不给饭吃就死你门口。 见她可怜巴巴,沈老太爷心软了软,但还是道:“待会吃,先去沈家祠堂。” 这就是个重大事,非重要血脉不得入。 于是只留下了六位长老,沈老太爷,沈夜,瞳榆。 几人刚出去,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祁钺,都有些一言难尽。 他长身玉立,身体挺拔,眉骨冷峻。 传言中,清贵冷漠,淡如水的祁家大少,怎么成了这样。 手臂上挂着个奶呼呼背包,一看就是女生的,还提着个粉色保温杯。 这…… 瞳榆一瞬间笑弯了眼,小跑到他身边。 祁钺眉眼间尽是宠溺,鼻梁高挺,打开背包让她找东西。 偏头对着几位长辈点头颔首,动作优雅而随性,却让人莫名心生畏惧。 在祁家众多旁支算计中爬出来的大少爷,狠厉毒辣,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祁钺啄了口瞳榆的脸,悉心教导,“瞳宝,一会就只管吃糖,人要学会装傻。” 沈澜沈弋自然也发现了众人对瞳榆的态度,不过这样也好。 他俩还有事要办,临走时对瞳榆叮嘱:“对对对,就像黑心肝说的,装傻就行。” 瞳榆似懂非懂点头,“好嘞。” 忙攥着一大把糖着急跟上大队伍,刷刷刷跑的飞快。 她今天穿了烟青色裙,带着点灰调,跑起来裙摆飘逸,脚步轻盈,脸上笑容灿若朝阳。 不知不觉,她变了很多。 明显活泼惬意,不像刚开始那样,凡事自己解决,心里藏了一大堆事。 被祁钺他们捧在心尖尖上的人,细心陪伴,精心呵护。 如今呀,是个泡在蜜罐中的幸福小仙女咯。 她就像一束光,明亮而耀眼,快乐感染了周围的人,自成焦点。 沈夜长睫轻闪,不动声色移开目光。 沈老太爷和几位长老对视一眼,纷纷满意点头。 哎,总归是个傻丫头,不争不抢的,养了吧。 况且和祁家有了结亲关系,沈族也会越发繁荣庞大。 沈家祠堂就在沈家庄园,徒步而去还是有些路程,毕竟隔着好几座别墅。 第107章 开祠堂 沈老太爷在前。 六位长老依次。 沈夜和瞳榆的位置在最后。 本该是血脉相亲的两人,彼此却隔了道鸿沟,各走各的,气场一个比一个冷。 瞳榆谨记三个黑心肝教的,拿着个,低头小口咬。 好吃~ 沈夜薄唇绷成直线,他不想看这个人的。 但偏偏,她吃了一路。 咯吱咯吱的像个蠢老鼠。 这视线就不受控地睨过去。 见她头发柔顺披着,上面有个黑玫瑰发饰,小巧精致。 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但若看出来便是点睛之笔。 白皙手上捧着个巧克力球,挺大。 像桃子。 她后半路都在啃这个。 咯吱响。 沈夜很烦。 想抢过来给她扔了。 埋头啃球的瞳榆眨眨眼,总感觉有人在看她。 她悄悄瞅了眼沈夜。 侧脸轮廓分明,目视前方,唇角刻薄拉着,好像根本不屑看她。 瞳榆收回视线。 好像,刚刚是错觉。 但她也不啃球了,又悄瞄了眼沈夜。 挺想看看这人的脸,尤其那颗小痣。 停车场和室内距离有点远,没怎么看清。 沈夜捻了捻手,眼睑一拉,猝然将视线对了过去。 目光再次相触,瞳榆有一瞬的心颤。 她慌忙低头,又咬了口球。 这次,也终于清清楚楚看到了。 下眼睑的痣是那么明显,越发衬得他危险神秘。 他和祁钺是两种类型。 若说祁钺是神圣而不可攀的玉,那沈夜就是深邃沉寂的黑曜石。 沈夜垂眼,她明明在吃东西,眼神却四处游离,睫毛不停地颤。 她怕他。 有些愉悦。 莫名的,竟生出了些逗弄的心思。 嗓音寒凉,沉声问:“吃的什么?” 瞳榆幸福地眯眯眼,“巨无霸豪华版榛子甜酒巧克力。” 祁钺给的~ 中途瞳榆戴上耳机,打起了电话。 声音甜滋滋:“我也想你。” 又捂住嘴小小声:“没呢,这群老胳膊老腿真能走。” 又开始撒娇:“要要要,奶盖+芋圆+脆波波,还有麻薯麻薯。” 瞳榆还想再跟祁钺嘚吧嘚,视线一晃,被高个子撞的差点摔倒。 “呜……” 鼻子都差点被撞歪。 瞳榆眼眶冒出泪花,盯着径直往前走的沈夜瞪圆了眼。 不是,这人有病吧! * 半小时后,到了祠堂。 宏伟的建筑映入眼帘,规模之大,庄严而神秘。 瞳榆有点子震惊的张张嘴。 咳,得供了多少位老祖宗啊。 这个祠堂甚至和沈家主宅不相径庭。 黑色大门威严屹立,最上方用金色字体撰写——“沈族祠堂”。 就是,有点新,祠堂是这样吗? 门口仅仅站了两个黑衣人把守,但瞳榆能感觉到,暗处还隐藏着更多人。 被刺杀的次数多了,对这种浓烈的锋刃戾气格外熟。 在骄阳烈日下走了一路,很是疲惫的沈老太爷和六位长老瞬间挺直腰板。 此乃重地,应当怀有肃穆敬畏之情,容不得丝毫亵渎。 只有瞳榆埋头,又啃了口巧克力球。 香醇浓厚~ 沈夜不喜这里,但身为家主,不想为,却不得不为。 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能表达出他想表达的…… 沈夜回神,微不可察压了压唇角。 骤然冷声道:“还不过来。” 瞳榆被吓得一激灵,巧克力球‘啪嗒’掉地上。 就,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 沈老太爷怜惜,遂沉声道:“开祠堂吧。” 室内 沉香醇厚,烛火摇曳。 一块块黑色牌位层次分明立着,楷书字体平直,结构严谨,十分威严庄重。 两边各坐的三位长老,脊背挺直。 常年久居这里的老人弯腰走出来,她白发苍苍,直达腰部。 拐杖一下一下点在地面,她将一本黑色册子放在了沈老太爷的手中。 老太爷对她很是尊敬,弯着腰接的。 一位长老开口,她犀利目光,直视瞳榆:“跪下!” 瞳榆眨眨眼,平静目光望着前面有些新的牌位。 沈君,白翊。 父母吗? 唔,不太想跪呢。 又有一名长老开口,皱眉盯着她:“跪下,怎如此没有礼数!” 沈夜闲闲找了个座椅,把玩起了腕上银镯。 按理说,他该和瞳榆跪的,就算是家主,也是小辈。 但是,他们怕他。 当年新晋家主沈夜,不顾一切,废除家规。 一把火,烧了半座祠堂。 这六位长老看似架子大,对沈夜的恐惧却到了骨子里。 对他发不了火,那两个弟弟他更是护着,那就只能冲着这个傻子咯。 人总是欺软怕硬。 瞳榆歪头,不知从哪又掏出了个巧克力球开始啃。 无论他们说什么,她就像个小仓鼠一样卡次卡次啃。 这给沈老太爷都看饿了,怒声道:“你跪不跪!” 瞳榆:“卡次卡次!” 沈老太爷这下是胡子抖了抖,寒声:“瞳榆!既来了沈家,就得守规矩。” 瞳榆:“卡次卡次!香!” “好好好。”沈老太爷怒极反笑,指着她道:“你不跪是吧——” 瞳榆:“卡次卡次。” 沈老太爷双腿一弯,将膝盖猛贴在地上,高声:“我跪!” 六位长老:“……” 瞳榆:“……” 哦,还以为您要咋滴呢。 沈老太爷悄悄擦了把汗,忙吩咐道,“赶紧的,赶紧的,有啥形式赶紧的。” 赶紧把这丫头的名字重新写活。 妈的,刚刚差点吓死他。 本来想,这丫头要是不跪就赶出去,终生不得入沈家。 他真想这么做的,就算再惹他怜惜,也只是个棋子。 可没想到,偶然一瞥,沈夜竟然将那银镯对准了他脑门。 沈老太爷:!!!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银针出镯,必取其命。 不就是跪吗,他跪! 沈夜一贯爱装,杀人从不亲自动手。 但他杀的人,只多不少,银镯占很大的功劳。 瞳榆被这老头逗的一直笑,连吃东西都是喜滋滋的。 等她吃完了,族谱也已经改完了。 沈君之幼女,沈瞳榆,重新“活”在了族谱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瞳榆总感觉沈夜在看她。 但每次却又抓不到,啧,头疼。 祠堂大门重新关上,六位长老气的脸色胀红。 指着沈老太爷怒声:“苍松!我们对你很失望!窝囊啊!” 沈老爷子低着头,继续窝囊。 瞳榆神清气爽,给祁钺打了个电话过去。 刚要抬步离开,便被低沉声音叫住。 沈夜望着她的后背,嗓音低沉又带着威胁:“等等。” 第108章 祁钺你缺不缺德! 瞳榆转身,看到了冷冰冰的沈夜。 那脸崩的,活像全天下都欠他八百万。 吞吞吐吐是扭捏着过来的,把礼盒放下咻地就跑—— 他俩现在是两边都不讨好,人见人嫌。 瞳榆收到了个礼盒,看包装挺高级梦幻。 迟疑问:“你,给我的?” 沈夜身着低调内敛的深黑西装,面庞俊美绝伦,下眼睑小痣越发诡谲隐晦,一看就是常年身居高位者。 他道:“慕容晚,慕容家的大小姐给你的。” 瞳榆没听说过这人,窥了眼沈夜的帅逼脸,“她是谁?为什么给我礼物?” 对面明显拒绝回答,转身离开时道了句:“待会家宴。” 好叭。 这次就连背影都写着你欠我六千万。 瞳榆想待会问沈澜他们,刚转身就看到了两张笑嘻嘻的脸。 嘻嘻哈哈将奶茶递过去:“小主子,这是我们主子给你买的。” 瞳榆眯眼接过,看了看备注单。 冷哼一声,“这真是沈澜给我买的?” 嘻嘻哈哈吞吞吐吐,“是,是啊,我们主子买的。” 瞳榆眉眼拉了下来,向前一步:“嗯?那我问问祁钺。” 嘻嘻哈哈撒丫子就跑:“不不不是,这是主子从祁总那里抢过来的。” 瞳榆:“……” 已经能想到那画面了,估计这俩人得打起来。 * 沈族开祠堂,外人回避。 祁钺把抢奶茶的沈澜揍了顿,去了他的私人库房。 瞳榆今天给了钥匙,正好能打开。 祁钺勾了下唇,浅褐色瞳孔里划过兴味。 里面好东西不少呢。 当沈澜马不停蹄跑来的时候,天都塌了。 指着祁钺就冒国粹:“祁钺你tm丧良心!你缺不缺德!” 只见祁钺手里推着个小推车,就超市采购那种,将沈澜的库房扫荡了遍。 各种毒药炸弹手枪,还有些暗器,都是瞳榆感兴趣的。 沈澜脚步沉沉,每一步都带着滔天怨气。 一个猛跳就圈上祁钺的脖颈,咬牙切齿:“你给老子说实话,我妹妹跟你结婚,是不是你骗的。” 祁钺难得沉默了会。 沈澜炸了,殷红的唇角狠狠一扯:“操!” 不管沈澜如何发疯吧,祁钺还是将这些东西全放进了后备箱。 谁让瞳榆喜欢呢。 刚要从停车场出去,本想去接瞳榆,就遇见了沈弋。 沈澜挑眉:“干什么去了?” 沈弋一身黑色休闲装,身姿峻拔,说话带着明显鼻音:“睡觉。” 沈澜啧了声:“感冒了?是不是半夜不安分又去索命了?” 沈弋不耐甩头,眼底压着戾气:“没。” 实际上他就是去了。 猎人悬赏榜刷新了前两名。 才刷新了两小时,就被沈弋连夜嘎了。 实力强大,无所畏惧的弋神,不需要关心。 这里是停车场,他们闲聊着,没注意到旁侧白车里有人。 沈以瑶握紧车门把手,努力抑制自己。 刚刚她亲眼看到,那些东西放进了祁钺车的后备箱,沈澜口中还道,要不是瞳榆,他才不给。 这些东西可是上百名实验人员没日没夜研制出的。 他就当玩具一样全给了那个女人。 沈以瑶僵硬扯出一抹笑,找出腮红扫了扫,又拿了盒感冒药推开车门。 三人都被吓了一跳,显然没想到车里有人。 沈弋现在烦得很,冷声:“偷听就偷听,滚出来找存在感?” 沈以瑶缩了缩脖子,颤巍巍将感冒药递过去。 “三哥你误会了,我刚刚在车里睡着了,听到你们的声音才下车。” 沈弋没接那盒感冒药,兀自侧开眼。 倒是沈澜将感冒药接了,懒懒道:“谢了啊,我待会盯着你三表哥吃药。” 他吐字清晰,刻意咬重了‘三表哥’这三个字。 沈以瑶马上改口,笑盈盈,“好滴,那二表哥我先走了。” “嗯……”沈澜慢悠悠点了下头,“去吧。” 沈以瑶就像个被夸奖的孩子,开开心心,跑的很快。 她比瞳榆大两岁,身高差不多,今年二十四。 祁钺推推银丝镜框,镜片后的双眸稍暗。 沈澜拍了拍沈弋,“我以为你这臭毛病改了呢,怎么还这样啊。” 沈弋不语,困倦打了个哈欠。 沈澜道:“我记得,瞳榆离开沈家前,和这沈以瑶玩的挺好。” 祁钺掀唇,语气漫不经心:“多少年的事了,我家瞳宝连她是谁都不认识。” “也是也是,走吧,她估计在庄园都迷路了。” 祁钺给瞳榆发了条消息,剥了颗糖吃。 甜滋滋的味侵占口腔,他像只慵懒的大猫撩下了睫羽。 沈家这三兄弟—— 沈夜心思深,祁钺看不透。 沈澜看似潇洒随性,可他如今只褪了层假皮。 至于沈弋,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祁钺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个什么人。 脾气不好,脑子不好,心思单纯。 对于这些勾心斗角,人心算计,沈夜沈澜应该没让他参与过。 当然,他自己也看不透,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所以,会咬人的狗不叫。 明面上的恶意看看就行。 最可怕的是那些藏在心底,笑在明处的恶意。 * 沈以瑶在跑远后笑容就淡了,回到家后,沈泽勒和母亲程雪都不在。 就连哥哥也不在,沈以瑶冷笑。 整天就知道出去泡女人,享受那些低贱豪门的追捧,活该他争不过沈夜。 瑶佑进来,放下个精致礼盒:“主,四季小院的新品。” 这家餐厅每季都会推出新花样,价格极其昂贵,非豪门世家不做。 沈以瑶很爱吃这家,瑶佑是她从小就选定的守护者。 也叫,奴。 瑶佑长相挺好,金发黑眸,沉稳忠心,是沈以瑶手中最锋利的刀。 沈以瑶没碰那些甜点,对着瑶佑招了招手。 瑶佑顺从的弯下腰,睫羽一颤。 “啪!” 一巴掌狠狠打在他脸上,瑶佑浑身僵硬。 沈以瑶发了疯,扬手将那些甜点饼干尽数砸在他身上,“你滚!你滚!她不要的垃圾凭什么给我!你滚啊!” 这件事,沈以瑶从小提到大,瑶佑也挨了数不清的打。 他低头掩盖住伤心,匆匆说了句对不起,就慌忙离开。 瑶佑的身份不低,父母是m国排的上号的富豪。 但他们已经有了三个儿子,就把瑶佑送给了沈家。 第109章 对这章很满意,但我不想起标题 他是和瞳也一起训练筛选的人。 差距很明显,一个是黑眸,一个是蓝眸,普通的豪门少爷,以赛亚的王子。 结果毫无疑问,瞳也是第一,瑶佑次之。 沈以瑶将自己缩在沙发角,委屈的哭了起来,越看瑶佑越烦。 凭什么最优秀的要给瞳榆,她就要捡她不要的垃圾。 就因为她是沈君的女儿吗? 死的好好的不行吗?非得再掺和进沈家。 如今,她还要叫沈澜他们表哥,表哥呵呵。 沈以瑶恨极了,又将水杯用力扔在了地上。 即便小腿被锋利碎片刺入,她也毫不在意。 室内砰砰砸东西的声音不断,佣人鼓足勇气道:“小姐,待会要家宴,老爷让您快点。” 沈以瑶身体还抽着,忍着恨意道:“好。” 等着吧瞳榆,你当年没死,不代表今年不会死。 …………… 瞳榆真的迷路了。 啊啊啊,三个画大饼的。 他们是这么说的。 【祁钺】:马上,六分钟。 【沈澜】:等着哥昂。 【沈弋】:麻烦精。 是以,当三人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了炸毛的瞳榆。 浑身上下都写着:退!退退!!退退退!!! 祁钺拿起手机,挑眉开口:“五分半,没迟到。” 瞳榆轻哼一声,提了提礼盒,“你们知道慕容晚吗?” 沈澜诧异:“你见过她了?” 瞳榆摇头:“没有,给我送了礼物。” 有点好奇。 沈澜啧了声:“我哥未婚妻,可能是顾念着你是未来小姑子。” 很难想象,沈夜会有未婚妻。 瞳榆莫名笑了下,面瘫脸温柔下来吗? 祁钺拿起礼盒看了看,揉了揉瞳榆的脑袋:“收着吧,瞳宝今天要收很多礼物。” “啥!”瞳榆眼睛亮了。 虽然慕容晚的礼物莫名其妙,但谁不喜欢收礼物呢。 沈弋难得抬了下头,道:“她人不错。” “的确。”沈澜对这个未来嫂子也挺满意,“慕容家唯一的大小姐,从小被精心培养,完美优秀,做事井井有条,世家小姐的楷模。” 瞳榆想了下:“那真是想见见。” 能被沈澜这么说的,应该就是真正的世家大小姐吧。 想一睹风采。 祁钺牵起她的手,“晚上给你弄张m国的框架和沈家关系网。” 瞳榆点头,忽的用力摁向他肩膀。 那是当时被沈夜刺杀,他受伤的地方,腰腹也有一处。 祁钺猝不及防,轻轻皱了下眉。 瞳榆踮脚亲亲他,桃花眼似有水光,“还疼吗?” 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是枪伤。 祁钺眼中促狭,将热唇抵在她耳边,蛊声撩欲:“疼,瞳宝晚上疼疼我。” 瞳榆脑袋嗡的一声,推开他就跑:“不正经!” 祁钺大步向前追,不过一会就将人牢牢抓到。 家宴倒是没办那么大,都是些沈老太爷膝下亲近的子孙。 瞳榆吃的嘎嘎香。 从一开始,她就没叫过爷爷哥哥之类的称呼。 终究还是过不了心里的坎。 但她是个既来之则安之,顺其自然的人。 既然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这样吧。 端起酒杯小口尝了下,顿时眼睛一亮,“好喝哎。” 沈老太爷笑,“这可是当年埋的葡萄酒,也就是为了欢迎你才开的。” 沈以瑶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忽的站起身。 “爷爷,今天是妹妹回来的日子,您开心,瑶瑶也开心,祝你松鹤延年,长命百岁。” “好!”沈老太爷大悦,举了举酒杯。 瞳榆和祁钺他们也站起了身,“祝您松鹤延年,长命百岁。” 沈老太爷满脸笑纹,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祁钺发现,瞳榆一直心不在焉。 附耳轻声问:“怎么了?” 瞳榆回神,摇了下头。 这场家宴吃了大概两小时,大多都在喝酒聊天,就连祁钺都被灌了不少。 中途沈夜出去了,说是去醒酒。 瞳榆这边被祁钺拦着,倒是没喝多少酒,不过她酒量差,也是有点醉了。 她拿起了包,对着祁钺道:“我有点闷,出去透透气。” 祁钺点头:“别走远。” 他镜片下眸有些醉意,眼角微红,被沈澜灌了不少酒,越发瑰丽惑人。 瞳榆亲了亲他:“好嘞。” 大厅外。 这里应该是花园,旁边有几座假山,大树枝丫上挂了灯,空气氛围极好。 那道高大身影站在假山旁,身形完美,指尖一点猩红明明灭灭。 是瞳榆最讨厌的烟味。 她没走近,身影隐在暗处,缓缓开口:“你为什么要杀我呢?” 沈夜抿烟的动作一顿。 早就感觉到有人来,但没想到是她。 夜间微凉,轻风习习。 两个人自成一界,瞳榆气场丝毫不弱于沈夜。 沈夜褪去了白日的紧绷冷肃,在夜晚,将一身疲惫都寄给了烟。 嗓音也有些无所谓的漫不经心:“想杀,便杀了。” 瞳榆扯扯唇,唇角的那抹弧度格外诡异,“你让我最重要的人受了伤。” 她没有大喊大叫,只是平静的阐述。 “若再给你一次机会,还想杀我吗?” 沈夜醉意上头,脑袋昏沉,微不可察又嗯了声。 瞳榆听到了,听的清清楚楚。 她道:“你听说过箭毒木吗?一种植物,平平无奇,开的花为鲜艳红色,当好奇的昆虫靠近花朵时,便会被花内的细毛刺穿,乳白色汁液更是剧毒,又名见血封喉。” 沈夜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常年训练的他耳力极好,听到了女孩的细声嘟囔,有点像撒娇:“我找了你好久,为你画了好多幅画。” 不知何时,烟燃尽,烫到指尖皮肤,沈夜睫毛轻颤,猛地转过身去。 迎接他的,是女孩脸上诡异甜美的笑容,和手中消音枪发射的子弹。 她道:“沈夜,久仰了。” 本是在射击左心口心脏的子弹,在他转身之后,射进了右侧。 沈夜瞳孔狠狠一缩,胸口是窒息到四肢百骸的痛。 耳边是女孩歪头的细声细气,恶魔低语,“享受吧,被我子弹贯穿的第二人。” 第110章 祁钺搁古代一定是头牌 瞳榆是个你对她一分好,她还十分的人。 从她帮陆家解围,还二十亿就能看出来。 她也是个内心极其偏执护短的人,尤其记仇。 沈夜敢伤祁钺瞳也,她就敢对他动手。 总不能挨了打,命差点没了,还笑脸对他。 祁钺若是有一天背叛她,她也会毫不犹豫弄死。 她依靠他,也可不依靠。 某些程度来说,她和瞳也很像。 对生命没有丝毫概念,生和死,都一样。 不要丢下她一个人就好。 祁钺和沈澜他们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沈澜瞪大眼,飞快跑过去掏沈夜的西装口袋。 像沈夜这种权势极高的上位者,都会养个实验室,里面的研究者会据他的体质炼药,关键时刻保命用。 沈澜慌得不行,拿药液的手都不稳,猛地往沈夜嘴里塞。 沈弋骤然握住瞳榆的肩膀,额头都起了汗:“用的什么子弹?” 瞳榆微醺的脸颊红扑扑,仰脸冲他无辜:“三哥哥,说好的,要罩着我。” 沈弋脑袋嗡的炸起火花,手上越发用力,唇瓣轻颤。 祁钺大步而来,用力挣开沈弋,嗓音彻冷笃定:“放心,人死不了。” 但苦肯定得吃了。 就说他家宝宝昨晚怎么研究人体胸腔结构图。 沈弋眉眼阴沉下来,用力一推瞳榆,敛眉对着祁钺道:“你快,带她走!” 沈家死士众多,家主出事,瞳榆和祁钺会有大麻烦。 瞳榆自始至终都是笑着的,眉眼上扬,眼里那股执拗疯劲儿毫不掩盖。 祁钺轻叹,小声在她耳边咬耳朵:“宝宝咱得跑了,以后一定把这沈家屠了。” 瞳榆耳边是沈弋打电话的焦急声音。 眼角余光看到了沈澜…… 从始至终,他没看她一眼。 也对,多年亲哥哥和刚认回的妹妹,换谁都会选。 “这到底是怎么了!”骤然传来沈老太爷的怒吼,如雄狮爆发。 原本是见小辈们都出去,他也想去凑凑热闹,却不想看到这一幕。 沈夜安详地躺在地上,血哗哗流,旁边还有个哭灵的沈澜,沈弋在打电话低吼。 “你你你你你你…………!!!” 沈老太爷气的喘不匀,走过来指着瞳榆,不敢置信啊,不敢置信。 瞳榆勾勾唇,猛地将枪抵在他脑门,发侧的黑玫瑰饰在夜间绽放风华。 “死老头,滚一边去。” 命就在瞳榆手里,沈老太爷腿都哆嗦,直挺挺向后晕了过去。 临晕前,只有一个念头。 哦,她不傻。 瞳榆还未回头嘴里就被塞了颗东西,望着祁钺的眼神逐渐迷糊,脑袋很沉。 祁钺将人抱了起来,轻叹口气。 这颗从沈澜库房拿的迷药原本是给沈夜吃的,他和沈澜琢磨着,把人套麻袋打一顿。 现在…… 啧,还是给他家瞳宝吃吧。 将人抱起来救走,临走时看到了群家庭医生,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 沈以瑶躲在大树后,靠在树干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须臾,她扯唇,心里认知被狠狠敲碎。 这个表妹,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呢。 但不可否认。 瞳榆做了她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心里有些期待。 沈夜死了吗? 她的爸爸沈泽勒正当盛年,才能果决,定能胜任家主之位。 况且,她也能胜任。 * 瞳榆是在回祁家的路途上醒来的。 祁钺手里拿着杯甜品,将吸管放到她唇边,“尝尝,四季小院的甜品。” 瞳榆吸了口,顿时眯眯眼。 奶香浓郁,香醇杏仁香,这种甜品按理说两口就腻,但这杯却神奇的不腻。 祁钺揉了揉她脑袋:“心里舒服了?” 这几天估计一直憋着,给闷坏了。 瞳榆像个小仓鼠缩在他怀里,双眸困倦,有着醉酒氤氲的红,小小亲亲他下颌,“这不有祁大少爷罩着我。” 带着奶味香甜的亲亲让祁钺心漾, 他轻抚着人的后背,咬了咬瞳榆的唇珠,“嗯,我罩着。” 祁魇当年说:‘你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没了老子你算什么!那你喜欢的女孩也要用老子吗?嗯?祁大少爷’。 高二那年的离开,何尝不是为了变强,为了心仪的人能尽情在这个世界撒欢肆意,无所畏惧。 如今,他做到了。 沈族要想动他的瞳宝,也得看看祁家答不答应。 瞳榆又吸了口杏仁奶 ,戳了戳祁钺心口:“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祁钺眉骨上扬,躺在沙发座椅笑看着身上人:“不知道。” 瞳榆撅嘴,将奶放到一边,扑在他身上就开始黏糊糊的闹腾,“就知道就知道你肯定知道!” 反正她也没打算瞒他,何况普通子弹都是问他要的。 祁钺拖住差点滑下去的人,阖眼似想了会,才沉吟道:“那……我知道?” 一副被逼无奈,不得不承认的模样。 瞳榆笑弯了眼,双手圈紧他脖颈,身躯娇软:“祁钺哇,你真好看,搁古代一定是头牌天仙。” ‘论如何一句话把爱你的人惹生气’。 瞳榆在这方面简直无师自通,都回家了祁钺还在黑着脸。 瞳榆戳了戳男人的腰身,好声好气的哄:“哎呀,别生气,那换个思路,你是头牌,我肯定天天去点你。” 祁钺的脸色更黑。 瞳榆歪头想了会:“那我不去点你?” 祁钺抬手将瞳榆推开。 瞳榆乐不可支,白嫩小巧的脚踩着他胸口,气死人不偿命,“小郎君,那我给你赎身?” 回应她的是压下来的高大身躯。 唇蓦地被堵住,带着惩罚意味狠狠咬她。 ~ 当一切结束,瞳榆彻底闭嘴。 颤巍巍拿起本书,眼尾娇艳,潋滟的桃花眼看向祁钺。 祁钺靠在床上看股票,嗓音慵懒的像餍足的大猫:“嗯?” 瞳榆继续指着书,盯着祁钺阿巴阿巴。 祁钺跟她哑语对视,有些迟疑:“要读书哄你睡觉?” 这本仄而勒恪的书不是不准他看。 瞳榆嗓子疼,摇头又指了指书。 祁钺语调端的散漫,戏谑道:“这本书是垃圾,你不想看了?” 明显把人惹炸了,白嫩拳头揍了他好几下。 祁钺这下是真的难住,“你,看书遇到不懂的了?” 这简直是对小天才的侮辱,瞳榆彻底炸毛,扑过去就委屈哼哼,“不是不是,是这本书要看完了,我还要看。” 祁钺:“……” 第111章 今晚月亮皎洁,你想念你的父母吗? 瞳榆撒娇地亲亲他,眼尾还有些被欺负的红,“我还要看,应该还有第二部第三部,祁钺最伟大的祁钺,你当初怎么弄到的啊。” 祁钺摘掉细框眼镜,酌字酌句道:“嗯…请私家侦探找的。” 面上这么说,祁总心里的算盘打地噼里啪啦响。 要不然,再刨一次? 但东西南北做事滴水不漏,凡是墓里有的书,应该都拿走了。 望着乖乖老婆渴望的星星眼,祁钺说不出拒绝的话。 只能轻咳一声,“试试吧。” 哎,好像缺德的事儿不能做太多。 深夜,祁钺睡着了。 枕边人面庞俊美,鼻梁高挺,呼吸平缓,眼睑闭着,长长的睫毛如蝶翼。 瞳榆支着下巴欣赏了会,腰还隐隐作痛。 有句话就得刻在祁钺脑门上。 纵欲过度不可为。 倏然,祁钺的鼻尖被用力捏住。 暖灯下,瞳榆脸侧格外诡异,活像是要掐死祁钺。 她幽幽道:“不管你睡没睡,醒没醒,你就是睡着了。” 闭眼睡觉的男人一动不动,依旧闭着眼,睡的很沉。 瞳榆呵笑,弹了弹他鼻尖,穿着拖鞋哒哒哒出去。 门被轻轻关上,声音微弱。 床上躺着的人睡的很沉,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夜间很黑,皎月银白,繁星点点。 这是瞳榆来到m国后,看到的星星最多的一次。 她来到了那棵紫藤树,独自坐在了实木长椅下。 庄园很大,一眼望不到头,紫藤树很大,牢牢将她笼罩。 曾经,那个少年也是独坐在这,白衬衫黑西裤,一坐就是一整天。 瞳榆忽然明白,那时候的少年应该比她还爱看书。 紫藤树枝叶繁茂,稍一伸手,一串紫藤花就落了满手。 瞳榆心绪冷静了会,忽然想。 这棵树百年了,祁钺常常去紫藤花廊,是在想家吗? 其实他也没那么讨厌自己父亲吧。 说谁谁就来。 祁魇重重咳嗽一声,沉声:“这树好看吗?” 瞳榆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大半夜的还以为鬼呢。 祁魇阔步走来,双手背在身后,又问了句:“这树好看吗?” 瞳榆惬意地晃了晃腿,歪头轻笑:“当然好看。” 祁魇想到这树的来源,恨的牙痒痒。 对着瞳榆就发火:“你知道你今天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瞳榆愣住了。 就像个犯错事的孩子,无措极了。 愧疚爬上祁魇心头,他刚要说话,便看到瞳榆拿起了手机。 女孩垂头嘚吧嘚,“那真是对不住,给您添大麻烦,我这就叫上祁钺回z国逃难,保证再也不回来。” 这欠儿欠儿…… 还真是和他那儿子像,祁魇嘴角小小勾了下。 可能他也是有点受骂体质在身上的。 今天愣是将瞳榆看顺眼了,勉为其难说了句:“沈家的死士一直在暗处盯着,若真想杀你,在你进沈家后,在你对沈夜动手后……” 他点了点头:“你们今天从沈家回来的格外顺利。” 瞳榆指节一颤。 是他放了他们吗? 祁魇已经退位,将所有都给了自己儿子,眉宇深沉,浑身上下都有些孤寂。 他仰头望着月亮:“今晚月亮皎洁,你想念你的父母吗?” 瞳榆摇头,双眼清澈:“不记得了。” 祁魇道:“你父亲入赘,不是什么好东西。” 顿了顿,祁魇继续道:“我挺想念你的母亲,上任沈族家主,她比我厉害,是个天生要强的女人,心冷心狠,当年把我吊树上揍。” 瞳榆扑哧一乐,喃喃:“那她应该是个奇女子,很强大的人吧。” 在那个年代,女子登上高位,招男子入赘,打破传统束缚,应该要面临很多恶意压力吧。 祁魇摇头,“不,你的家族本就是如此,隐世家族,女尊男卑,因为你的母亲壮大家族,才渐渐展露在众人视角。” 瞳榆仰起头,有些好奇起来。 祁魇走过去,见她傻愣愣,没好气道:“往里点坐,我站着累。” “哦哦。” 瞳榆嘿嘿笑着往长椅左边挪了挪。 祁魇想到当年的事,叹了口气:“听闻沈家有很多禁忌家规,未来的继承人要从小培养挑选,必须是女娃,并且要在三岁测智商,四岁要进行弱肉强食的厮杀。” 瞳榆喉咙哽住,四岁…… 祁魇语气平淡:“弱肉强食罢了,沈君只有你一个女儿,沈宁两个,沈泽勒一个,旁支三个,她们要被送进斗兽场,与野兽拼搏,生死不论。” 祁魇望着瞳榆失魂落魄的样子,缓了缓语气:“这只是第一关,最后一关是七个女娃被关起来,互相厮杀,佼佼者为下一任家主,才配拥有名字,你的母亲…也是这么来的。” 祁魇手抬了抬,最终还是拍了下瞳榆肩头:“你知道吗?那些女娃都是六岁、七岁,你一个四岁的进去,你说第一个死的是谁?” 瞳榆低下了脑袋,视线有些模糊。 耳边是祁魇絮絮叨叨的声音:“你是幸运的,你在那场大火中被送走了,而他们……具体我不知道,应该是被关起来了。” 天气阴了下来,月亮隐匿在云层中。 祁魇将身子靠椅上:“我以前含糊着和祁钺说过一点,夜深了,回去吧。” 所以,祁钺知道一点,但也就只是一点。 旁边人迟迟没有动静,祁魇皱眉,望过去就看到瞳榆在哭鼻子。 哭的一抽一抽,还努力憋着不发出声音。 他瞬间就炸了,指着瞳榆你你你:“哭什么啊,别哭了,待会臭小子看到不得讹我。” 瞳榆哭着哭着笑了声,继续哭。 祁魇那个无奈,他怎么会哄小姑娘,从前祁钺就是被他揍出血也不吭一声。 想了想,他问瞳榆:“这紫藤树好看吗?” 这是他问的第三遍,瞳榆继续哭鼻子,抽空理了下:“好看啊。” 祁魇脸色比锅底还黑,幽幽拉下脸:“呵呵!好看,你当然觉得好看!臭小子为了移这棵破树把我整个鱼塘填了。” 瞳榆哭不下去了,边笑边抽抽,“噢噢,呲,这里原来是您的鱼塘啊,呲呲。” 祁魇扬起手猛薅紫藤花,磨了磨牙:“上万只鱼的尸体陪葬,这棵破树不得吃的饱饱窜天高。” 第112章 瞳也染银毛 瞳榆呆呆望着,微颤的眼睫湿漉漉,染着点点水渍。 细细软软的嗓音还有些鼻音:“哎,你还挺可爱的。” 祁魇脸色阴沉沉,盯着瞳榆狠声:“我是你爸!” 瞳榆撇撇嘴,“哦,老伯。” 祁钺不叫,她也不叫。 祁魇拧起眉,凌厉的眉宇狠狠瞪过去:“你也就是仗着我儿子宠你,才肆无忌惮。” 瞳榆晃了晃小腿,愉悦眯眼,声音都轻快了:“是呀!他不宠你吧。” 祁魇:“……” 他起身就走。 瞳榆揪了串紫藤花把玩,眸光若有所思。 祁魇不像传言中的那样,骨子里还是有柔情的。 他一定对自己心爱的人很好吧。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百炼钢也能化成绕指柔。 凌晨四点。 瞳榆穿着拖鞋蹭蹭蹭回主人楼。 路上被一道灼热的视线注视,瞳榆仰头朝他挥了挥爪子。 祁钺趴在窗台,支着下颌盯着瞳榆,像个望妻石。 手机传来消息,沈夜从手术室出来了。 祁钺勾勾唇。 爽了。 沈夜不吃点苦,他这心里恶意终归是不满足。 门被推开,瞳榆探出颗脑袋:“你醒啦。” 祁钺懒散扬了扬眉,长腿一伸,坐在了窗台上:“夫人不准我醒吗?” 瞳榆呲了呲小白牙:“我哪有。” 台上的男人随性慵懒,睡衣松垮,像极了花天酒地的富家公子哥。 他张开劲瘦的双臂,嗓音缱绻温柔:“过来抱抱。” 瞳榆听话地走过去,路过柜台时看到了慕容晚送的礼盒,也顺手拿了过去。 祁钺将人一把抱入了怀里,双臂圈紧她的腰。 祁钺很喜欢抱瞳榆,喜欢用长臂将她的腰肢圈入怀中。 瞳榆手肘撞撞他:“哎,你说这里面会是什么呢?” 祁钺帮她撩了撩碎发,附耳轻声:“瞳宝喜欢什么礼物?” 瞳榆歪头想了下,随即晃了晃腿:“没有哎,我什么都不缺,想要的都有了。” 这时礼盒也打开了。 瞳榆惊呼一声,随即笑弯了眼:“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这种礼物。” 是一对bjd娃娃,应该是照着她和祁钺做的,特别像。 女孩穿着白蕾丝叠层公主裙,小鼻子小脸,乌发微卷蓬松,粉嫩嫩的。 男孩则是黑色精致西装,碎发凌乱帅气,小脸板着,高冷极了。 祁钺戳了戳女孩的小脸,低笑一声,“倒是有心。” 瞳榆拿起粉色的卡片,是秀美飘逸的字体。 [欢迎你哦,小妹妹。 ———————慕容晚] 瞳榆爱不释手,眉眼微翘,“我喜欢,真不愧是世家大小姐。” 交际人脉定是一流,送的礼物也是惊喜用心。 瞳榆将娃娃摆在了床头,越看越喜欢。 祁钺揽住人,“好了,凌晨四点半,该睡觉了。” 瞳榆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 这几天,她每天画稿和祁钺酱酱酿酿,带着瞳也染银毛,顺便练练移动靶。 沈澜沈弋似在她的世界从未出现过。 说她没心没肺也好,冷血也好。 总之,就是不想搭理了!绿块块电话什么统统拉黑。 今天阳光明媚,天气甚好。 瞳也提着给姐姐买的蛋糕,慢吞吞走着,被绑架了。 “唔呜唔呜——” 他被绑起了手脚,银发蓬松酷炸,可怜兮兮的蓝眸盯着沈澜,然后撇开了眼。 姐姐不认,他也不认。 沈澜不乐意了,扬手撩了撩他碎发,“挺酷哈,死丫头怪喜欢吧。” 瞳也眼睛亮了,炫耀地疯狂点脑袋,银发晃荡晃荡~ 对对对,姐姐可喜欢,每天撸一百遍。 然后他就被黑脸姐夫赶出去买蛋糕了。 沈澜舌尖抵了抵下颌,盯着瞳也的眼神灼热无比。 似乎是在思考自己染银毛的受宠程度。 结果没思考出来,倒是看上了那蛋糕。 提起来冲瞳也晃了晃,邪邪一笑:“本座的了,你在车里好好吹空调昂。” 瞳也:!!!!! 顿时车内‘咯噔咯噔’的声音更大了,瞳也气的眼红,被绑着的双腿疯狂打摆子。 这边沈澜犯了难。 怎么办,祁家门卫不放他进去。 翻墙的话上面有电子围栏和安保系统,一秒变烤澜。 就在这时,另一辆黑车正朝庄园缓缓驶来。 应该是听到车里瞳也的动静,司机停车下去看。 这嚣张狂霸的车牌号,沈澜一眼就知道是谁的。 祁钺他老子的。 心里算盘打的噼里叭啦响,沈澜速度疾驰,猛地冲了过去。 在祁魇还没反应过来时,钻进司机的位置,嗖地踩下油门。 忙碌一天还要玩心跳加速的祁魇:! 幸好有安全带不然他得撅过去,祁魇气的额头青筋暴起:“沈家小子!你想死吗!” 沈澜殷红唇角勾起,吹了个口哨:“老登,抽空带你去蹦迪啊!” 祁魇浑身发抖,牙齿都打颤,“滚!滚!死!马上滚!” 沈澜又飞快嗯了个炫酷的音乐,边开车边摇摆,差点把祁魇这老骨头给折腾散架。 快速开门的门卫一脸懵逼。 这,咋回事,老爷抽风了? 司机刚给瞳也解开绳子,转过身就卧槽了一声。 不是,擦,老爷跟车呢? 停车场 车停了。 沈澜喟叹一声,很是满足。 冲着后座的人竖了竖大拇指:“人少就是好昂,庄园也宽敞,老年车都能当赛车开。” 回应他的是祁魇口吐白沫,濒死挣扎的一句:“畜…牲……” 沈澜坏心眼的啧一声,琥珀眸看向副驾驶的蛋糕。 幸亏是慕斯蛋糕,稳,不然他咋哄人。 瞳榆正窝在沙发用电脑画稿。 手绘和电脑两者相辅,效果很棒,葡萄也甜。 祁伯盯着来的人瞪大眼,挺直后背就要伸手拦。 毕竟,这可是他们少夫人亲口说不欢迎的人。 沈澜直接迈步,从另一边绕了过去。 显然,他无视老头儿。 祁伯气的大喊一声:“少夫人!你不欢迎的人来了!” 沈澜背脊僵住。 瞳榆含着葡萄抬头。 贝齿下意识咬了下,嘎嘣爆汁,甜甜甜。 慢吞吞咽下去后,指着沈澜就冷声,“斩了!” 任尔东西南北刷刷刷出现,指着沈澜嘁嘁嘁:“逆贼!还不束手就擒!” 沈澜有苦说不出,身形快速躲避六个人报复性的追击,像个猴围在瞳榆身边上蹿下跳。 第113章 二哥错了 瞳榆怀里被塞了个蛋糕,还听到了声宠溺:“二哥给买的,哎卧槽不带拿刀的————” 瞳榆哦了声,将蛋糕放在了一边。 沈澜抬腿踹翻祁南,一个翻身隔着沙发跳到了瞳榆身边,低声下气:“不生气了成不,二哥错了,那当时也不能真让他死了,着急找药,你不也不想真让他死,对吧?” 医生说,子弹的位置刚刚好,没有伤及要害,而且是右胸。 瞳榆哦了声,低头继续吃葡萄。 沈澜着急,打开手机看了起来。 瞳榆投去视线。 沈澜关上手机,眉头一扬:“小抄,你看不?” 瞳榆低头继续吃。 沈澜开始在她耳边背台词,如魔音贯耳:“其实我觉得吧,沈夜该打!一枪都是轻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他当时欺负我妹妹,那肯定得欺负回去,对吧?” 瞳榆眨眨眼,又塞了颗葡萄,“那我再打两枪?” 沈澜蚌住了,嗓子说的发干。 糟糕,果然小抄就是小抄,你永远猜不到卷子考的什么。 他轻咳一声,委婉道:“那,不打上半身行不,腿,肚子,随便!” 为了把人哄好,把大哥豁出去了。 瞳榆轻轻笑了下,眼睛浓黑:“可他承认,若再给他一次机会,还要杀我,你说,我为什么要留下对我随时有生命威胁的人。” 沈澜蹲着和她平视,解释道:“没有没有,不会杀你的,他就是嘴硬,要是承认不杀你,就等于承认他错了,大哥自傲清高惯了,拉不下这个脸。” 瞳榆:“哦。” 沈澜头疼,又来了又来了。 究竟是哪个鳖孙把他水灵灵的妹妹教成一言不合就哦哦哦。 沈澜叹口气,索性坐在地板上,看样子是打算畅谈。 一个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吃葡萄,一个叭叭叭。 “当时大哥脱离生命危险我就想找你,但沈家脱不开身,家主出事要大乱,所以我和沈弋得瞒着,代为处理公务,这不,沈家老头还被绑着封着嘴呢。” 说起这个沈澜就委屈,戳了戳瞳榆小腿:“忙完就发现某人把我拉黑了,冤。” 瞳榆:“哦。” 沈澜心里将那个鳖孙骂了个遍,继续低头忏悔:“还是沈弋说你生气了,他有点忙,这两天忘了给沈老头喂饭,饿晕了。” 瞳榆:“哦。” 沈澜深吸口气,决定用强的。 刚抬头就被柔软的手摸了摸,瞳榆双眸纯澈,轻声问:“把我送走之后,你们被关起来了吗?” 有个词,瞳榆难以出口。 囚禁吗?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她知道,也真正感受过。 沈澜喉结一滚,当年接受沈族酷刑他没哭,母亲死了他没哭,可就这一句话,让他红了眼。 沈澜捏了捏瞳榆的软乎乎的手,望着她如今亭亭玉立,娇俏明艳。 男人直起身,勾魂摄魄的眼直勾勾盯着她,眉宇间尽是潇洒肆意:“值了。” 瞳榆扁了扁嘴,“哦。” 沈澜真tm烦躁,抓了抓脑袋:“不是,到底是谁教你说‘哦’,缺不缺德啊。” 电梯门打开,祁钺就听到这句话,挑了下眉梢。 银丝细框稳稳架在男人鼻梁,他嗓音清冷,“怎么还不把这位沈二少请出去。” 任尔东西南北猛地从沙发后窜出来,眼角还有被感动到的眼泪花。 “逆贼,受死!” 这还没消停半小时,又来了。 沈澜闭了下眼,猛地就冲去揍人。 瞳榆正在开蛋糕,望着黑巧慕斯有些惊喜:“他怎么知道我今天想吃黑巧慕斯哇。” 祁钺远远瞥了眼,随即哼笑一声。 这明明就是他发给小舅子的口味。 男人清了清嗓,意味深长哦了声:“这么巧啊,我记得这明明是——唔。” 沈澜真就像个猴子,活灵活现,扑过去就捂住他的嘴,以眼神疯狂示意。 别,祖宗,求你。 沈澜心口紧张的怦怦跳,好不容易把这祖宗哄好。 祁钺掀掀眼,摇头表示不行。 沈澜咬牙:“沈家正在进行的项目,划给你。” 祁钺摇头,眼神清贵。 沈澜羞耻小声:“……哥。” 祁钺摇头,眼神嫌弃。 沈澜捂着他嘴的手紧了紧,微笑:“祁哥哥,沈家正在进行的项目,划给你好嘛。” 祁钺浑身一抖,竟然破天荒地点了头。 沈澜放开手,嫌弃的不行,嘀咕,“什么癖好啊。” 瞳榆嗷呜了口蛋糕,忽然大声:“我说,你俩暧昧啥呢,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祁钺沈澜同时摇头。 这默契…… 瞳榆小嘴一抿,“黏那么紧,你们要背着我晚上开房吗?” 祁钺沈澜顿时分的老远,划清界限。 就在这时,瞳也蹭蹭蹭回来了。 跑的银发湿哒哒,张口喘气,望着瞳榆眼里委屈劲儿都溢出来。 祁钺沈澜心中警铃大作。 危! 瞳榆见着乖弟弟弯唇,“快来,沈澜买了黑巧慕斯,好吃。” 瞳也蓝眸颤抖,整个人都碎掉了。 清润沙哑的嗓音大声控诉:“姐姐,这是我———唔唔唔。” 沈澜将他嘴巴死死捂住, 祁钺擒住人双臂往外拽。 两个达成共谋的人出奇的默契。 瞳榆正吃着蛋糕呢,顿时皱眉:“你们干什么呢!” 沈澜道:“我们要聊一些男人的话题。” 祁钺冲她眨下眼:“宝宝你乖乖的,别跟来。” “唔唔呜呜———” 瞳也呆呆,又委屈又懵逼,沈澜就算了,为什么姐夫也要这样。 他就像是被黑社会拖走的好学生,眼里蓄着泪,无力挣扎。 卫生间里 祁钺摸了摸他银发:“不要说出去,姐夫给钱。” 沈澜笑着给他塞卡:“二哥也给你钱。” 瞳也将卡扔在地上,还用力踩了踩,“我不!” 沈澜直接将人抵在墙上,极其勾引地摸上他喉结:“你乖乖闭嘴,二哥带你逛窑子。” 瞳也睁大蓝眸,耳垂以肉眼可见的变红变红再变红。 祁钺无奈扶额,有这么忽悠人的吗。 低沉淡雅的嗓音开始讲道理,“瞳也啊,你看,姐姐好不容易和沈澜和好,不就是一个蛋糕,他也没做什么,谁送不都一样,到最后都给姐姐吃了。” 瞳也呆呆。 姐夫第一次说那么多话,他要消化一下。 第114章 沈夜派人杀瞳榆,瞳榆回之一枪,两清。 祁钺乘胜追击,对着沈澜训斥:“你太过分了,买人蛋糕还不给钱,十倍赔偿!” 瞳也望向沈澜。 沈澜秒点头,又塞了张卡过去。 心里暗戳戳观摩,打算好好学习一下。 祁钺也塞了张卡过去,嗓音轻轻幽幽:“那说好了,这个蛋糕沈澜买下来了,这不是你买的蛋糕,你没买蛋糕,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银发垂了垂,瞳也蓝眸划过困惑,抿唇思索。 祁钺浅浅一笑,又揉了揉他脑袋:“乖孩子,还不快把卡接了。” 瞳也脑回路跟不上了。 怎么办,姐夫今天说话特别多。 最终,他被哄着,半推半就地收下了两张贿赂卡。 祁钺和沈澜对视一眼,两人哥俩好的迈步离开。 只有瞳也望着两张卡阿巴阿巴,堆在墙角仔细对账。 小小声念叨:“反正蛋糕还是姐姐吃了,姐姐吃到就好,好像谁给都一样,他也没做什么,也赔钱了,赔了好多,是他买的蛋糕,我没买,不是我买的…呜……” 当人从卫生间出来,神情呆滞,生无可恋,活像被霸凌过。 这边沈澜也神情呆滞。 脑海中不停地回想祁钺又说的话,打算好好复习,并且背下来。 高啊! 回到客厅,瞳也还在小声念叨,“我没买蛋糕,呜,我没买蛋糕,我没买没买没买……” 瞳榆叫了几声都没反应,犀利的目光扫过去:“ 你们是不是欺负他了?” 肯定是,这春风得意,笑容荡漾。 祁钺沈澜齐齐摇头,诚恳道:“孩子长大了,害羞。” 瞳榆:“……” 就在这时,祁伯跑进来,拼命大吼:“不好了!出大事了!老爷被救护车拉走了!” 瞳榆和祁钺骤然起身。 肇事者沈澜心虚,手指抽了下。 医院 祁魇输着液,看到沈澜就发疯,抄起花瓶就砸过去。 “滚!畜牲!猪狗不如!比沈夜那小子还要畜牲!” 沈澜不好意思,咳了声,真诚对着祁魇拜了三拜。 这可给人气的,当即要拿枪。 幸好祁钺瞳榆拦住,蹙眉瞪向沈澜。 沈澜理亏出去,刚关上门就见着沈弋。 “怎么在这?” 沈弋倦懒撩了撩眼,口中低低一声:“找她。” 有两天没见了。 沈澜这才注意到,这家医院也是沈夜住的那家。 瞳榆刚出去就被挺拔的身影笼罩。 黑衬衫,小臂健硕,体肌冷白,下颌完美。 瞳榆抬手戳了戳沈弋肌肉,“我说,要不你纹个大花臂吧,有面子。” 沈弋轻啧一声,给了她个脑瓜崩。 “把他拉黑就算了,怎么连我也拉黑,嗯?小同学。” 瞳榆捂了捂脑门,听到这个称呼心神微颤。 哦对,这人还是她老师。 她扁嘴咕哝,“那不是你不理我的。” 沈弋气笑了,拽着她上了层楼,去了间病房门口,“来,瞅。” 瞳榆踮脚瞅了瞅。 啊呀,这不是沈家那老头吗? 沈弋道:“为了给某人收拾烂摊子,把这老头绑起来封口。” 瞳榆睁眼,指了指老太爷,“你你你,要灭口?” 沈弋又赏她脑瓜崩:“想什么呢,这是忘了给喂饭,饿晕了。” 瞳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扑哧笑。 就在这时,吞吞吐吐过来。 吞吞吐吐吞吞吐吐,“那个,三少,二少,就,家主要见这位。” 只能说不愧是沈家研究百年的秘药,沈夜只需一天就醒。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宁愿散尽家产也求不到的东西。 在沈家三兄弟这,很是常用。 病床上,男人穿着病号服,面庞苍白,身材颀长,浑身上下都有股病气,眼睑耷拉着,多了分脆弱可怜。 瞳榆可不会可怜他,她做决定从不后悔。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个了青苹果啃。 “有事儿?” 沈夜微微阖眼,没有说话。 瞳榆被苹果酸的呲牙咧嘴,小声嘀咕:“什么苹果,那么有钱就不能买点好的吗。” 沈夜默了默,“那是观赏果盘。” 瞳榆哽住,有点子尴尬。 沈夜手指修长,指节点了点床头柜上,“这里有甜的。” 就算有甜的,瞳榆也不想吃。 脸色冰冷,一句话不想说就要离开。 “咻——!” 一道很轻的破空声响起,轻到瞳榆根本没发现。 银针稳稳刺入面前的病房门,深入半截。 瞳榆倏然转过身。 沈夜依旧闭着眼,指腹有一搭没一搭敲着银镯。 干涩沙哑的嗓音不容置疑,“坐过来。” 在性命面前,瞳榆选择先忍。 眼神悄咪咪瞄了眼银镯,对这个东西很感兴趣。 好像挺好玩的。 她也想要一个。 就是这东西应该很考验精准度和判断力,还有点医学。 毕竟是银针,穴位和脉络必须牢记于心。 沈夜从床头柜拿了个红苹果,递给瞳榆:“吃。” 瞳榆不接。 这苹果红彤彤的,又大又圆,很像白雪公主嗝屁前吃的那个。 她吃起了自己的糖果,包装很是少女心。 “咚。” 苹果顺着沈夜手心滑落,掉在地上,他始终阖着眼,像是累极了。 一个吃糖,一个闭眼,挺融洽。 沈夜胳膊肘下有个平板,是今天中午沈弋给的。 里面有些他没查到的东西。 比如,将宋荣秦雅送进监狱的罪证。 男人开口:“你给我画了画像?” 瞳榆倒是没想到他说这个。 故意说这句是为了引他转身,从背面,枪的角度瞄准的是他的左后背,心脏的位置。 而当他转身,枪口的位置就变成了右胸腔。 瞳榆嗤笑,带着些无所谓:“早就撕了,从此两清。” 沈夜派人杀瞳榆,瞳榆回之一枪,两清。 沈夜莫名的,想起视频里女孩灰暗冷寂的眸子。 对他来说,肉体的伤害不值一提,沈家家主,被子弹贯穿的还少吗? 可能别人说他难听的话,都比差点没命惹他不悦。 这次能中招,沈夜知道因为什么。 他大意了,对她放轻了界限。 也可以擦边的说,软肋。 这种不受掌控的感觉…… 沈夜将眼阖的更紧,手掌收紧,努力压抑内心的暴虐残忍。 不然,他怕忍不住当场把她撕碎。 第115章 我家祁小钺 要知道,阴毒冷血的蛇最是会伪装隐忍,致命毒液就藏在它的毒囊。 瞳榆突然有点害怕,慢吞吞地开始挪到门口,糖都不要了,飞快关上门溜。 沈澜沈弋就在门口,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她。 生怕缺胳膊少腿有针眼。 瞳榆推开他们,“走开走开,我没事。” 这边 祁钺从祁魇病房出来,去了下层找瞳榆,就听到温柔的女声。 “你好,提前预约了……” 这里是私人医院,每层也只有一位病人,亲朋好友来也要先预约。 挺正常。 只是接下来的女声却让他顿了下步伐。 “你好,提前预约了,我姓慕容。” 在这里,还姓慕容,大概是来看沈夜的。 祁钺抬步而走。 慕容晚穿了身白裙,发丝盘了起来,锁骨戴着细链,一举一动从容优雅,令人侧目。 护士忙点头,声音都轻了,“好的,您跟我来。” 慕容晚刚转过身,就看到抹挺立颀长的背影。 是以,两人几乎是相继而来。 沈澜坐在公椅上,撞了撞沈弋,“祁钺后面是不是慕容晚。” 沈弋温吞抬头,嗯了声。 听到慕容晚这个字,瞳榆飞快将手机塞给沈澜,“快快快,帮我打这把,别死了。” 沈澜吊儿郎当,认命地帮她继续玩游戏。 慕容晚看到他们也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们三兄弟也有齐聚的时候。 随即淡笑:“二少,三少,那我进去了。” 沈澜玩着游戏,漫不经心嗯了声。 路过瞳榆时,慕容晚冲她点了下头,柳叶眉弯起,眼中满是笑意柔和。 瞳榆眨眨眼。 不愧是世家小姐,气质斐然,举止优雅,长的也漂亮舒服。 祁钺拍拍人脑袋,嗓音轻轻扬,“回神,要不去测测你的性取向。” 病房内 沈夜指骨白皙,拿起了瞳榆刚刚忘了拿的糖。 是纸质的粉星星罐子,轻轻一晃,还能听到哗啦碰撞声。 门被敲了下,慕容晚进来。 声音有些薄怒,“阿夜,你生病怎么能瞒着我,我难道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沈夜将糖盒放下,“小伤,没来得及。” 慕容晚着急走过来,想抓沈夜的手,迟疑了会,又收了回来。 语气无奈又有些恳求,“下次不要这样了,我是你的未婚妻,我很担心。” 最后一句,那双眼红了一圈,泪花闪烁。 慕容晚仰头,唇倔强抿着,她的高傲和自尊不允许她落泪。 沈夜揉了揉额角,应了声,“好。” 慕容晚这下是又哭又笑,嗓音都甜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爸爸说我们的婚期提前办最好。” 婚约一拖再拖,最终定了下年六月,却没想还要提前。 听言,沈夜压了压眼底不耐。 慕容晚理了理发丝,望着他被子上的糖果盒脸色变了。 沈夜是不吃糖的,也极其讨厌幼稚粉嫩的打扮。 所以,慕容晚走的温柔大姐姐风。 可,他这里怎么会有女孩子家的东西。 就连垃圾桶里,也有许多粉色糖纸。 慕容晚开头,“阿夜,刚刚有别的女人来看你了吗?” 沈夜随口了句,“没。” 在他眼里,炸毛的小刺猬不算女人。 慕容晚伸手拿起糖,眼眸直视沈夜:“那这个……我记得你不喜欢这些。” 沈夜揉了揉眉心,下眼睑的那颗小痣浓黑,眼睫轻扫,看不清神色,显得他极其冷漠。 “瞳榆的。我需要休息。” 慕容晚一瞬展颜,嗔了他一眼:“原来是小妹妹的,那你好好休息。” 门外,瞳榆沈澜正在激情游戏,手速飙的飞起。 窈窕身影笼罩,带着淡淡清香。 瞳榆压根没时间抬眼,随口敷衍,“有事就说。” 糖盒突然闯入视线,挡住手机屏幕。 瞳榆烦的深吸口气,抬头时却一怔。 慕容晚浅笑盈盈,将糖盒又往前递了递。 “小妹妹,你的糖盒,收好哦。” 瞳榆一瞬消了火,美女姐姐谁不爱呢。 这个糖盒是她刚刚逃跑忘了拿的,还惋惜了下她的糖。 “谢谢嗷,你送的礼物我也很喜欢。” 慕容晚得体点了点头,睫毛轻掀,“喜欢就好……” 等慕容晚走了后,瞳榆才回神,被三双眼睛注视的她皱眉,“这么看着我干吗?” 沈澜:“慕容晚高傲的很,怎么对你这么特殊。” 沈弋:“是的,她都看不起我和沈澜。” 祁钺:“我在看我老婆是不是性取向变了。” 瞳榆啊了声,随即也释然,大小姐没点脾气还是大小姐吗? 她自己本身的脾气也很大。 * 这几天,沈夜恢复的挺好,祁魇也出院了。 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通知瞳榆祁钺,去参加个宴会。 明面上是关于南郊那边的开发投资,实际就是要见祁钺。 毕竟,祁家大少都回来一个月了,却还畏首畏尾,不敢出来见他们。 这场宴会就是冲着挑衅来的,都是常年身居高位的老登要在小辈上找存在感。 祁魇自信满满,他的儿子,定能让那群老东西心服口服。 瞳榆也被私下叫到了祁魇的书房。 狗狗祟祟的脑袋探进来,瞳榆悄声:“歪?” 祁魇冷哼:“还不进来。” 瞳榆坐在了祁魇办公室对面,率先开口:“不,请您不要用钱这种低贱的东西侮辱我,我和您的儿子是真爱的,求求你,成全我们吧。” 祁魇:“……” 他虽然老了,但眉宇间凌厉更甚,“呵呵,你可知,祁钺原本是要和伊家小姐伊琳结婚的。” 瞳榆捂住嘴,泫然欲泣, “什么!可我家祁小钺明明说这是祁爷爷的冥婚新娘,你竟然要……” “噫。”她皱皱鼻,那种怪异复杂的眼神直接给祁魇看自闭了。 祁魇抬头望了望吊灯,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这俩人,他一个都拿捏不了。 祁魇幽幽叹气,从柜子里拿出了个小盒子。 感觉有点像戒指盒。 祁魇瞥她一眼,自顾自将戒指盒打开。 两枚银戒嵌入黑丝绒里,不同于常见的镶钻款,而是简约花纹圈。 就是上面的花纹有点繁琐,中间还立着什么。 瞳榆被惊艳到,臭不要脸问:“给我和您亲爱的儿子吗?” 第116章 好多好多情书哇 祁魇闻言,正经点了点头:“嗯,给你的。” “哇哇。”瞳榆星星眼,巴巴伸着手就要去拿。 客气什么,都是自家人。 祁魇立刻将盒子合上,眉宇硬朗,眼里带着些玩味。 “你可知,在其位,谋其政。” “你是祁家少夫人,是沈家的小小姐,该出场的宴会活动必须参加,这关系着祁家沈家的门面,外面不知多少人等着揪你小辫子。” 瞳榆还以为什么事呢,点了点头:“昂。” 这场投资晚宴,她本来就打算和祁钺一起去。 祁魇见她听进去了,点点头,继续道:“沈家鼎立,很少掺合四大家族的事,他们分别是,祁,慕容,布兰,伊,如今祁家和沈家牵在一起,慕容家又和沈家有婚约……” 瞳榆默了默,那真要这样的话,沈家成霸主,岂不是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更是会引得上面那位忌惮。 祁魇道:“四大家主不是固定的,有实力者纷纷可上,就比如伊家,前两年商界得意,直接将四大家族的萧家挤了下去。” 瞳榆点头支着下巴,歪头想了下:“那这布兰家和伊家是要对付的人?” 祁魇白她一眼,“树大招风,众人都贪婪,打败一个还会有第二个,回去问祁钺。” “噢。” 这真是触及到瞳榆的知识盲区了,商战好烦。 祁魇摁下按钮,叫了祁任祁尔进来。 这七个葫芦娃是祁钺一手挑选培养的,精英中的精英,以一敌百。 祁魇需要年轻快节奏的下属,就把祁任祁尔扣下来给自己用。 瞳榆也如愿拿到了戒指,她欣赏地左看右看,越看越喜欢。 祁魇对着祁任祁尔吩咐,“把这两个大箱子,搬到他们的主卧,就说是我送的礼物。” 箱子是木质的,密封性很好,应该有些年头。 瞳榆好奇:“什么啊?” 祁魇嘴角勾起,卖了个关子,“待会你就知道了。” 他的好大儿一定会喜欢这份礼物。 卧室 瞳榆是撒欢进来的,拿着戒指盒给祁钺看:“这是他给的,说是祖传。” 祁钺一怔,随即啧一声。 这老头攥的那么紧,今天竟然愿意放手。 就在他疑惑,辨别戒指真假的时候,祁任祁尔抬着两个箱子来了。 “主子, 这是老爷让我们抬过来的,告辞!” 说罢,两人溜的比兔子都快。 瞳榆和祁钺都挺好奇的,两人各开一个箱子。 祁钺动作稍快,先看到了里面有什么,额角突突突,猛地高声阻止:“别——” 然而还是晚了,瞳榆已经打开。 她瞪大眼,嘶了一声:“卧槽!!” 这,好熟悉,不就是她小学高中的捏捏玩具,发卡,小镜子吗? 就是还没玩两天,都被祁钺这个黑心班长给没收了。 说好给学习委员哥哥的捏捏也没了。 少年绷着脸,义正言辞道:“专心上课,不准照镜子,反光,学习委员不喜欢捏捏。” 祁钺闭了闭眼,脑瓜子嗡嗡嗡。 男人耳根快速变红发烫,就连面庞也覆了层薄雾。 瞳榆脑瓜子也嗡嗡嗡,快速走到他身边。 这个箱子放的是…… 瞳榆脸色爆红,眼神乱飘。 这不是她看的那些小黄书吗?当时说祁钺书呆子还强迫他看。 剩下的都是……她的照片和半箱子情书。 情书! 等等,擦,情书! 谁的? 随便拿了个蓝色爱心卡片,拆开看。 [—————宋瞳榆亲启 我是隔壁二班的姜星竹,我爸爸是姜氏董事长,我们在宴会上见过。 你的名字很好听,我可以叫你小鱼吗?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巴拉巴拉……,晚风很温柔,那天,你身着校服,扎着丸子头…巴拉巴拉…… 总之,我喜欢你!满腔炽热的喜欢!高一二班姜星竹等待你的回应……] 这这,瞳榆都给看害羞了,脸上粉晕渐浓。 要知道她从小学到高中都没收过情书,一个也没有!!!! 校花没收到过情书你敢信? 瞳榆又拿几个叠一起的,原因是这个贴钻的显眼,看起来像是同一人写的。 却没想到,打开后却让她诧异了。 [瞳榆,我是陆昀礼,巴拉巴拉……] 下一个也是陆昀礼,下一个还是,再下面还是…… 瞳榆怔怔望着半箱子情书。 怪不得陆昀礼说她把他的喜欢,当草践踏。 倏然,情书还没看完便被男人一把抽了过去。 祁钺那张脸黑着,眼里醋意翻涌 ,“不!准!看!” 多少年前的事了,这群花孔雀还在他老婆面前搔首弄姿。 瞳榆脸红,唇瓣抿着,“你……” 虽然有猜想过从前他喜欢她。 但是,毕竟没证实。 如今…年少时的爱恋毫无疑问,震撼到瞳榆。 时间放的久了,捏捏玩具都干了,还是保存着。 “你……” 突然被揽腿抱起,整个人被用力抵在墙上,瞳榆下意识惊呼一声。 祁钺彻底变了,碎发散落在深邃眉骨,殷红妖治的唇紧紧抿着,睡袍敞开的强悍身躯直面而来。 赤裸裸相贴,还是这时候,瞳榆羞的耳垂滚烫。 柔软白皙的手臂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嘴唇嗫嚅,开不了口。 要问他从小就喜欢她? 还是问他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祁钺深吸口气,面庞上的红丝毫不比瞳榆弱,额头相抵,混乱急促的呼吸缠绵。 恼羞成怒是真,心里嫉妒到发狂也是真,想咬死榆木脑袋也是真。 喉结滚了滚,祁钺嗓音很哑,“宋瞳榆,你看不出来吗?” 他喜欢她,从小就喜欢,喜欢的都要疯了,偏偏有很多不长眼的东西,一个两个都来跟他抢。 瞳榆话都没说出口,就被堵住了唇。 疯了,太疯了,今晚的祁钺她招架不住。 将女孩单臂抱起,祁钺另一只手臂伸进箱子,将那本超黄的车书拿了出来。 就算是放到现在,也是很能打的,几乎每页都是…… 祁钺唇含住女孩的耳垂,暗哑撩欲的嗓音哄道:“老婆我们来玩个游戏好吗?” 瞳榆是被扔进床上的。 男人单膝跪在她身边,大手握紧她的手放在书上,低低诱哄:“宝宝,翻一页,我们来玩随机。” 第117章 茶而不自知的天生茶茶 瞳榆手都在颤,欲哭无泪,多年前的自己怎么还能坑现在的自己。 呼吸都重了重,瞳榆心脏狂跳,手心都出了汗,缓缓把书从中间翻开…… “呜……” 她忍不住低低呜咽一声,推了推身上的脑袋。 祁钺慢吞吞抬头,唇瓣有些肿,将书拿了过来。 “宝宝选的……真好。” ~ 窗外灯火阑珊,烟火人间。 这一晚,瞳榆哭的嗓音沙哑,眼尾泛红,被逼着一遍一遍叫哥哥,一遍一遍说喜欢他…… 宴会。 没去。 放鸽子。 祁魇暴怒。 祁钺挨骂。 中午十二点,祁大少爷才醒,慵懒打了个哈欠,“造娃去了。” 祁魇被这一句整的哑口无言。 你你你我我我了半天,都没说出句整话。 祁钺欣赏着无名指上的银戒,性感沙哑的嗓音带着餍足,“老登,是不是打开了那箱子。” 祁魇一时不知是气还是心虚。 当年祁钺被迫回到m国,什么都没带,就要求带几个箱子。 祁魇当时就把箱子扣了,下了命令,只要完成要求就把箱子给他。 这些年,箱子一直在祁钺书房好好保存,怎么一朝成了祁魇的,还移了箱子。 祁魇张张口,想解释,直面就迎来银戒的注目礼。 银戒上的凤尾栩栩如生,昂扬挺立,直直对着祁魇。 里面被做了复杂机关,抹了药的短银针,只要祁钺想,便可夺走祁魇的命。 祁魇心肝儿颤,猛地坐下身。 强制镇定的轻咳一声:“这是那天去你放房间拿分公司的计划书,不小心看到的。” 看完也是真的知道祁钺的心了。 罢了罢了,戒指给他们吧, 反正就这一个儿子,不宠着以后等着被拔氧气罩吗。 祁钺今天心情甚好,懒洋洋道:“宴会下午吧。” 祁魇怒目而视:“你以为这宴会是为你开的,你说改时间就改,你说再开就开。” 祁钺挑了挑眉:“唔,不就是为我开的吗。” 祁魇要赶人了,“走走走,快走,糟心玩意儿。” * 瞳榆睡到下午三点才醒,想到昨晚的疯狂,轻嘶了声。 太可怕了。 祁狗! 祁钺推门进来,爱怜亲了亲她眉眼,“下午安,我的宝宝。” “gun!” 祁钺低笑,将人抱起来,“今天下午的宴会,还能去吗?” 不行就推了,让沈澜过去开两枪。 瞳榆埋在他怀里闷闷,“去,我要吃甜糯米,想念。” “好。”祁钺给厨房那边发了消息。 在吃饭的时候,瞳榆看到了不知何时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 顿时弯了弯眼,有点子好奇:“这个是什么?” 她指了指戒指上的小凸起,那里本该是镶钻的地方。 祁钺将自己的手伸过去,“一个是凤尾,一个是凰羽,这个凸起里面是抹了药的短针,按钮在……” 瞳榆眼睛亮晶晶,还真是想要什么来什么。 兴冲冲问祁钺:“这是不是就和沈夜的银镯一样。” 祁钺想了想,“差不多,不过他那个更高级。” 银镯的承载空间可比戒指大。 祁钺摸了摸瞳榆的脑袋,仔细叮嘱:“瞳宝要记得,这里面只有两枚短针,关键时刻保命用,无论射进人体的哪个部位,瞬间毙命。” 瞳榆歪头,“那短针用完了还能续吗?” “当然。”祁钺唇边勾起恶劣弧度,“给瞳宝看个好玩的。” 祁任祁尔被东西南北压了过来,两人脑袋上分别顶着个苹果。 心里苦逼,有这么记仇的吗,他们也只是听老爷的命令啊。 瞳榆放下筷子,微笑。 她可是记得就是因为这二人抬箱子进来,她才被欺负了一整晚。 祁钺抬了抬手臂,无名指上银戒闪着光芒,冷声:“站好。” 瞳榆什么都没看到,连什么时候发射的都不知道。 就是突然间,祁钺无名指曲起。 祁任祁尔头顶的苹果瞬间腐蚀萎靡,流出黑色液体。 祁任祁尔当即嚎叫,疯狂甩头,将被毒害的苹果甩在地上。 令瞳榆吃惊的是,就连瓷白的地板都被腐蚀了。 “……好牛。” 瞳榆拿起戒指仔细观摩,心颤颤,但也有些兴奋。 什么时候来个人,真正惹到她,她就赏他这个。 真想看看它如何在人的身体上绽放。 祁钺道:“晚宴在晚上八点,吃完去选礼服,新的一批佣人放在衣帽间了。” “好嘞。” 瞳榆选了身黑色及脚踝的长款礼服,优雅低调,得体大方。 手腕上的旖梦瑰为其添彩,让她多了豪门少夫人的奢美惊艳。 祁钺缓步出来,长身冷漠,手腕佩戴黑色腕表,身形优越,是极其正式的打扮。 刚刚瞳榆看过m国的上流关系图,对一个人有点好奇。 “祁小钺呀,你知不知道布兰霁。” 祁钺走过去拍了拍她脑袋,“知道啊,瞳小榆。” 车辆平稳行驶,瞳榆又问祁钺:“那你有他照片吗?他是不是今年二十四,身体不好,有点小忧郁,金发,像王子一样,呃……” 瞳榆说不下去了。 祁钺的眼神有点危险,就像昨晚那种要撕了她的那种。 祁钺唇崩成一条直线,“哦?你跟他挺熟啊。” 瞳榆摇头摇头:“不不不,他是大我一届的学长,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同名。” 在祁钺疑惑的目光下,瞳榆提醒:“樱慊而大学的学术研讨会,他是负责人,当时他多有照顾我……”和陆昀礼。 剩下那四个字,瞳榆不敢说。 祁钺冷冷一笑,语气森寒:“夫人,你人还真是多。” 都来m国了,桃花还是掐不断。 瞳榆腰酸腿疼,选择当缩头乌龟。 哎,希望别遇见他吧。 至少别当着祁钺的面遇到,这可是个茶而不自知的天生茶茶。 宴会上,大厅敞亮奢华,交谈甚欢。 当瞳榆和祁钺挽着手臂下车时,众人视线纷纷投了过来。 以慕容同为首的一众迈步相迎,伊岑在最后。 同为四大家族的家主,倒不是众人排挤他,主要是这人一直阴着脸,有点怕怕。 慕容同是慕容晚的父亲,上下打量了会他们,意有所指道: “某些人架子真够大的,小小年纪,昨日放了在场所有人的鸽子,现在竟还姗姗来迟。” 是的,瞳榆和祁钺来迟了半小时。 祁钺掀了下眼睑,安抚般捏了捏瞳榆的手臂。 高挺鼻梁上架着银丝细框,嗓音清冷,斯斯文文道:“与沈家家主畅谈南郊的开发,误了时间,见量。” 第118章 我家瞳宝,怎么有点儿傻。 瞳榆始终保持着得体微笑,心里默默腹诽。 不愧是你啊老阴贼,竟然扯上沈夜。 难道不是因为嫌她这身礼服太暴露,摁着在车里欺负了半小时吗? 慕容同闻言脸色一僵,这次南郊的开发主要提及人是他,受益最大的也是他。 祁钺这话,应该就是有更好的决策,并且沈家也会掺和进来。 众人对视一眼,赔笑。 “一切当然以祁少的时间为主,不知南郊那边的开发有什么新决策吗?” “祁少和少夫人真是天作之合,绝代佳人啊。” “快看,少夫人手上这手链一看就是好东西。” 瞳榆闻言弯了弯唇,微抬起手,旖梦瑰的流苏粉钻轻晃,颗颗粉钻晶莹剔透,闪到了众人的眼。 这还不是最令人惊艳的,最重要的是,她无名指上的戒指。 众人暗暗压下心底震惊,对这个闯入m国豪门圈子的丫头片子重新审视。 虽然都有谣传这位是沈君丢失的小女儿。 但这不是没确认吗?媒体宴会什么的也没开。 这说明,沈家不想认这位,那她这背景可就微妙,三无产品。 没钱,没资本,没背景。 可如今,她手上的戒指,祁家的象征,这说明祁魇不顾一切认下了这个儿媳妇,并且放权给他们,打算退位。 瞳榆,是真真正正的祁家少夫人,祁魇同意且认可。 再没有人敢轻视,语气客套,打量的视线多有收敛。 瞳榆脸都要笑僵了。 祁钺捏了捏她脸,轻声低叹:“我家瞳宝,怎么有点儿傻。” 瞳榆把他手拍开,嫌弃:“你才傻,不准碰,妆都毁了。” 好吧。 祁钺捏她的爪子,用一种全天我最强吊炸天的语气说:“瞳宝啊,你大哥控白,二哥控黑,三哥也不错,外公更是牛,老公掌控m国经济命脉,你说你为什么要给他们脸?” 瞳榆听进去了,偏头道:“好像…也是哦。” 祁钺摇头失笑,给人拿了个甜品,“慢慢吃,‘哦哦哦’大法永久生效,眼睛长天灵盖上,不用看得起他们。” 瞳榆点脑袋,用看不起祁钺的语气道:“你还不走,碍着哀家的眼了。” 祁钺挑起眉梢,抬手指了指那边的会谈。 瞳榆摆手:“去吧去吧。” 与此同时,大厅某处隐秘角落。 伊森坐在轮椅上,腿和胳膊都安了假肢,双眼阴鸷,像是毒蛇般死死盯着瞳榆。 须臾,他开口,嘶哑的嗓音像公公嗓:“沈、弋、呢。” 这三个字,几乎是拼尽全力说出来的,恨的眼球突起,牙冠打颤。 伊琳小心翼翼道:“可能,是没来。” 下一瞬,伊森猛地冲她扬起手,像是要狠狠扇过去。 伊琳吓得紧闭双眼,睫毛颤颤。 却不想,手臂被拍了拍。 伊森脸色阴着,耷拉的唇角扯出笑,伸手又拍了拍依琳的手臂。 “妹妹,今天这身真是貌美,恰似美玉。” 伊琳松口气,顿时有些羞赧,心里也是这么认为。 为了见祁钺,这身礼服可是花重金量身设计的,月白色轻盈长裙,身姿窈窕,腰窝露出一截,细白莹润。 少女的小心机都藏在后背,轻纱披下,秀美的蝴蝶骨若隐若现,又纯又欲。 伊森道:“妹妹,你看,他们都在看你,全场的焦点。” 伊琳望过去,果然见不少人都在看她,唇角不受控制勾了下。 整个大厅,有一半都是想攀附她的。 远远望去,却见她的父亲伊岑正在和瞳榆交谈。 伊森幽幽的声音响起:“刚刚,祁钺在看你。” 伊琳心里一喜,好机会啊。 这边,瞳榆撩眼,睨了眼伊岑,“伊先生,好久不见。” 伊岑皮笑肉不笑,“没想到啊,当年的小丫头,今非昔比。” 瞳榆轻嗤,举起杯果酒抿,“即便是小丫头,也是将你这个音乐大亨压下台的胜出者,你说是吧,失败者。” 伊岑气的牙关紧咬,脸皮都颤了颤。 这件事被重金压下,是他此生最大的耻辱! 心里杀心四起,她必须死,这个人,知道的太多了…… 伊岑走过去,压低声音道:“我儿被你们弄的胳膊腿残缺,我伊某在此立誓,必将让你们付出代价,不死不休!” 瞳榆微怔。 伊森怎么残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趁着伊岑拖住瞳榆,伊琳端着酒去找了祁钺。 慕容同等人也刚刚和祁钺谈完,不是很满意,祁家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看到伊琳,便故意调侃为难祁钺:“哟,伊家小姐,我记得,祁老先生可是给定了口头婚约。” “是啊,如今祁少爷另娶佳人,可是辜负伊小姐了。” 伊琳被说的委屈了,希翼地视线望向沙发上的男人。 却不想,祁钺长腿交叠,西裤线条流畅,容颜绝立,始终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伊琳咬了咬唇。 其实只要他和瞳榆离婚,她不会介意的。 估计他也挺后悔吧,以为娶了沈家小姐,可笑的是,人家沈家根本不认她。 论权势,伊家是不如沈家,但伊家一定比瞳榆更有价值。 妈妈说过,男人,下半身思考动物,最是禁不住诱惑。 伊琳自信满满,压根没顾及这什么场合,款款走到了祁钺身边。 “祁哥哥……” 祁钺垂下眼帘,不紧不慢掏出张名片,扔在了桌面上。 上面是他的头像,名字…… 伊琳窃喜,给这个,那就是要开房的意思。 “拿着名片,去祁家墓园,把墓挖开,费用我出,冥婚快乐。” 伊琳:“……” 还未走远的慕容同等人:“……” 祁魇这生的什么小孽障? 伊琳脸上一阵青一身红,扬手把卡片撕的稀巴烂。 若说刚刚她还有些放不开,这下便是再无所顾忌。 什么道德教养,纷纷抛掉! 她要他爱她!她要让他臣服!她要撕破他的伪装! 双手将礼服领口往下扯了扯,不管不顾就要坐到祁钺身边。 祁钺气定神闲,就在伊琳过来时,毫不犹豫扬起腿,用力踹。 “啊啊啊!!” 伊琳发出尖叫,身体不受控被踹开,狠狠砸在酒杯塔上,肌肤被玻璃刺入,猩红酒液泼了她全身。 这动静挺大,吸引了不少人过来。 第119章 霁之哥哥 瞳榆和伊岑也忙赶过来。 伊岑嘶声,望着晕倒狼狈的女儿不敢置信:“琳琳!” “救护车啊,快叫救护车!” 瞳榆走过去去仔细看祁钺:“怎么回事?发生啥了?” 祁钺一言不发,抿着薄唇。 瞳榆着急,用力拽了拽他胳膊,“到底怎么了?快说啊。”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祁钺好委屈,浑身抽了下,满脸控诉:“她都贴到你老公了,你还吃吃吃,瞳榆!” 瞳榆懵,眨眨眼,然后扑进他怀里笑个不停。 哎呦乐死她了。 要么说撒娇男人最好命呢。 安慰拍了拍他后背,瞳榆哄道:“对不起啊宝宝,差点让你失贞了,我的错我的错。” 祁钺别的没听进去,就听到了一句‘宝宝’。 耳根霎时就红了,整个人飘飘然。 第一次被叫宝宝。 伊岑在旁边听了个全部,顿时明白,猩红双眼凸起:“两个杂种!不仅毁了我儿,还要毁我女儿!你们不得好死!你们会下地狱的!” 瞳榆面色一冷,推开祁钺就上前。 “若说下地狱,你不怕吗?不怕当年因被你强迫,自杀跳楼的女学徒来找你索命吗?每每午夜梦回,你看不到那血染地面的尸体吗?” 伊岑大惊,慌忙往后退。 终究还是被说出来了,他最怕的事。 同为上位者,他杀过很多人,却终究过不了那个女孩自杀的坎。 瞳榆扯唇讽刺,细高跟发出清脆声,又向前抬步:“说我们是杂种,那你女儿勾搭我老公叫什么?非得让我说难听词?” 伊岑脸色红白交加,丢脸又恐惧。 祁钺唇角疯狂上扬,被老婆护着的感觉…… 还叫他老公。 男人长睫不停扑闪。 最终伊琳伊岑被救护车带走了。 整个大厅都观看了场闹剧,心思各异,总之对瞳榆退避三舍。 此女不能惹。 在无人注意时,伊森独自操控的轮椅往外走。 额头青筋蹦了蹦,唇瓣刻薄吐字:“废物。” 慕容晚扫了眼愤愤不甘的伊森,眼底划过流光。 她一袭白色长裙,温柔优雅,转头问旁边人:“霁,怎么一直盯着小妹妹看。” 布兰霁回神,嗓音清润,“熟悉的人。” 他有张温润柔和的面庞,金发散在眉眼,眼窝深邃,眸如宁静湖泊,带着淡淡的忧郁。 鼻梁挺直,嘴唇饱满,皮肤白皙细腻,如上好的羊脂玉。 真就是霁月清风的贵公子,温润优雅,浅淡疏离,却也高贵从容。 此人便是,布兰家族的二少,布兰霁。 同为四大家族的人,慕容晚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关系甚好。 慕容晚诧异,“哦?霁和她认识,那便一起去打个招呼吧。” 布兰霁沉吟片刻,点头,“也好。” 祁钺眼尖地看到同步而来的两人,眸色幽幽。 瞳榆有些不敢置信,惊呼一声:“学长!真的是你。” 布兰霁弯唇,金色碎发下的眉眼笑起来很是迷人。 “小榆,长高了。” 瞳榆有点子开心,多夸,爱听。 开心之下,叫了个称呼:“谢谢霁之哥哥。” 布兰霁小字霁之,只有亲近之人才知道,这是个很熟稔的称呼。 布兰霁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脑袋,微微颔首,“小榆妹妹,刚刚很帅。” 瞳榆冲他眨眼:“他该!” 背景板祁钺醋意疯狂翻涌,眼底压抑着冷嘲。 到底没忍住,低低呵笑一声。 太好笑了哈。 布兰霁缠上他老婆。 布兰温缠上傅知渊他老婆 这俩兄弟…… 干脆叫上傅执渊把布兰家抄了吧。 瞳榆一激灵,汗毛直立,忙扑过去给人顺毛。 “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公祁钺,你们认识的吧?” “嗯…不是很熟。” “不熟!”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一个委婉谦和,一个吃醋冷声。 瞳榆真的无奈了。 怕啥来啥,还真在宴会上遇见了。 但她可和布兰霁没什么,两人就是纯粹的朋友关系。 当年初来m国参加音乐大赛,他多有帮助,后来才是学长。 一直不语的慕容晚开口道:“既然大家都是熟人,不如去上层聚聚?” 布兰霁赞同,嗓音如钢琴般悦耳,“我正好也想问问…小榆和昀礼的事。” 瞳榆头皮发麻,啊啊啊啊!她拒绝聊这个话题。 她道:“这个,马上十一点了。” 瞳榆拽了拽祁钺,内心只想快点跑。 而且沈澜他们刚发了消息,说今晚给亲爱的妹妹妹夫做烛光晚餐。 祁钺将人抱起来,丢下一句:“改天,我困了。” 慕容晚被下了面子,不闹不怒,“倒是恩爱啊。” 布兰霁低眸看她,少女面容姣好,眼里带着羡慕。 他缓缓道:“走吧,说好带你去吃夜宵。” 慕容晚摇头,也准备走了:“快十一点了,我可不要和陌生男人出去,不能让阿夜吃醋。” 布兰霁不以为然,接过侍者递来的一杯酒,“好的。” * 车上 瞳榆碰了碰被亲肿的唇,支支吾吾:“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祁钺嗓音凉凉:“你人真挺多啊,霁之哥哥叫的挺亲。” 瞳榆想解释,就听到男人郁闷+委屈+受伤+无措+吃醋+不满+控诉的语气:“我要告诉舅子们有人跟我抢你。” 瞳榆:“……” 她抢过手机,捧着人脸庞主动亲,软声解释:“没有没有,他只是哥哥,学长!普通朋友,都好多年没见了。” 祁钺继续敲手机写小作文,“哦,叫学长霁之哥哥?” 瞳榆赶忙又抢手机,“不不,我俩初次认识不是在樱慊而大学。” 祁钺危险撩眼:“嗯?连你们的初次见面都记得这么清楚?” 她连他们小时候第一次见面都忘了!! 瞳榆凶巴巴打了他一下,“不准瞎吃醋,听我解释。” “当年我刚成年,创建木也踩过不少坑,陆家给的十亿亏了好多,不够我创建木也,听闻m国的音乐大赛只要赢了,就有巨额奖金,我就去了。” 祁钺将脑袋搭在她肩颈,温吞嗯了声。 当时音乐会没去见她,是他的遗憾。 “第一次去国外,当时迷路了,那家酒店不欢迎普通人,我就被赶出去了,蹲门口等车的时候遇见的他。” 那年她十八岁,可怜兮兮蹲在地上,天气昏暗,在闷热蝉鸣的天仰头看到了他。 贵公子风光霁月,白衬衫单薄,他冲她伸手浅笑:“美丽的东方女孩,怎么不进去?” 第120章 祁大少爷怎么还爆粗口 瞳榆第一眼见到他,就想到了钢琴王子。 金发忧郁,优雅温润。 她被轻而易举带进了酒店。 他告诉她,这家酒店已经被举办方伊岑大师包下来,只接待他邀请的贵客。 瞳榆不受邀请之内,但只要报名,众人皆可参加。 很巧,布兰霁也是要来参加音乐大赛,练钢琴快二十年。 两人相谈甚欢,瞳榆学到了不少。 明天是音乐比赛,瞳榆本意是下楼找布兰霁练习,结果又迷路了。 也正好,撞到了伊岑急不可耐地强迫学生。 他的学徒都要穿特定服装,门又没合拢,瞳榆透过缝隙看都吓呆了。 还是布兰霁拦住了她,随后摁下救火警报按钮。 布兰霁说:“不要进去,若是暴露,伊先生不会让你活着回家乡。” 他很抱歉,说他的家族不愿与伊岑为敌。 比赛时,她拼尽全力竞争,甚至嚣张的激怒伊岑,她像是被点通了任督二脉,这次比赛,成了她的音乐巅峰。 就在各大评委宣布伊岑输的下一秒,那个女生自杀了。 在对面那座楼,毫不犹豫一跃而下。 伊岑自顾不暇,根本没时间为难瞳榆。 瞳榆拿着钱回到了z国创建木也,后来听闻这件事和伊岑没有任何关系。 女生是因为家庭才自杀。 这是瞳榆第一次直面资本的强大。 再次见到布兰霁是在樱慊而大学。 她和陆昀礼是代表京大参加学术研讨,布兰霁是负责人,已经毕业的志愿学长。 这也是个疯子,永远别相信那副皮囊。 如今…… 瞳榆低低一叹,“缘分呐。” 祁钺埋在她脖颈,不满咬她耳垂,“屁的缘分,老子从不信缘分。” 瞳榆啧一声,揉揉他狗头,“咋,祁大少爷怎么还爆粗口。” 祁钺冷笑,“小学三年级,我故意留两级和你一班,初中分班也是老子用钱,高一更是,订婚取消更是,就连结婚……呃……” 祁钺卡壳。 瞳榆眯了眯眼,伸手拧住他耳朵。 “哦——原来你那么鸡贼啊,小学就开始了昂,那我被下药也是你?” 祁钺面庞有些红,一本正经道:“我没,还没来得及下手,是宋清姿。” 派人保护是真的,知道她被下药慌忙赶过来是真。 说不心动是假的,瞳榆手指轻颤,脉络连接心房,心口酥酥麻麻,撩起原原烈火。 祁钺凑过去亲吻她红唇,含糊哑声:“榆木脑袋,就连早上到校时间我都跟你卡着。” 还有放学时间,座位分配,成绩排列,食堂位置…… 是以, 哪有什么缘分巧合,不过是有人蓄谋已久。 * 祁家庄园。 祁魇坐在沙发上,像个幽怨老登。 身边还坐着个雕塑,沈夜身骨挺直,眉尾锋利,全身上下都透着冷气。 沈澜沈弋瞳也在做烛光晚餐。 厨房里是厨师崩溃的声音:“不不不!!那是盐!不能那样倒啊!!” “快快快关火!拔电!糊了!” “鸡蛋不能放进微波炉啊!不!!!!” 不一会,厨房就冒出浓烟,奇奇怪怪的味道飘出。 祁魇深吸口气:“沈家主,记得去找管家登记赔偿。” 沈夜往后一靠,阖眼嗯了声。 瞳榆和祁钺站在门口。 祁钺:“要不咱去开房?” 瞳榆:“我要加入他们。” “呦吼~!!” “砰砰!!” 厨房火光冲天,浓烟四起,彻底爆炸。 四个爆炸头慢吞吞出来,手里捧着自己做出来的黑暗料理。 祁钺扯了扯领带,偏头对沈夜道:“赔偿。” 沈夜看向那几个黑煤球,扯唇冷呵。 洗漱完出来,沈澜迈着慵懒地步伐,手里抛着几个球。 瞳榆也刚洗漱完,穿着黑白熊猫睡衣,眼睛水灵灵,小脸白皙娇俏,就是头发有点炸毛。 哎哟这小模样,沈澜喜欢的紧,将球给瞳榆:“给,二哥刚研制出的炸弹。” 瞳榆好奇接过,“这个,威力有多大?” 然后就被路过的沈弋嘲讽:“啧,你还要炸翻地球?” 瞳榆叉腰冲他呲牙:“首先炸翻你!” “轰!!” 祁魇最喜欢的一片假山,毁了。 偏偏瞳榆这个小没见识还哇哇哇。 “范围那么小啊,那,只适合给单人用?” “嗯哼。”沈澜勾唇,“看谁不爽,就把这个塞他衣服里。” “哇!”瞳榆眼睛一亮,抄起一个炸弹球就去追沈弋。 喵的!今天非炸了他! 沈弋轻哂,翻身从假山跳下就跑。 瞳榆越开心,祁魇越拉脸。 对着沈夜道:“双倍…不,五倍赔偿!” 沈夜身形优越,单手背在身后,深邃眸子始终望着那道跳脱的身影。 须臾,他大手抽出张黑卡。 “刷。” * 闹腾够了,瞳榆凌晨一点才回的老巢。 祁钺慵懒侧躺在大床上,单手支着脑袋,眉眼秾丽,唇瓣殷红。 应该是刚洗漱完,碎发带着些水汽,睡袍敞开,露出线条完美的腹肌,一双眸碎光摇曳,说不出的妖媚风情。 他拖着腔调,懒漫撩情:“哟,您今儿个还知道回来。” 瞳榆就像个经常逛窑子不归家的渣女。 馋的咽咽口水,直接扑上去啃。 嗓音骄矜:“祁娇娇,我这不是回来宠你了吗。” 祁钺愣了下,低低一笑。 “嗯呐呗,谢谢您还惦记。” 瞳榆表达宠溺就是对着他又啃又咬。 祁钺眸色一深,大手掐紧她的腰肢,直接翻身覆了上去。 ~ 瞳榆又困又累,隐约感觉身边人温柔亲了亲她眉眼。 她唇角弯了弯,又往男人怀里缩了缩。 祁钺睡不着,脑海里想的瞳榆今天说的。 为了有启动资金,孤身独自来到m国…… 他嗓音轻轻:“瞳宝,如果我的家族比沈家更恶心呢。” 瞳榆迷糊睁眼,又闭上眼,咕哝问:“你还有家族呀。” 主要是,祁家就只有祁钺祁魇两个人。 祁钺嗯了声,缓缓道:“他们都被,十八岁的祁钺杀了。” 瞳榆一瞬睁眼,整个人都清醒了。 倒不是说杀人,而是十八岁…… 祁钺虽然那时候才高一,但他是留了两级,刚好十八。 男人怀里揽着瞳榆,望着天花板的眼神放空。 “高一,他们来找我,说,父亲被下毒,大伯独掌全家,逼着父亲转让股权,三伯四姑蠢蠢欲动……” “我回去了。”祁钺声音飘忽:“也算是被他们绑回去。” 第121章 三哥哥三哥哥三哥哥,你是我三哥哥! 瞳榆摸了摸他脸:“祁魇是装病对吗?他要逼你回去,帮他争回家产,逼着你亲手血洗祁家。” 有可能,这场内乱,都是祁魇安排的。 可能,只是对祁钺的一场考核。 若是考核失败…… 细思极恐。 瞳榆又往祁钺怀里拱,皱皱鼻子骂:“苟东西,咱不认他,以后送养老院。” 祁钺拍了拍她后背顺毛,嗓音低低:“瞳宝是个聪明鬼。” 但也有一丢丢她没猜到的。 祁魇确实是装病,和他打视频甚至毫不犹豫的拿刀捅自己。 年轻时的他冷血独裁,自私利己。 “回来,我的继承人,请杀了你大伯。” “否则,呵呵,我不确定会对那个女孩做什么。” 篮球场的告别,是祁魇给他最后的体面。 他血洗祁家,祁魇很满意。 从那一刻开始,他才真正把他当做继承人培养。 祁钺垂下眼帘,浓密鸦羽睫毛遮住眼底情绪。 怀里人呼吸浅浅,绵长平稳,真的睡着了。 祁钺胳膊给她枕着,大手轻拍着她后背,眼底划过依恋。 幸好,他有瞳宝。 * 医院 伊琳醒了,全身被纱布包裹的她,就连说话都僵硬。 沈以瑶冷眼旁观。 见她缓慢张口,见她瞳孔颤缩,见她恨意徒增。 这个蠢货,也不是没有可用之处。 沈以瑶惊喜扬笑,“伊伊你终于醒了!” 伊琳看到好闺蜜顿时红了眼,有好多委屈想说,好多对瞳榆的恨意要倾诉。 沈以瑶安抚拍了拍她,“别着急,医生说你被玻璃渣满全身,要好好修养。” “呜,呜,以瑶姐,她害我。” 沈以瑶点头,忙不迭哄,“我知道我知道,真没想到她那么恶毒,怪不得大哥不愿意认她,来,先喝点水。” 这话沈以瑶倒是没说假。 瞳榆竟然敢杀沈夜,她就不相信他能放过她。 伊琳吸着吸管,眼里划过精光。 这下连以瑶姐姐也承认,呵呵…… * 今天的瞳榆要回沈家。 她拉着脸,满脸不乐意:“啊,不去行不?” 真的不想再见那些侄女表妹啥的一大堆。 入秋了,天气微凉。 沈澜穿了身黑色大衣,眉眼肆意,手下拽着瞳榆外套上的熊耳朵,“不见他们。你跟我回娘家不是天经地义吗?” 沈弋穿着黑色卫衣,埋着头搭腔:“不去就揍你。” 瞳榆:“……” 哎,好吧好吧。 祁钺一早就去公司了,所以只有瞳榆瞳也回去。 如今有沈夜护着,就算他们看到瞳也发现当年的事也不敢吱声。 沈家 瞳榆弯唇,冲沈老太爷甜甜一笑,“您身体怎么样了?” 沈老太爷被蹉跎的不成样子,见到瞳榆就浑身发抖,又是气又是害怕。 沈夜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开口:“后天,是沈澜生日,你要以他亲妹妹的身份出席,名字改成沈瞳榆。” 这意思是要公开瞳榆的身份,认亲。 瞳榆还没说什么,沈澜先炸了。 “大哥!我生日在大后天!” “知道。”沈夜撩起眼睫,“但我大后天没时间,早点生日早享受。” 沈澜:“?” 他指了指瞳榆,满脸孩子被抛弃的恍惚:“那不能再过两天办吗?等你有空。” “不行!”沈老太爷怨念颇深瞅一眼瞳榆,哼哼唧唧:“就算孩子再纨绔,那也是我沈家的, 就该认祖归宗,以免外面非议。” “呵!”沈澜眯眼盯着瞳榆:“那我生日这个纨绔要送两份礼。” 纨绔瞳榆满脸无辜,默默掏出个球,像是炸弹。 在场所有人眼皮猛跳。 沈老太爷当场捂脑逃窜。 就连沈夜都坐正了身子。 毕竟,这可是个说干就干,才不管你是谁的主儿。 当事人瞳榆慢吞吞剥开糖纸,咬了口巧克力球。 “这次是白巧开心果味的哦~” 沈弋轻笑一声,拽着她帽子上的熊耳朵,“走了,三哥哥带你去摸鱼。” 说摸鱼,就真的是去摸鱼。 这是一块圆形池塘,挺小的,大概就两米宽长。 但是里面的鱼很肥,颜色各异,看品相应该蛮珍稀的。 瞳榆提着小鱼缸,指着那个粉尾巴的胖鱼,“哇!这个这个这个,我能摸走吗?” 沈弋眼底撩起恶劣,舌尖抵了抵下颌,“当然,你叫我声三哥哥。” 瞳榆撅嘴,“我要是不叫呢?” 沈弋眼底恶劣渐浓,声线拽的很,“走开,不给你鱼。” 瞳榆纠结,白巧克力球被她一口塞嘴里。 望着鱼塘里的鱼出神。 呜,好多漂亮小鱼。 粉尾巴带亮彩的,蓝尾巴渐变的,还有黑白的…… 片刻,瞳榆挤出细若蚊蝇的声音:“三、哥。” 沈弋声线更加拽了:“是,三哥哥。” 瞳榆心里的坎还是没过去。 都认识那么久了,突然要叫哥,还是这种撒娇的‘三哥哥’。 沈弋乘胜追击:“啧,快点儿,鱼都跑了。” “三哥哥三哥哥三哥哥,你是我三哥哥!满意了吧!” 瞳榆低着脑袋踢石子,逃避般又去剥糖吃。 沈弋唇角疯狂翘起,压都压不住。 手指挽起袖口,露出劲瘦冷白的手臂,快速伸进池塘。 准确抓到那条粉色的,放在了瞳榆的小鱼缸里,颇有种奖励的意味。 粉鱼儿碰到水源,欢脱地打摆子,鱼尾飘扬,水花甚至溅到瞳榆的脸上。 她笑弯了眼,盯着沈弋又道:“还想要那条蓝色的,水墨花纹的,我给钱。” “不用。” 反正这鱼大哥的。 待会瞳榆带着鱼跑,他还能追去祁家不成。 瞳榆如愿得到了三条鱼,大牙都呲出来,开心。 她平时不对鱼感兴趣的,奈何太好看,就像仙侠剧里吸取天地灵气的鱼。 沈弋也如愿听到了想听的。 手机录音被保存,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碎发耷拉着,侧颜轮廓分明,眼角都带着笑意,那股得瑟劲儿任谁都能看出来。 他可是,第一个被叫哥哥的。 天气太热,瞳榆提着小鱼缸打算放回车里降温。 刚进停车场就碰到了辆驶来的车,有点子眼熟。 车门打开,一双大长腿迈了出来,西装裤熨帖整齐,线条流畅。 这是,沈夜。 助理手里提着东西,跟着沈夜一起走。 沈夜本不想理这个呆子,但奈何她手里鱼缸太刺眼。 刺的他眼疼。 “你这鱼……”他侧了侧头,眯眼问:“从哪儿弄的。” 第122章 沈念念 瞳榆提起鱼缸,桃花眼弯弯:“沈弋给的,漂亮吧。” 沈夜不紧不慢瞥向助理。 助理心底颤颤,立马把手里的鱼食往后藏。 食儿还没喂呢,怎么被偷家了。 这些鱼极其珍贵,都是家主从拍卖会上所得,一条鱼上亿那都是保守。 沈夜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似笑非笑,眼底寒芒碾压。 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这些鱼是沈弋的?” 瞳榆还是第一次见他笑。 妈耶,这也太帅了。 被迷惑的人说话不过大脑,“嗯…是的。” 反正这些鱼都是他给的,应该是的。 沈夜嘴角笑容更深,微笑着伸手,“让我最后再观赏下这群小家伙。” 瞳榆竟然在他眼中看到了名为‘慈爱’的情绪。 助理默默腹诽。 可不慈爱吗?家主养好多年了,心肝宝贝级别的。 如今…… 那这个坏人就让他来当吧! “小姐,这些鱼———” 助理大义凛然的话还没出口,便被沈夜不轻不重的打断。 “这些鱼很娇贵,好好养。“ 瞳榆提着鱼缸,尊贵冷漠的男人淡淡垂眼,手指轻挑了下鱼缸水液。 里面的鱼儿像是开了灵智,见到主人扑腾着尾巴就凑了过来,鱼嘴巴嘬手指,开屏争宠。 瞳榆有点子惊奇,“你怎么那么受欢迎?” “大抵是……”沈夜抽出纸巾细细擦拭手指,低下眼帘,“我身上有鱼食的味道。” 助理上道地将两袋鱼食递过去。 “少量多次,一次半勺。” 瞳榆愣愣接过,终于反应过来,“这鱼,是你的吗?” 说着她还瘪嘴,如果是她的,那就还回去。 她不要! 沈夜迈步转身,嗓音冷漠:“不是,我最不喜欢鱼。” * 沈夜来到池塘的时候,沈澜沈弋也在。 两个人坐在假山上,一人一个棒棒糖,好不逍遥。 他瞥了眼池塘里的鱼。 唯独少了他最喜欢的三条,也是最贵的。 小丫头片子,倒是会挑。 “怎么少了三条鱼?”他慢条斯理解开西装外套,随意问。 沈弋嘎嘣咬碎糖,含糊其辞:“天热,可能是躲里面去了。” “是吗?” 沈夜走到鱼池边,在鹅卵石上拿起颗糖。 这包装一看就是瞳榆的,沈弋眼皮一跳,差点咬到舌头。 坑死他了! 沈夜嘴角轻勾,阔步走到沈弋面前,一只手拍上他肩膀,像是打招呼般。 沈弋撩起桃花眼,“你不是有洁癖……” 几乎是他话的下一秒,沈夜速度快如残影,长臂劲瘦,猛地将沈弋撂地上,给了个漂亮的过肩摔! “操。”沈弋重重摔在地上,倒抽口气,低骂一声。 一直看戏的沈澜爽了,猛拍手:“干的漂亮!” 沈弋大喇喇躺在石子路上,浑身都疼,却还是呲牙勾起笑。 桃花眼妖孽勾人,邪狞又嚣张,唇边的笑更是祸国殃民。 骨节分明的手指摁下手机,录音放了出来,特意剪辑过。 “三哥哥三哥哥三哥哥,你是我三哥哥!” 女孩语气凶巴巴,但还是掩盖不了那股泡在蜜罐里的甜滋味儿,娇俏又明艳。 “哎。”沈弋轻叹,无奈,“非要叫我三哥哥,还那么黏糊。” 沈弋又又挨揍了。 沈澜使出全力揍,琥珀眸压着戾气,整个人变成了酸柠檬。 不是,臭丫头为什么不叫他二哥哥!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沈家那么大。 主人楼就要六七个。 瞳榆有点迷路,本来是想着顺着停车场的路,但看着指示牌又乱了。 总感觉怪怪的。 一个佣人走过来,“小小姐,迷路了吗?” 瞳榆点头:“麻烦带我去主宅。” “好的,这边来。” 走了十几分钟还没到,而且越走越偏,前面像是后山。 树林茂密,围墙遮挡,大门敞开。 沈家庞大,地处偏僻周围没有建筑,所以便圈了片后山。 瞳榆垂下眼睫,亮起屏幕的手机没了信号。 她问:“还要多久?这里不是去主宅的路。” 佣人继续走,闻言道:“主宅那边没人,少爷们都在里面玩,有好多动物。” 瞳榆挺感兴趣:“有毒蛇吗?狼?豹子呢?” 佣人停下步伐,“没有的。” 瞳榆也停下,因为到了后山门口。 “小小姐,进去吧。” 瞳榆转身看她,是个很普通的长相,五官清秀,脸颊白皙。 她意味深长道:“你易容了吗?” 佣人低头,声音不悦,“小姐,我虽然长的一般,但也没到易容的地步。” 瞳榆了然点头,一边说话一边后退:“知道吗?你的脸表情僵硬,说话动作很小,是怕烈日下假皮裂开吧。” 佣人将她的脚步看在眼里,猛地掏出匕首就冲了过去, 然而。 迎接她的,是沈澜亲手研制的炸弹。 爆炸声不大不小,只局限于那小块区域,血雾四溅,气味刺鼻,碎石子乱飞。 瞳榆捂着鼻上前,心里琢磨,能不能炸弹里放点香水,遮味。 沈澜研制的炸弹有好几种,有致命的,也有留口的,这也是瞳榆没有用银戒的原因。 到时候腐蚀成水,她还怎么问。 只见平缓地面都被炸出个坑,佣人狼狈躺在地上,浑身是血,脸上嵌入石子,凸起的眼珠不甘的瞪着她。 瞳榆蹲下身去扒拉她脸皮,嫌弃,“你这易容也太差了,像是死了三天,还有调色,简直换了个头,究竟是哪个缺心眼会找你?” 大树上偷看的沈念念憋不住了,魔性的笑声从天而降。 “哈哈哈我说你这个小矮子个也太好玩了,还死而复生哈哈哈改天就把你剖了!” 瞳榆吓了一跳,主要这人怎么从天而降。 沈念念身高一米七八,黑色紧身皮衣,大波浪卷,画着精致的烟熏妆,m唇饱满,身材波涛汹涌。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好巧不巧踩在了佣人的身上。 佣人显然是认识她,眼睛瞪大,嘶声:“主…主子……” 沈念念皱眉,高跟鞋毫不犹豫踩爆她的一只眼球,用力碾压。 “狗东西,再乱叫就弄死你。” 瞳榆忙闭上眼。 她现在对于杀人接受良好,但看这种爆眼球的……还是不行。 第123章 圣母瞳榆 下巴忽的被捏起,沈念念妖娆的脸凑近她,“嘿,沈夜家的小矮子,敢动手怎么不敢看。” 瞳榆挣脱不开,只能用力踩她脚。 “松手松手,你才是小矮子,你个大猩猩!” 佣人眼睛瞎了一只,气息微弱,望着还踩在她身上的沈念念恨意滔天。 毫不犹豫伸出五指就掐上她的脚腕,用力用力再用力,她甚至还要用牙咬。 沈念念吃痛,猛地推开瞳榆,掏出枪就对着佣人脑门开了下去,眼里阴鸷毕露。 枪声刺耳,吓走了一堆栖息在山林的鸟儿。 瞳榆眨眨眼,顿时欲哭无泪,“不是,你怎么把她杀了。” 她还要留着审问,到底是谁给她的下马威。 对,只是下马威。 想杀有很多种办法,为什么要在沈家动手,还用如此拙劣的手法,哦,人也拙劣。 沈念念睨她,鄙夷道:“你是圣母我可不是,就是要弄死她,咋?咋?咋?” 圣母瞳榆:“……” 哎呦气死她了。 早知道她就用银戒杀了,费口舌干嘛。 沈念念蹲下身,将佣人身边的匕首拿了出来,眉眼上挑。 这匕首,不就她丢的那把吗? 这是要把杀瞳榆之事嫁祸与沈念念,从而引沈家三兄弟暴怒,弄死沈念念。 这次的主要目标,是沈念念。 忽然明白,为什么这佣人一见她就叫‘主子’了。 嗯…… 沈念念后悔,确实不该杀。 她瞪瞳榆,眼神阴阴:“你是沈夜亲妹吗?知道她不对那就杀了,墨迹到我这给我找大麻烦是吧。” 出乎意料的,面前的小矮子摇头,“我不认他。” 就这一句话,沈念念把瞳榆看顺眼了。 啧,这小表妹也没那么无趣。 记得小时候小小一只,咿咿呀呀的摔成个胖墩儿。 她撞见了就恶劣的不扶她,还故意抢她的糖。 后来她就被沈家三兄弟合伙整了。 突然,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在这平静的树林外有点子瘆人。 蛇?狼?豹? 瞳榆脑中胡思乱想,忙站起身。 一回头就看到沈念念圈了条蛇过来。 婴儿手腕那么粗,黑红色的花纹,卷在她腰间当皮带,诡异阴毒的蛇头盘在她手背,讨好的嘶嘶吐蛇信子。 “啊啊啊啊!!” 瞳榆疯狂尖叫着跑,吓得眼泪都飙出来,“啊啊啊走开走开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 蛇被惊扰,头部缓缓昂起,碧绿色的瞳孔闪烁,殷红的蛇信子吐了吐。 沈念念被吵的烦,圈着蛇快步追上,三下两下就把瞳榆抵在了墙上。 “不准叫,你吵到我儿子午休了。” 蛇见到了新人类,兴奋的将蛇头伸了过去,露出尖锐獠牙, 尾巴尖尖翘啊翘。 瞳榆紧紧闭着眼,眼泪沾湿了睫毛,低低呜咽混着哀求:“呜呜呜求求你,你走,呜呜我怕蛇。” 她眼圈都红了,可怜兮兮抽着鼻子,身体都在发颤。 沈念念美眸亮了亮,“你哭起来真好看。” 一点都不像小时候那么丑。 瞳榆没忍住抽泣一声,哭着放狠话:“你快走,不然我就就杀了它!” 沈念念挑眉,撸了撸蛇头,“蛇蛇那么可爱,你竟然要杀蛇蛇,来,你摸摸。” 下一瞬,她手腕上的蛇头猛地绷直,随后像泄了气的皮球缓缓软了下去,肉眼可见的速度蛇头开始慢慢腐蚀,流出黑水。 沈念念震惊,忙不迭将蛇从身上甩开。 而瞳榆,还保持着无名指屈起的姿势,银戒冰冷,亦如她的眼神。 “都说了,拿走。” 瞳榆眼神冷漠,转身就走。 沈念念呆在原地,眨了下眼,又眨了下。 飞快追上去,“等等我,我给你道歉成不,你把那戒指给我玩玩。” 世间竟还有如此奇毒,她可一定要研究个透。 瞳榆刚走一会就碰到祁钺,顿时就扑了上去。 “怎么才来呜呜,都快吓死我了,沈家太可怕了。” 边哭边抽抽,眼睛都哭肿了。 不一会祁钺胸口就湿了一块。 他都慌了,第一次见瞳榆哭成这样,忙不迭将人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后背。 “谁欺负瞳宝了?不哭不哭,咱不在沈家待了,我在呢。” 边说边把人抱起来,男人嗓音都哑了。 瞳榆一闭眼就想到那恐怖花纹的东西,滑腻腻的没有手脚,满头密密麻麻的花纹,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嗓音哽咽道:“我,我要洗澡。” 刚刚那条蛇碰到了她,沈念念碰了蛇的手捏她脸。 “好。” 祁钺抱着人大步往前,就遇到了匆匆赶来的沈澜沈弋。 瞳榆手机没信号,停车场也没人,两人是通过枪声找过来的。 一看,整个人失魂落魄抱着祁钺,脸都哭花了,眼睛鼻尖都红红。 沈澜额角青筋凸起,努力抑制住暴怒,“怎么了?” 沈弋压着戾气,冷冷望着追上来的沈念念。 祁钺连个视线都没回,“别让我亲自动手。” 沈念念被绑起来了。 被绑到了夜居。 字面意思,沈夜在庄园内的私人别墅。 沈念念挣不开绳子,也认命了,阴阳怪气道:“哟,我听说咱们家主对妹妹恨之入骨,怎么亲自出手啊。” 沈夜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神情莫测。 那边没有监控信号,沈澜他们赶去的时候,只看到了女佣的尸体和一滩黑水。 