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风云之陈府二少爷》 第1章 命运的齿轮开始运转 金秋时节,上林苑长门宫附近有一座占地三千多亩的农庄,名为“陈园”。此时的“陈园”的田野上郁郁葱葱、硕果累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陈蟜带着小丫鬟麝月漫步在田垄之间,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满了喜悦。 翠绿的黄瓜、红红的西红柿、身材修长的辣椒、硕大的窝瓜、南瓜、角瓜、甜瓜、西瓜等各种瓜果,争相斗艳,让人垂涎欲滴。 陈蟜手里拿着一块甜瓜,不时地吃上一口,那甜蜜的味道让他陶醉其中。 这种又甜又脆的美味,在西汉武帝这个时期是无法想象的。因为在这个时候,像黄瓜、西红柿、甜瓜等这样的瓜果,根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时代。 然而,这一切的奇迹都要归功于陈蟜的的穿越而来,他意外地带回了一些农作物的种子。经过他两年多的精心培育和种植,这些来自后世的瓜果竟然在这个时期悄然出现了。 除了这些令人惊喜的瓜果,“陈园”里还有许多其他的蔬菜作物。 土豆、红薯、花生、白菜、茄子、豆角等各类蔬菜,都迎来了丰收时节。 而在大片的农田里,玉米、向日葵、高粱、黍、稷、麦、菽等粮食作物也是硕果累累。 陈蟜看着这片繁茂的庄园,心中涌起一股即将丰收的喜悦。他知道,这里不仅仅是一片农田,更是他对未来的希望和憧憬。 在这西汉武帝时期,他创造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农业奇迹,也为这个时代带来了新的机遇和可能。 小丫鬟麝月挎着一个小蓝筐,里面装满了可口的瓜果,她的手里也拿着半块甜瓜,不时的吃上一口,眉眼弯弯,喜上眉梢,甜在心里。 这座“陈园”是馆陶公主送给小儿子陈蟜的礼物,虽然小主人才十五岁,他却把这座农庄经营得井井有条。不只田地里的各种农作物即将丰收,就是庄子里的蚕丝也收获颇丰。 另外,农庄里还饲养了不少的鸡、鹅、豕、牛等家禽家畜。 每天的美食换着样的吃,她都胖了一圈。哎!幸福也是一种肥圆美。 “小郎君,长安来人,让你明日回府一趟。”田翁走了过来,拱手一揖。 陈蟜幸福的时光戛然而止,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知道了。 如果可以的话,陈蟜觉得这样当一条咸鱼,幸福的生活一辈子也挺好的。 可是想想长安城里的母亲馆陶公主、皇宫里的姐姐陈阿娇皇后,他就有些头疼…… 他深知在另一时空的历史之中,姐姐陈阿娇最终被废除了皇后之位,并被终生囚禁于长门宫中,直至孤独而寂寞地离世。 而后世的学者们对于陈阿娇皇后位遭废黜一事,主要存在着两种不同的观点和说法。其中一种认为,她过于嫉妒心强且心胸狭窄,无法容纳皇帝的其他女人,甚至做出了许多令皇帝刘彻无法容忍之事。 然而,另一种说法则指出,究其原因在于陈阿娇未能生育子嗣。毕竟,在古代社会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一观念根深蒂固,无子被视为女性最大的不孝之行。 陈蟜的母亲馆陶公主,那可真是个“坑娃”界的高手啊!在另一段平行时空中的历史里,汉武帝刘彻登基称帝之后,馆陶公主就像一只贪得无厌的蚂蟥,不停地从刘彻那里讨要好处。 她还反复强调自己在刘彻继承皇位一事上立下了汗马功劳,似乎觉得刘彻应该对她感恩戴德才行。 然而,刘彻却不这么想。他坚信君权乃上天所授予,馆陶公主如此贪得无厌,令他十分恼火。最后,他毅然决然地废黜了陈阿娇的皇后之位。 后世的一些学者认为,这其实是刘彻为了打压馆陶公主势力而采取的一种策略。 不仅如此,馆陶公主在丈夫陈午离世后,其私生活变得越发混乱不堪。 这位年近五旬的女人竟然包养了一个十八岁的小白脸董偃,甚至在临终前还要求与董偃合葬。 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公然违背公贵礼制,被后世视为公主、贵人礼制越轨的开端。 馆陶公主这般放纵的私生活,不仅让陈阿娇颜面尽失,更成为了导致她的两个儿子——陈须和陈蟜最终被皇帝处死的原因之一。 可以说,馆陶公主给自己的孩子们带来了无尽的灾难和耻辱。 摆脱不了宿命,那就只有受着了!陈蟜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灰暗。 回到住处会客厅,陈蟜见到了长安来人,这是一个中年人,他身材中等,穿着一身灰色长衫,神情沉稳,透露出一种精明能干的气质。他是馆陶公主府里的管事。 陈蟜缓步走到中年人面前,眼神中隐藏着出一丝担忧:“府里发生了何事?母亲大人急着让我回去。”说罢,他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然后放下杯子,注视着对方,等待答案。 长安来人深施一礼,语气恭敬地回答道:“回小郎君,属下不知。” 陈蟜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暗自思索。姐姐陈阿娇是皇后,是他们这一系权贵的支柱,母亲自然格外关心;而他这个幼子,母亲却很少过问,究竟是出了何事?一时不得其解。 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说道:“好,我知道了。下去用过饭再回长安吧。”接着,他转头看向身边的老仆田翁,吩咐道:“田翁,带这位管事下去吃饭、休息。” “谢过小郎君。”中年馆陶公主府管事再次向陈蟜施了一礼。 待田翁带着长安来人离开后,陈蟜独自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忆起家里人的情况,最后思绪落到姐姐陈阿娇身上。 姐姐陈阿娇自小高傲美丽,深得母亲的宠爱。后来,她顺利嫁入皇宫,成为汉武帝刘彻的皇后,风光无限。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姐姐并没有为皇帝刘彻孕育出任何子嗣,她的地位似乎渐渐受到了威胁。 陈蟜不禁想起了另一时空的历史轨迹,陈阿娇只当了十年左右的皇后,便被汉武帝刘彻废掉了。 这一时空也快了吗?而一旦姐姐失去皇后之位,属于他们家族的荣耀和权力恐怕也将不复存在。 那些曾经敌对的权贵会打压他们,而且曾经依附于他们的权贵们,或许也会在此时也纷纷倒戈,甚至落井下石。 想到这里,陈蟜心中涌起一股无奈和悲哀。他暗暗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看来,我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深知宫廷斗争的残酷和无情,但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他只能默默祈祷,希望姐姐能够平安无事,保住自己的地位。 然而,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未来的走向又岂是凡人所能预料的呢? 第2章 被迫随军 上林苑“陈园”农庄内,接到来自长安的消息后,陈蟜毫不迟疑地转身走向马棚。进入马棚后,陈蟜一眼便相中了那匹黑色的战马。 这匹战马身姿矫健,毛发如墨,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傲然之气。陈蟜轻轻抚摸着它的马背,感受着它的强壮与力量。 随后,他熟练地踩蹬,飞身跃上马背。坐稳之后,陈蟜转头对赶过来的田翁和麝月说道:“你们一定要守好家门,等我回来。”田翁和麝月两人点头,表示会尽全力守护好这个里。 陈蟜轻拍马背,黑色的战马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出。田野上,陈蟜的身体随着马背有节奏地起伏着,他与战马之间似乎有着一种默契,这种默契让他们融为一体。 这两年来陈蟜一直坚持不懈地练习骑马、射箭、练武以及钻研兵书战策。 他的努力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如今他的骑术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黑色的战马在他的驾驭下更是如同闪电般飞速前进,风驰电掣间,只留下一抹幻影。 时间过得飞快,太阳已经渐渐西斜,陈蟜骑着黑色战马缓缓地进入了长安城门。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他就抵达了馆陶公主府门前。门口的下人赶忙迎上来,接过他手中的缰绳,并将马匹牵去好生照料喂食。 陈蟜则独自一人朝着父母的居所走去。当他踏入房间时,一眼便望见了坐在那里的馆陶公主刘嫖和堂邑侯陈午。 他走上前去,深深地行了一礼,说道:“见过母亲大人,见过父亲大人。” 然而,馆陶公主刘嫖的脸色却显得有些阴沉,她声音清冷,“哼!你这小子居然还记得回来?我还以为你早已经把我这个母亲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事实上,自从两年前馆陶公主将上林苑中的“陈园”农庄交由小儿子陈蟜管理后,陈蟜便离开了长安的馆陶公主府,搬到了那座农庄居住。 自此以后,除非是逢年过节等特殊日子,否则陈蟜绝不会回到府邸里居住。就算节日回来一次,也仅仅只会停留一两天而已,随后便匆匆离去。 尽管馆陶公主对这个儿子并没有特别看重,但陈蟜如此明显的疏远态度,仍旧令她心中颇为不快。 陈蟜连忙解释道:“儿臣岂敢忘记母亲大人。只是农庄事务繁忙,所以才很少回来探望。” 馆陶公主冷哼一声,“事务繁忙?我看你是在外边玩疯了,存心不想回来吧!” 陈蟜低头不语,他知道母亲是对他有所不满。 这时,堂邑侯陈午开口道:“好了,公主殿下,莫要责怪孩子了。此次叫他回来,是有正事要商议。” 陈蟜抬起头,看着父亲,问道:“不知何事?” 陈午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陛下欲对匈奴用兵,我陈家需要有人随军出征。我的年纪大了,无法胜任;你大哥则另有差事。 所以,我和你母亲商量后,决定让你随军。” 陈蟜心中一惊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情,他虽然略有犹豫,但还是迟缓地拱手道:“蟜儿领命!” 馆陶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原本以为幼子陈蟜会推辞一番,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干脆地接受了。 陈午点了点头,“好!不愧是我陈家的儿郎。不过此去凶险异常,你要多加小心。” 陈蟜郑重点头,“儿明白,请父亲大人放心。” 随后,陈午又叮嘱了几句。整个过程,馆陶公主冷眼旁观,缄默不语。 在她心里,长女陈阿娇是家里富贵的保障。另外,长子陈须是丈夫堂邑侯的继承人。这个幼子陈蟜为了家里爵位长久,即便战死疆场也是死得其所。 陈蟜退下后,馆陶公主疑惑地看向陈午,“我本以为蟜儿会找借口推脱,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随时会有性命之危。没想到,他竟然答应得如此痛快。” 陈午甘笑一声,“吾儿长大了,他大概知道此行关系到陈家的爵位的续存。而且,他这些年在农庄历练,也磨砺了心性。” 不提刘嫖和陈午之间的拉扯,陈蟜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心情复杂。他知道此次出征凶险异常,但他也明白这是他无法推脱的事,享受富贵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勇气。 他拿出笔墨,给远在上林苑的田翁,告诉他自己即将出征的消息,并嘱咐他照顾好家门。 写完信后,陈蟜将其封好,交给了下人,让他尽快送往上林苑。 第二日天刚放亮,陈蟜早早地起床,洗漱完毕后,独自一人坐在餐厅里享用早餐。 饭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里顶盔贯甲、罩袍束带、腰中悬剑。收拾完毕,陈蟜起身来到前院。 此时,一名仆役已经牵着他的黑色战马,等候多时。 黑色战马高大威猛,毛发如墨,眼神锐利而灵动,仿佛能感受到主人的心情一般,轻轻嘶鸣…… 陈蟜走上前去,轻轻抚摸着战马的马背,然后伸手接过缰绳,踩蹬上马。他的动作娴熟而流畅,显然是一位经验丰富的骑士。 然而,直到此刻,馆陶公主和陈午依然没有出现。陈蟜心中不禁暗自叹息一声,催马欲走。 这时,家丞陈翁快步走来,“祝小郎君,一路顺风、马到功成。” 陈蟜回过头来,“陈翁,我走后,上林苑“陈园”还要你多加照看。”说完,他拱手一揖。 陈翁慌忙回礼,“小郎君放心,老奴力所能及会照看好上林苑“陈园”的。” 陈蟜微微颔首,然后毅然转过头去,目视府门,双脚磕蹬,黑色战马迈着小步跑出了馆陶公主府。 有了馆陶公主府家丞陈翁照看,在他回来之前,上林苑“陈园”应该无恙吧。 馆陶公主府后宅,馆陶公主、堂邑侯陈午相对而坐,她们中间茶桌上的香茗,茶香袅袅…… “这下你放心了,蟜儿替你出征不管生死,你的侯爵都保住了。”馆陶公主的声音轻柔,却一点温度也没有。 堂邑侯陈午面不改色,“父为子纲,蟜儿替我出征也没什么不对的。” 馆陶公主没有抬头看堂邑侯陈午,但是她脸上却布满了讥讽的浅笑。 堂邑侯陈午暗想,你这婆娘!亲生儿子出征,连送一送都不去,刘家人心性真是凉薄。 他似乎忘了幼子陈蟜就是替他出征的,而且他也没有前去送一送…… 第3章 初到军营 巍峨壮观的长安未央宫内,汉武帝刘彻正端坐在御案之后,他手中握着一卷竹简,双眼微眯,全神贯注地观看着上面的文字。 此刻,在他面前的御案之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堆堆厚重的竹简。 时光悄然流转,刘彻终于缓缓放下手中的竹简,并轻轻揉了揉因长时间阅读而略显酸痛的手腕。 他抬起头,思绪已飘向远方。 沉默片刻后,他突然开口问道:“此次征剿匈奴之战,长安城的勋贵府邸里是否都有人随军出征?” 这句话仿佛打破了殿内的宁静,让周围的空气也变得似乎凝重起来。 众人皆知,刘彻对于眼下这场战争的重视程度非同一般,而他此刻的询问,更是显示出他对各家勋贵的关注与期待。 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将影响到这些家族在朝廷中的地位和皇帝的信任。 空旷的大殿廊柱后,一个内侍打扮的人,轻步急行,跪在御案之前,拱手施了一礼,“启禀陛下,各勋贵府上都有人出征。” 汉武帝刘彻沉思片刻,“馆陶公主府上也有人出征吗?” “回陛下,据说是堂邑侯的二公子陈蟜,奉父命出征。” “陈蟜吗?”汉武帝刘彻轻声自语。 这个人他知道,皇后阿娇的幼弟,只是不知道具体年龄几何。随后,他开口询问道:“他今年十几了?” “回陛下,陈蟜今年十五岁。” 听到这话,汉武帝刘彻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继续问道:“那堂邑侯陈午今年春秋几何?” 跪在地上的内侍赶紧回答道:“回陛下,堂邑侯陈午今年三十有八。” 汉武帝刘彻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鄙夷,“贪生怕死之辈!”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人能感受到了皇帝的愤怒。 御案前跪着的内侍,头低得更低了,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此时的汉武帝刘彻,手扶着御案,脸上面无表情,眼神却深邃而冷冽。 他深知战争的残酷和危险,如果那些勋贵子弟们因贪生怕死都躲在后方,那么前线的将士们又怎能奋勇杀敌呢? “传旨下去,各勋贵府上出征的人,必须亲临前锋第一线。否则违令者斩!” “喏!”内侍急忙应道,然后迅速起身离去。 希望那些勋贵的子弟们,能够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勇气和价值。未央宫里又暂时恢复了平静。 此时,将屯将军王恢正身处营帐之中,他全神贯注地整理着繁杂的军务,一丝不苟地做着出征前的各项准备工作。 这次马邑设伏围剿匈奴人的计划,乃是由他亲自向皇帝刘彻进献的大计,并得到了刘彻的全力支持与认可。 尽管主和派御史大夫韩安国以及丞相田蚡等人对这一计划持强烈的反对态度,但他们的声音并未能阻止朝议的通过。 面对来自各方的压力和质疑声,王恢始终坚定自己的信念,坚信这场战斗将会给大汉朝和他个人都将带来巨大的利益和荣耀。 他深知自己肩负着重大的责任和使命,必须全力以赴地打赢这场战争。 在这个关键时刻,任何疏忽或失误都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因此,他对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斟酌、精心安排,尽可能做到不出丝毫的差错。 随着出征日期的临近,王恢愈发忙碌起来。然而,无论多么繁忙劳累,他的眼神始终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报——”一声拉长的呼喊打破了营帐内的繁忙氛围。一名亲兵快步走了进来,躬身抱拳一礼,“启禀将军,营门外有一人求见,自称是来自馆陶公主府的陈蟜,专程前来军营报到。” 听到这个消息,正在案前埋头处理军务的将屯将军王恢微微一怔,手中的笔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凝视着眼前的亲兵,沉默片刻后,声音低沉而有力的响起:“带他进来吧。” “遵命!”亲兵得到指示后,迅速转身快步离去。 陈蟜吗?将屯将军王恢手捻胡须。此时,他的目光停留在眼前的征兵军书上,那个熟悉的名字赫然映入眼帘——陈蟜,馆陶公主刘嫖和堂邑侯陈午的幼子,当今皇后娘娘陈阿娇的弟弟。 “呵!这可真是根正苗红的皇亲贵族啊。”王恢心中不禁感叹道。虽然刚刚接到皇帝传来的御旨,要求征调贵族子弟前往第一线参战,但面对如此背景深厚的人物,他也不得不谨慎对待。 毕竟,陈蟜身份特殊,如果在战场上遭遇不测,那么回到朝中,他恐怕难以交代。 深思熟虑之后,王恢决定将陈蟜留在自己的中军,这样既能保证他的安全,又避免了可能出现的麻烦。 没过多久,一名年轻的将领在亲兵的引领下走进了营帐。王恢定睛一看,心中暗叹:“这应该就是陈蟜了吧。” 只见这位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中等身材,不胖不瘦,显得十分匀称。 他头戴一顶玄铁头盔,面容白皙俊秀,犹如雕刻般精致;身上穿着一套玄色重甲,威风凛凛;脚下踏着一双玄色战靴,步伐稳健有力;腰间还佩挂着一把三尺长剑,更显其威武不凡。 整个人看上去沉着冷静,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宛如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 王恢暗自点头,心中对陈蟜多了几分赞赏之情。 “参见王将军,陈蟜前来军营报到。”陈蟜上前抱拳施了一礼。 正中帅案后,将屯将军王恢开口说道:“免礼。” “谢王将军。”说完,陈蟜束手而立,静等吩咐。 将屯将军王恢手捻胡须,“从今天你就在我麾下听用吧。我吩咐人给你准备营帐。” “谢王将军。” 陈蟜明白,他初来乍到,王恢不可能委与他重职。在他来之前,王恢一定看过他的简历,就他的身份而言,王恢把他放到身边,一是就近观察,看他是否有领军的能力; 其次是一种保护,他若真有个三长二短,王恢还真不好交代。 第4章 高柳城初战 三日后,数万汉军如潮水般地向北袭卷而去,陈蟜身随其中,一路前行。 将屯将军王恢对他颇为关照,见他骑术精湛,便又分给他两匹驮马。 一匹用来驮放沉重的盔甲、锋利的兵刃以及行军所需的各种物资; 另一匹则供他日常骑行之用; 而他那匹高大的黑色战马,则被特意留着以保存体力,待到战时方才骑乘上阵。 秋日的天空高远澄澈,云朵飘逸轻盈。微风轻拂着面庞,带来丝丝凉意。 田野间的庄稼成熟在望,硕果累累,宛如一幅绚丽多彩的丰收画卷。 原始广袤的大地绿草如茵、树木葱林充满了生机与活力,陈蟜望着眼前的美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豪迈之情。 将屯将军王恢的大军渡过黄河之后,他们一路沿着河东地区前进。途中经过了晋阳、山阴、马邑和平城等地,最终抵达了高柳城。 根据陈蟜所了解到的情况,此次王恢所率领的部队共有三万名精锐士兵,而他们的驻扎地点正是高柳城。 陈蟜看着眼前这座高柳古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和对历史的了解,似乎逐渐明白了一些事情。 原来,此次大军北上并非偶然,根据他所掌握的历史知识以及目前种种迹象表明,这场军事行动很可能正是汉匈之间那场着名的“马邑之战”! “马邑之战”,又称“马邑之围”,这可是一段惊心动魄的历史啊! 据史书记载,当时的汉朝大行令王恢向汉武帝刘彻进献了一个围剿军臣单于匈奴大军的精妙计划。 马邑商人聂壹与匈奴勾交,以马邑的财富吸引匈奴军臣单于率大军南下进行劫掠。 以护国将军韩安国、骁骑将军李广、轻车将军公孙贺、将屯将军王恢、材官将军李息等五位将军,聚三十万大军埋伏在马邑周边,等待围歼军臣单于所率领的南下匈奴大军。 计划原本天衣无缝,然而世事难料,中途竟然出现了差错。当军臣单于率领着十万匈奴大军抵达距离马邑仅有百里之遥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生警惕——广袤的草原上牛羊成群,但却不见一个牧民的身影。 这种异常情况令他疑虑重重,于是决定暂停进军,原地驻扎探察。 紧接着,军臣单于派遣斥侯前去打探情。经过一番侦查,他们竟意外捕获了一名汉朝雁门的小官员。 通过对这名汉朝雁门小官员的审讯,军臣单于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汉朝早已在马邑周围埋伏下整整三十万大军,只待他掉入陷阱! 军臣单于得知真相后倒吸一口凉气,庆幸自己及时察觉到了危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暗自思忖,如果继续贸然前进,恐怕会掉入汉人精心布置的圈套之中,导致全军覆没。经过深思熟虑,他当机立断,下令全军撤退,避免与汉军正面交锋。 就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军事较量因为一个小小的疏漏而改变了走向…… 当看到返回草原的匈奴大军人数众多声势浩大时,将屯将军王恢心生畏惧,根本不敢出兵阻击。 就这样,军臣单于率领着他的大军顺利地向北撤回了草原,并且匈奴与汉朝正式决裂,开启了汉匈百年的战争。 这次“马邑之战”,汉朝的数十万大军出击无功而返,白白浪费了大量的财力和物力。 王恢也因为这次军事计划的失败而被关进监狱,最终被判处死刑。。 这个军事计划如果得以顺利实施,或许将会改变整个战局,甚至影响到历史的走向。 然而历史没有如果!“马邑之战”以汉朝的军事围剿计划失败而告终。 高柳城,陈蟜是当今皇后的幼弟,当朝国舅,他又是随军出征,按照惯例得到一个五品杂号将军的军职,即“建节将军”。 大军进驻在高柳城后,由于陈蟜身份特殊,将屯将军王恢也没有正式安排他具体军务。 如果将屯将军王恢没有安排任务给陈蟜,他就可以自由活动。 陈蟜知道大战在即,他平时就待在军营里骑马、射箭、练武、熟悉这一带的地形图册,从不离开军营半步。 就这样过了几天,将屯将军王恢的传令兵突然找到陈蟜,“启禀陈将军,高柳城外数十骑匈奴骑兵来犯,王将军令所有将领到东城城头观敌。” “本将知道了,你先回去,我换上甲胄,就前往城头。” 说完,陈蟜便转身回到房间里。他动作迅速地穿戴好盔甲,将一把锋利的长剑挎在腰间,并带上了弓和箭。他仔细检查一遍装备,确保一切准备就绪后,才拿起那根沉甸甸的镔铁狼牙棒,龙行虎步地走出房门。 紧接着,陈蟜脚步匆匆地走向马棚。他一眼就找到了自己那匹矫健的黑色战马,毫不犹豫地跃上马背。 他轻轻挥动马鞭,与此同时,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驱使着黑色战马朝着东城疾驰而去。 高柳城东城门箭楼之上,将屯将军王恢手扶剑柄向城下观望,在他的周围束立着数名军中将校,陈蟜也在其中。 高柳城下一箭之外的地方,数十名匈奴骑兵身穿皮甲,手持单刃长剑、铁头木棍、链枷、短矛等各式各样的武器耀武扬威。 他们不时的冲进弓箭射程之内,向汉军做出各种挑衅举动。 城头上的汉军有脾气暴躁之辈,弯弓而射,由于距离较远,箭矢都被匈奴人轻易躲过或用兵刃扫落。 数次挑衅之后,匈奴人的气焰更加的嚣张,他们甚至纵马冲到城下与汉军对射。 将屯将军王恢脸色有些难看,这匈奴人也太目中无人了,数十骑就敢冲到高柳城下肆意挑衅,真当汉军无人乎! “诸位将军,射死城下匈奴一人,赏良马一匹。”他目视城下,厉声喝道。 王恢身边的将领们估算了一下距离,都目露犹疑之色。这个距离有点远,没有三石以上的弓恐怕难以射中。 半晌无人试射,箭楼上气氛尴尬异常。 陈蟜眼神一亮,好机会!他迅速张弓搭箭,瞄准了一名正在叫嚣的匈奴人。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松开弓弦,箭矢如同闪电一般射向目标。那名叫嚣的匈奴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箭穿心,惨叫着跌落马下。 其他匈奴人见状,顿时一阵骚动。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汉军之中竟然有人能在如此远的距离射中他们的同伴。 陈蟜的这一箭不仅震慑了匈奴人,也让城头上的汉军将士们精神为之一振。 “好箭法!”王恢大声赞叹道,“来人,记陈蟜将军一功,赏赐良马一匹!” 陈蟜微微一笑,拱手谢道:“多谢王将军。”他心中暗喜,这一箭不仅为自己赢得了功劳,也让他在众将领面前崭露头角。 此时,匈奴人见势不妙,纷纷调转马头,如潮水般退出一箭之地。 第5章 第一次出阵 虽然匈奴骑兵已经远离高柳城墙,但他们并没有真正离去,依旧停留在远处,仿佛在向城头箭楼之上的将屯将军王恢示威。 这种行为令王恢感到无比愤怒,心中暗自发誓:“难道这些匈奴人是在故意挑衅我的耐心吗?” 他不禁开始思考匈奴人大军是否就在附近,如果真的如此,贸然出动大批兵力出城攻击将会带来巨大的风险。 毕竟,一旦陷入敌人的埋伏或者遭遇匈奴主力部队,后果将不堪设想。 为了弄清楚匈奴人的真实意图以及是否有大军潜伏在高柳城附近,王恢决定派遣一名勇将,让他率领数十名精锐铁骑出城攻击匈奴人。 这样既可以试探对方的虚实,又能避免太大的风险。 于是,他高声喝问在场的众将:“哪位将军愿意带领数骑出城攻打匈奴人?如果事情成功,本将军定当在皇帝面前为他请功!” 然而,在王恢喊出这句话后的几息时间里,并没有任一将领回应。诸将又不傻,王恢能看清城外的形势,他们也一样看明白,谁也不愿意冒极大风险出战。 正当将屯将军王恢怒火上升之际,只见陈蟜迈步走到他的面前,然后抱拳躬身行了一礼,毅然地说道:“末将愿意率领数骑出城攻击匈奴人,请将军下令!” 陈蟜的声音铿锵有力,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决和勇气。 他深知此次出击的危险性,但是他随军北征,可不是来走走形式的。他要建立功勋,进入皇帝刘彻的视线,得到皇帝刘彻的认可和封赏,他可不想随着姐姐陈阿娇被废而一同沉没。 人只有处在一定的地位上,他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他所说的话,才能被别人所接受。 弱者没有未来,有的只是强者偶尔的怜悯、施舍和残羹冷炙罢了。 陈蟜需要一定地位,他可不想成为别人的鱼肉,至少不能成为同为勋贵的鱼肉。 最主要的是他依据现在形势和过往的历史轨迹,深知高柳城附近并没有埋伏匈奴的大军。 将屯将军王恢本不想让陈蟜出战,但是他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做为军中主帅他不能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罢了!选几个悍勇猛士随他出击便是。 “陈蟜!本将便命你率五十精骑出城斩杀匈奴人,切记,不可深入敌阵,若遇危险,立刻回城!” 陈蟜领命,带着王恢挑选了五十名精锐骑兵,向着城门而去。 出了城门,陈蟜回首望了一眼高柳城,紧握手中的镔铁狼牙棒,此次,一定要立下战功,让所有人对他刮目相看。 他手中的镔铁狼牙棒向前一指,纵马而出率领着汉军骑兵如一阵旋风般急驰,直奔匈奴骑兵而去。 两军相遇,先是一阵箭雨互射。 匈奴人皮甲防护力弱;汉军骑射能力弱,双方半斤八两,各有一些倒霉蛋被射落马下。 陈蟜倚仗甲胄厚重,无惧匈奴人的弓箭和他们对射,他箭如流星射死了匈奴人二三人。 战马急驰,转瞬间短兵相接。陈蟜收起铁臂弓,拿起鸟赤环、得胜勾上的镔铁狼牙棒。 他一马当先,手中的镔铁狼牙棒向前一戳,冒着寒光长达半尺的棒头三角形尖刺,一下就扎进对面匈奴骑兵的胸膛里。 陈蟜借着战马的冲击力,大喝一声:“起!”双臂较力将对面的匈奴骑兵高高挑起,顺势将这名挑起的匈奴骑兵甩向他前方左边的匈奴骑兵。 他没有再看那两名匈奴骑兵的死活,但是他知道,乱军之中那两名匈奴骑兵必然不能活命。 这还没完,陈蟜双手握着镔铁狼牙棒横着扫向他前方右边杀过来的匈奴骑兵。 惨叫声响起,被镔铁狼牙棒扫中的匈奴骑兵骨断筋折落于马下。 陈蟜悍勇杀入匈奴骑兵之中,左突右杀,如入无人之境,他身前左右的匈奴骑兵先后他被杀死或重伤落于马下。 汉军骑兵见主将如此勇猛、所向披靡也是精神大振、士气高涨,他们各挥兵刃杀向对面的匈奴骑兵。 陈蟜带人冲杀一阵后,眼看匈奴人越来越少,他高呼道:“兄弟们,跟我冲,杀光这些匈奴人!” 士兵们齐声响应,跟着他一起冲向剩余的匈奴骑兵。匈奴人被杀得七零八落,所剩无几。 剩余寥寥无几的匈奴人看到大势已去,知道他们已经无法扭转战局了,于是便不敢再继续厮杀下去,他们惊恐万分地四处逃窜开来,想要尽快逃离这个可怕的战场。 陈蟜看着这些惊慌失措的匈奴人,嘴角微微上扬。他轻轻地收起手中那根染上了血渍的镔铁狼牙棒,然后从身后取出沉甸甸的弓箭。他稳稳地将弓弦拉开,直至如同满月一般,眼神专注而自信地瞄准着那些正在拼命逃跑的匈奴人。 随着陈蟜松手放弦,箭矢如同闪电般疾驰而出,带着凌厉的气势和致命的杀伤力。 只听见一阵阵尖锐的破空声响起,\"嗖嗖嗖……\"箭矢准确无误地射中了一个又一个逃跑的匈奴人,让他们纷纷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每一支箭都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精准地命中目标,没有任何偏差。这些匈奴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已经被无情地射落马下。 陈蟜的箭术之精准,令人防不胜防。他的每一次射击都是那么果断、迅速,不给敌人丝毫躲闪、阻挡的机会。 在陈蟜的连续射击下,越来越多的匈奴人倒落马下。他们原本以为可以逃脱一劫,但却没想到陈蟜的箭术竟然如此厉害,让他们无处可逃。 面对这样恐怖的射手,匈奴人感到绝望和恐惧,他们只能不断地催马向前奔跑,希望能够远离这个杀神般的存在。 随着最后一名匈奴骑兵被箭矢射中,坠落马下,陈蟜方才停下追击的步伐。而跟随他出击的汉军骑兵,则训练有素地、自觉地纷纷聚集到他的身边,整齐排列开来,如同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一般,静静地伫立着,等候下一步的军令。 陈蟜骑着黑色骏马立在最前方,他的眼神犀利如鹰隼般扫视着众人,身上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 只见他高声下令:“五人一组结成小队,迅速向四面八方散开,以三十里为限,仔细探查高柳城周边是否有匈奴大军的踪迹!”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让人不自觉的服从。 听到陈蟜的命令后,他身边的骑兵们纷纷拱手抱拳,齐声应道:“谨遵将军令!” 随后,他们动作迅速地分成一个个小队,每队由五名骑士组成,如飞鸟般四散开来,向着高柳城的四周疾驰而去。 第6章 提议劫击匈奴人 高柳城,陈蟜来到将屯将军王恢的面前,抱拳施了一礼,“启禀王将军,据我军探查,高柳城周边并没有匈奴大军来犯。 刚才来犯之匈奴人,只是小股骚扰、监视部队。” 将屯将军王恢的脸上流露出欣赏之色,“陈蟜将军辛苦了!本将定会报与皇帝陛下为你请功。 另外赏赐你的两匹战马,稍后送到你的住处。” “谢王将军。” “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到的赏赐。以后还要尔等奋勇杀敌,报效皇帝陛下、报效朝廷。”说到这里,王恢向长安的方向拱了拱手。 “上阵杀敌报效皇帝陛下、报效朝廷是末将的本份,不敢居功。”陈蟜略微低头,语气诚恳。 将屯将军王恢微微颔首,“好了,回去休息吧。” 陈蟜向将屯将军王恢再次行了一礼,转身昂首挺胸,龙行虎步的离去。这次只是小秀一把,真正的大战还在后头呢! 也不知道长安家里的人都怎么样了,希望还来得及…… 出征北上之时,他便有所耳闻,帝后之间似有嫌隙,而皇帝刘彻更是疑似在外另有新欢,并育有一子。 然而,这并非关键所在。更为重要的是,皇后陈阿娇多年来一直未能生育子嗣。 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对于堂堂皇帝陛下而言,此事关系重大,牵涉到皇位的传承是否顺遂。 毕竟,一国之君若无嫡子继承大统,势必引发诸多纷争和变故。如此一来,朝廷局势或许会陷入动荡不安之中。 唉!还是没有地位,说出的话也没有人会重视,包括他的母亲和姐姐。现在多想无用,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陈蟜离开后,王恢所处的大堂里四下无人,他沉思片刻,轻声询问道:“你觉得陈蟜此人如何?” “回禀父亲,陈蟜此人年龄尚轻,还得仔细观察。”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文人从后堂走了进来。 听闻此言,将屯将军王恢面色不变,不置可否,其间没再有言语的声音传出…… 时间流逝,数天后,陈蟜接到军令到将屯将军王恢处议事。 当他抵达时,大堂里站满了军中诸将,将屯将军王恢一脸凝重的端坐帅案之后。 陈蟜上前见礼后,站到一侧。这时,他明显感到有不少人的目光从他的身上扫过。不过他并不在意,新人出头,这些注视都是避免不了的。 诸将到齐。将屯将军王恢巡视一遍诸将,叹息的说道: “据探马回报,匈奴人识破了我军围剿计划,已经从距马邑百里之地撤军回返草原。按原计划,我们这一路大军将阻击匈奴人回返草原,但是计划有变,诸位将军!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诸将思考片刻,有人拱手道:“将军,末将认为可以派出精锐骑兵追击匈奴,虽不能全歼敌军,但也可给其造成一定杀伤。” 王恢点了点头,看向其他将领,问道:“诸位意下如何?” 众将议论纷纷,有人赞同,有人反对。 此时,一名中年将领站出来,说道:“将军,匈奴人行踪飘忽不定,我军若是贸然追击,恐遭埋伏。不如就此罢手,等待朝廷命令。” 王恢眉头紧锁,沉默不语。显然,他心中也在权衡利弊。 最终,他开口道:“传我命令,全军休整,严密监视匈奴动向。待朝廷旨意下达,再做决断。” 诸将领命而去,大堂内只剩下王恢和陈蟜。 王恢看向陈蟜,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陈蟜将军,你可还有事?” 陈蟜向王恢抱拳深施一礼,“王将军此时按兵不动,可晓得大祸不远已。” 嗯?王恢闻听陈蟜之言,脸色微沉,“陈蟜将军何出此言?今日若不说个明白,定要尔知晓军法的厉害。” 陈蟜面无惧色,侃侃而谈:“匈奴人这些年来变本加厉的侵扰,令我大汉朝廷不堪重负。 而当今皇帝陛下乃是古今罕见的雄主,怎能一直受制于匈奴人。 此次明着是王将军提出对匈奴人的军事围剿计划,实质上是皇帝陛下对匈奴人容忍到了极限,顶着朝野的压力而采取的军事手段。 若是此次让匈奴人安然返回草原,那么皇帝陛下就得给朝野上下一个说法。”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看向王恢,“那么,王将军认为谁会为此次军事行动负责呢?” 将屯将军王恢听了陈蟜的反问,脸色巨变。他能胜任大行令兼将屯将军,头脑自然很是聪明,转瞬之间他就把谁会为此次军事行动负责的人找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怎么办?王恢眼珠急转,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陈蟜见状就知道他的计划成功了一半。“王将军,末将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王恢闻言联想到陈蟜的身份,眼神中闪过一丝亮光,“事已至此,陈蟜将军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陈蟜态度诚恳地分析道: “刚才军议,王将军之所以没有立即出兵,不外乎匈奴人势大,唯恐折损了麾下的三万精兵。 但是对于当今皇帝陛下而言,三万精兵又算得了什么。他不过要的是王将军的一个态度,一个敢于和匈奴人誓死拼杀的态度。 所以,末将主战,请王将军立即出兵阻击匈奴人返回草原。” 王恢手捻须须,眼神闪躲,“陈蟜将军,匈奴人势大,我军区区三万人怕是有心无力啊!” 得!说来说去王恢还是贪生怕死。陈蟜见此朗声道:“末将愿领三千铁骑前去阻击匈奴人,不管成败与否,王将军对朝廷、对皇帝陛下都有一个能说得过去的交代。 请王将军准许!” 王恢双手一摊手,“陈蟜将军何以至此啊?” 陈蟜神色黯然,苦笑道:“王将军离开长安时,可能也听到宫中的一些风声,末将此次出征不立下大功,就没打算回去。” 这样啊!陈蟜为什么如此拼命倒也能说得通了。王恢沉吟片刻,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陈蟜将军听令!” “末将在。”陈蟜抱拳深施一礼。王恢这是同意了他的提议,真是太好了!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 第7章 斩蛇七寸 高柳城,陈蟜接受军令辞别王恢,点齐三千汉军精骑,一兵双马带上三天口粮出城而去。 此时王恢父子相对而坐,他们中间茶桌上的茶杯里散发着袅袅清香…… “父亲大人,派陈蟜出兵一旦他有个三长二短,您将要如何向馆陶公主府交代呀?” “唉,为父也是被逼无奈啊!除了陈蟜,还有谁愿意去阻击匈奴人呢? 至于馆陶公主府,哼哼!等到大军班师回朝的时候,她们可能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能力来找我的麻烦。” “原来是这样啊!父亲大人,可是宫里……” “慎言!”王恢打断了他儿子的话。 …… 陈蟜率领着军队快速前进,心急如焚,必须抢在匈奴人之前赶到平城附近。 他深知自己手下只有三千骑兵,如果想要击败强大的匈奴人,就必须巧妙地利用地形优势。 匈奴人北归的道路狭窄崎岖,这正是设伏突袭的绝佳机会。只要能够成功袭击军臣单于的中军大帐,打乱匈奴人的指挥系统,那么胜利的天平就会向他们倾斜。 陈蟜一边策马疾驰,一边思考着作战计划。他目光坚定,心中充满了决心和勇气。 终于,他们接近了平城附近的预定地点,还好匈奴人还没有来到,于是陈蟜立刻下令部队利用地势埋伏起来,等待匈奴人的到来。 时间流逝,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每个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战斗的开始。当匈奴人的先头部队过去,军臣单于的大纛旗出现在视野中时,陈蟜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随我出击!”刹那间,陈蟜一声令下,三千骑兵如猛虎下山般冲向匈奴人。 他们挥舞着刀剑,呐喊声震耳欲聋。匈奴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措手不及,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陈蟜身先士卒,奋勇杀敌,他的勇武表现激励着士兵们更加拼命地战斗。 在激烈的厮杀中,陈蟜率领的军队顺利地突破了匈奴人的防线,直逼军臣单于的大帐。匈奴人惊慌失措,试图组织抵抗,但已经来不及了。 陈蟜身先士卒,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般冲向被众多士兵严密保护的军臣单于。 军臣单于的亲卫们瞬间陷入了混乱之中,他们有的毫不犹豫地冲向陈蟜,试图阻止他靠近;而另一些人则紧紧围绕在军臣单于身旁,竭尽全力想要护送他安全撤退。 此时此刻,军臣单于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这次南征不仅未能获得丝毫收获,反而要落得个狼狈逃窜回草原的下场。 更令他愤怒不已的是,竟然有人敢在十万匈奴大军的眼皮底下,如此大胆地直接冲击他的大帐!这简直就是对他权威的公然挑衅和蔑视! 可是面对着汉军舍生忘死的冲杀,军臣单于却被亲卫们裹挟着仓惶败退而走。 陈蟜挥舞着手中那根沉重无比的镔铁狼牙棒,狠狠地砸向了军臣单于的大纛旗。只听一声脆响,旗杆应声断裂倒地,大纛旗也随之飘落。 陈蟜用匈奴语高声怒吼道:“军臣单于已死!斩杀者陈蟜。”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战场上回荡。 匈奴人听到这个消息,纷纷回头张望。果然,军臣单于的大纛旗已经不见踪影。这让匈奴人心胆俱裂,恐惧迅速蔓延开来。一传十,十传百,匈奴人的士气瞬间崩溃,开始全线溃逃。 平城之上,材官将军李息站在城头,望着远处路过的匈奴军队,心中充满了懊恼和无奈。 他用力拍了一下城头的青砖,暗自咒骂道:“可恶!精心策划的马邑之谋竟然失败了,匈奴人就这样安然无恙地向北返回草原。” 然而,此时的李息却不敢轻举妄动。他深知匈奴人的凶残,如果自己稍有不慎,激怒了匈奴人,他们很可能会不顾一切地攻打平城,给城中的百姓带来灭顶之灾。 眼看着匈奴人即将离开平城地界,李息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匈奴军队突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李息不禁心生疑惑:“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瞪大眼睛,努力想要看清远方的情况,但由于距离太远,他只能看到匈奴人惊慌失措的身影,却无法得知具体原因。 “来人,去打探一下匈奴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半个时辰后,有斥侯快马返回。“启禀将军,有汉军袭击了匈奴可汗的大帐,军臣单于死于非命,匈奴人军心大乱,邃大溃。” 李息急忙问道:“消息可靠吗?哪支军汉军?” 斥侯拍着胸膛,大声回复道:“据说领军将领名曰陈蟜,卑职敢用性命担保,所说的消息准确无误。” “集合军队,随我出城追杀匈奴人!”材官将军李息大吼一声。 匈奴人北归的道路狭窄,十万军队拉得似黄河一样,前看不到头,后也看不到尾。 这次从汉境返回草原,他们根本没想到会有汉军不知道死活的冲击可汗大帐。 陈蟜率领三千铁骑冲击可汗大帐,似打蛇打到七寸之上,令匈奴人这条大蛇转瞬间土崩瓦解。 李息率军兜后掩杀,令本来雪上加霜的匈奴大军崩溃得更加彻底、更加迅速。 陈蟜汇和李息三万大军,一直追杀匈奴溃兵到黄旗海草原才停下脚步。 长城内外喊杀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天地撕裂开来。而位于中原大地的汉都长安城,此时亦是暗流涌动,山雨欲来风满楼。 据坊间传言,皇帝刘彻竟然宠幸了平阳公主府中的歌者卫子夫,并让她怀上龙种。更令人震惊的是,卫子夫顺利产下一名男婴!这个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长安城中掀起轩然大波。 皇后陈阿娇听闻此事后勃然大怒,她无法容忍其他女子分享刘彻的宠爱,更何况是一个身份低微的歌女。 于是,她立即派遣手下前去抓捕卫子夫母子,企图将这对母子抓进宫去。然而,平阳公主却挺身而出,毫不畏惧地挡住了皇后的人马,成功保下卫子夫和她的孩子。 与此同时,不知是何人泄露了消息,称卫子夫的弟弟卫青正在建章宫当差。皇后娘娘之母馆陶公主刘嫖闻讯后,立刻派人前往建章宫捉拿卫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太中大夫公孙敖得知了这一情况。他心急如焚,率领众人迅速赶到现场,成功解救了卫青,使其免遭毒手。 一时间,长安城内风云变幻,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皇帝刘彻、皇后陈阿娇、平阳公主、馆陶公主等人之间的矛盾愈发尖锐,一场惊心动魄的宫廷斗争即将拉开帷幕…… 第8章 陈皇后被废 汉都长安城,皇宫里掀起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案。传闻巫女楚服等一干人竟然为陈皇后施行巫蛊之邪术,向鬼神祈求诅咒,意图加害他人,并犯下了大逆不道的重罪。 这起惊天大案由御史大夫张欧属下的一名侍御史张汤负责主理。 经过一番严密调查和审讯,最终巫女楚服等人被判处死刑,在闹市中斩首示众。 然而,这场风波并未就此平息,其牵连甚广,多达三百余人受到波及。他们皆依据大汉律法遭受严厉惩处:有的被处斩刑,有的身陷囹圄,有的则被流放边陲…… 一时之间,宫廷内外人心惶惶,风声鹤唳。 皇帝刘彻更是命有司赐给陈皇后一道策书:皇后不遵礼法、祈祷鬼神、降祸他人、不能承受天命。应交回皇后印玺,离开皇后之位,退居长门宫。 消息一经传出,数位德高望重的老臣联名入宫觐见,恳请汉武帝刘彻收回成命。 然而,汉武帝刘彻心意已决,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迹象。 其中一位忠心耿耿的老臣,竟然以死相逼,撞死于未央宫的柱子之上,场面惨不忍睹。 这一变故令汉武帝刘彻勃然大怒,他当机立断,降下圣旨,册封卫子夫为新皇后,并将其子刘据立为皇太子。 如此一来,不仅彻底断绝了陈阿娇重回皇后宝座的可能性,也让那些始终效忠于陈皇后的老臣们希望破灭。 陈皇后的母亲窦太主刘嫖在羞愧和恐惧的夹击下,只得向汉武帝刘彻叩头谢罪。 皇帝刘彻则好言安慰道:“阿娇的行为背离了大义,废黜其皇后之位乃是迫不得已之举。希望你能坚信道义,放宽心胸,切勿轻信那些闲言碎语,以免心生恐惧和疑虑。” 尽管陈阿娇已被废黜,但按照律法,她仍然享受着优厚的待遇。她居住的长门宫与上宫相比,各种待遇并未有任何差异。 这一场席卷大汉朝廷高层的政治斗争,以陈皇后被废黜;卫皇后上位,其子刘据为太子而落下帷幕,然而暗潮下的涌动一刻也未曾停歇…… 天色暗了下来,长安城门将要关闭。 “边关急报!”一个背插三面红旗的信使纵马而来,嗒……嗒的马蹄声,踏碎了长安城幕色下的宁静。 未央宫里,皇帝刘彻展开边关急报,脸上罕见的流露出了急切之色。 当看到军臣单于没有中计时,皇帝刘彻眼神中流露出失望之色,他轻声自语: “可惜了!” 当看到将屯将军王恢派遣三千骑兵阻击匈奴人返回草原时,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王恢!鼠辈……” 当看到陈蟜以三千精锐骑兵击破匈奴可汗大帐并斩杀军臣单于时,他热血沸腾,大喝一声,“好!陈蟜猛将也。” 当看到材官将军李息衔尾追杀匈奴人时,满意的微微点头,“李息不愧是军中后 起之秀。” 当看到韩安国、公孙贺因步兵行动迟缓没有赶上围杀匈奴人时,他甚为宛惜地说了一句: “马匹还是少啊!” 皇帝刘彻看完“边关急报”后,心情激荡脸上微微泛起一抹潮红。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然后将目光投向跪在御案前的内侍,声音低沉而有力地问道:“军臣单于真的死了?此事可属实?” 那名内侍感受到皇帝陛下审视的目光,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还是恭敬地回答道:“回禀皇帝陛下,奴才已经亲自询问过从边关归来的信使。据他所言,匈奴方面确实传出了军臣单于战死的消息,而且这个消息已经得到了多方证实。” 刘彻听着内侍的回话,眼中闪过一抹振奋之色,大喝一声: “好!”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在御案前来回走动。 “传朕旨意:韩安国等将军率军搬师回朝,论功行赏; 另外再传旨边关诸将紧守关城,防备匈奴人狗急跳墙……” 当夜未央宫里传出消息:边关汉军击溃匈奴人,斩杀军臣单于于汉境之内!这个震撼性的消息如同一道旋风,迅速传遍整个长安城。 一时间,勋贵们欢呼雀跃,文臣们欣喜若狂,武将们更是激昂振奋,弹冠相庆,大开宴席庆祝这场伟大的胜利! 第二天,长安城里仿佛被一股热烈的气氛所笼罩。无论是酒肆中的食客,还是坊市间的贩夫走卒,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激动。 人们纷纷议论着汉军在边地斩杀匈奴军臣单于的壮举,口口相传,津津乐道。 这个话题成为了长安城最热门的焦点,街头巷尾,到处都能听到人们对这场胜利的赞美和感慨。 酒馆里,喧闹声此起彼伏,客人们举杯畅饮,高声谈论着汉军的英勇事迹。 他们情绪激昂,声音洪亮,仿佛自己也置身于战场之上,与汉军一同浴血奋战。 而在坊市之间,小贩们叫卖声不绝于耳,但他们的话题也离不开这场惊天动地的胜利。 百姓们围拢在一起,倾听着最新的战况细节,不时发出惊叹和欢呼声。 在这个充满希望和激情的时刻,长安城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活力和凝聚力。 百姓们对朝廷的未来充满信心,对汉军的勇武表示尊敬。这场胜利不仅仅是军事上的胜利,更是民族精神的一次巨大鼓舞。 它让长安城的百姓们感受到了朝廷的强大,激发了他们内心深处的骄傲自信之情。 漠南王庭,单于大帐内,伊稚斜坐在单于宝座之上,王庭内大大小小的贵族官员、统兵大将皆臣服在他的脚下。 他看着跪在地上,刚刚失去单于宝座,从而就任左贤王的於单,眼前浮现汉军攻破单于大帐的时候,他于混乱之中趁着夜色一箭将军臣单于射落马下的情景…… 哼!单于宝座是强者居之,於单还差得远呢。 这时,他的耳边响起左贤王於单以刀割面,要为军臣单于报仇的怒吼。 伊稚斜眼神冷漠地看着他,心中毫无波澜。 “报仇?你凭什么报仇?大军新败、老单于战死人心惶惶,而且大雪即将来临,现在整顿过冬物资要紧,只有渡过了寒冬,我们匈奴人才能向汉人讨回公道。” 於单低下头,双眼布满血丝,不言不语,伊稚斜这个小人抢了属于他的单于宝座,等他有了实力,一定要将单于宝座抢回来。 见於单不敢当面顶撞于他,伊稚斜不屑地笑了笑,“等过了冬天,明年马儿上膘之时,本单于定会举大军南下,为故去的军臣单于报仇雪恨。” 他环视众人,大声宣布:“从今天起,我就是匈奴的单于!我会带领你们征服更多的土地和财富,让匈奴成为最强的部落!” 众人齐声高呼:“单于万岁!” 伊稚斜这一刻意气风发,大权在握,天下我的气势显露无疑。 第9章 长安贵少的挑衅 北征大军凯旋而归,那浩浩荡荡的队伍绵延不绝,宛如一条蜿蜒长龙。长安城门的主干道两旁挤满了围观的人群,他们欢呼雀跃,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喜悦之情。 在离城门不远处的一座酒肆前,有数十位身着华丽服饰的少年伫立在街边,这些人的年龄大约都在十五六岁左右。 这些少年的出身和背景都不简单,他们多是功勋之后或是朝廷高官之后。 别看他们年龄尚轻,但是他们的脸上却写满了自信与骄傲。 从站位上看,这些少年人明显不是一伙的。 他们有的三五成群,围成一圈,热烈地讨论着;有的则是两三人并肩而立,低声私语。 然而,每个小团体中都有一个核心人物。这个核心人物通常是最为出色、最具领导力或者是家庭背景最为深厚的少年,其他成员则围绕着他谈笑风生。 “曹襄,你一大早上拉我过来,就是为了看大军凯旋吗?” 一个身材略显高大、面容棱角分明的英武少年眉头皱起,显得有些烦躁。舅舅布置的兵书战策还没看完呢!哪有时间在此浪费。 “霍去病,今天拉你前来,就是要让你看一个有意思的人。”名为曹襄的华服少年洋洋得意地立于众人之间,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那人可是在这军伍之中?”霍去病头脑反应很快,一下就猜得八九不离十。 “然也。不在这军伍之中,某今天还不来呢。”曹襄肯定的回复了一句。 “曹小侯爷说得可是陈蟜?” 在曹襄这几个人中,一个身材壮硕,面容憨厚的少年,顺着他们的话题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哈哈!周德建你猜对了,就是陈蟜。”曹襄对周德建的捧哏投去了满意的眼神。 霍去病闻听此言,脸上流露出了浓厚的兴趣。“陈蟜回来了?皇帝陛下可是在未央宫里称赞他为猛将呢!” “嘿嘿,这位猛将兄这回可是丢脸丢大了。”曹襄一脸的八卦欲望,就差一点大吼一声,“你们快来问我吧!” “曹襄,你想说是馆陶公主养面首董偃的那件事吧?” 离曹襄、霍去病等人一两米远处,还聚着四五个同样华服的少年,他们也围成一圈。 在这几个人中间有个圆脸的小白胖子,一脸不屑的揭穿了曹襄的底牌。 曹襄被人揭穿了底牌,也不着恼,反问了一句: “田恬,你也知道那件事?” 他今日前来此地,目的十分明确——不仅要让馆陶公主府声誉受损,还要给陈蟜身上泼脏水。这一切的缘由其实并不复杂,如今的卫皇后乃是由他的母亲平阳公主向皇帝刘彻引荐的,可以说他算得上是卫皇后的亲信党羽之一。 原本将陈皇后逐出宫廷已经实属不易,这使得陈皇后的嫡系势力遭受了沉重的打击,甚至可以说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然而,陈皇后的母亲馆陶公主刘嫖却是当今皇帝刘彻的嫡亲姑母,并且在刘彻登上皇位时出过不少力。 因此,即使刘彻身为皇帝,也得顾及亲情和恩情,不能对他们赶尽杀绝,反而需要好生安抚,以免寒了人心。 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陈皇后刚刚被废黜,她的弟弟陈蟜就在边疆立下封侯之功。听母亲平阳公主所言,皇帝刘彻似乎对于废黜陈皇后一事略有悔意。 毕竟身为皇帝,刘彻深知自己需要得到军中大将的有力支持,如此方能确保皇位坚若磐石、无可撼动。 今日,北征大军回朝,曹襄得到母亲授意,散播馆陶公主府的丑事,打击陈蟜在军中的威信,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所以,田恬在一边揭他的底,曹襄并不在意,而且还很高兴田恬能参与其中。 田恬是宰相田蚡的孙子,由他来引出馆陶公主府的丑事,增加陈皇后一系的敌对势力,那真是在好不过了。 就在曹襄、田恬你一句我一句,肆无忌惮的大声谈论馆陶公主的风流丑事,一个身披重甲,脸上覆着面甲的武将,骑着黑色高头大马正好路过他们的身前。 然而,曹襄、田恬正谈论得热火朝天,根本没有在意行军队伍的变化,而且都是一脸的猥琐和贱笑。 在他们周围,除了霍去病有点嫌弃之外,其他的少年,也是我一言,你一语肆无忌惮地讨论着馆陶公主的风流韵事。 骑着黑色战马的重甲覆面武将正是陈蟜,他南下长安的时候就已经收到消息,姐姐陈阿娇被废黜皇后位,移居长门宫。 他正琢磨着怎么应对当前局势时,倏然听到路边有人高谈阔论馆陶公主的丑事。 陈蟜猛地转头看去,嗯?一群华服少年……有了,杀鸡儆猴就在你们身上了。 想到这里,他用手一按马鞍,双脚离蹬,腾空而起,扑向了曹襄、田恬等人。 曹襄、田恬等人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陈蟜一拳一个小朋友,打倒在地。 曹襄等人里也有勇武之人,比如霍去病、周德建,但是陈蟜身披重甲,打他们拳拳到肉,然而他们打陈蟜却毫发无伤,就是在勇武的人也受不了这种单方面殴打…… 曹襄、田恬等人也是有护卫相随的,这些护卫眼看小主人被暴打,手按剑柄,就要上前。 陈蟜见此停下拳脚,看向众护卫,厉喝大声,“本将陈蟜,贵人之间的斗殴,尔等寻死乎?” 众护卫闻言,面面相觑,畏缩不前。 他们也不傻,这种贵族斗殴场面肯定打不死人的。他们护卫不出手,回去顶多被抽几鞭子;若是这个时候出手,很可能命都没了。 陈蟜的身后,已经围上来了数十名身披甲胄的士兵,这些重甲士兵的目标就是他们这些护卫。 田恬肥胖的大脑袋肿了一圈,都看不出本来面目了,他躺在地上嘴里大声吼着,“我爷爷是丞相田蚡,尔竟敢殴打于我,过后报于爷爷,定不汝干休!” 陈蟜冷笑一声,“那就请丞相大人去皇帝面前告御状,看看是污辱皇室贵胄罪重,还是当街殴打你罪重?” 田恬不傻,陈蟜的话说出口之后,他就不提他的丞相爷爷田蚡了,只是头一歪,躺地上假装昏迷过去。 曹襄的牙也被打飞了一颗,他嘴里漏风的大喝: “陈蟜,尔竟敢私自纵士军当街殴打勋贵,你眼里可还有皇帝,可还有朝廷乎?” 第10章 未央宫里初见平阳公主 曹襄扣帽子的本事比田恬可强太多了,就连陈蟜都要对他另眼相看。于是陈蟜说道:“事情的是非曲直自然会有公论!你又是什么人?” 曹襄感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这个时候,如果他撒谎或者退缩,那么以后他就别想在长安城里混下去了。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某就是曹襄。” “曹襄?平阳公主的儿子。”陈蟜的眼神微微一冷,“嘿嘿!馆陶公主可是你的长辈,你竟然当街污蔑长辈,难道这也是平阳公主教给你的吗?” 曹襄的脸色变得僵硬起来,陈蟜说得没错,按照皇族的辈分来算,馆陶公主刘嫖是他母亲平阳公主的亲姑姑,那当然也是他的长辈了。 一时间,曹襄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斗一样大,额头的冷汗不停地流淌下来,眼神急转,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 霍去病也被陈蟜打得鼻青脸肿,双手血肉模糊,这是和陈蟜重甲磕的…… 他怒喝道: “陈蟜,尔身披重甲,不是英雄所为。” 陈蟜转头看向霍去病,“吾乃军中武将,皇帝陛下御赐钦封,尔又是以何种身份与我说话?” 他的意思很简单,我是军中武将,我穿甲胄是正常现象;你又是什么人?你有资格穿甲胄吗? 霍去病脸色难看,“哼!你不过痴长几岁而已,若是某到了你的年龄,必胜过于你。” 陈蟜眼睛里带着诧异之色,“尔春秋几何?” “十五岁。”霍去病铿锵有力的回答。怎么样?比你小多了。他挺起胸脯,很是自信。 嘿嘿!陈蟜冷笑一声,摘下面甲、头盔,露出了年少略带稚气的俊秀面孔。“某今年也是十五岁。” 曹襄隐约知道陈蟜的年龄不大,霍去病话一出口,他就感觉要打脸。果然没有意外,这脸打的,真疼! 他无言的把脸转到了一边,霍去病这个憨批,他曹襄不认识。 霍去病目光呆滞,像是受了很大打击一样倒退两步。随即脸色涨红的大吼一声,“不可能!绝不可能。” 在他的意识里,陈蟜立下如此大功,怎么也该是弱冠之年,可是没想到陈蟜却和他是同年,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这时,一骑飞来,停于陈蟜面前,“陈蟜将军,韩将军问: 这里出了何事?为何驻足不前?” 陈蟜拱手抱拳,“请传令官回复韩将军,这里出了些许私人小事。已经解决,这就前行。” 传令官也在马上双手抱拳,然后,调转过马头,策马而去。 陈蟜不再理会被他打得落花流水的曹襄、田恬等人。他重新戴上头盔、面甲,骑上黑色战马,一挥手,大军继续起行。 远处,还有几个少年冷眼旁观,他们并没有参与这场风波。比如说:李敢、苏嘉、公孙问之等人。 未央宫内,皇帝刘彻看着功勋簿上陈蟜的名字有些犯难。 按理说,陈蟜率军击穿匈奴人的单于大帐,斩杀军臣单于,这样的功劳封侯重赏是一定的。 可是,前些天废黜陈阿娇的皇后之位,如今就要重重的封赏陈阿娇的弟弟陈蟜,这会让朝中大臣产生不好的联想…… 可若有功不赏,那军中将士该如何安抚? 皇帝刘彻按了按眉心,这事真不太好办!怎么才能做到两全其美呢? 这时,内侍从宫外脚步无声而入,跪在御案之前,轻声道: “启禀陛下,平阳公主、田丞相,还有几名勋贵大臣求见。” 皇帝刘彻眉头微挑,目露疑惑之色,“宣她们进殿。” “喏。”内侍领旨而去。 时间不长,田蚡、平阳公主刘娉等人走进未央宫。他们上前深施一礼,“臣等给皇帝陛下请安了。” “平身吧。” “谢皇帝陛下。” “诸卿所来何事?” “陛下,给臣等做主啊!”随后,田蚡、平阳公主刘娉等人纷纷陈述,家里的孩子被陈蟜当街打了,打得很重、很惨,都是抬回府的。 瞌睡来了送枕头,太好了!皇帝刘彻精神一振,仿佛卸下了万斤重担。 “陈蟜就在宫外,就宣他进来当面对质吧。”皇帝刘彻心情大好的吩咐一声。 随着内侍传旨,陈蟜身披重甲,龙行虎步的走进了未央宫。 “末将陈蟜给皇帝请安了。”他面向皇帝刘彻行了一礼。 皇帝刘彻端坐在御案之后,“陈蟜,丞相田蚡、平阳公刘娉等人状告你当街殴打勋贵,可有此事?” 这时,御案两侧的田蚡、平阳公主刘娉等人的目光,也都纷纷的落在了陈蟜的身上。 这就是馆陶公主刘嫖的幼子吗?他们以前还真没仔细打量过呢;也从来没有想过,眼前这个英武的少年人会给她们造成这么大的困扰。 陈蟜抱拳施了一礼,“回禀皇帝陛下,确有其事。” 平阳公主眼含泪花、声音嘶哑,“陛下,你看他都承认了。此人如此狷狂!真是没有把陛下、把朝廷的法度放到眼里啊。” 陈蟜侧目看去,平阳公主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但她保养的很好,面容美艳、身材凹凸有致,像是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鲜美多汁,难怪卫青比她小了十多岁,都愿意娶她做老婆。 不过,曹襄扣帽子的水平和她还真是如出一辙。 看到这里,陈蟜开口说道:“回禀陛下,凡事有果必有因,平阳公主殿下何不当着皇帝的面把原因说出来呢?断章取义可容易让人误解。” “吾儿已被打得唇齿漏风,还有什么好误解的,请陛下做主啊!”平阳公主刘娉轻轻抽泣着,显得柔弱可怜,让人有种上前保护的欲望。 断章取义、左顾而言它、混淆是非黑白、装无辜弱小,这也是个宫斗的好手。 “陛下,何不派人去向当时的百姓、士兵问个清楚,百姓和士兵的眼睛是雪亮的,白的黑不了;黑的也白不了。” 陈蟜没有和平阳公主拉扯,直接祭出快刀斩乱麻。 平阳公主哽哽咽咽,“陛下,有些贱民忌妒贵族的优越生活,巴不得贵族被打,在他们眼里哪里还有什么黑白可言呢?” 陈蟜也是无语了,这个平阳公主刘娉也是战力爆表,弱一点的对手,还真容易让她带沟里去呢。 田蚡等人站在一边,暗暗为平阳公主竖大拇指,胡搅蛮缠、乱中取胜,长安城里,她要说第一,都没有人敢称第二的,当她的队友真是安心呐! 第11章 婚约 未央宫,御案之后,皇帝刘彻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非常明白平阳公主刘娉、丞相田蚡这些人绝对不可能单纯地因为家里子孙在大街上被揍了就跑过来讨要说法。 实际上,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个明确的态度——现今的卫皇后深得圣心,而太子刘据则是皇位名正言顺的接班人。 这背后牵扯到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刘彻自然心知肚明,但他必须权衡各方势力,维持住宫廷内、朝廷外的微妙平衡。 毕竟,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一场腥风血雨。 “陈蟜,尔身为朝廷大将,当街斗殴成何体统。朕念你立下汗马功劳,功过相抵,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你可有怨言?” 陈蟜心知卫皇后、平阳公主刘娉、丞相田蚡等人势大,皇帝刘彻为了安抚她们也不得不做出妥协,抵消他的功劳,给刘娉、田蚡等人一个交代。 陈蟜拱手一揖,正色道: “末将今日打得爽快,并无怨言。” 皇帝刘彻嘴角抽搐,这小子输了里子,也要在面子上压对方一头。 但是他并不反感,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朝气,若是这个年龄就像个隐忍的老贼一样,那他用起来也得加点小心了。 平阳公主刘娉、丞相田蚡等人,也差一点让陈蟜置气般的言论整破防了。 但是今天她们的目地达到了,若是再得寸进尺,皇帝刘彻那一关就过不去。 算了,跟一个少年人置什么气!他只是无能狂怒罢了。 这时,皇帝刘彻厚重的声音再次响起,“陈蟜,当年你母亲和太皇太后为你和隆虑公主定下婚约。 如今隆虑公主已经到了及笄之年,你回去之后,在上林苑“陈园”等待接亲吧。” “末将遵旨。”陈蟜向皇帝陛下行了一礼。 这是打一棒子之后,再给颗甜枣吃呀!陈蟜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深知自己立此大功,如果真要将功抵过,实在是说不通,军方那边必须得有一个说法才行,不然极有可能种下隐患呐! 平阳公主刘娉不禁暗自叹息一声,她心想:“皇帝这是不打算斩草除根啊!既然无法做到一招制敌,那就得想法子加强同皇帝之间的联系才好。 ”襄儿眼看着也到了适婚的年纪,看看是否能通过和皇帝联姻来巩固关系呢? 没能对陈皇后、馆陶公主一系赶尽杀绝,丞相田恬略感可惜,但是没关系,来日方长。此时头疼的应该是卫皇后、平阳公主等人,他还排不上号。 皇宫里,公主寝宫,一个深红色衣裙的高髻珠钗少女端坐在桌旁,正做着刺绣手工。 只见她,肌肤白皙如雪,宛如羊脂般柔滑细腻;面庞呈瓜子形状,青涩中透着一丝妩媚动人之态。 弯弯的眉毛下,一双眼眸犹如秋水般清澈明亮,顾盼生辉间散发出迷人的魅力; 高挺的鼻梁如同玉雕一般精致,为整张面容增添了立体感和高贵气质。 那粉色的樱唇娇艳欲滴,微微上扬的嘴角更是令人心弦紧扣,心驰神往。 从坐姿看,婀娜有致的身姿初具规模,葱白般的玉指灵巧的绣着花鸟虫鱼。 一个垂发的小宫女丹。快步走了进来,“公主殿下,未央宫里传来消息。皇帝陛下已经命馆陶公主入宫挑选您和陈驸马的婚期了。” 隆虑公主闻听手一抖,绣针就将纤纤玉指刺了一下,白嫩的指尖上出现了一颗微小的血滴。 “唉呀!公主你没事吧?”小宫女丹珠走到近前,仔细察看。 “没事。”隆虑公主有些慌乱,顾不上刺痛的手指,急忙询问: “丹朱,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公主殿下。”小宫女丹朱点着小脑袋。 隆虑公主蛾眉微蹙,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自从她懂事以来,便时常聆听母亲太皇太后提及自己命中注定的一门娃娃亲,而那驸马正是姑姑馆陶公主的幼子陈蟜。 那时,陈蟜的姐姐陈阿娇登上后位,众人纷纷阿谀奉承,称赞隆虑公主乃有福之人。 然而,这看似美好的未来却在短短一个月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故。 起初,陈皇后惨遭废黜,被贬至长门宫居住;紧接着,卫皇后入主上宫,成为后宫新的主宰者。 隆虑公主身为陈皇后的未来弟妹,自然也感受到了世态炎凉…… 不仅日常开销遭到严苛克扣,身边服侍的人一裁再裁,最后只剩下丹朱一个小宫女了。 更有甚者,宫中一些人开始对她冷眼相待,甚至暗中使绊子。 更令她忧心忡忡的是,曾听闻母亲太皇太后有意解除她与陈蟜的婚约。 面对如此种种,隆虑公主深感无力。她又能做什么呢?只能随波逐流罢了。 今日听说皇帝已经命馆陶公主进宫,商量挑选她和驸马陈蟜的大婚之日。她就猜到宫外的形势,又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否则她和陈蟜的婚事可能就黄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小宫女丹朱开始叽叽喳喳地讲述起宫外的传闻来:“据说陈蟜驸马率领着三千铁骑,悍勇的冲向拥兵十万匈奴人的单于大帐!而且啊,他竟然还成功地斩杀了那个可恶的军臣单于,一举击溃了这整整十万的匈奴大军呢! 哇,真是太厉害啦!就连咱们的皇帝陛下,都称赞陈蟜驸马是个‘猛将’呢!” 听到这里,隆虑公主心中暗自思忖道:“原来如此啊……陈蟜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呢,想必皇帝陛下也是迫于无奈,才不得不重新提起他与我之间的婚约吧。” 想到此处,她不禁轻轻叹了口气,还是早点嫁出去吧,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与此同时,馆陶公主府内,馆陶公主和堂邑侯陈午相对而坐。 陈午脸颊削瘦,面色发青,似是生了一场大病;而馆陶公主则半老徐娘,脸上涂脂抹粉,甚至还带着一丝潮红。 “哼,等我死了,你在为所欲为不行吗?”陈午显得有气无力,面带无能的怒气。 第12章 馆陶公主和堂邑侯 馆陶公主刘嫖嗤笑一声,“陈午,你今天这副鬼样子,完全是上天降给你的惩罚。 若是此前你随大军出征,你说不定就没有此劫了。” 陈午真想掐死了眼前这个薄情、不守妇道的女人,可是他真的不敢,他太惜命了。 如今陈午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逃脱此劫,身后事他得提前安排好,若是把身后事交托给刘嫖这个女人他不放心。 “我今天找你来,不是要和你吵嘴,而是有两件事要说……”陈午一口气说到这里,有些上喘。 馆陶公主见相处多年的丈夫时日不多有些伤感……别开玩笑了!那是不可能的。 她巴不得陈午这个病殃子,早点死掉,她好明正严顺的另结新欢…… “说吧,我听着呢。”馆陶公主刘嫖一脸的不耐烦,她还想着去和董公子朝夕相处呢。 陈午也不看刘嫖的脸色,自顾自的的说道:“我一旦有个万一,堂邑侯的爵位只能陈须继续,这一点我写在了书信里,等我走后,自然会交给皇帝陛下。” 刘嫖不置可否地反问了一句,“那蟜儿呢?” “呵呵,蟜儿有隆虑公主当媳妇,不用我操心。”陈午声音嘶哑,自嘲一笑。 “那阿娇呢?”刘嫖又问了一句。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她如今再怎么样,那也是皇帝的女人,还轮不到我来操心。” 陈午的情绪有些低落,看得出他虽然担忧女儿阿娇,但是对她的处境那也是无可奈何。 “你安排得倒是周全,那我呢?” 馆陶公主刘嫖突然有种莫名的怒火从心底升起,并在剧烈的燃烧。 “你……呵呵!你还用不到我来操心。”陈午自嘲一笑。 做为勋贵,自家媳妇给他戴绿帽子,他还不敢口出怨言,他是天下最窝囊的勋贵了吧。 “不过呢,我还是劝你收敛点。蟜儿回朝了,他敢在万马军中取单于的首级,你说他敢不敢杀了你的那个什么董偃?” 陈午话锋一转,威胁之意表露无疑。 “他不敢!”馆陶公主有些气急败坏,声音高亢,有些破音了。她是真急了,董偃可是她的心肝宝贝呀! 现在的幼子陈蟜,馆陶公主还真拿不准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那个死孩子,从小就孤僻,有些时候做出来的事,让人有些看不懂。 陈午不想再和刘嫖争辩,他还想多活一些时日呢。 就在此时,房门外有脚步声响起,一个丫鬟的声音传了进来,“启禀公主殿下,蟜少主回府了,正在往后宅而来。” 馆陶公主刘嫖闻听幼子陈蟜回来了,脸色微变,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 陈午看在眼里,心里有些好笑。不怕丈夫,怕儿子,这跟谁说理去。 “孩儿给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请安了。”陈蟜向着坐在首位的堂邑侯陈午和馆陶公主刘嫖施了一礼。 “坐吧。”馆陶公主看着气度非凡的幼子,脸色有些不自然。 陈蟜跪坐在了陈午的下首,“父亲大人,可找医师看过了?” 陈午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无奈的表情:“已经去找过医师了,他说需要静心调养一段时间。” 然而,他心中还有未尽之言,那就是医师曾告诉他,想吃什么就多吃一点,喜欢穿什么衣服就尽管穿上…… “此次前来,一方面是探望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您的身体状况;另一方面则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知你们。皇帝陛下恩赐隆虑公主下嫁于我,我将会在‘陈园’举行迎娶仪式,特地提前通知一声。” 陈蟜的嗓音低沉而有力,直接挑明此次回到馆陶公主府的真正目的。 馆陶公主刘嫖听闻此言,脸上浮现出惊怒之色,她提高音量质问道:“什么!隆虑公主下嫁给你?这么大的事情,为何我这个做母亲的竟然毫不知情?”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恼火与不解,显然对于自己被排除在这桩幼子婚事之外感到十分的丢脸。 按照传统的婚姻观念,儿子娶妻应当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如今却将她这位母亲晾在一旁,这完全背离了正常的婚嫁礼数。 堂邑侯陈午在一边,对皇帝的安排也很意外。随即他就想到了什么,嘴里尽是苦涩。。 馆陶公主风评不好,皇帝陛下这是不让隆虑公主和馆陶公主,还有他陈午扯上关系啊。 馆陶公主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嘴里依然不依不饶、喋喋不休…… 陈蟜沉默片刻,缓缓地说道: “母亲大人若有异议,可以去未央宫请示皇帝陛下。” 馆陶公主张张嘴,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房间里安静下来,该说的事都已经说清楚了,在待下去徒增尴尬。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天色不早了,我先回“陈园”了,有事再派人告知我。”陈蟜 说完。向馆陶公主刘嫖和堂邑侯陈午行了一礼,起身出了房间。 陈蟜骑着一匹通体漆黑、毛发油亮的高头大马,缓缓地走出了馆陶公主府的大门。 长安城内人声鼎沸,街道两旁商铺林立,行人如织。陈蟜小心翼翼地驾驭着马匹,防止一不小心撞伤行人。 由于路上人多拥挤,他不得不放慢速度,让战马缓步前行。 就这样,陈蟜穿过了一条条繁华的街巷,终于来到了长安城门口。此时,他轻勒缰绳,掉转马头,然后用力一抽马鞭,那匹黑色战马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出,向着上林苑的方向飞奔而去。 陈蟜纵马驰骋,耳畔风声呼啸,眼前景物飞速倒退。他心中惦念着“陈园”,恨不得立刻飞到。黑色战马一路上风驰电掣,扬起阵阵尘土。时间不长,一座占地广阔的园林建筑便映入眼帘——这便是陈园! “给少主请安了。”田翁上前行了一礼。 “园里一切可好?”陈蟜下了战马,并且把马的缰绳递给了马夫。 马夫则牵着黑色战马,向马棚走去。他要给战马刷洗一番,再喂些豆类草料。 “园里一切都好。而且长安馆陶公主府里的家丞陈翁也多有关照。”田翁回复说道。 第13章 太皇太后王娡 皇宫内,太皇太后王娡正慵懒地坐着,三个小宫女则在她身边卖力地给她按背捶腿,整个场面显得格外安宁与和谐。 而在太皇太后两侧,则分别跪坐着卫皇后、平阳公主、南宫公主以及隆虑公主四人。 此时,太皇太后王娡将目光投向长女平阳公主刘娉,并漫不经心地问道:“娉儿啊,今天你怎么会有空闲时间进宫来探望我这个老婆子呢?” 听到太皇太后的询问,平阳公主刘娉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回答道:“母亲,您这是哪里话呀!女儿就算再忙,也总会抽出时间进宫看望您的。” 太皇太后王娡却轻轻哼了一声,“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心里有没有事情,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别绕圈子了,直接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特意进宫来见我?” 一旁的卫皇后静静地聆听着这大汉朝最尊贵母女二人的对话,心中暗自琢磨着平阳公主此次进宫的目的。 与此同时,南宫公主好奇的目光不停地在母亲王娡和大姐刘娉之间来回游移。 隆虑公主心里暗惊,她联想到陈蟜和她即将举行的婚事,而大姐平阳公主又和陈蟜家族是对立关系,她手里的香帕又握紧了一些。 “唉!”平阳公主刘娉的目光,像是不经意的从隆虑公主的脸上飘过,轻轻叹息一声,“南宫、隆虑一晃都长成大姑娘了,想来要不多久就要嫁人了吧。真不知道,要便宜了长安城里哪家的坏小子。” 经由平阳公主刘娉提起话题,其她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南宫公主和隆虑公主身上。 这时,南宫公主面似哀愁,幽幽的说道:“过几天,隆虑就要嫁人了,可我这做姐姐的还待在闺中呢。” 提起这事,南宫公主也有小委屈,哪里有妹妹比姐姐先出嫁的道理,这让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她有什么问题呢。 隆虑公主闻言,唉叹一声,果然是冲着陈蟜与我的婚事来的。刘娉呐!我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就不能消停一段时间呢。 太皇太后王娡一挥手,那三个给她按背、捶腿的宫女便训练有素地退了出去。 她原本放松的神情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沉,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一般,整个宫殿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哀家怎么就不知道我儿隆虑要出嫁了呢?\" 太皇太后的声音冷冰冰地传来,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愤怒。 她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如同两把利剑,不停地在平阳公主和卫皇后之间扫视着,似乎想要从她们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端倪。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了卫皇后的脸上,整个场面瞬间凝固了。 卫皇后暗自思忖着,平阳公主显然已经做好了铺垫,只等自己登场唱这出戏,但以她如今的地位,却不好多说什么。 不过,不动声色地推波助澜,她还是能够胜任的。 只见卫皇后轻声细语,声音婉转如莺啼:“启禀太皇太后,今日皇帝在未央宫降下圣旨,隆虑公主与馆陶公主府的陈蟜即将成婚。” 她特意加重了“馆陶公主”四个字的语气,而且吐字清晰。 提起馆陶公主,这让太皇太后王娡有了不好的回忆。她当皇后那些年,有一个厉害的婆婆,即太皇太后窦漪房。 那些年太皇太后窦漪房特别强势,就连当时的皇帝刘启都畏惧于她。 再加上经常给刘启送美人的小姑子馆陶公主,王娡没少受那对母女的气。 为了儿子刘彻能登上皇位,王娡小心翼翼的奉承那对母女,并且还和馆陶公主定下了两重儿女婚约,一个是刘彻和陈阿娇的婚约;另一个就是隆虑和陈蟜的婚约。 曾经权倾朝野、显赫一时的太皇太后窦漪房已经离世多年,甚至连陈阿娇这位曾经的皇后也已被废黜。如今,太皇太后王娡终于可以松一口气,释放多年来积压的怨气。 对于陈蟜和隆虑的婚事,在太皇太后王娡眼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绝口不提隆虑与陈蟜之间的婚约,仿佛这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至于找馆陶公主的麻烦,太皇太后王娡实在不屑为之。她深知这样做只会引起他人非议,损害自己的声誉。她毕竟还有一定的肚量,不愿意卷入这种无谓的纷争之中。 然而,今天平阳公主和卫皇后提到隆虑和陈蟜即将成婚的消息时,太皇太后王娡不禁回想起窦漪房和馆陶公主曾经给她带来的屈辱,心中顿时又惊又怒。 \"这真的是皇帝亲口说的吗?\" 太皇太后王娡难以置信地盯着卫皇后问道。 \"没错,母亲。当时我恰好在未央宫。\" 平阳公主在一旁肯定地回答道。 太皇太后王娡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窦漪房逝去、馆陶公主失势,而现在她大权在握的时候,她的女儿隆虑竟然要和馆陶公主的幼子陈蟜大婚,这无疑是对她的一种无言的嘲讽。 “说吧,皇帝为什么要下旨让隆虑和陈蟜完婚?” 太皇太后王娡也是宫斗的高手,她也曾效仿窦漪房那样掌控朝政,但是她儿子刘彻没有给她那个机会,她失败了。 隆虑和陈蟜的婚事,皇帝刘彻有明确的旨意,她还真管不了。 平阳公主和卫皇后快速的瞄了对方一眼,都没有吱声。她们清楚谁若说出原因,必定会招来太皇太后王娡发泄出来的怒火。 南宫公主觉得自己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所以乐得吃瓜看热闹。 隆虑公主则鼻观口,口观心,在一旁装做隐行人,反正自己也做不了主,你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 太皇太后王娡见无人回答,心中怒气上升,“卫皇后,你来说说吧。” 你们都不回答是吧,没关系! 哀家自己点名。 正常情况下,平阳应该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她是自己的亲女儿,所以这股怒火只能发到儿媳卫皇后身上。 第14章 太皇太后 平阳公主 卫皇后 卫皇后心中暗自叹息不已,不禁感慨当儿媳妇真是不容易啊!无论是平民百姓家、功勋贵族家,甚至是皇帝的媳妇都难以应付自如。 只要上头有个婆婆压着,日子就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幸好平阳公主这位大姑姐与她站在同一阵线,不然除了要应对婆婆之外,还要再添一个大姑姐,那她的日子可就更加艰难了。 “回禀太皇太后,据说那陈蟜确实在边关立下了赫赫战功,所以皇帝陛下才会赐予这桩婚事。”卫皇后轻描淡写、避重就轻、简略的说了一下。 太皇太后王娡坐在高位上,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眼前的卫皇后。 她心中暗自思忖:边关立下大功?这其中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以皇帝那刻薄寡恩的性子,怎会轻易将自己的妹妹嫁出去,更何况还是为了赏赐功劳。 太皇太后王娡深知皇帝的心思深沉,绝非表面所见那般简单。 她不禁想起以往的种种,皇帝对于权力的执着以及对他人的猜忌,让人不寒而栗。 这次赐婚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利益,恐怕只有皇帝自己最清楚。 太皇太后王娡明白皇帝金口玉言,一旦说出口便是板上钉钉,绝无更改的可能。即便是她亲自出面阻止,皇帝也未必会听从。 平阳公主和卫皇后或许以为可以利用她的权威来左右局势,但她们却低估了自己的智慧与见识。 太皇太后王娡心想,这次必须要给她们一个教训,让她们明白,她这个老太婆可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 “卫皇后,哀家听说你有个弟弟叫卫青,他现在在何处任职?”太皇太后话锋一转,似是随口询问,但那如炬的目光却紧紧地盯着卫皇后,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内心的想法。 卫皇后心中一紧,不明白太皇太后为何突然问起卫青,她的表情微微凝滞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低头恭声回答道:“回禀太皇太后,臣妾的弟弟确实名叫卫青。他如今在南军担任奉义中郎将一职。”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奉义中郎将啊!那是四品杂号将军。嗯……独自领兵作战过吗?” “没有。”卫皇后有些恍惚地回答道,她完全不理解太皇太后话语中的深意。 平阳公主静静地跪坐在一旁,聆听着太皇太后王娡和卫皇后之间的对话。当她听到太皇太后的问话时,先是微微一怔,随后低下头,若有所思地陷入了思考之中…… 相比之下,南宫公主就像是一个凑数的小透明。她和卫皇后一样,对眼前的情形感到有些迷糊,但这并不妨碍她津津有味地吃瓜看戏。 而隆虑公主则暗自猜测着母亲太皇太后的问话或许与陈蟜有关。她的言辞虽然看似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但她深知母亲的智慧和用意。 母亲能当上皇后、太皇太后,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蕴含着深意,必定与之前的对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种纵横交错却又始终围绕着核心的表达方式,正体现了她的高明之处。 这就是所谓的: 纵横不出方圆、万变不离其宗。 太皇太后王娡似是感慨、似是鼓励,“阿娇虽然移居长门宫,但是她有个能为皇帝分忧的好弟弟啊;卫皇后,你的弟弟卫青同样在军队供职,也要能为皇帝分忧才行啊。” 卫皇后这才明白,太皇太后是在敲打她呢。她诚惶诚恐地深施一礼,“谢太皇太后指点,回去之后,定督促卫青为皇帝效犬马之劳。” 平阳公主和隆虑公主同时暗叹,果然如此。 敲打完卫皇后,太皇太后王娡又看向平阳公主刘娉,“娉儿,汝阴侯夏侯颇故去多年,你年纪还轻,让皇帝给你再找一个吧。” 娉儿啊!你还是找一个男人吧,这样,你就不会无聊,什么事都想插一手了。 另外一层,太皇太后王娡作为母亲,她对长女平阳公主刘娉的个人婚姻问题也是很关心的。 “母亲,我还没做好准备,等有合适的,会和您说的。”平阳公主声音很轻,脸上略显尴尬并透露出了一丝羞红。 其实平阳公主刘娉已经有了意中人,那就是卫皇后的弟弟卫青。卫皇青曾在她的府中做过骑奴,给平阳公主刘娉留下的印象很好。 一是卫青还没有立下足够的功勋,以他的地位还不足以迎娶平阳公主。 二是平阳公主的年龄大了卫青十多岁,她不知道卫青的心意到底如何。 所以,平阳公主刘娉就下嫁卫青的问题,还在犹豫之中。 卫皇后对于平阳公主倾心于卫青这件事心知肚明,现在太皇太后问起平阳公主的婚事,她也有些紧迫感,为弟弟卫青着急。 她是平阳公主府歌者出身,由于得到皇帝刘彻的宠爱,而一步登天晋升为皇后。 弟弟卫青虽然为奉义中郎将,却军职不高、没有实权。 她们姐弟的荣辱,皆在皇帝刘彻的一念之间。没有根基的日子,每天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若是弟弟卫青能够尚平阳公主,那么她们姐弟的处境就能大为改善。 未来,弟弟卫青若能像陈蟜一样在战场上立下大功,那么她和弟弟卫青才能彻底站稳脚跟。 太皇太后看着平阳公主,语重心长地说:“娉儿,你心里有数就好。” 平阳公主低着头,轻声说道:“母亲有心了。” 卫皇后在一旁听着,她知道平阳公主的心意,也希望卫青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但现在的局面,让她忧心忡忡。 卫皇后决定找个机会,和平阳公主好好谈一谈,试探一番。毕竟,这关系到她们姐弟俩的未来。 接下来,太皇太后、平阳公主、卫皇后岔开话题,又聊起了别的事情。 隆虑公主有些失落,同样是太皇太后的亲生女儿,太皇太后只关心平阳公主的婚事,却对她的婚事漠不关心。 未央宫里,皇帝刘彻的声音响起,“平阳公主、卫皇后去太皇太后那里了?” 随后,有个内侍来到皇帝刘彻面前,跪地深施一礼,把发生在太皇太后那里的事情,详细的描述了一遍。 刘彻听完,不置一词,说了声:“知道了。” 随后,内侍退下,未央宫里陷入了安静之中。 第15章 陈皇后的新生 上林苑中,两名身着鲜艳彩衣的女子,手持不到一石重的软弓,与一名锦衣少年一同纵马驰骋,追逐着在林间穿梭的野兔。 \"隆虑,你从左边去拦截;陈蟜,你从右边包抄过去;我就从正面直接追击!\" 陈阿娇端坐于白色骏马上,弯弓搭箭,高声呼喊着命令。 隆虑公主驱马持弓往左奔去,陈蟜也驱马持弓往右疾驰,他们与陈阿娇形成了包围之势,将几只肥胖的褐色野兔困在了中间。 陈蟜并没有真正参与射击,只是在一旁协助包抄并制造声势以恐吓野兔。而陈阿娇和隆虑公主则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射猎之中。 长门宫的大长秋领着一群宫女,骑着游春马,紧紧地跟在后面。 大长秋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宦官,他眼神犀利、面容古板,身着内侍紧身袍服,显得简洁干练。 而在他们前面,陈阿娇正纵马追逐着猎物,她的神情飞扬,呼喊声不断传来。 大长秋不禁陷入了回忆之中,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看到过她如此开心、明媚的笑容了? 陈阿娇乃是馆陶公主的女儿,自出生起便备受太皇太后窦氏和馆陶公主的宠爱。待到出嫁之时,她更是嫁与了当今天子,成为了大汉朝最为尊贵的女子。 然而,入宫后的数年里,她却深陷于无休止的宫廷斗争之中。那个曾经天真无邪的天之骄女,如今已被折磨成了一个深闺怨妇。 移居长门宫后,她的心情并未见好转,反而愈发沉重,犹如被乌云笼罩的天空,不见一丝阳光。 时光荏苒,转眼已至去年年末。隆虑公主嫁作人妇,成为陈蟜之妻,并入住上林苑中的陈园。而这座陈园,恰好与长门宫的前皇后陈阿娇毗邻而居。 陈蟜乃是陈阿娇的弟弟,自幼便与姐姐亲近有加。如今,长门宫与陈园相距不远,姐弟俩自然而然地开始相互走动起来。 令人高兴地是,陈阿娇慢慢地从心理阴影走出来了,她的性格变得开朗活泼起来,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歇斯底里地乱发脾气了。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时分。陈蟜、隆虑公主、陈阿娇三人骑着马缓缓归来,他们每个人的马背上都挂着一两个肥胖的兔子或者野稚。这些猎物都是他们亲自狩猎而来的,看来收获颇丰。 与此同时,大长秋已经提前让宫女们准备好了野营餐的营地。那些肥美的兔子和野稚被放在火上烤制,发出“滋滋”的声音,烤肉的香气四处弥漫开来,让人垂涎欲滴。 战马被牵着前往专门的区域,由专人负责仔细地刷洗和精心喂养。与此同时,陈蟜、隆虑公主、陈阿娇各自走到已经铺好的华丽地毯上,分别落坐。 在他们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放着一张精致小巧的酒桌,上面整齐地放置着刚刚烤好并切成小块的烤肉,散发着诱人香气。 此外,还有碗、筷、酒壶、酒杯等各种必备的餐具,当然也少不了香醇的美酒。 而大长秋和其他宫女们,则选择了距离这三位主子稍远一些的地方,开始享受属于她们自己的野外午餐时光。 陈蟜、隆虑公主、陈阿娇等三人手持酒杯,品尝着醇厚香甜的美酒和芳香四溢的烤肉,享受着这宁静美好的时光。 偶尔传来低低的笑声和轻声细语,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然而,陈阿娇突然打破了这份美好,她放下手中的酒杯,语气略带感慨地说道:“据闻皇帝派遣骁骑将军李广率领一万精兵出雁门; 轻车将军公孙贺率军一万出云中; 骑将军公孙敖率军一万出代郡; 车骑将军卫青率军一万出上谷。 四路大军同时出击匈奴,这无疑是对匈奴人的又一次沉重打击。” 她的目光转向陈蟜,眼中流露出一丝惋惜之情,继续说道:“而蟜弟你却只能窝在上林苑里,陪着阿姐我射射山雉野兔,做为军中的大将实在是委屈了你。都是阿姐不好,连累了你……” 说完,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陈蟜连忙摆手道:“阿姐这说的哪里话?能陪伴在阿姐身边,我感到无比幸福。 相比较冲锋陷阵,我更喜欢这样悠闲的田园乐趣。” 隆虑公主也附和道:“是啊,阿姐,你不必忧思过多。匈奴人并非易与之辈,战场上刀枪无眼,驸马能留在京城陪我们,也是一件好事!” 陈阿娇闻言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你们说得对,是我想多了。 来,我们继续喝酒吃肉,不谈那些烦心事!”于是三人再次举起酒杯,畅饮起来。 酒过三巡,烤肉也吃了少许,陈阿娇的脸颊泛起了红晕,她微微眯起眼睛,带着些许醉意轻声自语:“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呢……”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谁说得准呢!陈蟜心中暗自思忖着。 汉武帝刘彻,那可是个在位长达五十四载的皇帝啊!同时也是个野心勃勃、权欲熏心之人。要知道,当他的皇后可绝非什么好事! 然而,陈阿娇却能够全身而退,静待时机。谁又敢断言她将来毫无机遇可言? 倘若她能有一子嗣,那便再好不过了。此事还需精心谋划一番才行。 隆虑公主腹诽道,皇宫里的生活有什么好想的 未央宫,皇帝刘彻独自站在巨大的刺绣地图上,眼睛一直盯着北方长城一线。 四路大军出击匈奴人,李广、公孙贺、公孙敖、卫青,你们可不要让朕失望! 特别是卫青!朕顶着压力给你个表现的机会,你可要把握住啊。 讨论出击匈奴人的时候,就有大臣力挺陈蟜领一路兵马出击,可是却被另外一些大臣否决了。皇帝刘彻也觉得陈蟜这次不合适出征,也就没有发表意见。 “陈蟜在做什么?”皇帝刘彻的声音响起。 角落里有内侍转出,来到皇帝刘彻面前双膝跪倒在地,“回禀陛下,陈驸马、隆虑公主夫妇陪同陈……陈……” “陈皇后。”皇帝刘彻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回禀陛下,陈驸马、隆虑公主夫妇陪同陈皇后在上林苑每日春游、打猎,顺便视察春耕。”内侍的头更低了,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下去吧。” “喏!”内侍无声退了下去。 过了片刻,皇帝刘彻的声音在未央宫里幽幽地响起,“她们过得倒是快活……” 第16章 漠南王庭 在漠南王庭之中,匈奴单于伊稚斜端坐在王座之上,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透露出一种威严和霸气。 在他的下方,坐着一些匈奴的权贵和将军们,他们神情严肃,静静地听着单于的讲话。 “根据我们得到的可靠消息,汉廷已经派出了四路大军,准备扫荡漠南草原。 “其中,骁骑将军李广领军一万,从雁门出发; 轻车将军公孙贺领军一万,从云中进军; 骑将军公孙敖领军一万,从代郡出击; 车骑卫青领军一万,从上谷杀出。”伊稚斜的声音冷冽,眼睛里的杀气也毫不掩饰。 听到这个消息,大帐内贵族、将军们怒火万丈,不断响起暴怒的咆哮声。 只见一位身穿匈奴服饰、头发花白满脸褶皱的年老中原人从角落里缓缓走了出来。 他面向伊稚斜单于恭敬地俯身,并用手轻抚胸口行了一礼,然后开口说道:“如今汉朝军队四处出击,我们可以派遣使者前往左右贤王那里,命令他们出兵共同对抗汉军,这样便能减轻王庭这边的军事压力。 而单于您的王庭军则可以集中所有兵力,设下埋伏并攻击汉军的主力部队。” 见中行悦手拄拐杖,说话的功夫身形微颤,单于伊稚斜立刻高声喊道:“来人啊!快快给中行先生赐座!” 随着伊稚斜的呼喊声落下,一名单于护帐亲兵迅速搬来一个羊皮墩放在帐内。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单于大帐里竟无一人对这个决定表示反对或提出质疑。 “谢过大单于。”中行悦缓缓地在靠近单于伊稚斜的左下侧位置坐了下来。 伊稚斜单于面带笑意,语气和善地向中行悦询问:“中行先生,现在汉军分兵四路进攻,那么您认为哪一路才是他们的主力呢?” “大单于,分辨哪一路是汉军主力不难?”中行悦手拄拐杖,露出自信的神色。 “哦?那中行先生请说?”单于伊稚斜的脸上露出期待之色。 匈奴人的勇武不在汉军之下,但是匈奴人缺少智者。 中行悦为匈奴人出谋划策,获得了匈奴贵族阶层的尊敬,包括大单于伊稚斜。这样智者的话,就连大单于伊稚斜都不敢轻忽。 中行悦面对着大单于伊稚斜以及单于大帐里的诸贵族、诸将军信心满满的分析道: “若想分辨哪一路汉军是为主力部队,从其领军将领是谁,就能得知。 李广、公孙贺、公孙敖、卫青等四将: 李广名气最大,可重视。遣一大将,双倍兵力以众凌寡可灭之; 公孙贺守成之辈,无需太过在意。遣一小队斥侯监视即可; 公孙敖莽夫也,不足为虑。遣一大将,同等兵力可击之; 卫青吗?其人名气不显,但是他可是汉朝皇帝的小舅子,必须要以重兵伏之、击之。” 左骨都侯站了出来,“中行先生,那卫青名声不显,想来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 还是以重兵伏击李广那厮要紧,毕竟李广那个杀才,还是挺厉害的。” 单于大帐里,有不少贵族、将领随声附和左骨都侯的提议,就连大单于伊稚斜也都有些犹豫不决。 中行悦呵呵一笑,“那我就说一下为什么要重点照顾卫青这一路兵马。 首先,卫青作为汉朝皇帝刘彻的小舅子,为了他的安全,汉朝皇帝分配给他的军队应该是最为精锐的。 其次,打击败、消灭掉卫青所属汉军,不仅能打掉一支汉军精锐之师,还能削弱汉军士气,更能打击汉朝皇帝的脸面,让汉朝皇帝威严扫地。 最后大家可不要忘了一件事,马邑之战的汉军将领陈蟜,就是汉朝皇帝刘彻的小舅子,他也同样名声不显。” 中行悦的分析让单于伊稚斜信服地点了点头,他看向左骨都侯,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就按照中行先生的计策办!”伊稚斜大声道,“派人通知右贤王和左贤王,让他们各派一军支援王庭。本单于亲自率领主力,埋伏卫青! 最后本大单于强调一点,卫青不但是汉朝皇帝刘彻的小舅子,他更是汉军主力部队的领军之将。” 大帐中的将领们纷纷点头,一场针对汉军的军事部署正在紧锣密鼓地展开。 上谷郡,领军出击漠南草原的卫青,狠狠地打了个喷嚏,他感觉今年漠南草原的春天有点冷…… 长安城,未央宫里,皇帝刘彻最近总是心神不宁,安不下心来做事,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可能是朕最近太关注漠南草原的战事了,也可能是朕长时间待在未央宫太闷的原故。出去散散心,可能就好了。 对了,听说阿娇最近活得很快活。朕也去上林苑打打猎,放松一下心情。 男人就是这样,听到前妻离开他过得很好,他就心里不太舒服,总想着去看一看她过得到底好不好。 若是前妻过得不好,他都懒得去看一眼。更有甚者说: 看吧!离开了我,她啥也不是。 现在皇帝刘彻就是那种得知前妻过得好,他心里不舒服!想去看一眼的那种奇怪的逆反心理。 数日之后,阳光明媚,微风轻拂。 在上林苑这个美丽而广阔的皇家狩猎场上,皇帝刘彻和陈阿娇一同纵马驰骋,他们的身影如同飞鸟一般自由自在地穿梭在茂密的树林草地之间。 他们手持弯弓,瞄准着奔跑中的猎物,每一次射击都精准无误,展现出了高超的骑射技艺。 夜幕降临,篝火熊熊燃烧,照亮了整个营地。晚宴时分,美味的野味烧烤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皇帝刘彻品尝着鲜美的烤肉,畅饮着珍贵的宫廷玉液酒,尽情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光。 他不禁大声呼喊:“过瘾!真是太过瘾了!” 夜色渐深,月光如水洒落在上林苑。 小别胜新婚,皇帝刘彻与陈阿娇相拥而入长门宫。在温馨的寝宫之中,他们一解相思之苦,共度浪漫的夜晚。 烛光摇曳,映照出两人幸福的面容,仿佛时间在此刻静止,只剩下浓浓的爱意弥漫在空气中。 第17章 平阳公主下嫁卫青 皇帝刘彻第二天刚放亮,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上林苑,匆匆忙忙地返回了未央宫。 据相关消息灵通人士所说:漠南军事打击的战报已经传回长安!这个消息让刘彻心生期待,他急切地想回到未央宫,亲自查阅那份传回的重要战报。 长门宫内,陈阿娇和陈蟜相对而坐,她们中间茶桌上的茶杯里有茶香袅袅飘散。 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姐弟两个人,她们的谈话将不会被第三个人知道。 陈阿娇一袭大红色衣裙,头发随意的披散着,葱白一般的柔荑,轻轻梳拢着额前垂下的青丝。 “漠南军报昨天夜里由快马送到了长安,皇帝天一亮就走了,他对漠南草原的战况很重视。”声音轻柔,似乎在说一件和她毫不相干的事。 陈蟜头戴朱纱小冠,身着衣袖宽大的暗红色锦服,手里把玩着一个碧绿色宝石的手串。“匈奴人的军事实力很强,特别是骑兵,两强相遇,短时间是分不出雌雄的。” 陈阿娇眼神迷茫,神不思蜀。“分不出雌雄,却可以打一二场胜仗。那对于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陈蟜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据高人所言皇帝是一个长寿之人,那么对于现在宫中的小太子来说,未必是好消息。” 嗯……?陈阿娇略一思索,精神振奋,眼里闪动着微光,“消息可靠吗?” 陈蟜微微点头,“据说那位高人因泄露天机遭到反噬,已经吐血卧床不起,估计活不几天了,说不定现在人都已经没了。” 陈阿娇冷笑道:“皇帝乃真龙天子,凡人算之,岂能无恙。看来这事多半是真的。”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声音低沉,“可惜不能为皇帝诞下一儿半女。” 陈蟜脸色郑重且严肃,“天下何其大也,草莽间多有医术高超之人,慢慢查访便是了。 再者,龙种岂能轻易孕育,阿姐不必忧心,放开心胸顺其自然,必有所获。” 陈阿娇眼含笑意,“吾弟长大了,会安慰人了。” “阿姐,我都结婚了。” 陈阿娇轻掩朱唇,笑了起来。她最近心情一直很好,似乎忘了之前的烦恼。 上宫,卫皇后坐在青铜镜前,手持朱笔正在对镜描眉,“皇帝这两天夜宿长门宫了?”她随口询问,似是不怎么在意。 “回禀皇后娘娘,确实如此。”一个内侍跪在她的身后不远的地方,头垂得很低。 “下去吧,有些话烂到肚子里,否则你和你的家人承受不起。” “奴才知道。” 内侍离开后,房间里就剩下卫皇后独自坐在青铜镜前画眉。 “死灰复燃吗?哼!痴心妄想……”一道声音幽幽响起。 未央宫里,皇帝刘彻手里拿着展开的战报,脸色阴沉似水,眼睛里似有火焰在燃烧。 骁骑将军李广领军与匈奴人大打出手,一万兵马全军覆没,仅以身免; 轻车将军公孙贺出云中不过几十里,迷路无功而返; 骑将军公孙敖与匈奴人大战,损兵七千,返回代郡; 车骑将军卫青遭遇大单于伊稚斜率领的匈奴人主力军队伏击,接连大战数阵,转战千里,率一千残军返回上谷。 当天未央宫里传出圣旨: 骁骑将军李广全军覆没,贬为庶人; 骑将军公孙敖损兵折将,连贬三级,罚金百两; 轻车将军公孙贺迷路,贬官三级,罚金千两; 车骑将军卫青以寡敌众,击退匈奴人主力,晋封关内侯。 卫青封侯的消息传出,长安城中众多勋贵面带不屑之色,众议纷纷,对卫青封侯并不认同。 某勋贵少年私下说道: 同样是损兵折将,为何那人能封侯?这句话,一天传遍长安城。 未央宫里,皇帝刘彻端坐在御案之后,而卫青则跪伏在御案之前。 “长安城里的诽议之声,你都听说了。”皇帝刘彻审视的看着跪伏于他面前的卫青。 “臣无能!”卫青头垂得很低,有羞惭之感。 承认无能,但不能认罪。若是认罪,岂不说皇帝陛下赏罚不明,罪在皇帝陛下。 卫青心里也很憋屈,四路大军只有他一路遭遇匈奴王庭主力部队,被数万匈奴精锐围攻。他能杀出重围、活下来就不错了。 说起来这事罪在陈蟜,马邑之战时陈蟜斩杀了匈奴大单于军臣,而且还让匈奴人知道了他是汉朝皇帝的小舅子。 这让匈奴人很重视汉朝皇帝的小舅子,一听说卫青也是汉朝皇帝的小舅子,那些匈奴人就和打了鸡血一样,疯狂的围攻他,想要击溃他的军队,杀了他为前任大单于报仇雪恨。 他只有一万兵马,匈奴人他么的竟然来了七八万精锐兵马,这都是陈蟜的错! 皇帝刘彻面无表情,声音平静而威严,“你也不要觉得委屈。马邑之战时,陈蟜面对的匈奴人一点也不比你少,但他打胜了,并且斩杀了匈奴大单于。” 闻言卫青脸色涨红,有无地自容之感。“臣惭愧!”他低声回奏。 皇帝刘彻微微颔首,“知道不足,还可堪一用。” 跪伏于地的卫青,头垂得更低了。 皇帝刘彻轻轻抖了一下衣袖,原本严肃的面庞瞬间换上了一副温和的笑容:“爱卿啊,关于你和平阳之间的事情,朕已经略有耳闻了。 如今边境暂且没有战事烦扰,朕看你们二人也该将这桩婚事给办了才好。” 卫青闻言,心中一喜,但表面上仍保持着恭敬之态,他高声答道:“多谢皇帝陛下的成全!臣感激不尽!” 卫青心里清楚得很,这是皇帝陛下有意给他提供的机遇。有了平阳公主这棵大树作为依靠,日后即便长安城再起波澜,他也能够安然无恙地度过。 毕竟,平阳公主可是皇帝的亲姐姐,大汉朝最为尊贵的女子之一。 而刘彻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其实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卫青在面对匈奴数倍于己的精锐军队围攻时,竟然还能成功逃脱并返回,足见其具备一定的实力和智谋。 此时正值朝廷急需用人之际,不妨对卫青再多观察一段时间,看看他是否真的值得重用。 次日清晨,未央宫内便传来了一则重磅消息——平阳公主即将下嫁给关内侯卫青。 此消息一经传出,整个长安城顿时沸腾起来。那些曾经对卫青颇有微词的人,此刻也都闭上了嘴巴。 毕竟,卫青迎娶平阳公主后被册封为关内侯,也算是合情合理之事,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如此一来,有关卫青的种种非议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第18章 长门宫卫 上林苑,陈蟜骑着一匹通体漆黑、神骏非凡的战马,缓缓地穿行于广袤的田野之间。他悠然自得地信马由缰,享受着这宁静的时光。 闲来无事,陈蟜决定巡视一下这片肥沃的土地,查看一下庄稼的生长状况。民以食为天,他深知农田的重要性,只有粮食足够多,百姓才能过得安稳。 他沿着田埂慢慢走着,仔细观察着每一株作物。麦苗郁郁葱葱,稻田里的水稻已经开始结穗,玉米棒子粗壮结实,各种蔬菜瓜果也都长势喜人。 看到这些,陈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之情。今年的气候适宜,雨水充沛,看样子秋天一定会有一个好收成。 陈蟜心里也清楚,除非局势到了万分紧急的关头,皇帝陛下是不会轻易派人召回他前往长安参与军国大事的。 毕竟,他是前皇后的弟弟,属于朝堂上的敏感人物。一旦他掌握了过大的权力,恐怕上宫那位和平阳公主都会睡不着觉。 陈蟜明白自己的处境,所以他一直保持着低调谨慎的态度。他宁愿远离朝廷的旋涡,安心地过好田野生活。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陈蟜下意识地勒住胯下的战马,转头看去。 只见一匹白色的战马由远及近风驰电掣,其后还跟着大长秋以及数位宫女,她们骑着游春马紧紧相随。 陈蟜定睛一看,那匹白色战马上的人竟然是姐姐陈阿娇,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疑惑之情。 “阿姐,你怎么会在这里?”陈蟜驱策着黑马,上前几步,与陈阿娇相遇,开口问道。 陈阿娇似乎心情不错,“今日天气好,我想出来透透气,顺便有些事要和你商量。” 陈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这时,跟在他们身后的大长秋和宫女们也纷纷勒住马匹,停在原地,不再靠近。 陈阿娇轻轻拉动白马的缰绳,让它放慢速度,与陈蟜一同朝着陈园的方向前进。 “我正好也要回去,边走边说吧。”陈蟜看着陈园方向,对姐姐陈阿娇说道。 于是,姐弟俩骑着马相向而行,陈蟜落后陈阿娇一个马头的距离。虽然是姐弟,但身份有别,规矩还要讲的,省得让有心人抓住把柄。 大长秋和宫女们则远远地跟随着,保持一定的距离,既不会打扰到姐弟俩的谈话,又能随时听候吩咐。 “今年长门宫的粮食能够自给自足吗?”陈阿娇侧着脸问道,看得出她很认真。 “今年雨水好,每亩粮食能够多收个二三斗。除去用度,应该还能有所剩余。”陈蟜看着远处的庄稼,信心十足。 陈阿娇脸上带着自信的骄傲,“那样的话,秋收之后,长门宫的一应用度就可以自给自足了。” 长门宫的蚕丝一项,今年就收入上万束;鸡、鹅成群;家猪的饲养也已成规模。 所以肉、蛋供应充足,甚至开始供应皇宫。 粮食若再自给自足,那么陈阿娇就可以底气十足的对皇帝说: 长门宫一应所需,可以自给自足不用朝廷供给了。 陈阿娇又想起一事,“长门宫有五百亲卫,他们跟着我疏于训练,都是精锐健儿,可惜了。你就帮姐姐管理起来吧。” 陈蟜想了想,“阿姐,这件事你还是报与长安知晓。不授人以柄才是上策。” 陈阿娇回头看了幼弟陈蟜一眼,眼睛里流露出赞赏的神色,“是阿姐疏忽了,蟜弟说得在理。” 一日后,未央宫,皇帝刘彻手拿一份竹简正在仔细审阅,一个内侍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启禀皇帝陛下,长门宫大长秋在宫门外求见。” “让他进来。” “喏。” 长门宫能有什么事呢?据阿娇自己吹嘘: 长门宫今秋之后,所需一应物资都可以自给自足了。 想到这里,皇帝刘彻微笑着摇摇头,朕的这个女人呐!就是太要强,否则以后也不会陷入到无休无止的宫斗之中。 她现在退居长门宫后,也算是浴火重生了吧。 “奴才给皇帝陛下请安了。”大长秋来到皇帝面前,双膝跪地行了一礼。 “说说吧,阿娇派你来有什么事?”皇帝刘彻放下手里的竹简,看向跪在御案前的长门宫大长秋。 大长秋立即将一份竹简递给了皇帝身边的内侍,内侍接过竹简来到皇帝刘彻身边,将竹简展开,放到皇帝刘彻的眼前的御案之上。 嗯……长门宫卫吗?皇帝刘彻忽然记起陈阿娇身为皇后,麾下有着五百禁卫军。 阿娇又没有孩子,料也无妨。 长门宫地处长安城外,护卫量薄弱,就让陈蟜管理起起来吧。陈蟜闲着野也是闲着,别闲废了。 阿娇虽然被自己废黜皇后位,但她毕竟是自己征服的第一座高山。该有的待遇怎么能少呢?少了!那就是对自己这个皇帝的不尊重。 这次长门宫卫一事,这个以自己为中心的女人竟然没有擅自做主,还想着请示于朕。想来在以前皇宫里的生活,也不是一点都没有收获。 想到这里,皇帝刘彻提笔在竹简上批了个“阅”字和一个大大的“准”字。在这些下面写了一行小字,任命隆虑侯陈蟜为偏将军,暂时统领长门宫卫。 一个时辰后,上宫。卫皇后跪坐于地,在她的面前放有一个小小的茶桌,茶桌上放有茶杯,茶杯里飘着诱人的茶香。 一个内侍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低头并双膝跪在了卫皇后的面前。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发生了何事?”卫皇后眼皮都没抬一下,轻声询问。 “一个时辰前,长门宫的大长秋去了未央宫,主要是因为长门宫卫一事,长门宫那位想让其弟陈蟜将长门宫卫管理起来。” “哦……皇帝陛下怎么回复的?” “皇帝陛下批准了长门宫那位的请求,并任命其弟隆虑侯陈蟜为偏将军,统领长门宫卫。” “下去吧,赏钱十贯。” “奴才谢皇后娘娘恩典。” 内侍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卫皇后一人。片刻后,一道幽幽的声音传出,她轻声细语: 一会儿长门宫自给自足,一会儿又操练长门宫卫,呵呵,你的花样真多呀! 哼,怎么能让你如意呢?…… 第19章 接手长门宫卫 长门宫,陈阿娇看着手里展开的竹简,嘴角微扬,眉眼弯弯,仿若娇艳的桃花在春风里绽放。 这次长门宫卫一事,也是她在皇帝刘彻心里地位的一次悄无声息的试探。结果很满意,皇帝刘彻心里还是有她的。 大长秋站在一旁,满脸沟壑的老脸上也带着开心的笑意。主人陈皇后虽然被废黜,移居长门宫,可是她在皇帝陛下心里还是占有一定位置的。 “大长秋,把这份皇帝陛下御批的旨意送给吾弟观看,长门宫卫以后就交到他的手里了。” 大长秋双手捧过竹简,“奴才,这就去送交隆虑侯。” 陈阿娇一袭大红色宽袖衣裙站在高高的宫阶之上,看着大长秋一步步的向下远去。 太阳高悬于一望无垠的蓝天之上,光明普照,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陈园”现在改名“隆虑公主府”,别问为什么,因为那是皇帝陛下的旨意。 陈蟜将大长秋带来的竹简展开,他统领长门宫卫一事,皇帝刘彻还真同意了。 最后看到御批的一行小字,他眉头轻扬,偏将军吗!这可是五品常设将军。姐姐陈阿娇在皇帝刘彻心里还是占有一定位置的。 既然皇帝陛下都同意了,陈蟜也没什么扭捏的。当天,他就召集了长门宫卫。 陈阿娇移居长门宫的时候,她的五百皇后禁卫军也就变成了长门宫卫。但是这一年里,她都没有在意和管理过这些长门宫卫。 一个时辰后,陈蟜站在上林苑长门宫卫营地里,在他的面前五百长门宫卫还真是一个不缺。 看着这些十六七岁,面带稚气的毛头小子,这真的是精锐的长门宫卫吗? 陈蟜心里清楚,这是有人动手脚了,不用问,他也清楚是谁。 敢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的也就那么几位,有直接利益关系且有这么大影响力的人,也只能是居住在上宫的那位了。 没关系!少年兵也有少年兵的好处,他们就像一张白纸,你可以在上面肆无忌惮忌惮的挥毫泼墨,画下属于长门宫的印记。 这时,营地守卫飞马来到陈蟜近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报!启禀陈将军,营门外有两个少年求见。一个自称南皮侯之子窦良;另一个是原骁骑将军李广之子李敢。” 消息都挺灵通啊!陈蟜略一思索,看看他们的来意如何?他手下正缺人才可用,也许可堪一用呢。想到这里,立即吩咐道: “带他们两个进来。” “喏。” 营门守卫再行一礼,起身、踩蹬骑上马背,纵马而去。 时间不长,有两个穿着锦袍的佩剑少年跃马而至。他们翻身下马,面向陈蟜双手抱拳施礼,“窦良、李敢见过隆虑侯。” 陈蟜也没有怠慢,也拱手回了一礼,直接问道: “两位公子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窦良直言道:“俺是窦良,今年十六岁,奉家父南皮侯窦彭祖之命,前来投军。” 窦良,白面微胖,身材魁梧,纯白色锦袍,黑色布面靴,肋下佩着一柄着长剑。 李敢接着道: “俺是李敢,今年十六岁,吾父是原骁骑将军李广,曾看到陈侯爷拳打长安贵少,敬佩不已,是以自愿前来投军。” 李敢,方脸,浓眉大眼,身材精壮高大,长臂,玄色锦袍,黑色战靴,肋下也配着一柄长剑。 窦良,窦太后长兄之孙,自从窦太后死后,窦婴被杀,窦氏一族就陷入了低谷。 南皮侯窦彭祖也不愿意看到家道中落,别的人或势力又靠不上;从馆陶公主那边论,窦氏和陈蟜还有亲戚关系。现在看到长门宫卫这里有一个机会,索性就下注了。 李敢的那边的情况不好说,可能是大家族一惯的多方下注。 想到这里,陈蟜展颜微笑,“欢迎欢迎,不知道两位都有什么长处?” 窦良略一思索,开口说道:“我对物资管理比较擅长。” 李敢憨厚一笑,“俺弓马闲熟,擅长上阵厮杀。” 陈蟜立即吩咐道:“窦良,以后军中物资归你调遣,你任军司马。” “谢陈将军。”窦良拱手一揖。 接着陈蟜又吩咐道: “李敢任骑都尉,掌控军中斥侯。” 李敢双手抱拳,“谢陈将军。” 随后,陈蟜将他的长门宫卫训练计划交给李敢,由他来执行训练长门宫卫。 陈蟜和窦良则开始整理长门宫卫大营里的所有物资,包括马匹、甲胄、兵刃、弓箭、营帐等,此外还有士兵的军衣、粮食储备等。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什么都缺,就没有不缺的,就连军粮都不足。 陈蟜知道磨刀不误砍柴工,就和窦良整理出了一份长门宫卫军需计划。 这份计划由陈蟜立即送交到了长门宫陈阿娇的手里。 一个时辰后,未央宫,皇帝刘彻看着长门宫送来的竹简,嘴角扯了扯,在上面批了一个大大的“准”字。 而且在“准”字下面又写了一行小字,“长门宫卫所用一应物资,如马匹、兵刃、盔甲、粮食储备等,登记造册,随时等候朝廷检验。” 原来,陈阿娇在竹简上附件说明了,这些长门宫卫所用的一应物资,就不给皇帝添麻烦,朝廷添负担了。 只要皇帝准奏,长门宫可以独立供给。 长门宫大长秋走了之后,皇帝刘彻嗤笑一声,他明白这是卫皇后耍手段了。 不过没关系,他并不在意,一团和气也并不是什么好事,斗一斗就能把水面下潜伏的、见不得阳光的事,都给抖出来晒一晒。 这样皇帝才能更好的掌控权力,把握大局。不仅适用于宫里,也更适用于朝堂。 皇帝刘彻由长门宫卫联想到了正在组建的羽林卫,这些羽林卫是由勋贵、朝廷大臣子弟和阵亡将士的遗孤组成。 大约一千五百多人,霍去病任裨将军、曹襄任军司马、周德显任骑都尉。 没有良性的竞争,就是一潭死水。皇帝刘彻微微一笑,他们的年龄相同,就看谁的能力强吧。 嗯?陈蟜上过战场,不太公平。就派一些老将偶尔去一趟羽林卫吧…… 第20章 匈奴人来了 陈蟜在给长门宫卫每一个士兵制定标准时,可谓是煞费苦心。 他要求每个士兵配备一匹精良的战马作为坐骑,还要再准备一匹备用战马,以备不时之需。 此外,每名士兵还得配备一根长矛和一根短矛,以及一把锋利的铁剑、一面坚固的牛皮圆盾、二十支尖锐的箭和一张强劲的弓,最后还要每人一副铁铠。 这些装备加起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除了战马需要花钱购买之外,其他的装备都可以通过自行打造来完成,这样就能大大节省开支了。 毕竟,这笔钱可是由长门宫来出资,陈蟜也是斟酌又斟酌、节省又节省! 陈蟜站在长门宫卫营地点将台上,训话道: “从今天开始,长门宫卫需要进行更有针对性地训练,无论是马战还是步战,亦或是骑射和步射,我都会亲自教导。” 与此同时,在长安城的平阳公主府内,平阳公主刘娉与关内侯卫青并肩而坐,在他们下方两侧分别坐着霍去病、曹襄以及周德显这三位年轻人。 平阳公主看着眼前的三个少年人,语重心长地说道:“去病、德显、襄儿,你们三个都是非常出色的人才,这才能够进入陛下的视野,并获得统领羽林卫的机会。 然而,你们切不可因此而骄傲自满! 要知道,长门宫卫如今已交由陈蟜担任偏将军来统领,如果你们被人家比了下去,那么后果如何想必你们心里也是十分清楚的吧?” 听到这里,霍去病、曹襄、周德显三人都不禁心头一震,长安街头被暴打的一幕又浮现在他们的脑海里。 他们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训练羽林卫,绝不能输给陈蟜所统领的长门宫卫。 时光如白驹过隙般飞速流逝,转眼间便进入了秋季。 秋风萧瑟,草木凋零,但陈蟜却无心欣赏这秋日的美景。他早早地来到长门宫卫营地,处理完军务后,立刻召集军队,准备开始今日的日常例行训练。 正当陈蟜和士兵们忙碌之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一名斥侯飞驰而来,下马跪地禀报:“启禀将军,上林苑一带发现了匈奴人的斥候踪迹,李敢都尉正率领斥候截击……” 听到这个消息,陈蟜脸色大变。匈奴人的斥候竟然出现在了上林苑,这里可是大汉的皇家园林,距离长安城并不远。 他不禁心生怒火:“可恶!匈奴人的斥候为何会出现在上林苑?边军难道都是吃素的吗?” 然而此刻并非抱怨的时候,陈蟜迅速做出决策。他顶盔贯甲,跨上一匹黑色骏马,厉喝一声,“全军集合!” 士兵们听闻号令,纷纷各持兵刃,飞身上马,列阵待命。 随着陈蟜一声令下,“全军出击!目标长门宫。”战马奔腾而去,扬起一片尘土。 陈蟜心急如焚,希望能够尽快赶到长门宫,确保那里的安全。他深知匈奴人的斥候出现意味着什么,如果不能及时阻止,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此时的他,心中升起一个念头,还好隆虑公主一早去了长门宫,这样他就不用分心他顾了。 至于隆虑公主府的其他人,派人通知一声让他们躲避一下,陈蟜现在还顾不上他们。 长门宫附近的烽烟已经点起,粗大的烟柱直冲云霄。 陈蟜率军抵达长门宫时,陈阿娇青丝披肩,一袭大红色宽袖衣裙矗立在宫墙之上。 隆虑公主、大长秋分别站在她的左右,大长秋的手里还握着长剑。在她们的身后,还有一些彩衣宫女簇拥着。 还好姐姐陈阿娇她们没有乱跑、躲避去其他的地方,否则路上说不定会遇到匈奴人,那可就危险了! 陈蟜催马来到宫墙之下,双手抱拳,“偏将军陈蟜,给阿姐请安了。” 陈阿娇看着宫墙下,身披甲胄骑着黑色战马的幼弟陈蟜,大声喝问: “陈蟜将军能否击溃来犯的匈奴人?” 陈蟜答曰:“阿姐放心,某将击溃一切来犯的匈奴人。” 隆虑公主手抚宫墙,声音急切: “驸马,要小心呐!” 陈蟜冲她点点头,一带战马的缰绳,来到军阵之前严阵以待。 长门宫附近,马蹄声如雷,扬起漫天尘土。一千五百匈奴骑兵如同旋风般疾驰而来,他们身着褐色皮甲,手持各式兵刃和弓箭,眼神充满了野性和贪婪。这支匈奴军队由右贤王麾下的右大当户带领,目标地正是长门宫。 右大当户听斥侯说汉朝皇帝刘彻的前任皇后就住在长门宫,如果能够将这位曾经的皇后掳走带回草原,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说不定自己的地位还能往上升上一升,甚至可以去竞争一下右大都尉之职呢! 这样一来,自己就能成为右贤王的心腹,得到更多的赏赐和权力。 想到这里,右大当户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他挥舞着手中的木柄铁槌,催促着士兵们加快速度。 而此时的长门宫墙之上,陈阿娇外表强自镇定,却心跳如鼓,祈祷着匈奴人可不要过来啊…… 然而,她身后有一名宫女惊慌失措地大喊:“娘娘,不好了!匈奴人来了!” 只见长门宫外远处的地平线上,突然涌现出一条长长的黑线。这条黑线迅速蔓延开来,以惊人的速度逼近长门宫。 随着黑线的出现,大地和宫墙开始剧烈地震颤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这突如其来的景象让宫墙上所有人都震惊不已,恐惧迅速弥漫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陈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远方。然而,仅仅过了一瞬间,她便迅速恢复了镇定。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不要怕!我们的将士们都是英勇无畏的战士,他们一定会将匈奴人击溃的!” 陈娇的声音充满了坚定与自信。她的话语如同春风般拂过众人的耳畔,让大家感到一阵温暖。 陈娇的镇定感染了周围的人们,原本惊慌失措的气氛渐渐消散。在这一刻,陈娇展现出了作为皇后的威严和果敢。 她用自己的勇气和信心鼓舞着每一个人,让大家相信胜利终将属于他们。 第21章 长门宫之战 长门宫卫虽然都是十五六七岁的年龄,但是他们都不是第一次战阵杀人。 大汉朝并非没有山贼草寇、土匪路霸,只是因为长安乃是大汉都城,天子脚下,所以这些贼寇不敢在长安附近出现,只能在一些偏僻的地方活动。 而这些地方,正是长门宫卫练兵的好地方。为了练兵,这些地方的贼寇,几乎都被长门宫卫剿杀殆尽。 匈奴人出现的时候,长门宫卫并没有害怕,反而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陈蟜目测一下,匈奴骑兵有一二千人。虽然他们人数较多,但以长门宫卫的军事装备完全可以一战。 长门宫卫都是骑兵,要提前给战马热身才能发挥最大战力。 陈蟜当机立断跃马来到军阵之前,大喝一声,“陈皇后在看着我们,随本将军杀光这些匈奴杂种!”他一马当先,率先杀向了匈奴人。 长门宫卫们纷纷催马前冲,齐声高呼,“杀光匈奴杂种!”气势如虹、声震四野。 两军相距大约五六十米的距离,双方不约而同的拉弓搭箭射向对方。 匈奴人遮天蔽日的箭雨,落在了长门宫卫的铁甲上,发出密集的叮叮当当清脆地响声,却无一人落马。 而长门宫卫的箭雨,则似暴雨倾盆而下,射穿了匈奴人的皮甲,射进了他们的身体,中箭者惨叫声不绝于耳,纷纷落于马下。 陈蟜收起弓箭,取出镔铁狼牙棒,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双向奔赴、瞬息而至。 他挥舞镔铁狼牙棒前戳、上挑、甩砸、横扫,匈奴人竟无一人是其一合之敌,被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长门宫卫倚仗兵刃锋利、铁铠坚硬,和匈奴人对砍,其被砍中的铁铠火星四溅、毫发无伤;反观匈奴人则鲜血横流、重伤落马。这就是一场不对等的单方面屠杀。 陈蟜于敌阵之中,望见匈奴右大当户的旗帜,便拍马朝着那面旗帜下杀去。 所过之处,匈奴人望风披靡。匈奴右大当户见陈蟜如此勇猛,心知此人便是汉军主将,于是张弓搭箭,瞄准陈蟜前心射去。 陈蟜听到弓弦声,侧身躲避,同时将手中的镔铁狼牙棒向前横扫,顺势打飞了箭矢。 随后,他双腿一夹马腹,加快速度冲向匈奴右大当户。匈奴右大当户大惊失色,急忙调转马头逃跑。 陈蟜岂能放过他,催马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陈蟜用力抛射出手中的镔铁狼牙棒,正戳中匈奴右大当户的后心。匈奴右大当户惨叫一声,跌落马下。 长门宫卫们见状士气大振,更加奋勇杀敌。不到半个时辰,匈奴人被杀得尸横遍野,狼狈逃窜。 陈蟜率领长门宫卫追杀了数里,怕长门宫有失,方才收兵回转。 不久之后传来消息,深入汉朝腹地的匈奴人被击溃,正在肃清残敌。 据说此次匈奴人入侵,是匈奴大单于伊稚斜对今春汉军入侵漠南草原的报复性行动。 单于庭主力攻破雁门关,右贤王派麾下右大都尉率军五千,突入汉境上千里,就是为了俘虏在甘泉宫休养的太皇太后。 至于分兵长门宫,是他们途中得到消息: 皇帝刘彻的前皇后居住在长门宫。而且长门宫的这五百护卫军,还是成军不到三个月的新兵。 这才有了右大当户的长门宫之行,而且只带了一千五百多精锐兵马。他认为以多击少、以精锐突击新兵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长安城未央宫,皇帝刘彻手拿战报心有余悸,好在南军和羽林卫共二万多兵马在甘泉宫周边拉练,这才保甘泉宫无恙。 虽然南军折损三千多兵马、羽林卫更是损失大半,但却击溃了匈奴人,可以说是有惊无险。 皇帝刘彻暴怒,让匈奴人转战大汉朝境内数千里深入腹地,可以说得上是奇耻大辱。 随即,他传下一道道圣旨,从边境到长安城一路大大小小的文臣武将,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该贬的贬、该撤职的撤职。 一时之间,杀得人头滚滚、风声鹤唳…… 用陈阿娇的话说,不杀一批酒囊饭袋、玩忽职守之徒,这大汉朝的江山就危险了。 这些风雨还吹不到上林苑长门宫和隆虑公主府以及长门宫卫。 接到匈奴人被击溃的消息后,陈蟜率领长门宫卫对上林苑进行了全面肃清。 这时李敢也负伤而归,五十人的斥侯编队,就剩下二人了。但他的骚扰、阻击也迟缓了匈奴人的脚步,给了陈蟜充足的时间赶到长门宫。可以说长门宫一战,李敢居首功。 三天之后,上林苑肃清了所有溃散的匈奴人。隆虑公主府也传来消息,安然无恙。 陈蟜进行了战后统计,此战长门宫卫损失近百人,斩获匈奴人的首级一千四百多颗,成功守卫了长门宫,可以说是一场以少胜多的经典之战。 长门宫卫的捷报,由长门宫大长秋亲自送进了长安城未央宫,就连匈奴人的首级也用马车拉了过去。 皇帝刘彻看完长门宫卫捷报,恶劣的心情好了许多。 “长门宫卫送来的首级核实了吗?”他放下长门宫的捷报,开口询问。 “启禀陛下,长门宫卫送来的匈奴人首级已经勘验完毕,确认共计一千四六十一颗匈奴人的首级。”内侍跪在御案之前,恭恭敬敬的回奏。 皇帝刘彻闻言脸上流露出了满意之色,“长门宫卫打得很好,朕很满意!所有立功将士一律重赏。 传旨: 长门宫卫扩编至三千人,改名“长门卫”,陈蟜任四品平虏中郎将(杂号),李敢任五品偏将军(常设)、窦良任五品长门卫司马。” 长门宫大长秋跪在御案之前,低着头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意。 陈蟜将军上林苑长门宫一战,展现出了卓越的军事才能、打出了成绩,让皇帝陛下看在眼里。 从圣旨上看,陈蟜将军已经得到皇帝陛下的看重,以后前途光明。 陈皇后身为陈蟜将军的姐姐,姐凭弟贵,也是可以预见之事。 虽然之前跌落低谷,现如今却有了东山再起之势。 第22章 长门卫的特殊训练项目 上宫,卫皇后秀发披肩,一袭明黄色宽袖衣裙跪坐在青铜镜之前,修饰着玉指上水晶般的指甲。 “传话给去病、襄儿,就说长门宫卫改名“长门卫”,扩编至三千人。陈蟜升任平虏中郎将、李敢升任偏将军、窦良升任长门卫司马。” “奴才这就去传话。”双膝跪地的一个小内侍,向卫皇后的背影行了一礼,随后站起身来,快步走出宫殿,朝着外面走去。 空旷的宫殿里,回荡着小内侍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当他离开后,整个宫殿变得异常安静,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轻柔幽幽的女子声音突然响起来,打破了这片寂静:“有个弟弟就了不起吗?谁还没有一个弟弟呢。” 羽林卫营地,中军帐内气氛肃杀且压抑。霍去病坐在帅案后,身姿挺拔、双手扶着帅案。“平虏中郎将吗!”他声音低不可闻,脸色阴沉像是化不开的浓墨。 长安街头,那不可战胜的身影,不屑的眼神,在霍去病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至今让他至今耿耿于怀。 曹襄在大帐里来回转了两圈,突然转回身,脸色认真的看着霍去病和周德显两人,“我认为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派人了解一下长门卫的情况还是很有必要的。” 周德显用手挠了挠头,憨厚的脸上浮现出了犹疑之色,“曹襄说得有理,了解一下长门卫还是有必要的。只羽林卫和长门卫的差距真的很大吗?” “先把羽林卫的兵员名额补齐吧。但是把关一定要严,不达标的士兵部决不能要。”霍去病自幼熟读兵书战策,摆兵布阵、阵前厮杀、训练士兵,不认为会弱于他人。 曹襄了解霍去病的脾气,要他承认在军事上不如别人,还是杀了他比较简单一点。 先把兵员补齐吧,以后怎么训练再研究。曹襄无奈的和周德显交换了一下眼神。 长门卫大营,陈蟜、李敢、窦良三人围坐在一起,商议着军中事务。 如今的长门卫已经从原来的五百人扩充至三千人,这让李敢和窦良两人脸上的兴奋之色难以掩盖。 陈蟜同样面带喜色地说道:“此次长门卫扩军,全赖二位将军的功劳,在此,我要对你们表达深深的谢意。”说着,他站起身来,向着李敢和窦良拱手作揖。 李敢与窦良赶忙起身,一同拱手回礼道:“陈将军太客气了!” 紧接着,窦良率先开口说道:“陈将军过奖了,长门卫能够成功扩军三千,皆是因为有您的功劳。末将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分罢了。” 李敢紧接着附和道:“窦将军所言极是,末将也是如此认为的。” 陈蟜一脸郑重地看着他们俩,“长门卫虽已扩军,但我们仍按照原来的职责进行划分。不知二位将军对此有何要求或建议?尽可以当面提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带着几分凝重和思索之色。终于,李敢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目光坚定而自信地看向陈蟜,然后双手抱拳向他施了一礼:“陈将军,前锋营需要六百骑兵!”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与此同时,窦良也不甘示弱地同样向陈蟜抱拳施礼,语气沉稳地说道:“陈将军,后军资重营需要八百士兵!” 这一刻,李敢、窦良的眼神都集中到了陈蟜的脸上。 “如此,就按照两位将军所说划分权责吧。”陈蟜没有犹疑,立即拍板同意了李敢和窦良的提议。 长门宫内,一袭红妆的陈阿娇走来走去,国色天香的脸蛋上还残留着兴奋的嫣红。 “告诉吾弟,让他放手去做,本宫是他的坚强后盾。” 站在一旁的大长秋,嘴角剧烈的抽搐了几下。我的娘娘诶!现在咱们住的是长门宫,可不是上宫啊…… 陈蟜将军完全是受了您的拖累,否则早就平步青云了。唉,算了!娘娘高兴就好。亲姐弟也不用算得那么清楚。 金秋十月,长门卫三千士兵,正挥汗如雨的在田地里收割庄稼。不只是他们,就连陈蟜、李敢、窦良都参与其中。 上林苑一处高坡上,曹襄、周德显面面相觑,我们没看错吧!就是这么一群农夫,居然战胜了三倍于己的匈奴人? 这次来偷偷来长门卫取经,曹襄、周德显都做了充足的心理建设,料想中,不可能受到任何打击和伤害。 然而现实的落差,竟让两人有点接受不了,差点破防了。他么的!我们的精锐羽林卫竟然不如一群农夫! 周德显的小圆眼睛眨呀眨,一脸憨厚的看向曹襄,“曹将军,你说陈蟜这算不算公器私用?他竟然敢动用朝廷的军队,为他自己收割庄稼。” 曹襄右手握成拳头,用力的一击左掌。“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方面呢。哼!这次一定让陈蟜栽个大跟头。” 他恶狠狠地说道。 羽林卫司马曹襄不知道怎么搞的,心态有些失衡。 未央宫内,皇帝刘彻这几日收到了不少弹劾陈蟜的奏折。这些奏折的内容都大同小异,都是举报陈蟜以公谋私、公器私用,私自派遣长门卫去帮他秋收,收割农田里的庄稼。 刘彻皱起眉头看着这些奏折,心里不禁有些疑惑。他熟知陈蟜这个人虽然平时谨小慎微,不可能无理由做出这种事来。 而且,这些弹劾的奏折几乎是同一时间送到的,似乎有人故意要将这件事情闹大。 刘彻思考片刻后,决定派人去质询陈蟜。如果陈蟜真的犯了错,那么他自然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但若是有人想要借此机会诬陷陈蟜,那他也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两个时辰后,内侍返回未央宫,他双膝跪倒在了御案之前。“奴才给皇帝陛下请安了。” 御案之后的皇帝刘彻,放下手里的竹简,平静地看向御案前跪着的内侍,“说说你此行的结果。”他的声音毫无起伏。 内侍低头拱手一揖,“启禀皇帝陛下,陈蟜将军说了,长门卫收割的是长门宫的庄稼。长门卫隶属于皇帝陛下;长门宫也是隶属于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用长门卫收割长门宫的庄稼也无可厚非。” 第23章 上书皇帝 “就只有这些吗?”皇帝刘彻的声音一如既往,听不出任何喜怒来。 内侍的头低得更低了,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回陛下,陈将军主要就说了这些。” 皇帝刘彻微微眯起双眼,一双明察秋毫的双眼仿佛洞穿了内侍的小伎俩,“把陈蟜的话,一个字不漏的都说出来。” 内侍心中一紧,知道自己无法再隐瞒下去,只得如实回答道:“陈蟜将军还说了,下田劳作只是表相,长门卫都是少年人,只有让他们深刻体会收获粮食的幸福和辛劳汗水,才能激发他们对保卫乡梓的热情和对匈奴人入侵的憎恨,他们上了战场之后,会更加的不惜性命奋勇向前。” 说完这段话,内侍已经紧张得满头大汗,生怕皇帝刘彻怪罪下来。然而,皇帝刘彻并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轻声自语道:“原来如此,这个陈蟜倒也有些意思……” 随后他挥挥手,“来人,将这个奴才拉下去,砍了吧。” 皇帝面前跪着的内侍吓得连连磕头,“陛下饶命……”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人堵住了嘴,押出了未央宫。 “杀鸡儆猴,适可而止吧!”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在空旷一人的未央宫里回响。 时间飞逝,一眨眼,又过去了一段时日,羽林卫大营,周德显在霍去病处偶遇到曹襄,憨厚的表情似乎有些苦恼,他叹息一声,“陈蟜那厮公器私用,怎么一点事情也没有啊?” 曹襄脸色不太好看,“此事就到这里吧。宫里死了一个内侍;朝廷上罢免了一些文臣。宫里传来了一句话: 打铁还要自身硬,治军还需本领强。” 霍去病对盘外手段很是不屑,“打铁还要自身硬说得没错,以后还是专注训练士兵吧!” 闻言,曹襄的脸色更难看了…… 上林苑长门卫大营,位于长门宫东南方向,其距离长门宫并不算远。 这里地势平坦,四周视野开阔,环境优美。营地四周挖了濠沟,设置了拒马,以增强防御能力。 同时,明暗哨位遍布四周,时刻警惕着周围的情况。 走进营地,映入眼帘的是整齐有序、错落有致的营帐和房屋,给人一种规范而严肃的感觉。道路平整四通八达,与其他大营不同的是,这里并没有污水横流的现象,一切都显得那么干净整洁有序。 清晨,阳光洒在大地上,营地里的士兵们早已开始了一天的训练。他们光着上身,露出了上身结实的肌肉,精神抖擞地列队集合。 随着一声令下,一队队士兵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喊着响亮的口号,奔跑在绿树如茵的林间小路。这些长门卫充满朝气,展现出了朝气彭勃的青春风采。 在后营,炊烟早早升起,弥漫在空中,带来阵阵诱人的香气。那是食堂里飘来的米香,让人垂涎欲滴…… 陈蟜、李敢、窦良聚在中军大帐里,在他们的面前还有一幅巨大的地图,长城南面标注着密集的城镇;而长城北侧则是大片的空白,只有蜿蜒的几条河流分布其上。 陈蟜站在地图前,紧盯着长城以北的广大空白土地,“朝廷为了对秋天匈奴人突袭至长安城附近的回应,开春之后,一定会对匈奴人用兵。 皇帝陛下漏出口风,长门卫会是其中的一路。而且还要我等提出可行性的用兵方向。两位将军觉得从哪里出兵为好呢?” 李敢爽朗大笑,“哈哈…从哪里出兵都一样,左右杀得都是匈奴人。” 窦良嘴角扯了扯,向向拱手陈蟜一揖,“末将对匈奴人不了解,听命就是。” 陈蟜微微颔首,“那本将就制定一份作战计划,我等探讨之后再呈送给皇帝陛下。” 其实,皇帝刘彻并没有要求陈蟜呈送作战计划,但是陈蟜有自己的设想。 他认为匈奴是一个强大的草原帝国,在军事力量上并不弱于大汉朝。如果不做好充分准备就贸然出击,可能会导致劳而无功。 两强相争,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分出上下的。要想战胜匈奴,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而在这个过程中,每一场战斗都至关重要。因此,陈蟜建议先设定一个小目标,比如夺取匈奴的一片牧场或者消灭一支匈奴军队。 这样可以让士兵们看到胜利的希望,提高士气;同时也有利于论功行赏,激发士兵们的斗志; 此外,还能为下一次进攻积累经验和信心。 两天后,长门宫,陈阿娇立于御阶之上,乌黑的秀发用一根珠钗高高挽起,一袭绯红色的宽袖连衣纱裙,长长的拖在地面之上。 只见她轻轻摆手,“直接送于皇帝面前,不用给我过目。” 大长秋站在御阶之下,手里捧着陈蟜制定的出击匈奴军事计划竹简,脸上的表情似有犹豫。 御阶之上陈阿娇的声音再次传下,“吾弟和我俱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大长秋身形微躬,“是老奴想多了,这就快马送去长安未央宫。” 御阶上屹立的身影不再出声,她目光远眺,不知其所思所想…… 长安未央宫,皇帝刘彻站在一幅巨大的地图前,手里拿着一张竹简,那是陈蟜制定的军事战略计划。 此时他的视线,落在了黄河几字形的那块土地上,那里是匈奴白羊王和楼烦王的属地。 皇帝刘彻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地图,眼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他轻声自语:“陈蟜此计甚妙,若能成功,必能重挫匈奴锐气!” 刘彻转身唤来内侍,吩咐道:“拟旨,命陈蟜整军备战,待朕诏令,即可出征。” 内侍领命离去。刘彻负手而立,望着宫外的天空,心中豪气万千。 此次出征,他要让匈奴人知道大汉的厉害,让他们再也不敢轻易侵犯大汉边境。 与此同时,长门宫内的陈阿娇收到了消息。她美丽的脸庞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喃喃自语道:“吾弟终于要建功立业了。”仿佛看到了陈蟜凯旋而归的场景。 第24章 勋贵少年 此时的平阳公主府内,气氛显得格外轻松与活跃。平阳公主刘娉和她的丈夫卫青并肩坐在首位之上,他们的眼神温和且充满威严。 而下首则坐着霍去病、曹襄以及周德显三人,他们各自位列左右两侧,神情顾盼自若。 平阳公主刘娉面带和蔼之色,目光缓缓扫过霍去病与周德显二人,轻声问道:“去病、得显,你们两人可曾上书请战?” 曹襄的请战书是由她递交上去的,而霍去病与周德显两人是否上书请战,她不得而知。 霍去病和周德显对视一眼后,皆恭敬地回答道:“回禀长公主殿下,我等已经上书请求出战。”他们的语气坚决,透露出对战斗的渴望和自信。 刘娉微微点头,表示满意,“如此甚好。此次出征,皇帝非常重视,你们务必全力以赴,为家族争光。”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严肃。 霍去病拱手说道:“长公主放心,去病定当不负所望!”周德显也紧接着表态:“末将必竭尽所能,决不有辱门楣!” 卫青微笑着看着他们三人,眼中满是信任,“吾相信尔等能力,然而战场形势万变,需随机应变。 但无论遇到何事,都须以大局为重。” 此时,一名揭者走进殿内,躬身行礼后,递上一封密封信件。 平阳公主刘娉接过信件,拆开观看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轻声自语微不可闻: “好个陈蟜,这也能玩出花样来。” 卫青转过头,轻声问道: “出了什么事?”他眼睛里带着疑惑之色。 平阳公主把手里的密信递给了卫青,卫青伸手接过来,展开仔细观瞧…… 霍去病、曹襄、周德显都是听觉敏锐的武将,即使平阳公主的声音压得很低,他们依然将她的低语听得清清楚楚。 尽管对密信中的具体内容一无所知,但当他们听到平阳公主提及陈蟜这个名字时,不禁心头一震。陈蟜,这个让他们深感忌惮的人物,怎么能不让他们心生警觉? 过了一会儿,卫青默默将密信收起来,然后递还给平阳公主。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惭色,轻声说道:“陈蟜确实是个帅才啊!” 曹襄眼神凝重地看着平阳公主,“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又是陈蟜那个家伙搞出来的花样?”他语气低沉的问道。 平阳公主严肃的目光在霍去病、曹襄、周德显的脸上一一扫过,“去病、襄儿、得显,你们三人上的请战书里,可有提到北击匈奴的战略计划?” 曹襄大脑一时转不过弯来,脱口而出: “战……战略计划!我们不是应该听从皇帝的命令吗?他指向哪里,我们就打向哪里吗?” 霍去病则眼睛猛然睁得大大的,右手握紧拳头,一击左手手掌,失声自语: “失策了!” 周德显憨厚的脸上,罕见的浮现了凝滞之色。他张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精神萎靡且有些失魂落魄。 平阳公主虽然早就预料到了结果,可是脸上还是难以掩饰失望之色。 “现在说这些已经无济于事了。”卫青冷静地分析道,“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皇上的心思。陈蟜呈上的战略计划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霍去病紧锁眉头,“看来我们需要尽快了解那份战略计划的内容。” 平阳公主深吸一口气,“我会想办法探听皇上的口风。至于你们,做好随时出征的准备。这一次,我们不能再落后于人。” 霍去病等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平阳公主示意众人散去,她需要时间筹划下一步的行动。 在离开公主府后,霍去病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实力。 长安城中某座酒肆包间中,田恬、萧胜、萧庆、张通、陈何、樊胜客等六个勋贵少年围坐在一起。 田恬审视的目光,从其他五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明年开春,朝廷必出大军北上草原对匈奴人进行报复性扫荡。 羽林卫、长门卫都在出兵的序列里。 也就是说霍去病、曹襄、周德显、陈蟜、李敢、窦良等人,都要领兵出战建功立业。 作为同辈人,他们已经先行一步了。诸位都有何看法?” 田恬心里有些急躁,爷爷田蚡的相位不稳,马上就要罢相。他还年少,还想着出人头地呢!怎么可能同他爷爷一起下野。 张通猛地灌了一口酒,“那我们也不能落于人后!” 樊胜客附和道:“对啊,我们也得想办法挣军功!” 陈何眼神闪烁,“可我们没上过战场,怎么跟那些人比?” 萧胜冷笑一声,“怕什么?他们能行,我们也能行!” 萧庆皱起眉头,“话虽这么说,但我们总得有个计划吧?” 田恬眼神坚定环视众人,“我觉得现在就有一个机会,可以让我们略过积累阶段,平步青云。” 萧庆眉头微蹙,看向田恬,“可是明年春天的北征?” 闻听萧庆所说的话,其他几个人的目光也都怀疑地看向了田恬。 田恬的目光没有躲闪,真言道:“平步青云的机会就在明年春天北征的。” 陈何迟疑的说道:“我们不知兵怎么能上得了战场呢?” 樊胜客爽朗大笑,“哈哈……不知兵又怎样?只要弓马纯熟,一样能上阵杀敌,建功立业。” 萧胜眉毛挑起,在一边冷笑道:“陈何,你不会怕了吧?” 陈何一拍桌子,“萧胜,你血口喷人。”他面色涨红,有些恼羞成怒。 萧庆没有理会这几个人的争吵,而是问了一个与之相关的问题,“田兄,北征有数支军队,你要随哪支军队北征呢?” “轻车将军卫青的军队。”田恬环视众人,信心十足。 萧庆随即问道:“理由呢?” 田恬嘿嘿神秘一笑,“据说这次卫将军北征,将率领五万精兵。” 五万精兵!陈何精神一振,“那田兄投军,可一定要带小弟一个。” 张通大笑道:“田兄,也算我一个。” 第25章 分道扬镳 在陈何、张通二人纷纷表明态度,表示愿意与他一同跟随卫青的军队北征之后,田恬的面庞之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张通是开国元勋张良的后人;陈何是开国元勋陈平的后人。他们家族虽然不像开国之初影响力那么强大,但仍然是树大根深,不可忽视。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暗自思忖着:“若是我一人加入卫青的北征大军,作为一名勋贵少年,可能不会被重视; 然而,如今我们这么多个勋贵少年们集体抱团随军出征,就算是卫青这样的大将军,恐怕也得对我们刮目相看吧!” 毕竟,谁都不愿意轻易得罪这么多勋贵家族啊! 在拉来两个帮手之后,田恬看向了萧庆,“萧庆你也随我们一起去卫青的北征大军吧,一起去互相还能有个照应。” 田恬知道萧胜和萧庆兄弟两个,拿主意的人是萧庆,所以他略过萧胜直接问萧庆。 萧胜和萧庆是亲兄弟,开国元勋萧何的后人。萧胜是大哥,脾气火爆爱动手;萧庆是弟弟,自小聪慧、沉稳老练。 遇到大事不决,弟弟萧庆拿主意,哥哥萧胜则听之,这是萧氏兄弟之间的默契。 萧庆迎着田恬的目光,歉意的笑了笑,“我准备去陈蟜军中效力。” 田恬闻言眉头皱起,“萧庆,陈蟜的背景你不是不知道,他兵少将寡在北征的大环境下是没有机会的。” 萧庆坦然道:“就是将寡才好有出头之日,战争打的是实力,并不是背景。我看好长门卫。” 田恬隐诲的劝解道:“当今卫皇后居住在上宫,其子刘据是太子。萧庆!我说的话,你应该会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萧庆笑了笑,“我只是小人物,还涉及不到那个层次。” 田恬见此,知道多说无益,转头看向樊胜客,“樊兄,我们一起随军如何?” “俺喜欢上阵冲杀,兵少才显得将勇,和萧庆一样去长门卫。” 樊胜客开国元勋樊哙的后人,十六岁,牛眼,一脸的横肉,身材高大,长得虎背熊腰。性格豪爽,喜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田恬仔细看了看樊胜客,也没看出他真实的想法,他的话就像发自内心一样。不由自主地暗叹一声,他们这个小团体以前看似团结一心,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或其背后家族的立场。他们只能主动或被动的前行。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田恬、萧庆等六人,各自饮了一杯酒之后,三人一伙分道扬镳…… 田恬走着走着,轻声自语:“兄弟数年,没想到今日各奔东西。” 陈何、张通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齐声道:“田兄不必如此,萧氏伯仲、樊胜客目光短浅,时间会证明他们是错的。” 田恬回身向陈何、张通拱手行了一礼,“陈兄、张兄,到了军营我们携手共进如何?” 陈何、张通没有犹豫一齐拱手还礼,“诚如田兄所言,我们携手共进。” 田恬、陈何、张通相视一笑,一齐向前走去…… 另外一边,萧庆、萧胜、樊胜客三人骑上战马。萧庆一拉战马的缰绳,转头看向樊胜客问道:“樊兄,一会儿去往何处?” 樊胜客神色严肃地回答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上林苑门卫报到。” 萧胜一听,立刻兴奋起来,他一催战马,高声喊道:“那还等什么,走!” 说着,他双脚用力磕蹬,青色战马瞬间如箭一般飞驰而出,踏碎了一地的风雪。 樊胜客见状,哈哈大笑,然后催动座下的黑白斑点的花色高头大马,紧紧追了上去。 萧庆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无奈地轻轻摇头,心想大哥的脾气还是这么急躁啊!不过,他也没有迟疑太久,立即纵马紧随在他们的后面。 三匹骏马在雪地中疾驰而过,马蹄声清脆响亮,重重敲打着大雪覆盖的地面。 雪片被马蹄扬起,纷纷扬扬地洒落在身后,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了茫茫白雪之中。 上林苑,长门卫再次扩军二千,这次来的都是精锐壮士。中军大帐内,陈蟜、李敢、窦良聚在一起协商军务。 “报!”一个陈蟜的亲兵快步走了进来,“启禀陈将军,营门外来了三人,是来投军的,他们自称萧胜、萧庆、樊胜客。” 陈蟜和李敢、窦良交流了一下眼神,略一思索,脸上露出了喜色。 窦良向陈蟜双手抱拳,“陈将军,末将和萧氏伯仲、樊胜客那厮都比较熟悉,就让末将前去将他们领来。” “那就劳烦窦将军了。”陈蟜微微点头。 时间不长,说说笑笑的声音传来,大帐门帘被挑起,窦良领着三个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陈蟜笑着起身,迎上前去,“长门卫正是用人之际,欢迎三位来到我长门卫。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们给盼来了。” 萧庆、萧胜一齐拱手行礼,“见过陈将军。” 樊胜客则嘿嘿一笑,“俺早就想来了,陈将军这里肯定比其他地方有趣。” 陈蟜招呼他们坐下,“萧氏伯仲、樊兄弟,你们能来长门卫投军真是太好了。以后咱们可要并肩作战,共同杀敌。” 萧庆点了点头,“陈将军放心,我等既然来了,就一定会全力以赴。” 这时,李敢开口说道:“有了你们三个的加入,我们长门卫如虎添翼。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定能立下赫赫战功。” 众人寒暄片刻后,陈蟜便让窦良带着三人去安顿下来。萧庆他们离开后,陈蟜与李敢商议起了军务。 “此次陛下增兵两千,我们需好好谋划一番。”陈蟜说道。 “这两千精兵皆是善战之人,若善加利用,必能增强我军实力。”窦良分析道,“有了萧氏伯仲、樊胜客的加入,长门卫的人材紧缺能够得到暂时的缓解。” 陈蟜点点头,道:“且先观察一段时间吧。根据他们的能力,分配到合适的地方。” 第26章 北征 上林苑,北风呼啸,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将大地装点成银装素裹的世界。 陈蟜、李敢、窦良、萧胜、萧庆、樊胜客等六人,骑乘着战马,踏雪而行。马蹄扬起的雪花,仿扬起一道白色的烟雾,与他们身后那片洁白的雪地融为一体。 两刻钟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座宏伟的府邸前——隆虑公主府。陈蟜等人纷纷下马,抖了抖披风上的落雪,然后顺手将缰绳递给一旁的马夫。马夫接过缰绳,牵着战马向马厩走去。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走进了隆虑公主府。刚一进门,就有两名侍女迎上来,引领着他们走向一个装着巨大落地玻璃窗的客厅。 进入客厅后,陈蟜和隆虑公主坐在首位上,其他人则分别坐在左右两侧。大家相互寒暄,气氛融洽。 “今日真是个适合赏雪的好天气啊!”陈蟜笑着说道。他的目光扫过在座的众人,眼中闪烁着兴奋之色。 隆虑公主微笑着点头,表示赞同:“是啊,这样的雪景实在难得一见。”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接着说:“一面欣赏雪景,一面饮茶,也是一种诗情画意的享受。” “哈哈,公主所言极是。我们平日里都忙于军务,很少有机会欣赏到如此美丽的雪景。”李敢接口道。他转头看向窗外,只见漫天飞雪如同柳絮般飘洒而下,美不胜收。 窦良也附和道:“是啊,今日能与诸位一同赏雪,实乃人生一大乐事。” 萧胜和萧庆对视一眼,笑道:“我等兄弟二人,也觉得今日的雪景格外迷人。” 樊胜客则呵呵一笑:“不错,不错。今日能与诸位相聚于此,也是一种缘分。” 众人谈笑风生,气氛十分融洽。此时,一名侍女走了进来,轻声说道:“驸马、公主,晚宴已经准备好了,是否移步宴会厅。” 陈蟜闻言站起身来,微笑着对众人说:“诸位,晚宴已经备好,请随我一同前去享用吧。” 众人纷纷起身,跟随着陈蟜、隆虑公主前往餐厅。一路上,他们欣赏着沿途的雪景,心情愉悦。 当他们到达餐厅时,发现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佳肴。萧庆等人不禁眼前一亮,食欲大增。 “哇,这么多美味的菜肴,真是让人垂涎欲滴啊!”李敢惊叹道。 窦良也笑着说:“公主殿下真是太客气了,准备了这么丰盛的晚宴。” 隆虑公主微笑着说:“诸位都是驸马的同僚,今日难得诸位到此相聚,自然要好好款待一番。”说到这里,深情的和陈蟜对望一眼。 窦良、李敢、萧胜、萧庆、樊胜客等人,见陈蟜和隆虑公主伉俪情深,也都露出了和善的笑意。 有些时候,职场并不都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更多的则是人情世故。 在军务上,陈蟜向来都是从严治军,一丝不苟,甚是严格。 但闲暇之余,他也会把窦良、李敢、萧胜、萧庆、樊胜客等人,邀请到隆虑公主府把酒言欢。 这些人既是他的同僚又他的好友,他们在一起喝酒聊天,谈论着军队的训练和战略战术。 陈蟜觉得这样的生活很不错,他不仅能够在职场上游刃有余,而且还能够结交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这让他感到非常的开心。 在这期间,根据各人所长: 樊胜客调任前军任破虏将军(品级: 五品杂号将军); 萧庆则调到后营任怀集将军(品级: 五品杂号将军); 萧胜调任中军为折冲将军(品级:五品杂号将军)。 时间飞逝,转眼又来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未央宫里传出了圣旨: 擢轻车将军卫青率北军五万出上谷; 偏将军霍去病率羽林卫三千出雁门; 平虏中郎将陈蟜率五千长门卫出云中,北击匈奴。 陈蟜领旨后,立即着手准备出征事宜。他召集李敢、窦良、萧胜、萧庆、樊胜客等人商议战略战术,制定作战计划。 同时,他还对士兵们进行了战前鼓舞士气,以确保他们在战场上能够发挥出最佳水平。 出征的日子终于来临,陈蟜率领着五千长门卫黑压压地向北进发。 前锋主将偏将军李敢、副将破虏将军樊胜客领军八百,重甲骑兵三百、轻甲骑兵五百; 中军平虏中郎将陈蟜、折冲将军萧胜领军三千,其中具装铁骑二百、重甲骑兵八百、轻甲骑兵二千。 后军裨将军窦良、怀集将军萧庆领军一千二百。战车八百辆、轻甲骑兵四百。 他们沿黄河而行,向着北方进发。一路上,陈蟜不断鼓励士兵们,让他们保持高昂的士气。 经过数日的艰苦行军,陈蟜的部队抵达了云中地区。在抵达云中后,他派斥侯四处搜集匈奴人的消息。 春季对匈奴人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季节,因为这个时候是羊群、牛群和马群产仔的时候。 在这个季节里,大量的羊羔、小牛犊和小马驹都会诞生,而这些新生命需要匈奴人的精心照料才能健康成长。 因此,匈奴人必须投入大部分时间和精力来照顾这些幼崽,确保他们能够顺利长大。 与此同时,春季也是匈奴女性怀孕的季节。由于怀孕的妇女身体较为虚弱,不适合进行长途迁袭或参与战斗,因此她们通常会留在原地等待产。 考虑到这些因素,匈奴人往往选择在相对固定的区域内放牧。 这样可以避免频繁迁移对羊群、牛群和马群造成干扰,并确保它们有足够的草料供应。 总之,春天对于匈奴人来说既是充满希望的季节,也是一个忙碌的季节。 他们需要全身心地投入到羊群、牛群和马群的繁殖工作中,同时也要照顾好怀孕的妇女,以确保家庭的延续和发展。 尽管大单于可能会在其他季节发动战争,但在春季,他也不得不考虑到族人的生活需求和安全问题,暂时放下征战的念头。 收集到匈奴人的消息后,陈蟜率大军沿长城向西而行。 第27章 自大的白羊王 陈蟜站在云中城高大的城墙之上,遥望着后套平原方向,也就是匈奴白羊部所在地。 刚刚他探得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匈奴右贤王出兵三万,后套平原的白羊王出兵一万五千,西套平原的娄烦王出兵两万五千,一同征讨西域。 如今,他们已经在西域跨年,仍未有返回的迹象。 这个时候,无论是后套平原的白羊部,还是西套平原的娄烦部,都处于兵力空虚的状态,军事力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虚弱。 陈蟜曾经上书给皇帝,详细说明了自己军事的计划——先击溃白羊部,再击溃娄烦部,然后修复狼山中断废弃的高阙塞以及狼山南麓的鸡鹿塞。这样一来,就可以将后套平原、西套平原全部收入囊中,让整个河套地区成为汉朝的版图。 陈蟜原本以为这场战争会异常艰难,但没想到竟然赶上了匈奴右贤王的西征。如此良机,可谓千载难逢! 陈蟜率领着他的五千车骑,迅速离开了前套平原,沿着黄河的北岸一路向西行进。 在前套平原和后套平原之间,白羊部设置了大量哨探,防止汉军由前套平阳进入后套平阳白羊部的属地。 陈蟜的长门卫出现在前套平原和后套平原之间的通道时,就被白羊部的哨探发现了。 两个时辰后,白羊王部驻地,一匹快马飞奔而来,直奔白羊王的大帐而去。 此时白羊王帐里,白羊王和白羊部的贵族、将军们正在饮宴,胡琴等草原风格的乐器欢快悠扬,一个娇美的胡姬踩着乐器的节奏飞快的旋转。 “报!”一个报信的斥侯风风火火地冲进了白羊王饮宴的王帐里,他的声音嘶哑而高亢。 报信斥侯单膝跪在白羊王的面前,神色焦急,“启禀大王,一支汉军顺着黄河沿岸,往后套平原而来。” 白羊王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喝问道:“汉军来的多少兵马?” “大约五千多兵马。”斥侯立即回答。 “消息可准确?” “回禀大王,须卜亲眼所见。” 此时,白羊王帐里,胡乐之声已经停止,娇美的胡姬也退到一旁;贵族和将军们,有的已经站起身来,抽出了腰中的兵刃;有的虽然还在坐着,手却按到了兵刃之上。 白羊王环视一周,锐利的目光从王帐中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忽然仰头哈哈大笑…… 笑声过后,他面带傲然之色,“大家无需惊慌,区区五千汉军,还不至于让我白羊部退避三舍。 若是好汉军不识好歹,本王必起白羊部的勇士击之,砍其头,铸京观。” “大王说得好!虽然白羊部的主力去了西域,但部族里还能凑齐近万人的军队。五千汉军确实没有什么好在意的。”白羊王左侧下首的第一人高声说道。 此人是个贵族,看起来像是个颇有影响力的人物,他一开口便赢得了他身边人的响应。这些人纷纷附和,表示赞同他的观点,他们坚信白羊部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来应对汉军的威胁。 而在白羊王右侧下首坐的则是一个身披甲胄的军人,他一脸轻蔑地冷笑道:“以汉军的习性,他们就像盗马贼一样,只会劫掠些牛羊,若要让他们深入后套平原,呵呵!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们根本没这个能力。” 说完,他还瞥了一眼左首位的第一人,那个位置迟早是他的。在他话音落下之后,他身边的人也都纷纷出声附和。 白羊王神色居傲地缓缓坐下,他身上散发着一种自信和威严。他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音乐继续演奏,舞蹈继续表演。 随着他的手势,激昂的胡乐之声再次响起。那声音如同一道瀑布飞流直下,带着浓郁的异域风情。 伴随着音乐声,一群貌美的胡姬轻盈地走进王帐中央。她们身着华丽的舞衣,裙摆飘逸,如同花瓣般舞动。 这些胡姬们身姿婀娜多姿,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她们翩翩起舞,手中挥舞着彩带,犹如仙女下凡。 她们的舞姿优美动人,仿佛将整个白羊王帐都带入了一场仙境之中。 在这美妙的氛围中,白羊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安逸地欣赏着眼前的乐舞,不时的接受部下或族人的敬酒,享受着这一刻的愉悦。 酒过三巡,白羊王已有几分醉意。他斜靠在王座上,眼神迷离地望着舞动的胡姬。 “派人去打探一下,看看那支汉军到底想干什么。”白羊王对手下吩咐道。 “是,大王。”一名将领领命转身就要离去。 数日后,王帐外一阵吵闹。一名王帐亲兵匆忙跑进来,跪地禀报:“大王,不好了,汉军早就攻破了乌拉山狭道,进入了后套平原!” 正在歌舞升平的白羊王猛地坐直身子,酒意瞬间消散。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怎么可能这么快?” “大王,我们的斥侯都被射杀了,估计汉军是早有准备啊!”王帐亲兵惊恐地说道。 白羊王心中一惊,他意识到事态严重。他立刻站起身来,大声命令道:“召集所有勇士,准备战斗!” 时间回溯到数天前,李敢和樊胜客率领着先锋队,沿着道路一路清扫了白羊部的斥侯。而此时,陈蟜也已经率领着大军抵达了进入后套平原的乌拉山狭道前。 乌拉山狭道入口处,驻扎着两千名白羊部的勇士。按照常理来说,只要汉军一出现,他们就会立刻撤退上山,躲进密林中去。然而,这次情况却有所不同。 当汉军到来时,那两千名白羊部勇士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迅速撤离,而是选择了正面迎战。 狭路相逢勇者胜!陈蟜没有和他们纠缠的意思,二百具装重甲骑兵正式亮相汉匈战场。 两军阵前,陈蟜拉下面甲,手中的镔铁狼牙棒向前一指,怒吼一声,“碾碎前面白羊部的杂种们,杀!” 黑色战马载着陈蟜犹如一道黑色闪电,一马当先,冲向了对面的二千白羊部勇士。“陈”字大纛旗随行,猎猎作响。 陈蟜的身后,二百具装重甲骑兵,犹如一排排的铜墙铁壁横推向前…… 第28章 关门 乌拉山和黄河北岸之间的狭道前,二百汉军具装重甲骑兵排列成阵,每一名汉军具装重甲骑兵都仿佛一座移动的钢铁堡垒,他们身上覆盖着厚实的铁甲,脸上覆有冷漠酷无情的面甲,手持丈八长矛,矛尖锋利如刀,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这些汉人具装重甲骑兵紧密排列成一排排,形成一道道铜墙铁壁。 对面白羊部身穿皮甲的勇士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装备的汉军骑兵,他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恐慌,是人们对未知的一种天然恐惧。 这些汉人具装重甲骑展现出一种无与伦比的气势,他们的存在让人无法直视。白羊部的勇士们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够抵挡住这股强大的力量。 白羊部大当户看着眼前的汉人具装重甲骑,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他知道不能退缩。他挺直了身子,高举弯刀,声嘶力竭地喊道:“为了我们的女人、孩子,我们必须战斗到底!” 他深知,如果他们不战而退,汉人将会长驱直入,进入后套平原白羊部的领地,给他们的白羊部带来灭顶之灾。 他只能选择进攻,否则军队会未战先溃。 然而,白羊部大当户心里明白,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他们的胜利希望渺茫。 但作为白羊人的贵族,他有责任带领族人战斗到最后一刻,保护自己身后的家园和族人能够有时间顺利的转移。 随着大当户的高呼,羊皮鼓声响彻战场,白羊部的勇士们发出一阵狂野的吼声,他们催动战马,向着汉军具装重甲骑发起了冲锋。马蹄声响如雷动,震耳欲聋,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陈蟜手中镔铁狼牙棒前指,高声断喝:“列阵冲锋!”汉军具装重甲骑兵们训练有素地调整队形,具装重甲骑士将长矛放平握紧,纵马狂奔。 双方的军队如同两股洪流般撞击在一起,刹那间,金属相交的撞击声、喊杀声、马嘶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整个战场上。 汉军具装重甲骑的优势在此时尽显无疑,他们的装甲坚固无比,轻易地抵挡住了白羊勇士的攻击,而他们手中的长矛却不断地刺穿白羊勇士的皮甲,将对当刺于马下。 血腥的杀戮在继续,汉军具装重甲骑犹如钢铁猛兽,无情地撕裂着白羊部的防线。白羊部的勇士们虽然奋勇抵抗,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他们的努力显得苍白无力。 战场上,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土地。汉军具装重甲骑的冲锋无人可挡,他们一路冲杀,刺穿白羊部的军阵。 白羊部大当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战士们纷纷倒下,心中慌恐不已。他知道,这场战斗已经无法挽回败局。 就在他准备逃走时,一阵狂风骤然吹起,掀起漫天沙尘,遮住他的去路。 突然,从漫天沙尘中伸出一个布满三角尖刺、闪着寒光的铁棒砸了下来。 白羊部大当户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用手中的弯刀,用力地劈向砸过来的镔铁狼牙棒。 “当啷”一声脆响,火花飞溅的同时,白羊部大当户的弯刀被崩碎数段。 然而,镔铁狼牙棒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滞,如飞流直下恶狠狠地砸在了白羊部大当户的脸上。 “噗”的一声闷响,白羊部大当户的头颅被砸镔铁狼牙棒砸得如西瓜般碎裂开来,白色的脑浆、红色的血液四下飞溅。 白羊部驻后套平原入口的军队主将被陈蟜一棒砸死,其部大溃,再也兴不起一点风浪。 长门卫通过乌拉山与黄河北岸狭道,陈蟜回头望去,暗叹一声,此处果然是兵家要地。 若不是白羊部的驻军为了全力阻止汉军进入后套平原,根本不用正面厮杀,只需要时不时的袭扰汉军的后方和薄弱点,汉军根本不能在后套平原立足,这也是汉军这些年不能进入后套平原的主要原因之一。 陈蟜率领长门卫进入后套平原后,并没有去袭击白羊部驻地,而是直奔狼山而去。 狼山呈西南---东北走向,长约370千米,由于基底是岩石为主,所有需要深厚土壤生根的高大树木都不能在狼山扎根。 它的土壤实际是薄薄的表面尘土层,山上不但植被稀少,而且最高的植被也不会超过一米。 但是狼山中断,两峰俱峻,壁立千仞,状如门阙,这条将狼山几乎劈成东西两半的山谷就是匈奴人南下的捷径,否则就要绕道狼山西部的腾格里沙漠。 当年赵国的高阙要塞就修筑在这条山谷之畔。如今的高阙要塞已经废弃,它略呈方形,南北长36.8米,东西宽25.2米,城墙高约6米,只有一座东门。 出了东门就是达巴图沟,沟中深幽寂静,高阙要塞就像一个守株待兔的猎人等待匈奴人从达巴图沟南下。 陈蟜骑在马上,手指着远处废弃的高阙要塞,神情激动地说道:“诸位将军请看!此地乃是南北咽喉,更是兵家必争之地。若在此处驻守五百甲士,匈奴人必然不敢轻易南犯。” 李敢、萧庆等诸位将领纷纷顺着陈蟜所指方向望去,只见那座废弃的高阙要塞虽然历经沧桑,但仍能看出其曾经的雄伟与坚固。他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陈蟜的观点。 数日后,高阙要塞得到了全面的修复,不仅加大了规模,还增高了城墙,并拓宽了城墙。这一系列的改进使得这座要塞变得更加强大且难以攻破。 随后,陈蟜命令萧庆率领五百甲士镇守于此,并留下了一部分军用物资以确保补给充足。 这样一来,便成功地扼住了匈奴人南下的重要通道。 一切准备就绪后,按照原定计划,关门打狗的行动即将展开。 在修复高阙要塞的那段时间里,陈蟜早已派遣斥侯深入打探白羊部所在之地。 然而,令他感到震惊的是,白羊部竟然毫无逃跑或交战之意。这种反应的迟钝程度超出了陈蟜的预期,同时也让他欣喜若狂。 因为这意味着他将有更多的时间实施关门打狗之计划。 第29章 战胜者的权力 长门卫早已做好战斗准备,如今白羊王主动送上门来,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陈蟜心中暗喜,决定用锋利的解羊刀来回应白羊王的热情款待。 他深知,只有抓住这次难得的战机,才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随着一声令下,李敢和樊胜客带领着八百名精锐铁骑迅速出击,他们如同一股凶猛的洪流,从左侧冲向白羊部驻地。 与此同时,窦良则率领一千一百名车骑兵从右侧发起进攻。这两支军队犹如两把锋利的剑,直插敌人要害。 而陈蟜与萧胜则亲自率领两千六百名铁骑,组成中军,如同一只钢铁巨兽,从正面扑向白羊部。 三支军队紧密配合,形成了一个完美的 v 字阵形。 白羊王、百羊部的贵族们、白羊部的将军们带领着八千白羊勇士冲出了白羊部驻地,迎面遇到了陈蟜、萧胜率领的二千六百名长门卫。 两军相遇,白羊王肥硕的大脸上浮现凝重之色,一对小圆眼睛来回转动了两下。 汉军虽然人少,但全员着甲,甚至有一两百人马俱甲。这一战下来,胜负犹未可知。 “来人,去问一问前面的汉军,若要就此退去。我白羊部必定礼送出境。”白羊王低低地吩咐一声。 一个白羊部勇士纵马来到汉军军阵之前,“奉白羊王之命前来交涉,若是你等就此退去,白羊部必定礼送出境。” 汉军军阵之中传出一声厉喝“战!”,紧接着鼓声、号角声接连响起,汉军也摆出了攻击阵形。 前来交涉的白羊部勇士见事不妙,调转马头,纵马往回狂奔。 陈蟜跃马阵前,弯弓搭箭如满月,大喝一声: “杀你祭旗!”一松手,破甲狼牙箭划出一道残影,追上前来交涉的白羊部勇士。 破甲狼牙箭从其后脑射入,又从额前透了出来。他惨叫一声,滚落马下。 “击破白羊人,荣华富贵就在眼前,杀!”陈蟜大声怒吼,一马当先冲锋在最前面。 领军主将冲锋在前,长门卫个个都催动战马不甘人后,谁不想斩将夺旗,封侯拜将。 对面的白羊王见汉军悍不畏死的冲杀而来,也被激起了凶性,手中挥舞着弯刀,甩着肥硕的腮帮子怒吼:“摧毁对面的汉人,让他们一个人也别想离不开后套平原!” 陈蟜骑在奔驰的黑色战马之上,眼神锐利,手中紧握一把强弓,他轻轻一拉,一支利箭便离弦而出。这支箭如同流星西坠落,准确地射中了一个白羊勇士。 接着,他迅速连续射出两箭,每支箭都带着凌厉的气势,精准地命中目标。 然而,陈蟜并未停下攻击的步伐。当敌我双方的距离拉近时,他收起了铁臂弓,迅速从马鞍旁抽出一根沉重的镔铁狼牙棒。 这根狼牙棒上的三角尖刺闪烁着寒光,令人心生畏惧。 陈蟜挥舞着狼牙棒,每一次挥动都带来强大的力量和气势。 他用狼牙棒戳刺敌人,挑起对方的身体,再狠狠甩出;紧接着横扫狼牙棒,将敌人打得骨断筋折; 他的狼牙棒不仅砸人,还砸对方战马,倒下的敌方战马掀起一片片烟尘。 陈蟜的悍勇让白羊勇士难以抵挡。 紧随其后的萧胜对陈蟜的战力感到震惊不已,他原本认为自己的掌中长矛少有人能敌,但如今见到陈蟜如此勇猛,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万丈豪情,欲与陈蟜试比高。 萧胜加快马速,与陈蟜并肩作战。两人配合默契,一时间无人能挡。 战场上,杀戮声、马蹄声响彻云霄。鲜血染红了土地,残骸四处散落。 陈蟜和萧胜越战越勇,带领长门卫不断向前推进。 而白羊部的士气虽然逐渐低落,但是他们毕竟人多势众,还在奋勇围杀,战场上双方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白羊部军阵左右两翼分别受到一支汉军的突袭。李敢、樊胜客在左各挥兵刃突进;窦良则乘着战车横冲直撞,手中长刀左劈右砍。 两支汉军如二把利剑,狠狠地插入了白羊部军阵的软肋。白羊部的阵型瞬间被打乱,白羊部的勇士们开始惊慌失措。 陈蟜见状,高呼道:“兄弟们,给我杀!今日便是我等立大功之时!”他挥舞着狼牙棒,如战神般浴血厮杀。 萧胜紧跟其后,长矛舞动如风,所到之处,白羊部勇士纷纷落马。 长门卫们受到鼓舞,士气大振,他们跟着主将奋勇杀敌,好一往无前。 在长门卫的猛烈攻击下,白羊部勇士渐渐无法抵挡,阵形开始溃散。 他们乘胜追击,不给白羊部喘息的机会。白羊王见大势已去,企图逃离战场。 但陈蟜岂能让他得逞,他催马疾驰,挡住了白羊王的去路。 “白羊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陈蟜怒喝一声,举起狼牙棒朝着白羊王猛力砸去。 白羊王慌忙举刀招架,但他哪里是陈蟜的对手。只听一声闷响,白羊王连人带马被击退数步,口吐鲜血。 此时,其他汉军也纷纷赶到,将白羊王团团围住。白羊王自知难逃一死,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将军威武!大汉必胜!”长门卫的欢呼声在战场上回荡。 白羊王被生擒,白羊部勇士被击溃,长门卫占据了后套平原。 长门卫大营,陈蟜的中军大帐,樊胜客上前双手抱拳施了一礼,“启禀陈将军,白羊部举族投降,其成年男子被编成奴军,将随我军攻打娄烦部。” 陈蟜点点头,“你要让他们知道,若是临阵退缩或是叛变,那么他们的女人和孩子都将被屠杀一空。” 闻言,樊胜客脸色变得狰狞起,“陈将军放心,末将知道该怎么去作。” 大帐里,李敢、萧胜、窦良也都一脸的冷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用白羊人的血为夺取西套平原铺路吧。 萧胜在旁边也抱拳施了一礼,语气恭敬地问道:“陈将军,那白羊王及其妻妾子女怎么处置?” 陈蟜摸着下巴思考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说道:“白羊王的首级砍下来,派人快马加鞭送去长安,挂在北阙之下示众,让长安城的百姓都看看,以彰显皇帝陛下的武德。至于他的妻妾和女儿们嘛……” 陈蟜目光扫过众人,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你们从里面挑出最漂亮的那个,也一起送去长安,献给皇帝陛下享用。” 李敢、樊胜客、萧胜、窦良等人闻言皆是一脸的震惊,没想到陈蟜竟然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竟敢向皇帝进献女子。 陈蟜看到他们的表情,不禁哈哈一笑,挥了挥手道:“你们不必大惊小怪,皇帝陛下乃是天下之主,雄才大略,享受个白羊部的美女又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这些女子本就是我等战胜者的战利品,你们若有喜欢的,可以自己去挑选,这可是我们战胜者的权力。” 说完,陈蟜再次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大帐之中,显得格外张狂。 李敢、樊胜客、萧胜、窦良等四将,也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第30章 捷报长安 对于战争来说,胜利方必须要犒赏功臣,不然下次谁会愿意上阵杀敌呢? 现在整个白羊部落的财富,甚至连女人都已经被长门卫所掌控,那么给李敢、萧胜这些将领们挑选几个美丽的白羊女人作为赏赐,又算得上什么呢? 如果有人认为这么做肯定会引起白羊部落的反抗,那只能说明这个人太过天真幼稚了。 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失败者应该要有失败的觉悟,如果不给予他们适当的杀戮与掠夺,根本无法起到任何震慑作用,也不会产生实际的压制效果。 长门卫必须要让白羊部落的人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处于战败者的地位,他们所有的财富以及女人都是汉军的战利品。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明白这是他们战败后继续存活下去的代价,从而学会更加卑微地苟延残喘,而不是每当心中稍有不满时,便立刻奋起反抗,甚至误以为自己并没有真正的战败。 对于长门卫而言,适当的杀戮、掠夺白羊部的财富,包括女人,可以激起他们的作战欲望,在接下来的战争里,更加的奋勇拼杀。 中军大帐里,陈蟜站在巨大的地图上,白羊部已经打上大大的叉号。他的目光又盯上了贺兰山脚下西套平原上的娄烦部。 匈奴人进入河套地区有两条捷径,一是高阙要塞;二是狼山西南段哈隆格乃狭谷。 不走这两个地方,就要通过腾格里沙漠和乌兰布查沙漠,就是匈奴人也不敢穿越这两个沙漠进入河套地区。 在对娄烦部动手之前,一定要在哈隆格乃狭谷设下一座要塞,这样就把娄烦部与匈奴右贤王部分割开开,想怎么拿捏都在陈蟜的掌控之中。 地图上狼山西南段哈隆格乃狭谷的位置,陈蟜用手指点了点。 白羊部的战俘可以用一用了,修筑要塞,不用管他们的死活,要尽快建立起要塞,形成呈关门打狗之势。 陈蟜回过身来,看向帐中诸将,“樊胜客、窦良可在。” “末将在。”樊胜客、窦良先后出列,双手抱拳施了一礼。 “本将命你们俩人驱赶白羊部的战俘,在狼山西南段哈隆格乃狭谷修筑一座要塞。可有什么异议?”陈蟜在地图上一指哈隆格乃狭谷的位置。 “末将遵命,并无任何异议。”窦良、樊胜客认真看了眼哈隆格乃狭谷的位置,一齐拱手回应。 “樊胜客,你主要是管理白羊部的战俘,督促他们尽快把玩要塞建立起来。但是不要把他们逼死了,要给他们一点点活命的希望。你可明白?”陈蟜严肃的目光落在了樊胜客的脸上。 樊胜客心领神会,嘿嘿一笑,“陈将军放心,您说的话俺都记住了。”他虽然年少,却长得一脸的横肉,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他这样的人当监工最合适了。 陈蟜点点头,又看向了窦良,“窦良,你负责建立要塞的后勤保障工作。粮食、工具的输送等后勤保障工作,一定要做好。” “末将遵命。”窦良一拱手。 “李敢可在?” “末将在。”李敢走出抱拳施了一礼。 “李敢将军带着你的部队,游弋在哈隆格乃狭谷外围,防止娄烦部偷袭。” “末将遵命。” “萧胜可在?” “末将在。”萧胜也站出来,抱拳施了一礼。 “萧胜将军,你随本将领大军镇摄白羊部。随时准备出击娄烦部。” “末将遵命。” 分配好诸事之后,陈蟜写了一份奏折,派快马送给长安城未央宫的皇帝刘彻。 一是报功。禀报皇帝刘彻,长门卫已经占据了后套平原,起用了高阙要塞,将匈奴人拒之阴山、狼山之外。 二是展望未来。首先修筑哈隆格乃狭谷要塞,将匈奴人拒之河套之外,并且请示皇帝刘彻给这个要塞赐名。 附上这个新建要塞的特色:清晨会听到雄鸡高唱:傍晚会传来幽幽鹿鸣。 其次下一攻取目标是西套平原,击溃并且降服娄烦人,将整个河套地区纳入大汉版图。 最后,建议皇帝移民实边并调派援军驻守高阙要塞和哈隆格乃狭谷要塞。 暮色降临,长安城门将要关闭。 一骑北来,风驰电掣的冲进城门,马背上的信使大声高呼:“河套大捷!河套大捷!……”马蹄声声,踏碎了长安街头的幕色。 未央宫,一个内侍快步无声的走到皇帝刘彻面前,双膝跪地,手捧一份竹简,“启禀皇帝陛下,这是河套地区快马传回来的战报。” “快拿与朕瞧!”皇帝刘彻猛然站起身来。 这些日子以来,卫青和霍去病不断地将好消息传回来: 汉军与匈奴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并取得了一系列胜利。 他们斩获了数千名匈奴人的首级,还俘虏了数以万计的牛羊。 然而,尽管如此,皇帝刘彻对于这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胜利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热情。 相反,他的思绪始终萦绕着一个问题:陈蟜出征前提出的军事行动计划——占据河套地区。 这不仅是一场场战争,更是一次具有深远意义的战略行动。如果成功,将意味着国家领土的扩张,带来更多的资源和机遇。 这样的成就无疑会被历史铭记,而作为皇帝的刘彻也将因此名垂青史。 然而,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河套地区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回来,这让皇帝刘彻辗转反侧, 坐卧不宁。 今日闻听河套战报,皇帝刘彻急不可耐的接了过去,打开封印,展开竹简,认真地观看起来……他的眼睛越来越亮,嘴角也情不自禁的翘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皇帝刘彻连夜在未央宫里召集心腹大臣。 皇帝刘彻兴奋地说道:“众爱卿,陈蟜不负朕望,已成功占领后套地区。此乃我大汉之大喜事!” 大臣们纷纷祝贺,刘彻接着道:“朕决定即刻派遣使者前往河套,封赏陈蟜将军及有功将士。同时,加快移民实边进程,巩固我大汉疆土。” 丞相薛泽进言:“陛下圣明。然河套之地新附,当施以仁政,安抚百姓。” 刘彻点头赞同:“所言甚是。传朕旨意,减免河套百姓赋税,轻徭薄赋,使其安居乐业。” 御史大夫韩安国道:“陛下,河套地处边陲,需加强防守。臣提议增派兵力,镇守边关。” 刘彻思考片刻:“善。可调遣精锐之师入驻高阙要塞与哈隆格乃狭谷要塞,确保边疆安宁。” 第31章 娄烦王 未央宫里,关于河套地区的军政大事商量完毕。皇帝刘彻笑着说道:“哈隆格乃狭谷要塞还没有正式名字,陈蟜上书说要由朕来赐名,理由是新附疆土,皇帝赐名才显得名正言顺。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薛泽拱手一揖,“隆虑侯所说不错!哈隆格乃狭谷要塞一定要皇帝陛下赐名,才显得名正言顺。” 韩安国紧随着说道:“臣附议!” 其他大臣也都纷纷附议,新获疆土皇帝陛下赐名,才显得名正言顺。 薛泽、韩安国等大臣眼睛也不是瞎子,皇帝陛下跃跃欲试的表情,他们都了然于胸。 在者说,给新获疆土命名,也不涉及利益之争。顺应皇帝陛下的心意,他们也是顺水推舟、乐见其成。 皇帝刘彻眼睛里似乎有光芒在迸射,他沉吟着说道: “哈隆格乃狭谷要塞,清晨有雄鸡高唱;傍晚则有幽幽鹿鸣。不如就叫鸡鹿塞! 薛泽等大臣嘴角一抽,这是什么鬼名字,然而他们口中却说道: “陛下圣明。” 随着大臣们走出未央宫,陈蟜夺取河套的军事计划也随之浮出水面。一些勋贵跺足捶胸,他们家的孩子怎么就没随陈蟜出征呢?这可是十拿九稳的功劳啊。 樊府、萧府里却大摆宴席,不时的传出了觥筹交错的饮宴之声。 平阳公主府里,刘娉手里的笔刚刚放下,又将桌上的竹简卷起封好,交给她身旁的亲信,“勿必快马送给驸马,不得有误!” “喏!”信使双手接过竹简放好,向平阳公主行了一礼,快步离去。 平阳公主似乎有些疲惫,她用手捏了捏眉心,馆陶公主那么不堪的一个人,居然有陈蟜这么优秀的一个儿子。 河套计划,开疆拓土之功啊! 据说,还邀请皇帝陛下给新建的要塞赐名,皇帝陛下很得意吧!真是花样繁多。 长门宫里的那个女人,真是命好啊!未婚之时,有窦太后、馆陶公主宠着; 嫁人之后,还被皇帝宠着; 犯了大错之后,移居长门宫,又冒出一个拥有开疆拓土之功的幼弟。 听说皇帝这几天,又去了长门宫一趟,还小驻几日,圣眷正隆呢! 这些天,卫皇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哈隆格乃狭谷,陈蟜看着新建要塞大门上“鸡鹿塞”三个大字,心里微微有些遗憾: 娄烦王还真是能忍啊!断绝了其部和右贤王部的联系,他也没有出一兵一卒打通要道的想法。 哼!娄烦王,你不出兵龟缩在西套平原,就以为万事大吉了吗? 那我就一点一点的剪除你的外围羽翼,看你能龟缩到何时? 皇帝派遣的援军接管高阙要塞和鸡鹿塞之后,陈蟜率五千长门卫驱赶着白羊部对桌子山以东,库布齐沙漠以南的河南地,也就是鄂尔多斯高原进行扫荡。 但凡路上所遇到的匈奴人、娄烦人统统杀死,一个不留。这里即将变成大汉朝的疆土,不能留下不稳定的因素。 一个月之后,长门卫还有白羊部渡过了黄河,进入到了西套平原,也就是娄烦部的势力范围。。 西套平原有黄河九曲,塞上江南的美誉。土地肥沃,河渠众多,是不可多得的天府宝地。 娄烦王最近心情烦躁,他的部落主力大军跟随右贤王西征已经超过一年,但仍未归来。 而与此同时,汉人军队却西进而且展现出强大的战斗力。他们不仅横扫了白羊部,还建立起坚固的高阙要塞和鸡鹿塞,将整个河套地区与匈奴右贤王部完全隔离开来。 然而,这并不是让娄烦王最为担忧的事情。真正令他感到恐惧的是,汉人军队并没有停止行动。他们继续南下,清扫了河南地后,渡过黄河,直接向娄烦部逼近。 面对这样的局面,娄烦王陷入了困境。他意识到自己的部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他需要迅速做出决策,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娄烦部王帐内,气氛压抑而激烈。娄烦王端坐在主位上,他年过四旬,体格肥硕,面庞宽阔,浓眉大眼,络腮胡须如钢针般根根竖起,透出一种腐败之气。 他身着汉人华丽的丝绸长袍,身后更是站着两个汉人装束的美女,这与娄烦王帐更显得格格不入。 在娄烦王面前的桌案上,摆满了各种珍馐美味:香气四溢的烤羊肉,泛着诱人光泽;马奶酒散发着浓郁奶香;西域大枣红亮圆润,甘甜多汁;还有晶莹剔透的葡萄干,令人垂涎欲滴。这些食物都被精心摆放,仿佛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 娄烦王的下首两边,依次坐着娄烦部的贵族和将军们。他们各自面前也摆着一小桌的美食,但相较于娄烦王桌上的丰盛,稍显逊色。 然而今天,他们包括娄烦王却对美食瓜果一点食欲也没有。 娄烦王一脸的烦躁,心中充满了不安与焦虑:“汉人杀过来了,他们要夺走我们的女人、牛羊和土地。大家都说说,我们娄烦部该怎么办?” 众人沉默不语,气氛异常紧张。这时,左侧第一个身着锦袍汉人打扮的贵族坐在那里,面色不改,冷静地说道:“大王,我们又不是匈奴人,只是其附庸罢了。如今形势变化,我们必须做出明智的选择。 匈奴人强大时,我们就属于匈奴人; 而现在汉人兵强马壮,那我们也可以是汉人的附庸啊。” 右侧第一人,他身穿娄烦传统皮甲,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嗤笑一声:“汉人兵强马壮?就区区的那五千人而已!” 说到这里,“仓啷啷”他抽出了腰里的弯刀,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们手里的弯刀难道是烧火棍吗?我们可是有一万多英勇无畏的娄烦勇士啊!” 他的话语如同惊雷一般,打破了沉寂的氛围,引起了一阵骚动。 贵族和将领们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赞同贵族的观点,认为投降汉人或许能保住部落的安宁;但更多的人则被娄烦武将的勇气所感染,觉得应该拿起武器抵抗。 娄烦王一脸不耐烦地听着大家的争论,眉头紧紧皱起,汉人来势汹汹,他倾向于有条件的投降,以保住他现在的荣华富贵。 第32章 举手表决 娄烦王帐之中,气氛紧张而激烈,诸将和贵族们围绕着战与和的问题争论不休。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争执不休,像是一场激烈的辩论赛,谁也说服不了谁。 娄烦王坐在王座上,眉头微皱,眼神中流露出越来越浓的不耐烦之色。终于,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喊道:\"够了!别吵了!既然大家意见不一,那就举手表决吧!\" 这一声怒吼如同一道惊雷,瞬间让喧闹的帐篷安静下来。众人纷纷停下争吵,目光都集中到了娄烦王身上。 娄烦王的决定立刻得到了执行,所有人开始举手投票。随着一只只手举起或落下,娄烦王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最终结果出来后,娄烦王心中暗自叹息。 主战派以绝对优势战胜了主和派,但娄烦王却并不想轻易挑起战争。 然而,现在已经无法回头,既便是娄烦王也不敢违被众议。“召集军队吧!”娄烦王下达了战争的决议。 两天之后,娄烦部的大军与长门卫在兴庆相遇。 这是一场万人规模的大战,双方军队对峙,气氛紧张而肃杀。 娄烦部的骑兵们身着轻便的皮革盔甲,手持弯刀和弓箭,他们以灵活多变的战术着称; 而长门卫则穿着厚重的铁铠,手持长矛,后背圆盾,他们以近战厮杀为荣。 娄烦王骑在马上,目光扫过长门卫的阵容,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一万五千对五千,三倍于敌,优势在我。\"他的声音充满了自信和傲慢,仿佛胜利唾手可得。 长门卫一方军阵,陈蟜身披重甲,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大战马,手中拿着镔铁狼牙棒,他的眼神自信而冷酷,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 他身后的长门卫骑兵们紧密地排列在一起,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他们手中的长枪闪烁着寒光,如同一片钢铁森林。 一阵微风吹过,绣着斗大的\"陈\"字的大纛旗被吹得猎猎作响随风飘扬, 战争一触即发,娄烦部做好了全力以赴争夺胜利的荣耀。 “让白羊部的人去打第一仗!”陈蟜面无表情地下达了命令。 随着他一声令下,长门卫低沉的号角声响彻战场。只见五千白羊部的精锐骑兵出现在了娄烦部大军的侧翼,他们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向着娄烦部的军阵猛冲过去。 其实白羊部的这些骑兵并不想参与这场战斗,但当陈蟜毫不犹豫地下令砍掉几十名白羊妇女和儿童的头颅后,他们不得不屈服于现实。 如果失去了女人和孩子,那么白羊部将永远消失。 怀着对长门卫的恐惧和愤怒,白羊部的骑兵们视死如归地冲向了娄烦部的大军。 他们挥舞着锋利的弯刀,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叫声,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娄烦人的身上。 箭雨过后,白羊人和娄烦人厮杀在一起。娄烦王见状,脸色微变,他没想到长门卫会如此卑鄙,竟然驱使白羊部打头阵。 他急忙下令部队侧翼部队变阵,阻挡住白羊部的冲击,但为时已晚。 白羊部的骑兵们如狼似虎地冲入娄烦部的阵型中,尽情杀戮。 娄烦部的士兵们被杀得措手不及,一时之间乱了方寸。 然而,娄烦部毕竟人数众多,他们很快稳住阵脚,开始反击。 双方展开了一场惨烈的混战,鲜血染红了草地。娄烦王见状破口大骂,“杀光这些白羊人杂种,让他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战场的另一边,陈蟜放下面甲,右手持弓前指,高声喝道:“杀光对面的娄烦人,他们的女人、牛羊都将是我们的猎物。”他话音未落,战马前冲。 “杀光娄烦人!”长门卫齐声跟着呐喊,他们紧随在陈蟜的身后杀向了娄烦人。 战场上,娄烦部和白羊部的士兵们激战正酣。娄烦王挥舞着弯刀奋勇杀敌。 突然,一支箭矢射中了娄烦王的手臂,他吃痛之下,动作略有迟缓。 陈蟜放下铁臂弓,他催马疾驰,朝着娄烦王冲了过去。 娄烦王的亲卫们连忙上前阻拦,但陈蟜武力高强,几下便突破了重围。 眼看陈蟜越来越近,娄烦王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他奋力挥舞着弯刀,试图抵挡住陈蟜的攻击。 然而,陈蟜的狼牙棒势大力沉,狠狠地砸在了娄烦王的弯刀上,将其震飞出去。 娄烦王虎口裂开,鲜血直流,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 陈蟜乘胜追击,再次挥动狼牙棒,朝娄烦王砸去。 就在这时,娄烦王的亲兵赶到,他们中的一部分人簇拥着娄烦王向后退去;另一部分人则迎向了陈蟜。 陈蟜见煮熟的鸭子飞了,不由得大骂一声: “找死!”双脚磕蹬急催马,挥舞着镔铁狼牙棒追杀上去。 陈蟜一路追杀,娄烦王的亲卫们虽拼死抵抗,但仍节节败退。 突然,娄烦王转身一箭射向陈蟜,陈蟜侧身躲过,同时挥棒打死一名娄烦王的亲兵,娄烦王趁机逃脱。 此时,战局逐渐明朗,在长门卫和白羊人的联手大战之下,使得娄烦部损失惨重,涿渐溃败。 陈蟜带领部下继续冲杀,娄烦部邃大溃。娄烦王望着败逃的士兵,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场战争已经输了...... 陈蟜高举手中的狼牙棒,向着远处的娄烦王大喊:“娄烦王,你的末日到了!” 娄烦王心知大势已去,自己无力回天了。但是让他投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与汉人之间的血仇早已结下,现在只有死战到底这一条路可走了。 于是,他带领着残兵败将,拼尽全力杀出了一条血路,妄图逃离这片战场。 然而,陈蟜却如影随形般地紧跟其后,死死咬住了娄烦王的尾巴。 第33章 娄烦王的跪舔 娄烦王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一边挥动马鞭,一边回头张望,心中大骂不已:“该死的家伙们,你们这些一力主战的将领和贵族们,现在都去死吧!本王可不想陪你们一起葬送在这里!” 陈蟜紧紧地盯着娄烦王的背影,眼神充满了杀意。他手中的镔铁狼牙棒在空中舞动着,形成了一道道模糊的残影。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强大的力量,将挡在他面前的娄烦王亲卫一个接一个地砸于马下。 娄烦王的亲卫们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们试图阻止陈蟜,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阻挡那恐怖的杀神的追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被砸下马背,死于非命。 陈蟜越杀越勇,他的狼牙棒如同一条凶猛的蛟龙,不断地吞噬着娄烦王亲卫的生命。 娄烦王的亲卫们越来越少,娄烦王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 娄烦王感到了绝望,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他拼命地策马狂奔,希望能够逃脱这场噩梦。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始终无法摆脱陈蟜的追杀。 娄烦王拼命地催马狂奔,但心中的恐惧却越来越强烈。当他回头张望时,惊讶地发现周围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那名汉军将领穷追不舍。 突然,“噗!”的一声,一支锋利的破甲箭射中了娄烦王的右臂。剧烈的疼痛让娄烦王发出痛苦的尖叫,几乎从马上跌落下来。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嗖!”的一声,另一支破甲箭紧贴着他的脖颈飞驰而过,吓得他亡魂皆冒。 娄烦王脸色惨白,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他深知自己已无路可逃,于是赶紧勒住缰绳,停下疾驰的战马,举起双手,颤抖着说道:“不要杀我!本王……本王愿意投降。” 他还不想死!他家里有娇妻美妾,还有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他还没有享受够呢。 陈蟜冷漠地看着娄烦王,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太迟了!”陈蟜怒吼一声,手中狼牙棒猛地一挥,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娄烦王砸去。 娄烦王瞪大双眼,满脸惊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狼牙棒即将击中娄烦王之际,一道身影如闪电般疾驰而来,挥戈挡住了狼牙棒。 “将军,莫要冲动!”来人高声喊道。 陈蟜定睛一看,来人正是怀集将军萧庆。 “此人贪生怕死,若能投降,必能对我军大有裨益。”萧庆连忙说道。 陈蟜闻言,略作思考,最终还是收起了狼牙棒。 “押下去!好生看管!”陈蟜下令道。 娄烦王被萧庆带来的士兵押走,他心有余悸地看了陈蟜一眼,心中暗暗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性命。 娄烦部战败后,娄烦王选择举部投降,这一举动意味着西套平原被正式纳入了大汉的版图之中。 在长门卫的中军大帐里,陈蟜端坐在首位的胡床上,他的面前摆放着各种充满草原风味的食物,包括马奶酒、大枣、葡萄干等美味佳酿和水果。 左边坐着李敢、窦良、萧庆、萧胜、樊胜客等长门卫的诸位将领,右边则坐着娄烦王以及娄烦部投降的贵族和将军们。 陈蟜面带微笑地看着左侧的李敢等诸将说道:“此次出征能够顺利平定河套地区,全赖诸君努力,本侯在此敬大家一杯!”说完,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敢、萧庆等众将纷纷举杯回应道:“此次平定河套地区全仗侯爷运筹帷幄,我等不敢居功!”然后也跟着一饮而尽。 陈蟜甚至包括李敢等长门卫诸将,都没有一个人在意娄烦王他们的感受,败犬就要有败犬的觉悟。 娄烦王见此情景,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起身恭敬地向陈蟜敬酒,并表示愿意归顺大汉朝廷。 陈蟜微笑着点头示意,表示接受他们的投降,让他们稍安勿躁,静静等候长安皇帝的圣谕。 娄烦王一脸谄媚地看向陈蟜,眼中闪烁着讨好的光芒,双手抱拳恭敬地行了个礼后,开口道: “陈将军久居长安,想必也听闻过我们草原的歌舞吧?今日特请您与诸位将军一同欣赏我们娄烦的美女和歌舞。”言罢,他轻轻地拍了几下手掌。 随着掌声落下,中军大帐的门帘被缓缓掀起,数名身着薄纱长裙的娄烦美女鱼贯而入。她们身姿曼妙,形态柔韧,如同一群美丽的蝴蝶般轻盈地飘入营帐内。 此时,胡琴、手鼓等胡乐器声响起,悠扬的旋律回荡在大帐中。娄烦美女们伴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犹如草原蝴蝶一般。 她们的舞姿优美动人,如同随风起舞的花瓣,轻盈而优雅。她们的眼神明亮而炽热,仿佛燃烧着热情的火焰,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中军大帐里,觥筹交错的声音再次响起,陈蟜、李敢、萧庆等人吃着娄烦人的美食,喝着娄烦人的马奶酒,欣赏着娄烦的美女。 而娄烦王及其部下则在一旁献媚的尬笑和陪酒,尽量讨好陈蟜等人。 深夜,酒宴散去,陈蟜酒醉微醺地回到住处,亲兵进来禀报:“启禀陈将军,娄烦王求见。” 陈蟜眉头微皱,心中疑惑,刚刚才见过面,娄烦王这么晚来干什么?于是不耐烦地摆摆手道:“让他进来吧。” 亲兵遵命离去,不一会儿,又回到大帐内,恭敬地禀告:“将军,人带到了。”说完,便退到一旁。 只见一个身材婀娜多姿、凹凸有致的女子缓缓走进大帐,她身着一袭华美的丝袍,衣袂飘飘,仿佛仙女下凡一般。 然而,她的面容被一层薄薄的面纱遮住,看不清真实的容貌,但从那若隐若现的轮廓可以看出,这应该是个绝世佳人。 “启禀陈将军,这是娄烦王敬献的美人。”亲兵低着头,脸上带着猥琐的笑意,说着他急步退出了大帐,并好心的把大帐门帘放下。 陈蟜看着眼前的美人,心中有些惊讶万分,他没想到娄烦王会送这样一个娄烦美人过来,娄烦王为了活命,脸都不要了。 第34章 进献美女 陈蟜的寝帐内,娄烦美人动作轻柔地抬手,缓缓揭开面上的面纱。随着那层面纱被揭开,一张极具异域风情、美得令人窒息的面庞,便出现在了陈蟜眼前。 然而,尽管这张脸美得惊人,但她却微微仰起头来,白金色的长发随意披散,使得那张绝美的面容呈现出一种高傲的姿态。 尤其是那双犹如蓝宝石一般的眼眸,更是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圣洁,宛如俯视着陈蟜。 不过,陈蟜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细节——她那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颤栗,以及眼神深处隐藏的无奈与浓浓的哀伤,这些都让陈蟜明白,她其实并不情愿。 若是太顺从的美女,陈蟜还真没什么兴趣。但是一个高傲的美人往往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欲望。陈蟜亦是如此。 “你叫什么名字?”陈蟜略感兴趣的上下打量眼前的金发美人。 “挛鞮.毗伽!”金发美人知道自己有一张祸国殃民的绝世容颜,但是对面的汉人将军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扑到她的身上,让她微微有些诧异。 “匈奴人?”陈蟜疑惑不解的看着挛鞮.毗伽。 “挛鞮.毗伽居次!”毗伽眼神倔犟的看着陈蟜。 匈奴人称公主为居次。“伊稚斜的女儿?”陈蟜惊讶的脱口而出。 毗伽眼睛里浮现愤恨之色,“我是军臣单于的女儿,伊稚斜同父异母的妹妹。 伊稚斜当上单于之后,为了宠络老迈昏溃的娄烦王,把我送嫁给了他。 可是还没等成婚,娄烦部就战败了。 娄烦王那个老迈昏溃无能之辈,他……他竟然把自己的未婚妻送给了他的敌人。” 军臣单于的女儿!娄烦王的未婚妻! 陈蟜若有所悟,他也明白了娄烦王为什么把挛鞮.毗伽送到他寝帐的原因了。 娄烦王怕死啊!他为了活命也够拼的了! 若是一般背景的人,陈蟜睡了也就睡了,但是挛鞮.毗伽身份特殊,他可不想试探皇帝刘彻挥刀的底线,那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 挛鞮.毗伽的处置,请示皇帝刘彻之后再说。 “来人!”陈蟜冲着大帐外喊道。 门帘挑起,亲兵迈步走了进来。双手抱拳,面露狐疑之色。 陈蟜既好气又好笑,“把她带下去。好生安置,不得出错,否则唯你是问。” “喏!” 挛鞮.毗伽神色有些惊慌,“你也要把我送人吗?” 这个姓陈的汉人将军,长得还不错!符合她的择偶标准,成为他的女人勉强还能接受。 挛鞮.毗伽能从陈蟜的眼睛里看得出,他对自己很感兴趣。但是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敢占有,而且似乎还要送给他人,这让挛鞮.毗伽对陈蟜的好感一落千丈,甚至有些怒其不争。 自己将何去何从呢?挛鞮.毗伽虽然出身高贵,是匈奴人的公主。但毕竟现在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她眼神里的恐惧、担忧之色难以掩饰。 “我是驸马,也就是大汉朝隆虑公主的丈夫。能不能纳妾?能不能纳了你?那是要请示皇帝的。 你、我都是身不由己!你也是皇室中人,我想你应该明白。”陈蟜笑了笑,脸上没有任何尴尬之色。 “谢谢你,告诉了我实情。我不怨你,也不恨你。”挛鞮.毗伽微微俯身,右手抚胸施了一礼。 陈蟜正色道:“在皇帝的旨意下达之前,你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挛鞮.毗伽再次行了一礼,表示感谢。 送走挛鞮.毗伽之后,陈蟜来到桌案前,轻轻抚平空白竹简,缓缓提起毛笔,手腕高悬,笔尖犹如灵动的游龙般在竹简上舞动。他要给远在长安的皇帝刘彻书写一份重要的奏章。 其一,经过不懈努力,鸡鹿塞终于成功建成,这座坚固的边塞堵住了匈奴人南下的捷径,让他们无法再轻易入侵河套地区。 其二,出兵之前精心制定的河套攻略目标基本得以实现,如今,广袤无垠的河套地区已实实在在地被纳入了大汉朝的版图之中,成为了大汉王朝的一部分。 其三,有关白羊部和娄烦部的管辖问题需要妥善处理。在攻打娄烦部的战斗中,白羊部出了兵,但也因此与娄烦部结下深仇大恨。 首先,为了更好地管理白羊和娄烦两部,将这两个部落置于同一地区,并进行分散安置,这样可以更有效地实施管辖。 其次,建议将娄烦、白羊两部的贵族、首领们迁往长安定居,以便朝廷地方官员能够更好地管理其部下的牧民。 最后,娄烦王向陈蟜本人献上了一位绝色佳人,她竟是军臣单于的女儿挛鞮.毗伽。 对于如何处置这位女子,陈蟜请皇帝陛下亲自定夺。 写完之后,陈蟜又仔细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 检查完毕之后,收起密封,遣快马连夜送往长安城未央宫。 与此同时,匈奴右贤王率领大军征讨西域凯旋而归。尽管这次出征让他折损了不少兵马,但收获颇丰,不仅带来了丰厚的财富,还掳掠了大量的奴隶。 正当右贤王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右骨都侯匆匆赶来禀报:“大王,大事不好!” 右贤王勃然大怒:“何事如此惊慌失措?成何体统!” 右骨都侯战战兢兢地说道:“大王,据探子回报,我们征讨西域之时,河套地区已被汉军攻陷,白羊部、娄烦部都投降了大汉朝廷。” 右贤王听闻此言,如遭雷击般惊怒而起,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可恶啊!这该死的汉人竟然趁我不在的时候偷袭我们!” 他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如果当初他留下足够多的兵力防守,或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现在,他必须尽快想办法挽回局势。 “派人去打探详细情报。” “喏!”右骨都侯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左大都尉何在?” “王爷,末将在。” “带领一军将白羊部的人和娄烦部的人看管起来。若是宣誓效忠于我,分散并入我部;若有反抗,就地剿灭。” “喏!” 第35章 右贤王的决定 匈奴右贤王帐,左大都尉下去之后,右贤王在王帐里来回走动,痛并快乐着。 在西域掠夺来的大量财富和奴隶,使得右贤王本部更加的富足,他心情非常的爽快。 另外,白羊、娄烦两部的数万精兵名正言顺地并入右贤王本部,使得他的本部兵强马壮,实力大增。 可是,河套地区的丢失,坏处也很明显。不但使右贤王部的势力大范围的萎缩,更让他少了一份长期的财政来源。同时,也使他少了两个重要的附属部落。 然而,最令右贤王烦躁的是,河套地区的丢失,单于王庭一定会遣使问责,他还没有想出办法来如何应对。 数日后,右骨都侯匆匆忙忙地走进王帐,他右手抚摸着左胸口,微微低下头,俯身行了一个礼。 \"见过右贤王!\" \"快说!河套地区的情况如何?\"坐在胡床上的右贤王急切地站起身来,焦急地问道。 \"回右贤王,汉人已经将狼山东北段的高阙要塞重新修复,并派重兵驻守。 此外,他们还在哈隆格乃狭谷修建了一座城墙高耸的鸡鹿塞,同样派重兵把守。 我们南下河套地区的捷径现在都被封锁了......\"右骨都侯的头垂得更低了,腰也更弯了,神情显得有些沮丧。 他心中明白,短期内右贤王部无法南下河套地区了。 原因显而易见,如果要重新夺回河套地区,必将付出惨重的伤亡和大量的财富消耗。然而,这正是右贤王所不愿承担的代价。 “可恶!白羊王、娄烦王都是废物、贪生怕死之辈,坏本王大事!……”右贤王在王帐里来回走动,口吐芬芳,大骂白羊王和娄烦王让他丢失了河套地区。 右骨都侯低着头撇撇嘴,右贤王啊!你把白羊王和娄烦王的精兵抽调一空,他们用什么去抵挡汉军。 说来说去,只不过是推卸责任而已。 把丢失河套地区的黑锅让白羊王和娄烦王来背,反正他们一个死了,一个降了,也没有人敢为他们主持公道。 这样,单于王庭的问责就落不到右贤王的身上,右贤王还是一样的英明神武! 右大都尉在一旁劝说道:“大王,我军刚刚从西域归来,人困马乏,不宜再次出征。 不如消化掉西征所得,增强实力,再徐徐图之。” 左骨都侯也随声附和,“大王!且让汉人嚣张一段时日,等我军休整完毕,让他们知道我大匈奴狼骑的厉害。” 王帐里的劝解之声不绝于耳。右贤王停止了咒骂声,脸上浮现出了犹豫之色,“你们说得也有道理,本王明白了。只是河套地区丢失,王庭那边必然遣使问责……” 左大都尉站在右贤王的左侧,气愤的怒吼道:“都是白羊王废物、娄烦王贪生怕死!否则河套地区怎么能够丢失? 若不是右贤王征讨西域之不臣,降服宵小,岂容汉军呈威于河套地区。”他脸上的怒火一点也没有掩饰,似乎真的是很愤怒。 右骨都侯暗叹一声,无怪左大都尉、右大都尉、左骨都侯居我之上,这份眼力,我自愧不如!他们这份拍马屁的功力,我也完全不是对手啊。 右贤王像是下了某种坚难的决定,“若是王庭遣使前来问责,就说在我军西征无暇南顾之时,汉军入侵河套地区,白羊王浪战身死,娄烦王贪生怕死,投降汉军。 待我军休整一段时间,必然发大军夺回河套地区。” “大王英明!王帐内一片赞扬之声。 谁愿意去啃高阙要塞、鸡鹿塞那两个硬骨头,和汉军死磕不要命了吗?既便打下来河套地区,也是便宜了白羊部和娄烦部,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打西域多好啊!西域富饶,兵力孱弱。美女、奴隶,金银珠宝予取予夺,完全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东部草原上的汉匈大战终于落下帷幕,匈奴大单于伊稚斜率领大军回归单于王庭。 他坐在马背上,身体随着马背的起伏而摇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不安。 这次东征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他原本期望能够在这场战争中取得胜利,掠夺巨大财富、女人和奴隶。 但结果却恰恰相反,他的军队损兵折将不说,还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好处。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可恶的卫青,他是大汉皇帝的小舅子。而且还用兵如神,出手狠辣。 这几年,汉朝皇帝越来越强硬,对匈奴采取了更为积极的战略。 他们不再满足于防守,而是主动出击,试图削弱匈奴的势力。 汉朝的军队越打越强,战术也越发成熟。面对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匈奴人是否还有能力与之抗衡呢? 伊稚斜不禁陷入沉思之中,他意识到匈奴必须做出改变,如果继续按照现在的方式发展下去,很可能会面临更多的失败和困境。 他需要重新审视自己的策略,并找到一种新的方法来应对日益强硬的汉朝。 “报!启禀大单于,出使右贤王的使者回来了。”亲卫前来禀报。 大单于伊稚斜勒住战马,吩咐道: “让他过来。” 一想到右贤王,他就有些心塞,这个右贤王不知道干什么吃的,居然把河套地区丢了。 若不是怕引起匈奴人内讧,让汉朝捡个大便宜,伊稚斜早就把右贤王擒于帐前,活剐了他! 片刻之后,出使右贤王部的使者终于抵达伊稚斜的马前,只见他一脸谄媚地走上前来,右手抚着左胸,俯身向伊稚斜行了个大礼:“拜见大单于。” “嗯!”大单于伊稚斜微微颔首,右手拿着马鞭,轻轻地拍打着手心,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眼前的使者,沉声道:“本单于问你,关于汉军占据河套地区这件事,右贤王究竟是如何回应的?” “回禀大单于,右贤王正在讨伐西域不臣,然而汉军却趁此机会攻入了河套地区。白羊王因为轻敌冒进,导致战死沙场;娄烦王则因为贪生怕死,竟然选择投降汉军,最终致使我军丢失了河套地区……” 说到此处,使者突然停顿下来,心中暗自思忖:“我收了右贤王送的美女、金银珠宝,也得适当的为他说些好话。” 于是,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如今右贤王部因西征早已疲惫不堪,右贤王决定先休整一段时间,待元气恢复后,再从长计议,夺回河套地区。” 第36章 作秀造势的平阳公主 匈奴大单于伊稚斜同样不是简单角色,他的心性深沉至极,但右贤王嫁祸于人的行径,却也令他险些失态,面色变得异常狰狞。 难道我伊稚斜是三岁小儿不成?你右贤王为了抢夺西域各国的美女和财富,将白羊部与娄烦部的精锐兵力尽数抽调,让他们如何抵御汉军的攻击? 伊稚斜恨不得立刻发动大军攻打右贤王,但他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如今单于本部的军队刚刚经历一场恶战,需要时间休整,此时不宜再次发动战争。暂且饶过右贤王这次,倘若再有下次,必定出兵取下他的首级。 伊稚斜用力地压制住胸口不断上升的怒火,目光如同燃烧着火焰一般,直直地盯着使者。他紧握着拳头,声音低沉而压抑: “那右贤王有没有说过,他什么时候可以重新夺回河套地区?” 他的语气生硬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无法掩饰的愤怒。 “右贤王说……说他要休整一段时间,再徐徐图之。”使者将头垂得很低,他不敢看大单于伊稚斜的脸色。 大单于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脸上青筋暴起,眼中满是愤怒和失望。他用力地挥舞着马鞭,狠狠地抽打在使者的身上。 使者后背疼痛难忍,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他知道这是大单于最轻的惩罚,否则一旦大动干戈,必然会血流成河。 此刻,他开始后悔起来,后悔当初不应该收受右贤王送给他的那些美女、金银珠宝,以至于现在不得不面对大单于的怒火。 大单于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冷冷地对使者说道:“告诉右贤王,明年的这个时候,我要听到来自河套地区的好消息。如果到时候还是没有任何进展,那他的那个右贤王也不用再当下去了。” 说完这番话,大单于伊稚斜扔下使者,打马而走。他不想再听右贤王的任何狡辩和借口,他害怕自己忍不住会立刻出兵去讨伐右贤王。 还有那个使者,不露痕迹的为右贤王说话,一看就收了右贤王的贿赂,真以为他看不出来吗?等他办完这件事,就找个机会,杀了吧。 使者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大单于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他知道,如果右贤王不能完成任务,那么不仅右贤王会倒霉,就连他自己恐怕也难以幸免。 想到这里,使者急忙转身离去,准备去右贤王驻地,向他传达大单于的命令。 数日后,使者快马加鞭赶到右贤王驻地,将大单于的命令转达给右贤王。