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赘婿:变脸崇祯,驭伐天下》 第1章 魂穿江南 “砰!”一声巨响,谭知行感觉自己像被扔掉的沙袋,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嘶——痛死了!”他第一感觉是痛,忍不住发出呻吟声。 随即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艰难地睁开眼,揉了揉,视线模糊,隐约瞧见四周一片萧索。 寒风似刀,远处的树枝在风中疯狂摇摆,仿佛在肆意嘲笑他的狼狈。 他正四脚朝天的平躺着,身后是一道长长的印痕,显然是摔出来的。 “这啥鬼地方?”谭知行心中一惊。 他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实验室中,怎么一转眼就到了这了? 还没回过神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刺破寒风,传入他的耳中:“你这废物赘婿,别装死了,赶紧给我滚出杜府!” 谭知行抬头,只见一个横眉怒目的中年妇人,身穿昂贵的貂皮大衣,双手叉腰,正居高临下地怒瞪着他。 她身旁的两个家丁,正得意地拍打着手上的灰尘,显然是扔他出来的“功臣”。 “杜府赘婿?”谭知行满心疑惑? 他下意识抬头,前面房子的门楣上,果然有刚劲有力的“杜府”二字。 “我到底是怎么了?”谭知行脑子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懵了。 他环顾四周,围观者穿着奇异的衣裳,一切都陌生得令人眩晕。 “终于醒了!从今往后,你这废物别跟杜家沾边!”那位身穿貂皮的中年妇人大声吼道。 谭知行费力站起,转身便打算离开。 “哟,你这窝囊废还敢甩脸子走人?在我杜府白吃白喝这么久,就想这么拍拍屁股走了?”中年妇女不依不饶,继续尖酸刻薄地嘲讽着。 谭知行停下脚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我走便是,也不稀罕你这破地方。” “哼,你以为你走得了?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别想轻易离开!”中年妇女得寸进尺。 谭知行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瞬间出现在中年妇女面前,吓得她连连后退。 “我谭知行想走,谁能拦我!”他大喝一声。 眼前的一切太过陌生和荒唐,他急需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拍电影?”他迅速否定。 四周的百姓穿着古怪的服装,面色黯然憔悴,显然不是演出装扮,而且周围的建筑装饰奇异,与他所处时代的截然不同。 “莫非穿越到古代?”谭知行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现与周围群众一样留着长长的发髻。 想到这,谭知行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别装傻,从今天起,你跟杜府一刀两断!”中年妇人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谭知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等等!”中年妇女突然叫住他,“把你的破烂也带走!” 谭知行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衣物被随意地丢在地上,心中不由得一阵怒火中烧。 “哼,走就走,谁稀罕!”他冷哼一声,捡起衣物,胡乱塞进包裹中。 他站在人群中,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关于这个身体原主的记忆,同时前世的种种画面也一一浮现出来。 谭知行, 龙国特种兵,由于在军队中屡立军功,2027年9月开始进入龙国南京军区某神秘部门,配合科研人员进行产品研发。 这个项目他们研发了三年之久,十一月底时,眼看产品即将研发成功。 由于未知原因,实验室发生了一场大火,随之而来的就是震耳欲聋的爆炸。 带着满心的遗憾和不甘,他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而现在,他居然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朝代。 “这不可能……实验室的火灾,爆炸,那些同事……还有我们的打印项目....”谭知行心乱如麻。 “1%,2%...50%...100%,扫描成功,是否打印!” 突然,谭知行耳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接着眼前出现一个一道半透明光幕,悬浮于空中的操作画面。 一个悬浮于空中的中年妇人的三维影像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个操作界面太熟悉了,只需要轻按打印,就可以打印一个完全仿真的人皮面具。 谭知行一惊,这不是他们研发的3d成像打印系统?怎么也跟着穿越过来了? 他看了下四周,好像围观的百姓并没有异样。 原来,他们看不到这个操作界面。 谭知行这才松了口气,他赶紧隔空点击取消了打印。 要是手中凭空多了这个中年妇人的人脸面具,那就解释不清了。 而此刻,周围是一群满怀好奇、甚至戏谑的百姓,他们用异样的眼光注视着谭知行,看着他的手指在空中乱点,仿佛他是个怪物。 “这到底是哪里?”谭知行喃喃自语,踉跄向前迈出几步。 百姓们见谭知行走近,不约而同地往后退去,脸上露出忌惮之色,仿佛他身上有不祥之物。 “看,那赘婿在自言自语,是不是疯了?”有人低声议论。 “或许是之前掉进河里摔坏了脑子。”另一人揶揄道。 “这赘婿真是个草包!”又有人叹息道。 “可惜了他这副好皮囊!” …… 百姓议论纷纷,不时还发出讥笑声,谭知行感到无比尴尬。 他见没人回应自己,便准备推开人群要走。 “慢着!”穿着貂皮的中年妇人冷冷道。 谭知行没有理会,继续往前慢慢走。 “拦住他,别让他走了。”穿着貂皮的中年妇人下了命 令。 她旁边的两个家丁立刻快步走上前,一下子架住了谭知行的胳膊。 谭知行双臂一振,一股强大的力气迸发而出,直接将两个家丁震飞数丈远。 “你刚不是让我走?现在又留下我是什么意思?”谭知行停下脚步,愤怒地瞪着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脸上带着冷笑,语气依然冷傲:“想离开?没那么容易,先签了这个。” 说完,她递出一张纸,“这是和离书,签了它。” 谭知行接过纸张,上面大概意思是,从今以后,他和杜芊芊解除婚约。 “为什么要我签这个?解除婚约?”他扬了扬手中这张纸。 中年妇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对,签了这个,你就不再是杜府的赘婿,可以自由离开了。” 她紧紧地盯着谭知行,仿佛生怕他不签字。 突然,从府内跑出来两个少女。 一个穿着黄裙,个头稍高,面容姣好,看来应该是姐姐;另一个穿着绿裙,身形娇小,面容稚嫩,明显是妹妹。 妹妹焦急地望着姐姐,带着一丝恳求和深深的担忧。 “姐姐,你快拦住母亲大人啊,她真的要将姐夫赶出府了。”妹妹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菁菁,你不要再说了,我已对他死心了,他走了或许对杜家更有利。”杜芊芊冷冷地打断了妹妹的话。 “母亲大人,现在天气寒冷,您怎能将姐夫赶出去?他又如何在这寒冷的冬天里活下来?”杜菁菁大声朝中年妇人喊道。 “菁菁,放肆!怎么敢这么大声跟你母亲说话?”这时,从杜府中走出个身穿华服、神色凝重的中年男子。 第2章 我是赘婿? 中年男子转过身,面向围观的百姓,双手抱拳道:“各位乡亲,实乃家门不幸,杜家赘婿谭知行一向惹事生非。 前些日子,他竟为了一青楼女子,与人恶斗,掉下河中,险些丢了性命。 今日,杜家决定解除与他的婚约,希望大家作个见证。” “父亲大人,祖父走之前,特意交待,要好好善待姐夫。”杜菁菁一脸不满,瞪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冷漠回应,甩了甩衣袖:“此乃我与你母亲的决定,等祖父归来,自会与他说个明白。” “杜菁菁,别在这儿胡言乱语,快随姐姐回府。”中年妇人横眉怒目,厉声喝道。 “我偏不回!”杜菁菁气鼓鼓地道。 说完,她又扭头看向杜芊芊,跺脚道:“姐姐,你快劝劝父亲大人啊!” 杜芊芊面容平静如水,淡淡说道:“菁菁,以后莫要再称他姐夫了,我与他,终究是缘分已尽。” 杜菁菁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屈,她紧咬下唇,倔强地站在原地,半步不肯挪动。 “姐姐,你真的就这般放弃了吗?姐夫...他…他也许只是一时糊涂…”杜菁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杜芊芊轻轻叹了口气,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瞬间又被冷漠取代,漠然道: “菁菁,有些事情,非你我能左右。他既然选择那般荒唐度日,我杜家没必要为他担责。” “可是…”杜菁菁还欲争辩,却被她的父亲的怒喝打断。 “够了!杜菁菁,你太不懂事!全家已经做出了决定,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给我回去!”中年男子满脸怒容。 杜菁菁的眼中泪光闪烁,满心不甘地望着姐姐,希望她能说些什么。 但杜芊芊只是静静地站着,毫无表示。 围观的百姓看到这一幕,议论纷纷。 “瞧这赘婿,自食恶果,自作孽不可活呦。” “杜芊芊可是江南四大美人之一,他还敢去青楼惹事,不知好歹的东西!” “杜家这回是铁了心要赶走这赘婿喽!” …… 听到围观百姓的议论,谭知行这才恍然。 原来自己竟是杜家的赘婿,因品行不端,被杜家主母沈氏和杜如吉趁着祖父不在家给赶了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令他措手不及,心中涌起一股沮丧。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这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穿越过来就是个赘婿,居然还是个人人喊打,被人嫌弃的赘婿。”谭知行心中苦笑。 “你这赘婿,在这儿嘀嘀咕咕的,到底是签还是不签?”沈氏不耐烦地催促着,声音中满是恼怒。 “我……”谭知行犹豫不定,心中纠结万分,签了,就与杜府再无瓜葛,不签,又能如何? “嗒嗒嗒!”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匹骏马飞驰而来,马上坐着一个锦衣少年,身后跟着几个随从。 “赵铎公子来了!”人群中有人惊呼,众人忙不迭地让开道路。 谭知行抬头望去,只见赵铎头戴玉冠,身着绣着金线的锦衣,整个人光鲜亮丽,只是眼神中透着一丝阴冷。 “杜伯父,沈伯母,安好!。”赵铎潇洒的跳下马,拱手作揖,满脸堆笑。 他热情地和杜如吉、沈氏打着招呼,那模样,让人如沐春风。 接着,他又朝着门口的杜芊芊及杜菁菁拱手。 可杜菁菁面带不悦,头偏向一边,而杜芊芊则眉头紧蹙,未曾回应,显然对赵铎也没什么好感。 沈氏一见赵公子,立刻变换神色,笑靥如花,殷切问道:“赵公子,您怎么来了?” 赵铎笑容满面,回道:“沈伯母,我有要事途经应天府,路过江浦县,不想这儿如此热闹。” 杜如吉尴尬笑笑:“赵公子,让你见笑了,今日乃是我杜府赶走赘婿之日。” “哦?杜伯父,早就和您说过,这般赘婿,早该出,您还留他至今?” 赵铎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转头嘲笑地看向谭知行,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赘婿,如今杜府赶你走,还不快滚?”赵铎挑眉,满脸嘲讽地问道。 “赵公子,您有所不知,这赘婿,不肯签和离书。”沈氏一脸为难,诉苦道。 “哦?你这赘婿,还赖着不走?”赵铎戏谑地看着谭知行,眼神轻蔑至极。 “我为何要和离?不是还得分割财产?”谭知行身为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下意识地说出了财产分割的概念。 “哈哈,分割?你这赘婿,还妄想分杜家财产?”赵铎捧腹大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 “诸位,可曾听闻赘婿能拿财产的?”他转头看向四周百姓,大声问道。 “这赘婿,太不知天高地厚。” “他居然狮子大开口,要杜府家产。” “没错,让他滚蛋!” …… 百姓们又是一阵七嘴八舌的议论。 “按住他的手,让他签!”赵铎脸色一沉,挥手命令手下随从。 没想到谭知行的力气却是出奇的大,几个随从使劲按着他的手,却分毫动弹不得。 谭知行猛地一挥手,靠得最近那两个随从一个不留神,摔了个四脚朝天。 “赘婿,你小子别不识时务,莫逼我动刀子!”赵铎脸色阴沉,恶狠狠说道。 他身后的随从们闻令,纷纷抽出随身长刀,寒芒闪闪。 “要签也行,总得给我点银子吧。”谭知行脱口而出。 作为现代人,在他意识里,离婚总得有点补偿。 反正这个和离书迟早得签,不如要点银子实在,他刚穿越到至此,还不知未来何去何从。 “你要多少?”赵铎倒是有点意外,没想到这赘婿,原来是想要银子。 “一百两。”谭知行略一思索,随口报出个数。 “哈哈,原来是一百两银子,看来你这门婚姻,当真不值钱!”赵铎哈哈大笑。 他从怀中掏出一坨银子,随手扔到谭知行面前的地上。 杜芊芊站在门内,看着这一切,心中黯然神伤,眼眶泛红。 第3章 逐出杜府 杜芊芊怎么也没想到,谭知行居然会在临走前,向杜家索要银子。 看着谭知行认真的捡起地上的银子,她感到既羞愧又愤怒,这样的男人,真的是没种到了极点。 谭知行拿到银子后,瞥见赵铎眼中那一抹得意,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疑惑,这个锦衣男子,为何要如此为难自己? “好,我签。”谭知行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拿起笔,在休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从今往后,我与杜府再无瓜葛。”谭知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然。 签完字,他将笔一扔,转身便欲离去。 他将和离书递给沈氏时,无意间瞥见杜府门内那的杜芊芊,心中不由得一紧。 但很快,他便释然了,既然杜府不欢迎他,那他正好可以追求自由。 “小婵,你是选择留在府内,还是和这个赘婿一起离开?”沈氏的声音打断了谭知行的思绪。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瘦弱纤小的女子站在角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小婵支支吾吾,显然心中十分纠结。 “你虽然是谭家过来的丫鬟,但念你平日做事踏实用心,你可以选择留在府内继续照顾大小姐,也可以选择离开,继续跟着这个赘婿。”沈氏给了她两个选择。 小婵抿着嘴,考虑了片刻,最终下定了决心。 她弯下腰,朝着杜芊芊的方向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跑到谭知行身边。 “公子,我想好了,我还是跟你一起走!”小婵坚定地说道。 “小婵,你可要想清楚了!”沈氏在后面大声喊道。 “夫人,谭家老爷对我有恩,我想过了,还是选择照顾公子。”小婵低着头,声音虽小,却异常坚定。 “小婵,那我们走吧!”谭知行淡淡地说道。 他原本是想拒绝的,但转念一想,自己初来乍到,很多事情还不清楚,身边有个熟悉的人照应也好。 至少,遇到不懂的事情,还可以问问这个丫鬟。 赵铎看着谭知行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知道,从今往后,杜府再也没有谭知行的立足之地,而自己,也将有机会接近杜芊芊。 “杜伯父,沈伯母,恭喜你们摆脱了这个赘婿。”赵铎笑着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杜如吉和沈氏相视一笑,他们知道,今日之事,已经圆满解决。 至于杜芊芊,则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她的面容平淡,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杜菁菁在一旁焦急万分,却又无能为力。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她擦干眼角的泪水,转身进入了府内。 …… 谭知行和小婵出了杜府,漫无目的地走在县城大街上。 他一路在想着那个打印人皮面具的事,他想不通穿越后,这个系统居然也过来了。 那要怎么才能使用这个系统呢? 他一时半会也没想到激活使用的方法。 天气寒冷,还下起了小雨。 两人的裤脚和鞋子很快就湿透了,谭知行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小婵,你走前面吧。”谭知行想让小婵走在前面。 但这个小丫头似乎有些怕他,始终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县城里的百姓很快就知道了赘婿被赶出杜府的消息。 “快看,那个赘婿被扫地出门了!” “真是恶人有恶报!” “赶紧滚出我们江浦县城!” 百姓们也纷纷走出家门,跟在谭知行身后起哄,甚至有人往他们身上扔烂菜叶和臭鸡蛋。 谭知行的身上很快就沾满了烂菜叶,狼狈不堪。 小婵见状,勇敢地站出来挡在谭知行身前,保护他。 她的举动让许多老百姓也不好意思再为难他们,谭知行的处境才稍微好了一些。 谭知行看着小婵,心中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 这个小姑娘虽然怕他,但却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保护他。 “江南水乡,烟雨蒙蒙, 四美如花,曾是风光无限。 徐芸芸,楚炎炎,黄敏敏,杜芊芊, 权贵世家,千金之躯,风华绝代。 ……” 有不少调皮的小孩子远远跟在谭知行后面,一边扔石子一边唱着江南四美的歌谣。 “这个祸害江南四美之一的赘婿,终于要滚蛋了。” 路边不少年轻男子,在听到江南四美这些歌谣时,还不时发出阵阵猥琐的笑声。 雨越下越大,这些小孩子才一哄而散。 谭知行和小婵没有雨伞,只能找个地方躲雨。 但城内的住户看到是谭知行后,纷纷拿着扫帚赶他们走。 “看来我这个赘婿做人真的太失败了,弄得全城人都这么讨厌我,看来平日里的确是做了不少坏事。” 谭知行心中凄然,他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天色渐暗,谭知行意识到这样盲目地走下去不是办法,他决定询问小婵。 于是,谭知行停下脚步,等待小婵追赶上来。 小婵见他停了下来,也停在原地未动。 “小婵,你知道城内有地方可以落脚吗?”谭知行只好走上去,向小婵问道。 小婵又退了几步,低着头,小声回答:“公子,我知道有个地方,我们可以暂时歇息一下。” 小婵始终和谭知行保持着距离,虽然说着话,但她眼睛却是看着地下。 谭知行心中无奈,看来自己这个赘婿真的让小婵感到害怕。 他摇了摇头,示意小婵带路。 小婵走在前面,谭知行紧随其后。 天气越来越冷,小婵走得很快,谭知行裹紧衣服,生怕跟不上。 在城内转了几条街后,小婵走进了一座破庙。 “公子,看来今晚只能在这儿暂避风雨了。”小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怯意。 “行吧,我们进去吧!”谭知行心想,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 此刻他们俩就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实在是无处可去,能找到暂时栖身之所已然不错。 然而,刚踏入庙门,几个乞丐突然涌出,欲将他们赶出去。 小婵拾起地上的木棍,冲向前大声喊道:“我们只是来避一宿,明日即走,如果你们再敢靠近,我可不客气了!” 说这话时,她像变了个人一样,犹如一头小狮子般威猛。 小婵毕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丫鬟,生得俊美灵巧,与谭知行的书生模样交相辉映。 乞丐们见状,知他们非来抢地盘之人,便稍放下戒备。 为首的乞丐指了指东厢房,示意他们可以在那里留宿。 乞丐们陆续退回庙中,谭知行见小婵如此勇敢,也是心生感动。 第4章 江南四美 谭知行看着小婵,心中不由五味杂陈。 在如此困境下,竟要依靠丫环为自己挺身而出。 进了破庙,虽然里面布满了灰尘,但经过一番打扫,还是勉强可以过夜。 小婵手脚麻利,很快就整理出了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还生起了一堆火。 “这小丫环还真能干啊!”谭知行不由得暗自赞叹,心中对小婵的看法又多了几分好感。 他靠近火堆,感受着温暖的气息,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谭知行看到小婵坐在后面,冷得在发抖,便连忙说道:“小婵,你赶紧过来烤火吧。” “公子,我不冷。”小婵虽然这么说,但她的身体却在微微颤抖,显然是在说谎。 谭知行知道小婵的衣服也湿了,怎么可能不冷? 他不由分说,一把将小婵拉到火堆旁坐下。 小婵低着头,沉默不语。 “怎么这么怕我?我又不是猛兽。”谭知行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他心中有些愧疚,也有些难受,自己居然让一个小姑娘这么害怕。 小婵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露出了手上的伤痕。 那些伤痕虽然已经结痂,但看起来依然触目惊心。 谭知行心中一沉,看来前世时,自己这个赘婿真的是个禽兽不如的人,怪不得这么多人讨厌他。 “小婵,我以后不会再动手打你了,你不用再害怕了。”谭知行郑重其事地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小婵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婵,我前几天不小心摔到水里,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你能告诉我一些事情吗?”谭知行换了个语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 小婵抬头看了谭知行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又迅速低下了头。 “这里是哪里?”谭知行问道。 “我真的不记得了吗?”谭知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试图缓解一下气氛。 “这里还能是哪里,不就是江浦县嘛。公子,难道你真的像大家说的那样,摔坏了脑子?”小婵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她没想到谭知行居然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江浦县?那是南直隶应天府?也就是今天的南京了?”谭知行自言自语道,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谭知行又问道:“对了,小婵,那些小孩子,老是跟在我后面唱江南四美的歌谣,是什么意思?” 他听得不是很明白,于是问小婵,这是怎么回事。 小婵看了一眼谭知行,带着一丝无奈的语气说:“公子,你真不知道?这还和你有很大的关系呢!” 谭知行不解道:“这也和我有关?” 小婵解释道:“是啊,就因为这事,小姐这段时间都不敢出门了。” 经过小婵的解释,谭知行才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江南地区最近流传着一首关于江南四美的歌谣。 它以哀婉的旋律和悲凉的歌词,讲述了四位曾经风光无限的江南大美人如今的不幸遭遇。 小婵边说还边哼了起来,看来平时也没少听到这首曲子。 “江南水乡,烟雨蒙蒙, 四美如花,曾是风光无限。 徐芸芸,楚炎炎,黄敏敏,杜芊芊, 权贵世家,千金之躯,风华绝代。 徐芸芸,一夜疯癫, 楚炎炎,残腿断梦, 黄敏敏,恶少逼婚, 杜芊芊,赘婿吃软饭。 江南四美,如今何在? 风光不再,笑谈中悲哀。 茶余饭后,好事者说, 四美成笑话,悲凉谁人知? 烟雨江南,美梦成空, 四美如花,泪洒断肠中。 江南水乡,烟雨蒙蒙, 四美如花,哀歌传四方。” 小婵接着解释了歌谣的意思,大概是:江南的这四大美女,不仅个人长得漂亮,貌美如花,而且家世也好,都是应天府官员的千金,但是现在她们每个人过得很惨。 其中徐芸芸突然发疯,楚炎炎失去了一条腿,黄敏敏被恶少逼婚,至于杜芊芊的相公则是个吃软饭的赘婿。 很多好事者在茶余饭后,谈起这些事时,都是说得津津有味,完全把江南四美当作笑话看。 谭知行继续追问下去,才明白了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徐芸芸,南京城内魏国公徐弘基的千金,本是城中最受瞩目的大美人之一。 然而,就在不久前,她在某个场合下突然口里流血,脸上也出现红症斑点状皮肤。 众人视为不祥之兆,她因此受到刺激,也因此变得疯疯癫癫,整日里发出凄厉的叫声,任何试图接近她的人都会遭到她的攻击。 魏国公的父亲请来了无数名医,却无人能解其病因,徐芸芸的美丽与才华就这样被无情的疯病所吞噬。 楚炎炎,南京城漕运署指挥使楚逍遥的掌上明珠,她的故事同样令人唏嘘。 年前十月初,她从湖广武昌准备回南京城过年,却在途中遭遇了张献忠势力下面的一伙流贼。 那些流贼见色起意,企图将她掳走。 楚炎炎的手下为了保护她,不惜牺牲生命,最终虽然将她救出,但楚炎炎却在混战中失去了一条左腿。 她因此大受打击,整日郁郁不乐。 楚逍遥也是广招名医,希望可以治好女儿的腿,可是无人能治。 如今,楚炎炎只能依靠轮椅行走,曾经的活泼与自信已不复存在。 听传言她好几次想自尽,但是都没有成功。 而黄敏敏,庐州总兵黄得功的独女,她的美貌让她成为了恶少左梦庚的目标。 左梦庚是明朝军阀左玉良的儿子,一向胡作非为,惨死在他手下的女人不计其数。 由于左良玉拥有十多万的兵力,黄得功虽是一镇总兵,却也不敢得罪左家,只得任由左梦庚胡来。 黄敏敏已经多次试图逃婚,虽然没有被左梦庚抓到,但她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看来难逃左梦庚的魔爪。 至于杜芊芊,是户部主事杜天详的嫡孙女,她不仅貌美,而且精明能干,是杜家商会的掌舵人。 然而,她的相公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赘婿,整日游手好闲,打架斗殴,沉迷于青楼酒色之中。 杜芊芊的才华与美貌,在这样的婚姻中显得格外讽刺。 至于杜芊芊的赘婿,当然说的就是谭知行。 第5章 喜获神器 这首《江南四美》歌谣在江南地区传唱,老百姓在同情这四位美人的同时,也不禁感慨世事无常。 曾经的这四个江南地区的天之骄女,如今却成了人们口中的笑话,她们的遭遇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听完后,谭知行下意识摸了下鼻子,自嘲地说:“原来我就是那个赘婿,那个混蛋啊,给杜芊芊造成了不幸遭遇!” 此刻他的心情也变得郁闷起来。 杜芊芊因为自己的荒唐行为,陷入了婚姻的窘境,变成了全城人的笑话。 不过,现在他已经和杜芊芊和离了,应该不会对她再造成困扰了? 想到这,谭知行方才觉得心里好受一些了。 “那现在是哪一年?”谭知行岔开话题问道。 “崇祯十六年十一月十九日!”小婵再次抬头看了谭知行一眼。 她的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啊!”谭知行惊呆了,崇祯十六年?那不就是1643年吗?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日,李自成攻进京城,崇祯皇帝在煤山上吊自尽。 然后就是清军入关,中国历史进入最黑暗的篇章。 算下来,中国历史上的悲惨时期即将到来,离明朝正式灭亡也就只有四个月的时间了,离清军攻陷江南不到一年的时间。 接下来的时间里,这里将会是一片混战,农民起义军、藩镇、军阀、清军、流贼等多方势力,将会在这里展开激烈的争夺,江南地区更是会像陷入地狱一般。 “这可如何是好!”谭知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面对即将到来的混乱局面,他感到一阵无力。 想到这些,谭知行一下子感到寒意全无,整个人怔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天啊,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小婵坐在后面,看着谭知行自言自语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想,公子该不会是真的疯了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婵决定出去买点吃的。 她跟谭知行打了个招呼,就冒着细雨跑出了庙门。 谭知行躺在地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小婵已经出去了。 他闭上眼睛,需要时间来整理自己纷乱的思绪。 既然穿越到了明末,穿越到了这个同样叫做谭知行的赘婿身上。 那他只能入乡随俗,从今以后,就要用这个赘婿谭知行的身份来生活了。 这个朝代原来主人身体的记忆,非常破碎,非常凌乱,他还需要时间慢慢熟悉。 不过,看上去这个赘婿人人喊打,记不起来更好,谭知行苦涩地想。 “我现在要做些什么才好呢?”谭知行内心里默默的自言自语。 前世时,他虽然作为特种兵,但是爱好广泛,加上在军校深造过几年,自然熟悉明末历史。 “不过还是算了,现在没钱没人,刚被扫地出门,又适逢乱世,还能做什么?得过且过吧。”谭知行自嘲地笑了笑。 这时,他才留意到小婵原来不在庙内。 “她不会因为害怕自己,独自走了吧?”想到这,谭知行有点担心了。 既担心小婵的安全,也为自己一个人在这明末乱世,到时该如何自处? 百无聊赖下,谭知行从怀里拿出赵铎给的那一锭银子,放在手上把玩着。 前世的他,从未见过真正的银子,更没想到这一锭银子居然有一百两之多。 “接下来,就全靠你了,看来得省着点花。”谭知行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银子,自言自语道。 “要是有前世研究的那个3d空中成像打印系统就好了,不知道扫描后,这银子打印出来会是什么样子。”他心中不由得想。 “扫描成功,是否打印?” 突然,谭知行的耳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紧接着,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幕熟悉的景象。 一道半透明的光幕,一个悬浮于空中的银子三维影像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是一个银子的3d模型,上面标注着打印银子所需的信息,包括材质、用料、尺寸等。 所有的画面和操作设备都是在空气中呈现的,谭知行只需通过手势就能对这些内容进行操作。 “咦,这不是3d空中成像打印界面吗?怎么又出来了?真是天赐神器啊!” 谭知行心中一阵惊喜,前世的他,就是配合科研人员实验3d空中成像打印项目,目的主要是将来应用于军事上。 这是一个比3d激光打印、3d全息打印更为先进的技术。 它通过将扫描的物体,利用光线投射到空中形成三维图像,实现对物体的三维重建。 它无需依赖屏幕或其他物理介质,在空气中展示后,就能打印出来。 可惜的是,谭知行的这项技术在研发成功时,遇上一场离奇的火灾,他也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打印!”谭知行熟练地选择了打印材质及模型后,用手指隔空点了打印按钮。 只见空中成像打印系统开始显示打印进度条:“1%、2%...10%...50%...100%,打印成功。” “是否保存打印模型?”谭知行耳边又传来了空中成像打印系统的提示声音,他习惯性地选择了保存。 这样下次要打印这样的银子时,直接选择这个模型即可。 打印成功后,谭知行的手上就多出了一锭银子。 这锭银子的形状、大小、材质,基本上和原来那一锭银子一模一样,完全分辨不出真假。 “真能打印!”谭知行内心欣喜若狂。 他粗略看了下系统,之前扫描的中年妇人的人像还保存在模型中。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把前世的科技带到这个世界,还能打印所有扫描到的物品,这让他心中激动不已。 对于穿越后仍能使用空中成像系统的原因,谭知行心生疑惑。 但转念一想,估摸着空中成像系统是通过操控空气中的悬浮颗粒,控制这些微粒组合成想要的图像,从而实现了打印。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疑惑也就释然了。 “看来是无意间触发了“扫描”的关键词,就自动唤出了3d空中成像打印系统。” 谭知行一拍脑门,好像找到了启动打印系统的诀窍。 第6章 夜半惊魂 谭知行很快想到,有了这个空中成像打印系统,以后可以无限输出银子。 那还怕在这乱世中无法生存,没有活命之路? 只要在清军入关前,逃往南方地区,那不就安全了? 后续可以根据战局的发展,再随时去其它地方也不迟。 再不济,遇到危险时,打印一张多尔衮或吴三桂的人皮面具,不也可以逃生了? 到时选择当个不问世事的富家翁,好好过完这一生,也不枉来这明末一遭了。 想到这,谭知行一下子来了精神。 他首先想试下这个打印出来的银子,是否能真正花费出去。 这时,小婵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手上还拎着一包东西。 “公子,这是刚在外面买的包子!”小婵将包子递给谭知行,“手头上只有这么多钱了,用我自己全部家当的钱买的。” “这小丫头还真是勤快,冒着这么大的雨跑出去买吃的。”谭知行心中不由得对小婵生出一丝怜惜。 他看着这个小姑娘,心中充满了感激。 小婵此时也才十二三岁左右,在现代时基本和初中生年龄差不多,从来到庙内后就忙上忙下,一刻也不停歇。 她虽然是丫环出身,却也是长得容颜秀美,只是由于营养不良,显得有些瘦弱无比。 “那你呢?”谭知行闻到了包子的香味,顿时觉得胃口大开。 他拿过大包子后,刚想吃,却发现小婵在一旁站着不动,只是看着他吃。 “我不饿,公子你吃吧!”小婵怯生生地说道。 在古代,吃饭时一般是主人先用餐,下人在旁待命,只有主人吃完后,他们才可以开始吃。 谭知行是现代人,可没有这个礼俗,他也不在意这些规矩。 他招了招手道:“小婵,你过来,一起吃吧!” 小婵站在那不知所措,脸色有些尴尬。 看来古代结根深蒂固的主仆观念,短时间很难改变。 谭知行看到小婵全身都快湿透了,便让她靠近火堆烤火。 “小婵,你过来烤火,别感冒了。”谭知行走过去,将手中的大包子递给小婵。 小婵看到谭知行走过来,赶紧退后了几步,神色复杂,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 “好好好!我不动!你自己过来烤火,不要感冒了。这些包子,你自己吃了。”谭知行说道。 “公子,你不先吃,我们做下人的怎么好意思吃。”小婵低声说道。 “小婵,我没有把你当作下人。”谭知行认真地看着小婵说道。 “而且,我说行就行。”说完,谭知行不由分说将手中的大包子递给小婵。 小婵奇怪地看着谭知行,好像不认识他一样。 以前的公子可不是这样,他任性傲慢,一个不如意,就是随便打人骂人,他身边的下人没少遭殃。 今天他是怎么回事?态度变得这么和蔼? 不过,小婵作为丫环,可不敢多问这些。 此时她已经很饿了,加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她接过包子,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吃光光了。 然后她将另一个大包子递给谭知行,“公子,我已吃饱了,这个留给你吃吧。” 谭知行接过包子,将包子又折成两半,不由分说将大的那半给了小婵,他知道小婵还没有吃饱。 小婵接过包子,却是没有吃,她说道:“这大半边包子,我先帮公子留着,如果公子晚上饿了,到时你再吃了。” 谭知行摆了摆手道:“不用了,说给你吃就给你吃。” 不过小婵还是把包子放进兜里,收起来了。 谭知行没有理会这些,闷头吃起那小半边包子。 考虑到现在已经到了晚上,县城已是宵禁时间,城里的商业活动都停止了,老百姓不可以随便出动。 他只得按捺住去外面买东西的冲动,重新躺了下来,心里想着明天接下来该怎么办。 有了这个空中成像系统,肯定是饿不死了。 不过他也得注意不能随便在外人面前暴露出来,免得惊世骇俗,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到时就麻烦了。 乱世之中,一个不留意,随时就有被人干掉的可能。 明天还是先试验下打印出来的银子成色如何,同时再给自己及小婵打印一套衣服及鞋子。 这么冷的天,总不能让自己再挨冻吧。 谭知行反复想着这些,翻来覆去睡不着。 而那一边,小婵可能实在太困了,已是迷迷糊糊睡着了,发出轻轻的鼾声。 见到小婵已是睡着状态,谭知行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爬了起来,蹑手蹑脚走到小婵旁边。 “公子,你要干什么?”小婵突然被惊醒,眼神中露出惊恐的神色。 此时,小婵看到谭知行正站在她身边,还用手在拉扯着她的衣服。 她不由得嗖的一下站了起来,跑到角落里,紧紧抱住身体,一脸惊恐的模样。 “公子,你怎么能这样?趁我睡着的时候,做这坏事?”小婵边哭边指着谭知行。 “小婵,真不是这样的!”谭知行知道小婵误会了,以为他在不怀好意,赶紧解释道。 “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留在杜府小姐身边了!”小婵越哭越伤心,眼泪不停的掉了下来。 “小婵,如果我说是在给你量身高,你信不信?”谭知行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尴尬地解释。 小婵默然无语,只是眼泪还在不停的流。 谭知行见劝她不住,没办法,只得假装生气。 大声命令道:“小婵,你再哭的话,公子可生气了,现在我命令你站直,不要乱动。” 小婵见过谭知行发火的样子,果然不再哭了,下意识站得笔直。 谭知行启动打印系统,走了过去,扫描完小婵的身高及脚的尺寸后,这才让小婵坐下来。 小婵见谭知行手指在空中乱点,也不知道公子是在做什么事。 她坐到草堆上,满脸惊惧,抱着双腿,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谭知行看到这个样子,知道自己不离小婵远一点的话,她今晚肯定是不敢睡了。 于是,他抱起草堆,在墙角找到一处干燥的地方,躺了下来。 小婵见谭知行移了过去后,她才重新躺了下来。 不过,发生这样的事,她再也不敢睡着了,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谭知行那个方向,唯恐他再有不雅的举动。 一夜过去,最终相安无事。 第7章 人人喊打 天边刚刚泛起一抹亮色,谭知行就被刺骨的寒意惊醒了。 此时已入冬天,地面寒气袭人,早晨实在太冷了,谭知行醒来后感觉又冷又饿。 他轻手轻脚地爬起身,生怕惊扰了身边的小婵。 “公子,你醒了?”小婵的声音带着一丝未睡醒的朦胧,却也透露出几分警觉。 “嗯,这天儿真是越来越冷了。”谭知行搓了搓手,试图驱散一些寒意,“小婵,你说我们接下来该去哪儿?” 小婵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公子,你说了算。” 谭知行瞥见小婵红肿的双眼,心中不由得一阵怜惜,“小婵,你昨晚没睡好吧?我记不得太多事情了,你给点意见吧。” 他一个赘婿,离开了杜府,还有什么地方能去? 小婵咬了咬唇,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她想了后道:“公子,我们回老家吧!” “老家?你是说回我们谭家?”谭知行有些惊讶。 “是的。”小婵点了点头。 “那我们老家在哪儿?” “公子,你……” 小婵见谭知行一脸迷茫,知道他可能真的失去了记忆。 于是,她便耐心地解释起来:“公子,我们谭家在句容县,你离开老家来杜府已经三年多了。一年前,老爷去世后,家里就只剩下一个老管家在守着了。” “那我母亲呢?”谭知行继续询问。 “老夫人在你十岁那年就过世了。”小婵轻声答道。 谭知行沉默了片刻,心中五味杂陈。 “那我们这就回谭家吧!”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已经孤身一人,但至少还有个可以回去的地方。 句容县与江浦县同属应天府,虽然不算太远,但步行也要花费两三个时辰。 两人收拾好东西,悄悄地离开了暂居的庙宇,开始踏上了回家的路。 “小婵,我们去吃点东西吧。”谭知行提议道。 小婵轻声“嗯”了下。 “那我们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再上路了。”谭知行点了点头,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起回到谭家后的种种可能。 江浦县城内的街道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人流渐渐增多,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显得格外有生气。 谭知行的目光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扫过,饭铺、成衣铺、医药铺、杂货铺,各式各样的店铺琳琅满目,小摊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小婵,我们得小心点,别让人认出我来。”谭知行低声说道。 考虑到谭知行这个赘婿在江浦县的名声够臭,他觉得有必要改下装扮。 于是他随手将头发散开,遮住了大半的面容。 “公子,我们现在是去哪儿?”小婵紧跟在谭知行身后,轻声问道。 “成衣铺,先解决穿的问题。”谭知行说着,加快了脚步。 一进成衣铺,谭知行便径直走向裁缝,简单地吩咐道:“老板,来一套厚实点的棉衣。” 裁缝点了点头,熟练地为谭知行量起了尺寸。 量完后,谭知行示意小婵也上前,让裁缝为她量尺寸。 小婵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谭知行会为她买新衣衫,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公子,我就不用了吧?我的衣服够了,不用浪费银子。” 谭知行微微一笑,“不急,这天冷得很,我可不想我们在路上冻着。” 趁着裁缝为小婵量尺寸的空档,谭知行仔细观察起这个朝代的服饰、鞋子等物件,开始启动打印系统,将这些款式一一保存到了他的空中成像打印系统中。 尺寸量好后,裁缝将选好的全套衣服交给了谭知行。 “两套棉衣,二双厚底皂靴,总计七两银子。”裁缝说道。 谭知行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拿出昨天打印好的一百两银子,递给了裁缝。 裁缝接过银子,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找回了九十三两银子。 “一切正常,一点问题都没有!”谭知行心中暗自欣喜,迅速换上了新买的棉衣及皂靴,带着小婵走出了成衣铺。 走在街上,谭知行感到一阵轻松。 既然打印的银子能用,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他心中盘算着,以后只需不停地打印银子就行了。 “公子,你好像心情很好?”小婵看着谭知行轻快的步伐,忍不住问道。 “嗯,小婵,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谭知行自信地笑了笑,心中已经有了更多的计划。 两人继续在街上走着,谭知行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他的步伐也变得轻盈起来 他知道,有了这个空中成像打印系统,他和小婵的生活将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婵这次倒是乖巧地跟在谭知行身后,心中美滋滋的。 公子给她买了新衣服,这让她感觉现在的公子和之前似乎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同。 她的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紧紧跟在谭知行后面。 “公子,这些银子您还是省着点花吧。”小婵忍不住抱怨道,她知道谭知行之前花钱如流水,一百两银子不到几天就能花光。 谭知行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笑着回答:“别担心,这笔钱我还是花得起。” 小婵听后,心里更加着急,虽然想再说下去,却不好开口。 两人走进一条巷弄,谭知行看到一家早餐铺子,店主正在下面条,旁边放着十几种臊子,飘来的诱人香气,让人食欲大增。 “小婵,我们就在这家吃吧?”谭知行问道。 小婵抿了抿嘴唇,轻声说:“公子,我不饿。” 但她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让她羞红了脸。 “那就给我们来两碗吧,要满肉满料的!”谭知行坐下后,对店主喊道。 这个时间吃早餐的人还不多,店主很快就端来了两大碗面条。 “筋道爽滑,每一口都超级过瘾,没想到来到这明朝后,第一碗粉就这么惊喜!”谭知行觉得这是他吃过最好的面食,因为他实在太饿了。 吃完一碗后,觉得不过瘾,谭知行还想再来一碗,或许是因为吃得太急,感到面条有些发烫,于是他重新扎起了头发。 这时,店主走过来,突然大吃一惊,他看清了谭知行真实面容。 “原来是你这个赘婿,别想在我店里吃面食,赶紧给我滚!” 说罢,他一手就将面条端走,拿着扫帚朝谭知行扑去。 第8章 落荒而逃 店主的声音很快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 谭知行哪还敢再争辩,他放下了一两银子,也不要店主找零,拉着小婵就急急忙忙跑了出来。 “大意了,这都被认出来!”谭知行拉着小婵,飞也似的跑到了其他街道上。 “小婵,以前我真有这么可恨吗?怎么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谭知行询问道。 “嗯!”小婵肃然地点了点头。 看来这江浦县是不能停留了,谭知行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江浦县,决定赶紧回句容县老家。 谭知行被赶出饮食店后,心中一阵慌乱,狼狈地转到了另一条街道上。 看到前面有家马车行,谭知行停下了脚步。 “前面有家马车行,我们租辆马车回去吧。”谭知行停下脚步,对小婵说。 “公子,我们走路吧,租辆马车要好多银子才行啊。”小婵有些舍不得花费银子。 “走路太慢了,租马车能快点到家。”谭知行坚持道。 考虑到离句容县城还有数十里的距离,步行要耗费大量时间,因此谭知行一番考虑后,认为租辆马车更加便捷,能更快回到老家。 于是,他径直朝马车行走去,略显慌张地将束好的头发扫落下来。 可谁知,他刚走到马车行门口,却被老板一眼认出。 “又是你这赘婿,快滚,我们不做你生意!”老板大声骂道,还朝他吐了口痰。 “xxx,这都能认出来?”谭知行心里不由说了句国骂。 无奈,他只得放弃了租马车的这个念头。 谭知行也感到奇怪,这马车行老板怎么一下子就认出他来了。 “公子,我们还是赶紧出城吧。”小婵怯怯地说,“你就算头发散了下来,但你这模样、身材、声音是改变不了的,县城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你。” 原来如此,谭知行闻言傻眼。 谭知行心中也是一阵郁闷,原来自己在县城已经臭名昭着到这种地步了。 “看来这江浦县是不能呆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谭知行下定决心。 他们加快脚步,县城不大,他们转过几条街道后,很快就看到了城门。 “快点,我们出城去。”谭知行拉着小婵,急匆匆地向城门走去。 来到城门口,谭知行加快了脚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谭知行没有理会,试图从左边绕过去,但那人却像是故意一般,又移步挡在了他的前面。 谭知行抬眼一看,只见一个身板壮实的家丁模样的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以为是对方不小心,便转身准备从右边绕过去。 然而,这个家丁却也好巧不巧地移到了右边,再次挡在了他的前面。 谭知行这下怒火被点燃了,他正欲发火,推开那个家丁。 却见从城门旁边闪出一个年轻的纨绔公子,他身穿一袭华丽的绿色长衫,衣袂飘飘,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谭知行,你这赘婿,这么慌不择路,想去干啥?”那年轻公子大笑道,声音中满是嘲讽。 附近的路人听到“赘婿”二字,纷纷停下了脚步,站在一旁围观,眼神中带着好奇和嘲笑。 谭知行心中明白,这是有人故意来找茬。 他怒喝道:“你们是何人?为什么拦在这儿,不让我走?” “哈哈,你看这赘婿,果然掉到河里烧坏了脑子。”年轻人听了后,笑个不停,他旁边的几个仆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小婵走上前,低声对谭知行说:“公子,前面这个是江宁县令的儿子刘能,就是前几日,他和你在风月楼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最后将你推下水的人。” 谭知行心中一凛,仔细打量了那年轻人一眼。 虽然他面容还算俊美,但此刻却被一抹凶狠所掩盖,双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怀好意的光芒。 看来这个刘公子是不想放过自己啊,谭知行心中暗想,但面上却不露声色,他知道,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刘能见谭知行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他,对着他的眼神充满了轻蔑之意,心中不由得一阵恼怒。 他手一挥,几个壮实的家丁立刻走上前来,拦住了谭知行的去路。 这些家丁动作粗暴霸道,断然挡在谭知行前方,严防他继续前进。 “你这个赘婿,还敢在我的面前出现,你是在找死吗?”刘能恶狠狠说道,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然而,谭知行的面容却异常平和,没有被刘能的威势所动摇。 他微微一笑,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位纨绔公子,而是一位老友。 “谢谢你!”谭知行的声音平淡,好像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 “谢谢我?”刘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赘婿难道真是被烧坏了脑子?不过,就算赘婿求饶,他也不会轻易就此放过他。 “赘婿,难道你是感谢我,让你和你那位江南大美人杜芊芊分开了?到时候我可就和芊芊有机会在一起了?”刘能一边说着,还一边做了个舔舌头的恶心动作。 刘能知道杜芊芊是谭知行的痛处,那天在风月楼,他就是特意和谭知行开起杜芊芊的玩笑话。 果然,被激怒后的谭知行,就一拳打了过来,最终二人扭打在一起。 最后结果,虽然谭知行练过拳脚功夫,身手也颇为勇猛,但刘能仗着人多势众,最终他用力一脚将谭知行踢晕,然后将他扔到了河里。 当时大夫都说这赘婿没救了,哪知这赘婿命真大,在床上躺了几天,今日竟悠悠然醒了过来。 其实,刘能也不知道,为什么谭知行平时横行县里,谁都不怕,唯独就怕杜芊芊。 “很好!”谭知行听了后,没有出现暴怒的情况,反而一脸的平静。 “怎么会这样?”刘能心里很是不解,这赘婿难道真是摔坏了脑子?或是知难而退,知道惹不起自己了。 “哈哈,那到时候我和芊芊在一起了,记得过来喝喜酒!”刘能决定继续刺激下谭知行。 “祝你们早日在一起!”谭知行的声音淡淡说道,“我被杜家赶出来了,以后这些与我无关了。我现在只是想出城,可以了吗?” 谭知行说完,用力推开挡在前面的家丁,朝城外慢慢走去。 第9章 落魄如狗 “哟,这不是杜府的赘婿吗?怎么,被赶出来了?”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随即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小声点,小心他听见了找你麻烦。”另一个声音提醒道。 “怕什么,看他现在怂样,不过是一条落水狗!”尖酸的声音再次响起,引来了一阵哄笑。 家丁们面面相觑,不知是否该继续拦阻谭知行。 而刘能此时也是一脸错愕。 他原以为谭知行会像以往一样暴跳如雷,却没想到他今日如此平静,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在谭知行的面前,刘能的傲慢和凶狠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威力。 刘能当然不知道,谭知行现在在想什么。 谭知行的心中此时是另一番天地。 他知道,不久之后,李自成将进京,崇祯皇帝会上吊,清军会入关,天下将大乱,江南更是首当其冲。 他不过是个穿越者,附身在这具躯壳上,与杜芊芊并无感情可言。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离开江南这个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刘能看着谭知行那卑微的背影,当然不好意思再继续找茬了,他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感。 他忍不住大笑道:“你们看看这赘婿,像不像一条狗?以前叫得欢,现在只会装死了!” “哈哈,公子说得太形象了!” “这赘婿真是越看越像条狗!” “没错,就是一条狗!” …… 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嘲笑声。 而谭知行却仿佛没有听见,只是默默地加快了脚步,离开了城门。 随着谭知行的背影消失在城门的尽头,城门前的百姓也渐渐散去。 就在这时,从城门旁的酒楼中走出一位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他的面容阴沉,眼中透着一股阴婺之色。 刘能一见此人,连忙迎了上去,满脸堆笑地说道:“赵公子,你看,那个赘婿已经滚出江浦县城了!” 这个年轻公子,赫然正是此前在杜府前的赵铎。 此刻,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淡淡地回道:“我看到了。” 刘能有些狐疑道:“本来按照你的吩咐,我打算在城门前好好教训一下那个赘婿,将他打伤打残,可今天他不知怎么的,无论我怎么说话,他都不发怒。” 赵铎听后,眉头微蹙,沉思片刻后,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冷冷地说道:“我知道那个赘婿准备回句容县老家,虽然他现在已经不足为虑,但决不能放过他。” 他摸了下脸,又想起那天谭知行大婚之日时,谭知行当众打了他一耳光,害得他不光失去了杜芊芊这个大美女,还当众丢了脸面。 刘能连忙附和道:“公子说得对,句容县也是我们的地盘,到时候肯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赵铎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思量。 他深知谭知行的性格,平日里争强好胜,从不轻易低头。 今日谭知行的反常表现,让他感到有些疑惑,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过这个曾经让他颜面尽失的人。 每次想到这事,他都是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刘能,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派人盯着谭知行,遇到机会,就给我好好教训下他。”赵铎恶狠狠道。 “是,公子,我这就去安排。”刘能连忙应声,心中却是暗自得意。 他知道,只要跟着赵铎,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 赵铎望着谭知行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会让谭知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 谭知行和小婵出了江浦县城门,走在寒冷的县道上。 此时,天气冷冽,狂风呼啸。 快到十一月底了,正是江南最冷时节。 路上行人稀少,想想也是,这么冷的天气,有谁会出门呢? “公子,那个刘能太可恶了!老是拿你和小姐说事!”小婵跟在后面,气鼓鼓说道。 “没事,我还真要感谢他了!”谭知行微笑道,这件事他现在就没放在心上。 “公子,你怎么这么奇怪,又在说要感谢他?他可是差点害得你丢了性命。”小婵恨恨说道。 “小婵,我们先不说这些,我现在只想早点回家!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谭知行平静的说道,继续埋头往前面走路。 “公子,你说什么啊,现在时间早着了,还没到中午,我们下午能准时到的。”小婵不解说道。 谭知行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赶路。 小婵见谭知行不说话,还以为他是怕了刘能,心里立时有点不舒服了。 两人就这样闷头走了一个多时辰。 谭知行虽然穿着新买的棉衣,但仍觉有些冷,他不禁缩了缩脖子。 现在这个时代的衣服,除了穿多一层厚重的棉服,要不然实在不够保暖。 看来还是得用自己的黑科技了。 谭知行心里想到,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好在离开成衣铺前,特意将衣服及鞋子各种尺寸的模型保存了下来。 现在他要做的,只要调出空中成像打印系统,再打印出来就行。 当然,小婵就在身旁,不能直接打印出来,这样未免太惊世骇俗了。 想到这,谭知行随便找了个由头,说是要到附近林中应急方便一下。 于是他在路边找了个偏僻无人处,心里默念“打印”。 然后谭知行面前就出现了那个熟悉的一道半透明光幕,悬浮于空中的操作画面。 谭知行隔空点击,首先调出了之前保存过的服装模型。 他选择了对应的尺寸,然后材质中看到有金属、树脂、尼龙类、陶瓷类材料、tpu材料及碳纤维复合材料等种选择。 谭知行毫不犹豫选择了碳纤维复合材料。 这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时的高性能材料,除了具有保暖蓄热功能外,还有轻薄柔软、防风、透气透湿等多重功能。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种材料还能当护甲使用,普通的刀剑砍在身上,都很难砍断。 一切都选择好后,谭知行用手指隔空点了打印按钮。 画面中开始显示打印进度条:“1%、5%...15%...30%...100%,不多时,一件深蓝色长衫就打印好了。 谭知行赶紧将身上笨重的棉衣解下,换了这件新打印的深蓝色长衫,这下感觉身上暖和多了。 第10章 官道追杀 谭知行打印完自己的长衫后,接下来,开始打印鞋子。 由于空中成像系统中,没保存有现代的运动鞋,跑鞋这些打印模型,谭知行只能打印这个朝代的皂靴。 这种皂靴多为尖头式,靴底采用通草做底,很厚重,走路走久了就感觉脚很累。 不过好在有很多现代材料,谭知行选择了tpu材料。 后世时最流行的皮克、阿笛、奈克等品牌都是用这个材料。 鞋子打印好后,谭知行赶紧换上去,这下感觉轻便多了。 打印完自己的,谭知行开始给小婵打印衣服及鞋子。 好在之前晚上偷偷给小婵量好了尺寸,当时还被她误会了。 想到这,谭知行不由笑了笑,想象着小婵拿到这套衣服时惊奇的模样。 谭知行突然想到城门口刘能的丑恶嘴脸,要是打印一张刘能的人皮面具出来,再戏弄他一番,不知会不会很好玩?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被他拒绝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被人知道他的秘密,那就麻烦了。 小婵此时正在县道上焦急的等着谭知行,由于天冷的原因,不停的在搓着小手。 她心里在想着,公子怎么去方便一下,去了这么久? 她正想着要不要去找公子时,谭知行穿着一身深蓝色长衫出现了。 果然人靠衣装,远远看上去,公子好像身材更加修长,挺拔,步伐也显得轻盈而优雅了。 她揉了揉眼睛,好像没看错啊? 怎么公子眨眼间,就换了一套衣服?之前好像是穿的灰色棉衣,现在换成深蓝色长衫了? 她不知道的是,谭知行素来喜欢简单,穿上长衫去做事方便也更显利落。 谭知行将打印好的衣服递给小婵,说道:“穿上去!” 小婵听了后,低声道:“公子,刚在城内不是刚给奴婢买了新衣服,怎么又要换一身?” 看着小婵奇怪的眼神,谭知行也不想多解释,这些和她说出来,她也不明白。 于是,以命令口吻道:“这个衣服保暖一些,叫你穿就穿。” 小婵听了,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将衣服穿了上去,紧跟着换上了鞋子。 小婵穿上后,稍微活动了下,就感到穿上去后,有一种莫名的舒服的感觉。 特别是鞋子,有一种轻盈充实的感觉,她还是第一次穿上这种鞋子。 她看向谭知行道:“公子,这衣服和鞋子哪儿来的?怎么这么舒服?” 谭知行笑道:“买的,当时趁你不注意时多买了一套。” 小婵听了,想想应该是这样了,不由得对谭知行充满了感激之情。 她现在觉得公子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之前公子平时动辄打骂人。 但这次从杜府出来后,他就没再对小婵发过火了,她喜欢现在公子的样子。 穿上新衣后,他们感觉暖和了不少,走路也更有力气。 不多时,他们走出了江浦县,朝着句容县方向前进,路上行人更加稀少。 …… “驾!” “驾!”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冬日的宁静。 谭知行停下脚步,侧耳仔细听了下,发觉是前方县道上传来的马蹄声。 为了安全起见,他连忙拉着小婵躲到路边的灌木丛中。 只见前方几名全副武装的守卫护送着一辆马车匆匆而来。 马车内的帘子被风吹起一角,隐约可以看到一位红衣女子的身影。 马车两侧各有骑马的随从护卫着,他们每人手执弓箭,腰间挎着长刀。 正沿着县道狂奔,像是身后有什么人在追赶他们。 “小姐,后面的追兵马上要过来了。”驾驶马车的老者焦急地喊道。 “看来今天,注定不能安然度过了。”车内传来女子的一声幽幽轻叹。 未待马车内的小姐说完话,身后便传来阵阵马蹄声,一听便知来人甚多。 谭知行透过草丛一看,原来后面还有十多个蒙面汉子骑马追赶。 他们蒙着面,骑马射箭。 马夫一不留神,就被射中了大腿,随即从马上掉了下来,滚倒在地上。 这群蒙面人团团将马车和随从团团围住,他们中有个魁梧汉子显然是首领。 他走上前大声喊道:“跟我们走,饶你们不死!” 护卫们愤怒地反问:“你们是谁?敢来抢劫我们?” 长相魁梧的首领哈哈大笑:“你管我们是谁,今天你们乖乖跟我们走就是。” 护卫们怒气冲天:“你们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长相魁梧的首领不以为意:“你们就是天王老子,马车内的人我们也要定了。” 眼见没有逃生的机会,马车后的数十名护卫停了下来。 他们在马车前组成了一道阵形,抽出长刀,快速地杀向前方的蒙面人, 那些个蒙面人,似是早有准备,同样抽出长刀,朝那些护卫冲了过去。 蒙面人一边冲锋,一边掏出强弩,朝着杀过来的护卫,就是一轮齐射。 车队护卫人员都是携带长弓,由于距离太近,施展不开,前面几人顿时被蒙面人的强弩给杀了个措手不及。 有的连刀都没有来得拔出来,就被射下了战马。 一时间,在这无人的县道上,厮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一番交战下来,蒙面人还剩下四五个人,而护卫们却全部被斩杀。 有个护卫,好巧不巧,就倒在谭知行草丛前面。 看着这一切,谭知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要知道,这是在应天府,离南京城咫尺之遥,谁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强行抢劫? 在他看来,这些蒙面人,应该不是清军,也不是李自成、张献忠那种流贼。 现在这个时间段,他们还没有打到江南这儿。 “小姐,你快偷偷溜走吧,趁着护卫们还有还手之力……”车内传来女子焦急的声音。 “还能逃往哪儿?再说,即使能逃出去,我也不会丢下你,独自一人活命的。”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小姐...” 谭知行隐约听到车内传来两个女子小声说话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马车里面是谁,但相信里面的女子对这些蒙面人很重要。 他的心中不由一阵挣扎,想要出手相助,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力量有限。 蒙面人见那些护卫全部被斩杀,他们觉得胜券在握,便全都下了马,朝马车围了过来。 第11章 英雄救美 那长相魁梧的蒙面人首领,慢慢踱步来到马车前。 他沉声道:“里面的人,还不赶紧出来,难道要我请你吗?” “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敢拦路抢劫?”马车内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 “你不用管我们什么人,跟我们走就是了。”长相魁梧的首领说完,便欲掀起车帘,带走那女子。 说时迟,那时快,在他要掀起车帘的一刹那,一道剑影朝他刺了过来。 紧接着,只见车内一个穿红色长裙,模样极为英武的年轻女子冲了出来,她手中长剑正朝着那首领刺去。 谭知行远远看去,只见那女子面容如同精雕细琢的瓷器,白皙的皮肤如晶莹般透明,一双杏眼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她的眉形如远山般秀丽,微微上扬的眉梢透露出她不服输的性格。 她的动作迅猛,长相魁梧的首领措手不及,只能匆忙缩回手,堪堪用手中长刀挡住这致命一击。 年轻女子见长剑被挡住,又是向前一招,朝那首领刺去。 她手执长剑,剑随身走,宛如蛟龙,再衬着一袭红衫,更增添了几分英姿飒爽。 首领虽然身材魁梧,但在女子的连番攻势下,也不得不连连后退。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有如此精湛的剑法。 女子的剑法精妙,每一剑都直指要害,首领只能全力以赴,才能勉强抵挡。 长相魁梧的首领被逼得退回到空地后,终于有了施展空间,他反手就是一刀劈了下去。 “黄小姐,果然好身手!”首领边打边笑道,他的语气中带着轻蔑,显然并未将红衣女子放在眼里。 红衣女子不理会首领的嘲笑,她继续发动攻击,但长相魁梧的首领显然武艺更胜一筹,他的每一刀都沉重有力,红衣女子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二人不知不觉缠斗了十来招。 此时,长相魁梧的首领已完全掌握了场上形势,他相信只要再过几招,就能将这个红衣女子轻松擒住。 红衣女子被逼得不断往后退,一个不留神,摔倒在地上,眼见就会陷入危险之中。 躲在草丛中的谭知行目睹着这一切,他的心中满是犹豫,要不要出手相救?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出手相助,红衣女子将有性命之忧。 但他也清楚,自己一旦出手,就可能面临生命危险。 “公子,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小婵的声音打断了谭知行的思绪,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之色。 说完,她用眼神示意前面不远处地上的长刀。 谭知行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小婵说得对,路遇不平,再不出手相助,枉为七尺男儿。 趁着蒙面人注意力在红衣女子上面,他轻轻爬出草丛,拾起掉在地上的一把长刀,然后快速朝首领砍去。 他的动作迅猛,首领猝不及防,只能匆忙闪避。 他首先对准的是这个为首的蒙面人,只要将他制服了,剩下的人就好办了。 “谁?你想找死!”首领见有人偷袭,不由得心头大怒,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杀意。 “我只是一个路人。”谭知行冷声回应,他的目光如矩,手中的长刀却毫不留情地再次砍向首领。 两人展开激烈交锋,长刀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指首领后心。 谭知行的突然杀出,马上吸引了其他蒙面人的注意,他们迅速朝着谭知行合围了过来。 “你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可惜,今日你别想轻易得逞!”首领露出狞笑,面上尽显凶狠之色。 谭知行毫不畏惧,瞄准机会,快速挥刀。 长刀锋利如鲨,带着呼啸的风声,毫不留情地朝长相魁梧的首领猛砍而去。 谭知行的眼神犀利,动作迅疾,毫无丝毫拖泥带水之感。 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迅速果断,不能给对方任何喘息之机。 长相魁梧的首领察觉谭知行奔袭,急忙躲闪。 他身形灵活,他犹如猎物躲避猎手的攻击,一个巧妙的跳跃,瞬间避开了谭知行这致命的一击。 谭知行冷冷地收回长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厉色。 他举起长刀,再次朝着长相魁梧的首领挥砍而去,每一次挥刀都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 这并非是谭知行第一次近距离厮杀,现代时,他在部队执行任务过程中,他就用过各种兵器,过往的经历让他早已熟悉这种生死搏杀的紧张。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猎豹,毫不犹豫地再次杀了过去。 几番厮杀后,谭知行终于揪准时机,锋利的长刀准确无误地砍向长相魁梧的首领。 简洁、干脆、犀利、冷酷、有效! 长相魁梧的首领惨叫一声,踉跄后退几步,长刀的锋芒在他的后背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疼痛让他浑身一颤,但他却顽强地挺着站立。 其它几个蒙面人急忙赶来支援,但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想要马上出手救援也是鞭长莫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首领身陷困境。 等这些蒙面人完全反应过来时,就见到他们的首领已受伤了。 两个蒙面人连忙挥刀砍向谭知行,而另一个蒙面人则去接应那长相魁梧的首领,将他扶到战马那边。 谭知行只能放过那个首领,转身应付这两个蒙面人。 刚刚一击成功,也给了谭知行信心,现在他毫不惧怕,与他们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此时,他在军队训练发挥了作用,即使面对这两个蒙面人,也不落下风。 不多时,他看准机会,又砍伤了一个蒙面人。 蒙面人见谭知行如此勇猛,转而想将倒在地上的红衣女子掳去,但谭知行的攻势,让他们始终无法靠近。 这时,另一个蒙面人假装掏出弓弩,朝着谭知行方向射箭。 谭知行见状,心知不好,赶紧闪向一边。 殊不知,这个只是蒙面人的假招,他们的弩箭已经射空。 他们见情势不妙,在逼退谭知行后,匆忙扶着受伤的首领,纷纷骑上马匆匆逃去。 见到蒙面人远去,谭知行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红衣女子在丫环的扶持下,来到谭知行身旁,感激地说道:“今日之事,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谭知行抱拳回应道:“客气了,遇上这事本就应该伸出援手,这些强盗太可恶了,可惜让他们跑了。” “有劳公子了,请问公子贵姓?”红衣女子见谭知行举止优雅言语温和,也是心有好感。 “不敢当,在下谭知行。”谭知行回答道,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第12章 他是赘婿? 红衣女子微笑着说道:“原来是谭公子,真是感激不尽。这次多亏了你,我们才得以脱险。” 谭知行谦虚地摆手道:“无妨,路见不平而已。如今赶跑了他们,也算是尽了一份力。” 红衣的女子见谭知行的手臂在流血,问道:“公子,你的手有没有问题?” 谭知行这才发现手臂多处被刀锋划过,出了不少血,还好都是些皮外伤。 经过小婵简单的包扎,谭知行的手臂止了血,那个马夫也暂无性命之忧。 “现在局势还不太稳定,你们最好尽快离开这里,以免再遭不测。”谭知行郑重地建议道。 红衣女子点头表示同意,她们弃了马车,在现场挑选了几匹马后,开始准备启程。 “那公子,我们便先离开了,有缘再见!”在马车远去的瞬间,她回头向谭知行道别,再次表达了感激之情。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谭知行只能默默祈祷着红衣女子能平安无事,现在多事之秋,他也只能帮到这儿了。 他在现场也挑选了一匹马,扶着小婵上了马背,准备骑马返回句容县。 …… 和谭知行告别后,红衣女子策马扬鞭,带着丫环和老仆贵叔在县道上疾驰。 风声在耳边呼啸,马蹄声声,尘土飞扬。 “小姐,今天多亏了谭公子,否则咱们可就危险了。”丫环小雪跟在红衣女子身后,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 红衣女子柳眉轻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是啊,那谭公子身手不凡,可惜我们都没好好谢他。” 她转头看向身后的贵叔,关切地问:“贵叔,你的箭伤如何了?” 贵叔抚了抚右脚处,沉声回答:“小姐放心,只是皮肉伤而已,不碍事。” 红衣女子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贵叔,回去后告诉老爷,让他查查那些蒙面人的底细。还有,看能不能查查这谭公子是何人,我们得好好感谢他。” 贵叔应了声,犹豫了一下,又道:“小姐,关于这个谭知行,我或许知道一些。” “哦?你说说看。”红衣女子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贵叔神情凝重地说:“据传闻,他是江浦县杜府的赘婿。” “赘婿?”红衣女子迟疑了下,问道,“户部主事杜天祥家的?” “对,就是那家。不过,听说他在江浦县的名声可不怎么好,仗着有点本事,专欺负当地百姓。”贵叔回忆起往事,眉头紧锁。 “欺负百姓?看着不像啊。”红衣女子眉头微蹙,心中生疑,“他刚刚救我们的时候,可是奋不顾身,而且说话也很有礼貌。” “应该不会错,我之前去江浦县办事,亲眼见他与人纠缠,十分嚣张跋扈,我还特意问过路人,他们说是杜府的赘婿,所以我印象深刻。” 贵叔解释道,“不过,这次见到的他言语温和,与之前大相径庭,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红衣女子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决定:“那也请老爷查查,不论如何,我们都要好好感谢这个谭公子。” “那是自然。”贵叔应道。 三人继续策马前行,红衣女子心中却是波澜起伏。 她暗自思忖:“他真是赘婿?为何在江浦县名声狼藉,今日却如此仗义?” 心中虽有疑惑,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返回府邸。 马蹄声再次响起,三人化作三道黑影,消失在道路尽头。 …… 谭知行骑着马,继续往句容县方向赶路。 刚刚和蒙面人一场大战,谭知行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幸好穿上了打印的新材料衣服,要不是有它的保护,这次是凶多吉少。 这也让他知道了,谭知行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由于之前只顾着流连青楼,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身体素质已大不如前了,幸好还留有一些底子,才能奋起击退了那些蒙面人。 接下来马上是乱世的到来,没有强壮的身体怎么行? 因此,谭知行下定了决心,回去后要马上加强身体锻炼,即使不说救人,至少要能自保了。 谭知行骑在马上,心里想着这些,眉头也是越皱越紧。 小婵坐在前面,看着谭知行紧蹙的模样,知道公子在想事情。 在她印象里,公子很少有这样正经的时候,平时都是嘻嘻哈哈的。 她真的感觉现在公子变化很大,但至于是哪儿不同,她又说不上。 之前她在服侍谭知行时,难免被他动手动脚,她都会大喊大叫,以示不满。 而像现在,她被谭知行抱着骑在马上,她就没有抗拒的意思,反而觉得很温暖。 小婵摸了下自己额头,还有点发烫,这是怎么回事? 她抬头看了下谭知行,见到公子没有留意她这些小动作,这才安心下来。 骑马很快就到了句容县城。 由于现在时局动荡,各地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加上周边劫匪,强盗众多,入城时查得非常仔细。 他们在排了很长时间的队后,才进入城内。 经过小婵的指点,谭知行牵着马很快来到了谭家老宅子前。 俩人下了马,大门虚掩着,小婵走上去敲了下门,没有应声。 她轻轻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谭知行跟在后面,首先看到的是院子,院子虽然不大,但打扫得很干净。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家的房子,心里隐隐有些激动。 谭家住宅不大,是一个二进院落,二个院子带三开间房子,算成现在,只有将近一百来平方了。 看来自谭知行父亲这一辈,谭家已走向衰落,怪不得杜家不喜欢他这个赘婿,要不是祖上有婚约,他和杜芊芊是断不可能结婚的。 小婵进入院内后,大声喊道:“昆叔!昆叔!” 昆叔就是张长昆,他是跟随了谭知行父亲几十年的老管家,听说是谭知行祖父年少外出时,收养的孤儿,后面昆叔就一直跟随谭家。 自谭知行父母去世后,小婵跟着他去了杜家,而谭家这个宅子就留给了昆叔在打理。 张成昆有个儿子张铁牛,两个人一直住在这儿,没想到这老宅现在还派上了用场 。 听到有人在喊叫,张成昆便急急忙忙从屋内跑了出来。 第13章 祖传婚约 张成昆从屋内出来,见到院子里是谭知行和小婵,连忙上前两步,赶紧行礼,“公子回来了!” 谭知行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礼。 张成昆有点弄不清状况,这都快年底了,怎么公子和小婵突然回来了?难道...? 他想问又不敢问,他知道谭知行的脾性,生怕说错话,一时间不免有点诚惶诚恳, 小婵不待昆叔问起,快言快语道:“昆叔,我和公子从杜府搬了出来了,以后就在家里住了。” 谭知行微笑着说道:“昆叔,以后要麻烦你了!” “公子,你能回来,我是高兴还来不及了,哪会麻烦呀。”张成昆连忙说道。 说这话时,张成昆明显愣了一下,公子怎么变得这么有礼貌了?以前他可是飞扬跋扈的主,一不如意,就动手踢人,下人可没少遭殃。 当然,他们现在回来肯定是有原因,说不定出了什么变故,不过谭知行没说,他也就不问了。 张成昆边说,边带着谭知行去主卧:“公子,这是主卧,一直给你留着。” 谭知行看着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可见昆叔平时是个勤快的人。而且这次突然回来,也不问他们回来的原因,一看昆叔就是个聪明人,知道哪些事能问,哪些事不能问。 想到这,他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笑道:“昆叔,真是辛苦你了!” 张成昆说道:“公子,不打事的,你先好好休息,等下吃饭时叫你。” 谭知行轻轻地嗯了一声,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实在是有点累了。 等张长昆他们出去后,谭知行就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了。 迷迷糊糊间,谭知行听到小婵叫吃饭的声音,他于是赶紧起了床,这才发现天都黑了。 来到堂屋,桌子上已摆好了做好的饭菜。 张长昆见谭知行已经起来,赶紧将温好的酒拿了过来,给谭知行倒了满满一大杯。 谭知行于是坐了下来,就准备开吃了。 他见到张成昆和小婵他们都没动,只是在旁边站着,就问道:“昆叔,你们怎么不坐下一起吃了?” 张成昆说道:“公子,你别管我们,你先吃,我们不饿。” 谭知行问道:“你们坐下一起吃就是了!” 张成昆摆手道:“这怎么行,公子,你肯定饿了,赶紧吃就是。” 小婵在一旁,也是说道:“公子,你先吃,不用管我们。” 看着小婵嘴巴动抽动了几下,明显是很饿了。 古代看重尊卑身份,很少有下人和主人一起吃饭的,只有等主人吃完了饭,他们才能下去吃饭。 谭知行作为现代人,当然不看重这些,他于是说道:“昆叔,小婵,我从来都是把你们当作家人看待,我说了,以后就一起吃。” 张成昆还想拒绝,谭知行于是以命令口气说道:“昆叔,我现在是家主,我命令你们坐下来一起吃吃。” 张成昆和小婵没办法只得坐了下来。 没看到昆叔的儿子张铁牛,于是谭知行问道:“昆叔,铁牛呢?怎么没看到他?” 张成昆不好意思说道:“公子,铁牛在院子里,你知道的,他从小就怕你。” 谭知行笑道:“原来这样,这有啥好怕的,叫他过来一起吃。” 于是,张成昆朝着外面院子里喊道:“铁牛,公子交待了,还不赶紧进来吃饭。” 不多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不到二十岁虎头虎脑的年轻汉子。 他身穿一件破旧的棉衣,衣袖上还沾满了泥土,可能长期在外做体力活的原因,他脸上的皮肤晒得有些黝黑,虽然看上去营养不良,但长得如铁塔一般。 张铁牛低着头慢腾腾走了进来,见到谭知行后,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道:“见过公子!”。 “好个壮实小伙!”谭知行示意张铁牛坐下来一起吃饭。 张铁牛听到谭知行让他上桌子吃饭,很是吃惊,但看到谭知行一脸认真的模样,还是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他用一种生涩而谨慎的脸色看着谭知行,显然不太习惯与公子一起吃饭。 谭知行将食物分给张铁牛,笑着说道:“铁牛,我们俩都是自小一起玩大到的,一起吃吧。” 张铁牛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异之色,开口说道:“多谢公子。” 看着张铁正这紧张样子,谭知行给他满上了一碗酒,递给张铁牛道:“铁牛,来,我们兄弟好久没见,喝一碗!” 张铁牛还在犹豫要不要接过酒,过去谭知行屡屡的恶作剧让他心有余悸,但眼前的情景又充满了人情味。 张成昆一旁怒喝道:“兔崽子,公子叫你喝酒了,还不快说谢谢!” 谭知行见张铁牛犹豫,笑了笑,轻声说道:“别担心,这次我保证没有其它意思。” 张铁牛听了谭知行的话,心中稍稍安定了些。 他慢慢地接过酒,抿了一小口,感受到了酒液带来的暖意,心情也渐渐舒畅了起来。 张铁牛憨憨的笑了几下,随即一饮而尽。 张成昆苦笑道:“公子,你看,他就是这样,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什么话也不会说,你不要和他见怪。” 谭知行笑道:“昆叔,怎么会了,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 喝了几杯酒后,张铁正才放松了下来,席间气氛慢慢热络起来。 席间,众人也聊起了谭知行这两年在杜府发生的事情。 当然,谭知行很多过去的事情记不起来,基本上都是小婵在一旁边说着。 张成昆听到谭知行他们被杜府赶出来后,气愤说道:“公子,这杜府也欺人太甚了,要不我去和杜家老太爷说一下吧!” 谭知行苦笑了下,说道:“昆叔,不必了,这事我也做得不对。” 张成昆说道:“公子,再怎么样也不能撕毁婚约啊。要知道,这样对你名声影响很大的。当时老爷也知道我们不适合杜府,本来想断了这门亲事,可是杜家老太爷一定要你们成亲。” 谭知行问道:“为什么杜家老太爷和我爹爹关系这么好?” 张成昆喝了口酒,说道:“杜家老太爷当时在南京城做官时,被人陷害,幸好老爷出手相助,他才免于牢狱。后面两人交谈甚欢,相见如顾,他为了感谢老爷的恩情,所以就定了娃娃亲,要将他未来的长孙女嫁给谭家。可惜老爷后来得罪朝臣,被贬职后郁郁寡欢,最后因病死去,自此,谭家家道中落。” 第14章 南下大计 听完昆叔一席话,谭知行这才明白和杜府究竟是怎么样的关系,原来是从小就定了娃娃亲。 昆叔抿了口酒,继续说道。 “其实,这门亲事,老爷后面就不太同意了,因为杜家后面如日中天,而谭家却是每况愈下,两家差距已经很明显。 而且,当时看杜家大小姐,她对这门亲事也是不满意。杜家没有儿子,他希望你去入赘他们家,老爷其实知道让你过去,你一定过得不开心的。” 说到伤心处,张成昆还是不免老泪纵横。 “昆叔,还是我做得不对,以前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以后你就好好享福,这个家就由我来担当了。”谭知行郑重其事道。 看到谭知行说这话时,一脸真诚的模样,似是真的开窍懂事了,张成昆心里也是很欢喜。 “铁牛,你现在做些什么活计?”谭知行转移话题,目光投向了张铁牛。 “啊,我啊,我就在码头上做些苦力活,替人搬搬货物什么的。”张铁牛憨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那从明天起,你就不用去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做事吧!”谭知行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公子,跟着你,有银子拿吗?”张铁牛挠了挠头。 “你这小子,公子供你吃,供你住,你还想要银子?”张成昆手中的筷子在空中一挥,作势要敲打张铁牛。 “铁牛,你放心,以后跟着我,少不了你的饷钱。”谭知行笑着安抚道,又转向张成昆,“昆叔,别老是打阿牛,他也不小了。” “那还不赶紧谢谢公子!”张成昆刚举起的手又尴尬地收了回去。 “公子,那我以后跟着你,都做些什么事?”张铁牛好奇地问。 “就你话多,公子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张成昆忍不住再次怒喝道。 谭知行笑着摆了摆手道:“铁牛,暂时没什么特别的事,你就先跟着我一起锻炼身体吧。” 谭知行的心中自有盘算,如今,大明江山摇摇欲坠,清军入关在即,还有四个月时间,江南之地将变成是非之地。 他必须离开,而且是尽快离开,每一天都至关重要。 外头兵荒马乱,后金、流贼、叛军、明军,地痞流氓、强盗劫匪,稍有不慎,便可能命丧黄泉。 在这个乱世中,没有一点自保能力,根本无法立足。 “公子,这我最拿手了,我在码头上天天搬货,力气大得很!”张铁牛兴奋地嚷嚷着,说完还露出了粗壮的胳膊。 “听公子把话说完。”张成昆瞪了张铁牛一眼,示意他安静。 谭知行心中明白,张铁牛的力气正是他所需要的。 在这个乱世中,他们需要团结一心,才能面对未知的挑战。 谭知行环视了一圈围坐在他身边的众人,缓缓开口:“我打算尽快离开江南,届时会带上大家一起。接下来的日子,恐怕我们会非常忙。” 他的话语说完,屋内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同的表情。 小婵第一个忍不住发问:“公子,你要离开这里?难道是因为杜府的事情?你觉得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吗?” 谭知行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与杜府无关,他们家的那些事情,我们已经不必再理会。我之所以决定离开,是因为考虑到天下即将大乱,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昆叔眉头紧锁,追问:“公子,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们需要一条船只,最好是能够出海的。届时,就我们四人一同离开。”谭知行的计划已经成竹在胸。 “要出海的船?”昆叔面露难色,“这可不容易。海船和河船都是漕运统一管理的,而且价格昂贵,需要一大笔银子。” 昆叔的叹息声中透露着无奈,谭家如今只剩下乡下的几十亩地,收入微薄,维持生计尚可,哪里还有余力购船。 谭知行却显得胸有成竹:“昆叔,钱的事情你们不必担心,只要能找到船就行。如今兵荒马乱,船只的管理或许没有那么严格,可以托关系打听一下。如果实在不行,我再另想办法。” 昆叔点了点头,表示会尽力去办。 “还有,昆叔,尽快将谭家剩余的田产全部出售,越快越好。”谭知行继续吩咐。 “公子,如果要快,恐怕只能找牙行,他们客源广,但会收取一些手续费。”昆叔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昆叔,这些你比我更在行,你看着办,总之越快越好。”谭知行说。 小婵的好奇心驱使她再次发问:“公子,为什么要买船?我们准备去哪里?” 谭知行微微一笑,解释道:“坐船既快捷又安全。有了船,我们可以南下,也可以去海岛,到时候再根据局势决定。” 在他的心中,走水路是最为稳妥的选择。 陆地上交通不便,强盗劫匪横行,更不用说那些比强盗还要凶残的明朝官兵。 而他们的目的地,谭知行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先去南方的广州,镜濠(澳门)等地,那些地方暂时还未受到清军的侵扰,还有七、八年安全的时间可以利用。 谭知行环视四周,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如果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么我就来安排一下我们接下来的具体计划。” “昆叔,这段时间,你需要去了解一下船只买卖的市场情况。同时,乡下的田地如果能卖掉,就尽快处理,换成银子和粮食。” “铁牛,你就不用再去码头工作了。明天开始,你跟着昆叔一起办事,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张铁牛憨笑着应道:“晓得了,公子,这个还不简单。” 小婵见谭知行还未提及自己,不由得焦急起来:“公子,那我呢?我该做些什么?” 谭知行微微一笑:“小婵,你负责管理我们的财务,同时,家里的伙食也交给你打理。” 说着,他将剩余的几十两银子交给了小婵,并叮嘱她记好账。 小婵握着沉甸甸的银子,心中有些忐忑:“公子,我该怎么记账呢?我怕会出错。” “不用担心,明天开始,我会抽时间教你一些简单的记账方法。”谭知行安慰道。 “至于伙食,如果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可以请一个厨娘帮忙。我对伙食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每餐都要有肉,而且要让大家吃饱。我们,包括你和铁牛都太瘦了,至少要再胖两圈才行。”谭知行打趣道。 小婵有些担忧地问:“公子,这样吃下去会不会太费钱了?” 谭知行摆了摆手:“钱的事情,我已经说了,你们不用担心。明天开始,我会去想办法弄钱。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齐声应道:“没有了,公子。” 第15章 牛刀小试 谭知行见昆叔,小婵他们积极性很高,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好,那么我们的南下大计,从明天起就正式开始。” 屋内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期待和兴奋。 谭知行的计划将一步步展开,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打算。 而今天所说的这一切,都只是他宏伟计划的开始。 谭知行心头之事终于尘埃落定,他举起了酒杯,示意四人共同庆贺这一重要的时刻。 尽管这只是漫长旅程的第一步,但无疑值得他们为此举杯。 张铁牛依旧是那副憨态可掬的模样,从头到尾都在埋头苦吃,直到听到碰杯的声音,他才慌忙放下筷子,端起了酒杯。 他那手忙脚乱的样子,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晚餐结束后,谭知行独自回到了房间。 夜已深,但他心中依旧澎湃。 躺在床上,他的思绪开始飞扬,筹划着接下来的每一个步骤。 赚钱,是他目前最紧要的任务。只有手上有足够的银子,才能支撑他们后续离开江南的计划。 然而,现在对于谭知行来说,银子已经不再是一个难题。 他心中默念“打印”,随即启动了全息打印系统。 在全息投影系统的操作界面上,谭知行调出了之前保存好的那一百两银子的模型,毫不犹豫地打印了十锭。 转眼间,一千两银子便出现在他的面前,足够他们使用一段时间了。 白天在江浦县城时,谭知行注意到古玩店中摆放的玉石、翡翠、玛瑙等工艺品。 他当时便用扫描仪将这些物品的模型保存了下来。 虽然不清楚这些物品的具体价值,但他猜测它们应该比银子更值钱。 大明王朝的玻璃制品极为罕见,被视为珍宝。 而现代常见的五彩玻璃石,更是被达官贵人视为宝石。 幸运的是,谭知行的打印系统支持包括金属、树脂、尼龙、陶瓷、玻璃等多种高性能材料的打印,制作这些物品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于是,谭知行又根据珍珠、翡翠、玛瑙的模型,用不同材料打印了一些出来。 以后等银子不够时,这些都可以随时拿出去卖掉了。 想到这些,谭知行不禁感到一阵阵的兴奋。 他没想到,穿越到明朝后,赚钱竟然如此简单,这不仅让他对未来的旅程充满了期待。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要想好怎么避开清军入关后江南的战乱,后面,就是在广州地区彻底躺平当个富家翁了。 全息投影系统操作界面,谭知行有很多功能还没用过,现在正好有时间,他可以好好体验下。 谭知行熟练的用手控操作屏幕,每个按钮都点进去都看了一下。 很快,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打印模型”的选项上。 点击进入,他惊喜地发现,这里面竟然保存着许多他在二十一世纪时使用过的模型。 “生物制药、儿童玩具、简易手枪、鲨鱼裤……这些现代的物品竟然都还在!”谭知行心中一阵狂喜。 这些模型是他当时在研发打印系统时,为了测试而保留下来的。 他没想到,这些模型竟然也跟着他穿越到了这个时代。 这让他心头不由一阵狂喜,那这意味着,很多现代的东西,他现在也能打印出来使用。 生物制药的模型让他回想起了全球疫情肆虐的时期,他利用成熟的生物制药模型打印出了药物,效果相当不错。 儿童玩具则是他为了庆祝孩子的生日,特意从网上购买了最新款的模型打印出来的。 他仍然记得将玩具送给孩子时,他那开心的模样,仍历历在目; 简易手枪的模型更是让他记忆犹新,打印成本低廉,但威力惊人。 他记得打印成本只需要三四百元左右即可。当时他打印这个,纯粹是抱着好玩的心理。 当手枪零部件打印出来后,再组装好,然后他用打印好的一批子弹,在户外试射过几次,威力挺大,可以射进树干。 虽然比不上真枪,但效果远远好于弓箭,弓弩,相信足以超过这个时代任何的火枪。 这些打印的枪械部件,在现代几乎无法被安全扫描器发现,更难以被追踪。因此,这些打印出来没有注册、没有序列号的自制枪支,被称为“幽灵枪”,成为现代社会稳定的一大隐患。 记得倭国的首相按贝进三,他就是死于3d打印的仿真手枪。他当时在公众场合演讲,被反对者当众用这种简易枪当众射杀, 当时谭知行还想试验下步枪、冲锋枪,不过缺少打印模型,在网上也有没找到,后面就没有打印了。 现在想想,当时要能够试验下这些打印模印型就好了。 至于鲨鱼裤,那是他送给妻子的礼物。她收到后惊喜万分,试穿后更是赞不绝口,认为丝毫不逊色于专卖店的产品。后面又陆续给她打印了好几条不同颜色的裤子。 至于其它一些物件的打印模型,也都是在现代时的一些新奇玩意,主要是为了检验不同材质的打印效果,不知道将来能不能用得上。 这些模型的存在,让谭知行意识到,他不仅能够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甚至还能利用这些现代科技的产物,创造出更多的奇迹。 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他知道,这些模型将会成为他在这乱世中立足的强大武器。 谭知行的目光在这些过往的打印模型上流连,心中不由得涌起对现代生活的怀念。 他突然的离开,不知道妻子和儿子会有多么伤心。 但他也安慰自己,虽然自己不在了,但因公殉职的待遇会让她们的生活得到很好的照顾。 然而,现在他必须先在这个乱世中生存下去。 他对此表示出了充分的信心,毕竟作为一个现代人穿越到这个时代,他拥有领先这个时代三百多年的知识,这无疑是他最大的优势。 想到这里,谭知行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他决定先打印一把简易手枪用来自卫,毕竟在这个明末乱世,稍有不慎就可能遭遇不测。 他首先打印了手枪的十多个零部件,包括枪柄、扳机、枪身和枪管等,这些基本都是使用常见的abs塑料材料打印而成。 接着,他又打印了十几颗子弹,同样使用abs塑料材料制造。 当然,为了增加威力,枪管、枪机和击锤等核心部件,可以使用金属制枪支部件。但在明末这个时期,估计还没有这样的锻造技术。 当所有手枪零部件打印完成后,谭知行迅速组装好了一把简易手枪,并在弹舱中装满了八颗子弹。 这把枪最多能连续发射八发子弹,有了这个防身武器,谭知行顿时感到安心了许多。 他将装好的手枪和子弹整理好,放在枕头下,以备不时之需。 第16章 惊出冷汗 谭知行在全息打印界面上操作了许久,直到深夜,感到有些疲惫,便决定退出系统休息。 就在谭知行准备退出全息打印系统时,他的目光无意中捕捉到了屏幕右上角一个微弱闪烁的光点。 如果不是夜深人静,他或许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 他好奇地将屏幕放大,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类似于手机电池图标的标志,上面显示着电量“65%”。 “啊!”谭知行不由得惊呼出声,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背脊。 他这才意识到,这个全息打印系统竟然还需要消耗电量!而且现在电量已经消耗了近一半!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谭知行再次调出了打印模型,选择打印了一锭银子。 打印完成后,他立刻检查了电量显示,果然,电量已经下降到了62%。 “这电量消耗得也太快了!”谭知行心中暗叫不妙。 按照他今天的使用频率,电量恐怕几天之内就会耗尽。 他赶紧退出了打印系统,以免继续浪费宝贵的电量。 躺在床上,谭知行的思绪却无法平静。 他开始思考如何更加节约地使用这个全息打印系统,必须将电量保留到最关键的时刻。 “不能再随意打印银子和服饰了,这样太浪费,有点暴殄天物。”谭知行自言自语道,“以后只打印那些价值高、稀有的物品,这样才能充分发挥打印系统的作用。” 然而,哪些物品价值高且稀有,谭知行心中并没有明确的答案。 毕竟,他才刚刚来到这个时代,对于市场行情还一无所知。 想着想着,谭知行不知何时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 等谭知行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被小婵忙碌的身影和锅碗瓢盆的声音吵醒的。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窗外的天色还只是微微泛白,整个县城仿佛刚刚从沉睡中苏醒。 开门声此起彼伏,如同一首清晨的奏鸣曲。 “小婵,这么早就开始忙活了?”谭知行打了个哈欠,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 小婵回头,脸上带着俏皮的笑容:“公子,我在给大家准备早餐了!” 谭知行一拍脑门,这才想起自己昨日定下的锻炼计划。 他连忙起身,推开了隔壁的房门,只见张铁牛还在床上做着春秋大梦。 “铁牛,起床了!”谭知行用木棍轻轻敲了敲铁牛的床沿。 “嗯……再让我睡会儿……”铁牛迷迷糊糊地嘟囔着。 “起来啦,要不然掀你被窝了!”谭知行加大了敲击的力度。 铁牛不情愿地坐了起来,一脸怨气地看着谭知行:“公子,您这是要了我的老命啊……” 昆叔听到动静,也走出了房间,看到铁牛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忍不住笑骂道:“铁牛,公子都起来了,你还在磨蹭什么?赶紧起来!” 谭知行看着众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啊,昨天忘了告诉大家,从今天开始,我和铁牛每天都会早起锻炼。” 小婵和昆叔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谭知行,他们可从没见过这位公子这么早起过。 “公子,您这是转性了?”小婵好奇地问。 “是啊,公子,您以前可是最喜欢睡懒觉的。”昆叔也是一脸疑问。 谭知行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拿起昨日击败蒙面人的长刀,又扔给铁牛一根长枪,两人便出了门。 清晨的空气带着一丝丝寒意,路上的行人稀稀落落,谭知行和铁牛很快就来到了秦淮河边。 河边有处好大的空地,正好适合早起运动。 “铁牛,这里就是我们以后训练的地方。”谭知行指着那块空地,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公子,您不是开玩笑吧?这么冷的天,您让我在这儿锻炼?”铁牛缩了缩脖子,一脸的不情愿。 “铁牛,想吃饱饭,就严格按我说的做。”谭知行大声吩咐道。 铁牛看了看谭知行,终于咬了咬牙:“好吧,公子,我听您的。” 就这样,谭知行和张铁牛开始了他们第一天晨练,他们的身影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坚挺。 秦淮河,古称龙藏浦,淮水,小江,自汉唐以来,便承载着无数文人墨客的诗意与梦想。 这条河流,南北纵贯句容区,分为内河与外河。 外秦淮河如同一条巨龙,蜿蜒环绕着明城墙,而内秦淮河,则是流经夫子庙的着名的“十里秦淮”,自古便是风华繁荣之地。 谭知行与张铁牛热完身后,一前一后,开始沿着外秦淮河的长堤奔跑。 谭知行的步伐轻盈而坚定,而铁牛则是一脸的不情愿,心中万般疑惑,这跑步与训练有何干系? “铁牛,我们来打个赌如何?”谭知行突然放慢脚步,与铁牛并肩而行,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赌什么?”铁牛好奇地问,心中却有些忐忑。 “就赌谁能先跑到秣陵镇,输的人请吃早餐。”谭知行指着前方,秣陵镇的轮廓在晨光中依稀可见。 秣陵镇靠近秦淮河中下游段了,从他们县城这儿跑过去的话,大概五公里多。 五公里的距离,对于谭知行来说,并不算远,但铁牛心中却有些打鼓,毕竟,他从未如此早起过,更别说跑步了。 谭知行心中自有打算,他知道,这种长距离跑步,是现代军队训练的基本科目,对于提高士兵的耐力与基本活动能力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在现代,五公里长跑是家常便饭,这样来回一趟,可以控制在一个小时左右,然后回到原地,再进行其他科目的操练。 张铁牛一听有吃的,眼睛都亮了,他常年混迹于码头,有的是力气,对自己的体力颇有自信。 于是,他便自信满满地点了点头:“好,跑就跑,谁怕谁!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后悔!” 说罢,他撒开腿就往前冲。 谭知行见状,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心中暗笑。在前世,他就是个长跑爱好者,自然知道如何分配体力,保持持久。 张铁牛跑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谭知行,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心想:“公子虽然武艺高强,但论体力,怎能与我这个常年码头苦力相比?” 第17章 魔鬼训练 然而,张铁牛跑到一半时,便感到了力不从心,呼吸变得急促,脚步也沉重起来。 反观谭知行,虽然面颊微红,但呼吸均匀,步伐稳健。 他的这具身体,虽然曾被原主人的酒色财气所累,但底子还在,加上谭知行懂得如何节省体力,很快就超过了张铁牛。 张铁牛想要再次加速,却发现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难以提速。 而谭知行,一旦掌握了节奏,便越跑越轻松。 为了不打击张铁牛的积极性,谭知行故意控制了速度,只是领跑在前方,保持着一段不远的距离。 不久,两人便抵达了秦淮河下游的秣陵镇。 此时,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这两个身穿单衣,沿河奔跑的“疯子”。 谭知行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笑着对张铁牛说:“铁牛,怎么样,服不服输?” 张铁牛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讪讪地笑道:“公子,您怎么跑得这么快,还不带喘气的?” 谭知行笑着解释道:“铁牛,跑步可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这里面大有学问。” 说着,他便向张铁牛传授了长跑的呼吸与体力分配技巧。 张铁牛听后,恍然大悟,憨笑道:“原来长跑还有这么多门道,我还以为只要用力跑起来就行了。” 谭知行打趣道:“等你跑得多了,自然就明白了。怎么样,要不要再比一次,看谁先回到起点?” 张铁牛一听,斗志又被点燃,大声道:“比就比,这次我一定要赢你!” 说罢,又是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谭知行摇了摇头,笑着跟了上去,心中却是对张铁牛的坚持与斗志暗暗赞赏。 于是,两人加快了步伐,向着原地跑过去。 跑了一阵,张铁牛又被谭知行追了上来,他只能眼看着被公子超过。 “铁牛,加油啊,别落后面了!”谭知行回头,见铁牛气喘吁吁,不由得鼓励道。 “公子,你……你慢点……”铁牛喘着粗气,心中却是暗暗发誓,下次再也不答应这种赌约了。 终于,两人到达了原地,谭知行率先返回了起点,而张铁牛则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铁牛虽然落后了一些,但也算是坚持到了最后。 谭知行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气喘吁吁的张铁牛:“不错嘛,铁牛,看来你还有潜力可挖。” 铁牛苦笑着,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这训练,果然不是人干的活。 谭知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铁牛,你这身板看着挺结实的,怎么还是跟不上我呢?” 张铁牛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公子,我真是服了,您怎么就能跑得那么快呢?” 谭知行神秘地一笑:“还有更厉害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张铁牛好奇地追问:“那不如我们直接来个刀枪比试如何?” 谭知行笑着摆了摆手:“先练好体能再说吧,起来,后面还有一大堆训练等着呢。” 张铁牛无奈地站起身,跟着谭知行来到了秦淮河边的那处空地。 这片空地宽敞无比,大概有一个篮球场大,沙石铺地,两旁是高高的杂草和树木,外人根本无法窥见其中的秘密。加之天气寒冷,更是少有人来。 “这里简直就是个天然的军事训练场啊!”谭知行心中暗赞,随即将这地方命名为“谭家训练营”。 张铁牛提起,以前小时候,谭知行经常会带他来这里游泳,两人都是游泳高手,横渡秦淮河如履平地。 但谭知行想了想,对此并无印象,想必是穿越时记忆有所偏差。 在这处空地上,两人开始了新一轮的体能训练。 谭知行采用了现代部队的训练方法,包括俯卧撑、深蹲、折返跑等。 一圈下来,张铁牛累得几乎要虚脱,又一次瘫倒在地。 谭知行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立刻命令他起身,进行兵器训练和战术格斗。 张铁牛没有用过兵器,谭知行见他力气大,便决定让他以后使用铁枪作为兵器。 然后又简单教了他几招枪法,让他之后按照这个方法训练。 谭知行拿出了上次从蒙面人那里缴获的长刀,试了试手感,发现并不顺手。 这把刀与普通士兵用的朴刀无异,只是寻常铁匠铺打造的铁刀,配上木柄而已。 显然,上次袭击的蒙面人并非正规军,只是普通的强盗。 不过现在没有更好的兵器,也只能将就着使用了。 他寻思着,找到好的兵器后,还是用打印系统,用现代的材质打印出更好的长刀才行。 两人拿出兵器,比试了好几回,张铁牛每每处于下风,若非谭知行手下留情,他早已败得一塌糊涂。 张铁牛累得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铁牛,起来,我们今天的训练还没结束呢!” 谭知行的声音再次响起,铁牛心中哀嚎,这公子,真是个魔鬼教练! 由于人手不足,士兵战术操练无法进行,谭知行还是详细向张铁牛讲解了一番练兵之法。 他计划招募人手后,届时将由张铁牛带领他们日常训练。 一上午的训练下来,张铁牛大开眼界,他感觉这比在码头上的工作还要辛苦十倍不止。 他忍不住问道:“公子,以后每天都要这样训练吗?” 谭知行收起笑容,严肃地回答:“是的,不仅是我们,以后挑选的家丁也要接受这样的训练。” 张铁牛挠了挠头:“家丁也要这样训练?估计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受不了的就不要在我们谭家当家丁。”谭知行提高了音量,“如果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将来遇到强盗劫匪怎么办?更不用说清虏的铁骑了。” 张铁牛有些不好意思:“公子,没这么严重吧。” 谭知行严厉地说:“铁牛,将来可能比我说的更严重。我们必须加强训练,如果遇到贼人,打不过至少要能逃跑。” 张铁牛看着谭知行严肃的表情,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跟紧公子的步伐。 他拍了拍胸脯,坚定地说:“公子,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训练他们的。” 谭知行终于露出了笑容:“铁牛,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整个操练下来,足足持续了三个小时。 第18章 玉石风波 训练结束后,谭知行和张铁牛踏上了返回城里的路。 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两人在一家早餐店前停下脚步,准备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谭知行挑了个靠路边的位置坐下,张铁牛饿坏了,一坐下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儿,碗里的面条和咸菜就被他一扫而空。 谭知行见状,又让店家给他加了一碗。 两人吃得不亦乐乎,直到每个人都吃得肚皮滚圆,身上暖洋洋的。 张铁牛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真好吃,好久没这么痛快地吃过早餐了。” 谭知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可就惨了,小婵还留着早餐等我们回去吃了。铁牛,以后就好好跟着我,保证让你天天都能吃个饱。” “好咧!”张铁牛乐呵呵地跟在谭知行身后,心中对公子充满了感激之情。 他喜欢现在的公子。 …… 回到家里,昆叔和张铁牛按照谭知行的吩咐,各自忙碌起来。 谭知行本打算与昆叔一同去了解船只的情况,但眼下打印系统有限制使用,他们手头的银子不过几百两,远远不够招家丁、买船只的开销。 “看来,得另想办法赚钱了,不能全指望那打印系统。”谭知行心中盘算,打印系统的电量非常宝贵,得留到关键时刻再用。 对于如何赚钱,谭知行心中没底,两眼一抹黑。 他突然想到,昨天用打印系统打印了一批翡翠、玉石、玛瑙等物件,这些东西在现代虽然普通,但在此时却是难得的珍品。 “不如先拿一两件到市场上探探价。”谭知行打定主意,句容县离南京城并不远,半个时辰的路程,正好可以去南京城转转,顺便了解市场行情。 想到此,谭知行换上那件蓝色长衫,便准备出发。 小婵白天没事,此时正在院子里发呆,见到公子要出门,好奇地问:“公子,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去城里转转。”谭知行笑着回答。 小婵调皮地说:“公子,我白天没事,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 这两天与公子的相处,让她感觉公子变得很和气,她也逐渐大胆起来。 “那一起走吧!”谭知行笑着答应,他对这个时代还不熟悉,有小婵在身边,不懂的地方还能问问她。 虽然可以骑马,但谭知行还是选择了步行,毕竟初来乍到,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一路上,小婵像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不时说出几个南京城内的趣事。 谭知行觉得这样挺好,路上不会太无聊。 他笑着问道:“小婵,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小婵闪过一丝羞色,不好意思地说:“都是听小姐说的。” “杜小姐?”谭知行忍不住问道。 “是啊,就是杜小姐,她时常带我去应天府各地查看商铺经营情况,在路上时,她都会和我们讲这些事。”小婵的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哦?杜小姐这么厉害?”谭知行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虽然他和杜小姐成亲两年有余,但他好像没有一丁点杜小姐的印象,上次离开时,也只是模糊看了个身影。 “那当然,杜小姐人很好,也很能干。杜家商业上的事,都是她在照看,平时非常忙的。”小婵不管不顾地在那儿碎碎念。 “那她对我不是很失望?”谭知行忍不住问道,心里有些忐忑。 “公子,你们虽然有婚约,但没有真正生活在一起,平时嘛,在表面上还过得去。而公子你爱外出喝酒,一喝酒就惹事,这些小姐都可以忍,但是你上次去青楼,为了一个女子就大打出手,还差点弄出人命,让杜家成了笑话,小姐真是伤心透了。”小婵说起来仍然黯然神伤。 “额...”谭知行听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里五味杂陈。看来自己之前真是禽兽不如,这么好的女人不知道珍惜。 “公子,其实之前没结婚前,你在谭家还是好好的,虽然也偶有胡闹,但是做事还是有分寸。但自从去了杜府后,你结交了那帮狐朋狗友,不知什么原因,天天喝酒闹事。”小婵说起来还是很伤心。 谭知行沉默了,他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不过现在这些都过去了,杜家以后和自己无关了。 很快,谭知行和小婵便来到了聚宝门,这里有南京城内最繁华的街道之一三山街。 沿城墙的三山街,便是附近百姓集中的地方。 一踏进三山街,谭知行就被眼前的热闹景象所吸引,完全看不出是明末乱世的景象。 看来,北方的乱战,还没有影响到南京城这儿。 市场里人声鼎沸,生意兴隆,商店张灯结彩,招牌亮丽,各种商品琳琅满目,琴棋书画、绸缎珠宝、瓷器茶具,应有尽有。 “哇,这里好热闹啊!”小婵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她拉着谭知行的袖子,指着一个摊位上的绸缎说,“公子,你看那个绸缎多漂亮啊!” “喜欢吗?走,我们去看看。”谭知行笑着点了点头,带着小婵走向绸缎庄。 他知道小婵爱美,便让她挑选了几样心仪的小物件。 不多时,小婵的手中就多了好几样饰物,这让她心里非常高兴。 两人沿着熙熙攘攘的街道走来走去,眼前景象让他们目不暇接。 叫卖声此起彼伏,各色人群络绎不绝,有的商贩高声吆喝着自家的商品,有的店铺门庭若市,客人络绎不绝。 当他们经过繁华的典当行“金鼎典当行”时,谭知行停下了脚步。 小婵惊讶地问道:“公子,你要去这儿?” 谭知行微微一笑,神秘兮兮地说:“有些物件想典当出去。” 说完,他拿出一个精致的玉石递给小婵,“就是这个!” 小婵接过玉石,仔细端详了一番,好奇地问:“公子,这个玉石怎么没见过,你哪儿来的?” 谭知行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说:“这是秘密,我等下进去,你在外等下我!” 他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门口停下,仔细观察着典当行的运营情况。 驻足观望了好一阵,谭知行发现典当行顾客已经离开,里面空无一人时,于是决定走进去。 小婵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不时踮起脚尖向里面张望。 第19章 阴魂不散 谭知行大踏步走进了典当行,他目光如炬,四处打量着店内的环境。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踏足这样的地方,但他知道,不能露出一丝的怯意,否则那精明的老板定会趁机压价。 老板见到有客人进来,脸上堆满了职业性的笑容,欣然问道:“贵客,鄙人姓王,请问有何贵干?” 谭知行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石,递给了王老板,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王老板,我要当此物!” 