沈弋戴着卫衣帽,整个人隐匿在暗处,手中枪支飞快旋转。 声音清冽冷彻,“你可知,沈宁的手臂如今只是假肢。” 沈念念骤然望过去,“我妈的手臂是你废的!” 沈弋停下手中动作,倏然将黑漆漆的洞口对准她,“同样,我也能废了你。” 沈念念眼角抽抽。 不是吧,她就给那丫头开个玩笑,这几人是要活剥了她吗? 吞吞吐吐将女佣的尸体拖了进来。 沈念念生无可恋躺在地板上,将刚刚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真不是我派人杀她,那女佣明显是有人派来挑拨的,我冤啊,老娘刚回家就被算计。” 沈念念和姐姐沈思思是沈宁的女儿,两姐妹一直环游世界,确实是刚回沈家。 沈夜开口:“将沈念念扔出去,随便你们。” 沈澜和沈弋对视一眼,粗暴地拽起她就走。 独留沈夜一人坐在沙发上,眸色漆黑,轻点着银镯。 他的手指细长而骨节分明,无论做什么动作,都有种漫不经心的掌控感。 第124章 呜…鱼鱼你怎么死了,呜…… “沈以瑶呢?” 吞吞道:“早上出去看伊琳,一直没回来。” 可谓是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沈夜生的极具压迫感,五官凌厉,狭长的眸幽深如墨。 “等她回来,绑来见我。” * 手机那边传来斥责:“这点事都办不成功,你找的这都是什么人。” 瑶佑低头,这件事确实是他大意。 “主,要不然属下亲自去?” 他从小训练,以一敌百,撂倒那些顶级雇佣兵不在话下,何况一个瞳榆。 沈以瑶极其厌恶的声音传来,“我的人去杀瞳榆,你是要害死我吗?” 她继续道:“你去盯着,看他们怎么对沈念念,反正这次也没指望成功。” 她就是要给瞳榆下马威。 绝不允许她过的那么逍遥,暗处随时有双眼在盯着她。 电话挂了,瑶佑站起身。 他是m国血统,身材高大英挺,五官大方,沉稳忠心,是很有安全感的长相。 刚出瑶居就被一道清澈的嗓音叫住。 瞳也穿着黑色单薄外套,下身束脚休闲卫裤,帽子戴的紧紧,标准的社恐样。 “你好,你知道我姐姐在哪吗?” 显然,迷路了。 瑶佑不解:“你姐姐?” 瞳也懵了下,才反应过来,“我叫瞳也,我姐姐是瞳榆,姐夫是祁钺,二哥是沈澜,巴拉巴拉……” 这孩子差点把身份证号背出来。 瑶佑道:“跟我走吧。” “谢谢你,大好人。”瞳也抬头道谢,银发蓬松,蓝眸明亮。 瑶佑愣了下,好熟悉的一张脸,还是蓝眸…… 他没接话,沉默地带路。 主子让他去大房那边打探消息,正好借这人的手。 夜居 瞳榆是跑出来的,洗完澡换上了崭新的衣服,神清气爽。 “哦~我的宝贝弟弟,快让姐姐看看。” 瞳也将外卖给姐夫,任由瞳榆拉下他的社恐帽,随便撸脑袋揉脸。 他努力绷着唇压住笑意,脸上发烫,悄然红了耳根。 祁钺盯着瑶佑冷声:“你是谁?” 这人望着瞳榆的眼里有杀意。 “刚刚迷路,是他送我来的。”瞳也解释。 “哎——” 瞳榆还没来得及道谢,这人就转身匆匆离开。 “哎什么哎,我真服了你们了。” 沈念念脸色青紫,慢吞吞过来,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 瞳榆都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沈念念怨意颇深对她九十度弯腰:“斯密马赛,对叭起小祖宗,我再也不拿蛇吓你了。” 就在她道完歉的下一秒,晕了过去。 沈澜沈弋哥俩好地过来,望着地上‘尸体’呵呵一笑。 瞳榆好奇,“你们…对她做什么了。” 沈澜:“没做什么,投其所好。” 沈弋揉着耳朵:“嗯,她喜欢就让她喜欢个够。” 沈念念维持了二十多年的教养,在今天彻底崩塌,骂的沈弋头疼。 二人特意去后山抓了些毒蛇,将沈念念绑了起来,任由蛇和她贴贴。 什么神经毒,血液毒,细胞毒都让她尝试,折磨的人生不如死,即将咽气时才给喂解药,胳膊上都有好多蛇牙印。 沈念念是被香味闹醒的。 瞳榆咽下酸辣粉,将一瓶药丢了过去,“喏,他们说忘了给你清余毒。” 沈念念现在对蛇打心底的恐惧。 其实她们玩毒的最不怕蛇,大姐那还有条巨蟒,但偏偏她被绑了起来。 一口将药吞了,沈念念双眉张扬,指着下巴道:“你可以啊,竟然将他们三兄弟勾成这样。” 瞳榆被酸辣粉呛到,冷声:“注意你的言辞,否则弄条蛇塞你喉咙里。” 沈念念眼尾上挑且犀利,懒懒散散勾唇:“哟,炸毛了,姐姐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瞳榆不想理她,自顾自叉着蛋糕吃。 沈念念靠起身,长腿随性伸着,“我说,把你那戒指给我玩玩呗。” “不能。” 沈念念歪头:“我要是抢呢。” 瞳榆继续嗦粉,“那我杀了你,说到做到。” “啧,没在沈家待,这股劲儿倒是一点都不差。” 瞳榆起身走到了沈念念面前。 沈念念身材前凸后翘,五官大气明显,眉眼肆意潇洒,唇瓣饱满,是人间尤物,是致命的罂粟花。 她上翘的眼角挑起,黑眸略带些冷漠玩味:“嗯?想跟姐姐过过招?“ 瞳榆低头就能看到她的波涛汹涌,跟黎颜一样,都让她羡慕。 女孩骄矜昂昂下巴:“你起来,压到我车钥匙了。” “……” “去哪?晚饭迟到老爷子不喜。” 瞳榆无所吊谓,耸耸肩,“没事,他不敢。” 明天是沈家举办宴会的日子,以沈澜生日的名头。 虽然明天不是,但明晚一过十二点就是。 准备礼物什么的,愁人。 当晚,瞳榆是和祁钺一起回来的。 恰好,沈家正在吃晚饭。 瞳榆耷拉着脑袋,手里捧着鱼缸,眼眶都红了。 边走边叨叨:“呜…鱼鱼你怎么死了,呜……” 小小的鱼缸里,三条尸体飘啊飘。 沈弋愣是被饭呛了好几口。 路过沈弋时,瞳榆哀鸣:“呜…对不起,鱼鱼我忘了喂,呜……” 沈夜脸色黑如锅底,手中木质筷子‘咔嚓’折断。 瞳榆听到动静,含泪回头,对沈夜鞠了一躬。 “呜,谢谢你的鱼食,我还给你。” 祁钺抵唇轻咳,将笑意压了下去,提着两袋鱼粮放在沈夜脚边。 瞳榆整个人蔫了吧唧,口中叭叭:“我,我把你们埋了吧,入土为安入土为安。” 说着抱着鱼缸,直接转身跑了出去。 大厅内挺安静的。 沈老太爷继续吃饭,幸灾乐祸瞄了眼沈夜。 沈念念看热闹不嫌事大:“咦~这鱼眼熟啊,像大表哥的爱宠。” 沈弋头皮发麻。 “那个,大哥……” 沈夜浑身上下散发着低气压,眸子漆黑狭长,极其冰冷瞥向他。 早就听闻沈家家主喜欢养鱼,尤其是珍惜物种,只有拍卖会和黑市才有。 是以,祁钺看到这些鱼的第一眼就知道是谁的。 男人坏心眼,漫不经心开口,“三舅子啊,你这鱼不经造啊,也就饿了一天。” 被q的沈弋只想跑。 草,都快被这破妹妹坑死了,怪不得沈澜叫她死丫头。 沈夜吃完饭出去,看到了刺眼的一幕。 第125章 冠以主姓,奉你为主 瞳榆蹲在一棵桂花树下,身边放着铲子水缸。 三根蜡烛被她插在了鱼的小坟头上,烛火摇曳。 女孩满脸虔诚,双手合十絮絮叨叨,认真超度。 以往鱼死了要做成标本的沈夜:“……” 他闭了闭眼。 真的,有点怀疑她是故意的。 吞吞走过来,嬉皮笑脸:“主子,冷静,咱还有很多鱼。” 沈夜冷漠脸,“给鱼池外弄圈电网。” 吐吐走过来小声:“沈以瑶小姐回来了。” “绑过来。” 沈以瑶摔在地上,眼眶红了,期期望着沈夜:“大哥哥,瑶瑶做错什么了……” 沈夜手指敲着桌面,随意将一份资料扔了下去。 吞吞将资料展开。 沈以瑶心底一沉,上面是她和某杀手组织的交易记录,时间正好是瞳榆初来m国被刺杀的前一天。 多出来的四十名雇佣兵,是沈以瑶买下的。 继续下一页。 是瑶佑的电脑资料,今天的那名佣人是瑶佑雇佣的,而瑶佑代表她。 沈夜眼睑微垂,长睫轻打在小痣上,隐晦莫测,将一切波涛掩下。 沈以瑶轻笑:“大哥哥还真是双标,你能杀她,我凭什么不能杀?” 沈夜站起身:“所以,我替你将这件事盖了下来,否则你认为沈澜沈弋为什么查不到?” 沈以瑶微怔,旋即弯唇:“大哥哥对瑶瑶真好,那这次也不会怪我的吧,毕竟她不是没事,我的目标也不是她。” 沈夜转了转银镯,想到了自己的鱼宠,又想到了那哭丧着脸的女孩。 嗤,还一本正经的给鱼上蜡烛。 男人身着黑衬衫,身形颀长,眉宇间是与生俱来的尊贵压迫感。 “外伤,你不会有;暗牢,你也不会进。” “我从不把商业联姻用在你们身上,若是你想的话,即日出嫁,嫁妆门面不会少。” 上位主宰者,最擅长把控人心。 结婚就代表,她将失去沈家的争夺权。 联姻的男人能有几个好的,想想那些庸俗低贱的讨好嘴脸,沈以瑶就恶心泛呕。 “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妹妹!和你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妹妹,她才来了多久!” 沈夜转身,黑眸陡然冰冷,如深渊般凝视的目光落下,“沈以瑶,没有下次。” “还有……”他微不可察地摁下银镯,“我们没有直系血缘关系,表妹。” 束缚沈以瑶的绳子被银针刺入,周围腐蚀了一圈,绳子脱落。 她还没来得及和沈夜争论,便被吞吞吐吐带去了暗牢门外。 大水缸里放了好几条蛇,耳边是暗牢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唔!” 她被摁进了水缸里,逼着她和蛇接触,每每到快窒息而死的时候再放开。 反复循环,十几次之后,沈以瑶终于受不住双重压力,晕了过去。 说不给她留外伤,就真的一点都没留。 吞吞将沈以瑶扔在瑶居的门口。 他没了嬉皮笑脸,仔仔细细擦着带有水液的手指,嗓音很冷,浑身上下都透着死气。 “回去吧小姐,你知道的,主子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 沈以瑶蜷缩在地上。 耳边是吞吞吐吐的唠嗑声,“总有些人没有自知之明,上赶着往枪口撞。” “是呀是呀,你说沈家要是联姻,得选黑的吧,那张六亚掌管两国交接点,年六十八,宝刀未老,嫁过去享福吧。” 沈以瑶越听越抖,到后面都是浑身哆嗦,差点又晕过去。 嫁给见不得人的肮脏老头,不要不要,她不要!! 她要嫁也得要祁钺,或者布兰霁那样的贵公子。 瑶佑快步跑来,将外套披在她身上,垂眼将人抱了起来。 沈以瑶想到了沈君说的话。 他们是奴,是你们最忠诚的护卫,形如亲人,忠贞不二。 瑶佑,瞳也,冠以主姓,奉你为主。 沈以瑶刚被放在沙发上,就使出全力扇了瑶佑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若不是因为你没处理好尾巴,我怎会被叫过去受辱。” 瑶佑低头。 这些都是主子拿他的电脑做的,他没资格碰。 沈以瑶唇瓣动动 ,“过来。” “啪!” 瑶佑过去又挨了一巴掌。 沈以瑶低声喃喃:“冠我之姓,奉我为主。我给你起了个瑶佑的名,因为我不想你跟我姓,你不配!可沈君却说,你叫沈瑶佑,呵呵……” 明明声音轻如羽毛,瑶佑却浑身刺骨的发冷。 “滚啊!” 抱枕水杯一股脑砸了过来,还有他的外套。 沈以瑶脸色苍白,五官扭曲的死死瞪着他。 瑶佑出去了。 沈以瑶疯了般开始砸房间,句句诅咒瞳榆,妒意让她彻夜难眠。 沈以瑶缩在墙角,目光恍惚,好像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她深入骨髓的记忆。 “二弟三弟,明天妹妹就要被送去斗兽场了,管家伯伯说,生死不论,我们这样……” 小小的她,在门后听了全部,她也害怕明天的厮杀,她也想走。 猛地推开门,对着他们哭着到:“大表哥你也放我走好不好,我不想待在这,我会对妹妹好的。” 然而那个男孩只是冷冰冰道:“你不是我们的亲妹妹,把你放走,二姨定会暴怒,和大房产生隔阂,我承担不起,也不想承担。” 你不是我们的亲妹妹。 天知道沈以瑶听到这话有多愤怒。 她冲他们大吼:“好!你们不放我走,我就告诉家主!告诉太奶!我走不了她也别想走!她去死!” 然后呢…… 她被三个男孩抓住了。 他们将她绑在房间里,用抹布堵住了嘴。 她继续听他们的交谈,说如何保证妹妹的安全,到了外面的钱怎么办,以后还可以偷偷去看妹妹。 第二天,庄园起了大火,他们做到了。 她曾问她的哥哥:“我马上要死了,该怎么办。” 却被哥哥一把推开,“你死了好啊,这样爸妈就只宠我一个。” 沈以瑶从小就嫉妒瞳榆,无论是挑选沈奴,还是她有哥哥宠。 既然得不到,那便都毁了…… 登上那个位置,自然有很多人对她俯首。 伊琳接到通电话,明天沈澜生日宴,沈以瑶给了她一份请柬。 别墅外 瑶佑靠在大树,身形单薄孤寂。 他垂着头,脸上的疼痛消失,却不及心的痛。 原来,他从来没得到过她的认可。 脑海中不由想到了瞳也,选拔的第一名。 他救过自己。 第126章 夜间emo哭哭,白天精神抖擞 障碍跑的时候,他脚腕扭伤,后面都是一个个拼命要活下去的‘猛兽’。 他们毫不犹豫踩踏他的身体,用力碾压,带着发泄快感,随意践踏。 没有人管他,主家冷眼旁观,是他…… 明明马上到终点又回头,把他甩到了场地外,才埋头猛冲。 这场比赛他是第三名。 瑶佑也收到了他给的药。 “这是母亲给我的,可以快速治疗伤口。” 那时候的瞳也小脸白皙,蓝眸尊贵,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的华贵感。 他的侧脸有几条延伸的蜈蚣疤痕,很浅,不近距离看不到。 瑶佑问他:“输掉比赛,你不后悔吗?” 男孩摇头,小手心遍布厚茧,低声喃喃:“就这一把,别的我都会是第一。” 如今…… 瑶佑仰头,夜空星星点点,皎月高悬不可及。 她给他冠姓,叫他弟弟,态度亲昵…… 男人长眼微颤,盯着别墅一个方位久久不动。 * “乖~张口。” 祁钺启唇,极其优雅吃着黄瓜味薯片,手上拿着毛巾给她擦发丝。 瞳榆捏了捏他的下巴,眉眼风流:“强扭的瓜甜的很。” 祁钺瘫着一张脸看她。 刚洗漱完的人面庞微红,长睫浓密,眼角勾着抹水光,喉结随着吞咽轻滚。 瞳榆没忍住往前凑,湿漉漉的长卷发披肩,像只漂亮的小海妖。 祁钺眼睑下压,视线放大且狭窄,仅能看到瞳榆贴着他的唇,贝齿极其涩气地咬扯了下。 擦着发丝的手掌骤然用力,摁住她的后脑勺强迫加深这个吻。 瞳榆掌握主导权,俯身压下,祁钺几乎是仰卧滚着喉结承受。 潮湿松软的发蹭着手掌,两唇相蹭,耳鬓厮磨,鼻尖若隐着馥郁撩拨的玫瑰香。 祁钺眼底蓄着火,大掌将蓦地将人摁住,低喘似的在她耳边哑声笑:“吹发。” 吹风机的声音挺小,细细绵绵,瞳榆脑袋发晕,她还没缓过来。 过了会,才攥着男人衣领,“你今天怪怪的。” 祁钺姿态闲散,一边给她吹发一边应,“嗯,认床。” 太晚了,加上明天宴会,俩人干脆住在了沈家。 别说祁钺,瞳榆也有点不自在,可能是因为装饰风格不同。 或者是沈家太没安全感。 瞳榆突然想到什么,疑惑:“沈家女子为尊,沈夜近些年当上家主才废的规矩,为什么沈老头当的上任家主?” 沉默了会,祁钺道:“他不是,你母亲去世后,姥姥本该是重新接手沈族,但…她去世了,小辈年幼,沈老太爷是代理。” 有传言说,沈老太奶是被沈老太爷弄死的,尸体当天火化。 更有的说,沈老太奶是被沈夜弄死的,因为只有她死,规矩才可废。 但这些都不重要,他的瞳宝也没必要知道这些。 瞳榆点点头,又歪头道:“那我走了后,沈思思她们没去斗兽场吗?”都活的好好的。 祁钺轻叹一声,将人抱在怀里亲了亲,“有些事情,你还是得去问沈夜。 我浅薄的知道,你是嫡系唯一的女儿,失踪后你母亲暴怒,继承人选拔暂且停止,她将你哥哥们关了起来,她大病一场……几年后便去了。” 再后来便是沈姥姥去世,沈夜布局谋略成为家主…… 瞳榆眼睫颤颤,努力压下酸涩,“她是怕没了继承人,权势落到别人手里,才大病的吗?” “凡事往好处去想……”祁钺轻吻她的眼睑,温声安抚,“她临走时留下遗嘱,不论生死,你才是继承人。” 可能,沈君知道一切,甚至知道女儿就在z国…… 瞳榆倔强地咬紧牙,手心蜷缩。 对于未知的母爱彷徨又希冀,无限幻想,却也不敢太深了解。 有可能,这会是一把大刀阔斧,残忍锋利,狠狠劈碎她。 祁钺轻轻吻着她,像是互相舔舐伤口的小兽。 他声音低不可闻,“母爱…很珍贵的东西吧。” 翌日 夜间emo哭哭,白天精神抖擞。 瞳榆趴在祁钺胸膛扒拉他眼皮,“醒醒醒,你还没说昨天那女佣谁派来的。” 祁钺昨晚emo到凌晨,伸手遮了下阳光,“尸体不在我这,但有个大致猜测。” “沈以瑶……” 瞳榆偏头疑惑,“我和她没仇吧,都没正经说过话。” “未必。” 祁钺不由想到那天在停车场见到的沈以瑶。 一眼看穿。 * 今天的沈澜被妹妹要了三把匕首。 他穿着身正式西服,手上慢悠悠挑着,几缕发丝慵懒散落,妖孽似的气质浪荡蛊人。 “小姑娘家家煞气怎么那么重,一大早问我要匕首。” 瞳榆催促,“你快点,速度堪比乌龟。” “别催。”沈澜打了个哈欠,“这不是要给你挑轻快好上手的,别伤着自己。” 瞳榆骄矜昂下巴,漂亮的桃花眼狡黠明媚,“我要去报仇。” “期待你闯下滔天大祸。” 沈澜将匕首放在盒子里给她,眉宇恣意,“待会记得去三楼挑礼服,那一整层都是你的。” “还有,别忘了我的双份生日礼物!” 回应他的,是瞳榆快步跑走的背影,欢脱极了。 沈澜低低轻嗤,“小没良心。” 瞳榆骚扰完了沈澜又去骚扰沈弋。 她如今已经能熟练操控枪,移动靶次次击中。 但对于匕首还是差点,沈弋稍微指点下就行。 刚学会便被人撵了出去,并附赠一个脑瓜崩。 被打扰睡觉的人满脸老子好烦,黑色碎发缭乱,那股颓懒劲都快溢出来。 “啧,又蠢又笨就知道抱佛脚,谁受得了你。” 瞳榆揉着脑袋踢了好几下门,小嘴叭叭:“啧!切!呵!最差的一届老师。” 下午选礼服祁钺陪着一起去。 这一整层的首饰礼服, 都是沈澜专为瞳榆准备的。 瞳榆选了件黑天鹅碎钻轻纱。 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在后背,抹胸披帛的设计将她锁骨肩颈衬得极美。 蓬松长裙摆上点缀着碎钻,红唇饱满,桃花眼勾人又娇俏。 瑰姿艳逸,盛放恣意。 祁钺把玩银戒的手指凝住,落在她身上的眸色有一瞬很暗。 但也只是一瞬,男人姿态优雅地过去,揽着瞳榆腰肢就亲了上去。 第127章 瞳榆是沈夜第一个女舞伴 极尽厮磨,交织缠绵。 一旁的化妆师脸都红了。 这真不把她当外人,倒是没想到,清冷如谪仙般的祁家大少私底下是这样。 瞳榆费了番力才把祁钺推开,唇瓣红肿,似不满似嗔,“你再亲,我都不用化妆了。” 祁钺一本正经地点头,“趁着没化妆,先过过瘾。” 几位化妆师忙过来,“小姐,若是满意这件礼服,我们要给您做妆造了。” 瞳榆转身,目光扫过她们每个人的脸颊,弯眉一笑:“好呀。” 再次出来的时候,瞳榆戴了顶王冠。 祁钺忍住没亲她,垂眼认真道:“我的瞳宝,很美。” 结果瞳榆不解风情,拽着人就走,“快快快,我还有事呢。” 敢派人刺杀?沈以瑶,我来揪你了哦。 沈念念刚下楼就看到她这小恶魔的笑,觉得这宴会也没那么无趣。 瞳榆眼都直了,盯着她的上半身咽口水。 恨天高发出清脆声,沈念念将*凑近她,红唇微张,“宝贝儿,吸溜吸溜?” 瞳榆舔了舔唇,魔爪都伸出来了,却被咋咋呼呼的声音打断。 沈澜将沈念念拽开,“滚滚滚,光天化日,别带坏我妹妹。” 沈念念都被气笑了,风情万种撩了撩发,“你怎么不看看这丫头口水流的。” 沈澜满脸老子不听,你休要叭叭的狂拽酷样。 霸道地让瞳榆的胳膊挽上自己手臂,沈澜愉悦了。 颇为嘚瑟地扫了众人一圈,尤其是刚从电梯出来的沈弋。 对着瞳榆道:“先练习练习,一会跟紧,二哥哥带你进去。” 瞳榆扑闪睫毛,乖得很,“好的。” 祁钺脸色阴沉。 沈家这都什么破规矩。 沈弋桃花眼锋利,极其烦躁的低骂一声。 突然觉得提前过生日也挺好的。 * 凡是m国排的上号的豪门世家都收到了邀请,来沈家主宅参加宴会他们简直想都不敢想。 但事实确实如此,大厅内装潢奢华,华丽却不失格调,音乐声舒缓雅致。 沈以瑶站在门外,瑶佑附耳道:“化妆师那边成功了。” 瞳榆待会跳舞做幅度大的动作时,礼服会全部脱落。 就算有外套也挡不住。 沈以瑶得意勾唇,睨了他一眼,“告诉伊琳,让她无所顾忌的去做。” 瑶佑低头,嗓音有点低:“小姐,这么做家主他们会……” 沈以瑶笑容淡了下来,碍于大厅来往客人,她只是低骂:“愚蠢的东西。” 这件事跟她有关系吗? 她什么也没做,至始至终都是伊琳,只有伊琳。 伊琳在大厅里看到沈以瑶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成功了。 她压下暗喜,继续和讨好自己的公子小姐们聊天。 “是的,沈家不怎么喜欢这位小小姐,老爷子和沈家主都被她气进了医院……” 一名豪门小姐嗤笑,“那这么说是真的了,只是碍于祁家这边,才不情不愿认回来。” 另一名小姐抿了口酒,觉得瞳榆配不上如此名贵的酒。 随即酸里酸气道:“是啊,我听说她和祁少爷结婚都是用的不正当手段。” “这样吗?”一名单纯豪门小姐歪头,“那这么说,真正的祁家少夫人该是伊琳呀。“ “真是没想到……” 你一声我一声,议论越来越多。 沈以瑶很是满意,款款而来,对着熟悉的长辈点头颔首。 不骄不躁,谦逊有礼,无疑是长辈们最喜欢的。 与此同时,沈老爷子和沈夜也相继而来。 沈夜生的俊美冷峻,西装勾勒修长的身线,五官凌厉,眸若寒星。 那股十足的上位者压迫力,让不少人畏惧。 沈以瑶低下头,刚刚沈夜看她那一眼,可真冷啊…… 沈老爷子不甘心的坐到了高位上,因为他没资格发言。 幽沉隐晦的目光收回,沈老爷子攥紧手,又缓缓松开。 台上,沈夜的嗓音似大提琴般优雅低沉,却也带着不容忽视的压力。 他甚至嚣张的连一点场面话都没有,直接通知。 “沈家今天有两件喜事。 一、沈某二弟,沈澜的二十六岁生日宴。 二、沈家大房,不幸丢失快二十年的小小姐沈瞳榆找到,也是我的…亲妹妹。 今天,我将和她共舞第一场舞。” 下一瞬,便是此起彼伏的掌声和恭贺声。 偶尔夹杂着窃窃私语,众人对视一眼,看来刚刚所言非虚。 沈家确实不喜这位小姐,竟然就如此敷衍。 就在这时 ,大门再次打开。 沈以瑶和伊琳两人几乎是同时呼吸急促起来。 要来了吗? 拦不住你回沈家,总能让你成为众人笑柄。 两道人影挽着手,正身装扮,逆着光同步而来。 距离越来越近,众人忍不住倒抽口气。 真不愧是沈家的基因,这孩子啊,像沈君。 黑天鹅长裙衬得她肌肤若凝脂,头顶王冠华丽璀璨,眉眼透着与生俱来的骄矜之气,桃花眼微微上扬,美的勾魂摄魄。 这股气势丝毫不弱于慕容晚这种顶级名媛,更是远远更胜。 沈家小小姐,姿容绝美,倾城之姿。 不少人都看痴了,天之骄子们缓过神来便是去找自家长辈要搭线联姻。 沈夜长眸稍暗,竟然有些恍惚。 一晃多年,真的长大了。 他迈步主动下台,而不是瞳榆上台迎合他。 漆黑深沉的眸直视她,身形修长冷冽,极其绅士地弯腰共邀她跳第一支舞。 这些舞,瞳榆都学过。 宋荣好面子,在外把她打扮的风风光光,钱没少给,舞蹈课也没少上。 感受到她略微僵硬走神,沈夜轻搭在她腰间的手用力,长腿随着舞步轻迈。 “放松。” 瞳榆回神,耳边音乐旋律加快,身体随着他的节奏起舞。 长腿交错,优雅快速,脚尖点地。 她眨着眼道:“你不像个会跳舞的人。” 沈夜敛下眼:“这是我生来便要学的,刻入骨髓。” 瞳榆和他五指相扣,挪动步伐, “那你一定有个很好的舞伴或老师。” 他真的刻入骨髓了,步步带着她。 沈夜面无表情,“哦,我的舞伴是吞吞吐吐。” 她是他的第一个女舞伴。 瞳榆被逗的笑弯了眼,许久没跳舞的生疏感倒是脱离了。 沈夜墨黑的眸盯着她,“跟我讲讲你怎么学的舞?” 第128章 随时为公主待命的骑士,无条件服从 瞳榆故意踩了下他的脚,被他揽住腰身肆意旋转。 碎钻裙摆摇曳,她姿态优美,嗓音笑吟吟。 “我啊,从六岁就开始学,学不会就挨饿,再学不会就挨打,再学不会就往伤处打,他要面子,我可是众多千金中舞姿最好的。” 她明明笑颦如花,沈夜却莫名心刺。 缓了缓问:“人死了吗?” 瞳榆抬起下巴,眼里带着讽,“你在装什么?我的背景查的清清楚楚吧。” 沈夜将腰肢后仰的人拽起,音乐换了旋律,低沉缓慢。 他嗓音清尘顿缓,“没查到,有人封锁了你的信息库。” 以他的实力可以硬查,但对于她的隐私,他并不想干涉。 瞳榆微怔,唇角漾起笑容,“是他在保护我。” 她这次的笑,是真真正正,发自内心的笑。 沈夜黑眸掠过她无名指的银戒,淡淡嗯了声,“还行。” 瞳榆轻哼一声,“是非常好。” 音乐的旋流这时陡然升高,两人单手相扣,快速的转身,脚步交错,停顿、爆发! 众人如痴如醉,纷纷沉浸在这场舞蹈。 眼看要结束了,瞳榆的礼服还是稳稳当当,沈以瑶鼻子差点气歪。 来不及想那么多,给伊琳使了个眼色。 伊琳点点头,手有些颤抖。 这可是会要人命的,她虽然恨瞳榆,但也没到这个地步。 想了想,伊琳果断发了消息过去。 为了哥哥,为了自己的幸福。 谁让这次走光失败呢。 瞳榆,你可不能怪我呀。 瞳榆和沈夜认真跳着舞,偶尔扯两句,没注意到有个服务员推着酒杯塔而来。 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位置太刁钻了。 沈夜扣着瞳榆的手陡然用力,视线凌厉扫向那服务员。 服务员就像个机器人,根本不惧他的视线,推车被她用力一推。 推车失控,五层酒杯塔摇摇晃晃,横冲直撞对着瞳榆的后背而来。 甭管她是不是无辜受害,出丑就行。 沈夜猛地将瞳榆抱进怀里,黑眸狠厉,对着撞来的推车用力一踢。 “砰!” 这是多么残忍恐怖的一幕啊,服务员猝不及防被反倒回来的推着撞飞,酒液碎渣泼了她全身。 整个人僵硬倒在地上,大片猩红的液体流淌,不知是血还是酒。 角落的沈澜和祁钺对视一眼,面不改色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沈家佣人就带着清理工具而来,首先就是将晕倒的人塞进推车拉走。 他们动作娴熟的可怕,临走时还没忘道歉。 “抱歉尊敬的女士先生,给你们造成了不愉快的体验,沈家自当表示。” 表示当然有,沈澜办事一贯粗暴,每个红包塞钻石翡翠。 众人目瞪口呆,随即他们也动作娴熟地收下红包。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突发变故,瞳榆心都要跳出来了。 头顶是男人低沉的声音,“没事了,继续。” 还差最后一段绕步,瞳榆王冠耀眼,裙摆华贵,围着沈夜旋转,沈夜西装革履,优雅跟随,目光交汇。 瞳榆漫不经心看他,明媚至极,“不如,你帮我解决了这个服务员呗。” 沈夜盯着她,嗓音沉沉:“好。” 他声音沉稳而富有安全感,像是随时为公主待命的骑士,无条件服从。 一舞结束,众人久久没有出声。 地上的猩红太多,佣人索性就铺了层羊绒毯在地上,省事又美观。 明明毛毯很洁白,他们却看到一地猩红。 缓过来后,就是震耳欲聋的掌声如潮水般涌来。 虽然恐惧,但他们认可这种做法。 并且刚刚对瞳榆的不屑负面看法,在这一刻纷纷被推翻! 开玩笑,危机关头,沈家主可是先将妹妹抱在怀里,用后背护着,再去出手阻拦推车。 他们激动震撼,疯狂吹彩虹屁,当然也是真心佩服。 “这也跳的太好了,沈家主和家妹默契十足,功底怎么说也得有二十年。” 豪门少爷跃跃欲试:“我要追沈小姐,踏马必须追上当女朋友!” 有的千金脸红:“我喜欢沈小姐,我想当她大嫂。” 下一秒就被人戳破,“你这算盘,那沈家主可是有婚约的,那可是慕容大小姐。” 有人看好戏,“话说回来,沈家主可从来没和慕容小姐跳过舞。” “好像是啊,听说这俩人又拖婚期了。” 慕容晚握紧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突然推开面前的豪门小姐。 豪门小姐有了脾气,气冲冲就转过视线:“你谁——!” 慕容晚沉着脸,清清淡淡看向她。 声音戛然而止,这一片区域都静了。 慕容家虽然被沈和祁压着,那也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慕容晚穿了身温婉的米色鱼尾长裙,身姿窈窕,眉目如画。 她走到沈夜的面前,暧昧娇嗔他,“阿夜,陪完小妹妹跳舞,下一个该是我咯。” 沈夜正在和商业伙伴交谈,蓦然被打断,侧眸看过去。 周围躁动起来,看好戏还是磕cp的都来了。 “他们好般配,沈家主多年来只有慕容大小姐,不知道今天能不能一睹舞姿。” “慕容大小姐自幼学舞,更是有国际证书,专业可不是能和业余比的。” “终归只是嫁出去的妹妹,怎么比的上正牌未婚妻。” 瞳榆突然被点名,差点被蛋糕噎住。 不是,莫名扯她干嘛。 这些闲言碎语,沈夜自然听到,深沉视线落在慕容晚身上。 宴会,大多是男士邀请女士,就像沈夜主动下台迎合瞳榆。 女士也可邀请,就看有没有承受被拒绝的心态。 但大多数男士不会拒绝,为了骨子里的礼貌涵养,不喜也要跳完。 慕容晚直视沈夜的压迫,大小姐主动伸手,“阿夜,来吧,我们也好久没一起跳舞。” 沈夜眸色如幽深古井,他根本就没和慕容晚跳过舞。 做为上位者,他骨子里比沈澜还要嚣张倨傲,对于这种赶鸭子上架的行为很是反感。 深深望了眼慕容晚,沈夜道:“下次吧,我今天身体不适。” 说罢,只留给众人一个冷漠背影,走的干脆利落。 不知是谁没忍住嗤笑,紧而是接二连三的声音。 “我记得,上次慕容晚生日宴,沈家主就拒绝过她。” 第129章 伊琳和沈以瑶狗打狗 有人疑惑,“咦,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订婚?” 四周静了瞬。 贵妇人们对视一眼,笑着扯了个话题,“我打眼一看,沈小姐,绝色倾城,今日这舞,少说也得有十几年功底。” 顿时不少人附和, “那可不,听说沈小姐当时更是打败了伊岑先生,音乐天才啊。” “那这第一名媛的位置该易主了。” 瞳榆简直头皮发麻,蛋糕都不甜了。 拜托能不能不要捧杀她。 她还想和慕容晚处好关系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瞳榆本想去找祁钺,因为她已经能感受到某人的醋味了。 中途却被慕容晚拦下。 “小妹妹,有空吗?陪姐姐出去看看星空。” 瞳榆点了下头,路过那几个碎嘴子时用力撞了下。 她们看到是瞳榆瞬间噤声,敢怒不敢言。 大厅角落,三根大葱在角落站的笔直。 祁钺黑脸大葱,黑的滴墨。 沈澜吃瓜大葱,嘎嘎看戏。 沈弋瞌睡大葱,直立睡觉。 沈澜将全身重力往沈弋肩膀上靠,“小三,你说这慕容晚是不是有受虐属性。” 沈弋瞌睡惊醒,被靠的踉跄,扑进了祁钺怀里。 三人:“……” 一阵嫌弃后,沈弋不困了,开口第一句:“她呢?” 沈澜没骨头般又往他身上靠,“和慕容晚出去了。” 沈弋有点不解,“她们两个能扯一块?” “因为大哥呗。这慕容晚一定有受虐属性,当年愣是闹着自杀也要嫁给大哥。”沈澜吐槽。 提起这件事,沈弋垂下长睫,“嗯,应该还有表演型人格。” 明知道沈夜不喜欢却偏偏要在雷区蹦迪,自找的。 祁钺暗戳戳将八卦记下,晚上给老婆讲故事听。 * 瞳榆和慕容晚坐在庄园长椅上,两人手上都有个小蛋糕。 瞳榆先开口,“你别听他们说,沈夜很讨厌我的,舞蹈我确实是业余,沈夜可能是忙一天累了,总之,别误会。” 慕容晚良久没有说话,蛋糕久久未动。 就在瞳榆尴尬想跑的时候,就被轻轻揉了揉脑袋。 慕容晚温柔浅笑,眸光似春水,“你可是阿夜的妹妹啊,我宠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生气。” 瞳榆差点溺毙在这双眼,点头:“好噢。” 慕容晚仰头面对星空,眼里满是憧憬,“阿夜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但心是热的,我们是青梅竹马,他对我的好,我都知道。” 瞳榆感觉有戏。 都说百炼钢能化成绕指柔。 突然有点想祁钺了,他们一下午都没说话欸! 瞳榆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先走啦。” 慕容晚点头,叮嘱道:“路上小心。” “好嘞好嘞。” 瞳榆走了后, 布兰霁从暗处出来。 夜色朦胧下,他那双迷人眸盯着慕容晚的眼神极其怪异。 像是狰狞的猛兽对待撕咬的猎物,像是沐浴在月光下的虔诚王子,极致的矛盾在他身上展现,那张温润谦和的脸诡异扭曲起来。 最终,化作一句:“晚晚,怎么独自在外?” * 沈以瑶打了伊琳一巴掌,“废物!路都给你铺好了!” 伊琳委屈,扬手打了她一巴掌,“虽然你是我闺蜜,但你不能侮辱我!” 沈以瑶想到了她的计划。 瞳榆裙子脱落,现场曝光,再来推车撞上,到时候酒杯塔加上重击,不死也得残,更是毁容没脸活。 可如今呢,她盛放风光。 沈以瑶又打了伊琳一巴掌。 伊琳不服气又打了沈以瑶一巴掌。 “你们俩这闺蜜情还真是羡煞旁人。” 瞳榆将裙摆用丝带系了下,至少走路没那么拖沓,好巧不巧刚要回宴会,就撞见了她们。 这里应该是偏地儿,四周没人。 瞳榆勾勾唇,那就好玩了啊,正好两个都聚在一起。 伊琳看到她,张口就骂:“白莲花!” 瞳榆眸色微戾,手中匕首出鞘,毫不犹豫甩过去。 势如破竹地破空声响起,寒芒刺眼,锋利匕首擦过她的脖颈。 血液流了满手,伊琳吓得涕泪横流。 “救护车救护车,我不要死,我不要,快救我啊。” 瞳榆将她手机抢过来,扔在地上摔坏。 冰凉指尖如毒蛇般碰触伊琳的伤口,猩红血液争先恐后吞噬裸色美甲。 瞳榆隐匿于她背后,黑裙随风舞动,低低叹息,“疼吗?” 伊琳浑身一抖, “疼。” 瞳榆拍了拍她肩膀,“下次还敢吗?” 伊琳摇头,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下一瞬,尖锐美甲狠狠刺入脖颈皮肉,鲜血淋漓,染红了她整个手掌。 伊琳疼的凄厉大叫,在夜间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 不远处赶来的祁钺等人不由加快了步伐。 沈以瑶吓得脸色惨白,转身就想跑。 犀利的破空声再次响起,匕首毫不犹豫,狠狠擦过她的脚腕骨。 沈以瑶疼的出声,恐惧的目光望着瞳榆。 此刻,她就像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女王。 瞳榆居高临下,将一把新匕首扔在她身上。 玩味的声音带着股懒劲儿:“跑什么啊,人家还没玩够呢。” “伊琳。”瞳榆扫向打算逃跑的人,歪歪头,“过来一起玩。” 伊琳吓得眼泪哗哗流,木讷般走过去。 瞳榆刚拍上她后背,人就吓得抖三抖,脖颈间还在流血。 “继续你们刚刚的闺蜜小游戏,扇她。” 伊琳既害怕又期待,下一瞬就扑过去扇沈以瑶。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夜里格外响亮,沈以瑶脸上浮现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伊琳紧接着又是两巴掌扇下去。 “啪!啪!” 沈以瑶屈辱大叫,脸肿得跟猪头一样,像饿狼般死死盯着瞳榆,恨意滔天。 瞳榆嘴角勾起恶劣弧度,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不错嘛,再用力些。” “啪啪啪!!!” 伊琳下手更重了,边哭边打,生怕慢一秒死的就是自己。 瞳榆啧了一声,踢了踢沈以瑶:“没用的东西,匕首不是给你了吗?还手啊。” 沈以瑶眼里流出泪,浓重的屈辱恨意让她猛地握住匕首。 她还有理智,自己绝不能杀人,于是就冲着伊琳的手臂后背划了上去。 瞳榆悄咪咪看了眼和祁钺的手机定位。 哦,还有两百米。 第130章 沈澜生日快乐! 黑裙碎光在夜间闪烁,她头顶王冠稳稳,幽幽说了一句,“别光打啊,衣服还没扒呢。” 两个缠斗的人僵住,心底冒出恼怒。 原来,她都知道! 沈澜他们远远就看到那撒欢跑过来的人,裙摆飘扬,王冠华丽,像只漂亮的蝴蝶。 “嘻嘻,走吧,我报完仇了。” 瞳榆挡在他们面前,仰头冲他们笑,呲出小白牙。 她这小身板能挡的住什么…… 沈澜勾唇揶揄:“小祖宗,你真闯了个滔天大祸啊。” 祁钺见人完好无损,勾唇给她扶正王冠,“聪明宝宝。” 在不伤到的前提下,随她怎么玩。 沈弋拽着瞳榆,嗓音介于少年和青年的低沉清润,“走了,等着挨抓吗?” 他其实也就比瞳榆大一岁,二十三。 在众人走后,暗处窜出几个黑衣人。 沈以瑶和伊琳早已晕过去,并且礼服破碎,浑身是血。 这…… 新来的小小姐好毒。 家主让他们盯着沈小姐,如今是不是也包括收拾烂摊子? 还在忧郁要不问问,就被窜出来的嘻嘻哈哈扇了一巴掌。 嘻嘻大哥范儿十足,嗓子尖利,“笨蛋!这点事也要打扰他老人家!” 哈哈又赏他们一巴掌,“没点眼力见儿!家主当然是让你们保护小小姐!” 叮叮满脸冷酷,“没看到二少三少的态度吗!” 当当冷哼训斥,“愚蠢之人,不知所谓!” 黑衣人们被打的双双捂脸点头,老实巴交地去收拾烂摊子。 哎,他们错了。 呜,他们真的知道错了。 * 晚上十一点,沈澜回到了宴会。 今天不是自己生日,他象征性点了下蜡烛,接受了些祝福语,宴会就散了。 一路上他脸色很臭。 说好的礼物,死丫头到现在也没给他。 嘻嘻哈哈两个狗腿在旁边安慰。 “可能是小主子忘了,要不提醒一下。” 说话的嘻嘻被沈澜踹了一脚,脸色更臭。 哈哈眼珠子转转,“我觉得可能是在主宅等着,给准备惊喜。” 这话成功愉悦了沈澜,步伐都加快了些许。 到了主宅后哈哈被踹了两脚。 主宅内空空荡荡,只有沈弋一个,连个瞳榆影都没看到。 沈弋抬抬下巴,眼里都是玩味:“她说没吃饱,拽着祁钺出去觅食了。” 沈澜:“……” 又逮着嘻嘻哈哈揍了顿。 坐在沙发上等了会,越想越暴躁,男人眼角都红了。 佣人承受着低气压,想到去年,有个佣人对家主说了句生日快乐,家主沉声说他没有生日,当场把人从主宅迁走。 沈家大房不过生日像是默认的。 可能是因为瞳榆在,可能是因为那句玩笑,沈澜第一次注重自己的生日。 客厅大门没关,室外漆黑,稍微有点光就格外显眼。 前照灯刺眼明亮,有辆车距离越来越近,快速驶来。 女孩换回了睡衣,急匆匆跑下车,怀里抱着束花就快速奔来。 发丝蓬松,明艳娇俏,像个小炮弹冲进了呆愣愣的沈澜怀里。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她都没说话,似乎在等什么。 沈澜滚滚喉结,鼻尖是馥郁的玫瑰香,“你……” “生日快乐!” 瞳榆一手举着花,一手举着手机。 电子表盘上显示:00:00 瞳榆低头瞅了瞅,不乐意的嘟囔:“喂,你倒是接花,手都酸了。” 沈澜接过,抱着花继续呆愣愣,整个人陷进了云朵里,飘飘忽忽。 这束暗红色丝绒黑巴克玫瑰,瞳榆一眼相中。 祁钺迈进客厅,手里提着双层蛋糕,“二舅哥,你不会要哭了吧。” 说着说着都给他整酸了。 又是跟沈夜跳舞又是陪沈澜过生日……那只能晚上好好陪他咯。 沈澜化身蜗牛,大大一只的人缩在沙发里,抱枕死死捂着脸。 瞳榆戳了戳他,不满,“你要自杀啊,我可是特意卡着零点来的。” “没。” 能感觉到他还是很亢奋的,但就是羞于见人。 这下换沈弋臭脸了,粗暴地将沈澜拽了出来。 酸里酸气,“这不给你过生日了,矫情!” 沈澜任他说,嘴角疯狂上扬,“嗯,宝贝妹妹给我过生日。” 沈弋:“……” 蛋糕是提前订的十寸加八寸,偌大的客厅内灯火通明,蜡烛音乐,佣人纷纷来凑热闹。 沈夜站在门口,长睫轻撩眼睑小痣。 这么热闹的客厅,他从未见过。 就连沈老太爷和沈思思都凑来,瞳也被瞳榆从楼上揪下来。 社恐孩子一见到这场面就腿软,红着耳根对沈澜说生日快乐。 沈澜和善摸了摸他脑袋,心情好到爆炸。 他没戴生日帽,反倒是戴到了瞳榆脑袋上,眼神黏黏糊糊。 感受到祁钺的目光,朝他发难:“你给我的礼物呢?” 祁钺道:“我买的蛋糕,你别吃。” 沈澜美滋滋给祁钺切了蛋糕。 轮到沈弋时,“我的生日礼物呢?” 沈弋:“……” 活了二十四年,第一次听到这种新鲜词。 男人不情不愿敞开怀抱,“二哥哥,祝你……” 沈澜无情打断,“三儿,别恶心我。” 无需他开口,沈夜就道:“南非那边开了两座矿山,你的了。” 沈老太爷眼里难得有了对孙儿的慈爱,“拍卖场,地下赌场,一黑一白,给你挥霍。” 沈念念撇嘴,“新研发了种毒,待会给你。” 自此,沈澜满意了,眼里都是细碎的光。 他真被瞳榆哄成翘嘴了! 嘻哈叮当吞吐和佣人手里都分到了蛋糕,感动的眼泪汪汪。 呜呜呜,这个家没小主子得散! 瞳榆也弯了弯眼,捧着蛋糕小口小口吃着。 宋荣秦雅不给她过生日,黎颜每次就把她带到黎家过,黎父黎母都是很好的人,礼物、蛋糕、祝福,她没少过。 哎,想颜颜了。 当晚 瞳榆被沈澜拽到了房间里。 两个人手里各捧着盒子。 瞳榆歪头,“寿星要给我礼物吗?” 沈澜被这个称呼弄红了脸,不自在的揉揉耳根。 “这里面是令牌和房产证,你目前能接手的只有拍卖会,地下赌场我给管着,矿山你可以选择开不开采,总之都是你的。” 第131章 二哥哥,生日快乐呀,岁岁安安 瞳榆愣愣接过,随即眼里就冒起了星星。 晕晕乎乎,钱,好多钱。 睁大眼认真问沈澜:“真给我?” 沈澜眉间肆意,琥珀眸里深邃华贵,承诺:“从今天开始,全都是你的。” 两人算是交换礼物,瞳榆把自己捧着的盒子给了沈澜。 并且踮脚小小声,“二哥哥,生日快乐呀,岁岁安安。” 女孩早已跑走,只有沈澜呆在原地当雕塑。 操。 他在做梦吗?怎么那么多美梦。 美死了~根本不想醒。 黑色大床上,黑巴克玫瑰高贵而神秘,馥郁的玫瑰香弥漫。 沈澜敲了敲盒子,低低一笑。 “说是两份,还真就给两份礼物。” 盒子打开,里面是沈澜没想到的,活那么久的大少爷第一次见这个。 捏土娃娃,照着q版的沈澜做的。 男孩站在台上,脸颊圆圆,皮肤瓷白,额前是黑色碎发,小西服西裤,眼睛是漂亮的琥珀色,整个娃娃身上都泛着光泽。 最重要的是,手里捧着一条红尾锦鲤。 下面放着一个卡片。 银色高级的法式字体--盛承·捏土diy店 上面就手写了一句话:‘二哥哥,锦鲤来送福啦~’ 这是瞳榆那天和沈念念出去,亲手做了一下午,最成功的一个。 沈澜喉结滚动,低声道了句,“这妹妹果然没白认。” * 瞳榆被祁钺摁着亲。 摁在怀里,掐着她的腰肢,失控到差点揉进骨血。 她气喘吁吁推了推他,唇瓣被咬破,“冷静冷静。” 祁钺凑近,极其涩气地舔舐她唇上血迹。 “瞳榆,你今晚别想睡了。” “什么!你休要,唔……” 瞳榆真的一晚上没睡,折腾来折腾去,吧嗒掉眼泪认错:“你最重要,掉河里先救我的宝贝儿……” 某男酸气嫉妒的心稍稍缓解,在天亮之后抱着老婆入睡。 下午瞳榆迷迷糊糊去找手机打电话,要找黎颜。 “喂,颜颜。” 声音沙哑迷蒙,像是刚睡醒。 黎颜抬手,会议室众人瞬间噤声。 只听他们老板轻轻撩笑,声音娇媚埋怨,“哟,想起我来了。” 瞳榆玩着男人的手指,嘿嘿撒娇,“可想可想你了,我昨天吃蛋糕的时候。” “嗯哼。”黎颜傲娇轻哼,对着她吐槽,“我爹闲的,非要把我塞公司去,看到这群秃子就烦。” 秃子们畏畏缩缩不敢言,毕竟大小姐天天骂,有天没听见还怪想念。 瞳榆睁睁眼,“你好忙,我也有点忙。” 黎颜道:“你忙什么?祁钺那厮对你不好吗?离!” 瞳榆扑哧笑,安抚捏了捏男人手掌,“我忙着宫斗。” 黎颜:“祁钺还有青梅?白月光?未婚妻?前妻?!” 她说多少,瞳榆就挨多重的啃咬。 “不是,我待会微信跟你说。都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瞳榆语气认真且笃定,“瞳榆和黎颜永远不会散。” “是,瞳榆和黎颜永远不会散。”黎颜也认真道,二十多年的友情,早就成了亲情。 “宝贝儿,你等着,我弄完这个项目就去找你。” 黎颜烦躁扔了个文件夹,满脸女魔头好烦。 瞳榆点头,“你忙你的,我这边没什么事的。” 电话挂断,祁钺道:“想回去吗?这边交接的差不多了。” 瞳榆点头,“想去见颜颜,但不知道去了干嘛。” 毕竟,她在那里已经没有亲人了,和黎颜也就是吃吃饭。 祁钺吻了吻她,“那就回去,飞机随时准备着。” 瞳榆眼睛亮亮,“好。” 忽的想到个事,“你怎么知道礼服会被动手脚?” 礼服没被动手脚,是沈以瑶找的化妆师背叛了她。 祁钺道:“我在派人盯着她。” 此人对瞳榆的恶意太高,祁钺不得不提防。 * 伊琳躺在病床上,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伊岑又气又怒,指着她道:“你都干了什么!” 明面上对付瞳榆,还打伤沈以瑶。 祁钺他惹不起,沈泽勒也不是吃素的。 伊琳浑身都疼,委屈道:“我在给哥哥报仇,我和祁钺的婚约是当初说好的。” 说到底,还是不甘心。 伊岑望着无知的女儿,只觉得头疼。 伊家本就是打压萧家才爬上的位置,根基不稳,随时会被挤下去。 现在又闹着这蛾子,伊岑冷声:“没我的允许,你不许出去,否则我就把你送到z国。” “不!爸爸——” 伊琳被软禁起来。 半夜,天气漆黑,阴风拍打着窗户,发出毛骨悚然的声音。 伊琳额头遍布冷汗,闭眼不停地喊救命,心跳频率快的超负荷。 窒息感扑面而来,整个人似乎被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住,想要尖叫,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挣扎紧绷的手臂缓缓松下,声音似飘似远,隐约听到如恶魔般的低低笑声。 那是—— 伊琳猛地睁开眼,呼呲呼呲喘着气。 伊森温柔摸了摸她,“我亲爱的妹妹,怎么了?” 伊琳害怕哭出声:“哥,我梦到有人要掐我,他要掐死我。” 伊森惊讶,随即摇头,“妹妹,你想多了。” 伊琳不停摇头,拔下输液管就跑去卫生间。 “啊!!” 镜子里,女孩脸色青紫,遍布抓痕。 惊悚的是,那脖颈上青紫乌黑的掐痕,触目惊心,指痕明显。 伊琳浑身汗毛直立,慌忙跑出去找伊森。 却发现他不见了。 第二天伊琳睡的很好,没有做梦。 第三天伊琳惊悚,她又做了同等的梦,脖颈上的痕迹越发严重。 黑眼圈浓黑,整个人浑浑噩噩,每天早上都能看到微笑着的伊森。 医生都被她吓跑了,伊家小姐简直就是女鬼。 第四天伊琳又做梦了,瞳孔已经失去了色彩,怔怔看着床边的伊森。 惨白的嘴唇张合,声音像拉锯般沙哑:“是你,是你要杀了我。” 伊森狭长隐晦的眼压下,扯起温柔的笑:“妹妹,你在说什么。” 伊琳崩溃:“是你!是你每晚都来掐我!你勒我的脖子!” 伊森无奈摇头,拿起床头柜的水杯,像对待孩子般温柔。 “来,乖妹妹,喝点水。” 伊琳瞪大眼,灰暗的瞳孔溢满恐惧,“不……” 第132章 我们老板说,他在等一条小鱼。 这杯水肯定掺了东西,伊琳不知哪来的力气狠狠推开伊森。 伊森整个人连带着轮椅撞在墙上,水液洒了他全身,黑发阴沉沉滴着水。 永远不要小瞧人濒死之际的爆发。 地上一片狼藉,伊琳浑身发抖,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可是你妹妹。” “妹妹……”伊森嘴里发出讽笑,怨念颇深的眸死死盯着她:“肮脏的东西,你也配?” 伊琳整个人都怔住,理直气壮的她突然泄气。 先伊夫人重病在医院,被故意告知丈夫和女佣厮混还有了孩子,活生生气死。 伊琳嘴唇蠕动,“我妈是你杀的?” 伊森冲她咧开獠牙,单臂独腿的他像个怪物,“是,她每日喝的牛奶可都经过我之手。” 恨意充斥眼底,伊琳快速拿起手机打电话,嘴里喃喃:“我要告诉爸爸,告诉爸爸,这一切一切都是因为你。” 可那边电话久久都没打通,最后直接挂断。 伊森道:“你闯下了大祸,老头在面临祁家的攻击,怎么会理你这个…疯子女儿呢。” 伊琳拖着身子,再也忍不住扑过去。 “是你骗我!你故意引诱我报仇!你让我得罪祁家,你才是疯子!” 伊森任她打着,眼里带上讥笑,“可我没想到你那么蠢,差点害的整个伊家倒台!” 话落,他摁下了轮椅上的按钮。 一众黑衣人踹开门,动作麻溜的将伊琳扔到一边。 伊森被恭恭敬敬推了出去,临走时道:“给她灌药。” 伊琳被掐住双颊,满嘴浑浊苦涩的药。 房门被关上,独留她一个人在室内发起疯。 生活在伊森营造的美好梦中的小公主,以为自己有疼爱她的父亲,宠溺的哥哥,无限未来…… 如今,梦碎了。 她的世界彻底崩塌。 * “确定吗?” 伊森偏头问保镖。 保镖点头:“属下确认,他们正在四季小院吃甜品。” 伊森望着手机陌生人发来的短信。 【今天祁钺去谈合作,还不动手,你在等什么?】 四季小院 琴声舒缓优雅,布置轻奢舒适,有种法式风。 沈念念感叹一声,“这家店什么时候开的,早知道就带着我的蛇蛇来尝尝了。” 瞳榆手里的叉子‘啪嗒’掉下。 沈弋招来服务生重新上份餐具,冰冷的视线扫过去。 沈念念掀掀眼,“瞪什么瞪,那蛇都被死丫头杀了。” 这时服务生也端着餐具来了,伴随着轻扬悦耳的琴声。 瞳榆细细倾听:“这琴声有点耳熟。” 服务生道:“我们老板说,他在等一条小鱼。” 这,瞳榆大概知道是谁了。 “布兰霁?布兰家的二少爷。”沈念念问。 沈弋点头,脸色不怎么好。 沈念念拿起镜子补妆,嘀咕了句:“这丫头别被骗了,那小子惯会装。” 装的像是个圣子,温文尔雅什么的。 当年的沈念念打算勾搭他招入赘,结果这人一瞬撕破脸,拿枪抵着她,冷漠阴郁 ,路上还派死士追杀。 天下男人多的是,沈念念怕了怕了。 顶层。 服务生停下脚步,“小姐,这层我们不能进去,您寻着琴声去找我们老板吧。” 宽敞偌大的房间内,白色纱帘随风飘动。 男人姿态优雅坐在钢琴前,根根手指玉白修长,正在不急不缓地弹奏着。 阳光轻洒在他肩头,金发迷人,一切一切如诗如画般美好。 瞳榆坐在沙发上没说话,是个安静的倾听者。 布兰霁继续弹奏,唇角带笑,琴声像是泉水般舒缓悠扬。 直到—— 光线黯淡,音乐逐渐加快,像是不受控野马,声声尖利刺耳,竭力发泄,又带着股说不出的忧郁。 瞳榆捂了捂耳,皱眉望着那道背影。 良久,刺耳的噪音才停下,布兰霁转身冲她扬唇,“小榆妹妹,好听吗?” 瞳榆点头,“好听的,学长要多休息。” 布兰霁垂了垂眼,走近瞳榆,“你在疏远我吗?” 瞳榆有点子茫然,“没啊。” 下一瞬,优雅温润的男人轻碰她的脸颊,忧郁稍暗的眸看着她:“是吗?那娃娃为什么不叫我霁之哥哥?” 瞳榆忽略那个称呼,认真道:“因为我大哥吃醋,不让我叫。” 要发疯就去找沈夜,别找她家祁小钺。 “是吗?”布兰霁低低一笑,眼中迷离,“我还以为,是你身边那个男人呢。” 瞳榆躲开他的触碰,抿唇道:“布兰霁,我很幸福,我在笑,不要动我身边的人。” “当然,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呢。”布兰霁站起身,促狭揶揄。 “好吧,这家店很好吃。”瞳榆扯了个话题。 布兰霁坐在了她身边,浅笑,“小榆给我弹奏一首吧。” 瞳榆想了想,“成,但我有几年没碰了。” 她穿着白裙,微卷的发丝披散,坐姿标准,先是生疏摁了几个键。 比起布兰霁暗藏忧郁的琴声,瞳榆琴声优美轻快,空灵清透,带着浅浅温柔。 布兰霁享受眯了会眼,睁眼痴痴盯着女孩的背影。 瞳榆弹奏完,收到了张卡。 布兰霁道:“这里需要预约排队,但小榆不需要。” 瞳榆收下贵宾卡,跑走时说了句:“卡我收下了,拜拜拜——” 望着逐渐消失在走廊的人,布兰霁轻声,“还是你最像。” * “走吧走吧,不吃了。” 刚下楼,瞳榆就叫着沈念念要离开。 沈念念不情不愿,“这就走了?我还没尝个遍呢。” 瞳榆拉上她的手,晃了晃,“走吧走吧,有点事儿。” 才怪,她是怕布兰霁下来。 沈念念僵住,第一次被人牵手手,软乎乎的,尤其是还被撒娇晃了晃。 感觉还差点什么,被拉出去时她还在想这件事,完全没注意到有辆黑车以惊人的速度向着她和瞳榆的位置撞过来。 像是猎豹般迅捷,甚至只能看到残影,下定了必将鱼死网破。 沈念念来不及多想,用尽全力猛推瞳榆。 与此同时,一股劲力袭来,她被结账跑来的沈弋拽开。 “轰!!” 四季小院的玻璃门被撞碎,有一半的车甚至冲入了店里。 可想而知,若刚刚真有个人站在这里…… 第133章 萧家 沈弋呼吸窒住,快速绕道另一边找瞳榆。 沈念念被拽着撞到墙,脑袋昏沉,但不妨碍她钻进破裂的车窗,猛地揪起车里的人。 “你他妈想死啊!” 黑衣大汉满脑门的血,被她提溜起来时,人已经咽气。 瞳榆被沈弋抱起来,胳膊疼的发麻,扯唇开玩笑,“原来你会公主抱啊。” 沈弋没说话,只是抱着人快速去停车场。 从车窗钻出来找不到人的沈念念:“?” 当布兰霁下楼时,人早已不见,救护车和人群将这里围了水泄不通。 他依旧是那副温和样,只是眼底掀起浓重墨色。 * “没死?” 伊森很平静,“意料之中,你以伊琳的名义去挪用公司资金, 实在不行就用伊岑的,继续加钱,我还要人手。” 他正在筹钱,手机忽然响了声。 是那个陌生人又发来了消息。 【伊森,你真是没用。我给你钱,去收买护士,换药,或装做护士,记住,我只要瞳榆的命。】 伊森眯眼,敲了个数字过去。 【两亿。】 望着账户里多出的数字,伊森笑了,他真没想到对面会答应。 又发了条消息。 【四亿。】 对方没有回应。 过了大约十分钟,伊森账户上又多了串数字。 【别贪,待会给你她的病房号。】 伊森望着多出来的六亿哈哈大笑,笑声嘶哑又狂傲。 到底是哪里来的蠢货,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出手如此阔绰。 他又给对面发了条消息。 【就这么相信我?】 【你会的。】 * 医院。 医生道:“病人腿部有点擦伤,胳膊脱臼,我们已经给固定过,少吃油腻,好好休息啊。” 瞳榆戳了戳男人的手背,“喂,你怎么能对我冷脸。” 祁钺掩盖住眼底杀气,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以后,不分开。” 他今天是去和慕容同谈合作,做最后在m国的收尾,才没陪她去四季小院。 瞳榆点头,“沈念念呢?” 她没忘记,危机关头,是她把她推开。 祁钺道:“不知道。” 他一直在这里陪着她,哪有时间管别人。 给瞳榆调整了下姿势,道:“睡吧宝宝,她没什么事。” 瞳榆拽住他:“你要去哪?” 祁钺望着她惨白的小脸,双眉蹙着,可怜兮兮望着他。 男人又坐了回去,“我哪也不去,陪着瞳宝。” 收拾人什么的,还是交给三舅子吧,他要当个识时务的软饭男。 晚上 开车死去的黑衣大汉身上有着图腾,叮叮当当一眼就认了出来。 当晚沈弋亲自去了一趟。 男人身着黑色长裤加卫衣,帽檐压的很低,明明是一副很普通的打扮却让人莫名畏惧。 因为,他手中那把枪支。 沈弋有把枪采用黑红配色,一般不拿出来,拿出来就是身份的象征。 这里,是黑衣大汉的老巢,雇凶杀人的场地。 别的杀手组织老巢都是在海外,或不受管辖的偏远区域,这家偏偏开在了明面。 可见这位老大有多嚣张狂傲。 烂尾楼,本该是破落灰尘遍地的事儿,但在这里似乎不太对。 黑皮沙发低调奢华,玻璃桌上放着五彩烈酒,烟头掉了满地。 炫酷音乐高昂肆意地奏响,迷人的灯光照耀在偌大的烂尾楼里 ,怎么看怎么违和。 “萧哥!我敬您!” 沙发上懒洋洋躺着的萧燃举了举酒杯,荧光绿毛格外晃眼,“赶紧的,今儿个把爷抬我爹床上去。” 小弟憋了憋笑,知道拦不住老爷娶续弦,少爷干脆就睡他们床上。 掐着点儿,每每那啥时,少爷总是顶着头荧光绿,扭着屁股,探着头:“爸比,你和姨姨干撒子嘞。” 美其名曰:缺父爱,看春宫。 在两人说笑时,沈弋已经来到了烂尾楼中间。 手中枪支飞快旋转,这是他开枪前的习惯。 “砰!” 萧燃高举着的酒杯应声碎裂,液体泼了他满脸。 他吓得瞬间窜起身,望着沈弋卧槽。 “你你你弋哥!” 沈弋保持着抬枪的姿势,步伐不紧不慢,明明地面脏污不堪,却硬是被他走出了股优雅劲。 小弟看看沈弋又看看自家大哥,心里低低一叹。 哎,都差不多的年纪,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弋神真是太帅啦! 萧燃道:“弋哥,您怎么来了?”还掏出了这把枪。 沈弋面色冰冷,桃花眼狭长阴戾,“你的人,杀我妹妹。” “啥?!”萧燃愣了愣,满脸懵逼:“冤枉啊,我连你妹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萧家虽然被挤出四大家族,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宴会自是邀请了他们。 但好巧不巧,那天萧燃去了y国玩,刚好错过。 沈弋将手机递过去,里面赫然是黑衣大汉后背的图腾。 “我操,还真是我家的。”萧燃嘀咕。 他当然不是这家杀手组织真正的主,真正的是他爹萧广然。 而他接手的只是九牛一毛,现在把这一毛弄得差点倒闭。 沈弋懒得跟他扯,直接将枪抵在他脑门:“我需要交易单。” 萧燃咽咽口水,小心将枪推了推,“弋哥,有话好好说,我这边没接沈家的单子,是不是有人冒充?” 这也有可能,萧家虽然没落,但盯着的人也不少。 小弟提醒,“老大,你最近放权给了徐衡,接单不用经过您同意。” 沈弋抬腿就踹,眉宇划过凶戾之色。 要说m国最嚣张妄为的小少爷是谁,非沈弋莫属。 谁都敢打,就专用毒子弹,上到重要人物,下到豪门子女,就没有他不敢动的。 不得不说,这点瞳榆就跟他挺像的,无法无天。 萧燃理亏,烦躁地抓了抓绿毛,查电脑将交易单发到了沈弋的邮箱。 “哥,放枪放枪!把枪放下。” 沈弋随手将枪收了起来。 萧家和沈家颇有渊源,这小子他不能动。 沈弋望着定位地址,眼眸寒冷。 原来是他啊。 临走时他盯着萧燃,眼底冰冷:“萧燃,利用沈家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萧燃惊魂未定拍拍胸口,一脸怕怕,“弋哥你在说什么呀,没事的话我要去陪美人咯。” 沈弋收回视线,“嗯,再不走警察该来了。” 第134章 伊家倒台,萧家上位 “嘎?” 萧燃懵,下一秒,撒丫子就跑,还不忘拽着自家小弟。 沈弋眸色漆黑望着他的背影。 看来,要变天了。 伊家废了,顶上来只能是萧家。 烂尾楼外车辆疾驰而去,就连车身都闪烁着炫酷的荧光绿。 小弟猛踩油门,着急忙慌开着车。 萧燃翘着二郎腿,抬眼嗤笑:“入戏挺深,今晚去把徐衡杀了。” 他百无聊赖抽着烟,眼底算计不掩,哪还有刚刚的窝囊怂包样。 小弟萧四道:“好,临死把他舌头拔了。” 此人不忠,但好在临死前帮老大做了件大事。 故意让他接下刺杀沈小姐的悬赏,利用沈家祁家这把刀,逼死伊家,萧家上位。 啧,刚刚还演了那么一出戏,真tm窝囊。 萧燃指节夹着烟,烟嘴猩红,雾气缭绕着那张纨绔二世祖的脸。 伊家,你欠萧家的,这些年萧家受过的辱,该还了。 * “砰!” 伊家的客厅门是被沈澜一脚踹开的。 男人一身黑色风衣,双腿颀长,皮鞋擦的锃亮,危险的琥珀眼满是狠厉。 “给本座砸!” 以嘻嘻哈哈为首,二话不说对着电视就踹,茶几酒柜倒了一片。 一个个黑衣人也快速闯了进去,动作迅捷,快速翻找着每个房间,强盗味十足。 佣人们吓得跌倒在地。 沈澜晃了晃枪,居高临下看着个小女佣。 她吓得瘫软在地发愣,眼眶红红,端着的水果撒了一地。 想了想,他蹲下身,自以为和善地咧嘴狞笑,“孩,你多大了?” 女佣看着他手中的枪,眼里划过惊恐,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沈澜:? 不是现在的小姑娘这么不经逗吗? 一点都不如他家的乖妹妹好玩,第一次见面就捅他一刀,那眼神跟狼崽子似的。 动静太大,在书房开会的伊岑快步出来。 看到这场景踉跄了下,他的豪宅,他的家…… “你们要干什么!!” 沈澜斜斜靠在门框上,“绑了。” 伊岑被绑着扔了过来,沈澜抬腿蹍上他的手背,“你养的好大儿呢。” 伊岑满脸屈辱,低吼,“沈澜,你竟敢!你就不怕上面那位动怒吗?” 沈澜从手机调出交易单,猛地拽起伊岑的脑门,“你儿子敢悬赏我妹妹的命,老子就敢弄死你的命!你看那老头敢不敢管!” 证据确凿,伊岑整个人都凉了半截。 不一会,嘻嘻哈哈就拖着伊森过来,连轮椅都给人踢了,就这么拖着他来。 伊岑见到儿子,怒声骂:“蠢货!” 糊涂啊,这傻儿子就算要动手怎么能亲自动手呢! 伊森当然不傻,是萧燃老谋深算,早在人找上他的时候就说,必须正主亲自来谈判,否则不接。伊森当时被陌生人给的钱和恨意迷了眼,根本无暇考虑,当即用的自己身份。 伊森被沈弋带走了。 任由伊岑怎么嘶吼都无济于事,还被沈澜趁机丢了颗药丸在嘴里。 “老东西,收拾收拾,你该给萧家让位了。” 伊岑趴在地上不停干呕咳嗽,满眼阴鸷:“咳咳,萧家不可能!绝不可能!” “可不可能不是你说了算——”沈澜俯身,眼神睥睨,“是沈族。” 车上 叮叮望着电脑数据皱眉,“主子,伊森莫名多了六亿资金,但源头被断的很干净。” 沈弋道:“有把握吗?” 叮叮摇头,“没有把握,都是同行,抹掉踪迹这些很容易。” “那么——”沈弋撩眼,看向伊森,“这个东西就没用喽。” 伊森狼狈蜷缩着,目光恶毒怨恨。 沈弋把玩着枪,手里捏着枚子弹,“想死的轻快点,就说出是谁。” 伊森声音阴毒,“放心,我就算是死了,也有人继续。” 【你去死,去吧,放心,我会帮你报仇。】 【可笑,真以为我会相信你?】 【嗯…怎么不会呢,毕竟,伊家大少也不知道我是谁啊。】 伊森死了。 伊岑被喂了慢性毒,命不久矣。 伊琳在医院被及时发现,及时救助捡回了一条命。 她拽住律师的袖子,“伊森呢?” 律师难言,最终还是道:“你哥哥被……沈家处理了,好像是因为他雇凶杀沈小姐。” “瞳榆……”伊琳喃喃,“她还活着吗?” 律师道:“好像是轻伤。” “挺好的。”女孩瘦的脱相,声音轻不可闻。 律师将合同递过去,“小姐,即便伊家退出了四大家族,但资产丰厚,都是您的。” 伊琳厌倦侧开脸,缓缓道:“我要见伊岑。” 她不愿意叫伊岑父亲,永远不会忘了那一巴掌,也不会忘记电话次次拨打不接却被拉黑。 不知道伊琳在病房内说了什么,伊岑被气的进了手术室。 他没死,伊琳有点失望。 但最后也只是落下一句,“好生照顾着吧,反正也活不长久。” * 吞吞吐吐将沈澜沈弋的‘丰功伟绩’讲给了沈夜听。 男人面色如常,只是执筷子的手顿了顿。 随即起身,拿了车钥匙就走。 吞吞大声:“主子,您不吃了吗?” 沈夜嗓音低沉清冷,“不吃,去收拾烂摊子。” 这点事,去见一见这位z国的领导者还是有必要的。 顺便,去看看某个要出院的人。 “出院出院!” 瞳榆在医院快要闷死了,差点被消毒水熏入味。 祁钺刚从浴室出来就被扑了个满怀。 瞳榆撒欢,笑颜灿灿,“刚刚小棉花给我打电话,他们要在z国举办婚礼。” 祁钺小心着她胳膊,眉梢微挑,“你这消息比我灵通啊。” “那是。” 瞳榆想到个事儿:“那该送什么礼物?” 祁钺啧了声,“送贵的,不然不欢迎。” 瞳榆又接到了年眠的电话。 那边来了句老气横秋的话:“鱼啊,别忘了带上你的蓝眼睛弟弟。” 瞳榆问,“怎么了?” 本来就想带上瞳也,总感觉不带上的话孩子会委屈哭。 就是有点奇怪,她住院这几天,瞳也怎么就来了一次。 年眠啊了声,茫然眨眼:“上次忘说了,他脸上的蛊毒应该蔓延了吧,我这有个医生可以治,记得带上那瓶血露。” 瞳榆下意识握住祁钺的手臂,“你说,蛊毒,蔓延?” 第135章 沈弋!你怎么能学网络男神音! “是啊,我上次见的时候,都已经很严重了。” 瞳榆匆匆挂了电话,拽着祁钺就去沈家。 声音干涩,“我就说他怎么这两天没来看我,肯定是出事了。” 面具遮盖全脸,加上秋天衣服高领,瞳也要是不吱声,谁也发现不了。 车辆急速驶离。 于是绷着脸来看瞳榆的沈夜就见了个空。 他神色未变,又返回了车里,下颌绷的更紧。 吞吞吐吐瑟瑟发抖。 * 沈家 瞳也的房门被用备用钥匙打开。 房间内纱窗紧闭,昏暗一片,大床上鼓起一团。 沈澜率先走过去,眼底不悦:“不舒服怎么不说,在里面憋的挺好受是吧?” 瞳榆扯了扯被角,没扯开,反而被床上的人圈得更紧。 声音闷闷:“出去。” 丑样子不可以吓到姐姐。 瞳榆抿抿唇,“让我看看。” 床上的人一僵,将被子圈的更紧。 瞳榆看向祁钺,眼睛有点酸涩。 祁钺拿起床头柜的面具,放在瞳也的枕头边。 “生病了要好好治病,我们带你去见个医生,顺便去参加傅执渊他们的婚礼。” 良久,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 鼓起的一团动了动,发出沉闷的鼻音。 “嗯。” 下午,祁钺带着瞳榆去祁家库房拿了套古代珠宝套装,还有一套笔墨。 “哇!” 瞳榆支着下巴看,“真美哇,但我感觉小棉花不喜欢这个。” 祁钺点头,补了句:“值钱。” 他倒是记得清楚。 瞳榆想笑却又蔫了下去。 祁钺拍了拍脑袋:“乖,你去问沈澜要血露,我去收拾行李。” “今晚的飞机。” 瞳榆路上见到了祁魇,熟悉的黑脸。 “嗨~您下午好呀。” 她下车礼貌打了招呼。 祁魇不好,这丫头把他儿子拐到沈家好几天没回来,还医院陪床,到现在竟然要去z国?! 瞳榆撇嘴:“放心吧,不给你拐跑,顶多半个月就回来。” 祁魇脸色好了会,随即脸色又变了。 有一种大佬被人看穿的恼羞成怒。 瞳榆道:“想我俩你直接飞过去不就行了,还矫情上了。” 祁魇冷哼,望着她手臂道:“咋样了?” “好多了。” 路上瞳榆想到了件事。 当时祁魇把她拉去给戒指的时候,特意提到伊家是新晋家族,挤下的萧家。 如今伊家倒台,萧家重回位置,看来他早就知道会这样。 那么…… 瞳榆望着那棵古老紫藤树。 萧家,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 瞳也肯出房门了,就是穿的高领毛衣,戴着面具,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不露出一点皮肤。 沈澜将血露给瞳榆,“拍下这东西就是为了给瞳也治病,但没有效果。” 小玉瓶被装在盒子里,保管的很好,隐隐有种神秘感觉。 沈澜拽拽瞳榆的呆毛:“喂,别忘了想我,每天想一百遍!” “还有,叫我一声二哥哥。” 瞳榆抢过药瓶转身就跑,“不叫不叫我就不叫——” 她跑着回头看,没注意到前方的人。 沈弋顺势接了她,勾住腰抱了下。 低磁嗓音道:“乖,处理完事情就去找你。” 瞳榆浑身一抖,不敢置信。 嗓门儿大声吼:“沈弋!你怎么能学网络男神音!” 沈弋:“???” 最终,在沈澜魔性的笑声下,瞳榆拽着瞳也跑了。 瞳也就连手也不让见,把卫衣袖子揪的长长,让瞳榆扯着走。 在沈家门后的时候撞见了沈夜的车,路很宽敞,就算同时开五六辆车都没问题,但两人却默契十足的停了下来。 瞳榆从车内探出颗脑袋,“掰掰?” 对面没回应,就连车窗都没打开。 瞳榆自觉无趣,呵呵一笑:“再也不见,死面瘫,死冰块,死傲娇,死黑脸,死扒皮……” 巴拉巴拉不停地骂人声随着车辆渐渐远去。 只能说没被瞳榆骂过的不是好哥哥! 后座陷入了沉默的安静,冷气越来越足。 吞吞安慰:“主子,她不是在骂你,是在骂空气。” 吐吐点头:“主子,她真的不是在骂你,是在骂车。” 后座的沈夜冷冰冰开口:“为什么不给我开车窗?” 吞吞吐吐:“?” 您没事儿吧,车窗按钮不就在手臂旁吗? * 飞机上 瞳榆窝在床上,祁钺窝在她旁边给读书哄睡。 瞳榆突然想到件事,一拍祁钺胸口,“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书呢!” 祁钺:“……” 他摸了摸鼻子,“这个,没找到。” 这是真没找到,大大小小的祖坟挖了个遍,连书影子都没有。 瞳榆道:“没事,是我贪心了,能看到这整整一本,我该感恩知足。” 说着,她像模像样的十指合十,对着窗外低头:“阿弥陀佛,感谢佛祖点化。” 祁钺:“……” 宝宝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看的这些书是你老公损阴德弄来的。 祁钺看着已经被瞳榆翻出毛边的无名书,突然想到一件事。 仄而·勒恪是混血,母亲是z国人,祖宗坟也在z国。 不如…… 挖挖看? 飞机直接降落在祁家庄园。 傅执渊和年眠说要借住他们的庄园,下飞机见到并不意外。 但除此之外,他们还见到了两副新面孔。 瞳榆右手牵着祁钺,左手扯着瞳也,疑惑:“你们是?” 宋斯辰五官立体,天庭饱满,有张冷白完美的脸。 他腿边还蹲着个女孩,穿着可爱漂亮的洛丽塔,樱唇琼鼻,眼巴巴盯着他们看。 怎么看怎么怪。 有点像是冷酷少爷别丢下我~ 年眠介绍,“这位是官颜颜,我闺蜜。这位是宋斯辰,他可以治弟弟的病。他和官颜颜是那啥……?” 卡词了,她求救的目光望向傅执渊。 傅执渊勾勾唇,丹凤眼流转,“他们两个,自然就是夫妻……” “不是!” “滚!老娘不是!”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冷酷,一个气冲冲。 很难想象穿着洛丽塔裙裙的人自称‘老娘’ 几人各自点头打了声招呼,瞳榆本来想问问治病的事儿,但是。 宋斯辰和官颜颜很有默契地走到了不打扰他们的地方、吵架! “宋斯辰,我饿了,我要吃牛排。” “吃鸡毛,官颜颜老子再管你就是狗!” 第136章 没伤到吧,宝贝儿 “凶什么凶,我不就是没控制住!” 宋斯辰揉揉眉心,“炸了仇彰三个基地,你还挺自豪。” 官颜颜无辜,“这不是有宋家大少爷在。” 任凭仇彰如何怒吼,又怎会知道她藏在医药世家。 就在宋斯辰无奈时,官颜颜倏然将脸凑近他,樱唇和他唇角的距离近在咫尺。 她唇饱满,粉嘟嘟的,眼眸清澈柔柔。 宋斯辰喉结一滚,眼底都燥热了起来。 “你……”别闹。 官颜颜朝他吐舌,嘴里银光闪烁,锋刃刀片直直擦过他的下唇。 血珠争先恐后的从薄唇流出,下颌冷白,一滴一滴……有种血腥美。 至少官颜颜是这么觉得的。 她朝他勾唇:“听说你趁我不在找女人了。” 宋斯辰悸动的心脏啪嗒死了。 他揉了揉通红的耳根,试图用大声掩盖自己的羞臊:“官颜颜,你又往嘴里含刀片!” 这以后还怎么亲。 官颜颜道:“你这辈子都别想亲了。” 宋斯辰一慌,仔细回想,他什么时候和女人接触过。 “不是,我和前天那女的只是谈合作买药材,她那年纪都能当我妈了。” 官颜颜抽出匕首,寒芒乍现,“谁知道你是不是特殊癖好,堂堂医药世家,你会缺药材?” 宋斯辰后退一步,“那是毒,毒,姑奶奶带来的人得以毒攻毒。” 官颜颜收起匕首,将双手撑在下巴上,比成花朵,“对不起呀宋斯辰,我误会你了。” 宋斯辰果断转身,背影写着莫挨老子。 等到二人回去的时候,正好大家都在客厅内。 年眠咻地扔了个橘子过去,“墨迹!” 宋斯辰接过,对着瞳榆祁钺歉意笑笑,“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 祁钺掀眼,冷淡开口:“只要宋医生能治好家弟,必有重谢。” 他身穿休闲黑色长衫,肩宽腰窄,长腿微敞,气质虽闲散却有种不容忽视的上位者压迫感。 宋斯辰来了兴趣,“什么谢礼?” 祁钺从瞳榆手里拿出血露,“全是你的。” 傅执渊嘴角抽了抽,就连他身边的年眠小脸都不爽了。 当时拍卖会上祁钺和沈澜坐地起价,他们俩只要三滴就狮子大开口要了六十亿。 只有宋斯辰当机立断,“成交!” 瞳也在楼上,几人相继上楼。 宋斯辰手指冷白修长,常年握着手术刀,掌控生命的手就连剥橘子都是副赏心悦目的场景。 官颜颜将手伸过去。 宋斯辰下意识给她。 想到什么,他又飞快将橘子拿了回来。 凉凉道:“自己没长手?” 官颜颜不说话,官颜颜咬唇,官颜颜眼眶红。 宋斯辰一股脑将橘子和橘子皮都给她。 “给给给,怕了你了。” 室内 众人都出去了,只有宋斯辰在。 他看看床上鼓起的一团,轻笑,“不给你打屁股针。” 床上的团团动了动,继续蒙紧被子。 宋斯辰皱眉,走过去暴力掀开被子。 视线下移,他吃惊,“你……” 床上的人蜷缩着,脸上的蜈蚣疤痕一拱一拱在狰狞动着,就连手臂脖颈上全是,皮肤憋成了骇人的紫红色。 宋斯辰没有害怕,伸手去扒他的眼皮。 原本清澈湛蓝的眸布满红血丝,充满痛苦,好像下一秒就要爆裂。 瞳也动了下苍白的唇,颤声,“疼。” 宋斯辰从兜里拿出枚试剂给瞳也喂了下去。 有点不敢置信问:“你今年多大?” 瞳也眼睑一颤,那股灼心疼痛在心口减弱了些,就连昏沉的意志也明朗了些。 他道:“二十。” 宋斯辰道:“你是个天才。” 在瞳也不解的目光下,宋斯辰笑笑,“放心,会治好你的,请让我取一点你的血液化验。” 针管穿刺进瞳也的手臂,抽出有点发暗的血液,甚至是黑红色的。 感受着血液的阻力,就是粘稠程度,宋斯辰加大了些力气。 心中暗暗叹。 这种蛊他在没有任何抑制药物的情况下,竟然活生生坚持了二十年,并且还有意志人性,真是个天选试验品。 若他出世,定能引起各大实验势力争抢,甚至是遭到抹杀。 毕竟这种宝贝,得不到就要毁掉。 瞳也低头,见宋斯辰直勾勾盯着他的手臂。 那里的针眼几乎是瞬间愈合完好,连血都没来得及流。 宋斯辰放下了几枚试剂,“感觉到不舒服就服下,我待会给你拿更多,等我先化验一下你的血迹。” 然后宋斯辰就跑了,门被他关的很响。 不然他怕控制不住解剖了这人,这根本就不是天才,这简直就是小怪物。 年眠在楼下喝着茶,见他这反应是意料之中。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对吧。” 宋斯辰点头,“神奇。” 说罢,对着瞳榆道:“给我一天时间化验血迹,然后……” 他认真道:“千万不要暴露他的特殊体质,能不外出就别外出,尤其你们还在m国生活。” m国在这方面一贯疯狂,这要是被发现,可就要有大麻烦。 瞳榆点头,眼睫垂下,“谢谢提醒。” 她自小就知道瞳也的特殊,所以他消失多年,根本不敢报警,不然她怕把他送进另一个深渊。 这可能也是宋荣私藏瞳也的原因吧。 祁钺去和傅执渊谈事情,偌大的客厅内只有瞳榆年眠官颜颜三人。 官颜颜是个话唠,对瞳榆道:“你坐到我的裙子了。” 瞳榆站起身,“不好意思……” 官颜颜抖了抖自己的裙摆,掉出几把匕首、枪、甚至还有炸弹。 她对着懵住的瞳榆勾唇,“没伤到吧,宝贝儿。” 瞳榆愣愣摇头,心到怪不得她要用大裙摆。 年眠揪着菠萝干吃,“颜颜你别吓小鱼崽。” 在她心里,瞳榆就是个要好好保护的娇花。 却不曾想,瞳榆直接从包里也掏出个炸弹,对着官颜颜星星眼,“换吗?” 她要试试外界的炸弹。 官颜颜又抖了下裙摆,将另一个炸弹给瞳榆,“这个给你玩。” 威力小点,要是用别的,祁家的主人楼都得塌了。 “轰!” “轰轰轰!” 正在楼上谈事情的祁钺和傅执渊被爆炸声吓了一跳。 第137章 祁娇娇生气,祁娇娇蹙眉,祁娇娇吸了一大口奶茶 只见落地窗外,三个漂漂亮亮的女孩手里拿着炸弹,毫不犹豫冲着假山扔。 一个接一个,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 祁钺:“……” 傅执渊:“……” 真能造啊。 祁钺道:“傅哥,婚礼举办在哪?” 傅执渊视线一直望着那道身影,道:“在年家庄园,是她妈妈生活过的地方,两位老人很开心。” 说着,傅执渊斜眼,“老夫老妻了,还不办婚礼?” “我也想啊……”祁钺低笑勾唇,“再等等吧。” 至少瞳也的事情先过去。 第二天 宋斯辰来了,手里提着个箱子。 瞳也很乖,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听话的喝了好几种药液。 宋斯辰有点紧张,“感觉如何?” 瞳也摇头,“感觉……呃……” 他痛苦闷哼一声,五指成爪,对着脸就用力抓了上去,身体剧烈颤抖,好像每根毛孔都在被钻研啃咬。 宋斯辰快步过去遏制住他双臂,安抚,“别抓!冷静,冷静。” 瞳也此刻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被折磨的双眼猩红,情绪彻底失控,望着宋斯辰的眼里都带上了杀气。 宋斯辰暗道不妙,下一瞬就被强大力气狠狠踹飞。 瞳也在床上痛苦的滚着, 双手将脸颊抓的鲜血淋漓,避开肉绽,他碰到那些血液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躯体诡异的扭曲嘶吼。 宋斯辰对着门口大吼,“进来,你们快进来!” 在门口守着的祁钺和傅执渊马上进来钳制住瞳也,床上的人已经不成人样。 宋斯辰给打了两次镇定剂。 傅执渊皱眉盯着他,“你这么没用,当年在魔域那群人不是很轻松就治好了。” 宋斯辰烦躁抓抓头,“这娃体质不同,多年没服用过一次抑制剂,硬生生扛了二十年,这家人怎么那么狠心啊。” 祁钺侧眸,“怎么说?” 宋斯辰看了瞳也一眼,无声张口,‘换个地说’。 三人来到了书房。 宋斯辰翻了翻手机,“他是以赛亚部落的王子对吧?蓝眼睛是真的,但根本就不是天生蜈蚣疤痕,是有人在他出生时就下了蛊。” 祁钺皱眉,“蛊吗?传言,凡是以赛亚纯种血脉,天生蓝眼,自带疤痕。” 宋斯辰把查到的证据推过去,“这种蛊可以开发人体异能,包括力量智力,三岁便可以有二十岁的智力,力气更是会暴增,听说当年的沈族一家独大,要给家族小辈挑选守护者,若是我的情报网没错,他是第一名。” 也就是说,瞳也之所以幼年是超乎常人的天才,都是因为这个蛊。 宋斯辰继续道,“他的母族有抑制剂,只要按时服用,寿命可以到达六十岁,以赛亚可以多年不倒,就是因为世代传人每次出生就会被喂下蛊毒,代价就是容貌。” 说到最后,宋斯辰冷笑,“真是狠毒,让个小孩去争夺家族荣誉,吃着人血馒头,尼玛抑制剂没给一根。” 傅执渊突然道:“每二十年一支抑制剂吗?” 宋斯辰摇头,“应该是十年,但这小子扛过去了。” 祁钺站起身,眸色看不清情绪,“宋医生,能研制出抑制剂吗?” 每十年一次,瞳也今年刚好二十岁。 宋斯辰阔步向外走,“让我把他带走,我把他这蛊连根拔了。” 几人刚出去就看到站在门后的瞳榆。 她唇几乎抿成直线,对着宋斯辰艰难开口,“宋医生,我让您带他走,您救救他。” “放心。” 卧室内。 瞳榆窝在祁钺身上,眼泪不受控地掉,“我,我刚刚看到了,祁钺我可心疼了,他浑身都是血,就算睡着了也颤抖,他疼,他疼的发抖啊……” 祁钺给她擦眼泪,“宋斯辰百年医学世家传人,年轻时更是全国求学,相信他,他说了会连根拔,不哭。” 瞳榆哭起来不是嚎啕大哭,她就是抿着唇掉眼泪,眼里神采全没了,像个雕塑娃娃。 祁钺心口针扎的疼,下定决心道:“宝宝,我陪你吃螺蛳粉。” 这话…… 瞳榆哭声都顿了顿,边笑边哭,“真的?” “不骗瞳榆。” 到底还是没让他吃螺蛳粉,瞳榆叫上年眠他们出去逛夜市。 “傅执渊,那个那个,——” 然而才过了一会,两对人就走散了,这样也好。 祁钺捏着杯奶茶,“不喜欢喝这个。” 他生的艳,眉眼清冷,还蹙着眉,莫名让瞳榆想到了娇娇小姐。 女孩桃花眼被彩光衬得潋滟,吸了口奶茶,尾巴翘高高,“我知道啊,你只是个代拿工具,我要喝两个口味。” 祁娇娇生气,祁娇娇蹙眉,祁娇娇凑近吸了一大口瞳榆的奶茶。 线条完美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一阵正经。 瞳榆扑哧乐了,戳了戳他的脸颊,“祁钺,你可真娇啊。” 祁钺不说话,一股脑将奶茶全塞给她。 耳垂红的滴血,他还是冷冰冰道:“去给你买糖炒栗子。” 也没等瞳榆回应,这人就大步离开,背影决绝。 瞳榆站在原地笑得肚子疼,来往人群多,她不由往后退了退。 却不知踩到了什么,踉跄着差点摔倒。 瞳榆慌忙回头,被吓了一跳。 旁边是老奶奶卖手串的地儿,周围格外安静,路边蜷缩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流浪汉。 说流浪汉都是夸他,这人简直像个乞丐,长头发乱糟糟,上面绕着苍蝇,衣服破破烂烂,一只大脚没有穿鞋,上面满是黑泥垢,前面放着个带裂痕的破碗。 他被瞳榆惊扰,抬起了头,一双凶狠浑浊的眼直视回去。 瞳榆被吓了一跳,几乎是浑身抖了下,这个人的眼睛好可怕,就像深渊,感觉会吸取魂魄。 她强自镇定道:“对不起,叔,您的腿没事吧。” 地上的人没说话,只是盯着她手里那杯奶茶。 瞳榆拿起来,“你要喝吗?” 半晌,他往前伸了伸手,脏污的长头发遮住了他的脸。 幸亏是在夜市,不然得被吓死了。 瞳榆想着这杯也没拆封,自己踩到了人在先,就蹲下身,迟疑着将奶茶推了过去。 呜呜呜,其实她也是害怕的。 好奇怪,在z国的首都,如此繁华的街道竟然会有流浪汉? 第138章 一只侏儒兔 就在这时,后背突然被拍了拍。 瞳榆魂都要没了,转身见是祁钺松了口气,颇有些幽怨,“你吓死我了。” 祁钺手里提着份热腾腾的糖炒栗子,眉骨轻扬,“嗯?” 地上的流浪汉已经喝了起来。 粗糙杂乱长头发盖住了他全脸,仅仅能看到吸管插入发间,身子歪斜靠在树旁,有种诡异的颓废劲。 瞳榆大致将刚刚踩到流浪汉的事跟祁钺说了说。 祁钺点头,“道了歉,奶茶也给了,走吧。” 瞳榆剥了个栗子喂给他,边走边道:“你有没有觉得怪怪的?” 祁钺回头,恰巧和流浪汉的眼神对上。 即便常年混迹商界,与众多大能谈判的他都差点没招架住这眼神。 熟悉的感觉…… 瞳榆一路吃吃玩玩,中途还伶了个兔子,射击比赛赢的。 软乎乎的一只,全身雪白,只有耳朵是黑色的,双眼乌亮乌亮。 “祁钺,你说它能长多大?要不要给弄个伴儿?公的母的?能和我俩睡一块吗?” 瞳榆手隔着笼子逗兔子,问题一个接一个,听到最后祁钺脸直接黑了。 他直接将兔笼子提过来:“侏儒兔长不大;不用,兔子繁殖可怕;不知道;有它没我,有我没它。” 小兔子感受到了他的低气压,懵懂圆溜溜的眼睛缩了缩,撅着屁股发出了一声‘咿呀!’。 瞳榆捂脸:“它冲你放屁。” 祁钺:“……” 碍于瞳榆手臂刚好,某人还是黑着脸提兔子,并且打电话道:“今晚吃兔肉。” 瞳榆眼睛亮了亮:“吃!多弄几种口味,我还没吃过兔肉呢。” 小兔子缩在笼子角瑟瑟发抖,眼底蓄着小泪花。 返回去时,又路过了老奶奶的摊位。 流浪汉应该是走了,大树下留了个破烂的奶茶瓶。 他将奶茶瓶撕开,吃了最底下的小料。 瞳榆收回视线,拽着祁钺来到了老奶奶的摊位。 各种祈福流苏、福包、红绳,铃铛、小木牌…… “奶奶,您这个怎么弄?” 老奶奶打着游戏,平板发出‘biu—biu——’的声音。 头也没抬,声音中气十足:“字母牌和铃铛穿红绳,字条或信物塞福包,可以自由搭配。” 祁钺勾唇,自恋的以为这是自家老婆给他选的。 直到瞳榆拿出红绳比了比兔子脖子。 祁钺:“……” 小兔子缩缩脖,为什么感觉这个凶男人要切它的小脖子。 祁钺将自己精悍劲瘦的手腕伸过去。 瞳榆:“你挡我视线了。” 祁钺继续伸,在她耳边小小亲了一口,“我也要。” 瞳榆桃花眼轻眨,觉得这个可以有。 各自找了一下自己的首字母。 tq 系上红绳的那一刻,祁钺唇角疯狂上扬,眼眸都弯了起来。 老奶奶从游戏机里抬头,调侃了句:“小子咋那么好哄,十块钱的东西乐成这样。” 瞳榆眉眼缱绻,低声咕哝:“祁钺,不值钱。” 两人牵着手离开,祁钺提着兔笼,还有些小吃。 兔笼被他恶意的左晃右晃,小兔子啪叽撞了好几次脑袋,脖颈的铃铛清脆作响。 不远处的站着个人,身穿破破烂烂的衣服,周围绕着一圈苍蝇。 * 年眠和傅执渊从祁家离开,后天是他们的婚礼得去准备。 但是官颜颜和宋斯辰留了下来,宋斯辰甚至在祁家弄了个小型实验室。 “好消息,虽然那小子吃了点苦,但成功试出了相克点,再给我一天时间。” 宋斯辰穿着白大褂,身形完美,双手插在兜里,多了几分清冷贵气。 瞳榆眼里划过欣喜,“需要什么尽管提。” “不需要的,血露你们没有买错,只是服用方式错了。” 祁钺放下书,推推细框眼镜,“宋先生,祁家从此会奉你为座上宾。” 宋斯辰开了个玩笑:“那感情好,以后闯祸了就报祁家名字。” “嗯!”瞳榆认真点头,顿了顿道:“报沈家也行。” 哎,怎么办,有点想沈澜他们了。 宋斯辰多看了瞳榆一眼。 啧,这才是身份最高的。 祁家女主人,沈家小小姐。 他正色起来,“两位客气,叫我宋斯辰就行,姑奶奶要救的人,就算无偿我也会救。”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这和宋斯辰私底下沙雕逗比的性格差别太大。 官颜颜咽咽口水,窜起来就扑了上去,“宋斯辰,我今天想跟你一起睡觉。” 宋斯辰下意识接住她,双手托着她的屁股,不自在问:“你,说真的?” 他声线尾音都有些颤,面庞烧红。 官颜颜点着脑袋,“仅限今晚喔,你必须穿着白大褂和我一起睡。” “啪!” 官颜颜被无情丢在地上,捂着屁股眼泪汪汪。 而宋斯辰,早就面色冷酷地大步离开。 没点自知之明的臭丫头,睡觉惹火她负责吗? 瞳榆撸着兔子,将官颜颜拽了起来。 “噗,没事吧颜颜,哈哈哈他不是故意的。” 官颜颜吸吸鼻,抢过兔子一阵蹂躏,声音恨恨:“小鱼,我在认真邀请他睡觉,不睡就不睡,扔我干嘛。” 瞳榆爱怜揉揉她脑瓜:“因为他不想盖被子纯睡觉。” 官颜颜皱眉,“在床上不睡觉干嘛,我俩又不爱打游戏。” 瞳榆忍笑,委婉道:“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 对上她懵懂清澈的眼,瞳榆还真说不出口。 算了,宋斯辰慢慢追吧。 官颜颜揪着兔兔耳朵,“什么嘛,以前都愿意跟我一起睡的。” 小兔子打了个滚,埋在她身前哼哼唧唧撒娇。 官颜颜呀了声,“这兔子眼球真好看,挖出来当弹珠玩。” 小兔子僵住,小兔子停住哼唧,后腿一蹬扑在瞳榆怀里缩的紧紧。 呜惹,麻麻人类好可怕。 瞳榆挑挑眉,“咦,你竟然能听懂人话,年纪小小就长脑子了。” 官颜颜舔唇:“麻辣兔头,掰开先吃舌头,腮的肉最多,下颌骨用来挖眼球,再掰一下,软乎乎的兔脑花就出来了,嘎嘎嘎,本姑娘要去吃兔子。” 缩在瞳榆怀里的小兔子炸毛,吓得逃跑都打滑,呲溜一下钻柜子里。 瞳榆笑着去逗它,“出来出来,人都走了,又没说要吃你的兔脑。” 第139章 大哥,你想妹妹吗 兔子松了口气,身体不抖了,接着她亲爱的麻麻又继续说:“听说亲手养的味道不一样。” “咯噔咯噔——” 满卧室都是兔子撞柜子的声音,闹腾的不行。 祁钺走过来提溜瞳榆,“该睡觉了,祁太太。” 瞳榆眼巴巴:“就真的真的不能一起睡吗?” 祁钺眉梢轻挑,圈着她腰的手紧了紧,“有它没我,有我没它。” 瞳榆跑的飞快,“要你要你,什么破兔子。” z国繁星点点,夜间静谧。 m国阳光正盛,天空晴朗。 沈澜很烦。 嘻嘻哈哈主动凑过去,弯腰,撅屁股。 沈澜抬腿就踹,眼底压着烦躁:“在这里晃什么?没事还不去催乔三那边的货船。” 就因为这点破事,耽误他去找妹妹。 嘻嘻哈哈不嘻嘻哈哈。 这边沈弋带着鸭舌帽,外套黑色长衫,休闲裤露出一截冷白劲瘦的脚腕。 手上提着个行李箱,慢条斯理,叼着根糖准备去找妹妹。 沈澜眯眼,直接将客厅门踹上。 威胁性十足的嗓音道:“老子不去,你也不准去。” “啧。” 沈弋桃花眼微翘,语气无害,“火气别这么大,我帮你照顾妹妹。” 沈澜坚决:“不行!” 这厮怎么可以提前去争宠! 话落嘻嘻哈哈一同挡在了门前,大有一副你敢走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沈弋扫一眼,眸中有些嫌弃。 麻烦。 他懒懒打了个哈欠,“那一起去找她。” 沈澜脸黑,“我这边的事还没处理完。” 沈弋舌尖抵了抵腮帮子 ,“我教你一招,前提是把你这次的货分我一半。” 沈澜欣慰:“啊~我那混吃等死的三弟终于打算发展事业了吗?” 出乎意料的,沈弋点了下头。 养她。 两兄弟暗戳戳合计了会儿,气势汹汹地去了沈夜的书房。 就连门都是被踹开的。 沈夜喝咖啡地动作一顿,直接将杯子扔过去。 语气不耐:“规矩呢!” 碎片咖啡液飞溅,沈弋精心打扮的酷哥形象毁了。 他唇角瞅抽了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哥这几天特别暴躁。 沈澜直接进入正题,一拍沈夜的桌子:“大哥,你想妹妹吗!” 沈弋也拍,“大哥,你想妹妹吗!” 沈夜眸色浓黑,面容没有丝毫情绪:“出去。” 沈澜谨记沈弋说的,跟他杠上了,“大哥,你直接说,你到底想不想妹妹。” 沈夜仰头靠在座椅上假寐,长睫轻扫过下眼睑小痣。 默了会,他道:“不想。我很忙。” “好!” 沈澜鼓掌,“那我这边的事交给你了,我们去找妹妹。” 沈弋郑重点头,两个人跑得飞快,“谢谢大哥,喜欢忙你就多忙忙。” 两个人兴冲冲,独留下沈夜陷入沉思。 z国 今天瞳榆见到了瞳也,差点又哭了。 她原本可可爱爱,意气风发的弟弟,被包成了木乃伊 。 要不是眼睛太熟悉,她都以为这是宋斯辰弄的冒牌货。 瞳也同手同脚过来,身体绷直,艰难开口:“姐姐。” 瞳榆踮脚摸摸他脑袋,心口泛酸。 以前都是他低头给她摸的,现在身体僵硬根本不能弯腰。 宋斯辰从实验室出来,明明满脸疲惫,却神采飞扬。 “非常成功!”他难掩喜悦,“他在药浴里待了一天一夜,全身上下皮肉损伤,但蛊彻底清除,身上和脸上的疤痕已经缓解,等我配点药就能成功。” 技术突破,更上一层楼,这种成就感让他亢奋自豪。 全身上下皮肉损伤,瞳榆不敢想有多痛。 她对宋斯辰道:“谢谢,医学圣手。” “小事小事,事情解决,我要去给姑奶奶交差。” 宋斯辰出去时遇见了个人。 这男人一身黑色风衣,眉尾锋利,五官肆意,琥珀眸尊贵华丽,全身上下都有股睥睨潇洒劲。 身后那个比较低调,一身黑,拉着行李箱,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 宋斯辰在心里大致猜了一下他们的身份,颔首离开。 沈澜一进客厅就张开了怀抱,“亲爱的妹妹,过来抱抱——哎?” 客厅内空无一人,只有个高个子木乃伊。 木乃伊看到他还挺亲切,蹭蹭蹭就走过来。 沈澜惊悚:“你该不会是祁钺埋小花园的尸体,复活了吧!” 瞳也着急,努力开口,“我是,瞳也。” “还真是,病治好了?” 离得近,沈澜也看清了,眼神一如既往的单蠢又清澈。 瞳也道:“是,宋斯辰,治好的。” 沈澜:? 他脸色变了,指了指门外:“你说刚刚走,穿白大褂那个?” “是。” 沈澜微笑:“怎么找到的他?” 瞳也想了想:“姐姐朋友的朋友。” 沈澜忍了忍,没忍住地骂一声,“草。” 他派了那么多人手,花费那么多精力找的人,如今就大喇喇出现在祁家。 越想越不能忍,他直接给嘻嘻打电话,“待会儿门口出现个白大褂,套麻袋揍一顿。” “你信不信我揍你?” 凉凉的声音传来,瞳榆穿着粉蓝居家服,叉腰盯着她。 “宝贝妹妹!想死哥了。” 沈澜电话一丢,张开双臂就抱。 被抢先一步,沈弋很不爽,但他遇到了麻烦。 小兔子撅着屁股,爪子扒拉着他的鞋,哼唧着碰瓷。 看着头顶的蝴蝶结,应该是瞳榆养的小宠物。 沈弋忍住没有抬脚踢,冷脸:“滚开。” 小兔子茫然,迷迷糊糊在他脚边打了个滚。 沈弋脸色阴郁,提溜着它耳朵拽起来。 恶声恶气:“眼球真好看,挖下来给你踩爆。” 兔子眼珠睁大,晃悠着身体要跑,奈何它个侏儒兔怎么比得过魔爪。 沈弋嫌弃,兔子在他手中划成一个弧线,精准落入垃圾桶。 小兔子挣扎,啪一声把垃圾桶撞倒,一番挣扎,它成功被垃圾桶罩住。 “唧唧唧!呲!” 沈弋:“……” 这蠢劲儿,怎么跟瞳榆似的。 不对,他妹妹的智商岂是一个兔子能比的! 索性他蹲到了垃圾桶旁,坏心眼的敲了下。 “安静点,待会给你扒皮,做红烧兔肉。” “唧唧!唧唧唧!” 小兔子吓得疯狂撞垃圾桶,嘴里发出麻麻不要我的悲鸣。 第140章 眠眠,幸福,新婚快乐 最后还是瞳榆解救了它,并且板着小脸训斥沈澜沈弋。 “你们两个很闲?又是欺负医生又是欺负兔子?没事就出去晒太阳。” “哦。” 两个男人蔫了吧唧,垂着脑袋不紧不慢出去。 祁钺下楼就看到这一幕,一身月白长衫的他身形优渥,双腿笔直而挺阔,扣子系到了最顶端。 莫名让人想到了大学的年轻教授,儒雅斯文,禁欲清冷。 嗓音轻轻懒懒,调笑了句,“真的是,特意来给我家宝宝添堵。” 然后当着沈澜沈弋的面,勾着瞳榆低头亲亲,浑身上下都有种孔雀开屏的浪荡劲。 美其名曰晒太阳实则罚站的二人:“……” 只有木乃伊瞳也耳尖泛红,捂住了小兔子的眼睛。 第二天 瞳榆和祁钺去参加婚礼,沈澜沈弋非缠着一起去。 瞳榆蹙眉,“你俩去干嘛,又不认识。” 沈澜沈弋哥俩好靠着肩,手里晃着两份请柬,“受邀而去。” 祁钺意有所指道:“沈澜有请柬很正常。三舅哥,你哪来的?” 沈澜没忍住笑出声,拍了拍沈弋的肩膀,“这废物临走时顺沈夜的。” 像沈弋这种独来独往的自然没有请柬,但沈夜肯定会有。 废物沈弋抬腿踹开沈澜,满脸凶戾,拽的很。 瞳榆跟祁钺咬耳朵,“他一副没经过社会毒打的样。” 祁钺轻笑,“以他的身份,能毒打他的还没出生。” 瞳榆点点头,“那沈澜和小棉花他们认识吗?” 祁钺委婉了下,“他这土匪身份其实还挺受欢迎的。” 瞳榆好像发现了什么。 小棉花每次都穿白裙子,看着单单纯纯,但背景内心都有点黑。 年家的庄园很大,来来往往宾客盈门,旁边铺满了浪漫花海。 傅执渊和年眠的婚纱照拍在橘色海旁,晚霞满天,很是漂亮浪漫。 沈澜再次确认这是傅执渊,啧啧感叹,“爱情这东西真可怕,姓傅的栽成这样。” 沈弋没说话,但那劝退一众女人的冰冷眼神代表了他的想法。 莫挨老子! 婚礼举办在了庄园草坪,很是简约低奢,邀请的都是双方熟人,商业上一个也没邀请。 年眠不是高调的性子,她总会用冷脸来面对陌生人,何尝不是因为社恐呢。 其实不办婚礼她会更舒服,但两位年家老人年纪大了,就这点念想,图个老人心安。 傅执渊推门进来,抱着人想亲又不敢亲。 他家年宝宝画了两小时的妆呢。 官颜颜踹门进来,抄起扫帚就揍,“谁让你这狗进来的,婚礼没开始新郎不准进!出去出去——” 傅执渊一步三回头,背影都透着可怜。 官颜颜恶寒,嘴里叨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把人哄到手的,狗贼!” 年眠拍了拍蓬松纯白的婚纱,水润的眸微弯,“颜颜,你不要欺负他。” 她还认真补了句,“傅执渊很好的,是好人。” 官颜颜:“……” 哎,她还是去找小鱼干玩吧。 本来这次的伴娘也有瞳榆的,但她手臂还不能大活动,就拒绝了。 一望无际的草坪上,花团锦簇,浪漫的钢琴曲缓缓弹奏。 优雅精致的白凳整齐排列在绿色草坪,白球摇曳,宴会长桌被白纱笼罩,长到望不到尽头。 金秋九月的阳光耀眼,清风吹拂,亲朋好友均已在席,共同见证这神圣而浪漫的时刻。 年眠和傅执渊相对站在台上,婚纱圣洁,西装革履,眼中闪烁着爱意缱绻,他们交换象征永恒爱情的戒指,宣告生生世世永生永世的誓言,在热烈的掌声和祝福声中,爱意浓烈地亲吻拥抱。 台下首排座位,容野坐姿端正,浓颜玉骨,唇角勾起抹弧度,“幸福,眠。” 第二排座位,布兰温眼眶通红,捂着脸抽泣:“呜呜,我美丽的东方女孩……” 这个称呼不由让瞳榆侧过视线,看到那熟悉的侧脸,还有混血感时,她竟有些恍惚。 布兰霁,也会哭吗? 视线太灼热,布兰温侧过头,含着泪的眼划过欣喜。 “哇哦~你好,美丽的小鱼儿,我见过你。” 在瞳榆疑惑的目光下,布兰温道:“我是霁之的哥哥,他早年经常画你,说你是他的小天使。” 原来是哥哥,瞳榆想到早年的事还记忆尤深。 她对着布兰温礼貌颔首,“你好,先生。” 布兰温还想再说什么,便被祁钺那杀人的目光刺住。 他无措眨眼,迟疑道:“嗨!你是祁大少吗?你老婆很漂亮,是天使。” 瞳榆:“……” 有这么夸人的吗? 祁钺揽住瞳榆的腰肢,扯扯唇,“布兰大少,祁某有个问题,布兰家这是什么癖好,看到东方女孩就走不动道。” “这个……”布兰温认真想了想,看着瞳榆道:“可能是因为,你老婆实在是太漂亮。” 祁钺还没开口说话,沈澜沈弋坐不住了,两个人提溜起布兰温就走。 md傻鸟,看他们揍不揍他就完事了。 瞳榆眨眨眼,扑在祁钺怀里亲亲他下巴。 “可能,外国人就是这么直白,他眼中是很真诚清澈的夸赞。” 祁钺漫不经心点头,“嗯,不然他活不过今晚。” 瞳榆给人顺着毛,几句话闲聊的功夫,自助餐宴就开始了。 瞳榆没什么想吃的,拿了杯酒去和年眠她们告别。 瞳榆对祁钺道:“去买点兔子吃的草,还有笼子,洗澡的什么。” 祁钺凉凉看她,“那你去干吗?” 瞳榆歪头晃脑,“我要去找颜颜喝咖啡。” 祁钺单手开着车,冲她勾了勾手指。 瞳榆扑闪着眼睫过去,因为开心嗓音都甜滋滋的,“怎么啦……啊!” 祁钺对着凑过来的脸,长眼轻掀,毫不犹豫咬了上去, 瞳榆捂着脸,恨恨瞪他,“勾。” 祁钺拍她脑袋,“不许跟沈澜学。” 瞳榆下车时还在不满嘀咕,“什么嘛,今晚必须咬回去。” 咖啡店人没那么多,是她和黎颜经常来的那家。 两人许久未见,给了对方大大的拥抱。 瞳榆蹭蹭黎颜,扁嘴,“颜颜,呜呜,我的颜子。” 黎颜眼眶红了红,但还是傲娇推推她,“这么多人看着呢,姐要脸。” 第141章 仄而·勒恪,四十岁就死了 两人点了些甜品,聊起了天。 瞳榆心疼揉揉黎颜的眉心,“你再瘦就成皮包骨了,看看这黑眼圈。” 黎颜撩了撩大波浪,“姐要瘦成一道闪电。” 瞳榆盯着她上半身的饱满咽咽口水,感叹了句,“果然,天生就是天生,比不了。” 黎颜瞅了瞅她的,勾起红唇,“不错呀宝,让祁钺再努努力。” 瞳榆被她调侃的脸红,慢吞吞搅弄着奶盖。 突然她想起来,对着黎颜悄声,“我在m国有个表姐,比你略胜一筹。” 不可否认,沈念念真是她见过最大的。 黎颜好奇挑眉,“哦?那还真想见见。” 瞳榆点着脑袋,“没错没错,我感觉你们一定能聊上,她上次还救了我……” 两个人虽好久未见,但说话毫不生疏,是可以聊一天一夜的姐妹。 这家咖啡厅的音乐很特别,旋律高昂愉悦,节奏感很强。 瞳榆听着舒服,问了下来的服务员,服务员礼貌的跟她说了音乐名。 这时,室内骤然发出一声刺耳声响,吓得瞳榆杯子都没拿稳。 黎颜也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就是把瞳榆往自己这边拉。 衣裙凌乱的女人跑进来,脑门青紫带血,精神都有些不正常,“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我什么都给你们。” 