右贤王听后却不以为意,反而冷笑道:“大单于真是糊涂,河套地区岂是那么容易拿下的?” 使者惊恐地看着右贤王,劝道:“大王,大单于已经发怒,如果您不能按时完成任务,后果不堪设想啊!” 右贤王不屑地摆了摆手,“你不必担心,本王自有办法。区区一个河套地区,难不倒本王。” 使者无奈,只能默默离开。他心里清楚,右贤王已经打定主意,不肯轻易改变。而他自己,也因为收受贿赂,卷入了这场风波之中,前途未卜…… 长安城,今日大街上人头攒动,喧嚣热闹异常,并非因为即将迎来某个重要的节日,而是轻车将军卫青北征大胜,凯旋而归。 这次北征,不仅卫青大获全胜,击退大单于伊稚斜和左贤王於单联军数十万的进攻。而且在这期间,更有许多将领崭露头角。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羽林卫将军霍去病、曹襄和周德显等年轻将领。他们在战场上表现出色,勇猛无畏,展现出了卓越的军事才能。 据说,霍去病以其出色的领军才能和出众的武艺,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他带领羽林卫奋勇杀敌,屡立战功,赢得了士兵们的敬仰和军中诸将的赞誉。 曹襄则凭借着冷静沉稳的指挥风格,在战争中发挥了关键作用。他善于分析局势,制定战略,使得军队在战斗中始终保持优势。 周德显则以其精湛的骑术和箭术,让敌人闻风丧胆。他在战场上如鱼得水,迅速突破敌军防线,给对手造成巨大压力。 这些年轻将领的崛起,不仅为大汉王朝增添了新的活力,也预示着未来将有更多优秀的将领涌现出来,领导并指挥大汉朝的军队,打击北方强大残暴的匈奴人。 长安城外,霸桥之上,丞相薛泽、御史大夫韩安国二人神色恭敬地站着,他们奉命前来迎接轻车将军卫青回朝。而在他们身旁,一辆马车缓缓停下,车窗掀开,露出了一张美丽的面容——那正是平阳公主刘娉。她身着华美的服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欣喜。 “卫青!”当看到卫青骑着马在众军校的簇拥下,从远处走来时,平阳公主刘娉的声音带着激动之情喊出了他的名字。 卫青勒住缰绳,下马后向刘娉行礼,并问候道:“公主别来无恙?” 平阳公主刘娉微笑着回答:“本宫一切安好。听闻夫君凯旋归来,特来迎接。” 卫青谦逊地表示:“多谢公主挂念。幸不辱使命,如今匈奴人已经退回草原,边境百姓总算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了。” 平阳公主刘娉轻轻点头,眼中满是欣赏之色:“夫君做得很好,本宫甚是欣慰。此次你又立了大功,陛下很是高兴。 来!本宫为夫君卸甲。” “谢公主殿下!”卫青束手而立,在万众瞩目之下,任由平阳公主扶侍他卸去全身甲胄,换上朝服…… 北征回朝的将军和士兵们,眼睛里都流露出了羡慕的神色。丞相薛泽、御史大夫韩安国含笑等候。 卫青卸甲换上朝服之后,丞相薛泽走上前来,对卫青说道:“恭喜卫将军,此番大破匈奴,威震天下。陛下已经在宫中设下宴席,准备为你接风洗尘。” 卫青连忙谢恩,表示自己会尽快入宫觐见陛下。 随后,一行人踏上归途,朝着长安城进发。在这一路上,卫青与平阳公主刘娉并马而行,时而低头私语、时而羞涩对望,郎情妾意、气氛融洽。 一行人还没有抵达长安城门,卫青将军的勇武,还有和平阳公主的爱情佳话,便传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第37章 虎头 长安城门之内,街道两边人头攒动,长安城内的百姓们伸长了脖子,踮起脚尖,一个个神色激动地望着前方,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和好奇。 他们都想看一看,那位击败匈奴人的卫青将军到底长什么模样。 百姓们议论纷纷,声音嘈杂,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喜悦之情。 小孩子们在人群里,时而像泥鳅一样灵活地钻来钻去,与小伙伴们互相嬉戏打闹;时而停下脚步,抬头看向整齐划一、鱼贯而过的凯旋诸将,脸上漾溢着开心的笑容,纯净的眼睛里流露出羡慕的神彩。 他们听说过,卫青是由一名骑奴成长为大将军的传奇经历。因此都在心里暗暗发誓:“等我长大了,也要成为一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就像卫青将军一样!” 此时,卫青骑着一匹高大威武的战马,和平阳公主并骑缓缓而来。他头戴玄色梁冠,身穿玄色武将朝服,腰中配剑,神情威严而庄重。 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能看穿一切。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高大,让人们不禁为之倾倒。 “看!那个就是卫青将军。”有人激动的大声呐喊。 “他身边的就是平阳公主吧!长得可真漂亮!”有眼尖的人,同时看到了与卫青并马而行的平阳公主。 “是啊,卫青将军和平阳公主真是郎才女貌啊!”有人接着感慨道。 百姓们纷纷欢呼起来,声浪如潮,震耳欲聋。 卫青微笑着向百姓们挥手致意,眼中闪烁着自豪和欣慰。平阳公主则保持着温和的微笑,显得既漂亮又高贵。 “快看,那边过来了三个少年将军!” “啊,那是霍去病、曹襄还有周德显,听说这次北征他们可是立下了赫赫战功呢!”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厉害了!” “好帅呀……” 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叹声和议论声。 不少待字闺中的二八少女,纷纷娇羞地将目光投向了霍去病、曹襄和周德显这三位年轻的将领。 她们眼中闪烁着热烈的光芒,脸颊染上了一抹诱人的红晕。这些少女们心潮澎湃,心跳加速,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吸引。 而那些大胆的数十位少女,则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香囊,分别抛向了霍去病、曹襄和周德显这三位此次北征中崭露头角的少年将军。 香囊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带着少女们的热情与期待,飞向了心仪的人。 霍去病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任由那些女子将香囊砸到自己身上,眼神冷漠而坚毅,似乎对周围的喧嚣毫不在意。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自信和骄傲。他一手挽着战马的缰绳,信马由缰的走在曹襄、周德显两人之前。 与霍去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曹襄。 他笑嘻嘻地伸出手,将砸向他的香囊一一抓在手中。每抓住一个香囊,他都会送到鼻子前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一脸陶醉的样子。嘴里不时传出的坏笑声在人群中回荡,让周围的百姓不禁为之侧目。 然而,尽管曹襄表现得如此轻浮,但他那英俊的面庞和阳光般的笑容却让人难以生出厌恶之情。 周德显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的手中紧紧攥着几个香囊,脸上流露出略显不好意思的神情。 他的目光四处游移,不敢直视那些女子们投来的炽热目光。尽管他努力保持镇定,但仍能从他紧张的神态中感受到他内心的波澜。 相比之下,他更像是一个害羞的大男孩,而非战场上的猛将。 在霍去病、曹襄、周德显的身后,还跟着一群同样年轻的武将。然而,这些人并没有像他们三人那样受到众人热烈的关注和欢呼。 田恬、张通、陈何等三位将领也位列其中,但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之情,反而显得阴沉无比。这次随军北征,他们虽然跟随卫青大军与匈奴人浴血奋战,但所立战功微不足道,与出征之前的预期严重不符。 望着前方光彩夺目的霍去病、曹襄、周德显等人,他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嫉妒之火。 尤其是看到那三人备受瞩目,自己却无人问津时,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就在这时,突然不知是谁大吼一声:“长门卫献俘,娄烦王从西门进长安了,大家快去看呐!” 这一嗓子犹如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平阳公主营造的高光、美好、和谐画面,引起百姓的一片骚动。 “娄烦王?娄烦王是谁?”有不明所以的百姓随口问道。 “娄烦王都不知道?那可是匈奴人的王啊!快走!要不然看不到了。”一群百姓蜂拥的奔向长安西门。 他们边走边说。“前一阵子有个白羊王的人头悬于北阙之上,据说是长门卫送回的战利品。 这次的娄烦王也是他们俘虏的,长门卫牛得很呐!” “长门卫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耳熟呢?”有人努力的回想着,这是哪支军队。 “当然耳熟了,那是陈皇后的禁卫军。”有个愣头青似的年轻人大大咧咧的回了一句。 “柱子闭嘴,你不想活了!”年轻人身边的一个老头,面色惊慌的喝斥道,并且眼神四下打量,似乎在看有没有人注意到柱子的言论。 叫柱子的年轻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是很快,就被身边的老头拽着混入了人群之中,消失的不见了踪迹。 听到“长门卫”三个字,平阳公主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想起了陈阿娇,那个曾经居住在上宫的女人。 卫青看出了平阳公主的心思,轻声说道:“公主不必在意,现在居住在上宫的是卫皇后。” 平阳公主点了点头,但心中仍然无法平静。她知道,陈阿娇的禁卫军在战场上立下大功,这无疑让她在皇帝面前又多了一份筹码。 霍去病、曹襄和周德显也注意到了围观百姓们的变化,他们相互使了个眼色,心中笃定陈蟜又搞出了什么幺蛾子。 田恬、张通、陈何等三人也听到了“长门卫……娄烦王……”等字眼,他们震惊的同时,也想起了萧庆、萧胜、樊胜客等分道扬镳的三个原友人。 第38章 蛇尾 迎接、围观卫青大军凯旋的长安百姓们,一个个像是被施展了移形换位大法一般,全都跑到了西城,将那里围得水泄不通,就连原本应该去北门迎接卫青大军的许多人也都加入了其中。 如此一来,就导致北门这边变得冷冷清清,这与平阳公主预想中的万民夹道欢呼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娄烦王,第一个被长门卫逼迫投降朝廷的匈奴王。 卫青此次北征,击退了大单于伊稚斜和左贤王於单对渔阳、上谷等汉地的入侵,这无疑是一项伟大的功绩。 然而,与之相比,陈蟜却以微不足道的兵力成功为朝廷取得了河套地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陈蟜似乎都更胜一筹。 如果不考虑其他因素,那么陈蟜用兵如神,打仗越厉害,对于平阳公主和卫青来说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毕竟,他们都是朝廷勋贵,也都希望朝廷军队对匈奴人的军事打击取得胜利。 但是问题在于,陈蟜是前任皇后陈阿娇的幼弟,这使得情况变得复杂起来。 由于他的身份特殊,他越是显眼,打仗越是厉害,就越容易引起卫皇后和平阳公主等人的猜忌和打压。 这并非出于恶意或阴谋论,而是因为双方所处的政治立场不同而已。 平阳公主和卫青作为皇后卫子夫的亲近之人,她们自然希望能够巩固自己的权势,并同时确保卫子夫皇后地位的稳定。 而陈蟜的存在被视为潜在威胁,尤其是当他表现出卓越的军事才能时。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陈蟜并没有做错什么,他仍然面临着来自卫皇后和平阳公主等人的打压和排挤。这是宫廷政治斗争的一部分,无人可以指责。 回到卫青凯旋的场景,平阳公主为了给他扬名立万,可谓煞费苦心。 她亲自出城迎接,并通过\"灞桥卸甲\"这个举动来制造话题,试图勾起百姓们的兴趣,让更多人前来夹道相迎。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意外发生了——\"娄烦王入长安\"。 这个事件突然闯入长安百姓的视野,成为焦点,完全盖过了之前关于卫青凯旋的热度。 原本平阳公主精心策划的宣传造势因此变得虎头蛇尾,失去了原有的效果。 平阳公主阴沉着脸,她没想到自己的策划会被一个小小的娄烦王入长安给破坏了。 “可恶!”她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 一旁的卫青看出了她的恼羞成怒,安慰道:“公主不必生气,此次出征我虽有所收获,但陈蟜将军能收服河套地区也是大功一件。” 平阳公主冷哼一声:“若不是你牵制住匈奴人的主力大军,他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运气收复河套地区。 今日若不是本宫出谋策划,谁又会知道夫君你的赫赫战功。” 卫青笑了笑:“公主所言甚是。不过,此次娄烦王入城确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我们不妨看看接下来会有何发展。” 平阳公主心中暗想:也好,既然事已至此,只能随机应变了。她看向卫青,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夫君,你放心,本公主一定会让你的功劳得到应有的认可。” 长安西门大街上,李敢和萧庆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两人皆穿着鲜亮的铠甲,腰间挂着长剑,神情肃穆,英姿飒爽。 他们身后紧跟着的是娄烦王以及娄烦部落的一众贵族,再后面则是新任白羊王以及白羊部落的贵族们。 娄烦王、新任白羊王等人,这还是生平头一遭来到大汉的都城长安。 尽管之前陈蟜信誓旦旦地向他们保证过生命安全无虞,但毕竟他们对大汉皇帝刘彻这位主宰天下的帝王知之甚少,因此内心依旧忐忑不安,唯恐稍有不慎便会丢掉小命。 而当他们亲眼目睹那高大巍峨、气势恢宏的长安城楼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畏之情。 紧接着,他们又看到城内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片繁华热闹景象。 望着眼前这些自己从未见过的场面,他们内心深处不由得萌生出一种自卑感来。 与这座繁荣昌盛的长安城相比,他们所居住的草原部落显得如此渺小和简陋。 此时街道两边挤满了看热闹的长安百姓,男女老少都有,他们伸着头想要看清楚这些投降的匈奴人长得是什么模样? 毕竟前一阵子来长安城的白羊王只是一颗人头而已,现在的娄烦王可是活生生的草原王侯啊! 人群中时不时传来阵阵惊叹声,众人纷纷议论着这位娄烦王的长相。 有人说他穿着中原的绸缎,如沐猴而冠;也有人说他目光浑浊,四肢肥硕,也是个昏庸之辈。 还有那位新任白羊王,虽然身着传统草原贵族皮袍,但那身贵族服饰穿在他身上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他头上戴着一顶镶着宝石的尖角毡帽,看起来很有气势,但实际上只是在故作矜持罢了。他或许以为这样就能让别人对他产生敬畏之情,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这种做法有多愚蠢。 难道他忘记了吗?他的前任白羊王的脑袋现在还高悬在北阙之上呢!战败者就要有战败者的觉悟,故作清高只能惹来更大的羞辱和难堪。 随着队伍缓缓前行,百姓们越来越兴奋,大家指指点点地讨论着,仿佛这是一场盛大的庆典。 此时,李敢、萧庆二人骑着高头大马,引领着娄烦王与新任白羊王等人,前往皇城未央宫。 他们故意装作没有看到街边聚集的众多长安百姓,对他们投来的炽热目光视若无睹。 两人手拉着战马的缰绳,信马由缰缓慢地前行,仿佛在刻意延长这一刻,尽情享受这份属于他们的荣耀时刻。 如此重要且轻易就能获得的大功劳——护送娄烦王和新任白羊王入长安面圣,陈蟜竟然毫不介意地交给了李敢、萧庆二人。 这个决定让李敢和萧庆激动得难以自抑,心中充满了对陈蟜的感激之情。 他们深知,这次面圣的机会来之不易,若不是陈蟜的慷慨赐予,他们恐怕很难有这样的机会在皇帝刘彻面前展现自己的忠心和才华。 因此,他们对陈蟜的恩情铭记在心,感激涕零。 李敢和萧庆一路将娄烦王和新任白羊王护送到未央宫门阶口,等候皇帝刘彻的诏见。 李敢和萧庆站在阶下,即将面圣,难掩兴奋之情。 “这次若是承蒙皇帝陛下诏见,咱们也算是露了脸。”李敢笑着对萧庆说。 “是啊,多亏了陈将军。”萧庆赶忙附和。 “以后跟着陈将军,不愁没有立功的机会。”李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第39章 风光 在大汉朝东北部边城,轻车将军卫青带领着他的军队与匈奴人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浴血厮杀。最后,斩首万级,俘获牛羊上万,一举击退了数十万名匈奴人的入侵。 这场胜利不仅保卫了汉朝的东北部的边疆,还让匈奴大单于伊稚斜的“东进计划”彻底破灭。 卫青率领大军凯旋而归,回到了京城长安。汉武帝刘彻得知这个消息后大喜,立刻下令在未央宫里举行盛大的宴会,庆祝汉军取得了北疆的胜利,并向卫青表示祝贺和赏赐。 这次宴会规模宏大,未央宫内张灯结彩,乐声悠扬。朝中的文臣武将们纷纷应邀前来饮宴,他们身着华丽的服饰,谈笑风生,气氛热烈而欢快。 在宴会上,汉武帝亲自举起酒杯,“卫青,此次北征匈奴人,你打得很好,朕甚是欣慰,满饮此杯。”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卫青恭敬的端着酒杯,“谢陛下赐酒!但此次北疆能大胜匈奴人,全依仗陛下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臣只是做了应尽的本份而已,不敢居首功。”说完,举杯、仰脖,全饮杯中之酒。 卫青打胜了数十万人规模的大战,却没有自骄、自傲,目中无人,仍然谦虚谨慎,这一点让皇帝刘彻非常满意。 “传旨,擢卫青为关内侯。”皇帝刘彻一只手端着空酒杯,一只手背在身后,眼神温和的看着卫青。 “谢陛下隆恩。”卫青谢恩施君臣大礼。 皇帝刘彻又端起一杯酒,他的目光落在了远处霍去病、曹襄、周德显的身上,“此次北征羽林卫不负朕望,打出了成绩,朕都看在了眼里。 特擢升霍去病为武卫中郎将、曹襄为偏将军、周德显为裨将。” “谢陛下隆恩!”霍去病、曹襄、周德显慌忙起身,双手抱拳深施一礼。 “饮胜!”皇帝刘彻又把杯中之酒轻轻的喝了一小口,尽显对年轻将领的关注。 霍去病、曹襄、周德显等三人,忙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丞相薛泽端起酒杯,向皇帝陛下敬酒,“恭喜皇帝陛下得如此良将,击溃了匈奴人的狼子野心。”说完,一饮而尽。 皇帝刘彻微笑着点点头,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小口。 御史大夫韩安国端起一杯酒,也向皇帝刘彻敬酒,“前有卫青将军,后有霍去病、曹襄、周德显等年轻将领,军中良将倍出,臣为陛下贺!”说完,满饮了杯中的酒。 皇帝刘彻高兴得哈哈大笑,将面前御桌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此次北疆大破匈奴人,为陛下贺!”平阳公主也举起酒杯,给皇帝刘彻敬了一杯酒。 “皇姐有心了!”皇帝刘彻又轻轻的喝了一小口杯中的酒。 在这场大汉最顶级的宴会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去给皇帝敬酒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入皇帝刘彻的视线。 比如坐在未央宫门口的田恬、张通、陈何等三人,他们虽然能参加这个顶级宴会,但是他们并没有获得皇帝刘彻观注的资格。 随着宴会的进行,歌舞表演开始了。美丽的舞者们翩翩起舞,优美的音乐回荡在宫殿里。皇帝和诸文武大臣沉浸在艺术的享受中,尽情放松心情,欣赏歌舞。 一个内侍悄悄的来到皇帝的身边,“启禀陛下,偏将军李敢、怀集将军萧庆护送娄烦王、新任白羊王进了长安城,以至未央宫外,请求觐见。” 皇帝刘彻脸上微微露出笑意,前几天,陈蟜的信使就到了,提起过送娄烦王、新任白羊王进京一事。 陈蟜提议让娄烦王、新任白羊王以后就居住在长安城,并让娄烦王和新任白羊王在未央宫当众献舞,让他们认清自己的身份和所处的地位。 只见皇帝刘彻一挥手,声音低沉地说道:“都下去吧!” 乐者们手中的乐器瞬间停止了演奏,原本热闹非凡的宫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那些身姿婀娜的舞姬们也纷纷停下了舞步,动作整齐划一地向皇帝刘彻施了一礼,随后便像一群美丽的蝴蝶般轻盈地离开了大殿,她们那曼妙的身影消失在了未央宫门口。 紧接着,乐者们也收拾好自己的乐器,井然有序地跟随着舞姬一同退了出去。 参加宴会的诸文武大臣,不明所以的看向了位居首位的皇帝刘彻。 “来了吗?”平阳公主暗想,她知道可能是娄烦王到了。 她隐瑟的和卫青交流了一下眼神,卫青对她轻轻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平阳公主端起茶水,喝了一小口,平复了一下心情,静静端坐等待。 “宣!偏将军李敢、怀集将军萧庆觐见。”皇帝身边的内侍高声呼喊。 片刻之后,“哗啦啦……”甲叶摩擦声响起,只见李敢和萧庆二人昂首挺胸地走入未央宫的大殿。 他们身上穿着伤痕斑驳的铁铠,显得威风凛凛,煞气腾腾。 李敢走到殿内后,恭敬地向皇帝躬身行礼,并双手抱拳,大声道:“末将李敢!”与此同时,萧庆也紧随其后,同样恭敬地躬身抱拳,高声喊道:“末将萧庆!” 接着,他们一同齐声说道:“给皇帝陛下请安了!”声音洪亮而有力,回荡在整个未央宫大殿之上。 看着李敢、萧庆身上铁铠的斑驳伤痕,就知道他们一定曾经身先士卒,血战沙场。 嗯,这才是朕的虎将!皇帝刘彻满意的微微颔首,开口道:“两位将军辛苦了,免礼。”李敢和萧庆齐声答道:“谢陛下!”然后直起身形。 皇帝刘彻看了看李敢和萧庆,和蔼的问道:“两位小将军年龄不大,就为朝廷征战沙场,朕心甚慰!不知道是我朝哪家后人?” 这个时候可没什么科举、武举之类的为仕上升通道。想要做官或进入军中为将,是要看出身、看门邸的。 李敢拱手一揖,“末将李敢,卫尉李广的次子。” 萧庆也拱手一揖,接着说道:“末将萧庆,酂侯萧则的次子。” 皇帝刘彻巡视诸文武大臣,“萧则、李广可在?” 诸文武大臣之中的萧则和李广,快步走了出来,向皇帝刘彻深施一礼,齐声道:“臣在。” 皇帝刘彻微微颔首,“萧则、李广你们俩人为朕、为朝廷培养出了如此优秀的将才,朕心甚慰,特赐御酒一壶。” “谢皇帝陛下赐酒。”萧则、李广激动的大声高呼。 萧则、李广双手捧着皇帝赐给的御酒,各自满意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昂首挺胸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让未央宫里的一些老臣看得有些眼热,看李广的儿子李敢、萧则的儿子萧庆!啧啧啧……羡慕啊! 唉,自家那不成器的子孙要好好教育教育了…… 第40章 献舞 “传旨:擢升李敢为抚军中郎将、萧庆为偏将军。” “谢皇帝陛下恩典!”李敢、萧庆齐声高呼,然后双手抱拳,深施一礼。 “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霍去病手里面的筷子被捏成了两段。他英俊的脸庞此刻布满寒霜,双眼紧紧盯着御前李敢、萧庆二人。 周德显端着酒杯的手一抖,杯中的酒水就洒了出来,弄湿了他的衣襟。他急忙低头擦拭,不想抬头让任何人看到他此时脸上的恐怖狰狞。 曹襄脸上嘻笑的面容褪去,换上了一张严肃的面孔。他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田恬、张通、陈何三人,则脸色涨红,双手紧握。如果要仔细看,就能发现他们的身躯微微颤抖。 为什么萧庆能御前和皇帝奏对?还能升任偏将军。而他们却一无所获,困顿于这场宴会的角落里。 李广手捻胡须,看着与皇帝奏对的次子李敢,一张满是褶皱的老脸笑得像菊花一样。 萧则喝了一小口皇帝陛下御赐之酒,眼睛微眯,似是在品尝、似是在回味......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 平阳公主似是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她刚张开嘴,就被卫青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住了。 皇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封赏李敢、萧庆两员小将。丞相薛泽、御史大夫韩安国等诸文武大臣,都面色严肃,敬等下文。 皇帝刘彻哈哈大笑,“朕没有提李敢、萧庆他们两个的功劳,就先行赏赐。在坐的朝中大臣们,一定有人心生疑惑。 但没关系!萧庆你来说,朕为什么要擢升你和李敢。” 萧庆躬身抱拳施了一礼,“回皇帝陛下的话,可是因为李敢将军和末将护送娄烦王和新任白羊王进长安一事。” “嗯,只猜对了一半。” “末将愚钝。” “不只是你和李敢将娄烦王和新任白羊王护送进长安一事。更重要的事,你和李敢辅佐陈蟜全取河套地区,使得我大汉朝的疆域向西北整整拓地近千里。 有这样的功劳,朕觉得晋官一级,并不卫为过。丞相你觉得呢?” 丞相薛泽站起身来,拱手一揖,“皇帝陛下圣明!” 皇帝刘彻闻言微微颔首,“李敢将军、萧庆将军,殿上就坐。” “谢皇帝陛下。” 有内侍过来,按着皇帝的意思,把李敢和萧庆安排到了霍去病、曹襄的对面就坐。 霍去病冷冰冰的瞥了一眼他对面就坐的李敢,与他一样的军职、一样的年轻,日后必会成为他的竞争对手。 曹襄则看向萧庆,一样的勋贵背景,不知道他能有几分才能……暗自做着评估。 “宣娄烦王、白羊王进殿!”随着皇帝刘彻的一声示意,内侍那尖锐而响亮的声音在整个宫殿内回荡着。这道命令仿佛一道惊雷,打破了宫殿的宁静。 时间不长,只见两位身形肥硕、身穿草原服饰的男子,在一名内侍的引领下走进了未央宫。他们的脚步轻缓,带着一种敬畏之情。 娄烦王和白羊王,作为匈奴部落中的重要小王,在各自的部落里拥有着崇高的地位和权力。此刻,他们来到长安未央宫,觐见大汉朝的皇帝,心中充满了畏惧与忐忑。 当他们踏入未央宫的那一刻,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氛扑面而来。宫殿内部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彰显出大汉帝国的繁荣富强。 他们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心中暗自感叹:大汉帝国果然强大富庶!这不草原王庭能够比拟的。一种敬畏、自卑之感油然而生。 在众人的注视下,娄烦王和白羊王紧张得脚步都有些紊乱了,不知道先走哪只脚好了。 大殿的地面干净得都能映照出人的影子,他们粘着泥土的靴子,让他们更加的自卑、露怯。 在内侍的引领下,娄烦王和白羊王来到指定位置,满头大汗地向皇帝刘彻按照汉廷的规矩、恭恭敬敬地行了君臣大礼。 皇帝刘彻高居宝座,面色不怒自威,“免礼平身。” “谢大皇帝陛下!”娄烦王和白羊王齐声高呼。在没有得到皇帝刘彻的允许下,他们深深的低着头,却不敢抬头仰视。 皇帝刘彻忽然想起陈蟜说过的话,“胡虏畏威而不畏德!”不由得眉毛轻轻上扬。 “朕听说草原之民能歌善舞!不如你们二人就当众献舞一曲,让朕欣赏一番如何?” “这……”娄烦王和白羊王对视一眼,面露难色。他们在草原上都是尊贵的王者,如今却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跳舞,实在有些尴尬、难堪。 然而,皇帝一怒,血流千里,为了自身和族人的性命,在大汉皇帝的圣威面前,他们不敢拒绝。于是,两人硬着头皮起身,开始跳起了草原上的传统舞蹈。 他们的动作生硬而笨拙,引得在场的汉朝文武官员们阵阵哄笑。霍去病看着他们的表演,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笑容。 皇帝刘彻则不动声色地看着,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从高祖以来,有哪位皇帝能像他一样,坐在未央宫里欣赏匈奴王献上的舞姿! 但他也知道,这次让娄烦王和白羊王献舞,不仅是为了振奋朝野的士气,更是要让娄烦王和白羊王明白,在大汉的土地上,他们必须服从汉人的统治,无条件听从大汉皇帝的圣旨。 卫青暗自叹息:“陈蟜此人真是厉害,他不仅为朝廷开拓疆土将近千里,还极大程度上满足了陛下的虚荣心。” 陛下喜好开疆拓土,陈蟜就把匈奴人赶出了河套地区,并修建要塞,巩固了汉朝的边疆防线。 这一举措,不仅为朝廷赢得了大片疆地,也让陛下在朝廷和全天下百姓面前赚足了面子,彰显了皇帝的威严。 “此役,我输得一点都不冤啊!”卫青感慨道。陈蟜的战功赫赫,使得自己黯然失色。 想到这里,卫青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无奈。虽然他也是战功卓着,但相比之下,还是略逊一筹。这次输给陈蟜,对他来说无疑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不过,作为一个有远见卓识的将领,卫青并没有因此而气馁。相反,他决定从失败中汲取教训,继续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以期未来能为能胜陈蟜一头。 第41章 震慑 未央宫内,娄烦王和白羊王这两个身材肥胖得犹如两头肥猪一般的人,正竭尽全力地跳着草原舞蹈。 他们那油腻腻的身躯随着胡乐摇摆,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他们那可笑的舞姿,更是让人不禁想起了那些在草原上被追逐的羊群。 只是此刻,这些“羊”正在努力讨好它们的牧羊人——大汉皇帝刘彻。 娄烦王和白羊王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滑稽可笑,却又充满了无奈。他们知道,如果不能让这位大汉皇帝满意,等待他们的将是悲惨的命运。 因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出卖自己的尊严,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富贵。 然而,这样的表演并没有得到汉武帝真正的欢心。他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充满了厌恶。 他觉得不是所有匈奴人都那么强大,也有一些是没有骨气的废物。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让那些肆虐边地的匈奴人付出代价,让他们知道大汉的厉害。 皇帝刘彻作为大汉王朝的最高统治者,拥有无上的权力,但即使如此,当面临一些关乎国家生死存亡的重大决策时,他也必须与朝廷中的重要官员进行深入讨论,并寻求解决方案。 对于向匈奴宣战这件事,朝廷中的诸位大臣并非完全赞同,甚至包括一些皇亲国戚和功勋贵族。 事实上,这并不奇怪,因为汉高祖刘邦曾被匈奴围困于白登山七天七夜,这场灾难性的事件给汉朝的自信心带来了沉重打击。 这种心理阴影至今仍深深地烙印在诸大臣的心中,使得许多大臣对匈奴心生畏惧。 然而,汉武帝命娄烦王和白羊王在未央宫中当众起舞,不仅仅是要给两位匈奴降王一个下马威,更是对那些对匈奴开战持反对意见的朝臣们,发出了无声地嘲讽。 看吧!匈奴人的强大与无敌不过是表象而已,就连他们的两个诸侯王,也最终成为了我们的俘虏,乖乖地被押送长安,在未央宫为朕跳舞助兴。 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对那些主张和亲、妥协政策的大臣们的一记响亮耳光。它表明,皇帝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容忍匈奴人的侵略和威胁。 而娄烦王和白羊王的屈辱表演,则是汉武帝向世人展示出了自己的决心和勇气,以及汉朝军队的强大实力。 同时,也警告那些犹豫不决的大臣们,匈奴人不是不可以战胜,不要再抱有幻想,必须坚决支持皇帝对匈奴发动的战争。 娄烦王和白羊王来到长安城,意味着他们这辈子都别想再回到草原上去了,包括那些跟他们一起来的贵族们。 皇帝刘彻已经打算派遣大量的官吏去接管河套地区,并将其发展成为一个可以直接攻击匈奴人的桥头堡。 这样一来,汉朝就有了一个可以随时出击的前方基地,大大增强了对匈奴作战的优势。 随着未央宫宴会的结束,皇帝刘彻开始处理与娄烦王和白羊王相关的事宜。他给予了他们丰厚的赏赐,还安排了适合他们居住的地方。 此外,皇帝又将李敢和萧庆单独留下来,想要深入了解一下当前河套地区的局势。 然而,这个举动不仅仅让霍去病、田恬等人心生妒意,就连卫青也感到心里不太舒服。 毕竟,能够得到皇帝如此器重并单独召见,是一种难得的荣耀和机会。 刘彻看着眼前的两人,开口问道:“如今河套地区局势如何?” 李敢率先答道:“陛下,经过陈蟜将军的经营,河套地区已日趋稳定,百姓安居乐业。” 萧庆接着说道:“虽匈奴时有骚扰,但我军防守严密,并未造成太大影响。” 刘彻微微点头,“甚好。然匈奴野心不死,终为大患。朕欲在此地筑城,以作进攻匈奴之据点,二位将军以为如何?”他在地图上指向了河朔地区。 李敢和萧庆仔细看向地图,然后又对视一眼,齐声说道:“陛下圣明。若筑城成功,必能大增我军士气。” 皇帝刘彻哈哈大笑,然后岔过话题,又问起别的事情。“打下娄烦部,占据西套平原之后,陈蟜说没说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李敢想了想,说道:“回禀皇帝陛下,陈蟜将军说过,下一步要出击卫宁平原,将那里的娄烦人、匈奴人扫清,将河套地区和安定地区彻底连成一体。” 皇帝刘彻转头,看向了地图上卫宁平原的地理位置,看着、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浓郁。 半个时辰后,李敢和萧庆出了皇宫,骑上战马,互相一拱手,便分头离去。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人来到李敢的马前,他拱手一揖,“小的给二少爷请安了。老爷让小的在此恭候二少爷。” 这个人李敢认得,他是父亲李广身边的揭者。 “可是父亲大人让俺立即回府。”李敢看着眼前的揭者,他的情绪有那么一瞬间的波动。 李敢是卫尉李广的次子,在他之上还有一个做郎官的大哥李当户。由于李当户是长子,所以他深得李广夫妇的看重和培养。 在李敢之下,还有一个幼弟李俶,都说老儿子、大孙子是父母的心头好!这一点在李敢看来,一点都没有错,答案非常标准,幼弟李俶就是他父母的宝贝老儿子。 而李敢处在寄予厚望的大哥李当户,还有受到父母宠爱的幼弟李椒之间,地位尴尬、不上不下,基本就是李广夫妇都不怎么在意的存在。 今天父亲李广居然让他身边的揭者,在皇宫外等候,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次让李敢遇到。 揭者恭敬的回复道:“二少爷说的不错!正是如此。” 李敢压下心中的起伏的情绪,吩咐一声: “前面引路。” “是,二少爷。”揭者接过李敢战马的缰绳,牵着马向李广的府邸走去。 李广府邸,天色渐晚。“老爷,还不开宴吗?”李广的夫人询问道。 李广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老二还没回府,等他回府再开宴吧。” 李当户、李俶坐在一边看到这一幕,都没有言语,他们目露思索之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42章 陈蟜的赏赐 西套灵州,陈蟜对于有“黄河九曲、塞上江南”之称的河套地区,并没有强力推行大汉朝当前的一些地方行政管理措施。 他深知,这个地区有着独特的历史和文化背景,如果强行改变现有的管理模式,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混乱和抵触情绪。 因此,他决定延续娄烦王统治时期的惯例,以保持这一地区的稳定。 治国之道犹如烹饪一道精致的菜肴,需要谨慎处理,避免过度干预导致破坏原有的味道。 一动不如一静,这种智慧深深影响着陈蟜的决策。他明白,在面对复杂多变的局势时,冷静观察、等待时机,并采取温和而稳健的策略才是明智之举。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这一地区的长治久安。 在这个时代里,老百姓们展现出了极大的忍耐力。尽管生活困苦,但只要能够获得一口食物维持生计,他们便不会轻易选择与统治者对抗,更不会冒着全族被诛杀的风险去发动起义。 这种坚韧和忍耐精神贯穿于整个社会,无论是长城以南辛勤劳作的农民,还是长城以北逐水草而居的牧民,都秉持着这样的信念。 对于南方的农民来说,土地是他们生存的根本。尽管可能遭受天灾、苛捐杂税等困扰,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们都会坚守土地,努力耕种。 他们明白反抗意味着失去一切,甚至会连累家人。因此,他们宁愿忍受艰难,默默承受着压力。 北方的牧民同样面临着各种困境,但他们对草原的热爱和对家庭、对家族的责任感使得他们也不愿轻易反抗。 即使生活条件恶劣,他们依然依靠畜牧业为生,顽强地适应着环境的变化。他们相信只有通过勤劳和智慧才能度过困难时期。 在这个时代,老百姓们普遍认为,活下去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他们愿意接受现实,并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善生活状况。 这种忍耐并非软弱,而是一种对这个时代恶劣生存大环境的妥协。然而,正是因为这种坚韧不拔的品质,才使得在这个生活条件极其苛刻的时代里,社会才得以稳定发展。 在汉军击败娄烦王,并成功降服了娄烦部后,长门卫立即对西套地区实施了全面的军事占领。 这个举动使得原本在这里放牧和进行小规模耕种的娄烦人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他们整日提心吊胆,忐忑不安地生活着,生怕汉军会突然将他们的牧场或农田夺走,甚至把他们的牛羊也一并抢走。 这种紧张的气氛弥漫在整个娄烦人的群体中,给他们带来了沉重的心理压力,也造成了西套地区处于不稳定的状态之中。 陈蟜了解到这一情况后,决定采取行动缓解娄烦人的恐惧和焦虑。他派出使者前往各个部落,传达他的善意和安抚之意。 使者告诉娄烦人,汉军并无意侵犯他们的财产和生活方式,只是为了维护边境的安全和稳定。 陈蟜承诺将保障娄烦人的权益,与他们共同发展西套地区。 同时,陈蟜还下令军队在占领区内严格遵守纪律,不得随意掠夺娄烦人的财物。 他组织了一些交流活动,邀请娄烦人参与,增进双方的了解和信任。 随着时间的推移,娄烦人逐渐感受到了陈蟜的诚意,他们的恐惧和担忧慢慢减轻。 一些娄烦人开始主动与汉军合作,共同建设和守护西套地区。 在陈蟜的努力下,西套地区的局势逐渐稳定下来,娄烦人与汉军之间建立起了一定的和谐关系。这为西套地区的长远发展奠定了基础。 陈蟜一介武将,所求不多,就是在他驻军期间,西套地区不如此出乱子就行。 至于朝廷今后要在西套地区施行什么样的管理政策,都与他关系不大。要操心,也该是远在长安城内的皇帝和重臣们来操心。 若是陈蟜既有重兵在手,又擅自插手这一地区的统治。那样皇帝刘彻或是朝中重臣都会对他怀有疑心,认为他有异志或不臣之举。后果很严重!不是他能够承担得起的。 放养状态的西套地区,还是挺稳定的,陈蟜过得也很舒心。他每天除了军务之外,就是和挛鞮、毗伽公主一起出去赛赛马,打打猎。 年轻的男女很容易互相熟悉,“陈蟜,你说大汉皇帝会怎么处置我?”挛鞮.毗伽在一场赛马之后,和陈蟜躺在一处草地上,转过头来问道。 陈蟜看得出挛鞮.毗伽这段时间虽然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能从她的脸上或眼神里瞧出出担忧之色。 陈蟜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双手放在脑后枕着,嘴里还叼着一根草棍,“不好说啊!但是有一点,皇帝是不会将你纳入宫中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说到这里。陈蟜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也许会把你赏赐哪个近臣;也许会用你和伊稚斜做些交易。帝心难测,我也拿不准呐。” 挛鞮.毗伽转过头去,不再看着陈蟜,也和他并排,也像他一样双手放在头下枕着,仰脸望天,嘴里嘟囔着,“这还真是一个令人担忧的消息!” 过了片刻,她声音很轻。“陈蟜,你就不能上奏请旨,纳我为妾吗?身为大匈奴的公主,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陈蟜仰头望着天上悠悠的蓝天白云,沉默片刻,幽幽的说道:“我的姐姐是废皇后,以你的见识,我应该去和皇帝请奏这件事吗?” 挛鞮.毗伽是一个美丽性格不错的好姑娘,陈蟜若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但是他不能给政敌一点机会和借口,对他发动政治攻击。 “还真是一个坏消息!”挛鞮.毗伽轻轻叹一声。 两个月后,长安来了驻军和统治这个地区的文职官员,随便也带来了皇帝刘彻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陈蟜收复河套地区,功勋卓着。特赏赐匈奴公主挛鞮.毗伽为其平妻。收到圣旨之日起,搬师回朝。” 第43章 拆分长门卫 传旨内侍走后,陈蟜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选择留在原地,与朝廷委派来的文治官员进行一系列的常规交接。这一过程看似繁琐,但对于当地的稳定和朝廷的治理来说却至关重要。 首先,他们要交接的是一份份机密文件——军事布防图。这些图纸详细记录了这一地区的兵力部署、防御工事以及战略要点等关键信息。 作为军队的核心机密之一,它们的详细性和准确性关系到这一地区安宁和稳定 接着,陈蟜与官员们对当地现行的政令进行了详细的讨论。这些政令涵盖了税收政策、百姓生活保障、法律制度等方面,直接影响着朝廷在当地的统治和当地的社会秩序。 通过交流,朝廷来的文治官员了解了当前政策的实施情况,并听取了陈蟜的意见和建议。 最后,他们还需要完成一份重要的任务:临时基层人员名单的交接。这些人员包括各级官员、治安人员和其他相关工作人员,他们的存在确保了朝廷在当地统治的正常运转和各项工作的顺利开展。 这份名单不仅包含个人基本信息,还涉及职位、职责等细节。 整个交接过程虽然枯燥乏味,但陈蟜深知其重要性。每一项细节都关乎朝廷在当地的统治是否稳固,不能有丝毫马虎。 在这个过程中,他认真介绍每份文件和名单,确保一切准确无误。 经过一个时辰的努力,陈蟜终于完成了所有交接手续。尽管疲惫不堪,但他内心很安稳。因为他知道,这次交接一定会以文字形式传回长安未央宫,皇帝刘彻一定会看到其中的交接细节。 陈蟜开当地府衙,回到长门卫大营,他要为长门卫搬师回京做准备,最重要的就是粮草储备。 这次圣旨的下达,陈蟜并没有升官,这让他略有失落。但是他麾下的樊胜客、萧胜、窦良等人都官升一级,这让他稍稍有安慰。至于为什么他没有升官一级,他对其中的于原由也略有猜测。 但是没关系,皇帝刘彻能将匈奴挛鞮.毗伽公主赐于他为平妻,就是对他的一种无言的补偿。 毕竟皇帝也不容易,为了平衡朝局和后宫,还得给自己的妹夫赐平妻,他的压力也是一言难尽。 “陈蟜!”挛鞮.毗伽公主一阵旋风般的走进陈蟜的大帐。她面色泛红,脸上开心的笑意一点也都没有掩饰。 她扬了扬手里的黄色绸布圣旨,“大汉皇帝赐婚的消息,你知道了吗?” 陈蟜微笑着点点头,开口说道: “我也接到了赐婚的圣旨。” “那……那你愿意吗?”挛鞮.毗伽的美目,一眨不眨的注视着陈蟜的眼睛。 她忽然有些紧张,似乎是怕在陈蟜的嘴里听到她不愿意听到的话语。 多日相处下来,陈蟜的为人、性格,挛鞮.毗伽也略知一二,她对大汉皇帝的赐婚并不抵触,甚至心里暗暗欣喜。 像她这样被俘的敌国公主,一般来说命运都是比较悲惨的。她们可能会被当作战利品,遭受各种虐待和侮辱。 更有甚者,她们可能会成为政治工具,被迫嫁给敌对势力的首领或权贵,这种情况在历史上屡见不鲜。 对于匈奴人来说,他们在西域地区也曾经进行过灭国之战。在这些战争中,那些被灭国的公主们所面临的命运更是不堪设想。 她们可能会被掳走作为奴隶,遭受身体和精神上的折磨;她们也可能会被卖到异国他乡,遭受非人的折磨。 这些可怜的公主们失去了自由、尊严和幸福,甚至于生命,她们的人生变得一片黑暗,没有未来可言。 而这位名叫挛鞮.毗伽的女子,对这些惨状早已心知肚明。她明白自己如今所处的困境,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面对即将到来的命运,她感到无助和绝望。 然而大汉皇帝圣旨的到来,让她眼前豁然开朗,柳暗花明。 面对挛鞮.毗伽的询问,陈蟜并没有任何犹豫,“毗伽,遇到你,是上天给于我最好的恩赐!” 挛鞮.毗伽听了陈蟜的话,心中满是欢喜。她轻轻走到陈蟜身边,拉起他的手,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陈蟜,我也愿意。能够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陈蟜感受到了挛鞮.毗伽的深情,他轻轻的把她拥在怀中,仿佛在告诉她,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陪伴在她身旁。 “陛下的圣旨已下,我们的婚事也将提上日程。只是眼下,还有许多事情需要筹备,等到了长安,我们的婚礼在正式举行。” 挛鞮.毗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知道她将随陈蟜一同返回长安,开启新的生活。 尽管前方的路或许并非一帆风顺,但她坚信,有陈蟜相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三天之后,陈蟜、窦良率领着八百名长门卫沿着苦水河南下,进入北地郡,踏上返回长安的归途。 而剩下的长门卫则兵分两路,其中一路由李敢和萧庆带领两千一百人驻守北套平原,另一路由萧胜和樊胜客带领两千一百人镇守西套平原。 这样的安排究竟是为何呢?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是朝廷下达的命令。 陈蟜对此并无不满,反而心态十分平静。毕竟按照常理来说,他立下如此赫赫战功,理应得到更多的赏赐才对,但现在却只被赐予一个美人作为奖励。 不过,对于这些,他并不在意。他明白,自己之所以会受到这样的待遇,并非因为能力不足或功绩不够显着,而是因为朝廷内复杂的权力争斗所致。 政治斗争的本质就是利益的争夺,无论是卫皇后派系还是其他势力,都不希望看到陈蟜获得更高的地位和更大的权力。甚至连当初对陈阿娇落井下石的朝中勋贵、大臣们也不愿意让陈蟜再进一步。 如今陈阿娇已经失去了皇后之位,陈蟜自然也难以幸免。这种局面下,他只能选择接受现实,默默等待时机。 陈蟜曾有意班师回朝的时候,顺便打下卫宁平原,这件事,他也向长安皇帝透露过有这一项军事计划。 然而现在他手里只有八百长门卫,去攻大卫宁平原也不现实,索性南下北地返回长安。 至于卫宁平原,可能皇帝自有他的考量和安排吧。 第44章 愤怒的陈皇后 上林苑,长门宫内的御阶之上,陈阿娇一张国色天香的脸上满是寒霜,咬牙切齿地说道:“她们欺人太甚!”她那双凌厉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她猛地站起身子,目光冷冽地看着御阶之下,大声喊道:“备车,本宫要去长安未央宫,看一看、瞧一瞧,究竟是谁在打压吾弟?”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让人不禁为之心惊。 然而,此时立于御阶之下的大长秋却一脸无奈和担忧。他那张满是沟壑的脸上全是纠结之色,额头上的皱纹也变得更深了。 他深知陈阿娇此刻的心情,但他也明白,作为一个废后,陈阿娇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权势。 “娘娘……”大长秋小心翼翼地开口,试图劝说陈阿娇放弃这个念头。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陈阿娇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立刻闭上了嘴巴。 陈阿娇紧握着拳头,心中充满了怒火,“吾那为朝廷不顾生死征战沙场的弟弟,立下了开疆拓土的功劳,居然只赏赐了一个女人,他们怎么敢如此行事?” 大长秋叹了口气,心中暗想: 额的娘娘啊,您现在可是废后啊!废后啊!您的弟弟被打压不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吗?何必如此动怒呢? 他知道,即使陈阿娇去了长安城未央宫,见到了皇帝,也无法改变任何结果。 毕竟,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何况那是皇帝的圣旨呢!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默默接受现实,去了可能会自取其辱。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急匆匆走了进来,满脸惶恐地说道:“启禀娘娘,陈蟜将军有急信到了!” 陈阿娇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立刻挥手让那名宫女上前,将一封尚未拆开的信件递到自己面前。 “快呈上来!”陈阿娇急切地催促道,她想知道陈蟜写了些什么。 宫女连忙将信件高高举起,恭敬地递给陈阿娇。 陈阿娇接过信件,迫不及待地撕开信封,展开信纸仔细阅读起来。 信的开篇提到皇帝陛下是天下少有的明君,对朝廷文臣武将们的功过,都在他的心里呢,因此劝陈阿娇不必争一时之长短。 接着,陈阿娇看到信中写道:“祸兮福所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陈阿娇读完这封信后,脸色变得阴晴不定,她紧紧握着手中的信纸,眼中闪烁着愤怒和不甘的光芒。 “可恶!”陈阿娇怒不可遏地自语道,“本宫不甘心就这样任人打压!” 然而,当她重新审视信件时,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她开始思考其中的深意,意识到也许现在并不是与那些人正面对抗的时候。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内心的愤怒情绪。 陈阿娇心想:“或许真如信中所言,本宫应该暂时放下心中的怒火,着眼于未来。” 她知道,此刻的那些人已经占据上风,继续争斗下去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 而作为废后,她需要保持冷静,寻找更合适的时机来扭转局面。 想到这里,陈阿娇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她决定听从弟弟陈蟜的建议,暂时忍耐,等待更好的机会到来。 上林苑,隆虑公主府。 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房间内,映照着隆虑公主那张美丽而又充满忧虑的脸庞。她轻轻地放下手中的信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纠结与无奈。 信是她的驸马陈蟜寄来的,信中的话语让她陷入了沉思。原本,她打算进宫去拜见自己的母亲——太皇太后,但现在却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个决定。 过了片刻,隆虑公主深深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选择放弃了进宫的计划。她明白,驸马在信中的分析是有道理的。皇帝金口玉言,一旦下达了圣旨,就不可能轻易地收回。而且,即使她去请求母亲帮忙,也未必能够改变现状。 然而,她心中依然有些不甘。 她无法接受陈蟜要迎娶一名匈奴公主作为平妻的事实。虽然陈蟜向她保证,那位匈奴公主做为平妻地位和她等同,但是陈蟜对她爱也不会减少一丝一毫。 毕竟,在这上林苑隆虑公主府里,她才是真正的女主人,怎能容忍其他女子挑战她的地位呢? “我不能就这样退缩!”隆虑公主暗暗对自己说。尽管她知道驸马陈蟜和匈奴公主的这场婚姻并非出于爱情,但她绝不能示弱。 她要展现出自己的美貌和手腕,让那位匈奴公主明白,谁才是陈蟜的大妇。 “启禀公主,南宫公主殿下的鸾驾已至府门之外。”一个侍女快步走了进来,向坐在榻上的隆虑公主禀报。 南宫公主是太皇太后的第二个女儿;隆虑公主是太皇太后的第三个女儿。隆虑公主管南宫公主叫二姐,她们都是当今皇帝刘彻的亲姊妹。 听到这个消息后,隆虑公主不禁心生疑惑:她怎么来了?要知道,她未嫁之前和这位亲姐姐的关系并不融洽。自从她嫁到上林苑之后,就和二姐南宫公主再没有联系过。 尽管如此,隆虑公主还是不敢殆慢,立刻站起身来,整理好衣服,然后亲自出府迎接。 当她看到南宫公主时,立即行了一礼说道:“小妹见过南宫姐姐。” “三妹不用多礼。”南宫公主走上前,扶起隆虑公主,并拉住她的手。 “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姐姐请进府。” “好!” 隆虑公主、南宫公主姐妹两人手挽着手,并肩走进了隆虑公主府。 到了会客厅,隆虑公主和南宫公主就坐之后,立刻有侍女端上茶水和各种时令瓜果。 这些水果都是刚刚采摘下来的,色泽鲜艳、香气扑鼻,让人看了就垂涎欲滴。 而茶则是用珍贵的茶叶泡制而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两位公主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聊起了天。她们谈论着以前在宫廷中的趣事,分享着彼此的心情。 第45章 来自南宫公主的嘲讽 自从妹妹隆虑公主出嫁后,这还是南宫公主第一次登门探望。一路上,她暗自观瞧着周围的景色。 只见隆虑公主府地处上林苑,周围环境优美宜人。远处的山峦起伏连绵,宛如奔腾的骏马;近处的田野阡陌纵横交错,一片生机勃勃。农田里的庄稼郁郁葱葱,果实累累,呈现出一幅丰收的画卷。 当南宫公主终于来到隆虑公主府时,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叹不已。这座府邸气势古朴典雅,占地面积宽广无比,建筑风格独特。朱红色的楼阁栉次鳞立,窗户雕刻精美,栏杆华丽如玉,一切都显得那么井然有序。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进入会客厅,南宫公主看到了摆在面前的各种瓜果,香气四溢。有些瓜果甚至连她在宫里都未曾见过。 这些水果不仅数量众多,而且品质上乘,让人垂涎欲滴。 再看隆虑公主,如今体态丰盈,眉目间流露出神采飞扬的气息,举手投足间尽显端庄大气。 她身边的侍女和仆妇们对她唯命是从,显然她已经成为了这个大家庭中的当家主母,大权在握。 相比之下,当初在宫中还未出嫁之时隆虑公主的沉默寡言,现在的气象还真是大相径庭。看来,她在这里的生活一定非常舒心吧! 她想起了自己的遭遇,还未出嫁时,未婚夫南宫侯张从就触犯了天威,被夺爵下狱。紧接着,皇帝又下达了一道圣旨,让她改嫁给张侯耏申。这些事情让她的名声变得极为糟糕,甚至还有一些不好的传言流传开来。 看到妹妹隆虑公主生活过得如此之好,在想想自身的难堪境地,她内心的嫉妒之火已被点燃。 她心里越想越气,觉得老天爷对她实在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同样都是皇家的女儿,命运却是如此迥异?难道她真的做错了什么吗?名为忌妒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 南宫公主轻轻叹息一声,缓缓开口道:“想必妹妹一定听闻最近宫里传出,关于驸马陈蟜的圣旨吧?” 隆虑公主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眼神中浮现出了担忧之色。声音焦虑地问道:“姐姐,我深居简出对皇宫里发生的事情并不了解。不知这道圣旨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还望姐姐能告知一二。” 南宫公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装作惊讶的样子反问道:“妹妹当真不知道吗?” 隆虑公主心中越发焦急,连忙拉住南宫公主的手,语气急切地追问:“姐姐,求你告诉我吧!我的府邸离长安甚远,消息十分闭塞,真的不知道驸马出了何事啊!”她的担忧之色逐渐变得愈加浓郁。 南宫公主眼中的狡黠更甚,她看着隆虑公主,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她。 最终,她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既然妹妹如此着急,那姐姐便告诉你吧。 近日皇上突然下旨给妹妹的驸马陈蟜又赐了一个平妻,而且这个女子竟然是匈奴的一位被俘公主。 据说此事是......是陈蟜自己上请的旨意。唉,男人呐!在外大多朝三暮四,拈花惹草,柄性如此,妹妹也不要过于伤心动怒。” 原来是这件事啊!隆虑公主心里想着:“我就说嘛,这南宫姐姐巴巴地跑来上林苑找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呢?原来竟然是想要看我的笑话呀!” 她心中暗暗感叹:“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隆虑公主原本还对南宫姐姐的到来很是热情,以为她是真心关心自己,但现在看来,对方只是想借此机会嘲笑她罢了。 还好驸马有书信至此,否则要是听信她的话,岂不是会让我和驸马产生隔阂,甚至在我们夫妇之间种下一根难以拔除的刺吗?隆虑公主暗自庆幸。 想到这里,她原本热情的脸色渐渐冷淡下来,看向南宫姐姐的目光也变得有些不善起来。 “姐姐你可真吓了我一跳呢!呵呵……就驸马娶了匈奴公主这件事啊,这算不了什么大事。 男人嘛,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 我的陈驸马还算不错的呢,另娶也是匈奴的公主!不是像某些人饥不择食娶了些下贱之人。 他啊!也没平白的辱没了本宫的身份。”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轻蔑和不屑,似乎对驸马所娶女子的身份很是在意。她认为自己的陈驸马选择匈奴公主作为平妻是一种明智之举。 而不像那些饥不择食的龌龊男人,只会娶一些下贱的女人。 这样的言语透露出她对他人的傲慢轻视,以及对驸马陈蟜的自信与肯定。 南宫公主的脸色骤然一变,难看起来,她胸脯剧烈起伏几下,似乎有些恼羞成怒。 据传闻所说,她的未婚驸马耏申和他的伺候丫鬟有染。现在闻听妹妹隆虑所言,她有理由相信,妹妹隆虑在含沙射影讥讽、嘲笑于她。 然而,转瞬间南宫公主似乎想通了什么,她的脸上云开雾散又浮现出了笑意。 “妹妹可真是……可真是大度的让人意外呢!” 隆虑公主笑而不语,眼睛里一点温度也没有,她想看一看姐姐南宫接下来的表演。 “虽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我们可是公主啊!我那个未来的驸马耏申,在我嫁过去之时,他的那些女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统统去死好了。 哼!我可不想和别的什么女人共享一夫。” 南宫公主眼角瞥向隆虑公主,似乎在说,看看吧,老娘能随便处置老娘驸马身边的女人,但是你行吗?你不行! 隆虑公主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接着又把茶杯放下。“匈奴也是万里草原大国,雄居于北方,与我朝并立。 其公主也是皇族贵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贱女人能够相提并论的。 本宫也为吾的陈驸马,能娶到这样一个身份尊贵的女子感到高兴呢!” 她脸上仿佛有光,给人一种与荣俱荣的感觉。 第46章 来自皇帝的试探 和驸马身边的女人身份相比,南宫公主又输了一招,她那本就脆弱的心灵,再次遭受了重击。 然而,就在这时,南宫公主突然心生一计。只见她轻轻叹息一声,眼神中流露出怜悯之色:“舅父的孙子田恬以及张通、陈何领军一万,出击卫宁平原。据说,这本应是陈蟜的后续军事行动计划,但不知为何却换成了田恬等人。” 话音刚落,她便将目光转向了隆虑公主,眼神中带着一丝讥讽。 隆虑公主的心绪开始变得不平静起来,情绪也随之起伏。但是很快,她想起了驸马陈蟜在书信中的话语,于是暗自告诉自己不要被姐姐南宫的挑拨之语所影响。她深知这只是姐姐南宫某种小心思在作祟,无需放在心上。 她眉眼弯弯,轻笑一声,“此次北征,吾驸马的功劳已经足够了。他吃完肉,也得让别人啃啃骨头或者喝些汤什么的。 朝廷上的事,也不外乎如此!” 南宫公主被结结实实的凡尔赛了一把,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有些喘不过气来。 两姐妹轻声细语却说着最戳心的话,一点也没有手足的片刻温馨。 长门宫,皇帝刘彻再一次驾临。 宫帷的帐幕之中,风雨齐歇,他轻抚摸着陈阿娇白皙滑嫩的肌肤,感受着她的体温和柔软。“朕没有厚赏汝之幼弟陈蟜,你可怨朕?” 陈阿娇偎依在皇帝刘彻的怀里,眼神迷离,轻声细语,“吾弟可是隆虑公主的驸马,他什么都不缺,要那么多赏赐干什么?” 皇帝刘彻哈哈大笑,这个回答还真是陈阿娇独有的风格。她的脾气就是这样,说话直来直往,从来不会拐弯抹角。 不过,皇帝刘彻虽然独断专行,但对于陈阿娇和陈蟜姐弟二人,心中还是很有所愧疚的。此次陈蟜立下开疆拓土之功,不仅没有得到厚赏,麾下的军队也被拆分,唾手可得的功劳也让与他人。 皇帝刘彻深知自己的决定可能会让人感到委屈,但作为皇帝,他必须考虑到整个朝廷的势力平衡。为了朝局的稳定,他不得不做出一些艰难的选择。 此次驾临长门宫,皇帝刘彻就是希望能够安抚一下陈阿娇姐弟。 毕竟,这对姐弟俩都是他非常在意的人。陈阿娇是他最爱的女人之一,而陈蟜则是朝廷军中年轻有为的统军大将。 皇帝刘彻相信,未来陈蟜必定还有用武之地。只要时机成熟,他将会再次启用小舅子,让他继续为自己、为大汉开疆拓土。 “朕自然有朕的安排。”刘彻轻拍着陈阿娇的肩膀安慰道,“陈蟜是朕的小舅子,更是朕的臣子,朕以后定不会亏待他。” 陈阿娇的脑袋紧贴在皇帝刘彻的胸膛上,“陈蟜是吾的幼弟,为陛下征战是他的荣耀!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他身为驸马,吾的弟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还奢求那么多作什么!” 刘彻把陈阿娇抱得更紧了,心中感慨万千,若是都如陈阿娇这么懂事和理解,他也会轻松许多。 “陛下,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陈阿娇轻声说道。 可是不一会儿,帷幔里又传出了男女沉重的喘息声,还有一些奇怪的声音…… 数日之后,陈蟜率领着八百长门卫,经过长途跋涉,终于顺利地回到了长安城。 此时,未央宫的宫殿内,气氛庄严肃穆。一名内侍悄然无声地走到皇帝刘彻的御案前,恭敬地行礼道:“启禀皇帝陛下,隆虑侯陈蟜在宫外求见。” 皇帝刘彻停下手中的笔,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哦?陈蟜回来了。”他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期待。 然后挥了挥手,示意内侍传达旨意。“宣他进殿吧。” 内侍再次行礼后转身离去。皇帝刘彻轻轻抚摸着下巴,嘴角微扬,似乎对即将到来的会面感到期待,他想知道朝廷的高功而薄赏,陈蟜是怎么想的? 没过多久,一阵铁甲甲叶的摩擦声传来,陈蟜在内侍的引领下,踏入了未央宫。 “末将陈蟜拜见皇帝陛下!”陈蟜大步向前,恭敬地行了一个君臣大礼。 “免礼、平身。”皇帝刘彻微微抬手示意道。 “多谢皇帝陛下。”陈蟜站起身来。 他脸上满是疲惫之色,身上的铁铠也布满了刀剑留下的痕迹,就连身后的披风都染上了斑斑血迹。 皇帝刘彻看着陈蟜的模样,心中暗自猜测:这是刚刚抵达长安城,还没有来得及回家沐浴,就直接前来觐见朕啊! 他对陈蟜的忠诚和守律深感欣慰,甚至有些许感动。这样的臣子,实在难得。 “陈卿一路行来,辛苦了!” “为皇帝陛下、为朝廷、为百姓征战是末将身为武将的本份,余不敢言辛苦。” “此次北征,陈卿开疆拓土,于朕、于朝廷、于百姓均是大功一件。不知道对比此次筹功可有异议?” “末将无任何疑议。” “开疆拓土之功,陈卿不觉得区区一个女子,赏赐得有些单薄吗?” “末将出身勋贵,自幼食君之禄,何来薄厚之说。” 陈蟜的意思很简单,我从小就是吃皇粮长大了,忠君报效朝廷、开疆拓土是我份内的职责所在,哪有奢望赏赐的道理?更不要说其薄厚了。 皇帝刘彻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原本担心陈蟜会因为赏赐微薄而心生不满,如今看来是他多虑了。 陈蟜接着说道:“陛下,此次出征虽略有斩获,但臣仍有许多不足之处。臣愿回去之后闭门苦读,以待为陛下效力,为朝廷戍边。” 皇帝刘彻听后甚是高兴,当即应允道:“好!陈卿之言,朕甚感欣慰。日后若有需要,朕必委以重任。” 陈蟜谢恩后,皇帝刘彻面露微笑道:“你刚回长安,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一番。养足精神,好为朝廷效力。” 陈蟜叩头告退,离开了未央宫。他踏出宫门的那一刻,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第47章 两个女人的初次相见 陈蟜带着八百长门卫回到上林苑长门卫大营后,将一切安排妥当,便开始洗漱。他洗净身上的尘土与疲惫,穿上了一件暗红色的锦袍,显得格外精神焕发。 吃过午饭后,陈蟜对身边的挛鞮.毗伽说道:“毗伽,和我一起回府吧。我要去见见我的夫人,隆虑公主。” 去见驸马的大妇吗?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好不好相处?挛鞮.毗伽脸上浮现出了紧张神色,情绪有些忐忑不安手足无措。 陈蟜拉着她葱白般的小手,安慰道:“隆虑为人善良,是个性格温柔的女人,她会接受你的。” “嗯!”挛鞮.毗伽乖巧的点点头,紧张的情绪有所缓解。 说话间,陈蟜、挛鞮.毗伽两个人走出大帐,大帐外亲兵已经将一黑、一青两匹战马牵了过来。 从亲兵手里接过战马的缰绳,陈蟜、挛鞮,毗伽分别踩蹬上马,一拉战马的缰绳,冲出了长门卫大营,往隆虑公主府而去。 九月的天空湛蓝如宝石,清澈而深邃,仿佛一幅无尽的画卷展现在眼前。 云朵像是一样飘浮在空中,洁白如雪,给人一种轻盈、柔和的感觉。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线,照亮了整个大地。 道路两旁,古老的树木高耸入云,它们的树干粗壮而挺拔,枝叶繁茂,宛如一把把巨大的绿伞撑开在头顶。微风轻拂而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大自然演奏的美妙旋律。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清新宜人,让人心情愉悦。 陈蟜和挛鞮.毗伽并马而行,他也不想让挛鞮.毗伽缓解一下紧张和不安。因此,他特意放慢了马速,以便与她更好地交流。 “驸马,我以后就居住在隆虑公主的府上吗?”挛鞮.毗伽忽然轻声的询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迷茫。 她微微侧头看向陈蟜,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担忧和不安。 陈蟜转过头来,温和地看着挛鞮.毗伽,微笑着回答:“毗伽,你也是一位尊贵的公主啊,怎么能住在另一位公主的府上呢?”他声音低沉而有力。 挛鞮.毗伽听到陈蟜的话后,有一股暖流在心里流淌,眼中忽然浮现出泪光。 “驸马是说,我……我也能有一座府邸?”她瞪大了眼睛,脸上浮现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心脏咚咚……的剧烈跳动着,声音有些颤抖,生怕是她听错了。 陈蟜看着她的样子,心里觉得十分有趣,他伸手捏了捏挛鞮.毗伽可爱绯红的脸蛋,笑着说道:“当然可以啦,我的小公主。在我们回来之前,在皇帝陛下许可下,我已经命人把你的公主府建起来了,就等着你这位女主人入住呢。” 听到陈蟜的话,挛鞮.毗伽的脸上立刻流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那笑容如春花般灿烂,又如夏花般绚烂,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甜蜜起来。 她的眼睛里似乎有光芒瞬间绽放,不再迷茫。 隆虑公主府门前,隆虑公主领着府里的女官、管事、仆役整齐列队欢迎驸马陈蟜回府。 半个时辰前有快马来报,陈蟜、挛鞮.毗伽公主将要回府。隆虑公主就开始着手准备驸马陈蟜回府事宜。 驸马陈蟜将要带新妇进门,隆虑公主也心生忐忑。她一不知道挛鞮.毗伽的性情、人品;二不知道她和驸马的感情如何。 她准备以静制动,先行观望一番再做打算,决定如何和那个女人相处? 陈蟜和挛鞮.毗伽远远而来,来到府前翻身下马,他领着挛鞮.毗伽走向隆虑公主。 “见过姐姐。”挛鞮.毗伽很有眼色的抢先,微微屈膝行礼。 “妹妹快快免礼。”隆虑公主细眉微挑,微笑着扶起挛鞮.毗伽,“以后就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 见挛鞮.毗伽如此乖巧,隆虑公主心里稍稍放松,这是个有眼色懂事的,以后大概也能好好相处吧。 挛鞮.毗伽抬头,看到隆虑公主笑容和蔼可亲,心中的紧张稍减。 “见过驸马!”隆虑公主先行给陈蟜见礼。 “见公主殿下!”陈蟜也行了一礼。 隆虑公主是皇族公主,虽然是陈蟜的媳妇,但是陈蟜也不能失礼。 礼毕,一行人走进府内,陈蟜简单地向隆虑公主介绍了挛鞮.毗伽。之后,隆虑公主安排挛鞮.毗伽住进了已准备好的院子。 晚膳时,隆虑公主、陈蟜和挛鞮.毗伽一同用膳,席间气氛融洽。餐后,隆虑公主找了个借口离开,让陈蟜和挛鞮.毗伽单独相处。 陈蟜和挛鞮.毗伽来到庭院中散步,赏月聊天。两人分享了彼此的经历和喜好,发现他们有许多共同之处。 “没想到你也喜欢赏月。”陈蟜微笑着说。 “是啊,草原上的夜空很美,星星很亮。”挛鞮.毗伽回忆起故乡的美景。 “以后有空,我可以带你去草原看看。”陈蟜轻轻握住她的手。 挛鞮.毗伽脸上泛起红晕,羞涩地点了点头。 此时,一阵风吹过,吹落了树上的黄叶。黄叶飘飘扬扬地落下,如同一场美丽的叶雨。 “好美......”挛鞮.毗伽伸出手,接住一片黄叶。 陈蟜看着她入神的表情,心中满是爱意。他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低头亲吻了她的额头。 挛鞮.毗伽闭上眼睛,感受着陈蟜的温暖拥抱,心中充满了幸福。即便身在异国他乡,她也不再孤独。 夜里,“驸马你去隆虑姐姐那里去吧,你们分离这么长时间,我想她一定有很多话要和你说。”挛鞮.毗伽善解人意的对陈蟜说道。 “那你……” “我没事!”挛鞮毗伽俏皮的一笑,接着她说道: “只是明天,你一定要带我去属于我们自己的公主府。” “那是自然,我们可以击掌为誓。”陈蟜伸出了他的大手。 一大一小的手掌碰在了一起,互相能够感受到对方彼此的温度。 两人相视而笑,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第48章 安抚 公主府正房,隆虑公主正在灯下发怔,她脑子现在很乱,陈蟜、挛鞮.毗伽等人的面孔,如走马灯似的轮番闪过。 最后她的思绪,定格在陈蟜和挛鞮.毗伽的脸上,她的眼泪也随之落了下来。 “当、当、当”房门被敲响了三下,“公主殿下,驸马爷往这院来了。”门外侍女低低的声音传了进来。 驸马……驸马来了!隆虑公主恍惚间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伸出羊脂般的玉手拿着锦帕,轻轻的擦拭一下挂在脸上的泪珠。 房门外,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驸马爷吉祥!”门外响起了侍女的问候声。 “嗯,公主殿下睡了吗”陈蟜看向房外伺候的侍女。 “回驸马爷的话,公主殿下还没有就寝。”侍女低着头,束手而立。 陈蟜听到公主还没就寝,便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他看见隆虑公主坐在灯下,眼睛红红的,脸上还带着泪痕。显然是刚哭过。 陈蟜走到隆虑公主的身前,拉起她的柔荑,轻声说道: “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隆虑公主站起身来,摇摇头,“这不怪你,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陈蟜把隆虑公主揽在怀中,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在。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 隆虑公主靠在陈蟜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听着有力的心跳声,像是有了依靠,心里充实了起来,不再那么空虚。 过了片刻,隆虑公主平复了下情绪,“驸马你……你怎么来我这边了?”眼神里充满了不确定之色。 陈蟜伸手在隆虑公主略有婴儿肥的脸蛋上捏了捏,手感真好。“你我夫妻俩人都快有大半年没见了,这不是想你了嘛!”眼里全是宠溺之色。 “哼,想我了?有了新妇胜旧人,早就把本宫忘了吧!”隆虑公主嘴角微撇,说出的话里也带着浓浓的醋意。 “唉呀!这个不能忍了。让你尝尝家法的厉害。”陈蟜把隆虑公主横抱而起,几步走到床前,把隆虑公主压到床上之前,顺手把床边帷幕拉下。 “驸马,你要做什么嘛!”隆虑公主好看的脸蛋上既羞涩又有些期待,双手无力的反抗着压上来的陈蟜。 唔呜呜……隆虑公主的嘴像是被什么堵上一样,只能发出轻微的呜呜声。 帷幕里有轻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出,片刻之后,胡床开始嘎吱吱有节奏的摇晃……隆虑公主的呜呜声也变了调,变得奇怪起来,似乎带着一丝丝的愉悦与享受。 陈蟜知道和自己的女人讲道理就是对牛弹琴,还不如用自己的特长狠狠地抽打她,让她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 云去雨歇,隆虑公主紧紧贴在陈蟜的身边,一张好看的脸蛋如雨后花朵,愈发的娇艳。 她纤细的玉指在陈蟜的胸脯上画着圈,“你就知道欺负我!”她小嘴微撅,好听的声音里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却好似在撒娇一样。 陈蟜看了看隆虑公主的脸蛋,越看越喜欢,忍不住拉过来狠狠地亲了两口。 “唉呀!你这坏蛋还敢亲本宫。”隆虑公主的小拳拳无力的捶打着陈蟜。 陈蟜的嗓音低沉,“我明天一早就把挛鞮.毗伽送回她自己的府邸。” “哼,怎么着,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和那个女人双宿双飞了。”隆虑公主嘴角撇撇着,醋劲很大!一双玉臂却紧紧的抱着陈蟜,没有松开一点的意思,只是用小手狠狠地掐了他一下。疼得陈蟜直咧嘴,抽着凉气。 陈蟜深知此时与隆虑公主讲理无异于对牛弹琴,女人本就是感性动物,难以用道理说通,唯有以男子之专长方可打动其心。亦可动之以情,或施以善意谎言,方能令其动容。 陈蟜用手轻抚隆虑公主光滑白嫩的脊背,“瞧瞧你醋劲这么大!不是怕你整日的看着她不舒服嘛。” “怕本宫不舒服,你还娶那个女人进门。”隆虑公主小暴脾气又上来了,又狠狠地掐了陈蟜一下,疼得陈蟜呲牙咧嘴。 “还不是你的皇帝哥哥赐给的,圣命难违,我有什么办法!”陈蟜一手甩锅的手段也是驾轻就熟。 “也真是的,赐什么不好,偏偏要赐给你一个漂亮的女人,他是怎么想的?好气哦!”果然,隆虑公主的仇视对象被转到了皇帝的身上。 “你要知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可不要对上有怨言呐!否则会有不测之祸的。”陈蟜用低低得声音警告了一句。 “哼!”隆虑公主撇撇嘴,也不再口不择言了,她出身皇宫,也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唉!皇帝陛下也不容易,要以大局为重。朝廷、后宫之中的各种势力诉求都要均衡,赐我一个身份贵重的女人,堵住悠悠众口,何乐而不为呢。” 陈蟜摇着头叹息一声,脸上露出一副理解皇帝也有难处的神色。此时的他,已经进入了闲者时间,智力绝对达标。 “那赏赐些别的东西也好啊!赏赐个女人算什么事呢?我可是他妹妹。” 隆虑公主心中充满了委屈和不甘,她觉得自己被无视了。她压低声音,小声的抱怨着,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但却饱含着深深的不满。 “那你说赏赐什么?”陈蟜随意的问了一句,他想为隆虑公主解开心结,并不只是随口敷衍一下。 “金银珠宝、锦罗绸缎不都可以吗?”隆虑公主不服气地反问道。作为一个女子,她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驸马。 陈蟜瞥了隆虑公主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他心想:隆虑公主真是天真可爱,出身在帝王之家,一生锦衣玉食,哪里会知道国库里的钱财也是有数的,不是用之不竭的。 “公主殿下,只怕你还不知道,皇帝陛下也在为钱财发愁呢。”陈蟜低声说道,他的声音也只有他和隆虑公主才能听到。 第49章 陈蟜的女人们 怎么可能?隆虑公主的声音有些高亢。“小点声!你不要命了。”陈蟜低低的喝斥了一声。 “哼!我又不是有意的。”隆虑公主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反驳着,拿着小手在陈蟜身上拧啊拧。 “疼、疼、疼……”隆虑公主把陈蟜掐得直抽凉气。“你再掐我,我可要行家法了。”陈蟜呲牙咧嘴的威胁道。 “你这坏蛋就知道欺负本宫。”隆虑公主轻哼了两声,用小手抚摸着陈蟜被她掐疼的地方。 家法什么的,她今天承欢一次就满足了。若是再来一次,以她的小身板还真有些吃不消。 “朝廷真的没钱了吗?” “是啊,边疆总在打仗,军费开销很大,朝廷也有些吃不消了。” “就不能不打仗吗?” “匈奴人就像一把刀子,随时给大汉朝放血,不把这把刀子折断,大汉朝就没有安宁之日。” “唉!看来皇帝也不省心呐。” “谁说不是呢。皇帝也难啊!” 挛鞮.毗伽躺在床上,感觉怎么睡都不舒服,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东;一会儿想西, 也不知道驸马陈蟜在做些什么…… 虽然她早就做好了未来的丈夫,有三妻四妾的准备。可是当现实来临的时候,她还是有些难过。 在匈奴、在大汉,她都是身不由己。能嫁给陈蟜过上平稳的日子,已经是昆仑神在保佑了,就不要再奢求什么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平阳公主府都被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在灯火辉煌的宴会厅里,卫青和平阳公主刘娉并肩坐在首位上,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暧昧的氛围。 而在下方两侧,则坐着曹襄、霍去病和周德显。他们都是亲属关系,也是这次宴会的核心人物。 曹襄满脸通红,显然已经喝得有些醉意朦胧。他摇晃着酒杯,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说道:\"陈蟜这一次可是倒了大霉了!他辛辛苦苦立下开疆拓土之功,结果不仅被肢解了军队,而且只得到了一个女人作为赏赐。哈哈,我真想知道他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呢?\" 陈蟜的遭遇让曹襄感到十分痛快,他的笑声回荡在宴会厅里,带着几分嘲讽和幸灾乐祸。 周德显在一边,忍不住跟着嘿嘿地怪笑起来,“据说那位匈奴公主长得花容月貌,便宜陈蟜那小子了。”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似乎对陈蟜也很是排斥。 曹襄和周德显互相望了一眼,都从对当眼里看出了猥琐之意,于是两个人一齐哈哈大笑。 然而,霍去病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表现出兴奋或者快意。相反,他一直保持着沉默,似乎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 对于霍去病来说,他更关注的是战场上的生死较量和胜利与失败。至于背后的阴谋算计,他向来不屑一顾。 不过,由于陈蟜的缘故,霍去病还是稍稍留意了一下这个消息,但也只是稍微而已。 毕竟,陈蟜虽然是他的对手,但霍去病一直都不怎么服气,并不认为陈蟜就比自己强。 “这次田恬、张通、陈何领军出击卫宁平原,也是朝中各方面势力合力促进的结果。 某些人想要崭露头角,也得看看朝廷里诸位大臣们都是什么想法。”平阳公主刘娉刚刚喝了一杯酒,脸色微微有些陀红。 不过,她的眼中却是闪烁着喜悦之色。 对于能够压制长门宫的势力,她还是比较开心的。 卫青轻轻地端起酒杯,缓缓地抿了一小口,然后将杯子放回酒桌之上。 他的目光沉稳而有力,望向对面坐着的霍去病、陈襄以及陈得显三人。 “去病、襄儿还有得显啊,你们现在掌管着羽林卫,平日的训练千万不可懈怠。 要知道,战场上的生死较量靠的就是实力!在陛下的眼中,向来都是以能力论高下,能者居之,庸者淘汰。 所以,希望你们能时刻牢记这一点,不要有丝毫的松懈。” 卫青深知羽林卫的重要性,皇帝刘彻对羽林卫也寄予厚望。因此,他要求霍去病等人严格训练士兵,提高战斗力。 虽然他与陈蟜在朝廷中的立场因后宫的纷争而产生矛盾,但对于陈蟜在战场上的出色表现,卫青心中还是十分赞赏的。 他认为,真正的男人就应该在战场上用实力说话,而非通过一些不正当手段来获取胜利。 口中称“喏!”霍去病、曹襄、周德显一脸得齐正色,向卫青拱手行了一礼。 隆虑公主府和平阳公主府里发生的事,都传到了未央宫里。皇帝刘彻听完汇报后,点点头,让绣衣使者退下。 今夜陈蟜宿在了隆虑公主的房间里。皇帝刘彻哼哼了两声,“算你小子知道轻重缓急。否则隆虑受了委屈,朕一定要你好看。” 皇帝刘彻也不想想是谁把挛鞮.毗伽赐给陈蟜的,想来他也不会在意这一点。皇帝这种生物就是他可以放火,但是你能不能点灯,要由他说了算。 今夜平阳公主府里卫青的一言一行,还是令皇帝刘彻很是满意。他不由得赞叹一声,“卫青心胸开阔,有大将之风!” 第二天一早,陈蟜、隆虑公主、挛鞮.毗伽一起用了早餐。只不过隆虑公主如雨露浇灌的花朵,开得正艳;而反观挛鞮.毗伽则顶着一对熊猫眼,好像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 谁都没有在这一问题上开口说话。三个人都安静的吃着早餐,把食不语发挥到了极致。 陈蟜是没有资格在这一上面发表见解; 隆虑公主则保持着皇族公主的体面,不屑去刺激眼前那个令她不舒服的女人; 挛鞮,毗伽也是聪明人,她可不会把这个事当场戳穿,那样自己不仅找不回脸面,还得自取其辱。 吃过早饭之后。陈蟜要带着挛鞮.毗伽去长门宫见陈蟜的姐姐陈阿娇,然后会去挛鞮.毗伽自己的公主府。 就在陈蟜和挛鞮.毗伽分别骑着战马,出了隆虑公主府之时,隆虑公主和挛鞮.毗伽同时松了一口气,不用再面对那个女人了,今天的阳光真不错! 第50章 新妇见家姐 上林苑的清晨,太阳刚刚升起,金色的阳光铺满了整个绿毯般的原野。 长门宫离隆虑公主府并不算远,陈蟜和挛鞮.毗伽并马缓缓而行。 陈蟜从马背的兜囊里取出一个已经洗干净甜瓜,用手掰成两瓣,把其中的一瓣递向挛鞮.毗伽。 挛鞮.毗伽看了陈蟜一眼,甜瓜她昨天吃过,清脆甘甜可口。可是忽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没胃口不想吃了,她把头扭向一边,不看陈蟜,也没有伸手去接。 马儿继续前行,伴随着马蹄声,传入挛鞮.毗伽耳中的还有陈蟜吃甜瓜的声音。 挛鞮.毗伽想起甜瓜的清脆甘甜,情不自禁的想要吃一口,尝一尝。毕竟身份如她,也是在隆虑公主府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瓜果。 挛鞮.毗伽倏然转过头来,只见陈蟜悠然自得地吃着刚才递给她的那瓣甜瓜。 好气哦!挛鞮.毗伽猛然伸手夺过陈蟜手中吃剩下的田瓜,大口的吃着,吃得很是用力。 陈蟜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突然伸出双手,在挛鞮.毗伽的惊呼声中,把她抓了过来,放到自己身前的马背上,拥入怀里紧紧的抱着,轻轻的嗅着她的发香。 挛鞮.毗伽没有大吵大闹,而是安静的任由陈蟜把她拥入怀里。她耳边能够清晰的听到陈蟜的呼吸声和感受到他的体温。 微风拂过,挛鞮.毗伽白金色的发丝轻轻飞舞,小巧晶莹剔透的耳朵泛着红晕。 她开始小口的吃着甜瓜,不再那么的用力了,眉眼弯弯,脸上带着丝丝甜蜜的笑意。 长门宫,“娘娘,陈蟜将军携新妇挛鞮.毗伽公主前来拜见。”大长秋站在御阶之下,头低着,身形微躬。 “吾弟回朝之后,去过馆陶公主府了吗?”陈阿娇脸色平静,似是随意问了一句。 “回娘娘的话,陈蟜将军这次回朝,还没有去过馆陶公主府。”大长秋的声音很轻,他的头低得更低了。 沉默半响,陈阿娇吩咐一声,“把吾弟夫妇进来吧。” “喏!”大长秋转身离去。 自从父亲陈午数月前病逝之后,大弟陈须就继承了父亲堂邑侯的爵位,成为了新一代的堂邑侯。 然而,随着父亲的离世,母亲馆陶公主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她竟然将自己在外包养的面首董偃接进了府里,完全不顾及我和两个弟弟的面子。 这种行为实在令人恼火,但却又无可奈何。毕竟,那可是我们的母亲啊! 而这次幼弟陈蟜回朝,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前往馆陶公主府拜见母亲。我想,这其中的主要原因应该就是因为母亲的所作所为让他感到不满和尴尬吧。 面对这样的母亲,幼弟陈蟜也只能选择视而不见,以免心烦气躁。 是啊,有那样一位母亲,即使是身为统军大将的幼弟陈蟜也无法改变什么。或许,他也只能默默地接选择视而不见,然后努力地过好自己的生活吧。 时间不长,陈蟜和一个头戴白色尖角毡帽,身穿蜀锦匈奴式连衣长裙的金发女子走了进来。 “见过娘娘千岁。”陈蟜和挛鞮.毗伽上前一齐,行了一礼。 只见那名异域风情的女子,她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白金色的长发在尖角毡帽下随意披散着,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她的肌肤白皙嫩滑如羊脂玉般,细腻得几乎看不见毛孔,仿佛吹弹可破,令人忍不住想要触摸一下; 白金色的细眉下,有着一双淡金色的眼睛,眼神深邃而明亮,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有一种神秘而又令人沉醉的感觉; 高耸笔挺的鼻梁下,搭配一个不大不小的粉嫩嘴唇,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和异域风情。 少见的异族美女!嗯,勉勉强强能配上吾弟。陈阿娇端坐在御座之上,微微点头。 “免礼平身。” “谢娘娘!” “挛鞮.毗伽,虽然你是北方草原匈奴的公主,但吾家也是大汉朝的名门望族,你嫁与吾弟陈蟜,也不算是天作之合。 望你以后与吾弟陈蟜琴瑟和谐,莫要辜负了这段良缘。” “娘娘的话,毗伽记下了。” 陈蟜笑着拉起挛鞮·毗伽的手,说道:“阿姐,小弟此次前来,就是想带毗伽见见您。” 陈阿娇微笑着看着他们,眼中满是欣慰,“甚好。你们二人新婚燕尔,理应多相处。如今既然已见过面,便早些回去歇息吧。走时把本宫赐与毗伽的礼物带上。” 陈蟜和挛鞮·毗伽再次谢过陈阿娇后,便携手离开了长门宫。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陈阿娇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慨: 就连她的幼弟都有两位夫人了,更何况是皇帝陛下呢!忆起前尘往事,她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当中…… 挛鞮.毗伽与陈蟜并马而行,他们身后跟着一辆马车,车辕上系着大红色的绸缎,随着微风轻轻飘动。 马车里装满了御用的绫罗绸缎,这些奢华的精美绸缎也只有宫里才能拥有,市面上极其罕见。它们色泽鲜艳,质地柔软光滑,能让人感受到宫廷御用之物的精致与奢华。 马车上还摆放着几件精美的各色摆设,每一件都独特的工具匠心。比如南越国皇帝贡送的血珊瑚,其颜色鲜艳欲滴,宛如鲜血一般,象征着吉祥如意; 翡翠屏风则是用翡翠雕刻而成,上面镶嵌着珍珠和宝石,华丽非凡,展现出其的高贵气质。 这些摆设不仅珍稀难得,更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除此之外,车内还放置着一些珍贵的金银珠宝首饰。它们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散发出令人陶醉的魅力。 这些金银珠宝首饰,无疑是为了彰显御用之物的尊贵与荣耀。 自从见过了马车上的礼物后,挛鞮.毗伽精致的脸蛋上,就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陈蟜姐姐的礼物是很珍贵,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挛鞮.毗伽感到了陈蟜姐姐的接纳与认可。 第51章 杀人 陈蟜、挛鞮.毗伽夫妇出了长门宫后,还没有走多远,便看到前方有几匹骏马如狂风般疾驰而来。 为首的那匹马儿身上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生得一副俊美的面容,但却带着几分女子的婉约气质。 他身穿鲜艳的花衣,犹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一般翩翩美少年。紧跟其后的那四个人,则是一个管事和三个仆从,他们的衣着朴素,显然地位都不高。 这些人骑着游春马,紧紧跟随着那位花衣俊俏少年。 不多时,这位花衣俊俏少年已经来到了陈蟜和挛鞮.毗伽面前。他停下马来,一双微眯的桃花眼好奇地打量着陈蟜,问道:“喂!前面那人,长门宫怎么走啊?” 他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令人不禁生出一种男女错位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非常不舒服。 去长门宫?陈蟜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要知道,长门宫居住着的可是他的姐姐陈阿娇啊,尽管如今她在名义上,已是皇帝刘彻的下堂妇,但那里可不是任何人都能随意前往觐见的地方,尤其是对于男人而言! 于是,陈蟜决定先把事情弄清楚再做打算。他用审视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穿着花衣服的少年,问道:“你姓甚名谁?又从何处而来?” 然而,让陈蟜没想到的是,那个花衣俊俏少年却毫不客气地反问了一句:“不过就是问个路罢了,你有必要这么多事吗?” 就在此时,花衣俊俏少年的四名随从匆匆赶来。其中那名管事一眼便认出了陈蟜的面容,脸上露出惊慌之色,立刻滚落马鞍下马,恭敬地向陈蟜行了一个大礼:“小的拜见二少爷,给二少爷请安了!” 陈蟜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管事,眉头微皱,问道:“你认识我?”他并不记得自己曾经与这个人有过交集。 管事连忙回答道:“小人是馆陶公主府里的一名外宅管事。二少爷不记得小人,也是应该的。” 陈蟜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嘀咕着:原来是馆陶公主府的人。但他的目光随即转向了那个花衣俊俏少年,继续问道:“既然如此,那他又是什么人?” 说着,他用手中的马鞭指向了花衣俊俏少年。 “他……”馆陶公主府的管事有些张口结舌,不知道怎么介绍才好。 这是你母亲馆陶公主的面首董偃,他也不敢这么介绍啊! 而且馆陶公主殿下怕女儿陈阿娇在长门宫寂寞,就派董偃前来为女儿陈阿娇消遣解闷。他一介小小的公主府管事,怎么敢说出口啊? 董偃这时也听出面前的人是谁了,原来是馆陶公主的幼子陈蟜。他心里暗暗琢磨,我是馆陶公主的男人,现在又要去伺候前皇后陈阿娇。 这么算来我和陈蟜的关系还挺乱的!他用戏谑的目光瞄着陈蟜。 陈蟜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信息,那就是传言:馆陶公主有一个面首,名叫董偃,据说是个翩翩美少年。 若是面前这个花衣俊俏少年就是董偃,那么他来长门宫,是做什么来了?陈蟜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迅速地收起马鞭,“仓啷啷”地抽出了腰间悬挂着的三尺长剑,锋利的剑尖直指着马前的馆陶公主府的管事。他的声音充满了威胁之意:“他是谁?快说!不说我宰了你。” 馆陶公主府的管事感受到了陈蟜冰冷刺骨的杀意,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仿佛要滴落在地上。 他惊恐万分,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颤抖着声音说道:“他是董偃!” 听到这个名字,陈蟜心里拔凉拔凉的。给皇帝刘彻的前妻找野男人,这简直是自寻死路啊! 他不畏生死地在边疆冲锋陷阵,不就是为了摆脱姐姐陈阿娇被废后的困境吗?而现在,馆陶公主竟然又要将他一脚踢进万丈深渊!这简直是疯了。 陈蟜心中的怒火骤然升起,这件事不能留活口!杀念也随之而生。他用力地用双脚磕蹬马腹,驱使战马向前猛冲。 同时,他手中的三尺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瞬间掠过了馆陶公主府的管事的脖子。 常听人说,锋利的长剑从脖子上快速划过时,鲜血喷射出的声音就像哨鸣一样。 馆陶公主府里的这名管事,第一次听到了这种声音,也是最后一次听到…… “杀人了!”董偃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他哪见过这种血腥的阵仗。 陈蟜既然想到杀人灭口,就没有只杀一个人的道理。他的战马冲到另外三个仆役的身边,手中长剑挥舞,转瞬间,另外三个目瞪口呆的仆役也手捂着咽喉,栽于马下。 董偃心中暗叫不好,嘴里一边喊着:“馆陶公主殿下救我!”一边挥动马鞭,催动身下骏马落荒而逃。 陈蟜哪里肯轻易放过董偃,双腿用力夹住马腹,口中大喝一声,“留下命来!”也驱策着自己的战马紧追不舍。 两匹骏马如同两道闪电一般,在旷野上狂奔而过。董偃的坐骑只是一匹普通的游春马,又怎比得上陈蟜那匹神骏的战马。 不过短短一盏茶的时间,陈蟜便已经追到了董偃的身后。董偃惊恐万分,声嘶力竭地求饶道:“不要杀我!馆陶公主殿下救命啊!……” 然而,陈蟜却丝毫不为所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只见他手起剑落,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径直朝着董偃的脖颈狠狠地砍了过去。 在董偃绝望的目光中,陈蟜手中的长剑无情地掠过他的脖子。刹那间,鲜血喷射而出,四下飞溅。 董偃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生命的气息迅速消逝。最终,他的身体软绵绵地摔下马去,再也没有了动静。 陈蟜一只手勒住胯下战马的缰绳,让战马停下奔驰的脚步。他甩了甩长剑上粘染的血渍,还剑入鞘。 马蹄声响起,挛鞮.毗伽也从后面追了上来。 第52章 开府 阳光映照下,挛鞮.毗伽公主手中的弯刀闪烁着寒光。她驱马来到陈蟜面前,眼神落在那具已无气息的花衣俊俏少年尸体上。确认少年已死,她利落地将弯刀归入刀鞘。 \"我们去你的公主府。\" 陈蟜简短地说道,然后毫不犹豫地催马前行。 他并未对自己杀人行为做出任何解释,而挛鞮.毗伽公主也未询问原因。 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人们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就拔刀相向,生死相搏。这种场景,挛鞮.毗伽公主早已司空见惯,平静以待。 陈蟜与挛鞮.毗伽公主一同回到马车边,驱赶着车辆,朝着新建成的毗伽公主府缓缓驶去。 这只是一个玩物和几个下人仆役而已,杀了也就杀了。如果有人将此事告发至官府,并且证据确凿,那大不了就是赔偿一些烧埋钱银。 毕竟,在这个时代,对于贵族而言,即使犯下杀人之罪,且对死去的一方是奴仆,最大的惩罚也仅仅是赔付些许烧埋银子而已。 在这样的背景下,贵族们似乎更倾向于用暴力来解决问题。 一旦发生冲突,往往会导致奴仆的死亡或受伤。而奴仆的家属,通常也不敢轻易得罪杀人的贵族,因为他们害怕遭受血腥报复。 所以,大多数情况下,这些事情都会不了了之,除非其中涉及到某些别有企图的人。 难道馆陶公主真的已经昏聩到不知死活的地步了吗?陈蟜对此表示怀疑。 以他对馆陶公主的了解,这位长公主绝不是那种会轻易被人蛊惑的蠢货。那么,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呢?陈蟜认为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董偃背后的别有用心之人。 而董偃虽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玩物,但他却懂得如何利用馆陶公主的弱点。 以馆陶公主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跋扈性格,一旦被董偃迷惑住,就会变得盲目而冲动。这样一来,馆陶公主便容易被别人当枪使,做出一些荒唐的事情来。 因此,馆陶公主这次派人来到长门宫,极有可能是受到了董偃的煽动。 然而,陈蟜明白,凭借自己手头的力量,想要彻查此事,恐怕并不容易。也许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也许最终一无所获。 而且,如果真的大动干戈地调查,不仅会损害他个人的利益,还可能让废后陈阿娇和馆陶公主陷入更大的麻烦之中。 毕竟,这件事情闹大了对陈蟜等人来说都不好。所以,在当前情况下,将董偃等人斩杀,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只有这样,才能避免事态扩大变得严重之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若有后续麻烦找上门来,陈蟜从容的接着就是了,或许能把董偃背后之人的线索曝露出来呢? 此事宜静不宜动,毕竟陈阿娇的身份太敏感了。 半个时辰后,陈蟜和挛鞮.毗伽公主来到了新建成的挛鞮.毗伽公主府。 这是一座位于上林苑的府邸,建筑风格独特,气势恢宏。 看着府门上暗金色的大字“挛鞮.毗伽公主府”,挛鞮.毗伽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泪水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她的衣裙上。 陈蟜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充满了感慨。 他明白,这座府邸对于挛鞮.毗伽来说意义非凡,它不仅代表着一个家,更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陈蟜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挛鞮.毗伽的肩膀,然后紧紧地握住了她的玉手。 感受到陈蟜的温暖和力量,挛鞮.毗伽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她转过头,望着陈蟜的眼睛,眼中闪烁着感激之情。 “谢谢……谢谢你,陈蟜!”挛鞮.毗伽的声音有些哽咽,带着一丝感动和激动。 她清楚地知道,如果没有陈蟜的帮助,她或许只能寄居在隆虑公主的屋檐下,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而现在,她有了属于自己的府邸,可以相对自由地生活了。 毕竟她是被俘的匈奴公主,没有陈蟜在,即便大汉皇帝允许挛鞮.毗伽建公主府,她自己也没有足够的钱银来建造这样一座具有草原风格的府邸啊! 想到这里,挛鞮.毗伽的心中充满了对陈蟜的浓情蜜意。 她深知,这份浓情蜜意如同滔滔江水般深厚,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在这个陌生的大汉朝,陈蟜成为了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的和陈蟜幸福美满的生活下去。 同时,她也决定要努力适应新环境,学习汉人的文化和礼仪,尽快地融入到这个有陈蟜的异国他乡之中。 陈蟜微笑着摇摇头,他理解挛鞮.毗伽此时的心情。 “毗伽,这座府邸以后就是我们共同的家了,希望你能够在这里生活的幸福快乐。” 望着陈蟜充满了柔情爱意的双眼,挛鞮.毗伽重重的点点头,眼睛更红了,似有水光再次浮现。 陈蟜用手将挛鞮.毗伽眼睛里流出的泪水轻轻地擦去,声音低沉而有力,“傻女人!哭什么?今天可是你开府的好日子。” “嗯,我不哭!” 接着,陈蟜和挛鞮.毗伽手牵手一同走进了府邸。 院子里摆满了各种珍贵的花卉和树木,香气扑鼻。 回廊曲折蜿蜒,楼阁错落有致,每一处都展现出精美的工艺和设计。 看到这些美丽的景色,挛鞮.毗伽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她开始期待未来的日子,想象着如何将这座府邸布置得温馨舒适,让它成为真正的家。 陈蟜陪着挛鞮.毗伽参观了各个房间,并详细介绍了每个地方的用途和特点。 “毗伽,我把你在娄烦部的侍女,也都带来了,让她们负责照顾你的日常生活。” 挛鞮.毗伽感动的扑到陈蟜的怀里,久久没有分开…… 最后,陈蟜和挛鞮.毗伽来到了书房。 陈蟜从书架上取下一套竹简递给了挛鞮.毗伽,“这套竹简送给你,希望你能从中领略到大汉的文化智慧和语言魅力。” “嗯,我会认真学习的。” 第53章 案发 长安城,未央宫。 “启禀皇帝陛下,长安城珠宝商之子董偃及其三名随从,还有一名馆陶公主府的管事,于上林苑长门宫附近被杀。 据附近野人回忆,在董偃被杀的那段时间,隆虑侯陈蟜与挛鞮.毗伽公主曾路过凶案现场。” 在皇帝刘彻的面前,一个绣衣使者双膝跪在地上,详细的上奏着发生在上林苑长门宫附近的杀人命案。 董偃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听谁提起过。皇帝刘彻忽然想起董偃被杀的命案里,还有一名馆陶公主府里的管事。 他若有所觉,堂邑侯陈午死后,馆陶公主有了一个特别受宠的面首,这个面首的名字就叫董偃。 据说这个董偃男生女相,长得特别俊俏又能说会道,深得馆陶公主宠爱。 董偃是在长门宫附近被杀的,他不待在馆陶公主府去那里做什么?阿娇可是居住在长门宫啊!皇帝刘彻想到这里,他的脸一下就黑了下来阴沉似水。 他也知道以陈阿娇那种高傲的性格,不可能看上一个玩物,可是皇帝刘彻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就像早餐吃到了苍蝇,成功地被恶心到了。 “董偃为什么去上林苑?可有查到原因。”皇帝刘彻放下手里的竹简,抬头看向御案前跪着的绣衣使者。 “回禀陛下,据说馆陶公主疼爱女儿,怕女儿一个人在长门宫孤独寂寞,就派遣董偃前去安抚。” 绣衣使者刻意避开陈阿娇的名字和称呼,向皇帝陛下汇报了董偃去长门宫的原因。闻听绣衣使者的奏报。皇帝刘彻的脸更黑了…… 好你个馆陶公主刘嫖!不但你自己养面首,怎么的!还想让朕的前任皇后也养面首吗? “董偃去过长门宫几次?”皇帝刘彻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他的头好似大了一圈,嗡嗡的……杀意绽放!心中也有怒火在升腾。 “回禀陛下,据查这是董偃第一次去长门宫。”绣衣使者感受到皇帝散发出的冰冷杀意,头垂得更低了,身体不自然的颤抖,冷汗顺着额头滚落下来。 他知道了皇帝的隐私,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未央宫。 董偃第一次去长门宫啊!皇帝刘彻心中的怒火稍稍消减,只要阿娇没见到那个什么董偃就好。 但是对于馆陶公主刘嫖,皇帝刘彻那是打心眼里感到厌恶。馆陶公主刘嫖是他亲姑姑,为他继承皇帝位出过大力,而且还是阿娇的母亲,不好直接杀了。 但是得找个机会敲打一番,省得她再次做出不经大脑的蠢事来。 “董偃被杀,可有人亲眼看见是陈蟜下的手?”皇帝刘彻再次问道。 “回禀皇帝陛下,凶案现场并没有直接的人证。” “朕知道了,退下吧。” “喏!”绣衣使者再次行了一礼,起身悄无声息的倒退出去。 来到宫外,他小心的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长长的喘了一口粗气,活着真好! 未央宫内,绣衣使者退下。 皇帝刘彻手指轻轻敲击御案,据他猜测董偃一定是陈蟜杀的,陈蟜有那个理由、有那个胆量、有那个实力来杀掉董偃。 陈蟜啊陈蟜!哼,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心谨慎、当机立断、心狠手辣。 上林苑,这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长安城珠宝商之子董偃死在了这里,他的鲜血染红了土地,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 廷尉张汤坐在一辆牛车上,神情严肃地等待着仵作检验尸体和差官检查凶案现场的结果。他心里清楚,这起案件非同小可,必须慎重处理。 过了一会儿,领头的差官快步走到牛车前,恭敬地向廷尉张汤拱手一揖:\"回禀大人,经过仔细辨认,已经确定了死者的身份。 死者乃是长安城董氏珠宝商之子董偃。此外,还有三具尸体是他的随从,另一具则是馆陶公主府的管事。 此五人均是被人用铁剑,干净利落一剑封喉杀死的。据推测凶手不是游侠就是军中之人,只有他们才有这样的身手。\" 廷尉张汤眉头微挑,董偃是馆陶公主的面首,如今,董偃竟然在上林苑长门宫附近遭人杀害,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长门宫乃是废后陈阿娇所居之地,其中大有文章可作。原因很简单,当初废后的时候,他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如今小道消息传出皇帝对废后陈阿娇依旧宠爱有加,这让张汤坐立不安。 这次听说上林苑发生命案,死者是董偃的时候,他立即决定亲自出手接管此案,看看有没有机会将废后陈阿娇牵扯其中。 张汤沉思片刻后,吩咐道:\"立刻派人前去调查,务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同时,也要确认这些人的身份是否属实。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让他们的家人前来报官,这样我们才能够立案追索凶手。\" \"遵命!\"差官拱手应道。他深知廷尉大人对这起案件非常重视,于是急忙带着手下离开,开始调查核实工作。 张汤望着那名差官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着:“董偃……馆陶公主……废后陈阿娇……”他眉头微皱,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无法确定具体是什么事情。 这些名字和人物之间似乎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让他感到有机会可以利用。 “陈阿娇啊陈阿娇!”张汤心中喃喃自语,带着一丝无奈与叹息。 “你为何就不能安分守己地住在长门宫呢?非要闹出些事端来,搅得人心惶惶。 若不是如此,我堂堂廷尉张汤大人,何必去理会长安城外那小小的凶杀案呢?” 张汤转身回到马车内,思考着这起案件能否做大做强。他决定从董偃的社会关系入手,深入调查他近期的行踪和与之往来的人员。 与此同时,长安城的街头巷尾也开始流传起关于这起凶杀案的各种传闻。 人们纷纷猜测着凶手的身份和动机,而董偃与馆陶公主的关系,还有长门宫也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在一片喧嚣声中,张汤暗中布局,试图牵扯相关人员。他相信,只要处理得当,就能把废后陈阿娇牵扯其中,同时也能达到他不可言说的目地。 第54章 设计 平阳公主府后宅主卧室,气氛显得格外宁静,房间内布置得典雅古朴,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此时,平阳公主与卫青正相对而坐,他们之间摆放着一张古香古色、小巧精致的茶几。茶几两旁分别放置着一只茶杯,杯中的茶水散发出袅袅清香,仿佛时间都凝滞在岁月里。 卫青轻轻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感受着茶香在口中散开。他将茶杯放回茶几上,目光平静地看着平阳公主。 \"我听闻在上林苑发生了一起重大的凶杀案件,竟涉及五条人命,如今已经成了朝野关注的热门大案!\" 卫青轻声说道,语气平淡。 \"没想到连驸马可都听说这个件大案了,看来此案的确引起了朝野的广泛关注。\" 平阳公主微笑着回应道,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她的笑容如同春花绽放般美丽动人,似乎对这件大案有着特别的兴趣。 \"是啊,此案已经传遍大街小巷,已经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 卫青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平阳公主嘴角含笑,目光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据小道消息传,此案涉及到长门宫那位。哼哼!那一位也真是的,在长门宫安安份份待着不好吗?非要勾搭着皇帝不放。 这下好了,此案纵然与她无关,她的名声也臭了。” 卫青脸上略带思索之意,“以那一位的高傲性情,此案断是与之无关。死的五个人,其中一个贵族也没有。 这个案子闹这么大,背后一定有人推波助澜。” 卫青虽然与长门宫那位政治立场不同甚至敌对,但他喜欢堂堂正正去战斗,不喜欢在人背后搞阴谋诡计。 平阳公主轻笑道:“正常来说,上林苑这个五人凶杀案不归廷尉府管,但是廷尉张汤却插手其中,这件事怎么看都有些意思。” 卫青眼神微凝,“张汤此人,最擅长的便是罗织罪名。此次他插手此案,那此案定然牵扯极大。” 平阳公主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长门宫那位被废,张汤也出力不小,怎么看张汤都是冲着长门宫那位去的。” 她轻抚着手中的杯盖,若有所思,盘算着看能不能推波助澜,让长门宫那位失去圣心。 未央宫内,金碧辉煌,威严庄重。皇帝刘彻坐在龙椅上,翻阅着一份份竹简。这时,。突然,一名侍卫进来禀报:“启禀皇帝陛下,廷尉张汤求见。” 皇帝刘彻放下手中的竹简,吩咐道:“宣他进来。” 廷尉张汤走进未央宫,在皇帝刘彻面前,拱手一揖,说道:“启禀皇帝陛下,臣张汤有本要奏。” 皇帝刘彻微笑着看着张汤,问道:“张卿,请说,朕听着呢。” 张汤面色严肃地说道:“启禀皇帝陛下,上林苑发生恶性凶杀案,五人被杀,其中包括一名馆陶公主府的管事。 此案已经闹得世人皆知,朝野震动。臣请严办此案,竖朝廷之威信,还死者公道,平息朝野之热议。” 皇帝刘彻皱了皱眉,问道:“哦,此案影响这么大吗?不就是死一个商人之子和几个奴仆吗?” 张汤回答道:“启禀皇帝陛下,此案已经在长安城传得沸沸扬扬,朝野上下议论纷纷。若是不严查,则有损朝廷威信。” 皇帝刘彻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你就去查吧!” 张汤再次拱手一揖,谢恩后退出了未央宫。 廷尉府正堂前,张汤刚刚下了牛车,差官匆匆而来,“启禀大人,在上林苑凶案现场找到一名目击者。 据他所说,在案发时间段曾看到隆虑侯陈蟜出现在案发现场。” 陈蟜?张汤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一样,急忙问道:“那个人可是亲眼见到陈蟜行凶杀人? “回禀大人,那个人并没有亲眼看见董偃等人是陈蟜所杀。” 张汤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心想:既然无法直接定罪,那就制造一些间接的证据吧。 他转身对差官说:“带我去见见那个目击者。”随后,张汤来到廷尉大堂,见到了那名目击者。 “小人胡言见过大人。”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躬身向张汤行了一礼。 “免礼。” “谢大人!” “本官问你,上林苑案发之时,你可有看见凶手行凶杀人?” 胡言哆哆嗦嗦地说道:“回大人的话,昨天接近中午的时候,小人途经上林苑,在路上遇到隆虑侯和一女子并马而行。 小人心想,这两人身份尊贵,便躲到路边,还给他们让道呢。 后来,小人继续前行。”说到这里,胡言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打了个寒颤。 他眼神惊恐,嘴唇颤抖着说道:“小人……小人在路上见到了四具尸体,都是被人割开了脖子,鲜血喷了一地。” 听到胡言的描述,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仿佛能够感受到当时血腥的场景。 张汤皱起眉头,接着问道:“也就是说,你没有直接看到那几个人被谁所杀了?” 胡言连忙点头,战战兢兢地回答:“是的,大人。” “那么,当时还有其他目击者吗?或者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在附近?”张汤追问道。 胡言摇了摇头,带着哭腔说道:“大人,你也知道上林苑那个地方人烟稀少,小人再也没有遇到其他的人。” 张汤眼神闪烁,“也就是说,在发现那几具尸体之前,你就遇到过隆虑侯。 除此之外,你没有遇到过其他人,是这样的吗? “是……是的,大人。” 张汤心中暗喜,他转身对下属命令道:“来人,将胡言带下去,要好生看管,不得有误。” “喏!” 待胡言被带走后,张汤脸色变得阴沉,他喃喃自语道:“陈蟜啊陈蟜,这次看你怎么逃脱。 说罢,张汤唤来亲信,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亲信领命后,迅速离去,开始按照张汤的计划去上林苑传唤陈蟜。 廷尉府张汤的亲信差官,来到上林苑的隆虑公主府时候。打探得知陈蟜在长门卫大营,他便催马赶往长门卫大营,去寻找传唤陈蟜去廷尉府候审。 第55章 上奏 长门卫大营,中军大帐内,陈蟜坐在主位之上,下方站着一名廷尉府的差官。 “见过隆虑侯。”廷尉差官上前一步,对着陈蟜行了一礼说道。 “免礼。”陈蟜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这名廷尉差官,心中暗自思索,据他猜测可能是董偃等人被杀的事,有人报官了。 可是若是董偃被杀一案,按常理来说应该是长安县的官吏前来调查,而不是廷尉府的差官。 廷尉府的廷尉乃是酷吏张汤,此人以严刑峻法闻名,手段狠辣,令人畏惧。而且陈蟜知道,当年陈阿娇被废黜后移居长门宫一事,就是这个张汤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如今廷尉府居然插手了,他们本不应该插手的董偃被杀一案,这让陈蟜意识到,似乎有人不甘寂寞,想要在此案上大做文章。 “谢隆虑侯!”廷尉差官道谢一声,然后继续道:“我等冒昧打扰,还望侯爷恕罪。” “无妨。”陈蟜摆了摆手,淡淡地问道:“你来长门卫大营,见本侯所为何事?” “回禀隆虑侯,上林苑昨日发生一起凶杀人,有五人被杀。据目击者称曾发现侯爷出现在凶案现场,还请侯爷去廷尉府协助调查。”廷尉差官低头回答道。 陈蟜闻言眉头微微皱起,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冷笑道:“可有人证亲目睹了那五人被杀?” “侯爷莫要误会,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请侯爷配合一下。”廷尉差官连忙解释道。 陈蟜沉默片刻,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如此,只要你们廷尉府拿出证据,本侯就跟你走一趟。 不过,若你们拿不出确凿的证据,休怪本侯不客气。” 说完,陈蟜面色严肃,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似有缕缕杀意溢出。 廷尉府的官差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心里压力,他知道眼前这位侯爷身份特殊,但又不能退缩,于是只能委婉地劝说:“侯爷,这次案件涉及五条人命,朝野震惊。 虽然您在凶案现场出现过,但我们也只是想请您到廷尉府配合调查,这样可以帮您洗脱嫌疑。” 此时他心里暗自冷笑:哼,别看你现在这么嚣张,等进了廷尉府,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里可是我的地盘,由不得你逞强!想到这里,他心中底气更足了几分。 陈蟜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哼,那五个人死了跟本侯有什么关系?你们没有证据,就想让本侯去廷尉府走一遭?张汤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呢。告诉张汤,本侯现在军务繁忙,没空搭理他,请回吧!” 廷尉府的差官脸色剧变,心中焦急万分。如果不能将陈蟜带到廷尉府,廷尉张大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于是,他口不择言地说:“侯爷,如果您拒绝前往廷尉府,难道不怕引起朝野的争议和谴责吗?” 陈蟜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一拍帅案,怒吼道:“大胆!竟敢威胁本侯?来人啊,把这个扰乱军心的家伙给我拖出去,狠狠地抽他三十鞭子!” 中军大帐外迅速冲进来四名亲军悍卒,他们毫不犹豫地将廷尉府的差官按倒在地。 廷尉府的差官惊恐地大喊:“侯爷饶命啊!”然而,他的求饶并没有得到回应。 廷尉府的差官被拖出中军大帐外,直接被绑到了大帐外的拴马桩上。亲军悍卒们手持皮鞭,毫不留情地抽打在他的身上。 每一次鞭打都伴随着一声惨叫,整个场面异常惨烈。 “一、二、三……二十九、三十!”随着计数声落下,三十鞭子终于打完。 廷尉府的差官已经被抽得血肉模糊,昏迷了过去。 “启禀将军,行刑完毕,那人已经昏了过去。”一名身材魁梧的亲军悍卒走进中军大帐,向坐在虎皮交椅上的陈蟜禀报。 “将其丢出大营!”陈蟜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喏!”那名亲军悍卒应诺一声,转身走出中军大帐。不多时,两名士卒用一根木杆挑着被打得皮开肉绽、昏迷过去的廷尉府差官走出长门卫大营。 长门卫大营之外,一棵枝叶繁茂的古树之下,廷尉府的差官被扔到地上。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碎不堪,血迹斑斑。 两名士卒又将他的马匹牵来,拴在这棵古树上。做完这些,两名士卒转身回营。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名廷尉府的差官才悠悠转醒。他感到有一个湿乎乎的东西,在舔自己的脸。 他骤然睁开双眼,就见身边一匹黑马,它伸出了粉色的舌头,正在舔着自己。 伸手推开马头,他感到浑身剧痛,伸手摸去,摸了一手的血渍。 “嘶……”他倒抽一口凉气,缓缓坐起身来。 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臀部都已经被皮鞭抽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他强忍着疼痛,挣扎着站起身来。 他抬头看向长门卫大营,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之色。 “陈蟜,你竟敢殴打廷尉府的官差!我要去告诉廷尉大人,让他治你的罪!”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自己的马匹前,解开缰绳,翻身上马,趴在马背之上。 “驾!”他挥动马鞭,催马疾驰而去。 他要尽快赶回长安,向廷尉张汤告状,让他严惩陈蟜。 长安城,廷尉府二堂。 “启禀廷尉大人,去上林苑,传唤隆虑侯的差官回来了。”张汤的随从进来禀报。 张汤端坐在文案之后,听到随从的禀报,貌似随意的问道:“他可有将隆虑侯带来?” “回大人,那差官未能将隆虑侯带来。”随从低头回道。 张汤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大人息怒。”随从赶忙说道,“那隆虑侯甚是嚣张,不仅不肯随差官前来候审,还将前去的差官抽了三十鞭子。” 张汤的脸色越发阴沉,“陈蟜好大的胆子!他竟敢公然违抗本官命令!” “大人,那差官如今还在堂上,只是他身上有伤,行动不便。”随从小心翼翼地说道。 “将他抬进来!”张汤坐回椅子上。 不一会儿,那名被打的廷尉府差官便被抬了进来。 他浑身是血,挣扎着起身,勉强的行了一礼,“大人,小人无能,没能将隆虑侯带来候审,请大人责罚。” 张汤看着眼前这人的惨状,心中的怒火更盛,“罢了,此事也不能全怪你。趴下说话吧。” “多谢大人。”差官艰难地站着,并没有再趴下。 “大人,那隆虑侯实在狂妄,他说……他说廷尉府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将他请来。” 张汤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好一个隆虑侯!他真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他沉思片刻,随即吩咐道,“本官这就进宫去告知陛下,就说隆虑侯涉嫌上林苑命案,拒不到廷尉府接受调查,态度嚣张跋扈,打伤前去盘查的差官。 尔等在府中随时候命,前去抓捕隆虑侯。” “遵命!”随从立刻抬着那名受伤的差官,领命退了下去。 张汤暗想:陈蟜,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本官心狠手辣了。 第56章 馆陶入宫 皇城,未央宫。 “启禀皇帝陛下,廷尉张汤大人求见。”一名内侍脚步匆匆地来到御书案前,双膝跪地,拱手一揖。 “让他觐见吧。”皇帝刘彻坐在御书案后,手里拿着一卷竹简,头也不抬地说道。 “喏!”内侍再次拱手一揖,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时间不长,在内侍的引领下,廷尉张汤迈步走进了未央宫。 “臣张汤,见过皇帝陛下。”廷尉张汤上前一步,拱手行了一礼。 “免礼吧。”皇帝刘彻放下手中的竹简,抬头看了一眼张汤,“今日你来见朕,可有何要事?。” 在张汤进宫之前,皇帝刘彻就得到了绣衣使者奏报,“廷尉府插手了上林苑董偃被杀一案。” 按照朝廷的律例,上林苑董偃被杀一案本不归廷尉府管辖,但如今廷尉府居然插手其中,此事让皇帝刘彻感到颇为有趣。 他暗自思忖着:“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似乎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张汤面色严肃地说道:“陛下,臣此次前来觐见,主要是为了上林苑发生的那起凶杀案。” 皇帝刘彻微微挑眉,好奇地问道:“哦?难道已经抓到凶手了吗?”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兴致勃勃的神情。 廷尉张汤脸色一僵,面露尴尬之色,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禀陛下,目前尚未确定凶手的身份。 不过,据目击者称,他们曾在凶案现场见到过隆虑侯。” “你的意思是说,陈蟜杀了董偃等五人?”皇帝刘彻的眼神瞬间变得感兴趣起来,身体也不自觉地坐直了,原本疲惫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光彩。 “呃……回禀皇帝陛下,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董偃等五人的死因与隆虑侯有关。 然而,诸多迹象和线索都将矛头指向了隆虑侯陈蟜。”廷尉张汤恭敬地回答道,他不敢在皇帝面前撒谎,但也巧妙地表达出自己对陈蟜的怀疑。 “朕还以为你已经掌握了足以让陈蟜无法辩驳的铁证呢!结果还是没能找到能将陈蟜定罪的确凿证据吗?”皇帝失望地摇了摇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眼神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来,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廷尉张汤拱手一揖,慷慨激昂地说道:“启奏皇帝陛下,上林苑发生了惨绝人寰的命案,竟然有五人惨遭杀戮。 此事一出,朝野上下顿时炸开了锅,各种猜测和谣言四起,对朝廷的声誉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 臣认为,必须彻查此案,还受害者一个公道。而隆虑侯作为案发现场的嫌疑人,理应来廷尉府受审。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隆虑侯却摆出一副傲慢无礼、不可一世的态度,甚至出口成脏,辱骂了我们廷尉府派去的差官,并将他打得遍体鳞伤。 因此,臣恳请皇帝陛下颁布圣旨,责令隆虑侯立刻前往廷尉府接受审查,以证明他的清白。 只有通过严格的审讯,才能揭示事情的真相,让凶手受到应有的惩罚。同时,也能还朝廷一个公正良好的形象,安抚民心。” 皇帝刘彻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流露出不悦之情。“张汤,廷尉府办事应该以事实和证据为依据。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草率地审问有功之臣,这显然不符合法律的规定。” 廷尉张汤正要开口反驳,皇帝刘彻已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好了,如果你不能当面问清楚,恐怕对陈蟜也心有怀疑。 既然如此,朕就传召陈蟜进宫,你们二人当面质问,由朕亲自裁决!这样既可以证明陈蟜是否有罪,而又不会违反大汉律法。你觉得意下如何?” 廷尉张汤连忙拱手谢恩,恭敬地回答道:“多谢陛下圣明!臣谨遵旨意!” 这时,一个内侍快步无声地走了进来,然后跪地行礼:“启禀皇帝陛下,馆陶公主求见。” 刘彻心中疑惑,这馆陶公主此时前来,难道又是为了董偃被杀之事?他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心想这件事真是闹得沸沸扬扬。于是,他吩咐道:“宣!馆陶公主觐见。” 时间不长,只见馆陶公主迈着小碎步走进来,来到御前深施一礼,恭敬地道:“见过皇帝陛下。” 皇帝刘彻看着眼前的馆陶公主,神色平静,语气淡淡地说道:“姑母不必多礼,请坐。”尽管他内心对馆陶这个老太婆并不满意,但毕竟是自己的长辈,而且阿娇和陈蟜都是馆陶公主所生,所以还是要给予一定的尊重。 “谢皇帝陛下!”过了一会儿,一名内侍搬来了一个精致的绣墩,馆陶公主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坐了下来。 皇帝刘彻坐在龙椅上,表情平静地看着馆陶公主,语气不咸不淡地问道:“不知姑母今日进宫见朕,所为何事?” 馆陶公主轻轻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用手中的绣帕轻轻擦拭着红肿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本宫有一义子,名叫董偃。他长得聪明俊美,深得我的宠爱。 然而,上天嫉妒他的容颜,竟然让他在上林苑中被人残忍杀害。”说到这里,馆陶公主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她悲伤地继续道:“本宫与他情深意重,希望能在百年之后与他葬在一起,以示我对他的宠爱。” 听到馆陶公主这番话,皇帝刘彻和廷尉张汤都愣住了,他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馆陶公主。 他们活了这么久,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竟敢提出这样荒谬的要求。 “就是这个人!他不让本宫给偃儿收尸。请皇帝陛下为我做主啊!”馆陶公主用手一指张汤,声严厉色像个泼妇一样。 张汤气得浑身发抖,他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之人呐! “上林苑凶杀案还未破案,不能把董偃的尸体还给你。” 馆陶公主却不理会他,只是哭哭啼啼地向刘彻哀求。 第57章 皇帝让人意外的态度 馆陶公主的所作所为简直是荒唐无耻到了极点,就连皇帝刘彻都忍不住感到一阵恶寒。 据皇帝刘彻了解,董偃原本是长安城中一个普通的珠宝商人的儿子。 这个少年人虽然身为男子,但却有着一张精致秀丽的面容,让人不禁心生怜爱之情。有一天,董偃跟随他的母亲前往馆陶公主府邸进献珍贵的珠宝时,被馆陶公主一眼相中,并将他留在了府中。 从此,馆陶公主与董偃之间便产生了一种特殊的关系。他们以母子的身份相处,然而实际上却是在行男女苟且之事。 对于皇室成员来说,享受荣华富贵、衣食无忧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只要不觊觎皇位,稍微有些出格的行为也不会受到太多的责备。 然而,馆陶公主的举动实在太过离谱。她竟然在未央宫中大声喧哗,要求为董偃收殓尸体,并表示希望在自己死后能够与董偃一同安葬。 这种行径实在令人咋舌,毕竟两人是以母子之名行事,皇帝刘彻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找到合适的理由指责馆陶公主。 皇帝刘彻心中暗自感叹:“这馆陶公主真是个奇人啊!”她以冠冕堂皇的名义行事,实则背地里干着龌龊不堪的勾当。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恐怕世间罕见。 面对着馆陶公主的无理取闹,廷尉张汤这时却甩出了大招。“馆陶公主殿下也不必着急替那董偃收尸,你就不想知道董偃被何人所杀吗?” “朝廷自有法度,破案捉凶是廷尉府的职责。本宫不敢干于其中。” 馆陶公主虽然有时候会利令智昏,但实际上她的头脑并不愚蠢,甚至可以说在某些事情上,她的智商是非常高的。 让我们将时间回溯,馆陶公主府。 “公主殿下不好了,董公子出事了!”一名侍女神色慌张地快步走到馆陶公主面前,然后俯身行礼。 原本馆陶公主正想斥责这名侍女不懂规矩,竟敢如此大声喧哗,但当听到董偃出事时,她立刻放下了心中的怒火和责罚之意,急切地站起身来,焦急地问道:“偃儿出了什么事?” 侍女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颤抖着,仿佛遭受了极大的惊吓,声音也带着明显的颤抖回答道:“董……董公子在上林苑被杀了。” 馆陶公主闻言,如遭雷击,身子一晃险些晕倒。她定了定神,咬牙切齿地说道:“是谁如此大胆,敢杀害我的偃儿!” “外面传言很多,有很多人言之凿凿的说是……说是……”侍女一脸的为难,犹犹豫豫不敢开口。她偷偷地看了一眼馆陶公主,只见馆陶公主脸色阴沉,眼神中充满了杀意和怒火。 “快说是谁,本宫是不会放过他的。”馆陶公主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愤怒。 她紧紧握住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 侍女被馆陶公主的气势吓了一跳,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有人说……有人说是二少爷杀了董公子。” 二少爷?陈蟜!馆陶公主身形一晃,一屁股坐在了木榻之上。她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绝不可能!我听错了是不是?” 侍女跪伏在地,头垂得很低,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自己的呼吸声会引起馆陶公主的不满。 馆陶公主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内心的波澜却难以平息。她挥手示意侍女站起来,然后问道:“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侍女颤抖着回答道:“回长公主,是一个丫鬟听到了府外的人谈论此事,便告诉了奴……” “可恶!”馆陶公主气得脸色发青,一巴掌拍在了案几上,震得上面的茶盏跳动了几下。她咬牙切齿地说道:“还不快去打探消息,真以本宫主不敢杀人吗!” 她要确认一下这个消息是否属实,董偃是不是被人杀死在了上林苑。 半个时辰后,馆陶公主得到了数个版本的小道消息。这些消息有说董偃是被强盗所杀,也有说是被其他贵族子弟所杀,还有说他是自杀身亡的。 但是,所有的消息都指向了一个事实——董偃已经死了。 知子莫若母,馆陶公主心里清楚,她的幼子陈蟜是什么样的人。 董偃为什么去上林苑?而且府里的管事跪地死亡的姿态,更是让馆陶公主意识到,就是陈蟜杀死的董偃,而且还灭了口。 馆陶公主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她感到一股愤怒和无助涌上心头。 对于董偃被杀一事,她真的是无能为力! 未央宫里,廷尉张汤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对于馆陶公主的推诿之语甚是不屑。他心想:“哼!你馆陶公主不是宠爱董偃吗?怎么现在却不敢为你的姘头报仇呢?” 这让张汤更加认定,就是陈蟜杀死的董偃。 就在张汤准备进一步用言语刺激馆陶公主时,皇帝刘彻突然开口说道:“既然董偃已验尸完毕,那就把他的尸体交给馆陶公主吧。” 听到这话,张汤不禁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皇帝刘彻,满脸惊愕。他原本以为皇帝刘彻会严查此案,但没想到竟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一时间,他不知该如何反应,睛里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皇帝刘彻一脸严肃地接着说道:“那董偃既然是馆陶公主的义子,那就将他的尸体还给馆陶公主收殓吧,这又不是什么大事,非得闹得沸沸扬扬不可!” 张汤赶忙拱手作揖,恭敬地回答道:“臣遵旨!” 这时,馆陶公主也站起身来,向皇帝刘彻行礼道谢:“谢皇帝陛下恩典!” 刘彻摆了摆手,有些疲惫地说:“好了,朕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等陈蟜明日进宫再议此事,你们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廷尉张汤和馆陶公主再次行了一礼,然后缓缓退出了未央宫。 第58章 奉旨进宫 上林苑,隆虑公主府。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隆虑侯陈蟜明日入宫面圣。钦此。” 等内侍宣读完圣旨之后,陈蟜、隆虑公主行了君臣之礼,接下了圣旨。 送完圣旨的内侍和陈蟜、隆虑公主相互施了一礼之后,一刻也没有停留,飞身上马,回去复命去了。 “皇兄宣夫君明日进宫,可知出了何事?”隆虑公主疑惑的问道。 隆虑公主府地处人烟稀少的上林苑,长安城的风风雨雨倒也没有吹到这里。 陈蟜手里拿着明黄色绸缎圣旨,脸带玩味之色,“谁知道呢?不过去了就知道了,猜也无用。” 他并没有和隆虑公主说董偃等人被杀一事,廷尉府曾派人宣他候审,还被他鞭挞了一顿。除了让她担心之外,也没有什么任何意义。 董偃被杀一事,皇帝刘彻的态度很重要。 若是皇帝刘彻真对陈蟜或陈阿娇有所不满,那董偃被杀一案的影响程度将无限夸大。现在来的就不是一道圣旨,而是前来抓捕陈蟜的绣衣使者; 反之,皇帝刘彻若是要有意袒护陈蟜或陈阿娇,就像这样来一道不痛不痒的圣旨,明日去未央宫,可能也是当面对质,走走流程,让那些刻意针对陈蟜或陈阿娇的势力收敛一些。 从表面看,也应该没什么大事,隆虑公主也没有多想,在和陈蟜用过晚饭之后,两个月下漫步一番,就去寝室你侬我侬去了。此处省略一千字…… 第二天,晨曦微露,天色尚未全亮之际,陈蟜便早早地起了身。他仔细地洗漱一番,享用过丰盛的早饭之后,便开始着装打扮起来。他穿上一套精致的暗红色牛皮铠甲,腰间佩戴着锋利的宝剑,与隆虑公主深情道别后,便移步至前院。 此时,马夫早已将陈蟜心爱的战马准备妥当。陈蟜身手敏捷地接过缰绳,一脚踩住马镫,轻松登上马背。他轻轻一踢马腹,黑色的骏马立即迈动四蹄,小跑着离开了隆虑公主府。 此刻,天空已微微泛起鱼肚白,但深秋的上林苑仍带着丝丝凉意。若是没有这身坚韧的红色牛皮铠甲护身,或许会让人感到些许寒意。 进宫面圣,时间不宜过晚,以免显得对皇帝刘彻不敬。因此,陈蟜策马疾驰,一路飞奔,速度如闪电般迅猛。当长安城的大门缓缓打开时,他恰好抵达长安城下。 进了长安城,恰好有一名馆陶公主府的管事在此等候多时了。“见过二少主。”那名馆陶公主府的管事上前行了一礼。 “你是何人?”陈蟜拉住了黑色战马的缰绳。 “小人是馆陶公主府的管事。公主殿下让在下告知二少主: 廷尉府张汤居心叵测,望二少主多加留意。” 陈蟜若有所悟的微微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告知我的母亲大人,让她放心,我自有安排。” 馆陶公主府的管事再次向陈蟜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廷尉张汤吗?那天有廷尉府的官差找上门,陈蟜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要借董偃被杀一事做做文。果不其然,被他猜中了。 不过,只要皇帝刘彻站在他陈蟜这一边,廷尉府又算得了什么。 张汤也不想一想,皇帝刘彻和陈阿娇两情相悦关系正浓、郎有情妾有意之时,他就不可能让陈阿娇蒙羞,也不可能让董偃被杀一案牵扯到她或她的家人身上。 至于馆陶公主知不知是他杀了董偃,陈蟜并不在意。人呐!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亲儿女和情夫孰重?以馆陶公主在线的智商,她会做出合理的选择。 看看刚才等在城门口等候,前来报信地馆陶公主府的管事就一目了然了。 陈蟜骑马继续前行。这时,长安城里的街道上已经有行人在出行,陈蟜的战马走得不是特别快,防止撞伤行人。 皇城门守卫早已得到了圣上的命令,知道今天隆虑侯陈蟜会入宫面圣,因此他们没有阻拦陈蟜,让他顺利地进入了皇宫。 当陈蟜抵达未央宫时,一名内侍悄然走到御案前,低声禀报:“启禀皇帝陛下,隆虑公在宫外求见。” 汉武帝刘彻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然后说道:“宣陈蟜觐见。” 内侍恭敬地回应道:“喏!”接着,他转身离开,前去传达皇帝的旨意。 与此同时,廷尉张汤比陈蟜更早一步到达了未央宫,并在御前等待着陈蟜的到来。 张汤对于陈蟜这个人物有所耳闻,他是废皇后陈阿娇的弟弟,年少雄才,有着开拓疆土的功绩。 不过,张汤并没有因为陈蟜的身份和功勋而感到畏惧或担忧。毕竟,现在的皇后是卫子夫,而陈蟜作为废皇后的弟弟,虽然有些功劳,但仍然受到朝廷主流势力的压制。 张汤深知自己在废后的时候落井下石,在那时就和废皇帝、陈蟜等姐弟成为了政敌。现在若不抓到机会对她们进行打压,一旦让她们东山再起,自己的前途堪忧啊。 时间不长,脚步声响起,陈蟜龙行虎步的走进了未央宫。 御案之前,“末将陈蟜,见过皇帝陛下。”他身形微躬,抱拳施了一礼。 “免礼,平身吧。” “谢皇帝陛下。” 廷尉张汤也是第一次正式在未央宫里见到陈蟜,他来得比较早,就是想看一看陈蟜是不是能够在第一时间赶到未央宫。 陈蟜若是来得晚一点,他也好在这上面做做文章,先给他扣一顶对皇帝陛下大不敬的罪名。 可惜的是,陈蟜来得不早不晚刚刚好,张汤的这一点小心思落空了。 皇帝刘彻端坐御案之后,开口问道: “陈蟜,上林苑发生了五人被杀的凶案,尔可知晓?” 陈蟜拱手一揖,“回禀皇帝陛下,由于廷尉府大张旗鼓的查案,末将也有所耳闻。” 唉呀!我这是遇到高手了,廷尉张汤在旁边倒吸一口凉气。陈蟜这厮先声夺人,他这回奏的话里带着钩子呢。 上林苑董偃被杀一案,之所以闹得这么大,全是因为廷尉府大张旗鼓的办案所致。这是在皇帝刘彻的心里预先埋一根刺啊! 第59章 陈蟜vs张汤 皇帝似笑非笑的瞥了廷尉张汤一眼,心中暗自冷笑:董偃被杀一案闹得沸沸扬扬,廷尉府在其中也扮演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现在倒好,陈蟜把事情挑明了,看你们怎么收场! 听听陈蟜的奏对,没有人是傻子。真以为朕不知道你张汤的小心思吗?哼哼! 张汤这时站了出来,拱手道:“隆虑侯所言不差,然廷尉府也有难处。上林苑地处偏远,人烟稀少,若不如此大张旗鼓地去收集人证物证,只怕会让行凶之人逍遥法外。” 在张汤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还大有深意的上下的打量了一眼陈蟜,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警告,仿佛在说你休想逃脱大汉法律的制裁。 陈蟜自然明白张汤的意思,他心里暗暗骂道:“好一个张汤,竟然敢用这种方式来威胁我。哼,我可不怕你!” 只见陈蟜冷笑一声,“据在下所知,上林苑董偃被一案骗,并不在廷尉府的管辖范围内吧。却没想到廷尉府第一时间就插手其中,也不知道张大人是不是剑有所指啊?” 张汤眼睛里流露出了兴奋的目光,好似抓到了陈蟜话里的把柄。“董偃被杀一案中,有一死者乃是馆陶公主府里的管事,而且地点就在长门宫附近,廷尉府不得不慎重插手其中。” “哼,区区一奴仆罢了。长安城里这样的奴仆死了不知凡几,也没看廷尉府何时上心过。”陈蟜就地反戈一击。 此时,未央宫中气氛凝重,而平阳公主却面带微笑地坐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原来,她得知陈蟜和张汤要在御前对质后,便特意赶来凑凑热闹。当她看到两人刚一开口就言辞激烈时,心中不禁暗自叫好。这场御前对质简直比她想象得还要精彩!她甚至开始懊悔自己没有将曹襄一同带来,好让他也能目睹这一场面。 张汤的脸色严肃,眼神坚定地说:“长门宫乃是皇家宫苑,近日竟有凶案发生。作为朝廷刑狱衙门,廷尉府必须对其重视,不能掉以轻心。因此要彻查此案,并对此事负责到底。” 陈蟜则面露悲伤之情,声音低沉地回应道:“长门宫乃我姐姐所居之地。如今,她已退隐于此,为何仍有人企图将她卷入命案之中,甚至还想给她泼脏水、扣帽子呢?难道他们不能放过家姐这个可怜的女人吗!” 平阳公主听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她心里明白,陈蟜这番话表面上是在指责张汤,但实际上却是在向皇帝刘彻施压,暗示有人想要陷害陈阿娇。 张汤闻言心里一沉,心知不好了。他忙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皇帝刘彻,果不其然,皇帝刘彻的脸阴沉下来,眼神里有怒火在升腾。 张汤知道自己这次大意了,刚才他只顾着给陈蟜上眼药,却忘了皇帝和陈阿娇之间的夫妻情分。 如今皇帝生气了,他冷汗下来了。急忙拱手一揖,就要开口辩解。 这时皇帝刘彻却开口说道:“好了!董偃被杀一案。就事论事,不要牵扯其他的,否则朕决不不轻饶。” “喏!”陈蟜、张汤同时向皇帝刘彻施了一礼。 张汤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看来皇帝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还有机会挽回局面。 皇帝刘彻对陈阿娇还是有很深的感情,他可以对陈阿娇不好,但是却不允许别人去亵渎于他的女人。 虽然现在他已经很少见到陈阿娇,但她毕竟曾是他的皇后,所以听到陈蟜的话,他的内心还是有些愤怒。是啊!当年的事都已经过了,怎么还有人纠缠不清呢。 皇帝刘彻决定亲自问案,一脸严肃地看着陈蟜:“陈蟜,朕听闻你竟敢鞭挞廷尉府差官,是否属实?” 陈蟜不慌不忙,拱手一揖,坦然回答道:“回禀陛下,确实如此。” 皇帝刘彻顿时大怒,高声质问:“鞭挞廷尉府差官,陈蟜,你可知自己犯下了何等重罪?” 陈蟜毫无惧色,恭敬地说道:“启禀皇帝陛下,请容末将辩解一二。” 皇帝刘彻大手一挥,表示准许。 陈蟜清了清嗓子,有条不紊地解释起来:“那日,末将正在长门卫署理军务,突然有廷尉府差官前来。他一来便要求带我前往廷尉府候审。 末将请求他们出示证据,以证明末将有罪。毕竟末将身负军务,岂能轻易离开。 然而,那廷尉府差官却傲慢无礼,甚至扬言要当场锁住我,强行带去廷尉府审问。 根据大汉律法,他们并没有这个权力。 末将认为,他不仅咆哮军营,更是无视军中大将权威。因此,末将依照军法处置那名廷尉府差官,并无不妥之处。” 皇帝刘彻微微颔首,表示同意陈蟜的说法。然后,他转过头来,目光锐利地看着张汤,问道:“张卿,此事你怎么看呢?” 张汤听到皇帝的问话后,立即上前一步,恭敬地向皇帝拱手行礼,并说道:“启禀陛下,廷尉府的差官们都是奉公守法之人,绝对不会知法犯法。” 张汤的话里包含了两层意思。首先,他表明自己对下属的信任和了解,认为他们都是正直的官员,绝不会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 其次,他暗示陈蟜可能存在误解或者故意诬陷廷尉府差官的行为,这是对廷尉府权威的挑战。 这番话既为廷尉府辩护,又表达了张汤对自己管辖能力的自信。同时,也让皇帝明白,陈蟜是在杀鸡儆猴给廷尉府一个下马威。 陈蟜冷笑一声:“哼!这大帐之中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你问问其他人不就知道了。”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似乎觉得张汤是在故意为之。 而张汤却微微一笑,回应道:“哦?是吗?不过据我所知,隆虑侯您治军严谨,章法有度,无论是千人还是万人,都能如臂指使。 当年的周亚夫将军能够拒绝皇帝的御撵于细柳营外。如此严格的军纪,怎么知道长门卫是不是一个人的声音呢?” 张汤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和质疑,让人不禁对他的推理产生兴趣和联想…… 第60章 陈蟜的应对 未央宫内,气氛肃穆而紧张。陈蟜恭敬地站在宫殿中央,他身姿挺拔,神情庄重。他的目光,仿佛在诉说着一种无法动摇的决心。 皇帝刘彻坐在龙椅之上,威严而庄重。他的眼神犀利而敏锐,透露出一股不可抗拒的权威。 陈蟜向皇帝刘彻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语气坚定地说道:\"末将弹劾廷尉张汤,污蔑长门卫上对皇帝陛下以及大汉朝的忠诚,离间皇帝陛下对长门卫信任的嫌疑。\" 他的声音回荡在宫殿内,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有力,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陈蟜这个口黑锅实在太大,张汤心里着急,这么大一口锅,他可背不动啊!于是赶紧向皇帝刘彻求情道:“陛下……” 然而,皇帝刘彻却毫不犹豫地挥手打断了张汤的话,并严肃地说道:“军队乃是国家重器,军中诸将不同于寻常官吏,廷尉也不可轻易处置。若有问题,必须先上报于朕,待朕做出裁决后再行处置。” 听到这话,张汤心中一沉,心知自己这次是彻底失算了。原来,军队是皇帝的禁脔,绝对不能让别人轻易触碰。他暗自懊悔不已,自己真是昏了头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而此时,廷尉府差官被陈蟜鞭挞一事也就此不了了之,没有任何下文。 接着,皇帝刘彻直接忽略掉这件事,转而向陈蟜发问:“廷尉府有证人看到陈将军在凶案现场出现过,不知道陈将军对此有何解释?” 面对皇帝的质问,陈蟜开口询问道:“回禀陛下,末将想知道目击者是何身份?” 皇帝刘彻把目光转向了廷尉张汤,他也不知道廷尉府所说的证人是什么身份。 “……布衣百姓。”廷尉张汤迟疑的回答了一句。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感觉陈蟜那厮要进行反击,可他此时还想不到陈蟜的切入点在哪里。 陈蟜冷笑一声,“布衣百姓?张大人是在愚弄皇帝陛下吗?” 他接着又说道:“上林苑乃是皇家猎场,不得允许,布衣百姓岂敢轻易涉足其中。张大人!罪民的话是不能相信的。” 陈蟜眼神轻蔑,似是在说张汤张大人,你要多做做功课,省得让人每每抓住痛脚一顿胖揍。 张汤心中一紧,这才意识到自己疏忽了这个细节,顿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暗暗责怪自己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竟然被陈蟜抓住了把柄。 汉武帝皱起眉头,看向张汤,显然对他的回答也是不太满意。 陈蟜趁热打铁,继续说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必有蹊跷。这些所谓的‘布衣百姓’究竟是什么人?他们为何会出现在上林苑?张大人如此草率地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就要审问军中大将,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张汤连忙解释道:“陛下,臣也是根据证据和口供做出判断的,并无其他之意啊。” 陈蟜却不依不饶,“陛下,张大人既然负责此案,就应该仔细调查清楚每一个细节,而不是仅凭一些罪民的片面之词就仓促审案、定案。” 汉武帝点了点头,“陈蟜所言有理。张汤,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人证、物证。” “臣……臣没有其他的证据。”张汤心里却暗暗叫苦。 这次被陈蟜抓住了把柄,以罪民不足信为由推翻他定罪陈蟜的结论。让他在皇帝陛下面前丢了脸,日后恐怕会更难信任了。 皇帝刘彻对张汤有些失望,没有确凿的证据你跑未央宫里干什么来了,真以为朕很闲吗? 他看着张汤语气冷淡: “上林苑董偃被杀一案,其人也不过一商人之子,不要闹得满城风雨,这让朝廷的颜面何存呢!想来张卿能明白朕的苦心。” “臣明白!” “退下吧。”刘彻淡淡的声音传来。 “喏!”张汤浑身僵硬地行了一礼,脑瓜子里一片空白。 他转过身来,缓缓地走出了未央宫。外面正值中午,阳光充足而耀眼。张汤眯起眼睛,回忆着未央宫中发生的一幕幕场景,心中暗自叹息。看来对于废后的一脉,还需要重新考虑和计划。 最近一年,陈蟜屡次立下战功,皇帝陛下也常常亲临长门宫。这使得当年推动陈阿娇退居长门宫的大臣们感到非常不安,担心陈皇后会重新崛起,并对他们进行报复。 在上林苑董偃被杀案中,张汤表面上是要严格调查此案,但实际上却是想借此牵连到废后陈阿娇,对她的一脉进行打击,甚至希望能够让她们彻底从朝廷中消失。 这样一来,那些曾经支持陈阿娇的人就可以被清理掉,而那些推动陈阿娇退位的大臣们,就能确保自己的地位稳固了。 张汤离开未央宫后,陈蟜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喜。 他深知张汤与那群想要打压陈皇后的大臣们关系密切,此次交锋虽未彻底击垮张汤,但也让其受到了皇帝的冷落,算是小有收获。 接下来,陈蟜决定更加小心谨慎,以免给张汤留下把柄。 同时,他也打算暗中调查那些试图陷害陈皇后的大臣,防止被偷袭暗算。 平阳公主看向陈蟜,这小子年龄不大,思维敏捷啊!就连张汤都不是其对手。 嗯……皇帝的维护也起到了关键作用。此子不可小觑! 此时未央宫只剩下皇帝刘彻,平阳公主、陈蟜等三人。皇帝刘彻瞥了平阳公主几眼,意思是热闹也看完了,该走了吧。 平阳公主不动如山,似乎没有看到皇帝刘彻撵人的目光。 平阳公主毕竟是皇帝刘彻的亲姐姐,平日里关系亲密,他也不好出言撵人。 接下来他和陈蟜的对话,她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想到这里,皇帝陛下不再理会于她。 “陈蟜?” “末将在。” “上林苑董偃等五人被杀,可是你所为?” 第61章 卫宁之战 未央宫内,气氛凝重,陈蟜躬身行了一礼,语气坚定地说道:“回禀皇帝陛下,上林苑董偃一行五人被杀一案,确实是末将所为。”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未央宫内不断回荡。 皇帝刘彻坐在龙椅之上,神色沉稳,脸上并未露出丝毫惊讶之色。他冷哼一声,目光锐利地盯着陈蟜,带着几分威严问道:“哼!杀了五人,你可知罪?” 陈蟜挺直身子,双手抱拳,深深一躬,头颅低垂,态度恭敬无比。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末将领罪。” 皇帝刘彻微微颔首,表示认可,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神情。他挥挥手,示意陈蟜起身,并缓声说道:“知罪就好,平身吧。按照大汉法律,把该交的罚银即日筹齐,送入内库。” 陈蟜站起身来,束手而立,头微微低垂。他恭敬地回答道:“末将遵旨。” 此刻,一旁的平阳公主眨了眨眼,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她心中暗自嘀咕:本宫在哪里?本宫看到了什么? 她清楚地认识到,皇帝刘彻显然已经知道董偃等人都是被陈蟜杀死的,而陈蟜也毫不掩饰,坦率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难道说......刚才他们君臣二人竟然合谋演了一场戏给张汤看吗?嘶!平阳公主倒吸一口凉气,不禁暗自感叹道:“廷尉张汤真是可怜啊!” 陈蟜这家伙和皇帝的关系竟然如此密切。嗯?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皇帝对废后的陈阿娇非常宠爱,所以对陈蟜也只是爱屋及乌罢了。 皇帝刘彻沉吟着微蹙眉头,有些犹豫地开口:“陈蟜啊......你母亲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她养个面首竟然如此张扬,搞得整个长安城都知道这件事。 朕本以为这些日子以来,你能够容忍这一切,但没想到你竟然直接将人给杀了。 现在朕问你,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呢?难道你不担心你的母亲会不顾自己的脸面,跟你大闹一场吗?” 此时,平阳公主也被皇帝的提问所吸引,她的目光转向了陈蟜,好奇地看着他,想要知道他将会如何回应。 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回答,因为它涉及到孝道和人伦大道,如果回答得不够妥当,很可能会引起皇帝的警觉和戒心。 陈蟜头微低,双手紧紧握住,额头上青筋暴起,可以看出他对自己的母亲馆陶公主意见很大。 “回禀陛下,子不言母!她做任何事,只要不危及皇帝陛下和我阿姐,以及大汉朝的江山社稷,我这做儿子的都无权干涉。” “但那董偃一介小人罢了。只要他在我母亲的羽翼之下,不吵不闹,我也不会去搭理于他;但是他却不知死活地来上林苑耍小心思,那我就容不得他,非杀不可了。” 陈蟜回答得非常好!平阳公主不禁露出欣赏之色。陈蟜今年才十六岁吧,与她的儿子曹襄年岁相当。但是不管是从外貌、气质还是才华方面来看,陈蟜似乎都碾压曹襄一筹。 平阳公主心中暗自叹息,如果她有个女儿,真想把她嫁给陈蟜这样优秀的男子,只可惜她只有一个儿子曹襄。 不过,她的那个妹妹隆虑还真是有福之人啊!能够嫁给这么出色的男子。 皇帝对于陈蟜的回答,心中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上林苑长门宫可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居住之地! 而那个董偃竟然将自己的心思打到了阿娇的身上,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就算陈蟜不亲自出手,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派人去解决掉这个麻烦。 对于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的玩物来说,死了就死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这件事情到这里应该算是结束了。想必以张汤的聪明才智和洞察力,他也不会再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不休了。 皇帝刘彻将此事暂且搁置一旁,他从御案之上拿起一封奏折,然后递给了陈蟜,并嘱咐道:“陈蟜,你来看看这封奏折。” 陈蟜犹豫了一下,他有些迟疑地说:“皇帝陛下,这样做不太好吧。” “朕让你看,你就看,难不成你想违抗旨意?”皇帝刘彻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悦和烦躁。 “末将遵命。”陈蟜只好接过奏折,缓缓展开阅读。 与此同时,平阳公主对皇帝刘彻让陈蟜看奏折的举动感到十分好奇。她不禁暗自惊叹,心想皇帝竟然如此信任陈蟜! 奏折上详细描述了一个重要事件:田恬、张通、陈何等将领正在卫宁平原与羌人和娄烦人激烈交战,但双方战况胶着。此外,右贤王似乎有增兵的迹象。 陈蟜看完奏折后,毕恭毕敬地将其归还给皇帝刘彻。皇帝刘彻注意到一旁的平阳公主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轻声一笑,便顺手将奏折递给了她。 “陈蟜,你对此有何看法?”皇帝刘彻将目光转向陈蟜,询问他对这件事情的意见。 陈蟜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回答道:“回禀陛下。卫宁平原地处河西走廊附近,那片地区正好处于匈奴右贤王的管辖范围内,右贤王出兵也在情理之中。 此外,目前正值秋季,马匹膘肥体壮,对于匈奴人而言,这正是适宜用兵的季节。” 皇帝刘彻微微颔首,陈蟜想的和他不谋而合。要是能快速占据卫宁平原还好,若是不能,匈奴右贤王一定会出兵干涉。 “以田恬、张通、陈何之能,短期内占据卫宁平原是不可能的事了。”皇帝刘彻有些苟后悔,他当时就应该力主让陈蟜回朝之际,挥兵卫宁平原一战而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打成了焦灼状态。 他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陈蟜,“陈蟜,你说增派援军,用何人统兵为好呢?” 平阳公主这时也看完了奏折,她从皇帝的话里听出想要派陈蟜再走一趟卫宁平原。 她有些着急,刚把陈蟜河套之功劳压了下来。这要是再立开疆拓土的大功,想压也压不住了。 这可怎么办,关键是她现在不好开口啊!上次田恬等人出兵,就有她联合一些人力挺的。 第62章 伴君如伴虎 未央宫内,陈蟜脸色平静,拱手一礼,语气坚定地说道:“回禀皇帝陛下,此次出兵卫宁平原,末将认为自己并不是合适的人选。” 平阳公主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她听到了什么?陈蟜居然拒绝领兵出征卫宁平原!那可是一个可以轻易获得开疆拓土之功啊! 而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刘彻,也是微微蹙眉,露出一丝诧异的神情。他看着陈蟜,开口问道:“朕能知道原因吗?”毕竟,陈蟜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聪明且有见识的将领,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放弃这样一个绝佳立功的机会。 陈蟜面色严肃,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回禀皇帝陛下,末将深知此次出征卫宁平原的重要性,但末将认为,如果由末将统领军队出征,匈奴大单于伊稚斜以及匈奴右贤王必定会得到消息,并率军出现在卫宁平原。 届时,这场战争必将演变成一场规模巨大的会战,而朝廷也必须派遣大量军队参战。 然而,如今正是秋收的季节,大规模征兵将会严重影响粮食的收割进度,给朝廷带来巨大的损失。 因此,末将认为自己并非此次出征的最佳人选。” 皇帝刘彻舒展了眉头,赞同地点点头,表示认可陈蟜不宜领军出征卫宁平原一事。 随后,皇帝刘彻又一次开口询问:“那么,你认为谁来领军更为合适呢?”他目光如炬地盯着陈蟜,期待着他的回答。 陈蟜微微一笑,语气恭敬地说道:“回禀皇帝陛下,末将对于军中诸位将领并不熟悉,因此难以给出具体建议。至于谁来领军出征卫宁平原,还请您亲自定夺。” 皇帝刘彻微微颔首,他知道陈蟜对军中诸将并不了解。他深知军中情况复杂,将领们各有特点和能力,需要综合考虑多方面因素才能做出决策。 皇帝刘彻揉了揉太阳穴,感到有些疲惫,于是挥挥手说:“朕累了,你先下去吧。”关于谁来领军出征卫宁平原,他要仔细考虑考虑。” 陈蟜躬身行礼,双手抱拳施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了未央宫。 走出未央宫,陈蟜嘴角微微上撇,平阳公主你不是爱看热闹吗!这次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伴君如伴虎! 心里嘿嘿一笑,迈步向宫外走去。 未央宫里只剩下皇帝刘彻和平阳公主两人。皇帝刘彻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转头看向平阳公主,轻声问道:“皇姐,你觉得让卫青领军出征卫宁平原怎么样?” “卫青他乃军中大将,在匈奴人那里也是小有威名,此次出征卫宁平原他并不是合适领军人选。”平阳公主身体僵硬,后背有冷汗渗出。 “呵呵!听皇姐一说确实如此。朕还要再多做考虑考虑!”皇帝刘彻似是不在意地微微摇头,但那脸上的笑意却让人捉摸不透。 片刻之后,平阳公主刘娉缓步走出了未央宫,微风吹过被冷汗打湿的衣服,她通体冰凉,一阵阵寒意从心底泛起。 刘娉是个聪明人,刚才皇帝话里是什么意思她很清楚。皇帝并不是真的有意让卫青出征卫宁平原,他只是在试探人心而已。 一想到这里,平阳公主刘娉就一阵的心悸。伴君如伴虎便是如此!她们可是亲姐弟啊!可是在皇权面前,也不过如此。 刘娉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一时冲动答应下来,否则后果不会太好。 她深知皇帝心思深沉,权力欲望极强,对任何可能威胁到他皇位的人都不会轻易放过。 而卫青作为一名卓越的将领,如果出征卫宁平原并取得胜利,那么他在军中的声望必将大增,在军中几乎就是一枝独秀,这对于皇帝掌控军权并没有好处,而且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想到此处,刘娉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她意识到,即使是亲姐弟之间,在面对皇权时也会变得如此冷漠和无情。 这种感觉让她十分难受,同时也让她对未来充满了担忧。 坐在回府的大轿中,刘娉独自思绪万千。她知道,日后自己必须要小心再小心,不能再像今天这样差点陷入危险之中。 长门宫,陈阿娇青丝披肩,一袭连衣红色拖地长裙站在御阶之上,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艳丽而又高贵。 她微微仰起头,目光凝视着远方,轻声问道:“听说陈蟜被宣进宫了?” 御阶之下,大长秋静静地站立着,他那饱经风霜的脸庞上依旧沟壑纵横,仿佛岁月的痕迹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脸上。 听到陈阿娇的问话,他恭敬地回答道:“回娘娘的话,陈侯爷今天天刚亮就去了长安城。” 陈阿娇轻轻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和不安。她缓缓转过身,望着远处的宫殿,喃喃自语道:“有些人真是不安分呐!非得置本宫于死地才会收手吗?”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悲伤和愤怒。 大长秋默默地听着陈阿娇自言自语,他的心中也同样充满了感慨。娘娘啊!这还用说吗!历代后宫中的争斗,不都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吗。 在这个权力与欲望交织的地方,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而陈阿娇这样的废后,还能得到皇帝的宠爱。自然成为了推动她退居长门宫那些人眼中的目标,为了防止陈阿娇复起被清算,他们会不择手段地想要将她置于死地。 “那董偃背后之人是谁呢?查清楚了没有?”陈阿娇在意的问道。 大长秋眉头深蹙,“回禀娘娘,那背后之人甚是神迷,一切的证明都指向了……指向了……” “指向了本宫的母亲馆陶公主吗?”陈阿娇接着大长秋的话说道,还轻轻的瞥了他一眼。 “回娘娘的话,确实如此。”大长秋的腰更弯了、头更低了。 “哼!本宫的母亲再怎么不堪,也不会是那背后之人,她只是被那董偃迷惑了而已。” “娘娘说得是。奴才也是这么想的。”大长秋又想了想,“娘娘,有没有可能是上宫的那一位做的手脚呢?” 第63章 母子见面会 陈阿娇沉默不语,低头沉思。她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那个女人虽然出身卑贱,但以她们姐弟的心性来说,她们还干不出如此下作之事。” 大长秋听后,忍不住提醒道:“娘娘,权势动人心呐!”他觉得陈阿娇的想法太天真,不相信卫子夫会清白无辜。 陈阿娇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是盲目信任卫子夫。她接着说:“这件下作之事,很可能是当年那些积极推动本宫退居长门宫的那些小人中的,一位或几位联合起来做的。 他们为此得到了高官厚禄,如今怕本宫一朝复起,清算于他们。”说完,她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大长秋听到陈阿娇所言后,心头不由得一紧。他深知陈阿娇所指的那些人,正是当年害得她失宠并最终被废黜的推波助澜者。 这些人皆是朝中显贵,位高权重。念及此处,他不禁忧心忡忡地望着陈阿娇。 然而,陈阿娇却毫不在意,她随意一挥衣袖,神色自若道:“你无需担忧!吾弟曾言,若要成就大事,必先汇聚大势。一旦大势已成,便如滚雪球般一往无前,无人能挡。 任何心怀不轨之徒,皆将被这股大势碾碎至粉身碎骨。” 大长秋听着陈阿娇这番话,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陈蟜那沉稳如山的背影,心头稍定,默默点头。 陈蟜年纪尚小,但才华横溢,日后必成大器。如今有他相助,或许陈阿娇当真能够重获宠爱,再次崛起。 陈阿娇接着说道:“至于董偃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其实并不重要。切记不可贸然追查,以免陷入对方设下的陷阱之中。”说完,她特意加重了语气强调了一遍。 大长秋连忙应诺,表示一定会遵命行事。 陈蟜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马蹄声响彻在长安城的街道上。他出了未央宫,一路向着馆陶公主府疾驰而去。 他心中暗自思索着:“如今我在匈奴人中可是赫赫有名啊,有那杀死匈奴大单于的凶名。”尽管这个凶名很有可能是匈奴人自导自演地扣在了他的头上,但陈蟜对此毫不在意。这样的名声反而有助于增强他在朝廷和军队中的威名,背负起这口黑锅又有何妨? 此时正值秋季,他深知在这个季节领军前往卫宁平原并不是明智之举。对于其中缘由,他早已向皇帝刘彻详细解释过了。 至于皇帝刘彻会派遣哪位将领出征卫宁平原,以及这场战争的胜负如何,陈蟜并不关心。毕竟,两大强国之间的战争并非一两场战役就能分出胜负。 如今,他需要积累大势,确保每次与匈奴人的战斗都能取得胜利。一旦大势形成,匈奴人便会望风溃散。 因此,对于那些没有绝对把握的大会战,他必须谨慎对待,绝不能轻易冒险,免则免。没有把握的战争,他是不会主动请战的。 又想起董偃一事,陈蟜心中暗自琢磨着,自己必须要见一见母亲馆陶公主,尽管他内心对这个安排充满抵触情绪,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当面说个明白,避免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陈蟜终于抵达了馆陶公主府邸前。门口站着两名守卫,见到陈蟜后立刻迎上前去,恭敬地抱拳行礼:“见过二少主。” 陈蟜微微点头回应道:“嗯!”随后下马将缰绳递给了其中一名守卫。紧接着,他潇洒地撩起长袍一角,迈着从容的步伐朝馆陶公主府内走去。 此时,一个侍女匆忙地跑进内宅,喘着气说道:“宫主殿下,二少主回府了。” 在内宅里,馆陶公主正懒散地斜倚在胡床上。她的头上缠绕着一条抹额,面容显得十分憔悴,精神也显得萎靡不振。 听到侍女的禀报,馆陶公主心中不禁一惊:“那个逆子回来了?难道是来兴师问罪的吗?”她站起身来,在地上焦虑地来回走动。 关于董偃为何会遭杀害,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当时,她一时糊涂,竟然应允了董偃的请求。 现在回想起来,她后悔不已,觉得自己当时真是色迷心窍了。 要不要称病不见呢?馆陶公主心里有些发慌,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脸孔去面对自己这个幼子陈蟜。 房外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馆陶公主心中一紧,知道这场母子会面终究还是避不开了。 她咬咬牙,心一横,转身又斜靠在了胡床之上,一只手轻轻抚着额头,眼睛微微眯起,做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公主殿下,二少主到了。”房门外传来侍女轻声细语的禀报声。 “让他进来吧!”房间里传出馆陶公主有气无力、病病殃殃的声音。 “你们都退下吧,不得召唤,不要接近这里,否则直接打死。”陈蟜吩咐了侍女仆从一声。 “喏!”侍女仆从都纷纷退了出去,远离这里。 陈蟜这才挑起门帘,走进房间,看到母亲馆陶公主一脸病态,心中生出一丝愧疚,但他还是板着脸说道:“母亲,你身体不适吗?” 馆陶公主柔弱地说道:“我没事,只是有些头疼。” 陈蟜冷笑一声:“真的只是头疼吗?我看是因为某些人做了亏心事,心虚了吧!” 馆陶公主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跟母亲说话的?” “母亲,董偃的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答应他那种荒唐的要求?你这样做不仅是在给阿姐抹黑、泼脏水,还会破坏她在皇帝心里的形象和地位,这件事后果很严重!”陈蟜的语气越发严厉。 馆陶公主自知理亏,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也是一时糊涂,董偃都已经死了,你就原谅母亲这一次吧。” 陈蟜看着母亲馆陶公主,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母亲馆陶公主一直偏爱那个面首董偃,但这次她确实做得太过火了。 “母亲,我希望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了。董偃这件事我已经处理好了首尾,你以后也不要再给阿姐和我添乱了。” 馆陶公主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若不是理亏,她早就教训这个敢于喝斥她的幼子了。 第64章 陈须 馆陶公主府,后宅。 陈蟜一脸严肃地对馆陶公主说道:“母亲大人,姐姐如今已退居长门宫,再无退路可言。而我们陈家也是如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顿了一下,接着劝诫道:“俗话说‘祸兮福之所倚’,眼下正是姐姐和我们陈家韬光养晦、积攒实力的绝佳机会,万不可因小失大啊!” 馆陶公主斜躺在胡床上,故意装作一副生病的样子,沉默不语。 此刻,她不禁回想起陈午临终前的告诫:“蟜儿这孩子性格孤僻,却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他手握兵权,手段狠辣,杀戮决断必然毫不手软。 我离世之后,你做事需得谨慎些,莫要做损坏到他与阿娇的利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馆陶公主又想起了董偃,那个让她痴迷不已的少年,却在上林苑被自己的幼子陈蟜残忍的杀死,同行的五个人无一幸免。 据传言称,那五人皆是被陈蟜一剑一个割破咽喉,死状凄惨无比。想到此处,馆陶公主突然感觉到脖颈处传来阵阵寒意,对幼子陈蟜心生惧意。 就在这时,一声侍女的高声问候从房外传了进来:“见过大少主。” 听到这个声音,馆陶公主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尽管她并不认为幼子陈蟜会对自己动杀机,但是其内心深处仍然感到一丝不安,而现在长子陈须的到来,让她稍稍感到安心。 此时,陈蟜对于二哥陈须的出现感到十分惊讶。根据他所了解的情况,陈须并没有走上仕途之路,而是整天沉迷于花街柳巷与其他贵族子弟吃喝玩乐。 自从父亲陈午离世后,陈须便依照大汉律法继承了堂邑侯的爵位。 按理说,陈须既然已经继承了堂邑侯的爵位,理应通过各种渠道打通关节,进入官场为官。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陈须似乎完全没有这样的打算,依旧过着以前那种逍遥自在的生活。 他时常出没于烟花之地、酒馆或是权贵府邸举办的宴会之中,尽情享受着荣华富贵带来的快乐。 传说堂邑侯府值钱的东西,全被陈须用来还债了。他这次来馆陶公主府,不会是来借钱的吧?陈蟜心中暗自揣测着。 脚步声响起,门帘高挑,陈须走了进来,“见过母亲,您…您身体还好吧?”他没想到馆陶公主的脸色如此憔悴。 “本宫没事!”馆陶公主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呵!三弟也在啊。”陈须突然发现陈蟜也在这里,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见过二哥。”陈蟜上前向二哥陈须行了一礼。 “嗯!”陈须微微点头,一脸严肃地看着陈蟜,“听说你被卷进了上林苑董偃被杀案,而且把廷尉府传唤你的差官打了,今天还被皇帝宣入宫中训斥。 老三呐!跟大哥说实话,那董偃是不是你杀的?”他的目光里带着探究之色。 陈蟜心中暗自一惊,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他的脸上适合地露出诧异的神色:“二哥何出此言呢?无仇无怨的我杀一个玩物做什么。”然而,他的内心却暗暗警惕起来。 在另一个时空,陈须的人品并不怎么样。在馆陶公主死后,还没等出殡,他就开始和弟弟争夺馆陶公主的遗产。 这一举动让汉武帝刘彻大怒,最终下令将他废黜爵位,并一刀斩杀。 想到这里,陈蟜不禁对眼前这个二哥多了几分提防之心。虽然现在的情况与历史有所不同,但人心难测,何况是一个贪图享乐欠债的人,他必须小心谨慎。 在老娘面前提起董偃,你们这两个逆子都没把本宫放在眼里吗?馆陶公主真想把这两个逆子一齐打出她的公主府。 “不是你最好!省得让家里人担惊受怕。”陈须拍拍陈蟜的肩膀。 陈蟜眉毛挑了挑,笑道:“看来二哥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但清者自清,我相信陛下自有明断。” “最好是这样!”陈须微微笑了笑。 “须儿,你来找本宫所为何事?”馆陶公主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呃……”陈须犹豫了一下,“儿臣最近手头有点紧,想问母亲借点钱。” 果然不出所料,陈蟜在心里暗骂一句。 馆陶公主顿时火冒三丈,“你这个败家子!整日游手好闲,只知道花钱,家产都快被你败光了!” “母亲,儿臣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一定会省着点花。”陈须连忙赔笑道。 “你要借多少钱银?”馆陶公主不耐烦的问道。 “三千金。”陈须低声说道。 馆陶公主气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三千金?你还真敢开口啊!你以为本宫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陈须见状,急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母亲,您就帮帮儿子吧!若是没有这笔钱,那些债主会打死我的!” “滚!看见你就心烦!”馆陶公主拿起一个锦枕砸向陈须。 陈须没有敢躲,被打了个结结实实。 “唉……”馆陶公主无奈的叹息一声,面露愁容地说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她深知,如果自己不出手相助,陈须很可能会被债主们逼得走投无路,甚至被送往衙门治罪。到那时,不仅陈须的声誉扫地,就连她这个堂堂的馆陶公主也将成为众人耻笑的对象。想到这里,馆陶公主不禁感到一阵忧愁和无力。 沉默片刻后,馆陶公主终于开口说道:“罢了,你一会儿跟长史去取三千金吧。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如果再有下一次,本宫恐怕也无能为力了。”说完,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失望的神色。 听到馆陶公主的话,陈须心中暗自一喜,但表面又立刻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哽咽地说:“谢谢母亲大人……” 只有他心里最清楚,装可怜!只不过是为了从母亲馆陶公主这里拿到可以挥霍的钱银罢了。 陈蟜没想到在母亲馆陶公主府里,还能看到这样精彩的戏曲…… 第65章 君心难测 陈蟜并没有在馆陶公主府里用膳,而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走。不论是馆陶公主还是陈须,都是令他头疼的存在! 然而,对于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他只能选择耐心劝解,并小心翼翼地应对她们可能捅出的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陈蟜此番前来,正是为了劝解馆陶公主,希望她不要被某些心怀叵测之人所利用,做出损害陈阿娇声誉的行为。 尽管他不确定馆陶公主是否将自己的话听进了心里,但作为儿子,他已经尽力而为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看天意了。 与母亲馆陶公主和二哥堂邑侯陈须辞别后,陈蟜跨上马匹,沿着街道向城门方向走去。 在来来往往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好不热闹。时不时有一些读书人凑在一起,议论着朝廷最近施行的改革措施。其中一项便是推恩令,它旨在削弱地方诸侯势力,加强中央集权。 此外,还有强干弱枝政策,将富裕的家族迁往长安附近,以增强中央政府的实力。 同时,盐铁官营和酒业专卖等一系列经济改革也正在推行。 这些消息传遍街头巷尾,人们对新政策的讨论热烈非凡。就在这时,又传来一个重磅消息:皇帝刘彻召大儒董仲舒入宫,就治国安邦之策进行策问。 董仲舒提出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政治观点,这一观点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朝野沸腾,众人议论纷纷。 对于这项提议,有人认为儒家思想可以作为统一的意识形态,有助于国家的稳定和发展; 而另一些人则担心独尊儒术会导致文化多样性的丧失,限制了学术自由和创新精神。 这个话题成为了朝野读书人关注的焦点,引发了激烈的争论。 然而这一切与陈蟜又有何干?那是皇帝刘彻需要忧虑之事。 许多穿越文中都有这样的情节:主角从现代穿越到古代后,凭借着自己的历史知识和现代观念,自认为站在巨人之肩,见多识广,意气风发地提出各种超前的改革举措,试图改变这个时代。 然而,这些所谓的“金点子”往往只是纸上谈兵,实际操作起来却脱离实际情况,水土不服。 其实,这不过是一种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就像桔子生长在淮河以南就是桔子,而生长在淮河以北就变成了枳子一样,环境变了,事物的性质也会发生变化。 同样,任何不符合当时社会经济发展状况的改革措施都是错误的、荒谬的。 因此,在这个人治大于法治的封建社会里,我们必须遵循“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原则,不可轻易动摇。 否则,一旦有人心怀叵测,给你扣上一顶僭越的帽子,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在朝廷上的那些老大人,哪一个不是精明过人?所以,千万不能小瞧他们的头脑和下限。 陈蟜骑着一匹黑色的战马,出了长安城门,朝着上林苑的方向疾驰而去。 随着离长安城越来越远,路上的行人也逐渐变得稀少。他用力踢了一下马肚子,黑色战马立刻加快速度,狂奔起来。 狂风呼啸而过,吹得他身上那件大红色的斗篷猎猎作响,仿佛一面旗帜在空中飞舞。 未央宫内,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奢华。皇帝刘彻正端坐在御案之后,手中紧握着一卷竹简,全神贯注地阅读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一片宁静。 而此时,一名绣衣使者恭敬地跪在皇帝刘彻面前,不敢有丝毫的动弹。 片刻之后,皇帝刘彻缓缓放下手中的竹简,目光如炬,望向跪地的绣衣使者,轻声问道:“陈蟜出宫之后,都去了哪里?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绣衣使者低头回答道:“回禀皇帝陛下,隆虑侯出宫后,前往了馆陶公主府。 尽管无人能靠近他们,但从远处观察,可以看出隆虑侯与其母亲馆陶公主之间的交谈并不融洽。 据传闻,隆虑侯甚至没有享用饭菜便离开了馆陶公主府,径直走出长安城门,返回了上林苑。” 皇帝刘彻微微颔首,以他对姑姑馆陶公主性格的了解,她跋扈专横,绝不会轻易被他人说服。因此,母子两人产生矛盾,不欢而散也就不足为奇了。 绣衣使者继续汇报:“隆虑侯在馆陶公主府期间,和堂邑侯陈须不期而遇。堂邑侯陈须最近手头有点紧,再加上债主的逼迫,无奈之下,去向他的母亲馆陶公主求助,听说借了三千金。” 皇帝刘彻微微皱起眉头,眼神变得冷峻起来,“哼,国之囊虫,若不是看在阿娇的份上,朕必除之。” 绣衣使者感受到皇帝的不满,腰更弯了,头也垂得更低了,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虽然没有听到堂邑侯和隆虑侯两兄弟说些什么,但是从表面上看他们两兄弟并不和睦。” 皇帝刘彻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雄鹰岂能与燕雀为伍!” 绣衣使者连忙附和:“陛下圣明,隆虑侯心怀高远,自然不会与堂邑侯这样的人同流合污。” 皇帝刘彻点了点头,对绣衣使者的话表示认可,然后问道:“还有其他消息吗?” 绣衣使者恭敬地回答:“启禀皇帝陛下,关于隆虑侯的情报,今天就汇总这么多了。” 皇帝刘彻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知道了,退下吧。” 绣衣使者磕头谢恩后起身离去,“喏!” “下一位。”随着内侍的高喊,片刻之后,又有一名绣衣使者跪在了皇帝刘彻的面前。 “启禀皇帝陛下,平阳公主出宫之后,返回了平阳公主府,据说除了和驸马密谈一番。并没有接见任何人,包括她的儿子曹襄。” 皇帝刘彻微微点头,“知道了,退下吧。” “喏!”这名绣衣使者向皇帝刘彻再次行了一礼,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未央宫。 轻轻敲打一下,皇姐就知道她做得有些过了。呵呵!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今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在这之后,皇帝陛下刘彻又接见了数名绣衣使者…… 第66章 粮食 上林苑,阳光明媚,天空湛蓝如宝石般璀璨夺目。一望无际的田野上,金黄色的麦浪随风翻滚,仿佛一片金色的海洋。 陈蟜站在田间,手持镰刀,熟练地收割着成熟的庄稼。他身姿挺拔,动作矫健,每一次挥动镰刀都显得那么熟练而有力。 在他身旁,一群群仆妇们忙碌地穿梭于麦田之间。她们来自隆虑公主府和挛鞮·毗伽公主府,虽然身份低微,但却勤劳善良。此刻,她们手中握着镰刀,脸上洋溢着收获的喜悦,与陈蟜一同辛勤劳作。 除了仆妇们,还有一群五六岁至十一二岁的小少年们也加入了收割的队伍。 他们个头矮小,但干劲十足,小小的身影在田地里忙碌着,为这片金黄的世界增添了一抹生机与活力。 这些孩子们或帮忙递水送饭,或搬运割下的麦穗,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田野间。 为何只有仆妇和小少年参与收割呢?原来,当陈蟜建立府邸时,并未招募男仆。 即使是那些已经超过十五岁的少年,他也会给予一定的钱财,让他们自己寻找生活的出路。 这样一来,两座公主府中的仆从虽然将近千人,但其中却并没有成年男子,这使得陈蟜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流言蜚语。 毕竟,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带着近千名仆妇的人有什么不轨之心。 陈蟜深知帝王的多疑,他必须时刻保持谨慎,不愿给自己招来任何负面评价,更不愿给他人留下话柄。 因此,他选择了这种方式来管理府邸,既保证了效率,又避免了可能出现的问题。 同时,他也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为自己的府邸带来更多的粮食和丰收。 属于长门宫的田地里,八百长门卫在窦良的带领下,也挥舞着镰刀在收割着庄稼。 陈阿娇身穿一身朴素的农家妇女服装,头上戴着头巾,手里拿着田瓜,站在一辆装满金黄色稻穗的马车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时而轻轻的咬上一口甜瓜,感受着丰收的喜悦。 在她身后不远处,隆虑公主和挛鞮·毗伽公主同样穿着农家妇女的服饰,她们手中各挎着一个小小的篮筐,里面装满了瓜果小吃。 长门宫大长秋带领一群宫女各持兵刃骑在游春马上,绕在陈阿娇等人周围,时刻保持警惕,确保她们的安全。 就在几天之前,长安城传来消息,霍去病、曹襄、周德显等三人统军一万五千人马,北上卫宁平原,协助田恬、张通等人平定卫宁平原。 陈蟜对此并不在意,他现在关注的重点都集中到了农田庄稼的收割上。 时至中午,陈蟜直起身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黍穗,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他转身看向仆妇和那群可爱的孩子们,笑着说道:“大家辛苦了!今天的收获颇丰,你们都做得很好!”仆妇和孩子们兴奋地欢呼起来。 此时,一名仆妇走上前来,向陈蟜禀报:“侯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和娘娘、两位公主移步用餐吧。”陈蟜点点头,示意众人休息用餐。 在用餐后的休息时间,陈蟜与陈阿娇、隆虑公主和挛鞮·毗伽公主商议道:“今年的收成不错,我们应该考虑如何更好地利用这些粮食。 先要选好种子,明年好再创丰收。然后再把粮食储存好,做到库里有粮,心中不慌。” 在这个时代,粮食丰收才是最大的道理。陈阿娇和两位公主纷纷表示赞同,隆虑公主微笑着说:“夫君所言极是,我们要先未雨绸缪,挑选良种,为明年春耕作准备。” 就在此时,远处出现了一些兵马,他们正快速地向这边赶来。只见皇帝刘彻坐在一辆华丽的马车之中,被众人簇拥着,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在皇帝的身边,还有丞相薛泽、御史大夫韩安国、大司农桑弘羊、中大夫主父偃、大儒董仲舒等朝中重臣和大儒。 当皇帝刘彻和他的大臣们来到近前时,陈阿娇、陈蟜、隆虑公主、挛鞮·毗伽公主、窦良等五人立刻迎上前去,恭敬地行了君臣之礼道:“见过皇帝陛下!” “免礼,平身吧。”皇帝刘彻吩咐道。 “谢皇帝陛下。” 皇帝刘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朕听闻上林苑高产粮食的大名,今日特来此一观,以求验证真伪。据说此处亩产粮二至三石,果真是如此吗?” 陈蟜虽然略显诧异,但还是恭敬地拱手一揖,“回禀皇帝陛下,此乃事实。上林苑土壤肥沃,水利设施完备,加之农夫们辛勤劳作,故而能有如此丰收。” 皇帝刘彻微微颔首,表示认可。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大臣们,目光落在了大司农桑弘羊身上,下令道:“桑爱卿,朕命你前往田地亲自验证真伪。” 桑弘羊连忙拱手一礼,领命道:“臣遵旨。”随后,他带着几名属吏一同走向田间地头,开始仔细查看庄稼收割情况,并与农妇交流,了解收成状况。 待桑弘羊等人离开后,陈阿娇轻声对皇帝刘彻说:“请陛下移步庐篷稍作休息,等待大司农的验证结果。” 皇帝刘彻微微点头,起身走下马车,随着陈阿娇来到一处庐篷内。 庐篷布置得十分精致,地上铺着华丽的毡毯,四周摆放着桌椅和茶几。皇帝刘彻在毡毯上坐下,显得有些疲惫,但神情依然专注。 陈阿娇则指挥着宫女们迅速呈上茶水、瓜果和小吃等美食,供皇帝刘彻享用。她亲自为皇帝刘彻斟茶,温柔地说:“陛下,请用茶。” 皇帝刘彻接过茶杯,轻抿一口,感受着茶香四溢,闷热的心情逐渐放松下来。他品尝着各种水果和小吃,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时光。 皇帝刘彻和朝廷重臣大儒们为什么会出现在上林苑呢?这还要从军粮说起。 自从大汉与匈奴人交战以来,军队所需的粮草用度大幅上升,朝廷的粮库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原本充裕的粮仓逐渐见底,而前方战事依然吃紧,对粮草的需求还在不断增加。 因此,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成为了当务之急。 于是,皇帝刘彻和朝廷重臣都将目光投向了农业生产,希望通过提高产量来满足战争对粮食的需要。 第67章 考察 上林苑,田野之上有一座临时搭建的庐篷。这座庐篷并没有四壁,只有一个巨大的华盖,周围都是敞开的。 刘彻坐在了主位上。他一招手,陈阿娇自然而然地坐到了他的身旁。 按照常理,陈阿娇现在只是个被废黜的皇后,没有资格坐在皇帝的身旁,但现在却没有人对此表示异议。 一旁的大臣和大儒们纷纷向刘彻行礼,然后就座。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田地里的作物上,对这一茬即将成熟的庄稼充满了期待。他们心中只想着,这些作物是否真的能像传闻中的那样高产。 至于其他一些细节问题,比如陈阿娇与刘彻之间的关系,他们都选择了默契地保持沉默,装作没看见。 毕竟,眼前更重要的事情还是粮食产量这个关乎国计民生的大问题。 陈阿娇用牙签插起一小块事先切好的田瓜,小心翼翼地递到皇帝刘彻的嘴边。就在这时,一名内侍伸出手,试图阻止这一举动。然而,皇帝刘彻的声音却轻轻传来:“去守皇陵吧。” 那名内侍惊恐得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要求情,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默默地退到一旁,两名内侍上前将他带走。 皇帝刘彻张开嘴巴,轻轻咬住陈阿娇手中的香瓜,脸上流露出满足的笑容。他向陈阿娇伸出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旁。 陈阿娇毫不犹豫,大大方方地紧挨皇帝重新落座。她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向刚才那个企图阻止她并被带走的内侍,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冷笑。一个小小的内侍竟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真是不自量力。 在场的诸位重臣和大儒都目睹了这一幕,但他们全都保持沉默,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一个微不足道的内侍并不值得他们与皇帝产生不愉快的争执。 毕竟,谁会在意这样一个小角色呢? 刘彻看了眼一望无垠硕果累累的良田,转头环视诸臣,笑着说道:“众位爱卿,看来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啊。” 诸大臣纷纷附和,夸赞皇上圣明,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国泰民安。 一个时辰后,大司农桑弘羊匆匆而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一群侍从,他们手里都拿着一些袋子。 “见过皇帝陛下。”大司农桑弘羊向皇帝刘彻行了一礼。 “免礼,平身。” “谢皇帝陛下。” “桑爱卿,当着诸位朝廷重臣和大儒的面,说一说你的所见所闻。”皇帝刘彻开口说道。 “臣遵旨。”桑弘羊再次行了一礼,“启禀皇帝陛下,臣奉命去调查了长门宫和公主府的田亩收成。然而令臣欣喜的是,这些田地的亩产量平均都在二到三石左右。” “粮食亩产量二到三石?”听到这个数字,诸大臣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要知道大汉朝农田的亩产量普遍在一石左右,这意味着长门宫和公主府的田亩产量翻了一倍甚至二倍以上。 桑弘羊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而且臣还发现,长门宫和公主府的田地里种植的作物种类繁多,包括小麦、谷类、豆类等。 这些作物收获颇丰,颗粒饱满,说明土壤肥沃,适宜农作物生长。 此外,长门宫和公主府的灌溉系统也非常完善,水源充足,保证了农作物获得了大丰收。” “这真是太好了!”皇帝刘彻兴奋地说道,“长门宫和公主府的田亩产量竟然如此之高,这实在是令人欣喜。” “是啊,皇帝陛下。如果我们能够推广这种高产的耕种方式,那么我们大汉的农业收成将会得到极大的提升。”丞相薛泽也附和道。 “不错,朕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们该如何推广呢?”皇帝刘彻皱起眉头问道。 “回皇帝陛下,臣认为首先应该对长门宫和公主府的田亩进行详细的考察和研究,了解其高产的原因和方法。 然后,可以派遣官员前往各地宣传这种高产的耕种方式,并提供技术支持和指导。 同时,还可以设立奖励制度,鼓励农民采用这种高产的耕种方式。”桑弘羊建议道。 “嗯,桑爱卿的提议很好。那就按照你的意见去办吧。”皇帝刘彻满意地点头道,“另外,关于奖励制度,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回皇帝陛下,臣以为可以根据农民的亩产量给予一定的奖励,例如粮食、钱财或者官职等。这样可以激发农民的积极性,提高他们的生产效率。”御史大夫韩安国建议道。 “好,就按照韩爱卿说的办。”皇帝刘彻点头道,“另外,还要加强对农业生产的管理和监督,确保这种高产的耕种方式得以顺利推广。” “遵命,皇帝陛下。”众大臣齐声应道。 皇帝刘彻宠溺的看向陈阿娇,“阿娇,长门宫一定要做好配合工作。这关系到朝廷居局势的稳定和百姓丰衣足食的大事,切勿私藏啊!” 陈阿娇脸色严肃的回奏道:“请皇帝陛下放心,朝廷但有所需求,长门宫一定密切配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帝刘彻满意的微微点头。陈蟜是陈阿娇的幼弟,她答应了,陈蟜那里就没问题了。 刘彻转头看向大司农桑弘羊,“大司农,此事就交给你来负责。务必将这种耕种方式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开来。” 桑弘羊赶忙起身,“臣领命。定当不负陛下所托。” 刘彻摆了摆手,“嗯,很好。” 刘彻牵起陈阿娇的手,“朕还有些事要与你商议。” 陈阿娇微微一笑,“陛下但说无妨。” “此次关于长门宫和公主府的赏赐,你有什么想法?”刘彻问道。 陈阿娇轻摇臻首,“回禀皇帝陛下,长门宫是皇帝陛下所属,臣妾也是皇帝陛下的女人。皇帝陛下高兴,就是对臣妾最大的赏赐。” 刘彻轻轻拍着陈阿娇肤若凝脂的玉手,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显然现在他的心情很好。 第68章 陈阿娇的表演 大司农桑弘羊从袖子里取出了一穗金黄色的玉米,还有一颗土豆和一颗紫薯,恭恭敬敬地呈给皇帝刘彻:“陛下,这是臣从农田里收集而来的三种新奇农作物,请陛下过目。” 皇帝刘彻接过这些东西,仔细端详着,然后皱起眉头问周围的大臣们:“诸位爱卿,你们可曾见过这些农作物?它们叫什么名字?” 丞相薛泽、御史大夫韩安国、中大夫主父偃、大儒董仲舒等人纷纷围拢过来,好奇地看着这些奇怪的农作物,但没有人能回答皇帝的问题。 丞相薛泽看了半天,最后无奈地摇摇头说:“陛下,微臣从未见过这样的农作物,实在不知其名。” 御史大夫韩安国也表示自己不认识,他说:“陛下,此等奇物,臣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中大夫主父偃同样表示疑惑:“陛下,这三种农作物,臣亦不识,还请陛下明示。” 就连博学多才的大儒董仲舒也只能遗憾地说:“陛下,臣虽博览群书,但对这些农作物却一无所知。” 尽管皇帝和大臣们未能识别出这些农作物,但他们并不太在意。 毕竟,朝廷已经拥有了五谷,再多几种农作物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对于这些新奇的事物,皇帝和大臣们更多的是抱着猎奇心态。 然而大司农桑弘羊这时却开口说道:“启禀皇帝陛下,据臣实地了解,这几种农作物的亩产量都在五石以上。” 什么!亩产量五石以上? 皇帝刘彻和随行的重臣大儒都大吃一惊。 五石是什么概念? 汉朝一石约合现代的60斤左右,也就是说,这些新作物的亩产至少在300斤以上! 这个数字,足以让整个朝堂为之震撼。 陈蟜不动声色地坐在外围,以他的官职地位来说,并不算是朝廷的高层重臣。 但隆虑公主府的驸马,又是刘彻的妹夫,他自然有资格参与这样的会议。 陈阿娇则坐在皇帝刘彻身边,眉眼含笑,就差大喝一声:“皇帝陛下,你们快来问本宫吧!” 她心中暗自得意,对于这些新作物充满了信心。 “陈蟜,这三种农作物都是何名?怎么食用?”皇帝刘彻一脸好奇地看着那三种农作物,不认为陈阿娇会认识它们,尽管这些农作物来自长门宫的肥沃土地。 陈蟜恭敬地向皇帝行礼,然后回答道:“启禀皇帝陛下,这是陈娘娘为了解决朝廷因与匈奴作战而面临的粮食短缺问题,特地从民间寻找的高产粮食作物。 她希望通过推广这些农作物,提高国家的粮食产量,减轻朝廷的负担。” 皇帝刘彻听后,心中感动不已。他紧紧握住陈阿娇的手,眼中流露出真挚的情感:“阿娇!你……你有心了。” 然而,对于陈蟜所说的话,皇帝是否完全相信,只有他自己知道。将发现高产粮食作物的功劳归于陈阿娇,皇帝刘彻觉得很合理。 陈阿娇是他的女人,她能得到更多人的尊敬和爱戴,也有助于稳定民心、巩固政权。 陈阿娇此时也是真情流露,眼神坚定地看着刘彻,语气诚恳道:“只要能击败匈奴人,让大汉的百姓们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臣妾做这些都是值得的。” 在场的诸位大臣和大儒们,刚才还对陈阿娇坐在皇帝身边暗自不满,但此刻他们却纷纷动容,心中感慨万千。 他们意识到,眼前这位陈娘娘,不仅有着高贵的身份,更有着一颗忧国忧民的心。 此刻,所有的质疑和偏见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陈阿娇的敬重之情。 在他们眼中,陈娘娘完全值得这样的尊重,她天然的就应该坐到皇帝的身边,得到天下人的认可和尊敬。 “阿娇,可否给朕详细介绍一下这三种高产粮食作物。”皇帝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三种作物,心中充满期待。 “遵旨!”陈阿娇向皇帝行了一礼,然后将玉米、土豆和紫薯一一摆在皇帝面前的小桌上。 “皇帝陛下请看!这时是玉米,根据长门宫这二年所种的经验,亩产能高达五石左右,可做主粮食用。 它和黍一样可以直接用水蒸煮,若是辅以大豆一起蒸煮,更是不可多得的美食。”陈阿娇指着金黄色的玉米粒说道。 皇帝仔细观察着玉米,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如此高产的主粮,实乃朝廷之福啊!” 他不禁想象起全国推广种植后的百姓丰衣足食的繁荣景象。 陈阿娇微笑着继续介绍道:“此乃土豆,也叫马铃薯。据长门宫试种的经验,亩产量可达七八石左右,且容易种植,不挑土地肥瘦。它可以做成多种美味佳肴,如烤土豆、土豆泥等。当主食辅食亦可。” 皇帝听后,眼睛一亮:“这么高的产量?真是神奇之物!” 最后,陈阿娇指向紫薯:“这是紫薯,味道甘甜,营养丰富,可以煮食或制成糕点。产量也在亩产量七八石左右,它也是一种非常好的粮食作物。” 皇帝点了点头,表示赞赏:“这些都是上天赐予大汉的宝物,有了它们,百姓们就能吃得饱饭,朝廷的粮食也就不用那么紧张了。” 陈阿娇笑着说:“臣妾希望这些高产作物能够造福天下万民,让他们不再受饥饿之苦。” 皇帝刘彻满意地点点头,随手拿起一粒玉米,仔细端详起来。他似乎对这新奇的农作物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今晚,朕要品尝一下这玉米豆饭。” 语气坚定而果断,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这个新的粮食了。 听到皇帝的话,陈阿娇高兴地答应下来,并立刻安排宫女们去准备晚餐。 她的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因为能够得到皇帝的认可和喜爱让她感到无比满足。 就在这时,丞相薛泽在一旁呵呵一笑,向陈阿娇询问道:“启禀陈娘娘,不知老臣是否也有机会品尝一下这长门宫的玉米豆饭呢?”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渴望,似乎对这种新颖的食物也非常感兴趣。 陈阿娇微笑着回答说:“当然可以,薛丞相,您愿意品尝长门宫的玉米豆饭,那是长门宫的荣幸。 本宫一定会为您留出一份。”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丞相的尊重和友好。 听到陈阿娇的回答,丞相薛泽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连忙道谢:“那就谢谢陈娘娘了。”他很高兴陈阿娇能给他这个脸面。 第69章 拭探 上林苑内,皇帝刘彻在田间地头仔细地查看了今年的秋收情况后,心情大好。但他并没有立刻起驾回宫,反而带着一众大臣和儒家学者们来到了长门宫,并在这里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在宴会上,皇帝刘彻心情愉悦地品尝着美酒佳肴,与群臣谈笑风生。 他兴致勃勃地大声宣布:“朕的陈阿娇为大汉朝廷贡献了新的高产粮食作物,这对朝廷和国家的江山社稷都有着巨大的功劳! 因此,朕决定免除她所有的罪责,恢复她应有的身份和地位。” 然而,皇帝刘彻话音刚落,大儒董仲舒便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陛下,自古以来后宫没有两位皇后的道理。请陛下收回成命吧。” “董先生所言甚是,恳请陛下三思啊!”中大夫主父偃也紧跟着附和道。 一时间,有不少大臣皆表示赞同董仲舒和主父偃的观点,随声附议反对陈阿娇复位。 陈阿娇见此情景,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怒意。只见她柳眉倒竖,凤目圆睁,原本美丽动人的面庞此刻却散发出一股冷冽的气息。 她的目光如刀般锐利,在那些大臣和大儒们的身上一一扫过,仿佛要将他们的模样深深地印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而那些被她注视着的大臣和大儒们,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头凶猛的野兽盯上了一般,背上不禁渗出一层冷汗。 与此同时,皇帝刘彻的脸色也变得阴沉似水,怒火在他的眼中升腾而起。 这次借高产粮食作物给陈阿娇赦免罪责、复其位,他本来是想要借此机会试探一下朝中诸位大臣是否能够如臂指使。 然而,从现在的反对声音来看,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丞相薛泽倒是没有站出来反对皇帝刘彻。毕竟他现在身处丞相之位,如果要旗帜鲜明地反对皇帝,那将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 所以他只能选择居中调节皇帝和诸大臣之间的关系,这也是他作为丞相的职责之一。 然而,长门宫内的宴会却因为皇帝和诸大臣的僵持而陷入了一种压抑的氛围。一时间,宴会上的气氛变得十分冷场,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启禀皇帝陛下,大儒董仲舒言词有误。\"这个声音如同平静湖面上的一颗石子,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说话者,只见陈蟜泰然自若地站起身来,然后向皇帝刘彻拱手行了一礼。 皇帝刘彻这时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些,“陈蟜,那你就说一说董先生的话哪里错了?”只要有一个人支持他,场面就不算太尴尬。 陈蟜不慌不忙地回答:“启禀皇帝陛下,董先生说后宫自古以来就没有两位皇后之说。这句话是错的!” 大儒董偃舒的脸色严肃,不苟言笑。他微微眯起双眼,用眼角的余光,审视了一下旁边的陈蟜。 陈蟜面容俊秀,头戴朱冠,身着锦袍,英姿飒爽,气宇不凡。 这就是废后的幼弟陈蟜吗?听说他勇贯三军,为朝廷立下了开疆拓土之功,没想到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 “呵呵!那你就论一论你的依据,让在场的大臣们和大儒们品鉴一番。”皇帝刘彻又恢复了他身为帝王江山未有的从容气度。 丞相薛泽、御史大夫韩安国都对陈蟜产生了一些兴趣。这个人年少成名,尚皇室公主,不骄不躁,有着少年人很少具备地沉着稳重的气质。 “三皇五帝时期,帝尧之女蛾皇和女英共嫁帝舜,一帝二后成为一时之美谈。所以董先生的自古以来的说法是错误的。”陈蟜朗朗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 他的意思很简单,大儒董仲舒的反对意见从根子上就错了,那么他所提的反对意见也是错误的。 陈蟜的一番言论,让在场的众人都陷入了沉思。帝尧之女蛾皇和女英共嫁帝舜的典故确实存在,而且在当时也并未引起什么争议。 一时间,大儒董仲舒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默默地坐了下来。 皇帝刘彻见状,心中暗自高兴。他看向陈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 “陈蟜所言极是!既然如此,那陈阿娇复位之事,就这么定了。”皇帝刘彻大手一挥,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丞相薛泽站了起来。 “陛下圣明!鉴于陈娘娘有大功于大汉朝的江山社稷,臣建议,可封陈阿娇为长门宫皇后。” 薛泽的提议既给了皇帝刘彻面子,又平息了部分大臣的不满,可谓是两全其美。 皇帝刘彻略作思考,点了点头。 “甚好!就依丞相所言。” 这场争论最终以陈阿娇复位为长门宫皇后而告终。长门宫皇后也是皇后,但也只是长门宫的皇后而已,相当于皇帝刘彻和大臣们各退一步。 陈阿娇向前一步,微微躬身向皇帝行礼:“多谢皇上恩典!”她的声音清脆悦耳,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在场的诸位大臣和大儒们纷纷暗中感叹,这个曾经贵为皇后的女人如今已沦落至此,但却仍能在绝境中找到生路,实在是不可小觑啊!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位刚刚复位的陈皇后即将展开一场凌厉的反击。 就在众人感叹之际,陈阿娇抬起头来,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皇帝,轻声说道:“启禀皇帝陛下,臣妾有事上奏。” 皇帝刘彻的眼神中迅速闪过一抹意外之色,“阿娇,有话直说吧。” 这句话虽然简单,但其中所蕴含的宠溺之意,让在场的大臣们瞬间感受到了皇帝对陈皇后的浓浓的爱意。 这突如其来的上奏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不已,而接下来陈阿娇要说的事情更是让人们万分好奇。 “启禀皇帝陛下,据闻世上有一学术派别为‘农家’,他们一生致力于农业庄稼的生产种植研究。 这些人掌握着许多先进的农业技术和经验,如果能邀请他们出山,相信一定能为大汉的农业发展带来巨大的帮助。 因此,臣妾恳请陛下下令广邀天下‘农家’出山,让他们为大汉朝的农业生产种植尽一份力。” 听到这话,皇帝刘彻眼睛猛地一亮,惊喜地问道:“哦?真有此事?那‘农家’可真是我们大汉的福星啊!如果能够得到他们的帮助,我大汉的农业必定会更上一层楼!” 站在一旁的大儒董仲舒却大吃了一惊,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陈皇后的这一举动,对他所倡导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朝政方针将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他暗暗懊悔不已,隐隐觉得自己不该得罪这位睚眦必报的陈皇后。 第70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长门宫,推广高产粮食作物是朝廷出台的重要决策,“农家”被举荐出山,任农业高产粮食推广研究官员已经不可避免。 这让大儒董仲舒像是被泼了一盆的冷水,一下清醒了不少,有些人是他得罪不起的。 在场的诸大臣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民以食为天嘛,而推广高产粮食作物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而且,如果有人妄图阻止,那肯定会被滚滚向前的时代浪潮给无情地碾碎。所以,众人自然不会对此表示异议。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臣有本上奏!”说话的正是陈阿娇的弟弟陈蟜。 在场的诸位大臣们都是人精,他们立刻就意识到,陈皇后姐弟二人正在联手对大儒董仲舒发起攻击。 原因显而易见,因为董夫子之前没有眼力见儿地带头反对陈阿娇复位,这可把陈阿娇姐弟得罪惨了。 不过,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大儒董仲舒并不属于朝臣之列。因此,当陈阿娇姐弟与董仲舒展开较量时,这些老大人们自然乐于吃瓜看热闹。 毕竟,这种事情跟他们无关,他们也不想卷入其中。 