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王妃后,我比谁都癫》 第1章 穿成王妃 痛,头好痛,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不会是又感冒了吧! 怎么这么倒霉。 陈静溪正想着,耳边传来哭声,叹息声,还有哀嚎声:“王妃,王妃啊!您可不能死了……” 听着这声响,陈静溪真想骂人,吵什么? 她抬手揉了揉眼,要起身找水喝。 “啊!”一屋子人惊恐地尖叫着。 陈静溪睁开眼,瞬间愣住了,又揉了揉眼。 一脸懵逼的说道:“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纷纷后退,仿佛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旁边的小丫鬟反应过来,颤抖着上前,轻声问:“王……王妃,您没死?” 王妃? 什么王妃? 什么她没死?她这样像死人么? 陈静溪彻底懵了。 看向四周,古色古香的陈设,还有一群古装造型……古人? 低头再看自己,一双白皙的近乎病态的手,一阵的晕眩感袭来,这是什么鬼? 她明明在熬夜赶方案,怎么出现在这里,难道是…… 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产生,她不会是遇上了传说中的穿越吧? 那她银行卡里的钱怎么办? 她省吃俭用这么多年存的钱!钱啊!钱…… 陈静溪内心正哀嚎着,门外传来杂乱脚步声。 在众目睽睽注视下,那诊脉的大夫开口:“没事儿了,想必王妃刚才是一口气没提上来,所以才……” 他这话一出,有人松了一口气,有些却是叹气,一屋子的人也纷纷退散。 等送走大夫,那丫鬟趴在床边,又是哭道:“王妃,您吓死春梅了。” 陈静溪蹙眉,怎么又哭上了,开口安慰道:“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别哭了,你先告诉我,我是谁?这是哪里?” 她没搜到原主的记忆啊! 春梅愣了一下,一脸迷茫地陈静溪,“您是肃王殿下的王妃,这里是肃王府,王妃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 肃王妃?是哪本书的设定? “你再多说些,我是什么时候嫁过来的?王爷是残疾、疯批、还是美强惨?” 春梅:“……” “难道都不是?”这下坏了,她只看这种类型的文。 春梅摸了下陈静溪的额头,“王妃,您没事吧?” “没事就是忘了一些事,你快告诉我王爷是什么类型的人?” “王爷他是大夏的战神啊!” 陈静溪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不是她看过的文,不是那些变态男主。 “王妃您没事吧?”她怎么觉得王妃好像挺失望的。 “没事,那他人在哪里?” “王爷三年前就奉旨出征了。” 陈静溪暗自欣喜,肃王妃?守活寡,这不就是有钱没老公的理想生活么? 一时激动,陈静溪忍不住发出geigeigei大笑。 不错不错,感谢老天奶眷顾自己一次,这回直奔罗马。 春梅心说:王妃不会是摔坏脑子了吧,怎么笑成这样。 摸了摸额头上纱布,“我这是怎么了?” 这一问,春梅气愤地道:“王妃,这都是侧王妃那个贱人,害您从阁楼上摔下来,她还……” 春梅的话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男子的声音:“王妃可是醒了?” 陈静溪看向门口,见人没进来。 春梅擦了擦泪水,低声道:“王妃,是吴总管。” “扶我起来。” 起身来到门口,吴总管躬身行礼,“见过王妃。” “总管有什么事吗?” 吴总管说道:“信使来报,明日王爷就到京了。” 啊!怎么就要回来了,那岂不是有钱没丈夫的日子到头了。 “好,我知道了。” 吴总管依旧站着,陈静溪挑眉问道:“总管还有事?” “王妃,偏院的赵侧妃是不是要放出来?” 陈静溪摸了摸额头上的伤,这赵侧妃应该就是推她下楼梯的那个人。 看着眼前这人像是询问,却又不容人拒绝神眼。 以她混了五年职场生涯来看,这不明摆着已经做好决定了,来她这里只是过一嘴。 “既然明日是王爷归来大好日子,赵侧妃就先放出来。”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春梅松了口气,“这吴总管终于走了。” 陈静溪笑道:“怎么他还能吃了你不成,这么紧张。” 春梅看了眼出院门的吴管家,才轻声道:“王妃您看那吴总管,总是板着个脸,这王府谁不怕他。” 见陈静溪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春梅满脸疑惑:“王妃您今日怎么不怕吴总管?还跟他说这么多话。” 陈静溪脱口而出:“我为什么要怕他?” “您往日见到吴管家不就是躲着,或是绕着走。” “额……可能今天我脑子还不清醒,哎呀,我头好疼。” “是奴婢不好,顾着说些有的没的,奴婢扶您进去吧!” 陈静溪躺回床上,脑子已渐渐清明,“春梅,我从阁楼上摔下来后,许多事都不记得了,你再给我讲讲。” “王妃想知道什么?” “就说这王府里的事。”她总得先了解这里是个什么情况。 春梅皱起眉头,王府里的事,岂是她一个小小婢子可以议论的,若是让吴总管知道了,她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陈静溪看她这为难的样子,说道:“我是王妃,这府里有什么事我不能知道的?你就放心说吧,有什么事我一力承担,不会连累你的。” 春梅脸颊鼓鼓地道:“王妃您说什么呢,奴婢是那种人吗?我就是说。” …… 等春梅讲完,看着陈静溪陷入沉思,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妃,可是奴婢有什么讲的不对了?” 陈静溪回过神笑道:“没有,只是我有点累了。” “那奴婢先出去,您歇着。” 陈静溪眼睛一转不转地望着床顶,她现在知道的信息就是。 原主礼部侍郎的女儿,三年前被赐婚给了肃王,成婚当天,肃王就出征了。 因为这事,时常被王府里的小妾取笑。 偏偏原主又是那种包子的性格,被欺负了也只会哭唧唧。 现在更干脆直接被弄死了。 陈静溪叹了口气,现在不是流行穿书吗?她这穿的是什么鬼? 没记忆,没金手指,没系统,这怎么混啊! 第2章 误会,都是误会 第二天。 “王妃,快醒醒,王爷就要回来了。” 陈静溪看了一眼还是的乌漆麻黑夜色,真想骂人,这才几点,鸡都没起这么早。 被几个丫鬟一番捣鼓,陈静溪睡意全无,正端坐在妆台前,有些出神的望着铜镜里清丽娇艳的女子。 一时间竟有些认不出自己,长发直腰,明眸皓齿,真是一副好皮囊。 与现代干净简洁利索的中短发完全不同,她从来没想过妩媚,娇艳这样的词竟能和自己扯上关系。 等捯拾完,天已大亮,陈静溪不由得在心里望天,终于明白为什么要那么早起来了,光是这里三成外三成的衣服就要穿半天的。 肃王府早就收到消息,楚璟怀进宫复命,这个时候差不多要出宫。 阖府上下皆已到门前等候,陈静溪在众人簇拥下也来到门前。 这时,一阵环佩叮当,香气袭来。 陈静溪回过头看到一个五彩斑斓的大公鸡,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只开屏的孔雀。 嗯,散发着求偶的信息。 春梅看得咬牙切齿:“王妃您看她那嚣张样,这霞彩云纹裙本来是您的。” 陈静溪头后面大大三条线,这裙子要是穿在自己身上,额......一阵恶心,原谅她没有那个审美。 “不用,我不适合穿这么显眼的衣服。” 春梅心里更加为陈静溪感到委屈,王妃之前明明很喜欢这裙子的。 定是因为王爷要回来了,她想表现出主母的大度,好博得王爷的喜欢,才说不适合这裙子的。 陈静溪要是知道春梅脑补了这一出,肯定会说你真的想多了,我是真不喜欢。 “王妃姐姐,您没事了,真是担心死妹妹,昨日妹妹还向菩萨祈祷,只要姐姐没事,妹妹受什么样的处罚都可以。” “如今姐姐安然无恙,还让管家放妹妹出来,想来是相信妹妹并没有害你。” 陈静溪本来看着这她身装扮就不太舒服,再听她这话,也就明白眼前这个人,就是害她摔下阁楼的赵侧妃,赵玥。 “侧妃妹妹,你误会了,本王妃是看在王爷凯旋归来的份上,先放你出来的,你害本王妃的账还是要算的。” 赵侧妃听着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里有点发毛。 这陈静溪什么意思?她想干什么?难道是因为王爷回来了,她觉得有了靠山。 想到这,她还是如往常一般开口:“姐姐是正室,妹妹是侧室,姐姐想要怎么处罚妹妹也是应该的,妹妹不会有半句怨言。” 说完还不忘抹一下眼泪。 陈静溪真想拍手鼓掌叫好,茶言茶语听过那么多,还第一次见杀人凶手把自己说的这么无辜的。 于是她眼珠一转,笑道:“既然妹妹也觉得自己该罚,姐姐不成全你,反倒成姐姐的不是。” “姐姐你......”赵侧妃瞪大眼睛,很是惊讶,她刚刚说的那番话不过是想博一个好名声,让人知道她有多无辜。 陈静溪要是还想惩罚她,只会落个心胸狭隘,不容人的名声。 再者她也笃定陈静溪会顺着她这番话下去,毕竟以往的陈静溪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正想再开口,巷子口传来一阵马蹄踢踏的声音,很快就看到有马队转入。 为首的正是一身铠甲,身形高大挺拔,容貌也是坚毅英挺的男子。 门房的人忙上前牵马,门前众人整齐行礼:“恭迎王爷回府。” 男子翻身下马。 陈静溪看到身着军装的人,没由的心生好感,脸上挂着标准的笑容,上前伸出右手,“王爷,辛苦了。” 好吧,她有点狗腿子了,狗腿子就狗腿子,必须留下个印象。 男子忙后退一步,抱拳说道:“王妃,末将不敢。” 男子咽了一下口水,我的姑奶奶,您看清楚再叫人。 “额......”陈静溪看着伸出手,出糗了,怎么忘了这里是古代,不兴握手礼。 末将?这好像不是王爷的自称。 陈静溪瞥向旁边众人,看他们一脸不可置信样,顿时一个想法浮上来,她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陈静溪眼神看向春梅,像是在说,这个不是王爷? 春梅哭笑不得,心里呐喊着:王妃,您怎么能把王爷认错? 陈静溪嘿嘿一笑:“误会,误会,这是一个小插曲,本王妃不过是跟这位将军开个玩笑。” 玩笑?王妃你确定这是玩笑,这玩笑可不好笑,非但不好笑而且很容易要人命。 “王妃今日这一出,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后面轿子里传来冰冷声音。 这声音很冷,仿佛冰镇过,语气寡淡,不掺加任何情感。 随即,从轿子里出来一男子。 他出来的那一刻,周围的人都微低下头,随之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陈静溪蹙眉,这人气场好强。 她正要挑眉看去,一张气宇轩昂、英俊潇洒、神采飞扬,总之很帅,很帅的脸。 待人走近,陈静溪看得更加清晰。 剑眉入鬓,刀削般的五官,棱角分明,黑色的锦袍勾勒出挺拔的身段,这外貌,这气度,简直完美啊! 男神啊!没想到能这么近距离接触,关键这男人还是她的,嘿嘿嘿! 春梅看陈静溪的哈喇子都要流下来,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道:“王妃。” 陈静溪回过神,一双锐利的眼睛正看着她,薄唇扯起:“不知羞耻,下贱。” 这话一出,陈静溪顿时愣住。 这人说什么?不知羞耻?下贱? 不就是把人认错了,至于这么骂人的么? 太可恶这人,好想揍他。 不行,这不是文明社会。 陈静溪,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忍! “陈氏,无妇容妇德,罚跪两个时辰。”楚璟怀说完拂袖而去。 “什么?” 赵玥笑道:“姐姐,王爷说让你跪两个时辰。” 陈静溪瞪了她一眼,两个时辰,那就是四个小时,那膝盖不得废了。 去他的,风平浪静。去他的,海阔天空。 她信道的,不干他,她道心不稳。 反正烂命一条。 早死早超生,说不定死了还能回去。 第3章 干了一架 陈静溪深吸一口气,追上去,挡在楚璟怀面前,瞪着他说道:“你丫的再说一遍。” 楚璟怀负手而立,冷道:“怎么王妃脑子摔坏了,耳朵也不好使?” 这王府的一切,他清楚得很,她为何会摔下阁楼,他的王妃是何等货色,这三年他的王妃所作所为,他亦清楚不过。 这样愚蠢的女人,不配做他的王妃。 陈静溪自然不知道他心里里诸多想法,只知道这男人新婚夜就远赴战场,三年来,没有一言半语的关心。 一回来就冷嘲热讽,自己倒是无所谓,就是替原主不值,在这王府守了三年活寡,时不时还被他那群小妾欺负,这次还丢了性命。 没想到这下头男全都知道,好好好。 陈静溪冷笑一声,反嘲回去:“让王爷失望了,本王妃这一摔不但没把脑子摔坏,还看明白许多事。” “本王妃知道王爷常年在边关,鲜少和女孩子说话,所以一开口就容易犯贱,这不能怪王爷,只要王爷给本王妃道歉,本王妃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一次。” 春梅双腿发软,哀求的眼神看着陈静溪,王妃您可别说了,您没看到王爷那想刀人的眼神么? 楚璟怀额上青筋暴起,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陈静溪,你说什么?” 陈静溪皮笑肉不笑,对这种没有责任感,对老婆不尊重的男人,她向来没有好脾气。 “王爷,怎么你听力不好么?要不找个大夫看看,这年纪轻轻的就聋了,真是太可惜。” 春梅背后不住的冒冷汗,旁边的下人们听到这,脸色集体一白,这王妃不要命?敢这么说王爷。 楚璟怀脸色瞬间铁青,寒眸冰冷,他上前一步,动作迅猛如豹,毫不留情地擒住了陈静溪的下巴,语气冰冷至极:“找死。” 这该死女人,自己不过说了她一句,她就一连串骂个不停,本王嘴贱,耳聋,还要给她道歉? 陈静溪没想到,楚璟怀不仅是个下头男,还是个暴力男。 她心中一凛,但随即又冷静下来。哼,她可是跆拳道黑带二段,岂会怕他? 她面带微笑,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冷厉。在楚璟怀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她反手给了他一个肘击,动作干净利落,直击要害。 紧接着,她又朝着他的命脉掐去,语气冰冷如霜:“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楚璟怀吃痛之下,脸色更加难看。他没想到陈静溪竟然会如此反击,一时之间竟有些措手不及。 他很快便稳住了身形,同时也抓住了陈静溪的手腕,“陈氏,你想干什么?” 陈静溪没想到这人的速度这么快,不能与他同归于尽,弄残他也行。 她顺势倒在楚璟怀身上,眨眨眼,状似撒娇道:“哎呀王爷,本王妃起的太早了,还没吃早饭,低血糖犯了,你也不知道关心关心人家。” 说完还不忘挥起拳头,往楚璟怀的胸口捶。 楚璟怀嘴角一抽,看向她捶着自己胸口的手,这力度,要不是他有内功护体,绝对能被捶吐血。 再想想她刚才表情,简直恶心,还有低血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本王多年没回京,京中兴起的词汇。 “放肆。”楚璟怀抓起捶向自己的那只手。 春梅这会瘫坐在地,她想上去给自己主子求情,但是又不敢靠近楚璟怀,其他下人也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赵侧妃则是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楚璟怀冷锐眼眸看着她,陈静溪也丝毫不怯,眼神里透着无所谓。要杀就杀,怕你不成。 二人僵持片刻,楚璟怀心里隐隐觉得,眼前这人和新婚夜揭开盖头,一副唯唯诺诺,眼神躲闪之人不一样。 而陈静溪近距离看着这人的脸,心里不由暗叹,长的这么帅,又这么有钱,怎么就是个人渣呢? “你是陈静溪?”楚璟怀敛眸凛声道。 陈静溪一愣,转而笑道:“怎么王爷是老眼昏花,还是得了老年痴呆症,连自己的王妃也认不出来。” 虽然她刚才也把他认错,但这不能怪她,谁知道一个征战沙场的王爷,会坐着轿子回来。 小说和电视剧上演的,不是鲜衣怒马少年郎?尽管他不是少年,但这逼格应该差不多才是。 “你!”楚璟怀嗓音里压抑着怒气。 陈静溪抬头看着他冷峻的容颜,很明显这家伙想杀了她。 这时一声娇滴滴呼声,打破这僵局:“王爷,王妃姐姐大病初愈,这头上的伤还没好全,言语上才有些偏激,她不是有意的,还请王爷宽恕姐姐。” 楚璟怀冷哼一声,推开陈静溪。 陈静溪瞪了赵侧妃一眼,这绿茶婊真是欠打,明着说自己脑子有病。 赵侧妃挑衅看一眼陈静溪,继续说道:“王爷一路辛劳,不如先进去,妾身已经叫人备好汤浴,王爷先洗漱一番。” 楚璟怀“哼”地一声,甩袖而去。 赵侧妃巴巴的跟上去。 陈静溪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本来头就还有些痛,还被下头男一掐,更不舒服了。 心中对楚璟怀的厌恶感直线上升,更为自己这个身子的原主感到不值。 “王妃,王爷去偏院了,这可怎么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他想去哪就去哪,最好一辈子别出现在本王妃面前,本王妃懒得应付他。” “再说我们两个才干了一架,你还指望我和他能和睦相处,同处一屋?” “可......可王爷回府的第一日就去赵侧妃那,这传出去都知道王妃不得王爷的喜爱,老爷那怎么说?” 老爷?是原主她那礼部侍郎的爹,她不知道她那便宜爹跟原主说过什么,反正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我爹就是再操心,也管不到王爷的房事来,还是说他想管王爷这事?” 春梅一噎,还想说点什么,被陈静溪阻止,“好了,回去吧,这一大早的可累死本王妃了。” 楚璟怀正往书房去,一阵香风袭来,他眉头一皱,停住脚步,身后跟着的赵侧妃不小心撞了上去。 “赵氏,你跟着本王做什么?” 赵侧妃咬唇娇羞地道:“王爷不是答应去妾身房里?” “本王何时答应去你房里。” 赵侧妃讶然,“王爷刚才不是......” 楚璟怀揉了揉眉头,刚才他被陈静溪气得一时脑子糊涂了。 “本王还有军务要处理,你先回去,还有书房重地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再踏进一步。” 赵侧妃一脸委屈回答:“是,王爷。” “还有,等一下。” 第4章 教训侧妃一 赵侧妃转身,喜出望外的看着楚璟怀,“王爷,还有什么事?” 楚璟怀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你这身衣服换了,本王看了眼睛疼。” 听到这话,赵侧妃愣在原地,嘴巴微微张开,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什么叫她这件衣服让他看了眼睛疼? 这可是霞彩云纹裙,华绣坊最新款,全京城就两件,她好不容易才抢到的,还是从陈静溪手里抢来的。 赵侧妃越想越气,双颊微烫,却还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低着头道:“妾身知道了,妾身告退。” 书房里,一白衣男子懒洋洋半躺在榻上,戏谑的看着刚进来的楚璟怀。 “璟怀,听说你被你那王妃气得跳脚。” 楚璟怀淡淡扫了他一眼,开口道:“纪云舟,你很闲么?” 纪云舟唰的展开手里的折扇,悠然的扇着道:“可不就是太闲了,老爷子把我赶出家门,我现在是身无分文,无家可归,你可要收留我。” 楚璟怀并未搭理他这套说辞。 纪云舟自顾自地说道:“正好,你成婚这么久我还没见过你那王妃,” 楚璟怀落座后淡道:“你今日找我什么事?” “听说你回来的路上中毒了?” 楚璟怀冷笑道:“不过是一群不自量力的废物。” 纪云舟听他这么说就知道没事,点头赞同道:“说的也是,这么急就对你下手,看来他们也是慌了,如今整个大夏谁人不知你肃王,率领二十万大军横扫西齐,所向披靡。” 而那些半路截杀他的,怕的正是这个,大夏的百姓只知道肃王。 “璟怀,要不要我......” 楚璟怀阻止道:“这事你不要管,回去看好你家老爷子。” 纪云舟撇撇嘴,道:“璟怀,你这么狠心,我才被他赶出来,你不收留我就罢了,还叫我回去看他的脸色。” 楚璟怀瞥了他一眼,“怎么纪侯爷还能给你甩脸色?” 纪云舟无奈的挥扇道:“谁叫我是个不成器的败家子。” 想起自家老头子,纪云舟就满心的不爽,在他眼中自己就是个纨绔,只会惹是生非废物,只有纪云澈是他的儿子。 梨香院里,陈静溪坐在逍遥椅上悠闲喝着茶。 赵玥气势汹汹跑到她这院子来,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将早上穿的霞彩云裙扔她身上。 还说什么把这件衣服让给她,给她一百两就行。 陈静溪简直气笑了,她以为这是什么稀世珍宝吗? 还不用感激她,只要以后多穿就行,这么好看的衣服她不好独享。 陈静溪才不信这人良心大发,给她送衣服来,就直言拒绝了。 她一拒绝,赵侧妃就厉言责问她是不是早知道王爷不喜欢这衣服,才让给她的,是不是想让王爷讨厌她。 陈静溪一开始感到莫名其妙,片刻就想通了,那下头男王爷的审美还是在线的。 如果不是赵玥穿过的,她还真想穿穿,恶心楚璟怀。 想到这,便好心的告诉赵玥她穿那衣服就像一只孔雀。 赵玥听这话,以为陈静溪在称赞她,正洋洋得意。 毕竟孔雀是美丽、高贵、典雅的,还常被用来象征爱情姻缘,白头偕老的意思。 越想越觉得对,想来刚才是自己想差,这么漂亮的衣服怎么会丑。 王爷肯定是早上被陈静溪气到,所以看什么都觉得不爽,差点就便宜陈静溪。 赵玥拿回衣服就走,这时听到春梅低声说一句:“王妃您不是说侧妃穿这件衣服就像开屏的孔雀?” 赵玥听到这话,停住脚步,回过头给春梅一巴掌,“贱婢,你什么意思?” 孔雀和开屏的孔雀,那含义是一个天一个地,这贱婢竟敢这么说她,真是该死。 见自己丫鬟被打,陈静溪抬手也给了赵侧妃一巴掌,“侧妃妹妹,这里可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赵玥被突然的巴掌打懵了,反应过来后便尖叫起来。 “啊!你敢打我,你个小贱人敢打我,你不过是个小小四品侍郎的女儿,你真把自己当王妃,你等着被休弃。” “哦,是么?那我等着那一天,不过在我被休前,我们先算算账。” “算什么账?” 陈静溪笑道:“辱骂王妃,该当何罪?” 旁边的丫鬟,婆子都低下头,不敢出声。 春梅上前回答道:“杖责五十,发卖出去。” “你敢!” 陈静溪喝了口茶,淡淡地道:“本王妃有何不敢?” 她倒是想起来,原主生性胆小,自然是不敢。 也正因如此,赵玥就肆无忌惮欺负原主,如今自己住进这个身子,自然是要帮人报仇的。 于是,眼珠一转,看向赵玥:“侧妃妹妹,杖责就免了。” 赵玥冷哼一声,她就知道陈静溪没那个胆子。 “一个女孩子打在那种位置不太好看,改成掴掌吧,至于……” 众人惊掉下巴,打屁股不好看,打脸就好看了?王妃这想法很新颖。 赵玥脸色一白,她突然有点害怕陈静溪后面的话。 陈静溪笑了一下,继续说道:“至于发卖,本王妃又不是人贩子,没兴趣干这种事,就罚你刷一个月王府的马桶,记得是全部马桶。” “什么?” 陈静溪看了众人一眼,笑容可掬,“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本王妃太善良了,哎,做人就是要这样,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这会下人们不知道该说是,还是替赵侧妃说情。 这刷马桶是王府最低贱的婆子才做的事,连犯错的丫鬟情愿被发卖出去,也不愿去干那活,更何况是赵侧妃,她可是赵太傅赵大人的掌上明珠。 也正因为如此,平时府里那些见风使陀的下人,才巴着她,不把原主当回事。 “既然你们都没有异议,那就开始吧。” 下人们都一动不动,赵玥得意的看向陈静溪。 春梅见状说道:“怎么你们都敢违背王妃的命令么?也不掂量一下,谁是王府的主子。” 这话一出,陈静溪多看了春梅一眼,不错不错,是个忠心护主的,一看就有前途。 第5章 教训侧妃二 下人们咽了一下口水,面面相觑,得罪王妃他们还能活命,得罪赵侧妃,他们不知还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陈静溪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原主懦弱久了,她突然发一回狠,自然没人当一回事,怕是都等着看笑话。 她也不急,眼神在众人身上扫视,起身来到一锦衣婆子面前,语气带着冰冷的礼貌:“这位嬷嬷是哪里人?家里几口人?都是做什么的?” 嬷嬷愣了一下,才道:“老奴是城外土坝村的,家里六口人,不过都是些种田人。” 陈静溪上下打量着她,“都是种田的,那倒是辛苦。” “庄稼人干习惯了。” “嬷嬷这年纪有孙儿了吧!” 提起家里的小孙子,这嬷嬷便咧开嘴笑起来,“老奴有福,孙儿已经六岁。” 陈静溪沉思了会,“本王妃素来喜欢孩子,嬷嬷得空便把他带来王府玩玩。” 嬷嬷心里咯噔一下,她那孙儿已经六岁,明年就该启蒙,王府虽好,终究不过是个奴才,就是天大恩惠也比得上考取功名重要。 “老奴孙儿顽劣,怕冲撞王妃,王妃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老奴。” 陈静溪心里冷哼一声,算你识相,有些人就是这样,没涉及自己的利益,永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既然如此,还站着干什么?” 嬷嬷咽了下口水,飞快的偷瞄陈静溪一眼,看着陈静溪美若冰霜的脸,无端生出一股敬畏,手肘推了一下身旁的老姐妹。 一会功夫,赵玥就被死死抓住。 “放开我,你们这两个老东西,” 被说是老东西,是个女人都不会开心,二人更加用力制住赵玥,旁边的人则帮忙制住她的丫鬟。 陈静溪坐回逍遥椅,闭上眼睛,听着巴掌声响起和赵玥的如辱骂声。 她从一开始在众人里挑中这嬷嬷,就知道这人不简单,从她的鞋子,衣服,簪子无一不比身旁的嬷嬷崭新,贵重。 这说明她要么有钱,要么就是这群人的头头。 自己还问了她有没有孙儿,这把年纪了还在王府为奴为婢,不回去含饴弄孙,还有媳妇伺候着,有钱就不大可能。 …… “王爷,王妃在打赵侧妃。”门外一名黑衣持剑的英挺男子突然出现在门前,禀报道。 楚璟怀微怒:“什么时候的事?” “有一会了。” 楚璟怀沉思片刻,表情有点玩味,“赵玥那女人去招惹王妃干什么?” 黑衣男子悄悄的看了楚璟怀一眼,见他看似生气,嘴角却微微勾起,像是心情不错,咽了一下口水,“王爷,赵侧妃像是辱骂了王妃。” 楚璟怀眼角抽搐一下,他可才见识过那女人的嘴上功夫,她能被骂?她能吃亏? “你确定是侧妃骂了王妃?” “是。”黑衣男子还重重点了点头,我的天啊。 这么多年王爷第一次质疑他的能力,不是怀疑他窃取敌方的机密有问题,居然是怀疑他听错话了。 纪云舟颇有兴趣地说道:“璟怀,你这王妃倒是跟你说的不一样。” 楚璟怀瞪了他一眼,抬脚出了书房。 过了一会,有丫鬟在陈静溪耳边轻道:“王妃,王爷来了。” 陈静溪睁开眼,淡定自若端起茶。 “你们在干什么?”楚璟怀老远就看见两个婆子压着赵玥。 两个婆子听到楚璟怀暴喝声,吓得赶紧松手,跪地请安。 赵玥被松开桎梏,起身跑向楚璟怀,失声痛哭:“王......爷,你可来了,姐姐要杀我,呜呜。” 楚璟怀看着发丝凌乱,原本娇嫩如玉的赵玥,如今肿成个猪头,面上一惊。 “将赵侧妃送回西苑歇息。”楚璟怀吩咐道。 “等一下。” “王爷,妾身不回去,您要替妾身做主。”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陈静溪嘴角微微上扬,正好,她也不想让赵玥这么快就走。 “王爷这般护短,让本王妃很难做的。”陈静溪起身,来到楚璟怀身旁,双手环胸,仔细看着赵玥。 “你,你想干什么?”赵玥有些慌张的往楚璟怀身后躲。 “我想干什么?妹妹不是很清楚吗?”陈静溪猛地抓过她的手。 “啊!”赵玥叫了一声,“你放开我。” “妹妹你叫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干了什么?”陈静溪的语气很是温和。 “王爷……”赵玥求助看向楚璟怀,却见他面无表情,并没有想搭理自己。 反而有点玩味的看着陈静溪,让她更加害怕和无助。 陈静溪抓着她的手,貌似关怀潺潺说道:“侧妃妹妹,姐姐这是要教你做人的道理,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赵玥的眼里含了一泡泪,哀求道:“姐姐,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那你说说你错哪了?” “妹妹不该辱骂姐姐。” “还有呢!” “还有......还有不该以下犯上,冒犯姐姐。” “说重点。” 赵玥一脸懵逼,“还请姐姐明示。” “你将本王妃从阁楼推下,险些害死本王妃,这件事该怎么算?” “我…王妃我没有。” 陈静溪冷笑道:“怎么你还想狡辩?是觉得本王妃诬蔑你?” 赵玥扫了一眼众人,见无人为她说话,忙转变了脸色,“姐姐,我…我那日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推倒的姐姐,姐姐你能原谅我么?” “当然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你随我来。”陈静溪拉起赵玥的手。 众人不知陈静溪要干什么?都跟着走。 一会儿功夫,一行人来到陈静溪摔下来的阁楼。 陈静溪拉着赵玥上了阁楼。 “侧妃妹妹,害怕吗?” 赵玥脸色苍白,身体不由地颤抖着,\"你想干什么?\" 陈静溪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那笑容中没有丝毫的温度,“你从这里滚下去。” “什么?” “侧妃妹妹,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你疯了么?你想害死我。” “妹妹此言差矣,你不是想我原谅你吗?从这里滚下去我就原谅你。” 赵玥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脚下那长长的楼梯,她知道从这里滚下去,会是怎样的惨状。 “我不,我不要。” 陈静溪站在她身后,声音变得更加冷冽:“侧妃妹妹,你知道我当时摔下去时,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在鬼门关前徘徊,在生死线上挣扎是什么感觉吗?” 听到这话,赵玥的脑海中闪现出了陈静溪当初从阁楼滚落的惨状,那一幕幕血腥和痛苦在她的脑海里回放,让她猛地一窒。 “啊!” 赵玥捂着耳朵想逃离这里,忽然被脚下裙子一绊,整个人滚了下去。 阁楼上的陈静溪看了这一幕,满意的笑了。 下面乱作一团。 “赵侧妃您没事吧?” “侧妃您怎么样?” “……” “你这贱婢,别碰我,呜呜好痛啊!” 陈静溪走了下去,看着鼻青脸肿的赵玥,心里暗叹:这赵玥命真大。 赵玥看到陈静溪,有些害怕地往后挪了一下。 陈静溪满意点点头,“侧妃妹妹,虽然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自作自受,但姐姐身为王府的王妃,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这次就原谅你,但......但是再有下次,就别怪姐姐不留情面。” 楚璟怀嘴角一抽,把人打成这样,这般锱铢必较,她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心胸狭隘之人。 “多谢王妃姐姐教诲,妹妹知道了。” “既然你都承认错了,那就先回去吧!”陈静溪觉得教训得差不多了。 虽然她害死了原主,但叫她现在对她下死手,她还是做不到。 哎!她还是太善良了。 赵玥已经气得快吐血,脸上又肿又红,全身又痛,却还咬牙装出一副改过自新的模样,状若虔诚的对陈静溪低头道:“谢姐姐提醒,王爷,王妃姐姐,妾身告退。” 婢女小心地扶起赵玥。 赵玥痛地咬着牙,宽大袖袍下的手紧握成拳,陈静溪,你怎么不死了,又活过来干嘛,占了自己的王妃之位。 今日还敢如此欺辱她,她赵玥绝不会放过她的。 第6章 我本贤良淑德 事情既然已经闹成这样,陈静溪自然不相信这人不记仇。 看她一副气得要死,却故作温柔的样子,日后怕是要是使什么绊子。 陈静溪再出言警告她:“这做人要谦虚低调,要有礼貌,最重是要正直,不要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哎,没想到本王妃这一出口,就是这么有哲学的人生大道理,我都有点崇拜自己了。” 听到她这话,快到门口的赵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噗……哈哈哈。”纪云舟捂着肚子大笑,往日翩翩公子的模样荡然无存。 等到终于笑够了,才抬起头来对旁边的楚璟怀道:“你这个王妃太有趣了,哈哈哈……” 而楚璟怀眼眸中多了一丝深思,显然对这个王妃的表现,有些出乎他意料。 即使他对陈静溪不是十足十的了解,但暗卫每十日就会跟他汇报这王府里的事。 所以尽管他不在王府,但陈静溪的行为做派他也是了如指掌,细微到她几日出一次门,要走那条街,喜欢去哪。 从他回来到现在,一开始可以说是怀疑,现在他可以确定。 这人要么不是陈静溪,要么心思极深,如果是后者,那就有点意思。 楚璟怀嘴角微微上扬,他喜欢聪明有挑战性的女人,今日陈静溪的表现,多少挑起他的征服欲望。 陈静溪扭头看向纪云舟,一袭白衣,脸上虽噙着笑意,但眉眼带着冷感,摇着折扇,一股桀骜不羁的公子哥做派。 能与楚璟怀做朋友,怕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这位朋友,你笑得那么开心,不自我介绍一下?” 纪云舟收起扇子,拱手道:“在下纪云舟,见过王妃嫂子。” 陈静溪靠前仔细端详着纪云舟,左看看右看看。 看得楚璟怀眉头不悦蹙起,这该死的女人,只要看到个男人就一脸花痴样,还知不知道礼义廉耻。 难道本王长的还不如他,虽然纪云舟一直比他招女子的喜欢,但这女人需要盯着看那么久么?当本王死了。 肃王殿下重重地“咳咳”几下。 纪云舟的脸上原本是带着笑的,但被陈静溪眼睛不眨的看了半天,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王妃是在看什么?可是云舟有什么不妥之处?” 他说完还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上下看了下自己的穿着,没有丝毫不妥。 难道是被自己的美貌迷惑,毕竟他云舟公子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 但余光瞥到楚璟怀,他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我,是不是长得很像小丑,所以看起来很好笑。”陈静溪认真的说道。 纪云舟:“……”饶是他阅女无数,也没遇到像陈静溪这样的。 一般女子被男子盯着看一会,都会觉得羞愧难当,她倒好,让他看清楚她的脸。 这让在女人面前无往不利的云舟公子吃了一闷棍,开始怀疑自己的人格魅力。 “王妃天生丽质,花容月貌,岂是台上小丑可比的,不,小丑岂能和王妃一并而论,云舟没有觉得王妃是小丑,额……” 纪云舟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在女子面前错话连篇,忙敲了下脑子,又道:“本公子还有事,咳咳......便先回去了。” 说完,拔腿就跑。 这事的主角走了,看戏的也走了,陈静溪看了眼楚璟怀,眼里的意思很明确:你还不滚? 楚璟怀一抬手,院中的下人们,全都反应过来,低着头都退了出去。 这下,宽大的院子只有他们两个人。 楚璟怀一个闪身,来到陈静溪面前,擒住她的脖子,冷眸盯着陈静溪,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静溪突然又被掐住脖子,心里忍不住把楚璟怀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 暗暗发誓:楚璟怀你这个人渣,等那一天你落到姑奶奶手里,我让你尝遍八十一种酷刑。 心里这么打算着,嘴上却委屈地道:“你个杀千刀的,本王妃苦苦的在王府等了你三年,你一回来就对本王妃又打又骂的,本王妃怎么那么命苦啊!嫁了你这么个男人,早知道这样,当初我还不如嫁一条狗好了。” 楚璟怀眼角跳个不停,什么叫还不如嫁一条狗,这个死女人,难道本王还不如一条狗。 “好了。”楚璟怀怒吼一声,同时也松开了陈静溪。 陈静溪忙抱住楚璟怀的腿,抬头看着楚璟怀,激动地说道:“王爷,本王妃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嫁入王府后就恪守本分,王爷若是怀疑本王妃,何不休了本王妃,省得整日疑神疑鬼的,怕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害了您。” 说完,还不忘挤出两滴泪,天知道她为了挤出这两滴泪,憋得有多辛苦。 楚璟怀看她这副样子,心烦不已,语气温和不少:“行了,本王只是好奇王妃的性子,为何转变的如此之大?并没有怀疑你不是王妃的意思。” 听他这话,陈静溪心中暗喜,只要他没有怀疑她不是原主,找道士和尚来收她就行。 陈静溪站起身来,又开始胡扯:“王爷高见,本王妃原本是一个贤良淑德,温婉娴静,勤俭持家的好女子。” “王爷不在的这几年,本王妃对府中的姐妹是情同亲姐妹,尽管她们有时对本王妃不敬,但看在她们都是王爷的妾室份上,本王妃也就不跟她们计较,没想到……” 陈静溪转过头去,用力掐了下自己,回过头又是两行泪,“没想到本王妃的一再退让,竟没换来她们的尊敬,还差点害死本王妃,呜呜。” 楚璟怀眉头紧蹙,暗卫所报确实跟她说的大差不差,但他总觉得哪里又不一样。 陈静溪看他那样子,知道他相信自己所说的,但又没全信,可不能让他再细想下去,不然很容易露出破绽,毕竟自己不是原主。 随即靠在他胸前,委屈地说道:“都怪你,要不是你纳那么妾室,本王妃就不会差点被害死,更不会变成这泼妇般样子,如今本王妃的名声在外,以后可得怎么活呀?” 楚璟怀的思绪被打断,叹了口气,看着眼前女子,无奈地安慰道:“你这不是活的好好的,有本王在,谁敢胡说?” 陈静溪奸计得逞,嘴角微微上扬,抹了下脸上鼻涕和泪,离开楚璟怀的怀中。 “有了王爷这番话,本王妃会努力好好活下去的。” 第7章 她有办法 楚璟怀点了点头。 陈静溪看他还站着不走,还时不时看自己一眼,他还想干嘛?难道是……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王爷您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本王妃先休息了,毕竟本王妃还是个病号,经不起折腾。”陈静溪病号两字咬得特别重。 楚璟怀自然听懂她的意思,他看起来是那种禽兽不如的人? 看了胸前被弄湿的一片,这死女人也不知道给他擦干净。 楚璟怀咬着牙说了声:“无事。” 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走了,陈静溪松了口气。 这时春梅进来,咽了下口水道:“王妃,王爷没把您怎么样吧?” 陈静溪挥了挥手。 春梅继续问道:“那王爷怎么走了?”既然王爷没有生王妃的气,这个时辰不应该走的。 “他想走就走,我哪里知道他的心思?”陈静溪无所谓的说着,她肯定不会说是被她赶走的。 见陈静溪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春梅又哀叹道:“王妃,您不会又把王爷给气着了吧?” “他的心跟针眼一样小,能怪我?气就气,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春梅急得跺脚,“哎呀,王妃,刚才咱们府里来信,老爷叫您明日带王爷回去一趟。”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王妃,三朝回门您就自己回去,这放在整个大夏都是绝无仅有的,不过因为王爷出征了,也是没办法。” “如今王爷回来了,您还自己回去,这让老爷的脸面往哪里搁,王爷身份虽尊贵,但哪有女婿不去见老丈人的。” “这传出去,老爷还如何在朝中立足,可怜老夫人还因为王妃病倒了,现在连孙女婿的面都见不到。” 说到这里,春梅已经抹起眼泪。 陈静溪皱了皱眉,自己虽然对他们没什么感觉,但听春梅这么一说,心里也不是滋味,那老夫人应该是真心疼爱原主的。 “行了,别哭了,我明日会带王爷一起回去的。” 春梅抬头看着陈静溪,小声问道:“王爷会跟您一起回去?要不您现在去给王爷道个歉?” “放心,我有办法让他同意。”道歉是不可能的。 —— “王爷,您这是……被王妃赶出来了?”突然树上跳下一黑衣男子。 楚璟怀止住脚步,冰冷的面庞泛起一丝淡笑。 这时从屋顶又跳下一黑衣男子,“王爷,刚才陈家来人了。” 楚璟怀来了兴致,“有什么事?” “陈大人请王爷和王妃明日回一趟陈家。” “哦,是吗?” 男子悄悄看了一眼楚璟怀,见他似笑非笑,这笑显然于刚才不一样,就知道他这傻兄弟没事了。 “我知道了。” 而猪队友就是猪队友,这时又道:“王爷,王妃都把您赶出来了,您还要陪她回娘家?” 另一个黑衣男子一个趔趄,瞪了男子一眼,他怎么会认识这么没眼力见的兄弟,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总有一天会被他连累死。 “凌风,你胡说什么呢?王爷怎么可能被王妃赶出来,这王府里的夫人那个不是翘首以盼等着王爷,自然王妃也不例外。” 楚璟怀冷哼一声:“谁说本王是被王妃赶出来的,本王只是不想和她呆在一个屋檐下,至于回陈家……她若来求本王,本王还可以考虑考虑。” “是是是,王爷既然不喜欢王妃,不然去偏院。”偏院里的夫人可都喜欢您。 提起偏院的那群女人,楚璟怀很是不屑,“去什么去,回书房。” “是。” 等楚璟怀走远了,凌风挠了挠头道:“凌影,这王爷明明就是被王妃赶出来的,怎么还不承认?” 凌影扶额,望天,老天爷啊!我就算有罪,你也不用这么惩罚我,让我跟这个没开窍的人做搭档。 翌日。 一大早,楚璟怀在下人的伺候下,穿好衣物,便一直待在书房处理公务,时不时的还望向门口,寒眸中还带着隐隐有笑意。 一想到,一会陈静溪会如何的求他,整个人就更加的神清气爽了。 “凌影,你说王爷在傻笑什么?” “王爷的事,你少问,实在想知道,你就去娶个媳妇。” “这跟我娶媳妇有什么关系?再说我这么年轻,还没有建功立业,娶什么媳妇。” 凌影摇了摇头,看来改日得带这小子去一趟春风楼,凌风在他们这群人里头,武功造诣是数一数二的,但对男女之事却是一窍不通。 楚璟怀看着日头越来越高,眉头也越来越紧,忽然站起身来,“来人。” 小厮慌张的跑进来,行礼:“王爷。” 楚璟怀食指有节奏的敲打着书案,沉思片刻道:“你去看看王妃在干嘛?” 小厮愣了一下,忙恭敬地说道:“王妃方才出府了。” “她出府了?” 小厮点了点头,又说道:“王妃走前,交给奴才一封信,说......” “拿来。”小厮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只好先奉上信。 过了一会儿,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那书案断成两半,树上和屋顶的暗卫有些脚滑掉了下来,鸟儿也惊得飞走了,众人面面相觑。 楚璟怀气得咬牙切齿,将那信揉成团,“陈、静、溪。” 小厮内心哭死,王妃,奴才被你害死了。 “备马。” 马车里,陈静溪惬意的靠在软枕上,中间放着一个小桌案,上头搁着茶具,糕点,上等好茶。 春梅不安地问道:“王妃,王爷看到那信会来吗?” 陈静溪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拍了拍手,“当然。” 春梅掀开一角车窗,担忧地道:“可我们这都快到了。” “放心,我会算命。”陈静溪毫不犹豫的吹牛。 她的语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一冰冷的声线:“是么?本王怎么不知王妃还有这本事?” 陈静溪眼角跳了一下,这说曹操,曹操就到,“王爷真巧啊!您这是干嘛去?” 春梅忙下马车,临了还看自家主子一眼,内心暗道:王妃您悠着点,奴婢看王爷那眼神像是要杀了您。 “王妃,你想过编排本王的后果?” 第8章 不知死活 楚璟怀这话一说完,车内的气温骤然降到冰点。 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寒气,冷如寒冰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 陈静溪不由的发颤一下,温顺道:“王爷息怒。” 她叹了口气,有些失望继续说道:“本王妃怎么会编排王爷,你我夫妻一体,编排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楚璟怀将怀中的那封信扔给她,“这是什么?” 陈静溪将那团纸摊开,看了看,“这是我写给王爷的信,有什么问题吗?” “陈静溪,你明知故问。” 陈静溪眨了眨眼,很是无辜的问:“请王爷明示,本王妃真的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王爷。” “你倒是能言善辩,你竟敢在这信里写了……”楚璟怀深吸了一口气,“说本王不能人道。” 陈静溪捂住嘴,有些吃惊道:“王爷你不能人道,本王妃如何能得知?你我成婚到今日,见面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过一日,王爷有这等隐疾怎么不早说。” “陈静溪!”楚璟怀猛地将小桌子推翻,怒喝出声。 “妾身在。”陈静溪看着茶水淋到自己脚上,眉头微蹙,还好这茶水不烫,不过这湿哒哒的总归不舒服。 楚璟怀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陈静溪,你真是不知死活。” 陈静溪听了这话,面色依旧,仍不见惧色,抬头看着他冷峻的容颜,轻声道:“王爷既然想让我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 楚璟怀冷笑:“你自己写的,难道还要本王念给你听么?” 陈静溪将那信又看了一遍,语气认真地说:“我这信上说,王爷身体不行,我会如实禀告父亲和祖母,不会让父亲和祖母以为王爷摆架子,不想去岳丈家,这没问题啊!” 楚璟怀嘴角一抽,看着这胆大包天的女人,把他身体不行说得这么理所应当,他突然想笑,笑? 他竟然有心思想笑了,被一个女人说不行,这人还是自己的妻子,他真的笑了。 “我身体哪里不行了?”他明明健康的很,行的很。 “啊!王爷不是在此次征战中受了重伤?伤筋动骨一百天,本王妃看王爷昨日,易暴躁,气又喘的急,想着王爷身子定是还没好全。” “本来想亲自过去跟王爷说的,但觉得还是不要打扰王爷休养,便写了封信告知王爷,今日我要回娘家。” “我还跟小厮说,我知道您受伤的事,如果你没有问起我,这信就不用给你了。” 陈静溪心中暗笑,她当然是故意写的“不行”两字,但凡是个男人听到这两字,都会大发雷霆,很何况是楚璟怀这个傲娇男。 听她这一说,楚璟怀一怔,小厮确实还有话要说,但是被他打断了,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她了? 楚璟怀轻咳一声:“王妃倒是挺为本王着想的。” 陈静溪“羞涩”一笑:“那是自然的,王爷就是我的天,日后的一切都要靠着王爷,死都要葬一块的。” 楚璟怀:“……” 车内沉寂半晌之后,他忽然道:“本王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很健康,王妃日后对本王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直接来书房找我,不要再道听途说。” 陈静溪忍住笑意,你有没有问题,我不关心,也对你没有想法,我们两个最好相安无事,各过各的。 “王爷身体既然无事,便随我回娘家吧。” “嗯。” 陈静溪满意点头,又得寸进尺道:“王爷等会到了本王妃娘家,可不能板着张死人脸。” “嗯!”楚璟怀脸一黑。 陈静溪呵呵一笑:“本王妃说错话了,王爷您一会,稍微笑一下,还有要表现得对本王妃这个妻子很满意,如果能演出很喜欢本王妃,那就最好了。” 楚璟怀冷哼一声,闭上眼。 马车外众人一开始背后不住的冒冷汗,现在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往常谁要是敢这么对王爷说话,命八成早没了。 而陈静溪自然明白,这楚璟怀还没把怎么着,第一她是皇帝亲赐的肃王妃,第二大概是男人的通病,喜欢犯贱。 对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向来不珍惜,尤其是人。 他现在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对她这样一个变数,不过是觉得有趣,想要征服,所以才会陪她玩。 她若一开始去求他一起回陈家,估计会被他冷嘲热讽,甚至不屑一顾,既然如此她为何不陪他玩玩。 果然,她猜对了。 陈家为了迎接她这个王妃搞得非常隆重,准确的说是为了迎接楚璟怀,她是顺带的,门口站了不少人。 陈静溪昨夜已经恶补陈家一大家子的关系,陈其源也就是原主她爹,有四女一子,只有她是已故原配周氏生的。 其余三女一子,出嫁的陈静棠是江姨娘所生。 待嫁闺中的陈静絮,还有小儿子陈汉宝是继室王氏生的。 最小的陈静昕是方姨娘生的。 “拜见肃王殿下,拜见肃王妃。” 楚璟怀看了他们一眼,宽大的袖袍掠过,语气冰冷:“免礼。” 陈静溪看了一眼楚璟怀,也许只有真正生活在这里的皇族贵胄,才能尽显王族霸气。 一进了门,陈静溪就先去见了陈老夫人。 陈老夫人半躺在床上,看到陈静溪进来顿时笑开花,“溪儿,快让祖母瞧瞧,我可怜的孩子。” 陈静溪走过去在陈老夫人身边坐下,看着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因担忧原主而病倒。 鼻头一阵酸楚,若是知道这芯已经不是亲孙女,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陈老夫人将陈静溪打量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身子可是好全了?” 陈静溪笑道:“让祖母担心了,溪儿一切都好。” 陈老夫人连连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那赵侧妃……” 陈静溪道:“溪儿已经将她惩戒一番,想来她日后会安分守己。” 陈老夫人赞同地道:“对这些不知死活的人,溪儿就该如此,你这性子嫁进那吃人的地方,我一直怕你应付不来,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第9章 一大家子 “祖母放心,溪儿以后不会让人欺负。” 陈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道:“好好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陈老夫人又盯着她看了半天,陈静溪被她盯的有些不好意思。 “溪儿,你和肃王打算什么时候生个孩子,” 陈静溪被呛一下,感情不管什么年代都离不开催婚催生,“我和王爷已经在准备了,这种事只能顺其自然。” “你别骗祖母,你们都没圆房,怎么顺其自然?你别以为祖母看不出来?” 这都能看出来?不过也对,听说第一次会很疼,她今天表现的一点异常都没有,“咳咳,祖母,溪儿身子刚好,王爷体谅溪儿,这才没有……” 陈老夫人一想也对,身子才是最重要的,不过还是提醒道:“溪儿,就算你是肃王妃,但最重要的还是子嗣,只要有了子嗣,谁也动不了你王妃的位置。” “还有,这肃王爷年轻气盛的,王府妾室众多,你可要注意点,可不能让那些妾室先你……你可明白?” “多谢祖母教诲,溪儿心里有数。”陈静溪点了点头,她懂。 作为某宫斗剧的资深爱好者,她明白的不能再明白。 不过她可不会干这种蠢事,不说这多造杀孽,要是被人发现了,这毒杀皇子皇孙的罪名,够她死个十次八次的。 再说这古代生孩子多危险,为这么个渣男不值得,不管他后院那群人怎么生,她都是正室,主母,生出来都得叫她一声母亲。 对于她的受教陈老夫人很是满意,点头道:“好孩子,祖母就知道你这孩子从小就懂事,祖母这么说也是为了你好,咱们家得圣上隆恩,出了你这么个王妃,日后你那兄弟还得靠你。” 陈静溪扯了扯唇角,感情这老太太对她的好,是为了她那小孙子。 和陈老夫人说了一会话,陈家几个姐妹就寻来,陈静溪被她们围着,想到前几日陈静溪摔下阁楼,命悬一线,如今却好好的。 有为陈静溪感到高兴的也有不悦。 “看到王妃安好,我就放心了。” 陈静溪看了她的装束,知道这是出嫁陈静棠,笑道:“叫姐姐担心了,是妹妹的不是。” “大姐,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她现在不是好好的,都怪她自己笨得要死,一个侧妃都能骑在她头上,要是我准把那小贱人治的服服帖帖。”陈静絮不屑看着陈静溪。 “就是,二姐就是太懦弱了,要是三姐是王妃,我们姐妹几个也能跟着沾光,不至于被杨婷她们几个取笑。”陈静昕讨好的看着陈静絮。 “三妹四妹,不得无礼,王妃她们只是一时口快,没别的意思,你别怪她们。” “没什么,都是自家姐妹,没什么不能说的。”陈静溪笑了笑,一时口快,怕是以前没少说吧? 看在陈老夫人的面上,这次她就不跟她们计较了。 陈静棠一怔,没想到陈静溪会是这样的反应,以往她都会跟她们吵一番,吵不过就哭着找老夫人告状, “奴婢见过王妃,三位小姐,老爷请王妃过去说说话。”一小丫鬟过来传话。 等陈静溪和陈家姐妹几个赶到前院时,看到楚璟怀坐在主位上,他的老丈人陈其源站着。 陈静溪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而陈静絮和陈静昕直直的看着上座的男子,心里暗忖:他便是肃王楚璟怀,怎么和传闻中的不一样。 二人恍然大悟,陈静溪大婚那日,她们不过远远瞥见了个身影,没打过照面。 这些年楚璟怀又一直在边疆,那种地方自古是荒蛮之地,听说那里的人未习得圣人之学,都是些茹毛饮血野蛮人。 原以为楚璟怀也同那些人一般,是个苍髯如戟的粗鲁汉子,没想到竟是这般的长身如玉,神明爽俊的男子。 陈其源看到陈静溪,眼前一亮,擦了擦额头上细汗:“溪儿见过祖母了?” 陈静溪点了点头,“女儿刚从祖母那过来。” “溪儿一直是个孝顺的孩子。” 陈静溪将陈其源扶到一旁坐下后,缓步来到楚璟怀身旁,神情似说:你这是干什么? 肃王殿下表示很无辜,他什么也没干,看了一眼微低着头的老丈人,着实不解老丈人为什么这么怕他。 他刚才还对他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真是太给面子了。 陈其源现在心里无比苦闷,他为什么要为了那什么面子,去请这尊活阎王。 本来还想摆一下老丈人的谱,一想到刚才楚璟怀对他笑了。 他这心里就不由冒冷汗,他那笑是什么意思?他到底哪里得罪了他? 陈静溪看了看这翁婿二人,得出一个结论,可能这天底下的老丈人和女婿就是不对付。 就在众人觉得气氛很尴尬,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转移话题的时候。 一道女声响起:“老爷,午膳的时辰到了。” 陈其源反应过来,呵呵一笑:“夫人提醒的是,王爷,不如我们先用膳吧?” “好呀父亲,正好我饿了。”陈静溪抢先说道。 楚璟怀原是想走,他一点儿都不想继续留在这里。 从他进门,无论他说什么,他这老丈人只会说,是是是,对对对,要么就叫他喝茶,他已经整整喝了一壶。 若是他现在说走,他的王妃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让他难堪的话来,只得点点头。 一行人来到饭厅,因为是家宴,没什么外人在场,便也就没有分桌,当然这不分桌是肃王自己说的。 如果分桌的话,肃王殿下就要和老丈人坐一桌,一想到和老丈人两个人一桌,肃王殿下就没了胃口。 “王爷请用,这些菜都是江南来的名厨做的,但愿能合王爷的胃口。” 楚璟怀点了点头,随意夹了一筷子。 看着肃王殿下吃完又夹一筷子,陈其源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也动筷吃了起来。 而陈静溪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自顾自的吃着,不知道她爹已经朝她使了几个眼神。 吃到一半,陈静絮突然开口,并且在众人的注视下,将一块红烧肉夹到楚璟怀的碗里,“王爷姐夫,你是不是喜欢这红烧肉?” 第10章 夹菜 饭厅里立刻一片安静,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楚璟怀看着碗里的红烧肉脸色立刻沉下来。 陈静溪瞅了一眼陈静絮,见她一脸含羞带怯的看着楚璟怀。 白眼一翻,她虽然觉得这渣男没什么值得倾慕的,但陈静絮这样明目张胆的挖她墙角,让她很不爽。 “三妹妹,你是想谋害王爷和本王妃吗?” 陈静絮一脸惊愕。 “你说你用你的筷子给王爷夹菜,如果你有什么传染病,王爷吃了你夹的菜,岂不是要染上病。” “最重要的是这病还可能传给本王妃,你说你这谋害皇室贵族的罪名……” 陈静絮脸色瞬间惨白。 楚璟怀一听,眉梢微挑,唇角弧度渐深,虽然听着不是什么好话,但是不知为何他心里还有点高兴。 陈其源和厅里的众人慌忙的下跪,“王爷恕罪,小女绝无谋害王爷之心,她也非常健康,绝无什么传染病,请王爷明察。” 王氏也忙说道:“王爷,妾身女儿冰清玉洁,绝没有王妃说的传染病。” 又转身对着陈静溪说道:“王妃,絮儿以前多有得罪你,请你看在她年纪尚小,又是你妹妹的份上,饶了她。” 陈静絮也一副委屈地道:“二姐,是絮儿不对,絮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陈静溪冷笑一声,看着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看似是为陈静絮开脱,其实是暗指她和陈静絮以往关系不好,公报私仇,她是恶人是吧? 若不是不想让自己表现的太像泼妇,她简直想破口大骂:你要不要脸? 算了,不想忍了。 “你当着本王妃的面,勾引本王妃的夫君,就你这样还冰清玉洁,那青楼里的姑娘都得说自己是良家妇女,你说你怎么那么贱啊!” 这话一出,陈静絮差点晕了过去,她一个还未婚配的女子被当众说勾引男子,这要是传了出去,让她还怎么活啊! 其他人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陈静溪。 陈静棠看着浑身散发着冷漠的陈静溪,眉头微蹙,福身施了一礼道:“王妃,三妹许是见王爷英姿飒爽,心生敬仰,不知该如何表达,才会给王爷夹菜。” “并非心生龌蹉,咳,勾引王爷,三妹你说是不是?” 陈静絮回过神,忙道:“是二姐,不王妃,絮儿对王爷只有敬畏之心,觉没有那等想法。” 陈其源接着说道:“是啊溪儿,你们姐妹一起长大,絮儿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我陈家家教是断不可出现这种伤风败俗的人。” 陈静溪心里呵呵一笑,如果陈静絮是,那她就是近墨者黑,真是好一个相亲相爱一家人。 心里是不那么想放过她的,毕竟从老夫人那一出来就被攻击,心里本就不舒坦,转头看向楚璟怀。 见他一边夹起其他菜吃,一边玩味的看着自己,似想看她如何应对。 这个死男人,自己为了他的清白,在这里智斗群雄,他搁哪看戏,早知道就让他吃那肉,恶心死他。 算了,今日就小予惩戒,“也罢,为了避免本王妃日后落下个苛待幼妹的罪名,今日这事就且放过你。” 众人顿时松了口气。 这时陈静溪又说道:“不过三妹今日这行为举止,有损家风,为了避免日后又做出这等没有教养的事来。” “俗话说,长姐如母,本王妃这二姐也算半个母亲,自然是要训示妹妹。” 众人一口气又提了上来。 “嗯!从今日起,三妹面壁思过半月,在这半个月里,女则女戒抄一百遍,抄完送到王府,我要查看,不得假手于人,三妹可听清楚了?” 陈静絮低着头,手里的帕子似要扯断,嘴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谨遵王妃命令。” 陈静溪点了点头,“行了,三妹赶紧回去抄吧,时间紧迫,本王妃也是为你着想,到时要是没抄完……” “絮儿这就回去,王爷,王妃絮儿先告退。” 陈静溪暗道:没办法,你还留在这里,很影响我的食欲,食欲要是影响了很容易消化不良。 “哈哈,大家继续吃,这么一大桌菜别浪费了。” 众人眼角抽搐,这王妃心真大,都闹成这样了,还有心情吃,反正他们是没那个心情。 楚璟怀笑着看陈静溪,真是有趣。 陈静溪白了他一眼,“看什么看,你要是不吃就一边去,别打扰本王妃吃饭。” 众人一口气又提上来,这王妃这么跟王爷说话是不要命了么? 却看楚璟怀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很高兴,拿起筷子继续吃,丫鬟上前给他换了个新碗。 陈其源看着眼前从容淡定的女儿,神情很是复杂,他在教育儿女这件事上,一贯秉持谦让、安静娴雅,特别是这个女儿,更是让她熟读女则女戒。 今日一看,她身上恣意张扬的性子,不禁让他想起已经过世的妻子,也是这般的明媚而张扬。 这种让人情不自禁地被吸引的性子,却也让他这样的人,心生自卑,如果…… “王妃,这菜不错,你尝尝。” 话音一落,那菜就到了陈静溪碗里。 陈静溪脸一黑,看着碗里那块红烧肉,这人是不是故意的,陈静絮给他夹了块红烧肉,他给她夹一块,这是什么意思? 而且给人夹菜这种事情,是要十分亲密或者交情好的人才会做的吧?他们两个人关系没好到这一步吧? 而楚璟怀是想到在马车里,她说要表现的很满意,很重视她,才给她夹菜的,他以前看父皇给他那些妃子夹菜,她们都很高兴,像是捡到宝。 自己给她夹菜,她难道不应该也表现的很开心? 还是说她不喜欢这红烧肉,可他自己觉得很好吃啊!也正是肃王殿下觉得好吃,陈静絮才会给他夹的。 “王爷,本王妃最近在减肥,这肉就不吃了。” 众人看着陈静溪手里的大鸡腿,再看楚璟怀的神情。 楚璟怀眼中闪过戏谑:“王妃就是胖成猪,本王也是不嫌弃的。” 陈静溪看着他贱样,终于忍无可忍:“你说谁是猪?我看你才是猪,还是一只大种猪。” 第11章 本王不是挑剔的人 “砰!”楚璟怀猛地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寒眸染上杀气,“陈静溪,你说什么?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王爷息怒。”一桌子的人也都站起来。 陈其源皱着眉道:“溪儿还不快跟王爷道歉,王爷都怪下官教女无方。” 王氏也接着说道:“王妃你怎么可以辱骂王爷,都怪妾身,是我这个继母没有教好你。” 看着幸灾乐祸的王氏,陈静溪瞪了她一眼。 转头看向楚璟怀,看着他生气的样子,陈静溪缩了一下脖子,先保命要紧。 “王爷是您先说妾身是猪的,既然妾身是猪,王爷不就是公猪么?” 楚璟怀深吸一口气,他真是脑子抽风了,才会开那样的玩笑。 “王爷,您看看这肉这么肥,这皮上的猪毛也没刮干净,叫我怎么吃啊!你喜欢吃给你吃。”说着就将那肉夹回他碗里。 “你,你,你。”楚璟怀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看着那猪肉,肥吗?肥瘦相间,不是刚刚好?不过毛确实没刮干净。 这时陈其源忙道:“来人,将这红烧肉端下去,王爷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他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这碗红烧肉要是还在桌上,指不定还有什么幺蛾子。 “无妨,本王不是那挑剔的人。”说完还不忘看了一眼陈静溪。 确实这些年,肃王在边关什么都吃,有时粮草供应不及时,连饿几日,看到什么都往嘴里塞。 不说这没刮干净的猪毛,就是没人吃的猪下水,他也照吃不误。 陈静溪吃了一口鸡腿,看着楚璟怀眼中的嘲讽,高声道:“来人,再拿双筷子来。” 一桌子人好奇地看着陈静溪。 这时丫鬟送来筷子,陈静溪朝楚璟怀笑了笑,“王爷,这蒌蒿说是有明目、生发、降血压、解热的功效,您多吃点。”说完夹了一大筷子给楚璟怀。 看着有一碗的蒌蒿,肃王殿下脸色铁青,站起身,狠狠一掌拍在餐桌上,咬牙怒喝:“本王吃饱了,回府。” “恭送王爷。”陈其源立刻起身恭送,他怕陈静溪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先她之前开口。 他现在脑瓜子是嗡嗡的响。 “哎呀,王爷等等本王妃,父亲,女儿先回去了。” 陈静溪追着楚璟怀,嘴里小声念叨着:“真是的,太不礼貌了,说走就走。” 陈其源点了点头,看着他们出了垂花门,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陈静溪追着楚璟怀上了马车,心里吐槽着:真是小气,不就给他夹了一些他不爱吃的菜么,至于那么生气? 是的,我们肃王殿下,说自己不是挑剔之人,却不爱吃蒌蒿,准确的说是讨厌吃,陈静溪也是看他一筷子也没动那盘菜,猜出来的。 她刚落座,楚璟怀突然伸手将她扣入怀中,陈静溪猛地一跳。 正想要不要挣开他的束缚,突然听见一冰冷的声音自头顶响起:“王妃,你尽管继续挑战本王的耐性,看本王何时将你大卸八块。” 陈静溪身子不由一阵冷颤,一股冰冷刺骨的气息萦绕她周身,呵呵一笑:“王爷现在是和谐社会,别整日喊杀喊打的,有损你的形象。” 楚璟怀勾唇一笑,那笑仍旧没有丝毫温度,却带着玩味和赞赏:“王妃还真是一点都不怕本王?” 陈静溪心里暗道:要是一点都不怕,他这会已经被她扇几巴掌了。 “王爷说笑了,王爷是我的夫君,我对王爷只有尊重、包容、爱慕之心,怎么会害怕?”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大笑后。 楚璟怀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没想到,王妃竟对本王存了爱慕之心,如此想来王妃今日种种表现,是否可以理解为太爱本王了?” 陈静溪扯了扯唇角,王爷你妄想症犯了,你听不出来好赖话? “王爷需要本王妃的爱慕?” 楚璟怀一愣,他需要她的爱慕?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作为他的妻子,爱慕他不是理所应该? 陈静溪见他没说话,自然也明白,帝王之家哪来的爱与不爱,不过是权衡利弊。 他却又忽然开了口:“陈静溪,本王很欣赏你,如果你对本王产生了爱慕之情,本王接受你的示爱。” “不过王妃也不要想引起本王的注意,一而再的激怒本王,明白么?” 陈静溪嘴角一抽,抬起头,看着他这英挺的俊容,确实有那个自恋的资本。 “王爷,有一点,本王妃想说一下,本王妃并没有想引起你的注意,如果可以,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当然我也不会去碍您的眼,您只要供我吃供我喝,还有住就行,如果有一天,您遇到喜欢的女子,可以给我一纸休书,但是赡养费还是要给的,想必王爷家大业大,也不会在意那点赡养费。” 楚璟怀眉头微蹙,什么叫日后有喜欢的女子,可以给她一纸休书。 她知不知道肃王妃这名头,有很多人想要,在她眼里做不做王妃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不知为何,看着她这无所谓的样子,他忽然有点不痛快,刚刚才说爱慕他,现在又说可以不做王妃。 难道是欲擒故纵? 默了许久后,他又开口:“本王明白,女子都是口是心非,只要王妃好好做好王妃的本分,本王定不会休了你。” 陈静溪听完脸就黑了,合着她这么真诚的说了半天,他以为她在开玩笑。 我真的谢谢您了。 “王爷,你可能真的不太了解本王妃,本王妃一向是表里如一,从不说一套做一套,你一定要相信我的为人。” 陈静溪说完,用十分真挚的眼神看着他。 楚璟怀盯着她看了一会,见她的神情不像是在看玩笑,薄唇微启,戏谑道: “本王确实还不太了解王妃,为了能尽快了解王妃,本王日后一定多亲近王妃。” “王爷您整日日理万机的,本王妃这种小人物就别浪费您的时间了。” “无妨,本王多的是时间。” 妈呀!可我不想被你了解,算了只要自己不搭理他,看他如何了解自己。 一想到这,又看着他抱着自己,便开口道:“王爷,你能不能放开我?”说完就去掰扯他的手。 “怎么本王还不能抱你?” 这话好像没毛病,但她就是不想给他抱,陈静溪越挣扎,楚璟怀就越抱地紧。 “王爷,这是想干嘛?” “别乱动。” 他的语气很是冰冷,陈静溪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跟之前戏谑的样子,相差甚远。 这空气也有点不对劲,妈呀!这不会是,又到了春暖花开,动物们“躁动”的季节吧! 对于看过几本小破文的陈静溪,此时已经开始怀疑,肃王殿下是不是发春了。 “咳咳,王爷,要不您还是放开我吧?这样说不定您还好受点。” “闭嘴。”楚璟怀语气依旧很冰冷。 陈静溪心里暗骂:他这人是有病吧?青天白日的发情。 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她现在也不敢乱动,但是他知不知这个姿势,很容易腿麻的,她刚想伸一下腿。 第12章 王妃害怕了么? “咻!”的一声,一只箭羽从她眼前划过。 陈静溪的瞳孔骤然放大,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嘴唇微张,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楚璟怀闭着眼,唇角勾着一抹笑。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响,而马车里的人依旧静静坐着。 陈静溪的手不由抓着楚璟怀,她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景,却也能听到外面的厮打声,也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突然,几道黑影持剑飞快的刺向马车,几乎在靠近马车的那一刻,楚璟怀一掌劈开车顶,抱着陈静溪一跃而起。 黑衣人见状,转身朝向他们,这快速的进攻,让人知道他们并不是一般的杀手,而是一等一的高手。 而楚璟怀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薄如蝉翼的软剑,这软剑在空中化作无数道光影。 一会,一个个黑衣人倒地不起,楚璟怀抱着陈静溪落回车上。 车外传来声响:“王爷,抓到一个,其余服毒自尽,还......还有一个跑了。” “嗯,回府。”楚璟怀淡淡地说着。 马车继续启动,楚璟怀将那箭羽拔下来,看了一眼,眼里尽是不屑,然后丢在一边。 又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人儿,语气有些玩味:“怎么王妃害怕了?” 听到这话,陈静溪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她用力咽了咽口水,试图平复内心的恐惧。 天呀!谁能告诉她刚才发生了什么?这世界太危险了,小命差点丢了,能不害怕? 不过她还是强装镇定,“呵呵,本王妃怎么可能害怕?这种小场面,本王妃见多了。” “那甚好,本王也觉得王妃胆识过人,还有……嘴巴特别硬。” 陈静溪磨牙,心里暗道:算了不跟他计较,毕竟刚刚还救了自己一命。 楚璟怀看她咬牙切齿的模样甚是好玩,笑道:“王妃抱着本王那么紧,是舍不得本王吗?” 陈静溪瞬间脸一红,松开他腰上的手,“你少胡扯,我怎么可能舍不得你。” 楚璟怀哑着嗓子,凑到她耳边低声道:“王妃脸红了,本王喜欢被王妃抱着。” 陈静溪脸像是烧起来,这个臭流氓竟敢调戏她,张开嘴巴就往他的颈部咬去。 楚璟怀不防,颈上一痛,正想开口,陈静溪后肘再一撞,离开了他的怀中。 楚璟怀摸了下脖颈,又揉着胸口,他也不恼,看陈静溪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 回想她刚才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他的王妃,真是让他越来越惊喜。 看她一脸防备的看着自己,楚璟怀吊儿郎当的说了一句:“王妃,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陈静溪讥讽道:“王爷,你要是想死,本王妃不介意帮你一把。” 楚璟怀挑眉,语气似笑非笑:“本王怎么舍得留下王妃一人,独自死去,本王可是要和王妃天长地久的。” 陈静溪“呕”的一声。 楚瑾怀怒道:“陈静溪,你什么意思?” 陈静溪挥了挥手,“没什么,本王妃今日吃得有点多,这马车晃的有点晕,想吐,王爷您别介意。” 楚璟怀听罢,冷哼一声。 马车内的气氛冷凝下来。 陈静溪又看了他一眼说道:“王爷,虽然你刚才救了我,但这些人明显是奔着你来的,所以你有义务救我,我就不谢你了。” 楚璟怀嘴角一抽,觉得这女人真是不要脸,她怎么肯定这人就是冲他来的? 正想说话,前行的马车,停了下来。 凌影纠结一会,还是开口:“王爷,到了。” 这一路上,马车里的对话,他都听到了,他觉王妃在作死的边缘来回蹦跶。 王爷的心情似乎不太好,等一下要是拿他开刀,他真的希望这条路在长的,王妃可以开一下窍,哄一下王爷。 刚进王府,吴管家就迎上来,说荣王和晋王来了。 楚璟怀点了点头。 还未靠近,远远的看见,一人身穿白色长袍,肩披貂裘,另一人,一身黑衣,裙摆有金丝点缀,手里把玩着什么。 “三弟,你可回来了,我和二弟可等了你好一会。”一声爽朗地声音响起。 陈静溪跟着楚璟怀进了屋,听他的口气知道这是荣王。 只见他用手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陈静溪。 陈静溪也回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么看着别人的媳妇真的好么? “大皇兄、二皇兄来肃王府,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楚璟怀冷冷地说着。 荣王回过头说道:“听父皇说,三弟这次受的伤不轻,我和二弟就想来看看,不凑巧,没想到三弟不在。” 楚璟怀扬唇懒懒道:“今日王妃想回陈家,本王就是身患重病也得陪着。” 陈静溪白了他一眼,没事cue她干嘛,“哎呦,王爷您真讨厌,本王妃明明都自己回去了。” “您还非骑着马追来,说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哭闹着非要和本王妃在一起,本王妃心肠就是软,不忍王爷思念成疾,才顺便带上你。” “噗......”那位晋王殿下听完,喷了茶,咳嗽了好半天,才笑道:“本王失礼了,三弟妹你继续。” 荣王则是愣住了,他那十三岁就离京出征的三皇弟,哭闹着要和王妃在一起,他何时变得这么脆弱了,本王怎么不知道。 下人们集体望墙,希望刚才的那番话自己没听见。 而凌风低声问道:“凌影,早上王爷有说这话?我怎么记得王爷去追王妃时,是一脸的杀气,难道是我又会错王爷的意思?” “王爷有没有说这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后不要再问这种问题,特别是当着王爷的面。” 凌影说完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样子。 而作为正主的楚璟怀双拳紧握,额上的青筋暴起,他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看向陈静溪:“王妃!” 这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陈静溪见他真的生气了,嘿嘿一笑,上前故作关心的给他拍背顺气,“王爷,你别气,都是我不好,怪我口无遮拦,把你这么私密的事说出来。” 第13章 本王劝你好好说话 这下众人更加目瞪口呆了,那啥…… 王妃说的是真的吗?王爷真的哭闹着要跟在王妃身边? 难道是王爷自小离开德妃娘娘,又多年在军营,心理有些…… 这么一想,他们觉得可以理解王爷。 楚璟怀眼底尽是冷色,怒气更甚:“陈静溪,我劝你好好说话。” 陈静溪缩了缩脖子,怕他一个暴怒把自己掐死。 这时一声咳嗽声响起:“三弟,弟妹不过是开句玩笑,你何须这般火大?” 这话一出,陈静溪扭头看向晋王,温文尔雅,宛如古画中走出来的翩翩君子。 不过眉宇间透着病态,看着让人惋惜。 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如春风拂面,双眸如深邃平静的湖水,似能洞察世间万物。 这样的人,让陈静溪感到害怕,不是怕他对她如何,而是在这样的人面前,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 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道清脆悦耳声音:“大哥、二哥,你们来找三哥,怎么不叫我一声?” 来人一袭青衫,飘逸如风,似乎走的急,这会有点微喘,面带笑容,透着几分孩童般的天真。 “九弟,你怎么跑出来了,父皇罚你习的孔孟之道,可是融会贯通了?”荣王打趣说道。 “不是大皇兄,你就不能别提这事?一见面就问我学习的事,你知不知道这样子很容易让人讨厌的。” “小九,怎么跟皇兄说话的?” 九皇子向荣王拱手作揖,“行行行,你大你有理。” 陈静溪扑哧一声笑出来。 荣王哼地一声:“桀骜不驯。” 九皇子并不理会荣王,转身向陈静溪行礼,“璟越见过三皇嫂。” “九弟无须多礼。”陈静溪说完,又转头看向门口。 楚璟越不解地问道:“三皇嫂看什么呢?” “哦,我在看还有没有其他皇子来。” “三皇嫂为何这样说?” “兄弟齐心,你看你们都来了,其他人不来,要是错过了什么重要讯息,多不好呀!” 此话一出,三人一惊。 而楚璟怀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要她没说什么谋逆的话,都算她正常发挥。 荣王眉峰一蹙,严肃道:“弟妹慎言。” 若是让生性多疑的父皇陛下听到这话,免不了一顿责难。 晋王听她这么一说,表情有些玩味起来,一个聪明的女人,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一个有政治敏锐度的女人,就有点意思了。 而他们此番前来,都是有自己的考量。 楚璟越瞪大眼看着陈静溪,“三皇嫂,你少出肃王府,可能不知五皇兄和六皇兄如今不在京城,七皇兄……咳咳,不会有其他人来了。” “啊!没人了。”陈静溪一脸的失望。 转念一想,又觉得饭要慢慢吃,一次全看完了,以后就没惊喜了。 几人面面相觑,没见到其他人,她很失望? 陈静溪扫了一眼屋内几人,脸上又露出一丝猥琐的笑。 纯洁阳光小奶狗、温和禁欲高岭之花、沉稳大气忠犬、高冷傲娇猫系男,这是什么天大的福气。 要是都能收入囊中,哈哈哈,陈静溪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 一声不协调地声音响起:“王妃!” 这死女人,一脸坏笑的盯着他们做什么,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看到稍微有点姿色的男人,就能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 陈静溪一脸气郁,好好的叫她干什么? “王爷您这么深情的叫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不在你身边,真是的。” “几位王爷都在,你这样让他们多不好意思,虽然你觉得他们是大灯泡,但上门皆是客,要有待客之道。” 众人又是一惊,不过与刚才惊愕不一样,这次他们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楚璟怀刚才那声怒吼,是深情?还有他们是大灯泡,大灯泡是什么意思? 听说肃王妃自阁楼摔下来后,脑子摔坏了,以至于性情大变,这变得有点让人难以接受,咳咳,不过反正接受的不是他们。 荣王和晋王对视一眼,都非常同情的看向楚璟怀。 而楚璟越好奇地打量着陈静溪,听说他那木讷的三皇嫂,自受伤醒来后,就变成了个泼妇。 他本来还不信的,一个人纵然怎么变,骨子里的东西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现在一看还真变了一个人似的,真是有趣。 她怎么不早点摔下去,无聊这么多年,京城终于有个好玩的人了,真是不枉此行。 楚璟怀怒目而视,他堂堂大夏战神,居然因为这女人的胡说八道,被人同情。 他真想打开她的脑子,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这么多不要脸的话,她是怎么说出口的。 晋王呷了口茶,温声道:“皇兄,既然你我看望之情已送达,不如就先回去吧!三弟想来也更想和三弟妹独处。” 荣王哈哈一笑,“说来还是我们几个打扰了三弟,三弟和弟妹分别三年,如今得以相聚,我们还来凑热闹,实在是不该,告辞。” 二人走到门口,荣王回头说道:“九弟,你还不回宫?” “不劳大皇兄操心,璟越已经大,识得皇宫的路。” 荣王哼的一声,拂袖而去。 楚璟越满不在乎,似乎习以为常,转头对陈静溪说道:“三皇嫂,我能不能留在肃王府?” “啊!”陈静溪惊讶地看着他,“这好像不是我能做主的。” 楚璟怀轻咳一声,“璟越,快回去吧,贵妃娘娘该担心了。” 楚璟越语气不客气地道:“三皇兄,你这般无情,收留我几日都不肯。” “别废话,快回去。” “回去就回去,我现在就回宫找父皇,准我离宫建府,到时候我天天来肃王府找三嫂玩。” 陈静溪看着这半大的孩子,哭笑不得,她好像第一次见他吧!按原主的性子跟他交情应该也不深吧,找她有什么好玩的。 楚璟越临走前又说道:“还有三日,又能见到三皇嫂了,想想还挺期待的。” 陈静溪一脸疑惑的看着走远的楚璟越,他期待什么? 楚璟怀挑了挑眉,嘲讽道:“王妃莫不是舍不得九弟?” 第14章 往后不准你再破坏本王的名声 “我舍不得他做什么,我又跟他不熟。你说他刚才说那话什么意思?” 楚璟怀挑了挑眉,“王妃莫是连这么大的事都忘了。” 什么大事? 陈静溪呵呵一笑,“哪里,哪里,我就是考验一下王爷的记性,怕您忘了,毕竟您多年不在家。” “哼!” 陈静溪看他气呼呼的样子,便不再开玩笑,忙转移话题:“王爷,今天这三位突然找上门来,是跟半路的刺客有关吧?” 楚璟怀听罢,剑眉挑起,颇有兴致地问道:“哦!王妃怎么看这事?” 陈静溪眉头微蹙,她从来不信什么巧合,怎么就今日他们出门,还遇到刺客,他们就来串门,是个猪脑子都能知道这里面不简单。 “还能怎么看,你不是抓到个刺客,严刑拷打一番,不就知道真相。” 楚璟怀继续追问:“那知道真相,又该怎么样?” “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陈静溪眼里发狠,她可不想做什么善良的人,既然人家都想灭了她,她自然要还得。 楚璟怀扯唇轻笑:“王妃倒是直爽,就不怕惹祸上身。” “怕有用吗?我本来就没惹他们,他们也想弄死我。” 陈静溪瞟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怎么是王爷怕了么?还是觉得本王妃是个惹事精,想换一个?” 楚璟怀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勾唇一笑:“王妃如此聪慧,本王怎么舍得,王妃就是把天捅破了,本王也有能力给你补上。” 陈静溪假笑,这家伙早上还想掐死她,以为现在说两句好话,自己就会信他。 她正要说话,他忽然又开口:“陈静溪,往后不准你再败坏本王的名声。” 陈静溪捶了下他的胸口,娇羞地说道:“王爷,你真讨厌,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要不是我,他们能什么也没问成就走了?” 楚璟怀嘴角一抽,确实被她这么一胡说八道,他们兴趣全落她身上,他在无形中也配合着她。 “咳咳,以后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显得你很矫揉造作。” 陈静溪一听这话,抬脚用力一踹,转身离开。 楚璟怀身躯半弯,面容扭曲,从嘴里挤出几个字:“陈静溪,你这该死的女人。” 陈静溪一路气哼哼回到院子,那个死渣男,自己帮了他,不说声谢谢就算了,还敢说她娇软造作,就该一脚踹死他。 喝了几杯水后,陈静溪静下来,想起刚才楚璟怀说的大事,便唤来春梅。 春梅知道她从阁楼摔下后,很多事都忘了,听她这样问也没觉得奇怪,当即就把自己知道的说了。 陈静溪听完点了点头,原来是宫廷宴会“春日宴”,皇室会在不同季节举办相应的宴会,享受不同季节的景色和风光。 而今年又是三年一次的科考,这要是在会试前,能在皇帝面前博个好感,日后说不定能指个好去处。 陈静溪觉得到时候自己吃好喝好,顺便再欣赏个唱歌跳舞的就行。 反正她也不用去巴结任何人,一想到这,突然觉得嫁给楚璟怀这好处还是挺多的。 了解完春日宴,陈静溪又打听起今日造访的三位皇子。 春梅沉思一会,还是说道:“荣王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儿子,也是众多皇子中最为尊贵的,王妃您日后可要小心着点,千万别得罪荣王。” “晋王是宸妃娘娘的儿子,不过宸妃娘娘生完晋王后,没多久就死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道:“晋王殿下他为人极好,从不打骂宫女太监,至于九皇子......” “九皇子是众多皇子中还未封王,离宫建府的皇子,也是当今最得盛宠的秦贵妃的儿子。” “听说他降生之日,天降祥瑞,敏秀宫的牡丹花一夜之间全开了,边疆又传来捷报,皇上对他最为宠爱。” “那楚璟怀呢?” 她这么一问,春梅埋怨道:“王妃,您怎么连王爷是什么身份也忘了?” 陈静溪呵呵一笑:“没忘,我这不是还知道他是肃王,是战神,是楚璟怀,就是忘了一点点,哎呀,你快说吧!” 春梅叹了口气,说道:“咱们王爷是德妃娘娘的儿子,也是大夏最厉害的皇子,王爷十三岁就随军出征了。” 听到这,陈静溪皱了皱眉,十三岁就上战场? 在现代十三岁左右的孩子,不过是个初中生,而他却要上阵杀敌。 陈静溪突然为当年那个十三岁的孩子感到心疼。 不过看他现在那傲娇样,应该没受什么心理创伤。 春梅看了眼陈静溪,低声说道:“王妃,奴婢还觉得德妃娘娘不喜欢王爷。” “不喜欢王爷,为什么?”这后宫不是母凭子贵?德妃就楚璟怀一个宝贝疙瘩,不是更应该放嘴里怕化了,这种情况吗? “奴婢也不知道,德妃娘娘应该不是说不喜欢,是不在乎。王爷这些年不管战胜还是受伤,德妃娘娘一直在锦安宫,从未出面。” 陈静溪点了点头,德妃是真的不喜欢楚璟怀吗?也许是两人的障眼法也不说定。 听完这些,陈静溪也明白一个大概,荣王中宫嫡子,皇位第一顺位继承人。 晋王看似无欲无求,但往往这是最大的坑,他娘宸妃一听就个不得了存在。 尽管现在已经死了,但历史告诉我们,凡是被封宸字的,大概率是皇帝的真爱。 一个永远存活在记忆里的爱人,杀伤力绝对的。 而楚璟怀他靠一己之力混到现在,对谁都是个威胁,他若一直在边疆还好,如今回来了,必然要卷入这个旋涡。 他若有意争那位置,成功了,自己白白得一皇后的位置,要是失败了,自己就是第一个被砍的。 陈静溪摸了摸脖子,这要是被砍了,死的多难看。 不行,她还是喜欢这颗头好好的挂在身体上。 这可怎么办,她突然不想又一次英年早逝,楚璟怀要是个懒散王爷就好了。 春梅看她听完之后,一脸苦恼,“王妃,您怎么了?” 陈静溪问道:“春梅,你说我要是被休掉,会怎么样?” 第15章 两个活爹 春梅整一个惊住,“王妃您怎么会有如此想法?” “快说,会怎么样!” “在大夏和离二嫁倒不是什么稀奇事。” 陈静溪松了口气:“那就好。” 春梅接着说道:“不过,那都是寻常百姓家,在皇室还未听说被休弃的女子能改嫁的。” “既然被皇室休弃,那女子也是被家族所不容的,这下场都是陪伴青灯古佛,或是一头吊死。” “就没有例外?” “据奴婢所知,没有。” 陈静溪“哎”的一声倒在床上,左右都是死。 …… 深夜,陈静溪刚想闭上眼,就听到一阵窸窣声,她正想呼叫,来人就点住她的穴道。 之后便扛起她,避开府中的守卫,消失在这围墙中。 “王爷,王妃被劫走了。” 楚璟怀手中的笔停住,淡淡地道:“哦,这么快就来了。” “王爷,那王妃?” “不用管她。” 凌影悄悄看了眼楚璟怀,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便退了出去。 暗处的凌风低声道:“你说王妃不会有事吧?王爷也太狠……”连自己的媳妇被抓走了都不担心。 “闭嘴,好好守着,今晚要是再跑一个,你就下去凑数。” 凌风撇撇嘴,道:“放心好了,今晚谁也别想从肃王府带走一根毛。” 二人不再说话,四周的空气凝固似的,只听到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和树叶的沙沙声。 “王爷,他们进地牢了。”一道黑影飞快的掠进来。 楚璟怀勾了下唇,“鱼儿上钩了,一个都不许放走。” “是。” 京城郊外 阴暗的树林里,一道黑影扛着个物体在林间穿梭。 “大哥,你能不能把我放下来,我快吐了。”陈静溪痛苦地说着。 她已经醒了一会,这个人扛着她又是飞又是跑,还有跳的,她就是个死人也被他颠醒了。 楚璟怀这个死男人,府中的防卫是怎么搞的,她被人劫走,他都不知道。 听到这话,黑衣人将她放了下来。 陈静溪扶着树,吐了起来。 看着她吐了差不多,黑衣人说道:“可以了吧!” 陈静溪一屁股坐地上,跑着树干,“我不走,你要继续扛着我跑,还不如杀了我得了。” 黑衣人皱眉,她以为扛着她又跑又飞的很轻松啊! 要不是雇主说不能伤了她,他早就……早知道就不该接这单生意,真是麻烦。 “你想怎么样?”黑衣人怒道。 陈静溪嘴角微微一笑,看来这人没想伤性命,“我是王妃诶,在这荒郊野外也没有马车,我将就点好了,你背着我走。” 黑衣人眼角一抽,没有马车,所以要他背,她这是把他当什么了。 “我管你是什么王妃,反正把你送到位就行。” 陈静溪问道:“你要把我送到哪去?” 黑衣人冷哼一声,“送你到该去的地方。” “那能告诉我是谁叫你来绑我的?” “无可奉告。” “那对方是花了多少钱雇的你?我出双倍。” “你出多少倍都没用。”黑衣人说完就俯下身去抓她。 却在触碰到陈静溪的瞬间,眼睛被细小的沙子撒中,接着一闷棍在他头上落下。 “你……” 陈静溪拍了拍手,将倒在自己身上的黑衣人推开,站起身来踢了他一脚。 “作为一个杀手,话还那么多,不知道很容易死的吗?” 陈静溪又俯下身在他身上摸找,看着一块令牌和一条绳子,将令牌放进袖口,又将黑衣人和树绑在一起。 看着醒了也不可逃掉的黑衣人,陈静溪满意地点点头,提起脚猛踹。 “叫你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叫你这么没有绅士风度,我忍你很久了。” “出来混,你娘没教你不能得罪女孩子么?” 陈静溪踹累了坐在一旁,又说道:“你说你是不是傻啊!来肃王府刺杀也不打听好路线,是不是跟伙伴掉队了。” “哎,就你这样的怎么当刺客,找不到楚璟怀,就来抓我,你真给你们做刺客的丢脸,我要是你直接找一棵歪脖子树吊死。” 黑衣男子许是听了她一顿慷慨激昂的话,有点醒过来,“你……” 陈静溪又是一棍子,看着他又昏过去,扯下他的面巾。 “小子,我记住你了,下次再落到我手里,我就不客气了。” 陈静溪起身看了看周围,这么黑,一阵风吹来,她缩了缩身子,看了眼黑衣人,叹了口气。 “这……这,王爷……” 等陈静溪消散在昏暗的树林里,一个结结巴巴地声音响起,两个人影从树林中走出来。 晋王神色平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淡淡道:“三弟,你这王妃真是让人越来越好奇,回去吧!” “回去?那……”男子看了看被绑在树上,只穿一条底裤的男子。 晋王冷哼一声:“一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难道还要本王给他善后吗?” 男子再看了眼绑在树下的倒霉男子,摇了摇头就走了。 走到一半,陈静溪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微微蹙眉,又摇了摇头。 望着月色,她加快步伐,赶在五更城门开的那一刻进了城,又在天还未亮前回到肃王府。 躺上床,松了口气,拿起那块令牌仔细端详。 突然房门推开,她将令牌放枕头下,扯起被子蒙过头。 “王爷,王妃回来了。”一女子拱手说道。 楚璟怀一听,挑眉问道:“怎么回来的?” “王妃自己从后院爬墙进来的。” “王府的院墙该加高了。”楚璟怀又饶有兴致地问道,“一路可有发现什么?” 女子摇了摇头,“那人除了轻功了得,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王妃是如何脱险的?” 女子唇角扯了一下,将陈静溪如何把黑衣男子暴打一顿的事说了一遍。 楚璟怀听着女子的描述,嘴角的笑意径自蔓延而开。 直到最后,脸顿时一黑。 女子瞥了一眼楚璟怀,不知道还该不该说下去,王爷现在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楚璟怀冷哼一声,“将那人底细查清了,敢来我肃王府劫人,本王让他后悔来到这世上。” “是。”女子为黑衣人心里默哀,倒了八辈子霉,遇上这么两个活爹,一个将人这么侮辱,一个要扒人底细。 第16章 他是皇上你的儿子 女子转身走出书房时,凌风迎面而来。 “寒雨,你怎么在这里?” “没什么,我还有事,你进去吧!” 凌风点了点头。 楚璟怀听完凌风的禀报,轻声道:“那些人都招待好了么?” “都在地牢里。” “去看看。” 阴暗的地牢里,空气中夹杂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浓重的血腥味。 纪云舟依旧穿着一身白衣懒洋洋的躺在地牢的一张椅子上,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耳边还充斥着哀嚎声。 “说吧,是谁指使你的?” 一个黑衣男子被铁链子绑在架子上,身上早已是伤痕累累,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挂着轻蔑的弧度。 “还是块硬骨头。”纪云舟自然知道能当死士的早把生死置之度外。 起身靠近黑衣男子的耳畔,声音低沉而冷冽:“你以为不说,本公子就拿你没办法了?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刑具硬。” 说着拿起一旁烧红的铁烙,捂了上去。 黑衣人瞬间面容扭曲,咬紧牙关,发出闷声。 突然沉重铁门在嘎吱一声打开。 纪云舟转身看到楚璟怀迎面而来,笑道:“不是,璟怀大早上你不在你王妃的被窝里,跑来看这血淋淋画面,你这爱好真是……” 楚璟怀不答反问道:“招了么?” “那几个倒是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不过他们此次目的倒不是为了救昨日抓那人,反而是为了杀他。” “问不出来就杀了吧!”楚璟怀淡淡道,“昨日那人在哪?” 黑衣人一惊,他自然知道被抓下场只有一个,但是楚璟怀这样轻描淡写的说杀了,似乎他是个无用之人。 纪云舟朝着右前方点了下头。 等楚璟怀走了出去,纪云舟慢慢靠近黑衣人,手里把玩着匕首。 他抬头看向纪云舟,只觉的浑身发冷,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仍旧咬紧牙关。 纪云舟冷笑一声,缓缓开口:“你可知剔骨之刑,不过不知道也没关系,因为接下来,你会亲身感受到。” “不过,你要是说了本公子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黑衣人浑身一颤,似乎被这句话刺中了心脏,他们作为刺客,什么刑罚没见过。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了生存的机会,但听到这刑罚,还是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瞬间蔓延至全身。 楚璟怀来到另一个房间,缓缓走进,轻声开口:“王统领可还好?” 刺客微微一愣,似乎没料到楚璟怀会这么问,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肃王,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认识什么统领。” “哦?本王还以为王统领舍不得死,是有什么想对本王说。” 楚璟怀看着他,笑容温和而冷淡:“不过,王统领尽管放心,看着父皇的面子上,本王不会让你死的。” 对上他冷眸,王统领不由一颤,他作为龙影卫的统领,任务失败自然知道意味着什么。 可他却一时胆怯,没有吞下那颗藏在嘴里的毒药。 “王爷,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作为皇帝的秘密暗卫,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何况是常年在外的肃王,再说他们执行任务时,从未暴露过身份。 楚璟怀看了他一眼,轻嗤了声:“这世上的事,有哪些是本王不清楚的?” 王统领显然被这句话所摄,倒吸了一口凉气,显然是他轻敌了,或是说他们的皇帝陛下把这个儿子太不当回事了。 楚璟怀笑着看着他,摇头叹息,“既然王统领没什么对本王说的,那就辛苦你几日,本王想看看父皇的龙影卫实力如何。” 说完这话,楚璟怀就走出牢房。 王统领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脸色一白,低囔着:“他竟然想毁了龙影卫。” 纪云舟正笑嘻嘻靠在墙壁上摇着扇子。 楚璟怀挑眉问道:“怎么问出来了?” 纪云舟笑道:“还是王爷的法子好用,一吓唬就招了。” 楚璟怀满意的点头,“五日内,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他把所有知道的都吐出来。” 纪云舟一脸郁闷,“这些年龙影卫可帮着皇帝做了不少事,璟怀你这么压榨我,真的好么?你可就我一个好朋友了,你小心失去我,璟怀你等等……” 看着楚璟怀身影消失在牢房门口。 纪云舟眯着眼看着眼前阴森诡异的地牢,还有耳边传来一波又一波的求饶声。 妈的,这群白痴,早交代不就得了,害小爷五日不能去见流琴。 …… 皇宫。 太华殿里,各种名贵的古董字画碎了一地,宫人们早就吓得瑟瑟发抖。 皇帝铁青着一张脸骂道:“看看你养的好儿子,朕就知道,他是个祸害,留不得。” 德妃挽起额前一缕散发,抬头冷笑一声,“祸害?就算是祸害,他也是皇上你的儿子。” 皇帝怒道:“朕的儿子?那个不孝子,何曾将朕放在眼里?” 德妃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嘲讽,“不放在眼里又如何,你又何曾将他挂在心上,皇上你别忘了,正是臣妾这个不孝子,帮你收复漠北,赶走西齐,稳固你的江山。” 皇帝一时语塞,眸色一冷,又道:“朕是君,他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是收复失地。” 德妃一听也是淡淡一笑,“既然如此,皇上何不下旨直接杀了他。” 说完转头离开了太华殿。 皇帝随手拿起书案上砚台,向德妃身后砸去,“你给朕站住。” 德妃出了殿门,对着身旁的太监低声道:“去查查,肃王最近做了什么?” “是。” 第17章 打抱不平 陈静溪这两日闲时便偷拿着令牌在研究,到底是谁想害她。 她来到这里,唯一得罪的只有赵侧妃和陈静絮,不过她们两个如今自顾不暇,没那个能力再去雇凶抓她。 “王妃想什么呢?”春梅端着茶水进来。 陈静溪将令牌塞进袖口,笑道:“没什么,在想明天的宴会。” 春梅淡淡道:“王妃想这个做什么?往年怎么样,今年还是如此。” 陈静溪问道:“那往年是如何的?” “就欣赏歌舞表演,百戏,吟诗作对,不过今年还是有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 春梅捂嘴笑道:“有王爷陪着您。” 陈静溪起身就要打她,“好你个小妮子,竟敢开本王妃的玩笑。” “哈哈,王妃,奴婢不敢了。” 一转眼,就到了宫宴这日。 陈静溪穿着王妃的正服就出门去了。 远远地就看到楚璟怀站那里,一袭缕金云纹长袍,负手而立墨发散在身后。 单单是站在那里就能显露出王者风范,令人不禁生出敬畏之心。 “王妃,你还站在那里干嘛?还要本王等多久?这般拖拉,你这王妃是怎么当的。” 陈静溪翻了个白眼,这家伙一开口就毁形象。 “王爷,你知不知道等娘子化妆打扮,是一个丈夫具备的条件。算了,跟你这种没风度的人说了也是白说。” 陈静溪径直上了马车。 “你……”楚璟怀一甩袖也跟上去。 陈静溪找了个舒服的地坐着,打算不再搭理楚璟怀,省的一会这男人又抽风。 马车里一片寂静,陈静溪以为这人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忽然放下手中的茶杯,喊了她一声:“王妃。” 陈静溪内心无语,真的是,好端端的又叫她做什么。 扭头看向他,皮笑肉不笑地道:“王爷,您有什么事?” 楚璟怀轻咳一声,对于陈静溪这么好的态度,他突然有点不习惯,“在宫里自己小心点,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先忍着,等本王来了,自会帮你处理。” 陈静溪有点懵,这家伙不会是在关心她吧?又怕一问,这货来一句本王是怕你在宫里惹事,丢我肃王府的脸面。 这么一想,觉得太有可能了,两天没见,这家伙不可能转性了。 “王爷、王妃,到了。”马车外的凌影沉声道。 陈静溪起身准备下马车,楚璟怀拉住她轻声道:“记住本王刚才说的。” 陈静溪点头,心道: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随口应了声:“我知道了。” 下了马车,外面早有宫女在等候,见陈静溪下来连忙上前问候:“奴婢见过肃王妃,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在此迎接王妃。” 陈静溪点头,“麻烦你了。” “不敢,请王妃随奴婢来。” 兜兜转转地,终于来到一座庄严肃穆的宫殿,殿里已经有不少贵妇在座了,陈静溪望了下主位,空空是也。 也是大人物一般都是最后才出场的,而陈静溪一出现就引得不少人注目,在座的贵妇有些起身向她行礼,她也简单回了一下。 有些只是上下瞥了她一眼,她便没去搭理,在侍女的带领下,在左上角第二个位置坐下。 “看到了吗?有些无才无德的人不知道怎么的好意思来。” “若是本小姐,早就躲起来,免得出来丢人现眼。” “这些个小门小户出生的,一时走运成了王妃,自然要进宫来显摆。” “听说,她前几日还把赵姐姐给打了,也不知道是借了谁的势。” 陈静溪看着不远处几个少女,笑了笑,人多总有些闲言碎语。 “借了谁的势?不过是看肃王回来了,想着装腔作势糊弄肃王。”女子捂嘴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没想到肃王不吃她这一套,听说肃王回京这么久,还没在她房里宿过。” “肃王怎么可能去她房里,听说肃王回京那日,就差点掐死了她,还是赵姐姐求的情,肃王爷才放过她。” 几个少女捂着嘴笑,时不时的还往陈静溪这里望。 “这有娘生,没娘养的就是不一样,想的招也是与众不同。” 她们自小就学如何做一个当家主母,在夫君面前要如何的大度,不能没有容人之量,对小妾自然是有法子整治,却不是如陈静溪这般明着打人的脸。 “听说她那短命的娘,性子也是这般愚蠢……” “没想到这名门望族里养出来的大家闺秀,竟也这般碎嘴。”一绿衣女子打断她们叙话。 “周沛满,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阿满。”周沛满身边的女子拦住了她,并摇了摇头。 “大嫂,你是没听见她们说什么,我今天不教训她们,我就不叫周沛满。”说完便推开了她大嫂。 “怎么你们耳聋啦!我说你们的嘴巴就如臭水沟里水又臭又恶心,说出来的话让人听了就想吐,听清楚了么?”周沛满双手叉腰,慢慢地说着,怕她们再听不清。 “你……你……” “你什么你,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利索,还出来干什么?” “周沛满,我劝你说话注意点。” “我注意什么,我劝你们注意点,下次再让我听见你们说我姑姑的坏话,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周姑娘,好大的口气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容你在这里放肆?”一道尖锐的女声传来。 众人回头便看到一个妆容华丽高贵的少女在侍女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见过公主。”在场不少人连忙起身向玉珍公主请安。 玉珍公主轻哼一声,走到周沛满跟前盯着她打量半晌,才傲然道:“你就是周沛满?” 周沛满点头,“回公主,臣女正是。” 玉珍公主继续盯着她,半响又道:“听说你满京城追着贺家公子,还说要嫁他为妻。” 第18章 装柔弱 周沛满皱着眉头,谁追着他跑,明明是他抢了自己荷包,还说她绣不知是鸡还是鸭,她才追着他要抢回来的。 还有贺中扬那混蛋谁要嫁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一副病歪歪样子,自己就是嫁头猪都比他强。 都怪自己打赌时,说了一句如果自己输了就嫁贺中杨,却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说她要嫁贺中扬。 周沛满那懊恼不已的样子,到玉珍公主眼里却成了,她苦追贺中扬不成。 想到这,她厌恶道:“周家竟教出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儿来,污了周老将军的一世英名。” “你凭什么说我祖父,你别以为你是公主,我就会怕你。” “你大胆,竟敢跟本公主这么说话,来人啊!” 周沛满身边的女子见状忙道:“公主请恕罪,小妹一时冲动冒犯了公主,臣妇替她赔礼,还请公主宽恕她。” “哼,她自己无视宫规,顶撞本公主,怎么要你替她请罪?”玉珍公主面上满是不屑。 女子浅笑:“阿满是我周家的女儿,我这做长嫂的疏于管教,自然要替她受罪,不过今日皇上设宴,不如等散宴了,臣妇自会带小妹到皇上面前请罪。” 一屋子的命妇和闺秀听到她这番话,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你敢威胁本公主。”玉珍公主明白,若是到了皇帝那里,她父皇会以为她在无理取闹。 或是以为不过是女儿家的玩闹罢了,并不会处罚她们。 周沛满将自家嫂子拉到身后,昂着头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公主你想罚就罚,不关我大嫂的事。” “你倒是有几分勇气。”玉珍公主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时,一声咳嗽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王妃,您怎么了。” 众人循声望了过来。 陈静溪呵呵一笑,“没什么,本王妃就是突然想咳嗽。” 我这不咳嗽怎么让你们注意到我,她起身走了过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周沛满看了自家嫂子一眼。 “这位公主,我说你怎么那么多事,人家勇于追求自己的爱情,关你什么事?你是月老?还是丘比特?还是你住海边,管那么宽。” 在场的不少闺秀反应过来,确实大夏风俗本就没那么严苛,再说那个少女不怀春,只要没出什么损坏家族名声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时有人小声地道:“听闻玉珍公主也喜欢贺公子。” 玉珍公主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瞪了一眼,又厉声道:“陈静溪,这关你什么事,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滚一边去。” “这怎么不关我的事,这几位说本王妃的坏话,这位小姐听不下去,见义勇为,骂她们几句,本王妃听着舒心,也就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就不跟她们计较了。” “但是你这横插一脚的算什么事,还想仗势欺人,这本王妃就不能不出声了。” “陈静溪,你竟敢这么说本公主,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吃什么吃,你给我闭嘴,对皇嫂不敬,就是你这个公主该有的教养?” 这话一说,玉珍公主的脸就绿了,当众被人这样下面子,她正要和陈静溪掰扯,却被她一个眼神瞪回去。 “等我有空再和你算账。” 玉珍公主闻言,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陈静溪会如此直接反驳自己。 陈静溪并未理会玉珍公主的惊愕,又扭头对着刚才那几个女子,轻笑一声道:“刚才是你们几个说本王妃装腔作势、丢人现眼还有,有娘生没娘养是吧!” 那几人面面相觑,这时一个黄衣女子站出来,扯高嗓音说道:“是我们说的,那又怎么样?你不会以为肃王回来了,就有人为你撑腰吧?” 陈静溪温和一笑,“本王妃有没有王爷撑腰,都没关系,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为你们撑腰,春梅!” “奴婢在。” “拿个纸笔,将这几位小姐刚才说的话记下来,对了,要记清楚,不能遗落一句,也不能搞乱了,还有她们家住哪里,父母是谁,一并记清楚了。” “奴婢遵命。” 这时其中一位开口问道:“你这是要干嘛?” 陈静溪弯眼一笑,柔声道:“没干什么,本王妃喜欢记仇,我这记性又不太好,每天要记的东西太多了。” “实在是没有多余的脑容量来记这些垃圾人说的坏话,所以就得拿个本子记起来。” 又有一个好奇的夫人问道:“王妃记这些额...垃圾人说的坏话要做什么?” “这个也没什么,就是那天本王妃心情好,上她们家,找她们父母探讨一下教育理念,顺便要点精神损失费。” “王妃什么是精神损失费?” “这精神损失费,就是刚才她们几位的话,给本王妃造成了心灵伤害,我这心灵一受伤,就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也叫抑郁症。” “这病症对身体上的伤害很大的,要是哪天本王妃想不开了,凶手就是那些攻击本王妃的人。” “本王妃现在就觉得浑身难受,不得劲。” 这时其中一人又指着陈静溪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怎么可能说两句,就要死了,你装什么?” “本王妃装这个做什么,各位夫人,你们说说看,若是你们被人这么说了,内心还能毫无波澜吗?” “她们当着本王妃的面都敢这般肆无忌惮,背后指不定怎么造谣本王妃呢!” 陈静溪说着还不忘抹两下眼泪,“本王妃自小孤苦,亲娘早早去了,就因我是个没娘的孩子,就被人这样埋汰。” 这时不少夫人,闺秀也默默抹泪,她们中也有自幼失去双亲的,这没爹或是没娘的日子,自然少不了被人欺凌。 听陈静溪这么一说勾起不少伤心往事。 看着众人的神情,有人想矢口否认,“我没有说,你为什么要污蔑我?” 说着还要去推陈静溪。 陈静溪顺势倒了下去,“哎呀,我这柔弱不能自理的身体啊!你竟还推我。” “快将王妃扶起来。” “江小姐,你怎么能推王妃呢?” “我没有,是她自己倒的,陈静溪你竟敢污蔑我。” 陈静溪柔声道:“我怎么污蔑你了。” “是啊,我们都看见了,明明是你推的肃王妃,你江家还真是好教养,竟还敢直呼王妃的闺名。明日我就请我家老爷上书,镇国公教女无方。”一夫人激动的说着。 陈静溪目的达到,感动的握着她的手,亲切地问道:“这位姐姐,怎么称呼。” 第19章 都来了 这位夫人摸了一下脸庞,笑道:“妾身不敢,妾身夫家姓宋。” “原来是宋夫人,我这点小事,怎么好麻烦宋大人。” 看着陈静溪这柔弱的样子,宋夫人就更加气愤,“王妃客气了,这是我家老爷的职责所在。” “是啊!王妃您别害怕,明日我也请我家老爷子上书。” 一时众口纷纭。 “皇后娘娘到。” 听到皇后娘娘到的声音,原本围成一团的人,连忙散开来,齐齐的行礼,“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免礼,赐坐。” 起身后,陈静溪抬头望去,皇后一袭丹红蜀锦缎裙,上面绣着金丝凤凰,青丝盘成高耸入云的凌云髻,尽显高贵大气。 虽然已经四十有余,不过容颜却依然保养得极好,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 玉珍公主已经乖巧站在皇后身边,与之前飞扬跋扈的模样截然不同,不过还带有些挑衅的看着她。 “这是发生了什么?”皇后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严,让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低着头。 只有陈静溪微微抬起头,目光与皇后相撞,却没有丝毫的畏惧。 “肃王妃怎么一回事?” 陈静溪直言道:“皇后娘娘,刚才这几位姑娘对本王妃出言不逊,还试图对本王妃动手,幸好各位夫人仗义出言,阻止这种无礼的行为。” 皇后听后,目光在那几位姑娘和陈静溪之间来回游走,最终,她将视线定在那几位女子身上,语气严厉地问道:“惜婉,肃王妃说的是真的吗?” “皇后娘娘,是陈静溪她......” “嗯!”皇后眼神锐利的盯着她。 江惜婉被皇后的目光看得心中一颤,连忙低下头,小声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皇后叹一口气,转向陈静溪道:“肃王妃,既然这件事惜婉她们已经承认错误,并向你道歉了,本宫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此作罢。” 陈静溪听着皇后柔而坚定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思,如果自己不想算了,今天怕是很难走出这凤藻宫,真是讨厌被人威胁。 “皇后娘娘……” “贵妃娘娘到,德妃娘娘到。” “哎呦,怎么跪着这么多人?是发生什么事了?”贵妃娘娘好奇地问道。 皇后见德妃到来,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笑道:“两位妹妹来了。” 贵妃和德妃分别在皇后下首坐下。 陈静溪不着痕迹的看她们一眼。 只是在德妃的脸上多停留一秒,端着一张和楚璟怀有五分像的冰块脸,原来楚璟怀那欠揍的样是妈生的。 秦贵妃落座后,旁边的宫女小声的在她耳边低语。 听完之后,秦贵妃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江惜婉,声音中带着几分讥笑:“本宫记得没错的话,这位应该是皇后娘家的侄女吧?” “惜婉见过贵妃娘娘,德妃娘娘。” 德妃斜睨一眼江惜婉,淡道:“无须多礼,本宫这些年深居简出,有几年没见这么多人了,皇后娘娘你这侄女,倒是出落的越发标致,和贵妃有的一比。” 江惜婉听到德妃的夸赞,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微微扬起下巴,秦贵妃可是当年京城第一美女。 尽管过了这么多年,依旧宠冠六宫,如今也没有谁可以盖过她当年的风头。 贵妃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带着明显的讽刺意味:“就这等蠢货也配和本宫相提并论,皇后您作为长辈,理应该好好教导她一番。毕竟,在这皇宫之中,规矩和礼仪比什么都重要。” 皇后似乎习惯秦贵妃的态度,她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秦贵妃的指责。 而江惜婉则在一旁低头不语,心中充满了懊悔和羞愧。 陈静溪赞同的看了看秦贵妃,英雄所见略同,虽然她不知道秦贵妃是敌是友,但管他的,现在她们有共同讨厌的人。 然而,秦贵妃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哭笑不得。 “肃王妃,几日没见,你还是一无既往的愚蠢至极,前几日听越儿说,你摔坏脑子,变得聪慧不少,今日一见,真是让本宫失望。” 陈静溪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她失望什么?觉得自己愚蠢?还是自己达不到她预期的聪慧? “母后,宴会快开始了,我们先去吧,免得父皇责罚。”玉珍公主轻声道。 “玉珍,你这性子怎么还那么急躁,小心没人要。” 玉珍怒道:“贵妃,你不要以为父皇宠你,你就可以目中无人,我母后才是后宫之主,这后宫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 “你也知道皇上他宠本宫,还不闭嘴,你那百鸟朝凤图绣完了吗?” 玉珍公主被噎住,憋红着脸,“你……” 皇后看着自己女儿囧样,道了一声:“好了,玉珍你少说两句。” 秦贵妃看向皇后,轻声道:“这宴会一时半会,哪有那么快开始,皇后你说是吧?” 皇后眉头微蹙,却还是大度的道:“是还有些时辰。” “既然皇后都说了还有时间,那刚才的事继续吧。” 皇后微微点头,这秦贵妃今日是一定要她处罚惜婉,思绪一转,笑道:“肃王妃,对刚才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陈静溪额上三条黑线,这绕了一大圈才问她有什么看法是不是有点祸水东引。 这说不好得罪一个皇后,一个宠妃,虽然这件事一开始的受害者是自己。 陈静溪又看向德妃,见她一脸傲倨,不愧是母子,连表情都一模一样。 陈静溪收回了眼神,看向江惜婉她们几个,本来就不想放过她们的,得罪就得罪,反正她现在说什么都得罪人。 “儿媳本来是没什么想法的,不过经过刚才一番思量,儿媳身为肃王妃,皇室一员,皇室声誉因为儿媳受损,是儿媳的错,不过也是因为江姑娘她们胡说八道导致的。” “所以为了儿媳的名声,也为了恢复皇室声誉,江姑娘单单在这里说一句道歉是远远不够的。” 第20章 还好,没给本王丢脸 说到这里,陈静溪停顿了一下,思忖片刻继续说道:“儿媳希望她们可以在城楼上,向百姓承认自己错误,如果能再赞扬儿媳一番,那就更好了。” 江惜婉愤恨地说道:“肃王妃,你太过分了,你想让我们在全京城百姓面前丢尽脸面,你想都不要想,我死也不会做的。” 秦贵妃冷笑一声:“本宫觉得此方法极好,你们要是不想做,觉得死了也比这样好,那就去死吧!” 陈静溪赞赏的看着秦贵妃,这人真嚣张,不过她喜欢,犯错就要付出代价,她不是圣母,不会可怜她们。 如果今天还是原主可能还会被她们欺凌,但是现在不会了,她会替代她把曾经欺负过她的人,狠狠的都还回去。 所有人的眼神,都往江惜婉她们那儿看,向全城百姓承认自己的错误,这肃王妃真是够狠的,这家族的脸面都给丢尽了,这几个姑娘也算毁了。 “你们要是觉得这太为难了,也可以请皇上做主,这辱骂王妃的罪名,就是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理?” 陈静溪说完,江惜婉一愣,求救的眼神看向皇后,但皇后眸色冰冷,根本不理她。 她的脸色又灰败几分,咬唇道:“好,我们答应。” 陈静溪又乐呵呵说道:“后天有灯会,热闹点,到时候你们再去吧。” 她说完这话,所有人都愣住了,叫人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承认错误还不够,还得她挑时间。 众人默默在心中告诫自己,以后一定不要得罪肃王妃。 江惜婉恶狠狠的看着陈静溪,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好了,你们也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好好承认错误,以后争取做个好人。” 众人顿时无语,什么叫不要有心理压力,争取做个好人,是不是在肃王妃眼里犯了错,得承认错误,才能做个好人。 德妃听完她这番话,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皇后看事情也解决了,便说道:“也快到宴会的时辰了。” 这话一出,众人一同点头,并让开一条道来。 众人出了凤藻宫,陈静溪跟在德妃后面,她望着眼前这个婆婆,心中疑惑,难道真的婆媳是天生的敌人? 所以不待见她这个儿媳妇,见她被刁难,她是一句话也没说。 难怪以前原主被人欺负,空有一个肃王妃的名头,娘家势弱,丈夫不在京城,不欺负她,欺负谁。 陈静溪还在胡思乱想中,一行人已经到了承庆殿。 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喊,陈静溪拉回思绪,随着众人行跪拜之礼。 上头传来皇帝威严的声音:“赐座。” 陈静溪扫了眼殿内的席位,这有身份有地位的就是不一样,一眼就看到了楚璟怀那混蛋。 在他身旁落座后,楚璟怀开口道:“可有惹什么事?” 陈静溪白了他一眼,“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闯祸精,就不能是别人欺负我了。” 楚璟怀打量着她,“别人欺负你了?” “可不是么?你都不知道她们有多嚣张。” 陈静溪绘声绘色的说着刚才发生的事。 楚璟怀侧头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染上淡淡的笑意。 而在不远处也有几双眼睛,时不时往他们这边看。 当她终于讲完了,她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看着楚璟怀,一脸求夸奖的表情。 楚璟怀回过头,轻咳一声:“还好,没给本王丢脸。” 陈静溪吸了一口气,忍着没把脚上的鞋呼他脸上,自己在智斗群雄,他只关心自己丢没丢脸。 楚璟怀看她气鼓鼓模样,正要开口说些好听话,却被人不合时宜的打断了。 “三皇嫂,璟越又见到三皇嫂了,甚是开心。”楚璟越向陈静溪行了一礼。 对于刚才帮了自己的秦贵妃的儿子,陈静溪还是很礼貌的回复道:“九弟,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三皇嫂,璟越敬你一杯。” “好。”陈静溪爽快答应,拿起楚璟怀手边的酒壶给自己斟一杯。 提起酒杯,还没送到嘴边,就被楚璟怀抢了过去,一饮而尽,然后开口道:“你不会喝酒,别喝了。” 陈静溪头后三条黑线,要是在以前有个人挡在她面前,说:这杯酒,我替她喝了。 她肯定会感激涕零,崇拜的看着他,现在什么鬼,又不是应酬,这是宴会。 喝一两杯又有什么关系,再说她这是宫宴上的酒,听说是什么琼瑶玉酿。 这男人真是小气,就喝他一杯酒,会死啊! “九弟,你别介意,你三哥就是这副死拽样,改日三嫂再陪你大喝一场。” 楚璟越被呛一下,忍笑道:“好,下次璟越陪三嫂不醉不归。” 楚璟怀黑着一张脸,闷闷的饮了那杯酒,冷冷道:“九弟,你也大了,是时候该娶王妃了。”省的一天到晚想缠着别人家的王妃。 楚璟越:“……” 陈静溪打量着楚璟越,这么小就要娶妻了? 不过也是,自己这个身体的主人也是十六岁就出嫁,还好楚璟怀出征了,不然自己穿过来,不得是几个孩子的娘,想想就觉得好笑。 “三皇嫂笑什么呢?” “没什么,听到你要娶妻了,我很为你高兴。” 楚璟越盯着她,笑道:“要是能和三皇兄一般,娶到……” “璟越,宴会开始,还不回去。”楚璟怀凛声道。 楚璟越走后,陈静溪低声道:“王爷,你懂不懂兄友弟恭啊?我这好心的为你铺路,你怎么跟个二愣子似的。” 楚璟怀冷哼一声:“王妃的职责是服侍好本王,别把心思放在不该有的地方上。” 陈静溪暗暗骂着,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还王妃的职责就是服侍好本王,怎么他是缺洗脚,洗衣服,做饭的。 要不是怕有一天自己跟他被嘎,她至于那么费心思,讨好楚璟越。 算了,实在不行,就等他那天举事了,自己找个深山老林藏起来,等风头过了,再换个身份生活,省的过这提心吊胆的日子。 随着陈静溪的各种打算,一声悠扬的钟声响起,一群身着华丽服饰的舞女缓缓步入大殿。 第21章 王妃注意你的形象 大殿内灯火辉煌,流光溢彩,随着一阵轻快的乐声响起,她们的身影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尤为婀娜多姿。 舞姿更是优美动人,每一个转身、每一个跳跃都充满了韵律感,与这音乐融为一体。 陈静溪看得眼都直了,难怪人人都想当皇帝,这么多漂亮的小姐姐,她也喜欢看。 楚璟怀看着陈静溪两眼放光,低声提醒道:“王妃注意你的形象。” 陈静溪翻个白眼,这家伙总在不合时宜的时候破坏气氛,她转过头露出一个笑容,“请问王爷,我哪里形象不好了?” 楚璟怀被噎住,沉默一会,“你还是女的吗?看的比男子还入迷。” 陈静溪挺了挺胸,“这你都看不出来,王爷的眼疾还是找个太医再看看。” 楚璟怀怒气上来,却被陈静溪打断,“还有王爷,你要是不看,别打扰我看,人家姑娘那么辛苦表演,就是为了我们看的高兴,你还那么多废话,你要是在再说一句废话,别怪我……”陈静溪说着伸出拳头。 楚璟怀冷哼一声,她这王妃真是个另类,上次在王府看到荣王他们就垂涎欲滴,这会看一群舞女,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一段舞罢,大殿中的宾客们都被这优美的舞蹈所吸引,纷纷发出赞叹之声。 这时一阵悠扬婉转的琴音响起,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琴声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个女子,身着素雅的长裙,怀抱琵琶,款款步入殿中。 她的面容被一条轻薄的丝巾轻轻遮住,只露出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 当她走到大殿中央时,她微微欠身,然后,她轻轻地拨动琴弦,那悠扬婉转的琴音再次响起,弥漫在整个大殿之中。 陈静溪也闭上眼睛,听着这美妙动听的曲子,今天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大的遗憾了,她也算享受过了人生。 一曲作罢,女子起身向皇帝行礼,“臣女温玉枝拜见皇上。” “平身。” “谢皇上。”温玉枝起身后,缓缓解下面上的轻纱。 陈静溪抬头望去,见她面容精致而清丽,眉如新月,眼似秋水,唇色淡雅,一举一动带着让人想怜爱的柔美。 只是这样的柔美在秦贵妃这样的绝色面前,还是稍逊几分。 不过在上面的皇后和德妃却神色复杂的看着皇帝,秦贵妃则是嘴角泛着冷笑,盯着温玉枝。 皇帝笑道:“温鸣礼倒是养了个好女儿。” 皇后含笑说:“确实端庄娴雅。” 