紧随她来的是粗犷的骂声,“妈的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又去做美容,穿的花枝招展露这露那你是要勾引谁啊。” 男人长相凶恶,手里拿着个球棒,走起路来歪歪扭扭,看来是喝了酒。 服务员慌忙护住女人,厉声道:“先生,请出去!不然我们要报警了。” 然这些对于一个烂醉如泥的酒鬼没有任何用,反而越发助长。 他拿着粗长的球棍挥舞,一棍子就敲在了一个客人桌上。 “妈的都是群臭婊子!老子今天弄死你们!” 桌子抖了抖,陶瓷碎片溅了客人满脸,她惊恐地拿起包就跑,紧随着许多客人也紧跟着跑。 都是些年轻女生,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出去报警了。 黎颜拉着瞳榆,“宝贝儿,快走,这东西发起疯来要命的。” 结果一贯轻轻软软的人,怎么都拉不动。 男人发了疯的砸店,球棒乱挥,打着服务员和女人,嘴里骂道:“哈哈哈两个贱人,我看你们还敢不敢出门,我见一次打一次。” 他越笑越大声,就在女人差点被打死时他被拽住了手臂。 醺着酒意回过头,对上了双漆黑明亮的双眼。 咖啡厅的高旋律音乐越来越快,节奏刺激着大脑神经。 瞳榆盯着他的眼神,低声轻语,“松开手好吗?你犯了法,不想出去吗?会进警察局。” 同样的话,她不知呢喃重复了多少遍,像是自言自语。 狂躁凶戾的男人没有任何动作,直到瞳榆停下话语。 “砰。” 球棒被他丢在地上,浑浑噩噩地出去。 室外观看的人吓得慌忙散开,不明白他怎么就出去? 那个漂亮女孩对他说了什么? 黎颜扶住了瞳榆,见她神情不对,喊了几句,“宝你怎么了,瞳榆,瞳榆!” 瞳榆眼睫颤了颤,“休息会。” 两人刚出去警察和救护车几乎同时赶来,抬着受伤的服务员和女人上了车。 等一切闹剧结束,咖啡厅早已空无一人,音乐还在继续。 衣着破破烂烂的人光明正大从楼上下来,地上一片狼藉,他视若无睹。 他身后跟着一个人,总感觉有点错位,为什么光鲜亮丽的一个人要对着一个流浪汉俯身弯腰。 流浪汉发出的声音嘶哑又苍老,“听听这音乐,像不像个很好的辅助引导。” 他身后的男人点头,“您说的是,这丫头……可以。” 流浪汉随手拿起个陶瓷碎片,亮堂堂的的碎片反射着他狼狈脏污的脸。 “可以?我教了你十年,她只看了三个月的书。” 男人羞愧低头,“是。” 碎片在男人手中把玩,猛然划向电线方位。 “呲——”电源损坏,播音器里的音乐也被定格。 辅助引导——节奏音乐。 引导语——松开手好吗? 暗示语——你犯了法,不想出去吗? 深化催眠状态指令——会进警察局。 这时,咖啡厅内进来一个人,他道:“主,那个男人去了警察局自首。” “呵呵……” 流浪汉嗓尖发出低笑,显然愉悦极了。 * 祁钺将人抱上车时,还是副呆愣愣,没魂的样子。 他深吸口气,对着黎颜道:“黎小姐先回去吧,到家让她给你回电话。” 黎颜点头,“好,你要不先别开车,让我家宝缓缓。” 祁钺上了车,抽了湿纸巾盖瞳榆脸上。 副驾驶的人还是没有反应,依旧呆呆。 祁钺拧开矿泉水,毫不犹豫泼到了瞳榆脸上。 “哇啊!” 瞳榆回神大叫,“祁钺,你干嘛!” 还没来得及发火就被人抱进了怀里,祁钺闭眼,“瞳榆,你他妈要吓死谁?” 差一点,他真以为他家宝宝成痴呆了。 这是祁钺第二次爆粗口,瞳榆心虚拍了拍他,口中安慰着,“没有没有,我只是突然长脑子,不不不,就是更上一层楼,领悟,对对领悟。” 祁钺解她衣服,脸色板着,“领悟什么?把自己搭进去是吗?” “没有嘛。”瞳榆任由他给换着湿透的衣服。 “就是,我发现音乐的旋律可以亢奋大脑,对我起辅助作用,这是书中没有说的。如果当一个人处于某种亢奋+外在意志不稳,是不是就能任我操控?我刚刚念了好几遍话语,如果通过这种方式不断训练自己,我会不会成为一个只需要动动眼神或者一句话的催眠者。” 祁钺咬她唇,“说的轻松。” 瞳榆不满意了,扑在他身上撒娇,“真的真的,我当时催眠他赢了的,救了两个人。” 哎,在公共场合枪和炸弹真是最没用的东西。 祁钺捂住她的嘴,认真道:“那你知道,你会被精神意志折磨疯吗?” 瞳榆一愣。 祁钺继续道:“仄而·勒恪就是个疯子,自称凌驾于神,却在四十岁就死了。” 被自己所崇仰的催眠折磨死的。 第142章 瞳榆被沈澜打了一巴掌+被沈弋掐了脖子 “呜呜呜。”瞳榆捂脸哭哭,来自信徒的惋惜:“怎么就死了呢,这可是神啊。” 祁钺手指揉揉眉心,给她拢了拢外套。 “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恨他入骨吗?甚至在他死后拜神拜阎王诅咒他下十八层地狱。” “为什么?”瞳榆不解。 祁钺道:“因为他的信徒太多,为他俯首,为他杀人,为他不惜一切,世人皆称他为魔教。” 祁钺拿出手机划了划,翻出一个片段给瞳榆看。 视频里,男人盘旋在空中打坐,全身被白纱布遮盖。 地上是如蚂蚁般密密麻麻的人群,高举旗帜,大声呼喊着‘主!’‘主!’‘我们的主’‘主啊,我亲爱的上帝’。 瞳榆震惊,“他,他会飞?” 祁钺摇头,“这是在仄而·勒恪死了后,那些恨他的人拍的电影。” 剪辑的视频,瞳榆看到了电影的最后一幕。 仄而·勒恪躺在地上,纱布遮住了他的脸,自他身上流出大片黑血…… 这应该是玄幻电影,仄而·勒恪被架在了火炉里,一众道士围着超度,最后化为灰烬,世人称他为魔教,称他为万恶之源。 瞳榆低声:“为什么这么恨?” 祁钺眼里划过轻嘲,“因为利益贪婪,得不到就要毁掉。年少的仄而·勒恪太过轻狂,目中无人。” 瞳榆懂了,双手合十对着太阳拜了拜。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祁钺瞧着好玩,捏了捏她后脖颈,“祁家宝宝,你怎么改信佛教了?” 瞳榆:“我之前信什么教?” 祁钺恶劣勾唇,“魔教。” 瞳榆轻哼一声,眸色清明,“不管如何,人已经死了,我看了他的书,领略了他的心血,世人皆可说他坏,唯独我不能。” 祁钺眼里划过赞同,脸不红心不跳道:“改天咱去祭拜祭拜他家祖宗。” 瞳榆点头。 可惜,他的尸体从未找到过,不知道有没有个葬身之地。 当晚,瞳榆给黎颜回了个电话报平安,然后拿着好几瓶酒去灌沈澜沈弋。 大厅内吊灯华丽璀璨,富有节奏的音乐旋律高昂。 长发温顺披着,乖乖巧巧的女孩一口一个二哥哥三哥哥,给两人哄的飘飘然,不知东西南北。 沈澜又被摁头灌了一瓶酒,喝的趴在桌上傻乐。 沈弋脸色酡红,趴在桌上抱着酒瓶眸光迷离。 瞳榆抱着书去找沈澜,在他耳边小小声:“二哥哥,你醉了吗?” 对面一直没反应,瞳榆着急,叭叭叭说了好多,然后被打了一巴掌。 沈澜盯着她嘲笑,“大妈,你谁啊?就知道叭叭叭叭,吵死了。” 瞳榆:“……” 她憋着脸去找沈弋,继续叭叭念叨,然后被掐住了脖子。 沈弋迷蒙着眼,嗓音沙哑又有点奶:“谁是你哥,哪来的蛇精病?” 瞳榆被甩飞了出去,脸上红红,坐在地上满脸懵逼。 完了,今天刚树立起的自信碎掉了。 祁钺抵唇掩住笑意,将人抱娃娃一样单臂抱了起来。 “宝宝,你真好玩。” 瞳榆囧住,埋在他颈窝当缩头乌龟。 这根本就没开始,连失败都不算,他们根本没把她当回事。 小兔子蹬着后腿跑过来,仰脑袋看她,爪子里抱着根芹菜。 不知道为什么,瞳榆愣是感觉它在幸灾乐祸。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倒霉球。” 倒霉球歪歪兔头,撅着屁股冲她放了个屁。 “嘿,你这玩意。” 瞳榆跑下去追兔子,祁钺收到了条消息。 东西南北:【主砸!主砸!我们找到那仄什么而的祖坟了,现在就刨!】 祁钺眼皮跳了跳,想着自家老婆的态度,要不然这挖坟先缓缓? 结果那边电话打不通了。 深山老林,阴风阵阵,四周漆黑,电话嫌碍事早就被扔在了一边。 祁西缩了缩脖子,嘀咕,“真能藏啊,让自家老祖宗就住这地儿。” 祁北叼着根草,“西哥,你不懂!这要是弄在明面上,分分钟被仇家刨,他父家的祖坟咱们不就找了两个月。” 祁南起身拍了拍手,拿着铁铲认真道:“在其位,谋其政,来!开挖!” 话落,一阵阴风出来,瑟瑟寒风好似吹进了他们骨头缝,冷的刺骨。 杂草被吹的东倒西歪,灰色墓碑若隐若现,篆刻着人名和死亡日期。 弗兰德·佩雅。 祁西挖着挖着,总感觉有点不对,“怪不怪?” 祁南点头认真,“很怪……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祁东刨坟的动作不停,“为什么我觉得有好几双眼睛。” 祁北双腿发软,挺直身板道:“别瞎说,这怎么会有人呢,都是死人坟。” 话落,几人齐齐打了个冷颤,接着一人踹了他一脚。 恍然间,有什么白影在他们头顶掠过,又倏然消失。 几人精神紧绷,猛然左顾右盼,却什么也没看见。 祁南道:“继续吧。” 这个墓没有,几人转战了另一个。 弗兰德·佩恩 山谷时不时响起的回声古怪又凄凉,几道飘飘悠悠的白影又忽然出现,似怨似哀。 祁北颤颤盯着灰墓碑上‘弗兰德·佩恩—亡’这句话,总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 他毛骨悚然,僵硬着扭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接着祁西祁南祁东也同样面临着同等事件。 祁南直接在空中开了一枪,“装神弄鬼有意思吗?!” 祁南他们也同时站起身来,锐利的眼神盯着周围,“滚出来!” 他们本就是主宰生命的魔鬼,还怕荒谬虚无的鬼吗? 白影似乎畏惧他们的枪声,如一缕青烟,消散得无影无踪。 几人转身本想继续,月光如洗,周围树林阴翳诡谲,可怖地伸着爪牙,隐隐可窥见墓碑上的名字。 弗兰德·佩雅。 祁北汗毛直立,惊悚喃喃,“不对啊,不对!我们刚刚挖的是佩恩的,怎么又成佩雅的了……” 其余几人也赶忙抬头,却看到了个……东西。 站在墓碑上,穿着丧葬的孝道白衣,凌乱不堪的长发盖住了全脸。 远远望去,就像是白衣活了,从冰冷的墓穴爬出来,没有躯壳。 “你……” 几人声音颤抖,心中涌起强烈的恐惧不安,心中念头疯长,‘拿枪,拿枪,拿枪啊!’。 第143章 #仄而·勒恪复活! 可全身灵魂像是被剥夺,僵直着身体动不了,就连嗓音也仿佛冻在了喉咙里。 阴风再次来袭,这次的更加猛烈,仿佛要将他们灵魂都吹散,亦吹散了那‘东西’的头发。 惨白的眼窝,镶嵌着双深邃且幽冷的眼珠,带着摄人心魄的强大威压。 * 一夜之间,变天了。 #吾主回归! #仄而·勒恪复活! #魔鬼携信徒一夜杀尽两百人! #着名安和慈善医院一夜被屠! 瞳榆一早看到消息时,手机都差点没拿稳。 “祁钺祁钺——你有没有看新闻——” 她跑的太急,差点摔倒,全身因为不可置信和惊悚回不过神。 复活是不可置信,两百条人命是惊悚。 虽然打了码,但却是能清清楚楚看到医院的尸山血海,整个屏幕都是猩红的。 真的,她到现在都还觉得是梦。 祁钺从书房出来将人扶起来,“怎么了瞳宝?” 早上七点多开会到九点,期间没碰过手机,他什么都不知道。 瞳榆将手机递过去,眼里神采都乱了,“他复活了。” 其实昨天和祁钺的谈论,她认为,他并非传言所讲。 无名书中的第一句话是: 【小伙伴,你的潜意识正在倾听,并准备接受积极的改变。】 如此富有救赎感和伟大意义的话,她在心底一直是偏向他的,可如今…… 祁钺点开其中一条热搜。 #还是熟悉的杀人手段。 尸体血海中 ,一个碎裂的小镜子被换着角度拍了又拍。 弹幕更是可怕 【吾主归来!!】 【主!我们等了您二十多年!】 【主!我们卑谦地为您奉上头颅,请求您的降罪与指路。】 【救命吓死了,还是熟悉的杀人手段,为什么他每次杀人都要放个碎镜子啊。】 【卧槽你们这些邪教滚啊,两百个人的命不是命吗?那可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啊,他们家可是慈善医院!】 【啊啊啊他真的是神吗?死了二十多年竟然活了,活了啊,没人震惊吗?】 【管他呢,反正影响不了我,再说现在全世界追杀他,呵呵,我就不信他那么强。】 祁钺脸色冰冷,手紧握着手机咯吱作响。 瞳榆觉得祁钺这反应怎么比她还大,试探道:“祁钺,你怎么了?” 祁钺回神,眼眸浓黑,大致将东西南北挖坟的事说了下。 瞳榆:“……” 她一言难尽的盯着自家老公,最终还是先不管了,着急道:“你的意思是说,东西南北被他杀了?” 祁钺想到了那天在夜市见到的流浪汉,还有咖啡馆的事,心里稳了一分。 “我有六成的把握,仄而·勒恪不会杀他们。” 瞳榆抬头,心里难受。 “可,你说,他们会不会就是医院的那些尸体……” “不会!”祁钺厉声,放在她肩头的双手稍稍用力,一字一句,“他的目标是你。” “……我?” 祁钺快要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低声叮嘱,“我要出去一趟,你不准出去,黏着沈澜沈弋,无论怎样你都别出去。” 临走时还是不放心交代一句,“如果家中出现了陌生佣人或者不对劲的,直接杀。” 瞳榆下意识想去追,却被沈澜拽住了后衣领。 “你去干什么,那什么仄……啧谁取得难念的装逼名字,总之他就是为了钓你这条鱼。” 瞳榆挣扎,“他钓我干什么?而且就算是为了钓我也不至于杀那么多人吧。” 沈弋下楼,冷声:“不要以正常人的思维去看待疯子。” 瞳榆咬唇,“那祁钺去干什么?” 沈澜安慰的摸摸她脑袋,“可能是去医院确认,或者是去见他。” 瞳榆都要哭了,用力推着沈澜,“你去帮他,你去,你快去……” 沈澜看她这样心里着实不好受,同样心里也不放心祁钺。 沈弋将瞳榆拉过来,对着沈澜道:“去吧,总不能让我妹妹年纪轻轻守寡。” 话落还安慰了瞳榆一句,“没事,哥给你开个后宫。” 瞳榆又是哭又是笑,气的拧了下他健硕的小臂。 沈澜飙着车去追祁钺,本以为人已经走远了,却发现他就在大门口。 而门外,站着四个男人。 东西南北对着祁钺道:“主子!我们完成任务了,艾玛,真不容易啊。” 祁钺面无表情望着他们。 沈澜下车,对着祁钺道:“人回来就让进来, 怎么还拒之门外?” 祁北委屈,“主子,我饿死了,那深山老林的真不好找。” 祁南怀里捧着个盒子,笑嘻嘻道:“主子,我们可是把所有墓挖了个遍,可不得加工资。” 沈澜手肘撞了撞祁钺,“发什么呆?” 见门口的几人心都凉了,沈澜道:“哎好好好,本座给你们翻工资,十倍!” 可惜门外的人还是不怎么开心,祁钺的态度让他们不安。 祁西突然道:“主子,你听说仄而·勒恪复活了吗?卧槽真的假的?” 祁东啧啧,“他估计想不到祖坟被刨了,幸亏咱动手及时。” 话落,四个人纷纷讨论了起来,心里琢磨是不是因为这个祁钺才不开心。 祁钺突然道:“打开盒子。” 祁南向前走了走,隔着大门打开了盒子给祁钺看。 是一沓破旧的纸,字体是手写的痕迹,年份应该挺高,但保存的很好。 祁东道:“这是在最后一个墓里的罐子找到的,也是唯一的纸张,不知道是不是您要的。” 沉寂了会,祁钺开口,“开门。” 几人瞬间像打了鸡血,恨不得抱着祁钺委屈委屈。 呜呜呜究竟怎么了,主子怎么突然这么冷漠。 客厅 瞳榆看着突然折返回来的人,“你们……” 沈澜姿态慵懒,耸耸肩,“都没事,虚惊一场。” 祁钺拿着盒子,神色算不上好看。 瞳榆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你怎么啦?既然都没事,要不要去吃早餐?” 沈澜瞥了眼,“他啊,就是多疑,那什么仄而对家人有没有感情都不知道,再说了人家忙着去屠医院谁有空去深山老林祭祖。” 祁钺揉了揉眉心,“没事,自然吃饭,我先去洗漱下。” 望着进入电梯的人,瞳榆下意识摇头,“不,他不是个疑心的人。” 说完便想跟上去找祁钺谈谈。 “太太,你不看看仄而·勒恪亲手记录的笔记吗?里面一定有很伟大的东西。” 祁南突然出现在她身后,轻声开口。 第144章 让你的亲亲老公变为痴呆奴隶如何? 瞳榆浑身一抖,转身白他一眼,“不要神出鬼没的吓人好吗?” 祁南后退一步,低头道:“不好意思太太。” 瞳榆摆手望着盒子,语气有些怅然,“算了,没必要看。” 说罢径直上楼。 留下祁南站在原地不动。 沈澜眯眼拽上他耳朵,似笑非笑 ,“你小子干什么呢?闲的没事出去来两圈负重跑。” 祁南疼的呲牙咧嘴,对着沈澜连连求饶,“错了错了二爷饶了我……” * 楼上 瞳榆探进去颗脑袋,果不其然见到了阳台的人。 “不是洗漱完吃饭吗?怎么还不下楼。” 祁钺长身玉立,单臂搭在扶手上,“没洗漱,刚刚眯了会。” 瞳榆跑过去扑在他后背,嗓音甜甜,“你悄悄跟我说怎么了,我保证不跟沈澜说。” 祁钺轻笑,转身点了点她眉心,“傻瓜,我能看出来不对劲,沈澜自然看出来了。” 瞳榆指了指自己,张张嘴巴,“莫?” 祁钺道:“我听闻仄而勒恪已经强大到可以远程精神控制、包括行为。” 心底的猜测得到证实,瞳榆懂祁钺,“你是说祁南他们……” 祁钺应了声,他敢肯定有问题,但对于从小长大的兄弟,他下不了手。 瞳榆当机立断,“绑起来,变质不变本,就算他能操控人脑,但力量是不变的,手脚都绑起来,防止自杀。” 她一本正经,小脸都板了起来。 祁钺垂垂眼,倏而撩笑了声,胸腔微微震动。 瞳榆被这微哑的笑声闹了个脸红,踮脚亲了口呲溜跑了。 她比那只兔子还像兔子。 瞳榆刚关上门,迎面就撞上了祁北。 男人面无表情,空洞漆黑的眼眸盯着她,“太太,看书。” 瞳榆捂住狂跳的心口,强制冷静,像是没看到他继续往前走。 祁北继续跟着她。 到了拐角处,瞳榆停下步伐,背对着他问:“很想我看书?” 祁北道:“哦,当然,我可爱的小家伙。” 瞳榆瞪大眼,猛然转身。 祁北还是祁北,声音样貌都没变,就是说的话语…… 祁北:“你很喜欢我的书,我忠实的信徒,那是我专门为你写的,小家伙,不想看看吗?” 瞳榆冷声,“我不会看的,就让它永久腐烂吧。” “呵呵……”祁北发出低笑,青年的嗓音有几分沙哑,“是吗?有点伤心。” 瞳榆先前一步,眼神逼视他:“仄而·勒恪,你有点过于强大了。” 祁北弯腰,“感谢你,小天使的夸赞。” 瞳榆眼里划过讥诮,“你根本没那么强,催眠我可以理解。远程控制+行为控制长达三小时我勉强接受。但,你可以像附体一样操控他们的大脑话语指令,并且同时四个人,我表示严重质疑。” 祁北眼里有些失望,望着她很是痛惜,“井底之蛙,我本以为你是个天才,却不想……” 瞳榆觉得有些好笑,“若真是如此,那我也要相信各种魔幻鬼神法力之说了。” “哎呀……”祁北惋惜捂嘴,笑容有些癫狂,“为什么不愿意看我为你手写的书?那样你就不会是个如此可笑的井底之蛙了哈哈哈。” 瞳榆十分平静,绝艳清冷的小脸淡然,“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外在因素吧。” 祁北伸出一只手摇晃,“不,你还是太无知了,知道为什么全世界都要杀我吗?因为他们见过那场大战,他们恐惧,他们看到我就……” 他捂住心口,难掩激荡 ,“哦~匍匐。” 瞳榆:“疯子。” 祁北双手捧脸,“天,我可太喜欢这个称呼了。” 他话语一转,语气陡然阴冷,“屠尽医院,是我给这个世界的见面礼。” “至于你的见面礼……”他手指虚虚一点,“让你的亲亲老公变为痴呆奴隶如何?” 瞳榆脸色变了变,双手握紧。 祁北语气有些怨怪,“不满足?你这个小天使胃口那么大?那把你哥哥们也变成奴隶好了。” “你做不到。”瞳榆语气肯定。 “你的哥哥们要点时间……”祁北话语一转,眼底是毫不掩盖的轻蔑,“但你的老公,祁家小子,可是我将他从深渊中拉出来,被我催眠过的人,内心会永远留下标记。” 瞳榆浑身一震,“什么……” 为什么她不知道?真的会这样吗? “只需一眼,他便会匍匐。”祁北说完最后一句话,身子微颤。 瞳榆音调拔高,“你别走,别……” 可面前的人已经躺在了地上,双眼紧闭。 祁钺听到动静赶来时看到就是这一幕,“瞳宝……” 瞳榆眼神微冷,猛地过去将祁钺摁在了墙壁夹角。 祁钺有些不明所以,还没开口便被瞳榆严肃的声音打断。 “你曾经被仄而·勒恪催眠过?” 祁钺微怔,随即点头,双臂揽住人的腰肢, “换个地说。” 卧室内 祁钺像个乖宝宝坐在大床上,双手放在了膝盖上,俊美的面庞端正。 瞳榆问:“什么时候被催眠?” 祁钺想了想,“五岁。” 瞳榆问:“因为什么?” 祁钺瞳孔微暗,最终还是道:“因为抑郁,仄而勒恪是祁魇求来救治我的心理医生。” 几乎是催眠完他的下一个月,仄而·勒恪去世的消息就宣告了全世界。 “哦,这样……” 瞳榆扁嘴,桃花眼凝聚了稀碎的泪光,就这么可怜巴巴看着他。 祁钺最受不了她这样,将人拽在了怀里抱,屈指给擦着眼泪。 “怎么还哭了呢,我的抑郁很快就治好了。” 他遇见了真正的天使。 瞳榆抽了下鼻子,爱怜摸了摸他脸,“他说要把我的亲亲老公变成痴呆奴隶。” 祁钺勾唇蹭着她眉眼,“嗯哼,亲亲老婆。” “哎呀!”瞳榆的眼泪愣是被他给蹭没了,推他道:“仄而勒恪说是他把你从深渊拉出来,被他催眠过的人,内心会永远留下标记,只需一眼,便可以……” “嗤——”祁钺低讽,“他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不要脸!” 瞳榆不解,眼下还挂着颗欲落不落的泪珠。 第145章 仄而·勒恪的请柬 祁钺瞧着好玩,指腹碰了碰,“且不说今非昔比,当年他只是暂时安抚了我,根本就没有走近我的内心。” 当时那个长相冷魅的男人对着他的父亲摊手,“亲爱的,贵公子的内心拒绝接受我。” 瞳榆似懂非懂,语调轻快的了些,“你现在,一点也不像是抑郁的人。” 祁钺唇角翘起,“当找到人生目标的时候,生活便会向前看,阳光自会普洒。” “人生目标?” 祁钺眉尾轻扬,附在她耳边的嗓音撩人带着痞气,“当然是从小就开始拐老婆。” 这下不只是眼眶红,小脸也红,耳尖也红。 下楼时,沈澜沈弋已经将祁东祁西祁南手脚绑了起来,嘴里还塞着抹布。 正好,祁钺还提溜着个祁北,齐了。 瞳榆蹦跶着打了祁北一巴掌。 “啪!”还挺响。 祁北懵逼,嘴里发出唔唔唔声,可怜又委屈的看着瞳榆和祁钺。 瞳榆拽着祁钺的手去打了祁南一巴掌。 同样是很正常的反应,他们会委屈会心冷,就像是正常人。 有正常的反应和思维,唯一不对的点就是偶尔像被附身,说话和行动被操控。 瞳榆去扒拉了下他们的耳朵。 什么都没有。 她道:“要不然,给他们做个全身扫描?” 祁钺道:“祁家有这个,在家庭医生楼。” 瞳榆又打了祁北一巴掌,不为什么,就是现在看到这张脸,莫名不爽。 “我感觉仄而勒恪在他们身上弄了东西。” 几人顿时正色起来,带着东西南北去医生楼那里。 半小时后。 家庭医生将图给众人看。 “经过我们扫描,发现他们的双耳道都有这种微型器械的存在,目前不知道是什么,我们需要时间。” 瞳榆猜测,“这应该是麦克风之类的,他们一直在被催眠,仄而勒恪也是通过这个操控他们传达话语。” 说着,她低声轻嗤,“装杯招雷劈。” 祁钺狠狠瞪了沈澜一眼。 沈澜无辜,“瞪我干吗?” 沈弋歪头,“取出来人就没事了吗?” 目前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一试。 几位医生禁锢住祁东,开始缓慢耐心的取东西。 毕竟,这东西很深,稍一失手就会让他们永久失聪。 半小时后,玻璃门被打开。 几位医生有些慌张,“先生,我们取出来了,可是……” 祁钺拧眉,气息冷沉,“怎么?” 医生低头,“感觉祁东有点不对劲。” 瞳榆快步跑过去。 坐在病床上的人神色呆滞,眼神空洞没有丝毫神采,嘴角流着哈喇子。 这明显一副痴呆的样子。 这时,角落里的祁北开口:“呵呵……好坏的小天使,竟然想要他的命。” 瞳榆厉声:“你闭嘴!” 瞳榆不停地摇晃祁东的身体,并且大声喊他的名字,始终都没有丝毫反应。 “将这个东西,重新放回他的耳朵里。” 取出来难,但放进去就很简单。 几乎是放进去的瞬间,祁东又恢复了原样,望着瞳榆呲出大牙,“太太,你和先生不绑着我啦!” 瞳榆:“不,继续绑着。” 祁东:“……?” 回到客厅时,瞳榆又看到那盒子,脑子里灵光一闪。 快步抱着盒子就上楼,丢下一句,“不要打扰我,让厨师弄个千层蛋糕。” 看这个肯定消耗大脑,不吃点补补可不行。 仄而·勒恪,为了让我看这些,你真是煞费苦心。 三个大葱在室内面面相觑。 涉及他们的知识盲区,只能阿巴阿巴。 沈澜有点烦,“操,憋死老子了。” 就在这时,佣人一阵小跑进来,“先生先生,刚刚直升飞机停在了祁家,说是老爷给你派的人手,还有沈家主送来的人。” 祁钺:死爹还是有点用处的。 沈澜沈弋:大哥还是有点用处的。 瞳榆在楼上看了一小时书,也画了几张图。 千层蛋糕被吃了大半,对着这份纸张冷笑。 “魔鬼,怪不得世人皆要杀你。” 她也想杀。 要做被我子弹贯穿的第三人吗? “祁钺祁钺钺钺钺————!” 瞳榆抱着画纸下楼,将画大喇喇铺在地板砖上。 “你们看,这是东西南北,他们耳朵里的东西是麦克风,里面有催眠效果的音乐,一直在控制他们。 仄而勒恪的声音是深度催眠,他讲述自己想说的话,东西南北就会根据他说的话进行复述。” 祁钺问:“为什么取掉控制他们的麦克风却会让他们彻底呆滞?” 瞳榆最恨仄而勒恪的原因就是这点,“这种音乐就像是东西南北呼吸的氧气,一旦消失就会大脑空白,没有支点,直至没命。” 换言之,他们一辈子都离不开仄而勒恪。 何其阴毒。 因为当时要回m国,祁家的佣人就遣散了大半,主人楼更是只留了四个。 瞳榆道:“家里有摄像头,是仄而勒恪控制佣人放的,不然他不能完全掌控东西南北说话的时机。” 沈弋嘎嘣咬碎嘴里的棒棒糖,抖了抖肩膀,“我说,你们不觉得毛骨悚然吗?” 仄而勒恪假死时,他还在穿尿不湿,对于这个天才疯子了解甚少。 瞳榆抬起头,“他现在就在看着你,享受你的害怕,说不定还在哈哈哈哈哈哈哈癫狂大笑。” 众人:“……” 通过摄像头偷窥,并且癫狂大笑的仄而·勒恪:“……” 他无趣地将耳机放下,对着黑衣人道:“去,给他们下请柬。” 哦,小天使,真是聪明到他嫉妒。 这边客厅 沈澜沈弋出手,绑了佣人,将摄像头清理的很干净。 祁钺问瞳榆,“瞳宝,有什么办法解决禁锢吗?让他们从催眠中醒来。” 瞳榆抿唇,“他在笔记中有提到过,将麦克风取下来,在房间大声呼喊他们的名字,不停摇晃肩膀或鼓掌。但前提是要在半小时内成功,否则就会终生呆滞或死去。” 她刚刚对祁东浅试过,没有把握。 当然,有一种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仄而·勒恪主动放弃催眠他们。 就这么简单。 恶心! 啊啊啊,恶心死她了! 就在这时,被沈夜派来帮忙的吞吞吐吐快步跑进来,手里拿着两封请柬。 “小小姐,祁大少,这是有人放在门口的。” 第146章 亲亲老婆,求求我 没见过谁家请柬用芭比粉的, 瞳榆打开。 [小天使,今晚十点, 希尔大酒店 哇,很期待和你的见面,我知道你会来的。 如果可以,请把奶茶的小料配方给我。 ————仄而·勒恪] 瞳榆感觉长脑子了。 原来那天的流浪汉就是他,怪不得感觉很怪,那双眼真的可以做到勾魂摄魄。 祁钺手里拿着份黑白配色的请柬,侧边有个倾斜的破碎镜子。 [哇~老朋友,我为我当年的狂妄话语表示最真挚的道歉。 但你就不对了,怎么可以刨我的祖坟? 生气。 好吧,其实我也没那么生气。 那群不理解我,抛弃我,甚至将我推入深渊的,根本就不配叫家人! 嘻嘻,没错,是我亲手用他们鄙夷恐惧的催眠让他们永眠! 我想说,你做的很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希尔大酒店,等待你,我的老朋友。 ————仄而·勒恪] 瞳榆抢过祁钺的请柬看,嘀咕了句:“世界大反派。” 祁钺看了看腕表时间,问瞳榆:“想去吗?” 如今知道方位,完全可以直接围堵他,或者放点消息,全国想杀他的人必会出手。 但他感觉,瞳榆是想见他的。 果然,瞳榆点了点头,轻哼,“去,为什么不去?” 就算是不为了东西南北,为了自己对书的钦佩,她也要去见。 这时祁任进来,手里拿着份文件对祁钺和沈澜晃了晃。 祁钺和沈澜对视一眼,摸了摸瞳榆的脑瓜就走了。 书房 沈澜看着关于被屠的那家医院的背景,轻嘶一声,“祁钺,你说这真的假的?” 祁钺瞥他,“没长眼?”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这家对外宣称慈善医院的安和医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沈澜手指揉了揉眉心,转身就走,“不行,我不相信,必须让嘻嘻哈哈也查一遍。” 独留祁钺望着资料,许久没有动作。 晚上十点,希尔大酒店。 瞳榆简单套了件白色长袖睡裙,袖口和领口都有些仙气宫廷风。 刚下车就哆嗦了下,秋天的晚上有点冷。 祁钺将西装外套脱下,就在瞳榆以为要给披上时,祁钺将外套搭在了自己臂弯,拖着腔调道:“亲亲老婆,求求我。” 夜间的霓虹灯昳丽醉眼,打在他完美的侧脸轮廓上,薄唇性感勾笑,带着丝痞气和暧昧。 瞳榆轻眨着桃花眼,脚尖踮起,水润的唇去触碰他的薄唇。 “我求求你呀?”甜腻娇软的嗓音像是带着小钩子。 唇瓣欲碰不碰的,轻轻蹭过,确实钓准了祁钺。 他喉结滚动,轻不可闻嗯了声。 身体倏然被双手推了个踉跄,瞳榆极其冷漠留给了他个背影,“呵呵,做梦去吧。” 祁钺低声撩笑。 真的是,一百多斤的人,九十斤的反骨。 他快步追上去,裹挟着清冽冷香的外套紧紧拢在了她身上,长臂勾着人腰肢咕哝。 “那我求求你多穿衣服,看看,就你一个另类。” 瞳榆眼睛骨碌碌转,悄咪环顾了下四周。 果然,这里大多都是穿着外套的,再不济单件衣服也是厚料子,只有她一个人像个蛇精病穿着睡裙拖鞋露小腿。 瞳榆:“……” 她难为情往祁钺怀里靠了靠,蔫了吧唧,“我这不是想回家直接睡觉方便。” 祁钺挑眉,拉了拉她身上的西装外套 ,“嗯?” “……我穿。” 两个人站在酒店对面腻腻歪歪,晚上人少倒是没什么,就是楼上的人有些不爽。 仄而·勒恪手点着颇具格调的瓷花瓶,一双神秘迷人的瑞凤眼下垂。 “呵呵……我请他们来,是为了让他们这样?” 他身后的男人低头,“主,息怒……” 仄而·勒恪手臂一扬,瓷花瓶被他狠狠从窗口扔了出去。 “砰——!” 若不是祁钺及时将瞳榆拽开,花瓶会准确无误砸在她脑袋上。 地上是碎了一地的陶瓷片,甚至有的擦过小腿。 瞳榆心脏狂跳,猛然抬起头。 酒店三层,那个男人单臂搭在窗台,眉尾锋利,面容英俊,瘦削的手掌垂在空中。 内双瑞凤眼,细长且窄外宽,极具东方美,深邃且沉寂,又有些沧桑,像是经历过时代变换,穿过万千荒芜,神采早就没了。 仿佛,如今在他们眼前的人只是具躯壳。 瞳榆移开视线,这双眼,有种透人心扉的阴冷。 祁钺蹲下身检查瞳榆的小腿,眼睑下垂,阴鸷之色明显。 这动静不大不小,几名酒店前台纷纷望了过来,艳羡不已。 擦,这俩人也太般配了,都说细节决定一切,祁钺无疑在她们眼里是满分。 主动拎包,自己穿单薄衬衫将外套给女朋友,还蹲下单膝给检查小腿。 啊~~这美丽的爱情……不对!! 突然反应过来的前台小姐姐们一脸菜色。 呸! 本来加班熬夜就够苦了,还要吃小情侣的狗粮,欺负谁没对象呢?!!!! 直到祁钺牵着瞳榆的手递过请柬时,她们注意到戒指才恍然。 原来是夫妻呀,好恩爱。 原来是主的客人,那他们一定很重要。 京都这么危险,主执意留下,甚至不惜暴露行踪,应该就是为了见他们。 瞳榆推开门,迎面就撞上仄而·勒恪放大的脸,他闭着眼,浑身抽搐,沉迷般在她身边轻轻嗅。 一吸一呼间,诡异又变态。 祁钺扬起一拳就用力砸过去。 “哦不!” 仄而勒恪捂住流血的鼻子,伤痛的看着他们,“我只是要看看她灵魂的纯洁度,祁,你过分。” 祁钺毫不犹豫又狠狠一拳砸过去,满脸阴鸷狠厉。 仄而·勒恪震惊吸气,双手瘫着,“哇,我真是没有想到,当年瘦成竹竿的弱鸡小子……z国好像有句古语,男大十八变。” 瞳榆:“……” 眼看祁钺扬起拳又要揍过去,站在门口的两个黑衣人制止住他,以眼神忠告。 ‘敢动我们的主,可曾想过代价?’ 祁钺面无表情理了理袖口,淡淡出声,“把他们恢复正常。” 仄而·勒恪不解,英俊的面庞皱起,“呀?你在说什么呀?他们是谁?” 祁钺皱眉,“能别学小姑娘说话吗?六十岁的半入土。” 仄而·勒恪神色稍顿,扬起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半入土啊,我曾经真的半入土过。” 第147章 仄而勒恪:做我最忠诚的小徒弟 他们残忍地将他四肢打断,遛狗似的圈着他的脖颈,活生生将他封入棺材,黄纸桃木剑压的他喘不过气,腥臭黑狗血更是让他连连作呕。 泥土打在棺材上,发出沉闷的沙沙声,配着他们自以为是的驱邪声乐。 真是……可笑极了。 仄而·勒恪的面容突然可怕起来,浑身死气沉沉,眼窝下是浓郁的滔天怨气。 他有什么错?天才也是错吗?为什么一个个都摆出自以为是,苍天大义的姿态来指责他! 瞳榆有点害怕,小声跟祁钺嘀咕,“他不会还死着吧,这是鬼魂。” 祁钺扬眉,“可能……” 瞳榆撞他,说的头头是道:“什么可能不可能,他就是鬼,约在半夜见面不就是因为不能见光。” 祁钺勾唇,“没错。” 仄而·勒恪忍无可忍,朝瞳榆嘶吼,“你书都看到狗肚子里了!我第一卷就写的世上无鬼神论!” 瞳榆歪头啊了声,困倦打打哈欠,“抱一丝,忘了捏。” 仄而·勒恪:“……” 别说祁钺,室内的两个黑衣人都忍不住抖了抖肩膀。 仄而·勒恪道:“出去。” 两人听话地出去,还很懂事地关了门。 门一关,仅有一盏夜灯的室内越发昏暗,五感被放大,富有节奏的舒缓音乐旋在耳边躁动。 瞳榆视线循着音乐声移过去,只见玻璃长桌上,五个微型小东西架在音乐播放器旁,无休止的被迫接受催眠的洗礼。 不敢想,东西南北脑子里都在回荡什么,魔音绕耳,生不如死。 她骤然出声,“你真是渗人。” 仄而·勒恪走过去,瑞凤眼里划过兴奋,“小天使,请看好了,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堂课。” 他小心翼翼伸出手去触碰麦克风,嗓音像是撒旦般诡异低魅,“如果,我将音乐停止,或者换成另一种刺激性音乐,他们会因为被打破沉浸式催眠而疯掉!” “变成疯子!” 他转身高举起手,长发凌乱,嘴角狰狞,整个人都有些癫狂。 “哦对了……”他撇嘴笑笑,“意志不坚定者,就像那个祁北,连变成疯子的资格都没有。” “他只会去死!” 祁钺额角青筋跳了跳,控制不住去碰枪。 仄而·勒恪用眼角缝看他,语气傲慢且不屑,“开啊,你开枪啊,这群乖崽们很喜欢我的声音,就像鱼儿见水,像婴儿见母乳,但若是你……” 他虚虚指着祁钺,“发出什么噪音,影响到他们的沉浸式深度催眠,可是会全部变为痴呆。” 瞳榆拦了拦祁钺,站在他前面道:“有什么要求,你说。” 这副样子让仄而·勒恪有点不爽,他道:“你这副恋爱脑的样子,让我有点后悔,你到底值不值。” 瞳榆勾唇,“我不需要你评判价值,我自己本身就是无价。” 仄而·勒恪鼓掌,黑发遮住了他半张脸,他嗓音低低,“我若是当年悟出这个道理,何须沦落至此。” 瞳榆翻白眼,“大叔,流浪汉是你故意装的,这家豪华连锁酒店是你的,穿的一身定制,保镖拿枪,大街上十个有六个是你的信徒,你沦落到什么了你?六十多岁怎么这么喜欢装杯凡尔赛。” “……” 仄而·勒恪抬手叫停,“好了,你不要再说话。” 他现在不想和这丫头说话,有点说不过,而且她句句戳他肺管子。 祁钺倒是饶有兴致地坐在沙发上假寐。 仄而·勒恪从兜里掏出了好几张卡,其中那金闪闪的黑金卡格外显眼。 他又打开了柜门,里面是整整齐齐排列的书籍。 他对着瞳榆敞开怀抱,“亲爱的,可以做我最忠诚的小徒弟吗?” 瞳榆福至心灵,“等你死了以后这些都给我?” 仄而·勒恪笑容僵了僵,点头,“是的,你愿不愿意,只准点头。” 瞳榆脑袋摇成拨浪鼓,“我不我不我不我不我就不!” 仄而·勒恪脸色难看,还没有人敢拒绝他。 他冷声,“你确定?” 瞳榆堵住耳朵,捂住双眼,“我确定,你别想催眠我。” 仄而·勒恪:“……” 他将视线移到祁钺,这人早已塞耳机戴眼罩,一副乖乖等老婆样。 仄而·勒恪有点无奈的发现,他拿这两个二皮脸没有一点办法。 他退一步,“我可以解除他们四个的催眠,但你必须做我的忠诚小徒弟。” 瞳榆闭着眼哼哼,“就这点能耐还想着收我,给我几个月我自己就琢磨会了。” 不可否认,这丫头说的没错。 仄而·勒恪咧了咧嘴,“小天使,若是,医院那两百条人命全是被我一手操控而死的呢。” 瞳榆和祁钺骤然睁眼。 瞳榆言辞犀利,“所以,那些被警察抓走的人,都是为你顶罪的。” 仄而·勒恪点头,强调了句,“不要小瞧人对信仰的屈服,是他们自愿的哦,他们甚至愿意将灵魂贡献给我。” 瞳榆道:“你真可怕。” 仄而·勒恪骤然厉声,指着自己失声了会,才道:“我可怕?我可怕吗?难道他们不可怕吗!” “安和慈善医院,哈哈哈!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免费医院?贩卖人体器官,婴儿假死倒卖,代孕,这些你们是一点也不提啊!” 瞳榆嘴巴张大,愣愣看向祁钺。 祁钺点头,中午祁任给的资料就是这件事,现阶段警方那边已经查明,但就是被上面压住了,摆明要给仄而·勒恪扣帽子。 长发全遮住了仄而·勒恪的脸,他整个人诡异死寂的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 “二十年前我假死的时候,这家医院就存在,没想到啊!二十年后我回来了这家医院竟然还存在!你们知道吗?每每路过,我都能听到亡灵们的哭泣怨念,如此恶心的地方,不屠了留着干什么?” 仄而·勒恪笑了笑,嗓音阴冷,“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将那四个人催眠后穿着白衣来到医院,一个个吓得哭爹喊娘,根本不用我催眠,他们自己都能吓晕。” 说罢,他向着瞳榆迈步,“若你是因为这件事心存芥蒂,知道真相可以当我的忠诚小徒弟吗?” 第148章 瞳也,新生。 瞳榆吓得炸毛,慌忙扑进了祁钺的怀里。 开了下手机灯才道:“你为什么不报警?” 仄而·勒恪深邃的眼窝鼓了鼓,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讽刺,“ 你知道他们害了多少无知老人,毁坏了多少家庭吗?那群道貌岸然的只会象征性杀两个。” 他对着瞳榆轻笑,“你知道为什么吗?” 瞳榆从祁钺怀里探头,“为什么?” 仄而·勒恪道:“因为那头子王庆的双胞胎儿子是代孕来的。” 瞳榆一时无言,这是,勾搭上了? 不过也对,这种在明面上的勾当二十年不倒背后没点依靠早完了。 仄而·勒恪过去打开了灯,顺便拢了拢凌乱的长发。 瞳榆现在看他顺眼了好多,抿唇道:“为什么不告知世界?你名声本就差,现在遗臭万年,还要过着老鼠般躲藏的日子。” 仄而·勒恪一副清高样,“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也不需要他们的理解,我本就孑然一身,受世界唾骂,还差这一点罪名吗?” 瞳榆一阵无言。 就在这时仄而·勒恪手机收到了条消息,他盯着看了会,才去凑近麦克风说了些话,头也没回道:“好了,他们会昏迷半小时,醒来就会恢复正常。” 瞳榆眼睛一亮,“好了?” 仄而·勒恪当着他们的面停了音乐,对接东西南北那边的音乐也停了下来。 “嗯,你们走吧。” 他变卦很快,甚至是有些古怪。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瞳榆拽着祁钺就走,连句话都没留。 仄而·勒恪走过去,又将灯关上。 * 车上 祁钺问瞳榆,“瞳宝怎么不同意,不是很喜欢催眠吗?”‘ 瞳榆皱皱鼻子,“他很危险,我也看不透他,而且他也没真的要我当他的徒弟。” 祁钺手指勾着她的发丝绕着玩,“怎么说?” 瞳榆道:“他说话都有种莫名自信傲慢劲,我觉得他并不是想让我当‘忠诚的小徒弟’而是‘忠诚且信仰他的徒弟’。” 这可不是差一点点的事,他在试图驯化瞳榆,甚至是掌控。 可能她还没熬死仄而·勒恪继承遗产,就被做实验弄死了。 “好,那让嘻嘻哈哈把他那书柜偷回家。” 瞳榆被雷的不轻,漂亮的桃花眼嗔他,“瞎说什么呢。” 祁钺靠在座椅上,手臂揽着她,“还真没瞎说,沈澜训他们可废了不少功夫。” 瞳榆靠在他怀里想到个事,“既然瞳也是沈族选的保护我的人,那嘻嘻哈哈他们也是吗?” 祁钺温声道:“他们不是,在沈族的规矩里,只有女孩有资格选沈奴。嘻嘻哈哈是他们后天选的。” 过了会,怀里人都没回应,反而是绵软的呼吸声。 祁钺将人抱紧了些,防止掉下去,看了看腕表时间,十二点。 瞳榆这觉也就睡了半小时,刚回去就被闹醒了。 祁北上蹿下跳,疯疯癫癫,“啊啊我看到鬼了,呜呜我真的看到了,站在墓碑上穿白衣啊啊啊!” 东西南坐在沙发上捂耳朵,满脸郁闷不解,“主子,我们为什么在这?不是在山上吗?”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过了好久,甚至脑袋嗡嗡的疼。 瞳榆双眼迷蒙看着他们,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祁钺大掌盖住她的双眼,对着东西南北冷声,“出去负重跑三小时,两千个俯卧撑,回来倒挂树上一整夜,不准闭眼。” 东西南北骤然回神,傻眼,“主主主主你在说什么……” 祁钺道:“训练意志力。” 想到仄而勒恪说的话,祁钺又道:“祁北最差,三千个俯卧撑。” 正在发疯喊鬼的祁北僵住,欲哭无泪。 卧室内。 祁钺在开视频会议,本来是该书房开的,但瞳榆粘他粘的紧。 啧,这次谈判的谈判方有点出乎意料。 祁魇在那边黑着脸,张口就是:“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不知哪里戳到了祁钺的笑点,他弯眸笑得惹眼,起身去阳台。 祁魇在盯着他的笑出神,他这儿子像他,不爱笑。 但他妈妈很爱笑,笑起来跟他现在一样,璀璨惹眼。 祁魇又冷哼一声,估计私底下没少跟这丫头笑。 他道:“都去一个月了,还不回来?” 祁钺想了想,“成,过两天就回去,事情都解决了。” 祁魇拉着脸,黑眸冷遂,“不行,明天就回来,还有沈家那两个,四大家族变更,m国大乱,他们两个倒好,丢下烂摊子给沈夜,是想累死他啊。” 祁钺眉梢轻蹙,倒是把这件事忘了。 他道:“成,最晚后天回去。” 说罢也不给祁魇机会,直接把笔记本合上。 出黑名单?想都不要想。 刚回室内,就看到自家老婆吊带下滑,揉着眼睛无辜又勾人的看着他。 祁钺离的近了,直接埋头咬在了她圆润白皙的肩颈。 不是很疼,酥酥麻麻的,瞬间让瞳榆困意消了大半。 “你……” 祁钺薄唇缓缓向上移,停留在她敏感细嫩的脖颈,极其撩欲的轻咬。 热气喷洒,瞳榆脖颈酥麻,忍不住抬手推他胸口,声音都软了,“凌晨一点。” 祁钺耳尖泛红,含糊哑声,“嗯,宝宝你坏。” 瞳榆迷迷瞪瞪,气息躁乱,“嗯?” 祁钺往她手里塞了个小盒子,亲着人委屈啃咬,“你睡饱了我还没饱呢。” ~ 翌日 宋斯辰又来了一次给瞳也拆纱布。 “姑奶奶和姓傅的出去度蜜月了,只剩我一个苦命人来完成任务。” 官颜颜叉腰凶巴巴,“宋斯辰,你快点,说好要带我玩个游戏的。” 瞳榆随口一问,“什么游戏?” “就是……唔唔!”官颜颜话还没说完便被宋斯辰拼命捂住了嘴。 他脸上有些不自在,轻咳了声,“没什么,瞳也的纱布我给拆完了,祝你们生活愉快,先走了走了。” “唔唔唔!!” 官颜颜被迫没发出一个字,满脸我不解我很懵逼,完全没注意到宋斯辰脸红成什么样。 瞳榆也没多想,转身去看自家弟弟。 然后呆了两秒,咽了下口水就扑了上去。 嗓音惊喜又清甜:“天!我滴宝,你这样子是要祸害多少小姑娘。” 瞳也下意识接住姐姐,常年没接触过阳光的人面容恢复,简直就像是重获新生。 面庞冷白如瓷玉般,鼻梁高挺,那双蓝眸似琉璃般干净漂亮,淡色的唇薄厚适中,银发撩人,既魅又纯情,长睫垂下时,简直了。 就像是刚刚出世的精灵,纯净如水,又像魅惑纯净的海妖,轻慢且尊贵。 瞳榆指腹轻碰他眼下,“感觉还差颗泪痣。” 瞳也睫毛颤了颤,然后肉眼可见的,被瞳榆触碰过的地方泛起了片片红雾。 “姐姐……” 瞳榆扑哧乐了,揉着他的银发突发奇想。 “我想画画了,你要不要给我做模特?” “好!” 瞳也重重点头。 他不是个看脸的,想恢复容貌只是怕吓到姐姐,瞳榆那么喜欢算是意外之喜。 沈澜刚下楼就揉了揉眼,“我……?卧槽!” 他围着瞳也感叹,“帅的,小伙子,比当年的沈弋帅。” 瞳榆疑惑,“沈弋?” 沈澜坏心眼勾唇,琥珀眼邪魅且华贵,“是啊,当年这小子中二,又是耳钉又是银发,豪车不开,天天机车滑板车。” 瞳榆眼睛亮了亮,“有没有照片!” 沈澜道:“有啊,我给找找。” 倦懒下楼的沈弋面色变了,正拆着的草莓糖都被他扔在了半空。 第149章 慢点,二哥哥受不住 尽管他速度再快,也无济于事。 瞳榆捧着沈澜的手机,看到他努力憋笑,“你的……破洞裤好特别哦~” 直接从大腿漏到脚踝,乞丐大洞。 沈弋脸色绷紧,脑袋发麻,伸手就要去抢手机,“给我!” 瞳榆呲牙抱着手机跑的飞快,声音娇俏又拖着调调,“三哥哥呀,你的芭比粉裤衩真好捏……” 沈澜:“……” 沈弋狠狠咬了下舌尖,低头不知骂了句什么。 瞳榆越翻越稀奇,最后那眼神都给沈弋看自闭了。 他额角青筋跳了跳,道:“喝酒,输的,惩罚。” “哦是吗?”瞳榆做作捂嘴,举着他和众小弟的结拜照片,眉梢弯起,“纨绔头头?这也是被逼的吗?哇哦!” 沈弋:“……” 毁了,毁了,彻底毁了。 沈澜安慰,“放心,也就几十张丑照,你还是有几张人模人样的。” 沈弋深吸口气,阴着脸就冲沈澜动手,毫不留情。 拳拳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甚至能听到破空声,以及沈澜的调侃声,“慢点,二哥哥受不住。” 瞳榆正在沉迷沈弋的照片,这张戳到她了。 黑色机车炫酷高大,少年身材健硕,腿型颀长,裤腿随意搭在机车油箱上,皮鞋擦的锃亮,既随意又帅气。 上半身工装马甲,整个人和机车夜色融为一体,只有盖住全脸的黑头盔反射出斑斓的光芒,神秘又潇洒。 下一张是少年摘掉头盔,单手搭在机车把手,银发凌乱,薄唇轻抿,下颌线条锋利完美,整个人都散发着难以言喻的魅力和自信。 瞳榆桃花眼里满是桃花,直接转身道:“三哥哥呀~” 她想让沈弋带她坐机车,这辈子还没坐过一次。 在z国倒是有不少豪门子弟邀请她去,但多半心思不干净,她和黎颜都没敢去。 却不想,刚转身就看到沈澜一拳打在沈弋完美的下巴,青紫一片。 瞳榆现在很心疼沈弋的脸,顿时炸毛:“沈澜!你怎么可以打他!” 沈澜:“???” 死丫头一天不气他就不好受是吧。 沈弋好像打的不轻,完美的手掌轻碰着下巴,唇角溢出血迹,整个人摇摇欲坠。 当他脸色惨白差点摔倒的时候,还是瞳也扶住了他,并向沈澜投以谴责的目光。 沈澜:“???” 瞳榆路过沈澜时狠狠瞪了他一眼,哼一声去找沈弋。 他唇角血迹拉长,眼皮微闭,整个人都有种脆弱血腥美,发丝垂下,一股小可怜味。 瞳榆小心翼翼给人擦着血迹,小小声:“你好好休息昂。” 多好的一张帅脸。 沈弋被妹妹心疼着,擦着血迹,整个人越发娇弱了。 幽幽看了看沈澜,吐气如兰,“对不起呀,二哥哥。” 沈澜眼神阴森,恨恨磨了磨牙。 来了来了熟悉的感觉,md这玩意不去娱乐圈真是可惜他了! 下午阳光正好,烟粉色晚霞满天,绚烂又温柔。 瞳榆拽着瞳也,“快快快,我想画画。” 佣人们早就将画具之类的东西摆放好,瞳也很是听话,单腿搭屈在假山处,肌肤冷白,松弛又优雅。 瞳榆觉得最好的背景是在海洋,但条件有限,自己又手痒。 这幅满天晚霞当背景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多了些人间烟火,更添色彩。 沈弋坐在亭子里敲电脑,手速飙的飞起。 沈澜支着下巴看他,“干什么呢,这么入神。” 沈弋手下动作没停,“接了个任务,要求攻破y国is公司的顶级加密系统。” “咳咳咳!” 沈澜差点被被水呛死,白了他一眼,“我说,虽然我知道你想给死丫头开个后宫,那你也不能真坑死祁钺啊。” y国对面肯定有黑客与之对抗,ip肯定保不住,这边又是祁家庄园,这不是让祁钺背锅吗? 沈弋受伤动作越发快,眼皮轻撩,“不会,对面只会彻底破产。” 话落,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唇角微勾,“我赢了。” 沈澜漫不经心摘了朵花把玩,“多少?” 沈弋道:“二十七亿。” 说着他皱了皱眉,“有点少。” 沈澜应了声,坏心眼开始出主意,“这样,价高者得,问问is公司那边,是选择破产还是出钱。” 这样的话,聘请沈弋的雇主肯定会着急,钱自然就来了。 沈弋直接拒绝,“不行,原则。” 沈澜乐了,撸了把弟弟的狗头,“你有个屁的原则,干坏事的地址都是祁家的,谁知道是你呢,他们只会骂祁钺出尔反尔,狡诈勒索。” 任务是挂在排行榜上匿名接的,雇主那边还真不知道接下的人是谁。 沈弋眉眼微动,眉头皱的更紧。 沈澜开始讲道理,“犹豫啥呢,到时候分祁钺点,反正咱家也不是什么好人,这种事早年我和你大哥创建势力的时候经常干,不然哪来的资金对抗沈家……巴拉巴拉……巴拉叭叭叭叭叭……” 沈弋听懂了。 沈澜的意思是:咱家本来就是土匪,甭管什么原则,反正背锅的是祁钺,给妹妹充金库。 沈弋听话的去干了。 回来嘴角难得扬了扬,“is公司追加到六十八亿。” 沈澜一拍大腿,“这样,我三十,你三十,祁钺八。” “嗯!” 沈弋难得好商量的同意了,一直低头思索,今天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沈澜揣着三十亿轻笑,眉骨深邃。 沈弋年龄最小,也是最没有被拘役管束的。 沈夜的羽翼将他保护地很好,甚至没让他参加逼迫沈族让位这事。 他虽是杀手,感情薄弱,但内心一根筋,不懂变通。 将某些原则死理认得太紧,这种心性,在风云诡谲的m国不适合。 掰弯这种事,沈澜最在行了。 祁钺下午回来时,收了张沈弋的卡。 他面庞清隽,推了下细框眼镜,“孝敬妹夫的?” 沈弋后退一步,揉着耳根嗯了声。 下一刻,祁钺反手将卡丢了回去,大步迈开,“反弹,告诉沈澜别打歪主意。” 当沈澜看到阔步而来的祁钺,以及身后低着头的沈弋就知道事情没成。 心里暗骂一句,倒是忘了这也是个狐狸。 第150章 哦~亲爱的小天使,感谢你的再次光临。 瞳榆正在用铅笔勾勒线条,碎发轻撩在耳后,头轻歪着,安静美好。 祁钺没去打扰她,让佣人去做了份甜水,转身去了亭子。 三双眼睛对视,一阵尴尬。 祁钺道:“你们先回去?” 在两人不解的目光下,祁钺眉眼深邃,“m国那边有点乱,你们真想让沈夜累死?” 沈澜有点不想走,“有什么乱的,伊岑差不要断气,萧家本就是自己人,萧燃是纨绔,但他爹是个讲理的。” 祁钺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他,“你是不是安逸日子过的太久,傻了?” “沈夜不仅要处理家族内斗,萧家新晋,树敌众多,你觉得慕容家、布兰家,会放过他们吗?” 两个人面面相觑,回想起怎么坑沈夜的,一股愧疚油然而生。 沈澜低声:“把这茬给忘了,一群老不死的。” “走了,纨绔弟弟。” 他滴溜着沈弋就走,耐心教导,“回去后只要是我多扫了两眼的人,开枪直接干。” 祁钺无奈摇头,起身去找瞳榆。 佣人给搬来了个凳子,祁钺道:“瞳宝,你都没给我画过。” 铅笔在瞳榆手中倾斜着,她看也没看祁钺,随口道:“给你画了你裱办公室上去?” 祁钺眼睛一亮,“好,画两幅,一幅书房,一幅办公室。” 瞳榆嘴角不自觉勾起,嗓音上扬,“好啊,回到m国画,就在紫藤树下。” 时光荏苒,当年的她怎会想到,坐在长椅上的冷漠少年会和她交颈而卧,举案齐眉。 祁钺眼里染上笑意,“明天回去吗?” “好,我待会去木也看看,顺便和黎颜吃个饭。” 祁钺明了,伸手指了指不远处停的车,“我去公司加个班,出门记得穿外套。” “收到收到。” 瞳榆画了三小时才画完,用的是水彩。 太久没画,有点生疏,但也让她突然想再接触画笔,以及钢琴。 瞳也在假山上下不来,全身发麻。 瞳榆笑嘻嘻凑过去,佣人们举着花架,纷纷称赞,“夫人画的可真像,妈呀画上长了个少爷。” “没听说过夫人会画画,是自学吗?这也太厉害了。” 瞳也很喜欢,按耐住想伸手摸摸的情绪,对瞳榆竖起大拇指,“姐姐好棒。” 瞳榆冲他眨眨眼,“我要出去一趟,你收拾下行李,明天回去。” “好。” * 这次的司机是祁北,这孩子从恢复正常就不太对,神经兮兮的。 瞳榆瞅了瞅他黑眼圈,“又通宵了?” “嗯……”祁北开着车苦逼脸,“睡不着,太太你说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瞳榆道:“信则有,不信则无。” 祁北道:“我之前,一直坚信着世上没有鬼怪,直到我那天去挖了坟。” 瞳榆眼神微动,“你们那天看到了什么?” “鬼,好多白影,坟的名字竟然变了,甚至我感觉有人在拍我后背,一回头就看到个白衣站在墓碑上。” 祁北越说声音越飘,感觉车速都在渐渐变慢。 瞳榆大声,“祁北!” 祁北猛地回神,看到面前的场景,赶忙控制车速。 刚刚太太要是没叫他,可能这车就撞到绿化带了。 他灌了几口矿泉水,歉意道:“对不起太太,我没休息好。” 瞳榆道:“没事。你刚刚说有人拍你后背,转身看到了什么?” 祁北想了想,“什么都没有,一片漆黑。” 瞳榆心里有了大概,安慰了句:“白衣可能是真的,别的都是幻觉,有秘药。” 不说还好,一说祁北就浑身发麻,嘴唇哆嗦,“活,活活的。” 一直到咖啡厅,祁北的神色都不怎么好。 总感觉他像被鬼附身,浑浑噩噩,脸色都发黑。 瞳榆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仄而·勒恪,骗她!! 心里怒气难忍,简单和黎颜说了几句道别,瞳榆就匆匆离开。 直奔希尔大酒店。 前台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来,纷纷弯腰:“沈小姐。” 瞳榆直接无视,摁下了电梯去三楼。 房门开着,仄而·勒恪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口,对她敞开怀抱。 “哦~亲爱的小天使,感谢你的再次光临。” 瞳榆握紧了手机,冷声:“装什么?怪不得轻易松口,你早就知道我还会再回来。” “聪明的小笨猪!”仄而·勒恪低低一笑。 瞳榆道:“我最讨厌欺骗。” 仄而勒恪手指轻晃,语气愉悦:“不不不,我并没有欺骗你,你以为的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实则不然,你以为的你以为的其实不是你以为的。” 瞳榆很烦躁,直接拿出了枪。 仄而·勒恪无视那个黑东西,步伐悠然地靠近瞳榆,“小天使,你要知道,凡事都会有后遗症的。” 瞳榆嘴唇轻动,“我不相信。” 仄而·勒恪:“你不相信的不相信的就是你不相信的?人要看事实说话。” 瞳榆抿唇,“要怎么做?我要看到一个完好、正常的他们。” 仄而·勒恪歪头想了想,“让他们四个来见我,直面我的双眼,习惯就好咯。” 瞳榆皱眉:“只要这样?” 仄而·勒恪嗯哼了声,眼窝深邃,内里镶嵌着两颗神秘漆黑的瑞风眼。 他道:“当然,因为他们晕倒前,被催眠前,看到的就是我这一双眼。” 瞳榆突发奇想,“你说你这一双眼值多少钱?” 仄而·勒恪转身去柜台拿书,嗓音淡淡,“世人觉得天价,对我来说无所谓。” “我亲爱的小笨蛋徒弟,你可知道,眼神并不是催眠的唯一途径。” “有时候甚至只需要一个动作——” 仄而勒恪话落,速度飞快来的瞳榆身前,拍了下她肩膀。 几乎是瞬间,瞳榆身体绷直,眼神微微一滞。 那种灵魂被抽取的感觉,很可怕。 不知何时,她手中的枪已经到了仄而·勒恪手上。 男人拢了拢长发,将书递给她,“小笨蛋徒弟,请多看书。” 明明是宠溺的语气,瞳榆硬是听出了里面的命令和驯化。 她用力咬了咬舌尖,猛地将书推开。 厚厚的一本书“咣当”掉地上。 仄而·勒恪不怒不恼,似乎他今天心情很好。 瞳榆突然想到什么:“咖啡馆的男人和女人是你故意派来的。” 他在试探她,在内心衡量她的价值。 第151章 提问:大腿间有什么? 仄而·勒恪耸耸肩:“随你怎么想喽,现在已经不重要。” 他说的没错,是与不是都不重要,瞳榆找了个沙发坐下。 仄而·勒恪缓缓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突破,打破常规观念,我可不希望我的徒弟,过度依赖眼神催眠,这不好。” 瞳榆纠正,“不是你徒弟,我不认。也不要妄想培养我成为行尸走肉,或者……你最锋利的一把刀。” 仄而·勒恪一怔,“哦亲爱的,你想多了,我做的这些,都是想让你帮我做两件事。” 瞳榆抬抬下巴。 仄而·勒恪弯腰将书捡起来,连带着枪一起给了她,“不会强人所难,我可以教你任何你所想学的,也可以彻底恢复他们。” 瞳榆开了把游戏玩,“什么要求?” 仄而·勒恪道:“第一件,带我出国。第二件事,等到以后告诉你。” 瞳榆沉迷游戏不可自拔,随口道:“第一件事可以。第二件事你既然选择以后说,那我也选择以后再答不答应。” 仄而勒恪勾唇,语气笃定,“你会同意的。” 瞳榆问了句,“出国还需要我帮忙吗?” 说到这个,仄而勒恪眼神阴冷了下来,浑身上下都有股寒气,“现在全世界都在追杀我,机场通行那边全是我的画像简介。” “坐上祁家的飞机就好办,他们根本不敢检查祁家的私人飞机。” “哦。”瞳榆在手机里一枪爆头,“原来你这么没用。” 仄而勒恪瘦削的手系着白衬衫领口,眼神沧桑且悠远,“总有一天,你会见识到的。” 临要下楼时,仄而勒恪给自己弄了副假皮囊,成了个稚气未脱的少年。 他这身白衬衫,还真是挺像的。 路过前台时,仄而勒恪道:“酒店暂停营业,将这些客人都赶出去,你们也走吧。” 瞳榆倒是没多想,只是以为要去m国他不好打理。 在祁家见到仄而勒恪,东西南北吓得不轻,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仄而勒恪摘掉了假皮,露出了白种人的高鼻梁,下巴处胡茬轻微,双眸深邃成熟。 颀长的身形瘦削,峻拔完美,是最受欢迎的帅大叔形象。 此时他癫狂笑着,穿着白衣对东西南北敞开怀抱,“我亲爱的乖崽们,快来见过爷爷,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就像是巨大可怕的老鹰,张着双臂肆意妄为。 东西南北就是鸡崽子,疯狂逃窜,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瞳孔就浑身发冷,身心都很空洞。 仄而勒恪追着他们跑了半小时,无趣地停下步伐。 语气冷厉裹挟着命令,“崽种们!直视我!” 东西南北齐齐僵硬,身体不受控的转身,眼睛直直对上那双瑞凤眼。 三分钟后…… 祁北大声,“操是你这个老登装鬼吓老子!” 东西南纷纷眼里裹起杀气,二话不说直接上手。 瞳榆就去了个卫生间的时间,出来就看到了惨不忍睹的一幕。 年轻壮实的东西南北被、仄而勒恪这个老登摁在地上摩擦,并且他们双手都被各自的腰带绑了起来。 东西南北看到瞳榆立刻就开始哀嚎,“呜呜呜太太这个老头不讲武德,眼睛有问题,还给我们下迷药。” 瞳榆捂了捂脸,叉腰大声,“出去训练,一群菜鸡,丢人!” 东西南北是拖着两行泪花出去的。 呜呜呜太太怎么就不信呢,那个老头的眼睛简直有毒,看两眼就头晕,总感觉被下了毒。 室内 仄而勒恪拿了个葡萄吃,“你看到了小天使,是他们非要挑战我。” 瞳榆伸手就去抢葡萄,凶巴巴道:“出去,没让你进客厅,进来得交住宿费打扰费吃食费。” “还有——”瞳榆一指门口的两个黑衣人,“这两个也交。” “好好好,当然,当然。” 仄而勒恪全同意,转身之际没让瞳榆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 瞳榆出去看东西南北。 几个人正在负重跑,初秋的晚上有点凉,瞳榆搓着双臂喊道:“行了,明天练,都回去睡觉。” 几个大高个子屁颠颠跑过来,眼里全是感动。 瞳榆跟他们聊了几句,确定人已经全部恢复正常后,才道:“回去吧。” 祁西问:“太太,他就是仄而勒恪吗?” 瞳榆点头,“是,以后非必要别招惹他。” 祁南皱眉,“他心黑手恶,前些天更是杀了二百多人,这样的人在祁家属下担心会有危险。” 瞳榆打了个喷嚏,捂着鼻子闷声闷气,“眼见为实,不要通过外界来了解一个人。” 糟糕,怎么感觉要感冒了。 当晚 祁钺拧眉看着捧着药杯磨磨唧唧的人,他道:“我让医生来给你打屁股针?” “不不……” 瞳榆皱巴着一张小脸,被药味熏的闭眼,卷翘乌黑睫毛扑闪。 鼻子一抽一抽,穿着奶白睡衣,整个人都透着股可怜劲。 祁钺眼睑轻撩,“就是不听话。” 去公司开了半天会,刚回家人就感冒了。 瞳榆没忍住又打了个喷嚏,手攥着他衣摆晃了晃。 又撒娇,又撒娇,她就会撒娇! 祁钺捏住瞳榆的鼻子,低声轻哄,“喝,待会给你吃糖。” 瞳榆点头,仰头直接闷,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被苦的眼泪都飙出来,反胃的肩膀不停耸。 祁钺感觉她要吐他身上,手速飞快地拆了颗糖塞她嘴里。 瞳榆坐在床上,抱着祁钺大长腿发誓,“呜呜穿外套,我一定穿,这药又苦又难闻。” 祁钺唇角轻轻一勾,将她的脑袋往别处掰了掰。 瞳榆突然不委屈了,仰头眯眼,“干嘛掰我脑袋,靠一会怎么了?” 祁钺:“我……” 瞳榆打断他,眼神危险:“你什么你?嫌弃了呗,今天回来这么晚,是要弄个2+1出来吗?” 祁钺,“没……” 瞳榆推开他就要起身,“果然男人都不是个好东西,哄我吃个药你就不耐烦了?呵呵哒。” 祁钺长臂轻而易举将她拽回来,微笑着将人脑袋摁回双腿。 凉凉的嗓音危险极了,“那宝宝你就靠着吧,今晚要负责的。” 由于身高差,瞳榆坐着祁钺站着,脑袋没有贴上腰,而是…… 提问:大腿间有什么? 第152章 老婆,叫宝宝。 她脸颊瞬间爆红,整个人仿佛待在蒸笼里,羞愤欲死。 呜呜呜呜错了,她真的错了,大半夜发什么癫。 祁钺爱怜揉揉她脑袋,俯身耳语了句,登时让瞳榆挣扎起来,手扑腾着去打他…屁股。 祁钺浅褐色的眸霎时暗下来。 完了。 这是瞳榆被拖去浴室唯一的想法。 ~ 翌日中午,瞳榆捧着雪梨银耳汤润喉咙。 酸疼。 祁钺穿着深灰色家居服,步伐轻缓下楼,眉眼间十分餍足。 仄而·勒恪大喇喇躺在沙发上,喟叹一声,“好久没睡那么香了。” 瞳榆看着手机微博,心下微微一惊。 #希尔大酒店一夜被屠 #我国被不法分子入侵 #希尔大酒店被炸毁,损伤六十余人,死亡人数十一人。 照片里,辉煌壮丽的大酒店已经被炸毁,楼层坍塌,住酒店的人被赶出去还好,可怜就可怜在路过希尔大酒店的人,还有旁边的店铺。 怪不得他要提前驱逐客人,怪不得他说好久没睡那么香。 可不是吗,自己随时面临着生命危险,又有谁能安眠。 祁钺看了眼,对着仄而勒恪道:“高明,提前找好了下家。” 仄而勒恪闭眼享受,深吸口气道:“别这样,我觉得我已经很善良了。” “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瞳榆嘀咕。 飞机驶离缓缓上空,东西南北和仄而勒恪关在了一起 ,从原本的瑟瑟发抖到愤怒到平静。 瞳也在给姐姐上分,他在这方面好像是天赋型选手,玩了两把就会,并且已经嘎嘎乱杀。 瞳榆就放心把号给他来玩,吃了药感冒没见好,反而还越发严重。 她窝在祁钺怀里,挑着他的下巴问:“昨晚咱俩打啵了没?” 祁钺指腹摩挲着她微肿的唇,轻笑,“怎么,还想再来?” 瞳榆撇开脑袋,感冒并不好受,她鼻音浓重,“可是你怎么没感冒?” 祁钺好整以暇睨她,“身体好,某些死不跑步的不要来碰瓷。” “好了你不用说了。”瞳榆拿脑袋拱他,柔顺轻香的发丝一团乱。 祁钺大掌捏着人抬起头来,瞳榆小脸被乱糟糟的头发遮着,甩了甩脑袋,也仅仅只是露出了五官。 乍一看就像是从盲盒里蹦出来的小姑娘,鼻尖微红,眼眸绝艳。 祁钺不知怎么,突然想到。 他们的女儿会随她吧,发量惊人,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到时候,这小家伙一定会被宠的无法无天。 至于儿子……哦,祁总没想过。 瞳榆环住他的脖颈晃了晃,嗓音清甜又有点沙,“想什么呢,啊,突然好想吃四季小院的甜品。” 祁钺回神,拖住她乱晃的身子,“让祁家的甜品师去那里偷功,学会了做给瞳宝吃。” 瞳榆竖起一根手指,笑得贼兮兮,“我觉得的这个可以有!” 祁钺给人顺着长发,觉得还是不要女儿了。 他家瞳宝都还是个小孩呢。 中午睡了一觉,下飞机到祁家时已经晚上十点。 仄而勒恪还没看两眼祁家的样子,就被东西南北齐齐赶了出去。 他慢条斯理给自己的长发扎马尾,虽然怪异他却神色自若。 “小天使,我们会再次相见的。” “哦对了。”仄而勒恪对着祁钺道:“祁大少,代我向你的父亲问安。” 祁钺和瞳榆回到主宅时,出乎意料的,看到了祁魇坐在沙发上等他们。 他揉着眉心,张口就是不满,“哟,小两口玩够了,还知道回来。” 瞳榆低着脑袋忍笑,小声跟祁钺道:“你说他这样像不像恶婆婆,尖酸刻薄,天天挑事。” 祁钺道:“这老头可比恶婆婆坏多了。” 祁魇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喝了一声,“好了!都闭嘴,佣人在餐厅准备了饭菜。” 祁钺皱眉,刚要说吃过了,却被瞳榆拉了拉袖子。 “走走走,真是辛苦您大半夜等着了。” 祁魇单手背在身后,一副傲娇样,步伐很快。 瞳榆冲祁钺努努嘴,“其实他还是挺可爱的。” 祁钺不咸不淡道:“不知羞耻,老了还卖萌。” 瞳榆:“……” 路过门槛差点绊倒的祁魇:“……” 这骂爹儿子,气死他了! 是以,这顿饭两人吃的并不顺利,冷嘲热讽,横眉怒对。 只有瞳榆独自美丽,跟个小猪似的,每道菜都多多少少吃了点,还干了碗米饭。 祁魇今天破天荒把瞳榆看顺眼了。 什么狗屁儿子,不要也罢! 次日一早,瞳榆就被祁钺拱醒了。 她迷茫揉着他的狗头,嗓音哑哑的有点困倦,“宝儿,我要再睡会。” 这个称呼狠狠戳到祁钺。 老婆叫他宝儿! 男人登时得寸进尺,碎发脑袋拱着她胸口,“老婆,叫宝宝。” 瞳榆哭笑不得,刚想说他还小嘛,但想到他也宝宝长宝宝短叫她…… 柔软的双手捧起祁钺的脸,瞳榆闭着眼弯唇,“宝宝,早安。” 大早上给男人太多福利也有坏处,瞳榆被摁着欺负睡到下午才醒。 刚下楼就疑惑,“你们是这边的佣人吗?有点眼生。” 一个佣人停下脚步,“少夫人安,我们是副楼那边的,少爷让我们准备间钢琴房。还有画画的工具,都搬到了紫藤树。” 瞳榆知道咋回事了,对她们点头,“辛苦啦。” 今早是答应了祁钺要给他画像。 等来到紫藤树的时候,瞳榆都恍惚了下。 阳光倾洒,夕阳初现。 紫藤花海下,秋风顺着花瓣轻拂, 他穿着笔直黑色长裤,静坐在木质长椅,白衬衫解开一颗扣子,碎发轻垂。 手掌修长且骨节分明,正闲散搭在长腿上捧着本书。 感觉少年感还在,但又有哪里不一样。 果不其然,这次的少年看到她不再是清冷淡漠,而是眼里染笑。 祁钺冲她招手,“这样行吗?” 瞳榆亮晶晶着眼眸,从树上弄了几片紫藤花瓣撒他身上。 “这样就完美了。” 她将视线移到祁钺看的书上,“你在看什么——啊!” 话到最后,瞳榆忍不住大叫了声。 祁钺言笑晏晏,“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问题可大了,瞳榆清楚的看到他手上青筋暴起。 救命,谁家老公自虐般去看老婆高中收到的情书。 第153章 她忘记了五岁之前的记忆 紫藤花海下,瞳榆穿着奶白睡衣,铅笔倾斜,一点一点勾勒着周围景色。 到…男人立体分明的脸型轮廓,从眉骨到眼型,到面颊到鼻梁…… 瞳榆指尖一颤,侧眸看了眼手机计时。 三十分钟。 初次画他,她应该画的很慢,可却出奇的快,总感觉画了千千万万遍,刻入骨髓。 瞳榆呼吸稍顿,抬头盯着祁钺看了会,抬笔继续画。 两小时后,画完。 初次给瞳也画,用了四个小时。 祁钺也有些诧异,慵懒伸了伸懒腰,揉着后脖颈勾唇,“这么快?瞳宝是不是偷偷画过?” 他本也就是一句玩笑,却不想瞳榆点头,“可能真的画过。” 嗯? 祁钺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跑走了,匆匆丢下一句,“别跟着,看着你就烦。” 祁钺:“?” 他面对女佣,嗓音清冷,“我丑吗?” 女佣脸红,低下头道:“不丑。” 那就是厌倦了呗,没爱了呗,不耐烦了呗。 祁钺眸色幽幽,捧着脸坐在画前认真欣赏自己的颜值。 她用的油画,画中的少年浓颜玉骨,眉梢眼角,就连头发丝都精致的无可挑剔。 紫藤花海尽管再是惊艳绚丽,也不及画中的少年惊艳,终将沦为陪衬。 主人楼 瞳榆跑的太快,差点撞到祁魇。 他扶着门框不悦,“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瞳榆跑的时候还不忘怼一句,“对不起!咋滴咋滴咋滴咋滴咋滴咋滴!” 祁魇:“……” 哎,他竟然心底稍稍接受了点。 至少这丫头道歉了,他当即道:“下午,沈家来接你去参加老太爷的大寿。” 瞳榆烦躁抓了抓头发,这沈家怎么天天生日。 在z国祁家有的,在m国祁家祁钺一样没少她。 书阁有了,画室也有,比在z国的还要大,确定定居时,就派人将祁家的东西都拿回来了。 瞳榆打开画室隔层纱,一张张小男孩的画像跃然眼前,与刚刚祁钺脸型轮廓相融合。 瞳榆脑瓜子嗡嗡,记忆里宋荣做为新贵初来京都被很多人算计,她做为他的女儿被绑架,危急关头是个小哥哥救了她。 可怎么会是祁钺呢。 瞳榆捶了捶脑袋,再次确认一件事。 她忘记了五岁之前的事,对于那位小哥哥,记忆最深处的人,也是模糊不清。 还有沈夜他们…… 但这好像是正常的,毕竟都过去十几年了,小时候的事情本就记不住。 瞳榆心里空落落,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倒不是因为祁钺,他就在她身边,再多的遗憾可以慢慢来。 但,沈夜呢。 或许,那段时间的梦不是梦,都是真实发生的事。 她的大脑在让她想起来。 手机震动了下,清脆的电话铃声让瞳榆回神接听。 沈澜的声音响起,带着分笑,“还得我去接?谁家小祖宗架子那么大?” 瞳榆撇嘴,“那你别来,寿宴我不去了。” “别,这都到门口了。”沈澜停下车,打开门下去。 瞳榆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轻抚过画像中男孩的脸颊。 “沈澜,寿宴该送什么礼物?” 沈澜穿着黑色风衣,高筒黑靴,长腿阔步间,潇洒又优雅。 佣人们纷纷花痴,狂咽口水,这种帅哥嗷嗷嗷。 帅的她们合不拢腿! 下一秒,帅哥开口说话,“那老头什么都不缺,你给礼盒里放两颗炸弹,你看他敢不敢吱一声,炸死他。” 佣人们默默后退。 太太这个二哥有点吓人哈,果然越美丽的东西越毒。 那边的瞳榆也被逗笑,将画室的门关上去选衣服。 咳嗽了两声问沈澜,“外面天凉不?” 沈澜脚步顿住,随即皱眉,“凉,穿个外套。你感冒了?” “有点。”瞳榆揉着鼻子闷声。 沈澜当即生气,“祁钺这没用的东西,老子才走一天,你就感冒了。” 电话挂了,瞳榆只听到声猴叫,“呔!看招。” 从窗台往下看,果不其然,两个大男人在楼下打起来。 真的是,想和他打架就说,还找什么借口。 简单洗漱了下,瞳榆化了个淡妆。 挑了件纯黑百褶做内搭,外套了粉色开衫,小腿细长白皙,长卷发如海藻般披散,黑粉的搭配个性十足,又甜又酷。 楼下正在和祁钺打架的沈澜停下了动作,眼神惊喜。 对对对他就喜欢这种甜甜的穿搭,像个小公主,乖乖洋娃娃。 妹妹嘛,就该捧在掌心里好好宠。 瞳榆猝不及防被扑了个满怀,她嫌弃的皱皱小脸,推了下沈澜。 “起开。” 一身甜酷的打扮的她越冷,沈澜越兴奋。 直勾勾盯着她的小皮鞋堆堆袜,疯狂点头,“好看。” 嗷!妹妹太可爱了怎么办! 瞳榆歪头问祁钺,“喜欢吗?” 祁钺点头,“都喜欢。” 他见过瞳榆的很多穿搭,各种,小时候的她就是个芭比娃娃,身后永远不缺男孩跟。 瞳榆咕哝了句,“呵,直男。” 其实她自己也挺喜欢的,毕竟谁没有一颗少女心,只是这种打扮需要时间,金钱,还有…… “瞳宝。”祁钺叫她,举了举手机:“拍照。” 瞳榆展颜一笑,跑到了紫藤树旁边,扬起双臂比了个大大的爱心。 都说爱人如养花,瞳榆这朵孤花被祁钺养的娇艳明媚,绚烂绽放。 沈澜也走过去跟着蹭了张,臭不要脸道:“待会转我一份。” 祁钺没搭理他,自顾自盯着照片。 薄唇轻勾,问瞳榆:“很在意他的寿辰?” 心里琢磨着要不给换份好点的寿辰礼。 瞳榆晃了晃手指,眉眼微翘,“不不,这是属于金秋九月的第一次穿搭。” 两个人手牵着手离开时,跟在后面的沈澜沉默了。 虽然不知道瞳榆多高,但应该也就一米六左右,祁钺一米九三,这俩人站在一起…… 尤其他妹妹这可可爱爱的穿搭,配上祁钺换的黑西装,就有种,怪异的,爸爸养女儿的感觉。 不不不!不能这么想。 可惜某些东西一旦认定就很难更改,沈澜直到下车都还是一脸复杂。 祁钺给瞳榆开门时,也是注意到这点。 他当即脱下了西装外套,颀长干爽的白衬衫在秋天格格不入。 第154章 沈琊 瞳榆剥了颗糖,疑惑,“怎么了?” 这人也想体验下感冒的滋味吗? 祁钺本来是宠溺揉她脑袋的,但想起这是老父亲的标准姿势,顿时扣着瞳榆的后脑亲了上去。 总之,那些乌泱泱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消失! “唔!” 瞳榆顿时睁大眼,全身毛孔都在写着反抗。 祁钺身形微顿,因为糊嘴。 瞳榆拿出镜子和唇釉,好笑瞪他,“镜面唇釉,好亲不。” 祁钺从车里抽出张纸巾擦嘴,清隽的眉蹙起。 他道:“不好。” 瞳榆拿着唇釉凑近他,眼眸水润,“来,你也试试。” 祁钺拒绝,并且侧身咬了下她耳垂。 嘴亲不到,总有个地方得亲。 两人腻歪着,瞳榆盯着堆堆袜上的毛球,突然想到个东西。 “啊啊啊!!” 沈澜和祁钺将视线扫过来。 瞳榆指了指毛球,“兔子,我的倒霉球。” 祁钺:“……” 哦,那只兔子啊,他还以为瞳榆已经给忘了呢。 沈澜白她一眼,“大惊小怪,弄直升飞机运过来不就行了。” 瞳榆点着脑袋,叮嘱了句,“快点昂,怪想念的。” 祁钺淡淡道:“你是不是想把它尾巴做成毛球?” 沈澜目光瞬间变了。 瞳榆轻咳一声,“不是,我是那种血腥的人吗?” 才怪,她刚刚就是这么想的,但也只是电视剧看多了想想,当然是活物最舒服。 中途遇见了沈念念,她一见到瞳榆就冒星星。 祁钺拦都拦不住,沈念念来了个单臂爹式抱把他老婆抱走,眼神很幽怨,“死丫头,老娘刚出院你就跑回z国,不讲道义啊。” 瞳榆这才想起来,揽着她脖颈问:“你当时伤到哪里了?” 沈念念稀罕她这身穿搭,红唇轻翘,“脑震荡,小问题。” “那就好。” 瞳榆被抱着总有点害怕,“你可得抱紧我嗷,或者把我放下来。” 祁钺也经常单臂抱,但都是在家中,这样大喇喇在外面她有点不好意思。 沈念念挑起黛眉,“放心,你那么轻抱得动。” 瞳榆从包里拿出个福袋给她,念叨着:“这是祁家的老人做的,保平安。” 像这种生活在大家族里的千金少爷,最不缺钱,缺真心。 沈念念盯着那胖胖的红福袋,中间绣着个‘安’字,不自在问了句,“这玩意真的假的?” 刚问完就被瞳榆薅了下头发,“亏你还是女生,怎么能这么没情商。” 她不经意间露出了手腕里的红绳,是和祁钺那一对。 沈念念求饶,“哎行行,这东西应该戴哪里?” 瞳榆歪头想了想,“应该放在枕头下,或者挂在床头吧。” “成。”沈念念将福袋揣进了兜里,单臂抱着瞳榆继续走。 路上遇见了个人。 夜晚较凉,沈以瑶穿了身黑色大衣,目光平静看着她们。 沈念念皱眉,“沈以瑶,你上次意图嫁祸挑拨我和大房的关系,这次又想干吗?小心老娘的枪不长眼。” 沈以瑶盯着她们相抱的姿势,声音很凉,“嗯?你们这像是被挑拨关系的样子吗?” “沈念念,你可真是不孝,你妈被沈弋弄的截肢手臂,你却在这里和她的妹妹处成好姐妹。” 沈念念眼里带上杀气,猛地单手掐住她脖子,“你给我闭嘴,管好你家的事,收收嫉妒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藏了什么。” 窒息感扑面而来,沈以瑶不挣扎,只是仰头任由她掐着。 突然一道黑影闪来,猛地将沈念念推开,连带着瞳榆都差点摔下去。 瑶佑站在沈以瑶面前,声音冷冽,“二小姐,老太爷大寿,请住手。” 沈念念瞧见他,吹了声口哨,“哟,倒是忘了还有条狗,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沈琊。”yá。 沈琊在暗处等待多时,得了命令快速出来,他身形健硕,脖颈上是藤蔓纹身,夜色下,如黑蛇缠颈。 沈念念冷声道:“连狗和主人一起打。” “好呢,我亲爱的主人宝宝。” 沈琊翘着兰花指,直接冲着沈以瑶的面门而去,却遭到瑶佑的阻拦,两人打斗在一起。 瞳榆话还没出口就被沈念念抱走了,有些担心,“这样行吗?” 沈念念道:“你怕什么,就你这身份。” 瞳榆一阵无言,又揪了揪她头发,“不开心吗?我这里有糖。” 沈念念张张嘴,“我要你喂我。” 瞳榆听话地给她剥了块奶糖吃。 沈念念嚼着,嗓音轻了很多,“我母亲早年被家族束缚太多,自从沈夜当家以后,她也不用绷着,尤其是和你母亲和沈泽勒抢位置。” “她杀了我爸,我知道我爸不是好东西,所以我原谅了她。现在的她整日流连于男色麻痹自己,更是置我于姐姐不闻不问,我对她的感情也早就没了。” 对于沈弋废了她一条手臂,沈念念没觉得什么,长长教训,别那么嚣张,她还能逍遥快活一辈子。 瞳榆没说话,又剥了块糖喂给她。 说的容易,对于生养自己,血浓于水的母亲,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沈澜和祁钺跟在二人身后,也是清楚看到全过程。 在瑶佑和沈琊打起来的时候,沈以瑶就跑了,留下瑶佑被沈琊单方面揍。 沈琊是被沈念念魔鬼训练出来的人,尽是阴招,瑶佑根本不是对手,被打的鼻青脸肿。 沈澜啧啧感叹,“好了小牙子,下手没个轻重。” 沈琊停下动作,对着沈澜娇哼,“二爷宝宝你讨厌,怎么还向着别人呢。” 沈澜笑骂了句,“滚,不知道老太爷大寿不喜欢见血吗?小心沈泽勒告你状。” “糟糕。”沈琊捂嘴,嗖的一下跑了。 临走时还丢下一句,“姑爷好啊,我是沈琊,混个脸熟。” 这称呼让祁钺十分满意,他和沈澜同时被哄成翘嘴。 撒娇男人最好命~ 祁钺压了压嘴角,对沈澜道,“那女的刚刚凶我家宝宝。” 沈澜:“……”他在跟我告状吗? 沈澜头疼,“容我和大哥想想,她爹沈泽勒是个麻烦。” 沈老太爷最中意沈泽勒当继承人,手上势力有大半都给了沈泽勒,却不想被沈夜横插一脚。 祁钺慢吞吞哦了声,眼底黑沉。 既然是个麻烦,那就解决掉。 第155章 瞳宝戳到三哥xp了 这边,沈以瑶快步跑着,鞋都掉了,脸上被沈琊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当时翘着兰花指,指着她骂:“呸!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唐僧见了都得骂你!” 沈以瑶屈辱的全身发抖,眼泪流了出来。 贱人沈念念,还有瞳榆,都该死! 自小她就知道,她是最不受欢迎的,大家都不喜欢她。 沈家三兄弟就算了。沈思思沈念念总是去逗瞳榆,都是女孩,她们凭什么对她视若无物。 拖着疼痛的身躯刚回到瑶居,佣人就敲门道:“小姐,老爷和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客厅 沈母望着女儿这样,有点心疼,“怎么回事,瑶佑呢?” 沈以瑶想到了瑶佑拖住沈琊,大喊着让她快跑的场面…… 嗫嚅了会嘴唇,才道:“谁知道呢,估计又是去哪偷懒了。” 沈泽勒抽了根烟,“既然这样,那再给你选几个保镖,这个瑶佑找人处理了。” 沈以瑶眼睛闪了闪,道:“不用,怪可怜的,勉强用着吧。” 话是这么说,但沈以瑶清楚,再找不到像瑶佑这样无条件服从,永不背叛的一把刀。 沈母给女儿上着药,训斥,“自从那个瞳榆来了后,你看看你哪还有点大家风范。” 沈以瑶低头握紧手,“妈妈,我恨,就是瞳榆打我。” 沈母眼底也划过恨意,她也是恨极了沈家大房的所有人。 沈家三兄弟太优秀,把她儿子压的抬不起头。 如今抢了家主之位,又是欺负她女儿。 她摸了摸沈以瑶的头,眼神阴狠,“放心,你大哥马上回来,老太爷最是疼爱阿琛。” 提起哥哥,沈以瑶眼底冷漠。 沈泽勒抖了抖烟灰,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瑶瑶,去换身衣服,待会和爸爸去给爷爷贺寿。” 沈母摆手,扶着额头,“我就不去了,头疼。” 沈以瑶和沈泽勒在书房谈了半小时,出来的时候满脸得意,走路带风。 在路上远远看到了沈夜,身形高大,气质冷漠。 他似乎挺忙,就算同在一个家里,沈以瑶也很少见。 她摸了摸脸,本来是快消肿了,但抹的药有点刺激性,竟看起来比刚刚还要惨。 沈夜低头看腕表的功夫,就被跌跌撞撞跑了的沈以瑶撞了个满怀。 沈以瑶刻意露出红肿的脸,缩着肩膀主动往后退,“对、对不起大表哥……” 她声音带着哭腔,边说话边抖,一副被欺负过的害怕样子。 沈夜忍住生理不适感,将西装脱掉后,声音冷漠, “怎么?” 沈以瑶慌张摇头,“没什么,没……” “嗯。” 沈夜也没追问,长睫轻掀,阔步继续走。 眼泪酝酿出来的沈以瑶:“……” 她追上去,将全脸给他看,巴掌痕迹触目惊心,“瞳榆打的。” 沈以瑶眼底蓄泪,很无助,“大表哥,我不知道我怎么得罪表妹了,她今天刚回来,无缘无故就打我脸……”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沈夜眉头微蹙,“还有事吗?” 沈以瑶摇头,只是捂着脸走时,没忍住哽咽了下,“今天是爷爷生日,我这样该怎么去贺寿……” 沈夜无视,看了下腕表时间步伐加快。 这种事,对他来说都不算事。 无所谓。 今天重要的事情是,萧家那边来人,他得过去尽宾主之礼。 这边瞳榆也见到了萧家的人。 她被沈念念一直抱着,打扮的甜酷骄矜,一来就是全场的焦点。 萧燃坐在沙发上,绿毛亮的晃眼,见到她激动,“沈家小祖宗!” 卧槽怎么比照片还漂亮,看的他心花怒放,还有一丢丢心虚。 利用伊家对沈家的恨让萧家上位,这其中瞳榆是受害者。 瞳榆不认识这绿毛,疑惑:“你是?” 萧燃正打算介绍自己,就被沈弋拽着扔到了一边。 萧燃委屈,“弋哥,我就看看你妹妹。” 沈弋狭长的桃花眼冷戾,“滚。” 瞳榆笑颜灿灿,和沈弋挥手,还问了下沈念念,“放我下来,你不累呀?” 沈念念胳膊真有点酸,刚把瞳榆放下,她就又被抱起来了。 沈弋穿着黑衬衫,单臂稳稳将瞳榆抱着,棱角分明的脸冷淡又倦懒。 他手指冷白,漫不经心把玩着瞳榆头发上的蝴蝶结。 “好看。” 显然是戳到三哥xp了。 沈弋现在非常想给妹妹买衣服。 瞳榆有点脸红,挣扎着要下来。 “快放我下来,待会人多了不好。” 不用她说,该来的都来了。 沈老太爷、沈澜祁钺、沈泽勒和沈以瑶、沈宁,还有引着其余萧家人一起来的沈夜。 瞳榆被沈弋放下,小跑着去找祁钺,因为突然来了好多她不认识的陌生面孔。 路过沈夜时,她多看了眼。 虽有血脉牵连,但一月的分别,让两人原本缓和的关系有些僵硬。 一朝回到起点。 沈夜睫羽轻撩小痣,多看了几眼瞳榆。 在他身边的萧广然只想流哈喇子。 闺女啊,闺女啊,好水灵的闺女。 心里跃跃欲试,只想马上回去办事,让续弦给他生个女娃出来,再也不要混小子。 说谁来谁到,萧燃顶着头荧光绿过来,“爸比!” 萧广然:“……” 沈老太爷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调侃,“老萧啊,你这儿子真有个性。” 萧广然:“……” 他有些哀怨盯着自家老兄弟,这还不如不夸。 两个旧相识寒暄了会,萧广然小声,“这是沈君那孩子吧,真好看,眉眼像她。” 沈老太爷点头,对着众人道:“外面凉,快进来吃饭。” 今日虽然是他的寿辰,但也没什么礼节,也就是一家团圆,吃个饭。 看到肿着脸的沈以瑶时,沈老太爷当即大声,“瑶瑶,这是谁打的?” 若论起来,他最宠爱的就是三房的孙儿孙女。对于瞳榆大多是畏惧。 不然也不会和三房在自己的寿辰上演一出戏。 沈以瑶想起沈老太爷在电话中的叮嘱,顿时抽泣起来,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他旁边的沈泽勒叹了口气,“没什么事,是瑶瑶的错,阿琛打电话说过她了。” 提起自己最满意的孙儿沈以琛,沈老太爷脸色越发不好。 “瑶瑶你说,到底什么大事还要闹到以琛那里。” 话落,整个大厅都静了。 第156章 被家长撑腰的孩子 沈以瑶不说话,只是露着红肿的脸继续哭。 为了以防痕迹消失,她还刻意扇了自己一巴掌,痕迹越发触目惊心。 就连萧广然都有些看不下去。 在一片沉寂之中,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我!” “我打的!” 沈念念撩起黛眉,目光冷冽落在沈以瑶身上。 瞳榆拢着外套,雄赳赳气昂昂站出来。 沈以瑶掩盖住眼底的恨意,哽咽着道:“我也不知怎么得罪她们,只是正常打了个招呼。” “她们说要拿枪,掐我的脖子,还打了瑶佑,用这副样子来参加爷爷的寿辰是我不孝。” 她一股脑全说了,越说越委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萧燃摇头感叹,“女人真可怕,越漂亮越毒。” 沈老太爷大怒,“你们两个滚过来!残害手足,知道家规是什么吗!” 沈念念将瞳榆推开,“这些都是我做的,我承认。但我要去查监控啊。” 沈以瑶要闹,那就闹个大的。 虽然女佣的事没有证据,但在刚刚的对话中,沈以瑶是默认了的。 可出乎她意料的,沈老太爷根本不听她的话,只是大手一挥,“来人,把沈念念带去祠堂跪着反省!” 佣人们麻溜过来,在这里,他们只听沈老太爷命令。 沈念念诧异,不可置信望着沈老太爷。 望着他和沈以瑶沈泽勒站在一起的场面,突然就懂了,原来唱三角戏呢。 沈宁护住沈念念,对着沈老太爷道:“爸,这次是念念的不对,跪就免了,让她留下陪您一起吃寿辰宴吧。” 沈念念怔怔望着沈宁。妈妈也会护着她吗…… 沈老太爷道:“要么跪,要么让瑶瑶打回来。” 沈以瑶得意勾唇,目光下意识找寻瞳榆的身影。 却发现她去找了沈夜! 沈以瑶慌了。 她早就算计好,有萧家在,沈澜沈弋自然不可能以下犯上。 但若是沈夜出手,这便是合情合理。 瞳榆最近没做美甲,本甲圆润,透着淡粉色,就这么轻轻戳着沈夜的手。 他的手颀长冷白,搭在腿侧。 第一下没理。 第二下动了下睫毛。 第三下手动了动。 第四下沈夜低下了头,冷淡深邃的眸看她。 瞳榆塞了把糖给他,“帮一下。” 她不开心了,嘴巴轻扁,漂亮的桃花眸神色蔫蔫。 沈夜手掌宽阔,轻而易举就接住了瞳榆给的糖。 还挺多,估计是全部家当了。 沈夜压了压眉眼,骤然出声,“等等。” 佣人们停下对沈念念的禁锢,沈老太爷眼皮一跳,沈以瑶更是慌得不行。 沈夜视线轻扫,睥睨之色明显,“罚之前,事情的原委还是要知道的。去调监控。” 不用说,嘻嘻哈哈已经将监控调了出来。 捧着笔记本打开电视,打算投屏。 “住手住手!” 沈以瑶手在发抖,忙合上笔记本,“不查了,不用,事情就这样过去吧,给爷爷过寿辰最重要。” 且不说她和沈念念的对话是默认女佣的事,这其中还包括挑拨大房和二房的关系,还有嘲讽沈宁假肢的事。 这一暴露,她算是都得罪了透。 嘻嘻哈哈嘻嘻哈哈,狠狠一推她,“真的是,还没见过不想要真相的,你心里有鬼啊。” 沈以瑶摔了个狗啃泥,好巧不巧,摔在了瞳榆的脚边。 她穿着小皮鞋和堆堆袜,蹲下身睨她,“看真相多好,这样沈念念能罚的更重,还是你心底真的有鬼啊。” 沈以瑶恨意难掩,手指抓在地上,“瞳、榆。” 瞳榆撩了撩卷发,“马上投屏!倒是要给大家看看里面有什么。” 萧燃吹了声口哨,看热闹不嫌事大,“好耶!” 萧广然捂脸,这傻逼儿子。 沈以瑶强撑着爬起来,小声骂了句贱人。 沈泽勒就在她身边,自知完了,只能对着她不停使眼色。 沈以瑶僵硬扯了扯唇,才道:“是我,是我说了不好听的话,惹她们生气。” “监控还是别看了,爷爷寿辰,别脏了耳朵。” 她边说边哭,泪珠不停,可怜的眼神看向了沈夜。 今天她算是看清了,这个家真正做主的人是沈夜。 沈夜神色无波,只是将视线投给了瞳榆。 瞳榆就像是被家长撑腰的孩子,顿时挺起小身板,拉着沈念念问想怎么办。 沈念念红唇轻勾,一笑妩媚倾城,“那就给你这巴掌印弄个对称,并且去跪祠堂吧。” “不不不。”瞳榆对沈以瑶眨眼,“我心疼你,还是吃完饭再去跪吧。” 沈以瑶指尖陷进肉里。 瞳榆就是故意的!知道她没脸待在这,却故意让她留下吃饭受尽耻辱。 “啪!” 沈以瑶自己给自己添了一巴掌,对称了。 萧广然看了出戏,但他和沈家是故交,见怪不怪。毕竟萧家还要仰仗沈夜庇佑。 沈老太爷狠狠瞪了沈泽勒一眼,脸色阴沉坐上了饭桌主座。 自此,这件事解决了。 沈念念坐在母亲旁边神色复杂。 沈宁肤色红润,眼尾勾人,瞥眼问她,“真的不能把沈琊给妈当男宠吗?” 沈念念一秒变脸,“你想都不要想!” 沈琊可是她从小选中的守护者,绝对服从,永不背叛。 就算是亲妈也想都别想! 祁钺在剥虾,沈澜在卷肉丝,瞳榆吃的嘎嘎嘎香。 沈弋在听萧燃夸他妹妹。 “哎呀呀弋神,你妹妹真可爱,吃相真好,我也想给她剥虾,哎呀呀弋神能不能把你妹妹给我玩两天。” 沈弋眼底泛起戾气,还没开口,萧燃就被沈夜叫住了。 沈夜道:“萧小少爷,不知现在有何工作?” 萧广然一听,顿时大喜,这是要介绍工作吗?跟着沈夜混绝对没错啊。 他忙道:“没有没有,他闲着呢,家主要是想带带他……” 沈夜从西装口袋掏出张卡,嗓音淡淡,“联系我的助理,南非那边要开采两座矿,封你的儿子当统领。” 萧燃懵。 萧广然:“啊这……” 沈弋倏然笑出声,桃花眼眸勾魂摄魄,灼灼风华耀眼。 瞳榆吃的更香,很喜欢看沈弋笑,有种少年的恣意。 整个餐厅,吃的最不顺心只有沈老太爷、沈以瑶、沈泽勒。 沈以瑶难堪的不敢夹菜,总感觉他们都在看她,等着笑话她。 沈泽勒桌下的手轻拍了拍她,以眼神示意,‘如何了?’。 沈以瑶总算找回些安慰,微不可察点头。 在众人都在大厅的时候,她可是命瑶佑做了件大事。 她绝不能白白受辱! 第157章 沈夜掐瞳榆,彻底决裂 饭后 萧家被管家恭敬送出去,沈宁沈泽勒都相继离开。 瞳榆早跑了,蹲在大树下鬼鬼祟祟,小黑裙耷拉在地上。 红丝绒礼盒被她打开,将里面原有的福袋和玉佛像拿出来,塞了两颗炸弹进去。 背后倏然传来一声轻笑。 瞳榆手一抖,慌忙转过脑袋,乌溜溜的眼睛和祁钺清冷的眸对上。 “你吓我一跳。”她声音埋怨。 祁钺拍了拍她脑袋,“心里有鬼才会害怕。” 说罢,他对着礼盒里的炸弹挑挑眉。 瞳榆也没打算藏,冲他努努嘴,“就是不开心,什么破老头。” 偏心摆在明面上,还串通演戏,对着沈念念下手,实际就是在对她下马威。 祁钺在她头顶撩笑一声,打了个响指,“炸弹有什么用?他见的多了,又不是定时。” 见她眼睛亮晶晶,大有一副真想这样做的想法。 祁钺轻咳一声,“……其实放蛇虫毒蚁最好。” 想象一下,老头儿满脸期待打开盒子,被蛇追的满屋子乱窜,吱哇救命。 瞳榆把盒子给祁钺,发顶好似长出恶魔小角,“给你,记得多放几条蛇。” 祁钺招招手,喊来了嘻嘻哈哈去办。 这俩人保准给办的漂漂亮亮。 沈澜过来,沉声道:“祁钺,拍卖场那边闹事,丢了些东西。” 祁钺微眯长眸,揉了揉瞳榆的脑袋,“太晚了,今晚就在沈家住下吧,我待会回来。” “好,路上小心。” 瞳榆冲他们挥了挥手,倒是没想掺和这些事。 偌大的客厅内只有沈弋。 其实他们几个兄弟在庄园都有各自的别墅,但都不如在主楼一起聚聚好。 瞳榆在他面前突然‘哇!’了声,把正在打瞌睡的人弄醒了。 沈弋揉了揉眼,狭长眼尾勾着抹湿漉水光,声音沙哑,“怎么没走?” “祁钺和沈澜出去办事,我今天在沈家睡。”瞳榆歪头,“你是不是通宵了?” “嗯。”沈弋闭着眼含糊应了声。 去杀了几个悬赏单上的人。 瞳榆看着电视,拿起杯调好的果酒抿了口,顿时睁圆桃花眼。 “好喝欸。” 酒杯轻晃,呈现出蓝粉色调,很是漂亮梦幻。 沈弋撩眼,“这东西里酒精多,少喝。” 瞳榆咂咂嘴,“你要不要喝?” 沈弋起身,困倦打了个哈欠,“不喝,你哥要去睡觉。别熬太晚。” 瞳榆乖乖应了声,继续窝在沙发看追剧。 看的昏昏欲睡, 酒杯也被她放了回去。 太甜,腻。 渐渐的,眼皮越来越沉,瞳榆意识有点低迷。 沈夜回来的时候,电视剧中厮杀战争,瞳榆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空气中有股醉人的酒香,沈夜视线扫向桌子。 应该是家庭调酒师调的,他随手选了杯烈酒,仰头轻抿。 坐在沙发上长腿微敞,抬手轻拽着领带,整个人都有点疲惫暴躁。 一杯一杯酒被拿起,沈夜闭眼全部饮下,下眼角被烧的猩红,那颗小痣都透着动人心魄的蛊。 最后一杯酒被放在地上,沈夜喉骨重重一滚,殷红薄唇上还挂着酒渍。 电视剧到了片尾,声音突然变大。 睡觉的瞳榆咕哝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沈夜手指摁下遥控器,电视机瞬间息屏,他也看清了瞳榆的脸。 精致的像个芭比娃娃,脸颊微醺,闭着眼呼吸浅浅。 沈夜手指转了转镯子,指腹细细抚过它的每一寸纹路。 这个,原本是属于她的。 是沈君生前所戴,她临死前拽着他的手,再没了往日的高高在上。 声音字字泣血,眼里含泪,“我的女儿,找回她。” 当时的沈夜一身正式西服,刚刚成年的他居高临下,“母亲,她已经死了。” 少年不紧不慢抽掉她手腕上的银镯,将象征家主之位的东西,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交易,忘了吗?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她。”他声音冷彻阴寒,当着沈君的面戴上了镯子,“现在,是我的了。” 沈君嘴里溢出鲜血,瞳孔涣散,颤抖抓着他的手厉声嘶吼,“你这个附属品,这不是属于你的!!” “不是……” 她到最后咽气,都还在喃喃着。 沈夜垂眼,看着瞳榆抓住了他的手,银镯与她近在咫尺。 好几杯烈酒下肚,他整个人都有点神志不清,脑袋一阵阵刺痛,那些埋藏在心底最深处最痛苦的记忆疯狂攻击他。 平时最不愿面对的事,一朝之间全部抛出。 沈夜心口发疼,眼眸憋的猩红染泪。 再强大的沈家主,他也是人,有七情六欲,有血有肉,他也会恨会怨。 瞳榆闭着眼,手碰到了他的银镯。 这是完全是睡梦中的下意识动作,却硬生生逼的沈夜额角青筋凸起,怒火翻涌,骤然将自己的手抽开。 手掌掐住瞳榆细嫩的脖颈,用力,他几乎是嘶吼暴怒的,眸底阴鸷:“沈君!” 现在他的眼里,瞳榆就是沈君,他又回到十年前沈君去世那天。 那股令人心悸的威压恐惧,霎时让瞳榆惊醒,强烈的窒息感席卷着她,“呃…你……” 沈夜面容狰狞,越发用力地掐着她,带着暴虐的恨意,“你该死。” 瞳榆用力挣扎,双腿不停蹬着,大脑针扎般的刺痛让她逐渐缺氧抽搐。 拼着最后一丝意志,她想去碰戒指,却被沈夜用力扭扯手臂。 “咯吱。” 侵入骨髓的疼痛让瞳榆仰起头,嘴里发出一声呜咽,泪水流出。 细白的手臂软软耷拉了下去。 彼时。 沈澜和祁钺下车,两人闲聊着。 “这种糟心事,要我说就把那人杀了就行,这么磨叽。” 祁钺提着个小蛋糕,淡淡道:“放长线,钓大鱼。” “得得得。” 沈澜嘀咕着,“这都十二点了,也不知道那丫头睡了没。” 祁钺想着,应该睡了,蛋糕白买了。 二人踏入客厅,完全没想到那是副什么样的场景。 躺在沙发上的人已经没了挣扎的动作,脸憋的青紫,安静的像个娃娃。 蛋糕落地,祁钺目眦欲裂,骤然冲了过去。 沈夜被重重的一拳撞上,还伴随尖利刺耳的枪声。 第158章 沈夜中毒,半月时光 沈澜不敢置信,“大哥……” 还没反应过来,祁钺已经抱着人跑了。 沈澜浑身颤抖,慌忙追了出去,电话疯了般打。 独留下沈夜躺在地上浑身的血,祁钺刚刚乱开的枪,导致他手臂腹部都有枪子。 枪声惊动了沈家上下,睡着的佣人们纷纷起来,楼上睡着的沈弋也倏然清醒。 当他看到满身是血的沈夜时吓了一跳,厉声:“怎么回事!” 佣人们摇头,“我们不知道,出来就看到这。” “叫医生!” 沈弋眼底杀气弥漫,摸着伤口所幸没有伤到重要位置。 他问沈夜,“大哥,是谁打的你?” 满眼猩红的沈夜喉结蠕动了下,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佣人吓得尖叫,“毒,有人给家主下毒!” 沈弋脑袋嗡的一下,快速去摸沈夜西装口袋里的药瓶。 第二次,已经是第二次用这种药了。 突然,沈弋想到什么:“瞳榆呢?” 佣人去了楼上找,回来摇头,“没、没看到小小姐……” 整个沈家都乱了。 车上 “宝宝,你别吓我,瞳榆……” 祁钺眼底猩红,捏住瞳榆的鼻子一遍遍做人工呼吸,可躺在后座上的人却没一点反应,反而脸色变得黑紫。 祁钺嘴唇轻颤,他能感觉到瞳榆身体越来越凉。 沈澜飙着车,手机一次次震动无暇顾及。 心里一团乱麻,根本不敢多想。 早就接到通知的祁家医院,医生见到那串车牌号就忙推着推车赶来。 手术室被关上,大门高大,隔绝了所有。 