王老板接过玉石,他的眼神在触及玉石的瞬间变得专注起来。 这块玉石质地精美,晶莹剔透,竟然让他一时看不出是何材质。 他心中暗惊,但面上却不露声色,假装随意地问道:“当多少钱?” 谭知行试探性地举起一根手指,声音平静:“一千两。” 王老板摸着玉石,又将它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它的珍贵程度后,才笑道:“客官,你这不是开玩笑吗?” 谭知行立刻回应道:“若你觉得不值,请还我玉石,别废话!” 王老板一愣,随即干笑着说:“年轻人,看你气度不凡,我们就当交个朋友,这样吧,七百两,如何?” 面对王老板的还价,谭知行假装沉思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同意了七百两的价格。 办理完手续后,谭知行特意说道:“王老板,你帮我保管好,半年后我来赎回。” 他心中早有打算,自然不会真的回来赎取,这只是为了让当铺老板对他更加信任。 王老板答应道:“放心吧,到时拿当票来取就行了。” 谭知行又问道:“王老板,家里还收有同样的玉石,如果着急用钱,到时也能拿过来典当吧?” 王老板笑眯眯地说:“当然可以,不过价格要看了再定。” 谭知行微笑道:“这是自然。” 他将当票放好,拿着银子,随后便悠悠然离开了典当行。 王老板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心中暗道:“这小子,真容易受骗啊。” 见到谭知行已经走远,王老板心中暗自窃喜,他小心翼翼地握着那块玉石,感受着它散发出的神秘气息。 这样的玉石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猜测这块玉石至少价值二千两银子以上。 谭知行离开典当行后,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银子的事情有了着落,他决定去秦淮河转转,放松一下心情。 秦淮河是南京城内最热闹的地方,虽然早上他沿外河跑步,但内河的繁华却是外河无法比拟的。 “小婵,我们去秦淮河转转吧。”谭知行提议道。 小婵睁着大眼睛,气鼓鼓地说:“哼,公子,我以为你变了,没想到你还是和原来一样。” 谭知行哭笑不得,他解释道:“小婵,如果我和你说,我只是想看看秦淮河两岸的景色,你信不信?” 小婵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谭知行,说:“公子,你别骗我,秦淮河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烟花之地。” 谭知行感觉自己的形象在小婵心中又一次坍塌了。 虽然小婵不想公子去秦淮河,但她作为丫环,只能不情愿地跟在谭知行后面。 他们正准备离开三山街,朝秦淮河方向走去。 这时,只听见后面传来几个急促的声音:“快,就是那个男子,抓住他。” 谭知行一愣,这声音好像是从自己身后传来的。 发生了什么?他扭头一看,只见几个差人跑上来,手执铁尺正指向自己,示意他停下来。 “说的就是你!”为首的捕头朝着谭知行吼道,他的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抓我?”谭知行冷静地问道,他的心中虽然有些紧张,但面上却不露声色。 为首的差人冷冷地说:“有人举报你涉嫌盗窃,我们现在要带你回去接受调查。” 小婵一听,立刻挡在谭知行面前,大声说:“你们搞错了,我家公子怎么会去盗窃!” “什么事?”谭知行也有有点发懵,心中暗想,天哪,才来这个时代几天不到,怎么老是遇上这些破事。 “现在怀疑你偷了玉石!”捕头的声音震耳欲聋。 “什么玉石?”谭知行不解地问道,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你还给我装!”捕头怒喝道,他的耐心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正在这时,“金鼎典当行”的王老板从后面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 他看到谭知行后,生气地说:“年轻人,我看你缺钱用,没想到你来这一招。” 谭知行不解地问道:“王老板,到底什么事?” 王老板说道:“算我倒霉,那个玉石不典当了,你把银子退还给我。” 谭知行问道:“为何?” “年轻人,你还有脸问?你这不厚道啊,拿这赃物来这儿典当。”王老板气鼓鼓地说,原来,他是怀疑这玉石来路不正。 “怎么样,现在跟我回县衙一趟。”捕头大声道,他的语气中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我急用钱,还就想低价典当出去,有什么不对?”谭知行反驳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屈。 “这么贵重的玉石,你怎么这么低价典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给我抓起来!”捕头大声说道,他挥手示意手下上前。 “我们公子可是好人,你们怎么能随便抓人,”小婵见到捕快要抓谭知行,连忙冲过来挡住那些人,她的眼中充满了焦急之色。 “好不好人你说了不算,跟我去见县令大人。”捕头说完就要动手,小婵连忙紧紧护在谭知行面前。 “凭什么啊?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要见官,岂不荒唐可笑!”谭知行冷冷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厉。 他让小婵走到一边,示意她不用担心。 “凭什么,就凭你是赘婿!”这时,从人群中闪过一个年轻的纨绔公子,身穿一袭华丽的绿色长衫。 得,居然又是昨天在江浦县城门前为难他的刘能刘公子,这人可真是阴魂不散,看他表情明显是一副来意不善的样子。 谭知行马上意识到这是刘能在搞鬼,他的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觉。 第20章 县衙对质 原来刘能和一群狐朋狗友在南京城内街上溜达时,见到谭知行进了城,他想起赵铎赵公子的吩咐,便马上悄悄的跟了过来。 等谭知行出了典当行,他马上进去了找典当行老板问了个一清二楚。 刘能的父亲是江宁县令,他也是南京城内有名的浪荡公子,王老板当然不敢得罪他。 刘能听了后,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能够打击到谭知行。 这样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于是脑子一转,想出了个主意,马上让人叫来了附近的捕快,企图一举拿下谭知行。 秦淮河隶属上元县,南京城内上元、江宁两县同城而治,是以这些差人和刘公子非常熟悉。 此时,三山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人潮涌动。 老百姓见到捕快在抓人,便纷纷围了上来看热闹。 刘能见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他心里也是很兴奋,他就是要弄得谭知行身败名裂。 “各位乡亲百姓,大家请看,这位是江浦县杜府的赘婿谭知行!” 刘能指着谭知行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他昨天被杜府扫地出门,我念及旧日情谊,伸手援助,没想到,他却偷了我家的祖传玉石。” 众人一听,原来这个年轻人是赘婿,被扫地出门还偷东西,一时大家纷纷谴责谭知行。 “丢人现眼,赘婿都做不好,还被赶了出来,真是活该!”一个围观者大声说道。 “这个赘婿听江浦的亲戚说过,在那儿为非作歹,不是个好东西!”另一个围观者附和道。 “敢在南京城内偷东西,大家抓他去见官。”有人提议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有的甚至朝着谭知行吐口水,恨不得将谭知行生吞活剥了。 小婵见众人都在骂谭知行,她大声道:“大家不要乱说,我们公子不是这样的人。” 说完,她跑到谭知行前面,张开手,生怕路人的口水吐到公子身上。 谭知行来自现代,什么场面没见过,这样的场合自然难不倒他。 他面色平静,他倒是要好好看看刘能是想耍什么花样。 刘能见调动了路人的情绪,知道是他表现的时候了。 他假装痛心说道:“谭知行,你这个赘婿,念在之前朋友一场的份上,你将玉石还给我,并当众下跪,向我道歉,并发誓以后再也不偷东西了,我就可以饶过你。” “刘公子真是好人呐!这么贵重的玉石被偷了,都能不计较!”一个围观者赞叹道。 “你这个赘婿,还不赶紧的给刘公子道歉!”另一个围观者催促道。 …… 众人又是你一言我一语,大家愤怒看着谭知行。 但谭知行依旧面色平静,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刘能的阴谋,他静静的看着他的表演。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对策,只是时机未到,他不会轻易出手。 刘能此时得意洋洋,他没想到三言两语就弄得谭知行这么狼狈,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谭知行冷冷地看着刘能的表现,淡淡地道:“如果我说这玉石就是我的呢?” 刘能狠狠地回应:“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我只能不客气了!” 说完,他便示意捕头将谭知行抓住去县衙。 “慢着!”谭知行大声道,“要是到时去县衙后,这个玉石不是你的,又当如何?要不我们赌上一赌?” “如何赌?”刘能亲眼看到谭知行这个赘婿被扫地出门,除了赵公子给的一百两银子外,身无分文。 “很简单,如果这个玉石,最后县令大人判了是你的,那我当众向你下跪赔不是,再赔你一颗同样的玉石。” 谭知行平静地说道,“当然,如果县令大人判了是我的,那你则要向我下跪道歉,再赔我700两银子。” 刘能暗自思忖了下,这个谭家早就家道中落,只有两个下人,他怎么会有如此玉石?不是偷的就是来路不明。 想到这,刘龙有信心赌赢谭知行。 于是他说道:“还怕了你这赘婿,赌就赌。” 他怕谭知行后悔,又对路人说道:“各位,麻烦作个见证,等下我们一起去县衙。” 路人见有好戏可看,当然跟着一起去了。 捕快这时上前,想用枷锁套上谭知行一起去县衙。 谭知行眼神一扫,厉声道:“现在赌局还未见胜负,你想做啥?” 捕头见谭知行眼神凌厉,生平未见,心里不由有点胆怯,不过嘴里却不肯认输,恨恨道,“等下到了县衙,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小婵担心的看着谭知行,她知道刘能认识县衙的人,这去可不是好事。 谭知行握住小婵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他自有应对之法。 很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县衙。 早在众人抵达之前,便有捕快先行一步,将此事禀告给了上元县令易满容。 易满容当然认识刘能,他与刘能家素有交情,刘家在南京城内颇有势力,他自然不愿得罪。 至于那个赘婿谭知行,不过是个刚被扫地出门的破落户,对付他易如反掌。 心中已有定计,易满容便静候众人到来。 大堂之上,衙役们手持杀威棍,分列两旁,气氛肃穆。 谭知行和刘能跪在堂下,等待着县令的审问。 谭知行作为现代人,虽心有不忿,但在这封建礼教的束缚下,也不得不跪下。 易满容缓缓走出,整理衣冠后坐下,目光扫过堂下众人,最终落在刘能身上:“刘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刘能便将谭知行如何偷走自己玉石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叙述了一遍。 易满容听后,沉思片刻,问道:“那玉石有何特点?” 刘能早已将玉石的特征牢记于心,便一一详细道来。 易满容听后,又命人传唤了典当行的王老板。 王老板按照刘能的指示,描述了谭知行典当玉石时紧张急迫、急于典当过程的样子。 易满容听完两人的陈述,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堂下所立可是谭知行?” 那惊堂木的声音如同炸雷,震得在场众人心头一颤。 谭知行却毫无惧色,淡淡回应:“知道还问!” 众人见谭知行如此无礼,大堂内顿时一阵骚动。 第21章 略施小计 易满容见状,又是一拍惊堂木,怒喝道:“肃静!” 接着,他目光直视堂下的谭知行,大声道:“谭知行,你可知罪?” 谭知行面色依旧平静,不卑不亢地回答:“大人,小人不知身犯何罪?” 他将这些人一唱一和的表演看在眼里,心里很想笑,这样拙劣的演技怎么能骗过他。 易满容见谭知行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怒喝道:“谭知行,你口口声声说这玉石是你的,那你如何证明这玉石不是你偷的?” 谭知行说道:“我早说过,这玉石乃家传宝物。” 易满容怒道:“荒唐!为何不是你偷的刘公子的?” “县令大人,我可以作证,我这几天都和公子在一起,他并没有和刘公子有过接触!”小婵从人群中站出来说道。 “你是何人?在这聒噪?”易满容大声道。 “我是谭公子的丫环!”在这样的场合下,小婵虽然很是害怕,但她还是鼓足勇气说道。 “你和这赘婿是一起的,说的话怎么能作为凭证?你再在这儿聒噪,别怪我不客气了!”易县令大声说道。 “你打死我也要说,我们公子是无辜的。”小婵仍然勇敢的说道。 谭知行看到小婵为了救自己,连她自己的性命也不顾,心里很是感激。 他返回头,示意小婵不要说话,安静下来。 刘能阴恻恻的瞥了眼谭知行,随即哀求道:“县令大人,你得为小人做主啊。这赘婿贪图小人的玉石,他被杜府扫地出门,已是身无分文。” 谭知行冷冷说道,“县令大人,刘能所说之言,也并不能证明这玉石是他的。” 易满容见谭知行软硬不吃,只得狠下心来,又一拍惊堂木喝道:“谭知行,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谭知行淡淡笑道:“我当然有证据证明刘能是在说谎。” 刘能听了,心里一惊,不过今日他仔细看过了那玉石,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他只要死咬住是谭知行偷的就是。 易满容也是愣住了,结结巴巴道:“你有证据,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谭知行看着堂下众人,微笑道:“还请各位乡邻给我作个见证!这块玉石是我们谭家的家传宝物,当时传给我时,这块玉石上面特意刻上了我的名字,这个名字很小,如果不是特意看,肯定看不出来。” 说完,谭知行指了指玉石的背面,让易县令在光线充足的地方仔细看一下。 易县令拿着玉石走到县衙外,仔细端详了下。 果然,在玉石的背面有三个蚂蚁般的小字,分明用隶书刻着“谭知行”三个小字,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 原来,谭知行在用打印系统打印物件时,都会习惯性的加上自己的姓名。 “怎么样,县令大人?我没说错吧。”谭知行微笑着看向易满容。 易县令看完,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原本想借这个事讨好下刘家,但现在证据确凿,而外面还这么多围观的百姓,他也无能为力了。 想到这,他咳嗽了几声,然后看向刘能道:“刘公子,你再仔细确认下,你家玉石真的是这件吗?” 刘能看到易县令朝他挤眉弄眼的模样,大概知道了事情原委。 他于是顺水推舟道:“县令大人,我刘家确实有一件一模一样的玉石,主要是这典当行老板跑过来,和我说有人拿着件差不多的玉石在典当。 我没仔细查看,也没来得及查实,就以为谭公子是拿了我家的,看来是一场误会啊。” 易县令听完后,惊堂木一拍,大喝道:“王老板,你身为典当行老板,却恶意挑起刘公子和谭公子的纷争,该当何罪?” 说完,从签筒里拽出一根令签朝堂下一掷,说道:“来人啊!将这王老板抓起来,重打二十大板!” 易县令心想,既然治不了谭知行,怎么也要找个替罪羊才行。 王老板一下子慌了神,他没想到这桩案子,最后变成自己是那个倒霉鬼,不由得瘫倒在地。 可是想到刘能的后台背景,他也只能有苦难言,自吞苦果。 最终的判决,玉石重新归还谭知行,而银子也不用归还给典当行了,以示对典当行王老板的惩戒。 刘能最后居然全身而退,谭知行也不由得佩服易县令太会做人了。 谭知行没有理会这些,慢悠悠的走出了县衙。 刘能用阴冷的眼神盯着谭知行道:“你这个赘婿,今天算你命大!” 谭知行笑道:“刘公子,你不说话我还真忘了,你欠我的700两银子,不打算拿过来吗?” “哼,谁欠你的银子?”刘能不屑说道。 “这么快就忘了,咱们在三山街打赌的事?刘公子可不会食言吧!这么多百姓看着你咧。”谭知行指了指外面的老百姓。 “看来自己着了他的套啊。”刘能这才想起当初玉石打赌的事,看来谭知行是胸有成竹,才会愿意跟着一起到县衙来。 看着周围的百姓都在望着自己,刘能也拉不下面子,叫来下人,拿出700两银子扔给谭知行,恶狠狠道:“这次算你好运,下次别栽在我手上!” 谭知行拿过银子,递给小婵,让她收好,笑道:“谢谢刘公子了,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赌上一把!” 刘能气得带着家丁们赶紧离开了。 不一会儿,身后就传来王老板被衙役们用板子打屁股的惨叫声。 发生了这样的事,谭知行当然没心情继续去秦淮河了,他和小婵赶紧准备回家。 回家的路上,谭知行的心中思绪万千。 近期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件,让他深刻地意识到,明末世道多变,即便是想要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平民百姓,也是难上加难。 在这个动荡的时代,随时都可能有人觊觎自己的性命。 天下即将大乱,即便自己手头有银子,有船只,他们四个人能够从江南这儿逃出生天,又能如何? 如果在逃亡的路上遭遇强盗贼人,那岂不是仍旧难逃一死? 想到这里,谭知行觉得必须调整下原有的计划。 此次南行,除了船只之外,还需要一支训练有素的家丁护卫队,能保证他们路上的平安。 第22章 问题重重 谭知行考虑到目前银两有限,他最多只能雇佣十名左右的家丁,用来看家护院,确保旅途中的基本安全。 幸运的是,现在正值明末,各地兵荒马乱,南京城内无家可归的流民众多。 朝廷的管理也不如往昔严格,只要有足够的银两,就能够雇佣到合适的人选。 想到这些,谭知行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江南面临乱世,他将遇到更多的挑战和困难,但只要有准备,就有生存下去的希望。 谭知行和小婵回到句容县的家时,天色已近黄昏。 昆叔和张铁牛早已办完事,在院子里等候他们的归来。 四人围坐在餐桌旁,吃过晚餐后,便开始讨论起今天各自所做的事情。 昆叔首先开口:“乡下的良田,我已经委托牙行放出去交易了,不过现在临近年底,短时间内能不能找到买主,还是个未知数。至于船只,也托付给牙人去寻找货源了。” 牙行,在明朝时期,相当于现在的中介公司,他们的业务范围广泛,包括宅院租售、良田交易、农产品买卖、下人交易等,几乎无所不包。 这也是比较快能成交的方式,谭知行对昆叔的办事能力颇为信任,考虑到昆叔他们对这些行当比较熟悉,便没有过多干涉,任由他们处理。 昆叔说完后,谭知行从自己房间拿出昨天打印好的十一锭银子,加上今天典当的七锭银子,以及和刘能打赌赢回来的七锭银子,总共二十五锭银子,价值二千五百两。 他笑着对小婵说:“小婵,这是我们现在全部的家当,记得收好它。” 看着谭知行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昆叔、小婵、张铁牛都惊得目瞪口呆。 小婵好奇地问:“公子,今天我们不是只收了十四锭银子吗?其他的十一锭银子从哪儿来的?” 谭知行故作神秘地笑道:“你猜?我说是从谭家后院挖出来的,你信吗?” 小婵摇了摇头,表示不相信。 谭知行轻轻敲了下她的头,说:“以后不要问银子从哪儿来的,你只管收好就是了。” 小婵红着脸点了点头:“公子,知道了!” 昆叔奇怪地问:“公子,小婵说的那十四锭银子是怎么来的?” 谭知行简单叙述了自己今天的遭遇。 昆叔听后,担忧地说:“这个刘能是南京城挺有名气的浪荡公子,却屡次为难公子,看来你以后还是要小心行事!” 谭知行笑道:“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他处处针对我。” 昆叔建议:“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铁牛跟着你吧!” 谭知行笑着婉拒:“这个倒没必要,这个刘能我倒是能应付得来。” 随后,谭知行说道:“昆叔,你的话提醒了我,我觉得有必要请几个家丁过来。” “家丁?”昆叔疑惑地问。 “是的,最好是像铁牛这样的,有一身力气,而且没有家人最好。”谭知行解释道。 “这样到时,他们也能毫无顾虑的跟着我们一起走。” “公子,你要找的话,码头上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只需要管饱饭就行。”张铁牛插嘴说道。 “那太好了,你在码头上先物色几个,看看有没有类似你这样的年轻人,要老实,能吃苦耐劳,当然如果能几下拳脚功夫,敢拼命的年轻汉子最好,我要招十个家丁,每个月的饷银为八百文钱。” “公子,一个月这么多饷银?我们在码头上做苦力,每个月一般只有三四百文钱,好的时候才五六百文钱了?”张铁牛听到这么高的饷银,惊得说不出口。 “铁牛,这个不能比,苦力只是让你出力气而已,我们这个要求卖命。如果到时报名人多,我们可以从中挑选更合适的了。”谭知行微笑道。 “那我明天去码头上问问,有好多我熟识的码头工友。”张铁牛说道。 “到时你问好这些人后,我再找个时间去看看是否合适。”谭知行说道。 “好咧!”张铁牛大声答应着,现在每天吃得饱饱的,能为公子做一点事情,这是他最高兴的事。 古代的夜间生活实在太单调,更别说现在大冬天的,而且为了节约用蜡烛,基本上寻常百姓都是早早吃完晚餐,然后就是上床睡觉。 众人聊完了事情,就准备回各自房间了。 谭知行叫住了小婵,说是要教她管账的方法。 小婵心中充满了喜悦,她渴望在这个集体中发挥更大的作用,为公子分担更多的事务。 在杜家时,小婵曾陪伴杜芊芊外出收账,因此对简单的计账方法有所了解,尽管从未亲自操作过。 谭知行让小婵讲述一下这个时代的管账方法。 小婵结合自己的听闻和理解,详细地向谭知行解释,遇到难以表达的地方,她还会用手势来辅助说明,显得颇为生动。 谭知行听完后,觉得古代的计数方法实在繁琐。 这并不是小婵的错,而是因为明代尚未引入阿拉伯数字,当时的记账方法就是这样复杂。 于是,谭知行决定从最基础的阿拉伯数字1,2,3...教起。 他告诉小婵以后记账可以直接使用数字,收入用+号表示,支出用-号表示,最后统一相加就能得出收益。 小婵最初看到这些像蚯蚓一样的数字时,感到十分好奇。 但听了谭知行的一番解释后,她觉得这种计数方法很容易理解,尤其是记账,比之前的简单方便多了。 当然,谭知行目前只教了小婵一些简单的记账方法,随着收支项的增多,后面肯定需要更细致的分类。 不过,对于现在的小婵来说,掌握这些已经足够了。 只要她多加练习,很快就能熟练掌握这种方法。 接近晚上九点亥时左右,谭知行见小婵有些疲惫,便约定明晚再找时间继续教她学习。 小婵看到谭知行认真教学的模样,心中感慨万分。 她觉得公子真的完完全全变了,他变得勤奋而又好学,他说的这些方法,比之前在杜府时学的好用多了,她甚至好奇这些方法公子是从哪里学来的。 第23章 神游秦淮 第二日,天色尚早,谭知行便已从床上弹起,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催促着他。 他的那个在军队中被训练得分毫不差的生物钟,准时在卯时五点将他唤醒。 “公子,你又起这么早啊?”张铁牛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意。 “嗯,习惯了。”谭知行淡淡地回应,一边穿上衣服,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张铁牛见状,不敢怠慢,连忙跟着起了床。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冬日的寒风如同刀割一般,但他们却像是感受不到寒冷一般,沿着秦淮河开始了他们的晨跑。 “公子,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跑步的吗?怎么现在这么积极?”张铁牛跟在后面,气喘吁吁地问道,他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汗珠。 “我听一个得道高僧说过,说是在寒冷天气中跑步可以提高体能耐力,让人精力更加充沛。” 谭知行平静地回答,他的呼吸依旧平稳,仿佛这严寒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一圈下来,张铁牛已经累得快要趴下。让他奇怪的是,谭知行怎么像没事一样,仍然一脸的平静。 他知道公子从小喜欢习武,但是长期的酒色生活,他的身体状况是每况愈下,明显是不如自己。 但现在,他的身体怎么这么强了,整个运动下来脸不红,气不喘。 他看着谭知行,眼中满是疑惑:“公子,你...你怎么跟没事人一样?我记得你以前身体状况可没这么好。” 谭知行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他的身体在穿越之后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变得更加强悍,对于这些操练,他愈发感到游刃有余。 等他们训练完,回到院子里,已快9点巳时左右。 大家继续各忙各的,而谭知行则在思考该如何赚钱。。 作为出身于二十一世纪军队的特种兵,又参与过科研项目,他自然知道很多赚钱方法,但这些方法需要大量人力和生产周期,短期内难以实现。 按现在明末的发展态势,马上就会大变天了,他现在可等不及了,他得寻思着怎么来钱快。 “公子,你又在想什么呢?”小婵见谭知行坐在院中一动不动,好奇地问道。 谭知行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小婵:“我在想,现在什么行当好赚钱?。” “公子,这可真是个难题啊。”小婵听了,也是一脸的无奈,“不过我们去城内看下,是不是可以有所发现?” “对啊,与其在家瞎想,还不如去城中热闹地区,看看能不能找到灵感。”谭知行拍了下脑袋,恍然大悟。 想到这,谭知行还是决定去一趟南京城内。 他心中盘算着,既然昨天未能如愿以偿地游览秦淮河,今天正好可以弥补这个遗憾。 秦淮河,那个南京城内商业繁华、人流如织的地方,或许能给他带来一些赚钱的灵感。 小婵听到谭知行的计划,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他。 谭知行被她这样一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但还是挺直了腰板,笑着道:“小婵,我说了,只是去找下赚钱的灵感,你有时间,正好陪我走一趟秦淮河吧!” 小婵虽然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但看到公子似乎真的变了个人,而且他对过去的生活总是记不起来. 想到此,为了公子的安全,她还是决定跟着一起去。 他们来到秦淮河时,已是接近中午时分。 谭知行和小婵随便找了点吃的,填饱肚子后,便开始沿着秦淮河漫步。 秦淮河流入南京城通济门外的九龙桥后分为两支,未入城的叫“外秦淮”,这也是南京的护城河。 而流入城内长约十里的叫“内秦淮”,正是这十里秦淮成就了南京城多彩多姿的历史。 此时虽然只是过中午时分,但秦淮河两岸商铺热闹非凡,人群熙攘,华丽的马车不时来往,四处尽是青楼画阁,隐传燕语莺声。 小贩的叫卖声、青楼女子的欢笑声、马车行驶的辚辚声,尽显繁华热闹气氛。 “你看,那里就是夫子庙。”小婵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古建筑,对谭知行说。 谭知行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夫子庙巍峨地矗立在秦淮河北岸,庄严肃穆。 这里是南京城的文教中心,也是江南地区最具代表性的儒家文化圣地。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夫子庙,真是热闹啊。”谭知行没想到夫子庙这么壮观,心中不由得肃然起敬。 虽然现代时也游过秦淮河,但感觉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小婵点了点头,她能理解谭知行的心情。 夫子庙不仅是江南学子的精神家园,也是无数读书人心中的圣地。 他们继续前行,秦淮河畔的繁华景象让谭知行看得目不暇接。 他心中盘算着,这里的确是个寻找商机的好地方。 或许,他可以利用自己的现代知识,在这里找到一条快速赚钱的道路。 夫子庙周围的秦淮河两岸,商肆酒楼林立,画舫上的花灯璀璨夺目,声名远扬。 谭知行不禁感叹:“这里真是南京城中最炙手可热的销金窟,美得让人流连忘返。” 然而,他的心中却涌上一丝担心。 他知道,半年后,这片美丽的江南地区将迎来清军及流贼的铁蹄,战争的浩劫将使这里变成遍地瓦砾,一片废墟。 想到这些,他的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 小婵注意到了谭知行脸上的异样,轻声问道:“公子,您怎么了?” 谭知行摇了摇头,苦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小婵不想让公子继续沉浸在忧伤中,于是转移话题:“公子,您知道吗?以前这里更加热闹。夫子庙旁边就是江南贡院,每到科举考试时,南京城的读书人都会来这里放松消遣。” 谭知行听了,好奇地问:“哦?那一定很热闹吧?” 小婵点了点头,继续说:“是的,这些读书人来自南京、苏州、扬州等富饶之地。 他们的消费能力很强,也带动了秦淮河的繁华。江南学子们长年在这里往来,更是让秦淮河周边的繁华达到了顶峰。 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子弟,在这里一掷千金,只为博得青楼美人一笑。” 第24章 落水少女 谭知行听了,不禁暗暗咂舌:“原来古代的读书人也这么会玩,怪不得秦淮河这么繁华。” “小婵,你看那边的花舫,晚上一定更加热闹。”谭知行指着河中的花舫,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小婵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那些花舫装饰华丽,船上的人们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小婵笑了笑,说:“公子,您要是感兴趣,我们可以晚上再来这里看看。夜幕下的秦淮河,灯火辉煌,画舫上的表演更是精彩绝伦。” 谭知行点了点头,他的心情逐渐好转。 虽然他知道江南将会发生什么,但现在,他决定珍惜当下,好好体验这个时代的美好。 毕竟,无论未来如何,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公子,这里好生热闹,要不我们去前面那家飘香楼坐坐如何?”小婵掩嘴轻笑,手指指向不远处的一座阁楼。 自从她发现公子像变了个人似的,她也越来越敢和公子开玩笑了。 “小婵,这么多青楼,为什么偏偏选前面的飘香楼?它有什么特别之处?”谭知行好奇地望向小婵所指的飘香楼,只见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年轻男子。 “飘香楼有现在秦淮河的第一花魁韩真真。”小婵神秘地眨了眨眼。 “那秦淮八艳呢,难道还比不上这个花魁?”谭知行只记得历史上的秦淮八艳声名显赫,但对于这个第一花魁,他却是闻所未闻。 “公子,秦淮八艳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她们现在大多不在秦淮河,有的嫁为人妇,有的转行做其他了。”小婵解释道。 “额,这样啊,我还真记不起来了。既然是花魁,那还是不要去的好,我们这点银子估计见一面都不够。”谭知行假装紧张地捂住自己的钱袋。 小婵被他这模样逗得笑弯了腰:“公子,就算你想给钱,她们还不一定见你呢。看到飘香楼下面那些年轻男子没有,他们都是慕名而来,一掷千金只为求见韩真真的芳容。” “公子,以前你同样是青楼的常客,不会连这些都忘记了吧。”小婵打趣道,“想成为花魁的入幕之宾,不仅要有银子,还要有足够的才气才行。” 谭知行想到自己曾经也像这些众多慕名者一样,花费无数银子,流连于青楼女子门外,只为博得美人一笑,就觉得无趣无聊。 这和后世的盲目追星有什么不同? 现在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文人在古代会如此受欢迎。 古代的娱乐项目并不多,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古人除了读书,高雅一点的活动就是茶艺、棋艺、吟诗、曲艺这些,而这些基本上只有读书人才会,怪不得他们这么受吹捧。 此时,飘香楼二楼的窗户微微开启,丝丝竹音飘然而出,如同远处的泉水轻轻涓涓。 一位身形苗条的年轻女子坐在窗前,手指轻轻拨动着古筝的弦,筝声如同清泉般悦耳动听。 走到近处,飘香楼看得更加真切,小楼外表装饰简洁清新,众多慕名者正站在楼下凝神细听。 谭知行也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被这美妙的音乐所吸引。 然而,就在谭知行凝神聆听之际,那美妙的筝声突然停了下来,携带着竹音的旋律戛然而止。 窗前的倩影也随之消失,只留下一片静谧。 在这个喧嚣的秦淮河闹市中,飘香楼显得格外宁静,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谭知行心中涌起一丝遗憾,但那短暂的旋律已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正准备离开,继续沿着秦淮河前行。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传来几个女子的尖叫声:“救命啊,我们小姐掉到河里了!” 谭知行听到这急促的呼救声,下意识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他立刻停下了脚步,顺着求救的声望过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人要紧。 只见前方不远处,几个丫环模样的女子正手足无措站在河边,她们大声哭喊着请求路人救助,说她们的小姐掉入了河中。 谭知行看了下河中,果然河里有人正在扑腾着,整个身子已浸在河里,正慢慢往下沉。 可现在天气寒冷,加上秦淮河水流湍急,稍有不慎便会被河水冲走。 周围的路人纷纷观望,但无人敢于下水相救。 谭知行立即意识到情况的紧急,他迅速跑向河边,小婵也紧紧跟在身后。 在跑到落水女子之处时,他大声对那些丫环交待着,让其中一位丫环去请大夫过来,让另一位去取保暖衣物过来。 他则快速脱下身上那件蓝色长衫,脱掉鞋子,毫不犹豫地跳入寒冷的河水中。 他很清楚穿着长衫下水时,很难施展开身手,更不用说在水中游泳救人,是以要先脱下来才行。 “砰”的一声,在秦淮河江水涛涛的冲击声中,谭知行像一发炮弹跳入湍急的河水中。 水花四溅,他努力游动,细心地搜寻着河里的每一寸水域。 他看准落水女子的方向,快速游了过去。 在前世时,谭知行就是游泳爱好者,拥有很不错的水性。 无论春夏秋冬,他一直都坚持在长江水域游泳,曾经最大的壮举是横渡过长江。 冰冷的水渗透着谭知行的皮肤,让他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冰凉。 然而,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尽快将掉入水中的女子救起来。 在水中奋力搜寻后,终于,谭知行的手触及了柔软的衣料,跟随着衣料,他找到了那位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身子摇摇晃晃地漂浮在水中,但谭知行立刻意识到,她的左脚是那空荡荡的裤管,原来年轻女子的左脚是断的。 谭知行不敢耽搁,用尽全力游到女子身边,用右手一把将她拖到自己身旁。 “快,紧紧抓住我!”谭知行顾不得查看女子的情况,连忙用力地朝岸边游去。 但当他刚抓住女子时,女子在水中突然醒来,她睁开眼,见到是一个陌生男子正用焦急的眼神看着她。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女子却恐慌地挣扎着,伸出手奋力一推。 \"别碰我!\"她用力挣扎着,欲摆脱谭知行手的控制。 第25章 人工呼吸 谭知行没有留意,手一松,那年轻女子又重新落入水中。 紧急之际,谭知行顾不得浮出水面换气,再次潜入水中,紧紧抓住女子,艰难地游向岸边。 江水冲击着他们的身体,使得游泳变得异常艰难。 当他们终于接近岸边时,水流突然加剧,加上女子的不配合,使得谭知行几乎支持不住。 女子在这番折腾后,也是被灌了了不少江水,最终晕了过去,没有了知觉。 谭知行咬了咬牙,顾不得避嫌,紧紧夹住年轻女子,用力把年轻女子往岸上推去。 女孩越来越沉,谭知行知道大事不好,得抓紧救女子上去。 谭知行见形势危急,尽力保持镇定,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将女子推上了岸。 他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顾不上天寒地冻,瘫倒在地上,累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女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谭知行看着奄奄一息的女子,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丫环们见小姐终于救了上来了,也是齐齐松了口气。 马夫早将马车驶了过来,她们七手八脚的将小姐扶进了马车内。 守在一旁的大夫,赶紧进入马车内,仔细检查了下女子的情况。 他摸了下女子的脉搏,探了下女子的鼻息,然后摇了摇头出来了。 “没救了。”大夫的声音沉重而无情,让周围的丫环们陷入了一片哀嚎之中。 丫环们相互搂抱着纷纷哭泣,眼泪如泉涌般涌出。 她们知道,如果小姐真的因为溺水离开了这个世界,她们也将无法幸免,将会被主人严厉的惩罚。 “怎么可能?”谭知行不甘心地说道,“难道就这样看着一个鲜花般女子没救了?” 他知道时间对于救助这位年轻女子来说至关重要,但大夫的宣告却让他感到绝望。 “我不能就这样看着她死去。”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决定尝试一些急救措施。 海姆立克急救法,这是他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他记得“海姆立克”急救法,专门用于急救溺水者的,不知道有没有用。 谭知行心中焦急,他不愿就此放弃。 “我要试一试。”谭知行低声说道,决心不容置疑。 于是,谭知行站了起来,来到马车内。 他迅速行动起来,准备施展海姆立克急救法。 想到这,谭知行解开年轻女子的衣扣,他弯下腰,检查她的呼吸、心跳情况。 他将耳朵贴近女子的胸膛,却听不到心跳声。。 一旁的丫环见状,以为谭知行是在非礼小姐,急忙阻止道:“公子,你要干什么?不要碰我们小姐!” 谭知行没有理会,又把女子的面部朝下,身体垫在他的腿上,拍打背部,尽量将水控出。 然而,女子依然没有声息。 马车内位置太狭窄,不好施展动作,谭知行让丫环们在地上铺上毯子,他准备将女子抱到外面来。 由于年轻女子全身湿透,衣服紧贴身体,暴露身形,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 谭知行于是将自己的蓝色长衫穿在女子身上后,再将她从马车内抱出来。 他俯下身,目光落在年轻女子的脸上,这才看清女子的相貌,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年轻少女,即便是在昏迷之中,也难掩那份出尘的美貌。 她的面容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瓜子脸上嵌着一双清澈的双眼皮眼睛,此刻虽然紧闭,却仿佛能想象到它们睁开时的灵动。 她的皮肤白皙得几乎透明,仿佛能看见皮肤下细细的血管,吹弹可破,触手生凉。 谭知行的心神不由得为之一荡,但随即用力摇了摇头,现在可不是沉醉于美貌的时候。 眼前的女子因为溺水,此刻正躺在岸边湿漉漉的地面上,现在因为缺氧而显得脸色苍白,毫无生气。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谭知行知道,时间就是生命,他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他迅速回忆起曾经学过的溺水急救知识,决定继续使用海姆立克急救法来解救女子。 谭知行跪在女子身旁,首先检查她的呼吸和脉搏。 确认她没有呼吸后,他迅速将女子翻转至侧卧位,以清除她口中的任何异物。 然后,他跪在女子背后,用一只手握拳,将拳头放在女子的腹部,即肋骨下端和脐部之间的位置。他用另一只手握住拳头,迅速向上推压,试图将女子体内的水排出。 一次、两次、三次……然而,经过几次推压后,女子依旧毫无反应。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丫环们更是焦急万分。 谭知行心中一沉,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突然,他灵光一现,猛地站起身来。 围观的人群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只见他抓起女子的双腿,将她倒挂在自己身上,然后沿着秦淮河奔跑起来。 “这是在做什么?”围观的路人看着谭知行奇怪的动作,不知他在做什么,人群中有人不解地喊道。 “救人!”谭知行简单地回应,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跑了几圈后,谭知行将女子放回地面,但女子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接下来要采取的措施,可能会引起更大的争议。 谭知行决定使用溺水解救的最终大招——人工呼吸。 看着女子白皙的庞,他轻声说道:“小姐,得罪了,我也是为了救你。” 他俯下身,准备进行人工呼吸。 看着谭知行将自己的唇贴近女子的嘴唇,围观的人群中,惊呼声此起彼伏。 “公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住手,你不能对我们小姐无礼!”丫环们的声音中满是愤怒。 但谭知行并不理会周围的声音,他的眼中只有那个需要他救助的女子。 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唇贴近女子的嘴唇,开始进行人工呼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谭知行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她救她。 他一遍又一遍地进行着人工呼吸,全然不顾周围人的议论和丫环们的阻挠。 他知道,此刻女子的生死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他必须竭尽全力,不留任何遗憾。 时间此时变得无比缓慢,每一秒钟都像是漫长的一年。 第26章 想非礼我? 谭知行心里焦急,但他不敢停下来,因为他知道,唯有坚持,才有可能挽救回这位年轻女子的生命。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谭知行不停地进行急救操作。 他用尽全力,呼入新鲜空气注入女子口内,希望唤醒她已经停止的心跳。 终于,在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后,奇迹出现了,女子的身体轻微颤动了一下。 谭知行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他继续坚持着,直到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女子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觉得仿佛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醒过来后,她的视线还有些模糊,但足以让她看清眼前的一切。 那个依稀在水中,不顾一切救她的年轻男子,此刻正俯下身,他的嘴唇正慢慢靠近自己的嘴唇。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女子的手不知何时挥出,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谭知行的脸上。 谭知行愣住了,他的脸上清晰地印着五个指印。 女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怒气冲冲地斥责道:“臭流氓,你想干什么?” 谭知行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摸着被打的脸颊,试图解释自己的行为:“姑娘,你终于醒了,如果我说在救你,你信不信?” “为什么要救我,谁让你救的?让我去死啊!”女子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说完,她用力试图挣脱谭知行的控制,准备再次往河边方向爬去。 “啪!”谭知行没有再多说话,他同样一记耳光打在了女子的脸上。 然后紧紧按住她,大声喝道:“这位姑娘,你要死别拖累我啊,这么冷的天,我救你容易吗?还要我再救你一次?” 女子明显一怔,被谭知行的态度所震撼。 她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对她如此严厉,也从未有人打过她,谭知行还是第一个打她的人。 想到此,女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她活过来了!”大夫惊喜地说道,他惊讶地看着这一切。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年轻男子这样的救人法,怎么就将女子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众人欢呼雀跃,都用感激地眼神看着谭知行。 这个年轻男子的脸上还带着女子的手指印,但他的眼中却满是一种淡定从容。 丫环们见到小姐苏醒,不禁泪如泉涌。 她们明白,如果小姐出事了,她们一个个都活不了。 此时,她们才明白,是自己错怪了谭知行。 “小姐,你终于醒了!”丫环们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们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我没事了,你们都起来吧。”女子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眼中满是疑惑。 “是你救了我?”女子的声音虚弱,她看向谭知行。 “小姐,是的,是这位公子奋不顾身跳及河中救你上来,然后又救活了你。”丫环们说道。 “你们替我好好谢谢他。”女子声音微弱却充满了感激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丫环们纷纷向谭知行下跪,感激地说道。 谭知行松了一口气,看向年轻女子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你们小姐没事就好,记得多给她喝热的姜汤。” “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姐,切不可让她再有任何闪失。”谭知行严肃地说道。 见到女子醒来,应该无大碍了,谭知行叮嘱年长的丫环,务必密切关注她们小姐,确保她不再有危险的行为。 完成这些交代后,他才感觉天气实在太冷了,而自己的蓝色长衫穿在年轻女子身上,又不好意思让她脱下来。 一阵阵寒意袭来,谭知行决定赶紧回家取暖。 “公子,刚刚在河里好危险,你自己命都不要了!”小婵在后面紧紧追赶,大声叫道。 谭知行笑了笑,没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 此时,在飘香楼上,正有一双妙目看着下面。 她静静地站在窗前,注视着江边发生的一切,眼睛闪烁着光芒。 “那个年轻男子,这么冷的天也敢下水救人,真是少见!”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而等到谭知行跑出视野,她才若有所思将目光放在落水女子那儿。 谭知行出了秦淮河时,几匹快马飞驰而来,与谭知行相错而行。 他们的蹄声如雷,在岸边行人的惊呼声中掠过,正急切的往飘香楼方向骑去。 “是谁这么大胆,敢在秦淮河附近如此放肆?”她心中暗想,眉头微微皱起。 \"让开,让开!\" 为首的中年魁梧男子骑着高头大马步履矫健,他身穿的锦袍华丽而显贵,紧皱的眉头透露出内心的焦急与紧张,显然是有着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炎儿,你在哪里?”中年男子的声音中带着焦急,他的眼神四处搜寻。 身后紧随的护卫们手持兵器,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警惕地环顾四周,周身散发着一股杀气,时刻准备着迎接任何可能的威胁。 岸边的行人纷纷躲闪,尽量避让着这股气势汹汹的队伍,生怕惹上一身麻烦。 \"老爷,前面就是飘香楼了。\" 一名护卫上前禀报。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紧盯着前方。 待在岸边的人群中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马车,身穿锦袍的中年魁梧男子眉头才微微舒展。 他放下手中的缰绳,一挥手,示意护卫停下马匹。 护卫们纷纷从马背上下来,环顾四周,确保周围的安全后才放下了警惕。 中年男子缓步走向马车内,俯身查看落水女子的情况。 女子浑身湿漉漉的,显然是刚刚被打捞上来。 中年男子皱起眉头,看着女子苍白的脸庞,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自责之情,见她已醒过来,方才放下心来。 他伸手将女子搀扶起来,声音带着颤抖:“炎儿,你没事吧?不要再做傻事了?” 车内,女子浑身湿透,脸色苍白。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父亲焦急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女子微微点头,声音微弱地说道:“爹爹,对不起,我…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中年男子听后,心情稍稍缓和下来。 他伸手将女子搀扶好,温和说道:\"炎儿,你先好好休息。\" 随后,他找来丫环及大夫,问清了这儿发生的事由。 听说是个年轻男子救了小姐后,他看向秦淮河两岸,却已不见他人影。 他转身对护卫下令:\"去查查,我要知道是谁救了炎儿。\" 护卫领命而去,中年男子则静静地站在马车旁,目光深邃,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护卫们陆续回来,纷纷摇头。 中年男子听后,目光转向远处,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第27章 挣钱大计 谭知行气喘吁吁地跑回家,一进门便直奔自己的房间。 他赶紧换上一套干净的棉衣,但寒冷的天气让这套棉衣显得过于单薄,根本无法抵御外面的严寒。 \"真是的,这个时代的棉衣怎么就一点不保暖呢?\" 谭知行忍不住抱怨道。 无奈之下,他只得再次忍痛使用自己的打印系统。 在花费了2点的电量后,一套崭新的灰色长衫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套打印出来的长衫完美贴合他的身型,不仅展现了他强健的身材,还衬托出他飘逸的气质。 谭知行本就长得颇为帅气,换上这套定制款的灰色长衫后,整个人看起来更是身姿挺拔,面容英俊。 等谭知行从房间出来,小婵的眼睛顿时一亮,心中暗自欣喜。 这几天的运动让公子看起来精神了许多,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胭脂粉气,整个人显得更加精神焕发。 小婵一边帮谭知行整理衣衫,一边忍不住唠叨起来:“公子啊,那个落水女子真是不知好歹,你费尽力气救了她,她不但没有好好说一句谢谢,还打了你一记耳光。” “哎,还丢了一件长衫,你那件新长衫没穿两天,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 “下次不要救她了。” 听了小婵的话,谭知行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他轻轻摸了下脸颊上被打的地方,那里现在还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痛楚。 “小婵,我救她,不是为了她那句谢谢,我只是让自己良心不会难受。” 谭知行耐心解释道。 停了下,他继续说道:“下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出手,谁让我是四好青年了。” “公子,什么是四好青年?怎么你现在说的一些词汇我都听不明白的。” 小婵对谭知行口中的“四好青年”一头雾水,不理解其中的含义。 “你只要知道,你的公子以后是要做个顶天立地的好人就行了。” 谭知行笑道。 听了谭知行的话,小婵心中对公子更加崇敬和钦佩。 她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青年,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不多时,昆叔和张铁牛的身影一前一后出现在院子里。 他们围坐在一起,开始交换各自的行程和所见所闻。 昆叔的脸上写满了焦急,而张铁牛则显得有些无奈和沮丧。 \"今天的情况还是和昨天一样,没有什么进展。\" 昆叔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张铁牛低着头,双手紧紧握着,显得有些内疚:\"公子,我每天饭都吃得很饱,但却没有给你带来任何有用的消息,我...我真是没用。\" 小婵见状,忍不住提议道:\"公子,要不你直接去码头上招人吧?那里人多,可能会有所收获。\" 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焦急和担忧。 铁牛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公子,你直接去可能快一些。\" 然而,谭知行却笑着摇了摇头,他的笑容中透露出对铁牛的信任与理解:\"铁牛,我相信你能把这事做好,不用急,慢慢来。\" 他轻拍了一下张铁牛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过自责。 张铁牛感受到公子的信任,心头一暖,当场向谭知行保证一定尽快招到所需的人手。 谭知行知道,他需要的是像张铁牛这样的家丁。 俗话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张铁牛去找的人可能更加适合。 而且,谭知行现在也没时间,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当众人询问谭知行是否找到挣钱方法时,谭知行却神秘地笑道:\"挣钱的方法在我心里,明天就会揭晓。\" 小婵不解地问:\"公子,什么方法?今天我跟了你一整天,我怎么不知道?\" 谭知行依然保持着微笑:\"这个方法暂时不说,明天你跟着我就会知道了。\" 众人虽然好奇,但也知道公子的性格,他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 于是,大家只能怀着期待的心情,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第二天早晨,细雨如丝,轻轻地拍打在院子的青石板上,带来了一丝丝寒意。 张铁牛正沉浸在美梦中,幻想着今天可以偷个懒,好好休息一番。 \"铁牛,起床了!\" 谭知行的呼唤声打破了张铁牛的美梦。 他无奈地睁开双眼,看着窗外细雨蒙蒙的天空,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两人像往常一样出了院子,沿着秦淮河开始了他们的晨间运动。 雨中的秦淮河显得格外宁静,只有雨滴落在河面上的声音,和两人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公子,今天下雨,我们能不能早点回去?\" 张铁牛试探性地问道,希望能够得到公子的同意。 \"铁牛,雨水可以锻炼我们的意志,我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提高抵抗力。\" 谭知行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他似乎并没有因为下雨而有任何的懈怠。 张铁牛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只能跟随着公子的步伐,继续跑步。 雨中的运动虽然有些辛苦,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当运动结束,他们回到院子,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各自投入了自己的事情中。 谭知行和小婵随后一起出了门,他们再次踏上了前往秦淮河的道路。 秦淮河依旧繁华非凡,河边的景色宜人,河边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谭知行走在前面,领着小婵在街道上东张西望。 他的目光在繁华的店铺间游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特别的东西。 小婵跟在谭知行身后,她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忍不住问道:“公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谭知行神秘一笑,并不作答,只是加快了脚步。 他的目光在街道上游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他的眼神一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他目光停留在前方一家店铺的招牌上。 牌匾上“竹弦阁”三个大字熠熠生辉,古朴的招牌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店内不时传出琴瑟和鸣的声音,时而悠扬,时而激越,仿佛能直抵人心。 谭知行笑着对小婵说:“就是这儿了,我记得昨天好像有看到过这家店。” 小婵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她踮起脚尖,想要透过窗户窥见店内的景象。 “走,我们进去看看。” 谭知行说着,便迈步向店内走去。 小婵紧随其后,心中充满了期待。 第28章 买筝奇遇 谭知行和小婵一前一后进了店内。 小店装饰古朴典雅,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乐器,每一件都显得古色古香。 各式各样的乐器错落有致地摆放着,琵琶、古筝、二胡、竹笛等琴器种类繁多,一应俱全,大小乐器不下几十种。 店中央摆放着一张古琴,一位中年女子正在抚琴,那悠扬的乐曲正是从他的指间流淌出来的。 谭知行径直走向古筝区,认真地用手指轻轻触摸着每一张古筝,细致地端详着它们的做工。 眼中流露出专注和欣赏,有时还忍不住在筝弦上弹拨了一段旋律。 最终,他停在一张黑色的古筝面前,走近,还能闻到这张古筝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小婵好奇问道:“公子,您为什么要看古筝呢?” 谭知行笑着说道:“进了店里,当然是要买点什么。” 小婵觉得奇怪,她问道:“公子,您啥时候学会了弹古筝的?我从没见您弹过啊。” 谭知行嘿嘿笑道:“人是会改变的。” 小婵又问道:“公子,您之前不是说最讨厌这些吗靡靡之音?” 谭知行神秘地笑道:“小婵,世事难料。” “公子,这店家弹得可真好听。” 小婵忍不住赞叹道。 “是啊,有一种让人心静的感觉。” 谭知行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位弹琴的中年女子身上。 那个穿着青色襦裙的中年女子似乎感受到了他们的目光,停止了抚琴,抬头看向他们。 “这位公子,欢迎光临竹弦阁,不知有何贵干?” 中年女子声音温和。 “我们是来看看乐器的,听说这里有最好的乐器。” 谭知行微笑着说道。 “哦?那你们可来对地方了,这里的确有最好的乐器。” 中年女子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走向他们。 “不知公子想要什么样的乐器?” 老者问道。 “我们想看看那个黑色的古筝。” 谭知行说道。 “店家,这把古筝怎么样?” 谭知行用手指了指那把黑色的古筝。 “公子,果然识货,这把古筝,又名秦筝,是用上好的桐木制成,音色纯净,余音绕梁。” 中年女子热情地介绍道。 “店家,那这把古筝有名字吗?” 谭知行问道。 “公子,这把古筝是新到的货,还没有取名字,公子可以自行取名。” 中年女子热情地说道。 谭知行想了想,说道:“既然它是新筝,就叫它初墨如何?” 中年女子赞赏地说:“公子果然是行家,名字取得极好。” “店家,那这把古筝多少银子?我想买下它。” 谭知行微笑道。 “公子,这把古筝品质上乘,售价二十两银子,不过……” 中年女子犹豫了一下。 “不过什么?” 谭知行问道。 “瑶姐,我要的古筝到了吗?”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女子清脆悦耳的声音。 接着,一个身材纤细、面貌清丽、身穿绿裙的妙龄女子,带着丫环轻盈盈走了进来。 “真真姑娘,古筝到了,可是...” 名叫瑶姐的中年女子似乎有点为难地说道。 名叫真真的年轻女子走进店内,她环视一周,看到谭知行在场时,明显怔了一下。 谭知行也感到有些意外,难道这个真真姑娘认识自己?可是自己却没有印象啊。 “真真姑娘,是这样的,刚刚这位公子看中了这把黑色的古筝,还为它取了名字叫初墨。” 瑶姐向真真姑娘解释道。 “初墨?” 真真姑娘心里嘀咕了一下,然后看向谭知行道:“请问公子,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呢?” 谭知行回答道:“这把新制作的古筝,造型奇特,身上的黑色漆面就像刚研磨出来的墨汁一样。” 真真姑娘听了,眼中闪过一丝亮色,感叹道:“好名字,公子真是有才!” 看到这,谭知行意识到,原来这把黑色的古筝是真真姑娘预定的。 于是,他大方说道:“店主,既然这把黑色古筝是这位姑娘先行预定的,那我再看看其他的就是。” 瑶姐没想到谭知行这么好说话,于是热情地说道:“公子,你真是好人,你有看中其他的古筝,到时我给你优惠一些。” “瑶姐,既然这位公子也看中了,那买给他得了。” 真真姑娘美眸闪烁,用温柔的语气说道,声音十分好听。 “这位姑娘,真不用了,我看看其他的就行,本来我买这个古筝也只是一时兴起。” 谭知行觉得真真姑娘极有礼貌,也是印象颇好。 看着真真姑娘长着一张清秀可人的脸,五官精致而和谐,一双明眸如同秋水般清澈,谭知行不免有片刻的失神。 真真姑娘被谭知行盯着,也不恼怒,继续轻声说道:“我那儿的古筝还能用一段时间,等下次到了新的古筝,我再来买就是了。” 谭知行摇头道:“姑娘是懂筝爱筝之人,所谓天涯芳草易寻,人间知音难觅。初墨本是姑娘预订,还是留给姑娘比较好。” 说完,他指着另一把暗红兼褐色的古筝说道:“店主,这把古筝多少钱?” 瑶姐说道:“公子,眼光不错,这把古筝,又名汉筝,是红木所制,也是店内的一把名筝,售价十八两银子,我们给你优惠十五两银子,如何?” 谭知行微笑道:“十八两银子就是了,你们做生意也不容易。” 瑶姐说道:“公子,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我再多送你几件配饰吧。” 谭知行笑道:“很好,如此就多谢店主了。” 瑶姐继续说道:“公子,这件古筝也还没有名字,不如你给它取个名字,我让人把它弄上去。” 谭知行想了想,抚摸了一下古筝,道:“就叫它行者吧。” 行者,这个名字,一听就能感觉到弹筝者充满了孤独,坚韧内心和追求前方的精神。 “好名字!怎么他随意之间,就能想到这么好听的名字。” 真真姑娘心里想着,一双美目看向谭知行。 谭知行随后叫小婵拿出十八两银子,递给了瑶姐。 瑶姐于是叫来伙计,让他们准备给这把古筝做上新的名字——行者。 第29章 生财有道 在等待古筝烫印名字的过程中,店内陷入一片莫名的安静。 为了摆脱尴尬气氛,真真姑娘看向瑶姐道:“瑶姐,我想试弹一下初墨,可否?” 瑶姐笑着回道:“当然可以,真真姑娘请自行试筝就是,而且能亲耳听到真真姑娘弹筝,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一桩。” 随后,真真姑娘又朝谭知行这边看了下,谭知行无置可否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真真姑娘取下初墨,调好筝弦,拿过一张木质椅子,坐了上去,开始弹起了古筝。 随着她的手指在弦上轻轻拨动,古筝发出了一串串清澈悦耳的声音。 真真姑娘的表情随着音乐的变化而变化,时而宁静,时而激昂。 在弹筝时,几缕发丝自然地垂落在她耳边,增添了几分柔美。 她的手指在古筝的弦上跳跃时,显得更加优雅。 一曲弹罢,不得不说,古筝的音色绝美,真真的曲子也弹得甚好。 真真姑娘放下古筝,笑着看向谭知行道:“可否请公子也来弹一曲?” 说完,她便离开了椅子,真真姑娘说这话时,声音听起来,也是那么让人舒适。 谭知行摆摆手笑道:“姑娘弹得极好,在下就不敢献丑了。” 见谭知行拒绝弹筝,真真姑娘也不恼怒,只是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接下来,她就小声和瑶姐低声说起话来,说到高兴处,还不时抿嘴轻笑,看来她们已是极为熟悉。 过了一会儿,店里伙计终于将“行者”的名字烫印好了。瑶姐走近古筝,小心地将它擦拭干净。 擦好名字后,瑶姐看向谭知行道:“公子,这是个大物件,你是自己雇人弄回去,还是让我们的伙计送到府上?” 谭知行笑道:“不用这么麻烦,我们住在城外,你们送货也不方便,我自己拿回家就行。” 说完,他将古筝拿起来,像佩带长剑一样挂在身后,然后再用手拿着筝架,走出了店门。 而小婵则拿着配套的椅子,紧紧跟在谭知行身后。 谭知行之前在军队步行拉练时,都是背负着三十斤以上的重物,行军距离长达二十公里以上。 这古筝长约1米2,重量约6斤,谭知行将它挂在身上,显然是轻而易举。 真真姑娘和瑶姐看着这一切,不由得目瞪口呆。 看着远处谭知行的背影,真真姑娘缓缓道:“这个公子,倒是个趣人。”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回到家,谭知行将背着的古筝“行者”解下来,轻轻放在精致的木质筝架上。 他凝视着这把新购的乐器,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筝弦,每一次触碰都带起一阵阵清脆的声音,仿佛在与他的心灵对话。 小婵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看着公子专注弹古筝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她从未见过有人能够如此熟练地操控乐器,仿佛那古筝就是他的一部分。 “公子,你什么时候会弹古筝了?”小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她记得公子不会弹这玩意儿啊。 谭知行转过头,给了小婵一个温暖的笑容,“小婵,以后我们就靠着这个古筝来赚钱了!” 在谭知行的前世,他虽然是军人,但他的业余爱好就是弹古筝。 他清楚记得,在他读中学时,就已经过了古筝专业十级,可以说筝技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无论是古代的传统曲目,还是现代的流行音乐,他都能信手拈来。 昨日在秦淮河畔的所见所闻,让他也有了主意,他决定要用这把古筝,开启一段新的生活。 他知道,街头艺人的表演只要吸引人,是能挣到钱的,何况他的筝艺远在他们之上。 他相信,凭借自己的技艺,一定能够打动秦淮河畔的女子们,让她们成为他的忠实听众。 “俗话说,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赚,青楼女子的钱更是如此。”谭知行默念着这句话,心里充满了自信。 他的手指在筝弦上轻轻一拨,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接下来的两天,谭知行几乎足不出户,开始在院子里认真熟悉着古筝。 他一边磨练技艺,一边思考如何将自己的筝艺展现给更多的人听。 他尝试将前世记忆中的现代流行音乐与现在古筝的韵律结合起来,这样能更吸引人。 他沉浸在古筝的世界中,反复练习着各种曲目。 在这两天的练习中,他终于将自己的筝艺与现代音乐相结合,创造出独特的演奏风格,使得古筝的声音更加贴近当代人的审美。 同时,他也在筝艺上下足了功夫,力求将每一个音符都演绎得淋漓尽致。 谭知行他知道,要在秦淮河赢得名声,就必须拿出与众不同的表演。 不仅仅是技艺的问题,更需要一种与众不同的表现方式。 谭知行并没有急于展示自己的筝艺,他知道时机的重要性。 他要等待那个完美的时刻,让自己的筝声传遍秦淮河畔,让所有人都记住他的名字。 在谭知行专心致志地熟悉古筝的同时,昆叔和张铁牛那边也取得了不错的进展。 昆叔负责处理的乡下农田事务,他成功地将农田以八折的优惠价格卖给了当地的士绅。 而对于船只的购买,牙人通过中间人找到了潜在的卖家,预计这两天就能进行联系。 昆叔向谭知行汇报了这些进展,并询问是否需要他一同去查看船只并进行付款。 谭知行笑着表示,这些事务昆叔可以全权作主,因为他在这方面比自己更为熟悉。 同时,张铁牛在码头上的工作同样顺利,他已经招募了好几个有意向的苦力。 当然,最终家丁的挑选和确认,还需要谭知行亲自把关拍板。 而对于小婵来说,她也没有闲着,每天晚上谭知行都会教她学习数字和基础的财务做账知识。 小婵很努力,进步也很快,现在已经能够进行简单的账目记录。 最重要的是,谭知行找到了挣钱的方法,这让大家都感到非常兴奋。 谭知行感觉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对未来的日子也充满了希望和期待。 第30章 卖艺谋生 不知不觉,已快到十一月底。 谭知行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可以到了展示筝艺的时刻。 这天,早早锻炼完后,谭知行便准备背着“行者”古筝,前往秦淮河畔。 张铁牛和小婵作为侍从,跟在他的身后。 其实谭知行觉得带小婵就够了,但是昆叔担心,到时表演时有捣乱者就麻烦了,有张铁牛在,也多一个帮手。 谭知行想想也是,第一次去还是多一点人安全些。 一路上,张铁牛和小婵很是兴奋,他们相信公子的筝艺,一定会获得游人的认可,从而挣到很多的银子。 而谭知行则是有点忐忑不安,虽然前世时,他在台上,当着几百上千人都有表演过筝曲,但这在古代,还是第一次表演,还不知道古人能不能接受他弹筝的曲风。 不过现在银子关系着他们的南下大计,决定着以后的身家性命,不管怎么样也要豁出去拼一下了。 他们三人很快到了南京城,从通济门进入时,谭知行背上挂着古筝,进城时,被兵丁盘问了很久才放行。 穿过前面这条街道,马上就可以到秦淮河了。 谭知行走到半路时,一辆漆得铠亮的马车,突然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紧接着从车窗内探出一个年轻男子,他看着谭知行的模样,不由哈哈大笑道:“这不是赘婿吗? 你这是要去干嘛了?” 谭知行定睛一看,原来又是那个屡次为难他的刘能,这个阴魂不散的人,怎么哪都能看到他。 没有理会他,谭知行继续往前面走。 “啧啧啧!你这个赘婿,也太惨了,你是要去买唱吧?怎么搞得和下九流人一样了?”刘能哈哈大笑道。 在明朝这个时代,吹拉弹唱的卖艺者和戏子、娼妓一样,同属下九流,没有一点社会地位。 他看到谭知行身上背了个这么大的物件,一看就是古筝古琴类的东西,肯定是去秦淮河卖艺。 谭知行微微一笑道:“要不刘公子赏一点儿?你上次挺大方嘛,一次性就给了700两银子。” “你这个赘婿,能不能得赏钱,要看你弹得怎么样了。”刘能轻蔑的说道。 他也不恼怒,反正他最不缺的就是银子,那700两银子,对于他来说九牛一毛而已,只要能看到谭知行出丑,他就开心。 “弹得肯定比你好很多,要不要我们再赌一把试试!”谭知行平静说道。 “爷今天很忙,等心情好的时候,再赏你一把!真是没出息的东西!”刘能哈哈大笑道。 张铁牛和小婵见刘能对公子不断说着难听的话,恨不得冲上去揍这个刘能一顿。 谭知行拉住他们,示意不要和这样的人计较,便径直转道朝秦淮河方向走去。 刘能见谭知行进了秦淮河,确认谭知行是准备在这儿弹古筝后,他这才叫马车继续出发,不过是掉转马头朝另一个方向奔去了。 谭知行再次来到秦淮河时,热闹依旧。 在路上遇见了刘能,让他内心有点隐隐不安,每次遇到这个人,总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刘能这样的纨绔子弟都应付不了,那他还怎么在明末乱世中生存下来。 谭知行在离飘香楼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处空地,装好筝架后,便准备开始他的表演。 飘香楼作为十里秦淮的花魁所在地,位置自然很优越,这也是谭知行之前一眼就看中的地方。 这儿离花魁近,过往的路人比较多,自然注意的人也多。 “这个年轻人准备干嘛?” “大白天在这儿弹筝,不务正业啊” “一个大男人弹什么古筝?” …… 过往的路人纷纷指点着,不时发出各种鄙夷声。 谭知行作为一个现代人,心理素质高得很,他完全没将这些议论放在心上。 他现在想得最多的是,该怎么开始才好。 他摸不准古代人听曲的喜好,便首先弹奏了一些古筝古代名曲,如:《高山流水》、《夕阳箫鼓》、《汉宫秋月》等。 几曲下来,没有意料中的鼓掌声以及围观路人的好评。 “这年轻人弹得不太行啊!” “真是搞笑,他居然在飘香楼这儿弹筝?” “班门弄斧啊?不知道这年轻人怎么想的。” 过往的路人纷纷指点着谭知行,不时发出哄笑声。 张铁牛也有点忍不住了,拉了下小婵的衣服,道:“小婵,你给铁牛哥说下,公子弹筝真的行吗?” 小婵小声说道:“铁牛哥,你要相信公子啊,你在家又不是没听过。” “可是现在都没人听啊。”张铁牛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实话。 “这才刚开始,你急啥。”小婵抱怨道。 看着寥寥无几在旁听的路人,谭知行也有些尴尬,不过这也是在意料之内。 你弹得再厉害,能有古人弹得厉害?要知道她们平日专门弹这些个名曲。 飘香楼二楼,韩真真刚刚练完古筝,正准备休息一下。 便听到外面不时传来砰砰砰的古筝声音,她不免有点愠怒。 她便对丫环小云说道:“小云,外面怎么这么吵?” 小云看了眼窗外道:“小姐,外面有个年轻人在弹古筝,兴许是想筝点卖艺钱。” “你觉得他弹得怎么样?”韩真真随意问道。 “弹得很一般,肯定和小姐不能比!”小云抿着嘴笑道。 “和李管家说下,让楼下的卖艺者不要在我们飘香楼范围内弹筝,免得扰乱我下午的休息。”韩真真吩咐道。 “好咧,我等下就和李管家说下。对了,小姐,好像这个弹筝的人,是我们之前在“竹弦阁”内碰到的公子。”小云边走边不经意说道。 “哦,这样啊,那你先不要让李管家赶他了!”韩真真一听是上次遇到的谭知行,便来了兴趣。 “你找个熟悉的下人,去调查下外面这个弹筝的公子,看看他的来历。”韩真真想了下,低声对小云吩咐道。 小云停下了脚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韩真真。 小姐之前不是这样啊,以前遇到楼下有卖艺之人,她都是让管家赶走的,现在还想查他的来历,这是想干什么? 不过,小姐的吩咐她是不敢怠慢,赶紧下楼去了。 韩真真没有理会小云,打开窗户,往外面看去。 果然,楼下那个年轻公子正是那天在“竹弦阁”遇到的人。 此时他正在弹《春花秋月夜》,韩真真听了下,一曲下来,感觉和小云说的差不多,弹得一般,不过尚可一听。 她微微笑了下,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刚想移开目光,开始去做自己的事,便见下面来了一大群人。 第31章 秦淮名妓 谭知行弹完几首古筝名曲,见效果不佳,便寻思着是否要换些现代流行乐曲,不过现代曲太多了,该选哪首了。 正在犹豫间,谭知行耳边便传来一阵阵嬉笑声。 “这不是赘婿吗?” “怎么在这儿丢人现眼?” “真是倒霉,怎么在哪儿都能碰到他。” …… 谭知行回头一看,只见一群书生打扮,穿着锦衣华服的人朝他这边走过来。 这群人中,最前面的是刘能,他现在正朝着谭知行指指点点,还不时发出肆虐的哄笑声。 中间二人是身躯笔挺、气质俱佳的年轻公子,他们各自手牵着个长相貌美的年轻女子,边说边笑。 最后面的居然是那个赵铎,之前谭知行在杜府前碰见过他一次,是以有点印象。 赵铎看到谭知行正在弹古筝,脸上不禁露出嘲笑之意。 小婵走过来,低声对谭知行道:“公子,这个刘能又来捣乱了!你小心点。” 谭知行点了点头,看到刘龙过来,他就知道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赵铎故意问道:“刘能,你带我们来这干嘛?” “还能做什么?来看看被杜府赶出来的赘婿,他正在这儿卖艺了!”刘能在一旁哄笑着说。 谭知行也不恼怒,懒得理会刘能,便欲继续弹起古筝来。 赵铎见谭知行无动于衷,垂着的眼眸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寒光,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下刘能。 刘能走上前,大声说道:“你这个赘婿,还不赶紧给我们几个来一首,弹得好的话,说不定大爷赏你几个吃饭的钱!” 谭知行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色长衫,和刘能这些衣着鲜亮,锦衣玉带的年轻公子们相比,相形见绌,显得格格不入,寒酸不已。 刘能肆无忌惮的指着谭知行,说到高兴处,还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赵铎在后面,冷眼旁观谭知行的反应。 而一起跟过来的两男两女,却是眉头微皱,似是不喜刘能这么大声喧哗。 谭知行没有理会他,开始独自弹起古筝名曲《阳春白雪》。 弹到一半时,刘能又叫道:“你这个赘婿,在这儿弹琴不觉得丢脸吗?。” “一个大男人,不务正业,在这儿弹古筝,怪不得我们芊芊小姐要叫你滚开杜家。”刘能一边指着谭知行,一边问着经过的路人们介绍道。 “原来这个就是被杜府赶出来的赘婿啊!” “可惜了这身好皮囊!” …… 路人听了后一阵纷纷议论,均是在旁掩笑看戏。 谭知行见刘能纯粹是在捣乱,知道不搞走这人,今天他的挣钱大业就没法实现了。 想到这,他微笑道:“刘公子,你倒是管的宽,我在这儿弹筝,与你何干?” 刘能叫道:“怎么个没关系,你弹得这么难听,像一群苍蝇在耳边嗡嗡嗡嗡作响个不停,破坏了秦淮河这么好的景色。” 谭知行笑道:“秦淮河两岸弹筝者不计其数,为何你就在我这儿说了?” 刘能厉声喝道:“那能比吗?他们弹的是极好听,而你却是弹得极难听,所以,你最好滚蛋走人。” 谭知行笑道:“我会一直在这儿弹,而且我没觉得比他们差。 刘能大声道:“如果你真觉得自己弹得好,那我们打个赌吧?” 谭知行笑道:“怎么个赌法?我记得你之前输给过我七百两银子的。” 刘能脸上抽搐了下,用眼神看了看赵铎,赵铎微微点了点头。 刘能于是冷冷道:“很简单,就是各弹三首曲子,由评委投票决定胜负,票多者最终胜出,如何?” 谭知行笑道:“那输赢又有何说法?” 停了下,谭知行继续道:“刘衙内倒是好兴致,既然是赌约,当然少不了彩头。” 刘能笑道:“如果你输了,就叫我声爷爷,同时给我乖乖滚出南京城,以后不能再进来,如何?” 谭知行笑道:“如果我赢了?” “你这赘婿,不就是想赚钱嘛,你要是能赢,我给你三百两银子。”刘能大声道。 谭知行摇摇头:“这不公平,赢了就这么点银子。” 刘能这时抬眼看了下赵铎。 赵铎站出来道:“你这个赘婿,今天你好运,碰巧冒兄和侯兄都在,既然大家这么高兴,只要你能赢的话,我这儿也给打赏五百两银子。” 刘能大笑道:“赘婿,怎么样,是不是怕了?怕了以后就不要来秦淮河了。” 谭知行笑道:“有何不可?不过这评委怎么找?” 这时,人群中那二个气质俱佳的年轻公子也是来了兴趣,其中一个身着浅红锦衣的少年笑道:“这位赘...公子,如蒙不嫌弃,就由我们俩再加上小宛当评委如何?” 谭知行笑道:“筝手是你们,评委也是你们,我怎么知道你们这评委会不会偏袒他了?” 浅红锦衣的少年笑道:“在下冒辟疆,这位是侯方域,我身边的女子是董小宛,你放心,我们断不会偏袒香君的。” 说完,冒辟疆分别指了下身边的年轻公子及二位美貌气质俱佳的女子。 原来他们就是侯方域与李香君、冒辟疆与董小宛,明末有名的江南才子与佳人。 怪不得他们在一起,包括赵铎、刘能,这些人在江南都是出身显赫,尤其是其父祖辈,在南京城内都是大官,说他们是权贵子弟一点儿都不为过。 考虑到历史上侯方域和冒辟疆作为金陵四公子,而董小宛是秦淮八艳,他们都有一定声望,品德还是可靠。由他们作评委,也未为不可。 而作为筝手的李香君,她同样是秦淮八艳之一,吟诗作赋、弹琴唱曲样样精通,不仅仅是歌妓,更是具备深厚的文学艺术修养。 不过在谭知行看来,她们虽然弹筝厉害,但是他来自后世,自有他的优势,因此,这样的比试他完全不怕。 想到此,谭知行抱拳道:“原来是李小姐,久仰了!” 李香君施施然回礼道:“谭公子,请指教!” 说这话时,她甚是有礼貌,谭知行不由对她也是印象大有改观。 路上的行人,见到谭知行和李香君比试筝艺,都纷纷停下了脚步。 对于早已名满秦淮的李香君,他们自然不愿放过这样亲眼目睹的机会。 其实李香君现在也才二十岁不到,不过青楼女子一般十二三岁就出道,过了十七八岁就是老姑娘,没人追捧了。 第32章 比试筝艺 飘香楼上的韩真真,见名满秦淮河的前辈李香君也过来了,不由瞪大了眼睛。 李香君盛名成为秦淮八艳之一时,韩真真还没出道,现在能一睹她技艺,她也是心生高兴。 不过,她想到谭知行要和李香君比试古筝,又不由皱起了眉。 在她看来,谭知行一定会输得很惨。 李香君让随从们拿来她经常使用的古筝。 摆放好后,她就准备开始了。 董小婉笑盈盈走上前,笑道:“姐姐,加油!” 李香君身袭一身白衣,脸蛋非常的精致,她稍作思考,便开始弹奏古筝了。 她第一首曲子,选择的是《琵琶行》。 这是一首经典古筝名曲,由李白创作,在青楼里歌姬中流传已久。 只见她弹筝时,手指纷飞,犹如一个翩翩的仙子,展现出精致而激情的气氛,弹得极好。 之前大家听过谭知行弹过曲子,现在李香君一曲弹下来,果然要好听很多。 众人听完,纷纷赞叹。 “不愧是名誉秦淮的八艳之一,果然甚是好听!” “赘婿看来输定了!” “这个赘婿真是丢人现眼!还敢和李大家比试!” …… 看着众人都在夸奖李香君的琴艺,刘能心情大好,赵铎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赵铎在接到刘能的报告,说是看到谭知行准备在秦淮河弹古筝卖艺时,他立刻想到了个好主意。 他追求杜芊芊已久,眼看就要得手,哪知道杜家老爷子一纸婚书,便便宜了这个赘婿。 虽然谭知行已经滚出杜家了,但是一想到这个赘婿,居然和大美女杜芊芊结婚,而且在他们结婚时,还当众打了他一耳光,这种羞辱如何能咽得下。 所以,每次想到谭知行,他就恨不得将他撕个粉碎。 这次他拉上侯方域和冒辟疆一起前来,主要也是看中和他们同行的李香君和董小宛,都是弹得一手好古筝。 这样可以借她们的手,狠狠教训下谭知行,让他当众出丑。 现在看来,这个选择果然没错。 想到这,赵铎也不由得心情大好,一张眼睛不屑看着谭知行。 飘香楼上,韩真真也是听得真切,她也由衷觉得李香君古筝弹得精妙。 看来,这个谭公子估计是要输定了,只是输多输少的问题。 谭知行微笑着站在旁边倾听,他心里也不得不赞叹这个李香君不愧为秦淮八艳。 不过尽管她弹得很好,可她们的表演,仍走不出古代表演这个圈子。 古代的青楼女子虽然会表演,可是她们的曲目太单一了,而且是以弹为主。 可是才艺表演,不是光看熟练程度,还要看曲谱,曲风、曲词。 李香君一曲弹完,该轮到谭知行了。 谭知行想了下,最后决定选一首前世时在逗音上的热门歌曲。 这种风格的现代曲子,在十几亿人中流行风靡,古代人肯定也能接受。 不得不说,好听的音乐总是触动人的心灵。 谭知行刚弹出前奏,围观的人群就发觉不对,这种曲调他们从没听过。 等谭知行张开口,开始边听边弹时,他们一个个睁大了眼睛,像看到了一个怪物。 现在这个时代,边弹边唱的歌姬很少,主要是没这种风格的曲子。 在古代,流传的曲子并不多,被那些歌姬们翻来覆去的炒冷饭,人们早就听厌了。 那些自命不凡的文人所写的诗词,他们所谱的曲子都是一个调调。唱的人自得其乐,听的人索然无味。 今天谭知行弹的这首耳目一新的《晚风心里吹》,是一首充满感伤和思念的歌曲,表达出一种希望借由晚风将离愁别绪吹走。 曲子里面的歌词他们也多能听懂,原来这个天底下,曲子还能够这样弹唱。 秦淮河中本身是以年轻人为主,这一下子把他们心中的情感唱的沸腾了起来。 谭知行越弹越熟练,加上他边弹边唱,在表演上将曲子风格发挥的淋漓尽致,这就是碾压般的实力! “太好听了!” “好美的歌词!” “词曲写的太有才,意境太美了!” …… 一曲听下来,围观的百姓们都傻住了,这是什么好听的音乐。 小婵听完,抚掌大笑道:“公子,弹得好听!” “牛b!”张铁牛想了好久,嘴角蹦出这两个字来。 “铁牛哥,牛b是什么?”小婵问道。 “公子说的,就是极好的意思。”谭知行时不时会说出一些没听过的词,这是他和公子学来的新词汇。 李香君也怔住了,这是什么神仙歌曲?而且旋律极其优美好听,竟然是从没听过。 作为评委的侯方域和冒辟疆、董小婉,也是惊呆了,这么好的曲子,竟然是第一次听到,他们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竟然是从来没听到过。 刘能也是愣住了,这个赘婿什么时候会弹得这么好听的曲子?之前和他一起去青楼时,没见他有这才艺啊? 赵铎见李香君、董小宛都是一脸茫然,脸色不由阴沉了下来,他没想到谭知行会弹得如此好。 刘能见大家都呆住了,知道大事不好,不过,他却不能放下面子,大声道:“你这赘婿,这是啥曲子,哪儿偷来的?” 谭知行毫无愧色说道:“正是在下游览秦淮河有所心得,而创作的。” 反正前世这些热门歌曲,无人知道,所以他也毫无压力的将他们都放在自己名下。 要知道,他弹的这些歌曲,全是前世时,在逗音等短视频平台的热门歌曲,贴近年轻人,接受过上亿上十亿人的检验。 相比古代这些冷门古曲,完全是降维打击。 他们这些年轻的才子佳人,无不为之倾倒,完全在谭知行的意料之中 既然大家都没听过,而谭知行又说是自己创作的,大家也只能默认如此了。 接下来,就是打分时刻。 虽然李香君弹得极好,但是谭知行的曲风是压倒性胜利,评委三人也不得不同时亮出谭知行胜出的标牌。 第二轮比赛开始。 李香君不得不打紧精神,这次她弹的是她的成名曲《满江红》。 这首江南风格的曲子,也是李香君当年在秦淮河比赛,夺得“名妓魁首”称号时比赛的曲目,被誉为歌妓古筝名曲之首。 第33章 自愿认输 李香君一曲弹奏下来,将江南水乡的美丽风光展现得淋漓尽致。 众人陶醉在李香君这首成名曲中,不由纷纷赞叹道,果然是八艳之一,实力不俗。 侯方域和冒辟疆、董小婉等人,在一旁也是边听边点头。 轮到谭知行了,这次他选择的是情感古风歌曲《化风行万里》。 前奏一开始,众人就知道,这又是一首经典曲子。 “我化风行万里 越过大海找寻你 你却似一场雨 落入了我的心底 …… 就一句对不起 结束当初的约定 你转身离开得毫不犹豫 …… 我眼里的风景 等着说给你来听 而你似那泡影 消失在我世界里” 不得不说,谭知行把这首歌曲弹唱的如泣如诉,感人至深。 本身这首歌表达了坚定信念和积极向上人生态度,同时表达了对爱情的执着。 “好听极了!” “这是什么神仙歌曲?” “为什么听完有想流泪的感觉?” …… 一曲弹完后,众人又是听傻了,只觉耳边余音绕梁,回味无穷。 飘香楼上,韩真真很快沉溺在筝声中,她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好多。听完后浑身轻盈,当还没听够时,曲子就停了下来,她真想叫谭知行再弹奏一遍。 而这些人中,侯方域、冒辟疆、董小婉、李香君却是感触颇深。 侯方域和冒辟疆都是出身官宦世家,而董小婉和李香君只是青楼女子,他们在一起,也是承受了很大的风险在一起。 在他们看来,人生最大的遗憾,是不能和喜欢的那个人一起变老。 赵铎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他没想到谭知行弹得如此好,看来这次想赢是不可能了。 场边百姓纷纷鼓掌,将整个比赛的气氛推到了极致。 接下来就要进入评季投票的环节了。 众人预计如果不发生意外的话,谭知行这回合又是稳胜了。 评委还没有说话,这时李香君从座位上站起来,:“各位,我今晚弹的曲子,不及刚才这位公子,所以我愿意放弃第三场比赛的资格,我认输!” “啊!”众人听后发出一阵惊呼。 还没比完,前秦淮大家李香君就干脆利落的认输了,这个赘婿有点东西啊。 接着,李香君又朝谭知行轻盈一礼道:“谭公子,我有个小要求,不知可否说出来?” 谭知行见李香君知书达礼,也是心有好感,于是说道:“有话请直说。” “虽然第三场不比赛了,但是我想知道,谭公子第三场弹的曲子。”李香君说道。 谭知行嘴角然勾出了一抹笑容道:“李大家,那你可听好了,我现在开始弹第三个曲子了。” 说完,又弹奏了一首《不过人间》。 一曲弹罢,众人听得均是如痴如醉。 本来游览秦淮河就以年轻人为主,谭知行弹的都是现代最热门的歌曲,很容易引起他们的共鸣。 大家心下感叹,这些曲子太好听了,这才是曲子,比那些所谓的古筝名曲好听多了。 李香君说道:“不知谭公子,可否告知这三首曲子的名字?。” 谭知行笑道:“当然可以,这三首曲子都是我偶有心得写了下来。” 再次将这些歌曲占为己有,谭知行也是丝毫没压力。 然后他分别将这三首歌名告诉了李香君。 “真是好名字,谭公子,可否将这三首曲子的歌词也告诉一下,刚刚没听仔细。”李香君不好意思说道。 “李大家,可是可以,不过这些曲子必竟是我的心血创作,所得不易。如果你需要的话,五十两银子一首,当然买二送一,一百两银子将这三首曲子都送给你。” 众人听了,齐声惊呼。 谁见过这么贵的曲子?这个赘婿真是狮子大开口。 不过想想谭知行刚被杜府赶出,可能是极其缺钱,想到这,他们也能理解了。 李香君听闻此言后,也是微微皱眉,见他出这么高的价格,不由都摇了摇头。 这时,侯方域站出来,拿出一锭银子,递给谭知行:“不过一百两银子嘛,香君既然喜欢,那我就给你买了下来。” 豪气! 谭知行也不废话,他现在极缺银子,伸手就拿过了银子。 然后让小婵拿来纸笔,他将三首曲子写好后递给李香君,并重点说了这几首典子在弹奏时,需要注意的一些技巧事项。 李香君听完,也是心生高兴,觉得银子花得还真是挺有所值。 此时,路上的行人纷纷叫道:“赘婿,这些曲子这么好听,你还有其它的吗?” “赘婿,继续弹几首!” “赘婿,这些歌曲真要这么贵的银子?” “赘婿,你还会经常来秦淮河唱曲吗?” …… 谭知行用手示意大家停下来,微笑说道:“我知道大家有许多问题要问,不过你们的问题,我现在统一回复,以后我都将在秦淮河边这儿弹筝,随时欢迎大家来观赏!” 赵铎此时阴沉着脸,原本想打击谭知行的,没想到反而帮他打开了局面。 刘能见赌约失败,便欲离开秦淮河。 谭知行微笑看向赵铎和刘能道:“两位公子是准备走了吗?记得先将之前的银子兑现啊。” 刘能见这么多人看着他,只得叫来下人,拿出八百两银子,包括赵铎的那部分,一并交给了谭知行。 谭知行随后将这些银子,全交给小婵。 赵铎心里恼怒,无心再留在这儿, 于是朝刘能使了个眼色,一行人就先后离开了秦淮河。 谭知行完全没有受影响,接下来,又弹奏了几首现代热门的音乐。 整场表演下来,收获了围观路人们一大波的称赞和打赏。 对于这些曲子,谭知行一律是以十两银子一首出售。 秦淮河畔的青楼女子听闻后,纷纷赶了过来,争先购买这些曲子。 天色不早了,城门即将关闭。 谭知行开始收拾古筝及筝架,便准备回家了。 回到家,小婵整理了下今天的收入,还不错,今天赚了一千多银子。 小婵和张铁牛见公子第一次在秦淮河弹奏古筝,就挣了这么多银子,也是乐呵呵笑个不停。 第34章 再起风波 翌日,早上的例行训练完成后,谭知行拉上小婵又来到了秦淮河。 张铁牛今天要去码头招募家丁,就没有跟过来了。 小婵的热情很高,一大早就催着谭知行赶紧出发。 来到秦淮河,还是昨天飘香楼附近的空地。 谭知行安置好筝架后,就准备开始弹古筝了。 由于昨天他和刘能、赵铎的赌约,在秦淮河闹得沸沸扬扬,可以说,谭知行在秦淮河已是初具名气。 众人都知道,这个原来杜府的赘婿弹得一手好古筝。 飘香楼上,韩真真看到谭知行又过来了,问身旁边丫环道:“小云,可查到这个谭公子来历?” 小云掩嘴笑道:“小姐,这个谭公子太好查了,原来他还真不简单,他就是江浦县杜府的赘婿,上个月刚被杜家赶出来了。可能谭公子因为家境贫寒,是以来到秦淮河卖艺。” “赘婿?”韩真真失口道。 “是的,谭公子入赘杜家已二年有余。在江浦县城,这个谭公子在江浦县很出名,不过是恶名远扬,整日为非作歹,为百姓所痛恨。 之前他就是和那个刘能,为了争夺青楼女子,大打出手,被打到河中不醒人事。 由此被杜家驱赶了出来,只能流落回老家了。” 小云说道有声有色,还不忘加上一些百姓传说的各种花边。 “你觉得谭公子像为非作歹的恶人吗?”韩真真摇了摇头,她眼前不由得又浮现出那天谭知行奋不顾身下河救人的情景。 “感觉不太像,不论是之前买琴,还是昨天比赛,谭公子都是彬彬有礼。”小云摇了摇头。 “到底哪个才是他了?还是说传闻不可信了?”韩真真也是有点迷惑不解。 不多时,窗外传来了奇特的古筝声。 不用看,也知道是谭知行在开始弹奏了。 韩真真不由踱步到窗前,看着窗外认真表演的谭知行。 还是那么好听的声音,又是一首新曲子。 韩真真不由想起之前在店里,在他面前弹过古筝,当时还有卖弄的意思,甚至后面还取笑谭知行的筝艺。 现在看来,自己这是在班门弄斧啊。 “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韩真真看着窗外的谭知行,自言自语道。 几曲下来,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弹到精彩处,不时有人往筝盒里扔赏钱。 小婵望着前面堆积如山的铜钱及碎银子,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这时,从秦淮河畔东侧过来一群人。 众人一看,居然又是昨天刘能、赵铎一群人。 刘能仍然走在前面,边走边大哈哈大笑道:“你个赘婿弹得果然有点水平,我们刚进入秦淮河,就听到了筝声。” 中间仍然是侯方域和冒辟疆、董小婉、李香君四人。 而赵铎走在最后面,和他们有说有笑,只是在看到谭知行时,脸色又变得阴沉起来。 “谭公子,你的古筝弹得极好,昨日听得不尽兴,所以约了今天再次过来听一番。”冒辟疆站出来彬彬有礼道。 “冒公子,献丑了,不过说在前头,弹奏得好的话,记得打赏啊!”谭知行哈哈大笑道。 “你这个赘婿,整天就知道说银子的,好好给几位大爷表演,不会少了你的赏钱!”刘能厉声喝道。 谭知行没有理会这个刘能,自顾自的弹奏了起来。 他这次弹的是毛不易的《消愁》,现代时,这首歌也是斗音热门歌曲,收获无数少男少女的心。 “当你走进这欢乐场 背上所有的梦与想 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 没人记得你的模样 ………… 不怕心头有雨 眼底有霜 一杯敬故乡 一杯敬远方 ………… 清醒的人最荒唐 清醒的人最荒唐” “太好听了!” “这是什么曲子?我怎么从没听过。” “比昨天的还好听!” “这赘婿不简单啊,每首曲子都是没听过的。” …… 一曲下来,众人又是目瞪口呆,完全沉醉在这首优美的曲子中, 可以说,好的歌曲就像是一条通往心灵深处的小径,让众人的情感得以自由流动。与他们的内心互相交融,仿佛也成为了故事中的一部分。 李香君和董小宛,她们本身熟悉音律,但是这样的曲子,她们还是第一次听到。 她们也想不通,谭知行怎么信手拈来,就弹得这么好,而且据赵铎说,这个人还是号称无恶不作的赘婿? 她们看谭知行的眼色,更加迷惑不解了。 越听下去,赵铎的脸色更加阴沉。 他狠狠盯了下刘能,刘能稍稍点了下头,似是示意他不要着急。 而远在飘香楼上的韩真真,则更是一脸震惊。 她本身精通古筝,修习多年,但是像谭知行这样的曲子,她竟是闻所未闻,而且这么好听,里面的曲词更是意境深远。 这二天来,这个号称赘婿的谭知行,他弹的每首曲子,她居然都没有听过,真是不知道这些曲子是从哪里来的。 除了天才,她想不出其它的形容词来。 随着谭知行的筝声传出,秦淮河畔附近青楼女子都跑了出来,生怕错过了这样的神仙曲子。 很多妈妈追了过来,大声骂道:“客人都在楼上,你们怎么扔下他们,来这儿听弹筝?” 众多女子嬉笑着说:“妈妈,你和客人说下,让他们稍等下,我就听谭公子弹完二首就回来。” 于是,聚在谭知行身边围观的听众越来越多。 就在这时,从秦淮河东侧过来一队差人,其中为首的差人拔开人群,厉声道:“谁人在此大声喧哗?” 谭知行一看有差人过来,便了下来,站出来道:“各位差人大哥,是我路过此地弹奏古筝,不知有何事?” 为首的差人叫刘捕头,是个脸上长着胡须的中年大汉,他身材看上去甚是魁梧。 刘捕头眼睛斜看着谭知行,大声喝道:“这儿不许弹古筝,你现在弹的古筝,我们要没收拿回县衙。” 刘能在一旁,阴笑的看着这一切。 而赵铎眼睛转动,也在冷冷的看着谭知行,看他如何应付。 谭知行抬眼看到刘能那副欠揍样的表情,就知道,又是这个人在捣鬼。 第35章 出手解围 不过,现在一大帮差人在场,谭知行又能如何了? 他还没有足够的实力,稍有反抗的话,只能螳螂挡车,自找死路。 想到此,他抱拳对刘捕头说道:“官爷,这个规矩我先前不知道,可否通容下,以后不在这个地方弹奏古筝了。” 刘捕头大声道:“通容下?你开什么玩笑?你这个性质很恶劣,我们要没收你的古筝和这些银子。” 说完,他便叫手下将古筝和银子拿走。 小婵拦在前面古筝前面,怒气冲冲道:“为什么其它人卖艺可以,我们不行?” 她边说边指了下秦淮河畔两岸其它的卖艺人。 众人听了也是纷纷点头,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刘捕头不耐烦道:“你这小丫头,赶紧给我滚开。位置不同,处理方式当然也不同了。不要啰嗦了,再敢拦着,就关你们进牢房了!” 说完,他就下令差人将小婵架住,准备搬走古筝。 谭知行一把拉住小婵,让她不要乱动。 他强忍着愤怒,在一旁干着急的看着差人胡作非为。 他只是一个赘婿,无权无势,此刻又能做些什么? 动武?他到是有把握,能轻松将这些差人干倒在地。 但是那不就成犯人了?他还不想这么早就走上逃命之路。 更何况这是在古代,哪有公平可言,很明显,这是有人不想他在秦淮河弹古筝了。 “刘捕头,住手!” 就在谭知行左右为难之际,只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 众人忙回头一看,不远处走来一位绿衣女子,身影袅袅娉婷,走路莲步生花。 原来是秦淮河畔最大花魁韩真真出了飘香楼,正朝这儿走来。 “韩姑娘真是漂亮。” “她出来干嘛?” “是不是赘婿在这儿弹奏古筝,打扰她休息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 “韩姑娘,你这是想做什么?”刘捕头眉头一皱,不耐烦说道。 虽然他们差人不惧怕这些花魁,但还是要给她们个面子的。 她们一般都有后台,而且说不定这些花魁哪天攀附上高官,到时就有他们受的了。 “刘捕头,谭公子是受我所邀,在这儿弹奏古筝,不知为何你要赶走他?”韩真真冷冷说道。 “受你所邀?那也不能在这儿弹奏古筝,大声喧哗影响其它人。”刘捕头突然觉得这事不好办了。 “刘捕头,你可看清了,谭公子现在的位置,可是我们飘香楼的范围。”韩真真说完,看向身后跟过来的飘香楼的王管家。 “我们家真真姑娘说得没错,这儿确实是飘香楼的范围。只是我们为了方便行人游览,没有将这儿围起来。”王管家面无表情的看向刘捕头。 刘捕头久在南京,自然知道飘香楼后面的金主是谁,那是他不能得罪的。 刘能昨天私底下给他塞了几十两银子,让他当众赶走这个赘婿。 他也调查过了,这个赘婿没什么背景。 原以为能轻松办好这事,没想到飘香楼的人出面。 现在飘香楼的主人发话了,他自然没有理由将谭知行再赶走了,只得怏怏带着手下离开了秦淮河。 见到差人走开,谭知行看向韩真真,抱拳道:“真是感谢韩小姐刚才出手相救,之前不知这儿是飘香楼范围,我现在就离开!” 他现在才明白,原来这个黄金位置是飘香楼的,所以其它街头艺人都不敢过来,只有他傻乎乎的占了下来。 好在阴差阳错,居然飘香楼最后救了他一命。 韩真真笑着说:“谭公子不用介意,我也只是喜欢听你弹奏古筝而已,希望这些差人没有打扰你,你可以继续。” 停了下,她笑着看向谭知行,“不唐突的话,谭公子可以将这两天弹的曲子,抄写一份给我吗?” “当然可以!”谭知行感激说道。 韩真真说完,便翩翩然返回了飘香楼,她作为当家花魁,自然不好意思再呆在这儿。 进入楼内,韩真真回头对王管家说道:“王管家,麻烦帮我对王爷说声谢谢!” 王管家笑道:“真真,这只是小事而已。” 见到韩真真离开,谭知行继续弹起古筝来。 “看不出来,这个赘婿还是韩大当家请过来的!” “那当然,你也不看下这个黄金地段,之前哪有人敢在这儿卖艺?” “这个赘婿有一手啊,居然花魁都喜欢听他弹古筝!” ………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见差人出面,都没有赶走谭知行,赵铎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也无心继续听曲子了。 倒是董小宛和李香君一步三回头,想留在这儿听谭知行继续弹古筝,可是最终被刘能拉走了。 一直快到天黑,谭知行才结束了弹古筝,围观的路人陆续散去。 谭知行让小婵准备好笔和纸,将这二天弹的曲子写了下来,一些重点的地方,还作了标注。 韩真真在楼上,看到弹奏结束,带着丫环小云出了飘香楼。 谭知行将写好的曲子递给韩真真。 韩真真收好曲子,作了个福礼,笑道:“谢谢谭公子的曲子,之后曲子有不懂的地方,还需要请教你!” 谭知行忙揖手,还了一礼道:“当然可以!” 等到韩真真走近,他才真正看她的真实模样,果真是面容柔美。 “谭公子,我们之前在“竹弦阁”见过的,你当时去买古筝。”韩真真娇笑道。 谭知行这才记起,原来是之前在“竹弦阁”见过的女子。 “呵呵,果真是你!”谭知行回道。 “看来还甚是有缘份了。”韩真真掩嘴笑道,她说话间,一颦一笑甚是动人心魂。 “今日真是多多打扰姑娘了!”谭知行不好意思道。 “没事,你弹得很好,我正好可以学学了。”韩真真俏皮说道。 说完,她带着小云回到了飘香楼。 待进入到楼内,小云嘟着嘴说道:“小姐,你怎么对这个赘婿,这么好脾气。” 韩真真微笑道:“你不觉得得他是个特别的人吗?” “不就是个赘婿吗?”小云不满说道 “也许传闻有不对了!”韩真真边说,边来到窗户边。 她注视着正在忙碌的谭知行,心里不由得喃喃自语:“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第36章 买船被抓 谭知行一心在整理着筝架,当然没有察觉到不远处的飘香楼上,正有一双妙目看着他。 收拾妥当后,谭知行将古筝挂在身上,和小婵就一前一后离开了秦淮河。 回到家清点了一下,又收获了一百多两银子,虽然远远不及昨天,但也算是收获颇丰。 小婵是最高兴的人,将银子入好账后,就放到一个箱子中。 为了保险,她将箱子放在自己的床底下,晚上还要时不时看上三四次,生恐被人偷走。 谭知行看到小婵紧张的模样,笑着说她是守财奴,让她放轻松点,在家里肯定是安全无事。 小婵没有理会公子的笑话,她说道这些银子现在是大家的身家性命,要是丢了,那就麻烦了。 虽然是这样说,经过刘能这几次的捣乱,谭知行越来越意识到,还是要有自己的武装力量。 要不然真碰上些不讲理的流贼强盗,还是很危险。 因此,招募家丁也是需要尽快进行。 接下来几天,谭知行都会准时出现在秦淮河。 赵铎和刘能也许是受前二次阴谋失利的影响,后面再也没有出现在秦淮河畔。 谭知行也终于过上了几天比较安稳的生活,可以从容的弹奏古筝。 他现在秦淮河的名声更盛 了,由于他每次古筝曲子都不一样,很多青楼女子为了不错过新曲子,特意每天都准时来到秦淮河听他弹奏古筝。 每天也能收到打赏的银子几十上百两,虽然不多,但是也算不错的收获。 而在人员方面,谭知行经过挑选,已招募到了六个家丁了,统一安置在院子西侧一处不甚起眼的房间。 他们都是码头工人出身,一身蛮力,谭知行将他们组成谭家护卫队,由张铁牛担任小队长,负责统率所有家丁。 他们每天早上跟随谭知行一起军事训练,而白天时间则主要就是张铁牛在教他们各种战术。 训练中最麻烦的是,由于担心影响不好,只能暂时用木棍木刀等木制兵器训练。 谭知行也在寻思,还是要找个机会,去弄一些兵器实刀实枪才好。 家丁们每天吃得很饱,而只是每天各种体能训练,这让他们心里也是觉得过意不去。 现在这个时期,能找到一处吃饱饭的地方不容易,更何况还有银子可以拿。 因此,他们在训练时,格外卖命,唯恐由于不积极,到时被辞退。 而船只方面,昆叔那边也有了眉目,说是这两天就能成交。 谭知行算了下,他在秦淮河再弹古筝两个月,就能有五千多两银子了。 到时就可以拿着这笔银子,坐上买好的这条船,带着昆叔他们,大家一起就能愉快的离开江南了。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这也让谭知行是信心百倍。 …… 这天下午,谭知行从秦淮河弹完古筝,便早早赶回了县城。 今日可是个重要的日子,昆叔和卖家约定在句容县城的“大福楼”上,签定船只的买卖合同。 谭知行和小婵回到院子里,却发现昆叔和张铁正不在。 “小婵,你留在家里,我去大福楼看看。”谭知行交代完,便独自朝“大福楼”走去。 刚走到楼下,就看到张铁牛急急忙忙朝他跑过来。 “公子,大事不好了,我爹被人抓走了!”张铁牛满脸焦急,汗水顺着脸颊不停流淌。 “怎么回事?你慢点说。”谭知行心里一沉,仿佛有块巨石压了下来。 “我爹下午就来到大福楼,准备买船只的相关资料,谁知道卖主刚进来,就冲进来一群官兵,二话不说就将我爹和卖主一起抓走,包括买船的合同资料也一起带走了。” 张铁牛带着哭腔的语调说道,边说边大口喘着粗气。 “那他们有没有说是什么人?”谭知行连忙问道,眼神中满是急切。 “我也不知道,当时官兵过来抓人时,我人整个都懵了。”张铁牛作为平民百姓,哪见过这阵仗,此时仍心有余悸。 谭知行看着张铁牛紧张的模样,知道这老实人在这种突发状况下,根本没法提供有用的信息。 看来不能指望从他这儿拿到更多情况了,于是谭知行来到酒楼,仔细问了下掌柜。 掌柜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道:“客官,这抓人的可不是正规的官兵,而是漕军。据说啊,是有漕丁将漕运的船只私下售卖,这不,被漕军在酒楼当场抓获,您说的那几人连同牙人都被带到了漕运署咯。” 谭知行听了后,心里一沉,暗想:“看来大事不妙,涉及到漕运,这个可不好办。” 明代的漕运,那可是重中之重,即水路运输,南方各省将征收的粮食和货物,通过大运河运往京城,这条水路又称水上黄金之路。 历史上李自成能如此迅速地攻破北京,除了瘟疫、兵灾的影响之外,还有一条就是明末漕运败落。 大运河被李自成占据了,流通到京城的漕粮不到五分之一,这些粮食不足以供给京师那么多人口。 漕运有自己独立而完备的军队组织,统称为漕军,由漕运总督统一管理,而漕军体制沿用了卫所制,设置了指挥使、指挥、千总、百总、总旗等官职。 护卫漕船的兵丁叫漕丁,而驾驶漕船的民工则被称为漕夫。 在漕运代替了海运之后,大量漕丁就成为了护送漕船的主力。 漕丁长年在船上生活,因此他们也是明朝水军的重要来源。 谭知行于是向掌柜问清了漕运署的位置后,便准备过去探听一下。 为了安全起见,他对张铁牛说道:“铁牛,你先回家,和小婵及家丁们留在家里,等候我的消息。” 谭知行来到漕运署后,只见门口有兵丁守卫,他刚想进去,就被长枪拦住。 “什么人?胆敢擅闯漕运署!”兵丁怒喝道。 看来这样硬闯是不行,得想个法子才能见到里面的官员。 无奈,他只得先行回到家里。 张铁牛和小婵见谭知行回来,急忙问道:“公子,昆叔的情况怎么样?” 见到他们俩期盼的眼神,谭知行想到自己是这个家的主心骨,于是安慰道:“你们不用担心,我心中已经有计划了。” 张铁牛和小婵听了后,这才放下心来。 第37章 银子开路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回到自己的房里,谭知行却在犯愁,这件事该从什么地方入手。 他刚来明朝不久,对这些衙门的运行体制也是两眼一摸黑,不知道怎么才能打听到消息。 张铁牛和小婵见谭知行回来,又问道:“公子,昆叔的情况怎么样?” 见到他们俩期盼的眼神,谭知行想到自己是这个家的主心骨,于是安慰道:“你们不用担心,我心中已经有计划了。” 张铁牛和小婵听了后,这才放下心来。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回到自己的房里,谭知行却在犯愁,这件事该从什么地方入手。 他刚来明朝不久,对这些衙门的运行体制也是两眼一摸黑,不知道怎么才能打听到消息。 不过,谭知行来自现代,自然知道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用银子砸开一条路。 既然用钱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那现在遇到麻烦事儿,就用银子来打听确切消息了。 昆叔虽然是下人,但也是他老谭家多年的管家,是他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了,银子没有了,可以再赚。 谭知行突然想到船只的买卖是牙人提供的,那牙行那边应该知道一些消息。 “事不宜迟,必须尽快行动,万一昆叔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家人交代!”想到这,谭知行也顾不上休息,心急如焚。 张铁牛此前和昆叔一起去过牙行,应该知道牙行的地址所在。 于是,他连忙叫上张铁牛,说道:“铁牛,快带我去牙行,咱们得赶紧问问情况。” 临行前,谭知行将家丁叫过来,神色严肃地吩咐道:“你们听从小婵的吩咐,务必看好家里。” 谭知行和张铁牛出了家门,急匆匆地往城内的牙行赶去。 牙行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牙行的掌柜见到谭知行进来,以为是有生意来了,连忙满脸堆笑地迎上来问道:“公子,您这是有什么事情?” 谭知行眉头紧皱,快速地说道:“掌柜的,我家管家和卖船的人被漕兵抓走了,我来问问情况。” 牙行的王掌柜听了后,便唉声叹气道:“不瞒公子,我们牙行的牙人也被一起抓进去了,我们正在想办法呢。” 谭知行皱眉道:“你们的船只一般是从哪儿找的?” 掌柜眼珠转了转,想了下道:“之前很少有这种船只交易,牙人也是找了很多的渠道,听说是从同村老乡那儿才弄到卖船的消息,牙人很想完成这笔交易,谁曾想船只有问题。” 谭知行追问道:“那他这个卖船的消息是找的谁啊?可不可靠?” 掌柜说道:“船只是漕运暑在管理,平时管得很严。他是找的城外杨柳村的杨甲长,杨甲长之前当过漕丁,所以认识漕运中的人。” 在明代,十家为一甲,设一个甲长,类似村长一样。 谭知行心中一紧,说道:“掌柜,麻烦您将杨柳村的位置写下来。” 此时,天色渐暗,谭知行知道今天是来不及了,只能明天再过去了。 翌日一早,张铁正带领家丁例行训练,谭知行便骑着马匆匆赶去杨柳村。 到了杨柳村后,他向一位正在田间劳作的村民打听杨甲长家的位置。 村民放下手中的农具,热情地给他指了路。 谭知行按照村民的指引,很快便找到了杨甲长的家。 那是一间土瓦屋,看上去十分简陋。 昨天他得到船只交易双方被漕兵抓走的消息后,就预感到大事不妙。 他此时正惴惴不安,在家里来回走动,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现在谭知行过来,还以为是来抓他的,吓得脸色苍白,连连求饶命。 “别害怕,我不是来抓你的,我是为了救我家管家。”谭知行赶忙说道。 当他得知谭知行的来意后,这才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杨甲长连连叹道:“我这是第一次当中间人,想着赚点银子,没想到头次就栽了,而且还害得同村的杨烈也被关了,早知道就不介绍这生意了。” 谭知行问道:“杨烈是谁?” 杨甲长说道:“杨烈也是我们杨柳村的人,他是漕军的总旗,管着五十多号漕丁,手中有十多条船。” 谭知行眉头一挑,问道:“他把漕船拿出来卖了?” 杨甲长点了点头,然后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现在北方李自成农民起义,漕运基本中断,很多漕船没有粮食可运。 一些漕丁为了生计,偷偷私底下将船只卖出去。 谭知行问道:“那到时船只不见了,怎么向上级交待?” 杨甲长苦笑了下,道:“这还不简单,说船只太旧用不了,或是撞沉报废了,反正理由自己想就是了,只要船只能卖出去,到时同一队的漕丁,都能分到银子,何乐而不为了?” 谭知行听了也是一阵无语,心中暗想:“这些漕军如此肆意妄为,上行下效,都能把朝廷运粮用的船只私底下卖掉,难怪大明会倒得这么彻底。” “大家都有银子可以拿,那为什么现在杨烈被抓了?”谭知行问道。 “可能是和新来的漕军指挥使有关吧!”杨甲长说道。 “新来的指挥使?他怎么了?”谭知行急切地问道。 “具体情况不太清楚,我也是上个月和杨烈喝酒时,听他发牢骚时说的,他说新来的指挥使断了大伙的生计。”杨甲长回答道,“当时他们也没当一回事,以为只是做些表面功夫。” 经过杨甲长的一番解释,谭知行也大概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想到这,他也懒得说废话了,直接问道:“杨甲长,我现在想将管家救出来,有什么办法?” 杨甲长皱着眉头想了下道:“谭公子,能不能救人,这个要看新来的指挥使的态度才行。不过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谭知行听了也是一阵无奈,确实,杨甲长一个乡下人,怎么会认识指挥使呢。 就在谭知行有点灰心丧气时,杨甲长突然说道:“谭公子,你可以去找下马云飞,说不定他有法子。” “马云飞?”谭知行下意识问道。 第38章 救人之途 杨甲长点了点头道:“马云飞是漕运押运通判,专门负责漕粮事务。他为人八面玲珑,漕运署来来去去的官员无数,就他在通判位置上做了十多年。我之前在漕运时,负责筹备粮食,和他打过交道。” 押运通判,从六品官员,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那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不过谭知行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救人要紧,而且他来自现代,完全没有这种阶层想法。 “谭公子,马云飞最大的爱好是贪钱,喜欢金银珠宝。”杨甲长说道。 “好,那就找他了。”谭知行说道,只要马云飞有爱好,谭知行相信就有法子能打动他。 谭知行仔细问清了马云飞的地址后,便准备返回县城。 临走前,杨甲长叹惜道:“谭公子,如果可能,麻烦将杨烈也一起救出来吧,他家里还有老母亲,我替他谢谢了。” 谭知行轻轻点了点头,不过也没答应,他心里清楚,自己现在也自身难保,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谭知行骑上马,快马加鞭往县城赶去。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但是为了救出昆叔,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 谭知行回到家中时,已是下午时分,天边下起了小雪,让他此刻心更加的沉重。 考虑到南京城晚上关闭城门,只能第二天去南京城内了。 第二天一大早,东方的天空才刚刚泛亮,谭知行就已经收拾妥当。 他将之前精心准备好的几件玉石小心翼翼地拎在怀里,又从小婵那儿拿了几锭沉甸甸的银子以作备用。 然后,他便早早踏上了前往南京城的路途。 根据杨甲长提供的地址,他一路打听,终于来到了平江路一处宅子前。 “马府”两个斗大的字,印在一个朱红的匾额上,高高地挂在大门的正上方,远远看去,透着威严与庄重。 马云飞的宅子就在这儿,每天中午他从漕运署下班后,就会回到家里吃中餐。 现在离中饭还有段时间,谭知行在马府对面找了个喝茶的摊位坐下。 他一边轻抿着苦涩的茶水,一边目光紧紧地留意着马府的动静,心中如同揣了只小兔子,忐忑不安。 午时左右,只见宅子前面来了一辆马车,马蹄声清脆地敲击着石板路。 一位胖敦敦的中年男子从马车内出来,他身着华丽的绸衣,肚子圆滚滚的,仿佛塞了个西瓜。 宅内听到外面的马车声,大门随即“嘎吱”一声被推开。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急匆匆地走出来,对着中年男子点头哈腰,那谄媚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生厌恶。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宅内。 根据杨甲长的描述,谭知行心中断定,这胖敦敦的中年男子无疑就是马云飞了。 等马云飞进入宅子后,谭知行便迅速从摊位上起身,快步走到大门前,用手开始敲门。 “谁啊?”一道让人极其厌恶的声音从大门传了过来,那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 随即,朱红色的大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这时,里面走出一个男子,正是之前见到的管家。 谭知行从口袋里掏出一两碎银子,说道:“麻烦您通传一下,我有要事求见马大人,是关于漕船的要紧事。” 管家斜睨了一眼那一两碎银子,眉头微皱,脸上满是嫌弃之色:“就这点银子,也想让我给你通传?” 谭知行赶忙又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赔着笑道:“还请您行个方便。” 管家见到这二两银子,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些,接过银子在手中掂了掂:“我先去问问老爷,你在这等着。” 说完,便转身走进宅子。 过了好一会儿,管家才慢悠悠地再次出来,斜着眼睛看了谭知行一眼:“跟我来吧。” 随后,领着谭知行进了马云飞的书房。 到了书房,只见马云飞正坐在书桌后面,手里拿着一本书,看似在认真阅读,实则眼神游离。 他示意谭知行先坐下,然后抬起头,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谭知行。 马云飞的目光中透着审视和怀疑,仿佛要将谭知行看穿一般:“你是何人?找我所为何事?” 谭知行连忙站起来,恭敬地抱拳道:“见过马大人,在下谭知行,此次前来,是为了漕船之事,还望马大人能指点一二。” 考虑到马云飞中午在家的时间有限,谭知行也不敢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 马云飞听完后,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书,冷笑一声:“原来那天漕船的买主,就是你们家啊!