帝后的赞扬让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不少闺秀纷纷投出羡慕的目光,也有嫉妒的,一般的闺秀是不会选择在这里歌舞的,太失脸面了。 看着她们窃窃私语,陈静溪置之一笑。 丝竹之声再次响起,舞姬们再进殿载歌载舞,气氛又活跃起来。 陈静溪悄悄往楚璟怀身边挪动一下,眼中闪烁着好奇与狡黠,开口道:“你父皇是不是看上那个温玉枝?” 楚璟怀一顿,意味深长:“王妃,你听没听说过,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陈静溪轻轻拍了下楚璟怀的肩膀,娇声娇气的说:“哎呀,干嘛威胁人家,人家怕怕。” 楚璟怀顿时面色扭曲,特别是听到那句“人家怕怕”,他的胃里一顿翻江倒海,他咬着牙道,“王妃,你若是不会好好说话,本王不介意把你的嘴缝起来。” 陈静溪呵呵一笑,收回手时,在嘴边一划,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宴会进行一半,玉珍公主忽然站起身说道:“父皇,这歌舞儿臣都看腻了。” 她这话一出,皇帝皱了下眉头,又笑道:“玉珍是有没什么想法?” 玉珍公主笑道:“儿臣看时间也不早了,何不早些开始诗会。” 皇帝哈哈一笑,“你这性子啊!也罢,移驾御花园吧。” “等一下。” “又怎么了玉珍?” “父皇,您还没说,赢了有什么好彩头。” “你啊,还怕父皇给不起?”皇帝挥了挥手。 一旁的太监,高声道:“陛下有旨,诗会第一才子,得墨兰图一幅,第一才女,得幽弦琴。” 众人听到奖品兴奋不已,无论是墨兰图还是幽弦琴,这都是无价之宝。 玉珍公主撇了撇嘴,“父皇每年都在这些画,书,琴的,就不能换点新花样。” 皇帝颇有兴致的问道:“那你想换什么?” 玉珍公主眼波流转之间,“有了,赢的人父皇您许他一件事。” 皇后一听,连忙呵斥道:“胡闹,玉珍不可胡言,皇上玉珍还小,还请您不要跟她计较。” “玉珍,朕是皇帝,你可知道金口玉言代表什么?” “儿臣知道。” 皇后又说道:“既然你知道,还不退下。” “母后,您先别急,听女儿说完,父皇,许的这件事无关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不就行了。” 皇后紧张的看着皇帝,皇帝思忖片刻,开口道:“既然无关江山社稷,黎民百姓,那便依公主所言,赢的人朕许他一件事。” “谢谢父皇。”玉珍公主高兴不已,同时往后面看了一眼。 殿内众人议论纷纷,这许一件事看似有多种选择,但又不是免死金牌,这谁又敢跟皇帝狮子大开口,还不如直接拿墨兰图回家显摆。 陈静溪暗道:这不就是空头支票,还是皇帝开的,不过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她就看看热闹就行。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御花园。 刚落座,陈静溪就感觉到有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神往自己这边看了过来。 她可没兴趣跟她们比什么,再说自己也不会诗词歌赋,至于前世读过的诗,她可不敢拿来用,那都是千古名句。 说一句出来,都能惊死他们。 虽然能出风头,但风头出完了,以后要是有人想结识自己,开个诗会,在特定场合,元素让自己作诗,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所以自己就吃吃喝喝,看她们表扬就行。 闺秀们都在准备等一下大显身手,周沛满却走了过来,在陈静溪面前随意的行了个礼。 第22章 王妃擅长算数 周沛满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刚才的事,谢谢你。” 她身边的女子却叫了声:“阿满!” “大嫂我知道了。”周沛满不情愿地又对陈静溪说道:“刚才的事,多谢肃王妃。” 陈静溪笑了下,对于这个周沛满她是知道的,是她的表妹,她身边的女子是周家长媳,许见卿。 周家是原主她母亲的娘家,但是原主似乎不太喜欢周家,以至于和周家没怎么来往。 不过周沛满这小姑娘的性子,倒是很符合她的胃口,直爽,坦诚,她喜欢和这样的人交往。 “不用客气,你我是一家人,何必言谢。” 周沛满一脸震惊的看着陈静溪,张口道:“你没发烧吧,还是吃错药。” “阿满。”许见卿又叫住她。 “大嫂,你没觉得她很奇怪吗?她以前可是把我们当凶神恶煞,现在居然说我们是一家人,今天太阳从西边升起了,还是我在做梦?” “好了,阿满住嘴。”许见卿呵斥周沛满一声,又对着陈静溪说道,“王妃请见谅,阿满她并无恶意。” “没关系,是静溪以前和阿满有些误会。” 许见卿点头笑道:“王妃若是有空,便来周家坐坐,公公很是挂念王妃。” 陈静溪点头应下,也许是对在现代舅舅的感情,她对这个没见过的舅舅也莫名的有好感。 …… 陈静溪正悠然地品着茗茶,享受着眼前的美食,忽然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肃王妃,肃王爷今年回京,你不参加这诗会一展才华?” 她抬头一看,原来是江惜婉,这人真是阴魂不散,刚才的教训是没吃够,这会又想干什么? 陈静溪抬头瞥了她一眼,“本王妃的才华岂是随便展示的?再说,这种吟诗作对的风雅事,本王妃不感兴趣。” 江惜婉却不死心,继续纠缠道:“哼,王妃,你不会是怕了吧?怕在王爷面前露馅,丢了你的面子?” “也是,毕竟王妃去年在书法,诗赋取得两个第一。”江惜婉掩嘴笑了下,“不过是倒数第一,这第一名和倒数第一,总是让人印象深刻,你们说是不是?” 顿时一阵低笑声响起。 这一秒,陈静溪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卧槽”,这原主不是懦弱胆小吗?居然这么勇,跟人比书法,诗赋,还都得了倒数第一。 不会挑个会的去比吗?这陈其源是怎么教养女儿的,不会整日就关在家里绣花吧? 陈静溪放下手中的茶盏,浅笑道:“本王妃这个人比较谦虚,也不喜争强好胜,这第一名也好最后一名也罢,本王妃都不在乎。” 话音刚落,一阵清脆的鼓掌声响起,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只见楚璟越微笑着走了过来。 “三皇嫂果然与众不同,不被名誉所累,诗会本就是交流才华的舞台,无论结果如何,都应以平常心对待,这也是父皇举办诗会的意义。” 陈静溪感谢的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九弟说的真好。” 这时有不少人应和着,江惜婉脸色一片涨红,陈静溪无才无德,最后一名,她还有理了,偏偏九皇子还帮着她说话。 最终,她笑道:“肃王妃你不觉得自己有愧身为肃王殿下的正妃吗?在场的各位小姐,那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肃王妃好像没一样擅长的吧?难不成肃王妃在闺阁中,只学了绣花。” 陈静溪笑了笑,转过头看向楚璟怀,开口道:“王爷,身为王妃,就必须满腹经纶、才高八斗吗?” 楚璟怀挑了挑眉,懒懒地道:“本王又不是要娶才女,自然不需要王妃才高八斗,王妃识字就行。” 陈静溪给了他一个好兄弟的眼神,微微扬起下巴,继续说道:“王爷都说喜欢本王妃这样的,那本王妃也就不用愧疚了。” “不过,江姑娘都这样求着本王妃参加比赛,本小姐就勉为其难地参加一下好了,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才华!” 她这话一出,江惜婉的脸就黑了,她什么时候求着她参加比赛了。 这陈静溪真是无耻,不过只要她能参加,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她倒要看看她一会怎么丢脸。 默了一会,她笑道:“那惜婉等着王妃的大作。” 楚璟越颇有兴趣地问道:“三皇嫂,你等一下准备参加哪项。” “这是秘密,你等会就知道了。” 等一众人走开了,楚璟怀才小声地道:“王妃,你等会想怎么一鸣惊人的展现你的才华。” 虽说他常年征战在外,但每年的诗会,陈静溪参没参加,又是怎么被人当成笑话,他是一清二楚。 “这个我还没想好。” 楚璟怀扫了她一眼,冷声道:“诗、书、乐、棋、画、舞据本王所知,王妃无一擅长吧?” “呵呵,王爷您还真是了解本王妃,不过我有一样特别擅长。” “哦,竟还有王妃擅长的,是什么?” “我算数贼快,我数学特别好,两位数的相乘我都能口算,几何,函数都不错。” 楚璟怀揉了揉太阳穴,“王妃在闺阁中,就学了算数?” 陈静溪嘿嘿一笑,“当然不止算数,这不你们这诗会没考,本王妃也就发挥不出我的才能,本王妃物理化可是能考八十分的,就是有点偏科,英语差了点。” “王妃,这物理化是什么?英语又是什么?怎么本王闻所未闻?” “没什么,没什么,王爷,本王妃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 “您要不请皇上再加一个算数比赛,本王妃绝对打遍天下无敌手,给您争个第一回来。” 楚璟怀无语了半响,才开口:“王妃要不叫父皇给你加个吹牛逼大赛吧,这绝对没人跟你抢。” “呵呵,你不信我?” “你觉得呢?” “那算了,反正等会也有王爷陪我一起丢脸。” 楚璟怀轻咳一声:“王妃,你要是求本王一下,本王倒是可以帮你一把。” 陈静溪睁大眼看着他,“王爷是想怎么帮,难道你想替我上去比赛。” “本王倒是想替你上去,但是你觉得可能吗?” 也是,还不如直接承认自己不会就好,“那王爷有什么高见?” 楚璟怀看了一眼周围,附在她耳边低语。 陈静溪听完,给他举了个大拇指。 第23章 不愧是王妃 他说的这法子,她还不如唐诗三百首里随便背一首。 “王妃也觉得本王这法子好?” “好你个大头鬼,要是被人发现了,我这脸算是丢到姥姥家了。” “王妃可以不相信本王的为人,但不能不相信本王的实力,我能让他们开口,也能让他们闭嘴。” 陈静溪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家伙拽的跟个二百五似的,“王爷,你这很容易教坏本王妃的,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二人谈话间,皇帝已经宣布比赛正式开始了。 而那些跃跃欲试的闺秀,公子都站在要展现自己的位置上,每个项目都有各自的裁判。 陈静溪原本还有些好奇,诗书乐棋画舞这么多的项目要怎么同时开始比。 现在看来这就是一场大型的艺考,所有的人都很清楚比赛的流程。 也是一场综合性的比赛,没有硬性规定每个人都要表演哪些项目,不过表演的越多,占的名次越多,综合分数越高,谁就是第一。 江惜婉走到一边放置着古琴的地方,挑衅的看了一眼陈静溪,随后玉指轻挑,动听的曲声从指下流出。 陈静溪微微蹙眉,没想到这江惜婉的琴艺比刚才大殿上温云枝还高,也是,若是个草包,眼睛就不会长在头顶上。 随后她在考场上随意走动,这些名门世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果然不同凡响,琴棋书画诗词歌舞皆有能人,她想要不丢脸,看来有些难了。 所以有时候真的不能逞强,会被打脸的。 经过了两个时辰的角逐,太监高声道:“时辰到。” 这句话落下,大家表情各异。 有人面露喜色,看样子是胜券在握。有人脸上写满了失落与不甘。 站在棋盘前的陈静溪也回过神,摇了摇头,脸上带着苦笑回到座位上。 “今年的比赛,真可谓是空前绝后,比往年更加精彩绝伦。”皇帝的声音里充满了骄傲与欣慰,“我大夏,人才辈出,文化繁荣,今日之比赛便是最好的见证。” 接着,皇帝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端坐的皇后,笑道:“惜婉这孩子不错,琴艺可算得上出神入化了。” “能得皇上如此赞扬,也算那孩子没白学一场。” 而江惜婉则满脸羞红,低头致谢,但她的眼中却闪烁着喜悦与自信。 皇帝坐在龙椅上,很是满意这场比赛,他微微侧头,看向一旁的主考官,轻声问道:“今日比赛,群英荟萃,不知爱卿选中谁?” 主考官闻言,恭敬地站直身体,向皇帝深深一礼,然后朗声答道:“陛下,今日之赛,才俊辈出,实难抉择。” “然,若论书画之精湛,诗词之造诣,当推贺中扬为第一才子;至于才女,则江姑娘以其琴音之美妙,诗词之缠绵,摘得桂冠。” 皇帝陛下听后,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爱卿果然眼光独到,这二人之才华,朕亦相同的见解。” 贺中扬和江惜婉连忙向前叩谢。 江惜婉起身,回头看向不远处的陈静溪,眉宇间划过一丝嘲讽。 又对主考官欠了欠身,朗声道:“谢大人,不知肃王妃是何名次?” 谢安听到这个问题,脸上露出了些许为难的神色。他犹豫了片刻,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坐在一旁的楚璟怀。 而楚璟怀此刻正静静地坐着,神情淡然,似乎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谢安清了清嗓子,有些语噎地说道:“这肃王妃……她,今日的诗作同样出色,但与众人的风格迥异,颇具深意。然而,诗会评分需考虑多方面因素,故此……”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不如请肃王妃,亲自解析这篇诗作。” 高坐上的皇帝好奇地说道:“哦,不知今年肃王妃又作了什么佳作?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台下众人,不少忍着笑意。 楚璟怀扫了一眼陈静溪,原本他想找人给陈静溪写几首,应付一下,谁知被这不识好歹的女人给拒绝了。 不过现在看她这斗志昂扬,像一只随时发起攻击的母鸡,应该不需要他操心。 陈静溪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父皇有令,臣媳便献丑了。” 众人都坐等看戏,荣王和晋王眸中也带着玩味。 反倒是楚璟越,兴致勃勃的来到陈静溪身边,“三皇嫂,璟越相信你,你快亮瞎他们的狗眼。” 陈静溪拍了拍他肩膀,“好兄弟。” “璟越。”秦贵妃厉声道。 楚璟越嬉笑道:“父皇,儿臣没有说您。” 皇帝哼地一声,“罢了,肃王妃开始吧。” 陈静溪清了清嗓子,高声朗读:“春风轻拂,唤醒了沉睡的大地。万物复苏,绿意盎然,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不朽传奇……” 众人:“……”这是什么玩意? 陈静溪不顾众人的惊讶,继续朗读。 “这一切都是大自然赋予我们的宝贵财富。我们应该珍惜它、保护它,让这份恩赐得以延续。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 陈静溪双手高举,甚是大声念完最后一句。 她话音一落,皇帝一口茶喷了出去,楚璟越半张着口,呆呆看着她,晋王端起酒杯,轻咳几声,想掩盖嘴边的笑意。 荣王则是大笑,并说道:“这是诗作?” 随着荣王的大笑,周围也有不少人笑出声,江惜婉则一脸轻蔑的看着她。 在这笑声中,楚璟怀却扬声道:“本王觉得,王妃这篇文章甚好。” 他这话一出,不少人石化,而以楚璟怀为首的武将们,反应过来后,也连连称赞,“不愧是王妃,作的诗都比别人的长,而且通俗易通,我们都好久没听到这么好的诗了。” 对面的文官,愤愤不平,这群大老粗,懂什么诗词,还好久没听过这么好的诗,他们听过诗么? 不过碍于楚璟怀,他们也不敢将这些话说出口,只能在心里臭骂他们一顿。 “肃王爷,您不能因为这是王妃写的,就睁眼说瞎话吧?”江惜婉小心翼翼地说着。 楚璟怀睨了她一眼,淡道:“哦,是么?本王是不太懂诗词歌赋,不过王妃这篇文章,本王仔细听下来,觉得颇具深意,尤其最后一句,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你们说是吗?谢大人,苏大人。” 第24章 王妃有状元之才? 二人战战兢兢的看向皇帝,不知该如何回这话,最终把目光转向作为副主考官的陈其源。 “陈大人有什么看法?” 陈其源现在恨不得有条缝钻进去,或是有人一棍把自己给打晕,“微臣身为王妃的父亲,若是评论此文章,有失公允。” 两位大人心里暗骂:你有什么不好评价的,你女儿的夫婿都说这文章最好了。你这作为老丈人,就算说这文章狗屁不通,人能把你怎么样? “怎么这点小事,两位大人作为文坛泰斗,还要想这么久。”楚璟怀沉声道。 谢大人连忙说道:“启禀皇上,这肃王妃的文章……十分新颖,前所未有,微臣觉得甚是不错。” 楚璟怀嘴角微微上挑,意味深长地道:“那这第一才女的头衔?” 陈静溪嘴角一抽,这家伙真是霸气凌人,还挺让人喜欢的,不过让她这篇八百字的小作文,夺得第一才女头衔,还是算了,别带坏以后作诗的方向。 她低声说道:“王爷,做人要低调,本王妃不喜欢这才女的头衔。” 楚璟怀敛眸凛声道:“你不喜欢那每年凑什么热闹,本王明白王妃的心思,本王说王妃是第一才女,王妃就是,无需怀疑自己。” 陈静溪哭笑不得,这真的好吗? “三皇兄,你未免有点太霸道了,就算三皇嫂的文章是第一,这第一才女头衔也落不到她的头上,惜婉表姐可是有两个第一。” 楚璟怀笑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本王的王妃就算只得一个第一,也是名副其实的第一才女,就这文章堪比状元之才,你们觉得呢?” 众人:“……” “是,王妃就是第一才女。”对面一排武将齐声说着,这气势显然吓到一众文官。 众文官也只得叹气,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皇帝的脸色虽有些不好看,但隐约透着得意,楚璟怀越是嚣张跋扈,这群文官对他的意见就越大。 陈静溪拍了拍手,不蒸馒头争口气,自己虽然不在乎那什么才女的头衔,但大家都为她争取这个头衔,自己怎么能躲在后面。 “谁说本王妃只得一个第一。” 她的话音刚落,原本安静的会场顿时掀起一阵波澜,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江惜婉站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挑衅的笑容,“不知王妃还参加哪项比赛。” “这诗会就一定要跟人比吗?” 江惜婉笑道:“难不成王妃是跟自己比,得了个第一?” 众人笑了起来。 陈静溪也笑了一下,“江姑娘,你说你这么傻,若是让你得了这大夏第一才女的头衔,传出去容易让蛮邦小国笑话。” “肃王妃,你……” “不知肃王妃还有那些表演,可否让中扬见识,见识。”贺中扬从人群中走出来,恭敬地说道。 陈静溪挥了挥手,“见识不敢当,贺公子请随我来。” 一行人跟着陈静溪来到一棋局前。 江惜婉看一眼,冷哼道:“怎么肃王妃是要和上官姐姐比棋艺?” 被点名到的上官盈忙说道:“王妃若是想下,上官盈可以陪王妃下一局。” “不劳烦上官姑娘了,这旁边不是还有个残局,我下这个就行。” “肃王妃还真是大言不惭,这可是百年前的棋圣布下的棋局,至今无人可解,就连当今国手叶老先生都解不出来的棋局,就凭你还想下这盘棋,真是本姑娘今年听到的最大笑话。” 陈静溪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地拿起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 众人一时间都愣住了,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陈静溪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感。 “这......这怎么可能?”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寂静。 其他人也纷纷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们仔细观察着棋盘上的变化,这颗白子落在这位置上,虽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是也拼杀出了一条活路,这也让白棋反败为胜。 他们看向陈静溪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和惊讶,似乎看到一个传奇的诞生。 陈静溪只是淡淡一笑,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这个棋局,对现在来说是个不可能解出来的残局,但经过千百年的研究,早有棋谱把这个棋局给解了。 她自小就在爷爷的影响下,对围棋也是有所了解。 后来遇到个客户,对围棋是爱不释手,为了拿下那个客户,她请了专业教练,学了三月,后来也确实喜欢上围棋,没事时会在电脑手机上玩一会,属于业余五段水平。 江惜婉有些恍惚,嘴里小声的念着:“不可能,不可能。” 她忽然定了定神,高声道:“这就是巧合,这一定是巧合,她怎么可能真的会解这棋局,这棋局都多少年了,还没有人能解,她也不可能。” 她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群便开始窃窃私语,原本安静的氛围瞬间变得有些嘈杂,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陈静溪,眼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陈静溪站在人群中央,面对着众人的目光,她并未露出任何慌张或不安,相反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然而,江惜婉并未就此罢休,冷笑道:“她若真有那个能耐解开这棋局,为什么一开始不和上官姐姐比赛,我看,她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她的话再次引起众人的议论,他们重新审视陈静溪,从这个棋局解开时震惊、不信,到现在怀疑、猜测。 陈静溪都未有只言片语,她知道怎么解释,她确实会解这个棋局也没用,而她一开始没有直接参与棋艺比赛,是她根本不了解这里人的水平。 等她看一会,发现上官盈的水平不过尔尔,便听到太监高喊时辰到。 “怎么本王的王妃解开棋局,你们在质疑什么?还是说你们有谁能解。” 楚璟怀走了过来,继续说道:“江姑娘,你要是不会好好说话,就闭上你的嘴,要是实在闭不上,本王不介意叫人帮你缝上。” 第25章 是不是狗眼看人低了? 江惜婉听着这话,不禁身子一颤,倒退一步。 陈静溪偷笑一下,这家伙原来喜欢吓唬人,“王爷,可是相信本王妃能解这棋局?” “自然是信的,王妃与本王一样,都是天资聪慧的人,解这小小棋局用不着弄虚作假。” 陈静溪内心很是欢喜,能被人支持和信任,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为了不辜负王爷的信任,也为了堵住某些人的嘴,本王妃就大方的告诉你们,这棋局还有另外一个解法。” 众人面面相觑,能有一种解法已是神人也,没想到这肃王妃还有另外一种解法,若真的被她用另一种方式解出来,这大夏国手怕是要换人了。 只见陈静溪缓缓走到棋盘前,伸出纤细的手指,将一枚白子放在右上方一空位上,并说道:“如果将这枚白子下在这个位置上,吃掉这颗黑子,就会出现罕见的三劫循环的局面,这棋就会被判和。” 众人大受震惊,如果说这棋局是两国交战,那和棋就是最优解,这棋局上看似黑棋胜券在握,但是他要将白棋困死,就必须调兵遣将,后方防守就成了个问题。 两国交战时,也要预防边上小国偷家。 而白棋想要突破重围,只有一条血路,这代价太大,伤及根本,为将者,只有在没有其他路时,才会背水一战。 “这......这简直就是......”有人惊呼出声。 陈静溪轻笑一声,“怎么你们还觉得是巧合吗?” 众人摇了摇头,又叹了叹气。 楚璟怀笑道:“王妃真的越来越让本王感到惊喜。” “怎么崇拜我了吧!不要崇拜姐,姐只是个传说。” 楚璟怀冷峻的容颜上,闪过一丝笑意,而这一闪而过的笑意却被有心之人看了去。 最终,谢安宣布道:“肃王妃诗词第一,棋艺第一,和江姑娘并列两个第一,但经过我三人的商量,一致认为肃王妃更胜一筹,所以本次第一才女是肃王妃。” 陈静溪向前叩谢,起身后说道:“本王妃本来是不想当这个第一的,但是有些人表演完,总是以挑衅的目光看着本王妃,说一些很不中听的话,这就让本王妃很不爽,总要给她们点教训。” 陈静溪说完还不忘看江惜婉一眼。 没错说的就是你。 楚璟越激动地说道:“你们刚才谁说肃王妃无才,就你们还配称得上儒学大家,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给三皇嫂提鞋都不配。” “九弟,低调,做人要低调些。”她虽然表现的很高调,但是自己说和别人说是两码事。 站在一旁的江惜婉脸色苍白,她紧紧咬着下唇,双手紧握成拳,指尖微微颤抖,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会永远铭记这份耻辱,总有一天她要陈静溪跪在她面前求饶。 玉珍公主张了张嘴,想替表姐江惜婉说几句,但被皇后示以眼神警告,才息了气焰。 陈静溪在接受众人祝贺时,耳边传来荣王的声线:“三弟妹真是才华横溢,女中豪杰。” 她眼神看了过去,这人变脸变的还真快,刚才是他笑的最大声吧? “女中豪杰不敢当,本王妃不过是小有才华,且不喜欢显山露水,所以有些人就狗眼看人低。” 荣王一愣,打了个哈哈,把这事揭过去。 而晋王楚璟浔至始至终坐在那里,似乎没人注意到他。 陈静溪看荣王时,扫了他一眼,一身白衣面带笑容,跟个仙人似的,是凡夫俗子指染不了的。 宴会就在一声声的赞扬声结束了,皇帝也走了,陈静溪还被人围着。 “若能得王妃指点一二,老臣就算死了,也无憾啊!” “老臣也是。” “王妃何时有空,我等在清雅阁设宴,恭迎王妃。” “各位大人抬举静溪了,改日有空,我定派人去跟各位说。” 她刚来这里,还不知道这个世界对女子设防如何,虽然她也想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的人棋术水平,但做什么还得先保命要紧。 楚璟怀面含怒气,阴沉沉的盯着自己的王妃,一群半截身子埋进土的人,竟排着队要和他王妃下棋,这像话吗? “王妃,该回去了。”说着起身拉起陈静溪的手,大步走了。 陈静溪回头说道:“各位大人有空再约。” 楚璟怀听到这话,直接扛起陈静溪,消失在这群人面前。 各位大人:“……” 跟在后面的凌风一个大大的问号,王爷好像生气了,王爷为什么生气?王妃结交都是些肱骨大臣,这日后对王爷是大有好处。 “楚璟怀,你放我下来,你知不知道这样很没有礼貌啊!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咬你了。” “救命啊!我怎么那么倒霉嫁了你这个没有人情味的东西。”陈静溪手脚并用踢腾着。 “王妃,你再乱喊乱叫,本王不介意把你打晕。” 陈静溪捂住嘴,小声道:“王爷,本王妃不要面子的么?你见过那个王妃在皇宫里被扛着走的,亏我刚才还觉得你是好人,你现在就这么对我。” 楚璟怀嘴角抽搐,这死女人一刻也不消停,想一下,便将她放了下来。 陈静溪脚着地,揉了揉肚子,弹跳几下,抬脚踹了楚璟怀一脚,跑了一段距离后,回头做了个鬼脸。 “叫你欺负姑奶奶我。” 楚璟怀显然没有料到这一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勉强稳住身形,独脚站立,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揉着被踹的那只脚,缓解疼痛,看着陈静溪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恨不得立刻追上去将她揪回来。 然而,脚上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咆哮出声:“陈静溪,你给我等着!” 凌风上前问道:“王爷,您这腿没事吧?要不属下扶您回去?” 楚璟怀咬着牙道:“本王没事。” 等他们走后,从假山里出来两个人。 “我这三弟,素来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没想到短短几日,竟见他发了两次脾气,而且还是为了同一个人。” “王爷,这肃王妃这样惹肃王,也不怕死?” “死?死有什么好怕的,活着才好玩,去通知那个人一下。” “王爷,为什么?” 晋王瞥了他一眼。 “属下知罪,属下这就去办。” 陈静溪在玄清门等了许久,才见到楚璟怀的身影,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刚才那一脚是不是有点太用力了。 她搓了搓手,正想问楚璟怀如何了,后面跑来了太监,高喊着:“王爷,请留步。” 第26章 我是怕你心理扭曲 楚璟怀回头看了一眼,眉头微蹙。 “奴才见过王爷,王妃。” “胡公公有事?” “娘娘请王爷去一趟锦安宫。” 陈静溪看了眼楚璟怀,“既然母妃找王爷,那我在这里等王爷好了。” 楚璟怀沉声道:“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王妃怕什么?” 陈静溪腹诽道:我怕你个大头鬼,你没听到胡公公说,你妈只叫了你,我去凑什么热闹。 “既然王妃不想去,时辰也不早了,劳烦胡公公去告知母妃一声,本王改日再去给母妃请安。” “这……王爷。”胡公公转头对着陈静溪说道:“王妃,娘娘说有些日子,没见王妃了,也请王妃一同前去。” 陈静溪震惊,这宫里头的人脑筋转的真快,就今日她对德妃的印象来看,这德妃应该不太想见她的。 “王妃走吧。” 德妃住在离皇帝较为远的锦安宫里,陈静溪一路仔细观察着,发现到了这附近,宫女太监少了很多。 他们走进宫殿,只见室内光线柔和,陈设简朴而不失雅致,德妃坐在一张精致的木榻上扶着额假寐。 陈静溪和楚璟怀上前行了个礼,德妃抬起头,淡淡看了他们一眼,神情有些意外,不过很快恢复以往姿态。 “坐吧。” 楚璟怀深吸一口气,对于自己的生身母亲,他永远不知道该如何和她相处,“母妃,找儿臣来是为何事?” 德妃冷哼一声:“怎么,肃王如今有出息了,本宫无事还召见不得?” 陈静溪有点不知所措,怎么这一见面就杠上了,她该为谁说话,这以往一个家庭的关系都是婆媳不和,丈夫从中周旋,到她这倒好了,母子不和。 “王爷,你怎么能这么问母妃,母妃召见我们当然是想我们了。” 听到这话,二人顿时愣住了。 陈静溪却没注意到二人的神情,继续说道:“你说说你,一走就是三年,连封书信都没有,母妃整日担心受怕的,如今回来了,也不知道主动来见母妃,还得母妃找你,你说你是不是太不孝了。” “快点和母妃说声对不起,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母妃。” 楚璟怀眉头紧蹙。 德妃看着楚璟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本宫可不奢望肃王的孝顺,能不给本宫惹事,就算烧高香了。” 陈静溪试图为楚璟怀说话:“母妃,王爷他平时虽轻狂了些,但......” 楚璟怀打断了她的话,“母妃放心,本王做什么都不会给母妃添麻烦的。” 德妃听他这话,语气更加严厉:“你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最近做了什么。” “既然母妃知道本王做了什么,还找本王干什么?警告?” “你个混账东西,竟敢和本宫顶嘴,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楚璟怀低着头自嘲一笑,再抬头时,目光已是一片清明,起身行了一礼,“母妃要说的本王已经知道了。” 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陈静溪也起身说道:“母妃您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二人走后,德妃身旁的嬷嬷才开口:“娘娘,您又何必这样疾言厉色,王爷总归是您的儿子。” 德妃冷哼一声:“这个逆子,本宫情愿从来就没生过他,若是没有他,本宫何至于此。” 这话嬷嬷都不知道听了多少年,最终只能叹气。 陈静溪追了楚璟怀一路,也没见到他的身影,以为他躲在那个角落里独自伤心去了,没想到人家已经在车上了,这会轻功的就是不一样。 打量了下楚璟怀,见他没什么异样,觉得有点不寻常,这与父母吵架,寻常人多少都会生气、委屈、郁闷,各种情绪,这家伙一转身跟没事人似的,这内核真够强大。 她听春梅说过,从楚璟怀生下来开始,德妃就不喜欢这个儿子,但不知什么原因。 不过她还是很是奇怪,后宫的女子向来是母凭子贵,而且还是这么有出息的儿子。 如果说德妃还有其他孩子,但是就不喜欢楚璟怀,她可能会觉得德妃偏心,偏偏这德妃就楚璟怀一个孩子。 这为什么不喜欢他,甚至她觉得德妃有点讨厌楚璟怀。 “咳咳,那个啥,王爷,母妃她可能是特殊时期,人就有点暴躁。” 陈静溪实在是想出来,一个母亲几年没见儿子,这一见就骂儿子的,除了那几天见什么都不顺眼,她想不出有什么理由。 “你要是不高兴啊,生气,就发泄出来,别憋在心里,这样心理很容易扭曲的。” 楚璟怀听罢,挑眉笑道:“王妃这是在关心本王吗?” 陈静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本王妃是担心王爷心理扭曲,那天控制不住变态心理,想弄死本王妃。” 楚璟怀看着她调侃着自己,突然有点想笑,“王妃放心,假如将来有一日本王心理扭曲,也不会想弄死王妃的,只会慢慢的折磨王妃,让王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卧槽,你这死变态,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这么好心的开导你,你竟想这么对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很好,本王今日听王妃骂本王不是东西,死变态,本王该如何处置王妃呢?” 陈静溪听完脸就黑了,这个人不仅狂傲,还腹黑的很,深吸几口气,你就当他是甲方,是个男人,只要是男人就幼稚的很,很好哄的。 “王爷,你没听说女人说的话,都是不能信的,我说你不是东西,就说明你是个东西,说你是死变态,说明你是个非常有人格魅力的男子。” “哦是么?” 陈静溪狂点头,“是的,王爷你一定要相信我。” “可本王怎么记得王妃说,自己是表里如一的人。” “......”这记性真好。 第27章 王爷您要不要那么幼稚? 马车里安静下来,半晌之后,楚璟怀才又瞟了她一眼:“王妃,你只要安守本分的待在本王身边,本王保你寿终正寝。” 陈静溪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我谢谢您嘞。 不过她确实,不打算安分守己的待在他身边,在他身边的危险系数太高了,短短几日她已经遭遇一回刺杀,一次被劫。 不是次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的,难保下一次她不会嘎了。 所以她应下江惜婉要参加诗会,就打算要赢下比赛,让皇帝以后许她一件事。 御花园的桃林里。 温鸣礼疾步而来,拱手作揖道:“臣,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转过身,笑道:“温大人不必多礼。” 等周围的侍女太监静静退下,皇后又开口道:“温大人看这满园的桃花,似锦繁华,真令人陶醉其中。” 温鸣礼恭敬地说道:“娘娘说的是,桃花虽美,终不及牡丹真国色。” 皇后笑了一声,她的名字里就有一个“牡”字,她岂会不知温鸣礼的意思。 “温大人和本宫说话无需步步为营。” “臣鲁莽,怕冲撞了娘娘。” 皇后笑道:“温大人心细如尘,怎算得上鲁莽,本宫一直以来和大人推心置腹,以为大人也是如此。” 温鸣礼忙下跪说道:“臣鲁莽行事,事前未向皇后娘娘禀告,臣有罪,请娘娘责罚。” “温大人岂会有罪,打从二十五年前起,大人就尽心尽力为本宫办事,本宫岂会为了这点小事责怪大人。” “臣原本不过是个八品的征司郎,得娘娘信任,才成了今日的太仆侍卿,臣万死难报娘娘恩典。” 皇后瞥了一眼温鸣礼,“温大人起来吧,你处处为本宫打算,本宫自然是知道的。” 温鸣礼起身说道:“臣谢娘娘谅解。” “不过你应该记得,当年宸妃突然病逝,皇帝在雁台山狩猎,未能及时赶回来,是本宫安排的下葬。” “臣糊涂,记得并没有那么多。” “大人记得也好,不记也罢,你当年帮本宫逃过一劫,本宫自然是记在心里的,这些年,秦贵妃宠冠六宫,她也有些累了,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臣明白。” 温鸣礼走后,一佝偻着的太监,站在皇后身边说道:“娘娘,这温鸣礼既然生异心,何不……” 皇后叹了口气,道:“他这些年也帮本宫做了不少事,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娘娘这般待他,他竟敢背着娘娘做这等事。” “这人老了,想的事多了,顾虑自然就多了,本宫记得宸妃进宫前,生了一个孩子,去查查吧。” “是。” …… 马车在肃王府前停下。 陈静溪看了眼楚璟怀,其实她是有一刻是心疼他的,要是她的爸妈说后悔生下她,她可以肯定爸妈是在开玩笑。 而楚璟怀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她本想说些安慰他的话,但这家伙自尊心强的很,还以为自己在可怜他。 “咳咳,有些人生来就不配为人父母,你已经很好了。” 陈静溪说完,就着急忙慌下了马车,跑进王府里去。 楚璟怀一窒,看着那慌张的身影跑进肃王府,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抓住了。 有些人生来就不配为人父母,他已经很好了,是他不够好吗? 他以为他不够好,所以父皇和母妃才不喜欢他,他拼了命的想证明自己。 可当他足够强大,他的父皇想杀了他,他的母妃依旧希望从来没有生过他,两个本应该爱他的人,却都不希望他存活在这世上。 可他偏偏要好好的活着,让他们看看,他们鄙弃的儿子,是如何一步步爬到最高处。 陈静溪回到院子,春梅就迎上来,欢喜地道:“王妃,没想到您竟夺了第一才女头衔,奴婢真为王妃开心。” “都累死我了,穿这么重的衣服,端坐了一天,楚璟怀那家伙,我想找个什么靠一下,他就说,王妃注意你的形象。” 春梅笑着帮她换下正服,也好奇的问道:“王妃是何时学会的围棋?奴婢怎么不知道?” “哦,那个我看过几本棋谱,没想到这棋局就被我解了。” “王妃真是天赋异禀,我看以后谁还敢说王妃不识点墨。” “什么天赋异禀,都没有舒舒服服的洗个澡,再睡一觉来的重要。” 春梅偷笑了一下,朝一旁婢女使了眼色,婢女往桶里滴入一滴液体,瞬间一阵奇香飘散而出。 陈静溪皱了皱眉,“你往桶里倒什么了?” 春梅解释道:“王妃这是冰肌玉露,有助于缓解酸痛,还可以滋养体肤。” 这样啊,她还以为是这个时代的沐浴露,“那多倒点,我今日哪哪都酸痛。” 屋内的婢女都笑了下。 春梅也笑道:“王妃,这东西也不能多用,用多了伤女子身子。” 用多了有伤身体,但是能缓解酸痛,还能养肤,这一听怎么有点像赵氏姐妹用的息肌丸。 “咳咳,这个用多了是不是不能生孩子。” 屋内的婢女一听,吓得都跪下,“奴婢等不敢有损王妃的玉体。”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都起来吧。” 婢女们抬头看了下陈静溪,确认她没有生气,才纷纷起身。 书房里。 楚璟怀阴沉着张脸,“本王记得幽冥阁在京城有几个暗桩吧?” 凌影说道:“是的王爷。” “端了吧。” “王爷这会不会.....这幽冥阁的阁主不是和您有交情?” 楚璟怀冷哼一声,“交情?敢劫本王的王妃,本王是太给他面子了,他有没有说是雇主是谁?” “左阁主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幽冥阁的遵旨,事情没办成已经有损幽冥阁的名声了,若是再透露雇主,幽冥阁是彻底不用干了。” “他是觉得得罪本王是事小?” 凌影扯了下嘴角,“王爷,左阁主说了这次是意外,王妃也没出什么事,而且他七弟也被王妃教训一顿,这事也算扯平了。” “他说是意外就是意外?他说扯平就扯平?本王这肃王府的匾额是不够大?他七弟是眼瞎?” 凌影腹诽着,咱肃王府的匾额放眼整个京城,那个府邸比得上,也就太华殿的那块匾额,可以比比。 “他七弟是什么身份,本王王妃是什么身份,能相提并论?” “自然是王妃身份尊贵。” 楚璟怀思忖片刻,“派个人去把他夫人劫了,半路放了,再给他夫人出口气。” “啊!”凌影震惊的看着楚璟怀,这还是他的主子吗?怎么那么幼稚。 这时凌风匆忙的跑来,“王爷,王妃派人来问,您今晚要宿在哪里?” 第28章 我觉得太快了 楚璟怀轻咳一声道:“王妃在做什么?” “王妃正在沐浴更衣。” 楚璟怀唇角弧度渐渐上扬,“那今晚本王就去她的院子。” 凌影看了眼凌风,你小子终于办了回正事。 凌风:我做什么了? ...... “什么?圆房?”妆台前的陈静溪惊的坐了起来! 春梅将她按了回去,“是啊,王妃,您和王爷成婚已有三年,奴婢已经叫人去问过王爷了。” 陈静溪一脸愕然,她就说为什么今晚把她洗的香喷喷,原来是想让她…… 虽然她是他的王妃,但是跟个才认识几天的人就上床,她还是接受不了。 “那个啥,我能不能拒绝?” 春梅不解问道:“王妃这是何意?” “我觉得太快了。” “王妃这怎么能算快,王爷也回来有些日子了,您身子也好了,为王爷诞下子嗣是您的职责,老夫人也交代必须让您和王爷早点圆房。” 她当了两辈子的女孩子,连个小嘴都没亲过,难道就要这样把自己交代出去,不行,不行。 “哎呀,我头好疼,肚子好疼啊,好难受,快去通知王爷,本王妃今日身体不适,没办法和他睡觉。” “怎么王妃是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本王去请个太医?”突然从传来楚璟怀声音。 陈静溪听到声响,又是扶额又是撑着肚子,“额......王爷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本王妃今日身体不适,你找别人服侍你吧。” 楚璟怀嘴角勾起一抹笑,“王妃生病了,本王作为夫君,岂能独自享乐,弃王妃于不顾。” “王爷放心,我这院子人多的很,她们会照顾好我的,您就放心去吧。” 楚璟怀摇了摇头,“王妃如此,叫本王如何放心得下。” “放得下,放得下,本王妃天生就不是矫情的人,王爷想干嘛就干嘛去吧,别为了本王妃耽搁事了。” “本王今晚没什么事,再说有什么事,也没有王妃的身子重要,恰好本王也懂点岐黄之术,可以为王妃看看。” 说着就将陈静溪拉入怀中。 陈静溪叫了一声。 春梅看着自家王妃的样子,也就明白了,对屋内的婢女挥了挥手,径直退出屋里。 楚璟怀的手搭在陈静溪的脉搏上,随之嘴角微微一笑。 “王妃是肚子疼?” 陈静溪连忙用手捂着肚子,“是啊!好疼。” “是上腹疼?” “没错,是上腹。” “是左边疼?还是右边疼?” “左边疼。” “那就没错了,许是王妃在宴会上暴饮暴食,胃里消化不良导致的,接下来三日,王妃注意清淡饮食,就会好了,明日开始,本王会吩咐厨房给王妃送粥配咸菜。” “什么?”这死男人竟要她喝三天的咸菜配粥,亏他想得出来。 “怎么王妃还有其他症状?” “那个,我突然发现不是左边疼,是右边疼。” 楚璟怀忍着笑道:“王妃可是想好,那边疼,这右边疼,可是比左边还要麻烦些。” 陈静溪皱着眉,自己要是说右边疼,这人不会有什么招等着自己吧。 “王妃想清楚了吗?” 陈静溪低着头暗忖:要不吃几天咸菜配粥算了,啊!算不了,她要吃红烧大排骨,醉虾,撺香螺,麻辣拌菜…… “王爷,我觉得没那么严重,可能上个大号就好了,就不劳您操心了。” “是么?王妃的身体可是关乎到我王府的未来。” 陈静溪大大问哈,这王府未来跟她有什么关系,抬头看了眼楚璟怀,不对,这家伙在笑什么,“你耍我。” 说完她就抬脚要踢楚璟怀。 显然这次楚璟怀有了经验,将她的腿紧紧夹住,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将陈静溪两只手钳住,让她动弹不得。 “哈哈哈,谁叫王妃先耍本王的。” 陈静溪怒道:“楚璟怀你这个王八蛋,有本事你将我放开,你这样对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王妃你可以继续骂本王,看本王会怎么放过你。” 陈静溪咽了下口水,“王爷,有事好商量,你听我说,你这样违背妇女意愿是不好的,这什么事都要讲你情我愿,尤其是男女这事上。” 楚璟怀挑眉笑道:“是么?” “王爷,你听我的准没错。” “可本王和王妃是为夫妻,这行房是天经地义的事,也是王妃该尽的责任。” “王爷,您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这世界哪有什么天经地义的事,你想啊!您作为王爷,一个这么大的官,强迫一个弱女子,传出去有损你的威风。” 楚璟怀微眯起双眼,“怎么王妃是不愿意和本王行周公之礼?” “王爷您又错了,本王妃只是还没准备好,等准备好了自然是愿意的。” “那王妃需要准备多久?” 陈静溪咬着唇,沉思片刻,举起一根手指头,“一年。” 楚璟怀敛眸凛声道:“一年?” “哦不不不,半年。”陈静溪连忙改口。 “最多一个月。” 陈静溪惊道:“什么一个月,这也太短了。” “既然王妃觉得太短了,那就现在吧。”说着便抱着陈静溪往床边走。 “等一下王爷,一个月就一个月。”一个月后,她再想办法就是了。 楚璟怀看着她这模样,真是好气又好笑,自己堂堂一品亲王,为了这事和王妃谈条件,居然还同意她的无理要求。 还有她为什么不愿意和本王成为真正的夫妻?难道她还想着那个人? 陈静溪看着他又笑又皱眉的,怕他又反悔,连忙说道:“王爷,既然你已经同意了,就把我放下来吧,你也可以回去了。” 楚璟怀听罢,将她放下,却没有转身离开,径直走到床上坐下。 陈静溪瞪大眼睛,“那个,王爷你不是答应了吗?” “本王是答应了。” “那您还不走?” “走?本王为何要走,这本就是本王的寝室,要走也是王妃走。” 陈静溪听完,神色扭曲了半响,憋着气却发不出来,这确实是他的寝室,说整个王府是他的都没错,他想睡那都可以。 但是他睡这里,她睡哪? 第29章 千万别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陈静溪忍着想把他打一顿,温声道:“王爷,就委屈你一晚上,去书房睡,明日我就叫他们在隔壁再弄个寝室,保证跟这里一模一样。” 楚璟怀勾唇,并不回话,他的王府,他想在哪里睡就在哪里睡,没他的命令,他看谁敢动这王府的一砖一瓦。 陈静溪皱眉,这家伙是想赖在这里不走了,他不走,那她走好了,这么大的王府,还没个睡觉的地方。 楚璟怀看着她往门口走,如果他没听错,刚才已经有人上了锁。 陈静溪踢了几脚那扇门,又喊了几声春梅,却都没有回响,就知道那丫头把她给卖了,只能又回来。 楚璟怀已经掀开被子,躺进去,双手枕在脑后,脸上带着些许玩味,“王妃放心,本王不会跟王妃一样没良心,让你没有地方睡觉的。” 说着拍了拍床榻,“本王不介意让半张床给王妃。” 陈静溪看着他枕着自己的枕头,还盖着自己的被子,咬着牙道:“王爷,你可有洗澡?” 楚璟怀微挑眉,语气不太正经地道:“王妃想知道本王沐浴没有,过来检查一下不就清楚了,放心,王妃就是把本王脱光了检查,本王也不在意。” 陈静溪深吸几口气,不能生气,不能生气,楚璟怀这个不要脸的,你越生气,他就越嚣张。 他娘的,不想忍了,陈静溪跳上床,坐在楚璟怀的腰上,用被子捂住他,抡起拳头,就狂揍他。 “你这王八蛋,敢调戏姑奶奶,还睡我的床,枕我的枕头,盖我的被子,我揍死你。” 门外的春梅听了里面的壮举,深深的怀疑自己把王妃锁在里头是否正确,要是王妃把王爷弄死了,那她的九族也没了。 不过还没等她担心完九族,里面就传来求饶声:“王爷饶命啊!我不敢了,你放过我。” 此时里面的局势已经完全反转过来,楚璟怀将陈静溪压在身下,哑着嗓子道:“王妃,本王劝你老老实实的,要是再敢挑衅本王,本王不介意现在就和王妃圆房。” 陈静溪瘪着嘴,委屈地道:“我知道了。” 楚璟怀听到她认错,也就从她身上起开了。 陈静溪松了口气,偷偷的瞥了他一眼,明明她刚才占据优势,这人却轻而易举的就把她压制住,她不懂什么内力。 不过从上次他一手抱着她,还将围上来的五六个人打倒在地,看来这人所谓的功夫深不可测,以后还是少惹他。 算了,这床让给他好了。 楚璟怀看她起身,不知道又要干什么,便问道:“王妃这是又要做什么?” “哦,没什么,我不太习惯和别人睡一张床,我去打地铺好了。” 楚璟怀不知为何听她说“别人”二字,突然觉得很不爽,伸手就将她搂进怀里,“就这样睡。” 陈静溪伸手想推开他,奈何楚璟怀身形修长而魁梧,他她推了半天人家一动不动。 “王爷,你放开我。” 楚璟怀眉头微蹙道:“王妃你要是不想睡,我们就做点事。” 陈静溪一听这话,赶紧连动不敢动一下,“睡睡睡,我这就是睡,王爷您也赶紧睡,千万别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楚璟怀嘴角一抽,什么叫不该有的念头,他作为她的夫君,就算对她有什么想法,不是很正常吗? 他叹了口气,他最近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喜欢被她骂,又跑来给她打了一顿,难道自己真的喜欢犯贱。 陈静溪闭着眼,心里却很郁闷,楚璟怀到底什么意思?难道因为自己和她后院的妾室不同,所以他对自己感兴趣了,想征服自己。 心里胡乱想着,听着他慢慢均匀下来的呼吸声,她睁开眼,看着他双眸紧闭,那张英俊的脸呈现在她眼前,真的好帅啊! 陈静溪嘿嘿一笑,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还不知道谁吃亏呢? 怎么能这么想,这家伙有那么多女人,说不定有什么病,快睡快睡,不能被他这张脸迷惑了。 等她呼吸平稳,完全睡着了,楚璟怀猛地睁开双眼,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不复白日的张牙舞爪。 他嘴角微微一笑,轻轻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又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怕自己会破坏这难得的宁静。 他生平第一次,生了想有个人陪在身边的念头。 嗯,这个人是他的王妃,刚好是他的王妃。 合上眼,闻着陈静溪淡淡的香味,楚璟怀卸下防备,安心入睡。 一夜好眠,翌日。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陈静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试图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 然而,当她完全清醒时,她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异常亲密的姿势中——她竟然像一条八爪鱼,紧紧地附在楚璟怀的身上。 她看了一眼楚璟怀,幸好他还没醒,小心翼翼把脚从他身上拿开。 这人身材真不错,她刚才好像摸到有腹肌,就是不知道有几块,要不再摸一下,嘿嘿,不行吧!自己怎么能这么色。 楚璟怀看着陈静溪一脸羞涩,心里暖呼呼的,他还没见过她这样,轻咳一声道:“王妃睡得可舒服?” 陈静溪瞪大眼睛看着已经醒的楚璟怀,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感到自己的脸颊在迅速升温。 “还......还行。” 楚璟怀看着她那惊慌失措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懒懒地说道:“本王昨晚可没睡一个好觉,王妃不是说梦话,就是打呼噜。” 陈静溪听完楚璟怀说的,一脸懵逼,她睡姿不太好看,她承认,但是她说梦话?打呼噜?她以前住宿时怎么没听宿友说过? “王爷,你确定本王妃说梦话?打呼噜了?不是你幻听?” 楚璟怀看着她歪着个脑袋,头发有些乱糟糟的模样,心中的笑意更甚,“王妃,本王不过二十四,还没老到出现幻听。” 陈静溪灵机一动,“嘻嘻,王爷正好本王妃睡姿不雅,为了不影响您以后的睡眠质量,您以后就别来找本王妃了。” 第30章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楚璟怀又将她搂进怀里,笑道:“无妨,王妃要是影响本王的睡眠,再陪本王睡一觉就行,本王觉得这样抱着王妃睡觉,还得挺舒服的。” 陈静溪有种拿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伸手打算推开他,“王爷,天色不早了,本王妃觉得应该起床了,还有您身为王爷,要以身作则,不能这般懒惰,这样府里的人都会有样学样的。” “王妃放心,这王府除了本王和王妃,谁也不敢如此。” “王爷,您不用上朝吗?” 她记得古人都是四更还是五更要起床上朝的,看这日头,应该是早上七点了,这人还躺着,不怕被治罪吗?虽然皇帝是他老子。 楚璟怀笑道:“父皇准本王七日假期,让本王好好陪王妃,毕竟本王和王妃刚成婚就出征,父皇对王妃也是多有愧疚。” 陈静溪听完这话,悬着的心放下了,这家伙和她八字不合,天生克她。 让他起床怕是不能,咬了咬牙,干脆闭上眼,睡回笼觉,反正也没什么事,以前想睡还没得睡,现在就当补以前的。 闭了一会,陈静溪发现怎么都睡不着。 “王爷!” 楚璟怀应了一声。 陈静溪知道他也没睡,便问道:“王爷前几日的刺客查的怎么样了?” 楚璟怀睁开眼,“王妃想知道?” “有一点点,虽然他们是冲着王爷您来的,但是也差点要了我的命,我总要知道仇人是谁吧。” 陈静溪暗自思量不知道要不要说,那天晚上她还被人劫走的事。 “王妃若是想知道,本王也可以告知你,就是不知道,知道后的结果,王妃能不能承受。” “我明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你们皇家就是一摊浑水。” 楚璟怀冷笑道:“王妃错了,皇室不是一摊浑水,而是沼泽,一旦陷进去,就脱不了身,就算脱了身,也会被染一身泥。” 陈静溪瞟他一眼:“而我是和王爷一条线绑在一起的,王爷要是陷进去,我最终也会被拉进这泥潭里。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也是身在局中了。既然如此,王爷不如说了吧,我可不想哪天死的不明不白。” 楚璟怀面色沉静道:“王妃是想知道一切之后,早作决断。如果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割断绳索,逃之夭夭。” “呃……”被看出来了,他们虽然是名义上的夫妻,但这同生共死,她是做不到的,能活着就好好的活着,干嘛非得一起死。 轻咳一声,她含蓄地道:“那个啥,我觉得我们要尊重生命,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你看你要是死了,我跟着去也没用,还不如让我好好的活着,说不定那天我还能给你报仇。” 楚璟怀冷哼一声,自古以来,妻以夫荣,女子都是依附夫君而活,她倒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各自飞。” 虽说自己也不是那种,死了也要拉几个陪葬的,但是一想到自己死后,这女人肯定会立马忘了自己,重新去找个人,心里就不是滋味。 “为了王妃,本王会努力的活着,不让任何人有机会夺走本王的性命,王妃也不用担心那天要给本王报仇。” 陈静溪呵呵一笑,“那就好,本王妃也觉得王爷能长命百岁。” 楚璟怀嘴角一抽,这女人甚不要脸,他本不想让她涉足这泥潭,可她……也罢。 “时候不早了,本王先起了,王妃想睡就继续睡吧。” 陈静溪也跟着起来了,她早就想起了,不过是这家伙不让她起。 楚璟怀出了院子,凌影就跟了上来,他看着楚璟怀的脸色,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认为男人开了荤后,应该会神清气爽。 但王爷他黑着脸,难道是第一次没经验,还是欲求不满,这样想着,他大胆的说道:“王爷,属下那有几本书,您有空看看。” 楚璟怀回过头问道:“什么书?” “呃……”凌影壮着胆继续说道,“王爷,这第一次难免会有些紧张,找不着门道,不过属下相信您会越来越好的,这书是属下的珍藏品,还是春风院的留香姑娘给的。” 楚璟怀停下脚步,冷冷道:“凌影你和这春风院的留香姑娘倒是相熟。” “属下只是闲时去过一两回。” 楚璟怀冷哼一声:“自己去领五十军棍。” 凌影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他从此记住大早上千万别惹欲求不满的王爷。 楚璟怀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忽然开口:“凌风,地牢里人都说了?” 凌风忽然从屋檐上跳下来,“纪公子说都差不多了。” 楚璟怀嗯一声就走了,凌风同情的看了眼凌影。 …… 陈静溪吃完早饭,收拾妥帖后,就要出门。 春梅跟在后头说道:“王妃,您这是要干嘛去?” 她今早看王爷的脸色,还有床上的痕迹,发现她家主子根本没和王爷圆房,她这任务任重而道远。 王妃不想着去哄王爷,还出去做什么? 陈静溪头也不回地说道:“本王妃去趟周家,你不用跟着去了。” 春梅不解问道:“王妃怎么突然要去周家,奴婢先去下个帖子再去。” “不用了,本王妃昨日就和周少夫人约好了。” 春梅看着陈静溪上了马车,跺了跺脚,只能转身回去。 车上的陈静溪松了口气,她实在不习惯去到哪,后面都有人跟着,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马车一会就来到周家门口,陈静溪径直下了马车,到大门自报家门。 一会,周征远携夫人儿女就急急忙忙的来了。 “下官、妾身见过王妃。” “舅舅、舅母不必多礼。” 周征远抬起头看着和早逝妹妹有六分像陈静溪,眼角不免有些酸涩,这些年虽同在京城,但见到外甥女的次数,一个手指可以数过来。 一旁的周夫人见状,说道:“老爷,别站门口了,先进去吧。” 周征远点了点头,一行人来到正堂。 陈静溪喝了口茶,看着屋内众人,“舅舅,大哥怎么不在?” 第31章 德妃为什么不喜欢楚璟怀 周征远有两子一女,长子周沛川二十岁就中了举人,走了科举之路,为人谦逊有礼。 而眼前这个男子,一身劲装,腰上还别着佩剑,显然是周征远的小儿子。 周征远叹了口气说道:“你外祖父前些日子身子不适,沛川前去看望。” “外祖父可还好?” “没什么大问题,都是些多年的毛病。” 陈静溪点了点头,周家是武将之家,老爷子周牧镇守西南,二儿子周征途和小儿子周征池也在西南,唯独老大一家在京城。 周征远也不过是在兵部挂了个闲职,不过也是皇帝不可能让一个远在天边,手握重兵的武将,在京城还有一个位高权重的儿子。 说的不好听点,其实周征远一家就是来掣肘周老爷子的。 陪着陈静溪说了一会话,他便让人请去了,周沛临也跟着走了。 他们俩走后,厅里就剩些女眷,原本紧绷的气氛总算缓和一些。 周夫人喝了口茶,抬起头打量着陈静溪,“王妃,昨日的事,我听见卿说了,多亏了王妃。” 陈静溪笑道:“舅母唤我静溪就行,昨日的事本就是她们欺负人在先,阿满也是想替我出气。” 周沛满撇了撇嘴,小声念叨着:“我才不是替你出气。” 一旁许见卿瞪了她一眼。 陈静溪对这位有着好感的嫂子笑了笑。 周沛满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平生最怕的就是她爹和她大哥,现在两人都不在,自然胆子就大了。 “你怎么突然来我家,你不是说过无论如何也不会踏足周家一步。” 陈静溪一愣,她原以为原主和周沛满不过是小孩子家的不和,没想到竟说过这么重的话,看刚才周征远对她的态度,她可以确认他是真心疼爱这个外甥女。 原主是对周家有什么误解? “阿满不得胡说。”周夫人呵斥一声,又对陈静溪说道:“是舅母没管教好阿满,静溪你别生气。” “没事的,是静溪以前不懂事,说了这样的话。” 周夫人笑着点了点头,对着周沛满说道:“阿满去把家训抄十遍。” 周沛满气鼓鼓地道:“娘,你干嘛向着她,这话本来就是她说的,我又没有说错。” “你不听娘的话?那等你爹回来,我告诉他,你前些日子偷跑出城去干了什么。” 周沛满撅着嘴道:“我去还不行么,娘你可千万别告诉爹。” 许见卿笑了笑,她公公早就知道阿满和那群不务正业的朋友到城外干的事,婆婆这么说分明是想支开她。 “母亲,我去看着阿满。” 周沛满苦着一张脸,“不是大嫂不用吧?我保证会抄够十遍的。” “行了,走吧,等你抄完,我再看看你的女红。” 周夫人笑着摇了摇头。 陈静溪见状说道:“舅母,阿满没有说错话,您不必顾及静溪的面子,去罚阿满。” 周夫人笑道:“没事,阿满任性调皮惯了,让她抄抄家训,可以收收她的性子。” 如此,陈静溪也便不再置喙。 周夫人看着陈静溪,沉思片刻,开口问道:“静溪可是有什么事想问舅母?” 陈静溪笑道:“没想到这点心思,瞒不过舅母,舅母可是怪静溪这么久没回周家,一回来就有事求舅母。” “你和你娘真像,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只可惜……” 陈静溪有点好奇,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她娘,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又是什么时候死的,没人跟她说过,她也就不知道。 “舅母,我娘她......” 周夫人轻叹了口气,“好了,不说那些伤心的事,静溪是有什么想问舅母的?” 陈静溪想了片刻,看着周夫人说道:“舅母,昨日进宫,静溪发现母妃好像不太喜欢王爷,静溪知道舅母是母妃的表姐,所以想来问问舅母知不知道母妃喜欢什么,我好投其所好,也算为王爷拉近和母妃的关系。” 周夫人笑道:“德妃娘娘她性子自小就孤傲,真正喜欢的东西甚少,不过我记得她最喜欢冰糖葫芦。” 陈静溪一脸震惊,“就这么简单的东西。” 周夫人点了点头,“就是这么简单,兴许是她自小什么都不缺,我那姨母又管她管的严,不让她吃这些东西,一次她从下人那里偷来吃,便喜欢上了。” 陈静溪明白,这就像她小时候想吃糖,但父母却不让她吃,她的心里就会无限美化这东西,这东西就成了她最想要得到的。 “舅母,母妃为什么不喜欢王爷?” 周夫人显然没料到陈静溪会直接问这个问题,面露难色。 “舅母……”陈静溪一脸委屈的看着周夫人。 周夫人叹了口气,“也罢,这也不是什么宫闱秘事,当年肃王出生时,恰好宸妃病逝,而钦天监又算出那年有煞星降世。” 陈静溪直言道:“父皇不会是觉得,是王爷克死了宸妃吧?” 周夫人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这一件事当然是不足以让人怀疑,巧的是肃王只有八个月就出生。” “呃……”陈静溪记得有一个民间流传的说法,“七活八不活”好像说这种说法是有依据的,说是胎儿在七个月大的时候,母体出现了问题导致无法供养孩子,就会提前分娩。 但是到了八个月分娩,则多数是胎儿有问题,导致无法继续生长,所以存活率要偏低。 看现在楚璟怀那样,估计他应该是那个幸运儿,啥事也没有。 不过也是挺倒霉的,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那么关键时刻,他出来了,宸逝妃病了。 “这之后皇帝就将宸妃逝去的事,怪在肃王身上,连带着德妃也不喜,德妃也因为被皇帝厌弃,对肃王也是不管不顾,可以说是任由他自生自灭。” 说到这里,周夫人更多的是无奈,她也曾多次劝导过德妃,但都没用。 陈静溪笑道:“没想到,王爷没自暴自弃,反而成了天下百姓的英雄。” “是啊!当初皇帝想赐婚,你舅舅就不同意,觉得肃王不是良配,这皇家就没一件事是干净的,你那性子又……怎么能应对得了,不过听说了你昨天在宫里的表现,看来是我和你舅舅想差了。” “啊!