祁钺闭眼靠在墙边,双手还在发抖。 沉寂了五分钟后,他转身去下了电梯。 再次上来时,身后跟着群黑衣人。 冰冷嗓音没有丝毫情绪:“这里不欢迎你,沈家二少。” 蹲在手术室门口的沈澜僵住,“祁钺,别这样。” 祁钺走过去,将枪口对准他脑门,“我早该坚定自己的想法。” 黑衣人动作利落,拽起沈澜就走,并快速收了他的枪。 沈澜不想挣扎,他现在精疲力尽,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眼眶都红了,盯着祁钺道:“非要这样吗?我想陪她。” 祁钺手骨攥紧,阴鸷的眸扫过去,“好啊,拿沈夜的命来换。” 沈澜被架在了道德的最高点,这种极端问题让他全身发冷。 一个是亲哥哥,一个是亲妹妹。 问他怎么选? 他经不住挣扎着嘶吼,对着祁钺恳求,嘴唇泛白,“不会的,我能感觉到沈夜是在意她的,他明明比我们都在意她,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祁钺一拳狠狠砸在墙上,鲜血淋漓,“你所谓的在意,就是初来m国就派人杀她,冷脸相对,更是在我们都不在的时候要掐死她?!” 沈澜嗫嚅着唇,什么都说不出口。 祁钺背过身去,“我不想见到这个人。” “是!” 黑衣人们强势起来,禁锢住沈澜就拉走。 偌大的医院楼层都是沈澜嘶吼,声声痛苦,整个人都要爆炸。 祁钺手碰着手术门。 他错了。 他一开始就明确知道,沈夜对瞳榆的敌意,却还是默许了他们接触。 甚至现在来沈家毫无防备,连保镖都没带。 沈澜和沈弋的转变,让他愚蠢的觉得沈夜也会变。 养虎为患,酿成大错。 他的瞳宝。 都说医院的墙比教堂听过更虔诚的祈祷。 祁钺垂眼,像是个犯错的孩子站在手术室门口。 眼角滚烫泪水,顺着男人苍白的嘴唇滑落。 * 沈澜被赶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浑浑噩噩。 一辆车停在他旁边,司机恭敬地将门打开。 是祁魇和瞳也。 他唇角动了动,终究是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祁魇心下稍叹,抬步了医院。 瞳也跟在他身后,清澈的蓝眸看了沈澜一会,撇开脸也快速跑走。 中间有个沈夜,瞳榆和沈澜他们注定是要疏远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除非,沈澜沈弋自愿脱离沈家,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为了姐姐不再受到伤害,瞳也和祁钺做了同样的决定。 疏远沈家,远离沈家,拒绝沈家,退退退!!! 沈澜去了酒吧买醉。 一个个前凸后翘的美女凑上来,全都被他那双猩红戾气的眼给吓走了。 一杯又一杯,满桌子都是空酒瓶,全是度数高的烈酒。 当嘻嘻哈哈找到他的时候,人已经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酒店老板战战兢兢,“嘻嘻大人,这,我们拦不住。” 嘻嘻摆了摆手,和哈哈一起将人搀扶着上了车。 哈哈不哈哈,因为沈澜吐了他满身。 最后,沈澜把自己喝进了医院。 酒精中毒。 沈弋一夜没睡,怔怔望着喝的烂醉如泥的二哥。 大哥进手术室的时候,他去调了监控。 清楚看到沈夜怎么掐的瞳榆,让原本娇俏活泼的人变得了无生气。 也看到是祁钺打伤了沈夜。 他都没敢动手的人,从第一眼见到就没敢动手。 如今沈夜中毒,还在被抢救,他怪不起来。 心里难受,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样了…… 总共用了十二小时,沈夜的手术室病房门才彻底打开。 医生们满脸疲惫,却一个个愧疚低头。 “很抱歉三少,子弹我们取出来了 。但家主身体里的毒我们从未见过,这是种精神毒素,贯穿全身,如今应该是生不如死。” 沈弋深吸口气,眼里满是红血丝,“还有办法吗?” 领头医生摇头,“我们无能,家主服用过多,如今只能靠实验室研发的药液吊着命,时间……最多半个月,现在如植物人。” “你他妈说什么!”沈澜捂着肚子从病房出来,脸色惨白如纸,提着医生的衣领厉声质问:“不就是两颗子弹!怎么就要了命了,怎么就只剩下半个月时间成植物人了!” 医生吓得瘫在地上,哆哆嗦嗦道:“二爷,二爷,我们在家主的胃里发现大量高浓度酒液,这些酒里都有毒啊!” “酒……” 沈弋喃喃,脑海中浮现瞳榆喝的那杯粉蓝色果酒,临上楼她还问他喝不喝。 “二哥。” 沈弋嗓子哑的不像话,“那些酒,瞳榆也喝了。” 第159章 沈以琛 沈澜本就酒精中毒刚醒,听到这话脑袋针扎般的疼。 但还是强撑着给祁钺发了消息,并且让嘻嘻从实验室取药液给瞳榆送过去。 做完这些,他对着沈弋道:“你回去,回沈家,让哈哈跟着你,集结‘暗袂’明面上的所有人,大哥夜居里有六名血奴,澜居的佣人都是精英,都给你……” 他唇瓣发紫,闭眼压了压不适,嗓音阴寒,“查出凶手,别让人钻了空子。” 他指的是沈泽勒,和远在f国留学的沈以琛。 沈弋抿唇,“好。” 在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弱。 一直活在兄长的羽翼之下,恣意妄为,却从未想过他们有一天倒了会发生什么。 彼时,沈家。 沈以瑶化着精致的妆容,美甲尖利鲜红,手轻抚瑶佑的脸颊,“你做的很好。” 瑶佑低头,“属下应该的。” 沈以瑶眼里划过阴鸷,声音恶毒,“瞳榆死了吗?” 瑶佑心口一颤,“还在手术室没出来。” 沈以瑶嗤笑一声,“沈夜有实验室的药保命,她能有什么?父亲研发多年的精神毒素,她出来无非就是死。” 这时门被敲了敲,佣人道:“小姐,老爷让你下去,说是少爷回来了。” 沈以瑶倏然站起身,“什么!不是说下周回来吗!” 她快速跑下楼,没发现瑶佑的挣扎。 主子命令,每杯调酒里面都要放精神毒素,他确实放了,唯独对那杯粉蓝色酒犹豫再三……这一看就是女孩子会选的酒。 瞳也要是知道她出事,会伤心吗? 他只放了一点点,人应该没事吧…… 楼下 沈以琛双腿交叠,语气玩味:“真是我的好妹妹,够狠。” 沈以瑶阴沉着脸,冷冷扫向沈泽勒和沈母。 沈母心虚低头。 沈泽勒站起身,“走,去老太爷那,沈家家大业大,不可一日无掌权人。” 主宅 沈老太爷和沈宁和沈念念都在。 沈以琛见到沈老太爷便是下跪,满心愧疚,“爷爷,孙儿不孝,求学若渴,一走便是六年。” 沈老太爷眼里含泪,扶着他起身,“六年了,阿琛回来就好。” 沈泽勒满脸伤痛,“爸,如今阿夜那孩子危在旦夕。” “阿琛这次去f国求学,拿下三学位,您年纪大了,公司和家业这边不能没人管啊。” 沈老太爷脸色变了变,他对沈夜下毒这件事睁只眼闭只眼,但没想到他们如此心急。 一句话没商量就来主宅要位置。 沈念念望着他,眼神锐利,“沈夜只是住院,不是要死了。你们不查明真凶,反而要上位,何等野心!” 沈泽勒心里给沈念念记了一笔,闭眼苦笑道:“若非逼不得已,我怎会如此,阿夜那孩子成了植物人,只剩下半月时光。” “什么!” 看戏的沈宁都坐不住了,用力攥紧扶手。 好啊,好个三房,不声不响弄出如此大动静,野心勃勃。 沈老太爷身形晃了晃,狠狠给了沈泽勒一巴掌,“孽子,你怎么敢!” 他只知道沈夜被下毒,以为是什么致昏迷或致残疾的药,没想到是要命。 他虽不喜沈夜,但没动过杀心,都是沈家的血脉啊。 沈泽勒捂住脸,一副不解样,“爸,你在说什么?我做了什么?” 就算发现了又如何,这件事是沈以瑶做的,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沈以瑶站在角落默不作声,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她的心血,她所做的一切,都给了沈以琛做铺垫。 沈以琛是长脸,很瘦,面庞偏阴柔,嘴角上扬时有种格外渗人的危险。 他将卡片给沈老太爷看,自信勾唇:“爷爷,在f国高等学院,我不仅获得三学位,还成为了这家学校的副校长。发展了很多势力助长沈家。” 沈老太爷有点震惊。 沈以琛真的变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狂妄无知的小子了。 他希望自己最喜欢的孙儿上位,这样他也能有实权。 最终,老太爷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这样,去请六位族长,召集族内小辈,开祠堂!” 沈泽勒和沈以琛同时勾起了嘴角。 在他们春风得意时,冷冽刺骨的嗓音骤然袭来。 “这么急不可耐?我大哥好好的,再造谣老子全部弄死!” 沈弋身着黑衣,身后跟着大批黑衣人和六位长老。 他没了往日的倦懒,眉骨凶煞,全身上下都有种血腥暴躁的杀气。 完美如玉般的手中转着把枪,二话不说直接对准了沈老太爷。 “砰——!” 沈老太爷吓得瘫在地上,花瓶瞬间碎裂,露出嵌入墙面的黑红子弹。 沈以琛长眸虚眯,转身之际敏捷躲开颗子弹。 他长脸瘦削,语气调笑又带着些小宠溺,“脾气见长,想哥哥不。” 沈弋望着他的眼底满是杀意,冷声下命令,“都抓起来。” 血奴办事利落狠辣,不过须臾,沈老太爷、沈泽勒、沈以瑶、沈以琛、沈宁、沈念念都被绑了起来。 “喂。”沈念念翻白眼,“抓我干吗,我还要去看臭丫头呢。” “就是就是。”沈琊出来跺脚,“放开我的主人宝宝。” 沈弋掀唇道:“这两人放了。” 沈宁含情脉脉给沈琊抛了个媚眼,拽着女儿就跑。 沈老太爷缓过神来怒声,用力挣脱绳子,“你要干什么,这个家什么时候你做主了!” “是吗?”沈弋道:“从今天开始,这个家就是我做主。” 六名血奴安静待在一旁,眼神空洞冰冷,等待下一个命令。 沈夜交代过,若有一天他出事,无条件服从沈澜和沈弋的命令。 大长老盛虹脸皮颤颤,早年她就对沈老太爷不满,如今更是看不起。 她冷声:“只要我老太婆活一天,某些人就别想上位!” 其余几位长老态度相同,她们都是沈君和沈老太奶亲手培养出来的,虽白发苍苍,但心若磐石。 沈泽勒咬了咬牙,一群老迂腐! 沈弋坐在主位上,一条一条的吩咐,“整个沈家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出去,血奴一号和二号去守。” “将三房和老太爷送回去,一步都不准踏出房门。” 第160章 瞳榆醒了 “另外。”沈弋压住眼底戾气,“将主宅所有佣人抓起来,尤其是调酒师。” 六位长老满意点头,各自回了居所。 “我不同意!”沈泽勒挣扎厉声,“这不学无术的小子凭什么接管沈家,敢囚禁?信不信我报警。” “……” 血奴木着脸抬脚,骤然碾上沈泽勒的脸,鲜血淋漓,牙齿都掉了好几颗。 沈老太爷无语了会,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儿子。 沈弋唇角轻扯,低嘲,“大家族的事当然要自己解决,你问问警察敢管吗?” 估计听到这活直接就跑了,尤其是在m国。 沈家消停了,沈念念给沈思思发了消息。 【姐,沈以琛回来,沈夜中毒如植物人,速回。】 * “叮——” 手术室门打开,这场手术从晚上持续到天明。 医生疲惫闭了下眼,才道:“病人窒息昏迷,右手臂骨折,晕倒前喝下了神经毒素的酒,幸好量少,她是幸运的。” 祁钺眼窝发黑,手抚着瞳榆的脸,哑声问:“精神毒素?” 医生点头,“具体我们还需要化验,少爷,这种药我们见所未见,副作用是未知。“ “多观察少夫人的状态,大概一小时后醒来,以后应该会出现时不时头疼,或者直接晕倒,食欲下降……精神方面的问题。” 祁钺将一枚药液给他,“去化验。” 这是沈澜刚刚派人送来的。 瞳也小心翼翼碰着姐姐的手,蓝眸一眨不眨。 祁魇也是陪着一晚上没睡,看了眼祁钺道:“好了,人没事,休息会。” 祁钺没说话,就亦步亦趋跟着护士推瞳榆的步伐走。 祁魇揉了揉眉宇,人生第一次后悔。 当年强横把他儿子带走的时候,怎么不把瞳榆也带走呢。 病房 瞳榆是被脑袋刺痛感疼醒的,睁开眼就对上双疲惫通红的眼。 祁钺眼里终于有了光,沙哑喊道,“瞳宝。” 瞳榆脸色苍白发紫,记忆袭来,忍不住眼泪滚滚而落,“他掐我……” 那种窒息绝望,痛入骨髓的感觉,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还有种说不出道不来的委屈。 祁钺小心翼翼揽住她,嘴唇轻动,“对不起。” 瞳榆嘴里发出一声呜咽,忍着泪道:“我再也不要见他了。” “好。”祁钺亲吻着她眼睑的泪水,“他是坏人,再也不见了。” “想吃东西吗?” 瞳榆摇头,轻扯着他衣摆,“祁钺,睡觉。” 能看出来他一夜没睡,肯定累极了。 “好。”祁钺从床底弄出只兔子出来,放在了她枕头旁。 “呜。”瞳榆嫌弃哭了,“它,好浓的消毒水味啊。” 倒霉球似乎也是知道她生病了,出奇的乖,脑袋搭在枕头上亲昵蹭蹭她。 就是眼底有些幽怨,这个狗男人派人用消毒水给它洗澡,差点没命。 两人带着只兔子,从早上睡到下午三点。 祁钺给人掖了掖被角,起身出去见医生,并且大致说了下瞳榆的情况。 医生点头,推了下眼镜,“那应该是恢复的很好。我们化验出了这种精神毒素,对神经系统有着极高的破坏性和致命性,很恶毒强悍,我们无能,最好是找到这方面的专家来破解。” 祁钺问:“你所知道的,有谁?” 医生摇摇头,“不知,这个要靠祁家的势力查,一般研制这种类型毒素的人,都不会在明面上。” “不过少爷您别担心,少夫人中毒浅,好好休养是没问题的。” 祁钺眼眸稍暗,想到了刚刚收到的沈夜消息。 他再次问:“医学圣手,宋斯辰呢?” 医生委婉道:“嗯……若是有这条门路,可以问问。” 其实这种精神毒素对于医生来说最是棘手,特异性,还有时间差。 果不其然,宋斯辰那边也说是不行,最佳时机已经过了,但他还是往这边赶了。 就在这时,另一名医生过来,拿着份报告。 “少爷,你给的那枚药液是好东西,其治愈力和抗毒性很强。但不能给少夫人用,因为这是专门为某位男子服用的,其体质不符。” “嗯。”祁钺转身就走。 刚回到病房就看到瞳榆在砸自己脑袋,一下又一下,发出咚咚的闷声。 祁钺赶忙过去,控制住人的手臂,“瞳宝,怎么了?” 瞳榆红着眼抬头,“头疼。” 就感觉自己被摁在口井里,水花缭乱,又沉闷又晕眩,还有种害怕的窒息感。 “宝宝,一定会给你治好的。” 祁钺轻吻着瞳榆眼眶。 他要给瞳榆建造实验室,请大批的科研人员,根据她的体质,研发出抑制的药剂。 下午的时候,瞳榆又开始疼,咬着祁钺的手臂不松口,最后直接经受不住这种刺激晕了过去。 祁钺第一次发脾气,命令东西南北把众医生关起来,无论如何也要想出解决办法。 瞳也蹲在姐姐病床前,蓝色的眼眸忧郁泛红。 自从身体被治好以后,他还是有愈合的能力,虽然只是稍微弱了点。 瞳也将自己的手指放在姐姐唇边。 姐姐如果喝了他的血,是不是就不会疼了。 “哦不不,淘气的小鬼,你这样会害死她的。” 一身白大褂的男人进来,头发很长,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 瞳也慌忙回头,有种幼稚心思被看穿的窘迫感,还有失落。 难道是因为他治好病的原因吗? 等等,这个人怎么有点眼熟。 仄而·勒恪摘掉口罩,微笑着冲他打了声招呼,“嗨,漂亮的小崽子,欢迎我的光临。” 瞳也站起身挡在病床前,“你要干什么?” 仄而·勒恪声音悠远又缓慢,“取我徒弟的脑子,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瞳也去按警报器的手僵住,蓝眸空洞,半晌摇了下头。 仄而·勒恪双眉挑挑,这个人的意志力出乎他的意料。 他眼眸黑沉且神秘,如深渊般吸引着人,“滴答…请看着我,滴答滴答……你愿意的,滴答…她坏,滴答滴答……” 瞳也收回手,僵硬着身子点头:“我愿意的,主。” 第161章 你能救她? “滴答滴答……” “滴答……” 声音自他嘴里发出,像是拉开的神圣古器,醇厚而沉寂。 老天爷似也听到他的召唤,淅淅沥沥下起雨,滴答滴答拍在窗户上。 瞳榆被扶着靠在床头,双眼泛白,唇瓣有一圈黑紫。 “可怜的小家伙。” 仄而·勒恪低眼,轻摸了摸她,像是神的怜悯。 随即他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根试剂,毫不犹豫扎入瞳榆的脖颈。 闭着眼的人眼皮微颤,眉眼拧着痛苦。 仄而·勒恪居高临下,动作残忍地继续推动针管。 骤然间,一股劲力袭来,带着他的手将针管拔出。 祁钺捏着他的腕骨,指尖用力到泛白,漆黑的眼汹涌着滔天杀意。 “你该死。” 仄而·勒恪手腕传来钻心的痛,感觉骨头要碎掉。 他丝毫不慌,用力一只手将剩余的药剂打入自己的手臂。 “哦,你有点过于紧张了,我在救她。” 祁钺没动手,双眼紧盯着他,“你能救她?” “当然,她要是没了,我让你们全部陪葬。” 仄而·勒恪轻柔撩开瞳榆的发丝,露出那青紫渗人的掐痕指印。 站在旁边的瞳也突然倒地。 仄而勒恪揉着酸疼的手腕,神色凉了些,“站着像个大葱,真碍眼。” 半小时后,瞳榆醒了。 祁钺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瞳榆摇头,感觉自己睡了场很久的觉。 仄而·勒恪将自己英俊深邃的面庞凑近她,“小天使,欢迎我的到来。” 看瞳榆呆愣愣的,他不急不缓道: “这种精神毒素,用上千人的性命研究才出来,很脏。目前我只能拿出三枚。”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两枚冰蓝色药剂。 仄而勒恪道:“你已经服下一枚,剩余的这两枚,一周一次,你将获得新生。” “记住了。”仄而·勒恪笑容诡谲,深深凝视她:“小可爱,不要给别人哦。” 瞳榆明确感觉头没那么疼了,收下盒子,“谢谢你。” 有些不懂这句话,救命药她怎会给别人。 祁钺神色复杂 ,话到口中还是顿住。 病房外 祁钺道:“谢谢,有什么要求你提。” 仄而·勒恪摆手,背影挺立又自信,“放心,我会回来讨要的。” “对了。”仄而勒恪回头用手指他,“研制这种毒的人,叫沈泽勒。” 祁钺点头,转动着无名指上的银戒。 * 是夜,这场阴雨一天没停,如同阴霾不散的沈家。 沈弋忙了一天,得空后本该去沈家医院看沈夜。 可终究是心疼,舍不得,驱车去祁家医院。 想到前天还被他单手抱着的小姑娘,如今成了植物人,沈弋全身发冷。 接了通电话,对面人道:“弋神,你所要找的黑市鬼医,还有关在监狱里的博士,都被我们提了出来,都说最佳时间已过……” 那些恶劣的人,指着沈夜叫活死人,疑惑质问他为什么不下葬。 沈弋将电话挂断,用力捶打了下方向盘,整个人都有些颓丧。 祁家医院。 门卫偷了个懒,没注意到进去的车辆是谁。 沈弋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医院主楼,刚下车就被黑衣人包围,为首者便是祁东。 “三少,这里不欢迎你。” 沈弋眼下发青,道:“祁东,让我去见见她。” 他如今还不知道沈澜和祁钺闹的僵局,只是想见见妹妹。 祁东静站在门口,阻隔住他:“三少,我们太太还在昏迷,请回。” 沈弋眼中酸涩,阴冷雨水打湿了他全身,顺着微白的脸滑落。 雨幕中,他再次道:“就让我见见她,看完就走,不会伤害她。” 祁东不为所动,陈述事实道:“你的保证作数吗?太太自从来了m国,哪件事和你们沈家没关系!” 垂在腿边的手掌痉挛,沈弋长睫轻颤,带起一片水渍。 凉风袭来,顺着雨水狠狠打在他脸上,全身发冷至极。 良久,他抬眼问:“她如何了?” 见他是在可怜,唇瓣苍白,祁东有些不忍:“太太没醒,上次脱臼这次骨折,医生说要是再受伤就手臂就彻底废了,医生都被主子关了起来。” 这时,大门被打开。 祁西拽着祁东进去,照着祁钺的话重复,“如果真的在意,就请离开,算了吧。” 随着这句话落,大门彻底被关上。 算了吧。 这句话比九月的夜还要凉,比九月的雨还要冷。 冷的沈弋全身微颤,心底翻滚肆虐,喉咙发疼,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这道挺拔人影在雨幕中良久,良久…… 三楼 瞳榆打开窗户,伸出左手接着雨水。 真冷,白皙的手掌都抖了下。 本不想见的,可那道人影实在是太刺眼,瞳榆目光下视。 雨水冰冷砸下,沈弋站在原地僵硬,浑身上下都有种颓冷感。 似有所觉,他心口剧烈颤动,倏然抬起头。 却只看到一抹白色身影,单薄纤瘦,毫不留情地擦过。 过了会,窗户被关上,连带着窗帘。 楼上 祁钺喂着瞳榆喝药,见她乖乖的一口一口喝着,有些涩然。 他拆了一颗糖放到她唇边,“苦吗?” 瞳榆摇头,自己端过药喝了起来,边喝边呛,药液洒了一地。 眼泪一滴滴砸下,像是滚烫的熔岩,灼的祁钺全身发疼。 他用力抱住瞳榆,一下一下拍着后背,手背上青筋鼓起。 “不哭,宝宝不哭,咱们不喝药了。” 女孩埋在他颈窝,颈间溢满滚烫泪水,他听到她呜咽,“苦,好苦啊。” “祁钺,我该怎么办……” 夜还很长,这场雨不大,细细绵绵,却比尖针还扎人。 沈家医院 保镖撑着黑伞,细高跟落在地上,穿着米白大衣的慕容晚在一众保镖地簇拥下,没染上一滴雨。 沈澜挂了一天点滴,身体好了些许,坐在沈夜房间发呆。 慕容晚看着病床上的人,脸色白了白,要不是扶着门框,她差点晕过去。 “二少,能让我陪陪阿夜吗?” 沈澜点头,看也没看她就直接出去了。 门关上,慕容晚眼泪落下,依恋般蹭着沈夜的手,“阿夜,你醒来好不好。” 病床上的人脸色青黑,闭着眼没有一丝反应。 就连他的体温,都诡异的凉。 第162章 吃糖?进来吃糖糖 慕容晚慌忙给他掖了掖被角,捧着他的手不停揉搓,一下又一下。 “阿夜,你是在怪我吗?” 她手指迷恋般碰上男人性感的薄唇,这是她第一次离他那么近。 当年订婚,他姗姗来迟,简单说了句话就离开。 独留她一人在订婚典礼,接受众人异样的眼神。 慕容晚眼眶通红,低声道:“对不起啊,可是我就是想得到你。”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他从未看过她。 当年单凭沈夜和沈澜发展的野生势力,很难压制沈家。 慕容同是沈夜的恩人,两人达成合作,共同逼迫沈家同意男子为家主。 后来沈家越来越强大,慕容晚也越来越喜欢沈夜。 那天沈夜在夜会所谈合作,慕容晚故意买通了人假装强迫她,她衣衫凌乱,被沈夜救了。 许多记者涌入,大肆宣扬。 慕容晚对着众人当即咬死,是沈夜强迫她。 虽然后来沈夜自证清白,但这件事已经传了出去,加之慕容同用当年的恩情,沈夜同意了。 反正沈族家主早晚是要联姻的,慕容家是个很好的联姻对象。 慕容晚想起当年做过的事,沾泪的唇轻勾,俯身亲吻沈夜的手,“阿夜,我只是太爱你了。” “其实……”她手掌摸着沈夜的胸膛,眼神痴痴,“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你不会推开我。” 门外忽然传来沈澜的声音。 “衣服怎么那么湿?” 沈弋沙哑的声音道:“哥,我去看她了,他们不让我进。” 沈澜哑然,沉寂了会道:“等等吧。” 想着,沈澜指节轻颤,心里堵得慌,“她…怎么样了?” 沈弋想到那抹纤瘦的身影,无力靠在墙边道:“醒来了,我看到她站在窗口。” 她不想见他。 沈弋拳头握紧,关节用力到泛白。 病房门突然被打开,慕容晚声调拔高:“醒来了?她怎么醒来的?!” 沈澜沈弋都被吓了一跳,皱眉望她。 慕容晚整个人都有些癫狂的激动,眼眶通红,“沈家既然能治好她,让他们也治好我的阿夜!” 闻言,沈澜沈弋心口微动。 是啊,都中了毒,瞳榆没有变成植物人,肯定是因为祁家的医生有治疗办法。 如果这样,沈夜是不是就不会死。 慕容晚望着他们,冷笑一声,“我就没见过这么自私的人,自己治好了却忘了哥哥,忘了她的命是谁给的吗!” “你他妈闭嘴!”沈澜骤然厉声,阴鸷猩红的琥珀眸十分骇人。 沈弋招来叮叮当当,“慕容大小姐,这是我沈家的事,你没资格干涉。” 慕容晚被架着出去,尖锐怨恨的声音不断,“凭什么她能治好,却不给我的阿夜治,她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人!她自私利己,她根本就不配!” 沈澜蹲在地上,崩溃地疯狂抓头发。 仅仅一夜之间,全变了,一团乱。 沈弋红着眼抬头,“二哥,是大哥不对,可目前只有这一个办法。” 如今沈夜只剩下十三天的日子。 沈澜对着他厉声,“你也滚出去。” 沈弋站在原地不动,低头道:“她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只是想让大哥醒来。” 沈澜起身去了沈夜的病房,用力关上门,独留下沈弋站在门外。 室内的沈澜一拳打在墙上,额头遍布细汗。 不能去,不能去。 他知道瞳榆的性子,也知道去了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将永远失去妹妹,彻底没有挽回的机会。 她怎么会去救差点掐死她的人。 就算同意了,这不是逼着她断绝关系吗? 沈澜痛苦地闭上眼,身子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室内灯关了,沈夜病床旁的大片仪器红绿光芒不断,密密麻麻。 仪器时不时的一声‘滴’都像是催命符般逼他做一个选择。 * 翌日,雨停了。 瞳榆胳膊刚被换过药,小兔子抱着根芹菜咔咔咔啃。 祁钺进来时就听到一声声‘霉球,霉球呀’。 看样子今天心情很好。 祁钺步伐很快,眉眼微扬,“宝宝,这只兔子是改名了吗?” 瞳榆点着脑袋,脸色好了很多,“我觉得,我之前一定是脑抽了,怎么能叫自家宠物倒霉球呢。” 祁钺弯了弯唇,俯身吻了吻她眉眼。 “可是傻宝宝啊,霉球也是倒霉的意思,唔,也可以是发霉。” 瞳榆没好气咬他唇瓣一口,去桌子上拿了个草莓,足有拳头大小。 “是莓球,莓球,草莓的莓。” 祁钺笑出声,拂过她长发遮住脖颈的掐痕,脑袋蹭着她道,“原来是莓球,那这名字真好听,不愧是我家宝宝起的。” 话是这么说,撒娇的莓球却被他滴溜着扔到了一边,嫌弃满满。 趴在地上摔了个屁股墩的莓球?? 当看到床上的场景时,它顿时羞羞脸,唧唧着一蹦一跳躲进床底。 咦惹,羞羞。 瞳榆上衣被解开了一半,身上埋了颗脑袋,粘人腻歪的很。 “唔……” 控制不住发出娇声,瞳榆左手推着他,眼尾发红,沁出了些水渍。 祁钺闻声往上亲,一点点吻过青紫的脖颈,到苍白的软唇。 声音彻底被堵住,攻城掠地,唇舌交缠。 忽然,牙齿叼着瞳榆的唇瓣重重一咬。 瞳榆吃痛皱眉,最近祁钺总喜欢在亲她的时候用力地咬,没轻没重的,疼的发颤。 可每次亲完后,他总是抱着她轻哄,蹭来蹭去,粘人指数疯狂翻倍。 祁钺停下动作,眸光深深盯着她的唇。 那里红肿,甚至咬破了皮,却好看极了。 他家瞳宝终于不是病恹恹的,眼里有了神采和脾气,还有…… 祁钺低低一笑,拉过被角遮住下半身,两人的脑袋拱着,“再过两天。” 瞳榆脸红透了,轻轻推着他。 这下气色更是好了很多,又恢复了当时那个娇俏的小姑娘。 祁钺揽过人的肩头,磁性勾人的嗓音道:“亲亲老婆,再亲一口。” 瞳榆仰起脑袋,眉眼微翘,飞快啄了他一口。 “亲亲老公,我想吃蛋糕了,要杨梅酱夹心的。” 祁钺心花怒放,圈着人又亲了会,嘴唇抵着嘴唇轻撩:“好,瞳宝要的我都给。” 瞳榆快要被他腻歪死啦! 催促着推他,“快去快去,要饿扁了。” 第163章 沈夜生命倒计时两天 刚下过雨的天很凉,黑色大衣包裹的身躯长且挺拔。 祁钺单手提着蛋糕,问祁西:“如何?” 祁西道:“撒临先生同意我们的条件,实验室启动,目前需要太太的血样本还有发丝。” 祁钺颔首,步伐不急不缓,“交给我。” “还有……”祁西顿了顿,“我们的人去要三房的人,但沈家极力阻拦,沈泽勒始终没有露面。” 是个惜命的,但凡他露出一点脑袋尖,就会瞬间被狙击手爆头。 祁钺垂眼,过了会道:“暂且不去沈家。” 不追根究底,将沈家弄的天翻地覆,已经是他最后仁慈。 此时,沈家 吞吞吐吐将沈泽勒和瑶佑带到了暗牢。 沈澜穿着长筒黑靴,步伐间透着骇人威压。 妖凉的眸扫了眼瑶佑,“本座会给你个痛快,留个全尸。” 若不是他手下留情,瞳榆只怕根本活不下去。 瑶佑舔了舔干涩的唇,恳求道:“奴如何都行,求二爷放过沈以瑶。” 沈澜轻笑了下,“她只会死无全尸。” 负二楼。 沈澜身后跟着两名黑衣人。 “解药在哪?” 沈泽勒屈辱地被绑着,哈哈大笑,话语恶毒极了,“随便配的,你抓了我又怎么样?沈夜还是得死,他就是个活死人!” 沈澜静静看着他,倏然没什么表情笑了笑。 那双完美修长的手伸出,接过叮叮递过来的刀。 隔得老远,沈泽勒都能感受到锋利刀刃上传来的寒气,慌得不行,“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你舅舅,老太爷啊啊啊……” 伴随着他杀猪般凄厉的惨叫,一条手臂从胳膊处断开,鲜血飙溅。 沈泽勒浑身痉挛,梗着猪肝色的脖子晕了过去。 “包装好,送去三房,就说是本座送的秋礼。” 沈澜扔掉刀,迈步转身离开。 当三房打开这个挺大的盒子,看到了鲜血淋漓,还带着衣服布料的手臂。 “啊!”沈母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沈以琛无趣,抱起瘫软在地的女佣调笑,“别怕,爷今天帮你去去晦气。” 沈以瑶站的位置刚好在手臂切口处,吓得面色煞白,突然跑上了楼。 沈以琛丢下女佣,歪头望着她的背影。 “呕——” 房间内的沈以瑶不停呕吐,刚刚不仅看到了鲜血淋漓的切口,还有个……舌头。 “呕——” 沈以瑶呕的眼泪都出来,吓得浑身颤抖。 沈泽勒和瑶佑都被抓了,下一个就是她。 沈以瑶唇角哆嗦,几乎是抖着手拨打那个名为‘慕容赫’的电话。 这个人是慕容晚的弟弟,是她的舔狗,只要她开口,他一定会答应。 * 这几天瞳榆静养的很好,祁钺取了她的血液样本给了实验室,如今几乎寸步不离跟着。 昨天宋斯辰来过,对仄而·勒恪给的药液赞不绝口,甚至想要拜他为师,一脸痴相。 显得拒绝拜师的瞳榆像个傻杯。 但是也知道这是什么药了,治疗精神毒素后遗症的药。 瞳榆自从服下后头偶尔会疼,别的一切良好。 瞳榆怀里窝着兔子,眸光静静望向窗外。 快一个星期了,沈澜沈弋都来过,还有沈念念。 但他们都有默契的没有进来,就只是站在楼下。 别人瞳榆不知道,但知道昨晚沈澜站了一夜,早上才看到他上车。 右臂固定着石膏,肿胀的疼,她不能画稿,不能弹琴,不能自己吃饭,什么都不能…… 瞳榆试图动了动手臂,动不了,固定的很好。 噩梦似还在昨天,她到现在也看不懂沈夜。 他如今应该是很不悦,没有把她弄死。 * 沈夜生命倒计时九天。 沈念念来看了他,皱着眉道:“抓紧时间想办法吧,时间不多了。” 沈澜手里摩挲着个娃娃,是上个月生日瞳榆给做的捏土。 他很开心,事后给那家店捐了一千万,如今店越做越大,开的风生水起。 听到沈念念的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沈念念道:“我说,这种毒我攻破不了。尽快找到解药,时间不多了。” “滴,滴,滴,滴滴滴——” 就在她话刚落,床边的生命体征探测仪响了起来,并且越来越强烈。 沈澜沈弋骤然起身,在护士的呼叫声中,医生也快速赶来。 沈夜又被推进了手术室,并且这次医生让他们有心理准备。 沈念念喃喃:“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沈弋靠在墙边问。 沈念念抿唇,“我刚刚来的时候就发现不对,他的唇色太黑了,应该是抑制剂抵抗不住这种毒,正在往心肺蔓延……” 手术室门被打开,这次的沈夜带上了氧气罩。 医生低头,“抱歉,家主如今已经不能维持正常的血氧饱和度,最迟明天……” “闭、嘴。” 沈澜低着头字字阴凉,眼中神色晦暗。 医生害怕,点了点头就匆匆走了。 沈夜生命倒计时两天。 沈澜最终还是和沈弋一起来了祁家医院,与之而来的还有六名血奴。 东西南北站在门口,眼神防备,“二位,这是要干什么?” 沈弋道:“我知道她已经好了,我大哥时日不多,请神医出手。” 沈澜哑声,“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祁东面色一变,怒气翻涌,“你们想都不要想,还带着这群狗,是打算不救就抢吗?一群强盗!” 沈澜喉结轻滚,向前迈进一步,“随你怎么说,我不会打扰那丫头,让神医救救我哥。” 祁北忍不住,“救不了,也不会救。” 沈澜现在满脑子医生说的后天,根本听不下去,理智全无。 “动手!” 血奴听命,因沈澜交代别伤人,他们赤手空拳。 东西南北也不是吃素的,毫不犹豫冲了上去。 沈澜站在楼下,仰头大声,“请神医救救我哥,一切要求我都会同意,沈家愿倾尽所有!” 祁东暴怒,一拳就挥了过去,“谁准你出声的,一群恬不知耻的东西!” 沈澜重重挨了一拳,嘴角溢出鲜血,但他没还手。 沈弋也跟着昂声喊,两人身上挨了不少打。 主子挨打,血奴就像是被激发了兽性,对着东西南北大打出手。 嘶吼一声,双手猛地举起祁北,神情木讷,用力往远处抛。 第164章 把药给二哥好吗? 从小经历魔鬼训练的人和东西南北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祁北额头撞到墙壁,鲜血直流。 其余三人见状不管不顾掏出了枪,彻底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反目成仇。 就在沈澜沈弋忍不住动手时,一道熟悉的嗓音传来。 “都住手!” 沈澜沈弋浑身一僵,快速转过身。 瞳榆披了件外套出来,身后跟着两名护工。 那张小脸微白,眉眼清冽,脖颈上的掐痕触目惊心。 尽管他们再怎么注视,瞳榆也选择了无视。 “祁北,还好吗?” 祁北被扶了起来,眼珠咕噜一转,眼泪说掉就掉。 “呜呜呜太太,说好让他们不要打扰你睡觉的,他们非不听,呜好疼。” 瞳榆抿唇,对着护工道:“带他去处理伤口,拍个片。” 护工点头,扶着祁北离开。 手腕忽的被拽住,沈澜慌忙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着急。” 瞳榆视线平淡,先是看了下他,又低头看向手腕。 沈澜拽的刚好是被石膏固定的。 沈澜一慌,瞬间缩回手,像是碰到烫手山芋。 “二哥不是故意的。” 沈弋走过来,有些恍惚。 她瘦了很多,下巴都尖了。 清冽沙哑的嗓音道:“妹妹……” 一连叫了好几声,瞳榆都没应。 血奴和东西南北的打斗也停了,此刻各自回归到主子身后。 三人位置不同,处境不同,心境不同。 明明距离很近,却像是中间隔着层鸿沟,怎么也无法越过这一层。 瞳榆冷漠无视的态度深深刺伤了两人,气焰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能低声恳求:“能不能,让神医去给沈夜治病。” 瞳榆眨了眨僵硬的眼,单手拢了下外套,“他的生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又是以什么身份来找我?” 两人脸色白了白,沈弋率先拉住瞳榆的左手,“他比你中毒还要深。” 瞳榆怔住,微睁着桃花眼问,“什么?” 她只知自己是喝了下毒的酒才中毒,根本不知沈夜也中了毒,还成了植物人。 沈弋垂下长睫,“他摄入的酒量太多成了植物人,没有医生救治,如今只剩下两天。妹妹,救救他好吗?” 瞳榆听的一愣一愣,消化完这件事后,不解望着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这种平淡毫不在意的反应,比那些大反应伤人多了。 就好像……他们本就是陌生人。 目光落在她被石膏固定的手臂,沈澜闭了下眼,“妹妹,二哥求你了,他不能再等了。” 瞳榆眼眶微涩,“你求我啊,你求我?” 沈澜以为瞳榆要松口的时候,她道:“这里没有神医,你就算跪下来也没有。” 沈弋握紧拳头,“那你……” 他觉得瞳榆在撒谎,那么严重的毒素怎么会没有医生…… 瞳榆不想多说,头疼的厉害,转身就想回去。 沈澜望着手机里的消息。 【慕容晚】:我查过了,祁家确实没有医生可以治,那就是瞳榆手上有解药!自私忘恩的东西,亲兄妹情连解药都不肯给。 “等等。”沈澜快步闪身挡住瞳榆,眼神直视她,“你有解药对吗?把药给二哥好吗?” 瞳榆呼吸窒了下,凉风吹的很冷,脑袋都要炸了。 突然想到,今天周一,是她服用第二枚药液的时间。 沈弋闻言也站在了她面前,眼里带着红血丝,“妹妹,恩怨以后再说,等他好了随便你如何。” 两个人低声下气,却步步紧逼。 瞳榆觉得,要是不给,他们能直接上手抢。 望着沈弋这样,突然就绷不住了,泪水倏然模糊了视线。 “所以,是我的不对?我就应该将药双手奉上,我活该被掐,我活该死,我就活该被下毒?” 外套掉在了地上,穿着病号服的人像风中柳絮,好似风一吹就能倒。 沈澜心疼的不行,被夹在中间他都要疯了。 双臂猛然抱紧了瞳榆,他压下眼底的热意,“不哭好不好,二哥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没办法做到不救他。” 那是从小将他养大的亲哥啊。 瞳榆眼泪根本止不住,被抱着僵硬的像个雕塑,“那我呢?让你二选一呢?我就真的活该死吗?” 沈澜心底一揪,拍着瞳榆的后背哄着,“不会的,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等到他醒了我就脱离沈家好不好?” 他去给祁魇当儿子。 沈弋喉头梗着,他是第一次见瞳榆哭,心里针扎般的疼。 他说不出话,只是默默给瞳榆擦着眼泪,从口袋里拆了颗巧克力喂给她。 是瞳榆有段时间最喜欢的,每天都吃十几颗。 瞳榆嘴巴动了动,将这颗巧克力吐了出去。 记忆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 ‘小同学,记住了,我叫沈弋。’ 瞳榆将沈澜推开,颤抖着手去口袋里拿东西。 两枚冰蓝色的试剂在她手中,好像稍不注意就会滑落。 “要吗?”瞳榆染泪的眼睛望着他们,眼中是着他们看不懂的情绪。 “我只有两个。” 沈澜呼吸急促,下意识伸手去拿。 他认为,瞳榆的毒已经解了,要这些也没用。 就在他即将碰到的时候,手腕突然被大力握住。 祁钺眼里酝酿着恐怖的阴翳,暴虐掐紧他的手腕骨,指尖用力到泛白。 试剂被祁钺拿走,将瞳榆抱起,对着身后的黑衣人吩咐。 “打,生死不论。” “祁钺!”沈澜目眦欲裂,慌忙想往前追却被这些身手极其诡异的黑衣人缠住。 没办法,他和沈弋只能被迫和黑衣人打斗。 这批人的实力和血奴不相上下,应该是祁家的养了很多年的死士。 多年来从未露面,如今竟然出世了。 楼上 瞳榆埋在祁钺怀里不说话,整个人都怔怔的。 祁钺心疼,轻吻着她红肿的眼睛,“瞳宝,乖瞳宝,不想了,不看,我们睡觉。” 瞳榆呜咽一声,从来没有那么委屈过,“祁钺,我胳膊好疼啊,他们拽我。” 祁钺盯着她胳膊看了会,快步转身去叫医生。 这边,沈澜沈弋被打出了医院,满身的血。 无力瘫在地上正要起身时,女人的声音叫住他们。 “等等,等等,先生们,你们丢下了东西。” 护士着急喊道,赶忙跑过来拦住他们。 冲他们伸出手心,赫然是两枚冰蓝色药剂。 第165章 醒了!家主醒了!医生医生—— 两人同时怔住,明明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却有种逃避的感觉。 不能收。 不能收…… 凉风习习,终究还是理智战胜一筹,沈澜接住药剂和沈弋快速驱车离开。 沈夜没有时间了,过了今晚就只有二十四小时。 医院三楼 祁钺回来了,身后没有医生。 瞳榆窝在大床上,冲他委屈巴巴伸出手,“老公抱抱。” 呜呜,还是老公好。 去tm的狗屁亲情,如今她还完了。 祁钺站在她面前,清冷的眉眼微拧,那双眼浅淡,没有去抱她。 瞳榆鼻尖微红,仰头泪眼蒙眬,主动伸手抱住了他。 祁钺抬手抚着她颤抖的后背,轻叹一声道:“瞳宝,药呢?” 瞳榆埋在他胸膛不说话,眼泪无声滑落。 不是哭药剂,而是哭这黄粱一梦。 亲情这东西,她再也不奢望了。 不一会,白衬衫的前襟就被打湿了一片。 祁钺伸手去给她擦眼泪,喉结滚了滚道:“让宋斯辰给你看看。” “不哭了,这几天都哭成小瞎子了。” “等胳膊好了些,就带瞳宝出去玩好吗?去任何地方。” 瞳榆埋在他脖颈闷闷,“祁钺,你是好人,你一定会长命百岁, 伟大的阿波罗神一定会护佑你。” 祁钺愣了下,随即莞尔一笑,刮了下她鼻尖,“古希腊神话看多了呀宝宝。” 瞳榆最近迷上了本古老的希腊神话,晦涩难懂的文字研究的津津有味。 都说阿波罗是太阳神,是光明,是指引。 瞳榆仰头轻吻祁钺的眉眼。 他亦是她的太阳神。 * 沈家医院 沈念念闻了闻药剂,惊喜道:“你们在哪弄到的,这个完全可以治好沈夜。” 沈澜疲惫地揉揉太阳穴,“救他。” 沈念念取了注射器来,将药液全部用了。 沈夜中毒实在是太深,恐怕两枚都悬。 夜间深黑,医院大楼沉浸在一片沉寂而压抑的宁静之中。 沈弋没去病房,独自靠在了大楼外的墙壁,指间夹着根烟。 月光勉强穿过厚重的云层,斑驳洒落。 这道人影被衬得清冷,形单影只,指尖一抹猩红灼热,越发显得颓废。 嘴角下拉着,那双原本勾魂无害的桃花眼黯淡了下来,淡色的唇吞云吐雾。 他很少抽烟喝酒。 当年第一次抽烟喝酒是沈夜逼的。 “这瓶迪瓦伏加特,一口饮,这盒烟抽完,我放你出去闯。” 明明也只是比他大几岁,他身上的气息却不怒自威,深沉内敛。 沈弋喝完了,抽完了,在医院躺了一周,沈澜嘲笑他不经造,出去肯定吃亏。 一口又一口,沈弋眼皮垂着,渐渐懂了什么叫瘾君子。 烟雾缭绕着那张脸,单手插在兜里摸着个巧克力。 温热的巧克力被他捏的软化,再不似刚刚喂给瞳榆的冷硬。 他就这么靠在墙边,一根一根地抽,猩红烟嘴烫到了肌肤也不为所动。 突然,一声惊叫响起。 “醒了!家主醒了!医生医生——” 沈弋愣了下,快步往大楼内跑。 病房内,几双眼睛齐齐盯着沈夜。 床上的人脸颊瘦削,嘴唇还是黑紫,迟钝没有聚焦的眸缓缓动着。 医生惊喜道:“这简直是奇迹!伟大的医学奇迹!” 沈念念感受着身边两人的低气压,拽着傻杯医生就跑。 沈澜走到床边,红着眼道:“你赔我妹妹。” 沈夜嗓子发不出声音,只是手指微动了动,记忆逐渐回笼。 沈弋继续抽着烟,没有顾及旁边的两人。 他道:“很失望。” 他一向崇拜甚至奉为信仰的人……很失望。 沈夜看着他们,缓缓闭上眼。 沈澜临走前又说了句,“你赔我妹妹。” 沈弋吸了口烟,“我要我妹妹。” 门被关上,沈澜冲沈弋伸了伸手。 沈弋从兜里掏出烟盒,打算给沈澜分一些,却被全部拿走。 “这玩意是你能碰的吗?叼着烟以为你行啊,抽着好受是吧?” 沈澜说着,自己掏了根,其余的全被他扔进了垃圾桶。 沈弋将打火机给他,喉咙被灼烧的刺疼。 慢吞吞拉了下卫衣帽子,转身离开了医院走廊。 翌日 沈夜恢复的不错,加上实验室那边送来的补药,说话基本正常。 就是全身没什么力气,下肢僵硬,医生要求坐轮椅。 “家主,不需要太久的,只要您积极做康复训练,几天内就能行走自如。” 沈夜坐在落地窗前,双腿上搭着毯子,指关节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医生询问,“家主,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无碍。”沈夜淡淡道。 门这时候也被打开,沈澜进来道:“你赔我妹妹。” 沈弋耷拉着脑袋,“我要我妹妹。” 沈夜:“……” 他向后靠了靠轮椅,艰难开口,“她,如何?” “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最后的记忆是他在沙发上喝酒,暴怒之下去掐了沈君…… 不,是醉酒误把瞳榆当成了沈君。 他本以为他已经放下,可当真正和瞳榆独处,却发现没有,根本没有。 后来中了祁钺的枪清醒,中毒……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沈弋。 沈澜沈弋对视一眼,将最近发生的事尽数说了出来。 话落 沈澜:“你赔我妹妹。” 沈弋:“我要我妹妹。” 沈夜薄唇微抿,道:“这件事我解决,我并不是要掐她,而是醉酒将她当成了沈君。” 沈澜眼睛一亮,推着他轮椅飞快地走,“快快快,赶紧去解释。不是都过去多久了,怎么那么记仇。” 沈夜闭了闭眼,手背耷拉在双腿上。 他当然忘不掉,这是他从小到大的心结。 忽然间,他呼吸稍顿,促声道:“停,停……” 沈弋发现声音不对,快步跑过去。 沈夜呼吸不稳,头靠在轮椅上全身颤抖,头疼欲裂。 沈澜吓了一跳,忙蹲下身,“大哥,怎么了?!” 沈夜唇角哆嗦,眉间皆是痛苦,靠在轮椅上晕了过去。 * 祁家医院 瞳榆发烧了,窝在祁钺怀里脸色惨白,“疼…疼……” 宋斯辰翻了翻她的眼皮看,顿时大声,“药呢?没按时吃吗?” 祁钺禁锢住瞳榆砸头的手,对着宋斯辰低声,“药没了,宋医生有办法吗?” 第166章 探知她二十年前的记忆 宋斯辰满脸懵逼,“我,他妈,好好的药怎么就没了。” 他这几天都在研究毒素,因为有解药,暂时没有想研制解药的事。 看着瞳榆难受的模样,叹了口气道:“打镇定剂吧,我给她施施针,只能缓解。” 至于根治,宋斯辰觉得悬,并且需要时间,不知道这丫头能不能撑到…… 瞳榆的事刚解决,祁西就进来道:“主子,沈家那边来人,……要药。” 祁钺骤然暴怒。 从来没有这么怒火中烧过,他的瞳宝已经晕倒,他们还敢恬不知耻。 若非他知道瞳榆的性子,就算是弄死他们也绝对不会交出药。 医院门口。 祁北冷着脸,“没有了,唯一的两枚都给了你们。” 沈澜想到了医生说的。 【二少,家主中毒太深,积聚已久,如今就算醒来了,这后遗症也会随时发作,极有可能致命。】 后遗症,唯一的两枚。 沈澜有些愣怔,嗓音哽住,过了会才道:“她 ,后遗症也没治好?” 祁北呵呵笑了,给他鼓起了掌,“好聪明呢,好棒棒啊沈二少,现在你满意了吗?开心吗?” 沈澜脑袋嗡的一下,炸的恍惚,下一刻不顾一切就要冲进去。 祁北高声,“拦住,都拦住!” 祁钺将瞳榆安置好,步伐缓慢出来的时候,这俩人还没走。 冰冷仿若淬了毒的嗓音道:“还要如何?药剂给了,你们收了,如今一刀两断,她欠你们的都还了。” 这三人中,祁钺和沈澜是最先认识的,也是关系最好的。 沈澜都要哭了,可怜兮兮望着祁钺,“她怎么样了?还有别的办法吗?呜呜呜祁小钺好兄弟你不能这样啊。” 他不想一刀两断呜呜呜,他好不容易认的妹妹。 祁北嘴角一抽,呸了声死皮赖脸。 祁钺转身离开,凉薄的嗓音道:“无论如何都和你们没有关系了,沈澜,你这样会逼走她的。” 沈澜浑身僵硬。 完全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假,可能有一天瞳榆真的会离开m国。 此时,病房内。 仄而·勒恪不知从哪窜出来,趴在了瞳榆的床头。 “不听话的小东西,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心疼你吗?可笑!” 他三千青丝散在床上,对着瞳榆诡异的絮叨,远远望去就像个痴情男。 门口的两个黑衣人捂了捂脸,怎么办,有点想歪。 病床上的瞳榆脸色苍白,拧着眉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仄而·勒恪轻拍了三下她的天灵盖,歪头,“你活该。” 瞳榆好像梦到了不好的事,浑身一抖,闭着眼缩了下脖子。 仄而·勒恪英俊的脸颊不悦,拽着瞳榆的脑袋把她脖子拔了出来。 “小崽种,直视我!” 渐渐的他也发现不对劲了,怎么这丫头睡那么死。 “她打了两针镇定剂。” 清冷的声音响起,祁钺抬步进来,望着仄而勒恪的眼神有些惊喜。 很是有礼貌打了招呼:“前辈,下午好。” 仄而勒恪:“……” 哦,这小子的嘴脸难看到眼疼。 祁钺走过去给瞳榆调整了下姿势,温声道:“前辈,可还有什么办法。” 仄而勒恪给自己扎了个滑稽的高马尾,不咸不淡道:“没有。” 祁钺继续温声, “我替她做主,醒了后就拜您为师,您以后的靠山就是祁家。” 仄而勒恪拒绝,“不听话的小家伙,不值当我救,我也没有办法。今天来是为了见她最后一面。” 祁钺瞬间变脸,摁下按钮道:“这边有三个潜入医院的不法分子,过来带走。” 仄而勒恪:“……” 门口呲牙笑得黑衣人:“?” 瓦? 歪? 啊? 三人被赶了出去,仄而勒恪很是不悦,路上随便勾了个人。 他眼神空洞,说话一板一眼,“主。” 仄而勒恪很满意,指了指医院后门,“你去,在那里大骂三声祁钺是狗。” 仄而勒恪像是不满意,一连勾了好多路人过来。 最近有好多人骂自家老板是狗,几个门卫很愤怒,抄起电棍就追。 并且摁下了对讲机,“北爷!又来了好多骂老板是狗的,快快快!” 仄而勒恪甩了下高马尾,领着两个黑衣人大摇大摆又进了医院。 在病房又见到仄而勒恪的祁钺掀掀眼。 心里已经给门卫下了死刑 ,祁北更是别想活了。 仄而勒恪冲他摊手,无奈极了,“哦,我其实也不是想进来的。” 祁钺指关节敲了敲桌面,“你到底要干什么?” 仄而勒恪微微一笑,瞳眸幽冷,“我要探知她的记忆,知道白翊死亡的真相。” 白翊。 瞳榆的爸爸。 祁钺站起身,“不行!” 且不说瞳榆知不知道,若是她承受不住那就是沦为痴呆的下场。 仄而勒恪靠近他,偏头不解,“为什么不行,我只是想知道白翊为什么死亡,我只是想要个真相。” 祁钺寒声,“那这和瞳榆有什么关系,你应该去催眠沈家的老人。” “不不不。” 仄而勒恪伸出修长的手指,“我承认我接近她有这部分的原因,但大部分是因为我要培养她。” “你说。”仄而勒恪兴奋地扬起双臂,贪婪痴迷的深深呼吸,“这何尝不会是一场精彩的摄魂试炼呢!” 祁钺给枪上膛,眼神冰凉,“你做梦,她会疯的。” 利用催眠,探知瞳榆二十年前的记忆,稍一失手……祁钺根本不敢想。 仄而勒恪眼神微变,笑容突然无害了起来。 抬脚向前迈进一步。 “亲爱的,你在拒绝我吗?” 漆黑的瑞凤眼宛若幽冷寒潭,像是深渊黑洞,空洞而诡异,带着摄人心魄的无形吸引力。 掌控灵魂,穿透内心,毛骨悚然的威压扑面而来。 然而祁钺只是眼皮微掀,点头道:“是,我拒绝你。” “老东西,你二十年前没有成功,如今也不可能成功。” 仄而勒恪神情僵住。 有的人,他无法掌控,要么是童年遭遇太痛苦,凉薄冷情,要么是后天训练太残酷,意志坚韧。 好巧不巧,祁钺两样都占了。 仄而勒恪翘了翘手尾指 ,冲着祁钺弯唇轻笑,“你个小妖孽,真拿你没办法。” 他继续道:“若是,我会给她解药呢?你愿意让我催眠她吗?” 第167章 二十年前…… 病床上的人小脸惨白,嘴唇轻轻哆嗦,是不是睡梦中也在经历大脑锥击般的痛。 祁钺嗓音低了些,“有几成把握?” 仄而勒恪面庞圣洁而高贵,“亲爱的,你要相信,进入神的领域,她不会有事的。” 祁钺眼角轻瞥,对避重就轻的回答不满,冷声:“神神叨叨的疯子,滚出去。” 仄而勒恪摊摊手,转身笑容灿灿。 没有人能够拒绝他。 果然,瞳榆晚上醒来时,吃个饭的功夫脑袋又开始疼了起来。 饭菜和补汤撒了一地,蜷缩在床上像个小兽般抽搐起来。 “呜…杀了我。” 宋斯辰在安抚瞳榆,祁钺去了隔壁找仄而勒恪。 精致的眼角泛红,嗓音彻冷,“我同意,你先救她。” 仄而勒恪起身,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璀璨而圣洁。 “当然,小天使若香消玉殒,神会降罪的。” 当着祁钺的面,仄而勒恪拿出注射器,在瞳榆脖颈打了半针。 剩下的被他收了起来,转身对着祁钺眨眨眼,“商人,狡诈,我要留个心眼。” 祁钺懒得搭理他,弯腰去看瞳榆的状况。 仄而勒恪嗓音幽幽,“天黑了,我会守着她,这期间不要打扰,你可以出去了。” 祁钺手背上泛起青筋,“不走行吗?我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你真是天真的可爱……”仄而勒恪微笑,指着门口颇有气势,“出去!” 似曾相识的一幕,祁钺沉默了会。 他刚刚也是这么赶仄而勒恪出去的。 旁边的宋斯辰瞪大眼,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扑通一声就给跪了。 双腿并齐,脊背挺直,宋斯辰做了个虔诚信徒的手势,对仄而勒恪道:“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祁钺:“?” 仄而勒恪嫌弃,“不收。” 宋斯辰着急,对他拜了三拜,“主,我之前经常听你的讲座,还去坟前祭拜您,无论是医术还是催眠您都是我的主,我俩是天生的师徒啊,哎哎哎——” 宋斯辰还没表完忠心,就被仄而勒恪忍无可忍一脚踹开。 神tm去坟前祭拜他,他看这小子在找死。 室内彻底安静下来,窗外漆黑寂静,此时只有瞳榆和仄而勒恪两个人。 仄而勒恪瞥了眼还在昏迷的人,起身慢悠悠去把窗帘拉上。 将白灯调成了暖色,放了个特制的催眠曲出来。 仄而勒恪哼笑一声,掐了下瞳榆的脸。 “若不是真怕你傻了,何须如此。” 探索人的记忆,几句话的事,但对于看中的小天使—— 还是用最温柔的办法吧。 瞳榆半小时后醒了,睁眼直面仄而勒恪的眼神时,身体直接软了下来,眼神茫然。 打开工具盒,仄而勒恪手指挑剔,拿起六芒星镜子吊坠,满脸嫌弃。 如此弱鸡的玩意,有二十年没用了。 对床上的人道:“躺好,放松。” 瞳榆听话的照做,乌亮的眼睁着。 多面镜轻轻摇晃,映照着她无数双眼睛,伴随着男人低低喃的嗓音:“盯着它,想象时间倒回,一小时前……” “一天前……一周前……一个月前……一年前……” 仄而勒恪出奇的耐心,见瞳榆眼神逐渐蒙眬,继续加大时间。 “二十年前……” 他的额头起了层层薄汗,手臂僵硬,侧身在瞳榆耳边轻喃了句什么。 记忆的最初,是慵懒的笑声。 大厅华丽,四周静站着恭敬的佣人,白色地板上跪着个小男孩。 “囡囡啊。” 她被华贵红裙的沈君抱在怀里,点着她的鼻子笑得慵懒宠溺。 窝在她怀里很安心,女孩眼神不住的乱飘,瞄着跪在地上的男孩。 沈君桃花眼妩媚恣意,瞥了眼男孩道:“囡囡还小,后山那地方能去吗?” “妈妈,是囡囡要去的。”攥着沈君的红裙,女孩桃花眼轻眨。 沈君嗯了声,漫不经心道:“带下去,好好教教二少爷规矩。” 看着男孩终于不跪着,女孩松了口气。 沈君爱怜亲亲女儿的小脸,眼神轻闪,近乎自言自语的呢喃。 “囡囡乖,其实妈妈是爱你的。” 窝在妈妈怀里的女孩有些拘谨,清澈的眼眸满是儒慕,“囡囡也爱妈妈。” 沈君愉悦地将人放下,逗弄宠物般挠了挠她下巴,“去玩吧。” 路上见到了个绝美妖孽的长发男人,琥珀色的眸尊贵妖冶,步伐优雅。 是爸爸。 见到他,女孩恐惧,下意识想跑。 却被他用力拽住,极其厌恶瞥了她一眼,抬手解开了她的鞋带。 “呜呜,摔倒了……” 小男孩蹲下身,手里拿着超大棒棒糖,“你说最喜欢三哥哥,我抱你起来。” 泪眼汪汪瞥了他一眼,摆烂似的继续趴在地上。 高个子的少年跑来将她抱起,皱眉瞪着男孩,“小弋,去写作业。” “呜呜,大哥哥,最喜欢大哥哥!” 她抱着小沈夜撒娇,喜滋滋亲了他好几口。 小沈夜给她贴了创可贴,嘴角扬起笑,随即严肃脸:“妹妹,后天你乖乖待在家里,不要乱跑。” 后天很快就来了。 “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啊,库房那边全烧了——” “主宅那边也烧了,快救家主——” “唔唔……” 女孩被妖孽男子捂住嘴巴,强迫抱着她走。 白翊手掌被她的泪水打湿,琥珀眸阴鸷下来,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不准哭!爸爸带你去个好地方。”他要带着她去威胁沈君,交出家主之位。 “唔妈妈…呜呜……” 白嫩的脸颊红肿,她哭的越发厉害。 白翊被哭的烦了,像他这种利己主义根本不会在意这个女儿,正值壮年,再生一个就是。 他讽笑,“不会真以为沈君爱你,这女人只是把你当做稳定家主之位的挂件,毕竟你可是她生了三个儿子才生出来的呵呵。” 不准说妈妈! 女孩眼里冒起凶光,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白翊暴怒地又打了她好几下,抱着人快步跑出去时,撞到了门外安然无恙的沈君和小沈夜,还有一大批黑衣人。 小沈夜瞳孔一缩,大声道:“放开我妹妹!” 白翊眼神暗了下来,对着沈君勾唇,“老婆,你可真是好谋略。” 第168章 你们是生出妹妹的副产品! 沈君眉眼威压逼人,对着心腹吩咐挥手,“弄死。” “等等!” 白翊高举起怀里的孩子,“敢过来,我就弄死这小崽子。” 女孩大哭着,害怕的不行,“呜呜呜大哥哥,妈妈——” 小沈夜着急,下意识拉住沈君的衣摆。 沈君抬脚将他踹开,眼里闪过一丝挣扎。 主宅那边的火已经灭了一半,很快众人就会发现她不在现场。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两人联姻,白翊的作用就是提供完美精子,此人狼子野心,一心想霸占沈家。 这场大火很完美,杀死这个随时会要她命的枕边人,烧成灰烬,白家根本不会发觉。 最终,沈君无视哭泣的女儿,下达命令,“杀了他。” 枪声刺耳,烈烈火光包围庄园,成为炼狱,一切一切都和梦中的景象重合。 小沈夜爬起来对沈君质问,眼眸猩红,“你骗我!你说让我带着妹妹走的!你骗我!” 沈君勾起红唇,轻蔑扫了眼自己儿子,“沈夜,这是妈妈给你上的第一堂课,可还满意?” 这场大火,明面上是放女儿走,实则是杀丈夫。 至于这件事为什么要让沈夜知道,她自有打算。 最后,白翊不敌,被抓了起来。 “妈妈——” 女孩扑过去抱住沈君,撞入她爱怜的眼里。 沈君低眼,轻笑一声,“好女儿。” 对于她来说,女儿没死挺好的,死了也没事。 白翊满身是血躺在地上,对沈君咧了咧嘴,“够狠,够毒,老太奶没选错人。” 沈君颔首,眉宇肆意且倨傲,“谢谢你的夸赞,我还有更狠毒的。” 最后…… “不!!” 病床上的人惨白的唇一张一合,大声惊叫,眼皮微颤着,她马上要支撑不住惊醒。 仄而勒恪眼眸骤然一厉。 想知道的没有知道,他不会让她醒。 “滴答…滴答…乖孩子……” 低低缓缓的嗓音温柔,带着丝丝安抚意味,仿若能抚平人内心的所有创伤。 “乖孩子,告诉我好吗,白翊怎么死的?好乖的孩子……” 记忆又回溯到那时,瞳榆睁着空洞的眼,一板一眼启唇:“沈夜,杀的。” * 沈夜高烧不退,内心最不想面对的记忆如烈火般灼灼燃烧着他心智。 他快要疯了! 童年的记忆里,爸妈并不相爱,他经常撞见他们刀枪相对。 妈妈厌恶他,爸爸对他冷漠,甚至教唆他去杀妈妈。 和妈妈商量带妹妹走,这是妈妈和他说话最多的一次。 他如约去主楼找妹妹,那里却火光冲天,妈妈说妹妹在副楼。 爸爸绑了妹妹。 他被骗了,差点害死妹妹。 最后…… 昏迷的沈夜唇瓣干裂,血迹一丝丝流出。 “沈夜,你也不想让妹妹被送去奴斗场是吗?你也不想让妹妹死对吗?” 他点了点头,满心期望妈妈能放走妹妹。 “好,你用这把刀,杀了白翊,我就放她走。” “反正爸爸也不爱你,你也不爱他,对不对?” 地上的白翊口吐鲜血,琥珀眼死死瞪着沈君:“毒!当真恶毒!” 沈君莞尔,走过去对他弯了弯唇,“老公,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你不是日日夜夜教唆沈夜杀了我吗?嗯?” 沈君怀沈夜的时候,还没结婚,父凭子贵。 这是沈君的耻辱,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大的亏。 沈君踩着白翊的面庞,红唇锋利,眉眼尽是桀骜恣意。 “你以为,用孩子就能拴住沈家家主?” “噗嗤!” 少年骑在男人身上,匕首用力刺入他的心口。 沈夜杀的第一个人,白翊。 他和沈君做了个约定,沈君以银镯承诺,终生不会找回瞳榆。 沈家的千年祖训不是一日就能废的,沈夜将妹妹送去了家族后门。 管家和蓝眼少年,向他保证,誓死守护小小姐。 后来…… 一夜之间沈家变天,嫡系小小姐失踪,家主丈夫被烧成灰烬,库房损失极大。 沈夜沈澜沈弋被关了起来。 沈君给出的理由是:“蓄意放火,弄丢至亲。” 沈夜被沈君单独关了起来,手指挑起他的下巴。 “我的儿子,你怎么对妹妹这么好?” 沈君很是不解,苦恼极了。 那时候的小沈夜抿唇,“她是我养大的。” 沈君打理着偌大家族,女儿连一天母乳都没吃上,月龄到了就丢给了沈夜。 沈族的孩子可以不用外出上学,因为庄园内有教学老师。 不知多少次,小瞳榆是在小沈夜的背书声中睡着的。 沈君玩味勾唇,红唇鬼魅,“你知道什么叫副产品吗?” 小沈夜茫然摇头。 “那妈咪就勉为其难给你解释一下咯。” “副产品,是指在生产过程中,除主要生产品外附带产生的非主要产品。“ 小沈夜天资聪颖,几乎一下就明白了:“我是副产品……” 沈君伸出手指晃了晃,“不不,准确说,你和沈澜沈弋都是副产品。” “我生出女儿的副产品。” 她只需要女儿来讨老太奶的欢心,根本不需要儿子。 但上天就是要和她作对,二房三房都能生出女儿,只有她生不出女儿。 所以对于这些副产品,别说母爱,冷心冷情,自私利己的她连怜悯都没有。 沈君摸了摸沈夜通红的眼,觉得真好玩,“所以,懂了吗?我为什么不喜欢你们,因为你们是生出妹妹的副产品!” “嘻嘻,你可真是,你这个附带的副产品还真是好,不仅放了她,为她谋划一切,还……” “杀了自己生理学上的父亲,哦,我那可笑且愚蠢的儿子。” 年仅十岁的小沈夜根本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被关在房间里疯狂拍着门嘶吼,哭着说不是这样。 他被放了回去,和沈澜沈弋关在了一起。 两个弟弟浑身都是伤,仰头巴巴问他还能见到妹妹吗? 那一瞬间,沈夜感觉自己要疯了。 是他害了两个弟弟。 愧疚与怨念疯狂攀升肆长,还有内心对妹妹的爱如藤蔓般疯狂缠绕捏紧他的心脏。 心脏一次次舒张挣扎,窒息般缓慢扭曲,努力想逃脱恨意的牢笼,但他逃不了,摆脱不了,就如同沈君给他童年种下的魔种。 第169章 +7+4+7+9=多少? 是他害弟弟们不能上学被囚禁。 是他杀死了父亲。 是他,一切都是他。 竟然还要自作聪明的去放了她,真是可笑。 仅仅一个月,小沈夜的心境就发生了不可逆的变化。 他开始憎恨沈君,怨恨自己最疼爱的妹妹。 甚至讨厌两个弟弟极像父母的那双眼。 沈君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沈夜一天一天在长大。 暗无天日的房子已经无法禁锢他,恶魔的羽翼在绽长。 三弟太小,出去办事他只带着二弟,两人一步一步创建了自己的势力。 中间沈君反悔,抱着妹妹的衣服说要找回女儿。 沈夜冷笑,命令拦住情报,冷心凉薄,淡漠利己,他终活成了沈君的样子。 对于沈澜沈弋的愧疚,仿佛像个无底黑洞,如何都填补不了。 十八岁,他和慕容同谈合作,倾尽所有,要求一起逼迫沈家同意让男子为家主。 千年祖训也不是不能废,只要这个人足够强大。 沈夜废了自己厌恶二十多年的东西,抢走了沈君的银镯。 可笑的是,沈君临死前竟然在念着女儿的名字。 再次见到瞳榆时,沈夜是高高在上的沈家家主。 理智和事实告诉他,她是无辜受害者,她没有错。 他不该牵怨于囡囡。 内心一次又一次冒出尖尖小牙,他次次都竭尽全力抑制。 可能就不是在怪她吧,他在跟自己的心魔较劲,跟沈君较劲。 要不然也不会…… 病床上的男人烧的越来越厉害,面容形成了诡异的青紫红胀。 锋利针尖打入他脖颈,推动注射器的是只纤细白皙的手。 “姐,如何了?” 沈念念咋舌,虽然沈宁和大房关系不好,她和沈思思倒是不错,毕竟小时候没少带瞳榆玩。 沈思思将注射器抽出,侧颜冷艳,“还行,活着。” “能救吗?”沈澜疲惫趴在床前,这几天都没睡个好觉。 沈思思道:“当然,不过有条件。” “你说。” 站在旁边的沈弋开口,眼底发青,显然也没怎么睡。 “二房无意与你们相争,也无意和三房同谋,只求个安逸。” 沈思思沈念念都有自保的能力,两人常年不在家,对于养尊处优的沈宁来说,需要这份保障。 沈澜一口答应,“当然,非原则问题,不动沈宁。” 沈思思穿着纯黑风衣,眉眼稍稍扬:“这种精神毒素,竟然是我那废成残渣的三舅弄出来的。” 沈念念轻嗤,“这老东西将几种毒素混合,歪打正着。” 沈思思道:“我这里有圆子的毒素,配合实验室的抑制剂,能成功。” 圆子是一条纯白蟒蛇,是沈思思途经缅甸驯服的,经常喂食各种毒素,如今它的毒素,稀释数倍给沈夜服用绰绰有余。 沈澜轻嘶一声:“你是要害死我哥?” “随意。” 沈思思嗓音如清泉击水,细听话有几分讽,转身就走。 “别别别姐。” 沈念念拽住自家姐姐,冲她挤挤眼,“那丫头的毒还没解呢,先拿沈夜试试风险。” 沈澜也是想到这一层面,顿时站起身:“好,就拿他当试验品。” 这个当大哥的先试试毒咋滴了? 沈思思眉梢轻拧。 囡囡…… “死死姐姐!死死姐,啾咪啊,我看到妈妈又杀人了。” 小思思很生气,对着她瞪眼,“喂,我叫沈思思!是思思姐姐!” 蠢呆呆地人哌叽坐地上,茫然啊了声:“史诗姐姐?屎姐姐?” 小思思:“……” 沈思思平淡的眸划过一抹情绪,稍纵即逝。 “稍等,我去找圆子取毒。” * 仄而勒恪将窗帘拉开,音乐停下,灯光亮如白昼。 “好了小天使,感谢你的配合。” 仄而勒恪站在中间,扬起手臂,行了个极其优雅的绅士礼。 瞳榆眼睫濡湿,静静窝在床上一动不动。 那又如何呢,她如今不欠任何人。 仄而勒恪拿出注射器,将剩余的冰蓝色药液注射给她。 “现在,我再问你一遍,要拜我为师吗?” 病床上的人动了动,“我愿意。” 人人都有慕强心理,仄而勒恪的强大让她匍匐,那种来自灵魂碾压…… 瞳榆很是敬佩向往。 仄而勒恪摁下了警报器通知,听到这话浑身一震。 “哦!耶!真是我的小天使啊!” 啵~ 瞳榆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六十岁的人亲了额头。 撅着嘴亲的。 啊啊啊啊啊!!! 仄而勒恪又撅起了嘴巴,闭眼享受,仿佛在做什么神圣的事。 刚迈入病房的祁钺额头青筋暴起。 想过很多仄而勒恪的目的,可能是想研究瞳榆的大脑,可能是和白翊有渊源,也可能只是寻个庇护。 但现在,他发现他错了。 这个六十岁比祁魇还不知羞耻的人在惦记他老婆!!! 仄而勒恪第二个亲亲还没给上,祁钺便一脚踹上了他的腰。 “呃……” 瞳榆闭眼,好像已经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额头一凉,祁钺黑脸拿着湿巾给她擦,低声询问:“有哪里不舒服吗?脑袋呢,1+7+4+7+9=多少?” 瞳榆:“……” 皱了皱鼻尖,埋在他怀里软浓浓的撒娇,“不知道,你亲亲我。” 她单手圈着他的腰腹,用了很大的力气,感觉怎么都抱不够。 祁钺低低一笑,捏着她的后脖颈软肉,“怎么这么黏糊。” 回应的,是瞳榆埋在怀里的艰涩声音,“小哥哥,久等了。” 她全部都想了起来。 和瞳也在孤儿院被宋家收养,那时候宋荣还没有起歪心思,对他们极好。 她因为高烧不退去了医院,隔壁就是祁钺,那是二人真正的第一次见面。 接下来她经常去找祁钺玩,后来她就病好出院了,为此还哭了好久。 出院没几天就被绑架,救她的人是祁钺,浩浩荡荡,身后有好多保镖。 宋荣的逼迫让她一度不敢碰画笔,却又怕将他忘了。 怪不得,总感觉他的面庞像是画了千千万万遍,耗尽笔墨,刻入骨髓。 祁钺长身玉立,怀里抱着瞳榆,这俩人腻歪的让仄而勒恪烦。 他拢了拢长发,颇有些风流意味,“额头吻是长辈对晚辈表达亲近的礼仪,别用那些龌龊心思看我。” 第170章 骨子里想去找妹妹的dna在跳动 祁钺扯了下唇,不咸不淡道:“入乡随俗,别拿f国的见面礼仪用在m国。” 说着,祁钺有些恍然,似笑非笑道:“怪不得没影,原来这二十年窝在了f国啊。” 仄而勒恪瑞凤眼危险眯起,想到当年那群人,对瞳榆道:“起来,上课。” 瞳榆从祁钺怀里探出头,干巴巴问:“现在,现在?” “嗯。” 瞳榆眼一翻,晕倒之前还说了句想吃窑鸡。 祁钺弯唇,见她终于是好了点,心情稍霁。 祁家的医生殚精竭虑,瞳榆手臂终于可以拆石膏了,但还是不能剧烈活动。 沈夜醒了。 睁眼面临着两张帅脸。 沈澜:“你赔我妹妹。” 沈弋:“我要我妹妹。” 沈夜刚睁开的眼又闭上了。 身体上还有些不适,但那种生命垂危的窒息疼痛倒是没了。 沈澜看他越发瘦削的脸,有点心疼,“大哥,是沈思思来救的。” 沈弋坐在窗台,垂睫补了句,“你喝了圆子的唾液。” 沈夜想到那条如电线杆般粗的大白蟒,眼皮抖了抖。 沈弋继续补,“沈思思低估毒素的强大,无奈,只能让圆子流着唾液,嘴对嘴喂你。” 沈弋:“蛇信子都吐出来了,你身上全是粘液。” 沈弋:“我拍了照,你看吗?” 沈夜骨节分明的手攥紧了床单,胃里翻江倒海,咬牙,“闭嘴。” 沈弋从窗台上跳下来,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倦懒没有骨头似的。 嗓音清润,“你还不还我妹妹?” 病床上的人没有声音,沈夜心结未解,不知如何去面对。 “好。”沈弋喉结滚了滚,随性低哑的嗓音又缠绕着颤抖的尾音,“我去找。” 和沈家没有任何关系。 沈澜双腿微挪,骨子里想去找妹妹的dna在跳动。 门刚被沈弋打开,沙哑沉寂的男声就道:“是我杀了白翊。” 沈夜将床背调节起来,靠在床头,终于决定和他们坦露心事。 沈澜眨眨眼:“昂?杀了就杀了呗。” 沈弋握住门把手,头也没回:“还有事吗?” 沈夜:“……” 有种无力感,他埋藏在内心那么久的事,好像没什么。 有点……矫情? 沈夜再次抬眼,漆黑的瞳眸看不出情绪,“不愤怒吗?” 在他的心中,两个弟弟还是娇花,很渴望父爱母爱。 想到那个男人,沈澜恶寒,“他说老子的眼珠子比他的好看,他要挖下来给他自己用。” 沈弋有点难以启齿,“他经常和女佣厮混,我撞见过好多次。” 那时候才五岁的小沈弋,心理阴影可留下不小。 沈夜哑然。 沈弋蹙眉,“你杀了白翊,和讨厌瞳榆有什么关系?” 沈夜无法将这件事告诉他们,不知道是最好的。 他们说来容易,当真正面临却不是这样。 虽然他对白翊没有感情,甚至是厌,但也终究逃脱不了道德伦理的冲突。 罪恶感和自责感如深渊藤蔓般死死缠绕着他,他会自己谴责自己,从小到大,负罪感让他衍生出了心魔。 沈澜挪着双腿,临走时道:“精神毒素,挽回命以后还会有后遗症,你经历过的,生不如死。” “她把自己治后遗症的试剂,给了你解毒。” “好了,我要去给她送药去,估计……人还在躺着。” 沈澜说到最后,嗓音都哽住了,眼底发红。 沈夜靠在床前良久没有回神,阳光耀眼且灼热,刺的眼睛酸疼。 * 祁家医院,大门口 六颗脑袋鬼鬼祟祟猫在门口,眼巴巴望着。 嘻嘻不嘻嘻:“主子,人不让咱进去。” 哈哈不哈哈:“主子,上面写了姓沈的和狗不能进。” 叮叮不嘻嘻:“主子,上面是不是挂了你的画像通缉。” 当当不哈哈:“主子,要不然咱拿炮轰吧。” 前三个都逃过一打,只有当当被打的最惨,被踹的爹妈都不认。 沈澜戴着墨镜口罩,蹲在地上眼巴巴望着医院门口。 沈弋握紧兜里的解药,转身要去找家服装店。 就在这时,一辆车停在了医院右边的奶茶店。 下来了个略显青涩的身形,熟悉的银发晃荡晃荡,让几人瞬间就亮了亮眼。 “唔唔唔——!!” 瞳也来给姐姐买奶茶的功夫,又被绑架了,蓝眼看到是沈澜沈弋的时候挣扎的更用力,甚至发狠的咬,抬脚踢。 就像是被惹怒的狼崽子,六亲不认。 店员和行人纷纷停下步伐,警惕的目光扫过来。 嘻嘻哈哈邪魅一笑,掏出大把大把的金票子往他们脸上撒。 不是红的,是真金的! “我草草草草草草草!” “妈的撒金子!真的假的!” 大批人围了过来,吵吵嚷嚷的伸手去接,眼里冒金光。 没人管瞳也。 “呜唔唔唔——” 清澈的蓝眸蒙上了层水雾,瞳也眼角下拉,只能生无可恋的被拉走。 车上 无论沈澜沈弋怎么问,瞳也就是抿着唇不吭一声。 恨意充斥眼底,瞳也用力握了握拳,快速扬起手。 “啪!” “啪!” 一人脸上一个巴掌印,触目惊心,很是对称。 嘻哈叮当震惊捂嘴,随即快速伸手给自己两巴掌,哪有主子挨揍属下看戏的道理。 工资还想要不?! “滚蛋!都滚!姐姐不要见你们,她都疼哭了!到现在都没醒!” 狼崽子狠起来凶的要死,眼里杀气腾腾。 沈澜心口一抽,顶着个巴掌印道,“我这有解药,带我去见她。” 气势汹汹的瞳也突然心虚。 怎么办,他是故意说的,姐姐早就醒了。 沈弋突然摁住了他,精致酷拽的脸上有个格格不入的巴掌印。 他声线压低,带着股被传染的土匪劲儿:“骂完了,人打了,由不得你。” 祁家有很多车,瞳也学会了开车后,祁钺就允许他随便选。 看着那嚣张狂霸的一串整齐数字,在门口当值的祁北顿时知道是谁了。 太太的宝贝弟弟呀!查也没查,大手一挥就被放了进去。 瞳榆被几个护工陪着,在小花园晒太阳,怀里抱着个小兔子。 今天来了例假,气色不怎么好,穿着病号服显得整个人病恹恹的。 第171章 见到她 护工都是层层筛选,个个拔尖,各种逗弄她开心。 瞳榆兴致缺缺,倏然看到不远处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溜进医院大楼。 很熟悉。 瞳榆默默垂下眼,指尖轻轻一划,给男主播刷了个华子。 男主播唱着歌,音质清润,面庞精致玉白,生了张笑颜。 看到礼物眼睛亮了亮,牙齿洁白,歪头比了个wink。 瞳榆心情稍好,手指一动,刷了二十多个华子过去。 她身后的护工牙都要笑掉了。 嘿!今天也是帮爱播拉富婆成功的一天呢。 这边,沈澜沈弋乔装过,来来回回将楼翻了个遍都没找到瞳榆。 问护士都是闭口不答,眼神警惕。 虽然这是祁家私人医院,进来是人都要经过门卫的识别,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们是谁?和祁家是什么关系?有预约吗?” 沈澜无话可说,这一刻倒是希望东西南北能出来赶他走,至少能知道她在这。 真的怕。 怕瞳榆被他们逼走了。 呜呜呜好怕再也见不到妹妹了。 沈弋戴着黑色口罩,垂眼稍暗,“我出去一下。” 也不等沈澜说什么,转身就走。 沈澜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其实沈弋和沈夜某些方面挺像的,不爱说话,把情绪憋的死死的。 想到那天抽烟……沈澜倒有点担心他出事。 不过,这么一想,大哥和三弟像,他和妹妹像啊! 沈澜又支楞了起来,甩开护士又进电梯去找。 后花园 口罩下,沈弋的面容轮廓越发立体,桃花眼秾丽似蛊,只是气息稍低,有种压抑忧郁感。 长腿抬步间,手中时不时发出打火机的‘咔哒咔哒’声。 他是想来这里抽烟的。 却不想…… 八角廊亭内,穿着病号服的人被护工围着,怀里窝着只小兔子,眼眸定定望着他。 这双眼,清冷透彻,没有丝毫情绪。 莫名的,沈弋心口一慌,打火机自他手中无声滑落。 几步就来到亭子前,喉咙像是被堵住,涩然又难受。 “妹妹……” 他想跟她道歉,想问她病情如何,可却都说不出口。 明明他是站着,瞳榆是坐着,却给人一种低声下气,可怜大狗狗的感觉。 瞳榆没什么表情,量身定做的病号服宽松了很多,声音有着明显的疏离,“让他走。” 几个护工一听,立马放下花痴。 走过去挡住视线,伸出手道:“先生,私人地区,请勿打扰。” 沈弋偏过头,又往前走了步,眼底涌出热意,“我不走。” 说话时,尾声有些颤,感觉随时会哭出来。 护工都有点心疼,不过还是竭力阻拦,甚至是大声呵斥。 “先生!你再这样我们要叫保安了。” “出去出去,私人医院不接待外人。” 很快,这动静就引来了祁南等人的注意。 沈弋很清楚感受到了浓烈杀意,看着瞳榆又叫了声妹妹。 瞳榆眼睫轻颤,转头撇开了脸。 目光所及,近处湖水静的像是一汪死水,波澜消散,浸满无法言说的凉。 沈弋口中蔓延着咸涩难忍的血腥苦味。 最后,他将一个玉瓶放在了桌面,背影挺拔,却有种孤寂的荒凉感。 凉风袭来,卷着枯叶发出声音,好似连风都在凄清呜咽。 “哎呀,起风了。” 护工散开毛毯披在瞳榆身上,“太太,我们该回去了。” 瞳榆收回视线,心不在焉嗯了声。 倏然,脚步一顿,踩到了个东西。 黑色打火机落在草坪,上面有几道清晰的指甲划痕。 瞳榆眨了下眼,眼睑染了层晶莹水光。 “小茹,我想吃蛋糕。” “哎好,太太想要什么口味的,我啥都会做。” 几个人就这么停留在花园,最终找寻无果的沈澜只能从医院楼走了。 再待下去,恐怕会引出事。 正因如此,他和瞳榆只差两分钟就能撞见。 瞳榆进到医院大厅还听到护士们的讨论。 “哎,那两人到底是谁啊,上上下下地找,不会是小偷吧。” “你见过这么帅的小偷啊,我可喜欢那个琥珀眼的,又凶又帅的。” “算了算了,打份报告给院长吧,别是什么危险的人。” * 车内 瞳也被放了出去,叮当嘻哈满脸期待。 “怎么样啊主子,见到小主子了吗?” 呜小主子可回来吧,真的承受不住了,就连东西南北都不搭理他们了。 沈澜靠在后座闭眼,“没。” 沈弋拉住卫衣帽遮住了全脸,脊背靠在车座一动不动。 沈澜发现了他不对劲,说了句,“我派人把药给祁钺了。” 沈弋过了很久才回话,鼻音浓重,有点嘶哑,“我见到她了。” 沈澜一瞬间坐起身,着急忙慌问,“怎么样?” “瘦了很多。” 原本一百多斤的人,现在应该也就九十斤。 后来无论沈澜怎么问,沈弋都不说话。 垂在身侧的手蜷缩着,被帽子遮挡的视线漆黑压抑,就连呼吸都在被剥夺,像是块大石压的他喘不过气。 颓然间想去摸打火机,却摸了个空,药瓶也摸了个空。 心口密密麻麻的疼,却如何也缓解不了。 蓦然间,男人用力喘了口气。 双手隔着卫衣帽子遮住了全脸,骨节泛白,萎靡又无措。 * 瞳榆晚上吃茉莉蛋糕的时候,祁钺回来了,怀里还抱着束灿烂夺目的向日葵。 “这花开的真好。” 瞳榆将花接过来,揪了片花瓣问:“祁魇身体怎么样?” 这几个月祁钺陪着她,都是祁魇在公司,也是很操劳了。 祁钺眨眼,凑过去将老婆唇侧的奶油全吃干净,含糊应:“小风寒。” 瞳榆被亲的缓不过气,乌溜溜的眼眸瞪了瞪他。 祁钺松开手,舔了舔唇,眉眼秾艳,“茉莉花,唇齿留香。” 瞳榆可太喜欢他这清冷又带着欲的模样,太太太勾人犯规了。 “祁小钺,过来。” 瞳榆身子倒在床上,翘着眉梢冲他勾手指,睡裙肩带调皮滑了滑。 祁钺喉结轻轻一滚,抬手将西装外套扔在了一边。 修长宽大的手掌在瞳榆腰间探了探,激起阵阵电流,准确找到个小窝窝。 以前瞳榆也有,但没那么深,现在消瘦下来,越发凹陷。 第172章 仄而勒恪的第一堂课 瞳榆瑟缩着躲了躲,桃花眼潋滟动人。 祁钺心疼地吻了吻她眼眸,“瞳宝,多吃点,现在太瘦了。” 瞳榆想到她刚刚炫的六寸蛋糕,轻哼一声道:“你放心,我不可能瘦的。” 她也就这几天吃的清淡点,右手不便,等到伤好了,全天下所有的垃圾食品都别想逃! 祁钺将脑袋埋在人胸口,微扎的碎发闹的瞳榆肌肤起了一片红。 瞳榆痒的缩了缩肩颈,弯唇娇侬,“你就像个大型狗狗,好粘人的。” 祁钺不说话,抱着人又蹭了蹭,恨不得融入骨血。 过了会,他压了压躁动情绪,才道:“宝宝,出院吗?” 瞳榆一怔,揽着他的脖颈轻嗯了声,“你都知道了?” 祁钺观察着瞳榆的情绪,“是,沈澜派人给了我个药瓶,是能解除精神毒素的解药。” 瞳榆想到放在亭子里没动的药瓶,眼睫轻垂:“不重要了。” “祁钺,我不欠他们任何人。” 他们小时候为了放走她,被囚禁,这种恩情是很难偿还。 但如今,她把自己救命的药给了沈夜,扯平了。 祁钺给她理着发丝,温声:“好,明天就收拾。” “对了对了。”瞳榆抓了抓他的发丝,“你知道仄而勒恪和白翊是什么关系吗?” 祁钺闻言,脸上划过一丝古怪。 “这个……” 他摸起床头柜的书,浅褐色的眸碎光缱绻,“是要听希腊神话还是要听传言。” 瞳榆浅浅纠结了会,当即吧唧亲了他一口,“我都听,先听传言。” “好。” 祁钺给她调整了下姿势,又开了暖灯。 “光明衍生于黑暗,黑暗铸就光明。” “传言说,仄而勒恪是天使和恶魔的孩子,凌驾于善恶,驭万兽,后背烙印着古老且具神秘的生命之花。” “在神之领域里,他曾深情爱恋过一女子,那女子亵渎神明,犯下大罪,被烈焰焚烧生命,开出朵朵绚烂的生命之花。” 瞳榆听的上头,“和仄而勒恪融合了吗?” 祁钺点头,就连自己也有些搞不明白。 “或许传言是真的,或许是虚构的,但……” “白家当年是四大家族之一,白族长有一儿一女,分别是白翊和白璇。” “白璇长相倾国倾城,年仅二十岁,无缘无故在家自焚而死。” “卧槽!”瞳榆刷地坐起身,眼睛睁大,“不可思议。” “传言而已。”祁钺将人揽回来,皱着眉道:“世界本没有仄而勒恪和白璇的传闻,但仄而勒恪死后,他的地下画室瞬间燃烧。” “虽没有及时抢救过来,但画纸莫名飘扬,数千万张,全是白璇。” 瞳榆听的彻底睡不着,眼睛冒星星:“还有吗还有吗?” 祁钺残忍地摇头,“只有这些,我再让东西南北去搜集搜集。” “你说。”瞳榆悄声,“我明天要是主动问,他会说嘛?” 祁钺面无表情,“我劝你别问,你老公打不过他。” “好叭。” 瞳榆冲他努努嘴,“弱鸡老公和他那美丽大方的天才老婆。” 祁钺捏了捏她腰,撩笑一声,“倒是会给自己贴金。” “嘻嘻。” 祁钺靠着怀里揽着她,轻拍了拍,“睡吧宝宝,给你讲古希腊神话。” 第二天,瞳榆看到了委屈巴巴的瞳也。 看到姐姐就开始嘟嘟囔囔的告状,说自己怎么怎么被绑的,本来买的奶茶也没拿来。 瞳榆揉了揉他脑袋,安抚了会,仄而勒恪就来了。 面容英俊的男人轻瞥了眼瞳也,顿时夸张地扬起手,“乖崽,快让爷爷看看你的脑子。” 他那眼神活像是要剥了瞳也,兴奋的不行。 “嚯哈哈这才是真正的天使!太纯了,不仅是你的脑子,你的灵魂也纯净到让我嫉妒!” 瞳也吓得捂着脑袋逃窜,银发都被薅了不少。 瞳榆捂了捂脸,由于昨晚的故事,她现在对仄而勒恪有种滤镜。 感觉这位就是美强疯,并且克妻,孤独一辈子。 所以找了她给养老…… emm怎么办,莫名说通了。 仄而勒恪疯完了,坐在沙发上给瞳榆扔了本薄书。 “看它,看完再和我说话。” 瞳榆接住,并且听话的去看了。 她爱看这种书,而且也不多,就五六页。 半小时后…… 瞳榆合上书,眼眸清明,“我看完了。” 仄而勒恪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光线打在他完美的身躯上,三千青丝被镀了层金,神圣而光明。 远远看去,真的有种神主降临的感觉。 瞳榆呼吸不由放轻,怔怔看着他。 仄而勒恪半阖着眼,低沉嗓音似佛陀神圣,似上帝怜悯普洒的光。 “意志力也叫精神力。“ “精神力运用得当可以超脱人类范畴,关乎心理学,摄魂、催眠、操控、制造幻境,精神碾压、精神攻击,还有……” 他嘴角也被镀了层金光,保持一个微微上扬的弧度,近乎上帝低喃:“神之领域。” “亲爱的小天使,你要学什么?” 瞳榆几乎立马抓住重点,“神之领域可以吗?” 仄而勒恪眯眼,用一种徒弟太成钢的语气道:“亲爱的小蝼蚁,谁给你的勇气说这句话。” 瞳榆眨眨眼:“梁静茹?” 仄而勒恪茫然眨眨眼。 梁静茹是谁? 他对着呲牙笑的瞳榆冷哼,眼神蔑视,“就你这弱不拉叽的,学催眠都够呛。” 瞳榆超级乖巧宝宝,“啊对对,你说的都对。” 仄而勒恪满意,又靠回沙发上。 “万事皆有风险,痴呆,死亡都是外在最浅显的,真正可怕的是,世界会将你当成怪物,你的家人将遭到追杀,宗教会给你定罪,你会被封进棺材,额头打入十字钉,受世界唾骂。” “现在,问你,还要学吗?” 瞳榆掀眼,语气稍沉:“我有选择的权利吗?” 仄而勒恪愉悦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当然没有!” “承认吧小天使,你害怕且向往。” 第173章 沈以瑶,死 瞳榆揉了揉耳朵,扁着嘴巴道:“那你教我啊,拿出你的本事来。” 仄而勒恪又靠回了沙发,脚尖踢了踢身边的工具盒。 “不急,从最基本的催眠开始,你已经可以不借助外物进行催眠,多加练习。我对你的要求是三十秒内完成。” “好。”瞳榆翻着书,疑惑了句,“精神攻击?是我想的那样吗?” “谁知道你怎么想的……” 仄而勒恪勾唇,轻眯着眼,语气带了些玩味。 “啊!” 突然一道尖叫传来,是在门口。 瞳榆吓了一跳,忙开门出去。 只见护士瘫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针扎般的痛苦让她嘶吼。 瞳榆睁大眼:“你……” “嗯哼。”仄而勒恪优雅站起身,深邃瑞凤眼带着睥睨之色,“小可爱,你还是见识太短浅了。” “我的精神力在侵蚀她的脑域,只差一点,她便会被宣告脑死亡,没有任何人为痕迹。” “请记住,这叫精神攻击。” 瞳榆扶住门框,厉声道:“我不需要鲜活的生命示例!” 仄而勒恪轻轻颔首,“当然,如你所愿。” 随着一个响指落下,护士停下躁动,晕了过去。 瞳榆轻叹,给前台打了个电话。 几乎是关上门的下一瞬,瞳榆便感觉一阵眩晕,针扎般密密麻麻的尖锐痛感让她恨不得大叫出声。 拼尽全力靠在门上才没瘫软下去,脸色一瞬煞白。 这种痛苦大概持续了十几秒,瞳榆唇瓣被咬破,硬生生扛住了。 仄而勒恪如恶魔的嗓音道:“请记住,精神力攻击同类人时,叫精神碾压。” “还行,你的意志勉勉强强合格。” 瞳榆瘫在地上喘气,撩了下眼皮。 “口是心非。” 仄而勒恪低低一笑,抬手将她拉了起来,“好吧,我对你很满意。” 瞳榆心里蛐蛐。 他对她这么特别,可能就是因为白璇是她姑姑。 可这也有点说不通,毕竟白璇的哥哥是沈君杀的,她也算半个仇人。 不对! 瞳榆猛地抓住仄而勒恪的手,一字一句:“白翊,不是沈夜杀的,而是沈君派人杀的。” 仄而勒恪愣了愣,“嗯?” 瞳榆理了理思绪,才道:“幼年不懂事,把假象当成了真的,我当时被催眠用的是幼年思维回答。” “但刚刚我回想,用上帝视角,白翊是沈君杀死的。” 年幼的她根本没看到白翊中子弹,只看到沈夜捅入的那一刀。 仄而勒恪怔在原地,喃喃道:“这样吗?” 瞳榆不知道的是,她无意中说的话,救了沈夜一条命。 嚯嚯关上手机,对着身边人道:“主说计划取消,让我们回去。” 桀桀问号脸,“人都准备好了,炮也来了,为嘛不干?” 嚯嚯给了桀桀一巴掌,“蠢货!说了走还不走!蠢死啦!蠢死啦!” 桀桀呆呆,脸上缓缓浮现五指印。 随后气的跳脚,逮着嚯嚯就扇,“你才蠢!你蠢货!气死啦!气死啦!” 医院内。 沈夜做了几天的康复训练,已经可以自由行走。 吞吞问:“主子,确定不再多住几天吗?” 沈夜眸色稍沉,眼里划过危险:“不需要,速回沈家。” 家主醒来,沈家最近的封禁宽松了些。 沈以瑶很慌,对着电话那边的人哭求,“慕容哥,只要你救我,我就嫁给你。” 对面抱着美人吃香的慕容赫:“?” 没事吧,他为什么要进入婚姻的坟墓。 但是想睡沈以瑶是真的,谁让这女的是他高中时的白月光,还是沈以琛的妹妹。 “成,等着。” 慕容赫推开怀里的美人,叼着根烟裹着香风就去了沈家,自信满满。 他们慕容家可是对沈夜有恩,一个女人,他就不信沈夜能不给他。 再说了,沈夜可是他未来姐夫。 沈家热热闹闹,灯火通明,家主回来,这无疑给了众人莫大的安全感。 瑶居的大门是被吞吞吐吐踹开的,气势凛冽。 沈母吓得不轻,护住沈以瑶道:“你们要干什么,没有一点规矩!” 沈以琛坐在沙发上看戏,目光掠过沈母时眼神稍暗。 沈夜慢条斯理踏步而来,漆黑的眼眸恣遂,危险又可怖,“舅母,滚开。” 这半尊敬半无理的话让沈母愣住,还未反应过来沈以瑶便被沈奴强硬拽走。 吞吞道:“沈以瑶给家主和小小姐下剧毒,歹毒阴狠,我们要将人带走,和六位长老商议家规处置。” 哪有什么家规,这种事大家族都是暗地里直接弄死。 沈以瑶吓得颤抖,哭着道:“不是我!都是我爸干的,你们根本就没有证据。” 吐吐嗤笑,“我们知道的可比你知道的多。” 沈以瑶想到什么,眼里闪过极端的怨气,“是不是瑶佑?是他招的我是不是?他背叛我!” 吐吐一言难尽,三房这是怎么了,没一个有脑子的。 他拿着个密封袋放在茶几上,“这里面是修复的监控录像,还有黑市的交易记录,以及,调酒师的招供。” “欸欸欸——”沈以琛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单手支着额头,黑亮的碎发垂下,颇有些雅痞意味。 “既然这件事确定是沈以瑶做的,和我和我妈都没关系,大表哥,可要不要误会~” 说着说着魅起来了,圈着碎发冲沈夜抛了个媚眼。 沈夜无视,吞吞吐吐带走了沈以瑶,留下沈母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沈以琛走过去,温柔地给她擦了擦眼泪。 “好了,哭一会就行,不然就变丑了。” 沈母心如刀绞,握住沈以琛的手恨声道:“阿琛,你可要给你爸爸妹妹报仇啊。” 沈以琛手顿了顿,给沈母擦眼泪的手稍重。 “妈,你看不懂吗?沈家只能是大房的,别太高估你儿子。以后沈家就当你的养老院,金钱挥霍,寂寞了就去二房那里弄几个男宠,喝喝下午茶。” 沈母不可置信,好像现在才真正了解自己儿子。 沈以琛低低撩笑,将纸巾扔在她脸上。 “别太肆无忌惮,嗯?” 沈母不知为何有些毛骨悚然,只能瘫在地上僵硬点头。 沈以琛打了个哈欠,吹着口哨慢悠悠走了。 养精蓄锐,明天继承遗产。 第174章 沈澜坐在了祁钺的大腿上 于此同时,室外 沈以瑶撒泼般的哭,知道这次不挣扎就没命了,哭声凄惨又怨恨,整个庄园人心惶惶。 沈夜特意交代了不准堵嘴,以儆效尤。 这条去长老居所的路很长,沈夜没派车,就这么走着,当康复训练了。 就在沈以瑶绝望的时候,一辆炫酷改装过的跑车袭来,还伴随着男人的口哨声。 “未来姐夫,从病房里出来了?” 慕容赫抽着烟,霸道地将车横停在路中间,随口来了句。 吞吞吐吐眼里杀气腾腾,这慕容家的小少爷还真是讨人厌。 沈以瑶见到救星,委屈感蔓延上来,“慕容哥……” 慕容赫对上那楚楚可怜的眼眸,有些心疼,这可是他七年都没吃上的白月光。 清了清嗓,对着沈夜道:“未来姐夫,何必做这么绝。” 沈夜半眯着眼,伸手挽了下袖口,“来这挨打的?” 慕容赫嬉皮笑脸,拉着沈以瑶的手道:“虽然这是沈家的家事,我不该插手,但谁让我们算半个亲戚呢。” “这可是你表妹,不论做了什么错事,为了大家族的颜面,何必呢……” 沈以瑶含着泪,期待的望着沈夜。 回应她的,是男人冷漠阴鸷的声音,“打。” 慕容赫被吞吞吐吐揍的嗷嗷叫,骂骂咧咧。 “我靠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打我**#&%…妈…%…**!” 沈以瑶最终还是被带到了六位长老那里。 大长老盛虹道:“给个痛快吧,族谱除名,死后不得入沈族园林。” 沈夜矜贵颔首,出口拦住大长老的心腹,“这种事情就不劳烦长辈了,还是让下面人来吧。” 两名血奴如鬼魅般出现,拖住晕倒的沈以瑶。 沈夜嘴角罕见扬了扬,眼底寒光凛冽,“小辈告退。” 等人走后,二长老用力一拍桌子,“他这是要用私刑!” 大长老摆摆手,“家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件事他确实委屈了。” 三长老和四长老对望一眼。 这孩子,可真是像沈君啊。 接到吞吞吐吐消息的叮当嘻哈把这消息分别汇报给了沈澜沈弋。 三兄弟分居了,都不住在同一个地方。 沈澜看着那些折磨照片,心情终于好了点,随即又忧愁了起来。 怎么办,医院是彻底进不去了。 呜呜呜他想妹妹,没有妹妹的生活真是无趣,没有妹妹的空气真是窒息,没有妹妹声音的空间真是灰暗,没有妹妹叫哥哥耳朵要瞎了…… 嘻嘻有点不想嘻嘻,“那个,主子,暗袂私下和祁家的合作突然终止了。” 暗袂是沈澜创建的势力,俗称不咋干净的黑色势力,和祁家暗搓搓的合作多年不断,如今突然中断…… 沈澜刷地站起身,立刻道:“备车,去祁氏。” 想断关系?想都不要想! 祁氏 祁钺正襟坐在办公室看项目,没办法,祁魇也病倒了。 季询近期应聘的助理,办事不错,被留下当了特助。 毕竟东西南北那边忙不过来,祁任祁尔还要保护祁魇的生命安全。 老板的午饭都是食堂打包好送上来,然后他再送进去。 今天却不一样,这个外卖小哥提着饭无视他,二话不说就往董事长办公室钻。 季询慌忙去阻拦,抢着饭盒道:“别别,不准不准进去,我给送。” 心里还有些奇怪,没接到老板通知点了外卖啊。 沈澜还怕露馅呢,看到新面孔顿时笑了,用力一拽饭盒,“滚开,老子给大老板送饭。” 季询被拽的踉跄,都快哭了,“不不不不行,外人不能进!” 两个人就这样抢来抢去,抢的沈澜都烦了,抬起大长腿就踹。 “唔!!!” 男人最知道男人的弱点,季询差点被踹死,倒在地上哆哆嗦嗦。 沈澜邪魅一笑,顺利钻进了祁钺办公室。 清冷如谪仙的祁钺背对着他,静站在落地窗。 沈澜饭盒一丢就扑了过去。 双臂死死圈住祁钺的腰腹,脑袋用力蹭了蹭。 “呜呜呜祁小钺我错了,咱不断开好不好,呜呜原谅我……” 祁钺浑身一震,被蹭的生理不适,猛地转过身来。 咬牙一字一句,“沈、澜。” 然而转身太快,沈澜猝不及防扑进了他怀里,磕到了他的胸口。 祁钺整个人都不好了,想推开沈澜,结果这人像八爪鱼缠着他,怎么也推不开。 “卧槽!!” 进来请罪的季询震惊,指着他们操出地球。 门砰的被关上,祁钺满脑子都是特助那怪异窃笑的表情。 祁钺:“……” 忍无可忍一脚踹了上去,甚至还扭了沈澜的胳膊。 沈澜揉着胳膊,可怜巴巴看着他,“我错了……” “祁小钺……” “原谅我……” “不断好不好……” “我还想和你继续……” “咱们,一起十多年了啊……” 祁钺面无表情抽了抽嘴角,咬牙低吼,“闭嘴。” 沈澜像个小媳妇似的窝在沙发角,委屈巴巴哦了声。 祁钺冷笑:“迟来的挽回比狗贱。” 沈澜搓着手望他,“祁小钺,我想见瞳榆。” 祁钺理着西服,神色淡淡应了声,“想着吧。” 沈澜碎发耷拉了下来,“你,你不能帮帮吗?” 祁钺轻笑,坐在了办公椅上,全身上下有种浑然天成的清贵冷漠。 “请问,你来找她干什么?你觉得毒解了伤害就没了吗?就可以重归于好嘻嘻哈哈?” 看着沈澜一点一点白下来的脸色,祁钺毫不留情的继续道:“你当然不知道有多痛,毕竟你也没经历过,你也没看到过·。” “最后……”祁钺瞳孔幽深,“对她伤害最大的不是沈夜,是你和沈弋。她最讨厌的也是你们。” 肉体的痛怎配和心理的比。 对沈夜只是浅薄的亲情,祁钺能感觉到,瞳榆已经把沈澜沈弋当成了真正的家人。 在他话落,偌大的办公室内死寂一片。 就在祁钺不耐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哽咽。 当事人沈澜跌跌撞撞,扑在了他怀里,连带着办公椅都晃了晃。 祁钺没想到沈澜这么能闹,下意识想找个支撑点,阴差阳错的…… 沈澜坐在了祁钺的大腿上,脑袋埋在他怀里,手揽着他的腰。 “错了,真的真的知道了,让我去见见她好不好,一切的一切见到她我弥补,求你了祁小钺,咱俩可是从小就认识啊。” 第175章 宝贝儿,我会暖床。 祁钺:“……” 服了,对牛弹琴。 浅淡的眸子轻飘飘瞥了眼手机,即便是黑屏,上面还亮着个绿色小点。 是显示正在通话中的提示。 瞳榆午睡,祁钺工作的时候缠着她打了电话。 越看沈澜越烦,这么大动静应该把人吵醒了。 瞳榆确实被吵醒了,缩在被窝里双眼无神,手里还捧着个喋喋不休的手机。 听的似懂非懂,这速度快的让她消化不了。 最后,只迷迷瞪瞪说了句,“祁钺,我挂了哦,你们俩好好玩。” 祁钺眼皮狠狠一跳。 沈澜眼睛一亮,捧着手机连叫了好几声妹妹,对面没有丝毫回应。 祁钺冷脸出去时,身后跟着个跟屁虫。 “祁钺,刚刚那声是不是我妹妹?是原谅我了吗?她说让咱俩好好玩,啊~我妹妹声音真好听,又乖又软的,巴拉巴拉巴拉……” 无论他说什么祁钺都状若未闻,阔步进了电梯。 季询快速收回窗口的脑袋,恨不得自戳双目。 妈妈咪呀,这些商界大佬私底下是这样的吗? 《傲娇总裁和他那一米九的黏糊小娇妻》 停车场 祁钺好不容易将沈澜甩开,烦躁扯着领带时,转角又遇到了个人。 沈弋大大一只,颓懒靠在墙角,手里拿着根棒棒糖。 “祁小公主,帮帮。” 祁钺:“……” 草,沈澜这死东西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见他不为所动,反而脸色发黑,沈弋变戏法般从袖口抽了抽。 “哗啦哗啦——” 一大串棒棒糖被他抽了出来,芭比粉十分炫,全是草莓味的。 沈弋一股脑把糖塞给他,碎发耷拉着,“帮帮……” 他也不多说什么,就用那双眼看着他,温顺又祈求。 显然,比沈澜高级很多。 祁钺额角突突,不怕硬的,就怕这些死皮赖脸的。 况且这人还顶着他家瞳宝同款桃花眼,让他莫名生不起气。 最后也只是冷淡撂下一句,“加油。” 一切还是要看瞳榆,非必要他不会干涉瞳榆的决定。 更不会帮着伤害过她的人。 当晚 祁钺回去时心里就有点悬,感觉不上不下的。 果不其然,刚打开卧室门迎面而来一个枕头。 瞳榆踩在大床上,单手叉腰,指着他娇声,“出去睡!” 祁钺接住枕头,莞尔撩笑,“把我赶走,宝宝舍得吗?没人给你读故事咯。” 瞳榆哼一声,手机调出ai朗读。 磁性温润的男高音播出,希腊文比祁钺读的还流畅。 扎心了。 祁钺还想再挣扎一下,“宝贝儿,我会暖床。” 瞳榆瞥他,意味深长哦了声,“给沈澜被窝暖的热乎乎的对吧?” 祁钺:“……” 瞳榆突然指着他大声:“你洗澡了没!你带着一身男人味就回来了!” “不准踏进来!” 这动静给祁魇都闹了出来,恨不得逮着祁钺抽一顿。 指着他手指哆哆嗦嗦:“小榆说的是真的吗?