皇帝刘彻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是他也柄持着无所谓的态度。他深知,大儒董仲舒确实是他所需要的人才,但即使如此,也不能让对方恃才傲物,必须时刻敲打一下。 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位大儒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从而更好地为朝廷效力。 “陈蟜,有本速速奏来。”皇帝刘彻声音洪亮,威严十足。 陈蟜闻听此言,立刻躬身向前一步,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启奏皇帝陛下,臣请在上林苑开辟一座医馆,遍请天下名医,聚此编写医书,治疗病人。” 说罢,他再次躬身向皇帝刘彻行了一礼,表示对皇帝的尊重。 丞相薛泽也觉得陈蟜的这一提议是好事,毕竟谁也不敢说自己,或者自己的家里人没有生病的可能。 他谨慎地说道:“现在很多医者都敝帚自珍,隆虑侯这一项好的提议恐怕实施起来并不容易吧。” 其他的大臣也都深以为然,不但是医者,现在很多有技术的人才都会私藏,不会轻易授徒。 他们担心如果强行要求医者将医术传授给更多人,会引起医者们的反感和抵触情绪。 而另一方面,如果没有足够的激励措施或政策支持,很难让这些医者愿意主动分享自己的知识和技能。 此外,还需要考虑如何确保传授的医术正确和安全性等问题。 这些都是丞相等大臣们所担忧的方面。 大儒董仲舒心里却沉甸甸的,先是“农家”,现在又是“医家”,那他提出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又有何意义。 他原本希望通过推崇儒家思想来统一社会观念,但现在看来,这个目标似乎越来越遥远了。 他不禁感到自己的成就被忽视了,心中涌起一股失落感和无力感。 陈蟜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丞相大人所说极是,确实有这种敝帚自珍的可能。但我们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思考问题,让他们看以参与这项工作所带来的巨大好处。”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首先,我们需要明确告诉那些医术高超的医者,如果他们愿意将自己的经验和知识贡献出来,参与编写医学典籍,那么这些医书将会被视为国家的宝藏,并得到皇帝和朝廷的高度重视。 这样一来,他们的名字将永远铭刻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流芳百世。这对于追求名利的医者来说,无疑是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 陈蟜嘴角微微上扬,继续说道:“其次,我们可以设立专门的奖励机制,对那些积极参与编写医书的医者给予丰厚的赏赐。无论是金钱、土地还是太医院的官职,都可以作为激励他们的手段。 同时,对于那些贡献突出的医者,可以授予他们荣誉称号,以表彰他们的功绩,流传天下。” 最后,陈蟜信心满满地说:“通过以上措施,我相信那些医术高超的医者一定会心动不已。 毕竟,天下人或为名,或为利。而我们提供给他们的,正是名垂青史的机会。 相信一定会有许多医者愿意参与到这项伟大的事业中来。” 皇帝刘彻点了点头,对陈蟜的建议表示赞同。 “如此甚好,此事便交由你去办。” 陈蟜心中一喜,赶忙谢恩。 “多谢陛下信任,臣定当不负所托!” 众大臣见状,也纷纷附和称赞。这是对所有人都有益处的事情,没有人会反对。 “隆虑侯此法甚妙,既能解决眼下医疗资源不足的问题,又能让医者得到应有的回报和尊重,实乃一举两得之策。” “是啊,陛下圣明,隆虑侯机智过人,此乃我大汉之福啊!” 然而,一旁的董仲舒却暗自叹息。 他明白,陈蟜此举虽然有利于医学的发展,但却也意味着儒家的独尊地位受到了挑战。 原本他期望通过“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来巩固儒家的统治地位,如今看来,这条路似乎越发艰难了。 时间过去了一个时辰,地点来到长安城中的上宫。 此时,宽敞而华丽的皇后寝宫显得异常空旷和寂静,只有卫皇后一人孤独地坐在那里。 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发丝遮盖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庞,使得她的面容若隐若现,充满了神秘。 \"启禀皇后娘娘,长门宫那位今日因举荐高产粮食作物有功,被皇帝陛下当场恢复其位,并封为:长门宫皇后。\" 一名身着黑色服饰的内侍恭敬地跪地禀报,他的膝盖紧挨着地面,头部微微低垂着,仿佛在向卫皇后展示自己的恭敬与谨慎。 听到这个消息,卫皇后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用低沉的嗓音轻轻呢喃道:\"长门宫皇后……\"这几个字仿佛带着无尽的深意,但她的语气却让人难以琢磨其中的含义。 过了片刻,她再次开口询问:\"那么,今日皇帝是否又留宿在了长门宫呢?\" \"是的,皇后娘娘。\"内侍的回答简洁明了,但他的身体却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似乎在担心会引起卫皇后的不满。 他的腰愈发弯曲,头部也更加低垂,甚至连呼吸和心跳声都变得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 第71章 摘桃子 长安城中,宏伟壮丽的宫殿群矗立着,其中一座宫殿显得格外庄严肃穆。这里是上宫,皇后的寝宫。 寝室宫外,宫廷侍女们静静地站在一旁,神情恭敬。 “本宫知道了,退下吧。”卫皇后的声音平静而冷漠,仿佛没有一丝波澜。她端坐在华丽的凤椅上,目光深邃看着前方。 “喏!”内侍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悄然离去,整个房间只剩下卫皇后独自一人。 寂静笼罩着整个寝室,时间似乎静止了一般。许久之后,卫皇后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陈阿娇,你也够拼的了!姐弟两个那么折腾,也不过是一个‘长门宫皇后’。 失去的想要再拿回去吗?哼!无子是你最大的弱点。”这个声音里充满了一丝丝疯狂和嫉妒,仿佛要将那个女人撕成碎片。 她心中明白,这是那个女人对自己的挑衅,但她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无力或恐惧。 相反,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她深知只要太子刘据在,她的地位稳固如山,即使是面对那个女人的威胁。 而且,她还有足够的自信和手段来应对一切挑战。 卫皇后站起身来,优雅地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月光洒在她身上,映照着她高贵的身影。 “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权力和手段。”她低声说道,语气冰冷而决绝。 随着这句话落下,卫皇后转身消失在了寝宫的窗前。 与此同时,平阳公主府里,平阳公主和卫青相对而坐。他们之间的茶几上放着两杯清茶。 “长门宫的那个女人,果然不是易与之辈!”平阳公主感到世事的无常,感慨了一句。 谁能想到被废黜的皇后,居然还能够复位。这话说出去,都没有几个人会相信,然而确确实实的发生了。 最主要的是,朝廷中的大臣们竟然都没有反对,这就很不寻常。 卫青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小口茶水,就又把茶杯放到了茶几上。他的声音低不可闻,“只是长门宫的皇后而已,不必担忧。 况且那位没有子嗣,如无根之木亦如无源之水。” 平阳公主也笑了,确实如此!没有子嗣是长门宫那个女人的最大弱点,上次被废黜,也与这方面有直接的关系。 秋风瑟瑟,落叶纷纷,凉爽的秋天即将过去,百姓们还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之中。 然而,未央宫里却传来一道惊人的消息:皇帝刘彻下了道御旨,将长门卫的兵力增加到一万五千人,并仍由陈蟜统领。 这个则消息引起了朝野的广泛关注和议论。大家都明白,明年春天朝廷又要动兵了。 长门宫内,一片宁静祥和。 陈阿娇静静地站在御阶之上,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身着一袭暗红色的拖地长裙,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 她美丽的容颜与高贵的气质相得益彰,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御阶之下,陈蟜恭敬地拱手一礼,说道:“见过皇后娘娘。”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陈阿娇微笑着回应,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她说:“蟜弟,你我是亲姐弟,以后不必如此多礼。” 她知道幼弟一向恪守礼节,但她希望他们之间能有更多的亲情和亲近感。 陈蟜却严肃地回答道:“阿姐贵为皇后,身份尊贵无比。礼节不可废弃!” 他的语气坚定,显示出他对朝廷礼仪的尊重。 听到这句话,陈阿娇的眼神变得更加温和,充满了欣慰。她深知弟弟的为人,他一直以来都是个严守礼节、恭顺的人。 这种品质让她感到欣慰,同时也让她安心。 在御阶之下,侍立一旁的大长秋也微微点头,表示赞许。 他知道隆虑侯陈蟜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严谨守礼的人,从不会逾越规矩。这也是他深受皇帝信任的原因之一。 “听说这几天长门卫又增兵了?”陈阿娇语气平静地询问道。 “是的,阿姐。”陈蟜恭敬地回答道。 “看来明年春天,你又要率军北征了。”陈阿娇喃喃自语,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年春天的北疆烽烟。随后她又接着问道:“可知道这次从哪里出兵?” 陈蟜谨慎的压低声音,轻声说道:“可能是要从右北平出兵,去攻打左贤王部,以解除匈奴人对朝廷东部诸郡的威胁。”他的神色很平静,并没有任何不安。 “从右北平出兵攻打左贤王,你不是一直在筹划攻打右贤王吗?”陈阿娇秀眉微微蹙,脸色冷了下来。 陈蟜笑了笑,“与匈奴人的战争,朝廷自有用意。身为统兵将帅,应该以服从朝廷安排为第一准则。” 陈阿娇在御阶之上来回走了两步,猛然回过头来看向陈蟜,“可是上宫的那个女人做的手脚?” 陈蟜想了想,劝解道:“也不全是。当今皇帝陛下是古今少有的雄主,与匈奴人的战争他自有打算。上宫的那位,最多也就是顺水推舟而已。” 陈阿娇的脸色阴沉似水,“那么说,明年春天,由卫青统军去打右贤王了。” 陈蟜沉默片刻,分析道: “霍去病在卫宁平原和右贤王打得你来我往,暂时不分胜负。 但是卫宁平原是进取河西走廊的关键战略要地。明年春天,朝廷必然要发大军占据那里,决不能让匈奴人掌控那里。 而且派去的统军大将必然和霍去病关系合睦。否则诸军不合,不利于和匈奴人作战。” 陈阿娇怒火中烧,在御阶之上来回走动。“哼,说来说去,还不是看到东部战局无利可图。瞧着你在西部打开了局面,想要摘桃子罢了。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陈蟜劝解道:“阿姐不必在意!战争打得是布局,是头脑。不管是打右贤王,还是打左贤王,只要筹划得当,临阵将士用命,就没有打不胜的战争。” 陈阿娇闻言,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关切的询问道:“明年春天对匈奴左贤王的战争,可有把握?” 第72章 运筹帷幄 上林苑,长门宫。陈蟜正色地回禀道:“战争哪里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只要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就足可以一战了。” 他的语气坚定而自信,仿佛对这场战争有着深思熟虑的考量。 陈阿娇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紧紧盯着陈蟜,似乎从他的话语中找到了某种希望。“蟜弟,难道你已经有所筹谋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期待和惊喜之意。对于陈阿娇来说,陈蟜不仅是亲弟弟,更是她在这宫廷斗争中的重要依靠。 他们之间既有亲情的纽带,又有着共同的利益关系。因此,陈蟜征伐匈奴人的胜负,也成为了陈阿娇最为关心的焦点。 陈蟜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自信。他轻声说道:“虽然已有一些筹划,但目前尚未完全成熟。不过,距离开春出征还有一段时间,应该足够让计划更加完善。 但是,这并非我今日与阿姐所说之事的重点。” “哦?蟜弟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吗?”陈阿娇的目光中闪烁着询问的光芒,似乎想要从陈蟜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陈蟜一脸严肃地看着陈阿娇,“两军相遇,胜负的关键取决于双方将士的勇气和双方士兵所使用的装备。 我希望能将我额定的亲卫七百人全部打造成重甲骑兵。这样一来,对匈奴人作战就有更大的把握了。” 听到这里,陈阿娇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帮助陈蟜实现这个目标。 她安慰地说:“好的,本宫会尽力向皇帝禀奏此事。不过,最终是否批准还需看皇上的意思。” 陈蟜连忙谢道:“谢谢阿姐!有姐姐帮忙,此事定能够实现。” 陈阿娇微微一笑,再次关切地问:“蟜弟可还有其他难处吗?” 陈蟜脸上流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自信满满地回答道:“现在唯一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将这支军队训练成一支精锐之师,使他们能够熟练地运用各种战术,做到如臂指使般灵活。” 两个时辰后,长安城,未央宫。 “启禀皇帝陛下,这是长门宫送来的奏折。”一个内侍手里捧着一份写字用的帛,恭恭敬敬地走到了汉武帝面前,然后躬身说道。 皇帝刘彻放下手中的竹简,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名内侍,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呈上来吧。”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却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威严和霸气。 “喏!”内侍连忙应道,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份奏折放在了汉武帝的案几之上。接着,他又退到了一旁,静静地等待着汉武帝的指示。 皇帝刘彻定眼观瞧,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惊讶。原来长门宫要奏请装备七百具装重甲骑兵!这个数字可不简单,意味着将投入大量财力来打造这支骑兵。 具装重甲骑兵,这可是个新鲜玩意儿。皇帝刘彻记得很清楚,当初长门卫征战河套地区时,他才第一次了解到这种新兵种。 与传统的轻甲骑兵不同,具装重甲骑兵不仅骑手身披重甲,连战马也披上厚厚的铠甲,如同一个个移动的钢铁堡垒,锐不可当。 他们是战场上的中坚力量,负责冲锋陷阵,一旦发起攻击,往往能迅速打破敌军防线。 然而,这种强大的兵种并非没有缺点——那便是昂贵的费用。 每一名具装重甲骑兵都需要耗费巨额的资金来购置装备和训练,对于朝廷财政来说无疑是一笔沉重的负担。 但如今阿娇却主动表示长门宫愿意承担这笔开销,以阿娇和陈蟜的姐弟关系,皇帝刘彻并不感到意外。 这六百具装重甲骑兵虽然隶属于长门卫,却也是大汉朝廷的军队之一。皇帝刘彻也没有必要压下不准。 此外,将陈蟜调往东线作战一事,本身就让皇帝刘彻觉得对她们姐弟有所亏欠。而长门宫此时提出装备七百具装重甲骑兵,正好可以弥补这一遗憾。因此,皇帝刘彻毫不犹豫地批准了长门宫的请求。 最后,皇帝刘彻在长门宫的奏折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两个大字:“阅”和“准”。 这两个字代表着他对长门宫提议的认可,同时也预示着大汉军队即将迎来一支崭新的劲旅。 平阳公主府,内宅。 平阳公主拿着一封密信,打开观瞧,“七百具装重甲骑兵!”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卫青坐在她的对面,“宫里来的?”他随意的问了一句。 平阳公主微微点头,随手把密信烧掉了。“长门宫的那女人真有钱!”她低声喃喃自语。 “此话怎讲?”卫宁看向平阳公主,眼里略带询问之意。关系到宫中之事,由不得他不上心。 平阳公主压低声音:“宫里传来消息,皇帝陛下批准了长门卫增加七百具装重甲骑兵的奏请。而这笔钱并不是出自国库,而是由长门宫里的那个女人出的银子。” 卫青波澜不惊的脸上,流露出了羡慕的神色。河套一战,具装重甲骑兵横空出世一战成名。现在朝廷的这些将军们,谁不对具装重甲骑兵垂涎三尺。 然而打造具装重甲骑兵花费太大,朝廷卡得特别严,就是卫青的麾下部队,也才只装备五百具装重甲骑兵而已。 平阳公主又接着说:“皇帝眼睛里全是那个女人,她要什么,皇帝就给什么。长门宫的银子,就不是朝廷的银子了。” 从话里就可以看得出来,平阳公主对长门宫的财富还是有些眼红。 卫青却没在这件事上发表意见,他知道明年春天打击匈奴人的战争,他已经占了很大便宜。皇帝这么做,也是给予陈蟜一定的补偿。 皇帝已经下旨,平阳公主也没在这上面多做纠缠,随后问起了卫宁平原那边的详细情况。 卫青脸色有些忧虑,“去病和襄儿他们也太急躁了!他们到了那边之后,和李敢、樊胜客、萧氏兄弟起了龌龊。 皇帝依照他们的意见,把李敢、樊胜客、萧氏兄弟都调回了长安。可是卫宁平原那边的战争,还是打成了一锅粥。 虽然皇帝陛下没有说什么,但是没有像陈蟜一样打出功业,终究不是好事。” 第73章 大单于西征 平阳公主看着卫青,眼中满是担忧。她轻轻叹了口气,轻声道:“夫君,你还是写一封书信,指点一下去病和襄儿吧。 如今匈奴右贤王来势汹汹,他们两个年轻气盛,万一在战场上吃了大亏可如何是好?” 卫青微微皱起眉头,心中也有些担心。他知道自己的外甥霍去病和假子曹襄都是不可多得的军事人才。但面对如此复杂的战局,经验不足可能会让他们陷入危险。 他点了点头,说:“也罢,我这就去写信,希望能给他们一些建议,帮助他们稳住局势。等到来年春天我亲自出征时,再将右贤王逐出卫宁平原。” 说完,卫青转身走向书房,开始奋笔疾书。信中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他对甥舅二人的关心与期望,他详细地分析了当前的战局,并提出了应对策略。 写完后,他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将信装入信封。 很快,一名忠诚的信使接过了这封重要的信件。他跨上一匹强壮的战马,迅速离开了平阳公主府,向长安西门疾驰而去。 他的目的地是远在西北方的卫宁平原羽林卫大营,那里正是霍去病和曹襄所率领的军队所在地。 上林苑,隆虑公主府门前来了四骑战马,为首一人正是李敢,其后依次跟着萧胜、樊胜客和萧庆三人。 他们四人分别勒住战马的缰绳,让战马停下脚步。 此时,陈蟜已经提前站在了府门之前迎接他们。看到四人到来,他露出微笑迎上前去。 李敢、萧胜、樊胜客、萧庆等人看见陈蟜后,也纷纷翻身下马,动作整齐划一,然后一同向陈蟜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见过隆虑侯!” 陈蟜连忙还礼,同样抱拳道:“四位将军有礼了。”接着,他热情地邀请道:“酒宴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四位将军入席了,请!” 说完,他一侧身,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表示欢迎李敢等四人进入府邸。 李敢等四人将战马的缰绳,交给公主府的仆役,之后在陈蟜的带领下,走进了隆虑公主府的大门。 众人来到宴会厅,分宾主落座。陈蟜率先举起酒杯,笑道:“今日设宴,一是为了庆祝四位将军从河套地区凯旋而归;二是为了我们再次齐聚一堂而干杯。”李敢等人纷纷举杯回应。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逐渐放松下来。陈蟜看向李敢,问道:“李将军,明春出征,可还要充任先行官?” 李敢笑了笑,答道:“只要隆虑侯信任,李某愿意效犬马之劳。” “好!李将军还是一如既往的勇武非凡呐。”陈蟜微微点头称赞道。 随后他又看向萧胜等人,说道:“各位皆是我大汉军中的后起之秀,只要遵从本侯的将令,日后几位必当加官进爵。” 萧胜等人谢过陈蟜。宴会气氛更加的融洽,众人也都放开胸怀,谈笑风生。 李敢、萧胜、樊胜客、萧庆这四位将领,本来负责率领军队驻守在河套地区。然而,当田恬进攻卫宁平原时,双方之间产生了一些摩擦和矛盾。 这些矛盾的根源,无论是他们还是田恬等人都心知肚明。 后来,霍去病和曹襄带领军队抵达了卫宁平原,并与田恬等人会师。两支军队合并后,由霍去病统一指挥。 由于霍去病个性强硬且行事果断,他与李敢等人之间的矛盾进一步激化。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长安的未央宫,引起了皇帝刘彻的关注。 于是,皇帝下达了一道御旨,命令李敢、萧胜、樊胜客、萧庆等四位将领返回朝廷接受新的任命。同时,他们手下的军队则留下来,听从霍去病的统一指挥。 值得一提的是,李敢、萧胜、樊胜客、萧庆这四个人曾是陈蟜旗下的将领。因此,皇帝刘彻将他们重新调配到陈蟜的麾下。 这样一来,既解决了将领之间的矛盾问题,又确保了军队的稳定和战斗力。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蟜将长门卫的士兵都交给了李敢、樊胜客、萧胜等三人操练。 这些士兵们都非常年轻,身体素质非常好。陈蟜对他们寄予厚望,希望通过这次训练能够提高他们的战斗能力,让他们成为一支百战精锐之师。 与此同时,陈蟜也没有闲着。他与窦良、萧庆一起开始筹备军用物资,并筹划如何打好这场战争。 他们把左贤王视为假想敌,仔细研究了他的战术特点和作战风格。 经过深思熟虑后,陈蟜制定出了一套详细的作战计划,这个计划充分考虑到了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并做好了应对措施。 在这个过程中,陈蟜展现出了卓越的军事才能和领导能力。他不仅注重细节,还善于分析问题并提出解决方案。 同时,他也十分关心士兵们的生活和训练状况,经常亲自前往训练场视察,并给予他们鼓励和指导。 在陈蟜等人的共同努力下,长门卫的士兵们逐渐成长起来,他们的战斗力得到了显着提升。 而陈蟜所制定的作战计划也越来越完善,只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付诸实践。 时光荏苒,转眼已至阳春三月,上林苑冰消雪融。此时,战争的脚步悄然临近…… 在汉武帝统治的时期,与北方匈奴人的战争成为朝野上下最为重要的事,也那个时代的主旋律。 一名来自北方的信使,骑着一匹疾驰如飞的骏马,风驰电掣般地赶到长门卫大营前。 他高声呼喊:“北方匈奴人的军情急报!”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打破了营地的宁静。 没过多久,信使带来的那封紧急信件便辗转到了陈蟜手中。陈蟜仔细检查信封,确定信件在途中没有被私自开启后,小心翼翼地取出信纸,缓缓展开,目光专注而锐利地观看起来。 信纸上的字迹清晰可见:“三月初,大单于伊稚斜率领王庭大军前往右贤王的辖区。”看到这个消息,陈蟜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一个绝妙的军事行动计划在他的脑海中迅速浮现。 第74章 左贤王面临的决择 当大单于伊稚斜率领匈奴王庭军西征的消息传来时,陈蟜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迅速召集将领们商议,改变了原有的军事打击目标,并提出了一个更为大胆且具有可行性的军事打击作战计划。 这个计划不但更加切实可行,而且还得到了诸将的认可。 三月中旬,春风和煦,阳光明媚。卫青率领五万大军出长安城西门,浩浩荡荡地朝着卫宁平原方向前进。 与此同时,在长安城内,人们纷纷涌上街头,为出征的亲人们送行。一时间,长安城内外充满了热烈而庄严的气氛。 三月二十日,未央宫内传出一道圣旨。皇帝刘彻鉴于陈蟜出色的表现和卓越的战功,特下旨将其擢升为骁骑游击将军。 同时,皇帝刘彻命令陈蟜率领长门卫一万五千人马北上,负责牵制左贤王部。 陈蟜接到圣旨后,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大单于伊稚斜西征的机会,全力以赴,打好这场关键之战! 在这之后,陈蟜去了一趟长门宫和姐姐陈阿娇密谈一番,会面双方只有他和陈阿娇两人,无人得知他们姐弟俩个说些什么。 只是陈蟜走后,陈阿娇行事更加的低调务实。 这一场战争不知道要打多长时间,陈蟜卸下军务,将这些军务交给其他将领,他准备用一两天的时间陪伴他的两个女人。 陈蟜带着隆虑公主和毗伽公主一起出门游玩。他们去了长安城外的骊山,那里有着美丽的自然风光,可以让人们放松心情。 在山上,他们漫步在林间小道上,呼吸着新鲜空气,享受着大自然带来的美好。 随后,他们又去了华清池,陈蟜和隆虑公主、毗伽公主一起泡温泉,感受着温泉水的温暖和舒适。他们还品尝了带来的美食,享受着美好的生活。 这两天,他们一起欣赏美景,品尝美食,尽情的享受温馨短暂的美好时光 三月二十三日。天色尚未破晓,东方的天际仍被黑暗笼罩着。然而,陈蟜已经早早地起身,穿戴整齐,辞别了他的两个女人,跨上战马,向着长门卫大营疾驰而去,马蹄声声踏碎了拂晓的宁静。 当他抵达长门卫大营时,晨曦开始逐渐驱散黑夜的阴影。半个时辰过去了,号角声突然响彻云霄,随着长门卫营门缓缓打开,长门卫的将士们迈着整齐而有力的步伐,踏出了大营。 他们身穿精良的盔甲,手持锋利的兵器,面容严肃而坚毅,透露出一股不可战胜的气势。其身影在晨曦的照映下,显得格外的威武雄壮。 长门卫行军宛如一条长龙,蜿蜒前行,朝着黄河浦津渡口进发。 在辽阔无垠的草原上,一条清澈的河流蜿蜒而过,名为弓卢水。它的南岸矗立着一座宏伟的帐篷,那便是左贤王的大帐。 此刻,年轻的左贤王於单正端坐在胡床上,他的目光锐利而深邃,透露出一种威严和霸气。 在他的左右两侧,站立着众多将领,其中包括左右大将、左右骨都侯、左右大都尉等等。这些人皆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他们的存在使得整个营帐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最近一段时间里,左贤王部出现了粮食短缺的现象,这让左贤王於单的心情非常糟糕。 去年与卫青的那场激战,让他记忆犹新。那场战争也给左贤王部带来了巨大的损失,将士和士兵们伤亡不小,士气低落。 更糟糕的是,大单于伊稚斜虽然率领军队前来支援,但他所需的后勤保障物资却全部由左贤王部负责提供。 这无疑加重了左贤王部的负担,原本就不富裕的粮食如今更是捉襟见肘。面对这样的困境,左贤王感到压力倍增。 此次,左贤王於单聚诸将于大帐之内,就是商讨怎么能让部落渡缺粮的难关。 这时,左骨都侯站出来说道:“大王,我们可以派人去抢汉人的粮食。” 右大将却反驳道:“不行,汉人的城池防守严密,我们很难攻进去。” 众人议论纷纷,始终没有一个好的办法。 左贤王於单沉思片刻,说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我决定派出一支精锐部队,深入汉境,寻找粮食。” 於单眼神坚定,他知道这是一个危险的任务,但他别无选择。 这时,一名亲兵跑进大帐,单膝跪地,恭敬地禀报:“报告大王,有商人从南方而来,给你带来了一封汉将陈蟜的书信。 左贤王於单面露诧异之色,他不知道陈蟜为什么会给他写一封书信。但是在好奇心驱使下,让他展开了陈蟜的书信观看了起来。 信上所书: 伊稚斜原本是军臣大单于的弟弟,却谋夺了属于你的大单于之位。 於单!军臣大单于的儿子,你愿意永远屈尊在伊稚斜之下吗? 现在伊稚斜西征,正好有一个削弱他实力的机会,你愿意尝试一下吗? 我在察汗卓尔草原等一个向导,一个知道大单于王庭所在地的向导。 请记住了,我的大军只等三天时间。” 左贤王於单眉头紧锁,站起身来,来回踱步。他浮想联翩,想到了父亲前任大单于军臣的惨死。 於单清楚的知道他父亲军臣大单于是被伊稚斜暗杀的,根本不是所谓的被汉将陈蟜所杀。 随后他又想到伊稚斜坐上大单于之位时,那志得意满、轻蔑的眼神。 於单胸脯不断的起伏,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状。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不停的低语:去和陈蟜合作吧!夺回属于你的荣耀。 察汗卓尔草原,中军大帐内,陈蟜、李敢、窦良、萧胜、樊胜客、萧庆等一群人围坐在一起。众人面色凝重,沉默不语。 窦良皱着眉头,语气忧虑地问道:“於单会派人来吗?他会不会派大军伏击我们?”他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担忧。 陈蟜端坐在那里,表情严肃,他挺直了身子,语气坚定地说:“我已经放出了所有的斥侯,如果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都能够及时得知,并做出相应的应对措施。” 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自语道: “曾经能坐上大单于之位的人,他真的能轻易放弃吗?” 第75章 合作 察汗卓尔草原,汉军长门卫大营,中军帐。“报!”一个亲卫匆匆忙忙走了进来,上前向陈蟜抱拳行了一礼。“启禀陈将军,营门外来了一个匈奴人说要面见陈将军,并送上左贤王的书信。” 陈蟜闻言腾的一下站起身来,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的目光紧盯着那名亲卫,急忙问道:“大营的周围,可发现匈奴人大军的踪迹?” 中军大帐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名报信的亲兵身上。 李敢、窦良、萧胜、樊胜客、萧庆等将领们也都脸色微变。他们的一只手,也都摸到了腰中佩戴的长剑剑柄之上,随时准备上阵厮杀。 亲兵连忙回答道:“回禀陈将军,大营周边百里之内并没有发现匈奴人的军队。” 左贤王於单居然真的对大单于之位有所企图!不然,匈奴人绝对不可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将他们的军队开到长门卫大营附近来。 李敢和萧庆等人的脸上纷纷露出了喜悦的神色。陈蟜将军竟然如此准确地看透了左贤王於单的心思,这一战看来是胜券在握了。 陈蟜冷静地吩咐道:“把左贤王的信使带进来。”在还没弄清楚左贤王信使的真正来意前,他绝不会草率地下定论。毕竟,战场上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决定胜负。 不一会儿,一名匈奴使者被带了进来。他神情傲慢,眼神中透露出对汉人的不屑和轻蔑,仿佛他们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他缓缓地扫视了一圈营帐中的汉人,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陈蟜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那名匈奴使者向前迈了一步,右手抚胸,微微躬身行了一礼,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左大都尉勃蔑见过陈蟜将军。” 陈蟜坐在营帐中央,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心中却涌起了一丝不满。 这个匈奴使者如此傲慢无礼,似乎根本不把帐中的诸将放在眼里。 陈蟜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冰冷地质问道:“你怎么就知道本将军就是陈蟜?” 勃蔑抬起头,他的目光与陈蟜对视,目光微缩,就像见到了洪水猛兽一样,下意识的身形微躬。“末将有幸在战场上见过陈蟜的勇武,不敢忘怀。” 听到这句话,陈蟜的眉毛微挑,心中暗自惊讶,原来这个匈奴人曾经在战场上见识过自己,所以才能够一眼认出自己来。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骄傲自满,反而更加谨慎起来。他深知,这些匈奴人虽然表面上对自己表示敬重,但内心深处仍然充满了敌意。 陈蟜看着眼前的匈奴使者,嘴角微微上扬,嘴角带着一抹自信的微笑,他语气平静地说:“左贤王派尔前来,有何要事?” 勃蔑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双手捧起,动作显得十分恭敬,仿佛这封信是一件非常珍贵的礼物。“这是左贤王殿下写给陈将军的信件,请过目。” 陈蟜的亲兵走上前去,接过了勃蔑手中的信件。然后,他转身将信件交到了陈蟜的手里。 陈蟜接过信件,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信纸上有一张地图,地图上不仅标有长门卫所处的位置,也清晰地标注了单于王庭所在的位置。 他仔细的看着,又与从单于王庭传回来的地图在脑海里相互印证。嗯!左贤王於单给的单于王庭所在位置没有错。 陈蟜缓缓地抬起头来,一双眸子如同鹰隼一般锐利,不动声色地看着勃蔑说道:“左贤王的信,本将军收到了。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勃蔑恭敬地点点头,再次向陈蟜行了一礼后,便转身向帐外走去。他作为左贤王於单的心腹爱将,自然知晓自己的使命和任务,但对于左贤王於单与陈蟜之间的事情并不想过多了解。 待勃蔑离去之后,中军大帐内,诸位将领们的目光纷纷落在了陈蟜的身上,他们的眼神里都隐隐透露出一种期待之色。 这时,陈蟜嘴角微微上扬,终于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轻声说道:“左贤王已经同意了本将军的提议。”说着,他轻轻扬起手中的信件,向众人展示着。 李敢、窦良等诸位将领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们神情激动地向陈蟜抱拳一揖,异口同声道:“恭喜陈将军!” 陈蟜同样抱拳回礼,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语气坚定地说道:“请诸君助本将军一臂之力,覆灭匈奴单于王庭!” “覆灭匈奴单于王庭!”李敢等人齐声高呼,声音响彻整个营帐,他们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和决心。 辽阔无垠的草原上,弓卢河奔腾不息,南岸的左贤王驻地显得格外宁静。然而,这片宁静之下却隐藏着一场风暴的酝酿。 左贤王与他的心腹们齐聚于他的豪华王帐之中,气氛紧张而凝重。 左骨都侯面露迟疑之色,低声问道:“王爷,我们真的决定不去伏击陈蟜的军队吗?” 左贤王於单端坐在主位之上,他那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脸上流露出狰狞的神色。他缓缓开口道:“根据斥侯回报,陈蟜率领的军队仅有一万五千多人马。 如果我们前去伏击他们,那么单于王庭岂不就安然无恙了?但这并非我所期望的结果。” 左骨都侯沉默片刻后说道:“可是,如果我们不去伏击陈蟜,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个大好机会?” 左贤王冷笑道:“本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也不能让伊稚斜坐享其成。 我们在陈蟜回军的路上设下埋伏。这样一来,既可以消灭陈蟜的军队,又能削弱伊稚斜的实力。” 左骨都侯恍然大悟道:“王爷高明!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一箭双雕了。” 左贤王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我已经派使者去面见陈蟜了,并送给了他一幅单于王庭所处位置的地图。 在这之后,我们再出兵在路上设下埋伏,等他上钩。” 左骨都侯点头称是:“好主意!不过,我们也要小心谨慎,以免被陈蟜识破。” 左贤王自信满满地说:“放心吧,本王自有安排。只要陈蟜敢来,他就是自投罗网。”说完,他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与此同时,陈蟜率领的汉军正在向匈奴腹地进发。他们士气高昂,信心十足,似乎对即将覆灭单于王庭驻地的战斗充满了期待。 第76章 左大将 在一望无际的辽阔草原之上,陈蟜率领着他的军队一路向北行进。 这支庞大的队伍由三千名车兵和一万两千名骑兵组成,他们以品字形的阵势向北方挺进。 而围绕着这支大军的前后左右,还有上千名斥侯探马,时刻警惕着周围的情况。 草原上的青草随风摇曳,仿佛一片绿色的海洋,与蓝天白云相映成趣。阳光洒在士兵们的铠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形成了一幅壮观的画面。 陈蟜坐在战车上,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不断校正着前进的路线。 这支军队如同钢铁洪流一般,急速前行。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回荡在草原上空。 草原上的风呼啸而过,吹拂着指引大军前进的旗帜,似乎也在为他们直捣单于王庭的壮举加油助威。陈蟜第一次感受到了大草原的力量和祝福。 狼居胥山脚下,吾余水河畔,匈奴单于王庭所在地,白色圆顶帐篷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片营地规模宏大,帐篷数量众多,形成了一片壮观的景象。 不仅如此,这些帐篷四周还环绕着高大的木制围墙,使得整个营地宛如一座坚固的城池。 在广阔的草地上,成群结队的牛羊正在悠闲地吃草。这些牛羊数量众多,难以计数,仿佛一片无垠的海洋。 在牛羊群之中,可以看到许多十岁左右的匈奴牧童骑着小巧的马驹,手持皮鞭,看守着自己家的牛羊。 他们熟练地驾驭着马匹,穿梭于羊群之间,展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自信。 自从大单于伊稚斜西征之后,左大将呼衍逐日便是单于王庭的主事之人,也是单于王庭的看守之臣。 匈奴人雄居大草原数十年,只有他们去征伐其它国家或者是部落,从来没听说过有敌对军队威胁过单于王庭的记载。 他们才是大草原的主人,没有之一这个说法。 匈奴左大将呼衍逐日此刻正躺在自己的大帐里,一边欣赏着美丽的舞姬翩翩起舞,一边大口地喝着酒。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满和烦躁,心中不断抱怨着大单于伊稚斜的决定。这次西征,伊稚斜竟然没有带他一同出征,这让他感到无比失落。 对于呼衍逐日来说,战争不仅是一种荣耀,更是获取财富的途径。每一次出征都能带来丰厚的战利品,而这些战利品则是他地位和权力的象征。 然而,现在他只能留在后方,看着别人去征战沙场,这让他心里非常不平衡。 他越想越生气,猛地将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酒水溅得到处都是。舞姬们吓得停下了舞步,惊恐地望着他。 呼衍逐日醉醺醺愤怒地喊道:“为什么不让我去西征?难道我不是匈奴最勇猛的战士吗?” 一旁的亲信小心翼翼地劝道:“将军息怒,大单于可能有其他考虑。也许下次会轮到您出征呢。” 但呼衍逐日根本听不进去,他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心中充满了愤怒的情绪。 大单于伊稚斜西征的日子里,呼衍逐日整天沉浸在酒精之中,每天喝得烂醉如泥。 他对未来感到迷茫和不安,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局面。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能继续保持在匈奴军中的地位和威望。 陈蟜率领着长门卫,如同钢铁洪流一般,一路向北。他们所到之处,无论是大部落还是小部落,都遭到了无情的攻击和剿灭。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之间的仇恨早已积累到了极点,而这次陈蟜的这次北伐行动则将这种仇恨彻底点燃。 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没有任何一方会手下留情。长门卫的士兵们毫不留情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将游牧民族的男女老少一一斩杀。 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仿佛要将所有的受到匈奴人欺压下的痛苦和不公都全部发泄出来。 匈奴人也不甘示弱,他们奋起抵抗,但面对长门卫强大的军事力量,他们最终还是一触即溃,伏尸百里。 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鲜血染红了大地,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每一个角落。 这是一场残酷的战争,没有任何仁慈可言。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之间的矛盾已经激化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只能通过血与火来解决。 在这场战争中,双方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谁也无法停止战斗。因为他们知道,只有胜利才能带来和平,只有消灭对方,才能让自己的家园得到安宁和延续。 单于王庭,左大将大帐内。 “报!”随着一声高喊,一名身材魁梧、身穿甲胄的亲兵匆匆走进大帐。他的步伐稳健有力,神情严肃而紧张。走到营帐中央后,他向左大将抚胸行了一礼,然后恭敬地说道:“启禀左大将,南面有逃到单于王庭的牧民说,有数不清的汉军覆灭了他们的部落,正在向单于王庭挺进。” 左大将闻听之后,醉眼蒙眬的哈哈大笑。他用手指着进来的亲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汉人进入了草原?还向单于王庭挺进。这是本大将今年听到的最好的笑话。哈哈哈……”接着又是一阵的狂笑。 大帐里的左大将亲信心腹们也跟着一起发出嘲笑的声音,他们也不认为汉人能深入草原并且找到单于王庭。 “启禀左大将,末将句句属实,并无半点虚言。”进入大帐的亲卫被嘲笑声弄得有些发懵,他可是亲眼见到了那些逃难来的牧民,并且听到了他们的诉说和警告: 汉军来了! “行了!本大将知道了。一会儿,就派人去查探。”左大将端起桌上的马奶酒一饮而尽。 亲卫再次向左大将行了一礼,退出了帐。他耳边却传来了左大将无所谓的声音: 现在部落里的人都被那些俘虏来的汉人带坏了,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夸大其词。 哼!本大将知道那些逃难来的牧民,一定是被仇敌部落里的汉人奴隶军吓到了,将那些汉人奴隶军看成了大汉朝廷的军队。 他们也不想一想,这广阔无垠的草原汉军敢深入吗?即便是进入了草原,恐怕东西南北都分不清吧!”左大将蒙眬的嘴眼里流露出鄙视的神色。 第77章 单于王庭之战 经过一系列小规模的激烈厮杀,陈蟜成功地清剿了沿途的匈奴人部落。他的军队士气高昂,信心达到了顶点。 根据事先制定的计划,他们继续前进,终于在一个天色还未放亮的凌晨抵达了余吾水河畔。这里是匈奴人单于庭所在地,但此时却显得异常安静。 迎风招展的“陈”字大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给整个场面增添了一些肃穆庄严的氛围。陈蟜站在高处远眺,可以看到匈奴人的营地内黑乎乎一片,没有一丝光亮。 本应负责巡逻和守卫的士兵们竟然一个都看不见,这让陈蟜心中不禁升起一股疑惑和警觉。 “派出斥侯探马,看看单于王庭附近可有匈奴人大军存在的迹象?”他吩咐了一句。 “喏!”传令官转身飞马离去。 一个时辰后,有斥侯回报:“启禀陈将军,单于王庭附近并没有发现匈奴人大军存在的痕迹。” 萧胜在一旁冷笑一声道:“单于王庭的匈奴人安逸多年,早就失去了平常时该有的警觉。如此活该我军覆灭他们。” 陈蟜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之色。他深知,这次行动必须要谨慎行事,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虽然目前没有发现匈奴大军的踪迹,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匈奴人的狡黠和狡猾是出了名的,如果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他们的陷阱之中。 陈蟜轻喝一声,“李敢将军、萧胜将军、樊胜客将军何在?” “末将在!”李敢,萧胜,樊胜客分别来到陈蟜的马前,抱拳行了一礼。 陈蟜接着下令道:“李敢将军率领五千兵马,从正面突进单于王庭,斩杀一切敢于反抗的匈奴人!” “谨遵将军令。”李敢激动的再次向陈蟜行了一礼,转身而去。 攻打匈奴王庭以他的部队为主力,这样的大功劳可不多见,他心里对陈蟜充满了感激之情。 “萧胜、樊胜客将军各率三千兵马,从左右两翼杀进单于王庭,策应李敢将军,取下单于王庭。” “谨遵将军令!”萧胜、樊胜客两个人一起再次向陈蟜抱拳行了一礼,也都转身匆忙离去。 攻打匈奴人的国都,这样热血上头的感觉太爽了。他们的脸上,也都洋溢着隐藏不住的万丈豪情。 “萧庆将军可在?” “末将在。” “你带领一千斥侯,分散在单于王庭附近一有风吹草动,及时回报。” “喏!”萧庆领命,转身离去。 单于王庭,左大将寝帐内灯火通明,但此刻却一片安静,只能听到阵阵呼噜声从帐篷里传出。 左大将呼衍逐日醉醺醺地躺在榻上,怀里紧紧搂着两名匈奴美女。他已经睡熟了,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 他今天真的很累,白天一直在欣赏歌舞表演,晚上又畅饮了大量的马奶酒,最后更是将剩余的精力毫无节制地挥洒在两个女人身上。 此刻的呼衍逐日就像一滩烂泥一样,即使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也可以轻易地杀死他。 他的呼噜声越来越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那两名女子。而那两名女子也早已疲惫不堪,沉沉入睡。 夜已深,万籁俱寂,只有呼衍逐日的呼噜声在寂静的大帐里回荡。 夜色深沉,星光闪烁,四周一片静谧。此时,一群汉军士兵悄悄地靠近匈奴人的营地,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拒马木栅栏移开。 一名负责守卫的匈奴士兵警觉地醒来,但还未等他有所行动,一支锋利的箭矢便射中了他的胸膛。 这箭正是由李敢射出的,精准无比,匈奴士兵倒地身亡,没有发出一丝警报。 随后,大批汉军如潮水般涌入单于王庭。他们手持利刃,目光冷酷,见到匈奴人便毫不留情地斩杀。 时而,他们会冲入帐篷之中,将那些尚未从睡梦中苏醒的匈奴人残忍杀害。一时间,单于王庭内弥漫着血腥与死亡的气息。 时间推移,单于王庭逐渐变得躁动骚乱起来,匈奴人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开始奋起反抗。喊杀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逐渐响彻整个单于王庭。 \"左大将!快醒醒,汉人杀进来了。\"左大将的亲卫心急如焚地冲进他的寝帐,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神色。 他们顾不上礼仪和规矩,大声呼喊着唤醒左大将。 “混账!谁让你们闯进来的?”左大将愤怒地咆哮着,他的声音充满了无比的愤怒。 此刻的他,拖着沉重疲惫的身躯,头脑昏昏沉沉,努力睁开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却只能看到模糊的景象。 他试图集中精神,但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而不真实。然而,当他意识到有人闯入时,他的本能反应便是大声喝斥。 在左大将胡床之上,两名匈奴美女惊恐万分。她们瞪大了双眼,尖叫声划破了寂静的空气。 “啊啊啊……”的惊叫声充斥着整个大帐,她们慌乱地拉起被子,试图遮盖自己那光溜溜、雪白的娇躯。 “汉军杀进单于王庭了!左大将。”亲兵满脸惊恐地跪伏在地,声音颤抖着说道。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什么?你说什么?”左大将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亲兵,怀疑自己听错了。 “汉军杀进单于王庭了!”亲兵重复道,语气中带着哭腔。 左大将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他虚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一直认为汉军不可能深入大草原,怎么可能准确找到单于王庭所在的位置呢? 他伸手狠狠地抽了亲兵一个耳光,骂道:“胡说八道!你是不是疯了?”他不相信这是事实。 亲兵的脸颊顿时红肿起来,但他并没有反抗,只是抬着头,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之色。 左大将打了亲兵一巴掌后,突然感到自己的手掌一阵刺痛,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刚才那一巴掌打得太重,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疼痛。 就在这时,左大将听到了大帐外传来的喊杀声,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回荡。 左大将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这不是一场虚幻的噩梦,汉军真的杀进了单于王庭…… 第78章 左贤王妙计安天下 单于王庭,左大将靴子都没穿,光着脚就跑出了他的寝帐。他瞪大眼睛,站在大帐之外,放眼望去,只见单于庭的南门、东门、西门,都火光冲天,杀声阵阵,不断向他所在的中心区域漫延。 火光中,无数匈奴战士挥舞着弯刀、短矛,各自为战。他们的眼神充满了焦灼和惊慌,也不知道们阻挡汉军多久。 而那些妇女和孩子们,则惊慌失措地向中心区域逃窜。她们眼中满是恐惧,哭声和喊叫声充斥着整个单于王庭。 在这混乱的场景中,左大将呼衍逐日心中涌起一股寒意。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被一阵寒风穿透。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发紫,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怎么回事?千里草原、荒漠,汉军是怎么找到单于王庭的?”他喃喃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恐。 他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周围的一切,试图寻找退敌的机会。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他感到无助和迷茫。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他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必须要冷静应对。他用力握紧拳头,试图压下内心逃跑的欲望。 就在这时,一名匈奴士兵神色慌张地跑过来,语气急切地报告道:“左大将,汉人已经攻破了南门、西门和东门,我们实在抵挡不住了!” 听到这个消息,左大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心如死灰。他心中明白,单于王庭已经无法守住了。 而此时,李敢、萧胜、樊胜客等三位将领身先士卒,率领着汉军如潮水涌进单于王庭。他们以单于王庭的中心区域为目标,挥舞着手中锋利的长矛,奋勇向前。 他们每一次挥动长矛,都能带走一个匈奴士兵的生命。勇猛无畏、血满铁甲仿若,让匈奴士兵们心生畏惧,纷纷后退。 草原上的大风呼啸而过,碧绿的草地如波浪般涌动。“陈”字大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是在向世人宣告着它的主人——陈蟜的存在。 陈蟜站在大纛旗下,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战场。他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战况,心中逐渐安定下来。从目前的局势来看,匈奴人的败局已经注定。 单于王庭位于狼居胥山脚下,余吾水南岸。根据战局推演,如果匈奴人想要逃脱,他们很可能会选择越过余吾水向北逃窜。 这也是陈蟜之前布置战术时所预料到的情况。然而,他需要确保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不能有任何差错。 “窦良何在?”陈蟜再次高声喊道。 “末将在!”窦良听到召唤后,迅速来到陈蟜的马前,抱拳行礼,表示敬意。 “你带五百轻骑。去把单于王庭后面余吾水河上的浮桥烧了,要多带引火之物。”陈蟜吩咐道。 “末将谨遵将令。”窦良向陈蟜再次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如果不出意外,单于王庭今日必将陷落! 余吾水上那座桥,左贤王於单曾在地图上标注出来。看得出他不想单于王庭逃出太多的人。 单于王庭火光冲天,喊杀声响彻一整夜。天刚露出鱼腹般的白色,有传令官来到陈蟜的马前,抱拳行了一礼。 “启禀陈将军,匈奴左大将已经败逃,向余吾水撤退。” “匈奴左大将?”陈蟜微微皱眉,“可是那呼衍逐日?” “正是!”传令官答道。 “哼!”陈蟜冷哼一声,“此贼竟敢逃走,待本将军前去追击于他!”说罢,陈蟜带着二千多轻骑,策马扬鞭,向着余吾水河边疾驰而去。 时间回溯,窦良带着五百轻骑赶到了余吾水河边,泼油放火箭烧毁了余吾水上的浮桥。 匈奴左大将呼衍逐日率领残部败逃而至,发现余吾水上的浮桥已经被烧毁,绝望之下向窦良的部队发起攻击,想要杀出一条血路。 窦良见状,立刻下令:“放火箭!” 五百名轻骑纷纷取出弓箭,点燃箭头,向着匈奴左大将的军阵射去。火箭如雨点般落下,匈奴左大将的军阵顿时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正在这时,萧庆带领骑兵赶到。匈奴左大将呼衍逐日见势不妙,想要撤退,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的退路已经被汉军切断,只能在火海中挣扎求生。 当陈蟜带着大军赶到了余吾水河边时,他看到匈奴左大将被困在火海中,心中大喜,立刻下令:“全军出击!” 汉军士气大振,纷纷冲向匈奴左大将的阵营。呼衍逐日见大势已去,只得拔剑自刎。 陈蟜看着呼衍逐日的尸体,心中暗自叹息:“这就是个素位就餐之辈,否则单于王庭我也不会轻易得手。” 然而,战争就是如此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陈蟜知道,只有消灭匈奴,才能保证大汉江山的安全和稳定。 随着匈奴左大将呼衍逐日的战死,单于王庭彻底沦陷。这场大战,汉军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而这一切,都离不开陈蟜的果断指挥和汉军将士们的英勇奋战。 察汗卓尔草原,曾经长门卫得驻地,来了三四万匈奴骑兵,为首之人正是左贤王於单。 左贤王於单在废弃的长门卫营地门口,用马鞭一指,“我军在此扎营,休息养精蓄锐,等待陈蟜南归的大军,一举破之,擒获此贼,杀他祭祀,为故去的军臣大单于报仇雪恨。” 王命下达,匈奴军队开始在长门卫旧址安营下寨。 一个时辰后,左贤王大帐里。“启禀左贤王,右骨都侯求见。”王帐亲兵进来禀报。 “让他进来。”左贤王於单吩咐道。 不一会儿,王帐门帘被挑起,右骨都侯走了进来。“见过左贤王!”右骨都侯上前行了一礼。 “勉礼。”左贤王於单随后接着问道:“右骨都侯你不去整顿军队,来本王这里有何要事?” “启禀左贤王,末将担心……担心陈蟜那厮不会从这里南归啊!”右骨都侯迟疑的说道。 左贤王於单哈哈大笑,“你以为汉军是我们匈奴人呢!他若是不从此南归,怕要迷失在这茫茫大草原里了。” 第79章 陈蟜偷塔 陈蟜的军队在单于王庭对这里的匈奴人展开了一场血腥的清洗。高于车轮的男人无一幸免,全部被无情地斩杀。一时间,单于王庭成为了一片血海,血腥气息弥漫在空中,让人闻之欲呕。 陈蟜的中军大帐内,气氛繁忙而紧张。萧庆恭敬地向陈蟜抱拳行礼,报告道:“启禀陈将军,单于王庭的金银珠宝等财物已全部打包好,装上了车辆。” 陈蟜微微颔首,表示满意,接着说道:“匈奴贵族和将军们的私人宝库也不能放过,务必搜查干净。”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庆再次向陈蟜行礼,然后转身离去,执行命令。 不久后,樊胜客浑身散发着凌厉的煞气,走进了营帐。他上前一步,恭敬地向陈蟜行礼,语气严肃地说道:“启禀陈将军,对匈奴人的清洗工作已经完成,末将前来交还军令。” 陈蟜眼中闪过一丝温和的笑容,安慰樊胜客说:“樊将军不必有什么心里负担,他们匈奴人对待我大汉边境地区也是如此做的。我们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谢陈将军指点!末将惭愧。”樊胜客如释重负地说道,仿佛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地。 樊胜客年纪与陈蟜相仿,皆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郎。然而,面对如此大规模的屠杀,即使对象是匈奴人,他仍感到难以承受。然而陈蟜的一席话,却让他茅塞顿开。 陈蟜继续下令:“樊将军,务必将年轻的匈奴女子集中起来。待大军启程时,一并带走。本将军要让单于王庭的匈奴人,至少丧失一代人。”言罢,他的脸上流露出凶狠毒辣的神情。 樊胜客不禁浑身一颤,寒意自脊梁升起,忙恭敬答道:“末将谨遵将令!”他的眼睛里隐藏了深深的畏惧,再次向陈蟜行礼后,迅速转身离去。 俗话说得好,一将功成万骨枯。今日所见,让樊胜客领略到陈蟜冷酷无情、残忍暴虐的一面,犹如恶魔一般的存在。从此以后,他深知绝对不能招惹这位陈将军。 萧胜这时也进来回报,“启禀陈将军,我等奉命搜捕匈奴大单于伊稚斜及其它匈奴重要人物家眷,但并未将其抓获。据匈奴内奸所言,他们在龙城祭祖,尚未归来。” 陈蟜眉头微皱,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冷哼一声:“可恶!伊稚斜,算你运气好。本将军已将你的老巢掏空,却未能抓到你们匈奴的重要人物。” 随后,陈蟜深吸一口气,对萧胜下令道:“萧胜,去协助李敢将军整顿军队吧。我们今晚在此地休整一晚,明早便离开单于王庭。” “末将遵命!”萧胜向陈蟜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转身离去。 此时,大帐门帘被挑开,窦良迈步走进来,恭敬地说道:“启禀陈将军,已按您的吩咐准备好所有可以带走的马匹。无法带走的牛羊则全部宰杀,其中部分做成了军粮以便于携带。” 陈蟜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喃喃自语道:“明日我军已撤离,这茫茫草原之上却还留着如此众多的老弱妇孺。她们既无牛羊可食,又无其他食物来源,想必此时的伊稚斜也会为此事而忧心忡忡吧!” 窦良一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那些嗷嗷待哺的匈奴妇孺们的惨状仿佛就在眼前。他不敢再多想,只觉得全身都冒出了冷汗。 陈蟜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又给他下达了一份军令,窦良便离开了中军大帐。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月光如银洒下大地,照亮了一座庞大的营帐。营帐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陈蟜正坐在首位,与诸位将领一同饮宴。 他站起身来,端起酒杯,目光扫过在座的将领,郑重地说道:“这杯酒,我要敬那些为国捐躯、壮烈牺牲在此次北征之路上的将士们! 他们用生命扞卫了国家的尊严和荣耀,他们的英名永远铭刻在我们心中!”说完,他将手中的这杯马奶酒洒在了地上。 诸将们纷纷起身,面色肃穆地端起酒杯,跟随着陈蟜将酒洒向地面,表示对逝者的敬意。一时间,整个营帐里弥漫着一股庄重而又哀伤的氛围。 陈蟜面带微笑地又端起一杯酒,眼神坚定地望向在场的各位将军:“这杯酒,我要敬给在座英勇无畏的将军们! 你们在战场上的表现本将军都看在眼里,希望诸位在接下来的大战中,依然能够保持勇气和决心,奋勇杀敌,为皇帝陛下、为朝廷取得更多的胜利!”他的声音充满激情和鼓舞。 说完,陈蟜毫不犹豫地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展现出豪迈的气势。 而在场的将军们纷纷响应,喝光了杯中的马奶酒,他们眼中闪烁着马上封侯的愿景。 陈蟜接着又说了下一步大军的战略方向,他那沉稳而有力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中军大帐:“明日我军开拔,目标左贤王驻地!” 听到这个消息,帐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诸将脸上都浮现了惊疑不定的神色。他们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这时,萧庆站起身来,向陈蟜行了一礼,语气诚恳地说:“陈将军,左贤王拥兵四五万以上,且其部皆为精锐骑兵,战力极强。 而我军经过多日激战,已经疲惫不堪,如今还要长途跋涉去攻打左贤王驻地,恐怕会陷入险境啊!” 他的话引起了其他将领的共鸣,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认为此时不宜再战,应先休整军队,恢复元气。 但陈蟜却不为所动,他微微一笑,说道:“诸位莫急,听本将慢慢道来。” 随后,他详细解释了自己的计划,“据斥侯回报: 左贤王早已经率领大军离开了他的驻地,此时正驻扎在察汗卓尔草原,堵我军南归的路上。” 说到这里,陈蟜的脸上浮现狠辣的神色,“所以,我们要去偷他的老巢,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80章 偷袭左贤王部驻地 单于王庭,长门卫中军大帐,诸将们听闻左贤王於单已经率兵截住了他们的退路,而左贤王的驻地此时兵力空虚,心中不禁一动。 他们也认为,如果能够趁机出击左贤王驻地,不仅可以打破困境,还能获得更多的战略优势。 因此,诸将们纷纷表示赞同陈蟜的谋划,并开始讨论具体的作战计划。 就在单于王庭被陈蟜攻破的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照亮了草原的每一寸土地。 陈蟜带领着他的军队,押着战利品精神抖擞地向左贤王驻地弓水河畔进发。 他们身披战甲,手持锋利的兵器,骑着高头大马和战车士气高昂。一路上,士兵们队形整齐,纪律严明,展现出强大的战斗力和团结一心的精神风貌。 陈蟜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他知道这次军事行动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但同时也充满了挑战和风险。 然而,作为一名出色的将领,他毫不畏惧困难,决心要带领自己的部队再次取得胜利。 随着军队的前进,草原上的风声呼啸而过,马蹄声震颤大地。陈蟜和他的将士们穿越一片片茂密的草丛,跨越一道道高大的山丘,向着目标不断迈进。 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威武雄壮,仿佛一支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 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有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弓水河,它宛如大地的血脉一般蜿蜒流淌着。 而在这河流的一侧,便是匈奴左贤王的驻地所在。这里绿草如茵,水源充足,为牲畜提供了充足的食物来源。 在这里,左贤王的帐篷高高矗立,周围环绕着众多贵族和牧民的营帐。 他们得知左贤王已经前往察汗卓尔草原,准备与汉军展开一场生死较量。人们对这场战斗充满期待,希望能看到自己的首领取得胜利。 据传闻,率领这支汉军的将军名为陈蟜,他以勇猛无畏着称,被誉为勇贯三军的勇士和杰出的统帅。 前任军臣大单于就是命丧于他之手,这使得他声名远扬。如今,这位赫赫有名的汉军将领再次出现在战场上,引起了所有匈奴人的关注。 对于左贤王来说,这次与汉军的决战具有特殊意义。 作为军臣大单于的儿子,他背负着父亲的血海深仇。如果能够战胜陈蟜,不仅能为父报仇雪恨,更能赢得匈奴人民的心,提高自己在族人中的威望,实现一箭双雕之效。 因此,左贤王决心在察汗卓尔草原以逸代劳,争取击溃汉军活捉陈蟜,为军臣大单于报仇雪恨。 在广袤无垠的北方草原上,匈奴人如同一群凶猛的狼,他们骑着骏马,挥舞着弯刀,征服了一个又一个部落。 他们的铁骑踏遍了草原的每一寸土地,让其他部族都为之畏惧。因此,没有哪个部族敢违背匈奴人的旨意,因为那意味着死亡。 经过多年的平静岁月,左贤王驻地已经失去了曾经的警惕性。这里的士兵们也像单于王庭的守卫者一样变得懒散和迟钝。曾经固若金汤的防线如今显得脆弱不堪。 夕阳西沉,天空被染成了绯红色,仿佛一片燃烧的火焰。这火烧云变幻无穷,时而如巨龙腾飞,时而如凤凰展翅。 在这个美丽的黄昏时刻,左贤王驻地的牧民们开始忙碌起来,他们赶着羊群回家,将它们关进羊圈里。 这些绵羊肥壮而温顺,成为了匈奴人的重要财富之一。 与此同时,左贤王部留守的贵族们和将军们早已沉浸在了欢乐的氛围中。 他们举行盛大的宴会,享受着美食和美酒。在宴会中间的空地上,一群美丽的匈奴女子跳起了欢快的舞蹈,她们身着具有匈奴特色的服饰婀娜多姿。她们的长发随着身体的舞动而飞扬,如同风中的旗帜。 而那些贵族和将军们,则一边品尝着香甜可口的马奶酒,一边陶醉于美妙的音乐和美人的舞蹈之中。 弓水河畔,离左贤王驻地不远的地方。陈蟜的大纛旗,被草原上的风吹得猎猎作响。大纛旗下,陈蟜手里拿着马鞭指着不远处的左贤王驻地,环顾诸将,大声说道: “看到了吗!这里的匈奴人早就失去了狼一样的警觉性。他们现在就是温室里的花朵,经不住风吹雨打。 众将士听令,将前方的左贤王驻地催毁。让左贤王於单小儿知道,与我们汉军做对手,是他这辈子最糟糕的选择。” “喏!” 经斥侯探查,左贤王於单和他的大军还在察汗卓尔草原守株待兔呢。而左贤王部周围也没有驻扎匈奴人的大军。此时左贤王驻地里能凑出七八千骑兵就不错了。 陈蟜兵分三路夹击左贤王驻地,准备毕其功于一役。 随着陈蟜一声令下,三路汉军如猛虎下山般扑向匈奴营地。喊杀声四起,匈奴人被杀得措手不及。 匈奴士兵们匆忙应战,但他们的斗志早已在长期的安逸生活中消磨殆尽。汉军的冲锋势不可挡,很快就冲破了匈奴人的防线。 陈蟜身先士卒,手中镔铁狼牙棒犹如猛虎下山,所到之处匈奴人纷纷倒地。他的英勇表现激励着麾下将士们,更加奋勇杀敌。 在激战中,陈蟜发现了左贤王留守大将须仆义从的大旗,他催马疾驰,直奔敌阵中心。须仆义从见大势已去,企图逃跑,但陈蟜岂会给他机会。 最终,左贤王被陈蟜一棒砸于落马下,匈奴人的抵抗也随之瓦解。汉军大获全胜,占领了左贤王驻地。 长门卫大营内,一片肃穆。 “启禀陈将军,我军已成功俘获左贤王于单的王妃及子女数人。”萧胜快步走进陈蟜的中军大帐,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恭敬地向陈蟜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 萧胜的眼中闪烁着兴奋和自豪的光芒。在单于王庭未能抓获大单于伊稚斜的家属后,他深感遗憾,但没想到在左贤王驻地竟有如此巨大的收获。 这让他心中充满了成就感,也对封官授赏 充满了信心。 陈蟜听了报告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起身走到萧胜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赞赏:“萧胜,干得好!此次俘获左贤王于单的家属,乃是大功一件。待回到长安后,本将定会奏请陛下,为你等论功行赏。” 萧胜感激涕零,再次向陈蟜行礼道谢:“多谢将军!此乃末将分内之事,不敢居功。能为皇帝陛下和朝廷尽忠职守,是末将之荣幸。” 陈蟜微笑着点头,然后转身吩咐道:“来人,将俘虏带至营帐,好生看管,不得有误。” 士兵们应诺而去,很快便将左贤王于单的王妃和子女带入营帐。他们神情惊恐,眼神中透露出无助与绝望。 第81章 左贤王偷鸡不成,蚀把米 陈蟜的大军犹如一头凶猛的巨兽,无情地将左贤王在弓卢水河畔的驻地吞噬殆尽。 他们所到之处,一片狼藉,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破坏和死亡。高于车轮的匈奴男子无一幸免,全部惨死在汉军的刀剑之下。而那些年轻的匈奴女子,则成为了战利品,被陈蟜的军队强行掳走。 陈蟜在离开之前,并没有放过左贤王部落里的任何牲畜。这些宝贵的生存资源对于他来说同样重要,所以他下令将所有能够带走的牲畜统统带走。 而那些无法带走的,也都被残忍地处死,以免落给左贤王的部落喘息之机。 陈蟜并不关心那些被他遗弃的匈奴老幼妇孺是否还能继续生存下去。在他眼中,战争就是如此残酷,只有胜利者才能存活下来。而那些被抛弃的人,只能自生自灭。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引起了朝廷很多言官大儒的不满和质疑。但作为一名军人,他别无选择,只能坚定地执行命令。 汉匈之间毕竟是种族之争,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 数日后,陈蟜的大军终于抵达长城附近。正当此时,一名斥侯疾驰而来,迅速下马向陈蟜行礼,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禀报将军,匈奴左贤王的部队已经从后方追赶上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陈蟜连忙勒住缰绳,停住战马,面色凝重地问:“他们带来了多少兵马?” “回禀将军,根据我们的观察,大约有三四万左右。” 左贤王能追到这里来,陈蟜并不感到惊讶。毕竟,自己的部队已经快要进入长城了。 若是他处在左贤王的位置,绝不会反应这么迟钝。 陈蟜高声下令:“立刻派人通知窦良和萧庆,命令他们率领一千五百名士兵押送俘虏和财物继续前进。” “遵命!”一旁的传令兵应诺一声,随即快马加鞭离去。 陈蟜目光凝重地看着左贤王追来的方向,继续下达命令:“全军听令,就地列阵!李敢,率三千人马为左翼;樊胜客,率三千人马为右翼。其余兵马随我居中,由我亲自统领!” 尽管左贤王的兵力多达三四万,但陈蟜毫无惧色。毕竟,俗话说得好: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左贤王一路追杀而来,如今已是人困马乏,正是将其一举击溃的最佳时机。 此刻的左贤王双眼通红,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决绝。他紧紧咬着牙关,暗自发誓无论如何也要击败陈蟜,并以草原上最为残酷的刑罚来折磨并杀死他。 数十日之前,察汗卓尔草原上,左贤王部大营内。“报!”一名亲兵神色慌张地闯入了左贤王的中军大帐。 此时左贤王正在大宴诸将,营帐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他并不担心陈蟜的汉军会突然出现并且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因为他在大营之外设下了层层斥侯探马。 这些斥侯探马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覆盖了整个草原,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会提前知道,从而能够及时做出应对。 就在这时,他的亲兵贸然闯入营帐,打断了宴会的欢乐气氛。 “什么事?”左贤王用刀子割着面前最鲜美可口的烤羊肉,声音带着一丝不悦,面色也显得有些阴沉。 自己的亲兵如此没有规矩,左贤王感到有些面上无光,让他觉得在麾下诸将的面前丢了面脸。 若是没什么大事,他一定让这名亲兵长长记性,他左贤王也是治军严谨之人。 亲兵匆忙向左贤王行了一礼,气喘吁吁地说道:“左贤王……不好了!” 左贤王一听,更加顿时心生不快,觉得亲兵如此慌张,实在是有损他的威严,让麾下的诸将看了笑话。于是他大声喝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进来报信的亲兵吓了一大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无比,他可是非常清楚左贤王的脾气有多么暴躁和易怒,如果一不小心触怒了他,恐怕自己这条小命就要难保了。 于是,他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迅速地开口说道:“启禀左贤王,弓卢水河畔来人了,他说汉军突然袭击了那里,请左贤王速速回援。” 什么?汉军竟然趁虚而入,偷袭了他的后方大本营——弓卢水河畔。左贤王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大声喝道:“你再说一遍。” 报信的亲兵又重复了一遍。 “速速把从弓卢水河畔的来人带进来。”左贤王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嘴唇微微颤抖着,手脚冰凉,头晕目眩,仿佛天旋地转一般。 “喏!”报信亲兵快速的跑了出去。 左贤王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他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他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消息。他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一觉醒来后发现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此时大帐内的气氛十分压抑,一片死寂,每个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在场的诸将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他们脸上露出惊恐和茫然的神情,眼神中透露出来了担忧和不安。 实在是传来的消息太过惊人,让他们无法接受。他们的家眷都在那里,如果真的如传言所说,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些将领们心慌意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他们的心情沉重,仿佛被一座大山压得喘不过气来。 时间不长,亲兵带进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只见那年轻人一脸疲惫,身上沾满了灰尘,显然是经过长途跋涉而来。 左贤王见到此人,立刻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大声问道:“你可是来自弓卢水河畔?”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甚至忘记了询问对方的姓名。 此刻,他只想尽快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其他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 年轻人赶忙跪地行礼,语气惶恐地答道:“小人正是从弓卢水河畔赶来,汉军确实突袭了营地,杀了好多人,右大将见形势危急,特命末将前来求援。” 左贤王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他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可恶!陈蟜小儿,本王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左贤王咬牙切齿地吼道。 第82章 左贤王赔了王妃又折兵 左贤王心急如焚地率领着他的大军,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弓卢水河畔。他们一路上风尘仆仆,心中充满了对亲人的担忧。 然而,当他们终于抵达目的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心如刀绞。曾经繁华的家园如今已化为一片废墟,到处都是烧焦的木栅栏和被摧毁的营帐。 原本美丽的草原如今被鲜血染红,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而在这片废墟之中,只有那些年老体弱、妇女儿童还在艰难地苟延残喘。他们满脸惊恐,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绝望和痛苦。 看到这一幕,左贤王的心都要碎了。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泪水不禁涌上眼眶。他愤怒地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对着天空发出悲愤的呼喊:“陈蟜!我一定要杀了你。”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带着无尽的悲伤和愤怒。 他麾下的将领们面上不说,心里也暗恨左贤王於单的愚蠢,本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没想到汉军来个将计就计,声东击西,趁虚而入,掏了他们的老巢。 左贤王留下五千人重整他的老巢,自己则率领三万多大军日夜兼程,按照汉军的足迹追了下去。 左贤王带领着军队沿着汉军离去的方向奋力追赶。他们穿越了茂密的森林,翻过了险峻的山脉,不断逼近汉军。 在漫长的追踪中,左贤王的怒火愈发燃烧。他决心不仅要追回失去的尊严,还要为他的子民报仇雪恨。 然而,旅途并不顺利。恶劣的天气和湿滑的草地使得行军变得并不顺利,但左贤王复仇心切,毫不在意士兵是否疲惫。 最终,他们发现了汉军的踪迹。左贤王兴奋地高呼起来,士兵们也纷纷松懈下来,终于追上了。 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将爆发,双方都磨刀霍霍,准备决一死战…… 只见那一面巨大的“陈”字大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陈蟜稳稳地骑在一匹雄健的战马上,身姿挺拔地立于大旗之下。他眼神锐利而凶狠,透露出一股无可阻挡的决心与自信。 陈蟜大声下令:“传令下去,采用掏心阵法,务必一举击溃左贤王於单的军队,将他活捉后带去长安城,让他在皇帝陛下面前献舞。” “喏!”两名骑术精湛的传令兵齐声应道,随后迅速分头行动,各自奔向李敢和樊胜客所在之处,准确无误地去传达着陈蟜的命令。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双方军队都严阵以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终于,在片刻之后,战争的号角吹响,两军相距约一千米时,同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如两股汹涌澎湃的洪流般,义无反顾地冲向彼此。 陈蟜手持狼牙棒,一马当先开始冲阵。他身下的战马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过,马蹄声如雷鸣般震耳欲聋。身上血红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燃烧的火焰,拉得笔直。 此时,天空中弥漫着一片黑压压的乌云,无数的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这些箭矢来自双方的弓箭手,他们以惊人的速度和力量将箭雨射向对方。箭雨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抛物线,带着死亡的气息。 汉军除了一千多具装重甲骑兵外,其余全部是轻骑兵。然而,即使是轻骑兵,士兵身上也穿着铁铠,防御力也是非常惊人。 匈奴人的箭头大多是用骨头、石头或者少量的铜、铁制成的,对汉军的杀伤力有限。 只有几个倒霉蛋被射死了胯下的战马,摔在地上,但这并没有对汉军造成任何的影响。 相比之下,匈奴人这边除了少数将领穿着铁制铠甲外,大部分士兵都身着皮甲。其中,多层皮甲还能提供一定的保护。但单层皮甲对于汉军的破甲箭头来说,防御力明显不足。 一阵箭雨过后,匈奴人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只见左贤王部来人竟有三万多兵马,面对数量庞大的敌人,汉军人少力薄,但这并没有让於单放在眼里。 左贤王於单并没有打算亲自冲锋陷阵,而是派出了他麾下的左大将,率领着两万多名匈奴战士去迎战汉军。 尽管匈奴人早有耳闻具装重甲骑兵的威名,但他们依然毫不畏惧,毕竟他们人数众多,拥有绝对优势。 当双方短兵相接时,陈蟜手持镔铁狼牙棒,如同战神降临一般,左右挥舞,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匈奴人的鲜血四溅,一个个匈奴战士纷纷落马,竟然无人能够阻止他的冲锋。 匈奴人的弯刀砍在具装重甲骑兵的身上,只划出一溜火星,并未对其造成丝毫伤害。 相反,汉军的长剑、短矛或劈或砍或刺,匈奴人的血肉之躯根本无法抵挡这样的攻击,成片的匈奴战士被斩杀于下马。 左贤王立于金狼旗下,他的双眼全神贯注的观察着战场的局势。 远方,汉军和匈奴人的战斗正在激烈展开,双方都展现出强大的战斗力。 匈奴人摆开的是口袋形军阵,这种阵法需要中央的军队能够抵挡住敌人的进攻,如果中央被突破,那么整个阵线将面临崩溃的危险。 而汉军则采用了箭矢形军阵,以尖锐的箭头冲向敌军,试图突破对方的防线。 在匈奴的口袋形军阵中,左大将率领着精锐部队镇守在中间位置。 然而,仅仅是一个回合的交锋,左大将便被陈蟜挥舞的狼牙棒狠狠地击中后背,口中喷出鲜血,摔倒在马下。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匈奴军队陷入混乱之中。 随着左大将的落马,他麾下的精锐部队也遭到了汉军的猛烈攻击。具装重甲骑如同钢铁洪流般席卷而来,他们的铠甲坚固无比,刀枪不入。 面对这样的强敌,匈奴的士兵们显得无力抵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成片屠杀。 在这冷兵器战场上,血肉之躯根本无法与铁铠相抗衡,这使得匈奴军队逐渐失去了优势,死伤众多。 第83章 左贤王赔了夫人又折兵(二) “右大将,你率领五千人马前去增援。”左贤王於单眉头紧皱,面色凝重地看着前方战场上的局势。 他用手中的马鞭指向了陈蟜所率汉军的主攻方向,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忧虑。 “谨遵左贤王令!”右大将神色严肃,恭敬地向於单行礼,然后迅速召集了五千名士兵。 他们准备好武器马匹,跟随右大将冲向战场,似乎决心将汉军困在匈奴人的战阵之中。 陈蟜带领的汉军如钢铁洪流般冲破了匈奴左大将的军阵,势不可挡。 在这场战斗中,陈蟜并没有花费太多力气。这是因为具装重甲骑兵与匈奴轻骑兵在近战能力上存在着巨大优势。 左贤王首次与具装重甲骑兵交锋,他从未见过这种骑兵冲锋时那无可阻挡的战斗力,对其战术特点也缺乏了解。 如果他知道这些,就不会让自己的轻骑兵以血肉之躯去对抗具装重甲骑兵的重甲了。 然而,战争中的情况往往复杂多变,双方都需要不断学习和适应对手的战术。 这次冲突只是众多战役中的一场,而每一次的战斗都会给参与者带来新的经验和教训。 嗯?匈奴人竟然增兵了?陈蟜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自己率领的汉军成功地击穿了匈奴人的军阵,但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了数千名增援而来的匈奴兵马,似乎企图将陈蟜和他的军队重新围困在匈奴人的军阵之中。 陈蟜心中一微沉,眼神中的冰冷之色越发浓郁,仿佛能够冻结周围的空气。 他紧紧握住手中那沉重的镔铁狼牙棒,毫不犹豫地向前方一指,怒吼道:“兄弟们,给我击破眼前这最后的敌人!活捉左贤王於单!只要能抓住他,我们就能封官晋爵!”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响彻战场,激励着每一名汉军士兵。汉军众将士纷纷发出激昂的呐喊声,士气瞬间高涨起来。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奋不顾身的向前冲杀过去,誓死要冲破匈奴人的阻截,活捉左贤王於单,封官晋爵。 匈奴右大将如果使用放风筝战术,或许还有战胜陈蟜的可能,但他竟然狂妄愚蠢地选择了正面交锋,这让匈奴人最后的获胜机会也化为乌有。 事实证明,匈奴新增的五千骑兵在汉军的猛攻下如纸糊一般不堪一击,被汉军轻松击溃。 此时,陈蟜浑身浴血,如同从地狱走出的魔神般令人畏惧。他那冷冽的目光与匈奴左贤王於单对视时,仿佛带着无尽的杀意。 “前方就是匈奴左贤王於单,杀死他就能封官晋爵!”陈蟜狂吼道,宛如战神附体,义无反顾地冲向了前方不远处的匈奴左贤王於单。 他身后的汉军士兵们纷纷跟着齐声高呼:“杀死匈奴左贤王於单,封官晋爵啊!” 萧胜紧跟在陈蟜身后,当他看到前方匈奴左贤王於单的身影时,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欲望——爵位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他的双眼瞬间变得通红,眼中只有匈奴左贤王於单一人。此刻,谁也无法阻挡他杀死匈奴左贤王於单的决心,因为他渴望马上封侯! 和萧胜想法一样的汉军将士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般,双眼通红,嗷嗷叫着冲向了前方的匈奴左贤王於单。 而此时的匈奴人则心神摇曳,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可是近三万的大军啊,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汉军凿穿了军阵。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军队? 他们看向冲来的汉军,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与敬畏。这样的汉军实在太可怕了!太恐怖了! 左贤王於单更是脸色铁青,手脚冰凉,他看着眼前杀过来如魔鬼一样的汉军,心脏跳动都漏了半拍。 此时如果转身退走,肯定无法逃脱汉军的追击。左贤王於单当机立断地抽出腰间的弯刀,向前方的汉军一指,高呼道:“击破前面的汉军,为我们的部落报仇雪恨啊!” 他毫不犹豫地派遣出身边所剩无几的军队,命令他们前去阻止陈蟜率领的汉军。 他深知如今想要战胜汉军已是天方夜谭,但只要能拖延汉军的步伐,他便有机会逃离战场,全身而退。 当身边只剩下两百名亲信时,左贤王於单命令将他的大旗插在地上,然后他大声怒吼:“杀!” 随后,他毅然决然地背对汉军的方向,纵马疾驰而去。 起初,他的亲信们一脸茫然,心中暗想左贤王是否发疯了,竟然搞错了杀敌的方向。 然而,当他们看到前方的军队纷纷被击溃时,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纷纷跟随左贤王於单的背影,策马狂奔而去。 陈蟜一脸遗憾地收起了手中的弓箭,他心中暗自叹息道:“这匈奴左贤王於单跑得也太快了吧!我这手里的弓箭都还来不及射击呢,他就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看着前方逃走的左贤王亲卫的背影,陈蟜感到十分扫兴。他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匈奴左贤王於单一箭呢!但现在看来,他高估了左贤王於单的胆量。 “哼,算你小子跑得快,下次再让本将军遇到你,定然要将你碎尸万段!”陈蟜愤愤不平地说道。他狠狠地拍了一下马背,然后转身带着麾下的士兵继续追杀那些还没有逃脱的匈奴骑兵。 此时,战场上一片混乱,匈奴人的鲜血染红了大地。陈蟜的军队士气高昂,他们奋勇杀敌,不断地追杀着溃散匈奴人。 左贤王的临阵逃跑,让深陷战场的匈奴人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他们没头苍蝇一样四处逃窜。 一个时辰后,战场上的匈奴人被彻底消灭,此战匈奴人被斩首二万多人。 陈蟜命令手下的士兵,就地垒起了巨大的京观。并竖立一个石碑,上刻:陈蟜破左贤王於单大军于此地,斩首二万余人,垒京观以示告诫。 这一战汉军也损失不小,已经无力再战。陈蟜也不得不放弃追击匈奴左贤王於单,率军南归。 第84章 卫宁平原 在富饶的河西卫宁平原上,匈奴大单于伊稚斜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最近一段时间,他感到自己仿佛被命运捉弄,流年不利。 原本以为自己的对手将会是汉将陈蟜,但当两军真正对峙时,他惊讶地发现站在对面的依旧是那个让他头疼不已的老对手卫青。 卫青的军队阵型严谨,士兵们训练有素,纪律严明。他们在战场上表现出极高的战斗素质,进退有序,毫无破绽可言。 面对这样一支强大的敌军,匈奴大单于伊稚斜感到无从下手,难以找到突破口。 在来到河西卫宁平原之前,匈奴大单于伊稚斜精心策划了一系列战略布局,试图寻找汉军的弱点并加以利用。 然而,这些筹划如今却成了泡影,因为它们都是针对陈蟜而设计的。 现在,面对卫青这位经验丰富、战术娴熟的对手,他之前事前筹划那些事情战略战术完全失去了作用。 卫宁平原之战,匈奴大单于伊稚斜打得异常难受,就像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这场战役成为了他心头的一块巨石,压得他沉甸甸的。 汉军大营,中军大帐里,车骑将军卫青正坐在案几后,目光凝视着地图,心中暗自感叹命运的无常。 在进军卫宁平原的时候,卫青本以为他的对手会是匈奴右贤王。说实话,对于这位右贤王,他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然而,当他看到匈奴军队前方飘扬的那面大旗时,他的心猛地一沉——那是大单于伊稚斜的旗帜! 那一刻,卫青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紧紧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咒骂:“该死!竟然是伊稚斜亲自率领大军前来!”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与右贤王交手的准备,但此刻却发现自己面对的竟是匈奴的大单于。 车骑将军卫青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涌上心头,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深知这场战斗将异常艰难,但作为一名优秀的将领,他必须迅速调整战术,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 卫青的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思考着下一步的战略布局。 尽管心中有些恼火,但他明白抱怨无济于事,只有冷静应对才能赢得胜利。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全力以赴,不能让长安城的某些人小瞧了我!”卫青暗暗对自己说道,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在广阔的卫宁平原之上,匈奴人与汉军展开了一场场激烈而紧张的战斗。 他们时而进攻,时而防守,互相试探着对方的实力和战术。双方你来我往,互有胜负,但始终未能决出胜负。 由于双方军事力量相当,一时间陷入了战略僵持的局面。 数日之后,在匈奴人的大营之中。一名大单于的亲卫兵神色匆忙地走进了大单于伊稚斜的大帐。\"报!\"他高声喊道。 大单于伊稚斜眉头紧皱,面色不愉的问道:\"出了何事?\" 亲卫兵气喘吁吁地回答道:\"启禀大单于,单于王庭来人了,他说......他说......\" 他的话语变得结结巴巴,似乎不敢说出接下来的事情。 大单于伊稚斜不满地训斥道:\"有话直说,何须如此吞吞吐吐!\"他对亲卫兵的犹豫不决感到十分不快。 草原上的汉子们向来以直言不讳着称,有什么不能直接说出来的呢? 亲卫兵面色苍白,颤抖着嘴唇说道:\"大单于,单于王庭沦陷了。\"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单于大帐里炸开。 大帐内的诸位将领也都面露惊愕之色,不知所措。一时间,单于大帐里鸦雀无声,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这个消息对于匈奴人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这意味着家被人偷了。若是这个惊人的消息传波传播开来,匈奴大军将不战自愧。 “单于王庭沦陷的消息可曾确认?”大单于伊稚斜还抱着一点点的侥幸心理,他低沉的声音里有那么一丝丝的期盼和轻颤。 “启禀大单于,消息已经确认过了,单于王庭已于数天前沦陷了。”亲卫的头低得更低了。 伊稚斜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他深吸一口气,强撑着身子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单于王庭会突然沦陷?” 亲卫颤抖着声音回答道:“据前方传回的消息,汉军突然发动袭击,他们趁着夜色掩护,突破了我们的防线,直接杀入了单于王庭。我们的军队措手不及,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 伊稚斜愤怒地打断了亲卫的话:“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这么重要的地方居然都守不住!”他瞪大双眼,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亲卫吓得不敢再说话,只是低着头等待大单于的示下。伊稚斜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立刻招右贤王过来,本单于有话要交待于他。 还有,派人去打探一下单于王庭现在的状况,看看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喏!”亲卫应了一声,急忙转身离去。 伊稚斜坐在虎皮王座上,双手紧紧握着扶手,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他知道自己这次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如果不能尽快挽回局面,这将是对匈奴人国运将产生很大的打击和影响, 两刻钟之后,单于王帐门帘挑起,右贤王走了进来。他上前一步,向大单于伊稚斜行礼道:“见过大单于!不知道有什么事找我?” 伊稚斜明显有些坐卧不安,他低声吩咐道:“本大单于要返回草原了,这里的战事就托付给你了。卫宁平原能守住是最好不过了;若是守不住,就撤回河西走廊吧。” 右贤王皱起眉头,说道:“啊?可是……” 伊稚斜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不必多说了,本大单于心意已决。” 右贤王沉默片刻,然后说道:“好吧,我会尽力而为。” 伊稚斜点了点头,说道:“嗯,本大单于相信你。” 第85章 大单于北还 汉军大营,中军大帐内,车骑将军卫青站在巨大的地图前,目光凝视着地图上的卫宁平原。 他眉头紧皱,心中不断地思考着如何将匈奴人赶出这片土地。虽然双方兵力相当,但要实现这个目标却并非易事。 此时,霍去病、曹襄、周德显、田恬、陈何、张通等将领们也都聚集在他的大帐之中。众人神色凝重,气氛紧张而压抑。 \"大将军,我们应该与匈奴人决一死战!\" 霍去病一脸焦急,声音中透露出对战斗的渴望。 他听说陈蟜已经前往雁门关,目标直指左贤王。如果他们不尽快行动,恐怕会被陈蟜抢得先机。到时候,他们将会在世人眼中显得更加无能,这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 卫青微微摇了摇头,他何尝不想决战? 然而,当前局势十分复杂,胜负难料。他必须谨慎行事,否则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更何况,他的姐姐卫子夫如今贵为皇后,如果这场战争失利,她的地位必将受到动摇。难道真的要把上宫让给长门宫中的那位女人吗? 卫青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不仅关乎全军的安危,更关系到整个家族的荣辱兴衰。因此,他必须冷静应对,寻找最佳的战略方案。 田恬最近一段时间倒是躺平了,他原本以为自己无法攻克卫宁平原,是因为自己能力不足,手段不够高明。然而,当霍去病和卫青接连到来后,依然未能成功征服这片土地。 这让田恬感到宽慰和放心了许多。 毕竟,现在他可以自我安慰说:“看吧!并不是我的问题,而是匈奴人的实力太强大了。” 这种心理上的自我慰藉,让田恬觉得轻松了不少。 不仅如此,就连陈何和张通等人也同样松了一口气,他们所面临的朝野压力实在太大了。 本来陈蟜在这里的战斗打得有声有色,但由于朝堂局势的需要,他被调回了长安城。 然而,接替陈蟜的他们却陷入了困境,难以取得明显的进展,战局变得十分胶着且前途未卜。田恬、陈何、张通等将领们承受的压力之巨大,可以预见。 曹襄和周德显两人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这场战争打到现在这个地步,实在是让他们脸上无光。他们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向皇帝陛下以及背后支持他们的人交代。 \"报!\"一名亲兵挑开帐篷帘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他向车骑将军卫青抱拳行礼后说道:\"启禀将军,匈奴大单于的大纛旗不见了。根据斥侯和探马的报告,昨夜三更时分,匈奴单于本部的兵马已经撤离了匈奴人的营地,向西北方向撤退了。\" 大单于伊稚斜竟然撤走了?卫宁眉头微皱,他没有立即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反而担心匈奴人是否在耍什么阴谋诡计,试图引诱自己上钩。 \"继续探查并回报,弄清楚大单于伊稚斜是否真的撤兵了。\"卫青神情严肃地下令。 “喏!”亲兵再次向卫青抱拳行了一礼,转身走出中军大帐。 霍去病、曹襄、田恬等人,此刻也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大单于伊稚斜率兵撤离,这究竟是一个陷阱还是一次难得的机遇呢?毕竟,这关乎着数万人的性命,稍有不慎便会导致全军覆没。因此,他们一时间也是举棋不定,难以做出决定。 卫青环顾四周,目光坚定地看着众将,沉声说道:“无论大单于伊稚斜这次的行动是真是假,我们都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绝对不能轻易地暴露出自己的破绽,让匈奴人有机可乘。”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给众人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众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深知,在这个关键时刻,任何一个错误的决策都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于是,他们开始紧张地商讨应对之策,试图找到一种既能保护自身安全又能抓住机会的方法。 每个人都积极发言,提出自己的见解和建议,希望能够共同制定出一套完美的战略计划…… 匈奴人的大营里,右贤王此时感到无比慌乱和无助。在大单于伊稚斜还在的时候,他们与汉军之间的战斗基本上是势均力敌,双方各有输赢。 然而,如今情况发生了变化,大单于伊稚斜率领大部分精锐部队向北撤退,这让右贤王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境。他不禁暗暗道:“完了!这下全完了!” 右贤王深知自己面临的困境,失去了大单于伊稚斜的支持,他手中只剩下一半不到的兵力,战斗力严重不足。面对强大的汉军,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场战争。 右贤王曾听闻一些消息,据说单于王庭已经被汉军攻陷,大单于伊稚斜担心龙城失守,只得匆忙率军回防。 如果没有这个变故,他肯定会极力劝阻大单于伊稚斜留下来,一同对抗卫青率领的汉军。但事已至此,一切都无法挽回。 事已至此,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呢? 就在这时,右贤王帐下的大祭司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焦急和忧虑,语气诚恳地劝道:“右贤王,您要明白,明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却还要强行去做,这是多么愚蠢的行为啊! 我们匈奴人从来没有固定的城池,我们的生活方式就是随着水草迁移,放牧家畜。何必如此执着于一城一池的得失呢?” 他心里清楚,如果不劝说右贤王,他们这些人可能都会白白丢掉性命。 大单于已经率领大军离开了,如今汉匈双方的战局已经非常明朗,继续坚守下去毫无意义。 大祭司的一番话让右贤王陷入沉思,他意识到自己的坚持可能会带来更大的损失。 其他将领们见大祭司开了口,也纷纷附和,表示赞同。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撤离这里,保存实力,避免无谓的牺牲。 右贤王的脸色变得阴沉不定,他知道大祭司说得有道理,但他心中仍然有着强烈的不甘和愤怒。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这片土地,更不甘心被汉人打败。 但面对现实的压力,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决定。 最终,右贤王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知道,再坚持下去只会让更多的匈奴战士死去。他转身看着身后的诸将,沉重地点点头,下达了撤兵的命令。 第86章 层层分包 夜幕笼罩下的卫宁平原,汉军大营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一名斥侯神色匆匆地快步走进大帐,来到卫青面前,抱拳行礼道:“报!启禀卫将军,匈奴大营有兵马出营的动静。” 此刻,大帐里气氛紧张,所有将领们都身着铁铠,神情严肃,严阵以待,其中包括卫青本人。 自从斥侯送来消息说大单于伊稚斜率军去向不明后,卫青果断下令加强对匈奴人大营的监控力度,并要求营中的将领们时刻保持警惕,枕戈待旦,随时准备出击。 卫青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疑惑,他沉思片刻后,吩咐道:“再探再报。” 这时,霍去病突然站起身来,他的目光坚定而锐利,充满了战斗的渴望。他走到卫青面前,抱拳行礼,语气坚定地说:“大将军,现在正是出击的最佳时机!末将认为右贤王可能要逃跑了。” 紧接着,曹襄也站起身来,他的脸上同样洋溢着自信与决心。他走到霍去病身旁,同样抱拳行礼,附和道:“末将同意霍将军的提议。如今大单于伊稚斜已经撤兵,右贤王孤立无援,他一定是趁着夜色想要逃走。” 卫青深知,如果真让右贤王全身而退,自己的颜面将荡然无存。 “周德显、陈何、张通可在?”卫青大声喊道。 “末将在此!”周德显、张通、陈何应声而出,他们神色严肃地走到卫青面前,恭敬地行礼道:“拜见将军。” “本将军命令你们各自率领一千名轻骑兵,分别从三个方向展开侦查。务必查明匈奴大单于伊稚斜的军队是否就在附近。 此次任务至关重要,必须要严密监控和仔细探查,不可有丝毫懈怠,违者严惩不怠!”卫青面色冷峻,语气严厉地说道。 “遵命!”周德显、张通、陈何等三人齐声应道,然后迅速转身离去。他们步伐坚定,眼神中透露出决绝的神情,仿佛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困难的准备。 卫青继续点将:“霍去病、曹襄、田恬何在?” 只见三个人影来到卫青的面前,他们身披重甲,眼神坚定而冷酷。其中一人正是霍去病,他年轻英俊,英气勃勃;另外两人分别是曹襄和田恬,他们同样威武不凡。 “末将在此!”霍去病、曹襄、田恬齐声回应,声音洪亮,震耳欲聋。 “好!”卫青满意地点点头,“你们三人各领一万兵马,分三路进攻匈奴人的营帐,务必攻破匈奴人的大营,不得有误!若有违抗军令者,军法处置!” “末将遵命!”霍去病、曹襄、田恬再次向卫青行礼。 他们心中充满了斗志和决心,准备与匈奴人展开一场生死较量。 随着卫青一声令下,霍去病、曹襄、田恬各自率领着一万精锐骑兵,如三道闪电般冲向匈奴人的营帐。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发出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气势如虹,锐不可当。 在霍去病、周德显等六将出营之后,车骑将军卫青点齐二万兵马,整齐列队于营地之中,他们手持兵器,神情肃穆,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每一名士兵都严阵以待,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发的战况。 此时,右贤王早已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他深知无法与汉军正面交锋,于是决定弃营而走。右贤王带领着麾下的部队,迅速撤离营地。 然而,刚出大营不过一里,喊杀声从后面传来,右贤王回头一望,只见汉军如潮水般从后面三个方向追杀上来。 他心中一沉,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危险境地。右贤王明白,在撤退途中,领军将领和士兵们都已经失去了战斗的决心,如今只剩下一个选择——快马加鞭地逃走。 右贤王心急如焚地对着右大将喊道:“右大将,你立刻带领一万名精锐士兵留在此地拦住那些追击我们的汉军!只要成功回到河西地区,本王必定会给予你丰厚的赏赐!” 听到这个命令,右大将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深知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又不敢公然违背右贤王的军令。 他只能勉强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声音沙哑地回答道:“末将遵命。” 说完,他带领着一万兵马留在了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右贤王和他的大军,快马加鞭的逃走。 “哼!本将军才不当你们的替死鬼呢!”右大将冷哼一声,高声点将道:“右骨都侯何在?” “末将在!”右骨都侯虽然心中不愿,但还是站了出来,给右大将行了一个军礼。 右大将一脸严肃地说道:“右骨都侯,本将军命令你带领五千人马留在这里伏击汉军,务必拖住他们,为右贤王大军的撤退争取时间。” “末将遵命!”右骨都侯无奈地应道,心中却暗暗叫苦。 他心里清楚,这次任务九死一生,但面对右大将那充满杀意的眼神,他不敢违抗军令。如果他敢拒绝,恐怕立刻就会被右大将斩杀。 右骨都侯深知自己已无退路,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个艰巨的任务。 右大将带着五千人马,错开右贤王大军的方向,向河西逃去。 右骨都侯看着右大将远去的背影,眼珠转了转,计上心来,他大声喝道:“右大都尉可在?” “末将在!”右大都尉答应一声,脸色难看的像是死了爹妈一样。他慢吞吞的走上前来,向右骨都侯行了一礼。 “右大都尉,本将军有要事交给你去办。”右骨都侯阴险地笑了笑。 “将军请吩咐!”右大都尉用手抚胸道。 “你带领两千人马在此地设伏,记住,要藏得隐秘些,等汉军的队伍过去后,截断他们的后路。”右骨都侯恶狠狠地说道。 “这……”右大都尉面露难色,他知道这是这是一个扯蛋送死的任务,但又不敢违命。 “怎么,你敢抗命不成?”右骨都侯怒目圆睁。 “末将不敢!末将谨遵军令!”右大都尉咬牙切齿地和两千人马留在了此地。 而右骨都侯则率领三千人马,也选择了一个方向,往河西逃窜而去…… 第87章 流言蜚语 长安城,未央宫。皇帝刘彻站在一幅巨大的地图前,他的视线落在了大汉的东北部边疆。 一想到陈蟜率领的长门卫进入草原后,数十天没有消息了,皇帝刘彻的眉头就微微皱起。 现在长安城里就有流言说: 陈蟜早已经兵败身死了在了北方大草原,而且说得仿若有迹可循; 就是朝廷上也有一些言官上书,说陈蟜畏敌不前,不知道躲在草原的什么地方去了,私自断绝与朝廷的交通,有通敌之嫌。 虽说流言止于智者,可是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啊!陈蟜兵败身死或兵败投敌的流言蜚语有愈演愈烈之势。 皇帝刘彻知道陈蟜哪怕兵败身死也不会投靠匈奴人,原因很简单,匈奴的前任大单于就是被陈蟜杀死的,你说陈蟜怎么可能投靠匈奴人呢? 陈蟜作为大汉的将领,当年他曾参过马邑之战,并亲手斩杀了匈奴的前任大单于。这一战让他声名远扬,但同时也加深了匈奴人对他的仇恨。 对于陈蟜来说,投降匈奴也就意味死亡。因此,即使面临困境,他也绝不可能选择向匈奴投降。皇帝刘彻深信这一点。 所以,面对舆论的压力,刘彻不得不采取行动来维护陈蟜的名誉和尊严。 他召集了朝廷中的大臣们,听取了他们的意见。大多数大臣都认为应该等待更多的情报,而不是轻易相信那些流言蜚语。 但也有少数大臣建议多派遣斥侯前往北方草原,寻找陈蟜部队的下落。 最终,皇帝刘彻决定采纳少数大臣的建议,派遣很多斥侯、细作前往北方草原。 他们将调查陈蟜是否真的兵败身死,如果属实,朝廷好及时做好应对措施。 在这个过程中,皇帝刘彻展现出了他作为一个君主的果断和智慧。他不仅要处理好内部的政治问题,还要应对外部的威胁。 在这个关键时刻,他需要保持冷静和理智,不被谣言所左右。只有这样,才能稳定局势,确保朝廷的安全和稳定。 上宫,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年内侍跪在卫皇后的身前,他双手伏地,额头紧贴地面,态度恭敬得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皇后娘娘,老奴刚刚听到了一些消息……” “说吧。” 卫皇后一脸淡然地看着这个老年内侍,她知道,这个人是自己的心腹之一,所以有些事情并不需要回避。 老年内侍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说道:“皇后娘娘,老奴探到听到了关于陈家那位北征将军的消息。” 卫皇后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你是说陈蟜?他又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老年内侍连忙低下头去,低声道:“回禀皇后娘娘,据说那位陈将军兵败之后投敌降了匈奴人。” 卫皇后闻言,嘴角微扬,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轻哼一声,冷笑道:“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以匈奴人和陈蟜的杀大单于之仇,不共戴天,他怎么可能投降匈奴人。” “皇后娘娘恕罪,奴才这就去再打听打听。”老年内侍听了这话,吓了一跳,连忙叩首告罪。 他深知皇后娘娘对陈家一直心怀不满,这次听到陈家那位北征将军出了这么大丑闻,皇后娘娘自然会感到高兴。 而他作为皇后娘娘的心腹,自然要时刻关注陈家的动向,以便及时向皇后娘娘汇报。只是没想到却出了这么大纰漏…… “好了,下去吧。以后要有确实消息再来回禀,否则定不轻饶。”卫皇后不轻不重的敲打了一句。 “奴才谨遵皇后娘娘的旨意!”老年内侍满头冷汗,身体微颤,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卫皇后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随后将目光投向宫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想起了长门宫的那位女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嫉妒之情。 长门宫的那个女人,不就是仗着有个勇贯三军的好弟弟才能风云再起的吗?如今,陈家的名声有损,她的地位恐怕也要受到影响。想到这里,卫皇后的心情顿时舒畅了起来。 “哼,见识到本宫手段的厉害了吧。”卫皇后轻声自语道,“等那根矛断了,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长门宫,陈阿娇青丝披肩,一袭拖地长袍,立于御阶之上。她眼神清冷,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御阶之下,隆虑公主眼泪汪汪地站在那里,神情激动地诉说着近日里的一些关于陈蟜兵败投敌的流言蜚语。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和委屈:“皇后娘娘啊,若是……若是流言是真的,那么我可怎么办才好呢?” 陈阿娇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平静地说:“这些流言蜚语,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 她的目光越过隆虑公主,望向宫外,仿佛看到了那些不为人知的真相。 隆虑公主瞪大了眼睛,她无法理解为什么陈阿娇会如此淡定,甚至觉得她有些自信过头了。 然而,陈阿娇却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说道:“我相信陈蟜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隆虑公主泪水夺眶而出,她哽咽着说:“可是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我……我好害怕啊!”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陈阿娇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她沉默片刻后,轻声安慰道:“隆虑,不要轻信那些谣言。我了解吾弟陈蟜,他绝不会背叛大汉。”她的声音铿锵而有力,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隆虑公主擦去眼角的泪水,犹犹豫豫地问道:“那我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视若无睹,坐视不理吗?” 陈阿娇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走下御阶,来到隆虑公主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当然不是。我自会派人去草原打探清楚,再做计较。你先回去,等本宫的消息就好了。” 第88章 忧心的陈皇后 长门宫,隆虑公主走了之后,陈阿娇坐在御座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静静的坐在那里发呆。 她的双眼空洞无神,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也黯淡无光,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 她非常清楚幼弟陈蟜的存在,是她东山再起的最重要的本钱。若是幼弟陈蟜此次北征真有个一差二错,她非常清楚自己的下场一定不会太好。 别看皇帝刘彻现在对她很是宠爱,但是皇帝这种生物是靠不住的!这一点她早就验证过了。 大长秋的脸上还是依旧沟壑纵横,他头微低,含胸驼背。他双手交插到袖筒里,横在胸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无害的老人。 他语气轻柔地安慰道:“皇后娘娘不要太过忧心,草原上不是还没有传回确切的消息吗?这说明陈蟜将军应该安然无事。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啊!” 然而,陈阿娇却只是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是啊,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 大长秋看着陈阿娇如此模样,心中也是一阵无奈。他知道,陈阿娇如今最担心的就是陈蟜的安危,如果陈蟜出了什么事,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但此时,他除了默默陪伴着陈阿娇,别无他法。 数日之后,一匹骏马自西北方而来,马蹄声滚滚而来,踏破了长安城的繁华景象。 “破匈奴右贤王部,卫宁平原大捷!破匈奴右贤王部,卫宁平原大捷!……”快马上的信使一路疾驰,同时高声呼喊着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如同一道闪电般冲进了长安城门。 他手中高举着捷报,满是尘土和汗水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和自豪。 这个声音如同惊雷一般,打破了长安城的宁静,引得人们纷纷侧目。 街头巷尾顿时沸腾起来,百姓们奔走相告,欢呼雀跃,庆祝这场对匈奴人战争的胜利。 随着消息的传播,整个长安城都沉浸在了一片欢乐之中。人们纷纷涌上街头,互相祝贺,表达对朝廷军队的敬意和感激之情。 商家们也不甘示弱,纷纷摆出美酒佳肴,以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此时,朝堂之上,皇帝刘彻端坐在御案之后,神情专注地听取着大臣们汇报的日常政务。 突然,一个内侍脚步匆忙地走进殿内,手中紧紧握着一封奏折,快步走到御案前。他脸色紧张,似乎有重要事情禀报。 只见那内侍来到御案之前,双膝跪地,声音低沉而恭敬:“启禀皇帝陛下,车骑将军卫青从卫宁平原遣使送来了军报。” 听到这话,皇帝刘彻精神一振,脸上露出一丝兴奋和期待之情,连忙说道:“快快呈上来!” “喏!”内侍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捧着奏折,小步走到皇帝身边。他将手中的军报递给了皇帝刘彻。 大殿之中,诸位大臣们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他们同样对这封军报也充满好奇,想要了解那场喧嚣一时的卫宁平原之战究竟战果如何了。 他们都希望能从中得知胜利的消息,但也担心可能会出现意外情况。 皇帝刘彻将手中的军报缓缓展开,目光紧紧地落在上面,仔细阅读着每一个字。 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仿佛要透过这些文字看到战场上的真实场景。 坐在御案前的大臣们也都紧张地注视着皇帝,想要从他的表情中读出这场战争的结果。有些人忍不住悄悄抬头,试图窥视皇帝的脸色,但又担心被发觉,只好作罢。 终于,皇帝刘彻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对军报中的内容感到满意。 “好!很好。”皇帝刘彻轻声说道,声音虽不大,但却充满了威严和赞赏。 “卫青这一仗打得确实不错,打出了汉军的气势,也打出了朝廷的威风。 这次胜利不仅让匈奴人不敢再轻视我们汉人,更是给了匈奴人一个警告:大汉朝廷的实力不可小视。” 听到皇帝的赞誉,御案前的大臣们纷纷松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他们的脸上流露出欣喜之色,庆幸这场战争取得了胜利。 对于他们来说,这不仅仅意味着大汉军事行动的胜利,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朝廷的稳定和安宁。 朝廷的大事在于祭祀和战争,如今对匈奴人的战争取得了胜利,便能压倒一些朝廷的内部矛盾,减轻他们处理政务的压力。 大臣们深知这个道理,因此对这场胜利倍感欣慰。 皇帝刘彻看着大臣们的反应,心中暗自感叹。他明白,一场战争的胜利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至少能暂时缓解国内的矛盾。 然而,他也清楚,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去面对。但无论如何,这场胜利都是一个良好的开端,让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半个时辰后,上宫。 一个老内侍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他在卫皇帝面前,双膝跪地,拱手一揖:“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卫将军卫宁平原大捷。” 皇后听后,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但她还是强制保持着镇定,问道:“详细说说。” 老内侍回答道:“据前方传来的消息,卫将军率领大军与匈奴人在卫宁平原遭遇。 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我军成功击败了匈奴人,取得了重大胜利。 此次战役不仅完全占据了卫宁平原,还将右贤王部彻底击溃,让匈奴人无力再次向卫宁平原发动进攻。 卫宁平原彻底纳入朝廷的版图,还让河套地区和北地连成一体,具有非常重要的战略价值和地位。” 皇后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道:“好,很好!这次胜利真是太好了,吾弟没有让本宫失望。”她脸上的开心地笑容怎么都掩饰不住。 “吾弟为朝廷对匈奴人的战争取得如此大的胜利,应该让长安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一起同乐才是……” 第89章 当面打脸 未央宫内,一道旨意传出,卫青被封为长平侯。而另一边的平阳公主府更是热闹非凡,张灯结彩,大摆宴席。 与此同时,陈蟜所率军队已进入长城之内,扎营于黄旗海草原休整。 中军大帐内,陈蟜手持毛笔,正准备向未央宫的皇帝刘彻呈递一份奏折。他洋洋洒洒地写下数千字,详细描述了北征草原的每一个细节,并最终得出结论:左贤王部已被打得七零八落,其对大汉朝廷东北部诸郡的威胁也随之消除。 这份奏折完成后,将与单于王庭缴获的大量物资以及左贤王的王妃们和其女儿一同押送回长安。 至于左贤王的儿子们,陈蟜怕皇帝陛下处置起来麻烦,全都给杀了。 接着,陈蟜又分别给隆虑公主、挛鞮·毗伽公主和长门宫中的姐姐陈皇后各自写了一封信,向她们报个平安并致以问候。 返回长安城的卫青、霍去病、曹襄、田恬等诸将,都受到了皇帝的大肆封赏,在一些人的推动下,满长安城都知道,卫青等人取得了开疆拓土之功。 皇帝刘彻更是在未央宫里设宴款带诸将。酒席宴间,卫青详细地向刘彻讲述了战斗的经过,刘彻听后龙颜大悦,对卫青大加赞赏。 霍去病也不甘示弱,他激昂地讲述了自己如何率领骑兵冲锋陷阵,大破匈奴的场景。刘彻听得热血沸腾,当场赐给他美酒佳肴。 曹襄和田恬等人也纷纷发言,讲述了自己在战争中的英勇表现。整个宴会气氛热烈,众人欢声笑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喝得面色微红,大殿内一片欢声笑语。就在这时,一个内侍匆匆忙忙地走进来,走到皇帝刘彻面前,双膝跪地,手里高高举起一份奏折。 \"启禀皇帝陛下,陈蟜将军传回来的奏折。\"内侍恭恭敬敬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皇帝刘彻心中一喜。陈蟜的奏折?这小子终于有消息了!他立刻坐直身体,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前方战况如何。 \"快些呈上来,与朕一观。\"皇帝刘彻挥挥手,示意内侍将奏折递过来。 此刻,皇帝刘彻的心情十分复杂。他既期待又担心,不知道陈蟜对匈奴左贤王的战争打得怎么样了。 如果胜利,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但若是失败,不仅会影响到朝廷的颜面,还可能让匈奴人趁虚而入,对朝廷东北部诸郡造成极大的威胁。 因此,皇帝刘彻的心情颇为忐忑不安,他可不希望在这个高兴的日子里听到坏消息。 卫青、霍去病、曹襄、田恬等人也都放下了酒杯。他们在开宴之前就听说过陈蟜北征左贤王,进入大草原之后音信皆无。 这个陈蟜音信皆无的消息,让他们感到有些非常的惊讶。那可是对匈奴人作战屡战屡胜的陈蟜啊!但同时也暗自庆幸自己在卫宁平原取得的战功。 他们中的一些人还暗自窃喜过,觉得这次陈蟜的出征可能会失败,而这样一来,就能显得他们在卫宁平原的功绩更为突出。 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果大家都打了败仗,那谁也不会特别显眼;现在卫青、霍去病、曹襄等诸将打胜了,而陈蟜却音信皆无,这更能衬托出卫青、霍去病、曹襄等诸将的优秀和才能。 就像曹襄、田恬刚才在宴会上吹嘘的那样,他们可是面对着匈奴大单于伊稚斜取得的胜利。 而且,他们声称伊稚斜对他们的兵锋非常畏惧,甚至提前撤退了。对于这一点,就连卫青、霍去病都没有否认。 皇帝刘彻展开陈蟜的奏折看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他的表情还是比较严肃的,但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嘴角开始微微翘起,脸上的高兴之色也变得越来越浓郁。 当他看完最后一行字时,他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哈哈,好!真是太好了!”他的笑声充满了喜悦和欣慰,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一扫而空。 随后,皇帝小心翼翼地将奏折收起来,好像它是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然后,他抬起头,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内侍身上,语气带着一丝急切问道:“随着奏折,陈蟜可还送回了什么战利品?朕倒是想看看。” 他的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期待之情,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些胜利的果实。 此时的皇帝,心情愉悦得如同沐浴在春日暖阳下的花朵,绽放着灿烂的笑容。 “回禀陛下,随着奏折进宫的还有一些的自单于王庭和左贤王部的一些战利品,以及俘获的左贤王的王妃和左贤王的女儿。” 内侍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他曾是陈皇后宫中的老人,后来卫皇后入主上宫,他就郁郁不得志,属于靠边站,被打压的那一部分人。 他们这一部分人特别想陈皇后能东山再起,从而他们也跟着再次手握权柄。所以在得知陈蟜大胜的奏折进宫后,他抢先取得奏折来皇帝刘彻面前为陈蟜邀功。 皇帝刘彻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大手一挥,“将左贤王王妃和女儿沐浴之后,带到殿上献舞,为朕的将军能助助酒兴。” “谨遵圣旨!”内侍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高兴的退了出去。 卫青向皇帝拱手一揖,询问道: “启禀皇帝陛下,可是隆虑侯在北方草原取得了大胜?” 霍去病、曹襄、田恬等人也都竖起耳朵,侧耳倾听。 皇帝刘彻笑着点点头,语气满是欣慰之色,“陈蟜在北方草原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胜!不仅打残重创了左贤王部,还劫掠、摧毁了左贤王部的驻地。” “臣恭喜皇帝陛下!”卫青再次向皇帝行了祝贺一礼;霍去病、曹襄等诸将也跟着行了一礼。 就在这时,皇帝刘彻轻笑一声,开口说道:“诸位将军,陈蟜这次不仅袭击了匈奴左贤王的部落,而且还劫掠了伊稚斜的老巢——单于王庭呢!”他说完后,目光颇有深意地看向曹襄、田恬等将领。 众将听到这个消息,纷纷惊讶不已。 而刘彻则继续说道:“刚才有人不是说,大单于伊稚斜是因为害怕你们的兵锋才选择撤退吗?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啊……”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和嘲讽。 曹襄、田恬等人顿时哑口无言,脸色涨得通红,还不得不慌忙起身请罪。 皇帝刘彻哈哈大笑,“不知者无罪!”一句话勉了他们的妄言之罪。 然而,曹襄、田恬等人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原本以为可以借此机会抬高自己的地位,没想到却被陈蟜抢尽了风头。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感到无比尴尬和失落。 就连没有否认的卫青、霍去病两人也面上无光。 第90章 各怀心思 粉墨登场 长安夜,月朗星稀,未央宫中传出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匈奴左贤王的王妃及郡主将入宫为皇帝陛下和诸位得胜归来的将军们献舞! 这则惊人的消息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迅速传遍了整个长安城。朝臣们议论纷纷,对于这一前所未有的事件感到震惊不已。 而在这则消息背后,似乎有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它的传播。 很快,勋贵萧氏、樊氏以及将门李氏纷纷向皇帝陛下讨旨,希望能够入宫观赏这场别开生面的歌舞,甚至连皇族刘氏也有人请求入宫,一睹来自草原匈奴贵胄的风采。 出人意料的是,皇帝陛下竟然一一批准了这些请求。这使得更多人对来自草原匈奴贵胄的献舞产生了好奇和期待。 然而,令众人困惑的是,传闻中的主角并非右贤王的王妃和郡主,而是左贤王的王妃和郡主。 这个意外让许多大臣、勋贵和皇族不禁心生疑惑。这些来自草原的匈奴贵胄,不是卫青、霍去病等诸将捉回来的吗? 就在这时,一些消息灵通人士站出来解释道:“入宫献舞的确实是左贤王的王妃和郡主,她们是被陈蟜将军所俘虏,并送进了未央宫。” 更让人惊讶的是,据传言,陈蟜将军不仅成功偷袭了左贤王的王帐,还大胆地袭击了匈奴大单于的王庭。 这个消息如同一场风暴席卷而来,引起了无数猜测与热议。 朝野上下开始重新审视这位陈蟜将军,对他的勇气和智谋表示钦佩。同时,他们也开始思考这次战争的意义和影响。 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这场献舞的讨论越来越热烈,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场别开生面的演出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惊喜和震撼。 未央宫里,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皇帝刘彻身着龙袍,威严地坐在高高在上的宝座上。他的左侧坐着着这次西征归来的以车骑将军卫青为首的诸位有功之臣,他们都是大汉军队的栋梁之才,功勋卓着,才华横溢。 而右侧则坐着一群进宫欣赏匈奴贵族歌舞的朝臣、勋贵和皇族们,他们都是大汉的权贵阶层,地位显赫,权势滔天。 左贤王的王妃们和郡主们,自从被俘以来,已经明白自己未来的命运。 作为一个女人,面对如此困境,反抗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羞辱和伤害。所以,她们选择了顺从,希望能够得到汉人权贵的怜悯,放过她们一命。 毕竟,她们只是一介弱女子,只能随波逐流无力与强大命运相抗衡。 然而,这些匈奴女人们心中却充满了无奈和悲凉。她们曾经也是草原上的贵族,拥有无上的荣耀和地位。 但如今却沦为了阶下囚,成为了汉人权贵的玩物。她们的尊严被践踏,自由被剥夺,生命也变得脆弱无比。 对于左贤王是否能来营救她们,这些匈奴女人心中并不抱太大希望。 因为她们深知,大单于伊稚斜的铁骑都无法抵达长安城下,更别提左贤王了。 在这个气氛热闹的宫殿里,左贤王的王妃和郡主们只能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她们的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哀伤,仿佛已经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她们的命运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但即便如此,她们也只能强颜欢笑,翩翩起舞,用草原苍莽的歌曲表达内心的痛苦。 做为左贤王於单的妃子们,可以说是左贤王於单从匈奴各部中精心挑选出来的绝世美女。 她们每个人都拥有令人惊艳的容颜,身材也是各有千秋,有的丰满圆润,有的苗条纤细,个个婀娜多姿。 而草原上的女子天生就擅长歌舞,何况是这些经过千挑万选被选中来侍奉左贤王於单的美女呢?她们的歌声婉转悠扬,舞姿轻盈优美,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异域的魅力和风情。 在这群美丽的匈奴女人中,左贤王於单的两个女儿虽然年纪尚小,但已经展现出了惊人的美貌,同样能歌善舞,已经成为了在座汉人权贵、将军们瞩目的焦点。 皇帝刘彻酒醉微醺,双目半睁半合,一边欣赏来自草原的美女和歌舞,一边观察着在场的朝臣、权贵、皇族和诸将们。 卫青、霍去病、曹襄、田恬等人都默默地坐在那里,低着头,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闷酒。原本应该是一场欢快的庆功宴,但现在却充满了沉闷和压抑。 大家都知道陈蟜在边疆立下了前所未有的大功,这个消息让在场西征的诸将都感到坐卧不安。 更糟糕的是,皇帝陛下亲自设宴款待他们,这使得他们无法轻易离开。尽管内心焦虑煎熬,他们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留在座位上,继续参加这场宴会。 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下,西征诸将只能强颜欢笑,尽量不让皇帝看出他们的心思。然而,每个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 右侧的勋贵萧氏、樊氏和将门李氏等进宫的诸人,都面带微笑的欣赏着这充满异域风情的舞蹈表演。 然而,他们进宫观看歌舞并非仅仅是为了享受一场视觉盛宴,更重要的目的在于在皇帝刘彻面前展示自己家族的实力和影响力。 他们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皇帝知道,他们的家族一直在默默地为国家和朝廷做出贡献,并期望得到相应的回报。 当看到舞台上的舞者们翩翩起舞时,这些勋贵们心中暗自得意:“看!我们樊氏、我们萧氏、将门李氏为皇帝陛下,为朝廷培养出了如此优秀的人才。” 他们深知,陈蟜大营里的萧胜、樊胜客、李敢、萧庆等人,代表着各自家族的荣耀和地位,也是他们在朝廷中占据影响力的资本。 此刻,他们期待着皇帝能够注意到他们,感受到他们对朝廷的忠诚与奉献。 毕竟,在这个权力的游戏中,谁能得到皇帝的青睐,谁就能掌握更多的资源和机会。 因此,这些勋贵们纷纷向皇帝投去期待的目光,希望皇帝能够记住他们的功绩。 同时,他们也暗自祈祷,皇帝陛下!以后有好事,可不能忘记老臣们呐。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朝廷中保持竞争力,确保自己的家族在未来继续繁荣昌盛。 第91章 暗流 上宫,这个年迈的内侍,恭恭敬敬地跪在卫皇后面前,将未央宫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禀报给她听。 卫皇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她的眼神却充满了冷漠和狠辣,仿佛能让人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她那双玉手紧紧攥着宽大的袍袖,似乎在竭力克制内心汹涌澎湃的愤怒。 过了好一会儿,卫皇后才冷冷地开口道:“本宫已经了解情况了。你先退下领取赏赐去吧。” 年老内侍赶忙磕头谢恩,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据说有一个年老的内侍不小心打破了皇后娘娘心爱的物品,并因此触怒了皇后娘娘。 根据后宫的规矩,这位内侍最终被乱棍打死。这起事件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不过宫里人都对皇后娘娘的威严产生敬畏之心。 当晚,宫女们前来打扫时,发现那位年老内侍的尸体已被悄悄运走。宫内众人对此事心知肚明,但无人敢多言一句。 与此同时,年老内侍的家人得知了他的死讯。一家老小悲痛欲绝,却也无可奈何。 他们深知皇宫内的残酷与无情,只能默默接受这一事实。 而在上宫中,卫皇后依旧如往常一般,主持着宫廷事务。 然而,她的心中却时常想起年老内侍的死,也许这是一种警示,提醒她在这权力的旋涡中,稍有不慎便可能粉身碎骨。 于是,卫皇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要铲除一切威胁到她地位的人...... 长安城的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纷纷,匈奴左贤王王妃和郡主献舞未央宫之事成为了热门话题,压倒了其他所有声音。这件事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讨论,成为了朝野上下热议的焦点。 而在这一事件中,骁骑中郎将陈蟜成为了众人瞩目的核心焦点人物。他是怎么偷袭的匈奴左贤王大帐?又是怎么将匈奴左贤王的王妃及郡主俘获?然后送进了未央宫引发了无数猜测和议论。 相比之下,长平侯卫青平定卫宁平原的赫赫战功似乎被人们遗忘在了脑后。即使是年轻一代的军中后起之秀霍去病、曹襄、田恬等人也鲜有人提及。 一时间,长安城中弥漫着一种古怪而又兴奋的气氛。朝野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献舞事件津津乐道,但同时也充满了好奇和讨论的欲望。 有不少朝野人士都在暗中猜测:左贤王的王妃和郡主是否当晚就被皇帝临幸了?毕竟匈奴女人以丰腴着称,皮肤白皙,身材高大,而且还拥有着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睛,别有一番风情。 因此,许多人对这个问题充满了好奇和探索欲。然而,由于这个话题过于敏感,没有人敢公开讨论。 但是,这样的谣言却让一些大儒坐不住了。他们认为皇帝陛下应该以身作则,不能被褒姒、妲己类的美女所迷惑,以免影响国家大事。 于是,这些大儒开始纷纷进宫劝告皇帝陛下,希望他能够远离女色,专注于国家大事。 面对这些大儒的劝告,皇帝刘彻感到十分无奈。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去临幸那些匈奴美女,但这些谣言却给他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决定亲自出面澄清这件事情。 在一次早朝上,皇帝刘彻当众宣布,匈奴左贤王的王妃和郡主当晚已经被他赐给了有功之臣,他本人并没有贪恋她们的美色。 随着皇帝刘彻的澄清,这场关于匈奴王妃和郡主的谣言终于平息下来。朝野有识之士开始重新审视这位年轻的皇帝陛下,并对他的行为表示赞赏和敬佩。 而那些曾经劝谏过皇帝的大儒们,则因为误解了皇帝陛下的意图而感到羞愧不已。 上林苑,长门宫。 一个身材高挑、穿着华贵宫装的女人正站在宫殿门口,她手里拿着展开的信件,美艳高冷的脸上罕见的流露出了一丝笑意,一扫往日淡淡的忧虑。 这个女人正是大汉帝国的皇后陈阿娇。 “娘娘,这是……” 大长秋看着陈皇后手里的信件,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本宫弟弟送来的信!”陈阿娇微笑着说道。 大长秋这才知道,原来是陈蟜从草原给姐姐陈皇后送来的书信,从陈皇后此时的表情上来看,这信上写的一定是好消息。 “哦?”大长秋心中一动,笑着问道:“可是有什么喜事?” “嗯,阿弟说,他在草原一切都好,还立了大功呢!” 陈阿娇开心地说道。 大长秋连忙向陈皇后道喜:“恭喜娘娘,贺喜娘娘,陈家满门忠烈,陈将军又立下如此大功,真是可喜可贺啊!” 陈阿娇微微点头,心里非常高兴。 这时,大长秋又开口道:“对了,娘娘,近日长安城发生了一些事情,您可曾听闻?” “何事?” 陈阿娇好奇地问道。 大长秋便将长安城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包括左贤王的王妃和郡主在未央宫里献舞;以及上宫里有一个年老内侍暴毙一事。 “暴毙?皇宫里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陈阿娇皱起眉头,语气严肃地问道:“可有打探清楚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长秋摇头道:“目前尚未查明,但据说是冲撞了上宫里的那位,依照宫规处置的,表面上并无不妥之处。” 陈阿娇沉默片刻,然后叹了口气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大长秋附和道:“是啊,上宫那是什么地方,那些服侍于贵人的内侍都是些命贱之人,哪个不是活得小心翼翼。 既然是暴毙,那一定是犯了不该犯的禁忌。”说到最后,大长秋的声音压得有些低,脸色也不太好看。 陈阿娇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希望阿弟能平安归来吧!” 她轻声说道。 说完,她转身走进长门宫内,美丽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阴霾。她心想,在这深似海的皇宫中,权力斗争、阴谋算计无处不在,任何人都可能成为牺牲品。 她暗自下定决心,要更加小心谨慎地保护自己和幼弟的安全。同时,她也期待着幼弟陈蟜早日归来,姐弟俩能共同面对世事中的风云变幻。 第92章 退婚 在黄旗海草原的长门卫大营里,陈蟜端坐在大帐内,目光凝视着帐外,心中暗自盘算着日子。他知道,皇帝的圣旨应该快要抵达了。 “报!”一名亲兵快步走进大帐,“启禀陈将军,长安宫里来人了。” “快!随本将去恭迎圣旨。”陈蟜站起身来,龙行虎步的走出了中军大帐。 大营门口,一名来自长安宫的内侍恭敬地展开了手中的圣旨,声音洪亮而庄严:“奉天承运,皇帝制曰:诸将讨伐匈奴左贤王大获全胜,功劳卓着,功在社稷。特擢升陈蟜为辅国将军,其余诸将各升一级。现命大军班师回朝。钦此。” 听到这个消息,陈蟜和其他将领们都感到无比兴奋和激动。他们纷纷跪地行君臣之礼,齐声高呼:“谢过皇帝陛下。” 内侍宣读完圣旨后,没有丝毫耽搁,立即翻身上马,迅速离去。 他一边策马疾驰,一边暗自思索:咱家虽身在宫中,但也有许多无奈之处。那白花花的赏银固然诱人,但我实在不敢轻易接受。 听闻前些日子,上宫内发生了一起老内侍暴毙事件,令咱家心生恐惧。 这两后的明争暗斗,如同水面下的暗流涌动,稍有不慎便可能丧命。唉!还是尽量避开这些纷争吧。 内侍的果决离开,让陈蟜眉头微蹙,左右不过宫里那些事,无碍回长安再说。 他转过身来,面对诸将,看着李敢、萧胜等的脸上都漾溢着笑容,大声宣布:“大摆宴席,明日班师回朝。” 诸将闻听此言,一阵欢呼。当晚,大营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将士们尽情畅饮,庆祝着胜利与晋升。 陈蟜与众将一同饮酒作乐,眼中却闪过一丝忧虑。 他深知此番回京,并非简单的归程,而是卷入朝堂争斗的开始。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黄旗海草原上,陈蟜率领大军踏上了回长安之路。 旌旗飘扬,井然有序,浩浩荡荡的队伍向着长安进发。 路途中,陈蟜思考着应对皇宫内外的权谋策略。 他明白,权力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数日后,长门卫回到了上林苑大营,陈蟜当众发放了御赐的赏银并宣布放假七日。 陈蟜则骑上马,去了长安城未央宫觐见。 未央宫内,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庄严而肃穆。皇帝刘彻端坐在御座之上,神情严肃地看着殿门口。 “宣辅国将军陈蟜谨见!”内侍的声音洪亮,在殿内回荡。 陈蟜身穿一袭玄色的武将袍服,英姿飒爽,步履矫健地走进了大殿。他步伐稳健,目光沉稳,透露出一股威武之气。 进入殿内后,陈蟜迅速跪地行礼:“末将陈蟜见过皇帝陛下!”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充满了忠诚和敬意。 皇帝刘彻微微点头,道:“平身,免礼。” 听到皇帝的话,陈蟜站起身来,再次向皇帝行了一了礼,表示感谢。然后,他身行微躬,低头束手站在殿内,等待着皇帝的指示。 皇帝刘彻注视着陈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他缓缓开口问道:“此次陈将军北征匈奴左贤王,立下了赫赫战功,朕很欣慰。” 陈蟜恭敬地回答道:“多谢皇帝陛下夸赞,此乃末将分内之事。” 皇帝刘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朕想听一听关于这次北征的详细情况,你且说来听听。” 于是,陈蟜开始向皇帝刘彻汇报北征左贤王一战的军事工作报告。他详细讲述了自己率领军队与匈奴作战的经过、战术运用以及所取得的成果。他还提到了将士们的英勇表现和他们立下的赫赫战功。 皇帝刘彻听得十分专注,不时地插话,询问一些细节问题。陈蟜则耐心地解答皇帝的疑问,并提供更多的信息和解释。 陈蟜的叙职一直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整个大殿都沉浸在紧张而严肃的氛围之中。 最后,皇帝刘彻满意地点点头,示意陈蟜可以退下。 陈蟜恭敬地再次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宫殿的大门之外。 陈蟜出了皇宫,上了战马,往馆陶公主府而去。虽然馆陶公主时常做出超脱世俗之事,但她毕竟是陈蟜的母亲,这一点是陈蟜不可否认的事实。 出征数月,回来拜见母亲馆陶公主是应有之礼。 馆陶公主府,陈蟜来到府门前,下马步行进入。府中的仆人见到他,连忙上前行礼迎接。 陈蟜问:“我母亲可在府中?” 仆人回答:“公主殿下正在后花园赏花。” 陈蟜闻言点点头,迈步向后花园走去。 在公主府的后花园里,馆陶公主的脸色如同铁青一般阴沉似水,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正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熊熊怒火。 此时此刻,在她的面前站立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男子,他正是馆陶公主的长子堂邑侯陈须。只见他一脸怒容,大声说道:“母亲,周家竟然擅自毁掉婚约,这简直就是在打您和皇后的脸啊!” 自从馆陶公主的长女陈阿娇被废黜皇后之位,而长子陈须又痴迷玩乐。馆陶公主对未来感到绝望,开始自暴自弃。 然而,最近一段时间,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惊人变化。她的女儿陈阿娇重新登上了皇后宝座,幼子陈蟜在边疆战场上立下了赫赫战功。 这些消息传遍长安,许多原本与馆陶公主断绝来往的亲朋好友纷纷前来祝贺,甚至皇帝在年节都给她赐下不少的礼物。 这一切让馆陶公主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仿佛看到了家族复兴的曙光。 今天,馆陶公主心情高兴,来到后花园里小酌一杯,不想长子陈须却带来了周家退婚的消息,“可恶!”馆陶公主拍案而起,“这个周家,真是不知好歹!欺我陈家无人乎。” 陈须愤愤不平地道:“母亲,我们绝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们陈家不是好欺负的!” 馆陶公主眼神闪烁思索片刻后,压下心头的怒火,说道:“这件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周家既然敢毁约,想必是有所依仗。我们需要先弄清楚他们倒底有何依仗。再与他们理论。” 第93章 陈须被退婚的原因 陈蟜步履沉稳地踏入了馆陶公主府的后花园,他缓步上前,恭敬地给馆陶公主行了一个大礼:“儿子见过母亲大人。” 馆陶公主微笑着点点头,脸色也因为幼子的到来而变得温和了许多。她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幼子,眼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轻声问道:“刚从宫里回来吗?” 陈蟜挺直了身子,如实地回答道:“是的母亲,刚才我在未央宫里觐见了皇帝陛下。” 听到这句话,馆陶公主脸上的笑容更甚,心中满是欢喜。尽管她与当今皇帝的关系并非十分亲密,但自己的幼子却深得当今皇帝陛下的信任。这无疑是一种莫大的荣耀,也意味着陈家后继有人。 就在此时,陈蟜又转向馆陶公主身旁的陈须,同样行以一礼,语气谦逊地说道:“见过仲兄!” 然而,陈须的表情却显得有些不自然的微微点头,眼神略微躲闪。他暗自庆幸,还好幼弟不知道自己被周家退婚一事,否则自己这个当兄长的可就太没面子了。 可是怕什么就来什么,馆陶公主这时却开口说道:“蟜儿,你仲兄原本和周家小姐订下了婚约,下个月就要迎娶。 可是周家今日却派人去了你仲兄府上,退还了彩礼,单方面解除了婚约。这件事你怎么看?” 陈须闻言差点昏过去,见幼弟陈蟜的目光看过来,他热血上涌,头大如斗,不自觉的低下头。 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让女方退婚。陈须现在羞愤难当,差一点掩面而走,但又怕母亲责罚,只好强自忍耐。 陈蟜听后也有些惊讶同时也很生气,他知道兄长与周家小姐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周家单方面退婚,这也太不把陈皇后、馆陶公主还有他和仲兄放在眼里了。 他转头看向陈须,只见陈须脸色涨红,眼神中充满了羞愧和愤怒。陈蟜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同情,他知道仲兄一定羞愤难当吧。 馆陶公主继续说道:“蟜儿,你觉得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呢?或者是周家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但是我们陈家可不能就这样被人欺负了!” 陈蟜想了想,回答道:“母亲,此事或许另有隐情。我们应该先了解清楚情况,再做决定。毕竟婚姻大事,关系到两家的名誉和利益。 但是,不论打探结果如何,周家单方面退婚是不对的,必须给我们陈家一个满意的交待。” 馆陶公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陈蟜的看法。她转头对陈须说:“蟜儿说得对,我们必须让周家给出个满意的说法,否则,我们陈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陈须连忙答应,他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让周家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 同时,他也希望能够挽回这段婚姻,否则他将成为长安城的热门话题人物,陈家的耻辱。 馆陶公主和陈蟜、陈须又商量了一会儿,看看天色将晚,就吩咐下人设宴,摆上酒席。 陈须没留下来饮宴,而是急匆匆走了。 他借口要去周家兴师问罪,要他们给自己一个合理的交代。其实他觉得在弟弟面前丢尽了脸,实在没脸再待下去。 陈蟜心里明白,仲兄陈须这是没见人,落荒而逃。他看着仲兄离去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暗暗叹息。 但他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如果周家真的敢欺辱他们陈家,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心里暗自盘算着如何对付周家,同时也在默默祈祷着,希望一切都能顺利解决。 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他也不会坐以待毙,他会用自己的智慧和手段来维护仲兄、保护陈家的利益。 毕竟,陈家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身为勋贵,他们有着自己的尊严和地位。 馆陶公主用过晚饭后,陈蟜也跟着一起吃了些东西,并在馆陶公主府上歇下。次日清晨,陈蟜用过早餐后便骑上骏马,离开了公主府,向长安城门口进发。 出发前,陈蟜与母亲馆陶公主商议了片刻有关仲兄陈须遭单方面退婚之事。 陈蟜宽慰着母亲,告诉她不必担心。若周家坚持不肯给出一个令人满意且合理的交代,只需要将消息传至上林苑即可,他自会出面解决问题。 听到这话,馆陶公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心中充满了欣慰之情。 看着眼前的儿子,她感受到了家族的希望和未来,仿佛看到了自家后继有人的美好前景。 这种成就感让她倍感充实有力量,同时也对陈家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陈须未来的岳丈周家,家主周署端坐在主位之上,眉头微皱,神色间明显有着些许不安。 原来,他刚刚得知陈须的幼弟陈蟜被擢升为辅国将军,并于今日返回长安城,还入宫觐见了皇帝陛下。 更令人惊讶的是,传闻称君臣二人竟密谈了足足两个时辰之久!要知道,这样的殊荣,即使是其他将军也未曾享受过。 由此可见,皇帝陛下对这位新上任的辅国将军陈蟜可谓是信任有加。 陈须是陈蟜的仲兄,也是长门宫陈皇后的仲弟。这个身份让周署感到一阵心惊肉跳。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当初,他片面地相信了族兄曲平侯周坚的话,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单方面取消了女儿与陈须的婚事,并打算将她嫁给羽林军的新贵霍去病。 他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听说陈蟜在北方草原遭遇失败,战败而归。而陈皇后的地位也岌岌可危。周署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于是下定决心退婚并重新安排女儿的婚姻。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陈蟜竟然平安无事地从北方草原归来。不仅如此,他还立下了赫赫战功,晋升为辅国将军。与此同时,陈皇后的地位依然稳固如山。 面对这样的局面,周署开始感到焦虑不安。他不知道陈家是否会愿意平息这件事,咽下这口气。毕竟,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如果真要追究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周署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希望陈家能够宽容大度,不要计较此事,以免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同时,他也担心陈家会对他采取报复行动,让他陷入困境。这种种担忧让周署坐立难安,不知如何应对。 第94章 联姻 周德生见父亲周署愁眉不展,便开口安慰道:“父亲大人,您也不必过于忧虑。当初是族伯曲平侯游说您解除妹妹和堂邑侯陈须的婚约。 如今若陈氏因此事刁难我们,他不可能会袖手旁观。” 周署听后眉头依旧紧皱,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周德生见状,接着说:“父亲大人,生儿觉得这件事情也许并没有那么严重。毕竟陈氏与我们周家都是世家大族,他们应该也不会轻易地因为此事而与我们翻脸。” 听到这里,周署终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心想年轻人还是没有经历过现实的毒打,想得太单纯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自己只是一个远房族亲兄弟呢? 陈阿娇虽然一度被废黜,可是她能再度登上皇后位,可见其人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他心里明白,如果陈皇后真的要为难他们,曲平侯很可能会选择明哲保身,不会轻易出手相助。 这时,门帘突然被挑开,周署的正妻曹氏缓缓走了进来。她来到周署身边坐下,目光温和地看着丈夫,说道:“老爷,生儿说得不错。如果陈氏借机发难,那曲平侯作为周氏一族的族长,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呢?” 周署沉默良久,微微摇头,依然低头不语。 这时,曹氏又补充道:“陈须此子整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游手好闲,没有一点上进心。婵儿要是真的嫁给他,恐怕以后的日子会过得很苦。 那霍去病虽然出身贫寒,但他可是卫皇后和长平侯的亲外甥,自身又是羽林中郎将,可谓是前途无量。 他和婵儿若是能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曹氏一番话说完,周署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他看着妻子,心中暗自感叹: 还是妻子看得透彻啊! 原本他还担心陈氏会借此机会对周家不利,但经过妻子这么一分析,他心里顿时有了底。 是啊,陈氏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敢轻易得罪周氏一族。而且,他也确实希望婵儿能够嫁给一个有出息的人,而不是像陈须那样碌碌无为的纨绔子弟。 想到这里,周署不禁露出一丝笑容,对妻子的远见卓识感到钦佩不已。 “启禀老爷,外府管家说德建少爷和羽林中郎将霍去病将军在府门外求见。”一个丫鬟急步走进来禀报。 周署闻言喜出望外,若是女儿和霍去病结成姻缘,还怕什么陈氏一族啊! 他站起身来就要出迎,走了两步才发觉不对,他可是周德建的族叔,怎么能出迎自己的侄儿。 周署转过头来,看向长子周德生,羞恼地厉声说道:“逆子!站着发什么愣。还不快快出府迎接你的族兄德建和霍去病将军。” 周德生心中一紧,急忙应道:“是,父亲大人。”说完便快步走出房间,向外府走去。 周署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相信,只要有霍去病的支持,他们周家一定能够在京城站稳脚跟。想到这里,周署不禁期待起与霍去病的会面。 周德生一路小跑来到外府门口,只见周德建和霍去病正站在那里说笑。他连忙上前拜见,恭敬地说道:“兄长、霍将军,家父已在内堂等候,请随我来吧。” 周德建微笑着点点头,示意周德生带路。三人一同向内府走去,一路上,周德生不断向霍去病介绍着府中的情况,试图拉近彼此的距离。而霍去病则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不时回应几句。 很快,他们来到内堂。周署早已在此等候,见到周德建和霍去病进来,他立刻起身相迎,热情地说道:“德建贤侄,霍将军,你们终于来了。快请坐。” 众人寒暄一番后,开始谈论正事。周署首先询问了霍去病本人的一些具体情况。 霍去病也没有避讳,直接说了一些自身的具体情况,并表示自己现在单身,还没有娶亲,小姨卫皇后和舅舅长平侯都很关心他的未来亲事。 霍去病与周德建乃是莫逆之交,两人时常一起谈天说地、饮酒作乐。 在前往周府之前,周德建曾经对霍去病透露过他家有一个族叔,家中育有一女,年方二八,身材婀娜多姿,面容姣好,可谓倾国倾城,远近闻名。如果霍去病有心,他愿意从中牵线搭桥。 霍去病听后不禁心生涟漪,周氏乃名门望族,尽管周德建提及的女子并非周氏嫡出,但她身上仍流淌着周氏的血脉。 然而,霍去病的身世背景并不显赫,甚至可以说是卑微至极。他的父亲只是一名小小的官吏,而母亲虽为卫皇后的姐姐,地位也不甚高。 小姨卫皇后和舅舅长平侯平日里都十分关心霍去病的婚姻大事,一直以来都在为此事操心。 特别是霍去病建功立业后,卫皇后和长平侯没少牵线搭桥,可是对方一听霍去病的家世,就打了退堂鼓。 在这个时代,婚姻之事乃是人生大事,而男女双方的婚姻更是讲究门当户对。 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士族来说,他们是绝对不会与地位低下的寒门联姻的。 因为这样做不仅会影响到家族的声誉,还可能导致家族的影响力下降。 所以,即使家中有人愿意与寒门联姻,也必须得到族内老人的认可才行。否则,如果被外界知晓他们与寒门联姻,那么族中的其他女子将会受到牵连,不再被其他士族所认可,这无疑会给家族带来巨大的麻烦。 因此,这种事情必须谨慎处理,以免给整个家族带来不可挽回的损失。 周署夫妇对霍去病十分满意,不但对霍去病本人满意,而且对霍去病身后有卫皇后和长平侯关照更为满意。 第95章 温馨 陈蟜出征数月,对家里的女人也十分想念。他出了长安城,快马加鞭的向上林苑赶去。 盛夏七月,正是草长莺飞之时,农田里的庄稼和原野上的绿草碧树,将大地妆扮成一幅绿油油画卷。 林荫路上,虫儿在草丛里鸣叫,树梢上的鸟儿也在吱吱喳喳的歌唱,时不时的丛横林间寻觅虫儿的所在。 陈蟜勒住缰绳,看着眼前的美景,心中充满了感慨。他想起了自己家中的妻子们,她们是否也像这片土地一样美丽?他加快了马蹄,向前奔去。 不久,他来到了一座府邸前。这座府邸气势恢宏,门口有两座石狮子镇守着,门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隆虑公主府”四个大字。 此时,隆虑公主和挛鞮.毗伽公主正并肩站在府邸门前,等待着陈蟜的归来。两人一个穿着大汉朝传统贵族仕女打扮,另一个则穿着草原传统贵族女子打扮。 隆虑公主身着华丽的汉服,衣裳上绣满了精美的花纹,头上戴着冠冕,显得高贵典雅。她的面容姣好,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温柔和聪慧。 挛鞮.毗伽公主则身穿草原风格的服饰,她的尖角毡帽和身上的束身袍服都由汉地的丝绸蜀锦制成,颜色鲜艳夺目,图案精美绝伦。她的肌肤白皙如雪,眼眸如宝石般明亮,给人一种独特的魅力。 两人站在一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又相得益彰,展现出各自的风采。 陈蟜下马后,看向隆虑公主和挛鞮.毗伽公主,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他大步向前,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激动。 与此同时,隆虑公主和挛鞮.毗伽公主也迎了上来。她们的步伐轻盈而优雅,眼神中闪烁着温柔和爱意。走到近前,双双向陈蟜行了一礼,齐声轻喝:“恭迎驸马回府。”她们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天籁之音。 陈蟜的嘴角微微上扬,他一只手拉住一人,轻轻把她们拥入怀中。他感受着她们的温暖,闻到她们身上淡淡的香气,心情愈发愉悦。他把头埋在两位公主紧挨着的香肩之上,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和幸福。 夫妻三人耳鬓厮磨,紧紧的贴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心跳同步,彼此之间的默契让他们感受到无尽的温馨与柔情。 时间似乎凝固了,他们沉浸在这份美好之中,忘记了一切烦恼和琐事。 公主府里出迎的侍女、婆子、管事们,一个个都恭恭敬敬地束手低头,脸上挂满了善意的笑容。 就在不久前,隆虑公主邀请挛鞮.毗伽公主过府,一同迎接陈驸马回府。 那时,府里的人们都忧心忡忡,生怕这两位公主之间再起什么摩擦。 毕竟,她们一个是大汉公主,一个是匈奴公主,身份地位截然不同,性格更是迥异。 然而,此刻看到陈驸马和两位公主竟然如此和睦相处,他们心中的忧虑顿时烟消云散。 隆虑公主轻轻拍了拍陈蟜的后背,轻声道:“驸马,我们回府吧。”她脸色绯红如天空的晚霞一般美艳。 陈蟜用力的抱紧了一下两个女人,又松开了她们,一只手拉着一人,面带笑意迈步向公主府里走去。隆虑公主和挛鞮.毗伽公主任由陈蟜牵扯她们,相伴陈蟜的左右并肩而行。 进府后,陈蟜与两位公主在厅堂落座。丫鬟们端上茶水和点心,退至一旁侍候。 陈蟜微笑着看着两位公主,眼中满是深情。他对隆虑公主轻声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府中上下事务皆由你操持。” 隆虑公主羞涩地笑了笑,“这是妾身应尽的责任,况且还有毗伽妹妹帮衬着我。” 陈蟜又转头看向挛鞮.毗伽公主,“你这些日子也辛苦了。”挛鞮.毗伽公主微笑着回应道:“身为驸马的女人,能为驸马分担一些,妾身也很开心。” 三人相视而笑,空气中弥漫着温馨的气息。 说话间,宴席已经摆放好,陈蟜、隆虑公主、挛鞮.毗伽公主一前一后来到宴席前,相继落坐。 陈蟜举起酒杯,“今日宴席,一是为了庆祝我凯旋而归,二是感谢两位公主殿下这段时间的辛苦付出。”说完,他一饮而尽。 隆虑公主和挛鞮·毗伽公主也纷纷举杯,饮下杯中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蟜眼神温柔地看着两位娇妻,心中充满了幸福。 “此次出征,我收获颇丰。不仅打了胜仗,还得到了陛下的赏赐。”陈蟜笑着说道。 隆虑公主和挛鞮·毗伽公主闻言,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陛下赏赐了些什么?”隆虑公主好奇地问道。 陈蟜神秘一笑,“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他转身吩咐下人将赏赐呈上来。 不一会儿,几个仆人捧着托盘走上前来。托盘上放着各种珍贵的珠宝首饰和绫罗绸缎。 隆虑公主和挛鞮·毗伽公主看着这些赏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这些都是给你们的。”陈蟜从中挑出两副名贵的珠钗,亲自戴在隆虑公主和毗伽公主的头上。 隆虑公主和挛鞮·毗伽公主两人心中充满了感动。“谢谢驸马。”她们齐声说道。 陈蟜微笑着说道:“你们是我的发妻,我自然要好好待你们。”说罢,将这些御赐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分别交给了隆虑公主和毗伽公主。 时间缓缓地流淌,不知不觉间夜幕已悄然降临,天空被繁星点缀得璀璨夺目。 此时,府上的丫鬟婆子们却为一件事犯起愁来——今晚哪位公主会与驸马共度良宵呢?正当她们为此不知所措时,一个目瞪口呆的场景发生了:只见陈蟜走到两位公主面前,紧紧拉住她们的手。而两位公主则满脸娇羞,娇柔的身姿如弱柳摇曳般地随着陈蟜一同走进了寝室,并快速地关上房门,一夜凤啼婉转鱼龙舞…… 寝室门外的丫鬟婆子们则面面相觑,露出我是谁?我在那里的表情。她们从未想过,这位陈驸马竟然如此大胆…… 第96章 姐弟会面 陈蟜回府的第二天上午,他骑上马夫牵过的一匹高大威武、毛发油亮的黑色骏马。一带马的缰绳,黑色的骏马向府外走去。 马蹄踏过地面的方砖,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身穿一件黑色袍服,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显得格外贵气,给人一种常年身居高位的感觉。 陈蟜骑着黑色骏马缓缓地走出了府门,朝着长门宫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一路上,有认识陈蟜的百姓,不时地向他投来敬佩的目光,对这位战功赫赫、声名远播的将军表示敬意。 隆虑公主府距离长门宫并不算太远,但由于马速不快,陈蟜也需要花费了一些时间才到达了长门宫门前 长门宫的大门前站着数名士兵。他们看到陈蟜到来,立刻恭敬地行礼并派人进去通报。 陈蟜下马,将缰绳交给一名士兵,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战袍,原地等在长门宫的门前。 时间不长,长门宫内的大长秋迎了出来。他身穿内侍的制式长袍,面容和蔼,眼中不时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见到陈蟜后,他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抢先行了一礼:\"见过陈将军。\" 陈蟜连忙拱手回了一礼,语气诚恳地说:\"见过大长秋!\" 大长秋笑着说道:\"陈将军草原一战,所向披靡。皇后娘娘看在眼里,高兴着呢。\"他的声音温和而低沉,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那张满是沟壑纵横的脸上,竟然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陈蟜面露微笑,客气地回应道:\"邀天之幸,草原一战大获全胜。末将这才能上不负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所托,下不负黎民百姓的期望。\" 他的言辞谦虚而真诚,并且向长安城方向和陈阿娇居所拱了拱手。 大长秋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语气中带着几分谄媚:“陈将军,请吧!莫要让皇后娘娘等急了。”说罢,他伸出手,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陈蟜则显得十分谦逊和客气,没有丝毫的傲慢之气。他微笑着回应道:“大长秋先请!”随后,两人一同走进了宫殿。 陈阿娇端坐在御座之上,她的头上戴着华丽的凤冠,身上披着绚丽的霞帔,显得格外高贵典雅。她脸上带着笑意,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与威严。 陈蟜向前走了一步,停在了御阶之下。他恭敬地向陈阿娇行礼,说道:“见过皇后娘娘!” 陈阿娇轻轻地点了点头,回应道:“嗯!”然后她温柔地说道:“阿弟,这里没有外人,自家人不必多礼。” 听到这句话,陈蟜心中感到一阵温暖,但他仍然保持着恭敬的态度,回答道:“谢皇后娘娘!” 尽管他们之间是亲姐弟关系,但在这种场合下,陈蟜还是严格遵守礼仪,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毕竟这是宫廷,规矩繁多,稍有不慎就可能惹来麻烦。 陈阿娇眼神温和地注视着陈蟜,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阿弟啊,你在边疆为皇帝陛下、为朝廷立下了如此大功,姐姐我在宫里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感到十分高兴呢。”她的声音轻柔而温暖,仿佛春风拂过脸庞。 陈蟜连忙拱手一揖,脸上露出感激之情:“末将能够取得草原之战的胜利,全靠皇后娘娘和皇帝陛下的庇佑。 若不是有你们的支持与信任,末将又怎能有此成就?这份功劳,当归于皇后娘娘和皇帝陛下。”他的语气坚定而诚恳。 陈阿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她这位年幼的弟弟不仅善于作战,而且言辞好听,让人不禁为之欢喜。 “当初,有一些卑鄙小人眼见你在西北战场上屡立战功,开辟疆土,心生嫉妒之情。 他们认为右贤王是个软弱可欺之人,容易被拿捏。于是,他们将你调离朝廷东部战区,试图在西北战场立下一番功业。” 陈阿娇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无奈。作为姐姐,她无法保护自己的弟弟免受排挤,让他陷入困境。 “那些人到达西北战场后,先后增派了两支增援部队,但仍然难以站稳脚跟。 哼哼,如果不是你袭击了单于王庭,迫使大单于伊稚斜撤军,他们是否能够攻克卫宁平原还是未知数。 仗打成这样,他们返回朝廷时,却毫不羞愧地在未央宫中夸夸其谈,吹嘘自己的功绩,那些人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陈阿娇起身,烦躁地来回踱步,精致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满与愤恨。她站在御阶上,时不时用力踩跺地面,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而陈蟜和大长秋则束手而立,静静聆听着陈阿娇的抱怨,沉默不语。 他们心里清楚,陈阿娇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是谁。然而,对于这个女人,陈阿娇可以随意指责,但他们却不敢轻易发表意见。 过了一会儿,陈阿娇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些,停下脚步,眼神冰冷地笑道:“阿弟无论身处何种战场,都能轻松应对。那个人的弟弟虽然也有一定的才能,但与吾弟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说完这句话后,陈阿娇的心情似乎好转了一些。 随后,陈阿娇又好奇地问起了战场上的刀光剑影,陈蟜也是兴致勃勃地把此次和左贤王的大战详细的解说了一遍。 陈阿娇不时提出问题,陈蟜则耐心的解说。 陈蟜的兵力并不多,若是和匈奴左贤王面对面的拼杀,谁胜谁负还在两可之间呢? 陈阿娇也为幼弟陈蟜的军事冒险,感到一阵的后怕。烊怒的教训道:“阿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哪怕阿姐去求皇帝陛下多派给你一些兵马,也切不可冒险而强为之。” 陈蟜虚心的接受了姐姐陈阿娇的提议,称有困难一定会麻烦到姐姐。陈阿娇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很满意幼弟陈蟜能把她的话听进去。 陈蟜和姐姐陈阿娇说着说着,就说到了陈须被退婚一事。 陈阿娇闻听此事,柳眉倒竖,凤目圆睁,一拍御座的扶手,怒斥一声,“周家欺人太甚!” 第97章 借力打力 长门宫内,陈蟜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表示赞同。因为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单方面退婚被视为一种挑衅行为,意味着对另一方的蔑视和不尊重。 这种事情是非常严重的,为了家族的荣耀和不被别的家族轻视,常常会引起两个家族之间的仇视和战争。 陈阿娇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变得怒不可遏。她身为堂堂的长门宫皇后,地位尊崇,权势显赫。 然而,现在她的弟弟陈须却遭到女方单方面退婚,这无疑是对他们陈家的巨大羞辱。这样的举动不仅伤害了陈须个人的名誉,更重要的是挑战了陈阿娇作为皇后的威严,让她感到受到了极大的冒犯和不尊重。 “这周家到底是何来历,居然如此嚣张跋扈。”陈阿娇冷冷的询问道。 大长秋这时开口解释说:“堂邑侯的岳丈家姓周,乃是沛县周氏一族的旁支;曲平侯周坚则是沛县周氏一族的现任族长,而周署和曲平侯周坚是出了五伏的族兄弟关系。 周署在京城经营酒水生意,依靠沛县周氏一族的庞大势力,他的酒水生意做得异常成功,市场上有百分之八十的酒水都由他掌控着经营权。” 大长秋的这番话,让陈阿娇对周家的背景有了初步了解,但同时也更加激起了她的愤怒之情。 周署虽然只是沛县周氏一族的旁支,但是区区一介商贾,居然敢对勋贵陈氏做出单方面退婚,简直是不可饶恕。 “哼!一个小小的商贾罢了,竟敢如此放肆!阿弟,你说该怎么做?”陈阿娇满脸怒容询问道。 陈蟜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轻声说道:“听说大司农桑宏羊在推动酒榷法的施行失败后,现在又退而求其次地积极推动,对酒业苛以重税的酒税法呢?” 一旁的大长秋闻言,立刻附和道:“这桑宏羊真是个有野心的人啊!” 陈蟜又接着说道:“哼,那周家单方面退婚,已经和我们陈氏结了仇。这周家的主业就是经营酒水生意,咱们不如推波助澜一下,帮助桑宏羊一把,让酒税法得以施行。” 大长秋连连点头,赞叹道:“陈将军所言极是,这周家家主不过是区区一介商贾,如果我们直接出手对付他,反而可能会助涨他的名声。 但是如果我们采用这种借力打力的策略,不仅能打击敌人,还能显示出陈氏一族的高明之处。” 陈阿娇的脸色好看了许多,立即吩咐道:“就派人去知会那几位大人一声,让他们暗中协助桑宏羊,帮助他推行酒税法吧。”她眼中闪过一丝高傲之色,似乎已经看到了周家的酒水生意惨遭重创地场景。 “喏!老奴这就去办。”大长秋向陈阿娇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宫殿内,只剩下陈阿娇和陈蟜两姐弟后,陈阿娇皱起眉头,不满地自言自语:“母亲真是老糊涂了!竟然给仲弟找了个商人的女儿做妻子!”她认为这门亲事不够体面,配不上陈家的身份地位。 陈蟜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回应姐姐的话。其实,他心里明白母亲馆陶公主的意图,但作为陈须的弟弟,他不方便说出来。 毕竟,这涉及到兄长的婚姻大事,任何言语都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选择保持沉默,让时间来证明母亲馆陶公主的用心良苦吧。 陈阿娇看着陈蟜那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表情,陈阿娇心里明白这家伙肯定知道些什么内情。她有些不满地问道:“小弟,这里就咱们姐弟两个人,你还有什么话不能跟姐姐直说吗?” 陈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着头说:“阿姐,这件事涉及到仲兄的名声,小弟我实在不太好开口啊。” 听到这话,陈阿娇皱起眉头,不耐烦地说道:“哦?和仲弟有关?哼!我们三个可是亲姐弟,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不会怪你多嘴的。”自从成亲后,陈阿娇一心扑在了后宫斗争上,对自家兄弟的情况了解甚少。此刻听陈蟜这么一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 陈蟜嘿嘿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仲兄和我可不一样,他不像我这样对仕途如此看重。他呀,对仕途并不太感兴趣呢。”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仲兄可是个才子啊,才子自然有才子的风流之处。他平时就喜欢去私会那些美丽动人的女子,还经常在酒肆里狂歌作乐。这样的生活,开销自然是不小的。” 陈蟜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而周家,那可是大商贾之家啊,家大业大,可以说非常有钱。再加上他们还有一些小小的背景,这些都是母亲所看重的。 所以,她才会给仲兄找了这么一门亲事吧。” 陈阿娇听罢,一扶额头,叹息道:“母亲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陈笑了笑,并没有发表意见。馆陶公主有时候做事的确是有些荒唐,但这也是因为她的身份和地位所致。 然而,她对于自己子女的婚事安排却是非常认真的,甚至可以说是煞费苦心。 虽然这种做法可能会引起一些争议,但从一个母亲的角度来看,她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们能够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 如果世事真的是按照馆陶公主所设想的那样发展,那么陈阿娇、陈须以及陈蟜这三位姐弟将会拥有一个无比美好的未来。他们或许将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并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然而,现实往往并非如此简单,人生充满了变数与挑战。即便馆陶公主有着再美好的期望,最终的结果还是需要依靠个人的努力与机遇来决定。 第98章 邀请 隆虑公主府,书房。 “启禀驸马爷,长安城馆陶公主府来了一名管事,他说奉了馆陶公主殿下之命有事求见。”一个小厮走进来行了一礼,说道。 此时,陈蟜正俯身悬腕,笔走龙蛇,正在写字。听到小厮的话后,他头也没抬地说了一句:“把那人带过来。”手中的毛笔并没有停下,依旧在刷刷点点写个不停。 “喏!”小厮答应一声,再次向陈蟜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时间不长,小厮带着一个三十多岁、勋贵府管事打扮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此人正是馆陶公主府来的管事。 进了书房,见到陈蟜,馆陶公主府管事上前一步,向陈蟜行了一礼。“小人见过二少主。” 陈蟜直起身形,把手里的笔放到砚台之上,抬头看向馆陶公主府来人,问道:“说吧,母亲大人让你来见我,有什么事?” 馆陶公主府的管事低垂着头颅,身形微微躬起,双手拘谨地垂放在身侧站立着。他恭恭敬敬地向陈蟜禀报:“回禀二少主,主人说了,让二少主明日回府一趟,有要事相商。” 陈蟜暗自猜想,这应该还是因为仲兄陈须被单方面退婚这件事情。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自己的想法,而是决定先问个清楚,看看这位管事是否知道一些内情。于是他语气平静地问道:“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 然而,馆陶公主府的管事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回二少主,小人不知。” 仲兄陈须被单方面退婚,这可是件丢脸的大事,传出去会让陈家颜面尽失,所以馆陶公主肯定不会声张此事。因此,这个外府的管事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 “好啦,本侯知道了。你先带他去吃个饭再让他回府复命吧。”陈蟜对身边的小厮说道。 “是!”小厮应了一声。 “多谢二少主!”馆陶公主府来报信的管事又一次向陈蟜行了一礼,然后跟着小厮离开了房间。 等到两人离开后,陈蟜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什么事情,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冷意。他拿起桌上的笔,继续专注地写字……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陈蟜缓缓睁开双眼,伸了个懒腰后,没有打扰还在熟睡的隆虑公主。便起身穿衣洗漱。 待一切准备妥当,他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向餐厅享用早餐。 用完早餐,陈蟜站起身来,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慢慢地向前院走去。 此时,马夫早已得知他要出门的消息,提前将坐骑牵到院子里,并细心地给它刷洗干净,喂饱草料,然后站在一旁等待陈蟜到来。 当看到陈蟜走进前院时,马夫立刻迎上前去,恭敬地行礼道:\"见过驸马爷!\" 陈蟜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回应。随后,马夫将手中牵着的缰绳递给陈蟜。这匹马毛色光亮,眼神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一匹好马。 陈蟜接过缰绳,轻轻抚摸了一下马背,然后熟练地踩蹬飞身坐在了马背之上。 他坐稳后,双腿轻夹马腹,双手握住缰绳,轻轻地抖动了几下。感受到主人的指令,战马嘶鸣一声,迈开蹄子,快速向府门外跑去。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流逝,眨眼间便来到了八月下旬。天空湛蓝,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宜人。秋高气爽的清晨,气温明显比夏天降低不少,但仍能感受到夏日残留的余温。 陈蟜骑着一匹高大威猛的骏马,驰骋在宽阔的道路上。他头戴朱冠,身穿暗红色锦袍,英姿飒爽,随着马蹄声不断响起,一股凉风扑面而来,让他感到无比惬意和舒适。 道路两旁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农田,金黄色的稻穗随风摇曳,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丰收的喜悦。 陈蟜望着这片繁荣昌盛的景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之情。他深知这些农作物对于百姓来说意味着什么,它们不仅是百姓们生活的保障,更是国家繁荣的基石。 看到庄稼长势如此之好,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想到这里,陈蟜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莫名的喜悦感。 陈蟜情不自禁地勒住缰绳,停在了道路中央,目光凝视着远方的山峦。他知道,前方还有许多挑战等待着他去面对,但他毫不畏惧。 因为他深信,只要筹划在先,就一定能够战胜任何困难,守护好这美丽的生活。 长安城,馆陶公主府门前,陈蟜下了坐骑,将它交给守卫,迈步走进府去。 后宅之中,馆陶公主坐在主位上,陈须坐在她的左下首,室内再也没有其他人,就连伺候的丫鬟婆子都被撵了出去。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仿佛能让人窒息。馆陶公主端坐着,双手紧握着椅子的扶手,脸上的表情阴沉得可怕,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一般。 陈须则一脸烦躁地站在一旁,不停地踱步,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自己的母亲,眼神里充满了怒火和焦虑。 终于,馆陶公主打破了沉默,冷冷地问道:“须儿,你所说的可都是真的?”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陈须停下脚步,一脸烦躁地回答道:“回禀母亲大人,须儿所说句句属实,没有一点的欺瞒。”他的嗓门有些高,话音中带着一丝的急切。 似是言犹未尽,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母亲大人,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需要尽快想出应对之策。否则我陈家的名声就全完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见过二少主!” 陈须和馆陶公主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喜和有了依靠一般。 “让他进来吧。”馆陶公主向着房门外开口道。 “是!”丫鬟答应一声。 随着脚步声响起,门帘被高高挑起,陈蟜走进房间,并且向馆陶公主行礼请安。 “无须多礼,坐吧。”馆陶公主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陈蟜坐下后,看了看陈须,又看了看馆陶公主,开口问道:“母亲,找孩儿来所为何事?” 馆陶公主深吸一口气,就把周家将女儿再许人家的事情告诉了陈蟜。而且,许的那个男人就是大汉军中后起之秀霍去病。 陈蟜听后,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说道:“这件事情的确有些棘手。不过,任谁也不能让陈家的声誉受损…… 第99章 酒税法出台 陈须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来。他时常想起这一段时间的煎熬,一幕一幕的场景在眼前回放…… 自从周家单方面退婚后,他的心情一直处于低谷,多疑而敏感,总感觉周围的人都在嘲笑他,让他自尊心备受打击。 在得知霍去病去周府相亲时,陈须来到了馆陶公主府。“娘!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找霍去病的麻烦。”陈须咬牙切齿地说道。 馆陶公主心疼地看着儿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儿啊,娘知道你心里委屈,但那霍去病……我们惹不起啊!” 陈须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凭什么?他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将军吗?还敢和我抢女人。” “孩子,你可别小瞧了霍去病,他现在深得皇帝信任,又手握重兵,而且他还是上宫里那个女人的亲外甥。若真的惹怒了他,咱们陈家恐怕也不会好受。 最重要的是,他和周家只是相亲而已。”馆陶公主忧心忡忡地劝说道。 “哼!难道我就要这样咽下这口气不成?”陈须握紧拳头,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当然不能!”馆陶公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过,咱们也不能直接跟霍去病对上。” “娘,您有什么主意?”陈须急忙问道。 “先从周家入手吧。周家虽然有钱,但毕竟只是商贾之家,只要抓住机会,总能给他们一些教训。”馆陶公主思索着说道。 陈须点点头,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不错,先拿周家开刀,等时机成熟了再找霍去病算账。” “但是,儿啊,这事急不得,咱们得慢慢来,千万不能打草惊蛇。”馆陶公主提醒道。 陈须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放心吧,娘,我会小心行事的。” 然而,数日后,陈须得知周家女真的和别人再次定下亲事之后,陈须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嫉妒与愤怒。 “可恶!她竟然和别人定下亲事?”陈须怒吼道,“那个男人是谁?” “听说是羽林卫中的实权将军,叫霍去病。”下人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霍去病?还真是那个霍去病横插一手。陈须脸色变得铁青,咬牙切齿地骂道:“霍去病!这个混蛋竟敢横刀夺爱,抢我的女人!” 他觉得自己被绿了,头上顶着一片绿油油的草原,这口气如何能忍? 陈须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冲到周家去质问个清楚。但他明白,如果就这样贸然前去,不仅讨不到便宜,反而可能会丢尽脸面。 于是,他决定向母亲馆陶公主求助。 “娘,你一定要帮我出这口气!”陈须满脸泪痕地跪在馆陶公主面前。 馆陶公主心疼地扶起儿子,安慰道:“好孩子,别哭,娘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 然而,当了解到事情的全貌后,馆陶公主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个霍去病,确实不能对付。”馆陶公主轻声说道,“他不仅战功赫赫,还深受皇帝器重,如今更是成为了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陈须闻言,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难道我们就只能任由他们欺负吗?” “当然不是!”馆陶公主眼神坚定,“不过,我们不能轻易得罪他。至于周家,我们倒是可以想想办法。” 陈须顿时来了精神:“娘,您有什么好主意?” “周家虽然有钱,但毕竟只是商贾之家,只要我们略施小计,就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馆陶公主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陈须听得连连点头,心中对母亲的智慧佩服不已。 然而,在馆陶公主向周家生意上动手脚之时,却发现事情的进展并不顺利。所有人碍于周家和霍去病的背景,畏手畏脚、阳奉阴违不说,还反过来劝她忍下这口气。 馆陶公主无计可施之时,只好将陈蟜找回了长安城。在馆陶公主眼里,这个小儿子还是非常可靠的。 陈须对于这个一母同胞的幼弟陈蟜,并不太了解。他长在堂邑侯府;而陈蟜长在馆陶公主府。 后来,陈蟜更是搬去了上林苑居住,兄弟两个人也没见过几次面,要说感情有多好,他自己都不相信。 只是母亲馆陶公主也无计可施,现在能够帮助他的只有这个幼弟陈蟜了。 馆陶公主府后宅,陈须是陈蟜的仲兄,他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询问陈蟜怎么去对付周家和霍去病,就用眼神暗示母亲馆陶公主。 馆陶公主也很无奈,她知道这个大儿子虽然心地善良,但性格懦弱,缺乏主见。对于这个长子,她又爱又恨。 她暗叹一声,心想:“同样的儿子,怎么差距这么大呢!自己的亲儿子能怎么办?” 于是,她决定亲自询问,“蟜儿,周家已经和霍家定下亲事,我们陈家已经成了笑柄。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呢?” 她希望陈蟜能想出一个好主意,既可以维护陈家的面子,又不至于得罪太多人。毕竟,现在陈家的处境有些尴尬,如果再出什么乱子,恐怕会引起更多的麻烦。 馆陶公主看着陈蟜,眼中充满了期待。 陈蟜安慰道:“母亲大人,不要着急。在我来之前,听说酒税法已经在大朝议上通过了。周家现在并不好过,他们若不及时做出改变,甚至可能会伤筋动骨。” “酒税法?它和周家有什么关系……”陈须烦躁的大声嚷嚷道。 “住嘴!”馆陶公主喝止长子陈须。虽然对酒税法不了解,但是她知道幼子陈蟜这样的人是不会说出无意义地话,其中必有深意。 陈须见母亲馆陶公主发怒,不敢顶撞,哼哼了两声,不再说话。 馆陶公主瞪了一眼大儿子,转头问小儿子:“蟜儿,你说清楚一点,这到底怎么回事?” 陈蟜无奈地摇摇头,解释道:“母亲,您有所不知,朝廷这次推行酒税法,实际上就是针对整个制酒行业征收的重税。 周家控制着大汉大部分的酒水生意,酒税法一旦实施,他们的利润将减少十之八九,这可是伤筋动骨啊。 而且,周家还不能反抗,因为这是朝廷颁布的法令措施。” 第100章 告状 陈须在一旁急躁地反问道:“那周家虽然酒水生意备受打击,可是别人又怎么知道是我陈氏做的手脚呢?” 馆陶公主和陈蟜对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一丝无奈。他们当然明白陈须的意思,他想要借助这次机会,让周家和其他家族知道,陈氏已经开始出手打压周家了。这种做法看似聪明,但实际上却显得有些稚嫩。 馆陶公主无奈的微微摇头,训斥道:“幼稚!”她认为,那种方法太过直白,容易引起其他氏族的反感和警惕。 “酒税法通过大朝议,我陈家一系的官员一定在其中出了力。都是聪明人,谁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呢?”馆陶公主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她觉得以陈须的身份,他应该考虑到这一点。 话音顿了顿,馆陶公主接着评价道:“不过,这一次的酒税法确实很高明。既让对方吃了亏,受到了打击报复,又让对方无话可说。这才是正统的贵族手段。” 听到这里,陈须才恍然大悟。原来,陈家的目的并不是要让周家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而是要让周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而这一切,只需要通过一个与陈家关系不大的的酒税法就能实现。 陈蟜嘿嘿一笑,附和着说道:“母亲大人所言极是。” 他当然明白,这次的酒税法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一个朝廷出台的新政策,但实际上却成了陈家用来打压周家的一种手段。 而且,这种手段既不会引起其他家族的怀疑,也不会影响到陈家的声誉。 陈须对于这种打击报复的方式并不完全满意,他认为这样做还不足以平息他们所遭受的羞辱和怒火。于是他向母亲馆陶公主提出质疑:\"母亲大人,周家人单方面退婚给我们陈氏带来的羞辱难道就这样轻易罢休吗?\" 馆陶公主听到这句话后,眉头微皱,心中暗自琢磨着,她也意识到对周家人的惩罚似乎确实还不够。她转头看向自己的小儿子陈蟜,询问道:\"蟜儿,你有何看法?\" 陈蟜看了仲兄陈须一眼,然后对着馆陶公主说道:\"母亲大人,推动酒税法通过大朝议,目的在于让周家人知晓到我们陈氏的厉害,并非所有人都能随意欺辱我们。\" 接着,他语气坚定地补充道:\"当然,周家人对仲兄的羞辱不能就此罢休。\" 馆陶公主听闻这番话,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她的脸色也因此舒缓了许多。毕竟,兄弟齐心协力共同对抗外辱,这正是她期望看到的情景。 此时,陈须回到馆陶公主的左下首坐下,静静地等待着,他想听听弟弟陈蟜还有何妙策来对付周家人。 陈蟜站在那里,目光自信地看向母亲馆陶公主和仲兄陈须,他的声音充满了力量:“周家人既然敢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让一女许二夫,那我们陈家就不能坐视不理! 仲兄作为被骗婚者,自然有权利也有义务去廷尉府状告周家人背信弃义、违背承诺、一女配二夫。这不仅是维护个人的尊严,更是扞卫家族的荣誉。”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然后,依据大汉法律,我们一定要讨回这个公道。我们陈氏必须要以堂堂正正的方式,将这份羞辱如数奉还于周家人。让他们知道,我们陈家绝不是好欺负的。” 说完,陈蟜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决心。 “我……我要出面,去……去廷尉府吗?”陈须深知廷尉府是什么地方,一听说要去那里状告周家人,心虚得很,言辞间都带着迟疑。 馆陶公主瞥了长子陈须一眼,对他的迟疑感到不满。她心想,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那点破事,如今事到临头,你怎么还害怕起来呢? 陈蟜却笑着安慰道:“仲兄身无实职,难免会被人看轻。小弟不才,愿意替仲兄走一趟廷尉府。” 馆陶公主看着眼前的陈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也好,那此事就交给你去办。” 陈蟜拱手应道,“多谢母亲大人信任,孩儿定当不辱使命。” 下午,廷尉府门前。 陈蟜带着一众馆陶公主府的家丁,气势汹汹地来到廷尉府。 “来人,把状纸递上去!”陈蟜大声喊道。 家丁们连忙将准备好的状纸递给门口的差役。 差役接过状纸,看了一眼,随即面露难色。 “这……公子,这状纸恐怕我们无法受理。”差役小声说道。 陈蟜闻言,顿时大怒,“为何不受理?难道你们廷尉府也畏惧周氏一族的权势?” 差役连忙解释道,“公子误会了,只是这状纸所述之事,并无确凿证据。光凭一面之词,难以立案啊。” 陈蟜冷笑一声,“哼,证据?我兄长就是最好的证据!三媒六聘俱在。他被周氏女子骗婚,这难道不是铁证如山?” 差役无奈地摇了摇头,“公子,此乃家事,即便闹到廷尉府,也不过是调解而已。” 陈蟜闻听此言就恼羞成怒,训斥道:“你个小小差役懂什么!在这推三阻四。还不赶快进去通报廷尉大人,难道你与那周氏有什么勾联不成?” 差役本是周氏一族的旁支,见陈蟜气宇不凡,知道阻拦不住,赶忙跑进府内通报。 廷尉张汤正在府内办公,“报!”一个差役急匆匆走了进来。 “出了什么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张汤训斥道。 差役上前行了一礼,“启禀廷尉张大人,廷尉府门前有人告状,这是状纸。”说完,就把手里的状纸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张汤。 张汤看罢,眼皮直跳,倒吸了一口凉气。告状的人居然是陈蟜,状纸中的内容更是让他心惊。 “快随我出去看一看!”廷尉张汤慌忙起身,向外走去。不一会儿,廷尉张汤亲自来到廷尉府门前…… 第101章 再见张汤 廷尉张汤对这件事情也是有所耳闻的。 听说这周署单方面退掉了女儿与堂邑侯陈须原定的婚事之后,竟然又把女儿与羽林中郎将霍去病定下了婚约。 张汤本来就跟陈氏之间有一些龌龊,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甚至还有点想看陈氏的笑话。 堂堂一个世家侯爷被人单方面退婚,这无论如何也算是一种奇耻大辱了吧?而且这种事情传播得特别快,很快就成了长安城最热门的话题之一。 更有意思的是,陈氏出了这么大的丑事,居然长时间都没有任何动静。 很多人,包括张汤在内,都认为陈氏选择了忍气吞声。他们不禁暗暗鄙视起陈皇后、馆陶公主、堂邑侯陈须和中郎将陈蟜来。觉得他们根本不顾及陈氏的尊严,遭受如此奇耻大辱却能够忍耐下去。 这是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陈氏竟然忍下了这个奇耻大辱! 要知道,作为大汉最有权势的外戚家族之一,他们曾经风光一时。然而如今,这个家族似乎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荣耀。 如果陈氏仍然强大,那么当发生这样重要的事件时,应该会引起一些波澜和反应。 但事实上,长门宫、馆陶公主府、堂邑侯府以及隆虑侯府都异常安静,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更让人在意的是,这次退婚的主角堂邑侯陈须,以及他的姐姐陈皇后、母亲馆陶公主、幼弟陈蟜等一众人物,发生了这件事之后,也没有对外发表任何措辞激烈的言词。 这些人曾经都是长安城中备受瞩目的权贵,但现在却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外界人士认为:对于陈皇后来说,她的地位本应稳固而高贵,但现在却因这件事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外界认为她的影响力大不如从前了。 馆陶公主一直以来都是个强势的女人,但因为家族的后继无人,面对这样的局面时,她也只能选择默默地忍受着外界的嘲笑。 至于堂邑侯陈须,那就是个无用的纨绔子弟,他可能还沉浸在羞辱之中,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而陈蟜,这位年轻的贵族子弟,或许正努力适应这种新的环境。 总之,陈氏的衰落让有些人士为之震惊。他们曾经的权势和荣耀如今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尴尬和嘲讽。 人生充满了变数,对于外界的挑衅,若不及时做出回应,即使是最强大的外戚家族之一“陈氏”,也可能在一夜之间信誉分崩离析。 今日,当张汤收到差役送进来的状纸时,廷尉张汤这才意识到陈氏的反击开始了,再联想到昨日通过的酒税法案以及周署经营的酒水生意,张汤恍然大悟: 对于单方面退婚的奇耻大辱,陈氏根本没有想过息事宁人,而是用贵族最传统、最拿手的办法,有条不紊地对周氏进行着打击报复。 此事牵扯不少廷尉张汤也感到棘手的人物,他也不敢殆慢。所以,他亲自来到了廷尉府的门前来见陈蟜。 廷尉府门前,陈蟜一抱拳行了一礼,“见过廷尉张大人。” 廷尉张汤此时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拱手一揖,“见过隆虑侯!” 双方礼毕之后,张汤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不知今日隆虑侯驾临廷尉府,所为何事?” 陈蟜依旧板着一张脸,似乎没有听到张汤的话一般,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更没有任何回应。 他心中暗自冷笑,本侯来廷尉府做什么你接到了状纸,还再徦装不知道吗?如今他倒要看看,这位廷尉大人如何应对。 张汤见陈蟜不说话,心里暗暗一惊,但还是硬着头皮再次问道:“不知今日隆虑侯驾临廷尉府,所为何事?” 陈蟜这才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张汤,语气严肃地说道:“本侯今日前来廷尉府是来告状的。” 说完,他一抖袍袖,流露出了勋贵特有的,距人千里般的傲气。 他心想,张汤啊张汤,你可别跟我套近乎!本侯今天是来告状的,可不是过府来探亲访友来了。你得按规矩来,不能这么随便。 廷尉张汤一见此情此景,心中顿时一沉,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 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将公事和私事混淆的小圈套已经被陈蟜识破了。他不禁微微摇头,暗自叹息自己的计划落空了。 随后,他缓缓转过身去,面色冷峻地向着身后的廷尉府差役们大喝一声:“升堂!” 陈蟜听到张汤的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他心想,这才对嘛!本侯可是来告状的,你廷尉张汤自然得按照规矩来办事。 想到这里,他挺直了腰杆,一脸信心十足地站在那里,等待着接下来上堂告状。 片刻之后,廷尉府大堂明镜高悬,廷尉张汤升坐大堂之上,两边差官手持水火大棍,口中喊着“威武……”声音震耳欲聋,响彻整个廷尉府大堂。 廷尉张汤坐在大堂之上,面色威严,一双眼睛锐利如鹰隼般扫视着堂下的众人,他的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真相。只见他一拍惊堂木,大声说道:“带原告!” 随着张汤的一声令下,堂下传来一阵脚步声。陈蟜随两名差官迈步走上堂来,他的步伐稳健而有力,神情自若,宛如闲庭信步一般。 张汤看着陈蟜,嘴角微微一抽,心中暗自思忖:“陈蟜啊!陈蟜,你可真会给老夫找麻烦。” 但是他表面上却依然保持着严肃的表情,审视着眼前的陈蟜,冷冷地问道:“堂下何人?有何冤情?” 陈蟜向前迈一步,向着张汤拱手一揖,不卑不亢地说道:“吾乃是隆虑侯陈蟜,今日特地来此状告周署。” 张汤瞥了一眼,面前桌案上的状纸,淡淡地问道:“可是为了那周家单方面退婚一事?” 陈蟜微微点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回禀廷尉大人,正是如此。” “隆虑侯本官问你,被退婚的的堂邑侯陈须为何没有到堂上来呢?” 第102章 慌乱 廷尉府公堂之上,庄严肃穆,气氛凝重。陈蟜昂首挺胸地站在大堂中央,面对着廷尉张汤的质问,他毫不畏惧,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回禀廷尉大人,仲兄陈须因为周家的无礼羞辱,已经卧病在床。 所以由本侯前来廷尉府提起诉讼,望廷尉府能依照大汉法律主持公道。” 张汤坐在案牍之后,目光锐利如鹰,紧紧盯着陈蟜,似乎要透过他的外表看到内心深处。 沉默片刻后,张汤开口说道:“陈侯爷,你的状纸本官已经收下。廷尉府这就通知周家来廷尉府应诉。本官将于明日开堂审理此事,你意下如何?” 现实生活中的衙门审案,绝不像影视剧中审案那样,当天接到状纸,当天就把相关人员召上公堂,当天审理结案。 这样的审案方式,只存在于影视作品之中,与现实生活中的实际情况相去甚远。 因此,当陈蟜听到张汤说明日开堂审理时,并没有感到意外或不满。 陈蟜面色不变,朗声道:“本侯并无异议。” 退堂之后,陈蟜辞别了廷尉张汤,缓步走出了廷尉府。他的步伐坚定而沉稳,仿佛心中有着无比的自信和底气。 走出廷尉府后,陈蟜向着馆陶公主府走去。一路上,他神情自若,丝毫没有因为刚才去了廷尉府而显得紧张或不安。 回到馆陶公主府,陈蟜将今日在廷尉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馆陶公主。馆陶公主听后,微微点头,表示满意。 她对陈蟜说:“很好,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只要我们沉着以对,必能为陈氏找回颜面。” 陈蟜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自信。他知道,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但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应对自如。 