哼,现在可是撞到枪口上了,你们可惨咯!” 谭知行赶忙说道:“马大人,我们当时确实不知那是漕船,交易完成后才知晓的,实在是无辜啊。” 说着,谭知行边说边拿出一锭银子,轻轻推到马云飞面前。 马云飞眼睛瞟了一下那锭银子,不屑地说道:“漕丁抓人,可不会管你们知不知道,这理由可不好使。” 谭知行微微一笑,直接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石,再次递了过去:“马大人,您瞧瞧这个。” 这种玉石在明朝极为少见,色泽温润,质地细腻,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马云飞看到这个玉石,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原本紧绷的脸色也瞬间有了变化。 他伸手接过玉石,仔细端详起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嗯,这玉石倒是不错。” 马云飞缓缓道:“不过这事可不好办,新来的指挥使现在正严查此事呢。” 谭知行依然面带微笑:“马大人,我深知此事棘手,所以才来求您帮忙啊。” 马云飞想了想,说道:“谭公子,依我看,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们管家自己承认是私自购买,和你撇清关系,这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我呢,也只能帮你安排让你去牢狱里见上管家一面。” 谭知行神色坚定地说道:“马大人,管家与我家情谊深厚,我怎能弃他于不顾,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他。” 马云飞皱了皱眉:“谭公子,我可跟你说清楚,这个新指挥使是淮安府漕运总督署派过来的,手段狠辣得很。之前淮安府有漕丁偷卖船只私下获利,被抓获后,交易双方都被斩头了。” 谭知行听了后,心中一震,但仍毫不犹豫地说道:“马大人,还请您告知指挥使的地址,我想去试试。” 马云飞连连摇头:“没用的,没用的,这个指挥使油盐不进。之前有官员犯了事,找了漕运总督出面说情,甚至私底下给他塞了大把的银子,他都没给半分面子。” 谭知行目光坚定地看着马云飞:“马大人,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只要您告诉我地址,这些银子和玉石便都是您的。而且我保证,见到指挥使后,绝不会透露半个字与您有关。” 马云飞犹豫了许久,盯着那玉石和银子。 最终他还是抵挡不住诱惑,将玉石和银子收了下来,然后把指挥使的地址告诉了谭知行。 临走时,马云飞还好心劝道:“谭公子,我劝你还是听我的,另作打算吧,我说的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谭知行昂首挺胸,笑道:“马大人,多谢您的好意,但为了自身安全而不顾他人死活,这种事我谭知行做不出来。”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扬长而去。 马云飞看着谭知行远去的背影,一边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玉石,一边摇头冷笑:“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不就是个下人吗?值得这般拼命?” 第39章 楚家医会 楚逍遥,南直隶应天府内漕运署指挥使,正三品,这可是手握重权的军事长官,手下有漕军三千,负责着漕运粮食大运河沿线的安全。 此人性格刚正不阿,为人处世极为严谨,对待下属要求严格,但又赏罚分明,因此在漕运军中颇具威望。 谭知行从马云飞那儿拿到漕运指挥使的地址后,接下来的两天,他的生活重心完全围绕着楚家宅子展开。 除了在秦淮河边例行弹古筝赚银子外,其他时间他就在楚家宅子附近仔细观察。 为了能更全面地了解楚逍遥,谭知行不仅在楚家宅子外蹲守,还会跟附近的商贩、居民闲聊,试图从他们口中探听到有关楚逍遥的点滴信息。 他会在清晨楚逍遥出门前,早早躲在街角,观察楚逍遥上马的动作和神态,留意他与亲兵交流时的表情和语气。 中午时分,当楚逍遥可能在衙门处理公务时,谭知行会在附近的茶馆找个靠窗的位置,一边喝茶一边盯着衙门的出入口,看他何时出来。 傍晚,楚逍遥归家,谭知行会悄悄跟在后面一段距离,注意他是否会在路上与他人交谈,或者是否会在某个店铺稍作停留。 还有一回,他在楚家附近的酒肆里,故意跟几个看似知晓内情的酒客套近乎,想从他们嘴里打听楚逍遥的喜好和日常习惯,可惜只得到了一些模棱两可的信息。 然而,两天观察下来,谭知行不免有些失望。 楚逍遥的生活规律得近乎刻板,少有应酬,上门拜访的人也寥寥无几,宅邸每天都静谧得如同沉睡的巨兽。 他每天准时早出晚归,有两个亲兵骑马紧紧跟随在他身后。 在谭知行远远观察的视角中,楚逍遥的身影显得孤寂而沉重。 他身材魁梧,每天骑在马上,背影笔直如松,可面容却难掩那一丝忧虑之色。 或许是战事的压力如山般沉重,或许是治理漕运的繁琐事务让他烦扰不堪,楚逍遥的心思似乎被某种难以言喻的负担所累。 谭知行白天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也曾壮着胆子走到宅邸大门前,用手轻轻敲门。 “砰砰砰!” 门内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随后大门缓缓打开,一位穿着朴素布衣的中年管家出现在眼前。 管家脸上刻满岁月的痕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历经世事的沉稳。 谭知行试图与门房套近乎,于是走上前,满脸堆笑,悄悄塞给他一块碎银,试图获得他的信任。 “这位大哥,行个方便。” 但是门房警惕地看着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拿走拿走,别在这捣乱!” 谭知行最终只能无奈而归,心情沉重地思考着寻找其它接近楚逍遥的法子。 这样下去,情况看起来并不理想,但谭知行也清楚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只能默默地在宅邸附近持续观察,细致地记录着每一个细节。 白天,他混迹于街头巷尾,穿着普通的衣物,假装成普通行人,目光却始终锁定着楚家宅邸,试图找到任何有关楚逍遥的蛛丝马迹。 夜晚降临时,他潜伏在黑暗中,眼睛紧紧盯着楚家宅邸的大门,看看他家是否有拜访者。 但是几天下来,收效甚微,并没有发现特别之处。 这一天,是大明官员休沐的日子,楚逍遥早上没有出门。 谭知行也是早早来到他的宅邸对面,眼神专注地注视着宅邸的大门,希望能够捕捉到任何一丝异常的动静。 但是,与往日宁静祥和的氛围不同的是,今天楚逍遥宅邸居然有不少人上门。 有老的,少的,女的,各个年龄段、性别的人群都有,而且还都是普通百姓装束。 这突如其来的景象,让谭知行心中一惊,暗自猜测,难道楚逍遥今天在处理重要事务? 想到这,谭知行知道机会来了。 他注意到一个长相瘦高的年轻人正朝着楚家宅邸走去。 谭知行赶紧跟了上去,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装作和他打招呼:“兄台,你也是去楚大人家啊。” 年轻人稍作犹豫,上下打量了一番谭知行文质彬彬、一表人材的模样,没有生疑,便回道:“是啊,你也收到邀请了?” 谭知行假装神秘说道:“这个还真不好办啊。” 年轻人说道:“不好办也要办,听说此次楚大人将南方的名医都请了过来。楚大人向来正直,为了家人也是操碎了心。” 谭知行想打听具体的详细,于是继续问道:“请了这么多医生过来?” 年轻人叹道:“听说之前请过很多江南的名医了,但是没起作用。” 谭知行闻言心中一动,原来楚家请了这么多医生前来,看来楚家中某位重要人物生病了。 于是,他假装跟年轻人热情的聊天,一边迈步向楚家宅子走去。 到了楚家大门前,年轻人被门房热情迎接。 那个门房看到年轻人,连忙抱拳施礼道:“李公子过来了,楚大人等你很久了!” 叫李公子的年轻人也抱拳施以还礼。 门房看到了李公子旁边的谭知行,随即一愣,他明显认出这个人之前来问过事。 他刚要问话,谭知行微笑道:“我同李公子一起过来看病!” 说完,便看向李公子那边。 李公子听了后,不明就理,同样微笑点了点头。 经过李公子点头确认后,门房虽然略感惊讶,但最终还是放行了。 谭知行终于踏入了楚家宅子,看到了前方一个布局宽敞、古色古香的内院。 院内已经坐了十来个人,个个神色凝重。 他和李公子一边往前走,一边聊天。 “看来李公子和楚大人相识甚深啊?”谭知行笑问。 李公子笑着回答:“在下来自黄州府,承蒙大家看重,在当地行医颇有点声望,因此结识不少官员。楚大人正直善良,对朋友也是真心实意。” 谭知行了解到黄州府位于湖广行省,即现今的湖北黄冈市。 这一番交谈下来,使得谭知行对楚家内情有了更多的好奇。 他在心中暗自盘算,接下来该如何利用这个机会接近楚逍遥。 第40章 楚炎炎 进入院内,只见一个长衫厚实的男人,举止严肃有礼,看起来像是管家的模样,正在热情地招待着到场的每一位宾客。 那管家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专业与恭敬。 李公子似乎与这位管家有些熟悉,被安排坐在靠前的位置。 他一边悠然自得地品茶,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不断进入到内院的男男女女。 而谭知行则知趣地选了个角落的位置,静静地坐了下来。 不多时,院子里就坐满了人。 不少熟识的人低声交谈着,声音此起彼伏。 “听说楚小姐这病甚是奇怪。”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楚大人可是心急如焚啊。” 与其它人不同的是,谭知行无心关注这些,他在想着,到时见到楚逍遥时该如何开口。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低沉男音:“严管家,人到齐了吗?” 这声音犹如闷雷,瞬间让院子里安静了下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中年人身穿华服踏入院内。 他步伐稳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严管家见到这位中年人,赶紧迎上前,恭敬地问道:“楚大人,人基本上都到齐了。” 谭知行抬头看去,只见这中年人仪表堂堂。 鼻梁挺直,嘴唇紧抿,给人一种儒将的感觉,既儒雅又威严。 “好一个老帅哥!”谭知行心底不由感叹道。 有这样气质的人,不用说就是漕运指挥使楚逍遥楚大人了。 楚逍遥坐在院子正中央的上首位置,目光端正地望着正前方。 那目光坚定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 仿佛察觉到了谭知行的目光,他微侧头看向了谭知行这边。 好犀利的目光! 那锐利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谭知行。 谭知行连忙移开视线,生怕被楚逍遥发现自己的打量,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整个场面一片庄严肃穆,气氛凝重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楚逍遥环视一周后,缓缓开口道:“各位,今天我楚逍遥邀请各位过来,不用说,大家也知道,是为了小女的病情。”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深深的忧虑。 众人听了,纷纷点了点头,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楚逍遥继续道:“自从前个月,小女回家途中,被流寇砍断了一条左腿后,她现在时不时发高烧,加上前段时间,又不小心掉到水里。 她现在病情愈发严重,整日茶饭不思,因此,看看各位神医有什么方法。” 众人听了,一时议论纷纷。 “这可如何是好?” “如此复杂的病情,确实棘手。” “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楚逍遥看到李公子后,问道:“辛苦李公子了,这么远从黄州府赶过来。” 李公子起身,恭敬地道:“见过楚大人,家父本来要过来,他因为有事耽搁,临时派我过来。” 楚逍遥点了点头道:“李公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号称神医圣手,小女的病情就靠你的。” 李公子抱拳道:“楚大人,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原来他就是神医圣手李学圣!” “看起来这么年轻!” “听说他比太爷爷李时珍都要厉害!” …… 一时间,院内其它人议论纷纷,声音嘈杂。 谭知行这才知道,原来这个李公子叫李学圣,还是医圣李时珍的曾孙。 “平儿,去推小姐过来。”楚逍遥朝门外吩咐道。 “是!”号称平儿的丫环清脆地应道。 不一会儿,平儿推着一位女子进入内院的屏风后面。 那屏风精美绝伦,上面绣着花鸟鱼虫,栩栩如生。 由于隔着屏风,众人也是看不清女子的样貌。 楚逍遥示意众医生,依次上前给女子看病。 女子安静地躺着,她也甚是配合,见到医生前来,便将手从屏风后伸出来。 首先上前的是位胡须皆白的老者,他迈着蹒跚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屏风。 他拿过平儿递过来的一方丝帕,将这方手帕罩在女子的手腕上,隔着手帕给女子诊脉。 他的眉头紧锁,眼睛微闭,手指轻轻搭在女子的手腕上,仿佛在感受着什么神秘的脉动。 过了不久,老者站了起来,摇摇头道:“楚大人,真是惭愧,找不到病因。” 说完,便抱拳从屏风下来坐到位子上,那背影显得无比落寞。 接下来,是一位中年女子。 她身着一袭素雅的衣裙,神色凝重地走上前。 她在诊脉后,也是同样摇摇头,便重新坐下了。 院子里的其它人,陆续上前给女子诊脉,但均是表示无能为力。 有一些人觉得不好意思,便匆匆离开了楚家。 有一些则留在院内,他们想看下神医圣手李学圣有没有办法。 见到大家都没有办法,一向稳重的严管家也急了。 他的额头冒出了汗珠,眉头皱得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着急地问道:“怎么会这样!这么多名医都看不出问题吗?” 楚逍遥示意严管家不要出声,他的眼睛看向了李学圣。 现在院子里只剩下李学圣和谭知行没有上前看病了。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李学圣,他是大家最后的希望了。 而谭知行,他此时正坐在最后面的角落里,没人关注到他。 终于轮到李学圣上前去看病了。 李学圣带着淡淡的笑容,自信地走上前。 他拿过丝帕后盖在女子的手上,随后开始诊脉。 平儿见李学圣脸上带着笑意,满怀希望地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李学圣诊着脉,他此时脸上的笑容已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一脸严肃。 他额眉紧蹙,嘴唇紧闭,依旧没有找到病因的迹象,他不由地焦虑了起来。 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抱拳道:“楚大人,对不起,在下也看不出是何原因。” “不怪你们,之前请了众多江南名医也是如此!”眼见神医圣手也是无能为力,楚逍遥不免有点失望。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疲惫。 “此次麻烦大家了,我让管家给大家略备了点薄礼,大家走时请笑纳!”楚逍遥看向大家淡淡说道。 众人抱拳,就准备告辞离开了。 第41章 原来是你 平儿这时看到坐在角落里的谭知行,大声道:“大人,那儿不是还有个医生?他还没给小姐看过病呢。”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此时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众人顺着平儿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纷纷聚焦在了角落里的谭知行身上。 “他是谁啊,这么面生!” “神医圣手都看不好,他就更不用指望了。” …… 在场的众人又是一阵议论纷纷,声音嘈杂。 严管家看向谭知行,又看了眼李学圣。 他见李学圣没反应,便皱起了眉头,狐疑地问道:“你是何人?怎么面生得很?” 说这话时,他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目光中满是疑惑和警惕。 之前他没怎么留意,看谭知行是和李公子一起进来的,初始还以为是李公子带过来的跟班! 为了给小姐看病,这南方有名的医生,他基本上都去拜访过,眼前这个人他却从没见过。 谭知行原先是想着混过去,等小姐的病看好后,他再找个时机和楚逍遥说上话。 没想到小姐的病没看好,现在众人都在看向他,这让他不免有点心慌。 谭知行的心跳瞬间加速,仿佛有一只小鹿在胸腔里乱撞。 他寻思着该怎么说好,但现在也没更好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看向楚逍遥,抱拳道:“在下谭知行,见过楚大人,其实我不是医生,今天我过来,其实是和楚大人有一事相求的。” “好大胆,竟敢私闯楚宅,给我抬出去打二十大杖。”严管家听了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厉声道。 他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院子里回响。 话音刚落,门外出来两个身材魁梧的军汉,犹如两座铁塔一般。 他们粗壮的手臂一伸,就要架起谭知行往外走。 谭知行只觉得两只胳膊被铁钳一般的大手紧紧抓住,丝毫动弹不得。 平儿见到谭知行出来时,却是神情一变。 她的眼睛瞬间睁大,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随后,她快步走到屏风后,和后面的女子耳语了一阵。 “楚大人,我真是有要事相求啊!”谭知行被军汉一左一右架着,动弹不得,只能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下次若是再敢来的话,给我扔到牢里去!”严管家不客气说道。 他的眼神中满是愤怒和威严。 “慢着!”屏风后面传来一声女子娇柔的声音。 虽然声音不大,却是婉转灵动,煞是好听,仿佛黄莺出谷,又似山间清泉流淌。 “炎炎怎么了?”楚逍遥听了女子的声音,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连忙走到屏风后,准备问明原因。 然后众人就听到楚逍遥和女子一阵低语的声音。 那声音低沉而急促,让人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楚逍遥从屏风后出来时,脸色缓和不少。 他的眉头不再紧皱,眼神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他示意那两个军汉松开谭知行 他看着谭知行,沉声道:“年轻人,你刚说你叫什么?” 谭知行揉了揉刚被绑住的手,小心说道:“在下谭知行,句容县城人。” 楚逍遥听了后,目光中闪过一丝思索。 他叫了手下心腹邓永胜进来,同他耳语了一阵。 邓永胜连连点头,然后急忙出了院子。 众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啥。 谭知行也是觉得莫名其妙,原本要被拖出去的,硬生生又被拉回来了。 楚逍遥没有理会谭知行,他看向众人道:“今天辛苦各位了,大家先请回吧!” 说完,他示意严管家带大家出去。 众人听了,跟在严管家后面,陆续离开院子。 谭知行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 终于可以离开了,他跟在李学圣后面,也准备离开。 “谭公子,你先别走,留下来!”楚逍遥开口说道。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楚大人,我...我来这真的没恶意。”谭知行见要留下,不由得有点急了。 他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满是慌乱。 李学圣微笑地看着谭知行道:“谭公子,楚大人一向为人正直,你好好和他说清楚就行了。我在外面等你。” 谭知行苦笑道:“李公子,我还不知道啥时能离开了。” 李学圣有点怜悯地看着谭知行,最终出了院子。 这时院子里就只留下谭知行、楚逍遥、楚家小姐和丫环平儿。 四周一片寂静,谭知行的心跳声仿佛都清晰可闻,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楚逍遥坐在椅子上,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谭知行。 这个老帅哥的眼神仿佛要将谭知行看穿一般,犀利而深邃。 可能是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楚逍遥淡淡说道:“谭公子,旁边有椅子,你先坐下来吧。” 谭知行心中忐忑,说道:“楚大人,我还有事,要不,我先回去了。” 楚逍遥不为所动,道:“不急,先喝口茶。平儿,去给谭公子泡茶!” 谭知行急忙摆了摆手道:“楚大人,我不口渴,我还真急着回去了。” 被这个老帅哥盯着,谭知行只觉得如芒在背,全身都不自在。 他满心疑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啥,为什么突然要留下自己。 平儿手脚麻利,很快就给谭知行上了茶。 谭知行轻轻抿了口茶后,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这才稍稍缓解了他的不安情绪。 “谭公子,可有功名?”楚逍遥一边优雅地喝着茶,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说起来惭愧,在下愚钝,一直没有功名!”谭知行不慌不忙说道。 他暗自想到,自己是来自现代,有啥好怕他们的,大不了另外想办法救昆叔就是了。 现在当断不断,反而受制于人。 “那平日主要是做些什么?”楚逍遥又问道,目光依旧紧盯着谭知行。 “在家闲着!”谭知行不好意思地说道,脸上泛起一丝尴尬的红晕。 二人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边喝茶边闲聊着。 “经常去秦淮河?”楚逍遥突然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是,那里热闹!”谭知行怕楚逍遥误会,连忙解释道:“当然我去那儿是有事的。”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打破了屋内的平静。 第42章 柳岸花明 谭知行定睛一看,原来进来之人是之前楚逍遥派出去的邓永胜回来了。 他进入院内后,神色凝重,低声和楚逍遥说了几句话。 楚逍遥听完后,用一阵异样的眼光看着谭知行。 “你是赘婿?”楚逍遥看向谭知行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之意。 谭知行这下明白,原来楚逍遥是找人去调查他的身份了。 刚刚闲聊也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在没有确认他的身份前,楚逍遥是不会说出真实的意图了。 “是,上个月刚离开的杜家,是被杜家赶出来的。”谭知行坦然说道,既然他都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不如直接明说了。 屏风后的女子听到这,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惜声。 “你倒是很坦白,听说你在当地很有名,声望很不好啊。”楚逍遥说道,脸上看不出喜怒。 “之前年少轻狂,确实是做了不少恶事,被百姓所嫌弃。”谭知行坦然说道,目光坚定,没有丝毫躲闪。 “说说吧,你来找我有何事?”楚逍遥确认了谭知行身份后,终于开始问起事由。 于是,谭知行将管家昆叔通过中介买了漕船的事情,一五一十、仔仔细细地说了出来。 “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这是在破坏漕运,若是严格追究起来的话,恐怕是要砍头的大罪。”楚逍遥不紧不慢地说道,声音低沉而严肃。 “所以,在下冒昧前来求见楚大人,就是为了替我家管家昆叔求个情,不论什么代价,就算是做牛做马我也在所不惜。”谭知行诚恳说道,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期盼。 “看不出,你这赘婿还挺有义气,居然为了一个下人如此求人。”楚逍遥说道,目光中多了一丝赞赏。 “不过,你有什么地方能帮上我的?你就是一个赘婿,又没功名,还自身难保。”楚逍遥话锋一转道,眼神再次变得犀利。 “是啊,我啥都不会,有什么能帮上楚大人的地方? 他是指挥使,位高权重,身边将士如云,一声令下,不知有多少人给他卖命了。 哪有我能出力的地方。”谭知行暗中思索,想着想着不免有点气馁,眉头紧锁。 “你走吧,看在你曾经救过炎炎的份上,今天就饶你一命了。”楚逍遥淡淡道,挥了挥手。 “楚大人,我救过炎炎?不太明白你说什么?”谭知行问道,满脸的疑惑。 “就是前几日,你在秦淮河时,有个年轻女子落水,后来是你救上来的,当时因为去得匆忙,也没来得及感谢,不过现在正好相抵了。”楚逍遥说道,语气依旧平淡。 原来是这样啊,谭知行现在才明白,那屏风后面的女子就是那日落水女子,也就是楚炎炎了。 “谢谢谭公子救命之恩!”这时平儿推着楚炎炎从后面出来。 楚炎炎面容娇美,白皙的脸蛋,如同羊脂玉般细腻,瓜子脸精致动人,脸上的皮肤吹弹可破。 也许是这几日精神不佳,明显消瘦不少,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楚炎炎此时正坐在轮椅上,左腿裤脚是空的。 “要不是当日你打醒我,我就酿成大错了!后面看到爹爹伤心的样子,我才知道,要是我真是自尽,不知道他有多难过。”楚炎炎看着谭知行诚恳说道,眼中闪着泪花。 “不碍事!你明白了这个道理就好!”谭知行摆了摆手笑道,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楚炎炎看向楚逍遥道:“爹爹,谭公子是女儿的救命恩人,你看能不能想个办法?” 楚逍遥说道:“谭公子的管家犯了大明律法,爹爹也是爱莫能助。” 谭知行笑道:“楚家小姐,不要为难楚大人了,也是我们大意了,没有查清船只来源就准备交易。我们再想办法吧。” 说完,谭知行就要起身告辞,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楚逍遥见这个谭知行真要离开,心中也很诧异。 看这个小子一身书生气质,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几分文雅,怎么看都像个彬彬有礼的君子,偏偏是个赘婿,而且听说在当地还无恶不作,实在是可惜了。 楚炎炎焦急的看着楚逍遥,眼神中满是期盼,希望他能想个法子帮下谭知行。 楚逍遥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也实在是感到无能为力。 谭知行站起来,准备离开院子。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前行。 在经过楚炎炎身边的时候,看着她空空的左腿裤脚,突然脑子里灵机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 谭知行停住了脚步,转身对楚逍遥道:“楚大人,如果我能医好楚小姐的病,请问有什么赏赐?” 楚逍遥愣了下,满脸疑惑地道:“谭公子,你自己刚刚也说过,你都不是医生,你怎么能治好她的病?” 谭知行自信地笑道:“你先不要管这个,我有把握治好她的病。” 楚逍遥皱了皱眉道:“如果真能治好他的病,那我想办法将你的管家放了。” 谭知行接着说道:“如果我不但治好楚小姐的病,还能医好她的脚呢?” 楚逍遥顿时怒了,大声喝道:“你这个赘婿,你开什么玩笑?炎炎的左腿都被流寇砍断了,怎么治好?你就不要再来刺激她了。” 谭知行毫不退缩,坚定地说道:“我是认真的,如果治不好,你拿我人头也行。” “谭公子,你说的可是真的?”楚炎炎激动地问道。 她之前就是因为没有了左腿,心情一直很忧郁,导致想不开,要跳河自尽。 后面即使救上来了,但是仍然会胡思乱想。 毕竟女孩子谁不爱美,现在变成了残废,以后还怎么嫁人?哪有人会要一个断腿女子? “小姐,要是谭公子真能治好你的腿,就太好了。”平儿高兴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楚炎炎康复的那一天。 楚炎炎听了,眼睛也是闪现出兴奋的光芒,犹如黑暗中突然亮起的星辰。 “谭公子,你要真能治好炎炎的腿疾,那不单放了你管家,我到时还送你一条船只,如何?” 楚逍遥还是将信将疑地说道,目光紧紧地盯着谭知行,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第43章 讨价还价 谭知行没有理会楚逍遥,继续讨价还价:“除了船只,到时牙门及漕兵杨烈,也一起放了吧?” “这个没问题!”楚逍遥爽快回道。 他知道女儿爱美,断腿一直是楚炎炎的心病,没有了腿,让她以后还怎么活。 “什么时候开始医治?”他连忙问道。 “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不过我先说清楚啊。”谭知行说道,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有什么事请直管说。”楚逍遥回道。 “这个治疗周期比较长,包括几个阶段,首先会接上小姐的断腿,断腿好了后,再是定期护理。 在这期间,楚小姐,你一定要保持心情愉悦,同时多补充营养,这样你的身体就会慢慢恢复过来。”谭知行说道。 楚炎炎疑惑地问道:“谭公子,补充营养是什么?” “营养就是指,要多吃蔬菜瓜果鱼肉等食物,要保证每餐都吃这些,不能像之前一样,厌食,明白吗?”谭知行解释道。 他来自现代,时不时说上现代的一些词汇,难怪他们也不理解。 “谭公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看着小姐,让她多吃点,让她长得白白胖胖的。”平儿在旁边道,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这就好!后面我会给你一个食谱,到时你们先按这个来准备餐饮了。”谭知行说道,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 “谭公子,你这个食物也会啊?”楚炎炎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会一小点。”谭知行来自现代,耳濡目染之下,哪些食物水果肉类对补充身体有益,自然是知道的。 “还有一点,我先提前说一下,现在是医治小姐的断腿,可能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比如身体接触这些,还请理解。”谭知行看了下楚炎炎,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在古代男女授首不亲,要是治病时被人误解,那可麻烦了。 “谭公子,你放心医治吧,上次还是你在水中救过我一命...”楚炎炎红着脸说道。 她听平儿说起过,谭知行在水中救起她时,将她倒挂在身上在江边来回跑着,而且还嘴对嘴人工呼吸。 之前和这个男子已有过多次身体接触,他也没有越轨之举,看来应是一个可信之人。 “到时给我一个独立的院子,除了楚小姐及她的贴身丫环外,其它任何人不许进来。”谭知行继续说道,神情严肃。 “这些没问题,不过,你小子如果有其它非分想法,那你等着受死吧!”楚逍遥狠狠的盯着谭知行,给了他一个严厉的警告。 其实,他也知道,说这句话是多余。 后面他找人问过秦淮河的那个大夫。 大夫说他检查过,楚炎炎从水中救上来后当时已没呼吸了,他也不清楚谭知行是用的什么方法。 虽然那个方法看着不是很文雅,不过好在最终还是救活了楚炎炎。 要不然,凭着楚逍遥的脾气,早一剑解决了谭知行的小命。 “放心,我是医者仁心,不会有其它想法。”谭知行恭敬地说道。 作为现代人,他也是见识过无数的美女了,他对这些当然不会有想法,只是先讲清比较好,免得到时误会。 “对了,谭公子,上次你救我时,给我穿的长衫,已经洗好了,我让平儿拿给你。”楚炎炎说道,声音轻柔。 “哦,是的,你不说我倒忘了。”谭知行笑道。 不多时,平儿将谭知行那件蓝衫拿给了楚炎炎。 “谭公子,你那件长衫,这个面料很特别很柔软,很容易干,能说下是什么材质吗?”楚炎炎将蓝衫递给谭知行,目光中充满了好奇。 那蓝衫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魅力。 “这个长衫,我也是托人所买的,以后我问问他们吧。”谭知行随便找了个借口,他可不想在这个上面多做纠缠。 “谭公子,那我们需要先准备哪些东西?”楚逍遥急忙地问道,“炎炎的左腿当时被流寇砍断后不知所踪,后面急着逃跑,也没顾得上找回来。” 楚逍遥的脸上满是焦虑和期待,眼神紧紧地盯着谭知行。 “你说的是那个断肢吧,这个不打紧,你们先准备一些蜜蜡、羊脂、鱼脂,各三斤左右。 同时还需要准备生石膏,要打碎,除去杂石,粉碎成粗粉,到时这个会做成腿模。 同时还需要三个耐火的容器,及一个生火的炉子。”谭知行想了下,将需要的原材料说了出来。 其实,谭知行是准备使用 3d 全息打印假肢,然后再安装上去。 在现代,用 3d 打印假肢已是非常成熟的工艺流程。 但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他还是随意报了些要做腿模的原材料。 “就这些?”楚逍遥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谭知行,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些普普通通的东西就能做好假腿?他心中充满了疑惑。 “是的,你们先准备啊,好了后,到秦淮河去找我。”谭知行神情淡定的说道,。 “你现在去秦淮河干嘛?”楚逍遥眉头紧皱,不解地问道。 “去弹古筝挣银子啊。”谭知行没好气说道,翻了个白眼。 “弹古筝?你还会这个?”楚逍遥和楚炎炎同时失声道,惊讶得合不拢嘴。 “那当然,要不然喝西北风,哪来的银子来买船?”谭知行答道,双手抱在胸前。 “这样吧,谭公子,你还是安心呆在这儿,你这每天损失的银子,我到时补给你。每天五十两,够了吧?”楚逍遥说道,目光中透着一丝威严。 “那这怎么好意思?”谭知行笑道,脸上却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的神情。 “真是个狡猾的小狐狸。”楚逍遥摇了摇头,心中无奈。 不过为了让谭知行能专心医治炎炎的左腿,他也是豁出去了。 “对了,我还有一把古筝放在秦淮河的客栈,你让人帮我拿回来。”谭知行也不客气吩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楚逍遥听了,一时拿谭知行没办法,只能无奈地应承下来,于是安排了手下去取古筝。 第44章 脱掉裤子 楚炎炎的母亲听到有神医能医治好女儿,也从后宅匆匆赶了过来。 她刚刚得知,此次救治女儿的谭公子,便是上次于秦淮河中救起女儿的年轻人,心中对谭知行满是感激。 “谭公子,真是太感谢你了!”楚母满脸虔诚的看着谭知行,眼中闪着泪花。 她特别嘱咐下人,好好招待谭知行,唯恐怠慢了他。 谭知行微笑着让楚母不用担心,他会好好医治。 考虑到医治时间比较漫长,非常消耗体力,他让楚炎炎先回房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很快,楚逍遥就安顿好了一间安静的院子。 趁着楚家在准备原材料时,谭知行来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前,陷入了沉思。 他在好好想着接下来打印假肢的事项。 这个关系到楚炎炎以后的终身行动,他得小心处理,以免发生差错。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步骤,都在他的脑海中反复推演。 果然官大好办事,到中午时分,用来治病的原材料都准备好了。 一切准备就绪,谭知行就准备开始医治了。 当平儿推着楚炎炎来到院子后,谭知行便关上了院子的木门。 楚逍遥和夫人,严管家,以及众多佣人们都站在门外。 他们脸上满是紧张和期待,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个年轻人,真的能治好小姐的左腿吗?” “不知道啊,希望能行吧。” “要是治不好,可怎么办?” 众人心里都非常紧张, 都在想着,这个年轻人,是否真能医治好小姐的腿疾 …… 平儿小心翼翼地推着楚炎炎进入房间。 只见房间内亮堂堂的,左右两边密密麻麻地点满了蜡烛。 谭知行示意楚炎炎躺在房间正中的床上。 为方便检查,他特意让人在房中安放了一张齐人高的小床。 楚炎炎低垂着头,在平儿的搀扶下,缓缓躺了下来。 她躺在这舒适的床上,心跳骤然加速,紧张与期待交织。 谭知行站在她面前,温声道:“楚小姐,不用紧张,双手叠放在肚子上。” “楚小姐,我要开始准备检查了,可能会有点不舒服,但请尽量放松。”谭知行轻声说道,试图安抚楚炎炎的紧张情绪。 楚炎炎深吸一口气,害羞的偷偷望着眼前这个男子,心不由得怦怦直跳。 他面庞犹如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一双眼睛深邃明亮,此时正专注的做着医治准备事项。 想起之前这个人奋不顾身跳进秦淮河救了自己一命,而自己不仅没道谢,还扇了他一巴掌。 后来听平儿说,这男子抱着她来回奔跑,还嘴对嘴进行人工呼吸,才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一想起这些,她就面红耳热。 楚炎炎看着谭知行认真的眼神,声音颤抖着说:“谭公子,我准备好了。” 平儿则在一旁紧张地盯着,心想着,一旦谭知行有不轨举动,她就冲上去拦住他。 “平儿,你帮小姐将外面的长裙脱下。”谭知行轻声提醒。 “这......”平儿面露犹豫。 “平儿,按谭公子的吩咐来!”楚炎炎声音颤抖着下令。 平儿听后,缓缓将楚炎炎的外面长裙脱下。 “继续!”谭知行面无表情。 平儿咬咬牙,接着动手脱掉小姐里面的底裤。 随着底裤一寸寸褪下,楚炎炎那如羊脂玉般雪白的肌肤逐渐展露出来,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这一切都呈现在谭知行眼前。 谭知行看到这一幕,瞳孔猛地一缩,呼吸瞬间停滞了半拍。 他只觉一股滚烫的热流直冲脑门,心跳也骤然加速,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他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目光却像是被磁石吸引,难以挪开。 但仅仅一瞬间,他的理智就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他在心中狠狠咒骂自己:“谭知行,你在想什么!此刻你是医者,绝不能有半分亵渎之心!” 他用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已恢复清明,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楚炎炎的伤口处。 谭知行让平儿准备好干净柔软的棉布和装着清水的盆子,又严肃地告诉她,自己给小姐看病时,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许打扰。 楚炎炎躺在床上,想到被这个年轻男子看着赤裸的长腿,心里不禁紧张慌乱。 谭知行看着楚炎炎露出的白皙长腿和若隐若现的亵裤,努力保持镇定,却仍不免有些慌乱。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开始专注医治。 楚炎炎的左腿,被流寇长刀平齐砍断,虽已过去数月,但伤口处仍有脓包,还不时流着脓水。 古代医术有限,对于这些箭伤刀伤,只是简单包扎敷药,不知消毒处理。 这便是楚炎炎反复发烧的缘由。 对现代人来说,这是基础医学常识,何况谭知行从军队出来,熟知这些创伤处理。 谭知行拿出一根银针和绣花针,先用备好的烈酒消毒,然后在楚炎炎的伤口处,也用烈酒清洗。 烈酒触碰到伤口时,楚炎炎痛得哇哇大叫,忍不住要蜷缩起来。 谭知行示意她坚强些,忍过这阵就好,递过去一块棉布,让她咬住。 楚炎炎咬住棉布,强忍着,躺在那里不敢动,双手捏成拳头不停颤抖。 平儿在旁看着小姐痛苦模样,几次想冲过来,可想起谭知行的吩咐,又忍住了。 消好毒,谭知行用银针刺穿脓包,再用烈酒清洗,最后用干净棉布擦干。 接着拿出绣花针,像缝衣服一样,将伤口缝好。 每缝一针,楚炎炎就忍不住轻哼一声,谭知行虽心疼,却也只能如此。 楚炎炎躺在床上,看着谭知行熟练地穿针引线,满心愕然。 就这样,谭知行缝了十几针,才把左腿伤口缝合好。 “你感觉怎么样?疼不疼?”谭知行用柔软棉布给楚炎炎包扎好伤口。 “谭公子,我没事,辛苦你了!”楚炎炎看着满头大汗的谭知行,心中满是感激。 “楚小姐,你很坚强!很快就会好的,再坚持一下!”谭知行不忘鼓励。 楚炎炎望着谭知行真诚的眼神,身心放松下来,不再像之前那般紧绷。 左腿残肢清洗好后,接下来是 3d 扫描,以确定假肢设计的准确度和合适度。 第45章 完美假肢 谭知行心里默念 3d 打印,启动 3d 全息打印系统,眼前出现一道半透明光幕,满是可操控按钮。 楚炎炎和平儿见谭知行口中念念有词,手指在空中乱点乱划,想问却又不敢问。 谭知行启动打印系统,仔细测量楚炎炎左腿残肢尺寸,用全息扫描残肢部位,获取详细信息。 扫描完左腿残肢,又扫描右腿,以便打印的假肢在材质和尺寸上更接近。 扫描结束,谭知行开始设计假肢模型。 谭知行让平儿照看好楚炎炎,自己则回小房间准备假肢。 回到小房间,谭知行再次开启全息打印系统,根据扫描信息设计假肢。 考虑到楚炎炎的生活习惯,以及假肢的功能和美观,他选用硅胶材质。 这种仿真假肢轻便、透气、防水,能让楚炎炎日后生活更方便。 设计好假肢模型,谭知行开始打印仿真假肢,包括左腿假肢、残肢连接头、连接管等各个模块。 几个时辰过去,假肢打印完成,外面天已黑了。 谭知行拿着打好的假肢模块从小房间走出,楚炎炎和平儿瞪大双眼,满脸惊愕,这都是啥呀! 谭知行不理会她们诧异的目光,开始组装打印好的假肢各部分。 他小心翼翼地把假肢靠近楚炎炎的左腿残端,先拿柔软衬垫裹住假肢接口,生怕弄伤楚炎炎的皮肤。 接着,他缓缓将假肢套上楚炎炎的腿,一点点调整位置,力求假肢与腿部完美贴合。 “感觉如何?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谭知行一脸关切地问道。 楚炎炎试着动了动腿,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有点怪,不过能忍。” “甚好,得确保假肢既稳固又舒适。若有不妥,务必告知我。”谭知行边说边继续调整假肢细节。 同时,他耐心讲解各个假肢模块的作用和日常注意事项。 安装途中,楚炎炎疼得阵阵抽气,大腿根部被磨得血肉模糊。 谭知行站在床边,目光温柔且坚定,轻声道:“楚小姐,再忍忍,假肢马上就套好了。” 楚炎炎虚弱地点头:“多谢谭公子。” 纵是疼痛难忍,楚炎炎依旧紧咬牙关。 经过谭知行一番精心调整,假肢终于安装完毕。 他后退一步,满意地瞧着自己的成果。 如此完美的假肢,明朝历史上的第一件假肢,就这样在谭知行手中诞生! “楚小姐,现在你可以试着站起来感受一番。”谭知行微笑着鼓励道。 楚炎炎深吸口气,在平儿帮扶下,艰难地从床上坐起。 而后双手扶着平儿,缓缓站了起来。 她身子微微摇晃,残肢处虽疼,却很快稳住平衡。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新腿”,眼中满是激动的光芒。 此时的楚炎炎,内心如翻江倒海一般。 她从未想过,自己还有重新站立的一天。 曾经以为这辈子都要在轮椅或床上度过,那种绝望和无助几乎将她吞噬。 而现在,她居然站了起来,仿佛黑暗的世界突然照进了一束无比璀璨的光。 “谭公子,你做到了!我真能站起来啦!”楚炎炎兴奋大喊,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谭知行微笑着,心中亦是满满的成就感:“没错,楚小姐,你又有了新的左腿。但切记,这只是开端,适应还需时日。我会一直在旁帮你。” 楚炎炎抬头望向谭知行,眼中满是感激:“多谢你,谭公子。没你,我绝做不到这一切。” 她抛开女子的矜持,猛地抱住谭知行,泪水哗哗直流。 “谢谢你,谭公子,是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给了我第三次生命。”楚炎炎哽咽着说道。 要知道,她在秦淮河落水,被谭知行救起,然后又是人工呼吸救活下来,那是二次生命。 如今能重新站起,堪称第三次新生。 这一刻,楚炎炎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感恩。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重新好好生活,不辜负谭公子的这番心血。 谭知行轻轻拍着楚炎炎的后背,安慰道:“首次安装假肢,你得跟‘新腿’好好磨合。走路小心,莫要奔跑,适应后再说。” 楚炎炎认真点头,表示明白。 “以后每隔一周,我会来检查,以防腿部感染。还有,你的左腿,除父母外,绝不能让他人瞧见。”谭知行补充道。 楚炎炎眼中含泪,感激地看着谭知行,狠狠点头。 她终于重获新生,再次站了起来! …… 院子外,楚逍遥眉头紧锁,楚夫人愁容满面,还有邓永胜、严管家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 夜风中,他们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个个脸上都写满了担忧与不安。 黯淡的月色洒在庭院中,周遭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也在为屋内的情况而担忧。 “这赘婿,真能治好小姐的腿?”邓永胜急得面红耳赤,大声嚷道。 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双目圆睁,一副随时要冲进去的架势。 楚逍遥轻轻摇头,眼神里满是疑虑,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只能信他,别无他法。” 楚夫人紧咬嘴唇,眼眶泛红,眼中噙满泪水,满脸的愁苦,不敢去想女儿腿若治不好,往后该如何。 这时,“嘎吱”一声,院子门缓缓打开。 所有人目光瞬间聚焦门口,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期待。 楚炎炎在平儿搀扶下,一步一步,缓缓走出。 此时,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双颊微红,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步伐虽不稳,却每一步都透着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清冷的月光如水般倾泻在她身上,映出她修长的身影。 地上的石板路泛着淡淡的微光,仿佛在为她的新生而欢呼。 谭知行则面带微笑,慢悠悠跟在后面,神色略显疲惫。 楚逍遥和楚夫人,及邓永胜、严管家等人,全都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大大的。 “好了,真好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楚炎炎真能走路了! 她那被流寇砍断的左腿,如今竟奇迹般完好。 每个人都惊得合不拢嘴,可眼前的事实又由不得他们不信。 第46章 神医再世 楚夫人踉跄着上前,“扑通”一声,在谭知行面前跪下,泪流满面,满脸的感激与激动: “多谢谭公子,之前你在秦淮河救了炎炎,我们尚未报答,此次又治好她的左腿,你真是活菩萨啊!” 谭知行赶忙摆手,一脸的惶恐,示意身旁丫环扶起楚夫人,微笑着说:“楚夫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或许这是我与炎炎的缘分!” 楚逍遥望着谭知行,眼中满是感激与敬佩,嘴角上扬:“这赘婿,究竟是何人?断腿都能接上!当真不可思议,华佗再世,怕也不及他!” 谭知行看向楚逍遥,缓缓开口,脸色苍白:“楚大人,在下有一事相求。” 他说话有气无力,仿若极度虚弱。 楚逍遥忙道:“谭公子,你是炎炎的救命恩人,之前我多有失礼,还望海涵。有话但说无妨。” 谭知行道:“此次医好楚小姐之事,万不可外传。” 众人一怔,脸上满是不解,这可是扬名的好事,求都求不来,这赘婿为何要保密? 不过谭知行既然如此说,想必自有其道理。 谭知行没理会众人惊奇的神色,接着说道: “我师傅曾言,此等治病救人之法,每用一回,便会耗损诸多真元,严重者甚至有性命之虞。”谭知行面色凝重,目光坚定。 为使假肢技术不那般惊世骇俗,谭知行得寻个借口敷衍过去。 楚逍遥疑惑地皱起眉头,目光中透着不解:“师父?” 谭知行郑重地点头应道:“我先前外出远游,于一深山遇一高僧,得他点拨,方习得这换腿之术。” 说罢,谭知行眼中流露出一丝敬畏。 楚逍遥听后忙抱拳,神色诚恳:“此次着实辛苦谭公子,楚某感激涕零。” 谭知行长叹一声,脸上满是无奈:“我也是瞧与楚小姐有缘,这才不顾自身,治好她的腿疾。” 楚逍遥环视府内众人,神色严肃,厉声道:“都听好了,今晚谭公子医治炎炎之事,谁都不许对外吐露半字,违者家法伺候!” 众人齐声应是。 谭知行说道:“楚大人,楚小姐刚做完手术,尚需好好调养,让她先回房歇息吧。”。 楚炎炎在平儿的搀扶下回了闺房,缓缓躺上床。 左腿虽接上假肢,却尚未适应,躺下时,仍觉阵阵痛楚。 楚炎炎紧蹙眉头,眼神满是疲惫与不安。 她躺在床上,心里乱糟糟的。 想着自己这波折的命运,曾经以为再也无法正常行走,甚至对未来都失去了希望。 可如今,谭公子的出现仿佛是黑暗中的一束光,给了她重新站立的可能。 但这疼痛又时刻提醒着她,一切还没那么简单。 她害怕这只是短暂的美好,害怕这新接的腿会再次出现问题。 然而,一想到谭公子那坚定而温柔的眼神,她又多了几分安心。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不能辜负谭公子的一番苦心。 楚炎炎皱眉道:“谭公子,我这左腿还是疼得厉害,睡觉怕是难安。”楚炎炎眉头紧蹙,一脸痛苦。 谭知行笑道:“无妨,我带了古筝,为你弹几首静心曲,保你速速入睡。”谭知行面带微笑,眼神温柔。 楚炎炎在平儿搀扶下,回了自己闺房。 她缓缓躺上床,左腿虽接上假肢,却尚未适应,躺下时,仍觉阵阵痛楚。 楚炎炎紧蹙眉头,眼神满是疲惫与不安。 谭知行来到院中,架好古筝,轻轻拨弦试音。 而后,他深吸口气,弹起《神秘园》睡眠曲。 这是谭知行在现代最爱听的曲子,每逢思绪纷乱无法入眠,他便弹上几曲,助眠解压效果极佳。 他坚信楚炎炎听了,定能安然入睡。 他手指轻盈,于琴弦跳跃,每个音符都似有魔力。 悠扬琴声在夜风中飘散,仿若神奇之力,缓缓飘入楚炎炎房间。 楚炎炎在床上,因左腿疼痛,辗转难眠,可听到谭知行的曲子,顿感前所未有的宁静。 此刻,她心中满是感激与幸福。 她知晓自己幸运,能遇谭知行这般奇人。 楚夫人立在院子门口,瞧见这幕,心中满是感激。 她轻声对楚逍遥道:“夫君,你瞧谭公子,医术高超,还这般细心体贴,真是炎炎的福星。” 楚逍遥点头,眼中尽是赞赏:“是啊,炎炎能遇谭公子,实乃我等之幸。” 楚夫人走上前,对谭知行说道:“谭公子,真是劳烦你了。炎炎能遇你,实乃她的福分。” 谭知行停下手中古筝,微笑道:“楚夫人,您过奖了。我不过做了应做之事。” 谭知行微微一笑,不再多言,轻轻点头,又继续弹奏古筝。 他手指舞动,音符如温暖安慰,飘入楚炎炎心间。 在琴声陪伴下,楚炎炎缓缓闭眼。 她眉头渐舒,呼吸均匀平静。 她眼皮渐沉,终安然入睡。 睡着后,楚炎炎眼角流下一滴清泪,那是感激之泪,亦是幸福之泪。 …… 翌日清晨,楚逍遥亲自安排了一辆奢华马车,准备送谭知行回家。 那马车装饰精美绝伦,马匹雄健有力,一看便是精心挑选。 “谭公子,此番多亏了你!”楚逍遥望着谭知行,满脸的感激之色,言辞恳切。 谭知行微微一笑,轻轻颔首:“楚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我不过是尽了些许绵薄之力。” 就在这时,楚炎炎不顾众人阻拦,执意要送谭知行。 “等等,我要送谭公子!”楚炎炎不顾腿伤,在平儿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她脸色因疼痛而煞白,额头上布满汗珠,眼神却无比坚决。 “炎炎,你这是胡闹!你的腿伤还未好,怎能如此折腾!”楚夫人又急又怒,伸手就要去拉楚炎炎。 楚炎炎用力甩开平儿和楚夫人的手,大声喊道:“我不管!我一定要送谭公子!” 楚逍遥怒喝道:“炎炎,不得任性!快回去!” 楚炎炎丝毫不惧,眼中含泪喊道:“爹,娘,若不让我送,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谭知行见状,赶忙上前劝道:“楚小姐,你快回去养伤,切莫如此冲动!” 楚炎炎直视谭知行,声音颤抖:“谭公子,此恩我没齿难忘。若不能送你,我定要抱憾终身!” 此时气氛紧张到极点,众人僵持不下。 最终,楚逍遥无奈长叹一声,妥协道:“罢了罢了,就让她送吧。” 第47章 花魁心思 临行前,楚逍遥让严管家拿来五百两银子,那沉甸甸的银袋鼓鼓囊囊。 谭知行毫不扭捏,坦然收下,他深知这些银子的重要。 在现代,换个假肢都价格高昂,好几万不止。 “谭公子,这些银子务必收下,聊表我们的感激之情。”楚逍遥语气诚恳。 谭知行接过银袋,神色平静:“楚大人,那我就不再推辞了,这些银子确有用处。” 楚逍遥又道:“昆叔、杨烈及牙人中介一早便放了,此时应已到家。杨烈因私买漕船,被逐出漕军。” 谭知行点头道:“他能留条命,已是万幸。” “谭公子,你的船只正在筹备,两三天便能拿到,找我手下邓永胜即可。”楚逍遥补充道。 谭知行知晓楚逍遥言出必行,等两三天无妨。 走前,他与楚炎炎再三交代左腿注意事项,还为楚炎炎整了份营养食谱。 “楚小姐,依此食谱进食,一二月后,身体定能康复。”谭知行认真说道。 楚炎炎点了点头,然后含着热泪和谭知行挥手告别。 …… 离开楚家,谭知行坐上马车,心情激动难抑。 此次因祸得福,救回昆叔,得笔银子,更重要的是,船只将到手。 只是,打印假肢竟耗掉全息打印系统 6 格电,让他有点心疼。 但想到有船就能南下,心里也好受些。 马车至谭家宅子前,小婵闻马车声,出来瞧。 见是谭知行,激动大喊:“公子回来了!” “公子,你可算回了,担心死我们了!”小婵激动说道。 “我好好的,莫担心。”谭知行笑着安慰。 昆叔、张铁牛及众家丁闻声跑出,纷纷见礼。 谭知行见昆叔无碍,放心下来。 昆叔哽咽:“公子,差事没办好,愿受责罚!” 谭知行微笑:“昆叔,不怪你,是我考虑不周。” 昆叔红眼:“公子,早上我被漕运署放出,说是你的缘故,花了不少银子吧?” 谭知行笑道:“昆叔,不仅没花银,还赚大笔,船也有着落了。” 说完,拿出银袋给小婵:“小婵,这几天赚的五百两,收好记账!” “公子真棒!啥都难不倒你!”小婵接过,喜笑颜开。 “公子,漕运署真没为难你?”昆叔仍不放心。 “昆叔,放心,两天后拿船,你和铁牛随我去。”谭知行安抚。 “好咧!”张铁牛大声应道。 “公子,你真长大了!”昆叔看着谭知行的笑脸,感慨道。 此刻,昆叔觉得谭知行成熟许多,能应对挑战,懂得处事,欣慰不已。 这一天,谭知行竟破天荒地没去秦淮河,这已是他连着两日未踏足那地。 昨日他为楚炎炎医治右腿,直至深夜,累得精疲力竭。 在楚家又没睡好,今儿个他着实得在家好生歇息一番。 午后时分,牙人中介来了,专为感谢谭知行。 他能活着走出那困境,全仗谭知行一句话。 谭知行正寻思着在城内寻处宅子暂住,方便每日去秦淮河弹古筝。 天天走路往返城内,实在让他感到疲惫不堪。 “谭公子,您有啥需求尽管讲,我定全力帮您寻到合心的宅子。”牙人中介一脸诚恳,眼睛里满是热切与坚定。 谭知行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期待:“那就有劳你了,我要个安静之所,最好离秦淮河不远。” 牙人中介拍着胸脯保证:“公子放心,我定尽快给您找着满意的。” 牙人中介走后没多久,杨烈上门了。 与牙人中介一样,杨烈能活命,也是托谭知行的福。 他刚进门,瞧见谭知行,“扑通”就跪倒在地,满脸感激涕零,声音颤抖着说:“谭公子,您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谭知行赶忙扶起杨烈,神色温和,目光中满是关切:“杨烈,不必如此。日后做事谨慎些便是。对了,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刚从漕军出来,真不知能找点啥活儿干。”杨烈皱着眉,满脸愁苦。 想到家中老人还等着银子用,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谭知行见杨烈生得彪悍壮实,瞧着身手不错,遂提议道:“我这儿正招家丁,要不你在我这当个副队长,每月二两银子,你意下如何?” 谭知行目光炯炯,满是期待地看着杨烈。 杨烈一听,立马又拜倒在地,眼睛放光,兴奋地应道:“公子,愿意愿意,小的愿意留下!” 要晓得,他们在漕军,一月下来,也就一两多银子,还时常少发。如今能有二两银子,他哪有不愿意的道理。 “杨烈,在我这做事,得认真仔细,不许马虎,更不能干有损谭家的事,你能做到吗?”谭知行神色严肃,目光凌厉。 杨烈当场拍着胸脯保证:“公子,小的定当尽心尽力,绝不辜负您的救命之恩和信任!” 杨烈离开后,谭知行心情格外舒畅。 这次顺手收了一员虎将,他心里乐开了花。 站在窗前,谭知行望着窗外正在练兵的家丁,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期盼。 夜里,小婵悄悄来到谭知行身旁,轻声说道:“公子,家里的银子差不多攒够一万两啦。”说罢,小婵脸上笑开了花。 谭知行笑着摸了摸小婵的头,温柔说道:“这都是大伙的功劳,咱们齐心协力,啥困难都能克服。” “公子,很快就能实现您说的坐船南下的计划啦。”小婵兴奋得直蹦。 谭知行心里也盘算了一番,如今已是十二月中旬,再弹半个月古筝,等过完春节,便能着手准备行动了。 想到这,他睡了个穿越到明朝后最安稳的觉。 谭知行睡得香甜,可有人却辗转难眠。 傍晚,飘香楼内。 韩真真心不在焉地倚在窗边,老鸨让她去一楼给客人献艺,她推说生病,不肯下楼。 气得老鸨骂骂咧咧地走了,直说她傻,有钱都不赚。 “小云,今儿外面可有人弹古筝?”韩真真满脸焦急,声音都带着颤抖。 小云捂嘴笑道:“小姐,您说的是不是谭公子?” 韩真真一脸惆怅:“小云,谭公子都两天没来弹古筝了,究竟是为啥呀?” 小云轻声在旁劝道:“小姐,公子许是有事缠身,所以才没来弹古筝。” 第48章 巧遇芊芊 韩真真望着窗外喃喃自语:“真是想知道,他的古筝咋能弹得那般出神入化,跟他一比,我弹的简直不堪入耳。” 自从听了谭知行的曲子,她头一个念头就是:这谭公子怎如此厉害?每日弹的曲子各异,且每首都闻所未闻。 这让她顿觉自惭形秽,再没胆量在客人面前弹古筝了。 小云笑道:“小姐,他不过是个赘婿罢了,况且,您弹得也很好啦。” 韩真真根本不理会小云的话,只是痴痴望着窗外。 她心里琢磨着,为啥这两天谭公子都没到秦淮河弹古筝?难道是出了岔子,还是遭遇危险了? 小云安慰道:“小姐,别瞎想,会没事的。” 韩真真轻轻叹气,想起谭知行那温柔的眼神和娴熟的琴艺,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韩真真焦虑不安了整整两天,直到第三日,心情总算好转,只因她又瞧见了那熟悉的身影。 这日,谭知行挎着古筝,迈着步子朝外走去,小婵则欢快地跟在身后。 刚进南京城,前方一辆华丽马车忽地停住。 “姐夫,你这是要干啥?”一个身着绿裙的年轻女孩探出头来,朝着他用力地挥了挥手。 只见她双颊粉嫩如桃,一双大眼睛灵动有神,睫毛忽闪忽闪,透着股俏皮劲儿,头上扎着两个可爱的发髻,更显活泼可爱。 “叫我?”谭知行见这小孩喊自己姐夫,不由一愣,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尴尬,目光不自觉地避开了前方。 “公子,这是二小姐。”小婵赶忙在旁提醒。 自谭知行穿越而来,好多人他都不认识,多亏小婵时常在旁提点。 小婵快步走上前,朝着绿裙小女孩福了一礼:“拜见二小姐!” 接着又朝马车内福礼:“拜见大小姐。” 谭知行这才恍然,原来是自己的前妻杜芊芊和她妹妹杜菁菁。 杜芊芊和杜菁菁相依下了马车。 谭知行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清楚杜芊芊,不由眼睛一亮。 今日杜芊芊身着淡紫色的长裙,身姿婀娜,腰肢纤细,她眉如远黛,眼眸似秋水般深邃,鼻梁挺直,嘴唇如樱桃般小巧红润,看上去甚是端庄秀丽。 在这秦淮河畔碰着谭知行,杜芊芊脸色都有些不自在。 杜菁菁一见到谭知行,便快步奔上前,问道:“姐夫,你咋在这儿?” “二小姐,公子是准备去秦淮河弹古筝。”小婵在一旁赶忙说道。 “姐夫,你啥时候会弹古筝啦?”杜菁菁满脸的疑惑,杜芊芊也是一脸的惊奇。 谭知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神情仍有些尴尬,说道:“如今生活所迫,总得寻个法子谋生计,便学了这弹古筝的技艺。” 杜芊芊微微皱眉,说道:“没想到你竟有此转变,只愿你今后能安稳度日。” 谭知行回应道:“多谢关心,我自会努力。” “姐姐,要不咱们去秦淮河瞧瞧姐夫弹古筝呗。”杜菁菁扯着杜芊芊的衣袖说道。 杜芊芊皱眉道:“菁儿,咱们来南京城是为收款,眼瞅着年底,还有一堆账款要结呢。” 顿了顿,杜芊芊又嗔怪道:“菁菁,谭公子早已自由之身,不再是你姐夫,你可别乱叫,免得让人笑话。” “我不管,我偏要叫姐夫。”杜菁菁嘟着嘴嚷道。 “菁儿,不许胡闹!”杜芊芊瞪了妹妹一眼。 说完,她瞥了谭知行一眼。 谭知行脸色微微一僵,随即恢复如常,转头看向秦淮河。 既然杜芊芊把话说得这般明白,他也不好再多言。 “姐夫,今儿我和姐姐有事要忙,改日我一定去秦淮河看你弹古筝。”杜菁菁大声喊道。 “随时欢迎!”谭知行微笑着回应。 杜芊芊和杜菁菁回到马车内,马车缓缓启动,徐徐驶入城中。 谭知行未受影响,待他们离去后,便朝着秦淮河的方向大步走去。 他照旧在飘香楼旁的空地上,架起古筝,准备弹奏。 牙行已帮谭知行在南京城内寻了间干净房子,此后他与小婵便暂住城内,而昆叔、张铁牛及家丁仍留在县城。 如此一来,谭知行往后的下午时光更为充裕,不必忧心夜晚出城之事。 “哎呀,今儿个下午又能听上好曲儿啦!”一位路过的百姓压低声音,跟身旁之人说道。 “可不是嘛,这赘婿的古筝曲那叫一个绝,比青楼那些女子弹得强多了!”另一位围观百姓应道。 谭知行先弹起几曲《班得瑞》,这可是他在现代时极为钟爱的纯音乐,权当热身。 《班得瑞》有十个专辑,每辑十来首歌,够他用上好长一阵子。 他从《琉璃湖畔》这张专辑里挑了几首开唱。 谭知行手指于古筝上灵动跳跃,眼神专注且温柔。 他弹奏的《班得瑞》系列曲子,每一曲都似来自另个世界的深情呼唤,令人不知不觉沉醉其中。 “这些曲子咋这般好听?”韩真真停下手中活计,寻个由头往楼上走去,想要细细聆听。 “嗯,感觉整个人都松快了。”她轻声嘟囔。 熟悉的筝声传来,韩真真撇下客人,寻个借口回到阁楼上,定要好好赏这曲子。 “小姐,你瞧,谭公子又来啦!”平儿的声音透着兴奋,拽着韩真真。 韩真真快步走到窗前,目光紧紧锁住楼下那熟悉身影。 小云也凑到窗前,轻声道:“小姐,公子每次弹古筝都这般动听,真叫人陶醉。” “瞧瞧这次他要奏些啥?”韩真真眼中闪着好奇光芒,早被谭知行的筝音迷得七荤八素,他每回演奏都能让她心旌摇曳。 韩真真在阁楼上静静倾听,心情随悠扬筝声起起伏伏。 她从未听过如此曲子,纯净空灵,仿佛能涤净尘世纷扰。 她不禁暗想,这谭知行究竟是何许人也,竟能弹出这般超凡脱俗之音。 忽地,一阵微风拂过,吹动谭知行衣袍下的发丝,更显他飘逸神秘。 他眼神在弹奏时时而凝重,时而悠远,似在追寻什么,又似在忆起往昔。 韩真真不禁心生莫名感动,觉着此人身上定有一种独特魅力与气质,令人不由自主为之吸引。 弹罢几首纯音乐,谭知行转而弹奏古风歌曲,这些乃是路过百姓最为喜爱的曲子。 《风筝误》《游山恋》《虞兮叹》……每一首都令人心醉神迷,围观人群中不时传出声声赞叹。 谭知行弹奏古筝之时,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他目光时而远眺,时而投向秦淮河对岸,仿佛在寻觅什么。 此刻,他心中涌动着对再也回不去的现代生活的追忆。 第49章 愿者上钩 谭知行弹曲之时,清澈悠扬的琴音于秦淮河畔悠悠回荡,引得围观者越来越多。 尤其是秦淮河两岸的青楼女子,此时正值下午,玩乐的客人稀少,她们纷纷奔来。 每听完一曲,围观之人纷纷将赏钱扔向那古筝盒,盒中铜钱与碎银子皆有。 “半壶纱!我最爱听的!”一位站在人群边上的青楼女子兴奋得直跳脚,大声嚷道。 “风筝误!这首也好听!”另一位青楼女子也扯着嗓子加入赞美之列。 “赘婿,你弹的《风筝误》真是好听,我要买下你这首曲子。”一个青楼女子笑嘻嘻地说道,边说边凑到近前。 “当然可以,十两银子一首。”谭知行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女子爽快地从兜里掏出十两银子,递向谭知行,娇声说道:“到时如果我有不会的地方,能请教你吗?” 她满脸羞涩,眼神中满是期待。 “当然可以,我每天都会在这儿。”谭知行笑着回答,同时示意小婵收下银子,将提前抄好的曲谱递给了那女子。 一首曲子能卖十两银子,围观之人不禁暗自惊叹。 有人忍不住嘀咕:“十两银子一首曲子,这也太贵了吧。” “贵是贵了点,但这曲子确实好听,值得。”另一个声音立马回应道。 “我也要买《半壶纱》!”又一位青楼女子高高举起手示意。 “赘婿,这首曲子也卖给我!”她急忙递来一袋银子。 谭知行点头示意小婵收下银子,把抄好的曲谱递给了她。 他心里也庆幸,幸好这个时代还没有版权的概念,可以一曲多卖。 这个行业的青楼女子,她们竞争厉害。 各自买了曲谱后,基本上是给自己弹奏,不会给其它人。 即使曲谱分享给身边好友,谭知行也觉得没问题。 接着,好几个女子争着要买曲谱,场面好不热闹。 谭知行心中暗自感慨:“果然,女子的钱好赚。” “这首《半壶纱》真是美妙极了。”韩真真轻声自语。 “这些歌曲我好像从未听过。”韩真真微微皱起眉头,满心疑惑。 她发现谭知行的曲目竟都是些新奇的曲子,充满了古典美。 韩真真站在楼上听着,心中满是冲动,恨不得立刻跑下楼去,让谭知行教她这些曲子。 要知道,她们自幼便学古筝,可来来去去,就那些古代名曲,新曲少得可怜。 “小云,你说,我如果去向谭公子请教这些曲子,他会教我吗?”韩真真咬着嘴唇,忍不住问道。 小云掩嘴笑道:“小姐,您可是秦淮河的头牌,只要您开口,哪个男人会拒绝您呀?” 韩真真脸上一红,轻声嗔道:“可是,我总觉得谭公子和其他人不一样,我怕他会拒绝我。” 小云鼓励道:“小姐,您不试试怎知呢?谭公子虽是赘婿,说不定他就愿意教您呢。” 韩真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鼓起勇气下楼。 作为飘香楼的头牌,她有着自己的骄傲和矜持。 “算了,我还是在这里听吧。”韩真真轻轻叹了口气,继续站在窗边,默默地欣赏着这难得的表演。 她看着谭知行一曲接着一曲地弹奏,心中暗自期待着有一天能够与他一同分享音乐的美好。 秦淮河畔,谭知行的古筝声如同流水般潺潺流淌,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听众。 接下来的两天,谭知行每天都准时出现在这儿。 他固定每天弹十五首曲子,其中五首是纯音乐,而另外十首则是现代古风混合歌曲。 他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每一次拨动都仿佛能触动人心最柔软的部分。 谭知行的筝艺和筝曲都越发精湛,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前来聆听。 人们开始称他为“秦淮河筝神”,他的名声随着河水传遍了整个南京城。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日子里,谭知行的心却无法平静。 离过年不到十来天了,过完年,他就要开始实施南下计划了。 楚逍遥很讲信用,船只准备好了后,就安排了邓永胜过来通知他。 白天的时候,谭知行和昆叔及张铁牛去看过船只,船很大,可以容得下十多个人。 这让谭知行更有信心了。 不过想到就要离开秦淮河了,他还是有点不舍,这儿有喜欢听他弹古筝的人,也有一些可爱的青楼女子,不时向他请教筝艺。 不过,为了前途着想,他还是得离开这儿了。 谭知行正在弹奏着古筝,但心中却思绪万千。 南下的计划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他知道,这个决定将彻底改变他的命运。 他的目光不时投向远方,似乎在寻找未来的方向,又似乎在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 更令他感到不安的是,这几日他总觉得有人在暗中跟踪他,尤其是在他弹古筝的时候。 每次当他全情投入地弹奏,那若有似无的窥视感便如芒刺在背。 有一回,他结束一曲,微微侧头,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一个黑影在人群边缘一闪而过。 他心中一紧,手上的动作也顿了顿。 还有一次,他趁着换曲的间隙,快速扫了一眼身后。 却只看到晃动的人影和混乱的脚步声,根本无法确定那是不是跟踪者。 这种不确定的感觉让他愈发紧张,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在慢慢收紧。 每次回头去寻找,却总是找不到人影。 他想或许是自己多心了,毕竟他即将离开这个地方,没有必要太过在意。 然而,他的预感在这个下午得到了验证。 正当他弹古筝即将结束时,杜菁菁突然出现了,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筝神,再来一首吧!”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 谭知行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手指再次拨动琴弦。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他的演奏。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辆马车急匆匆地停在河畔,张铁牛和一位中年男子坐在马车前面的驾位上。 一个年轻少女跳下马车,朝谭知行跑过来。 谭知行定睛一看,原来是杜菁菁,他看向张铁牛道:“铁牛,什么事情?” 张铁牛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公子,二小姐在县城找你,说是有急事,所以我带她过来这儿了。” 第50章 芊芊遇险 “姐夫,你真的在这啊!”杜菁菁看到谭知行在弹奏古筝,连忙大声喊道。 “菁菁,你又调皮了不是,说了在外面不要叫姐夫,你姐姐会生气的!”谭知行连忙止住她继续说下去。 “姐夫,先不说这个了,找你有急事。”杜菁菁焦急地说道。 “什么事?”谭知行问道,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姐姐被强盗抓走了。”杜菁菁说完,眼泪夺眶而出。 “这个菁菁,那你直接报官不就行了?你来找我干嘛?我和你姐都没关系了。”谭知行有些疑惑道。 “不找你找谁,你看这个!”杜菁菁递过来一张纸条。 谭知行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想要救杜家大小姐,让赘婿一个人上瓜布山,否则,别怪我们杀了她!” 看完纸条,谭知行心中一沉。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谭知行不解地问。 “姐夫,对方这 些强盗都指明要你过去,你赶紧和我走吧。”杜菁菁催促道。 “可是...”谭知行犹豫了,他对杜府有着复杂的感情,上次被赶出来的阴影还历历在目。 “姐夫,别可是了,爹爹还在家里等你回去商量!他们不好意思过来,只能派我来了!”杜菁菁几乎是在哀求了。 谭知行看着杜菁菁焦急的眼神,心中一软,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他抱拳对围观的百姓道:“各位,在下有急事,今天古筝就弹到这了。” 说完,他连忙收拾古筝。 他让小婵和张铁牛拿着古筝先行回家,自己则坐上杜菁菁的马车,匆匆赶往杜府。 看到谭知行急匆匆离去,围观的百姓一时议论纷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飘香楼上的韩真真,看着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落寞。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那个能弹奏出如此美妙音乐的男子,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马车兜兜转转出了南京城后,朝江浦县方向疾驰。 谭知行的心情也如同这飞驰的马车一般,充满了不安。 他知道,这一次的事情绝不简单,不仅关系到杜小姐的生命安危,也可能关系到他自己的前途。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要想方设法营救杜小姐,哪怕已被杜府赶出了,但是为了杜老父子子曾经的恩情,他也不能放下杜小姐不管。 ……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如风,谭知行与杜菁菁于车厢内交谈不停。 杜菁菁声音颤抖,将姐姐杜芊芊被劫持的经过细细描述。 谭知行听着,眉头紧锁成川,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他们只带走了芊芊,这着实奇怪。”谭知行沉吟出声,目光深邃。 “是啊,姐夫,你说他们究竟为何这般?”杜菁菁焦急问道,双手绞着衣角。 “现在尚不清楚,但我定会查个明白。”谭知行语气坚定,拳头紧握。 赶到江浦县时,已是卯时时分,天色全然黑透。 马车终在杜府门前停下,二人匆匆下车。 杜府的门楼上挂着几盏灯笼,在夜色中透着孤寂。 他们快步踏入府内,府中的下人们见到谭知行进来,皆露出惊讶之色。 这个赘婿,上月当众才被杜府赶走,如今竟又回来了? 不过想到大小姐出事,或许正因如此他才归来。 客厅内,杜如吉与沈氏坐在椅上,满面忧愁,焦虑与不安溢于言表。 见谭知行和杜菁菁进来,他们目光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爹,娘,姐夫来了。”杜菁菁首先开口向父母问安。 谭知行出于礼数,也向杜如吉和沈氏问安,态度谦逊有礼。 沈氏目光紧紧盯着谭知行,语气满是责备:“赘婿,是不是你在外惹是生非,才致他们抓走了芊芊?” “伯母,怎会与我相干?出了杜府,我回了句容县,离六合县远着呢。”谭知行面色平静,淡淡回应。 “不是你,那还有谁?平日我们芊芊待人接物皆是大方得体,从未得罪过人。”沈氏不依不饶,声调拔高。 “他们是强盗,哪会与你们讲理,或许是为了劫财。”谭知行冷静分析。 他曾听小婵讲过,杜芊芊的祖父杜天祥对他极好,也是杜天祥做主,力招他为赘婿入了杜府。 虽与杜芊芊仅是名义夫妻,没啥感情,但念及杜天祥恩情,他愿去一趟瓜布山,设法营救杜芊芊。 杜如吉打断他们的争执:“莫要再争,先思量如何救回芊芊。” 谭知行点头应道:“伯父,我想再找丫环小如、管家及马夫问问当时实情。” 杜如吉随即召来三人。 谭知行一番问话后,他们所述情况,与杜菁菁所言相差无几。 杜家在六合县城有好几间铺子,杜芊芊之前走的是另条路线收账。 此次临近年终,她想着将账款快点收回,见天色渐晚,让马夫换了条近路,未料途中出事。 “他们放走小如等人,并归还马车,这表明强盗或有其他图谋。”谭知行沉着分析。 “那现今如何是好?”杜如吉急切问道。 “等我上山自会知晓。”谭知行回道。 “那你需带何人一同前往?”杜如吉又问。 “自然是我一人前去。”谭知行苦笑道,摇了摇头。 杜菁菁面露担忧:“姐夫,你真独自上山?岂不是危险重重?” 沈氏听到杜菁菁唤谭知行为姐夫,狠狠瞪了她一眼,斥道:“休要乱叫!” “既然强盗如此要求,我们照办便是,若不依从,到时芊芊出事便糟了。”谭知行解释道,神色坦然。 杜如吉点头:“那就辛苦知行了。” “伯父,我有一事相求。”谭知行说道。 “你讲。”杜如吉回应。 沈氏嘲讽道:“你这赘婿,又欲打何鬼主意?告诉你,莫要狮子大开口!” “伯父,此地距瓜布山甚远,我需一匹快马,这样往返能快些。”谭知行未睬沈氏脸色,提出请求。 “这好办,我让管家给你一匹上等好马。”杜如吉爽快应下。 “那我明早就出发,届时等我消息。”谭知行抱拳,转身欲走。 “姐夫,那你明日路上小心些。”杜菁菁关切说道。 沈氏一脸怒容瞪向杜菁菁,杜菁菁却不理会,做个鬼脸,跑回自己房间。 第51章 红颜难渡 翌日,谭知行骑马出了杜府。 他并未直奔瓜步山,而是先回了句容县的家中。 还不知强盗有无恶意,他得先回家筹备些物件,同时和昆叔、小婵等人交待下。 到家后,他自房间找出上次打印的手枪,又将几颗打印的子弹揣入怀中,以防万一。 在张铁牛和小婵诧异的目光中,他骑马疾驰,出了句容县。 他此番仍未前往瓜布山,而是朝着南京城方向奔去。 他径直来到漕运指挥使楚逍遥的宅子。 今日乃是为楚炎炎接上右腿假肢的第七日。 依先前约定,需为她做一次康复检查,瞧瞧接上的假肢有无适配问题。 此刻谭知行乃楚家贵客,门房见他前来,早早大开大门,恭敬请他入内。 在丫环引领下,谭知行来到楚炎炎房间。 楚炎炎接到丫环通报,早早做好准备。 自上次谭知行离开,她便满心期待能再相见。 如今听闻他到来,心中那股欣喜瞬间如潮水般汹涌。 她的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从胸口蹦出,双颊绯红,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光芒。 楚炎炎在屋内来回踱步,双手紧紧绞着衣角,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他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当谭知行踏入房门的那一刻,楚炎炎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再也无法挪开。 进了房间,谭知行照例询问装上假肢后,走路、睡觉有无异常。 楚炎炎自装上假肢,已与常人无异,心情愉悦许多,饮食睡眠皆正常。 谭知行示意楚炎炎褪去长裤,他要检查假肢。 相较上次,二人熟稔不少,不再那般尴尬。 因天寒地冻,唯恐伤口化脓,楚炎炎身着厚厚的棉裤,脱起来显得颇为笨拙。 丫环欲上前帮忙,被楚炎炎制止。 楚炎炎脸色羞红,紧咬嘴唇,见谭知行面色平静,毫无邪念。 她缓缓褪去长裤,露出左腿假肢。 谭知行坐下,仔细查看假肢连接处是否松动,连接管有无异响。 见左腿残肢处仍有流血溢出,还需用棉布再度清理。 楚炎炎感受着谭知行冰冷的手触在肌肤上,不禁心湖荡漾。 待检查完毕,谭知行示意楚炎炎重新穿上长裤。 谭知行微笑道:“楚小姐,左腿恢复甚好,依我先前吩咐,继续调养即可。” 楚炎炎道:“谭公子,这般急切离开?” 谭知行笑道:“确有急事待办。” 楚炎炎道:“此时正值中午,爹爹即将从官署归来,要不,留家中共进午餐?” 谭知行略一思索道:“也好,我正有事寻楚大人。” 二人就这般静坐房中,气氛稍显尴尬。 楚炎炎打破沉默,道:“谭公子,能讲讲何事?看看我可否帮衬一二。” 谭知行笑道:“乃是个人私事,说来怕让楚小姐见笑。” 楚炎炎道:“无妨,公子但说无妨。” 谭知行苦笑道:“杜家大小姐,即与我曾有婚约的杜芊芊,被强盗掳至瓜布山,强盗指明要我独自上山。” 楚炎炎笑道:“那谭公子是要上山施救?” 谭知行苦笑道:“自然!虽不知强盗何意,总得一试。” 楚炎炎笑道:“杜小姐真是好福气,能得谭公子舍命相救。” 言罢,她心底却似有一丝酸楚,那股酸楚如同细细的丝线,在她的心中轻轻缠绕,让她的笑容也微微一滞。 谭知行苦笑道:“楚小姐莫要笑话,我乃被杜家逐出之人。不管往昔如何,终归曾有缘分。” 楚炎炎说道:“谭公子实乃善人,不知那杜小姐缘何弃你?” 谭知行苦笑道:“或许是我往昔伤人太多。” 楚炎炎道:“谭公子,此去瓜布山,路途颇远,或会遇官兵之类,你不若向爹爹讨个令牌,也好免去检查之扰。” “如此可行?”谭知行面露惊喜。 “自然可行,待爹爹归来,我与他说。”楚炎炎说道。 “那多谢楚小姐了!”谭知行起身抱拳,神色感激。 “谭公子,我有个请求,不知可否?”楚炎炎说道。 “楚小姐请讲!”谭知行道。 “你直呼我炎炎便好。”楚炎炎道,目光中透着期待。 “这……不太妥当吧。”谭知行犹豫道。 “无妨的。”楚炎炎红着脸说道。 这时,丫环进来通报:“老爷回府了。” 于是,楚炎炎和谭知行前往客厅,向楚逍遥问安。 谭知行将楚炎炎右腿康复状况详述,言一切恢复良好,再过数月便能痊愈如初。 楚炎炎闻之,心中大喜,面上满是欢颜。 楚炎炎趁机向楚逍遥提及谭知行下午欲往瓜布山之事。 楚逍遥看着谭知行道:“谭公子,你可知今时非同往昔?” 谭知行愕然道:“楚大人,此话怎讲?” 楚逍遥沉声道:“现在北方流贼四起,亦有不少贼人潜入江南,此去瓜布山,凶险莫测,倘若遭遇不幸,我家炎炎如何是好?” 谭知行听罢,哭笑不得,原是担忧他出事,日后无人为楚炎炎诊治。 “楚大人,综合来看,对方虽是强盗,但瞧着并非存有恶意。”谭知行缓缓说道,神色郑重。 “你若要去,我令手下大将邓永胜率一队人马随你同往。”楚逍遥说道。 “万万不可,强盗既敢劫掠杜小姐,定在沿路设有耳目,若被其察觉,反倒误了大事。”谭知行急忙说道,连连摆手。 “杜家早将你赶出府门,你当真非去不可?”楚逍遥说道。 “虽如今与杜家再无关联,然杜家老爷子于我有恩,纵有危险,我亦在所不惜。”谭知行说道,目光坚定。 “好,念你知恩图报,不枉我识你一场。”楚逍遥看着谭知行一脸坚毅,不由赞道,微微点头。 随后,他吩咐手下大将邓永胜取来一面令牌,递与谭知行道:“谭公子,此乃漕运署金牌,只需递予守卫士兵,便可出入城门,且免受巡检司士兵检查。” 谭知行接过金牌,大喜过望:“谢过楚大人。” 楚逍遥说道:“要谢,你便谢炎炎吧,我亦是为了她,若你有个三长两短,炎炎后半辈子怎办?”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楚炎炎听了,脸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低垂着头。 谭知行看向楚炎炎,抱拳说道:“谢过楚小姐!” 第52章 上山救人 楚逍遥接下来又让邓永胜取来一把精悍短剑,让谭知行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谭知行也不客气,一一收下。 一同用过中餐后,谭知行便匆匆离开楚宅。 他骑上马,朝瓜布山方向疾驰而去。 望着谭知行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处,楚炎炎看向楚逍遥道:“爹爹,谭公子当真不会有事?” 楚逍遥道:“炎炎,你且宽心,既然谭公子言有信心,想必无事。” 楚炎炎道:“爹爹,你先前说谭公子乃赘婿,口碑极差,可是真的?” 楚逍遥缓缓道:“确是如此,自上次他为你接肢后,我派人去江浦县再次打探,确认他在当地声名狼藉,百姓对其皆恨之入骨。 听闻他被杜府赶出时,当地百姓竟有人放鞭炮庆贺。” 楚炎炎道:“可自我们接触以来,他待人处事,皆沉稳有礼。” 楚逍遥沉默片刻:“此乃怪处,我亦想不通,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 瓜步山,又名瓜埠山,巍峨矗立在六合县境内。 六合县与江浦县、句容县皆属应天府,其地理位置至关重要,仿若一道天然屏障,牢牢守护着南京城的东北方。 每逢古代军阀混战或南北对峙之时,六合县必成兵家必争之地,战略意义非凡。 谭知行骑着马,一路风驰电掣,出了南京城后,更是狂奔不止。 沿途,他遭遇了巡检司之人,然当他亮出漕运署的金牌,便顺利过关,未遇丝毫阻拦。 抵达瓜埠镇时,天色已近黄昏,谭知行终于下马,欲寻处歇脚。 瓜埠镇距瓜步山甚近,他决意于镇上打探山上情形。 “这位大哥,敢问瓜步山上是何状况?”谭知行伸手拦住一位路人,言辞恳切,抱拳问道。 路人停下脚步,上下打量谭知行一番,而后缓缓开口:“前两年,山上来了一伙强盗,建了个柳风寨,占了瓜步山。他们不时下山劫掠,专挑那过路的富人下手,倒也有个原则,极少伤人。” “原来如此,那官府未曾派人剿匪?”谭知行眉头紧皱,继续追问。 路人摇摇头,苦笑道:“官府?六合县的县令巴不得少一事。如今这大明,遍地都是强盗、贼匪,他们在县城里躲着,安全得很。上山剿匪得筹银,还会有人员伤亡,弄不好剿匪不成,他那乌纱帽都难保。故而,这柳风寨就这么存续至今。” 问明情况,谭知行谢过路人,便欲在镇上购置些吃食,待天全黑后再上山。 他深知,夜幕掩护下,行动更为隐秘,也更安全。 天色渐暗,瓜埠镇的烟火气渐浓,谭知行则于一家小酒肆中静候夜幕降临。 他点了一壶酒与几碟小菜,慢慢品尝,心中筹谋着后续行动计划。 身处陌生之地,他务必谨慎行事。 瓜步山上的强盗势力不容小觑,而他孤身一人前往,风险可想而知。 然而,为救回杜芊芊,他必须勇赴此上山之行。 在茶馆里,他听闻一些当地人论及柳风寨的传闻。 据说,这伙强盗虽在山上横行,但并非穷凶极恶之徒,对普通百姓,倒也未作过分伤害。 这些传闻令谭知行稍感安心,可他仍警惕地保持警觉。 茶馆里气氛渐热闹,当地酒客们谈笑风生,唱起江南小调。 然而,谭知行却心神不宁,满心皆是杜芊芊的安危。 夜幕降临,谭知行决定启程上山。 他离开酒肆,牵上马,出了镇子,沿狭窄乡道骑行。 离瓜埠镇渐远,很快靠近瓜步山范围,周遭景象愈发陌生。 终于,他行至瓜步山脚下。 依着从楚逍遥处得来的地图,强盗据点柳风寨就在山上。 他下马,凝神屏息,仔细倾听,山上一片静悄悄。 谭知行深吸一口气,将马匹拴在山脚下,决然踏上通往柳风寨的山路。 在黑夜的遮掩下,他的身影渐隐于山林之中,只余一缕决然背影,与山间寂静相互映衬。 谭知行沿着山路奋力攀爬,于他而言,此乃一场满是未知与危险的艰难挑战。 好在他现代时乃军人出身,在部队那会,夜里常被拉至陌生环境进行野外生存训练,故而对这般情境倒不觉陌生。 树影摇曳,黯淡月光洒落山间,映照着他矫健的身姿。 虽置身险境,可谭知行内心却满是直面未知挑战的无畏勇气。 不知攀爬了多少级山路,谭知行总算抵达寨子外围。 大门口立着个几米高的哨楼,左右各插一支火把。 借着火光,可见那寨子大门上挂着的匾额,上头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大字:柳风寨。 看来,便是此处了。 有两个强盗正在楼上站岗放哨,许是觉着平安无事,竟见他们喝着酒,还一边划着酒令。 谭知行小心翼翼趴伏在草丛中,仔细窥探着寨内情形,心中盘算着该如何混进去。 静,死一般的寂静,偶有几声狗吠,也被风吹散得老远。 黑暗中,谭知行隐约感觉柳风寨弥漫着一股诡异之气,可究竟何处有问题,却又说不明白。 等了一炷香的工夫,哨楼上那两个强盗喝完酒,竟倒地睡去。 谭知行绕着寨子转了一圈,寻觅最适宜的入内之处。 见四下无人,谭知行后退几步,猛地一冲,几个跃步便爬上围墙,紧接着身手敏捷地翻进墙内。 入了寨子,他屏气凝息,趁着夜色,仔细打量寨子模样。 这一瞧,谭知行傻了眼,寨中竟有几十栋房屋,宛如一个小山村,这让他如何去找杜芊芊。 他一边观察,一边悄无声息地缓缓挪动脚步。 正在此时,居中的一处宽敞房间内,蓦地亮起了光。 谭知行赶忙弯腰,寻了处树丛藏身。 不多时,房间内传来女子的哭泣声,隐约传来“快放我回家,你们要多少银子都可以”。 随后便传来一声男子的呵斥:“再哭,就斩了你。” 这声音好似有点熟悉,且远远从窗户的剪影瞧,是个年轻的妙龄女子。 难道此处便是关押杜芊芊之所?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想到这,谭知行心中一阵惊喜。 第53章 正中埋伏 谭知行躲在树丛下,静候时机。 过了一会儿,女子的哭声停歇,亮光也随之消失。 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眼见四周寂静无声,谭知行觉得时机已到。 他猫着腰,轻轻挪至那处宽大房间外。 谭知行将耳朵贴在墙上,能隐隐听到女子睡觉时的呼吸声。 他伸手按了按窗户,纹丝不动,显然被从里面锁住,只能从门口进入。 谭知行抽出短剑,朝门口缓缓移步过去。 来到门口,他轻轻一按,门居然开了,难道是方才强盗离去时忘了关? 不过此刻顾不得许多,谭知行轻轻推开门,猫着腰进门,慢慢朝床边移去。 谭知行进了房间,极其小心地移动着步伐,离那女子的呼吸声越来越近。 就在他刚准备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的瞬间,“哗!”房间中猛地同时亮起十来个火把,刹那间把房间照得如同白昼。 “糟糕,中埋伏了!”谭知行心中暗叫不好,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他这才看清房间的真实模样,这哪里是什么普通房间,分明是一个宽敞的议事大厅。 而他误以为是床的,其实只是一张椅子,上面坐着一个中年女子。 此时厅内的角落里居然或坐或站着十多个人,全都目光如炬地紧盯着他。 坐在上首的是个彪悍的中年大汉,那双眼犹如鹰隼般精光闪闪,强大的气势令人心生压迫。 在他下首边,坐着两位年轻女子,其中一位眉眼明艳,透着几分英姿飒爽,一双大眼睛明亮有神。 而另一位面色清冷的女子,正是杜芊芊,此刻她满脸写着震惊,似乎不敢相信谭知行真的出现在了这里。 其他几个壮实的青年男子,则整齐地站在中年大汉身后,手持弓箭直直地瞄准着他,那紧绷的弓弦仿佛随时都会射出夺命的箭羽。 “谭公子果然厉害!”这时,彪悍中年大汉冷笑着看向谭知行。 “什么情况?”谭知行眉头紧皱,迅速将短剑收起,深知在这种局面下短剑毫无作用,反倒可能激怒对方。 “谭公子果然是聪明人,坐,这儿给你留了个位置。”彪悍中年大汉指了指前面的一个空椅子。 谭知行毫不畏惧,昂首阔步地走了过去,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彪悍中年大汉阴恻恻地笑道:“我叫柳一刀,是这儿柳风寨的寨主。” “那是我的女儿,柳飘飘,坐在椅子上的,是吴婶。”柳一刀依次指了指厅内的众人介绍道。 “我与柳寨主素昧平生,怎么设了个这么大的局,引我上山?”谭知行目光如电,紧紧盯着柳一刀,语气冰冷。 “杜大小姐,我之前就说了,这谭公子不是寻常之人,你看才一天不到时间,他就独自上山来了,这份勇气,世间少有。”柳一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眼神却透着狠厉。 杜芊芊此时望着谭知行,依旧一脸的难以置信。 或许她从未想过谭知行真会不顾危险上山。 “杜大小姐,你打赌输了。”柳飘飘看向杜芊芊,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得意笑容。 “打赌?”谭知行满心疑惑,提高了声调问道。 “杜大小姐说你一直胆小如鼠,只会惹是生非,这次我们把她抓来柳风寨做客,你肯定会见死不救。”柳一刀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做客?”谭知行愤怒地喊道,“这与我有何关系?” “关系大着呢,你办好了事,杜大小姐自能安然回家。”柳一刀双手抱胸,眼神中充满压迫。 “办何事?”谭知行怒目圆睁,拳头紧握问道。 “我女儿的事,你好好瞧瞧她的左手。”柳一刀突然收起笑容,面色阴沉得可怕,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 谭知行方才未曾留意,此刻这才看到柳飘飘的衣裳,左手袖口处空空荡荡,她竟然失去了左手。 他心里猛地一沉,难道柳寨主是要自己医治柳飘飘的左手?可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个? 于是,他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原来柳小姐的左手没了,真是不幸。” 柳飘飘原本脸上还带着些许期待的笑意,如今被谭知行这般冷漠地看着,不由一脸羞愤,身体微微颤抖,怔怔地坐在那儿。 女孩子天生爱美,失去了左手,现在又被柳一刀当众说出来,还被谭知行这般轻视,她此刻内心定然充满了失落与痛苦。 柳一刀咬着牙说道:“她的左手,是被我们仇家凶残地砍掉,今日叫谭公子过来,就是想让你医好她。” “柳寨主,你这是在开玩笑啊,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会医治这个。”谭知行仰头大笑,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 “柳寨主,我说过多次了,谭公子怎会治病?他平素只知喝酒玩乐。况且,柳小姐的左手都没了,这怎么可能治好,就算神仙来了也回天乏术啊!”杜芊芊在一边急切地说道,试图打破这紧张的局面。 柳飘飘听了,那双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瞬间失去了光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柳寨主,你需要医生的话,只要你放我们回家,我一定帮你找江南最好的医生。”杜芊芊继续苦苦哀求。 “那些最好的医生,都比不上谭公子的妙手。”柳一刀完全不理会杜芊芊的话,只是死死地盯着谭知行道。 “柳寨主,谭公子只会玩刀弄枪,他怎么会这个,我看你是找错人了。”杜芊芊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绝望。 谭知行见杜芊芊竟毫无惧色,还能面带微笑与柳一刀交谈,不禁暗自赞叹,这女子当真有胆魄,果是见过大场面的。 若换作寻常女子,被强盗掳来,怕是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谭公子,我可是听说,你刚治好了某人的断腿。”柳一刀脸上重新泛起笑容,目光紧紧锁住谭知行。 “柳寨主,那你肯定是听错了。”谭知行面色不改,断然否认,双手抱在胸前。 “你能治好断腿,那断手想必也不在话下。”柳一刀根本不理会他的否认。 他一边说还一边看着谭知行,眼神中满是得意神色。 第54章 欲擒故纵 “柳寨主,这个我还真不会,你另寻高明吧!”谭知行别过头去,再次拒绝,语气坚决。 “谭公子,你这般装傻充愣可不好?我可是听说那个断腿之人,乃是漕运指挥使楚逍遥的千金,她的左腿已然康复,能下床行走了。”柳一刀笑着说道,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 “你......你们怎么知道?我可是叮嘱过他们的。”谭知行一时情急,脱口而出。 “你莫要责怪漕运指挥使楚逍遥,是他府内之人在船上喝多了酒,被我们的弟兄们听了去。”柳一刀仰头大笑。 “谭公子,我叫钱三箭,我在城内漕运码头办事时,听到旁边有漕兵跟同伴提及此事,不止我不信,当时他那同伴也不信,不过那漕兵信誓旦旦跟同伴说谭公子医好了小姐的断腿。” 这时,从柳一刀身后走出一个古铜色皮肤的汉子,他身材壮实,肌肉紧绷,显然是长期劳作的结果。 他接过柳一刀的话,竹筒倒豆子般简单讲述起当时的经过。 “钱三箭,你这事办得漂亮!”柳一刀伸手给钱三箭竖起个大拇指,满脸赞赏。 钱三箭见柳一刀夸赞,脸上憨笑不止,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当时立马回寨里说了这事,起初我们也不信,后来去探查了一番,才发觉果真非同寻常。”柳一刀说道,“谭公子表面在秦淮河弹古筝,实则是深藏不露的神医啊!” “而且,谭公子,你在秦淮河弹古筝大受欢迎,还有‘筝神’的称号,是吧?”柳一刀哈哈大笑,声音在厅内回荡。 听了柳一刀这一番话,杜芊芊满心震惊,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她那原本清冷的面容此刻充满了疑惑,心中暗想:这个与自己成亲两年的男子,自己竟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原以为他不过是个碌碌无为、只知惹事玩乐之人,却未曾想他竟有如此深藏不露的本事。 “杜小姐,你是不是很诧异?你与他成亲两年,竟不如我们了解他?”柳一刀笑道,眼中满是得意。 “你们跟踪我?”谭知行怒目而视,质问柳一刀。 “那是自然,我们得确认是否真能医好。”柳一刀毫不避讳,直接承认。 “而且,通过观察,我们发现,谭公子,你是个极有趣之人,与传说中惹事生非、酗酒玩乐的形象全然不同。 相反,你甚是自律,这般寒冷的冬日,能每日带着下人早起锻炼的可不多。”柳一刀盯着谭知行,竖起大拇指,连连点头。 “所以你们就劫掠了杜家大小姐上山?”谭知行脸色阴沉,冷冷说道。 “本来我们是想直接抓你过来的,但是见你功夫不弱,唯恐打草惊蛇,所以只能委屈杜小姐了。”柳一刀说道,脸上闪过一丝歉意。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那几日总觉有人在身后盯梢,原来是你们啊。”谭知行长叹一声,无奈摇头。 钱三箭抱拳道:“正是在下跟踪的,打扰谭公子了。” 这人面相朴实,犹如乡下农夫,谁能想到,竟是强盗所扮。 “那我从城内出来后,包括上山后的一举一动,都在你们的视线中了。”谭知行无奈叹道,眉头紧皱。 “那是当然,要不然,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爬上柳风寨?”柳一刀仰头哈哈大笑,神情得意。 “柳寨主,你们厉害!”谭知行朝柳一刀竖起大拇指,脸上却不见丝毫钦佩之色。 “如果我不医治呢?”谭知行深知自己的情况已被柳一刀摸透,话锋一转,目光变得凌厉。 “你当然可以不医治,那我们只能留下你和杜小姐了。”柳一刀脸色一沉,冷冷说道。 “如果我硬要带走杜小姐呢?”谭知行提高声音,向前一步,怒目而视。 “那要看我们弟兄们同不同意了。” 柳一刀一声令下,钱三箭及身后的壮汉们,纷纷将手中的弓扬起,弓弦紧绷。 “虽然谭公子,你功夫不错,但是我们柳风寨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下山就下山的地方。”柳一刀眼神中透着威胁。 “柳寨主,你要知道,我只是个赘婿,也早就离开了杜府,你这么有信心留下我?”谭知行知道硬来不行,只能暂且假装服软,双手微微下垂。 “当然,我们观察了几天,发现谭公子其实是古道热肠之人。我也打听到了,楚炎炎有天落水,就是你毫不犹豫下水救人的。 而且,你弹古筝时,对每一个路人都很客气热情,我相信你不是一个薄情之人,即使你被杜府赶出来了,也一定会来救杜芊芊。”柳一刀说道,目光紧紧盯着谭知行。 杜芊芊听了,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谭知行,满是难以置信。 这个曾经被自己视为无能之辈的男人,竟有着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回想起与谭知行相处的过往,那些被自己忽略的细节此刻在脑海中不断浮现。 她不禁自责,原来自己从未真正去了解过他。 在这瞬间,她的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愧疚,更有对谭知行的重新审视。 “既然柳寨主有这个自信,那我也直说了,要救人可以,但是我凭什么救?” 谭知行冷冷说道,脸色阴沉,“我救楚炎炎,是因为楚大人给出了大价钱,他不止救出了三个人,还给了上千两银子,以及这个可以来去自由的令牌。” 说完,谭知行从怀中掏出那面金牌,在众人面前用力扬了扬。 “你要知道,本身断手断脚,自古以来就没有能治好的,我也是因缘际会,掌握了这个逆天本事。 但是,师傅说过,治一次非常耗费精元,说句不好听点,折寿几年都有可能。”谭知行说道,表情严肃。 “这......”柳一刀一时语塞,谭知行所言不错,在他们看来,能治好断手断腿,几乎如同神仙手段。 如今他们这个寨子,莫说银子,连吃饭都成问题,哪有能让谭知行看得上眼的东西。 想到此处,柳一刀神色黯然,他虽可用武力胁迫,可谭知行若不愿医治,杀了他也无济于事。 第55章 柳飘飘 钱三箭见谭知行死活不答应,他快步走出来,“扑通”跪倒在地,哽咽道:“谭公子,我们小姐人好心善,她也是为了寨子上的人,才让贼人砍了左手。 如果你医治我们小姐,我钱三箭愿做牛做马报答你!” 谭知行摇了摇头,说道:“本身我谭家有家丁了,多你一个也无用啊。” “这样吧,谭公子,我们柳风寨确实没值钱的东西,我在这儿给你保证,只要你医治飘飘,只要不是为非作歹之事,我可以答应为你办三件事。”柳一刀咬咬牙,说道。 柳飘飘急忙说道:“爹,不要啊,你不用强求谭公子了,没有左手也不碍事,反正我还有右手嘛。” “胡说,女孩子没有左手,你以后还怎么嫁人,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娘。”柳一刀对着柳飘飘怒喝道。 “这样啊,柳寨主既然这样说了,那我可以好好考虑下了!”谭知行微微一笑,目光闪烁。 “那谭公子,你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再等你答复!”柳一刀见谭知行终于松口,不由得如释重负。 他挥挥手带着众人离开了大厅,杜芊芊跟着柳飘飘也一道离去。 而钱三箭则留了下来,他带着谭知行去了睡觉的地方。 这地方位于议事大厅后院的一间小屋内,虽说简陋,倒也打扫得一尘不染。 屋内有一张木床,床上铺着厚厚的被褥,瞧着温暖又舒适。 墙上挂着一盏油灯,散发着柔和光芒,将整个房间照亮。 钱三箭轻轻推开门,示意谭知行进去。 “谭公子,这里便是您今晚歇息之处,虽说简陋了些,可这已是咱们寨子中顶好的条件了。”钱三箭满脸歉意,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没事。”谭知行微微点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那谭公子早些休息,我就在隔壁院子的房间,有事您随时唤我。”钱三箭说完,轻轻掩上了门。 屋内只剩谭知行一人,他坐在床边,感受着被褥的温暖。 他脱下鞋子,躺上床,闭上眼,脑海中仍在思索着今日发生的种种。 用全息打印制作假肢,在现代本就是成熟技术,他无需花费太多便能治好。 他之所以想让对方拿出东西交换,也是为将打印技术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即便柳一刀不说那番话,他最终也定会为柳飘飘医治左手。 在谭知行看来,这柳一刀不简单,做事有计谋又细心,他们与普通强盗大不相同,他有心结识一番。 虽不知柳一刀能有何作为,但谁能料定往后之事? 次日一早,谭知行习惯性早起,穿衣起身,打算沿寨子跑上一圈,正好熟悉熟悉环境。 谭知行出了房间,毫不客气地将隔壁的钱三箭叫起,让其带路,一同在寨中跑步。 如今谭知行乃柳风寨贵客,钱三箭自不敢怠慢。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跑了起来,钱三箭边跑边介绍着寨子情形。 原来寨子里的人,大多是从蓟州镇边军中逃来的。崇祯十五年,多尔衮率清军从界岭口长城毁墙而入,突入中原内地,攻克蓟县,杀了总兵白腾蛟,最南直抵山东兖州。 蓟州镇边军与清军战败后,他们不敢回营,便逃至此处,有些还将家人接了过来。 而钱三箭原是蓟州军的斥候,柳一刀则是把总。 难怪,他们如此专业! 听钱三箭这般一说,谭知行对他们愈发感兴趣了。 一路跑来,谭知行瞧了瞧,寨子约莫有二三百人,其中大半是家属,另一半为士兵。 靠着这般少的人手,在这地方能盘踞三年不倒,看来柳一刀着实有些本事。 这十二月的天,寒冷异常,寨子里的人,瞧着谭知行这怪人,沿寨子跑了好几圈,仍不停下。 他们跑步的声响,也惊动了柳飘飘和杜芊芊。 杜芊芊望着跑步的谭知行,心中满是困惑与不解。她暗自思忖:“这还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个谭知行吗?曾经的他,孱弱且纨绔,如今却这般坚毅与自律。到底是什么让他有了如此巨大的转变?” 这时,柳飘飘走了过来,说道:“杜小姐,谭公子可真拼命,以前也是如此吗?” 杜芊芊面露尴尬,摇了摇头道:“以前绝非这样。我也很是纳闷,短短时日,他竟像换了个人似的。” 而在另一处高处的屋内,柳一刀坐在窗前,也望着谭知行,似乎对他跑步的方式饶有兴致。 运动完毕,谭知行刚回房间,吴婶便端着早餐过来。 谭知行一瞧,是极为简单的一碗白粥,还配着些鱼干之类。 房间里有些闷热,谭知行踱步来到屋外,边吃着早餐边打量着寨子中的景致。 外面一群小朋友正聚在一块儿嬉闹,个个身形瘦弱。 见到谭知行在吃饭,他们一窝蜂地围了过来,两眼放光地盯着谭知行。 谭知行问道:“小朋友们,你们吃早饭了吗?” 小孩子们纷纷摇头,脑袋晃得像拨浪鼓。 谭知行转头问钱三箭:“这些小孩怎么还没吃饭?” 钱三箭拍了拍结实的胸脯,说道:“寨子里粮食稀缺,平日都只吃两餐,现在还没到吃第一餐的时辰。” 谭知行又问:“那你也没吃?” 钱三箭咧嘴笑道:“我身体壮实,不吃早餐也无妨。” 谭知行眉头皱得更紧,说道:“那我怎么有?” 钱三箭赶忙解释:“您初来乍到,又是我们寨子的贵客,还要给小姐治病呢。” 原来如此,谭知行放下手中的碗,递给最小的一个孩子,说道:“小朋友,你吃吧。” 小孩子怯生生地看着谭知行,得到确认后,才接过碗,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又递给其他小孩。 这山上的日子过得也太苦了,谭知行不禁长叹一声,他环视了一下寨子,果不其然,每家每户都还未生火做饭。 回到议事大厅,柳一刀、柳飘飘、杜芊芊、钱三箭等人陆续赶来。 谭知行说道:“柳寨主,你这寨主当得可不怎么样啊,怎么这儿这么多人都吃不上饭?” 柳一刀面色一沉,无奈叹道:“让谭公子见笑了,实乃我能力不足,有负这儿的百姓。” 柳飘飘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秀眉微蹙。 第56章 脱掉上衣 谭知行道:“说笑而已,柳寨主,我知晓你有自己的行事原则。” 柳一刀忙道:“谭公子,先莫说其他,你可考虑好为飘飘医治的事了?” 谭知行道:“自然,既然柳寨主昨日说答应帮我办三件事,这个人情我自是要给的。” 柳一刀听到谭知行答应,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柳飘飘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角可爱的笑纹浮现,更添了几分俏皮,眼中满是期待和感激。 杜芊芊却依旧半信半疑,用狐疑的目光紧盯着谭知行,紧抿着嘴唇。 钱三箭憨憨地笑道:“我就说谭公子是好人嘛。” 柳一刀问道:“谭公子,那咱们如何开始?” 谭知行说道:“你这儿准备好药材了吗?” 柳一刀说道:“我们从楚家下人口中,打听到了一些要用的药材,提前备好了一些。” 谭知行道:“不错,连这都能被你们打听清楚。你们先准备一间干净的屋子,把药材都放进去。” 柳一刀说道:“谭公子,这些早就准备妥当了。” 谭知行笑道:“厉害,原来柳寨主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就等我来。” 说完,朝柳一刀竖起了大拇指。 一行人跟着柳一刀来到一个带有卧室的干净房间。 和上次一样,谭知行让人在厅内摆了一张窄床,让柳飘飘躺上去,同时得留一个女子在旁,以便照顾。 虽说杜芊芊满心想要留下,可想到她乃杜家大小姐,怎好做这伺候人的活儿。 谭知行最终让吴婶留下,毕竟她做事细心,最为合适。 见自己被谭知行赶了出来,杜芊芊心里老大不乐意,俏脸一沉,冷哼一声。 众人离去后,谭知行示意柳飘飘躺到那张床上。 楚炎炎低垂着头,在吴婶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 头一回躺在陌生男子面前,她不由得心如鹿撞,慌乱不已。 柳飘飘身材高挑,四肢修长且有力,长期习武让她的肌肤呈现出健康的古铜色,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独特的光泽。 她的双肩宽阔而坚实,充满了力量,那纤细的腰肢却又展现出女性的柔美,形成一种刚柔并济的美。 谭知行站在她身前,温声道:“柳小姐,莫要紧张,我这便开始为你检查手臂。” “柳小姐,我要开始给你检查手臂了,可能会有些不适,但请放松身体。”谭知行轻声说道,试图安抚楚炎炎的紧张情绪。 柳飘飘深吸一口气,望着谭知行专注认真的眼神,点了点头,声音颤抖道:“谭公子,我准备好了。” “吴婶,你帮柳小姐将外面的上衣褪去。”谭知行吩咐道,神色严肃。 “这......”吴婶面露犹豫,迟疑不前。 “吴婶,按谭公子说的做!”柳飘飘向来爽朗,此刻说话声音却也颤抖不止。 吴婶闻言,只好缓缓动手将楚炎炎的外套脱下。 “继续脱!”谭知行面无表情,语气平淡。 吴婶咬了咬牙,只得继续脱去她里面的打底衣,一直到只剩下一件小小的抹胸。 衣服褪去,柳飘飘那曼妙的身姿展露无遗,她那紧致的肌肉线条,结实而饱满,充满了力量与生机。 谭知行这才瞧清,这柳飘飘小妮子身材竟是这般姣好。 想必是她喜爱习武,时常舞刀弄枪所致,平日身着厚厚的外套,全然看不出来。 他让吴婶备好一些干净柔软的棉布,以及装着清水的盆子。 柳飘飘此刻躺在床上,想到自己近乎赤裸着上身面对一个年轻男子,心里慌乱如麻。 她脸色绯红,双眼紧闭,根本不敢瞧谭知行。 谭知行看着床上的柳飘飘,努力让自己神色如常。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始专心检查左臂。 柳飘飘的左臂,是被江南另一伙强盗砍断的,虽说时日已过,可伤口处仍有不少脓包,还不时往外渗着脓水。 有了上次为楚炎炎医治左腿的经验,谭知行已是轻车熟路。 他熟练地取出一根银针和绣花针,先用备好的烈酒消毒,而后在柳飘飘伤口处,用烈酒清洗干净。 当烈酒触到伤口时,楚炎炎疼得杀猪般哇哇大叫。 吴婶在一旁瞧着,心疼不已,几次欲让谭知行停手,却又难以启齿。 消好毒后,谭知行手持银针,将那些脓包一一刺穿。 而后再用烈酒清洗,最后用干净的棉布擦拭干净。 接着,他又拿出绣花针,当真如缝衣服一般,将那些伤口仔细缝好。 每缝一针,楚炎炎便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 谭知行虽满心怜惜,却也无奈,只能这般行事。 而吴婶在旁,瞧着谭知行那麻利的穿针引线动作,不由一阵惊愕,心中暗想:这男子怎的缝针比我们女子还要熟练? 楚炎炎心中又惊又怕,她从未想过这治疗的过程会如此痛苦,但看到谭知行专注且认真的神情,她又强忍着不敢吭声,只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这一切能快点结束。 清理残肢接口,乃是安装假肢最为耗时的环节。 唯有将残肢处清理妥当,方能杜绝后患,否则日后反复流脓,定会影响假肢的使用体验。 谭知行示意柳飘飘忍住,宽慰道:“马上就好。” 柳飘飘听了,强忍着痛苦躺在床上,好在她平素热衷武功,对这类伤痛倒还能忍耐。 就这般,谭知行连续缝了十几针,这才将左手臂那处伤口缝合完毕。 “你感觉如何?疼不疼?”谭知行用柔软的棉布,为楚柳飘飘包扎好伤口,关切问道。 “谭公子,我无碍,辛苦您了!”柳飘飘望着满头大汗的谭知行,心中满是感激。 “柳小姐,你甚是坚强!很快便能痊愈,你再坚持片刻!”谭知行不忘鼓励。 楚炎炎看着谭知行那真诚的眼神,身心全然放松下来,不再如先前那般紧绷。 此时楚炎炎心想:谭公子这般鼓励我,我定不能让他失望,再痛也要忍住。 在左手臂残肢部分清理完毕后,接下来便是进行 3d 扫描,以确定假肢设计的精准度与适配度。 谭知行心中默念 3d 打印,启动了 3d 全息打印系统。 他眼前瞬间浮现出一道半透明光幕,诸多可操控按钮显现其上。 第57章 完美作品 柳飘飘和吴婶见谭知行口中念念有词,手指还在空中不停乱点乱划,皆投来怪异的目光。 楚炎炎心中满是好奇,却又因疼痛而无暇多问,只盼着这神奇的法子,能真的让自己重新拥有健全的手臂。 谭知行启动打印系统后,仔细测量柳飘飘左手臂残肢的尺寸,运用全息扫描将残肢部位进行扫描,获取详尽的残肢信息。 扫描完左手臂残肢,谭知行又对柳飘飘的右手臂进行扫描。 如此一来,打印出的假肢在颜色及长度方面,方能保持一致。 扫描结束,谭知行紧接着设计假肢模型。 谭知行让吴婶照看好柳飘飘,自己则返回小房间,准备打印假肢。 此乃他的秘密,自然不能让他人瞧见假肢的打印过程。 回到小房间,谭知行再度开启全息打印系统,调出方才的扫描信息,着手进行假肢的设计。 假肢采用的是硅胶材质,这种仿若仿真手臂的假肢,轻巧、透气且防水,能让柳飘飘日后的生活更为便捷。 当然,考虑到柳飘飘喜好习武,他仿照钢铁侠的设计,在假肢处安装了一处机关。 届时只需按压手掌,便能弹出一把锋利的尖锥。 设计好假肢模型,谭知行开始打印仿真假肢,包括左手臂假肢、残肢连接头、连接管等各个模块。 数个时辰过去,假肢打印才完成。 待假肢各模块全部打印完毕,已然过了中午时分。 谭知行顾不上吃饭,拿着打好的假肢模块从小房间走出。 柳飘飘和吴婶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满脸惊诧:这么快就好了? 谭知行未理会她们那怪异的眼神,着手将打印好的假肢各部分组装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假肢靠近楚炎炎的左手臂残端。 他先用柔软的衬垫裹住假肢的接口,确保不会伤及柳炎炎的肌肤。 而后,他缓缓将假肢套入楚炎炎的左手臂,一点一点地调整位置,力求假肢与她的左手臂完美贴合。 谭知行一边耐心地向柳飘飘讲解各个假肢模块的作用以及日常注意事项,一边继续调整假肢的松紧。 “如此方能确保假肢既稳固又灵活。倘若有何不适之处,定要告知于我。” 安装过程中,柳飘飘只觉阵阵疼痛袭来,她的左手臂残肢部分被磨得鲜血淋漓。 楚炎炎心中暗自叫苦,却又充满期待,想着只要能重新用上手臂,此刻的痛苦也算值得。 谭知行站在床边,轻声说道:“柳小姐,你再忍耐片刻,我很快便能将假肢安装妥当。” 柳飘飘微微点头,声音虚弱:“多谢谭公子。” 尽管痛楚难耐,柳飘飘始终紧咬牙关。 经过谭知行一番精心调整,终于完成了假肢的安装。 “柳小姐,现在你不妨尝试站起来,感受一番。”谭知行目光殷切,鼓励道。 柳飘飘深吸一口气,在吴婶的搀扶下,颤颤巍巍从床上站起。 她垂首望着自己的“新左手”,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此刻,她心中满是对谭知行的感激:“谭公子真是我的再生父母,若不是他,我这残缺之身不知还要承受多少痛苦和自卑。” “感觉如何?可有何处不适?”谭知行边问,边比划着示意她用左手臂划圈试试。 柳飘飘微微颔首,尝试着动了动手,起初略显生硬,几次下来,愈发适应。 她满含感激说道:“这手初时觉着奇怪,不过竟能动了。” 谭知行笑着走近,轻轻握住她的新左手,引导着她做一些简单的动作,说道:“慢慢来,多练习就会更灵活。” 柳飘飘脸上泛起红晕,却也任由他引导,心中暗想:“谭公子如此细心,这份恩情我定要铭记一生。” 谭知行说道:“甚好,你试试拿下我手中之物。” 言罢,谭知行将桌子上的一根簪子递去,此乃柳飘飘躺下前拆下的。 柳飘飘伸手接过,在谭知行的注视下,缓缓转动假肢,将簪子稳稳插在自己的发髻中。 “很好,这个假肢堪称完美之作。”谭知行面带笑意,满意地看着柳飘飘。 柳飘飘此时心潮澎湃,被谭知行这般盯着,顿时满脸绯红,娇嗔道:“谭公子,什么是假肢?” 她心里却想着:“能得谭公子如此关怀,就算被他一直看着,又有何妨。” 谭知行哈哈一笑,说道:“柳小姐,假肢就是如今你这新左手,当真是美上加美。” “谭公子,你做到了!我的左手当真可以用了!”柳飘飘兴奋得声音都颤抖起来。 谭知行微笑着,心中亦是充满成就感:“没错,柳小姐,你重获了一条新的左手。 切记,前三个月切勿太过用力,待完全磨合妥当,便无此担忧了。” 柳飘飘抬头望向谭知行,眼中泪水簌簌而下:“多谢你,谭公子。若不是你,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刻她的内心满是感动与庆幸:“谭公子不仅医术高超,还如此善良,我真是遇到了大恩人。 这往后的日子,定要找机会好好报答他。” 谭知行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柳小姐莫哭,这是我应当做的。” 话音未落,她的泪水如决堤之水,止不住地流淌。 谭知行笑着道:“我还为你备了一件秘密武器。” 说完,他示意吴婶回避。 待吴婶出了房间,他方才靠近柳飘飘,压低声音说道:“柳小姐,且听我说。” 柳飘飘一脸好奇与期待看着谭知行。 他按下柳飘飘左掌处一个凸起之处,“嗖”的一声,一把类似利剑的尖锥猛地冒出。 那尖锥寒光闪闪,锋利无比,仿佛能瞬间刺破坚硬的铠甲。 这是谭知行想到《钢铁侠》的装备时,特意加了这个秘密武器。 柳飘飘看着手中的利器,惊呼出声,瞪大了眼睛。 谭知行接着说道:“这尖锥乃是用特殊材料打造,削铁如泥。它能在关键时刻,出其不意,给敌人致命一击。” 说完,他用手再按一下,这一尺长的短剑,便“嗖”的缩回到假肢之中。 第58章 重获新生 柳飘飘看得瞠目结舌,脸上挂着热泪,感激涕零道:“谢谢你,谭公子,你对我实在太好了!” 她心里更是对谭知行充满了敬佩和依赖:“谭公子为我考虑得如此周全,我此生无以为报。” 谭知行郑重说道:“此乃你的秘密,万不可向任何人提及,说不定日后能在危急关头保你性命。” 柳飘飘连连点头,说道:“谭公子放心,我定守口如瓶,一切都听你的。” “每隔五六日,我会前来检查一番,以防感染。”谭知行补充道,“还有,你的左手臂,绝不能让外人瞧见。” 柳飘飘眼中含泪,满是感激地望着谭知行,而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谭公子的叮嘱,我都记住了。”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要护谭公子周全,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她终于重获新生,左手臂再次得以运用。 …… 屋外,柳一刀和钱三箭,还有杜芊芊等人,正焦急地等候着。 柳一刀在门前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来回踱步,面色沉重无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一个大上午都过去了,还不见屋里的人出来。 而屋内却不时传来柳飘飘的痛苦呼喊,这让他愈发紧张,双手不停地搓着,眼神中满是焦虑。 钱三箭则不停地朝着屋内张望,嘴里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小姐千万不能有事啊。” 杜芊芊紧蹙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这个谭知行真能把断了的手接好?若治不好,又当如何?” 她的目光时不时瞟向紧闭的房门,脑海中不断闪过与谭知行过往的种种。 曾经,她只当谭知行是个无能的赘婿,如今他却有可能创造这般惊人的奇迹,这让杜芊芊的内心五味杂陈。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与不安。 “这赘婿,到底能不能治好小姐的手?”钱三箭眉头紧皱,心急如焚地问道。 柳一刀轻轻摇头,叹道:“如今别无他法,只能信他了。” 而杜芊芊心里却在嘀咕:这个谭知行真能把断了的手接好?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屋子大门缓缓打开。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柳飘飘面带浅笑,慢慢走了出来,她左手正拿着一杯茶水,悠然喝着,看上去与右手毫无差别。 众人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即嘴巴大张,眼睛瞪得滚圆,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柳一刀呆立当场,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 钱三箭则是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确认不是在做梦后,激动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小……小姐的手,真……真的好了!” 