你真干了那种事!” 祁钺简直要冤死,磨磨唧唧一步三回头去了书房。 不同于上次,这次他有个了枕头。 翌日早上 桌面上放着一大摞请柬,祁钺强制抱着瞳榆亲亲亲亲亲。 亲的嘴都麻了,哼哼唧唧埋在她脖颈撒娇,“老婆……” “书房有秋蚊子,咬我。” “窗户漏风,冷。” “被子不香,想你。” “床也不软……” 他浑身都有点红酒醇香,好闻的要死,醉的面庞微醺。 瞳榆被他吻的全身发软,身体轻颤,抚着他的后脑道:“乖乖,听过一句话没?” 祁钺发丝凌乱,贴着她脸颊蹭了蹭:“什么?” 瞳榆轻轻笑,唇瓣红润,“男人七分醉,演到你流泪。” “宝宝啊……”瞳榆轻咬上他喉结,眼尾稍勾,“你说你有三分醉吗?” 祁钺眼神一暗,喉咙发出低笑。 “乖乖瞳宝。” 瞳榆被他揽着看桌面上的请柬。 男人咬着她耳朵撕磨,手也不安分,有点苦恼,“老婆大人,你怎么就不会花钱呢。” 这样显得赚钱的他有点没用。 瞳榆微微迷茫,眨着眼道:“我都不知道花哪儿。” 服装首饰别说品牌方送的,就是私人定制的她都用不过来。 至于吃食,家里有十八班武艺精通的厨师。 她更喜欢窝在满是阳光的窗台捧着书看,执着画笔歪头寻觅灵感。 哦对了,最近看男主播刷了点。 祁钺丝毫不知,拿着请柬给她看,“这些都是各大豪门小姐给的请柬,邀请你去喝下午茶逛街,要是无聊可以去。” 瞳榆没兴趣,目光下意识锁定了个名字。 伊琳。 “我去,你自己在家待着吧。” 祁钺弯唇,拉着她起身,“走吧,我去公司。” * 商场休闲区,祁西祁北在外侧守着。 瞳榆围着奶白围巾,捧着奶茶小口小口喝着。 伊琳坐在她对面,抿了口咖啡,撇嘴道:“多大人了,还喝奶。” 瞳榆嚼着小料,含糊道:“下午喝多睡不着。” 她要养头发,换季掉的多。 伊琳招了招手,导购殷勤上前:“两位贵客,喜欢什么款式的服装?” 话是这么说,可她的视线一直绕着瞳榆,这位才是最金贵的主。 瞳榆看一眼伊琳,觉得以她之前的性子,应该会直接发火。 但也在意料之中的,她没有发火,只是轻轻勾了下唇,眼中暗讽。 虽继承伊家财产,但她不会经营管理,都是死产,更是经常被伊岑之前的仇家为难。 由奢入俭难。 伊琳虽一身名牌,却比不得她当伊家小姐的一条定制手链。 瞳榆观察着,发现这人变了好多。 伊琳注意到她的打量,大大方方站起来给她看。 “我最近开了一家花店,有机会少夫人可要光临。” 瞳榆莞尔勾唇,“自然,记得给我打折。” 导购见俩人聊得好,没一人搭理她,讪讪下去了。 真的是,不是说祁家少夫人和伊家的落魄小姐不合吗?这不挺合的。 伊琳和瞳榆加了联系方式,嗫嚅着道了歉。 家中突变,梦碎了,她也彻底醒了。 她小脸清纯,有点害怕,“总之就是对不起,那个……能放过我吗?” 瞳榆挑了颗珍珠吃,闻言睁着圆眸:“啊?” 第176章 害怕沈夜 伊琳看着她手上的右臂,抿唇道:“就是之前和沈以瑶针对你,没想到她能那么毒……死…也是最好的归宿了吧。” “你说什么?”瞳榆诧异,“沈以瑶死了?” 伊琳懵:“昂。你不知道?” “她死了,听说是动用的私,连沈族墓园都没进。” 瞳榆又挑了颗珍珠吃,扬起一抹笑:“好哦。” 死的真好呢。 记忆里,这人从小就和她不对付,也真够有毅力的,恨了二十年。 两人聊了会,相中了一条裙子。 伊琳似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拿着条红裙比着她,“这件多好看,衬你。” 颜色艳丽,红色张扬,大开后背的设计让瞳榆摇头。 “不不不。” 这么露,别说自己不习惯,祁钺会撕了她的。 伊琳不解,又朝她比了比,“你压的住红色,这件衣服很衬你的。” 典型的可盐可甜长相,又魅又纯,天生的衣架子。 就在两人比划的时候,嚣张尖利的女声响起,“哟,伊家破产当不了伊家小姐,选这身是要去酒吧当小姐吗?” 这声音刺的瞳榆皱了皱眉,转身看到个贵妇人扭着腰而来。 这是…… 伊琳脸色不好看,小声道:“她是萧广然娶的续弦,萧燃的后妈。” 萧家当年被伊家打压,自然是咽不下一口气。 苏子雨好不容易熬到这一天,做为豪门新晋,自然要找个人做做风头。 苏子雨身后跟着群富家太太,狠狠一瞪伊琳,“说谁呢,没教养的东西。” 伊琳握紧拳,想到瞳榆,底气十足怼了回去,“骂得就是你,这么了解酒吧小姐的服装你以前是小姐吗?” 苏子雨脸色阴沉,抬手就扇了过去,“果然是没妈的孩子!活该伊家破产!” 她身后的贵妇们纷纷看好戏,这苏子雨上位好不容易熬到这一天,做为新晋权贵,自然要找个人做做风头。 这可就巧了,伊琳撞上了枪口。 导购赶忙跑过来,努力想要调解,却也挨了一巴掌。 苏子雨睨她一眼,“不长眼吗?不知道这家商场是谁的产业吗?” 导购一激灵,弯腰道:“老板娘好。” 苏子雨抢过红裙子,一把扔在了伊琳的脸上,“一千万,你买的起吗?” 伊琳将裙子扯下来,掏出张黑卡,“本小姐不仅能买,还能把你整个商场买了!” 虽然这张黑卡因为续费原因,下个月就要被国际收走,但怎么着她也得出口气。 几名贵妇小声感叹,“果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瞳榆因为围巾和发丝的遮挡,这几位都没看清她的脸。 看到这场景,控制不住弯眉笑出声。 苏子雨狠狠瞪向瞳榆,当即道:“立刻通知保安,马上把这两个女人丢出去!” 导购惶恐,迫于压力只能去了,悄悄给经理发了个消息。 “欸!”瞳榆歪头,眼神清澈而透亮,“丢我吗?” 苏子雨最讨厌她这种长相,嗤笑道:“不仅要丢你,我还要把你丢去最乱的酒吧。” “哦。” 瞳榆抬手解着围巾,又歪头,一副傻里傻气的样子:“你确定你确定你确定你确定?” 话落的时候,她也将围巾丢在了沙发上,露出了全脸。 “我确定!” 苏子雨一口答应,下巴高高抬起。 她是续弦,宴会什么的萧广然从不带她,自然没见过瞳榆。 但她身后那群中上层阶级的贵妇可就不一样,见过多次,早就把这位金贵的主儿记住了。 “那个,子雨姐……” 一个贵妇咽咽口水,试图挽救,却被瞳榆的声音打断。 “好哦,那就丢出去。”瞳榆笑眯眯着眼。 当门神的祁西祁北耳朵一动,过来强硬拖着苏子雨就走,还狠狠踹了脚。 什么东西,太太好不容易出来逛商场,就被这玩意扫兴了。 看他们回去打不打小报告! 苏子雨愣了愣,气的挣扎大骂,“滚,滚,不准碰我,我老公可是萧广然,信不信他弄死你们!” “录音了。”祁北扯着嘴角,低下的眼眸阴冷,“祁家等着萧家的报复。” 苏子雨将这句话抛到耳后,看到赶来的经理就开始大喊,“你们这群蠢货怎么才来!都是废物!” 经理心里骂娘,直接无视她去找了瞳榆。 “祁夫人,您还好吗?” 瞳榆诧异了下,“我没事。” 怪了,既然这是萧家的商场,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为什么直接越过那疯婆子来找了她。 经理刚松了口气,就听到了娇俏明媚的嗓音,还举着手,“我有事!” 经理差点跪了,结结巴巴问:“您,您有什么事?” 救命,快点结束吧,后台那位阎王在等着呢。 瞳榆唇角勾起抹弧度,指着苏子雨道:“漏了一句,是把她丢去最乱的酒吧。” 经理按了按人中,姿态做的很低,“祁夫人,是萧家太太的错,同为四大家族,您看这……” 也对,真把人送去酒吧,闹大了不好看,说不定还会给祁钺添乱。 瞳榆小小纠结了下,就听到声狠厉沉稳的嗓音:“丢去酒吧,我说的。” 沈夜穿着修身西装,肩宽腰窄,长腿漫步间骇人心魄威压扑面而来。 瞳榆瞳孔一缩,下意识往后退。 沈夜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反应,手指骨蜷了蜷。 吞吞吐吐忙凑过去帮祁北祁西,对他们友好的露出八颗牙齿。 祁北祁西冰冷无情,两方就像是较劲一样,互相抢着苏子雨。 苏子雨就遭殃了,整个商场都是她凄惨的叫声,又是被踹又是被打,整的鼻子都歪了。 一群贵妇瑟瑟发抖,心里无比后悔为什么要选择和萧家攀关系。 和祁家少夫人不香吗? 人家背后可是四大家族为首的祁家和千年世家沈族。 这边,沈夜往前每一步,瞳榆就后退一步,最后退无可退踉跄着差点摔倒。 还是伊琳扶住了她,有些不解,“怎么了?” 沈夜不是她大哥吗?怎么怕成这样。 瞳榆抿唇不语,那晚似还在昨天,酒意蒙眬下,沈夜就像是绽放肢翼的魔鬼,冰凉五爪如毒蛇般死死缠绕着她,残忍地将她的手臂扭折。 窒息感和恐惧感快要将她淹没。 第177章 把我,当成了沈君? 沈夜嘴角努力扯出一抹弧度,张开双臂低声问:“要抱吗?”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瞳榆倏然抬头,眼眸怔怔。 她是被沈夜抱着养大的,脚不沾地,就爱黏着他要抱抱。 如今,小时候的他与面前的他重合。 依爱与惧恨相撞,如此割裂。 上天真是会开玩笑,就爱俯瞰她的挣扎。 沉浸记忆中,不知不觉身体悬空,她真的被沈夜抱了起来。 伊琳站在原地,满头问号??? 经理和导购纷纷弯腰,心里捏了把汗。 幸好幸好,没有选错,这位是真受宠啊。 看着还呆愣的伊琳,他忙过去迎合,“伊小姐,您喜欢什么?我亲自给推荐。价格全部抹掉。” 伊琳嘴角扬起,提着包大摇大摆去了最贵的首饰楼,“那走吧~” 哼哼,占瞳榆便宜。 等到吞吞吐吐和祁西祁北把苏子雨撕得稀巴烂时,商场内早已空无一人。 啊? * 车上 路上瞳榆坐在副驾驶,安全带是沈夜给系的。 她视线始终望着窗外,神色淡淡。 沈夜平稳开着车,突然来了句,“很抱歉。” 瞳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过脑袋:“什么?” 他身份尊贵,睥睨清傲,竟然也会道歉。 沈夜眼睑黑痣稍魅,注视着她道:“我向你道歉,对你的伤害。” 瞳榆没忍住笑出声,眼底浮现轻嘲:“我能不能也向你道个歉,然后掐死你。” 娇俏灵动的人不复存在,现在的她浑身是刺。 沈夜薄唇绷着,忽然凑近瞳榆,“我让你掐回来。” 瞳榆:“……” 她眼更冷,指着自己僵硬的手臂,“严重骨折。” 沈夜拿出把枪,“给你打。” 瞳榆望着手中的枪唇角崩直,忽然用力扔在了他的头上:“不是你烦不烦啊,你有病啊!不要再来找我不好吗??” 越说情绪越激动,眼眶发红,整个人都在细微颤抖。 “我已经原谅你一次了,你还指望我原谅你第二次?” 见她哭了,沈夜手足无措。 只能拿出纸巾递给她,“别哭,不哭囡……”囡。 沈夜嗓音沙哑,口中绕着这个字,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最后也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自己不敢承认的事实。 “瞳榆,我从一开始就没真的想动你。” 其实一个炸弹便可让她与沈奴同归于尽。 每每相处,若他真要致她于死地,早就有无数次机会。 只是想要把她吓走罢了。 他怎会舍得对他的囡囡下手。 瞳榆任由眼泪滑落,看着他眼里划过厌恶。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张口就来,那她受的伤算什么? 似是知道她所想,沈夜从后座拿出一份密封袋。 “这是酒里面的成分检验报告,会影响脑神经思维。你服用过少,没有多大反应,睡着后被我掐醒。” “而我,有醉酒的原因也有毒素的原因,将你当成了沈君。” 瞳榆听着,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湿润的眼睛盯着他不可置信:“把我,当成了沈君?” “嗯。”沈夜点头,撕开了密封袋给她看。 瞳榆突然想到,当时被掐确实感觉到了脑袋的不适,有点晕眩和刺痛。 她以为是窒息的原因,加上性命危机,根本无暇顾及,事后也抛的一干二净。 原来,是这样吗…… 沈夜靠在后座闭了下眼,嗓音有些哑:“你大概不知道,你和母亲很像,尤其是化了妆时。” 当天瞳榆化了妆,加上脸颊微醺,真的像极了沈君。 沈夜想到什么,从扶手箱里面找到了几颗糖。 这些还是之前沈澜坐他后座,抛着糖玩丢下的。 全被他放在了瞳榆的手心,“吃吧,不哭。” 瞳榆嘴巴一瘪,糖全部被她扔了。 沈夜不怒不恼,唇轻勾了下。 声音有些迟疑,还带着试探,“你要听……母亲的事吗?” 瞳榆觉得,这会是沈夜最痛的伤疤。 揭开他的伤疤? 瞳榆唇角轻勾,“好啊,你说吧。” 沈夜真就给她讲了,中间停了两次,他打开了窗户吹风。 在沈夜印象中的沈君,孤独,慕强,独断,伪装,厌男,控制,无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孩子只会是她的拖累。 出乎意料的,沈夜对于那场大火的事简略概括。 瞳榆听到的,也只是仄而勒恪帮她催眠想起的。 这中间自然有信息差,比如到底是谁杀了沈君。 瞳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兀自垂着脑袋。 围巾都被她手指扯出了线,丝丝缕缕,缠绕成死结。 视野突然闯入一双大手,修长冷白,很是好看。 他摘下腕骨上的银镯,拉起了瞳榆的手。 带着繁琐图腾的古老银镯戴到了瞳榆的手腕上。 “这个,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沈夜带着瞳榆另一只手,去碰触图腾。 几乎是瞬间,寒光乍现,银针骤然打入抽纸里。 “会了吗?” 沈夜低声问着,侧脸轮廓立体,鼻梁高挺。 “研究几天人体穴位图,会更精进。” 瞳榆垂头,手像是没了骨头,任由他一点一点教。 沈夜道:“这个位置是你的。” 人人都说是他杀了沈君上位。 可他没有,沈君是忧思过度,自然死亡。 弱肉强食,这个位置他不争,自然有别人来争。 为了生存,为了两个弟弟,他不争也得争。 不曾想瞳榆哑声道了句,“我不稀罕这破位置。” 累死累活的,她要和祁小钺天天玩。 “我也不要这东西。” 随手将镯子丢了回去,瞳榆开口道:“开门,我下车。” 沈夜接住镯子,哑然。 这是,失败了吗? 车门刚被打开,瞳榆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宝贝妹妹!想死哥了!!” 沈澜快哭了,死命抱着瞳榆就是不撒手。 瞳榆直接炸毛:“你滚开!!你不准抱我!!” “不要~”沈澜抱着她哼了几声,嘴里叨叨叨:“哥错了,哥真错了,好想你呜,我跟你说,我都不回沈家了,不要沈夜了,沈夜真不是个东西,呜呜呜我也不是个东西,我让妹妹伤心了呜呜。” 瞳榆面无表情,“撒手。” 沈澜被她语气凉的一激灵,刚松开手就被人踹走。 沈弋快速窜过来,将人打横抱起就跑。 第178章 沈弋病娇属性大爆发 瞳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塞上了车,急速行驶离开。 沈澜瞪大眼,被这波操作狗的想骂娘。 啊? 草! 最不是东西的明明是沈弋!! 车上 吞吞脚下猛踩油门,车速飙的飞起。 瞳榆有些无语,坐在车上和沈弋瞪瞪眼。 碎发遮住了沈弋的眉眼,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都能拉丝了。 瞳榆撇开了脸,眼尾还有些哭过的红。 沈弋掰过她的脑袋,强迫对视。 瞳榆低头,他托着她下巴。 瞳榆闭眼,他扒拉她眼皮。 瞳榆被弄的烦了,恶狠狠瞪他,“烦不烦,有完没完,多大人了?” 身子骤然被抱住,沈弋薄薄的眼皮垂着,将脑袋埋在她脖颈。 低靡颓废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有些讨厌的烟草味。 瞳榆皱眉,推了一下没推动,第二下更是被抱得更紧了。 手臂紧实而有力,圈的难受。 良久,她说了句,“你身上臭臭的,是不是去啃大烟了?” 轻微的哽咽声延至耳边,沈弋低低轻应,“不抽了,再也不抽了。” “你也不走行不行?” “我不去沈家住了。” “我去给祁魇当儿子。” “妹妹……” 他贴她贴的极近,声音细若蚊蝇,眼里透出抹近乎病态的依恋,“对不起。” 瞳榆轻咬下唇,挣脱开他:“我想回祁家。” 沈弋禁锢住她手腕,语气低了些,“不走好不好?我很想你。” 桃花眼猩红,望着她时满是邪狞贪婪,让瞳榆梦回刚开始的他。 危机感袭上心头,瞳榆强自镇定道:“我不走,你有糖吗?” 沈弋一瞬弯唇,眸色温柔,掏出兜里的糖像是捧着珍宝般给了她。 瞳榆自己吃了颗,又给沈弋喂了颗。 沈弋很愉悦,眼中无害,始终注视着她。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很久,瞳榆和他闲扯了几句。 沈弋还是盯着她,张张口,说自己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说他不要沈夜了,说他不能没有妹妹,说对不起。 期间瞳榆又喂了颗糖给他,见他紧绷的脊背放松下来,松了口气。 车辆已经停在了一家餐厅,瞳榆试图去碰车把手,可还没碰到,手腕便被一股大力拽了过去。 “想跑?”沈弋眼眸乖戾,盯着她满是警惕。 瞳榆都要哭了,到底是警惕谁啊,就几天,这人怎么大变样了。 她也确实哭了,硬生生挤出几滴猫尿哭唧唧,“呜,三哥哥,我疼。” 沈弋慌忙松手,捧着她的手无措极了,盯着她,一口一口轻轻吹着。 瞳榆扁着嘴巴,娇声:“要听歌,你唱吗?” 沈弋有些颓丧摇头,眼睛湿漉漉,有些苦恼,“不会。” 怕瞳榆不开心,他又马上补了句,“我学,学的很快。” 瞳榆象征性夸了几句,自己在手机里调出了首课。 温柔的,轻缓的,安眠曲。 瞳榆有一搭没一搭和沈弋聊着弱智问题,让他给自己吹了半小时的手,人果然睡着了。 跪在车垫上,后背靠在前座,睡颜很是温润老实,睫毛安顺垂着。 瞳榆松了口气,轻轻把手抽出来,确认他已经被深度催眠后,扬手就给了个大逼兜。 “啪!” “啪!!” 最后不解气,两边都给了个大逼兜。 呵!才几天,就开始抽烟,还整成这副样子。 跪在地上的人脸被打的通红,但始终一动不动,像个安静的娃娃。 瞳榆下了车,临关门前望了眼沈弋,叹了口气。 感觉沈弋还有秘密,这个秘密,可能沈夜沈澜都不知道。 不然,沈夜沈澜把他护的那么好,为什么这人的心理还是扭曲了,甚至比沈夜还严重。 想到书里说的,瞳榆扯了扯外套下摆,那里坠着个白毛球,曲别针固定的,轻而易举就取了下来。 放在了沈弋的手边,瞳榆转身走了。 心里咬牙骂自己没出息,对个小病娇心软什么。 就该让他疯!让他狂!让他自杀! 烦死了。 当晚。 祁钺从公司回来时,祁伯悄声道:“太太去酒窖拿了酒。” 祁钺眼皮子一跳。 真是活祖宗,沾酒就醉,还敢跑去酒窖拿酒? 推开卧室门,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酒香。 “嘿嘿……” 小酒鬼瘫在地毯上,怀里贪心地抱着三瓶酒,个个天价,个个度数极高。 祁钺给气笑了,虚虚指着她:“你倒是会挑。” 瞳榆扁嘴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低下了脑袋,地上放着个手机她不知道在拨弄什么。 祁钺凑近了看才知道。 男夹子的声音娇而魅,还带着股少年乖感,“谢谢我们家小鱼姐姐送来的一百个华子,好喜欢好喜欢姐姐,姐姐今天想听什么歌~” 祁钺:“!!!!!!” 操。 手机被他抢了过来,对着瞳榆咬牙切齿,“老婆,我这算被绿了吗?” 瞳榆眨着水光朦胧的眼,打了个酒嗝,“啊?放心啦,我不绿祁钺。” 祁钺心情稍好,就听到她小尾音翘的飞起,“我只绿祁小钺~” 祁钺:“……” 酒瓶被他全部抽了出来,扔在地面咣当作响。 瞳榆被抱起来时还在撒泼,“呜呜呜,松手,你犯罪了你知道吗!你这是七出之罪,休了休了休了你!” 祁钺磨了磨牙,捏起她下巴用力吻了下去。 “唔唔……” 呼吸被剥夺,瞳榆一边挨亲一边委屈哭。 祁钺这个男人可凶了,犯了七出之罪还不认账! 浴室里,雾气缭绕,水声激烈。 呜呜咽咽的求饶声断断续续,“我错了,我再也不绿祁小钺了。” “呜呜,没刷多少,华子很便宜的,只要一块钱~啊!” 祁钺墨黑的碎发洇湿,大掌搭在瞳榆凹陷的腰窝,肩宽腰窄,眼眸炽热而幽暗,极具掌控欲。 水花四溅,暖黄灯光映在陶瓷墙壁上,摇曳明灭,时不时扑上一层水花。 当一切结束,瞳榆委屈巴巴缩在角落里,自成一派,死也不理祁钺。 画个圈圈诅咒他,休了他! 天太晚了,瞳榆没喝醒酒汤,到现在都是一副醉醺醺,脸颊坨红的样子。 祁钺好笑地扯扯被子,眉眼愉悦又餍足,“宝宝怎么不理我?嗯?我做错什么了嘛。” 第179章 给他们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角落鼓起的一团动了动,小声嘟囔了句,赌气般背对着他继续窝着。 祁钺心情甚好,长臂伸过去连带着被子将人揽到了怀里。 瞳榆微红着脸,裹在奶白被子里,像个蚕茧宝宝,圆溜溜的眼睛温顺无害。 祁钺心底软的一塌糊涂,戳着瞳榆的脸颊弄出个小窝窝。 低沉凛冽嗓音危险,“再看那猪脸男主播,腿打断。” 瞳榆胡乱蹬着双腿,瘪嘴狡辩,“没有,没看,我没看!” 越说越理直气壮,后背都挺了挺。 祁钺摁住不安分的人,戏谑道:“对,你没看,那男主播要是再看到你,我把他脖子扭了。” 瞳榆:“……” 哎算了,情深深雨蒙蒙,呜呜小网红再见了。 闹到了凌晨一点才睡,祁钺面容柔和,唇珠饱满,鼻梁高挺,就连睡着了都是一副不可高攀样。 瞳榆睡不着,窝在人怀里发愣。 头顶好似长出来两个小角角,一黑一白。 白角大王:“嘤,原来铮铮傲骨的人也会道歉……如此卑微,他们毕竟是亲哥哥,他们拼了命救我。” 黑角大王:“呵,恩情已经还了,道歉而已,能弥补伤害吗?你难道还想经历第二次?” 白角大王踹黑角大王,“滚呐!死鬼!我相信他们!” 黑角大王踹翻白角大王,“老子一脚踹开亲情脑,说!还犯病不!” 白角大王倒在地上吃脑子,“呜,我就是相信他们~” 瞳榆晕晕乎乎,突然给了自己脑门两巴掌。 最后眨了下眼,抱着祁钺开始睡觉。 第二天 瞳榆见到了归来的仄而勒恪。 那天教完她,丢了本书这人就说去f国,到现在才回来。 仄而勒恪捧着杯奶茶,斜了她一眼:“怎么样,我亲爱的小徒弟?” 瞳榆眼睛一亮,屁颠颠跑了过去,“师傅大人,我昨天发生了件事。” 仄而勒恪深深吸了口奶茶,沉沉感叹一声,“说呗。” 瞳榆苦恼:“我为什么打不过沈夜?” 仄而勒恪嫌弃看她一眼,“别跟我说,你对他动了。” 瞳榆对对手指,“是呢。” 仄而勒恪翘起了二郎腿,“沈家那小子,我都没敢动他。” “十一二岁就开始创建势力,行走于黑暗,幼年惨苦,十八岁接手高位,见惯了世事,冷心凉薄,那心态岂是你能控制的。” 瞳榆蔫了吧唧 ,“哦。” 想到什么,又瞬间支楞起来,“我催眠了沈弋!” 仄而勒恪挑眉,多看了她一眼,“还行,但是用亲情让他服从不作数哦。” 瞳榆别扭地别开脸,眼下都有了黑眼圈,昨晚睡得晚。 祁伯走进来,“太太,萧家少爷来了。” 远远就能听到一阵欢脱激动的声音,“沈家的小姑奶奶 ,我爱死你了!” 嗯? 东西南北刷刷刷冒出来,警惕带着杀气的目光扫过去。 萧燃绿毛一抖,求生欲十足,“小弟祝你和祁少爷长长久久,早生贵子。” 东西南北刷刷刷又冒了回去,十分满意。 瞳榆随手将莓球抱起来撸,随口道:“来干什么?要给你小妈报仇?” “不。”萧燃笑容掩都掩不住,掏了张卡推过去,“我来谢谢你赶走续弦。” 他手上还拿着个密封袋,对着瞳榆晃了晃,“我爹说对不起,将商场给了你。” 瞳榆惊地揪了好多兔子毛。 萧燃是真心实意的开心,妈惹,早知道这样就能把人赶走,他何必跟那死爹挤一张床。 现在,萧广然和苏子雨闹着离婚打官司呢,但苏子雨的胜算几乎为零。 瞳榆翻开看了看转让协议,顿时高高挑眉。 “大出血啊。” 不仅是商城,还有全国各地的连锁店铺。 仄而勒恪哼笑出声,“姓萧的这么大方?” 萧燃觉得这位有些眼熟,不敢放肆,老老实实道:“沈家主身边的吞吞大人亲自来了趟。” 怪不得。 瞳榆嘴角一拉,合同被随手丢在了一边。 仄而勒恪瞥向萧燃:“还不走。” “哦哦哦。”萧燃爽快道了别,转身就走。 瞳榆想让他把合同也拿走,却被仄而勒恪一把抢了过去。 “既然不想要,那就孝敬师傅吧。” 瞳榆点头,“给你吧。” 仄而勒恪啧一声,双手靠在后脑勺闭目养神。 “人无完人,每个人都会犯错。” “给他们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瞳榆抿唇,“给我什么机会?” 仄而勒恪道:“给他们弥补的机会,给你释放内心负担的机会,至少不会后悔。” “毕竟。”仄而勒恪瑞凤眼划过笑意,“沈家还挺有钱的,能与之匹敌的少之又少。” 瞳榆气的扔了个抱枕过去,“这才是重点呗!” “嗯哼。”仄而勒恪站起身,“我需要强大的势力为之依仗,帮我杀了他们。” 瞳榆不解,“谁啊,为什么要杀他们?” 要同时用到沈家和祁家,那得多强大。 仄而勒恪瞳孔深邃 ,语气温沉,“当年杀我的人,师傅的另一个徒弟。” 瞳榆快要好奇死了,凑过去不停地问,“你师傅是谁啊,就是我师祖。” “那他是女的还是男的啊?” “他是不是神啊?原来你不是生来就会的。” 仄而勒恪被吵的脑袋嗡嗡疼。 拿出本书就扔了过去,语气不耐,“我前两天写的,好好学,随时会有人来测试你。” 瞳榆被书砸到了脑袋,大致翻了翻,全是讲的精神攻击。 能学这个了吗? 哦耶,进步了! 仄而勒恪出去时遇见了祁钺。 男人身若寒松,望向他时,似雪融化,眉间染笑,“前辈中午好。” 仄而勒恪感叹,这小子真是生了副好皮囊,让他都有点晃神。 淡然应了声,他道:“这丫头最近不错,该找人练练手了。” 祁钺眉心一动,“黑市还是奴斗场?” 仄而勒恪沉吟了会,“黑市吧,少帮她,记得戴面具。” “好的。” 客厅内 祁钺拿出请柬给瞳榆,“拍卖会,去吗?” 瞳榆大致翻了翻那些商品,看上了个古董。 怪怪的,又有点熟悉。 祁钺道:“这是兔神。” “唧唧?”啃粮食的莓球冒出颗脑袋,脖颈上有个蝴蝶结。 第180章 拍卖会 瞳榆喜欢上了,当即道:“走走走,拿下它!” 祁钺轻笑,“这家拍卖会本来就是你的,若是喜欢,直接扣下。” 瞳榆一愣,想到这是沈澜当时生日给她的。 原来,他们早就渗透到她的生活。 * 客厅内 沈弋趴在桌面阖眼,侧脸白皙,手掌捂着个毛球放在心口处,鸦羽长睫垂下。 叮叮当当畏畏缩缩,互相对视一眼,差点爆哭。 主子怎么又这样了,明明遇见小主子后已经好转了。 昨天沈弋醒来发现瞳榆不见了,心痛的窒息,眼眸猩红嗜血,快要疯了。 幸好看到了脚边的毛球,怔然住,乖乖坐在了后座玩毛球,一直到现在。 沈弋做梦了。 梦里的瞳榆穿着小小一只,手里拽着好几个大气球,摇摇晃晃喊三哥哥,她快要飘起来啦! 沈弋倏然握紧毛球,睁开眼睑茫然了会,伸手就去拉电脑。 一阵噼里啪啦后,祁家门口的监控和瞳榆的具体位置就出现了。 最后,他温吞站起身,露齿一笑,“去找妹妹哦。” * 拍卖会有六层,特邀嘉宾在六楼的顶级包厢,都是些行业专家和知名收藏家,一般不会参与竞拍。 瞳榆和祁钺去五楼,还拽上了瞳也,路上接了个视频电话。 “嗨,小可怜,没见过六楼长什么样吧。” 仄而勒恪支着下巴,任由三千青丝滑落,轻睨着她。 瞳榆拢了下披风,翻白眼,“这座楼都是我的,你在优越什么?” “你……”仄而勒捂住胸口,被深深伤到。 祁钺道:“前辈,你怎么进的这里,没引起躁动吗?” “嗯?怎么会有呢。” 这句话的音色不是低沉,而是青涩温润,像是个少年郎。 瞳榆都有点想学他这种伪装了。 包厢很大,一应俱全,不一会就陆续来了些服务员送东西。 两个大高个子裹得严严实实,你挤我挤,扭着屁股来到瞳榆面前,端着水果和果干。 走的时候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还哼唧了两下。 瞳榆睫毛卷翘,开口道:“别走了,给我剥核桃。” 闻言,其中一个特别兴奋,直接窜了过来剥。 还有一个站在原地,静默不语。 瞳榆敲了敲瞳也面前的托盘,“剥。” 沈弋眼睛亮了亮,乖乖去瞳也面前剥,反正和妹妹距离只差半米。 沈澜站在瞳榆面前,唇角高扬,纸皮核桃在他手里就像棉花,咔嚓咔嚓一个又一个。 瞳也双手放在膝盖上,蓝眸亮亮,张开口道:“喂我。” 沈弋勉为其难,长指拿起核桃仁喂他。 沈澜也拿起一个,感觉尾巴都要嘚瑟出来了,“妹妹,吃。” 瞳榆不张口,沈澜脑袋一抽,去喂了祁钺。 祁钺咬唇玩味,张开口吃了下去。 瞳榆:“……” 气炸了! 她都没吃,他怎么能吃。 她没表态,他怎么能表态。 就说他和沈澜有一腿吧! 祁钺感受到她的不满,低声笑了笑,亲手去喂她。 瞳榆昂着下巴,满脸骄矜。 很快,主持人就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拍卖。 沈澜靠着瞳榆,“妹妹,想要什么跟哥说,咱买穿地球!“ 瞳榆吃着芒果干,突然想到,沈澜的黑卡好像在她这。 东西都太多了,放在衣帽间没动过。 沈弋将自己的黑卡塞了过去,一身黑衣的他下颌锋利,侧脸棱角分明,也只有看向她时会软下眸色。 瞳榆指着清单上的东西,“这个兔神。” 与此同时,对面一间包厢内。 慕容晚坐在位置上,时不时看一眼手机,眼神黯淡。 布兰霁就坐在她旁边,温文尔雅,“晚晚,怎么没有见沈家主?” 慕容晚攥紧包,身体僵硬。 自从沈夜醒了后,一直拒绝见她,听父亲说,沈夜在逐渐脱离和慕容家的合作,看来是准备解除婚约。 慕容晚神色一戾,眼底满是占有欲。 沈夜只能是她的,绝对不能离开!! 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瞳榆,她真的不明白这人都自私成这样了,为什么他们还是如此迁就她。 布兰霁在她旁边蹙眉。 不知为何,这样的慕容晚让他厌倦。 同样是乖娃娃,小鱼从不会神色狰狞,从不会涂如此艳的口红,更不会化这么浓的妆。 甚至已经迷茫,面前这个人到底和自己心中的人像在哪里。 慕容晚察觉到他的视线,温声,“霁之,你有喜欢的东西吗?” 布兰霁摇头,“没什么,晚晚呢?” 慕容晚看向了那颗黑钻石,觉得这和沈夜很相配。 布兰霁想到什么,嘴角勾起抹真心实意的微笑,“听说小鱼也来呢,终于出院了。” 慕容晚脸色僵硬,努力掩盖住眼底厌恶。 台上传来拍卖师的声音,拍卖会现在正式开始。 一轮又一轮过去,天价物品不断,以亿为单位,就连空气中都是金钱的味道。 终于,拍卖师热情激昂,“各位,这件是着名收藏家w大师的挚爱,‘兔神’原型出自瑞应图,是祥瑞的象征。” “起拍价,十亿!” 话音刚落,瞳榆所在的包厢号亮起。 出价二十亿。 四周沉寂了会,没人出声,兔神太冷门了,这个东西也没什么艺术风,贬值严重,连收藏价值都没。 又一个包厢亮起,出价二十五亿。 “嗯?”沈澜眯眼,危险的视线扫过去,倒是要看看谁敢争。 祁钺也将视线淡淡投了过去。 对面包厢内,慕容晚手指轻颤,还保持着摁按钮的姿势。 布兰霁疑惑,“晚晚,不是要那颗黑钻吗?” 他看向那个包厢,莞尔一笑,“真巧,是祁家的,小鱼估计也在吧。” 慕容晚深吸口气,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到这个兔神是女性喜欢的,肯定是瞳榆要的。 瞳榆想要的,她就一定不会让她得到! 对面,沈弋摁下按钮,包厢再次亮起 出价五十亿。 直接来了阶级跨越,慕容晚脸色惨白,看到这个数字有些颤抖。 呵呵,祁钺可真是宠她啊。 拍卖师显然也没想到这个结果,叫喊声越发卖力,局面越发激昂。 “五十亿第一次!五十亿第二次……” 慕容晚猛然握住布兰霁的手臂,“霁之,借我点。” 第181章 瞳榆对于布兰霁是什么呢…… 布兰霁讶然,金发耀眼,“慕容大小姐也会缺这点吗?” 慕容晚抿唇,原本自然是不缺的。 但上次给了伊森买凶杀瞳榆,加上她还要上下打点,雇黑客抹踪迹。 慕容家的继承人是慕容赫。 她只是个大小姐,五十亿,拿不出来。 拍卖师的声音迫在眉睫,慕容晚心脏狂跳,胜负欲和不甘全都冒了出来,柔美的脸上满是扭曲。 出乎意料的,布兰霁摇了摇头,“晚晚,抱歉,我最近搞了些投资。” 台下的竞拍声格外刺耳扎心。 “五十亿第三次,第三次,成交!恭喜一号包厢的贵客!” 慕容晚都能听到自己大喘气的声音,指甲用力陷入皮包。 布兰霁歪头,眸色很淡。 乖娃娃变了,就该得到应有的教训。 对面 瞳榆如愿得到了兔神古董,喜欢的不得了。 就是有点大,远远看去就像个小手办,近距离知道有三十厘米高。 “感觉把它肚子砸了,能让莓球睡进去。” 祁钺散漫扬眉,抬手碰了下,“嗯,应该是空心的。” 前来送东西的服务员嘴角抽抽。 是他不懂豪门了,五十亿的东西说砸就砸,以后卖都卖不出去。 嘻嘻昂首阔步进了包厢门,终于不用鬼鬼祟祟,冒着挨打的风险来了。 对着沈澜道:“二爷,对面是慕容晚和布兰霁。” 说着,他递上个清单,“这是整个拍卖会的人员名单。” 沈澜接了过来,打开帘子深深看了对面包厢一眼。 拍卖会还在进行中,那颗黑钻,慕容晚没看一眼。 兀自坐着,整个人都沉浸在酸心妒恨里。 布兰霁站起身,嗓音温和:“还有事 ,我先走了。” 慕容晚没什么反应地点头,姿态高傲。 她对布兰霁一贯如此,这人脾气好,没什么心眼,就是个音乐痴,喜欢她就喜欢呗,慕容晚很有优越感。 她就是享受被追求的感觉,但这种感觉远远没有追求沈夜有感觉。 总有一天,沈夜会反过来追求她, 布兰霁的心腹就在门口,见主子来了,将盒子递过去。 这是布兰霁让他代拍下的粉钻,价值二十亿。 布兰霁接过,转身去了瞳榆的包厢。 正巧,想要的东西得到了,瞳榆等人准备回去,刚出门就遇见了他。 金发垂下,遮住那双忧郁眸子,唇角轻弯,芝兰玉树,风光霁月。 祁钺直起腰身,伸手将瞳榆揽进了怀里。 布兰家这二少爷总给他种危机感。 瞳榆哭笑不得,伸手打了个招呼,“学长,有看到喜欢的吗?” 布兰霁低低浅笑,走过去将盒子递了过去,“看到个粉钻,很适合你。” 瞬间,刷刷刷几道危险的视线扫了过去。 沈澜轻啧一声,贴在沈弋耳边蛐蛐:“你说,这布兰霁也挺好的,容易掌控,看看死丫头被祁钺拿捏的。” 沈弋浑身一抖,离沈澜远了点。 祁钺冷笑,抬脚就踹了上去。 狗东西,给个台阶还想换妹夫。 瞳榆被架在火上烤,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布兰霁眸色温柔:“嗯?” 祁钺嗓音低沉,“嗯?” 瞳榆:“嗯……” 最后,还是瞳也红着耳尖冒出头,嗖地将盒子收下,“谢谢谢,我最喜欢粉色。” 布兰霁稍怔,旋即无奈轻笑,“好。” 瞳也显然不会撒谎,被这态度整的脸更红了。 布兰霁和瞳榆挥了下手,动作优雅贵气,“二位长长久久。” 瞳榆支楞起来,拍了祁钺一下:“看看看,我就说你误会了,他有喜欢的人。” 沈澜插嘴,“谁啊,卧槽不会是慕容晚吧。” 瞳榆道:“应该不是,他眼里没有喜欢。” 布兰霁身形完美,姿态优雅,整个人有种超脱世俗的青莲感。 一如往年,他一点都没变。 十八岁的瞳榆被好心的布兰公子带进了酒店,他们共同弹奏钢琴。 钢琴停下,布兰霁盯着她看了很久,才道:“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那时候瞳榆问他像谁,他没有回答。 直到相处了几天,音乐比赛前一天,瞳榆晚上画了幅画减轻压力。 他不知靠在门口多久,眸色异常温柔,“你真的很像她,感觉是她送给我的礼物。” 这次瞳榆又问了次,他才道:“十五年前,家族内斗,父亲将我送去了孤儿院。” “她是盲人,喜欢画画,伴随着我的钢琴声,粉笔一根又一根,画出了我告诉她的,她想象的世界。” “她并没有自卑,很活泼,会跳舞,会唱小星星,她是天使。” “美丽的东方女孩,你的样貌和她有五分相似,性格有九分。” 瞳榆当时愣住,望着垂眼哀伤的人,有点心疼。 缓缓问,“她,不在了吗?” 布兰霁闭眼点头,“家族内乱解决了,父亲强制要带我走。” “她上楼去找我,没找到,跑下楼时踩空了台阶,当场死亡。” “院长妈妈说,她去了有光的地方。” 布兰霁靠在门框前,眼泪无声滑落,看着她哑声问:“会唱小星星吗?” 瞳榆在他希翼灰暗的视线下唱了起来。 从那以后,布兰霁再没提过这件事,却对她异常的好。 无论是钱还是照顾,更或者学业。 瞳榆那时也明白了个道理。 在尘世的繁华与喧嚣中,上位者的善意往往并非无因而至,其背后多蕴含着复杂的动机与考量。 世间万物,相互依存,互为因果 布兰霁从一开始带她进酒店就带着动机,但她也获了利,m国一行,让瞳榆成长了很多。 这边 慕容晚亲眼看到布兰霁给瞳榆粉钻,眼神格外阴冷。 “站住。” 慕容晚叫住布兰霁,昂起下巴问他:“你和瞳榆是什么关系?” 她不相信,一直对她这么好的人,竟然会喜欢上别人。 布兰霁碎发轻扬,望着她倨傲的脸,突然恍然。 慕容晚这张脸和记忆中的人有六分像,但也仅仅是容貌像。 布兰霁低喃:“是什么关系呢……” 是一种不可言说的关系,原本是影子,渐渐的…… 看着她一点点成长,笑颜绽放,口中叫着霁之哥哥。 是心灵上的寄托,是音乐路上的挚友,是愿意照亮他继续前行的小天使。 第182章 m国的黑市 他对祁钺并没有什么恶意,她好,她喜,便好。 望着无视她径直离开的人,慕容晚恼怒,眼里是淬了毒的寒。 * 这边,祁钺刚要上后座就被挤了下去。 瞳榆一左一右坐着沈澜沈弋,副驾驶坐着眼巴巴的瞳也。 祁钺:? 他敛眉对驾驶位的祁北道:“滚下去。” 没点眼力见。 “好嘞,老奴滚了。”祁北麻溜下车。 “妹妹吃。”沈澜要多殷勤有多殷勤,将剥好的开心果给瞳榆。 瞳榆刚吃下去便感觉不对劲,转头就对上沈弋幽幽暗下的目光。 瞳榆自动脑补他的内心:她吃沈澜不吃我的,她不乖,她不在意我…… 直到瞳榆喂了沈弋一颗开心果,他唇角才扬起弧度,又努力压下。 路上祁钺道:“去趟黑市。” 沈澜眉尾稍锋,“去那干吗,太危险。” 沈弋懒洋洋出声,“有令牌吗?” m国的黑市可不比z国的,必须要象征身份的令牌。 祁钺摇头,眼神直勾勾盯着沈澜:“我有,但瞳榆没有。” 但沈澜一定有。 沈澜明白为什么祁钺态度突然好了,原来是整这出。 “行吧。” 这次去黑市,沈澜沈弋瞳也都没去,只有祁钺和瞳榆。 m国的黑市太危险,人多显眼,去了只会添乱。 沈弋想到什么,“血奴是不是要换药了?” 沈澜琥珀眸一亮,“大哥和沈思思去了黑市找老妖婆买药。” “哎不不!好像那条白蟒蛇就在黑市啊……” * 黑市在偏远的地下区域,瞳榆甚至坐了次隧道,被这里阴的骨头缝疼。 瞳榆拽拽祁钺的胳膊,“去黑市干吗?” 祁钺摸了摸她,“仄而勒恪要考核你,你去找一个叫楚冰的人,待会喊哥喊老公都没用哦。” 瞳榆脸臭,“你这么温柔的动作是怎么说出这么冷的话的?” 祁钺弯眉,言笑晏晏,“别怕宝宝,我会在暗处保护你的。” 黑市很大,刚进入和z国是差不多的景象。 像是小镇街道,暗无天日,阴气逼人,行走的人大多黑衣,骇人危险。 瞳榆明显感觉到,把令牌给守门人后,他目光明显变了。 阴鸷又危险,像是蛰伏多年的毒蛇见到猎物。 瞳榆顾不得这么多了,拢了拢黑色披风快步而走。 目光四下看了看,最终选了个自己不怎么怕的摊。 摊位名:命婆,换命续命借命卖命 一个干瘦老太婆坐在那,脸皮褶皱,漆黑眼珠盯着她。 瞳榆还没开口说话,便被她拿着扫帚扫了扫全身,念叨着说了好多话。 “说吧。”她声音沧桑嘶哑,身上有股恶臭血腥味,“要换谁的命,先出价。” 瞳榆身体抖了抖,将左手提着的箱子放到桌上,“我不换命,我想问个人,叫楚冰。” 老太婆嶙峋褶皱的手哆嗦着,去打开箱子。 看到里面满是红票子,才满意闭了闭眼。 她指了指右边的方向,“还不跑啊?” 瞳榆早就发现有人盯着自己,说了声谢就赶忙跑进了右边巷子。 在她走后,两个黑衣人快步紧随而去。 瞳榆在这坑坑洼洼的路上看到许多小蛇,腿都软了,但还是不敢停。 越跑越发现不对劲,这是个死胡同,里面还有个等待多时的人。 黑衣人低笑,“暗袂的主人光临黑市,不胜荣幸。” 夜色荒凉,趁着他的脸色很是诡异,匕首寒芒闪烁。 瞳榆后退一步,刚转身就又看到两个黑衣人。 他们沉沉叹息,眼里满是疯狂的恨意,“久仰了,您还记得砸毁了我们的基地吗?” 他们脸色扭曲,一步一步像是冤魂索命,望着她眼球凸起,“那可是我们主六十多年的心血啊。” 瞳榆:!!! “别过来……” 狗屎沈澜,这是干了多少缺德事,怪不得他不来黑市。 “呵,就让我看看座下的真容吧。” 黑衣人身法诡异,刚碰上瞳榆的肩膀就声调拔高,“你是女人…呃……” 震惊声还没落下,他便瞬间失声,嘴角溢出抹黑血。 脖颈处的细小针眼正在慢慢腐蚀,股股黑水流出,恶心又恐怖。 瞳榆无名指上银戒阴寒,低声,“都说了别过来。” 另外两个黑衣人眼里一厉,掏出来刀直接捅了过来。 瞳榆猛然侧身倒了下去,手背上银戒翻转,对准他们的脖颈,骤然出鞘! 居高临下睥睨他们,瞳榆拢了拢披风,嗓音冰冷,“窥本座真容,你们也配?” 躺在地上的人鲜血淋漓,疯狂抓着脸上的腐肉,身体所有器官零件正在被毒素侵蚀。 瞳榆蹲下身,去翻找他们身上,看到手骨上的图腾用手机拍了下来,并拿走了他们的匕首和枪。 做完这些,转身就出了胡同。 胡同口就是老太婆的摊位,她来了大客户,正在满脸笑纹介绍换命,对她直接瞥眼无视。 瞳榆也没去追究,这里哪有什么规矩正义。 四周诡异的安静,摊位众多,名字极恶,却门可罗雀。 那他们摆摊的意义在什么呢。 瞳榆去了摊位,拿出一颗稀有蓝钻:“杀个人,我要他全家都死,出价二十亿。” 窝在地面的大汉看也没看她一眼,继续摆弄刀子。 瞳榆恍惚了下,视线快速扫过周围,确定了一件事。 假的。 这些都是假的,他们都是障眼法,真正的黑市她根本就没进去。 想到刚刚的死胡同,瞳榆呼吸一窒,快步又重新跑了回去。 还是死胡同,但这里有很多胡同,玩迷宫吗? 她再次跑出去的时候,换命的老太婆又看了她一眼,眼珠凸起。 瞳榆跑了很多遍,对于这里的地形分布大致有了了解,直接又去找了个青年摊位。 什么话也没说,就只是和他对视了几眼,眼眸清明。 “这里是外围,我要去真正的黑市,带我过去。” 青年站起身,带着瞳榆去了个巷子。 瞳榆跟在他身后,拿出个小瓶子又摘下戒指,开始放银针。 这里不安全,她又不方便用枪,只能多用暗器了。 哎,这戒指真好用,有点后悔没要沈夜的镯子了。 “到了。” 青年低着头开口,嗓音粗粝又干涩。 瞳榆不语,将小瓶子收好后直接拿起匕首,对着他脖颈狠狠划了过去。 血涌而出,透过面袍溅入她白皙小脸,鬼魅妖冶。 第183章 祁钺这个贱人犯下七出大罪 就算她不杀,等到这人回去也是死。 面前是破旧的木门,深黑色,高大挺立。 瞳榆深吸口气,抬手推开了门。 门后与门外简直像两个世界,偌大的场地长的望不到尽头,入耳是吵闹喧哗的叫喊声。 “大!大大大!大!!” “小小!必须是小!!” 偌大的场地有好多个台桌,或多或少都围了数十个戴面具的人,地上全是黑箱子,显然他们的筹码不是钱。 还有些坐在沙发上饮酒的人,桌面上都有一两个代表式东西,比如枪支和药物。 瞳榆坐到一个黑衣人的对面,推了一颗蓝钻过去,视线扫过他桌面上的药瓶。 压低的嗓音有股慵懒劲,“我需要杀人和保命的药。” 黑衣人动了动,将蓝钻拿在手里细细把玩。 手掌在宽大的袍子中摸索,拿出两个小药瓶,却没有给瞳榆。 嘶哑沧桑的声音像个拾荒老人,“ 尾款。” 瞳榆咂嘴,又从兜里掏出颗鸽子蛋般大的红钻。 口中道:“超额支付,阁下知道楚冰吗?” 黑衣人将药瓶推过去,又收下红钻,“去找刘老三。” 瞳榆顺着他看着的方向,看到了角落里穿着皮衣抽烟的黄发男人。 在瞳榆走后,数道视线落在了她身上,有人悄然站起了身。 刘老三叼着烟,收了瞳榆的钻石,吹了个口哨,“宝贝儿,女的吧,身骨挺美。” 瞳榆脸色不虞,冷声问:“楚冰在哪?” 刘老三听到这名字脸色变了变,咬着烟蒂咒骂了句,“她就是个该死的东西,贱骨头!” 说罢,轻蔑淫邪的视线扫向瞳榆:“爷在这三年了,还从未见过敢孤身来这里的女人。” 这股烟味熏的瞳榆恶心,抿着唇刚要转身却被刘老三拽住。 他朝她吐着烟圈,呲出口黄牙,“跑?你也想和楚冰一样当贱骨头吗?” 就在他话落,四周静了静,几个黑衣打手从后台出现。 “来好东西了各位。”刘老三拍拍手,咧嘴:“后天,她将在牢笼里登上拍卖会。” 有部分人吹了声口哨表示期待,但大多选择了无视。 刘老三隔着黑袍拍了拍瞳榆的脸,邪笑道:“来了这里就别想走了,来,把她带下去。” 几个打手钳制住瞳榆的双臂,身材魁梧,逼迫她将脊背弯下。 这力气大的瞳榆根本挣脱不了,眼神骤然阴冷。 刘老三踹了她一脚,“犟,再犟,我告诉你,来了这,老子能把你骨头碾碎!” 瞳榆闷哼一声,被强迫着带去了后台。 与此同时,场地左边的房间内。 瘦的宛若小儿的白婆正在调制药剂,听到刘老三的声音嶙峋手腕抖了下。 沈夜也听到什么声响,掀开帘往外看。 只看到一个黑衣人被打手押着,刘老三在骂骂咧咧。 沈思思皱眉,眉眼冷冽,“怎么?” 沈夜睫羽漆黑,应了句,“熟悉。” “刘老三呵呵……”白婆推着老花镜拿起试剂,嗓音粗噶,“老臭毛病还是没改,见到女的就兴奋。” 这边,瞳榆被带到了间后院,面具早就被扯了下来。 露出一张绝美倾城的小脸,肤若凝脂,唇瓣娇红,又纯又欲。 刘老三嘶了一声,抬手就伸了过去,“绝,真绝啊,极品,叫声哥哥听听。” 瞳榆偏头躲开,手腕在两个打手下用力挣扎,指甲直接掐进了他们肉里。 趁着他们吃痛艰难翻转手腕,银戒暗门骤开,短针出鞘,猛然刺入他们手腕骨。 “呃…啊啊!!” 短针直入筋骨,疼的打手粗声大喊,瘫在地上打滚,身体以诡异的速度在冒出黑水,就像…… 就像无形中有一簇鬼火在烈烈焚烧他们,汹涌着滔天怒意。 刘老三吓得不轻,快速掏出了枪支,还没来得及上膛就被瞳榆一脚踹飞。 面前的人小脸冷煞,披着黑袍,冰姿玉骨蕴风华。 “你真以为,我怕你?” 瞳榆轻甩着酸疼的手腕,一步步走近刘老三,一把匕首倏然从她袖口冒出。 刘老三惊慌抽出匕首,眼里透出几分狠,“别过来,你要是敢动我这辈子就别想出黑市了。” 瞳榆摸着刀柄,满脑都是沈弋教得快狠准,不能当癫痫老太太。 “咻——!” 匕首划破空气,在空中闪过凛冽寒芒,瞬间刺入刘老三握着匕首的手。 “啊!” 鲜血争先恐后冒出,他疼地全身发麻,嘴唇哆嗦着,“你…你……” “很意外吗?”瞳榆歪头,抬脚用力踹上了他腹部,“你不是很会踹吗?” 瞳榆现在终于懂官颜颜了,身上东西多点,就是舒服。 比如她拿出匕首刺入了刘老三的手,还能拿出个匕首捅进他肚子里。 她微微低眼,欣赏他的痛苦,“因为不想闹出动静,所以选择在这里解决你。” 到时候引起注意,那可就有大麻烦了。 瞳榆蹲下身,掰过刘老三的头,强迫他看着打手的惨状。 声音幽幽,“你也想这样吗?” 刘老三惊恐,僵硬躺在地上,面色煞白。 瞳榆问:“楚冰在哪?” 刘老三说话不稳,“她、她死了啊。” 瞳榆加重摁他腰腹的匕首,“撒谎!” 刘老三身体痉挛,艰难道:“真的,她当年来这里被设计,早就死了啊!放了我,放了我……” “放了我……” 他在临死前,都还在念叨这句话。 瞳榆眼神冷漠,给戒指重新注入短针,让刘老三的尸体彻底腐败。 气死了,都问沈澜要化尸水也不给她。 刚转身就看到两个黑衣人。 沈思思摘掉面具,静静站立,望着她出神。 沈夜皱眉走过去,上下看她,“怎么自己一个人在黑市?祁钺呢?” 瞳榆清了清嗓,“祁钺这个贱人犯下七出大罪,被本座抹杀,沈澜殉夫,沈弋篡位成家主。” 她小脸白皙,眼睫还有侧脸都染了血,鬼魅冷艳, 还真有些似模似样。 沈夜:“……” 在他墨黑的视线下,瞳榆老实巴交重说:“我来找个人。” 小眼神私有若无瞄着男人腕上的银镯。 嘤,后悔了怎么办。 沈思思走过来,轻声问:“你要找谁?” 第184章 精神碾压 瞳榆愣了愣,觉得这位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 “我找楚冰,但刚刚得到的消息是她已经死了。” 那仄而勒恪是想让她干吗?找到死亡的真相,还是找到遗体? 沈夜了然点头,对她介绍,“这位是沈思思,沈念念的姐姐。” 瞳榆脑袋炸起火花,对沈思思的记忆快速浮现。 是个很好的人,至少对她掏心窝子好。 想着,瞳榆仰头,弯弯笑眼对着沈思思,“思思姐姐好。” 她牙齿洁白,咬字清晰,当年那个小屁孩已经长大。 沈思思眼底发酸,走过去轻拍了拍瞳榆的脑袋,低声轻应。 沈夜:“?” 他不解蹙眉,陷入沉思。 为什么她见沈思思第一面就能叫姐姐,见他这么多面不叫哥哥。 在回去的时候,瞳榆有点迟疑,“我这样,能回去吗,刘老三好像有点势力。” 沈夜道:“弱肉强食,跟我们在一起就没事。” 沈思思将自己的面具和瞳榆的面具调换了下。 两人都是黑衣,身高虽然差了点,但不仔细根本发现不了。 三人出去的时候,打量的视线明显多了些。 房间内 白婆见多了个人,有些不悦,“二位,老婆子愿意接待你们,并不代表愿意接待陌生人。” 她虽然身材矮小,板起脸来却有些不怒自威。 沈夜神色自若,拉起瞳榆的手将银镯套了上去,“现在呢?” 白婆瞬间消了气,对瞳榆彻底改变看法,呵呵笑着道:“坐,坐,想吃什么去内室拿。” 当事人瞳榆小嘴抿着,撸着手腕就嚷嚷,“这不行,这不行,我不能收。” 沈夜嘴角抽抽,压下她的动作,嗓音低沉, “收下吧。” 瞳榆满脸拒绝,银镯都被撸到了手背,“不行,不行,我没说要啊。” 她这一路都在盯着自己腕骨,黏糊的紧,沈夜都感觉手腕在发烫。 又给她重新戴了回去,嗓音染了些笑,“嗯,我主动给的,收下。” 瞳榆桃花眼眨巴了下,“好,好嘛,那我收。” 一边压嘴角,一边念叨着不要,手上还喜滋滋摸着银镯。 这副嘴脸愣是逗笑了沈思思。 白婆道:“哎呦思丫头好久没听你笑了,多笑笑好。” 沈思思闻言,又赶忙收了笑,冷冰冰端了杯茶喝。 瞳榆也双手捧着茶小口小口喝,问了句:“白婆婆,你知道楚冰吗?” 白婆婆鼓弄着药剂,听言药剂都被她打翻了下去。 化学腐蚀那股味道冲的几人蹙眉。 白婆赶忙收拾,口中道:“这个楚冰,老婆子知道点,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听说她是个杀手组织头头,因属下被算计来到黑市寻药,极其嚣张狂傲,武力极高,差点把半个黑市砸了。” “她太招摇,被应庞那边看上。” “据说,是实验失败,成为废弃品死了。” “刘老三就是三年前来的黑市,他多少也是见过的。” 瞳榆握紧手,“真的,死了吗?” “不然呢,老婆子还能骗你们啊?”白婆絮絮叨叨,“应庞这个实验室是要切开大脑的,她那一身蛮力着实怪异,这孩子太招摇了……” “作为废弃品,他们可是连救都不会救,直接从手术室扔下去火化啊。” 瞳榆犯了难,仄而勒恪到底要干嘛啊。 楚冰的死亡原因稍微查查就知道,尸体又火化了,那就只能是…… 她没死! 瞳榆坐姿乖巧,湿漉漉的眸望着沈夜,“要帮我吗?” 沈夜躲开她的视线,点头,“好。” 瞳榆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下来,其实自己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也是害怕的。 时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出一点差错。 但不可否认,杀人会上瘾。 凡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句话真不假。 瞳榆淡淡盯着自己的手,很是满意。 马上来个人打一架,她现在强的可怕! 等待了许久,白婆终于将试剂调好了,依次将玻璃瓶放入箱子里。 “家主,还是老规矩,半月一次,一次两小时,记住,要渗透了,血奴的筋骨可以再强一强。” 她整个后背都弯了下来,稀疏白发里夹杂着几根黑发,声音暗弱,却狠到了骨子里。 瞳榆莫名抖了抖,拿起茶盏又抿了起来。 她不是个爱喝茶的,但这里的茶却格外清甜,很舒服。 拿起茶壶还想再倒一杯时,却突然感觉一阵眩晕感袭来,脑中被针扎般的刺痛疯狂攻击。 “砰!” 茶壶倒地,瞳榆颤抖地趴在桌面蜷缩,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骤然蔓延至全部神经的痛让她恨不得大叫出声。 可到嘴边却是唇舌被咬破,猩红血迹一点点从她嘴边滑落。 众人顿时站起身。 沈夜惊慌,掰着瞳榆的嘴巴不让她咬舌,“白婆,快来!” 白婆神情大变,踉跄着被沈思思提了过来。 看完后却对此手足无措,“不知道啊,老太婆从未见过这个。” “呜……” 瞳榆眼泪流了出来,指甲因用力扣着桌面淤血蔓延,扎眼的很。 在即将失去意识时,瞳榆拼着最后的意志,硬生生扛住了。 沈夜的手都被她咬出了血,感觉再大力点能直接咬出血肉。 瞳榆眼眸血红,喉咙发出嘶声。 精神碾压! 有人在用精神力侵蚀她的脑域,妄图摧毁,他要她死!宣告脑死亡。 沈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祁钺,瞳也,沈澜,沈弋……” 强大的意志力不停侵袭,瞳榆努力抗衡,在尖锐的刺痛声中脑中浮现了祁钺的脸,还有瞳也,沈澜…… 她不能死! 仄而勒恪说过的…… 咬住沈夜的动作停下,瞳榆神经突然一松,那股骇人的侵袭压力如潮水一般散去。 瞳榆趴在桌面上缓了好久,眼神呆滞了大概三分钟。 沈夜是见过这种的,但具体也说不上来,只知道瞳榆撑过来了。 男人眼里满是担忧,抚着她的后背哑声,“囡囡……” 瞳榆心口一颤,猛然推开他就往外跑。 三人忙跟了上去。 场地角落处,一个女人蜷缩着抱住脑袋 ,嘴里凄厉痛苦的惨叫声响彻震耳。 瞳榆苍白的唇微勾。 仄而勒恪,我赢了呢。 她软软拉了拉沈夜的手指,“将那个女人拖进来。” 第185章 「哦!亲爱哒,恭喜你通过第一轮!」 整个场地都静了下来,身着黑袍的沈夜去拖女人时,她就像是碰到刺猬,嘴角流着血剧烈颤抖。 和瞳榆刚刚的反应差不多,沈夜眸色稍暗,抬手拖起人就走。 沈思思身形高挑,步伐走动间,锋利冷锐的视线扫视周围。 众人收回视线,继续做自己的事,心里思绪各异。 今天的黑市格外热闹啊,来了三个有意思的人。 房间内 白婆第一次见这种症状,颤巍着手去掰开女人的嘴,想看看舌苔,却发现她舌头都被咬烂了。 她唏嘘,“这是什么啊,老婆子第一次见这种。 近距离看,这应该是个三十岁的女人。 瘫在地上的女人突然睁开眼,瞳孔空洞,痴痴傻笑了声。 她像孩童般爬行,全然感觉不到疼痛,嘴角流出晶莹的液体,诡异又可怜。 瞳榆冷眼旁观,精神碾压,必有一死。 这女人不惜一切攻击她,就应该知道后果。 如此明目张胆,应该是自信过头,低估了她的意志。 就是,她怎么没死?书中是说会反噬的。 手机响了响,仄而勒恪的消息弹了出来。 先是好几个礼花筒,砰砰砰响。 「哦!亲爱哒,恭喜你通过第一轮!」 「真是……又棒又弱鸡。」 瞳榆黑脸,连带着回了好几个问号。 「不要破防嘛,为什么这个女人没死?因为你的意志力反噬不足以杀了她,啧,可不就是又棒又弱鸡。」 瞳榆扁嘴,不开心地将手机丢在一边。 谁家师傅天天打击徒弟自信心啊。 沈夜问白婆要了些药,抬手给瞳榆,“擦药。” 瞳榆的指甲刚才扣桌面堆了淤血,稍微动动就疼,但没有太大影响。 细细往指缝涂着药膏,问白婆婆,“那个应庞还活着吗?” 白婆道:“在的,这是一整条链,黑市外的人负责提供人,刘老三负责筛选贡献,应庞是博士,经常待在实验室。” “实验室在另一个基地,大概出了大厅左转百米就能看到。” 三人离开的时候,瞳榆回头,看着孱弱的白婆,“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白婆愣了下,摇头,“老婆子在这里待了四十年,离不开……” 她早已习惯,黑市就是她的家。 瞳榆还是决定劝一下:“我们肯定被盯上了,你和我们有交集,留在这里很危险。” 孤零零的老太婆,还不是任他们欺负。 白婆坐在凳子上,抚着怀里是痴傻的女人,眼珠猩红,“没事,他们不敢动我,如今也是有个伴了。” “走吧。”沈夜眼睫浓密,抬手给她拢了拢披风,“白婆有她自己的选择。” 瞳榆瞪瞪眼,用力拍了下他手背,“撒爪子!干什么呢,以为给个破镯子就攀关系?” 沈夜手背红了一片,眼睑黑痣魅惑,无辜望着她。 “……哦。” 瞳榆轻哼一声拉着沈思思的手抬步就走。 沈夜只能紧巴巴跟在后面。 夜深了,黑市的夜晚格外诡异阴暗。 应庞的实验室偏远,四周没什么建筑,都是杂草树林,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 瞳榆和沈思思在树林里等沈夜,他去看了看地形。 沈思思察觉旁边人不对劲,眸光软了下来,摸着瞳榆的脑袋:“害怕?” 瞳榆又往她旁边缩了缩,小小应了声,就怕窜出条蛇。 等沈夜回来时,就看到瞳榆在沈思思的怀里像个八爪鱼,手揽着她的脖颈,腿圈着她的细腰,睡的可香。 沈思思倒不觉得累,常年攀岩滑雪机车的她,体力出乎常人的好。 沈夜叫醒了瞳榆,大致说了下地形和人数。 “沈家在黑市这边的插眼二十分钟到达。” 瞳榆迷迷瞪瞪揉着眼,小嘴叭叭,“去他丫的,不等了,直接干。” 沈夜无奈揉着眉心。 真觉得瞳榆的说话语气太像沈澜了。 三道隐匿在暗处的身影悄然来到了应庞的实验室。 实验室应该没人,房子与浓稠墨黑的夜色相融,总感觉冒着股股阴气。 沈夜握着瞳榆的手腕,调好姿势摁下银镯开关。 银针出鞘,裹着剧毒陡然穿刺进两个守门人的脖颈。 他们连出声的机会都没有,捂着脖子缓缓倒了下去。 瞳榆眼睛一亮,小声道:“这个好。” 沈夜见她喜欢,眉眼稍稍愉悦。 解决了两个守门的,三人光明正大走了过去。 隔着老远,沈思思率先将一个小红球扔到了门口。 瞳榆好奇,“这个是什么?” 沈思思手下翘着锁,嗓音清冷,“小玩意,用来阻断信号传输,干扰警报器。” 瞳榆顿时星星眼,缠着沈思思也给她几个球。 有这东西干坏事肯定嘎嘎嘎方便。 沈思思被她缠的勾唇,掏出两个小盒子给她。 “总共四个,不够了跟我说。” “好嘞姐姐!” 连着开了三层锁,三人才进去实验室。 刚进去,就是一股渗人的寒气扑面而来。 沈夜将灯打开,看到里面的场景眼皮一跳,忙去看瞳榆。 瞳榆胃里翻江倒海,捂着嘴脸色苍白,虽然早知道是这种实验,真正看到还是反胃。 只见偌大的实验室内,一眼望不到头,墙壁做了无数个内嵌,长长方方,是竖立的冰棺形状 而里面,也确实嵌着冰封的人。 男女老少皆有,在里面冻的脸色死白,上面还贴了标签。 都是死亡时间和实验结论,最后上面都印上了标签,——失败品。 瞳榆快速掠过这些标签,试图寻找楚冰的名字。 可结果是没有。 沈夜和沈思思也从别的墙壁回来,对她摇了摇头。 沈思思眼里带上杀气,“应庞在研究大脑,这些人大多都有人格分裂症。” 瞳榆捶了捶脑袋,陷入沉思。 仄而勒恪,是要她杀了应庞吗? 从安和医院那件事就能看出,他厌恶极了这种事。 就在这时,密密麻麻地脚步声忽然传来。 门外传来门锁开动的声音,还有一声枪响 应庞穿着白大褂,带着金丝眼镜,“臭老鼠,竟然敢闯入我的实验室。” “我要锯开你们的头颅,剥夺你们的神经系统,抽出你们的脑脊液,让你们沦为我最伟大的实验品。” 第186章 第二轮考核 月光下,他全身上下死气沉沉,面容阴柔。 身后,是大约三十多名黑衣人。 应庞下令,“杀了他们!实验室随便破坏!!” 反正他真正重要的东西都在地下室。 三人快速反应过来,沈夜和沈思思直接出去打了。 只有瞳榆躲在沙发后面,时不时拿出枪biubiubiu—— 结果十发子弹中了两个,瞳榆木着脸得出个结论。 什么玩意的破老师! 给沈弋差评!教完难道不知道巩固训练一下吗? 很快,应庞这边就落了下风,加上瞳榆的添乱,几人打的也算有来有往。 好在实验室这边离黑市远,没怎么闹出动静。 瞳榆顶着张漂亮小脸,蹭蹭蹭跑过去求夸奖,“怎么样,这枪法?” 沈夜拍了拍她脑袋,“乖,没事别捣乱。” 她完全是闭着眼开枪,沈夜不仅要躲避敌人的,还要躲避自家亲妹妹,感觉养了个小卧底。 瞳榆抱臂冷哼一声,“注意你的言辞,我这枪法是沈弋教得好嘛。” 沈夜沉默了会,“……你竟然是沈弋教出来的?” 沈思思这下是真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浓艳的眉眼格外风情撩欲。 瞳榆这下真的生气了! “不是你什么意思,就是他教得,都怪他这个废物没点技术含量,啥也不是!巴拉巴拉叭叭叭叭……” 沈夜第一次知道惹瞳榆的下场,也是第一次知道女孩子能这么聒噪,不过…… 看她撅着嘴不开心,娇声数落沈弋的样子,还挺好玩的。 被禁锢着趴在地上的应庞脸色扭曲,手握成拳狠狠砸了下地面。 他在这里百般受辱,他们却嬉笑玩乐,无视!赤裸裸的无视! 瞳榆听到他的动静,歪头看着他,“楚冰在哪?” 听到这个名字,应庞浑身一震,趴在地上一声不吭。 沈思思眼尾上扬,抬脚就踹上他脑门,“臭老鼠,再不说就把你封进冰棺里。” 瞳榆远远指着他,“把你的脑门像敲核桃一样敲碎。” 应庞屈辱趴着,怒瞪着她们一言不发,双腿微微打颤。 其实他也是怕死的,但对于自己的心血还是想再挣扎一下。 沈夜眼睫漆黑,掏出枪直接崩了过去。 “啊啊!” 应庞的胳膊被子弹贯穿,疼的满地哆嗦,颤抖着声音道:“在,在地下室。” 在这间实验室的最里面,移开柜子有个暗门,三人下去的时候,还把应庞提溜了下去。 瞳榆紧了紧披风,去打开了灯。 地下室别有洞天,是个大型实验室,全是顶级设备,扑面而来浓浓的消毒水味。 应庞望着实验室,哇的吐出口血。 白大褂上如今浸满血液,他再不复刚刚的得意。 “我的心血,我的心血,我十多年的心血……” 他就像魔怔了,低着头不停重复这句话,语气都扭曲了起来。 瞳榆瞥了眼,“矫情什么?只有蠢笨妄图走捷径的人才会用同类做实验,你没读上博士吧。” “闭嘴!”应庞受了莫大的刺激,指着她厉声打断。 瞳榆微微挑眉,“我说的不对吗?你枉费心机,十多年都没研究出来,啧,真不知道那些用小白鼠研究出来的人怎么看你?” 应庞指着她的手都哆嗦,你你你了半天,哇的又吐出口血。 “嘻……”瞳榆弯唇,“打我呀。” 沈夜突然觉得,瞳榆刚刚对他口下留情了。 心口暖暖的。 最后,应庞阴着脸交代了,“楚冰,在那个小门后。” 瞳榆缩在沈夜身后,还有点害怕这门后面。 会不会应庞有什么特殊癖好,把人泡福尔马林里呢? 要是只有骨架呢? 嘶…… 门被打开,入眼便是干净整洁的卧室。 容貌清丽的女子戴着氧气罩,静静躺在大床里,全身上下都被插满了管子。 瞳榆不可置信睁眼,“楚冰……” 找了她这么久,抱着她已经死了的想法,接受她还活着也是需要缓冲的。 应庞嘶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是,我是废物。三年前,我见到了楚冰,我觉得她只会是再普通不过的实验品,却发现我错了,她很神奇,是一个可以助我成功的实验品,她的大脑里有我想要的!!” “可是……”应庞双手捂住脸落泪,“我把她的大脑合上了,她却醒不过来了……” 他好悔,悔他马上就要成功的伟大实验,悔他的研究停滞,悔他这三年的时光。 他明明哭的很惨,瞳榆却觉得背后发寒。 沈思思眼眸一狠,钳制住应庞的双臂用力一折。 自此,他再也不能假惺惺捂脸哭,双臂软塌塌的彻底废了。 瞳榆走过去,近距离看,楚冰全身上下瘦的只剩骨头。 她的手腕,额头,脚腕,全是青紫针眼,冰凉药水像是永远也不会停,她连解脱都不能。 沈思思仔细看了看,沉吟道:“她成了植物人,应该是躺了三年。” 瞳榆深吸口气,想拿起手机给仄而勒恪交差,却被应庞的尖叫制止。 他抬不起双臂,只是僵在原地怨恨看着她:“你要干什么!我绝不允许你们带走楚冰!她是助我成功的伟大实验品!” “她只能是我的!”应庞边说边拼命大叫,状如疯癫。 沈夜刚挡到瞳榆面前就被推开了。 瞳榆歪着头,手机滑落,轻慢着步伐向应庞而去。 终于知道仄而勒恪的第二轮考核是什么了。 女孩穿着黑袍,幽暗的桃花眼帘微垂,遮住了瞳孔中涌起的暗流。 一步一步,她如同夜中悄然绽放的幽冥之花,诡谲妖媚。 应庞被她逼到了角落,退无可退直接瘫在了地上,感觉自己在被死神凝视,“你,你,要干吗?” 瞳榆在高处审视他,似能直视他最深处的秘密,陷入被眸所编织的恐怖梦境之中。 她殷红的唇瓣,一张一合,“杀了你……” 应庞口中骤然发出尖锐惨叫,疼的在地上直打滚,撞到了墙壁也恍若未觉 ,眼底似要流出猩红血泪。 大脑似真有两把锤子疯狂敲击他,疼的恨不得马上死去。 第187章 你说你叫什么? 真的死了。 瞳榆穿着黑袍,静静站立着,眼瞳漆黑,没有丝毫情绪, 沈夜走过去,拍上她的后背。 几乎是下一瞬,瞳榆眼底的陌生一瞬消失,仰着无辜的小脸对他眨眼。 沈夜揉了揉眉心,怎么以前没发现这是个小魔头。 沈思思眼神轻闪,下意识低声轻语:“精神力……” 她闯过许多国家,见识广阔,自然是知道这个。 最早起源于十八世纪奥地利,后来是f国,不管如何,学这个门槛要求极高。 这些家族或宗教大多只传继承人 ,常年隐居,不愿染世俗。 瞳榆在z国生活,无论是原生家庭还是祁家沈家都没有这方面的人,她是怎么会的? 还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恐怖如斯。 瞳榆揉着眼眸,捧着手机给仄而勒恪发消息。 「瞳榆」:(比心)(礼花筒)本人玻璃心,别骂,别骂,再骂拉黑。(微笑) 对面沉默了会,才发了条消息。 「怎么会呢,小可爱,我夸你都来不及呢。」 「你真是……太棒了,太棒了,出乎神的意料,可爱的天使徒弟!」 「哦!亲爱哒,恭喜你通过第二轮!」 瞳榆瞄一眼,继续揉着眼睛。 总感觉酸疼酸疼的,视线模糊。 仄而勒恪又发来了条消息,「很难受吗?不听话的小家伙,都说了不要太依赖眼睛。」 「无论是眼睛,还是声音,或动作,都只是一种媒介罢了,端看能不能挖出对方内心的黑暗。」 瞳榆勉强看完了这些字,突然弹出一条语音。 男人声音低醇圣洁,带着神的眷恋:“记住我刚刚说的话。现在,你该睡了。” 瞳榆直挺挺往下倒,沈夜眼疾手快扶住了。 垂下眼帘一看,人已经闭眼睡着了。 沈思思直起身,视线倏然向门口看,“谁?!” 一个黑袍人缓缓下来地下室,对他们道:“考核结束,你们可以离开了,我们会治好楚冰。” 沈夜也没多言,抱起瞳榆就走。 等到三人走后,一男子缓缓走进实验室,他身骨完美,三千青丝散落,高雅绝世,周身上下似有些圣洁的光。 黑袍人对着他跪下,“主,四年了,黑市恭迎您的回归。” 仄而勒恪懒洋洋撩眼,眼窝中镶嵌着双深邃的瑞凤眼。 “仅仅四年,黑市乌烟瘴气,你怎么有脸来到我面前?” “请主降罪。”黑袍人将头压的更低。 仄而勒恪轻瞥了眼躺床上的楚冰,眼神漠然。 “三天,将黑市的毒瘤全部拔除,沈家和祁家的插眼不必管。” “是。”黑袍人觉得主脾气渐好,竟然没有降罪。 “对了,有钱吗?”仄而勒恪打了打哈欠。 那丫头总说他穷,必须让她见识见识。 黑袍人懵了会,才小心翼翼道:“您要多少?我们这些年利用黑市和暗网给您攒了六个金库,四个珠宝库,四个文玩古董库,桀桀大人那里有一车的银行卡。” “哈哈哈哈哈哈!!”仄而勒恪癫狂大笑,走过去提溜起黑袍人,“真不愧是爷爷的好宝贝!” 黑袍人乖乖缩在爷爷的怀里,脸庞红了红。 * 出黑市的路上,沈思思提议来抱瞳榆,被沈夜黑着脸拒绝了。 沈思思:“?” 她拧眉撇沈夜,“不想抱就给我抱,别为难自己。” 沈夜绷着薄唇,将怀里软乎乎的人抱的更紧了。 嗓音生人勿近的冰冷:“不给。” 沈思思给气笑了,黑袍拉下,露出一张冷清大气的脸,“那你倒是好好抱啊,她脑袋都耷拉一路了。” 沈夜眼皮一跳,这才注意到自己忘了瞳榆的头。 沈思思没好气:“揽着,靠肩膀上。” 沈夜像个长手长腿的大葱,动作僵硬地照做。 以前抱的时候小小一只,现在都长大了。 瞳榆睡的格外沉,主要是第一次用精神力攻击普通人,太费心神了。 不过,这是一个大进步。 瞳榆连做梦都是仄而勒恪说的话,眼睛和声音都只是媒介,端看能不能挖出对方内心的黑暗。 * 祁家门口 夜深了,瞳榆早上九点去的黑市,如今是凌晨一点。 祁钺沈澜沈弋瞳也巴巴等了好久,等来的是被沈夜抱下来的瞳榆。 空气都寂静了瞬。 下一刻众人刷地冲上去,二话不说把瞳榆抢走,顺带踹了沈夜一脚。 沈澜骂骂咧咧:“不准欺负我妹妹!” 祁钺捂着瞳榆的耳朵,冷冷瞪了沈夜一眼,又踹了脚。 沈思思坐在车里唇角抽了抽,几年不见,沈夜还是这么不讨喜…… 这一阵闹腾,瞳榆还是醒了。 迷糊抱着祁钺嘟哝了句,声音细小的听不清。 见她醒了,众人呼吸都放轻了。 沈弋路过沈夜时踹了一脚,再去找的瞳榆。 瞳榆睁眼看到他这张脸就生气,哼一声别开脸。 沈弋眼帘低下,淡唇勾着若有似无的笑,“干什么不看我?” 瞳榆睁开眼,求夸奖:“我今天开枪,十枪中两枚。” 沈弋笑容顿住。 瞳榆坏心眼,娇声娇气,“你还没夸我呢。” 沈弋眼睑轻撩了撩,语气宠溺,“真棒棒哦小同学,以后你还是拿机关枪突突突吧。” “喵的我先秃了你,都怪这你这怎么教的!” 瞳榆支楞起来,从祁钺怀里跳下来就要揍人。 瞳也率先帮姐姐拦住沈弋,沈澜暗戳戳伸腿绊沈弋。 沈夜站立在门口,望着几人嬉笑打闹,好像无论如何也融入不进去。 西装裤上是好几个脚印,他正要转身离开却被拽住了。 瞳榆将黑袍脱了,里面穿着黑粉撞色软糯针织衫,纽扣都是毛球球。 一张小脸娇俏明艳,眼里是染上的灿灿笑意。 她拽着他衣领,强迫他弯下腰。 沈夜眉眼冷寂,静默两秒,顺从地俯下腰身。 瞳榆踮起脚,在他耳边轻语了句,快速离开。 “哇,快回去,我都饿了,你们这几个又要在祁家蹭吃蹭喝??” “那咋的了,祁魇要是不认老子,就让这老登淹螺蛳粉里入味。” “欸,沈弋你不许欺负瞳也!” 咋咋呼呼的声音越来越远,祁家大门也缓缓关上,沈夜依旧站在门口不动。 沈思思开了车窗,蹙眉,“不走我可要走了。” 第188章 瞳榆真有一米六三吗? 沈夜即使坐上车,也依旧是魂不守舍的样子。 沈思思没打扰他,到了沈家庄园就下了车。 司机将车开到了夜居门口,小心翼翼道:“家主,夜居到了。” 沈夜依旧是没有动作,恍若未闻。 良久,才道:“出去。” 司机如释重负,轻手轻脚下了车。 车内昏暗,沈夜全身隐在暗处,碎发遮住了那双隐晦的眼。 刚刚瞳榆说,白翊不是他杀的,让他好好回想当年的事。 这件事藏了多年,沈夜总是逃避性地拒绝想起,试图永远埋藏。 然,纸包不住火,总会被焚烧殆尽。 沈夜闭了闭眼,背靠在座椅上深吸口气。 再次追忆当年的事…… 熊熊烈火,躺在地上的白翊,沈君的嘴脸,妹妹的哭声…… 而他…… 紧闭双眼的男人额头出了细密的汗水,手掌用力握着车座,泛起鼓鼓青筋。 过了很久,沈夜才睁开眼,眸色清明一片。 他打开车窗,窥见月亮高悬,皎洁明亮。 沈夜看了很久,眼里冒起红血丝。 没有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二十年,他被绑在道德伦理的审判钟表上,接受宣判。 咚……!咚……!咚……! 一声又一声,都是在加大他的罪恶感,心口沉甸甸,他在道德的最高点喘不过气。 可如今…… 俊美倾姿的男人抬眼,与明月对视了很久。 感谢你的救赎。 * 救赎本人正缠着祁钺要亲亲。 “亲亲老公,亲一口,我想你啦。” 祁钺抱着人从浴室出来,腰身被一双细白的腿死死缠着,活像个吸食精血的妖精。 拖着浴巾给她擦着发丝,低头亲了亲她,喉间溢出哑笑,“才一天呢宝宝。” 瞳榆眼眸水盈盈的,格外清澈,对他比了个wink。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祁钺眉眼愉悦,抱着人到床上,“受伤没有?” “没有没有。” 瞳榆掰着手指头数,“我杀了四个,不,五个人。” 祁钺注意到她手腕上的银镯,轻叹一声。 他家宝宝,终究是心软了。 不过这样也行,反正有了这镯子加上祁家的势力,想什么反就什么时候反。 瞳榆跟他比着镯子,“咻咻咻,这个多酷,你看看这戒指,直接成黑水了,遇到想审的人还怎么审?” 祁钺被逗笑,戳着她脑门,“银戒里只有两枚短针,是在关键时刻用来保命用的,谁让当枪使的?” 瞳榆撅撅嘴,“那不是太方便了,不过现在用镯子。” 祁钺给她吹着头发,“多看看穴位图,到时候把镯子里的银针改成无毒的。” “瞳宝,这个镯子贴身戴,但别露出来。” 瞳榆点点头,自然是知道的。 若是被发现,她可能比沈夜还危险,这可是能控制沈家的。 “那么……”祁钺将吹风机放下,热唇贴在她脖颈轻轻咬了口。 瞳榆脸热,下意识缩了缩脖。 睡袍滑下一节,露出莹白细腻的肩颈。 祁钺喉结轻滚,长臂一伸就将人拽了回来,灯光全灭。 ~ 翌日 瞳榆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迷糊去开门时,却差点被绊倒,气的叉腰,“油饼,你们三个蹲这里干嘛?” 沈澜沈弋瞳也挤在门框,蹲在她脚边齐齐仰头。 沈澜:“妹妹想吃油饼了?” 沈弋:“我让佣人做。” 瞳也:“我也要吃。” 瞳榆气的每人打了一下,眼眸瞪眼,“是有病,说你们有病。” “哦。”沈澜捂住心口,朝她肆意扬眉,“相思成疾了。” 沈弋刚睡醒,蒙眬眼角有抹惊心动魄的艳红,像只倦懒无害的泼斯猫,处处透着蛊。 他轻轻拽着瞳榆的衣角,“妹妹,带你出去玩。” 说起这个,瞳也就有点脸红,似琉璃般的蓝眸有些躲闪。 瞳榆倒是好奇起来,声调软软:“那等一会噢,我去换身衣服。” 沈澜钻进一颗脑袋,“换身好看的,化化妆。” 瞳榆瞬间顿住步伐,眯眼回视:“你是说平常衣服不好看,说我审美不在线,嫌我平常不化妆,嫌我不化妆丑?” 沈澜:“……” 他头皮发麻,心里只喊救命。 瞳榆重重冷哼一声,转身去了衣帽间。 当漂漂亮亮,打扮的像个小仙女似的人出来时,沈澜只想要抱抱。 瞳榆推开他,被沈弋抱住了。 瞳也眼巴巴,气的瞪了瞪沈弋。 瞳榆选了身黑茶风秋冬套装,配色甜酷大胆,很是惊艳。 上半身是软糯糯的山茶色毛衣,黑红蓬蓬裙到膝盖处,细带堆堆袜疯狂戳戳戳沈弋的点。 女孩小脸白皙,睫毛卷翘浓密,发丝如海藻,背着小包包站在那,妥妥小手办。 沈弋直接将人单手抱了起来,很是稀罕瞳榆这样,感觉妹妹还没长大。 清润慵懒嗓音透着些微微的哑意,质感悦耳,“小手办,你有一米六吗?” 瞳榆甜兮兮的笑瞬间消失,掐着他的脸气冲冲,“会不会说话,啊,我明明一米六三。” 沈弋挑挑眉,语调玩味:“成,咱去测测身高。” 瞳榆:“?” 她气的直接不让沈弋抱了,说什么也不让抱了,自己走。 背影傲娇又冷酷,像是一朵盛放的黑红山茶花,危险又艳丽。 沈澜喜欢,疯狂喜欢。 想拍张照给沈夜发过去,然后像上次一样搞撤回那一招。 却发现,哦,原来他早就在沈夜黑名单里待着了,哦。 没关系,用沈弋的。 「图片图片图片,我妹妹,好看么?么么么么么你别看,这不是你妹妹。」 「我妹要去s级公司那边选秀才,给你知会一声,当然你同不同意都没关系。」 沈澜还没嘚瑟完,沈弋的绿块块也被拉黑了。 「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的朋友……」 沈澜也不生气,要带瞳榆去的是沈家的娱乐公司。 里面全是爱豆明星,还有瞳榆前两天刷华子的男主播。 趁着祁钺去谈合作,让他家宝贝妹妹吃个够。 瞳榆本来就摸不着头脑,直到她被蒙着眼带进了娱乐公司。 大厅内早就清了场,二十个帅哥穿着性感暴露的衣服坐在沙发上,乖乖等大老板。 本以为是个五十岁的肥脸富婆,没想到,竟然是个漂亮……小妹妹。 第189章 把别人的唇印弄在老公身上 当瞳榆被摘下眼罩时,下意识咽咽口水。 “我去……” 这大堆帅哥中还有两个熟悉的,是瞳榆前两天宠爱的男主播。 沈澜拍了拍她肩膀,用一种全天下我最吊的语气道:“去玩吧,自家公司。” 这可是他想了好久的哄妹妹大法。 沈弋扫了眼这群花枝招展的人,压着戾气,“管不住爪子,就给你们剁了。” 很是畏惧沈弋,众人纷纷老实点头。 瞳榆拽着脸红的瞳也就冲了上去。 劲爆火热的音乐响起,彩灯旖旎。 瞳榆也没干什么,就是让他们跳跳舞,唱唱歌,顺便扒扒衣服。 瞳也耳尖红透,盯着一个男生出神,眼神发痴。 瞳榆瞧见,心底直呼不妙。 完了,这孩子一直被关着,回到祁家也没步入社会,不会弯了吧…… 想着,瞳榆拿过麦克风,招来两个长相帅气的青年过来。 分别叫凯林和塔蒂,m国男团出身,唱歌贼拉好听。 瞳也见到想见的人,直接站起身,很是激动。 别说瞳榆,就沈澜都发现了,开着玩笑揶揄:“喜欢啊,那边有空房,抱回去呗。” 瞳也像是下定了决心,直接将塔蒂扛了起来。 一身蛮力,蓝眸认真看着他们:“我只要一个。” 当事人塔蒂吓得疯狂偶买噶,“不不不,我拒绝,我喜欢的女人,啊啊啊!” 沈澜蹭地站起身,就连沈弋都抬起了头。 瞳榆嘴巴张成o形,缓了缓才道:“他开心就好。” 自家弟弟自己宠! 玩了会,瞳榆无趣,支着下巴问沈澜:“怎么都是男的,女的呢?” 沈澜被水呛到,抬手指了指上层。 瞳榆兴奋地搓手手,抛下一众帅哥去了上层。 上层都是埋怨声,“哎,男的就是好赚钱。” “是啊,男的只要有张帅脸,我今天唱了六个小时的歌,嗓子都哑了。” “别说你,大冷天的我穿着舞裙在外面跳。” 埋怨声不断,美人们的声音又委屈又娇,给瞳榆听的心都酥了。 探出颗脑袋就笑嘻嘻,“我来宠你们哦。” 是一个很精致甜酷的小姑娘,朝气蓬勃,浑身上下有种幸福的渲染力。 几人顿时停下抱怨,对她和善一笑,“是谁的家属吗?迷路了?” 瞳榆这身骄奢打扮,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 瞳榆弯唇,伸开双臂就扑了上去,“冷~” “哎~” 米拉撩撩轻笑,接住瞳榆就对着她白嫩的脸亲了口。 瞳榆喜滋滋伸手揽住她的腰肢,豪气十足:“我养你们!” “真哒?”另一个金发美人过来,眼波荡漾,抱着她轻轻嘬了口,格外优雅。 瞳榆撒娇拱了拱她胸口,慢吞吞伸进包包里,掏钻石。 去了黑市一趟,让她知道了钻石的另一种用法。 不刷卡不能给支票又没有现金的时候,一颗钻石就能完美解决。 出门也不知道带多少, 就随便抓了一把。 “这……” 米拉等人都是见过世面的,真假钻石一眼就能认出来,这这这全是真的啊,一颗少说也上亿。 瞳榆露齿一笑,拽过一个大美人,手指轻挑,勾上了她绷在肉腿上的黑色腿环。 “姐姐是不是勒的疼,我给你松松。” 大美人眨了下狐眸,宠溺地点点她唇珠,“小色鬼哦~” 瞳榆捂住鼻,救命,这个是真的喜欢。 喜欢死了! 祁天仙能不能同意她把这些人带回去! 等到瞳榆被美人们拥簇下楼时,飘飘欲仙,走路都是虚浮的。 “下次再来玩哦宝宝。” 米拉唇瓣饱满,微抿着橘色口红,朝她脸上‘啵~’了一声。 腿环大美人也是,在她额头中间吻了吻,“记得想姐姐。” 她是御姐音,微微压低又翘着小钩子,勾的瞳榆晕天转向。 最后她是顶着满脸满脖子的唇印去见的祁钺。 见……祁钺? 等等! 瞳榆倏然睁大眼,看到那张阴森发黑的脸时,下意识想跑。 呜呜,所以美人窝才是世间最无忧无虑的地。 祁钺一把拽过她,力道微微加重。 瞳榆反过来抱住他,呜呜咽咽:“老公你听我狡辩。” 祁钺黑脸,嫌弃地推开她。 瞳榆不可置信,“你推我?” 祁钺又推了下。 瞳榆伤心欲绝,“你怎么能推我?” 祁钺脱着西装,眼神冰冷,“你把别人的唇印弄在你老公身上了。” 瞳榆尬笑了声,“这,这样啊。” 她眼神四处飘着周围,努力寻找沈澜沈弋的身影,结果…… 祁钺呵笑,“早就不要你了,跑了。” 瞳榆心里啐了口两个坑货,欲哭无泪道:“我,我就在下面待了十分钟,不!八分钟。” 祁钺眼神更冷,“在楼上待了两小时。” 瞳榆对对手指,“我们是唇友谊呢。” 祁钺气的想揍人,尤其是掐上瞳榆的脸,望着她满口红的脸又下不去手。 “滚去洗脸。” 瞳榆撅嘴,对他挥了下尔康手,“会想你的。” 等到洗干净脸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三个人又打起来了。 祁钺vs沈澜沈弋 瞳榆不满叉腰,“不带这样欺负人的,一个一个来。” 沈弋退出,祁钺和沈澜打的更激烈。 瞳榆横了眼他,“刚刚你们去哪了?” 说起这个,沈弋皱眉,“瞳也还没出来。” “刚刚喊他,他支支吾吾说晚上自己回去。” 瞳榆眼皮抽抽。 都快三小时,这么久的吗…… 在漫长的等待中,沈澜和祁钺打完,轮到沈弋上。 沈夜进来的时候差点被误伤到。 祁钺和沈弋满脸煞气,无视他继续打,拳拳到肉,毫不留情。 瞳榆吃着沈澜剥的柚子,鼓着腮帮子投去疑惑的目光。 沈夜紧了紧手中袋子,将零食放在桌面上。 嗓音低沉:“来开会。” “咳咳咳!”沈澜差点被饮料呛死,笑弯了琥珀眸,直勾勾盯着沈夜。 不过一个娱乐公司,哪配的着沈夜亲自来。 瞳榆还真信了,拿了包零食用嘴咬开,“那你去吧,记得对女艺人好点。” 沈夜点头,却没去楼上,反而是坐在了瞳榆身边。 她这身着实讨喜,有点移不开目光。 第190章 楚冰醒来 她这身着实讨喜,有点移不开目光。 瞳榆吃着薯片,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你,还不去?” 沈夜看了下手机,轻咳一声道:“会议取消了。” “鹅鹅哈哈哈这嘴真硬,以后给妹妹开核桃用哈哈哈哈!” 沈澜靠在沙发上笑得不行,绽扬的眉眼恣意又不羁。 瞳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继续吃着薯片。 对着打架的人喊了喊:“别打了,来尝尝芥末味薯片。” 沈弋打算去接受妹妹的投喂,刚松了手就被祁钺拽住。 他容貌清隽,下颌微微紧绷,“再来一次。” 沈弋投去不解的眼神,“不打了,去吃薯片。” 祁钺适应了黄瓜味,难以想象芥末味薯片,咬牙道:“再来一次,立刻!” 几乎是沈弋没反应过来时,祁钺就又招呼了上来。 两人又打了起来,瞳榆半眯着眼,突然将沈澜掏薯片的手打开了。 沈澜委屈,“干什么,我还没尝过呢。” 瞳榆给薯片封上口,“给祁钺留着哦。” 沈夜心里默默记下。 妹妹喜欢芥末味薯片,多送。 下午的时候,瞳榆见到仄而勒恪身边的两个黑衣人,说要带她去见楚冰。 “她醒了吗?” 嚯嚯桀桀同时摇头摇头:“不知道, 主子说让我们来接你去医院。” “行吧。”瞳榆给祁钺发了个消息 ,才上车。 突然好奇来了句,“你俩叫什么。” 嚯嚯:“我叫嚯嚯。” 桀桀:“我叫桀桀。” 瞳榆吐槽了句,“一看这名字就是经常干坏事的。” 嚯嚯桀桀对视一眼,一个嚯哈哈笑,一个桀桀桀笑。 医院内 仄而勒恪又换了副面容,这次是…… 瞳榆好嫌弃,“你,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仄而勒恪穿着超大号的女仆装,三千青丝扎成了双马尾,来了句卡哇伊:“糟糕,被寄几迷晕惹~” “好!好!可爱!”嚯嚯桀桀鼓掌,眼神坚定。 瞳榆受不了,多看两眼都得吐出来。 仄而勒恪歪歪头,指着她娇哼,“坏蛋惹!画个圈圈诅咒泥。” 瞳榆被他恶心的直接跑进病房内。 楚冰躺在大床上,全身上下还是好多管子,但是氧气罩没了。 瞳榆心口一颤,对她有种别样的感觉。 她是被她历经波折,在阴暗地下室内找到的。 本来以为她还在昏迷,没想到走近看见她已经醒了。 那双眼很是灰暗,眼皮颤抖着,似在适应室内刺眼的灯光。 猩红干涩的眼角流下一滴一滴泪水。 瞳榆走过去将白炽灯关上,又将窗帘拉上。 室内陷入昏暗,楚冰不停颤抖的眼皮才停下,怔怔看着瞳榆。 这是她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人。 瞳榆不知道她是刚醒还是怎么,低声问:“你还好吗?” 楚冰说不出话,只是直直看着她。 瞳榆被看的难受,转身出去找仄而勒恪。 “她怎么样了?” 仄而勒恪在给自己编辫子,闲闲道:“你不是看到了,醒了。” 瞳榆蹲到他脚边,眨着温软的眼眸:“师傅,你真的好厉害呀,植物人也能治。” 仄而勒恪停下动作,顿时将梳子扔了,装什么可爱,自家小徒弟就是最可爱的。 他道:“楚冰多年没醒,是因为她大脑里有血块,取出来就好了。” 瞳榆点头,“那我的考核就结束了?” 仄而勒恪拽了拽她毛衣上的毛球,哼笑一声道:“本来第三轮考核是唤醒楚冰,但她的病情出乎我的意料,便宜你这丫头了。” 瞳榆跃跃欲试,“这样啊,那你再给我弄几个麻烦呗。” 仄而勒恪摇头,意味深长道:“暂时不了,你还要处理别的事。” “什么啊?” 仄而勒恪道:“勾引楚冰,让她为你所用。” 瞳榆满脑子问号,“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仄而勒恪站起身,望着窗外的景色,“我没开玩笑,她虽已经假死三年,但其属下心腹还在,并且将势力发展的越来越大。” “她是性情中人,你是她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人,定愿认你为主。” 瞳榆咬唇,“我不需要这些,祁家会保护我。” “可是我需要!” 仄而勒恪骤然转过身,瑞凤眼凌厉:“我需要她的势力,而我也在给你机会,她原本第一眼见到的人该是我。” 瞳榆后退一步,小声:“也不是我逼你这样的。” “你再说一遍?” 仄而勒恪厉声,终身散发着难以言说的阴戾。 瞳榆深吸口气,走过去拽住他的双马尾,“我知道你有仇人,我会帮你报仇的。” “但是,我不想要用算计换来的忠心。” 对上那张认真的小脸,仄而勒恪消了消气,“你想如何?” “坦白。她未来不是别人,是跟我贴身在一起的人。”瞳榆道。 仄而勒恪叹了口气,是他着急了,但是瞳榆这话也没错。 “可以,随便你如何。” 瞳榆笑颜绽放,“谢谢师傅呀呀呀呀呀。” 仄而勒恪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去吧。” 楚冰的神志还未清醒,加上交流,瞳榆想过两天问。 晚上回家,终于见到了瞳也。 “呀,在外面和狗男人待了一天,我家弟弟终于回来了。” 瞳也不好意思,走过去道:“姐姐,我决定了,我要唱歌。” 瞳榆啊了声,盯着他迟疑,“认真的?要当爱豆?” 瞳也茫然了会,才道:“就是唱歌的,写歌词自己唱,弹吉他。” 他要给自己找点事做,赚钱养姐姐。 到时候祁钺和姐姐吵架,他带她离家出走。 “可以啊。”瞳榆摸了摸他的脸,“这个好像也是可以不露脸的。” “对对。”瞳也微微弯唇,“塔蒂也是这么说的。” 瞳榆一言难尽,“……所以你俩在房间捣鼓半天,在聊这个?” 瞳也点头:“嗯嗯。” 瞳榆撸了把他银发,“玩去吧,姐姐给你盘个娱乐公司下来。” 瞳也握拳星星眼,“谢谢姐。” 瞳榆抱着莓球,问沈澜要了沈夜的号码打了电话过去。 “要今天的那家娱乐公司。” 沈夜眼角不自觉撩起,摁下录音道:“叫声大哥哥,都给你。” 第191章 送给你,漂亮的小公主。 瞳榆瞬间拉下脸,轻哼一声,“不给拉倒,我让她们跳槽。” 良久,沈夜低着下颌笑了几声,胸腔微微起伏,“好,叫不叫都给你。” “明天,你来找我,办转让手续。” 瞳榆努努嘴,“这么麻烦……不能你派人来找我吗?” “嗯?”沈夜支着额角靠在车窗,注视着华丽夜景,眸色温柔眷恋,“小朋友,你怎么既要也要?” “行叭。”瞳榆道:“那十点以后,太早我起不来。” “好。” 电话早就挂了,沈夜却依旧看着手机页面。 时间久的司机都忍不住了,“家主,慕容家到了。” 今天沈夜是想说退婚的事,他对慕容晚没有感情,也不想耽误她。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他昏迷后慕容晚的反应,仅仅她大骂瞳榆是沈家所有人接受不了。 沈夜应声下车,脾气和态度非常好,司机都有些受宠若惊。 奇怪,自从那晚家主让他下车后,好像变了很多。 这边。 慕容家的管家匆匆出来,对着沈夜道:“对不起沈家主,今天老爷和大小姐出去给小少爷庆生日去了。” “这个,小少爷非要开什么聚会,所以……”管家低头不停的说,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沈夜眸色比夜色还要凉,掀唇道 :“是沈某来的不是时候。” 管家还想再说什么,那道身影已经转身离开,不留一丝温度。 翌日 瞳榆昨晚被祁钺闹的凌晨才睡,十点才醒。 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竟然迟到了! 对于时间观念这方面,瞳榆还是很在意的,饭也没吃,匆匆收拾了下就出门。 来接她的是吐吐,这个小卷毛长相还挺出众的。 佣人们被他逗的脸红,视线一直粘在他身上。 直到瞳榆走过来,她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吐吐瞬间站直身子,行了个礼:“小小姐好!” 瞳榆没好气瞪他:“少勾搭我们祁家的良家妇女,你负责吗?” 吐吐挠了挠头,露出小虎牙嘿嘿笑,“我哪有啊。” 他笑起来很和善,金发柔软,有种温柔哥哥感。 瞳榆都感叹,怪不得招佣人喜欢。 “嗯?不去公司吗?” 吐吐道:“因为二少和三少说想你了,所以将地点改成了沈家。” 瞳榆支着下巴看窗外。 沈家啊…… “吐吐,沈家是不是还有另一个家?” 这不是她记忆中的沈家,也可能是时间太久,建筑都变了。 吐吐道:“算是吧,十年前住的是沈家老宅。” 瞳榆将碎发别到耳后,轻轻嗯了声。 今天天气不错,沈以琛吹着口哨溜达,在小花园见到了瞳榆。 她穿着毛绒外套,阳光在碎发上度了层光,侧脸白皙,格外静谧美好。 和沈澜沈弋一起坐在亭子里吃东西,聊的挺好,格外和谐。 沈以琛是凤眼,眼窝很深,不笑时给人沉沉的阴翳感,笑起来就有种成熟的痞气。 黑衬衫顺着清风拂动,他走过去,牵起嘴角,“二表哥,三表弟,还有……小表妹好呀。” 瞳榆拿着个大鸭腿啃,眼神有些茫然,显然不知道这是谁。 沈弋在她旁边低声:“三房的,沈以瑶的哥哥。” 瞳榆瞬间精神抖擞,用力咬了一大口鸭腿,眼神贼凶。 沈澜靠着座椅,长眼危险,“沈以琛,别没事找事。” 沈以琛满脸无辜,变戏法般变出朵玫瑰花,放在了桌上。 “送给你,漂亮的小公主。” 等人走后,沈弋直接将玫瑰花暴力弄烂,扔进灌木丛。 瞳榆看他:“油饼,好好的花干什么摧残?” 沈弋不爽,臭着张脸道:“给草丛施肥。” 很快,沈夜便带着助理来了,手上还拿着文件夹。 瞳榆对着他撇嘴,“迟到了一小时。” 沈夜眼里染笑,坐在她对面道:“你想怎么罚?” “这不像你啊沈夜。”沈澜盘着瞳榆的丸子头,玩的不亦乐乎。 瞳榆接过助理给的文件,看也看不懂,直接签了字。 等一切谈好,沈夜站起身,临走时恶劣拽了拽瞳榆的丸子头。 都给拽歪了,头发散开。 啊? 你敢相信这是一本正经的他做出来的事? 瞳榆捂住脑袋恨恨磨了磨牙。 “一个两个都有毛病。” 她再也不扎丸子头了! 这几天瞳榆忙着交接手续,手臂也好的差不多了,顺便画了几张稿子给z国寄过去。 现在那边挖到了挺多设计师,基本用不到她,坐等收钱。 忙忙碌碌一星期,楚冰身体恢复的很好。。 瞳榆也闲下来,开车去见了她。 花园内,独自坐在长椅上晒太阳,脸上有了明显的气色。 “你醒了?怎么没让护工陪着?” 瞳榆今天穿的特别,外套是偏古风的玉脂白披风,发丝微挽,像个芙蓉清色的小娘子。 上个月胳膊受伤不方便穿外套,祁钺派人置办了很多这种披风。 楚冰看到她站起身,“你救了我?” 她没忘记瞳榆,醒来模糊视线里第一抹艳红色彩。 瞳榆沉吟了会,还是将事实原委告诉了她。 提起这些,楚冰垂下眸子。 她永远都忘不掉,楚三中毒向她求死的样子。 她也忘不了,自己去黑市寻药,却被那个魔鬼盯上。 他用兴奋温和的语气道:“为我伟大的实验作出贡献,0233号,你该感到荣幸。” “我不会给你打麻醉,我要剥夺你鲜活的神经系统,抽出你的脑脊液,0233,准备好了吗?” 电锯悬在她的额头前,拉动时发出滋滋声,碎骨渣掉了她满脸…… 楚冰扶着椅子呼吸急促,大口大口喘着气,直接瘫在了地上。 瞳榆赶忙过去,护工也快速赶来,配合着将人带回了病房。 “少夫人,病人情绪不稳,尽量不要提刺激她的话语。” 瞳榆点头,“我知道了。” 本想着转身离开,披风却被拉住,是双瘦成皮包骨的手。 楚冰唇色苍白,一言不发看着她, 索性也没事,瞳榆留在了医院陪她。 楚冰这一觉睡的格外安心,醒来就看到趴在床边也睡着的瞳榆。 她眼睛很漂亮,从一开始楚冰就知道。 第192章 和慕容晚撕起来 如今睡着,长睫又卷又翘,投落下一片暗影,睡颜如诗,像个洋娃娃。 楚冰这些天有在和楚一联络,兄弟们都在等她回去。 她本也打算下星期回去,现在改主意了。 恩人身娇体软,柔柔弱弱,胆似小鹿,身无倚仗,乖乖巧巧,温柔善良,美丽可人,满心赤诚,无父无母,手无缚鸡之力,单纯似初生幼崽……巴拉巴拉……叭叭叭…… 她需要她,她比楚一他们还需要! 她要保护她! 几天后,瞳榆手腕上多了个东西。 哎,她这手腕真是糟老罪了。 不仅要戴祁钺的情侣红绳,还要戴沈夜的镯子,还要烙上楚冰的剑印。 仄而勒恪围着她不停转圈圈,笑容掩都掩不住,“好徒弟好徒弟,真是师傅的好徒弟啊,乖乖~你是怎么让楚冰认你为主的?” 瞳榆茫然啊了声,“没做什么,就陪了几天床。” 仄而勒恪一挥手,“这都不重要了,这个东西是楚冰百年家族的印记,只有嫡系传承血脉一类的才有,如今她给了你……” 瞳榆震惊,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既然她那么有背景,你为什么不自己认?还有,你既然知道她就在地下室,为什么不早点去救?” 仄而勒恪双手背在身后,“第一个问题,我需要这份势力,但我不想要楚冰这个麻烦,尤其是女人。徒弟例外。” “第二个问题,我确实早就知道,一直想去救来着,但是忘了。” 瞳榆嘴角抽抽,“忘了三年是吧?拖延这么严重?” “嗯哼。” 仄而勒恪睨她一眼 ,转身挥了下手:“我要消失一段时间,好好看书。” 瞳榆话还没出口,人就转弯进了电梯。 行吧 ,瞳榆拢了拢披风,刚下医院大厅,就碰到了个人。 慕容晚。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见,还是怎么,总觉得她变了好多? 话语在口中回旋,瞳榆有点不知道怎么称呼她。 叫姐姐?叫慕容大小姐?还是未来嫂子? 慕容晚倒是一贯的温柔,“去喝杯甜水吗?” 瞳榆点了点头,低头时给沈弋发了个消息。 祁钺和沈澜这两天去z国谈合作,离这家医院最近的也只有沈弋。 慕容晚一开口,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称呼,她从前总会亲切叫她‘小妹妹’。 四季小院 这一路慕容晚都在给瞳榆介绍四季小院。 “这家法式音乐甜品店,是我陪着霁亲手策划的。”慕容晚浅浅笑。 瞳榆走在她旁边,“哦。” 慕容晚继续道:“我还记得,当时剪彩带我还弄伤了手,那是霁第一次对我发火。” 瞳榆拧巴着脸:“哦。” 她到底要说什么? 慕容晚脸色有点差,语气微扬,“你还没在这吃过吧,里面有很多我爱吃的。” 瞳榆瘫着脸, “哦。” 慕容晚:“……” 她彻底说不下去,深吸口气道:“说哦是很没有教养的表现,你这样是在给阿夜丢脸。” 瞳榆呲出小白牙:“哦。” 慕容晚率先进了四季小院,高跟鞋被她踩的砰砰响。 瞳榆就不一样了,她是一步退三步,两步退一步才进的餐厅。 不知道的,以为她在玩跳房子。 到餐厅时,慕容晚已经点好了餐食。 轻啧声响起。 服务员和慕容晚投去视线。 瞳榆敲着脑袋,瞥眼,“看什么?我只是在思考朋友没到就点餐的人是不是没教养。” 慕容晚脸色难看,皮笑肉不笑道:“这确实是我的原因,毕竟等了半小时,有点饿。” 说罢,她还将视线对向服务员,后者陪笑应是。 慕容晚道:“这顿饭我请客,就给小妹妹点杯绿茶凝吧,新款。” 瞳榆解着披风,拒绝,“来份慕斯和热可可。” 慕容晚似笑非笑看她 ,终于有了种扳回一局的感觉,“怎么不喝绿茶?多适合你这种小姑娘,抗衰老。” 瞳榆抽出张卡扔桌上,“我喝热可可。给她来十杯绿茶,多放绿茶嗷。” 这张卡不是黑卡,是张名片,上面有布兰霁的亲笔签名。 上上宾。 慕容晚脸色惨白。 这张卡她问布兰霁要过,但他笑着说只给家属,如今怎么到了瞳榆手里。 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又是什么时候勾搭的!! 服务员瞬间挺腰板,对瞳榆毕恭毕敬,“好的,马上送来。” 慕容晚伸手想拦,却被服务员无视。 很快,十一个服务员相继而来,一人手里端着个托盘。 第一份是瞳榆的热可可和慕斯,其余的服务员依次将上好的加浓绿茶放在慕容晚面前。 一杯接一杯,熏的慕容晚脸都绿了。 “嗯……”瞳榆轻轻嗅,“好绿茶,味真浓。” 最末尾的服务员忍不住抖了抖肩膀,怎么办,此绿茶到底是不是此绿茶,老板的家属真好玩。 瞳榆抿着热可可,小口吃着蛋糕。 慕容晚冷静了三分钟,神色自若喝起了绿茶。 边喝边道:“我马上和阿夜要结婚了,只是想把你邀出来相处相处感情,没有恶意。” 瞳榆:“哦~祝你新婚快乐。” 慕容晚拿杯子的手抖了抖,继续轻抿着。 想到什么,她道:“小妹妹怎么会在医院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瞳榆皱眉,“与你何干?我有名字。” 慕容晚轻轻弯唇,“小妹妹,你这话可就错了,我早晚是要和阿夜结婚的,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妹妹,毕竟长嫂如母嘛。” 瞳榆这下是真忍不住了,“你到底哪来这么大的脸,沈夜要是敢娶你我把他阉成太监!” 这句话直接戳到慕容晚肺管子,眼里带上怒气,怨气冲天,“你早就是这样想的对吗?你根本就不想让我和阿夜结婚,什么时候回来不好,偏偏在我俩要结婚的时候回,偏偏要跟我抢他!” 