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无论是证据还是策略,都已经深思熟虑过。 现在,他只需等待明天的堂审到来,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和信心。 现在压力到了周家人那边,就看他们如何应对了。 周府内,家主周署端坐在厅堂之上,悠然自得地品着茶,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他心里暗自庆幸,轻而易举地摆脱了陈氏那艘已经漏水、即将沉没的破船,转而搭上了卫氏这艘前途无量的大船。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如今,卫子夫入主上宫,登上了皇后的宝座;她的儿子刘据被立为太子;弟弟卫青更是封为长平侯和车骑大将军。这样的荣耀,实在令人艳羡不已。 周署想到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霍去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自豪之情。而霍去病正是卫皇后的亲外甥,他们之间的关系紧密相连。如此一来,周氏家族在他手中必定会繁荣昌盛,走向辉煌。 周署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嘿嘿,周氏在我手上要兴旺发达了!”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仿佛看到了周氏一族美好的前景。 突然,厅堂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急,仿佛有人在快速奔走。 片刻之后,门帘被猛地挑起,周德生从外面急匆匆地迈步走了进来。他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慌张,那火急火燎的样子,就像是他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他。 周署看到长子如此慌张,心中不禁有些不悦。作为父亲,他希望自己的长子能够稳重一些,遇到事情不要惊慌失措。 于是,他皱起眉头,开口训斥道:“德生,你身为我的长子,应该学会沉稳应对各种情况,即使面对泰山压顶般的压力也要保持镇定自若。 怎么可以表现得如此慌张呢?这样实在不成体统! 周德生被这突如其来的训斥吓了一跳,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地望着父亲周署。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爹……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 “什么事?”周署皱着眉头,不耐烦地问道。 周德生定了定神,鼓起勇气说道:“爹,朝廷颁布了新的酒税法,对我们家的生意有很大的影响。 我觉得我们应该尽快想出对策,以免受到太大的损失。” 父亲听了这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瞪着他说:“哼!大惊小怪的。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不就是酒税法吗?以前朝廷也不是没出过相关律法。” 周德生一听父亲周署的话就急了,满脸通红,脖子粗,额头上青筋暴跳,提高嗓音喊道:“爹,这次朝廷颁布的酒税法和之前的不一样!” 他的声音有些大,回荡在房间里,震得周署耳膜生疼。 周署皱了皱眉,面露不悦之色,眼神犀利地看着儿子,语气冷淡地询问道:“那你说说看,这个酒税法和之前的有什么不同?” 周德生见父亲生气了,也暗暗心惊,但还是一脸焦急地说:“爹,这次的酒税法规定,每卖一斗酒就要缴纳一百文钱的税款,而且这还只是开始,以后可能会增加到两百文、三百文甚至更多! 这样一来,我们根本赚不到钱啊!” 周署听后,脸色大变,他手里端着茶杯,都忘了放下来,“这么高的税率,确实会对制酒行业造成很大的影响。但朝廷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周德生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爹,我也不知道朝廷的意图是什么,但这样下去,我们的生意肯定没法做了!” 周署压下心中的慌乱,艰难地说道:“莫慌,既然无法改变现状,那我们就得想办法应对。” 他看向周德生,“德生,你立刻派人去调查一下其他酒商的情况,看看他们是如何应对的。同时,也留意一下市面上酒的价格波动。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周德生领命而去,周署的心情却愈发压抑,他站起身来在地上来回走动,就连手中的茶杯还端在手里。 他明白,这次的酒税法变革将会给周氏家族带来巨大的打击。如果处理不当,恐怕他们家族的酒水生意,将会受到致命的影响。 第103章 再一再二 周府客厅,一个时辰后,长子周德生急匆匆而回,“父亲打听清楚了。此次酒税法能够通过大朝会是有人在背后力推的结果。” “砰——” 周署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眼睛瞪的溜圆,气得胡子都要撅起来了。厉声喝道:“废什么话,是谁在背后捣鬼?” 他怎么能不生气,他周家就是靠酿酒发家致富的,现在朝廷推行酒税法,这不是断了他家的财路嘛。 没有大势力在后面推波助澜,大司农桑宏羊制定的酒税法也通过不了大朝会啊!以前的酒榷法就是前车之鉴。 周德生一脸便秘般的难受表情,“据说……据说是陈氏在后面力推酒税法的施行。” “什么?陈家?” 周署闻言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失声叫道。 周德生暗想:爹啊!看吧!把小妹的婚事改定霍去病,这下把陈氏得罪狠了。人家直接在咱们周家的软肋上狠狠地扎了一刀。 “陈氏都江河日下了,还在朝堂上有这么大的能量?”周署有些疑惑的自语。 周德生瞥了他爹周署一眼,陈皇后能再次登上皇后之位,就说明陈氏的势力不简单,就连皇帝陛下都得做出妥协。 说陈氏江河日下,怎么可能? 现在也不是讨论陈氏的时候,怎么应对酒税法的施行才是主要的。“爹,我们周家的生意怎么办?能不能……和卫氏打声招呼?对酒税法的施行做些手脚。” 周署神色萎糜的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心里很清楚,想要对酒税法动手脚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大汉朝的政治体制十分严谨,每一项政策法规都需要经过大朝会的审议和批准才能正式实施。 这意味着一旦某项政策被确立下来,就必须严格执行,任何人都无法轻易改变。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试图阻挡政策推行的人都会被视为阻挠大势发展的绊脚石,他们最终只会像泥土一样被碾成粉末。 尽管卫氏家族在朝廷中崭露头角,但他们仍然处于新生阶段,尚未拥有足够的实力来左右整个局势。面对如此强大的制度约束,他们也只能望洋兴叹。 早知道陈氏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采用温和的手段来和她们脱离关系了。 现在闹成这样,真是失策啊!周署暗暗的后悔。 不过,周署对和陈氏斩断关系,搭上卫氏的顺风船并不后悔。 陈皇后没有子嗣,终究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进而陈氏的富贵必不能长久。 而卫皇后有太子刘据,胜在长远。这大汉朝的天下,卫氏一族的发达是不可避免。 想到这里,周署心中平稳下来,觉得自己做出了的选择很明智,没有错。 应对好酒税法之后,他决定要好好把握和霍去病结亲的机会,与卫氏保持良好持久的关系,为周家的未来铺平道路。 就在周署和周德生父子两个愁眉苦脸、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如何应对即将实施的酒税法的时候,府中的管家却突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只见那管家快步走到周署面前,恭敬地向他拱手作揖道:“启禀主人,廷尉府刚刚送来一张传票,要求您明天前往廷尉府候审。” 听到这个消息后,周署和周德生两人不禁大吃一惊,面面相觑,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们知道,这张来自廷尉府的传票意味着什么——麻烦找上门来了! 对于廷尉府这个机构,周署和周德生父子俩虽未亲自接触过,但也早有耳闻。 廷尉府乃是朝廷设立的一个重要司法机构,负责处理全国范围内的重大案件,其地位相当于现代的最高法院。 而如今,他们竟然被廷尉府传唤,这显然不是一件小事。而且,据说被廷尉府传唤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 周德生眼神略有惊慌的看着管家,“你有没有询问廷尉府来人,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吾父明日去廷尉府候审。”他的声音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颤抖。 管家向周德生拱手一揖,“少主人,在下询问过了。据那名廷尉府的差官说:是堂邑侯陈须将主人告到了廷尉府。” 说到这里,管家飞速的瞥了一眼周署,“罪……罪名是一女二嫁,违背约定、言而无信。” “砰——” 周署脸色涨红的用力一拍桌子,怒吼一声,“陈须欺人太甚!” 他周家已经派管事去堂邑侯府退了聘礼和聘书,解除了他女儿和陈须的婚约。陈须竟然还告到了廷尉府,真是岂有此理。 周署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愤怒使他的胸口不断起伏。 “爹,现在怎么办?”周德生一脸担忧地问道。 “怎么办?”周署冷笑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和愤怒,反问了一句,仿佛对这个问题感到十分可笑。 “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他又说了一句,脸上全是愤愤不平之色。 周署踱着步伐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停顿下来,像是在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他的神情严肃,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过了一会儿,他又接着说道:\"他们陈氏是世家大族,势力强大;但我们周家也不是小门小户,想要轻松拿捏我们周家,那是痴心妄想。\"他的话语充满了自信和底气。 然而,就在这时,周德生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爹,你说这陈须,被我们周家退婚的时候悄无声息按兵不动;反而在我们周家和霍去病定下婚约的时候,才去廷尉府告发。这其中是不是......\" 只是还没等周德生说完,周署突然怒喝一声,\"竖子!好狠辣的手段。\" 他的声音中透着愤怒和震惊,显然明白了其中的险恶用心。 周署的脸色这一刻变得阴沉似水,眼神中闪烁着怒火,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而敌人的手段之毒辣令他措手不及。 第104章 霍去病的反应 周府内,周署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他终于明白了陈须这一举动背后的阴险用心。 原来,陈氏早已知道周家的女儿与霍去病有婚约,所以故意在这个时候提起旧事,试图破坏周家的好事。 周家好不容易通过将女儿嫁给霍去病,搭上了卫氏这条线,但现在却因为陈家的告状,面临着巨大的危机。如果不尽快解决这个问题,不仅会引起霍去病、卫皇后和长平侯卫青的误解,甚至可能导致霍去病解除婚约,并将周家列入他和卫氏的黑名单。 此外,周署也清楚地意识到,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损害女儿的声誉,影响她未来的婚姻大事。毕竟,没有哪个男子愿意迎娶一个名声不好的女子。 尤其是像霍去病这样年轻有为且声名远扬的人,更看重名声而非仅仅是一份婚约。 因此,必须迅速而妥善地解决这个问题,以避免给周家带来更多的损失和困扰。 平阳公主府内,众人齐聚一堂。平阳公主和长平侯卫青端坐在主位之上,他们的表情严肃而凝重。下首左右分别坐着霍去病和曹襄,两人的神色同样不好看。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着每个人。 卫青深吸一口气,打破了沉默:“去病,周家的事情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他的眼神注视着霍去病,似乎希望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真实想法。 霍去病脸色阴沉似水,眼中仿佛有火苗在熊熊烈烈燃烧。他紧紧握着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微微颤抖着。 “舅舅,刚才德建来找过我,但我并未相见。毕竟我们也曾算是朋友一场,可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欺骗于我!”霍去病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尽的羞恼和愤怒。 “想我霍去病堂堂八尺男儿,岂会去娶一个名节有损的女子?这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胸口的起伏却无法掩饰内心的激动。 “舅舅,我实在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我霍去病光明磊落,若不就此了断,传扬出去,我又如何面对世人?” 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似是下定了解除婚约的决心。 曹襄眼神中带着怜悯之色,好兄弟堂堂热血男儿,竟然让一个女人坏了名声。德建那个家伙,真不是东西! 霍去病这桩婚事,平阳公主和长平侯卫青也都点头同意,而且还积极推动。事情闹成这个样子,她们也始料不及。 当初周德建提起有一妹妹云英未嫁时,平阳公主和卫青还挺高兴,虽然是周氏远支,但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而且嫁妆丰厚,对霍去病的仕途也有利。 鉴于霍去病的出身,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了。 当时,脑子一热就同意了,周德建和霍去病、曹襄都是好兄弟、好朋友。不存在不信任的说法,但是谁也没想到,他会介绍一个有过婚约的女人。 平阳公主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不禁有些懊悔。她原以为这是一桩美满的姻缘,却没料到会引发如此多的麻烦。 不过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简单的解决,定下婚约结两姓之好,可不是说断就断的,也得听听周家那边怎么说。 于是,平阳公主轻声劝说道:“去病,常言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黄河决于口而心不惊慌。岂可不知内情,而自乱阵脚。” 霍去病愣了愣神儿,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向平阳公主低头拱手一揖,态度诚恳且谦逊,道:“舅母教训得是!去病知错了。” 平阳公主微微颔首,表示满意,但并没有就此罢休,继续说道:“刚才德建来找你,作为朋友,你不应该把他拒之门外。杀人不过头点地,何以诛心绝手足。你应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你说舅母说的对吗?”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直直的盯在霍去病的脸上,充满了压迫感。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霍去病心思微动,觉得平阳公主说得有理。虽然他一直视周德建如兄弟一般,但这次确实没有给对方解释的机会。 他本是聪慧之人,立刻意识到自己在处理这件事情时有些冲动和不妥当。 于是,他一脸感激的看向平阳公主,真诚的说道:“谢谢舅母的指点,令去病茅塞顿开。” 说完,他再次向平阳公主行礼致谢。 平阳公主微笑地看着霍去病,“去病是个有担当的好男儿,舅母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件事。” 长平侯卫青看着妻子与外甥霍去病的对答,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对平阳公主点点头,表示赞同她所说的话,并轻声说道:“夫人说得不错。” 曹襄心中暗暗给母亲平阳公主点赞!这几句话说得太高明了。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是冷眼旁观的话,也可能也会被母亲的话语所迷惑,就像霍去病那样。他不禁暗自庆幸这么倒霉的事,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 霍去病站起身向平阳公主和卫青行了一礼,并告退。然后转头看向曹襄,说道:“走,随我去见见周德建。” 曹襄知道霍去病已经做出了决定,便站起身来,与他一同离去。 二人来到门口,正巧遇到了前来传话的小厮。小厮告知霍去病,周德建没有离去,现在正在偏厅等候。 霍去病点了点头,与曹襄一起朝着偏厅走去。刚进入偏厅,霍去病就看到了周德建。 此时见到霍去病和曹襄联袂而来,他的神情有些憔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愧疚。立即躬身抱拳施礼,刚要张口说些什么。 霍去病却走上前,拍了拍周德建的肩膀,沉声道:“德建,我们之间不必如此。我想听你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德建抬起头,看着霍去病,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他深吸一口气,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霍去病…… 他当然了不可能站在陈须的立场上来说话,而是站在了自己周氏一族的立场上。 第105章 陈皇后有喜 夜幕降临,未央宫里巨烛燃起,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般。 皇帝刘彻坐在御案之后,他微微眯着双眼,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跪着的绣衣使者,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照你所说,周家单方面撕毁了和陈氏的婚约,转头又把女儿许给了霍去病。是这样的吗?” 绣衣使者低着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颤抖着身体跪在御案之前,“回禀皇帝陛下,这件事情经过多方面探查确实如此。” 皇帝刘彻端起御案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然后慢慢地喝了一小口,接着放下茶杯,又开口问道:“那周署为什么要撕毁其女儿和陈须定下的婚约?”他的声音依旧平缓,没有一丝的起伏。 “回禀皇帝陛下,据周府上的人说,堂邑侯陈须不学无术,整日留恋于烟花柳巷之地,是个风流成性的纨绔子弟。 家主周署心疼女儿,怕她嫁过去会受委屈,所以才派了府上的管事前往堂邑侯府退还了聘礼和聘书。”绣衣使者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皇帝刘彻用手指轻轻敲打御案,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他轻笑一声,“那周署真是这么想的吗?” 绣衣使者稍微迟疑了一下,感受到了皇帝目光的压力,急忙回奏道:“启禀皇帝陛下,据内线回报,那周署私下里和长子周德生说过,陈皇后无嗣,陈氏富贵如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早晚成为别人餐桌上的鱼肉。 不如早做打算,省得被陈氏倒下被牵扯其中。”他声音颤抖,头几乎贴在了地面之上。 御案之上的手指敲击声消失了。 绣衣使者后背上的冷汗把衣襟都湿透了。 “那周署还说了些什么?”皇帝刘彻的声音平静如水,但绣衣使者却听出了里面蕴含的丝丝寒意。 “卫皇后入主上宫,其子刘据封为太子;其弟卫青为长平侯、车骑大将军。而霍去病是卫皇后和长平侯的亲外甥,富贵长远,周家不容错过。” 绣衣使者恭敬地站在周阳面前,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汇报给周阳,不敢有一丝的隐瞒。 他深知皇帝陛下还有其他的消息来源,如果自己敢扯谎,那么后果绝对不是他能够承受的。因此,他只能如实禀报。 皇帝刘彻的眼睛里有寒光闪现,朕还没老呢,就有人选边站队了。看来得给她们找个对手,权力失衡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前几天,长门宫秘奏,说阿娇怀了身孕。朕秘密派太医前去检查,回来说确实怀了龙种,而且还是男孩,日期也都对得上。 算算日子,再有五个多月就要降生了吧。呵呵!好孩子,你来得真是时候,否则只有一个太子,父皇可是头疼得很呐! 本来好好的父子关系,却因为那些站边、选队的小人而变得乌烟瘴气。皇帝刘彻很是生气:“去堂邑侯府面见陈须取消原定婚约的,难道真的只是一名周家的管事吗?” “回禀皇帝陛下,确实只是一名周家的管事。”绣衣使者回答道。 皇帝刘彻对陈须也有所耳闻,知道这个小舅子是什么德行。一开始他觉得周署退婚的做法并没有太大问题,但是听到周署的真实想法后,他还是成功的被恶心到了。 长安城的勋贵子弟大多喜欢吃喝玩乐,斗鸡走狗,但是他们也没有做出什么危及江山社稷的事情,那陈须也不过如此罢了。 因此,与周署相比,那陈须看起来就要顺眼得多了。 皇帝刘彻冷笑着说道:“区区一介商贾,和堂堂的国朝侯爵退婚,居然只派了一个下人去送还聘书,在他的眼里可还有尊卑上下吗?” 皇帝陛下发怒,在他面前跪着的绣衣使者的头已经贴在了地面之上,身体不断地颤抖着,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他也害怕皇帝不顺心,顺手拿自己出气啊!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陛下的怒火好像平息了不少,绣衣使者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他仍然跪在地上,不敢有丝毫动作,毕竟伴君如伴虎,谁知道皇帝什么时候又会生气呢?对他来说,现在每一秒都是度日如年呐! “霍去病知道周家和陈须之间的纠缠吗?”皇帝陛下再次询问道,他的声音缓和了不少。 “回禀皇帝陛下,据闻霍去病已经知道了周署的女儿曾和陈须有婚约一事。” 皇帝刘彻好奇的问道:“知道了周署的女儿曾与陈须定下过婚约,那霍去病有什么反应?” “回禀皇帝陛下,霍去病闻听此事后很生气,想要立即了断和周署女儿定下的婚约。” “嗯,不错!还明白些事理。”皇帝刘彻自语道。接着他又吩咐道:“继续说下去。” 绣衣使者硬着头皮如实回奏道:“启禀皇帝陛下,是平阳公主劝住了霍去病,要他不要偏听偏信,和周家来人好好沟通,再做打算。” 皇帝刘彻听到这话后冷哼了一声,心中暗自思忖道:“朕的这个姐姐自从嫁给卫青之后,变得越来越活跃了!很多事情的背后似乎都能看到她的影子。 看来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好好敲打敲打她,让她明白这天下做主的人可是朕自己这个皇帝啊!” 放下此事后,皇帝刘彻又问道:“堂邑侯陈须被退婚之后,就这么算了吗?”他的声音里带了些恨铁不成钢地一丝丝情绪。 “回禀皇帝陛下,堂邑侯被退婚后,第一时间去了馆陶公主府,去找他的母亲馆陶公主殿下商量对策。” 皇帝刘彻微微点头,轻笑道:“这陈须也不是一无是处,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还知道找谁商量对策。” “后来呢?”皇帝刘彻又问了一句。 “回禀皇帝陛下,后来……后来陈氏积极的推动酒税法通过了大朝会。据说周家经营酒水生意占长安城市场份额的百分之八十以上,酒税法一出台,他们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皇帝刘彻目露异色,询问道:“这是馆陶公主出的主意吗?” 第106章 退婚事件的堂审 未央宫内,一名男子跪伏于地,神色恭敬而紧张。他就是绣衣使者,负责向皇帝汇报各种情报和消息。 “回禀皇帝陛下,据说这是出自隆虑侯的手笔。”绣衣使者声音低沉,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敬畏。 皇帝刘彻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借刀杀人这种手段,对于陈蟜那小子来说,确实是他的拿手好戏。 “陈氏的反应不仅如此吧?”皇帝的话音中似乎带着一丝丝的好奇。 “回禀皇帝陛下,据说在周署的女儿和霍去病定下婚约后,陈蟜代兄,一纸诉状,将周署告到了廷尉府张汤大人面前。”绣衣使者如实禀报。 “呵呵!真是符合陈蟜那小子的性格,一套接着一套。”皇帝刘彻嗤笑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张汤是怎么处理此事的?”皇帝刘彻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回禀皇帝陛下,据情报上说,张汤大人已经给周署下了传票,让他明日上堂候审。”绣衣使者回答道。 “继续关注!”皇帝刘彻吩咐道。 “谨遵皇帝陛下旨意。”绣衣使者低头应诺。 绣衣使者退下之后,皇帝刘彻站起身来缓步走出未央宫,他独自站在高高的御阶之上,俯视长安城的万家灯火。 朝廷也好、后宫也罢,都需要权力的互相牵扯,互相争斗,皇权才能安稳凌驾众人之上。 夜风吹拂,皇帝刘彻衣袍飘飘,他目露寒光,这个天下都是朕一人的,谁也不能染指! 第二天上午,天空湛蓝如宝石,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带来一丝温暖和明亮。 微风轻拂着树叶,发出沙沙声,仿佛大自然正在演奏一场和谐的交响乐。 陈蟜身着暗红色锦袍,准时出现在了廷尉府大堂之上。他身姿挺拔,气质高雅,透露出一种自信和从容。 作为皇族外戚,他拥有特殊的地位和身份,可以坐在大堂之上听候审讯。 与此同时,周署也来到了廷尉府大堂。尽管他属于沛县周氏一族的旁支,但与陈蟜不同的是,他是以经商为生,并没有官职在身。因此,他只能恭敬地跪在堂下,等待接受审讯。 廷尉张汤高坐在案牍之后,面容严肃,目光锐利,身上穿着廷尉的官服,显得威风凛凛,煞气腾腾。 他的存在给整个大堂增添了一份庄重和威严,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此刻,周署心中暗自咒骂,觉得十分倒霉。整个公堂之上,只有他一人孤零零地跪着等待审判。相比之下,原告陈须的代理人——陈蟜,却能够舒舒服服地坐在堂上,悠闲地喝着茶水,旁听审讯。 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简直让人无话可说! 陈蟜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地瞥了一眼堂下跪着的周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心中暗想:像你这样卑微的人,居然还妄想踩在我们陈氏的脸上往上爬,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少分量,真是可笑至极! 张汤手持静堂木,猛地一拍,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只见他厉声喝道:“堂下跪着之人可是被告周署?” 周署跪伏在地,急忙回答道:“正是草民!” “本官问你,堂邑侯陈须告你,没有经过双方协商、擅自退婚,可有其事?” “威武——”堂上左右两排的差役齐声大喝,手持水火棍,重重点击地面,发出清脆连绵不绝的响声。 周署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面色苍白,嘴唇颤抖,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他心中暗自叫苦,自己从未经历过如此威严的场面,如今面对廷尉大人的质问,竟然有些张口结舌。 这样下去不行!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声音仍带有一丝颤抖,\"回禀廷尉大人,想我周家并未擅自退婚,而是先派人去堂邑侯府,送回了聘礼、聘书,这才正式解除婚约。\" 张汤微微点头,表示认可周署的回答。接着,他转头望向坐在堂上的隆虑侯陈蟜,拱手一揖,问道:\"侯爷,您对此有何看法?\" 陈蟜面无表情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将茶杯缓缓放回桌上。他整理了一下衣袍,神情严肃地说:\"请问周家派何人去吾仲兄府上送回的聘礼、聘书?\"他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堂下跪着的周署身上。 周署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回……回侯爷,是我府上管事前去送还的聘礼和聘书。\" 陈蟜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哼!那管事可曾见到吾仲兄本人?\" 周署迟疑片刻,低声答道:\"回侯爷,据他回禀,并未见到堂邑侯本人,只是将聘礼和聘书交给了堂邑侯府的管家。\" 陈蟜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目圆睁,大声斥责道:\"大胆周署,竟敢戏弄本侯!既然你派去的人并未见到吾仲兄,又怎能证明你们已退还聘礼和聘书?\" 周署吓了一跳,连忙拱手作揖道:\"侯爷请息怒!聘礼、聘书确实已经送还了堂邑侯府。\" 张汤见状,忙出言劝解,\"侯爷,此事或许还有误会,不如暂且冷静,听周署把话解释清楚。\" 陈蟜看了张汤一眼,冷声道:\"廷尉大人,此事关乎吾陈家名誉,不可等闲视之。\"说完,他重新坐下,神色冷淡。 周署在堂下信誓旦旦的保证,聘礼、聘书确实已经送还了堂邑侯府。并可以派人传唤自己府里经办此事的管事,前来对证。 张汤心思一转,再次向陈蟜拱手一揖,“侯爷,不知周府送还的聘书、聘礼,可曾收到。” 陈蟜一摆手,“张大人,这些都不重要。”他神态自若的坐在那里,接着说道:“男女双方的婚约是由双方长辈、还有证婚人、媒人等人,以三书六聘之礼达成的约定,具有法律效力,并受大汉法律的保护。” 他话锋一转,“反之,撤消婚约,也需要一种正式的过程,由双方长辈、证婚人、媒人等人的见证下,才能正式撤消。”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堂下跪着的周署,喝问道:“不知周家之女和吾仲兄之间的婚约,可是按此礼达成撤销的吗?” 第107章 霍去病来了 廷尉府内,公堂之上庄严肃穆,令人心生敬畏。此时,周署正站在堂下,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里懦懦无言。 见此,陈蟜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冷笑,嘲讽道:“一无双方长辈承诺;二无婚约见证人和媒人的证明。周家所谓的解决婚约,在大汉的律法下是不具备任何的实际意义。” 周署闻言脸色大变,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但仍强自辩解道:“可是……可是聘礼和聘书已经送还了堂邑侯府啊。” 陈蟜闻言嘴角撇了撇,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小口,然后缓缓放下,不屑地说道:“那又如何!吾仲兄还以为你周家送的陪嫁,在催婚呢。” 说到这里他放下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掷于桌上。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异常愤怒,双眼紧紧盯着周署,怒声喝斥道:“哼!谁曾想到,你周家居然如此不要脸面,又把女儿许了旁人。 你们周家如此肆意妄为,将我仲兄置于何地?真以为陈氏可以随便羞辱吗?” 说到激动处,陈蟜站起身来,伸出右手食指,指着跪在堂下的周署,声音冰冷而严厉,仿佛要冻结对方的灵魂。 张汤差点以手抚额,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没想到一上来,周署就被问得张口结舌,这案子还怎么审?他本想帮忙,但此刻却无法插手。毕竟,那陈蟜可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那陈蟜是谁?他若是敢轻举妄动,陈蟜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闹到皇帝面前。那样一来,事情可就麻烦大了。 想到这里,张汤不禁感到一阵头疼。 就在这时,公堂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两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迈步走了进来。 他们神情自若,步伐坚定有力,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陈蟜的眉毛微微挑起,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警惕。当他看清来人时,心中不由得一乐。其中一人,正是那个名满长安城的霍去病;而另一个,则是周德建。 两人并肩走进来,气势如虹,来意不言而喻。 霍去病同样是个聪慧过人、心思细密的人。当他听闻今日庭审陈家来人是陈蟜时,心中便猜测到这周署恐怕不妙了。 尽管他与陈蟜未曾共事,但对其为人也算略知一二——此人心狠手辣,绝非常人可比。 一个能将匈奴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角色,要想对付区区一个周署,岂不易如反掌? 然而,霍去病深知此刻不能退缩,因为一旦退缩,不仅会显得自己怯懦无能,更会遭至其他勋贵的鄙夷与嘲笑。 因此,霍去病毅然决定和周德建一同来到廷尉府的公堂之上,只为给周署撑场打气。 霍去病和周德建一走进廷尉府的公堂,便瞧见周署正孤零零地跪在堂下,低垂着头,身子有些微颤。而陈蟜却悠然自得地坐在堂上,轻抿一口茶水,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霍去病的脸色瞬间变得黑如锅底,他紧紧攥住拳头,心中满是愤怒。这周署可是他未来的岳父啊!如今竟被如此对待,实在是欺人太甚! 可即便他再气愤,也不便发作。毕竟,周署的身份摆在那里,在公堂之上,只能遭受这般待遇。 周德建的脸色同样难看,周署虽只是个酒水商人,但好歹也是周氏一族的人,按辈分,更是他的族叔。 可眼下,周署竟然要在廷尉府过堂候审,还必须跪着;而那陈蟜却能安然自若地坐在堂上,悠闲地品着茶。 大汉朝的社会等级森严,尊卑有序,周德建纵然心中不快,也无法改变现状。 “见过廷尉张大人!”霍去病和周德建走上前来,向张汤抱拳行了一礼。 张汤见霍去病和周德建到来,也松了口气。在公堂之上被压制的感觉真的好难受。 “两位将军免礼!”他也拱手一揖,明知故问道:“两位将军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周德建淡淡地开口说道:“堂下之人是我的族叔。听说有人来廷尉府状告于他,就过来看看,省得被人欺负了去。”说完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堂上的陈蟜一眼。 陈蟜这时坐回到自己的坐位上,似笑非笑的看向阴阳怪气的周德建,“周将军此言差矣!在这公堂之上有张大人坐镇,怎么会出现寻私亡法的事情呢。 你说是吧?廷尉张大人。” 张汤脸色一黑,周家这小子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看见没有,连本官都被陈蟜那小子调侃了。 他板着脸,冷声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秉公执法是本官的信条和座右铭。就是去皇帝陛下那里,本官也敢这么说。” 霍去病眼角抽了抽,他知道周德建的话把张汤得罪了,急忙补就道:“张大人依法办案,在长安城里有口皆碑我们自然相信张大人!” 张汤闻听此言,脸色缓和了不少。 陈蟜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既然两位将军是来听案的,那就请张大人继续审案吧。” 廷尉张汤脸色一黑,刚才你在堂上都快当主审了,现在才想起本官来了。 但是陈蟜说得在礼,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一拍惊堂木,“啪——”的一声催响,“周署,依陈侯爷刚才所言,你还有何话说?” 周署身体一颤,低声说道:“大人,草民……草民确实已将聘礼和聘书送回了堂邑侯府。” 张汤眉头微皱,“仅凭你一面之词,难以作数。可有他人作证?” 周署连忙看向霍去病和周德建,眼神中透露出求助之意。 周德建会意,上前一步,拱手道:“张大人,在下可以作证。当时我也在场,亲眼看到周署将聘礼和聘书交还给了堂邑侯府。” 张汤点了点头,看向陈蟜,“陈侯爷,对此你可有异议?”陈蟜冷笑一声,“周将军的证言,本侯自然无异议。 不过……这只能证明周署退还了聘礼和聘书,并不代表他女儿与我仲兄的婚约就此作罢。” 张汤思索片刻,觉得陈蟜所言有理,便道:“那么,可有其他证据证明这桩婚事已经解除?” 周署顿时哑口无言,他当初只想着尽快与陈家划清界限,哪里想到还要留下什么证据。 第108章 皇帝起疑换廷尉 长安城未央宫内,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殿内,照亮了皇帝刘彻的身影。他端坐在御案之后,身姿挺拔如松,气质威严。一只手轻轻抚着奏折,另一只手悬腕执笔,笔尖在纸面上刷刷点点地书写着,仿佛每一笔都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决断。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打破了宫殿内的宁静。一名绣衣使者悄然走进殿内,步伐轻盈而稳健。他来到御案之前,双膝跪地,行了一礼。 皇帝刘彻手中的笔并未停下,继续在纸上挥洒自如。绣衣使者行完礼后,也不敢轻易出声,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等待皇帝陛下的问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皇帝刘彻终于完成了最后一笔。他将手中的笔轻轻放下,搁在御砚台上。然后,他轻轻揉了揉手腕,缓解长时间书写带来的疲劳。 接着,他将刚刚批示好的奏折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便将其收了起来。 做完这些,皇帝刘彻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落在面前跪着的绣衣使者身上。他的眼神深邃而犀利,似乎能够洞悉一切。\"说吧,发生了何事?\"他的语气很随意,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绣衣使者感受到皇帝刘彻的注视,心中微微一紧,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启禀皇帝陛下,廷尉府关于陈周两家的案子,今日过堂了。\" 皇帝刘彻的眼睛微微一亮,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和期待,似乎对这件事情产生了一些兴趣。 他轻声问道:“张汤怎么判的?”显然,皇帝刘彻非常想知道这个案子的最终判决结果。 绣衣使者恭敬地回答道:“回陛下,廷尉张大人听取了双方的证词,但并未当庭做出判决。 相反,他宣布明天再次开庭,并在那时宣布结果。” 皇帝刘彻眼中的诧异之色一闪即逝,然后平静地问:“那么,廷尉府的审判过程如何?” “回禀皇帝陛下,今日廷尉府开堂之后,隆虑侯和那周署相后到堂。 在廷尉张大人的审理下,他们各抒己见。然而,隆虑侯有理有据且言辞犀利占据上风;再观那周署,懦懦无言而不能答。 然而,就在大局将定的时候,霍去病将军和周德建将军联袂出现在廷尉府公堂之上。” “哦——,后来呢?”皇帝刘彻的眼睛又亮了一分。 “回禀皇帝陛下,陈侯爷锋芒毕露,句句不离朝廷律法。即便面对的是霍去病将军和周德建将军,他依旧不落下风。” “呵——,这么说来周家败诉了?”皇帝刘彻的话语中,流露出了不出意外的结果。 绣衣使者刚要张嘴说些什么。皇帝刘彻的话音接着响起,“也不对!若是周家败诉的话,张汤应该当堂宣判才是。” 绣衣使者感受到了皇帝刘彻目光的压力,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他头更低了、腰也更弯了。 绣衣使者心中暗自叫苦,他实在是不敢随便乱说啊!张汤掌控着廷尉府,大权在握,生杀予夺全凭他一念之间。 一旦走漏了消息,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不仅自己性命难保,恐怕连家人也会受到牵连,甚至连家里的鸡犬都难以幸免。 皇帝刘彻心中暗想:“不对啊!按照正常程序,张汤应该今日当庭宣判才是;现在没有当堂宣判,那就说明他也开始有私心了。” 突然,皇帝刘彻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事。对啊!在阿娇退居长门宫的那段时间里,廷尉张汤似乎表现得异常活跃。 皇帝刘彻恍然大悟,心中豁然开朗,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原来如此,这就符合常理了。 张汤与陈氏一方有着无法化解的矛盾和过节,所以这次…… 皇帝刘彻心中暗暗思忖,一个有了私心的酷吏已经不再适合继续使用了。不过,张汤还是有一些才能的,不能就这样浪费了。 不如让他去一个更适合他的职位,继续发挥他的才华,为朝廷效力。 廷尉由谁来担任好呢?这个问题让皇帝刘彻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这时,一个人的身影突然闯入了他的脑海——负责长安城治安的中尉王舒温。 据刘彻了解,这位王舒温并非饱读诗书之人,可以说读书并不多,但他却有着非凡的胆识和魄力。其手段之狠辣、残酷令人咋舌,而这也正是他在维护长安城治安方面取得显着成效的关键所在。 如今,陈周一事已经尘埃落定,张汤也已离职。那么,就让王舒温出任廷尉府的廷尉一职吧! 想到这里,皇帝刘彻又问道:“陈蟜那小子就没什么举动吗?”他觉得以陈蟜的为人来说,这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毕竟,从他在战场上的风格来看,他可是个喜欢惹事生非的主儿。 绣衣使者听到皇帝的询问,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然后颤颤兢兢地回奏道:“回禀皇帝陛下,过堂公审快要结束的时候,隆虑侯提议将周署收监看押。” “呵——”皇帝刘彻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笑,但很快就消失了。陈蟜还是出手了,这倒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接着,皇帝刘彻又问:“后来呢?”他想知道霍去病、张汤等人是怎么应对。 绣衣使者连忙回答道:“后来,虽然霍去病将军和周德建将军极力反对。但是廷尉张大人还是同意了隆虑侯的建议,并下令将周署暂时关押起来。” 皇帝刘彻听后,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自语道:“看来陈蟜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影响世人对陈氏的看法啊!让他们明白陈氏不可欺辱!” 第109章 刘陵进长安 皇帝刘彻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张汤见周署形势不利,不当堂宣判,故意拖延时间,好让周家在堂外运作运作,想想办法来挽回局面。 他这么做,显然是有讨好上宫之嫌。而这种行为,恰恰是皇帝刘彻所不能容忍的。 于是,皇帝刘彻决定,等这次陈周之事完结后,就是张汤让位之时。 正当此时,绣衣使者又报告了一件大事:“启禀皇帝陛下,淮南王郡主刘陵已经进京了。 属下怀疑淮南王也秘密进入了长安城,但目前尚未找到确凿证据,仍在进一步探查。” 听到这个消息,皇帝刘彻的眉毛微微扬起。他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这很可能与最近中大夫主父偃推动的“推恩令”有关。 这件事情已经在民间流传了半年之久,淮南国有所动作也是理所当然。然而,按照规定,诸侯不得离开自己的封地。如果淮南王刘安真的秘密进入了长安城,那么他到底是不是为了“推恩令”而来呢? 想到这里,皇帝刘彻果断地吩咐道:“继续追查!一定要查明淮南王刘安是否进入了长安城。” “谨遵皇帝陛下的旨意。”绣衣使者再次向皇帝刘彻行了一礼。 不久之后,绣衣使者退出了未央宫,皇帝刘彻站起身来,来回走了两步,嘿嘿冷笑一声,这长安城越来越热闹了呢! 霍去病和周德建从廷尉府出来后,翻身上马,朝着平阳公主府疾驰而去。一路上,霍去病面色阴沉,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恼怒。 他活了这么久,从未有人如此不客气地对他冷嘲热讽过。更让他感到憋屈的是,这次自己似乎确实理亏,有劲儿无处使。 尤其是陈蟜那张可恶的嘴脸,不断浮现在他脑海里,令他心生厌恶。这家伙简直太讨厌了!他暗暗发誓,有机会一定要让陈蟜付出代价。 而一旁的周德建则显得有些忐忑不安。霍去病心里明白,这事不能全怪周德建,但他还是忍不住迁怒于对方。 毕竟,如果不是周德建介绍那女子给自己定下婚约,就不会发生这些事。虽然周德建本意可能是好意,希望促成一段美好姻缘。但是周署一家办得事太草率了,让他想帮也用不上力气。 想到这里,霍去病不禁皱起眉头,对周德建的态度越发冷淡起来。他觉得这周署一家真是一个巨大的坑,如今想要脱身已经为时已晚。此刻,霍去病的心情可谓糟糕到了极点。 这件事,还得去找舅舅想想办法,他现在也是脑子有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与此同时,陈蟜也上了坐骑,离开了廷尉府向馆陶公主府行去。此时他也在琢磨这件事情怎么结束,陈家才能获益。 是的,没错是获益!作为合格的勋贵,遇到麻烦的事情,第一个想得不是损失,而是想怎么样才能从中获得收益。 馆陶公主府门前,陈蟜下了坐骑,有马夫上前接过缰绳,把马牵走。他则迈步进了馆陶公主府的侧门。 他知道馆陶公主和仲兄陈须都在厅客等候消息,一路上也没有耽搁,直奔厅客而来。 厅客内,陈蟜向母亲馆陶公主和仲兄见礼。礼毕之后,馆陶公主迫不及待地问起廷尉府堂审的结果,虽然她对幼子很有信心,但也想尽快知道结果。毕竟这关乎陈家的未来和声誉,她不能不关心。 “母亲大人放心,一切顺利!”陈蟜笑着回答道。 听到这话,馆陶公主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的幼子聪明伶俐,办事能力强,所以并不担心会出什么大问题。 然而,一旁的陈须却神色有些紧张。这件事关系到他的名声,他自然很是关注。而且,万一事情办砸了,他可能会受到牵连,甚至影响到家族的地位和声誉。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开口问道:“蟜弟,那廷尉府可曾定案?” 陈蟜笑着把堂审的过程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包括庭上的每一个细节,甚至连中途霍去病和周德建来旁观堂审,都没有落下,一一讲述得十分详尽。 陈须听完后,眉头紧皱,疑惑地问道:“案子如此清晰明了,证据确凿,廷尉张汤为何不当堂宣判?” 馆陶公主从陈蟜讲述堂审的过程开始,就已经猜到了廷尉张汤耍了一些小手段。 然而,从审案的程序上来说,张汤并没有犯下大错,只是有些小动作罢了,严格上来讲,算不得错处。 只是她明白,这件事其实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就看站在什么立场上来看了。 于是,她开口劝说道:“廷尉审案自然有其特定的程序,我们陈家有理有据,周家必然会败诉。这一点,须儿不必过于担心。 那张汤虽然现在贵为廷尉,但如果他不能保持公正的立场,那么他离被罢黜的日子恐怕就不远了。” 陈蟜在一旁微微点头,表示赞同,“母亲大人说得很对。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母亲大人和二哥。” “什么事情?”馆陶公主好奇地问道。陈须也将目光转向陈蟜。 陈蟜看着面前的母亲和仲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明天案子就能落下帷幕,我们陈氏必定大获全胜。”他顿了顿,接着说:“只是仲兄与周署女儿的婚约,是要继续呢?还是一刀两断,各自嫁娶呢?”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让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默。馆陶公主惊讶地看着陈蟜,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当初只是被周家的恶心作法气到了,一心只想给他们一个教训,却没有深入思考这背后可能带来的影响。 馆陶公主立刻转过头,目光紧紧锁定长子陈须。毕竟,陈须已经成年,并且继承了堂邑侯的爵位,对于这件事关乎陈须个人的终身大事,她觉得有必要听听陈须自己的想法。 陈须感受到母亲和弟弟的注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个决定将对他的未来产生重大影响。 陈须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此事闹成这个样子,我和周氏女已经没有履行婚约的必要了。” 第110章 刘陵出场 馆陶公主听到陈须的话后,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观点。她认为,以陈蟜世袭的侯爵之位,可以挑选任何人家的女儿作为妻子,而不必考虑商贾之女。 陈蟜则表示同意的点点头,“张汤为了讨好宫中的那个人,故意拖延了宣判的时间,目的就是让周家认清形势,利用这段时间派人到陈氏家族来谈条件。”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既然仲兄对迎娶周氏女不感兴趣,那么我们就可以以此为基础与来人谈谈利于我们陈氏的条件。”陈蟜信心十足,成竹在胸。 “蟜儿说得在理,那就等他们派中间人来谈条件”馆陶公主霎时间流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似乎对未来的谈判充满信心。 陈须这时也明白了弟弟陈蟜的意图。原来,状告周家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通过与周家谈判条件,拿回属于他们的利益并挽回面子。 与此同时,霍去病、周德建也来到了平阳公主府。他们翻身下马,自有马夫过来将马牵走去喂养。随后两人一同进入了平阳公主府,刚走到前院,就有前门管事迎了上来,向霍、周二人行了一礼:“见过两位将军!” 霍去病微微点头,开口问道:“长平侯可在府中?” “回霍将军的话,长平侯和公主殿下,还有曹小侯爷正在厅客接待客人。”前门管事如实回答。 “哦!可知来了何人?”霍去病诧异的问道。要知道以舅舅卫青和平阳公主的身份,能让他们同时接待的人并不多,可见来人身份不一般。 前门管事恭敬地回复道:“小人回霍将军的话,来访的客人是现任淮南王的女儿刘陵郡主。” “刘陵郡主?原来如此,以她的特殊身份,确实配得上平阳公主和长平侯一起来接见了。”霍去病心中暗道。 他原本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舅舅卫青,但面对周家和陈氏之间复杂的情况,他实在没有把握能够妥善处理。 这件事情十分紧迫,拖延不得,必须尽快找到解决办法。无奈之下,霍去病只能硬着头皮对前门管事说道:“麻烦你去跟我舅舅说一声,就说我在偏厅有急事想见他一面。” 前门管事连忙点头应道:“小的谨遵霍将军吩咐。”说完,他再次向霍去病和周德建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霍去病看着前门管事远去的背影,心情愈发沉重。他深知这次事件的严重性,如果处理不当,不仅周署会有牢狱之灾,他和周署女儿的婚约也平生波折,甚至自己的名字也会有损。 偏厅之中,在等待前门管事回复的过程中,霍去病的思绪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他不断地思考着如何应对当前的局面,同时也在考虑如何保护好周家和他的利益和名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霍去病感到越来越焦急。 终于,前门管事走进了偏厅。他恭恭敬敬地向霍去病和周德建行礼道:“见过霍将军和周将军。” 霍去病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急切地问道:“舅舅怎么说的?” 前门管事低下头,弯下身子,双手垂在身侧,回答道:“回霍将军的话,公主殿下请两位小将军一同到前厅叙话。” 霍去病愣住了,与周德建对视一眼。然后不自信地又问了一遍:“可是让我和德建一起去前客厅?” 前门管事如实地回答道:“是的,霍将军。” 霍去病心中顿时明白过来,既然平阳公主让他和周德建一起去前客厅,那就意味着舅舅卫青也同意了。 这说明,周陈之间的事情,并不需要避讳前来做客的刘陵郡主。 此刻,平阳公主府的大厅里,灯火通明,气氛庄重而又活泼。平阳公主和长平侯卫青端坐在主位的左侧,他们的身姿挺拔如松,气质高雅,给人一种尊贵而又威严的感觉。 而在右侧,则坐着一位来自淮南的刘陵郡主,她二十来岁的年龄,美丽、端庄和优雅让人眼前一亮。 平阳侯曹襄,作为平阳公主的儿子,也在座。他坐在母亲和卫青的下首位置,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展现出少年贵族特有的优雅气质。 就在刚才,前门管事前来禀报,说是霍去病和周德建有急事要求见长平侯卫青,此时两人在偏厅等候。 就在这时,坐在一旁的刘陵郡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轻声说道:“我来到长安城这段时间,也听说了陈家和周家之间发生的事情。如果方便的话,不如请霍、周两位小将军过来,说不定我可以从中说和一下。” 听到这话,平阳公主和平原侯卫青都不禁眼前一亮,对视一眼后,彼此点了点头。接着,平阳公主毫不犹豫地吩咐道:“好!快去把去病和德建叫到这里来。” 时间不长,霍去病和周德建一前一后来到了客厅,霍去病上前一步,向平阳公主和卫青行了一礼。“见过舅舅、舅母!” 周德建则随着行礼道:“见过长平侯和平阳公主殿下。” 平阳公主开口说道“免礼吧!”并介绍说道:“这位是来自淮南国的郡主殿下。” 霍去病和周德建抱拳同时向刘陵行了一礼,“见过郡主殿下!” 他们偷眼观瞧,只见刘陵年龄不大,珠钗华服,面容娇美、身姿婥窈,坐在那里气质不凡。都暗暗称赞道:不愧为皇族之女,美貌和气质都是当世少有。 刘陵是皇族郡主,所以端坐不动,她坦然的接受了霍去病和周德建的一礼,并且微微点头,“霍将军和周将军两位的大名,小女子远在淮南国也有所耳闻。今日一见两位小将军的雄姿,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呐。” 霍去病和周德建则齐声忙说:“郡主赞谬了!” 第111章 刘陵做说客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平阳公主府上,映照出一片宁静与庄重。众人行礼完毕后,平阳公主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霍去病身上,轻声问道:“今日廷尉府堂审结果如何?” 霍去病向前一步,将堂审过程一五一十地详细描述了一遍,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他的声音清晰而有条理,仿佛在讲述一场惊心动魄的故事一般。 听完霍去病的叙述,平阳公主刘娉和长平侯卫青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周德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周德建察觉到他们的目光,心中不禁一紧,但他努力保持着镇定,僵硬的脸上勉强挤出一点笑容。 他知道自己这次惹恼了平阳公主和长平侯,可他也有苦衷啊!父命难违啊! 当初霍去病的婚事迟迟未能定下来,平阳公主和长平侯心急如焚。他们一心想为霍去病寻觅一位氏族出身的女子作为婚约对象,然而长安城中的氏族却对霍去病的出身心存芥蒂,始终不肯松口。 当周家有女儿待嫁的消息传来时,平阳公主和长平侯欣喜若狂。一时兴奋过头,竟然疏忽了对周家女儿的深入了解,未曾料到这竟然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们怎能不心生懊悔呢? 现在堂审的过程已经十分明了,周家必败无疑。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那位被众人视为铁面无私、公正严明的廷尉张汤,居然在这场审判中卖了卫氏一个人情,并没有当庭宣判周家的罪行。 这一突如其来的情面让平阳公主等人都感到惊讶和不解。 但是只要对廷尉张汤稍加深入了解,就能明白其中的缘由。然而无论如何,卫氏必须领情。 因为如果不接受这份好意,日后还有谁会愿意给卫氏留情面呢? 毕竟,在官场上,人情世故往往比法律更能左右局势。而卫氏作为一个新兴崛起的大家族,自然也需要维护自己的人脉关系。 在这样复杂的背景下,虽然这次庭审结果还未最终确定,但是结果却显而易见。为了霍去病的名声不被周家所累,平阳公主和长平侯一定会想办法将这件事妥善解决。 淮南国的郡主刘陵,此番前来长安城,目的在于拜访平阳公主府,结交平阳公主府背后的皇后娘娘。 她深知与新兴崛起的皇后一族建立良好关系对于淮南国的利益至关重要。这样做不仅能够为日后在长安城顺利行事提供便利,还能得到皇后一系的支持和助力。 然而,如何巧妙地融入皇后一系并从中谋取好处并非易事。关键在于把握好时机,如果过于功利心太重,反而可能引发对方的警觉和拒绝。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刘陵这次拜访平阳公主府时恰巧遇上了一个难得的机遇,可以借此结交卫皇后一系的势力。 此时,在平阳公主府做客的刘陵,见到平阳公主和长平侯卫青因为外甥霍去病的婚约,而被夹在周家和陈氏之间左右为难的时候,她心中暗自思忖着,终于等到这个绝佳的机会了! 只见刘陵微微一笑,对平阳公主和长平侯说道:“姐姐和姐夫,实不相瞒,我曾与馆陶公主见过几次面,颇有些缘分,我们之间也算熟悉。如果姐姐和姐夫需要,小妹愿意前去帮你们说想一番。” 听到这话,平阳公主刘娉和夫君长平侯卫青对视一眼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 随后,平阳公主刘娉连忙说道:“我和你姐夫正为此事烦恼不已呢,妹妹若是能从中帮忙调解一二,那就再好不过了。 要是这件事情能够顺利解决,就当我和你姐夫欠下了你一份人情。” 一旁的卫青望着刘陵,目光中充满了期盼的神色。 其实,对于这件事情,平阳公主和长平侯也感到十分棘手。毕竟,陈氏一族是由皇后一族和皇族的结合体,势力错综复杂。 即使是皇帝也要对其礼让三分,所以他们并不想轻易招惹这样强大的对手。 刘陵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意,一双明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上扬,带着几分俏皮地说道:“姐姐、姐夫,什么欠不欠一个人情?若是我真有什么事麻烦到姐姐和姐夫,你们还能不帮我吗?” 平阳公主心中暗自思忖,这家伙可真是个泼猴,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本事倒是不小。 然而,此刻她有求于刘陵,自然不好表露出来,于是面带温和的微笑,轻声说道:“瞧妹妹说的!你可是皇族中人,身份尊贵无比,这长安城里,谁敢轻易找你的麻烦呢!” 长平侯卫青则静静地坐在平阳公主的身旁,他棱角分明的面庞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对自己夫人话语的支持与认同。 他深知平阳公主的心思,也明白面前这个刘陵若是去了陈氏做说客,就能护住周家,并且保下霍去病的颜面。 在这不得已的情况下,欠下刘陵一个人情不可避免。 就在此时,霍去病也看向了刘陵郡主,他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美丽的女子竟敢如此大胆地向他投来一个妩媚勾人的眼神。 那一瞬间,霍去病感觉自己的心仿佛漏掉了一拍,一股莫名的燥热涌上脸颊。他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连忙转过头去,不敢再与刘陵郡主对视。 而此时的周德建,也将目光悄悄地投向了刘陵郡主。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微笑都像是一种无形的诱惑,让他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周德建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欲望,想要再次偷看她一眼,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瞥也好。 不过,在曹襄眼里,刘陵郡主还是表现得非常得体,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神态表情,都完美地展现出了皇族郡主应有的端庄和贵气。 而事实上,刘陵确实不敢在曹襄面前流露出任何妩媚之态来勾引他。毕竟,曹襄的身份太过特殊,作为大汉长公主的儿子,又是皇帝刘彻的外甥,其地位无比特殊。 对于刘陵来说,与曹襄保持良好关系并结交好他的母亲平阳公主以及假父长平侯卫青至关重要。 因此,即使内心再有其他想法,她也绝不敢轻易玩火自焚,以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第112章 刘陵来长安的原因 刘陵郡主从平阳公主府里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前往馆陶公主府,而是让轿子先回到了自己下榻的客栈。 当轿子进入客栈并停在了刘陵包住的小院时,小院门口和里面站着迎接的人,都是她从淮南带来的心腹之人。 刘陵下了轿子,对周围的人说道:“叫家丞来见本郡主。”说完便匆忙地走进了后院她自己居住的房间。 而后院与前院之间的门口处,有两名丫鬟在守卫,除此之外,后院没有其他人。 不久之后,一名四十多岁、有些驼背且面色蜡黄的中年人匆匆赶到了后院。 “见过家丞!”院门口的两名丫鬟齐声问候,并向他行礼。 家丞微微点头,询问道:“郡主在吗?” “回家丞的话,郡主在正房。”其中一名守门的丫鬟开口回答。 “嗯!”家丞迈步走向后院的正房。 片刻之后,门帘挑起,家丞迈步走进了正房。 见到家丞进来,坐着喝茶的刘陵立即站起身,就要见礼、开口说些什么。而那家丞却伸出手指,打了个不要轻举妄动的手势。 他转回身从门丞向外看了看,这才转过身来看向刘陵,压低声音问道:“此去平阳公主府,可打探到了那人的消息?” 这个家丞的脸有些僵硬,即便说话,也让人看不出什么表情。 刘陵向家丞弯腰行了一礼,轻声回答:“父王,我去了好几个地方,包括平阳公主府,都没有打听到雷被的消息。” 原来刘陵身边随侍的家丞,竟然是她父王淮南王刘安假扮的!只见淮南王刘安手捋胡须,沉思片刻后,冷笑一声道:“想那郎中雷被,或许还没逃到长安城呢。” 刘陵闻言,不禁面露疑惑之色,追问道:“父王这话是什么意思?那背主之徒雷被,可比我们父女早起程三天之久啊!按照父王的说法,难道他还没有到达长安城吗?” 淮南王刘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手捻胡须,缓缓解释道:“雷被那家伙虽然比我们父女早走三天,但途中却有我淮南国的追捕之人尾随。 他既要躲避我们淮南国的追捕,又要匆忙赶路,必然会走走停停,这样一来,他所花费的时间就会比我们父女多得多。 所以,我们父女先一步抵达长安城并不奇怪。” 刘陵缓缓的点点头,表示认同父亲的看法,但随即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开口说道:“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确定雷北是否真的没有到达长安城啊。 也许,他早已将告密的奏折送入宫中,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呢?” 淮南王刘安听到这里,心中暗自欣慰,女儿能想到这一层,足见其心思缜密。 然而,他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于是轻轻摇头,语重心长地说:“以当今皇帝眼睛里容不揉沙子的个性,如果收到雷被那厮的举报,他绝对不会隐忍不发。” 接着,刘安继续分析道:“你可别小瞧长安城里的那些高官勋贵们,他们可是消息灵通得很。但凡宫里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都会提前察觉到。 如果雷被的告发得逞,宫中一定会有不利于我们父女的消息流出。而你今日的各处拜访之举,也绝无可能这般顺利。 毕竟,雪中送炭难之举,古之罕见;但落井下石之辈,从古至今却数不胜数。” 刘陵这时才稍稍放下心来,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但随即又变得凝重起来,她皱着眉头说道:“父王,既然雷被那背主之徒还没有抵达长安城,那我们可用的手段就多了不少,可操作的空间也大了很多。不过,我们也不能放任雷被来到长安城,要多派人手搜寻雷被才是。” 淮南王刘安呵呵一笑,他安然地、自顾自地走到主位之上,然后缓缓坐下。 他的目光扫过刘陵,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这时,刘陵端起茶壶,拿出一个新茶杯,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桌上,并给父亲淮南王刘安倒了一杯温和适度的茶水。 淮南王刘安端起刚倒满茶水的茶杯,轻轻地吹了一下杯中漂浮的茶叶,然后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茶水顺着喉咙流淌而下,带来一股温暖和舒适感。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将茶杯轻轻放回桌子上。 他这才开口说道:“话虽如此,但是你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这里是长安城,是大汉帝国的心脏地带,若稍有不慎,便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绣衣使者可不是吃素的,他们嗅觉灵敏,若是真让他们闻到了不好的味道,我们父女的处境也不会太好。 所以,你必须保持高度警惕,不可有丝毫疏忽大意。” 刘陵束手侍立在淮南王刘安的身边,恭敬地说道:“父王说得是,女儿会多加留意。” 话锋一转,刘陵又愤愤不平地说道:“雷被那心思狭小之辈,妄被人称之为‘淮南八公’之一。 世子殿下虽然是爱剑之人,但也不可能真要他的传家宝剑啊! 只是因为世子殿下曾经表示过想看一看他的传家宝剑,他居然就要逃到长安城检举父王谋逆,简直不可饶恕。” 说着,刘陵的俏脸上泛起怒色,眼神中充满了愤恨,显然对雷被的行为感到非常恼怒。 一提起雷被叛逃这件事,淮南王刘安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心中充满了懊恼和无奈,仿佛吞下了一只恶心的苍蝇一般难受。 他淮南王刘安素以远大志向和宽厚待人而着称于淮南国。雷被此人确实才华出众,刘安曾经对他寄予厚望。 然而,令人气愤的是,仅仅因为一个毫无根据的谣言,雷被那个家伙竟然像一只受惊的鸟儿一样,想要逃往长安城去告发他有雄心壮志!这简直就是荒谬至极! 第113章 八卦 中郎雷被身长八尺,容貌甚伟。这意味着他拥有着高大而挺拔的身姿,修长的身形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 不仅如此,他的面容英俊潇洒,五官立体分明,让人不禁为之倾倒。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雷被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帅哥。 传闻称,女儿刘陵对雷被抱有深厚的好感,两人之间的关系异常亲密,甚至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尽管刘陵以花心着称,身边围绕着众多男宠,但雷被在她心中的地位却与众不同,深得她的宠爱。 然而,当刘陵得知雷被的叛逃时,她的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她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是否有所减退,这种自我质疑让她感到无比痛苦和愤怒。 于是,刘陵决定亲自来到长安城,目的便是将雷被捉拿回到淮南国。至于她究竟打算如何处置雷被,恐怕只有她自己心里最为清楚。 淮南王抛开脑海中的纷乱思绪,询问起女儿刘陵在平阳公主府的详细经历。 刘陵恭敬的回复道:“回禀父王,平阳公主刘娉和驸马长平侯卫青对于我的上门拜访很是高兴。夫妻两人全程热情地接待了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淮南王刘安手捻胡须,略一思索,灿然一笑,说道:“长平侯卫青出身卑微,依靠姐姐卫皇后和他自己立下的军功,登上了高位。 卫氏是新崛起的权贵,急需赢得世家豪族的认可。而你是淮南国的郡主,这样堂而皇之的上门拜访,就是对他以及卫氏的认可,卫青又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顿了顿,淮南王刘安又提起了平阳公主,轻声说道:“至于平阳公主,嗯——,她也是一个不安分得女人,对权力同样热衷。 她现在一心都围绕着卫青转,你这样身份得人上门拜访,她也是开心得很呢。” 听到这里,刘陵不禁微蹙眉头,疑惑地问道:“父王,您为何这么说?平阳公主不是一直以贤良淑德闻名吗?” 淮南王刘安冷笑一声,语气略带嘲讽地说:“哼,那不过是表面现象罢了。当年她嫁给曹寿,本想借此提高自己的地位,但曹寿却英年早逝;后来她又嫁给夏侯颇,可夏侯颇也不争气,犯下大罪自杀身亡。 如今她好不容易攀上了卫青这棵良材,自然要紧紧抓住不放。” 刘陵听后恍然大悟,原来平阳公主看似温和善良,实则心思深沉,对权力有着强烈的渴望。 她心中暗自感叹,这些贵族之间的关系果然复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和算计。而自己作为淮南国的郡主,也要学会在这纷繁复杂的世事中保护好自己,就像平阳公主一样。 想到此处,刘陵眼神坚定起来,她知道,只有不断强大自己的羽翼,才能在这个充满权谋与利益纷争的国度中立稳脚跟。 刘陵接着就把她在平阳公主府内,接下出面调节陈氏和周家之间矛盾的事也说了出来。 “女儿呀!能抓到这样的机会,在卫皇后面前有所表现,你表现得不错。”淮南王刘安微微点头,眼神里流露出赞赏之色。 唉!刘陵要是儿子就好了,他也就少操点心。一想到远在淮南国内的儿孙,他就心塞,郁郁寡欢。虎父犬子,不外乎如此。 “不过,你也不能掉以轻心。”淮南王提醒道,“在长安城中,各方势力错综复杂,馆陶公主也并非善类。你在与她们打交道时,务必小心谨慎,切不可被表象所迷惑。” 刘陵乖巧地点了点头,“女儿明白。” “还有,关于雷被之事……”淮南王欲言又止。 “父王,您放心吧,女儿自有分寸。”刘陵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敢背叛我的人,我定不会轻易放过。” 淮南王看着刘陵,心中既欣慰又担忧。他知道刘陵的个性要强,手段也狠辣,但在这宫廷争斗中,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好了,时间紧迫,你这就去馆陶公主府吧。应下的事就要赶快办好,省得在卫皇后眼中失分。”淮南王吩咐道。 “知道了父王,女儿告退。”刘陵转身离去,她心中已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雷被为他的背叛付出代价。 也要把平阳公主和长平侯托付的事办好。这样才能赢得她们身后卫皇后的好感。 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照得整个长安城都暖洋洋的。淮南国郡主刘陵在前院停住脚步,她那美丽的身影被阳光照耀得熠熠生辉。她轻轻一笑,然后优雅地上了轿,轻声吩咐道:“去馆陶公主府。” 一名管事,两名丫鬟,还有四名轿夫抬着精致的小轿,那轿夫步伐稳健而有力,小轿平稳,一看就是权贵家的专用轿夫。 小轿旁还有四名带刀侍卫紧紧跟随,一行数人如行云流水般朝着馆陶公主府的方向而去。 半个时辰后,队伍来到了馆陶公主府门前。淮南国郡主府的管事,上前一步将一张精美的访帖交给了馆陶公主府的前门守卫。 他声音低沉地说道:“我家主人有约,要拜访馆陶公主殿下。” 馆陶公主府门前的守卫接过访贴,然后转身进入府内通报。时间不长,这张访帖便传到了馆陶公主的手中。她展开访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此时,陈蟜和陈须两兄弟都在母亲馆陶公主面前端坐,正在和她聊起长安城一些有趣的事。 陈蟜见有访帖交到母亲馆陶公主手里,眼神微动笑到:“这来人可能就是平阳公主府和周家派来斡旋的人了。” 陈须好奇的问道:“蟜弟,此话怎讲?” 陈蟜看了看天色,笑道:“现在天色不早了。廷尉张汤拖的时间有限,周家和平阳公主府不可能一点动静没有。 而且这来人,拜访得有些匆忙,一看就是有事而来。结合二者,我猜测她就是那边派来的中间人。” 馆陶公主看着访帖,脸上浮现复杂之色,感慨道:“没想到来人是她啊!” 第114章 刘陵进馆陶公主府 馆陶公主府,前院客厅。 “母亲大人,是谁送来的访帖?”陈须沉不住气,开口询问。 馆陶公主看了一眼长子陈须,“淮南王刘安之女刘陵。”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冷意。 淮南王刘安从辈份上来说是馆陶公主的堂兄,同属是皇族骨肉近亲,他的女儿刘陵是自己的堂侄女,理应亲近自己才是。 然而,如今淮南王之女刘陵来到长安城,却先拜访的是平阳公主,然后才来拜访自己,这种行为让馆陶公主感到不满和失落。她认为按照常理,刘陵应该首先来拜访自己,而不是平阳公主。 自从馆陶公主的女儿阿娇被迁居长门宫以来,她明显感受到了周围人的变化。 曾经与她关系密切的姻亲和故交们似乎一夜之间都疏远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地与她来往。 即使是逢年过节,这些人也没有再出现在馆陶公主府,甚至连礼物都没有送过来。 这种情况让馆陶公主深刻体会到人未走茶已凉的悲哀。她意识到,当一个人失势时,那些曾经围绕着她的一些人会迅速离去,不再关心她的存在。 她那堂兄淮南王更是如此,如今淮南王的女儿来到长安城的一些表现也印证了这一切。 哼哼!没想到吧,我馆陶公主还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吧!今日你没把我放在眼里,那就别说我不念旧情公事公办。 电转火花般的思绪,就像停滞在时间长河里转瞬即逝。馆陶公主下定决心公事公办,于是吩咐一声,“让她进来吧。” 馆陶公主甚至都没有让陈须或陈蟜迎一迎,这表明她对刘陵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出热情和欢迎的态度。 从这个细节可以看出,馆陶公主对刘陵的来访并不感兴趣,甚至可能存在一些反感。 馆陶公主府的管事缓缓走到府门之前,向刘陵乘坐的轿子行了一个礼。他语气恭敬地说道:“公主殿下在前院客厅等候,请随我来。”说完后,他转身走在前面,引领着刘陵前往前院客厅。 刘陵的轿子进入府门后,停了下来。她优雅地下了轿子,由两名丫鬟陪伴着,一同走向前院客厅。 一路上,刘陵保持着高贵的仪态,展现出她作为淮南王刘安女儿的身份地位和气度。 刘陵心中暗自琢磨着,根据探子们的回报,陈须和陈蟜这两位兄弟此刻应该都在馆陶公主府上。但令人奇怪的是,到现在为止,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他们。这不禁让刘陵心生疑惑,难道馆陶公主已经猜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嗯……仔细一想,从目前馆陶公主对自己的态度来看,这次拜访恐怕不会太顺利。 刘陵深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在这种情况下,她必须做出选择。 从长远利益出发,她不得不倾向于卫皇后一方。毕竟,卫皇后的儿子刘据可是被立为太子的未来储君,而陈阿娇却至今未有子嗣。 刘陵此时并不知道陈阿娇已有身孕,但即便她知晓这个消息,也不会改变她现在这个决定。因为,刘据作为东宫太子可是下一任的皇帝啊! 馆陶公主府前院客厅里,“淮南王之女刘陵,见过大姑姑!”刘陵向端坐在首位的馆陶公主低头弯腰行了一礼。 她偷偷用眼睛余光观察着周围,发现客厅里除了馆陶公主之外,还有两个锦袍年轻人,想必这两人就是陈须和陈蟜两兄弟了。 听说陈须喜欢喝酒、贪恋美色,是个假装风流的人。 她打量了一下,看到其中一个面容惨白,双眼耷拉着,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这个年轻人,应该就是陈须了。 而另一个面容俊秀,眼神犀利,身姿挺拔,坐在那里如同一只老虎盘踞在山上,气势十足。这个年轻人应该就是那个声名远扬的陈蟜了。 馆陶公主面无表情地看着刘陵,缓缓开口道:“陵儿来了。免礼,坐吧。”她的声音平淡而冷漠,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热情。 刘陵微微躬身行礼,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馆陶公主的左下首。她的动作优雅大方,但眼神却透露出一丝紧张和不安。 馆陶公主转头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轻声说道:“须儿、蟜儿,这是你们的表姐。”她的目光柔和,带着一种母亲特有的慈爱。 陈须、陈蟜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先后站起身来,向着刘陵拱手一揖,齐声说道:“见过表姐。” 刘陵也赶忙起身回礼,微笑着说道:“见过两位表弟。”她的笑容温柔甜美,给人一种亲切魅惑之感。 礼毕后,馆陶公主和刘陵开始聊起了家常。馆陶公主开口询问道:“陵儿,你这次是跟着你父王一起来长安城的吗?” 刘陵笑着回答说:“回大姑姑的话,没有皇帝陛下的召唤,父王并没有离开封地呢。这次来长安城,是我自己一个人来的呀。” 听到这个回答,馆陶公主的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了惊讶之色,她连忙说道:“哎呀呀!你这孩子,真是太大胆了!淮南到长安城可是有数百里之遥啊! 你一个女孩子家独自前来,要是途中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啊!” 刘陵未语先笑,“大姑姑,我有老仆随行,身边还有一些带刀侍卫。一路行来,倒也安稳。” 馆陶公主坐在主位上,“这话怎么说来着,若是你的兄长独自前来长安城,我也不说什么了,反倒要赞一声少年英雄了得。” 她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但是你一个女儿家,我反倒不赞成了。稍后,我一定去书淮南,说一说你的父王,怎么能忍心让你一人来长安城呢?”她状似关心刘陵,对淮南王刘安的不管不问有些不满。 刘陵赶忙起身施礼,“多谢大姑姑关心!陵儿此次来长安城,父王原本是不同意的,只是架不住我软磨硬泡,父王才勉强同意。 不过,他还是派了最忠心的侍卫随行保护我。” 馆陶公主闻言,微微点头,这才罢休。 一阵寒暄过后,馆陶公主单刀直入的询问道:“陵儿此次前来长安城,所为何事?” 第115章 刘陵的魅力 若说馆陶公主刚开始的话如春天般的温暖,让人如沐春风、心旷神怡;那么馆陶公主现在的话就如严冬般的酷烈,令人不寒而栗、胆战心惊。 话锋急转之下,刘陵心中一紧,脸色微变,不过她毕竟是久经风雨之人,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她微微颔首,恭敬地回答道:“回大姑姑的话,我此次来长安城主要是替父王到各家送送礼物,走动走动。父王常说:越走越亲,不走不亲;三年不上门,是亲也不亲。” 馆陶公主看着眼前的刘陵,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她自然明白刘陵此番前来长安的真正目的,但对于她的随机应变和口才还是颇为认可的。 “你父王说得很好,亲朋故交就要时常走动才好。”馆陶公主微笑着说道,目光却锐利如鹰,似乎想要看穿刘陵内心的真实想法。 刘陵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早有准备,不然面对馆陶公主这样的人物,恐怕会难以应付。她暗中打量着馆陶公主,发现这位贵妇人虽然年事已高,但眼神依旧犀利,仿佛能够洞察一切。 “早就听说过淮南王刘安的这个女儿十分的出众,今日一见果然不虚。”馆陶公主轻声自语,语气中带着几分赞叹。 然而,她的心里却露出一丝惋惜之情。她早已听闻刘陵的名声不佳,据说她年纪轻轻尚未嫁人,便已经养了不少面首。 这让馆陶公主不禁感到遗憾,如此聪慧美丽的女子,为何要走上这样一条路呢? 唉!刘陵的各方面都很出色,若是能做须儿的媳妇亲上加亲就好了。只是自己的长媳必须是贞洁烈妇,可惜了! 馆陶公主暗自叹息,虽然她个人并不在意这方面,但是刘陵想做她的长媳却是万万不能。 尽管如此,馆陶公主还是挺欣赏刘陵的处事手腕,仍然决定给她一个机会。她想看看这个传闻中的淮南王女究竟有何能耐? 听到馆陶公主的夸赞,刘陵大大方方地说道:“大姑姑赞谬了。”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陈蟜突然轻笑一声,插话道:“表姐一到长安城就去了平阳公主府,而后才来我母亲这里。唉!看来姑姑还是差一层,不如堂姐妹亲呐。”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和戏谑,似乎对刘陵的行为有所不满。 馆陶公主听到幼子陈蟜的话,心中暗自为他点赞。她深知这个儿子聪明伶俐,善于察言观色,此时的话语恰到好处地挑起了话题,让场面变得有趣起来。 同时,她也不禁得意地想:淮南王刘安虽然有个优秀的女儿,但本宫也有一个出类拔萃的儿子呢。 馆陶公主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刘陵身上,等待着她的回应。面对陈蟜的挑衅,刘陵会如何应对呢?这成为了馆陶公主关注的焦点。 她期待着这场言辞交锋的结果,看看谁能在这场对话中占据上风。 “表弟你这可是错怪姐姐了!”刘陵脸上露出一丝委屈,眼睛里闪烁着泪光,仿佛随时都要哭出来一般。她撅起小嘴,轻轻地摇了摇头,做出一个假装嗔怪的可爱表情。 看到刘陵如此模样,坐在陈蟜上首的陈须心中不由得一软,连忙解释道:“表姐莫要误会,蟜弟并非责怪于你。” 然而,刘陵却并没有就此罢休,反而继续娇嗔地说:“表弟挑这个理也是正常。只是姐姐也有难言之隐呐。” 说完,她低下头去,神色有些黯然。那欲迎又拒的可爱表情,就差点大声高喊:快来问我吧! 看着眼前的刘陵,陈须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这个淮南国来的表姐实在是太可爱了!他不禁暗自感叹自己的运气真好,能够遇到这样美丽动人的女子。 不行,爱了、爱了……陈须迫不及待地想要表达自己对刘陵的喜爱之情,但又觉得有些不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激动,很男人的说道:“表姐有什么难事尽管说来,小弟不才愿意分担一二。”说话间,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陵,眼神中充满了贪欲,口水差一点就流了出来。 此刻,陈须已经完全被刘陵的魅力所吸引,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而馆陶公主和陈蟜则一脸黑线,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原本应该是一场针锋相对的较量,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陈须突然的插嘴,让馆陶公主和陈蟜感到十分尴尬,客厅内的气氛变得怪异起来…… 刘陵注视着陈须,俏脸上恰当的流露出了开心的微笑,“多谢大表弟的关心。” 随后她侧过脸,白了陈蟜一眼,那意思就是像在说:臭表弟,你得罪姐姐了。 此时,一脸黑线的馆陶公主和陈蟜,让刘陵的心里都乐开了花。哼哼!任你们有千般妙计,但是我也有过墙之梯。 凭本郡主的国色天香,还不是把陈须小儿迷得找不到东南西北。缺口已经打开,那么—— “这件事说起来有些丢脸,但是若不解释开来,还恐表弟误解。”刘陵有些幽怨的瞥了陈蟜一眼,又接着说道:“淮南国有一郎中姓雷名被,他与名士苏飞、李尚、晋昌等人合称“淮南八公”,在淮南士人阶层几乎是人尽皆知,享誉盛名。可是他那雷被不知道怎么就……就看上了——” 说到这里,刘陵的脸上浮现羞恼之色。 不用刘陵说出口,在场的馆陶公主和陈须也都猜出了那雷被是看上了刘陵。 陈须一想到那雷被区区一介读书人,竟然敢打刘陵的主意,仿佛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人亵渎了一样怒火中烧! “啪!”的一声,只见他用力一拍座椅的扶手,怒喝道:“雷被,哼!一介书生,他有什么资格看上表姐。也不潵泊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性!” 刘陵恰到好处地向陈须感激的看了一眼,四目相对!陈须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快化了。 第116章 调解 馆陶公主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心中感到无比的羞耻和愤怒。陈须这个逆子竟然当着她的面如此迷恋刘陵,让她颜面尽失。 而此时,陈蟜的内心也充满了腻味。他深知自己这位仲兄对刘陵的迷恋已经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甚至连在场的所有人都能轻易地看出来。 然而,他明白,化解这种尴尬局面的最佳方式就是选择视而不见。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那么尴尬的就只能是别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陈须在一旁不断地迎合着刘陵,使得她的表演技巧得到了极大的飙升。 而陈蟜则选择无视仲兄陈须的谄媚行为,以一种坦然自若的态度面对刘陵。尽管内心并不舒服,但他依然保持镇定,没有丝毫的情绪表露出来。 刘陵将馆陶公主、陈须和陈蟜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暗自思忖道:馆陶公主和陈须的反应在意料之中,但这个小表弟陈蟜倒是个棘手的人物。 然而,越是具有挑战性的事情,就越能激发她刘陵的兴趣。 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那雷被自恃才高八斗,竟公然企图亲近我。后来,此事被父王得知,父王当面对其严加斥责。谁知,那雷被竟心生怨恨,恶意诬陷父王心怀不轨。” 话至此处,刘陵面色涨红,丰满的胸脯因气愤而微微颤动,显然内心激愤异常。 “哦,那后来呢?”陈须迫不及待的问了一句。倏然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急促地问道:“你来长安城了,难道是为了躲避雷被那厮的纠缠?” 对于长子陈须这种毫无骨气的舔狗行为,馆陶公主作为母亲也感到脸上无光,但她又不能不顾及自己的公主身份,只好强行压制住内心的羞怒和愤怒,尽量不让情绪表露出来。 她板着脸,努力保持冷静,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 而陈蟜则已经对兄长的行为习以为常,甚至可以说是麻木不仁了。他觉得只要自己能掩饰得足够好,不露出任何破绽就行了。 至于兄长陈须,就让他去折腾吧!只要他不惹出什么麻烦事来,就算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纨绔子弟了。 这时,刘陵忽然表现出惊讶的神情,紧接着又显得十分羞恼,反驳道:“并不是像大表弟所想的那样!而是雷被,他居然来到了长安,还打算向皇上告状,说……说父王他心怀大志!” 她的情绪异常激动,连说话都似乎变得有些不太流畅了。 “雷被那厮疯了吧!就因为淮南王部不让他接近于表姐,所以心怀怨恨,就跑到长安城来告御状。”陈须的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震惊的表情。 接着他又义愤填膺地说道:“这雷被真是太可恶了,竟然因为这种事情就跑来告状。” 刘陵对面暗暗为陈须的迎合点赞,如果不是陈须如此会捧哏,她还得想办法把话题引到平阳公主府,并表示不得不来做中间人一番脑筋。现在好了,只需要顺着他们的话往下说就行了。 “就是因为雷被来长安告御状一事,我才不得不先去平阳公主府打探消息。” 刘陵说得很自然,但她看向馆陶公主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尴尬,似乎带有一丝歉意。 陈蟜心中暗自赞叹,这位历史上有名的交际花果然厉害。她的头脑反应迅速,顺着杆子往上爬的能力也不容小觑。刚才自己那一句“为什么先去了平阳公主府”的问题虽然有些尖锐,但还是被刘陵巧妙地化解了。 “原来如此。”馆陶公主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那陵儿可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刘陵故作叹息的说道:“托人办事哪有那么容易,世上有几个人能像大姑姑这么好说话。”她眼波流转间暗暗的捧了一下馆陶公主。 陈须刚要张嘴大声说些什么,却被母亲馆陶公主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他只好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平阳公主也是的,都是亲戚,这点小事也不帮忙吗?” 陈蟜暗暗感叹:他这位仲兄陈须平日里也不算太过小白,今日里却大失水准,这是真被刘陵给迷住了! 他心里清楚,这其实就是刘陵设下的一个局。她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来让陈须陷入其中,从而占据优势,在接下来的谈判中获利。 陈蟜不禁感到一阵的无奈。他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陈家很可能会因为陈须的糊涂而陷入不利的困境。 不过没关系!陈须虽然接了堂邑侯的爵位,但是事关陈氏,他还说得还不算。 馆陶公主自动忽略了长子陈须的话,目光转向刘陵,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开口询问道:“陵儿,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若是如此,不妨直言,本宫向来喜欢直爽之人。” 她明知道刘陵是来做说客的,但还是给了一个台阶下,毕竟她也很好奇,不知道平阳公主府到底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 刘陵心中一喜,她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恭敬地回答道:“谢大姑姑体谅,陵儿确实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馆陶公主当然不会大煞风景的说:当讲不当讲就不要讲了。她可是刘陵的长辈,要保持长辈该有的风度。 于是,她优雅地坐在椅子上,微笑着对刘陵说:“哦?既然如此,那便说来听听吧!” 刘陵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故作犹豫地开口道:“大姑姑,其实此事涉及到和大表弟定下婚约的周家……” 馆陶公主闻言微微皱起眉头,但还是示意刘陵继续说下去。 刘陵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是这样的,平阳公主和长平侯托我来调解陈周两家的纠纷。这其中牵扯到了许多复杂的关系,还望大姑姑能理解。” 馆陶公主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她审视地看着刘陵,等待她进一步解释。 刘陵接着说:“这件事原本是由周家违背婚约引起的,这让大姑姑家和周家就此发生了争执,导致双方家族产生了矛盾。 而平阳公主和长平侯希望我能够从中调解,化解这场纠纷。” 馆陶公主思考片刻后,问道:“那么,你有什么具体的建议或计划吗?” 第117章 交易 半个时辰后,刘陵面无表情地走出了馆陶公主府的客厅,仿佛刚刚经历的一切并未对她产生任何影响。 她稳步走到早已备好的轿前,一名丫鬟乖巧地掀起轿帘,待她进入轿内后,轻声问道:“请问公主殿下,我们现在去哪里?” 刘陵沉默片刻,最终缓缓开口道:“去平阳公主府。”她的声音干净而清脆,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随着她的命令,轿夫们抬起轿子,沿着街道向平阳公主府进发。 坐在轿中的刘陵回想起刚才与陈蟜的对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的眼神变得幽深如潭水,嘴角微微抿起,显示出内心的不安和焦虑。她那双洁白如玉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似乎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当刘陵拜别馆陶公主要离开时,那个被她深深吸引的蠢货陈须本欲起身相送,但馆陶公主的一个眼神让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乖乖地坐了回去。 而那个脸上始终挂着似笑非笑神情的陈蟜,则稳稳地坐在原处,丝毫没有要出来送行的意思。 刘陵回忆起自己曾多次试图诱惑陈蟜,但每次都未能引起他的注意。这种冷漠和无视让她感到挫败和困惑,不自觉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光洁滑腻的脸蛋。 难道是自己的魅力下降了?有那么一瞬间,刘陵甚至怀疑起自己是不是人老珠黄了。 她又拿出轿里的铜镜照了照,瞬间又恢复了信心。哼!不懂得欣赏女人的毛头小子罢了。 立场决定态度,还记得四五岁的时候,她曾跟随父王来到馆陶公主府上做客。那时候的馆陶公主对她十分亲切,犹如对待亲生女儿一般呵护备至。 当时,馆陶公主府里大摆宴席,宾客们欢声笑语,气氛热烈。而如今,当她再次登上馆陶公主府的大门时,待遇却截然不同。不仅没有大摆宴席,甚至连一杯茶水都没有被送上。 很明显,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之前先去拜见了平阳公主,引发了馆陶公主的不满。馆陶公主可能认为淮南王一系已经投靠了卫皇后,不再是陈氏一脉的亲密朋友和盟友了。 俗话说:鱼肉和熊掌不可得兼。世人皆晓趋利避害,若要选择,自是偏向于有利可图之人与事。 所以,当面对抉择时,无论是谁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拥有儿子且其儿子还是皇太子的卫皇后一系;而不会有人愿意选择投靠没有子嗣、前途黯淡无光的陈皇后一脉,除非这人脑子进水了。 再说那个可恶的陈蟜,居然敢对本郡主的美貌熟视无睹,简直就是瞎了眼!哼,不过,拜倒在本郡主石榴裙下的男人多如牛毛,也不差他一个,本公主并不稀罕呢。 但是,他怎么说也是堂堂男子汉,就算对本郡主没意思,也应该给本郡主留点面子吧! 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他不仅一点面子都没留给本郡主,甚至还觉得今天能来见本郡主一面,已经是给足了本郡主天大的面子。 想到这里,刘陵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在陈蟜那张俊美的脸上狠狠地抓上两把,以泄心头之怨。 半个时辰后,一顶小巧精致的轿子缓缓停在了平阳公主府门前。随后,身着华丽服饰的刘陵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径直走进了府邸。 然而,她并未在府上停留太久,很快便又被平阳公主刘娉和平阳侯卫青亲自送了出来。 平阳公主府前院,刘陵向着刘娉和卫青微微俯身行礼道:“多谢姐姐和姐夫相送,小妹这就先回去了。” 刘娉赶忙上前拉住刘陵的手,一脸感激地说道:“今日真是多亏了妹妹从中周旋,这才让周家免去一劫,去病也没有丢太大的颜面。姐姐在这里真心感谢妹妹了。” 刘陵面带微笑,语气柔和地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你可是我好姐姐,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再说,若日后妹妹遇到了什么困难,姐姐难道还能坐视不理吗?” 平阳公主刘娉听了这话心思微动,但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她看着刘陵,轻声说:“妹妹放心,你姐夫已经下令严查淮南国来人了。只要雷被一露面,我们马上就会派人去通知你。” 卫青在旁边微微点头,他虽然没有说出什么保证的话,但是刘陵相信严查雷被之事,卫青已经放在心上了。 “多谢姐姐姐、姐夫挂念这些琐事,小妹谢过了!”刘陵向平阳公主刘娉和长平侯卫青行了一礼。接着又向送出来的曹襄、霍去病、周德建等人点点头,就转身上了轿子。 刘陵一行人,在平阳公主刘娉和长平侯卫青等人的注视下,一路出了平阳公主府。 “卫青,你觉得她如何?”平阳公主看着远去的刘陵问道。 “很聪明的女子,可惜……”卫青摇摇头说道。 “是啊,可惜啊……”平阳公主也叹息道。 “不过,她既然能成为淮南王的女儿,自然有其过人之处。”卫青说道。 “嗯,希望她不要给我们带来麻烦。”平阳公主说道。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卫青说道。 刘陵坐在轿子里,心中暗自盘算着。这次来长安,她本来想将雷被捉回淮南国,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变得复杂起来。 她知道,要想在长安便宜行事,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和智慧。而现在,她还远远不够。 回到住处后,刘陵立刻召集了自己的手下,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她决定先派人去调查雷被行踪,同时也要加强人手对长安城门的监控。此外,刘陵还打算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结交更多的权贵,扩大自己的影响力,不让雷被越雷池一步。 刘陵走后,时间不长,平阳公主府里有管事去了一趟馆陶公主府,似是和馆陶公主府达成了什么约定。 不久之后,馆陶公主派一名家丞去了廷尉府,送去了馆陶公主的一封亲笔信。 第118章 陈周达成协议 二更时分,月光如水,洒向大地,未央宫内却依旧灯火通明。御书案上,大小不一的竹简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宛如一座小山丘。 皇帝刘彻正襟危坐于御书案之后,微微俯身,手中的毛笔犹如灵动的蛟龙,在竹简上刷刷点点地舞动着,仿佛在谱写一曲壮丽的乐章。 整个大殿内鸦雀无声,静谧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皇帝专注地书写着,似乎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此时,一名身着绣衣的使者悄然踏入殿门,脚步声轻如鸿毛,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缓缓走到御书案前,双膝跪地,拱手行礼道:“启禀皇帝陛下,臣有事奏报。”3 绣衣使者低着头,俯身伏地,静静地等待皇帝的询问。 大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跳跃,使得整个场景显得威严而庄重。在绣衣使者的声音落下后,大殿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皇帝刘彻继续全神贯注地书写着,仿佛没有听到使者的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在写完一段文字后,皇帝放下手中的毛笔,仔细端详了一番自己的作品,确认无误后才将笔轻轻放在砚台上。 他抬起头,犀利的目光投向眼前跪着的绣衣使者,嘴角微扬,散发出一抹淡淡的自信。 使者感受到皇帝的目光,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紧张,但仍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皇帝轻声问道:“说吧,何事要奏?”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绣衣使者微微低头,语气恭敬地说道:“回禀皇帝陛下,从廷尉府传来消息,陈氏和周家和解了,已经从廷尉府撤走了诉状。” 皇帝刘彻坐在御案之后,眉头微皱,他低沉的嗓音从后方传来:“哦?此事居然如此轻易解决?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绣衣使者连忙回答道:“回禀皇帝陛下,据说是淮南王之女刘陵郡主从中周旋,从中牵线搭桥让陈氏和周家达成了和解方案。” 皇帝刘彻闻言,目光闪烁着思索之色。他心中暗自揣测,这位淮南王的女儿刘陵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她竟然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促成陈氏和周家的和解,其人必然有过人之处。 想到这里,皇帝刘彻随后问道:“淮南王之女刘陵不远千里来到长安城,她是来做什么来了?” “回禀皇帝陛下,据平阳公主府里和馆陶公主府里传出的消息相互印证,淮南王之女似乎是为了找人而来。” “找人?何人?”皇帝刘彻目光中浮现好奇之色。 “据说是“淮南八公”之一,在淮南国中平素声名卓着的中郎雷被。” 绣衣使者感受到了皇帝压迫的目光,额头上冒出冷汗,连忙接着说道:“据说那雷被追求淮南王之女刘陵郡主不成,被淮南王斥责一番之后怀恨在心,他就离开淮南国,欲到长安城要构陷淮南王,说他心有异志!”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呐!皇帝刘彻坐在龙椅上,眉头微皱,他在长安城都听说过淮南王礼贤下士,素有贤名。 哼!一介诸侯王要那么好的名声做什么。而且那淮南国富庶,人口众多,想必兵力也很强盛吧。 经历过“八王之乱”后,长安的皇帝对全国各地的诸侯王都异常的警惕。 当今皇帝刘彻也不例外,他眼神锐利地看着跪在面前的绣衣使者,问道:“上次说淮南王可能来了长安城,可有后续的消息?” 绣衣使者的心脏突然漏跳了半拍,上次邀功心切,把未证实的情报不小心说了出来。虽然多日过去,但是还没有查到淮南王在长安城的踪迹。 现在皇帝陛下问起,绣衣使者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回禀皇帝陛下,臣无能!没有查到淮南王的踪迹。” 皇帝刘彻脸色一沉,冷哼一声道:“废物!朕要你们何用!” 绣衣使者吓得连忙跪地求饶,额头磕得砰砰作响。 “回去后好好查一查,那淮南王到底来长安没有?”皇帝刘彻不耐烦地挥挥手。 他心中暗自思忖,如果淮南王真的来到了长安城,那他究竟有何目的?难道是想密谋图谋什么不成? 想到这里,皇帝刘彻不禁心生警觉,决定加强对淮南王以及淮南国的监控和调查。 见皇帝陛下只是呵斥了一句,并没有深究,绣衣使者暗暗松了一口气,口中不敢怠慢,高呼:“臣谨遵皇帝陛下圣命!” 绣衣使者心里清楚,如果自己不能完成任务,那等待他的将会是严厉的惩罚。 所以虽然这次行动失败,但他还是要尽快寻找新的线索,争取早日确定淮南王是否在长安城。 而此时的皇帝刘彻心中也十分失望,他知道找不到淮南王的踪迹,会让他失去一个重要的机会。但他又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到整个大局,让诸侯王对朝廷同仇敌忾。于是他决定暂时放下此事,待来日再做计较。 随后,皇帝刘彻把注意力又集中到了陈氏和周家的那一桩退婚案上。“陈氏撤去诉状,她们和周家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 刘彻想看看这个案子到底能演变成什么地步,是否需要他亲自出面解决。毕竟,这涉及到两个大家族的利益,处理不当可能会引发更大的麻烦。 同时,他也想借此机会了解一下朝廷官员们对此事的看法,以便更好地掌握局势。 跪在御案之前的绣衣使者,听到皇帝又问起陈氏和周家之间的退婚案,精神一振,“回禀皇帝陛下,据传回来的线报说:陈氏提出:周家必须另嫁一嫡女给陈须为妻,并赔偿陈须名誉损失费白银十万两;良田百倾。” 皇帝刘彻微微颔首,表示知晓。他心想,这馆陶公主一家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不过这样也好,让周家吃些苦也好,省得一些人不计成本地向某些势力靠拢,打破了朝廷里各个势力之间的平衡。 第119章 误入上林苑 上林苑长门宫,大长秋缓步地走了进来,纵横沟壑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他快步走到陈阿娇面前,低声说道:“娘娘,有消息传来,这是长安城来得书信。” 陈阿娇抬起头,目光落在大长秋身上,见他双手捧着一封书信。“长安城来家的书?快呈上来。” 大长秋上前两步,恭恭敬敬地递上一封信函,轻声说:“这是隆虑侯的亲笔信,请娘娘过目。” 陈阿娇接过信封,缓缓打开,展开信纸,开始阅读起来。随着阅读的深入,她的眉头渐渐皱起,脸色变得阴沉。 “哼!淮南王也倒向长门宫里那个贱人了。”陈阿娇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原来,这封信里写的是关于她仲弟陈须被周家退婚一事的协商结果和处理方式。然而令她生气的是,淮南王刘安之刘陵竟然站在了上宫那个贱人一边。 淮南王府与馆陶公主府原本关系十分亲密。每次淮南王刘安到长安城时,总是会选择住在馆陶公主府里。 不仅如此,即使淮南王府的其他成员来到长安城,也会捎带淮南王府给母亲馆陶公主以及陈阿娇的礼物。 只是,自从陈阿娇被废黜并退居长门宫之后,情况发生了变化。淮南王府的人不再前来拜访馆陶公主府,甚至连门都不曾踏入一步。 人走茶凉,两家断绝联系也就罢了,但淮南王刘安之女刘陵却充当起平阳公主府的中间人,帮助他们解决问题。这种行为无疑打陈阿娇的脸,让她感到十分的愤怒和悲哀。 “这个淮南王,真是好大的胆子!”陈阿娇怒喝一声,眼中燃烧着怒火。她对淮南王府的落井下石感到愤怒,同时也对长门宫里的那个女人越发的忌惮。 “哼,等本宫抓到机会,定要让他们好看!”陈阿娇紧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此刻的她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期待着有一天,并报复那些曾经欺辱过她的人。 这时一个小内侍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脸色焦急地说道:“启禀皇后娘娘,宫外抓到一人,据那人说他来自淮南国,是来长安城告御状。” 陈阿娇听后眉头微皱,觉得有些奇怪,但她也不想多管闲事,于是便吩咐道:“大长秋,你去看看,若没有可疑之处,就将人放了吧。” 大长秋连忙应道:“是,谨遵皇后娘娘御旨。”他向陈阿娇行了一礼,转身随小内侍离开了。 时间不长,大长秋便来到了长门宫门口,远远望去,只见一名衣袍落魄的书生,正被两名宫门守卫五花大绑地按在地上。 大长秋眉头微皱,快步走上前去,沉声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宫门守卫见大长秋到来,赶忙恭敬行礼道:“回大长秋的话,今日兄弟们在宫外附近巡逻时,见到此人行为举止鬼鬼祟祟,不似好人,于是便将其拿下,在此等候您处置。” 大长秋闻言微微点头。这时,那名被按在地上的书生,突然奋力挣扎起来,并高声喊道:“这位大人,求求您放过在下吧!只因我来长安迷了路,误闯此地才会被守门侍卫捉拿,请大人明察啊!” 大长秋冷着脸,眼神审视地看着面前被五花大绑的书生。他的声音冰冷而威严:“看你的模样也是个读书人。说说看,你姓自名谁?家住哪里?来长安做什么?” 那书生满脸惊恐之色,颤抖着回答道:“回这位大人的话,在下淮南国人,姓雷名被。只因……得罪了淮南王。是……是来长安避难来了。” 听到这句话,大长秋心中一动。淮南国人!还和淮南王府有过节。这也许是一个机会,一个打击淮南王府,为娘娘出气的好机会。 大长秋精神一振,忙问道:“雷被,你是因为什么事得罪的和淮南王?” 雷被的脸色变得惨白无比,额头上冷汗不断冒出,身体也不住地颤抖着。他心中一片慌乱,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如果这些人与淮南王府有关联,而自己又无法回答他们的问题,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雷被不禁感到一阵绝望。都说官官相护,如果这些人和淮南王府关系匪浅,那么自己的小命很可能就会在这里结束。 此时的雷被心绪如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的话。 然而,大长秋是何等人物?作为长门宫里地位仅次于皇后的大总管,他历经风雨,见多识广,对人心更是了如指掌。雷被这点小心思怎能逃过他的眼睛呢? 大长秋目光犀利地盯着雷被,缓缓说道:“雷被,据说淮南国的郡主已经抵达长安城了。如果你有任何隐瞒或者欺骗,恐怕你连长安城的大门都进不了。” 听到这话,雷被浑身一震,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声音颤抖地问道:“什么?郡主......郡主她到了长安城?” 他的身体抖动得愈发厉害,仿佛随时都会瘫倒在地。 嗯,看得出此人和淮南王府一定有很深的过节。不过,这样更好!大长秋心中暗自窃喜,只要雷被对淮南王不满,那么他就可以利用这一点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大长秋近一步劝说道:“雷被,不瞒你说,这里是长门宫,宫里住着的贵人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宽厚仁慈,母仪天下。你有什么冤情尽管道来,皇后娘娘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长门宫?”雷被忽然想起一人,那就是被废黜皇后之位的陈阿娇了。他不禁皱起眉头,心里暗自嘀咕着:“被废了的皇后还能为我做主?你忽悠我呢罢?” 虽然他知道陈阿娇曾经是汉武帝刘彻的皇后,但现在她已经失去了地位和权力,怎么可能还有能力为别人主持公道呢? 想到这里,雷被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怀疑之色,迟疑地问道:“宫里的贵人,真……真的能为我做主?” 第120章 风波又起 长门宫里,陈阿娇端坐在御座之上,神色平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她的目光落在御阶之下,仿佛在审视着什么。 御阶之下,大长秋弯腰俯首,恭敬地拱手一礼,声音低沉而有力:“启禀皇后娘娘,宫门守卫擒获之人乃淮南国名士雷被。”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和忠诚,不敢有丝毫怠慢和疏忽。 淮南国名士?陈阿娇轻蹙娥眉,露出诧异之色,不禁好奇地询问道:“那雷被因何被宫卫所擒?”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但又不失威严。 大长秋连忙回奏道:“启禀皇后娘娘,那淮南国名士雷被据说是得罪了淮南国的太子,怕被问罪,这才逃出了淮南国。”他的回答详细而准确,显然对这件事情了解得很清楚。 陈阿娇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她接着问道:“那怎么来了长门宫?”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要去也是去长安城啊,怎么来到了长门宫附近。 大长秋继续回奏道:“回禀皇后娘娘,据说是为了躲避淮南国王府的追捕。抄小路,迷失了方向,这才误入上林苑长门宫。”他的回答依旧简洁明了,让人一目了然。 陈阿娇听后,微微颔首表示明白。她思考片刻,轻哼一声,“这淮南王真是霸道啊,一介书生,竟然能千里迢迢的追到长安城。”显然她对淮南王府的跋扈作风相当不满。 于是,又吩咐道:大长秋,若那雷被真是误入上林苑长门宫附近,那就放了吧。” 她的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波动。对于这样的小事,她并不想过多纠缠。况且还涉及淮南王府,她可不想为淮南王府做嫁衣。 大长秋神色一变,急忙拱手说道:“启禀皇后娘娘,那雷被还不能放走。”语气急切地劝谏道。 陈阿娇闻听大长秋的话,心中一动,知道其中必有缘故,便开口问道:“这里边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回禀皇后娘娘,据雷被所言,他此番前来长安城,不单单是为了躲避灾祸,更是想要告发淮南王刘安邀名卖直、召兵买马以及胸怀大志之事。”大长秋说完,腰更弯了些,头也低了下去。 陈阿娇闻言,眉头微微一挑。她在长安城时也曾听闻淮南王刘安素有“贤名”,莫非他真有二心不成! 不行,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此事必须查个明白,绝不能让阿彘的江山出现动乱。 想到此处,陈阿娇立刻做出决定,下令道:“将雷被秘密送往长安本宫母亲府上,交由吾弟陈蟜处置。你向他说明情况,他自然会妥善处理。” “谨遵皇后娘娘的旨意!”大长秋拱手再行一礼,转身离去。 淮南王刘安啊,你的女儿在长安城搞风搅雨,现在又想要劫杀国中的忠诚之士,你难道真的忘记了先帝年间发生的旧事吗? 先帝年间,那八个诸侯王叛乱,最终不还是被血腥的平定了吗?如今朝中的皇帝陛下英明睿智,猛将如云。仅仅是你这样一个小小的淮南国,又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呢?难道鲜血还没有流够吗? 陈阿娇站在御阶之上,眼望远方…… 长安城,繁华热闹,人来人往。在这座城市的一角,有一座不起眼的客栈,名为“悦来”。这是一家专为来往旅人提供住宿的地方,但此刻,它却成了一个特殊的场所——淮南王刘安之女刘陵下榻的地方。 客栈小院,环境清幽,绿树成荫,花香四溢。后院正房里,布置得精致典雅,窗明几净,桌上摆放着一套精美的茶具,茶香袅袅,弥漫在空气中。 此时此刻,房间里安静地坐着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正是淮南王刘安和他的宝贝女儿刘陵。父女两人面对面地坐着,环境显得有些幽雅。 刘陵坐在那里,脸上带着一丝自信和得意的笑容。此时,正在向她父王详细地描述了整个事件的经过…… 整件事情说完之后,刘陵静静地看着父王,等待着他的回应。她期待着父王刘安对她的赞扬和肯定,同时也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支持和鼓励。 淮南王刘安一边认真地听着女儿刘陵的讲述,一边不停地点头表示赞同。 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对女儿刘陵的表现给予了高度评价:“陵儿啊,你的才能真是让为父感到欣慰,面对这样复杂的局面,你能如此巧妙地应对,实在是难得。” 听到父亲的夸奖,刘陵心中暗自得意,但她还是谦虚地笑了笑,回答说:“父亲过奖了,这都是女儿应该做的。” 接着,她继续向父亲汇报情况:“我观察到,陈氏如今虽然看起来势力庞大,但实际上已经开始衰败。 他们仗着自己的地位和权势,不懂得收敛和低调行事,这种行为必然会给他们带来灾祸。” 淮南王刘安轻轻叹了口气,断言道:“是啊,陈氏如今已是外强中干,却还不知道收敛自己的行为。”哼哼两声之后并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但刘陵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刘陵见此,便又继续说道:“女儿这次去馆陶姑姑的府上,馆陶姑姑两个儿子陈须和陈蟜都在,然而他们并没有亲自出来迎接我们,只是派了一个管事来应付。哼!他们也太不把我们淮南王府放在眼里了。” 淮南王刘安听了女儿的抱怨,心中也有些不满。他沉声自语道:“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这么多年来,我们每年都给馆陶公主送上厚礼,可现在看来,这些礼物都白费了。” 然而,淮南王刘安似乎忘记了,自从陈阿娇被废黜后,他们淮南王府对馆陶公主府和陈氏的态度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在权力的游戏中,人们往往只记得别人的过错,而忽略了自己曾经的行为。 “郡主,派出去的管事回来有事禀报。”丫鬟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房间里,淮南王刘安站起身来,低声说道:“陵儿,出去看看吧。” “是,父王。”刘陵也急忙站起身来。 第121章 周家的反应 长安客栈内,淮南王府来人驻地,淮南王之女刘陵来到了前院。 “小人见过郡主!”一个管事打扮的人见到刘陵,急忙上前行了一礼。这名管事就是刘陵派出去搜寻雷被的人员之一。 “说吧,出了什么事?”刘陵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目光审视的看着面前回来报信的管事。 “启禀郡主,属下收到消息,长安城附近发现了雷被的行踪。”这名淮南王府的管事如实回答。 “哦!那雷被现在什么地方被发现行踪的?”刘陵面无表情的问道,如果此时仔细看,就能发现刘陵的表情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回禀郡主,据可靠消息,那雷被好像被人带去了馆陶公主府。”淮南王府管事小心翼翼的低声说道。 “馆陶公主府?他怎么会去那里?”刘陵娥眉微蹙,心中充满疑惑,她实在想不明白雷被怎么会和馆陶公主府扯上关系。 “郡主,此事属下也不清楚,只是接到消息后便立刻赶来向您禀报。”管事诚惶诚恐地说道。 刘陵沉默片刻,随后开口道:“继续派人盯着馆陶公主府,我要知道雷被是否真的在那里,还有他为什么会去那里。另外,你再去找些人去调查一下馆陶公主最近的动向,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遵命,郡主。”管事领命而去。 刘陵站在原地,沉思着。她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而她必须要弄清楚这一切背后的真相。 因为要站队卫皇后一派势力,所以刘陵才会帮平阳公主和长平侯处理周家退婚一事。但她也因此不可避免地得罪了馆陶公主府诸人。 若是雷被真的落入馆陶公主府一系的手里,那事情可真就有些麻烦了。毕竟馆陶公主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旦她抓住机会,肯定会借题发挥,给刘陵带来不小的麻烦。 长安城周府内,气氛紧张而压抑。周署,那个曾被关押在廷尉府的人,如今已回到家中。他的归来并没有让人感到轻松,反而让整个周府陷入更深的忧虑之中。 原来,周署之所以能够监外候审,全靠平阳公主刘娉和长平侯卫青的努力。他们为了营救周署,欠下了廷尉张汤一个人情。若非如此,周署恐怕还要继续在廷尉府里受苦,等待下一次开庭审问。 这个结果对于周府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然而,这种好消息却伴随着更多的压力和担忧。 周家退婚这个案子并未了结,他仍面临着未知的审判和命运。而这一切,都与霍去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在周府众人庆幸家主周署取保候审时,一名前门管事匆匆走进了客厅。 “启禀主人和少主人,曲平侯府上的大公子和霍将军在府门外求见。”客厅里,前门管事向周署行了一礼。 听到这句话,周署一下就站了起来,想要迎出去。但很快又意识到自己是周德建的叔叔,同时也是霍去病未来的岳丈,如果就这样迎出门去,实在有些不妥,恐怕会惹人笑话。 于是他急忙吩咐一声:“德生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将你堂兄和霍将军迎进府来。” “是,父亲!”周德生答应一声,便快步走出了客厅。 时间不长,在周德生的引领下,周德建和霍去病两人并肩走进了会客厅。 “见过堂叔。”周德建抱拳行了一礼。 “见过周世叔。”霍去病也抱拳行了一礼。 主位上着的周署笑呵呵的站起身来,双手虚迎,“两位贤侄不必多礼。请坐,看茶!” “谢堂叔。” “谢周世叔” 话音落下,周德建、霍去病和周署父子分宾主落坐。这时得到吩咐的丫鬟端上茶水,分别放到周德建和霍去病的身边。 宽敞明亮的大厅内,周署端坐在首位之上,目光和蔼地看向下方坐着的周德建和霍去病二人。他声音略显沉稳地问道:“两位贤侄匆匆而来,可是廷尉府那边的案子有了眉目?” 周德建和霍去病对视一眼后,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霍去病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这件事情还是由你来告诉周署比较合适,毕竟自己与周家的关系有些复杂,不方便直接开口。 周德建明白了霍去病的意思,转过头来,将目光投向主位上的堂叔周署。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堂叔所言甚是!我和去病此次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听到这句话,周署心中一紧,但他表面上仍保持着镇定。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说道:“贤侄但说无妨。” 然而,他的话语中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因为在之前的堂审中,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处于被动局面,如果没有外部援助,他的女儿退婚之事恐怕难以圆满解决。 周德建略微犹豫了一秒,深吸一口气,便将平阳公主府和馆陶公主府达成的协议详细地说了出来。 随着他的话语,房间内的气氛变得凝重而压抑。周署的眉毛紧紧皱起,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显得异常难看。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似乎对这个协议感到极度不满。 坐在周德建和霍去病对面的周德生更是情绪激动,一下子站起身来,满脸怒容,大声喝问道:“什么!竟然要赔那陈须白银十万两,还要给他良田百倾,甚至还得把我的小妹嫁过去?这怎么可能!”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慨与难以置信。 霍去病微微抬头,瞥了周德生一眼,然后又放下眼帘,沉默不语。他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周德建的眉毛微微动了动,目光落在堂弟周德生身上,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他缓缓说道:“正是如此。”语气平淡,但却透露出一种无法改变的事实。 说完这句话,周德建也端起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小口茶水,动作优雅而从容。 第122章 弱小者的悲哀 长安城,周府。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映照出一片明亮的光影,但这并不能驱散周署心头的阴霾。他静静地坐在上首,眉头紧紧皱起,脸上的表情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此刻,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甘。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何平阳公主府会以那样苛刻的条件与馆陶公主府达成协议。 而更让他感到愤怒的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由两位公主主导,根本没有征求过他这位周家之主的意见。 周署不禁自问:“难道我这个周家的主人,在她们眼中就如此无足轻重吗?” 他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失落感,觉得自己被忽视、被边缘化。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无比的委屈与愤怒。 周署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必须面对现实。尽管心中充满了不满和愤怒,但他明白现在不是发泄情绪的时候。 他需要冷静下来,思考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毕竟,他得为家人考虑。 周署的视线在族侄周德建和未来女婿霍去病的脸上来回扫视,眼中闪烁着审视的光芒。他的眉头纠结,想要从族侄周德建和未来女婿霍去病两个人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与此同时,周署的儿子周德生满脸怒容地盯着族兄周德建,眼神不时地从未来大妹夫霍去病的脸上掠过。他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无法掩饰内心的不满。 “为什么?这样的条件你们怎么能答应呢?”周德生气愤地质问。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解,仿佛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然而,霍去病却静静地坐在一旁,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茶桌上。他的眼帘低垂,面无表情,一句话也没有说,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岳,静静坐在那里,给人一种无法动摇的感觉。 霍去病心里清楚,舅母平阳公主刘娉和舅舅卫青之所以会答应这样的条件,一定有着他们的考虑。 在舅舅和舅母看来,他作为军中的后起之秀,是卫氏一族未来的重要支柱人物,身上绝不能有任何污点。 如果因为婚事而败坏了自己的名声,那将是得不偿失的。因此,这次借助淮南国郡主刘陵的力量,迅速果断地解决周家的问题,无疑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至于未来岳丈周家是否损失惨重,舅母和舅舅完全不放在心上。毕竟,这可不是他们掏腰包。 周署虽出身名门,但他终究是以经商为重,属于大商贾。与世家公子堂邑侯陈须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在平阳公主和长平侯的眼中,因为周署而和馆陶公主一派势力兵戎相见,实在是得不偿失。 当周德建听到族弟周德生的质问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冷漠起来,心中暗自思忖着对方的无知,不识大局。 他冷冷地训斥道:“德生,你已经不小了!你应该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清楚哪些事情可以做,哪些事情绝不能碰。” 说到这里,周德建一脸郑重地看着族叔周署,拱手作揖道:“族叔啊,您可知道那陈须究竟是谁?” 周署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周德建,心想自己怎么会不知道陈须呢?但还是耐着性子听周德建继续说下去。 周德建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陈须的母亲乃是馆陶公主刘嫖,她可是当今皇帝陛下的亲姑姑。 而且,陈须的姐姐陈阿娇,贵为长门宫皇后,备受皇帝陛下宠爱。 此外,他还有一个年幼的弟弟陈蟜,更是军中悍将,深得皇帝陛下器重。 如此显赫的家族背景,敢问在长安城,又有谁敢轻易与他们家结仇呢?” 周署闻言,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他沉默片刻后,低声说道:“那陈须的姐姐不是退居长门宫了吗?他们家族不是……不是……。” 周德建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族叔周署的话,“族叔,你错了!现在陈须的姐姐是长门宫皇后,如今陈氏一家仍然如日中天。 我们周家虽然也是名门望族,但也不敢与之抗衡。所以,对于这件事,我们损失点钱财不算什么,切不可冲动行事。” 周署的脸色变幻不定,最后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周德建的看法。 他深知任何和皇帝沾边的人或事都要谨慎对待,否则稍有不慎便可能给周家带来灭顶之灾。 此时的周署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他意识到,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他又何必去招惹陈家呢? 现在不仅得罪了陈家,还要面临巨额的赔偿,包括白银十万两和百顷良田。而最让他痛苦的是,他不得不另嫁一嫡女给陈家。 周署不禁暗自叹息,他辛苦奋斗多年,却最终落得如此下场。他开始反思自己的选择,为何要选择从商之路呢? 如果当年他能够进入仕途,成为朝廷官员,或许卫家就不会轻易地牺牲他来解决这个问题了吧? 他对自己的命运感到无奈和愤恨,但也明白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只能默默地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想到这里,周署的目光落到了霍去病的身上,呵呵!他心里自嘲一笑。能搭上卫氏这条大船,也不算亏吧! 现在,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 至于不接受这样的结果,周署想都没敢想。得罪一个陈氏就够了,若是再得罪卫氏,那他们一家就不要活了。 夜幕笼罩大地,馆陶公主府内灯火辉煌,犹如白昼一般明亮。馆陶公主心情愉悦地设下宴席,与她的两个儿子陈须和陈蟜一同享用晚餐。 今天对于馆陶公主来说是个特别值得庆祝的日子!长子陈须被退婚的事情得到了圆满解决,这让她感到无比欣慰。不仅如此,他们陈家还成功挽回了颜面,更获得了一笔巨额的财富。 哼!从今往后,还有谁胆敢轻视他们陈家? 那周家的周署傲慢无礼,如今也尝到了苦头!他不仅要赔偿大量的家财,还要将另一嫡女嫁给长子陈须。想到周署那副焦急不安的模样,馆陶公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得意之情。 第123章 分配 长安城内,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热闹非凡。在这繁华的都市中心,有一座宏伟壮丽的府邸,那便是馆陶公主刘嫖的居所——馆陶公主府。 此时,馆陶公主刘嫖与她的两个儿子陈须、陈蟜正围坐在一起,享受着一顿丰盛的晚餐。晚饭后,一家人来到客厅,围坐在茶几旁,品味着香茗。 馆陶公主刘嫖慈爱地看着她的幼子陈蟜,眼中充满了母爱。随后,她转头又看向长子陈须,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尽管陈蟜平日里表现得对母亲和兄长有些疏远,但母子三人之间的亲情却深深地扎根于血脉之中。当面临困难时,他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为家人遮风挡雨。 陈须今天心情格外愉悦,晚餐时小酌了几杯酒,此刻仍处于兴奋状态。自从周家单方面解除婚约以来,他感到自己成为了长安城的笑柄,周围人都向他投来异样的眼光,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黯淡无光。 然而,命运的转机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周家不仅赔偿了他巨额的白银十万两,还赠予他百顷良田,并承诺将另一位嫡女许配给他作为妻子。 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让陈须重拾自信,他腰也不弯了,腿也不软了。如今的他意气风发,重新找回了失去的尊严。 他感激上苍赐予他这样的好运,同时也明白这一切都离不开家人的支持与鼓励。 想到这里,陈须看向幼弟的目光,多了许多感激之情。 馆陶公主刘嫖看到长子如此开心,心中也倍感欣慰。她深知长子性格懦弱,爱好玩乐。这次的婚事波折对他的打击挺大,但最终的结果却是皆大欢喜。 仲兄陈须被周家单方面退婚一事终于得到了解决,陈蟜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对于他而言,这件事情其实并不是特别重要。毕竟,如果连区区一个大商贾都无法掌控在手,随意摆弄,那他这两年来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又有何意义呢? 在这个封建农业社会中,士、农、工、商四个阶层有着严格的划分。作为统治阶级的勋贵与最底层的商人之间存在着一种天然的阶级差异,这种差异使得他们形成了统治阶级与被统治阶级的关系。 尽管周署是长安城中声名远扬的大商贾,且出自于周氏名门望族,但他的阶级地位并未改变,仍然处于社会的最底层。无论他多么富有,过着怎样奢华的生活但其阶级地位依旧低下。 表面上周署风光无限,但这只是表象而已。一旦面对真正有权有势的勋贵们,他那看似辉煌的风光便会瞬间破碎,暴露出其本质的虚弱。 卫氏作为新兴的勋贵家族,正处在崛起的阶段,迫切需要获得其他勋贵阶层的认同和接纳。而老牌勋贵陈氏并没有与卫氏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 因此,他们不太可能因为区区一介商贾,就与陈氏展开生死搏斗。虽然周署这位大商贾和卫氏有着姻亲关系,但在权力面前,这种亲情显得微不足道。 “官官相护”并非只是空洞的言辞,而是真实存在的现象。统治阶级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无所不用其极,对于他们来说,牺牲一个大商贾的利益根本不算什么。 周署未能认清自己所处的社会地位,被虚幻的财富蒙蔽了双眼,误以为自己可以凭借财力压制逐渐没落的老牌勋贵陈氏。 然而,无情的现实给了他沉重一击,让他的财富遭受巨大损失,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馆陶公主坐在主位上看向长子陈须,“须儿,在周家退婚这件事上,你的姐姐陈皇后还有幼弟蟜儿都出力甚多。所以,周家赔偿的白银十万两,和良田百倾都不能归你所有。你可明白?” 陈须恭恭敬敬的回复道:“母亲大人说得是,您做主就好,儿子听从您的吩咐。” 这是要瓜分利益了!作为勋贵世家出身的陈须对这一点非常了解,他知道这是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必不可少的一环。 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否则没有好处只有坏处,下一次就没有人会帮你了。 馆陶公主对长子陈须的回答很满意,于是继续说道:“这十万两白银,你姐姐拿六万两,蟜儿和你各两万两;良田百倾,你姐姐分六十倾,你和蟜儿各二十倾。这样分配,你可有异议?” 陈须心都在滴血啊,好嘛!这也没给他留多少啊。不过他也清楚在打击周家酒水生意上,他姐姐陈皇后出了大力;在和周家对抗上,幼弟陈蟜也是功不可没。 没办法,陈须硬着头皮,回答道:“就按照母亲大人的吩咐行事,儿子没有意见。” “如此甚好。”馆陶公主微笑着点头,接着说道,“你们兄弟二人需记住,此次事件彰显出我们陈家的团结一心。日后遇到困难,亦应携手共度,共同守护家族荣耀。” 陈须和陈蟜齐声应答:“谨遵母亲教诲。” 此时,陈蟜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深知仲兄陈须的个性,这也就是母亲馆陶公主能够压制于他,换了旁人恐怕其心心中难免有所不满。 如今这般分配,虽仲兄获利较少,但也算得上公平。有母亲馆陶公主在,想必不会引起手足间的纷争。 待分配完毕,馆陶公主目光慈祥地望向两个儿子,语重心长地说道:“而今诸事已定,你们也需各自努力。 须儿,你即将迎娶周氏嫡女,婚后更应专注家业,撑起陈家大梁。 蟜儿,你在军中多加历练,争取建立功勋,为家门增光。” 陈须和陈蟜再次拱手应诺,表达对母亲的敬重与顺从。 馆陶公主当即唤来了家丞,嘱咐他将六万两白银和六十顷地契送至长门宫中。她相信,长女阿娇收到这笔钱和地契后,能明白她的心意。 安排好一切后,馆陶公主靠在椅背上,微眯双眼。这场风波总算过去了,她希望两个儿子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共同将陈家发扬光大。 第124章 把柄 所谓的世家望族无不是以血脉为锁链,将一姓一氏聚集在一起,再以利益为养料让这种血脉锁链更加牢固和紧密。 陈氏如此,其他的世家望族也是如此。 长安城,馆陶公主府。 客厅内,一名丫鬟匆匆忙忙地走进来,快步来到馆陶公主面前,俯身行了一礼后说道:“公主殿下,长门宫大长秋求见。” 此时已经到了夜幕降临,馆陶公主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暗自琢磨着这个时候大长秋突然前来拜访的原因。 她随即对丫鬟吩咐道:“快把大长秋请进来。” 坐在一旁的陈蟜和陈须两兄弟对视一眼,他们同样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都知道长门宫大长秋此时求见,一定有要紧之事。 片刻之后,长门宫大长秋在丫鬟的引领下,稳步走进客厅。他身穿黑色的内侍官服,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恭敬的神情。 “老奴见过长公主殿下!”大长秋上前,深深地向馆陶公主行了一礼。 馆陶公主和蔼地点头示意,并轻声说道:“免礼,请坐。”她指着陈须和陈蟜两兄弟对面的座位,邀请大长秋坐下。 大长秋谢过之后,又转身分别向陈须和陈蟜两兄弟见礼,“见过堂邑侯;见过隆虑侯!” 陈须和陈蟜先后起身还礼,“见过大长秋。” 礼毕,大长秋小心翼翼地坐在指定的位置上。他深知馆陶公主是陈皇后的母亲,地位尊崇,不敢有丝毫怠慢。 等丫鬟献上茶来之后,馆陶公主看着大长秋开口询问道:“不知大长秋匆忙到此,有何要事?” 大长秋微微躬身,拱手一揖,恭敬地说道:“回禀长公主殿下,奴才奉皇后之命来见隆虑侯,有要事相商。 “原来是这样,本宫也累了,要回去休息了。有事,你和蟜儿商量吧。”说话间,馆陶公主站起身来,向厅客外走去。 陈须有些好奇大长秋找陈蟜什么事,于是坐在那里纹丝不动。走了两步的馆陶公主转过头来,看向陈须。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和不满,似乎对陈须的行为感到不悦。 “须儿,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府休息去吧。”馆陶公主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陈须感受到母亲的目光,心中一阵紧张。他原本想开口解释,但看到母亲那严厉的眼神,他立刻怂了下来。 “是,母亲大人。”陈须慌忙站起身来,跟随馆陶公主向厅客外走去。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生怕惹得母亲生气。 “恭送长公主殿下!”大长秋此时已经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向馆陶公主的背影行了一礼。他饱经风霜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恭敬的神色。 陈蟜在一旁也是拱手一揖,语气恭敬地说道:“恭送母亲大人。” 等馆陶公主和堂邑侯陈须离开后,陈蟜转过身来,面色郑重地看向大长秋。“不知道大长秋急着要见本侯,有何要事?” 大长秋一脸恭敬地回答道:“回侯爷,今天在长门宫附近,宫门守卫捉到了一个书生,他自称名叫雷被,是淮南的名士。他说他要进入长安城告发淮南王有不轨的行径。皇后娘娘得知此事后,命我将此人押到这里,交由侯爷处理。” 听到这个消息,陈蟜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深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如果淮南王真的有不轨之举,那将会给朝廷带来极大的麻烦。 而现在,这个问题却落在了他的手中,需要他去应对。 陈蟜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问道:“大长秋,你觉得这个人所说的是否可信?” 大长秋迟疑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回答:“侯爷,这……属下也不敢妄下定论。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此人所说确实有几分可信之处。但我们也不能轻易相信他的话,以免误判局势。” 陈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知道,在这种复杂的政治环境下,必须保持警惕,不能轻信任何人。 然而,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淮南名士雷被,他又该如何处理呢? 陈蟜陷入了深思之中,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他意识到,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个问题影响到朝廷的稳定和安宁。 于是,他决定先将雷被暂时关押起来,等待进一步的调查和核实。如雷被所说属实,他将会报于皇帝陛下,交由皇帝陛下去处置。 想到这里,陈蟜抬起头来,对大长秋说道:“大长秋,此事关系重大,不可掉以轻心。你立刻那雷被交给本侯。” “好!这就让人把雷被带来交给侯爷。请侯爷随我来。”大长秋说完,迈步向外走去。 陈蟜微微点头,也迈步跟了出去。 时间不长,大长秋和陈蟜一前一后抵达了馆陶公主府的前院。 只见馆陶公主府的前院停着一辆马车,马车的四周站立着数十名长门卫甲士,他们神情肃穆,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而淮南国名士雷被就待在这辆马车之中。 大长秋看着面前的马车,向陈蟜介绍道:“淮南国名士雷被就在这马车之中。” 陈蟜微微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吩咐道:“将马车上之人带下来,随我走。” 于是,几名甲士上前打开车门,将雷被从车里拽出。 接着,一行人来到了馆陶公主府里一座偏僻的小院。 陈蟜端坐在主位上,眼神冷漠地盯着眼前的雷被。此刻,雷被身上捆着绑绳,被两名长门宫甲士押解着。 此时,大长秋已经和陈蟜辞别,前往馆陶公主府客房休息去了。 在偏僻小院的房间里,陈蟜和雷被一问一答,大致明白了淮南国名士雷被来长安的原由。 雷被身为淮南王刘安的幕僚,对淮南国的军政大小事务了如指掌,并说得非常详尽。 淮南王刘安身为一地诸侯,他的军队和机构官员人数,早就超过了一地诸侯该有的编制。 且其人还礼贤下士收买人心,不问可知其心可诛! 第125章 陈蟜上线 长安城中,淮南王府诸人下榻的客栈内,一名管事匆匆忙忙地来到刘陵郡主的面前,恭敬地禀报:“启禀郡主,那雷被有下落了。” 淮南国郡主刘陵此时正端坐在首位上,娥眉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 她身旁站着一个身形微躬的家丞,他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听到管事的话,刘陵郡主连忙问道:“那雷被身在何处?”她心里清楚,如果不是遇到了大麻烦,这个时候雷被应该已经被押送到她面前来了。 淮南王王府的管事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回禀郡主,据探子回报说,有人看到雷被现在关押在馆陶公主府。” “什么?”刘陵郡主顿时大吃一惊,霍然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和愤怒。“你是说雷被现在关押在馆陶公主府?”她恶狠狠地盯着面前汇报的管事,似乎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端倪。 “回禀郡主,确实如此。”汇报的管事声音颤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显然十分紧张。 刘陵郡主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怒声斥责道:“废物!长安城各大城门,都有我们淮南王府的人把守,雷被一介文人书生怎么可能混进长安城。” 她的语气充满了失望和愤怒,让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凝固起来。 那名汇报的管事低头不语,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鸟。他不敢抬头看刘陵,因为他深知这位郡主的脾气狠辣,一旦发怒起来后果不堪设想。此刻,他害怕刘陵会因愤怒而丧失理智,下令处死自己。 刘陵心中明白,自从她插手陈氏与周家的纠纷,并试图讨好卫氏之后,就已经得罪了馆陶公主。如今,雷被被关押在馆陶公主府上,这显然对她不利。她感到自己陷入了一种无法下手的困境,如同狗咬刺猬般无从下手。 就在这时,刘陵身旁的家丞轻声建议道:“郡主,我们还是将外面追捕雷被的人撤回吧。这样可以避免给别人留下把柄。” 这句话让刘陵如梦初醒,她意识到目前的局势十分微妙,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可能会引发更大的麻烦。 于是,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家丞的建议。吩咐道:“把我们的人都撤回来吧。好好安置,不可在出一点意外,否则你就不用回来了。” “是,小人这就去办。”管事向刘陵深施一礼,立马转身,如蒙大赦般地快步走了出去。 管事走后,房间里只剩下刘陵和她身边的家丞。这时,刘陵将假扮家丞的父王刘安扶到主位之上,侍立一旁。 “父王,那雷被关押在馆陶公主府,而且在明知道我们淮南王府捉拿他的情况下,还没有透露一点消息的意思,显然馆陶公主另有打算。”刘陵脸色难看的说道。 淮南王刘安手捻胡须,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女儿的看法。他沉思片刻,然后沉沉地说:“如今想要在馆陶的手里把雷被弄到手,显然是不可能了,她也不会给我们这个面子。如今之计,宜静不宜动。先观察一下,再做计较。” 刘陵听了父亲的话,轻轻点了点头,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甘。她知道,在得罪馆陶公主的情况下,从她手里弄出雷被已经不可能了。 现在只能按照她父王所说,静观其变了。父女二人商议一番后,决定派亲信暗中监视馆陶公主府的动静,同时加派人手保护自身安全。 数日后,手下传来消息,称馆陶公主并未对雷被采取任何行动,似乎只是将他囚禁在府中。 “这究竟是何意?”刘陵皱眉思索,“莫非馆陶公主从雷被的口中知道了这些什么,想要以此要挟?” 淮南王刘安摇摇头,“可能性不大。或许她别有目的......无论如何,我们须小心应对。” 陈蟜自从审问完雷被之后,便派出去很多人去查探淮南王府一行人的动静,看看是否有什么可疑之处。 过了几天后,那些探子回来禀报说,淮南王刘府一行人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他们主事的人有两个,一个是淮南王刘安的女儿刘陵郡主,另一个则是她的家丞,但这个家丞并不经常露面。 其他人员包括两名刘陵的随身丫鬟、一名外事管事以及一些淮南王府的带刀侍卫。 陈蟜心里暗暗思忖着:“雷被曾经是淮南王刘安的幕僚,知道淮南王刘安的许多底细。 按照淮南王刘安一向小心谨慎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让刘陵一个女儿家亲自带人来追捕雷被呢?” 想到这里,陈蟜越发觉得那名不常露面的老家丞十分可疑。刘陵身为郡主在长安城里到处跑动,而作为她的家丞却如此神秘不抛头露面,这不得不让人对他的真实身份产生怀疑。 那名老家丞是淮南王刘安吗?陈蟜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只有这样,淮南王府一行人的行为就变得合情合理起来。 哼!小刘陵,你从淮南国远道而来,擅自插手陈氏和周家的纷争,得罪于我们陈氏,不就是想讨好新贵卫氏嘛。 长安城的水很深,你就不怕淹死在这里吗? 想到这里,陈蟜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他眼神冰冷地望着远方,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馆陶公主府里的家丞,语气严厉地吩咐道:“密切关注淮南王府一行人的行踪,特别是那个刘陵身边的老家丞,他的一举一动都不能放过,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立刻向我禀报。” “是,下官明白。”馆陶公主府的家丞恭敬地点头应道,向馆陶公主和陈蟜行了一礼后,然后转身离去。 馆陶公主坐在主位上,目光柔和地看着面露思索之色的陈蟜,轻声问道:“蟜儿,你可是要对付那小刘陵?”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对儿子的关心和支持。 陈蟜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母亲,那小刘陵竟敢与我们陈家作对,必须让她付出代价。否则,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朝我们叫两声。” 自从那天,长门宫大长秋将淮南国名士雷被交给陈蟜后,陈蟜就派出不少人探察淮南王府一行人。馆陶公主知道以小儿子陈蟜的个性,得罪她们的刘陵一定成为了陈蟜的下一个目标。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他一旦下定决心,就会全力以赴。虽然她有些担心,但她也相信陈蟜的能力和智慧。 “好吧,蟜儿,一切小心行事。”馆陶公主温柔地说道,眼中满是关切之情。 陈蟜看向馆陶公主,微微一笑,“母亲放心,孩儿自有分寸。” 说完,他向母亲馆陶公主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房间,继续策划着对付刘陵的计划。 第126章 出手 未央宫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显得格外宏伟壮观。皇帝刘彻端坐在御案之后,双手捧着一卷竹简,微微眯起双眼,神情专注地阅读着。 此时,一名内侍悄然走进宫殿,步伐轻盈,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来到御案前,双膝跪地,恭敬地向皇帝刘彻行礼,低声禀报:“启禀皇帝陛下,隆虑侯在宫外求见。” 陈蟜?皇帝刘彻眉头微微挑起,心中暗自思忖。他刚刚处理完周家退婚一事,现在又来宫中,究竟所为何事呢?皇帝刘彻思索片刻后,吩咐道:“让他进殿。” “是,谨遵皇帝陛下旨意!”内侍再次向皇帝刘彻行了一礼,然后起身退出宫殿。 不多时,陈蟜迈步走进宫殿,步伐稳健而有力。他来到御案前,抱拳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地说道:“陈蟜见过皇帝陛下!” 皇帝刘彻的目光并未从竹简上移开,只是淡淡地回应道:“说吧!今日进宫见朕有何要事?” 陈蟜挺直身躯,面色凝重,郑重其事地奏道:“启禀皇帝陛下,臣要弹劾淮南王刘安,他擅自离开封地,其行为令人怀疑他心怀不轨。” 陈蟜之所以进宫弹劾淮南王刘安,是因为他确定刘陵身边那个老家丞就是淮南王刘安假扮的。 他要通过此事,震慑那些对陈氏有敌意的人。皇帝刘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竹简,凝视着陈蟜,问道:“陈蟜,你可知道弹劾一地诸侯,若没有确凿的证据,你一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陈蟜拱手朗声回奏道:“回陛下,臣有证据。近日,臣发现刘陵郡主身旁的老家丞形迹可疑,经过调查,此人乃是淮南王刘安假扮。 他竟敢私自离开封地,潜入京城,定有所图。” 刘彻沉思片刻,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淮南王刘安向来野心勃勃,如今竟不顾朝廷律法,擅自入京,确实不得不防。 “传朕旨意,命陈蟜速速查明此事,若其言属实,速速回报!”刘彻沉声说道。 “臣遵旨!”陈蟜向皇帝刘彻行了一礼,转身领命而去。 宫廷之中,风云再起,一场暗潮涌动的较量即将展开…… 陈蟜出了皇宫之后,带着宫中侍卫骑着快马,向淮南王府来人的驻地而去。 此时,淮南王府驻地客栈内气氛紧张。刘陵一脸忧色地对淮南王刘安说:“父王,今天陈蟜进宫了,而且来自馆陶公主府的探子一直围着客栈转。您还是回避一下吧,我担心今天会有麻烦。” 淮南王刘安皱着眉头,深深叹了一口气:“现在想躲也来不及了,估计客栈周围都被封锁了。” 刘陵心急如焚,如果让皇帝知道父王擅自离开封地进入长安,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她急忙说道:“父王,我马上带你冲出去,谅陈蟜派来的人也不敢阻拦我们。” 真的不敢吗?淮南王刘安看着女儿刘陵,无奈地叹息道:“陵儿,你太低估陈蟜了!他今天进宫,肯定是确认了我的身份。 如果你带我冲出去,陈蟜派来的人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抓人。” “这可如何是好?”此刻,刘陵显得有些六神无主。她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原本只是想讨好卫氏,却不想引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而淮南王刘安也同样感到后悔不已,自己太大意了。长安城毕竟不同于淮南国,消息灵通程度有限,这就像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得他们在遇到事情时,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父亲,我们该怎么办?”刘陵焦急地问道。 淮南王刘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只能先派人去打探消息,看看皇宫和馆陶公主府那边到底有什么反应。” “可是,陈蟜会不会已经……”刘陵担忧地说。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步,淮南王刘安脸色阴沉地看向房外,“给父王的蟒服准备好。若是有不协,为父不想让人小觑了。” 整个淮南王府笼罩在紧张的气氛之中,众人都深知这次事件的严重性。 繁华热闹的大街上,行人如织,车水马龙,一辆辆马车来来往往。 突然,马蹄声响起,三匹骏马从远处飞驰而来,马上坐着三名年轻男子。他们身穿锦衣华服,英姿飒爽,气势非凡。这三人正是曹襄、霍去病和周德建。 只见曹襄骑着一匹高大威猛的白马,走在最前面。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周德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德建,你小子三天两头地怂恿我和去病陪你去拜访刘陵郡主,你是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啊?” 说着,他还眨了眨眼睛,那笑容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周德建闻言,脸色一红,急忙反驳道:“别胡说!我只是觉得刘陵郡主聪明伶俐,见识广博,想跟她学习一些东西罢了。” 一旁的霍去病也笑着说道:“德建你小子脸都红了,还敢说对刘陵郡主没想法。” 走在前边的曹襄哈哈一笑,“德建就别装了。谁不知道刘陵郡主生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你要是没点别的心思,鬼才信呢!” 听到这话,周德建有些尴尬,脸色涨红。不过,他心中确实对刘陵郡主有着一定的想法,但这想法更多的是欣赏和好感。毕竟,他和刘陵郡主也没见过几次面,现在考虑婚约还为时尚早。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淮南王府的驻地客栈前。客栈门口站着两名守卫,见到他们后,立刻恭敬地上前行礼:“见过三位公子。” 曹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然后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一名侍卫,大步走进了客栈。 周德建和霍去病也跟着下马,紧随其后。他们一边走,一边小声议论着一边取笑周德建。 “不知道刘陵郡主今天有没有空见我们。”周德建有些担忧地说。 “放心吧,以我们和她的交情,应该不会被拒之门外。”霍去病安慰道。 很快,他们来到了刘陵郡主居住的小院门口。门口的丫鬟见他们到来,立刻通报了进去。不一会儿,一名侍女出来迎接他们,并带领他们进入了小院。 小院里布置得十分雅致,花草树木错落有致,让人感到心旷神怡。曹襄等人不禁感叹刘陵郡主的品味高雅。 客厅门口,他们看到刘陵郡主正站在那里,微笑地着看着他们。她身着一袭淡绿色的长裙,头上梳着精致的发髻,脸上略施粉黛,显得格外美丽动人。 “三位公子今日来访,真是令我意外。快快请进。”刘陵郡主只身相迎,举止优雅大方。 曹襄等人连忙行礼道谢,然后走进客厅。 第127章 捉拿淮南王 随着曹襄、周德建和霍去病三人的到来,刘陵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心中暗喜:终于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个机会来得太及时了,或许能帮助父王刘安成功脱身。 而在同一时刻,客栈门外的街道上传来陈蟜洪亮的声音:\"将这里围起来,不得放走任何一个人!\"皇宫侍卫们动作迅速地行动起来,他们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迅速包围了整个客栈,形成了一道严密的封锁线。 此时,一个小伙计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客栈大掌柜的院子,满脸惊恐地喊道:\"大掌柜不好了!官军把客栈给围起来了!\"客栈大掌柜一听,吓得浑身一震,手中的茶杯差点掉落在地上。他急忙站起身来,紧张地问:\"出了什么事?\" 小伙计喘着粗气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具体情况。客栈大掌柜气得骂道:\"废物!\"他深知官军围困客栈,后果难料,一个不好甚至可能导致家破人亡。于是,他赶紧整理好衣衫,匆匆忙忙地往外走去。 此时,淮南王府诸人居住的小院里,淮南王府的管事心急如焚地来到了小院的客厅。 他一脸焦急地对刘陵行礼,道:“郡主殿下,客栈外已经被官军包围了。” 身为淮南王府的管事,他见识过不少大场面,但今日官军突然包围了客栈,让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认为这一切都是针对他们淮南王府一行人的。 听到这个消息,刘陵的心瞬间紧绷了起来,但是她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冷着脸说道:“官军包围客栈和我们淮南王府的人有什么关系。 你作为堂堂的王府管事,居然如此惊慌失措,成何体统!立刻去领二十鞭子。” 淮南王府的管事听到刘陵的话后,不禁惊愕地看着她,当看到刘陵那阴狠的目光时,心中不由得一颤,连忙恭敬地回应道:“遵命!”接着又一次向刘陵行礼,然后迅速地离开了客厅。 待管事离去之后,刘陵略带歉意地对曹襄、周德建以及霍去病等三人说道:“真是抱歉,我府中的下人有些不懂礼数,还请诸位公子不要见怪。” 周德建的脸色微微泛红,急忙摆手说道:“郡主言重了,些许小事而已,不必挂怀。” 然而,霍去病却在此时突然开口问道:“官军为何要包围客栈?我们出去看看吧。”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常情况。 听到这个问题,曹襄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他的目光审视的看向刘陵,他怀疑官军封锁客栈与淮南王府一行人有关系。 此时,客栈大门口,客栈大掌柜急匆匆地走了出来。他来到陈蟜的马前拱手一揖,“小人是客栈大掌柜,不知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陈蟜端坐马上,手里拿着马鞭,一指马前得客栈大掌柜,“本将军奉皇命办差,你闪到一旁,若稍有阻拦,一起拿下问罪。” 呃——和我没关系啊!这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客栈大掌柜一脸苦涩,他知道自己被卷入了一场麻烦之中,但也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 他急忙向陈蟜再次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是!小人遵命。”然后他转身闪到一旁,尽量让自己不引人注目,以免惹祸上身。 陈蟜从战马上下来后,立刻有一名士兵接过战马的缰绳,而他则手持马鞭,迈着稳健的步伐朝客栈内走去。 他的身后,紧跟着一队队整齐的皇宫侍卫,他们神情严肃,步伐一致,给人一种威严之感。 淮南王刘安就在这座客栈里吗?陈蟜心中暗自思忖,这次行动必须要将刘安找出来,并将他擒拿入宫。 小刘陵,你选择投靠卫氏,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想到这里,陈蟜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充满了决心和斗志。 在探子的引领下,陈蟜迈着从容不迫地步伐,直接朝着淮南王府一行人所住的驻地小院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有力,仿佛他已经胜券在握。 淮南王驻地小院门口,陈蟜和刘陵、曹襄、周德建、霍去病等人不期而遇。 陈蟜走上前去,对着刘陵抱拳行了一礼,说道:“见过郡主殿下。” 刘陵盈盈地还了一礼,面上带着微笑,她语气柔和地问道:“见过陈将军。”她心里却想着,陈蟜啊陈蟜,本宫不过是个中间人罢了,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接下来,曹襄、霍去病、周德建这三个人也纷纷向陈蟜行礼道:“见过陈将军。” 陈蟜同样没有怠慢,一一回礼道:“见过曹小侯爷、霍将军、周将军。” 礼毕,刘陵柔声的开口问道:“不知陈将军今日到此,所为何事?” 她眼神扫视了一遍陈蟜身后的甲兵,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些可都是皇宫里的侍卫,看这架势,这一定是冲着父王来的。 曹襄、霍去病两人这时也看出些端由,这陈蟜明显就是冲着刘陵来的,但不知道今天摆出这么大的阵仗,会用什么正当的理由。他们两人对视一眼后,选择默不作声,站在一旁,作壁上观。 陈蟜审视地看着面前的淮南国郡主刘陵,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道:“本将听说淮南王下榻此客栈,奉了皇帝陛下的旨意,特来请淮南王未央宫一行。” 曹襄、霍去病、周德建等三人听到这句话后,脸上都露出了震惊和怀疑的表情,他们先后将目光投向了刘陵。 根据朝廷的规定,外地诸侯王未经皇帝陛下的旨意,不得擅自离开自己的封地,更不能私自来到长安城。 如果淮南王真的违反了这个规定,并且还住在这家客栈里,那么事情可能会变得非常复杂和棘手。 因为这涉及到对朝廷制度的挑战以及潜在的政治风险,而这些问题对于任何一个诸侯王来说都是非常严重的政治事件。 所以,他们需要谨慎地应对眼下这个情况,从而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第128章 识破 在曹襄、霍去病、周德建等三人进入客栈之前,刘陵就对父亲淮南王刘安说道:“父王,当今皇帝刘彻胸有大志,一心想要集权削藩,全力征伐匈奴人。 在此时此刻,切不可将自家性命寄托于他人的一念之间啊!” 她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深知当前局势的紧张和危险。 淮南王刘安紧皱眉头,暗自思忖道:“女儿所言不无道理。刘彻的确怀有削藩之意,而我自己也是胸怀大志之人,这皇位未必不可一试,又怎能甘心轻易束手就擒呢!” 他轻抚胡须,目光充满期待地注视着女儿刘陵,问道:“陵儿,如今客栈已被包围,我们该如何应对?” 刘陵神情庄重地回答:“父王,您易容成家臣的模样。淮南国与长安城相隔甚远,长安城中的人怎会知晓我府上家臣的长相。 只要父王暂且忍耐,等我打发走陈蟜那小子,这场风波便可过去。” 淮南王刘安沉思片刻,心中的侥幸心理占据了上风,他实在不愿就此认输,于是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女儿刘陵的提议。 淮王府诸人驻地小院门前,气氛凝重,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整个空间。 当陈蟜问起淮南王时,刘陵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不满,沉沉地驳斥道:“我父王远在淮南国,路途遥远。而今陈将军要吾父王入宫面圣,是何道理?” 陈蟜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毫不畏惧地回应道:“郡主殿下,有人告发淮南王就在此间,本将军要进去请王爷千岁一请。” 刘陵的脸色愈发阴沉,那精致的面容此刻犹如被乌云笼罩般,充满阴霾。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将到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 她深知,此时此刻与陈蟜争执毫无意义,事已至此,也只能让陈蟜搜查一番了。 于是,她冷哼一声,语气冰冷地说道:“陈将军大可以进去搜查一番,但是如果没有找到你想要找的人,本郡主必定会前往未央宫,状告你欺君之罪。” 陈蟜听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随后恭敬地抱拳道:“多谢郡主体谅!” 说完,他转过身去,眼神自信地看向身后的数名皇宫侍卫,大手一挥,高声喊道:“兄弟们,进去把淮南王千岁请出来吧。” “喏!”数名皇宫侍卫齐声应道,他们手持淮南王刘安的画像,迈着整齐而有力的步伐,走进了淮南王府一行人所居住的地方。 曹襄、霍去病和周德建三人互相对视了一下,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他们原本满心欢喜地前来拜访刘陵,却未曾料到会撞上陈蟜与刘陵之间的激烈交锋。 大家都不傻,霍去病等人一眼就能看穿刘陵受到了打击报复。尽管霍去病因为之前的事对刘陵郡主心存好感,但此时此刻并不是出手相助的好时机。 毕竟淮南王刘安就在现场,如果他贸然插手,很可能会连累自己陷入困境,因此只能暂时忍耐。 曹襄望着陈蟜的眼神充满了不满,心中暗自嘀咕:“这个陈蟜真是太不给面子了!”他认为刘陵之所以遭受打击报复,完全是因为她之前为平阳公主府做的事。 然而,此刻的陈蟜显然没有将卫皇后和平阳公主府放在眼里,这让曹襄感到十分不爽。 周德建更是对此事耿耿于怀。他暗自发誓,只要陈蟜找不到淮南王,他一定会站出来为可爱的刘陵郡主讨回一个公道。 淮南王府来长安城的人不算多,但就几十个人。时间不长,皇宫侍卫便回来禀报说:“启禀陈将军,并未找到淮南王千岁。” 这时,周德建走了上来,他看着陈蟜,眼中满是轻蔑之色,说道:“陈蟜,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请回吧。”说话间,他还特意看了刘陵郡主一眼,试图以此博得她的好感。 另一边,曹襄和霍去病也听到了皇帝侍卫的回报。两人对视一眼后,都一脸冷漠地看向陈蟜。 今天,如果陈蟜不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他们一定会到皇帝面前弹劾陈蟜。 刘陵暗暗松了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还好他们没有发现家丞其实是父王假扮的。 她挺直了腰板,眼神有光,底气十足地对着陈蟜说道:“陈蟜,本宫要随你入宫,当面质问皇帝陛下,究竟是谁在背后进谗言,让陛下对我的父亲淮南王产生偏见。本宫一定要为吾父讨回一个公道。” 此刻的刘陵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自信与勇气,她不再畏惧任何人或事,只想去面见皇帝陛下,杀一杀陈蟜的气焰。 陈蟜面无表情,冰冷的目光依次扫过刘陵郡主以及曹襄、周德建、霍去病等三人,他声音低沉地说:“且慢!” 这两个字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周德建则嘴角一撇,脸上满是不屑,他毫不客气地讥讽道:“陈蟜,你可是长安城中有名的人物,做事要有担当。 如今你出尔反尔,难道是不敢承担后果吗?”说话间,他的眼睛里流露出轻蔑的神色,似乎根本不把陈蟜放在眼里。 可爱的刘陵郡主,我可是为你出头了,你可要多关注、关注我哟。 此时,淮南王假扮的家丞也来到了刘陵的身边,他也想看一看,陈蟜在没有找到他的情况下如何收场。 陈蟜讥讽地瞥了周德建一眼,“周德建,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掺和为好,你承受不起。” 被陈蟜嘲讥讽,周德建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觉得陈蟜有些瞧不起他,面色涨红地大喝:“陈蟜,你不要欺人太甚!” 然而,陈蟜并没有再理会于他,上前几步来到刘陵身边的家丞面前,面色严肃拱手一揖,“陈蟜见过淮南王千岁!” 陈蟜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惊愕不已,尤其是那个假扮成郡主府家丞的老者,更是脸色骤变。他原本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但没想到陈蟜竟然识破了他的身份。 “你……你怎么知道本王在此?”淮南王刘安声音低沉地质问。 陈蟜微微一笑,说道:“淮南王千岁,您的气质和威严岂是一个小小的家丞所能拥有的?而且,您身上那独特的气息,我又怎会认错呢?” 第129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淮南王刘安被陈蟜当场识破他的身份,心里一阵恐慌。但是,转瞬间他就镇定下来,恢复了从容不迫的神色。他平静的说道:“本王要入内更衣。” 陈蟜眉头微挑,这淮南王刘安不简单呐!这个时候还能如此镇定。但是对此他早有应对之法,吩咐一声,“来人,服侍淮南王千岁入内更衣。” “诺!”皇宫侍卫中有两人答应一声走了出来,淮南王刘安等人放眼看去,这才发现走出来的是两名黑衣内侍。 这两名黑衣内侍脸上戴着面具,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让人看不清面容,但是却能感受到一股森冷之气。 看到这两名黑衣内侍,淮南王刘安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苦笑,这样的人都为本王准备好了,看来今日陈蟜对本王是志在必得啊。 这两名黑衣内侍走到淮南王刘安面前,拱手施了一礼,说道:“淮南王千岁,请入内更衣。” 声音冰冷而又生硬,仿佛不带有任何感情一般 淮南王刘安心中暗自盘算着:虽然本王如今处境不妙,但本王在长安城经营多年,那些朝中大臣和权贵们应该会出手相助吧?只要他们肯帮忙,本王未必没有翻盘的可能。 想到这里,淮南王刘安心中略微安定了一些,深深地看了陈蟜一眼后,便转身向后院走去。 那两名黑衣内侍见状,立刻紧跟其后,始终与淮南王保持着一定距离,似乎生怕他逃跑或者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陈蟜转过身去,目光冰冷地看着脸色苍白、身体颤抖不已的周德建,语气严厉地训斥道:“周德建啊周德建,本侯早就跟你说过了,有些事情不是你能随便插手的,你根本没那个资格! 这次本侯看在你年轻气盛,又被美色冲昏头脑的份上,再加上我们都是开国功臣之后,今天暂且不和你计较,但你最好别再犯同样的错误,否则下次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现在立刻给我退下!” 周德建听到这番话,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如获大赦般连连点头,感激涕零地对陈蟜深深鞠了一躬:“多谢陈将军大人有大量,不与在下计较!今日之恩,在下铭记于心,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说完,他赶紧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突然,情节反转得让人始料未及,导致周德建的大脑一直处于缺氧状态,他必须尽快回府冷静思考一下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此外,淮南王刘安竟然敢违抗旨意,私自潜入长安城,在如今这样复杂的局势下,周氏究竟应该站在哪一边?这个问题至关重要,周德建觉得自己有必要和父亲好好商量一下,共同做出明智的决策。 周德建脚步匆匆,似乎完全忘记了要与曹襄和霍去病打招呼这件事情。事实上,并非真的遗忘,而是由于刚刚遭受了陈蟜的当众斥责,颜面尽失,自觉难以面对好友。 此时,陈蟜将目光转向曹襄和霍去病二人,郑重地劝说道:“今日之事至关重要,还请曹小侯爷和霍将军认清当前形势,切勿陷入其中。” 曹襄立刻拱手作揖,回应道:“本侯与二位好友途经此处,无意冒犯陈侯爷执行公务。不过陈侯爷宽宏大量,并未计较此事。在此,曹襄表示衷心感谢。” 对于淮南王未奉旨意私自进入长安城这样的大事,曹襄深知其严重性。若不小心卷入其中,恐怕会面临巨大的风险。 幸运的是,陈蟜并无将他和霍去病、周德建卷入此事的意图。曹襄心中暗自庆幸,同时对陈蟜充满感激之情。 霍去病也随曹襄一同向陈蟜行礼,表示自己并不愿牵涉进这场纠纷之中。 尽管他一言不发,但态度已经明确无误。毕竟,这样的事情绝非他所能参与的。他并非愚笨之人,明白其中利害关系。 曹襄和霍去病并没有在此事非之地久留看热闹,而是转身匆匆离去。 他们的脚步显得有些匆忙,仿佛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着他们一般。 曹襄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发生冲突的地方,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他知道,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而霍去病则紧紧地跟在曹襄身后,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 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知道这次事件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事端。 他们一是要远离是非,避免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 二是要回平阳公主报信,告诉她关于淮南王刘安被抓的消息。 淮南王刘安被抓,这是要出大事啊!曹襄和霍去病都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他们快马加鞭,向着平阳公主府的方向奔去,希望能够尽快将这个重要的消息传递给她和长平侯卫青。 刘陵呆立在原地,浑身发冷,头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思维完全停止运转。父王竟然被陈蟜当场识破,抓入皇宫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让她不知所措,陷入极度恐慌之中。此刻,她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应对如此复杂的局面。 周德建、曹襄、霍去病这三个人,纷纷表示不愿意卷入这场混乱,然后转身离去。面对这样的情况,如果说刘陵心中毫无愤怒,那绝对是假话。 然而,她心里也明白,周德建等人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怕惹祸上身罢了。 虽然可以理解他们的这种行为,但刘陵仍然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慨。毕竟,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关键时刻却不肯伸以援手,实在令人心寒。 陈蟜冷眼看着刘陵,暗想: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周德建、曹襄等人只是看中了刘陵的家世与美貌。 淮南王刘安无旨来到长安城这种重大政治事件,可不是他们能参与其中的,抽身而退是最明智的选择, 第130章 淮南王刘安被捉 长安城中,淮南王府一行人的驻地客栈内。陈蟜站在门口,向身后的人吩咐道:“将马车准备好,一会儿,淮南王要入宫面圣。” “诺!”一名皇宫侍卫应了一声,便快速离去。 没过多久,一辆马车缓缓驶来,稳稳地停在了陈蟜的面前。与此同时,换好了衣服的淮南王也从客栈小院里走了出来。 陈蟜上前拱手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王爷请上车。” 淮南王刘安深深地看了陈蟜一眼,但他并未多言,而是径直登上了马车。 陈蟜转身看向一旁的刘陵郡主,眼神冷漠,语气冰冷地说道:“郡主殿下,在皇帝的圣旨下达之前,还请您不要踏出这客栈半步。” 刘陵眼圈发红,面露怒容,大声呵斥道:“陈蟜!你竟敢软禁本郡主?” 陈蟜神色淡然,不为所动,只是平静地回答道:“本官乃是奉旨办事,请郡主见谅。” “你——”刘陵被气到浑身颤抖,却又对陈蟜无可奈何。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现状,只能眼睁睁看着陈蟜离开。 陈蟜骑在一匹雄健的战马上,英姿飒爽地押解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前行。马车内端坐着淮南王刘安,他面色阴沉,心中充满了无奈和不甘。 马车沿着宽敞的街道前进,车轮滚动发出辘辘声,仿佛敲打着人们的心弦。马车前后左右都有近二百名皇宫侍卫随行,他们身披重甲,手持利刃,步伐整齐有力,透露出一股威严之气。 在沿途的街道两旁,许多人驻足观看,眼中闪烁着好奇、畏惧或兴奋的光芒。 他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些人甚至偷偷地望向马车中的淮南王刘安,试图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 这些人身份各异,但大多都是长安城权贵高官府上派出的探子,他们时刻关注着城中发生的大事小事,以便及时向主人汇报。 陈蟜对此视而不见,他神色自若地骑在马上,嘴角微微上扬,显露出自信和骄傲。 他知道自己手中掌握二百甲士,可以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情况。更何况,在长安城里,没有人敢轻易挑战皇帝陛下的底线。 这次行动对陈蟜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他要借此机会向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让他们明白,陈家不仅仅只有长门宫的陈皇后,还有他这个手握重兵的将军。 这样一来,那些企图对陈家不利的人就会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陈蟜的目光扫过四周的人群,最后落在远方的宫殿之上。那里是权力的中心,也是他即将面对的挑战。 他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缰绳,准备迎接未来的一切。 阳光透过窗棱照进屋内,将整个房间染成一片金黄。皇宫内,巍峨的宫殿矗立其中,气势恢宏。 未央宫内,金碧辉煌的装饰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尊贵。此时,一名内侍神色匆忙地走进来,在御案前停下脚步,然后双膝跪地,低头禀报:“启禀皇帝陛下,隆虑侯和淮南王在宫外求见。” 皇帝刘彻坐在御案之后,面前摆放着一堆奏章,他手持毛笔,正在认真地批改着。听到内侍的禀报,他手中的毛笔稍稍停顿了一下,但仅仅只有一秒钟。 随后,他继续专注于笔下的工作,仿佛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由于低着头,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他的手指灵活地舞动着毛笔,在纸上留下一行行刚劲有力的字迹。 内侍跪伏于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整个宫殿里只有他一个人跪在地上,显得格外的突兀和渺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内侍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腰越来越弯,头越来越低,仿佛要将自己埋入地下。 他不敢有丝毫的异动,甚至连呼吸都尽量放缓,生怕引起皇帝陛下的不满。 终于,皇帝刘彻缓缓地抬起手腕,将手中的笔轻轻地放在笔架之上。他抬起头,目光射向内侍,开口道:“宣:陈蟜、刘安进殿。” 内侍如蒙大赦,连忙应道:“谨遵皇帝陛下的旨意!”然后再次向皇帝刘彻行礼,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退了出去。 未央宫外,内侍站得笔直,下巴微微上扬,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声音嘹亮地喊道:“皇帝陛下口喻,宣:淮南王刘安、隆虑侯陈蟜进殿。” 听到这道旨意,刘安和陈蟜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拱手,齐声说道:“臣遵旨!”接着,他们向未央宫内走去。 两人走到内侍面前时,内侍例行公事地对他们说道:“王爷请!”“侯爷请!”随后,他便侧身闪到一旁,给两人让出了路。 刘安瞥了一眼身旁的陈蟜,没有说话,直接迈步走进了未央宫。他心中暗自思忖着,虽然这次未经皇帝传召便擅自来到长安城,但他并不认为自己一定会因此被皇帝剥夺爵位并赐死。 毕竟,自己可是同为汉高祖刘邦的子孙,又治国有方,贤名在外,相信皇帝不会轻易将他问罪。 而另一边的陈蟜则表情严肃,不急不缓的也走进了未央宫。 皇城之外,淮南王刘安带着大批亲随,悄悄进入长安城。 虽然他做得很隐秘,但还是被皇宫侍卫发现,并迅速将其押入皇宫。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整个长安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中大夫主父偃听闻此事后,哈哈大笑三声,然后吩咐下人:“快给本大人更衣,本大人要入宫面圣!” 原来,主父偃这段时间一直在积极推动“推恩令”的施行,然而皇帝陛下却一直未表态,让他心急如焚。 现在,淮南王刘安正好撞在了枪口上,给了主父偃一个绝佳的机会。如果他不能抓住这个机会,那他就真的可以告老还乡了。 与此同时,在平阳公主府内,平阳公主刘娉和平阳侯卫青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惊讶与疑惑。 淮南王刘安竟然做出如此愚蠢之事,难道他不怕死吗? 一时间,朝廷大臣们纷纷行动起来,功勋贵族们也开始互相走动,整个长安城内风云骤起,波澜横生。 第131章 审问 阳光明媚,微风轻拂,淮南王刘安和隆虑侯陈蟜一前一后踏入了未央宫。 刘安身为一方诸侯,地位尊贵,其爵位远高于陈蟜,因此,他昂首挺胸地走在前方,步伐不急不缓;而陈蟜则跟在他的后面,拉开一个身位的距离。 两人走到御案前,身形微躬俯首,恭敬地双手抱拳行了一礼,同时说道:“见过皇帝陛下!”他们声音洪亮,回荡在宫殿内。 皇帝刘彻坐在御案之后,面色不怒自威,“免礼、平身。” “谢皇帝陛下。”两人齐声回答,然后直起身子。 行礼结束后,皇帝刘彻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淮南王刘安身上。他表情严肃,语气低沉地问道:“刘安?” 听到皇帝点名,刘安立刻躬身答道:“臣在!” 皇帝刘彻继续追问:“朕来问你,你来长安是否持有朕的圣旨?”他的眼神犀利,仿佛能穿透人心。 刘安心中一紧,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地回答:“回皇帝陛下的话,臣并未奉有皇帝陛下的旨意。” 皇帝刘彻脸色一沉,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淮南王刘安,你可知罪。”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刘安心惊胆战,他急忙双膝跪地,额头紧贴地面,惶恐地解释道:“启禀皇帝陛下,臣有下情禀报。” “说!朕听着呢。”皇帝刘彻脸色阴沉似水,但没有立即处置淮南王刘安,他想听一听淮南王刘安是如何地狡辩。 没错就是狡辩!外地分封的诸侯王,不得擅离封地,更不可无旨来到长安城,朝廷早有严令,晓喻诸侯王。 淮南王刘安不可能不知他无旨来到长安城的后果,但是他还是偷偷的潜入了长安城。 汉武帝刘彻作为大汉天子,自然明白这些诸侯王们心里的小九九,无非是想趁着匈奴人吸引住他的注意力,来长安城探一探虚实。 只是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的会是淮南王刘安,这个以好客、善道闻名天下的诸侯王。 汉武帝刘彻的眼神变得越发冷漠,他盯着淮南王刘安,心中暗暗思索着:“这刘安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真的以为可以凭借一些手段就能动摇朕的皇位吗?” 淮南王刘安的行为无疑是对汉武帝刘彻权威的挑战,也是对朝廷禁令的公然违抗。汉武帝刘彻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样的事情发生。 淮南王刘安额头冒出冷汗,心中忐忑不安。他知道自己必须解释清楚这件事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回禀皇帝陛下,臣有一幕僚雷被,他曾向臣求娶小女,但遭到拒绝后心生怨恨,并四处散播谣言,声称臣怀有不轨之心。 臣得知此事后大怒,欲将其捉拿问罪。然而,雷被那厮竟趁着夜色逃离了淮南国。 臣担心他散播谣言蛊惑人心,立刻派人四处打探他的下落。后来得知他逃往长安,企图向皇帝陛下告状。 臣无奈之下,只好秘密潜入长安,希望能将雷被那厮截住并押送回淮南国受审,以免给皇帝陛下带来麻烦。\" 说完这番话,淮南王刘安偷偷地瞄了一眼皇帝刘彻,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但当他接触到皇帝刘彻那审视的眼神时,他心中一惊,连忙收回了偷窥的目光。 皇帝刘彻听完刘安的辩解不置可否,一双锐利的眼睛却看向了淮南王刘安身后的陈蟜,“陈蟜,这件事你怎么说?” 陈蟜瞥了一眼身边面向皇帝跪着的刘安,心中冷哼一声:狡辩什么,乖乖认罪多好,非得闹得鸡犬不宁。不过,既然皇上问起,他也不敢怠慢。于是,他连忙拱手一揖,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禀皇帝陛下,雷被早就押入宫中,何不将其带到御前,让他们两人当面对质,如此一来,便能知道事情的真假。” 皇帝刘彻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陈蟜的建议。他抬头看向御前的侍卫,吩咐一声,“将那淮南国名士雷被带上殿来。” “喏!”有殿前侍卫应声,领旨而去。 这时,一名内侍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了大殿。他走到皇帝面前,双膝跪地,拱手行了个礼。“启禀皇帝陛下。平阳公主殿下、丞相薛泽、御史大夫韩安国、中大夫主父偃等诸位大臣在殿外求见。” “哦?这些人消息还真是灵通啊!来得这么快。”皇帝刘彻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但他的眼神却愈发阴沉,透露出一股狠辣之气。 淮南王刘安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的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毕竟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向朝廷官员们馈赠大量财物,这其中一定会有人愿意替他说项一二。 而站在一旁的陈蟜则暗自想道:牵一发而动全身,看来这场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时间不长,平阳公主刘娉、丞相薛泽、御史大夫韩安国、中大夫主父偃等人来到御前,他们上前一齐向皇帝拱手行了一礼,口呼:“臣等见过皇帝陛下!” “免礼,平身。”御案之后,皇帝刘彻的脸上看出不任何的情绪。 “谢皇帝陛下!”平阳公主等人按品级分列两厢。 皇帝刘彻坐在龙椅之上,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但眼神却显得有些冰冷,他明知故问地看向平阳公主、卫青和丞相薛泽等人:“诸位卿家今日觐见所为何事?” 丞相薛泽出列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恭敬地向皇帝行礼后说道:“启禀皇帝陛下,臣等听闻淮南王被押入宫中,不知出了何事,所以前来宫中听一听,看一看。” 听到丞相薛泽的话,皇帝刘彻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他的目光从丞相薛泽身上移开,缓缓落在了陈蟜的身上。 皇帝刘彻看着陈蟜,语气平静地说:“陈蟜,你来告诉朕的诸位大臣,朕为何命你将淮南王押入宫中。” 陈蟜连忙皇帝行了一礼,然后转向大臣们说道:“诸位大人,淮南王无旨擅离封地,并潜入长安城,不知所图为何? 所以皇帝陛下命末将将其抓获,押入宫中待审。” 第132章 书信 未央宫内,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群臣肃立两侧,目光齐聚于殿门处。只见两皇宫侍卫押解着一名身着缚绑绳,读书人打扮的男子走进大殿。此人正是淮南名士雷被。 雷被缓步走入大殿中央,跪地行礼道:“下臣淮南国郎中雷被,拜见皇帝陛下。” 此时,在他身后立有两名身披重甲的皇宫侍卫,负责押解于他。 皇帝刘彻端坐于御案之后,眼神犀利地注视着雷被,问道:“雷被,淮南王刘安状告你因求婚郡主刘陵未果,心生怨恨,四处散播谣言称其怀有二心,是否属实?” 此刻,整个大殿内气氛一片肃杀,众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在雷被身上,让他倍感压力。 而淮南王刘安那充满愤恨的目光中,更是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浓重的杀意。 面对如此重重压力,雷被无奈地苦笑一声,恭敬地回答:“回禀皇帝陛下,请允许下臣详细禀报。” 皇帝刘彻一挥衣袖,语气威严地说道:“快快奏来!如有半句假话欺瞒朕,朕必定严惩不贷!” 雷被深吸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道来:“陛下,下臣确实对刘陵郡主有所好感,但是后来下臣知道郡主芳心另有所属,下臣也便不再强求。 至于说淮南王千岁另有二志,下臣并不认为这是谣言。” 最后这一句话,雷被声音洪亮、铿锵有力。 刘彻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雷被,“此事关乎淮南王刘安的声誉,不可轻信。你可有证据证明自己所说的话属实?” 雷被叩头道:“下臣有证据证明所言句句属实。还望陛下明察。” 这时,淮南王刘安转过头来,向皇帝刘彻拱手一揖,“陛下,切莫听信他的虚言之词。这雷被向来恃才傲物,忌贤妒能,如今当着皇帝陛下和众大臣的面,竟敢诋毁郡主清誉和为臣的清白,其罪当诛!” 皇帝刘彻并没有理会于他,目光扫过群臣,最后落在了雷被的身上,沉声说道:“雷被,你是读书人,而且在淮南国颇有名声。你应该知道,诋毁一地诸侯王是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雷被脸色严肃,“回禀皇帝陛下,下臣知之。” “好!”皇帝刘安一拍御案,“郎中雷被,朕准你详细奏来。” 雷被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呈交给殿前的黑衣内侍。黑衣内侍将信转呈给汉武帝刘彻。刘彻接过信件,打开一看,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陛下,这封信是下臣偶然间得到的。信中的内容足以证明淮南王刘安确有不臣之心。”雷被说道。 刘彻看完信后,将信递给身边的丞相,“诸位爱卿传阅此信。” 群臣传阅完毕,面色各异。刘彻看向淮南王刘安,冷声道:“把这封信给淮南王刘安瞧一瞧,看他还有何话说?” 淮南王刘安接过信件,目光落到那封信,一目三行,脸色瞬间大变,声音发颤:“这……这信一定是伪造的,陛下,切莫相信啊!” “陛下,此信字迹乃是淮南王刘安的笔迹,绝无可能造假。”中大夫主父偃出列,向皇帝行了一礼。 “啪!”皇帝刘彻一拍御案,震得桌上的笔砚都跳了起来,他怒目圆睁,瞪着跪在地上的淮南王刘安,大喝道:“淮南王刘安,在事实证据面前你有何话说?” 刘安浑身一颤,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但他仍强自镇定地说:“陛下,冤枉啊!雷被是为臣的幕僚,臣的笔迹他非常熟悉。这封信,一定是他模仿臣的笔迹伪造的。”说完,他偷偷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雷被,心中暗恨不已。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平阳公主刘娉开口说道:“皇帝陛下,这封信虽然疑似淮南王刘安亲笔所书,但也确实不能否定是有人模仿了他的笔迹。 所以,我们不能仅凭一封书信就定淮南王的罪。还需进一步调查,以确保不冤枉了淮南王。” 刘彻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丞相薛泽问道:“薛泽,你怎么看?” 薛泽沉思片刻后回答道:“陛下,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草率行事。依臣之见,应将此信交由廷尉详加审查,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这时,黑衣内侍将这封疑似淮南王刘安的亲笔信递到了陈蟜的手中。陈蟜展开信纸,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 原来,这封疑似淮南王刘安亲笔所书的信件,是他写给其子刘迁的私信。信中的内容并不多,只有寥寥数语,但却让陈蟜眉头紧皱。 信中大致意思是:“吾儿,如今匈奴人侵略如火局势紧张,为父已命人在淮南国内高筑城墙,储备粮草。待时机成熟时,再行动也不迟,切不可轻举妄动。 陈蟜看完这封疑似淮南王刘安的亲笔信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他将信件轻轻地递回给那位黑衣内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蔑。 \"笔迹的确可以模仿,但那枚防伪印章又岂能轻易地被模仿?\" 陈蟜语气冰冷,仿佛看穿了淮南王刘安的谎言。 此时的淮南王刘安脸色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浸湿了衣衫。他心中一阵慌乱,但还是强作镇定,试图为自己辩解。 \"雷被乃是本王的幕僚,时常替本王处理一些文案事务。至于本王的印章放置何处,他自然知晓。\" 刘安的声音有些颤抖,却越说越有底气,好似抓到了什么希望。 陈蟜眼神一转,冷笑道:“淮南王,你这解释未免太过牵强。就算雷被知道你的印章所在,但是一个人书写信件的习惯,也就是书信印章的位置、力度,以及印泥的颜色,皆是无法仿造的。我看你还是如实交代吧。” 淮南王刘安一时间语塞,不知如何回应。皇帝刘彻见状,龙颜大怒,“好啊,刘安,你还有何话说?来人,将淮南王暂且收押,待查明真相后再做定论。” 侍卫们应声而上,就要将淮南王刘安带走。刘安一边挣扎,一边高喊:“陛下,臣是冤枉的啊!” 第133章 回府 馆陶公主府,陈蟜从皇宫里回来后,面色轻松地来到了馆陶公主面前,深施一礼,“母亲大人,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儿子便先行告退回府了。” 馆陶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她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今天去皇宫是为了处理淮南王刘安的事情,但具体情况如何,她还不清楚。于是,她开口问道:“那淮南王刘安定的是什么罪名?” 她心里明白,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和理由,皇帝是不可能轻易定一个外地诸侯王的罪名。然而,她也一点都不担心淮南王刘安会全身而退,毕竟她对自己的小儿子很有信心,他既然敢出手,就一定是胜券在握。 陈蟜语气平静地回答道:“皇帝陛下并没有立即定下淮南王刘安的罪名,只是先将其收监下狱而已。” 听到这话,馆陶公主不禁眉头微蹙,眼神中流露出疑惑不解之色。她自言自语道:“皇帝陛下心软了?这可不像他的作风啊!如果真是这样,那淮南王刘安也不至于被下狱吧。”她实在想不通其中缘由。 这时,陈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压低声音对馆陶公主说:“母亲大人,您有所不知,朝中中大夫主父偃一直以来都在努力推动削藩之策,这次淮南王刘安之事正好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我相信,他肯定会紧紧咬住淮南王刘安不放的。更何况……” 说到这里,陈蟜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更何况,淮南王刘安私藏兵器、密谋叛乱的事情已经证据确凿,皇帝陛下又岂会轻易放过他呢?” 话音一顿,他得意地一笑。“皇帝陛下对外地诸侯权柄过大,也深深地忌惮呢!现在机会出现在眼前,怎么可能会没有所行动呢?” 馆陶公主听了儿子陈蟜的话,放下心中的担忧,脸上却不动声色地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她心里暗想:“这一次,淮南王刘安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就算他命大不死,也得蜕下一层皮来。” 想到此处,馆陶公主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哼!淮南王刘安,当初见我女儿退居长门宫之后,你当年就断了两家的联系,何其凉薄!你当时就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吧。 然而,她很快便收敛了神色,话题一转,不再提及淮南王之事。 她看着眼前的儿子,语气平静地说:“好了,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还是早点回府去吧。 若有事情,我自会派人告知于你。”说完,馆陶公主挥了挥手,示意陈蟜可以离开了。 陈蟜恭敬地向母亲馆陶公主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轻声说道:“母亲大人,那儿子先行告退了。” “嗯!去吧。”馆陶公主面色和蔼的微微点头。 陈蟜过转身去,迈步向门口而去。 出了后宅,他一路向前院走去。沿途遇到一些府里的丫鬟婆子,她们纷纷闪到一旁给陈蟜让路并俯身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并等陈蟜走后,才各行其事。 她们都知道馆陶公主府里除了主人馆陶公主,这位二公子陈蟜就是这府里说一不二的人物,随时能决定她们的去留或者生死。 时间不长,陈蟜来到前院,这里已经有马夫牵着陈蟜的黑色坐骑等在此处。 陈蟜接过坐骑的缰绳,踩蹬上了坐骑,双脚磕蹬,战马小跑着出了馆陶公主府的府门。 时至下午,长安城街道两边的许多小商贩忙碌于摊位之间,他们大声吆喝着招揽生意,讨价还价声、争吵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陈蟜骑着马慢慢悠悠地行走在街上,行人众多,他也没有急着赶路。在陈蟜的身后也没有一名护卫,他也没有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反而倒显得很平易近人。 半个时辰之后,陈蟜终于走出了长安城门。 去往上林苑的林荫路两旁种满了大树,将阳光遮得严严实实,让整条道路都显得凉爽异常。在这里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和虫叫声。 陈蟜双脚用力磕蹬,扬起马鞭,加快速度向前奔去。他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消失在了道路尽头,只留下一阵尘土飞扬。 秋风呼啸而过,掀起他肩头那片血红色的披风,被拉得笔直,如同一片燃烧的火焰,仿佛要烧到一切的尽头。 上林苑,隆虑公主府。 当陈蟜骑马来到府邸前时,府门之前的侍卫们看到他后,立刻挺直身子,整齐地向他行礼,齐声喊道:“见过侯爷!” 陈蟜从马上下来,将缰绳递给旁边的一名侍卫,同时微笑着对他们说:“辛苦各位了。”然后又转头看向迎出来的前门管事,吩咐道:“等会儿让厨房给大家送一些瓜果过来。” “是,侯爷。”前门管事应声道。 公主府门前的侍卫们闻听此言,脸上都露出欣喜的神色,纷纷拱手道谢:“谢侯爷赏赐!” 陈蟜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他迈步走进了公主府。 陈蟜洗漱一番后,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来到后宅见到了隆虑公主。 “你们都下去吧!”陈蟜看了一眼服侍在侧的丫鬟婆子们。 “是!”丫鬟婆婆们不敢怠慢,都悄然的退出了房间。 “驸马,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先通知我一声,好去前院接你。”隆虑公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迎上前来。她的声音柔和而婉转,让人听了感觉十分舒服。 “不用这么麻烦。”陈蟜微微一笑,伸手拉住了隆虑公主的手:“我又不是出征回府,哪用得着你亲自迎接。再说,我这不是怕打扰了你下午休息嘛。” “驸马说的哪里话?”隆虑公主娇嗔道:“你可是我的夫君啊。”说着,她轻轻靠在了陈蟜怀里。 陈蟜伸手把隆虑公主紧紧地抱在怀里,耳磨私鬓,嗅着她的体香。两人紧紧相拥,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刻。 “驸马爷!毗伽公主府来人,说有要事请你过去一趟?”一个丫鬟在门帘后轻声禀报。 “让那人回去,就说我累了,明天再过去。”陈蟜并没有放开抱紧隆虑公主的手。 隆虑公主偎依在陈蟜的怀里,俏眼微眯,嘴角掀起一抹浓浓地笑意。 第134章 旧恨 次日清晨,当晨曦破晓,一轮红日从东方缓缓升起,照亮了上林苑广袤的大地。灿烂的阳光洒落在这片绿意盎然的土地上,仿佛给整个世界带来了生机与活力。 陈蟜骑着一匹雄壮的骏马,精神抖擞地离开了隆虑公主府,向着远方的毗伽公主府疾驰而去。马蹄声响彻云霄,扬起一路尘土。 昨天,挛鞮.毗伽派了使者前来隆虑公主府寻找陈蟜,这让他心生疑惑。通常情况下,挛鞮.毗伽并不会轻易做出这样的举动。她是一个性格沉稳、行事谨慎的女子,除非遇到了非常重要的事情,否则绝不会如此失态。 因此,陈蟜推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或者意外事件。 然而,当时陈蟜放弃了立即去毗伽公主府的打算。毕竟,他已经连续数日逗留在长安城中,昨天回来,难得的享受与隆虑公主独处的欢愉时光,他不可能丢下隆虑公主,去另外一个女人身边。 大约半个时辰后,陈蟜终于抵达了隆虑公主府。他利落地翻身下马,将坐骑的缰绳交予门口的守卫,随后大步流星地朝府内走去。 此刻,正在府中的挛鞮.毗伽听闻驸马陈蟜已回府,赶忙欣喜地迎了出来。 在前院,陈蟜与迎面走来的挛鞮毗伽相遇。只见她快步走上前,优雅地行了个礼,声音轻柔地说道:“见过驸马。” 陈蟜亦微笑着拱手作揖,回应道:“见过公主殿下!”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挛鞮.毗伽的身后站着三个身着匈奴服饰的少男少女,年龄约莫十二三岁左右。 此时,他们的眼神充满了好奇与紧张,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随后,挛鞮·毗伽向陈蟜介绍起了她身后的三名少男少女。原来,这三名少男少女都是挛鞮·毗伽的弟弟妹妹,也就是故去军臣老单于年幼的孩子。 其中一名叫挛鞮·毗罗的男孩,他的脸色涨得通红,双眼圆睁,充满了愤怒和敌意。 他紧握双拳,向前迈了一步,大声地质问陈蟜:“陈蟜,是不是你杀死了我们的父亲军臣大单于?” 面对这名匈奴少年的质问,陈蟜的眉头微微挑起,眼中闪烁着一丝危险的光芒。他沉默片刻后,沉声道:“就算是我杀的,你又能怎样?” 听到这句话,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另外两名少男少女被吓得接连后退两步,面色苍白如纸,他们惊恐地看着陈蟜,然后转过头去,用乞求的目光望着姐姐挛鞮·毗伽。 然而,挛鞮·毗伽却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面色严肃,沉默不语,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但是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自己男人陈蟜的信任,她相信陈蟜有能力处理这个小小的误会,也相信他不会伤害这些投靠她的弟弟妹妹。 面对陈蟜挑衅般的回答,挛鞮.毗罗怒不可遏地大喝一声:“我要杀了你!”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抓向腰间的弯刀,准备与陈蟜一决高下。然而,当他的手触及到腰间时,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弯刀竟然不见了踪影。 挛鞮.毗罗惊愕地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空荡荡的腰间。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这才意识到除了他和两个弟妹,以及姐姐挛鞮毗.伽之外,周围剩下的都是汉人权贵的守卫。 此刻,挛鞮.毗罗如梦初醒,他终于想起这里已经不再是他们熟悉的草原,而是汉人的领地。