杜芊芊惊得捂住了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望着跟在后面面带微笑的谭知行,思绪万千:“曾经我那般轻视他,将他赶出杜府,以为他一无是处。 如今看来,是我错看了他。他竟有如此惊人的医术,能让断手重生。 我对他的了解实在是太少太少,或许一直以来,我都被偏见蒙蔽了双眼。” 一股愧疚与懊悔之情在她心中蔓延开来,同时又夹杂着对谭知行的敬佩和重新审视。 柳一刀、钱三箭和杜芊芊等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柳飘飘的左手竟然真的好了,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就是一条完好无损的左手。 天啊!柳飘飘的左手竟真被谭知行给治好了。 每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无法相信,可又不得不信。 柳飘飘看着众人那目瞪口呆的神情,心中既有着重获左手的喜悦,又有着面对众人瞩目时的羞涩。 她知道,这一刻,大家对她的看法都将改变。 她暗自庆幸,需要感谢谭公子的高明医术,让自己能再次拥有完整的双手。 她望着父亲那激动得说不出话的样子,心中满是温暖:“爹,女儿终于又能为您分忧了,不再是那个残缺的我。” 看到钱三箭那又惊又喜的表情,她不禁感到一阵亲切:“三箭哥,以后我又能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了。” 柳一刀快步走上前,感激涕零道:“多谢谭公子,您真把飘飘的左手治好了,在下感恩戴德,没齿难忘!” 寨子中一些不明就里的百姓,纷纷下跪:“拜见神仙!” 谭知行连忙摆手,大声说道:“大家快起来,这也是飘飘的缘分,我才能治好她的左手!” 柳一刀望着谭知行,心中满是感激与敬佩:“这赘婿,真和传闻中的神仙一般,断了的手脚都能接上! 简直不可思议,就算华佗重生,怕也比不上他啊。” 谭知行看向柳一刀道:“柳大人,在下有一事相求。” 柳一刀赶忙说道:“谭公子,您是飘飘的救命恩人,有话但说无妨。” 谭知行说道:“此次医好柳小姐之事,还请莫要外传。” 众人听了皆是一怔,不过想到上次医治楚小姐时,谭知行也提了同样的要求,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谭知行没去理会大家惊奇的表情,接着道: “之前我便说过,这治病救人之法,每用一次,会耗损我许多真元,严重的话还有性命之忧,接下来我得好好休养一阵才行。” 为了不让假肢技术太过惊世骇俗,谭知行只得寻个理由敷衍过去。 柳一刀忙道:“那是自然。” 随后,他看向现场的百姓,厉声道:“大伙听好了,今晚谭公子医治飘飘之事,谁都不许对外吐露半句,违者赶出柳风寨!” 众人听了,齐声应道:“是!” 谭知行说道:“柳寨主,柳小姐刚做完手术,还需精心调养,往后我会定期来查看康复状况。” 柳一刀连连点头道:“那往后就劳烦谭公子了。” 于是谭知行又仔细叮嘱一番,跟他讲了柳飘飘左手需要留意的诸多事项。 柳一刀再次向谭知行表达了谢意。 此时已近下午未时,也就是下午三四点了,众人都感觉饥肠辘辘。 柳一刀命人带着大家赶紧去用餐。 第59章 相对无言 谭知行因医治柳飘飘耗费了太多体力,且天色渐晚,杜芊芊也未急着离开,他当日便留在了寨中。 与来时不同,如今寨中的百姓对谭知行毕恭毕敬,热情至极。 在古代,医生救死扶伤,向来备受尊崇。 更何况谭知行能将断手重新接好,此等壮举无异于神仙手段。 谭知行在寨中闲庭信步,身后竟跟了一群孩童。 只因谭知行每至一处,寨中之人便会将家中吃食塞给他,而谭知行自己不吃,皆给了孩童,故而跟在他身后的孩子愈发多了起来。 瞧着这群孩子无忧无虑、活泼可爱的模样,谭知行灵机一动。 他寻来柳一刀,索要一处闲置房屋,欲将其改作课室。 谭知行心想:反正如今在寨中闲着也是无聊,倒不如给孩子们传授些知识。 柳一刀见谭知行愿免费授课,自是欣喜万分,连忙应道:“谭公子,这山上识字之人寥寥无几,也无人愿上山教娃,您能如此,真是求之不得!” 不多时,柳一刀便找好了一间屋子交予谭知行使用。 谭知行寻来些木炭,将其削成细条状,又找来一块木板与抹布。 屋内放置了几排长凳。 如此,一间简易的教室便布置妥当。 孩子们陆续来到屋内,谭知行让他们坐好。 只见孩子们有的蹦蹦跳跳地找着座位,有的好奇地四处张望,还有的小声与身旁的伙伴嘀咕着。 谭知行清了清嗓子,开始授课。 他的声音洪亮而富有磁性,在这不大的教室里回荡。 “孩子们,今天咱们来讲有趣的故事。”谭知行微笑着说道。 孩子们顿时安静下来,一双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充满了期待。 谭知行绘声绘色地讲着,时而手舞足蹈,模仿着故事中的人物动作;时而声调起伏,营造出紧张或欢快的氛围。 孩子们时而紧张得握紧小拳头,时而被逗得哈哈大笑,完全沉浸在故事之中。 讲完故事,谭知行又拿起木炭,在木板上写下“国家”、“华夏”、“汉人”几个大字。 “来,孩子们,跟着我念。”谭知行一字一句地教着。 孩子们跟着他大声朗读,声音清脆响亮,充满了朝气。 谭知行耐心地解释着每个字的含义,他指着这些字,用生动的例子和简单的语言让孩子们理解。 有的孩子皱着眉头努力思考,有的孩子眼睛发亮似乎瞬间明白了,还有的孩子忍不住跟着点头。 寨中百姓听闻谭知行在教孩子们识字,纷纷让自家孩子前来听讲。 未几,教室便挤满了孩子,有的无凳可坐,便席地而听。 柳一刀、柳飘飘、杜芊芊和钱三箭等大人,也站在门口听得入神。 柳一刀站在门口,心中满是感慨:“谭公子不仅医术高明,竟还有如此才华,能教导这些孩子,实乃我柳风寨之福啊。” 柳飘飘看着谭知行,眼中流露出倾慕之情:“谭公子真是多才多艺,这般风采,让人怎能不心动。” 杜芊芊满心疑惑与惊讶:“这还是我认识的谭知行吗?他何时变得如此博学,之前真是我看走了眼。” 于杜芊芊而言,她的内心所受冲击更是极大。 她原以为对谭知行了如指掌,可谭知行这两日在柳风寨的种种作为,包括此刻所讲的知识,她多未曾听闻,甚至闻所未闻。 印象中谭知行向来不学无术,何时变得这般博学多识? 这令她满心迷茫,看向谭知行的眼神也充满了疑惑。 于是,谭知行在寨中又多留了一日。 …… 待到第二天上午时分,谭知行和杜芊芊方才出了柳风寨。 柳一刀、柳飘飘一路将他们送至山脚下。 柳飘飘望着谭知行即将离去,眼中满是不舍,轻声道:“谭公子,你可一定要记得来啊!” 谭知行微微一笑,朗声道:“放心便是,我答应了你,过几日定会来的。” 柳一刀倒是信心满满,笑道:“飘飘,谭公子乃言出必行之人,你无需担忧。” 柳飘飘这才安下心来。 谭知行转头道:“杜小姐,路途遥远,寨中亦无马车,咱们只能骑马回去了。” 杜芊芊听了,心中颇为不悦,暗道:“这个谭知行,即便我们已然和离,他竟也不愿再唤我的名字。” 于是她说道:“可是,我并不会骑马,这可如何是好。” 谭知行无奈道:“那多有得罪了!” 言罢,他轻轻抱起杜芊芊,将她稳稳放置于马背上。 随后,他身形一跃,坐在杜芊芊身后,一手扶着她,一手揽起马绳,朝着江浦县方向疾驰而去。 这是杜府特意挑选的上等好马,故而,马儿跑得风驰电掣。 杜芊芊初次骑马,起初很是不适,娇躯忍不住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抓着马鞍边缘,脸色略显苍白。 谭知行能感觉到她的紧张,轻声说道:“杜小姐,莫怕,有我在。” 可杜芊芊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谭知行也不知如何是好,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发尴尬。 风呼呼地吹着,杜芊芊的发丝不时拂过谭知行的脸庞,带来一丝痒痒的感觉。 谭知行闻到她发间的香气,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异样,但很快便压了下去。 杜芊芊感受到谭知行的呼吸就在自己耳畔,心跳愈发加快,脸颊也慢慢染上了红晕。 她偷偷瞄了一眼谭知行,却又赶紧移开目光,不知该看向何处。 谭知行的手紧紧扶着她的腰,想让她更稳一些,可这却让杜芊芊更加不自在。 她想要挣脱,却又怕摔下马去,只能强忍着。 谭知行也感觉到了她的别扭,可又不敢松手,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一种微妙而尴尬的沉默之中。 原本紧绷僵硬的身体,渐渐也放松下来,紧紧贴着谭知行。 这令她心生诧异,往昔在杜府,见到谭知行,便忍不住想骂他,对他百般嫌弃。 而此刻,她靠在谭知行宽厚的胸膛上,竟有一种难得的安全感。 为何会如此?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第60章 安全回府 杜芊芊悄悄抬头瞄了一眼谭知行,见他眼神坚毅,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并未留意她的小动作,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气氛略显尴尬,杜芊芊不知如何开口,谭知行亦是如此,他着实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先前在杜府的种种经历仍历历在目。 之前小婵曾言,他在杜府最怕之人,便是杜芊芊,往昔她从不正眼瞧谭知行。 如今与她这般近距离接触,方知此言不虚。 杜芊芊心高气傲,冷若冰霜,孤高冷傲,实是难以亲近之人。 即便能言善辩的谭知行,此刻也不知从何说起。 “你变了。”杜芊芊终究还是幽幽开口。 “何处变了?”谭知行缓缓问道。 “如今这般甚好。”杜芊芊继续说道。 “嗯!”谭知行瞧不清她的神情,亦不明白她此番话是何意。 一路上,两人大多时候相对无言,唯有马蹄声响彻耳畔。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江浦县城。 城门前入城的百姓排成了长龙,两人赶忙下马,准备接受守卫检查。 好在谭知行有金牌,他将其出示给守城的士兵查看后,便被放行。 由于先前在江浦县的不快经历,谭知行入城后,赶忙将头发放下,遮住面容。 好在这一月来他时常训练,致使肤色黑了许多,加之伙食上佳,身体也壮实不少,与往昔那柔弱小白脸的形象大相径庭。 若不仔细端详,实难认出是谭知行。 杜芊芊瞧着谭知行这般举动,忍不住笑了起来,问道:“你这是作甚?” 谭知行只得自嘲道:“实不相瞒,此前在此地为非作歹,唯恐被人认出。” 说这话时,谭知行神色真诚,再无往昔的轻佻之态。 杜芊芊听了之后,发觉谭知行确实变了,这也让她陷入沉思,为何短短时日,竟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倘若当初他便是如此,她们杜府又怎会将他赶走。 想到此处,杜芊芊心中莫名涌起一丝悔意。 进入城内,谭知行方觉自己多虑了。 城内人人自危,皆为生计奔波忙碌,哪有闲工夫盯着他这陌生面孔。 如今各地流贼横行,听闻李自成与张献忠的势力,已侵入湖广及南直隶。一些先头部队,竟已攻至凤阳府。 各地富人皆为躲避战乱,纷纷逃往应天府,入城之人与日俱增。 谭知行深知,江南之地,自明朝始,便是朝廷赋税之重要源头。李自成及张献忠这两股最为重要的农民起义军,断不会放过此处。 只是李自成当下战略重心在北,而张献忠则着眼于四川,他们现今不过遣了小股兵力前来。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杜府门前,这个曾将谭知行驱逐出门,令其滚蛋之所。 杜府门口立着两名家丁,见着谭知行和杜芊芊,顿时呆若木鸡。 其中一个家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揉了揉,另一个则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旋即转身便朝里高声喊道:“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杜菁菁闻得家丁呼喊,鞋都没穿好,就急匆匆奔了出来,头发也有些凌乱,如风一般冲向杜芊芊,嘴里还喊着:“姐姐,姐姐!” 杜如吉和沈氏听闻杜芊芊归来,亦紧跟其后而出。 杜如吉脚步匆匆,神色焦急;沈氏则是一边跑一边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花。 沈氏上下打量着杜芊芊,见她安然无恙,这才长舒一口气。 她双手紧紧抓着杜芊芊的胳膊,声音颤抖地说:“我的女儿啊,你可算回来了,可把为娘担心坏了。” 说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杜天吉望着杜芊芊,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杜芊芊眼中也闪烁着泪花,声音略带哽咽:“父亲,母亲,让你们担心了。” 杜菁菁扑到杜芊芊怀里,哭着说:“姐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杜芊芊轻轻拍着杜菁菁的背,安慰道:“傻妹妹,姐姐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嘛。” 沈氏嘟囔着:“此次芊芊平安无事,你这赘婿总算办了桩正事。” 杜天吉望着谭知行,面露愧色道:“知行,此番多亏有你。” 杜芊芊提醒道:“母亲,谭公子已离开杜府,往后莫再称赘婿了。” 沈氏这才恍然道:“对对对,平素叫惯了,下次改,下次改。” 谭知行并未在意,微笑着道:“诸位,既然大小姐安然归来,我之任务已然完成,我尚有要事,就此告辞。” “姐夫,你不留下吃顿饭再走?我们还未好好谢你呢。”杜菁菁见谭知行要走,忙伸手扯了扯姐姐的衣裳。 杜芊芊面皮薄,这般话语怎敢当众出口。 杜菁菁见杜芊芊缄默不语,忙用眼色示意父母。 未待他们开口,谭知行赶忙说道:“菁菁,我确有急事,让你姐姐好生歇息,这段时日外头不太平,莫要出县城了。”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应是。 谭知行言罢,转身跃上骏马,扬鞭而去。 杜菁菁望着谭知行决然离去的背影,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 谭知行骑马离开江浦县,一路直奔南京城而去。 他要去楚逍遥那儿,归还借来的金牌。 如今江南局势愈发紧张,城外的流民越来越多,他得赶紧筹划,否则南下大计恐受影响。 到了楚宅,门房通报后,谭知行踏入楚逍遥的书房。 简单寒暄几句,他便将这两日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讲与楚逍遥听。 听闻是自己手下之人,将谭知行能治疗断腿之事泄露出去,楚逍遥面露愧色,连声道:“对不住,对不住,我定要查个明白,看是哪个家伙走漏了风声!” 谭知行连忙摆手制止,说道:“楚大人,此事怪不得他们。断腿能接好本就神奇至极,有心之人稍加留意便能察觉。况且,我只是白衣之人,就算被人知晓,也无妨。” 楚逍遥听了,郑重道:“谭兄弟放心,我定会让手下不再多嘴。” 不过,他心中也是暗暗吃惊。 没想到谭知行这个赘婿,不仅能接好断腿,连断手都能治愈,果真是神医再世,定要好好拉拢一番。 第61章 漕运千总 谭知行取出金牌,说明来意,今日是来还金牌的。 言罢,他将金牌递过去,说道:“多谢楚大人的令牌,凭它我一路畅通无阻。” 楚逍遥说道:“有用就好,这金牌我收回了。” 说完,他收好金牌,又道:“不碍事,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 随后,他掏出一张告身官牒递给谭知行,“虽说不知你要船只所为何事,但有了这个,你往后出行能更安稳些。” 谭知行接过一看,上面写着“漕运署漕卫军领运千总谭知行。” 告身乃是委任状,官牒则相当于身份证,有了这两样,往后出行确实便利许多。 “领运千总?这是何职责?”谭知行疑惑问道。 “领运千总,往昔是漕运署专门负责督理漕粮运输的官职,负责漕粮的运送安全。 只是当下你也知晓,京杭大运河被流贼截断,漕运之事近乎停滞。” 楚逍遥解释道。 楚逍遥笑道:“送与你,只为方便你出行,在外若遇官差,也好应对。” “这也行?”谭知行追问。 “自然,对自家下属进行推举,我这点权力还是有的。”楚逍遥笑道。 明朝武官可通过推举补缺,武官有权对下属进行推举。 “知行,你英勇机敏,又身怀神妙医术,我本一心想让你留在我身旁任职,可又念及你非池中之物,定有自己的打算,便不再强留。”楚逍遥说道。 谭知行听了,心中甚是感动,当下爽快收下,暗想在这明末弱肉强食之世,没点身份确实不行。 又闲聊几句,谭知行寻了个由头,便欲告辞。 刚走到大门处,一个丫环匆匆走来,欠身说道:“谭公子,我家小姐请您去花园相见,不知您可否方便?” 谭知行心中暗自盘算,前几日才给楚炎炎诊治过左腿,尚未到复检之时。 但他仍随丫环前往花园。 楚炎炎此时正端坐于亭中,目光不时投向小径入口,手中的丝帕被她无意识地绞动着。 当谭知行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时,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她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脸上绽放出如花般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期待,又有几分羞涩。 自左腿接好后,楚炎炎气色大好,今日她身着一袭明艳的鹅黄色裙子,衬着那白皙的脸蛋,端的是娇美动人。 谭知行行至近前,恭敬给楚炎炎施了一礼,赶忙问道:“不知楚小姐唤在下所为何事?” 楚炎炎不由脸色泛红,嗔道:“谭公子,难道非得有事才能找您吗?” 谭知行微微一窘,连忙应道:“当然不是,楚小姐随时传唤在下都行。” 楚炎炎听了,脸上这才重绽灿烂笑容。 她轻启朱唇:“过两日乃是我家的家宴,往年每至岁末,我父亲都会邀在南京城的亲眷,以及他的诸多好友,连同他们的家眷一并前来。我希望您也能过来。” 言罢,递给他一张请帖。 谭知行接过请帖,顿觉一阵清淡花香扑鼻,他展开瞧了瞧,上面所书大意是后天乃楚家家宴,诚邀赴会。 “原本今年不想操办这家宴的,可父亲见我脚疾痊愈,故而照旧准备举办。前几日您去了别处,所以今日才给您。”楚炎炎说道。 “这乃是贵府家宴,我参与其中是否妥当?”谭知行面露迟疑,略显不好意思地问道。 “当然妥当,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已问过父母,他们也盼着您来。”楚炎炎说道。 “ 如此啊,我尚不知那天有无闲暇,不过我定会尽力赶来。”谭知行回复道。 “您可一定要来!”说这话时,她脸上隐约仍带着一丝失落。 谭知行离开后,楚炎炎款步来到书房。 楚逍遥见状问道:“炎炎,你此番过来所为何事?” 楚炎炎赶忙问道:“父亲,之前跟您提及的那事进展如何?” 楚逍遥微笑着应道:“炎炎,莫急莫急,为父已推举谭公子为漕卫千总,且将告身官牒也交付于他了。” “怎的才是千总?谭公子可是救了女儿两次性命呢。”楚炎炎娇嗔道。 “炎炎,你可莫小瞧了这千总。此乃为父官职范围内,能够自行任免的最大官职啦。”楚逍遥笑着解释道。 “好吧,那谢谢父亲啦。”楚炎炎展颜笑道。 谭知行出了楚宅,翻身上马,一路疾驰赶回句容县。 这几日连番奔波,直让他身心俱疲。 好在诸事皆已处理妥当,回到家中,他倒头便睡,直睡得昏天黑地。 离过年仅余数日,他得精心筹划一番。 昆叔、张铁牛和小婵知晓谭知行这几日辛苦异常,故而未曾打扰。 一直到下午临近晚餐时分,才将他唤醒。 众人围坐用餐之际,各自说起当下事务的进展情况。 昆叔率先开口道:“公子,已招募到两名精熟水性的船员,咱们驾船在秦淮河试航数次,那船稳当得很。” 谭知行微微点头,赞道:“很好。” 昆叔接着说道:“粮食与淡水也已囤积大量,只等公子一声令下,便能搬至船上。” 谭知行道:“很好。” 接下来轮到张铁牛发言,他朗声道:“公子,家丁的训练照常进行,众人皆能吃苦耐劳。杨烈现今担任副队长,积极性颇高,有他协助,训练进展迅速。” 谭知行说道:“不错,继续训练,切莫耽搁。” 张铁牛挠了挠头,说道:“公子,有两件事需与您商议。” 谭知行道:“铁牛,直言无妨。” 张铁牛道:“其一,眼下缺少兵器;其二,家丁们毫无实战经验。” 谭知行略作思忖,说道:“这第一件事不难办,我如今在漕运署楚大人那里挂了千总之职,届时让他提供一批简单刀具即可。 至于这第二件,莫要着急,机会总会有的,你们需时刻做好打硬仗的准备,丝毫不得懈怠。” “公子,当真担任千总?”昆叔闻听,惊喜问道,眼中满是期待。 “昆叔,确是领运千总,负责漕运督粮之职。”言罢,他将腰牌和告身官牒等物取出,放置于桌上。 众人瞧了,皆是心花怒放,公子竟也有了官身。 第62章 大小是个官 谭知行神色平静,淡淡说道:“此乃军中职务,不过挂个虚名罢了,主要是为方便咱们日后行事。” “公子,军职亦大小是官啊!等会儿咱们赶紧给老爷上炷香,告知公子如今也是有官身之人了。 想当初老爷一直盼着您考取功名,可您一心要考武举人,为此与老爷关系僵持。现今总算得偿所愿了。”昆叔激动不已,双手都微微颤抖。 昆叔这一番话,说得谭知行连连点头,眼中亦有感慨之色。 最后轮到小婵,她眉开眼笑地说道:“公子,如今咱们已有银子一万二千两啦。” 这笔银子对于寻常人而言,无疑是天文数字,然而对于谭知行来说,却远远不足。 他欲行诸多事务,家丁数量亦会渐增,处处皆需银钱。 “甚好,大家再坚持几日,等过完年,寻个恰当之时,咱们便准备南下。”谭知行最后总结道。 众人听了,皆心生欢喜,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 第二日,谭知行早早便起了床,与家丁们一同训练。 几日未见,他们果真是进步不少,谭知行甚是欣慰,大声督促张铁牛和杨烈继续严训。 杨烈与家丁们自不必说,皆是拼了命地训练,唯恐被淘汰出局。 在谭知行这里,每日都能饱餐,哪有这般好去处,如今就是赶他们走,他们也是坚决不肯的。 训练完毕,谭知行翻身上马,挎着古筝,直奔南京城而去。 如今有了腰牌,骑马途中他再无畏惧。 而之前留下的那匹马,他则让张铁牛、杨烈他们进行骑马训练,小婵也不例外。 小婵如今对公子言听计从,公子交代之事必然用心去办,便跟着张铁牛他们一同练习骑马。 来到秦淮河畔,只见此处比往昔更为热闹。 也难怪,眼下临近年关,越来越多的人从外地赶回南京城。 谭知行寻到熟悉之地,架好古筝,便欲弹奏。 “铿铿”的古筝声起,瞬间吸引众多路人驻足倾听,很快众人便发觉,竟是那赘婿现身于此。 飘香楼上,韩真真听到熟悉的筝声,心中大石总算落地。 此前连续几日,未见谭知行露面,她整日患得患失,生怕他遭遇不测。 如今好了,又能在阁楼上安然欣赏他的筝声了。 谭知行这几日在外奔波,诸事皆已办妥,且即将南下,心情自是畅快无比。 于是接连弹奏数首曲子,诸如《倾尽天下》《莫问归期》《 风筝误 》《 离人愁》等等。 谭知行所选这些歌曲,皆以古风为主,旋律悠扬婉转,歌词古典雅致,尽显古代女子的婉约风姿与对爱情的执着坚守。 谭知行弹筝之时,将歌曲中的古风元素与现代音乐技巧巧妙融合,令人耳目一新。 此乃秦淮河上青楼女子的心头好,她们中许多人每逢听闻,都会花银子买下曲词,以便日后在客人面前弹奏。 谭知行演奏之际,情感真挚深沉,唯美的旋律与深情的歌词,深深打动众多围观之人。 本就来到秦淮河的游客多为士子,此刻更是感慨万千,感动不已。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谭知行前方筝盒中的银子也堆积如山。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已近黄昏时分。 因谭知行在城中租有房屋,不必急于出城,加之心情愉悦,便一直弹奏不停。 “快看,钱翁的船来了!”这时,围观人群一阵骚动。 谭知行弹筝之时,用余光瞥去,只见秦淮河中,一艘大船缓缓驶来。 虽尚未入夜,但此时的秦淮河已然热闹非凡。 一艘艘烛火通明的船舫,或停靠岸边,或浮于河中,阵阵丝竹之音与欢声笑语,在秦淮河上悠悠荡漾。 由于秦淮河声名远扬,引得全国无数文人墨客纷至沓来,都想一睹这热闹非凡的景象。 虽说天气寒冷,可恰逢岁末,游览秦淮河的达官贵人愈发众多。 这些年来,北方战乱频仍,南京鲜少遭受兵灾,相对更为安全。 全国各地为躲避战乱灾荒的达官贵人、豪绅富户,仿佛约好了一般,在这年关将近之时,陆续抵达南京。 因一直有传言崇祯欲南迁,不少有远见的达官贵人,特意提前来南京购置产业,举家迁至此处。 这一切有力地促成了南京城一种前所未有的、畸形的繁华富庶。 而秦淮河也随之达到昌盛的巅峰。 谭知行身处其间,这尘世的繁华令人身心舒畅,却又生出一种虚幻不实之感,丝毫不见国家正处风雨飘摇的端倪。 此时正驶来一艘华丽大船,体积比寻常游船大数倍,船舱招牌上高悬一个大大的“钱”字。 这艘大船与众不同,船上侍奉的侍者与婢女皆为年轻貌美的女子,甲板上十来个人围坐在桌旁。 居中是一位身着宽大灰白儒衫的精神老头,更显儒雅气质。 其身旁坐着一位亮丽婉约的年轻女子,女子眉头微蹙,似有满腹心事。 “快看,是钱老和柳如是他们。”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 “原来是钱谦益和柳如是。”谭知行心中暗道,对于这传说中的神仙眷侣,他亦充满好奇,遂停下弹筝,远远观望。 偏巧不巧,这船在飘香楼前的码头停住。 船上传出年轻男子的嬉闹声,一行人下了船。 待走得近了,谭知行方才看清,除了钱谦益和柳如是,还有上次来过的侯方域与李香君、冒辟疆与董小宛。 赵铎和刘能竟也在其中,另有三四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以及几名年轻貌美的女子。 侯方域折扇轻摇,笑道:“今日这秦淮河,真是热闹非凡啊。” 李香君娇嗔道:“可不是嘛,能与诸位一同游赏,妾身倍感荣幸。” 冒辟疆颔首道:“如此美景,当吟诗赋词,方不负此良辰。” 董小宛温婉应道:“公子所言极是。” 这群人下了船,踏上岸,一路谈笑风生,朝着飘香楼行去。 刘能经过谭知行弹古筝之处,不时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让谭知行顿生警觉。 莫不是此人不怀好意? 第63章 为老不尊 “姐姐,这便是我上次花一百两买了三首曲子的公子。”李香君笑着对柳如是说道。 “那三首曲子甚是动听,未曾想竟是出自如此年轻的公子之手。”柳如是看向谭知行,轻声说道。 柳如是果真是美极了,说话温柔有礼,瞧着她便如春风拂面,好在谭知行于现代见过无数美女,尚有几分定力。 他未发一言,仅是微笑点头,以示致意。 “你这赘婿,怎的我们一来,你就不弹了?莫不是怕我们不给赏钱?”刘能在一旁高声问道。 “赘婿?”柳如是面露好奇。 “柳大家,您还不知吧,这位乃是赘婿,便是江浦县杜家的那个,不过被他们家赶出来了,如今只能在外卖艺讨生活。”刘能边说边指着谭知行,哈哈大笑。 侯方域眉头微皱,说道:“刘能,莫要这般无礼。” 李香君也附和道:“就是,如此说话,有失风度。” 冒辟疆轻哼一声:“以身份论人,实非君子所为。” 董小宛则面露不忍:“说不定谭公子也有自己的难处,何必这般嘲讽。” “收摊了,准备回家。”谭知行面色平淡,缓缓说道。 听到谭知行是赘婿,钱谦益和其他几个中年男子皆露出轻蔑眼神,原本的兴致瞬间消散。 “谢大人,您可知这飘香阁的头牌真真姑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更不必说那容貌,艳冠秦淮!”刘能在一旁谄笑道,脸上满是讨好之色。 “老师,走走走,咱们还是赶紧去飘香楼吧。这赘婿有啥好听的。”其中一个中等身材、稍显富态、目光猥琐的文士模样的中年男子急切说道,说着便伸手去拉钱谦益。 钱谦益在浙江及江南地区多次当过乡试的主考官,旗下门生众多,称他为老师倒也寻常。 “三宾,瞧把你急的。”钱谦益笑着打趣,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 “听刘公子说,这真真姑娘乃秦淮河花魁,身为男人哪能不动心!”叫三宾的中年男子毫不避讳,眼睛放光地说道。 “谢大人,这韩真真才艺双绝,等下您可得好好欣赏欣赏。”刘能在一旁赔着笑,“这真真姑娘眼界甚高,您还得费点心思啊!” “三宾是什么人?太仆寺少卿,他能看上韩真真,那是她的福气。”钱谦益在一旁大笑着说道,神情颇为自傲。 “老师,听闻这韩真真喜好诗词,届时还得请老师出手相助。”叫三宾的中年男子看向钱谦益,眼中满是期待。 “三宾,若你真瞧上了,我自当全力相助。你如今在官场已至一定高位,自己的终身大事却耽搁了。 现今你身边无人照料,不妨先寻个红颜知己。”钱谦益大笑着说道,眼中透着世故。 众男子听了,齐声发出一阵恶俗的笑声。 不过,柳如是听了后,眉头微微一蹙,似是对这般话语极为反感。 毕竟自古才子配佳人,而秦淮河从不缺这般的才子佳人。 在钱谦益他们眼中,秦淮名妓与江南才子的结合乃是天作之合,已见怪不怪。 “原来是谢三宾!”谭知行一听他们的谈话,当即知晓了这中年男子的身份。 谢三宾乃钱谦益的得益门生,同为复社成员和东林党人,擅长作画,曾为监察御史、太仆寺少卿。 他曾追求过柳如是,然柳如是最终选择了钱谦益,他便转而寻了秦淮河中另一花魁作红颜知己。 他与钱谦益一样,都是软骨头一个,在清军入关后,皆投降了清军,且皆被多尔衮重用。 他们一行人不再理会谭知行,从他身旁匆匆而过,直奔飘香楼。 谭知行也未在意,他见天色渐晚,又有赵铎、刘能前来,扰了心情,便打算回家。 于是,他开始收拾古筝。 未过多久,便听得飘香楼传来一阵喧闹。 “你们……”只见韩真真从飘香楼快步走出,朝秦淮河这边行来。 而钱谦益、谢三宾、刘能等人则在后紧追不舍。 “我已言明,今日心情欠佳,你们另寻他人表演才艺吧!”韩真真怒容满面,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韩姑娘,这位谢大人乃太仆寺少卿,难得来此一回,这个面子您总得给吧!”钱谦益脸色阴沉,话语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和压迫感。 “受之,既然韩姑娘不愿,咱们再换一家便是!”柳如是着急地扯着钱谦益的衣袖,试图缓和局面。 钱谦益猛地甩开柳如是的手,瞪着韩真真吼道:“哼!我钱谦益今日做东,诚心相邀,你却这般当众拂我的面子,真当我好欺负不成?” 韩真真毫不畏惧,挺起胸膛,直视钱谦益,大声回应:“钱大人,您虽位高权重,可我韩真真也有自己的原则和脾气!不愿就是不愿,难不成您还能强迫我?” “你!”钱谦益气得手指颤抖,指着韩真真,“你这不知好歹的女子,我乃东林党诗坛盟主,曾官至礼部尚书,多少青楼女子求着我的青睐,你竟敢如此不识抬举!” “钱大人,您的权势和过往的荣耀与我何干?我只知道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韩真真寸步不让,眼中满是倔强。 “好啊,既然如此,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钱谦益咬牙切齿,“这样吧,也不为难于你,只要你能对出我的诗句,今日便无需表演才艺。若对不出,那就乖乖随我们进去饮酒!” 柳如是在一旁焦急万分,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局面愈发紧张。 “这……”韩真真一时语塞,她深知钱谦益在这秦淮河声名赫赫,却不知该如何拒绝他才好。 见韩真真面露犹豫,钱谦益心中暗喜,知晓此事有了转机。 青楼女子嘛,向来喜爱吟诗颂词,他只需展露两手,定能让她乖乖就范。 想当年,他追求柳如是便是如此,靠着大把大把的银子和诸多诗词才将其拿下。 钱谦益、谢三宾、赵铎等人齐声叫好,而柳如是、李香君、董小宛等女子,碍于身份,不好发表意见。 第64章 斜睨钱谦益 钱谦益见众人目光皆聚焦于他,心中甚是得意,朗声道:“我先来一首七言绝句。” 他环视秦淮河两岸,口中吟诵道: “青楼女子笑春风,金缕衣轻舞袖空。 玩物人间谁与共,繁华落尽一场空。” 念罢,谢三宾、赵铎等人齐声喝彩。 钱谦益此诗,语气鄙夷,笑讽青楼女子看似风光,实则不过是男人玩物。 这分明是变相挖苦韩真真,劝她识时务。 韩真真本就对诗词有所了解,闻此诗后,心中愤怒却不敢言表。 而柳如是、李香君、董小宛等人听了,脸色皆是微微一变。她们皆出身青楼,且诗词双绝,自然明白此诗深意。 柳如是更是心中别有一番滋味。自从钱谦益被崇祯革职还乡,他行事说话愈发暴戾。 他竟当众拿青楼女子打趣,可曾顾及她的感受?要知道她柳如是亦是青楼出身。 想到此处,她不禁黯然神伤。 见韩真真呆立原地,毫无表情,钱谦益愈发得意。 他扫视众人,说道:“各位,有了,我又想到一首好诗。” 谢三宾和赵铎等人齐声高呼:“钱老,赶紧念出来。” 钱谦益于是摇头晃脑吟诵道: “翠楼高阁映斜阳,笑语盈盈暗香藏。 金缕衣轻难自主,谁怜玩物亦牵肠。” 谢三宾、赵铎听后,扯着嗓子叫道:“好诗,好诗,钱老不愧是七步成诗,短短时间,就出了二首名诗。” 说完,赵铎忙让刘能准备纸笔,欲将这两首诗记录下来。 围观的路人,也纷纷拍手称赞。 “不愧是钱谦益。” “好诗好诗,这韩真真也是太不识抬举了。” …… 韩真真怔在那儿,眼中盈满泪水。 她自然明白这首诗的含义,与上首如出一辙,皆是鄙夷之语,笑她表面风光,若不识抬举,下半生休想好过。 她一时不知所措,她不愿被人轻视。可眼前这些皆是权贵,又岂是她能得罪的。 柳如是则面色微愠,她觉得钱谦益这些诗过于轻佻,实在过分。 然而,身为他的夫人,她又怎能当众驳他的面子。 “可笑可笑!” 突然,一道刺耳声音传来。 谢三宾眉头紧皱,厉声道:“谁?” 刘能亦在一旁跳脚喊道:“有胆子给我站出来!” “这么烂的诗,三岁小童都会,有什么好夸的。”谭知行大步站出,面带冷笑。 他见钱谦益如此不尊重韩真真,且这些文人相互吹捧,实在看不下去,加之韩真真此前帮过他,他觉得自己必须站出来。 众人循声望去,原是谭知行在说话。 韩真真见到是谭知行出手,内心激动难抑。 这个自己看好的男子,终究为自己挺身而出。 “你这个赘婿,这儿哪轮得到你笑?”刘能扯着嗓子大声道。 他早就在等这机会,此次赵铎和他带着钱谦益一行人前来,就是想借钱谦益的名声狠狠羞辱谭知行,谁知上岸时谭知行未接茬。 如今谭知行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这下可有好戏瞧了。 钱谦益和谢三宾同为复社成员及东林党人,他们财大气粗,又是朝廷大官,手下门生众多,有他们在,还怕不能将这谭知行狠狠打压。 “我笑他为老不尊,六十好几的人了,却还流连青楼!”谭知行仰头大笑。 “你算什么东西,这是鼎鼎大名的钱谦益,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你这个有眼无珠的家伙。”谢三宾怒目圆睁,对着谭知行大骂。 “原来是钱侍郎,可惜啊可惜!”谭知行摇头叹惜。 “可惜什么,你这赘婿快说!”刘能破口大骂。 “可惜啊,钱侍郎名声在外,却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谭知行提高音量大声说道。 围观的百姓听闻秦淮河名噪一时的谭知行和钱谦益起了冲突,纷纷围拢过来。 “你这黄毛小儿,不过一个赘婿罢了,休得胡言乱语,血口喷人。”钱谦益听了谭知行的话,气得脸色铁青,怒声呵斥。 “钱侍郎,有道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六十好几的人了,却一样不沾,不是可笑吗?”谭知行面带嘲讽,笑道。 “休得血口喷人!”谢三宾见钱谦益受辱,赶忙站出来,指着谭知行怒吼。 “朝廷如今正值危难之际,钱侍郎却流连青楼,还与普通青楼女子过不去,这难道不可笑吗!”谭知行神色平静,语气却愈发凌厉。 钱谦益听罢,青筋暴起。 被贬职返乡乃是他的痛处,他向来争强好胜,唯恐被人看低,这也是他今日强出头,欲撮合谢三宾与韩真真的缘由。 “你这赘婿,身为大男人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弹古筝卖艺,也不嫌丢人现眼,给我滚一边去,莫要妨碍我们的好事!”他怒目圆睁,破口大骂。 他用手指着谭知行,身子气得直发抖。 “不就是一些打油诗吗,有啥好吹嘘的。”谭知行神色淡然,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这赘婿不学无术,你有何资格评判钱侍郎的诗不好?”刘能扯着嗓子大声叫嚷。 他对谭知行知根知底,深知谭知行对诗词一窍不通。 “刘公子,要不,咱们今日再赌一把,倘若我能作出诗来,又当如何?”谭知行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意。 “你要是能作出一首,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你要是作不出来,又怎样?”刘能瞪着眼睛说道。 “要是我作不出来,我磕头向你认罪,同时给你一百两银子,如何?”谭知行双手抱胸,笑着说道。 “那我怎知你的诗是好是坏,要是你随便胡诌几句呢?”刘能满脸狐疑地问道。 谭知行环视围观的百姓,朗声道:“可让围观的这些百姓充当评委,倘若他们鼓掌,便代表诗词不错。” “赌就赌,还怕了你不成!”刘能梗着脖子道。 “有了!”谭知行斜睨了一眼钱谦益,然后佯作思考状。 刚要开口,却突然眉头紧皱,似乎灵感中断。 刘能见状,哈哈大笑:“怎么?想不出来了吧?就知道你这草包没这本事!” 众人也开始交头接耳,面露怀疑之色。 第65章 悲情柳如是 谭知行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再次开口: “白发苍苍冠盖轻,老翁何须再装腔。 朝廷危难不见影,青楼深处笑声扬。 为老不尊羞先祖,报国无心只恋芳。 可笑此翁真荒唐,遗臭万年留话长。” “好诗!”众人一片哗然,纷纷鼓掌叫好。 刘能和赵铎听闻,面色惊愕,这诗写得着实精妙。 钱谦益听了,面色瞬间涨成猪肝色,咬牙切齿。 韩真真听了,面露喜色。 她未曾料到谭知行,不仅筝艺精湛,竟还能作诗,还作得这般出色。 刘能瞧了瞧钱谦益,盼着他能反击,将谭知行狠狠羞辱一番。 哪晓得钱谦益满面愁容,尚在思考如何还击之时。 谭知行猛地一拍脑袋,说道:“刘能,说好的一百两银子一首诗,我此刻又有一首了。” 刘能冷哼一声道:“别是硬憋出来的!” “白发苍苍官罢归,朝廷危难袖手旁。 不思报国反寻欢,青楼女子眼泪掉。 金银散尽为买醉,老迈风流世所稀。 忠心何在君不见,唯有此老醉中眠。 官袍加身曾几时,如今落魄无人问。 可笑此翁忘大义,只知寻欢度晨昏。 世事沧桑多变幻,忠奸善恶终分明。 愿君醒悟回头看,莫让青史留骂名。” “好诗!”围观的众人听罢,又是一阵热烈的鼓掌声。 钱谦益听了后,脸色愈发难看。 谭知行这次吟出的又是一首七言律诗,依旧是用讽刺的腔调,耻笑钱谦益身为朝廷官员,在被贬归乡后,于朝廷危难之时,不思报国,只知在青楼女子间厮混。 特别是“愿君醒悟回头看,莫让青史留骂名”这两句,仿若长辈对小辈的斥责,令钱谦益哑口无言,颜面尽失。 钱谦益气得浑身颤抖,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谭知行,骂道:“你……你……这赘婿……。” 他吭哧半天,愣是再吐不出半个字,身子晃了晃,差点站立不稳,幸好旁边的谢三宾扶住了他。 谭知行冷冷地盯着钱谦益,说道:“你这老儿,名声在外,本该在家安享晚年,却整日想着官场的投机钻营,竟还跟青楼女子过不去,当真不知羞耻。” 东林党人便是如此,天生一副软骨头,他们墨守成规,只顾自身利益,对国家大事毫不关心。 谭知行对这类人,毫无半分好感。 他看向钱谦益,悠悠长叹一声:“就是可惜啊!可惜了……” 刘能在一旁暴跳如雷,怒喝道:“你这赘婿,又可惜什么?” 谭知行扫了一眼钱谦益,又瞧了瞧柳如是,道:“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何柳大家会瞧上他这糟老头。” “钱老名满天下,青楼女子都愿陪侍左右,岂是你这赘婿能懂的。”刘能扯着嗓子大声嚷嚷,眼神闪躲,心里却打起了小算盘。 “你口中的钱老贪生怕死,而柳大家却是巾帼女子。”谭知行神色淡淡。 柳如是平静说道:“谭公子,小女子不敢当。” 谭知行并未理会,口中吟诵道: “杨柳依依恋故园,爱恨交织泪两行。 烽烟起处花容悴,国破家亡志未亡。 红颜命薄如纸薄,江南梦断水云乡。 悲歌一曲谁人问,明月清风吊影长。” 柳如是闻此诗,心猛地一颤,仿佛有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了她的心间。 她的双眸瞬间睁大,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深深的震撼。 那诗句中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尖锐的针,直直地刺进她心底最隐秘、最痛楚的角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心中翻涌着复杂至极的情绪。 有被理解的惊喜,有对现状的无奈,更有对未来的迷茫与惶恐。 “好一句杨柳依依恋故园,爱恨交织泪两行。”李香君在一旁赞道,“姐姐,当真是首好诗,头两句首字竟暗藏着你的名字。” 柳如是原名杨爱,这首诗竟包含了她的名讳。 众人这才恍然醒悟,纷纷惊叹,这个赘婿的文采实在是厉害非凡。 柳如是听了,依然沉浸在那强烈的震动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历史上,她与钱谦益最终渐行渐远,只因内心追求大相径庭。 钱谦益贪生怕死,而她却心怀报国之志。 她盈盈施了一礼,声音略带颤抖地道:“谭公子,真是首好诗,这首诗可否赠予我?” 谭知行微笑应道:“当然可以!不过我这儿还有一首。” 柳如是惊喜道:“谭公子还有?请讲。” 谭知行略作思索,念道: “杨柳岸边春已老,爱恨情仇梦难消。 烽烟起处泪两行,江南美,何处话凄凉? 翠眉深锁悲歌起,红颜薄命世态凉。 英雄末路空回首,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柳如是听着这一首,只觉心潮澎湃,那压抑已久的情感似要冲破胸膛。 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内心的委屈、不甘、无奈与坚定的信念交织在一起,令她几近不能自持。 众人听罢,齐声称赞:“好诗!” 李香君在一旁说道:“恭喜姐姐又得一首好词。” 柳如是口中反复念叨一遍,也觉这首词妙极,主要是将自己的心境展露无遗。 这让她心惊不已,这谭知行,作诗如此精妙,怎似能洞悉她的心思? 刘能呆立一旁,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见众人都在喝彩,他眼珠转了转,心里想着怎么赖掉赌约,不想给银子。 他悄悄的往后退,生怕别人注意到他。 “刘公子,这就想走?说好的银子了?”谭知行看着准备溜走的刘能,厉声喝道。 刘能磨磨蹭蹭地不肯叫下人去拿,嘴里嘟囔着:“这……这怎么能算,谁知道你是不是提前准备好的。” 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围观的百姓见到刘能如此狼狈的模样,齐声哄笑着。 如此多人在场,他自然不能耍赖不认赌约。 在众人的目光逼迫下,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下人,送上四百两银子给谭知行。 谭知行毫不迟疑,欣然收下了银子。 第66章 疯狂打脸 赵铎在一旁,脸色阴沉如水。 他万万没想到谭知行这赘婿居然还会作诗,而且还作得这般出色。 一想到杜芊芊那如花似玉的容颜,他就恨得咬牙切齿。 谢三宾的脸色也是难看至极,原本今日想寻个机会,与飘香楼花魁搭上关系,成为秦淮河的一桩美谈,却被谭知行搅了好事。 他狠狠盯着谭知行,把这笔账记在了心里。 最为难堪的自然是钱谦益,谭知行短短时间就连作四首诗,还让他与柳如是之间产生了嫌隙。 他被这赘婿一再羞辱,自己却想不出半句诗词反击,这回真是把脸丢尽了。 想必今晚过后,谭知行在秦淮河的名声又要更响亮了。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对着钱谦益一行指指点点。 钱谦益自觉再留下去太过丢人,于是领着众人灰溜溜地上了花船。 柳如是离开时,郑重地向谭知行作了个万福礼,然后款款离去。 众人陆续散去,谭知行收拾好古筝,准备离开。 “谢过谭公子。”韩真真款步走来,盈盈行了个福礼。 此时,韩真真眼眶中泪水打转,强忍着不哭,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惹人怜爱。 不愧是花魁,这般惹人怜惜的模样,任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心动。 谭知行收回心神,微笑道:“韩姑娘,此前你也帮过我,这下咱们算是扯平了。 况且那钱谦益着实可恶,他说的那些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真真有个不情之请。”韩真真可怜兮兮地望着谭知行。 “韩姑娘,请讲。”谭知行问道。 “我想拜谭公子为师!”韩真真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脱口而出。 “这……这,我可不敢当。”谭知行连忙摊了摊手,拒绝道。 “谭公子,您古筝弹得出神入化,又精通诗词,当我的老师再合适不过!”韩真真倔强地说道。 “可是,你也知晓我的名声不佳。”谭知行假装为难说道。 实则他心里想着即将南下,不愿再生枝节。 “我不在乎这些!”韩真真急切说道。 谭知行此前展现的古筝技艺,已让她大为惊讶,今日展露的诗词才华,更是令她刮目相看。 而最为重要的,是谭知行身上那股浩然正气,令她倾心不已。 她坚信自己的眼光,认定谭知行绝非外界所传的那般不堪。 看着韩真真认真的模样,谭知行说道:“韩姑娘,我现今不能应下,待你仔细思量清楚,日后如果有缘,我们再说吧。” 韩真真见谭知行不肯答应,也只好无奈作罢。 不过,她绝不会放弃,相信自己的诚意,终能打动谭知行。 谭知行与韩真真辞别后,便准备返回城里的宅子。 今日他将心中所想一吐为快,心情格外舒畅。 在现代时,每每看到这些东林党人出卖大明利益,他就恨不得破口大骂。 今日当众狠狠数落了钱谦益和谢三宾,出了心中这口恶气,他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谭知行刚出了秦淮河,秦淮河边一辆马车这才缓缓启动。 马车内,两名年轻女子正轻声交谈。 一女子说道:“菁菁,谭……谭公子以前会弹筝及写诗吗?” 说话的女子眉头微蹙,目光中透着疑惑与思索。 时不时透过车窗缝隙,悄悄观察着远处已经离开的谭知行的背影. 另外一名女子应道:“姐姐,姐夫以前可不会这些,也不知他是啥时候学会的?” 原来,马车内竟是杜芊芊和杜菁菁姐妹俩。 杜芊芊得知谭知行在秦淮河弹古筝,便约了妹妹一同前来瞧个究竟。 未曾想竟目睹了这般惊天动地般的情景。 “看来,我对他的确了解太少。”杜芊芊幽幽说道,神色间满是复杂。 “姐姐,你是不是后悔啦?如今的姐夫多出色呀!”杜菁菁眨着眼睛说道。 杜芊芊长叹一口气,眼神有些迷茫,眉头依旧紧蹙,缓缓说道:“我,我也不知……” 与此同时,在谭知行离开之时,还有一辆插着“楚”字旗帜的马车也缓缓启动。 原来,楚炎炎也在暗中观看谭知行弹古筝。 “小姐,谭公子果真厉害,您起初见钱谦益为难他,还想让邓永胜出面相助,哪料谭公子几首诗,就把钱谦益给气跑了。”丫环平儿抿着嘴,笑嘻嘻地说道。 楚炎炎微微颔首,双颊泛红,目光中满是赞赏与好奇,轻声说道:“是啊,这个谭公子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楚炎炎秀眉微蹙,陷入了沉思:“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既是神医,又能弹古筝,还能出口成诗,真是世间少有之人。” 说着,不自觉地用手轻抚着衣角,陷入了沉思。 谭知行作诗将钱谦益气跑之事,很快在秦淮河传开了。 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南京城大街小巷,他的名声愈发响亮。 谭知行这个赘婿,凭着他的古筝技艺及诗词才华,被越来越多的南京城的百姓知道。 人们议论纷纷,对他或是赞赏有加,或是心存好奇。 而自那日秦淮河上的遭遇过后,柳如是便把自己关在屋内。 她呆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眼神却空洞无神。 想起钱谦益当日在秦淮河的种种丑态,她的心就像被无数根针扎着,疼痛而又失望。 曾经,她以为钱谦益是个有风骨、有才华的雅士。 可如今看来,他不过是个虚荣、狭隘且不知尊重他人的庸俗之辈。 管你头上顶着多少光环,可骨子里不懂得尊重人,那好感便会渐渐消散无踪! 那些曾经共度的美好时光,此刻在她心中都变得如此讽刺。 她泪湿眼眶,喃喃自语道:“我曾以为你是我的依靠,是我的骄傲,却不想你竟是这般不堪。” 她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试图逃避这残酷的现实,可钱谦益的那些话语和行为,却像噩梦一样萦绕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整整半个月,柳如是未曾踏出房门半步。 钱谦益的事她不再关心,也不再与他一同外出。 对于钱谦益这人,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然崩塌大半。 他在秦淮河的丑态,她每每想起,便觉心灰意冷。 第67章 楚府夜宴 楚炎炎的家宴,转眼间就到了。 这日,谭知行呆在句容县城。 他先是与张铁牛查看家丁的训练状况,接着又和昆叔前往船厂检查船只检修事宜。 见一切顺利,这才安下心来。 等忙完所有事情,已近下午末时,谭知行这才猛地想起楚府的家宴。 原本他并不想去,可想到楚逍遥前段时间对自己的关照,觉得理应领情。 于是,他备好礼物,准备前往楚家。 大明实行“两京制”,虽说南京象征性地保留了六部和其他中央部门,可这些大多只是摆设。 唯有一个部门例外,那便是南京兵部,这也是南京最具实权的部门。 此时,在南京最有权势的,当属南京参赞机务兵部尚书史可法、南京守备太监韩赞周,以及提督南京军务勋臣赵之龙。 这守备太监,堪称大明留都的一把手,通常都是司礼监派出,是皇帝的绝对心腹,不过他们一般不理政事。 而二把手,则是兵部尚书史可法,此人颇为低调。 至于赵之龙,身为南京守备,是整个南京城的三把手,他正是赵铎的父亲。因此,赵铎在南京城可谓呼风唤雨,无人敢不卖他面子。 明末之时,因政见分歧演变,形成激烈的党争局面。除了最大的东林党,还有浙党、齐党、楚党等因地缘关系结成的政治派系。 漕运署自成一派,因指挥使楚逍遥手握几千漕兵,在南京城也算实权人物,故而备受各方拉拢。 谭知行骑马抵达楚府时,楚家宅子已然热闹非凡。 门房远远瞧见谭知行,忙不迭从内间快步走出,笑盈盈说道:“谭公子来了,快请进,小姐正等着您呢。” “楚大人今日家宴,知行特来恭贺。”谭知行恭恭敬敬地行礼,虽说已是楚家常客,但礼数不可废。 自从谭知行治好楚炎炎的腿疾,获封神医称号,下人们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谭知行进了宅内,只见宅内人来人往,喧闹不已。 楚家宅院宽敞宏大,他虽来过几次,可每次要么去楚逍遥的书房,要么就是楚炎炎的院落。 到了内院门口,只见厅内摆了两桌,院子广场上则摆了五六桌。 原来楚逍遥今日把漕运署一众官员及南京城有头有脸官员的家眷,都请了过来,怕是有百来人之多。 由于往来之人皆不相识,谭知行不敢随意乱转,便在院内寻了一处歇脚之地,坐下了。 他心中虽好奇,却也知晓这大户人家规矩繁多,稍有不慎便可能闹笑话。 “谭兄,你也来了?”远处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谭知行转头一看,原是号称神医圣手的李学圣。 “原来是李神医。”谭知行微笑说道。 二人此前在楚家为楚炎炎看病时结识,没想到此番在楚家又碰上了。 “真是惭愧,在谭兄面前,我怎敢称神医。”李学圣已知是谭知行医好了楚炎炎的断肢,神色中满是敬佩。 “运气好而已。”谭知行淡淡一笑。 “谭兄,我想请教下如何医治楚小姐的断肢?”李学圣急切问道,断肢都能治好,实在令他难以置信。 “李兄,师傅交待过此事不可说。”谭知行随口找了个借口。 “嗯,明白。”李学圣应道。 古代各行各业都极少与同行交流,唯恐对方学了去,李学圣只当谭知行也是如此,便不再追问。 接下来二人便随意闲聊起来。 不过与上次不同,此次李学圣是以恭敬之态与谭知行交谈。 过了片刻,人大多到齐。 随后便见陆续有身着便服的官员,在楚家管事的引领下进了厅内就坐。 谭知行自知没资格入内,随意寻了一处坐下。 随着天色渐黑,厅内外点起蜡烛、火把,亮如白昼。 众人坐定,一声锣响。 只见厅内众官员簇拥着一人走出。 谭知行抬眼一瞧,原是个肥胖中年人,楚逍遥竟站在其身旁,二人正热切交谈着。 看来这肥胖中年人身份尊贵非凡,连今日家宴的主人楚逍遥都得陪于一侧。 楚逍遥现身,厅外瞬间安静,众人纷纷向楚逍遥行礼问好。 只见楚逍遥朗声道:“诸位,在座各位皆是楚某的好友,平素对楚某多有照拂,今日特设宴答谢,诸位尽情开怀畅饮。” 言罢,楚逍遥便与众人返回厅内。 厅外以家眷就座为主,很快便有一些小孩和年轻男子及女子回到院内就座。 谭知行和李学圣找了个无人留意的角落坐下,他四处张望了下,好像没见到楚炎炎。 他心里琢磨着,该如何送上礼物才妥当,毕竟这是他头一回参加家宴,对其中礼俗全然不知。 “你这个赘婿,怎么在这儿?”只听得一个男子粗暴的吼声朝谭知行袭来。 谭知行回头一瞧,真是冤家路窄,在这儿竟也能碰上赵铎和刘能。 赵铎的父亲赵之龙是南京守备,乃南京城的三号人物,刘能的父亲虽只是江宁知县,但他们家族都是身为南京城内实权高官,与楚逍遥家自然熟稔。 赵铎那双阴沉的眼睛,如毒蛇般死死盯着谭知行,他万万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谭知行。 于是,他朝刘能使了个眼色。 谭知行懒得搭理这二人,自顾自地喝着茶。 “你这赘婿什么身份,竟有脸呆在这儿?”刘能怒目圆睁,大声怒斥道。 “怎么了,我不能来?”谭知行神色淡淡,随口应道。 “你这赘婿,除了会弹古筝,还会啥,莫不是请你来弹古筝助兴的?”刘能脱口而出,他觉得只可能是这个缘由。 “就不告诉你。”谭知行依旧神色淡淡。 李学圣看不下去,站了出来,抱拳道:“刘公子,谭兄乃楚大人所请,你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刘能怒斥道:“关你何事?你就一医生而已,这儿哪轮到你来说话。” “你...”李学圣见刘能蛮横不讲理,气得说不出话来。 谭知行和刘能争吵的声音,惊动了院内其他人,大家纷纷朝这边望来。 “来人,这赘婿甚是可疑,还不速速将他轰出去!”刘能肆无忌惮地大喊。 “这个人面生得很,从未见过啊。” “这年轻人竟是赘婿?” “他来楚家所为何事?” …… 院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对着谭知行指指点点。 第68章 这叫瑜伽裤? 这时,楚府管家听到动静,匆忙赶来。 他见是谭知行和刘能起了冲突,赶忙对着刘能赔笑道:“刘公子,这位谭公子确是我家大人亲自请来的。” “和赘婿坐一席,简直太丢人了。”赵铎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 刘能跟着嚷嚷:“赵公子所言极是,这赘婿啥功名都没有,哪有脸跟咱们坐一块儿,倒不如让他去跟下人凑一桌。” “这……”管家自然认得刘能和赵铎,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刘能,你不想坐就滚!”这时,后方传来一声女子的厉喝。 众人回头看去,原来是楚炎炎和几个年轻女子回到了院子。 楚炎炎下午见谭知行一直未现身,还以为他不来了,心里失落得很,她和姐妹们在花园里聊天也是心不在焉。 听到丫环说刘能在院子里为难谭知行,她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谭公子是我们楚家的贵客,谁敢与他过不去,就是跟我们楚家作对。”楚炎炎怒视着刘能和赵铎说道。 说完,她看向谭知行,满脸欣喜道:“谭公子你来了,让你受惊啦!” 谭知行淡然一笑:“无妨,反正也不是头一回碰上他们俩。” 楚炎炎让谭知行坐到院内桌子的上席,接着介绍身边的姐妹们给他认识。 谭知行只得微笑着一一问好。 刘能瞧得眼睛都直了,这楚炎炎亦是号称江南一美,怎会也对谭知行这般好? 而赵铎更是脸色铁青,见楚炎炎对谭知行如此热情,再想到另一个江南美女杜芊芊对自己也是爱搭不理,一股嫉妒之火在他心中熊熊燃起。 “谭公子,这是不是你带过来的东西?”之前谭知行坐的位置上,此时坐着另一位年轻男子,他举起一件包装精美的礼盒问道。 “是是,今日楚府家宴,这是我带给楚小姐的礼物。”谭知行微笑着说道。 说完,他起身就要走过去拿过来。 刘能见状,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将礼盒抢在手中。 “你这赘婿,穷光蛋一个,瞧瞧你给我们楚家大小姐送的啥礼物,我来给大伙瞧瞧。”说完,刘能就要撕开礼盒。 “刘能,给我住手!”楚炎炎喊出这话时,已然迟了,礼盒被刘能撕开了。 一条黑色的裤子出现在众人眼前,确切地说,是一条黑色瑜伽裤。 众人一看,齐声哄笑起来。 “赘婿,你好不知羞,居然送楚家大小姐一条裤子?”刘能举着瑜伽裤,大声说道。 “真是丢人现眼!” “这个赘婿果然居心不良啊!” “难怪这个赘婿会被杜府赶出来” ……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不怀好意地看向谭知行和楚炎炎。 楚炎炎被众人盯着,顿时满脸羞红,她万万没想到谭知行会送这样一件礼物。 “砰!”谭知行走过去,一把将瑜伽裤从刘能手中夺过,同时飞起一脚,狠狠踹去,将他踢得老远。 “让你随便拿别人东西,下次可就不止一脚了。”谭知行神色冷淡,对着刘能说道。 谭知行这一脚力道极大,刘能踉踉跄跄后退了好几步。 最终一屁股摔倒在地,费了好大劲才爬起来。 面对众人的非议,谭知行神色自若地将瑜伽裤收好。 他缓缓移步到楚炎炎身旁,道:“楚小姐,不好意思,唐突了!” 楚炎炎红着脸,低垂着头,小声道:“谭公子,不怪你。” 说这话时,她始终不敢抬眼看向谭知行。 “你的脚疾刚好,如今天气寒冷,穿衣多有不便。这条瑜伽裤,冬暖夏凉,还有保健之效。当初你说喜爱这种面料,所以特意单独为你制作了一条。” 说完,谭知行将瑜伽裤递向楚炎炎。 他考虑到楚炎炎的腿疾还未痊愈,是以想到送这个裤子给她。 本身打印系统中有瑜伽裤的模型,打印出来非常方便,没想到却被众人瞧见了。 “瑜伽裤?这是何物?”有女子好奇发问。 毕竟当下没有瑜伽这种健身方式,她们也不清楚。 “瑜伽裤,又名鲨鱼裤。”谭知行淡淡说道。 “鲨鱼又为何物?”又有女子问道。 谭知行懒得多解释,直接换了一个通俗易懂的名称。 “鲨鱼乃深海里的巨型鱼类,不惧严寒。而这裤子的面料,仿若鲨鱼皮的构造,具备光滑、保暖、舒适的特性。” “哇,未曾想这裤子有如此多优点。” 院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皆望向楚炎炎,看她是否接纳这份礼物。 在观念极为传统的明朝,裤子本就是极为私人的物品。 倘若楚炎炎真的收下,那只能表明二人关系非同一般。 楚炎炎听闻这是为自己治腿疾所制的裤子,且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面料,不禁感动万分。 没想到自己当时随口一言,谭知行竟一直铭记,而且这裤子远比她想象中更为出色。 她抬起头,望着谭知行一脸诚恳的模样,此时他正静静地凝视着她,丝毫不顾旁人的目光。 楚炎炎内心猛地一颤,心尖似有一股暖流涌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大大方方地接过瑜伽裤,用手轻轻一摸,果然与谭知行身上所穿的蓝衫面料相同,极其柔软,舒适无比。 院内众人见楚炎炎收下了裤子,便起哄道:“大小姐,赶快穿上,瞧瞧这瑜伽裤是否真如谭公子所言。” 楚炎炎目光转向谭知行,谭知行微笑着点头,示意她可以去试试。 紧接着给楚炎炎简要说明了这种瑜伽裤的穿着搭配之法。 楚炎炎带着瑜伽裤,与丫环平儿一同返回自己的房间。 众人见楚炎炎离开,又是一阵交头接耳,对这件赘婿口中的瑜伽裤充满期待。 赵铎和刘能凑在一块儿,小声嘀咕着什么,两人皆是满脸阴沉地瞪着谭知行。 谭知行坦然自若地坐在桌前,悠然地喝着茶,压根不理会他们那不善的目光。 瑜伽裤在现代 2020 年以后,是全世界年轻女性最为流行的穿着搭配,穿上后美感满满。 他坚信楚炎炎的这条裤子,能够镇住院内所有人,无论男女。 过了片刻,楚炎炎和丫环终于现身。 楚炎炎下身穿着黑色瑜伽裤,外头套着一件罩裙,缓缓步入院子。 她的脸上带着一抹羞涩的红晕,眼神中却透着喜悦的神情。 微微上扬的嘴角,仿佛在显示着她对这身装扮的满意。 第69章 表露心迹 在场众人看得惊呆了,这啥瑜伽裤也太好看了。 纯黑色的紧身瑜伽裤拉长了楚炎炎的腿部线条,显高又显瘦。 瑜伽裤紧裹着她的曲线,尽显其完美的身材比例,而外层的罩裙随风轻摆,增添了几分柔美韵味。 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她的装扮格外与众不同。 她步履轻盈优雅,仿佛每一步都踩着无形的节拍,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她的气质所吸引。 众人瞧去,皆不由得瞠目结舌。 这究竟是件何等神仙裤,竟将楚家大小姐的身材完美展现,她们从未见过这般裤子。 赵铎和刘冲更是看得眼睛都直了,他们首次发觉,原来楚家大小姐身材如此曼妙。 在这寒冷季节,院内其他女子皆身着厚重棉裤与外套,虽保暖却显得笨拙。 而楚炎炎仅着这一件瑜伽裤,不仅保暖,更显身姿婀娜,娇艳动人。 加之楚炎炎本就生得漂亮,身材高挑,如今身着瑜伽裤,愈发衬托得身材修长,堪称倾国倾城。 “大小姐,你不冷吗?”一位年轻女子忍不住问道,她瞪大双眼,声音中带着惊讶与关切。 楚炎炎微微一笑,那笑容恰似冬日暖阳,温暖且明媚。 “不冷,这件保暖裤的面料甚是特别,既保暖又舒适,活动起来也极为方便。” “大小姐,这条裤子实在美极了。”另一位女子忍不住赞叹,眼睛都看直了。 楚炎炎看向谭知行,甜甜一笑:“确实甚是特别,款式和面料奇特,穿上极其舒服,我从前从未见过此等裤子。” 楚炎炎一番话,周围女子纷纷投来羡慕目光。 有人忍不住问道:“大小姐,这样的裤子还有吗?我也好想得一件。” 楚炎炎的目光转向不远处的谭知行。 谭知行双手一摊,无奈说道:“不好意思,这件是为楚家大小姐量身定制,整个大明,仅此一件。” “仅此一件?”众人闻之,不禁轻叹出声。 她们目光中既有羡慕,又含遗憾。 楚炎炎的美貌与气质,再加上这件独一无二的瑜伽裤,令她在这寒冷之日,成为院内众人瞩目的焦点。 而院子里的人声骚动,也引得坐在厅内的各位官员注意。 楚逍遥和那个肥胖中年人,以及其他官员纷纷走了出来。 楚逍遥笑着问道:“各位,何事如此热闹?” 楚炎炎站起身,指着自己的裤子道:“父亲,这是谭公子送我的礼物,极为舒适,对脚疾治疗有益,我的那些姐妹们,她们都想要这样一条裤子呢。” 楚逍遥此时也瞧见了谭知行,赶忙快步走了过去。 众人甚是奇怪,楚逍遥身为三品武官,竟会主动与这赘婿打招呼。 谭知行见楚逍遥过来,赶忙起身,恭恭敬敬地给楚逍遥行了个礼。 楚逍遥示意他先莫急着坐下,笑道:“谭公子,今日贵客众多,我来为你介绍今日的几位客人。” 说完,他指向那个肥胖中年人道:“这位乃是我们漕帅朱总督。” 漕帅即漕运总督,朱总督便是朱大典,他并非皇室后裔,不过对朱家忠心耿耿。 历史上,在满清入关攻占江南时,他招募家丁、幕僚,奋力抵抗清军,最终殉国。 谭知行瞬间明白过来,历史上朱大典就是以胖着称,难怪这人如此肥胖。 “拜见漕帅!”谭知行恭恭敬敬弯腰行礼,态度极为谦卑。 “漕帅,这便是我之前与您提及的神医谭知行,炎炎的腿疾正是他治好的。”楚逍遥介绍道,脸上满是赞赏。 “侥幸而已!”谭知行赶忙回道,心中暗自叫苦,本不想让人知晓治好腿疾之事,如今阴差阳错,想必不少人都已知晓。 原来炎炎的断疾是谭知行治好的,院内众人不禁一阵惊呼,怪不得楚家对谭知行这般看重。 赵铎和刘冲对视一眼,皆是满脸疑惑。 这个赘婿愈发让人看不懂了,之前会弹古筝会作诗也就罢了,如今竟还成了神医。 这还是之前那个只会流连青楼、好吃懒做、空有一身蛮力的赘婿? 朱大典原本一脸漠然地看着谭知行,得知他是神医后,面色也缓和了几分。 毕竟人都有生病之时,若遇难题,届时恐怕还得求助这位神医。 “谭公子果然妙手仁心,日后你若有难处,找楚大人便是!”朱大典笑着说道,乐得卖个人情。 “谢谢漕帅!”谭知行再次行礼致谢。 接下来,楚逍遥又逐一为谭知行介绍在场的官员,其中便包括赵铎的父亲赵之龙,刘冲的父亲刘兆明。 谭知行皆一一回礼问候,不敢有丝毫怠慢。 随后又是一番寒暄,家宴便正式开始。 原本楚逍遥邀谭知行入厅内,可面对众多陌生官员,谭知行最终还是回到了院内,和李学圣坐在了一起。 随着一声“开宴啰”,仆人家丁纷纷端上早已备好的酒菜,宴会正式开启。 席间,楚逍遥兴许是因楚炎炎腿疾痊愈,心情大好,多饮了好几杯酒。 一顿家宴,吃了足足一个时辰,众人陆续散去。 楚逍遥也喝得醉醺醺的,在家丁的搀扶下先行回房休息。 散席后,待众人快要离开,谭知行寻得时机,向楚炎炎告别。 楚炎炎全然不顾旁人目光,一直将他送至大门口,眼中满是不舍,与谭知行道别。 楚炎炎说道:“谭公子,今日多谢你的礼物。” 谭知行有些不好意思:“有点唐突,我也不知送何礼物为好,你不怪我便好。” 楚炎炎娇嗔道:“怎会呢,这裤子我甚是喜欢,今日我开心极了,是我最快乐的一天。” 谭知行微笑道:“那就好。” 楚炎炎微微红着脸道:“谭公子,我有个请求,不知能否说?” 谭知行笑道:“当然可以。” 楚炎炎思索片刻,似是下定决心:“以后你别再叫我楚小姐了,你就叫我炎儿吧,我爹爹从小便是这般唤我的。” 谭知行挠挠头道:“炎儿?这般不太好吧?” 楚炎炎娇羞道:“不会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谭知行抱拳道:“炎儿,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楚炎炎听了,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小声道:“知行哥哥,以后我也这般叫你,你路上千万小心。” 谭知行点头应道,就此拜别了楚炎炎。 骑在马上,谭知行思绪纷乱。 他想着即将离开江南之事,究竟该如何向楚炎炎开口? 第70章 指点前程 【注:第70章和第71章的内容,上传反了,由于不能修改,大家将就看一下吧。】 柳一刀眉头紧锁,满脸忧愁地说:“谭公子,你说得很对,其实我也很迷茫,不知我们寨子以后的路该咋走?”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周边其它山上的强盗,对我们可是虎视眈眈,随时都想吞掉我们。” 谭知行略作思考,道:“柳寨主,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柳一刀连忙拱手,急切说道:“当然是真话,谭公子但说无妨。” 谭知行正色道:“柳寨主你刚刚所言不错,这当强盗的,靠的就是实力,你打我,我打你,打不过那就只有挨宰的份儿。” 钱三箭挠了挠头,问道:“谭公子,我们吃饭都成问题,那咋加强实力?” 谭知行微微一笑,道:“你们之前的原则,只是针对过路的富人,这无异于守株待兔,而且如今天气寒冷,外面又战乱不断,现在有钱人,谁还敢来这偏僻乡下。” 钱三箭闻言,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道:“谭公子,你说得太对了,怪不得我们现在都逮不到大鱼了。” 谭知行收起笑容,神色凝重,沉声道:“这个乱世,别指望别人,只能靠咱自己。” 柳一刀正色道:“流贼不是正在北方混战吗?江南也有十多万明军,他们能打到江南?更不用说远在关外的那些清鞑?” 谭知行直视柳一刀,目光坚定,道:“柳寨主,局势瞬息万变,不可掉以轻心。” 柳飘飘在一旁焦急问道:“谭公子,那可如何是好?” 谭知行笑道:“首先要有银子,才能吃饱饭,吃饱饭了才有力气打仗。” 钱三箭急得直跺脚,道:“谭公子,你把我饶晕了,我们现在就是没银子啊。” 谭知行双手抱胸,笑道:“你们可以转换下思路,把被动等着富人过来,变成主动出击。” 钱三箭瞪大眼睛,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下山去抢劫富人?可是他们都有大量家丁守卫,如何是好?” 谭知行摆了摆手,笑道:“这个是一个思路,不过你们现在实力没达到的话,就先不要这么干。” 柳一刀苦着脸,无奈道:“这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哟。” “一点都不难,年后我先教你们怎么赚银子,有了银子就能吃饱饭。” 谭知行目光坚定地说道。 柳飘飘望着谭知行,心中满是感激。 她心想,谭公子与我们寨子非亲非故,却如此尽心尽力地为我们谋划前途,这份情义当真是重如泰山。 他这般无私地付出,只为了让寨子能有个更好的未来,自己日后定要好好报答他的这份恩情。 钱三箭憨笑道:“谭公子,你别生气啊,我有个问题想问下,你对我们山寨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图谋,以后想招安我们?” 柳一刀和柳飘飘听了后,立马投来警惕的眼神,紧盯着谭知行。 谭知行毫无惧色,坦然笑道:“钱大哥,你这个问题问得好。你们也知道,我不是官府中人,其实我也不知为何会帮你们,可能觉得你们是我谭某值得结交的朋友吧。” 钱三箭挠挠头,憨笑道:“谭公子,我相信你!” 其实在谭知行内心深处,他深知明年天下大乱,没有一支强有力的军队,很难在这乱世之中保全性命。 虽然他马上要南下了,但是想着这柳寨主为人还不错,他想在走之前,给山寨指明一条出路。 柳一刀抱拳问道:“谭公子,你说明年给我们赚钱方法,那我们现在要准备什么?” 谭知行笑道:“明天我先看看你们寨子中士兵的战斗力情况,你们以后按我的方法来操练士兵,打造出一支强悍队伍就行了。” 柳一刀拱手笑道:“那真是麻烦谭公子了。” 谭知行豪爽笑道:“我说过将你们当作朋友,所以你们不必说谢谢。” 钱三箭拍着胸脯道:“有谭公子这样的朋友,相信我们寨子以后大有前途了。” 众人听了,纷纷哈哈大笑。 议完事后,接下来便是谭知行要给柳飘飘检查手臂的恢复情况。 柳一刀深知男女有别,赶忙叫来了吴婶,觉着有吴婶在场,总归妥当些。 依旧是在上次那个房间。 柳飘飘面色平静,动作却透着几分利落,很自然地脱掉了外衣。 只见她身材婀娜,曲线玲珑,那纤细的腰肢,修长的玉臂,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迷人。 谭知行不经意间瞥见,心中也不禁隐隐一跳。 他赶忙定了定神,专注于伤势检查。 随后柳飘飘安静地躺到了床上。虽说表面看似一脸平静,可她的内心实则激动不安,犹如小鹿乱撞。 谭知行走上前,轻轻将柳飘飘的左手臂假肢取了下来。 他眉头微蹙,神情专注,仔仔细细地检查着伤口的愈合状况。 每一处细微之处都不曾放过,生怕遗漏了什么。 柳飘飘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谭知行,心中思绪翻涌。 她感激不已,心想:谭公子如此尽心尽力为我医治,这般恩情,我该如何报答?瞧着谭公子专注认真的模样,当真是令人心动。 谭知行仔细查看一番后,见伤口既没有出血,也没有脓包。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手臂恢复得不错,没什么大碍。” 柳飘飘听到一切正常,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心里乐开了花,一双美目满含感激地看着谭知行,那眼神仿佛能说话。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谭公子,大恩大德,飘飘无以为报。” 谭知行似是完全没有察觉到柳飘飘那异样的眼神,只顾着埋头重新帮她包扎好伤口,然后再小心翼翼地将假肢装上去。 “好了,这几日还是要注意,莫要使大力。” 谭知行叮嘱道,心里坦坦荡荡,只想着把这医治之事做好,别无他念。 柳飘飘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如蚊蝇般说道:“多谢谭公子。” 谭知行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客气,好好休养便是。” 做完这一切,抬眼一瞧,已是深夜时分。 谭知行送柳飘飘出了房间,柳飘飘一步三回头,满是不舍。 谭知行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转身回到自己屋内,赶紧上床休息了。 第71章 再见柳飘飘 【注:各位,第70章和第71章的内容,上传反了,大家将就看下。】 距离过年仅有两天,江南飘起了小雪,天气愈发寒冷。 谭知行在秦淮河弹完古筝,早早便开始收拾筝架,准备回句容县城。 这是他今年在秦淮河的最后一场弹奏。 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立在他身旁,正是韩真真,正为他撑着伞。 如今每次谭知行弹古筝,她都会走出飘香楼,坐在他身旁静静倾听。 碰到不懂的曲子,谭知行也会耐心指点。 “罢了,天气太冷,又逢过年,年后再来吧。”这是谭知行穿越来此世界后的首个春节,他渴望能开开心心地度过。 他打算先好生歇息几日,等年后再回秦淮河弹筝。 当韩真真听闻谭知行要年后才来秦淮河,眼圈瞬间泛红。 她知晓,要好些时日才能再见到谭知行。 谭知行心一横,只狠心地和韩真真说了句“新年快乐”,便骑马离去。 留下韩真真痴痴地立在那儿,远远望着谭知行的背影消失在秦淮河尽头。 谭知行此时别无他念,如今船只、人员、银子、粮食皆已准备妥当,只待年后天气转好时,便能随时南下。 谭知行骑着马,行走在南京城中,此时四处都洋溢着过年的氛围。 小孩们已换上一年才能穿上一回的新衣,普通百姓家里即便再穷,在这一日也会买些好吃的,让自家过个好年。 “不知柳风寨的那群小孩如何了?”谭知行忽地想起山寨中的那群孩子,穿着破烂,却总是满脸童真的笑容。 “正好快到给柳飘飘左手康复检查的时间了,不如年前上山。”想到此,谭知行心中一动。 虽说柳风寨号称强盗,可通过那几日的接触,谭知行明白,他们自有原则,而且柳一刀、柳飘飘、钱三箭都给他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或许这便是缘分,他在明末,朋友本就不多,能帮一个是一个。 想到这,谭知行骑马匆忙赶回句容县。 他从小婵那拿了六百两银子,而后叫上张铁牛一同出门。 他们在县城购置了一些糖果、肉菜及粮食,置于马背上,随后两人骑马出城。 山寨的生活艰苦,他深信这些东西能派上用场。 因马背上驮着东西,速度慢了许多,好在柳风寨不远,下午近天黑时总算赶到了柳风寨。 刚至山脚下,放哨的两名兵丁便发现了谭知行和张铁牛。 待谭知行说明来意,一人原地看守,另一人赶忙上山向寨主柳一刀禀报。 柳一刀正在寨中发愁,眼瞅着过年了,粮食越来越少,来年的还没着落。 听闻谭知行来了,立马带着钱三箭等亲信来到山脚下。 柳飘飘在房中,听到谭知行来了,心中一阵惊喜。 她本想下山迎接,可柳一刀让她留在山上,言称女孩子要矜持些。 无奈,她只得来到寨子门口等着谭知行他们。 柳一刀下了山,见谭知行带来如此多东西,惊得呆立当场。 谭知行笑着抱拳道:“柳寨主,快过年了,没啥好东西,给寨里的兄弟带了些粮食和吃食。” 柳一刀面露窘色道:“谭公子,上次劳烦你为飘飘医治手臂,我们未给你银子。 此次天寒地冻,你不仅如约来到寨子,还花费这般多,实在过意不去。” 谭知行笑道:“先记在账上,等你发达了慢慢还我。” 柳一刀知晓谭知行是好意,这性情汉子的眼角不由湿润了。 为免柳一刀尴尬,谭知行转移话题。 他为柳一刀等人引见了张铁牛,称其为自己的好兄弟。 张铁牛憨憨地向众人行礼问好。 寨子里的人,像柳一刀、钱三箭等人本就实诚,他们很快便打成一片。 因天气寒冷,又飘着小雪,没聊多久便赶紧上山。 不多时便到了山寨范围,谭知行远远瞧见一个身材高挑女子,正在寨子门口望着这边。 谭知行走近一看,原来是柳飘飘。 她站在寒风中,身材显得愈发修长,饱满的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精致的五官在夜色中依然明艳动人。 谭知行看到也是暗暗心惊,柳飘飘这样的身材和后世的模特无异,上次给她医治手臂时,怎么没注意到。 柳飘飘看到谭知行一行人,赶忙迎了上去,红着脸与谭知行打了声招呼:“谭公子,你来了。” 谭知行微笑着回应:“柳姑娘,别来无恙。” 柳飘飘眼神中透着关切:“这天寒地冻的,你还想着来给我复诊,真是辛苦你了。” 谭知行轻轻摆了摆手:“不碍事,我也挂念着你的伤势。” 钱三箭打趣道:“飘飘 ,这可不像你平日豪爽的性子。” 也难怪,谭知行是第一个见过她身躯的男子,每次见到谭知行,她总会心慌意乱。 谭知行给了柳飘飘一个灿烂的笑,简单询问她手臂的情况,得知一切正常,这才放心。 柳飘飘想到谭知行这般冷的天,从县城赶来,还给山寨带来诸多粮食,同样内心感动不已。 虽说他们分开不过短短几日,可在柳飘飘心里,不知怎的,就是很想见谭知行。 她如今也明白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含义。 众人进了寨子,钱三箭沿路大喊:“小朋友们,快出来,瞧瞧谁来了?” 小孩子们听了,从家里涌出来,一看是谭知行,纷纷跑过来喊道:“谭先生好!” 因之前谭知行给小孩子上过课,所以他们称谭知行为先生。 谭知行热情地和每个小孩子打招呼。 他让张铁牛将盛糖果的袋子拿出,给每个小孩子抓了一大把。 小孩子们拿了糖果,飞也似地跑回家,要给家里人尝尝。 看着孩子们高兴的模样,谭知行感触颇深,这些贫苦的小孩,太容易满足了。 很快,他们来到了寨子中的议事堂。 柳一刀、柳飘飘、钱三箭、谭知行和张铁牛进入厅内。 众人落座,简单寒暄几句后,谭知行拿出随身携带的五百两银子。 他递给柳一刀道:“柳寨主,这是带来的银子,你们先用着。” 柳一刀惊讶问道:“谭公子,这如何使得?你带来这么多吃的,我们怎好再收你的银子。” 谭知行开玩笑道:“柳寨主,不是我说你,瞧瞧你这一寨之主,竟让寨民们吃不饱饭,这可如何是好。” 第72章 山寨立威 第二天,谭知行和张铁牛早早便起了床。 钱三箭领着他们俩朝着山寨中兵丁集合的地方走去。 待到那儿时,柳一刀、柳飘飘已然在那候着了。 还有一个身材壮实、虎背熊腰的汉子,正带着兵丁在那集结。 此人双目炯炯有神,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坚毅与果敢,正是孙五枪。 只因昨日谭知行说要了解下寨子中兵丁的战斗力如何,所以他们早早起来,将兵丁集合完毕。 待众人到齐,柳一刀笑着说道:“谭公子,这位便是孙五枪。他原是明军中的悍将,为人豪爽仗义,重情重义。 在战场上,他总是冲锋在前,从不退缩。 他之所以叫孙五枪,是因他曾在一场生死攸关的恶战中,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毫无惧色。 他手持长枪,连续五次以精妙绝伦且威猛无比的招式挑落敌方大将,因而获此名号。 他和钱三箭一样,每人各领五十名兵丁,皆是我的心腹手下。” 孙五枪大步站出,拱手向谭知行打招呼。 他声如洪钟,说道:“谭公子,久闻大名,今日有幸能与公子切磋,实乃孙某之幸。” 谭知行心想,自己虽对山寨有恩,但要真正让这些军中之人心服口服,还得在武艺上压过他们。 谭知行深知,要在这山寨中树立威望,让众人信服,此次比试必不可少。 唯有展现出自己的实力,才能更好地为山寨出谋划策。 于是笑着应道:“正好天气冷,比试下热热身。” 柳飘飘一脸关切地道:“公子,你可要小心,孙五哥的长枪厉害得很。” 钱三箭扯着嗓子大声道:“飘飘,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柳飘飘气呼呼地回道:“就是了,怎么着?” 说完,众人皆哄笑起来。 谭知行和孙五枪的比试就此开始。 孙五枪心中暗想:“这谭公子虽闻名而来,但我孙五枪也不是吃素的,定要让他知晓我的厉害。” 凛冽的寒风中,两人各执一柄长枪,身形交错,枪尖碰撞间发出铮铮鸣响。 地上的尘土被他们的脚步扬起,在风中弥漫。 孙五枪率先发难,长枪如蛟龙出海,直刺谭知行面门。 他的招式刚猛有力,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谭知行侧身一闪,手中长枪横扫,逼得孙五枪后退几步。 孙五枪稳住身形,再次挺枪进攻,枪势凌厉,犹如疾风骤雨。 谭知行沉着应对,见招拆招,防守得密不透风。 两人你来我往,缠斗数十回合,难分胜负。 孙五枪心中暗自惊讶:“这谭公子竟有如此身手,我需全力以赴,不能有丝毫懈怠。” 最终,孙五枪因体力稍逊一筹,谭知行抓住机会,一招制敌。 孙五枪喘着粗气说道:“公子果然厉害,我甘拜下风。” 谭知行笑道:“无妨,孙五哥的长枪耍得确实精妙。” 柳飘飘见谭知行赢了,一颗芳心这才落了地,脸上绽放出甜美的笑容。 张铁牛咧嘴笑道:“我就知道公子会赢。” 柳一刀看在眼里,心中暗叹谭知行武艺高强,对他愈发敬佩。 钱三箭站了出来道:“公子,我也想和你比试一下,不知可否?” 谭知行笑道:“有何不可,不知怎么个比试法?” 柳一刀笑着解释道:“钱三箭在军中以射箭闻名,他曾在一次剿匪中,三箭射死匪首,因而得名。素有惊世三箭之称。” 钱三箭心中想着:“谭公子枪法厉害,这射箭我定要胜他一筹,让他知道我的本事。” 比试开始。 钱三箭深吸一口气,拉满弓弦,眼神专注,手臂肌肉紧绷。 他猛地松手,利箭如闪电般射出,“嗖” 的一声,第一箭稳稳命中草人上的铜钱。 紧接着,他迅速搭上第二支箭,再次射出,又中一串铜钱。 第三箭,他稍作调整,却稍稍偏出。 众人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 不过三射二中,这成绩也算很好了,大家不由都看向谭知行。 谭知行不慌不忙,从容地拿起弓箭。他站稳身姿,目光如炬,锁定目标。 手臂用力,弓弦拉至满月,瞬间三箭齐发。 三支箭仿佛化作三道流光,直直地射向草人,无一偏差,全部命中铜钱。 众人忍不住齐声喝彩。 钱三箭心服口服说道:“公子不单枪法厉害,射箭也是精准无比,我佩服。” 比试结束,柳一刀心中大喜,暗想山寨有此能人相助,定能壮大。 柳飘飘望着谭知行,满心倾慕,暗叹其文武双全。 张铁牛则是一脸自豪,为自家公子的出色表现而骄傲。 比试结束,柳一刀示意钱三箭和孙五枪开始带领兵丁操练。 钱三箭和孙五枪立刻带领兵丁展开每日的操练。 兵丁们一开始还精神抖擞,随着操练的进行,逐渐显出疲态。 操练完一圈后,柳一刀笑着问谭知行:“谭公子,觉得我们这操练如何?” 谭知行观察了一番他们的训练情况,觉得操练强度太过简单。 于是他微笑着将自家谭家家丁的日常训练细细说了一遍。 主要是围绕体能训练、技能训练、战术训练进行。 他一边说着,还同时让张铁牛示范。 张铁牛毫不含糊,立刻行动起来。 他先甩开大步,如风一般奔跑起来,步伐稳健,呼吸均匀,轻松跑完五公里。 紧接着,他双手撑地,快速而标准地做起俯卧撑,一百个俯卧撑一气呵成,脸不红气不喘。 随后,他又迅速蹲下站起,一百个深蹲干净利落,动作丝毫不乱。 做完这些,他又站起军姿,身形笔直如松,目光坚定。 接着是队列训练,他步伐整齐,动作规范,口号响亮。 张铁牛示范一遍后,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操练法子?寻常之人能做到这些?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张铁牛开始带着大家开始操练起来。 一圈下来,山寨中的兵丁已是累得气喘吁吁,一个个汗流浃背,双腿发软。 而张铁牛却是面不改色,气息平稳,仿佛刚刚的训练对他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 钱三箭和孙五枪在一旁聚精会神地跟着做,眼神中满是钦佩,因为之后这些士兵的操练将由他们负责。 柳一刀觉得这样的训练方法甚好,决定采用这个法子。 操练完一圈,已是将近巳时(十点)左右,众人这才去用早餐。 第73章 崇祯十七年 吃完早餐,谭知行和上次一样,又叫集了孩子们,在一间宽敞的屋子里给孩子们上课。 他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大字,微笑着对孩子们说:“孩子们,今天我们来学习这些新的知识。” 孩子们纷纷睁大眼睛,充满好奇。 谭知行指着黑板上的字,耐心地讲解着,还不时提问:“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孩子们站起来,认真回答,谭知行笑着点头表扬。 他又走到小红身边,轻轻纠正她的书写姿势。 孩子们积极参与,课堂气氛十分活跃。 下课后,孩子们围在谭知行身边,七嘴八舌地说着:“谭老师,你讲得真好。”“我们明天还想听你讲课。” 柳飘飘在窗外看着这一幕,心中感动不已:“谭公子对我们山寨如此尽心尽力,不仅帮着训练兵丁,还如此用心教导孩子们。 他的到来,仿佛给我们的山寨带来了新的希望。 我定要好好报答他的这份深情厚谊。” 过了中午,谭知行准备下山,众人纷纷前来相送。 柳一刀说道:“谭公子,此次匆忙,还望日后常来。” 柳飘飘眼中满是不舍:“公子,一路小心。” 孩子们也拉着谭知行的衣角:“先生,你一定要再来啊。” 张铁牛扛着行李,谭知行抱拳与众人告别,踏上了归程。 …… 从柳风寨回来,已是下午三四时许。 谭知行累得如一滩烂泥,瘫倒在床上。 这一睡,他睡得那叫一个香甜,直到天黑透了才悠悠醒来。 他往外瞧了瞧,都已是晚上六点的光景。 “小婵,现在什么时辰了?” 谭知行刚一醒来,便瞧见天色已黑,而小婵正在房间里练字。 她那认真劲儿,仿佛整个世界就剩这一件事儿。 如今,只要一有空闲,谭知行就教小婵、张铁牛、杨烈等人识字,小婵在其中最为勤奋。 “公子,已经戌时啦,你要不接着睡会儿?杨烈他们早就训练回来啦。” 小婵抬眸笑了笑,说道。 小婵如今满心欢喜,每日忙忙碌碌却格外充实。 当然最为关键的是,公子与往昔大不相同,让她对当下的生活满意极了。 “我出去瞅瞅,你们贴好门画和春联了没?” 谭知行说着,声音里透着几分激动。这可是他头一回和这么多人,在古时一块儿过春节。 “公子,本来是等着你贴的,可昆叔见你一直没醒,就自己操持起来啦。” 小婵赶忙应道。 谭知行来到院外,只见昆叔正扯着嗓子指挥着家丁们贴门画和春联。 此时,院子里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映照着地上的积雪,泛出温暖的红光。 空气中弥漫着爆竹的火药味和年夜饭的香气,让人感受到浓浓的年味。 “往右边点,右边。再往上一点点,好了好了……” 谭知行瞧着这热闹的场景,满心欢喜,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公子,你今儿可是起晚喽。怎么,睡过头啦?” 张铁牛凑过来,开着玩笑。 这家伙从柳风寨回来,竟丝毫不觉疲惫,后来还跟着杨烈他们去河边狠狠训练了一场,当真是身强体壮。 “铁牛,你这家伙精力可真够旺盛的,我这是太累了,得好好补补觉。” 谭知行笑着捶了捶张铁牛的肩膀。 “昆叔,让你们久等了,大家都饿坏了吧。” 今天可是大年三十,谭知行早早便通知说晚上要聚餐,杨烈和家丁们的家属也一同参加。 看着众人喜气洋洋的模样,谭知行的心情愈发舒畅。 “公子,我们春联和年画都贴好啦,就等你放鞭炮,咱们就能开吃年夜饭咯。” 昆叔笑着指了指院子中挂着的那串鞭炮说道。 谭知行盯着眼前的鞭炮,倍感熟悉。 原来这明朝的鞭炮和后世的差别不大。 谭知行身为谭家的家主,重要活动自然得他说了算。 昆叔将一柱香递过来,谭知行接过,小心翼翼地放到鞭炮的引线上。 那闪烁的火光中,仿佛真将这一年的忧愁统统带走了。 接下来,便是众人期待已久的年夜饭。 谭知行端着酒杯,给昆叔、小婵、张铁牛、杨烈他们,包括一众家丁,每人都敬了一杯酒。 “感谢诸位加入谭家,这几个月辛苦大家了。同时,我也跟大家透个底,年后咱们就要南下。” 谭知行说道。 昆叔放下酒杯,说道:“公子,您放心,咱们都跟着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些家丁,届时自然都会跟随同行。 对于杨烈及家丁们而言,只要能填饱肚子,去哪儿都成。 而且,跟着谭知行,顿顿吃得饱饱的,每月还有饷银拿,这样的好东家上哪儿找去? 不少家丁在和谭知行喝酒时,一个劲儿地赔不是:“公子,我们每天就训练训练,却吃得这么饱,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感觉对不起您呐。” 谭知行点了点头,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叠银锭,开始给家丁们发过年银子。 “这是给大家的过年赏银,拿着好好过个年,来年咱们一起努力!” 家丁们纷纷道谢,脸上洋溢着喜悦。 这年夜饭吃得热热闹闹,大家开怀畅饮。 谭知行也头一遭也是喝醉了。 迷迷糊糊间,他想起自己穿越来到明末的一些人和事。 短短一个多月,结识了楚逍遥、楚炎炎、韩真真、柳一刀、柳飘飘、钱三箭等这些有趣之人,想来也是不枉此行。 谭知行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望着满院子的热闹景象,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他深知,自己刚刚穿越而来,尚未完全适应这陌生的时代,却即将要面对惨烈的崇祯十七年。 他想起这一年的种种,有初来时的迷茫与无助,也有后来逐渐站稳脚跟的坚定。 如今身边有了这些真心相随的人,可未来却充满了未知与艰险。 谭知行不禁感慨,在这乱世之中,想要生存下去,保护身边的人,是何等艰难。 但他也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前路多么坎坷,都要拼尽全力,闯出一番天地。 崇祯十六年(1643 年),就这般过去了。 迎接谭知行的,将是惨烈非凡、注定不平凡的崇祯十七年。 第74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崇祯十七年,正月初一。 寒风呼啸,雪花纷纷扬扬,如棉絮般飘落,江南大地被大雪覆盖。 句容县也是一片银装素裹,白茫茫无边无际。 一大早,谭知行便带领着昆叔、张铁牛等人,先庄重地拜了天地,后又恭敬地拜了祖宗。 家丁们早早起了床,陆陆续续前来给谭知行拜年。 谭知行面带微笑,随手给了每个人赏钱,说道:“拿着,大家新年都图个吉利!” 家丁们喜不自禁,个个眉开眼笑。年夜饭时刚得了赏钱,今儿个又有。 大家都纷纷感叹,谭知行这个家主对下人真是好得没话说。 按照大明风俗,正月初一人们大多都会走出家门,相互拜年,向亲戚朋友祝贺新年。 谭知行想到他们即将离开江南,或许以后再无机会回到此地。 于是,难得大方地给家丁们放了一天假。 家丁们给谭知行拜完年,便欢欢喜喜出了门。 他们趁着这难得的节日,各自去拜访亲朋好友,尽情享受新春的欢乐。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而昆叔、小婵、张铁牛三人,作为谭家的忠仆,无处可去,便留在了家中陪伴着谭知行。 小婵在堂屋里,神情专注,一笔一划认真地学着写字。 昆叔则在库房里仔细检查着南下的物资,边查看边在本子上记录着。 张铁牛则在庭院中,用力擦拭着他的长枪,不时发出铿锵之声。 谭知行独自一人在书房中,奋笔疾书,笔下生风,墨香四溢。 上午的时光不知不觉悄然流逝。 谭知行放下手中的笔,望着窗外的大雪,心中不免涌起一丝凄凉。 这样的正月初一,对他而言,实在是太过冷清孤寂。 就在这时,“砰砰砰!” 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骤然打破了庭院的宁静。 张铁牛放下手中的长枪,虎步生风,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 不多时,他大声朝院内喊道:“公子,快,快出来,外面有人找你!” “找我?” 谭知行不由低声嘀咕了一句。 他暗自寻思,自己在江南这地儿,似乎并无相识之人。 于是,他放下手中的笔,匆匆出了房间。 来到大门处,谭知行不由眼前一怔。 只见一位身披白色斗篷的佳人亭亭玉立于门外,肌肤如雪,下身穿着他送的瑜伽裤,俏立于风雪之中,宛如仙子下凡。 不是楚炎炎还能是谁?此时的她正笑盈盈地看着他,双眼柔情似水,仿佛能滴出水来。 谭知行内心瞬间闪过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许久未曾有过,就像突然被电击了一般,让他的内心荡漾不已。 而楚逍遥的手下大将邓永胜,则领着几个护卫,神情严肃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马车旁边。 “知行哥哥,新年好!” 楚炎炎柔声说道,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黄莺出谷。 “楚小姐,新年好!” 谭知行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说道,脸上微微一红。 “知行哥哥,上次说了,让你叫我炎儿的。” 楚炎炎俏皮地说道,嘴角上扬,带着几分娇嗔。 “对对对,我忘了。” 谭知行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炎儿,新年好!” “知行哥哥,这还差不多。” 楚炎炎眼中满是笑意,如春花绽放。 “你怎么过来了?” 谭知行好奇地问道,目光中透着疑惑。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来给你拜年呐,怎么,不欢迎?” 楚炎炎笑着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不会,你来我很高兴,我也没地方可去。” 谭知行不好意思地说道,神情略显尴尬。 “那就好。” 楚炎炎笑着说道,脸上洋溢着喜悦。 “进来坐下吧,外面风雪大。” 谭知行做了个请的姿势,彬彬有礼。 “知行哥哥,我就不进去了,你能陪我在外面走一下吗?” 楚炎炎眨着眼看着谭知行,眼中满是期待。 此时,雪已经下得小了很多。 谭知行见楚炎炎将斗篷盖在头上,出去小走一下应无大碍,便答应了。 “好吧!你想去哪儿?” 谭知行问道。 “来的路上,看到秦淮河在雪中甚是漂亮,我想去那儿瞧瞧!” 楚炎炎巧笑嫣然道。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在风雪中缓缓前行,朝着秦淮河方向走去。 邓永胜示意那些护卫们,将马车上带来的礼品,送进屋里。 而他则远远跟在楚炎炎后面,双目警惕,随时准备守护着她的安全。 张铁正一见,赶忙走上前,领着那些护卫们进了宅子。 今天是正月初一,虽说天气寒冷,但城里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秦淮河边。 两人在风雪中漫步,沿着秦淮河边走边闲聊。 江南已下雪数日,此时举目望去,到处皆是白茫茫一片,景色美如画卷。 谭知行一边走,一边和楚炎炎说着趣事,时不时引得她笑声如铃。 当楚炎炎听到谭知行说,他每日都会沿着秦淮河跑步十多公里时,不由惊得瞪大了双眼。 她难以置信,如此寒冷的天,他竟还能坚持准时锻炼。 走了一会儿,谭知行关切地问道:“炎儿,累不累,你的腿疾刚好,要不咱们回去?” 楚炎炎见谭知行这般关心自己,内心感动不已,说道:“知行哥哥,和你在一起不觉得累,不过,你说得也对,咱们还是往回走吧。” 她的这番表现,让谭知行不禁刮目相看,心中暗叹:“炎儿身为楚家大小姐,却不似其他女子那般娇弱,当真难得。” 走到半路,楚炎炎从衣袖中掏出一方手帕,递给谭知行,轻声道:“知行哥哥,这手帕送予你。” 谭知行略一犹豫,不知收下是否妥当,可瞧见楚炎炎那真诚的眼神,终是接过了手帕。 他仔细端详,只见上面绣的老虎花纹精美绝伦,栩栩如生。 于是问道:“炎儿,这些可是你绣的?” “是啊,怎么了?你可不许嫌不好。” 楚炎炎娇嗔地笑着道。 “当然不会,绣得极好,我收下便是了。” 说完,他便将手帕小心翼翼地放入口袋中。 第75章 纠结邂逅 楚炎炎见谭知行收下了手帕,一颗芳心这才踏实下来。 谭知行笑着问道:“炎儿,你对针织这些感兴趣?” 楚炎炎略带羞涩道:“我自幼喜爱针织女红,平素自己会做些小物件。本想寻那裤子般的材质,柔软又保暖,可问了许多人,都未曾见过这种材料,丝绸、棉麻等,皆做不出这般效果。” 谭知行随口编了个理由:“下次若有机会,我遇见那有缘老人时,定问问他们是如何做出来的,届时再告知于你,如何?” 楚炎炎笑道:“好啊,那就多谢知行哥哥了。” 说这话时,楚炎炎目光灼灼地盯着谭知行。 自从腿疾痊愈后,楚炎炎愈发容光焕发,原本的清丽之中又增添了几分娇媚。 谭知行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表面看似镇定,心里却颇为窘迫。 于是,他赶忙转移话题,将现代服装设计的理念简单讲述了一番。 果然,一提到楚炎炎感兴趣的事,她立刻变得专注认真起来。 不时还会询问一些关于设计时需注意的事项。 谭知行本身有着领先三百多年的知识,应对这些自是轻松自如。 这在楚炎炎眼中,谭知行又多了一个博学的标签。 两人谈笑间,似乎连寒冷都被抛诸脑后,不知不觉又快折返回县城了。 “姐夫!” 突然,从路边马车上传来一声呼喊。 随后马车 “嘎吱” 停了下来,车窗上探出一个女孩子的脑袋。 “菁菁,你怎么在这?” 谭知行一看,原来是杜菁菁,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姐夫,姐姐还有祖父都在呢,正准备去你家啦。” 杜菁菁说完,掀开车帘。 谭知行往里一瞧,只见马车里面还有一个面容精致的女子,以及精神矍铄、年近花甲的老者。 正是杜芊芊及杜天祥一行。 此时,杜天祥正带着一丝笑意看着谭知行。 而杜芊芊虽是表面镇定,但眼神中明显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表情。 楚炎炎见到杜芊芊,脸上也流露出一丝尴尬。 谭知行赶紧行礼,略显局促地说道:“祖父,芊芊,菁菁,真巧啊。” 杜天祥开口问道:“知行,你怎么在外面?” 杜天祥双目炯炯有神,颔下长髯飘拂,说话声如洪钟,整个人威风凛凛,不怒自威。 谭知行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忙道:“祖父,这位是漕运指挥使楚大人的千金,她刚过来给我拜节,我们便在秦淮河边走了走。” 杜菁菁捂着嘴笑道:“姐夫,你好有雅兴,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冻着楚姑娘。” 楚炎炎浅笑道:“不关知行哥哥的事,屋里太过闷了,是我央着他带我出去走走的。” 杜菁菁听了,撇了撇嘴,眼珠一转,看向了杜芊芊。 谭知行略带尴尬地看了杜芊芊一眼,而杜芊芊却别过头去。 谭知行看向杜天祥道:“祖父,我们正准备回家了,一起走吧。” 杜天祥应道:“知行,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由于马车空间狭小,坐不下这么多人,而且主要是楚炎炎也不愿上去坐。 于是马车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着,而谭知行和楚炎炎跟在后面。 到了谭家大门口,楚炎炎见谭知行有事在身,于是告辞回家。 她对谭知行道:“知行哥哥,你有事忙,我先走了。” 谭知行一脸歉意道:“炎儿,真是对不起了。” 楚炎炎柔声道:“知行哥哥,能看到你我就知足了。” 说完,她轻盈地上了马车,邓永胜及护卫们紧跟其后。 看着她们一行人的背影渐渐消失,谭知行这才转身回到家里。 “楚姑娘走了?” 杜天祥见谭知行进来,问道。 “是,她刚走了。” 谭知行恭敬地回道。 “你和她很熟?” 杜天祥盯着谭知行问道。 “有过几面之缘。” 谭知行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姐夫,我看不像吧,楚姑娘看你的眼神可不对劲哟。” 杜菁菁眨眨眼,俏皮地说道。 谭知行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菁菁,别打趣我了。” 杜芊芊听了,脸上神色微变。 寒暄一阵后,杜芊芊和杜菁菁在小婵的陪同下,来到谭知行的书房。 书房里,书桌上摊着谭知行写过的诗词歌曲以及南下的一些计划。 杜芊芊好奇地走近,当她看清那些文字时,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 她没想到,曾经那个她熟悉的谭知行,如今竟能写出如此精妙的诗词,规划出这般详尽的南下计划。 杜菁菁也在一旁惊讶地说道:“姐姐,姐夫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杜芊芊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那些文字,心中思绪万千。 现在的谭知行,他的博学多识,真的是让她不认识了。 此时,谭知行和杜天祥还在客厅交谈着。 “知行,你和芊芊和离这事,真是对不住了,我回来后狠狠训斥了他们。” 杜天详叹气道。 “祖父,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关伯父伯母他们的事。” 谭知行连忙回道。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杜天祥关切地问道。 “我准备离开江南,去往广州那边。” 谭知行听小婵说起过,杜天祥一直以来对他很好,所以也就如实相告。 “为什么想着去南方?是因为和芊儿和离的事?” 杜天祥追问道。 “和这些无关,主要是局势糜烂,南方会安全一些。” 谭知行说完,又劝杜天祥早做打算。 杜天祥听了,陷入一阵沉默。 他作为朝廷官员,自然清楚如今形势严峻。 “祖父,你们也要早做计划,马上天下就要大乱了。” 谭知行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也知道,我年前就是在忙着在各地筹集银两,可惜......” 现在崇祯缺钱缺人,只有江南这儿还有余粮,杜天祥就是专门负责筹银子,可惜成效甚微。 “祖父,现在于事无补了,北上的京杭河道被起义军截断,你们即使筹到了银子,也难以运过去了。” 谭知行着急地说道。 “你怎么关心起这些了?” 杜天祥奇怪地看着谭知行。 以前这个年轻人只知流连青楼,何时关心起时势来了。 第76章 众美拜节 谭知行没有理会杜天祥质疑的目光,继续说道:“李自成马上要自立称王了,而且称王后就会攻打京城了。” 历史上,李自成就是在正月初六在西安称帝,定都西安,建国号 “大顺”,改元 “永昌”。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 杜天祥睁大眼睛看着谭知行,满脸的不相信。 “祖父,这是我个人想法,不过看形势,李自成称帝后定会马上攻打京城,大明这回危险了。” 谭知行尽可能将所知之事说与杜天祥听,只望他们能早做准备。 虽然他已准备南下,但也希望杜天祥能平安无事。 “所以,你们也要早做打算了。” 谭知行诚恳说道。 “应该不会吧。” 杜天祥还是不愿相信。 两人又是交谈了好一阵,见天色不晚,杜天祥便准备返回江浦县。 谭知行将杜天祥及杜芊芊、杜菁菁送出门外。 谭知行看着杜芊芊,欲言又止。 杜菁菁见状,笑着说:“姐夫,你有话就对姐姐说嘛。” 谭知行无奈地苦笑一下,还是没说出口。 杜芊芊则一直沉默,神色复杂。 送她们上马车时,谭知行终于鼓起勇气对杜芊芊说道:“今天你和菁菁能过来,我很高兴,你们自己多保重。” 杜芊芊微微点头,便进了马车。 出了句容县,马车内。 杜天祥看向杜芊芊道:“芊儿,你和知行和离了,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杜芊芊面色微红,沉吟片刻才缓缓道:“祖父,我也不知,只是觉得心里有些失落。” 她眼中不由得又浮现出,谭知行独自上山救她的情景。 如果说谭知行之前是阴柔般的俊朗,那现在的谭知行却是相当阳刚英武,让她都有些不认识了。 说完,她的眼中明显泛起了泪水,满脸幽怨地看着窗外,心里似有千般委屈,万般愁绪。 杜天祥听了,没有再说话,只是喃喃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杜芊芊一行人走后,韩真真带着丫环,袅袅婷婷地踏入了谭知行的府上。 她是前来给谭知行过年拜节的。 韩真真身着一身锦绣华服,眉如远黛,眼波含情,娇声开口道:“谭公子,新年吉祥,妾身特来给您拜节啦。” 说着,她微微欠身,盈盈下拜,那身姿轻盈婀娜,如弱柳扶风。 谭知行连忙伸出双手扶起她,脸上绽放出温暖的笑容,说道:“韩姑娘,快快请起,你能来,我很是欢喜。” 谭知行目光落在韩真真身上,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此女容颜出众,一颦一笑皆透着优雅,让他也不由心生好感。 两人在堂屋里缓缓坐下,丫环恭敬地站在一旁伺候着。 韩真真轻抿红唇,朱唇轻启道:“谭公子,近日可安好?” 她的声音温柔婉转,如同夜莺轻啼。 谭知行微微点头,回应道:“承蒙姑娘挂念,一切都好。” 谭知行心中暗想,这韩姑娘如此温柔体贴,真是让人如沐春风。 正说着,韩真真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说道:“谭公子,近日是否有做一些新的古筝曲子,可否让我一观?” 谭知行笑道:“已准备一些曲子,你可以先行看看。” 韩真真美目流转,欣然应允,轻笑道:“那妾身可要好好欣赏一番。” 来到书房,谭知行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近期做的曲子拿给韩真真看。 韩真真接过曲子,细细瞧着,眼中满是钦佩之色。 她忍不住赞叹道:“谭公子真是才华横溢,妾身佩服得五体投地。” 谭知行谦逊地摆了摆手,笑着说道:“韩姑娘过奖了。” 韩真真指着曲子中的一处,好奇地问道:“谭公子,此处的音律转折,妾身有些不明,还望公子赐教。” 谭知行耐心地解释道:“韩姑娘,此处乃是我欲营造一种悠远深邃之感,故而如此转折。” 韩真真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公子真是心思巧妙。”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原来是柳飘飘和钱三箭也来了,他们还带着山上的野味。 柳飘飘一身劲装,英姿飒爽,腰间还别着一把短剑。 她一看到谭知行,心中便是微微一动。 当她的目光移到韩真真身上时,心里不禁 “咯噔” 一下。 只见韩真真眉如弯月,眼似秋水,一身锦绣华服衬得她越发娇美温婉。 柳飘飘暗自思忖:这女子如此楚楚动人,仪态万千,谭公子看她的眼神都透着别样的温柔,莫不是他们之间有着特殊的情谊?哼,我柳飘飘虽不如她那般柔情似水,但也是真心待谭公子的。 不过,瞧这姑娘的模样,定是出身不凡,举止优雅,谭公子会更倾心于她这样的女子吗? 想到此处,柳飘飘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意,竟隐隐生出几分嫉妒和不安来。 谭知行听到声音,赶忙走出书房,将柳飘飘和钱三箭迎了进来。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谭知行笑着说道,“这位是韩真真韩姑娘,这位是柳飘飘柳姑娘。” 韩真真微微行礼,说道:“柳姑娘好。” 柳飘飘也回礼道:“韩姑娘有礼了。” 经过谭知行一番介绍,众人很快便熟悉起来。 当柳飘飘知道韩真真是秦淮河花魁时,心里也就释然了。 大家围坐在一起,相谈甚欢。 一时间,谭府笑声不断,好不热闹。 送走这些人后,谭知行站在门口,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语,心中感慨万千。 他喃喃自语道:“我谭知行何德何能,能得诸位如此相待。” 小婵这时蹦蹦跳跳地走上前来,笑嘻嘻地说道:“公子,如今您太受姑娘们欢迎啦。” 昆叔也笑着踱步过来,眼中满是欣喜,说道:“这是好事啊,说明公子魅力非凡。小婵啊,咱们公子以后的姻缘可有着落咯。” 小婵捂嘴笑道:“昆叔,瞧您说的,我看公子都被这些姑娘弄的不知所措啦。” 昆叔乐呵呵地说:“这说明咱们公子心地善良,重情重义,不知该如何回应姑娘们的情谊。” 谭知行却是眉头紧锁,一脸苦恼,长叹道:“我们马上就要南下了,以后该如何面对这些信任我的人呢?” 谭知行长叹一声,落寞地转身回屋,心中的压力愈发沉重,如同压着一块巨石。 第77章 混世魔王左梦庚 年后第二天,外面一片雪白,谭家便恢复了如常的模样。 张铁牛一大早就扯着嗓子,吆喝着家丁们开始训练。 只见他双手叉腰,目光如炬,大声吼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谁要是偷懒,可别怪我不客气!” 家丁们不敢有丝毫懈怠,纷纷跟着他的节奏,热火朝天地操练起来。 而谭知行则收拾好自己的古筝,悠然地往秦淮河走去。 一路上,冷风拂面,带着丝丝寒意,但是他一点不觉得寒冷。 到了秦淮河畔,谭知行找了一处幽静之地,轻轻将古筝安放于木架上。 他修长的手指轻拨琴弦,悠扬的琴音便如水般流淌而出。 不多时,韩真真她们竟也闻音而来。 韩真真身着一袭淡粉色的裙裳,轻盈地走来,身后跟着其它青楼的女子。 他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说道:“谭公子,又能听到你的妙音了。” 其她几位女子也纷纷点头,眼中满是欣赏。 日子匆匆而过,谭知行南下的心思也越发急切起来。 他望着远方,心中满是期待与憧憬,这几日心情愈发不错。 …… 这一天,江南地区又是下着小雪。 谭知行如往常一般,在秦淮河畔弹奏古筝。 他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快地舞动,悠扬的琴音如流水般缓缓流淌,引得周围不少路人驻足聆听。 他正弹得起劲的时候,“砰砰砰”,突然前面飘香楼传来一阵阵摔桌椅的巨响。 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瞬间打破了秦淮河畔的宁静。 随即,几个人影被狠狠地摔了出来。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大惊失色,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几个年轻女子狼狈地倒在地上,衣衫不整,满脸惊恐。 一个身穿华服的公子哥,满脸怒容地站在飘香楼大门处,冷面黑脸,如同凶神恶煞一般。 他对着地上的人怒骂道:“你们几个臭婆娘,让你们陪个酒,还敢给我脸色。叫你们韩真真出来!” 旁边是飘香楼管家,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一个劲儿地向华服公子哥赔着笑脸。 他点头哈腰地说道:“公子,真是对不住,今天真真不舒服,还请你原谅一下。 这几个姑娘不满意,可以再换几个,何必和这些姑娘过不去呢?” “不舒服,昨天过来时,她也是不舒服,今天来还是这样,有这么敷衍我的?”华服公子哥怒目圆睁。 他大声怒喝道,那声音仿佛能震破人的耳膜。 “给她脸不要脸,给我将那韩真真抓下来,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个不舒服。” 华服公子哥一挥手,满脸凶狠。 “是,少爷。” 华服公子哥后面闪出两个彪悍军汉。 他们如同饿狼一般,急匆匆奔上楼。 不一会儿,就押着韩真真下了楼。 “你们是谁?光天化日之下,抓我干嘛。” 韩真真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愤怒。 她用力挣扎着,无奈那两个军汉力气极大,她根本挣脱不开。 也许是侍卫用力抓她弄痛了,此时她花容失色,脸色苍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左公子,快快放了韩姑娘,我们老爷可是很看重她的。” 管家看到韩真真被抓了下来。 他知道大事不好,连忙走上前,赔着笑脸说道。 他希望飘香楼的背景,能让眼前这个公子哥知难而退。 “你们老爷?” 华服公子皱眉道,满脸疑惑。 这时,从华服公子后面走上来个年轻人,赫然正是刘能。 刘能凑到华服公子耳边,小声耳语了一下。 “原来你们老板是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我警告你,你敢再劝阻本少爷的话,我连你都打。”华服公子恶狠狠的说道,眼神中满是凶光。 管家想劝又不敢,只能退后几步,眼睁睁看着韩真真被侍卫抓着。 他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华服公子哥上下端量着韩真真,嘴角露出一副淫笑。 他伸出手,就要去摸韩真真的下巴。 韩真真见状,拼命地用力挣扎,眼中满是愤怒和厌恶。 华服公子哥见韩真真反抗,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的一声巨响,一道血痕立时出现在韩真真脸上。 韩真真的嘴角上也流出了一丝鲜血。 “啊,是韩真真!” 谭知行身边围观的人惊叫道。 “谁这么大的胆子,连花魁也敢打?” 有人愤怒地说道。 “飘香楼的人也敢惹,这年轻公子哥怕是不知怎么死的?” 另一个人担忧地说道。 “那就不好说了,年轻公子好像是混世魔王左梦庚。” 有认识左梦庚的人小声说道。 “原来是那个二世子,怪不得敢这么嚣张。” 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谭知行听到众人的议论,这才发现眼前那年轻人居然是左梦庚。 怪不得这般嚣张,那可是整个南方地区最有名的军二代。 他老爸是军阀左良玉,手下明军十多万,兵强马壮。 此人连崇祯的命令都敢不听,像这小小的青楼又怎会被他放在眼里。 左梦庚平素飞扬跋扈,见谁不顺眼,张口就骂,举手就打。 这秦淮河的青楼女子,不知挨了他好几回欺负,也不知怎的今天竟到了飘香楼。 “老子难得年前回来一趟南京城,你这娘们,叫了你几次,居然一直不下楼给老子喝酒,给你脸还不要脸了。” 左梦庚怒目圆睁,伸出手又是狠狠一巴掌,打在韩真真脸上。 这一掌显然力气极大,韩真真被打得踉踉跄跄,一下子倒在地上。 左梦庚犹觉不解气,对着韩真真便准备狠狠一脚踢上去。 左梦庚本身会点拳脚功夫,要是这一脚踢上去,十有八九会踢成重伤。 管家深知此事,前几天有个青楼女子也是惹到左梦庚不高兴了,被他狠狠踢了几脚。 那女子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听医生说会有后遗症。 众人不忍卒看,之前被踢到地上的几个女子,也是泪流满面,瑟瑟发抖。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人群中闪过一道白影飞向左梦庚。 “哎呀!” 左梦庚躲闪不及,被砸中了大腿,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第78章 大战五大总兵 “谁啊,敢偷袭我!” 左梦庚恶狠狠说道。 他一边揉着腿,一边看向周围的人群。 他后面几个如虎狼一般的侍卫,也立刻向人群这边看来。 “住手!” 谭知行猛地站了起来。 刚刚就是他情急之中,拾起筝盒里的一颗碎银子,狠狠朝左梦庚扔去。 此时,倒在地上的韩真真本已心念俱灰,见到有人出手,于是抬眼一看。 原来是谭知行救了自己一命,眼中露出感激神色。 “你谁啊,敢管老子的事,活不久了吧!” 左梦庚见到谭知行走了过来,满脸怒容。 这时,那个刘能又走上前,在左梦庚耳边低语了一阵。 说完,刘能退回来,朝后面的年轻男子点了点头。 谭知行见到和刘能微微点头的年轻男子居然是赵铎,不由也呆住了。 此时,赵铎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一抹诡笑。 他这才意识到,之前韩真真为自己出过一次头,很可能惹怒了赵铎。 赵铎和刘能才故意将左梦庚约到飘香楼,为难韩真真。 想到这,谭知行看了下倒在地上的韩真真,心中满是愧疚,觉得是自己害了这姑娘。 “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谭知行大步走到左梦庚面前,冷冷地说道。 “听说你是赘婿,你还有脸和我说打女人!” 左梦庚恶狠狠说道,满脸鄙夷。 “我是赘婿,也不会像你这样无耻,只知道打女人。” 谭知行同样一脸鄙夷地看着左梦庚。 “我就打她,怎么了,你心痛了!” 左梦庚说完,抬起一脚,就朝韩真真踢去。 左梦庚动作很快,不过谭知行动作更快。 在左梦庚抬脚时,谭知行也伸起了脚,朝左梦庚踢了过去。 左梦庚只得收起脚,方才险险躲过谭知行那一脚。 “你…… 去死吧。”左梦庚冷哼一声,“金声恒,徐勇!” 他双手一挥,他后面随即闪出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子。 “原来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金声恒和徐勇!” 谭知行心中暗道不好。 这二人后面跟随左梦庚投降了满清,在历史上,那可是为满清收复南方立下汗马功劳的人物,是满清赫赫有名的总兵级将领。 谭知行心中思忖着,自己虽马上要南下,可也不能任由这混世魔王左梦庚欺辱。 于是,他决定全力出击。 不多时,他便和那金声恒、徐勇缠斗在一起。 谭知行前世乃是特种兵出身,极为擅长近身搏斗。 面对这二人,他丝毫不惧,缠斗多时也不落下风。 只见他身形矫健,如灵猴般腾挪闪转,拳拳生风。 而金声恒和徐勇长期跟随左良玉南征北战,作战经验极其丰富。 他们俩一左一右就朝谭知行扑过去,如猛虎下山一般,气势汹汹,仿佛要将谭知行生吞活剥。 谭知行眼神一凛,身体紧绷,准备迎接这二人的攻击。 周围的人群纷纷后退,生怕被这场冲突波及。 金声恒和徐勇冲到谭知行面前,一个挥拳,一个踢腿,动作凌厉。 谭知行侧身一闪,躲过了拳头,同时抬腿挡住了踢来的一脚。 他顺势一推,将那个金声恒推得后退了几步。 另一边徐勇见状,怒吼一声,再次扑了上来。 谭知行灵活地躲避着他们的攻击,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哼,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左梦庚在一旁冷笑道。 谭知行心中暗忖:不能这样一直被动挨打,必须想办法反击。 他观察着金声恒和徐勇的动作,发现他们虽然力气大,但动作比较单一。 于是,他决定利用他们的破绽进行反击。 就在金声恒再次挥拳打来的时候,谭知行突然下蹲,躲过拳头。 然后他迅速起身,一拳打在金声恒的腹部。 金声恒吃痛,弯下了腰。 谭知行趁机又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将他踢倒在地。 徐勇见金声恒被打倒,更加愤怒,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 谭知行冷静应对,侧身躲过他的攻击,然后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扭。 徐勇顿时疼得大叫起来。 不多时,谭知行瞅准时机,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又将徐勇踢倒在地。 接着,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击中徐勇的下巴,将其也打倒在地。 左梦庚见手下得力将领金声恒和徐勇一起都未能将谭知行制服,心中颇感意外。 不过,他可不是善罢甘休之人。 他又朝后面的几个军汉喊道:“王得仁、卢光祖、李国英,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掏出家伙,将那个赘婿给我砍死。” 好嘛,历史上这几个赫赫有名的跟随左梦庚投降满清的明军总兵,都随他一起来到江南了。 而且现在,他们都想置谭知行于死地。 后面闪出的王得仁、卢光祖、李国英,一起扑入战场。 这三个军汉,随即齐声掏出长刀,寒光闪闪,朝谭知行砍去。 谭知行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就应该准备些兵器在身上。 虽然他有一把自制手枪,但显然不敢在此时拿出来,那可是要在关键时刻才能使用的。 被王得仁、卢光祖、李国英合围,谭知行只能不断地腾转挪移。 他身形如电,躲避着那锋利的长刀。 然而,他还是显得有些狼狈,身上的衣衫也被划破了几处。 韩真真看到谭知行露出险状,脸上露出焦急之色,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心中暗暗为谭知行祈祷。 “住手!”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暴喝。 