越说越大声,到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 瞳榆眼皮一跳,阉沈夜就是气急之话,她怎么这么大反应? 慕容晚见到她这无辜模样就烦,扬手就要挥过去。 瞳榆眉眼一戾,反手率先打了过去。 “啪!!” 第193章 渣女,你又准备绿我? 冲击感袭来,慕容晚脸上火辣辣的疼,踉跄着倒在了地上。 瞳榆揉着酸疼的手臂,有些稀奇。 也没使多大力,怎么就摔了,她这手臂骨折才刚好。 长发半遮住慕容晚的脸颊,泪水滚滚滑落,衬得她越发可怜。 “阿夜……” 餐厅门口,沈夜西装革履,容颜俊美,一双眸子不染情绪。 瞳榆眼底轻嘲,坐下继续吃东西,顺便要求打包份饼干。 慕容晚倒在地上捂脸抽泣,眼眶通红祈求看着沈夜。 “阿夜,妹妹不是故意的,是我最近发烧不舒服,你别怪她……” “我没怪她。”沈夜突然出声打断,一字一句:“我相信她。” 慕容晚踉跄着差点摔倒,捂着脸不可置信,“阿夜…你在说什么?她打了我啊,从小到大谁敢打我?” “我!我敢!”瞳榆热情举手。 沈夜拿起披风给瞳榆披上,还系了结。 嗓音低沉:“慕容小姐刚刚亲口说了我妹妹不是故意的。” “况且。”沈夜转身直视她,“这种事情,沈某也不是没经历过。” 慕容晚脸色霎时一白。 他还在怨她故意设计婚约的事吗?可她也只是没有办法,只是太喜欢他了。 沈夜问瞳榆:“吃好了吗?” 瞳榆接过服务员打包好的饼干,才道:“吃好了,你怎么在这?” 沈夜唇角微微翘,“沈弋有点事,打了电话让我来接你。” “那走吧。” 两人也没管慕容晚,直接出了餐厅,沈夜还帮瞳榆提着饼干。 慕容晚站在原地,脸色狰狞,突然用力将桌面的绿茶扫在地上。 液体洒了一地,服务员敢怒不敢言。 慕容晚打了个电话出去,她要查瞳榆,查个透! 为什么她能在她措不及防下突然回沈家,为什么她会和布兰霁接触上,为什么沈夜突然态度大变! 还有…… 慕容晚看向服务员,“我要见你们的经理,删除刚刚的监控。” “这……”服务员后退一步,很为难。 慕容晚轻蔑看她,掏出张金卡放在桌上。 服务员选择屈服,不跟钱过不去。 * 车上 瞳榆坐在后座,支着下巴看窗外。 沈夜看她:“手疼吗?胳膊如何?” 瞳榆摇了摇头,思绪飘忽。 她在反思自己。 为什么现在才看清慕容晚,等到她撕破脸,等到她主动暴露…… 瞳榆垂眼,用力掰着自己的指关节,疼痛蔓延。 沈夜拽开她的手,敛眉道:“干什么?” 瞳榆将手收了回去,“没什么,这样手会变长。” 沈夜不理解女孩子的心思,但还是道:“都好看。” 他最近变化明显,倒是不绷着那张你欠我八百万的脸了。 瞳榆不觉弯下眉眼,抬手去解披风,车里太热。 结果怎么也解不开,甚至越扯越紧。 “你,你给我系的什么结?” 沈夜赶忙去给瞳榆解,眉心突突,刚刚好像用的绑人手法。 他试图找补:“放心,不是死结。” 瞳榆被勒的翻白眼,“可我马上就要死了。” 终于解开后,瞳榆自己轻松打了个蝴蝶结,安详闭眼睡觉。 沈夜望着蝴蝶结,若有所思。 他也学学? * 下午祁钺和沈澜从z国回来,穿着同款黑风衣,走路带风。 “宝贝妹妹!”沈澜对她敞开怀抱,肆意华贵。 “瞳宝。”祁钺也敞开双臂,身若修竹,眉眼染笑。 两人打了个赌,看瞳榆先扑进谁的怀里。 沈澜自信满满,等待打脸祁钺。 祁钺自信满满,等待打脸沈澜。 结果…… 瞳榆咔嚓咔嚓吃着薯片,见到他们直接一人一脚。 两人的纯黑风衣上顿时多了个鞋印。 瞳榆薯片都不吃了,叉腰不爽:“呀?回来啦?穿着同款外套鞋子,带着同款手势来找我官宣啦?” 祁钺哭笑不得,拽着瞳榆的披风,“没有。” 沈澜将外套脱了,冲着瞳榆眨眼:“我们去干坏事了。” 瞳榆哦了声,“那为什么不带我?” “太危险了。”祁钺说了句,暗戳戳往老婆怀里塞东西。 是个很普通的盒子,里面是条价值不菲的异域风流苏手链。 采用的是极为明媚张扬的枫叶红,很是显白。 “真好看!” 瞳榆戴着手链转了一圈,这抹枫叶红是披风上的唯一亮点,好看极了。 沈澜双手托脸,感叹自家妹妹真好看。 金枝玉叶,掌上明珠,灼灼其华。 瞳榆勉强被哄好了,笑眼弯弯喂他们吃芥末味薯片,“来~” 祁钺满脸抗拒。 沈澜率先吃了,发出惊奇声,“这什么?味道这么棒。” 瞳榆找到知己,“很好吃对不对,那你一定喜欢黄瓜味的。” 沈澜发现个新大陆,和瞳榆兴冲冲炫薯片。 祁钺幽幽掀眼。 哦,亲兄妹就是亲兄妹,比不了。 当晚 瞳榆蹲在地上,眼神直勾勾盯着大床上的瓶瓶罐罐。 这些东西多的摆满了两米大床。 祁钺推门进来,以为是护肤品,“亲亲老婆,需要老公帮忙涂吗?” 瞳榆被他逗笑,“你自己过来看看这些是什么。” 祁钺凑近才看到,嘴角一抽,“要不今晚去客卧睡吧,我怕被毒死。” 这些数不清的瓶子大多贴了标签注释,全是致命的毒药或者粉末。 他和沈澜给过不少,但是没想到有这么多。 “祁钺,我认真的跟你说。”瞳榆板起脸,“我可以当毒医了。” “好的,小毒医。” 祁钺像抱孩子般将人抱起来,眼睑轻撩,“打通个房间,给你整个毒药展示柜?” “可以。”瞳榆开心地揪了揪他头发:“上道!” 天确实晚了,瞳榆被祁钺抱着去了客卧睡。 第二天一早,顶着满脖子草莓印去的卧室,直接炸毛。 “啊啊啊,都说了不能留印,我今天约了人!” “嗯?”祁钺眼神危险,停下系领带的动作,“渣女,你又准备绿我?” 瞳榆炸起的毛被泼了水,蔫了吧唧,“我说的是,约了沈思思和沈念念。” “这样啊……”祁钺翘起唇,忽然迈步过去将她抵在墙壁。 “老婆大人,今天约了品牌方,我该怎么办呢?”只见男人那凸起喉结上,有个明显牙印。 第194章 沈家小小姐vs慕容小少爷 瞳榆稍稍心虚,随即挺直身板,“我没咬你,是你先啃我。” 祁钺啧了声,系着领带眉眼促狭,“得,不是你咬的,我半夜发疯咬的自己。” 瞳榆嘿嘿笑,踮起脚给他系领带,软声嚷嚷:“哎呀扯平了嘛。” 祁钺哂笑,俯身弯下腰。 这才早上八点,打开窗全是浓浓雾霭,寒气逼人,冷的瞳榆哆嗦。 索性选了件软糯糯的米白斗篷,其实这个和披风差不多,就是更现代化。 斗篷边都有层毛边,薄款,刚好遮住脖颈痕迹。 刚下楼就看到了祁伯,老人家手里拿着暖手宝。 “哎太太,这个秋天真冷啊,风也大,是去赛车吗?那可得带上这个暖手。” 瞳榆接过来,甜甜一笑,“谢谢伯伯,那我走了嗷。” “哎好——” 沈思思沈念念早就在外面等她了,三个人简直不像一个世界的。 沈思思,风衣+长裤,她还在秋天。 沈念念,露肚脐+短裤,她还在夏天。 瞳榆,毛绒斗篷+暖手宝,她到了冬天。 沈念念见到她就扑了上去,抱起来暖呼呼的,“呜呜,冷,冷死了。” 瞳榆哭笑不得,拍了拍她:“那先去客厅坐会,我去给你们拿外套。” 想着尺寸不同,寻常外套不适合,瞳榆就拿了两件斗篷过去。 三人组,赛车,出发! 赛车场依山而建,是富家子弟的私人赛车道,旁边还有家俱乐部。 除了祁钺沈夜布兰霁这样的正经人没来,纨绔二世祖都来了。 慕容赫拿起台球杆,嘴角勾起,俯身,握杆,挥动,动作一气呵成,精准击中。 球与球的碰撞发出清脆声,他连续几杆都打的非常精准。 “哎我说,要说台球,还得是咱慕容少爷!” “一杆入魂好吗哈哈哈。” “瞧瞧,啧,这些小妞眼里除了你就没有别人。” 偌大的场地内,几乎每个富家子弟怀里都抱着个美人。 慕容赫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听说今天沈思思沈念念要来?” “可不。”程晏叼着烟,“听说要带个小小姐过来。” “没见过,听说沈家怪宝贝的。”一个男人吹着口哨搭腔。 萧燃翘着二郎腿,推开凑过来的女人,还狠狠瞪了眼。 臭女人,心机深沉,竟然要夺他的童子身! 听到众人聊的,他也添了句:“长的可漂亮,可乖巧,可听话,可善良,可仙女~” 这是他妹!亲妹!亲姑奶奶! 谁能想到经过那件事,他爹直接和苏子雨离婚,续弦彻底滚了。 众人面面相觑,直接被勾起了兴趣。 就连慕容赫都被勾起了兴趣。 他姐让他好好教训下这人,虽然答应了,他还没见过真人呢。 而且这人……慕容赫皱眉,眼里染上厌恶。 间接害死沈以瑶的人! 他的白月光! 程晏推开怀里人,站起身道:“去看看呗,估计人直接去赛车场了。” 这边,沈念念率先和人比了起来。 六辆赛车同时启动,如离弦之箭伴随着剧烈嗡鸣声,疾驰而去。 沈念念就是中间那辆,瞳榆想大声喊一句加油,但她要脸。 沈思思将她揽过来,挠了挠她下巴,“自己在这看着,我去趟洗手间。” “好嘞姐姐。” 瞳榆叫沈思思姐姐的时候,从来没有别扭感,很是熟稔亲近。 私人场地,这里都是有餐饮区的,瞳榆抱了桶爆米花吃。 慕容赫老远就看到这人,背影穿的毛绒绒的,像个团子,歪头趴在那里看比赛。 不成熟,幼稚。 慕容赫不喜欢,撇开了视线。 那女人到底去哪了?二房那两姐妹也没见到。 程晏也看了看,“这沈瞳榆该不会是没来吧。” 瞳榆听到这名字,倏然转身。 乌发柔顺披散着,眼眸绝艳清澈,腮帮子鼓着,怀里抱着超大桶爆米花。 “我?” 她声音含糊着,清泠泠的视线扫过去。 程晏内心尖叫,极品小美人啊,属于被人宠着的小娇娇。 还有种……被圈养的金丝雀。 慕容赫也被惊艳了下,背影的瞳榆很温软,但真正和她对视,就能看到眼里拒人的清冷。 想到这人的恶行,慕容冷下脸,“本少爷最讨厌绿茶,尤其还装无辜的。” 瞳榆指着自己,微笑问了句:“这位先生,你说我吗?” 慕容赫越看她越讨厌,嗤笑道:“不然呢,都是绿茶,我懂你。” 这动静不大不小,引来了不少人。 瞳榆拿起一杯酒,动作温吞,下一瞬骤然将这杯酒扔在了慕容赫脸上。 酒杯哐当掉在地上,慕容赫闭着眼,猩红酒液顺着他面庞滑落。 瞳榆轻轻歪着头,嘴角染笑:“哪里来的狗,也配在我面前叫?” 慕容赫狼狈不堪,指着瞳榆眼神阴鸷,“骂你绿茶都轻了,小贱人。” “给本少爷打她,将人赶出去!” 众人呼吸一窒,大多数人已经认出了瞳榆。 沈家小小姐vs慕容小少爷 这该咋办,咋办,咋办,他们也不敢插手啊。 瞳榆面色不变,又拿起一杯酒狠狠扔了过去。 这下慕容赫额头都红了,忍无可忍直接走过去要亲自打瞳榆。 瞳榆静站着,眼眸直视他:“打啊。” 慕容赫抬起的手僵住,不知为何,竟然畏惧她这眼神,有点不敢打。 瞳榆厉声:“你打啊!” 慕容赫手哆嗦着,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 这声脆响,让程晏吓得差点跪地上,许多看到的人也赶忙跑了。 不敢看啊不敢看 ,就怕被慕容赫灭口。 慕容赫盯着自己手心看了会才回神,一股寒气直冒心底。 刚刚,他明明是想打瞳榆的,怎么变成了打自己…… 慕容赫指着瞳榆良久没有出声,后退几步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就来了十几个保镖。 慕容赫狠声:“将这女人打一顿,给我扔出去,本少爷的私人赛车跑道不欢迎她!” 瞳榆皱眉,他是这地盘的主人吗? 不过她也不带怕的,刚要动手就被一道声音打断,“慕容赫,你找死。” 沈思思穿着高跟鞋,步伐交错间,眼神凌厉的不比男子弱。 瞳榆委屈巴巴,像个小炮弹冲进沈思思的怀里,一指慕容赫:“姐姐他欺负我。” 第195章 瞳也,郁野。 沈思将人揽住,低声安抚了句,眼神扫向慕容赫。 慕容赫满身狼狈,口中不屑:“你以为沈思护得住你?沈宁废物,她不过是个空壳二房小姐。” 沈思将瞳榆推到一边,向着慕容赫走去,冷艳眉眼染上寒霜。 慕容赫后退一步,侧头对保镖怒喊:“过来,将这两人从本少爷的地盘赶出去!” 就在他侧头之际,沈思骤然抬起大长腿,戾气横生,狠狠踢上他的下颌。 “咔嚓。” 这声细微的骨裂声,令人胆寒。 慕容赫下颌高高一扬,嘴角噗的吐出口血,还有些碎牙。 倒在地上疼的浑身颤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沈思暴力抓起他的头发,强迫他视线往远天上看,对上那欲与天公试比高的尖塔。 “慕容赫,看到那座宫殿尖角了吗?你知道的,沈澜的宫殿,只需一分钟,他能将你这里轰为废墟。” 慕容赫浑身颤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沈澜为此夷了一座山。 直到那个时候,他们才真正窥见千年世家的底蕴财富。 慕容赫曾经也想要,被他爹揍了,问是要公司破产还是宫殿。 直到这时候,慕容赫才倏然清醒,他到底惹了谁,她背后又是谁。 瞳榆也顺着视线看过去,层层云雾之中,确实有个宫殿尖,欲与天公试比高。 沈澜建造的宫殿? 擦,能把祁钺绑了威胁他奉上宫殿吗。 沈思随手将慕容赫扔地上,幽幽吐字:“再敢说我妈,弄死你。” 慕容赫倒在地上颤抖,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都怪那死绿茶,还有慕容晚,还有这沈思,妈的女人就是不好惹。 瞳榆过去拉了拉沈思的衣角,仰脸看她:“姐姐,你还好吗?” 怎么感觉沈思的反应有些过了。 沈思牵住她的手,道:“没事,这纨绔废物,揍习惯了。” 瞳榆懵了下,合着还经常揍。 “我说,本小姐拿了第一名,你们不夸就算了,怎么还跑到这来了?” 沈念穿着赛车服,身材极好,单手抱着头盔而来。 卷翘大波浪撩在她眉眼,格外风情魅惑,又有种别样的酷拽。 瞳榆化身小迷妹,蹬蹬蹬跑过去抱住她,“合影合影合影。” 沈念扬扬眉 ,“叫姐姐。” 瞳榆嘴甜:“念念姐姐。” 最后,瞳榆和沈思沈念都来了合影,顺便还被拽到了赛车上。 “呜呜,我不敢,我害怕,我晕车。” 沈念弯唇,拍了下她脑袋,“开始咯。” 引擎声震耳欲聋,赛车如脱缰的野马疾驰而去。 “啊啊啊!!!” 这速度快的,尤其是拐弯的那强烈的离心力,瞳榆双手紧握把手,生怕被甩出车外。 尖叫声混着引擎声交织,瞳榆叫着叫着就变味了。 “啊啊啊姐姐姐被超了,快快快!” “快快快!不能输啊啊啊!” 沈念轻笑,她开车喜欢逗人,故意落后再反超。 等到最后一圈铃声响起,所有赛车全速冲刺,如一道道闪电划破赛道。 亲眼看到沈念率先越过终点,瞳榆睁着眼傻乐了会,眼睛发晕。 沈弋拧着眉刚打开车门,就被亲妹妹扑了上去,然后—— “呕……真好玩,呕……” 瞳榆晕晕乎乎吐了沈弋满身,傻兮兮的笑。 沈弋呆在原地,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几乎控制不住拔高声线:“憋回去!” 沈念下车 ,瞧他这样捂嘴惊讶:“咦,你怎么这样~对于妹妹的呕吐物不应该虔诚吃下,然后保存起来明天当早餐吗?” 沈弋眼窝鼓了鼓,没忍住yue了声,也晕了过去。 沈念:“???” 沈思走过来,瞥了她一眼,“你忘了他洁癖很严重吗?” 沈念眨巴眨眼:“人家真的忘了,那现在……” 沈思也嫌弃,最后还是把人带去了俱乐部清理,完好无损送回了祁家。 祁家 祁钺揉揉眉心,俯身指着瞳榆的脑门,想揍人又下不去手,最后踢了沈弋一脚。 沈弋被踢醒了,微眯着眼:“你揍我?” 祁钺淡淡:“揍的就是你。” 沈弋迷蒙,眼尾勾着潮湿水光,仰起身子一拳干了过去。 祁钺慢条斯理,不紧不慢伸出掌心接下这一拳。 两人对视,一个清贵冷漠,一个困倦凶煞。 直接,开打! 瞳榆被打斗声吵醒后,看到客厅里两人这架势,嘟哝了句:“别打脸啊……” 瞳也捏着草稿下楼的时候,看到这场景又呲溜一下跑回了卧室。 晚上瞳榆才从晕车中回过神来,上楼去找了瞳也。 “怎么样啦?” 瞳也的房间很干净,简约纯白,偶然有一点蓝色装饰。 瞳也将歌词给瞳榆看,有些苦恼:“姐姐,艺名就叫瞳也吗?” 瞳榆想着瞳也身份特殊,尤其是体质,最好不要暴露太多。 想了想道:“郁野,怎么样?” 瞳也,郁野 “好!”瞳也一口答应,背起双肩包就要走,“姐姐我要走了,去找塔蒂教我。” 看他忙起来,瞳榆还是很欣慰的。 翌日一早。 瞳榆抱着莓球精心打扮,又是腮红又是选蝴蝶结的。 小小白兔成了小小公主。 铃声响了响,是伊琳发来的语音,瞳榆随手点了播放。 那边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救我,救我,带着保镖来,救我。” 伴随着的,是砰砰砰的撞击声,非常急促。 瞳榆手一抖,口红掉在了地上。 想了三秒,还是下楼去找了祁北祁西,却被楚冰制止。 她道:“不用这么麻烦,我全能。” 瞳榆眼睫上撩,莞尔一笑:“那好,楚姐威武。” 楚冰在医院没几天便要出院,还向她证明了实力。 一拳砸碎假山。 别说瞳榆,就连祁钺都震惊了。 世界竟真的有如此玄幻之人。 很快,楚冰飙着车来到伊琳发的定位地址。 是家花店,庭院里有十多个黑衣人在砸盆栽,一声又一声。 店里的玻璃门已经被砸开,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不用瞳榆开口,楚冰已经率先下车,手段狠辣地一下撂倒。 青天白日的,瞳榆喊了声:“不能死人!” 很快,楚冰就将这些人解决完,一个个叠罗汉般扔在了庭院里。 第196章 沈宁的小倌楼 “主子,这些都是些雇佣的保镖,很普通。” 瞳榆赶忙去了室内。 伊琳缩在窗帘底下,露出双恐惧怯怯的眼眸。 见到她就像看到了救世主,嚎啕大哭。 “呜呜呜呜呜,杀了他们!呜呜呜。” 瞳榆本来还有点揪心的,但看到她张大嘴哭的毫无形象又想笑。 伊琳哭的不能自已,“呜呜呜,本小姐要把他们全杀了,我的店呃……” 哭着哭着卡壳了,因为嘴里被塞了个东西,甜滋滋的。 下意识嚼了嚼,草莓软糖。 瞳榆一双眸弯成月牙,冲她伸出手,“别哭啦,出来。” 伊琳吸了吸鼻,委屈巴巴攥着瞳榆的手出来。 室内一片狼藉,瞳榆叹了口气,“报警了没?” 伊琳点头:“报了。” 瞳榆蹙眉,警察怎么来这么晚? 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伊琳哽咽道:“我先找的你,哭了会才想到要报警。” 当惯千金小姐,报警对她来说是最无用的举动,现在一时还没习惯过来。 瞳榆道:“去换身衣服吧。” 伊琳上衣被撕扯过,听到这话赶忙跑去了卧室。 很快警察就来了,取证调监控,还录了口供,楚冰还得到了警察叔叔的夸奖。 说她是热心市民,为民除恶,心地善良。 一生从未放下屠刀的楚冰懵住,脸都红透了。 瞳榆问伊琳,“他们为啥要来找你?” 伊琳摇头,“不知道,这是第一次。” 瞳榆也不想多问,站起身道:“我知道你开花店,但我没想到在这种偏僻地方。” 伊琳抿唇,“清静。” 这里好歹没有熟人,没有那些曾经塑料姐妹来嘲笑她。 楚冰抱臂,上下打量她:“你是伊岑的女儿?遗产这么多,不能请点保镖吗?” 伊琳破防哭泣:“呜呜呜,我破产了,死老头的那些产业都有问题,还欠了一屁股债。” 她现在都想进厂了。 瞳榆撩眼皮,“是不是傻?伊岑所有产业都被严格审查,要是有问题法院不会判给你的。” 伊琳怔住,“有人要整我?” 瞳榆翻白眼,有点不想跟傻子说话。 刚出去就撞到个人。 萧燃。 瞳榆一激灵,指着萧燃恍然大悟:“是你!萧家是有多恨伊家,竟然连孤女都不放过!” 伊琳含着泪珠抬头,直接撕了上去。 “死萧燃和你那死爹一样欠,我都穷成这样了还要整我,活该你顶绿毛,你以后早晚要被绿,绿死你!” 萧燃不防之下,脸被抓了好几下,气的不轻。 “滚滚滚,小爷才没心思整你,我只是路过路过!” 伊琳掐上他脖颈,声音恨恨:“本小姐掐死你!” 这血腥场面,瞳榆摇头,拉着楚冰赶紧走。 临走时往桌子上放了张金卡。 伊琳只是长歪了,还能纠正。 像沈以瑶这样骨子里就坏的,无论如何都改不了。 半小时后…… 由伊琳单方面的殴打结束。 萧燃照着镜子呲牙咧嘴,“你有病啊。” 伊琳又想哭,“滚,我不想见到你。” 萧燃气笑了,指着自己:“你以为小爷想见你,这停了好几辆救护车,小爷堵车回不了家!” 伊琳指了个方向,“你家不是在那边?” 萧燃哼着小曲,臭屁撩着自己的绿毛,“别问,问你也住不起。” 提起这个,伊琳望着自己的家,悲从中来,眼泪吧嗒吧嗒掉。 萧燃:“……你怎么又哭了?” 伊琳不说话,只是怨恨盯着他。 萧燃摆摆手,扔了包纸巾过去,“我虽然混,但萧家可不这样,还不至于为难你。” 伊琳被纸巾砸到了脸,也没接,转身就回自己卧室。 啧。 萧燃多看了两眼,出去时差点踩到玻璃渣。 “少爷,那边路通了。”萧四赶来道。 萧燃掏出根烟抽,眼神淡淡:“去查查是谁。” 萧四点头。 烟嘴猩红,萧燃指了指地上:“叫保洁来收拾,联系安保公司。” “好。”萧四声音都低了。 算起来,萧燃和伊琳是同岁,两人都见过对方狼狈的样子。 萧燃出生就是四大家族的少爷。伊琳出生是中等家族的小姐,那时她被骂小三女儿。 伊琳十八岁那年,伊家挤开萧家进入四大家族,萧燃被嘲笑落魄小少爷。 现在…… 兜兜转转,两人一直循环着。 * 瞳榆去了沈家,想去缠着沈澜带她去宫殿玩。 然后又迷路了,周围的建筑好像变了好多…… 走着走着,来到个地方。 思念居 这应该就是沈思沈念住的地方,找她俩玩也挺好的。 然而,刚推开庭院门,她就后悔了。 “卧槽……” 瞳榆张大嘴,声音都成了气音。 这他妈是小倌楼吧。 一个个裸露的男人躺在游泳池里,各色皮肤的,腹肌哥,细狗,美人…… 那边遮阳伞里,还有好几个搔首弄姿跳舞的男人…… 亭台里,还有些半裸着在琴棋书画的男人。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瞳榆念念叨叨,纵然她嘴上说的再多,也没见过这场面,慌忙转身就要离开。 “咦,姐姐来了就来了,怎么还要走呢~” 娇嗲的男声突然出现,手中丝带像是活了般,直接圈住她的腰身,勾勾缠缠,拽着不让她走。 瞳榆欲哭无泪,口中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我叫青柳。”青柳嘻嘻一笑,歪头道:“姐姐,你要点我吗?” “我会吃会喝会暖床,什么都会,给姐姐不一样的体验,只爱你一个。” 瞳榆僵笑了下,扯开丝带就要跑。 “跑什么啊跑,小外甥女,来姨姨这里玩~” 沈宁赤脚从室内出来,风情万种,身后低眉俯首着三个肤白美男,真真将沈家女子为尊诠释到极致。 瞳榆咽咽口水,管不了这么多就想跑,但还是被三个美男扯住。 青柳捂嘴笑笑,甩着丝带将勾住了瞳榆的手腕。 “走吧姐姐,你喜好什么?” “我们这楼里啊,什么都有,念念小姐和思思小姐每月都送来不少呢。” 瞳榆:“!!!” 沈宁妩媚的眼尾翘起,把玩着美男的手道:“把我这小外甥女带进去。” 她嗓音虽然勾人,却有种毫不掩饰的冷漠。 第197章 拱手相让家主别墅 瞳榆几乎是被强迫着来到客厅,心思百转,尤其是看到她的手臂。 如果没记错,这里被沈弋废掉来着,如今是假肢。 客厅很是奢华,比她去过的任何地方都奢华。 随处可见的珠宝首饰,亮的闪眼,还都是古物,个个价值连城。 沈宁慵懒坐在美男大腿上,嫣红美甲挑起个珊瑚手链,“青柳。” 青柳走过去双手接过,甜甜叫了句:“谢谢姐姐。” 沈宁单手摸着他的脸,语气幽幽:“从前啊,我可是最喜欢你这张皮囊,如今倒好,只能单手摸。” 瞳榆眼皮一跳。 青柳嘴角扬起弧度,主动凑过去左右蹭蹭她的手,“姐姐不需要主动。” 沈宁愉悦,视线轻递向瞳榆:“你还没叫我声小姨呢。” 瞳榆硬着头皮,“小姨……” 客厅内的美男大概十几个,院子里三十几个,里面藏了些死士,瞳榆看的出来。 面前这个青柳,可能是沈宁的心腹。 想着,瞳榆撸了下袖子,从果盘里拿起一颗葡萄,喂到了沈宁唇边。 “姨姨,吃。” 瞳榆用两只手喂的,左手指上是祁家凰羽银戒,左手腕上是沈族家主银镯。 沈宁自然认识这两个,笑容僵住。 这哪是喂她,明明就是威胁,死丫头竟然拿两大利器对着她。 瞳榆浅笑, 呲出小白牙:“姨姨,吃。” 沈宁接过葡萄喂到瞳榆嘴里,嗔道:“姨姨不吃,还是给宝贝吃吧。” 瞳榆笑容渐深,临走冲她挥挥手:“那我走啦,掰掰。” “掰、掰。” 沈宁一字一句,等到那道人影走远,牙咬的咯吱响。 青柳跪在地上,去捂她的嘴,“姐姐可别伤了身子。” 沈宁嗤笑一声,“这丫头,可真贵啊。” “青柳,要是把她绑了,能值多少?” 青柳轻轻摇头,“不可估量。” 沈宁半眯着眼睑,直勾勾盯着远去的人。 青柳轻轻给她捏着腿,“主子,属下见两位小姐很是在意她。” 沈宁皱眉:“是吗?” “是,昨天两位小姐带着人去了赛车场玩,回来时穿的斗篷就是她给的。” 沈宁撇嘴。 她和沈君从小争到大,后来俩女儿出生以为能压沈君一头,却没想道这三人玩一起去了。 小时候沈宁制止过,现在长大了,她也干涉不了。 哎算了。 * 瞳榆刚出去便看到个人 沈琊叼着根草,拽着她就赶忙跑:“快走快走,你这坏宝宝怎么跑这儿来了?” 他有多着急,瞳榆就有多稳。 “没事,她主动放我出来的。” 沈琊气的跺脚,眼线飞扬,“你当然不慌了,那老妖婆见到我就要绑了用强。” “嗯?”青柳不知何时站到墙上,单手背在身后,“老妖婆?” 沈琊忌惮着他,轻打下自己的唇,委屈抛着媚眼:“误会,我说自己是老妖婆。” 青柳不再多言,转身从墙上一跃而下。 瞳榆惊讶:“他,他,没事吗?” 沈琊轻轻哼一声,“你以为他就是个男宠?” 能和沈君斗了多年,又是老家主亲自教导的女儿,她能差到哪里去? 瞳榆也明了,无辜道:“我看到思念居,以为沈思沈念在这里。” 沈琊给她带着路,“没有,早年两位小姐和夫人闹别扭,主动搬出这里,去了别的别墅。” “这样啊。”瞳榆踢着腿,百无聊赖道:“怎么感觉沈家变了好多?” 沈琊多看她一眼,“你不知道吗?瑶居彻底整改,沈以琛和沈母迁居,那里成了新的夜居。 “而原本的夜居成了你的别墅,如今正在整改。” “那可是整个庄园里最大,风景最好的,以家主规格置办的别墅。” 瞳榆真的不知道,心里没触动是假的。 他倒是识趣,要是让她住三房住过的别墅,她反手给炸了哼。 “到了,这里是两位主子的住所。” 是个小别墅,瞳榆推进去探入颗脑袋,下一秒—— “啊啊啊!!” 偌大的庭院内,圆子懒洋洋趴在地上,粗壮的白蛇身扭来扭去,每一次都让地面微微颤抖。 毕竟,它的身躯有电线杆那么粗,蛇头能一口吞了瞳榆。 此时听到声音,圆子转过脑袋,碧绿色的瞳孔有道黑色竖线,闪烁着诡黯的光芒。 瞳榆差点找不到自己的呼吸,缓过来撒丫子就跑,边跑边喊哥哥哥哥哥。 沈琊站在原地眨眨眼,圆子张了张巨口,缠着蛇信子打了个哈欠。 沈思沈念听到声音出来时,看到的就是瞳榆狂跑的身影,鞋都掉了。 似乎上天怜爱瞳榆,跑了一阵还真让她撞见了沈澜沈弋。 沈澜抱起她举高高,成功把瞳榆的另一只鞋甩飞了出去。 瞳榆面无表情薅了薅他头发,双腿微微打颤。 沈弋目光凝在那小巧穿着白袜的脚上回不过神。 缓了缓,才问:“鞋码多少?” 瞳榆趴在沈澜肩头蔫蔫,“三十六点五。” “怎么了这是?” 沈澜抱着妹妹嘴角疯狂上扬。 瞳榆吸了吸鼻,想起那场面双腿还在发麻:“我,刚刚看到了条巨蟒,大白蟒!” 沈澜啧了声,揉了揉她眼睛,“怎么还跑那去了,那是沈思养的,叫圆子。” 沈弋恶劣勾唇,闲闲补了句,“那是缅甸蟒蛇的白化突变种,很是罕见,被沈思弄的全身是毒。” “对,沈夜的毒后遗症都是圆子解的。”沈澜道。 瞳榆心里发毛,紧紧闭着双眼:“打住打住别说了。” 沈弋掀起倦懒桃花眼,忽的凑近她,语气邪狞而绽烈:“圆子刚开始,只有手臂那么粗,就喜欢钻衣服里,缠在人脖颈上扭……” “啊啊啊啊啊!!” 瞳榆吓得胡乱扑腾,双手毫不犹豫打上了沈弋。 沈澜原本是笑着的,直到瞳榆双脚踢上了他男性的尊严。 “嗯……!” 嘻嘻哈哈在后面不嘻嘻哈哈,和沈澜同时捂住某个部位神情痛苦。 沈弋见机将妹妹抢过来抱,嗓音低低懒懒:“走,三哥哥给你买鞋去。” 瞳榆趴在他肩头扁嘴,“主宅那边有鞋,随便一双就行。” “不行。”沈弋拒绝,步伐悠哉,唇角勾着抹痞笑:“买新的,哥哥来挑。” 瞳榆:“……合计着把我当芭比娃娃了呗。” 第198章 沈弋粉色猫耳朵 车速飙着,很快瞳榆就被带到了一家商场。 导购根据沈弋的描述,选了很多可爱圆头粉嫩的鞋子。 瞳榆意味深长看着沈弋:“暴露了哦。” 沈弋靠在墙壁,长腿随意伸着,黑衣下的肌肤呈现病态的冷白,侧脸轮廓锋利,有股阴冷的拽感。 然而,听到她的话,男人微勾唇角,“嗯?” 瞳榆默默把话咽了回去,就凭这张脸,他有什么爱好都是值得包容的!!! 不止是她这么觉得,几个导购也是这么觉得,星星眼冒起来。 中途沈弋去了洗手间,瞳榆被导购们追着问:“这是你男朋友吗?” “啊啊啊你男朋友好帅!” 瞳榆选了双圆头小白鞋,摇头道:“不是,是哥。” 沈弋单手插兜回来,视线盯着瞳榆jiaojiao看了会,才道:“这些,全部包起来,待会有人来取。” 瞳榆掀眼。 盯上瘾了是吧,一次就得了,还打算让她天天穿? 沈弋走到瞳榆身前,捏着她耳朵道:“还有堆堆袜。” 瞳榆没忍住笑出声,好像已经知道沈弋未来女朋友什么样了。 来都来了,瞳榆又去选了衣服。 等人走后,沈弋笑容收去,百无聊赖转着手机。 两个导购对视一眼,双手握着手机有些不安,踌躇着走过去,“帅哥,加个绿泡泡。” 既然不是男女朋友,他们可以追的吧。 嘤嘤嘤太帅了!世上还是美男多。 沈弋兀自低头把玩手机,侧脸都写着冷漠。 过了会见人还没走,他才压着眉骨戾气,不耐烦道,“没有。” 果然商场这种地方不能来,一来就有麻烦事。 被他语气有吓到,两个人讪讪离开。 这人,可真凶。 瞳榆挑着两件套装去找沈弋,“哪个好看?” 这可是她从精心挑选出来的,一件黑白套裙和米色套装。 “都不好。” 沈弋勾着狭长眼角,手指虚虚点着某个方向,“要那件。” 瞳榆顺着他视线,看到一件软糯粉色卫衣的,还有堆堆袜,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有配猫耳朵。 粉的! “快去。”沈弋催促,语气染上笑意,“乖乖听话,三哥哥给你买糖。” 瞳榆翻白眼,在她转身去换衣间时,沈弋指了指她刚开始选的,“打包。” 直到这时候,导购才看懂了,这帅哥本身就是冷的,只是加了妹控属性。 瞳榆出来时穿着小白鞋,长发披散着亭亭玉立,就是没有戴猫耳朵。 沈弋站起身,半眯着眼去寻她背后的东西。 瞳榆嘻嘻笑着,突然蹦跶了起来,将猫耳朵套在他头上 ,“耶耶耶!” 沈弋僵住。 男人面庞精致,蓬松碎发被发箍弄的凌乱,歪歪扭扭套了个粉色猫耳朵,眼神茫然着,妥妥野性小狼狗。 瞳榆眼睛闪亮亮,拿起手机框框一顿拍。 等沈弋回神,揉着耳尖要去摘发箍时,手被瞳榆拉住,还撒娇晃了晃。 “三哥哥呀,我知道你喜欢哒!” 他两只手都被拽着,耳尖红的近乎滴血,哑声道:“别闹。” 瞳榆又框框拍照,晃着他的手娇声娇气,“那带我去喝奶茶吧,走吧走吧。” 祁钺沈澜沈弋沈夜瞳也都被瞳榆拉到了群里,名字叫‘相爱相打一家人’。 哐哐哐沈弋的帅照被瞳榆发了出去,并且还有两人的合照。 【祁钺】:三舅子国色天香。 【瞳也】:姐姐漂漂亮亮。 【沈澜】:我靠!!你俩玩不带我!!! 【沈夜】:报销。 后面随之而来的是十多个红包,却都被沈澜这个手贱的给抢了。 沈夜又给瞳榆发了许多转账。 瞳榆轻哼一声,拉着沈弋一蹦一跳,商场旁边就是奶茶店,方便的很。 两人颜值爆表,体型差和装扮让回头率极高,好多人都走不动路,拿出手机悄悄拍。 沈弋刚开始点不自在,但看瞳榆这么开心,索性摆烂。 抬手给叮叮当当发了消息过去,叮叮去商场取衣服鞋子,当当拦下那些人拍的照片。 两个人吃吃喝喝玩的挺开心,瞳榆抱着一大堆玩偶,还提着一杯凉了的奶茶去见了沈澜。 恰巧祁钺也忙完来了沈家。 瞳榆头皮发紧,想着给沈澜买,倒没想着祁钺,以为他没忙完。 更巧的是,沈夜也迈步进门。 三人相遇,眼神直勾勾盯着她手中的一杯奶茶。 瞳榆更心虚,她压根想都没想过沈夜。 祁钺微微勾唇:“瞳宝,给老公的对吗?” 沈澜阴森森磨牙:“嗯?” 沈夜没说话,只是用那双微亮的黑眸看着她。 瞳榆:“……” 我嘞亲娘。 她二话不说撕开吸管,插进去然后怼到了沈弋的嘴里。 别问,问就是她不想喝凉奶茶。 沈弋满脸懵,下意识吸着奶茶,脑袋上支楞起来的粉色猫耳朵歪了歪。 由祁钺沈澜沈夜单方面殴打沈弋的战争开始了。 猫耳朵都被沈澜恶意满满踩地稀巴烂。 大家都没奶茶,凭什么你小子有,你还吸!谁准你吸奶茶的! 最后,瞳榆将玩偶分了分才平息怒火,自己手上空空如也,呜。 下午吃火锅的时候,她接到了楚冰的电话。 “主子,就是昨天咱去花店救的那个伊琳,你知道是谁要整她不。” 瞳榆嗦着面,“谁啊?” 楚冰道:“慕容晚,啧,她和他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咳咳咳。” 瞳榆被呛的连连咳嗽,祁钺递了杯水过去,以眼神询问。 瞳榆摆了摆手,哑着嗓子问楚冰:“你知道什么吗?” 楚冰道:“好多年前,慕容晚在f国学钢琴,我在那里执行任务当学生,吃了个瓜。” “慕容晚当时已经毕业,却还是执意来这学校,是因为那学校里有个私生女,慕容同和白月光的亲女儿。” 瞳榆微微张大嘴,“然后呢……” 楚冰回忆了下,“好像是被慕容晚整的身败名裂,赶出学校,估摸着也就是被慕容同养在国外呗。” 瞳榆喝了口茶压下震惊,暗道慕容晚可真是条毒蛇。 此人心机深沉,如今已经盯上她…… 瞳榆将电话挂了,给楚冰发了条消息。 【去查查私生女的下落,以及慕容同的白月光,全部。】 第199章 ——正在造娃,望批准 那边楚冰回的很快:【好。】 这件事,伊琳估计是被牵连的,慕容晚在拿伊琳撒气。 瞳榆眼眸稍冷,小声把这件事和祁钺说了下。 祁钺给她盛了碗汤,“我来解决。” 他今天穿了正式西装,即便是低头这种死亡角度,也依旧帅的祸国殃民。 眉骨冷峻,薄唇性感,面庞倾城。 哎呀呀。 她家祁天仙。 瞳榆挪着位置又和他靠近了些,仰头亲了亲他下颌。 祁钺愉悦勾唇,低头又亲了口她。 餐厅众人:“……” 拜托,这真的不是你们家大床。 是夜 瞳榆和祁钺回了祁家,洗漱完就早早睡了。 纱窗静谧,室内光线昏暗,瞳榆辗转着睡不着。 双眼没有焦距的四处乱瞄着,蓦然和床头柜上的娃娃对上。 夜光下,两个人偶并排而立,僵硬着精致小脸,眼珠似乎活了下来,在轻微转动,圣洁的结婚礼服似也被打上属于恶的暗光。 这是慕容晚送的男女娃娃,初来m国的见面礼。 瞳榆背后一阵发毛,猛地埋进祁钺胸膛呼喊:“祁钺…祁钺……” 祁钺睡眠浅,几乎是她叫的第一声就醒了。 察觉到怀里人的害怕赶忙抱紧了她,顺便打开了灯。 “怎么了宝宝,做噩梦了?” 瞳榆指着床头柜上的人偶,根本不敢抬头,“拿走,快把这两个东西拿走!” 室内大亮,桌面上赫然是两个关节人偶,穿着圣洁的婚纱和西服。 他和瞳榆都挺喜欢这个,就放在了卧室当摆件。 祁钺微微拧眉,拿起玩偶仔细观看,确认这就是普通娃娃后才扔了出去。 刚转身,就看到自家老婆窝在被窝里眼巴巴,小声对他说:“抱抱。” 祁钺心底发软,上床一把将人抱了起来,让她整个人像树懒一样趴在自己身上。 瞳榆闷声,“我也不知道咋了,刚刚就特别害怕。” 祁钺大掌有节奏拍着她的后背,嗓音磁性沙哑:“没事宝宝,我给扔出去了” 瞳榆埋在他颈窝,鼻尖是好闻的沐浴露香。 她忽然傻傻来了句,“咱俩用的同款,你香香的。” 祁钺喉间溢出轻笑,“嗯,老婆同款。” 瞳榆摸着他的脸,嘟嘟囔囔:“我都有点焦虑了,有点害怕。” 祁钺正视起来,抱着她坐起身来,“焦虑什么?害怕什么?” 她最近总看那些心理书,祁钺真怕她把握不住。 “呜……”瞳榆抱紧他,“楚冰向我请了假,说要消失几天。” “她去经营自己的势力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瞳榆握紧双手又无力松开,“仄而勒恪消失很久了,我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慕容晚的真面目。 楚冰的突然出现。 仄而勒恪强势侵入,又莫名消失。 这些都不受她的掌控,前路一片迷雾。 还有越看越心惊的催眠,诡异惊奇的超出她的接受范围 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领域的人。 瞳榆心里很慌,最近每晚想的都特别多。 能让仄而勒恪谋划复仇那么久的一个人究竟得多强大? 他二十年前为什么突然死亡? 若他出现该怎么办?感觉祁钺沈夜在他们眼里渺小似蝼蚁。 瞳榆现在迫切的想要见到仄而勒恪,非常想见到他。 拜托,千万、千万别出事…… 祁钺瞳孔暗下,刚刚他一直在观察瞳榆的神态。 几乎明显发觉她的不对劲。 “瞳榆。” 祁钺双手放在她肩头,语气微沉:“不要想太多,事情往往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望着她慌乱的眼神,祁钺一字一句:“我有在和仄而勒恪联系,经常。” 瞳榆对上他的视线:“真的吗?” “真的。”祁钺将人抱过来亲亲,“宝宝不需要想太多,你就负责吃吃喝喝,貌美如花。” “催眠要是不想学,咱就不学了,那只是你的兴趣爱好。” “要学的……”瞳榆软声咕哝。 “嗯?说的什么,我尝尝。” 祁钺挑眉戏谑,顶着碎发凑过来,薄唇覆上她的软唇,酥麻厮磨再到强势侵略。 “啊呀!你咬我。” 瞳榆不满娇哼,磨着牙咬了回去。 浓郁血腥味在唇舌间蔓延,似唤醒彼此骨子里的血腥躁动。 ~ 三楼主卧的灯久久不灭,阴云压梢。 瞳榆凌晨四点才睡,窝在祁钺怀里一根手指都抬不起,唇瓣被咬的又红又肿。 祁钺也没好到哪里去,揉着餍足的眉眼向公司请了假。 请假发给谁?发给祁魇。 ——正在造娃,望批准。 * 慕容晚针对伊琳,这件事地起因末尾都被送到了萧燃手里。 他靠在办公椅背上,有点疲惫,“如何了?” 萧四道:“伊小姐的账户已经恢复,产业正常运行。” 萧燃满意嗯了声,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扶手,语气凉了凉,“慕容家……” 今天的萧广然格外幸福,自家臭儿子又是端茶又是递烟,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 萧燃顶着晃眼绿毛,瞥着桌面上的合同方案嘿嘿笑。 “爹你正在忙啊,海岛那边的方案怎么拖这么久?” 那座海岛环境优美,空气清新,要远离危险区域,策划们一致认为可以弄儿童乐园。 萧广然享受眯着眼,拖着老尾音:“小屁孩懂什么,这块大肥肉都在盯着,谨慎。” 萧燃给他捏着肩膀,语气殷勤,“我咋不懂啦,就是找个合伙人呗,有个依靠。” 这也是萧广然犹豫的原因,找沈家站队太明显,容易引发慕容家和布兰家。 现在就两条路,要么慕容家表决态度,要么找祁家含含糊糊。 这时,萧燃突然用力拍上他肩膀,让他浑身一抖。 “爸,犹豫什么,祁家在商业这方面可比沈家强,又和沈家是亲家,双层保障,就选祁家。” 萧广然皱眉纠结,“就因为是亲家才不合适,刚站稳脚跟不适合……” “犹豫什么呢你!”萧燃嬉皮笑脸,快速将合同抢了过来。 “就这样了昂,我昨天跟祁钺打赌输了,这合同我得给他。” 吊儿郎当的人身子单手插兜,举着合同上车跑了。 “不是……”萧广然坐在椅子怔愣,反应过来大骂了一声:“卧槽逆子!” 算盘珠子崩老子脸上了!!! * “砰!!” 茶盏扔在地上四分五裂,慕容同气的心肌梗塞。 第200章 仄而勒恪昏迷 “这个死萧广然竟出尔反尔!!我开的价还不够高吗!” 慕容公司的ceo表示赞同,冷脸道:“刚上位就开始站队,根本就是故意耍我们。” 越说慕容同脸色越黑,到嘴的大肉飘了,心疼的紧。 慕容赫被佣人扶着一瘸一拐出来,脸上缠着圈纱布。 声音浑浑噩噩:“爸,爸,这肯定是祁沈两家撺掇的,故意给您下脸子。” 慕容同看到自己儿子,更心疼了,一口淤血不上不下,憋的难受。 “好好好,还有一个沈家祁家。” 慕容晚站在二楼,目光下视,纤细手指死死握着围栏。 本意是想整整依琳,给瞳榆一个教训。 却不像那边顺藤摸瓜,找到了她私养的黑客据点,直接报警处理。 当时和伊森谈条件,就是这些黑客帮她抹除的痕迹,如今全部入狱。 举报的人正是祁钺!! 慕容晚心疼,满脸怨气。 像瞳榆这种爱装又做作没教养只会添麻烦的人,他们怎么就看不透真面目,值得祁钺这么对她。 手机响了声,是她用高额请的私家侦探。 全面调查瞳榆之前的生活往事。 慕容晚看着手机,微微勾起唇。 * 祁钺穿了件月白长衫,身姿优雅,花篮里放着朵朵娇艳绽放的红玫瑰。 都是在温室里精心娇养,才能在十月这样的天气开的如此好。 瞳榆晃着脚坐在沙发上,冲他勾勾手指:“美人儿,过来。” 祁钺走过去,那张清冷似谪仙的容颜似也被玫瑰渲染,变得昳丽浓欲。 瞳榆拿着玫瑰,望着他出神,玫瑰娇艳,祁钺绝世。 “抱抱~” “打个啵~” 瞳榆揽着祁钺的脖颈,毫不犹豫亲了上去,脑袋一阵乱拱。 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像只娇俏可人的小海妖。 祁钺双臂将人抱住,喉结轻滚,“好乖的瞳宝,主动亲亲。” 瞳榆没忍住,像蛇一般弯着腰骨,埋在他颈窝处咬住男人的喉结,就轻轻一口…… 天旋地转间,瞳榆惊呼一声,身体猛地被压在了沙发上,身上人的气息明显乱了。 祁钺五指插入她的发间,唇瓣贴在她耳边溢出暗哑的嗓音。 瞳榆脸热偏了偏头,猝不及防和祁魇那张怨气冲天的脸对上。 哦,这里是客厅。 客厅! 紧跟在后的祁伯也脸红,赶忙去捂住了祁魇的眼,念念叨叨:“不看不看不看不看您不看,您什么也没看到。” 祁魇黑脸冷哼,转身走了。 他要做个合格的老爸,绝对不能打扰他们造孙子。 他是走了,瞳榆窝着祁钺怀里笑得花枝乱颤,小嗓音骄矜又搞怪:“他转身就走了~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祁钺无奈,报复性埋头咬了下她脖颈。 “你你,不准给我留印子。”瞳榆瞪眼。 祁钺眼神一暗,埋在她脖颈像个大尾巴狼,牙齿锋利,非要给她啃几个草莓印。 今天瞳榆都不带搭理祁钺的,蔫了吧唧。 满脖子草莓印,她不能出去玩了! 不过被他这么闹腾,昨晚那种焦虑散了很多。 她又去温室里剪了些花,打算放在卧室里。 骤然一道声音传来,是祁北的呼喊,“不好了不好了,太太的师傅满身是血回来了。” 瞳榆手一松,剪刀滑在了地上。 祁钺匆匆下楼,家庭医生也赶忙过来,就连祁魇也惊动了。 偌大的客厅内,仄而勒恪唇色苍白,一身银丝绣线长袍都被血迹洇湿,了无生气。 嚯嚯桀桀瘫在地上,看到他们紧绷的神经一松,唇瓣颤抖:“别,别送医院。” 最后他们再也忍不住,晕了过去。 瞳榆眼眶霎时红了。 夜夜祈祷,时时盼着,就希望他没事,可还是出事了。 祁北等人将仄而勒恪抬到沙发上,家庭医生赶忙查看,并检查了他的全身。 最后他都有些恍惚了,瘫在地上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怎么可能……” 瞳榆咽下酸涩,哑声问:“你说啊。” 另一位家庭医生道:“先生身上的血是烙烫所致,皮外伤,瞳孔和脉象正常,但……我们也不知为何昏迷。” 祁魇沉声:“你们出去。” “是。”几个医生出去后,室内陷入死寂。 良久,祁魇才道:“输液吊着吧,我们做不了什么,一切还是要看他自己。” 祁魇也走了。 瞳榆走过去,小心翼翼碰了碰仄而勒恪的手腕。 冰的,很冰,没有一丝温度。 祁钺眼神微暗,轻轻给瞳榆擦着眼泪,“瞳宝不哭,或许他只是睡着了,很快醒来。” 瞳榆眼泪止不住落,“祁钺,他性命垂危来了我这里,我却救不了他。” 祁钺道:“不管他是不是要你救他,现在都不是哭的时候,书楼里,他给你留了很多笔记。” 瞳榆哭声顿住,转身就跑上楼。 祁钺没跟上去,叮嘱了佣人几句,转身出了门。 沈家 沈夜原本在公司的,但被祁钺强制叫了回来。 【回来,她哭了,眼睛哭的像红气球。】 就这一句话,足以牵动三个人的心,仅仅半小时,都集齐。 祁钺坐在沈夜的书房主位上,双腿交叠,很是嚣张。 沈澜长眉邪邪一挑,对他竖起大拇指。 就连沈弋都多看了两眼。 沈夜毫不在乎,张口问:“她呢?” 祁钺冷白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将瞳榆的天性,和仄而勒恪的出现,以及他们的师徒关系大致说了下,还有他的现在状况。 沈夜脸色稍凝,“他们两个已经绑定在一起了。” “是。”祁钺摊摊手,笑得颇有些不要脸,“祁家和沈家也绑在一起了。” 沈澜着急,“谁问你这个了,那还能醒来不,该死的老头敢让我妹妹哭。” 祁钺道:“应该是可以的,他不可能这么弱,但时间未定。” “现在……” 祁钺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浅褐色的眸危险眯起。 “祁家和沈家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医学天才和精神力这方面的人。” “马上,动用你们的所有势力,寻找我说的这两种人,越多越好,给她一份保险。” 不能以后只让他的瞳宝承受这些。 “好。”沈夜点头,“我会让人分别去奥地利和f国,最早起源地。” 祁钺愉悦扬唇,临走时顺了他一根天价钢笔,一块圆润白玉,一个纯金木马,欣慰点头,“桌面摆设不错。” 第201章 世界有双神,仄而勒恪和索耶 他还真挺会挑的,全是最贵的。 沈夜下颌绷紧,“滚吧。” 沈澜沈弋死缠烂打上了祁钺的车,留下一份绝绝的辞别信给沈夜。 ——去找妹妹,勿扰。 瞳榆在书阁里看书,手速翻得很快。 她目前只是想简略一看,找到仄而勒恪昏迷的原因,或者有没有救他的办法。 看了很久,瞳榆都没有头绪,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门被敲了敲,佣人道:“少夫人,厨房做了小甜水。” 瞳榆道:“进来吧。” 佣人低眉顺眼,根本不敢窥探这间书阁,将甜水放下匆匆离开。 瞳榆缓慢搅弄着碗里的麻薯,目光盯着书中晦涩难懂的文字出神。 仄而勒恪的手写痕迹,有很多地方都用了法语,甚至后面字迹越来越潦草,法语越发多,是人的下意识本能。 难道,他之前一直生活在f国吗? 瞳榆舔了舔唇,快步去了另一层书柜,抱着三本书回来。 一本是f国被封禁的奇闻禁忌,一本是f国的发展史,一本是f国的心理学家。 瞳榆翻着,视线定夺在某处。 #世界恶魔仄而勒恪死亡,全球庆贺!感恩索耶神主! 索耶…… 瞳榆敲着电脑,输入索耶这个名字,却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 瞳榆烦躁地继续看着书。 书中的文字极其夸张,富有华丽神话色彩。 书中言: 世间有双神,上帝之子,仄而勒恪和索耶,是他们的教义和信仰。 瞳榆眼里划过震撼,仄而勒恪的影响力再一次刷新她认知。 他是天生的催眠者,擅长研究心理学和精神学,去大学讲座,去高中帮助学生缓解压力。 他没有家,他的家是孤儿院和精神病院,一身白袍的他亲和而随性,是煦煦暖阳。 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双手合十,对台上的人行以最尊敬信奉地一礼。 台上 ,仄而勒恪身穿白袍,神圣光明。 瞳榆看的出来,他是真正的开心,笑容打动人心。 弯下脊背去扶一个小男孩,狭长瑞凤眼满是爱。 然而下面,画风突变。 瞳榆心底一颤,即便没有细看,文字的渲染力压的她喘不过气。 字体尖锐,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落笔者很是极端。 ‘你们所崇尚的神主仄而勒恪是邪教之子!是恶魔!是连天使都束手无策的恶魔!!是连死神都忌惮的恶魔!!!’ ‘他会祸乱世间,血染双手,残酷地将你们送入十八层地狱!’ ‘上帝悲悯,愿给他一次机会,他却魔性不改,神啊,请您降罪。’ 图片里,仄而勒恪白袍染血,站在血泊中杀了很多人,却始终是笑着的。 人民不信,流下痛苦的泪水。 最后,在他们六神无主之时,一个白袍男子站了出来,和仄而勒恪同样的装扮。 他扬起双手,悲痛面对众人,却言辞恳切,字字戳入他们的脊梁骨,戳破信仰, 充满批判教导性。 最终。 那些爱戴信奉仄而勒恪的人民,全部下跪,祈求神的降罪。 这个恶魔应当被钉死在十支架,泼以黑狗血,永世不得超生。 被众人信仰四十多年的人,死了。 自此,索耶被世人称唯一的上帝之子,是天使,庇佑世人。 后来……他也死了,飞升为神。 瞳榆看完久久不能回神, 这真的很像一个神话故事,但却又无比真实。 她颤抖着手想去看写下这本书的作者,却发现又是无名。 这偌大的书阁,无名氏可真多。 沈澜敲了几次门没反应,怕发生什么事强制开了门。 瞳榆穿着白色居家服,发丝凌乱,坐在窗口呆呆捧着本书。 祁钺皱眉走过去,大致翻了翻书里的内容,也有些震撼。 沈澜在旁边看着,突然道:“我知道这个!” 瞳榆抬头。 沈澜道:“我是听组织那边的老人说的,那时f国分为两类,一类人站仄而勒恪,一类人站索耶,冲突之下,在红峡谷发生战争,死伤无数。” “最后是仄而勒恪失败,他应该就是这么死的。” 沈弋道:“当年的f国很乱,面临危机,这些根本没人管。” 瞳榆垂了垂眼睫,心口闷闷的。 祁钺牵起她的手,“先去吃饭, 可能嚯嚯桀桀今天能醒。” “好!” 提起这个瞳榆有了动力,继续抱着书下楼。 “啧。”沈澜勾唇,“都成书呆子了。” 楼下 瞳榆心不在焉,饭都是祁钺喂的。 “祁钺,你说书中说的是真的吗?” 祁钺沉吟道:“真的。” “瞳宝,书里的东西并非空穴来风,每本书都价值高昂。” 这些书在主人那里,在收藏家那里,在坟墓中,在密室里。 祁钺为了找到这些书,不说人力,就是财力也有上百亿。 资本家从不做亏本买卖, 这些书值这个价格。 瞳榆点头 ,心口酸酸。 她不知道仄而勒恪到底是不是错,但一朝跌下神坛,众叛亲离,人人咒骂,那该有多痛苦。 医者不自医,他救治了这么多人,救得了自己吗? 救得了自己吗? 自己…… 瞳榆猛地站起身:“我知道了!” 这时祁伯匆匆过来:“太太,嚯嚯桀桀醒了。” 瞳榆正好也有事找他们证实,顿时饭也不吃了,抱着书哒哒哒往客房那边跑,差点撞到沈弋。 她暴躁凶人:“起开!站着像个大葱,活着都影响空间, 你洗了蒜了!” 沈弋:“……” 妹妹好凶。 客卧内 嚯嚯躺在床上,哑声道:“是,主子是被制造的幻境所迷惑。” 瞳榆沉思,“是停留在最痛苦的时候吗?” 仄而勒恪看似无谓洒脱,其实他最是执拗,内心也有自己的抑郁。 他能救治千万人,却救不了自己。 “对。”嚯嚯点着头,“主子被攻击精神力,加之幻境,看似陷入昏迷实际是停留在内心最痛苦的场景上,无限循环。” 最痛苦的事情…那得多苦…… 瞳榆抿唇:“我能做什么吗?” 嚯嚯刚醒,很是虚弱,道了句只能看主子自己想不想醒,就又睡了过去。 瞳榆敛下眼眸,转身去看仄而勒恪。 第202章 去宫殿玩呀呀呀 俊美英挺的男人躺在大床上,三千青丝披散着,脸色苍白,安安静静。 瞳榆戳着他的手腕,轻声道:“好歹叫了师傅,想着给你养老,不能不醒来啊。” 床上的人眉宇沧桑,却一点没醒来的迹象。 瞳榆揪着他的长发,这人的头发很长,几乎像古人一样到后腰,发丝柔顺透亮,光泽感很好。 瞳榆歪着头,“你都六十岁的人了 ,这头黑发怪羡慕的。” “后天,最迟后天,你要是不醒来,我就把你头发剪了,剃成光头!知不知道洗长发很麻烦的……” 叽叽咕咕在室内念叨了半小时,瞳榆才出去。 餐厅内 桀桀攥着鸡腿狼吞虎咽,见到她噎着嗓子含糊道:“主心中有恨,会醒来的。” 瞳榆点头,伸手将玻璃杯推到他面前,“喝水。” “谢谢主的徒弟。” 晚上时 瞳榆被瞳也拽着出去玩。 “姐姐,沈澜说要带我们去宫殿,中途有间夜市,他在那里等着。” 瞳榆眼睛一亮,扯着祁钺的袖子仰头:“去嘛?” 祁钺眸光染笑, “去,当然去,沈澜还在宫殿里养了群和尚。” “和尚?” “就是和山上的寺庙融为一体, 到时候可以给仄而勒恪祈福。” “走走走。” 今夜天气回温,瞳榆穿了件奶杏色针织衫,左右牵着祁钺和瞳也,蹦跶着开开心心。 路上瞳也唱了歌,这是他闷在房间两个星期的成果。 男人声线纯澈温润,有种似玉般的清透感,很是舒服悦耳。 前调偏忧郁,后调就是张扬的狂野感,声线拔高持续不断的高音。 很是符合瞳榆给他起的艺名,郁野。 瞳榆支着下巴听,唇角微翘,眼眸染上碎碎星光。 等到结束后才不停地鼓掌,并且拉着祁钺一起鼓,“很好听的,加油呀郁野。” 瞳也清了清嗓,手抓着衬衫衣角,嘴角疯狂上扬。 姐姐真好! 这条街是通往山头的路,地方虽偏远却格外热闹。 沈澜沈弋早就等着了,哦,还有个沈夜。 他原话:“这宫殿是你的,你是我亲弟弟,你的不就是我的,我回我自己的宫殿有问题吗?” 沈澜大骂无耻, 上来拉着瞳榆就跑。 “糖葫芦糖葫芦葫芦!!祁钺我要!” “我要那个!臭豆腐啊啊啊!沈澜你去给我抢!” “那个!章鱼巨无霸丸子!沈弋!” 她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看到啥都想要,手上都拿不过来。 沈弋被沈澜手上的臭豆腐熏走了,满脸嫌弃。 就只有瞳榆和沈澜吃的嘎嘎嘎欢。 沈夜拿着两个过来,一本正经冷着脸, 活像是有多大怨气。 瞳榆嘿嘿一笑,串起个臭豆腐,“吃。” 沈夜呼吸一滞。 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可这是妹妹喂的。 瞳榆歪头wink,笑嘻嘻着又串了一块。 沈弋冒出头,无害轻笑,“大哥不吃我吃。” 沈夜一把推开沈弋的脑袋, 喉咙发紧,张口吃了下去。 几乎是入口的下一秒, 他就走开,步伐急促。 瞳榆恶趣味得到了满足,呲牙乐了。 “啵啵球。” 瞳榆自己手腕上绑了一个,还威胁几个人陪她一起绑。 首先就是祁钺,被绑了个粉色羽毛的,一脸麻木。 “麻辣毛蛋。” 瞳榆和沈澜一口一个,嘻嘻嘻嘎嘎乐。 走着走着就出夜市了,瞳榆瞪瞪眼:“这么快?” 祁钺似笑非笑,“就一小段,前面都被圈起来,禁止入内。” 瞳榆不爽嘟囔,“谁啊,这么缺德,还让不让人老百姓活了。” 被骂的沈澜默默缩减存在感,心里琢磨着以后再也不耍地主架子了。 这座山风景秀丽,地理位置极好,是个很适合游园的地区。 沈澜的宫殿在夜间整体呈现金黄色,亭台楼阁,殿堂围栏,立在山上格外宏伟,金碧辉煌,奢华璀璨。 “握草……” 瞳榆坐在车上,去山顶的路上越看越震撼,但也有点眼熟,“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祁钺推推银丝细框,“这是照着古书模型建造的,当时这逼穷的兜里一毛钱都没有,在我家蹭吃蹭喝三个月。” 沈澜:“……” 沈澜:“……” 该死的祁钺,竟然敢揭老子的短!!! 瞳榆躺在祁钺怀里乐的不行,咯咯笑的快岔气,“那,那为什么还要建哈哈哈哈哈哈……” 沈澜扬了扬眉眼,话语肆意:“喜欢,钱多的没处放。” 沈夜抬起眼帘,注视着这座宏伟宫殿。 当年建造这个,不仅仅是为了满足沈澜,还是因为他刚当上家主,沈族出世。 隐居千年的大家族出世,当即砸下巨资建造宫殿,何其奢靡狂傲,底蕴深厚。 全是用的沈澜的私人账户,让m国所有人在心中敲响警钟。 自此,沈族出世,其四大家族尊为首。 阶梯瞳榆是一个一个爬的,虽然累的气喘吁吁,但总感觉意义不一样。 面前是高大挺拔的红色带有图腾的大门,左右两旁分别有六个侧门。 算起来,这是十三个门。 等到六个人同时到达的时候, 浑厚威严的钟声响了又响,大门随之打开。 一群脑袋光光,穿着和尚服的出来,对着他们行佛号:“阿弥陀佛,施主安康。” 瞳榆嘴角一抽,这,真没开玩笑啊? 沈澜大摇大摆走过去,哥俩好搂上方丈的脖颈,“老头,近来可好?” 方丈掏出最新款手机,笑得满脸褶子,“ 来一把。” 沈澜勾唇,“过一会,来带你见见我妹妹。” 方丈正色起来,和沈澜下去一起见瞳榆。 “施主好。” 瞳榆眨眨眼,也似模似样回了礼,“你好哩。” 方丈穿着黄色长袍,留着银白仙须,目光善意且慈祥,先是看看瞳榆又是看着祁钺,微微阖眼又挣开,面带笑意。 “各位施主好, 请进。” 瞳榆进去时才听到轻微却不可忽视的念经声,看了下那群沙弥, 心静了很多。 “早知道这么正经,我就带着仄而勒恪一起来了。” 祁钺低低一笑,清冷的面容似雪相融。 瞳榆撞他,娇哼一声:“你笑什么?” 祁钺附在她耳边,“佛教和他信的教冲突,你信不信他能跟和尚骂起来。” 瞳榆挠了挠头,扑哧一乐,“他肯定骂不过念经的。” 第203章 千年修得同船渡,万年修得共枕眠 沈澜等人已经率先而走,祁钺牵着瞳榆的手,慢悠悠走在后面。 中途路过棵银杏树,瞳榆仰头,笑眼蓦然闯入金色盛宴,是鲜艳纯粹的金色。 “欸,这棵树应该好多年了吧。” 祁钺目光上下视,应声:“应该也快百年了。” 他穿着黑色大衣,面庞如玉,身形列松如翠,眉骨清冷,望向她时会不觉柔下目光。 瞳榆歪歪头,嘻嘻笑着晃了晃他手腕,都戴着红绳牵绊。 千年修得同船渡,万年修得共枕眠。 瞳榆想,她可真幸运。 祁钺想,他可真幸运。 宫殿偏传统的中式风格,高门大院,亭台楼阁,飞檐翘角,古色古香。 刚进去就看到了寺庙,非常壮观,比得上祁家两个主人楼。 “哇,这间寺庙好大。” 沈澜哼笑:“可不,要不是为了这寺庙,老子至于兜里一个币都没吗。” 提起这件事,方丈等人感恩,对着沈澜行佛号再次感谢。 他们是山中寺庙,在m国这种地方,生存艰难,更别提香火,穷的只有破碗,听闻沈澜要建造宫殿,都准备好散伙了,却不想被拦住,说以后包吃包住,好好念经。 沈澜双手插兜,笑得贱兮兮的:“我这一生干过许多坏事,养群和尚每天念经向佛祖提提我,积积阴德,延年益寿。” 沈夜:“!” 他黑眸闪了闪,第一次觉得自家二弟这么聪明。 就连祁钺沈弋都看了过去,纷纷沉思,要不然也养群和尚? 方丈恍然,指着沈澜全身哆嗦,抄起扫帚就扑上去干。 “施主啊施主!老头子还以为你多善呢!你你真是让我佛门心寒,你你,心一点都不诚!” 沈澜卧槽了声,身形快速躲避,像个米老鼠左跳右跳,忙不迭道:“我给他们塑金身,大大的金身!” 方丈停了手,保存好手机录音,和蔼道:“施主仁慈,成交。” 沈澜:“……“ 哎呦这年头和尚都贼精。 瞳榆拉着瞳也,两个人去拜了佛。 其实她不信这个,但已经来了,敬畏还是有的。 算是心灵上的寄托安慰吧。 瞳也双腿跪在地上,虔诚叩拜,若是真的—— 愿姐姐岁岁年年,喜乐无忧,长长久久。 人都在室外,瞳榆跪在黄色拜垫上,被老方丈留了下来。 “方丈爷爷,你会嫌弃我吗?” 方丈笑了笑,对上她清澈的眼眸,“施主,何出此言?” 瞳榆扬起双臂,眼神有些迷茫:“佛慈悲救赎,强调众生平等与戒杀,您能看到我满身杀戮吧。” “还有他们……”瞳榆手指了指门外的几人。 方丈行了个佛号,“施主,老夫不嫌弃你们。” “佛门广大,普度众生,只要放下屠刀,佛门皆会为你敞开。” 瞳榆站起身,语调还算平静:“我不杀伯仁,伯仁却要杀我。” 方丈道:“这世界复杂多变,暴力、杀戮,并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过去并不代表未来,到时回头一看,改变并没有那么难。” 瞳榆低头想了会,抬头问:“你要我向善?让我沦为鱼肉?” 她的语气有些固执,眼神也尖了。 方丈微微一笑:“我代表着佛法的智慧和慈悲,有我坚守的佛法原则,应当引导人走向善良和觉悟。” “但,施主,老夫理解你。” 仅仅最后一句话,让瞳榆泄了气。 她小声嘀咕,“果然,吵架不能跟和尚吵架,仄而勒恪也吵不赢。” 方丈听到这个名字,手心微微一颤。 瞳榆出去时,神色恹恹,没精打采,脑袋都低了下去。 沈夜问:“怎么了?” 瞳榆苦着脸抬头,委屈巴巴:“被说教了,他为什么偏偏说我。” 瞳也向前一步,蓝眸亮亮:“因为我们已经无药可救,病入膏肓,都是没心肝的东西。” 众人:“……” 《论一句话除瞳榆外把所有人都骂了》 瞳榆瞬间乐呵,两只手使劲rua了rua他的银发,“好乖好乖。” 几人在这里吃吃喝喝一晚上,隔天早上回去。 瞳榆拿着个福袋,“这是方丈给我的,不知道有没有用。” “会的,别多想。” 祁钺看着手机蹙眉:“瞳宝,布兰家举办宴会,你去吗?” 瞳榆啊了声,这才想到还有个存在感很低的布兰家,“那这场宴会是干什么的?” 祁钺指关节敲着手机屏幕,“布兰家老太爷的金婚,宴请四大家族和中上层阶级。” 瞳榆咂咂嘴,“去,我总得见识见识布兰家,而且金婚多喜庆啊。” “好。”祁钺宠溺,“我让佣人给你备着礼服。” 瞳榆回到祁家去看了仄而勒恪,将福袋小心翼翼塞到了他的枕头底下。 病床上的脸色死白,手背上是青紫针眼。 “早点醒来。”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瞳榆蹲在床边,声音委屈:“你不醒来,他们都欺负你徒弟。” 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瞳榆烦躁,也懒得装了,临走时狠狠拽了下仄而勒恪的头发,薅下一大把。 * 参加金婚穿枣红色最好,但瞳榆不想招摇,就选了条白色蜀绣旗袍,低调优雅,长发挽起,玉簪斜斜点缀,高贵温柔。 祁钺选了深黑色西服,长身玉立,胸口是朵玉白胸花。 “哎呀,怎么和我是同款。” 瞳榆双手撑着脸,今天的她很成熟,眉目流转出的风华令人心旷神驰。 祁钺喜欢她这身,二话不说就拽着抵到了墙角。 “唔……别留印。” 炽热疯狂的吻落下,裹挟着浓烈爱意,攻城掠地。 瞳榆唇瓣吃痛,不开心地捶了捶他。 祁钺松开禁锢,热唇贴着她耳边撩笑,“口红要知道分享。” 瞳榆揉着唇,横了他一眼,“你会口红中毒的。” “哦?”祁钺弯唇颔首,眼神促狭又揶揄,“不是早就中毒了。” 瞳榆被他弄的脸热,出去吹了吹风才缓过来,外面套了件国风披肩。 布兰家,庄园内。 花团锦簇,红玫瑰竞相绽放,长长红毯从入口一直延伸到典礼台。 宾客盈门,豪车遍布,纷纷去给台上的两位老人祝福。 瞳榆踢着鞋,问向旁边的沈夜:“沈澜没来吗?” 沈弋倒是能理解,不喜欢这种场合呗。 第204章 她不会不是沈家的女儿吧! 沈弋倒是能理解,不喜欢这种场合呗。 沈夜长腿阔步,面容俊美,“沈澜和布兰家老头不对付,就不来添堵了。” 就在两人聊着时,温婉的嗓音袭来,“阿夜。” 慕容晚穿着一字肩法式白裙,脚步优雅,眉眼带着淡淡的笑。 有人对视,议论纷纷。 “哎,就慕容家和沈家这实力,那在一起岂不是强强联手,谁敢惹?” “慕容晚和沈夜的关系可真好,听说这俩青梅竹马。” “那怎么还不结婚啊,婚约又推了。” “沈家主旁边那个白旗袍的是谁啊?” 瞳榆看到慕容晚就不爽,悄咪拽了拽沈夜的西服。 那件事就像从没发生过,慕容晚依旧温柔大方,依旧是大小姐。 “小妹妹,好久不见,今天很漂亮呢。”慕容晚轻笑。 瞳榆瞥了眼她,回道:“谢谢,你今天也挺好看的,像朵大白莲花。” 慕容晚笑容一僵,转头去拉沈夜的手:“阿夜…小妹妹为什么总这么说话……” 沈夜避开她的触碰,压下厌恶,“有事?“ 慕容晚眼神轻闪,盯着他手腕看了会,才道:“今天是布兰奶奶的金婚,我们一起去祝福吗?” 沈夜没回答,问了句:“慕容家主呢,找他有事。” 不用猜慕容晚就知道什么事,忍着心酸道:“不在,父亲最近去了f国出差。” 瞳榆垂眼,这是去陪私生女了啊。 沈夜直接撂下一句,“我们一起去祝福不合适,名不正言不顺,慕容大小姐还是自己去吧。” 言罢,和瞳榆相继离开。 瞳榆还特意转身对慕容晚翻了个白眼。 慕容晚气的不轻,站在原地任由那些杂言杂语奚落。 旋即,缓缓勾起唇。 瞳榆,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这边 祁钺和沈夜都去找对家交谈,留下瞳榆在吃东西,包包里还放着个兔子。 没错,是莓球。最近都没怎么陪它,小家伙正闹脾气呢。 “你说你虽然是侏儒兔,不能一点不长啊。”瞳榆抬手戳着包里的兔脑袋。 莓球躺在包里的大空间,软乎乎的一团,抗议地蹬了蹬jiaojiao。 瞳榆被萌到,刚要说话却听到一阵讨论声。 “真的吗?这不是活生生白眼狼吗? 竟然为了荣华富贵抛弃养父母。”一个小姐满脸鄙夷。 “哎,这都不叫抛弃了,我听说养母入狱,养父和姐姐失踪,都被弄死了。” “嘶,真是蛇蝎心肠,见利忘本,怎么这种人偏偏是沈家的女儿啊。” 三个穿着得体的女生围在一起,看似窃窃私语,声音却格外清晰入了众人的耳,就算不想吃瓜的都吃到了。 突然有人来了句,“她不会不是沈家的女儿吧!” 瞳榆:“……” 服了。 宋荣和宋清姿的坟头草如今都长高了吧,竟然还有人把他们拉出来,真是可笑。 不会真以为她在意这些? 议论声越来越多,成群结队的人看瞳榆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慕容晚很满意这个效果,一下一下揪着玫瑰花瓣,神情宁静,眼里却划过深深恶毒。 瞳榆,我要你死。 多年前,我能弄死私生女慕容希,如今,我也能弄死你。 我会让你身败名裂,让你众叛亲离,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瞳榆狼心狗肺,为了荣华富贵杀死养父和姐姐的事,几乎传遍了整个庄园,甚至是布兰爷爷和奶奶那里。 “这……” 布兰老爷子捂住心口,重重咳了声:“真没想到,沈家找回来的小小姐是这样子,脏!” 布兰老夫人叹了口气,手指轻拂过自己身上的红色旗袍,近乎呢喃:“君儿的孩子,怎么会这样呢。” 她可是,守在手术室门口,亲眼见到护士抱着她出来的。 护士笑着道:“母女平安,女娃五点四斤,四十八厘米。” 布兰霁伸手给二位倒水,皱着双眉,“爷爷奶奶,消消气,小鱼不是这样的人。” 老爷子气的将水推开,“我不喝!一天到晚就知道练琴,如今还帮着这种忘本的人说话,咳,霁之,你就不能让我们省点心吗?” 布兰霁敛眉,将水杯放在桌面上,淡淡道:“那我走。” “霁之……” 老夫人赶忙抓住他的衣角,冲他摇头,“你爷爷不是那个意思,孩子,不走。” 布兰霁自成年后,就搬出了布兰家,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如果不是金婚,他今年就只有过年才回来。 布兰霁手指很凉,一点一点将老夫人的手掰掉,不轻不重,却最是伤人。 整个庄园风气都变了,谈完事情回来的祁钺和沈夜自然能感觉到,也听到了些不好的话。 “瞳宝。” 祁钺将瞳榆揽进怀里,摸了摸她脑袋:“委屈了。” 瞳榆摇头,“没事,敌方没有攻击到我一分一毫。” 祁钺眼神一寸寸冰冷,视线扫向众人时,似淬了毒的寒针。 那片区域瞬间噤声,瑟缩着躲闪视线。 祁家大少爷好可怕。 这会人都齐了,礼物和祝福也都送了,只有沈家和祁家。 瞳榆和祁钺手挽着手上台时,沈夜迈步,站在了瞳榆右边。 一左一右,意思不言而喻。 慕容晚气地咬紧了牙,高脚杯差点被她扔到瞳榆身上。 瞳榆似有所觉,微笑着回望过去,甚至伸手打了个招呼。 手臂抬起时,披肩宽大,露出一节莹白细腻的手腕,以及那刺眼的银光。 “砰。” 慕容晚全身发冷,高脚杯不受控自手中滑落,水渍洒了她全身,就连旁边人也被波及,但敢怒不敢言。 银镯。 慕容晚看到了,并且无比确信,心口针扎般的疼。 其实四季小院那天她就发现了,沈夜的银镯没了,刚刚去拉他的手,还是没有。 他竟然将如此贵重的东西给瞳榆,他竟然敢给她。 银镯这种象征家主之位的,要给也只能给她这个未婚妻,给嫁出去的妹妹算什么! 慕容晚眼底嫉恨的猩红,大口大口呼吸着,眸光似毒蛇般阴冷。 台上 瞳榆理了理蜀绣旗袍,和祁钺弯腰道了福,声音温柔又夹杂着甜意。 面容娇艳倾城,眉眼潋滟,桃花眸若春水,是俏生生的骄矜小天鹅呢。 第205章 嗷嗷嗷!我妹妹弹琴真好听,啊啊啊! 布兰老爷子微怔住,就连老夫人都愣了会。 瞳榆捧着礼盒,见他们没反应,又说了句:“祝二老金婚快乐,历久弥新。” 老夫人反应过来,伸手接住礼盒:“欸好,过来让奶奶看看。” 她心里骂了骂自己,多大年纪了,还信外面的流言。 面前这孩子眼神清澈,长的又水灵,一看就是没心眼被陷害。 瞳榆被老夫人拉着手,低着脑袋唇角微弯,一副羞怯乖巧样。 祁钺掀眼,自家老婆演技与日俱增。 闲聊了会,老夫人下巴点了点台下:“小榆,你和霁之认识吗?” 瞳榆顺着她的视线转过去。 布兰霁站在台下,手上轻轻晃着高脚杯,定睛看着她。 祁钺呵笑,不轻不重掐了掐瞳榆的掌心。 瞳榆痒的一激灵,不自在道:“认识的。” 布兰霁上来,和几人并站在一起。 老夫人拉着他,絮絮叨叨:“好孙子,咱别听你爷爷说话,他个没文化的假知识分子,今晚奶奶就不让他睡床。” 布兰霁将额前金发拢了拢,翘起唇,嗓音温润:“好。” “咳!!”布兰老爷子咳了声,吹胡子瞪眼,“睡床咋滴了,你们女人咋这么霸道啊!” 老夫人也瞪眼,撸了把袖子:“你想挨揍?” 老爷子缩手缩脚来了句,“……我不想。” 瞳榆捂嘴偷乐,对着布兰霁点头打了个招呼。 “对了。”老夫人对瞳榆挤挤眼:“待会奶奶帮你收拾那群人。” 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犀利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明显看到好多心虚躲闪的。 瞳榆扬唇,也大声回应,“没事的奶奶,我自己也能收拾。” 她不紧不慢走下台,径直朝那几个散播谣言的女生而去。 细高跟踩在地面发出清脆声,如同那几个女生的心跳,急促震动。 距离越来越近,几人不约而同后退一步。 瞳榆眼角弧度微微上挑,红唇轻启:“说我白眼狼,我不孝,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几个女生很慌,她们本来就是受人指使,说两句话,哪有什么证据。 瞳榆突然挑起一个女生的下巴,眼神逼视,一字一句:“你先说。” 女生被吓得哆嗦,心虚不已:“我……” 就在她眼神四处乱飘时,脸就被推到了一边,很是随意羞辱。 瞳榆又歪头对另一个,“你说。” 这个更慌,结结巴巴:“我…你……就是……” 在全场注视下,她根本说不出口。 瞳榆真的不解,眼中讽刺:“稿子都没背好,你为什么要出来工作?玻尿酸打脑子里了?” 隐隐有嘲笑声传来,女生受不了直接哭了出来。 她好歹是中上层的千金小姐,现在丢了脸,以后还怎么联姻。 瞳榆毫不犹豫将人一把推开,眼神逼问最后一个:“你呢?背证据了吗?” 女生低头抽噎,两边头发盖住全脸,“对不起。” 瞳榆轻哂,用皮筋帮她头发扎起来,露出全脸,“没关系。” 面对女生怨毒的目光,瞳榆一笑而过,转身面对众人: “我很孝顺的,我的养父母和姐姐在环游世界,那地方虽然冷,但他们过的非常非常幸福……” 她语气认真,眸光流转,众人沉默。 布兰霁晃着酒杯出声:“没错,我前些天在北欧谈判去见了叔叔阿姨,他们很喜欢那里的雪。” 萧燃笑眯眯开口,“前两天我还看到祁夫人和父母打视频呢。” 伊琳从他身后冒出来,“本小姐在z国就见过她的父母,人家可幸福了。” 场地热闹起来,各大豪门的祝福声恭维声不绝于耳,还有些道歉声。 “祁夫人真是孝顺,祝二老长命百岁,福寿安康。” “刚刚说话有问题,我道歉道歉。” “那三个是谁家的孩子?家教欠缺,真是的。” 瞳榆有点热,解开披肩蹦跶着去找祁钺。 祁钺笑着揽住她,吻了吻她发丝,“不必如此。” 他家瞳宝的性子应该是大方承认,还得嚣张昂下巴,而不是这样为祁家的声誉。 瞳榆摇头晃脑,圈着他脖颈踮脚亲,“谁不喜欢被夸呢。” 老夫人可喜欢这两人的互动,招招手道:“小榆,来奶奶这。” 瞳榆弯唇走过去,身姿曼妙,旗袍量身定做,精绣着垂丝海棠,一步一步都格外优雅轻盈。 布兰老夫人穿着红色旗袍,手上细细摸着她身上旗袍绣花,“好看。” 瞳榆眨眨眼,“心有灵犀。” “好好好。”老夫人满脸笑纹,拉着她道:“待会啊,你别走,奶奶那里有好多适合小姑娘的旗袍。” 祁钺上一秒使眼色,瞳榆下一秒答应。 “好嘞。” 布兰霁道:“奶奶出身苏绣世家,早年绣了好多女儿家穿的。” “是啊,可惜没个女儿,孙女也没有。”老夫人感叹一声。 宴会过半,中间会有弹奏阶段。 本来是该布兰霁的,但老夫人听说瞳榆会弹琴,笑着让她来。 瞳榆心道布兰家和祁家的交情还挺好的。 白色钢琴遗世独立,秋风吹拂着白纱。 瞳榆坐在钢琴前,白皙指尖灵活跳跃。 热烈细腻的曲调流淌,音符似烟花绽放,充满活力,跳跃、旋转,交织! 这首曲子欢快,火红热烈,似秋天,翩翩起舞。 当然,也和弹奏者的心情相关。 瞳榆唇角扬起,闭上眼忘我弹奏,今天的心情真的超好。 布兰霁站起身,眼眸终于有了飞扬色彩,心口砰砰跳。 是的,这才是他想要的小鱼。 她不是替身,她是她自己,是瞳榆。 祁钺和沈夜臭着脸,一人举着手机,屏幕里传来疯狂嗷叫:“嗷嗷嗷!我妹妹弹琴真好听,啊啊啊!” 沈澜脸都要贴到屏幕里了,“祁钺,你再往前点,还有那个穿黑衣服的挡住了。” “不对,你为什么不叫我来?” 祁钺:“……” 沈弋眼神直勾勾的,一声又一声:“大哥,你不能再往前点吗?” “大哥,你再走一步。” “再走点,往前,对对对。” “大哥,你为什么不叫我一起来?” “你凭什么不叫我来?” “沈夜,你要抢妹妹对吗!!” 沈夜绷着脸,随手点了挂断。 第206章 虐慕容晚 听到忙音的沈弋去和沈澜挤手机,两人差点打起来。 他们热热闹闹,却没发现后面的场景。 慕容晚站在那三个女生旁边,美甲锋利,掐入女生的手臂,用力用力再用力,直到血珠冒出。 “呜,疼……”一个女生被掐哭了,连连道歉:“对不起大小姐。” 慕容晚眼神死死盯着瞳榆,又伸手去掐另一个女生。 她正是被瞳榆扎了头发的,吓得眼里全是泪。 慕容晚伸手,直接暴力把皮筋拽了下来,连着头发拽了一大把。 她微微扯唇,瞥了眼三个人:“见到我还想躲,忘了协议吗?” 慕容晚想的深,在让她们做事前,先拟了协议。 绝不会出卖她,若有违背,这份协议将会放到他们的父母面前,公司一星期内破产。 三个人低头:“对不起。” 慕容晚不屑看她们,抽出纸巾擦着指尖血液,淡淡道:“每人,六巴掌,互打。” 不是要证据吗瞳榆,等着,我会将这份证据送给所有人。 这边 伊琳早就发现了慕容晚,尤其是看到三个女生互打时,心里气愤,撸着袖子就要上去。 萧燃撩了撩眼睑,扯着她后衣领气笑了,“大姐你没事吧。” 本来伊琳没资格参加宴会,但布兰老夫人还是给她送了请帖。 她刚来就被奚落,正好撞见萧燃,就死皮赖脸黏了上去,至少别人不敢欺负她。 伊琳抬脚踢他,“放开!又是砸我店又是欺负别人,还敢散播瞳榆的谣言,她怎么敢的!” 不痛不痒的小猫爪子,萧燃眉眼稍冷,“你去了还不是给我添麻烦,而且你能拿她怎么?” “拼爹?拼财?拼权?你能拼的了什么?” 他本意就是想让她明白处境,不要这么放肆嚣张,结果把人说哭了。 伊琳泄了气,压下眼底酸涩转身就走。 她穿了件白色长裙,背影很是瘦弱单薄。 萧燃没跟上去,揉着眉心低骂了声。 女生都这么玻璃吗? 最后,双腿不听使唤,他还是抬步跟了上去。 伊琳蹲在大树底下,手里攥着好多粗糙枯叶,滚烫泪珠滴滴落地。 “我妈死了,伊岑死了,伊森也死了,都死了……” “就不该来这种地方……” 萧燃早就跟了上来,听到这话心里不好受。 他伸手用力打自己嘴巴子。 真该,说什么不好,偏偏提这件事。 低叹了声,萧燃走到伊琳旁边蹲下,“对不起,别哭了。” 伊琳抽噎着抬头,看到他眼泪更是忍不住落,抓起枯叶就往他身上撒。 “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去死!” 萧燃照单全收,拉着她起身,“那可不能死,我死了谁带你去揍慕容晚。” 伊琳哭声停下,擦了下眼泪,“真,真的?” “嗯。”萧燃抽出纸巾给她,无奈道:“怕了你了。” 伊琳没说话,被他拉着往前走,眼泪还是没收住。 萧燃停下步伐,无措的嗓子都哑了,“你怎么比我三岁小侄子还爱哭,像个哭包。” 伊琳一听哭包,赶忙收了收眼泪。 绝对不做哭包。 夜间黑了,庄园内灯火通明,却难免有死角。 “怎么整慕容晚啊?” 伊琳和萧燃趴在一辆车后面,狗狗祟祟。 萧燃熟练从手中拿出个黑东西。 伊琳吓了一跳,“你你你,怎么有枪,我没想让她死。 萧燃玩味勾唇,“谁说要她死了?” 砰砰两声慕容晚家的车辆轮胎被消音枪打瘪。 这里是个停车场,司机都去庄园接自家的少爷小姐了。 伊琳托着下巴,还没缓过神来就又被拽走了。 “欸欸,慢点——” 慕容晚怨气难消,趴在宴席上喝了许多酒,醉醺醺地要去找沈夜。 “阿夜,阿夜。” 她还算有点理智,扶着头走的很慢。 萧燃和伊琳藏在大树后,抬手从花盆里拿出两颗鹅卵石。 上下掂了掂,手下微微使巧劲,石头如影般飞掠,狠狠打上慕容晚的脚腕。 “啊!”她惊叫一声,脚崴了下。 萧燃手下再次用力,又狠狠打上她另一个脚腕骨。 “啊!” 又一声尖叫,慕容晚疼的摔在了地上。 萧燃舔了舔唇,又掏出把不消音枪,对着天空骤然开了两枪。 震耳欲聋的枪响打破了庄园夜晚的宁静。 “啊啊啊!是枪声!” 被司机扶着的老板少爷们吓得猛然惊醒,众人全慌了,争先恐后往外跑。 慕容晚这个倒在地上的踏脚石被踩了又踩,一个人的尖叫声抵得上整个庄园的。 一时间尖叫声杂乱,伴随着警报声,刺的所有人耳膜生疼,却还是不管不顾往外跑。 萧燃拉着伊琳的手,猫着腰混在人群中,路过慕容晚‘不小心’用力踩了踩。 伊琳好爽,想到自己的花店,还有那想要玷污她的保镖,又狠狠踢了踢。 慕容晚的司机也被枪声吓得不轻,但还是去找了她,不然慕容家不会放过他。 “小姐,小姐,你在哪儿——” 他步伐很快,路过地上看不清的东西时,直接踩了上去。 “呜呜……” 慕容晚流出眼泪,嘴里发出微弱的痛苦声音。 司机听出来了,“……小姐!” 伊琳在大树后,抢过萧燃的枪,果断对着天又开了一枪。 “啊啊啊救命啊!” 又跑来很多千金贵妇,看也不看直接从慕容晚身上越了过去。 司机惊慌大喊:“都不许踩,都不许踩,这是我家慕容小姐!” 最后好不容易才将拉出来,抱着人就往停车场跑。 慕容晚鼻子歪了,鼻血和口水狂流。 “小姐你放心,我这就送你去医院,我开车很快的,很快……”的。 “卧槽!车轱辘咋坏了!! 这边 “嘿嘿嘿~” 伊琳很开心,抱着萧燃差点亲上去,“嘿嘿嘿,你真好。” 萧燃托着她的屁股,红着脸推开她,“下去下去,男女授受不亲。” “好嘛。” 伊琳对对手指,对着他闪着星星眼,一脸崇拜。 萧燃别过脸,压了会嘴角才拉着人走。 “去干嘛?”伊琳像个乖宝宝,任由他牵着。 萧燃捏了捏她手心,“去找布兰霁,删监控。” “反正又不止我们讨厌慕容晚。” 第207章 沈夜露齿一笑 “哦哦。”伊琳有点转不过来脑子,“可是,布兰霁和慕容晚关系挺好的。” 在她还是伊家小姐时,那些宴会他俩大多都在一起。 萧燃眼眸微深,“是挺好的,但也看谁跟谁。” 他背影挺直,黑衬衫随着走路扬起一角,露出劲瘦白皙的腰身,恣意洒脱,却很有安全感。 伊琳被他牵着手,突然有点扭捏,抽了抽手,“那啥,放开我。” 萧燃反应过来脸上一热,轻咳一声放了手。 “怎么了?” 伊琳飞快跑着,边跑边大声喊:“不怎么,一头绿毛的你怎配一身白裙的我,真掉价!” 萧燃:“??” 他第一次冷下脸,慢腾腾走在路上,越想越生气。 操! 这才是白眼狼,看看,他帮她解决产业的事,帮她修理花店,甚至帮她收拾慕容晚。 她一句绿毛配不上她??? 看看看,她跑的多快! 不是,绿毛咋滴了! 萧燃烦躁抓了抓蓬松软发,阴沉着脸跟了上去。 几乎是两人刚到宴会场地,就遇见了瞳榆等人。 瞳榆身后跟着好多佣人,每个人都捧着个红丝绒盒子,里面放着老夫人精心绣制的旗袍。 老夫人被枪声吓得不轻,颤声问:“怎么回事,哪来的枪声?” 萧燃脸不红心不跳,“就突然的,我们怕您出事,特意回来看看。” 老夫人和老爷子对视一眼,满脸感动,“好孩子,快让奶奶看看,来。” 萧燃乖乖走过去,露出八颗牙齿。 老夫人抖着手,对上这坨发光绿毛,怎么也下不去手。 千言万语变成一声深沉的叹息,“哎……” 萧燃嘴角抽了抽,转身去找布兰霁。 伊琳对着瞳榆眨了下眼,也跟了上去。 瞳榆对刚刚的枪声也很不解,直到收到了伊琳的消息。 瞳榆:~ 干的漂亮! 祁钺慢条斯理给她系着披风,嗓音低沉:“今天开心吗?” 瞳榆点头,翘着尾音,“开心~!” 她小声跟他嘀咕慕容晚的事,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祁钺蓦然凑近她脸颊,在她唇边啄了下,“抱着,嗯?” “要爹式抱。”瞳榆举起双手。 祁钺倏而笑出声,唇瓣磨在她耳垂,声音低哑暧昧,“好乖。” 他将腰身弯下,长臂揽上瞳榆的腿弯,稍一使力就把人稳稳抱了上来。 祁钺抬手掂了掂,“感觉长肉了。” 瞳榆嘴角微扬,揪着他头发娇哼,“你什么意思,咋?” 祁钺捏着她腰身,熟练找到那令他爱不释手的软窝,细细轻抚。 “多吃点,长回来手感好。” 瞳榆轻哼,趴在他肩头玩手机,顺便给沈夜打了个招呼。 暖光打在她娇俏的脸上,朦胧似幻:“你笑一个嘛。” 沈夜穿着黑色大衣,薄唇扯了扯,多年了,他早已忘了怎么笑。 瞳榆努努嘴,“那你看好了,我笑。” 女孩眉眼昳丽,卧蚕饱满,笑颜绽放的瞬间让天地失色,露齿比了个耶。 某一瞬间,他看到了小时候的囡囡。 沈夜神色稍怔,这次嘴角是不受控的,微微上扬,越来越上扬,眼睑黑痣都被渲染的魅惑起来,邪性肆意,在黑暗中与恶魔挂钩。 他微暗的嗓音道:“妹妹。” 瞳榆死死搂住祁钺的脖颈,最后还是没控制住。 “哇靠!你这张脸笑起来绝了,绝绝紫!” 拍照的声音不绝于耳,瞳榆变换着各种角度,就差爬祁钺头上拍。 沈夜见她喜欢,笑容越发放松,眉间久违露出少年的肆意不羁,直到这时瞳榆才发现他和沈澜的相像点。 不是不像,是他在一直压抑自己的脾性,待在闭塞狭小空间里,严肃地用钉子封印自己,逐渐麻木。 瞳榆单手抵着下巴,手机被她转的飞起。 下定目标,必须改变沈夜这僵尸脸! 不然白瞎这副皮囊了! 就在她雄心壮志,斗志昂扬时,身下传来闷闷声:“宝宝,要被你勒死了。” 瞳榆赶忙松开手,揉着祁钺的脸讨好蹭蹭,“怎么不早点说。” 祁钺面容闷的醺红,趁势咬了咬她软唇,拖着腔调傲娇,“我乐意。” 瞳榆抿嘴乐了,抵着脑袋又去跟他腻歪,不知不觉就到了停车场。 慕容晚的司机见到他们哭天抢地:“救命,沈家主,快来救救我家小姐,救命。” 沈夜头皮一紧,刚扬起的嗑cp嘴角又拉了下来。 司机绝望,刚刚众人被吓得跑进停车场驱车离开,车速猛飙,谁还管他和慕容晚。 慕容晚已经晕了过去,狼狈不堪,甚至流了血。 瞳榆趴在祁钺肩头,“斯密马赛,救不了捏。” 两人上了车,很快便驱车离开。 偌大的停车场,只剩沈夜在,他面前还有辆价格高昂的车。 司机哭的更加悲惨,“沈家主,救救你的未婚妻。” 沈夜脸色冰冷,学着瞳榆的话重复了遍:“斯密马赛,救不了捏。” 司机:“……” 他他他好想笑,可现在不该笑,于是司机抱着慕容晚,仰天边哭边笑。 “哈呜哈呜哈呜哈哈哈哈呜呜呜呜!!!” * 瞳榆和祁钺回来时,收到了好消息。 任尔东西南北:“先生,太太,师父醒来了!” 瞳榆心口发颤,从祁钺身上蹦下来就赶忙跑上楼。 楚冰今天刚回来,招呼还没打,自家主子就跑没了人影。 她困惑眨了眨眼,那日的主子明明柔柔弱弱一脸天真,怎么感觉越来越变味了…… 房间内 仄而勒恪靠在床头,拿着个镜子细细梳着他的二千五青丝。 门突然被推开,瞳榆呼吸不稳:“师!师父?” 本该激动人心的时刻,为啥这么沉寂。 “嘘——”仄而勒恪手指抵在唇边,对她轻声,“安静。” 瞳榆有点害怕,小心翼翼趴在他床头:“师父,你怎么了?觉醒了第二人格?” 仄而勒恪理着头发,左照照右照照,最后恍惚道:“完了,睡一觉怎么少五百根头发。” “我的三千青丝呢!!!!!”他骤然怒吼。 瞳榆嘴巴张成o形,下一刻拔腿就往外跑。 跑就罢了,她还边跑边喊,“不是我薅的啊啊啊真不是我——” 仄而勒恪靠在床头陷入沉思。 第208章 仄而勒恪骂徒弟 似乎已经知道了,但是不太想承认。 ……他的五百青丝啊!!! * 今天的祁家很热闹,仄而勒恪醒来,楚冰回来,沈澜沈弋带了蛋糕来庆祝。 当然,主要是瞳榆想吃。 沈澜支着下巴看瞳榆,眼神发痴。 沈弋也痴痴的,桃花眼单单纯纯。 瞳也不理解,但他可以一起盯。 瞳榆手上切着蛋糕,不适皱眉:“干嘛?” 沈澜道:“妹妹再给二哥弹琴。” 沈弋将下巴抵在抱枕上:“给三哥弹。” 瞳也这两天遇到了瓶颈,听言赶忙点头:“我也要听。” 瞳榆吃着蛋糕,撇撇嘴,“有什么好听的,我都多年不碰了。” 她对音乐的追求可能也止步于此了,是停滞,也是自己不愿追求。 楼上有钢琴房,但她几乎很少去。 瞳榆觉得,不精且杂挺好的。 仄而勒恪倏然睁开眼,盯着她道:“去弹。” “啊?”瞳榆蛋糕还没吃够呢。 仄而勒恪道:“去弹,我听听你创造出来的声音。” 瞳榆喜欢这话,囫囵塞着蛋糕,“再吃一口,哦不,最后三口。” 钢琴房是祁钺置办的,宽敞明亮,优雅低奢,全是瞳榆的喜好。 月光悄悄洒下,给室内披上流光银纱。 瞳榆坐在钢琴前,纤纤指尖在琴键上跳跃,静谧旋律在室内流淌,清清幽幽,不慢不快,却有种特殊的魔力。 夜深了,这首曲子安静舒心。 沈澜沈弋和瞳也坐在椅子上,闭眼沉浸在那种归家的安逸感中。 只有仄而勒恪倚靠在门口,视线淡淡扫着室内众人。 琴声停下,瞳也鼓掌:“好听,等我学完吉他我就学这个。” 瞳榆揉了揉他脑袋:“好,慢慢来。” 沈澜还在回味,“感觉还是宴会上那个好。” 沈弋道:“二者没有可比性。” 晚上本就是多愁善感的时候,加上静谧曲子,显然没有中午欢快曲子给的能量大,这是必然的。 瞳榆活动着手指,“你们可以听听布兰霁的,他弹琴很好听。” 沈澜嫌弃:“难为你能听下去,那小子天天整抑郁疯,多听几遍我都得抑郁。” 瞳榆哭笑不得,但想想也是,除了同行,布兰霁这种负能量的音乐受众的确很小。 仄而勒恪道:“回去睡觉吧。” 瞳榆去追他:“师父,哎哎,你还没夸我呢。” 仄而勒恪步伐有些快,眼角睨她:“夸你?半吊子还嘚瑟上了?” 瞳榆蹦跶着又凑上去,瘪嘴道:“市面流通的曲子我大多都会,当然近三年的不行。” 仄而勒恪睨都没睨她:“落后的土包子更不值得夸。” 瞳榆苦吧脸,“好吧,我不要你夸了。” 她就像个跟屁虫,一直跟着仄而勒恪回了房间。 仄而勒恪停下步伐,眯眯眼:“干什么?还想薅我?” 瞳榆讪笑,双手合十,“没有嘛,人家只是想跟你师徒交心,谈谈事。” 仄而勒恪点头答应,本来想让她长话短说,却不想人直接转身跑了。 “师父师父你等等等我,我把蛋糕抱上来慢慢聊。” “……” 仄而勒恪眉毛一抖,走到床前掀开枕头,将黄色福袋拿出来。 小小的,有股淡淡的檀香,在他刚醒来时就闻到了。 仄而勒恪掌心蜷了蜷福袋,低叹了声,最后还是放到了抽屉里。 瞳榆很快就端着蛋糕来了,还提着杯奶茶。 仄而勒恪笑骂了句:“还算是有良心,知道给师父带杯。” 瞳榆嘿嘿笑,将奶茶推到他面前,问道:“你刚醒,身体还好吗?” 仄而勒恪没喝奶茶,应了声:“好的很,这世上没人伤的了我。” 瞳榆咬着吸管扁嘴:“骗人,你都昏迷四天了。” 看到她眼里的担忧,仄而勒恪道:“是我大意了,下次不会。” 瞳榆嘴下用力,吸管都被咬变形,“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昏迷吗?那天你来我这里,我救不了你真的很无力,我……” 她还想继续煽情,仄而勒恪倏然站起身,重重拍着桌面: “你个小废物,没脑子!第一堂课我就教你了,你猜你也能猜到啊,制造幻境,我被梦魇困住了,你书读到哪去了!脑子全塞蛋糕了是吧。” 瞳榆被骂懵了,阿巴巴:“喔……” 仄而勒恪气的原地转圈,来回踱步,粗气都喘上了。 瞳榆赶忙哄着,顺毛顺毛,“知道了,现在知道了,那我美丽帅气宇宙无敌超级好的师父能教我怎么解吗?” 仄而勒恪瞪过来,“不能,还想跨阶级,你怎么不上天。” 瞳榆对对手指,赶忙拿着蛋糕献殷勤,“很好吃的,海盐奶油+巧克力戚风+奥奥和黄油脆脆+椰耶奶冻+脆啵啵。” 仄而勒恪看着豪华版蛋糕,咽了咽口水。 瞳榆笑:“吃不吃?” 仄而勒恪:“吃一吃。” 两人嘎嘎炫,奶茶都空了半杯。 瞳榆见人消气了,才小心翼翼道:“师父,你知道索耶吗?” 几乎是她话刚落,仄而勒恪面色瞬间冰冷,蛋糕叉被他扔在了地上。 “出去。” 瞳榆抿唇,“我在书中看到他……“ “我叫你出去!”伴随着‘砰’一声,奶茶被挥在地上。 瞳榆瘪嘴,临走时还不忘把蛋糕抱走。 这么好吃的蛋糕,不能便宜凶徒弟的老登。 卧室 瞳榆一口一口蛋糕塞着,嘴巴翘高:“我就是问问索耶的事,想着以后有个准备,他就反应这么大,还凶我。” 祁钺给她倒了杯水,“可能是时候未到,不想你知道太多。” 瞳榆道:“可是我已经知道了,索耶就是他的仇人,书上写他死后飞升为神,但他这态度明显是人还没死。” 祁钺点点她眉心,“别神神叨叨,没有飞升一说,无论是仄而勒恪还是索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瞳榆化身木头人,额头抵着他指腹不动,嘴巴还撅着。 祁钺眉眼染笑,将人揽进怀里,“行了小木头人,还不睡觉?” 瞳榆打了个饱嗝,懒懒趴在他身上,“那我就是怕他再一身血回来,然后索耶对你们动手。” 第209章 屁的爹式抱,直接抵墙上 “不会。”祁钺一本正经:“天塌下来有师父顶着。” “顶成秃驴。” 瞳榆一顿一顿打着哈欠,埋在他脖颈软声咕哝。 怀里人刚洗漱完,又娇又软的,趴在身上像个小挂件。 祁钺揽着人,“宝宝?” 回应他的,是打在颈窝的温热呼吸,还有浅淡的玫瑰香。 睡着了。 今天确实太充实,祁钺也有些疲惫,凑着唇在瞳榆脸侧亲了口。 软软的,来个爹式抱? 意识到什么后,祁钺舌尖抵了抵,心里暗骂。 怎么真像养了个女儿。 屁的爹式抱,直接抵墙上。 第二天早,瞳榆都醒了,祁钺还没醒,应该是昨晚在书房加班了。 她揉着眼睛迷糊亲了口他,洗漱完才慢腾腾下楼。 沈澜沈弋在餐厅吃饭,两人过的贼逍遥,完全是把这当成自己家。 祁魇推门进来,臭着张全天下欠我九千万的脸。 瞳榆抬手挥挥手:“早啊,吃饭吗?” 祁魇坐在主位上,见到她撇开脸,“妖妃,祸乱后宫!” 沈澜沈弋瞳榆瞳也同时抬头,直勾勾盯过去。 祁魇果断瞪回去,“祁钺这小子天天翘班,光明正大的翘!” 瞳榆咬着坚果嘎嘣脆,含糊道: “能者多劳,你帮帮我们小年轻怎么了?” 沈澜挑起长眉,大喇喇往椅子上一靠,“有什么刁钻合作跟我说,我举着枪去帮你。” 祁魇眉毛抖了抖,最后无语地拿着早餐出门。 只要沈澜在,他就觉得家里一股土匪味。 沈弋翻着手机,“慕容同今天回来。” 说起这个,瞳榆扁嘴:“沈夜真要跟慕容晚结婚?” 沈澜捏着下颌,琥珀眸狭长幽暗,“说不准。” “沈家和他们保持了数十年的合作关系,相辅相成,其中的利益牵扯不可估量。” 若真要拼起来,只能是两败俱伤。 到时候慕容家和沈家内部大乱,祁家屹立不倒,恐会有不安分的趁虚而入。 瞳榆自然懂这些,但想到那千年老绿茶在她面前晃就烦。 尤其是那句‘长嫂如母’可把她膈应的不行。 沈弋仰躺在座椅上,桃花眼被碎发遮盖,露出抹勾人眼角,似纯似魅,欲气十足。 他道:“不一定,大哥今天找慕容同就是退婚,他肯定留后手了。” 瞳榆和沈澜突然惊喜,“真?” 沈弋站起身,步伐恣意,“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宴冠 这是沈家产业,商业会谈,只接待上流佼佼者,私密性极好。 三个人猫着腰狗狗祟祟进了大厅,戴着鸭舌帽。 大堂经理皱眉,招手叫着保安就堵了上去。 “呵呵呵,干什么呢,看你们好久了,真当我老刘眼瞎啊?” 他边说边指着沈弋的脑门戳啊戳:“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你看你怪年轻的,怎么当了死狗仔!” 瞳榆和沈澜压着帽子,忍不住低头笑出声。 “还有你们!” 经理叭叭的,指着沈澜横眉:“你小子背影就不善,恶里恶气,上学时混黑社会的吧,哎呦呦不学好还带着妹妹……” 在瞳榆幸灾乐祸的目光下,沈澜抬头,忍无可忍给了经理一逼兜。 “滚,眼瞎东西。” 经理被打懵,看到沈澜这张脸,腿肚子哆嗦着跪了下去。 “二二二、二爷……” 沈澜臭着脸,又给了一逼兜,才大摇大摆走进去。 经理刚松了口气,转眼就对上阴沉脸的沈弋。 经理:……天塌了。 沈弋舌尖抵着下颌,戳着他脑门嗤笑,“少壮不努力,老大继家产。” 经理感觉到了羞辱,坐在地上哽咽点头。 最后一名瞳榆,背着手和经理对视,笑嘻嘻。 “经理呀^” 经理瑟瑟发抖,呜咽着连连点头,“我错了。” 瞳榆弯唇,将他腰间的万能房卡抽走,温声道:“好好干。” 经理:妈妈我遇见了天使。 三个人飞快来了顶楼包间,沈澜拿着房卡鼓捣,“我哥是这的常客,应该就是这间。” 沈弋看着手机,“不排除大哥提前来,你还有五分钟。” 那片电梯门突然传来‘叮咚’一声。 沈澜眼皮狂跳,手下动作越发没有章法,幸运的是,房卡也终于被系统锁定,大门自动打开。 三个失去依靠的人踉跄着扑进室内。 瞳榆手心冒冷汗,慌得左看右看,“躲哪?躲哪?” 门外传来恭敬声:“沈家主,慕容先生,请。” 几乎门开的瞬间,室内传来不大不小的动静,有些噪音。 服务员皱眉,礼貌对客人点了点头,率先进了室内。 偌大室内,餐桌在最中央,除了椅子乱点,没别的,就是有点说不出的怪异…… 服务员有些不安,面上强制镇定接待客人。 毕竟这两位一个是自家老板,一个更是重量级。 沈夜身后跟着吐吐,长腿阔步,越过慕容同坐在了主位。 慕容同沉眉:“女婿倒是不生分。” 沈夜把玩着打火机,黑色大衣穿的随性,却难掩周身的矜贵冷漠。 “慕容叔说笑了,今天来就是要解决这件事。” 慕容同坐在了沈夜对面,皮笑肉不笑,“正好,我也想聊聊,为晚晚要个公道。”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服务员推门而入。 一道道色泽完美的餐品被放在桌上,香气四溢。 三个人蹲在桌底下挤巴,鼻尖动动。 呜。 好香的菜菜。 瞳榆咽咽口水,中午没吃饭呜呜呜。 慕容同和沈夜没有动筷的想法,两个人唇枪舌战,你来我往的弄起商业谈判。 沈夜烦躁揉揉眉心,低头时突然和三双眼对上。 呃…… 瞳榆一激灵,忙不迭对着沈夜跪拜。 沈澜沈弋心虚,双手合十对着沈夜尬笑。 嗨害嗨,真巧哈。 沈夜闭了闭眼,足足花了一分钟才接受。 微微屈着身体,伸手去扶瞳榆跪拜的脑门。 这丫头怎么突然傻不愣登的。 慕容同见他不这样,皱眉:“沈家主。” 沈夜道:“先吃饭吧,慕容叔尝尝宴冠的中餐。” 糯米鸭,红烧肉,糖醋鱼,京酱肉丝,海鲜…… 香喷喷的味道不停袭击瞳榆,馋的眼泪花都出来了,揪着沈澜沈弋的衣角委屈巴巴。 呜呜呜她也要吃,她没吃午饭。 沈澜沈弋那叫一个心疼,对着沈夜的大腿蠢蠢欲动。 第210章 三个躲桌底下偷吃的大老鼠 沈夜正常吃饭,裤脚被扯了扯,力气还挺大。 低头一看,黑色餐桌帘被掀起来,露出三双渴求的大眼睛,缩在一起像三只大老鼠。 瞳榆眼里含着泪花,无声开口:饭饭,饿饿。 沈夜眉眼微微染笑,抵唇轻咳一声,夹了个金丝虾球放在餐盘。 又在慕容同吃的正香时,缓缓往下递,果不其然,立马就冒出只急不可耐的爪子。 吐吐嘴角抽了抽,小小姐和两位少爷玩的真花。 沈夜还好心递了几张餐巾纸。 瞳榆小心翼翼,嗷呜吃的可香了,嘎嘎脆。 沈澜沈弋眼神一眨不眨,最后咽着口水去揪沈夜的裤脚。 沈夜挺期待,夹好了鸡腿等妹妹,结果却是两张大脸。 沈澜沈弋眼巴巴:饿饿,饭饭。 说不嫌弃是假的,沈夜勉强又夹了金丝虾球过去。 一个又一个,一块又一块,不一会盘子就见了底。 还没吃两口的慕容同僵住脸,“呵呵,呵,沈家主最近胃口挺好。” 沈夜神色自若,摁下铃声又叫来服务员,点了些干爽的餐品。 餐桌底,瞳榆抱着个盘子嘎吱嘎吱,里面有鸭腿龙虾以及红烧肉和鲍鱼。 沈澜沈弋虽然没有盘子,但他们有大鸭腿。 香! 很快菜品又上来了,慕容同也没心思吃,倒了杯红酒抿着。 沈夜面前也全是红酒瓶,挡在他的餐具面前。 慕容同酒喝的不得劲,不是酒不好,总感觉怪怪的。 这包厢的风水不好吗? 他对沈夜开口:“咱们两家常年合作,这方面我也信你,就是沈族近月怎么没供应玉石方面的原材料……” 沈族最不缺的就是玉石珠宝类,千年积累下来的财富让世人无法想象。 他们负责提供,慕容家负责销售,这是条链子,少一节都不行。 沈夜手指玉白,戴着手套弄着卷饼,“没什么,是晚辈幼稚,见不到慕容叔就想断掉供应链。” 在慕容同薄怒的视线下,沈夜狭长眼角挑起,“沈族会支付赔偿金。” 这件事归根究底吃亏的是慕容家,没了供应链所有珠宝产业都得停滞,其损失不是那点赔偿金能弥补的。 慕容同脸色难看,怒视过去,“你!长大翅膀硬了是吧,忘本了是吧?” 沈夜弄了三个卷饼,冷遂抬眼:“不止珠宝供应,沈族要垄断和你们的所有合作。” 慕容同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没缓过去。 也正好趁这个时候,沈夜熟练将卷饼放到瞳榆拖过来的盘子里。 见他这无所谓的样子,慕容同骤然站起身,“沈夜,你忘了吗,当年是我扶持你,是我在你落魄时帮你,都是我!当时你要认我当干爹的!” 沈夜慢条斯理摘着手套,淡薄的眼皮掀起,瞳孔深远晦涩。 嗓音虽淡,却字字珠玑,“你有羞耻心吗?用你老油条的嘴脸哄骗十四岁少年,你觉得他能分辨吗?” “资本从不做亏本买卖。你从一开始帮助我就是要独吞沈族,但你低估了我,更低估了沈澜,最后只能妥协呈合作关系。” 沈夜唇角讽笑,“你说什么都行,但你唯独不能说我忘本。” “这些年,沈族给你提供的利益是你当时帮我的数百倍。” 慕容同嘴唇哆嗦,被说的哑口无言,面容涨成猪肝色。 沈夜转着桌子,夹上那碟玉白脆藕,“慕容同,你可真贪心啊。” 餐桌下,三个偷吃大老鼠叼着肉,无声鼓掌。 好好好!大哥说的好! 慕容同捂住心口,差点仰倒着栽下去,幸好被助理扶住了。 威严眉宇对上沈夜,他一字一句,“你可想好了,确定要与慕容家为敌?” 