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慢慢地向后退了两步,脑海中一片混乱,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完了!一切都完了!他心里暗自叫苦不迭,深知自己陷入了绝境。 在这里,他无法凭借手中的弯刀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他后悔不已,为什么当初没有听从姐姐的劝告,非要来质问陈蟜? 现在,他有可能会因为一时冲动而付出生命的代价,死在这里。 陈蟜瞥了一眼挛鞮.毗伽,看到了她眼睛里的担忧惊慌之色。又转过目光看着惊恐慌作一团的匈奴少男少女。 他撇了撇嘴,“军臣单于不是我杀的,整个草原就没有一个人告诉你真相吗?” 说到这里他微微摇头,不屑的看着挛鞮.毗罗又接着说道:“看来军臣单于也不怎么样吗?居然连一个忠于他的臣子都没有。” “你——”少年匈奴人面红耳赤,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毗伽,我有话要对你说。”陈蟜转头看向挛鞮.毗伽公主,不再理会像斗牛一样的匈奴少年,迈步向府内的停客走去。 挛鞮.毗伽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她的三个弟弟妹妹,说了一句:“你们在这里等我。”就转身随陈蟜离去。 三个少男少女中的女孩挛鞮·朱虞看着陈蟜和姐姐挛鞮·毗伽离开后,轻轻地拍了拍自己并不饱满的胸脯,然后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紧握双拳、神色变幻不定的哥哥挛鞮·毗罗身旁,轻声对他说:“把假(哥哥),我曾经听那些忠诚于军臣大单于的人说过:军臣大单于并不是被毗伽的男人杀死的。” 这时,另一个匈奴少年也走了过来,他的脸色表情十分复杂,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迷茫和不安。他附和着说道:“我也听说过类似的说法,军臣大单于并不是被汉人杀死的,而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 然而,他并没有勇气说出那个杀害军臣大单于的人正是他们的把假——现任大单于伊稚斜。这个真相对于他们来说太过沉重,他们不敢轻易面对现实。 第135章 争吵 上林苑,挛鞮毗伽公主府前院,挛鞮.朱虞一脸不满地对身旁的匈奴少年说道:“把假,你太冲动了。你好好想想,我们为何要离开辽阔的草原,千里迢迢来到这汉人的国度?” 另一个匈奴少年连忙附和道:“是啊,朱虞说得没错!刚才我从姐姐毗伽男人的眼中看到了浓烈的杀意,如果不是毗伽姐姐在,恐怕我们已经成为刀下亡魂了。 把假,希望你能冷静思考一下,伊稚斜虽然表面上说是派我们来与汉廷沟通,但其实是想拿我们的性命去试探汉人朝廷的态度。 我们匈奴人与汉人相互厮杀了几十年,彼此之间早已结下血海深仇,怎么可能仅凭几句好话就能化干戈为玉帛呢?幸好今天陈蟜碍于姐姐毗伽的情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这个匈奴少年仍感到后怕,心跳加速,脸色白惨惨的。 挛鞮.毗罗不服气地反驳道:“你们别担心,那陈蟜是毗伽姐姐的男人,有毗伽姐姐在,他绝对不敢伤害我们的。” 尽管心中有些害怕,但他还是强装镇定,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挛鞮.朱虞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挛鞮.毗罗,皱起眉头,语气严肃地说道:“我希望你以后行动前能多想一想,不要白白的丢了性命。我们现在身处大汉,情况复杂多变,必须小心谨慎。” 说完,她转过头,目光落在眼前这座金碧辉煌、气势恢宏的公主府上,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羡慕之情。她不禁感叹道:“你们看看毗伽姐姐如今的生活多么幸福!竟然拥有如此庞大而华丽的公主府。在此之前,当听到他人谈论时,我甚至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随后,她缓缓转过身来,眼神坚定地望向其他两位匈奴少年,郑重地说:“我想要像毗伽姐姐那样过上幸福的生活,不再经历那些朝不保夕、提心吊胆的日子。” 在这一刻,她心中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同时她决心要用智慧和勇气去创造属于自己的幸福人生,摆脱过去的困境。 挛鞮·毗罗不敢置信地看着挛鞮·朱虞,声音中充满了质疑和惊讶:“在来大汉之前,你在大单于面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 另一名匈奴少年低声嘀咕着:“大单于伊稚斜?哼!他可没把我们的小命放在心上。”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怨恨,似乎对于被强迫来到大汉这件事仍然心存怨念。 这句话仿佛一颗炸弹,让整个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你们两个要背叛自己的族人吗?我要杀了你们两个!”挛鞮.毗罗气得浑身发抖,手脚冰凉,怒目圆睁。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仿佛下一刻就要动手清理门户一般。 挛鞮.朱虞不屑地撇撇嘴,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不屈。她毫不畏惧地面对兄长的指责,大声说道:“毗罗把假,这里是大汉,不是草原,你清醒一点吧!我们已经离开了大草原,来到了一个汉人的领地。 在这里,我们需要活下去,而且伊稚斜是杀害父亲军臣大单于的凶手,他的话,我才不要听呢。” 另一名匈奴少年附和地点点头,他的脸上也流露出对伊稚斜的不满和不信任。他十分赞同妹妹朱虞说得话,认为他们要好好的活下去才行。 挛鞮.毗罗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弟弟妹妹,爱恨交织的眼神不断地在她们两个人之间扫过,一时之间头脑混乱,不知所措。 客厅里,陈蟜和挛鞮.毗伽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两人都沉默不语。 陈蟜走到主位坐下,然后示意挛鞮.毗伽也坐下来。 这时,一名丫鬟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她走到桌子前,将两杯茶分别放在陈蟜和挛鞮.毗伽面前,然后恭敬地退到一旁。 陈蟜端起茶杯,轻轻吹去表面的热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他似乎觉得味道不错,又多喝了几口,才把茶杯放回桌上。接着,他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挛鞮.毗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而此时的挛鞮.毗伽心中充满了忐忑不安和无力感。她知道自己的命运掌握在陈蟜手中,而对于自己的三个弟弟妹妹,她也无法预测陈蟜会如何对待他们。她只能静静地等待着,希望陈蟜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或许看到了挛鞮.毗伽脸上无助的表情,陈蟜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把她轻轻拉起抱在怀里,说道:“不要担上,即便他们冲撞了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挛鞮.毗伽闻听此言,情不自禁的双手反过来把陈蟜抱紧,“谢谢你,驸马。”她心里有一股暖流在缓缓流淌。 过了片刻,鉴于挛鞮.毗伽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陈蟜这才缓缓地放开了怀抱,并轻轻地拉着她的手,柔声道:“毗伽,你的弟弟和妹妹来到上林苑这件事,一定要先行奏明皇帝陛下才行。虽然他们是匈奴王族嫡枝血脉,但他们三个毕竟还是未成年的少男少女,皇帝陛下自然也不会取了他们的性命。放心好了!” “嗯!”挛鞮.毗伽微微点头,眼神之中充满了感激之情,轻声道:“谢谢你,驸马。” 陈蟜这时却是一脸疑惑地再次问道:“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你这里呢?如果是想要沟通两国之间的关系,那他们应该直接去长安城才对啊。” 挛鞮毗伽抬起头,看着陈蟜的眼睛,诚实的说道:“听他们说是奉了大单于伊稚斜命令差遣,要到我这里看一看,再去长安城。想来他的们手里有大单于伊稚斜给皇帝陛下的亲笔信。” 陈蟜想了想便明白了匈奴大单于伊稚斜的意思:两国正处于敌对状态,现在匈奴人的处境不好,他想来个缓兵之计。 若是派了旁人,可能会被汉廷立即驱逐出境,消息可能都传不到皇帝刘彻的耳朵里。 若是从挛鞮.毗伽这里迂回一下,可能情况就会好一点。 想到这里,陈蟜轻轻抚摸着挛鞮.毗伽白嫩的玉手,“明天我带着那个叫毗罗的少年去长安城觐见皇帝陛下,把伊稚斜的信交给皇帝陛下,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放心好了,我尽量吧他完好的带回来。” 第136章 来自匈奴人的和平 陈蟜和挛鞮.毗罗一同离开了挛鞮.毗伽公主府,他们骑着快马,飞速地朝着长安城前进。 陈蟜认为这件事情应该尽早处理,最好能赶在其他人之前向皇帝陛下禀报,以免皇帝提前得知此事后心生疑虑,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现在汉匈两国正处于交战状态,如果匈奴王族住在自己的府邸却没有及时上报,一旦被人告发,即使有理也难以解释清楚。 挛鞮.毗罗坐在马背上,内心一片混乱。他不知道等待着他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大汉朝的皇帝是否会像大单于那样暴躁易怒,心情不好时就会挥刀砍下别人的脑袋呢? 他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或许如果再忍耐一段时间,就不必充当这个出头鸟去拜见大汉朝的皇帝了。 他既羡慕其他两个弟弟妹妹的选择,又痛恨他们软弱无能,丢尽了匈奴人的脸面。 挛鞮.毗罗心中默默祈祷着前往长安城的路途能够更长一些,这样他就能有更多的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心态,做好心理准备。 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胆小怕死、毫无骨气。此刻,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情景,思绪愈发纷乱。 但事已至此,无论前方等待着他的是什么,他都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 陈蟜从挛鞮.毗罗脸上看得出他内心的忧虑和不安。毕竟,眼前这位便宜小舅子还只是个年仅13岁的孩子。 然而,陈蟜并没有选择开口劝解或安慰他。因为他深知,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成长道路,只有亲身经历过风雨,才能真正地认识自我、了解世界,并逐渐学会如何面对生活中的各种挑战。 当他们来到未央宫门前时,挛鞮.毗罗的心跳愈发急促起来,眼神也开始飘忽不定,双手双脚更是变得僵硬无比,似乎已经无法听从大脑的指挥。 这时,陈蟜突然转过头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后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害怕也无济于事。唯有坦然面对,才能保住你作为王族最后的尊严。”话音刚落,陈蟜转过头,毫不犹豫地迈开脚步,径直朝未央宫内走去。 被陈蟜识破了心中的恐惧,挛鞮.毗罗不禁满脸通红,紧紧握着拳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只憋出一句“你……”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未央宫里,陈蟜来到御案之前,抱拳行了一礼,“见过皇帝陛下!” 挛鞮.毗罗在陈蟜的身后,他右手抚胸躬身行了一个草原的见面礼。 “免礼,平身。” “谢皇帝陛下!” 皇帝刘彻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挛鞮.毗罗,军臣单于的儿子,名为草原王族中人,实为替死鬼探路石而已。 “你叫什么名字?” “挛鞮.毗罗。” “今日来到未央宫,所为何事?” “尊贵的大汉皇帝陛下,挛鞮.毗罗奉大单于的命令,送上书信一封。” “呈上来!” 有内侍来到挛鞮.毗罗的身边,接过他从怀里拿出的一块白羊羔皮。 内侍检查一番,看着没有安全隐患,这才交给了皇帝刘彻。 皇帝刘彻轻轻展开羊羔皮,眼睛盯着上面的文字,仔细地阅读着。信中的内容让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原来这封信是匈奴单于伊稚斜发来的求和信。信中伊稚斜提出,希望汉匈能够停止战争,以长城为界,共同缔结和平盟约。他甚至提议,可以通过继续联姻等方式来确保双方的永久和平。 看完伊稚斜的来信后,皇帝刘彻将羊羔皮放在桌上,静静地思考着。对于伊稚斜的提议,他没有立即表态。 相反,他决定借此机会观察一下朝廷上的大臣们对这件事情的态度,看看有多少人真正与自己站在一起。 此时,挛鞮·毗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害怕自己稍有不慎惹怒了大汉的皇帝,会被立刻推出去斩首示众。 皇帝刘彻威严地吩咐道:“将匈奴使者带下,交由鸿胪寺专门负责接待事宜。” 话音刚落,立即有内侍上前,恭敬地将挛鞮·毗罗带走了。在离开时,挛鞮·毗罗还特意望了陈蟜一眼,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待挛鞮·毗罗被带走后,陈蟜上前一步,向皇帝刘彻拱手作揖,恭谨地禀报:“启禀皇帝陛下,此次匈奴派遣使者前来,除了挛鞮·毗罗之外,还有两位匈奴王族一同随行。其中一人是臣妻挛鞮·毗伽的弟弟,另一人则是她的妹妹。这两人以探亲的名义住进了上林苑。 由于他们二人皆为匈奴人,臣不知这样的安排是否妥当,请皇帝陛下圣裁。” 皇帝刘彻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回过头来看向陈蟜,眼神温和地开口说道:“陈蟜,你能有此问,朕很欣慰! 这说明你光明磊落,立场坚定的站在朝廷一边,并没有因为娶了匈奴公主而有丝毫的动摇。” “关于上林苑的事情,你无需担心。不过就是两个匈奴的少男少女前来投亲,算不得什么大事,朕知道就行了。” 刘彻顿了顿,接着说道,“如今匈奴主动求和,虽不知其真实意图,但这对我大汉来说,未尝不是一个休养生息的好机会。只是这朝堂之上,怕是又要热闹起来了......陈蟜,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陈蟜略一思索,答道:“陛下,微臣认为,匈奴此番求和,或许是因为此前之战使其损失惨重无力再战。 但匈奴人狼子野心,毫无信义可言。我大汉不应该给其喘息之机,趁其虚弱,给其至命一击,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刘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你所言甚是。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明日朕要开大朝会再议此事,你也来上朝吧。” 陈蟜抱拳行了一礼,朗声道:“微臣遵旨!” “若无其他的事,退下吧。” “微臣告退!” 第137章 留下 陈蟜出了未央宫,离开了皇城。并没有在长安城久留,骑上战马,沿着街道向长安城门走去。 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陈蟜回到了上林苑挛鞮.毗伽公主府。公主府的客厅里,陈蟜和毗伽分左右坐在首位上,毗伽的弟弟清水和妹妹朱虞则坐在她的下首位。 众人纷纷落座之后,有丫鬟走进来,为每个人都献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挛鞮.毗罗和陈蟜一起前往长安城,但是现在却只有陈蟜一个人回来了,这让挛鞮.朱虞和挛鞮.清水两人显得十分紧张和不安。他们的脸色变得苍白,眼中透露出恐惧的光芒。 还好陈蟜身后没有跟着前来抓捕的甲士,否则朱虞和清水说不定会吓得瘫倒在地。 挛鞮.毗伽和挛鞮.毗罗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但由于各自母亲的原因,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 然而即便如此,作为姐姐的挛鞮.毗伽也绝不希望自己的弟弟毗罗在她面前遭遇任何不幸。 陈蟜一路上行来,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一层细汗。他端起一杯茶水,一饮而尽。茶水尚温,略带苦涩,但却让他口舌生津,十分解渴。 放下茶杯后,陈蟜抬起头,目光在挛鞮.毗伽等人的脸上缓缓一一划过,仔细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变化。看得出这三个人神色略显紧张,似乎都有些坐卧不安。 他轻轻一笑,语气平和地解释道:“毗罗身上带着大单于伊稚斜致皇帝陛下的书信,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现在就是匈奴的使臣。而我们大汉朝廷律法明文规定:所有外邦使臣必须一律居住在鸿胪寺内,任何人都不能违反此例。 所以请你们放心,毗罗并未遭遇任何不测,只是按照朝廷规定居住在鸿胪寺罢了。 陈蟜的话音落下后,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挛鞮·毗伽和他的妹妹挛鞮·朱虞以及弟弟挛鞮·清水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的脸色明显不再像之前那样紧张,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坐立不安了。 挛鞮·毗罗开口问道:“陈蟜,这次你去长安,情况如何?”陈蟜微笑着回答道:“一切顺利,我已经向皇上禀报过了。” 接着,挛鞮·毗罗详细询问了陈蟜在长安的行程细节,陈蟜一一作答,详细而又真实地讲述了每一个环节。听完之后,挛鞮·毗伽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说来,朝廷对于是否开战还没有做出最终决定?”陈蟜微微一笑,表示赞同。 这时,挛鞮·毗伽将目光紧盯着陈蟜,眼中带着一丝期待,继续追问:“那么,你认为朝廷最终会选择开战还是讲和呢?” 陈蟜轻轻摇了摇头,坦诚地表示:“我不知道,明日大朝会上,皇上将会与各位大臣共同商讨此事。不过,皇上特别嘱咐我明日要一同参加大朝会。” 听到这话,挛鞮·毗伽不禁流露出惊讶的神情,她疑惑地看向陈蟜,因为她深知陈蟜向来不会参加大朝会。 然而,陈蟜只是无奈地摊开双手,笑着回应道:“我也不清楚皇上为什么会这样安排,我同样不知道为什么。” 最后,挛鞮.毗伽公主的目光,落在了身边的弟弟清水和妹妹朱虞身上,脸上流露担忧之色,“清水和朱虞住在我们的府上,真的没有什么麻烦吗?” 挛鞮、朱虞和挛鞮.清水闻言也紧张的看向陈蟜,想要从陈蟜的一言一行上,看出些什么。 陈蟜迎着她们的目光,微微一笑,安抚道:“我已经和皇帝陛下报备过了。皇帝陛下说:他知道了! 毗伽,你就不要担心,就当是亲戚来往走动好了。” 挛鞮.毗伽公主和弟弟清水、妹妹朱虞都像是卸下沉重负担一样,表情都轻松了很多。 陈蟜端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小口,感受着茶香在口中散开,然后缓缓放下茶杯。他的目光落在了挛鞮.朱虞和挛鞮.清水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和探究。 陈蟜轻声问道:“清水、朱虞,你们两个此次来到汉地,是投亲住两天就走呢?还是想依靠姐姐在汉地长久住下来呢?”他的声音温和而低沉,仿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挛鞮.毗伽公主听到陈蟜的话,微微一愣,她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原本以为弟弟妹妹只是来探望自己,住两天就会回去。此刻,她的目光也随着陈蟜的询问转移到了弟弟清水和妹妹朱虞的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紧张。 挛鞮·毗伽公主嫁给陈蟜之后,居住在上林苑,丈夫陈蟜经常出征在外,导致她时常感到孤单和寂寞。 然而,当听到弟弟清水和妹妹朱虞可能会留在汉地时,她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如果他们能够留下来陪伴自己,那么她的生活会变得丰富多彩了许多。 挛鞮·朱虞和挛鞮·清水互相对视一眼后,她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转向陈蟜问道:“姐夫,我留在汉地生活吗?” 陈蟜听后微微一笑,回答道:“当然没问题,只需向皇帝陛下禀报一声即可。” “真的吗?太棒了!”朱虞兴奋得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右手抚摸胸口并低头俯身,向陈蟜行了一礼,表示感谢。“我想留在汉地和姐姐一同生活,以后就拜托姐夫照顾了!” 陈蟜双手虚扶,笑着说:“你是毗伽的妹妹,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他的语气温和,让人感到很温暖。 挛鞮·清水有些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脸色微微泛红,带着一丝尴尬,向着陈蟜也行礼道:“姐夫!其实……我也很想留在汉地。” 他心中满是纠结和无奈,草原的风光虽美,但作为军臣单于的儿子,他却常常受到现任大单于伊稚斜的打压与排挤。 这种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如果不是这样,他又怎会被派来汉地打探消息? 第138章 堵门 留下朱虞和清水两人虽然有些麻烦,但陈蟜看到毗伽脸上浮现出的喜悦之情时,觉得这些麻烦也不算什么大事。他心里想着,只要能让毗伽开心就好。 当天晚上,陈蟜留在了挛鞮.毗伽公主府过夜。夜晚,挛鞮.毗伽公主表现得异常温柔。她轻轻地依偎在陈蟜身边,眼中满是爱意。陈蟜感受到了她的柔情,心中涌起一股温情蜜意。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陈蟜从毗伽公主的温柔乡中挣脱出来。他轻轻起身,洗漱完毕后,吃了些早饭,然后换上朝服,来到前院。 此时,马夫早已牵好了马,静静地等待着陈蟜。见到陈蟜走来,马夫连忙上前一步,向他行了个抱拳礼,并顺手将马的缰绳递给他。 陈蟜接过马的缰绳,微微点头示意,然后踩着马镫翻身上马。他坐稳马背后,用双脚轻轻磕动马蹬,驱使着战马缓缓前行。随着马蹄声响起,陈蟜骑着马离开了府邸大门,向着长安城的方向而去。 天刚蒙蒙亮,长安城门外,陈蟜站在那里,手里高举着通行令,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我乃隆虑侯陈蟜,赶快给本侯打开城门,本侯要进城去参加大朝会!” 此时,城门上方的守城士兵听到动静,纷纷看向城下。而负责看守城门的百夫长胡途也顺着声音望去,果然看到了陈蟜,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起来,大声回应道:“城下之人听好了,开城门自有规定和时间,岂能因你一人破坏了规矩?等到天亮之后再来吧。”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这个胡途曾经是霍去病手下的羽林卫,在战场上立过功,后来因为家庭原因,调到了长安担任城门守卫官。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些曾经与他一同在羽林卫效力的同僚们,随着一次次的征战,官职不断上升,唯有他仍然停留在百夫长的职位上。这让胡途心中十分不平衡,感到非常失落。 从那时起,他就一直期盼着有一天能够再次引起霍去病的注意,将他调回羽林卫。 而今天,当他看到陈蟜在城门前呼喊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的窃喜,机会来了! 胡途知道霍去病和陈蟜关系交恶,若是在此为难住陈蟜,在霍去病面前露了脸,是不是霍去病就能将他重新调回羽林卫了。 “哼,陈蟜啊陈蟜,你可真是自己送上门来啊!”胡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他决定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让霍去病对他刮目相看。 于是,胡途故意装作没有听到陈蟜的呼喊声,继续悠然自得地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的风景。 他心里暗自盘算着:哼!你陈蟜再厉害,我只要不开城门,你还能飞过去不成?耽误了大朝会,看皇帝陛下怎么处置你! 胡途这么想着,同时也这么做了。他故意拖延时间,让陈蟜在城门外焦急等待。 陈蟜闻言,不禁愣了一下,心中暗想:难道是因为城墙上的人没有看清自己手中的通关令箭? 想到这里,他连忙高举着通关令箭,用力地晃了几下,大声喊道:“城上何人值守?本侯有通关大令在此,速速打开城门。若是耽误了时间,小心你们的脑袋!” 城头上的守城士兵听到陈蟜的话后,顿时一片哗然,议论纷纷。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站在一旁的百夫长胡途,心中暗自嘀咕道:“下面的可是皇帝的妹夫、名震长安的隆虑侯陈蟜啊!而且他手中还拿着通关令箭,如果真的耽误了他的事情,那我们岂不是要倒霉了?” 胡途此刻心里也是十分紧张,但他的脑海里却始终萦绕着一个念头——升官发财。 因此,尽管知道城下之人乃是大名鼎鼎的隆虑侯陈蟜,他还是强装镇定,一言不发,更不下令让手下的士兵打开城门,放陈蟜进城。 陈蟜看着城头上的守城军官,见他一副不为所动的表情,心中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恼羞成怒。 他眉头紧紧皱起,心里暗自琢磨着这个守城军官到底在想些什么。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是谁吗?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身份? 陈蟜越想越是生气,他觉得这个守城的军官一定有什么猫腻。 然而,时间紧迫,如果再耽误下去,大朝会就要开始了。到时候,无论是不是陈蟜的问题,皇帝肯定会责备他。 陈蟜深知其中利害关系,不禁心急如焚。但是,他知道着急也无济于事,必须要冷静下来,想个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 突然,陈蟜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想到了一个主意。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然后高声喊道:“城头上的士兵们听好了!如果你们不立刻打开城门,那么所有的士兵和守城官都将一同问罪。 但如果你们现在就打开城门,我可以保证只追究守城官的责任,与尔等无关。” 陈蟜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城下炸响,让所有守城士兵都为之震惊。他话语中透露出的威胁之意,让人不敢轻易忽视。 城头上的士兵们听到这番话后,也窃窃私语起来,他们知道陈蟜的身份特殊,如果真的耽误了陈蟜的大,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陈蟜提出的条件似乎很诱人,只要打开城门,就能避免被一同问罪。一时间,城头上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城头上的士兵们手持兵刃,他们的目光都诡异地集中在胡途的身上,有的士兵面露犹豫之色,有的人则持刃悄悄向胡途逼近。 胡途心下大吃一惊,他脸色大变,急忙厉声喝道:“你们想以下犯上吗?要知道以下犯上可是死罪啊!”他的话语中不乏威胁之意。 有的士兵听了胡途的话,脚步迟疑了起来。 陈蟜在城下,看得明明白白,他冷笑一声:“区区一守城百夫长能和我陈某人相提并论吗?拿下此人,本侯自会为你们做主。” 第139章 入城杀人 长安城头之上,守城士兵们听到陈蟜的承诺后,眼中原本的犹豫不决之色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决然和狠辣。他们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兵器,向百夫长胡途步步逼近。 胡途手持短矛,背靠城墙,被众多守城士兵围困在中央。他的脸上充满了惊怒之情,但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的眼神深处藏着一丝恐惧。 作为守城士兵中的百夫长,胡途为了自己的私利,竟然将手下的士兵推向绝境,这让他麾下的士兵愤怒不已。如今,他已经犯了众怒,如果不解决百夫长胡途,所有人都会面临死亡的威胁。 \"放下武器!等候陈侯爷的发落。\" 一名围城的守城士兵大声喊道。他们并不想真的在城头上杀死胡途,只要胡途放下手中的兵刃,就可以避免这场冲突进一步升级。 面对守城士兵的逼近,胡途深知自己已经陷入了困境。随着 \"当啷\" 的一声清脆声响,胡途手中的兵刃掉落在地。 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今天算是彻底栽了跟头。然而,他并不愿意轻易放弃生命,因为他觉得这样死去毫无意义。 守城士兵一拥而上,迅速将百夫长胡途紧紧地困住并锁绑起来。这时,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打开城门,请陈侯爷进城。” 不多时,只听得锁链声响起,吊桥缓缓放下,千斤闸也随之抬起,城门被人从里面向两边缓缓推开。 守城士兵们迅速在城门口排成两排,他们赤手低头,齐声高呼:“请陈侯爷入城!” 陈蟜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些守城士兵们显然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和不应该做什么,而那个阻止他入城的百夫长实在是愚蠢至极,竟然看不清楚当前的局势。 随着一阵马蹄声响,陈蟜毫不犹豫地纵马进入了长安城门。在长安城门内,守城门的百夫长胡途,已被五花大绑地立在了城门的一侧。 陈蟜骑着他那匹黑色的战马,缓缓地靠近胡途。他慢慢地抽出腰间的长刀,眼神冰冷如霜。 胡途见状,惊恐万分,怒吼道:“我是朝廷命官,你不能杀我!” 刀光一闪,胡途斗大的头颅瞬间飞起,滚落到了街道之上。他断颈上的鲜血冲天而起,发出了“呲呲——”的声音。 陈蟜冷酷的声音随之响起,“区区的百夫长,杀了你又能如何?” 在胡途身边押解他的士兵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伏于地,口中高呼:“侯爷饶命!” “扑通!”一声,胡途无首的尸体站立不稳栽倒于地。他断颈里的鲜血依旧在不断的喷射而出,染红了附近的地面,血腥味四下味弥漫开来。 跪在地上的守城士兵吓坏了,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他们早就听说过陈蟜的威名,没想到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陈蟜甩了甩长刀上的血渍,还刀入鞘。冷声说道:“告诉你们的上官,就说诛杀此人的是隆虑侯陈蟜!” 说完,陈蟜一带战马的缰绳,纵马而去。 陈蟜走后,跪在地上的守城门兵,感到那如泰山压顶的力量顿消,都缓缓站起身来,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道谁高喊一声,“快如告知中尉大人,守门百夫长胡途被杀了。” 这声高呼打破了沉默,众人纷纷回过神来,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人附和着喊:“快去报告中尉大人,这里出事了!”还有人焦急地说道:“是啊,得赶紧让中尉大人知道这件事!” 然而,尽管大家都意识到事态严重,但没有人愿意立刻行动起来去报信。他们彼此看着对方,脸上露出犹豫和畏惧的神情。 毕竟,刚刚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和震撼,大家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而且,这个时候谁敢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呢?万一惹恼了那个杀人者或中尉大人可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士兵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要不……我们先把尸体抬回去再说吧?”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心里也很害怕。其他人听了这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于是,几个胆大些的士兵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胡途的尸体抬起,准备带回去向中尉大人禀报。 在众人忙碌的时候,刚才高喊的那个人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聪明。他心想,如果直接喊出陈蟜的名字,说不定会招来杀身之祸。现在只说是百夫长胡途被杀了,既能引起重视又不会激怒陈蟜,真是一举两得。 他不禁为自己的机智得意点赞,同时也暗自祈祷千万不要被陈蟜听到刚才的呼喊。若是被他听到,回来也给他一刀,那就太冤枉了! 陈蟜骑着战马,向皇宫走去。刚才杀城门百夫长的那件事,虽然可能给他带来一些麻烦。但是适当的露出锋芒,也会震慑一些暗地里的宵小,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中尉府内,天刚刚微亮,中尉尹齐大人用过早餐后,正准备前往前院乘车参加大朝会。 他身着华贵的官服,神情肃穆地向车轿走去。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一名守门士卫匆匆赶来,向尹齐大人行礼并禀报:“启禀中尉大人,府门外突然来了一群守卫长安城门的兵卒。 他们抬着一具断头的尸体前来,声称他们的长官百夫长胡途遭人杀害,特地前来禀报中尉大人。” 听到这个消息,尹齐大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停下脚步,眉头紧皱,目光锐利地盯着那名前来报信的卫兵。 他心中暗自思忖,他刚刚接任王舒温就任中尉之职,就有人公然杀了守卫长安城门的百夫长,这是不是在针对于他? 不过,尹齐大人也是久经考验迅速调整了思绪,冷静地问道:“这些兵卒现在何处?可有留下任何线索或口供?” 士卫连忙回答道:“回中尉大人,他们已将尸体停放在府外,等待您的指示。 至于口供方面,他们只是简单陈述了案发的经过经过,并表示杀人凶手是隆虑侯陈蟜——” 第140章 大朝议 凶手是陈蟜?中尉尹齐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位侯爷。他们二人平日里可谓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扰。 然而,陈蟜今日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何用意呢?难道他真把中尉府当成软柿子,可以随意揉捏? \"大人,大朝会即将开始,如果再不出发,恐怕就赶不上了。\" 中尉尹齐身旁的长随俯身拱手作揖,提醒道。 中尉尹齐原本还想去质问一下长安城门的守门士兵,了解陈蟜为何突然行凶,但一想到即将召开的大朝会,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去转告那些士兵,让他们坚守岗位,守护好城门。等我下朝后,再来处理此事。\" 中尉尹齐看着前来禀报的卫兵说道。 \"遵命,小的立刻去办。\" 报信的士兵恭敬地拱手作揖,然后转身离去。 \"我们走吧,前往皇宫参加大朝会。\" 中尉尹齐向众人吩咐道,随后登上了马车。 朝堂之上,消息灵通的朝臣们都知道匈奴人派来了使臣,表达了罢兵和解之意。 因此,在上朝的路上,这些掌握大汉权柄的大臣们都在暗自揣测皇帝开大朝会的目的和意义。 对于他们来说,站位非常重要,因为只有提前了解皇帝陛下的一举一动,才能更好地把握机会,在仕途上更上一层楼。 毕竟,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想要再进一步已经非常困难了。只有通过深入了解皇帝的意图,才能真正实现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目标。 所以,他们必须要保持敏锐的洞察力,时刻关注着朝廷的动态,以便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的选择。 马车缓缓驶入皇宫,中尉尹齐心事重重地下了车。他一边想着陈蟜的事情,一边思考着大朝会上可能发生的情况。 金殿之上,朝臣聚齐,依次坐好,皇帝刘彻升坐龙椅,他扫视一圈,开口道:“近日匈奴派使臣前来求和,诸位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此时,陈蟜也混在了勋贵武将一边坐好,静等皇帝陛下的随时召见。 就在这关键时刻,皇族宗正刘假挺身而出,他恭敬地向皇帝拱手作揖,神情严肃,语气坚定地说道:“启禀皇帝陛下,微臣认为此刻接受匈奴的求和提议,对于边境地区的百姓来说,将是一个难得的喘息机会,可以让他们得到更好的休养生息。” 话音未落,一旁的太子太傅石德却愤怒地开口反驳道:“匈奴向来狼子野心,如今提出求和,无非是想借此拖延时间,重新积蓄力量罢了。陛下万万不可轻易相信他们的花言巧语!” 一时间,朝堂之上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众人议论纷纷,各执一词。 每逢涉及到朝廷的重大决策时,总是由那些地位较低的官员率先投石问路,或是一些没有实权的官员抢着发表意见。 而真正手握重权的高官们,则往往选择静坐倾听,观察局势发展,以便为自己的最终发言做好充分的准备。 皇帝刘彻坐在御案之后,头上冠冕垂下的珠帘挡住了他的面庞,只要皇帝刘彻不发声,御案之前的诸大臣们就猜测不到皇帝刘彻的意图。 这时,典属国站了出来,他拱手道:“陛下,臣以为当下应先派使者前往匈奴王庭,探其虚实。同时,我军也应做好战备,以防匈奴使诈。” 刘彻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他看向群臣,不动声色地问道:“众卿可还有其他意见?” 朝堂上一时安静下来,无人再发言。 皇帝刘彻见状,目光落向了静默不语的丞相薛泽,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位丞相的能力与忠诚。虽然丞相薛泽在工作上也算尽心尽力,但皇帝刘彻对其仍有些许不满。此次匈奴大单于伊稚斜的求和提议,正好给了皇帝刘彻一个观察薛泽态度的绝佳机会。若其意见不合心意,那便需要早作打算,寻找更合适的人选来辅佐自己。 皇帝刘彻朗声道:“丞相,对于匈奴大单于伊稚斜的提议,你有何高见?” 丞相薛泽闻听此言,立刻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向皇帝刘彻拱手一揖,然后缓缓说道:“回禀皇帝陛下,老臣认为大单于伊稚斜的求和之举乃是匈奴人虚弱的一种体现。 他们自知若继续与我朝交战,将难以承受后果。这无疑是个好消息,同时也为我们带来了一个良机。 我朝历经多年战火洗礼,百姓疲惫不堪,国力亦有所损耗。因此,老臣建议接受匈奴人的求和请求,待我国力恢复之后,再对匈奴发起进攻也为时不晚。” 说完,丞相薛泽再次向皇帝刘彻行了一礼,又坐了回去。 御案之后,皇帝刘彻对于丞相薛泽的提议并不出他的所料,心中暗叹一声:“唉,还是和朕的意志不符啊!” 他微微眯起眼睛,视线落在薛泽身上,心中暗自思忖着。 薛泽就任丞相已有一段时日了,虽然他看起来年事已高,但一直兢兢业业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然而,在这个关键时期,他的表现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皇帝刘彻不禁摇了摇头,暗暗感叹道:“哎,真是不容易啊!” 他知道,薛泽已经尽力了,但面对如今复杂多变的局势,他显然无法完全胜任丞相一职。 皇帝刘彻决定找个合适的时机,让这位年迈的丞相退休。 他要将丞相之职交给更有能力、更能理解并执行他意志的人,这样朝廷才能更好地按照他的意愿运转下去。 想到这里,皇帝刘彻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决心尽快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来接替丞相之位。 这时,一直沉默的长平侯卫青站了出来,他拱手道:“陛下,微臣认为丞相对目前形势的分析甚是有理。 不过,他的提议微臣并不赞同。匈奴人狼子野心,言而无信,只有趁其虚弱,将其赶出漠南草原,才可罢兵言和。” 皇帝刘彻点了点头,对卫青的见解表示认可。他心想,卫青这个便宜小舅子还是颇有些见识的。 第141章 宿命的对立 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如果想要将整个朝廷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中,那么在朝廷中占据重要职位的大臣们就必须与他保持一心,并且要对他绝对忠诚。 大朝会不仅是皇帝倾听众人关于如何治理国家的意见的场合,也是皇帝观察大臣们是否有能力、是否能胜任其职以及是否忠心耿耿的重要地方。 如果朝廷中的重要职位都被那些没有能力或者不够忠诚的人所占据,那么这个国家将会陷入混乱之中。 因此,作为一名英明的皇帝,需要时刻关注着这些重要职位的人选,并确保他们能够真正为国家的繁荣稳定做出贡献。 汉武帝刘彻想要彻底解决来自北方草原匈奴人的威胁,就需要得到朝廷中那些占据重要职位的大臣们的支持。 例如,丞相、太尉、御史大夫等朝廷重臣,都必须与皇帝的思想保持一致。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政策的连贯性和执行力度,从而更好地应对匈奴人的威胁。 然而,就在刚才,丞相薛泽提出的建议显然与皇帝刘彻的意愿背道而驰。这让皇帝感到非常不满,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更换他的想法。 毕竟,作为一个国家的丞相,应该始终站在皇帝一边,积极推动国家的发展和繁荣。 如果丞相不能与皇帝保持一致,那么这个国家的政治生态将会变得不稳定,甚至可能引发内乱。 如今,朝廷掌管军事的太尉一职悬空,而长平侯卫青则成为了军方在朝廷中的主要代表人物。他的意见往往代表了军方的一部分声音。 从刚才长平侯卫青的提议来看,他与皇帝刘彻的想法相符,这自然令皇帝刘彻感到十分满意。 因为在这种关键时刻,皇帝需要的不仅仅是忠诚的臣子,更需要那些能够理解他意图并全力支持他的人。 军队作为一个国家的主要暴力机构,其作用至关重要,它不仅可以维护国家安全与稳定,还是皇帝稳固统治地位的重要保障。 因此,对于任何一个皇帝来说,掌握军队都是至关重要的。然而,如果军队中的将军权力过大、无人制衡,那么皇帝对军队的掌控将会受到威胁。 这时候,就需要皇帝采取措施来平衡各方势力,以确保自己对军队的绝对控制。 在这个背景下,汉武帝刘彻面临着这样的困境。他深知军队的重要性,但也清楚地知道,如果任由长平侯卫青在军队中一家独大,那么他将难以有效地掌握这支强大的力量。 于是,他开始寻找一种方式来制衡卫青的势力,并确保自己能够牢牢把握军队的控制权。 经过深思熟虑,刘彻决定在军方中树立一个与卫青相媲美的人物。 这个人选必须具备一定的实力和威望,同时还要与卫青存在一定的矛盾或竞争关系。 最终,刘彻选中了陈蟜,因为他与卫氏家族向来不和,而且在军方中素有威名。 陈蟜的出现给了刘彻一个机会,让他可以利用两人之间的矛盾来削弱卫青的影响力。 通过支持陈蟜并给予他更多的资源和机会,刘彻试图在军方中制造一种平衡局面,使得卫青无法再像以前那样独断专行。 这种策略既能保证刘彻对军队的掌控力,又能避免因过于强硬手段导致的内部冲突。 当然,这种平衡策略并非一帆风顺。卫青作为一名优秀的将领,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权力。他可能会采取一些反制措施来保护自己的地位,甚至与陈蟜产生直接的冲突。 此外,陈蟜本人是否愿意成为刘彻的棋子,以及他是否有能力与卫青抗衡,都还存在诸多不确定因素,还待皇帝通过一系列的考验和观察。 然而,无论如何,刘彻选择在军方中树立竞争对手来制衡卫青的决策已经迈出了重要一步。 这一举措显示出刘彻作为皇帝的智慧和决心,他希望通过巧妙的政治手段来确保自己对军队的有效掌控。 大朝会上,长平侯卫青发言过后,皇帝将目光看向了隆虑侯陈蟜,他想听听陈蟜的意见,同时也是在无声的提高陈蟜在朝廷里的影响力。 “陈蟜,你来说一说,匈奴大单于伊稚斜的求和信,朕该如何应对?”皇帝刘彻的目光里饱含了审视与期待—— 陈蟜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臣以为,匈奴大单于伊稚斜的求和信,乃是其示弱之举。然,匈奴人狼子野心,不可轻信。若我大汉此时答应匈奴人的求和,便是给了他们喘息之机。日后,匈奴人必将再次侵犯我大汉边境。故而,臣建议陛下拒绝匈奴人的求和。” 陈蟜的话让朝堂之上的大臣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然而,汉武帝却没有表态,只是目光柔和了许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陈蟜见皇帝没有说话,但是他知道皇帝刘彻想要听到什么,所以继续说道:“陛下,臣认为,匈奴人之所以求和,乃是因为他们惧怕我大汉的军威。如今,我大汉兵强马壮,士气正盛,正是一举催毁匈奴人的好时机。 若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陈蟜的话引起了朝堂之上的一阵骚动,许多大臣开始议论纷纷。 有人认为应该接受匈奴人的求和,以避免战争;有人则认为应该趁机进攻匈奴,一劳永逸地解决边疆问题。 一时间,朝堂之上争论不休,气氛变得异常激烈起来。 冠冕之下,皇帝刘彻的嘴角微微勾起,流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微笑。他对陈蟜的发言很满意,很符合他的意志。 卫青身后是他的姐姐上宫之主卫皇后,一般的人是不敢站在她们的对立面。然而,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各种意外与变数。而其中一个变数便是陈阿娇的弟弟——陈蟜。 正是由于陈阿娇退居长门宫,卫子夫才得以入主上宫,登上皇后之位。 陈蟜的出身背景,决定他不可能和卫氏和睦相处。尽管陈蟜本人或许并无此意,但他的身份已经注定了他必然会与卫氏产生矛盾冲突。 无论他是主动还是被动,他都将不可避免地站在了卫青的对立面。这就像是一场宿命般的较量。 第142章 小朝会 大朝会结束之后,陈蟜便随着诸位大臣迈步向着皇城外走去。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小内侍急匆匆地走到他的面前,然后低下头来,躬身拱手一揖道:“隆虑侯请留步!” 陈蟜闻声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去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内侍,疑惑地问道:“这位内官,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小内侍垂着双手站得笔直,毕恭毕敬地回答说:“回侯爷的话,皇帝陛下要召见您,请您去未央宫一趟。” 陈蟜一听,心里不禁有些惊讶,但还是很镇定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于是他微笑着对小内侍说道:“好的,我知道了。有劳这位内官了,请前面带路吧。”说完,他还做了个手势,示意让小内侍前边引路。 小内侍连忙推辞道:“侯爷太客气了!请随咱家这边走吧。”说着,他便转身朝着未央宫的方向快步走去,陈蟜则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 没过多久,陈蟜就来到未央宫外。那小内侍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对着陈蟜拱手一揖,恭恭敬敬地道:“请侯爷稍候,咱家这便入内禀报皇帝陛下,说您来了。” 陈蟜微微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轻声说道:“有劳内官了,请快些进去吧。” 小内侍应了一声,快步走进了未央宫。陈蟜则静静地站在宫外,等着小内侍出来传旨。过了一会儿,未央宫里传来一道旨意,让陈蟜觐见。 接到旨意后,陈蟜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袍袖,然后不慌不忙、一步一步地走进了未央宫。 御案之前,陈蟜低头躬身,双手作揖,腰弯至九十度角,向皇帝刘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声音洪亮道:“陈蟜见过皇帝陛下!” 皇帝刘彻端坐在御案之后,身穿一袭黑色龙袍,头戴冕旒,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陈蟜,淡淡地开口说道:“免礼,平身。” “谢皇帝陛下!”陈蟜再次行礼后,在内侍的引领下侍立一旁。 陈蟜站定之后,偷偷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发现这里除了皇帝刘彻之外,还有一些重要人物在场。 长平侯卫青,这位英勇的将领一直备受皇帝的器重;治粟内使桑宏羊,负责国家财政和经济事务;中尉尹齐,掌管京城治安和军事;新任御史大夫张汤,以其严厉执法而闻名;轻车将军公孙贺,也是一位有影响力的将领。 看到这些人的存在,陈蟜心中暗自揣测:“这样的阵容,难道皇帝刘彻准备对匈奴人发动战争吗?” 陈蟜垂下眼帘,静静地等待着皇帝刘彻下达旨意。 御案之后,皇帝刘彻目光如炬,扫视着殿内众人,当他看到所有人都已经到齐后,便缓缓开口道:“春季汉匈之战,我军大获全胜,匈奴人损失惨重。 然而,为了能够安然地渡过漫长的冬季,匈奴人必定会再次发动战争,入侵我大汉边境,劫掠财物和人口。 诸位爱卿,我大汉朝绝不是匈奴人的后花园,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众人闻言,皆是沉默不语,一时间殿内气氛凝重。这时,卫青上前一步,拱手奏道:“陛下,臣以为匈奴人虽然凶猛,但如今我大汉国力强盛,兵强马壮,只要我等众志成城,定能击退匈奴人的入侵。” 刘彻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卫青的观点,随后又问道:“那你觉得应当如何部署兵力呢?” 卫青略一思索,答道:“陛下,臣建议派遣精锐部队驻守边疆,加强边防力量。 同时,可以派使者前往西域各国,联合他们共同对抗匈奴。 此外,还可以加大对军队的训练力度,提高士兵们的战斗力。” 刘彻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其他人,询问他们是否还有其他意见。 霍去病站出来,奏道:“陛下,末将认为应该主动出击,给匈奴人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我大汉军人的厉害!” 刘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大声说道:“霍将军胆色过人,不愧是军中后起之秀!” 治粟内使桑宏羊上前一步,拱手一礼,“启禀皇帝陛下,值此秋收之季,大规模用兵,势必影响农忙秋收。 臣认为应以少数精锐之师,击退匈奴人守护边疆。” 桑宏羊的意思很简单,陛下啊!用兵可以,但是不能大规模的征兵,以免影响了今年的秋收。 皇帝刘彻沉默片刻后,展颜一笑,说道:“桑爱卿所言极是,因为匈奴人的小小骚扰,就耽误了今年秋天的收成,确实有些因小失大、得不偿失啊。” “皇帝陛下圣明!”桑宏羊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向皇帝刘彻深深施了一礼,然后退到一旁,安静地坐下来,静静地观察着局势的变化。 皇帝刘彻站起身来,来回走了两步,然后转过身来面向众大臣。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带着淡淡的冷意,语气坚定地说:“虽然不能大规模地用兵,但我们也不能任由匈奴人在边境地区肆意妄为。”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了决心和威严。随后,他吩咐道:“拿地图来!” “遵旨!”内侍们恭敬地领命,急忙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巨大锦绣地图挂了出来。 这个地图非常精美,上面标注着大汉帝国的疆域和周边各国的地理位置。 皇帝刘彻来到地图前,手里拿着玉如意,指着汉朝和匈奴边境的接壤处。说道:“战场有两处,一处是东边的左贤王部;一处是西边的右贤王处。” 他回过身来,面向众大臣,“诸位将军,何人可以为朕分忧解难?” 第143章 尹齐发难 未央宫里,气氛凝重而紧张。皇帝刘彻的话音落下,整个宫殿内一片寂静。长平侯卫青率先站出来,他恭敬地向前迈进一步,声音坚定地说道:“启禀皇帝陛下,微臣愿为陛下排忧解难!” 卫青的话音刚落,其他在场的武将们也纷纷站出来,他们毫不犹豫地向皇帝表示自己愿意率军出征,与匈奴人决一死战。 一时间,宫殿内充满了激昂的士气和决心。 然而,就在这时,皇帝刘彻注意到了一个异常情况——陈蟜并没有像其他将领那样主动请缨。他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陈蟜,难道你不愿意为朕分忧解难吗?”皇帝刘彻的声音带着威严和不满,传遍了整个宫殿。 在场的其他大臣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陈蟜,看这位军中名将如何应对。 面对皇帝的质问,陈蟜从容不迫地拱手行礼,语气平静地回答道:“回禀皇帝陛下,臣愿做陛下的一块砖,哪里有需要,臣就会出现在哪里。臣随时听从陛下的调遣!” 听到陈蟜的话,皇帝刘彻的嘴角不禁一抽。他没想到陈蟜竟然如此巧妙地回答了问题。这个回答既表明了他对自己的忠诚,又显示出他愿意接受自己安排的任何事务。 皇帝刘彻心中暗自感叹:“这陈蟜,还真是个狡猾的家伙啊!”他不得不承认,陈蟜的马屁拍得他很舒服,如飞燕划过水面般轻盈,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小朝会之上,皇帝刘彻并没有明确地表示谁将前往东面战场,也没有指定谁要奔赴西面战场。然而,他却毫不含糊地回绝了匈奴大单于伊稚斜所提出的议和请求。这意味着,今年秋季针对匈奴人的自卫反击战已然步入筹备阶段。 对于汉廷来说,这次朝会的意义重大。不仅是对匈奴人的强势回应,更是维护国家尊严和领土不受侵犯的必要之举。 而皇帝刘彻的坚决态度,无疑向朝廷上下传递出一个强烈信号:汉朝不会轻易妥协,必将以坚定的决心扞卫自己的利益。 就在皇帝刘彻和众大臣定下今秋对匈奴人的自卫反击战之后,中尉尹齐突然向前走了一步,他双手抱拳,向着皇帝刘彻深深行了一礼,然后语气严肃地说:“启禀皇帝陛下,臣中尉尹齐在此弹劾隆虑侯陈蟜,他竟然肆意妄为,胆敢杀害长安城门守将。恳请皇帝陛下下达旨意,按照律法严惩隆虑侯陈蟜,以此来端正朝纲。” 这话一出口,不仅皇帝刘彻大为震惊,就连在场的众多大臣们也都大吃一惊。 大家心里都不禁想道:这陈蟜也未免太放肆了吧!毕竟长安城门守将乃是朝廷的官员,而依照大汉律法,擅自杀死长安城门守将这样的罪行,是要被处以极刑的啊! 只见皇帝刘彻猛地一拍御案,愤怒地质问道:“陈蟜,你真的做过这样的事情吗?” 陈蟜赶忙从队列中站出来,同样双手抱拳行礼,回答道:“回禀皇帝陛下,确实有这么回事。” 皇帝刘彻的脸色十分阴沉,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双眼凝视着陈蟜,似乎要喷出火焰一般,厉声道:“陈蟜,你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朕对你寄予厚望,没想到你却如此肆意妄为!” 此时,大殿内的气氛异常紧张,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皇帝刘彻的愤怒和失望。 然而,陈蟜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丝毫惊慌失措的神色,反而显得格外镇定自若。 只见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坚定而从容地看向皇帝刘彻,不卑不亢地回应道:“中尉尹大人所禀报的事情确实事出有因,请皇帝陛下允许微臣将此事的缘由一一禀报。” 皇帝刘彻面色阴沉,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声音低沉地喝道:\"据实奏来,若有不实之处,双罪并罚!\" 陈蟜并不慌张,他有条不紊地将今天自己入城时遭遇刁难的事情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叙述了一遍。 待他话音落下,中尉尹齐在一旁开口说道:\"隆虑侯,长安城门开关自有规定的时间,百夫长胡途不让你进城,并没有过错。\" 陈蟜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地盯着尹齐,反驳道:\"尹大人,你所说的规定,那只是适用于正常的情况之下。然而,我今日进城之时,手中可是持有太尉府的通关令箭。 那守门的百夫长胡途竟然无视太尉府的通关令箭,这分明是对朝廷权威的公然挑衅,其罪当诛。我杀他又有何不可呢?\" 陈蟜的话语掷地有声,让在场众人都不禁为之动容。他用实际行动来维护着朝廷的权威,同时也展现出了他作为一个侯爷应有的狠辣手段。 皇帝刘彻听到陈蟜当时手持太尉府的通关令箭,心中微微一动,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毕竟,从表面上来看,陈蟜的行为似乎是有理有据的,这让皇帝对事情的发展多了几分信心。 就在此时,那中尉尹齐突然开口说道:“若真如陈侯爷所言,那百夫长胡途确实死有余辜。 但即便如此,那百夫长也应被押送至中尉府接受审判和定罪,而非由陈侯爷亲自出手,施以私刑。” 陈蟜听了尹齐的话,心中暗自冷笑一声,随即瞥了他一眼,然后转向皇帝刘彻,拱手作揖道:“启禀皇帝陛下,臣在此弹劾中尉尹齐玩忽职守、尸位素餐,并怀疑其与百夫长胡途勾结,故意阻拦微臣参加大朝会。” 陈蟜这突如其来的弹劾,让中尉尹齐大吃一惊,他连忙解释道:“启禀皇帝陛下,臣刚上任不久,绝无可能与那百夫长胡途勾结,更没有阻拦陈侯爷参加大朝会之意啊!还请皇帝陛下明察秋毫。” 皇帝刘彻得知陈蟜并非故意杀人后,便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他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那个百夫长胡途简直就是死有余辜,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你们两个,尹齐、陈蟜,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蟜和尹齐同时向皇帝刘彻行礼,表示顺从。他们齐声回答道:“谨遵皇帝陛下的旨意!我等并无其他事情上奏。” 第144章 死的毫无意义 陈蟜出了皇宫之后,没有在长安城停留,而是直接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地赶回了上林苑挛鞮.毗伽公主府。 一路上奔波劳累,风尘仆仆,让陈蟜感觉自己浑身都脏兮兮的,黏糊糊的难受极了。 所以回到公主府后,他第一时间就去洗漱了一番。洗漱结束,他才觉得神清气爽,然后又换上一身崭新的衣服,这才前往公主府的正厅。 此时,陈蟜的夫人挛鞮.毗伽公主已经坐在正厅主位的右侧,在她的下首,分别坐着她的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分别是挛鞮.朱虞和挛鞮.清水。 陈蟜迈步走进正厅,双方见礼完毕之后,陈蟜便走到首位的左边坐下,与夫人挛鞮.毗伽公主隔着小茶桌并肩而坐。 这时,有丫鬟上前献茶。陈蟜整个上午都没有喝过一滴水,早就口渴难耐了。他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 茶水微微发苦,但却让人感到口舌生津,原本干涸的喉咙得到滋润,口渴的症状也有所缓解。 陈蟜这才放下茶杯,目光落在夫人挛鞮.毗伽公主的脸上。看见了她脸上流露出渴望知道结果的急切表情。 陈蟜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皇帝陛下拒绝了大单于伊稚斜求和的提议。今年秋天,汉匈之间必有一战。这场战争已经无法避免。” 挛鞮·毗伽并不在乎汉匈之间是否会打仗,此刻她只关心自己弟弟挛鞮·毗罗的安危,因此迫不及待地询问道:“那么毗罗呢?皇帝陛下将会如何处置他呢?” 当从姐夫陈蟜那里听闻大汉皇帝拒绝了大单于伊稚斜的求和提议时,挛鞮·朱虞与挛鞮·清水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又各自避开目光。她们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失望之色。 汉匈之间的战争已不可避免,而这对于尚未完全恢复元气的匈奴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可谓是雪上加霜。 然而,挛鞮·毗罗不仅是她们二人的亲人,更是她们的兄长,所以挛鞮.毗罗的生死对她们来说也至关重要,她们的目光也落在了陈蟜的身上。 陈蟜的语气显得十分低沉,缓缓地说道:“毗罗身为大单于伊稚斜的使者,依照礼节,今天已经被送回到匈奴王庭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挛鞮.毗伽公主的脸色瞬间变得黯淡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情。她原本希望自己的弟弟毗罗能够留在上林苑,但她也清楚,这涉及到汉匈两国之间的关系,很多事情并不是由个人意愿所决定的。 沉默片刻后,挛鞮.毗伽公主轻声呢喃着:“回草原也好,总比被砍头祭旗要强一些吧……”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伤感,她一个小女子身在异国他乡,面对汉匈两国之间的敌对关系又有什么办法呢。 而另一边,挛鞮朱虞和挛鞮.清水两人则表现出截然不同的神情。他们的脸上明显露出了轻松的神色,似乎松了一口气。 毕竟,作为身处汉境的匈奴人,对于他们来说,除了生死之外,其他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她们两个呢?”突然,挛鞮.毗伽公主目光转向了坐在下首位置的弟弟清水和妹妹朱虞,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意。 面对挛鞮.毗伽公主的疑问,陈蟜却显得毫不在意,随意地回应道:“她们两个只不过是你的弟弟和妹妹罢了,不必想太多。”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然,仿佛并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挛鞮·毗伽公主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她知道弟弟妹妹可以在她这里住下来了。她温柔地看着陈蟜,眼中满是感激。 “你们两个还不谢过驸马。”她的目光转向了妹妹挛鞮·朱虞和弟弟挛鞮·清水,声音中带着一丝提点。 挛鞮·朱虞和挛鞮·清水两个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流露出了喜色。她们急忙站起身来,低着头,右手抚胸,向陈蟜行了一个标准的草原礼节。 “谢谢姐夫!”两人齐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陈蟜微微一笑,他感受到了这对便宜弟弟和妹妹对自己的尊重和感激。他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如此客气。 “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陈蟜温和地声音也随之响起。 挛鞮·毗伽公主看着这一幕,心中感到无比温暖。她知道,从此以后,她就可以和弟弟清水、妹妹朱虞生活在一起了。 在异国他乡,能有弟弟和妹妹在身边,她再也不会像之前那么孤单了。 中尉府大堂内,中尉尹齐面色阴沉地坐在那里,双手紧握着扶手,似乎在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在他面前,跪着数名长安城门的守卫士兵,他们低着头,不敢直视尹齐的目光。 这些守卫长安城门的士兵们你一言我一语,将今日凌晨发生在长安城门之前的事情,详细而又清晰地叙述了一遍。 他们讲述了当时的情景,包括陈蟜和他的手下如何与百夫长胡途发生冲突,以及最后胡途被杀死的经过。 随着士兵们的叙述,中尉尹齐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黑,仿佛能滴出墨来。他心中暗自咒骂着那个死去的百夫长胡途,认为他纯粹是自己找死。 早上因为急于参加大朝会,中尉尹齐没有来得及问清楚情况,结果不仅在皇帝陛下面前失去了分寸,还得罪了隆虑侯陈蟜,真是得不偿失。 尹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必须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此事到此为止,将胡途的尸体送还他的家人吧。”中尉尹齐吩咐道,他不想在理这件恶心事了。 守城门的士兵中有一人小心翼翼的问道:“中尉大人,那胡途的家人问起他的死因,小的们该如何答复。” 尹齐冷声道:“胡途犯了军规,死不足惜。可是死者为大,就不深究了。” 第145章 长门宫见驾 中尉尹齐干净利落地放弃了对胡途死因的追究。这其中既有皇帝陛下明确的旨意作为压力,又有凶手陈蟜的特殊身份让他感到忌惮。 从表面来看,这起事件似乎只是长安城门守将、百夫长胡途拦住陈蟜不让其进城,但实际情况可能更为复杂。尹齐身为久经风雨的老臣,敏锐地察觉到此事背后隐藏着更大的猫腻。 他深知宫廷斗争的险恶,特别是两宫之间的纷争。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因此,他决定置身事外,不参与这场争斗。毕竟,对于他来说,保持中立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长安城守门的士兵抬着胡途的尸体从中尉府出来,他们暗自道一声:佼幸! 当时要是和百夫长胡途一意孤行,现在他们可能也和胡途一样成为了一具尸体,就连烧埋银子都没有,甚至惹祸上身累及家人。 陈蟜回府的第三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着树叶发出沙沙声。忽然,一个长门宫的小内侍来到了公主府前,他身着宫廷内侍服饰,神情恭敬地站在门前等待。 当陈蟜看到这个小内侍时,他不禁有些惊讶,但还是迅速迎了上去。 小内侍见到陈蟜后,立刻上前一步,深施一礼,恭声说道:“见过国舅爷。” 陈蟜连忙还了一礼,微笑道:“不知内官到来,所为何事?” 小内侍语气谦卑地回答道:“回国舅爷的话,娘娘言称有事和国舅爷相商,请国舅爷随咱家一行长门宫。” 听到这话,陈蟜心中微动,姐姐陈阿娇让小内侍前来邀请自己前往长门宫,必定是有重要事情要与自己商议。 于是,他微微点头,温和地说:“既然姐姐相召,左右无事那我便随你前去长门宫吧。” 说完,他转头对身后的官事吩咐道:“你和公主说一声,本驸马去一趟长门宫。” 说完,他召来马夫,牵过一匹高大威猛的战马,踩蹬上马跟随着长门宫的小内侍一同出发。 一路上,他们穿过绿意泛黄的林荫道,终于抵达了长门宫。 陈蟜下马后,将马交给了身边的侍卫,然后跟着小内侍往宫门走去。刚走到宫门之前,陈蟜就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气氛。今天,长门宫外的守卫士兵比平常多出许多,而且其中还有很多穿着皇城铁铠的禁卫。 难道是皇帝刘彻来了吗?陈蟜暗自揣测,同时也提高了警惕。毕竟,在这皇宫之中,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小心无大错。 陈蟜在长门宫外等候了一段时间,终于听到宫中传来让他觐见的声音。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然后迈步走向宫内。 当陈蟜来到御阶之前时,看到了宝座之上坐着的皇帝刘彻,便知自己在宫门外猜想的不错,今日并不是姐姐陈阿娇要见自己,而是皇帝刘彻要见自己。 此时姐姐陈阿娇陪着皇帝刘彻坐在一旁,眼神温柔的看着弟弟陈蟜走了进来。 “微臣见过皇帝陛下!见过皇后娘娘!”陈蟜止步于御阶之前,低头躬身行了一礼。 “免礼,平身吧。” “谢皇帝陛下!”陈蟜束手而立,等候皇帝刘彻的问话。 陈阿娇和皇帝刘彻交流了一下眼神,转过头来,看向御阶之下束手而立的弟弟陈蟜,开口说道:“蟜弟,今日相召,本宫替皇帝陛下有几句话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 陈蟜恭敬的回禀道:“娘娘请放心,但有所问,微臣一定据实回奏。” 陈阿娇微微点头,面色严肃的问道:“今秋对匈奴人的防守反击之战。你愿意领兵如东线战场,还是西线战场?” 陈蟜听到姐姐陈阿娇替皇帝刘彻的问话,心中就明白了,皇帝陛下有意让他独挡一面,但是还没决定让他去哪一路战场。 “还是微臣在皇帝陛下面前曾说过的那句话:臣是大汉的一块砖,皇帝陛下想将微臣放到哪里,微微就去哪里。” 其实陈蟜有意去西面战场,因为东面左贤王於单今年春季已经被他打残,今年秋季无力南下,除非大单于伊稚斜率军增援。 匈奴人的王帐军还是颇有战力,陈蟜也不愿意直面其锋。 西面战场的局面就好多了,最多是右贤王的部队和其他杂王的一些乌合之众,很容易对付建功立业。 陈阿娇对弟弟陈蟜的回答很满意,眼神更加的柔和了。皇帝让你去哪里你就去哪里,这才是一个臣子该有的表现。 她转过头去,面向皇帝刘彻,想看一看皇帝刘彻有何指示。 皇帝刘彻对陈蟜的回复也挺满意,心里很是舒服,脸上也浮现了淡淡的笑意,轻声说道:“陈蟜?” 陈蟜连忙恭敬地回答道:“臣在!” 皇帝刘彻看着陈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然后缓缓开口问道:“朕来问你,若是你统率西线战场,你需要多少的兵力?” 陈蟜心中一动,知道这是一个展示自己才能的好机会,于是沉思片刻后,认真地回答道:“回禀皇帝陛下,若是让为臣去西线战场,少则三万兵力,多则五万兵力。” 皇帝刘彻听到这个数字,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三万到五万兵力之间的差距可不小,他有些疑惑地问道:“少则三万兵力;多则五万兵力,你详细奏来。” 陈蟜听出了皇帝刘彻的疑惑,连忙拱手一揖,然后解释道:“回禀皇帝陛下,若是防守匈奴人来犯,那为臣只需三万兵力即可;可若是防守反击攻取河西走廊,则需要五万兵力。” 皇帝刘彻眼睛一亮,情绪明显高涨,他明白了陈蟜的意思,但还是继续追问:“那么你觉得以现在的形势来看,匈奴会派多少兵马过来呢?” 陈蟜思考了一下,谨慎地回答道:“启禀皇上,根据目前的局势来看,匈奴人可能会派出不少于十万大军前来西线。” 皇帝刘彻脸色微变,十万大军可不是小数目,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再次看向陈蟜,语气疑惑地问道:“右贤王今年春季已经被击败,他凑不出十万大军吧?” 陈蟜明确地回答道:“启禀皇帝陛下,在西线战场,匈奴人可不止右贤王一家独大,还有浑邪王和休屠王这两大部落,他们两大部落聚兵七八万也属平常。” 第146章 前进的动力 上林苑,长门宫内。 皇帝刘彻坐在高位之上,听到陈蟜所言后,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沉思之色。他身形缓缓站起,在御阶之上来回走动着,对西线战场的局势进行分析评估。 在皇帝刘彻来到上林苑长门宫之前,他曾前往上宫,与长平侯卫青、姐姐平阳公主刘娉以及羽林卫主将霍去病等人会面。此外,卫子夫卫皇后也在座陪同。 在上宫时,卫青对于匈奴人的军力配置分析与陈蟜所说大致相同。不仅如此,卫青和霍去病两人都一致请求出战西线战场。 当时,皇帝刘彻凝视着卫青,问道:“如果卫将军前往西线战场,需要多少兵马?” 卫青恭敬地拱手一揖,回答道:“臣需要三万骑兵和五万步兵。” 皇帝刘彻想到此处,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望向御阶之下的陈蟜,声音低沉地说:“如果朕给予陈将军五万兵马,你能否为朕夺下河西走廊?” 陈蟜曾经对河西地区的局势做过深入的研究与分析,并认为只要有五万精锐的军队,就一定能够拿下河西走廊。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论,也是他自信的来源。 今天,当皇帝刘彻询问时,陈蟜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如果有五万精兵在手,微臣定会为皇帝陛下夺取河西走廊,打通通往西域各国的重要通道。” 他的语气坚定而果断,显示出他对自己判断的信心。 皇帝刘彻微微眯起了双眼,表情严肃且郑重,警告道:“君前无戏言!”这句话意味着陈蟜必须要对他所说的话负责,如果不能实现承诺,后果将不堪设想。 陈蟜深吸一口气,然后拱手作揖,声音铿锵有力地回应道:“微臣愿意立下军令状!如果无法成功拿下河西走廊,微臣愿意提着脑袋来见您。” 皇帝刘彻突然用力的挥了一下衣袖,情绪有些激动地大声说道:“好!很好。”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陈蟜,语气坚定道:“陈将军,朕相信你的能力,回去之后要做好一切准备,稍后会有圣旨下达给你。” 陈蟜听后,心中涌起一股热血,他明白自己去西线战场稳了,也深知自己肩负着家族的兴衰。于是他再次向皇帝刘彻和皇后陈阿娇深深施了一礼,“请皇帝陛下放心!微臣定当竭尽全力击破匈奴人。微臣告退!”说完,他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而有力。 陈蟜走出长门宫,骑上自己的战马,然后朝着隆虑公主府疾驰而去。 一路上,他思绪万千,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在长门宫里与皇帝刘彻奏对的那一幕一幕。 他仔细思考着皇帝刘彻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以及每一种表情,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和暗示。 他知道,皇帝刘彻的言行往往蕴含着深意,如果能解读其中的含义,就能更好地把握局势。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陈蟜认为,在皇帝刘彻来到长门宫之前,他必定已经和长平侯卫青见过面,并听取了卫青关于东西两线战况的汇报。 此外,卫青肯定也向皇帝刘彻详细分析了东线和西线的敌我态势,这才让皇帝刘彻一直犹豫不决。 与此同时,陈蟜还从皇帝刘彻激动的情绪中分析出另一个重要信息——卫青在西线所需要的兵力一定远远高于自己。否则,皇帝刘彻的情绪不会这么的激动。 姐姐陈阿娇怀有龙种的消息陈蟜已经知晓,他也得为将来做做打算。军功的累积他才能身处高位,只有身处高位,将来姐姐的孩子长大,他才能够游刃有余。 一开始陈蟜并不确定皇帝刘彻会派他去东线战场还是西线战场,所说他做了两套方案,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长门宫奏对之后,陈蟜更加明确了出兵的方向。河西走廊他一定要夺下来!个人的生死和家族兴衰的重担压在他的身上,不由他退缩。 退一步是万丈深渊,他也只能努力前行。 长门宫内,皇帝刘彻站在巨大的锦绣地图前,他的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大汉朝西北边那块狭长之地。那片土地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横亘在大汉与西域诸国之间,是通往西域的必经之路。 皇帝刘彻心中燃烧着炽热的野心,他深知只有夺取河西走廊,大汉才能与西域诸国接壤。这片狭长地带不仅是商业贸易的重要通道,更是连接各国的桥梁。无论是与西域诸国通商,还是携手共同讨伐匈奴人,都将带来前所未有的机遇和希望。 陈阿娇静静地站在皇帝刘彻的身后,默默注视着他坚定的背影。她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的抱负和决心,她也知道自己不能说任何违背他心意的话语。 此刻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女,而是一个成熟懂事的女人。 陈阿娇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感受着新生命的跳动。她的脸上流露出温柔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 曾经的她或许还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但现在她明白了生活的真谛。从这一刻起,她要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而努力,为她们的未来而努力。 与此同时,皇城,上宫内。 卫皇后端坐在首位上,她的脸色平静如水,目光扫视着下方。平阳公主刘娉和长平侯卫青并肩坐在她的左下首,而霍去病则坐在她的右下首。 卫皇后眼神巡视一圈,语气平淡地说:“皇帝去上林苑了。” 她的声音很轻,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尽管她没有明确提到长门宫,但大家都明白她话中的深意。 卫青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他冷静地分析道:“也许皇帝是去见陈蟜了。毕竟国家大事在于祭祀和军事,皇帝陛下对匈奴人的战事感到忧虑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已经洞察到了皇帝的意图。 第147章 大局 皇城上宫内,长平侯卫青话音刚落。首位之上的卫皇后突然却开口说道:“为了大汉朝的江山传承有序。青弟,此次北上以稳妥为主,切不可行险,给别人以可趁之机。”她的话让在场的人心思微动,不觉精神为之一振。 卫青则神色肃穆,向首位上的姐姐卫皇后拱手一揖,“皇后娘娘请放宽心!青定会以大局为重,小心行事。” 他明白姐姐的心里的大局是什么,也知道哪头轻哪头重。 卫皇后儿子刘据是当朝太子殿下,皇帝刘彻百年之后,刘据就会子承父业,登上皇位,成为下一代的皇帝。大汉朝的传承有序,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从龙之功啊!这可不常见,一想到这里,霍去病心头一片火热!他还年轻,如果能在这场战争中立下大功,那他将来的地位必定无可限量。 也许有一天,他也能像舅舅卫青一样,成为朝中重臣,受万人敬仰。 想到此处,霍去病深吸一口气,向首位之上的卫皇后抱拳深施一礼。“皇后娘娘放心,去病一定协助舅舅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此时的平阳公主心思也变得异常活跃,如果将来外甥刘据能够登基称帝,那么以她身为舅母的尊贵地位,儿子曹襄必定能够更进一步,登上高位,成为朝廷重臣。这样一来,他们家族的荣华富贵将会得以延续,世代相传。想到此处,她不禁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接着,她开始认真地分析起目前的战局形势:“从东西两条战线来看,根据匈奴人当前所面临的情况,可以判断出东线战场上必然会派遣少量兵力,其目的主要在于牵制我军;而西线则集结了大量的匈奴军队,拥有绝对的兵力优势,必将成为匈奴人的主战场。” 说完这些话后,她的目光落在了丈夫卫青的身上,语气坚定地叮嘱道:“夫君,为了整体的战略布局,你千万不能前往西线战场啊!” 这时,卫皇后也紧接着表示赞同,并承诺将亲自负责运作此事。 需要说明的是,平阳公主刘娉是汉武帝刘彻的姐姐,而卫子夫则是刘彻的皇后,此外,卫青既是平阳公主刘娉的驸马,也是卫子夫的亲弟弟,因此他们之间的关系颇为复杂,有时在不同的场合下,他们之间的称呼和身份会有所不同。 长平侯卫青是一代名将,不仅不畏惧战争,而且越大规模的战争越能挑起他的兴趣。所以当听到平阳公主和平阳公主的话后,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心里十分不痛快。因为他非常渴望去西线战场,那里才是真正能够展现他才华的地方。然而,战场形势变幻莫测,即使是卫青这样的名将也无法保证自己一定能够击败匈奴人并获得举世瞩目的战功。 他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当看到姐姐卫皇后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时,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他知道,作为卫皇后的弟弟,太子刘据的舅舅,有时候必须要做出一些牺牲。而现在,他所面临的选择就是放弃个人野望,顾全大局。 第二天,皇帝刘彻从上林苑返回未央宫。这一路,刘彻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究竟让卫青和陈蟜谁去西线战场,谁去东线战场呢? 皇帝刘彻知道,现在已经到了秋收季节,如果再进行大规模征兵,将会影响今年的收成。治粟内使桑宏羊曾经提醒过他,这个时候不宜进行大规模征兵。 因此,皇帝刘彻必须慎重考虑如何调配现有的兵力资源。 在皇帝刘彻心中,卫青和陈蟜都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卫青用兵稳重,擅长稳扎稳打,这种风格让刘彻感到非常放心,认为他非常适合率领大兵团进行正面作战。 而陈蟜则更善于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常常能以少量兵力取得惊人的胜利。 经过深思熟虑,刘彻终于在心中有了一个初步的定见,但他并没有立刻下旨。 因为他还需要观察一下某些人的动向,身为皇帝他要做到了如指掌,心中有数。 皇帝刘彻龙行虎步走进宫殿里,他身上的龙袍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摆动着。 宫女们慌忙上前迎接,并为他献上热茶。皇帝刘彻刚刚坐下,正准备端起茶杯,却听到一个小内侍进来禀报:“启禀皇帝陛下,皇后娘娘在殿外求见。” 皇帝刘彻心中暗自思忖,她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啊,自己才刚回宫坐下,连口茶都还没来得及喝,她就已经找上门来了。 这女人总是这样,时刻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视线里。 不过,既然她来了,那就见见吧,看看她有什么事?想到这里,皇帝刘彻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然后对那小内侍吩咐道:“让她进来。” “喏!”小内侍恭敬地向皇帝刘彻施了一礼,然后转身快步走出大殿。 不一会儿,皇后卫子夫便缓缓走了进来。只见她一袭玄色宫装,发髻高挽,插着一个金步摇,随着她的步伐,不断的抖动。 “臣妾见过皇帝陛下!”卫子夫皇后缓缓俯首一礼。 皇帝刘彻眼神平静的看着卫皇后,“免礼,平身吧。” “谢皇帝陛下!”卫皇后起身后,接过宫女手里的一碗鸡汤,慢步来到皇帝刘彻的身边,眼神温柔,“陛下,这是我亲手熬了一个时辰的乌鸡汤,有凝神滋补的功效,请您趁热喝了吧。” 说完, 她将手里的那碗乌鸡汤向皇帝刘彻递了过去。 乌鸡汤?皇帝刘彻看了一眼卫皇后,并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异样的情绪。便伸手接了过来,尝了一尝,味道还不错。 昨夜在长门宫,几度欢愉,有些腰酸背痛,手脚冒汗,是该补一补了。想到这里,皇帝刘彻端着乌鸡汤一饮而尽。 喝完,刘彻将碗又还给了卫子夫,说道:“梓橦有心了!” 卫子夫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这是臣妾应该做的。” 第148章 圣旨下 长安城,未央宫内,皇帝刘彻坐在龙椅上,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下方的皇后卫子夫。对于这位皇后,刘彻可以说相当了解,甚至比她自己还要清楚她的心思。 今天,他刚刚从上林苑回宫,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卫子夫就带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乌鸡汤前来请安。这让刘彻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以他对卫子夫的了解,她绝不会只是单纯地来送汤这么简单。 刘彻微微皱眉,陷入沉思。朝中最近并无大事发生,除了今秋对匈奴人的防守反击战,似乎没有其他值得关注的事情了。难道…… 想到这里,刘彻的眉毛微微挑起,但并未立刻开口询问卫子夫是否还有其他事情。相反,他悠闲地端起茶桌前的茶杯,轻轻抿了口热茶,静静观察着眼前的皇后。 卫子夫见刘彻并未主动询问,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但她很快恢复镇定,微笑着向身旁的宫女示意道:“你们都先退下吧,本宫有要事与皇帝陛下相商。” “遵命,皇后娘娘。”数名宫女齐声应道,随后鱼贯而出,离开了宫殿。 卫子夫成功为自己创造了一个独处的机会,而此时,刘彻再也无法装作看不见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随意地问道:“皇后还有何事?不妨直说。” 皇后卫子夫向皇帝刘彻俯身行了一礼,“回禀皇帝陛下,虽说军国大事后宫不可干涉。可卫青是臣妾的弟弟,臣妾有话不得不说,请您恕罪!” 说到此处,她的情绪有些激动,面色一片潮红。 皇帝刘彻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皇后有话请说,朕赦你无罪,” 他的心里却暗戳戳地想道:哼!你是卫青的姐姐,皇太子的母亲,当今的皇后,除了谋逆大罪,朕还真想不出要处置你这个女人的理由。 皇后卫子夫郑重其事的问道:“臣妾听说陛下有意让卫青带兵前去边关防御匈奴人的劫掠烧杀,不知道可有此事?” 皇帝刘彻微微点头,“皇后说得不错,朕确有此意。” 皇后卫子夫接着继续说道:“卫青是臣妾的弟弟,他有多少能力,臣妾还是知道一些。” 说到这里,皇后卫子夫抬起头来,看着皇帝刘彻的眼睛,她的语气有些低沉,“臣妾不敢干涉陛下的国家大事,只是希望陛下能多派给吾弟一些兵马,让他为陛下,为朝廷尽忠。” 皇帝刘彻眉毛挑起,脸上隐现怒意,已经做好了训斥皇后卫子夫的打算。可是当他听了皇后卫子夫的话后,心中的怒火悄然消散。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皇帝刘彻沉默片刻,开口说道:“念你姐弟情深,东线战场匈奴人不会太多,就让卫青去那里吧。” 皇后卫子夫的眼睛里浮现出了晶莹的泪花,“谢皇帝陛下!”她激动的再次深深地行了一礼。 皇帝刘彻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平淡地说道:“皇后若无其他的事,就回去歇着吧。” 虽然他顺着皇后卫子夫的意思答应了让卫青出兵东线战场,但心中却仍旧有些不快。 这天下,这江山社稷难道只是朕一人的吗?卫青身为朕的小舅子,位极人臣,享受着无尽的荣华富贵。若不是朕,他岂能有今天这般地位? 如今朝廷需要他的时候,皇后竟然舍天下于不顾,护为她弟弟,实在令朕失望透顶。 而这卫皇后,心中也只有自己的小算盘,丝毫没有为国家考虑过,这种小家子气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相比之下,阿娇却是如此的善解人意。当朕提出要派遣陈蟜出征时,她立刻喜笑颜开,叩头谢恩,并表示感谢朕给他们陈家这个难得的机会。 这样的女子,才真正懂得如何体贴朕、支持朕。 皇后卫子夫向皇帝刘彻告退之后,离开了未央宫。她昂首挺胸坐上了凤辇,一路返回上宫。 卫子夫看着身边或是路上低伏做小的宫里人,心中暗想:什么事都是假的!只要儿子刘据能够安然继承大统,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又复了一下盘,今天这事,还真不能让弟弟卫青上书请求去东线战场。皇帝这个人的个性她很清楚,若是厌恶了一个人,很快就会被其抛弃不用。 弟弟卫青是儿子刘据安然继承大统的保障,不容有失。 她今日虽然恶了皇帝,但是她是当朝太子的母亲,当今皇后,弟弟卫青还是军中的中流砥柱。就算她做得稍过一些,皇帝还是的捏着鼻子忍下来。 卫皇后自以为技高一筹,但是她若是知道皇帝刘彻本来就打算让卫青去东线战场,那她一定后悔来这趟未央宫。 可是事情就是这样,只有结果没有如果或假设。 这几天不但皇宫里不消停,就连长安城里的勋贵也闻风而动。勋贵看似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为了延续这种荣华富贵,他们就要用命去回报当今皇帝陛下。 若是他们这些勋贵不主动去报效当今皇帝陛下和朝廷。那么他们的家族就会很快地衰落下去,甚至家破人亡。 两天后,未央宫里传出圣旨,长平侯卫青率三万兵马,去雁门、渔阳、右北平等地驻防,防御匈奴左贤王部秋季来汉境打草谷。 霍去病、曹襄、田恬、张通、陈何等勋贵子弟将领随军出征; 隆虑侯陈蟜率军五万,驻防卫宁平原,御防匈奴右贤王部进入汉境烧杀抢掠。 李敢、窦良、萧庆、樊胜客、萧胜等军中将领、勋贵子弟随军听候调遣。 长门宫内,陈阿娇和弟弟陈蟜相对而坐,大长秋站在他们身旁,恭敬地伺候着。 陈阿娇的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她轻声问道:“蟜弟,此次西征,你是否有足够的把握呢?”她的声音充满了关切和不安。 陈蟜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他的眼神变得温和,他微笑着看向坐在对面的姐姐,安慰道:“姐姐,你不必担心。我会谨慎行事,不会轻易冒险。这次西征,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陈阿娇微微点头,但脸上的忧虑并没有完全消失。她知道弟弟的能力,但战争总是充满变数,让人无法预测结果。她希望弟弟能够平安归来。 陈蟜感受到姐姐的关心,转身向大长秋吩咐道:“去把地图拿来。” 大长秋领命离去,很快就带着一幅详细的地图返回。陈蟜将地图铺展开来,仔细研究着上面的地形和敌军分布情况。他用手指指着一些关键地点,解释给姐姐听。 陈阿娇认真聆听着弟弟的分析,心中渐渐安定下来。她看到弟弟对战争有着清晰的认识和策略,这让她感到一丝宽慰。 然而,她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弟弟,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切不可轻敌啊!” 陈蟜点了点头,他明白姐姐的担忧并非多余。他郑重地回答道:“姐姐放心,我会小心应对,不会掉以轻心。我会时刻保持警惕,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调整战略。” 陈阿娇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她知道弟弟决定要去打仗,自己也无力阻止。只能默默祈祷,希望弟弟能平安无事。 第149章 西征 皇帝刘彻圣旨下达后的第三天,陈蟜便率领二万铁骑和三万步兵浩浩荡荡地向陇西而去。 一路上,三万步兵居中,两万骑兵则如护卫般护着步兵的左右两翼,形成了一道壮观的风景线。 随军的将领们也都是赫赫有名之人,其中包括李敢、窦良、萧胜、樊胜客、萧庆等等。他们个个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对于即将到来的战事充满信心。 由于步兵的行军速度相对较慢,所以每天只能行进二三十里左右。毕竟,兵书上曾说:“步兵日行五十里,必厥上将。” 因此,陈蟜的大军不紧不慢地前进,一路无话。 数日后,陈蟜的大军顺利越过狄道,来到黄河岸边的金城附近。此时,汉军大营已经建立起来,白色的营帐遍地都是。 而在中军帐内,一场重要的军事会议正在召开。 陈蟜高居于首位,他的目光威严地扫过在座的各位将领。李敢、窦良等诸将齐聚于此,神情严肃,开战前的第一次军事会议正式拉开帷幕。 陈蟜首先说道:“诸位将军们,如今大军云集于此,开战在即,我有两个军事行动方略需要大家举手表决一下。”说完,他的目光再次在诸将的脸上一一划过,仿佛要从他们的表情中读出什么信息来。 然而,李敢、窦良等人并没有立刻发表意见,他们静静地等待着陈蟜继续说下去,想要听听陈蟜提出的两个军事行动方略究竟是什么。 整个营帐陷入了一种严肃而又紧张的氛围之中,众人都知道,接下来的决定将会影响到河西这场战争的走向。 陈蟜接着说道:“经过我和诸位谋士们的研究讨论,我们制定出了两个不同的军事行动方案。第一个方案是分兵驻守,也就是原地待命,等待匈奴人的进攻;第二个方案则是全军出击,主动寻找战机与匈奴人交战。 那么接下来,请各位将领举手表决。选择举手的将领代表选择第一种行动方略——等待匈奴人来攻,采取被动防御的策略; 而选择不举手的将领,则代表支持第二种行动方略——主动出击,直接打过去,让匈奴人无暇进攻。 好啦,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听清楚了!”中军帐内诸将齐声应道,声如洪钟,震得营帐都微微颤动。 陈蟜面色凝重地站在众人面前,他的眼神坚定而严肃,透露出一种不可动摇的决心。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声说道:“那么现在开始举手表决!” 他的声音很大,响彻整个中军帐,仿佛要穿透帐篷传到了外面去。 说完之后,陈蟜的目光在大帐里来回巡视,他的眼神如同鹰隼一般锐利,扫视着每一个将领。他似乎想要看到他们内心真正的想法,想要知道他们对这两个军事行动方案的选择。 中军帐内的诸将们面面相觑,一个个神色凝重,眉头紧皱,都在心中暗自琢磨着: 第一个军事行动方案胜在稳健,但却显得有些保守;第二个方案虽然大胆,但也充满了风险。每个将军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第一个军事行动方案的确胜在稳健,然而这种稳健同时也意味着过于被动。 匈奴人擅长骑兵战术,如果按照这个方案执行,很可能会被匈奴人逐个击破,最终导致顾此失彼。 而第二个军事行动方案则是将战火燃烧到匈奴人的领地上,主动出击。这样一来,可以大大减少匈奴人的威胁,但深入敌境作战的风险同样巨大。一旦不小心被匈奴人包围,就可能面临生死攸关的危险。 在这艰难的选择面前,众将们犹豫不决,迟迟未能做出决定。 过了一刻钟,陈蟜环视诸将,冷笑道:“诸位再不做出选择,本将军就按照第二军事行动方略开始执行了。” 这时萧庆站了出来,面向陈蟜抱拳行了一礼,“陈将军,末将请问一声,您是否有了夺取河西走廊的通盘计划?” 帐中诸将闻听萧庆此言,目光都集中到了陈蟜的身上。 陈蟜笑了笑,“萧小将军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思敏锐啊!” “陈将军过奖了!”萧庆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 陈蟜面向帐中的诸将,神色自若的说道:“匈奴人能打过来,我们汉军为什么不能打过去呢?与其被动的应战,不如把战争的主动权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 帐中的诸将面面相觑,他们也想主动出击,攻打匈奴人,可是他们对于祁连山北侧的河西走廊地理和风土人情都不了解,貌然出击,很容易被匈奴人设下伏兵,一举击破。 窦良站了出来,把自己顾虑一一的讲述了出来。 陈蟜微微点头,吩咐一声大帐外的亲兵,“将沙盘抬进来。” 不一会儿,四名身强力壮的士兵抬着一个巨大的沙盘走了进来。 在诸将的目光中,他们将这个长两米宽一米的沙盘放在了陈蟜的面前。 陈蟜一招手,“都过来吧。本将军就给诸位讲解一下河西走廊的地理和风土人情。” 陈蟜指着沙盘上的山脉河流,详细地解说着河西走廊的地形地貌。 “......此处虽是匈奴人的势力范围,但他们的防守相对薄弱。若我们派一支奇兵从此处突袭,定能出其不意,打乱匈奴人的部署。” 将领们围在沙盘旁,认真聆听着陈蟜的讲解,不时提出疑问和建议。 “然而,此行风险不小,需精心谋划,确保万无一失。”陈蟜语气凝重。 经过一番商讨,将领们对作战计划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最后,帐中诸将脸上的忧虑一扫而空,纷纷说道:“陈将军深谋远虑,末将等心悦诚服!” 陈蟜面向诸将,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此次出征,关系朝廷的百年大计,诸君务必全力以赴!” 中军帐内的诸将纷纷抱拳向陈蟜行一礼,“末将等谨遵将军调遣!” 陈蟜大喝一声,“好!” 第150章 谦让 黄河岸边,陈蟜命窦良、萧庆在黄河两岸修建营寨,并留下三万步兵在此镇守。他自己则率领二万骑兵深入河西走廊,主动出击攻打西部匈奴人最大的两个部落——即休屠部和浑邪部。部将李敢、萧胜、樊胜客等将领随行。 数日后,祁连山东南乌鞘岭下,匈奴遫濮部驻地原本是一片绿草如茵、水草丰美,牛羊成群的景象。 然而此时,喊杀声却响彻云霄,源源不断地有汉军铁骑冲向遫濮部的驻地。 这些汉军铁骑身着铁铠,手中挥舞着长刀,肆意地收割着遫濮部匈奴人勇士的生命,冲击着遫濮部匈奴人的防线。 在遫濮部的外围,一杆鲜艳的红色“陈”字大纛旗迎风飘扬。陈蟜手持马鞭,稳稳地骑在马背上,目光锐利地了望着遫濮部驻地的战局。 他神情冷峻,眼神狠辣。在他身后,一排排的汉军铁骑整齐列队,士气高昂,等待着他的命令。 陈蟜看了一会儿,大声喊道:“萧胜何在?” “末将在。”萧胜翻身下马,快步跑到陈蟜的马前抱拳深施一礼。 陈蟜用马鞭一指遫濮部驻地,“李敢将军已经吸引了遫濮部匈奴人的全部兵力,你带领三千铁骑,给遫濮部匈奴人最后一击吧。” “末将领命!”萧胜脸上露出了喜色,向陈蟜再次行了一礼,转身离去,调兵出击。 这可是出兵河西的第一战,萧胜心潮澎湃,我一定漂漂亮亮的打好这一战,要立下大功,为以后的封爵之路打好基础。 想到此处,萧胜率领三千铁骑,挥舞手中的长矛,一马当先,冲向了遫濮部匈奴人防线的侧翼。 马蹄声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萧胜所率领的三千铁骑犹如钢铁洪流一般疾驰而下,狠狠地冲击着遫濮部匈奴人的侧翼防线。 一汉敌五胡,这并不是一句空话。在这个时代,汉军的铁铠防御力和长刀的锋利度都是匈奴人无法企及的。他们简陋的装备在汉军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萧胜的三千铁骑如同利箭般刺穿了遫濮部的侧翼防线,将他们打得措手不及。遫濮部的军阵瞬间大乱,开始崩溃。八千汉军铁骑如狼似虎地冲进遫濮部的驻地,肆意收割着遫濮部勇士的生命。 李敢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刀光闪烁间,无数颗头颅被砍下,鲜血四处飞溅。他的刀法凌厉无比,每一刀都能带走一名匈奴人的性命。 汉军铁骑在遫濮部的驻地里肆意横行,无情地收割着遫濮部匈奴人的生命。他们的速度极快,让匈奴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陈蟜看到遫濮部已经败局已定,立刻下达命令:“传我的令给樊胜客,让他带领斥侯军尽全力拦截遫濮部溃散的部众。不必留下活口!” 随着陈蟜的命令传达下去,汉军的士气愈发高昂。他们毫不留情地追杀着遫濮部的残兵败将,将他们杀死在茫茫的草原上。 一个时辰之后,遫濮部的驻地惨叫声和喊杀声平息下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汉军陆续撤出了遫濮部驻地。遫濮部的驻地帐篷在燃烧,熊熊烈火映照在夜空下,形成一片红彤彤的景象,但却没有一个遫濮部的人走出来。 整个驻地除了弥漫着的大火,却死一般的沉静。其上空飘荡着一股股烤肉的异味,令人作呕。 陈蟜站在远处的山坡上,静静地凝视着这一幕。他心中明白,遫濮部已经在这片草原上消失了。 他们曾经的欢声笑语、生活气息都已化为灰烬。种族战争就是如此残酷,血腥与杀戮充斥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陈蟜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波动,经年的杀戮让他心坚如铁。片刻之后,他转头下令道:“全军五里外扎营!” 大军来到距此地五里之地,开始搭建营地。与此同时,他派遣斥侯向四周散去,最远放到了十里之外,以确保周围没有其他威胁。 汉营,中军大帐里。 李敢兴高采烈地走进来,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他快步走到陈蟜面前,恭敬地抱拳深施一礼,然后激动地说道:“启禀陈将军,末将在遫濮部缴获了一尊金人!据说是匈奴人祭天的礼器。” 他一挥手,七八个身穿重轻甲的士兵便抬着一个金色的人形礼器走了进来。金人落地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显然非常的沉重。 此时,萧胜也跟着走进了中军大帐,但他的情绪并不高涨,看向李敢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羡慕之情。 原来,他与李敢一同冲进了遫濮部,然而李敢却成功缴获了匈奴人的祭天金人,而他自己则一无所获,这让萧胜感到有些失落和郁闷。 陈蟜绕过帅案,走到金人前,仔细地上下打量着。这个金人呈现出匈奴人的外貌和装扮,是一种人形礼器。 看罢多时,他转过身来,看着李敢说:“李将军,此次战役你立下了首功。待将金人送回长安后,皇帝陛下定会另有封赏。” 陈蟜一脸郑重地看着李敢说道:“李将军,匈奴人祭天人形礼器金人的缴获之功,我会如实上报给皇帝陛下。” “多谢陈将军!”李敢心中一喜,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陈蟜居然没有染指着件匈奴人祭天的金人礼器。 “这是你应得的。”陈蟜继续说道,“这是你的功劳,没有人可以抢走。” 李敢闻言,惊喜交加,连忙拱手道谢。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恭敬地向陈蟜行礼道:“此战全在于陈将军的运筹帷幄,末将才能阵前大胜。此功末将不能独享。” 萧胜在一旁听到李敢的话,脸上流露出了惊讶之色。缴获金人之功若是一人独享,皇帝陛下一高兴,说不定还能封爵呢。 然而李敢却没有丝毫犹豫地想要与陈蟜分享,这让他对李敢不禁另眼相看。 陈蟜温和一笑,“本将还不屑去侵占麾下部将的功劳。” 第151章 原由 李敢面色激动地抱了抱拳,深深地施了一礼,眼中闪烁着真挚的情感,说道:“将军您的品行如同祁连山上的白雪一般纯净,毫无瑕疵!今后若有任何差遣,我李敢必定会全力以赴,不负使命。” 面对如此巨大的功劳,却能做到视而不见,这足以证明陈蟜是个值得信赖之人。萧胜也神情肃穆地向陈蟜行了一礼,表示对他的敬重之情。 陈蟜豪迈地大笑一声,转过身走到桌案旁,铺开一块绸缎,拿起笔在上面迅速而有力地书写起来。他详细描述了河西第一战的经过,重点突出了李敢、萧胜、樊胜客等诸位将领英勇无畏、舍生忘死的勇猛表现。 最后,陈蟜还特别提及了李敢单枪匹马杀入遫濮部落,夺取匈奴祭天金人的无上勇武。 这封写给皇帝陛下的奏折,陈蟜并没避讳李敢和萧胜两人。站在一旁的李敢、萧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信任”二字。 陈蟜写完奏折,折好,放入信筒,开口用火漆封好。大喊一声,“陈三!” 中军大帐的门帘挑起,走进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甲士。他向陈蟜拱手行了一礼,“陈三见过侯爷,不知道侯爷有何吩咐?” 陈蟜看着陈三吩咐道:“你挑选五十名甲士,将这封奏折和地上的匈奴祭天金人,送回长安城,送到未央宫交给皇帝陛下。连夜起程,不得有误!”说完,他将手中的信筒交给了亲卫家将陈三。 “侯爷放心,陈三必会将奏折和金人安全送回长安,交给皇帝陛下。”说完,家将陈三向陈蟜又行了一礼,转身出了中军帐, 不一会儿,他带着十名甲士,将匈奴祭天金人抬走。 这时,夜色降临,樊胜客也来到了中军大帐,陈蟜命人将烤好的草原肥羊抬了进来,又吩咐手下,给李敢、萧胜、樊胜客等三人,一人一小坛美酒。 四个人在中军大帐里,吃喝了起来,这也算是一种小范围的庆功宴。 中军大帐里灯火通明,樊胜客拿起酒坛喝了一大口酒,大声喝道:“痛快!今天这一仗,俺打的真是痛快。” 李敢、萧胜也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他们酒意微醺,脸上也都露出了意气风发之色。 陈蟜用刀子割着烤羊肉,文雅的吃着,不时的喝上一口小酒。他听了樊胜客的话,抬起头来,目光在李敢、萧胜、樊胜客等三人的脸上扫过。 笑了笑说道:“只要战前筹划得当,战时勇武,匈奴人也如土鸡瓦狗一样,不堪一击。”他的脸上写着“底气十足”四个大字。 萧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放下手里的割肉小刀,向陈蟜拱手一揖,“末将有一事不明,请将军解惑。” “萧将军不必客气,说来听听,”陈蟜毫不在意的拿着手里的刀子,割着面前的烤羊肉。 萧胜沉声问道:“河西一带匈奴人的小部落不算少,陈将军为何要首选攻打遫濮部呢?” 李敢、樊胜客听了萧胜的话,也停止了割烤羊肉的动作,抬起头来,目光聚到了陈蟜的身上。他们也想知道陈蟜选择第一个攻打遫濮部的原由。 陈蟜喝了一小口酒,抬起头看向萧胜,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萧将军一叶障目啊!你只要好好想一想,就会知道本将的用意了。” 萧胜沉思片刻,目光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声说道:“陈将军的用意,可是在匈奴人的祭天金人之上?” 陈蟜嘿嘿一笑,“萧胜军所说不错,本将军的用意就在这金人之上。” 樊胜客用手拿起酒坛,嘟囔一声,“那个金人都是金子做的,确实能卖个大价钱。”说完,他的脸上还露出了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听了樊胜客的话,萧胜和李敢都不约而同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就跟看着一坨翔,没什么区别。 陈蟜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微笑着说道:“樊将军所言也没有错,确实这个金人礼器很贵重。 但是,更多的只是借刀杀人之计罢了。” “借刀杀人?”萧胜想了想,一无所获,拱手谦虚的问道:“末将愚钝,请陈将军解惑。” 李敢聚精会神的听着陈蟜和萧胜的对话,坐姿很端正,就连手里的割肉刀也放了下来,身前的酒坛也不再去理会。 他出身武将世家,知道统兵将领可不是只靠个人的勇武就能独挡一面的。 一个没有战前战略的将军,充其量就是一个受人指挥的下级军官罢了,永远也不可能进入军队的高层,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 今日,萧胜拉下脸面向陈蟜请教行军打仗的方略,是学习制定行军打仗战略战术不可多得的良机。所以,李敢听得很认真、很投入。 而樊胜客则喝了一大口酒,瞪着一双牛眼,不知道是在听,还是在品味美酒的滋味。 陈蟜想了想说道:“匈奴人有祭祀天地的风俗,就和我们汉人春耕之前的春祭一样。 在汉地,每年春耕开始的那天,皇帝陛下就会到郊外农田里举行盛大的春祭,祈愿新的一年里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而匈奴人也是一样,他们每一年也会举行类似的大型祭祀活动。而这金人就是不可替代的重要祭祀礼器。 这个祭祀用的金人,今年按贯例还是由休屠王来保管,而遫濮部是休屠王麾下的嫡系部落,这个祭祀金人的保管就落在了遫濮部的身上。 如今匈奴人祭祀天地的重要礼器落在了我们的手里,你们说,匈奴大单于会怎么处置休屠王。” 说到这里,陈蟜的脸上里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休屠王会不会因为祭祀天地金人的丢失,而和大单于伊稚斜互相之间产生猜忌呢?” 萧胜听到这里恍然大悟,他拿起酒坛,向陈蟜敬酒道:“今日听君一席话,盛读十年书。陈将军,末将敬您一口酒!” 陈蟜呵呵一笑,也拿起了酒坛,和萧胜遥遥的互碰了一下。 李敢在一边也凑趣的举起酒坛,和陈蟜、萧胜各自遥碰了一下。 他们一仰头,都各自地喝了一大口酒。 第152章 夺取休屠王城 汉军大营,中军帐内。萧胜、李敢、樊胜客等三人,没有去问陈蟜为什么知道匈奴人的祭天金人在遫濮部。 知己知彼,这是为将者的必备要素。他们没有蠢到去问陈蟜这个问题。 第二天清晨,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汉军已经用过早餐,开始收拾营帐,准备启程。他们要向河西走廊的深处进军,探索这片神秘而广袤的土地。 经过两天的艰苦行军,汉军终于看到了前方出现了一座城池。这座城池位于河西走廊的腹地,城墙上刻着两个巨大的匈奴文字——“休屠”。两万汉军铁骑如同一片汹涌澎湃的红色潮水,向着眼前的这座草原之城缓缓蔓延开来。 按照常规的攻城战术,军队会选择包围城市,但通常会留出一个方向,以便敌人逃跑,这就是所谓的“围三缺一”。这样做既可以减少敌人的抵抗意志,也有利于自己的进攻。 于是,汉军将休屠王城的南面、东面和北面严密地包围起来,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然而,唯独在西门一带,却看不到任何汉军铁骑的身影。 此时,萧胜带领着三千名精锐骑兵出现在休屠王城的北面。他们接到陈蟜的命令,负责堵住休屠王城的北面逃生路线,防止城中的敌军从北面逃脱。 萧字大纛旗下,萧胜于一箭之地外,下令停下大军的脚步,他手搭凉棚远远的向休屠王城望去。 这座休屠王城目测南北长约四百米,东西长约二百米。城墙高约一丈,外城墙较厚。有城门四座,分别是东、南、西、北四门。 萧五是出身于萧氏一族的家生子,年纪大约在二十五六岁左右,身材高大魁梧且武艺精湛,担任着萧胜的护卫军头领一职。此刻,他紧紧地拉着胯下战马的缰绳,稍稍落后于萧胜一个马头。他抬起头,目光凝视着眼前的休屠王城,神情间流露出一抹深深的忧虑。 萧五心里清楚,此次前来的汉军全部都是清一色的骑兵。众所周知,骑兵并不擅长攻城,而更擅长在野外作战。然而,如今他们却要面对休屠王城这座坚固的城池,这让他感到十分棘手。 当看到陈蟜将军下达了围城的命令后,萧五不禁对其意图产生了疑惑。按照兵书上所说,用骑兵去攻打城池并不是明智之举,如果不小心应对,不仅无法攻克城池,反而可能导致大量士兵伤亡和损失惨重。 想到这里,萧五转过头来,看着身旁的萧胜,压低声音问道:“少将军,我们真的要准备攻城吗?” 萧胜此时脸上的表情很奇怪,目露深思之色。当他听到萧五的询问时,说了一句,“陈将军下的军令:是围三缺一,全员压上,做出假装攻城的态势。” 其实,萧胜也不知道陈蟜会用什么办法攻下眼前这座休屠王城。但是,按照兵书上所记载,骑兵攻城确实不是一个好主意。 不但萧胜、萧五是这么想,就连在东门的李敢和南门的樊胜客也都是这么想的。 休屠王城南门,汉军军阵之中,陈蟜立于大纛旗之下,吩咐左右亲卫一声,“去城下劝降,半个时辰后若没有答复,立即攻城。城破之后穷猝来投,一律按降兵处置。” 陈蟜一声令下,有三名亲卫甲士纵马冲向休屠王城之下,前去劝降。 樊胜客落后陈蟜一个马头,看着远处的休屠王城,脸色凝重的劝说道: “陈将军,与其强攻休屠王城,不如诱使其出城,一举歼之。” 陈蟜听到了樊胜客的劝说,但是他并没有回头,只是说了一个字,“等!”至于等什么,陈蟜并没有去和樊胜客解释。 难道劝降真的能成功?樊胜客瞪着一双牛眼,紧盯着休屠王城的城门方向。 虽然陈蟜用兵如神,可是他不认为陈蟜今天还能续写传说。 休屠王城内,一个头戴王冠,王冠上镶嵌着鸽子蛋大的蓝宝石,头梳匈奴人得发式,大饼子肥脸,细长的眼睛,身穿绸缎添胸叠肚的男子坐在王宫之内,他就是——休屠王。 此时的休屠王六神无主,内心慌的一匹。 自从听说遫濮部被汉军袭击后,他在愤怒的情绪之下,派出了城中的绝大部分军队,去支援遫濮部。 如今城中只留有五百亲卫勇士,汉军若是攻城,他真的守不住啊。 怎么办?休屠王一筹莫展。 他麾下的文官武将也都低着头,尽量隐藏自己的存在,害怕休屠王盯上自己问计。 “报!大王,据探马探查,王城西门并无汉军的踪迹。”一个斥侯进来禀报道。 休屠王可不想不战而降惑成为汉军的俘虏,此时听闻听西门没有汉军的踪迹后,他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厉声问道:“你的消息可准确?” 斥侯右手抚胸,“大王,我可以用昆仑神发誓,王城西门确实没有发现汉军。” 休屠王迈步就往外走,大声说道: “快随本王杀出西门,汇合去遫濮部的军队,再与汉军决一死战!” 与此同时,汉骑来到休屠王城南门城下劝降,城头上的匈奴守军,看着漫山遍野的汉军铁骑人心惶惶,胆战心惊,觉得下一刻就要城破人亡。 这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大王从西门出逃了!”早就无心守城的士兵闻听此言,惊慌失措一哄而散。 没有人去纠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他们可是知道王城中没有守军了。 城墙下劝降的陈蟜亲卫都看呆了,城头上的敌军都跑光了了!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光芒,立功的机会来了。 破城先登啊!这可是要封官的。 他们都急忙从身上拿出绳索,扔上城头,拉了拉,没什么问题,就踩着马背,嘴里叼着刀子,攀上城去。 远处,军阵里的樊胜客都看呆了!陈蟜将军的亲卫都这么勇吗?三个人就敢操刀子去爬城。 陈蟜却把远处的情况尽收眼底,他手中的马鞭一指休屠王城,大喝一声,“随本将夺攻城!” 说完他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他的亲卫们也蜂拥而上。 第153章 神奇的一幕 樊胜客震惊不已,唉呀,疯了吧!这就去夺取休屠王城了,骑兵还能这么用吗?这颠覆了他的认知。 但是主将陈蟜已经开始率领大军开始冲锋,他身为其麾下的将领却不能有任何的犹豫和迟疑,否则,事后肯定会受到严厉的军法处置。 如果被扣上一个畏惧敌人不敢前进的罪名,那么即使只是打几十大板也是算轻的惩罚,搞不好还可能被直接推出营帐砍头示众。 此时陈蟜的大纛旗已经开始向前移动,而他麾下的铁骑们也都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席卷着冲向休屠王城。 就在陈蟜、樊胜客即将冲到休屠王城的近前时,令人惊讶的一幕突然发生了:休屠王城南城门的吊桥竟然缓缓地落下来!接着千斤闸也慢慢地抬起,随后两扇厚重的城门被吱呀作响地从里面缓缓推开。 樊胜客瞪大了双眼,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推开城门的那两个人,正是陈蟜之前派去劝降的三个人中的两个。 陈蟜的三名亲卫攀爬城墙的背影仍然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仅仅三个甲士就成功拿下了休屠王城的城门,难道休屠王城里的人都是些没有战斗力的废物吗? 陈蟜嘴角勾起,心中暗喜,果然和他之前猜想的一模一样,休屠王城内的匈奴士兵人数稀少,而且他们士气低落,毫无战斗意志。只要稍微有点风吹草动,这些匈奴人便会惊慌失措,四散奔逃。 根据兵书所言:攻城之战时,如果敌人兵力空虚,那么他们必然会存有侥幸心理,想要保住性命并逃离战场。 因此,当我们大军围困城市时,可以故意留出一个缺口,让敌军误以为有机会逃脱。这样一来,敌军必定会慌乱地从这个缺口逃亡。而此时,我军便可趁势而上,就能轻松取得胜利。 陈蟜大吼一声:“夺城!”这声大喝如同雷霆般震撼人心,汉军铁骑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涌入休屠王城。 此刻,樊胜客的大脑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变成了一块木头。他只能盲目地跟着大部队一同冲进休屠王城,并紧紧跟随着陈蟜的大纛旗,奋勇杀敌,冲向了休屠王宫。 休屠王骑着一匹卷毛白马,神色仓惶地逃离了休屠王城。此刻,他心中充满了怨恨和愤怒。他暗自咒骂遫濮部的人谎报军情,导致他错误地派遣了援军,使得自己的王城兵力空虚,最终被汉军趁机攻占。 他甚至产生了率领军队将遫濮部彻底消灭、铲平的念头。 他想起了留在王宫的那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以及被他抛弃的美人们如今都落入了汉人之手,这让他心痛不已。 每念及此,休屠王的心仿佛被利刃刺痛般难受。 在休屠王城的北门,一面巨大的旗帜上写着一个斗大的\"萧\"字。萧胜站在旗下,面色凝重地等待着陈蟜下达下一步的命令。 尽管休屠王城的城墙只有一丈多高,但他却缺乏攻城所需的工具和器械。如果要攀绳爬城,必然会造成大量士兵伤亡。 一时间,萧胜的各种思绪涌上心头,令他心烦意乱,情绪跌宕起伏。 就在这时,休屠王城中的喊杀声忽然响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就像是一股洪流一般席卷整个城市。 萧胜心中一惊,连忙在马背上直起身子极目远眺。他看到原本站满城头的匈奴士兵竟然神奇地消失不见了,只留下空荡荡的城墙和紧闭的城门。 萧胜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揣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匈奴内部发生了争斗?或者这是他们设下的陷阱?”一时间,他无法确定眼前的状况。 正在此时,萧五指着休屠王城对萧胜喊道:“将军您快看!”他的脸上流露出浓厚的惊讶和疑惑的表情。 无需萧五提醒,萧胜已经注意到休屠王城上的旗帜被砍倒,取而代之的是汉军的大旗飘扬在风中。而那些城墙上的士兵显然都是汉军甲士,而非匈奴人。 与此同时,休屠王城的北门缓缓开启,一骑汉军骑兵如疾风般冲出,直奔他们的军阵而来。 片刻之后,这名骑兵终于来到了萧胜的近前。只见他熟练地翻身下马,然后上前单膝跪地,低头抱拳行了一礼后,大声说道:“见过萧胜将军!陈将军有令,命你部火速进城,弹压各处!” 萧胜骑在马上,身体前倾,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传令兵,随后又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休屠王城,喃喃自语道:“陈将军竟然真的攻破了这座王城……” 紧接着,他扭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传令兵,语气有些激动地问道:“可是陈将军攻入了这休屠王城?” “萧将军所说不错,半个时辰前,陈将军率军攻取了休屠王城的南门。此时,大军已经进城,正在攻取各处。”传令兵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大声说道。 那表情、那气势,就像是他率军夺取了休屠王城一般。 陈蟜的军令已到,萧胜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再迟疑了。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然后大声喊道:“进城!弹压各处!” 随着他的军令下达,他身后的铁骑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直直地冲向了休屠王城。 萧胜一马当先,冲入城中。进入休屠王城后,他的耳边传来阵阵喊杀声和惨叫声。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死亡的交响乐。萧胜环顾四周,只见汉军铁骑在城中往来纵横,所过之处,匈奴人纷纷倒下。 萧胜见此情景,心中涌起一股豪迈之情,他深知这场胜利对于汉军来说意义重大。他下令铁骑继续向前冲锋,不断扩大战果。 在他的指挥下,汉军逐渐控制了休屠王城北部的局势,残余的匈奴人几乎被斩杀殆尽。 最终,休屠王城被汉军彻底占领。萧胜率领亲卫向休屠王宫而去,望着沿途满地的尸体和燃烧的房屋,心中感慨万千,这就是战争! 第154章 休屠王来袭 陈蟜骑着一匹黑色的战马,在众多亲卫的簇拥之下,缓缓地来到了休屠王宫门前。 他勒住缰绳,让马儿停下脚步,然后抬起头来,放眼望去。只见休屠王宫门前站立着许多汉军士兵,他们手持武器,神情严肃地守卫着宫殿。 而地面上还残留着一些血迹,尚未被清理干净,显然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和厮杀。 陈蟜从马上翻身而下,将缰绳递给身旁的一名亲卫。他的左手紧紧地握着剑柄,眼神明亮而锐利。随后,他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步踏上休屠王宫门前的石阶。 他踩这石阶上的血渍上,每走一步,他的身后都会留下一双鲜红的足迹,仿佛在诉说着刚才那场激战的残酷与惨烈。 在一群将校的簇拥下,陈蟜走进了休屠王的银鞍宝殿。这座宫殿装饰奢华,充满着草原异域风情。 这是休屠王日常处理政务和接见大臣的地方,它的地位类似于长安皇城里的金銮大殿,象征着权力和威严。 在休屠王宫中的银鞍大殿内,陈蟜依旧左手紧握剑柄,踩着休屠王座前的玉阶,一步步地向上走去,他的步伐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 他身后的将校和亲卫们静静地站在阶下,目光专注地盯着陈蟜的背影。他们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时刻到来。 陈蟜的身影逐渐变得高大起来,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在这一刻,他成为了所有人瞩目的焦点,而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众人的心弦。 陈蟜来到休屠王座之前,冷眼看了看,并没有坐上去,这让一些人暗暗松了口气。 他们暗自点头,这陈蟜年龄不大,做事还是颇有分寸。 陈蟜立于休屠王座之前,转身面向众人,吩咐道:“立即传令给樊胜客将军,令他接管城内治安,并将城内的匈奴人分开关押,孩子女人一处、男人一处。” 休屠王城里匈奴人不多,主要是休屠王族、世袭贵族、大臣官员的家眷和仆役。 普通的匈奴人,在城中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陈蟜此令主要是防止城中的匈奴人作乱。 毕竟这些匈奴人都是休屠王的臣民,如果让他们自由活动,很容易引起混乱和反抗。 而将他们分开关押,可以减少他们之间的联系和沟通,从而降低发生动乱的风险。 此外,这样做也有利于后续对这些匈奴人的管理和处置。 陈蟜深知,要想稳定住休屠城的局势,必须采取果断措施,确保自己的军队能够掌控局面。 军令传下,有传令兵接令转身离去。 陈蟜接着又下达了第二道军令:“传令给李敢将军,令他守卫四门,加固城防。”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一名传令兵接过命令后,转身快步离去。 随后他又下达了第三道军令,“传令给萧胜将军,将王城中的财宝聚集一处,登记造册。” 夜幕降临,月光如水洒在休屠王的银鞍殿上。陈蟜在这座宫殿中举行盛大的宴会,宴请诸位将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蟜命休屠王的王妃和郡主们出来献舞。她们身姿婀娜,翩翩起舞,尽管她们惊恐不安,也得强颜欢笑,犹如一朵朵盛开的鲜花,美不胜收。 宴会过后,陈蟜将这些女人赏赐给了与宴中的诸将。这些女人成为了胜利者的战利品,她们的命运从此改变。 李敢、萧胜、樊胜客等三人,也各自带走了其中的一个美女。她们会成为这些将领的女人,或者被带回中原,成为他们的宠妾;或者一夜过后,被弃之如敝履。 战争就是如此残酷,胜利者得到一切:失败者的全部身家,包括金银财宝和女人; 而失败者只能仓惶逃命,或者战死当场。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陈蟜便起了床,简单地洗漱一番之后,吃过早饭,正准备出门巡视。 就在这时,有一名亲兵神色匆忙地跑了过来,单膝跪地,拱手道:“启禀将军,休屠王城外发现匈奴人的踪迹,正在向王城南门而来。” 听到这个消息,陈蟜暗自冷笑,心中暗暗想道:“这休屠王昨天只身逃出城后,竟然如此着急地想要报仇雪恨。他恐怕是一夜都没有休息,马不停蹄地与前来支援遫濮部的军队会合,然后迫不及待地对我们发起反攻。” 陈蟜深知,一个军队如果不能得到充分的休息和调整,就如同待宰的牛羊一般,毫无战斗力可言。 而这位休屠王显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忘记了这个重要的军事原则。 想到这里,陈蟜不禁低声自语道:“休屠王啊,仇恨已经让你失去了理智,你不懂得如何去运筹帷幄之绝胜千里。这样下去,你注定要再次失败。” 陈蟜冷静地分析着局势,认为在这场战斗中,自己已经占据了三分胜算。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下令:“走,随我登南门城头去观察情况,并传令各位将领到那里集合。”说罢,陈蟜翻身上马,带领亲卫朝着南门疾驰而去。 休屠王城南门,陈蟜身着战甲,面色冷峻地站在城墙之上,目光如炬般向着远方眺望过去。映入眼帘的,是那黑压压一片、铺天盖地的匈奴人骑兵,他们如同潮水一般,弥漫在整个山野之间。 陈蟜深吸一口气,转头对着身边的情报军官们沉声问道:“城外来了多少匈奴兵马?” 一名负责探查敌情的军官立刻走上前来,恭敬地向陈蟜行了一礼后说道:“回禀陈将军,据探马得知,城外大约来了三万多匈奴人。” 三万多兵马?陈蟜心中暗自思忖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看来休屠王这次还是来得太过仓促了,以至于未能召集到更多的兵马。不过这也正合陈蟜之意,毕竟对方兵力越少,对他来说就越容易应对。 陈蟜的眼神中渐渐泛起一丝丝冰冷的寒意,他紧紧握紧手里的马鞭,心中暗道:“今天就让休屠王再一次品尝战败的滋味吧!” 第155章 攻城战 休屠城外,阳光照在匈奴人的军阵之中,休屠王大腹便便地坐在马背上,手里紧紧攥着一把雪亮的弯刀,刀身闪烁着寒光。他昨夜一夜未眠,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神恶狠狠地盯着远方城墙上的汉军,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一般。 休屠王之所以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反攻休屠城中的汉军,原因只有一个:他担心城中自己积攒多年的金银财宝会被汉人掳掠一空。那可是他多年来的心血,也是他一生的荣耀。 至于他的那些王妃和美女们,是否被汉人玩弄,此刻他已不再抱有任何希望。毕竟在这残酷的草原上,战争就是这样无情,只要人还活着,一切都还有可能。 想到这里,休屠王心中对城中汉军的恨意愈发强烈,夺回自己财宝的心也变得更加急切起来。 \"传我命令,准备攻城!\" 休屠王大声喊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狠厉。他再也无法忍受等待的煎熬,决心要在今天夺回自己的王城,并将城中的汉人全部杀死。 随着休屠王的一声令下,三千匈奴人如潮水般涌来,他们纷纷扛起简陋的梯子,不顾一切地向着城墙冲去。 他们的身影如同大草原渡河的角马,带着一种向死而生的决然!他们并不是真心想要拼命,只是身后督战队那锋利的弓箭,正无情地瞄准着他们的后背。稍有迟疑,便会被乱箭射死。 在死亡的威胁下,他们不得不勇往直前,赌上自己的性命。 匈奴人的军阵中,低沉而有力的牛角号声响起,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这是他们发起进攻的信号。 紧接着,咚咚咚——的战鼓声如雷鸣般震耳欲聋,催促着匈奴人尽情厮杀,释放出内心深处最原始的狂野与残暴。 休屠城墙上,熊熊燃烧的篝火翻腾着热浪,巨大铁锅中的金汁冒着沸腾地气泡,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人头大小的石块、巨大的滚木堆积如山,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这些都是守城士兵们精心准备的防御手段,用来抵御匈奴人的攻击。 当那些冲向城墙的匈奴人进入汉军的弓箭射程之内时,铺天盖地的箭雨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密集的箭矢呼啸而过,带着致命的威胁。匈奴人还未到达城墙,就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冲到城下,踩着简陋的木梯往上攀爬的匈奴人,迎面而来的或是倾泄而下的金汁;或是人头大带着棱角的石块,再就是从上而下的巨大滚木。 简陋的攻城梯上,匈奴人惨叫着不断的跌落而下,有的被石块、滚木砸得头破血流;有的被金汁泼了一脸,瞬间血肉模糊。 时间不长,城下就铺了一层匈奴人的残尸、断肢。 休屠王弯刀高举,一双血色的绿豆眼瞪得溜圆。“杀!一定要把那些可恶的汉人全部杀死在这里。就算是用尸体堆,也要攻上城去……” 他的声音高亢而尖锐,就像被始乱终弃的妇人喋喋不休。 随着休屠王的呼喊,匈奴人再次发动猛攻,他们挥舞着各种兵刃,冲向城墙。然而,城墙上的汉军士兵们早已准备好了各种防御措施和准备,奋勇回击着匈奴人的进攻。 匈奴人的进攻越来越猛烈,但是汉军士兵们依然坚守着城墙,不给匈奴人任何机会。 在激烈的战斗中,匈奴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休屠王也没有退缩。他看着自己的勇士一个个倒下,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攻下这座城池,那么他的军队将会面临缺粮的危险。 休屠王的目光中闪烁着决绝和疯狂,他决定一次性派出近万名英勇无畏的战士,展开一场不休止的攻城战。这些勇士们将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冲击城墙,不给汉人丝毫喘息的机会。 休屠王心中明白,这是一场生死较量,也是一次豪赌。他已经丢了休屠王城,但他不甘心就此失败。他要把自己的全部力量都押上,试图通过这场最后的孤注一掷来扭转战局,成为胜利的一方。 此时,休屠城墙之上,陈蟜的身边聚集了大部分的汉军将领,萧胜、李敢、樊胜客等三人也在其中。 陈蟜看到匈奴军阵中又冲出了更多的匈奴人,他眼神冷冽,脸带不屑之色的说道:“春秋长勺之战中,鲁国大夫曹刿说过——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休屠王黔馿计穷也!” 说到这里,他提高音量,大声喝道:,“萧胜将军、樊胜客将军可在?” “末将在!”萧胜和樊胜客急忙来到陈蟜的面前,抱拳行了一礼。 陈蟜犀利的目光在萧胜和樊胜客的脸上来回扫视。“萧胜将军率领三千铁骑出东门;樊胜客将军率领三千铁骑出西门,从左右两翼攻击匈奴人的军阵,不得有误!” “末将谨遵将军令!”萧胜和樊胜客齐声应道。他们再次向陈蟜行了一礼,转身快步下了城墙。 陈蟜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黑压压杀来的匈奴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豪气。他转身目光扫过众人,然后再次点将,“李敢将军可在?” “末将在!”李敢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陈蟜面前,深施一礼。 陈蟜一脸严肃地看着李敢,说道:“本将军要率领五千兵马,从正面反攻匈奴人。而你,则需要带领剩下的将士,谨守城池,绝对不能让匈奴人有任何可乘之机!” 李敢挺直腰杆,大声回答道:“末将谨遵将军令,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陈蟜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深深地看了李敢一眼,转身离去。 李敢望着陈蟜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知道,这一战至关重要,如果能够成功守住城池,击败休屠王,那么将会对整个战局产生重大影响。 而他,也必须全力以赴,不负陈蟜所托。 第156章 两军对垒 河西走廊,休屠城下。此时南门大开,陈蟜手持锯齿飞镰大砍刀,率领五千铁骑如潮水般汹涌而出,马蹄声响彻云霄,大地为之颤抖。他们身着黑色铠甲,宛如一片黑压压的乌云,令人望而生畏。 陈蟜身先士卒,头戴乌金荷叶盔,头盔上镶嵌着闪耀的宝石,光芒四射。他的脸庞被黝黑的面甲所覆盖,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透射出冷酷无情的光芒。他身披大叶乌金甲,甲胄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肩头的黑色披风随风飘扬,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展现出他的威严和霸气。脚下踩着乌金虎头战靴,给人一种沉甸甸的力量感。而他胯下的乌骓马更是一匹绝世良驹,浑身乌黑发亮,肌肉线条分明,犹如一头凶猛的野兽。 陈蟜带领着五千铁骑,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迎面攻城而来的匈奴人。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威武雄壮,就像一支不可战胜的钢铁洪流滚滚而来。 高大雄壮的乌骓马如同一辆坦克一般横冲直撞,马蹄扬起的灰尘形成一道烟柱。 陈蟜手中的锯齿飞镰大砍刀闪烁着寒光,他挥舞着这把锋利的武器,从下往上猛力一挥,对面的匈奴人立刻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而来。锋利的刀刃轻易地划开他的腹部,鲜血和内脏喷涌而出,溅落在周围的地面上。 这个匈奴人面容扭曲倒地,生命瞬间消逝。 乌骓马并未停下脚步,继续向前冲击。陈蟜迅速调整姿势,手中的锯齿飞镰大砍刀反向一扫,斜对面的匈奴人还来不及反应,头颅就已经飞离身体,在空中旋转几圈后重重落地。 刀刃反转,沉重的锯齿飞镰大砍刀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横向切开空气。对面的匈奴人试图用竖矛抵挡,但他低估了这把大刀的锋利程度。 它轻松切断了竖矛,并顺势将匈奴人拦腰斩成两段。断裂的肢体内脏散落在地上,汹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一片土地。 陈蟜挥舞着手中的锯齿飞镰大砍刀,一马当先在匈奴人群之中杀出一条血路。他身后紧跟着五千精骑,他们五骑一队,紧密的组成数近千个杀伐小队。这些铁骑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和选拔的精锐之士,他们身披重甲,手持锋利的兵器,如同钢铁洪流一般势不可挡。 陈蟜的眼神坚定而冷酷,他紧紧握着锯齿飞镰大砍刀,以雷霆万钧之势砍向匈奴人。 他的每一次挥击都带着凌厉的杀意,将匈奴人的血肉之躯撕裂开来。 他的铁骑如同一股黑色旋风,所过之处掀起一片血雨腥风,让匈奴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休屠王手中的弯刀直指南门冲出来的汉军铁骑,面容扭曲嘶吼道:“杀!给我杀,把这些直娘贼的汉人统统杀死。” 近万攻城的匈奴人,猝不及防之下一朝散尽,休屠王心疼的嘴角直抽抽。他心里那个恨呐,你守城,我来攻,咱们不是打得挺好的吗!你怎么就不按照套路出牌呢? 就在休屠王全力应对陈蟜的反冲锋之时,匈奴大军的两翼一阵混乱,并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休屠王大吃一惊,他忽然有了不好的猜测,急忙派探马前去探查一番。 不多时,一探马返回,“启禀大王,大军的两翼出现了大股汉军铁骑,两位左右将军不能抵挡,请求大王立即派兵前去增援。” 休屠王闻言心中一惊,他没想到汉军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发动反击。他连忙下令:“立刻调遣六千骑兵分别前往两翼支援,务必将汉军击退。” 随着休屠王的命令下达,六千匈奴骑兵分成两支迅速向两翼疾驰而去。然而,他们还没有到达两翼,便看到前方出现了四下奔逃的匈奴溃兵。 两翼溃败的消息传来,休屠王心中一沉,他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 果然,当他看到前方的情景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只见汉军铁骑如潮水般涌来,他们的人数远远超过了匈奴军队的预计。 休屠王心中暗叫不妙,他知道这次的战斗恐怕不会像之前那样轻松了。他咬咬牙,决定亲自率领主力部队迎战汉军。 同时,他派人通知后方的部落首领们,让他们尽快赶来支援。 此时,陈蟜带领着汉军铁骑已经与匈奴的主力部队展开了激战。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陈蟜挥舞着锯齿飞镰大砍刀,不断地砍杀着匈奴士兵,他身后的重甲铁骑紧紧跟随陈蟜,一往无前。 在萧胜和樊胜客的奋勇拼杀下,汉军逐渐占据了上风,匈奴的两翼的增援部队开始节节败退,他们无法抵挡住汉军侧翼的进攻。 而与此同时,休屠王率领的主力部队也陷入了困境。他们被汉军纠缠,难以脱身。 休屠王心急如焚,他深知如果不能及时打破僵局,这场战斗将会以匈奴的失败告终。于是,他决定冒险一搏,抽调出一支精锐部队冲向汉军的阵营。 休屠王挥舞着弯刀,大声呼喊着:“跟我一起冲!杀光这些汉人!”他的声音响彻战场,激励着匈奴士兵的士气。 在休屠王的带领下,匈奴的精锐部队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冲向汉军的阵营。他们不顾一切地向前冲锋,试图冲破汉军的防线。 陈蟜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大声喊道:“放箭!”话音刚落,汉军阵中射出无数箭矢,密集如雨,纷纷射向匈奴的精锐部队。 匈奴士兵纷纷落马,但他们依然勇往直前。休屠王挥舞着弯刀,奋力砍杀着汉军士兵。他的身上沾满了鲜血,但他毫不在意,继续向前冲杀。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一而再的添油战术,使得匈奴军队终于开始崩溃。 他们四处逃窜,丢下了大量的尸体和武器。休屠王见大势已去,不得不下令撤退。 陈蟜带领着汉军紧追不舍,一路上斩杀了许多匈奴士兵。最终,匈奴军队狼狈逃离战场,留下了满地的残骸和血迹。 第157章 进击的右贤王 休屠王城一战,陈蟜部大胜,休屠王战败而走。与此同时,匈奴右贤王部的五万兵马离开了燕然山、唐努乌拉山、阿尔泰山之间的平原谷地,向河西走廊而来。 匈奴右贤王心中憋着一口气,自从上次被卫青打败后,他一直想要一雪前耻。他发誓要杀了卫青和霍去病,重新夺回失去的荣耀。于是,他凑足五万骑兵,如狼似虎地冲向河西走廊。 匈奴右贤王部春季的时候,已经在卫青的手上吃了大亏,这次来袭的五万骑兵是他的最后家底了,但是他还是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河西走廊。 不过,这次他学会了运筹帷幄,觉得自己的兵力还是有点少,所以决定联合河西的休屠王部和浑邪王部,一起进攻汉境。 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凑足十五万大军,有足够的力量来碾压汉军。 这一次,匈奴右贤王不仅想掠夺更多的粮食和金银财宝,还打算狠狠地教训一下汉军。他要让汉军尝尝被碾压的滋味,让汉朝的皇帝后悔跟匈奴人开战。 匈奴右贤王部的左大将落在右贤王后面一个马头,他开口问道:\"大王,我们是先到浑邪王部就食呢,还是先到休屠王部就食呢?\" 匈奴人的军队出征时,通常只会携带几天的口粮,而其余的则依靠沿途的掳掠来补充。如果他们有足够的粮食储备,也许就不会选择南下入侵汉朝边境,并与汉人展开激烈的战斗。 右贤王部自然也不例外,他们所携带的随军口粮同样有限。部落中的妇女和孩子们都饿着肚子,等待着男人们抢劫大量的食物回来,以解决燃眉之急。 右贤王听到左大将的请示后,目光望向远方,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道:\"我们前往休屠王部就食吧!他们离汉地更近,而且部落富足,那里会有更多的粮食解决我军缺粮的燃眉之急。同时,我军可以在休屠王部等待浑邪王部的到来,然后一起杀向汉境。\" 左大将负责规划行军路线,接到命令后立即下令全军直奔休屠王城而去。 休屠王这些年不仅模仿汉人建立起了城池,还过起了汉人般奢侈的生活。传闻他手中拥有众多美丽动人的汉人女子,这让右贤王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遐想。 右贤王骑着马,沿着黄河西岸一路向南,心情十分愉悦。他一边骑着马前行,一边脑海中不停地幻想着休屠王献上来的汉人美女供他肆意把玩。一想到这里,右贤王那张肥胖的脸庞上就流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然而,右贤王并不知道的是——此时的休屠王早已经成为了丧家之犬。陈蟜率领汉军在河西地区对休屠王部展开了猛烈的攻击,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休屠王也被汉军追杀得四处逃窜,狼狈不堪。 而陈蟜则在击败休屠王后,当天就派人将王城里的财富运走。他还要继续征战,带着这些庞大的财货不利于快速行军。 因此,他决定先将这些财富运往后方,然后再继续前进。 按照原定计划,陈蟜要在运动中消灭河西地区匈奴人的反抗力量,最后实现在河西地区的统治,将其纳入朝廷的版图。 夜幕笼罩大地,深沉而静谧,然而在这黑暗的笼罩下,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休屠王宫举行。陈蟜慷慨地款待着诸将,宫廷内灯火辉煌,宛如白昼一般明亮。 陈蟜高坐主位,威严庄重,李敢、萧胜等军中高级将领依次列席,气氛热烈而紧张。三轮美酒过后,李敢端坐在陈蟜的左下首,抬起手来,恭敬地向陈蟜拱手作揖,语气谦虚地问道:“敢问陈将军,我们军队接下来的行动方向是哪里?” 身处匈奴人的领土,周围强敌环伺,将领们对未来充满疑虑与不安,他们不了解陈蟜的全盘计划,这种担忧实属人之常情。 陈蟜举办这场盛宴,正是为了安抚军心。此刻听闻李敢发问,他手持酒杯,缓缓站起身来,眼神温和而又自信,逐一扫视在场诸将的面容,微笑着回答道:“诸位背井离乡,来到这血与火的战场。一来是为了报效皇帝陛下和朝廷;二来无非是渴望立下赫赫战功,获得丰厚赏赐并加官进爵。 之前击败休屠王只是开胃小菜,剩下的还有浑邪王、右贤王等着我们去征服。” 陈蟜顿了顿,挥舞了一下手臂,大声继续说道:“此后接连大战,正是我等立功报效皇帝陛下和朝廷之时。在此,陈蟜敢问诸位将军一声,可有进取功名之意?” 李敢、萧胜等众将闻言,皆是热血沸腾,齐声高呼:“愿随将军杀敌立功,报效皇帝陛下和朝廷!” 陈蟜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大手一挥,示意众人安静。 他目光如炬,看着在座的将领们,沉声道:“很好!诸位将军的心意本将军已经知晓。不过,还请诸位将军放心,本将军已经制定了详细完善的计划,只要诸位将军跟随我的将旗,相信我陈蟜!荣耀将归于在座的诸位。” 一时之间,热烈的欢呼声在王宫里此起彼伏。 第二天清晨,晨曦微露,天边泛起了一抹鱼肚白,像是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纱。用过早饭后,陈蟜率领着汉军铁骑离开了休屠城,他们的马蹄声震颤大地,一路向着河西腹地疾驰而去。 焉支山一带,浑邪王的驻地。此时的王帐内弥漫着紧张而凝重的气氛,浑邪王面容严肃地坐在主位之上,他的长脸透露出坚毅和果敢,身材魁梧如一座小山般稳重,身上穿着穿统匈奴人的华丽服饰,腰间挎着一柄修长而锋利的弯刀,刀身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都能出鞘杀敌。 在下首两侧,数名部落首领和浑邪王的直属将军们端坐其中,他们神情各异,但都流露出对当前局势的忧虑和不安。 整个营帐内充满了压抑的氛围,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158章 分歧 焉支山下附近,有一座巨大的营帐孤零零地矗立着。这座营帐的规模比一般的帐篷要大得多,它是浑邪王的王帐。 此刻,浑邪王正召集其麾下的部落小王聚集在他的王帐之中,共同商讨汉人来袭的防务问题。 王帐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浑邪王端坐在虎皮王座上,阴沉的目光从各个小王的脸上扫过。他的脸色凝重,眉头紧蹙,仿佛背负着沉重的压力。 在浑邪王的下首左右两侧,坐着一些小王,其中包括折兰王、卢侯王、单桓王、酋涂王等人。 这些小王都是浑邪王的得力部下,他们各自统领着自己的部落,拥有一定的权力和影响力。 浑邪王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如同两块生锈的金属片相互摩擦发出的声音:“诸位,本王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前些天,有一群牧民从休屠王的牧区逃难过来,他们带来了关于休屠部的消息。汉将陈蟜率领汉军袭击了休屠部,并且打败了休屠王,现在已经占领并洗劫了休屠王的王城。” 说到这里,浑邪王停顿了片刻,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座的小王们,似乎想要观察他们的反应。这个消息太过惊人,以至于在场的小王们都陷入了沉默,他们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则惊人的消息。 在河西走廊地区,主要有两个较大的王统治这一地区——浑邪王和休屠王。他们各自统领着二十多个小王部落,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联盟,共同统治这片广袤的土地。 如今,休屠王被汉军击败,这意味着整个河西走廊的局势发生了重大变化。 浑邪王继续说道:“我们必须认识到,这次汉军的进攻并非偶然事件,而是汉朝对河西地区的一次试探性进攻。如果我们不能团结一致,抵御汉人的入侵,那么我们的命运将会像休屠王一样悲惨。” 他的话语充满了忧虑和紧迫感,让在场的小王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压力。 折兰王猛地站了起来,他那高大而威猛的身躯此刻显得格外威严。他情绪激动地大声吼道:“我们折兰部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这片土地是我们的家园,有着我们的亲人、牧场和牛羊。我绝不会让那些汉人轻易夺走我们的一切! 如果汉人敢来袭扰我们,我将毫不犹豫地带领族人与之血战到底!” 话音刚落,折兰王迅速抽出腰间的弯刀,用力地挥舞着,锋利的刀刃在空中闪烁着寒光。他的眼神充满了决绝和狠辣,似乎已经做好了与汉人拼个你死我活的准备。 与此同时,坐在一旁的卢侯王也站起身来,他同样抽出了自己的弯刀,怒吼着表示要与汉人血战到底。 卢侯部和折兰部相邻,两部一直以来都是亲密无间的盟友。他们与休屠部接壤,如今都面临着来自汉军的威胁。 所以,他们一起煽动对汉军入侵的仇恨,企图将这里的所有小王一起拉下水,共同应对汉军的可能性入侵。 然而,在场的其他几部之王并没有像折兰王和卢侯王那样激动。尤其是酋涂王等几位小王,他们依旧安稳地坐在座位上,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这些小王所在的部落与西域地区较为接近,但距离汉境较远。他们并不认为汉军能够深入到他们的部落领土,因此对于折兰王和卢侯王的煽动并不买账。 发动战争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是会死人的!所以像酋涂王这样的小王们才不会意气用事地轻易出兵呢。 毕竟,为了别人的部落利益而让自己的力量受损,这可不是明智之举啊。 浑邪王把麾下一众小王泾渭分明的态度都看在眼里,心里也是颇为烦恼。 他的部落实力确实最强,但也不能太独断专行了。要是惹得其他小王们不满,他们联合起来对抗浑邪部,那可就麻烦了。 可是放着汉军不管也不行啊!万一汉军突然杀过来,将他的浑邪部给灭了怎么办? 浑邪王突然想起前些日子收到的一封来自右贤王的书信,信中右贤王邀请他今年秋天一起出兵攻打汉境。 浑邪王眼珠子转了转,心生一计。 只见浑邪王清咳了一声,原本喧闹的王帐立刻安静了下来,一众小王们的目光纷纷集中在了浑邪王的身上。 折兰王、卢侯王等人,也就是那些和休屠王接壤的东部小王们心中暗暗思忖:无论浑邪王如何表态,今天一定要想办法把其他诸王一起下水。 否则,如果汉军真的打过来了,那他们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而以酋涂王、符离王为首的西部诸小王们,则在心中暗自盘算:无论浑邪王说什么,他们都会表面上敷衍应承,但实际上却不会出兵,或者只派出一些老弱病残去应付了事。 浑邪王从怀怀里拿出一卷羊皮——这卷羊皮就是右贤王写给他出兵的信件。 “你们看看吧,这是右贤王的出兵书信。”说完,他将这封书信交给了右首位的酋涂王。 片刻之后,酋涂王将信件传给了符离王——就这样,右贤王的出兵书信在诸小王们的手中传递观看。 看到酋涂王、符离王等西部诸小王的脸色难看得如同吃下了一坨大便,折兰王、卢侯王等东部诸小王暗中松了一口气。他们的士气一下子提升起来,不再低声下气地游说劝说西部诸小王,而是冷眼旁观,想要看看以酋涂王和符离王为首的西部诸王会如何应对。 而浑邪王此刻也悠然自得地坐在首位上,心中暗自冷笑:让你们出兵的可不是我浑邪王,而是西匈奴的统治者右贤王。 哼哼!看你们能拿我怎么样?借刀杀人这一招果然不错啊! 酋涂王、符离王等西部诸小王互相交换了眼神,他们知道这次不出兵不行了。他们敢得罪浑邪王,却不敢对右贤王说出一个“不”字。 “我等谨遵右贤王的旨意,派出勇士,出兵汉境。”西部诸小王们向浑邪王齐声保证道。 第159章 雁北无战事 河西走廊腹地,焉支山,汉军营地,中军大帐内,陈蟜、李敢、萧胜、樊胜客等军中主要将领围坐在一张大圆桌前,正享用着美味的烤全羊。 陈蟜手持一把锋利的小刀,熟练地割下一块肥瘦相间的羊肉,然后放入口中轻轻咀嚼起来。那鲜美的肥羊肉在他的口腔里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让他不禁陶醉其中。 接着,他又拿起一坛夺自休屠王城的马奶酒,轻啜一口,感受着那独特的味道和浓郁的奶香。 陈蟜将马奶酒放下,手中的割肉小刀如同蝴蝶般在他的掌间飞舞。他抬头看向李敢等三人,神情严肃,声音浑厚低沉地说道:“据探马回报,浑邪王在焉支山西部召集了浑邪部诸小王大会,准备组成联军,企图将我军消灭在焉支山以西。” 听到这个消息,李敢立即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割肉小刀稳稳地插在烤全羊上,目光专注地转向陈蟜,急切地问道:“对面来了多少匈奴人?” 陈蟜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目光依然平静如水,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据探马所报:浑邪王大约召集了五万多兵马,最高不超过六万。”他缓缓说道,声音淳淳且沉稳。 樊胜客听到此处,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心中暗暗叫苦:匈奴人的兵力竟然接近了他们的三倍之多!这让他不禁有些紧张起来,于是端起马奶酒,大口地喝了一口压压惊。 一旁的萧胜正准备用手中的割肉刀割下一小块肥羊肉,但当他听到陈蟜说出匈奴人集结的兵力时,手一抖,不自觉地割下了一大块肥羊肉。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块超大的肥羊肉,咧了咧嘴。 转瞬之间,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弱弱地提出了一个建议:“陈将军,我们可以避开匈奴人的锋芒,寻找他们空虚的地方进行攻击。匈奴人没有可靠的后勤保障,时间一长,他们的大军必然会散去。没必要现在就和浑邪王硬拼啊。”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避战的情绪,显然对接下来的这场厮杀感到不安。 然而,陈蟜却并未被这个提议所动摇,他坚定地摇了摇头,否定这个提议,并且用他那犀利的目光盯着萧胜,说道:“我军西进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消灭匈奴人的作战能力,从而达打通并占据河西走廊的战略设想。” “可是——” “羊儿虽多,但不足为惧!”萧胜只说出了“可是”两个字,就被陈蟜出言所打断。 李敢跟随陈蟜时间比较长,他对陈蟜比较了解,既然陈蟜说出匈奴人不足为虑,那他一定有了破敌之策。 于是问道:“陈将军可是有了全盘的筹划?”他目露期待之色。身为军人,避而不战可不是男儿本色。若是可以,他也想搏一搏,弄个马上封侯,压自家那个不太重视他的老爹一头。 二万破六万,想一想就很刺激。樊胜客眼睛放光,来河西之地为了什么,不就是想博个爵位,封妻荫子吗! 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大丈夫舍命一搏在所不惜。 陈蟜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面向李敢、萧胜、樊胜客等三人。他缓缓说道:“你们看,这只手的五个手指,长短不一。而浑邪王和其麾下的诸小王们的部落也是如此,大小不一。” 陈蟜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策略。他接着说:“这五根手指各有各的作用和着力点,同样地,浑邪王和其麾下的诸小王也各自有着不同的心思和打算。他们的利益并不一致,因此我们可以利用这个特点来各个击破。” 说到这里,陈蟜的眼睛里似乎有光芒绽放,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充满了自信和无畏。他继续说道:“只要我们能够将作为大拇指的浑邪王部折断,那么其他小王便无法再聚力,也就不足以成为我们的威胁了。” 陈蟜的话让在场的三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们开始明白,要想击败匈奴,必须要有足够的智谋和策略。只有找到敌人的弱点,并加以利用,才能取得胜利。 李敢、萧胜、樊胜客等三人,一起抬手向陈蟜拱手一揖,“我等谨遵将军号令!” 他们知道,在这场战争中,不仅需要勇猛无畏的战士,更需要像陈蟜这样聪明睿智的统帅。 北地,雁门关,大帅府。 卫青高坐在虎皮交椅之上,两旁坐着诸多将领,皆是面色严肃。他们正在商议着如何抵御匈奴人的来袭。 数天前,北方草原就传出消息,说大单于伊稚斜有意西征,而且春天的时候,左贤王於单已经被打得落花流水,只剩下半条命。 大家都认为,今年秋天东线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战事,顶多就是一些小部落的匈奴人会来骚扰一下边境而已。 卫青坐在大帅府的虎皮椅上,神态十分严肃。他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轻咳一声,沉声道:“诸位将军,据数日前草原传回的消息,今年我们的防区应该没有较大的战事。但大家也不能掉以轻心,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众将纷纷点头称是,表示一定会加强戒备。 卫青接着道:“不过,还请诸位将军切勿松懈。倘若因为松懈而导致缺乏应有的警惕,被匈奴人趁虚而入,本将军绝不轻饶!” 听到这里,曹襄、霍去病、周德建等人立刻挺直了身子,原本有些慵懒的神情也变得正经起来,一个个目不斜视。 卫青看着他们一扫庸懒之气,,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好了,大家都说说各自的看法吧。” 这时,曹襄站起身来,拱手道:“大帅,末将以为,匈奴大单于伊稚斜西征,而且左贤王部被打成残血。所以,末将觉得咱们只要加强巡逻和侦察就行了,不必太过紧张。” 卫青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其他人,问道:“还有谁有不同意见?” 这时,霍去病站了出来,朗声道:“大帅,末将不这么认为。匈奴人向来狡猾多变,如果他们声西击东,肯定会放出假消息来迷惑我们。 所以,末将建议咱们不仅要加强巡逻和侦察,还要主动出击,一探虚实。” 卫青听了,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笑道:“去病所言甚是有理。不过,主动出击也需要谨慎行事,不可贸然行动。 否则,一旦落入匈奴人的陷阱,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周德建也站起来,说道:“大帅,末将赞同霍将军的意见。咱们可以派出一支精锐部队,深入草原,侦察匈奴人的动向。同时,也可以顺便袭击一些小部落,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这样既能震慑匈奴人,又能打乱他们的计划。” 卫青沉思片刻,点头道:“嗯,德建说得不错,此事值得筹划一番。 随后,卫青又与其他将领商量了一些具体的细节问题,并下达了一系列命令。最后,他总结道:“诸位将军,此次匈奴人来势汹汹,咱们务必要团结一致,共同抵御外敌。我相信,只要咱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够守住这片土地,保卫国家和人民的安全。” 众将齐声高呼:“愿随大帅共抗匈奴!” 随着一声声激昂的口号声响起,整个大帅府充满了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 第160章 进击的伊稚斜 “报——”一名亲卫官快步走了进来。他来到长平侯卫青的近前,抱拳躬身行了一礼,“启禀将军,刚才有探马回报,匈奴大单于伊稚斜率领王帐军四万,联合左贤王残部共约五万多兵马越过黄旗海,向雁门关而来。” 卫青闻言,心中一沉,匈奴大单于伊稚斜还真如霍去病所言,声西击东啊! 议事厅里此时的气氛有些混乱,与会的将领们都错愕不已,他们还没有从心态轻松的状态里转换过来。 张通、陈何等人面露凝重之色,大战将起,匈奴人兵力众多,而且汉军则兵力有限。东部战线前景堪忧啊! 曹襄、周德建等人脸色变得郑重其事起来,正襟正坐,轻松的心态一扫而空。匈奴人虽多,但汉军本土作战,未必不能战而胜之。 霍去病则面露喜色,他觉得血与火的战场才是男儿的好去处,而不是小规模的战场和骚扰。 “知道了,再探再报。” “喏!”亲卫官出去布置探马再探匈奴人的虚实。 卫青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道:“诸位,如今匈奴大单于伊稚斜率领王帐军和左贤王残部越过黄旗海,向雁门关而来,形势严峻,我们必须做好应对。” 众将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张通道:“将军,匈奴人此次来势汹汹,我们该如何应对?” 陈何接着说:“是啊,我们兵力有限,要想抵御匈奴人的进攻,恐怕需要一些策略。” 卫青站起身来,走到地图前,指着雁门关说道:“雁门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可以利用地形优势,布置防御工事,加强防守。同时,我们也要派遣精兵强将,主动出击,打乱匈奴人的部署。” 曹襄建议道:“我们可以分兵多路,对匈奴人进行骚扰和袭击,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周德建补充道:“此外,我们还要加强情报收集,及时掌握匈奴人的动向,以便做出相应的调整。” 卫青点了点头,赞同道:“各位说得不错,我们要充分发挥汉军的优势,灵活应对匈奴人的进攻。大家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或建议吗?” 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思考着应对之策。 过了一会儿,霍去病站出来说道:“将军,我觉得我们可以利用匈奴人的轻敌心理,设下陷阱,诱敌深入,然后一举歼灭他们。” 卫青眼前一亮,问道:“具体说说看,怎么个设陷阱法?” 霍去病走到地图前,指着一个地方说道:“这里是一处山谷,地势险峻,如果我们在这里埋伏一支奇兵,等匈奴人进入山谷后,再突然发动攻击,必然能给他们造成巨大的伤亡。” 卫青仔细地看着地图,思索了片刻,点头道:“这个主意不错,可以一试。不过,我们还需要详细策划一下,确保万无一失。” 众人开始讨论具体的作战计划,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和商议,终于制定出了一套完整的作战方案。 最后,卫青总结道:“各位,这次与匈奴人的战斗至关重要,关系到边疆的安危和百姓的安宁。我们要全力以赴,奋勇杀敌,保卫边疆。” 众将齐声高呼:“愿随将军死战到底!” 随着一声令下,汉军迅速行动起来,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在苏木山北麓附近,匈奴人的军队宛如蜿蜒曲折的巨龙,长达数十里,浩浩荡荡地向南挺进,其规模之大,令人瞠目结舌,一眼望去根本无法看到尽头。 在这支庞大的匈奴大军周围,无数的斥候和探马如同幽灵般穿梭不息,他们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小心翼翼地掩护着大军前进。这些轻骑部队身手矫健,行动迅速,时刻准备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而在大单于的大纛旗下方,伊稚斜骑着高头大马,昂首挺胸,眼神中闪烁着无比自信与野心勃勃的光芒。此刻,他心中燃烧着熊熊的斗志,决心要率领匈奴铁骑踏破汉朝北疆,将汉军曾经对匈奴人施加的恶行一一报复回来,并加倍奉还。 他深信自己精心策划的瞒天过海之计必定已经成功迷惑了汉军的细作,让他们陷入错误的判断之中。 这一计策不仅成功地隐藏了匈奴大军的行踪,更重要的是让雁门关等地的汉军放松了警惕,误以为匈奴大军不会轻易来袭。 现在,他正带着精锐之师悄然逼近汉朝边境,准备给汉军一个措手不及的沉重打击。 伊稚斜坚信这场战争的胜利必将属于他和匈奴人。他相信自己的战略智慧和军事才能能够带领匈奴军队战胜汉军,取得辉煌的战绩。 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和期待,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证这一刻的到来。 左贤王於单此时也在匈奴人的行军队伍之中,但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脸上并无半分喜色,反而如行尸走肉般,双眼木然空洞,毫无生机。 此刻,伊稚斜那狠毒的眼神在他眼前浮现,冰冷的话语仍在他耳畔回响:“你做个泥菩萨就好!本大单于自会收拾这烂摊子。 今后左贤王部将由单于王庭直接派遣官吏管辖。而你,只需当个闲王即可!” 不!我决不做伊稚斜的傀儡。此次南下汉境,就是一个翻身的好机会。左贤王於单的眼睛,里浮现出了一丝的生机。 第161章 决战祁连山下 焉支山下,狂风呼啸,天地间一片肃杀之气。黑色的大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一团燃烧的黑色火焰。 陈蟜身着黑色铁铠,端坐于一匹高大而健壮的乌骓马上,身姿挺拔,气势威严。 他身后的两万汉军铁骑整齐排列,摆出了箭矢形的军阵,犹如一支蓄势待发的利箭,准备穿透敌人的防线。 陈蟜麾下的一万铁骑居于中路,他们手持长矛,眼神坚定,士气高昂。 陈蟜本人则位于箭矢阵的箭尖位置,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前方的敌军。 左翼由李敢率领五千骑兵,他们个个都是精锐之士,勇猛无畏。右翼则是由萧胜带领五千骑兵,他们同样身手矫健,战斗力极强。 在汉军的对面一箭之地,匈奴人的雁翅形军阵严阵以待。浑邪王亲自坐镇军阵的雁头位置,他的银色狼旗在大风中烈烈作响,仿佛在向汉军宣告着匈奴人的决心和勇气。 浑邪王心中暗自咬牙切齿,眼前这支汉军的统帅名叫陈蟜,正是他杀死了前任大单于。这个男人让每一个匈奴人都感到愤怒和屈辱,他们渴望着有朝一日能够亲手猎杀陈蟜,用他的头颅来洗刷加诸在匈奴人身上的耻辱。 哼!陈蟜,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祁连山下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浑邪王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这一次,他率领了整整六万大军,其中不乏各部落的精锐勇士。 他坚信,凭借这支强大的军队,必定能够将陈蟜斩杀于这片土地之上。 汉军战前军议时,众人皆知敌我兵力悬殊,有的将领担忧寡不敌众。但陈蟜却力排众议主张全力出击,他决定采用“掏心战”,即在中路突破敌军防线,直接攻击浑邪王的核心部队。 一旦成功击溃浑邪王的主力,其余小王的军队自然也会不攻自破。 陈蟜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他知道,这场战斗将会异常艰难。但是他毫不畏惧,他深信在正确的战略战术下,一定能以少胜多,破浑邪王于祁连山下。 陈蟜手中的锯齿飞镰大砍刀闪烁着寒光,宛如一轮明月,向前一指,口中高呼:“众将士们,封爵拜将的荣耀就在眼前,跟随本将奋勇杀敌吧!”他的声音如惊雷般炸响,回荡在战场上。 他催动坐下的乌骓马,如一道黑色闪电,一马当先地冲向浑邪王的大纛旗所在之处。那乌骓马神骏非凡,四蹄生风,带着他一路疾驰。 “杀!”二万汉军也跟随着陈蟜齐声高呼,声震天地。他们的呼喊如同惊天动地的雷鸣,震碎了天空上的浮云。座下战马紧紧跟随陈蟜的身影,一往无前,仿佛一支锋利无比的利箭,射向匈奴人的军阵。 在陈蟜身先士卒的带领下,这支汉军队伍气势如虹,锐不可当。 他们的目光凶狠而又决绝,充满了对建功立业的渴望和对敌人的蔑视。他们紧密团结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向着匈奴人发起冲锋。 匈奴人的军阵感受到了这股凌厉的气息,但他们并没有退缩,而是奋勇发起了反冲锋。然而,汉军的冲击力太过强大,匈奴人的防线瞬间被撕碎。 陈蟜挥舞着锯齿飞镰大砍刀,每一刀都带着凌厉的杀气,所过之处,鲜血四溅,人头滚滚,匈奴勇士纷纷倒于马下。他的刀法娴熟而凌利,勇不可挡。 陈蟜的勇武,让汉军的士气越发高昂,他们以陈蟜为箭尖突进了匈奴人的军阵。 匈奴人猝不及防之下陷入混乱之中,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 浑邪王稳稳地立于一个小土坡之上,他肥胖的身躯显得高大而威猛。身后的银狼旗依旧在风中猎猎作响,随风飘扬。他的眼神里戏谑,似乎对打响的这场战斗充满了自信。 他看着自己麾下的勇士们,心中涌起一股豪迈之情。这些勇士们都是匈奴中的精英,他们的数量是汉军的三倍之多。浑邪王认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根本没有必要亲自上阵杀敌。只需凭借他手下的诸位小王,便能轻松地将陈蟜斩杀于祁连山下。 然而,就在他信心满满之际,战局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开战还不到一刻钟,汉军就如同一支锋利的利箭,势不可挡地射穿了厚厚的军阵,向他所在的位置猛扑过来。 浑邪王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军队会轻而易举地击败汉军,但现在看来,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要糟糕得多。 可恶啊,可恶啊!这个该死的酋涂王、符离王,难道他们带来的士兵都是一群老弱病残吗?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被汉军一冲即溃!你们看看,那陈蟜都快要冲到我面前来了! 想当初,在诸王会议上,这两个家伙根本不愿意出兵跟汉军正面厮杀。可最后,却因为浑邪王假借着右贤王的威名,他们才不得不派出自己的军队。 浑邪王也是狡猾至极!他怕酋涂王和符离王这些人出工不出力,在排兵布阵的时候,就将以他们为首的西部诸小王的军队安排在了最前线。 如此一来,若是战争爆发,他们将会直接面对汉军锐利的锋芒。浑邪王的军队在后方监督作战,他坚信酋涂王、符离王等人在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绝对不敢不尽全力迎战。 酋涂王和符离王对于浑邪王的企图心如明镜,但由于浑邪王部落的强大,他们只能听从命令行事。 然而,汉军铁骑的勇武程度,远远超出了酋涂王和符离王以及其他西部诸王的预料。他们手下的勇士们刚刚与汉军铁骑交锋,便纷纷落马。 其实,他们也曾想要和汉军决一死战,可无奈自身实力有限,力不从心呐! “嗖!”一支狼牙雕翎箭从浑邪王的头上飞过,“咔嚓”一声,将他的银狼大纛旗射断。 第162章 右贤王的望梅止渴 “浑邪王已死,杀!”陈蟜怒吼一声,声如洪钟,响彻云霄。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量,让他的亲卫们都为之振奋。 “浑邪王已死,杀啊!”陈蟜的亲卫们也纷纷跟随主将陈蟜齐声呐喊。 他们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声浪,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一时之间,汉军士气大振,原本疲惫不堪的士兵们瞬间变得生龙活虎,勇不可挡。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奋勇向前,与匈奴人展开激烈的厮杀。 匈奴人闻听汉军的呼喊,不禁大吃一惊。他们纷纷转头看向浑邪王所在的方向,想要确认这个消息是否属实。 然而,当他们看到浑邪王的银狼大纛旗消失不见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恐惧和绝望。 啊!浑邪王真的死了!匈奴人的胆气一丧,士气瞬间降至冰点,再也无心恋战。 他们纷纷调转马头,四散而逃,试图逃离这片充满血与火的战场。 浑邪王死去的消息,像一阵风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战场。失去了浑邪王的银狼旗作为指引,匈奴人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完全失去了组织和战斗下去的勇气。 酋涂王、符离王等西部诸小王本来就顶在第一线,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损失。 此时听闻浑邪王已死的消息,他们纷纷看向浑邪王所在的位置,却发现浑邪王的银狼旗已经消失不见。 浑邪王死了?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心有灵犀。然后,各自率领本部兵马,调转马头,紧紧催促着坐骑,四散而走。 死道友不死贫道!浑邪王部可以覆灭,但他们的部落必须要生存下去,保护自身的力量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草原上千百年来始终未变的法则便是:“兵马强大者称王!”这个信念深深地印刻在了酋涂王、符离王以及其他诸部小王的记忆与血脉之中。 当得知浑邪王已死的消息时,酋涂王、符离王等人并未去核实这条坏消息的真实性。 他们的直觉告诉他们:这场战斗形势不妙,如果现在不逃走,可能很快就无法逃脱了。 于是,他们毫不犹豫地转身逃离,没有丝毫的迟疑和犹豫。 负责左右两翼的折兰王、卢侯王等东部诸王,听到汉军的呼喊声后,都转头望向浑邪王所在的地方。 当看到浑邪王的银狼旗消失时,他们心中一沉,脸色变得苍白。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浑邪王已经战败,匈奴军队的核心被击败了。 恐惧笼罩着他们的心,他们意识到如果不尽快逃走,就会被汉军歼灭在这里。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同野火般蔓延开来。 于是,折兰王、卢侯王等东部诸王毫不犹豫地带领着自己部落的兵马,迅速逃离战场。他们不顾一切地策马狂奔,希望能够逃脱这场噩梦。 随着东部诸王的逃窜,匈奴军队的阵线彻底崩溃。原本与汉军激战的匈奴士兵们失去了指挥和组织,陷入更加的混乱之中。 而此时的汉军则压力消失,士气大振,他们感受到了胜利的曙光。 他们的面容因激动而涨红,口中发出激昂的吼声,手中挥舞着各种兵器,奋勇追击逃亡的匈奴军队。 以酋涂王、符离王为首的西部诸小王们跑了;随后,以折兰王、卢侯王为首的东部诸小王们也逃了。 浑邪王懵了!本王没死啊,你们跑什么?快点回来!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 无论浑邪王怎么样的怒吼,还是没有阻拦住他麾下诸小王们率部逃窜的脚步。 不但诸小王们麾下的兵马在逃窜,就连浑邪王本部的兵马也陷入混乱之中,其中一些将领也率军逃离了战场。 浑邪王挥刀砍死了几名意欲逃跑的士兵,可是还是无法阻挡匈奴人溃败的命运。 他面目狰狞,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愤怒的大吼几声,想要去和汉军拼命。 可是看着奔腾汹涌而来的汉军铁骑洪流,他想起了他美丽动人的妃子,堆积如山的财宝,浑邪王胆怯了!“跑”字占据了浑邪王的大脑,他调转马头,纵马背向汉军铁骑而走。 浑邪王逃跑了!他本部的勇士还没来得及和汉军厮杀,就崩溃得一泄千里。 战场上弥漫着尘土和血腥气息,汉军如同猛虎下山一般追杀着匈奴残兵。匈奴士兵们惊慌失措,拼命奔逃,但却无法摆脱汉军的追击。 在一片喊杀声中,汉军逐渐将匈奴军队逼入绝境。许多匈奴士兵被追上并斩杀,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这场战斗的局势已经完全一边倒,汉军占据了上风,并展现出强大的战斗力。他们乘胜追击,不给匈奴军队喘息的机会。 草原上,一支庞大的军队正在前进,这支军队由匈奴右贤王亲自率领,共有五万人马。他们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铺天盖地地向着休屠王城涌来。 “报——”一名右大将骑着快马疾驰而来,来到右贤王的战马身侧,与他相向而行。 “出了什么事?”右贤王瞥了身侧的右大将一眼,眼神冷漠而威严。 “回禀大王,随军的牛羊快吃光了。您看——”右大将低声的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呵呵——”右贤王轻笑一声,他眼望大军的行进方向,智珠在握信心十足的说道:“前方不远就是休屠王城了,让大军加快速度,大军到休屠王城就食。” “是!”右大将闻弦知雅意,心中顿时有了底,立刻调转马头,前去散播这个小道消息,以稳定军心。 右贤王看着右大将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知道,只要大军能尽快抵达休屠王城,就能解决食物短缺的问题,同时也能给士兵们带来胜利的希望和动力。 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战争和生存总是紧密相连的。右贤王作为匈奴右部的首领,深知如何带领自己的军队战胜敌人,并在艰难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他相信,只要就食于别人,就能克服一切困难,实现他们的目标。 随着右贤王的命令下达,整个军队开始加速前进。马蹄声响彻云霄,军旗飘扬,士气高昂。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到达休屠王城,享受那里的美食和资源。 第163章 日磾 休屠王城之中,青壮年男人不是死在与汉军的交战之中,就是随休屠王跑了。 此刻,这座曾经繁华的城市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些老人、孩子和妇女。他们无助地望着空旷的粮仓,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当汉军决定放弃休屠王城时,他们给城里的百姓留下了两个星期的口粮。这是一种恩赐,但也是一种阳谋。两个星期过去了,城里的这些匈奴老幼妇孺们即使节省着吃,食物也已经快要见底了。饥饿的阴影笼罩着每一个人,人们开始感到恐慌。 就在城中百姓愁眉不展的时候,一名士兵匆匆跑来报告:\"启禀小王爷,右贤王率领大军来到了王城附近!\" 休屠王的儿子日磾听到这个消息,眉头微微一皱。他知道右贤王是西匈奴的统治者,但他对右贤王此时率军前来并不感到乐观。他看着那名士兵,冷静地问道:\"右贤王带来了多少兵马?\" 士兵恭敬地回答道:\"回小王爷的话,根据我们的观察,大约有五万多兵马。\" 日磾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深知这样一支庞大的军队意味着什么。他不认为右贤王此时率军前来会是一件好事。 汉人兵书中说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而现在,王城之中面临着严重的饥荒问题。 根据日磾的深入了解和观察,右贤王部所面临的情况十分严峻。他们严重缺乏足够的粮食储备,这使得五万大军的出征成为了一项巨大的挑战。 然而,令人不解的是,右贤王竟然坚持要派出这支庞大的军队进入汉境。更让人疑惑的是,右贤王选择将落脚点定在了休屠王城。这个决定背后的意图变得清晰可见——他计划让这五万大军依靠这座城池来获取食物补给。 显然,右贤王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解决部落和军队的温饱问题,但这样的做法无疑让休屠王城雪上加霜,不可能承受这样的负担。 日磾意识到形势紧迫,他必须立刻采取行动。他召集了城中的幸存的官员和将领,紧急商议应对策略。 “如今右贤王带兵前来,我们城中粮食匮乏,难以供给他们。若任凭其入城,城中百姓必将遭受更大的苦难。”日磾面色凝重地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我们应当紧闭城门,拒绝右贤王进城。同时,派使者前往右贤王营地,阐明我们的困境,劝其退兵。”一位将领提议道。 日磾思考片刻,摇头道:“此举恐怕不妥。右贤王生性残暴,若是激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那小王爷可有良策?”众人看向日磾,期待他能想出办法。 日磾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决定亲自前往右贤王营地,与他商谈。” 日磾带着一队亲信,踏上了前往右贤王营地的道路。一路上,他心情沉重,深知此次谈判充满艰险。 右贤王大营,“报——”右贤王的亲卫头领来到他的面前,右手抚胸一礼,“启禀大王,休屠王的世子日磾在帐外求见。” 右贤王闻听此言,粗粗的眉毛皱起,脸上浮现出了怒意,冷声道: “让他进来!” 哼!休屠王,你好大的架子。本王率大军亲临,你居然不亲自前来觐见不说,连犒赏三军的应有之仪也没有。 现在,却只派来一个世子前来觐见本王,在你眼中,本王真的一点脾气也没有吗?哼!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动,帐帘被人挑起,随后一道身影迈步走了进来。来人正是日磾,只见他来到右贤王的面前,右手抚胸,低头躬身行了一礼,口中恭敬地说道:“日磾见过大王!” 日磾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但却有着一种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与稳重。 他留着一头金色的长发,梳着具有匈奴特色的发饰,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的面容白皙如雪,犹如羊脂白玉般光滑细腻,让人不禁为之倾倒。那双金色的眼眸犹如璀璨的星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高挺的鼻梁更是为他增添了几分英气。 他的身材修长挺拔,宛如青松般笔直,给人一种坚毅不屈的感觉。 他身着匈奴人的传统皮袍,上面没有任何金银珠宝首饰作为点缀,反而更显简洁大方,将他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 右贤王早就听说过休屠王有一个聪慧过人的儿子名叫日磾,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日磾的出现,让他对这个年轻人的感观很好,同时也让他对休屠王的怨恨有所改观。 日磾的言行举止得体,态度恭敬而不失自信,这些都让右贤王颇为满意,原本紧绷的神色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不过,休屠王没有亲自前来觐见,还是让右贤王很是不快。他板着脸说道:“休屠王的架子真大啊!本王亲临,却也无缘与他见上一面呐!” 日磾听到右贤王的讥讽之言,愣了一瞬间,脑海里电光一闪,就若有所悟:右贤王不知道汉军攻战并劫掠了休屠王城。 这个发现让日磾心中一紧,他意识到事情可能比想象中更为复杂。如果右贤王对这件事一无所知,那么他们之间的信息差可能会导致一系列意想不到的后果。 而此刻,右贤王还在继续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和愤怒,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日磾深知此时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让右贤王恼羞成怒。他暗自思索着应对之策,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右贤王的反应,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责难。 在右贤王夹枪带棒的一顿讥讽之后,日磾脸色恭敬的解释说道:“大王有所不知,我的父王并不在王城之中。他没能及时的前来觐见大王,请大王见谅!” 右贤王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休屠王那个家伙没有在王城之中啊,我说他怎么有胆量不来觐见本王呢!想到这里,右贤王的神色又好了许多。 “哦?休屠王部不在王城之中,出了什么事?” 第164章 祸水东引 休屠王城附近,右贤王大营,中军大帐内气氛凝重。右贤王坐在虎皮交椅上,双眼紧盯着面前的休屠王子日磾,眼中满是狐疑与警惕。 日磾站在营帐中央,脸上的痛苦神色无法掩饰,他微微低头,声音低沉地说道:“回大王的话,在一个月前,汉军突然入侵河西地区,他们先覆灭了遫濮部,诱使我父王出兵增援。然而,我们万万没想到,汉军竟然声东击西,趁机偷袭了我部的王城。经过这一场惨烈的战斗,父王下落不明,而汉军则洗劫了整座王城。” 说到此处,日磾缓缓闭上眼睛,仿佛回忆起那惨痛的一幕,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但他很快睁开双眼,眼神中透露出希望和欣喜之色,似乎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好运。 “不瞒王爷说,当小臣得知大王到来时,心中欣喜若狂。因为如果不是大王及时赶到,小臣还将为城中百姓没有粮食吃而焦虑不安。如今大王来了,城中的百姓终于有救了。”日磾的声音有些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经历了如此巨大的变故,承受着沉重的压力。 他的眼泪并非做作,而是真实情感的流露。他的父亲失踪,王城被破,百姓受苦,这些都让他痛心疾首。 此刻,他只能寄希望于右贤王能够仁慈的伸出援助之手,希望能够挽救城中百姓的断粮之危。 汉军入侵;休屠王战败失踪;休屠王城被汉军洗劫一空;城中百姓断粮,一件件一桩桩坏消息,从日磾的口中说出。 右贤王的眼睛瞪大到极致,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般,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休屠王死不死,说实话,右贤王并不是特别在意。毕竟,他可以从休屠王的众多儿子中选择一个合适的人来继承王位。而眼前的金日磾看起来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然而,让右贤王感到头疼的是,休屠王城已经被汉军彻底洗劫一空。 不仅如此,城中还多了一群嗷嗷待哺的百姓。这些百姓需要食物来维持生计,但城里却没有足够的粮食供应。 如果右贤王拥有充足的粮食储备,那么这件事也许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他可以拿出一些粮食来救济这些百姓,甚至还能借此机会提高自己在民众中的威望和声誉。 但现实情况是,右贤王自己带来的五万大军即将面临断粮的困境。他自身难保,又怎么可能有余力去救济一城的匈奴百姓呢? 百姓们或许还能坚持两天,但一旦军队断粮,后果将不堪设想。即使是右贤王本人,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够安全无事。 面对这样的局面,右贤王陷入了深深的忧虑和困惑之中。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棘手的问题,只能一筹莫展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日磾站在右贤王面前,低着头,束手而立。可是过很长时间,主位上的右贤王依旧沉默不语。 他心里很是忐忑不安,不知道右贤王能不能接受他的诉苦,放他一条生路。 日磾偷偷的瞄了右贤王一眼,呃——此时的右贤王脸色惨白,眼神空洞没有焦距,像是没有了灵魂一样。 怎么回事?右贤王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忽然之间,日磾的脑海里有一道闪电划过: 前一段时间,有人禀报一则重要的消息“右贤王部缺粮!” 那么说,由此可以推断,右贤王麾下的这五万兵马,现在断粮了!日磾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金日磾,虽是匈奴人,休屠王的太子,但他却对汉朝的灿烂文化和独特风情充满了深深的向往。对于汉人所撰写的历史书籍,他更是深入研究,以求更全面地了解这个伟大的民族。 然而,其中就有关于战场的描述,当军队面临粮食短缺时,往往会引发一系列令人恐惧的事件。例如,士兵可能会因饥饿而失去理智,犯下严重的罪行,如杀害上级将领、残害无辜百姓以及做出其他残忍行为。 这些都是战争带来的恶果,也是人性在极端环境下的扭曲表现。 如今右贤王所带领的五万大军,没有了粮食。日磾的眼睛里渐渐浮现出了惊恐之色。 从右贤王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来看,他显然也对缺粮的问题感到十分焦虑,但却毫无头绪,无法找到有效的解决方法。 如果右贤王麾下五万大军的军粮得不到妥善解决,日磾毫不怀疑,这些饥肠辘辘的士兵们将会毫不犹豫地将休屠王城中的百姓当作食物来填饱肚子。 中军大帐内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不知过去了多久,日磾终于打破了沉默,低声说道:“我听闻河湟地区的羌人拥有大量的牛羊,不知道大王对此是否有兴趣呢?” 然而,他并没有提及此时正值秋季,汉人地里的庄稼已经成熟,粮食充足。因为失去了军粮供应的右贤王五万大军,根本无力攻入汉人领地。 右贤王心头振,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很快就恢复了冷静,“河湟地区的羌人向来不好惹,他们名义上还是我们的属臣。我们若是强行抢夺,恐怕会引起他反抗。” 日磾微微一笑,“大王不必担心,羌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只要我们可以略施小计,就能让他们乖乖交出牛羊。” 右贤王心动了,“哦?你有何计策?” 日磾凑到右贤王耳边,低语道:“我们可以派一支精兵,伪装成汉人,潜入羌人的部落,制造混乱,然后趁机夺取他们的牛羊……” 右贤王听了,连连点头,“此计甚妙!日磾,你真不愧是休屠王的太子,真是足智多谋,闻名不如见面呐!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日磾心中暗喜,他知道右贤为了不致于自己身死,大军星散,一定会接受他的提议,抢劫羌人获得五万大军的补给。 第165章 陷入困境的浑邪王 祁连山下,陈蟜身先士卒,带领着他的军队与浑邪王的匈奴联军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他运用掏心战法,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敌阵中央,将匈奴联军的指挥系统彻底打乱。匈奴联军陷入混乱之中,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 陈蟜的军队趁机发动猛烈攻击,以少胜多,一举击溃了浑邪王组织的匈奴联军。 战场上,死去的匈奴人尸体密密麻麻地铺满了祁连山脚下的平原草地。 他们横卧在地上,伤口处流淌出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形成一片片触目惊心的血泊。 食腐的大鸟在天空中盘旋不去,嘎嘎直叫,贪婪地盯着这片血腥之地,迫不及待地想要落下来享用这场多年不遇的美味大餐。 远处看不见的地方,传来了阵阵野狼的嚎叫声。这些饥饿的野兽也被浓烈的血腥味吸引而来,渴望分得一杯羹。 然而,此时战场上仍有汉军在打扫战场,他们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使得狼群不敢轻易靠近。野狼们只能在远处徘徊不去,焦急地等待着时机。 当夜,汉军大营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士兵们杀牛宰羊,庆祝胜利,犒劳辛苦作战的将士们。 中军大帐内,气氛热烈而欢快。陈蟜坐在主位上,面带微笑,看着下方的将领们。 李敢、萧胜、樊胜客等高级将领齐聚一堂,他们都是这场战役中的胜利者,此刻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陈蟜站起身来,手中端着酒杯,环视众将:“今日之战,我军以少胜多,大败匈奴浑邪王的大军,这全赖诸君的奋勇拼搏和无畏杀敌!”他的声音激昂有力,充满了对将士们的赞赏和欣慰之情。 “本将军在此向诸位将军敬酒一杯!感谢你们的英勇表现,没有你们的浴血厮杀,我们不可能取得如此辉煌的胜利!”说完,陈蟜仰头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起身,举杯回应道:“谢将军!”然后也都一饮而尽,以示敬意。 此时,大帐内的气氛更加热烈起来,大家相互敬酒,畅谈着战场上的经历和感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李敢酒醉微醺地站起身来,摇晃着身体走到营帐中央,向陈蟜拱手作揖道:“陈将军,明日,我们是否要直捣弱水河畔浑邪王部的都城昭武城呢?”他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兴奋。 帐中的诸位将领听到李敢的问话,他们的眼睛里瞬间闪耀出光芒,原本轻松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侧耳倾听陈蟜的回答。 浑邪王部的都城昭武城,在河西地区赫赫有名。这座城池最初由月氏人建造,曾是河西地区的中心城市,也是月氏人的都城。 然而,月氏人后来被匈奴人击溃,被迫逃离至阿姆河流域,并在那里击败了当地的大夏国,重建了自己的大月氏国。 而原来属于月氏人的昭武城,如今已成为浑邪王部的都城。这座城市地理位置优越,西连西域各国,北连匈奴右贤王部,不仅是一座繁荣的商贸之城,更是匈奴人控制西域诸国的重要据点。 因此,夺取昭武城对于大汉朝廷来说具有重大战略意义。 中军帐内的诸位将军们对昭武城感兴趣,原因有二:一来可以痛打落水狗浑邪王,再立新功;二来听闻昭武城商贸繁华,他们渴望前去掠夺一番。 人生在世,无非就是追求功名和财富,这些东西谁不想拥有呢? 陈蟜将帐中诸将的表情尽收眼底,他手里把玩着酒杯,脸上露出残酷的冷笑,说道:“昭武城必须攻打下来,浑邪王也需要好好教训一番。不过,沿途的匈奴小部落也绝不能放过,凡是敢于拿起武器抵抗的匈奴人都要杀无赦。” “杀无赦!”中军帐内诸将热情一下就上来了,群情激昂,齐声呼喊。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天空呈现出淡淡的鱼肚白色。汉军吃过早饭后,每人配备了三四匹马,准备向浑邪王部的都城昭武城进发。 远处,昨天的战场上,汉军战死的士兵已经被火化,并立碑埋葬在这里。而那些匈奴人的尸体,则无人理会,任由其暴露在外。天空中的食腐鸟类和草原上的野兽们将会把这些匈奴人的尸体吞噬殆尽,这也算是对大自然的一种贡献吧。 浑邪王战败的消息如一阵旋风般迅速席卷了整个浑邪王的统治地区,这一消息由那些临阵脱逃的小王们以及溃散的士兵传播开来。 一时间,这片土地上弥漫着紧张和恐慌的氛围,大大小小的匈奴部族为了逃避汉军的威胁,纷纷踏上了西逃或北迁的道路。 就在那一天,祁连山脚下的战斗结束后,浑邪王率领着他的数千名残兵败将逃回了昭武城。他们一路上日夜不停地赶路,马匹都没有停歇过。 当浑邪王回到昭武城时,他立刻召集了御前会议,商讨如何应对汉军的入侵。国相、将军、部落长老、贵族等重要人物纷纷出席会议。 在会议上,众人神色凝重,气氛压抑。浑邪王首先发言,他对那些临阵逃脱的诸部小王感到愤怒,并表示要向出兵讨伐这些临阵逃脱的诸部小王。 然而,参与会议的众人对此并不太感兴趣,他们只对汉军可能到来的入侵感到恐慌。 一些人主张立即放弃昭武城,投奔右贤王;而另一些人则认为大敌当前,应该放下仇恨,携手对抗汉军的进攻。还有一部分人提出求和,以避免更多的损失。 浑邪王陷入沉思,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秋后算账的时候,大敌当前,这些建议都有着各自的利弊,但他也明白现在需要一个果断的决策来挽救局面。 最终,他决定先派人去了解汉军的动向和实力,同时加强昭武城的防御工事,准备迎接可能到来的汉军攻击。此外,他还计划与其他匈奴部落建立联系,寻求他们的支持和援助。 第166章 慌话连篇的浑邪王 浑邪王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走进王宫寝殿,然后轻轻关上房门,悄悄派人去把浑邪太子叫到寝宫。很快,浑邪太子便来到了寝宫,恭敬地站在浑邪王面前。 “见过父王!”浑邪太子右手抚胸,低下头,弯下身子,向浑邪王行了一个礼。 “免礼平身吧!”浑邪王一脸疲惫,兴致缺缺地挥了挥手。 浑邪太子束手而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担忧:“不知道父王深夜召见孩儿,是否有重要事情要交代?” 浑邪王自从在祁连山下遭受惨败后,一直未能得到充分的休息。此刻,他的脸色显得十分凝重,眼中布满了血丝。 “汉军气势汹汹,必定会进攻昭武城。今晚你需携带足够的粮草,率领一队兵马悄然出城,前往居延湖一带驻守。一旦情况有变,浑邪部的未来希望就在你的身上了。”浑邪王语气沉重地叮嘱道。 浑邪太子听后,脸色瞬间变得惊骇起来,“父王,白天的会议上不是已经有了破敌之策吗?为何现在又……” 浑邪王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儿子的话,“哼!整个浑邪部联军都无法战胜汉军,我们区区一败军之师有什么办法呢?” “父王,儿臣愿意领军出城和汉军决一死战!”浑邪太子稳了稳心神,表情变得坚毅起来,目光坚定地看着浑邪王,语气铿锵有力地说道。 他的声音充满了决心和勇气,仿佛已经做好了与汉军决一胜负的准备。 浑邪王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儿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视和质疑。他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问道:“你说的可是真心话!”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似乎想要从儿子的表情和回答中,找到儿子的真实想法。 浑邪太子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面向昆仑山的方向,神情庄重地说道:“昆仑神见证!儿臣所说句句属实,若有虚言,甘愿死于刀斧之下。”他的誓言庄严而郑重,表明了他对浑邪王的忠诚和决心。 “好!不愧是本王的太子,快快起来。”浑邪王的面色激动,眼中闪烁着欣慰和赞赏的光芒。他伸出手,轻轻地虚扶起浑邪太子,让他站起身来。 浑邪太子站起身来,面向浑邪王,神色恭敬而虔诚,没有一点逾越和不敬的地方。 他的态度表现出了对浑邪王的尊重和服从。浑邪王见此,满意地点点头,心中暗自满意。 浑邪王深吸一口气,神情凝重地说道:“吾儿,今夜父王将率领一军出城埋伏汉军。在我离开之后,授权你全权守城。城在人在,城破人亡。你可明白?”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浑邪太子的信任和无限期望,同时也强调了守住昭武城的重要性和责任。 浑邪太子挺直脊梁,目光坚定地回应道:“儿臣明白!请父王放心,儿臣必定竭尽全力,守护好城池,不负父王的重托。” 他的言辞坚定而果断,展现出了身为浑邪太子的担当和责任。 “很好!你我父子两人同心协力,一定会击败汉军,守护住我们浑邪部的基业。”浑邪王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希望,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浑邪太子用力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父亲放心,孩儿必定全力以赴,不负您的期望。” 浑邪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鼓励地说:“好孩子,有你这样的儿子,本王感到无比欣慰。我们要好好筹划一番,定要给汉军一个狠狠的教训。” 接下来,浑邪王又详细地叮嘱了一番,包括战术安排、军队调动等细节。浑邪太子认真聆听,不时提出自己的见解和建议。浑邪王不断的满意地点头,对儿子的智慧和勇气表示赞赏。 当浑邪太子离开房间后,浑邪王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眼睛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他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不久后,浑邪王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远方,喃喃自语道:“浑邪部的未来,怎么能全系于太子的一腔热血呢……” 想到这里,浑邪王派出心腹亲信去秘密调兵调粮,同时亲自将珍贵的宝物收拾起来,打成包裹,准备稍后一同带走。 这些宝物都是他多年积累的财富,他不想轻易失去它们。 四更时分,浑邪王用过饭后,带着打包好的宝物和他心爱的妃子、可爱的小儿子以及数十名忠诚的亲卫,悄悄离开了王宫。 他们骑着战马,小心翼翼地向城门走去。由于昭武城夜里宵禁,一路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行人。即便有巡街的武侯,也被出示的王宫金箭令牌劝退。 终于,浑邪王一行人来到了城门下,守城的士兵见到出示的金箭令牌,立刻打开了城门。浑邪王等人迅速出城,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城外,浑邪王汇合了之前从城中出来的三千勇士,目光望着居延湖方向,大声下达命令:“大军向居延湖一带开拔!”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这支三千人的大军开始缓缓前行,马蹄声声,向夜幕里前进。 浑邪王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不时地回头看看那座渐渐远去的昭武城,心中充满了哀伤的情感。 这座城市曾经是他的家园,也是他的荣耀所在,但如今却只能无奈地离开。泪水不知不觉地涌上了他的眼眶,他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 回想起那场在祁连山脚下与汉军的战斗,浑邪王至今仍心有余悸。那场战役让他深刻地认识到了汉军的强大,也让他失去了与汉军决一死战的勇气。 此刻,他心中默默地向昆仑神祈祷,希望汉军不会追到昭武城来,这样一来,或许有朝一日他还能回到这片土地。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渺茫的希望,但他仍然抱着一丝期待。在这个艰难的时刻,他需要一些信念来支撑自己前行。 浑邪王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不再看那座越来越远的城池。他要带着他的军队继续前行,去居延湖躲避汉军的兵锋。 无论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他都要坚强面对,因为他知道,只有活着才有机会重返昭武城。 第167章 太子监国 浑邪王城,东宫,浑邪王太子书房里。 此时,有一盏暗弱的烛光在黑夜里摇曳着,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而在这盏烛光之后,浑邪王太子的脸却深深地藏在了阴影之中,让人难以看清他此时的表情。 就在刚才,浑邪王在王宫中对他说了一番话,但浑邪王太子却一个字都不信。 因为,他亲眼看到浑邪王从祁连山回来的时候,虽然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但那恐惧的神情还是无法逃过他敏锐的目光:父亲浑邪王已经被汉军吓得魂飞魄散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还有勇气与即将到来的汉军决一死战呢? 浑邪王太子深知,如今他们面临的形势异常严峻。他不禁想起那个曾经在战场上英勇无畏的父亲浑邪王,面对敌人毫不畏惧,勇往直前。而现在,浑邪王眼底的怯懦和嘴上的谎言,让他感到无比失望。 回到太子府后,浑邪王太子立刻派心腹暗中监视王宫的动静。他知道父亲浑邪王一定会做出符合其内心的逃避之举。自己则只有掌握更多的信息,才能做出正确的决断。 四更天刚过不久,书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浑邪王太子如脱缰野马般奔腾的思绪。他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咚咚咚——\"书房的门被敲响,声音急切而仓促。浑邪王太子回过神来,振作了一下精神,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缓缓地说道:\"进来吧!\" 浑邪王太子的汉人老师曾教导于他: 遇大事要静心!只有冷静的头脑才能在纷乱的诸事中找到关键点,从而得出正确的结论,做出最明智的判断。 随着房门的开启,一名身穿黑色官服的男子匆匆走进书房,向浑邪王太子行礼道:\"太子殿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他的心腹太子府里的詹事。浑邪王太子看着眼前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焦虑。 \"出了什么事?说吧!\"浑邪王太子的语气缓慢,从语气里听不出一丝的焦躁不安的情绪。 “属下……属下亲眼看到大王……接近四更天的时候,悄悄的出了王宫!”那名詹事一脸焦急地说道:“而且……而且同行者只有数人,还带着不少的包裹,直奔城门而去。他们路上劝退净街武侯和叫开城门用的,都是……都是王命金牌令箭啊!” 詹事的话让浑邪王太子心情沉重。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父亲浑邪王真的离开了王宫,若是消息传出,昭武城将陷入动荡之中,这给浑邪部带来前所未有的危机。 “你确定?”浑邪王太子声严厉色地问道,他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或者恶作剧,但从詹事的表情可以看出,这并非玩笑。 詹事重重地点头道:“属下敢以性命担保!” 浑邪王太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他明白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必须冷静应对。 他紧紧皱起眉头,思考片刻后对詹事迅速说道:“此事绝不能外传,否则必定引起恐慌。你立刻派人去封锁消息,知情人一定要控制起来,不能走一丝一毫的风声。否则,提头来见! 同时,通知王宫卫队时刻保持警惕,加强王宫和本太子宫内外的安保工作,确保宫廷和本太子宫的安全。 另外,天一亮,立即去把那几个汉朝使节带过来。” 太子府詹事应诺一声,匆匆离去。自始至终,他也没有看清烛光后太子殿下的脸上表情。太子殿下的话语依旧沉稳有度,没有丝毫的起伏。 想到此处,太子府詹事的心里也安稳了下来。去把太子殿下吩咐的事做好吧,天塌下来,有太子顶着呢。 浑邪王太子则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将考验他的领导能力和智慧。他还要好好想一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缺漏的地方。 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他向书房外喊了一声:“来人啊!快去将太子府卫队统领将军哈克给本太子找过来。” “喏!”书房外传来了一阵恭敬的声音,随后便是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 浑邪王太子目光闪烁着一丝兴奋与期待,他快步走到书桌前,将桌上摆放着的一份诏书拿起。这是昨晚他父亲浑邪王赐予他的监国诏书,有了它,自己就可以借王命,名正言顺地行使监国之职了。 他深知,要想成功地行使监国之权,必须牢牢掌握住军队。军队乃是行使监国权力的坚实保障,只有手握重兵,才能确保自己的地位稳固不倒。 而且现在昭武城里,除了太子府的卫队,再也没有成建制的军队了。因此,当务之急就是要将太子府卫队统领将军哈克招至此处,宣示监国诏书。 浑邪王太子紧紧握着手中的诏书,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自信和决心。 他相信只要掌握了军队,便能顺利地推行自己的计划,实现监国之权。 而现在,他只需要等待哈克的到来,从而掌控。 不久,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将领踏入书房。此人正是太子府卫队统领将军哈克。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哈克抱拳行礼。 “哈克将军,不必多礼。”浑邪王太子微笑着说道,“本太子有要事与你商议。” 他将手中的诏书递给哈克,严肃地说道:“这是父王赐予我的监国诏书,从今往后,将由本太子监国。你身为太子府卫队统领,务必全力协助我。” 哈克接过诏书,仔细看了一遍,立即右手抚胸,低头躬身高呼:“末将谨遵太子殿下旨意!” 浑邪王太子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如今城中局势动荡,我们必须加强昭武城的防卫和治安。你立刻调集卫队,严守城门和各处要道,以防不测。 另外,派人暗中监视各方势力的动向,有任何异常,及时向我汇报。” “末将谨遵太子殿下的旨意!” 第168章 张骞 昭武城驿馆内,气氛凝重而压抑。数十名汉人被软禁于此,他们的命运似乎悬于一线之间。领头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汉官,名为张骞。他身着汉使的官服,手持使节,坐在大厅中央,眉头紧锁,眼底隐约流露出一丝焦虑和不安。 一个多月前,张骞肩负着重大使命,奉皇帝刘彻之命,踏上了出使西域诸国的征程。 这次出使的核心目标是前往大月氏国,试图说服他们与汉朝结盟,共同对抗强大的匈奴人。 然而,就在抵达昭武城时,他们遭遇了意外。原本装扮成商人的张骞等人被匈奴人识破身份,随即被软禁在了这里。 据传闻,下达这道命令的正是浑邪王的太子殿下。驿馆周围严密地布置着大量的匈奴士兵,防守森严。强闯出去无异于自寻死路,张骞心中明白这一点。他未能见到浑邪王太子本人,对于对方究竟打算如何处置他们一无所知。 张骞心中充满忧虑,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不息。