舅母还有这事?” 第32章 找茬 周夫人点点头,“你在后宅自然是不知,你外祖父是两朝元老,皇上也得看他几分薄面,你若不愿意,这婚事也就成不了,但当时你舅舅叫人去问你意见,你说听从你父亲的,这婚事就这么下来了。” 哎,原主啊!你当初要是听你舅舅的,命也不会没了。 从周家回来后,陈静溪一直在想,周夫人最后的话意思,若是有一天,她也许可以换个身份去西南投靠她的外祖父。 这日,到了某些人兑现承诺的时候。 那天在宫里的事,不知怎么的就在京城里传播开来,当然还有广大群众的各种猜想推论,江家小姐还有其他几家小姐,是否真的会上城楼公开道歉。 不管有没有影的事,此时的城楼下已经挤满了人,就等着看平时高高在上的世家小姐的笑话。 而此时在茶馆的二楼,陈静溪已端坐在窗边,面前摆着一杯香茗,正悠然地等待着即将上演的大戏。 突然,楼梯口传来一阵喧闹声,只见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带着几名侍女,趾高气扬地走上二楼。 女子环顾四周,发现最好的位置已经被陈静溪占据,她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 “你给我起来!这个位置是我的!”女子指着陈静溪,语气傲慢地命令道。 小二脸色惨白的看了一眼华衣女子,又看向坐着的陈静溪,这两位他是一个也惹不起。 “姑娘,你看这?” 陈静溪轻轻抬起头,瞥了女子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微笑,“是玉珍啊!我还以为是谁这么嚣张跋扈,小二,这里没你的事,你先下去吧。” 小二道了声谢后,就脚底抹油的跑了。 玉珍公主被陈静溪的言语激怒,她指着陈静溪的鼻子,尖声骂道:“你以为得了第一才女的头衔就了不起了吗?嫁给我三皇兄那个煞星,你早晚也逃不过一死。” 陈静溪冷笑道:“玉珍你没有得过第一才女的头衔,自然是不了解我们这种得了的心情,有本事你也拿一个来给我看看,再来跟我讨论了不了得起?” 玉珍公主气的脸涨红,“你……你……” 陈静溪神情清冷道:“至于我死不死的,你放心我命硬的很,你死了我都死不了。还有再让我听见你说我夫君是煞星,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贱人,你敢威胁本公主。” “我就威胁你了,怎么样?” “本公主要杀了你。”玉珍公主叫了一声,猛地扯下腰间的长鞭,挥向陈静溪。 陈静溪身形一闪,轻松地躲过了玉珍公主的鞭子,玉珍公主看着陈静溪躲了过去,更加气愤。 她的鞭子接二连三地挥出,每一次都差点要打中陈静溪。 一旁站着的春梅看的心惊胆战,只能呼喊着:“王妃,小心左边。” 玉珍打不到陈静溪,转头看向春梅,“你这贱婢,胆敢多嘴。” 说着将长鞭对着春梅挥打下来。 “啊!”春梅惊呼出声,双手挡在前面。 陈静溪一个跳跃,一手拉开了春梅,一只手硬生生的抓住挥下来的鞭稍。 “王妃!你的手……”春梅惊呼道。 手心的疼痛让陈静溪皱了皱眉,不过现在没空管这个。 “你走远点。” 玉珍公主见状大惊,她用力想要夺回鞭子。 但陈静溪却用力一拉,将玉珍公主整个人拉得一个趔趄,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陈静溪趁机上前,紧紧抓住了她的衣领,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眼神中充满了警告,“你再敢动手,信不信我在你的脸上划几刀!”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玉珍你出宫皇后娘娘知道吗?” 第33章 你以为本公主会怕你? 玉珍公主脸上一惊,母后确实不知她出宫,而且宫中有规定未出嫁公主,不得擅自出宫。 看着玉珍的神情,陈静溪就知道她是偷跑出来的,冷笑一声道:“公主私自出宫,在茶馆想抢占本王妃的座位,本王妃不愿退让,公主一气之下,要杀害本王妃,本王妃为了自保,不小心在公主脸上划了几刀,公主以为这番说辞如何?” 玉珍公主听着她这番话,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事情看着就是如陈静溪说的,可她根本就不是为了自保。 而是抓住她,要在她脸上划几刀的,可这样的说辞谁会信,大家只会信她偷跑出宫,横行霸道,还挑衅皇嫂,意图伤害她。 “就你这样头脑,本王妃还是劝你老老实实的宫里待着,还有这么危险的玩具,本王妃就替你收起来,免得你再为非作歹。” 说着她就放开玉珍公主,毕竟她不可能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毁一个公主的容貌,她虽不怕玉珍,但她身后的皇后,荣王却是不好对付的。 玉珍公主没想到陈静溪那么容易就放过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退到侍女们的身后,脸上闪过一丝狠厉。 “给我抓住她!”玉珍公主突然下令,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一个侍女应声而出,她身形矫健,毫不犹豫地冲向陈静溪,双手成爪,直扑而来。眼中闪烁着精光,显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陈静溪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冷静。她身形一转,巧妙地避开了侍女的攻击,同时伸出双手,与侍女正面交锋。 然而,这个侍女却是个真正的高手。她的攻击凌厉而迅猛,每一招都直逼陈静溪的要害。 陈静溪虽学过跆拳道,但渐渐地还是落了下风。 几个回合下来,陈静溪已经气喘吁吁,而侍女却依旧游刃有余,最终,侍女一记重手将她击倒在地。 陈静溪挣扎着想要起身,但侍女的力量却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将她制住。 她抬起头,看着玉珍那得意的笑容,冷哼一声转过头。 玉珍公主看着被擒住的陈静溪,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刚才你不是说要在我脸上划几刀吗?现在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挥手示意侍女,那侍女立刻会意,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递给玉珍公主。 玉珍公主接过匕首,在手中轻轻把玩,刀刃反射出寒冷的光芒。 “你说我在这里划一刀怎么样?” 陈静溪冷笑道:“你最好现在就把我弄死了,不然我定十倍奉还你。” 玉珍公主闻言,冷笑一声:“哼,你以为本公主会怕你吗?我现在就让你看看,得罪我的下场是什么!” 说着,玉珍公主高高举起匕首,准备向陈静溪的脸上划去。 “公主,你不可以伤害我家王妃,不然王爷不会放过你的。”春梅大声说着。 “楚璟怀那煞星,你以为本公主会怕他吗?他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仗着立过几次军功,父皇封了个肃王给他,他以为他是谁?本公主和皇兄才是最尊贵的皇子,皇女。” “公主你怎么能这么说?王爷也是你的皇兄。” “闭嘴,你这贱婢,等本公主收拾完你家王妃,就把你卖到最下等窑子去,” 玉珍公主又举起匕首,准备向陈静溪的脸上划去。 “玉珍你在闹什么?”一男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同时玉珍公主手中的匕首也掉落下来。 第34章 出手相救 雅间的门被打开,晋王冷着脸看着眼前的一幕,他身旁还跟着另一个男子。 “二皇兄,贺公子,我……” 贺中扬的目光在地上的匕首和陈静溪之间徘徊,声音冰冷而严厉:“公主,你请我过来,就是为了看你如何的加害肃王妃吗?” 玉珍公主心中一慌,急忙的解释道:“不是这样的,贺公子……” 贺中扬打断了她的话,“晋王,肃王妃,中扬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便甩袖而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玉珍公主。 玉珍公主急忙追去,口中呼喊着:“贺公子,你等等,你听我说……” 屋里的侍女见状,对楚璟浔行了个礼,便追自家主子去了。 晋王看着陈静溪,关切地问道:“三弟妹,你没事吧?” 陈静溪站起身,将手背在身后,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晋王轻轻叹了口气:“玉珍刁蛮任性惯了,本王会向父皇禀奏,让父皇好好惩罚玉珍。” 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不劳烦二皇兄,本王自己的王妃,本王自会给她讨回公道。” 晋王淡淡一笑,“三弟来的及时,既然如此,本王就不多事了。” 陈静溪才不管他们之间的较量,对着刚才救了自己的晋王表示了感谢。 晋王对她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好戏散了场,门口看着的人也陆续走了,没一会儿功夫,整个二楼就剩下他们两个。 这时楚璟怀开口:“王妃这般愚蠢,以后还是别独自出门了。” 陈静溪冷笑道:“怎么王爷就能保证你的王府是安全的?不会有人半夜闯进你的王府?” “王府如何也比外面安全。” “我看不见得吧?” 楚璟怀皱了皱眉,“以后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不知王爷说的是什么事?” “不会再有人闯进王府。” 陈静溪直盯着他,“你是不是知道我被人劫走?” 楚璟怀眼神躲闪了一下。 “好你个楚璟怀,你看着我被人劫走,竟无动无衷,害老娘受了那么多罪,我就说怎么那么容易就从肃王府带走人,还一点风声都没有。” “我没叫人把他拦下,是不想打草惊蛇,不过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你说的轻巧,要不是本王妃聪慧,如今都不知是死是活。” “就算你没有耍小把戏把他打晕,你也不会死的。” 陈静溪微眯着眼打量着他,说:“你怎么知道我把人打晕了?你派人监视我?” “那是保护。” “保护?楚璟怀你骗鬼呢?” “本王无需骗你。”楚璟怀轻咳一声,“寒雨。” 话音刚落,只见窗外轻飘飘的落下一道人影,紧接着那人跳进了房间,单膝跪地,恭敬地等着楚璟怀的指示。 楚璟怀微微点头。 “寒雨见过王妃。”寒雨朝着陈静溪恭敬地说道。 陈静溪仔细的打量着她,“是你在暗中监视我?” 寒雨抬起头,“正是属下。” “你那天既然在为何不出手救我?” “王爷命属下暗中保护王妃,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出手相救。” 听了这话,陈静溪瞪了楚璟怀一眼,不到万不得已,那不就是命还在不用救,楚璟怀这王八蛋下的什么命令,她又不是九尾狐狸,有九条命可以玩。 深吸一口气,“所以刚刚你是见我可能要死了,才打出那枚飞镖?” 寒雨点了点头。 陈静溪捡起角落的飞镖,刚才玉珍并非是让晋王吓的掉了匕首,而是因为这枚飞镖打落了她的匕首。 虽然被救了,陈静溪还是高兴不起来,这种心跳加速的戏码,她欣赏不来。 楚璟怀唇角弧度渐深,看着眼前的人是越来越感兴趣,也越来越适合做自己的王妃。 “寒雨,你以后就负责保护王妃,一切都听从王妃指令。” “是。” 陈静溪好奇地问道:“什么都听我的?只听我一个人的吗?” 楚璟怀说道:“寒雨,你日后只需听王妃一人的命令。” “是。” 陈静溪笑着问道:“寒雨你会什么?” “暗杀、刺探情报、伪装、追踪,若是王妃需要,属下还可以学其他的。” 陈静溪听着这话,嘴角咧的越来越大,这就是说她有了一个死士,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要是能带着一起回现代就好了,到时候让她做私家侦探,养活自己,哈哈哈。 楚璟怀见她笑的越来越猥琐,不知刚才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 陈静溪又说道:“如果我叫你杀王爷,你会不会杀?” 寒雨惊讶的看着她,又看了看楚璟怀。 楚璟怀深吸一口,点了点头,他就知道这女人,没憋好事。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叫人去刺杀王爷。” 楚璟怀咬着牙道:“王妃也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将本王杀死。” “哎呀,别较真,我们是夫妻,我灭了谁也可能灭你的。” 楚璟怀听了这话竟有些高兴,她把他划到同一阵营,轻咳一声,“把手伸出来。” “干嘛?” “本王叫你伸出来,你就伸出来,别问那么多。” 陈静溪伸出左手。 “右手。” 陈静溪这才乖乖的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伸出来。 “寒雨。” 寒雨见状,连忙将怀中的药瓶递给楚璟怀。 楚璟怀接过药瓶,说了声,“退下。” 寒雨看了眼陈静溪,“是。” 陈静溪看着原本光滑的手心,现在撕裂开一道红痕,还伴着一丝丝鲜红的血珠渗出,她轻轻一动,伤口处就会传来阵阵刺痛,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疼不疼?”楚璟怀轻声问道。 陈静溪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小时候经常磕破皮。” 楚璟怀眉头微蹙,她一个千金小姐,小时候经常磕破皮?难道是她的继母自小对她不好?她小时候也过的不好? 陈静溪虽然说了不疼,但楚璟怀还是固执地为她轻轻吹着伤口。 那温暖的气息让陈静溪鼻子有点酸,好多年了,突然被人这样关心,好想矫情一回。 “楚璟怀,谢谢你。”陈静溪轻声说道。 第35章 卧槽,这么疯么? 楚璟怀眉头紧锁,“我弄疼你了么?”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我父亲。” 楚璟怀有些不满,这前几日不是才见过,他们父女感情有那么深? “你要是想他了,我明日再陪你回去一趟。” “不用了。”陈静溪笑道,她可不想再看到陈父战战兢兢的,而楚璟怀就跟大爷似的坐在那。 再说她想的也不是陈父,她想的人早已见不到了。 楚璟怀点了点头,他也不想他们父女太过密切接触。 陈静溪看了他一眼说道:“今日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父皇那对你本就多有意见。” “王妃是在担心本王?” 陈静溪挥了挥手,“我只是不喜欢麻烦人,还有自己的仇要自己报,才能消心中的怨气。” “那王妃想怎么报仇?” “这个我还没想好,不过我要是把她欺负的太惨,你不会去举报我吧?” 陈静溪直直盯着他看,毕竟那是他的亲妹妹,就算平时再怎么不对付,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楚璟怀冷笑道:“王妃放心,你就算把她杀了,本王也会帮你抹掉一切痕迹。” 陈静溪暗道一句:卧槽,这么疯么?这是亲妹妹?不是仇人吗 不过也对,皇家自古就亲情淡薄,弑父弑兄这些,历朝历代皆有。 “我就是弱弱的问一句,我要是得罪了你,你会不会杀了我!” 楚璟怀眸光微冷,“那就要问王妃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本王的事,还是说王妃正想做?” 陈静溪哈哈一笑,“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做对不起王爷的事,以前不可能,现在也没有,以后也不会做,王爷您就把心放肚子里。” 楚璟怀看着她这谄媚样,突然想笑,不过还是忍着,厉声说道:“王妃,得罪本王只有一个下场,王妃要是哪天活的不耐烦了,可以试试。” “王爷您放心,本王妃很惜命的,不会自找死路的。” 楚璟怀淡淡地嗯了声:“王妃,时辰不早了,回去吧。” 陈静溪看着热闹的街道,叹了口气,刚才那么一闹,江惜婉她们如何道歉都没看到,不过这么早回去,完全不符合她的调性。 “王爷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今晚还是灯会,我们去看看吧!” 还未等楚璟怀拒绝,陈静溪就拉着他的手,挤进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这个好看吗?”陈静溪拿起一个精致的发簪,在头上比划着问道。 楚璟怀看了半天也不知该怎么说。 “算了不问你,你也不懂,记得给钱,嘻嘻,长这么大第一次看什么都感觉很便宜。” 楚璟怀点头,唇边浮起一抹笑容。 “快走吧,我们到前面看看。” 陈静溪突然停下脚步,目光被前方摊位上冒着热气的臭豆腐吸引。 她娇嗔地嘟起嘴巴,拉着楚璟怀的衣袖,轻声问道:“你看那个,闻起来好香啊,你想不想尝尝?” 楚璟怀看着手里的糖葫芦、烤肉串、还有热气腾腾的烧饼,凛声道:“我不吃。” 陈静溪却没听到似的,转身跟商贩要了一碗臭豆腐,夹着一块送到楚璟怀嘴边,“快点张嘴。” 楚璟怀看着送到嘴边的臭豆腐,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嫌弃之色,“这种粗鄙之物,本王不吃。” 小样,陈静溪却已经不容分说地将臭豆腐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你……” 陈静溪连忙捂住他的嘴,“不准吐出来。” 周围的暗卫看到这,脸色集体一白,个个内心深处都觉得王妃会被王爷一掌拍飞,竟敢往王爷嘴里塞他不吃的东西。 陈静溪看着他黑着脸咽下嘴里的臭豆腐,忍不住笑了起来,也夹起一块放到自己嘴里。 “太香了,就是这味。” 又夹了一块给楚璟怀。 楚璟怀嚼了几下,脸上出现不同的表情。 …… “公子,那人便是肃王。” 不远处的酒楼上站着两人,一人脸上戴着面具,将刚才那一幕尽收眼底。 面具男嘴角微微上扬,“没想到,堂堂肃王殿下,竟在大街上和一个女子做这等事。” “公子,那女子应该是他的王妃,听说还是个才女。” “哦是么?原来他喜欢才女,我们的人还有多久到?” “回公子,大概还有七日。” 面具男点了点头。 “公子,他们往前面走了,那边是在做什么?”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阵喧嚣和惊叹声。 “我们也过去看看。” “公子,我们这次带的人不多,要是暴露了。” “怎么你质疑我的决定?” “属下不敢。” 陈静溪拉着楚璟怀挤进了人群,只见一处高台之上,彩灯璀璨,围满了人群。 台下群情激昂,陈静溪看着一旁兴奋不已的男子,问道:“这位大哥,这里是要做什么?” 男子侧首看到身边站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不由一愣,又看到她身旁站着个容貌俊朗的男子,眼里泛着寒气。 连忙收起不该有的心思,说道:“这是醉梦楼新来的花魁姑娘,要在此处登台献舞,而且要选一个入幕之宾。” 说完男子露出一丝贪婪的笑。 “我们回去。”楚璟怀说道。 “你干嘛那么扫兴,来都来了,看一下再走。” “陈静溪,你注意你的身份。” 陈静溪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你不用一直提醒我这件事。” “哎呀,花盈姑娘出来了!”一群人惊呼道。 陈静溪回头望去,台上一婀娜多姿的女子款款而来,身着飘逸的轻纱,妆容绝艳,给人一种惑人的妖娆气质。 绝,真绝。 她一出场就引得众人一片哗然。 随着曲声的响起,那位花盈姑娘缓摆腰肢,裙摆随着她的舞姿轻轻飘动,台下又是一片叫好声。 一曲终了,台下的人纷纷自报姓名,更有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高喊道:“本公子愿意花一万两和花盈姑娘共度一夜。” “本公子愿意花两万两。” “我愿意花三万两。” 这时一个满脸脂粉头戴牡丹花的中年女人走上台来,抬手示意下面安静,笑道:“今夜各位公子不用花钱,只要我们花盈姑娘看中,即可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花盈姑娘选我。” “花盈姑娘选我” “……” 花盈含笑轻启朱唇,她的目光在众人中扫过,最终目光落到他们这边来。 陈静溪皱眉,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第36章 不交朋友 还来得及将楚璟怀拉走。 花盈缓缓走到楚璟怀面前,柔声说道:“公子,今夜可否赏脸与奴家共度良宵?” 楚璟怀眸光阴冷,刚要开口,却被陈静溪抢先一步。 陈静溪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娇嗔:“花盈姑娘,你恐怕是误会了,我家相公早已娶妻,实在不便与你共度良宵。”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随即哄笑起来。 花盈也不恼,反而更加娇媚地笑道:“哦?原来公子已经娶妻了?那奴家倒是好奇,难道公子是个怕妻子的?还是妻子是个河东狮?”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笑声中夹杂着对楚璟怀的调侃和戏谑。 楚璟怀扬唇一笑,颇为惋惜的模样。 陈静溪再次说道:“花盈姑娘,你何必如此取笑我家相公?他可不是怕妻子,只是尊重妻子罢了。再者说,他的妻子可不是什么河东狮,她温柔贤淑,善解人意。” 花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哦?既然如此,那奴家就更好奇了。敢问这位公子,您家中那位贤妻,若是真的温柔贤淑,善解人意,想必知道您今夜与奴家共度良宵,她也不会介意的吧?奴家听说大夏公子都是贤妻美妾,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 陈静溪眸光转冷,正要开口,花盈却又话锋一转:“我看这位姑娘就是你家的美妾吧?既然你家相公对奴家如此感兴趣,不如就让奴家陪他一晚?大家说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也跟着起哄。反正他们也得不到花魁姑娘,何不看一下戏,这位公子家中有贤妻,身旁又有美妾,这抛下贤妻美妾,夜会花魁戏码,好不热闹。 然而,陈静溪却丝毫不为所动,她淡淡一笑,道:“花盈姑娘说笑了,我家相公只是欣赏你的舞姿罢了,并无他意,还请你自重。” 花盈微微一笑,纤手往楚璟怀身上一指:“公子,你这小妾好没趣,奴家不过是想陪您一晚,又不与她争宠,她竟叫奴家自重。” 楚璟怀推开了花盈,挑眉笑道:“花盈姑娘误会了,她并非我的小妾,而是我的妻子。” 花盈稳住身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从来还没有男人会拒绝她,她轻掩红唇,随即又恢复了妩媚的笑容。 “原来是公子的妻子,是花盈失敬了。不过,奴家听说大夏女子都是大度贤惠,您与花盈共度一晚,想来夫人应该不会介意的。” 陈静溪忍着气,这人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来就不走了,她不是明着拒绝了多次了么?还是说她听不懂人话? 这会前后左右都挤满了人,连挪一下脚都困难,更别说拉着楚璟怀走了,这死男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拒绝都不会,难道他真想跟人花魁睡一晚? 他要是真敢这么做了,她以后不止得防止被人刺杀,还得防这个人有病。 楚璟怀看着她气鼓鼓的,甚是好玩,不过也知道不能玩过了,他可是领教过她的嘴上功夫的。 正要开口拒绝,这时一道声音响起:“花盈姑娘何必为难人家夫妻,不如本公子陪花盈姑娘一晚如何?” 众人寻声望去,入眼的是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男子,男子虽着装简单,但周身透着的气场,让人知道来者不凡。 花盈看着面具男,心中虽然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好奇,她缓缓走过去,附身在面具男耳边轻声说道:“公子家中可有妻子?” 面具男随即淡淡一笑:“家中之事,何必在此多言。花盈姑娘,我只愿与你共度今晚,如何?” 花盈看着面具男那深邃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点了点头,“花盈今晚等着公子。”说完转身回到了舞台上。 这时,那满脸胭脂粉的老鸨说道:“今晚我们的花魁姑娘归这位公子。” 众人一听“哗”的一声,有些扫兴的纷纷离去。 面具男走了过来,淡笑道:“公子、夫人,幸会。” 陈静溪笑道:“幸会,那个佳人在等候,我们就不打扰公子了,再见。” 面具男忙道:“夫人且慢,识相便是有缘,在下想和夫人交个朋友。” 听着这话,楚璟怀的眉头微蹙,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请求感到不悦,将陈静溪拉至身后,冷冷地看了面具男。 陈静溪也上下打量着这位面具男,眼中透露出警惕和疑惑,她感觉到这个男子身上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让她不禁想要保持距离。 于是,她也婉言拒绝了面具男的请求。 “感谢你的好意,但我们不需要新朋友。” 面具男似乎没有料到陈静溪会如此直接地拒绝他,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刚才若非在下帮忙,夫人的相公已经成为花魁姑娘的入幕之宾。” 陈静溪的语气坚定而冷淡,“刚才的事情,虽然是你帮了我们一把,但我们也可以自己解决。而且,你还得到了花盈姑娘的青睐,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夫人就那么不想和在下交朋友?”面具男问道,声音中透着一丝挑衅,“你们大夏不是说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 陈静溪微微一笑,毫不畏惧地直视着面具男:“不想,我们俩的朋友很少,敌人倒是挺多的,多你一个也不碍事。” 说完,就拉着楚璟怀的手,径直要离去。 面具男说道:“夫人,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说不定下次你就回想和在下做朋友了。” 陈静溪嗤笑一下,转过身说道:“你放心,本姑娘从不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人交朋友。” 面具男沉思片刻,开口说道:“在下虽戴着面具,但心口如一,不似你们大夏男子口蜜腹剑,表里不一。” “公子放心,其他男子是否口蜜腹剑,表里不一,本姑娘不感兴趣。” 说到这,陈静溪看了眼楚璟怀,“至于本姑娘的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早已摸得一清二楚。” 第37章 王妃吃醋了么? 听到这话,在暗处的暗卫们一愣,王妃什么时候把王爷摸的一清二楚。 而楚璟怀嘴角不由的一抽,他当然知道陈静溪说的“摸”和他们认为的摸是什么样,这女人真是什么都敢往外说。 “夫人,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为夫想早些回去,好被夫人再摸得清楚些。” 陈静溪顿时一脸黑线,伸手在他的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咬着牙道:“我会好好满足夫君的。” 楚璟怀苦笑,伸手搂着她,“如此甚好。”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面具男子挑起一抹淡笑,没想到这肃王妃这么有趣。 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里,他转身进了醉梦楼。 来到一房门前,轻轻推门而入,花盈见状,立刻起身,轻轻关上了房门。 然后恭敬地跪在面具男面前,轻声称道:“公子。” 面具男坐在软榻上,目光如炬,微微颔首,“最近有什么发现。” 花盈低头回答,“我们来的时日尚短,还没有发现什么重要的信息,不过现在花盈花魁的名声大噪,不日便能为公子打探到有用的事。” 花盈说完,见他没有说话,便抬头偷瞄了一眼面,见他面色如常,便壮着胆子问道:“公子,刚才为何要放过那位公子?我看他气度非凡,肯定不是一般的世家公子。只要他进了这个房间,没有什么是花盈问不出来的。” “本公子知道你的媚术天下无双,不过他,你恐怕请不进来。” “他若不愿意乖乖的进来,花盈有的是其他法子让他进到这间房里。” 面具男轻笑一声,“他,是肃王。” 花盈闻言,面色一惊,她知道刚才那位公子的身份非同一般,但从未想过他是肃王,心中暗自懊悔,刚才竟然没有看出他的真实身份。 她连忙低头请罪:“公子,是属下眼拙,没有认出他肃王,请公子责罚。” 面具男摆了摆手,示意她起来,“此事也怪不得你,这肃王行踪不定,见过他的人甚少。不过,你记住,以后遇到这样的人,一定要小心行事,切勿轻举妄动。” 花盈连忙点头称是。 回到肃王府。 陈静溪将楚璟怀挡在房门前,“王爷你自己找地方去睡觉。” 楚璟怀意味深长地说:“王妃这是什么意思?方才不是说想更了解本王?” 陈静溪听罢,一脚直接踹过去,楚璟怀连忙躲闪。 “王妃,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陈静溪冷笑道:“哼,你这臭男人,平时一本正经的,看到人花魁姑娘,眼睛恨不得长人家身上。” 楚璟怀顿时哭笑不得,“王妃明明是你要看的,而且也是你看的差点流口水,怎么怪到本王身上。” 陈静溪想想也是,不过还是觉得不痛快,“本王妃是女的,我看美女那是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的,你作为一个成家的男人,你看什么看。” 肃王殿下听得目瞪口呆,他是知道这女人的胡说八道能力,但她说的这是什么,她可以看,他一个成婚的男子就不能看,这青楼的恩客不就是男子么? 虽然他也不屑去看,“咳咳,王妃,本王也没看。” 陈静溪阴阳怪气地说道:“没看?没看人家花盈姑娘说公子,今夜可否赏脸与奴家共度良宵?你还乐呵着不拒绝。” 楚璟怀眉头微蹙,他乐呵了么?他没拒绝?他不是有推开那花魁吗? 他打量着眼前陈静溪,嘴角微微上扬,说道:“王妃这是吃醋了么?” 陈静溪听了这话,语无伦次地说:“我怎么可能吃醋,我吃辣,吃苦,吃甜就是不吃醋,你不要自作多情,快滚吧。” 说完她忽的关上房门,自己笑了下,她怎么可能吃醋,她又不喜欢他。 楚璟怀看着紧闭的房门,脸上露出了一丝宠溺的笑容,转身就离开了。 刚出了院门,他就对着身后的凌影说道:“去查查那人的身份,还有去查一下西齐使臣到哪了。” “是。”凌影沉默一会又问道:“王爷,玉珍公主那?” “王妃说了她自己处理,这件事你们就不要管了。” “属下明白。” 皇宫里。 “砰!”的一声,玉珍公主手里的杯子,砸了过去。 侍女们战战兢兢地侍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都是因为那个贱人!”玉珍公主咬牙切齿地低吼着:“她竟然敢破坏我的计划!我好不容易才约到贺公子,她却从中作梗,让贺公子误会了我!” “公主也许是巧合。” “哪来的那么多巧合?上次宫宴她就说要找本公主算账,本公主一出宫就碰见她,她分明是在哪等着我。” 额……公主你分析的有道理。 “那公主,您打算……” 楚玉珍站起身来,那侍女连忙上前搀扶,“去给我查清楚那个贱人的行踪。” “公主,肃王妃在王府,恐怕不太好查。” “那就给我看好肃王府,她一出王府,你就把她给我抓来。” 侍女皱了皱眉,“公主,肃王妃身边有人暗中保护着,怕是不好下手。” “你们都是一群废物,就这点小事你们都办不好,也不知道母后怎么让你们来保护本公主的。” “公主息怒,奴婢这有个法子。”侍女附在楚玉珍耳边低语着。 …… 这一日,阳光明媚,陈静溪正在花园中悠然自得地赏花。 她一边走,一边感叹这肃王府的日子就跟现代自己幻想的一样美好,算是没有婆媳矛盾,没有妯娌应酬闲扯,不用为房车发愁,老公还是个有前途有颜值有钱的官二代。 不用干活,每天还能吃好喝好,还有人伺候,就连拈酸吃醋的妾室都老老实实的,她现在每天就祈祷楚璟怀别搞事,如果要搞事就保佑他一举成功。 “王妃姐姐!” 陈静溪抬头看到赵玥迎面而来,不知为何,看见她心里就有种不好的感觉。 “妹妹这些日子可还好?” 赵玥想到这些日子刷的马桶,一阵恶心就涌上来,不过还是马上恢复脸色。 第38章 我劝你善良 “多谢姐姐关心,妹妹挺好的。” 陈静溪点了点头,并不想再理会她,直接从她身边走过。 赵玥在她走过时,突然抓住她的手,故作惊慌地喊道:“王妃姐姐,小心掉进池子里。” 陈静溪只是淡淡一笑:“多谢妹妹提醒,我会小心的。” 说完她转身欲离开,不想与赵玥过多纠缠。 然而,赵玥却抓着她的手,紧紧不放,陈静溪试图挣脱,但赵玥却故意用力。 “啊!救命啊!”赵玥大声呼喊,脸上却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就猛地往池里跳。 好家伙,这人不会是脑残吧?记吃不记打,这才几天,又来送人头了。 陈静溪双手抱臂,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赵玥在水里扑腾。 只一会陈静溪就看出来这赵玥不会游泳,暗叹了口气,这人为了陷害自己,真是够拼的,也不怕真的死在这池子里。 不一会儿,赵玥的婢女和下人们闻讯赶来,看到赵玥在水里扑腾。 “王妃,我家侧妃怎么掉水里了?” 陈静溪摊手表示不知道。 这时,几个身手矫健的仆人毫不犹豫地跳入池塘,将赵玥从水中救起。 “侧王妃您没事吧?” 赵玥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随即可怜兮兮的看向陈静溪,“王妃你为什么要推我下水?” 下人们惊讶地看着陈静溪。 陈静溪笑了笑说道:“赵氏,我劝你善良。” “你什么意思?你推我下水,把我害成这样,反过来劝我善良?” 陈静溪长长叹了口气,“你们扶她起来。” 下人们忙将赵玥扶了起来。 然而,就在她站稳的那一刻,陈静溪猛地一脚踹出,将她再次踹进了池里。 这一次她是整个人扑倒下去,溅起巨大水花。 “啊!救命啊!救我!” 下人们惊讶地看着陈静溪,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赵玥的婢女不知所措,忙跪在陈静溪面前,开口道:“王妃,求你放过侧妃,你怎么就能把人踹进去。” 陈静溪抬脚在旁边的小草上擦了擦,有些失望地说:“侧妃妹妹,本王妃是不是有跟你说过,不要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咕噜…我没有……救命啊!王妃…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害你?你再好好想想,我有害你吗?还是你想害我,想不明白就不用上来了。” 这下赵玥的婢女也吓傻了,抱着陈静溪的腿哭喊着:“王妃饶命啊!求你放过侧妃,你们快救侧妃啊!” 陈静溪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她这恶人是非做到底不可了,“救她可以,这把换你下去替她。” 说完,就抬脚把那侍女也踹进去。 “啊!” 下人们看得面面相觑,不由的都后退一步,生怕王妃一个生气就把自己也给踹进去。 “去,把赵氏捞上来。” 一会儿功夫,赵玥就被捞了上来,不过这次赵玥一动不动的瘫在地上。 下人们看了看陈静溪,又看着赵玥,不知道该不该救,还是就这样? 陈静溪看了赵玥一会儿,确信她是真的窒息,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扇了她几巴掌,又有模有样的给她按压着胸部。 “你过来,给她吹气。”陈静溪随意的指了个人。 下人们连连后退,给侧妃吹气,那可是要嘴对嘴,不要命了。 “快点,就你了。” 被指的那下人,一脸赴死的上前,蹲下身闭上眼,对着赵玥一顿猛吹。 “咳咳……”赵玥咳嗽了几声,将水吐了出来。 睁开眼看到面前的小厮,猛地一把将人推开,又扬起手给了人一巴掌。 “放肆,你是什么下贱的东西,敢碰本侧妃。” 小厮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委屈巴巴地站到一旁。 陈静溪说道:“赵氏,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么对恩人的?” “就这低贱的下人,竟敢碰本侧妃,来人,将他拉下去杖毙。” 小厮忙跪在陈静溪面前,“王妃救命啊!” 陈静溪冷笑道:“赵氏,我才是王妃,我还没吭声,什么时候轮到你发号施令了?” “王妃姐姐,我身为侧妃,难道连教训下人的资格都没有么?” “当然有,不过仅限于你自己的丫鬟。” 赵玥顺着陈静溪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她的丫鬟在水里,“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救人。” 下人们一动不动,都看向陈静溪。 陈静溪看着水里的丫鬟,点了点头,“哎!你们想救就救吧,就当救了一条狗。” “你们还不快救人。”赵玥急忙说着。 这下才有人下去将赵玥婢女捞了上来。 “咳咳,侧妃。” “没事了。”赵玥扶着婢女,又转头对着陈静溪大声说道,“陈静溪,我平日敬你是王妃,你竟这么对我们主仆,你欺人太甚。” “赵氏,我现在很不高兴,你知道我平生最讨厌什么?” 赵玥摇了摇头。 “就是那些无事生非,喜欢背后搞小动作的人,当然还有不喜欢被人冤枉。” “明明就是你推的我,又踹我一脚,大家都看到了,你还说我冤枉你,你以为你是王妃就可以颠倒黑白?” 陈静溪鼓了下掌,“赵氏,你这天赋不去演戏可惜了,哎,在这里不好,就不好在没监控,你是碰瓷界的祖师爷啊!” “我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这样害我,不就是想得到王爷的专宠,我知道你是嫉妒我长的比你漂亮。” 陈静溪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这是什么运气,为什么她这些日子遇到的人都那么不要脸。 再说她长的比她好看,是谁说的,那人有眼光? “啧啧,你是没照镜子么?不是本王妃爱打击你,就你这长相说实在的,额头太宽,鼻子有点塌,下巴太尖,耳朵有点招风,颧骨有点高,听说长这样的容易克夫。” 这话一出,下人们齐齐吸了一口冷气,克夫?那不就是克王爷。 他们再看赵侧妃,以前怎么没发现赵侧妃的额头好像是比王妃的宽点,下巴也挺尖的。 赵玥摸了摸自己的脸,摇了摇头说道:“你胡说,我这长相明明是有福之相,算命的说我日后是能做王……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克夫。” 第39章 王妃她嫉妒我 陈静溪心里暗笑,虽然她是信口胡诌的,但这些人好像相信了,要是真能克死楚璟怀。 那些要刺杀他的人,还费什么心思,直接安排几个克夫进王府不就行了。 不过她才不管他们怎么想,这赵玥三番两次的来找她的麻烦,她不过是说她克夫而已。 “谁说你能做王妃的?你这要做王妃,岂不是要我让位给你,你是想让王爷休了我?还是想让我死?说。” 赵玥慌忙说:“我不敢,我没有。” “你不敢,你上回将本王妃推下阁楼,不就是想让本王妃死了,你好做王妃。” “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不小心滚下去的。” 呵!什么事都想怪到别人身上,这种人她遇见多了。 “赵玥,事不过三,本王妃已经礼让你两次了,上次也警告过你了。” 赵玥脸色一白,“你想干什么?” “你喜欢哪种死法?” “你敢,你虽是王妃,但我也是上了玉蝶的侧王妃,你凭什么处置我?” “你们说我能处置她吗?” 众人低下头。 春梅近身在陈静溪耳边低语。 陈静溪听完叹了口气,这有个好爹就是不一样。 楚璟怀这混蛋,只娶,不管。 “王爷在干嘛?” “回禀王妃,王爷和各位将军在书房议事。” 陈静溪点了点头,“那就先将赵氏关到柴房去,等候王爷处置。” “陈静溪,你把我害成这样,你凭什么关我?” “就凭我是王妃,带下去。” “是。” “你们滚开,别用你们的脏手碰我,我自己会走。” “王妃,王爷会处置赵侧妃吗?”春梅问道。 “不知道。” “那您怎么还让王爷处置她,奴婢觉得王爷看在赵太傅的面子上,最多也是关赵侧妃几天。” “几天里可以做的事太多了。” …… 柴房外,下人落了锁。 “侧妃,现在怎么办?” 听着外面的人走了,赵玥站起身,拍了几下掌。 外面一阵动作后,门开了。 “侧妃。” “出去吧。” 婢女有些害怕地问道:“侧妃,您这是要做什么?” “我当然是要陈静溪死。” “可是……” “闭嘴。” 她不能等下去,王爷只在陈静溪的房里宿过,那她就有可能最先生下王爷的孩子。 …… “王爷,救命啊!” 凌影一惊,拦住前来的人,“赵侧妃?” “既然知道是本侧妃,你这奴才还敢拦我,王爷,救命啊!” “侧妃,王爷在和将军们商议要事,你再这样闹下去,别怪我不客气。” 赵玥抬手打了凌影一巴掌,“你这奴才,你是什么身份,本侧妃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担的起吗?” “你......”凌影把剑横在面前,“王爷说过没他的命令,谁敢闯书房,格杀勿论,赵侧妃确定要进去?” 赵玥后退一步,她想见楚璟怀,可她不想死,不过她不能进去,但是她可以喊:“王爷,求您出来,妾身就快没命了。” 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楚璟怀厉声道:“都吵什么?” 赵玥见楚璟怀出来,连忙推开凌影,跑到楚璟怀脚边跪下。 “王爷,您要救救妾身,王妃她要杀我。” 楚璟怀眉头紧蹙,看着赵玥一身湿答答问道:“怎么回事?” 赵玥将刚才的事从头复述一遍。 楚璟怀的脸黑的不能再黑,冷冷地道:“去将王妃叫来。” 赵玥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楚璟怀抬起她的脸说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妾身不敢有半句假言。” “最好是这样,不然你是知道后果的。” 赵玥看着楚璟怀的眼神,浑身有些发冷,事到如今,她只有咬着牙下去。 楚璟怀冷冷地看着她,若说他以前不了解陈静溪,他或许会相信赵玥的话。 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发现陈静溪这个人,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所以若不是赵玥去招惹她,她不可能把人弄成这样。 一会的功夫,陈静溪就风风火火的来了。 “王爷,你找本王妃什么事?” 楚璟怀轻咳一声,“王妃,赵侧妃说是你把她推下水,想害死她?” 陈静溪瞥了一眼赵玥,这人还真有些本事,柴房都关不住她。 “对,没错。” 楚璟怀一愣,忙说道:“王妃,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玥嘴角微微上扬。 一旁的将军们一脸震惊,正室欺辱妾室,王妃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不怕王爷休了她吗?这已经犯了七出之条的善妒。 “知道啊,我又没有头脑不清楚。” “那你为何要害赵氏?” “我没有害她。” 赵玥忙说道:“王妃,你将我残害至如此,你也承认了,怎么又说没有?” 陈静溪笑了下,“那怎么叫害你,不是你嚷嚷着王妃推我,王妃推我,本王妃这不就成全你了吗?怎么还跑到王爷这来告状?” 众人:“......” 楚璟怀嘴角一抽,“赵侧妃,是这样吗?” “王爷不是这样的,明明是王妃将妾身推下水,妾身才会说王妃推的妾身。” 陈静溪冷哼一声,“赵氏,你说本王妃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推你下水?” “是…是因为王妃您怕妾身跟您争宠。” “赵氏,你刚刚不是说是因为本王妃嫉妒你的美貌吗?” 楚璟怀肃声道:“赵氏怎么回事?” “王爷,各位将军,请你们相信我,真的是王妃推的我,我父亲是当朝太傅,我怎么可能说谎?” 众人都看向楚璟怀。 陈静溪低咒了声:他娘的,想靠爹啊!她就看不惯有爹靠的,没办法她没有,所以容易眼红。 “赵氏,什么事都得讲究证据,怎么你爹是太傅,你就不可能说谎,那京兆府还要干什么用?直接说一句,我爹是谁不就行了么?” 众人点了点头:王妃言之有理。 赵玥见状,急忙说道:“妾身的丫鬟都看见了。” 那丫鬟忙跪着,说道:“王爷,奴婢是看到王妃推了侧妃。” “哦,你是什么地方看到的?” “奴婢在前面的假山看到的。” 第40章 本王只是更喜欢强者 春梅道:“花园的那座假山可离那池子远着呢,你站在那里,怎么看到王妃推的侧妃。” “奴婢一开始在假山那里,后面不在那里,是在离侧妃不远的亭子里。”那丫鬟脱口道。 陈静溪扬眉,似笑非笑的看了那丫鬟一眼,问道:“你可知道污蔑王妃的罪名?” “女婢不敢,奴婢没有污蔑王妃。” “不敢?来人啊!将这丫鬟拖下去杖毙。” 那奴婢忙拉着赵玥的裙摆,哀求道:“侧妃,您救救奴婢。” 赵玥上前说道:“王爷您可要替我做主,我的丫鬟不过说句实话,王妃就要将她杖毙,王妃作为王府的当家主母,怎能这样蛮横无理。” 陈静溪看了楚璟怀一眼,笑道:“王爷,你想给谁做主?” 楚璟怀踹了那丫鬟一脚,“说,谁给你的胆子敢诬蔑王妃?” 那丫鬟脸一白,瘫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看了眼赵玥,又看了楚璟怀,吓得低着头。 陈静溪上前捏着她的下颚,“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就你们那点小把戏,本王妃见识过千百回,你不要以为这个世上的人都是蠢货,连这么明显的故意陷害都看不出来。” 听着这话,那丫鬟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陈静溪冷哼一声,“就凭你刚刚那几句话,本王妃就可以将你处死。” 那丫鬟吓得浑身发抖,知道再不说命真的就没了,慌忙地说道:“奴婢说,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侧妃吩咐的,请王爷和王妃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这话一出,赵玥急红了眼,要打那丫鬟,“你这贱婢,你胡说什么,我打死你。” 楚璟怀见状,凛声道:“放肆!” 赵玥忙跪在楚璟怀的脚边,哭着道:“王爷,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为了陷害王妃把自己弄成这样。” “你没有?赵氏你不要以为你做过什么本王不知道。” 陈静溪看了楚璟怀一眼,算他还懂事。 “既然王爷知道本王妃是冤枉的,那本王妃就先回去了,哎,这一天天的,弄得本王妃是身心俱疲,先回去休息了。” 反正楚璟怀是不可能按照她的想法处理赵玥,她就没必要在这里。 看着王妃走了,众武将也忙说道:“王爷,末将等就先回去了。” 说完他们就麻溜的跑了,他们可不想知道太多王爷后院的事。 等人走光了,楚璟怀看着眼前的赵玥,冷冷地道:“明日你就收拾东西去静池俺。” 赵玥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楚璟怀,“王爷......你要赶我走?” 楚璟怀冷冷地睨着她,说道:“本王留你一命,已是看在赵太傅的面子上,自你进府,你的所作所为,本王早已知晓,原本以为你是个聪慧的,没想到这么蠢。” 赵玥身体一颤,原来她这几年如何对付后院的这些女人,这个人尽管在千里之外,也都知道,可这些年他不也没说什么,为什么这次要赶我?难道是? 她怔怔地望着楚璟怀,“王爷这次赶我走,是因为我得罪了王妃?王爷看不下去了?” 楚璟怀笑了下,“你错了,以往你胜了,本王自然站在你这边。” 赵玥嗤笑道:“呵呵,如果今日是王妃败了,王爷会让她去静池俺吗?” 楚璟怀微微蹙眉。 赵玥大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你舍不得,你喜欢上了她。” 她爱这个男人爱了七年,他的一颦一笑早已刻在她的脑海里,他刚刚一皱眉,她就知道他不会。 为什么?为什么她苦苦等了这么多年,他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明明她比陈静溪更好,更适合做他的王妃,为什么他喜欢陈静溪?为什么不能喜欢她? “王爷,我到底哪里不如王妃。”赵玥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本王只是更喜欢强者。” 赵玥又大笑起来,“王爷,到这份上你又何必骗我。” 楚璟怀没有说话,要转身离去。 赵玥忙喊住了他,“王爷,你就这么狠心吗?” “赵氏,本王以为你了解本王。” 是啊!她了解他,所以她一眼就看出他喜欢陈静溪。 “你喜欢她又如何?她的眼里可没有你。” 楚璟怀嗤笑一声,她人都是他的,还在乎什么眼里心里的。 见楚璟怀要走,赵玥又说道:“王爷,您地牢里关着的可是皇上的人。” 楚璟怀回过头,看着她,“你去过地牢?” 赵玥笑道:“我是去过,我也知道里面关的是什么人,知道王爷这些年暗中是……” 赵玥的话还没说完,便跳出来几个暗卫,捂住她的嘴。 她瞪大了眼,看着楚璟怀,想要说话,想要告诉楚璟怀她手里握着他的把柄,他不能赶她去静池俺。 楚璟怀冷声道:“本王这辈子最讨厌被人威胁,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静池俺就不用去了,赵氏诬蔑王妃,自知有错,羞愧难当,自尽身亡。” “唔唔……”赵玥被打晕拖了下去。 凌影下跪请罪。 “去查谁是赵玥的人,查不清楚你就不用活了。” “是。”凌影松了口气,还有一条活路。 —— 当陈静溪得知赵玥死了,一时竟有些恍惚,不知该笑她傻,还是罪有应得。 “王妃,宫里来了旨意,皇后娘娘请您进宫觐见。”春梅慌忙的跑进来。 陈静溪皱了皱眉,“来人可有说什么事?” “来宣旨的公公并没有说。”春梅看了眼陈静溪又说道,“王妃,您说会不会是因为前两日您和公主那事?” 陈静溪想了想觉得很有可能,“走吧。” “王妃,要不要跟王爷说一下?” “算了,赵侧妃刚没了,他心情应该不太好。”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 那太监就将寒雨和春梅拦了下来。 “王妃,不是奴才不让她们跟,是皇后娘娘有令,只宣见王妃一人。” “这皇后娘娘也太奇怪了吧?就算只见王妃一人,我二人在殿外等候不就行了。” “姑娘这是在藐视皇后娘娘?” 春梅急忙解释道:“奴婢不敢。” 陈静溪也说着:“公公,我这丫鬟不过是担心我,并无恶意。” 那太监冷哼一声,“难不成姑娘是觉得皇后娘娘会害了王妃?” “奴婢没有这样想。” 陈静溪说道:“你二人就在这里等着吧,皇后娘娘那我也挺熟的,不至于出什么事。” “是,王妃。” 陈静溪跟着引路的太监进了内宫,边走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这条路跟上回的宫女带的并不是同一条路。 “公公,去凤藻宫应该不是这条路?” 第41章 王妃失踪了 太监低着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解释道:“王妃,这是通往皇后娘娘寝宫的捷径,请放心跟随奴才。” 陈静溪笑道:“公公尊姓大名?” “不敢,王妃叫奴才小禄子就行。” “原来是小禄子公公,公公在皇后娘娘那任职多久了?” “奴才侍奉皇后娘娘快三年了。” 陈静溪点了点头,“上次本王妃在皇后宫中打碎了个观音瓶,说要赔给娘娘,今儿却忘带进宫来了,娘娘今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这事吧?” 太监笑道:“王妃多虑了,娘娘找您自然不是为了个观音瓶。” 陈静溪嘴角的笑颜慢慢淡了下去,她并未在皇后宫中打碎观音瓶。 这太监如果是皇后宫中的人,不可能不清楚,但是他连思考一下都没有,就说皇后找她并不是为了这事,显然是有诈。 “哎呀!”陈静溪突然捂着肚子。 那太监回过头,问道:“王妃这是怎么了?” “我肚子疼,想上茅房。” 太监皱了皱眉,说道:“王妃这快到了,您要不再忍一下?” “这人有三急,这叫我怎么忍,快带我去茅房。” 太监思忖了片刻,说:“那王妃请随我来。” 二人走了一小段路,在一拐角处,陈静溪看到了一队禁军,停下脚步。 这时,一名宫女突然从暗处闪出,一掌拍向陈静溪的后背。 太监回头看那宫女,又看着倒在地上的陈静溪,不解地问道:“素秋姐姐,这?” “你这蠢货,差点就让她跑了,还不快将她抬走。” 肃王府里。 寒雨脚步凌乱的奔向书房。 屋顶的凌影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笑道:“凌风,你说能让寒雨这么慌张,是什么事?” 凌风没有搭理他,轻点脚下了屋顶,拦住寒雨说道:“寒雨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现在没空跟你说。” “你要不等一下再进去,王爷……” 凌风话音未落,寒雨已经到了书房门口,喘着气的对楚璟怀道:“王爷,王妃…王妃不见了。” 屋顶的凌影一惊,差点从屋顶掉下来。 凌风也惊道:“这怎么回事?王妃怎么会在不见了?” 寒雨拱手道:“是属下失职。” 楚璟怀猛地睁开眼,“怎么回事?” 突来的凛冽目光让寒雨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刚才皇后派人来说要觐见王妃,属下陪王妃进宫,到宫门口属下被太监给拦下了,说只让王妃一人进宫,王妃见太监坚持,就让属下在宫门口等候。” “然后呢?” “过了一会属下听路过的宫女说皇后今日不在宫中,去龙华寺祈福了,属下这才察觉不对劲,王妃可能失踪了……” 楚璟怀沉声道:“宫中的暗卫呢?” “他们......他们也不知道。” “很好。”楚璟怀的声音低沉却不带怒气,反倒让人觉得如寒冰凛冽,“去查!务必找到王妃的下落,这一次本王不想听到不知道这三个字,听清楚了么?” 他这句话说完之后,掌心落在桌案上,“砰”的一声,桌案碎成两半。 “王爷请息怒。”寒雨和凌风脸色皆是一变,双双跪地请罪。 楚璟怀闭上眼,挥手道:“去准备一下,本王要进宫,凌影,暗中封锁所有离京的路口,本王不想看到一个可疑的人离开京城。” 凌影拱手道:“属下遵命。” 此时凤藻宫,地上跪满了宫女太监,皇后脸色阴沉,她一回宫就听到,肃王妃失踪,还是她传的口谕。 前面温鸣礼背叛了自己,将温云枝送进宫,今日就有肃王妃失踪,还跟自己有关,第一时间皇后就警觉到这一件件都是针对自己的阴谋。 “肃王到。” “儿臣见过皇后。” 大殿里一片肃然,皇后收敛了心神,朗声道:“肃王免礼。” 楚璟怀道:“多谢皇后,恕儿臣无礼,请问皇后,儿臣的王妃在哪里?” 皇后轻叹了口气,开口道:“本宫也不知,想必肃王也知道,本宫刚从龙华寺回来,并未召见肃王妃。” “不知?”楚璟怀冷笑道:“儿臣的王妃奉诏入宫觐见,皇后一点都不知道?皇后娘娘身为后宫之主,出了这么大事竟然就一句不知。” “怎么肃王是怀疑本宫么?” 楚璟怀笑道:“儿臣不敢,既然皇后娘娘不知,儿臣只好去找你的宝贝女儿。” “玉珍?”皇后一惊,连忙问道:“肃王且慢,这事和玉珍有何干系?” “本王听闻是玉珍假传皇后谕旨?” 皇后瞥了一眼旁边的嬷嬷,那嬷嬷摇了摇头。 “肃王多虑了,据本宫所知肃王妃应该不在玉珍哪,玉珍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她没那个胆量,况且就她宫里的那几人。” 说到这,皇后停顿一下,才又说道:“根本不可能瞒过你的眼线,将人毫无声息的藏在锦绣宫。” 楚璟怀早猜出楚玉珍没那个脑子想出这么精密的计划,只是这皇宫与陈静溪有仇的只有楚玉珍。 难免她不会被人利用,他进宫就是想从皇后这样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楚璟怀转身离开,顺带抛下了句:“若是本王的王妃出了什么事,本王要锦绣宫里的人全给王妃陪葬。” 听到这话,皇后藏在袖中的双手忍不住发抖,冷声道:“去将公主叫来。” 出了凤藻宫,一个老太监就迎了上来,“王爷,老奴打探了一番,确实不是皇后宫中的人去传的旨意,也不是公主宫里的。” 楚璟怀点了点头道:“将宫里其他本王不知道的密道,全找出来,还有,去查查玉珍最近都接触了什么人。” 老太监恭敬地道:“老奴遵命。” 等老太监走后,凌影问道:“王爷,到底是什么人想害王妃?” “不管是谁?敢伤本王的王妃,本王绝不会放过他。”楚璟怀说着这句话,脸色极其难看。 凌影明白王爷不是开玩笑,上次幽冥阁只是劫走了王妃,王爷就让人将幽冥阁在京城的暗桩全拔除了。 还将人家夫人劫出来玩了一下,他都难以想象这次的人会有多惨。 他家王爷从来都是有仇必报,而且还是十倍奉还。 第42章 哎呀妈呀,吓她一跳 锦绣宫里,楚玉珍听说皇后找她,手中的杯子差点掉了,幸亏她身边的侍女手快的接住了。 “你说母后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公主,您就放心吧,只要您咬死不承认,就没人有证据,证明是您假传的皇后娘娘旨意。” “那小太监?” “奴婢已经处理了,他再也不会出现在您眼前,更不会出现在这皇宫里。” 楚玉珍点了点头。 “那肃王妃怎么会失踪了?我明明只是吩咐人把她弄进宫打一顿而已。” 侍女笑道:“也许是那肃王妃在这宫里还有其他仇人,那日诗会她可是出了不少风头,也得罪不少人。” 楚玉珍点了点头,也松了口气,反正这陈静溪失踪与她无关。 …… 凤藻宫里,楚玉珍姗姗来迟。 “母后,你找儿臣是有什么事?” 皇后直盯着女儿,浑身透着一股怒气,声色俱厉地道:“玉珍,你背着母后做了什么事?” 楚玉珍抬起头看了眼皇后,嘟囔着道:“母后,儿臣能干什么事?儿臣身边都是您的人,做什么您是不知道的?” 皇后皱了下眉,确实锦绣宫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就连上次玉珍偷跑出宫,没一会她就知道了,若是这件事与她有关,不可能她不知道。 只是最近似乎有什么事都冲着她来,让她不得不防。 “你最近老实待在宫里,哪也不许去。” “母后,不就是一个肃王妃失踪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您至于这么紧张兮兮的?” 皇后微微皱眉,语气带着几分严厉:“母后叫你老实待着,你就老实的待着,你要是再闯出什么祸,母后也保不了你。” 楚玉珍却不以为意,说道:“母后,不就是三皇兄满京城的找他的王妃,他找他的关我们什么事,再说他一个煞星,说不定他的王妃就是被他克的,所以才会不见了,我怕他做什么。” 皇后轻叹了口气,“都怪本宫将你宠的这般无知,罢了,你回去吧,你们给本宫看好公主,不准她踏出锦绣宫一步。” “母后,您为什么禁我的足。” 一旁的嬷嬷劝说道:“公主您先回去吧,娘娘如今正烦着,等过几日就会放您出来的。” “嬷嬷,你帮我多劝劝母后。” “公主放心,老奴会的。” 看着走远的女儿,皇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娘娘,公主还小,难免任性了些。” “本宫同她这般大时,早已……罢了,儿女都是父母的债。” “娘娘,这肃王妃失踪,会不会是秦贵妃搞的鬼?” “秦晚吟?不会,她没那么蠢。” 嬷嬷轻点了下头,又说道:“难道是晋王?” “他的命都在本宫的手中,他敢?” “难道这宫里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势力?” “先找到肃王妃再说,这个时候不能让楚璟怀与本宫为敌,否则只会便宜了秦晚吟。” “是,奴婢明白。” …… “石婶子,听说你从集市花了五两银子买了个人,嘿嘿,怎么不带出来给俺们瞧瞧,看看是什么样的值五两银子?” “就是,看能不能比得上俺家的牛花。” “这腚大不大?胸脯鼓不鼓?好不好生养?” 那声音说着越来越近,床上的陈静溪早已醒来,只觉得脑门一阵一阵的抽疼,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不由的苦笑,到底还是自己大意了,没想到有人竟敢在宫里对她动手。 看了看四面都是粗糙的土墙,简陋而原始,再综合外面的声响,她可以确定一件事,她被卖了,还卖了五两银子。 她都不知道该庆幸对方留了自己一命,还是高兴自己被卖了五两,听着他们的话,似乎这五两还买贵了。 这时,门外的嘈杂声音越来越近,夹杂着农妇的阻拦和壮汉们的叫嚷。 陈静溪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大郎,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谁家的媳妇还不给看的。” 终于,门还是被猛地推开,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闯了进来,陈静溪连忙闭上了眼睛。 他们几步走到床前,看着床上的女子,一瞬间都愣住了。 “俺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婆娘,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是啊,老子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呢!” 其中一个壮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伸手想要触摸陈静溪的脸颊。 却被一个身材矮胖的男子制止住,“牛蛋,这是老子的媳妇,你想摸回家摸你老母去。” 那牛蛋闻言,只能悻悻收回了手,笑道:“俺就是想摸摸看,是不是真的人。” 其他人哈哈大笑,这牛蛋是这村里的老光棍,年过三十,平时老实的很,今日竟敢伸手想摸人家的媳妇。 “好了,看都看了,都给老子滚出去。” “大郎,你这就不够意思了,给我们多看一会,又不会少块肉。” “要看都回去看自己婆娘去。” 几人骂骂咧咧的。 等人都走,陈静溪才缓缓地睁开眼,这一睁眼就看到一个黝黑,身材矮小的男子,站在床边。 哎呀妈呀,吓她一跳。 陈静溪打量着他,听刚才那群人叫他大郎。 这让她不由想起那个经典的影视剧里的台词:大郎喝药了。 不过现在要喝药的是自己。 石大郎见陈静溪睁开眼,激动地道:“媳妇你醒啦!快把这药喝了。” 陈静溪皱了皱眉,问道:“这是什么药?” 石大郎眼神躲闪一下,说道:“这是滋补的药,对你身子好。” 陈静溪看着那黑漆漆的药,又看了眼石大郎,知道这药不简单,笑道:“我这身子很好,这药我就不喝了。” “不行,你必须喝。”石大郎大声说着。 陈静溪看着他神情,更加确认这药有问题,自己浑身无力,怕就是这药的缘故,若是强硬着不喝,这人应该不会跟自己客气。 “哎呀,喝就喝嘛,你干嘛那么大声,吓到我了。” 第43章 挨了一巴掌 看到美人这样柔弱温柔的样,石大郎一阵酥软,要不是青天白日的,他真想现在就办了她。 “嘿嘿,媳妇俺就是嗓门大,没别的意思,你快把这药喝了吧。” 