谭知行一看,原来是楚逍遥的手下大将邓永胜,他带着十多个精悍士兵走了过来。 邓永胜身材高大,威风凛凛,眼神中透露出勇猛之色。 “你又是谁?” 左梦庚不屑地问道,眼神中满是傲慢。 “左公子,在下漕运指挥使下将领邓永胜。” 邓永胜抱拳道,声音洪亮。 “你们漕运来这干嘛?” 左梦庚冷冷地说道,眼神中充满警惕。 “哈哈,左公子,误会了,你们现在打的这位谭公子,正是我们漕运的千总,我想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邓永胜笑道,笑容中带着一丝戏谑。 “千总?你说这赘婿?” 左梦庚冷冷地说道,满脸的不可置信。 “正是!” 邓永胜道,语气坚定。 听到谭知行是漕运署千总,赵铎和刘能脸上都显露出一抹疑问。 他们对视一眼,心中暗自盘算着。 第79章 一曲《赤伶》惊秦淮 左梦庚不以为意,眼神中满是凶光,恶狠狠道:“即使这个赘婿是千总又如何?它算个屁,今天谁敢拦我,我就要他的命!” “左公子,你要是再凶下去,那就要问我们兄弟答不答应了,我们漕军在南京城可是有几千人马。”邓永胜不露声色道,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 “你们为赘婿出头,不怕我们后面的十万左家大军?” 左梦庚恶狠狠说道,试图用他爹左良玉来威胁邓永胜。 “我相信宁南伯左良玉断不会为了这点小事,从武昌跑到南京城这儿大动干戈吧!” 邓永胜笑道,笑容中充满了自信。 宁南伯就是左良玉,他现在的十万大军正驻扎在湖广武昌。 此时,他不啻是明朝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历史上,左良玉号称手握80万重兵,不过,大多数都是裹挟来的老百姓。 实际上他真正有战斗力的部队可能不到八万,而其中的核心部队——也就是左良玉家丁的人数也就几千人。 而像金声恒、徐勇、王得仁、卢光祖、李国英等明军总兵级将领,都是跟随他很久很忠心的部下。 “行,你,你等着瞧。” 左梦庚恶狠狠说道。 他虽然跋扈,但那是对朝廷来说的。 而现在南京城,他手下也只有十几个军汉保护。 遇到漕军这样的地头蛇,他也不敢轻易招惹。 于是,他带着手下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临走时,还狠狠说道:“你这赘婿,给我等着!” 谭知行当然不会怕他,反正他随时要走人了。 他也给了左梦庚一个冷冷的眼神,同时用手作了一个杀的手势。 赵铎和刘能跟在后面走了,他们俩狠狠盯了一眼谭知行。 心中满是不甘,本来想借左梦庚之手,除掉谭知行。 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好运,居然又被人救了一次。 左梦庚一行人走后,谭知行赶紧将韩真真扶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查看她的伤势,只见她脸上只是肿了,并无大碍,过几天就会消散,这才放下心来。 韩真真屈身看向谭知行道:“感谢谭公子的相救之情。” 她的声音温柔动听,眼中满是感激之色。 谭知行微笑道:“应该的,韩小姐,上次你也帮过我一次。” 他的笑容温暖如阳光,让韩真真感到安心。 随后,谭知行大步走向邓永胜,双手抱拳道:“谢谢邓将军出手相救。” 邓永胜爽朗一笑,说道:“谭公子,不用谢我,你要谢就谢我们小姐吧。” 说完,他抬手指了指后面。 谭知行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这才看到河堤不远处,停着一匹马车。 楚炎炎坐在马车上,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她的眼神如春日暖阳,让人心生温暖。 谭知行走了过去,来到马车旁,微微欠身说道:“楚小姐,这次真是感谢你。” 楚炎炎微微笑道:“谭公子,你别这样说,救你也是救我自己,要是你出了事,那我后半生幸福不就没有了。”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中满是羞涩与期待。 谭知行听了也是微微脸红,说道:“总该是谢谢你的。” 随后问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楚炎炎一脸认真说道:“在家里无聊,所以出来走走,想到之前你说在这儿弹古筝,所以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碰上了。” 谭知行道:“那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和我打招呼了?” “我们早就来了,见你弹得很认真,就没有打扰了。如果不是那个恶少,我也不会让邓将军出手的。” 楚炎炎说道,眼神中闪过对左梦庚的一丝厌恶。 “总该是要谢谢你的。” 谭知行说道。 “谭公子,你别老是说谢谢啊,要是谢谢的话,你再弹一首好曲子给我听,行吗?” 楚炎炎笑着道,眼神中充满期待。 “当然可以,要不,你下马吧,在我旁边听如何?” 谭知行建议道。 “太好了,我就怕在你旁边会打扰你。” 楚炎炎道。 说完,楚炎炎在身旁丫环的扶持下,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然后跟随谭知行来到古筝旁。 由于楚炎炎是装的假肢,谭知行担心她站着会太累,于是转头对韩真真说道:“韩姑娘,麻烦取来几张椅子。” 韩真真见楚炎炎救了谭知行,也相当于救了她,是以非常感激楚炎炎。 她连忙应道:“好的,谭公子。” 不一会儿,就拿来了椅子。 韩真真和楚炎炎二人坐在谭知行旁边,静静地等待他弹奏。 谭知行想了下,这次弹什么曲子好呢?最终他决定弹奏《赤伶》。 这也是他看到这些青楼女子,在受到不公正待遇后想到的曲子。 谭知行在弹奏之前,首先将这首曲子的背景告诉了围观的百姓。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用充满感染力声音说道: “这首曲子,它讲的是一位宋朝时期的青楼女子,为了国恨家仇,勇敢杀掉入侵的金人,最后英勇献身的故事。 曲子中包含了女子对于国破亡沦为囚徒的悲愤,以及对入侵金人的仇恨,她把‘爱国’演绎到了极致。” 随即,一曲《赤伶》在秦淮河畔悠悠响起。 这是一首古风音乐,谭知行用京腔京韵缓缓唱了出来。 他的手指在琴弦上灵活地舞动,如同精灵在跳跃。 谭知行边弹边唱时,还包含真声假声,将它混搭在了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风格、一种奇妙的美感。 众人听了,也是如痴如醉。 那些青楼女子们原本或站或坐于一旁,脸上还残留着被左梦庚欺负后的惊恐与委屈。 可当谭知行的琴音与歌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股温暖的春风缓缓拂过她们的心田。 一个身着粉色罗裙的女子,眼中泪光闪烁。她轻轻咬着嘴唇,心中暗自感叹:“从未听过如此动人的曲子,这位谭公子竟能理解我们的苦处,将我们的心声都弹奏了出来。 旁边一个绿衣女子微微颤抖着身子,紧紧握住手中的帕子。 她低声说道:“他唱的那青楼女子为国家献身的故事,真叫人感动。 我们虽身处这风尘之地,可谁又不想有尊严地活着,为自己的命运抗争呢。” 第80章 韩真真拜师 另一个紫衣女子微微仰头,努力不让泪水落下,轻声道:“谭公子真是个好人,他不仅救了韩真真姐姐,还为我们弹奏这样的曲子。以后若有机会,定要好好报答他。” “是啊,以前总觉得无人在乎我们的死活,今日听了这曲子,才知道世上还是有懂我们之人。” 又一个女子感慨道。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低声交谈着,目光时不时地投向谭知行,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敬佩。 在这秦淮河畔,谭知行的《赤伶》仿佛为她们点亮了一盏希望之灯,让她们在这黑暗的尘世中看到了一丝温暖的光芒。 楚炎炎听到动情处,一双妙目紧紧盯着谭知行,内心激动不已。 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勇敢的青楼女子,为了国家不惜牺牲自己。 而韩真真是青楼出身,她内心的感觉更是不同,听着听着,她的双眼已是满含热泪。 她没想到谭知行不仅弹得这么好,而且还这么尊重她们这些青楼女子。 一曲唱完,余音袅袅,仿佛还在秦淮河畔回荡。 谭知行今天的秦淮河弹曲就此结束。 谭知行缓缓起身,开始收拾古筝架子。 就在这时,韩真真却忽然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上,声音清脆而决绝。 “谭公子,请收我为徒!”她的眼神坚定,充满期待。 众人见韩真真当众下跪,欲拜谭知行为师,顿时大吃一惊。 “花魁要拜赘婿为师?” 有人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赘婿面子可真大啊。” 另一个人啧啧称奇。 “刚刚不是赘婿救了她一命,跟着赘婿可能也会安全一些。” 还有人小声议论着。 众人一时议论纷纷,声音此起彼伏。 由于男女有别,谭知行不好亲自搀扶她,只好微微侧身,示意楚炎炎扶她起来。 他皱着眉头说道:“韩姑娘,你这是干嘛?” 韩真真抬起头,目光紧紧地盯着谭知行,说道:“谭公子筝艺高超,我想拜你为师。况且今天你虽然救了我,但是下次左梦庚再来,又如何?” 想到左梦庚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谭知行微微沉吟,想了下道:“话虽是如此,不过我这赘婿的名声可不好,还请你三思。” 韩真真坚定地说道:“虽然外界传闻许多,但是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楚炎炎听了,也是轻轻点了点头。 楚逍遥去江浦县调查过谭知行,最初也听闻他为非作歹。 但是经过接触,让楚炎炎相信,谭知行和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是个值得信任的好人。 这也是她在家时,一心想着出来,想见到谭知行的原因。 楚炎炎看着谭知行道:“谭公子,韩姑娘是真心想拜你为师,也只有你能救她了。” 她心中清楚,左梦庚这个恶少绝不会善甘罢作休的。 韩真真听闻,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楚炎炎。 谭知行眉头紧锁,说道:“这件事我要想一下,况且,你是飘香楼的花魁,他们也不一定会放你的。” 古代青楼培养花魁不易,不是说想走就能走的。 韩真真咬了咬嘴唇,道:“谭公子放心,我自会和当家的去说一下。” 谭知行道:“韩姑娘,你要有心理准备,和我在一起,可是要吃苦的,也不会有现在这繁华的生活。” 韩真真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早已想清了,我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即使要舍弃自己这几年的身家,将他们全部还给东家,以后过着粗茶淡饭的生活,我也愿意跟随你。” 谭知行道:“这就好!那我等你的消息!” 韩真真见谭知行松口了,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 她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一种全新的生活在等待着她。 …… 左梦庚一行人灰溜溜地离开后,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一处酒馆。 他们气势汹汹地闯入,吓得酒馆里的客人纷纷侧目。 左梦庚满脸怒容,一屁股坐下,大声喝道:“上酒!” 他心中憋着一股恶气,今天被一个赘婿当众打脸,这让他心情极度不爽。 他狠狠地咬着牙,心中暗忖:谭知行,你竟敢让本少爷在众人面前丢了脸,还坏了我的好事。 我对韩真真志在必得,你却成了我的阻碍,此仇不报,我左梦庚誓不为人。 手下大将徐勇、王得仁、卢光祖、李国英等人围在桌旁,个个面色阴沉。 徐勇猛地一拍桌子,说道:“少爷,那赘婿如此嚣张,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王得仁也附和道:“没错,少爷,我们得找个无人的地方,再次袭击谭知行,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卢光祖握紧拳头,恶狠狠地说:“就是,一定要把他打得跪地求饶。” 李国英点头道:“少爷,我们不能咽下这口气。” 刘能和赵铎对视一眼,然后刘能上前一步,轻声说道:“左公子,谭知行就住在南京城内,晚上只和一个丫环在那儿住,我们可以趁晚上偷袭。” 赵铎也赶紧说道:“对,晚上动手,神不知鬼不觉。” 众人心里大喜,开始商议着对谭知行的偷袭计划。 金声恒却紧锁眉头,满脸忧虑。 他看着左梦庚,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少爷,万万不可冲动行事啊。 我们此次来南京城,身负大帅交付的重任,乃是为大帅寻找名医,切不可节外生枝。” 左梦庚听了,脸色一沉,怒视着金声恒道:“哼,那谭知行屡次坏我好事,今日又让我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此仇不报,我心难安。” 金声恒急忙道:“少爷,您且听我一言。大帅如今病情危急,急需良医救治。 我们若在此与那谭知行纠缠不休,耽误了寻医之事,那可如何是好? 倘若大帅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如何向全军交代?” 左梦庚微微动容,但仍心有不甘,咬着牙道:“难道就这么放过那谭知行?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金声恒再次劝道:“少爷,小不忍则乱大谋。等我们为大帅寻得名医,稳定了大局,再来收拾那谭知行也不迟。如今当以大帅的病情为重啊。” 第81章 杀人之夜 金声恒环顾四周,看着徐勇、王得仁、卢光祖、李国英等人,低声说道:“各位兄弟,你们也想想,大帅对我们恩重如山。 如今他病重,我们岂能因一时之气而置大帅的安危于不顾?” 徐勇等人面面相觑,神色也有些犹豫起来。 王得仁挠了挠头,说道:“金将军所言不无道理,可那谭知行实在可恶……” 金声恒打断他道:“再可恶也得先放一放。我们首要任务是找到名医,救大帅性命。 若因私仇误了大事,我们可就成了罪人了。” 卢光祖微微点头道:“金将军说得对,我们不能因小失大。” 李国英也附和道:“没错,还是先以找医生为主吧。” 金声恒又转向左梦庚,诚恳地说道:“少爷,您就听我这一回吧。等大帅病情好转,我们再找那谭知行算账也不晚。” 左梦庚脸色变幻不定,心中纠结万分。 刘能一听,好奇地问道:“左公子,大帅是有什么病?” 历史上,左良玉在1645年因病暴卒,年仅 46 岁时壮年而亡。 而左梦庚则在左良玉死后,带领这五大总兵及十万大军,全部投降满清了。 金声恒脸色一沉,说道:“这是秘密,不可乱说。” 但他看了看刘能和赵铎,又觉得他们值得信任。 便压低声音说道:“左大帅现在不知得了什么病,每日频上茅厕,看东西模糊、眼底不时出血。 不瞒两位,大帅已是身材消瘦,健康日况愈下。我们此次来江南,亦是寻找名医为主。” 刘能眼睛一亮,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哎呀!我想起来了,那个赘婿谭知行会医术。” 众人一听,马上眼睛一亮。 金声恒问道:“真的?这个赘婿居然还会医术?” “不会有假,之前漕运指挥使的女儿有严重腿疾,遍访名医都没有治好,就是这个赘婿医好的。”赵铎在一旁接腔道。 “怪不得漕运指挥使要替这个赘婿出头,原来是有这个人情在。”金声恒恍然大悟道。 徐勇兴奋地说道:“那太好了,我们一定要活抓谭知行。” 王得仁摩拳擦掌道:“这下不仅能报仇,还能为大帅找到医生。” 卢光祖说道:“赶紧行动,不能让他跑了。” 李国英点头道:“对,今晚就动手。” 左梦庚沉思片刻,然后狠狠一拍桌子,说道:“好,就这么办。今晚就去活抓谭知行,让他知道得罪本少爷的下场。” 然后众人又仔细商议了今晚的行动细节后,才一道离开酒馆。 夜幕如墨,悄然笼罩着南京城。 街巷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寂静,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添几分阴森。 左梦庚在昏暗的房间里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 他紧咬着牙关,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白天在飘香楼下受到的屈辱不断在脑海中回放,谭知行那傲然的身影仿佛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 “哼,今晚定要让那赘婿好看。” 左梦庚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油灯微微晃动。 他转头看向手下大将徐勇、王得仁、卢光祖、李国英等人,他们个个神色冷峻,摩拳擦掌,等待着出击的命令。 “都准备好了吗?” 左梦庚压低声音问道。 徐勇上前一步,微微颔首道:“少爷,一切就绪。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兵器,只等您一声令下。” 王得仁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说道:“少爷,今晚定要将那谭知行生擒活捉,让他知道得罪我们的下场。” 卢光祖紧握着手中的长刀,冷声道:“没错,这次绝不能让他跑了。” 李国英也点头表示赞同。 刘能和赵铎站在一旁,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 刘能说道:“左公子,那谭知行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今晚动手。等抓住他,定要好好折磨他一番。” 赵铎附和道:“对,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左梦庚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残忍。 “出发!” 他一声令下,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如同幽灵一般,悄然穿梭在黑暗的街巷中。 脚步声被刻意压低,只有轻微的沙沙声。 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紧张与期待,仿佛一群即将扑向猎物的饿狼。 很快,他们来到了谭知行的住处附近。 左梦庚抬手示意众人停下,他们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这一带格外安静,只有偶尔的风声吹过。 谭知行的住处一片漆黑,没有一丝灯光透出来。 左梦庚心中暗喜,看来那赘婿还毫无察觉。 他再次做了个手势,徐勇等人立刻分散开来,悄悄地向屋子包围过去。 他们动作敏捷,小心翼翼地靠近,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王得仁来到屋门前,轻轻推了推,门紧闭着。 他向身后的卢光祖和李国英使了个眼色,三人准备强行破门而入。 左梦庚紧紧盯着屋子,心中充满了复仇的快感。 他仿佛已经看到谭知行被擒后的狼狈模样,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左梦庚做了个手势,众人停下脚步。 他低声说道:“都小心点,别弄出动静。” 徐勇等人点点头,然后慢慢向前移动。 此时,谭知行正在屋内与丫环小婵悄悄说着话。 小婵担心地说道:“公子,今天得罪了那个左梦庚,他会不会再来找麻烦啊?” 谭知行微微皱眉,说道:“不用担心,他若再来,我也不怕。”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谭知行耳朵一动,警觉起来。他轻声说道:“小婵,有情况。” 小婵吓得脸色苍白,紧紧抓住谭知行的衣袖。 谭知行冷静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悄悄观察外面的情况。 只见一群黑影正在靠近,他心中暗道不好,示意小婵先进入内室。 左梦庚等人越来越近,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屋前。 左梦庚一挥手,徐勇等人立刻冲上前去,准备破门而入。 就在他们即将动手的时候,谭知行突然打开门,冷冷地看着他们。 左梦庚吓了一跳,后退一步。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恶狠狠地说道:“谭知行,你个赘婿,今天你跑不掉了。” 第82章 夜袭谭宅 谭知行面无惧色,说道:“左梦庚,你还真是不死心啊。” 徐勇怒吼道:“少废话,你个赘婿,乖乖跟我们走,不然有你好看。” 谭知行冷笑一声,说道:“就凭你们?也想抓我?” 王得仁说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卢光祖和李国英也纷纷上前,准备动手。 谭知行毫不畏惧,他知道今天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他顺手拿起桌边准备好的长刀,开始应对这几人的攻击。 左梦庚见谭知行如此负隅顽抗,心中更加恼怒。 他大声说道:“徐勇,赶紧给我上,抓住这个赘婿。” 徐勇等人立刻冲了上去,谭知行也迎了上去。 双方瞬间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谭知行身形矫健,如同一头猎豹,在金声恒等人中间穿梭。 他的刀法凌厉,每一招都带着强大的力量。 一时间,金声恒、徐勇等人也近不了身。 二十多回合后,谭知行虽然勇猛,但是金声恒、徐勇他们仗着人多势众。 在他们合力攻击下,谭知行渐渐露出疲态。 左梦庚在一旁看着,心中大喜。 他冷笑道,任你谭知行再厉害,在自己的手下大将车轮战中,迟早得败下阵来。 就在这时,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喊杀声。 左梦庚定睛一看,原来是邓永胜带着漕军赶到了。 邓永胜大声说道:“左梦庚,你竟敢再次袭击谭公子,今天你们别想跑。” 左梦庚脸色大变,他知道自己这次又失败了。 他狠狠地瞪了谭知行一眼,说道:“谭知行,算你运气好,我们走着瞧。” 说完,他带着金声恒、徐勇等手下仓皇逃走。 邓永胜来到谭知行面前,说道:“谭公子,你没事吧?” 谭知行摇摇头,说道:“真是好险,多谢邓将军再次相救。要不是你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邓永胜笑着说:“谭公子,你要谢,就谢我们小姐吧.” 原来,白天谭知行和左梦庚发生冲突后,左梦庚虽然灰溜溜地走了。 但楚炎炎深知恶少左梦庚的脾性,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肯定会报复。 所以她安排邓永胜,让他派手下暗暗跟踪左梦庚一行人。 当楚炎炎探听到左梦庚晚上要来袭击谭知行时,她立刻让邓永胜前来相救。 谭知行感激地说道:“那我一定要好好谢谢楚小姐,又欠了她一个人情。” 邓永胜笑着说道:“谭公子,你下次当面和楚小姐说吧。” 谭知行点点头,心中对楚炎炎充满了感激。 邓永胜说道:“左梦庚不会善罢甘休,你以后出行务必要小心。” 谭知行点点头,心中明白,自己与左梦庚的冲突还远远没有结束。 …… 从谭家逃出来后,左梦庚及手下金声恒、徐勇、王得仁、卢光祖、李国英等人,如丧家之犬般一路狂奔,不敢有丝毫停留。 他们神色仓惶,脚步匆忙,只想尽快回到住的地方。 那是赵铎安排的一套大宅院,此刻在他们眼中,仿佛是最后的避风港。 左梦庚满脸阴沉,心中的怒火与挫败感交织在一起。 金声恒等人紧紧跟随其后,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深知少爷此刻的心情,谁也不敢轻易开口。 终于,他们来到了那套大宅院前。 左梦庚一脚踹开大门,气冲冲地走了进去。 赵铎及刘能正在房内焦急地等着他们的好消息,看到左梦庚一行人灰溜溜地回来,顿时大吃一惊。 赵铎连忙站起身,惊讶地问道:“左公子,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狼狈?” 左梦庚狠狠地一屁股坐下,咬牙切齿地说道:“哼,又是漕运那帮人坏了本少爷的好事。” 刘能瞪大了眼睛,急切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左梦庚怒目圆睁,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 徐勇握紧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说道:“这漕运实在可恶,屡次坏我们的事。” 王得仁也满脸怒容,说道:“少爷,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卢光祖皱着眉头,说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李国英思索片刻,说道:“看来我们得从长计议,不能再这么莽撞了。” 左梦庚阴沉着脸,沉默片刻后说道:“哼,谭知行,本少爷不会放过你。我们好好谋划,一定要把他活捉过来。” 赵铎点点头,说道:“左公子说得对,我们得想个周全的计策。” 刘能眼珠一转,说道:“要不我们派人暗中监视谭知行,寻找他的弱点,再伺机而动。” 众人纷纷点头,开始商议具体的行动计划。 第二天,谭知行早早来到楚府,当面感谢楚逍遥和楚炎炎。 他身着一袭整洁的长袍,神色恭敬。 来到楚府大门前,他整了整衣衫,深吸一口气,然后上前敲门。 门房打开门,见是谭知行,连忙恭敬地说道:“谭公子,您来了,快请进。” 谭知行跟着门房走进楚府,来到正厅。 楚逍遥和楚炎炎已经在那里等候。 谭知行快步上前,深深鞠了一躬,感激地说道:“楚大人,楚小姐,多谢你们二次出手救了我。谭某感激不尽。” 楚逍遥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如此客气,谭公子。你之前也救过炎儿,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楚炎炎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看着谭知行说道:“谭公子,你没事就好。那左梦庚实在可恶,我们不能让他得逞。” 谭知行抬起头,看着楚逍遥和楚炎炎,真诚地说道:“楚大人和楚小姐的大恩,谭某铭记在心。日后若有机会,定当回报。” 楚逍遥哈哈一笑,说道:“谭公子言重了。你是个有才华之人,以后说不定还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谭知行连忙说道:“楚大人若有吩咐,谭某定当竭尽全力。” 楚炎炎看着谭知行,眼中满是关切,说道:“谭公子,那左梦庚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要多加小心。” 谭知行点点头,说道:“我会小心的。多谢楚小姐关心。” 三人又交谈了一会儿,谭知行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然后才告辞离开。 第83章 计划提前 张铁牛、杨烈等人得知谭知行遭到袭击的消息,顿时心急如焚。 他们火急火燎地赶向城内,满脸焦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确认谭知行是否安全。 张铁牛一脸严肃,眉头紧锁得如同拧在一起的麻绳,双眼满是担忧之色。 他急切地说道:“公子,你没事吧?这左梦庚实在太可恶了。” 说罢,他紧紧握拳,仿佛要将左梦庚一拳打倒。 杨烈也是满脸忧虑,在一旁踱步,说道:“公子,我们得想个办法,不能让他再得逞。” 为了谭知行的安全着想,张铁牛果断决定带几个队员留在南京城内,护卫谭知行的安全。 他挺起胸膛,大声地说道:“公子,从现在起,我们会时刻保护你。哪怕是拼上性命,也绝不让那左梦庚再伤你分毫。” 谭知行微微皱眉,心中如明镜一般,他清楚左梦庚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暗自思忖,看来他们的计划要提前了。 他缓缓说道:“左梦庚不会放过我,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南下的准备。” 接下来,张铁牛就带着几个家丁,紧紧跟在谭知行身后。 谭知行一脸凝重地走在南京城内的街头,脚步沉重,心中思绪万千。 他本是穿越而来,知晓这乱世将至,一心想在江南发生战乱前,远远逃离这儿。 和他预计的差不多,初六的下午,南京城传来了李自成在西安登基的惊天消息。 历史上,李自成1644年正月初六,在西安称帝,定都西安,建国号“大顺”,改元“永昌”。 这消息如同巨石投入湖中,瞬间激起千层浪,在江南引起了一阵慌乱。 然而,江南毕竟远离北方,民众们心存侥幸。 “不过是一群流贼罢了,大明定会将他们剿灭。” 人们这般自我安慰着,很快便又沉浸在往日的安逸之中。 南京城内的秦淮河畔,依旧是灯火辉煌,歌舞升平,繁华热闹如旧。 但谭知行却清楚得很,李自成的大顺军,即将兵分二路,沿山西河南大举进攻京城。 “此次,李自成怕是要直取崇祯的性命。” 谭知行喃喃自语,眉头紧锁得更厉害了。 他深知局势的紧迫,“必须加快南下的计划,一刻也不能耽搁。” “是时候告别了!”谭知行怀着沉重的心情前往楚宅,去与楚炎炎道别。 他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思绪。 踏入楚家大门,谭知行依次拜见了楚逍遥和楚炎炎,并说明了来意。 楚逍遥身为漕运指挥使,听闻谭知行要离开,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瞪大了眼睛,紧皱眉头问道:“知行,你如今在江南名声日盛,银子也不缺,为何要走?难道是因为担心左梦庚的报复?” 谭知行内心苦涩,暗想:“这江南的繁华不过是虚幻泡影,战火一旦蔓延,一切都将化为乌有。我怎能在此坐以待毙。” 但他面上依旧神色平静,缓缓说道:“这与左梦庚无关,我只是想回潭州老家。” 楚炎炎更是惊得花容失色,如同被寒霜击中的花朵。 她瞪大了眼睛,急切地追问:“知行哥哥,怎么突然就要离开,这是为何?” 她的心中慌乱无比,仿佛失去了主心骨。“知行哥哥怎么能说走就走,难道他对我没有一丝留恋?不行,我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 谭知行心中暗叹,自然不能道出江南即将面临兵灾的真实缘由,只好找了个美丽的借口。 他神色平静,缓缓说道:“潭州老家,那是我的根,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回去过了。” 楚逍遥目光锐利,如同鹰隼一般紧紧盯着谭知行,追问道:“你一定要回去潭州?” 谭知行重重地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这个已计划很久了,当时找楚大人买船时,就是想回去。” 楚逍遥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当初谭知行找漕运私下买船只,便是存了离开江南的心思。 楚炎炎着急得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知行哥哥,那你啥时候回来?” 谭知行面露难色,不好意思地说道:“炎儿,这个不好说,可能办完事就回,也有可能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楚炎炎的脸瞬间红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焦急地说道:“那我怎么办?” 谭知行救过她二次性命,她对谭知行早已心生爱慕,如今听闻他要离开,心如刀割。 谭知行以为楚炎炎是担心左腿的伤势,于是微笑着宽慰道:“炎儿,你的左腿恢复得很好,我等下再给你检查一下,以后应该就没问题了。” 楚炎炎却猛地抓住谭知行的衣袖,她眼神中满是深情与不舍:“知行哥哥,我不在乎腿伤,你知道,我在乎的是什么。” 谭知行心头一颤,避开她炽热的目光,心中暗忖:“炎儿,我又何尝舍得你们,但这乱世,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受苦冒险。” 楚逍遥见女儿失态,也不好说什么。 没有谭知行,楚炎炎绝不可能活到现在。 他清楚女儿对谭知行的感情,可他虽是指挥使,有权有势,却也明白这是谭知行的个人私事,不好出面强留。 他长叹一口气,说道:“知行,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再阻拦。如果以后有事,可以来找我。” 谭知行感激地点了点头,说道:“多谢楚大人。” 随后,谭知行随着楚炎炎来到了她的房间。 那房间布置得精致典雅,粉色的纱幔轻轻飘动,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房间里安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二人都沉默不语,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楚炎炎紧紧咬着嘴唇,那微微颤抖的嘴唇如同受伤的花瓣。 她的眼神中满是纠结与不舍,缓缓地,她伸出颤抖的手,沉默地将下身衣物褪去,安静地躺在床上,露出她那雪白的长腿。 那白皙的肌肤在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动人,却也透着一种无助。 她的眼里噙满泪水,那泪水如同晶莹的珍珠,随时都可能滚落下来。 她全身都在微微发抖,轻声说道:“知行哥哥,你真的要走吗?” 谭知行心中一阵酸楚,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 第84章 惜别楚炎炎 谭知行缓缓走到床边,眼神中满是无奈。 他用低沉而沙哑声音安慰道:“炎儿,你知道我在南京这儿孤身一人,一直有个愿望要回去老家。” 楚炎炎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突然坐起身来,那动作带着决绝。 她哭着说道:“知行哥哥,不是还有我吗?你带上我一起走吧?” 她的眼神中充满期待,紧紧地盯着谭知行。 谭知行身体微微一僵,心中痛苦挣扎。 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他深知这一路的危险,怎能让她涉险。 “炎儿,我怎能带你走,这一路不知有多少危险,我不能害了你。” 他的声音中带着痛苦。 随即轻轻让她安心躺下来,说道:“炎儿,你是指挥使千金,身份尊贵。而我是赘婿出身,一无所有。 此行凶险万分,生死难料,所以你还是安心留在江南妥当一些。” 楚炎炎泪如雨下,那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 她不顾一切地再次坐起来,紧紧抓住谭知行的手臂,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是我舍不得你啊,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的声音凄厉,让人听了心碎。 谭知行心中如被重锤击中,那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强忍着泪说道:“炎儿,你要好好活下去,相信这乱世终会过去。” 谭知行只得硬起心肠道:“到时我离开后,时间久了,你也就会忘了我的。” 楚炎炎拼命摇头,那长发在空气中飞舞。 她哭喊道:“知行哥哥,不会的,我就是忘不了你了,今生今世。” 她的声音充满绝望。 谭知行望着楚炎炎,心中满是无奈与心疼。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怜,却又不得不做出艰难的选择。 他深知,在这明末乱世,凭自己现有的力量,带着楚炎炎离开,无疑是将她置于危险之中。 她留在江南,才是最好的选择。 谭知行强忍着心中的悲痛,轻轻抚摸着楚炎炎的头发,那动作温柔而细腻。 他说道:“炎儿,听话。等这乱世过去,若我还活着,定会回来看你。” 楚炎炎哭得撕心裂肺,声音颤抖:“知行哥哥,我等你,你一定要回来。” 谭知行强忍着泪水,仔细地检查完楚炎炎的左腿。 他的动作轻柔而专业,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放心吧,已无大碍。”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慰。 谭知行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那转身的动作带着决绝,却又充满了无奈。 楚炎炎从床上挣扎着起身,想要拉住谭知行,却只抓住了一片虚空。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谭知行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那步伐坚定而沉重。 他走出楚宅,那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仿佛关闭了他与楚炎炎之间的所有可能。 楚炎炎悲伤地站在门口,望着谭知行远去的背影,泪如雨下。 那泪水湿透了她的衣衫,却无法洗去她心中的痛苦。 谭知行不敢回头,他怕一回头,便会心软,便会失去离开的勇气。 他迈着坚定的步伐,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在这乱世中活下去。” …… 离开楚府后,谭知行神色凝重,带着张铁牛,快马加鞭,朝着柳风寨疾驰而去。 马蹄扬起阵阵尘土,他们如风一般穿梭在山间小道上。 他们此行带来了满满当当的物资,有柳风寨里急需的粮食,以及各种日常生活用品。 这些物品堆积在马背上,仿佛一座小山。 柳风寨寨主柳一刀听说谭知行来了,顿时喜上眉梢。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寨子,脸上满是期待。 见到谭知行又是带着吃的用的上山,这让他很是不好意思。 他挠了挠头,说道:“谭公子,你这总是如此客气,让我这老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了。” 柳一刀手下大将钱三箭,倒是个豪爽之人,毫不含糊地大步上前,一把提起这些物品,就往山上走。 他的性情和张铁牛差不多,都是直来直去的汉子。 加上上次已见过面,两人一见面就觉得格外亲切。 不一会儿,就传来他俩哈哈大笑的声音。 而柳飘飘,这次听到谭知行过来,心中一阵欢喜。 不顾父亲柳一刀的劝阻,她急匆匆地跟着下山来迎接谭知行。 她的脚步轻盈,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 看着谭知行玉树临风的模样,而且待人诚恳,她的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谭知行,满是爱慕的模样。 即使柳一刀假装瞪眼看着她,她也是笑嘻嘻地走开,那模样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 上了山,一行人来到议事厅。 谭知行也不废话,直接和寨主柳一刀说明了来意,用的同样是回潭州老家的理由。 众人一听,顿时愣住了。 刚见面时的惊喜模样,从众人脸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柳一刀皱着眉头,含含糊糊地问道:“谭公子,你是说要离开江南?” 谭知行微笑着点了点头,那笑容中却带着一丝无奈。 “这……” 钱三箭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嘴巴张得大大的。 而最伤心的莫过于柳飘飘了。她今天本来心生欢喜,没想到谭公子这就要离开了。 她低声道:“谭公子,那以后是不是见不到你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满是不舍。 谭知行再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我的手伤以后怎么办?” 柳飘飘问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柳姑娘,你的手恢复得很好。本身能认识,也是缘份一场。 我今天上山一来是为了给你们送点粮食,二来就是给你看最后一次病。” 谭知行平静地说道。 “最后一次?” 柳飘飘心中一痛。 想到谭知行不计前嫌,不仅医治好了她的左手,而且还不断给山寨送粮食和各种用品。 她早已是心有所属,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她从来不敢说出来。 现在,这个自己心中的男人就要走了。 想到这,柳飘飘急得快哭了,可是,她又能说什么呢? 柳一刀也是一愁莫展,他在议事厅里来回踱步,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理由留下谭知行。 本身山寨受惠于谭知行很多,欠了谭知行很多情。 众人一阵沉默,议事厅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第85章 临别大礼 众人沉默良久,柳一刀才缓缓开口说道:“谭公子,那我们柳风寨,能为你做些什么?” “柳寨主,我们都准备好了,也有自己的船只。” 谭知行微笑道。 “那要不要我派人送你们回去?路上可能不安全?” 柳一刀问道,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切。 谭知行摇了摇头,说道:“大家不用太过于担心。对了,这次我过来,还有一样礼物送给大家。” “谭公子,是什么礼物?你太好了。” 钱三箭感动道。 柳一刀也是好奇,问道:“还有礼物?” 柳飘飘也是睁大眼睛看着谭知行,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谭知行道:“柳寨主,如今局势混乱,周边的官军越来越多,你们要谋生是越来越难。我思来想去,有个好东西你们拿出去可以卖个好价钱。” “什么好东西?” 柳飘飘急切地问道,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好奇。 “我发明了一样东西,叫做肥皂,你们可以拿出去售卖换钱。” 谭知行缓缓说道。 “肥皂?这是什么?” 柳飘飘满脸疑惑,众人也都投来疑惑的目光。 “肥皂是用来清洁的,可以洗手,也能洗衣物、头发之类。” 谭知行耐心地解释道。 “可是这个东西要怎么做啊?” 钱三箭挠了挠头,问道。 “还有,我们做好皂后,给谁用了?” 柳一刀皱着眉头问道。 “大家不用担心,我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你们准备好相应人手就行。” 谭知行说道。 原来谭公子对于肥皂的制造及销售早有准备,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由于这个涉及机密,因此制造和销售都要信得过的人才行。” 谭知行道,他的眼神严肃。 “这个好办,制造可以让吴婶来看着,至于销售,可以让五剑来管。” 柳一刀指了指身边魁梧的汉子。 “孙五剑跟着我们很久了,做事细心,功夫也不弱,让他来最好不过。” 柳一刀说道,眼神中充满信任。 谭知行见过吴婶,知道这些手工活让妇人来做最好。 至于孙五剑,他打量了下,长得精明,一看就是可靠之人,于是点了点头。 柳一刀找了个安静的后宅,准备开始研制肥皂。 由于这个涉及机密,因此,现场只有谭知行、柳一刀、柳飘飘、吴婶四人在场。 谭知行先调试好了各项原材料,他的动作熟练而专注,仿佛在进行一场神秘的仪式。 然后开始一步一步教吴婶和柳飘飘做肥皂。 “吴婶,柳姑娘,咱们先从这第一步开始。” 谭知行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他拿起一种白色的粉末状物质,说道:“这是碱,在制作肥皂的过程中起着关键作用。” 柳飘飘在旁边也是听得很认真,她的眼神紧紧盯着谭知行的每一个动作,不懂的地方,也是仔细询问。 “谭公子,这个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她的声音轻柔而甜美。 谭知行认真地教着她们,同时也和她们说了做这些的原理。 “这是利用了一些化学反应,具体的原理比较复杂,你们只要按照我的步骤来做就行。”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搅拌的时候要注意力度和速度,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 谭知行一边搅拌一边讲解着,“太快了会溅出来,太慢了又不能充分混合。” 柳飘飘认真地听着,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她伸出手,想要尝试一下搅拌,却又有些犹豫。 谭知行看出了她的心思,微笑着鼓励道:“没关系,柳姑娘,你来试试。” 柳飘飘小心翼翼地接过搅拌棒,开始按照谭知行的指导搅拌起来。 她的动作虽然有些生疏,但却充满了认真。 谭知行在一旁耐心地指导着她,纠正她的动作。 “对,就是这样。柳姑娘很聪明,一学就会。” 谭知行的夸赞让柳飘飘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 接着,谭知行又加入了一些油脂。 “这是油脂,它和碱混合在一起,经过一系列的反应,就会变成肥皂。” 他解释道。 吴婶在一旁好奇地问道:“谭公子,这油脂是从哪里来的呢?” 谭知行微笑着回答道:“吴婶,这油脂可以从动物的脂肪或者一些植物中提取。我们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选择合适的油脂。” 他们继续搅拌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混合物开始发生变化。 它变得越来越浓稠,颜色也逐渐变成了淡黄色。 “现在,我们要把这个混合物倒入模具中,让它冷却成型。” 谭知行说着。 他拿起一个模具,将混合物缓缓倒入其中。 柳飘飘看着模具中的混合物,心中充满了期待。 她问道:“谭公子,这个要多久才能成型呢?” 谭知行回答道:“大概需要几个时辰吧。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要耐心等待。” 虽然柳飘飘和吴婶听得不是很懂,但还是严格按照谭知行的要求做。 她们的脸上满是专注,仿佛在完成一项重要的使命。 柳飘飘看着谭知行满头大汗,心里也是非常感激这个男人。 即使要离开江南,为了他们柳风寨的前途,还是如此用心帮助他们。 她拿出手绢,递给谭知行,眼中满是关切。 谭知行摇了摇头,示意手上很脏。 柳飘飘大胆地给他擦拭着汗,她的动作轻柔而温柔,仿佛在呵护一件珍贵的宝物。 吴婶在一旁笑着看着这一切,而柳一刀却是没有阻拦她,只是移开目光,看着其它地方,心中暗自叹息。 经过几个时辰的努力,终于做出了柳风寨第一块肥皂。 虽然做工还比较粗糙,但这些可以在后面再精细化。 来到外面,大家奇怪地看着这块号称肥皂的东西。 钱三箭瞪大了眼睛,问道:“谭公子,这个是怎么用的?” 谭知行笑道:“试试就知道了。” 做出肥皂后,就是试用效果了。 谭知行见孙五虎手比较脏,示意他用肥皂试一下。 孙五虎犹豫了一下,然后涂抹了一下肥皂,放在水里搓洗。 手果然洗得干干净净,仿佛换了一双新的手。 大家惊讶地看着这块神奇的肥皂,嘴巴张得大大的。 第86章 香皂问世 谭知行见众人愣住了,示意吴婶再去拿一件脏衣服过来。 经过擦洗后,衣服果然都变干净了,如同新的一样。 大家这才相信,这块肥皂不简单。 钱三箭忍不住惊叹道:“这简直太神奇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东西。” 柳一刀也满脸震惊,他喃喃自语道:“谭公子真是神人啊,不止能医好断手,竟然还能发明出这样的宝贝。” 柳飘飘的眼中满是惊喜,她看着谭知行,心中充满了敬佩。 她想,这个男人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喜,他的智慧和才华让人折服。 吴婶也兴奋地说道:“这肥皂真是个好东西,以后我们柳风寨就有了新的生计。” 众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对肥皂的好奇和期待,他们仿佛看到了柳风寨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谭知行接着介绍道:“这肥皂中啊,可以放一些鲜花、果汁等东西,如此便能做成不同颜色的肥皂。 这些个彩色肥皂我们可以叫它香皂,专门卖给千金小姐们,那售价必定更高。”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柳飘飘听了连连点头,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谭公子所言极是,这法子肯定能行。” 接下来,谭知行来到后宅,给柳飘飘和吴婶示意了怎么做出有香味的肥皂。 他的动作熟练而自信,仿佛在进行一场精彩的表演。 “这种有香味的肥皂可以用来洗头,也是专门卖给富人的,这样获利会更高。”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让人信服。 “谭公子,肥皂做出来后,要怎么销售了?” 柳飘飘急切地问道。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毕竟他们只是山中的强盗,对于销售一窍不通。 “是啊,我们寨子中的人,只会舞刀弄枪的,又没有商铺?” 柳一刀也附和道。 “柳寨主,柳姑娘,你们不用担心,至于怎么销售,我早有主意。” 谭知行微笑着说道,他的笑容如同阳光一般,让人感到温暖和安心。 “可以和商家合作,让一部分利润给他们,达到共赢的目的。” “合作?可我们只是山中的强盗,谁会和我们合作?” 柳一刀皱着眉头问道。 他的脸上满是疑虑,毕竟他们的身份特殊,很难得到商家的信任。 “找杜芊芊帮忙,她们杜家在江南有很多商铺,可以放在他们铺面下销售。” 谭知行笑道。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是啊,怎么忘了她,不过上次我们将她绑到山上来了,她还会肯和我们合作吗?” 柳飘飘问道。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毕竟他们曾经得罪过杜芊芊。 “试试就知道,我到时带你们过去谈谈。” 谭知行笑道。 “谭公子,真是谢谢你了!” 柳一刀感激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让人感受到他的感激之情。“到时肥皂的利润,我们留你一份了。” “不需要了,你们留着自己用了。” 谭知行笑道。 “这怎么行,这个肥皂法子是你的,怎么销售也是你联系的。” 柳一刀说道。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持,毕竟他们不能白白接受谭知行的帮助。 “那随你了,反正以后我是离开江南,就不会回来了。” 谭知行无奈笑道。 听到他要离开江南,柳飘飘又是一阵难过。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失落和不舍,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以后真的见不到这个男人了吗?她的心中充满了疑问和痛苦。 接下来的时间,谭知行都是待在山上,不断完善肥皂、香皂的制作方法。 吴婶也发动了寨里的老老儒妇女,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努力。 她们的脸上满是专注和认真,仿佛在完成一项重要的使命。 两天后,他们终于做出来第一批样品,总计 二十块肥皂及五块香皂。 谭知行带上张铁牛、柳飘飘、孙五剑等人,拿着样品去江浦县找杜芊芊。 他们的心情既紧张又期待,毕竟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尝试合作。 一行人前往江浦县,风尘仆仆地来到杜宅前。 谭知行曾经是杜家杜芊芊的赘婿,却阴差阳错被杜府赶了出来。 那一段过往,如同乌云般笼罩在他的心头,却也成为了他人生转折的契机。 不过自从上次谭知行救出杜芊芊后,这儿的下人对谭知行也是恭敬不少。 他们深知谭知行的厉害,不敢再有丝毫怠慢。 看到谭知行前来,一个机灵的小厮赶紧进宅通知杜芊芊。 杜菁菁听到谭知行过来了,如同欢快的小鸟一般,赶紧跑了出来。 她满脸笑容,亲热地叫着 “姐夫”。 谭知行听了,哭笑不得。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却涌起一股温暖。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妮子之前一直对他很好。 杜芊芊听了,脸上微红,却又不好发作。 她假装恼怒要教训杜菁菁,娇嗔道:“菁菁,不要乱喊,免得父母误会。” 大厅之中,气氛略显凝重。 杜芊芊身着一袭华丽的紫色长裙,更显身材俏丽。 谭知行神色沉稳,待众人坐好之后,便说明了来意。 他微微侧身,示意柳飘飘先拿出肥皂给杜芊芊。 柳飘飘取出肥皂,递到杜芊芊面前。 杜芊芊忙问,这是什么物品。 柳飘飘轻声说道:“这是肥皂,可以清洗手及衣物,而且是谭知行发明的。” 杜芊芊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谭知行,心中充满了疑惑。 谭知行微笑着点了点头,那笑容中带着自信与从容。 杜芊芊小心翼翼地试了一下肥皂。 她轻轻拿起肥皂,放在掌心仔细端详。那细腻的质感和独特的香气,让她心中一动。 只见那脏衣服在肥皂的作用下,很快就洗得干干净净。 她的眼睛一亮,心中满是惊讶。 谭知行又让柳飘飘拿出香皂,这个制作更精美。 柳飘飘介绍道:“这个除了洗衣服,也可以用来洗头发。” 杜芊芊又拿起香皂,那精美的制作工艺让她赞叹不已。 她轻轻嗅了嗅,花香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杜芊芊微微点头,心中已然确定这不是寻常之物,很有商机。 她问道:“这个也是谭知行发明的?” 谭知行再次微笑着点了点头。 第87章 商业合作 杜芊芊抬起头,目光落在谭知行身上。 谭知行一袭青衫,身姿挺拔,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从容。 杜芊芊心中暗自感叹,这个曾经的赘婿如今竟有如此气度。 她想不通,这个谭知行离开杜家后,怎么像变了个人。 他不仅会弹琴,会医术,现在还会研发肥皂了。 杜菁菁赶紧抢了过来,兴奋地说道:“姐夫,这一块香皂送给我了!” 谭知行笑道:“没问题,再送你一块都行。”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中满是宠溺。 杜芊芊见肥皂果然好用,当即表态,可以放到杜家各地的商铺下面销售。 “谭公子,这肥皂和香皂果然神奇。” 杜芊芊开口道,声音简短而有力。 “我杜家商会若能与你合作,定能将这宝物推向更广阔的市场。” 谭知行微微一笑,拱手道:“杜小姐过奖了。这肥皂和香皂确实有其独特之处,若能与杜家商会合作,那是再好不过。” 杜芊芊微微眯起眼睛,思考片刻后说道:“知行,你可有具体的合作方案?” 谭知行不慌不忙地说道:“杜小姐,我认为我们可以采取分工合作的方式。 柳风寨负责研制和生产肥皂、香皂,确保产品的质量和供应。 而杜家商会则利用其广泛的商业网络,将产品推向各地商铺,进行销售和推广。” 由于谭知行来自现代,对于品牌营销这些有着深刻的认识。 他条理清晰地分析着合作的利弊,很快就将合作模式谈妥了。 杜芊芊微微点头,认可了谭知行的方案。 “谭公子所言极是。不过,在利润分配上,我们还需进一步商议。” 谭知行微笑着说道:“杜小姐,利润分配可以根据双方的投入和贡献来确定。我相信,只要我们合作愉快,定能实现共赢。” 杜芊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个谭知行果然有见识。 而谭知行对于杜芊芊的精明干练,也是令他刮目相看。 没想到她一个小小女子,对商业有如此深刻认识,真是不简单。 由于有谭知行中间作保,这些自然不是问题,很快合作模式都通过了。 当然,为了更好的销售,杜芊芊建议将肥皂和香皂都取个好听的名字,这样更容易推广。 大家踊跃发言,七嘴八舌地说着各种名字。 “叫清洁宝肥皂怎么样?” 张铁牛说道。 “不好不好,太俗气了。” 杜芊芊反驳道。 “那叫香衣皂呢?” 孙五剑提议道。 然而,这些名称都一般。 杜芊芊见谭知行还没发言,用眼神看着他,征询他的意见。 谭知行之前在杜府时,最怕的人就是杜芊芊。 见她看过来,便说道:“肥皂可以取名立白肥皂,香皂嘛,则可以叫做爽肤宝香皂。” 大家听了,都觉得这个名字取得真不错,言简意赅。 杜芊芊听了,也是连连点点头。 她看着谭知行的眼神也是变得与众不同,仿佛又让她重新认识了这个人。 杜芊芊站起身来,说道:“知行,今日之合作,定能为我们带来丰厚的回报。我杜家商会定会全力以赴,将这肥皂和香皂打造成江南的畅销之物。” 谭知行也站起身来,拱手道:“杜小姐放心,我相信你们和柳风寨的合作,一定会取得成功。” 大厅之中,气氛热烈而又充满期待。 谈妥完合作后,趁着间隙时间,谭知行也去见了杜天祥杜老爷子。 在和杜天祥交谈时,谭知行也说了自己将离开江南的决定。 杜天祥深感奇怪,他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知行,为何此时要离开江南?江南之地繁华昌盛,你在此处定能有一番作为。” 杜芊芊听后,也是一脸惊讶。 她的眼神中竟满是不舍,“你...你真要离开江南吗?” “是的。” 谭知行淡淡的道。 “是因为我们杜家的原因吗?” 杜芊芊小心翼翼的问道,她的声音中明显带着一丝慌乱。 “不关你们的事,我在离开杜府时,就有了回潭州老家的这个想法。” 谭知行带着一丝洒脱的笑容道。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杜芊芊说这话时,总有种想哭的感觉。 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之前对这个赘婿爱理不理,现在他终是要离开了,她的心里为什么总觉得有点舍不得了。 …… 办完柳风寨和杜家商会香皂的合作这些事宜后,已近一月中旬。 离南下的日子越来越近,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着时间匆匆前行。 这中间,楚炎炎和柳飘飘都来找过谭知行几次。 楚炎炎一袭淡蓝色衣裙,眼中满是期盼与不舍。 她快步走到谭知行面前,语气急切地说道:“知行哥哥,带我一起走吧,我不怕危险。” 她紧紧抓住谭知行的衣袖,仿佛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谭知行微微皱眉,眼神中满是坚定,他轻轻挣脱楚炎炎的手,狠心说道:“不行,炎儿。这一路上凶险万分,我不能让你涉险。” 柳飘飘也是一身劲装,英姿飒爽。 她咬着嘴唇,眼神中满是倔强。“谭公子,让我随你一起,我可以保护自己。” 谭知行摇了摇头,严肃地说道:“飘飘,你也不能去。这不是儿戏,安全第一。” 考虑到安全,谭知行都是狠狠拒绝了她们的请求。 他深知这乱世之中,危险无处不在,不能让她们跟着自己冒险。 谭知行也抽空去了飘香楼,这个秦淮河最有名的烟花之地。 他要将飘香楼花魁韩真真赎身出来。 因为他是韩真真名义上的老师,已经答应了带她离开青楼,自然不能食言。 他要在离开前将所有心头的事完成,这样才能安心南下。 谭知行谭知行脚步沉稳,神色坚定的走进飘香楼,那喧闹的场景仿佛与他格格不入。 他找到管家,眼神锐利地看着他。 “我要为韩真真赎身。” 谭知行开门见山地说道。 管家微微一愣,随即皱起眉头,说道:“不行,我们老爷还没回来,我做不了主。” 他的语气强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谭知行心中一沉,但他没有放弃。 他又与管家谈了几次,可管家依旧拒绝。 “等老爷回来再说吧。” 管家的态度让谭知行感到无奈。 第88章 晴天霹雳 时间不等人,谭知行只能决定先行将韩真真偷偷带离江南了。 他知道这是冒险之举,但他别无选择。 下午时分,秦淮河边,微风轻拂。 谭知行与韩真真缓缓踱步,河水波光粼粼,映照着他们的身影。 谭知行微微侧头,轻声问道:“韩姑娘,你可是真的想好了?当真决定随我们一同离开?” 韩真真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裙,身姿婀娜,宛如凌波仙子。 她微微颔首,眼神坚定无比,柔声说道:“先生,真真已然想好了。我愿放下一切,跟随先生你们离去。” 如今,她对谭知行的称呼已然变为 “先生”。 “那飘香楼的幕后老板究竟是谁?我想与他谈谈。” 谭知行微微皱眉,话语中带着一丝急切与疑惑。 韩真真轻轻摇了摇头,秀眉微蹙,轻声说道:“我也不甚清楚呢,先生。平日里,若有捣乱之人,皆是管家出面处理。” “你们老板迟迟不现身,我也只能冒险偷偷带你离开江南。如此一来,你先前攒下的那些银子可就拿不走了。” 谭知行面露担忧之色,缓缓说道。 “那些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不要也罢。” 韩真真语气洒脱,神色淡然,仿佛那些银子在她眼中如同浮云。 “甚好,那你且等我消息。不出意外的话,就在这几日,我们便离开江南。” 谭知行的眼神中满是期待,声音沉稳有力。 “好的,先生,真真定会在此等候先生的指示。” 韩真真神色恭敬。 他的目光中满是信任,仿佛谭知行便是她在这乱世中的指引明灯。 离开飘香楼,谭知行心绪有些复杂,他信步走在秦淮河畔。 曾经,他在这个地方弹了一个多月的古筝,那段时光仿佛还历历在目。 在这里,他认识了许多形形色色的人,有达官贵人,有文人雅士,也有普通百姓。 此时,已近傍晚时分,秦淮河两岸行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然而,在这看似繁华的背后,却隐藏着无尽的危机。 李自成的几十万大顺军主力,已从西安出发,从山西河南二线进攻京城。 但是江南依旧繁华热闹,没人将这场战争当一回事,该吃吃该喝喝。 谭知行走在河边,看着这一切,心中感触颇深。 他深知,这繁华不过是表面的假象,一旦战争蔓延到江南,这里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江右商会出事了!” 这时,前面传来一声惊呼! 那声音如同惊雷一般,瞬间打破了这片宁静。 然后,一群人如同潮水般朝前方码头跑去看热闹。 谭知行心中一紧,连忙拦住一个行人问道:“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那行人满脸惊慌,快速说道:“听说江右商会的船只遭海盗抢劫了,货物丢失不少,船员死伤无数。” 谭知行听了,心里一沉,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连忙加快了脚步,朝着出事地点走去,他想看下究竟是出了何事。 江右商会,那可是江南地区首屈一指的商业巨擘。 其历史可追溯至明朝万历年间,历经江南数代商人的努力与经营,规模庞大得令人咋舌。 商会的总部坐落在南京城最繁华的地段,那是一座宏伟壮观的府邸,彰显着其尊贵的地位。 江右商会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乃至海外。 他们拥有庞大的船队,船只数量多达数百艘,其中不乏大型商船,可装载海量的货物。 商会的贸易网络涵盖了丝绸、茶叶、瓷器等珍贵物品,与全国各地乃至南洋各国都有着密切的贸易往来。 虽然明朝严禁私人参与海贸,但明朝自万历皇帝以来,朝廷已很难管到南方地区了 在江南地区,江右商会的影响力巨大。 南京城内的官员和武将纷纷入股,使得江右商会在政治上也有了强大的后盾。 他们凭借着雄厚的财力和广泛的人脉,在商业领域呼风唤雨,无人能与之抗衡。 每一趟下来,上上下下相关的人,都是赚得盆满钵满。 大家自然都是对海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谭知行来到秦淮河最大的泮池码头时,这里已围满了人。 之前这儿都是停满了商船,搬运工人忙着不停搬运货物,一片繁忙的景象。 而现在,却是一团混乱。 谭知行费力地凑过去一看,几艘庞大的船只映入眼帘。 旗帜上写着个大大的 “江” 字,看来这些都是江右商会的商船了。 只见这些船上血迹斑斑,仿佛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斗。 船上歪七扭八躺满了尸体,那惨烈的景象让人不忍直视。 一些老百姓围在周边哭个不停,他们的脸上满是悲痛和绝望。 可能船上死的是他们的亲人,他们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让人心中充满了怜悯。 几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男人领着官员陆续走上船,他们的脸色阴沉,眼神中满是焦虑。 他们在问话仅存活下来的人发生的事情。 那些幸存者满脸惊恐,颤抖着讲述着遭遇海盗的经过。 谭知行眉头紧锁,心中思索着对策。 突然,他想起自己身上有一块漕运署的金牌。 这金牌是上次去柳风寨时,楚逍遥借给他的,事后他打印了一个,就是想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他毫不犹豫地掏出金牌,挤过人群,朝着船上走去。 守卫在船边的士兵看到金牌,脸色微微一变,不敢阻拦。 谭知行顺利地上了船。 官员们看到谭知行,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谭知行拱手说道:“各位大人,在下漕运署谭知行,听闻江右商会出事,特来了解情况。” 官员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位说道:“你是何人?为何有漕运金牌?” 谭知行解释道:“在下是漕运署千总,听说海上有船只出了事,所以特意来了解下出事原因,看是否会影响漕运粮食的运输安全。” 官员们听了,脸色稍缓,说起来,这确实也和漕运有点关联。 于是,他们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原来,江右商会的船队在经过吴淞江口时,遭遇了一伙海盗的袭击。 这伙海盗装备精良,船上装有大炮和火枪,实力强大。 江右商会的护卫船虽然奋力抵抗,但终究寡不敌众,损失惨重。 第89章 何去何从? 谭知行听完这些后,心中震惊不已。 他没想到海盗竟然如此猖獗,连江右商会这样的庞然大物都敢攻击。 他陷入了沉思,思考着该如何应对这一危机。 随后这些官员就是摇摇头走了,而几个商人模样的人则留在船上。 看来是江右商会的人,他们在处理善后。 “什么人这么大胆,连江右商会的船只都敢抢?” 一个围观的人愤怒地说道。 “听说是吴淞江口那儿来了一伙海盗,他们专抢过路船只。” 另一个人说道。 吴淞江口位于现上海宝山区,是黄浦江与吴淞江汇入长江的出口处。 这也是明朝时江南地区入海的通道,北上南下都要从那儿入海。 “江右商会船队有五艘船,这次只逃回来了一艘,其它全掉水里了。这些海盗真是没人性啊。” 一个老人叹息着说道。 “江右商会不是有带护卫船吗?怎么连海盗都打不过?” 一个年轻人疑惑地问道。 “现在天下大乱,护卫船有什么用?这些海盗船上装有大炮,火枪,你怎么打得过?” 一个中年人无奈地说道。 谭知行听了心里一动,不会是福建郑家郑芝龙吧?他们号称东方海盗,专门抢过路商船。 “听说他们连小船都不放过,这以后要出海就难了。” 一个人担忧地说道。 谭知行听了,吓了一跳,那他们不是出不了海了? 江右商会这么大的船队,都被抢了,他们那种小船只,更不用说,在江海上更是毫无还手之力。 “不能出海,那坐船北上总行吧?” 有路人问道。 “呵呵,你想多了。左良玉的大军在武昌,他们的水军驻守在长江,过一次,都要交保护费。” 一个人冷笑道。 “这左良玉军纪败坏,和强盗无异,一个不留神,就要杀了你,你敢过去?” 旁边有人说道。 “北上南下坐船都不行,这些做生意的惨了。” 一个人感慨道。 “现在到处打仗,你还出去干啥啊。” 另一个人说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 谭知行听了,立时脸都白了。 他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没想到战乱来得这么快。 现在想靠坐船离开江南,已基本不可能了,那他谭知行该何去何从? 谭知行一路浑浑噩噩,脑海中思绪如乱麻一般。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只觉得脚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泥潭之中。 小婵见谭知行脸色不好,满脸担忧,还以为公子生病了。 她急忙上前,轻声问道:“公子,您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谭知行微微摇头,没有说话,径直走向房间。 他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心中满是忧虑。 这一夜,谭知行彻夜不眠。 坐船南下逃亡的计划受阻,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他翻来覆去,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其他的方案。 骑马的话,他们一行人目标太大,而且很容易遇到各地的官兵、强盗。 此去广州陆路遥远,要想安全到达,绝非易事。 既然离开不了,那留在江南? 但是江南马上面临战争,而且流贼、官兵、清军在江南乱战,普通之人一着不慎,就随时有可能丧命。 这可如何是好?谭知行陷入了深深的困境之中。 想了一夜,谭知行也没想到万全之策。 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疲惫。 窗外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却无法照亮他心中的迷茫。 又想了一个白天,谭知行还是没有想到好的方法。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手中紧紧握着一本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第二日,他起床后,最终还是决定先走一步看一步。 他知道,在这乱世之中,犹豫和迷茫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不过,他清楚知道的一点是,乱世到来,手中有兵才能活命。 只有拥有自己的力量,才能在这动荡的时代中生存下去。 …… 第二天早上,谭知行神色凝重地回到了句容县谭家。 他罕见地召集了谭家全部的人,包括昆叔、小婵、张铁牛、杨烈及一众家丁。 众人齐聚在院子里,气氛略显紧张。 谭知行站在众人面前,目光坚定地说道:“各位,本来现在是南下的时间,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已决定留在江南,不去广州了。” 大家听了很吃惊,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之前公子为了南下,已筹划了很久,如今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张铁牛皱着眉头,急切地问道:“公子,为什么不南下了?”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谭知行淡淡道:“我了解到,现在南下的水路很不太平。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留在江南,后面有计划,我再和大家说。” 他的语气平静,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 众人听到要留在江南,都很高兴。 他们当然不像谭知行一样,了解历史的走向,接下来将是江南最惨烈的一年。 在他们看来,江南还太平得很,与其劳师动众去广州,还不如呆在江南。 看着众人如释重负的表情,谭知行沉声道:“虽然不准备南下了,但是接下来江南会大乱,我们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 他的眼神严肃,仿佛在警告众人即将面临的危险。 小婵睁着大眼睛,满脸担忧地问道:“公子,江南真的会面临战争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 谭知行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说道:“局势变幻莫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公子,那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杨烈问道,他的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 谭知行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也没想好以后怎么走,不过大家还是按之前说好的,每天严格训练。” “我只有一点要求,就是大家训练时一定要刻苦,记住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等你们真正上战场时,才会知道了。” 谭知行的声音铿锵有力,仿佛在给众人敲响警钟。 大家听了,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信心。 第90章 且行且看 谭知行看着家丁道:“你们七人是最早到谭家的,现在我给你们每个人都赐姓谭。 你们按年龄从大到小,以后就叫谭忠大、谭忠二,一直到谭忠七。” 有了这谭姓,以后他们这些人在谭家大院就是有身份的人了,远高于一般下人了。 那七个家丁听了后,心中大喜。 本身公子功夫高强,而且待人处事周到,每个月给的银子多,以后能长久留在谭家是再好不过了。 他们齐齐跪了下来,齐声说道:“感谢公子赐姓。” 此刻,他们的脸上满是感激之情。 谭知行语重心长地说道:“希望你们能好好护卫我们谭家,不辜负我的期望。” 家丁们听了,齐声称是,声音响亮而坚定。 杨烈问道:“公子,我为何没有没有谭姓?”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谭知行笑道:“你是漕兵出身,用自己的姓名就行了,不过你是副队长,要做好表率。” 杨烈点头称是,眼神中充满了决心。 谭知行道:“以后,每天除了训练外,我还会教你们识文断字及军事知识,大家一定要认真上课,如果有遵守规矩的人,就会逐出谭家,听懂没?” 他的声音严肃,让人不敢有丝毫违抗。 众人齐声道:“是。” 谭知行也不知道以后要走什么样的路,但是总要做点什么,他决定就先从自己身边最容易的事做起来。 他考虑到之前积攒了一万多两银子,这些要赶紧花出去,等战争到来,这些银子就不值钱了。 离李自成攻入京城,只有两个月时间,他得抓紧做点事了。 …… 训练完后,谭知行翻身上马,如风一般朝着南京城内疾驰而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他首先去拜访了楚逍遥,既然决定不走了,得先和他说一声。 一路快马加鞭,很快便来到了楚府。 楚府大门紧闭,门庭威严,彰显着主人的尊贵地位。 谭知行下马,上前敲门。 门房打开门,见是谭知行,连忙恭敬地说道:“谭公子,您来了,快请进。” 谭知行走进楚府,心中思绪万千。 他不知道楚逍遥会对他的决定有何反应,但他必须来告知一声。 楚炎炎听到谭知行过来的消息,如同欢快的小鸟一般飞奔而来。 她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眼中满是惊喜,那眼神仿佛夜空中璀璨的星辰瞬间被点亮。 她脚步轻盈,发丝在风中微微飘动,脸上绽放出如同春日暖阳般的灿烂笑容。 “知行哥哥!” 楚炎炎欢快地呼喊着,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动听。 她一下子冲到谭知行面前,眼神紧紧地盯着他,仿佛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 “你真的不走了吗?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喜悦和期待,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住谭知行的衣袖。 谭知行微笑道:“炎儿,我不走了,准备呆在江南。”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惜,看着楚炎炎那满是喜悦的脸庞,心中也涌起一股温暖。 楚炎炎听了很高兴,之前一直为谭知行要离开江南而伤心,现在好了,又能见到谭知行了。 她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 “知行哥哥,你留下来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们又可以一起、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谭知行先行告别楚炎炎,去书房见了楚逍遥。 书房中,楚逍遥正在看书。 他身着一袭长袍,气质儒雅,眼神中透露出睿智的光芒。 当谭知行走进书房时,楚逍遥抬起头,看到谭知行,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他的眉毛微微上扬,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的声音充满了疑惑,“知行,你怎么来了?不是南下了吗?” 楚逍遥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走到谭知行面前,仔细地打量着他。 谭知行说明了来意,“楚大人,晚辈考虑再三,觉得当前局势紧张,南下也不安全,所以还是先留在江南。” “楚大人,晚辈深知当前局势的严峻性,南下之路必定充满危险。与其冒险南下,不如先留在江南,静观其变。” 谭知行继续说道。 楚逍遥作为大明高官,对于当前形势自然熟知不少,谭知行说的这个理由完全是没问题的。 接下来,谭知行和楚逍遥谈到了北方的局势情况。 楚逍遥很信任谭知行,对于现在北方的战况自是知无不言。 “现在局势很紧张,李自成称帝后,很快就会攻打京城,其它部队马上就会来江南了。” 他的声音低沉,充满了忧虑。 谭知行很是震惊楚逍遥的分析,历史上确实,李自成 1644 年正月在西安称帝,建立 “大顺” 王朝。 随后他就率大军东进,一路克大同、宣府、居庸关,至京城。而他派了袁宗第等人进攻江南。 谭知行问道:“那你们漕军有什么打算?”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楚逍遥笑道:“漕军也就几千人,掀不起风浪,还能有什么打算,到时再看漕运总督的意思就行。” 他的语气轻松,但却透露出一种无奈。 谭知行沉默了,这也是明末时各支军队的现状,打不过就投降。 反正只是换一个皇帝而已,他们仍然做同样的事情。 “那你怎么看后金?” 谭知行问道。 “后金远在关外,还能怎么样。” 楚逍遥回道。 他的语气不屑,仿佛后金不足为惧。 “知行,你看好后金?” 楚逍遥反问道。 “在我看来,后金比李自成、张献忠这些流贼,可怕十倍都不止。” 谭知行说道。 “有山海关拦着,这些鞑虏他们能掀起什么风浪。” 楚逍摇摇头道。 谭知行听了,也是无语。 不过楚逍遥的这个认识,也代表了当前大部分大明官员的想法。 他们对后金的危险性完全认识不足,都是将李自成,张献忠等起义军流贼,放在大明的敌对首位。 谭知行当然也不好说出后金入关,造成江南生灵涂炭的史实。 他只能暗自叹息,心中充满了忧虑。 第91章 未雨绸缪 谭知行想了下,又问道:“如果崇祯皇帝在京城,真抵挡不住李自成的话,那南京这边的朝廷如何自救?” 楚逍遥明显没有预料到崇祯会挡不住这种情况。 他想了下道:“应该不会吧,李自成他们只是流贼,之前朝廷已经消灭过他们多次了。” 谭知行笑道:“我是说假如,如若当今天子真的被杀或是其它原因死了,太子等人也被流贼抓住了,南京城这边的朝廷该怎么办?。” 楚逍遥道:“如果真有这种情况,那只能从藩王中挑选了。江南这儿藩王众多,但是各自派系不同,谁当皇帝都难以服众。” 谭知行道:“福王朱由崧、桂王朱由榔、唐王朱聿鐭他们也不行吗?” 楚逍遥道:“只有崇祯或者太子在南京,才能集合众人的力量,其它人绝对不行。” 谭知行沉默了,楚逍遥说得完全正确。 历史上南明就是派系众多,最终被清军逐一攻破,让满清统一了天下。 看来楚逍遥也不看好这些藩王继位,那这如何是好? 他心中隐约不安,这未来的路到底该如何走了? 谭知行微微眯起眼睛,沉思片刻后,又开口问道:“楚大人,您之前给了我一个漕运千总的告身,不知这个满员的话能招多少人呢?” 楚逍遥微微扬起眉毛,看着谭知行,沉声道:“你想招漕兵?漕运署可没有钱来支持你这想法。” 谭知行连忙说道:“如果我自己想办法来筹集银子呢?” 楚逍遥露出惊讶之色,奇怪地看着谭知行,疑惑地问道:“你自己招人当然可以,可为何要用漕兵?” 谭知行挺直了身子,一五一十地回道:“楚大人,我只是一介白丁,若自己招人的话,极易惹人忌惮,我担心被别有用心的人注意到,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楚逍遥皱起眉头,继续问道:“那你招漕兵干嘛?”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要看穿谭知行的心思。 “楚大人,我就实说吧。” 谭知行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江南接下来必将大乱,若没有自己的力量,到时寸步难行啊。” “你可知,自己招兵,那吃穿用度,这可是一个无底洞。” 楚逍遥严肃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警告。 “我知道,所以前期也不会招很多人,可能就几十人。” 谭知行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谨慎。 “你以千总身份招几十人的话,这个完全没问题,像百户、总旗这些你可以自己任免。” 楚逍遥想了下道。 “行,那我到时从之前解散的漕兵中挑选一些人。” 谭知行道。 “我让手下大将邓永胜协助你了,他是漕运署老将,到时需要场地,器械这些,你都可以找他协调。” 楚逍遥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 “太好了,那就谢谢楚大人了。” 谭知行高兴地说道,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楚逍遥说完,便转头对着门外大声喊道:“来人,把邓永胜给我叫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魁梧、满脸严肃的男子大步走进房间。 邓永胜拱手行礼道:“指挥使,有何吩咐?” 楚逍遥指着谭知行说道:“永胜,谭公子将会以漕军的名义自行筹建漕兵,你以后协助他。” 邓永胜微微一愣,看向谭知行,眼神中满是疑惑。 他皱着眉头问道:“指挥使,你同意谭公子以漕军的名义自行筹建漕军?”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惊讶。 楚逍遥微微一笑,说道:“谭公子既然有这个想法,那就成全他了。” “遵命!” 邓永胜抱拳道。 接下来,三人围坐在桌前,开始讨论筹建漕兵的计划。 谭知行首先说道:“我觉得我们首先要确定招募的标准,不能什么人都招进来。” 楚逍遥点头道:“没错,必须要挑选一些忠诚可靠、有一定战斗力的人。” 邓永胜说道:“还要考虑到他们的身体素质和战斗经验。”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不断完善着筹建漕兵的计划。 讨论的气氛紧张而热烈。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终于确定了初步的方案。 说完后,谭知行便先行告辞离开了。 他的脚步轻快,心中充满了期待。 他知道,这是他在乱世中生存下去的第一步。 等谭知行走后,邓永胜再次问道:“指挥使,您真的放心让谭公子自行筹建漕兵吗?” 他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担忧。 楚逍遥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谭知行离去的方向,缓缓说道:“永胜,如今局势动荡,我们也需要一些新的力量。 谭公子有这个想法,我们不妨成全他。 而且,他看起来是个有能力的人,说不定能给我们带来惊喜。” 邓永胜依然有些担忧,继续问道:“那到时这些漕兵只听从谭公子,怎么办?” 楚逍遥笑道:“现在朝廷没钱没粮,漕运已名存实亡。这是谭公子自己想出钱做点事,我们只是占个名份而已,以后你好好协助他筹建漕兵。” 邓永胜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好吧,既然指挥使这么决定了,我一定会全力协助谭公子。” …… 谭知行回到南京城内的家中,心中思绪翻涌。 既然南下受阻,只能呆在江南,那他总得做一些事情,以未雨绸缪。 否则,在这即将大乱的江南,就如同待宰的羔羊,生死难料。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现在手头上有一万两银子,虽然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但是如果真的开始组建军队的话,那这花钱如流水,很快就会用完的。 据他所知,戚家军中普通士兵的军饷,一日是三分多银子。 这样算下来的话,一月大概一两,一年下来,将近二十两银子。 而且,还需要打造装备,如兵器、盔甲、战马这些,费用会更高。 在谭知行心里,他觉得兵器还是要以火器为主,特别是他将假想敌,定为满万不可敌的清军铁骑。 明末的火器威力远远不够,当前还是以三眼铳和火绳枪为主。 他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资金,来研发最新的燧发枪。 这样算下来,银子花起来会更快。 想了许久,他终于下定决心,先招三十名漕兵。 人不在于多,而在于精,这样便于管理,银子也能省着点。 第92章 招募漕兵 谭知行在房内仔细思考着招募漕兵的各项细节,还不时用笔记下来。 这时,小婵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公子,楚小姐来了。” 说完,小婵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兴奋。 小婵已见过楚炎炎几次了,她很是喜欢这个热情的女孩。 谭知行连忙走了出来,心中满是疑惑。 就见楚炎炎站在门口,那娇美的身影如同春日里的花朵,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她今天穿着一身鹅黄色裙子,裙摆随风轻轻飘动,甚是娇美可人。 邓永胜跟在后面,手中还抱着一个小箱子。 他的脸上带着恭敬的神色,仿佛在守护着一件珍贵的宝物。 “炎儿,你怎么过来了?” 谭知行疑惑地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 他刚从楚家回来并不久,没想到楚炎炎这么快就来了。 楚炎炎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温柔。 “我听爹爹说起,你准备招募漕兵,这个要花很多银子,所以我将自己的全部家当拿了过来。”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动听。 “炎儿,这怎么行了?” 谭知行一脸震惊。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万万没想到,楚炎炎会为了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知行哥哥,你不用嫌少就是。” 楚炎炎从邓永胜那儿拿过箱子,轻轻地打开。 箱子里,一些珠宝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还有一些银子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可是...” 谭知行想要拒绝。 他的心中充满了感动,却又觉得不能接受楚炎炎的这份礼物。 “没什么可是了,你救过我几次性命,我还没好好感谢你了,你就收下吧。” 楚炎炎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她不由分说地将箱子交到谭知行手中。 谭知行看了下邓永胜,邓永胜点了点头道:“谭公子,这是小姐的一点心意,楚大人也知道的。” 那看来楚逍遥是没意见了。 谭知行感激道:“炎儿,那谢谢你了。” “不用谢,等你以后有钱了,再还我也行的。” 楚炎炎含笑看着谭知行。 “额,好吧,那就谢谢炎儿了!” 谭知行感激地说道,他的心中充满了温暖。 楚炎炎没有待多久,便离去了。 见到她的身影渐行渐远,谭知行将箱子交给小婵,让她收好。 小婵调侃笑道:“公子,楚小姐人真好,你可不能辜负人家。” “去,别乱说!” 谭知行说道,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最难盛却美人恩,他感到后背一阵冷汗。 他知道,楚炎炎的这份情谊,他必须好好珍惜。 但是现在事关今后的生存之道,他也无暇细想这些感情之事。 …… 接下来几天,谭知行满心都扑在了招募漕兵这件大事上。 由于有邓永胜一路开绿灯,漕营的事儿很快就落实好了。 这邓永胜办事雷厉风行,让谭知行省了不少心。 这天,南京城外西郊漕营的校场上。 谭知行带着张铁牛、谭忠大、谭忠二等人早早地来到漕营,准备开始招人。 张铁牛之前在码头上招募过家丁,他早早地就将招人的消息放了出去。 消息一传开,许多原来解散的漕兵纷纷赶来。 这些人有的满脸沧桑,有的眼神中透着渴望,都盼着能再次加入漕军,谋个生路。 校场边上,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招募处。 谭知行坐在桌后,眼神犀利地审视着每一个前来报名的人。 他招收漕兵的要求可是十分严格。 首先,必须长得黝黑,这代表着能吃苦,经得住风吹日晒。 其次,要看着老实,这样的人更容易服从命令。 最后,要有一股坚毅的眼神,透露出对未来的渴望和不服输的精神。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走了过来,满脸自信。 谭知行微微抬眼,问道:“你叫什么?有何特长?” 大汉粗声粗气地回答:“大人,我叫王猛,力气大得很,以前在漕营也是一把好手。” 谭知行微微点头,让他站到一旁等待进一步考核。 又一个瘦小的男子走了过来,眼神中却闪烁着机灵。 “大人,我叫李二狗,我跑得快,还会点拳脚功夫。” 谭知行皱了皱眉,说道:“你这身子骨太弱,先去旁边等着。” 报名的人络绎不绝,谭知行仔细地挑选着,不放过任何一个有潜力的人。 谭知行开出的价格是每月一两五钱银子。 这饷银可不低了,在这乱世之中,能有这样的收入,那可是相当诱人。 所以来报名的人那是多得如同潮水一般。 经过一番严格挑选,很快就招满了三十人。 这三十人站在校场上,虽然模样各异,但眼神中都透露出一种坚毅之色。 谭知行将这三十人分成三个小队。 他站在众人面前,声音洪亮地说道:“从现在起,每个小队成员间相互比武,根据队员比武的情况,提拔最终胜利的人为小队长。”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威严,让人不敢有丝毫违抗。 而他自任千总,张铁牛、谭忠大、谭忠二任百总,其中张铁牛、谭忠大、谭忠二均各领一队。 新的漕军统一称 “漕威军”。这名字一喊出来,就带着一股霸气。 人员齐整后,接下来就是严格的训练。 新招募的漕兵纪律松散,战斗力低下,这也是大明军队的通病。 谭知行深知,要想让这支队伍成为一支精锐之师,就必须下狠功夫。 谭知行站在高台上,大声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要进行体能和纪律的训练。这是成为一名优秀士兵的基础。” 士兵们站在下面,有的交头接耳,有的满脸不情愿。 谭知行脸色一沉,喝道:“都给我安静!谁要是再敢说话,就加罚十圈。” 士兵们立刻噤声。 “首先,进行体能训练。围绕校场跑十圈。” 谭知行一声令下,士兵们开始跑步。 张铁牛、谭忠大、谭忠二等人跑在最前头。 一开始,众人还能勉强跟上。 但跑着跑着,就有人开始掉队了。 “都给我跟上!谁要是掉队,就别想吃饭。” 张铁牛在前边大声吼叫着,督促着士兵们。 第93章 以一敌三 有几个漕兵跑步到一半,就跑不下去了。 他们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谭知行怒喝道:“你们三个叫什么?怎么不跑了?”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气中炸响。 那为首长得五大三粗的漕兵嚷嚷道:“大人,我叫赵熊,旁边长得瘦高个叫孙豹、长得矮小的叫吴鹰,我们之前同为漕兵。我们觉得这样跑步没有什么用,难道打仗时比谁跑得快?” 他的脸上满是不服气,仿佛在挑战谭知行的权威。 旁边的漕兵听了纷纷哄笑起来。 很多人也附和,认为这样的训练没意义。 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谭知行冷笑道:“你们体力都没有,怎么和敌人战斗?” 为首的漕兵赵熊仍然不服气,他挺起胸膛,大声说道:“大人,我们都是上过战场的人,知道怎么打仗。这跑步根本就没用。” 谭知行怒目圆睁,他将张铁牛、谭忠大、谭忠二叫了出来。 他说道:“张铁牛、谭忠大、谭忠二是跟随我很久的士兵,如果你们仨赵熊、孙豹、吴鹰能干倒他们,你们就可以不用跑步。” 赵熊、孙豹、吴鹰听了,跃跃欲试。 他们摩拳擦掌,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仿佛觉得自己一定能战胜张铁牛他们。 比斗场上,气氛紧张得仿佛能让人窒息。 张铁牛、谭忠大、谭忠二站在一边,神色沉稳,如同三座巍峨的山峰。 赵熊、孙豹、吴鹰则满脸挑衅,眼神中燃烧着不服输的火焰。 赵熊大声说道:“来吧,让我们看看你们有多大本事。今天就让你们知道,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 他那五大三粗的身躯微微前倾,仿佛一头即将扑向猎物的猛兽。 张铁牛哼了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说道:“别太嚣张,等会儿有你们好看的。就凭你们几个,还想挑战我们?简直是自不量力。” 孙豹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冷笑道:“哼,别光说大话。有本事就拿出真本事来。” 谭忠大微微扬起下巴,傲然说道:“你们会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随着一声令下,比斗正式开始。 赵熊率先冲了出去,他挥舞着粗壮的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张铁牛砸去。 张铁牛不慌不忙,侧身一闪,轻松躲过了这一击。 “就这点本事?” 张铁牛嘲讽道。 赵熊恼羞成怒,再次扑了上来。 与此同时,孙豹和吴鹰也从两侧包抄过来。 孙豹动作敏捷,如同一只灵猴,他飞起一脚,朝着谭忠大踢去。 谭忠大稳稳地站在那里,待到孙豹的脚快要踢到自己时,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孙豹的脚踝。 “啊!” 孙豹惊叫一声,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的脚仿佛被铁钳夹住一般,动弹不得。 吴鹰身材矮小,却十分灵活。他在地上一滚,试图从下方攻击谭忠二。 谭忠二早有防备,轻轻一跃,避开了吴鹰的攻击。 然后顺势一脚踢在吴鹰的背上,将他踢翻在地。 “哎呀!” 吴鹰疼得叫了起来。 孙豹见吴鹰被打倒,心中更加焦急。 他用力一扭,挣脱了谭忠大的束缚,然后再次扑了上来。 谭忠大丝毫不惧,与孙豹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赵熊见自己的两个同伴都陷入了困境,心中越发急躁。 他不顾一切地朝着张铁牛冲去,想要速战速决。 张铁牛看出了他的心思,故意露出一个破绽。 赵熊果然上当,一拳朝着张铁牛的胸口打去。 张铁牛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迅速侧身,然后一把抓住赵熊的手腕,用力一扭。 “啊!” 赵熊疼得大叫起来。 “怎么样?还不服吗?” 张铁牛冷笑道。 赵熊满脸通红,却又无可奈何。 孙豹和吴鹰也停止了攻击,站在一旁,气喘吁吁。 过了一会儿,他们就败下阵来。他们满脸通红,羞愧地低下了头。 谭知行说道:“想加入漕威军的,就必须按照我们的方法来,明白否?”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让人不敢有丝毫违抗。 众人沉默了片刻,然后齐声喊道:“明白!” 可赵熊站在那里,脸上仍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那模样仿佛心中有着千般不甘。 谭知行微微眯起眼睛,问道:“是不是还不服?” 赵熊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家都说老大是赘婿出身,因此,我们想试下老大的身手。” 孙豹和吴鹰在一旁急忙拉着赵熊,脸上露出惊慌之色。 他们低声说道:“赵熊,你别乱说,小心惹祸上身。” 谭知行听了后,嘴角微微上扬,笑道:“原来是这样啊,看来大伙儿对我没有信心啊。” 他缓缓地环视全场,那眼神仿佛能看穿每一个人的心思。 谭知行道:“赵熊,相信很多人和你一样,心里还不服气? 要不,赵熊、孙豹、吴鹰你们三个一起上。 如果能战胜我,你们以后就不需要训练了。 如果输了,给我乖乖的训练,如何?” 赵熊、孙豹、吴鹰相互看了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赵熊脸上露出担忧之色说道:“要是不小心伤了大人,那如何是好?” 谭知行笑道:“如果你们仨能伤得了我,那是我谭某技不如人,我不怪罪你们。” 说完,谭知行大步走向旁边的兵器架,伸手拿了把木刀。 赵熊、孙豹、吴鹰见状,也依样拿起木刀。 三人缓缓移动脚步,将谭知行围成一个圆形。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手中的木刀紧紧握着,仿佛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战斗开始。 赵熊大吼一声,率先抡起木刀,朝着谭知行狠狠地砍了过去。 那木刀带着呼呼的风声,气势十足。 “看招!” 赵熊怒目圆睁,仿佛要将谭知行一举击败。 木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强大的力量落下。 孙豹和吴鹰也不甘示弱,从两侧同时发动攻击。 孙豹身形如电,快速刺出一刀,喊道:“大人,小心了!” 他的木刀如灵蛇一般,刁钻地刺向谭知行的要害。 吴鹰则矮身一滚,从下方偷袭,“哼,看你怎么躲。” 他手中的木刀朝着谭知行的腿部扫去。 第94章 心悦臣服 谭知行眼神一凛,一个闪身,巧妙地躲过了赵熊的攻击。 他的身体如同鬼魅一般,轻盈而敏捷。 “就这点本事?” 谭知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 他轻轻一跃,避开了孙豹的刺击,同时一脚踢向吴鹰的木刀,将其踢开。 赵熊再次攻击,他挥舞着木刀,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不断地向谭知行发起冲击。 “大人,接我这招!” 他的力量极大,每一刀都带着呼呼的风声。 谭知行不慌不忙,手中木刀轻轻一挥,挡住了赵熊的攻击。 “太慢了。” 谭知行摇头说道。他身形一闪。 他如同闪电一般快速移动,瞬间出现在孙豹的身后。 孙豹大惊失色,急忙转身防御。 吴鹰趁机从背后偷袭,谭知行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一个后踢,将吴鹰踢得倒退几步。 吴鹰摔倒在地,满脸痛苦。 孙豹再次发动攻击,他的木刀如雨点般落下,速度极快。 谭知行冷静应对,手中木刀左挡右格,将孙豹的攻击一一化解。 赵熊见势不妙,和孙豹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发动攻击。 他们的木刀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攻击网。 谭知行微微一笑,他突然高高跃起,在空中一个旋转,避开了两人的攻击。 然后,他如老鹰扑食一般,迅速落下,手中木刀朝着赵熊和孙豹劈去。 两人急忙抵挡,但谭知行的力量极大,他们被震得连连后退。 吴鹰再次爬起来,加入战斗。 他从侧面攻击谭知行,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谭知行一个侧身,躲过吴鹰的攻击,然后一脚踢在吴鹰的腹部,将他再次踢倒在地。 赵熊和孙豹趁机发动攻击,他们的木刀朝着谭知行的背部砍去。 谭知行仿佛早有预料,他一个转身,用木刀挡住了两人的攻击。 然后,他用力一推,将赵熊和孙豹推得倒退几步。 双方大战几十个回合,场面十分激烈。 木刀的碰撞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一场激烈的战斗交响曲。 赵熊再次发力,高高跃起,木刀带着强大的力量劈下,“看我这一招!” 谭知行侧身一闪,轻松躲过。 孙豹趁机从背后再次发起偷袭。 谭知行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一个后踢,将孙豹踢得倒退几步。 吴鹰见势不妙,想要逃跑。 谭知行一个箭步冲上前,用木刀抵住了吴鹰的喉咙。 “还打吗?” 谭知行微笑着问道。 赵熊、孙豹、吴鹰满脸震惊。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谭知行,这个他们口中的赘婿,他的身手竟然如此厉害。 三人对视一眼,然后心服口服,拜倒在地。 赵熊说道:“大人,我们服了。以后我们一定好好听令,好好训练。” 孙豹和吴鹰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此时,其他漕兵们都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一个士兵小声说道:“这谭大人也太厉害了吧,咱们以后可得好好跟着他。” 另一个士兵说道:“是啊,没想到大人有如此身手,看来我们是小瞧他了。” 众人纷纷点头,对谭知行充满了敬佩。 谭知行见他们性子豪爽,心里也是喜欢。 他微微点头,说道:“好,只要你们好好训练,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接下来,这几十人就在张铁牛、谭忠大、谭忠二的带领下,开始了艰苦的训练。 张铁牛站在队伍前面,大声喊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谁要是偷懒,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严厉。 士兵们一个个挺直了腰板,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他们知道,只有通过艰苦的训练,才能在这乱世中生存下去。 …… 从漕营回来后,谭知行眉头紧锁,心中思绪翻涌。 他想了下,还是决定再去趟柳风寨。 如今,漕营那边交给了张铁牛在训练新兵。 他手上能用之人,唯有杨烈及一众家丁。 谭知行翻身上马,如风一般疾驰而去。 为了安全起见,杨烈、谭忠三、谭忠四则紧随其后,他们一同赶往柳风寨。 一路上,景象越发凄凉。流民越来越多,他们衣衫褴褛,满脸疲惫。 有的携家带口,艰难地前行着,眼神中满是迷茫与绝望。 只见一群流民蹒跚而行,老弱妇孺相互搀扶,他们的脚步沉重而缓慢。 那破旧的衣衫在风中飘动,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苦难。 孩子们饿得面黄肌瘦,眼中却依然闪烁着对生的渴望。 一些老人则满脸沧桑,皱纹如同岁月刻下的印记。 谭知行看着这些流民,心中不禁一紧。 看来北方局势不容乐观,自己不能松懈下来。 他微微叹了口气,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在这乱世中有所作为的决心。 他们来到六合县瓜步山,一路还算顺利,很快便上了柳风寨。 柳风寨的大门紧闭,寨墙上守卫森严。 谭知行等人的到来,引起了守卫的注意。 守卫们警惕地看着他们,手中的武器紧紧握着。 当看清是谭知行他们后,守卫们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连忙打开大门。 柳一刀、柳飘飘等人听到动静,急忙赶来。 看到谭知行过来,他们很是惊讶。 在他们的印象中,这个时间段谭知行他们应该已经南下了。 柳一刀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谭公子,你咋没南下呢?这可不像你的计划啊。” 谭知行微微一笑,说明了来意。“计划有变,不再南下了。” 柳飘飘听了,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她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美丽而动人。 她急忙冲到谭知行面前,眼神中满是惊喜与激动。 “谭公子,你真的没走!太好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她高兴说道。 谭知行看着柳飘飘那高兴的模样,心中也涌起一股温暖。 “柳姑娘,别来无恙。”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特别的笑意。 柳一刀也是很高兴,豪爽地说道:“谭公子,要不,你来柳风寨吧,这头把交椅给你来坐。”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认定了谭知行就是柳风寨的未来之主。 第95章 山寨之主 谭知行摆了摆手道:“柳寨主,我何德何能,能接手这个寨子。” 柳一刀笑呵呵道:“谭公子,你对我们柳风寨恩重如山,你当寨主,没人有异议。” “谭公子要是当寨主,我也是没问题!” 钱三箭听了后,也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的眼神中满是敬佩,对谭知行充满了信心。 谭知行之前在柳风寨治好柳飘飘的腿疾,又拿出银子救治村民,平时还给小孩上课,加上武艺高强,他早已赢得了寨子里的人心。 “大家的心意我先领了,不过这个可不行,这是你们辛苦经营下来的寨子。” 谭知行微笑道。 他自己早有计划,肯定不会拘泥在这山寨之中。 柳飘飘在一旁娇声道:“爹爹,谭公子有他自己的想法,你听他的就是了。” 谭知行笑着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说道:“这次过来,主要是有三件事和柳寨主商量。” 柳一刀连忙说道:“谭公子,你有话直说。” 谭知行微微颔首,缓缓说道:“大家也知道,现在局势日益紧张,北方很快守不住了,到时大量的流民将会逃到江南这儿。” 钱三箭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局势真会这么严重吗?” 谭知行点了点头道:“很严重,会比大家想象的更严重。” 停了下,谭知行继续道:“虽然我不准备南下了,但还是要准备一些救命法子的。” 柳一刀现在对谭知行已是信服,急切地问道:“谭公子,你有什么法子,尽管说。你是我们寨子的救命恩人,我们听你的。” 谭知行很满意柳一刀的这番表态。 他微微扬起下巴说道:“现在局势很乱,我们也不知道能做什么。但有一点,我们手中有兵,肯定不会吃亏,大家说,是吧?” 他的眼神扫视着众人,仿佛在等待着他们的态度。 柳一刀用力地点点头,说道:“谭公子说得对,有兵在手,我们才能在这乱世中生存下去。想当年,我们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最清楚这兵力的重要性。” 钱三箭也附和道:“没错,没有兵,我们什么都不是。在这乱世之中,唯有兵强马壮,才能有立足之地。” “所以,我首先想到的是,柳寨主,你们可以再去多招一些人马。” 谭知行说道。 “再多招人?” 柳一刀听了眼睛一亮,但随即黯淡了下来。 他无奈地说道:“谭公子,你也知道,我们寨子里现在吃饭都成问题,怎么还有银子去招人?” 柳一刀的脸上露出了愁容,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银子的事我来解决。” 谭知行豪爽说道。 “杨烈,将我们带来的银子给柳寨主看看。” “好咧!” 杨烈应了一声,大步上前,将随身带的一个包裹放在桌上。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露出白花花的银子。 那银子在光线下闪闪发光,让人眼前一亮。 柳一刀和钱三箭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 柳一刀结结巴巴地说道:“这…… 这…… 谭公子,你这是……” 谭知行微微一笑,说道:“柳寨主,这是一千二百两银子,你先用着。后面不够,再过来拿。 而且,我们之前研制的肥皂快好了吧,到时给杜家商会送过去,那儿也能拿回来一大笔银子。” “对,谭公子你不说还真忘了这个肥皂。” 柳一刀拍了拍脑门,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这个肥皂真有那么神奇吗?” “柳寨主,你不要小看了这个肥皂,他可是一个好玩意,以后你就知道了。” 谭知行笑呵呵道。 “那谭公子,我们大概要招多少人了?” 柳一刀问道。 “现在寨子中青壮兵丁大概一百来人,还是太少,可以增加到三百人左右。” 谭知行说道。 “赫,这么多人?肥皂的收入够得上吗?” 柳一刀问道,他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银子不够,到时我再想办法。” 谭知行笑着道。 “那就没问题。” 柳一刀说道,他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这个兵丁的训练,你们之前还是太松散,以后要更加严格。” 谭知行认真说道。 “还要严格,就不怕他们跑了?” 钱三箭问道,他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跑了的那些人,说明不是我们想要的士兵,我们要练的是精兵。” 谭知行严肃说道。 “那这兵怎么训练,谭公子可是有想法?” 柳一刀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我带了手下谭忠三、谭忠四过来,我们的训练方法他们很娴熟,以后他们就协助钱三箭,一起负责训练新兵了。” 谭知行说道。 “那这样太好了。” 柳一刀高兴的说道。 他心中暗暗感慨,谭知行果然是做大事的人,跟着他肯定没错。 不知不觉间,谭知行已俨然成为了柳风寨的核心人物。 “除了招兵丁,还可以多招一些工厂的人,老人或妇人都可以。” 谭知行语气沉稳地继续说道。 柳飘飘微微皱起眉头,疑惑问道:“现在做肥皂的人不够?” “除了肥皂,我今天再教大家再做一样新东西,这个也是来钱快的玩意。” 谭知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谭公子,你还有新发明?” 柳飘飘睁大眼睛,满脸惊讶地问道。 “那是,我们家公子可是啥事都知道。” 杨烈骄傲地说道。 他挺直了胸膛,仿佛在为自己的主人感到自豪。 杨烈然后掏出随身带的东西,里面是一些新鲜的生蚝。 那生蚝散发着淡淡的海腥味,让人仿佛能感受到大海的气息。 “生蚝?这是要做什么?” 柳飘飘好奇地问道。 江南地区离海并不远,经常能吃生蚝,是以见过这些东西。 但她却不知道谭知行要用生蚝做什么。 “准备做蚝油,等下你们就知道了。” 谭知行神秘地说道。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仿佛这个蚝油将成为他们的一大法宝。 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后面的厂房。 这厂房是谭知行特意交代柳一刀建造的。 为了保密,蚝油和肥皂要区分开来生产管理。 第96章 蚝油问世 厂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水气,墙壁上挂着各种工具,虽然简陋但十分的干净。 谭知行站在炉灶前,开始清理生蚝。 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 柳一刀、柳飘飘和吴婶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他。 “吴婶,飘飘,你们看好了。这生蚝要先清洗干净,把里面的杂质去除掉。” 谭知行一边清理生蚝,一边说道。 吴婶点点头,说道:“谭公子,这可真是个精细活。” 柳飘飘则目不转睛地看着谭知行的动作,问道:“谭公子,然后呢?” 谭知行笑了笑,说道:“然后把生蚝放在锅里煮,煮到生蚝开口为止。” 他点燃炉灶,把生蚝放入锅中。 火焰在炉灶中跳跃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柳飘飘看着锅里的生蚝,心中充满了好奇。 她忍不住问道:“谭公子,这要煮多久啊?” 谭知行看了一眼锅里的生蚝,说道:“不要着急,等生蚝开口了就可以了。”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炉灶里的火突然变得异常猛烈,差点把锅盖给轰出来了。 “不好!” 谭知行大喊一声,连忙拿起水瓢,往锅里加水。 柳飘飘和吴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 柳飘飘惊慌地说道:“谭公子,这可怎么办啊?” 谭知行冷静地说道:“别慌,我们先把火调小一点。” 他迅速地调整了炉灶的火势,让火变得更加稳定。 然后,他继续观察着锅里的生蚝。 过了一会儿,生蚝终于煮开口了。 谭知行把蚝肉取出来,放在一个盘子里。 “接下来,把蚝肉放在锅里,加入一些水,慢慢熬煮。” 谭知行说道。 他把蚝肉放入锅中,加入适量的水,然后用小火慢慢熬煮。 “熬煮的时候要注意火候,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要慢慢地熬,把蚝肉中的精华熬出来。” 谭知行叮嘱道。 柳飘飘和吴婶紧紧地盯着锅里的蚝肉,仿佛在等待着一个奇迹的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厂房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味。 柳飘飘忍不住问道:“谭公子,这味道好香啊,是不是快好了?” 谭知行笑了笑,说道:“还早着呢。要熬煮很长时间,才能把蚝油熬好。” 又过了好久,蚝油终于研制好了。 那黑乎乎的粘稠液体,散发着浓郁的香味,让人闻之欲醉。 柳一刀瞪大了眼睛,问道:“谭公子,这就是蚝油?”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谭知知点头笑了笑,说道:“是的,要不我们试试调味怎么样?”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在等待着众人的认可。 他让吴婶下了两碗面条,其中一碗加了蚝油,一碗没有加。 那两碗面条摆在桌子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接下来,他示意柳一刀,分别试一下面条的味道。 柳一刀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先尝了没有加蚝油的面条。 他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品味着面条的味道。 然后,他又试了下加蚝油的面条。 瞬间,他的神情大变,眼睛瞪得大大的。 “谭公子,这碗面条吃起来怎么这么新鲜?” 柳一刀惊讶地说道。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撼,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钱三箭忍不住试了下,果然,加蚝油的面条,味道十分鲜美。 他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说道:“谭公子,这蚝油真是个好东西。” 柳飘飘也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加蚝油的面条。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说道:“哇,这味道太棒了。谭公子,你真是太厉害了。” 吴婶也尝了一口,连连点头,说道:“是啊,这味道真是太好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 众人都被蚝油的美味所折服,纷纷赞叹不已。 谭知行说道:“这个蚝油,以后就叫味极鲜,柳风寨生产后,提供给杜家商会销售,银子你们就按比例分成了。” 柳一刀摆手道:“谭公子,这个味极鲜的法子都是你想出的,利润应该也给你一份了。” 谭知行笑道:“你们做好手上的事情就好了。” 柳一刀道:“有公子提供的银子及点子,我相信这些事一定可成。” 大家听了都是很兴奋,眼神中充满了信心,仿佛看到了山寨未来的美好前景。 见时间不早了,谭知行抬眼看看天色,心中思忖着还有诸多事务要处理,便准备离开。 这时孙五虎上前一步,抱拳道:“公子,第一批肥皂及香皂已经制好了。” 谭知行微微点头,说道:“太好了,那正好送去杜家商会。” 柳一刀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公子,你现在手上没人,要不,孙五虎跟着你吧。有事情,你也可以让他回寨子里,这样你也不用二边跑了。” 谭知行想了下觉得也是,二头跑太辛苦了,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微微颔首,说道:“那就多谢柳寨主了。” 柳飘飘一听,急忙说道:“爹爹,要不,我也跟着公子吧。” “你手好了吗?” 柳一刀皱着眉头问道。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仿佛在担心柳飘飘的手臂上的伤势。 