面对如此困境,他不禁陷入沉思:“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骞的思维越发混乱,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就在这时,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使团的护卫头领走了进来。只见他双手抱拳,向张骞行礼后说道:“启禀张大人,门外有一名匈奴官员求见,他自称是浑邪王太子府中的詹事官,说是有要事要面见张大人。” 听到护卫头领的禀报,张骞猛地回过神来,立刻吩咐道:“快请他进来。” “喏!”护卫头领再次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开。 张骞坐在那里,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暗自思索着:“此人今日天一亮就前来驿馆找我,到底所为何事?若是杀头,来的就是成队的匈奴士兵了,不可能是一名浑邪王太子府的詹事了。” 如今,整个使团的人都被软禁在驿馆内,无法踏出一步,而张骞手头又没有任何最新的消息来源,就算他再聪明也难以揣测对方的来意。 张骞静静地坐在客厅里等候,时间不长,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一个身穿官衣的匈奴人走进了客厅。 张骞迅速站起身来,拱手一揖,开门见山地问道:“这位大人,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那名匈奴人身形高大挺拔,脸上带着一丝严肃的神情。他右手抚胸,向张骞回了一礼后,语气平静地说道:“在下奉太子殿下之命,请张大人前往太子府一叙。” 闻听此言,张骞心中暗自思忖: 浑邪王太子地位尊崇,在昭武城里手握重权,他想要见自己,不知道其人是何打算? 不过,张骞既然接到了邀请,他也只能顺应形势,前去一探究竟。 毕竟,在匈奴人的地盘上,他需要小心谨慎地处理与他们的关系。而且眼前这位匈奴官员的态度还是十分友好的,能与之交流一番,也比坐困愁城要好的多。 这名太子府詹事,并不知道太子殿下急于召见汉使的具体意图,但他深知太子殿下肩负着监国重任,手中握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作为太子殿下麾下的詹事官,他只需忠实地执行命令即可。任何违背或冒犯太子殿下的行为都可能导致他失去官职甚至性命不保。 对于这位匈奴官员来说,作为太子殿下的心腹,他明白有时候只需要戴上耳朵聆听命令,而不是过多地用头脑去思考。 过于聪明反而可能惹来麻烦,保持忠诚和顺从才是长久之道。 张骞向他再次拱手一揖,“好!在下这就前去见太子殿下一面。” “张大人请!”那名浑邪太子府詹事在前面引路,张骞在后随行,他们一前一后出了驿馆。驿馆门口,两人上了战马,催马向浑邪王太子府而去。 夜幕笼罩着浑邪王太子府,书房里一片静谧。浑邪王太子刚刚洗完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端起一杯温热的羊奶轻轻抿了一口。自从昨晚后,他便再也没有进食过其他食物,心中沉甸甸的忧虑让他无法安心享受美食。 此刻的昭武城显得格外宁静,但这表面的平静并不能掩盖浑邪王太子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担忧。他深知,从祁连山上即将追赶而来的汉军将给他带来巨大的威胁。 这些汉军如同凶猛的狼群,随时可能冲破城门,杀戮并掠夺整个昭武城。 然而,浑邪王太子并没有打算与汉军拼死一战。在他看来,草原上的生存法则就是强者为王,弱者必须服从。 面对强大的汉朝军队,他决定选择投降,向他们投靠以求生路。这样一来,或许能够保全自己的性命和地位,还有整个昭武城不会毁灭在战乱里。 浑邪王太子心里暗自盘算着,如果日后大单于伊稚斜率领大军兵临城下,他完全可以再次投靠伊稚斜。 毕竟,作为一个弱小部落,必须要有适应环境、灵活应变的生存智慧和觉悟。只有如此,才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求得一席之地。 “咚咚咚——”书房的门被敲响。“启禀太子殿下,汉使已经被带到。”门外传来了府里詹事的声音。 浑邪王太子整理了一下袍服,端坐在首位上,沉声说道:“请汉使进来吧!” 房门被打开,张骞迈步走了进来,他看了浑邪王太子一眼,并没有失礼的仔细打量,而是上前一步抱拳行了一礼,“汉使张骞,见过太子殿下。” 浑邪王太子沉声说道:“汉使免礼。” 张骞不卑不亢的客气说道:“早就想见太子殿下一面,只是太子事务繁忙,没有机会一见。今日蒙太子殿下召见,真是三生有幸。” 浑邪王太子呵呵一笑,“汉使,你可知道本太子今日见你,有何要事?” 张骞神色肃然,“外使不知,请太子殿下示下。” 第169章 议降 张骞奉汉武帝之命出使西域,原本并无在匈奴人的地域暴露身份之意。但如今他被困于昭武城中不得脱身,面对如此困境,张骞也只能选择前来拜见浑邪王太子,这实乃无奈之举。 大汉朝幅员辽阔,地域宽广,是一个强大而繁荣的国家。作为汉朝的使臣,张骞肩负着重要的使命和责任。当他面对浑邪王太子时,展现出了泱泱大国使臣应有的尊严和气度。 浑邪王太子面容温和地站起来,依照汉朝的礼仪向张骞拱手作揖,表示敬意。他诚恳地说道:“张大人,实话告诉您吧。前几天,我的父亲率领军队与贵国的陈蟜将军在祁连山下交战,结果我们遭遇了惨败。 我的父王担心贵国的陈蟜将军会率军前来攻打,昨晚已经带着人马出城,不知去向。如今,城中的一切事务都由本太子负责处理。我有意率领部下投靠汉廷,但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始。不知道张大人可否教我?” 浑邪王太子的表情有些紧张,他紧紧地盯着张骞,眼中透露出殷切的期待之情。 张骞听了浑邪王太子的话,表情一滞,显然刚刚得到的消息,让他也是猝不及防。 不过张骞的头脑反应很快,一下就想到了关键之处,浑邪王太子想要率部投降了。 这可是好事,他若能从中牵线搭桥,如此的大功之中也会有他的一份。 想到此处。张骞立即还礼,说道:“太子殿下深明大义,骞定禀明陈蟜将军,不让昭武城毁于战火之下。” “好!如此就拜托汉使了。”浑邪王太子脸上浮现出了喜悦之色。 张骞正色道:“太子殿下,恕外使直言,汉匈交战近百年,仇恨已深。不知这城中之人是否能如你所愿?投入我大汉朝廷的怀抱。” 浑邪王太子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回复道: “汉使放心!城中的军队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中,若还有心恋单于王庭者,自然由我来处置。” 张骞点点头,说道: “事不宜迟,外使这就出城去面见陈蟜将军,将昭武城中的情况说明一二。 不过,还请太子殿下做好准备,大军一到,还请出城献降。” “好!一言为定。”浑邪王太子神色坚定的说道。 张骞再次向浑邪王太子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浑邪王太子看着张骞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低低的叹了口气,若是有数万大军在手,他也不会选投降这一条路啊! 过了一会儿,浑邪王太子收拾好心情,喊道:“来人!”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书房外立即有内侍走了进来,右手抚胸,躬身低头行了一礼。 “去召集城中诸位大臣、诸位勋贵,还有诸位将军到王宫银鞍殿商议浑邪部的大事。”浑邪王太子面色严肃的吩咐道。 “喏!”内侍再次向浑邪王太子行了一礼,快步离去。 浑邪王部汉化的比较严重,不仅有像汉人一样的城池,还有他的一些宫廷制度也是模仿汉朝的宫廷制度所建立。 一个时辰后,王宫银鞍宝殿。 浑邪王太子端坐在王座之上,下面有文武大臣,还有部落里的长老贵族也分别站在大殿之上。在银鞍殿外,则侍立着身穿重甲的浑邪部勇士。 浑邪王太子满是血丝的眼睛,鹰鹜地环视一周,开口就是石破天惊的骇人消息,“告诉诸位一个坏消息,昨天夜里,大王带着他可爱的小儿子,宠爱的王妃,还有昭武城最后的一支能战的军队,逃离了昭武城。” 殿上众人闻听此言哗然一片,脸上皆露出惊骇之色,他们完全没想到大王会抛下他们独自逃走。 “汉军就要兵临城下,如今形势危急,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决定。本太子提议,我们向汉人投降。”浑邪王太子站起来,审视地看着众人。 “不行!我们不能投降!”部落里的大长老急忙大声喊道。 “没有军队,如果不投降,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国相立即反对道。 大殿上顿时陷入了激烈的争论之中。 浑邪王太子眼睛里的血丝更加浓郁了,他大声喝道:“若是不投降,谁去出城抵御来势汹汹的汉军。” 他的话音一落,大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殿上众人眼神闪烁不定,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出城抵御汉军,开什么玩笑!没看见大王统帅诸部的联军,都惨败在祁连山下了吗。 自己的命只有一条,荣华富贵、人上人的生活他们还没有享受够呢,怎么能去白白送死呢!他们又不是一无所有的贱民和奴隶。 浑邪王太子脸色阴沉似水,大声喝道: “你们以为本太子愿意投降汉人吗!不!我不愿愿意。可是没有军队,你们让我拿什么去抵御汉军!战败者就要有战败者的觉悟。” 他犀利的目光,在殿上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殿上众人目光闪躲,不敢和他对视。 一时之间,殿上众人都想缩在皮袍下,希望不要被太子殿下注意到。 过了一会儿,浑邪王太子语气缓和了些,“还有谁反对投靠降汉军?现在就请站出来。若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本太子就会亲手割下你的头颅,做为见面礼,送给汉军。本太子可不想因为你一个人,让昭武城毁于战火之中。” 大殿之上众人都低着头,鸦雀无声。他们也知道,从浑邪王在祁连山下战败的那时起,若不想覆灭,投降汉军就成了唯一的出路。 最终,经过一番权衡利弊,所有人同意了投降的建议。 浑邪王太子见再也无人提出异议,说道: “好了!既然意见统一,我们就派使者前往大汉军营,商讨投降事宜吧。” 于是,一场关乎浑邪部族命运的谈判即将展开…… 陈蟜率领二万汉军铁骑,在河西腹地如入无人之境,一路上横扫一切敢于反抗的匈奴人。 大多数部落都很识实务,他们的纷纷献出强壮的俊马、美丽的姑娘,还有足够多的食物,跪在部落外,束手出降。 而那些不愿意投降的部落,在汉军到来之前,早就逃之夭夭了。 第170章 交涉 陈蟜率领麾下汉军抵达昭武城附近后,经过深思熟虑,决定趁着浑邪王新败、士气低落之际,一举攻克昭武城。 正当他信心满满地部署作战计划时,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名传令兵飞驰而来,来到陈蟜面前,下马行礼道:“启禀将军,出使西域的张骞大人在军前求见。” 陈蟜心中暗自疑惑,张骞明明是奉皇帝之命出使西域各国,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处呢?但他转念一想,无论如何,既然张骞主动求见,不妨先见一见再说。于是他下令道:“有请张大人。” “喏!”传令兵再次向陈蟜行了一礼,调转马头,催马而去。 时间不长,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穿汉使官服,骑着快马翩然而至。 在陈蟜的马前,他勒住坐骑,抱拳行了一礼,“张骞见过陈将军!” “张大人有礼了!”陈蟜也抱拳回了一礼。他在长安城的时候就见过张骞一面,不过并不熟悉。现如今,陈蟜发现眼前之人正是他在长安城所见过的张骞。 张骞继续说道:“军前求见,有些唐突,望陈将军见谅!” 陈蟜神色不置可否的说道:“张大人在此相见,一定有要事相商,还请直说。” 张骞正色道:“回禀陈蟜军,在下是从昭武城而来。” 昭武城,那不是浑邪部的都城吗!向骞从哪那里来——陈蟜脑海里像是有一道闪电划过,开口说道:“本将军正要夺取那昭武城,张大人有话,还请详细道来。” 张骞接着说道:“在下,正是为此事而来。” 陈蟜沉默不语,他眼神审视的打量着面前之人,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张骞就把他奉皇帝陛下之命出使西域的经过,以及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地的详情,细说了一遍,最后他说道:“那浑邪王太子——涉,有意献城出降,在下特来与陈将军协商一番。” 陈蟜眉头微挑,沉声说道: “就算浑邪王弃城而逃,昭武城中还有不少浑邪部的权贵在呢,浑邪王太子——涉,他能够做主吗?” 张骞回复道:“那浑邪王太子——涉,他掌握着昭武城的剩余军队,整个昭武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陈蟜听了他的话,微微点头,最后提出了他的条件,“第一、浑邪部所有权贵全部出城献降,包括太子——涉;第二、浑邪部的军队必须放下兵刃,等待整编;第三、浑邪部投降后,其部族必须迁入汉境,打散安置。” 最后,他说道:“本将军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若是没有回复,立即攻城。” 张骞听罢,个人觉得这个条件挺苛刻的,浑邪王太子——涉不一定会同意。不过他站在朝廷的角度再一看,这个条件也算不得了什么。 他向陈蟜再次拱手一揖,说道: “在下告辞,请陈将军静候佳音。”说完,调转马头,飞马离去。 张骞一路急行,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与陈蟜会面的情景。陈蟜身披铁甲,骑着高大的骏马,威严地立于大纛旗下。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掌握生死大权、久居高位的强大气场,令人不禁心生敬畏。 对于陈蟜这个人,张骞早有耳闻。他出生于世家贵族,娶了当今皇帝的妹妹隆虑公主为妻。作为一名军中悍将,他曾多次在与匈奴人的战斗中立下显赫功勋。 然而,在长安城中,陈蟜却以低调着称,只要不触及他的利益,他绝不会轻易挑起事端。 张骞心中暗自叹息:“谁说世家子弟都是纨绔之徒?今天见到陈蟜,才知道之前的说法都是虚假的。”这让张骞对世家子弟有了新的认识。 张骞离开后,陈蟜立刻下达命令让大军在距离昭武城三里处停下来。他一方面下令全军休息,另一方面派出游骑兵和斥候去侦察昭武城周围的情况。 萧胜走到陈蟜身边,犹豫地问:“陈将军,那浑邪部真的会出城投降吗?” 当张骞到来时,萧胜正在离陈蟜不远的大军中,他听到了陈蟜提出的投降条件。站在浑邪王部的角度来说,投降条件很苛刻!作为一名武将,他并不认为浑邪王部会轻易放弃战斗而选择出城投降。 陈蟜手中的马鞭在空中轻轻挥舞了几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容,缓缓说道:“身处敌境之中,如果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地攻占昭武城,那岂不是一件美事? 而且我们军队每日行军六十里,即使全部都是骑兵,也难免感到疲惫不堪。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士兵们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这样在攻城的时候才能全力以赴啊。” 萧胜神情严肃地点点头,表示赞同:“陈将军所言极是,末将受益匪浅。” 陈蟜的嘴角微微勾了勾,眼神却没有看向萧胜。对于萧胜的这番阿谀奉承,他心里明镜一样,根本一个字都不相信。 其实他非常理解萧胜的心思,只有大军攻城,他们这些将军才有机会建立功勋。如果昭武城主动投降,那么他们这些将军所能获得的战功将会大打折扣。 此外,大军攻城还有另一个好处,那就是在城池攻破之时,将军们可以纵容士兵们肆意抢掠,大发一笔横财。 然而,如果昭武城选择主动献城投降,那么将军们就无法随意派遣士兵去肆意掠夺,因此所得到的战利品必然不会太多。 昭武城,汉军大兵压境,四个城门早早就关闭了,城中戒严,城中百姓不得批准不行上街随意走动,否则按通敌论处。 城中百姓躲在家中,关紧院门,瑟瑟发抖,担心一旦城破,惨遭汉军的抢劫与戮杀。 城中,还没来得及逃走的有钱人和有权人,都把家丁聚在一起,手持兵刃守住大门,以防万一。 浑邪王太子——涉,坐在太子府内的书房里,静静的等待着张骞的消息。 第171章 受降 昭武城,浑邪王太子府。 “报——”一个小内侍走进了书房,向浑邪王太子行了一礼,“启禀太子殿下,汉使在外求见。” 张骞回来了!那么与汉军的交通有眉目了吧。浑邪王太子急忙说道:“快!有请汉使。” “喏!”小内侍领命而去。 时间不长,张骞在小内侍的引领下,迈步走进书房。 “见过太子殿下!”张骞上前抱拳行了一礼。 “免礼。” “谢太子殿下!” 浑邪王太子接着问道:“汉使此去和那陈蟜将军交通可是有些了眉目?” 张骞也没有什么了隐瞒的,就一五一十的把陈蟜的条件讲了出来。说完之后,就静立一边等待着浑邪王太子的答复。 听完张骞讲述出陈蟜提出的条件,浑邪王太子的脸色很难看。若按照陈蟜提出的条件,浑邪部将彻底失去了独立性,不再像现在一样,是一个独立自主割地为王的小诸侯国了。 他有些恼羞成怒,想要翻脸!拔出刀来,和汉军一决生死。 可是,想一想昭武城中的军力,浑邪王太子的这口心气就泄了。 都怪他父王那个糟老头子,败家子!将浑邪部的底蕴短短的数天内挥霍一空。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弱小就是一切的原罪!他麾下那可怜的千八百人,在汉军大举压境的时候,起不到一丁点的作用。 浑邪王太子若不想浑邪王部今日覆灭在战火里,他也就只能接受汉军的苛刻条件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书房里的气氛有些压抑。浑邪王太子权衡利弊一番后,面向张骞,艰难地说道:“浑邪王部接受陈蟜将军提出的条件,将会出城投降。” 接下来浑邪王太子和张骞商议一番,定下出城投降的时间,张骞转身离去,去城外汉营那里通告一声浑邪王部的答复。 看着汉使张骞离去的背影,浑邪王太子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思潮迭起。 在大草原上,若是没有了部众,这个部落的王,将不再被诸部落所认可,他将跌落到尘埃里,失去一切。 选择投降汉军,浑邪王太子可以用昭武城和整个浑邪王部作为进身之阶,摇身一变,成为汉朝的勋贵之一。 在浑邪王战败的那一刻起,浑邪王太子看似有两个选择,但其实,他也只有投降汉军的一条路可以走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浑邪王太子为了自己的未来,以昭武城和整个浑邪王部为进身之资,也在所不惜。 昭武城里,浑邪王太子一整天都是很忙,都在和部落的里的权贵磋商投降汉军的事宜。 可是,汉军提出的投降条件,部落里的一些人根本接受不了,那么,为了达成一致意见,血腥的杀戮再所难免。 政治就是这样残酷,对话协商不了,矛盾激化,最后为了解决矛盾,就也只能诉诸于武力了。 浑邪王太子掌控着昭武城里的军队,不怕有人反对他。可是血腥的杀戮,还是让他疲惫不堪。 一切都是为了浑邪王部的延续,他一直都在暗暗的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萧胜做为陈蟜的代表,也随着张骞进入到了昭武城里。浑邪王太子的所做所为,也让他看在了眼睛里。他最后传递给陈蟜的消息是——浑邪王太子投降的决心很大!为此,不惜铲除部落里不同的声音。 陈蟜的答复是,继续监控昭武城内的形势和有效沟通。 昭武城血腥的一天终于过去了。浑邪王太子——涉,又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太阳升起,金色的阳光洒遍大地。天空一片蔚蓝,没有一丝的云朵。风儿也似乎知道今天有大事情要发生,它们也悄悄的躲藏了起来。 昭武城南门大开,浑邪王太子——涉带领着浑邪王部大大小小的贵族、文臣和武将鱼贯的走出城门,来到城门之外。 此时,城门外,汉军铁骑黑压压的摆开雁翅阵形,盔明甲亮,旗帆招展,兵刃如林,一眼看不到尽头,压迫感十足,让匈奴人看得胆颤心惊。 远处看去,一杆红色的大纛旗,矗立在军阵的中央位置。大纛旗下,一匹高大健壮的乌骓马上,陈蟜一身黑色甲胄,面色冷峻,神色肃然。 浑邪王太子——涉,看着远处的汉军铁骑,心里暗叹一声,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若是他不识时务,和汉军刀兵相向,明年自己的坟头草都会有一尺高了吧。 浑邪王太子倒是没有想昭武城是否毁于战火,城中的匈奴百姓是否惨遭汉军的屠戮。他想的是只要自己还有广阔的未来,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秋日里的太阳,跃上高空,金色的阳光温暖而又柔和。浑邪王太子徒步!一步一步的向汉军中央大纛旗下走去。 浑邪王部的贵族、文臣武将们也都步行,他们一步一驱的跟在浑邪王太子的身后。这些人低着头,面色各异,有的面色黯然、有的面带哀伤之色、有的面无表情、有的怒显于色…… 李敢、萧胜、樊胜客等汉军将领,还有出使西域的特使张骞,立于陈蟜的左右。他们的眼睛,注视着一步一步走来的浑邪王部诸人。 接受匈奴一部诸侯王的献降,这样的高光时刻可不常见。李敢、萧胜、樊胜客等将领,昂首挺胸,傲气十足。 浑邪王太子走到陈蟜的马前,右手抚胸,低头俯身,向陈蟜行了一礼。 “浑邪王部首领涉,见过陈将军。” 陈蟜端坐在马上,手按剑柄,冷眼看着浑邪王太子,面无表情,不发一语。 这时,浑邪王太子从怀里拿出两卷羊皮,双手高高举起,用低沉略显嘶哑的声音说道: “这是昭武城的地形图和浑邪王部的户籍,敬请陈将军收下。” 陈蟜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他翻身下马,缓步走到浑邪王太子面前,伸手接过了其手中的两卷羊皮。 他直接展开仔细观瞧,片刻之后,微微点头,然后收了起来。 第172章 杀心起 受降仪式结束后,汉军全面接管了昭武城的城防和治安。城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而有序,仿佛这座城市一直都是汉朝的领土一般。 此时,浑邪王宫正举行着一场盛大的宴会,这是浑邪王的太子——涉,为了欢迎汉军统帅陈蟜以及其他诸位将领所举办的盛宴。此外,汉廷西域特使张骞也在座。 宴会气氛热烈,众人欢声笑语不断。浑邪王太子端起酒杯,走到陈蟜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陈将军,我献降的消息是否已传送长安城?” 陈蟜微微一笑,并没有给这位浑邪王太子脸色看。毕竟浑邪部乃是一个大部落,拥有众多人口。因此,在使用武力威胁的同时,也要适当给予一些照顾和笼络。于是,陈蟜温和地回答道:“太子殿下,请放心。您献城投降的消息,本将军已专门派遣使者去了长安,并书面向当今皇帝陛下做了禀报。数日后,定会有圣旨下达。” 听到这个答案,浑邪王太子的神色稍显释怀,不过,其人似乎还有些话想说,但又不知如何开口。他看着陈蟜,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犹豫。 陈蟜眼神微动,瞬间就明白了浑邪王太子想要知道些什么了。他轻轻的喝了一口用羊奶泡的茶水,说道:“我朝的开国皇帝高祖曾经说过,非刘姓不得封王,否则天下共击之。按照你的功劳,我想封一个次王一级的侯爵,还是绰绰有余。” 侯爵吗!这可是汉廷异姓所封最高爵位了。浑邪王太子眼神一亮,精神大振,按照汉礼,拱手行了一礼,“谢陈将军,稍后有礼物送到您的住处,望您笑纳。” 陈蟜微微一笑,两个人心领神会的又碰了一杯酒。现在对于浑邪部以安抚为主,他可不会告诉浑邪王太子,大汉朝的侯爵可是分为三六九等。 陈蟜微微眯着眼睛,将杯中美酒轻抿一小口后,便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坐在身侧的浑邪王太子,轻声提醒道:“听说浑邪王去了居延泽,而你只是浑邪王部的监国太子而已。”说完这话,他嘴角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大有深意地看了浑邪王太子一眼。 浑邪王太子闻言先是一愣,随后脑海中如闪电般划过一道亮光,瞬间明白了陈蟜话中的深意。他低头沉思片刻,心中不禁泛起波澜,无数念头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陈蟜说得没错,他确实只是浑邪王部落的太子罢了。如果浑邪王幡然醒悟,转而向汉朝投降,那么作为浑邪王的儿子,他还能得到封侯的待遇吗? 要知道,浑邪王有多个儿子,而他这个太子并非浑邪王最喜爱的一个。要不然,他也不至于被浑邪王当作替罪羊,留下镇守昭武城。 俗话说:“利益动人心”,这句话一点都不假。此时此刻,浑邪王太子心中已经萌生出杀死浑邪王、取而代之的念头。 浑邪王太子把手里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由于他昨夜一宿没睡,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低声向陈蟜说道:“陈将军,我父王一直没有投效朝廷的意思,他在部落里威望太高,若不早将他请回昭武城,恐生后患呐。” 陈蟜脸色为难的叹息说道:“去居延泽的路,我军并不熟悉,茫茫草原有迷路的危险呐。” 浑邪王太子沉声说道:“陈将军放心,去居延泽的路我熟悉,就由我来带路吧。” 既然心里动了杀机,他就没有了任何的负担。 陈蟜脸上浮现意动的神色,“太子殿下有意为朝廷,为皇帝陛下再立新功,本将军也不能落于人后。事不宜迟,明日一早,点兵出征。” “好!宴会过后,我这就去准备。”浑邪王太子一副为朝廷尽心尽力的模样。 浑邪王跑去了居延泽,他身为浑邪部的王,威望太高,若是不能除之,终究是大患。 陈蟜的下一步计划就是除掉浑邪王,要是由浑邪王太子这个带路党的引领下,他能省下不少的麻烦。 宴会结束后,陈蟜回到他的住处,刚坐下不久,便有亲卫来报说浑邪王太子派人送来两个礼盒与一名美女。 陈蟜眉头微皱,想了想说道:“将人送回浑邪王太子处,礼盒留下即可。” 说完,陈蟜挥挥手示意亲卫退下。随后,他来到床边,想要躺下。忽然想起浑邪王太子送来的礼物,心中压抑不住好奇。于是,他来到客厅,吩咐下人将礼盒送到他面前。 陈蟜看着眼前的两个礼盒,心里猜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打开左边的那个礼盒。 当他揭开盖子时,只见礼盒内躺着一把刀鞘镶着宝石的弯刀。陈蟜不禁眼睛一亮,伸出左手拿起刀鞘,仔细端详起来。 这把刀鞘制作精美,上面镶嵌着数颗珍贵的宝石,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陈蟜轻轻抚摸着刀鞘上的宝石,感受着它们的光滑和冰冷。接着,他伸出右手握住刀柄,用力一按弹簧开关。只听“仓啷啷”一声脆响,一把银色锋利的弯刀从刀鞘中弹出。 陈蟜仔细观察着这把弯刀,只见刀刃闪烁着寒光,锋利无比。他试着挥舞了几下,感觉十分顺手。他心想:“这把刀真是一件难得的宝物,想必浑邪王太子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才得到它的。” 陈蟜对这把弯刀爱不释手,身为武将,哪有对宝刀不喜欢的呢! 他又打开另一个礼盒,礼盒里装着一尺高,温润和田玉雕成的飞天美女。 呵呵!这件宝物也是价值连城。 为了给他送礼,取得他的好感,浑邪王太子也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呢。 皇帝陛下为了千金买马骨,这个浑邪王太子一定会被封侯。将来同殿称臣,陈蟜也没有必要去刻意得罪这个浑邪王太子,远近适中即可。 第二天,天一亮,太阳还没升起,天空泛着鱼肚白。陈蟜留下李敢、萧胜守城,带上樊胜客,点齐五千铁骑,在浑邪王太子的带领下,向居延泽杀去。 第173章 醉生梦死 居延泽,浑邪王驻扎的营地。巨大的王帐里,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浑邪王慵懒的斜靠在宽大的虎皮王座之上,他端起金色的酒觞,一仰脖,“咕咚、咕咚……”喝光了里面的马奶酒。 十八岁美艳的浑邪王妃,身穿汉人轻薄的丝绸,皮肤白皙光滑,上面像是涂了一层白色的奶油一般,她身体曲线玲珑,凹凸有致。纤纤玉手剥着紫色的葡萄皮,露出里面晶莹的果肉,用粉嫩的嘴唇轻轻吮吸着—— 年轻貌美的浑邪王妃和粗鲁的浑邪王坐在一起,有种美女与野兽的即视感。 在他们的下首左右两侧坐着一些身穿厚厚皮甲的将军们,他们粗鲁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眼神还时不时的偷瞥一眼上首的美艳王妃,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要是能把玩一番就好了。 不过,他们也就是臆想一下罢了,谁也没有胆量去挑衅那个尤物身边的浑邪王。 大帐里有数名女乐师用马头琴、胡笛等具有西域和草原风格的乐器,演奏着欢快、激情的舞乐—— 在大帐的正中间空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一些身着轻纱的舞姬们,裸露出白皙的玉臂和圆润带有光滑的大腿,跳着欢快带有草原风情的舞蹈。 坐在左右的将军们,对于美艳的浑邪王妃只敢偷看和臆淫一番,但是对于大帐中央跳着欢快舞蹈的舞姬们,他们则肆无忌惮的注视着,那火热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丝的猥琐之意。 整个营地中,三五成群的浑邪部士兵们聚在一起,喝着劣质的马奶酒,时不时的来上一段热舞—— 营地外,巡逻的士兵们也无精打采的缓缓走过。 自从浑邪王逃到了居延泽,他就开启了醉生梦死的奢靡生活。一方面担忧昭武城的安危,但又不敢和汉军刀兵相向;另一方面还想着汉军不可能深入河西腹地,幻想着过了风头,再返回昭武城。 浑邪王从来没想过去投靠右贤王,他怕右贤王一怒之下,把他推出帐外,砍了他的脑袋。 浑邪王妃很是无聊,没精打采的,身边这个老东西,也就只能口嗨一下,从来没真刀真枪在她的身上战斗过…… 下面那些个将军们也是色厉内荏之辈,只敢偷偷瞄她一眼,从来不敢正眼来注视她。 自己这朵美艳的花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盛开——无聊啊! “报——”一个负责巡逻的将领快步走了进来。乐师们的乐器戛然而止,热舞的舞姬们也如潮水一般退到两边。 醉生梦死的浑邪王,瞪着一双纸醉金迷的眼睛,看向闯进大帐,那名负责营地巡逻的将领,大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名负责营地巡逻的将领上前一步,右手低头抚胸,“回禀大王,营地外有从昭武城逃难来的人,他们说,昭武城不战而降!昭武城已经被汉军占领了。” 此言一出,整个王帐里哗然一片,嘈杂声四起,议论纷纷…… “什么?这不可能!”浑邪王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不可置信。他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跑得快,不然此时此刻,自己恐怕已经成了汉军的阶下囚。 “来人啊!”浑邪王大声喊道,“快去打探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过多久,派出去的人便带回了确切的消息:昭武城确实已经落入了汉军手中。 浑邪王瘫坐在宝座上,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如今,他已经无路可走,要么投降汉军,要么继续逃亡,但无论选择哪一条路,都前途渺茫。 就在这时,浑邪王妃开口说道:“大王,我们不如去投靠右贤王吧。” 浑邪王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哼!军国大事,你一个女人懂什么。” 他也想去投靠右贤王,可是他不敢呢!一旦丢了脑袋怎么办。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好呢! 浑邪王妃转过脸去,撇了撇嘴,不屑的、微不可察的轻哼一声,你要有好办法,还能一路逃到居延泽这偏僻荒凉之野。 浑邪王也没有心思理会于她,于是和帐中的将军们深刻的硏究了一番,想要找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可是硏究来硏究去,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中无兵,就昆仑神来了,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最后,左大将提出来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联系麾下的诸部小王,让他们到此合兵一处与汉军对峙。 帐中的诸位将军们,谁也没有提去投靠右贤王那个愚蠢的办法。他们都十分清楚,一旦去投靠右贤王,他们不仅保不住现在的地位,还很可能被当做炮灰去和汉人拼命。 昭武城不战而降的消息传来,打碎了王帐里温馨祥和的欢乐气氛,不仅是浑邪王,就是其在帐中的诸将也没有心思在继续歌舞下去了。 王帐中磋商一番后,帐中诸将悻悻而退。王帐里,就剩下了浑邪王和浑邪王妃两人。 浑邪王在王帐里走来走去,担忧、恐惧、烦躁不安。浑邪王妃那羊脂白玉一般貌美的容貌和身姿映入他的眼帘,这让浑邪王更加烦躁了。 “滚!你也滚。”他冲着他的美艳王妃大吼。 浑邪王妃被浑邪王那凶厉的眼神吓了一嘚瑟,急忙起身,掩面,小步摇臀的跑出了王帐。丰满的胸部,颤颤巍巍、波涛汹涌。 浑邪王看着王妃那摇曳的身姿从身边擦肩而过,一阵火大。他真想真刀真枪的和她较量一番,看看她的深浅。 可是浑邪王最近这些年身有余而力不足,对于这个女人他也只能一饱眼福了,至于其他的,恕他无能为力! 他一拍额头,思潮又跑偏了。涉——那个养不熟的小狼崽子,我还没死呢!他就献城投靠了汉人,真是岂有此理! 不管浑邪王怎么烦恼,陈蟜的大军还是如期向居延泽杀来。随行作为带路党的浑邪王太子——涉,也带来了五百勇士。 第174章 居延泽之战一 距离居延泽五里外的山坡上,陈蟜端坐在马上,神情肃穆地向远处的浑邪王大营张望。他的眼神锐利而坚定,仿佛要透过那片营帐看到敌人的一举一动。 在他的身后,还有两人并肩而立。其中一人是樊胜客,他骑在一匹黑色战马上,身姿挺拔,目光炯炯有神;另一人则是浑邪王太子——涉,他骑着一匹白色战马,面色沉静,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长剑。 陈蟜头也不回地问道:“浑邪王部的营地,有多少兵马打探清楚了吗?” 樊胜客立即答道:“回将军,约有二万多人。” 陈蟜微微点头,接着说道:“此次行动,关乎着整个战略的安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们二人可有信心?” 樊胜客立刻拱手道:“末将愿听将军差遣!” 涉也紧跟着说道:“我亦如此!” 陈蟜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好!待夜幕降临,我们便发动奇袭,一举拿下浑邪王的首级!”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陈蟜等人身上,他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宛如战神一般,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居延泽浑邪王部驻地大营内,浑邪王得知了昭武城部不战而降的消息,但他坚信汉军不可能如此迅速地抵达居延泽。 因此,他再次派遣特使联络诸小王部之后,他就以马奶酒和美女的歌舞来麻痹自己。 俗话说,上行下效。有怎样的统帅就会有怎样的将军和士兵。当浑邪王自我放纵时,他麾下的将领们也纷纷效仿,沉迷于花天酒地之中。 将领们饮酒作乐,吃喝玩乐,对部下士兵缺乏有效的管束。士兵们也变得懒散不堪,有的喝酒,有的睡觉,有的则热衷于摔跤等娱乐活动。 按照常理,军队应当放出三十里的马匹去侦察和搜索敌人的情况。然而此刻,不仅是三十里之外,甚至就连五里范围内都不见浑邪王部勇士的身影。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来袭的汉军早就暴露了踪迹。但是战争往往就是如此,不存在如果一说。当夜幕降临之时,浑邪王即将迎来灭顶之灾。 夜晚笼罩下的浑邪王驻地,呈现出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整个居延泽浑邪王部驻地灯火通明,喧闹嘈杂的嬉戏声此起彼伏,不断传入人们耳中。 陈蟜静静地坐在距离浑邪王部驻地五里远的地方,嘴里嚼着牛肉干,喝了两口马奶酒来暖和身体,同时默默地等待着战机的到来。 而他身后的五千名铁骑战士们也都在紧张地忙碌着。他们有的在吃东西补充体力,有的则在给马匹喂食草料。所有人都争分夺秒地休息,以保持最佳状态。 四更天的时候,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寂静,陈蟜立刻警觉起来。他站起身,望向远方,只见黑暗中一匹快马疾驰而来,正是刚才派出去的斥候。 “报——”斥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将军,居延泽浑邪王部的驻地,周围百里没有发现匈奴人埋伏大军的踪迹。” 陈蟜心中所料得到印证,他等的消息终于来了。他大手一挥,“上马!随我杀敌!” 五千铁骑如一阵旋风般冲了出去,他们气势汹汹,如下山猛虎,直奔浑邪王部驻地。此时的浑邪王部还沉浸在酒醉睡梦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陈蟜深知大军争战,必须要做到知己知彼,才能做到百战百胜。他绝不会在不知敌情的情况下,贸然发动战争。因此,在出击之前,他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和侦察工作。 首先,他需要了解敌军的兵力、武器装备、战术等情况。这可以通过派遣间谍、侦察队或利用情报网络来获取。同时,他还需要对战场环境进行详细的勘察,包括地形、气候、水源等因素,以便制定出合理的作战计划。 其次,陈蟜需要确保自己的军队有足够的战斗力和物资储备。这包括训练士兵、配备精良的武器装备、保障充足的粮草供应等。此外,他还需要建立有效的指挥系统和通信联络,以确保各部队之间的协调配合。 最后,陈蟜需要考虑到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并做好应对措施。例如,如果敌军设有埋伏或者突然袭击,他需要及时调整战略,组织反击;如果天气恶劣或者发生自然灾害,他需要采取相应的防护措施,保证军队的安全。 总之,陈蟜在出击前会深思熟虑,充分考虑各种因素,确保自己的军队处于优势地位,以实现最终的胜利。 之前派出探马、斥侯,搜索居延泽浑邪王部驻地周围一百里是否存在伏兵,是他出击的前提重要条件之一。只有在确定没有伏兵后,他才会下达出击命令,带领军队冲锋陷阵。 陈蟜兵分两路,樊胜客带领一千五百铁骑从侧翼杀进浑邪王部驻地。陈蟜本人则和浑邪王太子率领三千五百汉军铁骑和五百浑邪部勇士,从正面杀进浑邪王部驻地。 四更天,居延泽畔的浑邪王部驻地一片黑暗,营帐里醉酒的鼾声四溢。此时,本该巡逻的士兵也都躲到一边帐篷里昏昏睡去。 汉军铁骑如钢铁洪流一般汹涌而来,大地都为之颤抖。浑邪王部驻地高高的木制塔楼上,放哨的匈奴士兵耳朵微微一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常,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急忙站起身来,紧张地望向营地外。 “嗖!”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支锋利的狼牙箭如闪电般疾驰而过,瞬间穿透了他的咽喉。匈奴士兵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前方,张大了嘴巴想要发出呼喊,但却只能发出一阵低沉的咕噜声。他的身体摇晃着向后倒去,最终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一命呜呼。 战马奔驰,陈蟜连射数箭,浑邪部驻地塔楼上的放哨士兵接连倒下。 冲在最最前边的骑兵,纷纷扔出了套马绳索,套住了营帐周围的木栅栏。他们调转马头用力一拉,营帐周围的木栅栏应声而倒。 从后面跟进的汉军铁骑,在陈蟜的带领下杀了进去。 第175章 应对 在梦境中的浑邪王,仿佛听到有人在焦急地呼唤着他醒来。他迷迷糊糊地想着:“本王才刚刚入睡没多久吧,怎么天就亮了呢?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在本王的营帐内喧哗?而且本王似乎并没有吩咐任何人来叫醒我啊……” 浑邪王心中涌起一股怒意,但由于酒精的作用,他的双眼依然紧闭着。然而,耳边的嘈杂声愈加大了起来。 浑邪王很是烦躁!愤怒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他用力撑开那双如牛铃般的眼睛,模糊地看到几个人影围绕在他的胡床前,嘴巴张张合合,可是没听清楚在说些什么。 不过,浑邪王突然发现自己的睡姿正被一群人围观,还是不禁大吃一惊。而此时,他的大脑尚未从混沌状态中清醒过来,这种刺激让他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 浑邪王迅速抡起右手,狠狠地扇在了距离他最近的那张脸上,“啪——”的一声,这个大鼻兜清脆而又响亮。 而那个被浑邪王给了一大逼兜的倒霉蛋,正是今晚负责守卫浑邪王的右大将。 由于突然发现有汉军袭营,这位右大将慌恐之下,带人闯进了浑邪王的寝帐,试图叫醒浑邪王拿一个主意。可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会遭受这样的待遇,整个人都被打懵逼了,大脑宕机一片空白。 浑邪王妃这时也被吵醒,由于心情不太美丽,昨晚宴会上多喝了一些酒,也处于宿醉状态。她一手撑着坐起身,一只手揉了揉眼睛,在耳边一片嘈杂声中,蒙眬的睁开了双眼。 映入浑邪王妃眼帘的是,一群呆滞并且注视着她的披甲将士。她有些发懵!没有明白当前状况,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在了自己被盯着的胸前。浑身一丝不挂,两个白嫩而又圆润的酥胸高耸,上面还各有一个嫣红的樱桃。 “啊——”浑邪王妃刺耳的尖叫声响起,慌恐的扯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娇躯。漂亮的脸蛋上全是惊骇之色,一双媚眼惊恐的四下打量,想要弄清楚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浑邪王也被身边浑邪王妃高亢的尖叫声彻底惊醒。虽然睡觉时被这么多披甲将士围观内心慌的一匹,但是他还是强自镇定的怒斥道:“谁让你们闯进来的,你们要以下犯上吗?” 他赤裸着身体,肥胖而又臃肿,浑身黑乎乎的汉汗毛密集而又很长,就像一只非洲黑猩猩。 浑邪王喜欢坦蛋蛋的睡觉吗?当然不是了!他身上原来盖着的被子,被惊吓过度的浑邪王妃下意识的抢走了而已。 被一大逼兜打懵圈的右大将,鼻子里一股热流涌了出来,他用手一抹,满手的艳红色的鲜血。 右大将的耳边,响起了浑邪王的怒斥声,长年处于他的淫威之下,右大将吓得一嘚瑟,伸手又胡乱地抹了一把鼻子里涌出的鲜血,急忙说道:“大王不好了!汉军正在攻打营地。” 一张带鲜血的大脸,惊得浑邪王的大脑也清醒了不少。 汉军袭营?浑邪王的大脑完全清醒了起来,他坐在胡床上侧耳倾听,隐隐约约有喊杀声传进了他的耳朵。 不好!浑邪王犹如三伏天被人泼了一盆的冷水,激凌凌打个冷颤。 他动如脱兔的跳下胡床,快步向帐外大步流星的走去。凉嗖嗖坦蛋蛋……,浑邪王骤然停下脚步,呔!本王这是没穿衣服吗? 在右大将等将士惊愕的眼神下,浑邪王急速转身,来到胡床边,抓起皮袍,瞬间胡乱一穿,立即转身快步走向寝帐的门口。那动作一气呵成,丝滑得没有一点的停顿。 浑邪王妃这时也完全清醒过来,明白了眼下的危急局势。看到浑邪王没有管她,自顾自的一路杀向寝帐之外,顿时惊慌失措,起身大喊:“大王!等等我。” 随着浑邪王妃起身,她身上的被子一下又滑了下来,玉体乍现,可是却无人欣赏。 浑邪王更是一丝停顿脚步的意思也没有,他只想着弄清楚营地能否守住。若是守不住,他还得继续逃命。 一个女人而已,即便再漂亮也没有他自己的命重要。女人没了,他可以再找,命要是没了那就全完了。 汉军袭营,右大将等将士此时也是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欣赏什么美色啊!也都跟随浑邪王的脚步出了寝帐的门口。 浑邪王妃喊了一嗓子之后,才惊觉自己赤裸裸的,急忙又钻进了被子里。不过,见无人关注于她,都忙着逃命。大急!慌乱的找到袍服,迅速的穿上,跳下胡床,穿上靴子,疯狂的向寝帐门口跑去。 等她出了寝帐的门口,外面一片的兵慌马乱,营地的两个方向火光冲天,喊杀声从那两个方向不断的传来。 此时,浑邪王和右大将等人已经没了踪影。浑邪王妃吓得梨花带雨,她知道自己被浑邪王抛弃了。 出生在草原,浑邪王妃知道兵荒马乱对于一个没有护卫的贵族女人意味着什么。 她毕竟出身王庭皇族见过世面,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惊恐的喊出声来。 她知道自己一个孤身的貌美女子,在乱军之中逃离是不现实的,而且很危险。这个危险不但是来自汉军铁骑,更是来自于营地里浑邪王部的乱军。 浑邪王妃身份高贵而年轻貌美,更能引起一些人的兽性和贪欲。 她快速的退回寝帐,放下帐帘,回身想要寻找一把武器。在危险到来的时候,既便不能自保,也能让自己体面的死去。 好在浑邪王的弯刀还在,他惊慌之下忘了拿走。 浑邪王妃上前取下弯刀,左手抓紧刀鞘,伸右手握住刀柄,用力将弯刀抽了出来。 在寝帐里的烛光下,弯刀闪着寒光,冷森森锋利异常。 浑邪王妃清醒的知道,她现在只有处在这浑邪王的寝帐里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寝帐之外依旧兵慌马乱,可是再没有一个人靠近这座寝帐。 浑邪王妃坐了片刻,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放下弯刀,开始打扮起来。她戴上王妃冠,穿上华贵而又庄重的王妃专属服饰。 打扮好之后,浑邪王妃再次拿起弯刀,端坐在胡床上,注视着寝帐的门帘,静静的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 第176章 浑邪夜遁逃 陈蟜率领着大军冲进浑邪王营地时,浑邪王的军队几乎没有做出任何有效的抵抗。他们的防线薄弱得像纸糊一样,面对汉军的冲击毫无还手之力。 仅仅用了半个时辰,陈蟜的军队就突破了浑邪王营地的防御,杀到了浑邪王的大帐前。此时,营地里只剩下零星的战斗,大多数浑邪部的勇士要么被杀,要么逃跑。 樊胜客站在浑邪王的大帐前,向陈蟜抱拳行礼,恭敬地禀报:“启禀陈将军,这个帐篷里只剩下一个匈奴贵女,根据她自己的供述,她是浑邪王的王妃。” 陈蟜也下马,将战马的缰绳交给身边的亲兵,然后看着樊胜客问道:“大帐里那个可能是浑邪王妃的女人,你们有没有确认过她的身份?” 樊胜客表情严肃地回答:“回陈将军,我们已经找人确认过了,帐篷里的那个匈奴美女确实是浑邪王的王妃。” 陈蟜轻声自语吟诗道:“月黑雁高飞,浑邪夜遁逃。樊将轻骑逐,帐中会王妃。” 吟诗一首之后,他哈哈哈大笑,迈着大步,向着王帐走去。 樊胜客听到“浑邪夜遁逃,樊将轻骑逐”这两句诗时,眼睛猛地一亮,嘿嘿傻笑了两声,然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盔,心里想着:“这两句诗和我还挺配的嘛!” 等会儿回去之后一定要把这两句诗抄录下来,到时候在皇帝面前多念叨几遍,让皇帝陛下对俺小樊多多关注一下。 眼看着陈蟜已经走进了王帐,樊胜客也连忙转身跟了上去。 一想到王帐里那位美丽动人的混沌王妃,樊胜客心中不禁感叹道:“真是可惜啊,这么漂亮的女子竟然被浑邪王那个糟老头子给祸害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 王帐之中,浑邪王妃手持锋利的弯刀,心中如过山车般七上八下。 尽管刚才进来搜索的汉军士兵和将领满脸鲜血,杀气腾腾,但他们在确认她的身份后并未对她动粗,这让浑邪王妃稍稍安心。 此刻,浑邪王妃内心正经历着激烈挣扎。作为出身草原、战败且年轻貌美的王妃,她能猜到自己未来的命运。如果汉军主将对她无礼,她是否顺从? 浑邪王妃热爱汉朝文化,精通汉语。按照现在的标准,她的汉语水平可以达到八级以上。 当她听到陈蟜在王帐外吟诗时,她从字面上理解到这是一首讽刺浑邪王不战而逃的诗词。 她暗自叹息,汉军主将看样子也是读过书的人,就不会对她太过粗鲁吧。 陈蟜迈步走进王帐,只见里面站着一个身穿匈奴贵族服饰、手持弯刀的貌美女子。她的眼睛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充满了恐惧和不安,那娇躯也微微颤抖着,仿佛一朵风中摇曳的花朵。 陈蟜手持马鞭,站在王帐之内,他的目光犀利而锐利,四下打量一番后,最终落在了胡床下方。那里,一双男人的靴子静静地躺在地上,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离去时的匆忙与慌张。 “嘿嘿,这浑邪王走得可真够匆忙的啊,竟然连靴子都来不及穿就跑了。”陈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似乎已经洞悉了一切,对于浑邪王的狼狈逃窜感到十分满意。 陈蟜审视的目光,犹如实质一般,落在了王帐中疑似浑邪王妃的那个女人身上,沉声道:“你就是那浑邪王妃?” 面前这名汉军主将有着鹰隼一样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一切伪装和谎言。浑邪王妃觉得自己像是没有穿衣服一样,被他看个里外通透,心中不由得一阵慌乱,但还是强作镇定地回答道:“不错!我就是浑邪王妃。”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示出内心的紧张与不安。然而,她努力保持着平静的外表,试图不让对方看出她的真实情绪。 浑邪王战败逃走,如今浑邪王妃只能依靠浑邪王的王妃这个身份作为自己最后的依靠。 如果没有这个身份,那么她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很可能会被那些残暴的士兵撕成碎片。 陈蟜接着问道:“浑邪王去哪儿了?” 浑邪王妃眼中泛红,神色黯淡地轻声说道:“营地混乱不堪,大王……大王独自离开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樊胜客走到胡床边,用手中的长刀挑起胡床边上的靴子,向大家展示,笑着说:“浑邪王那老家伙逃跑的时候,恐怕连靴子都没来得及穿上吧。” 帐篷里的其他将军和士兵们看着樊胜客长刀上的靴子,纷纷大笑起来,他们的脸上充满了对浑邪王的轻蔑之情。 浑邪王妃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仿佛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滚烫的热水,让她感到无地自容。她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羞愧和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报——”就在这时,一声嘹亮的禀报声传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一名亲卫大步走进王帐,单膝跪地,向陈蟜行礼道:“启禀陈将军,大营里已经搜索完毕,但并未发现浑邪王的踪迹。有人报告称,浑邪王趁乱逃出了营地。” 听到这个消息,樊胜客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他猛地向前一步,向陈蟜抱拳行礼,语气坚决地说道:“陈将军,浑邪王肯定还没跑远!请允许我带领一队人马前去将那老贼捉拿回来,以解心头之恨!” 陈蟜却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樊胜客不必着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说道:“樊将军,你就不必亲自出马了。浑邪王太子——涉,早已在大营之外布下了天罗地网,那浑邪王绝对逃不掉的。” 说完,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既有感慨,又有唏嘘。 第177章 浑邪王之死 居延泽浑邪王部驻地大营,王帐内。 陈蟜话音落下,樊胜客急忙提醒道:“陈将军,那两人是父子关系,浑邪王太子恐怕会说兵力捉襟见肘,没有遇到浑邪王吧。”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称是,认为樊胜客说得有理,毕竟浑邪王和浑邪王太子可是父子,怎么可能真心为大汉卖命呢?说不定这浑邪王太子还会故意放走浑邪王。 然而,浑邪王妃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自从被浑邪王无情抛弃后,她的心早已死了,如今她只对眼前这位年轻的汉军主将充满好奇: 他凭什么觉得浑邪王父子会自相残杀? 陈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他当然知道浑邪王太子不会轻易背叛自己的父亲,但他并不担心。浑邪王兵力尽失,就犹如一头失去狼群的狼王,他还能活多久呢? 于是,他接着说道:“如果浑邪王真的被我们抓住或杀死,那么浑邪王太子将立下大功,证明他对朝廷、对当今的皇帝陛下忠心不二。但如果浑邪王逃走了,那么本将军就会立即下令就地歼灭浑邪王太子及其手下的士兵,因为这种墙头草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陈蟜的话让浑邪王妃心中一惊,原来这位年轻的汉军主将竟然如此深谋远虑,他早已料到了一切可能性,并做好了应对之策。 浑邪王妃不禁对这位陈将军产生了深深地忌惮,她也想看看浑邪王父子是否互相残杀?那对父子于她来说都没什么好印象,所以现在她看戏的心态居多。 她当然担心自己的处境,但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身处敌营,又能如何?她无奈地选择了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现在,她就像一块躺在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敌人摆布。 这时,一名士兵将浑邪王那把虎皮王座搬到了陈蟜面前。陈蟜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开始休息。樊胜客和其他将领则环绕在他身边,而帐外的军队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状况的准备。 浑邪王妃静静地站在一旁,低头沉思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没有人在意她的想法,她也明智地保持沉默,没有做出任何举动。此刻,她仿佛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蟜坐在原浑邪王的虎皮王座之上,双眸微闭,双手自然垂落于身体两侧,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然而,这看似轻松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充满智谋与杀伐决断的心。此刻,他正在思考下一步的战略布局。 突然,“报——”王帐外有脚步声响起,一名亲兵快步走进王帐内,面向陈蟜单膝跪地,低头禀报:“启禀将军,浑邪王太子求见!” 陈蟜缓缓睁开假寐的双眼,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语气平静地回答道:“让他进来!”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但那深邃的眼神却透露出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威严。 亲兵得令后,立刻起身,转身快步走出了王帐。随着亲兵离去的脚步声,王帐内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陈蟜,试图从陈蟜的表情中猜测出他的心思。而陈蟜则依然稳坐如山,脸上并没有任何情绪流露。 不多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浑邪王太子身着血迹斑斑的战袍,满脸煞气地踏入了王帐。他犀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王帐内的众人,也看到了浑邪王妃,不过就像没看到一样,一扫而过,最后落在了陈蟜身上。 当他看到陈蟜坐在浑邪王的虎皮王座之上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便恢复了冷静。 面对陈蟜,浑邪王太子表现出了应有的恭敬。他右手抚胸,行了一个标准的匈奴礼仪,并开口说道:“启禀陈将军,涉幸不辱使命,在大营之外成功截住了浑邪等人。” 说完,他低头躬身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陈蟜的回应。 帐内的众将都面面相觑,父子相残吗?这一幕让他们感到非常震惊。而浑邪王妃则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她心中暗自感叹:果然如她所料,浑邪王太子涉还是无法逃脱那名汉军主将的算计。在生死利益面前,父子亲情显得如此脆弱无力! 陈蟜坐在虎皮王座之上,他的面容平静如水,但内心却泛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他缓缓开口道:“王子殿下,你辛苦了。此次你能擒获浑邪王,实在是大功一件。本将军必定会如实禀报朝廷,为你请功!” 浑邪王太子涉再次向陈蟜行了一礼,他低着头,声音沙哑地回答道:“启禀陈将军,在下有罪。” 听到这句话,帐中的诸位将领们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们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浑邪王太子,难道他把浑邪王给放走了?就连浑邪王妃也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她紧紧盯着浑邪王太子,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不顾生死,放了浑邪王逃走。 陈蟜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漠和威严。他的声音变得冰冷无情,眼中闪烁着杀意。他冷冷地问道:“王子殿下,你何罪之有啊?” 浑邪王太子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泪光,眼角微微泛红,他的声音充满了悲痛和哀伤:“回禀陈将军,那……那浑邪王他——” 说到此处,浑邪王太子的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痛苦之色,他的眼神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他的声音变得愈发沉重,带着无法承受之痛,缓缓地说道:“浑邪王他……他不幸陨末于乱军之中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的内心深处挤出来一般,带着无尽的悲伤与无奈。他的目光空洞,像是难以自拔,充满了悔恨和自责。 王帐之中一片安静,帐中诸将都瞪大了双眼,像是要重新认识浑邪王太子一般。 死了吗?浑邪王妃觉得眼前这副场景有些可笑! 第178章 认尸 儿子竟然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而且,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个儿子竟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解。都说大单于之位的更替总是伴随着血腥与杀戮,但浑邪王妃认为,浑邪部此次发生的事情同样不遑多让。 陈蟜虽然与浑邪王太子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对他的性格也有一定的了解。此人杀伐果断,毫不手软。然而,站在浑邪王太子的立场来看,这件事关乎他的生死存亡,因此他的行为似乎也不完全是错误的。 浑邪王部几乎可以说是一个独立的国家,而浑邪太子与浑邪王之间的关系并非简单的父子之情。他们既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同时也是政治舞台上的竞争对手。当他们之间的矛盾无法调和时,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也许会出现父亲杀害儿子的情况,又或许会有儿子弑父的悲剧上演。 在这样错综复杂的背景下,浑邪太子和浑邪王之间的冲突最终演变成了一场血腥的杀戮。这场悲剧不仅让人们看到了权力斗争的残酷性,也揭示了人性中的黑暗面。在权力面前,亲情、道德等一切都变得脆弱不堪。 浑邪王死了!此事不管是不是浑邪太子直接下的手。只要他还知道掩饰,就说明他还是知道什么是是非对错。 站在陈蟜的立场上来说,浑邪王是敌人。他死了,这很好!有利于推动河西地区更好的融入大汉朝的版图。 浑邪太子主动献城投靠,有利于汉军对河西地区的征服和统治。他的事情,陈蟜做为优秀的汉军统帅有必要替他粉饰一番。 不错!陈蟜心里想着:此事办得干净利落! 如果非要较真,那就是一场弑父的人伦惨剧。但要是将目光放长远些,这却是一场足以改变历史走向的事件。 于是陈蟜站起身来,脸上浮现温和之色,走到浑邪太子身前,用带着惋惜的口吻对他说道:“汝父浑邪王不幸遭遇不测,真是令人措手不及啊,让人痛心不已!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一定要节哀顺变呀!” 浑邪太子一脸的悲伤,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似乎非常感激陈蟜的安慰,哽咽地回答道:“多谢陈将军关心。” 帐中的诸将看着陈蟜和浑邪太子一唱一和的互动,都面露诡异之色。他们心里都明白,浑邪王的死与浑邪太子有直接的干系,但却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揭露真相。毕竟,浑邪王已经死去,没有了任何价值。浑邪太子做为浑邪部的继承人,有着强大的政治资源和背景,又有陈蟜在背后支持。所以,尽管大家心知肚明,却都选择了沉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浑邪王妃将头扭向一边,眼神中充满了厌恶与鄙夷,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让她感到恶心。她心里清楚得很,浑邪王的死绝不是一场意外,而是被他那心狠手辣的儿子——浑邪太子率军在战场上直接杀死的。然而,此刻众人却在装傻充愣地演绎着一场虚伪的政治大戏。 尽管浑邪王曾经多么宠爱于她,可是在汉军袭营将她抛弃之时,她们两个人之间就恩怨两清了。 在面前这场政治秀上,浑邪王妃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花瓶、一个点缀,她不可能去大声揭穿这场政治秀。这是在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这不值得! 做秀归做秀,事情还得按规矩来办。陈蟜安慰浑邪太子一番后,说道:“虽然浑邪王的死,本将也深感遗憾。但是我们都是为朝廷、为皇帝陛下办事。不管是与公与私,本将都要瞻仰一下浑邪王的遗容。” 说这话的时候,陈蟜的脸色已经变得阴沉了下来。他看着浑邪太子的眼神很冷,似乎在警告对方不要试图欺骗自己。毕竟,他身为将军,对于浑邪王之死这样重要的事件,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和亲眼所见才能放心。如果浑邪太子敢在这件事上忽悠他,那么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浑邪太子被陈蟜充满杀意的凶狠眼神吓了一跳,心中不禁一紧。他立刻意识到陈蟜不是一个可以随便糊弄的人,于是急忙说道:“吾父浑邪王的遗体就在大帐之外,请陈将军不吝移步。”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惶恐和紧张,显然对陈蟜的威严感到畏惧。同时,他也明白,如果不能让陈蟜满意,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因此,他决定配合陈蟜的要求,带他去看浑邪王的遗体。 陈蟜等人在浑邪太子的引领下出了王帐,向浑邪王尸体所在走去。浑邪王妃也默默的跟了出来,王帐里就剩下她一个人,群敌环伺,她没有安全感。 浑邪王的尸体就停在离王帐二三十米的地方,周围有浑邪太子麾下的浑邪部勇士守卫。 随着陈蟜的到来,浑邪王尸体周围换上了汉军守卫。你不要说陈蟜不相信浑邪太子,河西未定,陈蟜还真不敢让自己处于别人的一念之间。那不但是对自己性命的不负责任,也是对整个西征大军的不负责任。 浑邪王的死状很惨,头发胡乱披散,脸上和身上布满了血渍和泥土,身上伤口很多,还有箭矢没有取下来。最致命的伤口位于脖子上,整个脖子几乎被砍断了,只有一些皮肤在连着。 陈蟜看着眼前的尸体,心中有些感慨。这就是曾经统治着这片土地的王者,如今却已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浑邪太子低着头,脸庞隐藏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脸色。老头子是你自己找死,不愿我! 浑邪王妃脸色木然,虽然心里早就有所准备,可还有些伤感。结合自己现在无依无靠,不知道未来的处境,心有戚戚…… 陈蟜看罢多时,找人确认无误后,回过头来,对浑邪太子说道:“浑邪王至死都没有投降,本将军要给朝廷一个交待。” 第179章 酋涂王的困境 居延泽畔,原浑邪王部驻地大营。陈蟜的话音刚刚落下,浑邪太子急忙拱手说道:“俗话说“忠孝不能两全。”虽为人子,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他面容严肃,却将凉人心脾的话语说得如此大义凛然。 “来人,将浑邪王的尸身送往长安。”陈蟜吩咐一声,有四名甲士上前,将浑邪王的尸身抬了下去。 浑邪太子眼睛像是粘到了浑邪王尸身上了一样,眼睛泛红,恋恋不舍。 陈蟜看了他一眼,不管他是真情流露还是掩人耳目,还是劝了一句,“节哀顺变!一切要向前看。” 浑邪太子像是收拾好了心情,重重的点了点头。“谢陈将军,在下明白!” 汉军把大营又重新收拾一番,就地埋锅造饭。吃过饭之后,大军休整一天。第二天清晨,陈蟜率军拔营起寨,向昭武城而去 酋涂王部,酋涂王在自己的王帐之中来回走动,眉毛心拧成了一个川字。 前些天,昭武城不战而降,让昭武城北面的酋涂王部全族震动,人心惶惶。不知道汉军是否还要北上,顺便讨伐他们的酋涂王部。 就在酋涂王考虑是否迁移之时,结果第二天,汉军铁骑突然北上。酋涂王大惊,急忙闭营自守,以为大难就要临头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汉军铁骑只是路过而已,并没有对酋涂王部发动袭击,酋涂王因此松了一口气。 汉军突然北上,去的方向可是居延泽所在。别人不知道,可是酋涂王很清楚,浑邪王就在居延泽驻扎。 汉军是冲着浑邪王去的?酋涂王急忙派斥侯前去探查。 时间缓缓流淌,就在酋涂王在小王帐中心神不宁的时候,帐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报——”帐外传进了亲兵的声音。 “启禀小王,派出去的斥侯回来了。” 听到这声禀报,酋涂王心中一紧,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停下焦虑的脚步,稳了稳心神,回身坐到了王座之上,声音平静的说道:“进来吧。” 王帐的门帘被挑起,一个满面风霜的斥侯迈步走了进来,他进来之后,单膝跪在酋涂王的面前,右手抚胸施了一礼,然后才开口说道:“启禀小王,属下带回了汉军的消息。” 酋涂王微微颔首,示意斥侯继续说下去。 斥侯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尽量保持平静,然后接着说道:“汉军前天夜里袭击了浑邪王在居延泽的驻地,据说驻地大营被攻破,浑邪王死于乱军之中;浑邪王妃被俘。” 浑邪王死了!那个河西西部匈奴诸部的统治者就这样的死了。 这个消息让酋涂王犹如万丈高楼失足跌下,如坠深渊。他呆滞了片刻,突然回过神来,声音沙哑的吩咐道:“再探再报。” “喏!”斥侯向酋涂王再次行了一礼,站起身来,转身迈步走出了王帐。 酋长王呆呆地望着帐门,心中却已经翻江倒海。许久之后,他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开始思考酋涂部该怎么渡过灭族的危机。 他急忙召集麾下的将军们和部落里的长老们,共同商议怎么应对汉军的威胁。 众人齐聚一堂,气氛凝重而紧张。 酋涂王首先打破沉默说道:“诸位,浑邪王已死,汉军虎视眈眈,你们可知道这对我们酋涂部来说意味着什么?” 一名年长的长老忧虑地说:“大王,浑邪王的死讯必将引起轩然大波。汉军会趁机灭掉诸部的抵抗力量,争夺河西西部的统治权。我们必须迅速做出应对策略。” 帐中的左大将军提议:“或许我们可以与其他部落结盟,共同对抗汉军的威胁。但要谨慎选择盟友,以免陷入更大的危机。” 众人纷纷发表意见,讨论激烈。 最后,酋长王总结道:“大家说得都有道理。我们需要保持警惕,同时积极寻求合作机会。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会议结束后,酋长王决定派遣使者前往周边部落,试探他们的态度,并寻找合适的合作伙伴。 与此同时,他也下令加强部落内部的防御,以防万一。 在这个充满变数的时期,酋长王深知自己肩负着重任,必须带领部落度过这场危机。 然而,当派出去的使者返回时,他们带来了更为糟糕的消息。 “启禀小王,符离王表示,即使在浑邪王的指挥下,诸部联军也未能取得胜利,我们一两个小王联盟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听到这个回复,酋涂王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他深知,如果当初在祁连山下,各部落能够齐心协力,就不会被汉军击败。而符离王正是那个最先传播谣言并率先逃离战场的人。 酋涂王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熊熊怒火,声音低沉地问:“你可探听到,符离部有何对策来应对汉军带来的威胁呢?” 归来的使者诚惶诚恐地回答说:“据传闻,符离王正动员整个部落,打算向西迁徙。” 听到这话,酋涂王气得满脸通红,猛地拍案而起,愤怒地吼道:“这个混蛋!简直就是个胆小如鼠的懦夫。只知道一味逃避,难道他从未想过与汉军决一死战吗?” 说完,酋涂王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王座的扶手之上,发出很大的“啪——”的一声。 此时,那位回来的使者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颤抖着,尽可能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酋涂王将怒火转移到他身上。 “启禀小王,大祭司求见。”帐外守卫的亲兵在大帐门帘之外通禀道。 酋涂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派去符离部又返回来的使者,说道:“你下去吧。办事不利,自领二十鞭子。” “喏!”返回来的使者如蒙大赦,向酋涂王再次行了一礼,站了起来,转身快步离去。领二十鞭子也好,总比被砍头强啊!没看他之前那个回来的使者,都被推出帐外砍了脑袋嘛。 第180章 酋涂部大祭司 王帐之外,一个头发花白、满脸老年斑、留着山羊胡子、身形佝偻且肥胖、手持羊头骷髅杖的大祭司正恭敬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酋涂王的召见。 “有请大祭司。”酋涂王威严而洪亮的声音从王帐内传出。 听到酋涂王的传唤,大祭司立刻挺直了身子,双手紧紧握住那根羊头骷髅杖,然后慢慢地抬起头来。他那张布满老年斑的老脸上,流露出一种傲慢的神情,接着便迈开四方步,一步步走进了酋涂王的大帐。 “见过小王。”大祭司进入王帐后,微微躬身,向酋涂王行了一个礼。 酋涂王见状,连忙站起身来,脸上浮现出亲切温和的笑容,双手轻轻扶起大祭司,说道:“大祭司快快免礼,请坐。” “谢!小王。”大祭司再次行礼道谢后,与酋涂王分宾主坐下。 “献上茶来!”酋涂王轻声吩咐道。 “谢!小王。”大祭司脸上露出客气的微笑,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这时,王帐的门帘被挑开,两名年轻貌美的匈奴女子轻盈地走了进来。她们手中各自端着一杯飘着奶香的奶茶,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了酋涂王和大祭司面前的小桌子上。然后,低头无声的退了出去。 酋涂王伸右手端起金制的奶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然后将杯子放回桌上。他转过头来,目光温和中带着审视,盯着面前的大祭司,语气平静地询问:“大祭司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要事相商?” 大祭司也放下手中的茶杯,与酋涂王对视,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光芒,缓缓回答:“回小王的话,在下今日前来,正是为了汉军一事。” 自从祁连山下战败之后,部落里的将士们对汉军有着恐惧心理,不愿再战;而部落里的贵族更是想着西迁逃避汉军的袭击,一个献言献策的人也没有。 今日大祭司毛遂自荐,让酋涂王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他凝视着大祭司,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读出些端倪。 沉默片刻后,他的脸上微微露出苦涩之意,轻声说道:“大祭司,请直言无妨,小王愿闻其详。” 大祭司轻咳一声,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目光坚定地看着酋涂王,缓缓开口:“汉军在侧虎视眈眈,小王遣使诸部联盟自保不利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意味。 酋涂王无奈地叹息一声,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沮丧和失望。他摇了摇头,沉重地说道:“诸王各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啊!”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和无奈,仿佛对眼前局势感到无力。 大祭司微微一笑,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同时展现出一种自信满满的姿态。接着,他轻声说道:“小王,你何必将汉军视为可怕的敌人呢?为何不尝试换个角度思考问题呢?” 酋涂王满脸疑惑地看着大祭司,眼中充满了不解和迷茫。他不禁问道:“小王愚笨,请大祭司指教!” 大祭司压低声音,缓缓说道:“小王,你对浑邪太子有何看法?”话音刚落,他紧紧盯着酋涂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浑邪部的太子,也就是那个名叫“涉”的人,酋涂王已经见过多次了。此人不仅精明干练、才华横溢,而且英勇善战,是河西草原备受瞩目的人物。在各个部落的小王们眼中,他都是值得竖起大拇指点赞的少年豪雄。 然而,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情却让酋涂王对浑邪太子的看法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据说,浑邪太子在守卫昭武城时竟然选择了投降,没有进行任何战斗就放弃了城池。 这个消息让酋涂王感到非常失望和愤怒,因为他原本以为浑邪太子会坚守城池,但结果却是如此令人意外。 更令酋涂王震惊的是,根据刚才斥侯的汇报,浑邪王似乎是被浑邪太子亲手杀死的! 这个消息简直让酋涂王难以置信,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浑邪太子会做出这样背叛而又残忍的事情。 这则消息使得酋涂王对浑邪太子的印象变得极为恶劣,他开始怀疑现在的浑邪太子是否和之前的那个英明神武的少年英雄是一个人。 现在从大祭司竟然问浑邪太子其人怎么样了?呵!还能怎么样,叛徒胆小鬼罢了。 不过,在和大祭司确认过眼神之后,这让酋涂王不得不重新审视浑邪太子这个人了。 他沉吟片刻,反问道:“大祭司觉得浑邪太子这个人怎么样?”说话之间眼睛不眨眼珠的盯着大祭司。 大祭司呵呵一笑,不置可否的说道:“这几年浑邪太子的名声,在河西一带远近闻名,他真的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吗?” “嗯……”酋长涂王有些疑惑地看着大祭司,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根据我所了解的情况,浑邪太子是一个诸部认可的少年英雄,可是—— “可是什么?”大祭司突然打断了酋涂王的话,“在汉军的铁蹄下,内无守御之兵,外无援军的情况下,能守护住一城百姓的安危,在下觉得浑邪太子还是那个河西草原的少年英雄。” 酋涂王听了大祭司的话,大有深意的看了大祭司一眼,缓缓的站站起身来,眉头微皱,眼神深遂,在帐中来回踱步。 他在思考大祭司所说的话,大祭司不会平白提起浑邪太子这个人,大祭司一定有自己的考量。 在大祭司的眼里,浑邪太子还是那个闻名河西草原的少年英雄。酋涂王脑海里有电光闪过,他好像抓住了点什么—— 酋涂王停下脚步,向大帐外喊一声,“王帐二十米内戒严,不得有人驻留。” “喏!”王帐之外亲卫立即应答,脚步声随即远去。 片刻之后,酋涂王转过身来,面向大祭司,低声喝道:“大祭司,你想背叛大单于吗?” 第181章 议投降 酋涂王部,王帐之内,随着酋涂王话音落下,王帐之中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大祭司手里拄着羊头骷髅杖,一张满是老年斑的脸上,并没有出现惊骇欲绝的表情。他浑浊的眼神,似乎看透了酋涂王内心的真正想法。 两人对视一番后,都默契的收回了审视的目光。 大祭司脸上浮现出了疲惫的神情,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劝说道:“小王您想,汉军铁骑前些天急着去居延泽,会猎浑邪王。因此在途经我部的领地时,放了我部一码; 如今汉军凯旋而回,正是缺乏粮草的时候,那他们途经我部的时候,还会放过我们酋涂部吗?” 酋长王听后心中一惊,但仍然不愿承认自己内心的恐惧,于是强作镇定地反驳道:“可本王也听说,匈奴右贤王已经率大军前来驰援。到时候,就算汉军想要攻打我部,也要掂量掂量一下是否能承受得住匈奴右贤王的怒火!” 大祭司微微摇头,叹息一声道:“小王,您不要忘了,匈奴右贤王虽然来势汹汹,但汉军同样士气如虹。他们既然能够击败浑邪王和休屠王,就未必不能战胜匈奴右贤王。而且,匈奴右贤王远水救不了近火,如果我们现在不做出明智的选择,等到汉军杀过来,一切都晚了。” 酋涂王沉默片刻,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依大祭司之见,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呢?” 大祭司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降汉。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我部的安全,避免遭受汉军的屠杀。同时,我们也可以借此机会从汉朝那里争取更多的利益。” 酋涂王身为酋涂部的王,他还是说不出投降服软的话,只是略显犹疑的说道:“若是此时降了那汉军,大单于那里无法交待啊。” 大祭司活了大半辈子,可谓是人老成精,他只需看一眼酋涂王那副挣扎犹豫的神情,便能够知晓其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毕竟作为一个部落的王者,要让他亲口说出投降汉朝这种话来,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然而,大祭司深知自己肩负着维护酋长权威和部落利益的责任,因此必须为酋涂王找到一个合适的台阶下。于是,他大声说道:“小王,您说错了!” 听到大祭司的这句话,酋涂王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接着问了一句:“不知本王何处有错,请大祭司指教。” 此时,大祭司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他压低声音说道:“大王,您想想看,汉军的铁骑即将踏入我们酋涂部的邻地,可能就在这一两天内。 常言道:生死攸关之际,其他事情都显得微不足道。当我们酋涂部面临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又怎能顾及到大单于的感受呢?眼下最重要的是度过这个难关再说。” 酋涂王双手一击掌,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仿佛一瞬间明白了许多事情。 他转过身来,目光热切地注视着大祭司,语气坚定地说:“大祭司所言极是!本王不能因为顾虑大单于的意见和看法,就忽视了酋涂部落数以万计牧民的生命。 他们是我们的子民,我们有责任保护他们的利益和福祉。如果我们为了迎合大单于而做出错误的决策,导致更多无辜百姓遭受苦难甚至失去性命,那么我们将无法面对自己的良心。 所以,我们必须坚持正确的策略,为酋涂部的百姓谋出路,而不是被外界压力所左右。只有这样,我们酋涂部才有未来。” 酋涂王说得慷慨激昂,大义凛然。大祭司也不住的点头,赞同他的说法。 两个人视线交汇,心领神会的同时哈哈大笑。 笑声过后,酋涂王正重其事的沉声说道:“关于依附汉军一事,还请大祭司助本王一臂之力啊。” 大祭司拄着羊头骷髅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义不容辞的说道:“为了酋涂部数万百姓的生命着想,我这把老骨头就交给您了。” 接下来,酋涂王和大祭司商议一番后,以应对汉军入侵为名义,召开了部落大会。 会上,大祭司麾下的一名祭司提出为保全部落牧民的性命,投降汉军的提议。 此提议一出,引起了轩然大波。一些年轻气盛的战士立刻站出来,大声反对,表示宁死不屈。 他们认为投降是一种耻辱,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屈服于敌人。然而,大多数牧民们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们担心战争会带来更多的破坏和伤亡。 在激烈的争论中,酋涂王站起来,用威严的声音说道:“我们不能让恐惧蒙蔽了我们的判断力!投降并不意味着我们放弃了尊严,而是为了保护我们的人民!” 他环视着众人,接着说:“我们可以暂时放下骄傲,寻求和平的解决方案。这并不容易,但我们必须为了大局着想!” 大祭司也插话道:“我们的祖先曾经面临过无数的挑战,他们都坚强地走过来了。 今天,我们也能够找到一条和平的生存之路。” 酋涂部最具权威的两个人先后支持与汉军和平共处,这让会议陷入了沉默,王帐里的将军,贵族开始思考酋涂王和大祭司的话。 尽管心中仍有挣扎,但他们意识到,面对强大不可战胜的汉军铁骑,也许投降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最终,经过长时间的商讨,部落大会决定派遣使者前往汉军营地,与对方进行谈判。以大祭司为首的使者们带着酋涂部的诚意和希望,去和汉军谈判。 陈蟜率领五千汉军铁骑离开了居延泽,向昭武城而去。浑邪王妃还有浑邪太子以及他的五百勇士随军而行。 樊胜客骑在马上,落后陈蟜一个马头,他一只手拉着战马的缰绳,一只手攥着马鞭,提议道: “陈将军,酋涂王也曾参与祁连山下的厮杀,回军途中,顺便灭了此獠吧。” 陈蟜没有回头,轻笑一声,“就依樊将军所言,大军去酋涂部就食!” 第182章 会面 五千汉军铁骑在陈蟜一声令下,如滚滚钢铁洪流般向酋涂部杀去。他们身着黑色战甲,手持锋利兵器,马蹄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草原踏平。 “报——”突然,一骑斥侯从远处飞驰而来,他挥舞着马鞭,一路疾驰到陈蟜的马前,然后迅速下马,抱拳行礼道:“启禀陈将军,前方来了一名使者,他自称是酋涂部的大祭司,想要求见于您。” 陈蟜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微微一动,他勒住缰绳,停下战马,目光望向远方。他暗自嘀咕道:“难道这场仗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大军停止前进,原地休息。”陈蟜果断地挥挥手,下达了命令。随着他的指令传达下去,五千汉军铁骑纷纷勒住缰绳,整齐地停了下来,随后下马就地休息。 接着,陈蟜转头看向那名斥侯,语气平静地说:“你去将酋涂部的使者带过来吧。” “喏!”斥侯应了一声,立刻飞身上马调,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奔而去。 此时,樊胜客站在陈蟜的身旁,他一脸难看地望着斥侯离去的背影,眉头紧皱,语气不太好地说道:“那酋涂部的大祭司前来求见,该不会是来投降的吧?”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不甘和失望,如果对方真的选择投降,那么他们精心准备的一场掠夺可能就要落空了,更别说立什么功勋了。 像樊胜客这一类的勋贵将领,他们之所以能够拥有今天的地位和财富,靠的就是先辈们用生命换来的功劳。 因此,对于他们来说,能够获得更多的战功,不仅意味着自己可以得到更高的地位和更多的赏赐,更重要的是,可以让家族的荣耀得以延续。 所以,当他们不顾生死地来到边地与匈奴人厮杀时,心中所期待的,便是能够立下大功,封妻荫子,光耀门楣。 然而,攻打酋涂部这样一个看似简单的军事行动,却因为酋涂部大祭司的到来而变得复杂起来。 原本预计的大功即将化为泡影,樊胜客的心情变得非常恶劣。就和吃饭,吃到了苍蝇一样令他恶心。 陈蟜翻身下马后,将手中缰绳递给一旁的亲卫士兵,让其带去喂养。与此同时,一名士兵快步上前,手上还拿着一个小马扎,走到陈蟜身边后,恭敬地说道:“将军,请休息片刻。”待陈蟜接过小马扎坐下后,这名士兵便缓缓退下。 陈蟜静静地坐在马扎上,目光凝视着远方,耐心等待着酋涂部使者的到来。 两刻钟之后,远处扬起一片烟尘,隐约可以听到马蹄声,很快,一队数十骑匈奴人出现在视野之中,他们被汉军骑兵引领着,缓缓靠近。在汉军的指示下,匈奴人纷纷下马,在一名头发花白、身形驼背的老人带领下,向陈蟜走来。 这位老人手持一根羊头骷髅杖,步伐缓慢而坚定。他正是酋涂部的大祭司,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当他走近时,目光迅速锁定了坐在马札上休息的陈蟜。他加快脚步,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酋涂部大祭司见过陈将军。” 陈蟜端坐在马札上,纹丝不动,双眼微微眯起,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老人。片刻后,他不紧不慢地问道:“这位大祭司,本将军对你眼生得很,你认得本将军?” 大祭司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语气平静地回答道:“回陈将军的话,在下与陈将军素未蒙面。” 陈蟜闻言,轻哼了一声,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继续追问:“那你是如何认出本将军的?” 大祭司依然面带微笑,语气和缓地说道:“陈将军素有勇名,在我们匈奴人中威名赫赫。在下部落里就有您的画像。” 陈蟜听后,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冷笑一声道:“勇名吗?哼,你们匈奴人不会是想杀本将军而后快吧?毕竟我可是让你们吃了不少苦头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挑衅,似乎并不把匈奴人放在眼里。 酋涂部大祭司嘴角狠狠地跳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不甘。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陈蟜竟然如此嚣张跋扈,不仅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还当面挑衅他。 不过,大祭司毕竟是人老成精的人物,什么样的场面没有经历过?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对于陈蟜这种语言上的挑衅,他不仅没有被成功激怒。相反,他头脑清醒的知道自己肩负着重要的使命,如果轻易动怒,那就是自乱阵脚,输得更惨。 虽然他不知道如果自己动怒后,陈蟜会失去什么。但他很清楚,一旦他因为陈蟜的挑衅而当面动怒,那么输的不仅仅是他们这一行人的性命,还有他身后整个酋涂部数万人的身家性命。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所以,他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被陈蟜的言语所左右。 “陈将军说笑了!我们匈奴人自小生活在环境恶劣的大草原,生存艰难。所以对于勇贯三军的将军还是很崇拜的。不管他是敌人,还是我们匈奴人。” 听到这句话后,陈蟜的面色缓和了一些。“拿个马札来,给大祭司看坐。”陈蟜转头对旁边的士兵吩咐道。 “喏!”一个亲卫士兵答应一声,然后转身离去,不一会儿,便拿来一个马札放在了大祭司的身边。 大祭司拄着羊头骷髅杖,面带微笑地向陈蟜道谢:“谢谢陈将军。唉!老了,站一会儿,就腰酸背痛的。”说完,他慢慢坐下,还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捶了捶自己的后腰。 陈蟜看着面前的大祭司,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道大祭司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大祭司肃然道:“在下为了和平而来。” 樊胜客在一边一听这话,就有些着恼,冷声说道:“嘿嘿——还真是奇怪了!在这大草原上狼和羊还能共舞吗?” 陈蟜坐在那里默不作声,任由樊胜客言语挑衅。 第183章 狼羊共舞 行军途中,面对樊胜客的责难,酋涂部大祭司依旧从容的说道:“这位将军说得不错!大草原上千百年来确实是羊与狼在共舞,没有了羊儿,狼吃什么。所以,大草原上,不能没有羊儿。” 樊胜客明白了酋涂部大祭司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也觉得有道理,便不再出声,否则失了气量。 带领军队也不容易,麾下将军们的心思有时候也要疏导,否则心思各异,队伍就不好带了。 他没有制止樊胜客对酋涂部大祭司的发难,就是要通过他的话,让樊胜客明白,杀戮解决不了一切问题。 陈蟜这时候才出言说道:“酋涂部准备怎么得到和平?说来听听。”他的问话也毫不掩饰对酋涂部的志在必得。 此时,阳光照在陈蟜身上,显得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凌厉的气息,让人不敢直视。 酋长涂部大祭司的态度非常卑微,低着头说道:“我们酋长涂部的小王也想效仿浑邪太子,投靠汉朝……” 陈蟜听了这话,不禁冷笑一声,嘲讽地说:“在这河西大草原上,你们酋长涂部的小王能与浑邪太子相比吗?” 显然,投降是可行的,但酋长涂王若想获得与浑邪太子相同的待遇那是绝无可能的。毕竟,两者在河西大草原上的地位和价值完全不同,无法相提并论。 面对陈蟜的质问,大祭司面不改色,依然保持着谦逊的态度,回答道:“我们酋长涂部只是浑邪王部麾下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部落,酋长涂王不敢奢求得到浑邪太子那样的待遇,只希望能得到应有的待遇即可。” 陈蟜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对大祭司的回答还算满意,然后继续说道:“如今我军长途跋涉而来,粮草匮乏,急需大量的粮食补给。” 大祭司一听,立刻明白了陈蟜的意思,连忙回应道:“我们酋长涂部正好位于大军前进的路线上,可为大军提供一些必要的物资补给。” 然而,大祭司的话却蕴含着深意,仿佛在告诉陈蟜,虽然酋长涂部愿意帮助汉军,但也有自己的底线,汉军不能无度的索取。 陈蟜表示原则上同意大祭司的看法,但同时也略有感慨地说道:“河西地域广袤无垠,而匈奴部族繁多且分散,要想完全掌控这片区域,仅靠目前的兵力确实显得捉襟见肘啊!” 他的话语透露出一种无奈之情,面对如此辽阔的土地和众多的敌人,他们需要更多的力量来维持秩序和稳定。 投降可以,但是你得出兵,和我们汉军一起维护这一地区的和平。等你们和右贤王厮杀过后,仇恨种下,以后就由不得你们这些小部落朝秦暮楚骑墙观望了。陈蟜暗暗道。 “酋涂部可以提供勇士,以供陈将军调遣。”大祭司略显犹豫的回答道。 然而,在说出这句话时,大祭司的心中却暗暗叹息着。他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她的族人将面临巨大的风险,但为了部落的生存,他别无选择。 “好!有大祭司这句话,本将就能放心了。”陈蟜满意地点点头。 经过长时间的商讨,陈蟜和酋涂部大祭司终于就一些重要问题达成了基本共识。他们都对这次合作充满期待,并相信通过共同努力,可以实现各自的目标。 当一切商议完毕,酋涂部大祭司站起身来向陈蟜表示感谢:“陈将军,非常感谢您的热情款待。我将尽快回到部落并着手筹备军队所需的物资和给养。希望我们能够携手合作,亲密无间!” 陈蟜微笑着回应道:“大祭司,请放心吧。在我们双方共同努力下,和平一定会到来。愿我们的合作顺利愉快!” 双方互致诚挚祝福后,酋涂部大祭司带领手下离开营帐。他们骑着骏马疾驰而去,留下一片尘土飞扬。 望着大祭司渐行渐远的身影,樊胜客不禁担忧地提醒陈蟜:“陈将军,匈奴人的心思难以捉摸,他们的行为往往出人意料。对于这些狡猾之徒,必须保持警惕啊!” 陈蟜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冷笑一声回答道:“樊胜客,不必担心。本将军已经安排了足够的斥侯严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一旦发现任何异常情况,我们的大军将会迅速出击,让他们见识到汉军的强大实力!” 樊胜客不禁自言自语:“如果能够一举消灭他们该有多好啊!这样我们就不用再小心翼翼地提防了。”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草原上,心中充满了对未来战争的期待和担忧。 陈蟜手中的马鞭用力挥动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看着樊胜客,语气坚定地说:“河西地区匈奴诸部繁多,若要将他们全部消灭,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这是朝廷难以承受的。如今,我们只能采取逐步鲸食蚕食的策略,先将河西地区纳入大汉的版图,然后再逐步消化吸收。这无疑是当前最为行之有效的方法。” 樊胜客深知其中的道理,但心中仍有些不甘。他无奈地点点头,表示理解陈蟜的观点。他知道,仅依靠两万铁骑想要一次性解决河西地区的问题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向陈蟜拱手一揖,恭敬地说道:“陈将军高瞻远瞩,深思熟虑,末将受教了。” 陈蟜微微一笑,目光投向远方,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决心。如今,河西一战已按计划完成了一半的目标。接下来,只要能够成功击败右贤王,这场河西之战便可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半个时辰后,陈蟜下令大军起行。他一路上并没有因为酋涂部弱小而掉以轻心,斥侯探马四下探查,往往探查出很远。 大军在外征战,小心无大错。一直是陈蟜的座右铭之一。 距离酋涂部驻地五里的地方,酋涂王和大祭司准备好了汉军所需要的补给在此等候。 他们秘密的将部落里的女人孩子事先转移走,他们也怕陈蟜失信,一战灭了酋涂部。 第184章 大军压境 陈蟜在酋涂部与酋涂王及大祭司会晤一番后,便带领五千铁骑回到了昭武城。跟随前来的还有三千酋涂部勇士,供陈蟜驱使。 河西草原并不闭塞,酋涂部依附汉军的消息,就像一阵风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河西走廊。 没过几天,以符离王部为首的一些小部落纷纷派遣使者来到昭武城。他们向汉军上表,表示愿意归顺汉廷。 至此,河西一大半的领土都已纳入了汉朝的版图。 “报——”门外突然传来了亲兵的声音。 “进来!”陈蟜大声吩咐道。 门帘被轻轻挑起,亲兵快步走进来,他手里拿着一封书信。 亲兵恭敬地向陈蟜行了一个礼:“启禀将军,窦将军来信了。”说完,他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陈蟜。 陈蟜接过书信,仔细看了看信封上的朱漆,发现完好无损,这才微微点头。他轻轻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件。 这封信是由窦良所写,信中的内容详细描述了右贤王及其麾下军队的情况。原来,右贤王在休屠王父子的帮助下,成功地讨伐了羌部落,并攻克了数十个羌人部落,获取了大量的军粮。这些物资使得右贤王能够带领七万大军向金城进发。 金城乃是窦良与萧庆在黄河岸边新建的一座坚固城池,这座城市是汉军进攻河西地区的重要据点,也是他们前进的桥头堡。窦良在信中强调,面对匈奴七万大军,他担心汉军四万步兵难以抵御,因此希望陈蟜能够尽快回援。 收到窦良的来信后,陈蟜心中忧虑。他深知金城对于汉军的战略意义,如果金城失守,不仅会影响汉军在河西地区的军事行动,还可能导致整个战局的恶化。 于是陈蟜派出信使,要求投降汉朝的所有匈奴部落,出兵出粮。他要组成汉匈联军,大破右贤王。 陈蟜措辞很强硬,诸部不论大小,都要出兵出粮,而且必须由其部落王的世子带队。若有不遵号令者,立即派大军屠灭。 各部落接到命令后,慑于汉军的兵锋,纷纷开始筹备。一时间,汉匈联军的兵力增至五万人,而且粮草也得到了充分的补充。 数日后,陈蟜率领着这支庞大的联军,浩浩荡荡地向着金城进发。 与此同时,右贤王的七万大军也逼近了金城。 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黄河岸边,金城。窦良和萧庆站在高高的城头上,目光凝重地望向城外。眼前所见让他们心头一沉:黑压压一片的匈奴人将整座金城围得水泄不通,宛如一道无法逾越的黑色屏障。 萧庆面色凝重,忧心忡忡地对窦良说:“窦将军,匈奴人此次来势汹汹,人数众多,我们兵力悬殊,实在不宜出城迎战啊!眼下唯有暂且等待合适的时机。只是不知陈蟜将军能否带领军队及时回来支援呢?” 窦良的脸庞平静如湖,没有丝毫波澜,只是淡淡地回应道:“陈将军已给我回信,表示他会尽快率领军队回来救援。” 萧庆听到这个消息后,便静静地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匈奴人的布阵。 城外远处,一根金色的狼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随风舞动。旗帜之下,匈奴右贤王稳稳地坐在马背上,威风凛凛。 右贤王左右两侧并非其心腹大将,而是休屠王及其子日磾。休屠王居右侧,而日磾则位于左侧。 日磾身着一袭标准的匈奴人皮甲,骑乘着一匹青鬃马,手中握着马鞭。由于戴着面甲,无法看清他的神情。 其实,日磾并不想前来此处,但自从他成功设计羌族,使得右贤王麾下的大军获得充足的粮草,解决了右贤王的燃眉之急后,便深得右贤王赏识,并被调入其营帐听候差遣。 最令日磾感到坐卧不安的是,右贤王让他居左,而他的父王休屠则居右。这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 他能从休屠王阴沉的眼神中看到了不满和审视,那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内心。若不是碍于右贤王的威压,休屠王恐怕早已喝斥于他了。 日磾不禁疑惑,右贤王究竟是何意?难道是故意挑拨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但仔细一想,似乎又不太像。可如果说是礼贤下士,也显得有些牵强。此刻,日磾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他心中暗自琢磨:“右贤王到底在盘算什么呢?为何要如此安排座位?”这个问题困扰着他,让他无法安心。 然而,面对眼前的局面,日磾深知自己必须保持冷静。他决定暂且将这些疑问放在心底,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去探究其中的缘由。同时,他也要小心应对与父王之间微妙的关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休屠王骑在一匹高大健壮的红马上,位于右贤王右侧,落后其一个马头的距离。 此刻,休屠王的脸色阴沉似水,眼神不时地在右贤王和儿子日磾之间游移,眼睛里不时的闪过一丝的怨毒。 尽管休屠王在与汉军的初次交锋中失利,并被汉军攻破了都城,可是当右贤王率领大军到来时,他仍然聚集了两万名可战之兵前来汇合。 然而,右贤王并没有对他表示出丝毫的宠爱或赞赏,反而对他进行了严厉的斥责和批评。这种态度令休屠王心中充满了不满和怨恨。 还有,日磾是他的儿子,本来日磾能得到右贤王的看中,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是日磾居左,他居右是什么意思? 同地而处,儿子位于老子之上,这让休屠王愤怒异常,他休屠王不要脸了吗?真正岂有此理。 不但右贤王被休屠王恨上了。就连他自己的儿子都有着忌恨的怒火。 实际上,右贤王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他对休屠王心怀不满。毕竟,区区两万汉军就把他们打得丢盔卸甲、落荒而逃,这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所以,右贤王才会故意将日磾安排在左边,而让休屠王处于右边。这种做法显然是对休屠王的一种羞辱和挑衅,也是对其能力的质疑和否定。 可以说,右贤王此举纯粹是为了恶心休屠王,让他难堪。 第185章 金城之战 右贤王让休屠王居于他的右侧,这是一种无声的羞辱和惩罚,因为休屠王之前在与汉军的战斗中遭遇惨败。 然而,右贤王并不关心休屠王此刻的心情,对于他来说,休屠王只是一个失败者,如同一只被踩死的蚂蚁,不值得他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关注。 此刻,右贤王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眼前这座汉军新建的金城之上。他决心攻打金城,切断陈蟜的退路,并将其困在河西大草原上。然后,他计划集结所有兵力,一举消灭陈蟜及其麾下的军队。 \"开始攻城!\" 右贤王坐在马背上,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 随着他的号令,低沉而悠扬的号角声回荡在草原上空。紧接着,咚咚咚的声音传来,那是催战的鼓声,激励着匈奴士兵勇往直前。 三千名匈奴勇士背负着爬城梯,手持短矛和弯刀,迅速冲向金城的城墙。他们步伐坚定,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准备用生命换取胜利。 与此同时,数千匹骏马如疾风般驰骋而过,战马上的匈奴勇士们张弓搭箭,瞄准金城城头的汉军射击。 他们的任务是压制城头的汉军,为攀爬城墙的同伴提供掩护。箭矢如雨般密集,纷纷射向城头,让汉军难以喘息。 窦良身上穿着厚重的铁铠,手中紧紧握着一把锋利的长刀,他眼神坚定地站在那里,率领着守城的汉军与爬上城墙的匈奴人展开一场生死搏斗。 城头之上,浓烟滚滚,一片混乱。汉军们忙碌地将煮好的金汁倒入大锅中,然后用勺子舀起滚烫的金汁,毫不犹豫地朝着爬上来的匈奴人泼去。 那些被金汁泼中的匈奴人,他们的脸和头部立刻被烫伤,皮肤迅速变红,血水和肉块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他们痛苦地尖叫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从爬城梯上滚落下去,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在这激烈的攻防战斗中,每一锅金汁都成为了致命的武器,让匈奴人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而汉军们则毫不留情地继续泼洒金汁,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金汁刺鼻的气味、尸体散发出的血腥味和血肉被烫熟的肉糊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这股恶臭味在战场上弥漫开来,让每个人都感到恶心欲吐。 金城,这座新建而又坚固的城池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城头上,窦良带领着英勇无畏的汉军战士们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他们奋力抵抗着匈奴人一波又一波的疯狂进攻,用生命扞卫着城头上的每一寸土地。 与此同时,在城下,萧庆也没有闲着。他组织士兵们源源不断地将守城物资运送到城墙上,确保城防设施的充足供应。他知道,只有坚守住金城,才能坚持到陈蟜的增援。 窦良和萧庆虽然身处不同的位置,但他们紧密配合,相互支持。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守住金城! 在河西战役既将胜利这个关键的时刻,他们必须团结一致,共同抵御匈奴人最后的疯狂攻击。 激战一整天后,夕阳西下,夜幕开始降临。匈奴人终于鸣金收兵,撤退而去。 此时,城头上的窦良看起来像是从血水中捞出来一般,浑身沾满鲜血,脸上和身上到处都是血渍。他疲惫不堪地站在那里,目送着匈奴人的离去。 他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城头上,大口喘着粗气。 这时,萧庆不知何时已经来到窦良身旁。他静静地凝视着天边那如血色般艳丽的晚霞,仿佛陷入沉思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城墙上。萧庆手持长刀,身披重甲,英姿飒爽地站在城头之上,威风凛凛。今天轮到他来守城,而窦良则在城下负责运送守城物资。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匈奴人只是象征性地派遣骑兵奔驰而来,射出一阵箭雨后便不再有进一步行动。他们并没有派出步兵发动真正的攻城之战。 萧庆还刀入鞘,双手轻轻抚摸着冰冷坚硬的城墙,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仿佛想要透过那无尽的草原看穿匈奴人的真实意图。 “怎么回事?匈奴人没有派遣步兵攻城?”窦良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了萧庆的身旁。 萧庆微微皱起眉头,轻声应道:“嗯……”他的眼神愈发深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窦良见状,也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站在城头与萧庆一同远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天就这样在漫长的等待中度过。夜幕降临,窦良拍了拍萧庆的肩膀,认真地说:“你回去休息吧,今晚由我来负责巡城。” 萧庆默默地点头,与窦良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已然明了对方的担忧——担心守城士兵会因为疲惫而放松警惕,从而给匈奴人可乘之机。 于是,他转身离去,留下窦良独自守护这座夜晚中的城池。 接下来的几天里,匈奴人每天都会像完成任务一样射出几波箭雨,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行动。这让窦良感到困惑和不安。 窦良站在城头上,紧紧皱着眉头,心中暗自思忖:“他们到底是想疲惫我们的士兵偷袭呢?还是打算围困我们以吸引援军来救,从而设下埋伏呢?”他低声自语道。 萧庆站在一旁,脸色凝重地说:“无论匈奴人的计谋是什么,只要我们能坚守住金城,就不会失败。” 窦良听后,微微点头,表示同意。他深知萧庆说得有理,但内心深处仍充满忧虑。如果陈蟜将军前来增援,而右贤王早已设好陷阱等待,那该如何是好? 萧庆似乎看出了窦良的忧虑,安慰道:“陈蟜将军向来用兵谨慎,右贤王想要伏击于他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然而,匈奴人将金城包围得密不透风,使得消息无法传递出去。窦良别无选择,只能寄希望于陈蟜将军用兵的谨慎与机智了。 第186章 救援金城 深秋的河西草原,秋高气爽,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尉蓝色的天空如同一面巨大的蓝宝石,点缀着千姿百态的白云,仿佛般飘浮在空中。 一眼望去,一尺寸高的青草一望无垠,如同绿色的海洋一般,铺满了平原下、高山和谷地。微风拂过,草丛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在演奏一场自然的交响乐。 五万骑兵如同一股洪流,万马奔腾,马蹄声如雷,震颤着大地。他们的身影黑压压一片,犹如乌云压城,给人一种无法抵挡的压迫感。 在这五万大军之中,一杆“陈”字大纛旗高高飘扬,迎风飞舞,猎猎作响。旗帜上的“陈”字醒目而威严,是这支军队的荣耀与核心。 大纛旗下,陈蟜端坐于马背之上,他头戴黑色尖顶花纹铁盔,闪烁着寒光,身穿黑色的鱼鳞战甲,坚韧而华丽。黑色的披风被风吹起,翩翩起舞,增添了一份威武与神秘。腰间悬挂着一把长刀,刀身闪烁着冷光,显示出它的锋利与威力。胯下一匹黑色乌骓马,毛色乌黑亮丽,四蹄雪白如雪,犹如一头凶猛的怪兽。 萧胜、樊胜客、浑邪太子,酋涂王、符离王等将领们紧紧围绕在陈蟜的周围,他们个个英姿飒爽,气势汹汹。这些将领都是经验丰富、勇猛无畏的战士,他们的存在使得整个军队更加稳固和强大。 此次五万援军的阵容可谓庞大,其中有二万汉军铁骑,他们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是大汉王朝的精锐之师。 而剩下的三万则是来自河西诸部的匈奴勇士,他们擅长骑射,勇猛善战,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 萧胜落后陈蟜一个马头,面色严肃地问道:“陈将军,据探马来报,右贤王已经围困金城数日,但一直围而不攻。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陈蟜并没有回头,只是语气平淡地问了浑邪太子了一句:“浑邪,你对此事如何看法?” 自从浑邪王去世后,他的名号便落在了浑邪太子的身上。此时,浑邪太子思考片刻之后回答道:“右贤王手下拥兵七万,兵力并不算多。他所能使用的战术也十分有限,无非就是围点打援、以逸待劳这些阳谋罢了。 此外,金城一带大多是平原草地,基本上没有设下伏兵的地理条件。因此,依在下之见,右贤王应该是想要与我军在金城展开一场正面决战。” 陈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樊胜客,再次开口询问道:“樊胜客将军,对于此事,你有何看法?” 樊胜客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嘿嘿笑道:“小樊我只是一介匹夫,论智谋远不及陈将军您。您足智多谋,俺只需听从您的命令行事即可。” 樊胜客这番话一出,在座的诸位将领纷纷将目光投向他,眼中流露出一种异样的神色。他们心中暗自思忖,原来这个看似粗犷的樊胜客也并非表面那么简单,马屁拍得是润物细无声。 萧胜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叹:“嘿!真没想到啊,这个看起来浓眉大眼、一脸憨厚的家伙竟然也是个马屁精啊!” 浑邪太子则眯起眼睛,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他不禁暗自叹息一声,感慨自己还是太过年轻。 他意识到,连那个貌似鲁莽的樊胜客都深藏不露,心思缜密,胸有沟壑,而自己却如此锋芒毕露。 俗话说得好:“出头的椽子先烂。”看来,今后自己还需要多多学习和观察,不能再像现在这样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就在此时,陈蟜的声音从容地响起:“浑邪所言极是,此次当记其功劳一次。金城一带无论是地势地形,还是右贤王所率兵力,皆不容许他施展阴谋诡计。光明正大的决战才是他最佳之选。” 陈蟜转头看向樊胜客,继续说道:“樊将军,你也需多用脑筋。众人齐心、群策群力,如此我方能战无不胜。” 樊胜客连忙点头称是,脸上堆满憨厚的笑容,毕恭毕敬地回应道:“陈将军所言甚是,小樊铭记在心。” 在一旁的萧胜见状,不禁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去,不再看樊胜客一眼。这家伙的拍马屁功夫可谓登峰造极。 浑邪太子则向陈蟜拱手施礼,表示感谢:“多谢陈将军!”此时他心中却将之前谨慎行事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 如今之计,唯有多多立功,方可在汉廷站稳脚跟。浑邪太子不自禁的握紧了手手中的马鞭。 陈蟜骑在马背之上,目光眺望着远方。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声喊道:“斥侯探马,立即派出三十里,环绕大军左右探查敌情,务必确保安全无虞!如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汇报!” “遵命!”一旁的传令官毫不犹豫地回应道。他迅速调转马头,飞驰而去。随着他的离去,一支支精锐的斥侯队伍也纷纷出动,他们如同幽灵一般消失在视野之中,向着四面八方疾驰而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半个时辰后,大军的周围三十里外,已经有数十名斥侯环绕周边。他们穿梭于大军周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之处。 随着一条条的消息回报,陈蟜满意地点点头,接着下达命令:“大军加快速度前进,天黑之前必须抵达金城附近!今晚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日清晨,我们将与右贤王展开一场生死决战!” “遵命!”众将士齐声高呼。他们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陈蟜紧握着手中的马鞭,心中暗暗祈祷。这场决战关系到河西一地的归属和边境的安宁,他们不能失败。 而他陈蟜作为主将,更要谨小慎微,带领全军奋勇杀敌,取得下一个胜利! 金城外,匈奴人中军大帐。右贤王端坐主帅之位。“报——”一名亲兵急步走了进来。 第167章 开战 距离金城六十里外,右贤王率领六万多大军列开了阵势。 金狼旗下,一张巨大的波斯地毯铺在草地上。右贤王成竹在胸地坐在主位上,在他面前放着一张长条桌案,上面摆满了瓜果、肉食和马奶酒。 休屠王、日磾及河西地区东部的诸小王坐在他的下首两侧,他们的面前也各有一张小号的长条桌案,上面摆满了肉食和马奶酒。 在地毯的边缘,数名乐师正在用草原的马头琴,演奏着具有草原鲜明特色的乐曲。音乐声悠扬动听,仿佛能让人感受到草原的广阔和自由。 地毯的正中央,有几名年轻貌美的匈奴美女,她们身着鲜艳的服饰,踩着乐曲,跳着具有草原特色的欢快舞蹈。她们的舞姿轻盈优美,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休屠王坐在右侧,心中有些坐立不安。他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暗嘀咕:“这右贤王老糊涂了吧?两军交锋之际,竟然还在这里贪图享乐,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吗?” 而休屠部太子日磾虽然年轻气盛,但此时却面色沉静,稳如泰山般地坐在左侧。 他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心中暗自琢磨:“右贤王如此作派,必定有所依仗。或许他已经有了应对汉军的策略,只是我们还不知道罢了。” 五百米远的地方,汉军和河西西部诸王联军已经摆开了阵势,大战一触即发。 此时,中军大纛旗下,除了陈蟜、萧胜之外,还有浑邪太子和其他诸部小王聚集在这里。他们都在陈蟜亲卫的严密保护下,神情紧张地注视着前方即将爆发的激战。 汉军和河西匈奴勇士之间界限分明,中军的两万军队皆是汉军铁骑,他们身披重甲,手持长枪,阵容整齐而威武。 而两翼则是由一万五千名匈奴勇士组成,他们来自河西各部落,身着轻甲,手持弯刀,气势汹汹。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匈奴勇士的头领竟然全部是一些下级军官,而没有任何一名高级军官或贵族来统领他们。 对于这个情况,陈蟜有自己的解释:“浑邪太子和诸王,以及诸位高级将领都是不可多得的重要人物,让他们亲自冲锋陷阵实在有损他们的体面。所以,我们还是坐在后方,观赏这场战争吧!” 汉匈双方军阵里的战争号角被吹响,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仿佛要刺破云霄。紧接着,咚咚咚……震人心脾的战鼓声也响了起来,每一下都敲得人心脏狂跳不止。 右贤王端起一碗马奶酒,仰头一饮而尽。他面色泛红,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豪迈和自信。接着,他气势十足地一挥手,大声喊道:“开始吧!”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响亮,回荡在整个战场上,似乎要让所有人都能听到。 随着右贤王的命令下达,他麾下军阵的左右两翼各有三千名精锐骑兵如潮水般涌出,他们挥舞着锋利的弯刀,口中高呼着匈奴人的口号,向着对面的汉军阵营冲杀过去。马蹄声如雷,尘土飞扬,形成一股强大的冲击力。 与此同时,汉军左右两翼新附匈奴勇士也各挥兵刃,杀了出来。 右贤王拿起一个西域大枣,扔在嘴里,大力的咀嚼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他嚼完后,吐出枣核,又从果盘里拿起一个更大的大枣,扔进嘴里。他看了一眼前方的厮杀,就收回了目光,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他神情高傲,眼神冰冷而锐利,像一只雄鹰俯瞰着大地。他的眼睛在休屠王、浑邪王和日逐王等诸王的脸上一一扫过,仿佛在审视他们的忠诚和能力。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休屠王的脸上,带着一丝挑衅和威胁。 “休屠王,看你坐卧不宁的样子,怎么对本王帐下的精锐勇士没有信心?”右贤王吞下大枣后,冷冷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休屠王脸色微变,心中暗怒,但不敢直接表露出来。他知道因为他之前的战败,右贤王故意找他麻烦,想让他难堪。但他也明白自己不能轻易得罪右贤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休屠王强忍着怒火,低头说道:“右贤王说笑了,您的精锐勇士天下无敌,我们自然有信心。只是……” “只是什么?”右贤王打断了休屠王的话,眼中闪过一丝不满。“难道你认为本王的勇士不如汉人吗?” 休屠王连忙摇头,赔笑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担心汉军另有后手,给我们造成不必要的损失。毕竟,汉人善于用计,不得不防啊!” 右贤王冷哼一声,道:“哼!汉人虽然狡猾,但本王的勇士也不是吃素的。他们都是草原上最勇猛的战士,岂会怕那些汉人?你不必担忧,本王早有定计,一定能打败汉军,将陈蟜埋葬在这块大草原上!” 说完,右贤王端起马奶酒,一饮而尽。然后,他看着前方的战场,眼中闪烁着贪婪和野心。他渴望在这场战争中获得更多的财富和权力,成为匈奴历史上最伟大的领袖之一。 日磾若有所思的偷瞄了右贤王一眼,他果然有什么阴谋诡计。 此时,汉军大纛旗下,萧胜注视着双方的战场厮杀,又远望着匈奴人大军的军阵,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他转回头,对陈蟜说道:“大帅,右贤王那厮欺人太甚,居然在两军阵前欣赏歌舞。请大帅给末将三千铁骑,于万军之中取其狗头。” 他的声音蕴含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想要杀进匈奴人的军阵,将右贤王就地斩杀。 浑邪太子也发现了匈奴军阵中右贤王的异常作派,他眼珠微转,又悄悄打量了一下四周。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海,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浑邪太子暗暗苦笑,果然战场厮杀只是表面现象,真正的胜负早就已经命中注定了。 第168章 较量 金城外六十里外的战场上,汉匈双方左右两翼,又各冲出了三千轻骑厮杀到一起。 一时间,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动地。匈奴人的弯刀闪烁着寒光,汉军的长枪如林般密集。双方的马匹交错而过,骑兵们挥舞着武器,尽力地想要斩杀对方。 战场上箭矢如雨,不断有士兵和战马被射中倒地。但无论是汉军还是匈奴军,都毫不退缩,继续向前冲锋。他们用生命和勇气诠释着战争的残酷与无情。 右贤王久经沙场,死人见多了,心如坚铁,并不为死了数千骑兵而有所动摇。 他大口的吃了一块烹煮羊羔肉,鲜嫩的羊肉入口即化,油脂在口腔中爆开,带来浓郁的香气和满足感。每一口都让他感受到肉质的细腻和鲜美,同时也体现了草原的风情与豪迈。 随后,他又喝了一大口马奶酒,那浓郁的奶香和淡淡的酸味交织在一起,让人回味无穷。 他眼望远处厮杀的战场,心里暗暗盘算着,陈蟜拥有五万大军,但其中河西匈奴人就有三万。这三万匈奴骑兵可是刚刚归附汉朝,人心未稳。一旦他们损失过重,势必会出现反复,这就是他的战机所在。 陈蟜啊!陈蟜。真是狂妄自大,军队中汉军的比重只占其中的五分之二,一旦有变,你不死!谁死。 想到此处,右贤王又喝了一大口马奶酒,用刀子割下一大块肥美多汁的羊羔肉,放到嘴里,用力的咀嚼。 他觉得面前的汉军,就像他嘴里的羊羔肉一样,被他一点点的咬断嚼碎,吞入腹中。 他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观察着战场上的形势。每一个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每一次进攻都在他都抓住了恰当的时机。 他知道,这场战斗不仅仅是一场军事较量,更是一场智慧与勇气的对决。 右贤王深信,只要抓住战机,就能取得胜利。他将继续耐心等待,寻找最佳的机会,给汉军致命一击。 他眺望远方,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自信。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他将带领着他的勇士们,创造属于自己的辉煌战绩。 汉军中军大纛旗迎风猎猎作响,陈蟜端坐在一匹高大威武的战马上,他的身姿挺拔如松,眼神深邃而坚定。 他静静地凝视着远方的战场,仿佛能透过层层迷雾看到敌军的弱点。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耐心等待着那个能够改变战局的战机的出现。 浑邪太子和河西西部诸投效的诸小王们,此刻也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气氛。他们意识到,自己似乎成为了陈蟜手中的棋子,被他巧妙地操控着。 每当陈蟜下达命令,他们只能无奈地派出传令兵,传达给麾下的勇士们,让他们奋勇冲锋陷阵。 而他们自己,则被困在了陈蟜的中军之中,失去了自由。他们渐渐明白过来,自己不过是陈蟜的人质而已。 这种后知后觉的觉悟让他们感到憋闷与无助,但又无法挣脱束缚。 在汉军的中军铁骑中,自从开战以来,一直保持着静止不动的状态。那些奋勇杀敌、冲锋陷阵的士兵,全都是刚刚归附汉朝的各部落匈奴勇士。 他们听从诸王们的命令,勇猛无畏,用鲜血和生命为汉军的胜利而拼命厮杀。 战场上的厮杀声如潮水般持续不断,右贤王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对面的匈奴联军已经损失过半,但仍然源源不断地增兵冲杀,这种情况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河西诸部的勇士难道真的如此悍不畏死吗?右贤王的脸色愈发难看,心中暗自思忖:“这不应该啊!” 按照他以前的经验,这些河西联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他们或许能够在顺风的时候奋勇作战,但要他们悍不畏死地冲锋陷阵,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然而,今天的情况却完全不同。这些河西联军仿佛中了邪一般,不顾一切,舍生忘死地冲锋陷阵。右贤王原本智珠在握的表情开始有些维持不住了。 此时,右贤王已经有好一会儿没有品尝那肥美鲜嫩多汁的羊羔肉和香甜可口的马奶酒了。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紧紧锁定在激烈的战场上,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每一个细节。 日磾早就觉察到战场形势有些诡异,对面的河西诸部联军很不正常。这些从右贤王的一举一动就能看出一二来。 一会儿若是形势不利,得找机会快些抽身而退。 休屠王自从被右贤王敲打一番后,就自暴自弃了。大口吃着鲜羊肉,大口喝着马奶酒,这时的他已经神情慵懒,眼神有些迷离了。 日磾的目光,从休屠王的身上一闪而过。他心里明白,如今的局势变幻莫测,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因此,他决定先确保自身安全为重。 时间已至中午,陈蟜心中暗自盘算着,他所率领的匈奴士兵尚有一万余人,但经过长时间的战斗,兵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不仅如此,眼前的浑邪太子和诸位部落小王们也开始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什么事情都过犹不及。 此时此刻,正是恰当的时机,一切都刚刚好。毕竟,对面的右贤王部队也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轮到汉军登场收拾残局了。 想到这里,陈蟜大声喊道:“李敢、萧胜、樊胜客何在?” “末将在!”李敢、萧胜、樊胜客三人先后策马来到陈蟜面前。 陈蟜的目光逐一扫过他们,然后下达命令道:“本将军命你们三人各自率领三千铁骑,分别从三个方向攻打右贤王的军阵。” “末将谨遵将令!”李敢、萧胜、樊胜,一起抱拳行了一礼。然后转身上马,飞驰而去。 浑邪太子和诸部小王见陈蟜终于派兵了,他们烦躁的心绪又压了下来。投名状不是那么好拿的,他们暗暗咬了咬牙,又忍了下来。 第169章 转折 李敢头戴威猛霸气的虎头盔,身上披着大叶鱼鳞甲,骑着一匹浑身火红如血的战马,左手持弓,右手持箭,如同一颗闪耀的流星般纵马前冲。在他身后,三千铁骑如潮水般汹涌跟随。 他的左翼,是萧胜和他麾下的三千铁骑;右翼,则是樊胜客及其所属的三千铁骑。这九千汉军铁骑以箭头形阵势排列,气势磅礴,向着匈奴大军的中路疾驰而去,犹如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 右贤王眼见中路汉军有所行动,立刻大喝一声:“仆须宴何在?” 只见一名身材高大魁梧、身着厚重战甲的匈奴将军,快步走到右贤王面前,他低头躬身,右手抚胸,行了一礼。“末将在!” 由于刚刚心情愉悦,右贤王多喝了几杯马奶酒,此时酒意渐渐涌上心头,面色变得赤红。由于战事不利,他的眼神也愈发凶狠凌厉, 紧紧盯着帐下的第一勇士仆须宴,问道:“本王有意让你率领一万王帐精锐,从正面突入汉军大阵,斩杀敌将,夺取大旗。仆须宴,你可愿往?” “末将愿往!”仆须宴瓮声瓮气的大声回答。 右贤王大手一挥,“去吧!本王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末将定不负大王所望,若是延误战机,愿意提头来见。”仆须宴脸上浮现出高傲的神色,他再次向右贤王行了一礼,转身而去。身为右贤王部的第一勇士,仆须宴并没有把对面的汉军放在眼里。 时间不长,只见仆须宴挥舞着手中的弯刀,率领一万王帐军精锐勇士,从匈奴军阵的中路杀了出来。 而此时,坐在营帐内的右贤王,正端起酒碗,往嘴里灌去。 “咕咚!” “咕咚!” …… “咕咚!” 连续几口下肚后,右贤王终于将这一碗马奶酒一饮而尽。 随后,他把喝得一滴不剩的酒碗,重重的放到面前的长桌上,嘴里吐出了一大口的酒气。 “哼!” “这些可恶的河西诸部,竟然为了汉军舍生忘死,真是悍勇无匹啊!” “等本王击败汉军之后,定要找到你们的部落,挨个的清算。”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 想到这里,右贤王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起来。 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情绪,重新振作精神,继续观察战场局势。 此刻,右贤王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突进的好汉军铁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 “嘿嘿!” “就让仆须宴先去试探一下汉军的实力吧!” 对于仆须宴这位自己麾下的第一勇士,右贤王还是非常信任的。 他相信,仆须宴一定能够成功突破汉军的防线。 日磾面色凝重地坐在右贤王的左下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看到了河西诸部联军的难缠,而如今面对的更加精锐的汉军铁骑,形势愈发严峻。 他微微侧过头,压低声音对身后的心腹亲兵吩咐道:“你去把我的战马,牵到我的附近。快去!”亲兵点头应诺,迅速转身离去。 战场上,李敢身先士卒,策马冲锋在前,手中的弓箭如同闪电般迅猛,瞄准对面杀来的匈奴人,箭如流星般连续射出三箭。 而对面的匈奴人措手不及,接连有三人中箭落马。 仆须宴见状,怒不可遏,也弯弓搭箭,接连三箭射向汉军。然而,汉军战士身着坚固的铁铠,防御力惊人,尽管有三人接连中箭,但他们依然稳稳地骑在马上,没有一人落马。 随着战马的飞驰,双方的距离迅速拉近。李敢收起弓箭,从背后摘下短矛,紧紧握在手中。他目光坚定,锁定前方的仆须宴,用力将短矛掷出。 仆须宴眼神轻蔑,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笑容。他同样收起弓箭,左手熟练地抓起盾牌,稳稳地护在了身前。他自信满满,认为自己能够轻易抵挡住李敢的攻击。 然而,令仆须宴意想不到的是,李敢的目标并非他本人,而是他胯下的战马。只听“噗”的一声闷响,李敢掷出的短矛如闪电般迅猛,准确无误地扎进了仆须宴胯下的战马脖腔中。 “唏溜溜——”仆须宴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前腿瞬间一软,无力支撑身体的重量。在一往无前的惯性作用下,整匹马向前扑倒。 仆须宴完全没有料到李敢会瞄准他的战马,毫无防备之下,被强大的冲击力带得从马背上向前扑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敢双脚磕蹬越马而过。他抽出腰间的长刀,手起刀落,一道寒光闪过,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划过仆须宴的脖子。 李敢甚至没有回头再多看一眼,毫不犹豫地纵马前冲。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勇往直前,向着匈奴人的军阵继续突进。 而仆须宴那斗大的头颅则高高飞起,在空中翻滚几圈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他无头的身躯喷出一尺高的血箭,随后也从马背上“扑通”一声,甩落在地。 李敢的身后是三千铁骑,如钢铁洪流一般汹涌而来。他们的马蹄声震颤大地,仿佛要将整个草原都踏碎。而仆须宴的尸身,瞬间被蜂拥而至的战马踩踏成肉泥,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主将仆须宴被杀,让匈奴人的士气大挫。他们原本高昂的斗志瞬间消散,恐惧和惊慌弥漫在每一个匈奴战士的心头。 狭路相逢勇者胜!失去了主将的匈奴勇士们,面对汉军的猛烈攻击,纷纷落马,狼狈不堪,溃不成军。 匈奴人的中路防线被轻易突破,汉军如入无人之境。李敢越马横刀,气势汹汹地向右贤王的所在地杀来 右贤王慌张地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惊愕和恐惧。他瞪大了眼睛,望着前方那势不可挡的汉军,声音颤抖地向左右怒吼道:“快!快给本王挡住前面那该死的汉人!” 然而,此时的匈奴军队已经陷入混乱,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右贤王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无助。 第170章 混乱 金城六十里外的战场上,喊杀声震耳欲聋。匈奴人的中路中,统军将军阵亡,士气全无,匈奴骑兵在汉军铁骑的攻击下节节败退。他们惊恐地发现,无论怎样抵抗,都无法阻止汉军前进的步伐。 而此时,汉军李敢率领的军队却悍勇突进。他身先士卒,挥舞着战刀,所到之处匈奴人纷纷倒下。他的勇气和果敢引领着身后的汉军铁骑,让他们勇往直前。 与此同时,匈奴右贤王的金狼旗下,在此局势变得十分危急之下。右贤王的亲兵勇士们纷纷拔出了弯刀,准备护佑右贤王与汉军决一死战。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在场的舞姬和乐师们吓得尖叫起来。她们四处逃窜,试图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 右贤王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心中不禁一惊。但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很快便镇定下来。他大声喊道:\"屠逯格!\" 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将领应声而出。他是右贤王的亲军统领,名叫屠逯格。 听到右贤王的呼唤,他立刻赶到右贤王的面前,右手抚胸行了一礼。 右贤王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迅速说道:\"本王命你率领一万王帐军,将面前的汉军给斩尽杀绝。\" 屠逯格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末将遵命!\"说完,他转身离去,开始调集一万骑兵,准备对汉军发起反击。 虽然仆须宴已经战败身亡,但右贤王并没有失去信心。他知道,只要手中还握着两万大军,就仍有希望翻盘。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谁能笑到最后,还是未知数。 屠逯格率领军队离去之后,右贤王迅速掌控了金狼旗下面临的混乱局面。他提高音量喊道:“慌张什么?本王手下有大量的士兵和将领,这点损失算不了什么。就算依靠我们的兵力优势,本王也能够将汉军困死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 右贤王积累了多年的威严,加上表面上表现出充足的底气,很快就稳定了局面。甚至连舞姬和乐师也都被重新抓住带了回来。 尽管内心仍然充满恐惧,但右贤王还是努力保持镇定。他紧紧抓起装满马奶酒的大碗,仰起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 酒精的作用让他稍微放松了一些绷紧的神经,心中的惊慌情绪得到了缓解。他用力将手中的酒碗砸在地上,然后挥动双手,大喊道:“接着奏乐!接着舞!”说完,他再次坐回到首位上,似乎恢复了自信。 乐师们战战兢兢地奏响了欢快的音乐,他们知道,如果表现不好,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 舞姬们脸上的惊惧还没有完全退去,但在右贤王的积威之下,她们还是翩翩起舞起来。 她们轻盈的舞姿和优美的旋律交织在一起,试图营造出一种欢乐祥和的氛围。 然而,这一切似乎都无法掩盖刚刚发生的紧张气氛。休屠王的醉酒状态,也被刚才的仆须宴的战败给吓醒了酒。\"仆须宴这个蠢货,吓死老子了!\" 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中透露出对仆须宴的不满和对局势的担忧。 他一边抱怨着,一边将刚才抽出的腰中弯刀小心翼翼地插回刀鞘。然后,他慢慢地走向原来属于自己的座位,并重重地坐了下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到一丝安全和稳定。 休屠王抓起一碗马奶酒,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他希望通过酒精的麻醉来缓解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每一口酒都像是他用来压惊的良药,帮助他平复情绪。然而,尽管他努力掩饰自己的紧张,但他的眼神却始终流露出对未来的忧虑。 日磾伏在马上策马狂奔,心中暗自庆幸: 刚才趁着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悄悄地逃离了战场。 陈蟜这几年在匈奴声名鹊起,难道仅仅是因为运气好吗?日磾可不这么认为。 右贤王的惊惧失措,日磾可是看在眼里。他知道右贤王已经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性了,尽管他的兵力众多,但也只能勉强维持一段时间苟延残喘罢了。 日磾深知自己不能再成为汉军的俘虏,更不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尝试汉军的刀锋是否锋利。他要保住自己的小命,他可不想夭折于此。 此刻,日磾已经决定不再参与这场战争,他将远离这片血腥之地。他相信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和未来。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驱马疾驰而去,离开了这个曾经让他心惊胆战的地方。 金狼旗下的场面逐渐稳定下来,右贤王坐在那里环顾了一下四周,眼神犀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突然,他意识到位于左下首的日磾不见了踪影。 右贤王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难道逃跑了?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轻举妄动。此时此刻,稳定军心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此时大动干戈,只会让刚刚平静下来的局面再次陷入混乱。 他紧紧握住拳头,努力克制住内心的冲动。他深知自己必须保持冷静和果断,才能掌控局势。 右贤王明白此刻任何行动都需要谨慎权衡利弊。最终,他决定暂时放下对日磾的追捕,以大局为重。 于是,他下意识地再次抓起已经倒满马奶酒的酒碗,一饮而尽。酸甜的味道顺着喉咙流淌而下,仿佛也带走了一部分心中的怒火。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然后稳坐在座位,继续掌控着局面。 休屠王这个时候,也发现儿子日磾没了踪影。那个奸滑的小子跑了吗?他本想大声嚷嚷一句,给右贤王提个醒。但是当他看到右贤王那充满怒火的凶狠眼神,吓得一哆嗦,瞬间人间清醒。 他么的!日磾是他休屠王的儿子,他要是提醒右贤王日磾逃跑了,右贤王恼羞成怒之下,可是会把怒火烧到他的身上。 想到这里,休屠王胆怯惊惧的同时,抓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马奶酒,再次压压惊。 第171章 萧庆出战 金城,窦良一身铁铠,双手扶着城墙,目光眺望远方匈奴人的大营。 此时正午,烈日当空,阳光洒落下来,照得人眼睛生疼,但窦良却恍若未觉般,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前方。 匈奴人的营帐密密麻麻,看上去数量不少,但却异常安静,没有丝毫动静,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窦良皱起眉头,心中充满疑惑和沉思:“为何匈奴人的营地如此安静?难道他们想诱使我军出战?或者是有其他阴谋?”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萧庆身穿厚重的铁甲,快步走到窦良身边,拱手行礼:“窦将军。” 窦良转过身来,同样拱手还礼:“萧将军。” 两人对视一笑,萧庆问道:“窦将军可有什么新的发现?” 窦良犹豫片刻后回答:“匈奴人的大营实在太过安静,完全不像有几万大军驻扎的样子。” 萧庆点点头表示认同,他站到窦良身旁,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去,看着匈奴人的营帐,不禁陷入思考。 忽然,他开口说道:“按照之前陈蟜将军的回信,他的援兵应该已经到达。” 话刚说完,窦良和萧庆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三个字:“空城计!” “嗖嗖嗖……”有数十枚狼牙箭飞上城头。数百骑匈奴骑兵纵马而至城下,他们一边纵马奔驰,一边张弓射箭,完全没有把城头上的汉军放在眼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些日子以来,每天都有匈奴骑兵来城下挑衅,虽然每次都是几百人,但也给守城的汉军带来不少麻烦。 窦良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下的匈奴骑兵,面色严肃地对身旁的萧庆说:“陈蟜将军的大军可能正在和匈奴人鏖战。我欲率城中一万兵马杀出城去,前去增援。”他心里清楚,陈蟜将军的兵力少于匈奴人,如果不及时支援,恐怕会有危险。 萧庆听了窦良的话,连忙摆手道:“窦将军是主将,岂能轻易离城?此事万万不可!若是将军离开城池,万一深陷敌军包围,岂不是让我等陷入被动?还请将军三思!” 窦良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可是如今陈蟜将军那边情况危急,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啊。” 萧庆想了想,觉得窦良说得有道理。他知道现在的局势很紧张,必须尽快做出决定。于是他自告奋勇地说:“既然如此,不如就让在下率领一万兵马出城增援陈蟜将军吧。这样既能解陈蟜将军的燃眉之急,又不致于战事不利,金城出现一差二错。” 窦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知道这个时候需要有人挺身而出,而萧庆身为守城副将正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他拍了拍萧庆的肩膀,嘱咐道:“好,那就拜托萧将军了。一定要小心行事,注意安全。如果战事不利,立刻率大军回返。” 萧庆受命率军出城而去,窦良则留在城中继续坚守。他知道,这场战争的重要性。只有齐心协力才能取得最后的胜果。 金城之外,数百匈奴骑兵往来驰骋,呼喊声、箭羽声交织在一起,肆无忌惮。 突然间,城门大开,原本在城外纵马扬鞭的匈奴骑兵被吓得不轻,急忙策马后退,与城门拉开距离。 他们心中明白,大营中的大军早已出营拦截汉人援军去了。此刻,大营内的兵力只剩下约两三千人,防御空虚至极。 如今,金城内的汉军竟然杀出城外,这无疑是他们最不愿见到的局面。 金城门外,萧庆骑在马上,一脸肃然地凝视着前方。他身后的士兵们整齐列队,手持武器,严阵以待。 少时,随着萧庆的一声令下,士兵们步伐坚定有力,一步步向前推进,形成一个庞大而严密的军阵。 盾牌手在前,紧密排列,以抵御可能的攻击。长枪手紧随其后,矛尖闪烁着寒光,随时准备刺向敌人。 与此同时,弓箭手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在盾牌兵的掩护下,纷纷张弓搭箭,瞄准不远处的匈奴骑兵。 弓弦紧绷,箭矢如同飞蝗一般射出,划破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声飞向目标。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长矛盾牌,以及不断飞来的箭矢,数百名前来骚扰的匈奴骑兵胆怯了。他们原本嚣张跋扈的气势瞬间消失不见,面对如此密集的防御,他们不敢轻易冲阵。 于是,这些匈奴骑兵只能远远地拉开距离,与汉军弓箭手展开对射。双方的箭矢在空中交错飞舞,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匈奴骑兵数百,不到一刻钟,只剩下不到十骑向大营逃去。留下了数百具的尸体和马匹。 萧庆望着远去的匈奴残骑,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他转身对士兵们喊道:“兄弟们,我们不能让这些匈奴杂种逃走!给我追!”说完,他身先士卒,带领士兵们朝着匈奴骑兵追去。 追到大营外,萧庆发现这些匈奴骑兵正与留守的匈奴军队会合。他毫不畏惧,下令全军直接发起进攻。 匈奴人大惊失色,他们没想到汉军竟敢进攻他们的大营,急忙组织兵力防守。 然而,此时的汉军士气高昂,如下山猛虎般扑向匈奴人大营。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汉军展现出顽强的斗志和精湛的战术,逐渐取得了优势,杀入了匈奴人的大营。 最终,匈奴人寡不敌众,挡不住汉军的攻势,开始败逃。萧庆乘胜追击,不给匈奴人喘息的机会。 萧庆攻占匈奴人大营后,派人给城中窦良送信,匈奴人主力果然去围点打援去了。 信中要求窦良再派一万步兵前来与他会合。前去增援陈蟜,一举击溃右贤王及其麾下的大军。 金城六十里外,匈奴大军金狼旗下,右贤王刚刚稳住局势,一匹快马从后军而来。 “报——”一个浑身是血的匈奴百户,翻身下马,来到右贤王的近前。“启禀大王,金城汉军出动,已经攻破大营……” 第172章 陈蟜出阵 金城六十里外,匈奴人的营地,草原上的风徐徐地吹过,高高竖起的巨大金狼旗迎风舒卷。 留守金城大营的百户声音刚刚落下,右贤王猛地站起身来,脑子里犹如雷霆骤然炸响一般。他怒不可遏地吼道:“来人!将这个信口胡言、扰乱我军士气的家伙拖出去斩首示众!” “遵命!”瞬间涌上四名亲兵甲士,他们迅速将前来报信的百户架起来,快步向外走去。 “大王!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千真万确啊!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可以对着昆仑神发誓。”被架住的百户拼命挣扎着,满脸焦急地大声呼喊。 他岂能不急?原本想着自己恪尽职守前来禀报军情,就算没有功劳,至少也该有些苦劳才对。可谁曾想,不仅得不到奖赏,反而要掉脑袋,这叫人如何能接受? 右贤王麾下的亲兵自然不会允许这名百户继续吵闹,其中一名亲兵迅速出手,捏住他的下巴,然后用力一扯,只听得轻微的“咔嚓”一声,这名百户的嘴巴便只剩下含糊不清的喊声了,再也没有一句清晰的话语。 这名出手捏下巴的亲兵心有戚戚焉,暗自想道:“唉,这位耿直的兄弟啊!你就安心地去吧。王帐之下每年像你这样枉死的人可不少啊!希望你来世能够把眼睛擦亮点儿吧。” 没过多久,一颗血淋淋的脑袋便被端到了右贤王的面前。 此刻的右贤王还沉浸在怒火之中,大发雷霆之怒。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不过是他用来掩饰内心惊骇不安的手段罢了。 其中右贤王已经相信了前来报信百户的话,这名前来报信的百户不但无过反而有功。可是为了稳定军心,右贤王只能借他的脑袋一用了。 “你就安心地去吧!”右贤王喃喃自语道:“本王会安排人照顾好你的家人,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放心去吧……”在右贤王的心中,他麾下的每一个士兵都是他的财产,为他而死是一种荣幸。这种冷酷无情、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正是匈奴贵族的真实写照。 然而,面对目前的困境,右贤王也感到束手无策。前方是陈蟜率领的汉军铁骑,后方则是金城步军在步步紧逼。这两支军队的夹攻使得匈奴军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如果不能想出应对之法,覆灭就在眼前。 右贤王心急如焚,大脑飞速运转。在这个关键时刻,他需要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如何突破当前的困局。 “来人啊!快把勇士们召集过来!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本王要带领所有士兵倾巢而出,一举将对面的汉军击溃。要用陈蟜的项上人头来祭奠我们死去的勇士们!”右贤王一脸决然地怒吼道,双手紧紧握拳,青筋暴起,用力的挥舞着。 一声令下,整个匈奴军队都动了起来。原本在营帐中的乐师和舞姬们惊恐万分,纷纷逃离,而右贤王则全神贯注地关注着战场上的局势,完全无暇顾及这些女人。 休屠王听到了百户前来报告的消息,得知战局急转直下,心中一片慌乱。 他明白如果不出意外,这场战争注定要失败。恐惧之余,他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日磾,在这之前就逃之夭夭了。不禁叹息:“哎,我真的老了。年轻人总是比我更为果断,更有决断力。” 汉军军阵,血红色的大纛旗猎猎作响,陈蟜端坐于马上,全神贯注地向着前方的战场眺望。他的眼神锐利而坚定,仿佛能够穿透战场上的迷雾和烟尘,洞察一切敌人的动向。 在他身后,汉军铁骑们整齐排列着,他们身披重甲,手持长戟跨坐在战马上,盾牌与刀剑交相辉映,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突然,远方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匹快马如闪电般疾驰而来。马背上的信使身穿红色战袍,背负弓箭,神情凝重。他在陈蟜面前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然后快步走到陈蟜面前。 \"报!启禀陈将军!\" 信使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响亮有力, \"在下奉萧庆将军之命前来报信!我军已经成功占据了金城之外匈奴人的大营!此刻,有两万大军在萧庆将军的率领下,正朝着此地增援而来!\" 陈蟜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但很快恢复平静。他微微点头,说道:\"好!告诉萧庆将军,让他加快行军速度,务必尽快抵达战场!\" “喏!”信使接令后,上了战马,调转马头。快马加鞭飞驰而去。 就在这时,又有一名斥侯骑着快马奔驰而来。他的马匹喘着粗气,身上沾满了尘土。 斥侯跳下马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急切地说道:\"启禀将军!右贤王正在集结军队!\" 陈蟜眉头微挑,目光凝重起来。他知道这意味着匈奴人即将发起进攻,一场激烈的厮杀即将来临。 他用手抓紧胯下战马的缰绳,下令道:“做好准备,全军出击!” 此时,陈蟜并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涌起一股豪情壮志。 “喏!”传令兵应声四散而去,下去传令。 随着陈蟜一声令下,汉军全体将士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列好阵势,严阵以待。鼓声四起,旌旗飘扬,整个战场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陈蟜转过头,看向浑邪太子和投靠过来的诸部小王。笑着说道:“我军五万援军就在右贤王的身后,即将抵达战场。右贤王败亡就在眼前,请诸君助本将军一臂之力,斩右贤王于此地。” “谨遵将军号令!”浑邪太子及诸部小王闻言,心潮澎湃,大声应喏。 战争的号角吹响,陈蟜身先士卒,挥舞着锯齿飞镰大砍刀,带领着汉军铁骑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匈奴人杀去。 双方短兵相接,顿时杀声震天。汉军士气高昂,奋勇杀敌,与匈奴人展开了生死搏斗。 在激战中,陈蟜冲锋在前,展现出了无畏的勇气。他刀法凌厉,每一次挥刀都能带起一串血花。匈奴人被打得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第173章 射旗 金城六十里外,陈蟜和右贤王都将所有的兵力投入到这场最后的决战中,数万人的战场横铺在大地上,仿佛一片汹涌的人海。 要在这样的混乱战场上,找到一个特定的人简直比登天还难。 在这片喧嚣的战场上,双方士兵们彼此厮杀,他们凭借两个关键因素来辨别敌友:一是旗帜,二是装束。只有通过这些标志,他们才能避免误杀自己人或伤害友军。 俗话说得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陈蟜深知这个道理,如果想要尽快结束战斗并减少损失,他必须先解决掉右贤王。一旦右贤王被击败,匈奴人的军心必然动摇,甚至可能不战自溃。 在沙场上,陈蟜挥舞着锯齿飞镰大砍刀奋勇杀敌,但同时也在暗中观察四周,寻找右贤王的金狼旗。 右贤王的金狼旗高大而显眼,在战场上格外引人注目。然而,这并不是右贤王故意暴露自己,而是一种策略。 战场上,领军将领是士兵的胆气所在,只要士兵们能看到金狼旗在阵前飘扬,就意味着右贤王仍然在前线指挥战斗,他们便会坚定地与敌人拼杀到底。 陈蟜目光锐利,迅速锁定了右贤王的位置。在金狼旗下,右贤王被层层叠叠的匈奴骑兵严密保护着。 要想冲破匈奴人的军阵,抓住右贤王并非易事。陈蟜奋力挥刀,不断斩杀身边的敌人,但匈奴人的数量众多,源源不断地涌来。 陈蟜拼尽全力,终于将周围的匈奴人稍稍击退。这时,汉军铁骑趁机冲上前去,将陈蟜紧紧护在中间。他们担心陈蟜会遭到匈奴人的暗算。 趁着这个机会,陈蟜收起手中的锯齿飞镰大砍刀,从马鞍上抽出一把五石大黄弓,并从箭囊中取出一支铁箭头的倒钩雕翎箭。 他将大黄弓拉满,弦紧绷得如同满月一般。然后,他松开手指,倒钩雕翎箭瞬间飞出,速度极快,犹如一道闪电。 这支箭带着凌厉的气势,直奔右贤王身后的金狼大纛旗。陈蟜深知,要在如此密集的军阵中射中右贤王几乎不可能。因此,他选择射击金狼旗而非右贤王本人。 只听“咔嚓”一声,清脆响亮,象征着右贤王身份的金狼旗应声而断。 这面旗帜曾在草原上飘扬了无数个日夜,见证过右贤王的荣耀与辉煌,但此刻却在汉将陈蟜的弓箭下一箭而断。 陈将左手扬起大黄弓,右手用力一勒战马的缰绳,其坐下的乌骓马立刻感受到主人的意图,前蹄高高扬起,发出“唏溜溜——”一阵咆哮,仿佛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陈将怒吼一声:“右贤王已经被本将军射杀。兄弟们杀啊!”声音如同九天惊雷,震耳欲聋,响彻云霄,震动八方。 他的话语充满了自信,让每一个汉军士兵都感到热血沸腾。他们也跟着一齐呼喊:“右贤王已死,杀啊!” 汉军铁骑声若雷霆,震耳欲聋,气势如虹,锐不可当,杀得匈奴勇士们一时之间有些懵圈。 右贤王真的被汉将射死了吗?他们无法透过那密密麻麻的军阵看到右贤王的身影。 因此,他们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了象征着右贤王身份的金狼旗。 “我草!金狼旗没了。”惊呼声在匈奴骑兵中不断响起。匈奴骑兵纷纷转头定睛看去,只见象征着右贤王身份的金狼旗已然消失不见。 匈奴骑兵的士气瞬间跌入谷底。连右贤王都已经战死,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拼命呢!快跑吧! 仅仅是一瞬间,匈奴骑兵便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有的人仍在奋勇拼杀,有的人则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还有的人茫然不知所措,完全不知是战还是逃? 右贤王被汉将射杀了!正在全力作战的休屠王脸色大变。 “怎么可能?”然而,事实就是象征着右贤王身份的金狼旗没了。 就在刚才听说汉军有援军赶来时,他就有退去的意思。只不过他在右贤王的眼皮子底下,无力逃脱,只好被动裹挟与汉军奋勇拼杀。 现在象征着右贤王的金狼旗没了,右贤王一定凶多吉少。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想到此处,休屠王虚砍两刀,逼退汉军。回身一刀砍断自己的王旗,调转马头跑了—— 右贤王死了,还有休屠王呢。坚持战斗的匈奴骑兵,都在望向休屠王的王旗。 这一望不要紧,他们的心拔凉拔凉的。“休屠王的王旗呢?我的昆仑神啊!休屠王的大旗也没了。”还在坚持战斗的匈奴骑兵士气一散,再也无心恋战纷纷夺路而逃。 正在督战的右贤王,骑在马背上,右手高举弯刀,不断地挥舞着,嘴里还发出阵阵呼喝声,激励着士兵们奋勇杀敌。 他的目光始终盯着前方战局,一刻也不敢松懈。然而,就在这时,他却没有留意到自己身后那面象征着他身份的金狼旗已经断了。 突然,一阵欢呼声从汉军阵营传来。 右贤王麾下的匈奴骑兵们听到这声音后,不禁心头一震,开始慌乱起来。 而原本保护在右贤王周围的亲兵护卫们,也纷纷回过头来,望向他们的王,眼中充满了惊愕和困惑。 右贤王察觉到了异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一定不是好事情。他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怒火,他瞪大双眼,怒视着那些惊慌失措的亲兵,怒吼道:“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去杀死那些该死的汉人?” 亲兵们吓得浑身一颤,急忙扭过头去,继续与汉军拼杀。然而,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一种怪异的神情,似乎隐藏着某种秘密。 其实,这些亲兵们并非不想告诉右贤王真相,但他们害怕遭到右贤王的惩罚。 毕竟,不久前曾有一个百户只因说出了真话,便被右贤王当场斩杀。因此,他们宁愿选择沉默,也不愿冒险触怒这位擅杀无度的王者。 第174章 士气 在古代行军打仗时,士气往往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之一。一旦军队士气低落,即使拥有再多的兵力也无济于事。 这一点可以从历史上着名的战役——淝水之战得到验证。当时,前秦皇帝苻坚集结了全国八十万大军攻打东晋,并在战前夸下海口称:“我军只要将马鞭扔进长江,就能截断江水。” 然而,当苻坚的军队看到八公山上的草木都以为是东晋的伏兵后,士气瞬间崩溃。 他们开始怀疑东晋的兵力是否超过自己,并且担心对方已经布置好了陷阱。结果,仅仅五万东晋军队就击溃了苻坚的八十万大军。 而在金城六十里外,右贤王麾下的王帐军作为右匈奴的精锐部队,战斗力相当强大。从综合实力来看,他们与陈蟜率领的联军相差无几,甚至在团结一致方面略胜一筹。 但为何右贤王的军队会被陈蟜打得如此狼狈呢?原因在于陈蟜精心策划了一场计谋,让匈奴人误认为右贤王已死。 这个假消息使得匈奴军队陷入混乱和恐慌之中,最终导致了他们的士气沦丧,兵无战心,一溃千里。 当然了,休屠王的临阵脱逃让原本就处于劣势的匈奴军队雪上加霜,这一行为无疑给匈奴士兵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冲击和士气打击。 许多匈奴士兵看到他们的王竟然抛弃了他们,纷纷感到绝望和无助。这种恐慌情绪迅速蔓延开来,导致整个匈奴军队陷入混乱之中。 而汉军则趁势追击,将匈奴人杀得丢盔卸甲、落荒而逃。因此,可以说休屠王的临阵逃跑是匈奴人战败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 他的行为不仅导致了右贤王孤立无援,而且还加速了匈奴人的失败进程。 浑邪太子和那些投降汉朝的诸位小王们原本对这场战争就心存疑虑,他们觉得这次战争可能有风险,但又受到陈蟜的挟持和逼迫,只能全力以赴地参战。 然而,当他们目睹右贤王率领的军队士气低落、节节败退时,他们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毕竟,顺风仗谁不会打呢?于是,他们兴奋得满脸通红,激动地大声呼喊:\"杀啊!冲啊!抓住右贤王。\"随着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他们越发卖命地拼杀起来。 右贤王发现自己的部队已经有了崩溃的趋势,意识到形势危急,连忙竭力组织兵力试图扭转战局。 然而,在这片广袤的战场上,数万士兵横七竖八地铺开,一旦兵败如山倒,就很难再重新集结起来。即使右贤王竭尽全力,一个人也无法挽回败局。 右贤王瞪大了双眼,愤怒地盯着前方,脸上的表情因难以接受失败而变得扭曲狰狞。他的心腹大将屠逯格见状,赶紧撤退到他身旁,保护于他。 此刻,右贤王似乎失去了理智,完全不顾危险,仍然不顾一切地要向前冲杀。屠逯格心急如焚,因为他知道,如果右贤王继续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被汉军包围并生擒活捉。 屠逯格紧紧拉住右贤王的战马缰绳,焦急地喊道:“大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我们还是先撤吧!”右贤王却挣扎着,怒喝道:“不,我不甘心!我要和他们决一死战!”说完,他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就要冲向汉军。 此时,汉军已经势如破竹,匈奴军则节节败退。屠逯格无奈之下,紧紧拉住右贤王战马的缰绳,焦急的劝说道:“大王,您睁开眼向前面看看吧!再这样下去——” 突然,“嗖”的一轻响,一支雕翎箭从右贤王的耳边掠过,把右贤王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终于清醒过来,望着前面密密麻麻的汉军和不断败退的匈奴骑兵,心中充满了绝望。 但他曾想试图最后一搏,与屠逯格一起奋力杀敌。可惜,大势已去,他们的奋力拼杀只是徒劳。再这样下去,后果难料。 “退!”右贤王的勇气在刚才飞过的一箭中消失殆尽。 听到右贤王的命令,屠逯格如释重负,他立刻调转马头,护着右贤王带领残部向后撤退。 陈蟜放下弓箭,暗道一声“可惜!”若不是刚好有一阵大风吹歪了箭矢,右贤王早已经被他射于马下了。 匈奴人大溃,汉军岂能轻易放过他们。在后方,汉军的追兵紧追不舍,不断地射箭攻击匈奴残兵败将。 右贤王和屠逯格一边抵挡着汉军的追击,一边寻找着逃脱的机会。 数万人的战场太混乱了,也太大了。最终,他们找到机会,成功地摆脱了汉军的追捕,逃走了。 但是,这场惨败让右贤王深受打击,他意识到单靠自己的部族已经无法与汉朝抗衡。 他决定: 一、暂时休养生息,二、联合大单于,等待时机再次崛起。 战场之上,右贤王败走,陈蟜率军乘胜追击,一举夺取了匈奴在河西走廊的大片领土,取得了河西之战的决定性的胜利。 这一场战争的胜利,不仅击溃了匈奴的势力,也使得河西走廊地区,实控上划入了汉朝的版图。 然而,汉朝若想在河西走廊地区的统治犹如臂使,还需要时间来消化和巩固这一成果。 虽然他们已经取得了军事上的胜利,但要真正实现对这片土地的有效控制和治理,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首先,河西走廊地域辽阔,民族众多,文化差异较大。汉朝需要制定合理的政策,加强对当地人民的管理和融合,促进各民族之间的和谐共处。 同时,还要加强对边疆地区的防御,防止匈奴等外部势力的侵扰。 其次,河西走廊地区经济单一,经济基础薄弱。汉朝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发展当地的农业、手工业和商业,提高当地百姓的生活水平。 此外,还要加强交通建设,打通与内地的联系,促进物资流通和人员往来。 最后,河西走廊地区的文化教育也相对滞后。汉朝需要大力推广儒家思想和汉字,培养人才,提高当地人民的文化素质。 只有这样全面汉化,才能真正实现对河西走廊地区的长治久安。 第175章 河西已定 金城六十里外,一片广袤无垠的战场展现在眼前。这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让人作呕。 无主的战马四处游荡,战死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身上插满了刀矛和箭矢。还有很多无主的兵刃散落在战场上,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激战与血腥。 天空中传来阵阵嘎嘎的叫声,一群食腐的大鸟被血腥味吸引而来,它们在天空中不断盘旋,想要降落下来分享大餐。 汉军的大纛旗迎风猎猎作响,陈蟜骑在一匹高大健壮的乌骓马背上,远眺整个战场。他的心绪平静,不喜不悲,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此时,李敢、萧胜、樊胜客、浑邪太子以及联军诸部的小王们正在追杀右贤王,尚未归来。 陈蟜身为主将,追杀的事情不必他亲力亲为。他现在一面下令整顿军队,确保队伍的秩序和持续战斗力;另一方面,他也下令开始打扫战场。 无主的战马,可以用来补充军队中损失的马匹数量;而战场上横七竖八的弯刀、弓、矛、箭矢和铠甲等则可以弥补军队兵刃或铁铠的损耗。 此外,死去的战马也可以分割蒸煮,成为士兵们的食物,改善他们的伙食。 所有这一切行动都是为了将战争的损失降到最低限度,并减轻朝廷财政的压力。 在这个残酷的战争环境下,每一个细节都至关重要,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军队的持续战斗能力和朝廷的财政稳定。 就在此时,金城方向突然扬起漫天尘土,紧接着,黑压压的一片步兵如潮水般涌现,无边无际。 他们在战场的边缘停下了脚步,随后,军阵中冲出一名大将,身后跟着数名亲卫,朝着陈蟜的大旗处疾驰而来。 金城方面的援军终于到了吗?陈蟜端坐在马上,只是稍稍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没有过多关注。 没过多久,萧庆带领着众人来到了陈蟜的面前,他迅速翻身下马,然后徒步走到陈蟜的马前。抱拳行礼后,恭敬地说道:“末将前来增援太迟,请陈将军恕罪。” 陈蟜眼中流露出温和的神色,微笑着回应道:“萧将军能够率领军队及时赶来支援,本将军感到非常欣慰。” “感谢将军的理解!”萧庆再次抱拳致谢。 接着,陈蟜询问道:“金城目前的情况如何了?” 萧庆如实回答说:“金城的围困已经解除,城外匈奴人的营地也已经被我军占据。” 听到这个消息,陈蟜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满意,并称赞道:“萧将军和窦将军辛苦了。” “此次金城能够顺利解围,全赖陈将军指挥有方。末将等人只是应时而动而已”萧庆恭维道。 “萧将军谬赞了。”陈蟜摆了摆手,“只是不知城内的伤亡情况如何?” “城内的守军伤亡一些,但好在城池守住了。”萧庆回答道。 陈蟜心中微沉,他知道这场战斗的胜利是用无数士兵的生命和鲜血换来的。 “匈奴人经此一战,想必不会轻易罢休。我们还需加强防备,以防他们再次来袭。”陈蟜说道。 “末将明白。”萧庆拱手应道。 陈蟜看了一眼远处的战场遗迹,心中暗自思忖着下一步的战略部署。 “萧将军,你先率部帮助打扫战场。等追击右贤王的诸将回返,再作定夺。”陈蟜吩咐道。 “遵命!”萧庆领命后,上马离去。准备命令金城来援的步兵,帮助陈蟜麾下的士兵尽快的打扫战场。 离战场不远处,汉军迅速建立起一座临时营地。夜幕悄然降临,大营里点燃了火把和油松,明亮的火光将整个营地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 大营外,不时有一队队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巡逻而过,他们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确保营地的安全。 而大营内的伙夫营里则热闹非凡,数百口大锅架在火上,里面煮着大块的马肉,这些马肉在开水里翻滚,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中军大帐里,陈蟜端坐在主位上,悠闲地品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他的神情显得格外轻松。萧庆则在一旁恭敬地坐着,陪伴着这位年轻的主帅。 中军帐外,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李敢、萧胜、樊胜客等人,挑起中军大帐的门帘走了进来。他们的身上血迹斑斑,一身的煞气扑面而来。 “末将见过陈将军。”李敢、萧胜、樊胜客等人,上前整齐划一的向陈蟜行了一礼。 “诸位将军辛苦了!快快请坐!”陈蟜微笑着站起身来,双手虚扶。 “此次战役能够大获全胜,诸位将军功不可没!”陈蟜边说边示意众人落座。 “都是将军指挥有方!若非将军神机妙算,我等岂能如此顺利地击溃右贤王的大军!”李敢率先开口说道。 “李将军过奖了。此役全赖各位将士英勇奋战,方能取得这般战果。”陈蟜摆了摆手,接着问道,“诸位可曾追到右贤王?” “末将等一路追杀,但那右贤王甚是狡黠,最终还是让他逃脱了。”萧胜一脸懊恼地答道。 “无妨。此番虽未能擒获右贤王,但已重挫匈奴锐气。相信短时间内,他们不敢再轻易犯境。”陈蟜安慰道。 “接下来,当务之急是整饬军务,加强防守。同时,派人打探匈奴动向,以防其卷土重来。”萧庆在一边提议道。 “所言甚是。”陈蟜点头表示赞同,“此外,还需统计军功,以安军心。” “末将等谨遵将军令!”众将齐声应道。 陈蟜看着眼前这些忠勇之将,心中充满了感慨。此次河西之战历经数月,今日终于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他大可以给长安未央宫里的皇帝刘彻去一封奏折,上书:“”河西已定”四个大字。 第176章 卫青述职 金城六十里外的那场激战,最终以汉军的完胜、右贤王的仓皇出逃而告终,至此尘埃落定。 次日清晨,天色刚刚破晓,大军草草用过早饭之后便整军待发。陈蟜率领两万铁骑,朝着休屠王城疾驰而去。这一战,他意在趁热打铁,一举荡平整个休屠部的势力范围,为将整个河西走廊纳入大汉王朝的版图做最后的冲刺。 与此同时,萧庆则率领步兵部队折返金城,与窦良一同镇守此地,守护着大汉王朝开辟河西走廊的重要据点。 秋风瑟瑟,大军缓缓前行。沿途各部落听闻汉军来袭,纷纷望风而降,争先恐后地派遣自家的嫡长子和护卫跟随陈蟜一行。 休屠王城之下,两万汉军铁骑严阵以待,大纛旗迎风飘扬,猎猎作响。陈蟜端坐于马背之上,目光凝视着休屠王城的城门方向。 那些依附于陈蟜的小部落嫡子及其亲卫们,此刻也身在汉军阵营之中,为陈蟜压阵助威,壮大其声威。 此时,休屠王城的城门四敞大开。以休屠王太子日磾为首的王城里的贵族、官员们,皆徒步走出王城的厚重城门。他们神情肃穆,仿佛是在完成一项庄重的仪式。 日磾率领众人缓缓地来到陈蟜面前,然后整齐划一地双膝跪地。他双手捧着休屠部的金册与休屠王的玉印,低头恭敬地说道:“我休屠部愿归降大汉,永世为臣。”他的声音坚定而响亮,回荡在空旷的草原之上。 陈蟜听闻此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翻身下马,稳步走向日磾。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胜利者的从容与自信。 当他站在日磾面前时,伸手接过了金册和玉印。他高举着这两件象征着权力和荣耀的物品,向着天空展示给所有人看。 汉军士兵们看到这一幕,欢呼声如海浪般一浪高过一浪。他们激动得热泪盈眶,为这场胜利感到无比自豪。这一刻,汉军士气高涨,声震云霄,回荡在整个河西草原上。 大汉都城长安,巍峨雄伟的未央宫内。 皇帝刘彻高坐在御案之后,头戴十二旒冠冕,身穿玄色龙袍,显得庄重而威严。 在御案之下,左右两侧分别坐着文武百官,按照品级高低依次排列。他们恭敬地跪坐着,神情肃穆,等待着皇帝的指示。 在御案前方的正中央,长平侯卫青笔直地站立着,双手捧着笏板,向皇帝做着述职报告。 在他身后,还站着曹襄、霍去病、周德建、田恬、张通、陈何等东线诸位将领。他们同样手持笏板,神情严肃,目光微垂。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在那广袤无垠的北方草原边缘,雁门、右北平、渔阳、上谷一带,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役。长平侯卫青率领的汉军与大单于伊稚斜的王帐军展开了激烈交锋。 大单于伊稚斜怀着坚定的进攻决心,以强大的兵力和猛烈的攻势向汉军发起冲击。 然而,长平侯卫青展现出卓越的军事才能,他严密防守,巧妙布局,使得大单于伊稚斜的攻势未能得逞。 尽管大单于伊稚斜全力以赴,但在卫青的坚守下,他并未取得显着的战果。双方陷入僵持,战场上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最终,匈奴大单于伊稚斜在付出一定代价后,不得不主动撤回草原。 这场战役虽然让汉军也遭受了不小的损失,但他们成功抵御了匈奴的入侵,取得了御边的胜利。这一胜利不仅保卫了帝国边疆的安全,更彰显了汉军的英勇和坚韧。 在这场防御战中,曹襄、田恬、周德建等小将表现出色。特别是霍去病,他率领精锐突阵,给匈奴人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他的名字在匈奴人之中流传,扬名于草原之上。 听完长平侯卫青的述职报告,皇帝刘彻脸上浮现出了笑意,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爱卿此次抗击匈奴有功,朕自当论功行赏。” 卫青急忙谦虚的说道:“一切均是皇帝陛下调度有方,军援充足,将士奋勇。臣不敢居功。” 皇帝刘彻更加的满意了,看着卫青的眼神温和了许多。“传朕旨意,擢升长平侯卫青为太尉。” “谢皇帝陛下隆恩!”卫青行了谢恩大礼。 刘彻接着看向了霍去病,眼中满是赞赏之意,说道:“霍将军年少有为,此战功不可没,朕欲擢升他为中领军,不知众卿意下如何?” 朝堂上顿时响起一片赞誉之声,霍去病抱拳谢恩。 随后,曹襄、田恬、周德建、张通、陈何等将领们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封赏和晋升,他们的功绩被皇帝认可并给予了相应的奖励。这不仅是对他们个人的肯定,也是对整个军队的激励。 御案之后,高坐龙椅的皇帝刘彻,今日心情大好!他目光炯炯有神,脸上洋溢着自信和威严。 帝国的东线击退匈奴大单于伊稚斜的进攻,这场胜利不仅彰显了汉朝的赫赫武功,更是给了匈奴大单于伊稚斜一个深刻的教训。汉地不是你们匈奴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这里有着强大的汉军来守卫。 刘彻心中充满了自豪和信心,他深知东线这次防守之战的胜利,对于国家的意义重大。 匈奴一直以来都是汉朝的心腹大患,而这次胜利让人们看到了汉朝的实力和决心。同时,也让百姓们感受到了国家的繁荣昌盛和安全保障。 刘彻坐在龙椅上,思绪万千。东线取得了胜利,那么西线呢? 虽然前些日子,西线有捷报送回,可是皇帝刘彻还是不能完全安心。毕竟战场上瞬息万变,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与此同时,上宫。 皇后卫子夫坐在首位上,在她的面前跪着一名小内侍。“启禀皇后娘娘,前面传来消息,长平侯此次北疆立下大功,被皇帝陛下擢升为太尉之职,官居一品。” 卫皇后闻听此言,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喜色,大声说道:“看赏!” 第177章 人心 皇城,上宫。 被卫皇后打赏之后,报信的小内侍喜滋滋地告退离去。卫皇后轻轻的站起身来,双手抚了抚裙摆,缓步走出房外。她站在门口,放眼望去,太阳高悬,天空一片蔚蓝,只有几朵白云星星点点地点缀其上。 天空上的阳光明亮的有些刺眼,卫皇后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含笑。此时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天气不冷也不热,让人感觉非常舒适,心情也特别的愉悦。 就在此时,上宫的大长秋步履匆匆的走来。他步伐如风,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急切和紧迫的气息。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来到了卫皇后的面前。 \"见过皇后娘娘!\"上宫大长秋拱手先行了一礼,声音低沉而恭敬。他的目光落在卫皇后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和不安。 “有事吗?”卫皇后站在宫外的台阶上,阳光照在脸上,语气缓慢地问道。 上宫大长秋恭敬地站在台阶下,左右谨慎地看了看,确定此时此地只有他和卫皇后两人后,才压低声音说道:“回娘娘的话。长门宫那位有喜了……” 卫皇后一听这话,眼睛瞬间瞪大,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她急忙向下快走了两步,来到上宫大长秋面前的台阶上,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宫大长秋小心地回答道:“回娘娘的话,此事是奴的义子在太医院偶然听闻的风声。据说长门宫那位即将临产,皇帝陛下已经派遣了两名太医前往上林苑随时待命。” 接着,上宫大长秋继续解释道:“此事皇帝已下令严守口风,太医院的人一时疏忽说漏了嘴,恰好被奴婢的义子偷听到了。他不敢耽误,立刻回来禀报了奴婢。事关重大,奴婢也不敢耽搁,所以马上赶来向娘娘禀报。” 卫皇后柳眉微微皱起,头轻轻低垂,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片刻,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已经快要临产了吗?上林苑那边现在已经无法插手了。如果想要压制她,除非……”她的话语在这里戛然而止,没有继续说下去。紧接着,她抬起头来,目光看向站在上官大长秋身上,夸赞道:“你做得非常好!这件事情我已经知晓了。你去内库领取赏赐吧。” “多谢皇后娘娘!”上官大长秋再次恭敬地向卫皇后行礼,然后转身离去。 卫皇后的目光远远地投向远方的上林苑,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她微微蹙起眉头,声音微不可闻的自语道:“好好待在长门宫不行吗?为何非得不安分守己呢?为了皇儿能够顺利继承大统,这可怪不得我啊。” 说完,她轻轻哼了一声,转身踏上台阶,缓缓走进宫殿之中。 没过多久,一名小内侍怀揣着一封没有署名的密信悄悄离开了皇城。 大约半个时辰后,一匹快马信使如闪电般疾驰出城,朝着河西的方向飞奔而去。马蹄声在空旷的官道上回荡,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就在此时,一匹快马信使由西向长安城而来,马蹄声哒哒作响,扬起一路尘土。与从长安城向西而去信使擦肩而过,仿佛时间与空间在此刻交汇。 这名来自陈蟜军中的信使,背负着重要的信件,他的背上插着三面鲜艳的小红旗,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醒目。 一路上,他不断更换马匹,除了吃饭喝水,始终保持着前行的速度,未曾再停歇片刻。 当他远远地望见长安城门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他奋力振臂高呼:“河西大捷!河西诸地尽归汉土!” 这一声高喊,犹如惊雷般响彻云霄,久久在空中回荡。 河西信使的声音远远传来,城门口进出的长安百姓们纷纷停下脚步,主动让开道路,他们怀着崇敬的心情,行注目礼,侧耳倾听。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远道而来的信使身上,期待着更多关于远方胜利的消息。 城门口和城门之上的守卫士兵们,也都神情肃穆,整齐划一地行注目礼。 他们知道,这场胜利意味着军人的荣耀和帝国边疆的安宁,而这位信使则是带来这份喜悦的使者。 在这一刻,整个长安城门口似乎都沉浸在一种庄严而又激动的氛围之中。 终于,信使来到了长安城门前。他毫不犹豫地催马踏入城门,马蹄声在街道上炸响。他沿着主街疾驰而过,一路高呼:“河西大捷!河西诸地尽归汉土。”声音回荡在长街之上,引得人们纷纷侧目。 长安城中的街道上,无论是达官贵人、平民百姓还是商贾,听到这个消息后,都不禁停下脚步,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他们纷纷让出路来,让信使通过,并致以崇高的注目礼。 随着信使的呼喊声不断传播,整个长安城陷入了一片欢呼声中。人们兴奋地议论着河西大捷,河西诸地尽归汉土。他们对朝廷,对皇帝陛下充满了希望。 这一刻,河西大捷成为了长安城中最热门的话题,每个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未央宫巍峨耸立,庄严大气,此时一场盛大的封赏仪式正在继续。宫殿内弥漫着紧张而又兴奋的气氛,群臣们身着华丽的朝服,整齐地跪坐两旁,神情庄重。 卫青等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们则站在前方,他们身姿挺拔,威风凛凛,眼中闪烁着骄傲与自豪。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急匆匆地捧着一份加急奏折走进来。他步伐急促,神色严肃,显然这份奏折非同小可。 群臣和卫青等受封赏的将军们都不禁投去好奇的目光,心中猜测着这加急奏折所带来的消息。 皇帝刘彻端坐在龙椅之上,冠冕上的流苏轻轻晃动,遮住了他的面容,让人难以看清他的表情。 内侍走到御前,高高举起手中的加急奏折,然后双膝跪地,恭敬地禀报:“启禀皇帝陛下,河西急报。”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皇帝的回应。 第178章 振奋 未央宫里,气氛凝重而肃穆。群臣们整齐地跪坐着,目光齐聚于皇帝刘彻身上。皇帝刘彻不动声色,只是默默地展开那份来自河西的八百里加急军报。 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帝刘彻专注地阅读着军报,而御前的群臣们则紧张地注视着他。由于冠冕上的珠帘遮挡,他们无法看清皇帝的面容,更无从猜测河西送来的军报究竟带来了怎样的消息。 此刻,御前夸功受封赏的曹襄、霍去病等诸将不禁心生怨念。这份军报来得如此不巧,正是在他们期待皇帝夸赞功臣之时。他们暗自嘀咕,难道这军报又要抢走他们好不容易争取到的风头? 而卫青,则受完封赏,跪坐在御前群臣之前,心中暗自叹息。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呢?每次都因为陈蟜那小子的出现,破坏了他及麾下诸将在御前夸功的荣耀时刻,将皇帝和众臣们的注意力从他们身上引开。 “你的军报就不能晚到一天吗?”卫青心中暗暗抱怨,“非要在这个关键时刻来破坏我们的气氛!”尽管他明白这只是巧合,但次数一多皇,还是忍不住产生了些许小小的怨念。 皇帝刘彻看完河西送来的八百里加急军报后,将其轻轻放置在御案之上,然后轻声吩咐道:“来人,把地图拿来。” 说完这句话,皇帝刘彻突然从龙椅上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到御案前,来回踱步。 看到皇帝刘彻如此举动,御前的群臣们心中暗自猜测,河西似乎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才会让皇帝如此失态。 过了一会儿,一名宦官匆匆赶来,手中捧着一幅巨大的地图屏风,小心翼翼地竖立在御前。 皇帝刘彻快步走到地图屏风前,目光迅速锁定在河西走廊地区的位置,伸出手指比划着,仔细观察。 西线战事肯定有大事发生!皇帝的情绪明显变得有些不稳定,御前的群臣们都察觉到了这一点,但因为看不清皇帝的面容,所以无法判断这究竟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大家只能默默地等待着,此时谁也不敢轻易开口,生怕触怒皇帝陛下。 曹襄、霍去病、田恬等诸位将军彼此之间,默默地交换了一下眼神,每个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一丝不满的神情。无论河西传来的消息是喜是忧,陈蟜这小子似乎又一次在皇帝陛下那里用这样的手段抢尽了他们的风头。 然而,即使心中有再多的不甘和无奈,他们也只能将这些情绪深埋心底。毕竟,面对皇帝陛下,他们不敢轻易表露出来。 皇帝刘彻仔细阅读完奏报后,用力地拍了一下地图屏风上的河西走廊区域,赞叹道:“陈蟜,你这小子真是好样的!”他的声音充满了赞赏之意。紧接着,皇帝竟然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仿佛心头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心情格外舒畅。 西线军前传来的是好消息!御前众臣们也难得的松弛了一下绷紧的情绪。他们的脸上,也都合时的流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皇帝刘彻站在众臣之前,手指御前屏风上的河西走廊地区。情绪激动的大声说道:“陈蟜那小子马踏河西诸部,又击溃了右贤王部。河西诸部如浑邪王部、休屠王部等纷纷上表,欲献地归顺,河西地区已经尽归汉土!” 皇帝刘彻的声音激昂而振奋人心,他头上冠冕的流苏在晃动,眼神中闪烁着喜悦和骄傲。御前的众臣们不禁为之动容,他们的目光纷纷集中在御前屏风上河西走廊的地图上。 河西走廊地区,这片广袤而富饶的土地如今已被陈蟜征服,成为大汉帝国的一部分。这不仅意味着领土的扩张,更是对朝廷实力的彰显。 皇帝刘彻接着说道:“朕之大汉,自文景以来,历经数十载积累,今终于有此成就!吾之良将陈蟜,以其英勇无畏之姿,马踏河西,击溃匈奴右贤王部,实乃朝廷之栋梁也!” 御前的众臣们齐声高呼:“皇帝陛下圣明!皇帝陛下万岁!”他们的欢呼声回荡在未央宫之中,充满了激动与喜悦之情。 皇帝刘彻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此次胜利,不仅让河西走廊地区归入大汉版图,更重要的是,它西通西域诸国,又北厄匈奴人。它将给我们带来无尽的财富和战略优势。我们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巩固并发展这片新的疆土。” 大臣们纷纷表示赞同,并提出了一系列建议和措施,以确保河西走廊地区的稳定和繁荣。他们讨论着如何加强边境防御,促进经济发展,以及与当地和西域诸国各族人民的融合和交流。 皇帝刘彻最后总结道:“诸位爱卿所言甚是,朕会认真考虑你们的建议。接下来,我们要选派得力官员前往河西走廊,建立有效的统治体系,同时鼓励百姓移民,促进文化交流。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实现河西走廊地区的长治久安。” 随着皇帝刘彻的话音落下,御前众臣们再次高呼:“陛下圣明!”这次欢呼声响彻整个宫廷,仿佛预示着大汉帝国即将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 西线陈蟜开疆拓土的消息如同一股强劲的风暴,迅速传遍了整个皇城。这个令人振奋的喜讯让皇宫内的人们为之沸腾,但其中有一个人却与众不同——卫皇后。当她得知这个消息时,无法抑制内心的忌恨之意,情不自禁地揉碎了手中紧握着的丝巾。 上宫内弥漫着厚重而又压抑的气氛,仿佛一场暴风雨在蕴酿。宫女们和内侍们一个个吓得像鹌鹑一样,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一丝声音。他们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卫皇后的反应。 卫皇后眼神温柔的看着儿子刘据熟睡的稚嫩面容,心中一横: 为了吾儿能顺利继承大统。母后无论做出什么事情,都在所不惜! 第179章 下毒 一个月后,黄河之畔的金城。秋风萧瑟,落叶飘零。 陈蟜和朝廷派来的官员和驻军将领完成了交接工作。他们站在黄河岸边,望着滔滔江水,心中感慨万千。陈蟜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金城,毅然决然地转身踏上了东渡黄河的船只,向着长安方向而去。 随行的人员众多,其中包括浑邪、休屠两部太子以及河西诸部小王及其家眷。他们受皇帝召见,带着对未来的期待,跟随着陈蟜一同东返长安。 此时已入冬初,北风凛冽,寒冷刺骨。班师大军穿越狄道后太阳西斜,陈蟜下令扎营休息,待次日再继续行程。 夜色降临,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宛如白昼。陈蟜俯身在桌案前,手腕高悬,笔尖飞速舞动,刷刷点点地在绢布上书写着。 窦良和萧庆坐在一旁,时而与陈蟜交谈几句,分享彼此的想法和见解。 正在这时,大帐的门帘突然被掀开,只见亲兵统领陈三提着三个食盒走了进来。原来,火夫营刚刚送来了三位将军的晚餐,陈三便将它们一并提进了大帐。 待陈三把饭菜摆放整齐后,陈蟜才缓缓放下手中的笔,微笑着招呼窦良和萧庆一同前来用餐。 陈蟜悠然地坐在桌前,并没有立刻开始用餐,而是细心地从每道菜中挑出一些,轻轻地放在一个铁盘中,并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于地面。 就在这时,大帐门口爬着的一条黑色大狗,闻着味站起身来,摇摆着尾巴,缓缓地向铁盘走去,然后愉快地舔食起盘中的菜饭。 窦良和萧庆坐在陈蟜的两侧,也没有急于动筷,他们的目光同样聚焦在了这条引人注目的黑色大狗身上。 他们两个都知道,陈蟜有一个很少有人知道的习惯。那就是在用餐之前,必须要用他自己养的那条大狗来验证一下饭菜里面有没有被别人动过手脚。 窦良和萧庆等人,对于陈蟜的这个行为都是不以为然的态度,甚至还经常拿这件事情来打趣陈蟜。但是,陈蟜却严肃地说:“三军将士们的性命全部都维系在我的身上,蟜怎么能够掉以轻心呢?” 眼看着大黑狗吃完舔净,摇着尾巴向大帐门口走去,窦良看了它一眼,笑着对陈蟜说:“陈兄,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安心吃饭了。” 萧庆在一旁也笑着,眼神带着一丝揶揄地看了陈蟜一眼,然后伸手拿起了筷子准备享用饭食。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已经走到大帐门口的大黑狗突然“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发出几声哀嚎后,四蹄开始抽搐,嘴角和眼角都涌出了鲜血。它挣扎了几下,最终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正在用筷子夹菜准备放入口中的窦良,吓了一跳,手一抖,筷子和夹着的菜一同掉落在桌子上。 陈蟜的眼睛微微眯起,一道寒芒从中闪过。他迅速站起身来,几步走到大黑狗跟前,仔细观察起来。 大黑狗的状况十分严重,不仅眼睛、嘴巴,甚至连耳朵都流出了鲜血。 萧庆也大惊失色,连忙起身走到陈蟜身旁,与他一同查看地上已经死去的大黑狗。 陈三气得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眼冒火,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怒吼道:“侯爷,请您下令吧!属下这就去把火夫营那帮吃里扒外的混蛋给宰了!” 窦良此时也回过神来,意识到饭菜里竟然被人下了剧毒,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自己差点就被人毒死了,这岂能不叫人生气?他恼羞成怒地说道:“陈兄,我带一队兵马去包围火夫营,绝不能让那下毒的贼人逃脱!” 萧庆也感到一阵后怕,他刚才险些吃下有毒的饭菜,至今仍心有余悸。 他连忙催促道:“陈兄,赶快下令吧!如果再拖延下去,恐怕会让下毒之人趁机逃走了。” 陈蟜挺直身子,目光锐利地扫过窦良等人,语气冷冽地说道:“窦良,你率领一队人马,火速包围火夫营。在未查明真相之前,不许放走任何一个人。” 接着,他转向自己的亲兵统领陈三,命令道:“陈三,你协助窦良,尽快查清到底是谁下的毒。” 停顿片刻后,陈蟜似乎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至于那个下毒之人,不必带到我面前来,直接就地处决了吧。” 窦良和陈三,一拱手,齐声应道:“遵命!”然后他们迅速转身,迈着大步走出了中军大帐。 夜幕深沉,天空中繁星点点,窦良率领精锐步兵甲士悄无声息地抵达了火夫营。 他们行动迅速而果断,如同一群凶猛的草原狼,瞬间将火夫营紧紧围住,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没有任何缝隙可供逃脱。 此刻,火夫营的气氛异常紧张,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营内的大小军官、厨子和营兵们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突然被中军的精锐甲士包围营地。 伙夫营门口,窦良、陈三等人身着重甲,手按腰中悬挂的刀柄,静静地坐在马背上。他们目光冷峻,神情严肃。 在他们的面前,火夫营的主将灌贤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冷汗,他颤抖着双手抱拳行礼,声音略带颤抖:“窦兄,不知今晚你带兵前来,究竟有何要事?还请明示。” 窦良面无表情,冷声说道:“灌将军,本将命你把今晚给陈蟜将军做饭菜的相关人员,一个不漏的交出来。” 灌贤闻言吓得大惊失色,“可是陈蟜将军——” “啰嗦什么?陈蟜将军安然无恙,还不派人去做事。”窦良打断了灌贤的话。 灌贤急忙说“是!”然后挥手示意,让手下将相关人员带了出来。 时间不长,数名厨子,帮厨被押了出来。窦良审视着这些人,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将军,这些都是负责今晚给陈蟜将军做饭菜的人。\"灌贤小心翼翼地说道。 窦良点点头,想了一下吩咐道:\"陈三,你去仔细审问一下。\" 陈三是陈蟜的心腹亲卫统领,让他去审问,也有避嫌之意。 “喏!” 第180章 聪明人 中军的一哨兵马突然包围了火夫营,这个惊人的消息如同一场飓风般迅速席卷了整个营地。 李敢、萧胜、樊胜客等军中将领听闻此事,纷纷急忙赶到中军大帐。他们心中充满疑惑,急切地想要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仅如此,连酋涂王等人也坐立难安,他们裹挟着浑邪太子聚集在日磾的大帐内商议对策。酋涂王、符离王等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试图找出原因,甚至有人提出要去中军大帐查看情况。 然而,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只有浑邪太子和日磾保持冷静,不为所动。其他降人们则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经过一阵喧闹之后,酋涂王、符离王等人终于将目光投向了浑邪太子,期待他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太子殿下,您对此事有何看法?\"最终,酋涂王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浑邪太子的眼神缓缓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日磾身上。\"兄长,您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应对这件事呢?\"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询问日磾的意见。 日磾看着浑邪太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浑邪啊,你心里难道不清楚答案吗?”他的眼神仿佛洞悉一切,让浑邪太子不禁一怔。 浑邪太子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此事关系重大,我还是希望兄长能给一个明确的主意。”他的目光紧盯着日磾,似乎想要从他那里得到确切的答复。 一旁的酋涂王和符离王等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露出困惑和迷茫的表情。他们感觉自己像被蒙在鼓里一般,完全摸不着头脑。似乎只有日磾和浑邪太子两人心中有数,而他们则陷入了一片茫然之中。 日磾轻轻叹了口气,神情严肃地说:“这是汉人之间的内部争斗,我们这些外人最好不要卷入其中。有些事情看似简单,实则隐藏着巨大的风险,一旦不小心涉足其中,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 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让人感受到一股无形的沉重压力。 浑邪太子站起身来,向日磾右手抚胸,行了一礼,说道:“兄长的话,小弟记下了。这就回去,闭营自守。”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感谢和信任。显然,对于日磾的建议,他已经完全接受,并决定采取他的意见。 说完,浑邪太子看都没看酋涂王、符离王等人一眼,转身走出了日磾的大帐。 他本来就不太愿意参加这次会议,只是架不住酋涂王、符离王等几位匈奴贵族的劝说,才勉强前来。 如今得到了日磾的告诫,浑邪太子觉得再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尽快回到自己的营地,假装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不涉入汉人之间的内部争斗。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离开了,留下了一脸错愕的酋涂王、符离王等人。 他们原本还希望能从浑邪太子那里得到一些支持或承诺,然后去中军大帐。但现在看来,事情没有他们想的那样简单。 现在浑邪太子走了,他们也不好再留,都纷纷向日磾告退,然后,一脸怅然若失的表情,返回了各自的营帐。 大帐之中,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只剩下日磾一个人,独自面对着摇曳的烛火。他默默地拿起一酒囊,仰头灌下一口辛辣的马奶酒后,发出一声轻笑。笑声虽小,但在这寂静的环境中却清晰可闻。 他自言自语地低声呢喃:“看来汉人之间的争斗,一点也不比匈奴人少啊!” 与此同时,李敢、萧胜、樊胜客等将领们匆匆赶到了中军大帐。当他们进入大帐时,看到陈蟜和萧庆正悠闲地坐着闲聊,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他们纷纷上前向两人行礼。 礼毕后,众人迫不及待地询问起中军围困火夫营一事的缘由。陈蟜微微一笑,转头看向萧庆,开口说道:“诸位,这件事情还是让萧兄当着大家的面解释一下吧。”说完,他示意萧庆来说明这件事。 萧庆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手指着大帐中间躺在地上的那只已经死去多时的大黑狗,声音低沉而压抑地说道:“有人下毒!” 他没有直接指出下毒之人想要毒害的目标是谁,但他相信李敢等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得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萧庆心里明白,这次下毒事件极有可能是冲着陈蟜去的,他和窦良不过是倒霉地赶上了而已。然而,这种阴险狡诈、残忍暴虐的手段实在令人难以容忍。 今天可以给陈蟜下毒,那么明天呢?也许下一个受害者就是窦良,甚至连他萧庆也难逃厄运。 对于这件事情,他们必须持有坚定而明确的立场,绝不能姑息迁就。一旦发生类似情况,就必须要付出鲜血的代价,只有这样才能起到足够的威慑作用,让那些心怀不轨之徒不敢轻易妄动。 李敢、萧胜、樊胜客等将领来到中军大帐的时候,便看到地上躺着一条黑色大狗,死状惨烈,七窍流血,令人毛骨悚然。 众人对此感到十分惊异,但也并未过多关注,只当它是将军养的宠物狗罢了。 然而,当他们听到萧庆说有人下毒时,再看向那条死去的大黑狗,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阵的寒意。 李敢脸色阴沉,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竟然有人敢在我们军中下毒!”他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怒。 萧胜皱起眉头,忧虑地说道:“这可不是小事,如果不是这条狗及时发现并吃了有毒的食物,后果不堪设想。” 樊胜客附和道:“是啊,好在其营中其他人安然无恙。若是将士们吃下了毒物,那可真是一场大祸啊。” 这时,军中医官走过来,面色凝重地告诉大家:“这毒毒性很强,而且无色无味,很难察觉。若不是这条狗……” 话还没说完,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冒出冷汗。 第181章 斩首示众 就在中军大帐里,诸将义愤填膺之际,窦良、陈三回来了。 “窦良” “陈三” “见过陈将军!”他们两个上前一步向陈蟜抱拳行了一礼。 陈蟜不动声色的说道:“窦将军,当着诸将的面,就把你所查到的事情,一一说一下吧,不必有所隐瞒。” 在下毒事情发生后,陈蟜也仔细回想了一下,到底是谁或者说是哪一方面的势力要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 可是一时之间,他也没有什么头绪。 窦良慎重的说道:“回禀陈将军,火夫营里负责给陈将军做饭菜的那几名厨子、火夫都已经控制起来,并审讯完毕。只是没有得到任何与下毒有关的线索。这件事,陈三统领可以做证。” 陈三拱手一揖,沉声说道:“诚如窦良将军所言,确实如此。” 陈蟜脸色冷峻,审视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窦良身上,沉声道:“窦将军,还有其他发现吗?” 窦良犹豫了一下,迟疑地说道:“回禀陈将军,据火夫营守卫营门之人所说,在末将等人封锁火夫营之前一刻钟,有一人,单人独骑离开了火夫营。” 陈蟜闻言,眼睛微微眯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语气冰冷地问道:“可知那离营之人是谁?” 窦良接着回复道:“据守卫火夫营门卫说,那人离营之时,所持有的是火夫营掌军将领灌贤的令牌。” 听闻窦良所言,中军大帐内,诸位将领不禁面面相觑,面露惊疑之色。众人心中都明白,既然持有灌贤的令牌,那么那个人必定与灌贤有着密切的关系。 陈蟜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窦良,再次开口问道:“此事,你可亲自询问过灌贤将军,那离营之人究竟是谁?” 窦良谨慎地回答道:“回禀陈将军,灌贤将军身为一营之主将,末将无权过问。”说完后,他低下头去,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陈蟜转头看向陈三,陈三点点头,表示窦良所言属实。 陈蟜沉思片刻后说道:“传令下去,将负责为本将军做饭菜的厨子和火夫全部斩首。发生投毒事件,他们有相互包庇的嫌疑,罪不可赦。此外,传灌贤将军到中军帐议事。” 此事关乎自身安危,陈蟜毫不犹豫地高举屠刀,决心用一些人的鲜血来祭奠那只替他丧命的大黑狗。 “遵命!”亲兵统领陈三奉命离去。 火夫营,营门之外的封锁,丝毫没有撤去的迹象。灌贤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大帐内,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心中暗自叹息着。 自从发生了那件给主帅投毒的恶劣事件之后,他深知自己作为火夫营的主将,其职位已经走到了尽头。 这是他通过好友窦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官职,可惜了! 就在封锁火夫营之前一刻钟,他亲自放走了一个出营之人。那个人是他的父亲颖阴侯灌强派来的信使,给他送来了一封家书。 灌贤曾仔细阅读着家书中的内容。然而,令他感到疑惑的是,信中的文字只是一些家常问候,并没有提及任何重要的事情。 如今大军即将班师回朝,这封家书的出现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中军封锁火夫营,让灌贤突然意识到那个信使的到来时间与投毒事件之间存在着一种奇怪的巧合。信使到来仅仅不过一天的时间,投毒之事便发生了。如果说这两者之间毫无关系,连灌贤自己都难以相信。 灌贤的反应非常迅速,他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果断地决定亲自出马,出营拖住窦良和陈三等一行人,以争取时间。 同时,他还秘密派遣了心腹家人前往火房,向负责为陈蟜准备饭菜的厨子和火夫发出严厉警告:必须将所有的事情深埋心底,绝对不能泄露半句,否则将会牵连到他们的家人。 灌贤之所以采取如此果断而坚决的行动,原因在于那名信使正是由他的父亲颖阴侯灌强所派遣而来。如果信使下毒的事情被揭露,他自己也无法逃脱干系。因此,他必须全力以赴,确保事情不被曝光,保护自己和家族的安全。 灌贤接到传令去中军大帐议事之后,心里长叹一声:“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啊!”不过他并不担心,只要信使投毒的事情不被揭露,那他最多就是被撤去职务罢了,相比于自己的性命来说,这点损失实在微不足道。 然而,当陈三把给陈蟜做饭菜的厨子、火夫都带到灌贤面前时,他才发现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得多。 那个可恶的陈三,竟然当着他的面,一刀一个地砍下了厨子和火夫的脑袋。鲜血四溅,浓烈的血腥气味弥漫开来,让人作呕。 看着眼前流血的一幕,灌贤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恐慌,但他仍然努力保持着表面的镇定。毕竟,如果他表现出恐惧或慌乱,可能会引起更多的怀疑和麻烦。 中军大帐内,灌贤向着陈蟜抱拳行了一礼:“见过陈将军。” 陈蟜的眼神冷冽如冰,直直地盯着灌贤,语气严厉地开口问道:“说吧,那个信使到底是什么人?” 灌贤的眼神有些闪烁,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回禀陈将军,那是家父派来给末将送信的信使。”虽然他的声音听上去平静无比,但他藏在袖子中的手却已微微握成了拳头。 他的这番话看似是在解释,可实际上却没有透露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此时,窦良正坐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心中的感受十分复杂。这个灌贤,曾经与他相交多年,情同手足,如今却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由,而险些害了他的性命。 不错,窦良已然猜到,那投毒之事必然与灌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陈蟜冷笑道:“灌贤,你是火夫营主将。火夫营出现投毒之事,你也有管理不利之责。你可认罪?” 灌贤闻听此言,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管理不利就管事不利吧,只要大事化小就好。 然而,陈蟜却大声吩咐道: “来人,将灌贤推出帐外,斩首示众。” 第182章 欲擒故纵 “喏!”有两名甲士应声而上,他们面色冰冷,步伐急促地冲向灌贤。只见他们一人抓住灌贤的一只胳膊,用力将他拖向门外。 灌贤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他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充满恐惧和绝望。 他拼命挣扎着,试图挣脱甲士的束缚,但这一切都是徒劳。他的身体被紧紧拖住,无法动弹。 “陈将军为何杀我?”灌贤惊恐地尖叫着,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无尽的不甘与困惑。 陈蟜坐在帅案之后,他的目光冰冷无情,仿佛看待一个犯了重罪将要被砍头的犯罪分子。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大军出征在外,粮食乃是军中命脉。而火夫营所做的饭菜,更是关系到全军将士的生死存亡。你说说看,火夫营居然发生了投毒事件,本将军难道不该杀了你吗?” 灌贤听到这话,额头上的冷汗如泉涌般冒出。他的心跳急速加快,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瞪大双眼,惊恐地望着陈蟜,急切地解释道:“陈将军,这饭菜不是没有毒死人人吗?