陈静溪忍着恶心,从他手里接过那碗药,送到嘴边小抿一下,便皱起眉头。 “这药怎么那么苦,叫我怎么喝,有没有糖?” “不就喝个药,还要那么多事。” “要是没有糖,这药我就不喝了。” 石大郎想了一下,说道:“你等一下,俺这就去给你拿。” 陈静溪点了点头,看着石大郎走出了房门,撑着身子想起来,不过手脚都没劲,根本起不来床,她愤愤地捶打了下床。 突然想到什么,忙将那碗药撒进床底。 这时隔壁响起争吵声:“不就是喝个药,还吃什么糖。” “就是,娘这糖这么贵,凭什么给她吃。” “哎呀,早知道就不买她了,看她那样就知道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白白花了五两银子。” “娘不就是一块糖,只要俺媳妇能喝药,身子快些好起来,这不也能让您快些抱上孙子。” 听到孙子,石大娘眼睛亮起来,只要能让她快些抱上孙子,别说一块糖,一斤糖她也愿意。 “真的能让我抱上孙子?” 石大郎有些猥琐地说:“娘,你瞧她那身子,就是个好生养的。” 石大娘想了想,自己就是看中她屁股够圆,肯定是个能生儿子的料,才买回来的。 “行了,拿走吧。” “娘我也想吃一块。” “吃什么吃,你这死丫头,嘴怎么那么馋,快去生火做饭,你想饿死老娘。” “娘,你偏心。” “你再说,信不信我揍你。” 石大郎拿了糖就回来,陈静溪端着碗故作一饮而尽,然后就嚷嚷着:“快把糖要给我。” 石大郎乐呵呵地将糖送到她嘴里,还将自己的手嗦了一下。 陈静溪看他咧开嘴笑,露出一口黄牙,顿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虽然不是花痴,但多看一眼石大郎,她就觉得晚饭可以不吃了。 可能是最近吃的太好了,让她产生错觉,以为世上都是如楚璟怀兄弟那般好看的。 “咳咳,大郎我有些困了,你先出去。” “那行,你歇着,吃饭了俺叫你。” 目送石大郎离去,陈静溪终于松了口气,她实在受不了石大郎看她的眼神,得尽快恢复力气。 肃王府书房里。 楚璟怀神色冷峻的看着面前的卷宗,凛声道:“宫里可有什么消息?” “宫里都查过了,并没有我们不知道的密道,不过御花园有一条河是通往城外,属下怀疑王妃是从那里出了宫,所以才逃过侍卫的查巡。” “那传旨的小太监?” “消失了。” 楚璟怀冷笑一声,“很好。” 凌影背后不住的流汗,王妃失踪了,王爷的脾气是越来越吓人,他情愿被劈头盖脸的骂一顿,也不想王爷淡淡的几句话,听不出任何情绪。 “还有呢?” “还有皇上知道王妃在宫里失踪的事,将禁军侍卫训斥一顿,派了一些人在宫里找,皇后也暗中派人寻找,看来她也不知道王妃的下落,其他人没什么动静,公主被皇后幽禁起来,她身边的婢女似乎不简单。” 楚璟怀冷笑一声,“真是本王的好妹妹,想办法将那婢女带回来。” “是。”凌影踌躇了一会,开口说:“王爷,九皇子也不见踪影,这事会不会跟他有关?” “璟越?”楚璟怀低眉沉思片刻道:“不用管他。” “是。” “媳妇快起来,吃饭了。”石大郎端着饭菜,正笑嘻嘻的站在床前。 陈静溪心里叹了口气,她其实没睡,不过是闭着眼在想些事,她伸了伸腰,发现比刚才恢复了些力气。 “行了,你放哪,我等一下吃。” 石大郎乐呵着说:“要不俺喂你,吃完了二丫好刷碗。” 陈静溪毫不掩饰地翻了个大白眼,“不用,拿来吧,我自己吃。” 看着碗里稀的没见几粒米的粥,上面放着一点青菜,陈静溪随便的扒拉几下,就吃完了。 石大郎笑着看她吃完,接过碗就出去了,没一会又回来,还将房门关上了。 陈静溪顿感不妙。 果然,石大郎开口说道:“媳妇,咱们歇息吧。”说着就扑向陈静溪。 陈静溪虽然有意识到,但这身子还是软绵绵的,根本躲不开,被石大郎压在下面,他身上的汗臭味扑面而来,顿时将刚才喝的粥吐了出来。 石大郎见状,脸黑成锅底,扬手打了陈静溪一巴掌,“你这小贱人,竟敢吐俺一身。” 陈静溪摸着半边脸,死死地瞪着他,就在石大郎想重新靠过来时。 她温声道:“大朗,我不是故意吐你一身的,你也知道我的身子还没好,这头晕想吐是正常的。” 石大郎皱了皱眉,那个人牙子卖给他的时候,可没说她有什么病,而那药不过是人牙子说可以防止她逃跑,所以才给她喝的。 陈静溪趁他思考之际,又说道:“大朗,我这身子都没好,你这么猴急做什么,要是伤了我,你不是得不偿失。” 石大郎犹豫了一下。 陈静溪继续说道:“再说你我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是俺媳妇,俺是你男人。” “不对,你先坐好了,听我跟你说。”陈静溪郑重地说道:“你我既没三媒六聘,又没拜堂成亲,我怎么算得上是你媳妇。” 石大郎后脑勺大大的问号,他知道娶妻需要三媒六聘,可没见过要一个青楼女子也这么麻烦,“怎么你们这一行从良也需要这样?” 从良?陈静溪震惊住,从良她没理解错的话,是青楼女子才有这种说法吧。 “大朗,你怎么知道我是......”那几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 石大郎笑道:“这还不简单,像你这么好看的,还穿的这么好,俺路过回香楼的时候见过,不过你放心,俺既然买了你,就不会嫌弃的你。” 陈静溪心说:你还怪好的,你还是嫌弃吧。 “大朗,我虽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但那个女人不想要一场婚礼,你既然真心想娶我做媳妇,为什么不办婚礼,还是说你打心眼里就瞧不上我,就不想明媒正娶。” 第44章 差点把厨房给点了 石大郎急忙说道:“没有,俺没有瞧不上你,你长的这么好看,俺怕你会嫌弃俺,所以想着生米煮成熟饭,你就会死心塌地跟着俺了。” 陈静溪叹了口气,“我不跟着你,又能去哪?我一个弱女子无亲无故的,如今这就是我的家,只要你以后好好的待我,我哪儿不去。” 石大郎高兴的抓着陈静溪的手,“媳妇你说的是真的?” 陈静溪忍着恶心说道:“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再说我哪也去不了。” “那行,只要你能踏实的跟着我,我明日就跟娘说办婚礼的事。” 陈静溪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你我成婚之前,你便不能碰我。” “这……”石大郎纠结的看着陈静溪,这么个美娇娘在身边,只能看不能碰,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陈静溪沉声道:“怎么,你是觉得我是个随便的女人么?若是如此这婚礼不办也罢,也给你省钱了。” 说完这话,她便转了个身,不去搭理石大郎。 石大郎见状,哄道:“你别生气,俺答应,你说什么不碰就不碰。” 听了这话,陈静溪才回过身,笑道:“这才对,那个我累了,你出去吧。” “那行,你歇着。”石大郎一步三回头的走出房间。 看着石大郎出了房门,陈静溪伸出刚才被他抓着的手,猛擦,心里同时在咒骂着,楚璟怀你这个死男人,还不快来,老娘都被人占便宜了。 “大郎,这天都黑了,你还出来干嘛?” “娘,等我和媳妇办完婚礼,我再回那屋睡。” “什么?还要办婚礼,办什么办婚礼,没得办。” “娘,儿子娶媳妇怎么不用办婚礼。” “那是娶正经女子的派头,她是我们买回来的,既没得嫁妆,又没有亲人,办什么婚礼,不用钱啊!” “俺已经答应她了,这婚事就得办,还得快点办。” “这哪来的钱,光是买她就花了五两,这哪还有钱。” “娘你藏在柜子里头不是还有三两。” “哎呦,老天爷啊!我怎么那么命苦,买了这么个败家玩意回来,把我的棺材本都花光了。” 陈静溪听着这番话,置之一笑。 京城郊外某处隐秘的院落。 “你也太狠些,把肃王妃卖给那样一个男人,若是让楚璟怀知道了,你说他会怎么对付你?”烛光暗淡的房里,一男人低声的说着。 一个身穿黑袍的女音响起:“那又如何,等他知道他的王妃被那样的男人欺辱了,你说他是会继续追查事情的真相,还是直接杀了他的王妃。” 她了解男人,没有一个男人会忍受这样的事,更没有男人会大肆追查此事,她认识的楚璟怀也是如此,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东西。 “你最近小心些,楚璟怀到处找人,若是被他发现你在京城,你怕是没那么容易离开。” 黑袍女子冷笑道:“不劳你操心,事情我已经做完了,这几日我就会回江南,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第二日,一大早外面就吵吵闹闹的。 陈静溪一晚上没睡好,她怕石大郎后悔闯进来,所以没有脱掉衣服睡觉,又热得一身汗,现在一身黏答答的,正想找个东西擦擦。 “起来了,大郎媳妇,快起来干活,我石家娶你回来是干活生娃的,不是来当祖宗的,快点起来给你男人做饭。”外面的人边喊着,边用力的拍打门板。 “石大娘,我知道了,这就来。”陈静溪伸展了手脚,这力气恢复七七八八。 房门打开了,石大娘依旧骂骂咧咧:“就没见过你这么懒的,这太阳都晒腚了,才起来,快去做饭。” 陈静溪打了哈欠,“好的,大娘。” 哎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陈静溪看着眼前的灶台,古朴而原始,她尝试回忆着自己在电视上看到的古代厨房场景,随手拿起一些柴火,放在灶台下面点燃。 然而,这灶台似乎不太配合。 过了一会,石大娘没听到厨房里的动静,便出来走了出来,看到厨房里的浓烟,她顿时大惊失色,尖叫起来:“着火了!着火了!大郎媳妇,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咳咳咳!”陈静溪捂着嘴走了出来,“大娘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这是做什么?” “做饭呀,快了你就等着吃吧。” 石大娘拍着大腿,叫喊着:“我怎么就买了你这个扫把星,还做什么做,你是想把我这厨房烧了。” 陈静溪心说,她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还没得逞。 这时石大郎回来了,还领着个中年妇女。 “娘这是怎么了?” 石大娘哭道:“你瞧瞧你要娶的媳妇,差点就把咱家的厨房烧了,这个扫把星我们不要了,看谁要卖给谁得了。” 石大郎自然不乐意,他是村里第二个年近三十还没娶妻的,好不容易有了个香饽饽,他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把她转手卖了。 而且昨儿大伙都看见他媳妇长啥样,那样貌十里八村的再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他终于得意一回,就算她把这厨房烧了,他也要娶她。 “娘这不是没事么,俺媳妇不会做饭,你让她做这个干啥。” “哎呀,你这不孝子,娶了媳妇忘了娘。” 石大郎没有理会老娘,拉起陈静溪的手,问道:“媳妇你没事吧?” 陈静溪将手缩了回来,“没事,就是这米……” 石大郎乐呵呵地说:“叫二丫去煮就行。” 一旁的二丫听了,嚷嚷着:“俺也不干。” “你不干留着这个家做什么?” “娘,你看大哥。” “行了,你这死丫头,今天睡什么懒觉,差点让这扫把星把厨房给点了,快给我去做饭。” 二丫跺了跺脚,又瞪了陈静溪一眼,才转身去厨房。 陈静溪没当回事,看着石大郎带回的人问道:“大郎,这位是……” 第45章 命都要搭进去了 石大郎笑道:“这是下坑村的田婶子,专门给人说媒的,俺为了娶你,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呢!” 陈静溪心中冷笑,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地说道:“既是如此,那便请田婶子多费心了。” 田婶子见状,忙不迭地点头应承,心中却也在暗叹这么个天仙的人,配这么个男人,真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 “媳妇,这日子,已经挑好了,就明日。” 陈静溪惊讶道:“什么明日?大郎这也太仓促了。” 石大郎微眯起眼,问道:“你是不是不乐意?” 陈静溪忙道:“没有的事,我这不是为你着想,这一生只办一次,办的隆重些,你也有面子。” “媳妇你放心,肯定办的风风光光,全村老少都请来。” 说着这话,他缓缓凑近陈静溪,深深吸了一口气,眯起眼睛,嘴角挂着一丝淫邪的笑意,说道:“媳妇,你真香。” 陈静溪听到这话,心中一阵恶心,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感觉就像是被一条赖皮蛇缠住了一般。 强忍住心中的不适,笑道:“这明日就婚礼了,还有不少事,你快去忙吧。” 石大郎看着陈静溪这样,以为她是害羞了,一想到明日,她就是他的人了,这浑身就是劲。 陈静溪心里暗骂,楚璟怀你个杀千刀的,老婆都要变成别人的了,还不来,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肃王府。 地牢里,楚璟怀阴沉着脸坐着,对面的女子被绑在木架上,身上早已是伤痕累累。 “说吧,将本王的王妃带哪去了?” 女子冷哼一声,“没想到铁面无情的肃王对王妃竟然这么上心,王爷何不去问问皇后娘娘?” 楚璟怀嘴角带笑,周身却散发着让人胆寒的狠戾气息。 “你是想告诉本王,你是皇后的人?” “王爷不是多此一问么?奴婢除了是皇后娘娘的人,还能谁的?” “是么?不是本王的二皇兄?” 听到这话,女子有一瞬的窒气,“奴婢十岁就进宫,一直在皇后娘娘宫中,这些日子才到公主身边伺候,怎么可能是晋王爷的人。” “也对,这么蠢的人,怎么可能是二皇兄的人。” “奴婢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你不用明白。”楚璟怀起身,对着纪云舟说道,“杀了吧。” 女子顿时浑身发冷,大喊道:“肃王你不想知道肃王妃的下落?” 楚璟怀并没有理会她的大喊大叫,径直走出地牢。 跟在后面的纪云舟,不解地问道:“璟怀,不再审审?不出两日,我一定把她嘴里的东西都撬出来。” “不用,本王没那个时间,她嘴里的东西也没什么用。” “璟怀,他们这次绑你的王妃是想让你和皇后反目?” 楚璟怀摇了摇头。 “王爷,有王妃的消息了。”凌影急忙地跑来。 楚璟怀凛声道:“说。” “在柳河县。” …… “噼啪,噼啪…” 陈静溪一身喜服,屋里的妇人纷纷聚拢过来,七嘴八舌地夸赞着她。 她只是微笑着回应。 这时一个小丫头挤到了前面,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陈静溪。 “姐姐,你真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陈静溪听罢,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道:“你才见过几个人,就知道我是最好看的。” “我见过可多人了,上次爹爹带我去县里,那里可多人了。” 陈静溪笑道:“那你上次是怎么去的?” “坐牛车啊!你真笨,这都不知道。” “那你坐了多久?” 小丫头想了一下,刚想开口回答,却被一旁的妇人给阻止了。 那位妇人瞪了小丫头一眼,然后笑道:“这孩子年纪小,不懂事,县城那种地方她哪里知道呢,不过是她爹哄给她听的,骗她说就是县城的。” “娘,我没有胡说,上次就是爹爹和哥哥我们一起……” “好了,外面的喜糖等一下被二妞他们吃完了,你还不快去。” 小丫头听了这话,急忙跑了出去。 陈静溪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到今日她的体力算是完全恢复过来了,她知道这个叫外石村的村子,大概有一百多号人,四面环山,只有一条出村的路,村里有些媳妇也是买来的,自然不会让她轻易跑掉。 “吉时已到,新人拜堂!” 在喜庆的堂屋中,红烛摇曳,喧哗声此起彼伏,有不少眼睛不停地在陈静溪身上游移。 而她对面的石大郎嘴角挂着一丝淫邪的笑意,似要将她整个人吞噬一般。 “一拜天地!” “新娘子,新娘子。”不少小孩呼叫着。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陈静溪看着转到她对面的石大郎,突然用力拉那红绸花绳,石大郎往她这边倒。 陈静溪伸手抓着石大郎,紧接着,从发髻中抽出一根银簪,毫不犹豫地将银簪抵在了石大郎的脖子上,眼神冰冷而决绝。 “都不许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石大郎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你竟敢……” 他的话未说完,便被陈静溪打断,“闭嘴。” 石大娘哭喊着:“哎呀,我的娘嘞,我就知道这是个扫把星,你非要娶她,这下好了,命都要搭进去了。” 陈静溪凌厉的眼神扫过石大娘,她顿时止住哭声。 众人还想劝说陈静溪放开石大郎,都被她的眼神吓退。 “去给我准备一辆牛车。”陈静溪抓着石大郎出了屋内。 “你这个贱人,快放开俺。”石大郎怒骂着。 陈静溪将手里的银簪微微往下一压,成功的让石大郎闭了嘴。 “石大郎,你只要乖乖的配合我,我不会要你命的。” “大郎,你可不能让她走了,她要是出去报官了,我们可要惹上麻烦。” “对,不能让她走了。” 其他村民也纷纷附和。 陈静溪看着围上来的几个壮汉,眉头紧蹙,看来她今天想要逃跑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你们放我走,我保证绝对不会报官。” “你嘴上说着不会,谁知道你离开后,会不会反悔。” “抓住她,不能让她跑了。” 这群人缓缓的靠近。 “都不许过来,你们想让他死么?” “你们快救救大郎啊!我的儿子。” 陈静溪的银簪已经刺入石大郎的脖颈,有鲜血缓缓渗出,可他们丝毫没有要退让,显然已经不顾石大郎的死活。 她有些慌了。 突然后面一股力量袭来,她的手腕被一只大手牢牢地握住,银簪瞬间失去了控制。 第46章 我笑你真是个大聪明 她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但无奈那人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无法挣脱。 石大郎见状,猛地推开陈静溪,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狠狠地踢了她一脚。 陈静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得踉跄倒地。 石大郎捂着脖子,疼痛让他的表情扭曲,走到陈静溪跟前,又扇了她一巴掌。 “贱人,你敢骗我。” 陈静溪面色漠然,眼底却凝着一股杀气。 石大郎挥手道:“宴席继续,各位乡亲吃好喝好,等我收拾完这贱人,再出来和大家喝酒。” 说完他就拖着陈静溪要走。 “且慢!” 陈静溪寻找声音望过去,“璟越,是你。” 石大郎看着楚璟越一身富贵装束,皱了皱眉道:“你是她的姘头?” 楚璟越笑道:“不错,本公子警告你们快些放人。” 听他这话,陈静溪嘴角一抽。 “你想带她走没门,她现在是俺的媳妇。” 楚璟越冷笑道:“她是不是你媳妇,不是你说了算,本公子劝告你一声,赶紧放人,不然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就凭你,哈哈。”周围一阵笑声。 陈静溪翻了个白眼,“九弟你能不能别废话了,快把他们这群人都抓起来。” 楚璟越笑了笑,将人扶起来,“三嫂你没事吧?” 陈静溪揉了揉肚子,说道:“没事,三嫂真是太高兴了,没想到你是第一个来救我的,算三嫂没白疼你,快把他们抓了去见官。” 楚璟越轻咳一声,低声道:“暂时没办法把他们全抓起来。” 陈静溪看着全村一百多号人,想着也是,“那先把这一家子抓起来,然后我们先回去,再带人来。” “咳咳,三嫂这个可能办不了。” “怎么办不了?”陈静溪四处张望下,“呃……三弟你的人呢?你别告诉我,你是自己来的。” 楚璟越笑道:“我是偷跑出宫的,可不就是一个人。” 陈静溪愣住了,“呵呵,呵呵。” “三嫂你笑什么?” “我笑你真是个大聪明。” 楚璟越皱了皱眉,这话听着是在夸他吗?他怎么觉得怪怪的,不管了,他是第一个找到三嫂的,这点就比三哥强多了。 “三嫂你不用怕,我就是一个人来了,也可抵千军万马。” 陈静溪听了这话,兴奋地问道:“九弟难不成你是绝世高手?” 楚璟越摇了摇头。 “会用毒。” 楚璟越再摇头。 “会隐身。” 楚璟越嘴角一抽,“三嫂你怎么越说越离谱。” “那你说说你会什么,能抵得上千军万马。” 楚璟越轻咳一声,想要告诉陈静溪,却被人打断了。 “你不是妓女。”石大郎直盯着问道。 “我又没说我是,你眼瞎啊!见到个漂亮的姑娘就说人家是妓女。” “那你们是什么人?” “是你们惹不起的人,识相的话,就放我们离开,我保证你们可以继续活下去。” “三嫂你跟他们客气什么,本公子是当今九皇子,她是大夏战神肃王殿下的王妃,肃王妃。” 众人惊愕的看着他们。 陈静溪也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楚璟越一脸傲然,问道:“三嫂怎么样。” 陈静溪抬起手就给他一个暴击,“你个大傻x,我叫你自曝身份,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楚璟越捂着头,“三嫂你干嘛打我?” “就打你了。”陈静溪又说道:“各位乡亲误会,我这弟弟脑子坏了,经常喜欢假冒身份,骗吃骗喝。” 这时,村民已经将他们围了起来,警惕地看着他们。 陈静溪侧首问道:“九弟,你轻功怎么样?” “本皇子的轻功是天下无敌。” “说实话。” “一般般。” “好,你等一下听我口号。” 这时外石村的村长喊道:“把他们两个抓起来,不能让他们跑了。” 陈静溪猛地推开楚璟越,连着踹开眼前两人,大声喊道:“快跑。” 楚璟越被突然一推,踉跄了几步,但他很快稳住了身形,回头看了一眼陈静溪,深吸一口气,脚尖轻点地,便消失在众人面前。 陈静溪看着楚璟越消失的方向,微微一笑,对围攻上来的村民她已经放弃了抵抗。 “村长,你说这下怎么办?这人真的是肃王妃吗?跑的那个真的是九皇子吗?他要是把官府带来了怎么办?” 村长皱着眉头看了眼陈静溪,若说其他皇子王妃,他们不认识,但这肃王天下人尽皆知,而这肃王妃自然只有一个。 “先将她关起来,若她真的是肃王妃,我们大家难逃一死,不过有个王妃跟着一起陪葬,倒也不亏。” “如果她不是,这假冒王妃的罪名,够她满门抄斩,我们抓住了她就是大功一件。” 村民纷纷附和着。 陈静溪腹诽道:真是刁民,死都要拉她垫背,哎真是倒霉,这还没活几天,又要死了。 “想要拉人陪葬,不如再加本皇子一个。”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就突兀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陈静溪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傻啊!还跑回来送死,你不会去叫人吗?” 楚璟越笑嘻嘻地道:“三嫂,这临阵脱逃可不是我的风格。” 陈静溪白了他一眼,“你这风格真够独特,这回是一点活的机会都没有了。” “三嫂,你这是怪我么?” “我说的这么明显?” 楚璟越:…… “不过你能回来,我还是有一点点高兴的,这黄泉路上也不孤单了。” 楚璟越眼角一抽,开始怀疑刚才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三嫂,我们这叫患难与共。” 陈静溪无奈地笑了下。 村民见状大喜,将楚璟越围了起来,他也没有反抗,任由村民将他捆绑起来。 “村长,这两人要怎么处理?” 石大郎忙说道:“这男的俺不管,但这女的是俺的。” 有人调侃道:“大郎,你不怕她再给你戳一个洞出来。” 石大郎嘴角挂着一抹讥笑,“俺有办法让她乖乖听话。”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既然大郎有办法,这女的也是她买的,现在先归他处置,咱们去祠堂商议怎么处理掉他们两个。” 众人纷纷散去。 第47章 没事了,都过去了 陈静溪被关在原来那屋里,楚璟越则是被丢在牛棚。 “大哥,我想让他做我男人。” 正在熬东西的石大郎瞥了她一眼,叮嘱道:“小心点,别让他跑了。” “我知道的。” 一会牛棚就传来咒骂声,石大郎也拿着碗药进屋了。 陈静溪看着那碗药,脸色一变,咬牙道:“滚出去。” 石大郎一脸淫笑,“没想到你竟是肃王妃,今日老子也尝尝战神王妃的味道。” 说罢就掐着陈静溪的下巴,将药灌了进去。 “唔……唔……” “哈哈,放心,俺会好好疼你的。”石大郎边说话边将身上的衣服脱落。 等只剩一条底裤,他爬上床,将陈静溪身上的绳子缓缓解开。 陈静溪猛提一脚,直接对着他踹了过去。 然而这一脚并没有多大的力气,反而将石大郎激地更加兴奋,轻轻揉着她的脚,并将嘴巴子亲了上去。 “没想到连双脚都这么好看。” 陈静溪死死地盯着他,脸色因愤怒而涨的通红,身子却软软的躺在床上。 石大郎呼吸逐渐变得深重,喉头滚动,伸手去解陈静溪的衣服。 陈静溪胸前剧烈起伏,一口气梗到胸口,她两世都未受过如此屈辱。 猩红了眼眸,咬着牙道:“石大郎,你今日敢碰我,来日我定将你千刀万剐,就算化成鬼,也要你不得好死。” “老子就不信那个邪,今晚你就老子的了。” 话音一落,他就伸手扯掉她的内衫,扔在床边,露出猥琐的笑,俯身下去。 陈静溪颤抖着嘴唇,眼角泪珠不禁滑落,喉咙尝到腥甜。 “砰!”的一声,房门猛地被人一脚踹开。 石大郎一僵,紧接着一阵掌风就打向他,他连忙滚下床,并扯过一旁的衣服。 楚璟怀进门后,寒眸一扫,一阵掌风又将房门关上,疾步来到床前,脱下外衫,将陈静溪包裹起来,紧紧抱着怀中。 “没事了,本王来了。” 陈静溪浑身颤抖,脸色惨白,许久才从嘴里蹦出三个字:“杀了他。” 说完这话,“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便晕了过去。 楚璟怀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无比,如同深渊中的寒冰,让人不寒而栗,全身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 石大郎见状,跪着磕头,喊道:“饶命啊!饶……” 楚璟怀二话不说,一连三掌打在他的身上。 石大郎嘴角黑血流出,应声倒地。 楚璟怀抱起陈静溪走了出去,冷声道:“本王不想看到这里还有一个活物。” 凌影轻快瞥了眼牛棚里的楚璟越,拱手道:“王爷,九皇子也在。” 楚璟怀看了过去,冷冷地道:“废物。” 紧接着一掌拍过去,“轰隆”一声,牛棚塌了下去。 牛棚里的楚璟越骂道:“楚璟怀,你这个混蛋,有你这么对亲弟弟的吗?” 而楚璟怀似乎没听到这话,他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当日,一群幽灵悄然降临,他们的行动迅速而无声,穿梭在村子的各个角落。 肃王府。 “王爷,王妃只是怒气攻心,并无什么大碍,待下官开几副药,调理一下就好了。” “嗯。”楚璟怀淡淡应了一声。 太医拭了拭额头上的细汗,并退了出去,他从未见过如此阴沉的肃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就人头落地。 楚璟怀坐在床边,手有些颤抖的摸着陈静溪脸,当他看到床榻上几乎身无寸缕的陈静溪时。 他恨,他恨不得把所有的人都杀了。 陈静溪缓缓睁开眼。 楚璟怀见她醒来,欣喜的握着她的手,并轻声唤了她一声。 可陈静溪眼神有些许空洞,没有说话。 楚璟怀慌了起来,他知道清白对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可他不在乎。 “陈静溪,没事了,都过去了,我不会再让人伤害你了,我以后会好好保护你的。” 陈静溪转过头,还有些恍惚,慢慢地她回过神,看着楚璟怀如此紧张她,关心她。 她回想起了外石村的事,她和石大郎还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但当时那情形,任谁看了都会以为她被…… 眼下楚璟怀应该是误会了。 没想到他竟没有怒目而视,没有责怪,没有拉她去浸猪笼,更没有秘密杀掉她,来保全他的名声,或是肃王府的声誉。 反而是轻声细语地哄着她。 这完全不符合他的调性,他之前不是说,她若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就会死的很惨么? 难道他是在憋什么大招? 楚璟怀见她一直不说话,似乎魔怔了,害怕她一直这样下去,将她抱在怀里,安慰道:“陈静溪你听着,本王不在乎,不在乎发生的这一切,你听到了么?只要你好好的。” “本王会替你报仇的,他们一个也别想逃掉。”楚璟怀语气阴冷嗜血。 陈静溪懵了,他不在乎。 她虽然也没有贞洁情操这些的,但被一个恶心的男人触碰,也会恨不得弄死他,但楚璟怀这样好像是要弄死全世界的人。 所以她要不要告诉楚璟怀真相,她这应该是属于未遂。 陈静溪敛下思绪,轻咳一声,“王爷。” 楚璟怀急道:“本王在,陈静溪,本王在这里。” 是她的错觉吗?怎么感觉他对自己...... “王爷,你......” “你想杀谁,本王就帮你杀谁。” “呃……”这样好吗?会不会有点颠啊!颠就颠吧。 陈静溪认真地琢磨了一下这个问题,这次敢在宫里将她劫走,这背后的人应该就是那几位,无论楚璟怀去杀谁,恐怕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要是害他被抓住,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条,她是想报仇,但是也不能害了他。 还有,眼下楚璟怀认为是这些人害他戴了绿帽子,所以这耻辱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 还有他,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被人侵犯,这是对他尊严的践踏。 所以他要是哪天发现真相,会不会怪她。 她这般思索着,觉得不告诉他真相的话,似乎不太好。 “那个啥...楚璟怀,事情是这样的,我…你来的很及时,所以没有…你懂我意思吗?” 楚璟怀冷声道:“你放心,这次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陈静溪哭笑不得,这个人平时不是挺聪明的,怎么这会听不懂话,“咳咳,楚璟怀,其实我还是清白之身。” 说完这话,她低下头,啊!这也太尴尬了,她说什么?清白之身? 她应该说楚璟怀,你傻啊!老娘还没被人上过,额...这好像有点奔放。 第48章 楚璟怀的分寸 陈静溪叹了口气,想着要不要改一下说辞,沉思了片刻,抬头看楚璟怀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家伙不会是不相信她说的吧? “额,这个...” 陈静溪话还没说完,楚璟怀猛地伸出手,死死的把她摁入怀中,声音带着点颤抖:“陈静溪,本王从没觉得如此的庆幸。” 陈静溪嘴角扯起一抹笑,他是庆幸自己的王妃还是完璧之身,还是庆幸这绿帽子没戴成功。 “王爷,你快放开我,你再摁的这么紧,本王妃该不幸了。” 楚璟怀嘴角一笑,他熟悉的王妃又回来了。 “陈静溪你这该死的女人,竟敢欺瞒本王。” 陈静溪惊掉下巴,这人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刚才还抱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他不在乎,只要她好好的就行,现在就说她骗他,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王爷,您还真是善变,本王妃什么时候骗过你,分明是你自己在那臆想。” 楚璟怀冷哼了一声,这该死的女人,她知不知道他刚才有多担心她,现在还说风凉话,简直让人想掐死她,可偏偏又舍不得。 陈静溪哆嗦一下,开口狡辩道:“事情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是很懵的,后来脑子清醒过来,才想明白的,你都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就噼里啪啦的说一堆话。” 楚璟怀挑眉,冷哼道:“如此说来还是本王的错?” 陈静溪娇嗔道:“王爷,你讨厌,本王妃原谅你了。” 楚璟怀眉心微皱,她说话的这个调调,自己以后可能要慢慢适应。 安静了一会。 陈静溪抬头,看到变得温柔的楚璟怀,心跳不由的漏了一拍。 真的,冷酷霸道的男人,要是突然流露出温柔来,能将人溺毙。 陈静溪回过神,摸了摸自己的脸,肯定红了。 糟糕,这是心动的节奏么? 陈静溪心里有些不安,理智告诉她不能爱上楚璟怀这样的男人,可心里却又有点小期待。 好吧,陈静溪承认自己胆怯了。 “是哪里不舒服么?怎么脸突然这么红?”楚璟怀问道。 “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点热。”陈静溪抬起头,看着楚璟怀,傻傻的问了句:“王爷,你能告诉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需要理由吗?”楚璟怀淡淡地说道。 陈静溪点了点头。 楚璟怀看了她一眼,开口道:“你是本王的王妃。” 这个理由应该够足了吧?只有她是他的王妃。 “原来,只是因为我是你的王妃。”陈静溪说不出的庆幸还是失落,心里只觉得闷闷的。 不过,只是一会她就释然了,像楚璟怀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突然就喜欢上一个人,而且之前他还想杀了她。 是她自作多情了,这偶像剧看多了,容易幻想霸道总裁爱上我。 还好,问地不是,楚璟怀你是不是喜欢我。 想了一会儿,陈静溪又问道:“这次我失踪的事跟玉珍有没有关系?” 楚璟怀点了下头,“就是她让人请你进宫的,不过后面的事,她不知道。你说过想自己处置她,我便还没动她。” 陈静溪笑道:“多谢王爷,加上上次的事,如果我说我想打残她,王爷会不会觉得我太狠。” “不会。”沉寂了片刻,楚璟怀认真的说道:“任何想要伤害王妃的人,便是与本王为敌,敌人是死是伤,本王都不会在乎。” 陈静溪点点头微笑不语,她不是圣母,不会一次又一次原谅伤害自己的人,既然没有警察叔叔来处罚她,那自己就为自己主持公道。 窗外的弯月渐渐往屋脊落了下去,陈静溪靠在楚璟怀的怀里,感觉很安心。 京城郊外某处隐秘的院落。 从屋内走出一黑袍女子,立刻有几名黑衣人上前,“夫人。” 黑袍女子点了点头冷声道:“撤吧!” “是。” “嗖!”的一声,一支羽箭破空而来,身旁的黑衣男子连忙拔剑挡开长箭。 接着,屋顶上突然出现了一群身穿黑色铠甲,手持长弓,拉满了弓弦,对准了院中的人。 黑袍女子惊道:“他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出动黑甲军。” 突然,三支箭矢如闪电般射向她脚下的地面。 黑袍女子被吓得后退了一步,她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恐与愤怒。 她抬起头,望向屋顶上的黑甲人,声音有些颤抖地质问:“你们......你们敢杀了我吗?”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她,一支箭直接射穿了她的肩膀。 “啊!” “夫人!” “夫人。”身边的婢女连忙扶住了她,黑袍女子却挥手甩开了,扬手狠狠打了那人一个耳光,“废物。” 黑袍女子咬着牙道:“他竟然为了那个女人要杀我。” “夫人快走。”黑衣男子说道。 黑袍女子退到屋内。 屋外顿时刀光剑影。 等黑甲军进到屋内,人已没了踪影。 而京城内,一处府邸燃起熊熊大火。 “王爷,您先到别处,这里火势太大了。” 楚璟浔笑着点了点头,那笑似乎看透这火的由来…… 今晚若非他去见了个人,恐怕早已葬身火海。 隔天,晋王府失火的消息,便传开了。 陈静溪得知后,愣了片刻,笑了。心说楚璟怀倒是有分寸,只是烧了个晋王府。 “寒雨。” “属下在。” 陈静溪嘴角微微一笑,说道:“寒雨,你说这皇宫的守卫如何?” 寒雨说道:“回王妃,皇宫日夜有三班侍卫轮流值守,这大约有五千人。” “那宫门呢?” “宫门每更二十人轮流值更,交互来回巡逻检查。” “二十人,那刺客是不是很容易进宫?” “王妃,并非如此,每座城墙上设有铜铃二十八,作为警戒信号,但凡有风吹草动,刺客想进宫行刺,都会惊动此铃。” “原来如此。” “还有每座城楼都会有……” “好了,我知道了,这皇宫是戒备森严。”陈静溪说完,叹了口气。 寒雨微微蹙眉,下跪说道:“王妃,上次是属下失职,没保护好王妃,请王妃降罪。” “快起来,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大意了,才会中了他们的圈套。” 寒雨起身后,问道:“那王妃问这个……” 陈静溪嘻嘻一笑,“我听说还是有刺客进了皇宫,就想问问是不是他们守卫上还是有漏洞?” 寒雨沉思片刻说道:“这防守借鉴历代历朝的经验,应该是没有的。” “那有没有什么狗洞之类的?” 寒雨一愣,皇宫的城墙有没有狗洞,王妃是怎么想的? “王妃这城墙底厚有十米,这狗洞似乎不太可能。” “哈哈,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就是随便问问。”太丢人了,她怎么会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那个……那些刺客是怎么偷跑进宫的?” 寒雨笑道:“王妃是想问他们是怎么躲过城墙上防守的?” 陈静溪点了点头,她这意图很明显吧? “若是寻常人,自然是不行的,不过那些内力深厚,或是轻功了得,是轻而易举的能做到。” 陈静溪点了点头,“那寒雨你呢?” 寒雨有些脸红地说道:“属下也可以。” 陈静溪握着她的手,激动地说道:“哇,寒雨,你好厉害。” “额……王妃也就还行。”寒雨有些尴尬的说着。 “寒雨妹妹,如果我说我也想偷溜进宫,你能驮着我么?” 第49章 友谊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 “啊!”寒雨睁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嘿嘿,别激动,你觉得可能吗?” 寒雨平复一下心情,说道:“属下一个人是可以,加上王妃属下怕是不能。” 陈静溪泄了气,哀声叹气,“我这报仇是遥遥无期了。” “属下是不行,不过王爷可以。” “他?”她才说过,要自己处理这事,又去找他,那家伙肯定会说,看吧没有本王你什么也不行。 “是啊!王爷内力深厚,在江湖高手排行榜上是第四名。” 王爷,王妃听了你这么优秀,一定会很崇拜你的。 陈静溪点头,怪不得那家伙拽的跟个二百五似的,有这资本,她也拽。 “那在他前面三位是谁?” 呃……王妃听到王爷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感兴趣?不趁机多了解王爷? 陈静溪一脸好奇地看着寒雨。 寒雨无奈地说道:“一个路老前辈,也是王爷的师父,一个是江南首富欧阳家主的叔叔,欧阳坚,最后一个是幽冥阁的阁主。” 这三个她都不认识,也不可能请人帮忙,哎! “寒雨,你说你有什么办法,让你家王爷主动带我飞过那城墙。” 寒雨笑道:“王妃,你直接去求王爷,他一定会答应的。” “求他?”陈静溪摇了摇头,“我这人脸皮薄,又爱面子,做不出求人这种事。” 寒雨震惊,王妃脸皮薄,她这脸皮都堪比城墙了。 “咳咳,王妃您太谦虚了。” “我也觉得是,要不我去求他一次?” 寒雨重重点头,暗道:王爷属下就帮你到这了。 陈静溪摸了摸下巴,以她多年的经验来看,求人一要有态度,二要带礼物。 “寒雨,你觉得你家王爷缺什么?”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咱们去求人,总不能空手去,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王妃,您要不给王妃绣个荷包,缝件衣服?”寒雨乐道,她觉得她这个建议甚好,这些都是贴身物件,王爷一定会很高兴。 陈静溪皱了皱眉,“有没有别的?” “王妃是觉得这个不够有诚意?” “这倒不是,主要是这些我都不会,你说我买给他怎么样?” 寒雨哭笑不得,这刺绣不是大家闺秀必学的吗?怎么就她家王妃不会,还有这买的能一样么? “王妃您要不想想其他的。” 陈静溪点了点头,确实那家伙肯定不缺个荷包,一件衣服的。 沉思了一会,陈静溪惊呼道:“我知道要送什么了。” “王妃是什么?” “你跟我来。” --- “王爷!”凌影急冲冲的跑来。 楚璟怀抬头瞥了他一眼,淡道:“什么事?” “王妃不知道在厨房做什么?听寒雨说王妃这是要给您送礼,您要不要去看看?” “哦!”楚璟怀高兴的站起身,又坐下去,轻咳一声,“本王没那个闲工夫,去跟他们说,别让王妃把厨房烧了。” 凌影皱了皱眉,王妃亲自为王爷下厨,王爷不高兴么? 等凌影走后,楚璟怀却忍不住嘴角上扬,心中暗自窃喜。 厨房里。 “王妃,您这是做什么?” “这个叫夏日圣品,你别站着,快帮我把这些冰摇碎了。” “王妃,要做这么多么?” “你家王爷有多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多备点口味,总有一个是他喜欢的。” 寒雨看着碟碟碗碗一大堆,还做的有模有样的,不由问道:“王妃怎么会做这些?” “我瞎琢磨的。” “王妃真是心灵手巧。” 心灵手巧?没想到还有人这么夸她,还怪不好意思的。 “寒雨,等一下你多吃两碗。” “谢王妃。” “不客气,应该的。” —— 看着天色越来越晚。 楚璟怀坐在书房里,时不时的望向门口,眉头越来越皱,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都这么晚了,她怎么还没给我送饭来? “凌影,王妃在干什么?” 凌影支支吾吾地说道:“王爷,属下刚才去看了,王妃她已经不在厨房了。” “不在厨房?”楚璟怀沉声道:“你刚才不是说王妃正在给本王做饭吗?” “王爷,本来是这样的,后面纪公子来了,王妃现在和他在一起。” 楚璟怀听完,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凌影忙道:“王爷,您要是饿了,属下这就去叫他们摆膳。” 楚璟怀冷哼一声,起身离开书房。 来到正堂见陈静溪和纪云舟有说有笑的正吃着东西。 楚璟怀冷声道:“你们在吃什么?” 纪云舟笑道:“璟怀,你来了,这是静溪做的芋球芋泥芋圆厚奶、双皮奶、雪山双芋牛奶冰……” 楚璟怀冷着脸道:“既然开膳了,为什么不叫本王?还有你为何直呼王妃的闺名,你学的礼教呢?” 纪云舟:“……” 陈静溪眉头微蹙,“王爷,我以为你还在忙,所以就没叫你,还有云舟他是我朋友,朋友之间称呼姓名不是很正常么?” “本王怎么不知,纪公子和王妃是朋友?” “呃...就刚刚成为的。” “这才刚成为朋友就这么叫?”本王为她做了这么多事,也没见她这么叫过我。 “王爷,这好朋友之间的情谊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我跟云舟是一见如故。” 一见如故?纪云舟皱了皱眉,他记得第一次见陈静溪不是那么美好。 “王妃,你可还记得本王之前跟你说的为妻之道?” 陈静溪白了他一眼,转头对着纪云舟说道:“你别管他,他可能大姨夫来了,心情不好,快吃,吃完我们还得去办事。” 听完这话,楚璟怀直接拿起纪云舟面前的那一碗,三两下扒拉吃下去。 “璟怀……” 陈静溪脸有些扭曲,这人真虎,这么冰就这么吃下去了。 “王爷,我有给你备了一份,你不用抢云……纪公子的。” 楚璟怀呼了下气,听到陈静溪有给他准备了一份,心情稍好了些,淡淡地道:“本王就是有些渴了。” 陈静溪笑道:“那我这份也给王爷吃好了,纪公子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楚璟怀一听,忙道:“你想带着本王的王妃去哪?” 纪云舟笑道:“璟怀,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拐走你王妃,只是王妃请我帮个小忙。” “什么忙?”楚璟怀打量着纪云舟,心中腹诽:她居然找你不找我,难道我还不如你? 陈静溪说道:“不是帮,是雇佣,你是有拿酬劳的。” “对对对,是雇佣。” 楚璟怀问道:“你雇他做什么?” 陈静溪附在他耳边低语。 楚璟怀皱了皱眉,问道:“你雇他花了多少钱?” 陈静溪笑道:“不多也就一千两。” 楚璟怀黑着脸说道:“王妃你这么乱花钱,以为本王赚钱很容易吗?” 第50章 钱是第一位,男人都靠不住 纪云舟一脸问号,暗道:璟怀,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王府的产业,还有我每年为你赚的钱,都可以养一支军队了。我只要一千两分明是友情价,这事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陈静溪很是无语,白了他一眼后说道:“王爷,我可以用我自己的钱。” “王妃现在花的每一分都是本王赚的。” 陈静溪惊愕,这古代女子出嫁不是有嫁妆吗?她的嫁妆呢? “王爷,你现在又还没儿子,你存着那么多钱给自己养老吗?真是服了,给媳妇花点怎么了。” 听了这话,楚璟怀脸都气红了,“你……” “算了,我不跟你浪费口舌了,纪公子,你那可不可以赊账?” 纪云舟看了楚璟怀一眼,忙道:“这单生意我不做了,告辞。” “哎,你等等,我们再商量……”看着已经跑没影的纪云舟,陈静溪瞪了楚璟怀一眼。 tmd,这件事告诉我们钱一定是第一位,男人都靠不住。 楚璟怀脸上扯起一抹笑,“王妃。” “干嘛?” “咳咳,既然没人帮你了,你若是雇本王,本王可以考虑一下帮你。” “我没钱。” “本王可以赊账。” 听了这话,陈静溪打量着他,“那五百两,你干不干。” 楚璟怀气道:“凭什么他值一千两,本王就只值五百两。” “行情不同,价格自然也不同。” 楚璟怀低声道:“涨一点,八百两。” “四百两。” “六百两。” “三百两。” “你!”楚璟怀指着陈静溪,咬着牙道:“五百两就五百两。” 陈静溪叹了口气,“早说五百两,你就非得犟,浪费时间,快走吧。” 楚璟怀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而在暗处的暗卫们都松了一口气。 二人来到皇城下,楚璟怀看准时机,抱着她一跃上了城墙。 这突然飞的这么高,陈静溪还是有些害怕的,双手紧紧抱着楚璟怀,他现在是自己的飞行伞。 楚璟怀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抹笑。 陈静溪头靠在他胸前,静静听着他心跳声,她一开始是想找他帮忙,但又害怕找他,怕自己会依赖上了他,怕自己有一天会离不开他。 纠结啊!她就是个拧巴的人。 她承认,她对楚璟怀动了心,像楚璟怀这种霸道,强势,偶尔温柔的男人,真的很容易让人怦然心动。 哎!没办法她就吃这一套。 可再喜欢她也会怀疑,楚璟怀对她太好了,或者说突然就对她太好了,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也许是她想太多了,也许是她太多疑。 她这番沉思之间,他们已经到了玉珍公主的宫殿。 楚璟怀轻轻地将她放下,屋里头的玉珍公主还没睡,里面传来责骂声。 “陈静溪那个贱人居然让她平安的回来了,她怎么不死外头了。” 陈静溪很是无语,这一来就听到这让人蛋疼的话,虽然她没有蛋,但这话让她很不爽,她现在报复她是心安理得。 “公主,您先消消气,素秋姐姐到现在还没找到,也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奴婢有些担心,她会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 听了这话,楚玉珍冷声道:“那个贱婢,都几日了,还不见她踪影,难道她背叛了本公主?” “公主这……公主素秋姐姐是皇后娘娘的人,她应该不会背叛公主的。” 楚玉珍冷哼一声,“谁又说得准,保不齐她早就背叛本公主,如今怕东窗事发,逃命去了,这宫里的人那个不是见风使舵,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这话一出,众人一惊,连忙下跪表忠心。 楚玉珍只是冷冷一笑。 “本公主要你们做的事,准备如何了?” “公主,都准备妥当了,就是公主这肃王妃毕竟是……” 楚玉珍突然呵斥道:“够了,若不是那个女人,贺公子怎么会不理本公主。” 那侍女顿了顿,开口道:“公主,肃王爷知道了,未必会相信。” 楚玉珍听完这话,直接便笑了,扬声道:“他不信?难不成他还相信他的王妃失踪了这几日,还是清白的。就算他不信,本公主也有的是法子让他信,再说天下人都信了,他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 那侍女听了这话,立刻弯下腰,恭敬地说:“公主真是聪明绝顶,此计一出,那肃王妃必定身败名裂,再无翻身之日。” 楚玉珍得意地笑了,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指甲,似乎已经看到了陈静溪落魄的样子。 她继续对侍女说:“你吩咐下去,就说肃王是在青楼找到的肃王妃。” 陈静溪此刻心情就如吃了一坨屎,她原以为这就是个被宠坏熊孩子,不是孩子,青年版的熊孩子,想着教训她一顿,让她几个月见不了人。 没想到这人,心是坏透了,这个时代的女子必然是将名节看得比性命重要,这是要让她死啊! 这事要是搁现代,这种造黄谣的,她高低得把她弄进去踩缝纫机。 陈静溪回头看了眼楚璟怀,想问一下他的看法,却见他眼中的杀意。 她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在这皇宫里杀了她,会惹来很多麻烦。 楚璟怀用眼神询问她要怎么做? 陈静溪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楚璟怀抱起她,一会他们就到了冷宫附近,他才停下。 “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陈静溪扬眉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楚璟怀听完,嘴边的笑容,多了几分兴味。 “王爷以为如何?” “本王觉得此计甚好。” “那就有劳王爷帮我把人掳出来,然后……” 楚璟怀听完,点了点头。 陈静溪见他同意了,便说道:“你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你快些,这冷宫感觉冷嗖嗖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脏东西。 ” 楚璟怀笑了下,挥了下手,这时周围出现数十名暗卫。 “王爷。” “王妃刚才说的,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去吧!” 陈静溪一脸懵然,这是什么情况?她怎么不知道周围有这么多人? “王爷,这王府的暗卫真是本事强大啊!” 楚璟怀听了这话,直言道:“本王比他们都强。” 陈静溪扑哧一声笑了,“是是是,您最强。” 楚璟怀满意的点点头。 陈静溪心道:既然他的暗卫都这么厉害,下次有什么事,她直接找他们也行的,嘻嘻。 第51章 你要体谅母后 楚璟怀看着她一脸坏笑,就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开口道:“王妃你想都不要想,没有本王的命令,他们是不会帮你做任何事的。” 陈静溪一愣,这家伙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想什么都被他知道了。 “咳咳,王爷您这也太霸道了,他们已经为你卖命了,偶尔接个兼职没什么的,你不能把人限的死死的,这样很容易把人逼急的。” 楚璟怀冷哼一声道:“王妃与其关心他们能不能被本王逼急了,不如关心关心自己。” “我?我怎么了?” 楚璟怀冷冷地道:“陈静溪你身为本王的王妃,和一个外男有说有笑,勾肩搭背的,你将本王置于何地,你的妇容妇德学哪去了?” 陈静溪傻了,这家伙是有病吧?刚才还好好,她跟人说话总不能愁眉苦脸的吧,还有她什么时候跟人勾肩搭背了? 他不会有妄想症和狂躁症吧?偏偏还这时候发病了,不会等一下把她丢这里吧!这可怎么办啊! 陈静溪沉思一会,痛定思痛后,狗腿似的说道:“王爷,您消消气,您说的情况我一定改,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以王妃的名义起誓,我再这样,就让王爷休了我。” 楚璟怀脸色好些,淡淡地道:“王妃不用发誓,无论如何本王都不会休了王妃,若是王妃再犯,本王只好将王妃关起来,省得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来打扰王妃。” 陈静溪笑着应下,心里暗道:这家伙妥妥大男子主义,真的很欠揍。 看她答应了,楚璟怀嘴角微微一笑,伸出手,“王妃,走吧!” 陈静溪有些不情愿过去搂着他的腰。 翌日一早。 陈静溪坐在餐桌前正打着哈欠,楚璟怀则是神清气爽喝着粥。 陈静溪幽怨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昨晚回来后,说了一堆王妃的义务,这以后三餐她不止得陪着他吃,见什么人还要他首肯。 那么多不平等条约,想的她一晚上没睡好。 “王妃,您真是神机妙算,外面可热闹了。”春梅急忙地跑进来。 陈静溪放下碗筷,淡淡地说道:“说吧,外面怎么样了?” “今日一早有个衣裳不整的女子,在城外的破庙里。”春梅说着停顿一下,看了眼楚璟怀,见他自顾自地吃着早膳。 便接着说道:“听说那人是玉珍公主。” 陈静溪笑着点头,“你继续说。” “听说公主醒来时,身旁睡了七八个乞丐,说公主不甘寂寞,说……” 陈静溪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你下去吧!” “是。” 陈静溪看了一眼楚璟怀。 楚璟怀淡淡地说道:“那几个乞丐是暗卫。” 陈静溪点了点头,她只想让楚玉珍自食恶果,让人轮奸这种事,她做不出来,也不想让楚璟怀做。 楚璟怀笑了笑,他倒不是在意玉珍会不会被玷污,只是觉得那样让他恶心。 皇宫里。 楚玉珍正肆意宣泄着怒火,宫人们只能缩在角落簌簌发抖,有几个脸上还挂了彩,各种名贵古董字画被撕碎一地,桌子绣凳架子东倒西歪。 这时宫门被推开了,皇后看着接近癫狂的女儿,冷声道:“闹够了么?” 楚玉珍一愣,回头看到皇后,跑过去抱住皇后,哭喊道:“母后,有人害女儿,你一定要帮我。” 皇后叹了口气,挥了下手,跪在角落的宫人们如获大赦,纷纷退了出去。 “我跟你父皇说了,你先到静池庵住些日子。” 听了这话,楚玉珍后退一步,怔怔看着皇后,“我不去。” “玉珍,你听话,这是母后能为你做的最好安排。” “您要是为女儿好,就应该替女儿报仇,去杀了陈静溪那个贱人,是她还害的我。” 皇后扬手扇了她一巴掌,“我叫你别去招惹他们,你偏偏不信,就你那些伎俩,你以为别人不知道么?” 楚玉珍捂着脸,眼神躲闪一下,“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皇后吸了口气,“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蠢的女儿,你叫人要诬陷肃王妃的事,本宫都能知晓,你以为肃王就不清楚,你以为你为什么会被丢到破庙?” 听了这话,楚玉珍瘫坐在地。 皇后蹲下身,将女儿搂在怀里,“玉珍你听母后的,先到静池庵待着,等过些时日,母后再把你接回来。” 楚玉珍听了这话,一把将皇后推开,“母后您为什么就一定要将女儿送到那个地方,女儿去了那个地方,还有回来的可能吗?” 皇后静默了,静池庵是皇家寺庙,是那些没有子嗣的妃嫔最终的归宿,也是犯了错的公主会去的地方。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保下她的性命,其他以后再说,这短短几日,先是王妃失踪,一国公主又被人掳走,如果这件事她再处理不好,她这皇后的位置算是做到头了。 “玉珍,你要体谅母后,母后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这已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楚玉珍抬头看着皇后,冷笑道:“母后你真无情,在你心里只有皇兄和你的后位,为了那个位置,你都杀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就不能把陈静溪杀了?还要将女儿送到那地方。” “你……”皇后闭上眼,再睁眼已是一脸冷漠。 “来人,给本宫看好公主。” 说完这话,皇后便离开了锦绣宫。 “娘娘,公主她……” “她要是再胡言乱语,就让她闭嘴。” 那嬷嬷愣了一下,“是。” 殿内的楚玉珍眼神里充满了阴冷和怨毒,她起身走到门口,一名宫女拦住她。 “公主,皇后娘娘有旨,您不能离开寝宫半步。” 楚玉珍听后,脸色一沉,怒目圆睁,想要斥责这名宫女。 她身边的侍女忙说道:“公主,您先消气,皇后娘娘也是为了您好。” 楚玉珍看着眼前的侍女,嘴角微微一笑,“你进来伺候本公主。” “是。” 过了一会儿,殿内传来打骂声。 第52章 西齐来访 那侍女捂着脸就跑了出来。 到了宫门口,她递给侍卫一块令牌,出了皇宫,楚玉珍嘴角扬起一丝得意。 她一路疾步来到贺府,敲响大门。 “去叫你家公子出来见本…我。” 那门卫瞥了她一眼,问道:“你谁呀?” “大胆,我叫你去叫,你就去。” 门卫不屑地说道:“我家公子没空见你。” “你……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门卫怒道:“你哪来的,敢骂大爷我。” 门卫边说着,边推着她。 楚玉珍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这时有人将她扶住了。 楚玉珍回头一看,惊呼出声,“贺公子。” “公主!” 门卫听到“公主”二字吓得下跪。 贺中扬让门卫退下,问道:“公主,你怎么跑这来了?” “贺公子,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不知公主找贺某所为何事?” 楚玉珍咬着唇,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贺公子,我想跟你说外面传言的都是假的,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也没有跟人乱来,你相信我。” 贺中扬皱了下眉,淡淡地道:“公主是怎么的人,外面的传言又是如何,公主都无须跟中扬解释。” 楚玉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与否都不重要。” 楚玉珍伸手想拉贺中扬,却被他躲开了,楚玉珍眼里多了一丝失落,但脸上还挂着笑。 “不,很重要,你说你相信我吗?” 贺中扬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禁皱眉,“公主要是没别的事,恕中扬不奉陪了。” 楚玉珍忙抓住他的手,“你就那么讨厌我么?” 贺中扬回过头看着楚玉珍道:“中扬和公主之间谈不上讨厌。”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贺中扬神情有些不悦,推开了楚玉珍的手,正要进府。 楚玉珍咬牙道:“贺中扬,我要你娶我。” 贺中扬顿住了,说了声:“恕中扬做不到。” 闻言,楚玉珍脸色一白,颤声道:“只要你进宫求我父皇,他会答应的,他曾许过你一件事。” “是我不愿娶公主为妻。” 楚玉珍扬声道:“你是介意外面的传言么?中扬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清白的。” 贺中扬淡淡地道:“我不在乎公主你是否清白,只是我不喜欢你,所以我不会娶你的。” 楚玉珍不甘心地问道:“你喜欢周沛满?” 贺中扬并没有回答,径直入了府。 楚玉珍大笑了几声后,转身离去。 —— “不好了娘娘,公主不见了。” 皇后一楞,肃声道:“她人又跑哪去了,那群奴才是怎么看的?” “公主打晕了她身边的侍女,穿了她的衣服,出了宫去贺府,后面就没了踪迹。” 皇后听着这话,沉默了一会。 “玉珍公主突感恶疾,病逝。” 城中一小院里。 “姑娘,我家夫人救你回来,可不是让你自暴自弃的。”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看向一旁婢女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__ 百姓对于公主的病逝并没有多在乎,也没人去纠结是不是真的病逝,日子仍一天天的过。 陈静溪正躺在逍遥椅上假寐。 “王妃,宫中来旨意说西齐使臣来访,要在宫中举行宴会。” 陈静溪拿掉脸上帕子,叹了口气,“又要搞事情了,我这清闲的日子又没了。” 这时,楚璟怀走了进来,笑道:“你喜欢清闲的日子?” 陈静溪点头,“我的志向就是混吃等死,平安到老,然后寿终正寝的躺在棺材里。” 楚璟怀笑道:“王妃的志向真是高远。” 陈静溪叹息道:“我没有鸿鹄之志哉,只想当只快快乐乐的小麻雀。” 楚璟怀挑眉笑道:“王妃这想法倒是特别。” 陈静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本王妃对争名夺利的事,不感兴趣,对现在的生活我很满意。” 楚璟怀想了想道:“王妃对本王也很满意么?” 陈静溪挑了挑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她是喜欢楚璟怀,可没有喜欢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这几天她冷静下来想了想,只能说那天的气氛太美好了,好到她忘了楚璟怀之前掐她脖子的事。 “若是没有王爷那就更满意了。” “你……”楚璟怀脸一黑。 陈静溪笑嘻嘻地道:“说笑的,王爷你别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楚璟怀冷哼一声。 陈静溪看着他的脸色有些缓和,便问道:“王爷,这西齐怎么突然就来访,这是要干什么?” 楚璟怀叹了口气说道:“西齐使臣五日前就到了,不过这几日,宫中因为玉珍的事,才有所耽搁。” 陈静溪点了点头,对于楚玉珍这件事,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王妃,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我们见到那个面具男子?” “怎么了他?” “本王猜他可能是西齐的五王子,拓跋邬” 陈静溪有些好奇地问道:“他脱离大部队,自己先到京城,是想干什么?不会就为了那个花盈姑娘吧?” 楚璟怀神情悠远,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宫宴这一日。 一贯的歌舞升平,陈静溪坐在楚璟怀身边,抬头望去,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 上次宴会见过的温云枝,如今已是昭仪,代替未出席的德妃坐在皇帝身边,皇后依旧雍容端庄,丝毫没有因为楚玉珍的事感到郁闷,反倒是秦贵妃脸上添了些许愁容。 坐在对面的便是今日宴会的关键人物,西齐五王子拓跋邬,他身旁还坐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便是西齐公主拓跋颜。 看到陈静溪向自己看过来过,拓跋邬挑了挑眉,抬起酒杯朝她的方向举了一下。 