柳飘飘连忙举起自己的手,来回晃了晃,说道:“爹爹,你看,都快好了呢。而且呀,跟着公子身边,要是有个什么事儿,也能马上找到公子帮忙呀。 再说了,我也想多出去见识见识,老是在寨子里,都快闷坏了。” “行,那你也跟在公子身边,记得保护好公子,听说前段时间,还有人刺杀公子。” 柳一刀严肃地说道。 “爹爹,好的,虽然公子功夫比我好,但我一定会保护好他的。” 柳飘飘坚定地说道。 谭知行听了哭笑不得,心中暗自感叹柳飘飘的可爱与执着。 他微微摇头,说道:“飘飘,你这话说得,我可不需要你保护。” 柳飘飘却不以为然,说道:“公子,你可别小瞧我,我也是很厉害的。” 她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服气的劲儿。 谭知行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好吧,那我们就一起出发吧。” 众人收拾好东西,准备下山,一道前往杜家。 第97章 交付香皂 谭知行走在前面,柳飘飘紧随其后,而孙五枪和杨烈则在最后面。 一路上,众人神色各异。 孙五枪和杨烈沉默寡言,只是紧紧地跟在谭知行身边。 他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而柳飘飘看着周围的风景,心情格外舒畅。 她兴奋地说着话,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眼睛不时地看向谭知行。 “公子,你看这外面的世界多好呀,比在寨子里有趣多了。” 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喜悦。 谭知行微微一笑,说道:“你呀,就像只欢快的小鸟。” 柳飘飘嘻嘻一笑,说道:“公子,能和你一起出来,我真的好开心。” 下山后,柳飘飘更是兴奋不已。 她蹦蹦跳跳地走着,嘴里还哼着小曲。 “公子,我们这是要去杜家了吗?我还从来没去过呢。”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谭知行看着柳飘飘那高兴的模样,心中也涌起一股温暖。 “是啊,我们这就去杜家。不过到了那里,你可别乱跑。”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柳飘飘连忙点头,说道:“公子,我知道啦。我一定会乖乖的。” 谭知行一行人下了山,脚步匆匆,直奔江浦县而去。 他们终于来到了杜府。 那杜府大门紧闭,门庭威严,彰显着主人的尊贵地位。 谭知行上前敲门,门房打开门,见是谭知行,连忙恭敬地说道:“谭公子,您来了,快请进。” 谭知行走进杜府,心中却有些尴尬。 大家原以为他已经南下了,没想到他没走。 他只得和众人再次解释一番。 杜芊芊见到谭知行,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后那惊讶瞬间转化为惊喜。 她微微张开嘴,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谭公子,你…… 你怎么没走?”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是被这意外的出现惊到了。 杜菁菁则是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喜色。 “姐夫,太好了!你没走真是太好了!” 她欢快地跑过来,围着谭知行转了一圈。 杜天祥看到谭知行过来了,也是显得很高兴。 他大步走来,眼神中充满了赞赏,“知行,没想到你还在江南,这可真是太好了。” 待谭知行说明来意后,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是为了上次谈过的肥皂的销售。 杜芊芊微微点头,将他们引入了客厅。 客厅中,布置得十分雅致。 谭知行示意孙五枪将做好的肥皂拿出来。 孙五枪小心翼翼地将包裹放在桌上,打开后,露出了里面的肥皂和香皂。 杜芊芊和杜菁菁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杜菁菁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香皂,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哇,好香啊!”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惊喜。“这是什么东西呀?” 楚炎炎笑道:“二小姐,这是香皂,可以洗头发。” “真的吗?是怎么做出来的?” 杜菁菁好奇地问道。 “这些都是公子研发的,你问下他了。” 柳飘飘说道。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自豪,仿佛在为谭知行感到骄傲。 “姐夫,真的都是你发明的?能不能给我几块试用一下?” 杜菁菁眼睛一亮,满脸期待地看着谭知行。 “菁菁,不能乱拿。” 杜芊芊嗔怒道。 “当然可以,你想拿几块都行,以后这香皂都会给你们杜家销售的。” 谭知行笑道。 “还是姐夫最好。” 杜菁菁笑道。 “我拿了这香皂,以后给我身边的朋友们用一下,她们肯定喜欢。” 她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姐妹们羡慕的眼神。 “菁菁,这是好主意,你可以多给些身边的人试用,如果反应好,到时加大制作。” 谭知行笑道。 杜芊芊叫来杜家商会的几个掌柜,和他们说了肥皂和香皂的功能特点。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条理清晰,让人一听就明白。 “这肥皂可以洗衣服,去污能力很强。这香皂则可以洗脸、洗头发,香气扑鼻,让人感到十分舒适。” 杜芊芊说道。 并提示让他们在商会的各家铺面全面销售这个产品。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仿佛这个产品一定会大受欢迎。 “你们要好好宣传这个产品,让更多的人知道它的好处。” 杜芊芊说道。 最后让他们清点了肥皂和香皂的数量。 肥皂和香皂的横空出世,也惊呆了这些掌柜们的眼球。 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从来没见过?” 一个掌柜惊讶地问道。 “这是肥皂和香皂,是谭公子研发的新产品。” 杜芊芊说道。 他们很激动,感觉这个的销量一定会不错。 “这东西肯定会大卖的!” 另一个掌柜兴奋地说道。 按照之前的约定,杜芊芊也是很干脆的将这批香皂和肥皂的银子给了柳飘飘。 同时支付了下个批次的定金。 柳飘飘接过银子,心中十分高兴。 她知道,这些银子将为柳风寨带来前进的希望。 趁着孙五枪和掌柜他们商谈交货的流程之际,谭知行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 他决定趁此机会,和杜芊芊说说蚝油的想法。 谭知行走到杜芊芊身旁,轻声说道:“杜小姐,我有个新的想法,想与你探讨一下。” 杜芊芊微微抬起头,看着谭知行,眼中露出一丝疑惑。“谭公子,有何事?” 谭知行缓缓说道:“我最近又研发了一款新的调制品,名为蚝油。” 杜芊芊听了,两眼瞪得很大,满脸震惊。 “什么?你又研发了一款新的调制品?”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谭知行微微点头,说道:“没错,蚝油是一种用生蚝熬制而成的调制品,味道鲜美,可以用来调味各种菜肴。” 杜芊芊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听起来很有趣,但是在商言商,我也要先看到产品后再谈销售。” 谭知行理解地说道:“这是自然,等我制作出蚝油后,一定会第一时间拿给你看。” 第98章 不速之客 谭知行临走之际,决定去拜见杜天祥老爷子。 他来到杜天祥的书房,轻轻敲了敲门。 得到回应后,他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见杜天祥正坐在书桌前,手捧着一本书,神态专注而安详。 谭知行恭敬地说道:“祖父,晚辈谭知行前来拜见。” 杜天祥抬起头,看到是谭知行,脸上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 他放下手中的书,微微颔首,说道:“知行,不必多礼,快请坐。” 谭知行坐下后,将自己此行的目的和下一步的想法,也和杜天祥说了一下。 “杜老爷子,我此次前来,是为了肥皂和香皂的销售事宜。同时,我也想和杜小姐谈谈我新研发的蚝油。”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在等待着杜天祥的意见。 杜天祥听了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连点头说好。 “知行,你真是个有才华的年轻人。我没有看错你,好好干。”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赞赏。 只是一想到谭知行和杜芊芊和离了,杜天祥就感到可惜。 他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遗憾的神色,说道:“可惜啊,你和芊芊…… 哎,算了,不说了。”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遗憾,仿佛在为一段美好的姻缘感到惋惜。 从杜家出来后,谭知行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他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让孙五枪带着银子先回柳风寨,让柳寨主加大规模,制造肥皂和香皂,同时开始制造蚝油。 谭知行严肃地说道:“孙五枪,你一定要把银子安全地带回柳风寨,告诉柳寨主,让他尽快扩大生产规模。” 为了稳妥起见,谭知行将漕运署的那面金牌递给孙五枪,便于他来回。 谭知行叮嘱道:“这面金牌你要好好保管,有了它,你在途中会更加顺利。” 当然这个金牌的来源,就是源于上次楚逍遥送给他时,他打印了好几份以备后用,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谭知行和柳飘飘、杨烈等人,随后一起回到句容县。 回到谭家,谭知行将柳飘飘介绍给了小婵和昆叔等人。 小婵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柳飘飘,眼中露出一丝惊喜。“公子,这位就是柳姑娘吗?” 谭知行微微点头,说道:“没错,小婵,这位就是柳飘飘柳姑娘。她是柳风寨的人,此次和我一起回来。” 小婵之前已听过谭知行说过去柳风寨给柳飘飘治病,此次见到她,也是惊为天人。 她看着柳飘飘,心中暗自赞叹她的美丽。 “柳姑娘,你真漂亮。”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羡慕,让人感到十分可爱。 看到公子身边的女子越来越多,小婵也是替公子高兴。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仿佛在为谭知行感到骄傲。 柳飘飘微笑着说道:“小婵,我是柳飘飘,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她性格爽朗,很快便和大家熟识了。 当小婵听说柳飘飘会功夫,而且会骑马时,就一个劲儿缠着柳飘飘,让她教骑马。 小婵拉着柳飘飘的手,撒娇道:“柳姐姐,你教我骑马好不好?我好想学骑马。” 柳飘飘笑着说道:“好啊,等有时间了,我就教你骑马。” 不多时,她们俩就嬉笑着出去了。 谭知行坐在书房里,眉头紧锁,眼神深邃。 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 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谭知行微微叹了口气,既然暂时没有好的办法,那就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公子,外面有人找。” 这时,管家昆叔匆匆走进来,脚步匆忙,神色略显紧张。 谭知行一听,心中也是疑惑不已。 自己回句容县老家了,怎么还有人找? 他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昆叔,你将来人带到客厅。” 谭知行来到客厅后,只见一个 40 来岁的中年人。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飘香楼的王管家。 谭知行心中暗自猜测,这王管家行事神秘,来找自己所为何事? 谭知行微微扬起下巴,问道:“原来是王管家,请问有何事?” 王管家露出讨好的笑容,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显得十分谄媚。 “谭公子,我们老爷回来了,你之前不是说有要事想见下他,今天时间刚刚好。” 他带着恭敬的声音说道。 谭知行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笑道:“你们老爷还真是贵人事忙,之前想见见不到,现在不急了,却又回来了。” 王管家不好意思道:“谭公子不要误会,老爷是真的好不容易才从北方回来。” “哦,那在什么地方见面?” 谭知行有点好奇这个后台老板是谁。 这个时候从北方回来,非富即贵了,而且对时势敏感极强,知道北方守不住了。 “他说下午会在飘香楼,我们去那儿即可。” 王管家回道。 “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谭知行道。 来到外面,谭知行发现王管家居然是骑马过来的,而且看他样子,骑马技术还相当熟练。 一个小小管家都这么厉害,看来他后面这老板实力不容小觑。 谭知行心中暗自警惕起来。 为了安全着想,杨烈跟在谭知行后面。 杨烈眼神警惕,手中紧紧握着剑柄,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一行三人骑马,马蹄声如雷,很快就从句容县到了南京城。 随着北方来的流民越来越多,南京城的检查是越来越严厉。 城门前排起了长队,人们的脸上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城门口处,流民们拥挤在一起,衣衫褴褛,满脸疲惫。 有的抱着孩子,有的背着行囊,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绝望。 孩子们饿得哇哇大哭,老人们则满脸沧桑,仿佛经历了无数的苦难。 人群中不时传来争吵声和哭泣声,场面十分混乱。 守城士兵们大声呵斥着,试图维持秩序,但效果甚微。 谭知行等人看着这混乱的场景,心中不禁一紧。 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来到城门前。 第99章 魏国公的交易 王管家从怀中拿出一个牌子,很快守城士兵就放行了。 看来,这飘香楼果然有点实力。 谭知行心中暗自感叹,这飘香楼的背景不简单啊。 他们三人很快来到飘香楼。飘香楼依然热闹非凡,人来人往。 为了安全起见,王管家带着谭知行从后门进入飘香楼内。 韩真真早得到消息,看到谭知行来了,内心欣喜。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急忙迎了上去,脚步轻盈,“先生,你来了。” 谭知行示意她不用担心,他会处理好这事。 王管家在前面快步领路,那脚步匆匆。 他将谭知行带到了一处精美的包房前。 王管家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然后抬手敲门。 “进来!” 里面传来一声深沉声音,如同闷雷在空气中炸响。 进门前,王管家压低声音,凑到谭知行耳边。 他低声说道:“谭公子,我也据实相告,我们主人是魏国公,你有什么事,可以和他好好谈谈。但切记,不可莽撞。” “魏国公?徐弘基。” 谭知行听了,心里暗暗吃惊。 他的眼神瞬间一凛,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念头。 怪不得飘香楼实力这么强大,他们在秦淮河无人可动,原来是魏国公产业。 谭知行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门,慢慢走进包房。 包房内,布置得极为奢华,处处彰显着尊贵之气。 就见里面一个魁梧中年男子,身着体面,华服之上绣着精致的纹路。 他端坐在那里,不怒自威,一看就是面相富贵之人。 “见过魏国公!” 谭知行抱拳道,声音沉稳有力。 他微微低头,眼神中却带着一丝警惕。 “你就是谭知行?” 魏国公徐弘基同样也在暗暗打量这个年轻人。 他那锐利的眼神如同利剑一般,似乎要将谭知行看穿。 他半年没回南京城,却听说此人在南京城已是声名鹊起,号称筝神、医神。 这个赘婿不单功夫高强,会弹古筝,还有一手治病救人的好医术。 谭知行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魏国公抬手,示意谭知行坐下来。 “听王管家说起,你之前一直想见我?” 魏国公不紧不慢说道,声音中带着一种威严。 “是。” 谭知行回道,简洁明了。 “所为何事?” 魏国公问道,眼神紧紧盯着谭知行。 “我想从飘香楼赎一个女子出来!” 谭知行直截了当说道,没有丝毫犹豫。 “哦,是谁?” 魏国公见谭知行直来直去,也是相当惊讶。 他微微扬起眉毛,眼神中露出一丝疑惑。 像一般人初次见到他魏国公,都是小心翼翼,哆哆嗦嗦。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却丝毫没有怯场模样,说话不卑不亢,这不由让他刮目相看。 “韩真真!” 谭知行答道,声音坚定。 “哈哈。” 魏国公徐弘基突然大笑起来。 那笑声在包房内回荡,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他见谭知行是想赎身他们飘香楼的花魁,还以为这个赘婿和传闻中一样,只是色心不死。 “魏国公为何发笑?” 谭知行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 “你这赘婿,你可知真真姑娘在我们这飘香楼培养多年,可是你想带走就带走的?” 魏国公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气。 “魏国公可以开个价,我们会替真真姑娘银子赎身。” 谭知行微笑说道,语气轻松。 谭知行早就打听了青楼女子赎身的行情。 像陈圆圆,她的赎身费在 1000 两银子。董小宛,她的赎身费大概 3000 两银子。柳如是,她的赎身费高达 4000 两银子。 而韩真真虽然是花魁,但知名度还是较陈圆圆、柳如是她们差远了,大概也就是千两银子左右了。 “你以为我差你那点银子?” 魏国公说道,眼神中露出一丝不屑。 “你知不知道像韩真真这样的花魁,我在江南有多少吗?” “那魏国公如何才能放走真真姑娘?” 谭知行问道。 “谭公子,那我问你,你为何想要给真真姑娘赎身了?” 魏国公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难道是想纳她为妾?” “魏国公,让你见笑了,我为真真姑娘赎身,目的很简单,就是她不愿意在青楼生活,想拜我为师学古筝。” 谭知行笑道,笑容中带着一种真诚。 “果真如此?我可是调查过你,你是个赘婿而已,之前最爱流连青楼。” 魏国公咄咄逼人道,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如果我说那是以前,魏国公信吗?” 谭知行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我当时给了她一个承诺,说会带她走出青楼,我不想自己食言。” “我暂且信你,不过,你要想轻易带走真真姑娘,那可没这么容易。” 魏国公笑道,笑容中带着一种算计。 “那魏国公如何才肯让我带走了?” 谭知行见魏国公语气没那么强硬了,连忙问道。 “谭公子,你要带走她当然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魏国公缓缓道,声音低沉。 “什么条件?” 谭知行连忙问道,眼神中充满了紧张。 “我要你医治一个人。” 魏国公道,眼神紧紧盯着谭知行。 “这个我办不到。” 谭知行想也没想,便拒绝道,语气坚决。 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露出一丝倔强。 “谭公子,你不问我,是要医治何人,医治何病吗?” 魏国公见谭知行直接拒绝,眼中顿时燃起一丝恼怒之火。 他微微眯起眼睛,紧紧盯着谭知行,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谭知行却丝毫不惧,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傲然之气,大声说道:“哼!很简单,魏国公在江南财大气粗,权势逼人。 若只是普通病症,以您之能,广纳名医,岂会轮得到我?所以您要医治之人,必定身患重疾,我说的可对?”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如同洪钟一般在空气中回荡。 “看你这赘婿,心思缜密,果然不容小视。” 魏国公说道,语气中虽有一丝赞赏,但更多的是不甘。 他本以为可以轻易拿捏住谭知行,却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如此难以对付。 第100章 复制崇祯 谭知行这下也明白了,魏国公找自己过来,谈韩真真的事是假,医治病人为真。 他心中暗自冷笑,这魏国公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谭公子,你只要答应医治,韩真真可以送给你。” 魏国公说道。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在等待着谭知行的回应,“而且,这座飘香楼,我也可以免费送给你。” 他大手一挥,仿佛这些东西在他眼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筹码。 “不干!” 谭知行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丝毫犹豫。 “这么划算的交易,你不考虑一下?” 魏国公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 他不明白,这个年轻人为何回答得如此干脆。 “无需考虑!我谭知行还想多活几年。这病必定难治,若治不好,魏国公您一怒之下,我小命难保。我可不会为了一个没把握的事,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谭知行毫不畏惧地直视着魏国公,语气中充满了强硬。 “你不想给真真姑娘赎身吗?” 魏国公说道,试图抓住谭知行的弱点。 “虽我很想为真真赎身,但您这边不同意,我也没办法。不过,相信真真姑娘会理解的。而且真真姑娘是想学弹古筝,她在飘香楼我照样可以教她。” 谭知行微笑道,他的笑容中充满了自信。 “你……” 魏国公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的脸色涨得通红,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谭知行没有理会魏国公徐弘基,转身独自走出包房。 他的脚步坚定,仿佛在向魏国公宣告着他的不屈服。 在大厅的韩真真见到谭知行出来,赶紧迎了上去。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在等待着一个好消息。 谭知行简单和他说了会谈的情况。 韩真真听到没有结果,脸色顿时黯淡了下来。 谭知行安慰她,不用担心,他会另外想办法的。 他轻轻握住韩真真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温柔。 “韩姑娘,别难过,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脱离这里。” 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韩真真这才心情高兴起来。 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感动地说道:“谭公子,你对我真好。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 谭知行回到家里,心绪却久久无法平静。 很快,他就将与魏国公的那件事抛诸脑后。 现在他的重点是,怎么在江南这场即将来临的乱战中活下来。 谭知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知道崇祯死后,南方地区一片大乱。 南京官员们如同散沙一般,各自为政。 后面接手的几个藩王,都不能整合明朝的力量,导致被清军轻松击败。 他的脑海中思绪万千,不断地思索着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隐约觉得要有自己的军队,但是凭自己现在的资源,在大规模军队面前,自保都难如登天。 他心中暗忖:自己作为现代人,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江南的这场浩劫,而自己无能为力? 不,作为从小就受过现代文明教育的谭知行,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一定有办法的!”谭知行心里给自己打气。 但现在都快一月底了,马上将迎来巨变,这可如何是好? 既然没有具体的办法,那还是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好,说不定后面会迎来转机。 就在谭知行懊恼之际,他突然想起楚逍遥的一句话,如果清军真入关了,只有崇祯才能集合南方的明军力量。 要是崇祯能听劝告,南迁到南京城就好了。 可是历史上他是上吊自杀了,谭知行相信这个时代,崇祯同样也是难逃活命。 像崇祯这样刚愎自用的人,谁的话也听不进。 京城官员们涣散无比,都只想着逃命,谁还顾得上他呢?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的焦虑如同火焰一般燃烧着。 他知道历史上,京城被李自成攻占后,崇祯皇帝自缢,远在江南的福王朱由崧被武将拥立为皇帝,他得继大统。 但他一直对崇祯诸子颇为忌惮,而很多皇室的人从北方逃到了江南。 像 “妖僧案”、假太子案、“童妃案” 三大案,都是轰动一时,给朱由崧朝廷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那些日子里,江南的官场各方势力相互争斗,争权夺利。 对于这些人是否假冒者,官员们也是束手无策,真假难辨。 三个案子让本来就一盘散沙的南明朝廷,凝聚力越来越低,朝廷各方势力掣肘,根本不顾及即将到来的清军威胁。 他们只想着自己的利益,毫不知道入关清军的屠刀已经高悬在头顶。 最后闹出了面对清军直接逃跑和开门投降的闹剧。 谭知行紧紧皱着眉头,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他突然想到,如果想个法子,让崇祯逃到南京来了?即使他不逃到南方,找个人假扮崇祯了?那不就是能整合起南方的明军力量了? 谭知行猛地停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亮光。 对啊,如果是假冒的崇祯来到南京了?那还有谁敢不承认?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 想到这,谭知行心中一亮。 自己有打印系统,打印出崇祯的人脸面具后,那就相当于复制一个崇祯出来了? 要知道打印出来的人皮面具,和古代易容术无异,在现代都能以假乱真,更不用说这古代的明朝了。 只要能找到崇祯的画像,到时用打印系统扫描,再打印出人皮面具,不就成了? 谭知行兴奋得差点叫出来,他终于找到了可以解决明末乱世的方法。 然而,很快他又冷静下来。 怎么找到崇祯的画像了?或是打印出人皮面具后,该如何顶替崇祯呢?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要好好计划下才行,要不然一着不慎,被人看出破绽就麻烦了。 对啊,去哪儿弄到崇祯的画像呢?谭知行不由陷入了沉思。 但很快,他又振作起来。 找到办法,总比没办法好。 想到可以用复制崇祯来挽救天下,谭知行紧绷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虽然前路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他已经有了方向。 想到这,谭知行重新躺回床上,这才安然睡去。 第101章 寻找画像 第二天,谭知行起来后,就带着杨烈匆匆忙忙奔赴楚府。 到了楚府,楚炎炎正站在院子里。 她瞧见谭知行,脸上瞬间绽开灿烂笑容。 “知行哥哥,你怎么来了?” 她欢快地迎上前,眼眸中满是惊喜。 两人闲聊几句后,谭知行眼神一闪,找了个由头问道:“炎儿,你见过崇祯皇帝吗?他是啥样的人呀?” 楚炎炎一听,顿时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惊讶说道:“知行哥哥,我一个小女子,哪能见到当今天子哟。” 谭知行尴尬地笑笑,说道:“哈哈,说得也是。” 楚炎炎满脸疑惑,追问道:“知行哥哥,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呢?” 谭知行挠挠头,只好找了个借口道:“我就是好奇,当今天子到底是啥样的人呢。” 楚炎炎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说道:“你去问问我爹爹呗,看他见过没。” 于是,谭知行赶紧告辞,转身去拜访楚逍遥。 楚逍遥此时正安安静静地坐在书房里,手捧着一本书,神色专注而沉稳。 听到谭知行来了,他不慌不忙地抬起头,淡淡说道:“请他进来。” 两人坐定后,楚逍遥不紧不慢地叫来管家,吩咐道:“给谭公子上茶。” 楚逍遥眼神平静地看着谭知行,问道:“知行,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谭知行脸上堆满笑容,说道:“楚大人,我来向您汇报一下漕威军的训练情况。” 楚逍遥微微一摆手,沉稳地说道:“漕威军才三十来人,你自行处理就行,这点小事不用专门来汇报给我听。” 谭知行嘿嘿一笑,圆滑地说道:“虽说是小事,可也得跟指挥使大人您交待一下不是。” 楚逍遥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知行,你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吧,到底有啥事?” 谭知行也笑了,讨好地说道:“知我者楚大人也!” 随即,他神色一正,小心翼翼地说道:“楚大人,这次过来确实有点小事。主要是想问下大人,您有没有见过当今天子?” 楚逍遥脸色一沉,严肃地说道:“知行,这些事可不是随便能问的。” 谭知行连忙摆手说道:“楚大人,您千万不要误会,在下绝非他意,只是现在北方形势恶化得厉害,我想了解下朝廷到时会怎么处理,我们也好提早作准备啊。” 谭知行找了个理由,勉强算是应付过去了。 果然,楚逍遥听了,神色稍缓,如释重负般说道:“知行,你我虽然熟悉,但随意谈论天子也是大忌,你可明白?” 谭知行道:“大人说的是。” 楚逍遥这才缓缓道:“这儿没有外人,我跟你说说也无妨。但是你在外面,可千万不要随便谈论这些。” 谭知行道:“大人教训的是。” 楚逍遥道:“我也只是很久之前,跟随漕帅一起上京面圣的时候见过天子一面。” 谭知行道:“那当今天子面相,一定是不同凡响吧。” 楚逍遥微微皱眉,问道:“知行,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 谭知行笑道:“纯属八卦心理。” 楚逍遥道:“何为八卦?” 谭知行笑道:“就是花边新闻,听说当今天子是个大帅哥呢。” 楚逍遥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缓缓道:“不错,当今天子虽衣着简朴,然其长相俊美,眉宇间满是英气。且思维敏捷,对漕帅的奏折,时不时便提出独到见解。可惜听说皇上整日操劳政事,面色惨白,身形日渐消瘦。” 谭知行心中暗道:看来和历史上所说差不多。 崇祯长得英俊潇洒,但二十多岁头发已白,眼长鱼尾纹,可说是一个勤政的皇帝。 “当然,我离得远,看得并非真切。” 楚逍遥微微叹息。 “都说当今天子气度不凡,英俊潇洒,可惜无缘得见。” 谭知行佯装叹惜,语气中满是遗憾。 “你可惜什么?莫说你只是一个千总,像很多正三品、正四品的文武官员,他们一辈子也没见过皇上。” 楚逍遥斜睨谭知行一眼,仿佛在看一个怪物,“就你也想见当今皇上?他可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赶紧放下这份心吧。” 谭知行忙不迭点头,急切道:“是,是,是,楚大人教训的对。只是没见着当今皇上的模样,总是觉得有点遗憾。” 拿不到崇祯的画像,那可怎么打印他的人脸面具?谭知行心中暗自焦急。 “知行,你要见到皇上本人是不可能了。不过,若只是想知道当今皇上的模样,南京城内还是有画像能看的。” 楚逍遥突然说道。 “哦,还有当今皇上的画像?” 谭知行心中狂喜,面上却装作淡淡的模样,“真有画像?” “是的,据我所知,南京城里就有人家里挂有皇上赏赐的画像。” 楚逍遥肯定道。 “哦,是谁这么有面子,皇上居然会赏赐画像给他们。” 谭知行看似无意地问道,眼神中却流露出强烈的好奇。 “这个和你说了也没用,人家是勋贵。” 楚逍遥微微摇头。 “也不一定,说不定到时有机会去他家看看了。” 谭知行哈哈大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知行,你今天一直在问当今皇上的事,你这是想做什么?” 楚逍遥警惕起来。 他眼睛紧紧盯着谭知行,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楚大人,但说无妨,我也只是好奇,想了却下心愿。” 谭知行再次哈哈大笑,试图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 “魏国公徐弘基。” 楚逍遥淡淡吐出一个名字。 “哦,原来是魏国公,那看来是看不成了。” 谭知行看似无奈地哈哈大笑,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从魏国公那里拿到画像。 既然知道了魏国公那儿有崇祯画像,谭知行也无心继续聊下去了。 他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楚府。 谭知行离开后,楚炎炎迈着轻快的脚步进了楚逍遥的书房。 她好奇问道:“爹爹,知行哥哥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何事?” 楚逍遥想了下道:“他一直在问当今皇上的模样。” 楚炎炎回道:“这样啊,他刚进府时,也有问过我这个问题,你说,知行哥哥是想干嘛?” 楚逍遥道:“不清楚,拭目以待吧!估计他会去找魏国公。” 第102章 二女争锋 楚炎炎不解地问道:“他找魏国公干嘛?” 楚逍遥道:“魏国公那儿有当今皇上的画像。” 楚炎炎急道:“那魏国公会借给知行哥哥看吗?” 楚逍遥道:“一定会的。” 楚炎炎道:“为什么?” 楚逍遥叹道:“魏国公一直在为芸芸的病情担心,找了很多名医,但是进展甚微。我看当今世人,恐只有谭知行能够医治好了。” 楚炎炎道:“徐叔叔有来找过你了?” 楚逍遥道:“是的,他从京城回来南京后,听到你左腿医治好的消息,就第一时间来找了我。他后面去找知行谈过,可是知行不愿意。希望有了这个画像,能够打动知行吧。” 楚炎炎道:“爹爹,我看着芸芸生病的样子很心痛,既然知行哥哥不愿意,我想去和他说说。” 楚逍遥嘱咐道:“你和芸芸是好朋友,帮下她是应该的,至于知行那边愿不愿意,就看缘份了。” 楚炎炎听了,点了点头。 …… 离开楚府,谭知行翻身上马,眉头紧锁,心中思索着如何处理这件事。 现在是魏国公有求于他,而他心心念念的崇祯画像就在魏国公手上。 他深知自己不能太过主动,否则不好提要求。 魏国公看上去心急如焚,想必会再次找他。 想到这,谭知行稍稍放松下来。 他一夹马腹,直奔城外的漕营。 张铁牛得知谭知行进营的消息,立刻示意手下漕兵继续训练,自己则快步迎了上去。 “大人,您来了。” 张铁牛恭敬道。 谭知行微微点头,看着张铁牛问道:“最近营中情况如何?” 张铁牛连忙回道:“大人,一切都好。兄弟们训练刻苦,不敢有丝毫懈怠。” 谭知行又看向正在训练的谭忠大、谭忠二,大声喊道:“忠大、忠二,过来。” 谭忠大、谭忠二急忙跑过来,行礼道:“大人。” 谭知行问道:“你们训练得如何?可有进步?” 谭忠大挠挠头,说道:“大人,我们一直在努力训练,感觉自己的体能和力量都有所提升。” 谭忠二接着说:“大人,我们的格斗技巧也有进步,现在和兄弟们切磋,胜多败少。” 谭知行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很好,继续努力。” 谭知行继续在营内查看漕兵训练情况。 王猛、李二狗、赵熊、吴鹰、孙豹等人看到谭知行进来,立马挺起胸膛,更加认真地训练起来。 谭知行走到王猛身边,看着他挥舞着长枪,枪影如电。 “王猛,不错,力量和速度都有进步。” 谭知行夸赞道。 王猛脸上露出喜色,说道:“多谢大人夸奖,我们一定更加努力训练。” 谭知行又来到李二狗面前,李二狗正在练习射箭,箭无虚发。 “李二狗,箭术有长进啊。” 谭知行笑道。 李二狗嘿嘿一笑,说道:“大人,我们每天都在苦练,就想为大人争光。” 赵熊、吴鹰、孙豹等人正在进行格斗训练,几人打得难解难分。 谭知行看着他们,说道:“赵熊、吴鹰、孙豹,你们的格斗技巧越来越娴熟了。” 赵熊喘着粗气说道:“大人,我们不敢偷懒,一直在努力提升自己。” 吴鹰和孙豹也点头道:“大人,我们会继续加油的。” 谭知行边走边拍打着他们,眼中露出满意之色。 “好好训练!” 他大声说道。众漕兵齐声高呼:“是!” 谭知行看完漕兵训练后,与杨烈一同回到南京城内的家里。 楚炎炎和小婵早已在家里等候。 见到谭知行回来,她们急忙围上来询问事情办得如何。 谭知行笑道:“进展不错。” 刚坐下来不久,小婵便匆匆进来通报道:“楚小姐来了。” 谭知行心里纳闷:“炎儿怎么过来了?难道又有事?” 于是,他赶紧起身出了屋。 只见楚炎炎和小婵在屋外说话。 “炎儿,你怎么来了?” 谭知行看到楚炎炎,快步迎了上去。 “知行哥哥,没事我就不能来啊!” 楚炎炎娇笑道,眼神中带着一丝俏皮。 “当然可以!” 谭知行苦笑道,心中无奈。 柳飘飘这时也走了出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楚炎炎,只见楚炎炎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衣裙,面容娇美,气质出众。 柳飘飘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惊讶,同时也有一丝警惕。 她心想:这个女子和谭知行关系如此亲密,看来不简单。 楚炎炎也看到了柳飘飘,她同样被柳飘飘的健美肤色所吸引。 但出于女子天生的敏感,她也对柳飘飘心生警惕。 谭知行见状,连忙给楚炎炎、柳飘飘相互简单介绍了下双方。 “炎儿,这是柳飘飘。飘飘,这是楚炎炎。” 楚炎炎微微点头,蹙眉道:“柳姑娘,久仰大名。” 柳飘飘也淡淡说道:“楚姑娘,幸会。” 楚炎炎和柳飘飘还是第一次见面。 她们见对方都是高挑亮丽,出于女子天生的敏感,二人见面时也只是微微点点头,眼神中却隐隐有着较量之意。 一时间,房外的气氛变得极为微妙。 谭知行看着身边的女子越来越多,心中也是头疼不已。 但此时他也顾不上这些,只能顺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 谭知行领着楚炎炎走进书房。 他微笑着说道:“炎儿,你可别生柳姑娘的气了。她之前断了左手臂,是我医治好的。” 楚炎炎瞪大了眼睛,说道:“你是说她就是那个柳风寨的姑娘?” 谭知行笑道:“是的,她下山来就是为了保护我。” 楚炎炎低下头,语气中满是失落:“知行哥哥,柳姑娘真厉害,我好羡慕她,她能为知行哥哥做事,我是不是很没用?” 谭知行连忙摇头,笑着说:“炎儿,每个人的作用都不同,你也很厉害,帮了我很多啊。” 楚炎炎眼睛一亮,追问道:“真的吗?” 谭知行道:“肯定是真的啊。” 楚炎炎说道:“知行哥哥,今天过来,是有件事想和你说。” 谭知行道:“炎儿,请说。” 楚炎炎道:“是这样的,我有个好朋友,叫徐芸芸,她真的很可怜。” 谭知行道:“你是说魏国公的女儿?江南四美民谣中的徐芸芸,一夜疯癫?” 第103章 王爷上钩 楚炎炎低声道:“是的,芸芸为人善良,半年前不知什么原因,得了怪病,现在一直受这病痛折磨。” 楚炎炎红着脸道:“知行哥哥,你也听过那首江南四美的民谣?” 谭知行点了点头,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刚穿越过来时,听到的那首民谣。 ”楚炎炎,残腿断梦, 徐芸芸,一夜疯癫, 黄敏敏,恶少逼婚, 杜芊芊,赘婿吃软饭。“ 没想到江南四美中,三个竟然和自己有关联。 “知行哥哥,谢谢你救了我,要不然我就会像民谣中说的那样,每日以泪洗面。” 楚炎炎满脸深情地看着谭知行说道。 “炎儿,不要自责,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相信我。” 谭知行看着楚炎炎,眼神坚定。 “芸芸现在每日生活的痛苦不堪,请求知行哥哥也医治下她吧。” 楚炎炎哀求道。 “炎儿,你心地真好。之前魏国公找过我了,我也在考虑之中。” 谭知行说道。 “知行哥哥,谢谢你。” 楚炎炎拉着楚知行的手臂,满脸喜色。 兴许是觉得有点失态,她连忙松开了手。 谭知行假装不以为意道:“炎儿,也不一定有把握,要看了才好说。” “知行哥哥,我相信你。” 楚炎炎满是感激的眼神看着谭知行。 谈完事情后,楚炎炎便准备回家了。 柳飘飘从小婵那儿,也知道了楚炎炎的情况。 原来楚炎炎是腿断了,谭知行医治好的。 这让她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后面听小婵说,楚炎炎将自己的全部家当,都拿出来给了谭知行,作为招兵的饷银,这让她感到很佩服。 当楚炎炎出来后,柳飘飘特意走了出来,微笑着和楚炎炎打招呼:“楚姑娘,慢走。” 楚炎炎微微一愣,随即微笑回应:“柳姑娘,多谢。” 柳飘飘道:“楚姑娘不必客气,以后我们可以多走动。” 楚炎炎点头道:“好,柳姑娘有心了。” 柳飘飘心中想着,这楚姑娘如此重情重义,为了知行哥哥能做到这般地步,着实令人敬佩。 而楚炎炎也在心中感慨,柳姑娘虽来自柳风寨,却有着这般大气与善良,看来她对知行哥哥也是一片真心。 两人并肩走着,气氛渐渐变得融洽起来。 柳飘飘道:“楚姑娘,你与知行哥哥相识已久吧?” 楚炎炎道:“嗯,知行哥哥救了我,我一直很感激他。柳姑娘你呢?你与知行哥哥又是如何相识的?” 柳飘飘便将自己受伤被谭知行救治,以及后来下山保护他的事情娓娓道来。 楚炎炎听得认真,眼中露出赞赏之色。 楚炎炎道:“柳姑娘,你真勇敢。能为知行哥哥做这么多,我自愧不如。” 柳飘飘连忙摆手道:“楚姑娘千万别这么说,你也为知行哥哥付出了很多。我看出来了,你对知行哥哥也是一片深情。” 楚炎炎红了脸,说道:“柳姑娘说笑了,我只是感谢知行哥哥的救命之情。” 柳飘飘微微一笑,心中却明白楚炎炎对谭知行的感情不一般。 而楚炎炎也看出了柳飘飘对谭知行的心意,心中虽有一丝失落,但更多的是对柳飘飘的理解。 走到门口,柳飘飘道:“楚姑娘,以后有空常来玩。” 楚炎炎道:“好,柳姑娘,今日与你交谈,很是愉快。希望我们以后能成为好朋友。” 柳飘飘点头道:“一定会的。” 看到她们俩这么快就相处好了,谭知行在一旁看着也是感到奇怪。 …… 翌日,谭知行坐在书房中,正专注地看着书。 忽然,就听到小婵快步走进来通报道:“公子,外面有人找。” 谭知行放下书,问道:“是什么人,这么早过来找我?” 小婵道:“好似韩姑娘跟着一起过来了。” “那看来是韩真真和王管家了。” 谭知行心中一动,连忙站起身,快步出了屋。 来到门外,只见一辆装修豪华的马车。 旁边站着韩真真,身着一袭淡粉色衣裙,身姿婀娜。 她微微歪着头,眼神中带着期盼,俏脸上满是紧张之色。 王管家则恭敬地站在一旁,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谭知行笑道:“两位这么早来有什么事?” 韩真真见着谭知行,便微微欠身,施施然行了个福礼:“见过先生。” 她的声音温柔动听,让人听了如沐春风。 王管家也是面带笑容道:“谭公子,不知现在可有时间,我家主人有请。” “看来魏国公果然很急。” 谭知行了然于胸,于是便道:“王管家,等我一下,我换套衣服便走。” 回到屋内,谭知行换上那套蓝色长衫。 蓝色长衫穿在他身上,更显玉树临风,气质不凡。 韩真真只觉眼前一亮,她微微张着嘴,眼中满是惊艳之色。 由于是去青楼,柳飘飘不方便前行,谭知行便让她和小婵守在家里。 他带上杨烈,骑着马,跟在王管家的马车后面。 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飘香楼。 仍然和上次一样,为了保密起见,他们是通过后门进的。 然后王管家便领了他去上次的包房。 谭知行让杨烈和韩真真他们在一楼等他。 进了包房,魏国公正徐弘基在独自喝茶。 他见谭知行进来,便微微抬了抬手,做了个请座下的手势。 谭知行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魏国公递了一杯茶过来。 谭知行轻轻抿着,不由感叹道:“真是好茶。” 魏国公笑道:“谭公子想喝的话,我让人给你送一罐过来?” 谭知行笑道:“谢谢魏国公了,虽然这茶不错,但我喝不习惯,还是习惯吃那些粗茶。” 魏国公笑道:“谭公子,我就明人不说暗话,前天说的事如何?” 谭知行道:“你是说医治的事?我考虑了很久,还是不行。相信你也问过漕运指挥使楚大人了,我这儿医治一次病人,代价不菲,很消耗真元的。” 魏国公笑道:“我知道,所以我给出的价格也不错,除了将韩真真免费送给谭公子,同时再将飘香楼也送给你了!” 谭知行笑道:“魏国公,恕难从命,像飘香楼这样的产业,估计你有几十处这样的产业,而且我要这飘香楼也没用啊。” 第104章 达成交易 魏国公笑道:“你有了飘香楼,以后就可以靠他来赚钱,不用再风雨中弹古筝赚钱了。” 谭知行淡然道:“我这人没什么野心,平日粗茶淡饭就行了,而且这青楼的银子,我用得不心安。” 魏国公笑道:“哈哈,看不出谭公子还是如此心胸坦荡之人啊,这样吧,你不要青楼也行,我送你一处南京城内的大宅子,如何?我知道你还是在租宅子住的。” 谭知行笑道:“这个还不错,有点诚意。” 魏国公笑道:“那谭公子可是同意了?” 谭知行说道:“还是觉得不够。你可知道,当初楚大人是花了三条人命、一条大船以及千两银子,我才答应给他医治的。” 魏国公眉头微微皱起,似有恼怒道:“谭公子,你就不怕我用强,将你抓去医治吗?” 谭知行淡淡道:“我本是赘婿一个,被人赶了出来,身边也没亲人,你抓我去,又有何用,大不了一死而已。” 魏国公道:“谭公子果然是有骨气之人。” 魏国公徐弘基从楚逍遥那儿,也是了解到谭知行是吃软不吃硬,故而才好言相说。 按他过往的脾性,一个不如意,那就是拖出去砍了。 不过这治病救人不同其它,要是谭知行不愿医治,威胁他又有何用了。 想到这,魏国公说道:“那谭公子要如何才肯答应医治了?” 谭知行见时机已到,深知再一味拒绝,惹恼魏国公可就不妙了。 于是他佯装思索一番,换了个语气道:“魏国公,要医治也可以,不过得答应我的几个条件。” 魏国公见谭知行松了口,心中大喜,急忙道:“谭公子,有条件尽管说。我魏国公在这江南之地,还是有些手段的,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定能满足你。” 在他看来,以他魏国公财大气粗的实力,一般的条件都不在话下。 谭知行正色道:“按刚才所说,韩真真脱离乐籍,恢复自由之身。不过现在我这儿暂时没有去处,所以让她还是留在飘香楼,但是你们不得要求她,做任何她不愿意做的事。” 魏国公满脸疑惑,奇道:“既然脱离乐籍了,为何还留在飘香楼?这其中有何缘由?” 谭知行道:“这个你不用管,就问能不能做到?” 魏国公道:“这个自然没问题,我们像韩真真这样的花魁还有不下不下十个,到时她在飘香楼想做啥就做啥,我们会保护她的安全。我魏国公说话算话,绝不食言。” 谭知行点了点头,继续道:“飘香楼可以不要,你说的大宅子我们要。” 魏国公道:“这个没问题,我等下就安排管家,给你一套城内的宅子。我魏国公赏罚分明,只要你能治好小女的病,这些都是小意思。” 谭知行道:“很好,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魏国公急切道:“还有个什么条件,尽管说。我就不信还有我魏国公办不到的事。” 谭知行道:“我从小就仰慕当今皇上,以皇上为榜样,我一直有个愿望,想看下皇上的画像,不知可否让我看下?” 魏国公听了,心中暗想:这算什么条件,不就是看下画像? 于是他说道:“你想看皇上的画像没问题,不过我先说清楚,只能看,不能拿走,要不然,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那可是重罪了。我魏国公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惹上麻烦。” 谭知行笑道:“自然,只是看,不会拿走。” 魏国公道:“那没问题。” 他看着谭知行,又问道:“谭公子,你就不问我是医治何人,医治何病?” 谭知行笑道:“楚大人女儿楚炎炎之前已告诉过我令千金徐芸芸的病情,她也求过我,一定要医治好徐芸芸。” 之前谭知行和楚炎炎聊过徐芸芸的病情,他心里已有初步计划,是以有一定把握医治她。 魏国公恍然大悟道:“原来炎炎也和谭公子说过这事,那我得好好感谢下她了。这丫头,还挺有心的。” 谭知行道:“魏国公,那是自然。” 魏国公道:“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安排管家过来接公子了。” 谭知行道:“好,那明天见。” 说完,魏国公让门外的管家叫真真姑娘进来。 韩真真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包房。 她一进门,便瞧见谭知行与魏国公两人有说有笑,心中顿时明白事情办成了。 魏国公看着韩真真,语气郑重道:“真真姑娘,恭喜你脱离乐籍,以后你就是谭公子的人了,还不赶紧拜见谭公子。” 韩真真听了,脸上满是激动之色。 眼前这个年轻男子答应她的事,果真是做到了。 而谭知行站在一旁,笑吟吟看着韩真真。 韩真真郑重其事行了个礼,声音清脆道:“拜见公子。” 谭知行笑道:“真真姑娘,你不用这么客气,你自由了,以后你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将韩真真的那张乐籍纸撕掉了。 韩真真感激道:“谢谢公子!” 魏国公在一旁说道:“真真姑娘,你在飘香楼多年,也是为我们出力不少。你这次离开,我个人也送你一千两银子,以表心意。” 他心中清楚谭知行看重韩真真,在韩真真走时送她一笔银子,也能给谭知行留下个好印象。 韩真真感激道:“谢谢魏国公成全!” 魏国公道:“以后好好在公子身边吧,他是个好人。” 韩真真道:“真儿明白!” 说完,魏国公识趣地离开。 包房里只剩下韩真真和谭知行二人。 韩真真感激地看着谭知行,她真的成了自由之身,这让她感觉如同做梦一般。 “谢谢你,公子!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韩真真靠近谭知行坐了下来。 谭知行道:“真真,有件事要和你说下。” 韩真真乖巧道:“公子请说。” 谭知行道:“虽然你现在是自由身,可以自由出入,但是可能现在还是要在飘香楼。” 韩真真一听,还得在飘香楼,不由得脸色一变,神情中满是委屈,眼看就要哭了:“公子,为什么呀?我本以为可以脱离这飘香楼,跟在公子身边,没想到……” 她心里满是失望,甚至有些难过。 第105章 窥天阁 谭知行想了下道:“真真,你先不要急,听我说。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飘香楼这儿安全,我担心左梦庚会和你过不去。另外一个,我留你在这儿是有大用的。” 韩真真听了,连忙问道:“公子,我留在这儿是有什么用处?” 谭知行道:“我准备成立一个窥天阁的部门。” 韩真真问道:“窥天阁?” 谭知行道:“对,这个部门主要是收集天下情报,到时这个部门将是以你为主。” 韩真真道:“以我为主?” 谭知行点了点头道:“接下来江南大乱,无人可独善其身,我想为天下百姓做些事情。” 韩真真心中一动,原本的失望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使命感。 她心想:原来公子是有如此大的谋划,我定不能辜负公子的期望。 韩真真道:“那我需要做哪些事情?” 谭知行道:“还是和之前一样,不过就是多留心一下,来秦淮河青楼这儿的官员、将领及各色人等,到时我会将这些人的名单给你,凡是有涉及到谈论他们的人和事,你都记下来。” 韩真真道:“没问题,公子放心,我一定会仔细留意。” 谭知行认真地看着韩真真道:“除了魏国公负责你的安全,我到时也会派家丁谭忠五过来。他会全权保护你,你有重要的情报,可以随时安排他送出来。” 韩真真道:“公子,你放心,我会做好的。为了公子,为了这天下,我定会全力以赴。” 谭知行笑道:“当然,也可以不做这些,你还记得我之前弹的《赤伶》吗?倾巢之下,焉有完卵,所以,不论怎么样,我们总要做点事情。” 韩真真道:“公子,我懂的。” 谭知行道:“真真,我知道难为你了,我们以一年为期,一年之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韩真真道:“公子,只要能帮到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谭知行道:“好,我让小婵到时给你支出一千两银子,作为你活动的费用。你可以在这儿青楼物色一些可堪重用的女子,为我们收集情报。” 韩真真道:“公子,不需要银子,我这儿还有家当了。” 谭知行摆手道:“那是你的银子,你自己留着用。” 韩真真道:“那我们以后是不是不能经常见面了?” 谭知行神色凝重道:“真真,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以后我们最好不再见面了。 现在最开始的任务,就是收集左梦庚的情报,看看他们在应天府是想有什么图谋。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韩真真道:“公子,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完成你的任务。” 谭知行回到住处后,找来小婵。 谭知行道:“小婵,准备一千两银子。” 小婵微微欠身,恭敬道:“公子,这是为何要准备如此多的银子呀?” 谭知行道:“此银是给韩真真,让她用于收集情报之事。如今局势不明,情报至关重要。” 小婵点头道:“小婵明白了,公子放心,小婵这就去准备。” 随后,谭知行叫来谭忠五。 谭知行道:“忠五,你此次前去飘香楼,责任重大。一定要保护好韩真真的安全。” 谭忠五抱拳行礼道:“公子放心,忠五必当竭尽全力,保护韩姑娘周全。” 谭知行道:“记住,不可有丝毫懈怠。若有闪失,唯你是问。” 谭忠五郑重道:“是,公子。忠五定不辱使命。” …… 第二天,王管家早早来到谭家,令人意外的是,楚炎炎竟也一同前来。 第三天,谭知行带着杨烈,骑着马跟在马车后面,来到魏国公府邸。 魏国公府邸气势恢宏,朱红色的大门高大威严,门上牌匾上的 “魏国公府” 四个大字熠熠生辉。 一进府中,只见宽阔的庭院中铺满了平整的石板。 穿过庭院,是一条长长的回廊,回廊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栩栩如生。 再往里走,国公府装修大气磅礴,假山怪石嶙峋,流水潺潺作响,假山下的池塘中鱼儿欢快地游弋着。 来到客厅,魏国公正与神医圣手李学圣及一个老者交谈着。 魏国公满脸忧心,而李学圣和老者则神情复杂。 谭知行和楚炎炎向魏国公行礼问好。 魏国公看到谭知行进来,顿时喜上眉梢。 他连忙给谭知行介绍道:“谭公子,这位老者是应天府太医院的医官李建方,他也是李学圣的伯父。 李御医可是江南地区最有名的御医,文武官员遇到疑难病症都会来找他。” 李学圣看到谭知行,高兴地喊道:“谭兄,你来了就好。” 谭知行也赶紧打招呼:“李兄,一向可好?” 然后又抱拳看向医官李建方:“李御医好。” 李御医正为徐芸芸的病情忧心忡忡,他带着李学圣来看过多次了,却一筹莫展。 此刻看到谭知行,心中满是矛盾。 他心想:若这年轻人真能救活徐芸芸,那我这江南第一御医的名声可就要受损了。可若他救不活,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我身为医官,又怎能忍心看着病人受苦。 李御医微微皱着眉头,看着谭知行说道:“你就是谭公子?听闻你医好了楚姑娘的左腿,老夫初始还不信,如今看来,倒是真有几分本事。只是这徐姑娘的病,甚是棘手,你可有把握?” 谭知行微笑道:“李御医,在下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徐姑娘,但定会尽力而为。” 李御医哼了一声,说道:“年轻人,莫要夸下海口。这徐姑娘的病,老夫都束手无策,你若治不好,可莫要坏了老夫的名声。” 谭知行淡然道:“李御医放心,在下自会谨慎行事。若能治好徐姑娘,那也是她福泽深厚。若治不好,也只能说是在下医术不精。” 谭知行随后看了魏国公一眼。 魏国公无力地摇了摇头,沉声道:“你快去吧!” 谭知行点了点头,就在下人的带领下前往徐芸芸的闺房。 李学圣和楚炎炎两人紧紧跟了过来。 徐芸芸的闺房在后院。 快到后院时,谭知行就闻到一阵刺鼻的气味。 第106章 徐芸芸 谭知行皱起眉头,问道:“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下人赶忙答道:“这是粉彩的味道。” 谭知行疑惑道:“粉彩?” 楚炎炎在一旁解释道:“芸芸喜欢画画,去年初她过生日时,魏国公在后院特意给她新起了一个房间。 墙壁是用的朱漆粉彩的装饰,琉璃瓦用的黄黄绿绿的色彩,窗户墙壁上都糊满了绘画。 芸芸很喜欢这间房子,终日呆在屋子里画画。” “这不就是房屋装修污染吗?” 谭知行紧紧皱眉道。 新装修的房子绝对不能入住,因为室内污染严重,这些常识现代社会每一个普通人都能想到,古人知之甚少。 这也是大明皇帝短寿的原因,紫禁城是新建的皇宫,朱棣迁到京城后,皇帝直系子孙的平均年龄,要远低于外地就藩的亲王直系子孙。 “知行哥哥,怎么了?” 楚炎炎满脸担忧地问道。 “这房子有问题,污染超标太严重了。” 谭知行道。 “什么是污染?” 楚炎炎一脸茫然。 “我后面再和你细说!” 谭知行回道。 在下人的带领下,他们很快来到了徐芸芸的闺房前。 谭知行刚要进房,就被挡住了路。 原来在闺房门口,还有一个玉面束冠、一袭白衣的公子哥儿,正目光傲然看着他。 “你是……” 谭知行问道。 楚炎炎在他耳边轻声说:“这位公子是徐家大公子徐久爵,他自小和小妹徐芸芸感情深厚,他见徐芸芸病情难熬,一直在旁边守着。” 原来是徐久爵,历史上大明最后一个魏国公。 呵呵,看样子他们兄妹俩感情确实不错。 下人在一旁说道:“见过大少爷,这位是谭知行谭公子,老爷让他过来给小姐看病。” 徐久爵似对这个谭知行也有所耳闻,嘴角一歪,轻蔑道:“你不就是那赘婿吗?也会给我妹妹治病?” “正是……” 谭知行淡然一笑。 “哈哈,你会治病?我看你只会趴在青楼女人的肚皮上吧?哈哈哈,笑死我了。” 徐久爵看着谭知行一脸正气的模样,笑得前仰后合。 谭知行脸色一沉,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徐公子,莫要以偏概全。我虽为赘婿出身,却也有几分本事。你这般诋毁,可有些不妥。” 徐久爵眉毛一挑,“不妥?你一个赘婿也敢说我不妥?你有何本事给我妹妹治病?我看你就是来骗财的。” “徐公子,你且看着便是。若我能治好令妹,你当如何?” 谭知行毫不退缩。 “哼,你若能治好我妹妹,我便向你道歉,若治不好,我定让你好看。” 徐久爵怒目而视。 “呵呵,那我等着你的道歉!”谭知行淡淡笑道。 “久爵、休得无礼,谭公子是我请来了,赶紧让开!谭公子快请进吧!” 听到争吵,魏国公和李御医从外面快步走过来。 魏国公目光不悦地瞥了徐久爵一眼,沉声道:“你这逆子,不得无礼。” 徐久爵面色尴尬,心中满是不解。 “爹爹,连李御医都束手无策,他这个废物赘婿会治病?你这是病急乱投医。走吧!” 他语气中满是不满与质疑。 “再说,就不要留在这。” 魏国公狠狠瞪了一眼徐久爵,眼中满是怒火。 徐久爵只得闭上嘴巴,他之前对这个赘婿也是早有耳闻,只会流连青楼。 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人,怎么可能会治病?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他心中冷笑一声,暗道:我倒要看看这个赘婿怎么治,看他出丑。 谭知行没有理会徐久爵,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徐芸芸果然是个爱美的女子,闺房里各种金属器物和装饰品琳琅满目。 另外,为了怕她冷,里面还备有一个取暖用的炉子,门窗紧闭。 这样的环境,不让人窒息才怪。 谭知行看了一圈,心中已然有数。 进入徐芸芸闺房内间,楚炎炎跟着一起进了。 只见一个年轻女子正躺在床上,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口里不时发出痛苦的声音。 听楚炎炎说起过,原本徐芸芸是个娇美女子,如今却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 楚炎炎轻声道:“芸儿,我来看你了。” 床上女子艰难睁开眼,满脸凄然,“炎儿,是你吗?” 楚炎炎赶忙走了过去,坐在床边,握着徐芸芸的手道:“芸儿,你好些了吗?” 徐芸芸眼中满是绝望,“我活着很难受啊,我是不是要死了。我真的不想活了,这般痛苦,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楚炎炎急忙道:“你不要灰心,我叫来了神医,他可以治好你的病。” 徐芸芸眼泪掉了下来,说道:“神医也没用啊,我看过的医生很多了,他们都找不到病因。” 楚炎炎坚定道:“一定有办法的,我之前左腿断了,我也是寻死寻活,后面不也是好了。你一定可以的。” 徐芸芸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光彩:“真的吗?我真的还能治吗?” “徐姑娘,你一定可以好的,相信我!” 谭知行慢慢踱步到床前。 徐芸芸只觉眼前一亮,一个身穿蓝衫,身材挺拔、气质不凡的年轻人站在他面前。 初见谭知行,徐芸芸心中满是惊奇。 此人见到她这般模样,没有一点异样的表情,还不断鼓舞她,这让她在极度灰心丧气中生出了一些信心。 “你就是炎炎说的神医?” 徐芸芸艰难的坐了起来,眼神中带着一丝期盼。 “是的,芸儿,他叫谭知行,就是他医治好了我的断腿。” 楚炎炎指着谭知行说道。 徐芸芸听了这才气色好了一些。 谭知行这才发现,她脸上满是道道血痕,看着甚是恐怖。 “谭公子,我现在的模样,没有吓着你吧?” 徐芸芸沮丧道,声音中满是自卑。 “不会的,你病好后就没事的。” 谭知行看着徐芸芸,眼神中满是怜惜。 原本是花一样的女子,被病痛折磨着这番模样,着实让人心痛。 “我也不是什么神医,不过应该有把握可以治好你的病。” 谭知行语气肃穆道。 第107章 妙手治病 “得罪了!” 谭知行伸手,轻轻摸了摸徐芸芸脑门。 这一摸,他心中猛地一惊,额头果然烫得厉害,看来是有点感染发烧了。 谭知行注意到,徐芸芸的皮肤上还有明显的红点、红斑,成簇水疱等症状。 他一眼便知,这是带状疱疹,会伴有发热、乏力症状,且发疹部位有疼痛、烧灼感。 在二十一世纪时,谭知行就经常看过这样的病人,是以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徐芸芸房间的装修污染严重,那些材料均为无色透明液体,对皮肤黏膜刺激性极大。 在吸入或经皮肤吸收后会引起中毒,严重时会损伤造血系统、神经系统。 这也是导致徐芸芸晚上睡不好,忍不住大喊大叫类似发疯发癫的原因。 不过,还好不算太晚,还能救。 “徐姑娘,可以伸出手给我看下吗?” 谭知行说道,声音温和如春风。 楚炎炎用了一个鼓励的眼神看向徐芸芸,仿佛在说:“别怕,相信谭公子。” 徐芸芸伸出柔弱小手,上面也是血迹痕痕。 “这些都是你自己划的?” 谭知行问道,眉头微微皱起,满是心疼。 此时谭知行心里想着:这姑娘定是受了极大的痛苦,才会如此伤害自己。 “是的,睡觉时感觉刺痒难受,全身很不舒服,但又不知什么地方,只有指甲用力划在皮肤上,心里才会平静下来。” 徐芸芸说道,声音中满是痛苦,令人闻之心酸。 徐芸芸心里满是绝望,她觉得自己仿佛被世界抛弃了,没有人能理解她的痛苦。 “徐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这样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放心,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会治好你的。” 谭知行怜惜地看着徐芸芸。 谭知行暗下决心,一定要治好这个可怜的姑娘。 徐芸芸听了,眼眶微红,眼中泪光闪烁,“谭公子,真的吗?我真的还能好起来吗?我已经被这病痛折磨得太久了,我真的好害怕。” 徐芸芸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但又害怕这只是昙花一现。 “徐姑娘,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我定会竭尽全力治好你的病。” 谭知行郑重地说道,字字铿锵有力。 “谭公子,谢谢你。如果我能好起来,定当好好报答你。” 徐芸芸感激道,声音微微颤抖。 “徐姑娘不必如此,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的职责。” 谭知行微笑道,如阳光般温暖。 徐芸芸看着一脸正容的谭知行,不由得心里感动。 像她现在这副模样,外面纷纷传言她是感染了瘟疫。 外出时,别人看到她,都是吓得大声尖叫起来,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 甚至府里的下人,看到她,也是离她远远的,生怕被传染。 她不敢踏出闺房半步,整天躺在床上,心中满是绝望。 这也是她受不了这种刺激,时不时会大喊大叫的原因。 而这个谭公子,由始至终却没有表现出一点异样的表情。 她不知道的是,谭知行来自后世的二十一世纪,那个时代全世界连续经历了几年的疫情。 在那种环境下,什么样的病情没看过?每个人都不自觉的成了医药专家。 接下来,谭知行又问了徐芸芸一些饮食及生活上的细节。 “以后不会这样了,放心,我会治好你的。” 谭知行安慰好徐芸芸,这才出了闺房。 众人见谭知行空着双手,这么快就出来了,皆惊奇地看着他。 “你这个赘婿,行不行啊?” 徐久爵满脸怀疑,冷冷问道,眼神中满是不屑。 “不行,那你上啊。” 要不是看着他们兄妹感情深厚,谭知行才懒得理他。 “我听爹爹说花了不少银子才请到你,你要是医不好,到时可有你受的。” 徐久爵眼神阴冷,冷冷道,仿佛在威胁谭知行。 “竖子,闭嘴,仔细听谭公子怎么说!” 魏国公怒不可遏,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徐久爵脸上,响声清脆。 “魏国公,接下来,请严格按照我的安排做。” 谭知行也懒得废话,直接说道,语气严肃。 “谭公子,请说,我们一定照办。” 魏国公连忙道,神色郑重。 “首先,立刻给徐姑娘换一个住的地方。” 谭知行道,语气坚决。 “为何,这可是他最喜欢的房间。” 徐久爵嘟嚷道,满脸不情愿。 “这些黄黄绿绿的琉璃瓦,里面含有铅。朱漆粉彩的装饰,有用到汞。糊窗户墙壁绘画的时候,浆糊里加的防腐剂有铝和砷。 另外这些色彩鲜艳的金属器物和装饰品,有用到铅、锡。 这些都是严重的污染物,对身体有害。” 谭知行缓缓说道,眼神严肃。 “谭兄,什么是汞?” 李学圣一旁问道,满脸疑惑。 “李兄,汞就是朱砂,铝就是明矾,砷就是砒霜,这些都是致毒物。” 谭知行道,耐心解释。 “谭兄,果然医术高超,受教了。” 李学圣拱手道,眼中露出钦佩之色。 “这些新物品,至少要空上十个月以后才能用。” 谭知行补充道,语气郑重。 “谭神医,这个没问题,那我们马上将芸芸搬去她原来住的房间。” 魏国公已经改口叫谭知行为谭神医了,神色急切。 “其次,给我准备一些芦荟。” 谭知行继续道,有条不紊。 “要这些有何用?” 李学圣继续问道,好奇不已。 “这个芦荟有消炎、镇静、活血的功效。徐姑娘脸上和身上很多血痕及水泡,用芦荟可以止血,同时有美容活血功效。” 谭知行说道,胸有成竹。 “原来这个芦荟还有这个妙用啊。” 李学圣感叹道,恍然大悟。 “最后,我会给她开一些药,到时按照说明使用即可。当然饮食方面,也要严格注意,我会开一些清单,按照这个给她补身体。” 谭知行道,思路清晰。 “大概多久可以好?” 魏国公见谭知行说得有条有理,也是有了信心,迫不及待地问道。 “大概十天内见效,一个月左右,可以痊愈。” 谭知行自信满满地说道。 第108章 灵丹妙药 “十天,你这个赘婿是不是吹牛啊?要是十天内还是没好,到时怎么办?” 徐久爵忍不住插嘴道,满脸质疑。 “放心,我说十天就十天。” 谭知行朗声道。 很快,下人们就弄来了一批芦荟。 谭知行开始现场教李学圣和楚炎炎制作芦荟胶。 这个芦荟胶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早的面膜。 他先将芦荟洗净,去皮,取出透明的胶状物放入容器中。 “看仔细了,这第一步便是要将芦荟处理干净。” 谭知行一边操作一边说道。 李学圣和楚炎炎聚精会神地看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接着,谭知行加入一些特殊的草药汁液,搅拌均匀。 “这草药汁液可是关键,能增强芦荟胶的功效。” 谭知行解释道。 楚炎炎好奇地问:“知行哥哥,这是什么草药呀?” 谭知行道:“这是一些有消炎、镇静作用的草药,具体名字你们无需知晓,只要记住这个配方即可。” 然后,用小火慢慢熬煮,直到变成浓稠的胶状。 整个过程,谭知行动作娴熟,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药师。 李学圣赞叹道:“谭兄,你这手艺真是令人佩服。” 众人看着那晶莹剔透的芦荟胶,皆是目瞪口呆。 “芦荟胶做好后,就可以涂抹在伤疤处。”谭知行笑道。 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可不能一直留在徐府亲力亲为。 所以他要训练好李学圣和楚炎炎。后面日常照料就是由他们负责了。 李学圣惊讶道:“这芦荟胶竟如此神奇,谭兄,你是如何想到这个法子的?” 谭知行道:“这是我从前所学,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楚炎炎也满脸惊喜:“芸儿这下有救了。” 芦荟胶做好后,谭知行找了个理由,来到僻静的书房,准备打印一批生物制药。 谭知行用打印系统,打印了一批生物制药阿司匹林。 这个抗病毒药物可促进皮损愈合,还能缓解痛,降温的作用。 在打印系统中,模型保存最多的就是生物制药。 要知道,二十一世纪时,全世界可是经历过几次大规模疫情。 这些不同功效的生物制药都有大批量打印试用,每种效果不错。 看着谭知行短短时间,就带出来一大包白色的药片,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李学圣惊道:“谭兄,这是何物?竟如此神奇。” 楚炎炎也满脸疑惑:“知行哥哥,这能治好芸儿吗?” “当然能,这些药片就是特意为徐姑娘研制的。”谭知行随意找了些理由搪塞了过去。 他告诉楚炎炎和李学圣,这些药片服用时的注意事项。 一切准备就绪后,谭知行带着楚炎炎,李学圣等人,来到了徐芸芸新的房间。 谭知行让下人将房间的窗户都打开,里面不要有金属器物,全部先用木制的。 然后,谭知行拿出研制好的芦荟胶,涂在徐芸芸脸上。 一些不方便的地方,则由楚炎炎涂抹。 最后,谭知行将阿司匹林药片,一次二片,让徐芸芸服下。 用芦荟胶涂到伤痕后,徐芸芸气色明显好多了。 李学圣和楚炎炎看着目瞪口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制作方法。 李学圣忍不住问道:“谭兄,这芦荟胶竟有如此妙用,真是令人惊叹。” 楚炎炎也点头道:“知行哥哥,你太厉害了。” 由于药效的作用,徐芸芸马上昏昏欲睡,很快便沉沉入睡了。 第一次,徐芸芸安然睡着了。 没有再像之前一样,全身躁动,发出战栗的嘶吼声。 “谭公子,这种医治之法闻所未闻,不愧是神医,老朽佩服。” 李御医看在眼里,由衷赞叹道,眼中满是钦佩之色。 如果说之前还有所怀疑,那现在是完全相信了。 “我可怜的女儿呐,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魏国公看着安然睡着的徐芸芸,不由得老泪纵横,声音颤抖。 徐久爵满脸喜色,激动地说道:“爹,妹妹这下有救了,这谭神医真是厉害。” 众人围在徐芸芸床前,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中满是欢喜。 李学圣感慨道:“谭兄这医术,真是令人惊叹,我自愧不如啊。” 此时,楚炎炎看着谭知行,眼中满是崇拜和感激。 她心想:知行哥哥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每一次都能创造奇迹。 他如此有才华,有担当,我的一颗芳心怎能不越来越心属于他呢? “魏国公,不用担心,最迟一周后,就会痊愈好,之后慢慢调理,就会恢复原样了。” 谭知行微笑道,语气轻松自信。 “谭神医,你这法子果然有效,请接受久爵一拜。” 徐久爵突然跪了下来,朝谭忠行连磕了三个头。 “徐大少,现在才第一天,你不怕后面徐姑娘会病情复发?” 谭知行微笑道,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 “谭神医,我虽然不会医术,但看我妹妹,现在气息平稳,而且脸上渐有红润,这明显是在好转之中。” 徐久爵说道,急切地为自己的判断解释。“小的开始对谭神医有所不敬,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徐大少,你也是为了妹妹的病情,关心则乱,我不会怪你的。” 谭知行笑道,大度地挥挥手。 徐久爵这才起来。 “知行哥哥,你真的治好了芸儿妹妹!” 楚炎炎朝谭知行投来感激的眼神,满脸惊喜。 谭知行朝楚炎炎微微一笑,意思是小事一桩。 看到徐芸芸一切正常后,谭知行便想着先行回家。 魏国公看到谭知行要走,连忙问道:“谭神医,这就走了?” 语气中满是不舍。 谭知行笑着道:“现在徐姑娘正常了,我已经交待了李学圣和楚姑娘,他们按我说的方法医治就行。” 李学圣连忙道:“谭兄,照你说的,真的没问题?” 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 谭知行笑道:“李兄,放心吧,你都是医圣,怕什么。” 李学圣只能无奈苦笑了。 魏国公见状,这才同意让谭知行先行离开。 徐久爵上前一步,满脸诚恳地说道:“谭神医,今日你救小妹之恩,久爵铭记于心。若日后有需要,定当全力相助。” 第109章 崇祯画像 谭知行安排妥当好徐芸芸的医治计划后,魏国公也是终于放下心来。 按之前说好的,他要将崇祯的画像拿给谭知行看。 魏国公小心翼翼的单独带着谭知行来到他的密室。 一进密室,谭知行便被那满室的奇珍异宝惊得目瞪口呆。 “谭神医,这些都是本公多年的收藏,你若喜欢,随便挑一二样。” 魏国公大方地说道。 谭知行连忙婉言谢绝:“魏国公,多谢好意,我来这儿只想看崇祯画像。” 此刻谭知行心中暗暗想着:这崇祯画像至关重要,关系到拯救天下,可千万不能错过。 魏国公在一处柜子前停下了脚步。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幅装帧过的画像,递给谭知行道:“谭神医,这就是当今皇上的画像。” 说完,魏国公就转身去清点他的那些宝物了。 谭知行拿起崇祯画像,果然和历史上看到的崇祯画像差不多。 长相俊美,清瘦高挑,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谭知行心中一阵激动,终于见到了崇祯的画像,可一定要好好研究一番。 然而,当他趁着魏国公没注意,启动了打印系统,准备扫描崇祯画像时,却遇到了麻烦。 半透明光幕画面中,开始显示打印进度条:“1%、5%...15%...30%...40%...,然后一直停在 40% 就不动了。 “什么问题?” 谭知行嘀咕了下,心中满是疑惑。 他又重启了一次打印系统,可结果仍然是到 40% 左右时,打印系统就停滞不前了。 糟糕,看来这画像像素太低,扫描不成功。 想到这,谭知行急得开始冒了汗,心中焦急万分:这可怎么办? 好不容易有机会看到崇祯画像,却无法成功扫描,难道就这么放弃吗? 魏国公这时走了过来,问道:“谭神医,怎么了,你这额度上这么多汗?” “魏国公,这皇上的画像怎么这么不清楚?是有些年月了?” 谭知行试探问道。 “可不是,这是五年前我去京城参加皇上寿宴,皇上高兴时赐给我的。” 魏国公呵呵笑道,神色中满是自豪。 “五年前的画像,就算能打印出来,也用不上啊,相貌差别太大了。” 谭知行心里想到,不禁有些失望。 “难怪看着皇上这么年轻,他现在是什么样子,有画像吗?” 谭知行问道,眼神中充满期待。 “你是说最近的画像?我想想啊。” 魏国公皱着眉头思索着。 “对,好像左良玉有一副。” 魏国公一拍脑门突然说道。 “左良玉?他怎么会有皇上的画像?” 谭知行问道,心中充满好奇。 “去年初,左良玉剿灭张献忠的贼军有功,皇上当时赐给了他一幅画像。” 魏国公说道。 “那去年的崇祯画像,应该和现在模样差不了多少,那看来得找个法子去找左良玉。” 谭知行心里想道,暗暗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想那左良玉收了皇上的画像后,就高挂在书房中,每日早晚必瞻仰一次。” 魏国公呵呵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历史上,左良玉就是个多面人。他在崇祯死后,当着部下痛哭流涕,后悔自己没有忠君报国。”谭知行虽然不知左良玉是真流泪还是假流泪,但看来这左良玉对崇祯还是有感情的。 谭知行心中思索着左良玉的为人,对他的行为感到不解。 “谭神医,怎么了?” 魏国公看着谭知行在发呆,连忙问道。 “没事,我只是在想,现在皇上英武神明的模样,可惜无缘得见。” 谭知行找了个理由道,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 “那估计是没希望了,左良玉远在武昌,一般的人是见不到他了。” 魏国公说道,摇了摇头。 看来得另想办法了,于是谭知行出了密室。 他和魏国公告辞,准备先行回家,后面再从长计议。 楚炎炎眼中流露出不舍与依恋,轻声道:“知行哥哥,你这么快就走呀。” 谭知行温柔地看了楚炎炎一眼,说道:“炎儿,放心吧,徐姑娘会好起来的。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众人望着谭知行离去的背影,脸上满是依依不舍。 魏国公轻叹一声:“此等人才,实乃难得。” 李御医也微微点头,感慨道:“谭公子医术高超,日后必成大器。” 徐久爵则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定要与谭知行交好。 临走前,魏国公让管家将新房子的钥匙及房契给了谭知行。 谭知行也不客气,问清了新房子地址后,欣然接受。 谭知行骑马回到家里,把这消息告诉小婵和柳飘飘。 “公子,真的吗?太好了!” 小婵满脸喜色。 柳飘飘也露出笑容:“这下可好了。” 谭知行让小婵安排人去通知昆叔,让他们都从句容县搬到城里来。 “公子,为何要让昆叔他们搬到城里来呢?” 小婵问道。 谭知行道:“随着南下的流民越来越多,外面的小县城也变得不安全了。” 见时间还早,小婵一个劲儿说要去新房看看。 好在她可以骑马,于是谭知行和杨烈、柳飘飘、小婵一行人骑着马,去看了下新房子。 很快他们来到新家门前。 只见一座高大的门楼矗立,朱红色的大门紧闭。 门上牌匾处还空着,等待着他们赋予其新的名字。 众人下马,小婵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轻轻推开大门。 随着 “吱呀” 一声,门缓缓打开。 众人一进院子,便被那宽敞的空间震撼。 地面铺着平整的青石板,石板的缝隙中偶尔长出几株嫩绿的小草,给这庄严的院子增添了几分生机。 院子两侧种着几棵高大的槐树,枝叶繁茂,犹如一把把巨伞,为院子带来一片阴凉。 正对着大门的是那豪华的主屋,雕梁画栋,气势非凡。 主屋两边,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十几间房子,有的小巧玲珑,有的宽敞大气。 每一间房子都各具特色,让人眼前一亮。 小婵兴奋地说道:“公子,这新家真是太漂亮了!” 柳飘飘也点头称赞:“确实,这房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谭知行微微点头,眼中露出满意之色。 第110章 山寨危机 “走,进去看看。”谭知行大声向大家说道。 “好!”众人纷纷响应,一起走进主屋。 只见里面宽敞明亮,家具摆放整齐。 正中间是一张巨大的八仙桌,两边摆放着几把雕花的椅子。 墙壁上挂着几幅山水画,为房间增添了几分文雅之气。 “魏国公果然大气!”谭知行暗自赞道。 “哇,这房子好大呀!” 小婵惊叹道。 谭知行也微微点头,目光落在一个大的训练场上,“以后家丁们就可以在这儿训练了。” 众人对这宅子都是相当的满意。 谭知行笑着道:“小婵,以后你就是这谭宅的管家了,人员就由你来安排了。” 小婵怯生生地说道:“公子,我能做好这些吗?” “小婵,我相信你能当好这个管家。” 谭知行微笑道。 于是,小婵担任起管家的角色,满心欢喜地开始安排房子。 这新家房子众多,其中,主屋最为豪华,雕梁画栋,气势非凡。 谭知行作为家主,自然毫不客气地住进了最豪华的主屋正房。 小婵选了东厢房,她一脸认真地说道:“公子,我选这东厢房,是因为离你最近,方便我照顾公子。” 柳飘飘见状,心中一动,也开始挑选房间。 她选了西厢房,说道:“这儿离谭公子也比较近,有什么事也能及时照应。” 小婵和柳飘飘选好房间后,便开始着手布置。 小婵忙前忙后,指挥着家丁们打扫房间、摆放家具。 “这边,把这个柜子放这儿。” 小婵大声说道。 谭知行交待了小婵,到时她和昆叔去牙行挑选一些丫环回来,同时再做一个气派点的门匾。 到时门楣就写上大大的 “谭府”。 小婵说没问题,“公子放心,等昆叔他们上来后,到时一起去挑选。” …… 众人在新宅子忙活一阵后,直到快到天黑时,才准备返回原来的家。 还没到家门,就见一粗壮魁梧汉子在门口处不停徘徊。 谭知行定睛一看,原来这个粗壮汉子是孙五枪。 “孙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谭知行问道,心中满是疑惑。 孙五枪道:“公子,我也是刚到不久,见你们不在家,便在门口等着。” 柳飘飘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问道:“五枪哥,出了什么事?” 。 孙五枪道:“大小姐,寨主让我通知你,你近期记得千万不要回柳风寨。” 柳飘飘眉头紧皱问道:“这是为何?” 孙五枪答道:“黑风寨昨天派人来了柳风寨,那几个贼人个个凶神恶煞,满脸横肉。 为首的那个家伙,歪戴着一顶破帽子,嘴里还叼着一根草,满脸的嚣张跋扈。 他们一进寨子就大声嚷嚷着,说他们黑风寨寨主赵霸天听说大小姐你的手伤好了,要拿你当他们的压寨夫人。” “黑风寨?” 谭知行问道,眼神一凛。 “公子,黑风寨寨主赵霸天。他身材魁梧,力大无穷,性格凶狠残暴,凭借一身武力在县里周边称霸一方。” 柳飘飘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 “之前,就是这个赵霸天,看上了我们大小姐,我们大小姐不同意,他就来山上强抢。 那一日,赵霸天带着一群如狼似虎的手下气势汹汹地冲到柳风寨。 他们手持利刃,面目狰狞。我们柳风寨的兄弟们奋起反抗,可那赵霸天实在太过凶猛。 在反抗中,大小姐左手不慎被这厮砍断了。” 孙五枪说道,满脸怒色。 “他们后面见大小姐手断了,这才怏怏下了山。 现在可能打听到大小姐手接好了,所以又准备打大小姐的主意了。” “还有这事,他们这些贼人,居然敢上山强抢?” 谭知行听了,眼中杀机渐现,拳头紧握。 “这个赵霸天说,五日后上山娶大小姐,如果柳风寨不交人,到时他们就会踏平我们柳风寨。” 孙五枪答道,神色凝重。 “那柳寨主准备怎么应对?” 谭知行皱眉道,心中思索着对策。 “他吩咐我下山,让大小姐千万不要回寨子,他们会做好应对。” 孙五枪道。 “之前黑风寨实力就比我们强很多,听说现在又吞并了周边的一些强盗,势力比之前更大。” 柳飘飘急道,满脸担忧,“我们柳风寨才一百来号兵丁,黑风寨现在少说有二三百人,来硬的,我们肯定打不过他们。” “实在不行,让寨主他们都下山吧。” 孙五枪道,语气中带着无奈。 “不行,我一定要回寨子,和爹爹他们一起。” 柳飘飘急得快流出眼泪了。 说完,柳飘飘就欲动身。 “别急,我跟你一起上山。” 谭知行说道,“寨子中这么多人,下山也没地方可以去,还不如另想办法。” “公子,这事和你无关,我和五枪哥回去就行了。” 柳飘飘说道,不想连累谭知行。 “怎么和我无关了,你们都是我的朋友。” 谭知行答道,语气坚决。 柳飘飘听了,眼中满是感动。 谭知行叫来杨烈,让他去通知漕营的张铁牛,谭忠大、谭忠二,让他们在城外和他们会合。 杨烈问道:“那其它的漕兵要一起叫上吗?” 谭知行道:“只要他们三个人就行,不用惊动其它人。” “公子,为何不多叫些人?” 杨烈不解道。 “强盗的事,官军不宜出面。”谭知行解释道。 其实,谭知行有自己的想法,漕兵是明面上的官兵,他可不想太多的人参与强盗的事。 况且,他手下这些家丁,已经训练二月有余,也是让他们真正见识下战场上的拼杀了。 杨烈走后,谭知行又将家中剩下的家丁叫了过来。 谭忠大、谭忠二在漕兵营,老三、老四在柳风寨,老五在保护韩真真,家中就只剩下老六和老七了。 虽然老六和老七他们俩也很想跟着谭知行一起去山寨。 但谭知行让他们俩呆在家,协助小婵和昆叔他们搬到新家,并负责保护好他们的安全。 安排好一切后,谭知行、柳飘飘和孙五枪这才骑着马出城。 赶到城门时,高大厚重的城门紧闭着。 城墙上的火把摇曳着,将周围照得影影绰绰。 第111章 谋定而动 谭知行等人勒住马,看着紧闭的城门,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他走上前,对着城墙上喊道:“守城的兄弟,麻烦开下门,我们有急事。” 城墙上的士兵探出脑袋,喊道:“城门已关,明日再出城。” 谭知行赶紧拿出漕运署的通行金牌,举起来喊道:“兄弟,我有紧急公务,这是漕运署的通行金牌,还请行个方便。” 士兵犹豫了一下,说道:“光有金牌也不行,现在上头有令,不得随意开门。” 谭知行无奈,只好从怀中掏出一些银子,朝城墙上扔去,说道:“兄弟们辛苦了,这点银子拿去买酒喝,通融通融。” 士兵接住银子,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和旁边的人商量了一下,然后喊道:“好吧,你们动作快点。” 城门缓缓打开,谭知行等人赶紧骑马出城。 出到城外不远处,就看到前面孙五枪和张铁牛、谭忠大、谭忠二等人。 张铁牛、谭忠大、谭忠二见到谭知行,赶紧过来拜见。 “公子,几日不见,我们在军营训练,身体日渐结实强壮。” 张铁牛咧嘴笑道。 谭知行微微点头,心中放心不少。 “走,我们一起上山。” “好咧。” 张铁牛笑道。 杨烈来军营找他们时,张铁牛就知道公子的意思,所以都将拿手的兵器带了出来。 天色已晚,众人也没有寒喧,赶紧上路。 一行人骑马奔驰,到深夜时才赶到柳风寨。 只见寨子中少有的还有光亮,平日这个时候寨子都是漆黑一片了。 谭知行一行人来到寨子中的议事堂。 只见柳一刀和钱三箭,及谭忠三、谭忠四等人正在商议着事情。 他们听到马蹄声,心中一惊,纷纷拿起武器,警惕地看着门口。 当看到谭知行、柳飘飘,后面还跟着张铁牛、杨烈、老大、老二等一批粗壮汉子时,众人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柳一刀假装愠怒道:“孙五枪,不是让你叫大小姐好好待在城里,你怎么反而带着他们上山来了?” 孙五枪结结巴巴道:“寨主,我和他们说了。” 柳飘飘道:“爹爹,你们有事,我怎么能安心待在外面。” 谭知行笑道:“柳寨主,不要怪孙大哥,我们是自己要来的。” 柳一刀站起身来,眼中满是感动,说道:“你们怎么来了?这黑风寨的事,可不能连累了你们。” 钱三箭也说道:“是啊,你们不该来,这太危险了。” 柳飘飘道:“爹爹,我们不能看着你们陷入危险而不管,我一定要和你共进退。” 谭知行笑道:“柳寨主,钱兄,我们既然来了,就一起面对。大家齐心协力,定能度过难关。” 柳一刀和钱三箭对视一眼,心中感慨万分。 他们知道,谭知行等人的到来,虽然增加了一些力量,但也带来了更大的风险。 然而,在这个时候,他们也无法拒绝这份情谊。 柳一刀说道:“罢了罢了,既然来了,那就一起想办法。” 钱三箭也点点头,说道:“对,大家一起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应对黑风寨。” “柳寨主,黑风寨的事,柳姑娘已和我说了,你准备怎么处理?” 谭知行问道。 “这帮贼人,上次砍了飘飘一刀,还死了我们好几个兄弟。我们没找他算账,这次又来,真是欺人太甚。” 柳一刀道,满脸怒色。 “对,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们有地理优势,还怕他们再攻上来。” 钱三箭一旁说道,眼神发狠。 “柳寨主,稍安勿躁,死不可怕,但要想到寨子中我们的家人啊。大家都拼了命,以后谁来保护他们。” 谭知行答道,神色凝重。 “哎!” 钱三箭叹道。 “公子,你可有方法?” 柳一刀问道,眼神中满是期待。 “我的想法是,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一举消灭他们。” 谭知行做了个向下狠狠砍人的手势,眼神凌厉。 众人被谭知行这凌厉的眼神震慑,一时间都愣住了。 张铁牛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惊叹,公子这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让人不寒而栗。 柳一刀也微微一怔,他从未见过谭知行如此果敢决绝的模样。 钱三箭咽了口唾沫,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可是黑风寨的实力比我们强不少,我们能守住就不错了。” 钱三箭答道,眉头紧锁。 上次黑风寨的人攻打过来,他就是有此后顾之忧,因此被黑风寨的人占得了先机。 现在黑风寨实力比上次只强不弱,他们能守得了多久? “当然不是强攻,我们可以趁他们不备时偷袭。” 谭知行道,语气沉稳。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柳一刀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说道:“偷袭?这能行吗?黑风寨的人可不好对付。” 钱三箭也皱起眉头说道:“公子,这风险太大了吧?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张铁牛挠了挠头说道:“公子,这偷袭的法子确实让人意外,不过黑风寨的人肯定也有防备吧。” 谭知行看着众人的反应,微微扬起嘴角说道:“风险自然是有,但如果我们一直被动防守,迟早会被黑风寨攻破。只有主动出击,才有一线生机。” 众人陷入了沉思,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也不得不承认谭知行的话有道理。 “黑风寨说五天后过来,那我们还有四天的时间准备,到时我们直接偷袭他们老巢。” 谭知行说道,目光狠厉。 “说得对,身边有这些贼人骚扰,我们也睡不安稳。不如一劳永逸,将他们彻底解决,这样也能好好发展我们的肥皂和蚝油。” 柳一刀听着也来了精神,握紧拳头。 “公子,我们要怎么个偷袭法?” 张铁牛问道,满脸好奇。 谭知行说道:“知己知彼,方有胜算。我们要先了解黑风寨现在的防守及兵员情况。” 停了下,他继续道:“明天,铁牛,你和钱三箭、带着老三老四等人,去黑风寨周边转一下,看看他们的防守情况,摸清他们的防守弱点,我们再制定详细的破寨计划。” “孙五枪,你组织好寨子中的兵丁,准备好刀枪兵器。” “好咧!” 张铁牛,钱三箭、孙五枪、老三老四等人齐声应道,气势十足。 第112章 夜袭计划 “公子,你来了,我们就可以安心了,这下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柳一刀哈哈大笑道,满脸欣慰。 “柳寨主,大家一起破了这黑风寨,到时再好好庆祝下。” 谭知行答道,信心满满。 第二天,大家依计行事。 而谭知行在柳飘飘的陪同下,在寨子中到处转转。 不少小孩见到他,都纷纷上前叫他,“先生好。” 谭知行这才惊觉,自己已有好多天没有来山寨了。 现在自己无暇顾及这些,看来是得给山上这些小孩找一个教书先生了。 看着孩子们天真无邪的脸庞,谭知行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他微笑着对孩子们说道:“你们要好好读书,以后才能有出息。” 孩子们纷纷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谭知行转头看向柳飘飘,轻声说道:“飘飘,这些孩子如此可爱,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我们一定要尽快解决黑风寨的问题,给他们一个安稳的未来。” 柳飘飘眼中满是温柔,点头应道:“公子,我知道,你总是这么善良,有你在,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成功。” 走着走着,他们看到孙五枪在准备刀枪兵器。 各人手中都有长枪或短刀,却是和他们的衣袍一样,破烂不堪。 很多兵器虽然打磨过,仍可见斑斑锈迹。可见都是一些用过很久的兵器。 谭知行皱起眉头,心中暗暗叹息。 柳飘飘也面露忧色,说道:“这些兵器太破旧了,怎么和黑风寨的人打呀。” 谭知行看着柳飘飘,安慰道:“别担心,我们会想办法的。我一定会让兄弟们都用上好的兵器。” 柳飘飘感受着谭知行的诚意,心中安定了许多,说道:“公子,我相信你,你总是有办法的。” 谭知行看着这些兵器,心中盘算着,一定要想办法找一些铁匠上来,打造一些新的兵器。 他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为山寨的兄弟们提供更好的装备。 两天后,张铁牛、钱三箭还有老三老四都回到山寨了。 谭知行立即召集众人,开会讨论袭击黑山寨的计划。 他仔细问清了黑山寨的防守、寨子中的人员情况。 在了解到这些后,他心中已有了偷袭计划。 谭知行扫视众人,神色严肃地说道:“此次袭击黑风寨,我们需谨慎谋划。 黑风寨人多势众,正面强攻绝非上策,所以我们选择出其不意。 我计划只带五十人左右去偷袭黑风寨,其余人驻守在山寨,以防其它人趁机偷袭我们。 经过我的估计,明日晚上乃是最佳时机。黑风寨的人在这个时候最为放松,警惕性最低。” 他看向钱三箭,继续道:“钱三箭,你负责前期的侦察工作。你要带领几个精明能干之人,悄悄靠近黑风寨,观察他们的巡逻规律、岗哨位置以及寨子内部的布局。 务必将黑风寨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一旦有任何异常情况,立刻回报。” 钱三箭郑重地点头道:“公子放心,我定当全力以赴,做好侦察工作。” 接着,谭知行又对张铁牛和杨烈说道:“张铁牛、杨烈,你们负责外围巡逻的强盗。黑风寨周围必定有巡逻的人员,你们要带领一队人马,隐藏好自己,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解决掉这些巡逻的强盗。不能让他们发出警报,否则我们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张铁牛和杨烈齐声应道:“是,公子,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然后,谭知行看向柳一刀,说道:“柳寨主,我们兵分二路。你率领一部分士兵从黑风寨的东侧摸进,我则率领另一部分士兵从西侧进入。 趁赵天霸不备,摸黑杀进寨子。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岗哨,然后直扑赵天霸的住处,将他一举擒获。 只要赵天霸被擒,黑风寨的人就会群龙无首,我们便能轻松获胜。” 柳一刀微微点头,说道:“谭公子此计甚妙,若能成功,定能一举剿灭黑风寨。” 众人听着谭知行的计划,神色各异。 有的紧张,有的兴奋,有的担忧。 但大家都知道,这场战斗至关重要,不仅关系到柳风寨的未来,也关系到这些兄弟们的命运。 谭知行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稍定。 他知道,这场战斗充满了风险,但他们别无选择。 明末乱世,人如蝼蚁,命如草芥,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有任何的仁慈。 他暗暗发誓,首战一定要成功,为了山上那些无辜的孩子们,也为了自己在明末闯出一番天地。 第四天白天,众人各自休整。 整个柳风寨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氛。 谭知行独自在房间内,闭目养神,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他知道,今晚的行动至关重要,不容有失。 时间缓缓流逝,快到申时左右。 谭知行缓缓睁开双眼,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厉色。 他伸手握住刀柄,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仿佛从中汲取着力量。 谭知行按刀推门而出。 随着 “吱呀” 一声,门缓缓打开。 门外,天色已经接近黄昏,昏暗的光线笼罩着整个山寨。 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坐在椅子上的柳一刀、柳飘飘、张铁牛等人,听到开门声,纷纷抬起头来。 山寨面临一场大战,他们午后已无心休息,早早就来到了谭知行房外,等着他。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同时也夹杂着一丝紧张。 柳一刀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柳飘飘则紧咬着嘴唇,眼神中满是激动; 张铁牛握紧了手中的兵器,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 而外面或蹲或坐的几十余个汉子,听到动静,哗啦啦站起身来。 他们的脸上表情各异,有的充满了期待,有的则露出了畏惧和惶恐。 但当他们看到谭知行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不知不觉间,谭知行成了柳风寨的主心骨。 他的出现,仿佛给众人带来了一丝希望和勇气。 第113章 长夜漫漫 大家静静地看着谭知行,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谭知行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威严。 他扫视了一眼众人,大家的眼神闪烁不定。 少数人目光坚毅果决,仿佛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有一些人目光好勇斗狠,但也能看出他们内心的紧张; 而还有一些人则是迟疑、畏惧和惶恐,他们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充满了不安。 他们中很多人没有信心,不觉得能够击败黑风寨。 若不是赵霸天说要捣毁柳风寨,他们也是不愿跟随去冒险。 虽然柳一刀、钱三箭、孙五枪等人见过大世面,但是他们脸上的信心,也不是很强。 倒是一直跟着谭知行的柳飘飘、张铁牛、杨烈、谭忠大、老二、老三、老四等人,每个都是面带坚毅之色。 这也没甚奇怪。 柳风寨虽然作为一股强盗势力,但他们一向是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精神,很少会主动出击。 但现在明末乱世,讲究的是谁的拳头大。 而张铁牛、杨烈等人,因为一直跟着谭知行,耳濡目染之下,经过高强度的训练,他们已经有了初步军人舍我其谁的模样。 谭知行大步走到众人面前。 他身姿挺拔如松,眼神犀利如剑,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此时,天色渐暗,寒风吹过,扬起他的衣角,更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张铁牛、楚三箭率先抱拳,众人纷纷躬身抱拳,齐声高呼:“见过公子!”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他身上,每个人的神情都各不相同。 张铁牛满脸崇敬,紧紧盯着谭知行,仿佛在等待着他的指令。 楚三箭则微微皱眉,眼神中既有对黑风寨实力的担忧,又有对战斗的期待。 其他兵丁们有的面露紧张,有的神色犹豫。 但当谭知行站在他们面前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子。 谭知行微微颔首,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沉声道:“今日,我与各位一同偷袭黑风寨!那赵霸天残暴无道,既然他不讲理,那我们就只能用拳头和刀子跟他理论! 无论这次面对的是赵霸天,还是以后遇到的其他敌人,我们柳风寨绝不退缩! 柳风寨如今的平静生活来之不易,岂能任由他们欺负? 此事虽与我谭知行本无太大关联,但我绝不能坐视赵霸天欺凌柳风寨。 这里有我的朋友,还有我们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肥皂、蚝油等产业。 你们信任我,我就必须为寨子中的兄弟们做主! 此战,我谭知行必定冲锋在前!你们若想日后过上好日子,那就随我一同奋勇冲杀! 若有胆怯害怕、甘愿挨饿受欺负之人,现在就可离开,我绝不怪罪! 但若是在战斗中临阵脱逃,就休怪我与柳寨主将其逐出柳风寨,让他自谋生计!” 谭知行心中暗暗想着:这一仗必须要赢,不仅是为了柳风寨的兄弟们,也是为了守护这片土地上的安宁。 “公子所言极是!若有胆小之辈,现在退出,我们绝不责怪。” 柳一刀紧接着说道,眼中满是对谭知行的钦佩。 他是明军边军出身,许久未见过如此能振奋人心之语。 人心可用,这才是一支军队的最强力量! 众人听了谭知行和柳一刀的话,没有一个兵丁转身离开。 毕竟日后都要在寨子中生活,谁也不想被人看作懦夫。 众人神色虽仍有犹豫迟疑,但脸上已不见先前的畏惧之色。 兵丁中最为凶悍的钱三箭,此时脸庞扭曲,身体微微颤抖,怒目圆睁道:“黑风寨,老子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想起之前被他们欺辱的种种,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众人心中一凛,仿佛被钱三箭的气势所感染,纷纷握紧手中兵器,眼神中透露出久违的杀气。 “好!那我们现在出发!” 谭知行大手一挥,气势如虹。 众人身形一转,陆续跟着下山。 钱三箭领着五六个兵丁,走在队伍最前面。 他们是寨子中的哨探队伍,也就是斥候,类似于如今的侦察兵,担负的是深入敌营,刺探敌营情报的特种作战任务。 谭知行眼见大家都没有退却,心中也是颇感安慰。 他握了握腰间佩刀,跟着向山脚下走去。 黑风寨同样在六合县境内,距离柳风寨不过二十余里。走路的话,两个时辰左右可以到。 虽然寨子里有几匹马,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大家都是走路,而且特意是选的小路。 一行人走在山道上,脚步声沙沙地响起来。 柳一刀、孙五枪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都警醒着点,别出岔子。” 柳一刀低声道。 孙五枪点头应道:“寨主放心,兄弟们都提着神呢。” 谭知行和柳飘飘等人走在队伍的中间。 张铁牛、杨烈则在稍后面处,他们时刻警惕。 “可得把公子护好了。” 张铁牛对杨烈说道。 “那是自然,出了事咱可担待不起。” 杨烈应道。 虽然他们知道公子身手不错,但是以防万一,他们还是要负责保护谭知行的安全。 一路上,柳飘飘轻声向谭知行介绍着黑风寨的情况。 两人靠得很近,仿佛周围的紧张气氛都被他们之间的默契所冲淡。 “黑风寨驻扎在恶虎岭上,强盗们如同恶虎一般凶猛,让过往的行人胆战心惊。” 柳飘飘说道,一个不留神,脚差点崴了。 谭知行微微皱眉,伸手轻轻扶住柳飘飘的手,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柳飘飘心中一暖,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轻声道:“嗯,我相信你。” “明军官兵就不管管?” 谭知行又问道。 “明军官兵战斗力低下,对于这些强盗有心无力。只要不攻打到州县城池,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柳飘飘答道。 “黑风寨现在有哪些厉害人物?” 谭知行继续追问。 “黑风寨在收编了附近大大小小几股强盗后,实力也是大增。 除了大当家赵霸天外,还有二当家钱猛虎、三当家孙灵狐。”柳飘飘介绍道。 第114章 黑夜袭营 柳飘飘边走,边继续道:“其中钱猛虎身材高大壮硕,力大如牛,善使一把开山斧。 他原来是屠夫出身,后来和赵霸天落草为寇。 而孙灵狐为人狡黠多变,擅长出阴谋诡计。虽然武力稍逊,但是凭着脑子,也当上了三当家。 前几天来的那个歪戴着一顶破帽子,嘴里还叼着一根草的,就是这个人。” 谭知行听了后,微微点头,看来这些强盗还不容小看。 他们行进的速度很快。 这得益于谭知行对山寨中兵丁的改造训练,这些兵丁的身体承受能力增加不少。 过了一个时辰后,孙五枪走上来,低声道,还有几里路,快接近恶虎岭了。 众人心里一振,加快了步行速度。 此时一月下旬,天气仍然寒冷不已。 在冰冷刺骨的寒风中,很多人是身穿单薄的棉衣。 “快走,热起来就不冷了。孙五枪低声喊道,快步前行,能使身体更加热起来。 终于,他们一行人来到了恶虎岭山脚下。 黑风寨就驻扎在恶虎岭的山中。 此时,已近子时,也就是凌晨一点左右了。 站在山脚下,谭知行的目光紧紧盯着恶虎岭。 那险峻的山势仿佛一头沉睡的猛兽,随时可能醒来扑向他们。 从山脚下望去,只见一条蜿蜒的小路若隐若现地通向山上。 两旁皆是茂密的树林,为黑风寨提供了天然的掩护。 多年之后,谭知行仍然会回忆起这一夜。 在冰冷刺骨的寒风之中,自己站在山脚下,浑身的肌肉紧绷着,内心也是无比的紧张。 他来到大明的日子里,经历了种种波折。而如今,这第一场真正的战斗即将打响。 他紧紧握住腰间的佩刀,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 钱三箭带着的哨探队伍,早已潜伏于此。 他见谭知行、柳一刀带着主力部队已到达山脚下,赶紧蹑手蹑脚过来汇报情况。 “公子,寨主,结合前几天的侦察,我们已摸清了强盗的巡逻路线。” 钱三箭低声道。 谭知行、柳一刀听完汇报后,示意钱三箭带着的哨探队伍,先行上山,侦察黑风寨内的情况。 “务必小心,有情况立刻汇报。” 谭知行叮嘱道。 “是,公子。” 钱三箭应道。 而张铁牛带着老大,老二等人,跟着钱三箭,一起解决外围巡逻的强盗。 要不然,这么多人上山,很容易暴露。 张铁牛等人平日里训练刻苦,早已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 他们行动敏捷,如猎豹一般悄然靠近那些外围巡逻的强盗。 强盗们还毫无察觉,张铁牛等人便迅速出手。 他们配合默契,有的负责吸引强盗的注意力,有的则从背后偷袭。 这些强盗人员战斗力低下,组织松散,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没几个回合,便轻松被解除巡逻的强盗。 “哼,这些强盗不过如此。” 张铁牛不屑道。 “就是,他们也就欺负欺负普通百姓。” 老二也说道。 本身这些强盗,他们的残暴只是针对普通平民而已,遇到谭知行训练出来的军人,只有轻松被斩的份。 这时,山上传来三长一短的鸟叫声音。 众人知道,山上巡逻的强盗被解决了。 这是他们和钱三箭约定的传递暗号,表示已经安全。 谭知行手挎长刀,领着众人沿着小路,悄然朝山上走去。 很快,来到黑风寨大门外。 只见微弱的火光下,“黑风寨” 三个大字隐约可见。 树丛下的钱三箭招了招手,谭知行他们轻手轻脚走了过去。 钱三箭指了指大门处,压低声音道:“公子,你看,大门内有岗哨,两个强盗正在喽楼内边喝酒边划拳。” 黑风寨的寨门高大坚固,由厚重的木头搭建而成,上面还插着尖锐的木桩,防止敌人攀爬。 寨门左侧有一座了望塔,塔上有两个强盗站岗放哨,时刻监视着周围的动静。 “公子,怎么办?” 钱三箭问道,神色凝重。 确实,要解决这两个强盗并非易事,他们在大门里面。 若是硬闯大门,那放哨的强盗肯定会发觉,报警。 然后整个寨子就都知道了,那到时可就危险了。 谭知行借着微弱火光看了下,这个黑风寨用围墙围了一圈,围墙高达三丈,没有梯子很难攀爬上去。 而且,若是弄出声响,很容易被岗哨发现。 谭知行皱起眉头,心中思索着对策。 谭知行紧盯着黑风寨大门内的岗哨,眼神中闪过一丝果断。 他转头看向老大和老二,低声道:“准备好。” 老大和老二立刻会意,两手托在一起,稳稳地扎着马步。 谭知行一个箭步,精准地踩在他们托举的手上。 老大和老二同时用力一弹,谭知行犹如离弦之箭般腾空而起,轻盈地跳到了围墙上。 他落地无声,如同鬼魅一般。 接着小心翼翼地沿着围墙内侧缓缓爬行,动作敏捷而又悄无声息。 张铁牛见此,也有样学样。 他来到老大和老二身旁,同样踩在他们托举的手上。 老大老二再次发力,将张铁牛也送上了围墙。 张铁牛紧跟在谭知行后面,也顺利地爬到了墙内。 墙内,两个强盗还在喽楼内喝酒划拳,浑然不觉危险的临近。 谭知行和张铁牛对视一眼,默契地点点头。 他们如同猎豹一般,悄无声息地靠近那两个强盗。 谭知行猛地出手,捂住一个强盗的嘴,手中利刃一闪,瞬间结果了这个强盗的性命。 张铁牛也毫不逊色,干净利落地解决了另一个强盗。 随后,他们轻轻打开大门。 众人悄悄闪进寨内,如同幽灵一般。 柳一刀和钱三箭等人在外面看得目瞪口呆。 “这…… 这公子太厉害了吧!” 柳一刀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 钱三箭也咽了口唾沫,喃喃道:“公子真是神人也,有公子在,此战必胜。” 进入寨门,一片开阔空地展现在眼前。 这里是强盗们平时操练和集合的地方。 空地周围,分布着一些简陋房屋,那是强盗们的住所。 再往里走,有一座较大建筑,那便是黑风寨大当家赵霸天、二当家钱猛虎、三当家孙灵狐的住处。 他们的住处周围,有一圈围墙,墙上有守卫巡逻。 黑风寨角落里,还堆放着一些抢来的财物和武器。 第115章 黑夜杀戮 整个黑风寨布局看似松散,实则暗藏杀机。 各个关键位置都有强盗把守,一旦有敌人入侵,他们便能迅速做出反应。 也许是明天要去柳风寨抢亲的缘故,黑风寨的强盗们很兴奋,这么晚还在房间喝酒。 房间里灯火通明,几张破旧的桌子上摆满了酒坛和简陋的下酒菜。 强盗们围坐在一起,脸上洋溢着张狂的笑容。 “哈哈,明天去了柳风寨,那柳飘飘可就是咱们大当家的女人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强盗大声说道。 “没错,到时候咱们也能跟着沾光。” 另一个强盗附和着,端起酒碗猛灌一口。 他们一边喝酒划拳,一边大声喧哗,仿佛已经将柳风寨踩在了脚下。 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酒气和嚣张的气息。 谭知行挥挥手,示意张铁牛、杨烈、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围过来。 “兄弟们,赵霸天他们就在里面。我们必须把守卫干掉,不能让他们发出警报。” 谭知行低声说道。 通过比划手势,示意他们潜伏上去,将赵霸天住处的守卫干掉。 得到指令后,张铁牛、杨烈、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几人,二人一队,慢慢靠了上去。 他们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接近守卫。 张铁牛和杨烈一组,他们躲在阴影处,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守卫。 守卫们正百无聊赖地来回踱步,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张铁牛向杨烈使了个眼色,两人默契地点点头。 当守卫走到他们藏身之处附近时,张铁牛如同猎豹一般猛地扑出,紧紧捂住守卫的嘴。 守卫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 杨烈已经迅速出手,手中的利刃准确地刺入守卫的心脏。 守卫挣扎了几下,便瘫软下去。 老大和老二一组也同样干脆利落。 老大悄悄绕到守卫身后,一个箭步冲上去,用胳膊死死勒住守卫的脖子。 守卫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老大的束缚。 老二趁机上前,手中的短刀一闪,守卫便一命呜呼。 老三和老四也毫不逊色,他们配合默契,迅速解决了自己负责的守卫。 “嘿,这手法够利落。” 柳一刀轻声赞道。 “可不是,公子带出来的人就是厉害。” 钱三箭也小声附和道。 柳风寨的兵丁们看着暗暗咂舌。他们心中对谭知行家兵的果敢佩服不已。 解决好巡逻的守卫后,按计划兵分二路。 柳一刀率领孙五枪、老三、老四等人,从黑风寨的东侧摸进。 谭知行则率领柳飘飘、杨烈、老大、老二等人从西侧进入。 而张铁牛和钱三箭等人,则守在大门两边处,防止强盗逃跑。 他们要来个瓮中捉鳖,将黑风寨的强盗们一网打尽。 柳一刀和谭知行各率一队人,沿不同方向,慢慢靠近里面那座大的房间。 柳一刀眼神冷峻,紧握着手中的大刀。 他身后的众人也都面色凝重,全神贯注地朝着目标前进。 谭知行则步伐沉稳,挎着长刀的手微微用力。 他身边的柳飘飘、杨烈等人同样神色坚毅,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当接近房间时,众人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喧闹喝酒声。 谭知行微微眯起眼睛,向柳一刀投去一个进攻的眼神。 柳一刀微微颔首,两队人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说时迟那时快,谭知行猛地一挥手,两队人马如猛虎般快速冲进房间。 房间内,强盗们正喝得兴起,推杯换盏,大声喧哗。 突然,破门声响起,众人皆是一愣。 当看到柳一刀和谭知行带着人马冲进来时,强盗们瞬间惊呆了。 一个满脸通红的强盗瞪大了眼睛,手中的酒碗差点掉落在地。 另一个强盗则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壮硕、全身横肉的中年汉子,猛地站起来,满脸怒容地吼道:“哪个不长眼的敢闯进来?没看到爷正在喝酒吗?” 其他强盗也纷纷反应过来,有的惊慌失措,有的则面露怒色。 一个瘦高个强盗喊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来坏我们的好事!” 另一个满脸麻子的强盗也跟着大喊:“兄弟们,抄家伙!” 就在这时,谭知行二话不说,将靠得最近的强盗一刀劈下。 柳一刀也不容多让,将旁边的强盗一刀砍下。 那中年汉子酒醒了一半,看到是柳一刀,顿时大怒道:“柳一刀,你这厮,敢偷袭我们!” “钱猛虎,你们黑风寨作恶多端,今天我们弟兄是来取你们狗命的!” 柳一刀挥刀迎了上去。 不多时,两人缠斗到一起。 房间的强盗见势不妙,大喊道:“弟兄们,有人袭营了!” 一时间,寨子中的灯都亮了起来。 强盗们一边喊,一边纷纷去取兵器。 “快,不能让他们还击。” 谭知行大声说道。 众人听到命令,立刻行动起来,与强盗们展开了激烈的拼杀。 杨烈抢先出手,大喝一声:“看招!” 他不愧是漕兵出身,一身武艺不错,加上这段时间一直苦练,强盗远不是对手。 只见他手中大刀挥舞,寒光闪闪,一下子就砍翻了二三个强盗。 “杀!” 柳飘飘、谭忠大、谭忠二、谭忠三、谭忠四等人,也纷纷加入战场。 柳飘飘娇喝一声,手中长剑如灵蛇般刺出。 强盗慌忙抵挡,却被柳飘飘一个转身绕到身后,一剑封喉。 谭忠大挥舞着大刀,如猛虎下山般冲向强盗。 强盗被他的气势震慑,动作慢了半拍,谭忠大一刀砍下,强盗瞬间倒地。 而谭忠二则是灵活地躲避着强盗的攻击,找准时机,一脚踢中强盗膝盖。 强盗吃痛跪地,谭忠二趁机一刀斩下其头颅。 谭忠三与强盗正面交锋,刀刀有力,强盗渐渐不敌。 他猛一发力,将强盗手中武器击飞,再一刀结果了他。 谭忠四则是利用自己的速度优势,绕着强盗不断攻击,强盗疲于应对。 他看准时机,一刀刺入强盗胸膛。 不多时,每人都是将对面的强盗砍翻在地。 第116章 怒斩天霸 谭知行一直死盯着桌子正中央的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 不出所料,他就是黑风寨寨主赵天霸。 “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赵天霸怒目圆睁,手中大刀高高举起,朝着杨烈狠狠砍过去。 “小子,受死吧!” 赵天霸的刀带着呼呼风声,仿佛能将空气都劈开。 杨烈急忙举起长枪抵挡,“砰” 的一声巨响,杨烈只觉得手臂一阵剧痛,差点握不住长枪。 赵天霸得势不饶人,连续挥刀,杨烈只能苦苦支撑,不断后退。 “哼,就凭你也敢与我为敌。” 赵天霸满脸狰狞。 谭知行知道自己得出手了,要不然杨烈有危险。 “杨烈,退下!” 谭知行大喊一声,手中长刀砍了过去。 他知道不能硬拼,特意朝赵天霸的腰间砍去。 赵霸天见谭知行的长刀袭来,只得放过杨烈。 “小子,你敢坏我好事。” 赵天霸怒吼道。 谭知行如闪电般冲到赵天霸面前,手中长刀一挥,挡住了赵天霸的攻击。 “你的对手是我。” 谭知行眼神凌厉。 赵天霸怒视着谭知行,再次挥刀砍来。 谭知行侧身躲避,同时反手一刀砍向赵天霸。 两人你来我往,战斗激烈。刀光剑影中,谭知行不断寻找着赵天霸的破绽。 终于,谭知行抓住一个机会,一刀砍在赵天霸的腿上。 赵天霸吃痛,动作慢了下来。 谭知行趁机连续攻击,赵天霸渐渐不敌。 最后,谭知行一刀将赵天霸砍倒在地。 柳飘飘看到赵天霸倒在地上,眼中含着热泪。 她快步上前,一剑刺向赵天霸。 “你这恶贼,终于得到了报应。” 柳飘飘声音颤抖。 她感激地看向谭知行,“多谢公子,让我报了断臂之仇。” 赵天霸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力气。 那一边,柳一刀与钱猛虎仍打得难解难分。。 柳一刀挥刀砍向钱猛虎,钱猛虎用巨斧抵挡。 “柳一刀,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钱猛虎怒吼道。 柳一刀毫不畏惧,“你作恶多端,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两人激烈战斗,周围的物品都被他们的力量震得四处乱飞。 突然,钱猛虎看到赵天霸倒在地上,心里一慌,动作慢了半拍。 柳一刀抓住这个机会,一刀砍在钱猛虎的身上。 钱猛虎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而坐在最远端的三当家孙灵狐,见赵天霸和钱猛虎都死了,心中暗道不好。 他眼珠一转,决定趁机溜走。 