我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啊!” 陈蟜闻言,冷笑一声,声音愈发严厉:“罪不至死?若真有人中毒身亡呢?一旦大军陷入混乱,不但你要死,还要祸及你的九族。” 灌贤看出陈蟜杀心已起,心中愈发慌乱。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大声喊道:“我可是朝廷命官,没有皇上的旨意,你无权杀我!” 陈蟜听闻此言,脸上的冷意更甚,语气绝决地回应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况且,本将军在军中被皇帝陛下授于生杀与夺的大权,岂能容得下尔等这食位素餐之辈?” 陈蟜杀意甚坚,灌贤彻底慌了神,眼神惊恐无比,仿佛被死神扼住了咽喉一般,浑身颤抖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他心急如焚,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本能地张开嘴巴,发出一声尖锐的呼救声:“窦兄救我!”声音凄厉而绝望,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 窦良此时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密布。他心中暗自咒骂灌贤这个蠢货,竟然拉他下水。 灌贤所犯下的罪行实在太过严重,即使将其处死也不为过。然而,窦良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人人皆知灌贤和他关系匪浅,情同手足。更重要的是,灌贤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犹豫地向他求救。如果窦良不开口求情,恐怕日后会被人指责无情无义,难以立足于世。 想到此处,窦良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迈步向前,准备开口为灌贤求情。 然而,正当他刚想说话时,陈蟜却突然冷声打断了他:“军中无戏言,谁敢替灌贤求情,就与他一同治罪。” 这冰冷的话语如同寒风般刺骨,让窦良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着,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窦良无奈地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他知道自己无法再为灌贤求情了,否则只会引火烧身。于是,他只得拱手一揖,表示对陈蟜的敬意,然后默默地退了下去。 陈蟜面色阴沉,眼中闪动着杀意,猛地一挥手,厉声道:“还不拖出去,斩了!” 两名甲士闻声而动,抓着灌贤,准备将他拖出大帐。灌贤眼神绝望,连忙挣扎着喊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然而,陈蟜并未理会他的求饶,冷漠地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们赶紧执行命令。 灌贤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觉得自己还很年轻,什么都没有享受到呢,而且未来前途无量,但现在却要面临死亡的威胁。 灌贤猛然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家中那位固执己见、不明事理的父亲。他后悔不已,如果不是父亲派来了毒士,自己也不会陷入如此境地。想到这里,灌贤的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和怨恨。 想到此处,灌贤突然大声喊道:“陈将军,我愿意说出实情,能不能不要杀我?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听到灌贤的话,陈蟜微微一愣,随后冷笑道:“哦?你想通了?那就说出来听听吧。不过如果你敢欺骗本将军,后果自负。”说完,他挥手示意甲士们将灌贤带回来。 甲士们得到指示后,便将灌贤带回到了帅案前。此时的灌贤已经被吓得面如土色,身体颤抖不止,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他战战兢兢地望着坐在帅案后的陈蟜,眼中满是惊恐与哀求。 陈蟜眼神冰冷,充满杀意地盯着灌贤,再次大声喝斥:“还不快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若再不说实话,休怪本将军无情!” 灌贤被吓得浑身颤抖不已,他深知此刻已无法隐瞒,只能如实回答:“回……回禀陈将军,那投毒之人……乃是给我送信而来的信使。而他送来的信,正是家父所写。” 听到这话,陈蟜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起来,他眉头紧紧皱起,语气森冷地质问灌贤:“灌贤,你的父亲可是颖阴侯灌强?” 灌贤哆哆嗦嗦地点头,声音颤抖地回答:“子……子不言父,我的父亲……正是颖阴侯灌强。”紧接着,他又慌忙解释道:“启禀陈将军,我……我实在不知那信使竟给您下了毒啊!否则,我绝不会轻易放走他。只是后来窦兄包围了火夫营,我才意识到出了大事。” 然而,陈蟜心中却暗自冷笑一声。他清楚地知道,灌贤绝对知情,因为当窦良围了火夫营后,灌贤立刻派自己的心腹前去威胁厨子和火夫们不得乱说话。很显然,灌贤这么说,就是想要将所有责任都推卸给他的父亲颖阴侯灌强罢了。 萧庆在一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提议道:“陈将军,此次投毒一事,涉及到长安城方面,依末将之见,暂且将灌贤收监,等到了长安上禀皇帝陛下,也好一查究竟。” 陈蟜微微颔首,“将灌贤收监。到了长安,等本将军将此事禀报了皇帝陛下,再做处理。” 第183章 蓝田公主 上林苑,长门宫。 大长秋神色紧张地站在产房门外,眉头紧皱,不断地来回踱步。产房内,时不时传出陈阿娇压抑不住痛苦的喊叫声,声音时高时低,令人揪心。 没过多久,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彻整个长门宫。产房内顿时热闹起来: “生了,生了!” “哇,是个漂亮的女孩呢。” “是啊,长得真可爱啊!” “嗯嗯,是个漂亮的小公主呢。” 大长秋听到婴儿的哭声,立刻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着产房内的动静,脸上渐渐浮现出欣慰的笑容。小公主也好,这样一来,那些无中生有的风风雨雨就不会影响到上林苑的安宁了。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嗓音从远处传来:“皇帝陛下驾到!” 皇帝来了!大长秋心头一紧,连忙转过身,快步迎向门口。 “奴婢见过皇帝陛下。”大长秋刚走几步,便看到皇帝刘彻迈着大步匆匆赶来,他急忙行礼。 “生了吗?”皇帝刘彻满脸焦急之色。 大长秋双膝跪地,神色激动,俯身回禀道:“启禀皇帝陛下,娘娘千岁生了一位漂亮的小公主。” 听到这个消息,汉武帝刘彻的眼睛似乎更亮了,脸上的神色更加的高兴了。他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心中暗自庆幸,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女孩好啊!这样一来,他的后宫又能安宁一段时间了。如果又是个皇子,那么接下来的日子里,后宫将争斗不休,不得安宁。到时候,他又得头疼该如何取舍了。 产房内,一片忙碌。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皇帝陛下驾到!”这一声呼喊打破了原本的节奏,使得产房内的人们陷入了短暂的慌乱之中。 片刻后,一名贴身伺候陈阿娇的宫女怀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胖娃娃,小心翼翼地从产房里走了出来。 皇帝刘彻大步流星地走到宫女面前,急切地说:“快让朕看看。” 宫女赶紧跪地行礼,但皇帝刘彻连忙摆手道:“免礼。”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怀中的胖娃娃身上,眼中满是慈爱和欣喜。 这个刚刚诞生的小生命,娇小而粉嫩,皮肤如丝般柔滑,散发着淡淡的奶香。她闭着眼睛,睡得香甜,仿佛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皇帝刘彻轻轻地抚摸着胖娃娃的脸颊,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温暖。 他轻轻地抱起胖娃娃,感受着她那柔软的身体和温暖的气息。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慈父般的笑容,这一刻,他忘却了所有烦恼和疲惫,只专注于眼前这个小小的生命。 大长秋在一边看到此情此景,眼睛里隐隐湿润了,泛起了波光。他在替陈娘娘高兴呢。 上宫。 “听说皇帝陛下出宫了。”卫皇后坐在熟睡的儿子刘彻的身边,轻声问道。她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孩子稚嫩的脸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这个小小的生命。 “回皇后娘娘的话。皇帝陛下去了上林苑。”跪在卫皇后面前不远处的内侍,小心翼翼的低声回复道。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了卫皇后的耳中。 “皇帝陛下为什么突然去了上林苑?”卫皇后再次轻声问道。她的语气依然平静,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凝重和不安。 跪在她面前的内侍身子一颤,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引起卫皇后的不满。但他不敢隐瞒,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听说长门宫里的那位,今日要生了。” 说完这句话,他的腰更弯了,头也更低了。他现在很想自己快速的消失在卫皇后的面前,太折磨人了。 听到这个消息,卫皇后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脸颊,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长门宫里的那位,一直以来都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如今,她即将生产,若是个皇子,这对儿子刘据来说无疑是一种威胁。 然而,作为皇太子刘据的母亲,她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不能轻易表露自己的情感,这个时期很敏感。 “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卫皇后轻声自语道。她眼睛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儿子刘据那张熟睡的小脸。 片刻后,她轻轻叹了口气,对着身前跪着的内侍说道:“退下吧。” “喏!”内侍轻声应道,然后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他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打扰到皇后。 走出寝宫后,内侍站在宫门外的台阶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又过了一关。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今天的阳光格外耀眼,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他微微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突然,他想起了刚才在寝宫内听到的卫皇后的低语声。 “唉,有些消息还得去再打听打听。”他自言自语道。他深知在这深宫中,皇后娘娘就是他们这些宫人最大的依靠。 只有真正领会皇后娘娘的意思,才能在这复杂的宫廷中立稳脚跟,才能活得长久,安享福贵。 想到这里,他决定尽快去打探长门宫刚出生的那个婴儿的性别,以便能更多的得到皇后娘娘的赏识。 皇帝刘彻在长门宫并没有久留,看到陈阿娇母女平安,赐下蓝田公主封号之后,他就一脸笑容的匆匆返回了长安。 皇帝刘彻走后,隆虑公主和挛鞮.毗伽公主联袂觐见看望陈阿娇母女。 陈阿娇斜靠在凤榻之上,刚出生,得到蓝田公主封号的女儿,就熟睡在她的身边。 “见过皇后娘娘!”隆虑公主和挛鞮.毗伽公主一齐上前见礼。她们的声音很轻,害怕惊醒了熟睡的蓝田公主。 “免礼吧。”陈阿娇眼神和蔼的看着隆虑公主两人。她知道皇帝之所以百忙之中来看她和他们的女儿,并赐下蓝田公主封号,这全是弟弟陈蟜在边疆,一刀一枪换来的。 陈阿娇心中感慨万千,她深知自己能够有今天的地位,离不开弟弟陈蟜的支持与付出。如今,她拥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更是感到无比幸福。 隆虑公主和挛鞮.毗伽公主在一旁轻声与陈阿娇交谈着,询问她产后身体状况以及小公主的情况。陈阿娇微笑着一一回答,眼中满是慈爱。 “姐姐,恭喜你喜得千金。”隆虑公主温柔地说道。 “是啊,皇后娘娘,小公主真是可爱极了。”挛鞮.毗伽公主也附和道—— 第184章 同床异梦 皇城,上宫。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打探消息的内侍再一次出现在卫皇后的面前。 皇太子刘据正在学着蹒跚走路,摇摇晃晃,不时的摔倒,然后又爬起来,玩得不亦乐乎。 卫皇后坐在一边,看着他,眼睛里带着温柔的笑意。 “什么事?说吧。”她并没有去看一眼前来报信的内侍。 报信内侍跪伏于地,低头,低声说道:“回禀皇后娘娘,皇帝陛下的圣驾已经回宫了。长门宫那边的消息,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 卫皇后的眼睛里明显出现了一丝波动,她的右手微微握紧,语气却很轻,似是自言自语的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报信内侍的腰微弯,头微垂,声音里带着一丝喜悦:“回禀皇后娘娘,长门宫那位生了一个女孩。听闻皇帝陛下一高兴,就赐了封号,名曰——蓝田公主。” 蓝田公主吗?呵……皇帝陛下还真是个好父皇啊!先前也有几位皇女出生,怎么不见他亲自去看一看,更不要说御赐封号了。 这可是大汉朝开国以来,第一位刚出生的皇女就被赐了封号的公主呢,可真得宠啊! 不过也是,谁让她有位好舅舅呢。开疆拓土之功啊!一次两次的,本宫若是皇帝陛下恐怕也得宠着她,立即给她御赐一个封号呢。 卫皇后的视线,终于转移到了跪着的内侍身上。“辛苦了,下去领赏吧。” “谢皇后娘娘!”报信内侍再次行了一礼,悄然退了出去。 “大长秋?”看着报信内侍消失不见,卫皇后轻唤了一声。 “奴婢在!”宫殿里柱子后,转出一个头发花白,面容褶皱的老年内侍,他急步来到卫皇后面前,双膝跪地,见了一礼。 “起来说话吧。”卫皇后轻声说道。 “谢皇后娘娘!”大长秋起身,恭敬地站在了卫皇后身侧。 “快去备一份贺礼,嗯……就以皇太子据儿的名义送到上林苑长门宫,就说是皇太子殿下给蓝田公主送的出生贺礼。”卫皇后想了想,吩咐道。 “皇后娘娘,要送什么样的贺礼呢?请您示下。”大长秋恭敬地站在一旁,低声问道。 卫皇后微微一笑,心情似乎格外好,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据儿第一次送贺礼,当然不能辱没了据儿的身份——” “奴婢明白了。奴婢告退,这就下去准备贺礼,送去上林苑长门宫。”大长秋微微躬身,再次向卫皇后行了一个告退礼后,转身离去。 大长秋走了之后,整个宫殿显得格外空旷和寂静,只剩下了卫皇后和刘据母子两个人。其实并不是没有宫女和内侍在旁边侍奉,只是卫皇后喜欢安静,没有传唤,他们不能靠近侍奉。 卫皇后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正在咿咿呀呀玩耍的刘据,眼中充满了宠溺之情。 然而,当她想起刚刚出生就被赐予封号的蓝田公主时,嘴角微微上扬,轻声笑了起来,但声音却只有自己能听到:“你呀!还折腾什么呢?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生下一个女儿。呵呵……不知道你那位好弟弟是否有命从边疆搬师回朝呢。”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继续自言自语道:“要是他一不小心回不来了,看你该如何是好?”说完,她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在嘲笑某人的不自量力。 未央宫中,皇帝刘彻正端坐在御案之后,专注地处理着政务。忽然间,一名绣衣使者悄无声息地跪在御案前,低声禀报:“启禀皇帝陛下,先前从上宫里溜出宫去的那名内侍,其去向现已查明。” 皇帝刘彻闻言,缓缓放下手中的御笔,微微抬头,目光审视地落在面前跪着的绣衣使者身上,语气平静地问道:“他去了何处?” “回禀皇帝陛下,颖阴侯府。” 听到这个答案,皇帝刘彻不禁陷入沉思。颖阴侯府——颖阴侯灌强吗?嗯……似乎没听说过她与颖阴侯灌强有何来往。呵——她居然还有不少小秘密呢。 不过,皇帝刘彻也明白,身处皇后之位的卫子夫,必然会吸引无数人前来投靠。那些心怀不轨、妄图钻营的人,都会绞尽脑汁地向她靠拢,试图获得她的青睐。所以,出现一个颖阴侯灌强并不奇怪。 “知道那名内侍去做什么了吗?”皇帝刘彻再次问道。 “回禀皇帝陛下,据可靠消息,那名内侍只是送去了一封密信。” “密信?哼!那就是不知道内容了。”皇帝刘彻的语气不太好,好似有一丝丝的怒意浮现。 跪在御案前的绣衣使者脊背发凉,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心中暗暗叫苦不迭,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据线人说,那名内侍从颖阴侯府里出来不久后,就有一名信使带着颖阴侯的一封家书,单人快马去了河西军中。” 皇帝刘彻皱起眉头,眼神变得锐利而深邃,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和谎言。他紧紧地盯着绣衣使者,声音低沉地问:“家书?可曾探听到家书中的内容?” 绣衣使者额头冷汗淋漓,他低下头,不敢直视皇帝的目光,结结巴巴地回答道:“臣……臣无能,未能探得家书的具体内容。只知道那名信使一路疾驰,没有任何停留,直接奔向了河西军中。” 皇帝刘彻冷哼一声,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满:“你们这些绣衣使者,连一封家书的内容都无法探查清楚,要你们何用?”他的眼神充满了威严,让绣衣使者不禁颤抖起来。 绣衣使者连忙磕头谢罪,惶恐地说道:“请陛下恕罪,臣等已经尽力了。那名信使一路上保持高度警惕快马急行,我们的人追出去晚了,没有追上。而且那封家书的内容也只有颖阴侯一个人知晓,我们很难再得到更多的情报。” 皇帝刘彻微微眯起眼睛,沉思片刻后说道:“罢了,此事暂且放下。不过,你们这些绣衣使者要时刻关注颖阴侯的动向,一旦发现有任何异常,立刻向朕禀报。明白吗?” 绣衣使者如释重负地点点头,表示明白皇帝的旨意。然后,他小心翼翼地退下,离开了皇宫。 第185章 凯旋归来 未央宫里,绣衣使者恭敬地退下后。 一名头发花白、面容和蔼的老年内侍,迈着沉稳的步伐,无声无息地走进来。他微微躬身,低头不语,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皇帝的问询。 皇帝刘彻坐在御案之后,手里拿着一张竹简,面色淡然,眼睛并没有看向老年内侍。他只是轻轻咳嗽一声,然后随意地问道:“有何事要禀报?说吧。” 老年内侍听到皇帝的问话,立刻双膝跪地,向皇帝刘彻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仪。他低着头,恭顺地回答道:“回禀皇帝陛下,上宫的大长秋出宫了。” 皇帝刘彻听到这个消息,眼神微微眯起,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他放下手中正在阅读的竹简,将其放在御案之上,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老年内侍。 “他出宫去了何处?”皇帝刘彻再次问道,声音低沉而威严。 老年内侍感受到皇帝刘彻的注视,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回答道:“回禀皇帝陛下,据说是去了上林苑长门宫。” 皇帝刘彻听后,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沉默片刻,接着问道:“他去长门宫做甚?” 老年内侍低下头,不敢直视皇帝刘彻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禀皇帝陛下,据说是给蓝田公主送贺礼去了。” 皇帝刘彻听后,脸色沉吟,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此事。老年内侍见状,心中松了口气,默默地退出了宫殿。 未央宫,皇帝刘彻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示威去了吗?真是可笑啊,女人就是这样。”他摇摇头,心中对卫皇后的行为感到有些不屑。身为皇后,应该有宽广的胸怀和容忍他人的度量,而不是如此狭隘地对待其他后宫中的女人。 然而,此刻刘彻的心思却不在陈皇后身上,而是挂念着颖阴侯灌夫所派遣出去的那个信使。他究竟去干什么了呢?刘彻暗自揣测着。 如果这个信使的行动破坏了他精心策划的大计,那么颖阴侯府上下所有的人都将成为他泄愤的对象,以头颅来偿还这个罪过吧。 至于卫皇后,刘彻目前并没有打算去质问她。一方面,这涉及到他作为皇帝的尊严和面子问题;另一方面,卫皇后的儿子刘据是皇太子,而她的弟弟卫青更是担任着太尉兼大将军的要职,地位显赫,不能轻易撼动。 所以,尽管刘彻心中对卫皇后有所不满,但还是选择暂时忍耐下来。 上林苑,长门宫。陈阿娇斜靠在床榻之上,面容柔和,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和颜悦色地说道:“吾弟派人快马送信回来,他的大军已经过了狄道,在过数天就能搬师回到长安,你们去霸桥迎接吧。” 隆虑公主和挛鞮·毗伽公主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都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仿佛听到了最令人振奋的消息。隆虑公主轻声问道:“姐姐,我们真的可以去霸桥迎接?”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但更多的是对这个机会的渴望。 挛鞮·毗伽公主也紧紧地盯着陈阿娇,眼中流露出期待的神色。她们心中明白,能够去霸桥迎接意味着什么,这不仅是一种荣耀,更是一种亲情的体现。 陈阿娇看着两位弟媳的表情,轻轻地点点头,表示肯定。 秋风萧瑟,落叶飘零。农田里的庄稼都已经收割完毕,大地里光秃秃一片,露出了裸露的土地。就连道路两旁大树上的叶子,也掉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残存几片黄叶的树枝。地上或多或少铺满了掉落枯萎的树叶。 陈蟜率领大军,踏着秋风落叶,来到了长安霸桥之前。这座古老的桥梁横跨在河流之上,见证了无数历史的变迁。此刻,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陈蟜大军的胜利归来。 霸桥之上,隆虑公主和挛鞮.毗伽公主并肩而立,她们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远方,期待着陈蟜的归来。她们身后,是一群宫女和侍卫,他们也都静静地等待着。 终于,远处出现了一支庞大的军队,旗帜飘扬,尘土飞扬。隆虑公主和挛鞮.毗伽公主的心情激动起来,她们知道,那就是陈蟜率领的军队。 大军之中,陈蟜骑着一匹高大的乌骓马,他的身上穿着华丽的铠甲,手持长剑,英姿飒爽。他的身边,是一群忠诚的将士,他们跟随陈蟜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 陈蟜一催胯下的乌骓战马,转眼间就来到了霸桥之下。他翻身下马,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隆虑公主和挛鞮.毗伽公主的面前。他的脸上带着微笑,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疲惫。 “见过隆虑公主殿下;毗伽公主殿下。”陈蟜上前一礼,声音低沉而有力。 隆虑公主和挛鞮.毗伽公主急忙还礼,她们的眼中充满了欣喜和敬意。隆虑公主面色郑重的说道:“驸马为国征战沙场,得胜归来。且待我姐妹二人,给您卸甲接风——” 她的话音刚落,一群宫女便走上前来,她们手中拿着水盆、毛巾等物品,准备为陈蟜卸去战甲。陈蟜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长剑交给一名侍卫,然后伸出双手,让隆虑公主和挛鞮.毗伽公主为他脱去铠甲。 在两位公主的忙碌下,陈蟜的战甲被一件件卸下,他的身体逐渐变得轻松起来。最后,两位公主为他换上了一套华丽的礼服,陈蟜看起来更加英俊潇洒。 隆虑公主和挛鞮.毗伽公主看着陈蟜焕然一新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欣喜。 “驸马辛苦了,今日凯旋而归,本宫早已备好美酒佳肴,为您接风洗尘。”隆虑公主温柔地说道。 陈蟜点点头,他左手牵起隆虑公主的手,右手牵起挛鞮.毗伽的手,一起走向马车。两位公主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与此同时,颖阴侯府内一片寂静,书房中的气氛更是凝重得让人窒息。颖阴侯灌强静静地坐在首位之上,脸色阴沉似水,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天空。 在他面前跪着一名家奴,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敢抬头直视主人的目光。家奴声音颤抖地回禀道:“侯爷,陈蟜率领大军已经抵达了霸桥之前。” 第186章 冷酷无情 长安城,颖阴侯府。 颖阴侯灌强一脸阴沉地坐在大堂内,对着下方的家仆怒吼道:“灌贤呢?他人在哪里?” 那家仆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回侯爷的话,少主人他已经被拘押起来,据说是涉及给大军投毒未遂的罪名。” 颖阴侯灌强心中一沉,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他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为了讨上宫里那个女人的看重,他曾经派人毒杀陈蟜,想要立下投名状。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事情竟然未遂,而且还连累到了他那前途大好的儿子。 颖阴侯灌强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后仰,脸高高扬起,缓缓地闭上双眼。他的眉头紧皱,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他知道这次的事情做得太过莽撞了,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会不会牵连到自己。毕竟,给大军投毒可是重罪,如果最终罪名落在他头上,以当今皇帝凉薄阴狠的作风,一定会抄了颖阴侯府,用来平息西征大军的怒火。 颖阴侯灌强的手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指节发白,手背青筋突起,显示出他内心的慌恐和不安。他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应对,怎样才能保护自己和家人。 颖阴侯灌强突然睁开双眼,眼神凶狠。他深知不能坐以待毙,必须采取行动。他看着家仆,语气严厉地问道:“灌十一找到没有?” 那家仆连忙答道:“回侯爷,尚未找到。” 灌十一就是颖阴侯灌强派往西征大军,给陈蟜投毒之人。只是几天前灌十一回来后,颖阴侯灌强想杀人灭口,却不知道灌十一发现了什么马脚,居然逃出了颖阴侯府,藏了起来。 颖阴侯灌强眉头紧皱,坐在那里,仿佛屁股下面扎满了针一样难受。 他心里清楚,如果不能尽快找到灌十一,那么他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而且还有可能会被人发现他的阴谋,导致事态进一步恶化。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愈发沉重,额头上也不禁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个办法。于是,他立刻吩咐身边的手下:“你们赶紧去把所有能调动的人手都派出去,务必要找到灌十一!另外,灌十一的老母亲现在还在府上,我听说灌十一很孝顺,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引他回来。” 接着,颖阴侯灌强又补充道:“对外就说灌十一的母亲生病了,想见见他。这样一来,灌十一一定会担心他母亲的安危,说不定会主动现身。” 颖阴侯府的线人,得到颖阴侯府的吩咐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开始四处寻找灌十一,并将消息散播出去,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让灌十一知道他母亲的病情,从而自投罗网。 与此同时,颖阴侯灌强也在焦急地等待着,希望能尽快将灌十一灭口。 巍峨的皇城,庄重肃穆的上宫。 “启禀皇后娘娘,西征大军已经抵达霸水桥边,隆虑公主早早地就等候在了霸桥之上,准备亲自为驸马陈蟜卸甲接风洗尘呢。”上宫大长秋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双手插在袖子里,腰弯得很低,头垂得很深,语气轻缓地向卫皇后禀报。 梳妆铜镜里清晰地映照出卫皇后优雅端庄的身姿,她正静静地坐在那里,细致地梳理着自己乌黑亮丽的秀发,动作轻盈而又有条不紊。 陈蟜安全无恙地回来了,这意味着颖阴侯灌强精心策划的阴谋彻底破产了。真是令人失望至极,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一块扶不起的烂泥巴,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实在是太不争气了! 陈蟜此番回朝,必须要当机立断与颖阴侯断绝一切关系,以免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惹火烧身。 卫皇后微微皱起眉头,轻声询问:“我记得数十天前有个人出宫去了颖阴侯府,那个人是谁来着?” 上宫大长秋心中猛地一跳,想到了什么,后背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回答:“回娘娘的话,那个出宫的人叫小圆子,他负责管理宫中的物品采购事宜。” 卫皇后轻叹了一口气,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一丝无奈,“唉……小圆子突然得了一场怪病,不幸暴毙了。不过,小圆活着的时候,毕竟还是有些忠心的,就多给他的家人送去些银钱吧。 “是,老奴这就去办。”上宫大长秋再次向卫皇的行了一礼,转身出了房间。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阳光温和的洒在了大地之上。上宫大长秋却心冷似铁的站在一所小房间门外,房门在他的身后紧闭,里面传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小圆子安心的去吧!你就不要怪干爹了。谁让你命不好了呢,第一次给皇后娘娘出宫办差就办砸了。”上宫大长秋对着屋内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就被冷漠所取代。 屋内传来一阵绝望痛苦的哭喊:“不,干爹,我不想死啊!这不是我的错,干爹,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好!求您救救我……” 上宫大长秋面色冷漠,声音冰冷:“已经太迟了。你也别怨干爹无情,出了这样的差错,就算是我,也得拿命来赎罪。 时间不长,房间里折腾的声音消失不见了。上宫大长秋仔细听了听门内的声音,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他打开紧闭的房门,就见小圆子蜷缩成一团躺在地上,面目狰狞,眼睛,鼻孔,嘴角边全是血渍。 他拿出手帕,把小圆子脸上的血渍擦净,轻声说道:“小圆子,你就安心的去吧,干爹会给你家里多送些银钱——” 不一会儿的功夫,进来两个抬着担架的小内侍。他们面无表情,动作麻利的把小圆子的尸体放到担架上,上面又盖了一层白布。便抬起小圆子的尸体,出了房间,迅速远去消失不见了。 大长秋把染血的手帕点燃,烧成了灰烬。看了一眼小圆子死去的房间,低头咳嗽一声,迈步出了房间,顺手把房间的门关紧。他佝偻着身躯,缓步离去。 第187章 阳光下的阴影 宏伟壮观的未央宫中,金碧辉煌,气势磅礴。皇帝刘彻坐在龙椅上,手拿一卷竹简,正全身心地投入到阅读之中。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完全沉浸在了文章的世界里。 就在这时,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内侍悄然来到御案之前。他轻轻咳嗽一声,然后双膝跪地,俯身一礼,恭敬地说道:“启禀皇帝陛下,奴婢有事禀奏。” 皇帝刘彻听到声音后,缓缓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面前的内侍,然后淡淡地问道:“什么事?说吧,朕听着呢。” 老年内侍微微低头,继续说道:“启禀皇帝陛下,上宫负责出宫采购的内侍小圆子,据说不久之前重病暴毙身亡了。”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就像是在叙述家长里短一样。 皇帝刘彻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道:“知道了。”他的语气依然平静,但却让人无法捉摸他内心的想法。 老年内侍等了一会儿,见皇帝刘彻没有其他指示,便再次行了一礼,轻声说道:“若是皇帝陛下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告退。”说完,他向皇帝刘彻再次行了一礼,慢慢站起身来,悄然退去。 整个过程中,他的动作轻盈优雅,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空旷的大殿内,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见。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微不可察的声音却悄然响起:“不错!还知道善后了,也省得朕出手了。不管怎样,皇家的脸面不容亵渎。” 这道声音仿佛从虚无中传来,冷酷而又无情。似乎这个声音的主人却在暗中注视着一切,默默维护着皇族的尊严与荣耀。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太阳高悬于天际,洒下柔和的阳光,将整个皇城笼罩其中。 温和的阳光透过云层,温暖地照拂着每一寸土地,但由于高大的宫檐遮挡,仍有大片区域被阴影所覆盖。 此刻,颖阴侯府内,颖阴侯的心腹管事正脚步匆匆地赶往书房。当他抵达书房门前时,停下脚步,恭敬地说道:“侯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书房内,颖阴侯灌强的声音略显沙哑,回应道:“进来吧!” 随着颖阴侯的许可,心腹管事轻轻挑起门帘,快步走进书房。他向颖阴侯躬身行礼后,语气惶恐地禀报:“启禀侯爷,宫里传出消息,上宫负责采购的内侍小圆子病重身亡了。” 说话间,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显然,这个消息让他感到无比震惊和恐惧。 而颖阴侯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变得愈加阴沉起来,眉头紧紧皱起,似乎意识到事情向不可预计的方向迅速滑落…… 平阳公主府内,布置得典雅华贵,一草一木都显示出主人的身份地位。 平阳公主刘娉和驸马卫青相对而坐,中间摆放着一张精致的茶几,上面放置着两盏茶杯和一盏茶壶。茶杯中的茶水还冒着袅袅的热气,散发出阵阵清香。 在他们的下方,分别坐着曹襄和霍去病两人,神情严肃。 “陈蟜班师回朝,他的大军已经抵达了霸桥。”霍去病的声音沉稳有力,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平阳公主刘娉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缓缓说道:“陈蟜确实不简单啊!他成功开拓了河西之地,拓展了千里疆土。不仅如此,他还降服了河西诸部,击败了右贤王。 这些功绩让朝廷上下为之振奋,连皇帝陛下都亲自前往长门宫,给那个刚出生的小丫头赐予了‘蓝田公主’的封号。”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对陈蟜的赞赏和对皇帝重视此事的感慨。 卫青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一丝沉思。他知道,陈蟜的赫赫战功,对朝廷来说具有重要意义。 而皇帝亲临长门宫赐封,则显示出对陈家的恩宠有加。这个消息无疑会吸引一些人的投效。 好在长门宫那个女人生了一个皇女,有些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曹襄轻哼了一声,冷笑道:听说陈蟜那小子回师的时候,差一点被毒杀,好在他平素小心谨慎,才避过一劫。 霍去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面露不屑之色,宵小手段,上不了大雅之堂。 “据说已经将火夫营的主将灌贤,拘押了起来。哼!陈蟜还是有些心慈手软。若是我,一定将其就地斩杀。”他将了解的事情,说了一遍。 曹襄嘿嘿一笑,“陈蟜未必就是什么心慈手软,他那人心思诡异,或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卫青这时候忽然道:“据门下的人说,颖阴侯府正在全城找一个叫灌十一的人。” 平阳公主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宫里传来消息,负责上宫外事采购的内侍小圆子病重身亡了,据说得的是急症。” 卫青拿向茶杯的手一顿,眉毛微微皱起,抬头和平阳公主对视了一眼,都心下骇然——毒杀陈蟜之事,不会和“她”有关吧? “什么?!”曹襄、霍去病听到这里,也是一愣,心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没想到吃瓜,吃到了自己人的身上。两人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和疑惑。 接下来的时间里,几个人默契的避开了这一话题。他们开始聊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气氛明显变得有些沉闷。不一会儿,曹襄和霍去病就找借口,告辞离去。 房间里,只剩下平阳公主和卫青相对而坐。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个人似乎都失去了说话的心情。沉默笼罩着整个房间,只有窗外的风声不时传来。 房间里的气氛越发凝重,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皇后娘娘啊!你可真不让人省心。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坐着,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想着若是事发,该如何应对。 第188章 朝堂问政 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映照在皇城未央宫的琉璃瓦上,熠熠生辉。宏伟的宫殿内部庄严肃穆,金碧辉煌的装饰彰显着皇家的威严。 皇帝刘彻身着华丽的十二章衮龙袍,头戴冕冠,端坐在御座之上,宛如一尊不可侵犯的神明。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按品级分列两厢跪坐,秩序井然。卫青作为武将之首,庄重而威严地立于前列;曹襄、霍去病、周德建、田恬等一众将领,则面色严肃地列于武官之中,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毅和果敢。 皇帝刘彻的目光扫过群臣,最终停留在大殿门口。他面色威严,声音洪亮地宣布:“宣隆虑侯陈蟜觐见。”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名内侍高声传唱:“宣隆虑侯陈蟜觐见!” 陈蟜听到觐见的传唤,心中涌起一股豪迈之情。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昂首挺胸,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大殿。每一步都显得沉稳有力,仿佛带着无尽的底气与信心。 大殿之上,陈蟜一步步走到御案前,停下脚步,低下头,躬身向皇帝刘彻抱拳行礼道:“陈蟜见过皇帝陛下。”他的声音低沉而恭敬,充满了对皇帝的敬意。 皇帝刘彻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他挥手示意陈蟜起身,说道:“陈卿免礼、平身。” 陈蟜直起身子,再次抱拳行礼,感激地说道:“谢皇帝陛下!”他的目光始终保持着谦逊,恭敬行礼,没有一丝的逾矩。 皇帝刘彻看着陈蟜,脸上流露出真诚的情绪。他感慨地说:“陈卿,西行数月,大小数十战,场场皆胜。最后降服河西诸部,又击败匈奴右贤王,拓地近千里。朕深感欣慰!” 他的话语缓慢而富有真情流露,让在场的文武百官不禁为之动容。 陈蟜一脸恭敬地说道:“此次河西之役,全赖皇上您高瞻远瞩,深谋远虑,以及朝中大臣们的大力支持,还有军中将士们的英勇奋战,才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成果,拓土近千里。臣不过是恰巧参与其中,实在不敢独居其功。” 皇帝刘彻听后哈哈大笑,心情格外舒畅。殿内众臣也纷纷露出善意的笑容,仿佛与有荣焉。整个大殿充满了祥和的氛围。 皇帝刘彻止住笑声,目光落在下方不远处恭敬站立的陈蟜身上,温和地问道:“陈蟜,你立下如此大功,朕不能不予以重赏。告诉朕,你希望得到什么样的赏赐?” 在武臣之中,曹襄、霍去病、田恬等人看着站在大殿中央的陈蟜,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羡慕和嫉妒之情。 他们的功绩都是由皇帝直接下旨封赏,而陈蟜的封赏,却是由皇帝亲自询问他个人的意愿,这无疑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陈蟜恭敬地回奏道:“回禀皇帝陛下,臣的外甥女蓝田公主刚刚出生,我这做舅舅的还没想好送什么礼物。今日皇帝陛下提起赏赐为臣,这让臣霍然开朗。不如皇帝陛下把给微臣的封赏转赐于蓝田公主吧,以全了我这做舅舅的一点心意。” 皇帝刘彻微微一愣,随即脸上再次浮现出了笑容。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陈蟜,笑着说道:“你啊你!让朕说你什么好呢?你如此宠爱蓝田公主,恐怕会把她惯坏的。不过既然你提出了这个请求,朕不能言而无信。传旨下去,将原本要赏赐给隆虑侯的封赏诏书和御赐宝物一同送去长门宫,赐于蓝田公主。” 陈蟜听后,连忙跪地谢恩:“谢皇帝陛下隆恩!” 皇帝刘彻摆了摆手,示意陈蟜起身,然后微笑着说道:“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然后,笑着打趣道: ”以后你要是再有什么需要,那还得用功劳来换。” 陈蟜诚实的说道:“臣还算年轻力壮,不愁以后无功可立。 君臣两人相视默契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随后,皇帝刘彻又饶有兴致地问起了河西诸部的具体情况,陈蟜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恭敬地回答道:“启禀陛下,臣已深入了解过河西地区的情况,如今那里共有二十多个部落,人口约十万户左右,其中男女比例相当,多以游牧为生。” 他接着说道:“这些部落中,绝大多数已经臣服,但仍有一些态度摇摆不定者,需要进一步观察和处置。” 听到这里,皇帝刘彻微微点头,表示认可陈蟜的汇报。治粟内使桑宏羊则紧接着问道:“那么,河西地区的风土人情如何?农业、工商以及地理环境等方面又有哪些特点呢?” 陈蟜略作思考,继续回道:“河西地区地势平坦,气候适宜,土地肥沃,适合农业发展。当地牧民勤劳善良,擅长养殖牛羊马等家畜,同时也种植小麦、青稞等农作物。商业方面,河西地区地处丝绸之路要冲,贸易繁荣,各种商品琳琅满目。 地理环境上,河西地区北临匈奴,南接陇右,西通西域,东连中原,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陈蟜当着皇帝刘彻的面,将河西地区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给在场众人,没有丝毫隐瞒。 桑宏羊等人对陈蟜的详细回答感到非常满意,纷纷表示肯定。 他们认为,陈蟜此次征讨河西,不仅带回了宝贵的情报,还为朝廷制定对河西地区的统治政策提供了有力依据。 陈蟜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谈,他的言辞犀利,条理清晰,对于皇帝陛下以及诸位大臣所提出的关于民生、农业、商业等诸多方面的问题都能应答自如,且见解独到,令人耳目一新。 这让曹襄、霍去病、田恬等一众年轻将领不禁为之动容,心神摇曳,深深感受到了一种震撼与钦佩。 原来战争还可以这样去打,我们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太多…… 待问政结束之后,皇帝刘彻突然开口问道:“陈卿,此次大军班师回朝,一路上可还顺利?” 听到皇帝刘彻的询问,陈蟜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拱手回答道:“回禀皇帝陛下,大军回朝途中,确实遭遇了一件令人震惊的恶劣事件。” 此时朝堂上的群臣们,他们的表情各异。有的人面露疑惑之色,似乎对这件事情充满了好奇;有的人则面无表情,仿佛对此事并不关心;有的人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像是猜到了什么;而有的人则面带讥讽之意,似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第89章 金殿对质 皇城,未央宫内。 皇帝刘彻端坐在龙椅之上,面色阴沉,目光冷冽地扫视着下方跪坐的众臣,义正言辞地说道:“到底发生了何事?陈蟜,你将此事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告诉朕。若有人胆敢不顾大局,私自涉入其中,朕决不会轻易饶恕他。” “遵旨,陛下。”陈蟜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站直身形,面色凝重地开口道,“回启禀皇帝陛下,事情是这样的……”接着,陈蟜便将发生在军营里的投毒事件,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啪!”皇帝刘彻猛地一拍御案,惊怒交加地大喝道:“岂有此理!大军之中,居然发生了如此恶劣的毒杀领军大将之事,实在是令人震惊和愤怒。这简直就是要毁掉朕的西征大军啊!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破坏朝廷的百年大计?陈蟜,你给朕说说看,这件事究竟是谁干的?有没有查清楚?” 陈蟜如实地答道:“回禀皇帝陛下,投毒之人已经查清,正是颖阴侯派往军中送书信的信使灌十一。” 听到这个名字,皇帝刘彻的脸色愈发难看,他咬牙切齿地问道:“颖阴侯何在?”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怒火,显然对颖阴侯有了想法。 一个四十来岁,正值壮年,面色阴鹜的男子,立即站起身来,他穿着一袭华美的官袍,袍袖轻拂间,带出一抹沉稳而威严的气息。他强自镇定心神,步伐沉稳地走出行列,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固有的贵族风范,来到大殿中央后,他恭敬地向皇帝刘彻行了一礼,声音低沉而清晰:“臣,颖阴侯灌强见过皇帝陛下。” 皇帝刘彻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颖阴侯灌强,眼中仿佛闪烁着愤怒和不满的火花。他的声音大而严厉,如同雷霆般响彻整个大殿:“颖阴侯,还不速速派人回府,将那灌十一押到殿上,朕要亲自问一问,他到底是何居心?这是要毁了朕的西征大军,毁了朝廷的百年大计吗!” 颖阴侯灌强的额头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知道自己面临着巨大的压力。然而,此刻他心中却是一片慌乱,因为灌十一已经失踪了,他正在焦急地寻找着呢。如今皇帝陛下让他交出人来,他实在无法完成这个任务啊。 颖阴侯灌强心急如焚,但在关键时刻,他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自以为是的办法。他深吸一口气,稳定住情绪,然后向皇帝刘彻拱手一揖,语气诚恳地说:“启禀皇帝陛下,臣有一事不明,想要当面向皇帝陛下、当着群臣的面,问一问隆虑侯?” 听了颖阴侯灌强的话,皇帝刘彻略显诧异的说道:“准奏。”他也想听一听颖阴侯灌强是如何来狡辩的。 颖阴侯灌强转身,面向陈蟜,“隆虑侯,当着皇帝陛下的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你来说一说,如何认定军中下毒之人就是某派去军中送信的灌十一?” 面对着颖阴侯灌强的当面质问,陈蟜早有对策。他瞥了颖阴侯灌强一眼,转过头,不慌不忙的向皇帝刘彻拱手一揖,“启禀皇帝陛下,有军中将领做证,下毒之人是灌十一。” “是何人指证?军中下毒之人是灌十一。”颖阴侯灌强再一次质问道。他有些慌,但是还在可控的范围内。 陈蟜脸色一沉,“颖阴侯,这是皇宫大殿,当着皇帝陛下的面,你僭越了!”喝斥完,一甩袍袖。 “颖阴侯失仪,记过一次。”有维持朝堂秩序的礼官,大声宣布。 颖阴侯灌强吓了一跳,自己抢了皇帝的问话,急忙向皇帝刘彻躬身行了一个大礼。“臣莽撞了,请皇帝陛下恕罪。” 皇帝刘彻微微颔首,表示接受了颖阴侯灌强的解释。他开口问道:“陈蟜,你是说,有军中将领指证灌十一下毒?” “是的,皇帝陛下。”陈蟜回答。 “是何人指证?”皇帝刘彻接着问道。 “火夫营主将灌贤。”陈蟜说出了一个令朝堂上所有人都意外的名字。 “你胡说!”颖阴侯灌强怒斥道。他强行稳住的心态有些炸裂。 “颖阴侯君前失仪,再次记过一次。”维持朝堂秩序的礼官,大声宣布。 “哼!”颖阴侯灌强向着陈蟜冷哼一声,明显火气有些大。他不甘的向皇帝刘彻再次谢罪,而皇帝刘彻看都没看他一眼。 颖阴侯灌强一再的君前失仪,皇帝刘彻不想再给他颜面了。 只见陈蟜不慌不忙地从袖筒中掏出一份供状,然后将其交到了殿内的内侍手中。那名内侍双手捧着供状,小心翼翼地走到皇帝刘彻面前,并轻轻地在御案上展开。 这时,颖阴侯灌强突然向皇帝刘彻拱手一揖,语气强硬地反驳说:“启禀皇帝陛下,微臣听说隆虑侯已经把我儿子拘押起来了,这让微臣觉得其中可能存在严刑逼供的嫌疑。” 面对颖阴侯灌强的无端指责,陈蟜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和愤怒。相反,他静静地等待着皇帝刘彻的裁决,仿佛对自己所掌握的证据充满了自信。 其实,关于军中下毒事件,皇帝刘彻心里早已有数,基本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然而,这个世上总有一些事情,即使有理有据,也会被歪曲事实,甚至成为理亏的一方,世上的事就是这么神奇。 此刻,皇帝刘彻也想看看陈蟜是否能够将这件事情办成一件确凿无疑的铁案。 于是,他开始认真地审视那份供词,直到最后,他终于在供词的末尾发现了军中诸位将领参与审问的画押。 看到这里,他不禁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感叹:“陈蟜办事还是如此严谨,滴水不漏啊!” 第190章 狡辩 未央宫里,陈蟜和颖阴侯金殿之上开撕,让金殿之上的文武百官一饱眼福。 这件事可以说是影响深远,文臣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差掏出些瓜子、甜瓜,边看边吃了。而武将们则一脸的严肃,面色凝重。谁也不想和敌人厮杀一天幸存下来后,被自己人给毒杀了。 长平侯卫青跪坐在武官之首,眼帘微垂,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暗叹一声,姐姐呀!还是太心急了。还没有确认消息就出手,险些酿成大祸。 如果陈蟜被毒杀在大军之中,河西局势必有反复。皇帝陛下盛怒之下,后果堪忧啊! 皇帝陛下野心勃勃,志在击破匈奴,创就霸业。若是挡了他的路,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回头入宫得和姐姐详谈一次,从长远看,长门宫暂时未必就是敌人。 皇帝看完供词之后,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如炬,落在了颖阴侯灌强的身上。瞧着颖阴侯灌强那副色厉内荏、惊恐不安的样子,皇帝不禁感到一阵可笑。 颖阴侯灌强啊颖阴侯灌强,作为开国功勋之后,你已年逾四旬却依然一事无成,只会依靠祖先留下的基业苟且偷生。如果你只是坐享其成,或许还能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但你竟然如此大胆妄为,竟敢涉足宫廷内部的纷争,参与后宫嫔妃之间的争斗。真是自寻死路! 皇帝威严地喊道:“内侍?” 一名内侍恭敬地回应道:“奴婢在!” 皇帝吩咐道:“把这张供状递给颖阴侯看一看。” 内侍小心翼翼地走到御案前,轻轻捧起放在上面的供状,然后快步走到颖阴侯灌强身前,双手捧着供状递了过去。 颖阴侯灌强心中忐忑不安,偷偷地瞄了一眼皇帝刘彻,但由于皇帝脸上的冠冕流苏遮挡,他无法看清皇帝的表情和情绪。他只能祈祷自己没有触怒皇帝。 同时,颖阴侯灌强躬身接过供状,小心翼翼地展开并仔细查看。他希望能够从供状中找到一些漏洞或疑点,以便为自己辩护和争取一线生机。 然而,当他看到最后军中诸将的签名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灰白如死。面对亲儿子的指控和众多将领的作证,他感到绝望,因为这让他难以辩驳。 颖阴侯灌强心中充满恐惧和无助,他知道现在已经陷入绝境,但他不甘心就这样坐以待毙。 突然,他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猛地跪在地上,向皇帝刘彻求情道:“皇帝陛下啊!臣冤枉啊!” 皇帝刘彻微微眯起双眼,声音带着一丝寒意,问道:“颖阴侯,你冤在哪里?” 颖阴侯灌强颤抖着身子跪在冰冷的地面上,额头触地,不敢抬头看一眼龙椅上的皇帝。他眼中泛红,脸色苍白,脸上满是苦涩。“启禀皇帝陛下,诚如供词里所说为真,是信使灌十一下的毒。那么臣有所疑问。” 皇帝端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平静地问道:“疑问何来?” 颖阴侯灌强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但声音仍带着一丝颤抖:“启禀皇帝陛下,那灌十一初到军中。他是如何知道谁为隆虑侯做饭?火房人来人往,他又如何下毒?这些都是那不孝子灌贤的一面之词,不足为凭。” “陈蟜,你怎么说?”皇帝刘彻又把目光落在了陈蟜的身上。陈蟜心中暗自叹息,这颖阴侯灌强为了保住性命,竟然不惜将自己的儿子也牵扯进来。 而灌贤为了活命,更是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这对父子之间的关系真是让人感叹不已! 陈蟜忍不住摇头叹息,心中不禁感慨:“这对父子啊!啧啧……”不过好在灌贤还算有些远见,没有让他的父亲得逞,否则还真让他老子翻了盘。 想到这里,陈蟜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但同时也意识到这场权力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 “启禀皇帝陛下,臣在入城的时候,在灌贤的交待下,派人找到了灌十一的藏身地点,在臣入宫前,已经将灌十一成功抓获。” 皇帝刘彻坐在御案之后,看了陈蟜一眼,你小子还真是滴水不漏啊!于是,问道: “哦,已经抓到那关键之人灌十一了?” “回禀皇帝陛下,确实如此。”陈蟜恭敬的回答。 “那灌十一带来了吗?”皇帝接着问道。 “启禀皇帝陛下就在宫外候旨。”陈蟜回复道。 “很好,”皇帝微微颔首,“去将那灌十一押进宫来,朕要亲自审问。” 时间不长,两名甲士便押着灌十一走上殿来。 皇帝凝视着灌十一,厉声道:“大胆刁民,竟敢毒害军中主帅,你可知罪?” 灌十一惶恐地叩头道:“小人知罪,小人是受……”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颖阴侯打断。 “狗东西,你休要胡言乱语!”颖阴侯怒目圆睁,“陛下,此子乃是微臣府上的家奴,他定然是受人指使,妄图攀诬微臣啊!”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颖阴侯安静,然后对灌十一说:“朕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如实招来,朕可以从轻发落。” 灌十一低头沉思片刻,再次叩头道:“陛下,小民愿意招认。是……是颖阴侯指使小民下的毒!” 皇帝眼神一冷,看向颖阴侯,“侯君,你还有何话说?” 颖阴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这贼子信口胡诌啊,望陛下明察!” 此时,灌十一却又说道:“陛下,小民有证据证明是颖阴侯指使下毒。”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呈给皇帝。 皇帝接过书信,展开一看,上面竟是颖阴侯与匈奴暗中往来的证据。皇帝龙颜大怒,“好啊,你个颖阴侯,竟敢通敌叛国!来人,将颖阴侯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陛下啊!是那逆奴诬陷于我,请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侍卫们不顾颖阴侯灌强的求饶,上前将其倒剪双臂,拖了下去。 第191章 羽翼渐丰 颖阴侯灌强被无情地拖出了未央宫,他那绝望而又恐惧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尽管灌十一所言的与匈奴人勾结之事,皇帝刘彻并不完全相信,但这个消息却成为了解决军中投毒事件的最佳契机。 皇帝刘彻心知肚明,颖阴侯灌强背后的势力究竟是谁。然而,皇室的尊严不容玷污,他必须要维护皇家的形象和威严。 于是,将所有罪责归咎于颖阴侯灌强身上,成了一个让各方都能够接受的结果。 \"传旨!颖阴侯灌强通敌叛国,与匈奴人暗中勾结,妄图谋害西征大军主将,其罪行天理难容,应立即剥夺爵位,并于三日之后当众斩首! 颖阴侯灌强之子、偏将军灌贤,玩忽职守,对下毒事件负有间接责任,现褫夺其职,三日之后一并问斩! 颖阴侯府财产全部没收,充入国库。男性家眷统统没入奴籍,发配苦役;女性则被贬为贱籍,送往教坊司。\" 皇帝刘彻愤怒至极,下达了一道血腥的圣旨。至于像灌十一这样微不足道的人物,自然也逃脱不了厄运,将与颖阴侯府众人一同被处决。 皇帝刘彻要通过这场残酷的杀戮向天下昭示:谁都不要妄图碰触到他的逆鳞,否则他会举起血淋淋的屠刀,大开杀戒。 上宫。 卫皇后端坐在椅子上,手里似乎正在做着什么手工活,神情专注。忽然,上宫大长秋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深青色的宦官服,面色沉静,眼神深邃。他走到卫皇后面前,然后双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轻声说道:“启禀皇后娘娘,前面传来消息,颖阴侯灌强已被斩立决,颖阴侯府也被抄家灭族。” 卫皇后的手微微一抖,手中的丝线像是突然断裂一般,她连忙低头查看,原来是自己的手指不小心被针刺破了,流出了一滴殷红的血珠,鲜艳而刺眼。 她看着受了伤的纤纤玉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火,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知道了。”然后低下头去,继续做着手里的织活。 上宫大长秋再次向卫皇后行了一礼,然后悄然无声地站起身来,退出了房间。整个过程中,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么快就干净利落的结案了,还真是你的作风呢。不过,你这是怕牵扯到本宫让皇室蒙羞吗?呵呵—— 未央宫内,圣旨下达,气氛骤然肃杀凝结。宫内的文武百官都腰背挺直,面色木然,仿佛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颖阴侯灌强及其家人被斩杀于市曹之上,那场面让人不寒而栗。颖阴侯府内更是血流成河,鸡犬不留,宛如人间地狱般的惨状令人不忍直视。 文武百官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寒意,他们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尽管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官员,但面对如此血腥的场景,仍感到毛骨悚然。 皇帝刘彻暗哼二声,暗自得意。他心想:“杀了一个颖阴侯,有杀鸡儆猴震慑之效。希望朝中这些大臣们,在这血腥之下能有所警惕和收敛。” 他认为自己的做法既维护了朝廷的尊严,又给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敲响了警钟。 然而,对于颖阴侯灌强及其家人来说,这场血腥的屠杀却是一场无法逃避的悲剧。他们成为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生命在一瞬间消逝,繁华落幕。 接下来,皇帝刘彻又下旨封赏西征有功的将士们。他按照每个人的军功大小逐一进行封赏,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只要有功劳,就会得到应有的赏赐和晋升。 这个消息让整个朝廷都沸腾起来,大家都感到无比兴奋和激动。 李家、萧家、樊家和窦家等家族在朝中的官员们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神色。他们知道自己家族中的子弟在西征中立下了赫赫战功,现在终于得到了皇帝的认可和封赏。这种荣耀不仅仅属于个人,更属于整个家族。每个家族的成员都为此感到自豪,仿佛自己也参与了这场西征的战役。 皇帝大肆的封赏和谢恩之举动,让众臣们感受到了胜利的喜悦和荣耀,冲淡了之前处置颖阴侯一家时所留下的血腥味。 大家沉浸在这份欢庆和喜悦之中,暂时忘记了之前的兔死狐悲和紧张气氛。 大朝会下朝,陈蟜迈步走出未央宫。宫外的阳光有些耀眼,他眼睛微眯。 虽然皇帝快刀斩乱麻的做法,让他稍稍有一点不爽。但是他知道皇帝也是人,是人就有私心。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太阳底下就没有新鲜事。 “陈侯爷!”李敢、萧胜、樊胜客、萧庆、窦良等西征诸将,纷纷走过来抱拳施礼。 “诸位将军客气了,都是袍泽,不必如此多礼。”陈蟜微笑着回礼。 “侯爷真是谦逊啊!”窦良笑着说道。 “是啊,侯爷不仅勇猛善战,而且为人谦和,实在是我等楷模。”萧庆也跟着附和道。 陈蟜笑了笑:“今日诸位将军金殿授封,一是皇帝陛下的高瞻远瞩;二是诸位能够尽心国事。本侯不过是尽了身为主将的本分而已。” 李敢却躬身向陈蟜行了一个大礼,一脸感激地说道:“多谢侯爷提携末将!末将才能在金殿之上获得如此荣耀。” 他的脸上还挂着喜色,显然心情还在激荡之中。 陈蟜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将军言重了,这一切都是将军自己努力得来的,与本侯无关。” 李敢连忙摇头:“不,若不是侯爷提携末将,末将又怎能有此机会立下大功?侯爷的大恩大德,末将没齿难忘。” 陈铭微微一笑:“好说好说,李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其实,陈蟜并没有刻意去推荐李敢,只是给了一些机会而已。而且李敢自己也成功抓住了这些机会,他也不好解释太多。 毕竟,有时候一个人的成功确实需要一些机遇和贵人相助。而对于陈蟜来说,能够得到军中诸将的敬重和信任,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卫青站在远处,看着陈蟜在军中诸将的簇拥下,向皇宫外走去,面色凝重。 这陈蟜羽翼已丰!如非必要,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第一百九十二 陈须求上进 出了皇城后,陈蟜婉拒了诸位将领的邀请,他骑着坐骑,缓缓地沿着街道朝着馆陶公主府前进。 一路上,他看到街边的百姓、小贩和读书人,他们大多都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兴奋地讨论着刚刚传来的河西大捷消息。这场战役让汉朝军队成功开拓了将近千里的疆土,这无疑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巨大胜利。 这些人言辞激昂,仿佛自己亲身参与了那场激烈的战斗,手中握着长戈与劲弩,挥斥方遒。 陈蟜坐在马上,悠然自得地前行,欣赏着长安市民们充满喜悦的神情。他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一丝笑意。 终于,陈蟜来到了馆陶公主府门前,他轻轻地拉住缰绳,让马匹慢慢地停下。守卫在府门口的家丁们迅速迎上来,他们恭敬地抱拳鞠躬,齐声问候:“拜见侯爷!小的们向侯爷请安了。” 陈蟜从马上下来,将缰绳递给了家丁,然后询问道:“我的母亲是否在府中呢?” 一名家丁连忙回答说:“回侯爷,公主殿下此时正在府中。”语气中透露出对陈蟜的恭敬。 “嗯”陈蟜微微点头,然后吩咐一声,“将我的坐骑刷洗一番,喂好草料。本侯一会儿要回上林苑。” 说完,陈蟜迈步向馆陶公主府里走去。 守门家丁向着陈蟜的背影,拱手一揖。说了声“喏!” 馆陶公主刘嫖早就得到了下人的通知,说是幼子陈蟜回府了,她特意端坐在后宅里等候。 此时,长子陈须就坐在她的身边。 “母亲,一会儿蟜弟来了,您一定帮我说说话,看看能不能在军中帮我谋个一官半职?”陈须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的母亲。 馆陶公主听了长子陈须的话,眉头微蹙。“须儿,你不是在工部任职吗?怎么想些要调去军队。” 今天一早,长子陈须就过府来给她请安,而且还坐着就不走了,眼神闪烁像是在打什么主意。这让馆陶公主心生疑惑—— 他这个长子,平常时候一两个月都见不到人影。即便来给她请安,也是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走,就像是有多少事要忙一样。 今个有些反常,不过好在没有让她等太久。下人报告说幼子陈蟜进府了,长子陈须就说出了他今天来此的目的。 “母亲,儿子在工部才是区区六品小官,而蟜弟都已经官至三品。儿子身为长兄,反而不如幼弟,没由来的让人轻贱了些。儿子听说军队里升官快,就想着调到军队里,将官职升一升?” 陈须坐在馆陶公主左下手的椅子上,侃侃而谈。就像把他调到军队里,他就能一路高升一样。 馆陶公主坐在锦榻之上,有些愣神。都说龙生九子,九子各异。她的两个儿子还不是龙子呢,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军队里,那是想升官就能升官的。俗话说得好,只看到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打。每次出征,战死沙场的将士多了去了,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不会是其中的一个。 “须儿,工部的官职虽然不高,但胜在轻闲。行军作战,刀剑无眼,马革裹尸。要不你再想一想?”馆陶公主看着儿子陈须劝说道。 陈须一挥袖,慷慨激昂道:“母亲,蟜弟能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光耀门楣。身为长兄,我又岂能落于他后。” 馆陶公主嘴角一抽,这能一样吗?须儿把行军作战想得太简单了。没看李广、冯唐都垂垂老矣,还没有立下封侯之功吗! “须儿,你是文官,文官自有登天之径。你还年轻,不必急于一时。”馆陶公主继续劝说道。 她可不想陈须一时冲动去了战场,最后落得个马革裹尸的下场。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她不能承受之重。 “母亲,您就不能在蟜弟面前说一说吗?儿子也想上进呐!”陈须见母亲馆陶公主一再的劝说,有些着急。 馆陶公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须儿啊,不是母亲不愿意帮你说话,只是,你和你弟弟不一样,你适合从文,而他则适合从武。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只有发挥自己的优势,才能有所成就。” 陈须听了母亲的话,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他觉得自己并不比弟弟差,为什么就不能像弟弟那样得到重用呢?于是央求道:“母亲。你就给儿子一次机会吧?” 馆陶公主见儿子陈须如此执着,心中不禁暗暗叹息。她知道陈须的性格,一旦犯了混,就很难改变。 “好吧、好吧!等你蟜弟来了。我和他说一说。”最后,馆陶公主架不住长子陈须的央求,只好答应了他。 她心里暗自嘀咕着:幼子陈蟜一向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就算自己想让他将陈须调到军队里去,陈蟜也不一定会同意这么做。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清晰。 “见过侯爷!奴婢给侯爷请安了。”门外传来了侍女向陈蟜行礼的声音。 陈蟜轻声回应道:“嗯。”随后,在侍女挑起门帘后,他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了房间。 “儿!陈蟜,见过母亲大人,给母亲大人请安了。”陈蟜满脸喜色地几步走到馆陶公主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 “吾儿快快请起,半年不见,快让母亲好好看看。”馆陶公主看着眼前已经长大成人的幼子陈蟜,心中充满欢喜和欣慰,她的眉眼弯弯,眼中流露出慈母般的温暖微笑。 “多谢母亲挂念,儿子一切安好,还望母亲大人放心!”陈蟜笑着回答道。 “好、好、好……只要我儿平安无事便好。”馆陶公主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些。 陈蟜转身看向了陈须,然后向他行礼并问候道:“兄长也在这里啊!小弟见过兄长。”接着他向陈须抱拳行了一礼。 “自家兄弟,不必如此客气。”陈须坦然接受了弟弟的敬礼,并面带笑容回应道。 馆陶公主看着幼子陈蟜给长子陈须见礼完毕后,亲切的说道:“蟜儿,来!坐母亲身边。” 第193章 阴错阳差 馆陶公主府内,陈蟜坐下后,馆陶公主立即关心地问起西征的经过。陈蟜如实回答,将一路上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给馆陶公主听。馆陶公主一边倾听,一边连连点头。 当陈蟜讲完后,馆陶公主温和地说:“蟜儿,你从军这么多年,做事一直都颇有章法,这点让为娘非常放心。不过,有些事情,即便你再小心谨慎,也不能掉以轻心。”她特意强调了最后一句话,暗示闹得沸沸扬扬的军中投毒事件,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陈蟜。 陈蟜听懂了馆陶公主话中的深意,他点头表示认同,并说:“母亲大人说得在理,儿子一定会牢记在心。” 这时,陈须坐在一旁,默默不语,静静的听着。忽然,他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又放回桌上。然后。他用力咳嗽了几声,吸引了馆陶公主和陈蟜的注意。 这时,他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陈蟜说:“蟜弟,你在军队里还是太孤立无援了,不然怎么会有人敢对你下毒呢?” 陈蟜愣了愣,他不明白陈须话里的意思,疑惑地问:“兄长觉得怎样才能算不在军中势单力薄呢?” 馆陶公主暗暗叹息,心想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陈须轻抖衣袖,眼睛里似有光芒在流动,嘴角含笑地说道:“俗话说得好,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蟜弟!若是为兄能在军中任职,帮衬你一二,就不会有人欺你势单力孤了。” 说完,他眼神带着一丝期盼,直直地看着陈蟜,想从陈蟜的表情里看出一二。 陈蟜顺着兄长的目光看去,发现陈须正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于是他转头看向坐在首位的母亲馆陶公主,只见她面露无奈之色,并且微微地摇了摇头。 陈蟜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是长兄陈须起了到军中任职的念头,但母亲馆陶公主似乎并不赞同这个想法。 陈蟜听着陈须的话,心里不禁疑窦丛生。他轻皱眉头,好奇地问道:“兄长,小弟记得你似乎并没有从军经历吧?而且你在工部任职的时候,工作还是比较清闲自在的,怎么会突然想要调去军中呢?” 陈须听到陈蟜这么问,心中暗自窃喜。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引起了陈蟜的好奇心,接下来只要好好回答这个问题,就能让陈蟜对他产生信任和同情。 于是,他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种郁郁不得志的表情。 他看着陈蟜,认真地说道:“蟜弟啊,不瞒你说,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能够像祖辈一样,成为一名优秀的将领,马踏边疆,手持长戈,挥斥方遒。但是以前为了能顺利继承父亲的爵位,为兄只能压抑住内心的渴望,努力在工部做好本职工作。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妥当,父亲遗留下来的爵位也顺利继承到手了,所以为兄觉得是时候去追求自己真正的理想了。” 陈须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让人忍不住为他感到惋惜。他眼中闪烁着名为“理想”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他自己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画面。 陈蟜被陈须的话,深深打动了——那才怪呢!兄长陈须的为人,陈蟜也略知一二,他可不是有什么理想抱负的人。不过呢,这不妨碍开始思考是否应该帮助他实现这个愿望。 陈须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他的人生目标就是享受生活,追求吃喝玩乐和美女。他没有太大的志向,才华也相当有限,而且还容易被别人利用。 长安城里到处都是居心叵测之人,而长兄陈须这样的性格,很容易成为了这些人的目标。 姐姐陈阿娇的地位非常特殊,这使得陈家的处境变得非常微妙。将兄长陈须打发到长安城之外,也许是一个明智之举。 河西地区刚刚被朝廷纳入版图,现在正需要大量的官员来管理这片新领土。 不仅需要文官来处理政务,还需要武将镇守边疆。如果陈蟜能够巧妙运作,让陈须前往河西担任一地守臣,或许并不是一件难事。 想到这里,陈蟜心中有了计较,陈蟜决定先试探一下陈须的态度。 “兄长,如果我能助你达成心愿,你真心愿意去边疆一展抱负吗?”陈蟜慎重地着看向陈须。 陈须听闻此言,顿时喜不自禁,赶忙回应道:“只要能够让我有机会到军中施展抱负,无论去到哪里,我必定会欣然前往。” 然而,陈蟜心里打的算盘却是要将陈须调出长安城,送往那杂胡苦寒之地戍守边疆。倘若陈须知道了陈蟜内心真实的想法,恐怕他定会跟陈蟜拼个你死我活。 一旁的馆陶公主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虑,她的小儿子陈蟜竟然如此好说话?长子陈须仅仅说了几句话,就使得小儿子陈蟜言听计从,这实在有些令她费解。 陈蟜面色严肃的看着陈须说道:“兄长,那咱们兄弟俩可就一言为定了。由我去为兄长运作调职之事。到时候调令下达,兄长可不要出尔反尔。” “那就拜托蟜弟了!”陈须兴奋地一拍座椅的扶手。 陈蟜心中暗自慨,这也太容易相信我了。表面上却还是装作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然而,陈须并不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幼弟陈蟜顺势而为的精心安排。 陈蟜将他调离京城,送到荒凉的边疆,实则是为了保护他,远离长安城中的权力纷争。 馆陶公主有些懵圈,陈须和陈蟜兄弟两个这么快就达成了一致意见。和她想的不一样啊,怎么不按常规套路来演呢? “须儿,你就不再考虑考虑了。”她又急了,看向长子陈须问道。 陈须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母亲,儿子早就想好了。您不用担心!” 他得意的表情,就像是在说: 您就等着备下庆功酒吧。等儿子去边疆大杀特杀,立下擎天之功,光耀门楣—— 第194章 母子叙话 长安城,馆陶公主府。 馆陶公主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大儿子陈须,心中十分烦躁。她深知这个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他决定去边疆从军,这让她忧心忡忡。如果他在边疆遇到意外,那后果不堪设想。 \"蟜儿,对于你兄长从军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馆陶公主将目光转向了小儿子陈蟜,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她认为陈蟜应该更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不应该盲目支持兄长的决定。 陈蟜迎着母亲不满的目光,微微一笑,然后平静地回答道:\"母亲大人,兄长难得有光耀门楣的雄心壮志,他有权自主规划自己的人生道路。作为他的家人,我们应该尊重他的选择并给予支持。\" 听到这里,陈须兴奋地拍了一下手,笑着说:\"没错,蟜弟说得太对了!我要去边疆建功立业,成为家族的骄傲!\" 然而,馆陶公主并没有理会陈须的激动情绪,她仍然紧紧地盯着陈蟜,表情严肃而不悦。她冷哼一声,说道:\"你兄长虽然是个文人,但边疆地区局势混乱,战争频繁,充满危险和不确定性。万一他遭遇不幸,难道你忍心看到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陈蟜笑着解释道:“母亲大人,您不要过于担忧。儿子在军中、在河西之地,还是有一些可靠的人脉和关系的。兄长去了那里之后,我也会修书一封给那边的朋友,拜托他们多多关照兄长。鸟儿长大后,总是要展翅高飞,我们不可能永远都活在您的庇护之下。您说是不是呢?母亲。” 馆陶公主听到这里,脸上的神色才稍微有所缓和,但依然带着几分忧虑,她轻轻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也只好这样了。只希望你兄长能一切顺利吧。不过,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一定要多关心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唯你是问。” 陈蟜当即给了馆陶公主一个承诺。“母亲大人放心,我与兄长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弟,我怎么会弃他于不顾呢?” 陈须见此情景,也赶忙一脸坚定地说道:“母亲请放心,孩儿必定会努力拼搏,光耀门楣,绝不会辜负母亲对我的期望!” 陈须调职军中之事就这样定了下来,事情就交给陈蟜来办理。 今日,陈蟜拜师回朝,馆陶公主知道幼子陈蟜一定会来她这里请安问候,早就命人备好了酒宴,就等着幼子陈蟜到来,一起畅饮。 在长子陈须之事定下之后,馆陶公主命下人大摆宴席,庆祝儿子陈蟜率领朝廷大军,开疆拓土,光耀门楣。 陈须也厚着脸皮,参加了这场接风洗尘。 酒足饭饱之后,陈须告辞离去。临行前,他还不忘叮嘱幼弟陈蟜尽快将自己从工部调任至军职。 陈须离开后,陈蟜并未即刻离去,而是被母亲馆陶公主挽留。 宽敞的厅客内,仅有馆陶公主与陈蟜母子二人,待侍女献上香茗后,便纷纷退下。 茶香袅袅,馆陶公主轻抿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抬头望向幼子陈蟜,单刀直入道:“说说看,为何要协助你兄长调往军职?” 与此同时,陈蟜亦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茶水,随后将茶杯轻轻放回茶桌。 他面色凝重地回答道:“母亲大人,兄长的性格,您再清楚不过。如今长安城暗流涌动,心怀叵测之辈比比皆是,而姐姐的身份又极为敏感。与其让兄长卷入这危险的漩涡,倒不如退后一步,将其外放,对他来说亦是一种保护。” “哼!本宫就知道你这逆子在算计你那心无城府的兄长。”馆陶公主脸色阴沉,语气不善地说道。然而,她心中其实已经接受了幼子陈蟜的说辞,但脸上依然保持着不满意的表情。 陈蟜深知自己这位母亲的脾气,赶紧低下头,表现出一副恭顺的样子。他知道,虽然母亲对他有所不满,但只要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母亲还是会原谅他的。 于是,他开始讲述自己的想法:“母亲大人,请听孩儿一言。上次兄长就因为退婚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好在那件事最终得到了妥善的解决,并未造成太大的负面影响。如今兄长又想调职军中,谁知道他是否受到了他人的蛊惑,竟然来求助于我。孩儿对此并不在意,但如果这件事情影响到姐姐那里,恐怕会引起不测的麻烦。” 听到这里,馆陶公主不禁皱起眉头。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儿陈阿娇,心中不由得一阵叹息。 女儿陈阿娇曾经贵为大汉皇后,却因种种原因被废黜,如今只能隐居长门宫,过着默默无闻的生活。 想到这里,馆陶公主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之情,喃喃自语道:“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无能啊……若非如此,阿娇也不会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还被迫将好好的皇后之位拱手让给那个女人。”说着,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陈蟜看着自责的馆陶公主,轻声劝说道:“母亲大人不必过于苛责自己。以姐姐的性格居住在上宫,也未必就是好事。现在虽有挫折,但是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什么未必就是好事?”馆陶公主恼怒的喝斥道:“陈蟜,你不要以为自己打两回胜仗,就目中无人。很多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陈蟜连忙点头,“母亲大人教训得是,儿子知错了。” 馆陶公主对自己这个小儿子也是深有了解,别看他表面承认错误,可是他心里——呵呵!可未必是这么想。 “蟜儿,母亲知道你为人还算稳重,知道进退。如今母亲老了,你的兄长和姐姐那里,你就要多照看着点。你要记住了,孤树不成林,独木不成桥。”馆陶公主语重心长的对幼子陈蟜说道。 陈蟜站起身来,向母亲馆陶公主深施一礼,“母亲放心,儿子记住了。” 馆陶公主满意的微微点头,“本宫累了,要休息了。你也有半年没回家了,回上林苑吧。” 第195章 异军突起 陈蟜告别了母亲馆陶公主后,走出府门,从门卫家丁手中接过了自己那匹雄健的坐骑的缰绳,踩着马镫翻身上马。他骑着马沿着街道缓缓前行,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街道上的行人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陈蟜骑乘着一匹四蹄雪白的乌骓马,不紧不慢地走着。街道两旁的店铺不时传来阵阵叫卖声,与行人们的嘈杂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充满长安风情的红尘画卷。 当他驶出长安城门时,他便顺着前往上林苑的道路加快了战马的行进速度。 陈蟜为了方便往来长安城,特意带领长门卫修复了上林苑至长安城这段道路。路面被石碾反复碾压得平坦而宽阔。 路的两旁栽种着高大的树木,如今已值深秋时节,一阵秋风拂过,枯黄的树叶纷纷打着旋儿飘落下来,在路上铺成了或薄或厚的一层落叶。 随着逐渐远离长安城,周围的人烟变得稀少起来,路上更是难以见到行人的身影。陈蟜纵马疾驰,归心似箭。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马蹄踏在坚硬的路面上,发出了哒哒哒——急如鼓点般的马蹄声。 天色不早了,明日再去长门宫探望姐姐。想到这里,陈蟜骑着马向隆虑公主府飞奔而去。 自霸桥卸甲后,隆虑公主和挛鞮.毗伽公主将陈蟜送入长安城后,就返回了上林苑。 隆虑公主府,陈蟜被隆虑公主迎进了府里。接风洗尘的晚宴已经准备妥当,夫妻两人相对而坐,觥筹交错,一夜春风细雨—— 分离短暂胜新婚, 缱绻鸳鸯两销魂。 道别芙蕖刚露水, 重逢丹桂正芳馨。 第二天上午,天空万里无云,太阳高悬于空,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金色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照亮了整个世界,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陈蟜从隆虑公主那柔软而温暖的怀抱里缓缓地爬了出来,他轻轻地穿上了华丽的锦袍,整理好自己的衣裳。 随后,他走到水盆前,用清水洗净脸庞,将昨晚的疲惫与困倦洗去。接着,他坐在桌前,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填饱了肚子。 一切准备就绪后,陈蟜跨上一匹骏马,独自一人骑着马向着长门宫前进。 一路上,他欣赏着沿途的风景,感受着清晨的清新空气和宁静氛围。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离长门宫越来越近。终于,陈蟜来到了长门宫门前,他下马步行进入宫殿内。 长门宫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让人感到心旷神怡。宫女们看到陈蟜到来,纷纷行礼问候,然后引领他前往长门宫的陈阿娇的下榻之所。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陈蟜给斜靠在床榻之上的姐姐陈阿娇见礼。 “蟜弟无须多礼,坐吧。”陈阿娇嗔怪的挥挥手。 陈蟜呵呵一笑,说道:“阿姐,君臣有别,礼不可以废。” 说罢,他缓缓走到摇篮边,低头看着摇篮里熟睡的蓝田公主,轻声说道:“这小家伙可真可爱啊,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人儿!” 陈阿娇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转头看向摇篮中的蓝田,温柔地说道:“是啊,昨天长安派人来了,对蓝田进行了封赏。” 陈阿娇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蓝田还这么小,何必将这些功劳浪费在她的身上呢?” 陈蟜转过身来,坐在了床榻下首的椅子上,微微一笑,道:“阿姐,我年纪尚轻,如果功劳过大,未必是什么好事。蓝田是我的外甥女,替舅舅分担一些压力,也算是理所应当。” 陈阿娇微微颔首,点头表示赞同:“嗯,蟜弟说得在理。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便宜了蓝田这个小丫头。” 陈蟜微笑着端起宫女送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然后又轻轻地把手中的茶杯放在了身边的茶桌上。 “阿姐,我出征期间,长安城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吧?”陈阿娇人脉甚广,消息比较灵通。陈蟜刚回长安,想要了解一下长安城最近的发生的一些事。 陈阿娇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了。 陈蟜好奇地看着陈阿娇,不解道:“阿姐为何发笑?难道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快给我讲讲!” 陈阿娇眨眨眼,笑着说:“弟弟啊,你不知道,前几天发生了一件特别好玩的事儿……”她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 原来,平阳公主刘娉见皇帝刘彻经常夜宿长门宫,心中不禁担忧起来。于是,她决定与卫皇后商量一下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经过一番商议,她们想到了一个主意——给皇帝刘彻送一个美人。这个美人将由平阳公主亲自挑选,希望能够通过这位美人吸引皇帝的注意,从而让他忘记长门宫的那个女人。 经过精心筛选,平阳公主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人选。这个人选正是狗监乐师李延年的妹妹。据传闻,李延年的妹妹生得花容月貌,歌舞技艺更是一绝。平阳公主相信,这样的女子一定能引起皇帝刘彻的兴趣。 于是,平阳公主开始着手安排一切。她先邀请了皇帝刘彻到自己的府邸做客,并在宴会上让李延年的妹妹献舞。果然不出所料,皇帝刘彻对这位美人一见钟情,立刻被她的美貌和才艺所吸引。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皇帝刘彻对李延年的妹妹李夫人宠爱有加,时常留宿在她的寝宫。 然而就在平阳公主和卫皇后的注意力集中在长门宫的时候,那个被平阳公主推荐给皇帝刘彻的美人李夫人,却悄悄的诞下一名皇子。而且其兄长李广利,也破格调任前军中郎将。 等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平阳公主和卫皇后才发现事情超出了她们的掌控。她们没想到李夫人竟然如此迅速地得到了皇帝的宠幸并生下了皇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而此时的李夫人,凭借着皇帝的宠爱和儿子的降生,地位日益稳固。她深知宫中的争斗残酷,便暗中拉拢人心,培养自己的势力—— 第196章 话原由 上林苑,长门宫。 听完姐姐陈阿娇所述,陈蟜冷笑一声:“哼!平阳公主和上宫里的那个女人,真可谓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陈阿娇笑盈盈地说道:“刘娉那个女人惯会给皇帝找女人。她也不想想,皇帝陛下为什么会急吼吼的来长门宫给本宫的女儿册封名号。”虽然她脸上挂着笑意,但眼中却涌动着寒光,显然对平阳公主有着深深的成见。 对于姐姐陈阿娇对平阳公主的怨气,陈蟜心里很清楚。当初卫子夫能够成为汉武帝刘彻的宠妃,正是因为平阳公主将其进献给了汉武帝。而现在,平阳公主又给皇帝刘彻推荐了李夫人,这无疑引起了陈阿娇的旧恨。 陈蟜好奇地问道:“上宫里的那位和李夫人闹起来了吗?” “据说是那两个女人闹得挺凶,皇帝因此来上林苑更频了。”陈阿娇摇了摇头,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可笑。 原本想要争宠的两个女子,却因为互相争斗,反而让汉武帝更加频繁地来到上林苑,这恐怕不是平阳公主所期望的结果。 “据说李夫人有一个哥哥李广利,空降南军任职中郎将了?”陈阿娇突然想起此事,不禁皱起眉头,转头问向身边的弟弟陈蟜。 陈蟜心中暗自思索一番后,开口回答道:“是啊,没想到皇上会将卫青提拔为太尉,同时又给了李广利这个实权中郎将的职位。看起来,皇上似乎有意让两人相互制衡。”他的眼神里透露出深思之意。 陈阿娇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她面色郑重地看着自己的幼弟陈蟜,慢声说道:“蟜弟,这次你能把功劳归于蓝田,做得非常好。皇上那边肯定也乐于见到这样的局面。如今卫家和李家争斗激烈,我们最好还是保持低调,坐山观虎斗为好。” 陈阿娇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谨慎和深思熟虑的态度。她明白,在宫廷斗争中,保持低调往往是最明智的选择,可以避免卷入不必要的纷争,同时也能给自己留下更多的回旋余地。 对于卫家和李家的矛盾,她决定静观其变,不轻易介入其中。 “姐姐说得在礼,小弟记下了。”陈蟜微微点头。 “蟜弟,那颖阴侯为何要向你下毒手?”一想到幼弟陈蟜差一点被毒杀,陈阿娇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紧紧地握住拳头,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陈蟜微微一笑,但眼神却透露出了一丝丝的寒意:“姐姐放心,颖阴侯已经成为了刀下亡魂,不必再为已死之人斤斤计较了。至于他背后的人,无需猜测,必定与宫中有关。” 陈阿娇很快明白了弟弟的意思,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你是说,皇帝之所以轻信灌十一的片面之词,迅速处决了颖阴侯灌强,实际上是为了掩盖颖阴侯背后的主谋者?” 陈蟜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严肃而又凝重的表情:“正是如此。灌十一在朝会上所呈供词,虽然看似证据确凿,但其中破绽百出。然而,皇帝却没有详加调查,便仓促下令处死颖阴侯灌强。这显然是有所考虑,目的就是为了保护颖阴侯背后的人。” 陈阿娇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可恶!竟然有人敢对本宫的弟弟下手!本宫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陈蟜笑着安慰道:“姐姐莫急,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颖阴侯背后的主谋是谁,但只要耐心等待,总会找到蛛丝马迹。在此期间,我们需要保持谨慎小心,以免再次受到伤害就好。” 陈阿娇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坚定地说道:“好,姐姐听你的。不过,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暗中查访,最少也要知道谁在谋划于你。” 陈蟜点点头,表示赞同:“姐姐说得对,确实应该知道谁在暗中谋划于我。我会暗中派人调查此事,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立刻通知姐姐。同时,我们也要加强自身的防范,确保不再给外人可乘之机。” 姐弟俩相视一眼,心中都充满了坚定的信念。他们决定共同面对这个危机,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接下来,陈阿娇又和幼弟陈蟜说起了一些其他的长安城发生的一些重要的事情,并为此交换了意见。这些话题涉及到政治、军事、经济等各个方面,姐弟俩都对当前的局势有着深刻的理解和认识。他们讨论着如何应对各种挑战和机遇,以及如何维护家族的地位和利益。 时至近午,陈蟜告别姐姐陈阿娇,离开了长门宫,骑着马向挛鞮.毗伽公主府而去。 一路上,他思绪万千,对于未来充满了期待和盘算。长安城的风风雨雨,他暂时不必去理会。眼下还要慰籍挛鞮.毗伽这个女人,唉!女人一个就好,两个就有点忙了。不过,这也是他坐享齐人之福所必须承担的代价。 与此同时,皇城,上宫,平阳公主和驸马卫青联袂觐见卫皇后。礼毕之后,分君臣落坐。 宫女献上茶来之后,卫皇后优雅地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缓缓放下。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周围伺候的宫女和近侍,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这里暂时不用人伺候,你们都退下吧。” 宫女和近侍们立刻恭敬地低下头,齐声应道:“喏!”随后,她们轻盈地转身,有序地退出房间。 每个人的动作都显得十分娴熟而自然,仿佛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随着最后一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房门轻轻合上,整个空间顿时安静下来。 这时,长平侯卫青看向姐姐卫皇后,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未确定情况就出手,姐姐莽撞了。” 虽然长平侯卫青并未说明什么事,但是平阳公主和卫皇后却都知道卫青所说是何事。 卫皇后叹息一声,“青弟所说有理。只是姐姐当时心乱如麻,有些冲动了。” 第197章 提议和解 皇城,上宫。 听了姐姐卫子夫的话,长平侯卫青微微点头。他那双炯炯有神的虎目,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星一般明亮。接着他看了一眼平阳公主,又看了一眼卫子夫皇后。慎重的说道:“长门宫那位之所以能东山再起,不过是依仗他的弟弟隆虑侯陈蟜。说句不敬的话,皇帝看中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能给他打天下的陈蟜而已。公主殿下,你向皇帝陛下推荐李夫人,从现在来看,是一大败笔。” 说到这里, 他的目光又转到平阳公主身上。“那个李夫人不但没给长门宫那位带来麻烦,而且还给我们自己树立了一个敌人——”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平阳公主脸色阴沉似水,仿佛被乌云笼罩的天空。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和失望,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口。她也没想到会失去对李夫人的控制,令自己等人多出来一个对手。 卫皇后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她的眉头微蹙,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懊恼和不安。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问道:“那李广利就任中郎将之职。宿卫长安城。对你——” 卫青看着眼前的两位亲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姐姐不必担心,区区一个中郎将,我还不放在眼里。况且还有去病和襄儿他们帮我呢。”他的声音中透露出自信与从容。 卫皇后和平阳公主听到这里,原本阴沉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她们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就在这时,长平阳公主突然转过头来,目光锐利地看向卫皇后,语气严肃地说道:“姐姐,皇太子据儿的饮食安排也至关重要啊!你一定要放在心上,切不可疏忽大意,以免给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可乘之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警惕。 卫皇后微微眯起双眼,眼中似乎有一股寒意涌动。她郑重地点点头,回应道:“姐姐说的甚是有理,我定会派遣心腹之人严加防范。” 她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丝寒意,决不允许有人打儿子刘据的主意。 卫青在一旁也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是啊,只要据儿能够茁壮成长,我们即使暂时失利也无大碍。从长远来看,我们依然占据着优势地位,胜利最终会属于我们。” 一提到皇太子刘据,卫皇后和平阳公主脸上的阴霾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豪迈之气,仿佛整个天下都已经掌握在了她们的手中。 平阳公主的脸上,更是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长门宫的那位只生了个小丫头片子,就算皇帝赐予她蓝田公主的封号又能怎样!” 卫皇后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容。在弟弟和弟媳面前,她无需掩饰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能压制陈阿娇,她心里也十分的痛快。 卫青听了这话却是微微皱起眉头,他转头看向平阳公主,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语气凝重地说:“公主殿下,这世间之人来来往往、忙忙碌碌,无非都是为了一个‘利’字罢了。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有的只是永恒不变的利益。所以,我们要懂得审时度势,不要轻易树敌。而且,以长门宫那边的情况,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 卫皇后和平阳公主皆眉头紧蹙,眼神中充满疑惑地看向卫青。她们与陈阿娇争斗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占据上风,岂能轻言放弃。 “阿弟,姐姐这皇后之位可是从谁的手中夺得,你难道忘了吗?”卫皇后率先开口质问,眼中闪烁着不甘和恼怒。 平阳公主也点头表示赞同,她同样认为不能放过长门宫中的那个女人。 卫青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他语重心长地劝说:“就算是从那位手中夺得皇后之位又怎样呢?如今她已育有一女,而姐姐的儿子乃是太子,是当今的储君,未来的天子。若此时我们主动向她伸出橄榄枝,表示和解之意,换位思考,如果站在她的立场上,她会做出何种抉择呢?” “我们为何要向她释放和解之意?”卫皇后闷闷不乐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陈阿娇犹如一根毒刺,深深地扎在她的心底,至今仍让她隐隐作痛。 平阳公主没有说话,显然从驸马卫青的话里联想到了什么。 卫青有些头痛,“姐姐啊!李夫人深受当今皇帝陛下的宠爱,哥哥又是长安城中实权的将军,而且还诞下一名皇子。她和长门宫那位谁的威胁更大呢?” 卫青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确保太子的地位稳固。如果我们与长门宫和解,不仅可以消除一个实力强劲的敌人,还能让陛下看到姐姐身为皇后的宽容和大度。” 卫皇后和平阳公主对视一眼,似乎在思考卫青的话。想到儿子刘据的未来,最终,卫皇后缓缓点头,“好吧,阿弟,那依你之见,我们应当如何行事呢?” 卫青心中暗喜,他知道姐姐已经开始动摇了,“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亲自前往长门宫以给蓝田公主送贺礼为名拜访,转达我们的善意。在此期间,你们也要注意言行,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卫皇后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阿弟,此事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妥善处理好此事,为我们带来好消息。” 卫青胸有成竹地回应道:“姐姐放心吧,我会尽力而为的。” 随后他和卫皇后、平阳公主又合计了一番。他和平阳公主便离开了上宫,着手准备接下来的要办的事。 与此同时,未央宫里,一个花白头发,满脸褶皱的老年内侍,跪倒在皇帝刘彻的面前。“启禀皇帝陛下,长平侯卫青和平阳公主殿下去了上宫,待了一个时辰,方才离开。” “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第198章 李氏兄妹 未央宫中,金碧辉煌的宫殿显得格外庄严。一名老年内侍恭敬地跪在皇帝刘彻面前,回话道:“皇后娘娘将宫里的人都打发了出来,贵人们说了什么,奴婢不知。”他的脸上满是紧张和敬畏之情。 皇帝刘彻坐在御座之上,眼神深邃如渊,寒芒在眼中一闪而过,但很快恢复平静,语气依然淡然:“朕知道了,退下吧。”他的声音仿佛没有丝毫波动。 老年内侍再次向皇帝行礼,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未央宫。宫殿内又恢复了宁静,只剩下皇帝刘彻独自一人坐在御案后,手不释卷,沉浸在书籍之中。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喃喃自语声悄然响起:“斗吧、斗吧,你们若是不内斗和谐相处,朕如何能安心坐在这里看书呢?”这声音充满了感慨和一丝丝的兴奋,仿佛看穿了宫廷中的一切争斗和权谋。 与此同时,皇城含章宫内,娇艳温柔的李夫人站在花盆前,手拿剪刀,熟练地修剪着花枝,动作优雅娴熟。 一名宫女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后不远处,行过一礼,轻声禀报:“启禀娘娘,两位国舅爷来了。” 李夫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侧头,面露欣喜之色,轻声说道:“让他进来吧。”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似乎等待着这次会面的到来。 “喏!”报信宫女再次行了一礼,然后缓缓地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穿着玄袍,迈着大步走了进来。他长着一张四方脸,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大嘴和厚厚的嘴唇。 “妹妹在吗?”刚一进门,他那洪亮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在他的身旁,还有一个面色白净、留着短胡须的中年人,一同走了进来。 听到李广利的大嗓门如同雷霆一般在耳边响起,李延年不禁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这位族弟的性格向来大大咧咧,即使进入了皇宫,前来探望妹妹时也依然如此。等回到家中,必须要好好跟他谈一谈。 “哥哥们来了!”随着一声惊呼,李夫人快步迎来,脸上挂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见过娘娘!”李延年率先上前一步,对着李夫人深深一躬,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之礼。一旁的李广利见状,眼珠一转,也急忙跟着行了一礼。 “自家人,哥哥们不必多礼。”李夫人面带微笑,双手虚扶,示意两人起身。 李广利嘿嘿一笑,转头看向李延年,打趣道:“大哥。我就说自家兄妹不必多礼,你看看你——” 李夫人闻言,眉眼弯弯,含笑道:“二哥说的在理,大哥这里也没有别人,不用多礼。”说着,她上前一步,将李延年扶起,眼中满是欣喜。 说话间,李夫人和哥哥李延年、李广利分宾主落坐。一旁有宫女端上茶来,分别放在三人的身旁,就被李夫人打发了出去。 “哥哥们今日怎么有空进宫里来看小妹呢?”李夫人笑盈盈的看着两位兄长。 李延年和李广利互相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李广利示意族兄李延年先说。 李延年想了一下,说道:“最近妹妹可听说长门宫那位诞下一女,皇帝陛下赐封:蓝田公主。” 李夫人笑着说道:“听说了。皇帝陛下亲赴上林苑,赐下的封号呢。” 不过若是仔细看,笑容有些勉强,眼神也有些黯淡。她自己的儿子还只是一名普通皇子,还没有一个封号呢。 蓝田公主一个小丫头却让皇帝陛下大动干戈,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舒服。 她知道长门宫那位陈阿娇是皇帝刘彻的原配皇后,虽然被废黜,退居上林苑长门宫但不知道为什么皇帝还是宠爱于她,如今又生下一女,这让她感到了一丝威胁。 而蓝田公主这个封号,更是让她感到了不安,因为蓝田是长安附近的一个县,地位重要,皇帝赐予这样的封号,无疑是对这位小公主的重视。 李延年见李夫人的脸色有些变化,继续说道:“我等听闻此事后,也觉得不可思议。长门宫那位已被废黜,却还能受皇帝宠爱生下龙种,确实是闻所未闻。后来派人打听了一下,回来的人说征西大将军陈蟜是长门宫那位的幼弟,为兄才豁然开朗。” 李夫人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哥哥们不必过于担忧。长门宫那位虽生下一女,但毕竟也只是一位公主而已,仍然无法与我儿相比,我们无须在意。”她的语气似是轻松,似乎在给自己打气。 李广利见状,连忙附和道:“是啊,妹妹说得对。我们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不怕争不过别人。而且,长门宫那个女人诞下的是个小丫头,无须太过在意。” 他的话让李夫人感到了一丝安慰,心情也渐渐好转起来。 李延年却皱着眉头说道:“为兄进宫的时候,听人说,平阳公主和长平侯去了上林苑,听说是去给蓝田公主贺生去了。” 李广利粗粗的眉毛扬起,眼睛里流露出惊诧之色。他摇着头,语气坚定地反驳道:“不可能!上宫那位可是踩着长门宫那位上位的。卫青身为那位的弟弟,他怎么可能给蓝田公主送贺生礼呢?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李夫人心中暗自思忖,如果卫青真的去给蓝田公主送贺生礼,那这件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她虽然入宫时间不长,但深知宫廷中的权力斗争错综复杂,每一个举动都大有深意。而蓝田公主作为陈阿娇的女儿,她的出生自然备受关注。如果卫青真的前去祝贺,那么他的行为是否代表了某种政治立场或者暗示着什么?这些问题让李夫人感到困惑和不安。 她决定让哥哥们进一步调查此事,弄清楚其中的真假。毕竟,宫廷中的局势变幻莫测,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影响到她儿子的地位和前途—— 第199章 贺生 长安城外,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行驶,车辕上刻着精美的图案,车轮滚动间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马车内,平阳公主刘娉和长平侯卫青相对而坐,两人神情随意,似乎在商讨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马车后面紧跟着另一辆马车,车上装满了各种珍贵的礼品,显示出主人的身份地位。 “驸马,今日去长门宫是否过于示弱了?”平阳公主不甘地看着身边的驸马卫青,眼中闪烁着不满的光芒。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帕子,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卫青静静地坐在那里,他的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微微摇晃,但他的眼神却显得平静而深邃。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车厢,望向远方。“公主殿下,据儿若想顺利继承大统,就不要四处树敌。长门宫那位虽然已失去皇帝的宠爱,但她的弟弟陈蟜手握重兵,军中势力庞大。在有其他潜在危胁的情况下,我们要缓和同长门宫之间的关系。” 平阳公主的脸色变得阴沉,她咬着嘴唇,心中充满了不甘。她想起了过去与陈皇后之间的种种恩怨,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但她也明白,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大局为重。 卫青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平阳公主心中的怨气,但他更清楚眼前的局势。“公主殿下,我们需要以大局为重,暂时放下个人恩怨。在这个关键时刻,任何一个错误的决定都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平阳公主默默点头,她知道卫青说得有道理,但心中的不甘仍然挥之不去。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本宫明白了,驸马。只是,向那个女人低头,本宫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 卫青微微一笑,他理解平阳公主的感受,但他也知道,在大是大非面前,脸面并不值钱。他们必须做出明智的选择,为了据儿的未来,为了家族的利益。 林阴路上,平阳公主和长平侯的驾座缓缓而行,一阵秋风吹过,卷起一片片枯黄的落叶,打着旋的纷纷飞舞。 在长安城通往上林苑的路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路上,形成一片片光斑。李延年和李广利兄弟骑着马,马蹄声响彻在这条通往皇家园林的道路上。他们的身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身上的华服和马匹的装饰都显示出他们的身份不凡。 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辆精致的马车缓缓前行,车上装满了各种珍贵的礼品。这些礼品都是精心挑选的,价值不菲,显然是要送给重要人物的。 \"大哥,这些礼物真的有必要送去长门宫吗?\" 李广利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后面马车上贵重的礼物,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他觉得这些礼物太昂贵了,而且送给长门宫的人是否值得呢? 李延年微微一笑,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平坦的林荫道,轻声说道:\"广利,不要被眼前的富贵迷了眼。与那个位置相比,这些东西又算得了什么。我们必须要有长远的眼光,不能只看到眼前的些许财富。\" 李广利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知道大哥说的没错,但心中还是有些不舍得那些珍贵的礼物。然而,他也明白,想要在这个充满权力斗争的长安城生存下去,就必须付出代价。 随着马车的前进,他们渐渐远离了繁华的长安城,进入了一片广阔的原野。周围的景色变得优美起来,绿树成荫,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但李延年和李广利并没有心思欣赏这美景,他们的心思全在即将到来的长门宫中。 终于,他们来到了长门宫前。长门宫高大雄伟,气势恢宏。门口的守卫森严,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李延年和李广利下了马,整理好衣冠,然后走向长门宫。他们希望这次拜访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好处。 不过,他们也注意到了平阳公主和长平侯的马车。此时,他们的马车正停在长门宫门内。 长门宫内,陈蟜神色恭敬地向姐姐陈阿娇行了一礼:“姐姐急召小弟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今日一大早,陈阿娇便派内侍急召他来长门宫,但并未说明具体事由,这让陈蟜心中充满疑惑。 陈阿娇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缓缓说道:“昨天你走之后,卫青和李延年先后派人送信,表示今日要来给蓝田贺生。姐姐找你来,是希望你能出面,应酬一下他们。” 陈蟜微微皱眉,他与卫青素无往来,对于李延年,他更是心存芥蒂。 然而,既然是姐姐的命令,他也不好拒绝。 “小弟明白了。”陈蟜点了点头,“只是,我该如何应酬他们呢?” 陈阿娇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你只需随机应变即可。记住,不要得罪他们。” 陈蟜心中暗叹,看来这又是一场权力的博弈。 陈蟜转身离开后,陈阿娇唤来了宫女,叮嘱道:“等会儿卫青和李延年到了,直接引他们到前殿,由吾弟来应酬。” 长门宫前殿,阳光洒落在宫殿的琉璃瓦上,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陈蟜站在殿前,笑容满面地迎接卫青的到来。 \"唉呀呀!长平侯前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陈蟜向卫青拱手行了一礼,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长平侯卫青见到陈蟜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展颜一笑。\"见过隆虑侯!\"他也拱手一揖,回敬道。 卫青心中有些疑惑,他本以为来者会是长门宫的大长秋,但没想到竟然是陈阿娇的弟弟陈蟜亲自出来接待。 陈蟜笑着说道:\"长平侯请坐!隆虑侯请!\"两人分宾主落座,相视而笑。 陈蟜接着说:\"昨日得知长平侯贤亢丽今日前来给蓝田公主贺生,姐姐便命我一早在此等候,希望能尽地主之谊,招待不周之处,还望长平侯见谅。\"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卫青,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卫青微微一笑,回应道:\"青早就想和隆虑侯会面,只是一直没有机缘。没想到今日有幸见到隆虑侯,真是三生有幸啊!\"他的语气诚恳而真挚,眼神中透露出对陈蟜的敬重之意。 陈蟜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长平侯过奖了!我久闻长平侯威名,今日得以一见,也是我的荣幸。\"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融洽。 随后,陈蟜和卫青开始交谈起来,话题涉及到军中内外的诸多事务。他们互相交流着自己的看法和经验,彼此都从对方那里得到了一些启发。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陈蟜和卫青谈得越来越投机,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他们的笑声回荡在长门宫中,让人感受到一种轻松愉快的氛围。 第200章 不期而遇 长门宫前殿内,陈蟜和卫青正在交谈着一些事情,两人之间的氛围还算融洽。然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内侍走了进来。这个内侍步伐轻盈,小心翼翼地走到陈蟜面前,然后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一个礼。 \"启禀侯爷,李国舅来访。\"内侍轻声说道。 陈蟜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接着,那名内侍又向陈蟜行了一次礼,然后缓缓退了下去。 陈蟜转头看向卫青,微笑着拱了拱手,带着一丝歉意说道:\"长平侯,请稍等片刻,我马上回来。\" 卫青同样礼貌地回了一礼,语气诚恳地说:\"青厚颜在此处等候平阳公主殿下,隆虑侯您请自便吧。\" 陈蟜微微一笑,客气地回应道:\"待客不周,还望长平侯见谅!\"说完,他便起身,迈开脚步,迎向外面走去。 卫青静静地看着陈蟜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不禁暗自思考起来。他想不通究竟是谁前来拜访,难道是李延年或者李广利吗?这实在太巧合了,他们刚刚抵达这里,这些人随后就紧跟着过来了。 世间的事情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凑巧呢?卫青心想,看来李氏兄妹的志向不简单啊! 不过,无论如何,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据儿已经占据了太子的位置,如果能够向前一步,那就君临天下,也就意味着一切皆有可能;但如果退后一步,那就是万丈深渊,死无葬身之地。所以,现在只能勇往直前,不能有丝毫退缩之心。 而我卫青是据儿的舅舅,血脉至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焉能袖手旁观。 “在下陈蟜。” “在下李延年。” “在下李广利。” “哎呀呀!两位李国舅来访,蟜有失远迎,见谅见谅!”陈蟜赶忙上前拱手一礼。 “隆虑侯客气了,是我们兄弟来的冒寐,打扰之处,还请见谅。”李延年赶紧回礼客气的说道。他心中也有些诧异,本以为接见自己的会是长门宫大长秋,却不想竟然是陈阿娇的弟弟陈蟜。 “昨日接到两位国舅来给蓝田公主贺生的消息,今个儿一早姐姐就诏我前来,在此恭候,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陈蟜微笑着说道。 “年早就听说过隆虑侯用兵如神,只是一直没有机缘见上一面,实在是遗憾。没想到今日能不期而遇,真是令年高兴万分呐!”李延年一脸欣喜地说道。 当李广利的族兄与陈蟜互相寒暄时,李广利站在一旁,仔细地上下打量着这位初次见面的年轻人。 陈蟜看上去大约有十八九岁,身材高挑修长,面容清秀,眼神犀利而明亮,透露出一种坚定自信的气质。他的举止优雅大方,言行间流露出世家子弟的风范。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彬彬有礼,彰显出高贵自重的气息。 尽管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但李广利对陈蟜并不陌生。早在来到长安城之前,他就已经听闻过陈蟜的赫赫威名。 据说,陈蟜在初次上阵时便成功偷袭了匈奴人,并斩杀了匈奴人的大单于军臣。 此后,他再次出击河套地区,接连战胜白羊王和楼烦王,为朝廷收复了这片重要的领土。 而最近,他更是亲自挂帅出征河西走廊地区,先后降服休屠、浑邪等河西诸部,接着大破右贤王,将河西走廊纳入了朝廷的统治范围。 这一系列的战绩令人炫目,充分展示了陈蟜卓越的军事才能。 如今亲眼见到陈蟜本人,李广利不禁暗自感叹道:“原来这就是陈蟜啊!” 他深知,陈蟜的这些战功并非浪得虚名,而是凭借自身的实力和勇气所取得。 他的侯爵之位不仅仅因为是公主殿下的驸马,更因为他自身的能力和取得的成就。 这种侯爵之位含金量十足,让李广利深感敬佩的同时,还有一股不服输的傲气。 若是我能领兵出征,也不会弱于眼前之人。 陈蟜心里暗自琢磨:“这位李延年和李广利都是国舅爷,听说李夫人千娇百媚,深得汉武帝刘彻的宠爱,生下了一个皇子。他们作为李夫人的哥哥,自然受到了汉武帝的重视。” 那李广利甚至被任命为南军中郎将,这个职位可不简单,由此可见汉武帝对他的能力非常看好。 然而,陈蟜从李广利和李延年的眼神以及举止中察觉到了强烈的野心。 卫子夫的儿子刘据已经被立为太子,占据了大义名分。他的弟弟长平侯卫青更是身居太尉一职,拥有调动朝廷军队的权力。 如果李延年和李广利想要让他们的外甥上位,恐怕少不了一场激烈的争斗。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有足够的实力呢? 想着这些,陈蟜热情地邀请李延年和李广利进入了宫殿的前殿。 “这位是当朝太尉长平侯卫青。” 陈蟜满脸带笑地介绍着,言语间充满了对卫青的敬重和仰慕之情。 “这位是少府令李延年,李大人。” 他接着指向另一人,语气同样热情洋溢。 “这位是南军中郎将李广利,李将军。” 最后,陈蟜将目光投向了第三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随着陈蟜的介绍完毕,殿中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李延年与李广利兄弟对视一眼,然后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向卫青行了个礼。 “李延年见过卫侯爷。” “卑职李广利见过卫侯爷。” 卫青官居大尉之职,当朝一品, 同时也是皇亲国戚,而且从地位上来讲,他的身份高于李延年、李广利兄弟。 卫青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两人的行礼。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睿智和冷静,仿佛在审视着眼前这两位李氏兄弟。 整个大殿内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肃穆的氛围,陈蟜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李延年、李广利兄弟落坐后,有宫女鱼贯而入,献上茶来,放到他们身边的茶桌上。 就连卫青和陈蟜身边的茶水,也重新换成了新的。 第201章 揣测 阳光明媚,微风轻拂,上林苑通往长安的林阴路两旁树木林立,泛黄枯萎的落叶,随风飘落。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行驶在路上,车轮滚动的声音清脆悦耳。马车内坐着一对夫妻,正是平阳公主和长平侯卫青。 马车中,平阳公主突然想起了什么,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李氏兄弟真是会钻营啊!居然把礼物都送到上林苑来了。”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和不满。 原来,李夫人尚未入宫时,其兄李延年只是一名卑微的乐师,而另一兄长李广利则是个小官,地位低下如蝼蚁。如今他们竟敢如此嚣张地送礼巴结,着实令人气愤。 卫青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俗话说得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李夫人深得皇帝宠爱,李延年和李广利作为她的兄长,自然也受到了皇帝的恩泽,得以担任重要职务。这一切看似名正言顺,但其中的猫腻又有几人知晓呢? 平阳公主对前殿发生的事情充满好奇,忍不住问道:“驸马,你们在前殿都聊了些什么?李氏兄弟对你是否尊重?”她的脸上流露出关切之意。 卫青微微眯起眼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那李氏兄弟虽然出身低微,读书不多,但善于阿谀奉承、左右逢源。自然相处得还算融洽。” 相比于李氏兄弟,卫青觉得自己的爵位是真正有含金量的,这可是他真刀实枪拼杀出来的,他可没将他们放在眼中。 想了想,卫青又继续说道:“人总是会变的,李延年和李广利两兄弟都是小人物,如今有了一定的地位后就开始不安分起来,野心勃勃,以后还是要对他们多些提防才好。” “当初本宫真是瞎了眼,竟然将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推荐给皇帝陛下。”一想到这件事,平阳公主就气得咬牙切齿,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她后悔当初没有看清李夫人的真面目,后悔自己轻信了她的花言巧语,让她得以入宫,得到汉武帝的宠爱。 如今李夫人凭借着汉武帝的宠,爬到了今天这个位置,这让平阳公主感到无比的愤怒和痛心。 李延年凭借妹妹李夫人深受皇帝宠爱,从而获得了荣华富贵。虽然现在李延年风头正盛,但他的弟弟李广利也同样不是个省油的灯,如今也成为了一名手握重兵的中郎将,拥有了一定的实权。 每次想起这些事情,平阳公主都会觉得心如刀绞,仿佛有一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在她的心里。无论如何努力,她现在都无法拔出这根刺,只能默默地承受着痛苦和折磨。 每一天,她都能感受到那隐隐约约的疼痛,提醒着她曾经犯下的错误和疏忽。 卫青温柔地看着平阳公主,眼神里满是爱意和宠溺,他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仿佛在呵护着最珍贵的宝物一般,然后轻声说道:“不要着急!做事情就像行军打仗一样,我们需要耐心等待时机,只要稳扎稳打,敌人最终总会露出破绽,到那时我们再给予他们致命一击,这样才能取得胜利。” 平阳公主听了卫青的话后,哼哼了两声,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但又无法反驳,因为卫青说得确实有道理。尽管如此,她心中的闷气还是没有消散,只是暂时压制下来罢了。 见此情形,卫青知道自己必须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于是换了个话题问道:“今天在宫中的那个女人有没有给你脸色看?”其实他曾听说过陈阿娇的坏脾气,因此才有这么一问。 平阳公主闻言,面露古怪之色,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回答卫青。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十分困惑。 “公主殿下?”卫青轻声唤了一句,试图引起她的注意。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丝关切。 平阳公主回过神来,看着卫青,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她犹豫了一下,缓缓地开口道:“嗯……陈阿娇很奇怪,本宫去的时候,她待本宫还不错,言谈举止都很温和,一点也没有以前那种高高在上的戾气。”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疑惑和不确定,仿佛在努力解释着自己的感受。 平阳公主的话语让卫青微微深思。他听说过陈阿娇,那个女人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骄傲自负、脾气暴躁的人,但现在却变得如此温和,这确实让人感到惊讶。他不禁思考起来,探究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 “本宫还以为见错人了呢!”平阳公主喃喃自语道,她的脸上依然挂着一丝恍惚的神情。她似乎对这次与陈阿娇的热情感到十分意外,甚至有些难以接受。 卫青想了一下,猜测的说道:“人都在变,宫里那个女人也许被磨平了棱角也说不定呢?不管怎样,这是好的开始,这一趟没有白来。” 平阳公主闻言,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与此同时,李延年和李广利兄弟两个骑着马向长安城缓缓而行,他们也在谈论着此行的所见所闻。 李广利低声说道:“大哥,那平阳公主虽然三旬过半,可是今日一见仍然风韵犹存呐!便宜卫青那小子了。”说完,他嘿嘿一笑,眼睛里流露出贪婪的目光。 李延年闻言,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族弟李广利是什么货色,他很清楚。爱好别人貌美的人妻,是他的一大怪癖。 不过最后,他还是警告道:“那个女人身份贵重,二弟你收敛点。若是有什么不好的风声传入她的耳朵,她跑到皇帝陛下面前哭诉一番,没你好果子吃。” 李广利笑道:“大哥,我又没当着别人说,怕什么。还有,卫青那小子看见我们兄弟,连起身都没有起身,看来是能没有把我们兄弟放在眼里啊。” 李延年听到此处,眉头皱了一下,接着就舒展开来,“敌强我弱,他轻视我们兄弟才好呢。” 第202章 抓不住的机遇 皇城,含章宫内,李夫人端坐在主位之上,手中轻捻着茶杯,茶香袅袅,她微微眯起双眸,似是沉浸在这淡雅的茶香之中,但其实思绪早已飘向远方。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这片宁静。 “启禀娘娘,两位李国舅在宫外候见。”一个小宫女悄然进来,恭敬地禀报着。 李夫人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如炬,投向眼前这位小宫女,轻声问道:“哦?本宫的两位兄长来了吗?”她嘴角微扬,流露出一丝欣喜之情。 小宫女连忙点头应道:“是的,娘娘,两位李国舅已在宫外等候多时。” 李夫人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轻声吩咐道:“快!快去将我的两位兄长请进来。”声音中带着些许急切。 “喏!”小宫女接到吩咐后,急忙转身,快步向外走去。 含章宫外,李延年和李广利正静静地等待着。尽管李夫人是他们的亲妹妹,但自从她嫁入皇宫成为汉武帝的宠妃后,他们兄弟二人也不得不遵守宫廷礼仪。如今,他们虽身为国舅,却要以臣子的身份觐见李夫人。 “兄长,你可知娘娘急召我们兄弟入宫所为何事?”李广利一脸疑惑地问李延年,他的声音有些洪亮,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处宫廷。 李延年皱了皱眉,瞪了一眼李广利,低声呵斥道:“广利,稍安勿躁。这里可是皇宫,切不可失仪。待会见了娘娘,自然就会知道原因。” 李广利听了哥哥的话,立刻闭上嘴巴,不敢再言语。他知道,在这深宫内院,言行稍有不慎,便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知道了,兄长”李广利低下头,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李延年、李广利两人定睛看去,只见一名宫女缓缓从宫内走了出来,径直走到了他们的面前,盈盈施了一礼:“两位国舅爷,娘娘已经在宫里等候多时,请随我来。”说罢,便转身回宫。 李延年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迈步向宫内走去,步伐稳健而自信,李广利则紧跟其后,神色兴奋。 含章宫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让人感到心旷神怡。宫殿内布置得金碧辉煌,华丽无比,显示出皇家的尊贵与奢华。 “李延年”、“李广利”,两人上前一步,恭敬地向李夫人行了一个礼,齐声说道:“见过娘娘千岁!”声音洪亮而坚定,透露出对李夫人的尊敬之意。 李夫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站起身来,双手虚扶,示意二人起身。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亲切之意,让人心生温暖。 礼毕,李夫人和李延年、李广利分宾主落坐。李夫人坐在上位,李延年和李广利分别坐在两侧,宫女们奉上茶水点心后,退到退了出去。此时,宫中只剩下兄妹三人。 “妹妹——”李广利大大咧咧地开口问询,但刚说出这两个字,就被一旁的李延年狠狠瞪了一眼,他顿时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硬生生将剩余的话给憋了回去。 李夫人见到此情此景,却是微微一怔,旋即脸上绽放出一抹嫣然的笑容:“兄长,此刻宫内并无外人在场,都是自家人,无需有太多顾忌。” 然而,李延年却依旧一脸严肃,正色道:“娘娘此言差矣!正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唯有在平常时刻严格遵守礼仪规范,到了重要场合时才不会因为一时疏忽而犯下大错。” 李夫人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兄长的说词。随后,她神情凝重地开口道:“如今,河西走廊地区已归入大汉版图,皇帝陛下即将召开大的朝会,商讨派遣至河西走廊地区的官员名单。兄长们可有何打算呢?” 李延年与李广利听闻此讯,互相对视一眼,眉头微皱。稍作沉默之后,李延年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娘娘啊!并非我们没有任何想法,实在是目前缺乏合适的人选啊!” 李夫人同样皱起了眉头,她深知自己的家族背景普通,并无出众之才。她轻叹一声,脸色黯然的说道:“唉!罢了!既然如此,那便只能顺其自然了。若兄长手中有合适的人选,还需提前做好准备……” 李夫人兄妹想要布局却没有合适的人选,这让他们倍感焦虑,心情自然不会太好。李延年和李广利也没多坐,聊了一会儿天后,便起身告辞离开了。 两人缓步向皇城外走去,李广利时不时地瞥一眼走在前边的族兄,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兄长,咱们家里不是还有几个兄弟没有出来当差吗?刚才在娘娘面前你怎么没有提起呢?” 李延年并未停下脚步,只是回头看了李广利一眼,随后又转回头去,继续缓缓向前走去。 过了片刻,他才叹息着说道:“广利啊,你心知肚明,为何还要问我呢?” 李广利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道:“兄长,我是个粗人。有些事情,我想得难免简单了些。你若不跟我说清楚,我也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延年微微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广利啊,你应该知道,我和你都是因为有了娘娘深受皇帝陛下的宠爱,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可若是我们得寸进尺,想要帮亲族兄弟也谋个一官半职,恐怕会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那些亲戚兄弟大多都没有什么才能,如果真的让他们当上了官,才不配位,反而还会惹出乱子来。 这样一来,不但会牵连到我们兄弟俩个,甚至还会牵连到娘娘,那可真是得不偿失!所以,广利,你要理解为兄的苦衷啊!” 李广利也心下黯然,“兄长说得在理,广利不该问这些。”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道:“可是,兄长,我们就这样看着家族中的兄弟们无所事事,也不是个办法啊。总得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免得他们整日游手好闲,惹是生非。” 李延年点点头,“我也深知此事颇为棘手。但如今我们身在官场,行事需谨慎,万不可行差踏错。至于家中兄弟,还是得从长计议。”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城门口。李延年拍了拍李广利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广利,莫要心急。待时机成熟,再作打算吧。” 李广利深吸一口气,“小弟明白了。兄长所言甚是。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第203章 立场 平阳公主府的会客厅里,此时正坐着一群亲近人物。平阳公主刘娉和长平侯卫青坐在主位之上,而曹襄、霍去病、周德建、田恬、张通、陈何等则分别坐在两旁。 当所有人都坐定后,平阳公主率先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茶水,滋润一下喉咙,然后目光凝重地望着众人,语气严肃地开口道:“诸位,皇帝陛下已决定明日召开大朝会,会议将商讨关于河西走廊地区官员的派遣与任用事宜。 大家都清楚,河西走廊地域辽阔,此次朝廷所需派遣任用的官吏数量相当可观。” 听到这个消息,曹襄、霍去病、田恬等人心领神会,立刻明白了平阳公主话中的深意。如今,朝廷官员的选拔任用通常由他们这些朝廷的高官显贵们推荐。因此,提前得知消息意味着有更多时间去筹备谋划,以便尽可能多地推荐人才,从而为自己人争取更多的机会和名额。 这时,大厅内陷入了一片窃窃私语之声,众人都交头接耳,唯有曹襄坐在那里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他的手不停地拍打着座椅的扶手,仿佛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这突如其来的大笑声打破了原本严肃的氛围,让人不禁感到一丝惊讶和疑惑。 卫青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曹襄,然后又迅速垂下眼帘,默默地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作为曹襄的假父,他知道曹襄与平阳公主前夫的儿子,有些事情他并不方便过多干涉或管教,只能选择装作没有听到曹襄放肆的笑声。 本来应该是一个非常严肃且重要的事情,但曹襄肆无忌惮的笑声却让整个场面显得有些滑稽,甚至有些破坏了原本紧张而庄重的气氛。其他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似乎对曹襄的行为感到疑惑不解。 平阳公主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用审视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儿子曹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襄儿,到底有什么可笑的事情?说出来听听,也好让为娘也开心一下。” 曹襄赶忙止住笑声,用衣袖擦拭着笑出来的眼泪,然后说道:“娘亲不要生气嘛!儿子只是觉得好笑啊。陈蟜那小子在战场上纵横驰骋,殚精竭虑的才打下了河西走廊地区。可是到最后呢,不还是便宜了咱们这些人吗?”说完,他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霍去病听完曹襄的话,眉头微微皱起,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适感。巧取豪夺他人之成就,这种事情他霍去病可从来都不屑于去做。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就应当凭借自己的本事去夺取自己心仪的东西,而不是通过取巧的手段来获取。 周德建、田恬等人的脸上也纷纷露出了笑容。曹襄说得确实有道理,陈蟜拼死拼活打下的土地,最终却让他们这些权贵们坐享其成,这实在是一件令人感到无比愉悦的事情。 卫青则依旧面无表情地端坐在首位上,小口抿着茶水,眼帘始终低垂,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就像没有听见曹襄的这番言论一样。 平阳公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她贵为大汉朝出嫁的公主,但其实内心深处,朝廷更像是她的家一般。然而,这个家如今却是由弟弟刘彻当家作主,但是她也还是朝廷的公主啊。 而儿子曹襄刚才那番话,若是站在他自己的立场上来看,确实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但从平阳公主的角度出发,却总觉得有一种尸位素餐的感觉。 她能接受自己儿子曹襄的言论吗?答案是绝对不可能。只见平阳公主柳眉竖起,目光如炬地盯着曹襄,语气严厉地说道:“襄儿,你错了!若是这大汉朝的勋贵世家们都抱有这种想法,那还有谁会愿意为朝廷尽心尽力地做事呢?大汉立国已近百年,为何有些开国勋贵早已销声匿迹,而有些勋贵却依然能在朝廷中占据一席之地?襄儿,你好好想想其中的缘由。” 平阳公主的话语看似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如同尖锐的针尖,深深地刺痛着曹襄的心。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威严和霸气,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曹襄听到母亲这番话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言辞确实有所不当,尤其是对于身为公主的母亲而言。他深知自己的母亲就是朝廷的公主殿下,如今自己的言论无疑与母亲的立场相悖,这若传至皇帝耳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曹襄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充满了懊悔和恐惧,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就他大嘴巴。 曹襄知道自己刚才的言论让母亲失望了。于是他赶忙跪伏在地上,满脸愧疚地向平阳公主道歉:“母亲大人,孩儿一时被嫉妒蒙蔽了心神,以后决不做此想。请您原谅孩儿吧!” 周德建、田恬等人听到平阳公主的话后,心中也是一惊。他们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行为可能会带来严重后果,不禁想起那些曾经因为权力斗争而消失在朝廷中的家族。一时间,他们的额头冒出了冷汗,身体微微颤抖着。 周德建和田恬等人互相对视一眼,他们的眼中都露出一丝担忧之色。他们知道若是他们的举动行为传到皇帝陛下的耳中,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们一同恭敬地向平阳公主拱手作揖,齐声请罪道:“公主殿下教训得是,我等知罪。请公主殿下恕罪。” 卫青抬起头,看向平阳公主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温柔之色。曹襄等人年龄还小,他们的过错,大人要多加规劝才是,否则日积月累一定会酿出祸事来。 第204章 打猎 上林苑中,陈蟜身着一袭劲装,左手稳稳地握住长弓,右手则轻轻搭在箭羽之上。他跨坐在一匹全身乌黑、四蹄雪白的乌骓马上,如同离弦之箭般在丛林中飞速穿梭前行,紧紧追逐着前方那只拼命狂奔的黄羊。 随着距离逐渐拉近,陈蟜用力拉起长弓,直至弓弦紧绷如满月一般。只见他右手猛地一松,伴随着“嗖!”的一声尖锐的箭鸣,手中的狼牙箭犹如闪电般疾驰而出。 正在奔跑逃命的黄羊,突然一个急转弯,恰好将自己脆弱的脖颈暴露在了狼牙箭的射程之内。“噗!”陈蟜射出的狼牙箭精准无误地刺穿了黄羊脖颈处的血肉。 受到重创的黄羊瞬间失去了身体的平衡,翻滚着摔倒在地,其四蹄无力地抽搐了几下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陈蟜熟练地驾驭着乌骓马来到黄羊的身旁,随后敏捷地翻身下马,几步走到已经死去的黄羊跟前。他迅速抽出了深深嵌入黄羊脖颈中的狼牙箭,并小心地收了起来。 紧接着,他又伸手提起地上的黄羊,将其放置到马背之上并牢牢挂好。最后,他踩着马镫重新登上乌骓战马,轻带缰绳,向着营地缓缓行进。 回到营地后,陈蟜带回的黄羊,立刻被护卫亲兵剥去外皮,又去除内脏,并仔细刷洗干净。然后,抬到篝火上炙烤。 时间过得很快,没多久李敢、萧庆、窦良、樊胜客等一行人便纷纷带着自己所猎到的猎物回到了营地之中。 此刻已是正午时分,阳光灿烂,照得人暖洋洋的。而那只被烤熟的黄羊也已变得金黄酥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令人垂涎欲滴。 陈蟜、李敢、萧庆、樊胜客等人纷纷围坐在烤好的黄羊旁边,手中握着锋利的小刀,迫不及待地割下一块块鲜嫩多汁的羊肉,大口咀嚼着,同时享受着美味的食物和浓郁的酒香。 他们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谈论着长安城所发生的事情,谈笑声不断回荡在空气中。每个人都沉浸在这种欢乐祥和的氛围中,尽情享受着美酒烤肉。 时光如白驹过隙般飞速流逝,当众人都吃喝得差不多时,萧庆缓缓放下手中的酒碗,抬起头凝视着陈蟜,沉声问道:“陈兄,最近宫中传出消息,说陛下有意召开大朝会,讨论派遣河西地区官员的事宜。不知道我们背后的家族是否也能推荐一些人选呢?” 萧庆话音刚落,李敢、窦良、樊胜客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来,他们纷纷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原来,他们这次来到上林苑与陈蟜一同狩猎,除了享受这美好的野外风光外,还肩负着各自家族的一项重要任务——探寻关于推荐河西官员的情况。 陈蟜手持匕首,熟练地切割着盘中鲜嫩多汁的烤羊肉,他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众人,然后温和地回应道:“河西地区刚刚归入朝廷的管辖范围,需要大量优秀的官员去治理当地事务。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如果有合适的人才,推荐一二又有何妨呢?” 萧庆听后,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他立刻端起酒碗,真诚地说道:“多谢陈兄坦诚相告,小弟在此先敬您一碗!”说完,他仰头将酒碗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陈蟜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带着几分戏谑地调侃道:“你们一人一碗,这是想让我喝醉吗?不过,你们可别想借此机会灌醉我哦,这次我就只喝一口而已。” 说完,他拿起面前的酒碗,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将酒碗放在桌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和自信。 萧庆见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叹息道:“哎呀呀,陈兄真是精明啊,居然没有中计。” 一旁的李敢、窦良、樊胜客等众人听到了自己想要打探的消息,心中一喜,但又不好表露出来。此刻,见两人如此打趣,便纷纷跟着开怀大笑起来。 陈蟜吐了口酒气,目光转向萧庆,好奇地问道:“萧胜今天怎么没来呢?我可是听说他早就想出来打猎了。” 李敢、窦良、樊胜客等人闻言,也纷纷转头看向萧庆,眼中也都流露出疑惑之色。他们心里暗自嘀咕,萧胜可是非常喜欢打猎的,今天怎么没来呢? 萧庆看着众人,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地解释道:“我家兄长,今日去相亲了。”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原来萧胜是去相亲了。大家纷纷露出会心的笑容,觉得这个理由倒是合理。 毕竟,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婚姻大事也是人生中的重要一环。而萧胜作为萧家的长子,自然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和期望。于是,他们纷纷起哄。 “萧家大郎竟也到了相亲的年纪。” “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如此有福气。” “改日定要好好讨教一番,如何觅得如此良缘。” 萧庆一脸的笑容,看着这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心中暗自祈祷,希望哥哥此去相亲一切顺利。 陈蟜放下手里割烤羊肉的刀子,目光扫过面前这几个人,打趣的说道:“你们呐,也都到了该结婚的年龄,说一说都什么时候结婚呐?” 这几个人中,也就陈蟜结婚了,其他的几个人都单着呢。 李敢率先表态,“我还早着呢,先立业再成家。” 窦良也连忙附和,“我也这么想,大丈夫何患无妻。” 樊胜客憨厚的笑着说道: “你们俩就知道嘴硬,小心以后挑不到好人家的姑娘。我家里面可是给我物色好了,这几日就去相亲了。”说完,一脸的得意。 陈蟜哈哈大笑,“是谁家的姑娘?说出来听听。大家帮忙参考一下。” 樊胜客挠了挠头,傻笑道:“是岸头侯家的姑娘。” 萧庆起哄道:“我听人说岸头侯家的大姑娘,弓马娴熟,武艺高强,就不知道樊兄压不压得住啊?”他挤眉弄眼的打趣樊胜客。 窦良、李敢在一边,也一齐起哄起来—— 第205章 陈须也想去河西 长安城中,阳光明媚,风和日丽。陈须脚步匆匆地赶到了馆陶公主府门前。他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腰间系着一条精致的玉带,面容惨白而脚步虚浮,一看就是昨晚纵欲过度的样子。 馆陶公主府门口的下人们见到陈须走来,纷纷退让到一旁,并恭敬地行礼问候。 进入后宅,陈须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向母亲馆陶公主行了一个大礼:“儿子拜见母亲大人!” 馆陶公主正端庄地坐在首位之上,手中悠闲地把玩着一串珍贵的琉璃玛瑙手串。她微微抬起头,目光温和地注视着面前的陈须,轻声说道:“起来坐下吧。如此大清早便赶来我的府上,莫非是有什么要紧之事急于寻我?” 陈须依言起身,坐在馆陶公主左侧下方的位置上。一名侍女走上前来,轻轻将一杯热茶放在他身旁的茶几上。陈须端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今日清晨匆忙赶路,此刻确实感到些许口渴难耐。 放下茶杯后,陈须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对馆陶公主说道:“母亲,据宫中传来的消息,河西地区目前急需大量的地方治理官员。儿子希望能够谋取一地之长的职位,为皇帝陛下和朝廷尽一份绵薄之力。” 说罢,他眼神火热,充满期待地望着母亲馆陶公主。 馆陶公主刘嫖一听闻长子陈须有意前往河西地区任职,不禁皱起眉头,担忧地说:“河西地区才刚归附不久,人心尚未稳定,地方局势混乱。我儿不妨调任到内地富庶之地为官,这样更为稳妥一些啊。” 她深知自己的儿子是怎样的性格和能力。河西地区汉人稀少,且刚刚归附,政局不稳定,如果有什么变故发生,那后果不堪设想。 陈须用力抖了一下大袖,一脸严肃地反驳道:“母亲,您这想法可就不对了!河西地区正因为刚刚归附,政局动荡不安,人心散乱,儿子才有机会在短期内做出一番成就来。若想在内地富庶地区建功立业、获得赏赐,那得耗费多少时间啊。” 馆陶公主脸上的忧虑之色并未减轻,她虽然同意让陈须离开长安城去地方任职,但从未考虑过河西地区。她认为,还是选择一个稳定的地方为官最为妥当。 “儿啊,为娘知道你一心立功授封,光耀门楣。但此去河西,危险重重,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馆陶公主忧心忡忡地问道。 陈须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母亲不必担心,儿子定当不辱使命!” 见陈须如此坚定,馆陶公主知道再多劝也无用,便叹了口气,说:“既然你心意已决,为娘也不好再阻拦。不过,你此去一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鲁莽行事。遇到困难,记得及时向朝廷求援。” 陈须点头应道:“儿子明白。多谢母亲成全。”随后,他站起身来,向馆陶公主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去,准备着手前往河西地区的事宜。 他知道,母亲馆陶公主既然应下,就一定能替他谋个好的去处。 午后时分,阳光正好,微风轻拂。在隆虑公主府的书房内,陈蟜正悠闲地躺在榻上,享受着打猎归来后的片刻宁静。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狩猎愉悦之中。然而,就在这时,一名府中的小厮匆匆赶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启禀驸马,长安城馆陶公主府来信了。\" 小厮恭敬地禀报着。 陈蟜听到消息后,缓缓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他轻轻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随后,他起身,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便让小厮将信送进来。 书房的门帘被轻轻挑起,一个年轻的小厮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他双手捧着一封书信,走到陈蟜面前,恭敬地说道:\"驸马爷,信来了。\" 陈蟜接过信,仔细观察了一下信封上的朱漆封印,发现它完好无损。这让他心中稍稍安定下来,确认了这封信没有被人私自拆开过。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撕开信封,取出了里面的信件。 他展开信件,目光专注地盯着纸上的字迹。信中并没有过多的废话,而是直接点明了重点——关于陈蟜的兄长陈须前往河西任职的事情。这个消息让陈蟜不禁眉头轻挑,陷入了思索之中。 兄长陈须很早就立下了要建立功勋、接受封赏,以此来光宗耀祖的志向。当陈蟜刚从河西回来时,就在母亲馆陶公主面前提出过这个想法。那时,陈蟜就已经打算将兄长陈须调离长安城。 没想到,机会来得如此之快,而且还是兄长陈须主动要求去河西担任一地之长。 陈蟜也考虑到在河西任职地方官员可能存在一定风险,但他相信,只有经历一些事情后,人们才能真正觉醒和成长。 而兄长陈须年仅二十多岁,正值青春年华,具有很强的可塑性。或许在河西担任官职,可以让兄长陈须焕然一新,脱胎换骨也说不定呢? 傍晚时分,夕阳如血般映照在未央宫的琉璃瓦上,余晖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皇帝刘彻优闲地斜靠在御案后的龙椅上,双手轻轻放在扶手上,微微眯起双眼,目光落在手中的竹简上。他仔细阅读着上面的文字,不时发出几声轻笑,仿佛对其中的内容感到十分满意。 这时,一个花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全是沟壑纵横的老年内侍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然后恭敬地跪在皇帝刘彻的御案之前。他低着头,不敢直视皇帝的眼睛,轻声说道:“启禀皇帝陛下,明日开大朝会重点讨论的内容已经放出风去了。”说完,他将头低得更低,等待皇帝的指示。 皇帝刘彻听到内侍的禀报后,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继续翻阅着手中的竹简。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内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竹简,用手撑住下巴,若有所思地问道:“消息传出去多久了?大臣们有什么反应吗?” 老年内侍连忙答道:“回陛下,消息已经传出去一天了,有不少勋贵,大臣聚在一起商议此事。” 皇帝刘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知道,这次大朝会的重点讨论内容就像一块巨大的肥肉,将会引起勋贵、朝臣们的轩然大波。 而那些勋贵和大臣们也会因此陷入激烈的争论之中。但这正是他所期望的,只有这样才能让朝廷充满活力,推动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想到这里,他不禁笑出声来,心情格外舒畅。 第206章 河西划分 黎明前的黑暗仍笼罩着天空,五更天的时候,夜色依然深沉。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寒意,体表温度在零上五六度左右徘徊,让人感到一丝丝的寒意。 长安城内,上朝的文武百官们开始行动起来。有的官员选择骑马,有的则乘坐轿子,他们纷纷朝着皇宫进发。 今天是大朝会,这是一个重要的时刻,关系到朝廷局势的变化。无论是文武百官还是世袭勋贵,没有人愿意错过这个上朝参政、议政的机会。 在长安的大街小巷,火把和油松的火光闪烁,宛如繁星点点,它们都指向同一个目标——皇城。 陈蟜为了上朝方便,特意提前一天来到了长安城,并住进了母亲的公主府。本来陈蟜无须参加大朝会,但昨天下午却意外地接到了来自未央宫的皇帝刘彻的圣旨。 圣旨明确要求:陈蟜务必参加这次大朝会。 此刻,陈蟜身着庄重的朝服,外面披着一件厚实的貂皮大氅,骑在一匹乌黑健壮的乌骓马上,向着皇宫缓缓前行。 陈蟜的身前和身后,都有亲兵护卫高举火把,明亮的火光照亮前方道路。 与此同时,皇城之内,世家勋贵和文武大臣们纷纷来到金殿之上。他们按照各自的品级和次序,一排排、一列列地依次跪坐在地上,安静地等待着皇帝的到来。 由于世家勋贵和文武大臣的数量众多,因此被称为“百官”。人多必然会产生一些嘈杂声,但令人惊讶的是,金殿之上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窃窃私语。 这其中的原因非常简单,因为金殿之上有礼官负责维持秩序,没有人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记下大过,从而失去颜面。 陈蟜来到金殿上的时候,有礼官迎上来,恭敬地将他引领至世家勋贵的行列之中。他神情自若,跪坐于此,与周围的人一同静默不语,静静等候着皇帝刘彻的驾临。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终于,一声清脆的钟磬声响彻金殿,紧接着,一个尖锐的嗓音在金殿内回荡:“皇帝陛下驾到!”众人纷纷起身,恭迎圣驾。 只见皇帝刘彻头戴华丽的流苏冕冠,冕旒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身着绣有金龙图案的龙袍,身姿挺拔,气势磅礴,宛如一条巨龙降临人间。他的步伐坚定有力,每一步都展现出王者的威严和霸气。 皇帝刘彻龙行虎步地走上御座,稳稳坐下。他的目光扫视全场,眼神中透露出睿智和决断力。众臣感受到他的目光,心中不禁涌起敬畏之情。 “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世家勋贵、文武百官齐声高呼,并行君臣之礼。 随着整齐划一的呼声落下,众人纷纷跪地,低头行礼,表示对皇帝的敬意和忠诚。一时间,朝堂上弥漫着庄严肃穆的气氛。 皇帝刘彻高坐在龙椅上,目光威严地扫视着下方的群臣,然后一抖袍袖,庄重地说道:“众卿免礼,平身!”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传遍整个朝堂。 群臣起身,整理衣冠,又重新跪坐于殿上,等待皇帝的指示。他们心中明白,今天的朝会将有重要的事情讨论,关乎朝廷边疆的稳定和发展。 礼毕之后,皇帝刘彻注视着金殿之上的众臣,神色严肃地开口说道:“今日之朝会内容,想必诸卿们都有所耳闻。下面有请丞相来说一说新附河西走廊地区的行政划分。”他的语气沉稳,显示出对此事的重视。 “遵旨!” 丞相公孙弘站起身来,恭敬地向皇帝行了一礼,然后挺直身子,面向群臣,开始阐述道:“皇帝陛下圣明,河西走廊地区已纳入我大汉版图,为了更好地管理这片广袤的土地,朝廷决定进行行政划分。 经过深思熟虑,我们将其划分为四个郡,分别是武威郡、张掖郡、酒泉郡、敦煌郡。 每个郡都设有郡守一名,负责郡内的行政管理工作;同时还设立了郡尉一名,负责维护地方治安和保卫边疆安全。此外,还各设郡丞一名,辅助郡守行政管理。 此外,还设置了属国都尉,负责管理少数民族事务。这样一来,可以确保河西走廊地区的稳定与繁荣,促进各族百姓的和谐共处。” 丞相公孙弘的话语清晰明了,详细地介绍了新附河西走廊地区的行政划分方案。他的陈述条理分明,让人一目了然,充分展示了他作为丞相的才能和智慧。 皇帝刘彻注视着金殿上的众臣,说道:“下面开始推荐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的郡守人选。” 一时间,朝堂上陷入了沉默。大臣们都在观望,看看谁有能力担此重任? “陛下,微臣认为苏建可任武威郡守。”终于,桑弘羊打破了沉默,推荐了苏建。 “苏建?”刘彻微微挑眉,思索片刻后道,“苏建确实是个人才,不过他之前一直在右北平,对河西地区未必熟悉。” “陛下,苏建虽对河西地区不熟,但其忠诚可鉴,又有治边经验,定能胜任此职。”桑弘羊连忙说道。 刘彻点了点头,道:“也罢,那就派苏建任武威郡守吧。至于其他三郡的郡守和郡尉人选,诸位爱卿可再举荐。” 在此之后,张掖、敦煌、酒泉这三个郡的郡守职位也都有了具体的人选安排。这些人都是由朝廷中的重要官员推荐而来,最终得以确定。 卫青和李广利等人对于推荐郡守的竞争非常激烈,最终结果是卫青一派获得了一个郡守的职位,而李广利一派则也得到了一个。剩下的最后一个郡守职位则落入了丞相公孙弘的势力派系。 武威、张掖、酒泉、敦煌等四郡的最高长官——郡守之职落实后。皇帝刘彻看着群臣,沉声说道:“接下来,我们将推选武威、张掖、酒泉、敦煌等四个郡的郡尉人选。”他的声音充满威严,响彻金殿之上。 第207章 金殿奏对 金殿之上,皇帝刘彻的声音刚刚落下。皇族大宗正刘余缓缓站起身来,向皇帝刘彻行了一礼后说道:“启禀皇帝陛下,臣推荐堂邑侯陈须出任敦煌郡守。” 堂邑侯陈须?听到这个名字,皇帝刘彻的嘴角不禁抽动了一下。对于陈须这个人,他还是有所耳闻的。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陈须的才能,但关于陈须斗鸡走狗、沉迷于花天酒地的传闻却不绝于耳。 此时正在朝堂商议河西四郡郡尉的人选,没想到大宗正刘余竟然推荐了陈须。尽管皇帝刘彻心中犹如吃了一只苍蝇般难受,但他也不好当面表示反对。于是,他只能无奈地开口问道:“大宗正推荐堂邑侯陈须出任敦煌郡尉,可有人对此有不同意见吗?” 堂邑侯陈须在长安城的勋贵纨绔子弟圈子里可是小有名气。不过,这个名气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博学多才,而是以他善于玩乐而着称。 皇帝刘彻满以为只要自己问出:“可有人提出异议?”这句话后,立马就会有人站出来反对。可事情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整个金殿上都是一片沉默,过了许久都没有任何人站出来表示反对意见。 其实陈须出任敦煌郡尉一事,早已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传遍了长安城。而作为皇后卫子夫弟弟的长平侯卫青自然也得到了消息,知道长门宫此次河西选官,仅仅只是推荐了陈须一人。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贸然出言反对,无疑就是给自己一方凭空增加了一个强敌,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 而且在这之前,两股政治势力好不容易才有所缓和,如果因为这件事又闹得剑拔弩张,那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哪怕心中再有不满,此刻也只能按捺下来。 其他派别势力也大多抱有同样的想法,比如李延年兄弟和公孙弘丞相等人,他们心里清楚,如果此时站出来反对,无异于树立一个大敌。因此,尽管心中有所不满,但大家还是选择保持沉默。就这样,整个金殿上出现了一种诡异的沉默氛围…… 皇帝刘彻端坐在御案后,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和疑惑,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困惑不解。他原本期待着有人能够站出来反驳陈须担任敦煌郡尉一事,但事与愿违,没有一个人挺身而出。 皇帝刘彻心中暗自叹息,如果让陈须这样一个不务正业、只知享乐的纨绔子弟担任如此重要的职务,他实在无法接受。而此刻,大殿内一片沉默,没有人敢于反对陈须出任敦煌郡尉,这让皇帝刘彻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 他又等待片刻,希望有人能够打破这片沉寂,但始终无人回应。无奈之下,皇帝刘彻只得将冰冷的视线投向了陈蟜。 \"陈蟜,朕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认为堂邑侯陈须是否有能力胜任敦煌郡守一职?\" 皇帝刘彻的声音中带着无上的威严,让人不敢轻易忽视。 此时,卫青微微抬起头,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闪烁着思考的光芒。李延年兄弟、丞相公孙弘以及其他朝臣们纷纷竖起耳朵,关注着陈蟜如何回答皇帝的问题。他们也想知道,陈蟜是怎么样回复皇帝陛下的问询。 从本心出发,他们并不认为堂邑侯陈须能够担当得起敦煌郡尉这一重要职务。然而,由于某些难以启齿、不便直说的原因,他们无法轻易地站出来表达自己的反对意见。 此刻,皇帝将问题抛给了陈蟜,这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虽然他们不会阻止陈须担任敦煌郡尉,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愿意陈须轻松地获得这一职位。 陈蟜的眼皮猛地跳动起来,心中暗自叫苦不迭:“皇帝陛下呀!您若是有不同意见,大可以直接表示反对即可。可如今却让我站出来提出异议,这岂不是要让我们兄弟之间产生隔阂吗?” 况且,为了推举兄长陈须担任敦煌郡尉一职,母亲馆陶公主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好不容易才有人举荐。现在又怎能轻易说出反对的话呢? 陈蟜犹豫片刻后,缓缓站起身来,他的思绪仿佛穿越了千万年,最终定格在了这一刻。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恭敬地向刘彻禀报:“启奏皇上,微臣认为堂邑侯陈须出任敦煌郡尉并无不妥之处。” “哼!”高高的龙椅之上,皇帝刘彻大为恼火。陈蟜这小子也学坏了吗?竟然敢跟自己玩心眼儿。他冷冷的接着说道:“堂邑侯陈须的名声众所周知,朕也有所耳闻。陈蟜!那你来给朕解说一下,陈须为什么能够胜任敦煌郡尉一职?朕倒要听听看,你有何高见。” 皇帝刘彻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就是反对堂邑侯陈须出任敦煌郡尉一职。 金殿之上更加的安静了,朝臣、勋贵们都竖起耳朵凝神静听。他们也想知道陈蟜是怎么说服皇帝陛下?让其兄陈须出任敦煌郡尉。 这其中就包括卫青、李延年兄弟等人。他们同样好奇陈蟜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陈蟜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主见,他镇定自若地回答道:“启禀皇帝陛下,关于边疆官员的任用问题,我认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忠诚’。不知微臣所言是否正确呢?” 皇帝刘彻听到这句话后,稍稍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冷静,语气冰冷地回应说:“你所说的并无错处。地方官员的选拔首先要关注他们内心是否向着朝廷,是否对朕忠心耿耿。” 陈蟜又接着说道:“堂邑侯陈须出身勋贵世家,其母是皇室公主,根正红苗。其人对朝廷、对皇帝陛下的忠心不容置疑。” 皇帝刘彻闻言,面色稍缓,微微颔首。陈须那小子虽然是个浪荡纨绔子弟,但是说到忠心,他还是信得过。 毕竟,陈家的荣华富贵都是来自于皇家的恩赐,如果没有皇家的支持,陈家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地位和财富。因此,陈家对于皇家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之心。而作为陈家的继承人,陈须更是深知这一点。所以说,陈须对于朝廷和皇帝陛下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 当然了,这并不代表着陈须就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事实上,陈须平日里行事颇为放荡不羁,喜欢吃喝玩乐,有时候还会惹出一些麻烦来。不过,这些小毛病并没有影响到他对朝廷和皇帝陛下的忠诚。 第208章 尘埃落定 金殿之上,陈蟜再次说道:“启禀皇帝陛下,只要堂邑侯陈须忠于您、忠于朝廷,以他自身的财力,再聘请三五个精明干练的幕僚,管辖一边郡的治安又有何不可呢?” “嘶!这么……”金殿之上的勋贵、大臣们都被陈蟜的诡辩之术弄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瞪大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但又不得不承认,陈蟜说得又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 皇帝刘彻高坐龙椅之上,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他深知,一个郡尉是否忠诚于自己和朝廷才是最重要的。而陈须作为堂邑侯,其财富足以聘请一些精明能干的幕僚来协助管理地方事务。这样一来,郡尉的能力就得到了补充和提升,确实可以更好地履行职责。 想到这里,皇帝刘彻不禁感叹道:“陈蟜所言甚是,令朕茅塞顿开,有所得。”于是,他赏赐给陈蟜一坛御酒,并让他退下。 “谢皇帝陛下恩典!”陈蟜再次向皇帝刘彻深施一礼,又跪坐了回去。 皇帝刘彻端坐在龙椅之上,眼神威严地扫向下方的众臣。他开口道:“朕决定让堂邑侯陈须出任敦煌郡尉一职,诸位爱卿可有不同意见?若有,请上前说明缘由。” 大殿内一片死寂,没有人敢贸然开口。堂邑侯陈须乃是馆陶长公主刘嫖之子,又是皇帝刘彻的亲表弟,其地位尊贵,又有其弟隆虑侯陈蟜力荐,无人敢轻易得罪。 过了许久,依旧没有任何人站出来反对。皇帝刘彻见此情形,心中暗叹陈须那小子就任敦煌郡尉已成定局,但面上却依然保持着威严,缓缓说道:“既然诸位爱卿都无异议,那么此事就这么定了。传朕旨意,即日起,堂邑侯陈须出任敦煌郡尉一职。三日之后,离京赴任,不得有误!” 接着,皇帝刘彻又说道:“敦煌郡尉一事已尘埃落定,接下来便是其他边郡的人事安排。朕意,由在座诸位爱卿继续推荐人选担任武威郡、张掖郡、酒泉郡等剩下三个边郡的郡尉。” 皇帝刘彻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响起一阵嘈杂的议论声。众勋贵和文武大臣们交头接耳之后,纷纷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推荐自己一方的人选,一时间气氛异常热烈,仿佛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在上演。 众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只为争夺那仅剩的几个郡尉之位。然而,这其中的竞争异常激烈,甚至有人开始用龌龊的言语互相攻击,试图抹黑对方,以增加自己一方的胜算。 就在这时,李延年、李广利兄弟也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亲自下场参与这场激烈的争夺。他们兄弟二人深受陈蟜启发,觉得自己那些并无多少才能的族兄们也有机会一试郡尉之职。于是,他们毫不犹豫地向皇帝刘彻推荐了自己的族人,希望能为家族争取到更多的荣耀。 然而,事情并未如他们所愿。尽管李延年、李广利兄弟极力争取,但他们所推荐的人却未能得到皇帝刘彻的认可。毕竟,堂邑侯陈须的地位太过特殊,他不仅是皇帝的亲表弟,还是他的亲小舅子,再加上足智多谋的陈蟜在背后出谋划策,让其担任一郡的郡尉倒也情有可原。至于其他勋贵的无甚才能的族人们?呵呵…… 大朝会持续进行,武威郡、张掖郡、酒泉郡的郡尉,先后被推荐上了素有才学的人选。有人欢欣鼓舞,有人垂头丧气,不足而已。 大朝会结束后,李延年、李广利兄弟颇为沮丧地离开了宫殿。 “大哥,我们怎么办?陛下明明曾许诺过给我们李家一些好处,可现在却连一个郡尉的位置都不给我们。”李广利心有戚戚地说道。 李延年眉头紧皱,沉思片刻道:“二弟,莫急。我们还需从长计议。此次失利,只是暂时的。只要我们找到合适的机会,一定能让陛下重视我们李家。” 两人商量一番后决定先蛰伏起来,等待时机。同时,他们也意识到自身实力的不足,开始更加努力地培养家族中的人才,以期在未来的朝堂争斗中崭露头角。 卫青的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朝气蓬勃的威仪与气度。他缓缓地走出金殿后,心中思绪万千。尽管此次他有所收获,但他清楚这并非终点,而是新的起点。 他所推荐的人选并非来自于自己的家族,仅仅是一些依附于他们的人才而已。这种状况让他意识到家族底蕴的欠缺,需要更长远的规划和努力。面对未来的局面,他深知必须从现在开始着手准备。 与此同时,陈蟜踏出皇城后,骑上了那匹彪悍的乌骓马。他的目标明确,径直朝着母亲馆陶公主的府邸缓缓而去。 此刻,他的母亲馆陶公主和兄长陈须正焦急地等待着金殿之上的消息。他要把兄长陈须任职敦煌郡尉的消息第一时间传达,让母亲感到欣慰和快乐。 馆陶公主府门前,陈蟜下马时,动作迅捷而流畅,他将马的缰绳交给了府门口的守卫,然后轻声嘱咐道:“将我的乌骓马带去洗刷干净,并给它喂食一些新鲜的草料,好好照料。” 守卫们连忙点头答应,表示一定会照顾好这匹乌骓宝马。 随后,陈蟜迈步走进了府邸的大门。他一路走来,这座府邸非常大,布局也很雅致。在询问过一名侍女后,得知馆陶公主正在福寿堂内,便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一路上,公主府里的侍女和侍者们见到陈蟜纷纷闪避开来,然后恭敬地向他作揖行礼。陈蟜微笑着回应他们,但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前行。 得知陈蟜进府,早就有一名侍女匆匆赶到福寿堂,向馆陶公主禀报说:“启禀公主殿下,二少爷来了。” 馆陶公主听后点了点头,然后吩咐道:“嗯!让他进来吧。”很快,门帘被挑起,陈蟜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来。 第209章 出谋 馆陶公主府,褔寿堂内 陈蟜迈进大堂,恭恭敬敬地向前走了一步,然后朝着馆陶公主躬身行礼:“儿子见过母亲大人!” 馆陶公主端坐在首位之上,眼神中满是关切之情,轻声询问道:“嗯——吾儿,大朝会还顺利吗?” 陈蟜如实回答道:“回母亲大人的话,大朝会还算顺利。” 这时,堂邑侯陈须坐在母亲馆陶公主的左下手,急切地连续发问:“蟜弟,为兄的那件事怎么样了?可通过大朝会?皇帝陛下同意了吗?” 馆陶公主狠狠地瞪了长子陈须一眼,不满地轻哼一声。心想你也太过于急躁了,没看到阿蟜才刚回来吗! 陈须见状,脸色有些讪讪然,尴尬地笑了笑,赶忙解释道:“这不是关系到儿子仕途的大事吗?一时之间有点乱了心神。” 馆陶公主不再理会这个不成器的长子,而是将目光重新落在了幼子陈蟜的身上。 陈蟜对着兄长陈须拱手作揖,笑着说道:“小弟在这里向兄长道喜了。” 陈须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暗喜,知道自己多日的奔走筹谋终于得到了回报,大局已定。他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但他还是故作镇定,轻轻咳嗽了一声,语气平静地问道:“不知道蟜弟所说的喜事究竟是什么呢?” 馆陶公主面带微笑,慈爱地看着幼子陈蟜和长子陈须,眼中满是欣慰与喜悦,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盖不住。她心里暗自高兴,觉得两个儿子都很有出息,尤其是长子陈须即将担任敦煌郡尉这样重要的职务,这对陈家来说无疑是一件大喜事。 陈蟜轻轻地抖了抖衣袖,然后微笑着看向长兄陈须,开口道:“恭喜兄长得任敦煌郡尉一职!此事已在大朝会上获得通过。随后,皇帝陛下的圣旨将会下达。” “圣旨?皇帝陛下的圣旨!哎呀,那我得赶紧回府去接旨才行!”陈须想起了要接圣旨,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有些慌乱地准备向福寿堂门口走去。 陈蟜连忙上前劝阻道:“兄长不必如此着急,圣旨到达你的府邸还需要一两个时辰呢。你先坐下来,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和你说。” 馆陶公主原本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但当她看到长子陈须如此慌张地就要离去,她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皱起眉头,目光审视地盯着陈须,语气严厉地说:“须儿,你马上就要担任一地郡尉之职,怎么能如此轻率行事呢?你要知道,遇到重大事情必须保持冷静沉着。就像俗话说得那样,即使泰山崩塌在眼前,也要做到面不改色;哪怕黄河决堤在即,也要保证内心不惊慌失措。你应该学会沉稳有度才行啊!” 听到母亲的责备,陈须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感到十分难为情。他忍不住露出一丝讪笑,然后生硬地转过身来,缓缓地重新坐回椅子上。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他顺手端起旁边茶几上的一杯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口,试图掩盖住自己的尴尬情绪。 馆陶公主看着长子的反应,不禁暗暗叹息了一声。她心里开始担忧起来,不知道当初给长子谋求敦煌郡尉这个职位到底是正确的决定,还是错误的选择?她开始怀疑儿子陈须是否真的能够胜任这个重要职务呢? 与此同时,陈蟜也转过身来,走到母亲馆陶公主的右手边坐下,正好坐在哥哥陈须的对面。 这时,一名侍女端着茶壶和茶杯走了过来,恭敬地将茶杯递给了陈蟜,并为他倒上了温和适中的茶水。 此时,陈须放下手中的茶杯,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于是问道:“蟜弟有什么话但请直言,为兄且听一二。” 馆陶公主的注意力,也被陈须的话吸引而至,将目光再次投到了陈蟜的身上。 清晨时分,陈蟜便匆匆前往参与大朝会。待其归来后,连口水都未曾喝过,此时的他已是口干舌燥。只见他端起身旁的茶杯,轻抿一口。 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流淌而下,仿佛一股清泉,滋润着干涸的土地。陈蟜顿感口渴之意稍有缓解。 “事实上,在大朝会上,皇帝陛下对于兄长出任敦煌郡尉一职心存疑虑。”陈蟜如实地将皇帝所言详细复述。 听到这里,陈须的面色微微一变,脸上不禁浮现出些许尴尬之色。毕竟,他也是一个注重颜面的人啊。只听他小声嘀咕道:“皇帝陛下怎能如此轻视于人呢?难道我陈须就不是饱读诗书之士吗?” 然而,他的声音虽小,但却逃不过馆陶公主敏锐的耳朵。她立刻厉声道:“休得胡言乱语!皇帝陛下金口玉言,岂容你如此无礼!” 陈须脸色一白,深知自己刚才的言辞有些冒失了,不禁心虚地低下头来,沉默无语。 “那后来皇帝陛下又怎么同意你兄长出任敦煌郡尉一职了?”馆陶公主看向幼子陈蟜问道。 陈蟜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把他和皇帝在金殿之上的奏对详细的叙说了一遍。 陈蟜最后强调说道:“我阐述了兄长的对皇帝陛下、和对朝廷的忠心。最终,皇帝陛下被我的言辞打动,同意了让兄长担任敦煌郡尉。” 陈须闻言,心中暗喜,同时也对幼弟陈蟜充满了感激之情。 馆陶公主微笑着点头,对幼子陈蟜的表现甚是满意,她转头对陈须说道:“此次你能得到这个机会,全赖你弟弟的功劳。你到了敦煌之后,定要好好干,莫要辜负了皇帝陛下和我们的期望。” 陈须赶忙起身,恭敬地答道:“孩儿明白,多谢母亲和蟜弟的支持。我一定会尽心尽力,不辱使命。” 陈蟜点点头,强调道:“兄长上任之前,一定要在长安城中多招募些幕僚。这样兄长上任之后就能多得助力,游刃有余了” 馆陶公主眼前一亮,儿子陈须才能不足,但可以多招聘一些幕僚,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来报办,她无忧已—— 第210章 考量 馆陶公主府内,陈须听着幼弟陈蟜的建议,脸上虽然挂着微笑,但心中其实并不在意。在他看来,幕僚再多又如何?最终拍板决策的还是自己。不过,他嘴上却说得十分好听:“蟜弟说得有道理。待我回到府中后,定会亲自招募更多幕僚,以助我处理边郡地区的治安问题以及加强边郡军事防御。” 知子莫若母,馆陶公主对于长子陈须可谓了如指掌。她深知其性格特点,看着眼前的长子表面上虚心接受了幼子陈蟜的提议,但眼中流露出的淡漠神色,却透露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不禁暗自叹息道:“唉!这孩子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儿行千里,母担忧。馆陶公主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凝重地说:“本宫府里也会发布告示,高薪聘请愿意远赴敦煌郡的幕僚。要挑选出几个精明能干且熟悉军政事务的人来,以便辅佐吾儿。”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充满了威严与慈母之心。 陈须听了母亲馆陶公主的话后,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讪讪地笑道:“儿子谢过母亲大人!”他深知自己敷衍了事聘用幕僚的态度已经被母亲看穿,但又不好直接反驳,只能小心的接受。 陈蟜则安静地坐在一旁,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饶有兴致地看着母亲馆陶公主与兄长陈须之间的互动。 作为陈须的弟弟,他很清楚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保持沉默。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说得太多反而会让人反感,无论是对朋友还是对兄弟都是如此。 待招聘幕僚的事情尘埃落定,馆陶公主心情愉悦,当即决定大摆宴席,款待两个儿子。她心中充满喜悦之情,脸上的笑容始终未曾散去。 这次宴请既是为了庆祝长子陈须能够摆脱斗鸡走狗的纨绔生涯,也是为了祝贺他即将成为朝廷边郡地方上的重要官员,而且还是数一数二的高官。 在宴席上,馆陶公主与两个儿子共享天伦之乐,欢声笑语不断。陈须也感受到了母亲的关爱和期望,他决心不辜负这份期望,胜任敦煌郡尉一职——光耀门楣 这场盛宴不仅是一次家庭聚会,更是一种激励和鼓舞,让陈家三母子更加团结一心,共同面对未来的挑战。 皇城,上宫。 卫皇后坐在宫殿内,一边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乐谱,一边轻轻抚弄着面前的揺琴,悠扬动听的琴声回荡在整个宫殿里。而在她的前方,跪着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老年内侍。 这个黑衣老年内侍语气低沉,将金殿之上花落谁家之事详细地向卫皇后禀报。他特别强调了陈须被任命为敦煌郡尉这一重要职务,并对李延年和李广利兄弟在金殿上不利于卫氏一系的行为着重描述。 “好了本宫知道了,下去领赏吧。”卫皇后冷清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谢皇后娘娘赏赐!奴婢告退。”黑衣老年内侍恭敬地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喜悦之情。说完,他缓缓站起身来,低头、弯腰,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宫殿。 此时宫殿内只剩下卫皇后一个人,她静静地坐在那里,手指轻轻触碰着琴弦,然而她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乐谱之上。她的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神情若有所思。 片刻后,卫皇后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微微皱起眉头,压低声音自言自语道:“陈阿娇!这次为了大局着想,暂且放过你。但下次你可不会这么幸运了。”从她的语气可以听出,尽管卫皇后表面上显得宽容大度,想要和长门宫和解。但实际上对于陈阿娇仍然心怀不满,难以轻易释怀。 又过了一段时间,卫皇后似乎再次陷入沉思之中,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低声呢喃:“宫中的这些臭虫蟑螂还真是不少啊!它们总是不停地蹦跶跳跃,实在令人心生厌恶——” 卫皇后的这番话听起来有些深意,仿佛是在暗示着宫中的某些人物。而李夫人作为宫廷中的一员,一直以来都非常活跃。此外,她的两个兄长李延年和李广利也在朝廷中引起了一些波澜。或许这正是卫皇后所指的那些“臭虫和蟑螂”吧。 未央宫中,皇帝刘彻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眼神专注地凝视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与文书。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索着其中一份特殊的文档——河西走廊地区即将任职官员的简历。 这份文档详细记录了每位官员的身世、教育背景以及过往政绩等关键信息。皇帝刘彻仔细阅读后,不禁心生感慨:“这些官员们的出身背景各不相同,几乎涵盖了朝廷中的各大利益集团,并未出现某一势力独霸一方的局面。” 这种现象让皇帝刘彻感到欣慰。因为朝廷中各股势力的相互制衡对于国家稳定至关重要。任何一方势力过于强大都可能导致权力失衡,进而引发内部纷争甚至社会动荡。因此,保持各方势力的相对均衡成为了维护朝廷稳定的关键所在。 而作为一国之君,皇帝刘彻则犹如高高在上的棋手一般,巧妙地拨动着朝廷这副宏大棋局。他深知,只有通过巧妙的布局和策略才能维持朝局的稳定,并推动国家朝着繁荣昌盛的方向发展。 皇帝刘彻似是想到了什么,伸手将堂邑侯陈须的简历找了出来。在众多人才济济的简历之中,陈须的简历很是刺眼。 按照皇帝刘彻的原意,陈须根本没有资格出任敦煌郡尉一职。陈须那小子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让他斗鸡走狗吃喝玩乐还是个高手,若是让他担任敦煌郡守还是差强人意。 最诡异的是,陈须不但得到了朝廷里重臣的举荐,而且还没有人出来反对,这让皇帝刘彻很难办。 算了!既然有陈蟜那小子做了保证,就让朕再关注一段时间。若是陈须不能胜任,那就连带着陈蟜那小子一起治罪。 陈蟜年龄还轻,功劳太高了不是什么好事。打压一下也是为了保护他。 想到这里,皇帝刘彻将堂邑侯陈须的简历又扔了回去。 第211章 平阳公主府也不和谐 在平阳公主府的大厅里,一片安静祥和。平阳公主和卫青坐在首位上,曹襄、霍去病等重要人物依次落座于他们的下首位置。一群美丽的侍女们优雅地走进来,献上了清香四溢的茶水,然后又像鱼儿般悄然退出房间。 整个厅客里弥漫着茶香袅袅的氛围,平阳公主微笑着看着大家,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亲切的关怀。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自己的丈夫——驸马卫青的身上,轻声问道:“驸马,这次的大朝会进展得如何呢?是否一切顺利?” 卫青沉稳地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发出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公主殿下有心了,一切都还算顺利。” 坐在平阳公主下首的曹襄此时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陈须那个家伙是什么样的人,长安城的人谁不知道啊!可就是这样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竟然得到了朝廷重臣的推荐,被任命为敦煌郡尉。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在金殿的廷推会议上,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他就这样顺利地通过了廷推。这简直太奇怪了吧!” 曹襄的脸上充满了愤懑之情,似乎对这件事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他实在无法理解,像陈须这样一个只会斗鸡走狗的花花公子,怎么可能有一天能够登上边郡高官的宝座呢? 霍去病端着茶杯,坐于卫青下首处,眼神异常冷漠,心中充满了对陈须的不屑和不满。 陈须那等斗鸡走狗之徒,竟然也能有朝一日通过廷推就任边郡高官之位,这让霍去病感到十分不解和疑惑。 然而,一旁的田恬、周德建、张通、陈何等众人却表现得泰然自若,似乎对此并不以为意。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类似的事情早已在家族中司空见惯,他们早已对此习以为常,产生了一定的免疫力。 而卫青则低垂着眼帘,面色平静如水,手中轻轻地把玩着茶杯,仿佛根本没有听见曹襄的抱怨一般。 此时,平阳公主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儿子曹襄,她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语气严厉地训斥道:“襄儿!世间万物皆有其因果关系,存在即为合理。即便堂邑侯陈须确实是一个斗鸡走狗之徒,但既然他能够通过廷推就任敦煌郡尉一职,那么就说明他担任这个职位合情合理。” “哼!合情合理?是没有人敢得罪住在长门宫那位吧。”曹襄脱口而出,眼神带着一丝挑衅,目光还瞥了坐在他斜对角的卫青一眼。 其实,曹襄父亲曹寿死后,他对于母亲平阳公主下嫁卫青心里颇有微词。虽然他知道这是皇帝赐婚,但内心深处仍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然而,碍于皇命,他又不敢公开表达自己的不满,只能将这份情绪深埋心底。今日借着陈须之事,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可以稍稍发泄一下心中积压已久的不满。 “混障!你说什么浑话。长门宫那位身份高贵,而且还是你的长辈,岂是你可以随便乱说。”平阳公主脸色铁青,怒意勃发,大声训斥其子曹襄。 其实,平阳公主早已听出儿子曹襄的话语中所蕴含的深意,但她更担心卫青会因此心生不快,从而对曹襄动什么想法。于是,她只好假借长门宫那位的身份,严厉地斥责儿子曹襄。毕竟,长门宫那位是原来的皇后,虽然退居长门宫,但其地位仍然尊崇无比,而且从皇帝那方面来说,还真是曹襄的长辈。 一边是现任的丈夫,另一边是亲生儿子,平阳公主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既希望维护好与卫青的夫妻关系,又不愿让儿子受到伤害。这种复杂的情感纠葛使得她左右为难,心情沉重异常。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精明之辈,对于平阳公主、长平侯和曹襄之间的家务事,田恬、周德建这些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微妙之处,因此他们明智地选择保持沉默。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仿佛变成了木雕泥塑般静止不动。 而霍去病也敏锐地察觉到曹襄话中有话,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满,暗自思忖道:“我舅舅卫青为了皇帝和朝廷,不惜浴血奋战于沙场之上,乃是罕见的能独当一面的良将,就连皇帝陛下都对他赞赏有加。难道这样的一军之帅还配不上寡居的平阳公主吗?依我看,这场联姻甚至有些亏待了我的舅舅卫青呢。”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曹襄,陈须能够得到大臣们的举荐,并顺利通过廷推,得以担任敦煌郡尉一职,想必皇帝陛下和朝廷众臣对此有过深思熟虑和特别的深意。至于他是否能够胜任这个职位,那与我等并无关系。” 毕竟兄弟归兄弟,可你也不能说话带刺,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啊!霍去病差点就要直接指着曹襄的鼻子说,皇帝都没着急呢,你个太监着哪门子急? 曹襄心头的那股子气随着刚才那一通发泄,也渐渐消散了去,人也慢慢冷静了下来。可这一冷静,就开始有些后悔了起来。 他一直对母亲下嫁给卫青这件事心存不满,但这么多年与卫青相处下来,不得不承认,卫青的确是一个才能出众、人品绝佳之人。 再想想今天自己的行为,实在是有些莽撞了,说话也不经过大脑,竟然口不择言地说了那些话,还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实在是太过分了。 想到这里,曹襄面对母亲的训斥,以及好兄弟霍去病的指责,只能默默低下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卫青感觉平阳公主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无奈的笑了笑,曹襄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 第212章 李夫人才是主心骨 面对着平阳公主审视的目光,卫青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其实事情也没那么复杂。敦煌郡乃是通往西域要地,纳入朝廷版图后,已经成为朝廷与西域诸国联系的枢纽之地。如今陈须若不能胜任敦煌郡尉之职,以敦煌郡现在的情况来说,必然生乱。到那时,皇帝陛下必然会派大军征伐。多出了立功的机会,这对我们武人来说是好事。” 周德建哈哈一笑,接口道:“长平侯说得有理,只要能立功,打哪不是打呢?”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觉得周德建所言极是。 然而,平阳公主却风情万种的白了卫青一眼,娇嗔道:“亏你还是朝廷上的太尉呢,这话若是传出去,你就等着到皇帝陛下面前请罪吧。” 卫青见她如此模样,不禁心中一荡,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装做焦急的样子,连连向平阳公主告罪:“唉呀!失言已,公主殿下千万不要去告诉皇帝陛下啊。” “哼!这次就原谅你了,再有下次,一定到皇帝陛下面前分说一二。”平阳公主说到这里,又对在场众人警告道:“刚才长平侯的话就不要外传了。否则本宫定不相饶。”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严,让人不敢轻易违背。 “公主殿下放心,我等发誓绝不外传。”周德建、田恬等人纷纷保证道。他们知道平阳公主的厉害,如果真的将此事传扬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接下来众人又谈到河西任官之事。平阳公主警告道:“你们回去之后,和那些定下来去河西任职的官员说一声,不管怎样,一定要以朝廷之事为重,否则惹恼了皇帝陛下,抄家灭族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她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敲在众人心中,让他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公主殿下放心,我等回去之后,定然转告。”曹襄、周德建、田恬、张通、陈何等人纷纷拍着胸脯做保。 他们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必须要让那些即将赴河西任职的官员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皇城,含章宫。 李夫人手持长剪,修剪着盆栽上的枝叶,眼神专注,每一剪都恰到好处。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在与植物对话一般。 李延年和李广利兄弟则有些沮丧地坐在一边,喝着茶水。他们的脸色阴沉,眼中闪烁着不满和愤怒。 “卫氏、曹氏之人欺人太甚。他们吃肉,我们喝点汤也不行,太霸道了。”李广利大声嚷嚷着,他的声音充满了怨气和不甘。他对卫氏和曹氏家族的怨恨溢于言表,言辞之间颇有些意难平。 李广利手中摩挲着茶杯,心中的怒气难以平息。河西地区这块肥肉本应属于他们,但现在却被别人抢走,连一点残羹剩饭都不给他们留下。这种不公平让他们感到愤怒和无奈。 然而,李夫人似乎并未受到兄长们的情绪影响,她依然专注地修剪着盆栽上的枝叶,一丝不苟,仿佛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干扰她。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展现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妹妹你倒是说一句话呀!我们可不能这样任人欺负了。”李广利见妹妹毫无反应,不禁有些着急,站起身来,再次叫嚷起来。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急切和期待,希望得到妹妹的支持和回应。 这一次李延年沉默不语,如果是平常李广利对着妹妹李夫人大声嚷嚷,他肯定会劝上几句。但这次他没有阻止,实在是因为卫氏和曹氏做得太过分了。 李夫人轻轻地放下手中的剪刀,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轻声说道:“二哥,请稍安勿躁。你先坐下喝点茶水压压火。” 接着,她转头看向李延年,语气平静地问道:“大哥,对于此事,你有何看法?” 李延年心中暗自嘀咕,还能有什么看法呢?卫氏和曹氏如此欺负人,真是让人忍无可忍。虽然内心愤怒,但他还是保持着冷静,嘴上回应道:“我一时间也有些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李夫人微微一笑,调侃道:“原来大哥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啊!” 李延年被妹妹的话逗得有些尴尬,脸色一红,急忙解释道:“我虽说是个文人,但也是有脾气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两位哥哥都受了委屈。”李夫人笑着站起身来,走到首位坐下。 李广利满脸怒容,额头上青筋暴起,情绪激动地吼道:“妹妹,今日我们兄弟二人受到这般委屈算不了什么,但日后绝不可再忍受这种窝囊气!” 李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劝道:“二哥,你先冷静下来,坐下来听听我的看法吧。” 李广利哼了两声,喘着粗气,气鼓鼓地坐在了兄长李延年的对面。他顺手抓起桌上的茶杯,仰头一饮而尽,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喝完后,他重重地放下杯子,继续生着闷气。 “今天金殿上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一开始,本宫也很生气,觉得卫、曹两家欺人太甚。可是后来冷静下来,就发现自己错了。”李夫人面对两位兄长,语气平静地说道,似乎已经看透了这一切。 李延年听到妹妹这么说,眉头紧紧皱起,一脸困惑地问道:“妹妹这话从何说起?为兄实在不明白。”他一直以为卫、曹两家确实做得过分,但现在听妹妹这样说,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李广利则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地盯着李夫人,他的脸上写满了不满和愤怒,显然对妹妹的话感到不解和恼火。尽管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声嚷嚷,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夫人叹息一声,“今日,两位哥哥也在金殿之上,金殿之上发生的事,两位哥哥也都看在眼里了吧。” 李延年和李广利都点点头,示意妹妹李夫人继续说下去。 李夫人正色的接着说道:“今日大宗正刘余推荐堂邑侯陈须出任敦煌郡尉,为何满朝文武、勋贵都莫不作声,不出言反对。真的是堂邑侯陈须才能出众,胜任其职吗?” 第213章 指点 皇城,含章宫。 李夫人话音落下,李延年和李广利兄弟二人皆是一愣,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后,他们的眉头紧紧皱起,陷入沉思之中。 他们意识到,为何自己兄弟提出的建议总是遭到他人的反对,而对于陈须的推荐,却无人提出异议。这种情况让他们感到困惑和不安。 李夫人优雅地端起身旁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将茶杯放回原处。她微笑着说:“堂邑侯陈须在长安城可谓小有名气,但并非美名远扬。他擅长斗鸡走狗、沉迷于花天酒地,寻欢作乐,这些都是他的拿手好戏。” 她继续说道:“然而,要说担任郡尉一职,恐怕朝臣们对他并无信心。毕竟,一个沉溺于声色犬马的人,如何能胜任如此重要的职务呢?但奇怪的是,朝堂之上竟然无一人对此表示反对。 难道朝臣们对他不了解吗?显然不是。那么,是不是皇帝陛下不清楚陈须这位亲表弟的真实面目呢?也不尽然。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神奇的通过了廷推和皇帝的认可。两位哥哥,你们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李夫人美丽的面庞上满是不甘之色,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李延年眉头深锁,手中的茶杯仿佛被遗忘在了空中,迟迟未能放下。他的思绪如乱麻般纠结在一起,试图寻找答案,但却一无所获。李广利则瞪大了那双牛眼,不停地转动着,仿佛要从空气中找到一丝线索,然而他同样毫无头绪。 李夫人心中充满了不甘,她深知自己出身低微,家族中并没有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李延年和李广利两兄弟虽然尽力而为,但终究只是矮子堆里拔出的高个,能力有限。她不禁想起了陈阿娇和卫皇后,她们都有着出色的弟弟。为朝廷征战疆场,得到了皇帝的重用,成为了朝廷的栋梁之材。 而她呢?尽管拥有绝世容颜,但因为女儿身,却无法在政治舞台上发挥更大的作用。她渴望能够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兄长们取得更高的地位,为家族带来荣耀。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她感到自己的努力总是被忽视,无力和无奈充斥着内心。 过了片刻,李夫人重新收拾好心情,脸上又恢复了自信,坐在首位上自顾自地说道:“那堂邑侯陈须虽然不学无术,但他有一个为皇帝陛下所倚重的弟弟。这才是他能够胜任敦煌郡尉一职的底气。两位兄长,小妹说得对吧?” “啪!”的一声,李广利一拍座椅的扶手,恍然大悟道:“我就说陈须那小子就任敦煌郡尉一职怎么一个反对的人都没有呢,原来都是不想得罪陈蟜和长门宫那位啊。” 李延年这时也想通了,但他的想法比李广利更深入一些。他开始思考,为什么朝臣和勋贵们都反对他们兄弟的提议呢?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终于找到了答案:他们李家在朝廷中缺乏一个强有力的支柱人物。这个发现让他感到无比难受,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错误。 “妹妹的话,为兄明白了。打铁还须自身硬,回去之后,为兄一定会好好想一想。”李延年感慨地说道。 他深知,只有提升自己家族的实力,才能在朝堂上立足。而这一切,都需要从内部做起,培养出更多有才华、有能力的族人。 此时的李延年,心中充满了懊悔与自责。他觉得自己以前太过轻视了那些朝臣和勋贵们了,没有真正理解到他们。如今,他已经明白过来,想要在朝堂上有所作为,就必须要学会提升自己或妥协合作。 然而,李延年并没有因此而灰心丧气。相反,他决定以这次事件为教训,努力提升自己和家人的实力,争取在未来能够成为朝中的一股强大力量。