陈静溪淡淡一笑,回敬一杯,虽然她不太喜欢这人,不过面子还是要给一个的,毕竟远来是客。 拓跋邬突然走上前来,向皇帝行了一礼,扬声道:“大夏陛下,小王此次代表西齐,和我们西齐的公主,前来与大夏和亲,我们衷心希望此次能加深两国之间的友谊。” 拓跋邬此言一出,满殿哗然。和亲,是战败国换取短期的和平相处最好方式。 皇帝笑着点点头,“五王子,既然贵国有此意,我大夏也一直致力于与各国友好交往,朕定为公主择一佳婿。” 随着皇帝的话音落下,大殿上响起欢呼声,纷纷举杯共庆。 陈静溪似笑非笑的看了楚璟怀一眼,似乎在说:你猜你爹会把西齐公主指给那位? 第53章 该死的胜负欲 楚璟怀回了她个眼神,反正不会是本王,王妃就不用操心了。 陈静溪挪了下身子,低声道:“你要是想娶,本王妃可以自请下堂。” 楚璟怀挑眉笑道:“本王喜欢王妃这样的,身材样貌并不出挑的,看着甚是安心。” 这话一出,陈静溪脸瞬间就黑了,她这身材样貌虽算不上顶尖,也是上等好么! “王爷,本王妃建议你去看看眼疾,我这“s”型身材,要腰有腰,要屁股有屁股的,这胸起码是“c”杯,你再看看这皮肤,这毛孔,简直吹弹可破,就这先天独厚的条件,到你嘴里成了不出挑,你说我那样不出挑。” 楚璟怀眉头微蹙,这女人大庭广众下,就这么不避讳的扭着身子,说屁股,说胸,他虽然听不太懂,但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一时间竟有些觉得自己嘴贱,为什么要说她身材,她身材如何自己又怎么会不清楚。 “咳咳,陈静溪,你觉得这些话是你一个王妃能说的吗?” 陈静溪白了他一眼,“怎么就不能说了,难道王爷你没有屁股,没有胸吗?真是个思想迂腐的老男人。” “陈静溪!”楚璟怀咬着牙。 陈静溪的脑后滑下一滴冷汗,这人又要发飙了,小命要紧,“嘿嘿,王爷您别生气,我错了,我道歉。” 说着这话,她拿起酒杯给他倒了一杯,送到他嘴边,并按着他的头让他喝下去。 “王爷,喝了本王妃敬的酒,可就不能生气哦!” 楚璟怀险些被呛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陈静溪说话的声音不太大,但这敬酒的动静却是不小。 众人看了都有些石化,这肃王夫妇的相处模式很难评。 皇帝看了脸很黑,正要开口,却被一旁的温云枝先开了口:“皇上,肃王和王妃成婚三年有余,依旧伉俪情深。” 听到温云枝的话,皇帝的怒气瞬间散开了,笑道:“爱妃说的是。” 对面的拓跋邬提着酒杯就走了过来,开口道:“小王来的时候,就听说贵国有位肃王妃,乃大夏第一才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幸会。” 陈静溪挥手道:“不敢,不敢,都靠同行衬托。” “哈哈,小王敬王妃一杯。” 陈静溪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王妃果然豪爽,小王对王妃真是一见如故。” 陈静溪暗道:谁跟你一见如故,我上次就说了不喜欢你,你脸皮真厚。 “说起来,本王妃见五王子也有些眼熟,前些日子醉月楼的花盈姑娘登台献舞,选了个入幕之宾,本王妃看着那人与五王子有些相似,不知那人可是……五王子的亲戚?”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打量起拓跋邬,醉月楼的花盈姑娘,在场不少人是知道的,对前些日子的事也是有所耳闻,如果那人是西齐王子,那他秘密先行来到京城是有何意图? 拓跋邬眉头微蹙,他没想到陈静溪会把这件事大喇喇说出来,她一个王妃挤在男人堆里,看花魁姑娘跳舞,这事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王妃误会了,小王从未离开使团,也更不可能有小王的亲戚潜入大夏。” 陈静溪淡笑着,“是么?也许是本王妃认错了。” “人有相似,货有相同,这五王子是本王亲自前去接待的,自然是不可能离开使团的。”荣王说着话,并走了过来。 陈静溪笑道:“荣王都如此说来,便是本王妃看错了。” “哈哈哈,三皇嫂你也有看过错人的时候。” “九弟,有些日子没见了,上次的事三嫂还没谢谢你呢?” 楚璟越尴尬一笑,摸了下脸上刚好的伤口,“三皇嫂,不用了,三皇兄已经谢过了。” 陈静溪瞥了一眼楚璟怀,心想这人还挺上道的,“他谢他的,改日三嫂请你吃饭。” 楚璟越拱手道:“那璟越就先谢三皇嫂了。” 他们这边正说着话,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本公主听说,肃王妃的棋艺天下无敌。” 众人循声看向拓跋颜。 陈静溪淡淡笑着,这位公主进来之后,并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连两国联姻,她作为主角,也没有吐露一字半句的。 现在说这句话,是夸她呢?还是夸她。 “哈哈,多谢公主夸奖,这棋艺是本王妃众多优点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了。” 拓跋悦愣住了,谁告诉她大夏是恭谨谦逊的礼仪之邦,这肃王妃一点都不谦虚好么? “本公主有幸和叶老先生学过两年棋,自问也有几分造诣。今日,斗胆想与王妃对弈一局,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众人回头看向陈静溪,他们都只是看过肃王妃解了残局,还没见她下棋,自然都有些好奇。 陈静溪听后,微微蹙眉,她真是有点烦了,穿越过来之后,安逸的日子没过几天,各种挑衅的人是层出不穷,送走了一个公主又来一个,还有完没完了。 正当陈静溪沉思中,一旁的楚璟怀却开口道:“本王替王妃应下了。” 陈静溪很是无语的看着楚璟怀,眼神询问道:你丫的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是我经纪人么?还你就替我应下了,你不知道这压力很大的么? 拓跋悦笑道:“肃王妃是不愿意吗?” 陈静溪说道:“今日毕竟是宫宴,多有不便,不如改日再请教公主。” “怎么肃王妃是不屑和本公主下,还是不敢……” 陈静溪转头扯着嘴笑,她这人就是受不了别人激她,这该死的胜负欲。 “既然公主盛情邀约,本王妃自然愿意奉陪。只是有一件事,本王妃想跟公主说一下。” “王妃请说。” “输了可别哭鼻子。” 听了这话,拓跋悦极其恼怒地道:“肃王妃,你看不起谁?本公主绝不会输给你。” 陈静溪无所谓的摊手,“那开始吧!” “等一下。”拓跋悦又说道,“既然是比赛,就要有赌注。” 陈静溪笑道:“公主想赌什么?” 第54章 不带这么玩的 拓跋颜瞥了一眼楚璟怀道:“赌肃王,我们谁赢了,肃王就归谁。” 陈静溪愣住了,“那个啥,王爷他不是一个物件,好像没办法给你,再说我们赌他,不用问一下他的意见吗?” “你是他的王妃你还做不了主吗?输了你就离开,本公主嫁给他。”拓跋颜朗声道。 陈静溪一脸问号,她倒是想做主,但这婚事是皇帝亲赐的,哪是她想离开就能离开的,这公主是天真还是傻逼?再说她不喜欢拿这种事做赌注。 “公主你还是换一个赌注吧!” “不行,就赌这个。” 这人还蛮横上了,当这里是你家啊!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陈静溪扫了一眼众人,无一人开口阻止这荒唐的赌局,怎么都喜欢看戏呗! 最后目光落在拓跋颜身上,“你这么想得到王爷,你喜欢他?” 听她这么一问,拓跋颜脸瞬间红了,“是又怎么样,肃王这样的人谁又不喜欢他呢?” “啊!他是个什么样人?”陈静溪好奇的问道。 拓跋悦看了下楚璟怀,有些害羞地道:“肃王是这世间最杰出的男子,他骁勇善战,威风凛凛,是唯一打败我北昭第一勇士的人,我北昭女子崇尚武力,不像你们大夏女子喜欢文绉绉的书生,本公主自然是要嫁给世上最优秀的男子。” “呃……说实话,本王妃觉得你对他的滤镜太大,他其实没你说的那么优秀,他毛病很多的。” 拓跋颜冷哼一声,“你懂什么,只有本公主才能欣赏到他的好。” 听她说的这么义正言辞,陈静溪都不忍心再打击她,“王爷,听到这些话,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我看公主是对你一往情深啊!” 楚璟怀挑眉笑道:“本王对公主没什么好说的,对王妃倒是有些话想说,本王对王妃的心日月可鉴,除了王妃,本王是不会再娶其他人。” 听到这话,拓跋颜一哽,对着楚璟怀说道:“肃王爷,你现在还不了解我,等你了解我,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也只有我才是最配得上你的。” 陈静溪无语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过这么不要脸的。 楚璟怀冷笑道:“就算你是仙女,本王也不会喜欢你。” 听了这话,拓跋颜扬声道:“为什么?难道本公主还比不上你这个王妃吗?她样貌才情家世,哪样比得过本公主。” 她这话一出,拓跋邬当即出声道:“阿颜,不得无礼。” 拓跋颜低声道:“王兄,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娶这样的人做王妃,聊胜于无。” 喂喂喂,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每次都非得逼她证明自己,就不能消停一会。 陈静溪深深叹了口气,“公主,本王妃接受你的赌注,不过要是公主输了,该如何?” “不可能,本公主绝不会输给你的。” 陈静溪笑了笑,“那还赌什么,你都那么自信不会输了,直接抢不就行了。” 拓跋颜顿了一下,说道:“那你说该如何!” 陈静溪冷笑一声:“如果你输了,本王妃要你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你如何向西齐王行礼的,你必须按照同等规格向本王妃行礼。” 此话一出,众人一阵哗然,一个公主向他国王妃行此大礼,把西齐王置于何地。 拓跋颜怒道:“你凭什么让本公主向你行如此大礼,而且……” 陈静溪扯唇笑了笑,眉宇间浮现出讥笑:“公主你刚才的自信呢?怕输?本王妃只是要公主行个礼,又不要你的命。相比之下,本王妃要是被休了,会面临什么后果和难堪?” 她这话一出,拓跋颜思索了片刻,扬声道:“好,本公主答应你。” “好,我大夏第一才女和棋圣徒弟比赛,史无前有啊!来人准备棋盘。”皇帝吩咐道。 陈静溪翻了个白眼,皇帝这老登舍得开口了,这看热闹的都不嫌事大。 趁着准备的空档,陈静溪唤来了寒雨,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寒雨听完嘴角一抽,“王妃这……” “我相信你能办得到的。” “是。” 陈静溪说完便回到座位上。 楚璟怀瞥了他一眼,问道:“你叫寒雨去做什么?” “秘密,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楚璟怀笑着摇了摇头,端起酒杯便喝起酒来。 陈静溪端坐一会,看着他悠然自得,似乎不在乎这场赌局,便戳了戳他的胳膊,小声道:“你就不怕我输了?” 楚璟怀挑眉笑道:“不会输。” “那我要是输呢?” 楚璟怀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本王认识的陈静溪不会认输。” 陈静溪愣了一下,笑道:“王爷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我。” 楚璟怀摇头叹息:“王妃要是输了,只能当本王的外室养在外面。” “王爷,你就不能做回人么?” “王妃不喜欢做外室?那还有一条路可以选。” “什么?” “死。” “你是个狠人。”陈静溪甘拜下风。 这时,一太监就高声道:“陛下,都准备好了。” 皇帝点了点头,“肃王妃,公主开始吧!” 陈静溪起身,望了一下,看到赶来的寒雨,笑着朝她点了下头。 寒雨拭了拭头上的汗,深吸一口气,一咬牙,将别在身后的锣拿了出来。 “哐!”的一声将众人惊地一个激灵。 寒雨身后的几个宫女,随着锣声高喊着:“王妃必胜。” 众人瞬间石化。 皇帝脸黑的不行。 一旁秦贵妃却掩嘴笑了一下,道:“皇上,这肃王妃还挺有趣的。” 皇帝见秦贵妃笑了,想到这几日有些冷落了她,便也就随她们去了。 寒雨和宫女见皇帝没发怒,便也没了顾虑,锣也敲起来,口号也喊起来。 拓跋颜看了怒道:“肃王妃,你搞什么鬼?” 陈静溪微微一笑,带着一丝调皮和得意,回答道:“这叫排场,是我的拉拉队。怎么样,公主殿下,是不是被我的阵仗吓到了?不要羡慕哦~” “你……” 拓跋颜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摇了摇头,轻蔑地说道:“笑话,我怎会羡慕你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围棋靠的是实力,而非这些虚张声势的排场。你还是快点开始吧,别浪费时间了。” 陈静溪听后,也不恼,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寒雨停下敲打。 出门在外,气势这一块必须拿捏了。 第55章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随后,二人端坐在棋盘前。 作为上次诗会的主判官,谢安再次担任此次的裁判。 “现在我宣布比赛开始,猜先。请两位猜先吧!” 陈静溪先行开口:“公主远道而来,是客,便请你先行。” 拓跋颜冷哼一声道:“本公主不用你让,你先行,本公主要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陈静溪听到这话,不禁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心想: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既然你如此自信,那我就不客气了。 于是陈静溪爽快地答应道:“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拓跋颜没想到陈静溪会如此不客气,一时间有些愣住。但话已出口,她也无法反悔,只得让出先手。 谢安扬声道:“肃王妃执白先行。” 陈静溪轻轻捻起一颗白子,放于棋盘的右上方。 拓跋颜随后也拿起一颗黑子,放在白子旁边。 两人你来我往,棋局陷入了胶着状态,众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棋盘。 而楚璟怀依旧在原位坐着,手里的酒杯一直端着。 随着比赛的进行,棋盘上的局势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真是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啊!” “过瘾,这才是真正的围棋。” 拓跋颜举着黑子,眉头微蹙,心说:这肃王妃果然厉害,但本公主绝不会输给她的。 “她们下的怎么样了?”高座上的皇帝轻声问道。 一旁的太监弯着腰说道:“圣上,奴才看她们旗鼓相当,谁也没有很大的胜算。” 皇帝笑道:“你这个老东西,倒是谁也不得罪。” “皇上,臣妾觉得西齐公主会赢。” 皇帝转头问道:“贵妃有何见解?” “公主的每步棋都没有漏洞,而肃王妃每步棋都攻的太急了,入界宜缓。” 另一边的温云枝温声道:“臣妾却不这么认为,臣妾觉得王妃一定能赢。” 秦贵妃怒道:“你说什么?你懂棋吗?” 温云枝柔声道:“贵妃姐姐,妹妹确实不懂,不过我觉得王妃的气势比西齐公主好一些。” 皇帝笑道:“两位爱妃说的都在理。” 秦贵妃冷哼一声。 温云枝却轻声道:“皇上,您别怪臣妾胡说就行。” “怎么会,爱妃说的也有道理。” 这边,拓跋颜看着陈静溪迟迟未落的白子,心中暗暗得意。 随之陈静溪将白子执下。 一阵惊呼声响起,“怎么会这样?” 皇帝张着脖子问道:“怎么了?” 快步走来的太监,低声道:“王妃这一手下得太轻率,中了西齐公主的陷阱,王妃这形势不妙啊!” 皇帝听完,轻叹了口气。 突然从人群中传出个声音:“肃王妃要输了。” 楚璟越连忙呵斥道:“谁说的?这棋还没下完。” 只听又是一声轻叹,“如果这棋都赢不了,拓跋公主还算什么棋圣的徒弟。” “都给本皇子闭嘴。” 闻言,陈静溪向楚璟越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并向他比了个小小的手势,比心。 楚璟越笑了笑,学着陈静溪的手势,心中暗道:这三皇嫂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这是跟他要钱? 这时坐在楚璟怀右手边的楚璟浔开口:“三弟还真沉得住气。” 楚璟怀轻轻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本王从不担心她会输。” 说着,他目光转向楚璟浔,又补上一句:“倒是二皇兄,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考虑娶妻的事了。我看这拓跋公主就不错,天真烂漫,与你倒是般配。” 楚璟浔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陈静溪心中感叹:拓跋颜的棋力确实强,破了她的边控再小尖,这盘棋她已经完全占据上风。 她曾在网上看到一个有争议的话题,即古今之争,大部分人认同在中盘战斗中古人的表现是顶尖的。 而现在她确实在经历中。 拓跋颜皱了皱眉,现在来看她已稳操胜券。 陈静溪为什么这么镇定?难道她还有什么招?是自己没发现的? 陈静溪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棋子稳稳地落下。 拓跋颜暗道:她进攻了,她究竟想干什么?难道她不觉得这步棋太冒险?对自己的形势不利吗? “喂,谢安,皇嫂这么下,拓跋颜好像要得手了。”楚璟越小声问道。 谢安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不知道。” 陈静溪心中暗道:她这一步棋虽险,却让原本处于劣势的棋局有了一线生机。 拓跋颜的任何一步都没有漏洞,那就让她自乱阵脚。 围棋下的是棋力,也是心理素质。 拓跋颜沉思片刻,将一颗黑子落下,脸上露出得意笑容,你输定了。 陈静溪也随之一笑,暗道:终于上钩了。 接着两人又下了几子。 有人发出叹声:“真是奇怪!” “肃王妃的棋赶上来了,但看上去还是处于劣势。” “别急,再等等!” 拓跋颜看着被赶上的棋,眸光转冷,她不能让陈静溪占优势,她必须赢。 陈静溪看着拓跋颜落下的黑子,眉头微蹙。 鬼手,本王妃不妨跟你玩一个钟馗抓鬼。 过了一会。 拓跋颜看着眼前的棋局,脸上一窒,额上不知何时已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棋好像变了?” “王妃占上风了。” “我明白了,王妃这一步下的真好啊!” 我不会输的……拓跋颜手里紧紧的捏着一颗黑子,眼睛直直盯着棋局,尽力不让自己受到他们的影响。 陈静溪平静的看着棋盘,来到这个世上第一次和人对弈,虽然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不过还是挺愉悦的。 拓跋颜虽是棋圣的徒弟,不过缺少实战经验,她的段位和地位在那里,能跟她下的人少之又少。 而她来自现代社会,一个手机一个电脑就能和天南地北的人切磋棋艺,见过的棋局,战术比她多了不知多少。 这么一想,自己好像又占便宜了。 “王妃好像赢了。” 第56章 现在的王妃都不好当 “没想到王妃能反败为胜。” “王妃不愧是我大夏第一才女。” “不会的,我不会输的。”拓跋颜突然放声尖叫,双手紧紧捂着耳朵。 众人面面相觑。 陈静溪有些尴尬,她好像伤害到一个女孩子的自信心了。 “公主棋盘上胜败是常有的事,要不我再陪你下一局。” “你…你…”拓跋颜脸气成猪肝色,指着陈静溪半天说不出话来。 众人看着陈静溪,王妃你这话,杀人诛心啊! 楚璟越笑着说道:“三皇嫂,你真是太厉害了,刚才我还以为你要输了。” 谢安也说道:“是啊!王妃棋局真是变化莫测,我等今日受益匪浅啊!” “是啊!” “是啊!” 陈静溪拱手道:“多谢各位捧场,哎,要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把自己弄的一身才华,现在这王妃不好当啊!不拿出来点真本事还真不行。” 皇帝鼓掌笑道:“哈哈哈,肃王妃不愧是我大夏第一才女,这一场比赛肃王妃胜,五王子以为如何?” 拓跋邬神色复杂的看了眼陈静溪,起身道:“肃王妃才貌双全,小王佩服,阿颜还不向肃王妃道歉。” 陈静溪刚想说客气了,但听到后半句,一脸问号,道歉?她那会说的可是跪拜之礼,这拓跋邬就想一句道歉就揭过去啊? 这未免也太那个了吧?她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出来玩,就要输得起,赢当然要赢得开心,筹码给的不对,可不行。 陈静溪轻咳一声,“寒雨,奏乐。” 说完,又转头对着拓跋颜,笑容可掬地说道:“拓跋公主,你可以跪了。” 拓跋颜的脸色,顿时青了。她身为西齐公主,对大夏皇帝都只是行半礼,现在要她跪一个王妃,这让她以后在大夏如何立足,她也不能丢了西齐的颜面。 这下,所有人都盯着拓跋颜。 陈静溪冷笑道:“怎么公主不愿意履行赌约,刚才你可是信誓旦旦地说了,若是我赢了,你便向我行跪拜之礼,现在想反悔?本王妃还以为你们西齐女子,言出必行。” 拓跋颜的脸被说的一会红一会青的,双拳紧握,并没有要向陈静溪下跪的意思。 这时,众人议论纷纷。 陈静溪也不急,回到楚璟怀身旁坐着,开口道:“王爷,本王妃不小心赢了,害你都没机会娶到公主了。” 楚璟怀含笑道:“本王多谢王妃没给我这个机会,本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王妃最适合本王。” “王爷你的意思是我以前不适合你?” “从未有过,本王和王妃是天作之合,不然父皇又怎么会赐婚。” 陈静溪要是不知道他之前是怎么对她的,还真的相信他这番鬼话,这人说话总是一副严肃样子,太具有欺骗性了。 这下,不少暗中爱慕楚璟怀的女子,神色都黯淡许多。 拓跋颜的脸色更是难看,她争夺成了一场笑话,而且还输了她一国公主的尊严。 陈静溪看着拓跋颜,叹了口气,又道:“也罢,公主若真的不愿意,本王妃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毕竟这世上像本王妃这种言而有信的人少之又少,相反的那些喜欢夸下海口,胡乱承诺的人如过江之鲫。” 陈静溪说着这话,不少人点头附和着。 她又接着开口说:“只是今日众位都是人证,公主身为此次和亲的主角,代表的是西齐的信誉和威严。如今,她所说的话都如同儿戏,那么,西齐的话,还能信?” 她这话一出,拓跋邬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说道:“皇上,不过是两个姑娘之间的玩笑,做不得数。此次我西齐也是诚心诚意想和大夏结亲,若是因为一个玩笑,破坏了和亲,怕是会被天下人笑话,您说是吗?” 皇帝沉思了片刻,笑道:“王子说的在理,肃王妃,朕觉得公主年幼贪玩,说的话不过是玩笑,你就别太放在心上了,此事就此作罢吧。” 陈静溪听完冷笑一声,虽心有不甘,但皇命难违,只得低头应下;“父皇所言极是。” 她明白牵扯到国与国之间,一个皇帝,不可能因为一个王妃的赌局,便对他国公主如何。 这时,楚璟怀冷笑一声,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嘲笑:“父皇,既然是玩笑,你又何必亲自出面来掺和此事?再说本王的王妃是给人开玩笑的吗?” 楚璟怀话语如同锋利的剑,直指皇帝和拓跋邬,让在场的众人感到一股寒意。 陈静溪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种无理由的护短,真他妈好。 皇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这事原本就是西齐公主无理在先,他若再开口,恐怕满殿朝臣也会谏言了,这无疑会增加楚璟怀的威信,得不偿失。 “璟怀言之有理,肃王妃这事你和公主私下解决吧。” 他这话一说完,楚璟越忙笑道:“三皇嫂,父皇都不管了,你快让拓跋公主下跪吧。” 闻言,皇帝呵斥道:“璟越,你捣什么乱,给朕坐回去,你再胡言乱语,你就给朕滚回你的景安宫去。” 楚璟越撇了撇嘴,只能乖乖的回到座位上。 陈静溪朝他使了个感谢的眼神。 场面一时僵住了,皇帝让她私下解决,意思就是别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拓跋颜下跪,让她给西齐留点面子。 可如果今日是她输了,西齐是否会这样放过她?皇帝会说是玩笑话吗?恐怕都不会吧! 就这般沉默着,陈静溪的耳畔,传来楚璟怀压低的声音:“王妃,你想如何,就去做,无需顾虑太多。” 陈静溪听了这话,扭头看着他,用只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你不怕我给你捅娄子?你不怕我得罪西齐和父皇吗?” 楚璟怀瞥了他一眼,用非常狂妄的语气说道:“怕?本王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本王怕的事。” 陈静溪笑了笑,“既然有王爷给本王妃撑腰,那我也随性一次。” 说完她便对着拓跋颜说道:“拓跋公主,本王妃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这样吧,你不用向我下跪了。” 拓跋颜惊呼道:“真的?” 陈静溪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常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虽是位公主,但本王妃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你这一跪怎么都值个万两黄金吧?给钱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同情的看向拓跋颜,一万两黄金在场的人应该没几个人能拿的出来,更何况是一个和亲的公主。 楚璟越则是点了点头,三皇嫂果然缺钱。 第57章 以后都是一家人 拓跋颜闻言,脸色一僵,她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摇着头,大声反问道:“你怎么不去抢?” 陈静溪天真地说道:“本王妃知道抢是东西是违法的,难不成公主是法盲,不知道这是违法的?” “你……”她说的抢和陈静溪认为的抢是一个意思吗? “公主是不是没那么多钱?” 拓跋颜羞红了脸,“我……” “这样吧,公主远来是客,又即将嫁入我大夏,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本王妃就拿出九千两黄金祝贺公主大婚,你就给个一千两黄金就行。” 陈静溪的一番慷慨陈词,却从头到尾的侮辱到了拓跋颜。 她咬着牙道:“肃王妃,我是西齐公主,你不要太过分。” 陈静溪摊手,“过分吗?我觉得我这个人还是很好说话的,既大方又为人着想,九千两黄金贺礼说送就送了。” “那是你的钱吗?那都是我的。” “怎么不算是我的,那可是我光明正大赢来的,五王子,你说是不是?” 拓跋邬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沉默了片刻,说道:“肃王妃说的在理。” “感觉五王子正直的发言。”陈静溪又转头对拓跋颜说道,“公主怎么样?想清楚要给钱了么?” 拓跋颜一想到一千两黄金就肉疼,她从西齐带来的全部钱,就刚刚有这么多,要是全部给了陈静溪,那她以后怎么办? 可要是不给,她成了什么人了?她以后还如何在大夏立足,不行,她不能这些钱坏了她的计划。 “肃王妃,这次算我输了,一千两黄金我会让人给你的。” “那本王妃就信你一回,不写借条了。” 拓跋颜被说得哑口无言,脸色通红,狠狠地瞪了陈静溪一眼,然后愤然离场。 殿内的人看着她的背影,纷纷摇头叹息。 陈静溪却不为所动,白得了一千两黄金,该怎么花呢?想想都兴奋,今天是她穿过来最开心的一天了。 折腾了这么半天,大家也都累了,皇帝便挥手散席了。 随着皇帝的离场,周围的人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陈静溪身上,被一群人围在中间。 众人纷纷向她投来羡慕和赞赏的目光,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时候楚璟越走了过来。 “三皇嫂,你现在可是最受欢迎的人了。”楚璟越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和戏谑。 陈静溪环顾四周,然后转过头,对楚璟越眨了眨眼,说道:“你别说这众星捧月的感觉还真不错。” 听了这话,楚璟越只是轻轻一笑,对于陈静溪能说出这样的话,他早已见怪不怪。 “三皇嫂,你刚才向我比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众人看着楚璟越比的手势,心说:这不是要钱的意思吗? 他们又看向陈静溪,难道肃王妃缺钱?怪不得刚才要了西齐公主一千两黄金。 陈静溪笑了笑,解释道:“这是比心,是表示友好、喜欢的意思。” 楚璟越听后,一脸惊愕,结结巴巴地说:“三皇嫂,你的意思是喜欢我?” “可以这么说,但又不是那个意思,这该怎么说,我捋捋。” 周围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惊呆了,纷纷看向楚璟怀。 只见楚璟怀脸色一沉,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陈静溪扭头看着离去的楚璟怀,喊道:“王爷,你要走怎么不说一声,每次都这样。各位,今天就先这样了。” 说完,她拔腿就去追楚璟怀。 跑了一会,陈静溪半弯着腰,气喘吁吁地说道:“不追了,累死我了,那家伙又不知道发什么神经!” 站在一旁的寒雨,皱了皱眉,“王妃,王爷应该是吃醋了。” “吃醋?”陈静溪傻愣了一会儿,慢慢地明白过来,他刚刚是因为自己说喜欢楚璟越,所以不高兴了? “是啊!属下还没见过王爷对谁这么在意的。” “那他喜欢我?” “王妃难道现在还看不出来吗?” 就在他们说话之间,前面走的老远的楚璟怀停住脚步,似心中的怒火平息了一些,回头看了一下,未见陈静溪的身影。 “你们说她真的喜欢楚璟越?” 凌影和凌风对看了一眼,凌影反应过来,忙说道:“王爷,王妃怎么可能喜欢九皇子,且不说王妃如今和九皇子的关系,您忘了,王妃可是亲口说她爱慕您的。” 楚璟怀点了点头,又看着过来的方向,说道:“那她现在还在干什么?本王都走了,她还在那里和璟越聊什么?” 额……凌影默默的扶额。 这下,楚璟怀的脸色更加铁青。 大步流星地走向宫门,他登上马车,坐定后,命令道:“走。” 车夫感受到楚璟怀身上散发出的冷冰气息,心中一颤,不敢有丝毫怠慢。 然而,当他要挥动马鞭之际,忍不住回头问道:“王爷,那…那王妃呢?” 楚璟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冷冷地瞥了马夫一眼,语气冰冷而坚决:“怎么本王的命令不管用了?” 马夫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再多问,挥动马鞭,驶离宫门。 而陈静溪这时刚好赶来,望着远去的马车,气不打一处来。 指着远去的马车道:“这就是你说的喜欢,这个混蛋。” 说着这话,陈静溪脱下一只绣花鞋扔了过去。 寒雨暗叹:王爷,您真行,死要面子活受罪。 “王妃,您在这等着,属下再去找一辆马车来。” 陈静溪摇了摇头,宫门快下钥了,去哪找马车。 “不用了,太麻烦了,你今天帮了我不少事,也够累了。”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马车帘掀起,楚璟浔探出头来,温声道:“三弟妹,怎么只你一个人?三弟呢?” 第58章 王爷没吃药 陈静溪想都没想,回答:“他屎憋不住,先回王府拉屎了。” 楚璟浔闻言,嘴角一抽,实在不明白,这人楚璟怀怎么会喜欢上的,匪夷所思啊! 而一旁的寒雨已经石化,王妃说的是什么,她一定听错了。 楚璟浔轻咳一声,“三弟妹,本王送你回去?” 陈静溪看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疏离:“不麻烦晋王了,宴会上吃多了,我正想走一走,好消化。” 楚璟浔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放下车帘,马车也缓缓离开了。 陈静溪看着离去的马车轻轻叹了口气,经历过上次的事后,她对所有人就多了一份戒备心,她可不想让自己再次陷入到危险之中。 “寒雨,我们走吧。” “是,王妃。” “寒雨,我跟你说,我们女人就应该靠自己,赚钱才是王道,靠近男人只会变的不幸。” “呃……王妃这番话,属下铭记于心。” “我也得搞辆马车,下次出门就用我的,然后半路我就把楚璟怀这个混蛋赶下车,让他也体验一把半路被人抛弃的感觉。” “王妃你……”你不怕被王爷拍死么? “你也觉得我这想法不错吧!” 寒雨只能假笑的附和着。 在繁华喧嚣的大街上,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行驶着。 突然,马车内传出一声冷凛的命令:“回去。” 马夫听到这声命令,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他连忙勒紧缰绳,跳转马头,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欢喜,加快了步伐。 陈静溪一路上骂骂咧咧的,将楚璟怀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寒雨只得在身边提醒她小声些。 这时,迎面驶来一辆马车,最终稳稳地停在了她面前。 陈静溪愣了一下,刚想骂人,就看到熟悉的面孔,但随即装作没看见,绕了过去。 这时凌影不知从哪里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陈静溪不满地瞪了凌影一眼,开口问:“楚璟怀那王八蛋又想干什么?” 凌影:“……” 他第一次有人敢骂王爷王八蛋,心中暗自叫苦,为什么是他来请王妃上车? “王妃,请您上车。” 陈静溪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微微挑起眉梢,故作不屑地问道:“是楚璟怀叫你来,请我上车吗?”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玩味。 凌影见状,只能昧着良心说道:“是王爷请您上车。” 陈静溪笑了,“既然他都来请我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他。” 想着楚璟怀那别扭的样子,心中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同时她也觉得折腾的够累的,不想再跟自己过不去。 于是,轻叹一声,转身走向马车。 凌影不由松了口气,先完成任务要紧。 陈静溪踩着踏脚上去,却见楚璟怀坐在马车的最外侧,腿伸地老长,巧妙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陈静溪见状,眉头微蹙,道:“让一下,我要进去。” 楚璟怀眼都没抬一下,依旧坐着。 “你到底听没听见?”陈静溪暗想这家伙像是求她上车的吗? 楚璟怀斜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王妃,你陈家的教养就是如此么?你将本王的脸面置于何地?” “不是,楚璟怀你抽什么风,关我陈家教养什么事,再说给你丢脸了?” “你用什么态度和本王说话?教习嬷嬷没教你为妻之道吗?” “什么为妻之道,本王妃没听说过,你到底让不让我进?” “等王妃想清楚,本王自会让你进来。” 陈静溪指着楚璟怀,吸了口气,“好好好,楚璟怀你行,你自己坐吧,姑奶奶我还不想和你坐一块。” 说完一屁股坐在车夫旁的位置上,并说道:“车夫,走吧。” 车夫一脸为难的看着楚璟怀,不是晾他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和王妃坐一块。 “你看他做什么,他早上没吃药,发病了。” 楚璟怀当即铁青着脸怒喝一声:“陈静溪,你给我进来。” “现在想让我进去,我偏不进去,车夫快走。” “你不进来,我看谁敢走。” 陈静溪翻了白眼,这家伙这么拽,还有神经病,他父母知道吗? 这时马夫哀求道:“王妃,要不您还是坐里面吧!” 陈静溪看了眼马夫祈求的眼神,叹了口气,人家也是个打工的,遇到这种老板已经很不幸了,便点了点头。 站起身,踢了一脚楚璟怀,并喊道:“让开。” “你……”楚璟怀忍着怒火。 陈静溪找了个舒服的地坐着,瞥一眼楚璟怀,不找事儿最好。 这时楚璟怀又开口说道:“王妃,本王警告你最好恪守妇道,若让本王发现你做了什么......” 楚璟怀还没说完,陈静溪便说道:“我知道,如果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就要我不得好死,大卸八块,或是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是,楚璟怀你是来大姨妈,还是吃错药了,发什么疯?” 楚璟怀怒道:“你一个有夫之妇,竟对一个男子示爱,你还有没有廉耻心?陈静溪,你给本王记住了,你是本王的王妃,就算本王不要你了,你也只能有本王一个男人。” 敢让他戴绿帽子,他就宰了那个奸夫。 “我不就说了句……”不对,楚璟怀连她差点那个,都没生气骂她,现在发这么大脾气。 陈静溪直盯着他,“楚璟怀,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楚璟怀眼神躲闪了一下,耳朵有点红了。 陈静溪颇有兴趣的看着他,难道还是个纯情小男生?呸呸呸,她怎么能有这种天真想法。 就他这样的古代男子,还是封建社会的掌权者,能守身如玉,那真是见鬼了。 “咳咳!”楚璟怀不曾想到,陈静溪会问得这么直接,难道他表现的很明显? 轻咳了两声,“你觉得本王是那种拈酸吃醋的男子么?” 陈静溪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楚璟怀冷哼一声,肯定是这些时日,他对她太过宽容了,以至于她还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看来不给她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都不知道夫为妻纲。 “陈静溪,你不要以为本王对你好几分,你便可以无所顾忌,肆意妄为。” 陈静溪淡淡的回了声:“我知道了。” 她就不该抱有幻想。 第59章 没东西吃了 马车到了王府大门,陈静溪率先下了马车,径直往王府里走,不顾后面黑着脸的楚璟怀。 楚璟怀深吸一口气,扭头便去了书房。 “王妃,您回来了。” “嗯嗯,你先帮我把这身衣服脱了。” 等春梅帮她更换好衣。 陈静溪挥了挥手,“好了,我累了想睡会,你出去吧!” 春梅皱了皱眉,“王妃晚膳快好了,而且您还没沐浴。” “等我睡醒了再说。” —— 晋王府里。 月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棋盘上。 楚璟浔端坐在棋局前,长发随意束起,几缕发丝轻轻飘落在肩侧,增添了几分不羁与洒脱。 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轻轻捏着一枚黑子,在棋盘上犹豫不决。 此时,一名黑衣人跪在殿中,低垂着头,声音低沉而恭敬:“王爷,那事已办妥。那批货物已安全送达,途中未遇任何阻碍。” 楚璟浔没有立即回应,他凝视着棋盘上的局势,似乎在思考下一步的棋路。 片刻后,他抬起头,淡淡地道:“嗯,小心行事。” 黑衣人连忙低头应诺:“是,属下明白。” 楚璟浔又低头看向棋盘,黑子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还有其他事情吗?”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还有一事,今日肃王妃走到半路,肃王爷就回来接她了,她骂……她骂肃王爷是王八蛋。” 楚璟浔的手一顿,棋子悬在半空,想起今日她说楚璟怀屎急,也就不奇怪,“她还说了什么?” “在这之前她还骂了您祖宗十八代。” 楚璟浔轻轻放下棋子,嘴角微微扯起。 说到这里,黑衣人忽然抬起头,说道:“王爷,这肃王妃如此不知死活,肃王爷还留着她,她身上是有什么值得肃王爷不动她的?” 一个男人,一个权势滔天的男人,能无限容忍一个女人,除了有利可图,还能为了什么? 难道还能为了情?帝王之家哪来的真情。 楚璟浔沉默片刻,然后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黑衣人领命退下,楚璟浔再次凝视着棋盘,又落下一子。 棋盘上,黑子如同暗夜中的猛兽,悄然间已经在棋盘的一角形成了包围之势。 白子则像是被围困的孤城,虽然顽强抵抗,但形势已然岌岌可危。 终于,一枚白子稳稳地落在了棋盘之上,让原本岌岌可危的白子局势,瞬间得到了缓解。 —— 月挂枝头。 陈静溪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轻轻唤了声春梅。 春梅闻声而来,“王妃,你醒了。” “嗯,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 陈静溪伸了下腰,“去帮我拿点吃的,我有点饿了。” 春梅脸上带着一丝为难。 “怎么了?” 春梅支支吾吾地说:“王妃,您睡过头了,王爷他…他吩咐,以后王府三餐要准时吃,过了时辰就没有吃的了。” 陈静溪愣住了,什么时候有的这样规矩?她怎么不知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 “什么时候的事?我只是睡了一觉,晚饭就没了?” “就方才,王爷见王妃没去用膳,才说的。” 那家伙这么小气,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你去给我拿些糕点之类的,我随便吃点垫垫肚子。” 春梅摇了摇头,“糕点也没有了,王妃。” 陈静溪这下真的急了,她瞪大了眼睛,声音也提高几分:“那剩菜剩饭总有吧?” 春梅再次摇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歉意:“什么都没有了,厨房都收拾干净了。” 陈静溪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坐起身来,“楚璟怀那王八蛋是想让我饿到明天。” 她今天在宴会上就没怎么吃东西,下那盘棋又耗了快两小时,又穿着那么重的正服走了那么远,肚子早空了。 “那个混蛋,我找他去。”陈静溪翻身下床,披上外衣就要往门外冲去。 春梅见状,连忙上前阻拦:“王妃,您先冷静一下,您这么去找王爷,会被王爷责罚的。” 陈静溪哪里听得进这些,推开春梅的手,怒气冲冲地朝书房走去。 书房里。 “我猜这里头肯定有猫腻。”纪云舟沉声道。 “查的怎么样?”楚璟怀问。 “那地方邪门的很,还在查。” “要尽快。” 纪云舟点头。 这时,凌影在外头禀报:“王爷,王妃来了。” 楚璟怀蹙眉:“她来做什么?” 纪云舟调侃道:“璟怀没想到你和王妃感情这么深厚,这一会没见,她就迫不及待来找你。”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呐喊着:“楚璟怀,你这个混蛋,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小气抠搜的男人,这么大的王府,连口吃的都没有,你想饿死老娘,好再娶新妇是吧!” 纪云舟:“……” 楚璟怀的脸色瞬间铁青,大步出去,“陈静溪,你想干什么?辱骂夫君,是你一个王妃该有的德行吗?” 陈静溪指着他的胸口,“我骂你怎么了?就你这种苛待媳妇,浑身上下散发着大男子主义的抠门男,我骂你还是轻的。” “陈静溪!”楚璟怀咬牙切齿,这该死的女人,本王要掐死她。 “你想干什么?你有本事就掐死我,也好过在王府活活被饿死。” 楚璟怀双拳紧握,忍着要掐死她的冲动,他为什么舍不得,他为什么要舍不得。 “璟怀,我府中还有事,便先回去了。王妃,你多保重。” 纪云舟有些尴尬,不知为何,每次见他们夫妻一起,他总要落荒而逃,难道他八字跟他们不合,以后还是少来,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楚璟怀沉默了数秒,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王妃少吃一顿饭,不会饿死的,日后王妃不按时用膳,照样会没得吃。” “你行。” “还有明日扬嬷嬷会去教王妃规矩,王妃就好好学如何做好一个王妃。” 吃的没有,还有学规矩,陈静溪一阵火气上涌,“这王妃我不当了,你休了我得了,谁要当谁当去,姑奶奶不伺候了。”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楚璟怀怒吼道:“陈静溪,你给本王回来,本王的王妃是你说不当就不当,你休想。” 第60章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凌影小心地说:“王爷,属下看王妃这是生气了,您要不去哄一下。” “本王凭什么去哄她,她为什么不哄一下……” 话说了一半,他突然顿住了。 沉眸看着凌影,“本王怎么交代你的,厨房为什么不给她送吃的?” 凌影无奈望天:王爷您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您交代的事,下人们哪敢不办? “你去给她送些吃的,不要说是本王吩咐的。” “属下领命。” “等一下,她要是问起,你也可以暗示她一下。” 凌影:“……” “你说她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不想当本王的王妃,难道是想……本王记得璟越已经十六了,是时候该娶妻了。” 凌影:“……”王爷,你想的真多。 “本王记得孙迟的女儿和璟越年龄相仿。” 凌影腹诽:王爷您要不要这么狠,那孙小姐是九皇子的良配吗? 那是一人单挑一头豺狼的存在啊! —— 陈静溪气冲冲回到梨香院,灌了一壶水充饥。 心里抓狂,要不是还得在人前,维持王妃的形象,她现在就叫。 “啊啊啊啊!!!” 这声尖叫惊天地泣鬼神,春梅以为她受什么刺激了,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妃,你还正常吗?” “你看我像不像癫痫发作?” 春梅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我去杀了楚璟怀。” 春梅抱住她,“王妃您先别发作,您这样是杀不了王爷的,还可能被王爷打死。” 陈静溪捶着胸口,“今天不杀他难解我心头之恨啊!春梅,我心里的苦,这日子没法过了。” 春梅默默望天,做奴婢的生存空间已经很艰难了,为什么她的主子,一言难尽啊! 陈静溪哀嚎一会,发现更饿了,便停止鬼叫。 坐下来,仔细想了想,楚璟怀今天能不给她饭吃,明天就能不给她水喝,这吃喝拉撒睡都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真特么憋屈。 她得想办法,搞钱。 “春梅,本王妃的嫁妆呢?” 春梅笑道:“王妃,您这么把这事给忘了,不是您觉得要管这些麻烦,所以让夫人帮您管着。” 陈静溪点了下头,原来如此。 “王妃,您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这么多年,我也该自己管理这些事。” 春梅惊呼出声:“什么?王妃您不是嫌弃管这些一身铜臭味?” 陈静溪笑道:“今非昔比,我现在就喜欢铜钱的味道。” 春梅正想开口。 这时寒雨提着包东西进来了。 陈静溪闻着味,连忙站起身,“寒雨,你拿的是什么?” 寒雨打开叶子包着的东西,笑道:“这是属下刚去买的烧鸡,还热乎着,王妃你赶紧吃。” 陈静溪抱着寒雨,笑道:“还是寒雨你对我好,男人没一个靠得住。” 这句话刚好落到屋外凌影耳里,他停滞脚步,看着手里的食盒,这是进还是不进? “王妃,王爷他可能是不知道怎么对一个人好。” 陈静溪正吃着鸡腿,有些含糊不清的说:“你别…跟我提他,一提他我就来气。” 寒雨笑了笑,“王妃你慢些吃。” “寒雨你也吃,别跟我客气。” 寒雨摇了摇头。 “寒雨,你听我说,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过分……” 听着里面的对话,凌影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翌日一早。 陈静溪仔细地装扮了一番,正准备出门。 这时,一个嬷嬷急匆匆地拦住了她的去路,一脸严肃地说:“王妃,王爷特地让我来教您规矩,您这是要去哪?” 陈静溪冷道:“规矩?本王妃没空学那些东西,更不需要别人来教我,你从哪来就回哪去,别挡我的路。” 杨嬷嬷闻言,脸色一僵,她板着身子,还想说些什么。 陈静溪却没耐心听她啰嗦,轻哼一声,没再去理会她,径直走出了院子。 等走了一会,春梅才问道:“王妃,我们这么走了,真的好吗?”她刚才回头看了一眼,杨嬷嬷气得不轻。 “她一个嬷嬷能拿我如何?楚璟怀想处置我直接处置就行,用不着这些弯弯绕绕的。” 春梅一时愣住了,王妃自从上次醒了之后,变的她都快不认识了,以前的王妃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更不敢公然与王爷作对。 这样的王妃,她总觉得不对劲,可哪里不对,一时半会她又说不上来。 到了陈家,陈静溪直奔陈老夫人的院子。 王氏听说陈静溪来了,也匆匆忙忙的赶来。 “王妃回来,怎么不事先知会一声,我们也好出门迎接。” 陈静溪回头,看到笑盈盈的王氏,“只是有些日子没回来看祖母了,便想着回来看看。而且,女儿回娘家本就是一件寻常事,何必弄得劳师动众呢?” 陈老夫人听了,眼中满是赞赏,轻轻拍了拍陈静溪的手背,笑道:“溪儿说得对,回娘家本就是一件家常事,无需太过张扬。” 王氏也笑道:“老夫人说的是,是儿媳太过紧张了。” 说着,陈老夫人笑容慈爱的看着陈静溪笑道:“溪儿,听说你在宴会上赢了西齐公主?” 陈静溪点了点头。 “溪儿不愧是我陈家的嫡女,先是得了第一才女的头衔,这回赢了西齐公主,现在全京城都在称赞,咱们陈家教女有方。” 陈静溪抿唇淡淡笑道:“祖母过奖了,都是祖母和父亲教导有方。” “好好好,这才是我陈家的好女儿。” 陈静絮有些酸酸地说道:“你的棋艺也能赢了西齐公主,看来那西齐公主的棋艺也不过如此,我若有机会与她下一盘,定也能赢她。” 陈静溪笑了,“三妹说的对。” 王氏看着眼前的陈静溪神情很是复杂,她竟不知她还有这样的本事,想到这些日子,各府之间提起陈静溪在春日宴上的表现。 她心里就发酸,如今又在宴会上让她赢了西齐公主。 王氏心里默然想着,是以前小看了她,还是她装的太深了,若是后者,王氏不由的一个颤栗。 再看看自己的女儿,王氏更苦闷的是,陈静溪为什么不是她的女儿。 寒暄一番后,陈静溪直抒来意。 王氏听完不由惊呼出声:“什么?你要将嫁妆拿回去?” 陈静溪笑道:“是的母亲,这些年有劳母亲帮我打理。” “这也不妨事,我在这府中也是无什么要紧的事,只是王妃怎么突然想起要管理嫁妆,你之前不是说……” “之前是我不懂事,懒得去理这些,不过这些日子女儿想通了,女儿作为肃王府的当家主母,若是连自己的嫁妆都要娘家人帮着打理,王爷如何放心将王府交给我管理。” “若是让王府的掌家权落入其他人手里,这以后别人怎么看我,怎么看我陈家的教养,祖母您说是吗?” 第61章 钱来,钱来 陈老夫人脸色有些不好看,虽然她这些年不管家,但也知道这些嫁妆对陈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陈家不似那些公侯之家,家底丰厚,这些年是靠着周氏的嫁妆,才过着奴仆成群,挥土如金的日子。 后来周氏临终前交代,她的嫁妆都留给女儿做陪嫁。 而陈静溪被赐婚了肃王,陈家为了面子上好看,也没克扣下周氏的嫁妆,全给了陈静溪做陪嫁。 见陈老夫人不说话,陈静溪也不着急开口。只在心里暗想,原主应该有不少嫁妆,所以老夫人才这般不舍得。 陈父不过是个寒门子弟,苦读了十几年,一朝中了举,成了探花郎,被原主母亲周氏看上了。 周家三代为将,军功累积,赏赐这些自然不少,周牧就周氏一个女儿,想来嫁妆应该不在少数。 上次她回周家,从字里行间中就能得知,周征远对早逝妹妹惋惜,悔恨。不过这恨应该是对陈家的。 周氏应该是在千疼百宠中长大的。 她虽然不知周氏的死因是什么,不过看周征远对陈家的态度,应该和陈家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陈静溪觉得无论如何这嫁妆必须拿回来。再让他们花着周氏的钱,她怕地底下的周氏会气的吐血。 过了好半晌,陈老夫人才道:“这事儿不急,回头我与你父亲商议一下。” 陈静溪笑道:“是该跟父亲说一声,后日我再来。” 说完不等她们反驳,接着说了句:“王府里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见此,陈老夫人当即便开口道:“溪儿有事便先回去,春梅留下,我准备些东西,你等下随王婆子去拿。” 陈静溪看了春梅一眼,点头应下了。 出了陈老夫人的院子之后,一旁的寒雨开口说:“王妃,这陈家似乎……” “回王府再说。” “寒雨,王妃我就要有钱了,哈哈哈。” “这快午时了,回去估计也没饭吃,寒雨,我们去酒楼吃。” 跟在后面的寒雨,笑了笑。 陈府里,王氏面容扭曲,手指着一旁低头不语的春梅,怒骂着:“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连她回来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提前通报一声,真是白养了你这么多年!” 春梅的脸色苍白,双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不敢抬头。 “好了,你给我闭嘴。”陈老夫人沉声道。 王氏转过身,面对着陈老夫人,脸上的不满和不甘依旧明显:“母亲,她这将嫁妆都收回去,我们可怎么办?您也知道,这些日子有不少家世尚好的上门说亲,到时候絮儿的嫁妆如何是好?还有宝哥儿以后成婚也要银子。” 坐在主位上陈老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怎么办?这十几年周氏的嫁妆可都在你手里,这里面你拿的钱还少吗?溪儿如今是肃王妃,日后是要帮衬天宝的,只要她好了,我们陈家便能更好。还有那东西本来就是她的。” 王氏咬牙低声道:“母亲,这两年生意都不好做,那些商铺八成都是在亏钱。” 陈老夫人冷哼一声,“既然都亏钱,那还给溪儿不是更好,也省的你贴钱进去。” “可…可姑娘她哪里会管这些?” “她不会?周氏死后,你是如何教养她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儿媳自问没有丝毫薄待她,絮儿有的没有的,她没一件落下的。” 陈老夫人揉了揉眉心,“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回去把东西准备好。” 王氏本想再说些什么,不过看陈老夫人坚硬的态度,只能罢休,咬牙不甘的道:“儿媳知道了,儿媳这就回去把账册备好。” 看着王氏离去的背影,陈老夫人深深叹了口气,竟是个目光短浅的,身为继室还妄想贪了原配的嫁妆。 “春梅,你给我说说王妃这些日子遇到的事。” 春梅低声说了声:“是。” 回到自己院子的王氏,将桌上的茶杯、茶壶碎了一地。 站在一旁的陈静絮看着母亲发完火,才道:“娘,您别气坏身子,不就是嫁妆,您还给她不就得了。” “你懂什么?这么多年,我辛辛苦苦为这个家操持,从未委屈过她,如今她已是肃王妃,竟还要把这点东西抢回去,她凭什么?” 陈静絮低声说道:“娘,这不都是她的吗?” 王氏呵斥道:“你说什么胡话,什么是她的,若没我这些年辛苦打理着,那还剩下什么。还有,你想两手空空出嫁?你不怕被人笑话么?” 陈静絮神色一僵,“娘怎么会,我们陈家难道还靠她的嫁妆不成?” “不靠这些,你身上的衣服、簪子哪来的。” 陈静絮惊愕道:“娘,我爹不是礼部侍郎么?” 王氏道:“你爹一个礼部侍郎,一年的俸禄就那几百两,够你买几身衣服,几支簪子?” 陈静絮吃惊地看着她,心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娘,那怎么办才好?以后没了这些衣服头饰,我还怎么出去见人?” 王氏拉着陈静絮的手,拍了拍道:“你放心,这些都是娘留给你做陪嫁的,绝不会让给她的。” 陈静絮皱起眉头,“她会同意么?娘你想怎么做?” 王氏嘴角自得一笑,“这你就别问了,娘自有主意。” —— “王妃到了。” 陈静溪下了马车,抬头望去。 天香楼,京城最有名的酒楼。 一踏入大堂就看到精美豪华的装饰,想来这家酒楼的主子非富即贵。 她们来的有些晚了,小二恭敬的向她们道歉表示已经没有空置的雅间了。 陈静溪不怎么在乎有没有雅间,直接让小二领着她们上了二楼,找了个位置还算不错的空座坐下。 “寒雨,你也坐下。” 寒雨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扫了一眼周围,“王妃,属下站着就行。” 陈静溪笑道:“快坐下吧,叫你出来一起吃饭的,又不是让你来站岗的。再说,你看周围这些人,那个不是非富即贵,还能有什么土匪头子,抢劫啥的?” 寒雨皱了皱眉,又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人。 陈静溪又说道:“今日我高兴,你可不许扫兴。” 寒雨这下才点头,坐下。 一会饭菜上来了。 寒雨的神情依旧绷得紧紧,周围的人但凡有大的举动,她的眼神必然扫了过去。 陈静溪见此,微微一笑,明白这是她的职业习惯。 这时,不远处的雅间门“砰”地一声从里面打开,一位神色焦急的女子冲了出来,大声呼喊着掌柜。 第62章 多管闲事 四下的人齐齐的看过去。 寒雨从听到声响,就将陈静溪护在身后。 掌柜匆匆赶来,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绽放,就被女子一把抓住了衣领,提离了地面。 双脚悬空,那掌柜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姑娘,这是怎么了?” “你胆敢在我们的饭菜里下毒!”女子厉声质问。 周围的食客闻言,无不面露惊恐之色,纷纷低头查看自己的饭菜,生怕自己也是受害者。 掌柜挣扎着,慌忙地解释道:“这...这绝对不可能!我们酒楼一向讲究信誉,怎会在饭菜中下毒?” 女子却不为所动,仍质问道:“若非如此,我家小姐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掌柜的额头渗出了汗珠,“姑娘,你先放我下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女子冷哼一声,“谁要听你们这些奸诈耍滑的大夏人说,我劝你乖乖的把解药拿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女子的手指如铁钳般,牢牢地锁住了对方的咽喉。 掌柜的脸色瞬间由白转红,艰难地张开嘴,发出断断续续的低喊:“救...救命...” 陈静溪这时走近了他们,沉声道:“放开他。” 女子闻言,转过头来,冷冷地回应:“你算什么东西?敢多管闲事!” 话音刚落,她猛地挥出一掌,带着一阵凌厉的掌风,直扑陈静溪而去。 寒雨迅速将陈静溪拉到一旁,紧接着,还之一掌。 女子的身子微微一震,松开了掌柜,转身与寒雨打了起来。 掌柜挣脱了束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庞逐渐恢复了血色,感激地看了陈静溪一眼,转身就跑下楼去了。 “哎!”看着溜之大吉的掌柜,陈静溪摇了摇头。 转身进入雅间,她的视线落在地上躺着的那位女子身上。 陈静溪走近一看,不禁愣住了,竟然是拓跋颜。 “拓跋颜,醒醒。”陈静溪轻声唤了几声,但她没有丝毫反应。 见她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显然不对劲。 陈静溪目光扫过桌上的食物,发现与她自己所点的完全相同,都是这家酒楼的招牌菜。 她的眉头紧锁,心想:难道真的有人想要加害于她?但是,刚才掌柜那副慌张的样子,又不像是他所为。 陈静溪仔细观察着拓跋颜的症状,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似乎是过敏反应。 外面打斗的两人,身影交错,掌风拳影在空气中碰撞,发出阵阵破空之声。 “寒雨,别打了。还有你,想让你家公主活命,就赶紧给我住手。” 陈静溪说完,二人同时收回手。 “我问你,你家公主吃了什么?” 那女子警惕地看着陈静溪,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静溪解释说:“公主这不是中毒,而是过敏了。” “什么过敏不过敏的,我没听说过。” 陈静溪叹了口气,“简单来说,就是有些食物她身体承受不了,但她却误食了。” 那女子听了这话,看着桌上的菜肴,指着其中一道菜,愤怒地说:“就是这个,我家公主只是尝了两口,一定是那个掌柜下的毒。” 陈静溪无语了,过敏啊!过敏啊! 女子狠狠盯着陈静溪,“你们还让那掌柜给跑了,如果公主有什么三长两短,这里所有人都难逃其咎。” 陈静溪深吸一口气,好好好,半点听不懂人话。算了,这西齐公主要是真出了意外,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寒雨,将人扶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 陈静溪翻了个白眼,“将你家公主弄到那张榻上,你想你家公主一直躺在地上。” 女子顿时噎住了。 陈静溪又给她喂了点水,“寒雨你快去叫个大夫来。” “是。” 女子又拦住寒雨,“你们都不能走。” 陈静溪深吸几口气,“不是大姐,你有没有脑子啊!你想你家公主死啊?要不然你去。” “我不能离开这里。” “那不就得了,寒雨你快去吧!再说我在这里你怕什么,我又跑不掉。” 女子低着头沉思片刻,让开了路。 寒雨刚走一会。 楼下就传来喧哗声,一群官兵冲上了二楼雅间,头的官兵大声喝问:“是谁在这里闹事?” 还未等她们开口。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掌柜,指着陈静溪说道:“就是她们,她们是一伙的,想来这里行骗。” 陈静溪听着掌柜的诬蔑,暗叹:自己就是心太软,总爱管闲事。 女子气得脸色通红,指着掌柜怒斥:“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下毒要害我家公主!”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愕不已,纷纷议论:“公主?什么公主?” 