他悄悄往门口移动,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然而,当他跑到大门处时,还是被楚三箭和张铁牛发现了。 楚三箭怒喝道:“孙灵狐,哪你跑!” 说完,就是一刀砍过去。 孙灵狐连忙抽出刀挡住,“别杀我,我投降。” 孙灵狐满脸惊恐。 但他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逃脱。 张铁牛看出了他的心思,“哼,你这狡诈之徒,想跑没那么容易。” 他手中长刀一挥,几下就结果了孙灵狐。 此时,房间内的强盗基本上被砍杀在地。 越来越多的强盗们挥舞着兵器,吼叫着朝房间冲来。 “冲啊,为当家的报仇!” 一个满脸凶相的强盗大喊道。 他们如潮水般涌来,仿佛要将房间里的人淹没。 “哼,来多少杀多少。” 谭知行冷声道。 谭知行等人如战神一般,刀光剑影中,强盗们纷纷倒下。 一个强盗刚冲上前,就被柳飘飘一剑刺穿胸膛。 “啊!” 强盗惨叫着倒下。 另一个强盗被杨烈一枪挑飞。 强盗们看着同伴一个个倒下,心中充满了恐惧。 他们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吓得不敢上前。 有的强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这…… 这也太厉害了。” 一个强盗惊恐地说道。 一时间,房间外堆满了强盗的尸体。 后面的强盗看到这惨烈景象,不敢再冲上前了,围在房间前面。 谭知行将赵天霸和钱猛虎的脑袋割了下来,高高举起。 “你们当家和二当家都已死了,还不投降。” 谭知行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 强盗们看到那两颗血淋淋的脑袋,顿时惊呆了。 一些强盗吓得瘫坐在地。 “完了,当家的都死了。” 一个强盗绝望地说道。 柳风寨的士兵也齐声喊道:“赵天霸和钱猛虎已死,还不投降!” “投降免死!” 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这时,张铁牛和钱三箭提着孙灵狐的脑袋冲进来。 张铁牛满脸兴奋,大声道:“你们三当家的脑袋也在此,你们还不束手就擒。” 钱三箭也跟着喊道:“投降吧,你们没有退路了。” 强盗们看着孙灵狐的脑袋,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强盗们看到几个当家的都死了,你看我,我看你。 “这可怎么办?当家的都没了。” 一个强盗惊慌道。 “要不投降吧。” 另一个强盗犹豫道。 最终都纷纷跪倒在地。 谭知行示意张铁牛将这些强盗的兵器都收了,后面再审查每个人。 “现在,想加入柳风寨的,需拿出投名状,亲手斩杀那些罪行较重的强盗。” 谭知行严厉地说道。 那些被认为没问题可以收编进柳风寨的强盗们,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挣扎。 片刻后,有几个强盗咬咬牙,站了出来。 他们被带到那些罪行较重的强盗面前,手微微颤抖着举起了兵器。 那些罪行较重的强盗惊恐地大喊:“饶命啊!我们知道错了!” 但此时已无退路。几个强盗闭上眼睛,狠心挥下兵器,鲜血飞溅。 其他强盗见状,也纷纷效仿。 场面虽血腥,但也显示出他们为了生存和改过的决心。 谭知行他们在黑风寨收获颇丰。 天刚放亮,他们找到了大量的粮食。 一袋袋的粮食堆积如山,银子在箱子里闪闪发光,还有猪牛马在圈里不安地躁动着。 “哈哈,这次收获不小。” 钱三箭兴奋地说道。 “把这些都带回柳风寨。” 谭知行下令道。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将这些物资搬运下山。 柳一刀看着这一切,心中感慨万千:“没想到就这样轻而易举就消灭了黑风寨,谭公子真是太厉害了。” 柳飘飘也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敬佩:“谭公子智谋过人,武艺高强,有他在,柳风寨定能越来越好。” 第116章 凯旋归来 柳风寨的兵丁们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推着战利品大步朝着柳风寨走去。 回到山寨,乡亲们看到这满载而归的场景,顿时瞪大了眼睛,一片哗然。 “哎呀呀,这是打了大胜仗啊!” 一个老妇人惊叹道。 “瞧瞧这一车车的战利品,咱柳风寨这下可威风了。” 一个中年汉子也跟着说道。 这一仗,柳风寨打得那叫一个漂亮。 不但收获大量的战利品,而且只有十几个伤员。 兵丁们兴奋地和乡亲们讲着凌晨发生的激烈战斗。 “嘿,那场面,可激烈了!我们跟着谭公子,那是一路杀进黑风寨,把那些强盗打得屁滚尿流。” 一个兵丁眉飞色舞地说道。 “就是,谭公子那叫一个厉害,指挥若定,我们就跟在后面猛冲猛打。” 另一个兵丁也兴奋地附和着。 而没有去的士兵看着这一切很是眼热,暗暗握拳发誓下次一定要参加战斗。 “下次我也得去!不能错过这么精彩的战斗。” 一个士兵嘟囔道。 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这都是谭公子指挥得当。” 随后,众人纷纷跪了下来,感谢他为山寨做的一切 “谭公子,您可是我们柳风寨的大恩人啊!” 一个乡亲激动地说道。 “没有您,我们哪能有今天的胜利。” 另一个乡亲也跟着喊道。 谭知行连忙扶起众人,说道:“这是柳风寨大家团结一致的结果。” 柳一刀大手一挥,豪迈地说:“晚上杀猪宰羊,好好庆祝下。” 寨子顿时弥漫着一种喜庆的味道。 谭知行没有参与到庆祝人群中,他和柳一刀、柳飘飘来到了议事堂。 谭知行说出了下阶段的发展想法:“柳风寨应扩大势力,可以将周边的大大小小的山寨都吞并下来。有了实力,才有后续战斗的资本。” 柳飘飘微微点头:“谭公子说得有道理。如今我们有了这场胜利,正是扩大势力的好时机。” 柳一刀想了想,也点头道:“没错,现在香皂和蚝油这些,能提供充足的资金。而且通过这一仗,也让柳风寨打响了知名度,以后要收编那些小山寨也是没问题。” 最后,谭知行说道:“我想成立一个暗刃堂。” 柳飘飘好奇地问道:“暗刃堂,这是做什么的?” 谭知行道:“这是一个执行秘密绑架、刺杀任务的组织。主要是有些人,由于不好正面解决,由暗刃堂秘密执行再合适不过。而且柳风寨本身是山上强盗,他们成立这样一个组织也不会有人怀疑。” 柳一刀皱眉思索片刻,道:“当然没问题,那具体是怎么做?” 谭知行道:“钱三箭做事细心,拳脚功夫也不错,而且有过明军正规军的斥候经历,他担任负责人很合适。” 柳飘飘微微颔首:“确实,钱三箭是个合适的人选。” 柳一刀道:“这个我没问题,完全赞同。” 于是,柳一刀叫来了钱三箭,将谭知行的想法和他说了。 钱三箭听了,心中一阵激动。 他没想到自己能被委以如此重任,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个组织搞好。 “多谢寨主和谭公子信任,我定不负所托。” 钱三箭郑重地说道。 谭知行道:“很好,你从山寨中挑选十来个功夫不错的好手,以后就专门负责这个任务。到时优先给你们配备最好的装备及兵器。” 钱三箭听了大喜:“多谢公子信任。我一定尽心尽力,把暗刃堂打造成为柳风寨的一把利刃。” 晚上,柳风寨举行了热闹的庆功宴。 寨子里灯火通明,人们欢声笑语,气氛热烈非凡。 桌上摆满了大鱼大肉,香气四溢。 兵丁们推杯换盏,兴奋地谈论着战斗的经过。 “这次可真是痛快,把黑风寨那些强盗打得落花流水。” 一个兵丁大声说道。 “哈哈,以后看谁还敢惹我们柳风寨。” 另一个兵丁也跟着笑道。 谭知行也被这热闹的气氛所感染,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 他站起身来,手中端着一杯酒,醉意朦胧地说道:“来,大家一起干一杯,为了我们的胜利。” 。 他大声说道:“今日之战,柳风寨大获全胜,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柳风寨的每一位都是英雄,是你们用勇气和热血守护了我们的家园。 我谭知行来到这里,承蒙大家信任,今后,我定当与大家携手共进,为了柳风寨的安定,为了我们的未来,拼尽全力!” 众人听了谭知行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们看着谭知行,眼中满是敬佩和感动。 一个兵丁心中暗道:“谭公子如此重情重义,我们跟着他,一定能让柳风寨越来越好。” 另一个乡亲也感慨万分:“谭公子真是我们的福星,有他在,柳风寨就有了希望。” 柳飘飘看着谭知行,心中满是骄傲和自豪 她知道,谭知行是一个有担当、有抱负的人,他的到来,让柳风寨焕发出新的生机。 柳一刀也微微点头,心中对谭知行更加赞赏。 他心想:“有谭公子带领,柳风寨定能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片天地。”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随着酒意越来越浓,谭知行也渐渐醉了。 他看着欢闹的人群,心中感慨自己在这明末乱世努力的意义。 “哈哈,这一仗打得痛快!柳风寨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强大。” 谭知行大声说道。 庆功宴后,众人渐渐散去。 柳飘飘始终陪在谭知行左右,她扶着微醉的谭知行来到房间,温柔地将他轻轻放在床上。 柳飘飘静静地看着谭知行的脸庞,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她轻轻坐在床边,轻声说道:“谭公子,今日若不是你,柳风寨不知会面临怎样的灾难。你不仅救了我们山寨,还为我们带来了希望。” 谭知行醉意朦胧,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柳飘飘说道:“飘飘,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柳风寨的大家如此信任我,我自当竭尽全力。” 柳飘飘不知不觉握住谭知行的手,声音有些颤抖:“你为山寨做了这么多,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 谭知行微微一笑:“无需报答,只要柳风寨越来越好,大家都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我便心满意足了。” 柳飘飘眼中泛起泪光:“你总是为大家着想,你是我们柳风寨的大英雄。” 谭知行轻轻摇头:“我不是英雄,我只是想为这乱世中的人们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柳飘飘看着谭知行,心中满是感动。 她知道,从谭知行走上山的那一刻起,柳风寨的命运便开始改变。 第118章 战略布局 第二天一大早,谭知行便决意返回南京城。 在柳风寨已奔波三四日,城内还有诸多要事正等着他去处理。 柳飘飘、杨烈、张铁牛,老大、老二一同下了山。 老三、老四留在山上,协助柳一刀训练山寨兵丁。 而钱三箭会在挑选好暗刃堂成员后,秘密潜入南京城,届时将依谭知行指示执行任务。 一路上,众人骑马飞速疾驰。 “公子,柳寨主说要将缴获的银子分你一批,你咋不收呢?” 张铁牛疑惑的问道。 “是啊,公子,有了这些银子,咱们漕兵又能多招些人马了。” 谭忠大在一旁附和。 “不是不想收,是收了也花不出去。招太多漕兵易被人注意,到时麻烦就大了。” 谭知行叹道。 两世为人的他,深知大明朝廷完全靠不住。 楚逍遥虽看好他,也愿提携他,只因他是楚炎炎的救命恩人,且认为他有潜力。 若想着他们会将身家性命全押在自己身上,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像他们这种朝廷大官,堪称人精。 在没有十足把握前,只会在自己权力范围内扶持他做些事。一旦超出规则,便等着被收拾。 谭知行心中暗忖:如今局势危急,天下大乱,清军入关在即,时间紧迫,我必须加快战略布局。 若有时间,谭知行倒是可以按部就班,慢慢从容布局。 可如今已是崇祯十七年,马上清军入关,哪有时间? 他成立窥天阁、暗刃堂,以及组建漕军、扶持柳风寨,皆是基于此思路。 将银子花出去,尽可能快速多做事,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 等流寇和清军打到江南了,那这些银子就只有被别人搜刮的份了。 谭知行一路思索着,很快就要到南京城了。 在南京城外,谭知行吩咐道:“张铁牛、老大、老二,你们直接回城外的漕营。” 张铁牛抱拳领命:“公子放心,我们这就回漕营。” 随后领着老大老二朝漕营而去。 谭知行则带着柳飘飘、杨烈返回城内的家。 快到新家时,只见门楣上挂着两个大大的 “谭府”,朱红色的大门崭新而气派。 谭知行看着这崭新的府邸,心中涌起一股成就感。 这座府邸不仅是他在南京城的安身之所,更是他未来发展的重要根基。 昆叔提前得知谭知行一行人将回来,连忙朝府内喊道:“公子回来了。” 小婵领着一排丫环走了出来,等在门口。 这些丫环穿着整齐的服饰,个个精神饱满。 小婵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衣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当看到谭知行等人出现时,小婵立刻扬起手,大声叫道:“见过公子!” 丫环们也齐声高呼:“见过公子!” 声音整齐洪亮,在寒风中回荡。 谭知行笑道:“小婵,这府里被你打理得井井有条啊。这么快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真是辛苦你了。” 小婵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公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和昆叔想着公子回来能有个舒适的家,就赶紧把一切都准备好。” 谭知行微笑道:“你做事一向认真,有你在,我很放心。” 小婵开心地说道:“公子夸奖了,我以后会更加努力的。” 谭知行沉声道:“你们在谭府好好做事,我们定不会亏待你们。” 众人齐声道:“谢谢公子。” 一路确实疲劳,谭知行也不多言,先行进房间休息去了。 下午时分,谭知行方才醒来。 小婵轻手轻脚地进来,说道:“公子,开始忘记说了,老五昨天有事来过,说有要事找你。” 谭知行暗忖:“谭忠五?他这时找我,肯定有急事。看来得去飘香楼一趟了。”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南京城的街道上依旧热闹非凡。 谭知行带着杨烈、柳飘飘悄然来到飘香楼后巷。 谭知行微微皱眉,低声道:“小心行事,不可引人注意。” 杨烈和柳飘飘点头应道。 三人快速闪进后门,沿着昏暗的楼梯向上走去。 谭知行脚步沉稳,心中却在思索着谭忠五找他所为何事。 来到三楼十九号包厢门前,谭知行轻轻推开门,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进入包厢,谭知行让杨烈和柳飘飘在门外候着。 不一会儿,韩真真走了进来。 几天没见,韩真真一见到谭知行,眼中瞬间亮起光芒,激动的心情难以自抑。 韩真真赶忙行礼:“真真见过公子。” 谭知行笑道:“真真,我们不用这般客套。” 韩真真却坚持道:“礼数不可废。公子乃真真敬重之人,不可失了礼数。” 谭知行问道:“昨天你让老五过来找我了?” 韩真真道:“之前公子让我留意左梦庚的情报,我通过其它青楼的姐妹,已有左梦庚的下落。” 谭知行一听,心中大为惊奇,眼中满是惊喜之色。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韩真真,说道:“真的?这么快就有消息了,真真,我果然没看错你。” 韩真真微微低头,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说道:“能为公子办事,是真真的荣幸。公子交代的事情,真真自当竭尽全力。” 接下来,韩真真详细地说了左梦庚在南京城内的地址,以及他们留在这儿的目的。 这些都是左梦庚手下在青楼快活时,喝醉酒时不小心透露出来的。 韩真真为了获取这些情报,可谓是费尽心思。 她平日里结交了众多青楼女子,那些女子或妩媚动人,或才情出众。 韩真真时常与她们相聚,分享一些趣事,增进彼此的感情。 韩真真深知这些女子在青楼中生活不易,便时常给她们提供银子或礼物。 有时是一盒精致的胭脂,有时是几两碎银。 那些女子见了,心中自然欢喜,也愿意帮着做这些事情。 反正不听白不听,只是转告一下而已。又能拿到银子还有礼物拿,何乐而不为呢。 “原来左良玉生病了,是在江南这儿找大夫。” 谭知行喃喃自语道。 谭知行缓缓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陷入了沉思。 寒风轻轻拂过,吹起他的衣角。 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窗台,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脑海中各种念头飞速转动,想着左梦庚此行的目的以及可能带来的影响。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谭知行手指敲打窗台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公子,怎么了?” 韩真真见陷入沉思的谭知行,连忙问道。 谭知行道:“没事,我只是在想怎么接近他们。” 第119章 小巷遇袭 谭知行一行人从飘香楼出来,已是亥时时分。 外面漆黑一片,如浓墨般的夜色笼罩着整个南京城。 谭知行取了马,和杨烈、柳飘飘一起准备回家。 回到谭家的路线,不管是哪个方向,都要经过一段长长的巷子。 刚进入巷子,谭知行就感觉不对。 那是一种下意识的警觉,可他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儿不对。 “小心,我感觉有问题。” 谭知行提醒身边的杨烈和柳飘飘。 三人小心翼翼地前行,黑暗中的巷子寂静得有些诡异,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 走到巷子中,耳边传来轻微的索索声。 虽然声音极小,但耳力极好的谭知行还是察觉到了。 他皱了皱眉,右手不自觉按在刀柄上。 杨烈和柳飘飘见状,也是如临大敌。 “公子,看来有埋伏。” 杨烈低声道。 “小心应对。” 谭知行沉声道。 继续前行,忽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似是要把谭知行网住,呼啸着朝他扑来。 谭知行怒喝道:“不好,有埋伏!” 他身形暴起,从马上一跃而下。 大网落下,将马团团包住。 马儿不停乱窜,但是被网包住,看不清方向,最终撞在墙上,倒在地上。 看着倒在地上的马儿,谭知行心中暗忖:好险,差一点就着了道。 这些人的袭击,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从他们的攻击方式来看,似乎是想活捉他。 结合之前的情报,难道是左梦庚的人? 若真是他,那必定是因为得知了我的医术。 但此事不能让柳飘飘和杨烈他们知晓,以免他们担忧。 几乎在同时,墙上左右两边,飞下十来个蒙面人。 他们手持利刃,如饿狼般朝谭知行他们砍去。 谭知行眼神一凛,手中长刀瞬间出鞘,寒光一闪。 一个蒙面人冲在最前面,举刀便砍。 谭知行侧身一闪,反手一刀,速度快如闪电。 那蒙面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谭知行一刀砍中肩膀,惨叫着倒下。 另一个蒙面人紧接着冲来,谭知行不退反进,一个箭步上前,长刀一挥,直接砍向对方的脖子。 那蒙面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却来不及躲避,瞬间毙命。 杨烈那边,一个蒙面人凶狠地扑来。 杨烈挥舞着大刀,用力一挡。 “当” 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杨烈趁机一脚踢向蒙面人的腹部,蒙面人吃痛,动作一缓。 杨烈抓住机会,大刀猛地砍下去,将那个蒙面人砍翻在地。 柳飘飘也毫不示弱,一个蒙面人冲向她。 柳飘飘娇喝一声,手中长剑反手刺出。 蒙面人慌忙抵挡,却被柳飘飘一个转身绕到身后,一剑刺中后背。 蒙面人虽然人多,但是面对面比起功夫来,还是和谭知行他们差远了。 不多时,就有五六个蒙面人被砍翻在地。 谭府内昆叔听到声响,带着谭忠六、谭忠七及新招募的一批家丁赶了过来。 蒙面人见势不妙,知道今天的计划已然失败。 领头的蒙面人扬了下哨子,蒙面人放下谭知行,他们就想跳上围墙逃走。 眼看蒙面人跃上墙,就要溜走。 谭知行掏出短刀,用力一扔。 正中最后面一个蒙面人腰窝,那人“啪”的一声掉下墙头。 杨烈赶紧跑了过去,准备抓住他。 那个蒙面人却忍着痛,从怀里掏出样东西,放到口里。 随即口里流出黑血,不多久已然没了性命。 谭知行走过来道:“这些人是死士,看到没有活命的机会,就服毒自尽了事。” 柳飘飘问道:“这些是什么人?怎么偷袭我们?” “这些人是官兵。” 谭知行翻了下死者的衣服。 他们虽然换了蒙面装束,但是摸到了军士用的腰牌。 趁着夜色,仍然能看出是明军身份。 “是哪个军队的?” 柳飘飘奇怪问道。 “看不清,他们抹掉了姓名,大家以后小心行事。” 谭知行说道,然后便将这死士的腰牌收在怀中。 其实他猜想到这些应该是左梦庚的亲兵。 在这个巷子,他们埋伏的话,如果想要致他们死命,最好的方法是用弓弩。 他们明显是想活捉自己。 看来和自己预计差不多,左梦庚知道自己的医术,看来是想抓他去医治左良玉。 回到家,小婵见谭知行等人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昆叔说道:“公子,下次出门,再多带几个家丁吧。” 谭知行淡然道:“无妨,在城内倒是不担心,他们也不敢闹出太多的动静。” …… 城东一处宽大的宅子中。 左梦庚坐在房间桌子中间,满脸焦急,不住地踱步。 左侧是赵铎和刘能,两人神色紧张。 右侧坐着金声恒、徐勇、王得仁、卢光祖、李国英等手下大将,个个面色凝重。 徐勇道:“金声恒,这次派出王爷的亲兵,有没有问题?” 金声恒道:“这些亲兵在军营中已是手脚最厉害的军士。这个赘婿行踪飘忽不定,时常看不到人,只能冒险一试了。” 左梦庚烦躁地一甩衣袖,怒道:“你们真是一群饭桶,在这南京城待了这么久,想尽办法都活捉不了那赘婿。” 昨天他得知谭知行回城,今日便迫不及待派出刺客,定要在他回家路上突袭,将他活捉回来。” “少主,他们回来了!” 徐勇听到外面有声响,赶紧去开了门。 “怎么样?抓到那个赘婿没有?” 左梦庚急忙问道。 “属下办事不力,请少主责罚。” 为首的蒙面人单膝跪地,低头说道。 “怎么这样?” 左梦庚怒喝一声。 为首蒙面人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赵铎和刘能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 赵铎颤声道:“左公子,这…… 这可如何是好?左家的这些亲兵都是经验丰富的刺客,他们这么多人,围住谭知行三人,都没有拿下,这个赘婿也太可怕了。” 刘能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太吓人了。” “死了五六个弟兄?没想到这个赘婿功夫这么高。” 王得仁说道,满脸震惊。 “这就难办了。没想到我们图谋这么久,还是被这赘婿轻松击败。” 金声恒皱眉道。 第120章 刺杀失败 “那个受伤的死士,怎么样了?” 左梦庚又问道,心中有些担忧。 虽然他不怕,但若被活捉,供出他们,对他们也是有些不利。 “少主,放心吧,我们都是按照出行时说的,一旦被擒,立马自尽。” 为首蒙面人答道。 “好吧,你们先下去吧!” 左梦庚不耐烦地挥挥手。 他们特意调来了王爷的一批亲兵,想着一举拿下谭知行。 没想到,还是被这谭知行逃出生天。 赵铎道:“左公子,那怎么办?我打听到消息了,那魏国公郡主已是好转不少,看来她的那怪病真是医治好了。” “是是是,听说郡主已恢复和常人无异,晚上再也没有凄厉的惨叫声音了。” 刘能在一旁道。 “这赘婿,医术深不可测,果然是个神医。” 金声恒沉思道。 “少主,其实有点不明,为什么不直接花点银子,请这赘婿去医治王爷?” 王得仁道。 “听说这赘婿软硬不吃,魏国公也是花了很大代价,才求得他去的。” 赵铎道。 “哼,这个赘婿,再厉害也只是赘婿,还要我们求他?休想!” 左梦庚冷哼道。 “那接下来怎么办?我们在南京城已快一个月了。” 徐勇问道? “金声恒,之前让你调的一百多精兵,到了吗?” 左梦庚道。 “少主,他们已到了,在潜伏在城外等候命令。” 金声恒答道。 果真是大手笔,这个左梦庚不止将王爷的亲兵调了过来,还将军中精锐也调了一批过来。 赵铎心里暗想:看来少主不拿下赘婿,不死心啊。 “这个谭知行行踪不定,怎么抓他?” 王得仁问道。 “城内官兵太多,动手不方便,而且他身边有漕兵,我们在城外寻找机会。” 金声恒道。 “据跟踪的军士反应,这谭知行时不时经常会出城。不过由于不能跟太近,所以并不知道这个赘婿跑去了哪儿。” “好,那我们继续查探这个赘婿,只要他出了城,那我们就有机会了,到时定让他有去无回。” 左梦庚道。 “是!” 众人齐声领命。 …… 南京城西,一座破败的房子内。 方文轩早早出了门。 他本是秀才出身,一心想着通过科考走上仕途。 可没想到,自 1643 年的崇祯十六年癸未科后,大明朝再无科考。 那也是大明朝的最后一次科举考试! 不得已,为了生计,他后面去了一个私塾教书。 而如今,由于战乱不停,私塾的学生越来越少。 到现在,已一个学生都没了。 方文轩身无分文,日子过得极为艰难。 屋内,家徒四壁,几乎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 小孩躺在简陋的床上,饿得哇哇大哭,声音虚弱而让人心疼。 妻子方氏满脸愁容,抱着孩子轻轻摇晃,试图安抚,可孩子的哭声依旧不停。 “这可如何是好?” 方文轩愁眉苦脸。 之前碍着读书人的面子,他还想找些教书抄书的工作,却四处碰壁。 现在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一个五岁不到的小孩在屋里嗷嗷哭着。 方文轩出门后转了一圈。 他来到码头,想要当搬运苦力 。管事的一看他一脸文弱的样子,当即拒绝。 “你不行,看你这样子,哪搬得动货?要是在我这儿少胳膊少腿,我还得赔偿,得不偿失。” 管事的摇头道。 方文轩苦苦哀求:“求求你了,让我试试吧。” “不行,快走快走。” 管事的不耐烦地挥手。 他又来到一家酒肆,想找洗碗的工作。 那些洗碗的大妈大爷见有人要抢工作,哪会给他通报的机会。 他刚进去酒楼,还没等说话,就被人轰了出来。 “去去去,穿得这么破,别影响我们生意。” 伙计嫌弃道。 找了一天,还是没有找到活干。 方文轩站在秦淮河畔,看着热闹的酒肆,不由万念俱灰。 那些穿着得体的达官贵人在里面吃香喝辣,花银子如流水。 有的还搂着娇艳的女子,上青楼一掷千金。 而自己,作为一个秀才,却连饭都吃不上,心中满是悲愤。 “我读了这么多年书,有何用?这世道,为何如此不公?” 方文轩紧紧握拳,满脸的不甘。 “这狗日的世道,你让我怎么活?” 方文轩边走边骂。 眼看天色渐黑,今天的粮食还没有着落,这让他不由悲从中来。 他不敢想象回家后,妻子失望的眼神和小孩哭着喊饿的样子。 方文轩想道:我堂堂大明秀才,竟然沦落到吃饭都成问题,还不如一死了之。 他越想越愤懑,就朝着河边走去,准备跳河自尽。 “方兄,方兄。” 后面传来一男子声音。 方文轩回头一看,是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一双有神的眼睛正看着他。 这年轻人正是谭知行,已跟着方文轩很久了。 见他想不开,这才开口说话。 “你是谁?” 方文轩满脸疑惑问道。 “方兄,我是谭知行。” 谭知行介绍道。 “谭公子,我们认识吗?” 方文轩再次问道。 “方兄,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的小孩,之前是在你那儿上学,他说你教书很不错。” 谭知行微笑道。 “是哪个朋友?” 方文轩疑惑问道。 “就是城西老刘家。” 谭知行随意说了个人名。 “老刘家?” 方文轩想了下,自己有教过这么个人吗? 不过想到自己教的学生多,可能一时也想不起来。 “谭公子,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方文轩说道。 “我有一些学生需要找个老师,他给我介绍了你,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谭知行道。 “当然没有问题。” 听说是教书的事,方文轩这下有了兴致。 作为读书人,他有自己的骄傲,如果不是为了生计,当然不愿意做那些粗活重活。 “我那些学生在六合县,如果你去的话,全家一起,那儿会给你提供住的地方。” 谭知行直截了当说道。 “这么远?我还没想好。” 方文轩听到要去城外,心里有些犹豫。 “这是五两银子,先作为定金,以后每个月二两银子。” 谭知行扔给方文轩一锭银子。 “二两银子一个月?” 方文轩听到这个数字,心中满是疑惑。 第121章 铁手神匠 方文轩不敢相信,在这个艰难乱世的时候,竟然有人会出这么高的报酬。 他再次确认道:“谭公子,这银子是不是太多了?” “如果你教得好,以后银子还会涨。”谭知行微笑道。 “谭公子,你们是不是有其它用意?不会让我去干犯法的事吧?” 方文轩接过银子后,一时想着要不要拿这五两银子。 “如果真有其它想法,我们直接招城外的流民不更好?他们有力气,为了活命,啥都肯做。你除了会识字,还会其它吗?是不是?” 谭知行笑道。 “说得也有道理。” 方文轩听了,一下子愣住了。 “你先回家好好想一下,如果确认要去的话,后天午时我们会在南城门前等你,过时不候。” 说完,谭知行便走了。 方文轩拿着银子,一时怔在那儿。 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家里人还饿着肚子,于是他买了些吃的,急急忙忙赶回家。 妻子方氏见到方文轩带回了食物,惊喜问道:“相公,你找到活了?” 方文轩将下午见到谭知行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他问妻子该怎么办? 方氏拉着方文轩的手,温柔地说道:“相公,那个谭公子说得没错了,你我都是身无分文,他能骗我们什么?而且每个月有二两银子,这样的活去哪儿找? 再说了,咱们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我们的孩子还小,不能一直饿着。 咱们就去试试吧,说不定这是咱们的一个转机呢。” 听了方氏一席话,方文轩这才恍然醒悟过来,差点错过了一个好机会。 于是说道:“那我们明天赶紧收拾,后天就去和谭公子会面。” …… 城西,王氏铁坊。 铁炉中火焰熊熊,火星四溅。 王铁匠挥舞着大锤,一下又一下地砸在烧红的铁块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的大儿子王重锤站在一旁,熟练地拉动风箱,让火势更旺。 小儿子王铁锤和几个学徒则在旁边忙碌地准备着工具和材料。 整个铁坊弥漫着热气和金属的味道。 这铁坊有匠师三人,学徒五人。 匠师除了王铁匠,便是他的两个儿子。 王铁匠的大儿子王重锤,力气极大,手艺精湛。 他是打铁的一把好手,经常有军士找他打各种兵器,在城西已是小有名气。 小儿子王铁锤,则刚刚学习打铁不久。 北方战乱,人心惶惶,打铁生意愈发冷清。 好不容易接了个订单,城外卫所要打造一批兵器。 他们起早贪黑,只想早点完工。 今天是交货之日,全坊上下正加紧打造兵器。 中午时分,一个穿着甲胄的指挥佥事武官带着一群军士来了。 他们大摇大摆地走进铁坊,装模作样地检查着打造好的兵器。 武官皱着眉头,不满地说道:“这打造出来的兵器,不合规制啊。” 王铁匠急忙上前,说道:“不可能啊,官爷,以前的兵器都是这般打造的。” 武官哼了一声,说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我说不行就是不行。难道我会说假?” 王铁匠争辩道:“官爷,我们都是按照要求打造的,怎么会不合规制呢?” 武官不耐烦地说道:“少废话,我说不合就不合。” 王铁匠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军官带来的军士直接掀翻在地。 王铁匠摔在地上,满脸惊愕。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军士死死按住。 “你们怎能如此?” 王铁匠愤怒地喊道。 武官冷笑道:“不听话,这就是下场。” 王重锤看到父亲被打,怒不可遏,冲上前说道:“你们太过分了!” 还没等他说完,几个军士一拥而上,对着王重锤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王重锤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流出鲜血。 “住手!” 王铁匠绝望地喊道。 但军士们并没有停手,继续殴打王重锤。 王铁锤和学徒们吓得缩在一旁,不敢动弹。 武官厉声道:“如果还想在城内打铁,就乖乖照办,否则,有你们好看。” 武官带着军士们大摇大摆地扛着兵器往外走。 走到铁坊门口时,他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随手一扔。 那碎银在地上滚了几圈,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是军用物品,没追究你责任算好的,这样吧,给你一两银子。” 武官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笑容,仿佛在施舍一般。 王铁匠看着地上那可怜的一两银子,心中满是愤怒和无奈。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 “官爷,这兵器的成本都不止一两银子啊,我们一家人还有学徒辛苦十来天,您不能就这么……” 王铁匠试图再次争辩。 然而,武官根本不理会他。 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哼,知足吧。再啰嗦,有你们好看。” 说完,便带着军士们扬长而去。 王铁匠呆呆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着地上的一两银子,眼眶渐渐泛红。 他感觉自己的努力和付出,在这一刻被无情地践踏,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学徒们也围了过来,看着那一两银子,满脸的失望和沮丧。 他们辛苦劳作这么久,却只得到这么一点微薄的报酬。 “这世道,真是让人寒心啊。” 一个学徒小声说道。 其他人纷纷点头,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和担忧。 王重锤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王铁匠爬过去,扶起儿子,父子俩满脸悲愤。 王铁匠欲哭无泪,叹道:“这大明的军人怎如此蛮横。” 王重锤擦了擦嘴角的血,说道:“爹,这日子没法过了。” 一家人和学徒们都沉浸在悲伤之中,满脸的绝望。 这时,谭知行进了铁坊。 谭知行看到他们的惨状,微微皱眉。 他低声问道:“我是谭知行,现在需要打些铁器,你们可愿去六合县?” 王铁匠疑惑地看着谭知行,说道:“去六合县?做什么?” 谭知行微笑道:“去了便知,王铁匠和王重锤可给三两银子一个月,王铁锤和其它学徒,一两银子一个月。” 王铁匠听了心中一动,“公子说得可是真的?” 第122章 高级人才 谭知行道:“若有兴趣,记得后天午时前到南城门前会合,过时不候。” “这是五两银子,暂先充作定金。”谭知行扔给王铁匠一锭银子后,便离开了铁坊。 王铁匠一家和学徒们面面相觑,心中充满疑惑。 王重锤忍着疼痛,对父亲说道:“爹,咱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去六合县说不定还有条活路,咱不能在这等死啊。” 王铁匠犹豫道:“这能行吗?会不会有危险?” 王重锤说道:“总比在这儿被欺负好吧。而且三两银子一个月,不少了。” 王铁匠听着儿子的话,沉默良久。 最终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也罢,就听你的。咱这日子确实没法过了。” 随后,王铁匠站起身来,环顾着这个熟悉的铁坊,心中满是不舍。 但他知道,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了。 “都别愣着了,把铁坊收拾收拾。” 王铁匠招呼着众人。 很快,铁坊被收拾妥当。 王铁匠看着这个曾经充满希望,如今却一片凄凉的地方,咬了咬牙,说道:“走,咱们先准备好,后天按照预定时间去城外找谭公子,希望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 城西,韩云雷家。 韩云雷家的小院破旧不堪,院墙有些地方已经坍塌。 屋子的窗户纸也破了几个大洞,风呼呼地往里灌。 屋里更是简陋,只有几张破旧的桌椅和一张木板床。 韩母坐在床边,满脸愁容,不停地叹气。 韩云雷则无精打采地靠在墙边,眼神空洞。 韩云雷,原是应天府军械所工匠,孙元化弟子。 他擅长打造各式弓弩,火枪、火炮也不在话下。 可如今,火枪因使用不便,且制作成本高,维护困难,在战场上的表现也不尽如人意。 加上朝廷财政紧张,无力维持军械所的运转,应天府军械所便无奈解散了。 他无须上班,整日闲在家中,家中已是极度拮据。 “儿啊,这以后日子该怎么办?” 韩母用粗糙的手抹着眼泪,哭诉道。 韩云雷心里也是一阵迷茫。 他自小只喜欢折腾兵器,原想着做一番大事,没想到失业在家,他还能做什么? 这时,谭知行来到了韩云雷家。 他是通过楚逍遥拿到军械所解散名单。 他深知像韩云雷这样的匠师,正是自己急需要的高级人才。 其实,他这次找的韩云雷,以及秀才方文轩、铁匠王铁匠一家等人。 这些人都是柳风寨急需要的人才。 谭知行很早就让老六老七在城内四处物色适合人选。 经过一番考察,最终根据品性定了他们几个。 虽然天已快黑,已是很疲累,但是谭知行仍然想尽早确定上山的名单。 谭知行轻轻敲了敲门,见无人应答,便自行推开门,走进屋内。 看到韩云雷这副模样,谭知行微微皱了皱眉头。 而后走上前去,站在韩云雷面前,朗声道:“韩兄,我是谭知行,我对火枪有兴趣,去六合县如何?每月给你四两银子。” 韩云雷听后,身体微微一动。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摆了摆手说:“不去,我只愿呆在南京城。” 谭知行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自己打印的手枪。 在韩云雷眼前晃了晃,然后递到他手中。 韩云雷看到这手枪,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双手颤抖着接过手枪,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一般,上下仔细地端详着,眼里满是惊喜。 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手枪,瞳孔微微放大,满脸的痴迷。 他轻轻地抚摸着手枪的每一个部位,仿佛在感受着一件艺术品。 “这…… 这是什么枪?看看这做工,这设计,绝非寻常之物。” 韩云雷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谭知行笑了笑,说:“韩兄,这是手枪,你说得对,这可是个好宝贝。” 韩云雷不住地点头,问道:“谭公子,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我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火枪,竟如此精巧!” 谭知行并不着急回答,而是拿过手枪,装填上打印好的塑胶子弹。 然后慢悠悠地抬起右手,将手指放在扳机处,轻轻一扣。 “砰” 的一声,一颗塑料子弹喷射而出。 子弹射在不远处的门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印痕。 韩云雷大吃一惊,身体猛地往后一缩,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他满脸惊愕,嘴巴微微张开,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 这也太神奇了!这是如何做到的?” 韩云雷急切地问道。 谭知行神秘地一笑,说:“这手枪的原理嘛,其实是利用后座力推动子弹射出。当然,现在用的弹丸没有火药,如果是火药的话,爆炸力更大。” 韩云雷一时怔住了,“这枪的结构如此精巧,制作工艺很复杂吧?” 谭知行呵呵笑道:“等你上了六合县,我再详细给你讲解其中的原理。” 韩云雷听得入神,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谭公子,这手枪真的能有如此大的威力?” “那是自然。” 谭知行肯定地说,“韩兄,你想想,若是有了这样的武器,那在战场上岂不是如虎添翼?” 韩云雷激动地对韩母说:“娘,您看这枪,这是从未见过的宝贝。我若去了六合县,定能好好做一番事业,不会再让您吃苦了。” 韩母看着儿子兴奋的模样,眼中泛起泪花。 她温柔地说:“儿啊,既然有这样的机会,你就去吧。好好做自己的事业,不要辜负谭公子的一片心意。” 韩云雷看着那把手枪,仿佛握住了自己未来的希望,“好,我同意去六合县!” “接着,这是五两银子,给你和伯母的路资,明日午时前到南城门前会合,记得准时到。”谭知行扔过来一锭银子。 韩云雷接住银子,高兴的来到母亲身边,“娘,我们有银子了,我以后不会再让你挨饿了。” “云儿,好好好,我同你一同去六合县。”韩母高兴道。 谭知行看着韩铁工母子二人,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微微颔首,说道:“韩兄,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他转身走出韩家。 踏出韩家的那一刻,谭知行心中涌起一股轻松之感。 他知道,今天接触的这几个人,都会跟随着他上山。 谭知行的脚步轻快起来,他在心中默默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这些人的加入,将为柳风寨注入新的活力,让他朝着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他仿佛看到了柳风寨那里将成为一个充满生机的地方,一个能够在这乱世中立足的坚固堡垒。 第123章 跑龙套的 南京城,左所大街。 此地位于秦淮河中华门以东,因毗邻 “应天卫左所” 驻地而得名。 这条街道,商铺林立,住屋错落,还有祠堂与戏楼。 离秦淮河极近,乃是城内最为繁荣的商业街道之一。 这儿更是城内平民百姓看戏的好去处。 戏曲历经上千年发展,自秦汉起,至元朝 “元戏曲”,皆重娱乐性。 尤其元朝 “元戏曲”,是中国戏剧文化发展的巅峰时代。 到了明朝,普通百姓追戏剧的热情,不亚于当代人。 各地戏楼分布广泛,城镇乡村、平原山区,有人群处便有戏楼。 像《西厢记》《牡丹亭还魂记》等明朝戏剧,深受百姓喜爱。 虽北方乱成一团,却不影响江南热闹,每日来戏楼的人众多。 每家戏楼生意都好,每日午时后,一点左右开始演出。 谭知行看遍南京城内戏楼,最终决定在梦春大戏楼长看。 这段时间,谭知行每日有时间便会过来瞧几场。 梦春大戏楼坐落于左所大街。 这座高大戏楼伫立在广场上,古旧的楼牌 “梦春大戏楼”,充满历史感。 戏楼建筑分上下两层,台口朝北或西。 台口高度适中,观众在台下可平视观看,无需仰头。 谭知行走进戏楼,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环顾四周,看着戏楼内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感慨万千。 这些百姓们在这乱世之中,似乎只有在戏楼里才能找到片刻的安宁和欢乐。 他们为戏中的人物命运而感叹,为精彩的表演而喝彩,仿佛忘记了外面的战乱和苦难。 谭知行又看向戏台,想象着如果自己能将现代的一些故事改编成戏剧,会不会受到这些百姓的欢迎呢? 他想着那些充满传奇色彩的历史故事、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或许可以为这个时代的戏剧注入新的活力。 “梦春大戏楼” 最常演《宝剑记》、《浣纱记》、《鸣凤记》。 《浣纱记》最受欢迎,戏楼也将它放在黄金时间申时,也就是三点左右上演。 “这时代的戏剧,跟曲子一样,新剧太少,来来去去就那几个。哪像现代,一年几千部不同风格的电视剧。” 谭知行心中暗道。 现在刚过午时,戏楼上正演出着《鸣凤记》。 这《鸣凤记》是明朝王世贞创作的戏剧。 王世贞,那可是明代着名的文学家和史学家,曾官至刑部尚书,还是张居正好友。 在这戏中,王世贞塑造了许多忧国忧民、刚正不阿、临危不惧的忠义之士。 他们为反对奸臣严嵩,不顾性命舍生取义,忠义形象令人赞叹。 这出戏虽已演出多次,可台下观众依旧爱看。 看到热闹处,大家纷纷鼓掌,有的还扔出铜钱打赏。 谭知行每次都坐在角落里,杨烈和柳飘飘坐在他旁边。 杨烈嘟囔道:“这有啥好看的,无聊。” 柳飘飘也附和道:“就是,还不如去练练武呢。” 他俩不爱看,所以每当戏剧开始,他俩就打盹休息。 和现代一样,这时的明人也爱追追星,不过他们追捧的是花旦、青衣。 和其它人不同的是,谭知行看戏的重点是在看那个小生。 这个小生是专门扮演青年嘉靖的年轻男子,戏份不多,台词不多。 他身材瘦削,脸色苍白,不是很英俊那种。 在这个戏剧中,他扮演的年轻嘉靖只是配角,出场戏份很少。 说直白点,他就是个死跑龙套的。 叶清住在戏班简陋的偏房里,房间狭小昏暗,仅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和一个掉了漆的木箱子。 每天清晨,他总是第一个起床,对着一块斑驳的铜镜,仔细整理自己的妆容。 哪怕只是个配角,他也希望以最好的状态登台。 他的饮食极为简单,常常是一碗稀粥和几个馒头就打发了一顿饭。 但即便如此,他也从不抱怨,心中始终怀揣着对演戏的热爱。 今天演出后,观众陆续走出戏楼。 这个年轻男子手里还拿着剧本,仔细揣摩角色。 班主皱着眉头,看着叶清,不耐烦地说道:“叶清,别在那儿瞎琢磨了,赶紧过来搭把手,将这些台子移个位置,下一场要开始了。就你那点戏份,还当回事儿呢。” 叶清连忙放下剧本,赶紧过去帮忙。 “叶清,你不就二三句台词,还看这个干嘛?” 旁边一名老生斜着眼,满脸不屑地说道。 叶清不好意思地说:“我想琢磨下角色。” “哼,你就一演配角的小官生。这还研究什么?背都背熟了。” 另外一名武旦双手抱在胸前,嘲笑道。 “哎,早和你说过,你这看了也白看,观众就爱看花旦,青衣的戏,你来戏班,都要三年了,还不知道这个道理。” 老生摇了摇头,叹气道。 叶清听了,不由看了下一边的花旦和青衣,她们是戏班的镇台柱子,有自己的化妆间,有专门的丫环伺候。 很多时候,观众来看戏,就是冲着这些青衣花旦来看戏的。 叶清没有说话,只是埋头干活。 戏班人手不够,很多时候,他们这样的配角,除了演戏,还要做戏班的一些体力活。 戏台的布景搭好后,接下来就是《浣纱记》。 叶清他今天的演出基本上就结束了。 他恋恋不舍地看了下戏台,才走出戏楼。 走在喧闹的街道上,他的心中依然在回味着自己的表演,思考着如何能演得更好。 叶清为补贴家用,演完戏后还得去找活干。 他本家在河南,可随着北方连年战乱,一切都变了模样。 曾经,父亲作为戏班班主,备受尊崇。 叶清自幼便在戏班中耳濡目染,对戏剧的热爱深深扎根于心。 那时的戏班,台上精彩纷呈,台下喝彩连连。 然而,战乱如恶魔般袭来,戏班无奈解散。 在南下的艰难路途上,更是灾祸不断。 父亲为保护家人,与流贼拼死相搏,最终却惨遭杀害。 叶清悲痛欲绝,却只能强忍着泪水,带着母亲和小妹继续前行。 一路颠沛流离,历经千辛万苦,他们终于来到了南京城中。 可在这陌生的城市,生活依旧艰难。 靠着演戏的微薄收入,叶清艰难地支撑着全家。 当下观众皆爱看女戏,他只能演些小官生、丑角类的配角,心中满是才华无处施展的遗憾。 第124章 烟花易冷 “叶兄,请留步。” 谭知行在后面叫住了他。 “是你叫我吗?” 叶清看着后面身材挺拔的谭知行,满脸茫然。 谭知行笑道:“我叫谭知行,刚看了你的戏,演得很好。” “真的?” 叶清首次被观众认可,顿时愣住。 谭知行道:“你演的嘉靖很逼真,那个神态,还有皇上的威严,都完美地表达了出来。” 叶清听后,眼睛瞬间有了神彩。 谭知行继续给叶清分析他在戏里的表演情况。 说到激动处,还比划着给叶清讲解要怎么表演才更逼真。 叶清惊喜问道:“谭公子,你也是学过戏剧?” 谭知行笑道:“我没学过,不过是从一个观众出发,觉得这样会贴近生活。戏剧本身就来源于生活嘛。” “贴近生活,来源生活?” 叶清喃喃自语,想着想着,眼睛一亮。 叶清激动地握住谭知行的手道:“谭公子,你说得太对了,我之前一直觉得演不好,总算找到原因了。” 谭知行笑道:“叶兄,你轻点,不要抓痛我了。” 叶清这才放下手来。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许多戏剧表演方面的话题。 谭知行指出叶清很多戏剧表演可以提高的地方。 叶清仿佛找到了知音。 “谭公子,你说得这些让我茅塞顿开,不如我们来对一段戏如何?” 叶清提议道。 谭知行眼睛一亮,笑道:“好啊,叶兄,那我们就来一段《鸣凤记》里的片段吧。” 叶清微微颔首,立刻进入状态,他扮演起严嵩,神色阴狠,语气傲慢:“哼,我严嵩在朝,谁敢不从?” 谭知行则扮演起刚正不阿的忠臣,怒目而视,大声道:“严嵩老贼,你祸国殃民,今日我等定要将你弹劾。” 叶清冷笑一声:“就凭你们?不自量力。” 两人你来我往,演得十分投入。 柳飘飘和杨烈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对戏结束后,叶清满脸兴奋:“谭公子,没想到你虽不是专业演员,却有如此演技,实在让我佩服。” 谭知行摆摆手道:“叶兄过奖了,我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他们继续交流着表演心得。 谭知行来自二十一世纪,那是娱乐大爆发的时代,电影电视直播各种娱乐真人秀节目。 他虽不是演员,却自然知道要如何表演才会被大众认可。 他还记得前世看过《演员的自我修养》这本书,对表演自然有很深的见解。 一路下来,谭知行口若悬河,都是他在说,而叶清则频频点头。 虽谭知行说的很多内容他还理解不了,但就是觉得很对。 柳飘飘和杨烈跟在后面。杨烈肩挎着古筝,一脸疑惑地看着谭知行。 “柳姑娘,你说公子来戏楼是要干嘛?” 杨烈道。 “我可不知道,要问公子才知道。” 柳飘飘一脸无所谓。 “这几天一直在城内打转,不是去私塾,就是去铁匠铺,而且这戏楼之前就来过几次了,今天又来。” 杨烈道。 “公子做事肯定有深意,我们跟着他就是。” 柳飘飘道。 谭知行道:“叶兄,我等下去秦淮河,会去弹奏古筝?要不,你去看看。” “谭公子,你还会弹古筝?” 叶清问道。 “生活拮据,去赚点银子。” 谭知行笑道。 “是不是真的?” 叶清看着穿着还算得体的谭知行,满脸怀疑。 “你去了就知,到时你也可以给我提提意见。” 谭知行笑道。 “好!” 听到让他提意见,叶清这下精神了。 梦春大戏楼离秦淮河并不远,他们转了两条街道就到了。 很快,谭知行一行人来到飘香楼前面。 谭知行示意杨烈取下古筝,自己则熟练地安装筝架。 “好久没在秦淮河弹奏古筝了。” 谭知行心中暗道。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轻轻抚上琴弦,悠扬的筝声瞬间流淌而出。 附近青楼的女子们一听到这熟悉的筝声,顿时兴奋起来。 “哎呀,是筝神的声音!” 一个身着粉色纱裙的女子惊喜地叫道。 “真的呢!快快,姐妹们,快去看看。” 另一个身着淡蓝色长裙的女子连忙催促着。 一群女子叽叽喳喳地朝着筝声传来的方向奔去,那急切的模样仿佛是去见久别的心上人。 不一会儿,谭知行周边就围满了人群。 “筝神,怎么好久没见你呢?” “筝神,大家都说你要离开江南,是不是真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热闹非凡。 谭知行看着围观人群,心中感触颇深。 他停下弹奏,拱手道:“各位乡亲,前段时间有事,所以没来。今天给大家多弹几首。” 之前他来这儿弹奏古筝,主要目的是为了赚取银子,以早日南下躲避战乱。 而现在,他在为接下来的乱世做着各种准备。 心境不同,弹奏的曲子风格自然也不同。 现在虽然需要银子,但对谭知行来说,并不是最主要的,他现在需要更大的知名度,获得更多的人心。 叶清看着谭知行如此受欢迎,这才知道他原来是早已名扬南京的筝神。 这让他对谭知行之前所说的话更加深信不疑了。 以往弹奏,谭知行是一曲接一曲,很少停顿。 现在,他准备换一种方式。 谭知行双手抚筝,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接下来,我弹的曲子是《烟花易冷》。” 谭知行朗声道。 接着,他开始交待这首曲子的背景。 众人一听,立刻安静下来,认真听谭知行讲。 谭知行缓缓说道:“这首曲子说的是古代一位年轻将军,邂逅了一位当地女子,两人互生爱慕,私订终身。然而,敌军来犯,将军奉命出征。临别时他承诺打完仗后,回来迎娶女子。女子信守诺言,苦等将军多年无果,选择落发为尼,直到病逝也没见到将军。多年后,这位断腿的将军蹒跚回来,得知真相后,他最终皈依佛门,余生在伽蓝寺僧舍的屋檐下敲着木鱼。” 叶清听着这个故事,仿佛看到了那个在乱世中苦苦等待的女子,她的执着与坚守让他动容。 他想起自己的身世,从北方一路颠沛流离来到南京,何尝不是在命运的洪流中挣扎。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和小妹,为了生活,他也在努力地坚持着。 叶清沉浸在故事当中,心中感慨万千。 第125章 筝音动人心 人群听得很认真,这是他们最喜欢的爱情故事。 明朝时和现代一样,人们最喜欢的是爱情戏曲,这也是《牡丹亭》和《紫钗记》深受喜欢的原因。 很多人听到后面都潸然泪下。 大家还沉浸在故事中时,谭知行开始弹奏古筝。 “繁华声,遁入空门 …… 伽蓝寺听雨声盼永恒。” 那悠扬的旋律结合着他所说的故事,一种悲伤的氛围弥漫开来。 大家愈发觉得爱情珍贵,历史沧桑,时间短暂易逝。 一曲下来,众人感同身受,很多人都流下了眼泪。 叶清听了,也是感触极深,为曲子中人物的故事而悲伤。 大家的反应正如谭知行所预料。 弹奏完这首曲子,谭知行看向叶清,笑道:“叶兄,弹得如何?” 叶清满脸羞愧,忙道:“原来谭公子就是名扬秦淮的筝神,小生之前失敬了。” 谭知行摆摆手,道:“这不算什么,你我有缘,今日这个故事,我就送给叶兄了。” 叶清惊讶道:“送给我?” 谭知行笑道:“我将这个故事编成了剧本,会分文不收的交给你们梦春大戏楼班主。我对他唯一的要求是,三天内演出,而且由你来演里面的将军。” 叶清心中猛地一颤,惊喜与惶恐交织。 惊喜的是,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竟落在自己头上; 惶恐的是,自己真的能演好这个角色吗? 在这个时代,好的剧本极为稀少,戏楼班主看到这个故事的话,肯定会欣然接受,相信这个戏剧会让他们戏楼更加爆火。 叶清急道:“谭公子,这怎么行?” 谭知行道:“叶兄,不用客气,我觉得你是一个很有天份的戏剧扮演者,我看好你。” 说完,他将剧本递给叶清,道:“只有三天时间,你尽快熟悉这个故事。” 叶清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剧本,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 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不辜负谭公子的期望。 拿过剧本后,叶清再三道谢,便飞也似的离开秦淮河,回家去琢磨剧本内容了。 叶清走后,谭知行继续弹奏古筝。 飘香楼二楼,韩真真看到谭知行出现的那一刻,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紧紧地抓着栏杆,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这样就能离谭知行更近一些。 她的脸上满是激动与喜悦,那是一种难以抑制的情感。 然而,因为工作的原因,她不方便出来,只能在楼上远远看着谭知行。 谭知行在弹古筝时,不经意间会看向二楼。 他似乎也感觉到了那道炽热的目光,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他知道是谁在那里看着他,那道目光让他感到一种温暖和安心。 丫环好奇问道:“小姐,你之前一直念着谭公子,今天他来了,怎么不下楼了?” 韩真真嘴角上扬,道:“在楼上听曲子,也别有一番风味。” 眼看天色不早,谭知行便想今日到此为止了。 谭知行让柳飘飘拿出一叠抄好的曲子,递给旁观的青楼女子道:“以后,我在这儿弹奏的曲子,都会免费送给各位,如果有需要的,大家可以互相摘抄。” 那些青楼女子们一听,顿时满脸惊喜。 其中一个身着粉色罗裙的女子激动地说道:“哎呀,真的吗?谭公子真是大好人呐!以前那曲子十两银子一首,我们可买不起呢。” 另一个身着淡绿衣衫的女子也连忙点头道:“是啊是啊,谭公子此举,真是让我们感激不尽。” 说着,她们纷纷走到柳飘飘那儿拿抄好的曲子,拿到后都向谭知行盈盈行礼致谢。 谭知行微笑着示意大家不用客气。 观众开始慢慢散去。谭知行收拾好筝架,正准备回家。 这时,不远处有两个年轻男子朝他走来。 他抬头看去,原来是李学圣和少国公徐久爵。 而后面的马车上,还有两个女孩子正笑盈盈地朝他招手。 他放眼望去,原来是楚炎炎,另外一个,隐约在哪儿见过。 不用说,肯定是郡主徐芸芸了。 谭知行停下脚步,赶紧和他们打了招呼,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李学圣道:“谭兄,我们来很久了,为了不打扰你弹奏,一直在旁边看着。” 徐久爵道:“谭公子果然厉害。不止医术好,故事讲得好,曲子也是弹得好。” 谭知行笑道:“小技而已,上不得台面。” 楚炎炎和徐芸芸牵着手走了过来。 之前给徐芸芸医治时,由于她脸上红疹,加上房间光线暗,看不太清。 现在走近后,谭知行发现这徐芸芸不愧是郡主,真正顶级的白富美。 只见徐芸芸面似桃花,圆润饱满的脸庞,如同精致的瓷娃娃。 她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柔美而温柔。 相比之下,楚炎炎身材高挑,是一种俏丽活泼的美。 谭知行赶紧抱拳施礼道:“见过郡主。” 徐芸芸微微低头,脸颊染上一抹绯红,轻声道:“谭公子,不用客气,我还没感谢你呢。” 谭知行道:“我也只是机缘凑巧,郡主身体能好,还是你自己的原因。” 徐芸芸抬起眼眸,目光中满是感激,柔声道:“谭公子,你谦虚了。” 谭知行问了下徐芸芸现在病情的情况。 李学圣说道:“医治方法很有效,郡主脸上的红疹都快没有了。” 楚炎炎欢快地凑到谭知行身边,亲昵地说道:“知行哥哥,芸儿妹妹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带她出来逛逛,没成想在路上,听到说筝神在秦淮河弹筝,我们就赶了过来。” 谭知行微笑着回应楚炎炎,“下午刚好没事,就过来这儿弹奏一下,已经好多天没过来了。” 楚炎炎道:“知行哥哥,你还是弹得很好听。” 徐芸芸看着楚炎炎和谭知行相互熟悉,称呼叫得很是亲热,而谭知行和自己却稍显生份,只是称呼郡主。 她心里竟然涌起一丝不开心,可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微微垂下眼眸,藏起那一抹莫名的情绪。 第126章 大受欢迎 徐久爵站在一旁,高兴道:“既然今天这么巧,不如我们一起去附近找个吃饭的地方。” 谭知行看了下后面的柳飘飘。 柳飘飘山寨出身,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场合,此时显得有些局促。 楚炎炎细心地观察到了柳飘飘的不自在,她轻轻拉过柳飘飘的手,微笑着说道:“柳姑娘,一起去吧,人多热闹呢。” 柳飘飘感激地看了楚炎炎一眼,尴尬稍减。 谭知行则爽朗地笑道:“既然少国公这么客气,那恭敬不如从命,今天要好好吃上一顿了。” 徐久爵作为少国公,家里产业众多,酒楼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一家 “醉湘楼”。 掌柜看到徐久爵过来,连忙满脸堆笑地迎出来,将他们迎到一个最好的包房中。 众人上楼入座,房间布置得典雅华贵。 徐久爵笑着说道:“今日大家一定要尽兴,这醉湘楼的菜可是一绝。” 李学圣点头应道:“少国公安排的地方,肯定错不了。” 楚炎炎也接口道:“是啊,看着就很不错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轻松融洽。 好酒好菜,很快就端了上来。 徐久爵作为主人,首先敬了大家一杯,说道:“谭公子,今日这杯酒,一是感谢你医治好了小妹,二是以前若有唐突之处,还请谭公子一定不要放在心上。” 谭知行爽朗笑道:“少国公太客气了,我这还是第一次上酒楼吃,真得感谢少国公了。” 大家边吃边聊,欢声笑语不断。 李学圣说道:“这醉湘楼的菜果然名不虚传,味道极佳。” 徐久爵得意地说:“那是自然,这可是南京城有名的酒楼。” 楚炎炎也笑着夸赞道:“确实好吃,少国公好眼光。” 徐久爵指着刚端上的一道鱼道:“谭公子,你尝下,这是本店的招牌菜清蒸鲥鱼。” 谭知行夹了一块,回道:“味道不错,听说这是南京城内最有名的一道菜。” 徐久爵作为少国公,对于吃喝玩乐这些那是很在行。 他得意地说:“没错,这个是江南地区最知名的美食之一,但是你有没有发觉,这个味道比之前更好吃?” 谭知行摇了摇头道:“我之前没吃过,自然不好对比。” 徐久爵又看向李学圣和楚炎炎。李学圣道:“这道菜价格不菲,我也没吃过,你不用看我。” 楚炎炎作为指挥使千金,自然是尝过不少的:“少国公,你这一说,我还真觉得味道比之前好不少。” 徐久爵神秘兮兮地说:“告诉你们,这个为什么好吃?是因为加了最新的调料。” 楚炎炎道:“什么调料?” 徐久爵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现在江南地区流行放味极鲜,在菜里放上几滴,味道鲜美无比。那些高官勋贵们现在吃饭可都离不开这味极鲜了,还有那香皂,也是他们竞相追捧的宝贝。一块小小的香皂都能成为他们炫耀的资本,有了这香皂,感觉整个人都高雅了起来。” “扑哧!” 原来是他们柳风寨研制出来的蚝油,谭知行差点不小心把饭都喷了出来。 柳飘飘也是一愣,心照不宣地看了谭知行一眼。 谭知行心中暗自得意,脸上却不动声色。 柳飘飘则是眼中闪过惊喜,心想公子果然厉害。 “谭公子,你怎么了?” 徐久爵问道。 “没事,刚差点噎着了,你继续说。” 谭知行道。 “你还别说,这杜家商会的杜大小姐还真是能干,她们不止推出了味极鲜,还推出了香皂和肥皂,现在江南这几样东西都可受欢迎了。” 徐久爵道。 “真的?” 谭知行道。 “那当然,虽然像一块小小的香皂都要三四两银子,贵得很,但仍是一件难求。我还是找了关系,找杜大小姐多拿了几块。” 徐久爵洋洋得意地说道。 “谭公子,杜大小姐不是你之前的娘子吗?你说她怎么会这么厉害?” 徐久爵沉思着说道。 楚炎炎和徐芸芸一听,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 楚炎炎连忙说道:“少国公,快别说了。” 徐芸芸也嗔怪道:“哥哥,你提这个干嘛呀。” 谭知行却神色自若,哈哈一笑道:“无妨,都是过去的事了。” 香皂和味极鲜受欢迎,这是意料中的事。 只是现在产能太低,看来还得多招一些人。 柳飘飘听了,也是心里激动,看来公子说得没错,这些东西很受欢迎。 她暗暗想着,回去得和公子好好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这时,楚炎炎笑嘻嘻地对徐久爵道:“少国公,既然香皂这么好,不如送几块给我们大家用一下。” 徐久爵顿时面露难色道:“这…… 楚姑娘,这香皂实在是稀缺之物,我自己也没几块呢。” 楚炎炎双手叉腰,佯装生气道:“少国公,你这么大的国公府,几块香皂都舍不得呀。” 徐久爵苦着脸道:“楚姑娘,真不是我舍不得,这香皂实在是太难得了。” 迟疑间,徐芸芸怒目而视,看着徐久爵道:“大哥,你怎么这么小气?” 徐久爵小声嘟囔道:“我也没几块啊。” 谭知行哈哈笑道:“少国公,不用为难,我们是习武之人,不用这么精细的东西。” 众人正在用餐,气氛融洽。 突然,酒楼外传来一阵陈力急促马蹄声,那声音如惊雷般炸响,瞬间惊动了整个街讴。 食客们纷纷停下手中动作,面露惊慌。 “什么声音?” 有人惊叫道。 “好像是有马队经过。” 另一个人回应道。 众人急忙跑到窗户边,只见一队战马如旋风般驶过。 那些让路慢的行人都被撞到出血,随后便是一片哭声。 楚炎炎捂着嘴,震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学圣脸色凝重,道:“看来是有急事。” 徐久爵沉声道:“定是北边战事紧急。” 酒楼内众人议论纷纷,对战争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这仗打得,日子都没法过了。” 一个食客唉声叹气道。 “明军怎么如此不堪?” 另一个人愤怒地说道。 众人议论纷纷。 第127章 京师告急 此时,北方战事形势危急。 闯贼兵分两路,兵锋已过山西、河南,大军直逼河北、山东。 所过之处,百姓惊慌失措,城池纷纷告急。 众人回到座位,面色都十分沉重。 李无圣神色苍白,颤声道:“听说现在史阁部准备组织军队北上勤王救驾,可这……” 史阁部即史可法,南直隶兵部尚书,南方陪都权力第一人,可惜资质能力各方面平平,关键时刻太软弱了。 徐久爵不愧见多识广,摇头叹气道:“如今这局势,谁又愿意去呢?大同总兵姜镶和宣府总兵王通不战而降,投了闯贼。山东总兵刘泽清更是闻风而逃,崇祯下令他北上勤王,他却带着大军一路南下逃到江南地区,占据了淮安府,为祸百姓,史阁部拿此人也是毫无办法。” 徐久爵说起这人,满脸皆是不屑。 楚炎炎满脸担忧,急道:“难道就没人愿意去救驾吗?” 徐久爵重重叹气:“无人响应啊。大家都怕去了也是送死。就算辽镇总兵吴三桂同意勤王,他也是一路故意拖延,停滞不前。而蓟镇总兵唐通倒是带兵北上,但他没有去京城驻守,反而去了居庸关。” 众人一怔,满脸惊愕。 楚炎炎声音颤抖:“形势这么糟糕,难道大明真的要亡了吗?” 李学圣眉头紧锁:“这可如何是好?” 徐芸芸脸色苍白如纸:“真到如此地步了吗?” 徐久爵握紧拳头道:“怕是要做最坏的打算!史阁部倒是一心想勤王,但他下面的营兵、卫兵、镇府军无人愿去。” 柳飘飘咬着嘴唇道:“这可如何是好,大明不能亡啊。” 柳飘飘、徐久爵、徐芸芸、李学圣他们,世代皆为大明朝廷官员,替大明效力,财富和权力均和大明的皇帝有关,自然不愿接受这个现实。 谭知行心中也是一沉,暗暗思索着未来的局势。 柳飘飘神色紧张,紧紧盯着谭知行。 虽然大家都清楚北方局势糜烂,但当这天真要到来的时候,仍然是感到一阵惶恐。 众人满脸的难以置信,都不愿相信大明这个竖了二百多年的牌子真的要塌下来了。 谭知行沉默不语,心中却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虽然不知道闯军具体的行动路线和细节,但是他清楚一点的是,唐通带着八千多明军去了居庸关后,马上就打开城门投降了李自成。 毕竟这个唐通历史上太有名了,李自成夺下京城后,派他去山海关招抚吴三桂的兵马。 就是他走慢了一步,致使李自成功亏一篑,吴三桂反而投降了满清。 最终唐通他自己也投降了多尔滚,获封定西侯。 唐通投降李自成后,闯军一路再无阻碍直达京城。 崇祯看来是回天乏术了。 受到这事的影响,酒楼内很多人明显坐不住了,纷纷慌乱离席下楼。 有人惊慌道:“这可怎么办啊?” 另一个人喊道:“赶紧回家收拾东西。” 酒楼内一片混乱。 这酒楼消费颇高,不是一般人能消费的,来此非官即贵,基本上家里都是有做官的。 大家都想回去探听下北方的情况,以便为自家早做打算。 “不理这些糟心事,我们继续喝酒!” 徐久爵招呼大家道。 众人虽继续喝了起来,可明显感觉没了之前的气氛。 谭知行心里琢磨着,是不是也要告辞离开了。 这时,李学圣站起身来,神色郑重地说道:“谭公子,这次过来,其实是有求于你的。” 谭知行笑道:“李兄,请说!” 李学圣道:“谭公子,你医术高超,我想拜你为师!” 说完,他便大步向前,走到谭知行面前,恭恭敬敬地弯腰拱手。 众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他们两人身上。 谭知行愕然道:“李兄,你都是被百姓称为医圣,你这是何为?” 李学圣挺直身子,目光坚定地看着谭知行,说道:“之前对这些虚名还浑然自喜,自从见过谭公子后,方知人外有人。谭公子的医术让我深感敬佩,我愿拜在公子门下,潜心学习。” 说完,不顾谭知行反对,径直跪倒在地,准备磕头。 谭知行连忙阻拦道:“李兄,你们世代为医,你拜我为师,家里会不会反对?” 李学圣道诚恳道:“谭公子,伯父他也很钦佩你的医术,就是他提议让我跟着你的。” “看来这还真不好拒绝了。” 谭知行想了想,自己忙于其他事,打印系统又不能长期使用,身边有个会医术的人也不错。 于是说道:“那我就只有勉为其难了。” 李学圣看到谭知行同意了,大为高兴,赶紧跪倒在地。 “先生在上,请受学生李学圣三拜!” 说完,他连磕三个响头,每一下都格外用力,仿佛在表达自己的虔诚。 在谭知行应允后,方才起身。 徐久爵高兴说道:“恭喜李兄,终于得偿心愿!” 李学圣也是面带喜色,之前还一直担心谭知行不肯同意收下他。 “先生,那我明日起,就来你府上。” 李学圣急切地说道。 “这……” 谭知行没想到李学圣还要直接来府上。 “先生,放心吧,住的吃的该用的费用,我每月都会上交。” 李学圣连忙补充道。 “那就如此了。” 谭知行道。 大家又是喝了一阵酒,见天色不早,方才下楼。 吃饱喝足来到酒楼外,众人纷纷告辞。 谭知行也叮嘱楚炎炎她们坐马车注意安全。 楚炎炎自是应允,依依不舍方才离去。 谭知行、柳飘飘、杨烈一路走回家,到处是被摧毁的沿街摊位,一些无家可归者还躺在地上。 破碎的物品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悲凉的气息。 “这些骑兵太可恶了!” 柳飘飘不忿道,她皱着眉头,眼中满是愤怒。 “哎,乱世人如狗命!” 谭知行叹了口气。 看着眼前的惨状,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这也让他更加警醒,在这乱世中,唯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片天地,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第128章 乱世人如狗 翌日,谭知行来到梦春大戏楼。 他将编好的《烟花易冷》的剧本递给戏班班主。 班主一看,顿时欣喜异常,大声道:“哎呀,这可真是个宝贝!这个时代,剧本少得可怜,咱戏楼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个经典曲目,都快把观众看腻了。” 至于谭知行说的让叶清担任戏剧中的将军,班主毫不犹豫回道:“这完全没问题!只要戏剧内容好,肯定能吸引好多人来。” 和班主谈妥后,谭知行来到戏班简陋的偏房。 只见叶清正全神贯注地琢磨剧本。 谭知行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叶清的肩膀。 谭知行微笑着说道:“叶清,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你要好好把握,把这个角色演活了。” 叶清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信心,道:“谭公子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谭知行继续道:“这部戏的成功与否,关键就在你这个将军身上。你要把将军的豪情、柔情以及无奈都演绎出来。” 叶清认真地点点头,道:“我明白了,谭公子。我会仔细揣摩人物性格,把每一个细节都演好。” 谭知行满意地看着叶清,道:“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好好演,等这部戏成功了,你也会名声大噪。” 快到午时,他们方才离开戏楼。 离开戏楼时,谭知行给了叶清十两银子,说道:“叶清,拿着这银子,安心演戏,不要再去做其它工作了。” 叶清感激涕零,连连道谢道:“谭公子大恩,叶清没齿难忘。” 回到家,谭知行三人取了马,急急出了城。 他们今日约了那些匠户们,在东城门外会合,一起去六合县。 来到城门处,只见大量流民涌入城内。 他们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拖家带口,神情疲惫而绝望。 一个老人拄着拐杖,步履蹒跚,旁边跟着一个瘦弱的孩子。 孩子眼中满是恐惧,紧紧拉着老人的衣角。 谭知行看着这惨状,心中一沉。 柳飘飘忍不住说道:“这些人太可怜了。” 杨烈也叹气道:“这乱世,真是让人无奈,比狗命还不值钱。” 谭知行沉声道:“这就是乱世的残酷。我们得尽快做好准备,不然也会陷入这样的困境。” 城门处的守卫们神色紧张,不断地驱赶着流民,维持秩序。 一个守卫大声喊道:“都快点,别堵着路。” 流民们小心翼翼地听从着指挥,生怕惹恼了守卫。 像谭知行他们这样,除了那些做生意的,很少人出城。 谭知行看着那些流民,心中感慨万千。 这乱世之中,人人都在艰难求生。 出了东城,谭知行一眼就看到了方文轩、王铁匠、韩云雷等人都在。 昆叔已给他们提前准备好了马车,行李都已搬上去了,只等他来到。 方文轩、王铁匠、韩云雷等人在城外焦急地等待着。 他们不时地张望着道路的尽头,脸上满是期待与不安。 方文轩来回踱步,嘴里嘟囔着:“谭公子怎么还不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王铁匠也皱着眉头道:“是啊,都等了这么久了。” 韩云雷则沉默不语,但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焦虑。 终于,他们看到了谭知行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来。 王铁匠过来行礼道:“谭公子,我有几个同乡,也是打铁的师傅,他们想同我们一起去,不知可行?” 谭知行微笑道:“当然没问题,以后如果还有人想去,你们都可以叫他们。” 城外人多眼杂,没有多作停留,谭知行他们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出发了。 所幸六合县并不远,一行人很快进入六合县境内。 一路上,他们看到城外大量流民流离失所。 流民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有的拖家带口,有的孤身一人。 他们在路边或坐或卧,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方文轩看着这场景,不禁感慨道:“这乱世,真是让人无奈啊。” 王铁匠也叹气道:“这些人太可怜了。” 韩云雷沉声道:“我们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走着走着,他们便能远远看到瓜埠山了。 方文轩、王铁匠、韩云雷等人看到是朝着瓜埠山方向行去,问道:“谭公子,我们这是要上山?” 谭知行笑道:“是的,我们的驻地在山上。” 方文轩惊恐道:“这山上听说有强盗出没,公子不会是让我们去强盗那儿吧?” 谭知行哈哈一笑,道:“各位不要慌,现在乱世,你看官兵有用吗?他们不是照样抢劫百姓。强盗中也有好人的。” 王铁匠道:“我倒是听说这柳风寨还不错,从不乱杀平民百姓。” 众人心中开始犹豫起来,有人小声道:“这要是真有强盗咋办?” 另一个人也嘀咕道:“是啊,有点怕呢。” 但转念一想,众人又觉得谭公子说得对。 一人说道:“城中有官兵又有什么用,不是照样被他们欺侮,不照样挨饿受冻?” 方文轩心中暗想:“确实,在这乱世,哪里都不安全,也许跟着谭公子还有一线生机。” 王铁匠也暗自琢磨:“既然都走到这里了,不如上去看看。” 韩云雷则咬咬牙道:“拼一把,总比在外面流浪好。” 想到这,众人也就没有迟疑,跟了上去。 来到山脚下,一座哨楼高高耸立。 哨楼上,两个寨兵神情肃穆,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其中一个寨兵眉头微皱,手紧紧握住长枪,刚要大声发出喝令声。 却在看清来人是谭知行、柳飘飘一行人后,神色瞬间缓和,微微点头示意允许进入。 众人一路向上,只见山上处处都是巡逻的岗哨,那些岗哨上的人个个精神抖擞,警惕十足。 还有隐在暗处的暗哨,让人难以察觉却又能感受到无处不在的戒备。 上山后,竟还有三道岗哨依次排列。 方文轩面露紧张之色道:“这防守也太严密了吧。” 王铁匠也点头道:“确实,看来这柳风寨不简单。” 韩云雷忍不住说道:“这要是有敌人来,可不好突破啊。” 杨烈笑道:“那是自然,这柳风寨的防守可不是吹的。” 第129章 不做大肥羊 经过最后一道岗哨时,寨兵们严阵以待,旁边还有弓箭手随时准备放箭。 王重锤惊叹道:“谭公子,这儿的岗哨真是严密,飞鸟难入啊。” 谭知行微微颔首,道:“乱世之中,不得不如此。” 杨烈也接口道:“那可不,刚刚哨楼上的寨兵,要不是看到我们,早就用弓箭招呼了。” 众人听了,纷纷露出惊讶之色,不住地啧啧称奇。 有人小声嘀咕道:“这地方防守得也太严实了。” 另一个人也跟着说道:“是啊,感觉好安全呢。” 方文轩心中暗自思索:“看来这柳风寨确实有一套厉害的管理办法。” 王铁匠则点点头,道:“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担心被外人轻易攻击。” 韩云雷也露出一丝安心的神色,说道:“这地方看来还不错。” 谭知行一行人上到柳风寨。 柳一刀接到通报,早在门口迎接。 谭知行笑道:“柳寨主,这几天没见,寨子中变化很大啊。” 柳一刀咧嘴一笑,道:“都是按公子的吩咐,现在寨子完全实行军事化管理。寨子中的兵丁也按旗兵管理,十人为小旗,五十人为总旗,二总旗为一百户。老三,老四,孙五枪均为百户。” 谭知行点点头,沉声道:“现在形势愈发严峻,山寨中生产香皂、味极鲜,这些来银子快,迟早会被有心人探听到。只有手中有枪,才能守护这钱财,要不然和大肥羊无异,只有被人抢得份。柳寨主,你可明白?” 柳一刀郑重道:“公子所言极是,没有军队守护,这财富来得快,去得也快。” 现在寨子中老百姓的生活好很多,从之前朝不保夕,到现在能吃得温饱还有盈余,大家从上到下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活。 柳一刀他们是边军出身,自然知道军队的重要性。 谭知行笑着给柳一刀介绍了此次过来的方文轩、王铁匠、韩云雷等人。 柳一刀看到这些匠人,眼中满是喜色,大声道:“哈哈,有了这些匠人和秀才,咱们寨子定能更加强大。欢迎各位来到柳风寨,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 方文轩等人往寨内走,惊奇于寨子中的干净整洁,只见道路被填埋得很平坦,路上没有废物垃圾。 方文轩惊叹道:“这寨子也太干净了吧。” 王铁匠也点头道:“是啊,比城里都整洁。” 韩云雷道:“真没想到,山寨能有这般景象。” 谭知行笑道:“天气快热了,为了避免病患,就得垃圾处理,不要到处污水横流。” 大家一看,果然远处各家门前乱丢的垃圾也少了。 柳七指着山后面道:“按公子所说,各家各户不再乱丢垃圾,垃圾都放后山那儿统一填埋了。” 方文轩道:“这样很好,不仅卫生,小孩子们玩耍起来,也放心很多。” 一路走去,路上还有寨兵沿着小路在巡逻。 谭知行看到议事厅、库房、银房、厂区这些关键地方,门外都有寨兵值守,连连点头。 走到里面,众人眼前一亮,就可见到一排排刚搭建好的低矮茅草房。 每五间房为一排,前后相隔十五步,左右相隔五步,很明显是为以后扩充做准备。 柳七说道,还会有大量的人员会住进来。 匠户们看到新房子,心中满是欢喜。 有人说道:“看来跟着谭公子上山是来对了,这儿住的条件,比我们在城里要好上不少。” 于是他们高高兴兴将马车上的行李搬下来。 柳七也叫来一些寨兵,帮匠户们搬行李。 “公子,这样安排没问题吧?” 柳一刀笑着问道。 “很好!” 谭知行笑道,还给大家竖了个大拇指。 他之前也只是简单和柳一刀说过这些,没想到他放在心上,短短几天就做出了改变。 谭知行心中暗道:“看来这柳一刀的执行力还是很强。” 殊不知,柳一刀和山寨中的这些兵丁,虽然政事这块不太懂,但是对于驻守、练兵这块还是颇有心得。 看完方文轩等人的房舍,柳一刀带着谭知行回到议事堂。 众人稍作闲聊,气氛略显轻松。 谭知行神色一肃,沉声道:“京城很快会保不住了。” 柳一刀等人瞬间愣住,满脸惊愕。 柳一刀瞪大双眼,急道:“这大明看来真要亡了?” 谭知行语气坚定道:“不用理会,这些离我们很远。当下我们要做的就是练兵、足粮、足械。” 柳一刀用力点点头,心中对公子的远见卓识佩服不已。 他粗声粗气地说道:“公子高见,咱柳风寨定当全力以赴。俺柳一刀别的不敢说,执行命令那是绝不含糊。” 谭知行接着说香皂和味极鲜等很受欢迎,可以再多招些人,增加产量。 柳一刀毫不犹豫地应道:“没问题,现在基本上是三天送一次货给杜家商会。” 谭知行又道:“对于招的人手中,那些强壮及淳朴的年轻汉子,可以补充到寨兵中。” 柳一刀点头道:“已经招募了一些人,现在老三老四他们正在训练呢。” 谭知行道:“这些寨兵在训练完后,也可以找附近的强盗练练手,不然没上过战场,始终是花架子。” 此时,有人插话道:“这明末乱世,各地强盗、山贼、海盗多如牛毛。有的是本地百姓活不下去,上山为匪,有的是官兵逃亡,上山为贼。” 柳飘飘柳眉微蹙,脆声道:“消灭强盗,既可以练手练胆,又能维护地方治安,还能收缴他们的一些钱财,真是一举三得。” 谭知行微微颔首,道:“只要不去招惹官兵,就没人会注意柳风寨。我们要在最快的时间,练一支精兵出来,留给我们的时间可能半年不到了。” 柳一刀皱眉道:“是闯贼和献贼他们要攻打过来?” 谭知行沉声道:“闯贼和献贼倒不足惧,主要是清鞑!” “喝!” 柳一刀倒吸一口冷气,“鞑子的骑兵可是难对付。” 谭知行道:“所以我们要抓紧研发火枪,火炮,这些才是对付鞑子的利器。” “火枪?” 柳一刀疑惑道。 他是明军出身,自然也是见过不少火枪。 第130章 后山试枪 柳一刀撇撇嘴,道:“可是现在军营的火枪实在是不好用,而且经常走火,还时不时会误伤士兵。” “对,不过不是现在明军用的这种,我们要继续改造,改良。” 谭知行说道。 “公子,你说怎么干吧,我们听你的。” 柳一刀豪爽道。 “现在寨子中大家都过上好日子,大家就信你。俺们可不想让这好日子,让这些强盗贼匪鞑子给破坏了。” 谭知行郑重地点点头,道:“只有精兵强将,才能守住我们寨子,所以大家不能掉以轻心!” “我这次过来也带来了一些好东西,杨烈,你拿来给大家看看。” 说完,谭知行又让孙五枪去把王铁匠和韩云雷也叫过来。 不多时,杨烈带着两个寨兵,抬进来一大筐东西。 众人一看,果然是好东西。 里面有铠甲、刀剑、弓矢等兵器,硝石、硫磺、生铁等制火药的物资,另外还有一些长短火枪、火铳等火器。 柳一刀眼睛一亮,惊道:“公子,这些可是好东西,哪儿弄来的?” 谭知行微微眯起眼睛,叹道:“我是从军械所买来的。你们是不知道,那军械所如今军备荒废得厉害。由于贪官污吏太多,火枪产品质量太差,没有军队愿意用。我去的时候,那些东西就随意堆放在角落里,根本无人过问。我私下找了军械所的主事,花了些银子,这才全拿了过来。” 柳一刀咂舌道:“公子厉害啊,这都能想到办法。” 孙五枪也点头道:“可不是,这可都是宝贝。” 谭知行接着说:“里面还有几蹲火炮,这次走得匆忙,下次找时间也运过来。” “公子,还要做火炮?” 孙五枪急切地问道。 “那是当然。” 谭知行道。 “来的路上,我和韩云雷谈过了,当前最容易做的是轰天雷,我们可以先做一批出来,这个很快。” 谭知行笑道。 韩云雷道:“之前我们没做过这种火器,不过公子和我谈起原理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还可以这样做。这轰天雷啊,关键在于火药的比例一定要精准。铁罐或瓷罐的大小不同,所需要的火药量也不一样。而且这火线的长度也得把握好,太短了容易伤到自己人,太长了又可能贻误战机。” “什么是轰天雷?” 孙五枪好奇地问道。 “就是在铁罐或瓷罐中加入适当比例的火药,外面接一根火线,通过爆炸的威力,来消灭敌人。” 谭知行道。 “公子,就没有难倒你的。” 孙五枪感叹道。 “有了轰天雷,这个一般的强盗、明军想攻上我们山寨,就很难了。” 谭知行道。 “当然,如果要和鞑子他们正面对战,还是得靠火枪火炮。” 谭知行道。 “不过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要抓紧研发。” 谭知行说道。 谭知行目光灼灼地看着众人,道:“我准备成立一个奇工坊,专门研发火器。韩云雷,你担任奇工坊的管事,王铁匠,你为副管事。你们一定要好好做,这可是关系到我们柳风寨的未来。” 韩云雷郑重道:“公子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 王铁匠也拱手道:“公子,我们一定不辱使命。” 谭知行点头道:“好,我相信你们。只要你们做出成绩,银子奖励绝对不会少。” 柳一刀拿出一把火枪道:“公子,要不我们去后山试下火枪效果?” 谭知行也正想看下这个时代火枪的威力,于是点头道:“好,去后山试试。” 谭知行让杨烈将老三老四也叫了过来,沉声道:“这些火枪他们也是迟早要会使用。” 这次谭知行拿来的火枪中,有鸟铳、单眼铳、三眼铳、突火枪等。 很多人还是第一次看到火枪,满脸新奇之色。 有人小声道:“这玩意儿能行吗?” 另一个人也嘀咕道:“看着挺奇怪的。” 老三兴奋地拿起一把火枪,左看右看,挠挠头道:“这咋用啊?” 老四也凑过来,好奇道:“嘿,没玩过这东西呢。” 谭知行让他们都各拿了一支,来到后山试射。 众人一起来到后山。 好在这瓜布山范围很大,打枪打炮也不用担心被百姓听到枪声。 摆好靶子后,谭知行让众人开始射击。 老三老四都不会用,急得抓耳挠腮。 老三嚷道:“这咋弄啊?” 老四也皱眉道:“不会用啊。” 在韩云雷的指导下,他们才勉强发射出去。 结果老三的火枪打偏了,吓得他一缩脖子。 老三尴尬道:“哎呀,这可不好弄。” 老四也没好到哪去,火枪后坐力差点让他摔倒。 老四嘟囔道:“这玩意儿劲还挺大。” 柳飘飘也好奇地拿起一把火枪,有些犹豫道:“这东西真能伤人?” 杨烈在一旁道:“柳姑娘,这火枪威力可不小呢。” 柳飘飘试着瞄准,却不敢发射。 谭知行对这些火枪很熟悉,他一一拿起试射。 每枪都是准确命中靶心,这让在场的柳一刀、孙五枪等人暗暗惊心。 柳一刀瞪大了眼睛,道:“公子,你这也太准了吧。” 孙五枪也惊叹道:“公子厉害啊,这枪法神了。” 众人纷纷发出惊叹声。 谭知行看着众人的反应,微微一笑,道:“这火枪若能好好改进,将来必能成为战场上的利器。我们要研发出更先进的火枪,甚至可以实现连续射击,让敌人无法靠近。” 试射完后,谭知行发觉这个时代的火枪确实不太方便,当奇兵用一下可以,但要面对高速机动的骑兵,威力就有点跟不上了。 于是他对韩云雷道:“我们至少也是要自生式火枪,即能够定装弹药的,也就是燧发枪。” 韩云雷上次看过谭知行打印的手枪后,对那个自动式发射很感兴趣。 韩云雷道:“公子,你的那手枪真是神奇。若我们能造出那样的火器,定能威震四方。” 谭知行摇头道:“但是你我经过分析,也知道现有条件还达不到,先研发燧发枪。等炼钢条件成熟后,再继续改进火枪。” 韩云雷点了点头,有了目标,他研发的速度会大大加快。 第131章 流贼来袭 谭知行看着大家,沉声道:“天下马上大乱,我们作为武夫,功劳、荣誉都要靠战场上拼杀得来,大家都不希望一辈子作强盗或者作工匠。 我们要为自己的未来而战,为我们的家人而战。只有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我们才能获得战功荣誉,才能让自己和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众人听了,心中涌起一股激荡。 孙五枪大声道:“公子说得对,咱可不能一辈子这么窝囊,必须拼一把。” 杨烈也喊道:“没错,不能一辈子这样混日子。” 老三挥舞着拳头道:“对,跟着公子干,拼出个未来。” 老四也点头道:“没错,我们要打出一片天地。” 谭知行的一番话,也说得大家热血沸腾。 韩云雷皱着眉头问道:“公子,这些火器研发时,需要用到大量的铁和火药,到时从哪儿弄啊?” 谭知行看向柳一刀道:“柳寨主,以后和杜家商会交易时,除了银子,也可以让他们提供等价值的铁料、煤炭、硝石,硫磺,也可以是粮食、布匹、战马等物资。” 谭知行笑道:“当然,这些物资,单纯靠杜家商会也不现实,还需要自己组织商队去外面购买。只要舍得花银子,这些地方都能轻易获得。” 柳一刀连忙道:“公子放心,就按你说的办。” 谭知行指着后山的几处地方道:“到时,这儿可以建几个高炉,用来炼钢,有了钢铁后,火器的性能会有质的变化,也能研发火炮了。” 韩云雷道:“公子,这火炮研发可不容易啊,咱从哪儿下手呢?” 谭知行道:“火炮的关键在于炮管的强度和火药的威力。我们先从提升钢铁质量开始,等有了好的钢材,再设计合适的炮型。这需要不断地试验和改进。” 韩云雷道:“那到时还需要公子指导一下。” 谭知行笑道:“炼钢这些可以慢慢来,使用手册我都在准备中,你先把火铳性能改造下,这个才是比较急的。” 韩云雷点头道:“明白了,公子。我会好好琢磨。” 柳一刀道:“公子,这建高炉可不是小事,得不少人力物力吧?” 谭知行道:“是需要不少,但这是必须要做的。我们可以先组织人手,准备材料。等时机成熟,就立刻开工。” 柳一刀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谭知行和柳飘飘去看了新建的学堂。 新的学堂,里面宽敞明亮,孩子们正认真地跟着方文轩朗读课文。 方文轩拿着书本,在讲台上声情并茂地讲解着。 谭知行和柳飘飘走进学堂,孩子们看到他们,停下朗读,齐声叫 “先生好。” 谭知行微笑着说道:“孩子们,好好读书,将来才能有出息。” 一个小孩问道:“先生,读书真的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吗?” 谭知行耐心道:“当然,读书可以让你们懂得很多道理,学会很多本领。有了本领,就能为柳风寨做贡献,就能让自己和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谭知行又去看了老三老四他们训练的新丁。 新丁们整齐地站着队列,老三大声喊着口令:“立正!稍息!” 新丁们动作迅速而整齐。 谭知行看着他们,满意地点点头。 柳飘飘道:“这些新丁们训练得很认真呢。” 谭知行道:“是啊,他们是柳风寨的未来。老三、老四,继续严格训练,不能松懈。” 老三道:“公子放心,我们一定把他们训练成精兵。” 老四也道:“没错,保证完成任务。” 谭知行看着诸事都在走上正轨,也是心里满意。 谭知行对柳飘飘道:“这柳风寨,越来越有样子了。” 柳飘飘点头道:“是啊,都是公子的功劳。” …… 第二日,谭知行带着柳飘飘、杨烈返回南京城内。 一路上,只见百姓们惊慌失措,拖家带口地往南京城方向逃亡。 只见一位老人背着包袱,拉着年幼的孙子,满脸疲惫与恐惧。 老人喘着粗气说道:“快逃啊,流贼要来了,不逃就没命了。” 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旁边一位妇人抱着婴儿,神色慌张地跟着人群跑,边跑边喊:“这可怎么办啊,流贼太可怕了。” 谭知行叫住一个百姓问道:“大家这是怎么回事?” 百姓惊慌道:“有流贼打过来了。” “李自成的军队就打过来了?” 谭知行下意识说道。 “好像是黄虎的军队。” 旁边有人战栗着说道。 黄虎就是张献忠,因为他面色淡黄,性格狡黠多变且残忍如虎,百姓因此送他绰号 “黄虎”。 随着李自成的大顺军在北方势如破竹,张献忠则将发展势力放在南方及江南地区。 现在将近二月初了,这些流贼出现在应天府境内也不出奇。 看到这情形,谭知行心急如焚,一夹马腹,加快了马行。 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可能出现的糟糕情况,眉头紧锁。 柳飘飘和杨烈也紧紧跟随,脸上满是担忧。 来到城门前,进城的百姓更加多了,排着长长的队伍,准备接受检查进城。 谭知行幸好有金牌,才不需要排队,进入城内。 他快马加鞭往家里赶,一路上尘土飞扬。 到了家门口,他迅速下马,大步流星地走进府内。 回到谭府后,小婵说有杜府的人找他。 “杜府?” 谭知行感到奇怪,和小婵一起到了客厅,原来是杜府的管家杜忠。 杜忠见到谭知行进来,赶紧起身,快步上前,拱手道:“见过公子。” 说这话时,他也是面有愧色,微微低下头。 之前谭知行在杜府,杜忠虽然没有说过什么过分的话,但是也是没有给过谭知行好脸色。 谭知行对之前的事不以为意,摆了摆手,问道:“忠叔,你过来有什么事?” 杜忠搓了搓手,说道:“这二天我在外地办完事,上午回县城时发现流贼正在攻打江浦县城。我问了城内逃出来的百姓,他们说流贼开始在攻打的江浦县城。” “形势这么恶劣了,居然有流贼攻打到应天府内了。” 谭知行听了,不由蹙眉道。 小婵在一旁问道:“那小姐她们怎么样了?” 第132章 楚府借兵 杜忠满脸焦急,来回踱步,说道:“我就是担心老爷,小姐她们,但是我们进不去城内,听说流贼每到一处县城,就烧杀劫掠,我担心小姐他们会遭殃啊。” “县城内就没有官兵?” 谭知行问道。 “城内只有捕快和衙役,他们在县令的命令下,也组织了一些抵抗,但是没有支援,在流贼的强攻下,他们也只能逃史上了。” 杜忠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我思来想去,只有来找公子想办法了。” 杜忠说完,急得眼眶都红了。 小婵不好意思道:“忠叔,找公子也没用啊。” 谭知行沉思了下道:“忠叔,你先别急,我看能不能想办法。” 他叫来杨烈,严肃道:“杨烈,你去漕营走一趟,让张铁牛、老大、老二他们做好出营准备,可能随时要去江浦县。” 杨烈领命而出。 谭知行随后前往楚家。 如今这局势乱得像团麻,他寻思着楚逍遥或许能把情况摸得更清楚些,这样自己也好有个应对之策。 到了楚家后,楚炎炎一看到谭知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满脸喜色地迎上前。 楚炎炎娇声道:“谭公子,你怎么来了?有啥事呀?” 谭知行直言道:“我想找楚大人。” 柳飘飘随即带着谭知行来到了楚逍遥的书房。 楚逍遥见到谭知行,立刻热情地起身相迎。 谭知行开门见山地问道:“现在应天府的流贼是什么情况?” 楚逍遥微微皱眉,沉声道:“是张献忠义子孙可望下面的一支偏师,从凤阳府过来,估摸着是奉命到江南这儿搜刮银子。” 谭知行心中清楚得很,历史上张献忠的军队,最南打到过衡州,也就是现在的衡阳,最东打到过瓜洲,即现在的扬州。 明末时期,江南地区那可是全国最为富庶的地方,当地的赋税占了大明朝廷的一半。 可以说,这江南就是块让人眼馋的肥肉,对于李自成或张献忠来说,谁都想咬上一口。” 谭知行暗自思忖:可以说,有了江南,就有了粮食银子,组建军队都不成问题,这也是后世诟病崇祯为什么不南迁的原因。 李自成和张献忠一直对江南地区虎视眈眈。 不过他们现在的重心,一个是京城,一个是四川。 所以只派了少量的先行部队来打探行情,还不断招安各地的强盗,以壮大自己的势力。 这些部队成员基本上都是流寇劫匪组成,他们四处劫掠各地县和乡镇。 由于县城和乡镇缺少军队,基本上很难挡住这些流贼的攻击。 他们所到之处,百姓妇孺无不遭殃。 谭知行眉头紧锁,急切地问道:“那军队怎么不去救援?” 楚逍遥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江南地区有卫所军,京营兵及边军。卫所军已名存实亡,各地卫所堪用之兵很少。边军呢,在北方和闯贼激战,听说很多都投降闯贼了。营兵则在各个军头下面,像左良玉、刘泽清、高杰、刘良佐等人手里。” “除了地方军头,就没有其它军队了?” 谭知行追问道。 “其它的军队在一些勋贵手中,像魏国公、忻城伯、宁晋伯等人,他们手中都有一定数量的军队,但别指望他们,除非他们自己遇到危险了还差不多。” 楚逍遥语气中满是嘲讽。 “史阁部就不派兵扫平这些流贼?” 谭知行又问。 “史阁部倒是想派兵去救援,可他手上没兵啊。即使下令,那些军头也都是找各种理由推三阻四。而且他自己也有顾忌。” 楚逍遥道。 “他有什么顾忌?” 谭知行疑惑道。 “很简单,现在朝廷没银子,如果找刘泽清出兵,他们出兵的话,可是会要粮饷的,那就只能任由刘泽清的军队在当地劫掠百姓和富商了。而且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们进了应天府,到时要送他们出去就难喽。” 楚逍遥摊了摊手说道。 谭知行听了楚逍遥的话,沉思片刻,也觉有理。 这个时期的明军,打仗那是一塌糊涂,可要是比抢劫,简直比流贼还要残暴。 他们所到之处,恶行累累,朝廷却束手无策,百姓们更是敢怒不敢言。 楚逍遥面色凝重,说道:“刘泽清的军队,从山东南下,逃到淮安府后,就占地为王。史阁部也是无奈,只能顺着刘泽清,让他们驻守在淮安府。可这刘泽清还不知足,一直觊觎着富饶的扬州府。这个时候让他们来应天府,他们肯定会动歪心思。” “那朝廷是准备见死不救?” 谭知行眉头紧皱,问道。 “只能这样了,这些流贼劫掠一番后,就会离开的。” 楚逍遥无奈地摇头道。 谭知行听了,心中怒火熊熊燃烧,差点就要骂出脏话来。 这算什么朝廷?连老百姓的生命都不能保障,谁还会拥护它? 谭知行此时也彻底想明白了,明明南明朝廷江北四镇、左良玉的军队加起来有几十万人,却毫无抵抗之力,败给了只有十来万人的清鞑。 清军击败李自成,随后南下,半年之内就完全攻占了江南地区,基本没遇到抵抗。 直到后来清鞑颁布剃发令,江南人民这才激发出血性,可惜那时已经晚了。 “知行,这段时间不要外出,好好待在城内。” 楚逍遥看到谭知行面色铁青,急忙提醒道。 “楚大人,正好相反,看到流贼在屠杀无辜百姓,我坐不住。我要去救他们!” 谭知行眼神坚定,正色道。 楚逍遥满脸担忧,皱眉道:“知行,今时不同以往,北方的形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危险。” “那更不行,如果连这些流贼都怕,那到时李自成主力、张献忠主力以及清鞑来到江南,那不是只有开城投降?” 谭知行言辞犀利道。 “知行,那你想怎么办?” 楚逍遥问道。 “楚大人,其实我这次过来,就是告诉大人一声,我将会带着那些漕兵,去救援江浦县的百姓。” “知行,万万不可,虽然攻打江浦县的流贼只是几百人而已,但是他们毫无人性。你们才几十人,如何能救得下?” 楚逍遥急切地好言相劝道。 谭知行义正词严道:“不论救不救得下,我也要去救。从成立漕兵那天开始,我就有了这个念头。” 说完,谭知行毅然转身,准备告辞离开。 第133章 出征江浦 楚逍遥看着谭知行的背影,心中既佩服又担忧。 楚逍遥心中暗道:这谭知行,真是有胆有识,可这一去,实在是凶险万分啊。 其实谭知行此次过来,本来就是知会下楚逍遥,不管他支不支持,他都是一定会去的。 楚炎炎见状,急忙说道:“爹爹,知行哥哥说得很对,如果朝廷这边见死不救,那让下面的百姓如何想?你常和我说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爹爹,你不能不管啊。” 楚炎炎心中焦急万分,她既担心江浦县百姓的安危,又牵挂着谭知行的安危。 她深知谭知行的为人,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可这一去实在是凶险无比。 楚逍遥摇了摇头,无奈道:“炎儿,爹也实在是有心无力。不过知行真要去的话,我手上的那三十人亲兵,他也一起带过去吧。” 谭知行拱手道:“谢谢大人,那我现在马上出发。” 谭知行心中暗自感激,他知道此行艰难,但他别无选择。 他也明白楚逍遥的难处,不过有了这三十亲兵,胜算又多了几分。 楚逍遥道:“我让邓永胜协助你。” 说完,他叫来邓永胜,严肃道:“邓永胜,你带着三十亲兵,听谭公子的指挥。” 邓永胜抱拳领命道:“是,大人。” 由于形势紧张,谭知行也没多作停留,和楚逍遥及楚炎告别便准备出发。 楚炎炎将谭知行送出府外,满脸担忧道:“知行哥哥,你一定要小心。” 楚炎炎看着谭知行,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担忧。 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和他一起去,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成为他的负担。 谭知行也是感谢楚炎炎,真诚道:“炎炎,多谢你。放心吧,我会没事的。” 谭知行看着楚炎炎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自己不能让她失望,一定要平安归来。 出了楚府,谭知行和邓永胜走在前面,三十亲兵跟在他们后面。 谭知行看着邓永胜道:“邓兄,此次救援江浦,还得多仰仗你了。你长期跟随楚大人,对局势和江南地理定是十分熟悉,还望多多指点。” 邓永胜抱拳道:“公子言重了,既然大人吩咐,我自当竭尽全力。这江南局势复杂,流贼四处出没,我们此去江浦定要小心谨慎。从这儿去江浦,坐船确实是最快的路径,沿途也需留意是否有流贼的踪迹。” 当谭知行来到城外的漕营时,只见漕兵们个个精神抖擞,如即将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他们中大部分本是漕兵出身,经历过战场厮杀,身上带着一股铁血之气。 这段时间在张铁牛、老大,老二等人日夜不停的操练下,精神状态和之前已不可同日而语。 这些人名为漕兵,实际上和谭知行的家丁无异,因为银子和粮食这些,都是谭知行独自承担的。这些漕兵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主人,就是谭知行。 明末时,家丁成为战争中的主力,在明军将领中已经很普遍,那些能打出名堂的将领都拥有大量的家丁。 可以说,没家丁撑腰的明军将领,那可成不了气候。 像独霸辽东数十年的辽东王李成梁、祖大寿的祖家军、吴三桂麾下的关宁军、卢象升的天雄军、孙传庭的秦军,左良玉的左家军等,他们的核心精锐都是以家丁为主。 这也是祖大寿、左良玉等人屡次失利,但是崇祯不敢将他们治罪的原因,就是担心他们后面的家丁叛乱。 只能说,这崇祯皇帝也不好当,他得处处小心。对于文官,他是杀伐果断,但是对于武人将领,他就怕惹出大乱子。 像清初大名鼎鼎的三顺王,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全是毛文龙麾下这样的家丁出身。 这时,张铁牛走上前,敬礼道:“公子,已安排李二狗带着几个弟兄,先行坐船前往江浦县探听情报。” 谭知行露出满意的神情,点头道:“很好,铁牛,你心思缜密,安排得极为妥当。这段时间你的成长大家有目共睹,继续保持,日后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张铁牛憨笑道:“都是公子教得好,我知道公子不论什么情况,都一定会去江浦县的。” 谭知行笑道:“不错,有进步。” 谭知行大步走上前,环视全场,目光从赵熊、孙豹、吴鹰、王猛等人脸上掠过,看着校场上排列整齐的漕兵。 此时,校场上弥漫着紧张而肃杀的气氛,漕兵们身上穿的铠甲上,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风微微吹过,旌旗猎猎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呐喊助威。 谭知行高声道:“兄弟们!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今日我们要去江浦县,那儿流贼正在攻打江浦县城。流贼残暴至极,所到之处,百姓惨遭荼毒。我们身为军人,岂能坐视不管?我们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守护百姓!你们怕不怕?” 漕兵们齐声高呼:“不怕!” 谭知行继续道:“没错,我们不能怕!想想我们的家人,他们也可能遭受流贼的侵害。想想那些无辜的百姓,他们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如果我们退缩了,他们怎么办?我们要勇敢地站出来,与流贼战斗到底!功劳、荣誉都要靠战场上拼杀得来。只有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我们才能获得战功荣誉,才能让自己和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今日,我们就奔赴江浦县,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让流贼知道我们的厉害!” 有人喊道:“流贼作恶,我们绝不退缩!” 另一个人也叫道:“为了百姓,拼了!” “好!” 谭知行大手一挥,朝秦淮河外河的码头走去。 众漕兵面容坚毅,步伐整齐,跟在谭知行身后。 他们身上散发着肃杀之气,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一艘漕船可以坐四十、五十人左右,他们八十人左右,正好两艘漕船即可。 众人迅速登上船,动作敏捷而有序。 船行如箭,划破水面,加大马力朝江浦方向行去。 赵熊道:“这次一定要让流贼尝尝我们的厉害。” 孙豹也点头道:“对,不能让他们再为所欲为。” 第134章 想念赘婿 江浦县城,一片混乱不堪。 流贼们如汹涌潮水般疯狂涌入,所到之处,烧杀劫掠。 百姓们惊恐万状,四散奔逃。 街道之上,火光冲天,哭喊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惨烈之景。 一个老人被流贼猛地推倒在地,流贼们抢过他的包袱,还狠狠踹了他一脚,老人痛苦地呻吟着。 一个妇人紧紧抱着孩子,可流贼却一把夺过孩子扔在地上,妇人绝望地哭喊:“我的孩子!” 流贼首领王山霸骑在高头大马上,眼神中满是贪婪与凶狠。 他是大西军孙可望手下大将王尚礼的同乡,刚加入大西军不久,急于立功。 由此带了一批流贼,来到江南各县抢劫,为大西军筹集银子。 他冷笑道:“哼,这江浦县的杜家商会,乃是首屈一指的富商。我得到消息,他们家靠着销售肥皂及味极鲜,这段时间赚了大量银子。今日,定要将他们的财富夺过来,献给孙将军,立下大功,获得提拔。” 旁边的流贼谄媚道:“恭喜老大,听说杜家的大小姐还貌美如花呢,嘿嘿。” 王山霸露出一丝淫邪的笑容:“那正好,一并抓了。” 说罢,王山霸率队直奔杜府宅院,马蹄声如雷,扬起阵阵尘土。 杜府宅院,城墙高耸,铁门坚固。 流贼们来到杜府门前,看着这威严的宅院,心中不禁有些发怵。 “给我冲!攻下杜府,重重有赏!” 王山霸大声吼道。 流贼们如潮水般冲向杜府城墙。 然而,杜府的家丁们早有准备,在祖父杜天祥的指挥下,奋力抵抗。 “放箭!” 杜天祥一声令下,箭矢如雨点般落下。 流贼们纷纷中箭倒地,但他们依然前赴后继地冲上来。 “撞门!” 流贼们抬着粗壮的圆木,猛烈地撞击着杜府的铁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杜府内,家丁们紧张地守卫着城墙,不断地放箭、投石。 “老爷,流贼太多了,我们快顶不住了。” 一个家丁惊慌地喊道。 杜天祥面色凝重,心中暗道:如今的明军贪生怕死,怕是指望不上了,但他不能在众人面前表露出来。 他挺直脊梁,大声说道:“兄弟们!莫要惊慌!我们杜府绝不能被这些流贼攻破!我们身后是我们的家人,是我们的尊严!我们要保卫杜府,保卫我们的家园!想想我们的妻儿老小,他们都在看着我们!我们不能让流贼伤害他们!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不能让流贼得逞!援军一定会来的,我们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胜利!” 家丁们听了杜天祥的话,士气大振。 有人喊道:“跟流贼拼了!” 众人纷纷高呼:“誓死守护杜府!” 流贼们攻势凶猛,不断有人爬上围墙,但都被家丁们砍杀下去。 围墙内外,鲜血染地,尸体堆积如山,气氛紧张刺激。 如今流贼来袭,杜芊芊也勇敢地站在围墙下,指挥家丁抵抗,眼神坚定,丝毫不惧。 她看到形势危急,今日也是手持长剑在手。 杜芊芊本就生得身材高挑,身着劲装时更显英姿飒爽。 杜芊芊大声喊道:“姐妹们,家丁们,今日我们誓死守护杜府,绝不向流贼屈服!” 家丁们士气大振,纷纷高呼:“誓死守护杜府!” 杜菁菁站在姐姐身后,脸色苍白。 她身材娇小玲珑,给人一种需要保护的感觉。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种流血场面,心中充满了恐惧。 她原本可爱爱笑的圆脸此时满是惊恐,大眼睛里带着一丝不安。 “姐姐,我怕。” 杜菁菁颤抖着说道。 杜芊芊握住妹妹的手,坚定地说:“别怕,有姐姐在。” 杜天祥看着两个孙女,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他大声道:“今日杜府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但我们绝不会退缩!就算战至最后一人,我们也要守住杜府。” 流贼们的攻势越来越猛,杜府前院的防线逐渐崩溃。 前院失守,流贼如潮水般涌入,女眷与丫环们惊恐地逃散。 杜天祥看着混乱的场面,心中一沉。 他果断地命令道:“撤退!全部退至后院,寻找机会突围。” 众人纷纷向后院撤退,杜如吉则留下来断后。 沈氏舍不得杜如吉,哭喊道:“如吉,你跟我们一起走。” 杜如吉摇摇头,坚决地说:“夫人,你带着家眷、女儿们先撤,我来挡住流贼。” 沈氏无奈,只好带着女儿杜菁菁、杜芊芊及其它家眷一起撤退后院。 杜芊芊和杜菁菁退到后院,看到流贼纷纷涌入前院,心中充满了绝望。 杜菁菁眼中含泪:“姐姐,要是姐夫在,我们就不会这么害怕了。” 杜芊芊心里一阵失落,轻叹一声:“是啊,可惜他远在南京城,就算知道这里的情况,也无法及时赶到。” 女眷们浑身发抖,有人说道:“这可怎么办啊?” 她们知道,流贼一旦攻入后院,她们将面临悲惨的命运。 杜菁菁、杜芊芊等女眷们决定,誓死保清白。 杜芊芊决然地说道:“如果流贼真的攻来了,我会自杀来保存清白。如果我没有死,菁菁你记得杀了我,我不想落到流贼的手中。” 沈氏哭道:“芊芊,你不要做傻事。” 杜芊芊道:“母亲,与其落入流贼手中,不如一死。” 沈氏也是无奈。 杜芊芊道:“只可惜当时没有听谭公子的话,他让我们早日搬到南京城中。” 沈氏道:“你说那个赘婿?” 杜芊芊道:“我现在真是后悔当初的决定,在谭公子离开我们杜府时,我应该留住他。” 说完,杜芊芊已是满脸泪痕。 沈氏无言,她现在何尝不后悔了。 此时她心里也是想着,要是没有赶走谭知行走就好了,他肯定会有办法的。 这时,后院传来喊杀声。两名流贼翻墙而入,威胁着女眷们的安全。 女眷们惊恐地看着这两个流贼,她们手无寸铁,心中充满了绝望。 “难道今天真是要命断在这儿了?” 杜芊芊心中暗道,她将手中长剑抬起来。 杜菁菁紧紧抓住姐姐的手,身体颤抖着。 流贼们露出狰狞的笑容,一步步逼近女眷们。 第135章 进城剿贼 夜色中,江浦县城方向火光冲天。 谭知行率队坐船疾驰而来,船行如飞。 “杜芊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谭知行心中情绪复杂。 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终究还是关心杜芊芊的安全。 靠近江浦县城码头,谭知行带着八十名漕兵下船登岸。 众人神色凝重,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他们此行还带了十余匹战马,也跟着一起下了船。 李二狗早已潜伏在城下,看到谭知行下船,急忙奔过来。 李二狗急切道:“公子,此次攻打江浦县城的流贼大概有三百多人,此时正四处劫掠。” 谭知行眉头紧锁,沉声道:“走,加速行军。” 众人加快脚步,缓缓朝着城门靠近。 周围寂静得可怕,只有众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在夜色中沉闷地回荡。 远处城门若隐若现,依稀可见有流贼在晃动。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一股浓烈的血腥和混乱气息扑面而来。 地上散落着一些杂物和血迹,让人心中猛地一紧。 城门洞开,流贼在城内肆意抢劫的混乱场景隐隐传来。 谭知行迅速做出部署。 “邓永胜、谭忠大,你们率漕兵冲上去,将城门的贼兵解决掉。我直接去杜府营救杜芊芊。” 谭知行果断下令。 邓永胜和谭忠大领命,带着十几个漕兵冲向城门处的贼兵。 双方一照面,流贼们嚣张地叫嚷着:“嘿!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家伙?” 邓永胜怒目圆睁,大喝一声:“杀!流贼受死!” 漕兵们如猛虎下山般扑向流贼。 流贼们虽然人数不少,但都是强盗出身,平时也就欺负下百姓,如今遇到全副武装、训练有素的漕威军,瞬间慌了神。 一个流贼喊道:“不好,这些家伙不好惹。” 另一个流贼惊恐道:“快撤!” 但已经来不及了,漕兵们手中兵刃挥舞,刀光闪烁,流贼们纷纷倒地,惨叫连连。 瞬间,流贼伤亡惨重,血溅当场。 谭知行知道形势紧急,不顾一切,带领张铁牛、谭忠二、赵熊等人骑马直奔杜府。 而其它漕兵则急行军,跟在他们身后。 谭知行一路疾驰,却遭遇流贼重重防线。 流贼们密密麻麻地站在街道上,拦住了去路。 “哼,想过去?没那么容易!” 流贼中有人喊道。 谭知行眼神一冷,怒喝道:“冲过去!挡我者死!” 他抽出长刀,带领着众人向前冲去,流贼们纷纷涌上来。 双方短兵相接,战斗激烈。 谭知行凭借骑兵的机动性,灵活突破流贼的围堵。 “不能被他们拖住,先救杜芊芊。” 谭知行心中坚定无比。 他带着张铁牛、李二狗、王猛等人直奔杜府,留下谢忠二带领赵熊、孙豹、吴鹰,不断牵制沿途的流贼。 由于不少流贼还在各地百姓家中抢劫,流贼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 谭知行抵达杜府宅院时,只见大门已破,院内一片混乱。 地上躺着受伤的家丁和丫环,物品散落一地,流贼们在四处搜刮财物。 还有一些流贼正在欺负跑得慢的丫环们。 谭知行怒不可遏,手中弓弩瞬间射出,一支利箭直接射中正在施暴的流贼。 那流贼惨叫一声倒地。 “该死的流贼!” 谭知行怒吼道。 张铁牛和李二狗、王猛还是头一次看到公子这么大的杀气。 张铁牛心中暗道:“公子这次是真的怒了。” 李二狗满脸震惊,喃喃道:“公子这怒火,流贼要倒霉了。” 王猛握紧手中兵刃,随时准备战斗,沉声道:“这些流贼,一个都别想跑。” 谭知行冷静下令:“张铁牛,领漕兵肃清前院的流贼,然后去往中院支援杜公。我直奔后院。” 张铁牛大声应道:“是,公子!” 中院成为杜府最后战场,杜天祥和杜如吉带着仅余下的家丁誓死守卫。 杜天祥大声道:“兄弟们,今日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守住中院!” 家丁们也齐声高呼:“守住中院!” 流贼在王山霸的指挥下猛攻,双方伤亡惨重。 王山霸得意道:“给我冲,杜府今日必破!” 流贼们如潮水般涌来。 杜家众人咬紧牙关,顽强抵抗,但心中却感觉回天无力,没有希望了。 有人心中绝望:“难道今日真的要完了吗?” 流贼首领王山霸怒视着久攻不下的杜府,双眼通红。 他身边的弟兄们已损失众多,这让他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该死的杜家!怎么这么难攻!” 王山霸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们这些废物,连个杜府都拿不下!” 旁边的手下战战兢兢地说道:“老大,这杜府的家丁太顽强了,我们实在不好攻啊。” 王山霸一脚踢过去:“废物!再攻不下来,都别想活!” 手下将领见状,赶紧煽动士兵:“兄弟们,杜家的女人可都是美若天仙,攻下杜府,这些女人都是我们的!冲啊!” 流贼们一听,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再次疯狂地冲向杜府。 就在流贼们全力进攻中院时,张铁牛率漕军从正面进攻,他们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流贼。 杜家家丁们看到漕军到来,士气大振。 “援军来了!杀流贼!” 杜天祥大喊道。 众人纷纷响应,奋勇向前。 流贼们被夹在中间,陷入了绝境。 刀光剑影中,鲜血飞溅。 张铁牛挥舞着大刀,勇猛无比,所到之处,流贼纷纷倒地。 “杀!” 张铁牛怒吼着。 流贼们惊恐地看着两面冲过来的漕兵和家丁,乱了阵脚。 战局逐渐明朗,漕军与杜府家丁占据了上风。 王山霸见局势不妙,脸色惨白。 他知道再打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于是指挥残兵撤退,企图逃离。 “撤!快撤!” 王山霸惊慌地喊道。 张铁牛哪肯放过他,紧追不舍。 “王山霸,你别想跑!今日必杀你!” 张铁牛怒吼道。 王山霸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心中充满了恐惧。 但他也知道跑不掉了,索性停下来,决定与张铁牛进行殊死搏斗。 王山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举起手中的大刀:“来吧,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张铁牛毫不畏惧,紧握着自己的大刀,眼神中充满了战意:“正合我意!” 第136章 大杀四方 张铁牛和王山霸两人瞬间冲向对方,大刀猛地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响。 王山霸如同疯魔一般,疯狂地挥舞着大刀,每一招都狠辣致命,妄图尽快解决张铁牛。 “哼,今日你必败无疑!” 王山霸恶狠狠地吼道。 张铁牛却沉着冷静,一一化解王山霸的凶猛攻击。 “你以为你能赢我?做梦!” 王山霸怒目圆睁。 张铁牛冷笑一声:“你作恶多端,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他们大战几十回合,刀光闪烁,激烈无比。 张铁牛瞅准一个机会,侧身敏捷地躲过王山霸的一刀,然后迅速挥刀砍向王山霸的手臂。 王山霸惨叫一声,手臂受伤,手中的大刀差点掉落。 “我不会输!” 王山霸不甘心地咆哮着,继续疯狂地攻击张铁牛。 张铁牛越战越勇,再次找到机会,一刀砍向王山霸的胸口。 王山霸躲闪不及,被一刀砍中,鲜血喷涌而出。 最终,张铁牛凭借顽强的斗志和精湛的武艺,一刀砍向王山霸,将其斩杀。 而在后院,越来越多的流贼逼入,杜芊芊等人陷入绝境。 杜芊芊绝望地看着周围,手中紧握着剑。 “看来今日我们是逃不过了。” 杜芊芊惨然道。 杜菁菁惊恐地拉住姐姐:“姐姐,不要!我们不能放弃啊。” 杜芊芊决然道:“菁菁,若落入流贼之手,不如一死。” 说着,她举起剑准备朝脖子上抹去。 就在这时,谭知行带着王猛、杨烈等人如天神降临一般,从围墙上跳入后院之中。 杜芊芊和杜菁菁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杜菁菁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姐姐!是姐夫!姐夫来救我们了!” 杜芊芊的眼中瞬间闪烁着泪光:“真的是他…… 他真的来了。” 谭知行手中长刀挥舞,如旋风般砍向流贼。 “流贼受死!” 谭知行大喝一声。 流贼们放下杜芊芊,转而攻向谭知行等人。 “就凭你们也敢与我们为敌?” 流贼们叫嚣着。 “土鸡瓦狗般的货色,岂是我们公子的对手!”杨烈怒喝道。 不多时,在谭知行、杨烈及王猛的猛烈进攻下,后院的流贼们纷纷倒地。 看到院内流贼被清理干净,谭知行大声道:“各位,援军已到,大家不用再担心了!” 杜天祥、杜如吉、沈氏等众人纷纷围上来,对谭知行表达感激之情。 杜天祥激动道:“谭公子,你是我们杜家的大恩人啊!” 杜如吉也点头道:“若不是谭公子,我们杜家就完了。” 沈氏更是泪流满面,不好意思说道:“谭公子,多谢你救了我们全家。” 杜菁菁激动地跑上前,哭道:“姐夫,你终于来了!” 说这话时,她眼中满是泪水和喜悦。 “谭公子,你真的来了……” 杜芊芊声音颤抖着。 杜芊芊看着谭知行,心中的惊喜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 她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泪光。 “谭公子……” 话未说完,她因情绪过于激动,一口气没缓上来,身体一软,就要掉在地上。 “小姐晕倒了!” 现场一片混乱,众人惊呼。 谭知行迅速反应,一个箭步冲上前,稳稳地将杜芊芊抱在怀中。 