沈夜道:“当然不,沈家和慕容家还能恢复原样。” 慕容同松了口气,就听沈夜道:“我和慕容晚并无感情,婚约怎么来的你我都清楚,没必要彼此耽误。” 慕容同当即怒火冲天,指着沈夜:“你怎么有脸提这件事?为什么参加完金婚我女儿就伤痕累累,到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你这个未婚夫是怎么当的!” 沈夜皱眉,“我不知。她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既然这样退婚吧。” 慕容憋的满胸腔火气,感觉下一秒就能吐出口血。 嘶哑的嗓音道:“她因你多年没有谈恋爱,二十三岁跟你订婚约直到如今二十七岁,沈夜,你对得起她吗?” 沈夜神色寡淡:“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慕容同没忍住,哇的吐出口血。 助理吓得不轻,扶着人赶忙道:“董事长,董事长……” 沈夜微微诧异,按了铃声让服务员进来解决。 吐吐将密封袋塞到助理怀里,“把这个给你们董事长看。” 助理脸色很差,但还是收了下来。 人都走了,剩下三个小老鼠嘀嘀咕咕。 “哎哎,人走了吗?” “气吐血了?” “当然,大哥一开口就戳到他肺管子。” “那到底解没解婚约啊,磨磨唧唧,这老登的承受能力真差。” “放心,我都没想到大哥这么果断,虽然沈家损失一点,但慕容同这个老狐狸一定会选产业的。” “没错,他不是心疼慕容晚,他是心疼面子。” 沈夜揉着眉眼,突然给气笑了,阴森开口:“还不滚出来。” 瞳榆坐在地上,“怎么办,我腿麻了。” 沈澜宠溺:“来,二哥哥抱。” 他完全忘了这是什么地方,挺直身板会经历什么…… “哐当哐当哐当!哐!!” 桌面被顶的震颤,碗碟滑了一地,还有伴随的沈澜哀嚎声。 “卧槽,疼死老子了,这桌子撞我。” 最后,三个灰扑扑油嘴油手的人爬出来,望着沈夜尬笑。 “嘿嘿嘿~!” “嘿嘿嘿……” “嘿……” 沈夜:“……” 良好的教养在这一刻失语,他真的有种将他们吊树上揍的想法。 最后,对上瞳榆笑眼弯弯的脸,他还是无奈叹了口气,走过去将人抱起来。 “吃饱了没?” 瞳榆诚实摇头,捂着肚子笑的娇憨:“再来一顿?” 这房间是不能待了,沈夜叫来服务员又开了间包厢。 服务员望着多出来的三人,不敢置信到颤抖,“你你你们,从哪来的?” 好家伙,大变活人? 第211章 瞳榆一指窗户,“从窗户爬进来的小仙女哦。” 服务员转头望了望关死的窗户,脸色茫然。 啊? 这可是十六楼啊,就算是猴也得中道崩殂。 沈澜沈弋磨磨蹭蹭从卫生间出来,走路姿势有点怪。 沈夜随后出来,褪下了黑色大衣,衬衫挽起,露出健硕紧绷的小臂。 瞳榆瞬间秒懂,翘了翘眉梢,“挨揍啦?” 沈澜抓着凌乱碎发过来,眉眼深邃,姿态狂野又尊贵。 懒懒低啧一声,“大人的事小孩别打听。” 瞳榆朝他呲出小白牙:“就是要打听。” 沈澜笑,提溜着她后衣领面对沈夜,“来,那你替哥哥挨揍。” 瞳榆对沈夜wink,歪头时落下纤长柔顺发丝,“要,打我吗?” 沈弋叼着根糖斜斜靠在门口,被茶茶的妹妹逗笑。 沈夜道:“不打。” 她今天穿着锦白旗袍,简约精致,纽扣处勾勒的银丝飞鱼栩栩如生,袖口点缀蕾丝花边。 梳着公主头,发丝蓬松元气,戴着两个玉饰,是论谁也下不去手的小仙女呢。 瞳榆坐在椅上晃双腿,“老夫人的每件绣品都是艺术品,有点舍不得穿。” “穿。”沈夜撩起墨眸:“喜欢什么?派人去置办。” “嗯……就以四大名绣为标准?”瞳榆支着下巴:“苏绣、湘绣、蜀绣,粤绣。” “好。” 这时几个服务员敲门而入,一一将菜品摆放,“几位慢用。” 彼时,医院。 偌大的房间内三个人排排躺,晕的晕,瘫的瘫,歪的歪。 医生扶着头,对着三人沉沉叹气。 “慕容先生是气急攻心所致,年纪大了,要在医院静养半月。” “慕容小姐身上严重淤伤,鼻子歪,要是介意可以做微整手术。” “慕容少爷下巴骨裂,手术很成功。” 慕容家唯一健全的老管家颤颤巍巍,捂着心口差点呕出一口血。 “咋,咋回事啊,老爷!小姐!少爷!” 慕容晚捂着鼻子,拿起花瓶就冲他砸过去,眼神尖锐:“闭嘴!!再敢喊就滚。” 老管家心口一酸,站在慕容同旁边不说话。 慕容赫拿纸巾接口水,“姐都怪你,要不是你作贱让我去找那谁的麻烦,我至于这样吗,你什么意思啊?” 慕容晚抓紧被子,眼眸灰暗阴鸷,“再叫你也滚出去。” 慕容赫撇嘴嘀咕,“切,就知道摆大小姐架子,你以为你是谁,到时候还不是我继承家产。” 刺耳尖锐的嗓音吵醒了慕容同,脑袋发嗡。 管家惊喜,赶忙问:“老爷,老爷你醒了?” 慕容晚也将视线看过去。 她知道沈夜来找了,心里不上不下,若是慕容同没受住,她这婚约就毁了。 医生询问:“先生,感觉如何?” 慕容同嘴唇颤颤,一句话没说还是闭上了眼。 助理拿着密封袋,站在门口叹口气。 慕容晚看过去,“你手上拿的什么,给我。” 助理道:“这是沈家主让我给董事长的。” 慕容晚眯眼看了会,掀开被子拖着身体走过去。 助理后退一步,严肃道:“不行,这是私密文件,恐怕有关公司,还是等董事长醒来再说吧。” 慕容晚苍白的唇轻勾,伸手去碰他的脸。 助理赶忙躲开,却猛然迎来一股重力,重重扇在她的脸上。 慕容晚甩着手,青紫淤伤的脸笑起来很可怖:“滚出公司,还是给我,自己选。” 助理抿唇,脸上火辣辣的疼,但还是想拒绝,“这不是你能……” “啪!”又是一巴掌。 慕容晚揉着手腕,淡淡道:“新来的助理,本小姐一句话就能让你滚。” 助理手抖着,将密封袋递了过去。 慕容晚走到窗台前,毫不犹豫撕开密封袋。 入眼便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却罗列清晰,全都是慕容公司的漏洞。 若这些东西流露到外界,慕容家不塌也得脱层皮。 最后是沈家和慕容家的往日合作,如今已经断了四分之一。 合同最后有一句话:只要慕容叔同意退婚,共同召开发布会,沈家和慕容家依旧是合作朋友。 慕容晚呼吸急促,平整纸张骤然被她攥成,双手用力到发抖。 慕容赫望过去,眼神微闪:“又是打助理又是那密封袋,姐,你出息了啊。” 慕容晚眼神一暗,转身去卫生间,“给你买赛车,最新款。” 慕容赫眼睛一亮,美滋滋又躺了回去跷二郎腿。 卫生间 马桶启动冲水,纸团连带着撕碎的密封袋一同被冲了下去。 蓝色水纹倒映着慕容晚的脸,看不真切。 翌日 慕容晚从手术室出来,脸上包着纱布,做了个微整鼻子的手术。 她给布兰霁发了消息:【霁,有找到那天的枪声原因吗?】 对面过了会才回:【没有,晚晚的脸如何?】 慕容晚握紧手,相处这么久,她自然能感觉到布兰霁这张脸的喜爱。 甚至有时候眼神痴痴的,愣神很久。 若是知道她整了鼻子…… 慕容晚不知为何,很慌。 但随即她又安慰自己,不会的,多年感情岂会因一张脸断了?而且她只是微整。 她回复:【我的脸没事,修养几天就好。霁,能把当天的监控录像给我吗】 对面的布兰霁在和布兰温下棋,看到消息顿了片刻。 【那天监控被人恶意破坏了,没有。】 慕容晚看着手机咬紧牙。 不说她也知道是谁,当天最恨她,又敢惹她的,除了死瞳榆还有谁? “啊—啾!” 瞳榆大早上打喷嚏,脑袋一点一点,缩着脖子像个小鸡崽。 祁钺开高空调温度,将人揽过来:“感冒了?” 瞳榆洗洗鼻,“没有吧,感觉有人骂我。” “反弹。”祁钺捏着她鼻尖,眉眼清冽。 越说越来,瞳榆避开他,一连又打了好几个。 “真难受。” 祁伯抱着玻璃杯,赶忙道:“哎这天气最是容易感冒,我让厨房煮点姜茶给少夫人喝。” 瞳榆道了谢,才黏着祁钺道:“下午瞳也要去音乐棚录制歌曲,后天周末发布,你说我要不要给开个后门?” 祁钺笑出声,清贵眉眼绽放,风华绝代。 第212章 慕容晚的疯狂 瞳榆脑袋拱在他胸口哼哼唧唧,“你什么意思啊祁小钺,他不露脸,竞争压力大,我这不是怕他被打击,维护一下孩子的自信心吗?” 祁钺捏着她的腰,眸色倦懒又温柔,“我在笑大老板捧人还要问?” “对噢,我是大老板!” 瞳榆蹭的一下坐起身,哒哒哒往楼上跑。 祁钺嘴角勾笑,扬声问:“大老板去干吗?” 瞳榆挥着手臂,“收拾一下去公司开会。” 哐哐哐!砸钱!有钱!砸!捧!捧上去!捧成歌坛王子! 弟弟好不容易有个爱好,她必须鼎力支持。 瞳也知道这件事后,接受良好。 说了句:“就第一次捧,第二次不行就算了。” 若是不成功…… 瞳也转了转蓝眸,肤色及白,有种古灵精怪的萌。 不成功他就去跟沈弋混,他说他的工作很简单,闲的没事杀几个大坏蛋就行。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休假三百六十天。 y娱乐公司 下午瞳也录制音乐,瞳榆也跟着一起去了,穿着熊猫配色的连帽卫衣。 她很受欢迎,尤其是女艺人,毕竟谁不喜欢随手撒钻石的美女老板! 塔蒂出来和瞳也拥抱,并对瞳榆点了点头。 瞳榆道:“谢谢照顾。” 塔蒂受宠若惊,忙摆手,咧嘴笑开时很是耀眼阳光。 瞳榆去了沙发角找祁钺。 男人长腿微敞坐在沙发上,身姿颀长,捧着本书看的入迷,举手投足间都有种清冷贵公子感。” 侧颜立体冷峻,阳光倾洒,他高不可攀却又引人向往。 瞳榆叫了声,嘻嘻笑着扑进他怀里。 “祁钺你真的帅死我了,一点向不像祁魇那么凶。” 祁钺揽住她,轻松架着人坐在腿上,听言眼底灰暗。 “可能是因为,我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咦…”瞳榆戳着他脸庞,“又贴金。” 祁钺将杂志放下,将薄唇凑近她的唇,低低懒懒:“那贴什么,瞳宝吗?” 瞳榆主动啄了啄他唇,手指细细描摹他的眉眼。 感觉,祁钺是随了妈妈。 这位妈妈,一定美艳倾城,才把祁钺生的这么美,雌雄莫辨。 等等! 突然好想看祁钺穿女装! 新的算盘珠子打起来! 录音棚的时间太长了,瞳榆缠着祁钺拍照。 就很普通的五指相扣,戒指碰撞,背景为黑皮沙发,以及跃进来的耀眼阳光。 瞳榆最近是有在经营账号的,发一些日常和旗袍视频,从不露脸。 照片一发出,引来好多小粉丝的评论。 「我靠!富婆姐姐竟然是已婚??」 「我蹲了这么久,以为能排上号……」 「手控表示已晕倒,好细好长好白带青筋,家人们,是那种清透的冷白啊啊啊啊啊!」 「“亲,你卖旗袍吗?」 祁钺看着评论区脸黑,随便点进一个求包养的男生主页。 “这是月入三千的卖身擦边凤凰男,滤镜开的糊脸,背景还是公共洗手间。” “这是三十岁装嫩老油条,四层增高垫,脸色暗黄,他有病。” “这个连脸都不敢露,只会躲在阴暗地下室半月不洗澡的猥琐男。” 身姿清贵的男人手指划拉,将那些求包养叫姐姐的挨个审判了遍。 瞳榆赶忙去捂他的嘴,“咱今晚吃饺子吧,适合。” 祁钺望着她不解。 瞳榆微微笑:“醋实在是太多了。” 祁钺将手机扔给她,仰头望吊灯,侧脸冷漠极了。 瞳榆笑出声,一拱一拱地拱到他怀里,举着手机继续刷视频。 渐渐的她就笑不出来了。 热搜各大头条好像突然间的,全变了。 #好事迎门,m国两大豪门订婚 #顶级豪门慕容家和隐世家族沈家。 #慕容大小姐慕容晚#婚书 #隐世家族家主沈夜 #隐世千年的庞大家族 不止瞳榆,就连祁钺都坐起身,瞳孔微缩。 瞳榆有点诧异:“昨天沈弋还跟我保证一定能退婚的。” 祁钺语速飞快,“宝宝你去联系祁西祁北,马上撤热搜,全部。” 而他自己,则打给了沈夜。 “见热搜了吗?” 沈夜站在顶楼,俯瞰地下蝼蚁般的人类,“见了,正在解决,沈弋在帮我。” 祁钺握紧窗口把手,冷眼厌恶,“把那女人杀了。” 沈夜道:“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麻烦你了。” 祁钺嗯了声,挂断电话就要走。 瞳榆拽着他,“一起。” 路上,车速很快。 祁钺道:“沈家虽然出世,但只是和m国中上流阶级有接触,底层根本不知有个隐世家族,连姓什么都不知。” 瞳榆微微张嘴,“如今,全世界都知道了。” 从今天起,沈家将会陷入无休止的麻烦,各地杀手为利益蜂拥而至,黑客会不吃不喝地袭击窥探,直至将沈族扒光。 祁氏 技术部门 专为祁家服务,检测舆情的专家团队和核心技术组全部出动。 瞳榆搓着发冷的手指,“要多久,才能撤。” 祁钺拉过她的手,放在怀里暖着,靠在墙边闭眼。 如今再快也已经晚了。 这明显是大肆传播,只要一个有心人看到,会有无数个有心人知道。 还有一个办法,混淆视听。 一个隐世家族全世界震惊,若是好几个呢? 风险极大,却是最管用的。 但这要看沈家敢不敢冒这个风险,幸运之神愿不愿意偏爱,赌不赌的起。 祁魇也知道这件事,下来和祁钺对视一眼,沉沉叹了口气。 “萧家出手,布兰家观望。” 瞳榆给沈澜打了电话,却是被挂断。 这是第一次被挂掉电话…… 瞳榆咬唇看向祁钺:“我能去沈家吗?” 祁钺叹口气,将她抱过来,“先不去,太危险了,他挂掉就是不希望你过去。” “好吧……”瞳榆轻声。 * 医院 慕容同对这件事有点没底,看着满屏的热搜,“晚晚,这能行吗?” 慕容晚照着镜子,红唇轻轻吐字,“当然。” “爸,你不要小看这个世界的力量,沈家要退婚就是因为摆着千年世家的架子, 等到沈家被扒的直面世界,受到攻击,再没那种优越感,迫于舆论,我们两家一定会结婚。” 慕容晚对着镜子笑,抚着被纱布遮住的脸,已经想到自己得到沈夜的那一天。 第213章 大烟的味道比奥利奥还要臭 她不需要他多爱她,她只需要拴住他。 让他这辈子只能有她,日日夜夜,不死不休。 慕容晚心头翻涌,用尽全身力气将镜子扔在地上。 不行!这些还不够! 她要加大热搜,昭告全世界她和沈夜是青梅竹马,从小定下终身。 让他自此没有挣脱能力! 慕容晚对慕容赫道:“爸,你再去派人,捧起我和沈夜的订婚照片和视频,要剪辑过的甜蜜照,文案我来编辑。” 慕容同立刻拒绝:“不行!曝光沈夜的脸,可是会出大事的。” 慕容晚眼神阴鸷,将视线侧过去,“那又如何?我和他共进退,他露脸我也露啊?” 慕容同皱眉,面前的女儿让他陌生。 他道:“就非得是沈夜?慕容家的条件还不够你选?” 慕容晚果断,眼里满是占有欲:“就非得是沈夜!” 若没有当年的沈夜就没有今天的慕容晚。 慕容同靠在床头,紧锁着眉头。 慕容晚踉跄趴在他床前,语气兴奋:“爸,爸你听我说……” “你先别管公司的事,现在我们覆水难收,只要得到沈族,根本就不差那些损失啊爸。” 慕容同越听眼睛越亮,捂着胸口坐起身,“晚晚,乖女儿,你想怎么做?” 慕容晚将手机递给他,“现在就打电话,动用媒体和营销,让全世界期待我们结婚,将沈夜的全脸暴露出去……” 慕容同心口怦怦跳,大脑亢奋。 迫切地给助理打电话安排,却没打通。 他抬眼,“王助理呢?” 慕容晚眼眸一闪,“我也不知道,昨天还在的。” 慕容同摆手,一切都不重要了,现在是他开拓疆土的时候。 慕容晚勾唇,步伐优雅去了卫生间。 镜子里,她拿着口红描抹唇瓣,一下一下。 温柔百合花瞬间成为最恶毒鲜艳的彼岸花。 “砰!” 外室骤然传来响声,慕容晚一抖,口红生生从她嘴角划拉出长痕。 她也顾不得这么多,快步出去。 只见慕容同瘫在床上,怔愣着,手机在地上屏幕碎着。 慕容晚没由来一慌,“爸,怎么了?” 慕容同指着手机屏幕,嘴唇哆嗦,“没了。” 慕容晚脸色骤变,赶忙抢过手机。 没了。 全没了。 关于沈家的热搜全没了,为此她谋划一晚上,公布全球。 霸屏两国的热搜十五分钟被撤。 这该是何其恐怖的势力…… 慕容同捏紧慕容晚的手,厉声质问:“你不是说能行吗!如今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晚疼的不敢挣扎,眼神难得呆滞。 该怎么办。 如今该怎么办。 慕容同甩开人,指着她道:“这婚约必须解,沈夜根本不喜欢你,你这孽女也别想毁了我的公司!” 慕容晚木着脸,嘴角拉长的口红格外诡异,“我不。” 慕容同气急攻心:“你!” 慕容晚眼神偏执,“我不!爸,你别拦我,我就要沈夜。” 慕容同咽下猩甜,“你,你这样是在自寻死路 ,晚晚……” 他眼里带着劝告,还有对女儿最后的父爱。 慕容晚毫不犹豫转身,离开了病房。 慕容同喉结滚动,哇的又吐出口血,晕了过去。 * 彼时,沈氏。 沈弋靠在座椅,纤长手骨搭在键盘上,细微抽搐。 那边传来疲惫声音,“弋神,一条不差,全没了。” “z国太麻烦,我们先把系统给弄了瘫痪,四分钟。” “弋神……” 沈夜走过来,嗓音低沉,“辛苦各位,稍后联系。” 话落,也不等对面说话,率先挂断了电话。 他低头问沈弋:“还好吗?” 沈弋刚刚敲键盘手出了残影,一下一下都在用力,骨节青筋暴起,不停抽搐发抖。 沈弋闭眼,喉咙干涩:“没事,你跟妹妹说一声。” “嗯。” 沈夜临走时交代了助理,驱车回了沈家庄园。 刚到门口就感觉不对,有血腥味,很新鲜。 沈澜蹲在门口抽烟,见到他扯唇。 “大哥,真可怕啊,不到半小时,引来数十名杀手。” 沈夜黑眸深邃,伸手拉起他,“真正要来的还在后头。” 沈澜舔了舔唇,嘴角掀起嗜血弧度:“尽管来,沈家还怕他们吗?” “沈弋呢?” “在沈氏休息。” 瞳榆和祁钺下车时,就看到他二人,松了口气。 沈澜眼睛蹭的亮了,甩开沈夜的手就扑向瞳榆:“宝贝妹妹!” 祁钺眯眼,率先伸出手挡住。 沈澜不爽瞪过去,“祁钺,你找揍啊。” 祁钺长睫垂下,打下细碎光影,“对不起。” 沈澜:“?” 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瞳榆拍了下脑袋。 “你干什么这么凶,你一身臭味,我才不给你抱呢!” 沈澜:“?” 他恶狠狠瞪了瞪祁钺,对着瞳榆无辜脸:“我不臭啊,二哥中午洗的澡。” 瞳榆捏着鼻子,嫌弃道:“大烟的味比奥利给还要臭。” 沈澜懂了,立马保证,“我不抽了,以后就让沈夜一个人抽。” 沈夜:“?” 祸水东引? 祁钺都没忍住弯唇。 真的是,还要拉个垫背的。 沈夜绷紧下颌,对上瞳榆嫌弃的小眼神,眉眼冷硬。 几人相继去主宅,沈夜走在最后,抬起大长腿用力踹向沈澜。 “嗷!” 沈澜捂着屁股,对上沈夜的冷脸,屈辱羞耻无助委屈,最后化作一句:“啧啧啧,破防哥。” 沈夜薄唇紧抿,从来没有这么想打一顿沈澜。 几人去了书房谈论事情,瞳榆坐在客厅追剧吃蛋糕。 新口味,栗子蛋糕。 楼上,书房。 祁钺道:“混淆视听是个铤而走险的办法 ,确定吗?” 沈夜沉眉,“确定我来办。” 他不信神不信佛,更不信所谓的幸运之神。 他只知道,他是沈家家主,要承担起应尽的责任。 这唯一的家,不能再经历那场大火。 几人刚下楼,就对上匆匆赶来的吞吞吐吐。 “主子,慕容同绑着慕容晚来给沈家道歉,并且愿意昭告解除婚约,他说他错了。” 沈夜眸色很凉,似幽深古井不可测,“不见,赶出去。” 很快,由沈家操控的热搜登顶,霸榜全国。 #千年世家司马家与顶级豪门慕容家联姻 #皇室血脉 #司马家主司马椋#慕容大小姐慕容晚 #婚书,订婚典礼曝光。 第214章 解除婚约,婚书已毁 本来只是想营造一个假的司马家,没想拉慕容家下水这一层, 还是瞳榆趴在门口提了一嘴。 捧着蛋糕笑嘻嘻,蔫坏蔫坏的。 连着好几天都是这样 ,一天一个隐世家族出世, 搞笑的是,都是慕容晚的未婚夫。 实话,大众都看疲惫了。 「emm……这又是哪位富哥富姐的游戏?拜托,朕都疲劳了。」 「还能是谁,慕容晚呗,这人是梦女吧,给自己制造出来的未婚夫一个比一个离谱。」 「是我不懂豪门大小姐了,迫不及待嫁?可这都是都是假的啊?」 慕容同现在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他的公司马上就要毁了。 公司的ceo和总经理都在找他商量。 “董事长,我们这几天子公司停了好几家。” “不止子公司,就连我们公司旗下最热门的几个分部都停了……” 慕容同烦躁的要死,猩红着眼怒吼:“滚滚滚!都滚出去,不想干就滚。” 他印堂发黑,显然好几天没睡了,浑浑噩噩整日借酒消愁,以烟为食。 沈家真是狠啊,看似温柔如风,实际风中带刃,一点一点将他的皮肉削下,折磨的他生不如死,鲜血淋漓。 “砰!!” 办公室门骤然被踹开, 沈澜穿着黑色大衣,眉骨凌厉。 枪支握在手里, 直直对准他而来。 慕容同浑身哆嗦,赶忙举起手,“二爷,二爷,别,我错了。” 沈澜走过去, 二话不说踹向他:“他妈的真是能耐了,要死啊你!” 嘻哈叮当吞吐随在后面,六人扭着脖子,二话不说对着办公室就砸。 慕容同眼窝凸起,瘫在地上像个八十岁老翁:“不要这样,我们愿意退婚,不要对我的公司动手,我错了,求求你们。” 沈澜捏起他下巴:“慕容同,你太贪心了,沈家给你的利益还不够大吗?你不会以为区区一个婚约就能拴住沈家?” “事后,我大哥拟好的文件也无视,你是想从这位置滚下去,给格林一家让位?” “不!不!”慕容同握住沈澜的胳膊,疯狂摇头。 他脸憋的青紫,挤出声:“什么,文件?” 沈澜皱眉,倏然松了手。 “沈夜拟好的文件你不知道?” 慕容同瘫在地上咳嗽,恍惚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沈澜双手插兜,啧了声,“吐儿,你那有备份吗?” 吐吐点头,“我手机有 ,导入电脑吧。” 很快 ,慕容同就看到那份被慕容晚毁掉的文件。 他脑袋发蒙,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命脉已经被沈夜掌控,甚至……他还开出如此诱人的条件。 若是一开始他看到…… “谁!是谁!谁干的!”慕容同站起身,目眦欲裂,额头青筋一鼓一鼓。 沈澜收起枪,对着他微微勾唇,“这个要看你如何查了,慕容同,我们要看到诚意。” 慕容同嘴唇哆嗦,赶忙叫来了助理,迎面就扇了过去。 “说,你瞒着我干了什么!公司的法务部你要不要去一趟?” 连着问了好几遍, 助理才将事情一五一十招了。 “好好好,慕容晚,真是我的好女儿啊……” 慕容同捂着心口 , 踉踉跄跄跑出了办公室。 他对这个女儿何其上心,从小到大百般宠爱,要沈夜他给她办订婚,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他也没想把她怎么,……她却拿他当刀子使。 藏的可真好,把他捂在棉被里用刀子捅。 慕容晚这些天都被禁足在别墅,无论如何都出不去,并且被断网,快要疯了。 此刻见到慕容同,她便流着泪跑过去,“爸,我求求你,我不能退婚,你让我见见沈夜好不好……” 慕容同看着这张脸,微微闭眼, 扬手就用力扇过去。 这一巴掌使了全力,是他这些天积攒的怨气和心痛。 “整天就知道婚约婚约,你把整个公司都毁了,你爷爷那辈打下的心血啊,慕容晚,你来克我的啊!” 慕容晚捂住脸,冷冷扫向慕容同:“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女儿,你就是个自私利己,只会养小三夜不归宿的男人。” 慕容同手颤着,再也下不去手,指着她:“我就问,那份合同是不是你拿走的。” “是,就是我。”慕容晚像个疯子 ,咬着手指嘿嘿笑,“我本没把你当过父亲,就算公司倒了又如何?” 慕容同眼底猩红 ,“你终究是被宁絮养歪了。” “住口。”慕容晚赤着脚,一步一步走近他,“出轨的渣男没资格提我妈妈,脏。” 慕容同怒气攻心,扬手又打了过去 。 慕容晚身子轻晃,眼底乌黑,踉跄着倒在了地上。 她对慕容同道:“我要见沈夜,让我见他……” 慕容同给佣人打了电话:“将大小姐关进卧室,不准给饭,不准踏出房门一步。” 慕容晚眼里滑落泪水,“你要囚禁我。” 慕容同道:“只是让你死心。” 窗户被关死,门被锁上,室内陷入一片灰暗死寂。 唯有一抹亮光,是慕容同临走时丢下的手机。 慕容晚纤长发丝散乱,靠在门口垂着眼,一动不动。 她挣扎过,闹过 ,抵抗过,摔了这里所有的东西。 直到屏幕里传来熟悉的男声。 “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到来,沈某仓促办这场宴会,在今天和慕容叔一起,是为了三年前的婚约。” “不要……”慕容晚猛然抬眼,几乎是爬着过去的,“不解除…阿夜……” 地上满是碎瓷片,疼的她双腿打颤,血痕拖了满地。 为什么当年赋予她新生的人如今却如此冷心。 等到她拿起手机,通过屏幕看到朝思夜想的人,确是一句话。 “因私人原因,沈某从此慕容家解除婚约,婚书已毁,从此再无瓜葛。” 慕容晚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痛吗?好痛的。 但却有些欣喜,六天了,她终于见到他了,思之若狂。 慕容晚唇瓣惨白,隔着屏幕亲吻里面的人,病态执拗的眼里划过喜悦。 记者一个个问题,问的她心若刀绞,而他始终是从容不迫的回答,让她泪流满面。 最后,是男人对着记者颔首,率先下台。 台下,是穿着毛绒外套的瞳榆,捧着奶茶小口吸,系着奶黄色围巾。 慕容晚眼神倏然一戾, 指甲猛然抓上那张脸。 第215章 沈弋绿茶失败 要不是隔着屏幕,她能活生生撕烂她。 一切一切都是因为她,她从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 幼年跟她抢沈夜,死了也不安生 ,让浅浅温柔的沈夜变的冷漠寡言,如今却还要出现打断他们的婚礼! 慕容晚牙龈崩紧,眼泪滚滚滑落。 手机里传来殷勤的声音:“家主, 这位就是令妹吗?” 低沉温和的嗓音道:“是,我沈家的小小姐。” “砰!” 手机摔在地上,慕容晚不得不承认,她嫉妒瞳榆,快要嫉妒疯了。 视频结束,在没了声音,室内灰暗。 慕容晚膝盖处的血迹干固,陶瓷碎片深深嵌入。 看不清她的神色 ,只知道她把胳膊伸入床底下,一阵摸索。 透过浅浅月光,能看到雏形, 隐约是个人偶。 慕容晚眸子低垂,打开手机灯照了过去。 是一个关节人偶,和送给瞳榆那对很像,就是这个娃娃没有脸。 慕容晚沾上自己膝盖的血迹,一点点抹在娃娃脸上。 “瞳榆,去死……” 她一字一句,唇瓣颤抖。 “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一起入地狱。” “我得不到,那就都别得到。” 室内沉寂良久,陡然传出一声巨响。 门口守着的佣人迟疑,小心翼翼问:“小姐,小姐,发生什事了?” 连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 ,无奈,她只能去找了管家。 管家当机立断,“开门。” 门被推开,走廊的灯光吝啬洒在室内,地上直直躺着个浑身是血的人,地板上全是血迹。 佣人走进去,尖叫一声:“小姐 ,小姐自杀了!” * “啥,自杀了?” 沈澜不爽,“自杀个嘚,老子还想弄死她呢。” 嘻嘻道:“好像是进重症监护室了,失血过多,神志疯癫。” 瞳榆托着下巴,直勾勾盯着沈夜,“虽然你权势滔天,帅的合不拢腿,可是你毫无情绪价值,她为什么喜欢你?” 沈夜当哥那真的好,顶呱呱好。 要是当未婚夫伴侣之类的,她立刻就踹,何况慕容晚不缺权势。 沈澜微微扬眉:“你不知道?” 瞳榆撅嘴就去揍人,“我不知道咋滴,我问你我怎么知道? 沈夜见她一副茫然样,想着那时候她年纪小应当是忘了。 不过忘了也好,这种人不值得记住。 他停下手中动作,随后道:“慕容同会给她安排个亲事,从此各不相干。” 瞳榆撇撇嘴,起身去找沈弋玩。 找了好久,在鱼池看到了他,在拆电网。 瞳榆眼眸一亮,蹬蹬蹬跑过去,“给我拆的吗?” “自恋是病。”沈弋微微勾唇, 戴着手套清理电网。 瞳榆眨巴眼:“好嘛, 那你能再给我些鱼吗。” 沈弋动作一顿,撩眼无害,“当然可以,我的鱼池我说了算。” 就这样,瞳榆又拿了个鱼缸,一连挑了十几条。 兴冲冲:“我要带去祁家养!” 沈弋:“……” 小没良心,就想着祁家。 他伸出手在瞳榆面前晃了晃, 修长如玉,骨节分明。 明明什么都没有,瞳榆也没眨眼,就在他又晃了下手的时候,掌心多了个棒棒糖。 瞳榆微微睁眼,将糖拿过来,“怎么做到的?” 沈弋道:“秘密。除非你亲我一口并叫三哥哥。” 瞳榆翻白眼,坐在石凳上拆糖,“大白天的别做梦。” 沈弋靠在树干,碎发懒懒垂在眉眼,肤色很冷,浑身上下都有点颓废厌世感。 他问:“不开心?” 瞳榆咬着糖,“慕容家很厉害吗?” “嗯,算是。” 瞳榆咕哝, “我看也没有,不然为什么这件事他们这么脆弱。” 沈弋指尖点着额头,“唔……因为慕容同和沈夜都大意了,有点属于内斗的成分。” “相当于, 只有沈家知道他们的软肋,但沈家和慕容家呈绑定关系 ,我们都没想到有一天会动手。” 瞳榆突然想到,“那祁家呢。” 对于祁家, 沈弋还是佩服的。 “祁家独立,专治统治。宁愿发展慢点,也不愿绑定,全面发展, 自给自足,这也是他们为四大家族之首的原因, 至今没有软肋。” 瞳榆鼓掌,下巴都昂了昂。 她家祁小钺就是最棒的。 沈弋虽然没怎么管理公司,但这点还是懂的。 “这次后,沈家部分产业会继续和慕容家合作,但不深。” 瞳榆道:“要和祁家一样吗?” “会损失,但安全。” “还有……”沈弋迈开长腿, 将人拽起来,“大哥前两天去见了总统,应该是要赶慕容家下位。” 瞳榆抱着鱼缸, 二人边走边说,“那有候选吗?” “有,到时候再说吧。” 瞳榆眼皮很薄,微不可察笑了下。 真希望这一天早点到了呢。 沈夜刚下楼就见到了自家妹妹,以及晃眼的鱼缸…… 沈弋慢吞吞走在瞳榆身后,看到他坏笑了声,“大哥好。” 沈夜面无表情,问瞳榆:“这鱼又是从哪儿来的?” 瞳榆眉梢微翘,手指逗着鱼儿,“三哥哥给的。” 三哥哥…… 沈弋啧一声,脊背挺直。 即便感觉到杀气,也丝毫不慌,随手抓了只嫩黄色的鱼崽崽出来。 狭长桃花眼带笑, 手伸到沈夜面前:“大哥哥,送给你了。” 客厅骤冷,杀气弥漫。 沈夜沈弋打起来了! 沈弋显然是单方面被打,揍的面容青紫,没机会还手。 沈夜挽着袖口,眼神微凝。 虽然这三弟是废物, 但也没到这地步,怎么接两下就不行了。 沈弋踉跄着靠在墙边,碎发耷拉着,嘴角带血,望着他低声:“对不起。” “大哥,我只是想跟你分享,我以为…你会喜欢的……” “终究是我错付了…对不起……” 沈夜冰冷面容有点裂。 这是他那个拽里拽气,硬骨头的三弟吗? 沈弋低头叹息,自怨自艾有一会了,却还是没听到护短的咋咋呼呼。 他眼角微动,悄咪环视了下周围。 “人跑了。”沈夜道。 沈弋倏然睁大眼,站直身往门口看过去。 女孩穿着毛绒卫衣,抱着鱼缸跑的比兔子都快,拉着嗓门声音贼大:“呀呀呀对不起三哥,我惹不起他,溜了溜了——” 沈弋:“……” 操蛋的一天。 第216章 嘬一口马甲线 瞳榆确实跑了,翘着嘴巴轻哼一声。 就让沈弋自己茶去吧,她才不惹沈夜呢。 已经能想到他的尴尬样,瞳榆乐不可支,低着头没看路就撞了上去。 “嗯……” 沈思闷哼一声, 赶忙去扶住她,“怎么样?” 同意揉着脑门笑,“没事嘿嘿,姐姐你怎么样了?” 沈思黑色衬衫西裤, 身姿高挑 ,对她道:“没事。” “哦噢。”瞳榆盯着她的腰腹,暗搓搓咽口水,“有点硬。” “嗯?”沈思轻松将头发挽起,弄了个随性蓬松低挽发,“应该是马甲线。” 她仅穿了衬衫,扎头时腰腹块状起伏很明显。 瞳榆将鱼缸放下,眼神继续盯,“那个,我,我……” 沈思愣了下,无声失笑,冷白细手扯起衬衫角,黑皮带松了松。 “嗯?” 面前女人身材完美,腰腹肚脐两侧有两条直立的肌肉线条,随着她动作起伏。 左上方还有点红,应该是她刚刚撞上去的。 瞳榆狂咽口水,结结巴巴道:“姐姐,姐,我能……摸摸吗?” 沈思眉眼恣意,拽起她的手道:“摸吧。” 瞳榆小心翼翼伸出手,指腹在纹路上轻摸了摸。 吸溜吸溜啊啊啊啊上头!! 她手凉,也不用力,所到之处就像是被股电流击中,酥酥麻麻,有些痒。 沈思侧过脸,手指微蜷,脖颈和耳垂都透上层粉色。 “姐姐,我能抱抱吗?” 沈思轻嗯了声,随即就被玫瑰香扑了满身,她还蹭了蹭。 “姐姐,我能不能…就是……” 瞳榆咬手指,期期艾艾,“嘬一口。” 沈思有些不解,低眼问:“什么嘬?” 瞳榆揽着她腰腹,吧唧一口亲了上去,扭捏道:“就是,比亲亲还重的亲亲。” 沈思僵在原地,脸颊肉眼可见的爆红,手无处安放。 她说不出话,也不敢看瞳榆,拉下衣服匆匆走了。 瞳榆蹲在原地眼巴巴。 嘤!没嘬上。 下午时,见到了久违的仄而勒恪和楚冰。 瞳榆眯眼,“你俩最近怎么天天混一起,楚姐你是和我一起的!” 楚冰瞪眼,一指仄而勒恪:“他说你是他徒弟,我是他徒弟的跟班,他徒弟是他的跟班,所以我也要当跟班。” 瞳榆嘴角一抽,“不要脸!” 仄而勒恪大喇喇躺上沙发,“徒弟骂师父,你也不要脸。” 楚冰:“那我……” 仄而勒恪:“不要脸。” 祁钺穿着私定西装,步伐优雅进门。 仄而勒恪鼓掌:“又来个不要脸。” 祁钺:? 瞳榆砸了个抱枕过去,“闭嘴。” “楚姐,你们俩这些天去干嘛了?” 楚冰轻咳一声,“我也不知道,就是逛很多家精神病院,然后做记录。” 仄而勒恪道:“你不是要第三个考核吗?去趟精神病院。” 祁钺皱眉,“去干吗?哪家医院?” “中心那家,离得近,但你小子不能跟进去。” 瞳榆站起身:“接了!让我干啥!” 想了想又添了句:“不去太平间偷尸体哈。” “……,穿上护士服,我会给你安排身份,十二小时内,救赎七个普通精神病人,三个特殊病人。” 仄而勒恪照片给她,“见这六个人时不能摘口罩,见到这三个要摘掉。” 祁钺看了看照片,觉得那三个有点眼熟,但一时没想起来。 瞳榆捏着照片,“我不会心理开导,而且你也没和我说病房号,十二个小时有点短。” 仄而勒恪翻了个身,呼噜声震天响。 瞳榆叹气。 算了,不跟不要脸的讲道理。 卧室里。 祁钺检查了下戒指和银镯,对瞳榆道:“多加小心,精神病人比黑市还难缠。” 瞳榆眼眸弯了弯,抱着他撒娇:“放心啦,我能行。” 最近很忙,都没怎么陪她,撒娇起来的瞳宝怎么都招架不住。 祁钺喉结滚动,抬起瞳榆的下巴,在她茫然视线中,疯狂热烈的吻如潮水般袭来。 他像是饿了好几天的狼终于见到了肉,迫不及待的吞吃入腹。 这个吻霸道又极具占有欲,瞳榆完全是处于被动,最后越来越疯狂,舌根微微发麻。 “唔唔……” 她双手抵在祁钺的胸膛,唇齿溢出声音。 再不放开她就要呼吸不过来了。 然而祁钺并没有放开她,大掌扣住她的后脑,越发索取侵略,身体紧贴,像是要把她融入骨血。 瞳榆折着腰身被迫承受,脑袋发晕,眼尾沁出潋滟泪光。 祁钺像是知道她的临界点,等到最后一刻才放开,殷红薄唇贴在她唇边摸索。 “宝宝……想你。” 瞳榆眼里带着细碎泪花,呼吸急促,被抱着擦泪时还没缓过来。 太欺负人了呜。 祁钺闭眼压了压身体躁动,手掌抚着瞳榆的发丝,委屈了,“……宝宝,宝宝我冷静不了。” 瞳榆被气笑了,报复咬上他的喉结,牙齿用力。 祁钺舔唇拍着她后背安抚,身体轻颤,“回来让你咬个够。” 瞳榆轻哼了声,指腹点了点唇,现在还发麻呢。 她掰着手指头数,“上次是在前天。” 祁钺更委屈了,贴在她耳边哼唧,“昨天没……” 瞳榆推着他胸口翻白眼,小模样骄矜又傲娇:“死去吧你,才隔了一天。” 祁钺眼眸一亮,贴在她耳边吹气勾引,“那补上,还有今晚的。” “滚滚滚。” 瞳榆真受不了他了,指着他鼻梁笑骂。 来回收拾一下,时间是中午十二点。 瞳榆想好好睡一觉,明早再去,可仄而勒恪铁了心要她现在去。 行叭。 甚至还不让祁钺开车送,是叫的滴滴车送瞳榆进的医院。 那十个人的样貌她牢牢记住了,就是不知道病房号。 奇怪的是,瞳榆刚进来就被一个护士拉住。 “小榆你怎么回事?又迟到了?” 她语气熟稔,还笑着拍了一下瞳榆。 瞳榆微微睁眼,缓了缓道:“昨天身体不舒服。” 护士关心问了问,才道:“赶紧的吧,换上护士服,不然耽误事。” 瞳榆眼神轻闪,抬步跟了上去。 中途路过了很多病房,尖锐嘶嚎的声音不断,刺耳的很。 第217章 精神病院1 瓷白墙壁上,有着许多告示,大多都是防止自杀,心理健康,不要去和自己的心对话之类的。 换衣间。 瞳榆整理着护士帽,似随口道:“今天还挺轻松,能少受些累了。” “哈?你在说什么?我们哪天不是累死累活?昨天来了不少住院的,全都归我们三楼管辖。” 护士穿好了衣服,听到这话白了她一眼,语气怨怨。 瞳榆暗暗记下关键点,转身看着她脖颈的护士照道:“哎呀,小慧我这不是每天太累,说点好话安慰自己。” 刘慧撇嘴,“行了快走吧。” 三楼 比想象中要安静,走廊干净宽阔,医生抱着文件行走,甚至能看到些穿着病号服的人走动。 远远的,就能感觉到压抑感,他们灵魂空荡,来来回回走着像是行尸走肉。 刘慧觑了眼她表情,小声道:“我跟你说,咱们这重症院真难熬啊,我让我爸托关系了,下个月给我转别的院去,你要不一起?” 瞳榆回神,含糊道:“再看看吧,不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两人说着话,一个大爷走过来,张着嘴眼神呆板,突然伸长脖子大声道:“你好。” 刘慧笑道:“大爷你也好,天冷多加衣。” 瞳榆也回:“大爷中午好。” 大爷很开心,手舞足蹈对着同伴招手,又对着他们不停打道:“你好你好你好。” “你好,你好,你好。” “谢谢谢谢,谢谢。” “谢谢,谢谢你。” 从原本一句句你好,变成了不停歇的谢谢。 瞳榆被刘慧拉走,独留下老大爷站在原地道谢。 刘慧道:“这年纪,看来是要住到死了。” 瞳榆咬了咬唇,不知为何,后背毛毛的。 这里护士挺多的,可能是仄而勒恪干了什么,她们竟然都认识她。 刚来到护士办小慧就不适,轻嘶一声,“我要去上个厕所,你去吗?” 瞳榆翻看着病历单,闻言忙抓住她的手,眼眸直直望过去。 在她略带紧张的视线中,小慧转头,“拽我干嘛?” 瞳榆抽回手放在背后,“没,我就不去了。” “那好,拜拜。” 瞳榆坐在位置上无语望天花板。 天, 这里的人都被仄而勒恪催眠了,脑海有了第一层强大印记,她的催眠完全不管用了。 看来,只能去趟主治医生那里了,让他以肉眼来辨。 看着没有敲门就进来的人,主治医生皱眉,刚要训斥就和瞳榆对视上。 这双眼眸清泠泠,平淡无波,清透似琉璃。 她一步一步,唇瓣轻启,“主任,帮个忙。” “啪嗒。” 木质筷子掉在地上,主任拿过照片,打开电脑,扫描,锁定,打开病案文档。 “1111。” “2222。” “210。” “335。” “13。” “……” 他盯着屏幕,讷讷开口。 瞳榆拿着签字笔,照他说的,在照片后背标记病房号。 临走时丢下一句,“谢谢,你是个善良的人。” 留下主任呆在座椅,过了十分钟才回神,看着掉在地上的筷子愣神。 他没捡,起身穿上白大褂,带上眼镜,抱着病历本出门。 向阳而生,为民服务,他要做个大善人。 玛德再也不贪财受贿了!! 午饭过后,瞳榆和小慧去查房。 210病房。 这间病房特殊,三位中的其中一位。 仄而勒恪说,见他要摘口罩,说真名。 瞳榆拿出钥匙开了门,酸臭气味扑面而来,胃里翻江倒海。 这是个单人病房,粗略看空无一人,但窗帘后却有个鼓包。 精神病院能住单间的,可是有大问题。 瞳榆走过去,轻声道:“你好,210王熠,今天怎么样?” 鼓包一动不动,继续安安静静。 瞳榆拿出药瓶晃了晃,“中午了,按时吃药。” 这句话像是打通了少年的开关,蹭的窜出来,疤痕脸上满是恐惧,抱着脑袋就往床底下钻。 “我没病!” 他看样子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满脸疤痕,额头围着纱布,很瘦。 瞳榆敏锐的看到,他手腕处也缠了纱布,甚至还渗出了血。 “吃糖吗?”瞳榆从兜里掏出颗奶糖,弯腰将手伸了过去。 少年瑟缩着身体,眼神灰暗。 瞳榆将病例表藏在背后,坐在地下道:“这糖是我偷的。” 少年依旧趴在床底下,眼帘垂着,像是睡着了。 瞳榆继续道:“我今天去奶茶店,阳光正好,睡着了,跑来个小娃娃来亲我,吧唧一口,她占我便宜欸!我抱着她,把她糖全偷过来了。” “然后小娃娃发现了,她冲我笑,还揪了花花给我,说把糖都给了我。喏,我也给你。” 瞳榆弯弯眉眼,又往前伸了伸手。 等了约莫十分钟,他伸手拿了那颗糖。 瞳榆自己也拆了颗吃,嘴里发出享受声。 他也跟着瞳榆的动作,笨拙缓慢地剥糖,放到嘴里时明显身子一颤。 他抬头望着瞳榆:“外面,阳光很好吗?” “当然好,秋天是金黄色的,也有火红色。” 瞳榆伸手去拉窗帘,入眼是焊接的铁丝网,将窗户封死,一层一层像个怎么也逃不出的牢笼。 丝毫没有犹豫的,瞳榆将窗帘拉上了。 自己从手机里调出秋天的视频给他看。 少年微抿着糖,怔怔看着视频道:“我学校是这样的,我学校也有糖,我学校也有花。” 瞳榆眼睫轻闪。 病例里显示,他是学渣,被父母无休止魔鬼逼迫成了学霸,学霸后又被全校欺凌,最后抑郁症,在这住了一年。 瞳榆跟他聊的时候,没敢提学校和父母,但如今他主动提了…… 她小声,冲着少年挤眼,“那,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我不!!” 少年对着她露出爪牙嘶吼,浑身颤抖着,突然开始拿头抨击地面。 “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瞳榆忙拽住他,“我就是想让你带我去买糖,这边的糖很贵。” 瞳榆自己对糖的价钱也没个概念,这些都是从沈家掏的,祁钺不给买,说吃多不好。 在少年猩红的视线下,瞳榆犹犹豫豫,“这,这糖十块。” 瞳榆心绪闪躲时,收到个笑声。 第218章 精神病院2 他笑了,瘦削嶙峋的脸颊眼窝深陷,满是疤痕,狰狞丑陋,眼中却终于有了别样的神采。 瞳榆大胆伸手,去拽他,“我叫瞳榆。” “我叫……”他声音越来越虚,神情恍惚着,想了很久才道:“王熠。” 瞳榆道:“好名字,我查查你名字该怎么写。” 她用手机搜索,捂住嘴道,“咦,你的名字怎么像光一样?” 原本萎靡的人听到这话,鸦羽长睫一颤。 “你看看,熠,你璀璨似星光,你明亮耀眼,你有才华有智慧,光芒四射。” 王熠垂下眼,指骨攥起来。 瞳榆拉过他的手,眼眸看过去,“教我,写熠。” 瞳榆大约在病房一小时,等到写了十几遍,少年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像是积压多年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他蜷缩在床边眼球猩红,牙齿打颤,用力咬上自己的手骨,努力不发出声音。 瞳榆默默推着手机过去,视频里是金秋美景,盛放鲜花,其中还不小心混入小猫咪。 过了会又站起身,将窗帘拉开,露出被死死封锢的窗口。 她没说什么,只是将药瓶递过去。 王熠嘴唇哆嗦,对上瞳榆鼓励的视线,拿出两粒闷了下去。 瞳榆给他倒了杯水,在桌面放了很多糖,迟疑着起了身。 王熠瞬间抬起头,眼神急切又慌张,像是个被抛弃的孩子。 对上他,瞳榆莫名想到瞳也。 心里酸酸胀胀,真的不是滋味。 最后还是拿起病例表,边后退边道:“你会出去吗?好好听医生的话,做题目,带我去买糖。” 王熠大口呼吸,踉跄起身想跟上去。 瞳榆说了伊琳的花店名,“你以后出去了,可以到这里来找我,很近的。” “王熠,要照亮自己的世界。” 说完这句话,瞳榆果断关了门,拿出钥匙反锁。 好像,听到了哭声。 瞳榆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以后要是还有这种事,再也不接了,真是讨厌情绪不受控,被拉下牵扯的感觉。 不过……瞳榆相信,他们会很快再次见面的。 仄而勒恪绝不会无缘无故让她当好人,就像楚冰一样,这个少年绝对不简单。 在聊天相处中,他的症状还算好的,只要愿意,很快。 瞳榆望着资料脑壳疼,两个小时都给了王熠,这还有许多病人没体检吃药。 然后算上刚来医院的墨迹,她现在还有九小时。 要解决六个人。 瞳榆脑袋发晕,靠在墙边哀嚎。 “你咋的了?” 刘慧从对面病房出来,疑惑问。 瞳榆绝望,随口扯了个谎:“我刚刚不舒服,去了趟卫生间,只完成了一个人的查房。” “就这事儿?”刘慧耸肩翻白眼,“知道你不舒服,回去歇着吧, 我来。” 瞳榆睁大眼,一拍手道:“谢谢你好姐妹,我出去了一定让你发大财,你要当院长都行。” 刘慧只当她在开玩笑,昂着下巴回过去,“别,我可不要当院长,我只想离开这,有房有稳定工作,安安分分养老。” 瞳榆:“没问题,我砸也把你砸进去。” 刘慧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挥挥手走了。 瞳榆留在原地深吸口气,雄赳赳气昂昂去了下一个病房号。 是个住在双人间的女生,高中生,也是压力太大。 不过她并不是仄而勒恪要求的那三人,瞳榆没摘口罩,名字是小榆。 差不多同样的话术后,约定过在花店相见,瞳榆又去了下一个。 一个又一个,她都要成没有感情的救赎机器了。 其实还有别的办法,催眠改变她们,虽然短暂,但却能让她通过考核。 瞳榆捏着下巴,但仄而勒恪应该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最后一个女人有些偏激,她原本是九十斤,生病吃药后暴胖成一百九十斤,想要自杀。 瞳榆没干什么,就是硬夸一小时,夸的天花乱坠,夸的七天仙子给她当洗脚婢,夸的她自信心爆棚,发誓会变好,去花店找她。 “……” 最后,还有两位要露脸去的。 瞳榆看着房间号陷入沉思。 “1111。” “2222。” 没找到房间,也没查到,问了刘慧也是不知。 天色渐深,窗外暗了下来。 瞳榆看看时间,晚上八点,还有四小时。 刘慧今天值班,瞳榆说帮她替了,就当是谢谢今天。 办公室 瞳榆又来找主任,还怪不好意思的。 “主任好。” 主任看到这个陌生面孔想发火,随即就想到自己的信念。 要心善,要当好人,为民服务! 他和蔼一笑,挤出法令纹,“哎,晚上来有什么事吗?” 瞳榆走过去,轻拍他肩头,“我想知道‘1111’和‘2222’病房的位置。” 主任脖梗一梗,木讷道:“在最顶楼。” 瞳榆问了句:“为什么在顶楼?那里有什么吗?” 主任道:“本院不仅服务普通人,还有权贵,最顶层专为他们服务。” 瞳榆皱皱眉,随即就想通了。 医院区别对待权贵没什么,毕竟花钱了。 但精神病院例外,有部分人会觉得难以启齿,认为丢脸。 主任指着桌面抽屉,“通行卡。” 瞳榆拿出来把玩,问了句,“这家医院是谁开的?” 院风不怎么好就罢了,对权贵还藏着掖着。 主任道:“慕容同,慕容集团董事长。” 瞳榆站直身,脸色稍差。 仄而勒恪什么意思! 她不信他会不知道,如今却让她闯龙潭虎穴。 但愿没事吧…… 瞳榆临走时又丢下句:“谢谢,你是个爱妻子疼孩子的大好人。” 主任坐在位置上呆了会,缓过神就给自家老婆打电话。 发了个的红包,道歉说最近自己忙没顾上她,前天不该吵架,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他有大罪。 主任老婆美滋滋挂掉电话后,主任又给自家儿女各发了红包。 5200 主任慈父笑,说学习什么的不重要,开心最重要。 这边,瞳榆坐电梯,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顶楼。 前台要求看通行卡的时候,瞳榆丝毫不慌,稳的一批。 这里明显比下层的环境好了千倍万倍,低奢宁静,倒是个养病好地方。 就是……没有阳光,不能下楼,很难受吧。 走着走着就到了,房门屏幕显示:1111病号房 第219章 精神病院3 瞳榆将卡插进去,刚要开门就被阻拦。 “哎,你是哪个分部的,大晚上进去干什么?” 瞳榆口罩下的脸苦吧。 她当然知道这事缺德,但也没有办法,只能祈祷里面的人别睡。 只能硬着头皮,将通行卡拿出来,“主任让我来的,说今天特殊,让我给病人再做一次检查。” 护士迟疑着,直到对上瞳榆的眼神,瞬间脊背挺直,“好的,你请。” 刚进门,瞳榆就被冷的浑身一哆嗦,视线漆黑一片。 如今这天气,还有人不开空调吗? 瞳榆摘下口罩,轻声道:“1111,古诗,睡了吗?” 室内黑暗不见五指,没有任何回应。 瞳榆摸索着找到灯光开关,灯光大亮,她却被室内场景吓得浑身一抖。 “你……” 室内宽敞简约,纱窗颀长洁白,被剪成条状,摇摇晃晃飘着。 纱窗下,跪着一个女人。 长发如瀑布般披着,脸颊苍白,身上穿了件白裙。 此刻她颤着眼睫,半阖着眼不敢见光,身上有股令人窒息的死气。 瞳榆都被感染,犹疑着该怎么过去。 却是女人主动抬起头,眼神直勾勾盯着她:“你来了。” 瞳榆咽咽口水,走过去蹲下身,“你好,古诗,我叫瞳榆 。” 古诗低下头,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在地面画着圈圈,嘴里时不时发出低笑,自顾自玩的开心。 瞳榆想到病例里说的。 精神分裂患者,一年前来到医院,背景是心理治疗师。 她救赎疯子,自己却成了疯子。 瞳榆试探着触碰古诗,见她并不抵触,才拉上她的手,“该睡觉了,我们去床上。” 古诗神情一变,看着她歪头瞪眼,突然尖叫出声。 瞳榆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迎面而来的重力狠狠推倒。 古诗站起身,指着她恍惚大声:“又监视我?” 瞳榆赶忙摇头,“没有没有,没监视你,只是例行做个检查。” 面前突然放大一张脸,扭曲质问:“监视我是吗?要杀我?你杀啊!” 瞳榆还未说话,她便退出,来回在室内焦躁踱步,“你们监视我…都要害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瞳榆额头渗出细汗,有些无力。 走过去安抚,“没有,医院不准安装监控,没有人害你……” 古诗转头,长发凌乱,突然拉起瞳榆的手。 夜幕低垂,在这空旷死寂的夜里,白纱帘无声飞舞。 瞳榆被古诗拉着,一步一步,围绕着茶几转圈,僵硬呆板地做着无脑举动。 古诗走着走着就哭了,嘴里神神叨叨:“是我害了她,我没用,是我没救她……” 瞳榆小心翼翼问:“你说的,是谁?” 古诗抬手砸着脑袋,声音幽幽,“就是,她躺在小盒子里,插满管子,好多血……” 瞳榆道:“这个世界本就不美好,她去了天堂,现在过的很好。” “她没有怪你。” 古诗回头看她,神情没落,“真的吗?” 瞳榆点头,“真的。” “哈哈哈哈!” 古诗突然大笑,笑声凄厉,扬起手就对着瞳榆打了过去。 “骗子骗子骗子,都是骗子!” 瞳榆即便躲得快,可还是被打了好几下。 她看起来干瘦如柴,没想到力气这么大。 又是自言自语又是动手,瞳榆忙了一天,本就浮躁,见她这样,一时按耐不住,打算催眠了她。 当她手即将碰上女人时,发疯哭泣的人回了头。 该怎么形容这双眼呢,阴冷死寂,眼瞳漆黑,冷的彻骨。 她启唇:“小丫头片子,还敢对我动手?” 瞳榆瞪大眼,“你没疯!” 在她话落,女人变了神情,嘿嘿傻笑了声,开始跳起了舞。 白裙曳地,舞步极快,配合成条的纱帘,莫名有种凄凉美感。 如泣如诉,优美黯淡。 感觉,她不是在跳舞,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 瞳榆站立着,静静看完了这场舞,等到她停下动作时,才转身出去。 心里狠狠唾骂仄而勒恪。 啊啊啊看她回去怎么扯他头发。 2222病号房。 资料显示这是个小女孩,九点了,不知道孩子睡没睡。 瞳榆轻呼一口气,最后一个。 门刚打开,室内温馨干净,不愧是花了钱的顶级病房,风格都不同。 女孩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角,看到她进来又往沙发缩了缩。 瞳榆摘下口罩,和善一笑,对她挥了挥手。 放软声调开口:“甜洋小朋友,怎么还没睡?” 甜洋看了她一会,撇开了眼。 她是m国人,鼻梁挺,看人时明眸中有点高傲,像是娇养的小公主,高贵的很。 病例里,她是因为偏激被送进来的,曾经拿刀对着自己的脖颈,还刺伤过弟弟。 瞳榆坐在了沙发上,不要脸地又往她那边挤了挤, “给我腾腾地。” 甜洋默不作声又往角落缩了缩。 瞳榆又挤了挤,“再给我腾腾地。” 甜洋睁了睁眼,又继续缩。 直到她缩无可缩,瞳榆趁势将人抱到了大腿上。 “要不要看动画片,或者听故事?” 瞳榆拿出手机,开始翻找小孩子看的东西。 甜洋看到她拿着的手机,眼睛终于有了波澜。 瞳榆怜爱摸了摸她的脑袋,精神病院禁止玩手机,才五岁的孩子,在病房里天天闷着,没病也得闷出病。 等到瞳榆调好动画片时,才发现怀里人在细微发抖,小嘴微抿,“我……不打针。” 瞳榆赶忙放下手机,柔声道:“不打针不打针,姐姐是来陪你玩的。” 甜洋将头撇开,显然不信。 在瞳榆又陪她看了两集动画片时,她才盯着手机小声:“我能打电话吗?” 她几乎是忍着眼泪道:“我没病。” 瞳榆拿过手机,思忖着要不要给手机,口中安慰:“好好好,咱们没病,是乖孩子。” “我真的没病!” 怀里人大喊,眼泪鼻涕哭了满脸,挣扎着要跑,“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坏,我要告诉我爸爸,杀了你们!!” 瞳榆眨眨眼,“你没病咋进来的。” 甜洋哭的更厉害了,抽抽搭搭,就是不说话。 瞳榆跟她来了些日常交流,又带她去床上睡觉,各种试探,就连题都问了。 第220章 慕容希七年前就死了!! 确定了一件事,这孩子是正常的。 四处看了看,这里没有座机。 甜洋哭着道:“那群坏护士不让我给爸爸打电话,每次都说我年龄小!” 瞳榆好奇:“那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甜洋握紧拳,“我是被坏姨姨送进来的,她说我克她的宝宝,呜呜爸爸肯定会杀了她的!” 瞳榆眼皮跳了跳。 这到底是谁家的小虎娃,动不动把杀挂嘴边。 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那些药你吃了吗?就是黄黄白白的像糖豆一样的。” 甜洋哽咽点头,撸起袖子给她看伤口,“吃了,不吃就要被绑床上挨打,她们还给我打针。” 瞳榆将手机递过去,“打吧,让你爸爸杀了她们。” 甜洋抱着手机,悄咪看了她一眼,掀开被子钻了进去,露出一个撅起的屁股。 瞳榆无奈失笑。 别说,这小孩还挺好玩的,率真又有个性。 被窝里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半小时才出来,露出一张憋红的脸。 瞳榆笑出声,“你也知道呼吸不过来啊。” 甜洋擦着眼泪,轻轻哼一声,难掩喜悦。 她慢腾腾将手机给瞳榆:“喏,谢谢你,我爸爸马上飞回来接我。” “不客气。” 瞳榆接过手机,拿起病历单就要走。 “哎……”甜洋嗓门叫住她:“你叫什么啊,我该怎么谢谢你?” 瞳榆弯唇,“我叫瞳榆,不用谢,不过你要是想找我玩……” 瞳榆又报了伊琳的花店,没办法,沈家祁家都不是个好地址,想来想去还是伊琳那方便。 哎,回头给她转点钱。 时间十一点半,瞳榆刚出去就收到了消息。 「亲爱的,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瞳榆黑脸,字打地很快「你该夸我,狠狠的夸我,认了你当师父后,啥也不教,整天知道丢本书让我自己领悟,拜托我本来就不是学心理,你还指望我咋滴?你羞不羞啊,你个老匹夫。」 狠狠发泄后,瞳榆仰头面对墙角的监控,伸手比了个中指。 对面沉默了会,才道「那就算你成功,现在,请转身,去第四个房间」 瞳榆狐疑,照着他说的方向走。 第三个房间。 第四个房间…… 门是开着的,瞳榆刚到就和室内的人对上眼。 慕容晚。 空气寂静了瞬,两人四目相对。 瞳榆狞笑,心里狂骂仄而勒恪十八辈祖宗,真该死啊。 慕容晚靠在病床,见到她猛地拔高声调:“瞳榆!你怎么在这!!” 瞳榆听到这话就笑了,抬步去了病房,“怎么不叫小妹妹了?怪想念的。” 慕容晚手腕包着纱布,用力支着床铺坐起身来,咬肌微鼓,“贱。” 瞳榆眸色清冷,勾唇道:“自杀住进精神病院,绿茶姐,到底谁贱?” 慕容晚满脸阴沉,对着她道:“你贱,前二十年祸害沈家不够,竟然还要回来继续祸害,甚至毁掉我们的婚约,你不贱谁贱?” “是吗?”瞳榆无辜:“为什么要骗自己,明明是沈夜主动退的婚,他提了多次,不惜让沈家大出血也要退呢。” 慕容晚被刺到,呼吸困难,拿起水杯扔向瞳榆。 “从知道你还活着时,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是个祸害,果然呵呵,在你小时候我就该把你推水里!” 瞳榆险险躲开玻璃杯,脑海回忆了下关于慕容晚的片段,一闪而过,却没抓到。 慕容晚喃喃自语,“阿夜一定会回来,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真以为我慕容家是好欺负的?” “小脑瘫,祁家和沈家不是慕容家能对付的哦。”瞳榆笑嘻嘻。 慕容晚回神,昂起下巴道:“我爸是个没用的废物,我三个叔伯可不是,当时只是他们没来。” 瞳榆嘴角一抽,“你在痴心妄想什么?他们来了你爸就得滚下位,你也不会是慕容大小姐了。” 慕容晚坚声:“绝对不会!我爸爸是我爷爷认定的继承人,绝不会下位。” “是啊,你爸不会下位。”瞳榆笑容深了深,“但是你,慕容晚会下位。” 慕容晚皱眉,“你在说什么?” 瞳榆道:“前两天心善,出资给一个女孩子买了机票回m国。” 在慕容晚不解的目光中,她笑容加深,“叫慕容希。” 室内瞬间噤声,死一般的安静。 过了会,爆发出尖锐嘶喊:“你说什么!慕容希!!” 慕容晚瞪大眼,双手用力扶着床想起身,却无力地滚下了床。 即便滚下了床,她也不甘心,手脚想着瞳榆爬过去 ,一字一句,“你再说你一遍,谁回来?!” 瞳榆微笑重复,“慕容希。” 心里琢磨着,明明楚冰说慕容希还活着,慕容晚惊讶的有点反常了,上次慕容同不是还去f国看私生女了吗? 慕容晚愤怒捶地,努力向她爬过去,“你撒谎!你撒谎,慕容希七年前就死了!!” 瞳榆后退一步,低头掩住震惊。 原来是这样,慕容晚早年应该是弄死了慕容希,但慕容希却不知为何得救活了下来。 这件事慕容同知道,却没给慕容晚说。 真是……精彩啊。 慕容晚还在不依不饶,厉声质问着,双腿打着颤要爬起身。 虽然是晚上,但是也有值班的,慕容晚动静这么大,待会来人可就麻烦了。 瞳榆不想多耗,丢下一句道:“爱信不信,我很期待慕容希哦。” 尽管慕容晚怎么叫喊,瞳榆还是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而慕容晚这动静,也引起了护士们的注意。 见到她狼狈不堪趴在门口,都吃了一惊。 “慕容小姐您腿里的碎片才刚取出来,可不能下床。” “对啊对,你要是想出去叫我们就好了,我们给你准备了轮椅。” 慕容晚气的半死,猛地推开说轮椅的护士,“滚!你才是残废,你才要坐轮椅!” 护士踉跄了下,低头时掩盖住讽意。 真不知道这慕容大小姐装什么呢,做梦女弄了个好几个富豪未婚夫,还都是虚假的,真是不知羞耻。 怪不得慕容先生要把人送来精神病院,她看真是病的不轻! 慕容晚回去后又要自杀,哭着闹着给慕容同打了电话。 虽然精神病院的病人不能有手机,但她这个大小姐例外。 事情闹的有些大,慕容同没辙,只能和慕容赫凌晨来了医院。 第221章 老婆大人请吩咐 望着撒泼的女儿,他心累,“你到底要干什么!” 慕容赫看着姐姐,靠在门口垂下眼皮。 慕容晚坐在床上,死死盯着慕容同,“慕容希到底死没死?” 慕容同瞳孔狠狠一缩,疾言厉色瞪回去,“胡说八道什么!小希出事多年,怎么可能!” 这表情,慕容晚已经知道答案,心里阵阵发冷。 怎么回事,她明明将慕容希从船上推了下去,她将永远留在冰冷孤寂的大西洋…… 七年了,她却活了。 慕容晚浑身颤抖,突然抬头道:“我不准,慕容希不准回来,她休要跟我抢!” “你真是疯了。” 慕容同背过身,冷冷训斥。 慕容晚心一凉,下不了床,她只能垂着床竭力发泄。 “好好好,你们都知道了,你们都在欢迎慕容希,哈哈哈哈那我算什么?” 背身面对她的质问,慕容同道:“小希比你懂事,比你知道感恩,至少她不是白眼狼。” 说罢,他不顾身后的刺耳声音,迈步出了门。 当看到门口的慕容赫时,步伐停了一瞬,继续离开。 慕容赫没动,穿着单薄衬衫靠在门口,好像一瞬间成熟了很多。 慕容晚看着他,眼泪无声滑落,小声抽泣。 最后慕容赫还是走过去,将纸巾递给她,“别哭了。” 慕容晚抓住他的手腕,眼神迫切,“弟弟,你会帮姐姐的对吗?” 都说骨肉亲情,血脉相连。 即便多年冷漠干汩,又岂是这么容易割舍的。 慕容赫忍住眼底酸痛,哑声低应。 * 瞳榆出去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一点。 主要值班不能停,虽然不好意思,还是叫了刘慧。 刚出门口就看到抹熟悉的高大身形。 “呜呜呜累死我了——” 她小跑过去,扑进祁钺宽大的怀抱里。 祁钺将人揽住,大掌轻拍着她:“有没有受伤?” “没……” 瞳榆埋在他怀里蹭,闷声闷气:“饿了。” “带你去吃。” 祁钺轻摸了摸她脑袋,将人抱进了车里。 瞳榆趴在他肩头,临上车时下意识抬了头。 顶楼窗户那里,坐着个女人。 白裙摇曳,身材干瘦,一下一下晃着双腿。 瞳榆喉头一哽,隔着距离和她深深对视,那其中的压迫感只有她自己知道。 车门关上,祁钺坐在后座,也隔绝了她的视线。 “嗯?在看什么?” 瞳榆摇头,窝进他怀里咬牙:“仄而勒恪呢!!” 她非把他薅秃! 祁钺想了想,忍俊不禁,“在家里睡大觉。” 瞳榆:好气! 出了医院就听到阵急促的嗡鸣声,瞳榆转头一看,惊呆了。 只见一辆辆黑色防弹车列队驶来,足足有二十多辆,就连天上都有阵阵直升飞机的嗡鸣声。 “卧槽……” 开车的祁南也惊了惊,“这谁啊,这么大排场,要屠医院啊?” 他这么说,瞳榆就有点猜到了。 难道是甜洋的爸爸?若真的是,倒怪不得那娃这么虎了。 祁钺深深看了眼,才道:“若是没猜错,这些都是里斯·布朗的人,傲慢的很,很少有机会能见到他。” 瞳榆好奇,晃着他的手撒娇,“谁呀谁呀,感觉好有压迫感。” 祁钺低眼亲了她一口:“没沈家有压迫感。” “他是科研人员,家族庞大,体系繁琐,近百年从未倒过台。” 瞳榆点头,将甜洋的事和他说了说,“甜洋·布朗……名字挺好听。” 祁钺眸色稍暗,仄而勒恪在做一件可怕的事。 先是楚冰又是布朗家,他在拉拢各大势力,而他的瞳宝被押着冲在了第一位。 瞳榆想到什么,歪头天真发问:“看来大家族都是要旁支脉络维系的,那祁家怎么活下去?” 祁钺眉骨深挺,“祁家是慈善大族,从我祖先那辈,祁家就开始资助各国学子,不提z国f国,常年累计下来m国资助培养的学生就有百万多,成才者皆为我祁家人,遍布全国。” “他们,都是我祁家的分支。”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祁家脉络庞大,其浩瀚底气,无人可比。 就连一向以团结自称的沈家,在这一点也是不能比,正因如此,才平衡。 瞳榆张大嘴,愣愣来了句:“牛掰。” 祁钺好笑看她,打趣道:“一起牛掰,你可是祁家少夫人,祁魇死了以后都是咱的。” 瞳榆:“……” 前座开车的祁南都心梗了。 哎,他要是老爷,直接断绝关系。 车开了半小时,两人来到家中餐厅。 祁钺拿了披风过来,手指骨节分明,耐心给她系着围脖。 瞳榆抿嘴一乐, “像个老妈子。” 刚说完脑袋就挨了一下,祁钺道:“小没良心。“ “好嘛好嘛。”瞳榆拿起围巾,冲他努努嘴,“那我也给你系。” 围巾是粉色糖果配色,料子很舒服,软软糯糯。 祁钺:“……其实也不用。” “要,你就要。” 瞳榆霸道,拿着围巾直起身,“你看这个多酷, 咱俩牵着手进去,你戴着粉围巾,那不就是学校里帮女朋友背粉书包的男朋友。” 祁钺越听眼睛越亮,耳朵都支楞了起来。 然后他成了修狗,瞳榆说什么干什么,被牵着乖巧的很。 戴着的围巾都成了荣誉,嘴角翘高高。 店员晃了下眼,捂住怦怦跳的心口。 妈耶!看到了对神颜情侣,就是这男的简直被拿捏的死死的。 包间内。 瞳榆小口喝着鱼汤,舒服的喟叹出声。 祁钺给她剥着虾,“晚上没吃吗?” 瞳榆扁嘴, “中午也没吃,只想着完成考核了,再也不去精神病院了……” 她说着,突然想到刘慧。 女孩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磨磨蹭蹭到祁钺怀里,撒娇地拱来拱去。 “祁钺祁钺,我给你安排个事儿呗。” 祁钺勾唇,摸着她的脑袋,“老婆大人请吩咐。” “就是我在医院时被个女孩子帮了,你给她安排个工作呗,别太累太难,要高薪,她就想有个稳定工作和房子养老。” 祁钺咬唇,贴在她耳边低笑, “宝贝儿,你说这样的工作这么好找吗?” 瞳榆仰头,对上那双痞笑调侃的眼,锤了他一下,“帮不帮?” “帮是可以,就是…啧……” 祁钺靠在座椅,任由她扑在怀里撒娇,不为所动。 第222章 老婆抱抱 瞳榆转着脑子想了想,凑过去亲了一口,“拜托拜托~” 祁钺略略勾唇,笑容撩人。 瞳榆看着看着,突然福至心灵。 大尾巴狼! 她抠了抠手,有些脸热,慢吞吞又凑过去。 在男人含笑的视线中,声音细若蚊蝇,挤着字道:“那个,补上。” “嗯?”祁钺掀眼皮,指着下巴歪头:“补什么?” 瞳榆揪着衣摆,恨恨凑在他耳边咬耳朵,“就是, 补,这两天……” “这两天什么啊?”祁钺继续追问,逗的人脸都红了。 瞳榆撅嘴,突然转过身去,自顾自继续吃饭。 祁钺还在不依不饶,将人揽进怀里,挑声追问,“怎么补都行?听我的吗?大补吗?” 瞳榆:“……” 啊啊啊不知羞耻,满脑子黄色废料!! 在她快要憋不住时,祁钺慢悠悠来了句:“现在来?” 瞳榆脑瓜嗡的一声,蹭地一下站起身,耳尖脸颊红的彻底。 当事人祁钺瘫着双手,无辜笑笑。 瞳榆没好气横他一眼,吃着饭不理人了。 得,弄生气了。 祁钺又蹭过去,揽着她腰哑声道:“老婆抱抱。” 瞳榆推着他咕哝,“你好腻歪。” 祁钺也咕哝,嗓音温柔,“就要腻歪。” 这顿饭打打闹闹吃了两小时,瞳榆被祁钺抱着哄着勾搭着…… 谁敢想,嘴里塞着肉,手里拿着筷,睡着了。 祁钺扶额,心疼又无奈。 抱着人回到祁家凌晨三点,祁钺给祁南发消息,交代了下刘慧工作的事。 抱着香香软软的老婆一觉睡到晚上五点。 瞳榆睁眼迷迷糊糊,张口第一句话:“饿……” 祁钺将她脑袋摁回来,从背后揽住她腰肢,哑声道:“怎么办, 我也饿。” 他烫的像个火炉,瞳榆瑟缩着道:“饿了就吃啊。” 声音迷蒙又纯真。 “好。”男人闷笑,长臂禁锢住她,魔爪伸出。 直到这时,瞳榆才清醒,明显感觉到后腰有什么东西…… “呜……你个……” 她难言,被哄着半推半就的……反复压榨,哭起来时的桃花眼让祁钺爱极了。 眼尾绯红含情,夹着细碎水光,潋滟朦胧又可怜兮兮。 男人喉结重重滚动,低头毫不犹豫咬了上去。 “呜!” 瞳榆睡着前都在想,要是留下牙印她跟他同归于尽。 得,这下是睡了一天一夜。 祁魇满身怨气,对着祁伯道:“赶紧赶紧的,调些人来帮我,我欠他们的啊?” 祁伯笑呵呵,连连应声:“好好,我这就去调些,您啊,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翌日。 瞳榆站在化妆间里,一手揉腰,一手抚眼睛。 虽然没印子,但是摸起来还有些酸疼。 “祁钺!天杀的!” 祁钺懒洋洋打着哈欠进来,无辜脸:“瞳宝今天又漂亮了。” 瞳榆今天一天都不想理他。 下午时,沈澜沈弋来了。 “我们这边要去参加个饭局,去不去?” 瞳榆叼着果干,“你们谈合作的饭局叫我干什么?” “你去。”仄而勒恪下楼,对着她道:“有人找你。” 瞳榆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撇嘴道:“我偏不去。” 仄而勒恪捋了捋发丝,对着小徒弟和善一笑,“乖徒弟,师父这不是公私分明,努力想要让你成长吗?” 瞳榆:“我学心理治疗也没用,更没有就业的打算。” “此言差矣。”仄而勒恪开始讲大道理,“我们要全面发展,治疗是最快直通心境的办法,叭叭叭叭……” 瞳榆闭眼:“……我去。” 沈弋单手插兜,鸦羽长睫轻撩:“今天不冷,天气正好。” “所以呢?”瞳榆微笑反问。 沈弋:“堆堆袜。” “……” 瞳榆最近偏爱红色。 这是前两天定制送来的,一套枫糖红配黑套装。 好看到爆! 沈弋走过去,眼里划过满意,低声道:“圣诞小仙女。” “圣诞还没到呢, 别墨迹了,大哥还等着呢。” 沈澜嚷嚷,将沈弋拱开,自己美滋滋站在了妹妹身边。 瞳榆弯唇, 后退走笑看着他们。 车上,沈澜问:“干什么呢?” 瞳榆点着屏幕:“瞳也的歌曲上市,我要买,发朋友圈宣传。” “这事咋不说呢!” 沈澜直接道:“我让兄弟们都去买。” 沈弋也拿起了手机,照着瞳榆发的链接点进去。 瞳榆看了看评论,以及播放量,心里有了底。 很快餐厅就到了,是几人都很熟悉的宴冠。 经理这次见到他们,直接肃然起敬,恭恭敬敬。 沈弋路过时,又哔呲了句:“少壮不努力,回家继家产。” 经理:“……” 包厢内。 瞳榆刚进去就知道为什么要叫她了。 甜洋·布朗穿着漂亮公主裙,坐姿优雅,眼神高傲的很。 旁边的里斯·布朗也是同款表情,坐在主位,下颌高抬。 沈澜眯眼,看这些人还真是不顺眼。 沈夜指关节敲了敲桌面, 淡声道:“介绍一下,这位是小妹,沈瞳榆,她……” “不用说了。”布朗打断沈夜说话,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瞳榆,轻嗤:“就是你给我女儿用的手机?” 瞳榆皱眉,能明显感到敌意。 沈弋挡到她面前,露出双冷漠危险的桃花眼。 室内剑拔弩张时,甜洋爬上座位,二话不说扯上布朗的耳朵。 嗓门吼的声音贼大:“咋回事啊咋回事!这是对待恩人的态度吗!你有个大人样吗?!” 布朗疼的变脸,哎呦哎呦道歉:“宝贝对不起,对不起爸爸错了,错了。” 甜洋另一只手去抓他头发,娇蛮冷哼,“跟我道歉有什么用,去给恩人道歉,大人没个榜样!” 女儿一训,布朗就老实,站起身对着瞳榆规规矩矩道谢。 甜洋也从椅子上蹦下来,对着瞳榆弯腰。 这实诚孩子,腰板都弯成圆弧了,脑袋着地。 瞳榆忍俊不禁,抬手拉起她 ,“不用谢,不是让你去花店找我吗?” 甜洋歪头,拍了布朗一下,“对噢,为什么?” 布朗一米八,被一米一的女儿拍,莫名抖了下。 老老实实道:“去之前我派人查了查花店,探知沈小姐并不在那,才动用了私人手段……抱歉抱歉。” 沈夜理了理领带,侧眸和沈澜对视一眼。 科技大佬里斯·布朗,传奇人物,出了名的怕女儿。 第223章 原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沈弋扯扯唇,找了个位置坐下,长腿随意搭着。 瞳榆也被这转换弄的懵逼,直到裙摆被拉了下。 低头一看,小小一只的甜洋下巴高昂,拽着她衣摆道:“说了要谢谢你,就一定要谢谢。” 布朗道:“这几个月,我都不知道我怎么过的……” 沈夜出言:“布朗先生,先用餐吧,尝尝宴冠的中餐。” 几人相继坐下,瞳榆左边沈夜,右边甜洋,对面是眼巴巴的沈澜沈弋。 布朗道:“半年前,实验室发生爆炸,我昏迷入医院,这才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他说话时,摸着甜洋的脑袋,很是怜惜。 甜洋嫌弃,“那有心之人还不是你弄来的,你还想娶她??” 布朗尴尬,对甜洋使眼色,还想要最后的面子。 瞳榆给甜洋夹了些甜食,“喜欢这些吗?” 甜洋被转移注意力,舔舔唇道:“没吃过……我尝尝。” 布朗松口气,多看了眼瞳榆。 沈夜给瞳榆夹着菜,见这场景,眼底划过精光。 别的就算了,但他是里斯·布朗,傲慢狂妄,从不屑与人为伍,若是能和他合作,沈家将更上一层楼。 倒不是缺这点钱,而是沈家越强,对科研方面越精,未来瞳榆的保障就越大。 想着,他给沈澜使了个眼色。 沈澜秒懂,给祁钺发了条消息。 只有沈弋捏着筷子,死死盯着甜洋拈酸吃醋。 那小屁孩敢爬她身上! 很快,聊着聊着,就扯到了合作话题上。 布朗脸色不悦,用眼角缝看他们,满脸倨傲。 倒不是沈族不够强,而是出于他自身原因。 他是m国人,沈族是z国人,自己的伟大业绩,他不愿助外来者。 并且打心底,他对这些人都是不屑的。 沈夜正襟危坐,薄唇轻启,将好处罗列了下,并且表示沈家将永远是布朗家的庇佑所。 布朗眉宇深远:“你们沈族可真是贪心,产业庞大,如今竟沦落到看上我这仨瓜俩枣,啧。” 说着说着给他说笑了,瘫着手哈哈讽笑。 沈澜翘着二郎腿,垂下的琥珀眸阴鸷。 大哥如此退步, 这老东西真是不知好歹。 室内又一次陷入僵局。 甜洋凑到瞳榆身边,小声道:“你真的想要这个合作吗?” 瞳榆点头,对她使使眼色。 甜洋又跳下了椅子。 哒哒哒走到自家爸爸面前,小脸板着,二话不说就掐上他大腿。 “咋回事?不是说好要报答恩人吗,你咋回事?” 布朗疼的一哆嗦,咬牙道:“宝啊、这事不行……” 甜洋甩着发丝,喔了声:“就因为他们是z国人呗,我妈妈也是z国人啊。” 提到这件事,布朗的脸色发黑。 他用流利的z文道:“你们华人,真是狡诈,无情,狠心,残忍,可恶!!” 瞳榆无心一问:“你被绿了?” 布朗:“……” 甜洋摆摆手,“不是啦,是因为妈妈生完我后去追求新的爱情了。” 瞳榆喔了声。 好新奇的婚内出轨说法呢。 沈澜啧了声,抄起根筷子扔过去,“你矫情啥呢,我们又不绿你。” 布朗慌忙躲避,重重拍桌,“这是原则问题,原则问题!” 甜洋拍上他大腿,“原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布朗不说话,在甜洋不知疲倦的叭叭叭下,他妥协了。 “行,我同意你们说的,但分成要三比七。” 沈夜站起身,“既如此,我们也没有要谈的必要了。” 瞳榆也被沈澜从甜洋手中抢过来,拽着她就要走。 “不行——!” 甜洋不想让瞳榆走,赶忙喊了一嗓子。 然后众人就看到,她掰着自己的手指,又掰着布朗的手指,算了足足三分钟。 “三比七……三个手指头,七个手指头,七比三大!爸爸你怎么能占恩人的便宜!” 她大怒,对着布朗的手就咬了上去。 小虎牙都呲出来了,贼凶。 布朗面色变了变,疼的差点叫出声。 沈澜勾唇,对着瞳榆悄声:“我听说,布朗太忙,女儿是交给保镖和猎豹带大的,性子出了名的凶。” 瞳榆眼眸一亮,柔柔弱弱道:“布朗先生为什么要这样子……我们只是想要个平等。” 甜洋牙咬的更用力了,呲出声音:“平、等……” 布朗额角一跳,狠狠瞪了瞪瞳榆。 亏他刚刚还觉得这女孩倒是懂事心善,没想到也是坏心眼的! 最后布朗答应了,脸色臭的堪比锅底。 “对于之后的事情,请沈家主和我私下谈,但该给你们的比例绝对不会少。” 沈夜嘴角难得勾起笑,起身颔首:“多谢先生,在此之前沈某想让你见个人。” 布朗:“谁?” 祁钺敲门进来,身形优渥,凛冽如松。 “布朗先生,久违。” 布朗眯了眯眼:“祁家小子,你怎么来了?” 沈夜道:“沈族和祁家都是布朗家的合作伙伴。” “不行!”布朗大声拒绝,“祁家都是黑心肝,老子不合作。” 祁钺摸摸鼻子,“先生,往事不必再提。” 沈夜意味深长看了眼祁钺,勾唇道:“布朗先生,你可能不知,祁家和沈族是姻亲关系,你愿意和我们合作,就代表和祁家,两家不分彼此。” 布朗:“……” 他嘴唇上下合动了下,道了句:“畜牲。” 祁钺找个位置坐下,慢条斯理道:“您放心,之前对您的损失,晚辈会十倍赔偿。” 布朗耳朵动了动,脸色这才缓和。 沈澜道:“行了,正事谈完该吃饭了。” 祁钺刚坐下手机就叮咚叮咚响。 群里的瞳榆和沈澜疯狂@他:【你干什么缺德事了?】 祁钺低咳一声,在布朗骇人的视线中回复。 【年少不懂事,炸毁了他几个实验室。】 【将他的实验养殖地弄的天翻地覆。】 【还有车库……】 瞳榆嘴角一抽,学校里的冷漠少年私底下这么皮吗? 祁钺真是有苦说不出,祁魇和布朗有仇,自己拉不下脸,就让他来实行。 这顿饭足足吃了三小时。 临走时瞳榆给了甜洋一个公主抱,并且亲了她一口:“谢谢小公主。” 甜洋摸着脸,卷翘睫毛不停扑闪,支支吾吾:“你你你……亲我?” 瞳榆昂了声,摸着她的脑袋道:“很可爱。” 第224章 是来找你的,他说他叫王熠 她真的喜欢这种古灵精怪,天性如此的小女孩。 甜洋脸红成红屁股,抱着她小声:“你要是我妈妈就好了。” 瞳榆一怔,爱怜摸了摸她脑袋。 布朗就站在旁边,自然听到了这句话,心口发酸。 对于女儿他欠的太多了。 但她的性子如此,很少有能看上眼的人,毫不夸张的说,瞳榆是第二个让甜洋喜欢的人。 布朗抚了抚眼睛,走过去道:“沈小姐,我们家就在华盛这边,你可以随时来。” 瞳榆道:“布朗先生也可以随时带着甜洋到沈家和祁家来玩。” 回到家都是下午了,瞳榆困的去睡觉。 仄而勒恪靠在床边,伸着大大的懒腰,“这天真好啊……” 祁钺眯眼,抄起个橘子快速扔过去。 仄而勒恪没回头,橘子却被他反手稳稳接住。 “我说,徒弟老公,怎么回来后气性这么大。” “你们不该感谢我吗?” 沈夜开口道:“前辈,您的吃相未免难看。” “不不不……”仄而转身,微微笑,“不管如何,吃到了的才是真。” 他青丝如瀑布般披散,穿着真丝长袍,月白色显得身形格外伟大神秘。 “医学、科研,这两项,是沈家和祁家的短板,但请放心,有我在,他们会成为你们的长处,壮大到无与伦比。” “你们应该庆幸,被伟大的神选中。” “神会重新哺育你们,捏造雕刻,带领指导,直至完美无瑕。” 同一时间,远在大西洋海岸的白色庭院里。 大门伟岸庄重,古老钟声自高楼穿下,回荡在每一个角落,似神主庇佑。 穿过长长的走廊,彩色玻璃窗图案精美,雕刻着各种圣经故事,白鸽飞扬,天使神圣。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 教堂的正中,跪着抹修长身形。 索耶.克里斯蒂安 他银发如瀑布般滑落,阖眼凝神,白袍曳地,像是最虔诚的信徒。 “你回来了……” 他朱唇微启,眼神悲悯含泪。 “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复活,四十天后飞升。” “哥哥,你也要效仿吗?” * 瞳也的歌成绩很好,靠自己努力上了两个热搜,播放量破亿,视频网站打开全是郁野这个名。 瞳榆画画设计稿,给沈家三兄弟画肖像,顺便弹弹琴。 时间一晃而过,半个月过去。 瞳榆收到了伊琳的消息。 【嗯?我说你自己没家吗?干嘛跟别人说我的地址?】 瞳榆心尖一跳,“是有人来找你了吗?叫什么?” 【是来找你的,他说他叫王熠。】 有了甜洋的出现,瞳榆不怎么意外,给祁钺发了消息就让祁西开车去了花店。 来到花店,首先看到的人并不是王熠,而是一个年约五十岁的叔叔。 看穿着举止,应该是个富裕人家。 她在打量别人,别人也在打量他。 瓦伦眼里划过惊艳。 好漂亮的华人女孩,身上有股出水芙蓉的美感。 王熠看到来人,蹭地一下站起身,“瞳榆。” 他戴着特制口罩,虽然看不到脸,但却能感觉到全身上下都变了。 穿的衣服是高奢定制,全身上下连带着头发丝都被精心打理过。 瞳榆弯唇,对着他道:“出来的这么快,身体还好吗?” “我,我很好的。” 王熠很激动,刚要上手就被瓦伦阻止。 “小熠,这样不礼貌,对女孩子要保持一米距离。” 王熠连连点头,向后退了一步,有些拘谨。 伊琳从内室出来,没好气道:“瞳榆!你好久没来我这了,来了也不带东西!” 瞳榆摊着白皙双手走过,“忘了捏……” 伊琳撇嘴,从背后拿出开的极好的玫瑰花,放到了她手心。 瞳榆眼眸弯成月牙儿,对着玻璃窗将花斜插进了自己发间。 白旗袍配红玫瑰,绝艳倾城。 王熠看呆了,口罩下的脸隐隐发热。 瓦伦瞥了眼自家小子,叹口气。 心道晚了。 玫瑰花已经被最有名的猪拱了。 最有名的猪到了,车门打开,祁钺抬步下车。 长腿修长,西装裤熨帖规整,男人身骨完美,肩宽腰窄,一看就是大家族出身的贵公子。 相比王熠,即便西装昂贵,可他的身骨撑不起来,穿起来有种廉价的违和感。 瞳榆小跑着去找祁钺,说了说王熠的事。 这件事祁钺之前就知道,他能找来也是在意料之中,就是对于瓦伦有些意外…… 瓦伦走过去,对着祁钺敞开怀抱,“偶买噶——祁家小子。” 祁钺蹙起眉,侧身躲了过去。 瓦伦扑了个空,笑着虚虚点他:“还记得叔叔不,小时候你拉屎还是我换的尿不湿。” 祁钺:“……” 瞳榆扑哧一乐。 瓦伦豪爽大笑,拉过王熠的手:“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儿子,找了十几年啊!” 说着说着他忍不住流出泪,多年后再次见到儿子,他却满身是伤,瑟缩着躲他,还有抑郁症。 祁钺诧异,“什么……” 王熠拿出纸巾,嗫嚅道:“您,您别哭。” 瓦伦接过来,拍了拍他肩头,“当年,父亲去世,我忙着执掌家业,却疏忽了孩子,让恶人得逞……” 瞳榆张大嘴,和祁钺悄悄咬耳朵,“这个瓦伦,很牛吗?” 祁钺低声:“若论西医,在m国无人能比。” 祁钺对此人了解甚少,只听说过传言。 瓦伦是西医世家的掌权者,多年来一直隐居,专注研究世界不治之症,当年唯一的小少爷丢了,闹出的动静可不小。 别看他对祁钺这么亲昵,实际瓦伦和四大家族的关系没这么好。 当年四大家族内斗,瓦伦父亲被拉拢结派,最终遇害,自此瓦伦家开始疏远四大家族,淡泊于世。 若说恨,也是有的。 祁钺垂眸沉思。 仄而勒恪,身上一定有个窥探全世界的情报网,不然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除了甜洋始终住在精神病院,王熠和古诗都是半月前转院来的。 那就是说,是仄而勒恪提前策划好了一切。 这些都是次要,重要的是。 他能知道布朗失踪数月的女儿在哪,能知道西药世家丢失的传人在哪。 第225章 伊琳!你看光了个男人!你还不赔! 王熠揪着西装衣角,怔怔看着亲昵的二人。 瓦伦拽着他走上前,对着瞳榆弯腰。 “真没想到,祁太太在催眠上有如此大的造诣,这孩子刚回来就跟我说了……” 瞳榆后退一步,赶忙去扶人,“没有,您谬赞了,只是业余了解。” 瓦伦眼里满是激动:“业余就这么厉害吗!” 他眼里赞赏,唾沫横飞。 虽然他是医者,但医者最难医治的是心病,对于心理方面的天才他很是喜爱。 瞳榆哭笑不得,说是业余也没错,她是对催眠精神方面感兴趣,心理治疗根本不感冒。 祁钺道:“瓦伦叔既然来了,晚辈做东,吃个午饭。” “可以啊,也有段时间没和你父亲聊了。” 两个人谈着,瞳榆去了花店找伊琳。 “喏,别生气了。” 瞳榆掏出把钻石,往伊琳怀里塞,冲她挤挤眼。 伊琳捧着钻石,嘴巴张大:“你你你,你,在跟我凡尔赛。” 瞳榆挑眉,伸手就要抢:“那你别要了,还给我。” “不不不。”伊琳护食般赶忙躲开,嘴角控制不住上扬。 发了发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伊琳锁上门,匆匆跑进卧室。 当看到自己床上乱糟糟时,浑身发抖:“你,你给我死出来!” 粉色被子鼓了鼓,钻出个绿毛脑袋,还穿着浴巾:“人走了?” 伊琳拿起花瓶就冲:“我新买的床单,谁让你躲这里的?” 萧燃忙不迭躲开,揉着羞红的耳根,“那我也没地方躲,你也不看看你衣柜里都是什么。” 女孩子的衣柜里能有什么,无非就那几样。 伊琳反应过来,脸颊发烫。 支支吾吾道:“好了,你赶紧回去吧,别让人误会。” 萧燃不退反进,浴巾懒懒挂在身上,额发微湿,步伐走动间,腰腹处的块状体肌隐隐可见。 伊琳啊了声,捂住眼转身就跑。 没想到萧燃看起来吊儿郎当,身材还是很有料的。 萧燃盯着那像兔子似的身影,吹了声口哨撩笑,胸腔微微起伏。 “我说伊大小姐,你躲什么,该见的不都见了。” 伊琳发出更大的尖叫,跑的越发快,甚至还捂住了耳朵。 结果跑着跑着没路了。 这花店门还是她自己反锁的,钥匙……钥匙好像被扔在了卧室。 伊琳瘫在地上望天花板。 完了,天要亡她。 萧燃白皙手指挑着浴袍,不紧不慢啧了声。 玩味低笑,“吃亏的是我,大小姐这么大反应干嘛?” 伊琳瞪眼,“暴露狂。” 两人的房子都在郊外,萧燃是大庄园,伊琳是小鸟窝。 大早上的门就被疯狂敲,伊琳困倦开门,入眼便是穿着浴袍瑟瑟发抖的萧燃。 “那啥,我家停水了。” 伊琳还没反应过来,这人就挤进了花店,直冲她的浴室…… 伊琳气不过,也冲进了浴室,打算把人赶出去。 “……” “……” “呜……” 想到今早的羞耻,伊琳蹲在地上像个鸵鸟,死也不抬头。 萧燃好笑,拽拽她发丝:“行了,赔你水费电费,什么都赔。” 伊琳还是不说话,继续缩脑袋。 萧燃抽出张卡,贴在她耳边哑声:“我赔钱,你是不是要赔本少爷的清白。” “伊琳!你看光了个男人!你还不赔!你知不知羞!会长针眼的啊!”萧燃持续攻击。 “啊啊啊啊啊——”伊琳被刺激的不轻,捂着耳朵尖叫。 萧燃满意,勾起抹玩世不恭的笑,痞坏痞坏的。 伊琳看到他这样就烦,双手恨恨拽上浴袍:“去死吧!” 萧燃脑袋嗡的一下,身下一凉。 全身一凉。 心也发凉。 完了。 伊琳捂住嘴。 她怎么也没想到,萧燃是真空啊! * 彼时,西餐厅。 王熠拿着刀叉,动作生涩别扭,窘迫的根本不敢抬头。 祁钺给瞳榆切着牛排,见到此,叫来了服务生。 很快,几双银质筷子就被端了上来。 瞳榆拿了双吃牛排,顺便给王熠也递了个对。 “给,用筷子吃的快。” 这下,王熠的不适才终于缓过来,轻呼口气。 瓦伦懊恼垂头,对着王熠手足无措:“喔,亲爱的,抱歉。” 王熠摇头,“ 没事的。” 当时的瓦伦在z国参加研讨会,才导致王熠失踪,这些年他早已染上了z国的习性。 就是…… 王熠垂眼,有些不解。 为什么原本虐待他的养父母,会愿意将他送去m国治疗抑郁,他们又是哪来的钱? 瓦伦也用起了筷子,对着祁钺瞳榆投去感激目光。 想着,他道:“听说祁家在弄一个医学实验室?” 祁钺点头,扶额苦笑:“撒临先生尽力了,就这样吧。” 瞳榆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她怎么不知道? 瓦伦当即道:“撒临就是个老废物,你要是不嫌弃,这个实验室,我瓦伦接了!” 祁钺赶忙拒绝,一副为他担忧样:“瓦伦叔年纪大了,每日琐事已经够忙了,晚辈的小事怎么好叨扰呢。” 瓦伦重重点头,“好孩子!” 不过这样,越发坚定了他想帮忙的心。 “这样,我就不亲自去了,但我座下有八个徒弟,三个表侄,都去帮你。” 祁钺连连推辞,“瓦伦叔叔,你这是干嘛,晚辈真是何德何能……” 瞳榆嘴角一抽, 低头默默嗦面。 一直不说话的王熠开口:“请问,实验室是干什么的?” “对啊。”瓦伦接了句,“到时候我对症派人,还能给你举荐几个天才。” 祁钺摸着瞳榆的脑袋,眉眼温柔下来,“给爱妻办的,瓦伦叔应该知道的,‘个体医学实验’。” 整个实验室围绕着瞳榆,以她的体质,血液,发丝,生理构造,药物代谢,疾病风险,研究。 瓦伦眼里划过震惊,深深看了看瞳榆。 他似乎,低估了这个女孩对于祁家的重要。 毕竟这种实验,不止是耗费财力,还有更为复杂的人力,全方面的。 瞳榆没听懂,嘴里叼着跟意面嗦。 瓦伦深吸口气,沉声道:“她救了我儿子,救了瓦伦全家,既如此,还是我亲自参加这项实验吧。” 这次祁钺没有推辞,站起身道:“多谢叔叔。” 自此,在另外三大家族不知道的情况下, 沈、祁两家,与科研大家和西医世家结盟。 * 第226章 大哥! 路上瞳榆突然想到个事儿,拽着旁边人问:“喂,补偿也补了, 你有没有安排刘慧?” 祁钺歪头思索,“唔,好像没有。” 话刚出口,自己耳朵就被拧了起来,瞳榆眯眼出声:“你再说一遍!!” “老婆宝宝,我忘了……”男人软着身子,眸光弱弱可怜。 瞳榆面无表情,对他伸出五指。 祁钺立马正色,讨好凑蹭蹭她,“安排了安排了,够她养老了。” 瞳榆:“什么工作?” 祁钺言简意赅:“保洁头子。” 瞳榆:“???说了工资要高,要有房,保洁还累。” “公司送大平层,月薪三十万,年薪加上奖金共计四百万,带薪休假,自由合同,她只要闲的没事看看卫生情况就行。” 他越说瞳榆眼睛越亮,倏然抓住祁钺的手臂:“我能去吗?” 祁钺话语一顿,意味不明打量着她:“……你去?” 瞳榆点着脑袋,亮晶晶眼。 祁钺一把将她脑袋推开,嫌弃道:“玩去吧,你这身旗袍就不止四百万。” 瞳榆捂着脑门泪眼汪汪,对着前座祁北道:“调头,去沈家!” “就算是去沈家,沈夜也不收你。”祁钺贱兮兮的嗓音在耳边。 瞳榆冷哼,抬手就将他脑门推开。 沈家 沈弋不在,倒是瞳也和沈澜沈夜在。 瞳榆问:“他人呢?” 沈澜食指和拇指捻了捻,微微挑眉,“杀人越货,赚米子去了。” 瞳也抱着个平板,闻言点头,“姐姐,这个可挣钱了。” 他戴了个超大号的黑框眼镜,非常违和,但奈何脸太能打,有种熊猫的蠢萌感。 瞳榆走过去撸了把他银发,“做爱豆也很赚钱,别被黑心肝带坏了。” 瞳也手下正在看粉丝的消息,板着脸道:“放心姐姐,我百毒不侵。” “你小子还学会损人了。”沈澜站起身,给了他个脑瓜崩。 拽起瞳榆的手就道:“走,二哥哥带你去买衣服。” “啊?”瞳榆摸着肚子,“现在?现在?” “出去吃。” 沈夜站起身,随手拿起白色大衣,披在了身上。 他很少穿白色,如今初见,恰似暖玉,儒雅禁欲,眼睑黑痣浓郁,有股风流雅痞感。 瞳榆没忍住:“大哥!” 沈夜眸光一颤,快速转过身去。 瞳榆道:“穿白色好看,别一身黑了。” 她原本也只是无心一句,初见被惊艳到惊呼。 却不知,有些人,记了一辈子。 沈澜不满凑过去,面容华丽妖孽,金色琥珀眸诡谲,是最有攻击性的危险长相。 他问:“你说说二哥适合什么色?” 瞳榆还真思考了下,“你适合穿黑色,就是那种黑钻的,带项链,长筒靴,叼着根烟(不准抽)酷毙了。” 沈澜啧了声,揉了把她脑袋:“这不就是黑社会,出去都得被警察多看两眼。” 瞳榆:“可…你本来就是黑社会?” “得得得,那你说说沈弋适合穿什么?” 瞳榆想了半秒,忍笑道:“你录音,发给他听。” “昂。”沈澜还真摁下了语音,扬眉看她。 瞳榆吸气,大喊道:“沈弋这个逼适合戴粉猫耳朵,穿堆堆袜小圆鞋!” 说罢,呲溜一下就跑,贼快。 沈澜都懵了,摁着语音键的手松了松,就这么发了过去。 不过,他也不在意,顺便还发转了账。 配字:【喜欢就要实行,释放天性,二哥支持你!】 吞吞开车,几人很快到了商场。 瞳榆没怎么挑,倒是给祁钺挑了很多。 算起来,她好像没给他买过什么。 瞳榆立马反省自己,刷刷刷挑了很多适合祁钺的。 他穿白色黑色都好看,秋天偶尔有驼色和灰色,他自己倒是更偏爱黑色。 沈澜和沈夜瞳也的,她也帮着挑了些。 本来是很愉快的逛商场,却遇见了个人。 慕容赫。 他穿着大衣,嘴里叼着烟,正在和导购小姐搂搂抱抱。 瞳榆在给祁钺挑领带,本来没注意到他,直到后背毛毛的,感觉有人盯着自己。 男子面色阴沉,眼角狭窄,烟雾缭绕在他细小瞳孔,有股被眼镜毒蛇盯上的渗人。 还有…… 那双泛起青筋的血色大掌,已经从导购的胸部缓缓移上她的脖颈,手掌收紧。 “咯吱。” 好像听到了轻微的骨裂声,他是要活生生扭断导购的脖子。 瞳榆顾不得这么多了,右手微微抬,银针骤然出鞘,精准无误打入慕容赫的手腕。 刹那间,慕容赫痛叫出声,松开了对导购的禁锢,倒在地上翻滚着发抖。 这声音凄惨尖锐,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沈夜几人快速赶来,“怎么了?” 瞳也赶忙跑到瞳榆身边,“姐姐,你受伤没?” 瞳榆摇头,抚着手腕银镯道:“叫救护车吧,两辆。” 银镯的银针从黑市后就被祁钺改了,是侵入骨髓的神经痛针,死不了人。 沈夜从大衣口袋拿出枚药粒,塞进倒在地上翻白眼的导购嘴里。 “赫儿!” 慕容同从电梯出来,看到这一幕大喊出声,慌忙抱起人,对着其余导购和瞳榆厉声大喊:“你们都干了什么!!” 导购们后退着连连摇头,“不、不知道啊……” 慕容同眼中流泪,对着瞳榆和沈夜嘶吼,“害了我女儿还不够,如今还要害死我儿子!” 瞳榆站在沈夜面前,精致眉眼上挑:“你哭什么丧,人不是没死吗,自己去查监控。” 沈夜冷漠出声,“走吧。” 三人离开,只剩下慕容同抱着儿子地上哭嚎。 医院。 慕容赫从手术室出来,昏迷三十六小时,脱离生命危险。 医生从他的手腕取出了枚银针。 几位医学大佬围在放大镜前,眼里纷纷划过震惊。 这枚银针,竟然用肉眼看不见,镊子也夹不起来,若不是机器…… 如此比头发丝还细的东西,简直……简直闻所未闻。 更别提上面染的那种痛觉毒素,他们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 用这种东西,当杀人利器,真是可怖。 慕容同听到后,来回在室内踱步,额头青筋跳起。 一个医生道:“慕容先生,报警吧,恶人竟如此猖獗,手上的利器更是可怕,得赶紧啊。” 第227章 慕容希,红黑礼裙 “是啊!”其余医生也赶忙道,只有医者才知道这有多可怕。 慕容同烦躁的很,抓起个比他矮的医生就揍。 “报警报警就知道报警,你他妈知道这东西是谁的吗!” 医生不知道,被揍的鼻血狂流。 慕容同自己也忍的快流鼻血了。 这事去了局子,谁敢管?保不齐他就要被轰出去。 沈族,真是好样的! 慕容同摔门离去,恨意积攒到顶点。 手机震动,是个没有备注的熟悉号码。 慕容同瞬间变脸,缓着气道:“小希,什么时候回来啊,爸爸想你了。” 对面的慕容希道:“爸爸我刚下飞机, 去吃个饭。” 慕容同赶忙道:“要不要爸爸去接你,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他语气殷勤,原本怒气冲冲的脸也笑开了花。 对面回:“不用。” 仅仅两个字,对面就挂了电话。 慕容同望着被挂断的电话,眼眸深沉。 慕容希沉入大西洋,死无全尸,这件事他是知道的,选择包庇慕容晚…… 可就在两年前, 慕容希联系了他。 慕容同很震惊,死了四年的女儿却复活了?! 毕竟沉入大西洋,根本不会有奇迹。 可事实就是如此,慕容同去f国看她的时候,发现她一切都变了…… 这个女儿,或许是能拯救慕容家的人。 * 因为甜洋的事,布朗大发雷霆,轰了精神病院。 也不能说是全轰,至少医院不能住人,而这些责任全权由慕容家承担。 慕容同精疲力尽,实在是不想惹这个在科研界的领头。 慕容晚因祸得福,终于不用住精神病院。 此时,医院 女人穿着黑红蓬松礼裙,双腿细白,低高跟在地面发出咔哒声。 一步一步,黑纱裹面,眸色晦暗,像是地狱里盛开的曼珠沙华,诡异绽放。 护士们手一抖, 纷纷对视。 好怪的人…… 这是什么新型装扮吗? 病房内 慕容晚用力砸着东西,“滚啊!不知道我最讨厌鱼吗!存心跟我作对是吧!!” 小型鱼缸被她用力扔在地上,声音刺耳。 护工浑身一抖,匆匆离开。 出去时刚好撞上个人,她惊呼:“对,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哦……” 是很魅惑的御姐音,有股说不出的甜腻,钩子似的。 护士不禁抬头看,看到这诡异的装扮,快步跑了。 而慕容晚,早已浑身发冷。 即便这个人装扮怪异,但身形和声音不会变的。 “姐姐, 好久不见啊……” 慕容希轻轻笑,黑纱舞动,露出那妩媚勾魂的脸,唇瓣艳红, 恰似爬上来索命的恶鬼。 “啊啊啊!!你!你没死!?” 慕容晚控制不住尖声,真的活见鬼了。 慕容希悠悠走过去,手指抵上她的唇,轻哄:“嘘,姐姐别闹,再大声点,我可要弄死你了。” 慕容晚喉头一梗,僵硬着身体。 慕容希垂眼,倏然伸手拽起她的头发,扬手狠狠扇了过去。 “啪!” “啪!啪!!” “啪!啪啪!!” 一连好几巴掌,声声巨响,慕容晚头皮差点被拽掉,嘴角流着血,根本说不出话。 慕容希贴在她耳边幽幽出声,吐气如兰:“姐姐…大西洋好冷啊……” “冷啊……你知道人类的血液会让它们兴奋,所以推之前还捅了我一刀。” “姐姐…你真狠……” 慕容晚惊恐,嘴里喃喃着重复:“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这动静也引起了护工的注意,匆匆赶来时,就对上慕容希的双眸。 刹那,她们担忧的神色一变,呆呆转身折返。 慕容希舔唇,满意眯眼。 像是扔死狗般将慕容晚扔在地上。 “啧。” 地上满是玻璃碎片和水渍,还有几条挣扎摆动鱼尾的小鱼儿。 慕容希蹲下身,任由裙摆着地,染上脏污。 她双手捧起一条最小的粉鱼儿,慢慢站起身,去了卫生间。 再次出来时,手里拿着个玻璃花瓶,瓶子里有个游来游去的粉鱼儿。 她挑唇,虽是笑着,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干什么不喜欢小鱼儿,我最喜欢咯。” 慕容晚趴在地上,牙齿打颤,唇瓣一张一合,像是在咒骂什么。 慕容希走过去,“下周是本小姐留学归来欢迎典礼,爸爸亲自主办,你记得光临哦。” 慕容晚手死死抓着地面,“不行,你休想!” “世人只知,我出国留学,是慕容夫人的女儿,是你的异卵妹妹,光明正大的慕容小姐, 谁会在意疯子慕容晚呢…呵呵……” 慕容希拿着玻璃瓶离开,只留下慕容晚倒在地上发疯。 * 卧室 祁钺在缠着瞳榆给奖励。 瞳榆鼓着腮帮子推他:“不要你的奖励。” 祁钺埋在她的颈窝,压抑着性感薄喘:“宝宝给我买衣服,应该给奖励。” 瞳榆双手推在他胸膛,缩着脖颈娇声埋怨,“歪理歪理……” “既然没说不要,就是要,嗯?” 祁钺薄唇溢出哑笑,眼角发红,毫不犹豫咬了上去。 “嗯……” 瞳榆头皮发麻,双手无力推搡着他,放弃挣扎了。 罢了罢了,随他吧。 见人老实了,祁钺眉眼舒展,揉着她脑袋道:“好乖。” 瞳榆面无表情,无情无欲。 祁钺做到一半停下了动作,额头憋出汗,拔剑四顾心茫然。 眉眼压着躁动,感觉快要欲求不满到爆炸了。 “宝宝……宝宝你大姨又来了?” 瞳榆理智衣服,一本正经:“我大姨专治你。” 祁钺又蹭过去抱她,大早上就有股粘人劲:“宝宝,宝宝你跟它说,让它走。” 瞳榆安慰抱抱他:“乖,它说它不走 ,就要待七天,气死你气死你。” 