侍女冷笑一声,目光如刀:“我家公主是西齐来的公主,若是公主有什么损伤,你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 官兵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目光转向掌柜,领头的官兵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掌柜慌张地摆手,连声辩解:“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怎么敢下毒呢?我哪有这个胆子啊!” “有没有下毒?都随我们回去查一查就清楚了。” 陈静溪的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没有人下毒,公主不过是对某些食物产生了过敏反应。” 官兵们面面相觑,领头的官兵皱眉问道:“过敏?这是何意?我们从未听闻。” 陈静溪耐心解释:“过敏乃是体质所致,有些人对特定的食物或环境中的某些成分异常敏感,一旦接触便会引起身体不适,甚至危及生命。公主今日所食之物中,恰好含有她所忌讳的成分。” 官兵们听了陈静溪的解释,仍有些半信半疑。 这时,掌柜再次插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肯定是她下的毒,与她同行的还有一人,现在定是逃之夭夭了!” 陈静溪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她看着掌柜,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掌柜的,你何必如此急于推卸责任?刚才若非我出手相助,恐怕你早已没了性命。” 掌柜脸色一变,“我…我…” 陈静溪继续说道:“我的婢女去请大夫了,你们不必急着将我押堂公审。” 官兵们见陈静溪态度坦诚,言语条理分明,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 领头的官兵转向掌柜,严厉地问道:“掌柜,你还有什么话说?” 第63章 谢意 掌柜此时已是哑口无言,他的眼神游移不定,显然是在寻找新的借口。 陈静溪淡淡一笑,不再理会掌柜,转而对官兵们说:“眼下最重要的是救治公主,你们全在这里,堵得空气都不流通了,都出去。” 官兵们面露难色,相互交换着目光。 领头的官兵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开口:“姑娘,并非我们不信任你,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我们必须确保公主的安全,若是我们全部退出,万一……” 陈静溪微微颔首,正要开口,被一道声音抢了先。 “出什么事了?” 掌柜一听这声音,顿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迎了上去,“九皇子,您来了真是太好了,您可要替小人做主啊!” 官兵们见到楚璟越,连忙拱手行礼。 楚璟越淡道:“说说吧,什么情况?” 然而,就在掌柜准备开口陈述之际,屋内的陈静溪喊了声:“九弟。” 楚璟越闻言,脸上的表情瞬间转为惊讶,他几乎脱口而出:“三皇嫂?” 这一称呼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楚璟越迅速走到陈静溪身边,询问道:“三皇嫂,你怎么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陈静溪笑道:“我来这里当然是吃饭,只是这天香楼的掌柜似乎不太友好。” 掌柜的闻言,当即下跪赔罪。 陈静溪只是一笑,“好了,你们都出去吧。” 官兵们不敢再违命,当即都退了出去。 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遇到的都是贵人。 “你就是肃王妃?”女子不由地质问道。 陈静溪笑道:“这还能有假么?” 女子皱了皱眉,拱手说道:“刚才的事,是木殷误会王妃了。” 陈静溪摆了摆手,“无所谓了,有才华的人经常被人误会。” 木殷一愣,想到自家公主与她下棋的事,微低下头。 寒雨拖着个大夫匆匆的赶来。 等大夫施完针,拓跋颜脸上的红潮逐渐退去,呼吸也随之平稳下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拓跋邬闯了进来。 木殷连忙下跪请罪。 拓跋邬看了眼自家妹妹,转身向陈静溪微微鞠了一躬,“肃王妃,本王代表西齐,向你表示最深的谢意。” 陈静溪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不过小事一桩,王子不必挂在心上。” “若非有王妃在,后果不堪设想,改日本王必定登门拜访,以表感激之情。” “王子的谢意我心领了,不过,如果你非要感谢的话,送点钱财什么的,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拓跋邬随即放声大笑,“肃王妃果然与众不同,谢礼明日就会送到王府,本王就先告辞了。” “多谢王子了。” 等拓跋邬等人走后,楚璟越才开口问:“三皇嫂,你很缺钱吗?” 陈静溪笑道:“九弟,钱这种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的。更何况,他欠我一个人情,不还的话,估计他心里会很难受,若不趁此机会让他偿还,日后他回了西齐,便是想还也难了。哎,我真是心地善良,为人着想。” 楚璟越听完这话,面前挂着一个大大汗,他怎么感觉三皇嫂是怕拓跋邬不还这个人情了。 陈静溪嘴角压不住的笑着,看了一眼楚璟越,“九弟,你怎么突然来这里。” 楚璟越回过神,“有几日没出来了,便想来天香楼尝尝鲜。” “正好,我还欠你一顿饭。走,三嫂请你。” “那璟越就恭敬不如从命。” “客气啥!” 肃王府。 楚璟怀的脸色阴沉坐在餐桌前,锐利扫了一眼凌影,声音冷硬地质问道:“你不是说她一个时辰前就离开陈家了吗?” 凌影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回答:“王爷,王妃她确实在一个时辰前离开了陈家。” 楚璟怀猛地站起身,声音更加尖锐:“那她人呢?为何到现在还不回来?” 凌影被楚璟怀的怒火吓得浑身一颤,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他结结巴巴地解释:“这...这个,属下也不清楚。” 这时门口有人禀报:“王爷,王妃去了天香楼,救了西齐公主,还和……和九皇子吃饭。” 楚璟怀听完这话,顿时脸就更黑了。 凌影心中暗暗祈祷,王妃你快点回来吧! 这边的陈静溪悠闲的该吃吃该喝喝。 等她吃饱,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瞅着楚璟越。 楚璟越被她看的心里发毛,开口道:“三皇嫂,可是璟越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 陈静溪轻轻摇头,语气柔和却带着几分探究:“九弟,你误会了。我只是好奇,上次你是如何得知我在外石村的?” 他一个涉世未深的皇子,竟然比楚璟怀手下的众多人马还要迅速,这不由让她怀疑。 楚璟越沉吟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那次能够找到三皇嫂,纯属偶然。那日我在御花园见几个小太监行迹诡异,原本没当回事,后来听说三皇嫂在宫里失踪了,才怀疑起那几人,便顺着线索一路追踪而去,或许是运气好吧,还真让我找到了。” 陈静溪听了,眼中的疑惑并未完全消散,她轻轻点了点头,似是接受了这个解释,但又像是仍在心中揣摩着什么。 “三皇嫂可是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到楚璟怀那个混蛋是不是故意的,你一个人都那么快找到了,他一群人马,还找了那么久。” 楚璟越:“……”他没记错的话,从她失踪,三皇兄前后不过三天的时间,就找到她,这得花费多大的精力。 他突然有点同情三皇兄了,他的王妃真是个没什么良心的人。 陈静溪耸了耸肩,“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受伤害是我,我才是那个需要被同情的人。” 楚璟越有些哭笑不得。 陈静溪扭头看了一眼窗外,“时辰不早了,这饭你已经吃了,我就先回去了哈!” 第64章 各说各的 吃了些酒,陈静溪上了马车后,就有些昏昏欲睡。 而肃王府里,楚璟怀脸色早就难看的不行,咬牙道:“给本王把门关上。” “啊?”他们没听错吧?这王府的大门什么时候关过?王爷是气疯了么? “王爷您要不再想想?”属下觉得您这样很容易打脸。 您昨天撇下王妃走了,最后还不是灰溜溜地回去,请王妃上车。 还有不让王妃吃饭,结果还暗戳戳让我去送饭。 今日又关门,不会等一下又去请王妃进来吧? 非得这么折腾吗?看着好累啊! “想什么?你觉得本王像是在开玩笑?” “属下不敢,属下就是确认一下。”确认一下您是不是傻了。 “怎么是本王的话不管用了?” 几个暗卫对视了一眼,心里暗叹,主要是王爷您现在喜欢出尔反尔。 暗卫们很是无语,王爷现在一点也不稳重,不过还是吩咐下人将王府的大门关上了。 也在这个时候,陈静溪的马车也到了王府门口。 马车停了下来,寒雨开口:“王妃,我们到了。” 陈静溪听到这话,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下腰,就下了马车。 紧接着就看到紧闭的大门,陈静溪又退后了几步,左瞧瞧右看看,是肃王府没错。 “寒雨,你有没有发觉王府透着一丝古怪?” 寒雨有些好奇地问:“哪里古怪?” “你说王府什么时候关过大门?” 寒雨点了点头,“属下去让他们开门。” 陈静溪拉住寒雨,“等一下,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寒雨:“?!” “你想啊,王府突然禁闭大门,事出反常必有妖。” “王妃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陈静溪挥了挥手,“不可能,我的第六感很准的。” 寒雨看了看禁闭的王府,似乎相信陈静溪说的。 陈静溪忽然拍了下脑袋,将寒雨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楚璟怀怕是在密谋什么大事?” 寒雨:“???” “你说我们要是这么进去,突然碰见什么不该见的,他会不会杀人灭口?夜黑风高,做什么都方便不少。” 寒雨:“……” “我还这么年轻,又有那么多钱还没花,可不想那么早死了。” “王妃,依属下对王爷的了解,不可能会是在密谋什么事,属下去让他们开门。” 陈静溪拉住寒雨,“你别冲动,万一有个万一呢?我怎么能看着你去冒险。” 寒雨忽然有些感动,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关心她的安危,她以后一定要…… “你这么去,要是惊扰到他们,我不也跟着倒霉。” 寒雨:……好吧,她感动早了。 “我前几日发现后院有个狗洞,我们从那进去。” 寒雨:“!?” 陈静溪说干就走,沿着王府的院墙,来到她前几日标记的狗洞前,扒拉几下枯草,就爬了进去。 寒雨惊愕地看着自家王妃,真的爬呀?自己要不要随一个,她要是翻墙进去,王妃会不会觉得她不够意思? 陈静溪爬进去后,拍了拍身上的土,又半蹲下来,对着狗洞压低声音:“寒雨,你可以爬了。” 得了,这回不爬都不行。 “寒雨,你有没有觉得王府今晚特别安静。” 寒雨拿起地上的剑,“王妃这里是后院,这个时辰自然安静。” “不对,我嗅到不一样的安静,我们小心些,别惊扰了其他人。” 寒雨看着陈静溪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放轻脚步跟在后面。 回到梨香院,陈静溪松了口气,衣服一脱,倒头就睡。 王妃这睡眠质量真好。 —— 前院里,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楚璟怀经过几个时辰的等待,脸色彻底变黑,猛地站起身。 凌影吓了一跳,“王爷您有什么吩咐,属下这就去办。” “你们两个去把她给本王绑回来。” “是王爷。” “等一下,她要是自己愿意回来,就不用绑了。” 王爷您想清楚了再说。 “属下领命。” 楚璟怀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又说道:“算了本王自己去,本王就不信了吃个饭能吃几个时辰,她跟璟越到底有多少话要说。” 凌影和凌风对视一眼,王爷您早这么干不就得了,非得在这里暗戳戳吃醋,王妃又看不到。 他们做暗卫本就难了,现在还要兼顾王爷的感情问题。 楚璟怀刚到了垂花门,就有暗卫来报,“王爷,王妃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谁给她开的门?” 这也是凌影和凌风的心声。 “没人给王妃开,寒雨说她们是爬狗洞进来的。” 爬狗洞?堂堂王妃竟然去爬狗洞。 楚璟怀现在眉头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他开始反思自己是怎么看上陈静溪的,严重怀疑自己的品格。 “走,去梨香院。” —— 陈静溪睡得正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她翻了个身,没去理会。 累了一天,天大的事也不能打扰她睡觉。 门外的楚璟怀敲了几下,就急眼了,直接破门而入。 听到这动静,陈静溪不用想就知道是楚璟怀,这时候更应该冷静,装作什么事也不知道。 进来看到呼呼大睡的陈静溪,楚璟怀的心情更不爽了,“陈静溪,你给本王起来。” 陈静溪打着哈欠慢悠悠醒来,“王爷您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么?我睡得正香呢。” 楚璟怀铁青着张脸,咬着牙狠狠指着她,半晌,你,你不出半个字。 陈静溪眨眨眼,“王爷,我有什么事吗?” 看来她猜的没错,楚璟怀肯定是密谋什么事,这么大动静来兴师问罪,就是想诈一下她,看她知不知道。 楚璟怀看着她装傻充愣,直接被气笑了,“听说王妃今日去天香楼吃饭了。” 陈静溪忙点点头,看来自己蒙混过关了。 “好吃吗?” “挺好吃的,下次你也去试试。” “吃的开心么?” “还行吧,就是遇到点小麻烦。” 楚璟怀颇有兴趣的问道:“哦,什么麻烦?” “王爷,您坐下来,听我给你吹。” 第65章 被带偏了 陈静溪一番天花乱坠的描述,听得楚璟怀头都大了。 最终得出结论就是,陈静溪爱心大发,救苦救难,把中毒差点身亡,跟她不对头的拓跋颜给救了。 显得她了。 陈静溪见他不吭声了,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你不意外?不惊喜?不觉得娶的媳妇无敌聪明可爱?” 陈静溪说完还不忘眨巴眨巴眼睛。 楚璟怀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陈静溪看出楚璟怀眼里的嫌弃,捧着他的脸,“你这是什么眼神?你重新看一遍。” 四目相对,这么一张高冷傲娇的帅脸近在咫尺。 陈静溪看着看着,发现自己色心大发,想吃楚璟怀的嘴,看着好q弹,不知道咬下去是什么感觉。 被这么炽热的目光盯着,一向高冷不苟言笑的楚璟怀也不自在起来,轻咳一声,挪开视线。 哦豁,害羞了。 陈静溪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楚璟怀你想不想试一下。” “试什么?” “亲个嘴。” 楚璟怀:“……” “你不拒绝,那我就亲了。” 看着陈静溪撅着个嘴过来,楚璟怀很是嫌弃的把她推开了,太不美好了,这什么玩意儿? 陈静溪看着蹦离她两米远的楚璟怀,“不给亲就不给亲,你这样很打击我的自信心。” 楚璟怀的嫌弃不言于表,“陈静溪,你吃错药了?” “六味地黄丸你值得拥有。”说完还朝他抛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楚璟怀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就没见过这么不含蓄的女人,关键是这女人还是自己的,也不能叫她滚。 因为她真的可能会滚,只能自己走了。 陈静溪看着楚璟怀走了,哦耶,危机解除,睡觉。 走到一半,楚璟怀才想起来,自己去找陈静溪是干什么的,怎么被她带偏了? 算了,至少她还知道回来。 —— 西齐使馆里。 拓跋颜已经醒来,听到陈静溪救了她,一脸震惊。 “阿颜,这几日你就好好待着馆里,别到处乱跑。”站在窗口的拓跋邬突然说道。 “五王兄,我明日想去一趟肃王府。” 拓跋邬转过身,面上没有半分表情,淡淡地道:“阿颜,我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清楚。” “五王兄,我明白。” 拓跋邬点了下头,转身离去。 拓跋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身子不由的一阵冷颤。 她如今已经是没有价值的人,她原本就是不受宠的公主,不会有人在乎她的生死,这和亲是她主动要来的。 她不能死,她必须搏上一把。 次日一早,陈静溪是被春梅的声音给吵醒的。 陈静溪蒙着被子叫了一声,“啊!” 她的后宫佳丽三千没了,多好的美梦,差点就成真了。 春梅轻轻地拍了下被子,“王妃您梦见鬼了么?” 陈静溪掀开被子,“做不成风流鬼,你早不叫晚不叫,偏偏我差点就得手了,呜呜,下次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梦见他们。” 春梅:“??!!” “我再睡一下,说不定还能续上。” “王妃……”春梅急得团团转,“王妃,西齐公主来了,这会在前厅呢,说是要见您。” “拓跋颜来了?”陈静溪听到是拓跋颜就更不想起了,“她来做什么?” 春梅说:“西齐公主说来感谢您昨日的救命恩情。” “你去跟她说大恩不言谢,她要是实在想谢我,朝梨香院磕个头就行。” 春梅呛了一下,“王妃,可是公主说她带了一千两黄金还有一些谢礼。” 陈静溪听到这话,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哎呀妈呀,你怎么不早说,金主来了。” 春梅:“……”从未见过王妃精气神如此十足。 一刻钟的时间,陈静溪更衣梳洗完毕出了门。 前厅里。 拓跋颜呷了口茶,看了眼主位,总有一天她会坐在那里。 陈静溪提着裙摆,三步做两步走,要到前厅才踩着莲花步缓缓走了进来。 “公主,你来怎么不事先说一声,我好让人拉横幅欢迎你。” 拓跋颜虽听不懂拉横幅是什么意思,不过“欢迎你”还是知道的,估计跟上次她那敲锣打鼓的拉拉队应该差不多。 一想到这,就感觉不是什么好事,“肃王妃客气了,我今日前来只是想感谢王妃救命之恩,并不想弄的人尽皆知。” 被内涵了,没关系,还钱的都是大爷。 拓跋颜轻轻挥了下手,一个精美的锦盒被侍从递上来,“这是一千两黄金,我换成银票,还有我王兄的一点心意,请肃王妃收下。” 陈静溪接过锦盒,“公主客气了,回去替我谢谢五王子。” “王妃昨日救了我,这份恩情,本公主铭记于心。” 陈静溪淡道:“公主言重了,那只是凑巧,我也没做什么特别。现在你又送礼,我们算是互不相欠。” “肃王妃,本公主很欣赏你,我能和你单独聊一会儿?” “公主不愧是公主,这眼光就是好。”陈静溪看着她,“只是,我不知道有什么要和公主聊的。” 拓跋颜略显失望,“本公主千里迢迢而来,难道王妃连陪本公主说会话都不愿意么?” “不是不愿意,只是我这个人说话直,怕公主不爱听。”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陈静溪无奈的点头,“既然如此,公主请吧。” 拓跋颜挥退了自己的侍从,陈静溪自然也不好意思让寒雨等人跟着。 反正在这肃王府,谅她也不敢耍什么花招。 两人沿着后花园的小道并肩而行,“公主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么?” 拓跋颜偏过头看着她,“肃王妃,本公主很羡慕你。” 陈静溪笑道:“本王妃也羡慕你,情商这么高,这么会说话。” “羡慕我……”说到这里,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冷笑,“我虽然贵为公主,却没有表面看到这么光鲜亮丽,有时过的连一个宫女都不如。我的母妃身份卑微,我也因此不受宠爱。如果不学会趋炎附势,我早已死上千百回。” 陈静溪听后,脸上的笑容变得苦涩,她轻轻叹息:“公主今日前来,就是想跟本王妃说这些?出生的命运谁又能选择呢?至少你还是一位公主,比那些为了温饱而挣扎的百姓要好得多。” “我宁愿生在寻常百姓家,至少活的快活些。” 陈静溪沉默了,行行行,你是公主,你说的对。 第66章 废话,全是废话 两人在一处亭子落坐,经过片刻的沉默,拓跋颜又开口:“我今日前来,确实有话跟王妃说。” 合着前面说了半天全是废话。 陈静溪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拓跋颜深吸一口气,突然跪在了陈静溪面前。 陈静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吓了一跳,她急忙起身,同时不解地问道:“公主,你这是做什么?” 拓跋颜抬头望向她,“之前的宴会上,是我的不是,我不该让王妃为难的。” 陈静溪:“??啊?” 她并不为难,丢脸的并不是她。 “公主,你有话就直说,不用下跪的,再说你钱都给了,你现在跪,这钱可不能退了。” 这肃王妃眼里怎么就只有钱,这样的人是怎么成为王妃的?真是好笑。 不过正好,她喜欢钱,以后更好拿捏。 “肃王妃,这钱我给了便不会再要回来,我今日是有其他事相求。” 陈静溪松了口气,“不是要钱,那你先起来吧,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妃欺负你呢。还有你作为一国之公主,突然下跪,不在乎你西齐的脸面了?” 若是传出去,被有心人误解了,还以为肃王府欺压她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里是王府,应该不会有外人知晓此事,也就稍稍安心了一些。 “我……” “起来吧,你这样跪着我很尴尬。” “还请王妃先答应我。” “你先起来。” “王妃能否先答应我。” “你先起来。” “王妃若是不答应,我便不起了。” “既然你喜欢跪,那就跪着吧,不过我可先说了,我可没答应你什么。” 拓跋颜:“……”谁喜欢跪着,这陈静溪怎么软硬不吃,她现在站起来会不会被她看轻了? 爱跪不跪,她主打一个不参与人情世故。 陈静溪拿起桌上苹果咬了一口,真甜,汁水真足。 拓跋颜看着陈静溪吃的津津有味,心里直吐血,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又不是她的小丫鬟,她怎么能看着她跪在这里,无动于衷。 陈静溪一个苹果吃完了,她也不急,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腰身,第八套广播体操便开始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拓跋颜:“???” 陈静溪做完了一套广播体操,觉得整个人青春了不少了,她现在觉得可以跑个八百米。 拓跋颜看着她把裙摆提起来打结,开口问:“肃王妃,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先去跑个八百米。 ” 拓跋颜忙起身拦住她,“肃王妃,你怎么能把我留着这样?” “我这不是看你跪得正在兴头上,我也找点事做。” 拓跋颜一噎,“你……我……” 陈静溪笑了一下,不想跟拓跋颜浪费时间,“公主有什么事就直说,我这人看着不好说话,其实就是不好说话。对别人的请求,能拒绝就拒绝,拒绝不了的我也办不成。” 拓跋颜:“!!!” 全是废话,她说的全是废话。 “公主想清楚要不要说了吗?” 拓跋颜拧着衣角,咬着下唇,思忖片刻,似乎下定决心,抬头看着陈静溪,“我想成为肃王的侧妃,还请王妃成全。” 陈静溪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愣住了。 心里直呼,好家伙。 她努力平复内心的震动,“公主,如果你想嫁给王爷,不是应该去跟他本人说么?或者去找皇帝的赐婚?” “肃王妃,我知道肃王爷对你情深意重,只要你答应了,肃王爷一定会答应的。”拓跋颜抓着陈静溪的手,深切的说着。 陈静溪一副便秘的样子。 拓跋颜继续说道:“肃王妃,你放心,我以后不会跟你争宠的,我只求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陈静溪笑道:“公主多虑了,你贵为西齐公主,来到大夏和亲,我们岂敢怠慢你,父皇肯定会为你指一门好亲事。” 拓跋颜恳切地说道:“肃王妃你可能不知,昨日我中毒并非偶然,幸得你相救,不然我就……” 所以我救了你,你现在想来撬我的男人,有这么对救命恩人的吗?就算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也不对啊! 陈静溪看着她,这公主的脑回路还真是新奇,身为一国公主,居然想着去给人家做妾室。 “公主,这不仅关系到你自己,还关系到你西齐的颜面,你的王兄会同意吗?” 拓跋颜急忙说道:“我知道这个请求听起来可能有些荒唐,但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我爱肃王爷。我愿意付出一切,至于我的王兄,我会亲自去说服他。” 陈静溪暗道:你知道荒唐还说,再说你才见过他一面就爱上他,你这说辞是不是太勉强了? 虽然也有一见钟情的,但她记得楚璟怀那日,好像一直黑着张脸对你吧?难道你有受虐倾向? 拓跋颜接着说道:“你知道,他并非池中之物,总有一天,他会展翅高飞,去争取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拓跋颜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容忽视的自信,她的目光直视陈静溪,在传达着一个不言而喻的事实。 陈静溪很讨厌这样的眼神,看吧看吧,我比你强,比你有家势,比你更了解这个男人,你在这什么都不是,哔哩啪啦一大堆。 谁叫咱是一生要强的中国女人,不服就怼。 “所以你想说什么?提前祝贺我成为后宫一把手?” 陈静溪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听不懂人话,是个人都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轻咳一声,“我是西齐的公主,我的身份,将会是他最坚实的后盾,我会为他扫清前行的障碍。” 陈静溪无语的看着她,心说,你这么牛逼,还上赶着来给人做妾,这不是有病么? 很多事情她只是不去想,不代表她不明白,且不说西齐同不同意,皇帝肯定会第一个跳出来阻止这事。 楚璟怀已手握重兵,皇帝还会自找麻烦,让他纳一个公主,给自己添堵。 还有,指不定哪天两国交战了,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杀了祭旗。 她还搁这臆想她有多能耐,和亲公主说白了就是暂时缓解双方紧张的关系。 陈静溪笑道:“公主很抱歉,这事我帮不了你。” 第67章 已读乱回 拓跋颜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为何要拒绝我?” “本王妃心胸狭隘,见不得一个有容貌,家族背景比我好的人,做王爷的侍妾。” 拓跋颜错愕的看着她,“你们大夏不是要求女子贤良淑德,你如此善妒,难道就不怕王爷因此休了你?何况,王爷身边并非只有你一人,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陈静溪双手一摊:“休不休那是他的事,休了就休,不休就不休,他高兴就休,不高兴就不休,想来想去,休来休去,无所谓。” 拓跋颜一口气堵在心口,什么乱七八糟的。 “肃王妃,哪个男人不喜欢三妻四妾?像他这样的人物,即使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出现,你又能阻止得了吗?” 陈静溪:“事是这么个事,人是那些个人,%#&%!” 拓跋颜被陈静溪的一顿鸟语花香,干沉默了,她在这跟陈静溪废了半天口舌,简直就是有病。 深吸了一口气,“今日打扰王妃了。” “慢走不送。” 今日已发疯,心情舒畅,回去数票子。 一回到梨香院,便看到楚璟怀拿着她的盒子。 陈静溪大惊失色,直接上手抢回来,“亲亲王爷,这盒子是我的。” 楚璟怀无语极了,“不就是些银票,本王什么时候少了你钱花?” 陈静溪抱紧盒子,“王爷,要不你先拿出一千两黄金给我。” “你很缺钱吗?” “现在是不缺了。” “那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看着有安全感。” “你以为这些钱能保你平安?” “或许行,搞不好下次的刺客也跟我一样喜欢钱,我就用钱砸他,一千两,两千两,三千两……我就不信有人不动心。” 楚璟怀的眼神一言难尽,不想听她胡扯,“王妃,拓跋颜找你什么事?” “她想做你侧妃,不过被我拒绝了。怎么样?你要怎么谢我,我替你解决了个麻烦。” “这不是你身为王妃该做的事?” “那我去把她叫回来,说我同意让她进府。” 楚璟怀瞥了她一眼,端起杯茶送到嘴边。 “你怎么不阻止我,我要去叫她回来给你做妾,西齐公主,好大一个麻烦的,就问你怕不怕。” “王妃高兴就好,左右不过是多添一双筷子的事。” 她高兴?她高兴个鬼,他就是笃定她不会去,才这么说的,别人拿捏的感觉真不好。 陈静溪一屁股坐下来,“不去了,本王妃今日不宜出门,改日再去。” 至于改到那日,改到赐婚圣旨下来。 陈静溪坐在一旁看着他,这种建模脸,越看越赏心悦目,连喝个茶都这么有范,不知道会不会便秘。 “王爷……” “王妃……” “王爷,您先说。” “王妃,收起你那该死的眼神。” “王爷,你这就过分了,看你两眼怎么了?你有本事就把脸包起来,别让人看,真是的,莫名其妙。” 楚璟怀沉着脸,他一个男子又不是见不得人,把脸包起来像怎么回事。 他就是太闲了,才来这里找气受,起身准备走,却又想到她刚才似要说什么,“你刚才要说什么?” “我就是想问你便秘吗?你这个人看起来很健康,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困扰?” “陈静溪!!!”楚璟怀听得额头青筋突突暴起。 他为什么要犯这个贱,为什么要开口问?直接走不就好了,他就不该来这里。 陈静溪缩了缩脖子,“王爷你还好吗?没生气吧?” 楚璟怀咬着牙道:“本王很好,本王好得很,本王要将你……”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陈静溪给他顺顺气,“王爷你真调皮,我就是关心关心你的身体,咱不至于这么气。” 楚璟怀心里默念,谁叫她是我王妃,自己的,忍忍就过去了,她还知道哄本王,她还是有良心的。 “王爷,要不我给你唱个歌吧。” 楚璟怀点了点头。 算了,不气,她还知道唱个曲哄我。 陈静溪清了清嗓子,“扣扣脑~,扣扣脑~,艾艾玛扣扣脑~,扣扣扣扣扣扣扣扣~,艾玛扣扣脑~” 楚璟怀:“????” 这唱的是什么东西?后花园的那两只鸭子嘎两声,都比她唱的好听。 他就是嘴贱,为什么要让她唱?他这是干啥啊!!! 现在好了,脑子里全是:扣扣脑子~扣扣脑子~啊啊啊~扣扣脑子。 陈静溪完美收音,原主这副嗓子真不错,一点音都没跑,不像她五音不全,只能哼歌。 “王爷,有没有开心点,有没有觉得这首歌很可爱,听了心情愉悦。” 楚璟怀没有作答,默默念了一遍道德经,想把脑子里的“扣扣脑”驱赶走。 奈何陈静溪在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楚璟怀念着念着就笑了,这“扣扣脑”挥之不去。 陈静溪见楚璟怀笑了,“王爷笑了可就不能再生我的气哦,尤其是不能不给我饭吃。” “王妃你真是好的很。” “谢谢王爷夸奖,我会保持下去的。” 楚璟怀:“??” “王爷,王妃,可以用膳了。”这时下人来禀报。 “正好我饿了,开饭咯。” —— 楚璟怀看着陈静溪啃完一个猪蹄,又拿起一只鸡腿,“王妃,你真是饿了,这么能吃。” “咳咳咳!”陈静溪被呛了一下。 春梅忙递上杯水。 陈静溪顺了下气,“王爷,我也不是什么都吃得下的。” 楚璟怀扫了一眼桌子,“我看你是什么都不挑,什么都吃得下。” “这绝对是天大的误会,我只是今天表现的有点随意而已。” 楚璟怀给了她个我明白的眼神。 陈静溪被他这么一说,胃口减半,不想再跟他讨论,她真是饿了,什么都吃得下这个话题。 突然想起在拓跋颜中毒的事,便说了起来。 楚璟怀听完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陈静溪见他不吭声了,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你怎么看?” 楚璟怀放下手中的筷子,开口道:“这事无非就两种情况,巧合或是有人想她死,王妃觉得是那种?” 陈静溪眉头紧锁,她一开始也觉得是巧合,不过巧合多了,就不巧了,她是无意去的,拓跋颜是有意还是无意,还有楚璟越。 “谁想让她死?这死在大夏,对谁有好处?” 第68章 有钱,所以自信了 楚璟怀回答:“自然是不想娶她的人,还有不想让她和亲的人。” 陈静溪暗自思忖,不想娶的人,这赐婚不是还没下来。 不对,这能和一国公主联姻的除了皇帝,就剩皇子了,这大皇子早已娶妻,其他皇子年纪不适,或是不在京城,只剩下晋王和楚璟越。 还有那个木殷也很奇怪,第一时间不想着去请大夫,反而抓着掌柜不放,一口咬定是中毒,还弄得人尽皆知。 “西齐有人不想和亲?” 楚璟怀说道:“此次来送亲的拓跋邬就是主战派。” 陈静溪皱了皱眉,说道:“两国联姻不是小事,拓跋邬也忒心狠手辣了,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下得去手。” 楚璟怀沉声道:“王妃别忘了,皇家就没有心慈手软的人。” 她怎么给忘了,楚玉珍的下场,这个世界真是太复杂了,都是阴谋诡计,活着真麻烦。 这回是出生在罗马,可她现在想回去当个九九六的底层牛马。 “王妃害怕了?” 陈静溪沉默了,她确实有些害怕。 前世她活了二十九岁,见过的死人,都没有这些时日看过的多。 说死就死了,连盖个灵堂烧纸钱的人都没有,也不知道在下面好不好混。 楚璟怀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死。” 陈静溪轻轻一笑,那笑容中既有无奈也有信任。 “本王不是心善之人,不过本王保证永远不会伤害你,也会永远保护你不受伤害。或许你现在不信,但总有一天你会信的。” 陈静溪点了点头,她自然明白他不是心善之人,不然也不会活到现在。 至于他说的保护,他也确实在尽力护她周全。 管他的,能活一天是一天,她现在除了相信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 回到北昭使馆。 拓跋颜坐在妆台前,镜中映出她那张精致却略显阴郁的面容。 侍女小心翼翼地为她梳理着长发,口中不禁抱怨起来,“公主,那肃王妃也太不识好歹了,您这般委曲求全,她不领情便罢了,竟还这样羞辱您。” 听了这话,拓跋颜阴郁的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侍女不解地问道:“公主,您为何这般委屈自己?” 拓跋颜看向镜中的侍女,眼神中透露着不屑,“你懂什么?肃王爷是这世上最优秀的男子,就算是为妾,本公主也心甘情愿。” 更何况,只有他能给她所需的。 她来大夏前就已经了解大夏的局势,最有可能坐上那位置的,便是荣王和肃王。 荣王不过是靠着皇后和荣王妃才有今日,这样的人,如何能成为她的男人。 只有楚璟怀,他是靠的自己。 至于陈静溪,拓跋颜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后宫中的争斗,她早已司空见惯,想要对付一个女子,她有无数种方法,能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侍女瞥了一眼镜中的拓跋颜,不禁打了个寒颤。 拓跋颜似乎有所察觉,她淡淡一笑,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 回到梨香院,陈静溪接过春梅送上来的盒子,打开之后,便笑出反派那种嘎嘎嘎大笑。 春梅听着她这疯魔般的笑声,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她,别笑得太大声了,这样很容易被打的。 盒子里放着一叠厚厚的银票,陈静溪拿出来数了数,五十张一千两的银票,五百两的银票若干张,还有些小面额的。 这一共加起来有十万两。 按照大夏的购买力来换算,这儿的一两银子相当于现代的一千块。 十万两,那便是一个亿。 陈静溪连做梦都不敢这么梦,现在竟然成真的了。 从今天开始她会变得多么活泼开朗。 太感动了,她不禁流下两行幸福的眼泪。 春梅看着她又哭又笑,接近癫狂的样,很是怀疑陈静溪有隐藏的疯病。 陈静溪又亲了亲盒子,“原来当有钱人是这种感觉,看什么都觉得自信了,做有钱人真特么太爽了。” 为了避免激发出她的疯病,春梅试探地说道:“王妃,这些钱奴婢替你收起来吧。” 陈静溪点了点头,“你找个稳妥的地方,多上几把锁,别被人发现了,我看今天楚璟怀一直盯着我这盒子,说不定他也想打这主意。” 春梅:“……”王妃你这想法我不赞同,王爷是什么人物,那可是风光霁月的人,会干这种小偷小摸的事。 哎!王妃自从摔坏脑子后就不太正常,改日一定要去趟清光寺,给王妃求个平安符,驱驱邪。 陈静溪不知道春梅心里的小九九,忽然想到,昨日陈老夫人将她留了下来。 “春梅,昨日我走后,祖母她们可有为难你?” 春梅想起昨天的事,鼻头一酸,摇了摇头。 陈静溪瞟她一眼,轻叹了口气,“你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不强迫你,但我希望你明白,只有我是你的主子,其他人都是屁。” 这有钱了,就是不一样,说话都带着底气。 春梅扑哧一声笑了,“奴婢明白!” 陈静溪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又问道:“春梅,我的嫁妆单子呢?” 春梅脸上有些难为,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所以你也不知道在哪?”陈静溪问道。 春梅连忙下跪,“奴婢知罪,奴婢也不知道弄到哪去了。” “起来吧,这也不能怪你。”陈静溪叹了口气,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是原主自己保管的。 春梅弱弱地问道:“王妃,现在怎么办,没有嫁妆单子,明日夫人要是少给了,您也不知道。” “你让我想想。” 春梅提议道:“王妃,不如请王爷一同回去,夫人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定不敢贪了你的嫁妆。” 陈静溪摇了摇头,楚璟怀的面子固然是大,但王氏也不会全拿出来,这不是敢不敢的事。 她曾经看过一则新闻,一位女生的妈妈把她的房子借给舅舅一家居住,后面女生要收回房子,舅舅一家怎么也不肯搬走。 警察来了,那一家奇葩还振振有词说房子是他们。 这这些人有廉耻心吗?没有。 便宜占习惯了,突然不给占了,他不骂你才怪。 所以楚璟怀去了也没什么用。 “王妃,不如明日我们挑个老爷在的时辰过去,老爷定会为王妃做主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 “难道就这样把您的嫁妆送给她们?” “你看我像是那种大方的人吗?” 春梅想了想,王妃平日里赏她们这些丫鬟,出手都是非常阔绰,上好的衣料说给就给。 还有上次宴会,九千两黄金的贺礼说送就送,就没见过谁结婚这么送礼的。 王妃这么败家,要是有一天把王府败光了,怎么办? 王爷会不会嫌弃她?不行,她一定要把王妃这乱送东西的毛病纠正了。 “王妃您就是太大方了,您下次要是下不来面子,不好拒绝人,就使唤奴婢,奴婢脸皮厚,不要脸。” 陈静溪给她竖了个大拇指,“春梅,你日后一定有大出息。” “奴婢能跟着王妃,就是最大的福气了,这大出息什么的,奴婢不敢奢望。” 陈静溪笑嘻嘻的,怪不得以前的领导爱听这些,原来她也爱听。 “王妃您还笑,明日怎么办?”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陈静溪瘫躺在榻上哀叹。 忽然又坐了起来,“有了,你替我去跑一趟周家,跟周夫人说……” 春梅听完,兴奋地说道:“奴婢这就去。” 第69章 今日高兴,得加菜 第二天,陈静溪早早就醒了。 与往昔不同,今日的她显得格外精神抖擞,不再有半分的拖沓。 吃完早膳,就直奔陈家,王氏早已在等候,脸上洋溢着笑容。 陈静溪见她笑,那她只能笑得比她高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氏:“???”这人中邪了? 陈静溪只顾着仰头大笑,下一秒就摔了个狗吃屎。 场面顿时静止了。 她淡定的站起来,扶好头上的金钗,伸脚对着门槛猛踹,“叫你给我使绊子,叫你给我使坏,叫你占我便宜,我踹死你。” 王氏顿时呆住了,怎么听着像是在骂人。 春梅回过神,忙制止她,“王妃小心踢伤了脚。” “有道理。”陈静溪收住脚,整理一下衣容,从容坐在主位上。 王氏有些心疼的看了眼门槛,“王妃,明日我就叫人把这门槛给锯了。” “不用了,我已经发泄完了。” 王氏一时竟为自家门槛逃过一劫,感到高兴。 “王妃,账册我已经为你准备妥当了。” 说着,她向身旁的一位嬷嬷示意,嬷嬷随即递上一叠厚厚的账册。 春梅上前,从嬷嬷手中接过账册。 陈静溪礼貌地回应:“有劳母亲费心了。” 王氏摆了摆手,笑容依旧:“那里的话,都是一家人,何必见外。” 陈静溪微微一笑,随手拿起一本账册,翻阅起来。 起初,她的动作轻松自如,但随着页数的推进,她的手指突然顿住,眉头微蹙。 “母亲,这账册似乎有些不对劲。”陈静溪淡淡说着。 王氏的脸色瞬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很快恢复镇定,故作不解地反问:“哦?哪里不对了,我倒是没有看出来。” 陈静溪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仔细地将账册中的一处指给她看:“这里的支出明显超出了预算,出入颇大。” 王氏的脸上勉强维持着笑容,试图解释:“或许是记账时出了些差错,我会让人重新核对一遍。” 陈静溪点了点头,合上账册,没有继续追问。 王氏顿时松了口气。 陈静溪又拿起一旁的嫁妆单子,打开之后,手指轻轻滑过。 她抬起头,直视着王氏,“母亲,这份单子似乎与我记忆中的有所出入。” 王氏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急忙辩解:“这怎么可能?这就是你出嫁时的嫁妆单子,一字未改,你若不信,大可拿出你自己的那份来对比。” 陈静溪笑了,莫非王氏知道她那一份不见了?才敢这么笃定的说。 而王氏暗自得意,她确信陈静溪不可能有那份单子,她出嫁后没多久就嫌弃管这些麻烦,把那些账册连带嫁妆单子都送了回来。 陈静溪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母亲,你看这里,这几处铺子应该都不是。” 王氏急忙否认,声音略显尖锐:“不,你一定是记错了,这些铺子确实是你的。” 陈静溪“哦”的一声:“原来是这样,许是父亲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增添了嫁妆?” 王氏听到“添嫁妆”这个词,脸上的表情变得困惑:“什么添嫁妆?你在说什么?” 陈静溪一脸天真的问道:“难道不是吗?母亲既然说了这铺子是我的,而我娘的嫁妆单子里并没有这几个铺子,想来就是父亲为我添置的。” 王氏的表情突然僵硬,她几乎惊呼出声:“夫人的嫁妆单子?你哪来的?” 陈静溪笑道:“是这样的,舅母听说我要打理自己的嫁妆,便将我娘的嫁妆单子送来了,说是怕我弄错了。” 王氏听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后退几步,瘫坐在椅子上。 陈静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这女子嫁妆单子都是一式三份,官家夫家娘家各一份,她那份不知去了哪,王氏给她看的肯定不会是真的。 若是去官府那里要,事情就麻烦多了,直接去周家要周氏的那份,周夫人肯定会给她的。 白得了几个铺子,晚上得多加几个菜庆祝一下。 “母亲,我就先回去了,到时候有什么不对的,我叫人抄一份送过来,母亲再补上。”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这下,王氏就是再自我安慰,也无法自欺欺人的说陈静溪不知道嫁妆有多少。 真是该死。 这么多年她劳心劳力,结果是为他人作嫁衣,她一直把陈静溪当傻子,结果自己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她不由想起周氏死前,让周家人进府,她以为周氏是想让周家人照顾好陈静溪,没想到都防备着她。 刚一出门,陈静絮迎面向她走来,陈静溪并未理会她。 陈静絮的目光在陈静溪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快步走进屋内。 她一进门,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颓废不堪的王氏。 陈静絮急忙上前,摇晃着王氏的肩膀,“娘,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王氏的眼神空洞,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的嘴唇颤抖着,“她…她发现了,她竟然发现了我换掉了她的嫁妆。” 陈静絮惊呼道:“那怎么办?这下什么都没有了,我们的一切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王氏猛地抬起头,大声呵斥:“你给我闭嘴!” 陈静絮被王氏的怒吼吓了一跳,低声道:“娘,你一定要想想办法,不能让她把一切都拿走!” 王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她咬着牙说:“不会的。” 陈静溪的脚刚刚踏出垂花门,便被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拦住了。 “王妃,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第70章 王妃您这是要玩哪出? 陈静溪想了想,“本王妃今天有些累了,你回去转告祖母,若是有什么话,本王妃过两日再来看她,今儿就算了吧。” “王妃……”丫鬟没想到陈静溪会如此干脆的拒绝,有些惊惶失措地道:“请您务必前往,老夫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您商议。” 陈静溪本想婉拒,但看着丫鬟那张满是汗水的脸庞和眼中的急切,她的心中涌起了一丝不忍。 丫鬟见状,又急忙补充道:“老夫人一早便在等王妃。” 陈静溪点了点头,“罢了,带路吧。” “多谢王妃。”丫鬟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感激的笑容,连忙在前引路。 两人穿过曲折的长廊,来到了陈老夫人的住所。 陈静溪走了进去,只见老太太坐在一张红木雕花的椅子上,脸色凝重,似乎正在想什么? 陈老夫人见到孙女,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招手示意陈静溪坐下,“溪儿,事情可都办好了?” 陈静溪点了点头。 “可有什么问题?” 陈静溪笑道:“就一点小问题,没什么大不了,让祖母操心了。” 陈老夫人叹了口气,“我这也操心不了几年了。” “祖母定能长命百岁。” 陈老夫人笑了笑,“我能活到你生儿育女,天宝成家立业就足以。” 陈静溪扶额,又是催生。 “溪儿,这王爷回来也有些日子了,你这肚子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祖母知道你不喜欢那些舞刀弄枪的人,但你已经嫁进王府,无论如何也要有子嗣。等生下孩子,你若是不想服侍王爷,谁也动不了你王妃的位置,你可明白?” 陈静溪一脸懵逼,感情原主不喜欢武将,还有这老夫人的意思是让她借种,有了孩子后就可以把楚璟怀推给别的女人了。 “多谢祖母教诲,溪儿明白。” 陈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着,她话锋一转,“如今你有主意了,日后也要打理王府的事,怕是没什么功夫回家来了,祖母现在就跟你说说,过些日子你若得了闲,便接你四妹到王府陪陪你。” 陈静溪一怔,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凝固了。 陈老夫人继续说道:“静昕那孩子,我看着乖巧懂事,等进了王府,她可以去做那些你不愿做的事。这样一来,你们姐妹俩也能有个照应。” 照应什么?照应到别人床榻上? 这老太太是觉得她这个孙女拿捏不住了,迫不及待想再送一个进来。 “祖母,这四妹进王府她自己可愿意?还有父亲怎么说?” 陈老夫人沉声道:“她一个庶出的姑娘,还想找什么样的人家?你父亲那我已经问过了,你不用担心。” “既然如此溪儿也不是不愿意,只是四妹进王府这事,还需三思,王爷他……”陈静溪说到这里,用手帕捂着脸痛哭起来。 春梅:……王妃您这是要玩哪出? 陈老夫人急忙追问道:“王爷他怎么了?” 这么一问,陈静溪哭的更大声了。 还好原主泪腺发达,这哭戏说来就来。 陈老夫人见状,挥手示意周围的下人退下。 再次询问:“王爷他怎么了?” 陈静溪慢慢平复情绪,拭了拭泪水,哽咽道:“祖母,王爷他……他有隐疾。” 陈老夫人一听,整个人愣住了,难以置信地重复着:“怎么会?怎么会?你没有弄错?” 陈静溪抬起头,“祖母,难道我还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王爷他回来这么久,就来过我房里一次,也没有去过其他妾室的房间。” 陈老夫人点点头,她早从春梅那里知晓,楚璟怀只在梨香院住了一晚,却没有碰溪儿。 按理说这王爷年轻气盛的,她家溪儿虽不是倾国倾城,却也是个十足的美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忍得住? 想到这,陈老夫人倒吸一口气,她原本想是溪儿不愿意,却没往这一层面想,她一个闺阁女子,就算不愿意,又有多大的力气去反抗,难道这肃王爷真的不行? 看着是个强悍的,怎么这般没用。 陈静溪继续说道:“这时候再让四妹进府,恐怕会让王爷心生芥蒂,若是惹得王爷发怒,迁就父亲,父亲在朝中本就势弱,无家族兄弟相扶持。” 陈老夫人听后,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 陈静溪见状,继续说:“若是祖母坚持要让四妹进府,那就让她准备准备,随我去王府吧。” 陈老夫人连忙抓着陈静溪的手,语气缓和了许多:“这事不急,容我再想想。” 陈静溪微微颔首,起身告辞:“既然如此,孙女就不打扰祖母了。待祖母想清楚了,再派人来王府告知我一声。” 出了陈家,春梅不解地问道:“王妃,老夫人想让四姑娘进王府,您直接拒绝不就好了,为何要说王爷……”不举啊!好吧,都怪她听力好,听到不该听的话。 陈静溪笑道:“这有些人年纪大了,就喜欢倚老卖老,指手画脚干涉别人的生活,我若直接拒绝,她定有千百种说法在等着我,我何必去跟她费那个口舌。” “那也不用造谣王爷吧?” 陈静溪眨了眨眼,“我何时造谣了,我只是说王爷有隐疾,又没有说他不行,是你们这些思想不单纯的人想歪了。” 春梅:……啊! “像本王妃这般心思单纯的人,就从来不会往那方面想。”她只会说。 春梅一脸复杂,她怎么觉得王妃懂得很多? —— 肃王府的客堂内。 周夫人正端坐在一张紫檀木椅上,手中轻摇着一把绣有牡丹图案的团扇。 她的眉宇间带着几分严肃,目光时不时地扫向一旁的女儿。 周沛满坐在椅子上,却像是被针扎一般,左顾右盼,一会儿摸摸桌上精致的瓷器,一会儿又凑近观赏墙上挂着的山水画。 周夫人皱了皱眉,放下团扇,轻声呵斥道:“阿满,你能不能老实点,好好坐着?看看你这样子,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阿满闻言,转过头来,朝着周夫人做了个俏皮的鬼脸,“娘,我这不是第一次来王府嘛,就是好奇而已。” 周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欲再次开口,周沛满却抢先一步说道:“娘,我们来这么久了,连个招呼的人都没有?这王府也不怎么样嘛。” 周夫人听了,脸色一沉,教训道:“叫你在家里好好待着,你偏要跟来。王妃不在,难道你还指望王爷亲自来招待你不成?这成何体统?” 周沛满撇了撇嘴,脑海中浮现出楚璟怀那张冷峻的面孔,很是嫌弃。 她小声嘟囔着:还是算了,楚璟怀那张板凳脸,她看了也不舒服。 周夫人见女儿终于安分下来,便不再言语,只是拿起团扇,轻轻扇着风。 第71章 耀祖来了 陈静溪一踏入府门,便有侍女匆匆迎上来,低声禀报:“王妃,周家夫人和姑娘来了,在客堂已经等候多时了。” “舅母和阿满来了。” 到了客堂,陈静溪轻声笑道:“舅母,阿满,你们来怎么不提前说,静溪好去迎接。” 周沛满抢先说道:“你可算回来了,我们在这儿等你老半天了!” 周夫人瞪了周沛满一眼,随即转向陈静溪,解释道:“我们也是刚进门不久,想着你或许在外忙碌,便没有打扰。” 陈静溪笑了笑,“舅母,下次你们再来,可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不然我可不依。” 周夫人笑着点了点头,问道:“事情可都办好了?” “多亏了舅母给的嫁妆单子。” 周沛满插话道:“我看你也是个傻的,这么多年才想起这嫁妆,肯定被那家人贪了差不多了。” 周夫人轻声呵斥了她一声。 陈静溪却不介意,反而笑着说:“舅母,阿满说得没错,是我以前不懂事,到今日才想起这嫁妆。” 周夫人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今日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到你今后要打理的事情多了,便想起你娘在世时身边的嬷嬷,想着带来让你看看,看能否帮得上忙。” 陈静溪的目光随之转向一旁,见两个穿着素净得体嬷嬷。 “姑娘!”二人迎了上来,饱含热泪,“姑娘都这么大了,是奴婢们辜负夫人信任,让姑娘一个人在陈家这么多年,奴婢死后都没脸去见夫人。” 陈静溪一时愣住了,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这种场面是不是该抱头痛哭? “娘啊!你在下面好好的,别怪两位嬷嬷,实在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不争气,是我没用。” 两位嬷嬷:“??” “两位嬷嬷一把年纪了,也不容易,等她们下去,您还是见见她们。” 小姐对她们实在是太好了,现在就给她们求情。 周沛满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你这鬼哭狼嚎的也不怕吵到姑姑安息。” “你不懂,我娘喜欢热闹,我这样哭一哭,她别提有多高兴。” “你娘你懂!” 陈静溪给了她个肯定的表情。 周夫人则是脸笑盈盈,小妹你在下面就安心吧,静溪这孩子比你聪慧。 “李嬷嬷、高嬷嬷,静溪如今是王妃了,不可再称呼姑娘了。” 被周夫人一提醒,两位嬷嬷这才连忙擦了脸,恭敬的称呼道:“王妃。” 周夫人接着说道:“她们被赶出陈家时,你不过四岁,如今再见,难免生疏了……呃,激动了。” 陈静溪点头,“嬷嬷这些年可过的好?” “好,让王妃挂念了,奴婢们离开陈家后,便回了郾州,贪图享乐这么多年,才来京,奴婢们真的愧对夫人。” 周夫人说道:“前些日子,父亲听说你的遭遇后,便让她们上京来,两日前到的,本想找个机会跟你说,昨日你让人去找我,我便打定主意带她们来见你。” 陈静溪向周夫人行了一礼,“让舅母操心了。” 周夫人握住她的手笑道:“傻孩子,尽说些傻话,做这些又能费什么事?咱们总归是一家人。以后多到家里走动,也让你舅舅们和外祖父放心。” “舅母。”陈静溪垂下眼眸,心里微酸。 不待她说出感谢的话,院子里隐约传来一阵喧闹。 陈静溪皱了皱眉,抬起头来,“寒雨,外面怎么回事?” “回王妃,是陈家少爷来了,在院外吵着要见王妃,侍卫原本想带他到偏厅等候,他死活不肯,这会闹起来。”寒雨恭敬的回道。 陈静溪淡淡一笑,“让舅母见笑了。” “无妨,去瞧瞧吧。” 陈静溪才走出房门,就听到陈天宝的辱骂声:“你们这群狗奴才,还不快去把陈静溪给本少爷叫出来!” 众人听到这话铁青着张脸,都顾忌着他是王妃唯一的弟弟,忍着没敢把他怎么着。 陈天宝见状,越发肆无忌惮起来,“本少爷都来了,她还敢躲着不见,她算什么玩意,敢在本少爷面前摆王妃的谱。她别忘了,将来她还的靠我这个弟弟来给她撑腰,不然在这王府里,她能有什么地位。” “竟敢回陈家抢东西,还把我娘气倒在床。” 众人面面相觑,看白痴似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 陈静溪快步走来,厉声责问:“是谁在这里狗叫?” “是我。”陈天宝双手环胸,气势十足的说道。 周围的人听这话,不免掩嘴笑着。 “原来是你,你在这里叫什么?” 陈天宝甚是得意,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嚣张,“这群狗奴才在这里拦着我,你叫他们下去领板子。” “你谁呀?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是陈天宝。” “哦,原来是耀祖来了。” “什么耀祖?我是陈天宝,你傻了你?”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耀祖。” 陈天宝:“……” 陈静溪打了个哈欠,“既然没事,那就请耀祖回去吧。” 陈天宝大怒,“我说我叫陈天宝,陈天宝,你聋啊你。” “听到了,年轻就是好,火气这么大。” “那你还耀祖耀祖的叫,你有病啊!” “我喜欢这么叫。” “啊!今天不把你打的嗷嗷叫,我就叫耀祖。”陈天宝牟足劲冲过来。 陈静溪一手按住了他的头。 陈天宝挥舞着拳头,“陈静溪,你有本事就放开我。” “放开就放开。” 陈天宝猛地头冲地,吃了一把土,脸上挂了彩,“哇呜,陈静溪你敢打我,我要回去告诉祖母,让你没有好果子吃。” 第72章 全是心意,不谈钱 陈家的正厅之中,气氛甚是凝重。 陈天宝此刻正躺在一张软榻上,他的脸上有几道擦伤。 王氏跪坐在软榻旁,泪眼婆娑地抚摸着他的伤口。 “老爷,您看看,您看看我们的宝哥儿被打成了什么样子!”王氏的声音尖锐而悲切,她转向陈父,眼中充满了怨恨和不解,“静溪她怎么忍心下这样的狠手,她这是要我们宝哥儿的命啊!” 陈其源皱着眉头,脸色铁青,看着躺在软榻上的儿子,心中虽有不忍,但仍喝道: “够了,你还有脸在这里哭诉!若不是你平日里宠溺无度,宝哥儿怎会如此无法无天,惹出这等祸事!” 王氏被陈父的怒吼吓得一愣,随即更加激动地反驳:“老爷,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我为了这个家日夜操劳,连她的嫁妆都是我亲手打理,她怎么能这样对待宝哥儿!他还只是个孩子,才十岁啊!” 陈天宝呻吟着,“娘,你一定要为我报仇,陈静溪她竟然打我。” 王氏听后更是悲愤交加,她猛地扑向坐在一旁的陈老夫人,抱住她的腿,泣不成声: “母亲,您看看,我们宝哥儿都被打成这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为了这个家付出那么多,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宝哥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没法活了!” 陈老夫人看着宝贝孙子的伤,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几分,冷硬地命令道:“去,把肃王妃给我叫来!我倒要问问她,是怎么当的姐姐,怎么下的去手!” 下人们闻言,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人敢动。 对于自家少爷是什么德行,他们心知肚明,终于有人教训他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陈其源开口:“母亲,你又何必动怒,天宝也该好好管教了。” 一听这话,王氏就急了,“宝哥儿年纪还小,就算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她作为姐姐好好教导就行,非得把他打成这样,她这是存了什么心啊?” 陈静絮忙说道:“母亲说的是,天宝被打成这样,肯定要耽搁学业,他现在学习正是关键时刻,这落后了人家一步,以后要追赶,可要费多大的功夫。” 闻言,陈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掌重重地拍在了桌面上,“我这就去肃王府讨个说法。” 陈静絮说道:“祖母您这么去,二姐她……” “难不成她还敢打我这把老骨头,哼!” 看着离去的母亲,陈其源叹了口气,踢了一脚仆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去。” 陈老夫人气冲冲走出院子,一旁的嬷嬷低声道:“老夫人,您这么去肃王府,怕是不妥。”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宝哥儿就白挨这顿打了?” 嬷嬷知道这陈天宝就是老夫人的心头宝,他被打老夫人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可这么去也不行。 “老夫人,这王妃虽说是您的孙女,但她更是肃王妃,您这么去问罪不是以下犯上么?” 陈老夫人顿时停住脚步。 是的,她不能就这么去了,溪儿不似从前那般敬重她了。 —— “王爷来了。” 楚璟怀出现在门外,轻声问道:“王妃在做什么呢?” “在算我有多少资产。” “王妃可是算清楚了?” 陈静溪笑道:“我娘留给我十二间铺子,六个庄子,还有四处林地,王氏又送了我四间铺子,这里还有两万两银票。” 楚璟怀点了点头,“看来王妃资产颇厚啊!” “你羡慕么?你可别想打我的主意。” “??”凌影心里暗自嘀咕:王妃你是不知道王爷多富有啊! 楚璟怀却毫不在意,反而笑着说:“如果有一天本王落魄了,可就要靠王妃了。” “我挣点钱也不容易。” 跟我来捧杀这一套。 想让我养你和你那群小老婆,我脑袋是被门夹了么? 开什么玩笑? “王妃这样说是不愿与本王同甘共苦?” “王爷怎么会这样说,我对王爷的心意,难道王爷还感受不到么?”陈静溪当即嘤嘤叫。 全是心意,谈钱就见外了。 楚璟怀很是享受陈静溪对他撒娇,难得啊! 他的王妃终于开窍了,全是花言巧语,没有半点技巧。 二人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被一声不合时宜的话打断了,“王爷,王妃,陈老夫人来了。” 