他相信,只要坚持不懈地努力,总有一天,他们李家会在朝堂上拥有一席之地。 未央宫中,金碧辉煌的宫殿内弥漫着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氛。一位年迈的内侍小心翼翼地跪在皇帝刘彻的御案前,恭顺地汇报着重要事务。当他结束汇报时,皇帝刘彻突然开口询问:“含章宫那里,李延年和李广利兄弟回去了?” 老年内侍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复镇定,恭敬地回答:“回禀皇帝陛下,就在刚才,李延年和李广利两位国舅已经离开了。” 皇帝刘彻的目光闪过一丝深意,继续追问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这个问题似乎有些突兀,让人摸不着头脑。 老年内侍低下头,弯着腰,依旧恭敬地跪着,回答说:“据奴才所知,李延年和李广利兄弟两人在含章宫内受到了李娘娘的严厉训告。看样子,他们已经意识到自己与他人之间的差距。” “好了,朕知道了,退下吧。”皇帝刘彻挥了挥手,示意老内侍离开。 “奴婢告退!”老年内侍向皇帝刘彻再次行了一礼,然后缓缓起身,慢慢退出了未央宫。 未央宫里只剩下皇帝刘彻一个人,他继续处理政务,宫殿内一片寂静。不知过了多久,皇帝刘彻突然停下手中的笔,嘴角微微上扬,轻声笑道:“在自己没有足够实力的情况下,贸然在金殿之上指点江山,这不就是自讨苦吃嘛!还好她还算有自知之明,看来这次算是给李氏兄弟上了一课。不过和其他人相比,他们还是稍显稚嫩,看看以后有没有机会让那对兄弟得到更多的历练。” 上林苑,长门宫。 “——启禀娘娘,这就是今日金殿之上发生的事。”大长秋把他所收集到的信息,一五一十的描述给了陈阿娇。 玉阶之上,陈阿娇秀眉微蹙,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 大长秋服侍陈阿娇多年又怎么不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呢?于是说道:“堂邑侯出任敦煌郡尉,隆虑侯已经做好了后续准备。想来以隆虑侯的见识,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第214章 洗心革面 岁月如梭,转眼间一年已经过去。敦煌郡尉陈须静静地站在城头,目光越过戈壁沙海,眼中尽是凄凉之色。曾经繁华热闹的长安城,如今已成为遥远的回忆。斗鸡场、酒肆的喧闹声以及女闾中的红颜佳人,都已离他远去。 如今,整个敦煌郡映入眼帘的只有粗鲁的大汉和散发着羊膻味的胡女。刚开始的时候,陈须曾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偷偷写信回长安,询问是否能回长安沐浴数日,但却遭到了无情的拒绝。朝廷回信称,若未待满任期便擅自返回长安城,将严惩不贷,格杀勿论。 他也曾尝试向长门宫求情,希望能得到一些通融。然而,等来的却是皇帝陛下的圣旨,原本为期三年的任期被延长至六年。当他接过皇帝陛下的圣旨时,堂邑侯陈须感到心如死灰,甚至萌生出一死了之的念头。但最终,他还是无法对自己下手,只能继续在这个职位上苦苦挣扎。 幸运的是,幼弟陈蟜为他找来的幕僚非常得力,让他得以稳稳地坐稳敦煌郡尉的位置。这些幕僚们不仅帮助他处理政务,还协助他与当地官员和百姓建立起良好的关系。他们深知陈须对这片土地并不熟悉,所以竭尽全力为他提供支持和建议。 在幕僚们的努力下,陈须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并开始了解当地的风俗习惯和政治环境。尽管这里的条件艰苦,但他渐渐明白,作为一名地方官员,他肩负着重要的责任。他需要保护百姓,维护社会稳定,同时还要推动经济发展和文化交流。 在幕僚们的帮助下,陈须开始积极参与各项事务,努力改善当地的治安状况。他组织士兵加强巡逻,打击盗匪,确保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此外,他还鼓励农业生产,推广先进的种植技术,提高粮食产量,缓解百姓的温饱问题。 在陈须的努力下,敦煌郡的社会治安得到明显改善,经济也呈现出繁荣的景象。 百姓们对这位新来的郡尉充满感激之情,纷纷称赞他是一位好官。 而陈须本人也逐渐找到了归属感,他意识到,即使远离长安城,条件艰苦。只要用心去做,同样可以成就一番事业。 长安城,未央宫里,皇帝刘彻此刻承受着比陈须更大的压力。新春伊始,治粟内使桑弘羊便匆匆赶来禀报,称国库里的存粮已所剩无几,无法支撑今年春天对匈奴人的军事行动。 听到这个消息,皇帝刘彻顿时怒火中烧。在他看来,匈奴人如同插在大汉脊梁上的一把利刃,随时都可能给大汉朝廷带来致命一击。 虽然粮食可以节省,但打击匈奴人的步伐绝不能停止,至少在匈奴人无条件投降之前,必须坚持下去。 因此,众多大臣纷纷聚集到未央宫,与皇帝刘彻共同商议库存粮食的问题。 大殿之中,玉阶之上,皇帝刘彻头戴冕冠,身着华丽的龙袍,威严地坐在龙椅之上。文武大臣们则按照各自的品级,恭敬地跪坐在两侧。 “今日召集诸位爱卿于此,主要是因为目前我国库空虚,其内的存粮已经不足以支持我们对匈奴人的军事打击行动。朕想在此询问一下各位爱卿,你们是否有什么好的策略或建议呢?”皇帝刘彻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视着下方的群臣。 这时,大宗正刘余站起身来,向皇帝刘彻拱手,行了一礼后说道:“启禀皇帝陛下,汉匈之间连年交战,据微臣所知,去年冬天北方草原发生了严重的雪灾,由于天气过于寒冷,同时缺乏足够的草料,导致大量的牛羊死亡,许多匈奴人因此而饿死。 臣想说的是,不仅仅是我大汉面临粮食短缺的问题,就连匈奴人自己也难以承受这样的压力。 因此,臣认为,如果今年春天我们不出兵攻打匈奴人,他们恐怕也很难度过这个缺少牛羊的艰难春天。” 皇帝刘彻端坐在龙椅之上,冕冠之下的面容显得有些阴沉。匈奴人野性难驯,缺乏粮食,但他们却敢于南下侵犯汉人领土,掠夺粮食以度过春荒。即使匈奴人不敢轻易南下入侵汉朝边境,朝廷的大军也必须北上。正如俗语所说:趁你病要你命!在匈奴人虚弱时不主动出击,难道还要等待他们恢复实力后再攻击我们吗? 皇帝刘彻将目光投向武臣之首长平侯卫青,询问他的意见。“卫青你怎么说?” 长平侯卫青缓缓站起身来,恭敬地拱手向皇帝行礼,回答道:“回禀皇帝陛下,臣认为,粮食可以节省使用,但对匈奴人的打击绝不能停止。” 嗯——皇帝刘彻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还是卫青看得清楚这天下汉匈之间的局势。 刘余虽然年龄不算很大,但心却老了。看来大宗正的位子已经不太适合他了。找个机会,将他换掉吧,省得在金殿上叽叽歪歪,听着让人厌烦。 对于卫青而言,他并不喜欢坐在金殿之上与其他大臣争论不休。他更喜欢亲自率领大军征战沙场,甚至不惜牺牲生命。 然而,自去年以来,皇帝将他留在了长安城,不再让他出征,而是将军事重任交给了霍去病和李广利两人,让他们各自负责一方战线。这使得卫青感到有些失落和无奈。 不仅如此,就连陈蟜那小子也整天窝在上林苑,不是打猎就是干些农活来消磨时间,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为将军的身份。 这种情况让卫青感到十分不满,他认为陈蟜等人应该和皇帝陛下据理力争,勇于任事,而不是享受安逸的生活。 而卫青他自己,则渴望着再次回到战场,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价值。既便不能回到战场,他也要在朝廷里参政议政,报效朝廷、报效皇帝陛下。 皇帝刘彻俯视众臣,“诸卿都听到了长平侯的意见。因为他长年对匈作战,所以朕认为他的话更可信。” 第215章 三策 皇城,金殿之上,皇帝刘彻表明立场后,又接着说道:“朕是要问诸卿怎么去解决粮食短缺的问题,而不是问你们是不是要出兵去攻打匈奴人。望诸卿能听明白朕的意思,能理解朕的良苦用心。” 皇帝刘彻的话犹如一道惊雷,震得金殿之上的大臣们哑口无言。他们原本以为皇帝会询问是否出兵攻打匈奴人的意见,却没想到皇帝关心的是国内的粮食短缺问题。 “臣等明白!”金殿之上的大臣们齐声回复道。声音洪亮,回荡在整个宫殿之中。 大宗正刘余的脸色涨得通红,如同猪肝一般。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立即向皇帝请罪道:“臣身为皇族一员,没有明白皇帝陛下的良苦用心,臣有罪!” 皇帝刘彻看着刘余,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缓缓地说道:“大宗正能明白朕的良苦用心,朕心甚慰。” 皇帝刘彻不再理会刘余,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其他大臣。他继续说道:“匈奴人要打,粮食短缺问题也要解决。诸卿都是国朝之栋梁,朕希望你们能提出宝贵意见,解决朝廷当前出现的实际问题。” 皇帝刘彻的话音刚落,金殿之上便陷入了一片沉默。大臣们开始思考如何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他们知道,这不仅关系到国家的稳定和发展,也关系到百姓的生计。 此时,御史大夫张汤缓缓站起身来,向皇刘彻拱手行了一礼,说道:“陛下,臣有一策。我们可以在边疆各郡推行屯田政策,让士兵和百姓一起开垦荒地,种植庄稼。这样既可以增加粮食产量,又可以加强边防的防御力量。” 刘彻微微点头,示意张汤继续说下去。 张汤接着道:“此外,我们还可以通过挖掘沟渠河流,改善灌溉系统、推广高产农作物品种等方式,提高粮食产量。同时,朝廷可以向农民推广新的耕作方法,鼓励他们积极耕种。” 刘彻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他转向众大臣,问道:“诸位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一些大臣纷纷表示赞同,认为张汤的计策切实可行。然而,也有一些保守派大臣提出了质疑,担心屯田会影响边防的军事部署。一时间,金殿上议论纷纷。 正在群臣争论不休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钟磬之声。这声音如同天籁之音,瞬间让群臣安静下来,他们纷纷望向朝堂之上,等待着皇帝的指示。 皇帝刘彻坐在龙椅上,俯视着下方的群臣,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和忧虑。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张卿所言,朕有所思虑。然而,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当下最紧迫的任务是解决今春粮食短缺的问题。” 群臣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皇帝的观点。然而,面对如此棘手的问题,众人都感到束手无策。就在这时,治粟内使桑弘羊站起身来,向皇帝刘彻行了一礼。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启禀皇帝陛下,臣有一策,或许可以缓解当前的困境。” 皇帝刘彻听到桑弘羊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满。好你个桑弘羊,既然你已经有了对策,为何不早点提出,非要等到朕召开大朝会才肯说出来呢?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解决眼前的粮食危机才是最重要的。 “桑爱卿,有何良策?速速奏来。”皇帝刘彻心头敞亮了不少,至少压力不那么大了。 桑弘羊手持笏板,正色的说道:“启禀皇帝陛下,臣有三策,首先盐铁官营;其次酒类专卖;最后是用行政手段干预市场和调节物价,也就是平准和均输。” 皇帝刘彻不明就里,好奇道:“桑爱卿,快快详细奏来。” 桑弘羊微微躬身,开始详细解释他的策略:“陛下,盐和铁是人们生活的必需品,实行盐铁官营可以增加朝廷的收入。而酒类专卖则可以控制酒的生产和销售,避免私酿和滥饮,同时也能为朝廷带来丰厚的利润。至于平准和均输,可以通过政府调控物资的供求关系,稳定物价,保障百姓的生活。” 刘彻听后,微微点头表示认可。但他还是担忧地问道:“此三策虽好,但实施起来恐怕并非易事。尤其是盐铁官营和平准均输,可能会涉及到众多利益集团的反对。桑爱卿可有应对之法?” 桑弘羊自信地答道:“陛下,微臣已拟定了详细的计划和措施。对于可能出现的阻力,我们可以采取逐步推进的方式,同时加强监管和执法力度,确保政策的顺利实施。” 刘彻思考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好!既然桑爱卿已有成竹在胸,那就放手去做吧。朕会给予你全力支持。希望你能尽快解决眼下的粮食危机,让百姓安居乐业。” “谢皇帝陛下恩准!”桑弘羊在次向皇帝刘彻行了一礼。 皇帝刘彻这次没有再征求朝臣们的意见,他敏锐地觉察到桑弘羊的三策有利于朝廷增加收入。朝廷有了钱,就可以向世家、富户等价收购粮食,春季粮荒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然而,如果征求朝臣的意见,很难得到他们的支持和同意。因为,他们背后的家族就经营着盐、铁、酒类等商贾之事,现在收归朝廷所有,必然触碰到他们本身的利益,他们一定会竭力反对。 毕竟,这些产业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家族的重要财源,一旦被朝廷垄断,他们的财富将会受到极大的影响。此外,这些朝臣们也担心,一旦朝廷掌握了这些产业,可能会对他们的权力地位产生威胁,因此他们更倾向于维持现状。 对于皇帝刘彻来说,他清楚地知道这些朝臣们的顾虑,但他也明白,要解决当前的问题,必须采取果断的措施。桑弘羊的三策虽然会引起一些争议,但从长远来看,这将有助于加强中央集权,提高国家的财政收入,从而更好地应对各种挑战。 因此,他决定不再征求朝臣们的意见,直接批准了桑弘羊的建议。这样一来,他既能够推动改革的进程,又避免了与朝臣们之间的激烈冲突。 当然,他也需要做好应对可能出现的反对声音的准备,以确保改革的顺利实施。 第216章 国策 皇城之中,金殿之内,金碧辉煌,气势磅礴。皇帝刘彻坐在龙椅之上,目光炯炯有神,他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间:“桑弘羊之策深得朕心,不知道其他人,可还有良策?” 此刻的朝堂之上,众臣们心态各异,有的面露喜色,因为他们知道朝廷能够增加收入,这对国家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有的则脸色阴沉至极,心中暗暗叫苦,因为他们的家族生意将受到沉重打击,甚至可能面临破产的危机;有的则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纯粹是在隔岸观火,幸灾乐祸地看着其他大臣着急上火;还有的大臣则一脸茫然,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时间,朝堂之上气氛怪异,每个人都在思考着自己的立场和利益。这场关于国家财政政策的讨论,将会对整个大汉王朝产生深远的影响。 “启禀皇帝陛下,臣有一策,可以振奋长安城的经济,令市场繁荣。”中大夫主父偃在群臣里站了起来,向皇帝刘彻行了一礼后说道。 “哦?主父偃,你有何良策?速速奏来,让朕一观。”皇帝刘彻心情很好,已经有了桑弘羊的“三策”,若是能再有所收获,岂不是更好。 “启禀皇帝陛下,迁天下富户于茂陵。”主父偃声音朗朗的大声说道。 迁天下富户于茂陵吗?皇帝刘彻很聪明,脑袋转得很快,转瞬之间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弊关系。 大汉朝继承秦制,经历了秦末天下动荡,人口锐减的特殊情况下。建国初就采取了黄老之术无为而治,休养生息的治国方略。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如今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社会秩序稳定。 但随着国家的繁荣昌盛,也带来了一些问题。比如地方豪强势力逐渐崛起,他们通过兼并土地、控制商业等手段积累财富,对中央政权构成威胁。此外,一些富豪家族在地方上拥有庞大的势力和影响力,甚至敢于挑战皇权,影响社会稳定。 如果将这些富户迁往茂陵,不仅可以削弱他们在地方上的势力,还能促进长安的经济发展。同时,这也是一种政治手段,可以加强中央集权,巩固皇权统治。 皇帝刘彻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赞赏地看了一眼主父偃,心中暗自点头。这个计策虽然简单,但却十分有效。 然而,他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转头看向其他大臣,询问他们对此事的看法。毕竟,这涉及到众多利益关系,需要综合考虑各方面的因素。 诸位爱卿,对于主父偃所提之策,你们有何看法?”刘彻目光扫视着群臣。 一时间,朝堂上议论纷纷。有的大臣赞同主父偃的提议,认为这是削弱地方豪强势力的好办法;有的则担忧此举会引起富户们的不满和反抗。 “陛下,臣以为此策可行。”丞相公孙弘站出来说道,“迁至茂陵可使富户离开其原有根基,便于监管。同时,也可带动茂陵地区的发展。” “丞相所言甚是。”刘彻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此时,另一位大臣发言道:“然则,实施此策需谨慎行事,避免激起民变。” 刘彻沉思片刻,道:“众卿所言皆有道理。此事关乎国运,须从长计议。主父偃,你可先拟定一个详细的方案,待朕与诸卿商议后再作定夺。” 主父偃领命谢恩,退下后便着手准备方案。他深知此次任务艰巨,必须周全考虑。 但是他更加兴奋,能得到皇帝的赏识,一展所学,这不正是读书人的宿愿吗? 主父偃日夜少眠的经过数日努力,一份详尽的迁徙计划呈现在刘彻面前。 计划中不仅详列了迁徙的具体步骤,还包括了对富户的补偿措施以及茂陵的建设规划。主父偃希望以此减轻富户的抵触情绪,并确保茂陵能够迅速发展成为繁华之地。 刘彻仔细审阅方案后,召集大臣再次商讨。会议上,众臣明白皇帝心意的情况下,就细节问题展开激烈讨论。 最终,在皇帝刘彻的拍板下,迁徙事宜确定下来。消息传出,朝野震动,富户们虽心有不甘,但在朝廷的压力下,也只能无奈接受。 随着迁徙命令的下达,整个国家都忙碌起来。富户们开始收拾家当,带着家人和奴仆迁往茂陵。一路上,车马如龙,形成了一道壮观的风景线。 茂陵地区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朝廷投入大量资金,修建道路、桥梁,兴修水利。新的城镇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商业繁荣,人口剧增。 主父偃的名字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们对他的才智和勇气赞不绝口。他成为了汉武帝身边的得力干将,为国家的强盛贡献着自己的智慧。 然而,权力的增长也引来了嫉妒和敌人。在风云变幻的朝堂之上,主父偃能否坚守初心,继续辅佐汉武帝成就伟业呢? 而治粟内使桑弘羊则全力支持主父偃迁——天下富户于茂陵,这一国策。乐得其成。 迁天下富户于茂陵,震动天下,大大减少了他实施“富国三策”的阻力,可以说为他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也为他挡下了不少的明枪暗箭 上林苑,长门宫。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映照在古朴的宫殿墙壁上。长门宫内,陈阿娇和她的弟弟陈蟜相对而坐,中间摆放着一张小巧精致的茶桌。茶桌上,几只精美的茶杯中热气腾腾,茶香袅袅升起,弥漫在空气中,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陈阿娇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目光柔和地落在了陈蟜身上:“蟜弟最近可真是轻闲啊!悠游山水之间,会猎于林下。聚田野之炊炊,享乐于友人之间。”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却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陈蟜抬起头,迎上姐姐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连忙站起身来,拱手行礼道:“姐姐说笑了,小弟不过是偶尔出游,以解烦闷罢了。”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似乎被姐姐看穿了心思。 陈阿娇微微一笑,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无妨,本宫又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这日子过得比本宫还惬意呢!”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羡慕,但更多的是调侃。 陈蟜苦笑一声,挠了挠头:“姐姐取笑我了,我这哪能跟姐姐相比啊!您可是大汉的皇后,地位尊崇,享受荣华富贵。而我现在不过是个闲人罢了。”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陈阿娇轻轻摇头,目光变得有些迷离:“荣华富贵?呵呵,这些对本宫来说又有什么用呢?本宫现在被困在这长门宫中,如同笼中之鸟,失去了自由。”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苦涩与悲哀。 陈蟜沉默片刻,轻声安慰道:“姐姐莫要伤心,皇帝陛下也并非无情之人,这一段时间朝廷里接连有国策颁布,皇帝陛下和朝中大臣忙得夜以继日,等过了这一段时日,皇帝陛下必然会再次驾临上林苑。”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希望姐姐能看清朝廷里的大局。 第217章 上林有佳人 上林苑,长门宫。 陈阿娇也只是一时的伤感,很快她就收拾好了心情。毕竟经历了太多的风雨,就是再柔弱之人也会强大起来。 皇帝要是能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过好自己,女儿蓝田能够健康的长大,这比什么都强。 “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不过,蟜弟,你最近是不是太清闲了一些?”陈阿娇又恢复了长姐该有的端庄模样。 陈蟜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小口,又把茶杯轻轻的放下。“姐姐,你知道我今年春秋几何吗?”他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一个问题。 陈阿娇微微愣神,“蟜弟何出此言呢?”她这个当姐姐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弟弟陈蟜的年龄呢? 陈蟜并没有直接回答姐姐陈阿娇的问题,而是轻吟了一首诗歌—— “五陵少年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陈阿娇轻声的重复了一遍,陈蟜所吟的这首诗。一脸的震惊——“吾弟有大才啊!”女人的关注点就是与众不同。 其实以陈阿娇的聪明,她又如何不知弟弟陈蟜的意思呢——弟弟陈蟜太年轻了,而且他还连年征战,为朝廷两次开疆拓土。其他相比之下的小功更是不计其数。 如今,陈蟜年纪轻轻就已经立下如此大功,如果再让他继续立功,那么陈蟜将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所以,皇帝陛下既想重用陈蟜,又很为难。因为对于臣子来说,功劳过大并不一定都是好事。 尤其是像陈蟜这样年轻有为的臣子,如果他的功劳太大,可能会引起其他大臣们的嫉妒和不满。 而且,如果陈蟜的功劳太大,那么皇帝陛下就很难再给他赏赐了。如果不能给功臣足够的赏赐,那又怎么能让天下人信服呢? 因此,陈蟜需要一些时间去犯错,这样他之前立下的功劳就会被轻而易举的被抹除掉。只要有机会,皇帝陛下就会再次启用他。有的人也不会太过在意陈蟜的功劳,对朝廷的任命产生不满的情绪。 而对于陈蟜来说,这也是一种磨练。毕竟年轻人嘛,犯点错,生活荒诞了一些,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有经历过这些挫折,才能真正成长起来。 这些事在陈阿娇头脑中一闪而过,既然事不可为,她就把主意放到了别的地方。 陈阿娇神色严肃的说道:“弟弟有如此大才,姐姐以前真是太失察了,现在就为姐姐也做一首诗吧。” 陈蟜脸色一滞,苦着脸问道:“姐姐这是在以皇后的身份吩咐弟弟吗?” “蟜弟,本宫难道以姐姐的身份吩咐你,你就不给姐姐做一首诗了吗?”陈阿娇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丝的调侃。 你是我的弟弟,无论我用什么身份吩咐你,你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陈蟜忽然想起一个典故,那就是历史上,李延年为了赞美妹妹李夫人的美貌,曾写过一首诗赞美她。 然而据陈蟜所知,李延年的这首诗,在这一时空还没有出世呢。哈哈——不好意思,这首诗本将军要一占为快! 也不知李延年听到这首诗会是什么感想,吼吼——好期待啊!于是,陈蟜吟道: “上林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陈阿娇不由自主的缓缓站起身来,走到梳妆台前,面向铜镜,伸出玉手,轻抚自己的玉颜,眼神痴迷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人。她不禁喃喃自语:“这是我吗?” 大长秋站在一旁,他的目光落在陈阿娇身上,心中暗自思忖。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不一会儿功夫,他捧着纸绢笔墨匆匆赶回,将纸绢平铺在桌案之上,并迅速将墨磨好,然后恭敬地说道:“侯爷,请您移步,将刚才写给皇后娘娘的诗句,重新誊抄一遍。咱家在此先谢过了。” 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太监敏锐地察觉到这首诗歌对于陈阿娇来说意义非凡。他深知,如果能让皇帝陛下得知这首诗,哪怕他政务繁忙,也必定会抽空前来长门宫探望。 因此,他急切地希望能够保留一份副本,以备不时之需。 一日后,在有心人的大力传播之下,一首名为《上林有佳人》的诗歌开始在长安城悄然流传开来。 这首诗歌犹如一颗投入湖中的石子,引起层层涟漪,其影响力逐渐扩大。 许多读书人聚集在酒肆之中,他们手持酒杯,摇头晃脑,传颂着这首《上林有佳人》。 一时间,长安城中掀起了一股热潮,人们纷纷传阅、吟诵这首诗歌,甚至有人为此争相传抄。 这种景象使得纸绢的需求量大增,导致长安城内纸绢价格上涨,形成了一种奇特的现象——长安纸贵! 第218章 皇帝以为被偷家了 琼台御宇的皇城,巍峨的未央宫内,皇帝刘彻端坐在御案之后,手里拿着奏折,神情专注地阅读着,不时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时,一名花白头发的老年内侍悄然无声地走进来。他步伐无声,动作轻盈,仿佛生怕打扰到皇帝的思绪。走到御案之前,老年内侍双膝跪地,拱手行了一礼,然后静静地等待着皇帝的指示。 过了一会儿,皇帝刘彻终于放下手中的奏折,轻轻地叹了口气。他提起笔来,在奏折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几笔,又圈点了几下。片刻之后,他放下手中的笔,重新拿起奏折,从头到尾仔细地看了一遍,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微微点头,将这份批好的奏折小心地收起来,放在一旁。 随后,皇帝刘彻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目光落在面前跪着的老内侍身上。他随意地问道:“说说吧!最近长安城里出了什么有意思的事?”语气轻松,似乎对这些事情并不在意,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好奇。 老内侍恭敬地回答道:“回禀皇帝陛下,最近长安城里有两首诗歌流传甚广。”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岁月的沧桑。 皇帝刘彻不以为意地轻笑一声,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哦?怎么个流传甚广啊?朕倒是有些好奇。”他的目光闪烁着光芒,似乎对这两首诗歌产生了兴趣。 “回禀皇帝陛下,此两首诗歌一出,读书人、达官显贵争相抄颂,一时之间,长安城纸绢紧缺,价格上涨了不少。”花白头发的老年内侍一脸欣喜,声音激动地向皇帝禀报着。他手中捧着一卷纸绢,似乎对皇帝陛下的反应充满了期待。 “哦?竟有如此影响力的诗词?快快呈上来,让朕一观。” 皇帝刘彻听后,脸上露出浓厚的兴趣,眼神中闪烁着好奇和兴奋。他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些诗到底有何魅力,能让整个长安城为之疯狂。 “奴婢遵旨!”老年内侍恭恭敬敬地应道,双手将那卷纸绢捧起。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御案前,动作优雅而庄重。他将纸绢平铺在皇帝刘彻面前,随后又躬身退回原地,再次跪伏在地,等待着皇帝的观看。 皇帝刘彻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纸绢上,眼中透露出浓浓的好奇与期待。他专注地阅读着纸上的诗句,第一首诗映入眼帘: 五陵少年 五陵少年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皇帝刘彻看罢,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首诗的旋律优美动人,犹如一阵清风拂过心头,令人心旷神怡。它歌颂了当代年轻人的风华正茂,展现出他们的朝气和活力。 “五陵少年——嗯——不错!”他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对这首诗的赞赏之情。 跪在地上的老年内侍,听到皇帝的评价后,脸上露出了一丝丝难以掩饰的笑意。能让当今皇帝陛下说出“不错”这两个字,意味着这首《五陵少年》已经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并获得了他的认可。可以说,这首诗已经入了皇帝的眼,得到了他极高的评价。 皇帝刘彻带着更加浓厚的兴趣,迫不及待地接着看了第二首诗: 上林有佳人 上林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嘶——皇帝刘彻的眼睛粘在这首诗歌上就再也离不开了。他嘴里默默的念着,仔细的品味着—— “《上林苑有佳人》这首诗写给谁的?”皇帝刘彻看着手中的纸张,眉头上扬,对诗中的佳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御案前跪着的老年内侍听到皇帝的话,心中一喜,暗道:“机会终于来了!”他连忙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说道:“回禀皇帝陛下,这首诗描述的是陈后娘娘的美。”老年内侍神色激动地回答道。 长门宫大长秋,你送给咱家的银子可没白花,咱家可是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啊!老年内侍心里暗自得意。 “啪!”皇帝刘彻突然一拍御案,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声音严厉地质问道:“说!是谁写的这首诗?” 老子这是让人偷家了吗?没有看到阿娇的真容,怎么能写出这么贴切的诗歌来?皇帝刘彻的手紧紧抓住御案,由于过度用力,手指关节处泛起白色,手上青筋暴起,仿佛要把御案捏碎一般。 皇帝刘彻突然的暴怒,让整个宫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跪在御案之前的老年内侍更是被吓得浑身一颤,原本还算镇定得意的神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的腰弯得如同拉开的弓形,额头几乎触碰到了冰冷的地面,声音颤抖着回答道:“回禀皇帝陛下,写……写诗的人,是……是隆虑侯。”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次真的是被长门宫大长秋给害惨了! 自己只是收了他一点点银子而已啊!但现在却可能因此丧命。想到这里,他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陈蟜写的诗?皇帝刘彻脸上的怒意顿时阴云烟消云散。他不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还好!朕没有被偷家。 不过,他又心中暗自思忖:“没想到陈蟜这小子还有这样的才华,竟然能写出如此动人的诗句。” 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眉毛扬了扬,喃喃自语道:“这一定是阿娇让他写的。哼,她总是那么御气指使,喜欢捉弄人。不然,朕怎么可能不知道陈蟜那小子会写诗呢?” 刘彻一边想着,一边轻轻摇头,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小舅子虽然聪明绝顶,但平时并不好舞文弄墨。 这次能写出这首诗,肯定是受到了阿娇的逼迫—— 第219章 卫皇后要争口气 宫阙连绵的皇城内,巍峨的未央宫静静的耸立在中线上。皇帝刘彻坐在皇位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心中暗自嘀咕:“朕有好些天没去上林苑长门宫了,看到了这首《上林有佳人》还真有点想阿娇了。” 想到这里,皇帝刘彻将目光落在了御案前,跪伏于地的老年内侍身上。 “你这老狗,一定是收了长门大长秋银子了吧?” 跪在地上的老年内侍连忙叩首如捣蒜,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地面上,发出砰砰砰的声响,“回禀皇帝陛下,奴婢哪敢收那位的银子啊?请您明查。”他一边说着,一边颤抖着身体,冷汗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小滩水渍。他的后背的衣袍都被汗水浸透了,紧紧贴在背上,显得十分狼狈。 “阿娇怎么可能低下头贿赂你这样的老狗呢?多半是长门大长秋干那老奴才自做主张。唉!当年阿娇要是性格不那么高傲,朕也不会将她贬到长门宫去。现在想见她一年,还得跑去长门宫。也罢,谁让她是朕的心头好呢!摆驾长门宫。” “奴婢遵旨!”老年内侍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急忙出去安排。哎,今天这一天可真是波折不断啊,差点没把他这把老骨头给折腾散架了。不过幸好皇帝陛下没有怪罪于他,否则他这条小命恐怕就难保了。想到这里,老年内侍忍不住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感慨:伴君如伴虎啊! 皇帝刘彻静静地坐在那里,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呵呵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他站起身来,轻轻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龙袍,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大步走出了宫殿。 宫廷中的侍卫和宫女们看到皇帝出来,纷纷跪地行礼,恭送皇帝陛下离开。他们低着头,不敢抬头直视皇帝的面容,只能默默地注视着皇帝的背影渐行渐远。 出了未央宫,皇帝刘彻登上了华丽的龙撵,靠在座位上,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神迷离地望着远方。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阿娇那美丽迷人的身影,仿佛她就在眼前一般。他知道阿娇对他从来都不像其他女人那样刻意讨好、谄媚求欢,但不知为何,他就是对阿娇这个女人情有独钟,始终放不下她。 难道朕真的有受虐倾向?皇帝刘彻心中暗暗思忖着。然而,每当想起阿娇时,他的脸上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既甜蜜又无奈。 令长安纸贵的《上林有佳人》,此时也传遍了后宫之中。 上宫。 “你是说皇帝陛下出宫了?”卫皇后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中年内侍。此刻,她正斜倚在锦榻之上,右手紧紧攥着一张纸绢。这张纸绢上,赫然写着一首诗——《上林有佳人》,这首诗如今已风靡整个长安城。 “回禀皇后娘娘,千真万确。”中年内侍低头跪伏在锦榻前,态度恭敬至极。 “可曾知晓皇帝陛下去了何处?”卫皇后的声音依旧平淡,但眼神却闪过一丝忧虑。 “回禀皇后娘娘,据奴才所知,皇帝陛下去了上林苑长门宫。”中年内侍不敢有丝毫隐瞒,如实禀报。 “本宫知道了。退下领赏去吧。”卫皇后挥挥手,示意中年内侍离去。 “多谢皇后娘娘赏赐,奴才告退。”中年内侍如蒙大赦,喜出望外,连忙行礼道谢。 待中年内侍离开后,宫殿内便只剩下卫皇后一人。她再次展开右手中的纸绢,上面的《上林有佳人》仿佛在无声地嘲讽着她。卫皇后不禁咬紧牙关,心中满是不甘和嫉妒。 呵呵她一阵冷笑,上林有佳人——你可真会玩花样。只是这种程度,还真把皇帝陛下勾引去了。 卫皇后将手里的纸绢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她移步来到铜镜之前,看着铜镜里依旧美丽漂亮的颜色,不由自主的伸出玉手,轻轻抚摸。难道就只有上林苑里有佳人,上宫里就没有了吗? 思绪至此,她不禁转头,看向地上被她揉成一团的《上林有佳人》。酒香也怕巷子深吗?本宫要不要也让人给作一首赞美自己漂亮容颜的诗歌呢—— “来人!”卫皇后轻声呼唤着,声音不高,但却充满了威严。 “来了,皇后娘娘。”宫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应答,随后走进来一名宫女。这名宫女脚步轻快,很快就走到了卫皇后的面前,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见过皇后娘娘。” 卫皇后目光如炬,盯着眼前的宫女,开门见山地问道:“那首《上林有佳人》何人所作?” 卫皇后心中暗自思索,能够给那个女人作诗的人,要么是女子;要么是与她关系亲密之人,否则以当今皇帝刘彻那暴躁易怒的性子,绝对不可能对这种事情如此宽容和放纵。 宫女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卫皇后的脸色,只是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如实禀报出来:“回禀皇后娘娘,据说这首诗乃是隆虑侯所作。” 卫皇后心中顿时了然。如此说来,一切都说得通了。她不信皇帝会对这样的事情视而不见,更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人。但若是亲弟弟给自己的姐姐作诗,那自然另当别论。 “既然如此,你出宫去一趟平阳公主府,替本宫传话给长平侯,告诉他本宫也想要一首和《上林有佳人》一样的诗。”卫皇后冷笑着说道。你有弟弟,本宫也有弟弟;本宫能压你一头,本宫的弟弟也要压你弟弟一头。 “谨遵娘娘口谕!”这名宫女得到命令后,立刻行礼领命。随后,她便无声地退出了房间,按照卫皇后的吩咐办事去了。 一个时辰后,平阳公主府。 卫青接到宫女的传话,脸上露出了惊愕之色。姐姐啊!你在想什么呢?作诗和行军作战能一样吗?我能够领兵作战,并且能战而胜之。可这并不等于我会写诗啊。 第220章 一首诗引发的波澜 平阳公主府内,上宫来人宣读完卫皇后的口谕便离去了。长平侯卫青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与烦躁。此刻的他只觉得头疼欲裂,那种感觉仿佛便秘一般,憋得难受极了。 其实卫青心中清楚,姐姐卫子夫已心生争强好胜之意。在他姐姐心中,天之骄女的陈阿娇如同横亘在前的巨大山峦,难以跨越。陈阿娇所拥有的一切,姐姐卫子夫同样渴望得到。 此次,陈蟜为姐姐陈阿娇写下了一首赞誉其美貌的《上林有佳人》,这首诗在长安城中引起轩然大波。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不仅宫中的姐姐向他索要诗歌,连府上的平阳公主也用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他,期望他能为自己创作一首。 陈蟜啊,你为何要写诗呢?钓钓鱼、打打猎难道不好吗?实在无事可做,去喝花酒也可以啊!卫青不禁在心中暗自抱怨道。 卫青神情忧郁地回到后宅。此时,平阳公主正端坐在锦榻之上,看到卫青神色不佳,好奇地询问道:“驸马发生何事了?” 卫青坐在她的对面,看到平阳公主手里纸绢上的《上林有佳人》后,心情变得愈发压抑起来。他原本有些郁郁寡欢的神情此刻更是增添了几分忧愁。 “哼哼——还能有什么事。皇后娘娘派人来传口谕,让某给她写一首诗,要像这首《上林有佳人》一样风格的。”卫青一边说着,一边烦躁地抓起身前茶桌上的茶杯,仰头咕咚咕咚——大口灌下了一杯茶水。 听到这里,平阳公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几乎要流出来。她调侃道:“卫青,本宫让你写一首诗,你推三阻四的不愿意。这次皇后娘娘亲自下达了口谕,本宫倒要看看你如何推脱?” 卫青无奈地回答说:“公主殿下!并非我不愿意为你们写诗,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下笔啊。” 平阳公主却毫不留情地反驳道:“陈蟜能写,你为何不能写?”此时此刻,她似乎完全不讲道理,甚至有些蛮不讲理,活脱脱就是个小女人在无理取闹。 “我的公主殿下,陈蟜是陈蟜;可我是卫青啊。”他感到自己的脑袋像是要裂开一样疼痛。 “你真的不会写诗吗?”平阳公主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卫青的双眼。 卫青无奈地叹息道:“公主殿下,某真的不会写诗。” “那陈蟜怎么会写诗呢?而且还写得那么好。”平阳公主的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 卫青一脸苦恼地解释道:“陈蟜出身世家,在文学方面有所涉猎,并不足为奇。但这与行军作战并无太大关联。” 平阳公主微微摇头,对于其他人或许不太了解,但对于陈蟜,她可是有着相当的发言权。 那陈蟜十几岁的时候,也是个整日游手好闲、调皮捣蛋的家伙。也从未听闻他有勤奋学习的迹象啊。怎会突然变得如此聪慧,不仅能够征战沙场,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更为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陈蟜居然还学会了写诗,并且诗作水平颇高。 “皇后那里,你怎么应对?”平阳公主问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卫青低头沉思片刻,说道:“只能实话实说了。” 平阳公主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她心想,若卫青真不会写诗,即便硬逼他也无用。 当天,两人一同前往皇城,上宫。卫青向皇后如实禀报,自己确实不擅长作诗。 皇后微笑着说:“无妨,本宫只是随口一说,并无非让你写诗不可。阿弟,你在战场上英勇杀敌,保家卫国,已为国家立了大功。我很欣慰。” 卫青心中释然,叩头谢恩。 平阳公主也松了一口气。虽未达成所愿,但至少没惹出麻烦。她看着卫青,心中暗忖,或许他的才华不在诗文,而在其他方面。 卫青和平阳公主两人走出宫后,心照不宣地选择不提让人代笔之事。因为他们深知,即使有人能够写出媲美陈蟜的《上林有佳人》,也绝不能让他人代笔。毕竟这可是描述皇后娘娘美貌的诗作,如果找人代笔,那岂不是对皇后娘娘的亵渎与轻慢? 待到平阳公主和卫青夫妇离去之后,卫皇后独自一人坐在梳妆台前,默默地凝视着镜子里映照出的美丽面容,轻轻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阿弟果然不善诗词啊!” 然而,就在下一刻,镜子里的美人忽然面色一寒,眼神变得冰冷无情,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冷笑,轻声呢喃道:“哼,诗词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道而已。我有儿子,而你却只有一个丫头罢了。呵呵……最终还是本宫更胜一筹。” 至于含章宫那位李夫人,卫皇后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毕竟,自己的儿子刘据可是堂堂正正的太子,而自己的亲弟弟卫青更是当今朝廷的太尉。相比之下,那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呢?无论是地位、权势还是家族背景,都被自己全方位地碾压着。 卫皇后心里暗自得意:“哼,等她的儿子稍微长大一点,我就让皇上给他封个边远地方的小王当当。让她儿子去那穷乡僻壤受苦受难吧!”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消除了李夫人这方面的隐患,还能显示出自己的大度和宽容。 而且,一旦李夫人失去了皇帝的宠爱,等到她年老色衰时,那可就是任由自己摆布的时候了。 到那时,自己想怎么收拾她就怎么收拾,让她尝尝被人冷落和欺凌的滋味。想到这里,卫皇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卫皇后是这么筹划的,可是含章宫里的李夫人却不一定这么想。 李夫人觉得自己比卫皇后更年轻,更得皇帝陛下的宠爱,儿子现在还小,留还自己的时间还有很多。 前秦的皇太子不也没当上皇帝吗?谁敢保证当今的太子就一定能够继承大统呢? 而且当今皇帝陛下正值壮年,谁知道等他老了会不会另选继承人。 第221章 李延年也有压力 皇城中的宫殿错落有致,金碧辉煌,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尊贵。大街小巷宽敞整洁,绿树成荫,繁花似锦,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含章宫,更是皇城的一颗璀璨明珠。它的建筑风格独特,装饰精美,尽显奢华与富贵。宫中的宫女们个个谨言慎行,举止优雅,训练有素。 含章宫之主李夫人坐在锦榻之上,手里拿着《上林有佳人》看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这里面赞美的女人是她。 “国舅们还没来吗?”她随口问道。 “回禀娘娘,国舅爷马上就到。”有宫女及时回禀。 “这首诗明明写的就是本宫吗?名字也起错了,嗯——《含章有佳人》更妥贴些。”李夫人自言自语的呢喃着。她手中拿着那首诗,目光凝视着上面的文字,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忽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逐渐靠近。“妹妹急着召我入宫,有何要事?”李延年迈步走了进来,上前拱手一揖,语气亲切而温和。 李夫人听到兄长的声音,转过头来,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她轻轻地将手中的《上林有佳佳》递给了兄长李延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兄长觉得这首诗写得怎么样?” 李延年接过诗稿,认真地看了一眼原来是那首诗《上林有佳人》啊! 李延年曾经在乐府任职,对于诗歌有着浓厚的兴趣和独特的见解。《上林有佳人》风靡长安之际,他就拜读过。其文辞简洁、意境深远,令人赞叹不已。他不禁想起了当初拜读此诗时的感受,那种深深的震撼与感动依然历历在目。 只是不知为何,每次读完《上林有佳人》后,他都会感到一种莫名的失落感萦绕心头,仿佛失去了某种珍贵的东西。 这种感觉让他困惑不解,但又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如今再次看到这首诗,那种熟悉的失落感再次涌上心头,令他不禁心绪低落。 “风靡长安城的传世名作《上林有佳人》,为兄早就拜读过。唉!真是举世少有的佳作啊。只是那位贵人,无缘得见,惜哉!” 李延年一边摇头晃脑,一边感慨万千地说道。他的脸上流露出深深地遗憾之色,似乎对未能见到那位贵人感到十分惋惜。 然而,坐在一旁的李夫人却风情万种地白了兄长李延年一眼,心中暗暗吐槽着:这个兄长脑子坏掉了吗?那个女人可是曾经整个大汉朝最尊贵的女人,是你这种身份能够随便见的吗? 而且,她也知道,兄长所说的那位贵人就是长门宫那位曾经母仪天下的女人?不过,那是一个连她都不敢轻易碰触的禁忌人物。 李夫人不禁暗自叹息,心想兄长怎么这么口无遮拦呢?她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兄长慎言!我们只谈诗词,莫要谈论他人。”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严厉和警告。 毕竟,这里是皇城,人多嘴杂,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起轩然大波。 如果不小心让一些风声传到皇帝陛下的耳朵里,即使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可能被放大成一场弥天大祸。 李夫人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她不愿意因为兄长的口无遮拦而给自己带来麻烦。 因此,她特意强调道:“这里是皇城,兄长说话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一有些风声传到皇上那里,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目光严厉的盯着兄长,希望他能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李延年听了妹妹的话后,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语有些失当,也有些后怕。他连忙点头,“妹妹所言有理,兄长记下了。” 他知道,在皇城里,稍有不慎就可能惹来杀身之祸。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和荣华富贵,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李夫人转移话题,打趣道:“兄长觉得这首诗词改名《含章有佳人》怎么样?” 说完,李夫人站起身来,衣裙飘飘,华丽的轻轻转了一圈。意思是怎么样?这首诗说得就是我吧? 李延年嘴角抽了抽,但是脸上全是宠溺之色,“以妹妹的天香国色,改成《含章有佳人》也无不可。” 李夫人满意地又坐回座位,但不知为何,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露出一丝忧伤。她轻轻叹息一声,接着又开口说道:“唉!这首诗终究是描绘她人之作。可怜我有一个诗才无双的兄长,却没有一篇传世佳作流传于世。” 说完这句话,她故意扮出一副幽怨的神情,同时又带着几分乖巧可爱,让人忍俊不禁。 李延年听到这里,忍不住苦笑起来。他原本以为今天来此只是普通的兄妹相聚,却没料到会被自己的妹妹如此冷嘲热讽和打趣。 然而,对于像《上林有佳人》这样的传世佳作来说,并非想创作就能够轻易完成。它需要机缘巧合、灵感涌现以及深厚的文学积累等多方面因素的完美结合。 李夫人见兄长沉默不语,便直言不讳道:“听说皇帝陛下乘车前往上林苑长门宫,据说是因为看了《上林有佳人》,心生感动,所以才兴致勃勃地前往。你也清楚,皇帝只有一个,而这后宫中的女子众多。妹妹的青春时光有限,你也要替妹妹考虑一下啊。” 李延年心头一惊,如梦初醒。是啊,后宫女人这么多,皇帝只有一人,妹妹的青春又能有几年呢?为了妹妹和李家的未来,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尝试一下。 于是,说道:“妹妹说得有理,兄长险些误了大事,我这就回去琢磨琢磨,尝试一二。” 李夫人的脸上这才再次露出了笑容,“二哥征战在外,长安城里兄长就多费心了。” 李延年正色道:“妹妹说得哪里话来,这些事情都是为兄应该做的。” 接下来,兄妹二人又说了一些朝内朝外关乎自身比较重大的事件,她们相互交换了意见,并相互印证。 谈完这些之后,李延年告辞回去,他一边走一边想,压力虽然有点大,但也不是没一点希望—— 第222章 陈阿娇筹粮 远离长安城的喧嚣,皇帝刘彻和陈阿娇漫步在长门宫中的御花园中。 此刻,秋天的气息已经弥漫在空气中,秋风萧瑟,吹拂着园内的树木,使得片片金黄的树叶从枝头飘落下来。这些树叶像是一片片金色的雪花,轻轻地覆盖在路上,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深秋的上林苑长门宫,原本应该盛开的花朵早已凋零,只剩下残败的花瓣散落在地上。而树上的叶子也几乎全部脱落,只剩下寥寥数片顽强地挂在枝头,似乎在与秋风抗衡。 这一切都给人一种凄凉、萧索的感觉,但却充满了诗意。 陈阿娇喜欢这种秋意,她没有让人清扫路上的落叶,而是选择亲自踏足其上,感受脚下的柔软和沙沙声。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诗行里,让她感受到秋天的韵味。 皇帝刘彻则慢悠悠地走着,他的步伐显得沉重而缓慢。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似乎有什么事情一直萦绕在心头,让他感到无法释怀。 事实上,皇帝刘彻深知桑弘羊和主父偃提出的国策,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如今,国家正面临着巨大的挑战,与北方的匈奴人展开激烈的较量。这场战争不仅是军事上的对抗,更是一场关于国力的角逐。 双方都在竭尽全力,互相试探对方的底线。最终的胜负取决于谁能够坚持到最后一刻。 然而,对于皇帝刘彻来说,他并不确定朝廷能否承受住这样的压力,能否坚持到最后取得胜利。 这个问题困扰着他,让他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他不禁想起了继承皇位时的辉煌时刻,以及现在所面临的困境。心中的压力如山一般沉重,使得他的精神逐渐萎靡不振。 “阿彘,可是心忧国事?”陈阿娇步伐轻盈的跟在皇帝刘彻的身后,轻声问道。她声音婉转,语气轻柔,仿佛一阵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陈阿娇作为皇帝刘彻的枕边人,深知他的内心世界。他们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一同成长。皇帝刘彻的喜怒哀乐,一言一行都逃不过陈阿娇敏锐的洞察力。此刻,她从刘彻的神情中察觉到一丝忧虑和不安,于是关切地询问道。 皇帝刘彻刚要开口回答:匈奴人一日不平,朕一日不得安宁。然而,话到嘴边,却被陈阿娇打断。只见她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柔声说道:“你先不要说,让我猜猜看——” 陈阿娇的这一席话,成功地勾起了皇帝刘彻的好奇心。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回应道:“既然阿娇要猜一猜,那朕就姑且听一听。” 陈阿娇双手轻轻交叠于胸前,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的步伐轻盈而优雅,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散发着迷人的魅力。皇帝刘彻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脸上流露出丝丝宠溺之情。 两人沉默缓行,享受着这份宁静与默契。陈阿娇突然抬起头,停下脚步,双眸凝视着皇帝刘彻,眼神坚定而自信。她轻启朱唇,轻声说道:“阿彘,我想到了。” 皇帝刘彻也停下脚步,迎着陈阿娇的目光看去,眼中充满了期待。他饶有兴趣地问道:“姑且听之。” 陈阿娇以自信的目光和皇帝刘彻对视,她的眼神坚定而明亮,仿佛能够穿透一切迷雾。她轻声问道:“最近听到风声,国库里的粮食储备不足,已经影响到了征伐匈奴人的战事。阿彘,可是因为此事令你忧心?” 皇帝刘彻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缓缓收回目光,望向远方。然而,他低沉的声音却在陈阿娇耳边清晰地响起,“阿娇猜得不错。国库里的粮食消耗甚巨,已经不足以维持今春对匈奴人的讨伐战争。所以,朕心甚忧。” 陈阿娇默默地听着皇帝刘彻的话语,她感受到了他肩上沉重的担子。她知道,这场讨伐匈奴人的战争对于国家来说至关重要,而粮食则是战争胜利的关键之一。 陈阿娇看着皇帝刘彻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她的心都快碎了。她走到皇帝刘彻近前,轻轻伸手抚过他的脸颊,温柔地说:“阿彘,莫要如此愁眉不展。当务之急,是尽快解决粮食短缺问题。听闻朝廷国库缺粮之时,我便去我母亲府上,还有我大弟陈须府上和我小弟陈蟜府上搜刮了出一些粮食,在加上长门宫这两年储备下来的粮食,大约凑出了十五万石。你先用着,不够我再想办法。” “十五万石粮食?”皇帝刘彻一惊,“他们家里的田地,产不出这么多粮食吧?” 他对馆陶公主府,堂邑侯府、隆虑侯府,还有长门宫的田地知之甚详,再加上去年的陈粮,也凑不出十五万石啊。 陈阿娇诧异地说道:“亩产三四石左右的粮食,甚至我小弟陈蟜府上的田地亩产量更高,怎么就凑不出这么多粮食了?” 皇帝刘彻被陈阿娇问愣住了,按照陈阿娇所说的亩产量,以她们家的田地来说,凑出十五万石的粮食还真没问题。 “怎么亩产量这么高?”皇帝刘彻惊疑的问道。据他所知一亩地能产粮两石,都已经是高产了。 “深耕、施肥、选用优良种子、高产农作物——”陈阿娇掰着纤纤玉手,说着亩产三四石的耕作方法。 “这——这些耕作方法,你都是在哪里学的?”皇帝刘彻好奇的问道。 “自从和我小弟府上一起耕种,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啊。”陈阿娇一脸的理所应当。 皇帝刘彻有这无语,看来问题还是出在陈蟜那小子身上。选个时间,诏他入宫觐见一次。 “那十五万石粮食,你还要不要了,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在她们府上搜刮出来的。”陈阿娇娇嗔着说道,似是皇帝刘彻没有立即回复她,还有些小委屈。 皇帝刘彻哈哈大笑,感激地握住陈阿娇的手,轻声道:“阿娇,有你在朕身边,朕心安许多。” 第223章 皇帝刘彻又信心十足了 上林苑,长门宫。 皇帝刘彻没有和陈阿娇继续闲逛下去,而是拉着她去了长门宫库房。尽管陈阿娇心里有些小幽怨,但皇帝刘彻并未在意,因为他的心思全在即将看到的粮食上。 没过多久,皇帝刘彻和陈阿娇在长门大长秋的陪同下来到了长门宫库房。长门大长秋让守卫甲士打开库门,以便皇帝陛下能够亲自视察。 皇帝刘彻心情愉悦地漫步在库房之中,一边欣赏着排列整齐、铺满整个库房的一袋袋粮食,一边感受着粮食散发的淡淡香气。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仿佛看到了大军北伐匈奴大胜后振奋人心的场面。 “打开这袋看看。”皇帝刘彻轻声吩咐道。 长门大长秋急忙拿起专门用于检验粮食的扦钎取样器,毫不犹豫地用力戳进其中一个粮袋,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慢慢抽出。 紧接着,长门大长秋恭敬地捧着扦钎取样器上的粮食,走到皇帝刘彻面前,恳切地请他亲自检查和审视。 皇帝刘彻随手抓起一把粮食,凑近鼻子仔细地闻了闻,顿时一股清新的粮食香气扑面而来。嗯……这些粮食保存得相当完好,丝毫没有发霉或是掺杂谷皮的痕迹。 皇帝刘彻兴致勃勃地漫步于宽敞的库房之中,随心所欲地抽查着一袋又一袋的粮食,然而却始终没有发现哪怕一粒发霉坏掉的粮食。此刻的他心情愉悦,对身后紧跟着的陈阿娇愈发赞赏有加。 这才是朕的女人啊!当朕为粮食问题忧心忡忡时,她竟然毫不犹豫地将长门宫中所有的粮食都奉献了出来。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不顾脸面地搜刮了自己母亲府邸以及两个弟弟府邸中的所有存粮。 拥有这样一位全心全意支持朕、为朕分忧解难的女子,朕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呢? 原本计划当天返回长安城的汉武帝刘彻,临时改变了行程安排,决定在长门宫中过夜。 陈阿娇这个女子,越来越让汉武帝刘彻感到顺心如意。因此,当他留宿长门宫之时,便全身心地投入其中。 次日清晨,当汉武帝刘彻踏上归途,准备返回长安时,他走起路来双腿竟然有些飘忽不定。 回到未央宫后,汉武帝刘彻端坐在龙椅之上。这时,桑弘羊再次前来诉苦,声称前方战事紧张,急需粮草支援,但如今他们已经无力应对。 桑弘羊原以为汉武帝刘彻会将此事再次推给自己等人去处理,然而,今日的汉武帝刘彻却显得底气十足,他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表示:“尽快统计出军队所需的粮食数量,朕将一次性拨付到位!” 治粟内使桑弘羊一听,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劝谏道:“皇帝陛下,万万不可如此行事啊!一次性支付这么多的军粮,国库根本无法承受啊!” 然而,皇帝刘彻却显得信心满满,斩钉截铁地说道:“军粮之事无需担忧,可以前往长门宫库房支取,但必须要做到账目清晰明了,每一笔都要有据可查。” 什么!竟然要去长门宫库房拉取军粮?桑弘羊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心中暗自思忖,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他赶忙追问道:“皇帝陛下,这样真的可行吗?” 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长门宫的库房那可是属于陈娘娘的私人领地,你现在把里面的粮食拿去充作军粮,陈娘娘她能答应吗? 皇帝刘彻却是一脸的从容与自信,义正言辞地回应道:“长门宫的库房同样也是朕的库房,朕想用便用,又有何妨?” 桑弘羊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自叫苦。他心想,你们夫妻二人自然是没有问题,但若是自己真的去取粮,万一惹得陈娘娘发怒,将自己打一顿甚至砍杀了,那该如何是好?找谁去说理呢? 于是,桑弘羊连忙问道:“那个……皇帝陛下啊,能否请您降下一道御旨呢?这样一来,倘若遇到陈娘娘,微臣也好有个说辞。” 说完,桑弘羊满脸期待地望着皇帝刘彻,眼中流露出一丝乞求之意。 刘彻心中冷哼一声,暗想着:你哪里是想要一个说辞,分明是担心朕事后反悔,让你成为朕的替罪羊,事后被阿娇抓来做法。哼!朕岂是如此言而无信之人?你真是太小瞧朕的魅力了。 紧接着,刘彻大声说道:“拟旨:擢长门宫粮食库房对治粟内使桑弘羊开放,只要核清出入账目即可。钦此。” 下达完这道圣旨后,刘彻轻蔑地瞥了桑弘羊一眼,眼神中仿佛在说:“桑弘羊,你居然用小人之心来揣测朕的君子之腹。” 桑弘羊接过圣旨,心里踏实了许多。虽然让皇帝陛下小觑了,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做官和做人是一个道理。 他立刻带着手下的人前往长门宫的库房。当他们到达库房门口时,果然遇到了陈阿娇派来的长门大长秋。 长门大长秋拦住了他们,质问桑弘羊所来何事?桑弘羊连忙出示圣旨,并解释说是皇帝的命令。 长门大长门看了圣旨后,也没有违抗皇命。他只是让开了道路,允许桑弘羊进入库房取用粮食,但是却派人登记造册。 桑弘羊顺利地取出了粮食,并及时运往前线,解了军队的燃眉之急。 讨伐匈奴人的战争得以继续进行。刘彻龙颜大悦,对桑弘羊大加赏赐。而陈娘娘也因为支持了皇帝刘彻的决策,得到了他的欢心。 皇城宫殿,巍峨耸立,金碧辉煌。重重殿宇,错落有致,红墙黄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尊贵。 皇后居住的上宫,更是威严无比。宫门紧闭,守卫森严,让人望而生畏。 宫内布置得极为奢华,珠宝玉器琳琅满目,尽显皇后的尊贵地位。 “你是说长门宫的那位,给皇帝陛下凑出了十五万石的军粮。”卫皇帝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跪着的内侍。 第224章 榜样的力量 在那巍峨庄严的皇城之内,端庄的上宫,卫皇后正坐在宫殿之中,面色凝重地听着内侍禀报长门宫那位竟然为皇帝筹集了足足十五万石的军粮!她眼神空洞且迷茫,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她呆坐着半晌,心中暗自盘算着自己能够为皇帝筹集多少军粮。然而,经过一番计算后,她悲哀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筹集到如此巨额的军粮。 \"这也太卷了吧!\" 卫皇后心中暗叹。刚刚才用一首诗将皇帝吸引到了上林苑,本以为已经足够让皇帝对她倾心,没想到对方竟然趁着皇帝为国库缺粮而忧虑的时候,再次献出了十五万石的粮食。这样一来,她该如何与之竞争呢? \"快去把这个消息传给长平侯。\" 卫皇后无奈地吩咐道。此刻,她只能寄希望于弟弟卫青,期望他能够想出一个好办法来应对眼前的局面。 与此同时,在含章宫内,李夫人也得知了陈阿娇献粮的事情。她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过了一会儿,便像没事人一样继续修剪着她心爱的花花草草。 其实,李夫人未尝不想在皇帝面前展现自己的诚意,但她深知自己的出身背景有限,与其他人相比,实在难以有所作为。 半个时辰后,长平侯卫青接到宫中姐姐的传话,也是呆怔半晌。他送走宫里来人后,缓步走向后宅。 后宅。 “驸马,宫里来人了?”平阳公主抬起头,看向卫青。 “嗯——姐姐派来的人。”卫青心思沉重的回了一句。 “出了什么事?”平阳公主见卫青面色凝重,出言问道。 “长门宫的那位,给皇帝陛下筹措了十五万石的军粮。皇后娘娘遣人问我,能不能也筹措一些,献于皇帝陛下面前。”卫青坐在了阳平公主的对面,端起茶桌上的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然后又放下茶杯。 他现在还有些懵,没有回过神来。十五万石的粮食,说献就献出去了。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卫青深吸一口气,又缓缓说道:“皇后娘娘希望我能筹措一些军粮,以显示我们的忠诚和支持。但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棘手。毕竟,长门宫已经献上了十五万石的军粮,如果我们不能拿出更多的粮食,岂不是显得我们不够诚意?而且,筹措这么多的军粮需要大量钱财,我不知道财力能否支撑完成这个任务。” 平阳公主皱起眉头,思考片刻后说道:“此事确实有些为难,但我们必须要做出决定。如果我们不能筹措到足够的军粮,可能会影响到我们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和看法。而且,长门宫的那位如此慷慨地献出十五万石的军粮,我们若不有所表示,恐怕会引起皇帝陛下的不满。” 卫青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平阳公主的观点。他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可以先派人去调查一下长门宫是如何筹措到这些军粮的。也许他们有特殊的渠道或方法,可以借鉴一下。同时,我们也要尽快开始筹备自己的军粮,尽量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筹集到足够的数量。” 平阳公主赞同道:“好主意!我们可以利用我们在各地的人脉关系,寻找更多的粮食来源。此外,我们还可以考虑向其他贵族和富商寻求帮助,共同筹措军粮。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解决眼前的问题,还可以增强我们与其他势力之间的联系和合作。” 卫青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他知道平阳公主一直以来都很聪明能干,这次的建议更是让他对她刮目相看。于是,他微笑着说道:“公主殿下所言极是,我们就这样办吧。希望我们能够顺利完成这个任务,在皇帝陛下面前有所表现。” 平阳公主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信心和期待。她相信只要她们夫妻齐心协力,一定能够克服困难,将粮食筹到手。 而此时的卫青,心中却依然有些沉甸甸的感觉。虽然他和平阳公主已经商量好了对策,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毕竟,十五万石的军粮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他们真的能够筹集到吗? 而且,长门宫的那位如此轻易地献出这么多的军粮,到底是何用意呢?难道只是单纯地想要讨好皇帝陛下吗?还是有更深层次的目的呢? 卫青听过长门宫的那位很多传言,但也说明了那位也并不是愚蠢之辈,相反还很聪慧,这从其弟陈蟜身上就可见一斑。 那么她这次的慷慨献粮,会不会又是她的一次阴谋呢?卫青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他应该相信皇帝陛下的判断和决策,相信以那位的智慧,她不会乱来。 但无论长门宫的那位有什么企图,他都会坚定地站在姐姐一边。想到这里,卫青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他站起身来,对着平阳公主说道:“夫人,我要去书房处理一些账目,看看还能筹措多少钱财。你先休息一会儿吧。”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平阳公主独自一人坐在那里,默默地思考着这件事的后续影响。 此时,李延年也得到了风传的消息。他听说平阳公主府正在积极筹措粮食,这个消息让他再也坐不住了。他深知平阳公主府这样做一定有其深意,而这背后的原因很可能与宫里的那位以及东宫的太子有关。 李延年心里明白,大家都在争相表现,自己又岂能无动于衷呢?更何况,他的妹妹也在宫中,这更让他感到压力倍增。他不禁陷入了沉思:自己是否也应该有所行动呢? 于是,李延年开始在家中寻找地契和账本,希望能从中找到筹集粮食的办法。 他皱着眉头,一脸愁苦地仔细统计着,试图算出自己究竟能筹到多少粮食。 每一张纸、每一笔账都让他感到沉重无比,仿佛承载着他对筹措粮食的期待和担忧。 然而,算到最后,他悲哀的发现,他也只能筹到长门宫那位的零头而已—— 第225章 都在行动 长安城,丞相府。 丞相公孙弘坐在厅堂之中,面色沉稳,但其内心却纠结不已。 刚刚他收到消息,长门宫的陈阿娇给皇帝陛下献上了十五万石的军粮。而且平阳公主府也开始行动起来,开始无偿的为皇帝陛下筹措军粮。 就连名不经传的李延年李国舅也开始行动起来,为皇帝陛下筹措大军所需粮食。 身为一朝众臣之首的丞相,他是不是也该在皇帝陛下面前有所表现呢? 想到这里,丞相公孙弘环视左右跪坐的幕僚,沉吟片刻,说道:“长门宫为皇帝陛下筹献粮食十五万石;平阳公主府现在也在为筹措粮食积极奔走。就连含章宫的那位李夫人,她的哥哥李乐师也在积极筹措粮食——”说到这里,公孙弘笑了,并且无奈的微微摇头。 含章宫李夫人的出身寒门,家无余财。这一点,丞相公孙弘很了解。而她的哥哥李延年李乐师以前也只是一名宫廷乐师而已,他能有什么积蓄。 说是积极筹措粮食,也只是在皇帝陛下面前摆一下姿态而已。他的目的就是让皇帝陛下知道,我虽然家财不多,但我忠心耿耿—— 这时,一个幕僚站起身来,拱手道:“大人,这是好事啊!大家都在为皇帝陛下分忧解难,我们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另一个幕僚也附和道:“是啊,大人。这说明大家都心系国家,愿意为皇帝陛下出一份力。” 公孙弘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但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他知道那些人都是出于各自的利益考虑,而不是真正的忠诚于皇帝陛下。不过,他也不能表露出来,毕竟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幕僚。 公孙弘想了想,说:“诸位说得有道理。但我们作为丞相府,也不能落后于人。你们可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众人纷纷低头沉思,过了一会儿,一个幕僚抬起头来,说:“大人,我觉得我们可以从地方官员入手,让他们积极筹措粮食,以支持皇帝陛下对匈奴人的战争。同时,我们也可以向一些富商巨贾求助,争取更多的资金和物资。” 公孙弘点了点头,说:“这个主意不错。但是,我们也要注意方法和策略,不能引起地方官员和富商们的反感。另外,我们还要让世人知道,丞相公孙弘是站在皇帝陛下一边的、和皇帝陛下一条心。” 众幕僚纷纷表示赞同,然后开始讨论具体的实施细节。公孙弘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他知道,这场件事将会对朝廷里的一些要求上进的人产生深远的影响,而他作为丞相,也不能落于人后。 平阳公主府上,气氛凝重而紧张。 “什么?丞相公孙弘也开始行动了?”长平侯卫青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不禁一惊。他知道,一旦丞相公孙弘介入此事,事情将会变得更加复杂和困难。 “回禀驸马爷,小的在外边的朋友们之间听闻,丞相公孙弘正在积极筹措粮食,声称是为了支持朝廷对匈奴人的战争。”外府揭者恭敬地向卫青禀报。 “哼!公孙弘那只老狐狸,真是狡猾至极!他肯定是闻到了投机的味道,想要在皇帝陛下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争取更多的权力和地位。”平阳公主气愤地说道。她深知公孙弘的为人,明白他的动机并不单纯。 原本,他们夫妻二人已经竭尽全力去筹措这批庞大的粮食,但仍然感到力不从心,距离目标还有一大截差距。现在,人脉广泛的公孙弘加入进来,无疑让剩下的粮食筹措工作变得更加艰难。 卫青皱起眉头,思考着应对之策。他意识到,与公孙弘的竞争将不可避免,而且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麻烦。 但他也明白,不能轻易退缩,必须想出办法来应对这个挑战。 然而,让卫青和平阳公主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还在商讨对策的时候,长安城内已经炸开了锅。 那些大大小小的勋贵们纷纷行动起来,他们有的拿出自家的粮食,有的则慷慨解囊捐钱。 这些人打出的旗号竟然是:为朝廷分忧,为皇帝陛下解难!作为臣子,他们义不容辞地承担起这个责任。一时间,长安城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和热烈。 面对着长安城里众勋贵的积极筹措粮食,卫青和平阳公主却感到十分震惊和困惑。他们不知道,这些勋贵们为何会如此积极主动地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 未央宫中,金碧辉煌的宫殿内弥漫着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皇帝刘彻端坐在御案之后,他身着华丽的龙袍,头戴皇冠,神情专注而威严。手中紧紧握着一卷竹简,眼神中透露出对知识和智慧的渴望。 刘彻深知历史的重要性,他坚信通过研究过去的兴衰,可以汲取宝贵的经验教训,为国家的发展提供指导。因此,他花费大量时间阅读古籍,努力探索历史的奥秘。每一页古籍都像是一扇通往古代智慧的窗户,让他能够穿越时空,与古人对话。 同时,刘彻也明白以人为镜的道理。他善于观察身边的人和事,从他人的言行举止中汲取正能量,反思自己的行为和决策。这种自我修正和成长的态度使得他成为了一个明智而有远见的皇帝。 在这宁静的氛围中,刘彻沉浸在古籍的世界里,不断追求着更高的智慧和领导能力。他知道只有不断学习、进步,才能更好地治理国家,实现长治久安。 这时,一个内侍悄然而至,“启禀皇帝陛下,治粟内使桑弘羊在宫外求见。” “让他进来。”皇帝刘彻随意的吩咐了一声,但是他的目光并没有从竹简上移开。 “谨遵皇帝陛下的口谕。”内侍缓缓退去,出宫宣桑弘羊觐见。 时间不长,治粟内使桑弘羊迈大步走了进来,“臣桑弘羊,见过皇帝陛下。”他向皇帝刘彻行了一礼。 第226章 赏赐 未央宫内,治粟内使桑弘羊参拜完皇帝后,皇帝刘彻看着御案前的桑弘羊,疑惑地问:“桑爱卿,何事如此着急?” 桑弘羊情绪略显激动,急忙说道:“启奏皇上,自从长门宫陈皇后捐赠十五万石粮食的消息传出后,长安城的勋贵和官员们都受到了鼓舞。在平阳公主府和李延年国舅府的带动下,他们纷纷向朝廷无偿捐献粮食,以支持朝廷对匈奴的战争。截至目前,已经收到了将近五十万石的粮食捐赠,基本解决了国库缺粮的问题。” 皇帝刘彻兴奋得难以自抑,心想:“哈哈,终于有了足够的粮食供应军队出征。今年春天,朕可以高枕无忧了。阿娇真不愧是朕的福星啊!”他努力压制住内心的喜悦,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沉声道:“可有详细的捐粮记录?” 桑弘羊恭敬地回答道:“回禀皇帝陛下,这是捐粮的详细记录,请过目。”说完,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卷纸绢,递给身旁的内侍。 只见那名内侍上前一步,恭敬地接过纸绢,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着它,迈着小步走到皇帝刘彻的身边。他动作轻柔,仿佛手中捧着的不是一张普通的纸绢,而是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 待来到皇帝刘彻身旁后,这名内侍再次躬身行礼,然后才缓缓将纸绢展开。他的动作极为小心,生怕弄皱或损坏了纸绢。随着纸绢被慢慢展开,平铺到皇帝刘彻面前的御案之上,皇帝刘彻终于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的内容。 皇帝刘彻开始仔细阅读起来,他的目光快速扫过每一行文字,速度极快,但又能准确理解其中的含义。很快,他便看完了整篇纸绢。皇帝刘彻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对这些信息感到满意。 皇帝刘彻心中暗自感叹,他所看重的那些勋贵们,以及一些朝中大臣,或多或少都有捐赠。这让他心中颇为欣慰,同时也觉得心情格外舒畅。 当他看到平阳公主和平阳侯卫青二人共同捐出的十六万石粮食时,不禁微微一笑。“呵呵……”他轻声自语道,“他们真是有心了,看来卫皇后还是有些格局的。” 接着,皇帝刘彻的目光继续往下移动,突然停在了一个名字上:李延年?他微不可闻地轻呼一声,“竟然也捐了一万石!” 对于这个数字,皇帝刘彻感到十分意外。毕竟,以李延年的经济状况,能够捐出这么多粮食已经相当不易了。 皇帝刘彻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暗叹道:“李夫人虽然出身寒门,却也是个聪慧之人啊。” 丞相公孙弘也捐了五万石!这个老狐狸,真以为朕不清楚他府上有多少田产吗?他这是既想捐出一些粮食来,又不想损失太多利益,还希望朕能因此对他更加重视吧? 呵……真是自作聪明啊!朕可不是那种只会看表面数据的昏君,他这点小把戏怎么可能瞒得过朕?哼,等有机会,朕一定要让他知道,耍小聪明是没有用的! 看了许久之后,皇帝刘彻终于满意地抬起头,对着桑弘羊吩咐道:“现在粮食已经足够了。长门宫的那十五万石粮食,就原封不动地还给他们吧。阿娇是个好女人,朕不能亏待她。” “臣遵旨!”桑弘羊躬身行礼,接了皇帝刘彻的口谕。他明白了,这是皇帝对陈皇后的宠爱,送还粮食更加明确了这一点。 皇帝刘彻想了想,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于是继续说道:“传朕旨意:陈阿娇贤良淑德,其女蓝田公主食邑增加五百户。钦此。” 这道圣旨让在场的治粟内使桑弘羊都不禁感到惊讶。他心中暗自叹息,皇帝对陈娘娘的宠爱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而更重要的是,陈娘娘如今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直线上升。 他心想,这位曾经失宠的皇后,如今重新得到了皇上的恩宠,看来以后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派遣自己的夫人去拜访于她,以表达自己的敬意。毕竟,与皇室保持良好关系对于他们这些臣子来说至关重要。 皇帝刘彻似乎又想起一事,问道:“长安城中,没有捐粮的勋贵和官员其名单有吗?” 桑弘羊一惊,急着说道:“回禀皇帝陛下,臣还没来得及去整理。” 皇帝刘彻的脸色阴沉下来,他眼神冰冷地看着桑弘羊,声音带着一丝威严和冷漠:“回去之后,将名单整理出来,呈给朕一份,再交予丞相公孙弘一份。告诉公孙弘,这份名单上的朝臣未经朕的准许,不得升迁。还有,将名单上的勋贵彻查一番,如果发现有作奸犯科之人,一律削去爵位,依法定罪。” 桑弘羊心中一惊,但表面却恭敬地行了个礼,应道:“臣谨遵陛下旨意!” 他暗自庆幸自己之前的决定,幸亏及时捐出了一部分粮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以皇帝陛下一贯秋后算账的风格,那些未捐粮的官员和勋贵们恐怕难以逃脱罪责。想到这里,他不禁轻轻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上林苑,长门宫。 陈阿娇坐在首位上,陈蟜则坐在下手。姐弟两个似是闲谈,但仔细一听,却能听到他们正在谈论着如今长安的局势。 就在这个时候,大长秋走了进来,向陈阿娇拱手一揖,“启禀皇后娘娘,运回来的粮食已经入库了。” 陈阿娇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她开口问道:“那些运回来的粮食查验过了吗?可不要被人偷梁换柱,以次充好。” 大长秋恭敬地回复道:“皇后娘娘放心。那些粮食,老奴带着一些人,一一查验过了。没有问题,才一一入库。” 陈阿娇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吩咐道:“入了库房的粮食,可要做好通风、防潮、防冻、防老鼠等措施。不要让好粮变成了不好的粮食。” 大长秋连忙应承下来,并表示会安排专人负责此事。随后,他便退下了。 第227章 横看成岭侧成峰 古树参天的上林苑,巍峨的长门宫。 大长秋退下之后,陈阿娇手里抚摸着刚才接到的圣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微笑。 “蟜弟真是厉害啊,这一次蓝田又得到了赏赐呢。”她轻声赞叹道。 陈蟜坐在一旁,放下手中的茶杯,微笑着说:“姐姐过奖了!这都是皇帝陛下心中有你,不然也不会来到上林苑。” 陈阿娇微微颔首,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蟜弟难道真的心甘情愿地待在上林苑,整天钓鱼、打猎吗?”她突然转移话题问道。 陈蟜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拨开漂浮的茶叶,轻笑一声:“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算是合适的时机呢?”陈阿娇抬头看着自己的弟弟,眼神中充满期待。 陈蟜抿了一口茶,将杯子放在桌上,平静地回答:“时机到了,自然会知道。” 陈阿娇狠狠地瞪了弟弟陈蟜一眼,心里有些不悦。她最烦的就是别人在她面前打哑谜,有话不直说。不过她也明白,弟弟陈蟜向来是个有主见、有计划的人,他知道何时该做何事。 “你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就行,我这个当姐姐的不过多干涉了。只是敦煌兄长那边,实在让我放心不下啊。”陈阿娇无奈地叹了口气。 陈蟜微微一笑,安慰道:“姐姐,你不必过于担忧。雄鹰终究要展翅翱翔,我们不可能永远庇护着他。长兄去敦煌担任郡尉,虽然可能会遇到一些困难,但我们可以帮他处理,在可控的范围内。如果他留在长安,反而容易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那才真的会后患无穷呢。” 陈阿娇无奈道:“最近敦煌那边送回来的书信,多是报喜不报忧。幕僚们为了显示自己的才华,更是不说实情。我担心兄长在敦煌那边会惹出大麻烦。” 陈蟜笑了,“没有坏消息就是好消息。那些幕僚们还有操作空间,否则早就来信求援了。” “你还笑!那可是我们的兄长啊。非得捅出大祸才出手吗?”陈阿娇喝斥了弟弟陈蟜一声。 “姐,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陈蟜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步圈,“兄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再说了,以兄长的能力,应付那些事情应该不成问题。你要是实在不放心,要不我找个机会去一趟敦煌,亲自看看情况。” 陈阿娇看了看陈蟜,点了点头:“也好。你找个机会去看看也好。不过,你若是要去一定要小心。倘若遇到什么麻烦,立刻传信回来。” “放心吧,姐。我会小心的。”陈蟜微笑着说道。 皇城,含章宫,李夫人送走了奉皇命前来赏赐的内侍后,嘴角泛起一抹欣喜的笑容,轻声自语道:“兄长这次做得非常好。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呢。”她心中暗自庆幸兄长的选择没有错,同时也对兄长的能力感到十分满意。 她微微眯起眼睛,陷入沉思之中。片刻之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向着宫外值守的宫人喊道:“来人!”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威严。 宫门缓缓推开,一名小内侍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恭敬地上前一步,低头行礼,小心翼翼地问道:“见过娘娘。不知唤奴婢有何事情?” 李夫人微微一笑,优雅地指着一旁的一堆赏赐物品说道:“将这些御赐的里面挑选一些经济适用的布匹,送去国舅府。就说:皇帝陛下很高兴,本宫也很高兴。” 小内侍连忙点头应道:“奴婢谨遵娘娘御旨!”他迅速上前,开始仔细挑选起那些赏赐中的布匹来。 稍后,他带上出宫令牌,带着一些御赐之物出了宫向李延年府而去。 与此同时,在平阳公主府内,平阳公主和平阳侯卫青相对而坐。 两人之间摆放着一张精致的小茶桌,上面放置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茶香四溢,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宫里传来消息,皇后娘娘那里只得到了一道口谕夸奖;而含章宫那里却赏赐了不少御笔赐之物;长门宫那边更不用说了,不但粮食如数归还,还赏赐了蓝田那小丫头五百户食邑。你说,这皇帝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们倾尽家财,全力以赴,才勉强获得了第一名,但结果呢,却只是轻飘飘的口头夸奖。你说,这怎能不让人感到气愤?” 平阳公主丰满的胸脯因情绪激动而起伏不定,她的脸色也变得极差。 卫青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将茶杯缓缓放回桌上,平静地开口:“公主此言差矣。” 平阳公主微微皱眉,目光锐利地盯着卫青,语气带着一丝不满和质疑:“哦?你倒是说说看——本宫怎么不知道错在哪里了呢?”她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似乎想以此来表达内心的不满。 卫青并没有因为平阳公主小女子一样的无礼而生气,他依旧保持着平和的表情,轻声回答:“公主莫急,且听我慢慢说来。” 接着,他继续解释道:“其实,皇帝陛下对其他人的赏赐是一种示范性的赏赐。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其他争先效仿,从而更好地实现自己的政治意图。而对于自己的亲近之人,他则要求更为严格,赏赐也相对较少,这也是他统治朝廷的一种手段。因此,我们不能仅仅从表面现象去判断一个人的真实意图,更应该深入思考其背后的原因。” 平阳公主听了卫青的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仍然心存疑虑,问道:“那你认为皇帝陛下这样做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卫青沉思片刻后说:“公主,皇帝陛下的心思很难揣测,但我相信他一定有自己的考虑。或许他觉得赏赐过多会导致人心不足,不利于朝廷的稳定和发展。又或者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激励臣子更加努力地表现,为朝廷做出更大的贡献。总之,我们作为皇帝陛下的心腹,只需尽心尽力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不必过于纠结于皇帝陛下的赏罚。” 平阳公主点了点头,认同了卫青的观点,她感叹道:“驸马说得没错,本宫的确有些过于在意这些赏赐了。以后本宫会注意分寸,不再为此事烦恼。不过,本宫还是希望皇帝陛下能够对我们这些亲近之人多一些关心和照顾。” 卫青微笑着回应:“公主放心,只要我们忠心耿耿,为朝廷尽忠职守,皇帝陛下一定会看在眼里的。” 平阳公主笑了笑,说:“那就好,希望如此吧。这次多亏了你提醒,不然本宫还真是糊涂了呢。” 第228章 农事 阳光明媚,春风和煦,吹过田野,唤醒了沉睡的大地。 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皇帝刘彻在满朝文武和世袭勋贵的簇拥下,来到了长安城外的农田之中。这里,即将举行一场重要的仪式——祭祀农神,并亲自耕耘农田。 众人来到田间,只见一片肥沃的土地展现在眼前。这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上等良田,土壤肥沃,地力充沛。皇帝刘彻身着盛装,按照礼仪,亲自握着犁具,来回犁地三次,表示对农业的重视。接下来,王公们也纷纷效仿,亲自来回犁田五次;九卿和文武百官则依次跟进,亲自来回犁田九次。 完成犁地后,皇帝刘彻返回地头的庐蓬下稍作休息,同时观察着其他文武百官们在田地里忙碌的身影。他们辛勤劳作,用实际行动展示了对农业生产的支持与尊重。 待九卿百官们完成犁地任务后,皇帝刘彻环顾四周,目光停留在一名官员身上,问道:“桑弘羊可在?” “臣在!”桑弘羊应声而出,站到皇帝刘彻面前。 他向皇帝刘彻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见过皇帝陛下!” 皇帝刘彻注视着桑弘羊,指着眼前的农田,询问道:“桑爱卿,你看眼前这片农田属于何等良田?” 桑弘羊毫不犹豫地回答:“回禀皇帝陛下,这片田地乃是长安城周边难得一见的良田。” 皇帝刘彻听了桑弘羊的话,微微点头,表示认可。虽然他对农事了解有限,但从这片土地的肥沃程度来看,显然是长安城附近难得一见的优质农田。 “这片田地的亩产量大概是多少呢?”皇帝刘彻自然地询问起这个关键问题。 桑弘羊不慌不忙地回答说:“回皇上,这片地的亩产量至少有两石,最多可达三石。”他的声音坚定而自信,带着一丝骄傲。 皇帝刘彻有些吃惊,不禁愣了一下。他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要知道,这里可是长安城周围最上等的良田之一,与长门宫的田地相比,亩产量为何如此之低? 更令人惊讶的是,从治粟内史桑弘羊的态度来看,似乎这二至三石的亩产量已经被视为高产了。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种情况发生呢? “朕没有听错?”皇帝刘彻死死地盯着桑弘羊,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似乎想要把桑弘羊看穿一般,再一次问出口道。 “皇帝陛下没有听错,这片田地亩产量在二到三石之间。”桑弘羊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如实回奏道。 他本来以为皇帝陛下会夸奖自己,毕竟这可是一个大功劳,可谁曾想,事情居然来了个神转折,皇帝陛下居然问出了这么一句充满疑问的话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说皇帝陛下不满意这个结果?或者是有其他什么原因?桑弘羊百思不得其解。 皇帝刘彻坐在那里,眉头皱成一团,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从桑弘羊的表情来看,朝廷治下农田亩产量二到三石应该已经算是高产了。 那么如果是中等或下等良田呢,那又该是多少呢?一石多或是更少吗? 想到这里,皇帝刘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忧虑之情。农业乃朝廷之根本,如果农田的亩产量如此低下,那将会对朝廷的稳定发展产生何等严重的影响啊! 皇帝刘彻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忧虑,继续问道:“这片田地和长门宫治下的农田比,孰优孰劣?”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蕴含深意。因为它关系到一个重要的事实——长门宫治下的农田亩产量为何如此之高。 而这个答案,将直接影响到皇帝刘彻对于朝廷治下农业现状的判断。 桑弘羊一头雾水,心中充满疑惑,但还是如实回答道:“回皇帝陛下的话,长门宫治下的农田,臣也有所耳闻。那里的田地与眼前这片良田一样肥沃。” 皇帝刘彻的脸色变得愈发沉重起来,如果不是那天偶然间与阿娇闲聊,他可能至今都被蒙在鼓里,误以为朝廷治下上等农田的亩产量能达到二到三石已经算是正常水平。然而如今,亲耳听闻了这惊人的差距,让他不禁陷入沉思。 为何会有如此巨大的差距呢?从桑弘羊的表情来看,似乎这种情况在全国范围内都是普遍存在的。皇帝刘彻一时间有些恍惚,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桑弘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帝刘彻的神色,发现他似乎心不在焉,有些惊讶。要知道,这位当今皇帝极少在君臣奏对时表现出这样的状态。 “皇帝陛下,莫非臣说错了什么吗?”桑弘羊轻声问道,试图引起皇帝的注意。 皇帝刘彻并没有回答桑弘羊的问题,而是突然开口说道:“移驾上林苑,诸臣随行。”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群臣中炸响,让在场的文武群臣都愣住了。 他们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皇帝,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皇帝陛下啊!你这演得是哪一出戏啊?臣等实在是看不懂,也看不明白啊。 丞相公孙弘皱起眉头,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于是直言问道:“启禀皇帝陛下,春耕祭祀已毕,此时移驾上林苑,敢问皇帝陛下发生了何事?” 公孙弘的语气带着一丝困惑和担忧,他深知皇帝行事向来深思熟虑,此次举动必有其深意,但他却无法理解其中缘由,无法向百官们交待啊。 其他勋贵们也纷纷附和道:“是啊,陛下,还请明示。” 众臣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皇帝刘彻身上,等待着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皇帝刘彻面对群臣,表情严肃且认真,“前些日子,朕在长门宫与阿娇说起农事。阿娇曾亲自对朕说:长门宫辖下农田普通的亩产量,在三到四石之间,有些更加肥沃的土地亩产量还能更高。 而且这一数据在她看来,是很平常一事。所以朕想前往长门宫辖下的农田看一看,他们的耕作和我们这里有什么不同?” 此话一出,群臣震惊,窃窃私语响成一片。群臣包括丞相公孙弘都没有再提回长安一事,而是纷纷要求前往长门宫一探究竟。 第229章 卫皇后的担忧 长安城郊外,卫皇后也和皇帝刘彻一起来到这里祭祀农神,此刻她正和平阳公主坐在帐篷里闲聊着。 忽然间,一个在皇帝刘彻身边侍奉的小内侍快步走来。他走进帐篷后,看见卫皇后,立刻上前深深施礼,然后说道:“启禀皇后娘娘,奉皇帝陛下之命,要皇后娘娘即刻返回长安。” 听到这话,卫皇后呆怔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神情,连忙追问:“皇帝陛下可是起驾回返了?” 一旁的平阳公主也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抬起头看向传旨的小内侍。 传旨的小内侍恭敬地回答道:“启禀皇后娘娘,皇帝陛下并没有转驾长安城,而是转驾上林苑。” “什么?移驾上林苑?”卫皇后惊讶得合不拢嘴。她心里暗自琢磨,上林苑能有什么特别之处呢?现在又不是狩猎的季节,那皇帝为何突然决定移驾上林苑呢?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吗?想到此处,卫皇后心中一阵冷笑。 卫皇后越想越觉得不满,忍不住喃喃自语:“呵呵——皇帝陛下对她可真好啊!这才几天没见,就又想她了。”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酸味。 平阳公主也觉得诧异,皇帝陛下不是这样的人啊!身为皇帝刘彻的姐姐,她对这个当了皇帝的弟弟不说相当了解,也是略知一二。皇帝陛下怎么会做出这种令人非议之事呢? 于是,她轻声安慰道:“皇后娘娘,莫要着急。您和皇上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皇上怎会舍得让您受委屈呢?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卫子夫满脸委屈地看着平阳公主,眼中泪水打转,声音带着哭腔说:“本宫与皇上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他怎么会如此待本宫……” “兴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或是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才未能按时回宫。”平阳公主轻声宽慰着。 卫子夫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平阳公主又开口说道:“驸马卫青也在皇帝陛下身边,或许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这就派人打探一二。” 卫子夫感激地点点头,“多谢姐姐。” 而此时的皇帝刘彻,早已将自己的皇后抛在了脑后,一心想着见识一下长门宫是如何耕作农田的。 此时,卫青正随着前往上林苑的队伍缓缓前行。对于长门宫农田高产这件事,他同样感到十分好奇。因此,他决定跟随皇帝陛下一同前往长门宫,亲眼去观摩一番。 正当他们行进时,一个来自公主府的内侍快步如飞地奔来,拦下了长平卫青的车驾。这名内侍恭敬地向卫青行礼后,转达了公主的疑问:“启禀侯爷,公主殿下派小人来询问您:为何要移驾上林苑?” 听到这话,卫青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的姐姐卫皇后也亲自来到了这里,参加祭祀农神的仪式。 如今皇帝陛下突然改变行程,转道前往上林苑,姐姐难免会心生疑虑。 卫青沉思片刻后,微笑着回答道:“你回去转告公主殿下,就说:上林苑去年农田亩产量高达三石到四石粮食,远超其他地区的亩产量。如此惊人的数据引起了群臣的关注,皇帝陛下决定亲自带领群臣前往长门宫一探究竟。而作为朝廷重臣,我自然要随行。”说完这番话,卫青挥挥手,示意内侍可以离开了。 看着内侍离去的背影,卫青心中暗自感慨:“姐姐啊,希望我的解释能让你安心一些吧!”同时,他也期待着这次上林苑之行,能够揭开农田高产之谜。 没过多久,内侍便匆匆赶回来,回到了平阳公主与卫皇后身旁。只见那内侍恭恭敬敬地向平阳公主行礼后,开口说道:“启禀公主殿下,侯爷说了……”接着,他将卫青的原话一字一句地复述出来。 平阳公主听完内侍的回话,心中顿时安定下来,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容。她知道皇帝还是那个皇帝,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定,既然说要去上林苑,那就一定有他的原因。 随后,平阳公主满意地点点头,对内侍吩咐道:“下去领赏吧。” 听到这句话,内侍连忙再次行礼,感激涕零地回答:“谢公主殿下!”然后才转身退下。 平阳公主转过头,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戏谑地看着卫皇后,调侃道:“这下姐姐可是放心了。” 卫皇后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自然不会轻易露怯。只见她眉头微皱,眼中闪烁着一丝疑虑,低声对平阳公主说:“姐姐,你说这会不会是那个女人又在耍什么花招呢?”她的脸上充满了浓郁的阴谋气息,仿佛已经洞察到了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平阳公主深知卫子夫作为皇后多年,自然是极爱面子的人。尽管她们关系亲密无间,但有时候说话、做事还是需要给她留几分薄面。因此,她微微一笑,轻声回答道:“娘娘所言不无道理。然而,驸马卫青以及满朝文武大臣皆在场,谅那女人也难以耍出什么花样来。” 卫皇后听了这话,心中不禁暗喜,觉得平阳公主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便顺水推舟地点点头,表示认同。接着,她脸上的阴霾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灿烂的笑容,宛如阳光重新洒在了她的面庞上。她感慨道:“姐姐分析得在理。或许是本宫过于忧心忡忡了。”言罢,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起驾回宫!”卫皇后吩咐一声。皇帝和群臣都走了,她这个皇后也不可能在此多做停留。 平阳公主也没有追去上林苑,她也不愿意去见陈阿娇。那个女人主宰上宫治之时,她们之间的关系可是非常紧张。 与其相看两相厌,不如归去。 第230章 驾临上林苑 春天的上林苑,天空湛蓝如宝石,洁白的云朵像一样飘浮在空中。绿草青青,像一块巨大的绿色地毯,覆盖着大地。微风吹过,草儿轻轻摇曳,仿佛在向人们招手。 春耕开始了,农田里一片繁忙景象。长门宫所属的农人们早早地来到田间,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他们有的在犁地,有的在播种,有的在浇水,有的在施肥,每个人都在为了丰收而努力着。 在农田的远处,有一群孩子在草地上玩耍。他们有的在奔跑,有的在捉蝴蝶,有的在驱赶家禽,每个人都在享受着春天的美好时光。 春天的上林苑,是一个充满生机和希望的地方。在这里,人们可以感受到大自然的魅力,也可以感受到劳动的快乐。 田地里,阳光明媚,春风拂面。 陈阿娇身着一袭朴素的农家女子服装,用一条蓝色布帕紧紧地包裹住头部,展现出一种质朴而美丽的气质。她手挎一只小巧玲珑的竹篮,篮子里装满了新鲜的瓜果和零食。这其中的瓜果,都是从温泉扣棚中种植出来的反季节果实,让人垂涎欲滴。 此刻,她高高地站立在一辆特别定制的农车上,仿佛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农妇。她微笑着看向周围忙碌的农人,眼中透露出一丝丝农场主人的矜持和满足。 而陈蟜则穿着一身农民的粗布短衣,亲自扶着犁头,与其他农人们一同辛勤耕耘。 他知道,今日皇帝刘彻和卫皇后将在长安城郊外的农田里,举办每年一次的祭祀农神庆典。但他觉得自己已立过不少功绩,没必要再到皇帝面前显摆。于是,他选择留在上林苑,和农人们一起耕种田地。 陈蟜完成了一块田地的犁耕后,便坐下稍作歇息。他首先擦拭掉额头的汗水,随后拿起一瓶山间清澈的甘田泉水,仰头一饮而尽。然后,他放眼望向远处的田野,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满足和欣慰。 他看到姐姐陈阿娇仍然在那里装扮成农妇,心中不禁微微一笑。也许这样做可以让姐姐忘却每年一度的春耕祭祀大典,让她心情愉悦一些。 姐弟二人继续各忙其事,他们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共同书写着属于他们的故事。 一匹快马飞快地来到陈阿娇的近前,扬起一片尘土。长门大长秋迅速翻身下马,几步来到她的面前,深深地施了一礼。“启禀娘娘,皇帝陛下的圣驾来了。” 陈阿娇听到长门大长秋的话,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她轻声自语道:“皇帝不是和那个女人去长安城郊外祭祀农神去了吗?他怎么会来这里?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长门大长秋恭敬地说道:“老奴也是刚刚接到消息,便快马来报,具体原因尚不清楚。只是皇帝圣驾亲临,无论如何,娘娘,我们都应当前去恭迎圣驾了。” “那个女人来了吗?” “上宫那位没来。” 陈阿娇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她整理了一下衣衫,缓缓走下车,准备迎接皇帝的到来。长门大长秋则站在一旁,神情紧张而又期待。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一辆华丽的马车出现在视线之中。车身上镶嵌着金银珠宝,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驾车的骏马毛色鲜亮,精神抖擞。 陈阿娇与长门大长秋一同走上前去,等待着皇帝下车。当车门打开时,汉武帝刘彻走下马车,他身穿常服,头戴璞帽,眼睛有神,气质非凡。 陈阿娇微微一笑,向前行礼:“臣妾拜见皇上。”刘彻点了点头,示意她起身。他的目光扫过陈阿娇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的之色。 于是开口询问道:“阿娇,你这是在田间劳作吗?” 陈阿娇微笑着回答说:“春耕乃是农业生产中的重要环节,关系到一年的收成。臣妾身为长门宫的主人,自然要关心农事。我只是在这里走走看看,了解一下农人们的劳动情况。” 皇帝刘彻听后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他深知春耕对于国家的重要性,并对陈阿娇亲自参与农事表示赞赏。 他认为,作为皇后,能够关注民生、重视农业,是一种难得的品质。 皇帝刘彻接着感慨道:“一年之计在于春,春耕确实是朝廷的大事啊!你能如此亲近农事,关心百姓的疾苦,实在不易。” 陈阿娇看了一眼皇帝身后的朝廷勋贵和文武群臣的车驾,心中充满了疑惑。她不解地问皇帝刘彻:“皇帝陛下日理万机,操劳于朝廷大事之间,怎么会有闲情逸致与群臣一同来到这荒郊野外的农田之中呢?” 皇帝刘彻哈哈一笑,解释说:“朝中文武群臣在祭祀农神时,听闻长门宫治理下的农田,每年的亩产量竟然高达三石至四石的粮食。他们对此非常感兴趣,于是便请求朕带领他们前来此处观摩学习。” “其他地方农田亩产量达不到这个数吗?”陈阿娇心里充满了疑惑,但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绝对不会轻易发表意见以免说错话,让人看轻了。 于是她聪明地打起了官腔:“皇帝陛下和朝廷重臣能够来到上林苑观摩农事,臣妾表示热烈欢迎。”说完,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恰到好处又不失礼节。 皇帝刘彻亲自驾临此地,长门大长秋自然不敢怠慢,早早便派人在一处地势较高处搭建起了一座庐蓬,以迎接皇帝的到来。 在这座高大而华丽的庐蓬之下,犹如伞盖般遮天蔽日。皇帝刘彻和陈阿娇并肩坐在主位之上,众多勋贵和重臣们纷纷上前拜见行礼后,便簇拥在皇帝的左右两侧。 刘彻环视众人后,笑着对陈阿娇说:“爱妃,你来给诸位爱卿讲讲,这高产的秘诀吧。”陈阿娇微微一愣,随即欠身说道:“臣妾惶恐,不过是些浅薄见识,还望陛下和诸位大臣莫要笑话。”她略一思索,缓缓说道:“其实也无甚特别之处,只是臣妾让人精心选种,再佐以合适的施肥和灌溉之法,方能有此收获。” 群臣听后纷纷点头称赞,司农官员里有人问道:“不知这选种有何讲究?还请娘娘赐教。” 第231章 提出质疑 上林苑的农田中,春风轻拂着吹过。皇帝刘彻及文武群臣坐在庐蓬里,欣赏着这片农忙的景象。 司农官员恭敬地向陈阿娇行礼,并询问如何选种以确保秋天粮食的丰收。 皇帝刘彻这时也将目光转向陈阿娇,微笑着问道:“阿娇,你对选种一事可有见解?” 陈阿娇略加思索,脑海中浮现出陈蟜曾经告诉过她的关于选种的经验之谈。 她抬起头,自信满满地回答道:“回陛下,臣妾以为,选种应注重颗粒大小与饱满程度。正如一句俗语所说,优胜劣汰。唯有颗粒大且饱满的种子,才能孕育出强壮的幼苗。” 她的话音刚落,皇帝刘彻和众臣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刚才看过了,长门宫辖下田地的种植,其所用的种子确实与众不同。 这些种子不仅个头大、颗粒饱满,而且一看就是品质优良。因此,当它们被种下时,长出的幼苗自然会比其他地方的更为强壮。等到这些幼苗长大成株后,再次结出颗粒大且饱满的果实也就顺理成章了。这样一来,亩产量提高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看到众人对自己的观点表示认同,陈阿娇不禁心生喜悦之情。她接着说:“此外,这其中有一点至关重要,那就是要注重选种种源。只有选择那些生长良好、无病虫害的植株作为种源,才能保证种子的质量。这样做可以有效避免因种子本身问题导致的减产现象发生。” 皇帝刘彻微笑着点头称赞:“皇后所言极是,朕深以为然。”他转头看向周围的大臣们,鼓励他们发表意见。 掌管司农的一位大臣拱手奏道:“陛下,皇后娘娘所言甚是有理。选种乃是农业生产中的关键环节之一,我们应当予以高度重视。” 另一位司农的大臣附和道:“陛下,皇后娘娘所言甚是。我们以后可以借鉴皇后娘娘的经验,挑选出优质的种子,以确保秋天的收成,亩产量量的提高。” 皇帝刘彻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很好,朕希望你们能够牢记阿娇之言,认真做好选种工作。如此一来,方能保证朝廷粮食供应充足,百姓安居乐业。” 随后,他转向陈阿娇,温和地问道:“阿娇,你还有什么建议吗?” 陈阿娇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陛下,臣妾认为,除了选种之外,还需要注重种子的育种。通过科学合理的培育方法,可以让发芽的种子更好地适应环境,提高其生长速度和产量。用我弟弟陈蟜的话说:那就是赢在了起跑线上。同时,还要注意保护发芽种子的品质,防止其受到外界因素的影响而变质。” 皇帝刘彻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他明白了种子育种对于农业发展的重要性。在这之前他却并未想到耕种这其中竟然包含如此多的学问。陈阿娇的一番话语,无疑给他带来了新的启发。他赞赏地看着陈阿娇,眼中流露出欣赏之意。 这时,丞相公孙弘上前奏道:“陛下,陈娘娘所言极是。种子育种是农业生产中的重要一环,我们应当加强宣传和推广力度,让这一耕种知识普及深入人心。” 另一位司农的大臣亦附和道:“陛下,丞相大人所言甚是。我们可以派遣专业人员前往各地指导百姓进行种子育种工作,提高农业粮食亩产量水平。” 皇帝刘彻欣然接受了大臣们的建议,他决定在全国范围内推广陈阿娇提出的种子培育理念。同时,他还下令设立专门机构负责宣传种子选种、育种等农业新型种植方法的推广。 陈阿娇从皇帝刘彻的眼睛里看到了对她的欣赏之意,心中充满了喜悦。她知道,自己的努力表现没有白费,终于得到了皇帝刘彻的认可。 这时,卫皇后一系势力中的一名言官,在某人的暗示下,硬着头皮站出来,质疑道:“陈娘娘生活在深宫之中,这些新型农耕方法从何人之处得知?” 此言一出,原本热闹非凡的庐蓬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的朝臣都将目光投向了陈阿娇,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就连皇帝刘彻,此刻也是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他心里暗自思忖,这位言官是故意来找麻烦的吧?不过,对于陈阿娇所说的那些话,他心中也确实有一些疑虑,究竟是谁将这些知识传授给她的呢? 然而,面对这样的质疑,陈阿娇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慌张或愤怒,反而是一脸得意地笑道:“本宫能够得知这些新型高产农耕种植之法,全赖一人。而此人并非他人,正是本宫的弟弟——隆虑侯陈蟜!” “不可能!隆虑侯他一世家子,怎么可能精通农耕种植之事?”那名提出质疑的言官脱口而出反驳道。 陈阿娇脸色一沉,瞬间变脸,冷若冰霜,“哼!你是何人,小小的一言官,你又知道什么,竟敢以下犯上,口出不逊之言。” 随后,她向皇帝刘彻行了一礼,“皇帝陛下,臣妾恳请将这头脑不清,以下犯上之徒,剥下官袍,送交有司严加审问,他是受何人主使?何人怂恿出来质疑本宫?” 皇帝刘彻也是一脸的怒色,“来人,将这以下犯上之徒,剥去官袍,送交有司,严加审问——” 质疑陈阿娇就等于打皇帝刘彻的脸,他如何能不怒。 “喏!”有护驾甲士冲上来,将这名质疑陈阿娇的言,堵上嘴,扒下官袍,拖了下去。不管其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他也曾面向怂恿他出头的那人,用眼神求助。但是那个怂恿他出头之人却深垂眼帘,一言不发,任其无助挣扎,被甲士拖了出去。 第232章 又有人跳出来了 庐蓬内原本嘈杂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皇帝刘彻面色阴沉,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而陈阿娇则一脸冷漠,仿佛一座冰山般寒冷。在场的勋贵和群臣们也纷纷低头不语,大气不敢出一口。恍惚间,那个曾经高高在上、威严无比的陈皇后似乎又回到了众人眼前,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势气息让人无法直视。 等到那名质疑陈阿娇的言官被侍卫带走,消失得无影无踪后,陈阿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这笑容犹如春天盛开的桃花李花,娇艳欲滴,令人感到心旷神怡。 “上林苑的农人都知道,陈蟜可是农耕领域的天才啊!他所推行的每一项利农政策,无一不是经过实践验证的金玉良言。可如今却有人不知好歹,未经考证便肆意诋毁他,真是罪不可赦!” 皇帝刘彻听到陈阿娇如此有条有理地解释,心中不禁对她多了几分赞赏之意。过去的陈阿娇行事向来随心所欲,从不屑于向他人解释自己的行为。 “阿娇所言极是。我们在提出质疑时应当有凭有据,切不可盲目指责甚至恶意打压。” “臣等谨遵皇帝陛下圣谕。”在场的众勋贵、大臣们整齐划一地向皇帝刘彻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动作一致得就像是训练过一般。 皇帝刘彻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陈阿娇身上,用一种温和而亲切的语气问道:“朕的爱妃,你弟弟陈蟜来了吗?” 陈阿娇微微欠身行礼,恭敬地回答道:“回皇帝陛下,吾弟陈蟜此刻正在前面的地里忙碌着,对于您的到来毫不知情。”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珍珠落玉盘般动听。 听到这个消息,皇帝刘彻不禁感到一丝惊讶,他好奇地追问道:“哦?陈蟜那小子竟然亲自下地劳作,与那些农夫们一同耕耘土地吗?”他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此时,一些勋贵和大臣们忍不住轻笑出声,眼中流露出明显的讥讽之色。他们认为,下田种地这种事情,只有那些身份低微、贫穷困苦的农民才会去做,而作为贵族子弟的陈蟜却参与其中,实在是有失体面。 陈阿娇冷哼一声,轻蔑的扫了那些人一眼,雪白的脖颈高高扬起,像只高傲的白天鹅。 “吾弟陈蟜曾经说过:农业是朝廷的基础,粮食更是关乎着朝廷的命脉。若是能在农业上一展才华,加官进爵也是等闲视之。”她声音清脆,掷地有声。 在场的勋贵、大臣们,包括皇帝刘彻都一脸的若有所思。现场一片安静—— 丞相公孙弘上前一步,向陈阿娇行了一礼,“陈娘娘所说真知灼见,我有所得。” 在场,很多勋贵、大臣在丞相公孙弘直之后,纷纷向陈阿娇行了一礼。 “来人!去将陈蟜那小子找来觐见。”皇帝刘彻吩咐了一声。他转头看向陈阿娇的目光中,更多了些欣赏之意——漂亮的女人让人赏心悦目,聪明而有才华的女人更让人难忘。 两刻钟后,陈蟜穿着一身粗麻短衣,脚蹬一双草鞋,快步走到皇帝和群臣面前。 “见过皇帝陛下!”陈蟜上前行了一礼。 “免礼,平身。”皇帝刘彻不动声色地说道。 “谢皇帝陛下。”陈蟜起身。 这时,御前奉常突然站出来,大声喝斥道:“隆虑侯,你可知罪?” 皇帝刘彻眉毛微挑,看了一眼站出来的奉常,并没有说话,他也想看看这个强出头的奉常到底是什么意图? 陈阿娇只是冷冷的看了那个奉常一眼,就垂下眼帘。若是兄长陈须,她还担心一下。弟弟陈蟜吗?他不需要自己来操心。 在场的勋贵、大臣们心思各异,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他们站的是什么立场。 “你是——”陈蟜眼神微微一冷,目光凌厉地看向喝斥他的那名官员。 “我乃御前奉常张开!”那名官员不卑不亢地回复道。 陈蟜这才想起来,原来这奉常是负责纠查官员礼仪的官员啊。在汉代,这个官职的存在就是专门监督和纠正官员们的礼仪规范。 陈蟜看着他,继续问道:“请问这位奉常,本侯何罪之有?”他的声音平静,但其中却带着一丝不满。 张开面色严厉,冷冷地哼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说道:“隆虑侯,皇帝陛下前粗麻短衣草鞋,可谓失仪之罪。”他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似乎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陈蟜眉头微皱,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张开,沉声道:“请问这位奉常大人,这里是何地?可是朝堂金銮殿之上?”他的声音低沉充满了力量。 张开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露出一丝轻蔑,“农田里又如何?只要皇帝陛下所在,身为臣子就要衣冠整齐。”他的语气坚定,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今日是何节日?”陈蟜再次追问,脸上的表情越发严肃。 “祭祀农神的节日。”张开随意地回答道,他看着陈蟜,心中不禁好奇起来,不知道这个陈蟜还有什么说辞。 陈蟜深吸一口气,语气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森然道:“张奉常,你不敬农神吗?”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向张开的双眼。 陈蟜的这顶帽子实在太大,张开根本无法承受。作为一名负责礼仪的官员,竟然敢公然违背礼制,亵渎神灵,简直就是罪加一等。 “你——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对神灵不敬了?”陈蟜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打得晕头转向,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 陈蟜冷冷地哼了一声,“在祭祀农神的节日里,身着麻衣、短衣和草鞋,以农人的形象出现,又有何不妥?你说——” “这——这——”奉常张开被陈蟜问得张口结舌,语无伦次。 他自从投效上宫以来,一直没什么表现的机会。这次当着群臣的面,想要踩着陈蟜的脸好好表现一番。 谁知道陈蟜去此善于诡辩,将他陷于进退两难之境。 第233章 放过 奉常张开瞪大双眼,嘴唇颤抖,却半天说不出话来。陈蟜不再看他,转身面向皇帝刘彻,恭敬地拱手作揖道:“今日不知圣驾降临,臣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陈蟜在路上听到消息,陈阿娇借着皇帝刘彻之手惩治了一名官员。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如此不开眼,继续往上撞。如果换做平时,以陈蟜的脾气,这种人肯定是要严惩不贷,杀鸡儆猴。但考虑到今天已经处理过一个人,如果再动手可能会引发朝臣们的不满和反感情绪。罢了,今天算是让奉常张开运气好,让他逃过一劫。 皇帝刘彻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但很快恢复平静,微笑着说道:“朕也是临时决定前来上林苑视察,你不知情也情有可原,不知者不罪。” 他心中暗暗赞赏陈蟜的处事方式,面对奉常张开的挑衅,陈蟜选择了适度回应后便不再纠缠,这种行为既展现了他的果断和果敢,又显示出他的成熟和稳重。 皇帝刘彻不禁感叹,陈蟜在为人处世方面依旧保持着那份进退自如、拿捏得当的分寸感。 “谢皇帝陛下宽容。”陈蟜恭恭敬敬地拱手又是一揖。 皇帝刘彻面色和蔼的询问道:“听阿娇说,这长门宫田地耕种之法具是出自你手,果真如此吗?” 听到皇帝和陈蟜的奏对,长平侯卫青等众大臣的目光,这时候也聚焦到了陈蟜的身上。 陈蟜不慌不忙地说道:“回禀皇帝陛下,在长门宫耕种之法推行前,就有一些农家学者多有提出过很多改良方法,臣只是把他们的一些学说加以归纳总结,然后在实践中验证,这才有了长门宫现行的耕种之法。” 皇帝刘彻听了陈蟜解说长门宫耕种之法的来历,感叹道:“其实高产的耕种方法早就有之,只是世人皆因循守旧,沿用前人之法而不知改良。惜哉!” 长平侯卫青以及诸勋贵、众大臣也都是一脸的唏嘘。上位者之所以能成上位者,就是他们能善于发现和掌握别人忽视了的规律和机遇。 陈蟜接着说道:“陛下明鉴,臣以为,我朝如今虽然是粮食还算充裕,但仍需居安思危。臣听闻全国有些地方气候炎热干燥,土地贫瘠,农作物产量极低。若是能将长门宫的耕种之法推广开来,或许可以解决当地百姓的温饱问题。此外,全国各地还有许多荒地,如果能够得到合理开垦,不仅可以增加粮食产量,还可以减轻百姓的负担。” 皇帝刘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赞赏地看着陈蟜,道:“爱卿所言甚是。朕一直都很关注百姓生计之事,只是苦无对策。今闻爱卿之言,犹如醍醐灌顶。朕决定,即日起派遣农司使者前往全国各地,将长门宫的耕种之法传授给全国百姓。同时,朕还要提倡大力发展农业,有功则赏。提高农作物的亩产量,让天下百姓都能吃饱饭。” “皇帝陛下圣明!”陈蟜拱手高呼。 “皇帝陛下圣明!”长门侯卫青等诸勋贵和朝中大臣们,一起高呼。 一时间,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在上林苑响起,震得附近鸟雀惊飞。 而此时,治粟内使桑弘羊站了出来,向陈蟜拱手一揖:“陈侯爷,我来到这上林苑农田发现一事,请你解惑。” 陈蟜连忙还了一礼,笑道:“桑大人但说无妨,只要我能解惑就一定知无不言。” 皇帝刘彻微微点头,心中暗自赞赏。现在的一些世家和个人将自己掌握的知识视为珍宝,不愿意分享给别人,甚至敝帚自珍。再看看人家陈蟜,如此坦诚,实在令那些小气吝啬之辈感到羞愧。 在场的勋贵和大臣们也纷纷侧耳倾听,生怕漏过一丝一毫。毕竟,在这个时代,人们对于知识还是非常渴望和尊重的。他们都希望能够从这次桑陈两人的交流中学到更多东西。 桑弘羊拱手说道:“我来到这农田之中,发现这里耕地的犁,都是一牛一犁。众所周知,一大汉耕田普遍是二牛一犁。不知道这一牛一犁和二牛一犁相比较,孰优孰劣?” 皇帝刘彻和大臣们也纷纷点头,他们也注意到了这一现象。现在桑弘羊提出来了,他们也想听一听陈蟜的解说。 陈蟜笑着说道:“长门宫耕田所用的犁,之所以是一牛一犁,就是因为这犁和别的地方的犁有所不同。” 桑弘羊听了陈蟜的话,微微点头,他也发现了这里耕田的犁和别的地方的犁外形有所区别。 陈蟜接着向皇帝刘彻拱手一揖,朗声道:“启禀皇帝陛下,臣请取来一犁,这样看着更方便一些。” 皇帝刘彻微微颔首,应道:“准奏!” 陈蟜得到皇帝允许后,转身快步离去。少顷,便见他扛着一具曲辕形的耕犁走了回来,并将这个曲辕形的耕犁,放置于众人眼前。 陈蟜指着这个曲辕形的耕犁,对桑弘羊解释道:“桑大人请看,这种耕犁的第一个好处就是节省畜力,只需一头耕牛即可拉动此犁耕地。” 桑弘羊点头表示赞同,这是一目了然之事,无需赘言。 陈蟜接着继续讲解道:“此外,这个犁还有一个显着的优点,那便是利于深耕。” “哦!深耕有何好处?”桑弘羊直指问题的核心。 “深耕农田是一项重要的农业措施,它会带来许多好处。 首先,深耕可以改善土壤结构。通过翻动土壤,打破紧实的土层,增加土壤的通气性和透水性,有利于根系的生长和养分的吸收。 其次,深耕还能促进土壤微生物的活动。微生物在土壤中起着分解有机物、释放养分的重要作用。深耕为微生物提供了更适宜的生存环境,增强了土壤的肥力。 此外,深耕有助于减少病虫害的发生。深埋在土壤中的病菌和虫卵被翻到地表,暴露在阳光下和干燥的环境中,从而减少了它们对作物的危害——” 陈蟜侃侃而谈,桑弘羊等大臣,包括皇帝刘彻都全神贯注的侧耳倾听。 第234章 卫皇后心有不甘 陈蟜这一番农耕科普知识的演讲,犹如一道清新的风,吹进了皇帝刘彻和众文武大臣的心间,令人耳目一新。 在他们的传统认知里,耕种粮食似乎就是那么几步,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下来,从未有人想过去突破这个框架,去尝试一些新的东西。而今天陈蟜对于粮食耕种的深入讲解,仿佛打开了一扇窗,让众人对粮食耕种有了全新的认识。 原来同样的田地,长门宫之所以能够达到惊人的亩产量——三到四石,甚至更高,并非偶然,而是有着现实依据的。 这时,治粟内使桑弘羊走到陈蟜面前,他满脸笑容,拱手行礼道:“今日与陈侯爷一谈,真是受益匪浅啊!多谢!” 陈蟜微微一笑,回了一个礼:“桑大人太客气了。” 桑弘羊缓缓转过身来,面向着端坐在首位之上的皇帝刘彻,他面色庄重,眼神热切而诚恳,然后深深地拱手行礼,声音洪亮地说道:“启禀皇帝陛下,臣恳请朝廷大力推广曲辕犁用于耕种田地,并将长门宫的耕种之法在全国范围内广泛推行。” 皇帝刘彻听到桑弘羊的提议之后,原本威严的面容上突然浮现出一丝欣喜之色,他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赞同之意,随后开口道:“准奏!” 随着皇帝刘彻的话音落下,在场的大臣们之间顿时响起一阵欢呼声,他们纷纷向皇帝刘彻表示祝贺。 他们知道,长门宫的耕种之法和曲辕犁一旦被推广开来,必定会使得秋后的粮食产量大幅提高。 这样一来,仓储中的粮食数量将会增多,明年春天时,朝廷就不必再担忧粮食供应不足的问题了。 桑弘羊的建议得到了皇帝刘彻的认可,这意味着朝廷即将采取一系列措施来推动农业生产的发展。秋收之际粮食高产,可以预见。 陈阿娇在一旁恭敬地对皇帝刘彻说道:“启禀皇帝陛下,天色已至午时,长门宫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可以开始摆宴了吗?” 皇帝刘彻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摸了摸肚子,确实感到饥肠辘辘,于是他大手一挥,威严地说道:“好!那就开始摆宴吧。” 在广阔无垠的田野间,发黄的草地上铺上了一块块洁白如雪的羊毛毯,宛如一片柔软的云朵。羊毛毯上整齐地排列着一个个小巧精致的餐桌,仿佛是一场华丽的盛宴即将展开。每个小餐桌上都摆满了美味可口的饭菜,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皇帝刘彻带领着众人一同入座,其中包括皇后陈阿娇、丞相公孙弘、长平侯卫青、隆虑侯陈蟜等一众勋贵和大臣们。他们齐聚一堂,共同开启这场别开生面的御宴。君臣众人欢声笑语,气氛热烈而欢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皆有了些醉意。皇帝刘彻看向桑弘羊,笑问道:“爱卿,你觉得朕今日之决断如何?” 桑弘羊赶忙起身,恭敬地回道:“陛下圣明,此举实乃利国利民之策。” 刘彻哈哈大笑,对桑弘羊的回答甚是满意。他转头看向陈阿娇,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说道:“阿娇此番安排也甚得朕心。” 陈阿娇微笑着回应:“多谢陛下夸奖。” 此时,卫青站起身来,举杯敬道:“陛下,此次宴会不仅是为了新的耕种之法的开创,更是为了我大汉的繁荣昌盛。臣等愿誓死效忠陛下,为皇帝陛下为朝廷鞠躬尽瘁!” 众人纷纷响应,一时间气氛热烈非凡。刘彻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他相信,在他的治理下,大汉必将迎来更加辉煌的时代。 太阳下山,天色将暗,一片片绯红色的火烧云浮在天边,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 那火烧云的颜色变幻莫测,从鲜艳的绯红色渐渐过渡到深沉的紫红色,仿佛是天空中燃烧的火焰。 随着时间的推移,火烧云的形状也不断变化,时而像奔腾的骏马,时而像展翅的飞鸟,时而像巍峨的山峦,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随着太阳的完全落下,天边的火烧云也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的夜空。 夜幕降临,皇城之上宫灯火辉煌,宛如白昼。卫皇后端坐在华丽的凤椅上,身姿挺拔而端庄,然而她已经这样静静地坐了几乎整整半天。 此刻,她身上依旧穿着白日里祭祀农神时所穿的厚重礼服,尚未更换。 \"皇后娘娘,自从您回宫后便滴水未进、粒米未沾,如今已到晚膳时分,请您用些食物吧。\" 上宫内侍詹事恭敬地跪在地上,满脸忧虑地恳请道。 他深知卫皇后的身体状况,担忧着她的健康和安全。 卫皇后微微抬起头,眼神空洞而疲惫。她似乎并未听到詹事的劝告,亦或是根本无暇顾及。她的思绪早已飘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詹事见皇后不为所动,心中越发焦急起来。他知道皇后的压力和困扰,但同时也明白她需要进食以保持体力。 于是,他再次跪地叩头,声音略带哽咽:\"皇后娘娘,求求您了!\" 詹事的声音回荡在上宫之中,带着一丝无助与无奈。然而,卫皇后依旧沉默不语,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离她远去。 上宫内侍詹事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就要缓缓退下。 “皇帝回宫了吗?”卫皇后突然问道。 上宫内侍詹事又面向卫皇后跪了下来,拱手道:“回禀皇后娘娘,勋贵、大臣们都乘车回来了。只是——皇帝陛下留宿在了长门宫。” 说道这里,他深深地低下头。卫皇后的压力来自哪里,他也略知一二。 “嗯——知道了,将晚膳摆上来吧!”卫皇后吩咐道。 “喏!”上宫内侍詹事脸上露出了激动之色。他急忙跑了出去,用急促的声音大喊道:“皇后娘娘的御膳,快——快点摆上来!” 卫皇后吩咐完,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凝视着窗外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 “陈阿娇——好手段......”她喃喃自语道,眼中闪过一股冰冷之色,“但我绝对不能让自己就这样被打倒。我要想办法重新赢得皇上的心……” 第235章 宫斗还在继续 夜幕笼罩下的皇城显得格外庄严和神秘,而含章宫内却弥漫着一股宁静的氛围。 李夫人今晚似乎对食物失去了兴趣,只喝了一点燕窝莲子羹便已满足。她百无聊赖地站起身来,手中握着一把长剪刀,脚步轻盈地在宫殿内巡视着那些盛开的鲜花。 然而,片刻之后,她停下了巡视的举动,将长剪刀轻轻放在一旁。因为如果继续修剪下去,这些娇嫩的花朵将会变得光秃秃的,失去了原本的美丽与生机。 无奈地叹了口气,李夫人意识到需要更换一批新的花卉来装点这座宫殿。正当她思考着如何处理此事时,一个小内侍悄然出现在她的身后。 这个小内侍低着头,弯着腰,双手恭敬地抄在身前,轻声向李夫人禀报:“娘娘,皇帝陛下尚未回宫。根据未央宫里传来的消息,皇帝陛下今晚留宿长门宫,并计划于明日返回长安。” 听到这个消息,李夫人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心烦意乱,但并未流露出来。而是问了一句:“那么那个女人呢?” 小内侍如实回答道:“听说祭祀结束回宫后,那个女人一直呆坐着,一整天都没有进食进水,就连祭祀用的礼服都没换下。不过,到了晚上,她突然要求送晚膳过去。具体原因并不清楚。” 李夫人沉默片刻,再次追问:“还有其他消息吗?” 小内侍摇了摇头,诚实地回答:“回禀娘娘,今日宫中再无其他特别的消息。” 李夫人挥了挥手,“下去领赏吧!”示意小内侍退下。 “谢娘娘!”小内侍脸上浮现出了献媚的笑容,向李夫人行了一礼,悄然离开。 小内侍走后,李夫人静静地站在原地,轻声自语:“若是人人都像小内侍一样花点小钱就能打发掉,就没有那么多烦心事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沉思。 李夫人知道出身相差无几的卫皇后,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而是将目光紧紧盯着曾令卫皇后她自己也高山仰止的陈阿娇身上。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个典故李夫人晓得。但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甘心呢? 李夫人转身回到内室,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禁心生感慨。 她明白,在这宫廷之中,权力的争夺永无止境。如今,卫皇后将目标锁定在陈阿娇身上,一场明争暗斗在所难免。 李夫人决定暂时按兵不动不参与其中,冷静的观察局势的发展,以吸引皇帝的注意力为主要目标。她深知后宫的争斗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但是皇帝才是关键。 然而,李夫人的内心却始终无法平静。 今夜皇帝又留宿长门宫了,那个老女人有那么好吗?不甘心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李夫人渴望能在那两个女人的斗争中渔翁得利,但有时她也幻想着能主动参与那两个女人之间的争斗。 李夫人又想到去了边疆的二哥李广利,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担忧之情。她喃喃的轻声自语:“二哥,你可要争气啊!我会在家里默默地支持你,希望你能够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此刻,她不禁憧憬着自己也能够像上宫那位女人一样,走上人生巅峰。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微风轻拂。陈蟜来到长门宫,与姐姐陈阿娇一同站在宫殿前,远远地注视着皇帝刘彻的车驾缓缓驶向远方,最终消失在视线之中。他默默地送别皇帝,心情复杂而沉重。 陈阿娇回过头来,目光落在弟弟陈蟜身上。她微微一笑,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蟜弟这是又得到了皇帝陛下的封赏吗?呵呵……看来即便不上战场拼杀,也无法掩盖住你那过人的才华呢。”陈阿娇眼中闪烁着自豪和羡慕,对这个弟弟充满了期待。 然而,陈蟜听后却感到一阵苦涩涌上心头。他无奈地摇摇头,苦笑一声回答道:“阿姐说笑了。我不过是个平凡之人,哪里有什么横溢的才华,也不想引人注目。只是没想到连隐匿在上林苑种地,都能引起皇帝陛下的关注,这和谁说理去?” 此时,陈阿娇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紧紧盯着陈蟜,语气严肃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更要珍惜这份难得的机遇。你应该明白,我们陈家的荣耀来之不易,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保持。所以,不要辜负了皇帝陛下对你的期望,好好把握机会吧。” 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陈蟜一个人陷入沉思。 望着姐姐远去的背影,陈蟜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姐姐说的没错,作为陈家的一员,他肩负着家族的责任和荣誉。 但是他太年轻了,立下的大功过多,他也是有危机感—— 尽管内心有些矛盾,但他还是主动或被动的被时代浪漫潮推着前行。毕竟,他也知道,身处宫廷旋涡之中,权力斗争从未停止过。而他必须不断成长,才能有力量保护自己和家族的利益。 怎么协调好好这些事呢?正当陈蟜思考之际,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头望去,只见一名侍卫飞驰而来,下马后向他行礼并递上一封书信。 陈蟜接过信封打开一看,原来是母亲馆陶公主的来信。信中提到,母亲已经得知他又得到赏赐的消息,并叮嘱他以后要谨慎行事,不可过于张扬。 读完信后,陈蟜将其收好,然后继续凝视着远方,似乎在思索着未来的道。 思索片刻,陈蟜似是想通了什么,低声自语道:“都说时势造英雄!顾虑太多也是无用,且行且珍惜吧。” 对了!还有一事得提前和姐姐打个招呼。想到这里,陈蟜转身,去找姐姐陈阿娇。 “有事?”陈阿娇手里端着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小口。然后放下茶杯,看向弟弟陈蟜。 陈蟜正色道:“治粟内使桑弘羊给皇帝陛下献了三策,主要是一些赚钱的生意收归朝廷所有,为朝廷敛财。而我们手中有几座茶山,目前很是赚钱,但是不显山不露水。所以,一定告诫手底下的人不要张扬!以免被有心人注意到。” 第236章 天下只有皇帝能收买人心 陈蟜从长门宫出来之后,便信马由缰地往回走。他一边走着,思绪却飘到了很远。 在另一个时空里,发生着与现在截然不同的事情。桑弘羊的改革措施,使得汉武帝和朝廷在短时间内积累了大量的粮食和财富,为对匈奴人的持续打击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然而,这些举措同时也为汉武帝统治后期的民生凋敝、百姓生活困苦埋下了隐患。 陈蟜心里清楚,自己并非救世主。尽管他对历史有着深刻的了解,但他明白,个人的力量在历史洪流面前显得微不足道。他深知只有先过好自己的生活,当具备一定能力时,才有可能去尝试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如果不顾一切地试图阻挡历史前进的车轮,最终只会落得个被无情碾碎的下场。因此,陈蟜选择了保持清醒头脑,顺应时代潮流,不做无意义的抗争。毕竟,即使能改变历史进程中的一小部分,也无法改变整个大局。 陈蟜深深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感慨:“历史的长河奔腾不息,我们只能在其中随波逐流。” 陈蟜回到府里,洗漱一番后,来到了前厅。此时,隆虑公主正坐在厅堂之中。 “皇帝陛下回长安了?”她看着陈蟜走进来问道。 “嗯!”陈蟜应了一声,来到隆虑公主的对面坐了下来。这时候,有侍女端着泡好的茶走了过来,并将泡好的茶放到了陈蟜身边的茶桌上。 “皇帝陛下怎么一点招呼不打?就直接来上林苑了。”隆虑公主有些不解。昨天陈蟜去了枇伽公主府,所以隆虑公主还不知道昨下皇帝为什么来上林苑。 陈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温热适中的茶水。“皇帝陛下听说长门宫去年秋收粮食亩产量,大大高于别的地方粮食的亩产量。所以就过来看一看,长门宫的耕种粮食方法和别的地方有何不同。” 陈蟜放下茶杯,看向隆虑公主,“皇帝陛下来到上林苑后,直接来到了农田里,他想直观的看一看,视察一番。” 隆虑公主微微皱眉,“看来陛下对农业很重视啊。” “如今国库粮食短缺,陛下重视农业耕种收成也是应有之事。”陈蟜说道。 隆虑公主点了点头,问道:“不过,长门宫的粮食产量为何会比其他地方高呢?”府里的田地耕种,都是陈蟜去管理,她还真没关注过。 “长门宫的耕种之法有利于庄稼的健康成长,亩产量多一些也是理所应当之事。”陈蟜简单的说了一下,话音一转,又提道:“听皇帝陛下的意思,似乎是想在全国推广长门宫的耕种之法,提高粮食的亩产量。” 隆虑公主脸上浮现出了喜色,嘴角轻扬,娇声打趣道:“那么说,驸马又得到了皇帝陛下的赏赐?” 陈蟜无奈的摇头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自嘲地说道:“谁曾想到,就是耕于田间,也能被朝廷关注,受到皇帝陛下的赏赐。” 他心中暗自感叹,自己明明只是去耕地而已,却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这种感觉真是让人意外。 隆虑公主眉目含情,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微笑着对陈蟜说道:“谁让本宫的驸马太过出类拔萃呢。”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丈夫的赞美和自豪之情。 陈蟜听到隆虑公主的夸奖,心情高兴,哈哈大笑起来。他故意站起身来,在隆虑公主面前昂首挺胸的来回走了两步,展示着自己的自信与风采。 隆虑公主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掩嘴轻笑,媚眼如丝,透露出一丝娇羞和俏皮。 夫妻二人相互打趣一番之后,气氛变得轻松愉快。隆虑公主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开口问道:“皇帝陛下将献出去的粮食原数返还回来。驸马,这些粮食府里也用不完,该如何处置呢?”她眉头微蹙,目光凝视着陈蟜,希望他能够给出一个合适的处置办法。 有时候粮食太多不宜储存,这也算是幸福的烦恼—— 陈蟜手里摩挲着茶杯,感受着杯身传来的温热触感,暗想:多亏了朝廷中的那些大臣和勋贵们为了在皇帝面前有所表现,这才献出了足够多的粮食,也使得今年春天的国库不至于缺粮。否则府里献出的粮食,皇帝是不会返还的。 而对于自家府库里存储的大量粮食,陈蟜不禁感到有些头疼。这些粮食虽然可以保证府中未来数年的用度,但同时也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这时,隆虑公主突然开口道:“驸马,本宫前些日子出去春游时,偶然间看到上林苑附近有不少村庄的农人百姓面容憔悴,脸上甚至带着菜色,看样子应该是家里粮食不够吃所致。驸马,不如我们将府中多余的粮食送给他们吧!”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怜悯之情,似乎对那些穷苦的农人们深感同情。 “绝对不能把粮食送给他们!”陈蟜斩钉截铁地说道,声音带着一种不可动摇的决心。从他的脸色上可以看出,他的态度异常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隆虑公主听到这句话后,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深深的失望之色。她原本以为陈蟜会同情那些挨饿的百姓,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决绝。她皱起眉头,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质问道:“为什么不能送给他们?他们的孩子都饿得骨瘦如柴,真的很可怜啊。” 隆虑公主紧紧盯着陈蟜,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答案。她无法理解陈蟜为何变得如此冷酷无情,因为这与他平日的作风大相径庭。 而且,陈蟜一直以宽厚善良着称,对百姓充满关注和爱护。而现在,他却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让隆虑公主感到十分困惑。 陈蟜苦笑道:“直接送粮救济百姓,会被有心人说成——收买人心。一个不慎会有倾天之祸!因为这个天下,只有皇帝陛下才能收买人心——” “啊——怎么会这样呢?”隆虑公主被陈蟜的解释吓了一跳。她出身皇族,也知道触碰了皇帝的忌讳,后果难料—— “那还是算了。我们还是关起门来,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吧。”隆虑公主退缩了。 第237章 陈阿娇也要翻建长门宫 “我的公主殿下,为富不仁、与邻为壑可不是什么好事情。”陈蟜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叹息。 隆虑公主精致的脸蛋上小嘴微张,露出一副委屈的神情,娇嗔道:“驸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可如何是好?”她的声音婉转悦耳,却透露出内心的困惑。 陈蟜看着公主的模样,心中不禁一软,但还是耐心解释道:“直接送粮救济上林苑周边的农人,不但要提防有心人的算计,而且还会引发‘升米恩,斗米仇’的后果。和为富不仁、与邻为壑,这两个方面都存在不利后患,为智者所不取。” 隆虑公主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丈夫的顾虑。她深知自己的驸马一向深思熟虑,既然提出了问题,那么必然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于是,她充满期待地问道:“驸马,你是不是已经想出了更好的办法?” 陈蟜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自信,微微点头道:“我确实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隆虑公主闻言,脸上立刻浮现出欣喜的笑容,催促道:“驸马快快道来,本宫帮你分析一下。”说完,她俏皮地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让陈蟜忍俊不禁。 陈蟜笑了笑,然后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地道:“我们的公主府已经建成好几年了,有些地方确实需要翻新改建一下,公主殿下,你觉得如何?” 隆虑公主听后,眼神一亮,明白了陈蟜的意图。她兴奋地点头表示赞同,并急切地追问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陈蟜接着说道:“我们可以用粮食作为酬劳,让那些食不果腹的乡邻们为我们翻新改建公主府。这样一来,我们不仅能够得到一座崭新的公主府,还能解决他们的温饱问题。这可是一举两得之事啊!”他的目光坚定而自信,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邻里和谐美好的景象。 隆虑公主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凝视着陈蟜,眼中满是崇敬之情。她轻声说道:“那就照驸马所说的去做吧。” 她深知自己的驸马一直以稳健着称,凡事都深思熟虑后才会付诸行动。 如今,有驸马陈蟜来主持大局,她自然放心不少。她心中暗想着,只要驸马陈蟜出马,这件事肯定能够完美的解决。想到这里,她不禁微微一笑,感到无比安心。 陈蟜开始着手安排公主府的翻新事宜。他请来了经验丰富的工匠和设计师,与他们一同商讨如何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尽快完成工程。 与此同时,陈蟜也不忘关注那些参与施工的乡邻们。他时常亲自前往工地,关心他们的生活状况,并确保粮食及时发放到每个人手中。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公主府的翻新工作进展顺利。不久之后,一座焕然一新的公主府呈现在众人面前。 公主府的翻新不仅让隆虑公主和陈蟜感到满意,也让周围的乡邻们受益匪浅。他们通过自己的劳动换取了饱腹的粮食,生活得到了改善。 隆虑公主对陈蟜的才智和善良深感敬佩,夫妻二人的感情也因此更加深厚。 而隆虑公主则因为这次善举赢得了百姓们的赞誉,成为了乡邻百姓们交口称赞仁心美丽的公主殿下。 长门宫,巍峨耸立,气势恢宏。宫墙高耸入云,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宫内与外界隔绝开来。 宫门巍峨壮观,朱红色的大门上镶嵌着金色的门钉,闪耀着耀眼的光芒。走进宫门,一条宽阔的大道展现在眼前,大道两旁种满了奇花异草,香气扑鼻。 大道尽头的银鞍殿上,陈阿娇面容国色天香,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披肩而下。她身着一袭朱红色宽袖连衣长裙,端庄大气,宛如仙子下凡。她昂首挺胸地站立在御阶之上,亭亭玉立,宛如一幅美人的画卷,令人陶醉其中。 而在御阶之下,长门大长秋则插着双手于胸前,微微弯腰低头,恭敬地站在那里。 “启禀娘娘,事情的详细情况就是这样。”长门大长秋轻声禀报。 陈阿娇在御阶之上微微挑眉,语气带着一丝惊讶:“你是说隆虑和枇伽两人都在翻建公主府?而且还是以粮代筹,雇佣上林苑周边村落里的农人百姓来帮她们翻新改建府邸。” “回禀娘娘,确实如此。”长门大长秋肯定地点点头,回复道。 陈阿娇陷入沉思之中,秀美的眉毛微微皱起,疑惑地问道:“本宫记得隆虑和枇伽的府邸才建不久啊,应该还很新呢,她们怎么这么快就开始翻新改建了呢?”她心中满是疑问,实在难以理解这两个公主的举动。 长门大长秋心中充满疑惑,始终无法理解这件事情。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连忙禀报:“启禀娘娘,近日来,隆虑公主和枇伽公主因为翻建府邸,给上林苑周边的农人和百姓提供了许多工作机会,他们得以收获不少粮食作为酬劳,因而能够安然度过春荒难关。如今,这两位公主殿下的美名在上林苑周边的农人和百姓中口口相传,备受赞誉——” 陈阿娇听到这里,眼前一亮,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隆虑和枇伽翻建公主府背后的深远用意。 “大长秋?” “老奴在。” “长门宫已经建成多年,本宫觉得它看起来有些陈旧,而且某些低处的布局不太合理,需要翻新改造一番。你尽快着手安排此事,不得延误。” 长门大长秋急忙劝谏:“娘娘,翻新长门宫需要耗费大量钱财呢!”他的言外之意是长门宫根本拿不出这笔费用。就算去向皇帝请求拨款,皇帝也不一定会批准。 陈阿娇轻轻一挥手,“长门宫的一些翻新改建事宜,也以粮代筹雇佣上林苑周边的农人百姓,不需要向皇帝那里申报钱银。具体的事宜,你找本宫那个闲着无聊的弟弟去商量。” 第238章 人心不古 “谨遵娘娘御旨!”长门大长秋亦是个心思细腻之人,转瞬之间便领悟到了陈阿娇的意图。 上林苑内,继两座公主府之后,长门宫也开启了翻新改建工程。消息一经传出,上林苑周边的农人和百姓们立刻沸腾了起来。 他们深知,一旦被录用,今年春天便能摆脱饥饿的困扰。因此,人们纷纷涌向长门宫的面试地点,焦急地等待着雇佣的机会。 与此同时,陈阿娇再次下达了一道旨意:雇佣期间,任何人都不得苛刻对待受雇的农人和百姓。若有违者,一经查实,必将严惩不贷。 这道旨意迅速在农人和百姓中间传播开来,他们奔走相告,兴奋不已。陈娘娘的形象顿时变得光辉伟岸起来,成为了人们心中的神明。一时间,她那“上林佳人”的美名在上林苑内广为传颂,甚至传到了其他地方。 然而,这个消息也引起了一些心怀鬼胎之人的注意。这些人原本就对陈娘娘心存不满,如今看到她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翻修长门宫,心中更是嫉妒和怨恨。 他们认为陈娘娘一介退位之人,居然还如此高调行事,实在是看不清当前的形势。这样的人,正好可以成为他们向上爬的踏脚石。于是,一场阴谋悄然酝酿着…… “长门宫里的那个女人,值此朝廷国库空虚之际,还大肆翻修宫室。她难到就不为皇帝,不为朝廷着想一下吗?身为人臣,我定当禀明皇帝陛下,弹劾于她。”一个身着官服,面容清瘦的男子说道。他的声音在朝堂之上回荡,让不少朝臣纷纷侧目。 朝廷里有人,貌似忠良的混淆视听,颠倒黑白。他们对陈阿娇心怀不满,便想借着这个机会抹黑她。 “哼,我等众臣,纷纷献粮于国库。她倒好,趁朝廷困难之际,肆无忌惮的大肆挥霍。”在那人的身旁,另一名官员附和道。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冷笑,仿佛已经看到了陈阿娇被皇帝严惩的下场。 这些人都想讨好某些人,想要借此露脸上位。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诋毁陈阿娇。 三人成虎,一些不利于陈阿娇的流言在传播。甚至有不明真相的朝臣,上书皇帝刘彻,严惩陈阿娇。一时间,长安城朝廷之上出现了不利于她的声音。 上宫。 卫皇后坐在锦榻之上,手拿竹简,津津有味地看着。在她的面前跪伏着一个中年内侍,他神色恭敬地低着头,不敢直视卫皇后。 “启禀皇后娘娘,长门宫的那位大肆翻修长门宫,已经犯了众怒,有不少大臣上书皇帝陛下,奏请严惩于她。”中年内侍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自己说错话惹得卫皇后不高兴。 卫皇后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兴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淡淡地问道:“皇帝陛下那边有什么动静?” 中年内侍低头回答:“回禀皇后娘娘。皇帝陛下那边没有任何动静。” 卫皇后沉默片刻后,轻声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待那名中年内侍离开之后,卫皇后才将手中的竹简放下,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陈阿娇啊陈阿娇,看来你还真是能折腾呢!不过,既然你如此高调行事,那就怪不得本宫了。”卫皇后喃喃自语道。 沉思片刻,卫皇后对着门外喊道:“来人。” 一名宫女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等候卫皇后的指示。 卫皇后吩咐道:“传本宫旨意,让那些奉常们继续上奏,务必要让陛下重视此事。另外,再派些人去推波助澜,但记住,绝对不能动用我们的人去做,也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宫女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卫皇后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这次,看你如何收场。” 皇城,含章宫。 在上宫里相似的场景,在这里也上演了一次。李夫人和卫皇后一样,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几日之后,未央宫。 皇帝刘彻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大多都是关于长门宫的。他皱起眉头,心中暗自诧异。“怎么回事?为何近日这么多人弹劾阿娇?” 刘彻扫视了一眼前来奏事的丞相公孙弘,问道:“公孙丞相,有一些大臣弹劾阿娇翻修长门宫,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丞相公孙弘躬身行礼,“陛下,臣认为,长门宫之事或许另有隐情。还望陛下明察。” 刘彻点了点头,“丞相言之有理,朕一定会查清此事的真相,给朝廷一个交待。 然而,公孙弘却听明白了皇帝话中的意思,意识到皇帝对这件事情并不太关心,甚至有可能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内幕。 以皇帝刘彻果断狠辣的个性,如果长门宫的那个女人,真的触犯了他的忌讳,他早就出手处理了,不会拖延至今还不采取行动。 因此,公孙弘猜测其中肯定存在着一些他所不知道的原因和背景,而这些事情太过复杂,他还是远离为妙。 与此同时,在上林苑的隆虑公主府内,陈阿娇与陈蟜、隆虑公主三人正围坐在一起,讨论着长门宫翻新改造的事宜。 \"娘娘,如今长安城风起云涌,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一般,而这一切都与长门宫的翻新改建有关。难道您没有想过向皇帝陛下解释一下吗?\" 隆虑公主眼睛看着陈阿娇,带着一丝玩笑的语气说道。 陈阿娇无奈地叹息着,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愤和不甘,她缓缓说道:“做一件有利于朝廷的事真是太难了!总有一些宵小之辈在混淆视听、颠倒黑白。他们用尽各种手段来抹黑本宫的名声,但这些人却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事实——本宫翻修长门宫时,没有动用国库中的一粒粮食,也没有动用一两银子。这都是本宫用自己的钱,一点一滴积攒起来才得以实现的。” 说到这里,陈阿娇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第239章 皇帝刘彻又要去长门宫了 “娘娘智珠在握,真乃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啊。”隆虑公主笑意盈盈地奉承道。 “隆虑就别打趣姐姐我啦,这次上奏皇帝陛下被弹劾的人可不止本宫一个呢。你和枇伽都在名单里,就连蟜弟也被牵连进来了。”陈阿娇眨了眨眼,嘴角微微上扬。 隆虑公主一听自己也被弹劾了,原本精致可爱的小脸瞬间垮下来,满脸委屈地说道:“唉呀!我也是看到那些农家孩子饿得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实在不忍心,这才让驸马想出来这个不会惹人忌讳的办法嘛。谁知道就算这样,还是被有心人给算计了,真是人心不古,世道浇漓啊……” 陈阿娇感同身受地点点头,沉声道:“是啊,是非自有公论,公道自在人心。只要问心无愧,又何必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便是。” 陈蟜静静地坐在一旁,默默地喝着茶,心里暗自想着,长安城的风雨应该还不至于刮到上林苑来吧…… 未央宫,这座古老的宫殿,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矗立在皇城之中。它的高大建筑令人惊叹,仿佛与天空相接,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威严。 宫殿的墙壁由巨大的石块砌成,坚固而厚实,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每一块石头都经过精心雕琢,展现出精湛的工艺和艺术之美。 走进宫殿,堂皇大气的氛围扑面而来。宽敞的殿堂内,高大的柱子支撑着天花板,仿佛撑起了整个天空。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宫殿的每一个角落,使其更加辉煌夺目。 宫殿的装饰华丽而精致,墙壁上挂着珍贵的画作和丝绸挂毯,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地毯,给人一种舒适而奢华的感觉。在宫殿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龙椅,上面镶嵌着宝石和珍珠,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未央宫,这座高大巍峨、庄严肃穆、堂皇大气的宫殿,见证了王朝的兴衰。它不仅是一座建筑,更是一种象征,代表着权力、尊严和荣耀。 此时皇帝刘彻斜倚在龙椅之上,微微眯起双眼,看着桌上那堆弹劾阿娇和隆虑的奏章,眉头微皱。 他心中暗叹,自己明明已经将这些奏章留中不发,就是想表明自己的态度,希望底下的臣子能够领会。可如今这不断增多的弹劾奏章,却让他意识到,有些人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反而在暗中推波助澜,试图掀起更大的风浪。 那些暗中捣鬼之人,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抱着侥幸心理,不管有没有结果,先闹上一场再说。他们妄图借助皇帝之手,除掉阿娇。即便不能成功,也可以通过谣言来败坏她的名声。如此险恶用心,实在令人可恨。 难道真以为法不责众?哼!这些人还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刘彻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之色,他对着一旁的宦官轻声说道:“传朕口谕:明日朕要前往上林苑长门宫视察。丞相公孙弘、长平侯卫青、少府事李延年,以及这些个写弹劾奏章的大臣们都要随驾。钦此。” 皇帝圣谕传出未央宫,后宫里和长安城里的大人物们都得到了消息。 卫皇后坐在梳妆台前,面无表情地听着宫女报告这个消息,她美丽的脸上一片平静,但仔细看去,却能发现她的眼底藏着一丝愤怒与不甘。 “本宫知道了,下去吧。”卫皇后挥挥手,示意宫女退下。待宫女走后,她的脸色瞬间冷去如冰霜,宽大衣袖内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手指上的指甲都深深陷入到肉里,但是她没有丝毫的感觉。 “又要去上林苑了……”卫皇后喃喃自语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 她知道,皇帝刘彻又要去长门宫看望那个女人了。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三天两头去一次,皇宫在哪里他都记不清楚了吧。卫皇后心中一阵刺痛,忍不住想起曾经的自己也是备受皇帝宠爱,如今却只能独守空房。 其实卫皇后心里很清楚皇帝刘彻为什么总是去长门宫,那个女人名叫陈阿娇,是刘彻的第一任皇后,后来因为巫蛊之术被废黜。尽管如此,刘彻还是对她念念不忘。而卫子夫虽然成为了新的皇后,可她始终觉得自己在刘彻心目中的地位不如陈阿娇。她不明白,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让皇帝刘彻如此着迷。 自从陈蟜崛起之后,卫子夫就一直生活在她的阴影之下。每次听到皇帝要去长门宫看望那个女人时,她的心都会隐隐作痛。她努力想要证明自己比陈阿娇更优秀、更值得皇帝的宠爱,但无论她怎么做,似乎都无法改变现状。 随着时间的推移,卫子夫越来越难以忍受皇帝频繁地去长门宫看望陈阿娇。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够取代陈阿娇在皇帝心中的位置。这种不安和焦虑渐渐侵蚀着她的内心,让她变得敏感易怒。有时候,她甚至会在梦中惊醒,梦见皇帝将她抛弃,回到了陈阿娇身边。 卫子夫深知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必须采取行动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于是,她开始更加用心地打扮自己,试图用美貌吸引皇帝的注意;同时,她也更加积极地参与宫廷事务,希望通过自己的能力赢得皇帝的认可。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皇帝似乎依然对陈阿娇情有独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女人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卫子夫心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决定不再坐以待毙,而是要主动出击,让皇帝重新重视自己。毕竟,作为一国之母,她还有很多手段可以使用。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含章宫里又重新运来了一批花卉,李夫人拿着大剪刀,又开始了园艺生涯。 “咔嚓、咔嚓——”一剪一剪下去,李夫人觉得心情畅快了起来。 皇帝陛下又要去长门宫了,上宫那位比本宫还着急吧!呵呵—— 第240章 平阳公主很不甘心 阳光洒落在平阳公主府的朱红色大门前,一名内侍站在门前宣读着皇帝的口谕。 “皇帝陛下口谕:长平侯卫青明日随驾长门口宫。钦此。”内侍的声音庄重而严肃,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 卫青连忙跪下接旨,额头贴地,恭敬地聆听着内侍的话语。 内侍宣读完口谕后,急忙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卫青,微笑着说:“长平侯请起!” 卫青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将袖筒里的十两纹银悄悄地放到了内侍的手中。 “张内侍一路上辛苦了。”卫青轻声说道,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张内侍脸上露出一副欲迎还拒的表情,连忙摆手道:“侯爷,这——这使不得啊!” 卫青笑着拍了拍张内侍的手,安慰道:“区区茶水钱,算不得什么。”说着,他略微犹豫了一下,接着问道:“张内侍,明日皇帝陛下视察上林苑,可知其原由?” 张内侍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低头沉思片刻,然后压低声音对卫青说:“据说是弹劾长门宫里的那位奏章过多,皇帝陛下想要一探究竟。故此,才有了明日一行。” 卫青听完后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他向张内侍拱了拱手,感激地说道:“多谢张内侍。” 张内侍也拱手回礼,微笑着说:“侯爷客气了。圣上的口谕已传到,咱家这就回去了。”说完,向卫青拱手一揖,便转身离去。 卫青望着张内侍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琢磨着明日的行程和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他不知道皇帝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明日随驾必须要谨慎应对才是。 卫青回到后宅,平阳公主抬头看了过来,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和期待。她轻声问道:“驸马,皇宫里来人了?是不是皇帝陛下有什么旨意传达给我们?”她急切地想要知道皇帝传来了什么样的消息。 卫青走到平阳公主面前坐下,脸上带着深思之色。这时,一名侍女捧着托盘走进来,将茶水放在桌上,然后悄悄退下。房间里只剩下卫青和平阳公主两人,气氛显得有些沉重。 卫青轻轻地摩挲着手中温润的茶杯,感受着茶香四溢。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道:“皇帝陛下明日让我随驾视察长门宫。” 平阳公主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股疑惑。她皱起眉头,忍不住问道:“皇帝陛下不是才从长门宫回来没多久吗?怎么又突然决定再次前往长门宫视察了呢?”她的表情充满了不解之色。 她实在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如此频繁地去长门宫。难道陈阿娇的魅力真的如此之大,以至于皇帝不顾自己的颜面,隔三岔五地就往长门宫跑?想到这里,她不禁对宫中的卫皇后等人产生了一些不满和抱怨。 她觉得这些女人包括卫皇后实在太没用了,连一个皇帝都无法留住,她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都去死了算了! 卫青轻抚着下巴上的三缕短须,眉头微蹙,重重地叹息一声,语气沉重地道:“这几日来,朝堂之上弹劾长门宫那位的奏章愈发多了起来,因此陛下才决定明日前往长门宫走一遭。” 平阳公主闻言,面露诧异之色,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驸马的意思是,皇帝并没有打算处置那个女人吗?” 卫青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难道还不够明显吗?以当今天子的性情,如果当真想要处置长门宫那位,又何须亲自前往长门宫?只需要下达一道圣旨便可以解决问题,何必还要在明日特意跑这么一趟呢?” “而且......”卫青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驸马上次去长门宫之后发生了何事?为何不告诉本宫!”平阳公主急切地问道。 卫青站起身来,在房间内踱步,似是在思考如何措辞。 “而且据微臣推测,陛下这次前往长门宫,一是为了平息朝堂上的弹劾之事。更重要的是,他想借此机会,为长门宫那位站台撑腰。”卫青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平阳公主听后如遭雷击,身体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用手扶住了身前的桌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不过是一个退居长门宫年愈三旬之人,怎能让陛下如此挂怀?”平阳公主失声喊道,美丽的脸上满是不甘与愤怒。 皇帝对那个女人也太好了。群臣弹劾她,不处置就算了,还要为 她站台撑腰,真是令人难以忍受。 卫青看着平阳公主,轻声安慰道:“公主,事已至此,再多不满也无济于事。我们当下应做的是冷静应对,切不可轻举妄动,惹恼了皇帝陛下。” 平阳公主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不甘心!皇后娘娘那么好,凭什么得不到陛下的宠爱!” 卫青叹了口气,劝道:“公主,莫要冲动。陛下自有他的考量,我们无法左右。如今之计,唯有静观其变。” 说完,他静静地看着平阳公主,等待她情绪平复。 平阳公主慢慢平静下来,她知道卫青说得没错,现在只能冷静应对。 “那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平阳公主问道。 卫青想了想,说道:“公主,我们可以从长计议。明日我随驾长门宫,看看她有什么特别手段,或许能找到突破口。同时,我们也要注意自身的言行,以免给他人留下把柄。” 平阳公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决定暂时放下心中的不甘,按照卫青的建议去做。毕竟,在这宫廷之中,一步错步步错,她必须小心谨慎。 第二日,卫青随着皇帝来到长门宫。陈阿娇早知皇帝要来,早早地便在宫门处迎接。 她身穿着一袭红色长裙,虽是素颜。但却仍然掩饰不住她天生丽质的容貌。见到皇帝,她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皇帝看着陈阿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惜之情。他拉起她的手,走进宫中。卫青默默地跟在后面,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第241章 陈蟜见驾 陈阿娇引领皇帝刘彻以及随行众臣来到栖凤殿,站在高处,凭栏远眺,整个长门宫都映入眼帘。 长门宫宛如新生,金碧辉煌,美轮美奂。朱红色的楼阁高耸入云,层层叠叠,鳞次栉比。红砖与琉璃瓦相互映衬,雕梁画栋,精美绝伦。整个宫殿布局合理,气势恢宏,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尊贵。 进入长门宫,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宫中的花园繁花似锦,绿树成荫,曲径通幽。池塘中的水清澈见底,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弋。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每一处都精心设计,独具匠心。 皇帝刘彻心中暗自琢磨着:朕的未央宫似乎也略显陈旧,或许也需要进行一次改建与翻新呢。再看看这经过改建后的长门宫,真是让人感到充满生机与活力啊。 就在这时,奉常张开从群臣之中站出来,走到皇帝刘彻面前行礼后,便开始慷慨激昂地大声说道:“陛下,微臣要弹劾陈娘娘!如今国家库银亏空,匈奴频繁侵扰我大汉边境,而她却不顾百姓疾苦,耗费大量财力人力去改建这座奢侈豪华的宫殿,实在是祸国殃民之举啊!恳请陛下严惩不贷!”只见他情绪激动,言辞激烈,甚至说话时口中喷出了许多口水。 紧接着,张开继续诉说着陈阿娇祸国殃民的种种罪行。随后,又有两名大臣紧跟其后,一同加入了对陈阿娇的声讨之中,历数着她的罪状。 皇帝刘彻差点就被张开等人的口水喷到脸上,连忙嫌弃地向后退了两步以保持距离。然后,他转过头来看着身边的陈阿娇,心里暗暗想道:阿娇看到没有,你难道不应该当面给个解释吗? 陈阿娇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奉常张开等人对她的指控,反而笑媚如花地与皇帝刘彻对视着,甚至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这让其身边的刘彻不禁暗自叹息,阿娇还是那么可爱。接着,他又迅速地扫了一眼奉常张开等三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暗示:阿娇啊,这些大臣们都在逼宫呢,你是不是该向他们解释一下?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传来,身着华丽服饰的陈蟜快步走来。只见他恭敬地行礼道:“臣迎驾来迟,望皇帝陛下恕罪。” 皇帝刘彻转过头去,将目光落在了陈蟜身上,然后缓缓开口道:“免礼,平身。” 陈蟜听后连忙再次向皇帝行礼,口中说道:“谢皇帝陛下!”他的声音恭敬而庄重,仿佛在表达着对皇帝的敬意和忠诚。 然而,就在这时,奉常张开却突然像一头愤怒的公牛一般,转过头来,对着陈蟜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他大声地说道:“臣弹劾隆虑侯陈蟜,在国库空虚之时,不仅不为朝廷的困境着想,反而肆意挥霍钱财,大兴土木,竟然还大规模地改建翻新隆虑公主府。这种毫不顾及民众疾苦的行为,实在是祸国殃民之举啊——” 陈蟜没有献粮吗?皇帝刘彻的脸色瞬间一黑,陈蟜可是曾举家献粮,而你们却只献了那么三瓜两枣,也好意思用这等口实,来弹劾于他。他心中对张开等人的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而一旁的陈阿娇,则笑得花枝乱颤,肆无忌惮。她那灿烂的笑容中透露出一丝得意与嘲讽,张开等人滑稽表演在她的眼里就是一个笑话。 此时,治粟内使桑弘羊简直恨不得用袖子捂住自己的脸。他心里清楚得很,陈蟜家中的粮食早就被陈娘娘搜刮一空,并献给了皇帝陛下。而皇帝陛下也因为陈蟜的忠心耿耿,将粮食如数归还。 可是如今,那些只献出了微不足道的三瓜两枣的张开等人,居然有胆量以这个借口来抨击陈蟜。他们的脸皮之厚,实在是让人无法直视! 皇帝刘彻貌似严肃的看着陈蟜,沉声质问道:“陈蟜!奉常等人群所言你都听到了,对此你有何解释?” 世上有些事就是如此,众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可一旦涉及到具体办事时,就必须按照既定的流程来执行。这并非是画蛇添足或多余之举,而是为了向世人昭示,我们所做的一切皆是遵循着正规程序,绝无丝毫的徇私舞弊之嫌。 此刻,丞相公孙弘和长平侯卫青也都将视线投向了陈蟜,眼中满含期待与好奇。他们同样想知道,面对奉常张开等人的猛烈围攻,陈蟜究竟会如何应对,又该如何做出合理的解释呢? 陈蟜一脸不屑地瞥了奉常张开等人一眼,心里暗自嘀咕道:“哼!这不是当初死死咬住我不放的那些人吗?难道他们还想故技重施?真是可笑至极!” 他轻蔑地冷笑一声,然后缓缓收回目光,转过身来,正面朝向皇帝刘彻,语气坚定而自信地说道:“皇帝陛下,请您看这边——”说罢,陈蟜抬起手臂,伸出食指,朝着远方一指。 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长门宫侧门处,赫然排列着数条长长的队伍,远远望去,宛如一条条蜿蜒曲折的黑色巨龙。这些数不清的男女老少,手中都紧紧握着一个袋子,整齐有序地排成一列列长队。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仿佛阳光般温暖人心。 再仔细一看,长门宫的侧门口竟然堆积起一座如同小山一般的粮食堆。一些长门宫内侍正在认真地查验着百姓手中用来兑换粮食的竹签,而另一些内侍则负责将已经查验过竹签的百姓手里接过竹签,并发放相应数量的粮食。 整个场面秩序井然,忙而不乱,呈现出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皇帝陛下,您看着这些百姓和其他地方的百姓有何不同?”陈蟜接着问了一句。 陈阿娇站在皇帝刘彻身侧,满意地看了一眼弟弟陈蟜,心中满是欣慰,吾弟还是胸有成府啊。 皇帝刘彻听到陈蟜的话后,也将目光投向了那些正在排队领粮的百姓身上。 他仔细观察着那些领粮的百姓,发现这些人虽然穿着破旧的衣裳,但脸上却洋溢着笑容,眼神中透露出对生活的希望和信心。 这些百姓并没有因为贫穷而失去信心,反而显得十分乐观向上。 第242章 愚蠢之人 这一井然有序的领取粮的场景,不仅皇帝刘彻看到了,就连他身边的大臣们也都注意到了。其中包括丞相公孙弘、长平侯卫青、治粟内使桑弘羊等人,甚至连奉常张开等官员也都看在眼里。 当他们看到这些农人百姓时,脸上纷纷流露出诧异和深思的神情。 近年来,由于不断与匈奴交战,许多上户人家不得不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就连中户人家也渐渐沦落为下户,更何况那些原本就是下户的家庭呢? 尤其是最近几年的春夏之交,不少农户人家已经开始出现每天只能吃上一顿饭的情况。为了让家中的粮食能够支撑到秋收时节,田间地头的野菜几乎被挖得精光,但即便如此,人们依然是饥一顿饱一顿,面容憔悴,饿得面黄肌瘦。 相比之下,长安城内的百姓生活稍微好些,因为城中有大户人家时常招工做事,所以他们还能勉强维持生计;而长安城外的农人则更为艰难,除了那几亩薄田,几乎没有其他的经济来源。 再看看那些住在上林苑附近的平民百姓们,尽管身上的衣裳稍显陈旧,甚至有些破损,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红光,精神状态极佳,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一般。 皇帝刘彻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转头对陈蟜说道:“朕观这些平民百姓虽衣着朴素,但面色红润,由此可见,他们家中粮食充足,生活也还算是不错的。” 听到皇帝这番话,陈阿娇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看吧!就连皇帝陛下都给出了如此中肯的评价呢!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窃喜和满足感。 而站在一旁的陈蟜则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其实他最想要听到的,正是皇帝说出这样的话语来。 就在此时,从远处领取完粮食的平民百姓们纷纷转过身来,朝着栖凤殿的方向遥遥叩拜。隐约间,似乎有阵阵呼喊声传来:“遥祝爱民如子的陈娘娘,褔如东海、寿与天齐——” 听到这些话,奉常张开却是脸色一变,冷哼一声后,向着皇帝刘彻拱手行礼道:“启禀皇帝陛下,臣在此弹劾陈娘娘,她有利用国库中的粮食,来邀买民心的嫌疑啊!” 陈蟜心中暗自思忖着,如果隆虑公主来到此处,那么她肯定会对本驸马爷佩服得五体投地,并由衷地感叹道:“原来我家夫君如此深谋远虑啊!”想到这里,陈蟜不禁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自信而得意的笑容。 然而,与陈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陈阿娇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她目光悠然地望向远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得意之情。 此刻,远处的百姓们正在虔诚地跪地叩拜,这让陈阿娇的内心充满了满足感。 她心中暗暗感慨:“今天,本宫终于也能享受到百姓们的祝福了呀!如果本宫是一方官员,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得到一把万民伞呢!” 想着想着,陈阿娇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陶醉的亢奋潮红。 长平侯卫青深深地看了奉常张开等人一眼,他知道这些人都是自己姐姐卫皇后的人。然而,听他们说话、观察他们的行为举止,似乎并不是特别聪明的人。 陈蟜真的没有捐粮吗?其实,他也得有足够的粮食才能捐出来呀!卫青听闻,在朝廷国库空虚、缺乏粮食的时候,陈阿娇竟然将陈蟜府上的粮食几乎全部搜刮一空,并献给了当今皇帝陛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陈蟜已经贡献出了他几乎所有的粮食。而张开等人对陈蟜的指控,实际上却让皇帝对陈蟜产生了更好的印象。这完全是在皇帝面前为陈蟜增添好感度。 卫青不禁思考,是否应该回到家中与姐姐商量一下。在招揽那些前来投靠的人时,不仅要看他们是否忠诚,还要看他们是否具备足够的智慧和头脑。如果只是盲目地接纳一些头脑简单、做事不力的人,恐怕最终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这样的人往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甚至可能会影响到整个家族的利益。 丞相公孙弘和治粟内使桑弘羊二人同样保持着沉默,他们将头偏向一侧,似乎并不愿意参与其中。而那位奉常张开,则表现得愚蠢至极,让人无法忍受。 皇帝刘彻也感到十分无奈,心中暗自叹息:“朕的提示已经如此明显了,可他就是不开窍!”他不禁想起张开的祖先张良,那可是一位能够在营帐中谋划策略,却能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智者,声名远扬。然而如今,张良的智慧似乎并未在他的后代身上得到传承。 想到此处,刘彻心中不由得感叹命运的无常。张良那样的智者,为何其后代会变得如此愚笨呢?或许这便是历史的变迁吧,一个家族的兴衰荣辱,往往并非完全由血缘决定。 此刻,刘彻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暗暗琢磨着下一步该如何应对。他深知自己身为帝王,必须要做出明智的决策,才能确保朝廷的稳定和国家的长治久安。 张开见皇帝久久没有反应,心中不禁暗喜,还以为自己抓住了陈蟜等人的小尾巴。他知道皇帝陛下一直对陈阿娇宠爱有加,肯定会想方设法地维护他们姐弟俩。于是,他决定趁机开口,进一步向皇帝进言:“皇帝陛下……” 然而,皇帝刘彻却突然一摆手,打断了张开的话。刘彻深知张开刚才那愚蠢笨拙的表现,他料定这家伙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毕竟,张开身为功臣之后,如果真要处置他,也得考虑到功臣们的颜面。因此,还是给张开留一条生路吧。 “公孙丞相,你怎么看?”皇帝转头看了一眼公孙弘。 丞相公孙弘上前一步,向皇帝刘彻深施一礼。“启禀皇帝陛下,臣不认同张奉常所说之词。” 张开听到公孙弘的话,暗自吃了一惊。公孙弘老匹夫,我可是卫皇后的人,你怎么如此不识好歹呢? 第243章 张奉常上头了 上林苑,长门宫。 皇帝刘彻微微点头,目光深邃地看向公孙弘,说道:“公孙丞相既然有不同意见,那就说出来,让朕和诸位爱卿们一同听听。” 长平侯卫青暗暗摇头,心中暗自叹息。皇帝已经提醒得如此明显了,可这奉常张开等人为何还是不知悔改?难道非要逼得皇帝痛下杀手才肯罢休吗? 丞相公孙弘恭敬地拱手一揖,缓缓说道:“启禀皇帝陛下,老臣之所以与奉常张大人等持有不同意见,实乃因陈娘娘与皇帝陛下本就是一家之人。即便陈娘娘有心邀买人心,那也不过是为皇帝陛下邀买人心罢了。这本就算不得什么过错。” 皇帝刘彻深深地凝视着公孙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这个老家伙,真是深藏不露啊!他不仅巧妙地表达了自己的意图,而且还做到了两边都不得罪,甚至还能在两边都留下一份人情。 公孙弘这番话看似简单,实则蕴含深意。他先是点明了陈娘娘与皇帝之间的亲密关系,暗示他们本就是一体的。接着,他又将张开所指责的罪过巧妙地转化为一个小小的错误,以此来减轻张开等人的罪责。这样一来,既满足了皇帝的心意,又避免了与其他人产生冲突。不得不承认,这位丞相确实有着过人的政治智慧。 陈阿娇和陈蟜,以及卫青等人都看了丞相公孙弘一眼,心中暗自咒骂道:这只老狐狸可真是狡猾! 就在这时,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奉常张开梗着脖子,大声地反驳说道:“公孙丞相所言实在是有失偏颇啊。” 当奉常张开说出这番话时,之前与他一同向陈阿娇发难的那两名官员,已经悄悄地退回了群臣之中,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也没有对陈阿娇进行发难一样。 皇帝刘彻差点被气得笑出声来,心中暗想:张开啊张开,阿娇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你如此不顾一切、死缠烂打地咬住她不放呢?难道你没有看到,那些原本与你站在同一立场的官员都已经退缩了吗? 尽管内心不悦,但刘彻还是强忍着耐心说道:“张奉常既然有不同意见,那就不妨说出来,也好让朕和诸位爱卿们一同听听看。” 长平侯卫青站在群臣之前,差一点以袖遮面刻了。他心中暗自嘀咕:“姐姐收的效忠之人都是些什么人呐?这也太上头了吧。怎么能如此不管不顾呢?最少你也得看看形势,再因势而动吧。” 陈阿娇和陈蟜姐弟两个,对于奉常张开的行为表现得很是无所谓。他们心想:“有的人一旦钻了牛角尖,那就是找死!一般人还真不一定能把这种人拉得回来。” 李延年以及其他大臣,纷纷将目光投向奉常张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异样。他们心里不禁疑惑:“这家伙到底是谁的人?做事竟然这么冲动,这么上头,简直不可理解。” 奉常张开正此时已经激动到了极点,他满脸通红,双眼放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点燃了一般。他挺起胸膛,扯着嗓子喊道:“启禀皇帝陛下,长门宫的翻新改造工程浩大,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还要从附近的乡村招募了大批农民来参与施工,而且还是用粮食筹劳。但如今国库里的粮草所剩无几,边境战争迫在眉睫,前方的战士们急需军饷。而陈娘娘却在此刻大兴土木,浪费了无数宝贵的粮草,这实在是让人心痛啊!” 他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臂,情绪愈发高涨,甚至有些失控。他的声音震耳欲聋,响彻整个宫殿,令人不禁为之侧目。 在场的所有大臣心中一沉,知道这次事件恐怕不会轻易了结。原本只是一场普通的争执,此刻却因为奉常张开正的一番话,变得异常激烈。 陈阿娇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无比,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双手在宽大的衣袖中紧握成拳,显然对奉常张开正的指责感到非常愤怒。 一旁的陈蟜脸色也随之阴沉下来,眼神中透露出阴狠与恼怒之色。他狠狠地盯向奉常张开正,心里暗暗骂道:“这个老家伙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在皇上面前大放厥词,扣大帽子,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皇帝刘彻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怒视着张开,语气冰冷地问道:“张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朕在背后指使阿娇耗费国库存粮,大兴土木吗?” “微臣不敢!”张开急忙请罪道,“臣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哼!”皇帝刘彻轻哼了一声,打断了张开的话,大声喊道:“桑弘羊何在?” 话音刚落,只见治粟内使桑弘羊从人群中走出来,快步来到皇帝刘彻面前,恭敬地向他躬身行礼道:“臣在!” 皇帝刘彻面无表情地扫了张开一眼,随后将目光转向桑弘羊,冷冷地说道:“有人说阿娇虚耗国库存粮,你作为负责管理国库存粮的大臣,对此事有何看法?” 桑弘羊神情严肃,拱手回答道:“回禀皇帝陛下,臣有话要说。” 皇帝刘彻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桑弘羊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臣管理国库粮食多年,每一笔粮食的进出都有详细的账目记录,可以查到去向和用途。至于张奉常所言,陈娘娘耗费国库存粮一事,纯属子虚乌有,无稽之谈。” 其实,桑弘羊对奉常张开也是大为恼火。这张开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桑弘羊也和长门宫同流合污了—— 我桑弘羊出身世家,为皇帝陛下,为朝廷尽心竭力的办差,不敢说一分钱没贪——但与别人相比,还算得上是清政廉洁。 你这一口黑锅扣下来,叫我怎么能忍! “桑大人,国家大事怎么可以如此信口开河。从粮库运往长门宫粮食的车队浩浩荡荡,你怎么能视而不见?”奉常张开血气上涌,面色涨红,情绪异激动。 第244章 抓到了皇帝的小尾巴 上林苑,长门口宫。 桑弘羊面对奉常张开声嘶力竭的质问,彻底的怒了。他大声喝斥道:“张开!国库存粮的出入,每一笔都登记在册。以你的官职来说,哼!无权过问。” 被人当着皇帝的面质问,桑弘羊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铁青着脸,显然是气得不轻。他桑弘羊可是堂堂的朝廷重臣,怎么能容忍别人这样质问自己?这不是让他难堪吗? 奉常张开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有些不妥,心里不禁有些后悔。毕竟,桑弘羊可不是好惹的人物。但事已至此,他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了。 他向着桑弘羊拱手一揖,语气诚恳地说道:“桑大人,下官并不是质疑您。只是想要说明,长门宫用于翻修宫殿所用的粮食——是从国库而来。” 听到奉常张开的话,陈阿娇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她转头看向皇帝刘彻,眉开眼笑,甚至还挑衅似的向他眨了眨眼睛。 皇帝刘彻听了奉常张开的话,先是一愣,然后顺着看过来的视线,就见到了陈阿娇那挑衅似的目光。 他看着陈阿娇的眼神之时,仿佛听到了她在说:看吧,最后这口黑锅扣到了你头上。 皇帝刘彻心中顿时明悟过来,能从国库里运出粮食给长门宫,而且还能让治粟内使桑弘羊守口如瓶,除了他这个皇帝,其他人似乎都没这个能耐。 想到此处,皇帝刘彻不禁怒火中烧——这都叫什么事儿啊!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背上了这口黑锅。 “桑弘羊,你当着诸位爱卿的面,好好解释一下那批从国库运往长门宫的粮食,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帝刘彻阴沉着脸吩咐道。 说完,他一甩袖子,将脸转到一边,实在不愿再去看奉常张开那个愚蠢至极的家伙。 在场的大臣之中,丞相公孙弘、少府李延年等少数几个人心里很清楚——从国库运往长门宫的那批粮食,其实就是皇帝还给长门宫的,也是还陈娘娘为朝廷献粮的那份慷慨无私之情。 如今奉常张开却突然在这里提起这件事,这不就相当于在暗中指责皇帝吗?一想到这里,在场的知情人都感到非常无语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抓住皇帝的小辫子了吗? 陈蟜同样感到十分吃惊,他实在无法理解张开为何如此大胆,竟敢在朝堂之上公然暗戳戳的质问皇帝,这种行为简直可以说是自寻死路。 卫青则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心中暗自思忖着:奉常张开此人实在是不可救药了。只要有他在,即使原本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也可能会被他搞得一团糟。 奉常张开这时也感觉到了情况不太对劲,因为皇帝陛下显然已经被激怒了。然而,他一时之间却无法理解自己究竟哪里惹怒了皇帝。此刻,他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除了坚持下去别无选择。 \"臣遵旨!\" 桑弘羊向皇帝刘彻恭敬地行礼后,转身面对奉常张开。 \"张奉常,让我来告诉你这批粮食的真相吧……\" 奉常张开此时终于恍然大悟,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他的双腿开始发软,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桑大人,请讲……\" 他恭恭敬敬地向桑弘羊行礼道。 桑弘羊冷笑一声,心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现在才知道害怕,似乎有点太迟了。 “开春之际,朝廷却面临着一个严峻的问题——国库空虚。由于对外战争以及国内的各种开支,国家财政陷入了困境,已经无法继续维持对匈奴人的战争。皇帝陛下为此忧心忡忡,夜不能寐,而作为臣子的我们也感到束手无策。 就在这个危急关头,陈娘娘挺身而出。她不仅毫不犹豫地献出了长门宫中的所有存粮,甚至还动员了自己的家人和亲属。她的母亲馆陶公主、兄长堂邑侯以及弟弟隆虑侯等,纷纷响应号召,将各自府邸中的粮食捐献出来,全力支持皇帝和朝廷对匈奴人的战争。此大义之举,终于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 陈娘娘的行为起到了表率作用,朝中的勋贵和大臣们深受感动,纷纷效仿。他们纷纷捐出大量的粮食,使得国库里的存粮逐渐充裕起来,终于解决了朝廷的粮荒问题。 皇帝陛下和朝廷对陈娘娘的大义之举深感敬佩和感激。为了表达对陈娘娘的敬意和赞赏,朝廷决定将陈娘娘捐的这批粮食返还给她,以此来表彰她一心为国、为君的赤胆忠心。这一举措无疑显示了朝廷对陈娘娘的尊重和认可。 张奉常,现在你明白了皇帝陛下和朝廷的良苦用心了吗? 桑弘羊说完,深深地瞥了奉常张开一眼,似乎在说:蠢货!两个字。 奉常张开听后吓得肝胆俱裂,魂不附体。他深知自己之前的行为有多么愚蠢,简直就是在找死。 奉常张开转过头,惊骇欲死地面向皇帝刘彻,他双膝跪地,伏首说道:“启禀皇帝陛下,臣有罪!是我误会了陛下和朝廷的用意,我会立刻上书,为我之前的愚昧无知忏悔请罪,并全力支持皇帝陛下和朝廷的决策。” 在场的不少大臣都露出了讥讽之意,心中暗自想着:这时候才来认罪忏悔,是不是太晚了点呢?简直就是亡羊补牢啊! 然而,皇帝刘彻却并未理会此时请罪的奉常张开,他的目光却落在了陈阿娇身上。 只见他轻声问道:“阿娇,对于此事,你认为应当如何处理?” 奉常张开竟敢当着皇帝刘彻的面以下犯上,当着众人之面羞辱了陈阿娇。 因此,皇帝刘彻决定听取一下陈阿娇的意见,看看她究竟想要如何处置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陈阿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了弟弟陈蟜,“蟜弟,你说该怎么处理此事啊?” 奉常张开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找陈阿娇的麻烦了,上一次,陈蟜将他抬手放过。却没想到他不知悔改,又一次的冒犯了陈阿娇—— 第245章 貌似润物细无声的顶级手段 上林苑,长门宫。 在皇帝刘彻、姐姐陈阿娇以及在场众臣的注视下,陈蟜沉默片刻,看都没看奉常张开一眼,便沉声说道:“皇室尊严不容亵渎!”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众人耳边,奉常张开闻言,面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直接瘫软在地。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判了死刑。 而这时,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目光急切地看向诸臣方向,那里面有许多人都是和他一样的勋贵,或许他的救命稻草就在那个方向。 然而,长平侯卫青却是面无表情,眼帘低垂,完全没有一点要为他求情的意思。 奉常张开缓缓收回目光,眼神呆滞,绝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而另一边,陈阿娇满意的微微一笑,她本就生得国色天香,此时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皇帝陛下,吾弟所说,便是我的意志。” 皇帝刘彻其实并不太想处置奉常张开,毕竟张开的身份十分特殊,既是勋贵又是朝臣,但此时此刻,他却不得不做出决断。 因为正如陈蟜所言,皇室尊严不容亵渎!这是作为一个皇帝的底线,也是整个大汉王朝的底线。 然而奉常张开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触及了这个底线,这让皇帝刘彻不得不对其进行处置。毕竟,如果每个人都敢于挑战皇帝的权威,那么皇帝的地位将会变得岌岌可危。所以,尽管奉常张开只是一个小官,但皇帝刘彻还是决定对他采取行动。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皇帝刘彻并没有立刻下达旨意处理奉常张开,而是突然问起了另外一个与这件事有关的问题:“阿娇,你怎么会想到翻新改建长门宫呢?” 听到这个问题,陈阿娇收起了笑容,庄重地向皇帝刘彻行礼,并认真回答道:“回禀皇帝陛下,长门宫并非一定需要翻新改建。即便是在翻新改建之前,臣妾也没有任何不满之处。” 奉常张开听后,痛苦地闭上眼睛,心中满是懊悔和绝望。原本以为可以从陈阿娇的话语中找到一些破绽,从而争取到一丝生存的机会。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此时,皇帝刘彻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了一抹好奇之色,继续追问道:“既然不需要翻新改建,那为何还要耗费大量粮食来进行这项工程呢?” 陈阿娇又向皇帝刘彻行了一礼,然后才开口说道:“启禀皇帝陛下,请恕臣妾接下来的言语不敬之罪。”她的语气十分郑重,让人不禁心生好奇。 皇帝刘彻似乎对陈阿娇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笑着说:“赦你无罪!”这句话仿佛给了陈阿娇一种鼓励,让她更加坚定地继续说下去。 在场的众臣们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他们纷纷竖起耳朵,想要听听陈阿娇究竟会说出什么样的话语来。其中包括丞相公孙弘、长平侯卫青、少府李延年等人。 陈阿娇神情严肃,正色说道:“臣妾和隆虑公主、枇伽公主一起去春游的时候,偶然间看到上林苑周边的百姓生活困苦,甚至连基本的温饱问题都无法解决。 那些大人们面容憔悴,孩子们瘦骨嶙峋,老人们更是满脸皱纹,看起来饱经沧桑。他们的脸上都带着菜色,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 皇帝刘彻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忍不住看了一眼丞相公孙弘等大臣,眼神中透露出失望和不满。 这些人平日里负责处理国家大事,但如今却让百姓陷入如此困境之中。 皇帝心中暗自思忖:朕的江山竟然被你们治理成了这般模样。而这还仅仅是长安城的周边地区,那么其他地方的情况又会如何呢?想到这里,皇帝的心情愈发沉重。 皇帝这种生物,自古以来都是高高在上,自视甚高,又怎么会轻易反思自己呢?当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时,所有的功劳都会被归功于皇帝;然而,一旦百姓食不果腹,生活困苦不堪,那么无能的就是朝廷大臣了。毕竟,他们没有将皇帝托付给他们的江山治理得井井有条。 此刻,丞相公孙弘等一众大臣纷纷低着头,因为他们感受到了皇帝那不满的目光。 但他们又能如何呢?如今朝廷大军连年征战,大量的粮食都消耗在了军事行动上,而用于改善民生的粮食则少得可怜。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也是左右为难啊! “臣妾不知道什么治国理政的大道理,但看到自己治下的子民生活如此艰难困窘,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伤之情。由于朝廷之前献出的粮食归还,长门宫的粮食储备还算充足。因此,臣妾心生一念,想要救济一方百姓,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皇帝刘彻以一种欣赏的眼神看着陈阿娇,心中不禁暗自感叹:不愧是朕的女人!她不仅有着出众的美貌,更是具备着宽广的胸怀和卓越的智慧。这种大胸襟、大格局,实在令人欲罢不能。 陈阿娇的话,让丞相公孙弘以及其他朝廷大臣们纷纷侧目,他们眼中流露出的神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对陈阿娇的尊敬此刻更增添了几分敬重之意。 卫青站在一旁,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心里琢磨着回到长安后,一定要将陈阿娇的这番话传进宫里去,让姐姐卫皇后也好好听听。能够如此巧妙地讨好皇帝,这样的手段堪称顶级。与此同时,李延年也产生了和卫青一样的想法。 这时,陈阿娇继续说道:“然而,我的弟弟陈蟜却阻止了我。他告诉我说,长门宫所储存的粮食数量有限,我又能够救济多少百姓呢?” 皇帝刘彻听到这里,转头看向陈蟜,眼中闪过一丝沉思的光芒。在场的大臣们,包括丞相公孙弘、长平侯卫青、少府李延年等人,脸上也渐渐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翻新改建长门宫这个主意,竟然是出自陈蟜之手啊! 第246章 打入囚车木笼 上林苑,长门宫。 刘彻站在众臣之前,他身着华丽的龙袍,目光威严地扫过众人。 “这么说来,翻新改造长门宫的主意是出自陈蟜这小子之手了。” 刘彻看向下方的陈蟜,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赏。 陈蟜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神情专注且认真,没有丝毫言语。 陈阿娇微微一笑,对皇帝刘彻说道:“陛下,翻新改建长门宫这个主意,确实是出自吾弟之手。” 说完,陈阿娇看了一眼陈蟜,眼中满是骄傲和自豪。 接着,陈阿娇继续解释道:“当时长门宫存粮有限,吾弟认为直接发放粮食并非明智之举。正所谓‘升米恩,斗米仇’、‘不患寡而患不均’,直接发放粮食很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混乱。” 皇帝刘彻和在场的大臣们听到这里,纷纷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无偿救济百姓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这样做可能会暴露出人性最丑陋的一面——不患寡而患不均。 这种情况往往会导致社会秩序的混乱,甚至引发严重的骚乱,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陈阿娇停顿片刻后,接着说道:“本宫曾询问过吾弟,既然不能直接发放粮食,那么应该如何救济百姓呢?吾弟则说,可以采用‘以工代筹’的方式。就这样,长门宫的翻修改造建设就开始了。” 听到此处,在场的众臣,内心深受震撼,纷纷流露出钦佩之色,齐声向陈阿娇行了一礼,声音洪亮而坚定,\"陈娘娘心怀苍生,臣等深感敬佩,自愧不如啊。\" 与此同时,皇帝刘彻脸上浮现出赞赏的神情,转头看向仍然跪在地上的奉常张开,目光锐利如鹰隼。他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和失望,\"张开,睁大你的眼睛看一看、瞧一瞧,什么才是真正的格局?什么才是为了朕,为了朝廷!学学人家陈娘娘,别整天只想着自己那点私利。\" 张开脸色苍白,额头冷汗淋漓,身体颤抖着,宛如风中残烛般脆弱不堪。他艰难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颤声道,\"皇帝陛下,臣知错了,请您饶过臣这一次吧。\"他的声音充满了求饶之意,但此刻已为时已晚。 皇帝刘彻眼神冷漠,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传旨:奉常张开以下犯上,污蔑皇室,其罪行不可饶恕。特此擢升:免去他一切官职,将其押入廷尉府待查。钦此。\" 张开听到皇帝下旨,心中最后的希望破灭,整个人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他的眼神失去了光彩,只剩下无尽的痛苦与悔恨。 这时,上来两名身披重甲的甲士,他们面色冷峻,毫无表情。他们上前一步,迅速扒去张开的官服,然后用力将他从地上拽起。张开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甲士拖着他离开。 最后,张开被塞进一辆木制囚车,送往长安廷尉府接受审查。随着囚车渐行渐远,张开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 这场弹劾闹剧也随之落下帷幕,留下的只有众人心头对陈阿娇的敬重以及对奉常张开的鄙夷。 皇帝刘彻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深邃而锐利,他静静地凝视着在场的丞相公孙弘以及其他诸位大臣们,语气严厉地说道:“众卿皆是朝廷的重臣,身负辅佐朕治理天下之重任。你们的双眼应当更多地朝下望去,去看看这天下的百姓生活是否安好!切不可整日只想着如何升官发财。只有当这天下之内的百姓都能衣食无忧,外部再无强大的敌人时,朕又怎会吝啬那高官厚禄呢?” 听到皇帝刘彻这番话后,丞相公孙弘和长平侯卫青等人纷纷上前一步,神情庄重地向着皇帝刘彻行了一个大礼,并齐声回应道:“陛下所言极是,我们实在是辜负了您对我们的期望啊,臣等罪该万死。”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责与愧疚之情。 皇帝刘彻批评过众臣之后,并没有立即返回长安城,而是在场长门宫设宴款待群臣。 酒过三巡,皇帝刘彻看向丞相公孙弘,开口问道:“爱卿,对于目前国内的形势,你有何看法?” 公孙弘起身,恭敬地答道:“陛下,如今国内虽表面太平,但仍有许多问题亟待解决。如地方官员的贪污腐败、民生疾苦等。” 刘彻微微点头,表示认同。他转头看向长平侯卫青,“卫将军,你常年征战在外,对边疆局势想必有更深刻的了解。你有何见解?” 卫青站起身来,抱拳行礼,“陛下,微臣认为当前边境虽无大患,但北方匈奴虎视眈眈,不可不防。我军应加强军备,以防不测。” 刘彻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朕明白了。明日早朝,朕会与众爱卿商议具体对策。今日暂且开怀畅饮,不谈政事。”群臣纷纷举杯,应和道:“谢陛下!” 宴会结束之后,丞相公孙弘、长平侯卫青等一众大臣们便纷纷踏上了返程之路,他们要赶回长安城去处理政务和其他事务。 而皇帝刘彻则没有与他们一同离开,他选择留在长门宫中过夜。 深夜时分,长门宫内一片宁静祥和。皇帝刘彻躺在寝宫之中,身旁躺着的是美丽动人的陈阿娇。她的肌肤如雪白凝脂般细腻光滑,令人陶醉其中。刘彻轻轻抚摸着她的肌肤,感受着那柔软温暖的触感。 \"长门宫翻新改建之事,你做得非常好。\" 刘彻温柔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赏之色。\"如果朝廷中的官员都能像你一样关心天下的百姓,朕也就不必如此费心劳神了。\" 他叹了口气,似乎对朝廷官员们的表现有些失望。 陈阿娇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光芒:\"臣妾只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力罢了,陛下过奖了。不过臣妾觉得,这也是臣妾应该做的。毕竟,长门宫不仅仅是一座宫殿,更是代表了皇帝陛下的颜面。\" 她的声音轻柔动听,让人感到无比舒适。 刘彻听了陈阿娇的话,很是满意。 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是啊,长门宫的翻新改建不仅给百姓带来了福祉,也让朕看到了你作为朕的女人的担当和责任感。\" 说完,他紧紧抱紧陈阿娇的娇躯,眼中的欣赏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