杜芊芊的身体软软地靠在谭知行怀里,她的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谭知行近在咫尺的脸庞,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真的是你……” 杜芊芊声音微弱却充满喜悦。 谭知行温柔地看着她,轻声安抚道:“别怕,我来了。那些流贼已被击退,你现在很安全。” 杜芊芊眼中泪光闪烁:“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们。” 谭知行微微点头:“放心吧,有我在,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随后,谭知行让杜菁菁照顾好姐姐。 他则带着手下漕兵奔至中院,这里仍是一片混乱。 残余的流贼还在负隅顽抗,谭知行眼神一凛,手中长刀一挥,如闪电般冲向流贼。 他身形矫健,步伐灵活,每一步都带着强大的力量,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凌厉的弧线,刀光四射。 流贼们惊恐地看着谭知行,纷纷后退。 “想跑?没那么容易!” 谭知行怒喝。 谭知行丝毫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手腕一转,长刀用最快速度砍向流贼。 一个流贼举刀抵挡,却被谭知行强大的力量震得手臂发麻。 谭知行一脚踢过去,将那个流贼踢倒在地。 张铁牛也带领着士兵们奋勇杀敌,他们如猛虎下山般扑向流贼。 张铁牛挥舞着大刀,刀光如雪,所到之处,流贼纷纷倒地。 “受死吧!” 张铁牛大喝一声,用力一挥刀,将一个流贼的武器砍断。 接着顺势一刀砍向流贼的肩膀,流贼惨叫一声倒地。 漕兵们也毫不示弱,他们有的用长枪刺向流贼,有的用盾牌抵挡流贼的攻击,相互配合合力消灭残余流贼。 “杀!” 漕兵们怒吼着。 他们配合默契,所到之处,流贼无不胆寒。 中院的战斗结束后,张铁牛快步来到谭知行面前,满脸兴奋。 “公子,院内流贼基本肃清,剩余少数被围剿,跑不了。还有,我已斩杀流贼首领王山霸。” 谭知行微微点头,露出欣慰的笑容,“做得好。此次战斗,大家齐心协力,充分展现了团队训练的重要性。” 张铁牛挺起胸膛,自豪地说道:“公子,那王山霸作恶多端,今日终于被我们斩杀,也算为百姓除了一害。” 此时,杜天祥在杜如吉的搀扶下抵达中院。 杜天祥满脸激动,眼中含着泪水,嘴唇微微颤抖着,“知行,此次若不是你,我们杜家就完了。感谢你的救援。” 杜如吉也是满脸感激,不住地点头,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知行,之前是我们不对,我向你赔礼了。” 沈氏则是满脸愧疚,眼眶通红,走上前来。“知行,我也向你道歉。之前我们不该那样对你。” 谭知行微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我都不记得了,大家不要放在心上。” 众人皆是释然,感动于谭知行的大度。 第137章 初战告捷 城内流贼们得知首领王山霸被斩杀的消息后,顿时乱成一团。 “老大死了,我们怎么办?” “快跑啊!” 他们四散逃窜,惊慌失措。 有的流贼丢盔弃甲,不顾一切地逃跑。 漕兵全面清剿江浦县城流贼,对负隅顽抗者绝不手下留情。 邓永胜满脸是血,手臂也受伤流血,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他在解决了城门的流贼后,沿着街道,继续寻找落单的流贼。 “一个都别放过!” 邓永胜大喊道。 漕兵们也大声回应道:“对,为江浦县的百姓报仇!” 他们很快与残存的流贼缠斗在一起。 谭忠大领着漕兵与流贼激战,英勇冲锋。 他挥舞着大刀,如战神一般。 “杀!” 谭忠大怒吼着。 最终击溃流贼,解救被流贼围困的百姓。 士兵们受鼓舞,高呼 “漕兵必胜”,士气达到顶点。 赵熊率一组漕兵人马正在城中巡视,由于斩杀的流贼比较少,心里憋着一股气。 “兄弟们,我们不能落后,一定要多杀流贼。” 赵熊咬着牙说道。 士兵们纷纷点头,眼神中充满斗志。 他们沿着街道仔细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赵熊心中焦急,他想为这场战斗做出更大的贡献。 突然,墙头有黑影坠落,打破街道的宁静。 赵熊定睛一看,是有个流贼想跑。 “别让他跑了!” 赵熊大声喊道,提醒漕兵们追上去。 漕兵们瞬间被激发斗志,纷纷冲上前去。 “抓住他!” “流贼别跑!” 士兵们的喊声响彻街道。 赵熊满脸怒容,他一直憋着一股劲,如今看到贼人逃脱,更是怒不可遏。 “给我追!绝不能让他跑了!” 赵熊怒吼道。他带领着漕兵冲了出去。 贼人在前方狂奔,赵熊紧追不舍,一边跑一边大喊:“站住!你跑不掉的!” 贼人甚是狡猾,拳脚功夫也颇为了得。 面对围堵上来的士兵,他左躲右闪,拳打脚踢,轻松击倒几个。 “哼,就凭你们也想拦住我?” 贼人冷笑道。 然后迅速逃向战马。 他身形矫健,动作敏捷,一个箭步跃上战马。 “拦住他!” 赵熊大声下令。 士兵们蜂拥而上,但贼人灵活应对,挥舞马鞭,策马狂奔。 赵熊气得跺脚:“快追!” 就在贼人即将逃脱之际,听到声响的杨烈从另一条街道转了过来。 他掏出弓弩,眯起眼睛,冷静瞄准,手指稳稳地扣在扳机上。 弩枪一响,贼人应声坠马。 “中了!” 杨烈兴奋地大喊。 士兵们看到贼人掉下马来,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杨烈得意地走过去,拎起贼人。 “哼,看你还往哪儿跑。” 杨烈自鸣得意。 这时,赵熊赶了过来。 “放下,这贼人原是我的猎物。” 赵熊怒声道。 “怎么就是你的了?明明是我射中他的。” 杨烈不服气地反驳。 两人怒目相对,剑拔弩张,谁也不肯让步。 “你这是抢功!” 赵熊喊道。 “我这是凭本事。” 杨烈不甘示弱。 但片刻之后,两人冷静下来。 赵熊说道:“算了,先把贼人带去见公子。” 杨烈点点头:“好,一起去。” 他踹醒赵二,嘲讽道:“瞧瞧你这熊样,还敢跑。” 然后下令手下士兵捆绑好赵二,押着贼人往谭知行处走去。 城内,赵忠大和赵忠二检查有无漏网之鱼,带着士兵仔细搜索每一个角落。 他们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扇扇门,警惕地查看屋内是否有漏网之鱼。 谭忠大眼神锐利,“仔细搜,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流贼。” 谭忠二也点头应道:“明白,一个都别想跑。” 他们在狭窄的小巷中穿梭,不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 谭知行安排士兵晚间治安维护。 士兵们穿梭在街道上,大声喊道:“都回自己家去,晚上禁止外出。” 百姓们听到后,纷纷关上房门,不敢再出门。 谭知行严肃地对士兵们说:“务必确保百姓安全,若有违反禁令者,严惩不贷。” 谭知行强调不扰民、不袭民的重要性。 他站在众人面前,郑重地说道:“我们是来保护百姓的,绝不可骚扰百姓。” 然后转头对杨烈说:“杨烈,你负责督察队,若有士兵违反军纪,定要严肃处理。” 杨烈挺直腰板,大声应道:“是,公子,我一定不负所托。” 为了防止还有流贼再次过来,谭知行开始部署兵力。 他看着地图,手指在上面点着,“赵熊,你带一部分人守在东门;孙豹,你守在西门。务必加强防守。” 赵熊和孙豹领命而去。 黎明的曙光渐渐升起,战斗终于结束。 漕兵们开始清点战果,流贼们大多被斩杀,有少部分成为俘虏,还有少数人逃跑外。 谭知行彻夜未眠,他巡视着城内。 遇到张铁牛、何永胜等将领,便与他们交流战况。 “此次战斗,大家辛苦了。” 谭知行说道。 张铁牛回应道:“公子,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何永胜也点头道:“流贼已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 王猛自信满满地前来汇报。 “公子,我们这组战绩辉煌,斩杀了几十个流贼。” 王猛大声说道。 谭知行满意地点点头。 “做得好,王猛。你和你的兄弟们都是好样的。” 接着,杨烈和赵熊带来擒获赵铎家丁赵二的消息。 “公子,我们抓到了个重要人物。” 杨烈兴奋道。 谭知行承诺重赏。“此次你们立功了,必有重赏。” 孙豹、吴鹰、李二狗也带来各自战报。 孙豹说道:“公子,我们这边也剿灭了不少流贼。” 吴鹰接着说:“虽然比不上王猛他们,但我们也尽力了。” 李二狗也点头道:“我们会继续努力。” 他们虽获赞赏,但保持谦逊与决心。 整体局势一片大好,谭知行对整体战果满意,漕军士气高昂,准备迎接更多挑战。 在清剿流贼时,也缴获了他们大量的金银珠宝以及粮食。 谭知行让谭忠二将这些粮食和金银,先放到漕船上,到时一起运回谭府。 第138章 赘婿归来 第二日,谭知行下令士兵各家各户敲锣喊话。 士兵们一边敲锣一边大声喊道:“流贼已被剿灭,大家可以放心出来。” 百姓们听到后,纷纷打开房门,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谭知行贴出安民告示,告示上写着 “有漕威军在,大家放心”。 百姓们围在告示前,议论纷纷。 “这下好了,有漕军保护我们。” “是啊,终于可以安心了。” 谭知行下令商户平价售卖粮食和生活物资,保障百姓生活。 他对商户们说:“不准哄抬物价,若有违反,严惩不贷。” 商户们纷纷点头,表示一定遵守。 百姓们对漕军军容整齐、纪律严明表示赞赏。 “这漕军真是不错,保护了我们。” “是啊,比那些流贼及明军好多了。” 快到巳时左右,士兵敲锣喊话,通知百姓到广场上,他们将举行流贼公审大会。 百姓们纷纷来到广场,当看到台上一脸肃杀模样的谭知行,就是之前那个赘婿时,他们无不露出惊讶的表情。 “原来是赘婿救了我们。” “这个赘婿,没想到这么厉害。” 有人说道:“之前我们还嫌弃他,将他赶出江浦县,没想到他不计前嫌,还来救我们。” 这时,赵熊、孙豹、吴鹰等人气势汹汹地押着流贼俘虏往县城广场中央走去。 俘虏们垂头丧气,脚步拖沓,被紧紧捆绑着的他们脸上满是惊恐。 一路上,百姓们远远地看着,指指点点,流贼们更是羞愧地低下头。 到达广场中央后,赵熊大声喝道:“都给我老实待着!” 俘 虏们哆哆嗦嗦地挤在一起,大气都不敢出。 谭知行站在台上,目光威严地扫视着下方。 百姓们看着他,心中既敬畏又感慨。 突然,不知是谁带头,众百姓纷纷跪了下来,感谢谭知行的救命之恩。 “多谢谭公子救命之恩!” “谭公子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谭知行连忙示意大家起来,说道:“江浦县也是我的家乡之一,我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这时,一个裁缝红着脸站了出来,不好意思地说:“谭公子,之前您来我店里买衣服,我还将您赶了出去,真是对不住啊。” 紧接着,饭店店主也满脸羞愧地说道:“谭公子,之前您来我店里吃饭,也被我赶了出去,我真是不该啊。” 谭知行笑着说:“都是过去的事了,让大家不要放在心上。以前是我年轻不懂事,以后不会再做那样的糊涂事了。” 一位老人走上前来,眼中含着泪水说道:“谭将军,你是我们江浦县的大恩人啊。如果没有你,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谭知行从台上走下来,连忙扶起老人,温和地说道:“老人家,这是我应该做的。” “谭公子真是大好人。”百姓纷纷说道。 谭知行看着百姓们,说道:“大家不用客气,只要大家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百姓们听了,齐声鼓掌,眼中满是赞赏。 谭知行问:“大家说,这些俘虏该怎么处理?” 百姓们七嘴八舌,说要严惩这些流贼。 谭知行说道:“血债血偿,以后若还有贼人敢侵犯我们江浦县,这就是下场。” 一声令下,这些流贼将当众斩首。 士兵们押着流贼走到行刑处,流贼们吓得腿软,有的甚至瘫倒在地。 士兵举起大刀,阳光照在刀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随着谭知行一声令下,大刀落下,人头落地。 百姓们有的惊恐地捂住眼睛,有的则露出解恨的表情。 众人看到谭知行杀伐果断的模样,心中既敬畏又感慨。 百姓们对谭知行的变化感触很深。 “以前那个只知道喝酒上青楼、爱惹事生非的年轻人,现在变成了沉稳的一方大将。” “真是不可思议啊。” 这时,杜天祥站出来说道:“漕威军不顾安危前来江浦县,感谢漕军来救江浦县,我们杜家愿意捐出一千两银子。” 其它富商们也纷纷响应,“我们也愿意捐饷。” 谭知行自然是一一笑纳。 杜芊芊在台下看着谭知行,眼中满是柔情和敬佩。 她心中想着,这个男人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这不就是自己以前喜欢的男子模样吗。 可是一想到,他们有缘无份,心中也是一阵黯然神伤。 由于县令已经逃跑,杜天祥作为南京户部主事,是县城内最大的官员。 县城的清理这些工作自然是由他来出面组织。 谭知行建议杜天祥他们尽快清理战场,防止瘟疫。 他对杜天祥说:“现在流贼已被剿灭,我们要尽快清理战场,恢复县城秩序。” 杜天祥点头应道:“谭公子说得对,我们一定尽快行动。” 衙门书办小吏们也纷纷表示愿意配合。 公审大会完后,谭知行下令将赵二带至杜府宅院进行审讯,意图深挖情报。 谭忠大开始了严厉的审讯。 赵二起初嘴硬,什么都不说。 赵忠大怒道:“说!不然有你苦头吃。” 赵二依然沉默。 赵忠大让人用刑,鞭子抽打在赵二身上,赵二惨叫连连。 “再不说,还有更厉害的。” 赵忠大威胁道。 说完,从腰间掏出锋利的匕首,就要往赵二的脸上割去。 赵二终于扛不住了,虚弱地说道:“是赵铎私通王山霸,引他们来江浦县,意图将杜芊芊劫掠上山,而后他再上演英雄救美的故事,以获得杜芊芊的青睐。 杜芊芊和杜天祥等杜府中人听了后,齐声感到赵铎阴险至极。 “这赵铎真是可恶。” 杜芊芊愤怒道。 杜如吉和沈氏也是暗自庆幸,幸好没有将杜芊芊许配给赵铎。 “还好没铸成大错。” 杜如吉说道。 沈氏也点头道:“真是后怕啊。” 谭知行下令将赵二严密关押起来。 “这个人还有用,不能让他跑了。” 谭知行说道。 张铁牛点头道:“公子放心,一定看管好他。” 谭知行若有所思地说道:“也许以后可以用他来对付赵铎。” 众人明白公子的深意,纷纷点头。 第139章 凯旋犒赏 审完赵二后,夜已深沉。 谭知行长舒一口气,正准备转身去休息,突然一只手拉住了他。 “知行。” 杜天祥面色凝重。 谭知行微微一怔:“祖父,何事?” 杜天祥看了看周围,杜芊芊、张铁牛等人都识趣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留下他们两人后,杜天祥才缓缓开口道:“知行啊,此次你出兵江浦县城,乃是大功一件。你可将这些流贼的人头上交兵部,必有奖励。” “还有奖励?” 谭知行一脸疑惑,他对明军军制并不太熟悉。 “我原本想着也就斩杀了几百个流贼,算不得亮眼成绩,将这些流贼在城外找个地方掩埋就行了。” 杜天祥微微摇头道:“你有所不知,如今明朝军制体系混乱,卫所、营兵、边军各有不同。这也使得军队指挥系统逐渐官僚化,将领升迁主要依赖于资历和裙带关系,而非军功。但有了这官身,你以后做起事来可就顺利多了。你现在最急需的就是军职和名声。没有军职,就没有理由募兵。虽说现在大明摇摇欲坠,可南京周边地区这边还有几十万军队呢。你若能得到兵部嘉奖,往后行事便有了底气。” “虽然斩杀的流贼人数不多,但也算是流贼进入应天府后的一个亮点。特别是现在卫所及营兵都驻在府城,他们胆小怕事,都不敢出城。” 杜天祥久在朝廷做官,自然明白其中道理。 “如今京城危急,人心浮动。你看这江浦县城,百姓们皆是人心惶惶,对未来充满恐惧。这天下局势,怕是要大变啊。” 说着,杜天祥眉头紧锁,满脸忧虑。 “那如何呈报给兵部?” 谭知行问道,他对这些流程确实不熟。 “这个你将流贼的人头收集好就行,到时我会出个折子,找张慎言递上去,他会派人过来核查。” 杜天祥说道。 “我在南京留都担任过户部主事,和张慎言关系不错。张慎言和尚阁部同为东林党人,他在尚阁部那儿能说得上话。” “那就有劳祖父了。” 谭知行抱拳道。 “还有,你回南京城后,尽快和楚逍遥汇报下战况。现在北上的漕运完全停运,漕运总督朱大典处境很尴尬,他也需要做一点成绩出来。相信看到你的这个表现,他们也会很高兴。” 杜天祥严肃地说道。 “为何要通知朱大典?” 谭知行有些不解。 杜天祥解释道:“朱大典在漕运那边颇有影响力,你若能得到他的支持,对你日后发展大有好处。而且现在局势混乱,有军队才能在朝廷说上话,各方势力都在寻找机会。你必须尽快站稳脚跟,才能在这乱世中有一席之地。” 谭知行听后,心中暗暗佩服杜天祥的远见。 “祖父果然高见。” 他心中想着,姜还是老的辣啊。杜天祥久经历练,对局势的把握确实精准。 两人一直聊到深夜,话题逐渐转向北方京城的局势和南京留都的局势。 杜天祥忧心忡忡道:“京城那边,形势危急,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这南京留都,虽看似安稳,实则也是暗流涌动。知行啊,你必须尽快组建一支精兵,我们杜家会全力支持你。” 谭知行郑重地点点头:“祖父放心,我定不负所望。”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江浦县的百姓们就忙碌起来。 他们有的生火做饭,有的准备食材,只为给漕兵们做一顿丰盛的早餐。 热气腾腾的包子、香气扑鼻的粥、新鲜的咸菜摆满了桌子。 漕兵们围坐在一起,看着百姓们精心准备的早餐,心中满是感动。 “没想到百姓们这么热情。” 一个士兵说道。 “是啊,这让我们觉得一切都值了。” 另一个士兵回应道。 他们大口吃着早餐,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这份温暖让他们感受到了战争过后的宁静与美好。 江浦县城后续的清理工作及俘虏的首级,都交给杜天祥处理了。 谭知行便准备带着漕兵们回南京。 听到漕兵们要离开,江浦县的百姓们纷纷来到城门口送行。 百姓们眼中满是不舍,不停地挥手。 “谭公子,你们一定要常回来啊!” 一位老人喊道。 “谢谢你们救了我们江浦县。” 一个妇人说道。 谭知行看着百姓们,心中也有些感慨。 “大家放心,只要有需要,我们一定会再来。” 他大声说道。 百姓们纷纷点头,眼中满是感激。 回到漕营后,谭知行开始清点银子。 一箱箱的银子摆在面前,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谭知行仔细地数着银子,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次收获不小。” 他说道。 随后,他开始论功行赏。 谭知行站在众人面前,大声说道:“兄弟们,此次我们大战得胜,大家都功不可没。每位出行的漕兵各奖励五十两银子!” 士兵们顿时欢呼起来。 “公子大气!” “跟着公子有肉吃!” 谭知行笑着摆摆手,继续说道:“一些表现出色的漕兵百户、总旗、小队长,如张铁牛、杨烈、老大、老二、赵熊、孙豹、吴鹰、李二狗、王猛每人再多领三十两银子。” 被点到名的将领们满脸喜色,纷纷站出来。 张铁牛抱拳说道:“多谢公子!我们定当继续为公子效力。” 杨烈也大声道:“公子如此厚赏,我们必当奋勇杀敌,绝不辜负公子期望。” 谭知行点点头,说道:“大家都是好样的,以后我们还要继续并肩作战,为了我们的安定生活而战。” 士兵们齐声回应:“为了我们的生活而战!” 在私底下,谭知行又单独给了何永胜五百两银子。 这让何永胜惊讶不已。 “何兄,此次多亏你出手援助,这是一点心意。” 谭知行说道。 何永胜感激不尽道,“谭公子真是大方,以后有需要,我何永胜绝不推辞。” 谭知行笑着点点头。 剩下的银子,他则让老二都运回谭府了。 随后谭知行下令杀猪宰羊,犒赏大军,在漕营摆庆功宴。 宴席刚开始,漕运指挥使楚逍遥带着楚炎炎过来了。 第140章 时势糜烂 楚逍遥身穿日常休闲服饰,楚炎炎则一身淡雅的长裙,美丽动人。 谭知行回到南京城后,便立即派谭忠大将战报通告给了楚逍遥。 这是漕运署多年来难得打的一次胜仗,楚逍遥听说要在漕营犒赏士兵,就特意过来看看。 谭知行看到他们,连忙起身迎接,“楚大人,楚姑娘,欢迎光临。” 楚逍遥笑着说道:“知行,听说你们大胜而归,我特意过来祝贺。” 谭知行热情邀请他们一起参与庆贺,二人欢快入席。 庆功宴开始。 “此次庆功宴,大家敞开了吃,但有一点,严禁饮酒。” 谭知行说道。 将领们顿时不理解。 “公子,为何不能喝酒?” 赵熊闷闷不乐问道。 “大战刚过,我们不能放松警惕,而且饮酒容易误事。” 谭知行解释道。 张铁牛站起来说道:“公子说得对,我们不能因一时之快而忘了军营纪律。” 将领们这才理解,纷纷点头。 谭知行成为庆功宴上的焦点,接受将领们的敬酒。 王猛端起酒杯,说道:“公子,你带领我们打了胜仗,我敬你一杯。” 吴鹰也跟着说道:“公子,以后我们跟着你,一定能成就一番大业。” 谭知行笑着回应道:“大家一起努力,为了我们的未来。” 赵熊端起酒杯,坏笑着说道:“谭公子,你带领我们打了胜仗,可别忘了我们漕运署的楚姑娘对你的一番心意啊。” 孙豹也跟着起哄:“是啊,谭公子,你可不能辜负我们楚姑娘。” 谭知行尴尬地笑了笑,含糊回应,连声道:“不敢”。 这时,楚炎炎红着脸,眼中满是羞涩与甜蜜。 她偷偷看了谭知行一眼,心中满是期待。 楚炎炎鼓起勇气,端起酒杯走到谭知行面前。 “谭公子,恭喜你大胜而归。” 她轻声说道。 谭知行看着楚炎炎,心中有些感动,“楚姑娘,谢谢你。” 楚炎炎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温柔。 这一幕,让众人都看出了两人之间的情愫。 谭知行端起酒杯,走到楚逍遥面前,真诚说道,“楚大人,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若没有你的信任,我也无法带领兄弟们取得这场胜利。” 楚逍遥笑着举起酒杯,“知行,你是个有能力的人,我相信你以后会有更大的成就。” 两人一饮而尽,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 南京城,兵部衙门。 京师消息未至,南京兵部衙门内气氛如乌云压顶般紧张。 大明政权在风雨中飘摇,危机四伏。 官员们个个忧心忡忡,仿佛在等待一场未知的风暴。 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端坐在南京兵部衙门侧堂公厅的高堂之上。 他身着官服,儒雅尊贵,手握实权,是东林党和复社的重要领袖。 此刻,他眼神中满是焦虑之色。 四周官员恭恭敬敬地侍立。 史可法眉头紧锁,急切地询问:“京城可有消息传来?” 他说这话时,声音中满是对时局的极度焦虑。 身穿蓝袍的官员阎尔梅连忙上前汇报:“尚书大人,南逃官员带来消息,闯贼两路大军,已占领山西、河南多地,如今大军进入北直隶,准备围攻京城。但具体细节模糊,尤其是当今圣上崇祯和太子的下落,说法不一。” 史可法听后,面色更加难看。 早在二月初,听到闯贼要围攻京城时,他就在浦口誓师,誓言让大军北上勤王。 可如今几天过去,无人响应,这让他心中满是无奈。 但他一向厚道仁慈,并未责怪部属。 史可法再次询问众人北上勤王的事宜。 “如今局势危急,北上勤王之事,诸位有何看法?” 史可法目光扫过众人。 钱谦益微微摇头,说道:“大人,如今我们兵力不足,钱粮匮乏,北上勤王实非易事啊。” 朱大典也附和道:“尚书大人,我观下面军镇也是困难重重,实在难以出兵。” 徐弘基沉默片刻,说道:“大人,此时出兵,风险太大,还需从长计议。” 赵之龙接着说:“是啊,大人,我们不可轻举妄动。” 张慎言虽支持北上勤王,但也显得有心无力,“大人,我等自然明白勤王的重要性,可如今确实困难重重啊。” 史可法见众人不太支持,默认无语,心中满是无奈。 实际上,此时史可法是作为南京留都毫无争议的实权第一人。 本应雷厉风行,不顾他人言论,集中南京的人力及军力资源,作出一番大作为。 然而,实际情况南京留都却是人心涣散。 各军镇将领如左良玉、黄得功、刘泽清、高杰、刘良佐等人听调不听宣,大有成为藩镇之势。 他们各自为政,为了自身利益盘算,对史可法的调令阳奉阴违。 史可法虽有实权,却缺乏果断的决策力和强大的执行力,无法有效地整合各方力量,使得南京的局势愈发混乱。 这时,南京吏部右侍郎张慎言想到谭知行之事。 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以轻松的态度打断史可法的沉思。 “尚书大人,有个好事。” 张慎言微微躬身。 史可法微微抬眼:“哦?何事?” 张慎言笑着说道:“听下面人来报,有流贼三百多人进犯应天府江浦县,被漕运千总谭知行率不足百余人击溃,斩首近三百人。” 众人听了,面色各异。 南京漕运总督朱大典听闻此事,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竟有此事?我竟不知下面有这么一个将领。” 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此事我已知晓,回去后会再确认。” 魏国公徐弘基微微惊讶,若有所思,“这谭知行之前医治好了我的女儿徐芸芸,想不到他还有这等能耐,看来得多关注下这个年轻人。” 南京礼部左侍郎钱谦益满脸不信,眉头紧皱,“哼,此事定有蹊跷。这谭知行之前只是一个在秦淮河弹筝卖唱的,怎可能有如此本事?定是虚报军功。” 谭知行此前让钱谦益在秦淮河当众出丑,他一直怀恨在心。 史可法微微皱眉,看向钱谦益:“牧斋,不可轻易下结论。且待核实之后再做判断。” 钱谦益却不依不饶:“大人,此人我深知其底细,绝非能有此等本事之人。” 第141章 倩女幽魂 张慎言介绍道:“这谭知行为江浦县户部主事杜天祥的赘婿,年仅二十岁,却英勇善战。” 忻城伯赵之龙哼道:“这个叫谭知行的赘婿,不是早就被杜家赶了出来?听说此前在江浦县口碑很差,流连青楼,只会打架斗殴。” 张慎言笑道:“年轻人总是有点性格,只要他能迷途知返就好。而且他这次去江浦县,一是营救百姓,二是救杜家,说明外界的种种传言并不可信。” 史可法微微点头,对谭知行的才华表示认可。 不过,他现在注意力全在北上勤王之事上,像谭知行这样的千总,南京作为留都,少说也有上百个。 他觉得此事可稍后再议,无心理会谭知行这种小事,“此事以后再说。” 张慎言急忙争取道:“大人,此等人才,不可错过啊。若能好好栽培,或许可为大人所用。” 史可法沉思片刻,说道:“那便等报功书到后,再做商议吧。” …… 在逍遥和楚炎炎离开漕营不久后,谭知行在杨烈等人的护卫下,回到了城内的谭宅。 柳飘飘本来满心期待着能和谭知行一起去江浦县大干一场,可谭知行没同意,这可把她气得不轻。 如今谭知行安然回家,柳飘飘这才安下心来,却还是赌气说道:“下次你去哪儿都得带着我,不然我可不依。” 谭知行连声说好,赶紧进入书房,想图个清静。 刚坐下不久,小婵进来汇报:“公子,这几天有不少人来找您呢。我说您可能这两天回来,他们可能今天都会再次过来。” 谭知行问道:“都有哪些人?” 小婵说:“老五前天过来了。” 谭知行一听,眼睛一亮,心想:看来是韩真真那边有消息了。 他一直在想着怎么弄到崇祯的画像,迟迟没有办法,正一筹莫展呢。老五过来,肯定是和左梦庚有关。 于是,谭知行连忙说道:“让老六去一趟秦淮河,通知老五回来。” 小婵接着说:“还有个瘦高个的年轻男子,说是您之前给过他剧本。” 谭知行想了下,说道:“这个年轻男子应该是叶清。看时间,这二天应该是他新戏上演的时间。也不知道他的演出怎么样,忙起来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小婵又说:“还有个神秘的中年人过来,我问他是谁,他没有表明身份,说要等您回来再细谈。” 谭知行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实在想不出这个人是谁。 “算了,不想了,反正他们都会过来。” 谭知行无奈地说道。 接到通知的老五,很快和老六一起回来了。 老五直接来到谭知行书房,悄悄将韩真真的密信交给了谭知行。 谭知行展开信笺,看了后,眉头微微皱起,若有所思。 老五交完信后,也没有停留,如同往常一样,从后门溜了出去。 现在办事时,他们出去都是从后门进出,以免前门有人盯梢。 谭知行还在琢磨着韩真真密信的内容时,小婵进来报告说,之前那个瘦高个年轻男子又来了。 谭知行听了后很高兴,连忙说道:“快,小婵,将瘦高个年轻男子请到我的书房来。” 小婵心中奇怪,一般公子只有对重视的人,才会请到书房呢。 不久,小婵领着瘦高个年轻男子进到书房。 谭知行一看,果然是叶清,只见他脸上带着激动的神情。 谭知行微笑道:“叶兄,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过来可是有喜事?” 叶清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谭公子,你之前给的《烟花易冷》戏剧,我们改名成《珈蓝寺传》演出,反响极其热烈!看得人那叫一个多啊,很多观众从城内其它地方特意赶过来观看我们的演出。” 谭知行笑道:“那恭喜叶兄了。” 叶清道:“都是谭公子的剧本好,若不是谭公子这绝妙的剧本,我哪能有如此成就。您的剧本精彩绝伦!那剧情,那人物,简直是神来之笔。所以昨天上演完后,我就赶紧过来给你说下情况。” 谭知行道:“剧本是一方面,还是叶兄演得好,我就说过,叶兄很有表演天赋,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叶清口里呢喃道,似是想通了什么,眼睛一亮道:“谭公子说话总是这么有道理,在下受益匪浅。” “来来,叶兄仔细说下演出情况,我也替你高兴一下。” 谭知行端起一杯茶,递给叶清道。 叶清说起演出情况来绘神绘色,说到高兴处还手舞足蹈。 谭知行在一边,也是面带微笑认真倾听,真心替叶清高兴。 叶清说完自己的表演后,恭敬问道:“谭公子,你觉得我的表演,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提高?” 谭知行笑道:“表演已是极好,一些细节,可以在以后的生活中慢慢发现,不用担心。” 叶清听了也是很高兴。 这时,谭知行指着桌子上的一叠书稿道:“叶兄,这是我给你写的第二个故事,你看看!” 叶清愣住了,第一场戏剧才演完不久,这谭公子又出了第二个故事,这也太厉害了吧。 他急忙拿起书稿看了起来。只见书稿首页上,写得四个大字《倩女幽魂》。 才看了前面几章,叶清就觉得这个故事非常吸引人。 叶清在看书稿时,谭知行在一旁轻声说起这个故语的背景。 叶清立即停下了,认真倾听谭知行说。 不得不说,这又是个极其引人入胜的故事。 当叶清还在回味这个故事时,谭知行开始弹奏这首曲子。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 路随人茫茫。” 谭知行缓缓说道:“名利、家庭、身份、种族、性别等等,这些所有的东西,在爱面前,都不是最重要的因素。真爱,靠的是彼此的那份奋不顾身。” 这个时代的大明人,哪有听过这么曲折离奇的爱情故事。 一曲下来,叶清对这段跨越阴阳的爱情也是很感动。 叶清听完,眼角不由得湿润起来。 他为女鬼聂小倩和书生宁采臣的偶然邂逅,缠绵悱恻感动世人的爱情故事感动。 第142章 靖南伯求援 叶清喃喃道:“这样的人鬼相恋题材非常少见,演出来,一定会引起全南京城轰动。 特别秦淮河多青楼女子,每天都在上演着和那些书生才子交往的爱情故事。 她们看到这个戏剧,肯定更容易感动。 谭公子这剧本,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敢断言,这必将成为传世之作。” 想到这,叶清早已按捺不住,想着要尽快看完这个故事。 于是,他长揖作恭,和谭知行告辞,准备回家好好看这个故事。 谭知行微笑着点点头,目送叶清离去。 下午申时左右,小婵说的那个中年人果然来了。 谭知行让小婵带他去客厅等候。 谭知行在客厅刚坐下不久,小婵便带着中年人来到了客厅。 只见这中年人三十多岁模样,身姿挺拔,双目炯炯有神,脸上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沉稳,整个人散发着精明干练的气息。 中年人见到谭知行后,连忙抱拳作揖,自报门户:“在下黄蜚,见过谭公子。” “黄蜚?你来是有何事?” 谭知行问道,脑海中隐约觉得好像有听过此人。 黄蜚诚恳说道:“我是庐州靖南伯下的参将,受他所托,找公子有要事相商。” “靖南伯?黄得功?靖南伯找我有什么事?” 谭知行疑惑问道。 黄蜚小心翼翼说道:“不瞒公子,我们军营内爆发了瘟疫,已有不少士兵死亡。” “感染了瘟疫,这个直接上报南京太医院,他们会派出太医救治吧?” 谭知行道。 黄蜚道:“我们之前已找过太医,但是他们束手无策,只得来找公子出手了。” “这个我也不是大夫出身,我也无能为力啊。” 谭知行摆摆手道。 黄蜚急忙说道:“公子说笑了,如果说世人还有人能医治瘟疫的话,除了公子,那别无他人。” “何以见得?” 谭知行淡淡问道。 黄蜚道:“是太医院的医官李建方介绍公子的,我们后面有找过魏国公和漕运指挥使楚大人,他们都对公子是推崇备至! 李建方是江南地区最有名的御医,南京这边的官员,遇到疑难病症都会去找他。 之前魏国公郡主徐芸芸的病情,他没医治好,是公子出手治好了郡主。 勋贵官员之间,早就流传着公子是神医的说法,而且要价极高,这些也不是秘密。 所以我们才来求公子出手相助。” “这个可不好办啊,你应该知道,我一般不出手的。” 谭知行淡淡道。 “谭公子,若是能制伏这瘟疫,不知能救活多少士兵,他们都会感激你的。这可是造福苍生的大善事啊,您的功德必将被世人传颂。” 黄蜚想以大道理说服谭知行。 “黄参将,我只是赘婿一个,对这些名声可不在乎。” 谭知行道。 “这可是造福万世的大恩德,江南这百万黎民,必定会永世感念公子!” 黄蜚继续劝说道。 “呵呵...” 谭知行淡淡一笑,喝着茶,没有说话。 谭知行心中暗道:历史上对黄得功评价不错,说他是江北四镇唯一的忠臣,弘光朝最后的 “守护神”。 但是我可不想这么容易就将自己的医学绝技拿出来,这些可都是要耗费电量的。 崇祯十六,十七年,河南山东北直隶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也就是后世所说的鼠疫,通过老鼠传播。 在欧洲被称作黑死病,死了几千万人。 这也是由于古代的医疗条件低下造成的,这种病很难医治好。 不过要放到现代的医学条件下,能轻松治好的。 黄蜚见谭知行只喝茶,不说话,心中明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他连忙问道:“谭公子,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谭知行道:“这就要看你们的诚意了。” 黄蜚道:“我也知道公子在练兵,这样吧,靖南伯说了,只要公子答应医治,我们送给公子三十套盔甲、三十匹战马、三十把火绳枪。” 谭知行心中盘算着,一套盔甲约十两银子,一匹战马约二十两银子,一把火绳枪约三两银子,算下来也才一千两银子左右。 黄得功贵为一镇总兵,这也太小气了。 他微微摇头,依旧不说话。 黄蜚见谭知行沉默,咬着牙道:“公子,这样吧,五十套盔甲,五十匹战马、五十把火绳枪,如何?” “不瞒公子,这已是靖南伯交待我的最终数目,他一向爱护当地百姓,现在朝廷又发不起粮饷,军营开支也是所剩无几了。” 黄蜚急切地解释道。 谭知行心中不禁对瘟疫多了几分担忧,他深知瘟疫的可怕,一旦在江南地区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吧,我也不为难靖南伯了,五十套盔甲,五十匹战马、七十把火绳枪吧!” 黄蜚见谭知行只是增加了二十把火枪,反正现在这个时代的火枪不是很好用,士兵们也不是很喜欢用。 他就爽快答应了,“好,就依公子所言。” 谭知行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黄蜚道:“当然越快越好。” 谭知行道:“那我们明早出发!你来我府前等我一起!” 黄蜚见谭知行快言快语,也是心里欣喜,心想,那些受瘟疫的士兵终于有救了,“多谢公子,那我明日一早便来等候。” 谭知行开始细致地交待黄蜚要准备的一些东西,“黄参将,你先去购买大量的石灰、硫磺、艾草等物,这些明天一起运回军营。” 黄蜚一一记下,点头道:“公子放心,我一定照办。” 随后黄蜚便告辞离开。 黄蜚脚步匆匆,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去准备一切,好让谭知行尽快出发救治士兵。 而谭知行坐在客厅,嘴角微微上扬,心中也在盘算着这场交易的得失。 他同时在心中迅速制定出救治瘟疫的计划,也在思考着如何更好地应对这场瘟疫救治工作。 谭知行思索片刻,决定让小婵找来李学圣。 李学圣自从拜师谭知行后,便住在谭家。 好在谭家房间众多,他住下来毫无问题。 这几天谭知行一直在外面忙碌,李学圣便独自钻研医学知识。 谭知行出门前,曾和他讲了一些现代医学知识,这些内容足够他好好消化一段时间了。 第143章 江北四镇 李学圣得知谭知行有事找他,心中十分高兴,心想师傅终于想起自己了。 他快步来到谭知行书房。 谭知行说道:“学圣,我们明天早上要外出一趟,你先准备一下。” 本来谭知行一直称呼李学圣为 “李兄”,但李学圣坚决不同意,只得称其姓名了。 李学圣道:“先生,我们是去哪儿?” 谭知行道:“是去靖南伯黄得功的军营,那儿有士兵感染了瘟疫。” 李学圣惊讶道:“温疫?这个可不好医治,听说去年河南山东死了几十万人,都是感染了这个温疫,去年我伯父还去过河南,不过没有想到救治办法,怎么现在又出现了?” 谭知行道:“黄得功镇守庐州府,庐州府和河南有交界,疫情由河南传了过来,也是很有可能。” 李学圣点头道:“原来如此。” 谭知行道:“这种瘟疫主要是靠老鼠传播,遇到冬天,疫情就会下降,现在天气热了起来,所以又开始传播了。” 李学圣佩服道:“先生果然厉害,一语就道破瘟疫传播的真相,那我们要准备些什么?” 谭知行笑道:“我已经有对策了,你就按自己医治的方法,准备要出门的东西即可。” 李学圣兴奋道:“这次能跟着先生学习医治瘟疫,真是太好了。” 谭知行笑道:“以后我会很忙,下次再遇到这些就由你来医治了。” 李学圣拱手道:“学生一定好好学。” 说完,李学圣转身出了书房。 谭知行拿出纸笔,开始写瘟疫的防治对策。 在现代社会时,全世界爆发过好几次大范围的疫情,受影响的百姓数以几十亿计,人民起居生活都要进行重重疫情检查。 普通百姓对这些疫情防治之法,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谭知行自然也是如此。 他奋笔疾书,不一会儿,一叠厚厚的瘟疫防治对策就写好了。 谭知行写好瘟疫防治对策后,用打印系统又打印了几个口罩。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才召集杨烈、柳飘飘等人。 谭知行简要说明了明天去庐州府靖南伯黄得功的军营,医治瘟疫的事情。 柳飘飘担忧道:“庐州府离武昌府很近,左梦庚之前一直对公子不利,会不会有危险?” 庐州府即是现代的合肥市,府城在合肥县。 黄得功的军营便在合肥县附近。 谭知行笑道:“应无大碍,靖南伯黄得功和左良玉一向不对付,谅左梦庚也不敢在黄得功的地盘上搞小动作。” 柳飘飘皱眉道:“这左梦庚是个疯子,谁知道他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谭知行面带微笑,没有说话。 历史上,江北四镇各有其镇守之地,他们彼此之间都不对付。 高杰外号翻山鹞,镇守徐州,管辖南直隶西北部黄河与淮河之间的区域,同时负责河南北部的攻守事宜。 刘泽清外号花马刘,他防守淮安府,承担南直隶东北部和山东南部的攻守职责。 刘良佐外号曹州刘,镇守凤阳府,统辖南直隶西部与中部淮河以南地区,并负责河南中部与南部的攻守任务。 黄得功外号黄闯子,出身京营的他,因其品性操守良好而被史可法信任,所以他镇守离南京很近的庐州,掌管南直隶中部长江以北地区,这样能够随时监视左良玉及高杰部。 左良玉坐镇武昌府,武昌扼守战略要地,位居南京的长江上游,具有地理优势。 自请督师的史可法则为四镇总督,驻守在扬州府,居中进行调遣。 实际上,江北四镇和左良玉这几个藩镇皆拥兵自重、飞扬跋扈,彼此之间相互看不顺眼。 由于官、匪身份的差异,黄得功一直瞧不起高杰,高杰也对他不屑一顾,他们彼此憎恨,将对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因而一直小打小闹。 虽然左良玉、刘泽清、黄得功同为关宁军出身,但黄得功同样看不起左良玉和刘泽清,认为他们二人只会贪生怕死。 这也惹得左良玉和刘泽清大发雷霆,相互之间时不时就爆发小规模战斗。 至于刘良佐,他和刘泽清一样,贪图富贵,他们两人早生异心,毫无原则,秉持有奶便是娘的观念。 刘良佐的哥哥刘良臣也是关宁军出身,在大凌河之战时就已降清。清军南下后,刘良佐自然毫无压力地投降了满清。 这几个军阀自恃有拥立之功,根本不把史可法放在眼里,也不听从他的管理。 除了黄得功稍微收敛一些,其他人都为了争夺地盘、银子和物资而不断内斗,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们虽敢怒却不敢言。 由于弘光政权是由马士及及江北四镇拥立而登上皇位的,左良玉没有拥立之功,所以他迟迟不肯承认弘光帝。 后来,他更是第一个率军反抗大明,打着 “清君侧、救太子” 的名义,从武昌引兵东下,直逼南京,成为了压死大明王朝的最后一根稻草。 左良玉去世后,左梦庚继续东下,途中被黄得功的部队击败。 左梦庚一不做二不休,带着十几万大军投降了满清。 最后,刘泽清和刘良佐也投降了满清,而黄得功被刘泽清的手下大将射杀,高杰被已投降清军的雎州总兵许定国设计斩杀,高杰部下也随之投降满清。 除了黄得功一部,江北三镇及左良玉这些人马,基本上全盘都投降了满清,弘光政权也因此烟消云散。 要知道清军南下江南时,肃清王豪格主力才七八千人马,他最终却将左良玉、刘泽清、刘良佐、高杰的这几十万明军,全部招揽麾下。 这些军阀一见清军势大就匆忙投降,反而成了满清镇压江南的帮凶。 满清靠着这些投降的明军,最终一路打到广西、广东,轻易夺得了这汉人的天下。 而同样是面临类似的局面,对比南宋中兴四大将岳飞、韩世忠、张俊、刘光世,他们独立支撑南宋几十年,可见江北四镇着实废柴。 如果江北四镇稍微有些骨气,减少内斗,全力抗清话,那局面会完全不同。 谭知行每每想到此,就感到一阵心痛。 现在有机会接触到黄得功,即使路途再危险,他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第144章 庐州黄家 随后,谭知行带着杨烈与柳飘飘来到楚府。 见到楚逍遥及楚炎炎后,谭知行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谭知行道:“楚大人,楚姑娘,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商。” 楚逍遥疑惑道:“知行,何事?” 谭知行道:“我明日要去庐州府靖南伯黄得功的军营医治瘟疫,特来与你们说一声。” 楚逍遥满脸愧疚,神色中带着不好意思。 他微微低头,双手微微摆动,叹气道:“知行啊,都是因为给炎儿医治,才让这么多官员知晓此事。如今你被众多官员纠缠,都是我楚家给你带来的麻烦啊。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谭知行笑着摆摆手,道:“楚大人,莫要如此说。为炎儿医治,我也是心甘情愿的。而且通过给这些官员治病,我也得了不少好处,说起来我还得感谢楚大人呢。” 楚逍遥连忙摇头道:“知行,你这是宽我的心啊。不管怎么说,这事总归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谭知行道:“楚大人,真的不必放在心上。我们且说说这瘟疫之事,我明日去庐州,也是希望能尽快控制住疫情。” 楚逍遥微微点头,道:“知行,你有此担当,实在令人敬佩。只是那庐州离武昌府近,确实危险,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谭知行道:“楚大人放心,我会小心行事的。” 而楚炎炎听了,内心满是感动,轻声道:“谭公子,为了医治我,你付出了太多。” 谭知行拿出一个口罩,递到楚炎炎面前,微笑着说:“炎儿,这是口罩,在医治瘟疫中可是非常重要的,可以有效阻挡病菌的侵入。你对衣服这块很熟悉,你看下能不能按照这个样式,做出来?” “病菌?”楚炎炎好奇问道。 “病菌可以理解为非常微小的‘小坏蛋’,我们的肉眼看不见,但是它可以通过空气飘来飘去,进入我们的身体,从而发烧、咳嗽,生病。”谭知行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语气来解释。 楚炎炎好奇地接过口罩,仔细打量着,问道:“知行哥哥,你懂得真多。这个口罩真的能抵御瘟疫的病菌吗?它是如何使用的呢?” 谭知行耐心地做了示范,将口罩戴在自己脸上,然后说道:“炎儿,你看,就这样戴在口鼻处。它可以阻挡一些空气中可能携带病菌的微粒,降低感染瘟疫的风险。” 楚炎炎看了后道:“知行哥哥,你放心,我一定能设计出来。如果有问题,我会找南京城内的那些知名裁缝。” 谭知行说:“好,我们明早便会出发去庐州,到时再派人过来问结果。” 楚炎炎看着谭知行,满脸担忧地说:“谭公子,你去庐州一定要小心啊。那地方离武昌府那么近,肯定很危险。” 谭知行温柔地看着楚炎炎,说道:“炎儿放心,我会小心的。等我从庐州回来,再来看你。” 楚逍遥见他们出行很急,叮嘱道:“知行,此去庐州,路上一定要小心。若有什么需要,随时派人来告知我。” 谭知行郑重道:“楚大人放心,我一定会的。” …… 翌日一大早,黄蜚便带着几个彪悍兵士来到谭家。 只见他们除了随行人员,还有几匹健马驮着物品,显然都是按谭知行要求采购的药材。 谭知行带着李学圣、杨烈、柳飘飘及几个家丁,便随着黄蜚一起前往庐州。 庐州府就是现代的合肥,此时的府城在合肥县。 黄得功发生瘟疫的军营,便驻扎在合肥县城外。 谭知行心中暗道:难怪黄得功很着急此事,要是蔓延到城内,那后果不堪设想。 实际上,大明的灭亡,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瘟疫的爆发。 从崇祯十五年开始,河南、山东、山西等北方地区,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史称明末华北鼠疫。 柳飘飘担忧道:“这瘟疫如此厉害,可怎么办才好?” 谭知行道:“不必惊慌,我们既然来了,就有办法应对。” 在这场鼠疫面前,明朝政府缺乏有效的应对经验,再加上当时医疗条件很差,造成了几百万人的死亡。 疫情的爆发,也导致明末社会矛盾进一步激化,加剧了社会的动乱,最终完全失控。 整个北方地区社会经济停滞,农民被迫加入 “流寇”。而农民起义的此起彼伏、四处流动,又加速了鼠疫的传播和扩散。 后面蔓延到了京城,导致京城的明军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李自成的大军也兵不血刃拿下了京城,推翻了明朝的统治。 南京城内到合肥县不到二百公里,谭知行他们都是用的最好的健马。 一路上,众人快马加鞭,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谭知行面色凝重,杨烈和柳飘飘也是神情紧绷。 他们风驰电掣般地穿越荒野与村镇,顾不上休息,疲惫不堪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不到两天时间,他们便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营地。 众人脸上都带着疲惫之色,头发凌乱,衣衫上满是灰尘。 谭知行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军营,心中思绪万千。 早在到达庐州府时,谭知行便让几人戴上口罩。 进入军营后,只见士兵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有的在闲聊,有的在打盹,还有的在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武器。 整个营地一片散漫无序的景象。 一些士兵看到谭知行等人进来,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便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谭知行对杨烈和柳飘飘说道:“看看这军营,如此散漫,难怪面对瘟疫毫无招架之力。” 柳飘飘紧张道:“这可怎么办呀?他们也太不警惕了。” 谭知行道:“先别慌,等见到黄得功再说。我们且看看情况。” 李学圣微皱眉道:“公子,这营地也太乱了。” 谭知行道:“即使在江北四镇中,黄得功以治军有名,但是在我看来,他们营地仍然毫无章法,士兵也是散漫不堪。 不过,这也不奇怪,明军对百姓是飞扬跋扈,不可一世,而遇到流贼却是难以招架,碰到清军更是直接投降。” 第145章 黄得功 谭知行信步在附近转了下,看到营地状况,不由得摇了摇头。 此时,虽然军队正面临着瘟疫的威胁,但是营地的防范却极为松懈。 没有设置专门的隔离区域,感染瘟疫的士兵与未感染的士兵混杂在一起。 一些士兵随意丢弃垃圾,污水横流,苍蝇蚊虫乱飞。 营门口的守卫也是松松垮垮,毫无警惕性。 整个营地弥漫着一种混乱的气氛。 “你们是谁,在这鬼鬼祟祟?” 后方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声。 谭知行转头一看,只见一个魁梧身材的军汉带着一队士兵气势汹汹地走进来。 “我们是来治瘟疫的。” 谭知行淡淡道。 “你们是大夫?” 魁梧身材的军汉问道。 “不是。” 谭知行答道。 “不是大夫,那你们来军营干嘛,给我拿下。” 魁梧身材的军汉怒喝道。 “马将军,刚刚这几位确实是黄参将带过来的。” 岗哨看到争吵,急忙过来解释。 “有你说话的份?” 名叫马将军的将领大声喝道。 岗哨连忙退下。 “这几个人,蒙着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一看就是有问题,给我全都拿下。” 魁梧身材的将领下令道。 他身后的士兵,就准备上前将谭知行等人拿下。 “是你们靖南伯叫我们公子过来的,我们还不稀罕过来了。” 柳飘飘说完,怒目而视。 她将长剑拿在手上,和杨烈迅速护在谭知行面前。 杨烈也是掏出长刀,沉声道:“谁敢动我家公子。” 看着柳飘飘和杨烈这么忠心,身在明军营地,他们也是全然不惧,谭知行内心也是一阵感动。谭知行看向马将军,冷声道:“你可知阻拦我会有什么后果?靖南伯请我来治瘟疫,你却在此胡搅蛮缠。” 马将军跋扈地一仰头,“哼,就凭你们几个也敢说治瘟疫?我看你们就是别有用心。管你是谁请来的,在我这军营,就得听我的。” 此时,周围的士兵们面面相觑,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是好。 有几个胆大的士兵小声嘀咕:“这可怎么办,万一真是靖南伯请来的人呢。” 但也有士兵附和马将军:“马将军说得对,这几个人看着就可疑。” 魁梧身材的将领见状,怒不可遏:“哼,还敢反抗,给我上,把他们都抓起来。” 士兵们拿出兵器,迅速上前,再次准备擒拿谭知行一行人。 “住手!” 就在双方准备动手时刻,前方传来一声暴喝。 谭知行一看,只见黄蜚领着几个将领,朝这边走了过来。 为首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虎背熊腰,面容刚毅,双目炯炯有神。 他身着铠甲,腰间佩着一把铁鞭,不怒自威。 “马将军,不得无礼,他们是我特意请来的神医。” 黄得功说道。 “是,爵爷!” 马将军虽不情愿,但也只能回道。 马将军一脸不服,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怀疑,嘟囔道:“爵爷,就这么几个年轻人,怎么可能是神医?” 黄得功未理会马将军,他走上前,抱拳道:“有劳谭公子这么远从南京城过来。” 谭知行见为首中年男子尽显明军总兵的威严,猜想此人是黄得功无疑了,便抱拳行礼道,“见过爵爷。” “谭公子不用客气,黄参将都和我说了,你们两天就从南京赶到我们这,年轻人身体不错啊。” 黄得功哈哈大笑道。 黄得功出身行武,所取军功皆来自战场之上,最是看重武力。 他武艺超群,骁勇善战,外号黄闯子,善使铁鞭,还擅长射箭。 在这明末乱世,像他这样武艺高超的将领,不想成功都难。 那张献忠,多次被黄得功杀得落荒而逃,大西军一听到他的名号,都惊慌失措。 谭知行心中暗叹,这黄得功人如其名,果然名不虚传。 黄得功依次给谭知行介绍了身边的几个将领。 除了黄蜚之外,原来拦着谭知行的是马得功,另外两个是翁之琪、田雄。 谭知行和众人分别打招呼,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他记得,历史上马得功和田雄最终被刘良佐收买,成为了黄得功军队的内奸。 而翁之琪在黄得功死后,仍然坚持抗清,他一心想营救弘光帝,但却没有成功。 当部下死伤殆尽后,翁之琪万念俱灰投江而死。 黄得功的妻子翁氏听说黄得功死了,军队惨败后,带领女儿投江而死。 看着眼前这位威风凛凛的总兵,谭知行不由一阵唏嘘:此人作战勇猛,却在历史上命运多舛。 不知自己的到来,能否改变他和黄家的悲惨结局。 想到这里,谭知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自己所能。 众人寒喧一阵后,黄得功问道:“谭公子,你们刚来,要不要休息一下?” 谭知行道:“疫情紧急,还是先看看瘟疫情况再说。” 黄得功也是点点头,眼里满是赞赏,“好,年轻人有担当,我很满意。走,带谭公子去看看那些染疫的士兵。” 黄蜚带着众人前往瘟疫隔离区。 在军营靠里处,有一处用栅栏隔离的区域,门前有人站岗。 黄蜚说受感染的病人都放在此治疗。他们便想要进去看一下。 岗哨见到黄得功他们进来,便立即阻拦道:“小姐吩咐了,现在疫情期间,为了防止传染,没有她的指令,谁也不能进去。” 众人只得在门前停下脚步。 谭知行不由对这小姐刮目相看,心里想道:“这小姐还稍懂医术,知道要隔离病人,而且胆子也挺大,离主帅都不能进去。” 黄得功皱起眉头,道:“你去和小姐说下,就说从南京城请来的神医到了,让我们赶紧进去。” 不多时,从里面出来一群人。 只见那红衣女子大步流星地走来,一头黑发高高束起,随风飘动。 她身着鲜艳的红色盔甲,远远看上去熠熠生辉。腰间佩着一把长剑,步伐坚定有力,英姿飒爽的模样让人眼前一亮。 后面跟着一个类似使女的丫环,亦步亦趋。 还有一个面如死灰的中年男子,被几个壮实的军汉押着。 第146章 黄敏敏 这红衣女子边走边斥道:“看你这庸医,啥也不懂,居然敢来我们这军营骗取银子,给我打三十军棍,赶了出去,下次再遇到,绝不轻饶。” 那庸医吓得浑身颤抖,连连求饶:“小姐,饶命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想帮忙,没想到……” 红衣女子怒目而视,打断他的话:“哼,帮忙?你这三脚猫的医术,差点害了士兵们的性命。还敢狡辩,给我拖下去。” 军汉们立刻押着那男子往外走,男子绝望地呼喊着,但红衣女子丝毫不为所动。 “公子,这小姐好火爆的脾气!” 柳飘飘轻轻拉了下谭知行的衣角,满脸担忧。 谭知行微笑点了点头,轻声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心里却在想,这女子倒有几分魄力,在这军营之中,竟能如此果断地处置庸医。 红衣女子扫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黄得功身上,微微行礼道:“父亲,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疫情期间,不要随意过来吗?” 黄得功道:“敏儿,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谭公子是特意从南京城请来的神医!赶紧让我们进去看看那些染疫的士兵。” “这是小女黄敏敏!”黄得功指着红衣女子对谭知行道。 谭知行这才看清红衣女子,似是哪儿见过,不过记不起来了。 黄敏敏看向谭知行等人,眼神中带着怀疑,道:“神医?莫不是骗人的吧?” 黄得功微微皱眉,道:“不得无礼,这位谭公子是为父特意请来的。” 黄敏敏依旧不服气,道:“父亲,这瘟疫可不是小事,岂能随便找几个人来就说是神医。我看他们未必有真本事。” 黄得功沉声道:“你懂什么,谭公子他们两天就从南京赶到这里,足见其诚意。而且黄参将也说了,谭公子有办法医治瘟疫。” 黄敏敏撇撇嘴,道:“那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要是治不好这瘟疫,哼……” 谭知行微微一笑,道:“这位小姐放心,我们定会尽力而为。” 黄敏敏哼了一声,道:“最好如此,要是敢敷衍了事,本小姐可不会轻饶。” 她又看了眼谭知行,见他如此年轻,还戴着口罩,“你们怎么戴着这奇怪的东西?” “公子说,这个叫口罩,可以隔离瘟疫病菌。” 黄蜚说道。 “神神秘秘的,不会是假冒的神医吧。”黄敏敏满脸狐疑。 黄得功笑道:“敏儿,这个是真神医,你可别小看,他可是名满南京城,我们是花了很多银子才请他过来的。” 黄敏敏道:“哼,爹爹,这几天我已经赶走好几批号称神医的大夫了,他们不过是想骗银子而已。” 黄得功微微皱眉道:“敏儿,不可如此莽撞,这次谭公子不同以往。” 黄蜚也连忙说道:“小姐,这位谭公子确实有真本事,我们也是多方打听才找到他的。” 谭知行看着黄敏敏,见她一脸认真的模样,也是觉得有趣。 黄得功又道:“敏儿,你知道魏国公的女儿之前不是有疯癫症吗?就是这位谭公子治好的。” “可能运气好而已。” 黄敏敏不屑道。 “那个漕运楚指挥使的千金,她的左腿断了,也是这位公子医治好的。” 黄得功说道。 “这... 这... 不可能吧。” 黄敏敏似是不相信。 “小姐,千真万确,我亲眼看过郡主和楚姑娘了,她们都已经好了。” 黄蜚在一旁说道。 “那看来这个谭公子是有点东西。” 黄敏敏瞟了一眼谭知行道。 谭知行微笑着说道:“小姐,在下确实有信心应对此次瘟疫。” 黄敏敏哼了一声道:“大话可别说得太早。” “那我们能进去看一下了吗?” 谭知行微笑问道。 “当然行,不过要把口罩取下来,我总得看下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黄敏敏道。 “取就取!” 谭知行示意柳飘飘、杨烈、李学圣等跟随人员都取下了口罩。 “现在总行了吧!” 谭知行微笑着看向黄敏敏。 看到谭知行取下口罩的一刻,黄敏敏后面的丫环明显怔了一下。 那丫环凑近黄敏敏,轻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黄敏敏边听边看着谭知行,还不时点着头,她的目光在谭知行脸上停留了片刻。 谭知行被她们这样瞧得,不由心底发毛,暗自嘀咕:这红衣女子葫芦里卖的啥药呢? “爹,爹,你请的这个谭公子,叫什么名?” 黄敏敏看向黄得功道。 “敏儿,这位谭公子叫谭知行,医术高明,听说弹古筝也是一绝,号称筝神,在秦淮河可受青楼女子欢迎了。” 黄得功笑着解释道。 “爵爷,您可别打趣我了,在秦淮河那不过是混口饭吃。” 谭知行被黄得功这么一说,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你是赘婿?” 黄敏敏说道。 “嘿,你这姑娘,问东问西想干啥呢?” 柳飘飘终是忍不住,站出来对着黄敏敏说道。 女子之间相见,果真是容易敌视。 柳飘飘柳眉倒竖,怒视着黄敏敏,“你这女子,好生无礼。我家公子岂是你能随意盘问的?” 黄敏敏也不甘示弱,微微扬起下巴,“哼,我就问问不行啊?” 柳飘飘气呼呼地说:“不行!你这莫名其妙的,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你这丫头,怎如此泼辣。” 黄敏敏回怼道。 “那是以前,不过现在不是了。” 谭知行笑着说道,他觉得没什么,示意柳飘飘不要动火。 “不好意思,刚刚唐突公子了。” 黄敏敏态度一下子好了,让谭知行都有点不适应。 谭知行心中暗觉好笑,打趣道:“哟,黄姑娘这态度变得可真快。” 黄敏敏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谭公子莫怪,我这也是谨慎嘛。”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能进去看看了?” 谭知行笑着看向黄敏敏。 “当然可以。” 黄敏敏回过神来,示意谭知行他们进去。 谭知行拿出口罩,分给众人,让他们都戴上。 黄敏敏拿着口罩左看右看,最终还是有样学样,也是将口罩戴上。 第147章 鼠疫之危 黄蜚在前面带路,众人跟随一起往瘟疫隔离区走去。 一路上,黄敏敏不时偷偷打量着谭知行。 谭知行则专注于即将面对的瘟疫情况,无暇顾及黄敏敏的目光。 柳飘飘紧紧跟在谭知行身边,警惕地看着黄敏敏,生怕她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走进隔离区,谭知行看到很多士兵躺在床上,呻吟着,发出痛苦的声音。 那一声声痛苦的低吟,仿佛是战场上绝望的号角,让人心中揪紧。 还好瘟疫只是刚开始不久,现在受到感染的士兵也就几十人左右。 越往里面,一股浓烈的腐臭和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 士兵们有的面色苍白如纸,虚弱地躺在简陋的床铺上,眼神空洞而无助; 有的则满脸通红,浑身发烫,不停地扭动着身体,似乎在与体内的病魔做着殊死搏斗; 还有的已经陷入昏迷,气若游丝,生命仿佛随时都会消逝。 谭知行蹲下来,仔细观察着每一个士兵的症状。 有的士兵身上出现了黑斑,那黑斑仿佛恶魔的印记,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有的士兵则不断呕吐,吐出的秽物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还有的士兵淋巴结肿大,疼痛难忍。 谭知行微微皱起眉头,对黄敏敏和李学圣说道:“不同的症状需要用不同的医治方法。像那些面色苍白、虚弱无力的士兵,可以先用一些补气养血的草药进行调理,增强他们的体质。 对于浑身发烫、满脸通红的士兵,要尽快降温,可以用湿布擦拭身体,再配合一些清热解毒的药物。 而对于身上有黑斑和淋巴结肿大的士兵,可能需要用到更特殊的药物,我这儿在准备。” 黄敏敏边听边点头,而李学圣则是拿纸和笔记了下来。 走了一圈,谭知行基本上了解了情况。 众人回到中军大营,黄敏敏率先开口问道:“谭公子,这接下来如何处理?” 谭知行道:“我让黄参将准备了石灰、硫磺、艾草等物,估计还远远不够,到时你们要去附近各县购买一些回来。 另外,给这些病人准备干净的水源和充足的食物。 记住,将感染瘟疫的士兵单独隔离在一处,不要放在军营内,以免不小心传染给其它士兵。 可以在旁边再单独建一个营区,周围设置警戒线,严禁其他人随意靠近。 我稍后会准备一些特殊的药物和治疗器具。 首先要对所有的场地进行彻底的消毒,用石灰和硫磺喷洒各个角落。 然后对感染的士兵逐一进行诊断,根据病情的轻重分别进行治疗。 病情较轻的,可以用一些草药进行调理,增强他们的免疫力。 病情较重的,可能需要用到我特制的药物。 同时,要确保士兵们有足够的休息和良好的饮食,这样才能更快地恢复体力。” 黄敏敏微微皱眉,“这么麻烦?能行吗?” 谭知行表情严肃道,“必须如此,否则瘟疫一旦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然后,他让李学圣取出他事先写好的瘟疫防治对策,交给黄敏敏道:“这是我来之前,整理的针对庐州这儿的瘟疫防治对策,你交给下面的医官,让他们严格按照这些处理。” 黄敏敏翻了几页,眼睛一亮,惊喜道:“公子果然是神医,写得非常在理,没想到公子这么快就有医治对策了。” 谭知行心里想,这些防疫对策,在后世,基本上是每个街道办事处的大妈大爷都知道,更不用说他是出身军队,对这些肯定更有心得。 黄敏敏看完,递给身后的几位医官,让他们给下意见。 医官们一接过瘟疫防治对策,便马上看了起来。 几位医官凑在一起,低声讨论着,时而点头,时而露出疑惑之色。 其中一位医官道:“这方法新奇,不知是否真的有效。” 另一位医官道:“这方法闻所未闻,看其原理应该是有用。” 他们也没理会现场的众人,开始细细观看。 册子翻动的速度极慢,貌似在一字一句细读,脸上之前的忧虑色竟一扫而空 众人也没有催促,让他们认真看这些内容。 看完之后,医官们跪在地上,年长的一个医官悲戚道:“爵爷,真是可惜啊!” 黄得功眉毛紧皱道:“可惜什么?” 年长医官道:“如果之前有此书册,肯定不会感染这么多人。” 说完,他竟泪流满面。 其他医官也纷纷垂首,痛哭出声。 一时间,悲伤的气氛弥漫开来。 “李大夫,这瘟疫防治对策真有这么好?” 黄敏敏惊奇问道。 李大夫激动道:“不瞒小姐,这谭公子果然是神医再世,医门奇材啊!这瘟疫防治对策写得很全面,从瘟疫来由、传染渠道、病人表现、临床症状,到用药的药方、注意事项,都写得清清楚楚。” 另一个医官补充道:“是啊,小姐。如果去年时北方有了这个瘟疫防治对策,断然不会葬送这么多人命。” 黄敏敏听了,也是心下大喜。 黄得功将疫情的事情交给她来办,她年后一直在为这事奔波,一直没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 这让她心急如焚,觉都睡不好。 现在谭知行一来,就能解决,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黄敏敏对医官们厉声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明日起,就听从谭公子的吩咐,严格按照这个瘟疫防治对策,尽快展开防治。若有半点差错,军法处置。” “是!” 医官们抱拳领命,心中皆是一凛。 谭知行看着医官们,严肃道:“各位,这瘟疫防治对策乃是我精心所写,其中每一个环节都至关重要。 在治疗过程中,务必严格按照药方用药,不可擅自更改。 对于不同症状的病人,要准确判断,对症下药。 同时,要注意自身防护,避免被感染。” 李学圣站在一旁,神色坚定。 谭知行转头对他说道:“学圣,你带着这些医官,一定要担负起医治好这场瘟疫的职责。不可有丝毫懈怠。” 李学圣郑重道:“先生放心,我定当全力以赴。” 第148章 救命恩人 安排好瘟疫的防治事宜,已是天黑时分。 谭知行只觉肚子饿得一阵咕噜作响。 杨烈、李学圣和其他随行家丁,早已被黄蜚带过去吃饭休息。 谭知行正准备下去休息,却被黄得功拉住。 其他人见状,知晓他们有事要谈,便都退了出去。 房内只留下柳飘飘、黄敏敏、黄得功几人。 柳飘飘作为谭知行的贴身护卫,黄得功看在眼里,自然没让她出去。 谭知行微笑着问道:“爵爷,你这是有话想对我说?” 话还未落音,黄敏敏突然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满脸感激地对谭知行道:“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谭知行着实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道:“这…… 黄姑娘…… 万万不可。” 柳飘飘在一旁也是惊得瞪大了眼睛,她从未见过之前这般爽快的女子有如此激动的时候。 黄敏敏眼眶泛红,声音微微颤抖:“公子大恩,敏敏没齿难忘。若不是公子,敏敏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你不用如此客气,我这次过来防治瘟疫,爵爷也是下了血本。说到底,如果庐州有了瘟疫,也会影响江南民众,我帮你们,也是在帮我们自己。” 谭知行神色淡然道。 看着黄敏敏跪在地上,谭知行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毕竟人家是个女子,他也不好贸然去拉扯。 “公子真的忘了吗?” 黄敏敏抬眸看着谭知行,眼神中满是认真。 “忘了什么?” 谭知行满脸疑惑。 “二个月前,在江浦县城外,公子是不是救过被强盗追杀的女子?” 黄敏敏急切地说道。 谭知行微微皱眉,陷入回忆之中。 片刻后,他缓缓说道:“两个月前…… 江浦县城外…… 我似乎确有遇到一伙强盗在追杀几人。” 黄敏敏眼中满是期待:“公子可还记得那些人的模样?” 谭知行仔细回想道:“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未看得十分清楚。只记得有一女子身着红色衣裙,身旁跟着一个丫环和一位老者。” 黄敏敏激动道:“那红衣女子便是我,丫环和管家也与公子描述一致。” “额…… 你就是那个女子?” 谭知行微微点头,这才想起,难怪开始对黄敏敏有点印象,原来之前在官道上救过她一命。 黄敏敏激动不已:“当时你救下的,正是我和丫环以及管家。”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这个事,我都快忘了,黄姑娘,你快起来吧!” 谭知行示意柳飘飘扶起黄敏敏。 黄敏敏这才缓缓站起,眼睛里还闪着晶莹的泪光。 柳飘飘看着这一幕,心中感触颇深:原来公子之前在危急时刻救过黄姑娘,怪不得她后面态度变化这么大。 公子真是个仁义之人,想到这,她对谭知行更是钦佩不已。 “谭公子,你觉得这是小事,可在我心里,却是很感激。” 黄敏敏哽咽说道,眼中泪光闪烁,“当时形势危急,如果不是你出手的话,我们主仆三人结果难料,可能就会命丧当场。” 谭知行沉声道:“黄姑娘,不必如此挂怀,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乃是应该的。” “谭公子,当时小女回来后,就一再要求我派人去找恩人,我们也去江浦县找了多次,可惜当时你离开杜府了,后面因为营区出了疫情,也就没顾得上这事了。” 黄得功说道,语气中满是遗憾。 “刚刚小女悄悄和我说这事时,我才发现我们恩人近在眼前。” 黄得功眼中露出惊喜之色。 “爵爷,这个只是小事一桩,你们再说下去,我都不好意思了。” 谭知行微微摇头,神色淡然。 黄得功在一旁捋着胡须,哈哈大笑道:“哈哈,看来还是有缘啊!谭公子,你可真是我黄家的贵人啊。” 谭知行谦逊道:“爵爷过奖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黄敏敏红着脸,轻声道:“公子的举手之劳,对敏敏来说却是救命之恩。以后公子若有差遣,敏敏定当全力以赴。” 谭知行微微摆手:“黄姑娘言重了。” 柳飘飘看着两人,心中暗自嘀咕:这黄姑娘对公子的态度可真是大转变啊,不过公子也确实值得人敬重。 黄得功看着谭知行,眼中满是赞赏:“谭公子不仅医术高明,还如此侠义心肠,实乃难得。此次瘟疫之事,就全仰仗公子了。” 谭知行郑重道:“爵爷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 “谭公子,今天你也忙了一下午,我已通知家人,在家里备好了饭菜,去府上好好感激你。” 黄得功热情地邀请道。 “爵爷,这太唐突了,我们还是在军营内随便吃点就行。” 谭知行推辞道。 他觉得第一次来就贸然去别人家里,总感觉不太合适。 黄得功急忙道:“谭公子,这可不行。你对小女有救命之恩,又为我们解决瘟疫之事,岂能随便应付。今日家宴,务必赏光。” “公子,你就去吧,只是普通家宴,也让我好好感谢你!” 黄敏敏眼巴巴看着谭知行,眼神中满是期待与恳切。 她的性格直爽,此刻却带着几分羞涩。 “这……” 谭知行看了下柳飘飘,眼神中带着询问。 柳飘飘微微点头,轻声道:“公子,既然爵爷和黄姑娘如此盛情,我们不好推辞。” 柳飘飘心思细腻,深知此时不宜拒绝。 “好吧,既然盛情难却,那打扰了。” 谭知行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但也不失礼貌。 黄敏敏看到谭知行同意了,这才开心起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黄家住在合肥县城内,一行人很快来到黄家。 还未进黄家大门,就看到府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黄家早就得到通知,管家黄九带着下人们站在门前迎接。 谭知行和柳飘飘被这热情仪式着实吓了一跳。 黄九和丫环小雪看到谭知行,立马下跪,齐声说道:“感谢公子救命之恩!” 谭知行连忙摆手道:“不用放在心上,快快起来。” 他们这才起身。 黄得功笑道:“谭公子,今日家宴,虽不奢华,但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谭知行拱手道:“爵爷太客气了。” 黄敏敏在一旁轻声道:“公子,快里面请。” 第149章 言传身教 众人走进宴客厅,只见桌上已经摆满了好菜佳肴,香气四溢。 黄得功招呼谭知行坐下,说道:“谭公子,今日一定要好好品尝我们庐州的特色美食。” 谭知行微笑道:“多谢爵爷款待。” 黄得功的夫人翁氏听说女儿的恩人来了,来到席间拜谢后,便匆匆离开了。 家宴上,就是黄得功、黄敏敏、谭知行、柳飘飘四人吃饭。 众人欢声笑语,气氛融洽。 大家交流了一下时局的看法,以及练兵的心得。 黄得功沉声道:“如今这世道,战乱不断,真是让人忧心啊。” 谭知行微微点头道:“爵爷所言极是,不过乱世之中,也正是英雄辈出之时。” 黄敏敏也插话道:“我看这练兵之法,还需多多改进。” 而谭知行则举止得体,与黄得功等人谈笑风生,尽显君子风范。 黄敏敏不时地看向谭知行,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敬佩。 而柳飘飘安静地坐在一旁,品味着美味佳肴。 彼此之间又是寒暄了一阵子,好不热闹。 言谈之中,黄得功见谭知行对火器颇为看重。 这位豪爽的爵爷大手一挥,朗声道:“谭公子,你对小女有救命之恩,又为我军瘟疫之事劳心劳力。 既然你对火器感兴趣,那本爵便再多送五十支火枪,二蹲佛朗机火炮。你且收下,莫要推辞。” 谭知行也不客气,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爵爷。” 对于黄得功这样的传统军人来说,他们还是喜欢用刀枪弓箭等冷兵器来杀敌。 而谭知行则是想好用火器来对抗满清,自然对火枪是来者不拒,一一笑纳。 黄得功说道:“这批火器都在准备中,再过四五日,便会收集完毕,到时派士兵随同你们一起运送到南京。” 谭知行笑道:“全凭爵爷安排。” 一直吃到深夜,谭知行起身道:“爵爷,今日多谢款待,时候不早了,我们先行回营地,不便过多打扰。” 黄得功急忙挽留道:“谭公子,现在晚上,城门已关,出门不便,不如就在我们家里歇息。” 谭知行微微皱眉,推辞道:“爵爷,这太麻烦了,我还是想回营地。” 黄敏敏笑道:“谭公子,看你是爽快之人,怎么做起事来,这么婆婆妈妈的。” 谭知行苦笑着看了下柳飘飘,见她微微点头,于是无奈道:“好吧,那便打扰了。” 此时,柳飘飘与黄敏敏相视一笑。 两人从最初的不打不相识,到现在关系越来越好。 她们本都是习武女子,没有那些扭捏作态。 柳飘飘眼中满是欣赏地看着黄敏敏,说道:“黄姑娘,你这性子我喜欢,直爽大气。” 黄敏敏也回应道:“飘飘,你也不差,对公子忠心耿耿,让人佩服。” 黄敏敏好奇道:“飘飘,听说你的左手,真的是谭公子医治好的?” 柳飘飘点头道:“是啊,公子医术高明,我对公子自然是忠心耿耿。” 黄敏敏这才知道柳飘飘为什么这么忠心谭知行了。 她也更深信了谭知行是神医。 黄敏敏给两人安排了上好的房间。 好在黄家够大,房间也多。 谭知行和柳飘飘住下来倒是不成问题。 谭知行回到房里,仔细想着一天发生的事,也是觉得缘份妙不可言,没想到在这儿居然遇上了黄敏敏。 他深知自己不能在庐州呆太久,接下来两天要将瘟疫的防治走上正轨。 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离开庐州。 他坐在桌前,手中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仔细规划着明天医治瘟疫的安排。 首先,要确保隔离区的秩序,让士兵们严格遵守规定,防止交叉感染。 然后,要对不同症状的病人进行更细致的分类,以便对症下药。 还要检查药品和物资是否充足,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对于病人倒没什么,他能打印特效药出来。 可关键是这个时代,人们没有好的医疗条件,怎么培养他们这个卫生习惯,不再复发,这才是重中之重。 想到这,他又拿出纸笔,准备将一些注意事项都列下来。 同时打印了一些生物制药,如布洛芬、硫酸链霉素片。 这些都是现代社会,出现疫情时,他用打印系统给家里备用的,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布洛芬主要是医治镇痛治疗及发烧,可以缓解因各种原因引起的疼痛,减轻不适感; 而硫酸链霉素片,主要是治疗腺鼠疫、肺鼠疫、败血症型鼠疫等的特效药。 打药完这一批药后,电量又减少了几点,这也让谭知行心疼不已。 不过为了靖南伯的那些火枪及战马等军用物资,他也是豁出去了。 在想好了明天要做的事情后,谭知行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餐后,众人赶紧去了军营。 果然人多好办事,黄蜚已按谭知行的要求,在营区外专门开了一个隔离区,所有的板房都初步搭建好了。 而感染的士兵也都按病情的轻重程度,转移到了对应的隔离区。 这时,有彪悍军士骑快马疾驰而至,扬起一片尘土。 谭知行等人听到动静,纷纷望去。 原来是楚逍遥的手下到了。 楚炎炎已经做好第一批口罩,总计四十多个,她特意用快马运送了过来。 军士将口罩递给谭知行,“谭公子,楚姑娘让我们赶紧送来,希望能帮上忙。” 谭知行接过口罩,心中感动,“辛苦你了,替我谢谢楚姑娘。” 黄敏敏看到谭知行这么快就做好了口罩,对他的办事能力,也是很钦佩,“谭公子,你可真是厉害,这才多久,就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 隔离区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谭知行开始实施救治瘟疫的计划。 士兵们或虚弱地躺在简易病床上,或满脸痛苦地呻吟着。 谭知行穿梭在病人之间,神色专注而冷静,而李学圣则紧紧的跟随着他。 “学圣,你看这个士兵,他的脸色潮红,呼吸急促,这是典型的发热症状。我们首先要给他降温,可以用湿布擦拭身体,再给他喂一些退烧药。” 谭知行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用湿布为士兵擦拭额头。 第150章 击鼓奏曲 李学圣在一旁认真地看着,手中拿着本子记录着,“先生,那如果退烧药不起作用怎么办?” 谭知行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如果退烧药不起作用,我们就要考虑其他原因了。可能是病情比较严重,或者有其他并发症。这时候我们要进一步检查他的身体,看看是否有其他异常症状。” 他们来到另一个士兵面前,这个士兵身上出现了黑斑。 谭知行仔细观察着黑斑的形状和颜色,“学圣,这种黑斑是鼠疫的典型症状之一。我们要用专门的药物来治疗。 但是用药的时候要注意剂量,不能过量,否则会对病人的身体造成伤害。” 李学圣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敬佩之色,“先生,您真是博学多才。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些治疗方法。” 谭知行笑了笑,说道:“这都是经验积累。以后你遇到类似的情况,就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在治疗过程中,谭知行不断地向李学圣传授着各种医学知识和治疗技巧。 他耐心地解答李学圣的每一个问题,让李学圣对瘟疫的治疗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当谭知行拿出布洛芬和硫酸链霉素片时,黄敏敏和李学圣,及众人,都是惊呆了。 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些从未见过的药物。 “这是什么?我们竟从未见过。” 黄敏敏满脸疑惑。 谭知行找了个借口,说是从南京过来时,就特意提前准备的药物。 由于布洛芬这些药品很珍贵,谭知行将这些药品碾碎,放到一大壶温开水中,给那些发烧发热的士兵服用。 而对于已得了鼠疫的士兵,则直接使用硫酸链霉素片。 士兵们虽然有些犹豫,但在谭知行的鼓励下,还是喝下了药水。 到了第二天时,那些得了鼠疫的士兵,他们身上的黑点慢慢消失。 而那些发烧发热的士兵,则体温慢慢恢复正常。 医官们看到,大吃一惊,跪在地上,齐声高呼:“谭公子,你真是神仙啊。” 得了感染的士兵们也是集体跪下,感谢谭知行的救命之恩,“谭公子,你救了我们的命,我们无以为报。” 要知道,在古代,医疗条件差,人们只要得了稍微严重一点的病,就有可能丢掉性命。 光这个鼠疫,北方就死了几百万人,欧洲死了几千万人。 而现在,谭知行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就医治好了,这让他们怎么不感激涕零。 黄得功和黄敏敏在一旁看着,也是心里激动不已。 黄得功感慨道:“谭公子,你真是我们的福星啊。” 黄敏敏眼中满是敬佩:“谭公子,你太了不起了。” 而李学圣则是心想:“先生果然厉害,我又学到了很多。” 柳飘飘骄傲地说道:“公子一直都是这么出色。” 杨烈咧嘴笑道:“公子就是厉害,什么难题都能解决。” 谭知行一行人从隔离区走了出来。 众人脸上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疫情得到控制,终于可以放心了。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全是谭公子的功劳。 黄敏敏侧眼看着谭知行,眼中满是钦佩。 黄得功见士兵们的病情都在好转,悬着的心也是落了下来。 他满脸敬佩道:“谭公子,你年纪轻轻,却真是神医在世啊!一出手就把这些病人给治好了。” 谭知行微微摆手,神色淡然道:“爵爷过奖了,我不过是尽我所能罢了。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的职责。” 之前,整个军营气氛凝重,众人皆担心瘟疫传染,每日都提心吊胆,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感染。 而现在,瘟疫得到控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士兵们的脸上也有了笑容,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着。 谭知行看着周围,却眉头微皱,他发现军营士兵仍然比较散漫。 黄得功倒是见怪不怪,说道:“谭公子,明军的训练本就松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谭知行沉声道:“爵爷,这可不行。官兵训练没有统一的标准,也没有固定的训练频率,如何能成精兵?” 黄得功无奈道:“唉,确实如此。在充足的物质保证下,士兵若能做到三日一小操,十日一大操,便可算是精兵了。 可如今大部分官兵是每月二操,即十五日一操。而像强盗流贼这些,完全就没有操练。流贼打起仗来就是乱哄哄一片,全靠人头取胜。” 谭知行摇头道:“如此下去,如何能保家卫国?爵爷,当思变革之法。” 相比之下,谭知行的家丁有柳风寨的寨兵,他们都是每日二操,训练强度和官兵相比,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黄得功微微一怔,陷入沉思。 他知道谭知行说得有理,但要改变现状,又谈何容易。 这时,黄蜚笑着对谭知行道:“谭公子,你号称筝神,迷倒了秦淮河的无数青楼女子,真想你给我们大伙展示一下,提高下军营士气。” 谭知行微微摇头,微笑道:“让各位见笑了,只是雕虫小技而已,当时谭某生活拮据,因此才在秦淮河卖艺谋生。” “谭公子,今天既然来了,何不给大家展示一下?” 黄敏敏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谭知行。 她心中好奇,这个谭知行弹古筝厉害,还这么受秦淮河女子喜欢。 想着想着,心里竟莫名有点不舒服起来。 柳飘飘则是将脸扭向旁边,看着其它地方,似乎不想参与这个话题。 黄得功叹道:“可惜营内没有古筝,大家也是无福享受了。” 杨烈笑道:“这有何难,前面校场点将台上不是有面大鼓?公子用大鼓都能敲击曲子了。” “真的?还真没见过大鼓敲击曲子了。” 黄得功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谭公子,何不给大家露一手?” 黄敏敏笑着道,眼神中带着期待。 谭知行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心想:“他们这军队士气是有点低迷,何不趁此机会振奋他们?” 于是,他将蓝色长衫的衣角挽在腰间,一个箭步跨上点将台的大鼓旁。 他看着杨烈道:“杨烈,准备操练!” 第151章 精忠报国 说完,谭知行拎起鼓槌,以两短一长的节奏敲响了大鼓。 杨烈听到指令,一路行军小跑到点将台下。 随着谭知行的鼓声,杨烈抽出长刀,开始操练起来。 “咚咚咚……”,点将台前,聚兵大鼓猛然敲响,轰隆的鼓声顿时响彻营地上空。 战鼓擂了起来,偌大的校场,瞬间有了些让人激荡的味道。 营内士兵听到鼓声,纷纷被这震撼的声音吸引过来。 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从未听过如此有力量的鼓声。 谭知行开始有节奏的打奏《精忠报国》,一边打一边大声唱了起来。 “狼烟起,江山北望…… 堂堂大明要让四方来贺!” 杨烈就着鼓点,动作刚劲有力,一招一式尽显军人风采。 鼓声声音低沉有力,给整个营区提供一种威武的气氛。 士兵们听着,也是热血沸腾。 有一二个士兵,跟着杨烈一起练了起来。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操练,到最后整个校场,士兵们都在操练。 谭知行打奏越打越用力,他的手臂挥舞着鼓槌,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大鼓的敲击,终是营造出了军营内久违 的热血沸腾的氛围。 黄得功和黄敏敏看着台上谭知行英武雄姿,不由得内心激动。 黄得功感慨道:“谭公子真是人才啊,没想到还有这一手。” 黄敏敏眼中闪烁着光芒,喃喃道:“他怎么什么都会……” 她被谭知行的风采深深吸引。 一曲下来,士兵们都怔在场上。 这曲子太雄壮了,太提气了。 黄蜚走上前道:“公子,这是什么曲子,太令人振奋了。” 谭知行放下鼓槌,大声道:“这首曲子叫《精忠报国》,是根据金兵大举南侵,大宋沦陷后,岳飞率岳家军奋起迎击,痛击金兵而创作的。可惜岳飞准备北伐时,却被圣旨撤回,引以为憾。” 众人听了,也是一阵唏嘘。 停了下,谭知行环视全场,看着台下黑压压的士兵,大声道:“现在北方乱战,流贼四起,而关外的鞑虏虎视眈眈,大明同样到了最危急的时候。 我希望大家记住这一天,不要忘记自己的责任,你们是大明的士兵,大家要精诚团结,奋勇杀敌,才能拯救大明,保护我们大明的百姓。” 谭知行的一番豪情壮志,台下的士兵们听了,握紧了拳头,眼中燃烧着斗志。 黄敏敏不知何时,眼睛已含有热泪。 她被谭知行的话深深触动,心中对谭知行又多了几分敬佩。 柳飘飘同样,也是面带泪水。 她看着谭知行,为跟随这样的公子,心中满是自豪。 黄得功和后面的几个将领黄蜚、翁之琪也是面色凝重。 黄得功沉声道:“谭公子所言极是,我们当自省。” 黄蜚点头道:“没想到谭公子操练士兵,提振士气竟然也是这么厉害,让人佩服。” 翁之琪也道:“此子不凡啊。” 他们均不由得被谭知行折服了。 黄得功走上前道:“谭公子,这首曲子非常好,可否送给我,我想把它做为营歌?” 谭知行道:“当然可以,稍后我将曲子抄写下来,你找几个会唱曲的军汉,我来教他们唱,最后让他们再教全营来唱。” 黄得功道:“谢谢谭公子。” 说完,他朝谭知行深深的鞠了个躬。 谭知行一行人离去后,士兵们竟是久久不愿离去,很多人还是沉浸在这首曲子当中。 两日后,谭知行见军营的病人都已渐渐在好转起来,后面就是慢慢恢复就行。 他来到李学圣处,郑重地交待道:“学圣,如今病人情况稳定,我也该回南京了。 这里就交给你了,切不可掉以轻心。对于那些病情较重的病人,要密切观察,用药需谨慎。 若有突发情况,务必及时处理。” 李学圣神色严肃,拱手道:“先生放心,学圣定当竭尽全力。” 谭知行又找到杨烈和柳飘飘,交待他们留在庐州,等靖南伯的火器这些筹集好了,你们一同运送回来。 柳飘飘一听谭知行要独自回南京,立刻焦急起来:“公子,我担心你路上不安全。” 杨烈在一旁也是满脸担忧:“是啊,公子,这一路上万一有啥危险可咋办?” 谭知行笑着说:“庐州离南京很近,路上应无大碍,而且我的身手比你们都强,路上如果是一些小毛贼,我都能应付的。” 柳飘飘还想说,谭知行制止了她,道:“你们安心呆在庐州,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冲动,要三思而后行。尤其是飘飘,你性子急,切不可鲁莽行事。杨烈,你要多看着她点。” 柳飘飘咬着嘴唇,无奈道:“公子,你一定要小心。” 杨烈也只能点头:“公子,我们收到火器等物资后,第一时间就回南京城。” 黄得功和黄敏敏得知谭知行要走,前来送行。 黄得功拱手道:“谭公子,此次多谢你了,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谭知行微微摆手道:“爵爷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黄敏敏眼中流露出不舍:“谭公子,一路保重。” 谭知行看着他们,微笑道:“二位不必挂怀,我会照顾好自己。希望下次再见时,军营一切安好。” 说罢,谭知行带着几个家丁,骑马赶回南京城了。 与此同时,从南京城内带来的石灰、硫磺、艾草等物资,已经用完。 而在合肥县内这些东西,早被军营收购完毕了。 黄得功只能考虑去附近其它州县购买。 黄敏敏自告奋勇去邻近的庐江县购买物资。 她对着黄得功道:“爹,我去庐江县,定能把物资买回来。” 黄得功微微点头:“敏儿,路上小心。” 黄敏敏身着劲装,头发高高束起,点齐一队女兵,众人骑上快马,英姿飒爽地出发了。 黄敏敏到了庐江县,带着女兵们四处寻找售卖石灰、硫磺和艾草的商家。 很快,他们在庐江县采购到了物资。 黄敏敏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付了钱,带着物资和女兵们开始返回军营。 第152章 公子失踪 明朝时,从庐州府到南京,首先经过合肥县,然后继续向东经过巢县,接着进入滁州,最终到达南京。 这一路线,大致上沿着长江和京杭大运河的走向,是南直隶重要的交通路线之一。 其中巢县,即现在的巢湖市,属庐州府。 而滁州是直隶州,直属于京师,被誉为 “开天首郡”。 朱元璋开国后,追封已故的岳父郭子兴为滁阳王,就是在滁州这儿。 和来之前相同,谭知行他们是骑马,走的是旱路官道,并没有沿长江这条水路。 一路上,马蹄飞扬,尘土四起。 谭知行急着回南京城,只见他眉头紧锁,不断地催促着马儿。 几个家丁也是神色紧张,紧紧地跟在后面,生怕落下。 他们只要穿过前面一座树林,就能到巢县了。 谭知行看了下前面那片树林,脸色凝重,似是下了决心。 那片树林幽深而寂静,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但谭知行没有丝毫犹豫。 他扬起马鞭,用力一抽,马儿吃痛,如离弦之箭般向前冲去。 后面的家丁猝不及防,连忙加快速度,在后面远远跟着。 谭知行一马当先,骑在最前面。 就在这时,前面草丛中,突然伸出一道绊马索,那绊马索又粗又硬,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马儿毫无防备,猛地被绊倒。 谭知行始料不及,身体瞬间失去平衡,重重地倒在地上。 他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脑袋嗡嗡作响。 “不好,有埋伏!” 他暗道不好,就准备起身。 突然一道网子盖了过来,他手中长刀还没抽出,就被网子罩住,动弹不得。 紧接着,几十个蒙面的汉子冲了出来,他们动作迅速,熟练地将谭知行紧紧绑住。 其中一人还拿出一块布,塞在他的嘴里,又用另一块布蒙上他的眼睛。 后面的家丁骑上来,见到谭知行倒在地上,知道大事不妙。 “快救公子!” 他们怒吼着,抽出长刀,准备营救谭知行。 他们眼中燃烧着怒火,不顾自身安危,如同饿虎扑食一般疯狂地冲上去。 可是这些蒙面汉子,明显有备而来。 一部分扛着谭知行就跑,另一部分人则断后,他们都带有弓弩。 “放箭!” 为首的蒙面人一声令下,箭雨纷纷射向家丁。 家丁们左躲右闪,但还是有不少人中箭倒地。 他们却毫不退缩,继续向前冲杀。 蒙面人看到得手后,冷静地向树林深处退去。 他们步伐整齐,行动迅速,很快就消失在树林中。 只留下一片狼藉和受伤的家丁,在原地痛苦地呻吟着。 …… 下午时分,受伤的家丁浑身是血,跌跌撞撞地冲进军营。 他面色苍白,声音虚弱地喊道:“不好了,谭公子遇袭被抓了!”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瞬间一片哗然。 黄得功、杨烈、柳飘飘、李学圣等人正在商议事务,听到家丁的报告,全都惊呆了。 柳飘飘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公子怎么会被抓?” 杨烈握紧了拳头,愤怒地说道:“是谁这么大胆?” 李学圣也是满脸焦急:“这可如何是好?” 黄得功脸色阴沉,沉声道:“先听他把话说完。” 家丁艰难地讲述着谭知行遇袭的经过,众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黄得功听完,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竟然有人在我的地盘上,袭击谭公子!我定要将他们揪出来!” 黄得功立刻带着杨烈和柳飘飘,及一队亲兵,骑马赶到出事地点。 他们在周边仔细勘察,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这里有什么线索吗?” 黄得功问道。 杨烈和柳飘飘四处寻找着蛛丝马迹,却一无所获。 柳飘飘焦急地说道:“这可怎么办?一点线索都没有。” 黄得功皱着眉头,继续寻找着线索。 他们询问了当地的百姓,百姓们也纷纷摇头,表示没看到任何异常情况。 到晚上时,他们得到另一个不好的消息。 黄敏敏没有回来,也被人抓走了。 据她一同去的女兵说,也是被一伙蒙面人袭击的。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震惊不已。 黄得功这下恼了,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到底是谁,在我的地盘上敢做这样的事!” 黄得功得知女儿被抓走后,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既愤怒又担忧,愤怒的是竟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底下抓走女儿,担忧的是女儿的安危。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女儿平安救回来。 第二天,柳飘飘和杨烈他们又去出事地点附近找线索。 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地方,仔细地搜索着。 柳飘飘满脸焦急:“一定要找到公子的线索。” 杨烈也是神情紧张:“是啊,不能让公子出事。” 然而,他们仍然一无所获。 柳飘飘急得快掉眼泪了,杨烈的眼眶也红了。 在晚上的会议中,黄得功和众人开始商议遇袭这事。 黄得功面色凝重地说道:“此事必有蹊跷,我们必须尽快找出幕后黑手。” 众人纷纷点头。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两批蒙面人很可能是同一伙人。” 黄蜚开始分析道。 “为何这么说?” 黄得功问道。 “首先,他们的作案手法相似,都是蒙面袭击,行动迅速。其次,谭公子和小姐被抓的时间间隔很短,地点也有一定的关联。” 幕僚继续说道。 众人陷入了沉思。 柳飘飘突然说道:“会不会是因为公子在庐州的所作所为,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 杨烈摇了摇头:“不太可能,如果是因为这个,他们应该直接在庐州动手,而不是在回南京的路上。” “那会是谁呢?” 黄得功眉头紧锁。 众人又讨论了一番,还是没有头绪。 这时,翁之琪突然说道:“会不会是左良玉的人?” 黄得功心中一动:“说说你的理由。” “谭公子是在合肥县附近被抓,黄敏敏是在庐江县被抓,而庐江是过往武昌的必经路线。 而且,之前左梦庚一直想迎娶小姐,但是被一直小姐拒绝,他很有可能借此机会下手。”翁之琪分析道。 “之前左梦庚和公子在秦淮河有过节!他在南京城当时还袭击过公子。”杨烈在一旁补充道。 “那就对了,看来很有可能是这个左梦庚了!”黄蜚恨声道。 众人听了,觉得有一定的道理。 黄得功的脸色更加阴沉:“如果真是左梦庚动的手,那就比较麻烦了。” 众人也都陷入了沉思,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局面。 第153章 身陷囫囵 受伤的家丁一路风尘仆仆,二日后才满脸疲惫地奔回到南京。 他跌跌撞撞地来到张铁牛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铁牛哥,不好了,公子在回南京的路上被人抓走了。” 张铁牛一听,脸色骤变,心中震惊不已。 张铁牛虽然身为漕军大将,但他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他也不知如何办才好。 “这可如何是好?带兵去庐州府,也不知从何找起。再说黄得功有几万士兵在庐州,也不差我这几十人。” 想来想去,他只得去找楚逍遥。 “这是公子最信任的官员,相信他有办法。” 张铁牛也不停歇,带着家丁赶紧去了楚家。 与此同时,在楚家。 楚逍遥正悠然地看着书,楚炎炎在一旁绣着花。 突然,张铁牛带着家丁匆匆赶来。 张铁牛神色凝重地说道:“楚大人,不好了,谭公子被抓走了。” 楚炎炎手中的绣针瞬间掉落,满脸惊愕。 “什么?知行哥哥被抓走了?怎么会这样?” 她的声音中带着颤抖。 楚逍遥也是眉头紧锁,放下手中的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慢慢说。” 张铁牛便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楚逍遥陷入沉思,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方抓走谭公子,却未下杀手,性命应暂无大碍。但究竟是谁所为呢?” 楚逍遥思索着,“谭公子在庐州救治瘟疫,难道是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可若如此,那些人为何不在庐州动手,而要在他回南京的路上设伏呢?” 楚逍遥又想到谭知行的身份和背景。 “他虽有些才名,但也不至于惹来如此大祸。除非…… 是有人别有目的。” 楚逍遥继续分析道,“会不会是与他手中的某些东西有关?或者是因为他与某些势力产生了冲突?” 楚炎炎焦急地说道:“爹爹,那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救知行哥哥啊。” 楚逍遥点点头:“我会托军营中的熟人,打听一下情况。” 楚炎炎满心担忧,自听到这个消息后,她茶不思饭不想,整天坐立不安。 “知行哥哥,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 张铁牛离开楚府,急忙回到谭家。 昆叔正在打扫院子,而小婵在整理账目。 张铁牛快步走进,神色紧张地说道:“小婵、昆叔,不好了,公子被抓了。” 小婵手中的毛笔一下子掉落在地,眼睛瞬间红了,“公子怎么会被抓呢?这可怎么办啊?” 昆叔也是满脸震惊与担忧。“这…… 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心中充满了对公子的担心。 张铁牛让他们不用担心,他找过楚逍遥了,昆叔和小婵这才稍微安下心来。 …… 谭知行双手被绳索紧紧捆着,绳索深深勒进他的皮肤,带来阵阵刺痛。 他整个人被粗暴地扔在马背上,腹部朝下,脸贴着马鬃,粗糙的毛发扎得他脸颊生疼。 马背随着马匹的行走起伏颠簸,他的身体也随之晃动,被束缚的手脚无法调整姿势,只能任由身体在马背上摩擦。 不一会儿,他的衣服就被磨得皱巴巴,身上也多处擦伤,疼痛难耐。 眼睛被蒙上后,眼前一片黑暗,让他失去了方向感。 口里塞着的布团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只能发出 “呜呜” 的声音,口水不断在嘴里积聚,又无法咽下,那种难受的感觉让他几近窒息。 而那些蒙面汉子们则是一路快马加鞭。 他们个个神色紧张,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四周,手中的马鞭不停地抽打在马背上,催促着马匹加快速度。 马蹄声如雷般在道路上响起,扬起一片尘土。 他们谁也不说话,只是专注地赶路,偶尔会有几声吆喝声,让马匹保持队形。 一路上,他们不敢有丝毫停歇,即使马匹已经疲惫不堪,也只是稍作休息,便又继续前行。 他们深知,必须尽快离开南直隶,回到自己的地盘,才能确保安全。 就这样,急急忙忙赶了一天路。 终于,听蒙面汉子之间说话,好像是出了南直隶,到了湖广省,这些汉子才放松下来。 他们将谭知行口中的布扯了,还将他的蒙面巾扯掉。 谭知行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眼睛眯了起来,等他适应了光线,看清眼前的人时,不禁大惊失色。 “怎么是你们?” 谭知行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金声恒看着他,得意地大笑道:“赘婿,我们又见面了!哈哈,这次你可落在我们手里了。” 徐勇也跟着张狂大笑道:“很惊讶是不是?上次让你逃过一劫,这次你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谭知行心中震惊不已,但还是强装镇定,沉声道:“你... 你们抓我干嘛?” 徐勇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说道:“干嘛?等见到我们少主你就知道了。你就好好享受这一路上吧,哈哈。” 王得仁则是狂笑道:“你在秦淮河时对我们少主不敬,这下有你好看的。你就等着吃苦头吧,小子。” 他们也不理会谭知行,把他扔到马上,继续骑马赶路。 他们边赶路不时说着粗话,说到高兴处还哈哈大笑。 “这赘婿也不过如此嘛,我们略施小计,就手到擒来!” 徐勇轻蔑道。 “就是,还敢对我们少主不敬,要不是留着他还有点用,早就斩了他。” 王得仁阴阴笑道。 “听说少主在庐江县,还抓到了黄得功的女儿,这次真是不虚此行。” 徐勇得意洋洋地大笑道。 谭知行听到黄敏敏也被抓时,心中猛地一沉,如遭雷击。 “没想到黄敏敏也被抓了,这该如何是好?”黄敏敏被抓 ,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在心中暗暗叫苦,脑海中一片混乱。 他深知黄敏敏落入这些人手中必定危险重重 “真是双喜临门!这次少主心情一定很好。” 金声恒笑道。 “大帅看到这些,肯定病情会好很多。” 王得仁笑道。 “那是肯定。再说有这赘婿在,就看他的医治水平了。” 徐勇语气中带着威胁。 “要是医不好,到时一刀宰了这赘婿。” 金声恒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谭知行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暗暗思索着应对之策。 他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逃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但在这重重包围之下,他又该如何寻找机会呢? 第154章 左良玉 金声恒、徐勇他们一行人马不停蹄地疾驰着,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很快,在一处山脚下,众人拉紧缰绳,马匹纷纷发出嘶鸣,停了下来。 这处山脚地势较为平坦,四周树木郁郁葱葱,一条小溪潺潺流过,溪水撞击在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谭知行满心疑惑,心里暗自奇怪:“难道左良玉他们在山上,不是在武昌城内?” 金声恒似是看清了谭知行的心思,得意地笑道:“我们大帅身体不好,一直在乌云山疗养了。这儿空气好,环境好,大帅的病才好得快。” 谭知行心想,原来如此。 乌云山在湖广省黄州府黄冈县,距离合肥县也是二百公里左右,相当于合肥县到南京城的距离。 李元圣的祖父李时珍,包括他们一家人也都是黄州府人。 他知道这儿后世建有乌云山茶叶基地,就是因为这儿空气环境好,山水长流,自然和谐。 心中不禁暗道:“这左良玉也太会挑地方了。” 不多久,就看到一行人骑着马,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浩浩荡荡地朝这边走来。 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片宁静。 金声恒、王得仁、徐勇等人远远看到,连忙迅速下了马,整了整衣衫,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向为首的年轻人抱拳行礼。 他们的腰弯得很低,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讨好。 看来是左梦庚他们到了。 他们因为有马车,所以赶路会慢一些。 金声恒谄媚道:“恭喜公子,终于到手了。” 徐勇也跟着讨好道:“这下公子终是得偿心愿了。” 左梦庚满脸得意:“没想到回来路上,还碰到了黄姑娘,卢光祖、李国英这次你们干得漂亮,回去有重赏。” 卢光祖、李国英站在左梦庚后面,听了大喜:“多谢少主,都是少主指挥得当。” 左梦庚哈哈大笑道:“走,赶紧上山,待和父亲禀报后,找个好日子拜堂成亲了。” 徐勇挤眉弄眼笑道:“少主,这黄姑娘可是泼辣得很,你得小心点。” 左梦庚不屑道:“哼,再泼辣,也逃不出我混世魔王的手掌。她若配合还好,若是惹得我不高兴,到时有她的好看。” 众将领又是一阵狂笑。 谭知行看在眼里,心中也是焦急万分。 他不知道马车里的黄姑娘怎么样了。 只听到马车里传来黄敏敏 “呜呜” 的嘤呢之声,声音中带着愤怒和焦急,估计也是口里被塞了东西,说不出话来。 那声音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让谭知行的心揪了起来。 不过他现在自身难保,也无可奈何。 左楚庚冷冷看着扔在马背上的谭知行,皱了下眉,本来要狠狠出口气,教训教训这个赘婿。 他心中想着:“这个谭知行,多次与我作对,今日定要让他好看。” 但想到还有求于赘婿,也不敢太过分。 而且今天他抓到了黄敏敏,心里高兴,也就顾不上找这赘婿的霉头了。 于是哼了一声道:“先把他带上去,等我有空再收拾他。” 谭知行听了,心中暗暗叫苦,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寻找逃脱的机会。 左梦庚一行人继续朝山上骑去。 这山路崎岖不平,石块嶙峋,马匹走得都有些艰难。 谭知行被扔在马背上,随着马匹的颠簸,他只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一样,每一次震动都让他疼痛难忍。 好在他平日里注重锻炼,身体素质较好,才勉强扛住。 不过,为了麻痹敌人,他也是假装晕过去了。 左梦庚等人见谭知行晕过去了,说话更是毫无顾忌。 “哈哈,这赘婿也不过如此,这么点折腾就晕了。” 徐勇嘲笑道。 “就是,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王得仁附和着。 谭知行眯着眼睛,悄悄地留意山上的地形。 他看到山路蜿蜒曲折,周围树木茂密,偶尔还能看到一些隐藏在草丛中的小径。 他心中默默记住这些,希望能找到逃脱的机会。 也不知骑了多久,终于在一处半山腰停了下来。 只见外围是栅栏拦着,前门有岗哨值守。 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手持长枪,眼神警惕地看着四周。 当他们见到是左梦庚回来,其中一个士兵立刻高喊道:“少主,回来了。” 声音洪亮,在山谷中回荡。 然后其他士兵迅速将栅栏移开,动作整齐划一。 左梦庚一行人朝军营驶去,到了里面下了马。 金声恒问道:“少主,黄姑娘怎么办?” 左梦庚道:“先让几个丫环把她带到我旁边的房间,叫这些丫环好生伺候着。可别让她跑了,要是出了差错,你们拿脑袋来见我。” 金声恒又看了下谭知行,问道:“那这个赘婿呢?” 左梦庚道:“弄醒他,带他去见大帅。” 金声恒将谭知行从马背上弄下来,“砰” 的一声,谭知行被重重地扔在地上。 谭知行假装醒来,问道:“左大少,我怎么在这儿?” 左楚庚冷笑道:“你别管是哪儿?好好听话,否则饶不了你。” 谭知行站了起来,揉了揉腰,眼睛也是偷偷打量周围的环境。 他看到周围有一排排的营帐,营帐整齐排列,上面的军旗在风中飘扬。 士兵们来来往往,有的在操练,有的在搬运物资,戒备森严。 他也留意到黄敏敏被几个丫环扶着进了远处二楼的房间。 左梦庚带着谭知行一直往里面走,到军营后面才停了下来。 谭知行这才看清,原来后面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 从悬崖上看,风景优美,云雾缭绕,山谷中树木郁郁葱葱。 怪不得左良玉选这么个地方,环境也太好了。 有一个中年人坐在椅子上,后面有几个文人模样的官员。 那中年人眼神犀利,虽然面色有些疲惫,但仍透露出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 他身着华丽的服饰,腰间佩着一把宝剑。 身后的几个文人则是身着长衫,手持折扇,一副儒雅的模样,但眼神中也透露出对中年人的敬畏。 不用想,这个中年人就是左良玉了。 第155章 左梦庚的白日梦 左梦庚走上前拜道:“见过父亲。” 金声恒、徐勇、王得仁、卢光祖、李国英等将领,也是抱拳行礼:“见过大帅。” 左良玉见到左梦庚他们回来,脸色稍微舒缓了:“庚儿,你们回来了,路上还安全吧。” 左梦庚笑道:“一路安全,此行收获很大。” “哦,庚儿,你说说看。” 左良玉脸上露出笑容道。 左梦庚兴奋地说道:“父亲,我们将黄得功的千金小姐黄敏敏请来了,您看是不是选个好日子,让我和她成亲。有了黄家这层关系,咱们左家的势力可就更大了。” 左良玉身边的一个文人连忙恭喜道:“恭喜大帅,贺喜少主。若是和黄家喜结连理,咱们左家如虎添翼啊。这真是天赐良缘,大帅的宏图大业必将更上一层楼。” 左良玉听了,微微点头,笑道:“好,那就不如明日就成亲,把这等好事办了。” 左梦庚大喜:“多谢父亲。” 然后左梦庚又指着谭知行说:“我们还将南京城的赘婿请了过来。” 左良玉看着谭知行道:“你就是那个赘婿?我听说过你,很多官员说你医术神得很。说是断腿断手都能治好,我这病肯定也没问题吧。” 谭知行此时手上还被绳索绑着,只能远远朝左良玉点点头。 他也是第一次看清了这个传说中的明末大军阀左良玉。 只见他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凶狠和霸气,仿佛能看穿人的心思。 由于生病的原因,脸色发黄,缺少光泽。不过那脸上的一道伤疤给他增添了几分狰狞,让人不寒而栗。 谭知行听到左梦庚明日就要和黄敏敏成亲,心中一沉。 看来自己必须抓紧行动了,绝不能眼看着黄敏敏陷入这危险的境地。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快速思索着对策。 谭知行心中暗暗盘算着该如何应对这个局面。 他知道自己必须小心谨慎,稍有不慎,就可能性命不保。 在历史上,左良玉差不多在明年这个时候,会在准备进兵南京的途中病死。 此人长期受糖尿病折磨,竟在壮年之际便被病魔夺去生命。 谭知行虽有打印系统,其中不乏能治疗此病之药,可他决然不会将药给予左良玉。 毕竟,左良玉会以清君侧之名,背叛大明,对弘光帝发动兵变。 倘若不是他在进兵途中病死,那还不知会掀起何等惊涛骇浪。 左良玉微微皱眉,道:“庚儿,为何这赘婿还被绑着?如此大的军营,难道还怕他跑了不成?” 左良玉此人,久居高位,霸气侧漏,虽身患重病,却依旧有着掌控一切的气势。 左梦庚脸上瞬间露出一抹厉色,回应道:“父亲,你有所不知,这赘婿有些拳脚功夫,孩儿担心他对您不利。” “这样啊,那你们可得看紧点这赘婿。” 左良玉果断下令。 谭知行此时却不慌不忙地说道:“左大少,既然你知晓我会医治之术,那也该明白,我看病的费用可不低。” “赘婿,你落在我们手上,还想要银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先想想你自己这条命还能不能活下去吧。” 左梦庚放肆大笑,满脸不屑。 金声恒、徐勇等人听了,也跟着哈哈大笑,像看怪物一般看着谭知行。 “这赘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和少主谈条件?” 徐勇嘲讽道。 “要知道,都是少主找别人要银子,这个赘婿,胆子不小,居然还想要少主的。” 金声恒附和着。 左良玉狠狠瞪着谭知行,道:“你个赘婿,好好给我治病,说不定可以让你回南京,如若不然,只能将你扔下这悬崖了。” 谭知行看了下那悬崖,确实高得吓人,有恐高之人,估计看了都会双腿发软。也怪不得左良玉选这儿做军营,这悬崖无疑是天然屏障。 谭知行假装服软道:“左大帅,那我尽力治好你的病,不过你可答应了,到时你若病好了,可得同意我回南京。” 左良玉没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 谭知行心中暗暗盘算,他深知自己如今处境艰难,而左良玉、左梦庚的话语完全不能相信。 谭知行开始准备给左良玉医治。 他看向左梦庚,朗声道:“首先,为左大帅准备一间安静的房间,我在医治之时绝不能有任何人打扰。” 左梦庚听闻,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但想到此前打听到谭知行医治时确实如此操作,便也只能暂且信之。 他冷哼一声,道:“走,带你去我父亲房间。” 左梦庚将谭知行带到左良玉的房间,只见前后门皆有亲兵站岗守卫。 而左梦庚、金声恒、徐勇等人,则在房间内,目光紧紧锁定谭知行,看着他为左良玉看病。 谭知行面不改色,语气沉稳地命令道:“左大帅,请躺在床上。” 左良玉虽心有不愿,却也知晓此时不得不从,只得依言照做。 谭知行开始仔细端详左良玉的面色、舌苔,又伸手为他把脉,感受脉象的跳动。 他一边诊断一边微微蹙起眉头,似乎情况颇为复杂。 片刻后,谭知行松开手,缓缓说道:“左大帅,你的病情已然到了中晚期,病情引发的症状甚是严重。频繁多尿,手脚麻木,感觉也变得迟钝。此病症需长期精心调理,切不可急躁。” 左良玉脸色阴沉,这个赘婿所说情况,竟然和自己症状完全相符。 于是冷冷问道:“那你可有办法将其治好?” 谭知行不卑不亢,淡定回应道:“我只能尽力而为,但不敢保证一定能痊愈。” 接着,谭知行开出一张药方,上面皆是列了一些常用药材。 他将药方递给左梦庚,道:“去准备这些药材。” 左梦庚立刻叫来医官,把药方狠狠扔过去,道:“看看这药方有没有问题。” 医官仔细查看药方后,确认对身体无害。 左梦庚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厉声喝道:“赶紧去准备这些药材过来。” 好在这军营中早已备好了各式药材,很快便取了过来。 第156章 又见崇祯画像 谭知行将药材拿到后,对左梦庚说道:“我要在一间无人的房中制作药物,药方需保密。” 左梦庚怒目而视,道:“你可别耍什么花样。” 谭知行神色平静,从容道:“左大少,我都在你军营中,你还怕啥?你要知道,我们大夫很少传授外人医术,这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本领,自然要保密。” 左梦庚思来想去,觉得也有道理,便让他去旁边的偏房制药。 偏房如今只是一间空屋,乃是左良玉平日看书喝茶之地,门外有士兵严密把守。 左梦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道:“量这个赘婿也逃不了。” 来到偏房,谭知行在房内四处打量。 他先前在左良玉的卧室中未看到崇祯画像,心中一直牵挂此事。 他缓缓走到房间各个角落查看,眼神中满是期待。 当他的目光扫过一面墙壁时,突然看到了崇祯的画像。 谭知行心中一喜,快步走过去。 画像中的崇祯面容严肃,眼神中透露出威严与霸气。 谭知行仔细端详着画像,心中暗道:“看来魏国公说得一点也不错,左良玉出行时,定会带着崇祯的画像。” 他立刻启动打印系统,全神贯注地看着崇祯画像,开始扫描,将崇祯画像保存到打印模型中。 为了以防万一,谭知行准备先确认下崇祯画像能否打印出来。 他心中思忖着:“不是每次都有机会能进左良玉这个偏房的。” 谭知行启动打印系统,调出了崇祯的画像,开始打印崇祯的人皮面具。 半透明光幕画面中,开始显示打印进度条:“1%、5%...15%...30%...50%...,然后一直停在 50% 就不动了。 “什么问题?” 谭知行低声嘀咕。 他又重启了一次打印系统,可结果仍然是到 50% 左右就停滞不前了。 谭知行皱起眉头,心中思索:“看来这画像的参数不足,根本不能打印出人皮面具。 想想也是,一张二维的图片,怎么可以打印出三维的人脸呢? 想要打印出崇祯的人皮面具,只能看到崇祯本人,再扫描,最后再打印出来。 这么简单的原理,之前怎么没想通。” 一时间,谭知行心中充满了挫折感。 他暗自叹气:“看来想要打印崇祯的人皮面具完全不可能了,他老人家可是远在京城。 看来这趟是白走了,好不容易有机会看到崇祯清晰的画像,却无法打印出来。” 但很快,谭知行回过神来,心中暗道:“现在要紧的是,怎么逃出去,而且,还要带着黄敏敏一起。” 一直到深夜,谭知行才从偏房中缓缓走出。 他神色略显疲惫,手中拿着药,沉声道:“药做好了,让左大帅服下吧。” 左梦庚接过药,眼神中却满是怀疑。 他立刻让士兵先试喝了下,为了安全起见,绝不能让父亲冒任何风险。 士兵喝了后,过了一会儿,确定没问题,左梦庚这才拿给左良玉喝。 谭知行在药中,已加入了少量治疗糖尿病的特效药。 左良玉喝了药后,立即感觉精神一振,神清目明。 他看向谭知行的眼色也是变了,心中暗道:“这谭知行不愧是神医。” 左梦庚看着左良玉,急切地问道:“父亲,你觉得怎么样了?” 左良玉哈哈大笑道:“这赘婿果然有一手,喝了他的药后,感觉舒服多了。” 左梦庚看到父亲神色果然红润了许多,脸色才舒缓下来。 他看向谭知行道:“赘婿,看来你这药还有点用。” 谭知行故意冷哼一声,道:“哼,那是当然,要不然怎么被称为神医。” 左梦庚脸色一冷,厉声道:“少跟我嘴硬,大帅要多久才可以恢复好?” 谭知行想了下道:“大帅久病成疾,要恢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估计最快也要半年左右,才能完全治好。” 为了麻痹左梦庚,谭知行特意将恢复日期放长一点,这样他们容易松懈。 左梦庚听了,长嘘了口气,道:“半年还好。那这半年内,你都呆在军营内,一刻也不能离开,明白吗?” 谭知行假装怏怏不乐,道:“那可是说好了,到时大帅病好了,可以让我回去南京。” 左梦庚说道:“到时再说,真是医治好了大帅,肯定会有重赏!” 谭知行道:“左大少,今天累了一天,是不是可以让我去休息了?从下午上到这乌去山后,除了吃了点东西,我一直忙到现在。” 左梦庚看向左良玉。 左良玉微微点头。他们看着谭知行似是很疲倦的样子,想着还有半年时间才能医治好,也不急在这一时。 于是,左梦庚让金声恒带着谭知行下去休息。 等谭知行离开后,左梦庚皱着眉头看向左良玉,:“父亲,您觉得这赘婿到底可不可靠?” 左良玉眯起眼睛,沉吟良久,沉声道:“这赘婿有点反常,听南京来的人说,要他看病的代价很大,怎么到我们这,就这么快服软了?” 左梦庚嘴角一扬,露出一抹狠厉之色道:“他就一赘婿,落入我们手中,为了活命,也不得不答应啊。” 左良玉道:“庚儿,反正你小心点,这赘婿还是有点用,千万别让他跑了。” 左梦庚道:“徐勇,你们上山前,检查过赘婿没有,他有没有带兵器?” 徐勇赶忙答道:“少主,赘婿就是一袭长衫,身上没有看到兵器,而且一直被我们扔在马背上,也没机会接触到兵器。他现在住的房间,我们已清理过,没有危险的器具。” 左梦庚道:“父亲,你放心吧,我让金声恒他们作了安排。士兵日夜守在他房间门口,量他也插翅难逃。再说了,这军营几千士兵,赘婿再厉害,还能飞不成?” 左良玉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 乌云山地势险要,没有战马的话,想要下山,难于上青天。 左良玉微微颔首,道:“嗯,不可大意。这赘婿若敢耍什么花样,定要让他好看。” 左良玉心中虽有疑虑,但也觉得谭知行孤身一人,他还能从这千军万马中逃出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