祁钺:“……” 最后男人缠着要另一种奖励时,瞳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跑走。 “我大姨说男女授受不亲,它不准!” 祁钺脸黑成墨,起身去浴室。 瞳榆也是今早发现自己来的,不知怎么回事。 以往来不说巨痛, 浑身难受还是有的,这次竟然没有任何不适。 怪哉。 刚下楼就看到了仄而勒恪,他也是摆上架子了,开始训东西南北。 第228章 心有灵犀布兰霁 “站好了,盯住了,爷爷怎么会害你们呢,乖乖听话!” 电视大屏幕里,是一个个挑战眼力的视频,看几眼就能晕眩腿软的那种。 东西南北要是不是相互搀扶,可能早就倒下了。 仄而勒恪看到她,问了句:“能承受多久?” 瞳榆一直盯着屏幕,随口道:“不知道,现在没感觉到晕。” 东西南北诧异,“啊……” 他们最多受了一分钟,太太这都快看三分钟了。 仄而勒恪抄起戒尺就揍,揍的他们捂着屁股乱窜,哭着叫爷爷。 瞳榆弯唇笑,叫上楚冰一起去了商城。 大后天是甜洋的生日,瞳榆想着去给挑礼物。 这家商城就是上次萧家转让的,别说,真赚钱,瞳榆看到流水时都有些不敢信。 导购耐心给她讲着平安锁,瞳榆却觉得怪怪的。 这一路上都很怪,好像有人跟着她…… 瞳榆垂眼,倏然转过身。 后背是孩童玩具区,根本看不到人影,却也很好隐藏。 楚冰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低声问:“主子,我去看看?” 瞳榆摇头,拽着她的袖子道:“不用,我俩不能分开。” 楚冰心口发软,内心感叹,好乖好乖好乖!她需要她!! 导购提醒道:“祁夫人……您看,还有什么需要吗?” 瞳榆看了眼平安锁,“你们这有师傅吗,我这里有玉石,想制个玉锁。” “有的有的。” 导购道:“不过师傅今天请假了,明天才来。” 瞳榆应了声,眼神不着痕迹扫着周围,“给我个联系方式。” 瞳榆和楚冰又去了六楼的音乐区。 “你好,这里定制八音盒吗?我给设计图。” 内间的师傅出来,看了看图道:“可以的,不过这个有点难,要在一个月出。” 瞳榆拧眉,将卡推过去:“你看加急行吗?我出十倍钱,大后天早上来拿。” 师傅抠手,十倍诱惑有点大……可这图也是真的难,估计要和兄弟们联手,并且没觉睡了…… 瞳榆道:“二十倍?” 师傅眼睛骤亮:“成交!您放心!” 瞳榆点头,又猛然转过了身,眼神快速扫描。 这次她看到了……是黑红礼裙,在休息区一闪而过。 不用她说,楚冰已经快速追了上去。 瞳榆也快步追了上去。 可她们在追,那个人也在跑。 两个人玩起了猫捉老鼠,闹的整个商场乱的很。 有导购来阻拦,看到瞳榆这张老板脸又默默闭嘴。 最后,在电梯内,瞳榆看到了她。 穿着诡异花纹的红黑礼裙,黑纱蒙面,在电梯内的灰色幻境里,像朵格格不入的妖娆诡花。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肚子阵阵发疼,瞳榆咬牙,猛地跑向电梯口。 然就差一点,就差一指距离,电梯门关上了…… 她好像听到了逗弄宠物的嘘嘘声,还有那藏在黑纱下戏谑的目光。 追这个人的时候,就和楚冰分了两路,此时瞳榆额头冒出冷汗,腹部一阵绞痛,靠在电梯门缩着不敢动。 视线模糊中,好像看到了个人影。 “小榆……” 医院 好冷…… 手冷脚也冷……瞳榆放在被子上的手蜷了蜷,脑海里全是那个女人黑红裙摆。 “妹妹,醒了吗?” 沈弋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抽离,瞳榆眼皮一颤,睁开了眼。 “小榆。”布兰霁坐在她床边,蹙着双眉:“还疼吗?” 瞳榆动动唇,“疼的。” “平时让你跑不跑,在商场倒是跑上了。” 沈弋眼角发红,坐在她旁边冷声,“真挺能耐啊。” 瞳榆扁嘴,委屈道:“你凶我,我都疼进医院了。” 沈弋喉咙哽住,撇开脸道:“跑的时候不知道疼吗?” “没感觉到……” 瞳榆刚说完就看到门口跑进个人,吓得赶忙闭眼。 祁钺脸色很凉,看到跟个鸵鸟缩在被子里的人,又气又心疼。 他足足盯了三分钟。 瞳榆忍不住了,憋着发红的抬起头,“别盯了嘿。” 祁钺问:“医生怎么说的?” 沈弋道:“来了……那个,然后剧烈运动导致经血倒流,刚打完点滴。” 瞳榆呲牙:“怪不得手也疼。” 祁钺揉着眉心,看向了布兰霁。 布兰霁站起身:“小榆醒了,那我就先走了。” 祁钺说不出话,对沈弋使了个眼色。 沈弋站起身:“谢谢二少爷送我妹妹来医院。” “不用谢。”布兰霁看着祁钺发黑的脸色,勾唇来了句:“我也是去商场给甜洋准备生日礼物的,没想到呢……” 他含情脉脉看着瞳榆,“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呢。” 室内骤冷。 瞳榆:“……” 沈弋唇角轻扯,下逐客令:“我送你吧,二少爷。” 布兰霁浅笑,对着瞳榆道:“学妹,校长说想我们了,有空一起回母校合作弹奏?” 瞳榆头皮一紧,救命救命救命啊啊啊! 布兰霁在搞什么。 这下沈弋话都不说了,直接上手,将人拽了出去。 瞳榆讪笑着,抬起自己的手道:“流血了。” 根本没血了,只是当时抽针时干掉的血渍。 可祁钺还是瞬间消了火,摁下她的肩膀道:“好好躺着,闭眼。” 瞳榆临闭眼前,还咕哝了句:“你,查查商场的监控。” 祁钺眉骨一深,转身去找了楚冰。 楚冰靠在门口的瓷砖,很是愧疚,光想着追人去了,就和瞳榆分开了。 她这么需要她,这么柔弱,这么可怜,还晕倒了…… 祁钺嗓音冰冷,“她说查监控,查什么?” 楚冰低头道:“进商场后,发现有人在跟着我们,是个红黑礼裙,黑纱裹面的女人,主子发现了她,我们就追了上去,分两路……” “不用查了,那个人是慕容希。” 沈夜穿着白色大衣,转身而来,手里拿着个u盘。 楚冰抬起头,惊诧出声:“慕容希!” 瞳榆说资助慕容希回国,只是为了吓慕容晚,实际除了调查,没对她做过什么。 沈弋抬眼,“死而复生?记得当年慕容家还弄了个小型丧礼。” 慕容同对外都说这是慕容晚的孪生妹妹,不过是异卵。 但这点事可瞒不过沈家,摸的一清二楚。 第229章 沈夜和慕容晚的初见 沈夜下意识去碰手腕银镯,却摸了个空。 他也没在意,继续摸索着原本的位置,开口道:“慕容希回来未必是坏事,希母害死晚母,后来希母去世是慕容晚杀的,而慕容同至始至终选择默认。” “嗯?”沈弋抬起眼帘,“还有这事儿呢?” 和大哥也没差多少岁,怎么感觉他知道这么多。 沈夜不由想到了第一次见慕容晚时,是在她母亲的丧礼上。 女人的黑白祭照高挂,慕容同掩面悲痛。 而他的身后,跪着三个孩子,慕容赫、慕容晚,慕容希。 何其讽刺,把小三的女儿带到正妻的丧礼上。 六岁的慕容晚当即流泪,狠狠一推慕容希:“你走开!你不是我妹妹,就是你妈妈害死了我妈妈,你不准在这!” 她大闹丧礼,慕容希委屈忍受,慕容同为了不引发流言,谎称慕容希是慕容晚的异卵双胞胎妹妹。 慕容同怕再生事,连丧礼都没让慕容晚参加,无情把她关进了后花园。 沈夜垂眼,指骨微微攥紧。 当时的他还很幸福,母亲和父亲表面和睦,妹妹给他照护,两个弟弟很听话。 沈君嫌丧礼脏,让他抱着妹妹去庄园转转。 正好,他们去了后花园,看到了被镂空门关着的慕容晚。 他不想多管闲事,刚转身头发就被揪了揪。 “大哥哥,那个姐姐哭什么?大哥哥呀大哥哥呀大哥哥呀呀不走嘛……” 梳着小花苞的妹妹奶声奶气,遇到感兴趣的事会一连串的叠词。 丧礼那一幕她没看到,但沈夜看到了,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她见不到妈妈才哭。” “见不到妈妈?骗人,囡囡刚刚才见过。” “不是囡囡,是那个姐姐再也见不到了。”他纠正。 小脑瓜想了想,睁大眼睛道:“让管家伯伯帮忙找吖。” “她不会是不知道找管家伯伯吧?” 孩童的好奇心很强,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沈夜无奈,只能全说了。 最后,女孩终于懂了,泪眼汪汪让他去把姐姐放出来。 不想管闲事是一回事,妹妹发话又是另一回事。 沈夜将妹妹放在假山上,自己去撬了锁。 这种事二弟经常教他,他会。 撬的过程中,他嫌慕容晚哭的烦,一连说了好多不准哭的话。 但不管用,慕容晚还是哭。 沈夜把门打开,走过去老气横秋道:“你别哭了,去见你妈妈吧。” 慕容晚抱着双膝蹲在角落,浑身发抖:“我见不到,我再也见不到妈妈了,他们都欺负我。” 年幼的沈夜比慕容晚更成熟,更聪明,更经历过大家族的勾心斗角。 他道:“这样不对,发怒哭泣没有用,你要聪明冷静,对爸爸服软,学会伪装,将坏人赶出去。” “聪明冷静,伪装……?”她懵懂抬眼,眼睛里满是红血丝。 “嗯。”小小年纪的沈夜道:“贝多芬先生说过一句话:‘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它绝不能使我完全屈服’。” 他眼眸很深,在大族里耳濡目染,年仅六岁的他,心机谋略是有些人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 “掌控这一切,你才是慕容家的大小姐,你还有继承财产的亲弟弟,你也可以,凡事需要争取。” 慕容晚怔怔,细嫩双手骤然抓紧泥土,死死扭捏攥扼住,将深深扎根生长的草儿连根拔起。 最后,慕容晚踉跄着站起身,擦干了眼泪,问他:“哥哥,你叫什么。” 沈夜不想说,说了会给沈族弄来麻烦。 但这是妹妹让他帮的人……正纠结,就听到了焦急的奶声呼喊: “大哥哥救救救命,我要拉臭臭了,囡囡不能丢脸脸啊啊。” 沈夜脸色一变,看也没看慕容晚,快步抱起妹妹就跑。 这是和慕容晚的初次见面,如果可以…… 肩膀一沉,沈夜蓦然回神,偏头对上祁钺清冷的目光。 祁钺靠在他肩头,视线与他不其然交汇:“大舅哥,想什么呢?” 他眉骨清隽,嗓音彻然中带点低沉,蛮好听的。 沈夜避开他的视线,抬手将人推开,正定自若去了病房。 祁钺站在原地愣了会,随即摇头。 去给了沈澜打电话。 暗袂那边事情应该有点严重,不然不会瞳榆生病他还抽不出身。 病房内。 沈夜给瞳榆倒了水,眉目缓和,“感觉如何?” 总感觉他摒弃了所有冷漠疏离,用尽温柔。 “疼。” 瞳榆脸色微白,实话实说。 姨妈这种巨痛,感觉整个腰腹都在被刀绞,那滋味疼都没力气喊。 沈夜心口微缩,捻着指骨道:“睡会,冷吗?” 瞳榆摇头,空调开着,肚子上有个暖宝宝,身下下有热毯,现在是热烘烘的疼。 果然人不能太嘚瑟,今早出门时还想着终于不疼了,现在倒好。 沈夜看她了无生气的样子,心里是有自责的。 想到慕容婉,他眼里划过厌恶,若可以,他希望一开始就别和慕容晚遇见。 * 慕容晚坐在病床前,手里捧着本书:《 名人传》里面记录了贝多芬的事迹。 她不是个爱看书的,但这本关于贝多芬篇的张页,被她来来回回翻着,已经看了上百次。 越翻越烦躁,她现在迫切想要见到沈夜! 门被敲了敲,布兰霁推门而入。 “有事吗?” 他言简意赅,金色碎发的眸子总是温凉。 慕容晚放下书,温柔笑笑,“霁,几日不见,怎么感觉你我生疏了?” 布兰霁问:“是你操控媒体,散布沈族的消息?” 慕容晚呼吸一滞,指甲死死掐入床单,不甘和愤恨溢满胸腔。 布兰霁见状,走过去低头直视:“回答我。” 慕容晚抬头,嘴角勾起疯狂的笑:“是,就是我做的。我就是要得到沈夜,霁,你会帮我的,对吗?” 她以为布兰霁会像往日一样无条件答应,却不想近距离他脸色骤变:“你的脸怎么了?” 对上他的凝视,慕容晚后背一毛,慌忙躲闪着用手捂住脸。 “没…最近生病瘦了很多。” 布兰霁凑过去看,“是吗?” 慕容晚不停往床角缩,全脸被黑发遮盖,“真的真的,我的脸很快就能恢复的,真的……” 第230章 晚晚,为什么要整容? 她浑身都在发抖,现在的布兰霁很怪,她从未见过他这样。 她听见他笑了,笑声凉薄又阴冷。 慕容晚抬头,看到他拿着个药罐正在看。 “不!不要!不要看霁……” 那是医生开的术后修复药,一天三次,慕容晚已经被用完一罐了。 尽管她阻拦,布兰霁还是将药的名字看的一清二楚。 室内陷入死寂。 良久,布兰霁轻笑,仿佛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晚晚,为什么要整容,是不喜欢原本的脸吗?” 慕容晚慌忙解释,“不是,霁,你听我说,我没有动太多……”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布兰霁打断。 男人倏然拽起她的病服领口,强迫她抬起头,目光贪婪游离在她面庞,手指痴痴迷迷抚过她脸颊,肌肤、毛孔、血管、骨骼,每一寸都细致入微,仿佛在确认着什么。 离得近,慕容晚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上,以及没有血色的唇瓣微微颤动。 此刻,他们像是深爱情人般对视,他病态呢喃:“晚晚,要是不喜欢这副皮囊,为什么不剥给我呢?” 他猩红眸里是无尽的疯狂渴望,眼型硬生生被憋的狭窄,执拗偏执,刻着怨怼愤恨,似要将她吞噬。 慕容晚心脏剧烈狂跳,感觉受到了死神的逼问。 被子下盖着的双腿,抖得不成样子。 这是她没想过的后果,死也没想到,只是动了鼻子,他为何反应如此大…… 顾不得这么多,慕容晚握住布兰霁的手,“对、对不起霁,我虽然是整了,但我还可以整回来,很快的……” 说话时,她还越发将脸扬高,想让他再仔细看看这张和原本有八分相似的脸。 布兰霁眼眸赤红,心中压抑多年的偏激猛然爆发,五指骤然去掐慕容晚的脖颈。 他眼神怨怪,厉声质问:“慕容晚!你把她当什么了!你怎么敢私自动她的脸!” 不同于他的优雅温和,他的力道强劲而有力,扼住一切呼吸。 “呜……” 慕容晚白眼猛翻,双手不停挣扎扑腾,眼泪奔涌,怔怔看着他。 面庞如玉,佛口蛇心。 这才是真正的他,他比她还要会伪装。 脑袋晕眩,感觉自己快不行时,慕容晚想到了瞳榆。 瞳榆……瞳榆是布兰霁在意的人,说出她的名字…… 慕容晚苍白的唇费力张合,发出嘶声:“瞳……瞳…榆……” 瞬间,脖颈的禁锢一松,慕容晚靠在床头,大口大口呼吸。 布兰霁闭着眼,靠在墙边额头青筋暴起。 “咳咳咳……”慕容晚捂着脖颈,怨气尖锐的眼斜过去,“真是在意她啊?也喜欢她那副皮囊对吗?” 布兰霁抽出纸巾擦手,恢复了温润姿态,“想多了,你和她没有可比性。” “她是妹妹,你是替代品。” 她比她活跃太多,每每布兰霁想把瞳榆当成替身时,却总能很清醒的分清她们。 “哈!” 慕容晚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自己不可置信:“你说什么!!替代品??我不是你喜欢的人吗!” 布兰霁将纸巾扔进垃圾桶,眼角扫她:“这张脸,是你唯一的价值点。” 慕容晚的内心在被疯狂冲击,十多年的舔狗竟是把她当成替身,她又没比过瞳榆! 慕容晚脸皮抖了抖,扬手重重扇向自己。 “啪!” 一声巨响,在室内传出。 慕容晚终于有了报复的爽感,昂起下巴,“布兰霁,活该那个女人死了,你真是让我恶心。” 布兰霁眯着阴鸷眼眸,一步步向前走。 慕容晚下意识往后缩,色厉内荏道:“你敢!信不信我爸弄死你们布兰家。” 布兰霁低眼,像神睥睨蝼蚁:“拍卖会当天,你就不配当她的替身娃娃了。” 他说罢也不在看她,理了理西装转身欲走。 “站住站住站住!”慕容晚彻底慌了,她可不是辨个替身不替身,她要布兰霁帮她做事。 “你帮我!你把我带出去行不行,我就是想出去。” 她根本没病,慕容同却说的有病囚禁起来,说要把她关到死。 慕容晚攥紧床单,现在迫切想见到沈夜,不然真的要疯了! 布兰霁始终没有回头,背影挺拔如松,碎发微垂。 他道:“从我真正发现你这张脸时,就给了无数投资,股票、势力、金钱、宠爱,慕容晚,我们是交易关系,从你收下时就该懂这个道理。” 慕容晚朝他吼:“不是的!这些都是你自愿给我的!我没要!” “你暗示了啊。”布兰霁偏头,笑容微深,“都是千年的狐狸,装什么聊斋。” “没有人会莫名其妙对你好,也不是有人天生就欠你的。” 慕容晚被说中心坎,一时躲闪又愤恨。 他凭什么这么说,这些都是他自愿给的,她收了又如何??? 等到回神时,布兰霁早已离开。 他甚至来时都没买束花…… 慕容晚心中怨怪,极力隐藏自己心中的慌张失落。 他不帮她,自然有人会帮! 明天就是慕容希的欢迎宴,她这么讨厌她,一定会派人来带她去参加,到时候不就光明正大的出去了? 明天确实是慕容希的欢迎宴,慕容晚也如料想中被带回了慕容家。 再然后就是甜洋的生日宴了…… 瞳榆在医院躺了两天,浑身虚的没有骨头架子。 沈澜是今早回来的,对她敞开怀抱:“二哥抱?” 瞳榆白他,“不小了,我自己走。还有,你这什么中二装扮?” 沈澜捂住心口,感觉到了背刺的滋味。 他拍着的黑皮带钻外套,还有项链,长筒靴,以及嘴里叼着的棒棒糖。 “死丫头,不是你说的好看吗!老子刚刚进医院保安差点报警!” 瞳榆略了声:“是不是把你当成黑社会的了?” “……他说我是巷子里的刺头。” 沈澜咬牙切齿,“他还扒我衣服看有没有纹身。” 瞳榆笑得肚子疼,眼尾冒泪花,“那,那待会出去你不准跟我站一起,掉价。” 沈澜:“……” 扎心妹妹。 可爱是真可爱,也是真的想揍。 第231章 请假章 一早祁钺就来接瞳榆,二人顺便去取了在商场定制的东西。 一个平安玉锁,一个旋转星球八音盒 瞳榆接过来,小心翼翼放进礼盒,口中夸赞。 “这就是我想要的,师傅的手艺可真好。” 师傅害羞摸着头,心里爽歪歪。 二十倍的价钱啊啊啊! 祁钺单臂揽着她的腰,唇角凑在她耳边,“老婆,我也要。” 瞳榆缩了缩脖,弯唇嗔他:“多大人了,要这个干嘛。” 祁钺低笑,抬手指指八音盒,“摆在书房好看。” “呀,看不出来你还有少女心。” 瞳榆撸了把他脑袋,心道还以为只有沈弋有呢。 甜洋的生日宴是自己主办的,在她的私人庄园。 装扮华丽梦幻,不是粉紫就是蓝,像个仙境。 并且有大片娱乐设施,把游乐场搬进家里。 来往宾客感叹,布朗先生可真宠女儿。 瞳榆刚进去,便被扑面而来的小炮弹撞了满怀。 “你怎么才来啊!” 甜洋撅嘴埋怨,穿着漂亮粉色公主裙,全身都布灵布灵的闪。 祁钺被挤到了一边,脸色臭的很。 瞳榆拿出玉锁在甜洋面前晃了晃,笑眼弯弯:“去给你拿礼物了,戴上这个保平安,长高高。” “生日快乐哦。” 甜洋喜滋滋摸着脖颈的暖玉,嘴一咧,出口惊人:“谢谢妈咪!” “!” 宾客纷纷投去视线,震惊张大嘴。 布朗给自己嘴巴子,不行不行不行女儿是用来宠的绝对不能揍。 祁钺二话不说,提溜起甜洋就扔。 瞳榆惊呼:“别——” 甜洋吱哇乱叫,被邪邪勾唇的沈澜接住,往天上抛。 甜洋惊恐飙泪,被皱眉的沈夜接住,扬手直接扔。 甜洋哭爹喊娘,被眯眼的沈弋接住,不耐烦地继续扔。 甜洋要死了,被魂都要吓没的布朗接住。 祁钺沈夜沈澜沈弋双手插兜,冷漠脸。 瞳榆:“……” 怎么办,好像已经看到她崽的未来命运了。 “呵呵……真好玩。” 背后突然传来低笑,瞳榆回头,就看到一张熟悉面孔。 通过监控,瞳榆知道这个人是慕容希。 慕容希黑纱下的嘴角轻弯,伸出纤纤玉指,缓缓抬起瞳榆的下巴。 迫使她与她视线相对。 仅仅一眼,瞳榆就知道了。 她们是同类人。 慕容希的嗓音磁性魅惑,而近距离看,她本人的长相却和御姐没有半分相似。 不看妆容看脸,她其实更适合清秀温柔风,这点和慕容晚挺像的。 怪不得要用黑纱遮面。 两人初次相见,瞳榆就问了个攻击性问题:“夹着嗓子卡拖鞋,很难受吧。” 慕容希神色未变,凑在她耳旁轻语:“当然不,索耶神主会保佑我的。” 瞳榆眸色一凝,“你……” “呵呵……要小心哦。” 慕容希理了理黑纱,离开时还撞了下瞳榆肩膀。 祁钺扶助人,低声问:“怎么了瞳宝?” 瞳榆捏紧手,简单和他耳语了几句。 ———— 对不起宝子们,就只凑出了一千,今天点背,感冒发烧嗓子疼,加上颈椎疼,一点力气都没有,太难受了呜呜呜,请假一天,想睡觉。错字明天改吧。 晚安大家~ 第232章 就叫就叫就第232章 祁钺扶住人,低声问:“怎么了瞳宝?” 瞳榆捏紧手,和他耳语了几句。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说来者不善。 祁钺道:“这方面的人,还是交给仄而勒恪解决吧。” 沈澜凑过,“妹妹你跟哥说,你俩谁厉害。” “当然是我家宝宝厉害。”祁钺长眉微挑,语气恣肆。 “这个……”瞳榆努努嘴,“我也不知道,但我不怕她。” “怎么说?” “就是,她身上有层神秘的面纱,我会忌惮。但我不怕她本人。” 不得不说,她的装扮会给人一定的压迫感。 加上她口中的索耶,有点让瞳榆退步。 肩膀倏然被拍了拍,还有男人低沉冷淡的嗓音:“别怕。” 瞳榆回头,对上沈夜漆黑的眸:“你在迈步,沈族也在迈步,永远是你的后盾。” 祁钺捏了捏她手心,以示安全。 瞳榆心下感动,面上白了他们一眼,“这话说的,我跟人无仇无怨的,怎么像是要干架。” 几人是在宴会厅角落聊的,丝毫没注意到来了个人。 宴会厅噤声了瞬,随即爆发出嘈杂议论。 “咦,这是慕容晚吗?” “自从沈家主宣布退婚后,就再没见过她了。” “我要是沈家主,我也跟她退婚,竟然幻想全世界的人都是她未婚夫。” “这算精神出轨了吧,原来高高在上的慕容大小姐私底下是这样……” “别说了,她哪是大小姐,真正的大小姐是慕容希。” 慕容晚身后有两个保镖,发丝凌乱,在看到和众人攀谈的慕容希后,彻底绷不住了。 二话不说一个健步冲过去,拽起她的头发扬手扇过去。 “死东西!我当时就该亲眼看到你断气!你为什么要活过来!” 她冲慕容希嘶吼,眼神怨毒,又快速扬起手。 “啪!!” 慕容希头皮传来尖锐刺痛,脸上黑纱欲落不落。 慕容晚冷笑,伸手直接扯下来,逼她这张脸面对众人。 “看啊,别看她装的多么大小姐,这张脸早就毁了!” 众人倒抽一口气。 只见慕容希这张脸白皙漂亮,唯一突兀的是,从太阳穴到嘴唇,有个极其深的疤痕,又宽又长呈肉粉色,极其狰狞。 瞳榆瞳孔一缩,倒是真没想到,她后退几步,对着服务生说了几句话。 慕容晚得意看着众人的表情,低声对慕容希道:“丑八怪,你死也别想进慕容家的门。” 慕容希全身抖着,下意识躲闪着众人的目光,眼泪无声滑落。 有些小姐于心不忍,“慕容晚,把人放了,自家姐妹何必要这样。” 慕容晚嗤笑,“自家姐妹?” 她反问着,抬手又狠狠扇了过去。 众人倒抽口气,却也不敢说话,毕竟慕容同不在,他们也不知道到底谁受宠。 “你干什么!”突然一声娇斥袭来。 甜洋穿着公主裙跑下楼,瞪着慕容晚:“好个老妖婆,竟然来本小姐的生日宴捣乱,还敢欺负人!” 慕容晚回瞪过去,像是被激怒的恶蛇,怨毒阴冷。 她此刻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狗急跳墙。 甜洋吓了一跳,倒腾着脚步后退,却差点被绊倒。 幸好被个豪门小姐扶了一把。 甜洋小声说了谢谢,叉腰一指慕容晚:“去!把她赶出去,我不欢迎她!” 很快便有服务生上前,手脚麻利地要拽着人走。 但慕容晚身后有保镖,很快便产生了争执。 甜洋冷哼,蹲下身捡起黑纱,扬起双手给慕容希:“姐姐,给你。” 慕容希眼神闪了闪。 这是第二个,对她表示善意的人。 可…… 她接过来,指尖碰触到她的衣裙时,甲缝的粉末悄然落在她身上。 对不起了。 她眼神稍暗,丝毫不嫌弃被踩脏的黑纱,重新戴在了脸上。 垂眼道:“没关系的,大家不要说,姐姐刚从精神病院出来,我身为妹妹,让她发泄发泄就好。” 全场哗然,众人终于知道为什么慕容晚成了这样。 “原来是有病啊,真是颠婆。” “怪不得好些天没见到人,怪不得绯闻那么多……” 一句句奚落嘲讽砸在身上,慕容晚发了疯的咒骂,眼神骤然对准看戏的瞳榆。 瞳榆浑身一抖,娇娇怯怯‘啊’了声,躲到了沈夜的身后。 “沈夜哥哥,人家怕怕呢。” 沈夜眸光一动,努力压了压嘴角。 慕容晚却被激的不轻,指着瞳榆道:“你不准叫他哥哥,他是我的!” “啊……”瞳榆惊呼,攥上沈夜的衣角,“对不起,我不叫就是了。” 慕容晚:“把你的脏手拿开,不准碰他!” 瞳榆:“……” 她手很干净的好吗,吃小蛋糕前刚洗过。 沈夜不耐烦,抬眼对刚进门口的人道:“慕容家的教养真是让沈某佩服。” 慕容同是和布朗一同进来的,听到这句阴阳怪气的话还没反应过来。 祁钺揉着瞳榆的脑袋,勾唇道:“祁某也佩服,感觉可以上个头条。” 甜洋眼珠子咕噜噜转,昂起下巴:“我甜洋·布朗也佩服,即便她瞪我,即便她打人,即便她骂人,即便的即便的即便,但她还是好教养。” 慕容同:“……” 布朗一听,赶忙过去检查自家女儿:“宝贝啊,有没有受伤,她骂你什么了?” 甜洋摇头,指着慕容希和瞳榆道:“她骂了这个姐姐,还打了她。” “哦对了!”甜洋赶忙跑过去找瞳榆:“还骂了我妈咪。” 布朗头疼,这称呼什么时候能改掉。 慕容同走过去,小心翼翼问:“小希,她打你了?” 慕容希低着头,撩起黑纱给他看。 她脸上高高肿起,左右都是巴掌印,狰狞的疤痕更是骇人。 慕容同当即愧疚,对着慕容晚厉声:“你怎么敢打你妹妹!” 慕容晚笑,扬手就狠狠招呼上去。 “我不仅敢打她,我还敢打你!” 一声响亮的啪,让全场鸦雀无声。 疯了疯了,竟然连自己亲爹都打。 瞳榆摸着自己的脸,有些后怕,”我是不是该庆幸,她没打我。” 沈弋懒洋洋道:“她那是碰不到你,否则能直接拿剪刀把你脸戳烂。” 第233章 资料里说,你最怕狗? 沈澜不赞同踢了踢他,怎么能说血腥的吓妹妹。 慕容同被打,怒的差点撅过去。 布朗满脸嫌弃,吩咐道:“赶紧赶紧,把这疯子都赶出去。” 慕容晚连带着保镖被轰出去,临走时死死盯着瞳榆,活像是要扒皮抽筋。 慕容赫穿着修身西装进来,侧目看向在门后挣扎怒骂的慕容晚。 而慕容晚也看到了他,两人眼神相汇,微不可察点了点头。 室内 布朗爽朗大笑:“欢迎各位来参加小女的生日宴,一点小插曲,玩的尽兴啊。” 甜洋蹭着瞳榆:“妈咪,你是不是讨厌刚刚那个坏女人。” 瞳榆捏了捏她脸:“叫姐姐,或者叫姨姨。” “好吧……”甜洋面对几张大黑脸的压迫感,不情不愿道:“姐姐。” 瞳榆这才回答她的问题,“嗯,是挺讨厌的。” “那姐姐以后有不喜欢的人告诉我,就像这次一样。”甜洋喜滋滋,被姐姐需要了呢。 瞳榆笑着应声,眼神轻瞥了眼慕容希。 总结:姓慕容的都不是好东西。 慕容希拒绝了几个攀谈,端起一杯红酒,隔着黑纱抿。 酒过三巡,在场的人也都相继离开。 慕容希不见了,瞳榆微醺被拉着出去玩,祁钺等人在布朗的书房谈事。 瞳榆揉着脑袋,“你这小鬼,到底要去什么神秘地方?” 甜洋蹦跶着:“很神秘很神秘嗷,我带你去见我的另一个伙伴。” 不知不觉间,两人越走越远,在偌大的庄园逐渐远离人群。 远处,慕容晚躲在大树后,手里牵着一只巨型罗威纳。 她摸了下罗威纳的脑袋,狗狗顿时疯狂嗅嗅嗅,整个人都有些焦躁不安。 慕容晚拿出手中的注射器,针尖锋利,装满药液。 “资料里说,你最怕狗?” 她话落,扬起双手,针尖锋利,狠狠扎入了罗威纳的背部,无情注射全部的药剂。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绝对不能失败。 就算是死,就算她得不到,瞳榆也别想得到沈夜。 瞬间,巨型罗威纳发出猛然震耳欲聋的咆哮,顺着指令,朝着瞳榆和甜洋的方向直冲而去。 速度快的像是一只离弦的箭,在偌大的庄园快如残影。 “汪!!汪汪!汪汪汪!!” 瞳榆正和甜洋打闹,突然停下了步伐。 “姐姐,你怎么了?”甜洋仰头。 瞳榆揉着太阳穴,恍惚问:“宝贝,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甜洋仔细听了听:“没有啊。” 瞳榆捂住心口,沉甸甸有些压抑,刚刚好转的腰腹也隐隐作痛。 “汪汪汪!!汪!!” 叫声越来越近,瞳榆这下彻底听清,猛然瞪大眼。 “是狗!” 甜洋恍然,弯唇道:“是大洋,本来想给姐姐个惊喜,没想到它又调皮自己出来了。” 瞳榆全身僵硬,血液一寸寸冰冷凝固。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只大狗是黑色的,双腿站起,竟然比人都要高一截,眼珠赤红狂吠着,发了疯地朝人身上扑。 力气比成年男子还要大,直接把人扑倒,张开尖锐獠牙就对着陌生人撕咬。 一口下去,口水和血液狂飙,老夫人的小腿生生被撕扯下一大块肉。 “汪汪汪!!汪汪汪!” 巨型罗威纳速度惊人,毛发黑亮,在她们面前微微弓着身子,眼神锐利危险,嘴里发出低吼声。 “大洋,大洋你怎么了。”甜洋眼眶一红,想跑过去抱抱它,却被瞳榆拽住。 “跑。” 她唇瓣苍白,只勉强说了一个字,便拽着甜洋快速往保镖的地方跑去。 “汪汪汪汪!!!” 她们跑,巨型罗威纳也紧然跟上。 身姿矫健,张开尖锐獠牙,每一次跳跃狂吠都像是要将天地撕裂。 甜洋鞋子跑掉了只,脚底磨的生疼,回头哭道:“大洋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追我们……” “汪汪汪!!” 她越哭,罗威纳就越激动,继续狂追不舍。 瞳榆腰腹抽痛,额头渗出汗水,根本不敢回头看那可怕的场景。 只能咬牙拽着甜洋继续跑,酒精在脑中肆虐,天旋地转间,快要撑不住了…… “汪汪!汪汪!!!” 叫声越来越激烈,甜洋踉跄着摔了下去,眼泪直流。 巨型罗威纳也停了下来,弓着身子一点点逼近。 瞳榆眼里划过恐惧,指甲死死抓着地面。 银戒被她反复碰触,却终究没有下手。 因为…… 罗威纳长相凶恶,獠牙露出一齿,看着她们滴答滴答流着哈喇子,像是好久没有饱餐一顿。 而随着它的走动,腹部鼓鼓囊囊的一大团也在晃动, 毫无疑问,它怀着孕。 瞳榆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只能护着甜洋颤抖:“别、别过来!” 她试图躲避,但那狗却像是锁定她一般,猛然扑了过去。 “啊啊啊!爸爸!”甜洋哭着去挡在瞳榆面前,眼睛红红。 不远处,慕容希扣着甲缝,目光死死盯着甜洋和罗威纳。 看她哭成那样,她竟然有些后悔。 罗威纳张开巨口,哈喇子狂甩,獠牙即将咬上甜洋时却不动了。 甜洋哭着想去摸它,“大洋呜呜,我是小洋,你不可以欺负我。” 然而,她一哭,刚刚有点平静的罗威纳又瞬间被激发,血液沸腾,嘶声吠了声,转头就朝着瞳榆扑了过去。 “汪汪汪!!!” 瞳榆紧闭双眼,手下刚要摁上戒指就被股力道阻止。 意料之中狗的痛苦嚎叫却并没有袭来,而是极其温柔的轻嘘声。 瞳榆眼睑一颤,缓缓掀开眼皮。 煦煦暖阳下,那人穿着高雅白衣,三千青丝随风舞动,鸦羽长睫落下浓墨碎影。 他手指玉白,点在罗威纳的鼻头,朱唇轻启:“嘘——” 罗威纳哈着气,炸起的毛发一点点顺了下来,眼眸中的猩红也在慢慢褪去。 最后,它坐在地上,吐出舌头:“汪。” 乖顺的很。 瞳榆心脏还在剧烈狂跳,见到人眼睛一眨,泪珠就扑簌簌落。 “师父……” 仄而勒恪安抚揉了揉她脑袋,掀眼淡淡扫视周围。 远处的慕容希心尖一跳,恐惧地低下头。 第234章 慕容晚,死。 慕容晚躲在大树后,眼眸死死瞪着仄而勒恪,满是恨意。 低低骂了句:“该死的东西。” 若不是这人的出现,瞳榆现在不死也得残! 慕容赫快步跑来,周围都是设施树木,很是隐蔽。 “姐,快跟我走。” 慕容晚鼓着眼窝,一把甩开他的手:“你别添乱!” 她手里还有个注射器,既然瞳榆没死,那就再给罗威纳注射一次。 就是这个长发男子什么时候能滚!! 就在她满腔怨念时,仄而勒恪凝目,视线陡然扫过去。 目光对视的瞬间,慕容晚双腿无力,直直跌在地上。 慕容赫着急,用力拽着她:“姐,快跟我走,人马上要来了。” “桀桀桀,小崽种,跑哪儿去?” 嚯嚯桀桀窜出来,对着他们摩拳擦掌。 慕容赫一慌,挡在慕容晚面前道:“你们要干什么?” “当然是——揍你们啊。” 两人话落,身影极速来到他们身前,二话不说就干。 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专挑痛处打。 慕容晚刚整好的鼻子又歪了。 慕容赫刚整好的下巴又裂了。 等到沈夜等人下来时,看到就是众人围在一起,而树上吊着两个人。 沈澜四处打量,“人呢?” 一股骇人威压袭来,白袍圣洁,随着扬起的手掌…… 祁钺沈澜沈弋沈夜每人挨了一巴掌。 “干什么去了!”仄而勒恪怒吼。 天之骄子第一次挨巴掌,都有些怒火,但看到是谁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祁钺率先反应过来,抿起薄唇:“前辈,瞳宝呢?” 仄而勒恪:“死了。” “才没有,师父你干嘛要咒我。” 瞳榆牵着甜洋走过来,鼻音浓重,腿还有些软。 几人顿时急了:“怎么哭了?” 祁钺走过去,将人揽过来低声:“怎么了。” 瞳榆眼睫濡湿,埋在他脖颈深吸口气,闷闷出声。 “狗,有只好大的狗。” 甜洋也在沈澜等人的问题下开口:“就是大洋,不知道怎么了,追着我和姐姐不停地叫。” 赶来的布朗一听,快步跑来,“宝贝啊,没事吧,都说了不要养那恶犬,你偏不听。” 甜洋生气,用力猛薅他头发:“大洋才没有,它可乖了!是好狗狗。” 突然少了很多头发的布朗痛心疾首。 大致听懂意思的祁钺眸光一冷,抬头去看慕容晚。 慕容晚鼻青脸肿,对上幽冷目光,畏惧地缩了缩脖。 慕容同匆匆赶来,看到被绑起的一双儿女,心道完了。 就在这时,趴在地上的罗威纳摇了摇尾巴,前爪开始用力刨地,嘴里发出兽类痛苦的呜咽声。 “大洋,大洋你怎么了。” 甜洋跑过去,担心的不行。 仄而勒恪眼神微闪,淡淡道:“要生了,大家远离吧。” 收到消息的家庭兽医赶忙到来,隔着距离在等候,生怕小姐的心肝狗狗有问题。 中间漫长的两个小时,祁钺叫来了祁南祁西。 两个人照着命令,拖着慕容晚送疯人院。 慕容晚挣扎怒骂,在对上祁钺嗜血视线时,停歇。 他长身玉立,单手背在身后,双瞳晦暗,其中的残忍阴鸷让慕容晚不寒而栗。 薄唇微动,好似在说:你的死期到了。 而慕容赫,沈弋手上把玩着枪,骤然贯穿他两条腿。 慕容同颤抖着,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沈夜道:“慕容叔,您的孩子管不了腿,只能废了,带去医院截肢吧。” 慕容同目眦欲裂,死死盯着他们,最终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些事瞳榆都不知,她和甜洋在亭子里等小狗子出生。 甜洋担心地不停转头,“姐姐,生孩子是不是很疼。” “是,很疼。”瞳榆垂眼,微微怅然,“母亲,是世上最伟大的人。” “这样吗?”甜洋哦了声,仰头问:“既然生孩子很疼,那为什么妈妈要生我,生了我为什么又不要,为了白白挨疼吗?” 瞳榆将人抱过来,抬手给她擦着眼泪。 感觉这孩子马上要哭了。 “这个……”瞳榆道:“生孩子是很疼很疼的,只有很爱这个孩子,才会将她生下来。” “所以,她是爱你的。” 甜洋吸吸鼻,“可是她不要我和爸爸了。” 瞳榆不知道甜洋的母亲,也不想给孩子留下心结。 沉吟道:“可能,是有什么苦衷吧,离开不代表不爱你,现在见不到不代表以后见不到。” “那……”甜洋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我真的能见到妈妈吗?” “能的。”瞳榆轻叹,摸着她脑袋道:“快快长大。” 瞳榆自小知道自己不是宋家的亲生女儿时,就没想过找到亲生父母。 对那遥不可及的父爱和母爱,她没有追求的欲望。 她这个人被动,你不找,她就绝对不会去找你。 瞳榆低眼,缓缓抚上腕上的银镯。 三个小时过去了…… 兽医匆匆赶来,“小姐,大洋生了八个崽崽,都很健康。” “真哒!” 甜洋蹭的站起身,拽着瞳榆就要去看。 “不不不。” 瞳榆一想到这么多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这次不仅没让她不怕狗,反而越发怕了。 好在兽医道:“小姐,大洋很虚弱,我们先给它在这搭个窝,晚上再来看吧。” “好吧。” 甜洋有些失落,但还是挺开心的。 大洋的崽崽们和她同一天生日欸,四舍五入就是她生的! 她,甜洋·布朗,五岁,生下八个崽! 夜深了。 众人各回各家,窗户灯火通明。 须臾,从祁家沈家的方向,出现了几道黑影。 纷纷往疯人院的方向而去。 今晚必除慕容晚。 两方人还暗戳戳较劲,尼玛必须争个第一。 等到慕容希来到疯人院时,看到的就是具浑身是血的尸体。 手筋脚筋皆被挑断,脸色青紫,应该是被捂着脸闷死的。 “哈……” 慕容希挑起眼角,笑出声。 她爱穿高跟鞋,每次走路都有种清脆啪嗒声。 在偌大病房里,一步一步,坐到了慕容晚旁边。 “姐姐……” 慕容希拿掉黑纱,拉着她的手去摸自己的脸。 “我这张脸,是在游艇旁,你摁着我的头,捅我肚子时,被围栏接口的金属划烂的。” 第235章 啊啊啊啊! 说着说着慕容希笑了,拿出把匕首快准狠,毫不犹豫对着慕容晚的脸划了下去。 最后,重重将匕首捅入她的肚子。 她低头轻声:“那片海域的环境真的很差,满是污浊臭虫,导致我的脸重度污染,神主都救不了我啊。” 病床上,慕容晚全脸都是血,交错纵横的刀痕深入皮骨。 慕容希站起身:“没亲手杀了你,很可惜。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谢谢你把我推入海,我才瞻仰到了神主,我才知道,原来我可以做个掌控一切的人。” 门外。 两个白袍人对着她弯腰:“小姐。” 慕容希理着黑纱,冷漠出声:“现在,以最快的速度,把她扔去最差最烂的海域。” “是。” —— 那是春天,暖阳之下。 慕容晚蹲在花园,就这么看着沈夜走了,抱着一个女孩离开。 那个小女孩金尊玉贵,梳着小花苞,还亲了他一口。 心里说不出什么情绪,落寞、不舍、对小女孩一丝丝的怨怪…… 出去后,她向父亲认错,对慕容希道歉,才在母亲丧礼那天,得到探视权。 再次见到沈夜后,是在沈族举办的宴会上。 父亲嘱咐:“那是我们不能惹的存在,你们都安分点,别惹事。” 慕容晚乖顺点头,抬头时,在台上看到了沈夜。 他穿着精致西服,像个小大人,怀里还是抱着那个女孩。 这一刻,慕容晚的心理发生了扭曲。 为什么他总是抱着那个女孩!他们是什么关系!那个女孩没有腿吗! 女孩看到她眼睛一亮,像是很熟悉,从沈夜怀里跳下来,哒哒哒地就来找她。 “姐姐~” 慕容晚无措,赶忙掩住情绪,接住了她。 慕容同喜悦,对着她小声:“快,这是沈家主的女儿,你务必把人哄开心了。” 慕容晚多嘴问了句,“那个男孩呢?” 她想,他要是佣人,她就拿出所有的零花钱,买走他。 慕容同虽不悦,但还是回答了:“那是沈家主的儿子,沈族大少爷。” 原来不是佣人……慕容晚垂眼,任由女孩拉着她出去玩。 她问:“姐姐,你见到你妈妈了吗?” 慕容晚诧异她怎么知道,但还是小心翼翼道:“见到了,谢谢你哥哥。” “不谢嗷~大哥哥最好了。” 看着她满是傲娇,慕容晚咬唇,“你跟你大哥哥关系很好吗?” 她回答:“当然啦,大哥哥每天都要给我刷牙洗脸脸,还要哄我睡觉。” 慕容晚心里发酸,微微蹬着她道:“你怎么能这样使唤他,他是你哥哥,不是佣人。” 这下 ,女孩不乐意了。 叉腰回瞪回去:“那咋了,是大哥哥非要这样,他还说我笨,自己不会洗脸。” 那双桃花眼睁的贼大,像紫葡萄般乌亮乌亮。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笨!”慕容晚大声,指着她不满:“你真粘人,为什么不给他独立的时间,他也有自己的事。” 这一连串,女孩没听懂。 双手揪着脑袋上的小花苞,小脸拧巴:“可是,可是我们本来就住一起。” 这句话气炸慕容晚,盯着前面的池塘眼神微动,恶毒心思油然而生。 若是,把她推进去,是不是就不会有她了。 就在两人吵架时,沈夜从宴会出来。 “囡囡……” “大哥哥啊啊啊,她欺负人!” 见到撑腰的,女孩叭叭过去告状。 沈夜熟练将她抱起,对着慕容晚冷脸。 慕容晚也委屈,抿唇道:“我没欺负她,她乱说。” “请离开这里。”沈夜拿出糖堵住妹妹的嘴,招手叫来保安。 他满身冷漠,低头再没看她一眼,像是忘了丧礼那天的事。 慕容晚被送到了慕容同的身边,还挨了场大骂。 她回去后便坐在被子里哭,心里对女孩厌恶到极点。 过了一段时间,她突然得知,女孩死了! 开心。 很开心。 又再次见到沈夜时,她梳着公主头去找他,却得到了句厌恶的‘滚。’ 慕容晚在门口无措,眨眼便落了泪。 路过的佣人窃窃私语:“哎,自从小小姐走了后,大少爷就变得阴晴不定。” 慕容晚瞬间懂了,死死攥着裙子。 为什么她都死了,还是要跟她抢人。 是不是她说了什么坏话,才让他对她这样? 一晃多年。 当年谦谦君子般的人,成了绝情冷漠。 她用脏手段和他订了婚,在即将结婚时,瞳榆回来了。 慕容晚的恨从幼年持续到临死。 为什么瞳榆死了就死了,还要带走这么好的阿夜!阿夜再也不温柔了,再也没有耐心了,再也不认她了…… 沈夜早年的确厌恶过慕容晚。 因为一看到她,会想到她是妹妹让帮助的人。 想起和她的点点滴滴。 对于当年讨厌瞳榆的沈夜来说,每见一次慕容晚都是折磨。 “啊……原来是这样。”瞳榆坐在桌面,涮着火锅呲溜呲溜。 “嗯哼。”沈澜将剥好的虾给她,“你说她这人也真是痴情,我哥那千年寒冰有什么好喜欢的。” 瞳榆捶了捶脑袋,对慕容晚的幼年记忆浮现脑海。 她笑了笑,“可能意义不同吧。” “啧。”沈弋躺在椅子上打哈欠,懒得没骨头。 瞳榆眼珠子滴溜溜转,一拍桌子:“人家好歹有人喜欢,你看看你们, 有谁你喜欢你俩啊。” “嗯?”沈弋掀眼。 “嘿!”沈澜站起身就要提溜人。 瞳榆呲出小白牙,抱起面前的大海碗就跑。 跑到了祁钺的书房。 “吃饭啦。” 瞳榆将涮好好的满满一大碗放在了祁钺面前。 祁钺将人摁在腿上,摘下眼镜道:“瞳宝吃好了?” 瞳榆嗯哼了声:“减肥。” “不减,这样刚刚好。”祁钺长指捏了捏她腰,眉目舒展。 瞳榆带着他去摸自己的肚子,一脸绝望:“啊!啊!这才几天,我肚子上就全是肉!!” 祁钺低低一笑,摸着感觉手感非常好。 想到什么,叼住她耳垂厮磨:“宝宝,你大姨是不是走了?” 瞳榆微微睁眼,下意识就要跑。 “跑什么?你老公还没吃饱呢。”男人拽着她,戏谑开口。 第236章 身体力行八小时 瞳榆甚至能感觉到,他尾指绕着她的尾指,勾勾缠缠。 又蛊又欲的嗓音喊:“老婆……” 瞳榆听的上头,这人真的黏糊死了! 半推半就地被摁在了男人腿上,一口一口喂着他吃饭。 很正经地用筷子喂。 “喏,尝尝这个虾。” 女孩坐在他腿上,乌发红唇,眼睫卷翘浓密,又纯又媚,眉目温软。 祁钺将人圈紧了些,眸子定定看着。 瞳榆用筷子夹着菜,不满拍了下他,“还小呢,嘴都不会张了。” 祁钺回神后低笑,张口吃了下去。 “好吃吗?” “好吃。” 瞳榆一下一下喂,祁钺也不挑,全部吃了下去。 书房简约宽敞,除了办公区,就是一排排的黑色书柜玻璃门,里面全是摆件和书籍。 休息区是整套的黑皮沙发,茶几上还放着她昨天摘的花。 窗帘一拉,整个世界全黑。 “太单调了。”瞳榆努嘴,“不好看。” “嗯?”祁钺放下碗,打量了下周围,“宝宝要给我爆改吗?” “要的!” 瞳榆指着窗户,“首先就把那黑窗帘扯了,还要搬些绿植,黑沙发和黑凳子我忍了,你为什么地板也是暗色的!” 祁钺给她顺着毛,宠溺低笑:“好好好,都改,改成粉色的都行。” 来m国快半年了,他不常在书房,基本都是在卧室,反正足够大,还能和瞳榆腻歪。 这间书房,是很多年前的了。 拉上窗帘,室内黑暗,陷入死寂。 很适合独立且清醒的思考。 应对祁魇给的商业难题,应对难以遏制的思念。 这间书房,唯一的几处亮点—— 可能就是沙发上瞳榆摘掉的围巾,桌面的花,以及挂在墙上瞳榆给他画的画像。 瞳榆扯了扯他,别扭问:“你还吃不吃?” 她盯着碗底的虾滑咽口水。 祁钺弯了弯唇,“我吃。” 瞳榆拉下脸,瞪了瞪他:“你都吃一大碗了。” 长指敲敲桌面,祁钺摆出资本家的样,“我没吃饱,给你吃了我饿,那我岂不是很亏。” “这是我送上来的。”瞳榆据理力争。 祁钺继续弯唇:“这是你送上来给我的。” “那这也是我送上来的。” “那这也是你送上来给我吃的。” 陷入怪圈了,瞳榆撇嘴,抢过筷子插起虾滑就往嘴里塞。 “好吃吗?”男人凑过来幽幽问。 “香~”瞳榆幸福眯眼,从别人嘴里抢过来就是不一样。 “你吃饱了,我还没饱呢。” 祁钺挑唇邪笑,手臂用力,一把将人整个抱起。 筷子’啪嗒‘掉地,天旋地转间,瞳榆炸毛:“奸诈小人!” 祁钺:“七天了。” 瞳榆:“卑鄙无耻。” 祁钺:“那七次。” 瞳榆:“臭不要脸。 祁钺笑了:“那七小时。” “啊?”瞳榆懵了,反应过来后:“你……” 窗帘被拉上,室内彻底陷入昏暗。 偶然有丝丝缕缕光线通过纱窗,落在沁着薄汗的细颈上,欲色渐浓。 祁钺眸色暗深,健硕身躯上伏,侧头对着那脆弱之地就咬了上去。 “唔…你他妈……” 男人哑笑,粗粝大掌抚在她完美细腻的后背。 “新规矩,说脏话,再加一小时。” ~ 瞳榆蔫了吧唧,窝在被窝不肯出来。 深切体会到一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这七天欠下的,她全还了。 已散架。 祁钺端着牛奶进来,眉眼时大大的餍足,“宝宝,起床吗?” “滚,谁爱起谁起,你也别出现在我面前。”她闷闷,声音沙哑。 男人放下牛奶,慢吞吞哦了声,似随口道:“可是,佣人都在谈欸,为什么少爷和少夫人有卧室不睡,已经窝在书房两天啦!” 贱兮兮的腔调,最后甚至还上扬好几个度,瞳榆闭眼。 不能骂脏话,不骂不骂。 最后磨磨蹭蹭,还是让祁钺给穿的衣服。 瞳榆坐在床前,晃着白皙双脚。 祁钺单膝跪着,长指捏着只白袜,“你还小吗,袜子还得我穿。” 瞳榆恹恹,抬起双脚乱瞪,“我看你跪的挺得劲。” 说跪就跪,倒是不含糊。 “我就跪。”祁钺理直气壮,骨气十足。 手下还很仔细给瞳榆穿了袜子,选了双自己审美的鞋子。 “今天要去哪?”祁钺问。 瞳榆歪哟思考,“嗯……沈夜找我来着。” “成,让祁西送你。” 两人都商量好了,刚下楼就被堵住。 仄而勒恪手里拿着个戒尺,仔细看了看他们面色,二话不说就抽。 “纵欲过度,你们两个贪吃鬼!!” “嗷!”瞳榆二话不说就跑。 祁钺还想护,可仄而勒恪铁了心,逮着瞳榆就揍。 冷着脸问:“戒色戒欲做得到吗!” “不行。”两人齐齐摇头。 仄而勒恪翻白眼,坐在沙发上道:“今天哪也不许去。” 瞳榆皱眉,撇嘴不同意。 ‘哐当’一声响,仄而勒恪将戒尺扔在了茶几上。 抬眼看瞳榆:“要不是前两天的事,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弱点,怎么能怕狗。” 瞳榆心脏一紧,缩在祁钺怀里委屈:“那我就是怕,狗多可怕。” “前辈,瞳宝小时候有阴影。”祁钺道。 “有阴影就要克服,你还怕什么?” 瞳榆抓住头发,拧眉道:“我怕的可多了,怕狗,怕蛇,怕老鼠,怕蟑螂,怕好多虫子,怕……” 仄而勒恪听的头都大了。 瘫在沙发有种师父老了的感觉,无奈恍惚。 瞳榆刚笑出声就被瞪了回去。 仄而勒恪将祁钺赶走,扔了本书给瞳榆。 《驯兽》 瞳榆震惊,翻着书问:“真有这种吗?” 随后她就想到上次仄而勒恪救她。 好像就只是温柔‘嘘’了声。 仄而勒恪阖着眼:“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 “这本书不是我写的。上世纪初有段时期出现过位驯兽师,生存与马戏团,他最高能一次性操控二十七头狮子。” 瞳榆张大嘴,“神奇。” 不管是剧本,还是真事,能同时驯化二十七头狮子这种凶兽确实很牛。 仄而勒恪和她是一样的想法,睁开眼道:“世人都说是传言,是戏剧,但我偏偏不信。” 第237章 祁钺,先天性遗传抑郁 他不是普通人,接触的是普通人接触不到的层面,自然有自己的世界。 他道:“这本书,是我寻遍整个m国,耗费三年才找到的。” 长发如瀑布般,他面庞柔和,身上有种莫名的亲和感。 “没有我想象的这么神奇,但细细钻研后,却受益匪浅,我身上会有种由内而外的兽类亲和力,互通情绪。” 瞳榆听感动了:“师父,你真好,以后我死了要和你的牌位摆在一起。” “死丫头你说什么呢!”仄而勒恪窜起身,暴怒。 “你死了我都不一定死,徒弟还想和师父牌位摆一起,你怎么这么大脸!” 瞳榆苦巴脸:“对叭起。” 又说错话了嘤。 仄而勒恪冷哼,“想学这本书,首先就得克服恐惧。” “别到时候狗追着你亲近,你吓得屁滚尿流。” 瞳榆抠手:“啊……” 那那那,不仅仅是狗,她还要克服蛇,蟑螂,老鼠…… 仄而勒恪微笑:“半月后克服不了,我亲自动手治你。” 救命! 瞳榆捧着书,垂头丧气,遇见祁魇更是连连叹了三口气。 祁魇:莫名其妙、神经兮兮。 刚进去就看到仄而勒恪,微微点头:“神主。” 仄而勒恪站起身,与他平等姿态,“客气了,若不是祁先生相救,就没有今天的我。” 祁魇摇头,声音微沉:“是您命不该绝,就连方丈都看不过眼,自愿搭救。” “况且。”祁魇道:“神主当年救赎我儿,当为我祁家座上宾。” 仄而勒恪唇边浮起淡笑,甩开白袍向外走。 “哈哈,那老光头肯定想我了,也该去山上走走咯。” 祁魇目光始终注视着他,微微闭眼。 祁伯走过来,“老爷,当年救少爷的人如今是少夫人的师父,缘分天定,我们是一家人。” “你不懂……”祁魇喃喃:“祁钺这孩子和他妈妈一样,先天性抑郁,又经历了那件事,神主对我们是大恩啊。” 祁伯话语哽住,随后道:“哎呀老爷您就是瞎操心,现在少爷不是很好吗,和少夫人腻歪的哟。” 提起这俩人,祁魇冷哼一声。 一天到晚没个省心的。 * 沈家 沈弋躺在摇椅上,碎发蓬松,手掌遮着阳光睡的正香。 瞳榆悄咪走过去,手成喇叭状:“嘿!哈——!” 本以为他会被吓醒,人却只是唇角轻翘。 瞳榆不悦:“行了起来了,干什么装睡。” “这叫假寐,闭目养神。” 沈弋声音轻慢,有种出尘空灵感,是副好嗓子。 瞳也眼睛一亮,抓住沈弋的手臂道:“能和我对唱吗?” 沈弋吓了一跳,睁着桃花眸瞪过去,“你小子从哪儿窜出来的?” 瞳也明显活泼很多,银发微微扬,“bb,从你心里。” 沈弋被雷地坐起身,揉着抽动的额角:“少看互联网那些。” 瞳榆为了不让瞳也发霉,特意将人拽了出来。 当然还有去找那只大白蟒。 不是要克服吗!当然要选择最有挑战性的! 她行! 去的时候很巧,沈夜也在那。 瞳榆硬着头皮说了这件事。 沈思沉默了会:“确定?” “待会别哭。”沈念抱臂。 瞳榆右手拽沈弋,左右拽瞳也,重重点头:“我不哭!” “哗啦哗啦!!” 原本平静的泳池突然躁动,一条白色大巨蟒突然冒出了头,满是花纹,并且蠕动着往岸上爬。 “啊啊啊啊卧槽!!” 瞳榆瞳孔巨震,全身上下狂冒鸡皮疙瘩,连滚带爬地撒丫子跑。 圆子蛇头扭了扭,蛇信子发出嘶嘶声,快速追着她窜。 这还是只是它蛇身的四分之三,剩下的尾巴在泳池里重重拍打。 水花四溅,泼了瞳榆全身。 瞳榆:“洗澡水!!蛇的洗澡水啊啊啊!” 沈念笑出声,扬声道:“你可别被追上了,圆子最喜欢把人圈起来玩窒息。” 天崩地裂! 瞳榆跑的双腿阵阵发软,心里首先骂祁钺。 再也不纵欲过度了,她根本没力气跑。 最后,她瘫在地上,双腿颤颤。 面前,有只蛇头在蹭着她,眼睛有她脑袋大。 “呜……”九敏。 圆子蛇身一扬,猛然扑了过去。 瞳榆吓得窒息,声音都没发出来,晕了过去。 圆子:“?” 它圆圆萌萌的碧绿眼睛回头,好无辜。 布吉岛,不李姐,不关我的事儿嗷主银。 是这个两脚兽寄几晕的。 沈弋和瞳也靠在一起。 “你姐这样,可怎么办?” 瞳也握拳:“姐姐是最棒的,要相信她!” “一边玩去。”沈弋嫌弃,刚要过去抱瞳榆,就被抢先了。 沈夜嘴角微微翘,抱起人转身就走。 这几天,瞳榆经常去圆子那挑事,最后晕的都是她自己。 被碰瓷的圆子差点哭了。 沈思摇晃着试剂,推推镜框:“圆,你是缅甸蟒蛇的白化突变种,我觉得我可以把你改成粉色的。” 沈思低笑,“你再套个衣服,她是不是就不怕你了?” 圆子呆滞。 趴在门口足足呆滞了五分钟。 最后义无反顾投了泳池。 破世界! 它可是世界珍稀大白蟒,是活了上百年的老祖宗!! * 此时,山顶 随着几声奇异的类似鸟叫的声音,沈澜宫殿的大门自动打开。 方丈步伐稍快出来,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 仄而勒恪拽着他就走,“行了,磨磨唧唧,出去聊。” “哎哎,老衲今天还没念经!”方丈吹胡子瞪眼。 仄而勒恪道:“念屁,不差这一天。” “你简直!”方丈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啧,你前些日子说我徒弟,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方丈:“……那小施主告状。” 两人去了半山腰,松柏树下,坐在石墩上畅聊,相识多年的挚友,笑望漫天晚霞。 远处,站着一个人。 慕容希穿着黑色礼裙,将手中的望远镜放下。 眸色漆黑。 她在这里蹲守了几天,今日果然见到了。 神主猜的没错,仄而勒恪活下来定是和这深山上的老和尚有关。 慕容希抬眼望了望这宏伟宫殿。 如今老和尚住在这宫殿,这宫殿又是沈族建造的。 救人,沈族会不会也参与了? 这些,她要全部汇报给神主。 第238章 我是神殿的女主人 半山腰的人根本没注意到她,继续畅聊哈笑。 慕容希深吸口气,压下心中胆颤赶忙转身。 却不想,迎面就对上两个黑袍人。 不知在这看了她多久,等了多久。 慕容希心脏骤然一缩,快速抽出裙中匕首,猛然刺了过去。 嚯嚯桀桀身形敏捷,快速躲避,钳制住慕容希。 两人面色冰冷,瞳孔蒙了层霭,隐晦深沉。 “索耶的走狗,跟我们走吧。” 地下室。 门被推开,尘土混着光线漂浮。 仄而勒恪脚踏在冰冷地板上,一步一步,发出细微咔哒声。 黑纱被无情撕烂,慕容希被绑在椅子上,和镜子面对面。 最后一层遮羞布被无情撕烂,慕容希再也无法逃避,面对满脸丑陋疤痕的自己,心中狠狠被刺了一大刀,比剜肉还要痛。 仄而勒恪肆无忌惮打量她,居高临下。 半晌嗤笑一声,“二十年了,师弟还真是笨,连这点痕迹都去不掉。” 慕容希颤抖着,像是抓到最后一根稻草,“你能治好?” “当然。”仄而勒恪语气平和,“但不会救你。” 慕容希泄气,冷冷瞪着他:“你会死。” “小家伙,你怎么敢瞪我,索耶都不敢呢。” 仄而勒恪唇边浮起淡笑,话语轻飘飘落下。 翻江倒海般的巨痛骤然袭来,大脑仿佛被万千根毒针同时刺入,让慕容希疼的昂头凄声。 凄惨声在室内久久不歇,仿佛受了什么天大酷刑,惨不忍睹。 而实际上,仄而勒恪只是懒散伸着腰,头都没低一下。 “现在,请告诉我,你是索耶的什么人。”他问。 慕容希:“我是主的徒弟,是神殿未来的女主人。” “哈!”仄而勒恪听到了天大笑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就是这么洗脑你的!” 面对他的嘲笑,慕容希用力抿唇,“主不骗人。” “天真。”仄而勒恪眯眼。 且不说这人的资质,满身杂质,血脉不纯,脏的不能再脏。 更比提智力和意志力,真是哪哪都比不上他家小徒弟。 况且,仄而勒恪微微眯眼。 除了师父,他是世上最了解索耶的人。 傲慢自大且吝啬,他绝对不会教慕容希太多东西。 神殿的女主人?他看是祭品才差不多。 不过这些,他都没必要告诉面前这个女人,愚蠢。 仄而勒恪微微俯身,语气凉而淡:“去,给你的主带句话。” 破碎小镜子闪烁,挂在了慕容希的脖颈。 象征着仄而勒恪归来的挑衅品。 「师弟啊,师兄会亲自正教,剥掉的你伪皮,摘下你的冠冕,摁在师父墓前,送你下地狱。」 * 这几天,瞳榆一直在刺激自己,已经能保持和圆子友好相见。 “来,好朋友,握手。” 全身上下拿不出一条触手的圆子:“……” 它张口,微微哈着气,蛇信子猩红,舔了瞳榆全脸。 瞳榆疯狂擦脸:“啊啊啊你个死蛇,你活爹啊, 你不爱干净,你瞎舔什么!” 圆子呆呆。 怎么,又被骂了…… 这个人类为啥天天骂它,就知道欺负蛇…… 看蛇不顺眼却偏偏来招惹蛇,简直过分分!! 它蛇信子呲的越发快,气的蛇尾弹跳,快速冲着瞳榆而去。 “啊啊啊啊!” 瞳榆被大白蟒卷了起来,缠绕的连个头都没了。 实不相瞒,她当时真以为自己死了。 不过…… 咦…… 原来它的触感这么好,像玉一样,冰凉凉温润,夏天那不是活体玉床吗? “呲!” 圆子全身颤抖。 擦,这个两脚兽挠它痒痒地。 几天过后,沈澜提着个封闭盒子来。 瞳榆探进颗脑袋,全身微微哆嗦。 里面全是蛇,密密麻麻的缠在一起,各色毒纹的都有。 沈澜鼓掌:“合格!真棒!没哭也没晕!” 瞳榆瘪嘴,哒哒哒去了亭子里。 祁钺穿着黑色大衣,怀里正在逗这个白团子,还是长毛。 这是前两天祁钺带回来的,说是只没长开的狐狸,倒是可爱的紧。 瞳榆眼里终于有了笑容:“啊……小狐狸到姐姐这来。” 小白狐身姿灵巧,一下跳了过去,软萌萌撒着娇。 祁钺长指抵着眉心,突然懊恼:“瞳宝,我弄错了,这是只狗,长毛吉娃娃。” 瞳榆:!!! 她眼眸瞪得像铜铃,和怀里的吉娃娃大眼瞪小眼。 吉娃娃:“汪!汪!!” 瞳榆浑身一抖:“……你是狗?” 吉娃娃:“汪~” 她腿软,下意识就把吉娃娃丢了下去。 幼崽吉娃娃懵逼,眼睛乌溜溜的,趴在地上像个小山羊。 祁钺嘴角噙着笑,拉着瞳榆道:“走吧。” 瞳榆搓着鸡皮疙瘩,“去,去哪?” “这狗太讨厌,竟然吓我们家瞳宝,丢在这吧。” 祁钺拉着瞳榆走,眉眼清冷,一本正经的样。 瞳榆一步三回头,“可,可是…” “不可是了,狗有什么好的。” 瞳榆瘪嘴,脑袋都转的移位了。 吉娃娃汪汪叫,笨拙地跟在后面追,甚至还踩在小石子上滑倒了。 趴在地上茫茫然。 瞳榆微微咬牙,任由祁钺怎么拉也不走了。 祁钺唇角漾笑,不解回头:“嗯?” 瞳榆冷哼,用力甩开他的手:“故意的呗。” 祁钺无辜,凑过去亲了她一口:“我怎么敢啊老婆大人。” 瞳榆瞪他,跑回去将吉娃娃抱了起来 “这狗怎么办?” 祁钺道:“在宠物店借的,喜欢就买下来。” “算了算了,我不适合养宠物。” 瞳榆想了会,还是和祁钺一起把狗送了回去。 她没养过,也不会陪伴,甚至有时候刷手机都不会想到陪它们。 实在是,不适合养。 莓球还是在祁家,整个草坪都由着它撒欢,有专门的佣人养。 中途瞳榆去了上次的商场。 “呐!” 她手里捧着木托水晶球,脑袋探入车里时笑颜绽放。 祁钺怔然,随即勾唇,倾城眉眼一瞬让天地失色。 伸手将她拉了进来,“所以不让跟着一起去?” 瞳榆昂起下巴,“嗯哼,给惊喜你去干什么。” 她手摁下按钮,舒缓静心的纯音乐缓慢流出,音质非常好。 水晶球透明带流星雨,中间横贯着个黄灿灿月亮,轻轻转动。 第239章 若芙·格林 嗓音脆甜脆甜的,捧着下巴问:“喜欢吗?我前两天去画出来的。” 祁钺抚着她眉眼:“喜欢,谢谢瞳宝。” 瞳榆凑过去要抱抱,“那放在书房,你天天看,心情烦躁了就听音乐,别拉窗帘。” “遵命。” 车辆很快就到了祁家庄园门口。 昨晚熬夜了,瞳榆靠在祁钺怀里昏昏欲睡,却被车身的突然颠簸闹清醒了。 祁钺皱眉,声音微冷:“祁西?” 祁西拳头微握,看着车前嗫嚅嘴唇:“主子,他们……” 祁钺心口陡然被巨石砸中,快速下车。 瞳榆也紧跟着下车,完全摸不着头脑。 庄园门口,躺着个女尸,被盖住了半张脸。 脑门有个血洞,应该是一枪毙命,她躺在的地方成了血泊,四处蔓延。 祁魇就站在旁边,手里拿着枪,眼角晦涩。 祁任祁尔赶忙清理场地, 女尸直接被塞进了裹尸袋拖走。 祁魇哑着声音:“你俩回去,厨房在做饭。” 祁钺碎发垂下,直直盯着地上的血,一动不动。 祁魇闭眼又睁开,看了眼瞳榆。 这意思瞳榆看懂了,扯了扯祁钺:“去吃饭吗?我饿啦。” 祁钺过了会才道:“好。” 吃饭时瞳榆就感觉祁钺不对劲,整个祁家都不对劲! 但现在这情况,她还是晚上问吧。 “我吃好了,去看看书房的情况。” 瞳榆弯眉,凑过去吧唧亲了口祁钺。 刚要走手就被拉住,祁钺放下筷子:“和瞳宝一起。” 瞳榆笑容更大了,两个人像往日般手牵着手上楼。 书房改造的很好。 窗帘换成纯白,纯黑书柜成了高级棕色,摆放了绿植,以及木质茶几桌椅。 瞳榆将八音盒放在了祁钺书桌上,深呼口气,“这才舒服~” 祁钺看着她,眼神渐渐柔和,唇角小幅度地弯了起来。 当晚 瞳榆八点就缠着祁钺上床睡觉,进行了些少儿不宜的事,没来得及问,就累睡着了。 但到底心里还挂念着,凌晨两点又醒了。 身边没人。 瞳榆坐起身,摸着试了试温度,看来是出去有段时间。 她烦躁抓了抓头发,有点想揍人。 翌日 沈弋躲开瞳榆的攻击,痞笑吹了个口哨:“小同学,今天怎么像个小牛犊子。” 一股牛劲儿,但还是弱不拉叽。 瞳榆呲牙,又扬起手冲了上去。 别说沈弋,沈澜也被揍了。 主要两人不想还手,只能挨揍。 “我靠!我说你这丫头下手没个轻重,你哥这张贵脸是能这么打的吗!!” 沈澜暴躁,对着瞳榆强烈谴责。 瞳榆:“哦。” 沈弋拿着镜子,肤色冷白,衬得脸上青紫越发严重。 他轻叹,咬唇看着瞳榆:“打他就算了,怎么能打三哥哥,这个世上只有三哥哥对你最好……” 瞳榆:“哦。” 沈澜掀眼:“跟祁钺吵架了?” 沈弋:“离。” 瞳榆站起身:“你们两个烦死了,滚!” 骂完就气冲冲站起身,快步朝着反方向跑。 中途遇见了往小花园赶来的沈夜,他身后还跟着许多人。 看样子年纪都不大,都是三十岁以下的。 闹归闹,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知分寸。 瞳榆微微正色,“大哥。” 沈夜却没管太多,走上前问:“不开心?” 瞳榆点着脑袋,嘴都撅了起来。 “美丽的东方女孩不开心吗?” 沈夜身后站出个金发男子,笑容灿烂,手掌扬起,瞬间出现朵玫瑰花。 他绅士弯腰,“送给你,我叫杰珥。” 瞳榆没收,微微低着头。 沈夜道:“这些都是几家豪门的卓越子女,看看有顺眼的吗?” 这种说法,真的很不礼貌。 但这些人却没有反驳,像随从般站在他身后低眉俯首。 瞳榆懂了,难怪对她这么殷勤,原来是中上层阶级的豪门子女。 沈夜肯接待这些人,应该是想要慕容家下位吧,事先找好可替代的家族。 只是为什么要她选,并且见的不是他们的父母,而是子女。 沈夜扫视身后人一眼,黑眸深远。 这些豪门中,论实力,自然有佼佼者。 但沈族不缺这点芝麻大的实力,需要的忠心安分,以及不会对瞳榆有不好的心思。 所以他打算让瞳榆挑,她看顺眼的才有资格被沈族提拔。 沈夜拉着瞳榆,大致说了说这件事。 瞳榆拧眉,“那,女的留下,男的都滚。” 以往看到这种变魔术的还行,但今天她不开心,看到男的就烦! 后花园里 沈澜沈弋沈夜被赶了出去,留下瞳榆和一众小姐。 瞳榆坐在亭子里,感觉自己是皇上,旁边全是莺莺燕燕。 刚拿起的橘子又放下,抬起漂亮桃花眼问:“坐,你们站着干吗。” 几个小姐低头,依次坐了下去, 嘤嘤嘤,她们就是害怕。 听闻沈族可是血腥之地,家里有奴斗场,后山都是猛兽,沈家三兄弟更是难惹暴戾,听说沈以瑶就是因为惹了这位主才…… 父母千叮咛万嘱咐,她们不敢懈怠。 所以,她们就坐在位置上低头,抠手,眨眼,呼吸。 瞳榆心累,总感觉沈夜在为难她。 抬手将佣人分好的甜点推过去:“吃吧,宝宝们。” 几个人同时抬头,有诧异的,有拉脸的,还有馋的流口水的。 发现个正常的……瞳榆眉梢微翘,将蛋糕往粉裙子的女孩那推了推。 “你叫什么?” 粉裙子女孩蹭地站起身,昂首挺胸:“沈小姐好,我叫若芙,若芙·格林。” 瞳榆眼睛一亮,“你名字真美。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若芙嘿嘿一笑,学着z国人那样竖起大拇指,出口是端正的中文:“没错,我的妈妈喜欢z国文化,所以我名字选取的是z国诗词中《洛神赋》。》 她伸出手掌对着瞳榆:“你好。” 瞳榆心情好了些,回手握了回去,“你好,我叫瞳榆。” 若芙很快便放开了,捧着蛋糕舔舔唇。 瞳榆笑:“吃吧,四季小院刚送来的。” “哇!”若芙挖了一大口,含糊道:“可是,四季小院的蛋糕好难约,而且他们不是从不外送吗?” 第240章 祁钺的母亲:麋雅 布兰霁定的规矩,最多是吃完后打包。 瞳榆冲她眨眼:“我有后台。” “那可真幸福。”若芙咽下蛋糕,眯眼愉悦。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聊着,完全无视了另外的女孩。 瞳榆没想着缓解,磁场不合适,给完脸了,既然愿意僵就僵着吧。 若芙道:“我哥哥叫若谨·格林,我妈妈说对他要求不高,干干净净的,一步一步,稳。” 瞳榆眼里划过欣赏:“想见见阿姨。” 若芙弯眉,浅笑吟吟:“好啊,你多多来我家玩,我妈妈研究了好久的中餐,一直不知道味道如何。” 她也是有心机的好吗,爸爸想要更上一层楼,她肯定要帮。 不过她什么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瞳榆吃了口蛋糕,唇角淡笑。 突然将视线投给一个女生,“你叫什么?” 女生站起身,“我叫维拉。” 从一开始瞳榆都在注意她,身板挺直,静坐不语,眼神清明。 应该是m国这边,偏战力底蕴方面的世家。 等到人都走了,沈夜才来到亭子里。 见到桌上的蛋糕被动了一份,问道:“有看上的吗?” 瞳榆吸了口奶茶,“喜欢格林家的,但这家人没什么心眼,太实在,用起来费心。” “有个叫维拉的女孩子,还行,应该会对沈家有更大的帮助。” 沈夜又问了句:“最喜欢谁?日后成为四大家族,你们抬头不见低头见。” 瞳榆道:“格林。” “好。”沈夜走过去揉了揉她脑袋,唇角弯起弧度:“你只需要说喜欢谁,别的都不需要操心。” 瞳榆心底一触,仰头瘪嘴。 沈夜蹙眉,“不哭。” 瞳榆轻哼:“才没有。” 她刚刚只是在想,若是沈家一开始便是这样,若是她一直生活在沈家,不敢想象有多幸福。 * 偌大豪华殿堂内。 白袍人站在殿前两侧,钟声绵长。 夕阳透过彩窗披洒,丝丝缕缕,流光四溢,这里仿若人间圣地。 “呃……” 慕容希脑袋后仰,脖颈被一双大手死死攥着,双脚离地,生生提了起来。 索耶银发飘扬,血色眼眸阴鸷,嘶戾着暴虐:“杂种,你竟敢背叛我!” 慕容希神色痛苦,眼角溢出泪:“主……” 既是生理泪水也是伤痛。 为何,原本温和如神子般的主子,突然变成这样。 现在,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是真的要她的命,要她死。 索耶唇角动动,下巴瘦削,说话时有股冷戾刻薄感:“你每说一次话,都是对我的侮辱,肮脏。” 慕容希浑身一震,怔怔看着这个陌生既熟悉的人。 她好像从未认识到他。 七年了。 浸入孤冷深海的她是最微不足道的浮萍,拼命挣扎,手脚无助拍打着水面。 她用尽全力呼喊,但在浩瀚海洋中,在呼啸海风中,弱的不能再弱。。 这一刻,全世界都抛弃了她。 那时也是深秋,海水冷的刺骨,意识模糊时,她看到了他…… 站在轮船上,银发飘扬,像是自水而生的海妖,圣洁且光芒万丈。 记忆的最后一刻,停留在他温和暖笑中。 他把她从深渊拉回了天堂。 他说疤痕不丑,他亲自给她戴黑纱,他教她催眠摄魂,他说他会给她报仇…… “呜……” 渐渐的,慕容希呼吸薄弱,怔怔看着索耶,眼神逐渐涣散,痴痴迷迷。 她沉浸在往日记忆中不可自拔,甚至开始享受他赐给她的痛苦。 索耶姿态高傲,吝啬稍低了下眼。 见她发丝凌乱,眼神迷离,嘴角扬着抹怪异的痴笑。 索耶笑,纤长银发撩在他殷红唇角,诡异似疯魔,妖娆似鬼魅。 扼住慕容希细颈的手掌骤然用力,青筋暴起,他要活生生掐死她。 慕容希脸色涨成猪肝色,浑身抖动,缓缓闭上了眼。 “砰。” 索耶松开手,失去支撑点的她晕倒在地。 索耶手指修长洁白,精致到无可挑剔,一看就是常年滋润细养而来的。 大因穿着白袍走过来,低眉弯下腰身,用白帕仔细给他擦拭清理。 看着躺在地上的人,索耶眸底厌恶,“她脏了我的地板。” 小因道:“主,如今沈族在找候选人,慕容家已成废墟,她已经没什么用了。” 索耶眼窝鼓了鼓,一脚狠狠踩上碎镜子:“可恶。” 当初救下慕容希,只是因为她是慕容同的女儿,稍加培养,便能拿下慕容家。 却没想到仄而勒恪突然复活,以及慕容家太能作,沈家搅局,即便慕容希去了也是无效。 大屏幕亮了亮。 以缓慢的速度出现一张张人脸。 小因的声音洪亮高昂,一字一句念: “这是沈夜,二十八岁,沈族家主。” “这是瞳榆,二十二,仄而勒恪的徒弟,是祁家少夫人,沈君的女儿,身边有位以赛亚的后裔,更是……” 索耶抬起手,做个了停止的动作。 “沈君的女儿?” 小因沉默了会,“也是白翊的女儿,白璇的侄女。” 索耶眼皮微掀,盯着照片里瞳榆的脸,眼里划过抹兴味。 若是把她和白璇一起杀了,师兄会如何呢。 大屏幕继续下一张。 露出张如玉面庞,美的雌雄莫辨,眉骨深挺,绝对的妖孽。 小因继续道:“这是祁钺,祁魇的儿子,二十四岁,目前接手大半祁家。” 索耶眯着眼,对着祁钺这张脸左看右看,突然道:“停!” 照片的滑动顿时停止。 “小因,这张脸,熟悉吗?” 小因微微困惑,显然是不熟悉的。 大因收好帕子,抬起褶皱的眼皮,嘶哑着声音:“奴认识。这张脸,像极了麋雅小姐。”(麋鹿) 麋雅…… 听名字就是个很美的人,风华佳人,一笑惹芳华。 可惜她从来不会笑。 索耶神色诡谲:“哦?这孩子还活着呢,我以为他已经被折磨死了。” 大因道:“是否要奴再派人去?” 索耶点头,“去吧,我最喜欢看底层小子的挣扎。” 接下来的一个又一个,他都兴趣恹恹,心心念念的全是瞳榆祁钺。 “这对夫妻,可真是大有来头,有趣!实在是有趣!!” 他哈哈大笑,跑到了室外,让自己陈腐的身躯被阳光暴晒。 这m国,必要亲自去一趟。 * 第241章 小猫儿咬够了没? 瞳榆在沈家待了会,祁钺就来了。 穿着长款黑色大衣,身骨完美,眉骨很深,唇角殷红,远远一看就是个绝世大妖孽。 瞳榆嘴上不说,身体还是很实诚扑了上去。 又撒娇又委屈的:“怎么才来?” 祁钺接住人,“不是和往常同样的时间?” 瞳榆气哼哼推开他:“这不一样。” 祁钺勾着她的尾指,银戒相对,“哪儿不一样?想我了?” “也不是……”瞳榆磨磨唧唧,凑过去说了他昨晚不见的事。 祁钺一愣,随即笑出了声,嗓音低磁,胸腔起伏。 瞳榆白他,娇声埋怨,“你有没有在听我讲啊。” “嗯……在听,你在怪我为什么不给你暖被窝,把宝宝冷醒了。” 瞳榆:“……” 气死了气死了,都去死! 祁钺大步去追,这下怎么也哄不好了,怎么亲都没用。 看着车座上气鼓鼓的人,不免觉得好笑,宠溺又无奈。 他伸手过去,手掌宽大带薄茧,“打吧。” 对上他含笑纵容的眸,瞳榆不免觉得自己无理取闹。 “不打!” 她继续抱着毯子,咬着腮帮子气成河豚。 祁钺凑过去,促狭勾唇,“宝宝怎么能不打呢,再不打就憋坏了。” 话落,他长臂一揽,恣意将人裹成个蚕茧宝宝,轻而易举抱在了腿上。 男性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混着他身上的淡淡冷香,胸膛宽阔有力,莫名很有安全感。 瞳榆手抵在他胸前,不情不愿咕哝,“抱疼了。” 祁钺勾唇,手臂松了松,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 一大一小,一个白皙小巧,一个宽大骨节分明。 瞳榆抿唇,她才不打呢,力是相互的,他疼她也疼。 那就只有…… “嘶……” 祁钺仰起脖颈,闷哼出声。 性感凸起处,正埋着个脑袋,用力咬着喉结,下巴绷紧。 别人是暧昧调情,她是真的死命咬。 又疼又酸,透析皮肤的酥麻燥痒,刺激的他全身血液沸腾。 真要命了…… 祁钺急促薄喘了声,越发后仰着身体想躲,额头青筋暴起。 瞳榆嘴里发出勾人呜咽,他躲,她继续加大力度,像是个黏皮糖,怎么也甩不掉。 祁钺受不住了,扶着她脑袋,嗓音暗哑,“你就这么馋……” 小猫看似小猫,露出利爪真疼。 瞳榆伏趴的姿势,全身重量都给了祁钺,闻言茫然然抬眼。 这双眸子,清澈见底,没有丝毫暧昧旖旎之意。 显得祁钺十分龌龊。 他攥紧双拳,倏然扬起手摁上瞳榆的脑袋,半强迫半诱哄的。 “宝贝儿,喜欢咬就都给你咬。” 开车的祁北被赶出去了,并且还要离远点。 他像个大葱似的站在三百米外,望着远处的车车愣住。 为嘛,主子不想让他开车可以直接赶走。 为嘛让他在这站岗,冷死北了。 * 瞳榆再次醒来时在祁家卧室。 呜…… 喉咙疼,腮帮子疼,哪哪都疼。 祁钺困倦地将人揽进怀里,暗哑慵懒,“小猫儿咬够了没?” 瞳榆不吭声,埋在他怀里闷闷。 “你昨天丢了我一晚上没回来。” 祁钺拍着她后背,闭眼道:“昨晚没睡?” “半睡半醒。” 祁钺轻叹,实话实说道:“出去抽烟了,就在紫藤树下。” 瞳榆问:“抽了多少?” “……不记得了。”祁钺贴在她脖颈,近乎贪婪吸取着她的气息。 下楼时问祁南要的,给了两包。 瞳榆轻哼,抬脚踹他:“下次在室内抽。” 祁钺微诧:“瞳宝……。” 瞳榆赖赖唧唧在他怀里,黏糊道:“外面冷,以后不许出去抽。” 他可以为她折腰,她也可为他打破底线。 今天要见若芙,两人要去喝下午茶。 瞳榆也见到了她的哥哥。 若谨·格林长相英美,高鼻梁,沉稳大气,也说话条理分明,倒是人如其名。 三人谈笑间,室外突然暗了下来,阴云密布。 “看来是要下雨了。”若芙放下刀叉,看着瞳榆:“鱼鱼,那我们先回去?” 瞳榆点头后,若谨起身去结单。 瞳榆也没计较这个,拢着披风刚出去,就看到了人。 他面容冷淡,穿着纯黑私定西装,清隽身形卓然而立。 下神坛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无论是上位资本,还是佼佼贵公子,非他莫属。 周围聚了不少人,侧目私语,对这道清冷风景线很是向往。 若芙努力抑制尖叫,对着若谨道:“啊啊啊哥哥哥,好帅啊,我的择偶标准。” 若谨则是看着瞳榆,扯唇道:“收起你的花痴。” 瞳榆小跑过去,眸色璀璨,锦缎披风,风华姿色姒佳人。 祁钺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单臂揽住人,打开了车门。 车内。 瞳榆裹着毛毯,哆嗦问:“不是开会吗,我还以为会是祁北呢。” 祁钺给她倒了热水,语调上扬,“你老公鸽了那群老古董。” 瞳榆乐了,“都一大把年纪的老头,跟他们计较什么。” 祁钺道:“他们上次鸽我半小时,这次怎么求我也不去。” 爱谁开谁开,反正这会他不开。 很快车辆就到了祁家庄园,这次又是一个猛刹车。 瞳榆惊呼一声,水杯不稳,滚烫热水洒了她全身。 祁钺骂了前座的司机,给瞳榆解开衣服,问:“伤到没?” 瞳榆摇头,眼神不受控地往外面看。 祁钺手指僵住,颤着睫羽低头不敢去看。 可不去看,不代表没有声音。 “砰!” 长相清丽的女人扑到车窗,穿着佣人服,瞪大的眼珠扭曲到凸起。 瞳榆浑身一抖,不知为何,下意识挡在了祁钺面前。 “别看,别看……” 她唇瓣干涩,只能无力吐出这两个字。 女人微微勾唇,趴在车窗声嘶力竭的喊:“你不认我吗!你怎么敢不认我!我是你妈妈啊!!” 祁钺全身血液倒流。 瞳榆手臂被他攥的生疼,对着前面的司机喊道:“开车啊!” 要不是祁北发烧了,不会用他的。 无论她怎么斥喊,司机始终没有回应。 瞳榆慌忙去看祁钺。 心沉甸甸,从未有如此的凉过。 刚刚还在和她聊笑的祁钺,此刻面色煞白,几乎逃避般低头不敢看那女人,浑身打颤,嘴里不知呢喃着什么。 第242章 破碎祁小钺 甚至盯着左窗看,左窗一定没有人吧…… 他几乎侥幸,左窗没有人…没有人……真的没有人…… 骤然间,黑发脑袋幽幽冒出,又一个女人趴在了左车窗,咧开嘴:“孩子……” 祁钺瞳孔一缩,像是被激怒的雄狮,握紧拳就重重捶了上去。 “砰!” 车身抖了抖,隔着防弹窗,能听到女人癫狂的大笑,还有一句句‘孩子’。 祁钺瞳孔震颤,满脑都是自己深深埋藏的画面,如今被血淋淋的撕开…… 他双手抱紧头,嘴里发出痛苦嘶声。 瞳榆心疼流泪,抱着他不停安慰,“别怕,别怕,祁钺你醒醒……” 突然感觉脖颈一阵温热,男人的眼泪滚烫似岩浆,狠狠灼伤她的心口。 这一刻,她真的全身心都沉了下去,像是被巨力撕扯出口子,疼的抽搐。 不止左右窗有女人,就连前后窗都有。 她们至少有四五个,全是一模一样的面面孔…… 瞳榆抿唇,有点不知道祁钺承受不承受住。 用力挣脱他的怀抱,手里拿着枪打开车门。 女人们就像是闻到血腥味的猛兽,蜂拥而至冲了过来。 麻木,呆板,疯狂。 这是瞳榆对她们的评价,宛如机器。 她挡在祁钺身前,银戒短针一个个出鞘,冷静上膛。 一个接一个,她们根本不怕死,甚至不知道死是什么。 瞳榆注意到,她们的脸和前些天死在祁家女尸很像。 天色暗的格外早,乌云压顶,像是在预兆一场格外大的暴风雨。 祁魇匆匆赶来,鞋都没穿。 看到恐惧到发抖的儿子,和举着枪的儿媳,他老泪纵横。 佣人都散了,留下祁伯和祁魇在室内。 以及…缩在沙发角颤抖的祁钺。 仄而勒恪将头发束起来,伸手试图去碰祁钺,却被那巨大的反应劝退。 他对着瞳榆招手,“你来。” 瞳也轻轻推了推瞳榆,“姐姐,师父叫你。” 瞳榆这才回神,动了动干涩眼角,快步过去。 这次祁钺没有拒绝,双手用力攥着瞳榆的手臂,眼眸赤红,空洞脆弱的感觉随时就能碎掉。 瞳榆忍着眼泪,抱着他看向仄而勒恪。 仄而勒恪道:“我只能说,先天性遗传抑郁完全治愈的可能性很小,而这小子,当年就没有被治愈,只是在z国认识了你,将一切都死死封锁而已,甚至是短暂遗忘这些。” 当出现刺激事物,阈值到顶,紧绷的弦骤断,会得到数百倍的反噬。 瞳榆瞪大眼,看向祁魇:“先天性遗传抑郁?!” 她知道有抑郁,却不只是先天性。 这二者差距,如鸿沟。 祁魇张张口,根本不敢提妈妈这两个字。 只是闭眼点了点头。 眼泪无声滑落,一滴滴打在祁钺惨白颤抖的眉眼。 他抬起猩红的眼尾,瞳仁湿润,小心翼翼凑过去,一点点舔舐瞳榆眼下的泪。 如小兽般,唇瓣颤抖,明明自己满身伤痕却还反过来为她…… 瞳榆眼泪流的越发汹,抱住他怎么也忍不住。 仄而勒恪叹气,和祁魇一同离开。 沙发上 祁钺埋在瞳榆的颈窝处,薄弱潮湿的唇一点点印上她的肌肤,颤抖着呼吸。 瞳榆腰肢被他手臂箍的生疼,稍微挣扎一下,他就下了死力气箍,吻的也越发用力,生怕她消失一样。 她喉头涩然,伸手去拉祁钺的手,他手温异常的冷,指尖冰凉。 “祁钺,我们回房间好吗?” 瞳榆抚着他半边脸,轻轻蹭,软声哄着。 男人眼角湿红,突然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眼里无波无澜,乖乖抱着她走向电梯。 在狭窄闭塞的电梯环境里,能明显感觉到他脊背僵硬,眼底暗如死水。 瞳榆心底酸胀,靠在他胸口哑声:“祁钺,你叫叫我好不好……” 她想听他说话了。 祁钺眼睫微动,垂眼看着她:“老婆瞳宝。” 瞳榆差点没绷住,仰头亲了上去。 卧室内 祁钺抱着瞳榆窝在床上,像是抱着最心爱的玩偶。 晚上也不愿吃饭,更不准瞳榆离开,赤红着眼盯着她。 他像个机器感觉不到饿,但是瞳榆饿。 只能给祁魇发了消息,让佣人将餐食放在门口,两人去拿。 双份,一份清淡,一份重口。 瞳榆啃着香辣鸡腿,给祁钺塞了口白粥。 她问:“你爱我吗?” 祁钺抱着她,只要是她喂的都吃:“爱你。” 瞳榆勾唇,又给他塞了口白粥,“喂白粥没咸菜也爱吗?” 祁钺重重点头,红着眼看她:“你不爱我?” 他瞳孔很暗,抓紧她的手臂,眼底是层湿润水光。 老公成了小玻璃怎么办。 感觉马上就要碎了。 瞳榆赶忙哄着,覆过去亲他的唇:“爱,我爱你,瞳榆爱祁钺……” 祁钺瞳孔颤颤:“你爱我你给我喝白粥?” 瞳榆:“……” 不是你他妈不吃重口的吗!!! 她恨恨瞪他,端起白粥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将自己的香辣鸡腿塞进了他嘴里,“吃吧。”活爹。 祁钺唔了声,下意识嚼着,看着瞳榆眼睛有了丝光亮。 老婆愿意给他吃鸡腿,老婆愿意喝白粥,老婆喝白粥也不加咸菜,老婆爱他! 深夜,雷鸣声骤然响起。 瞳榆被惊醒,睁眼就对上男人的视线。 他炽热的大掌紧紧箍着她:“老婆不怕。” 她怕雷,他记得。 瞳榆弯唇:“我不怕,我有祁钺。” 微弱夜灯下,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以及心脏合拍地跳动声。 瞳榆黏糊糊拱着他,撒娇问:“怎么没睡呀。” 祁钺灰蒙蒙着眼,抱着她没说话。 瞳榆默了默,拍着他后背道:“睡觉好不好,我给你讲故事。” 祁钺点点头,视线始终没离开过她。 瞳榆清了清嗓,“从前,有位很漂亮的白雪公主,她有个……” 在软糯温柔的嗓音下,祁钺渐渐有了困意。 他睡了,瞳榆却睡不着,桃花眼微微暗。 祁钺这样,让她有些慌。 翌日 瞳榆是被热醒的,在祁钺怀里挣扎咕哝,“好热……” 男人哑声:“老婆,我难受。” 瞳榆一瞬惊醒,赶忙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怎么回事,发烧了吗?” 第243章 祁钺童年永不可挣脱的阴影 瞳榆一瞬被惊醒,赶忙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怎么回事,发烧了吗?” 祁钺清冷面容微红,手下很是不安分:“老婆你身上好软……” “……大早上就发*” 瞳榆睁大明眸,忍不住拍了他一下。 这一下可不得了,男人眼角迅速蔓上湿红。 瞳榆忍了,不就是白日宣淫…… 祁钺很会撩,技术熟稔,滚烫薄唇一下一下,烙印在娇嫩肌肤,长指挺直,顺着睡衣…… 四处点火,轻挑慢捻。 瞳榆将脑袋埋进枕头,眼尾潮湿着水光,唇边溢出细细呜咽。 她逃避般捂住耳朵,拒绝听男人发出的脸热薄喘。 刚覆上,就被男人手拉了拉,他暗哑着声音:“老婆我难受。” 瞳榆咬唇。 难受就做啊,她又没说不行,干什么这么磨蹭。 下一秒,她就懂了。 万年老狐狸就算是落魄,那也是万年老狐狸。 祁钺凑在她耳边,哼哼唧唧:“老婆我累,你来吧。” 瞳榆:“……” 服了。 得寸进尺,顺杆子往上爬,跟她玩脑筋。 祁钺肯下楼吃午餐了。 被瞳榆手拉着从电梯出来,面色潮红,勾着瞳榆的手心挠着。 而餐厅,沈澜沈弋也在。 沈澜放下筷子,挑唇看祁钺:“咋回事啊,跟哥哥说说。” 祁钺就像是没听到,根本没回应,抓着瞳榆的手不放。 瞳榆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祁钺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玩瞳榆的手。 瞳榆夹起来鱼喂他,眉眼温柔,“吃吧祁小钺,你不是最爱吃鱼吗?” 祁钺点头,温吞张开口。 祁魇更心酸了,背过身抹了抹眼角。 沈澜沈弋对视一眼,这…… 吃饭完午休,瞳榆讲了孙子兵法才把人哄睡,自己偷偷下了楼。 几人都在客厅没走,看到她都望过视线。 瞳榆则是把视线看向仄而勒恪:“师父……” 是软调子,轻轻喊着他。 仄而勒恪受不了地掀眼,“不准用这种语气,我不吃这一套。” 祁魇站起身,“前辈,你救救我儿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沈澜沈弋瞳也化身盯盯怪 仄而勒恪叹口气,往后一靠。 “他被刺激到了,多年累计的爆发反噬是很严重的,他的大脑在自主保护他,试图忘掉那段记忆,连带着你们……” 这些不重要的人。 最后半句话仄而勒恪没说,只是看着瞳榆道:“他现在注意力都在你身上,很依赖,在寻求安慰和稳定感。” 瞳榆点头,确实是这样。 沈澜烦躁抓抓头,“不能真让他忘了啊,有什么办法吗?” 仄而勒恪道:“只能看他自己愿不愿意走出来,不然一直这样,会出大事。” 瞳榆走到祁魇面前,红着眼眶:“爸,能告诉我吗?” 这是她第一次叫,半年了,祁钺都没叫过一句。 祁魇怔怔,心口随之狠狠一抽。 他看向仄而勒恪。 仄而勒恪点头,站起身道:“去个隐私点的地方。” 祁魇的书房 此时只有瞳榆仄而勒恪在。 祁魇从保险箱里拿出个厚厚的相册薄。 “这是麋雅,我的爱人,祁钺的妈妈。” 瞳榆翻开,入眼惊艳。 女人乌发红唇,肤若凝脂,穿着校服却美的惊心动魄。 她身边的男子五官精致,眉骨冷厉,是极具攻击性的帅。 祁魇抚着麋雅的脸,眼底涩然,“她是先天性遗传抑郁,我们相识与大学……” 祁魇一见钟情,追了麋雅两年,二人定下毕业就结婚的誓言。 可天不遂人愿。 麋家只是m国中等家族的小姐,门不当户不对。 祁魇付出了很多,才说服父亲。 在两人即将结婚时,麋雅的母亲突然抑郁复发跳楼而死。 这给麋雅很大的刺激,她的抑郁也再次复发。 祁魇没有放弃她,带她去治疗这方面最好的国家,没有用…… 年仅二十岁的麋雅,去世。 由于她的家族史是这样,子女年龄到达后便会在医院留下卵子精子。 代,这种事在m国某些地方是不犯法的,并且很支持。 祁钺就是这么来的,幸运的是,他似乎没有遗传抑郁。 祁魇终身未娶,他很忙,父亲身体不好,早早就退位了,他要接手祁家,并且应对家族繁琐脉络的勾心斗角。 小祁钺刚会说话,就缠着祁魇要妈妈。 对于他撕开伤疤式的问题,祁魇拒绝回答。 为了安全,他把儿子养在了外面的别墅。 从那以后,小祁钺再也不问妈妈了。 因为别墅里有个女佣,对他很好,他称她为妈妈。 小祁钺度过了一年多有母爱的生活,直到祁魇平息好家族,将他接了回去。 雇佣兵想要伪装,是个很简单的事。 她利用小祁钺,探听到很多祁家的机密内容,使祁家走向衰败。 在最后,亲手策划,绑架了他。 当刀口抵在小祁钺脖颈上时,应该没有人懂他的感觉…… 她说了很多冰冷凉薄的话,说她每次假惺惺叫他儿子时有多么恶心,说她装的有多累,说他多么烦,说早就想一刀捅死他。 祁魇大怒,抬手间,周围埋伏好的狙击手们骤然扣动扳机。 女人的脑袋被打成筛子,直直压在了小祁钺身上,他张大哭泣的嘴里,都是她温热的血液。 他在医院醒来后,下意识叫着妈妈,眼神空洞。 医生告诉了祁魇个很不幸的事。 这件事是属于极端压力事件,大脑化学物质失衡。 小祁钺触发了先天性遗传抑郁。 祁魇闭眼,当时想的是,多陪陪孩子,多带他去外面走,去找最好的心理医生。 可他们似乎被什么人盯上了。 刚开始,每隔几天就会有个女人冲过来。 有着和佣人相似的脸,满身的血,凄厉嘶喊着祁钺不要妈妈。 一个又一个,多到祁魇都头皮发麻的程度。 背后那个人很享受这一切,玩的不亦乐乎。 后来就像是有规律般,一天…两天…一星期…半个月…… 佣人的出现时间在慢慢减少。 那个人玩够了,因为两年的时间,他已经彻底把小祁钺折磨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244章 不开灯的祁家,像世界末日 小祁钺五岁,自杀却已经有了数十次,祁家住满医生,打起十二分精神。 最严重的一次,是凌晨夜深,他躺在浴缸里,血水溢出。 幸亏被夜不能寐的祁魇发现,本想去看看儿子,却不想差点失去了此生最重要的人。 那时候的仄而勒恪辉煌依旧,教爱救赎之名传遍世界。 祁魇终于打听到,他在m国…… 他求他,救赎他的儿子。 然而疗程才进行了第一步,仄而勒恪就说暂停,他说他要走,回国有点事。 这一去, 就再也没回来。 传遍世界的是他死亡的消息。 …… 一晃多年,祁魇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却没想到那天他回庄园,再次看到了熟悉的女人。 她疯疯癫癫的,拍打着祁家大门说要找孩子。 那一刻,祁魇全身骤冷。 形单影只的女人就像是一次试探,一次挑衅,一次宣告。 他回来了。 话落,室内死寂的静默。 瞳榆攥紧座椅扶,心脏窒息般的疼。 仄而勒恪眯了眯眼:“你说,当年带麋雅去了什么国家治病?找的谁?” 祁魇深深叹气:“在f国。通过众人推荐,克里斯蒂安大人。” 瞳榆骤然抬眼。 “哈……”仄而勒恪笑出声:“原来是我师弟啊。” 祁魇愣住,还有些云里雾里,“师弟?当年怎么没见到过你?” 仄而勒恪冷笑:“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敢把人送去我师弟那里!” 祁魇慌了神,赶忙站起身,“你什么意思!” 无论他怎么追问,仄而勒恪再没回答。 反而是问了几个问题,“那些女人什么时候不再出现的,我要一个具体答案。” 祁魇看了看手机,“在我带着祁钺就找你时,前三个月都没出现,从那以后也再也没出现。” 仄而勒恪转过身,掩住淬毒阴冷的视线。 那前三个月,他亲爱的师弟要预谋将他拉下神坛,当然没有精力再玩游戏。 以他对索耶的了解,这人完全就是恶趣味,喜欢掌控,俯瞰底层的挣扎。 不过这些的前提是,是有什么事情激怒了他,或者引起了他的兴趣。 而这个点…… 大概就是麋雅了。 祁魇的情绪激动,紧抓上仄而勒恪的衣领:“雅雅是被害死的对不对!神主,您告诉我!” 瞳榆伸手拉着人,“别激动,松手……” 门口突然传来声响。 几人呼吸一滞,同时看过去。 祁钺穿着单薄睡衣,面色惨白。 即便面前有瞳榆,他瞳孔还是空洞没有焦距,瞬间跌入无尽深渊 ,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瞳榆呼吸一滞。 祁魇松开手,在这一刻,全身力气被瞬间抽空。 不知他在这里多久,又听到了多少,又被迫撕开血淋淋的伤口,狠狠撒了层浓盐吗。 痛的麻木,皮肉绽开。 瞳榆小心翼翼拉上他的手,指尖微缩,他体温低的骇人。 祁钺僵硬跟着她,像个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 全身僵硬,始终没有反应。 瞳榆捡起地上的枕头,软着声音,“我们回去睡觉好不好……” 仄而勒恪道:“直接拉着走,晚上可能会发烧。” 瞳榆闷闷嗯了声,拉着祁钺的手。 她拉着他,他肯走,一步一步跟着,像个了无生气的娃娃。 这场雷雨连续下了三天,阴云笼罩在祁家,久久不散。 瞳榆都感觉自己不怕雷了,只想要祁钺好好的。 凌晨,他体温开始不正常。 从三十八度,到三十九,隐隐有往四十去的趋势。 祁家私人医生都来了,祁魇站在门口不敢进。 瞳榆给灌了药,给贴了退烧贴,自己满身疲惫,看到他这样更是难受。 她缓缓趴在他胸口,眼泪连串似的落,终于忍不住放声哭泣。 ”祁钺,你不能好好的吗,我好累啊……” 她已经两天没睡个好觉了,雨滴不停歇地打在玻璃窗,雷声不断,他高烧不退。 不开灯的祁家,像世界末日。 “你好好的,好不好,到时候我们就生个宝宝,他会有个好爸爸好妈妈……”瞳榆呢喃般,缓缓闭上眼。 濡湿长睫垂下的眼窝 ,乌青发黑。 在她睡着后,室内陷入沉寂。 灯带绕在空落落的天花板,配着纯白窗帘,微弱光芒轻轻摇曳。 紧闭双眼的人,蓦然睁开眼眸。 浅褐色眸清醒且空洞,孤冷寂寥,没有丝毫情绪。 祁钺胸膛闷闷,不由推了下身上的人,没推动。 他望着沉睡的瞳榆,手指轻颤,戳了下她鼻尖。 她没醒。 小脸憔悴,即便睡着也是皱巴巴的,眼尾还有干掉的泪痕。 祁钺歪头,又戳了下她脑袋,眸色很淡。 天花板上的感应灯带亮了些,伴随着窗外的轰鸣声,亮得眼疼,震的头晕。 这些,彻底将男人刚引发的情绪熄灭,又失去了所有灵魂和情感。 他退开瞳榆,动作迟钝下了床。 依旧高烧的他,刚下床便晕的天旋地转,踉跄着靠在墙边。 他滚烫额头上贴着退烧贴,蜷缩着手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自己那封闭的,狭小的,无法自救的空间。 就这样持续了三分钟,祁钺突然大步向外面跑。 听到开门声,医生们赶忙站起身,揉着困倦的眼。 “大少爷,你怎么出来了?” 祁钺充耳未闻,继续跑。 那是电梯的方向。 医生对视一眼,慢半拍才发觉不对劲,慌忙追了上去。 而祁钺,已经开车出了门。 心理学认为,当个体面临无法承受的心理压力或痛苦时,可能会采取心理防御机制,现实逃避和自我封闭,来保护自己免受焦虑和冲突的困扰。 祁钺不知自己去了哪里,车开不动了。 大汉在车外骂骂咧咧:“我说你长不长眼啊,有钱人就可以撞我们老百姓的车吗?” 见祁钺颤抖着唇瓣,逃避般躲避自己的目光,大汉顿时更怒了。 抬手用力拍打着车,唾沫横飞:“你什么意思!想逃避责任啊,就算是警察来了也没用,你必须赔我三十万……不,一百万!不,千万!” 大汉一连换了好几个价,双眼冒金光。 他刚刚查了这辆车,全球限量版,好几个亿呢,他也不贪,给个几千万勉勉强强。 第245章 记得所有人,唯独忘了她 他声音刺耳,隔着车窗指着祁钺脑门嗤笑,骂他是怂蛋,是缩头乌龟,是没种的孙子。 祁钺瞳孔泛起红血丝,大脑头痛欲裂,冰冷眼神骤然扫过去。 这种冰冷不是伪装,是真真切切,透入骨髓的骇人阴冷,仿若没有情绪,扼住咽喉的杀人机器。 大汉腿一软,色厉内荏道:“瞪什么瞪!是你不长眼撞的我,信不信老子弄死……” 最后一个字,他瞪大眼说不出口,瘫在地上。 他看到,祁钺神色无波,慢吞吞从副驾驶抱枕里探了探,拿出把黑亮的短枪出来。 直觉告诉大汉,开着豪车,在这个时间点出没的人,他手里的枪是真枪。 他梗着脖子,“对对不起,我不要钱,不要钱了……” “哦……真是好生热闹的时刻……” 索耶戴着黑帽,一身便服,双手缓缓鼓着掌。 大汉一缩脖子,不知为何,他在这人身上感觉到了更强的危机感。 顿时爬起来就跑,心里怄的要死。 妈的早知道就不故意迎上那辆豪车,没要到赔偿不说,自己车还坏了。 大因和小因追上去,不过一分钟又将大汉拽了回来。 索耶银发拢在帽子里,隔着车窗深深与祁钺对视。 他无声张口:嗨,麋雅的儿子。 大汉哆哆嗦嗦,跪在地上摆手,“我错了我错了,别杀我,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干这些勾当了。” “哦?”索耶斜眼,缓缓将枪塞进了他手里。 “他要杀你,你不能反杀回去吗?” 大汉浑身一抖,手里的黑家伙像是烫手山芋,根本拿不稳。 索耶很是耐心,握着他的手将枪支对准祁钺。 “看,这个地方叫弹匣,我已经给你装满了子弹。”索耶语气幽幽,掰着他的脑袋强迫看着祁钺: “这是扳机,只需要摁下去,这个撞你车的人就会死,他该死,谁让他不赔偿呢。” 索耶笑容很深,一下一下拍着大汉的后背安抚。 祁钺坐在车里,看着他们目光平淡。 无论索耶怎么说,大汉就是不愿,哭着说自己不要坐牢。 索耶眼底划过不耐,猛地钳制住他手腕,空中清晰传来道骨裂声,以及震耳欲聋的枪声。 贯穿的,是大汉的脑袋。 他瞪大眼,额头血窟窿流着血,不可置信看着索耶。 索耶耸肩,恶趣味勾唇:“既然你不愿意杀他,只能杀你自己咯。” 凌晨四点,夜间昏暗,三道人影包围了祁钺的车。 索耶摘下帽子,扬起一头神秘圣洁的银发。 “年轻人,我会拯救你。” “就像当年我拯救你妈妈一样。” * 祁氏 季询诧异:“董事长,你怎么现在来公司了?” 最近不是忙着和太太亲密吗,要来也得是日上三竿,怎么今天六点就来了。 祁钺穿着黑色大衣,抬眼凉声:“你话很多?” 季询:! 他赶忙承认错误:“对不起董事长,我会写千字检讨。” “我不需要这些虚假的东西,连扣三月工资,有意见去人事部。” 祁钺冷飕飕丢下一句,抬步上了电梯。 季询:?? 正忙碌公司事务的祁东抓头。 “祁北说现在还也没找到主子,我好想回去。” 祁西红着眼,“我也想回去,不知道太太得伤心成什么样。” 门突然被推开。 祁钺面无表情进来,开电脑,翻文件,召开会议。 祁南祁西:??? 两人震惊:“主子,你你你……” 他们被祁钺赶出去了,原因是只会你你你,去补补脑子。 “卧槽!” 祁南抓耳挠腮,和祁西对视一眼,又和赶来的季询对视。 无奈,只能匆匆给家里打了电话。 门突然又被打开。 祁钺沉声:“为什么桌面文件这么少,我之前理的资料呢?” 祁南讷讷:“……不是您要陪太太,全拿回家了吗?” 祁钺不解:“太太?” 祁西小心翼翼问:“就是瞳榆,太太啊,你老婆!” 祁钺压下眉骨冷意,“你太太?” 祁西捂住嘴,疯狂摇头,感觉天都塌了。 * 祁钺凌晨突然飙车俩开,祁家大乱,沈澜沈弋出去找了个遍也没找到。 沈夜也来了,拍着瞳榆后背道:“会找到的,我派了很多人去。” 瞳榆怔怔的,突然扑过去抱住他,眼泪大颗大颗砸下。 “大哥哥……” 沈夜心刺刺疼,柔下声音哄,“很快的,囡囡乖,不会有事的……” 佣人惊呼:“大少爷。” 瞳榆哭声一顿,赶忙起身跑了出去。 男人身着黑色大衣,身姿颀长,眉眼冷峻,逆着晨光而来。 那一瞬间,瞳榆心底骤然萌生出希望。 她感觉,原来的祁钺回来了。 祁钺刚踏入室内,便被扑过来的人扑了满身。 瞳榆眼睛都哭肿了:“祁钺……你吓死我了。” 祁钺皱眉,下意识想将人推开,但不知为何,抱着娇软的人,听到她委屈的哭声,心脏骤然被扼住,窒息到不敢呼吸。 他竟然舍不得推开她,就好像……这是他很重要的人。 过了很久,即便面前这个人不哭了,祁钺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地强劲跳动。 就好像,刚刚在公司忙碌的自己是行尸走肉,见到她,心脏才终于复苏,那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祁钺瞳孔颤了颤,哑声问:“你,是谁?” 瞳榆愣愣抬眼:“什么……” 看到这张脸,祁钺心口又疼了,抬手推开了她。 冷漠嗓音没有丝毫情绪:“我问你是谁?” 瞳榆脑袋嗡的一下,差点没站稳。 仄而勒恪扶住她,瑞凤眼犀利,“你知道我是谁吗?” 祁钺点点头:“前辈。” 沈夜出声:“我是谁?” 祁钺道:“沈夜。” 瞳也瞪大蓝眸,“姐夫,我呢?” 祁钺微微疑惑:“你是瞳也,为什么要叫我姐夫?” 瞳榆脸色惨白,水眸转着泪珠,盯着他一字一句,“他不叫你姐夫,叫你什么?” 祁钺蹙眉,在脑海追溯瞳也叫他什么,却发现一片模糊,什么都没有。 他没回答,瞳榆继续哑声问:“我叫什么?” “我叫你老公,你叫我什么?” “祁钺,别跟我开玩笑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