话音刚落,楚璟怀的冷眸射向暗卫。 那眼神不禁让他打了个寒颤,心里暗想,王爷这么这样看着自己,自己最近做错了什么? 陈静溪皱了皱眉,看来是兴师问罪来了。 楚璟怀开口说:“请陈老夫人到大厅,本王和王妃随后就到。” “是!”暗卫应了后,便退下了。 陈静溪起身说道:“我一人去就行了。” 这种小场面她随便撒泼打滚两下就解决了。 楚璟怀摇了摇头道:“无妨,本王也想看看这个时辰,老夫人来找王妃有什么事。” “那行,祖母怕是等不及了。” 二人就来到大厅,陈静溪看着来人,脚下一顿。 没想到这陈老夫人竟不死心,陈静溪强压下心中的不快。 陈老夫人起身行礼,“王爷,王妃。” 陈静昕也娇滴滴的开口:“王爷姐夫,王妃姐姐。” 陈静溪瞥了一眼过去,“祖母今日带着四妹妹来是为何事?” 陈老夫人笑道:“溪儿,我刚才听说宝儿来王府闹事了,你是她姐姐,就别跟他一般见识。” “祖母多虑了,我当场就让他见识完了,他回去告状了?” 陈老夫人脸色难看了几分,“没有。” “那祖母这是?” “溪儿,我想了一通,觉得还是让你四妹妹来王府陪你。”陈老夫人说完还往楚璟怀身上瞥了一眼。 “祖母,四妹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住在王府岂不是惹人非议?” 陈静昕羞红着脸说道:“姐姐,我不怕被人议论,只希望能留在王府伺候王爷和姐姐。” “四妹妹就那么想留在王府?” 陈静昕眉目含羞的瞟了一眼楚璟怀,鼓起勇气,跪在陈静溪跟前,“请姐姐成全,若是能留在王府,做个端茶递水的丫鬟,妹妹也愿意。” 第73章 深藏不露的大佬? “妹妹这身份进王府做个小丫鬟也不合适,不如……” 陈静昕的脸颊瞬间染上了绯红,低声地说:“昕儿听从姐姐的安排。” 陈静溪转头看向楚璟怀,轻声询问道:“王爷,你觉得四妹妹适合做什么?” 你要是敢说她适合做侍妾,看我不咬你两口。 楚璟怀淡淡地瞥了一眼陈静昕,“王府的丫鬟都是层层筛选进来的,陈姑娘既然是王妃的庶妹,这身份倒是不用查了,端茶递水的丫鬟王府也不缺。” 听到这陈老夫人和陈静昕面上一喜。 “不过这刷马桶的丫鬟倒是需要一个,自从赵侧妃走后,管家就想找个年轻的丫鬟去干这事,奈何没有人愿意去,既然陈姑娘愿意留在王府,就去干这个吧。” 陈静溪忍着笑,“哇,王爷您的脑筋转的就是快,我都没想到有这活。” 而陈老夫人和陈静昕则愣在了原地。 什么?让四丫头去刷马桶,这怎么能行? “王爷……这……”陈老夫人试图说些什么。 楚璟怀冷声道:“怎么了?刚才不是说要进王府来伺候本王和王妃吗?难道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到?” 陈老夫人当即脸色一白,看向陈静溪,“溪儿,这……” 陈静溪缓缓开口:“祖母,出嫁从夫,王爷既然这么说了,溪儿身为妻子,又怎么能违背他的意思呢?” 陈老夫人顿时哑口无言。 陈静昕则有些慌乱,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姐姐,这刷马桶活儿,那是下等人才干的事,我怎么能去做这些?” “妹妹,你这就错了,职业无分高低贵贱,没有人规定什么人就该干什么活。” “再说他们凭自己双手赚钱过活,怎么就低贱了?四妹妹虽是正经官家小姐,但你今日做了什么?求着做丫鬟?你这叫什么?自甘下贱,我看这刷马桶的活很适合你。” “我……”陈静昕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 陈静溪也懒得废话了,“不要你啊我的,你既然愿意留在王府,那就准备一下,去刷马桶吧。” “我不要去刷马桶。”陈静昕转身扯着陈老夫人的裙摆,“祖母,您可要帮帮我,您不是说进王府后,我能当王爷的侍妾吗?” 陈老夫人忽地一巴掌打在陈静昕脸上,“你给我闭嘴。” 陈静昕扶着脸,错愕地看着陈老夫人,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敢落下。 “你个愚昧无知的东西,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陈老夫人又向楚璟怀行礼,“王爷请明鉴,老身断不敢指染王爷后院,都是这个混账玩意胡说八道,我这就带她回去。” “溪儿,今日是祖母思虑欠缺,你可不能因为这事和祖母生了嫌隙。” 陈静溪笑道:“祖母说的哪里话,溪儿是陈家的女儿,就算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不过,溪儿现在是肃王妃,事事都要以王爷为重,为先,有些事还请祖母见谅。” 陈老夫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祖母明白。” 楚璟怀亦笑道:“本王对王妃亦是如此,若是有不知死活的东西,想离间本王和王妃的感情,本王不介意提前送她去见阎王。” 这下,不仅陈静昕的脸白了,陈老夫人的脸也白了。 等送走了两人,陈静溪大方地说道:“王爷刚才表现的不错,晚膳赏你个鸡腿。” “本王多谢王妃的鸡腿。” 在听墙角的凌风不由说道:“凌影,王爷终于吃上鸡腿了。” 凌影:“……” “王爷回京后,筷子就没碰过鸡腿,每次不是鸡头就是鸡屁股对着王爷。” 凌影:“你不懂,安静。” 陈静溪继续说道:“王爷,我这回可是为了你把娘家人都得罪了。” 楚璟怀笑道:“王妃不是为了你自己么?” 陈静溪撇了撇嘴,“你就不能让我装一下。” “王妃下次可以提前说。” 陈静溪沉思片刻,忽而道,“王爷日后想干大事,怕是少了我父亲这一助力了。” 她今日不止打了陈天宝,还下了老太太的面子。 楚璟怀低声道:“王妃你可知道为什么父皇赐婚于你我?” 陈静溪想了想道:“我父亲身为礼部侍郎,官职不大不小,他在朝中并无强大的势力,这对父皇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楚璟怀抿唇浅笑道:“王妃,你父亲从一个寒门子弟,成为如今的礼部侍郎,这其中少不了与朝中官员的相互扶持,你又怎么说他朝中无人呢?” 陈静溪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陈父她见过几次,每次他都是一副小心谨慎,怕得罪人的样子,现在想起来,她都有点佩服他了。 从探花郎到正三品侍郎,确实不简单,若是周氏还在,周家或许会给予他一些帮助。 可惜,周氏去世后,恐怕他们对他只有怨恨。 陈静溪顿了顿,半开玩笑地说,“难道我父亲还是什么深藏不露的大佬不成?” 楚璟怀扶额,他这王妃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再一次怀疑自己的眼光。 “你父亲,其实是父皇的人。” “啊!”陈静溪不禁惊呼一声。 楚璟怀继续解释道:“不然你以为,父皇怎么会如此放心地将你嫁给我?” “如此说来一切都讲的通了,想来那日刺杀我们的人是你父皇派的吧!” 从一开始刺杀,她就有所怀疑,那些刺客不可能那么凑巧埋伏在那里。 楚璟怀点了点头。 陈静溪笑了,“看来我们两个倒是同病相怜,你父皇想杀你,我父亲同样不在乎我的生死。” “所以王妃是怎么想的?” “既然他重视权位胜于我,这样也好!他要是对我太好,有朝一日,你和他站在对立面,我还要劝你放过他。” “王妃倒是放得下。” 陈静溪脸上没有太多波动,淡淡地说道:“没什么好纠结的,是他先舍弃我的。” 楚璟怀陡然一愣,是他先舍弃我的,即使那个人是他的父皇母妃,也该是一样的。 他忽地笑了。 第74章 她现在强得可怕 这两日,陈静溪心情非常好,账上缺的银两铺子王氏都送了回来,又有两个对她忠心耿耿的嬷嬷,什么事都不用她操心。 “王妃,这是明日许大人小儿子满月酒的请帖。” “这是后日冯太尉六十大寿。” “还有钱尚书的公子娶亲。” 陈静溪摆了摆手,“嬷嬷,你代我备上厚礼,分别送去便是。” 李嬷嬷眉头微蹙,不解地问:“王妃都不去吗?要是王爷问起,这些都是朝中权贵,若是不亲自出席,恐怕会显得王府不够重视。” 陈静溪反问道:“王爷会去吗?” 李嬷嬷摇头:“王爷政务缠身,自然是无暇顾及这些俗事。” 陈静溪笑道:“既然王爷都不在乎去笼络这些人,我去干嘛?” 李嬷嬷一时无言以对,“这…这…” 陈静溪站起身,“嬷嬷,我自有分寸。” 李嬷嬷看着陈静溪一身不伦不类的装扮,不禁好奇,“王妃,您这是要去哪?” “我就是出去转转。” 望着陈静溪离去的背影,李嬷嬷叹了口气。 高嬷嬷在一旁宽慰道:“你也别太过操心了,我看王妃是个有主意的人。” 李嬷嬷听了这话,心中的担忧更甚,“夫人当年也如王妃这般,就怕……” 高嬷嬷拍了拍李嬷嬷的手背:“放心吧,咱们的王爷可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 李嬷嬷回想来王府的这几日,王爷对王妃的态度,心中的石头也慢慢落了下来。 —— “王妃,你为何不去那些宴会呢?那些高门贵妇平日里可是最喜欢举办这些。”寒雨问道。 陈静溪转头瞟了一眼她。 寒雨见状,连忙低头拱手道:“属下多嘴了,请王妃恕罪。” 陈静溪却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寒雨,我发现你变了,以前你跟在我身边,屁都不崩一个,没想到现在话还挺多的。” 寒雨:“!!!”王妃你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说话比凌影还粗俗。 陈静溪继续说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 寒雨心道:我现在不是很想知道了,您要不别说了。 可惜陈静溪没听到她这心声,“其实,去参加那些宴会,无非就是围绕着三个话题:炫耀自己的成就,贬低他人的不足,以及搬弄是非。你觉得,这样的场合,我去有何意义?” 寒雨点了点头。 “我身为王妃,站在那里就是一种成就了,所以他们只会奉承我。而我平生最讨厌就是阿谀奉承,溜须怕马的马屁精。” 寒雨表示赞同,并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陈静溪,没想到王妃是这么正义凛然的人。 “因为和他们在一起,显得我很不会做人。” 寒雨:“……”一定是她听错了。 …… 寒雨陪着陈静溪逛了大半个京城后,有些纳闷地问道:“王妃,您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吗?属下可以去帮您买来。” 陈静溪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看看这京城的商业行情。” 寒雨听了这话话,更加困惑了,“王妃,您要看这些行情做什么呢?这些琐事,自有管事们去处理。” 陈静溪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她,“我翻阅了账册,发现有一半的铺子都在亏损。我想着,若是能将这些铺子转型,或许能改变形势。” “而转型的第一步,自然是要了解市场行情,看看哪些行业有发展潜力。” 寒雨听了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王妃,您要亲自去做这些吗?自古以来,商贾之事便被视为贱业,若是被人知道您亲自涉足其中,恐怕会将您看轻了去。” “切,我是王妃,我不在乎,他们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面子哪有钱重要,她要搞事业,要大搞特搞,要闯荡出一片事业,要发光发热。 越想越兴奋,她现在觉得自己强得可怕。 连走路都带风。 寒雨摸了摸鼻子,跟了上来。 …… 陈静溪突然停下脚步,“到了。” 寒雨抬头望着匾额上的“倚翠楼”三字,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轻声问道:“王妃,这里可是京城第一青楼,怎么来这??” 陈静溪笑道:“去敲门吧。” 寒雨有些犹豫,再次确认道:“王妃,真的要进去吗?” 陈静溪笑道:“来都来了,岂有不进去之理?” 寒雨苦笑,只好上前敲响房门。 不一会儿,门内传来一阵咒骂声:“哪个不长眼的,大白天就来敲门,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紧接着,一个睡眼惺忪老鸨地打开了房门,她揉着眼睛,不满地喊道:“干什么呢?干什么?” 陈静溪拱手施礼,恭敬地说道:“见过徐妈妈。” 老鸨定睛一看,见眼前之人一身男装打扮,但眉眼间却透露着女子的温婉与娇俏。 她不禁疑惑道:“这位姑娘,莫不是走错地了?我们这可不是小姑娘该来的地方。” 陈静溪对于被认出女儿身并没有太大意外,只是觉得这样穿着方便,轻捷。 只是平静地说道:“我来此是有桩生意想与徐妈妈谈谈。” 老鸨上下打量着陈静溪,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笑道:“来倚翠楼谈生意?姑娘这是逗我玩呢?” 陈静溪摇了摇头,“岂敢,徐妈妈何不让我进去详谈?” 老鸨打了个哈欠,显得有些不耐烦,正欲关门送客。 寒雨见状,迅速上前一步,抵住房门,不让老鸨关上。 老鸨顿时怒了,大声喊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快给我走!” 陈静溪示意寒雨松手,然后对老鸨说道:“徐妈妈莫急,我们只是想与你谈笔生意而已。既然你不感兴趣,我们这就离开。” 老鸨得意地笑了,刚要将门关上。 陈静溪忽然开口:“寒雨,我们去醉梦楼瞧瞧。” 听到“醉梦楼”三字,老鸨的脸色瞬间一变,忙叫住了她们。 陈静溪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老鸨笑道:“姑娘既然有生意要做,何不进来详谈?” 陈静溪点了下头,抬脚便走了进去。 第75章 不是什么好货 老鸨放下茶杯,盯着陈静溪,“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陈静溪瞥了一眼老鸨,便开口道:“徐妈妈这脸色似乎不太好,是不是最近有什么烦心事?” 老鸨摸了摸脸,自嘲地笑道:“我早就人老珠黄,哪里比得上那些年轻姑娘。” 陈静溪淡淡一笑,话锋一转:“听闻醉梦楼新来的花魁姑娘美艳无比,让妈妈的倚翠楼清静了不少。” 老鸨听到这里,脸色一沉,冷哼一声:“姑娘来我这倚翠楼就是为了说这些?” 陈静溪摇了摇头,笑道:“自然不是。我这次前来,就是想帮徐妈妈的。” 老鸨闻言,身子往后一靠,上下打量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哦?难道姑娘想进我这倚翠楼,做姑娘?” 一旁的寒雨听到这话,顿时怒了,举起手中的剑,“你放肆!” 老鸨身后的几个汉子见状,也纷纷上前。 老鸨却是不屑地看了寒雨一眼,对着陈静溪说道:“难不成姑娘想靠这张嘴帮我?” 陈静溪示意寒雨将剑收起,然后说道:“我在玄武大街有一间胭脂铺子。” 老鸨眼睛一亮,“姑娘说的是一品阁?” 陈静溪点了点头,“正是,一品阁的胭脂香粉,徐妈妈想来是知道的。” 老鸨连连点头,一品阁她自然知道,百年老字号,里面的胭脂香粉是供不应求,京城至少一半以上的名门贵妇都在那买。 陈静溪道:“以后一品阁可以为倚翠楼提供这些。” 老鸨闻言,虽然有些心动,但还是苦笑一声,道:“承蒙姑娘看得起,但我这倚翠楼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一品阁的胭脂我们也用不上了。” 陈静溪摇了摇头,“我既然来跟你做生意,自然不可能让妈妈经营不下去。” 老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我打听过醉梦楼能吸引众多宾客,除了花魁的美貌之外,还有那些异域风情的舞蹈。倚翠楼若想分一杯羹,就必须另辟蹊径。” 老鸨眉头紧锁,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陈静溪继续说道:“妈妈这里的姑娘,我看未必逊色于醉梦楼。只是需要一些新的元素来吸引客人。我这里有一个想法,妈妈可有纸笔。” 老鸨挥了挥手,很快就有人拿来了笔墨纸砚。 陈静溪沉思片刻,拿起纸笔,开始画画。 不一会儿,就画好了一张图。 老鸨拿了过去,仔细一看,脸上立刻露出惊喜之色。 陈静溪接着又一张张地画起来,速度越来越快,不到一个时辰,画好了十张图纸。 陈静溪放下笔,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老鸨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道:“还有吗?” 陈静溪笑道:“自然是还有的。” 老鸨瞧着陈静溪,问道:“没想到姑娘有这本事,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陈静溪道:“不敢,小女子姓陈,排行第二。” “二姑娘有什么条件?” 陈静溪正色道:“我要倚翠楼为我所用,还有每年三成的利润。” 老鸨惊了一下,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姑娘,这条件未免有些……” 陈静溪打断她的话,继续说道:“妈妈,我当然不会让你亏本,以后这倚翠楼的酒水,胭脂香粉由我提供。” 老鸨听了这话,神色还有些犹豫。 陈静溪见此,拿回图纸,“既然徐妈妈不想做这门生意,我们这就告辞。” 老鸨急忙说道:“好,我答应你的条件。” 陈静溪伸出手:“那么,合作愉快。” 老鸨看她伸出的手有些不解。 陈静溪拉过她的手,握了一下。 出了倚翠楼,寒雨好奇地问道:“王妃,刚才你画的那些妆容图,是从哪里看来的?属下怎么从未见过?” 陈静溪笑道:“这是我偶然从一本札记里看到的。” 寒雨点了点头,“王妃真是博学多才,属下佩服。” 陈静溪心中暗道,其实这些妆容图,多亏了她在现代的闺蜜。 她是个汉服热爱者,对古代妆容也有着深厚的研究。 每次她穿上汉服,都会画上精致的妆容,让自己给她拍照。 时间久了,对那些妆容她也有些了解。 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在这里派上用场。 陈静溪轻轻拍了拍寒雨的肩头,笑道:“好了,我们回府吧,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寒雨应了一声。 回到王府,陈静溪就唤来吴总管。 “吴总管,你去帮我找几个画师,还有工匠来。” 吴总管皱了皱眉,“王妃是要修缮王府吗?是否要请示王爷?” 陈静溪抬头静静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我怎么说,你怎么做便是。” 吴总管被她看得发怵,只能领命出去。 寒雨看着走远的吴总管,问道:“王妃你找工匠和画师是为了倚翠楼?” 陈静溪点了点头,“若是只靠改变妆容想吸引人,效果没那么好。” “那王妃是想……” “倚翠楼要重新装饰,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属下相信王妃。” 陈静溪摇头,唇角浅浅地笑。 楚璟怀回到王府时,已经夜幕降临。 陈静溪正拿着一本书在灯下看着,听到脚步声才抬起头来看他,“回来了。” 楚璟怀点头,直盯着她,“你今日出府了?” 陈静溪轻轻点头,“是啊,出去透透气。” 楚璟怀微微蹙眉,“你若是想查什么,可以叫府里的暗卫去办,何必亲自去倚翠楼那种地方。” 陈静溪闻言,打趣地笑道:“我可以使唤你的暗卫?” 楚璟怀点头,“当然,你是王妃,他们自然听你的。” 陈静溪想起他之前的话,笑意更深:“可我记得你说过,没有你的命令,谁也使唤不动暗卫。” 楚璟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正色道:“王妃自然不同,你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可我没钱付给他们。” 楚璟怀有些无奈,这女人还真是记仇,他解释道:“王妃不用付钱,他们是王府的人,自然听从你的吩咐。” 陈静溪笑得更欢了,“不用钱的东西,准不是什么好货。” 楚璟怀:“……” 第76章 大夏人不骗大夏人 陈静溪沉默了一会,“王爷,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但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女人,我有自己的规划,我想把自己的性命掌握在自己手里。” 楚璟怀沉思道:“你不相信本王能护你周全,还是说你从未信任过我。” 声音很平和,气息很稳,可她怎么觉得楚璟怀在生气? 兄弟你要不要想想你以前做了什么?你觉得我能把命安心的放你手上吗? 还好意思质问我? “在你心里,本王就那么不能信吗?” 哎,你这句话还真说对了。 “王爷,我信你。”但也不能全信。 “王爷,我只是不想你觉得我是个一无是处花瓶,遇到危险只能等着人救。” “再说了,王爷你堂堂大夏战神,也不想有一个废物的王妃吧?” 不是你丫的,大晚上不睡觉,非得让我表忠心,这还不信,是不是要我给你跪一个。 楚璟怀看着她那狡黠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王妃这话,本王不是不信,只是……” “我可以对天发誓。” 楚璟怀挨着她坐下,“你发吧,本王听着。” 陈静溪竖起两只手指,比了个耶,“我陈静溪在此……” 楚璟怀将她分开的两只手指合上,“王妃继续。” 陈静溪:“……” “王爷有这个必要吗?” “嗯。”楚璟怀点了点头。 陈静溪只能硬着头皮上,“大夏人不骗大夏人,我要是骗王爷,这辈子都发不了财。” 虽然不一定能发财,但是不能没有发财的机会。 老天爷,我都叫你爷了,孙子刚才的话都是玩笑,你可千万不能当真。 突然“轰隆”一声。 “啊!”陈静溪猛地抱住楚璟怀。 吓死她了,老天爷你来真的,果然不能乱起誓。 楚璟怀看着怀中的人,勉强止住笑意,不慌不忙地说道:“王妃记住今日说的话。” 陈静溪抬眸,“王爷,我能不能换个誓言?” “不能。” 陈静溪一脸委屈,老天爷,财神爷,你们千万别当真,别拿我的银子开玩笑,你们想笑就笑我,我就是个玩笑。 “轰隆!”又是一道惊雷。 没得商量了。 楚璟怀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怎么不说话了?” “说什么?说我现在想咬洗你,说你挡我财路了,说你非得逼着我发毒誓,呜呜,都是你,害我当不了大夏首富,我的首富梦,就这么破碎了。” “陈、静、溪!” 陈静溪一愣,怎么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王爷,你信不信我刚才说的话是玩笑?” “你觉得呢?” 声音一如既往的有磁性,陈静溪抬头看了他一眼,危险,危险! 咽了咽口水,“王爷,我可以再发誓。” 楚璟怀没有应,伸手覆在陈静溪的脸上,顺着她的脸颊,落在她的脖子上。 陈静溪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要死了,要死了。 “王爷……”陈静溪刚开口,就被楚璟怀用唇堵住,“本王要试试王妃的嘴能不能信。” “唔……”陈静溪挣扎了一下,就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在楚璟怀的怀里,还被紧紧抱着,根本挣脱不开。 “乖……放松。”楚璟怀声音变了调,直接撬开她的唇。 “唔……”没有防备的陈静溪,就这么被楚璟怀攻城掠地,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只能任人摆布。 不知过了多久,陈静溪双手不自觉地攀住楚璟怀,主动回应楚璟怀。 有了陈静溪的回应,楚璟怀越发霸道…… 终于,在陈静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而死时,楚璟怀松开了她。 一吻完毕,陈静溪浑身软弱无力,脸颊潮红,眼神带着媚意。 看着陈静溪红肿水润的双唇,楚璟怀脸色不由得柔和了下来,“本王很喜欢王妃这张嘴。” “你胡说什么。”没了力气的陈静溪,娇嗔的开口,伸手在楚璟怀胸捶了一下,就像是在撒娇。 楚璟怀不痛不痒,任着她打,起身将人抱了起来。 “啊!”陈静溪吓了一跳,本能抱住楚璟怀。 “一惊一乍,胆子这么小,还说不要本王的保护。” “你这样突然把人抱起来,不吓一跳才怪,快把我放下来。” “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就寝了。” “就寝,你不走吗?”陈静溪听到这话,瞬间清醒了。 “走?本王为什么要走?”楚璟怀脚步不停,直接将人放在床上,“王妃莫是忘了,一个月的期限早就到了。” “我……”这是要圆房的节奏么?她好像,有点紧张了! 虽然这事是早晚的事,但她还是没有完全准备好。 这时候叫停好像也有点怪,她好像也有点期待。 她脑子一团乱,也不知道要不要拒绝。 楚璟怀压在她身上,四目相对,他再一次低头吻住了她。 陈静溪的心怦怦直跳,她紧闭双眼,感受着楚璟怀的亲吻。 就在她以为楚璟怀会更进一步时,他却突然停止了动作。 楚璟怀抬起头,看着陈静溪的脸庞,轻声说道:“别怕,如果你说不可以,我就会停下。”说完,他再次俯身,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陈静溪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楚璟怀眼中的温柔,心中的紧张感逐渐消散。 楚璟怀笑了笑,慢慢褪去陈静溪的衣物...... 但忽地,陈静溪的脸色一变,抓着他的胳膊道:“不行了。” “怎么了?”楚璟怀浑身紧绷着,血液似在叫嚣沸腾。 陈静溪羞红一张脸,“我…我肚子痛,我想上厕所。” 楚璟怀:“……” “你快下去。”陈静溪忙扯过被子蒙上头,好丢脸啊! 准备羞羞了,居然想上大号,估计她是头一个。 楚璟怀身子一颤,克制着,不缓不慢地道:“你快点。” 陈静溪将衣服随便一套,偏头看了他一眼,补充道:“我这肚子有点疼,可能很快,也可能会很久,我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 楚璟怀:“……” 陈静溪尴尬地笑了两声后就跑了,快憋不住了。 楚璟怀深深吸了口气,披上外衣,“来人备水。” 此时窗户外正在听墙角的凌影和凌风呆住,王爷怎么这么快? 不应该啊? 难道是因为没经验?这种事也不用什么经验,干就完了。 第77章 幸福生活 等陈静溪处理完人生大事,回到寝室,楚璟怀早已不在。 她顿时松了口气。 这上完厕所,还要继续,她感觉怪怪的。 她闭上眼,打算睡觉了。 然而,房门打开了,一阵脚步声传了进来。 陈静溪扭头看过去,楚璟怀穿着单衣进来了。 “王爷你怎么回来了?” 楚璟怀很是理所当然地道:“这里是本王的寝室,本王为何不能来。” 他走到床边,伸手掀开被子,很是自然的躺下去。 当他躺下的那一刻,陈静溪就知道他刚才干什么去了。 楚璟怀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将她抱在怀里。 “王爷,你能不能……” “闭嘴,睡觉。” 陈静溪松了口气,这身体才十九岁,这里又没有很好的避孕措施,她不想这么年轻就做妈妈,能晚一天是一天。 而屋外头耳朵竖起来听了半天的凌影,眉头深深皱起来,很是不明白,怎么不继续啊! 王妃也没拒绝啊! 难道是王爷不会? 不应该,这种事是个男的不就是天生就会么? 屋内漆黑一片,层层叠叠的床幔,将屋外的月光给遮挡了。 不多时,就传来陈静溪平稳的呼吸声,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楚璟怀睁着眼,看着怀中娇小的女子,却是从未有过的幸福。 就这个女人,很笨,什么都写脸上。 既然你不愿意,本王就不会强迫你。 本王会等,等到你开口说愿意的那一天。 第二天,陈静溪半梦半醒之间,觉得浑身哪哪不舒服,跟被鬼压床似的。 而楚璟怀看着她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实在是惹人怜爱。 最后肃王殿下,实在忍不住,抱着她胡乱一顿啃。 陈静溪在满脸口水中爆发了,“楚璟怀你这王八蛋,恶心死了,给我滚开。” 端着水要进来的春梅,听到这中气十足的怒吼,手一抖,差点把水撒了。 楚璟怀被一脚踹下床,铁青着一张脸出去,“备冷水。” 凌影从树上直接栽地下去了,王爷这是又没成啊! 待楚璟怀出去后,春梅伺候陈静溪起床,“王妃,王爷对您真好,您这么对王爷,王爷都没生气。” 陈静溪一脸嫌弃地说道:“那家伙压迫了我一晚上,一大早又糊了我一脸口水,真是恶心死我了,快给我洗洗。” 没走多远的楚璟怀停了下来,额上青筋突突暴起,他恶心,他压迫她。 这死女人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 他忍了一晚上,又被踹了一脚,那家夫人如她这般嚣张。 他还舍不得凶她一句。 楚璟怀越想越气,“凌影。” “属下在。” “吩咐下去,以后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王妃……” 凌影快速瞥了眼楚璟怀,腹诽着:王爷,您倒是说呀。 楚璟怀深吸几口气,“给本王多备几桶冷水。” 凌影:“!!!” —— 吃过早膳,陈静溪就准备出府。 这几日,她看着账上亏损的铺子,就肉疼。 正走到大门口,就听到有人在叫她,“王妃,等等……” 陈静溪回头,就看到吴总管大步跑过来,气息微喘,抹了一把汗,看样子累得不轻。 陈静溪开口问:“吴总管找我有事?” 吴总管缓了口气,说道:“王妃昨日让我找的画师和工匠来了。” “有劳吴总管了。”陈静溪很满意他的办事速度。 吴总管弓着腰说:“不敢。” 正厅里一片肃穆,木匠与画师分列两旁,个个神色恭敬。 随着陈静溪的踏入,众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形,躬身行礼,“见过王妃。” “诸位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众人闻言,纷纷落座。 不多时,便有下人手捧精致的瓷盘,送上热腾腾的茶水。 待众人饮罢茶水,陈静溪才缓缓开口:“今日请各位前来,是有一事想拜托诸位。” 众人闻言,皆是一脸肃穆,拱手齐声道:“请王妃吩咐,我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陈静溪点了点头。 寒雨递上图纸。 陈静溪展开图纸,指着图上的大堂说道:“我想在这大堂中弄一个会旋转且会升降的舞台,这房梁上弄……” 等陈静溪说完心中所想,厅内顿时鸦雀无声,木匠与画师们面面相觑,随即纷纷低头沉思。 陈静溪见状,问道:“可是有什么难处?若有疑虑,但说无妨。” 一位年长的木匠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王妃这想法大胆且新颖,我等未曾尝试过如此造物。我们担心自己技艺不精,怕有负王妃所托。” 陈静溪闻言,目光更加坚定地看着众人,“诸位必是匠中之翘楚,技艺超群。我自然相信你们的能力。我只问一句,诸位可是能做出来?” 没有信心可不行,都给我支棱起来。 众人闻言,相互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有的点头,有的则是摇头。 然而,在经过一番短暂的沉默后,都点了点头,“我等愿意一试!” “好,吴总管你安排他们住下。” “是,王妃。” —— 凌影纠结一早上,冒着可能又会被挨一顿板子决心,决定拿出他的珍藏版。 “王爷这本书有助于你幸福生活。” 楚璟怀瞥了一眼那画本,“拿上你这破书滚出去。” 凌影一咬牙,继续说道:“王爷这书您观摩几回,便能如有神助,融会贯通,不至于功亏一篑。” 说完这话,凌影深深自我感动了一下,做暗卫做到他这地步的,已经没谁了。 不止要保护王爷的安全,还要关心王爷的身心健康,现在还要教王爷如何成为一个男人。 凌影越发觉得自己伟大,便继续传授他的经验,丝毫不顾楚璟怀黑着一张脸。 “王爷,这女子甚是好哄,不管生气与否,就一个字买,她说喜欢的买,不喜欢的也买。” “还有一点就是,女子都是口是心非,她说不要,您一定要多试探几遍,问她到底要不要。” 楚璟怀突然好奇地问了一句,“如何试探?” “这事属下有经验,就多问几遍,她要是表现的很不耐烦,扇你一巴掌,叫你闭嘴,就说明不要。” 楚璟怀突然觉得耳刮子嗡嗡嗡地疼。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一点。” 楚璟怀突然坐直身体,拿起笔要记。 凌影轻咳一声,“这床榻之上。” 楚璟怀笔下一顿,寒眸一抬。 凌影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王爷,您听属下说完。” “这床榻上,女子都是半推半就。” 听到这话,楚璟怀眉头微蹙,难道他昨晚会错意了。 “继续说。” “还有在这事上面要顾及女子的感受,不能自己埋头苦干,您一旦把王妃伺候舒服了,她就离不开您了。” 楚璟怀听完冷哼一声,自古以来只有女子伺候夫君的,哪有夫君伺候夫人的。 有那也是面首。 “你既然这般懂女子,为何没娶妻?” 凌影:“……” 楚璟怀冷笑一声,“滚出去!” 凌影灰溜溜拿起他的珍藏版转身要走。 楚璟怀头也没抬,淡淡说了句:“东西留下。” 第78章 恶意 今日是倚翠楼动工的第一天,陈静溪早早就出了门。 依旧一身男装,不过她现在的化妆技巧越来越娴熟了,在脸上做了点伪装,将肤色,眉毛等略作修改。 又处理好耳洞,喉结等问题,再加上她内里不是个柔弱的女子,这样一装扮,不是熟悉她的人,很难发觉她是位女子。 马车直接往倚翠楼驶去,途经半路,一辆马车挡在路中。 陈静溪掀起帘子,“寒雨怎么回事?” “回公子,前面卢家的马车撞到了一个小乞丐。” 听到这话陈静溪不由皱起眉头。 寒雨说:“不如换一条路好了,以免耽搁了公子的事。” 陈静溪点了点头,突然又鬼使神差地问一句:“那小乞丐怎么样?” 寒雨沉吟片刻,才道:“伤得不轻,怕是没得救了。” 陈静溪闻言,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冲动,“下车,我去看看。” 人群中,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却无人敢上前。 一名身穿锦袍、头戴玉冠的男子,正一脸不耐烦地对着一个衣衫褴褛、满身是血的少年吼道:“臭小子,快让开!再不让开,我连你一起碾了!” 少年紧紧抱着怀中同样血污满身的妹妹,那双充满仇恨与绝望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那锦衣男子,誓要将他吞噬一般。 “小兄弟,快起来吧,”旁边一位好心人劝道,“你妹妹这伤势太重,怕是……你也别太难过了,保重自己要紧。” “是呀,小兄弟。这些人你是得罪不起的,在这里耗下去也没用。” “这两孩子也是可怜,这么小的年纪,没爹没娘的,整日在这街上晃荡。” …… 陈静溪在寒雨的帮助下挤到前面,看到地上的兄妹二人,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窒息感。 当即愣在原地。 寒雨看陈静溪的脸色有些惨白,以为是吓到了,“公子,你没事吧?” 陈静溪回过神,扯出一抹淡笑,“我没事。”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上前去,蹲下身伸出手要去摸小女孩。 却被少年一把推开了,“别碰我妹妹,你们这群坏人。” “公子。”寒雨忙将人扶了起来。 “我没事。”陈静溪并未生气,轻声对着少年说道:“我没有恶意,只想看看你妹妹的伤势。” 少年依旧警惕地看着她。 陈静溪又抬头看了看锦衣男子,卢庭安。 卢国公的小儿子,京城第一纨绔。 肃王府跟卢国公府没什么交情,但卢庭安她见过几次。 “这人是你撞的?” “是我撞的没错。” 这时小女孩发出微弱的声音:“哥哥我疼,吹吹。” “好,哥哥给你吹吹,一会就不疼了。” 瞧着这状况,卢庭安又喊了一声:“没死就给本公子让开。” 少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轻轻放下怀中的妹妹,猛地冲向卢庭安。 却在碰到卢庭安前被他的随从一脚踹飞。 卢庭安轻蔑地弹了弹衣裳上不存在的灰,随后恶狠狠地抬起脚,准备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教训,嘴里骂骂咧咧:“你这小杂种,也敢……” 话未说完,寒雨手中的剑鞘就落在他的脚下。 陈静溪趁机将少年扶起。 少年说了句:“谢谢公子。” 卢庭安见状说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管本公子的事。” 陈静溪转过身来,目光冷冽地看向他,“你撞伤了人,不仅不救人,还如此嚣张跋扈,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卢庭安不屑地笑了笑,“王法?在这京城,本公子就是王法!” 陈静溪嘴角微扬,“是吗?寒雨抓他们去见官。” 卢庭安大笑,“我卢庭安还怕官府不成,来人将这两人,还是这小杂种一同抓起来。” 话音刚落,卢庭安的随从就将人围了起来。 寒雨见状,脸色一沉,低声说道:“公子,您先退到一旁,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话语间,她已经拔出手中的长剑,剑尖微颤。 陈静溪闻言,没有过多言语,她轻轻点了点头,又抱起小女孩退到了一旁。 拿出手帕给小女孩擦了擦,又检查了一下。 手脚有些擦伤,但口里流着血,应该是伤到内脏了。 陈静溪从怀中拿出一瓶金疮药,递给少年,“这是上好的金疮药。” 少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药瓶。他小心翼翼地给妹妹敷上金疮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激。 “谢谢公子。” “不用谢。” 那边寒雨几个起落间已将那些恶仆一一制服,或击倒在地,或扼腕擒拿,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完成这一切后,她转身走向卢庭安,单手一提,竟轻易地将他从地面上拎起。 随后,她轻轻一抛,将卢庭安重重摔落在陈静溪面前。 “哎哟!”卢庭安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还未等他站稳脚跟。 寒雨已经一个箭步跨上前,一脚重重踩在他的胸口,将他重新按回地面。 “你!你竟敢……”卢庭安痛得脸色扭曲,双眼圆睁,话未说完,泪水却已夺眶而出。 他一边捶打着地面,一边哭诉起来,“太欺负人了,你们太欺负人了。” 寒雨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头俯视着脚下的卢庭安,“你将人伤成这般模样,还有脸在这里哭?” “哎呀,我这倒霉的,我这马车好好地走在街上,这死丫头不知从哪里跑出来,撞上我的马车,这能是我的错吗?” 寒雨一时语塞,她抬头瞥了眼小女孩,“既然不是你的错,你为何不送医?” “她?她还没有本公子的马贵重!惊了我的马,我没让她赔钱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寒雨闻言,脚下的力道不由的加重了。 这时陈静溪说道:“寒雨别跟他废话了,先将人送医。” 寒雨点头,缓缓抬起脚。 卢庭安见状,心中一喜。 不料陈静溪却突然又说道:“废了他一只手。” 寒雨抓着他的肩关节,用力一按。 卢庭安痛得再次发出凄厉的惨叫。 第79章 你相信光吗? 众人散了去。 “王爷,要回去吗?”人群后,也停着一辆马车,一青布粗衣的小厮,对着马车内的人说道。 马车内的人轻轻应了一声。 陈静溪抱着小女孩上了马车。 少年和寒雨坐在外面。 小女孩半躺在她身上。 “咳咳!” 陈静溪探了探小女孩鼻息,发现呼吸越发微弱,每一次咳嗽都伴随着鲜血的涌出。 “寒雨快些。” 寒雨闻言,挥动马鞭。 陈静溪低头看着小女孩,用手帕轻轻擦拭着她嘴角的血迹,一遍又一遍。 小女孩勉强睁开眼睛,看着陈静溪,“大哥哥,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对不起。” 陈静溪连忙摇头,温柔地安慰道:“没关系,衣服脏了可以洗。” 小女孩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大哥哥,你真好。” “大哥哥,我想我爹娘了……我死了……是不是就能看到他们了?他们都说死了……才能见到死了的人。” 陈静溪的心猛地一紧,坚决地摇头:“不会,你不会死的。” “可是……我想见我爹娘……我可不可……想死……” 陈静溪轻轻抚摸着小女孩的头,柔声说道:“不可以,你要记住,你要好好活着,这样你爹娘才会高兴。你死了,他们会伤心的,他们会生气的。”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我不要……死了,我不想……爹娘生气。” “嗯,真乖。” 小女孩很快又被疲惫所取代,“大哥哥,我好困,我要睡一下。” “你别睡,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好不好?” 小女孩轻轻点了下头。 “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奥特曼,他叫迪迦,他说相信我,你也可以变成光……” “大哥哥,那你相信……光吗?” “相信。” “大哥哥……我好困,可不可以……下次……再听我讲。”她的眼皮渐渐沉重。 陈静溪点着头。 马车突然停下,寒雨掀开车帘,“公子,到了。” 进到医馆,少年便焦急地喊道:“大夫!大夫!快救救我妹妹!” 这时,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大夫颤颤巍巍地从内室走出来,看到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小女孩。 他连忙上前,“哎呀,这孩子怎么伤得这么重?快,把她放到那边的床上。” 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老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这孩子怕是活不成了,她的伤势太重,已经伤及了五脏六腑……” 少年一听,顿时如遭雷击,他猛地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抓着老大夫的衣袖,哽咽地恳求道:“大夫,求求您救救她!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啊!” 老大夫看着少年,叹了口气说道:“孩子,不是我不愿意救她,实在是她的伤势太重了。” 少年砰砰的直磕头,“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老大夫无奈地说道:“你这么求我也没用,除非……” “除非什么?”少年急切地追问。 老大夫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除非用上千年人参,或许还能续上她一时的性命。” 少年一听,眼中顿时燃起了一线希望。又猛地磕起头来,一边磕一边说道:“大夫,求您给我妹妹用!无论多少钱我都愿意!我以后一定会还钱的!” 老大夫没有说话,他的药铺也确实有一支千年人参,不过他自己都不舍得用。 又怎么会舍得用在一个乞丐的身上。 一旁的药童却忍不住嘲讽起来:“你一个乞丐,莫说千年人参了,就是百年的你都用不起。” “我……大夫您先给我妹妹用,我一定会想办法还钱的。” 药童继续说道:“就这一支百年的人参就要五百两白银,而这千年的……哼,就你这样的,把你卖了也还不起!” 少年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他死死地咬着唇,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陈静溪见状,开口说道:“老先生,您这千年人参,我买了。” 老大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再次确认道:“公子,我这千年人参可是不便宜,您确定要买吗?” 陈静溪点了点头,“您开个价吧。” 老大夫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公子这千年人参贵重,这女娃子伤势严重,用了也不过延一时性命,不值得。” “老先生,这药不就是用来救命的么?” 老大夫叹了口气,“既然公子如此慷慨,那我就不再啰嗦,这千年人参,值五千两白银。” “好。”陈静溪想也没想就应下了。 老大夫惊讶地看着她,心中暗自赞叹他的气度和魄力。 陈静溪随即吩咐道:“寒雨,给钱。” 寒雨应声从怀中取出一沓银票,递给老大夫。 老大夫接过银票,确认无误后,连忙吩咐药童去取千年人参。 少年见状,猛地跪倒在地,对着陈静溪连磕三个响头:“公子的大恩大德,我沈诚之无以为报!此生我任凭公子差遣!” 陈静溪将他扶起来,轻声道:“不用这样,你起来吧。” 沈诚之抬头,眼中满是惊讶和感激:“公子,您……” 陈静溪淡淡一笑,“你以后赚了钱还我就行。” 沈诚之用力点头,声音坚定:“谢公子!我以后一定会还给您这笔钱的!” 陈静溪点点头,转身对寒雨说:“我们回去吧。” 沈诚之忙问道:“公子,我日后要去哪里找您?” 陈静溪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倚翠楼。” 沈诚之站在原地,望着她们离去,嘴里轻声念叨着:“倚翠楼。” 回到肃王府。 两位嬷嬷看到一身血的陈静溪,吓得脚都软了。 陈静溪向她们解释了不是她的血,两位嬷嬷才放下心。 等陈静溪衣服换了下来,高嬷嬷就拿着柳叶条在她身上扫了几下。 嘴里还念念有词。 陈静溪任由她们去。 等洗完澡,她往软榻上一躺,高嬷嬷贴心地取来薄被给她盖上。 陈静溪脑袋空空,闭眼就睡。 —— 晚间,楚璟怀心情甚不错,他偷偷研究半日凌影那本珍藏版图,觉得颇有收获。 这会儿正往梨香院来。 到时,看着黑漆漆的院子,不满地问道:“王妃呢?” “回禀王爷,王妃在屋里。” “王妃既在屋里,怎么不点灯。” “回王爷,王妃自午后睡到现在,还没醒。” 楚璟怀点了下头,轻手轻脚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听到陈静溪梦呓。 第80章 谢谢,有被安慰到 “妈妈……妈妈……” “啊!” “砰!”的一声巨响。 事情发生的那一刻,陈静溪不知是晕倒了还是害怕的闭上了眼。 等她睁开眼,耳边不停的鸣笛声。 看着离她不远的妈妈,她爬了过去,喊了两声没有回应。 她慌忙地在她妈妈身上找东西,目光又向四周扫视,最终忍着腿上疼痛爬了过去。 拿起已经摔碎的手机,按了按没有任何反应。 她抬头朝着路过的行人和车辆,不停呼救。 看着犹豫的路人和停留片刻便走的车辆,她除了撕心裂肺地喊叫别无他法。 看着沥青路面上浸湿的面积越来越大。 此时陈静溪内心万分绝望,可她却一滴眼泪也没落下,只是趴在地面不停的哀嚎救命。 “救命啊!求你们救救我妈妈。” “求求你们了。” 楚璟怀疾步来到软榻,手往她脸上轻轻一拍,“陈静溪,醒醒。” 陈静溪猛地一惊醒,抓着楚璟怀的手,“楚璟怀,你救救我妈妈,你救救她。” “我这就救,你别慌。” “你快点,你快点啊!” 楚璟怀将她抱住,轻声哄着:“好,你别着急,我马上救。” “我求求你了。” 楚璟怀拍了拍她的背,“别怕,本王在这里,没事的……” 过了一会儿,陈静溪慢慢地从梦境中出来,忽然又放声大哭了起来,把当初的绝望,恐惧,委屈,愤恨,没有回应,通通哭了出来。 楚璟怀这下更慌了,他从未见她如此哭泣,即便面临刺杀,即便上次她差点被玷污。 她都未曾落泪。 她此刻的哭声,不知是经历了怎么样的绝望。 楚璟怀静静地抱着她,没有问。 等陈静溪哭声停下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一抽一搐地问道:“我……是不是……哭得很丑。” 楚璟怀:“……” “你别见怪,你了解我后,就知道我……哭起来,就是这么……惨不忍睹。” “无妨,王妃想怎么哭就怎么哭。” “楚璟怀,谢谢你,真的有被安慰到,虽然我还是很难过。” 楚璟怀拿着一块方帕子,轻轻抹去她眼角泪水,“那王妃要怎么才能开心。” 陈静溪吸了吸鼻子,“我有点饿了。” 楚璟怀笑了,起身出去让人摆膳。 —— 陈静溪一点一点吃着碗里的饭菜,楚璟怀夹什么她就吃什么。 很是沉闷。 两位嬷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们刚才都听到屋里的哭声。 她们的小小姐,应该是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吃嘛嘛香的才对。 怕还是被什么缠上身了。 陈静溪放下筷子,“不吃了。” 楚璟怀看着她,轻声问道:“怎么了?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陈静溪摇了摇头,“不是,我吃饱了。” 说罢,便起身上床躺着了。 楚璟怀吩咐下人将饭菜撤下,也跟着上床,将她揽进怀中,“还是不开心么?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本王帮你出气。” 陈静溪盯着床顶,“你帮不了我。” “这天底下就没有本王办不成的事。” 陈静溪笑了,“楚璟怀,谢谢你。” “说吧要本王帮你做什么?” 陈静溪抬头看着他,“我要你做什么都可以吗?” 楚璟怀点了下头。 陈静溪翻了个身,“那我要听故事。” 楚璟怀:“……” “我要听那种恐怖的故事。” 楚璟怀:“……” “快点讲。” 楚璟怀绞尽脑汁想出一个,他曾经以一敌百斩杀敌人首级的事。 “这个太血腥了,我要听那种人鬼情未了的。” 楚璟怀无奈只能胡乱编一个。 不知是楚璟怀的故事太无聊了,还是那碗安神汤起了作用。 不多久陈静溪又熟睡了过去。 楚璟怀轻轻将她放下,盖好被子,才出去。 寒雨已经在门口等着。 “说吧。”楚璟怀冷声说道。 寒雨理了一下思绪,便说起发生的事。 楚璟怀听完,寒眸扫了过去,询问道:“可有遗漏了什么?” 他不相信陈静溪会因为一个恶梦,因为两个不相干的人哭成这样。 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寒雨想了一下又说道:“王爷,王妃看到那两兄妹时,像是吓到了。” 楚璟怀听了这话,闭上眼,沉默了良久。 半晌后,他睁开眼,沉声道:“凌影,去查一下养济院。” “王爷是怀疑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他要看看对方耍什么花招,敢拿他的王妃做筏子。 “是,属下明白。”凌影转身出去。 楚璟怀继续说道:“凌风,去查王妃今日发生的事,一字一句本王都要清楚的知道。” “还有王妃从小到大的经历,特别是一个她叫妈妈的人,把这人给本王找出来。” 凌风顿了顿,还是应:“是。” 看着王爷把王妃宝贝成这样,他们心里憋得很。 他们这些暗卫已经有很多事了,现在王妃一哭,王爷就这般兴师动众。 王妃要是受伤了,那他们什么事都不用干了。 明明开口就能问出来的事,非得去查。 那长嘴是用来干什么的? 哎,他们这些做下属的永远想不明白王爷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楚璟怀又说道:“去将卢庭安一条腿给本王废了。” 凌风愣住了,为了一个小乞丐,一个废人家一只手,一个废人家一条腿。 这卢庭安怎么说也是卢国公的爱子,荣王妃的亲弟弟,得罪了卢国公府,对他们肃王府没半点好处,反而是麻烦多多。 凌风这般想着,开口说:“王爷,属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楚璟怀偏过头,瞥了他一眼,“不当讲,就闭嘴。” “是。”凌风低下头。 楚璟怀转身进了房,他的王妃,他都不舍得让她掉一滴泪。 所有想伤她的人都该死。 卢国公府。 “哎呀,疼死我了,你们不会小心点。”卢庭安躺在软榻上不停的哀嚎。 “公子恕罪。”丫鬟们忙下跪请罪。 “给我滚出去。”卢庭安又看向地上的小厮,“那臭小子你们查到了没有?” “公子,那小子很是神秘,我们的人跟着跟着就跟丢了。” “废物,你们这群废物,连个人都跟不住。”卢庭安气得一拍桌子,又扯到了伤口。 “哎呀疼死我了。” 小厮看地直皱眉头,壮起胆说道:“不过公子,那两兄妹在医馆里,那小子还给那小乞丐买了支千年人参,只要盯着两兄妹,就不怕他不出现。” 卢庭安听到这话,火气消了一半,“给我盯好了那两个小杂种。” “是,公子。” 半夜。 “啊——”的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一瞬间响遍整个卢国公府。 飞鸟惊,众人起。 —— 小剧场。 楚小乖:“呜呜呜,父王我怕,我不要听的鬼故事,我要听奥特曼。” 楚璟怀:“你爱听不听,听完就赶紧睡,睡不着就给我出去练武。” 楚小乖:“父王凶凶,我不喜欢父王,我要娘亲。” 楚璟怀:“正好,我也不喜欢你,从明日起你就去东院住,别一天到晚就知道喊娘,本王跟你这么大的时候,都会读书写字了。” 楚小乖:“父王你说得不对,娘亲说我还是个小宝宝,小宝宝只要会吃饭睡觉打豆豆就行。” 楚璟怀:“那你说父王厉害,还是你娘亲厉害。” 楚小乖想了一下,好多好多人都听父王,可父王听娘亲的。 但他那天看到父王坐在马上好威风,他也想像父王这样。 “父王腻害。” 楚璟怀:“那你想不想成为像父王这样的人?” 楚小乖重重地点了下头。 楚璟怀:“好,想成为父王这样的人,第一件事就是要自己吃饭,睡觉。” 楚小乖皱眉,他不想一个人吃饭睡觉。 楚璟怀:“你想成为一个废物么?” 楚小乖摇了摇头,“那我听父王的。” —— 宝子们,今天先更一章,卡了…… 第81章 福大命大 陈静溪自从上次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不止两位嬷嬷不让她出门,楚璟怀也不让她出去。 今日下人给她递了封信。 一看倚翠楼的事,她就坐不住了,怎么也得去一趟。 陈静溪没有和楚璟怀打招呼,直接让寒雨去准备马车。 “王妃,王爷知道您要出去吗?”吴总管心里暗暗叫苦。 王妃怎么又要出门了?谁家王妃,当家主母不在后宅主持事务。 偏他们这个王妃喜欢到处惹是生非。 最后还得王爷去收拾烂摊子。 “不知道,你去跟他说一声就是了。”她已经有两日没见到他人了。 “这……”吴总管一脸为难,他这不是去挨骂嘛,可陈静溪不管他为不为难,径直往大门走。 “王妃等等,我这就去问。”吴总管没法,挨骂总比没命好。 这位祖宗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吴总管硬着头皮去,本来以为会惹来一顿冷眼,不曾想楚璟怀二话不说就应下了,“让府里的护卫跟着。” “是,小人这就去安排。”有了楚璟怀的同意,吴管家松了口气。 陈静溪看着一小队护卫,尴尬不失礼貌地笑了下,好人一生平安。 最终,以非常炸街的方式出现在倚翠楼。 徐妈妈见此景,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迎上前来,“二公子今日这是……” 陈静溪笑道:“徐妈妈莫怪,我家中那位听说我要干件大事,便让我带些人,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徐妈妈笑了笑,这群人看着不像是来帮忙的,更像是来干架的。 那边忙碌的木匠看到陈静溪,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拿着精心绘制的图纸,快步走到陈静溪面前,恭敬地递上。 “二公子,您看看这图纸,按照您的意思,我已经做了些调整,您看可行否?” 徐妈妈见状,识趣地走开了。 陈静溪接过图纸,仔细端详,“嗯,不错,就按你说的改。” “那边墙上您看要怎么布置,还有哪些灯……” —— 医馆里。 沈青萝半躺在床上,眉头紧锁,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里带着几分不愿,却还是努力地小口小口地喝着碗中的黑色汤药。 她抬头望向一旁的沈诚之,声音里带着一丝病弱:“哥哥,大哥哥什么时候来看我呀?” 沈诚之帮她擦了擦嘴角的药汁,“你乖乖吃药,等你好了,大哥哥就会来看你。” 沈青萝听后,小脸上露出了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我一定好好吃吃药,等大哥哥来,他还说要给我讲故事呢。” 沈诚之听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轻轻抚摸着妹妹的头。 此时,老大夫把完脉,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小青萝真乖,等喝完药,爷爷那有一颗蜜枣,叫哥哥拿给你吃。” “谢谢爷爷。”沈青萝闻言,眼睛一亮,又带着一丝稚气地问道:“爷爷,我乖乖听话,病是不是就快好了?” 老大夫笑着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轻声回答:“是的,要不了多久你的病就能痊愈了。” 沈诚之听到这里,惊讶地看向老大夫,难以置信地问:“大夫,您是说我妹妹的病……能好?”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老大夫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感慨,是啊,这事他也说不清,简直是神奇。 明明之前的情况已经非常危急,但她的脉象却越来越平稳,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他行医几十载,什么疑难杂症都见过,却是头一回见人起死回生的。 这丫头属实福大命大。 沈诚之激动得眼眶泛红,他连忙跪下,磕头致谢:“谢谢大夫,谢谢您救了我妹妹!” 老大夫连忙将他扶起,“这事我可不敢居功。要谢,你就谢那位赠予你们人参的公子吧,若非那支人参,我也无能为力。” 一旁的药童也插话道:“是啊,你们兄妹俩真走了狗屎运,遇到这样的大善人。那支人参价值五千两白银,说买就买给你们了,简直是天降财神爷啊!” 他怎么就遇不到这样的财神爷。 沈诚之听了点头。 等沈青萝睡了,他便出门往倚翠楼去。 躲在暗处的人看了,忙跟了上去。 第82章 别打我了,我认错 沈诚之站在倚翠楼的大门前,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不停地向门内张望。 门口的护卫,见他行迹可疑,便上前一步,沉声呵斥道:“你是干什么的?在此处东张西望。” 沈诚之被这一喝吓得微微一颤,但随即稳住了心神,他急切地解释道:“我是来找人的,有位公子让我有事就来这里找他。” 沈诚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护卫闻言,眉头微皱,上下打量了沈诚之一番,见他虽衣衫朴素却干净整洁,眼神中也没有丝毫狡黠之色,便半信半疑地问道:“你找哪位公子?可有姓名或信物?” 沈诚之闻言,心中顿时一紧,暗道:不好,自己竟是如此粗心大意,连对方的姓名都未曾问及,更别提什么信物了。 他懊恼地摇了摇头,支吾着说:“我……我忘了问姓名了,但他确实说过让我来这里找他。” 护卫见状,虽觉此事有些蹊跷,但见沈诚之神色诚恳,不似作伪,便稍作思量后说道:“既然如此,你在此等候片刻,我进去通禀一声,看看是否有你所说的公子在此。” 说完,护卫便转身欲进楼内,临行前还不忘回头叮嘱沈诚之:“别乱跑,老实待着。” 沈诚之连连点头,然后便在门口找了个角落站定,目光紧紧盯着楼内,心中既期待又忐忑,生怕自己的冒失之举,会打扰了那位公子。 片刻的功夫,护卫迅速返回门口,让沈诚之进去。 沈诚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与感激,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得体,然后跟随护卫步入倚翠楼内。 沈诚之来到陈静溪跟前,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妹妹的伤过段时间就能痊愈了。” 陈静溪闻言,很是高兴,示意沈诚之起身,“你前几日已经谢过了。” 沈诚之低着头,依旧跪着,他犹豫片刻,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其实,我……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起来说。” 沈诚之站起身,“我妹妹她……她一直念叨着要见公子一面,不知公子能否……能否去看望她一回?” 陈静溪点了点头,“好,我上次答应要给她讲故事的,等我交代完手头的事情,就随你一同去。” 沈诚之闻言,心中大喜过望,连忙躬身行礼:“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陈静溪莞尔一笑,“你先找个地方坐一下。” 等陈静溪交代完一系列琐事后,正准备离开。 不料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而愤怒的吼声:“臭小子,你给我滚出来!” 加一顿含娘量极高的辱骂。 陈静溪眉头微蹙,这声音听着很耳熟,缓步走了出去,只见门外聚集了几十人,来势汹汹。 而在人群中央,卢庭安被几个家丁抬着,一只手包着白布挂在脖子上,一条腿包裹着竹片。 陈静溪见状,心中不禁暗自嘀咕:这家伙是遭报应了? 卢庭安一眼便看到了陈静溪,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随即大声下令:“给我把那小子的腿打断了!” 话音刚落,他带来的那群小厮便如同饿狼扑食般,黑压压地冲了上来。 然而,他们面对的却是肃王府训练有素的护卫,面对这些小厮的挑衅,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 场面一度混乱,但结果却毫无悬念。 这些人平日里或许能仗着人多势众,在街头巷尾逞凶斗狠。 但在肃王府护卫的利刃之下,就显得不堪一击。 不一会儿,地上便躺满了哀嚎连连的身影,场面一片狼藉。 卢庭安见状,脸色大变,原本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与慌乱。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都给我起来,给我打!” 但回应他的只有同伴们的呻吟声。 就在这时,寒雨一脚踢倒了抬着卢庭安轿撵的人。 卢庭安瞬间失去了平衡,摔了个四脚朝天,痛苦地叫了一声。 紧接着,又委屈地哭了起来,嘴里喊着:“太欺负人了!” 寒雨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上前一步,抬脚作势欲踩。 卢庭安见状,连忙抬手护住自己,哭喊着求饶:“别打我了,我认错!”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寒雨的脚放回地上,“帮我跟大哥解释一下,我错了,别再打我了。” 陈静溪从屋里出来,看到卢庭安那狼狈的模样,心中莫名涌起一股笑意。 轻咳一声,说道:“你认错?” 卢庭安一脸不情愿地重复道:“是,我认错。” 这家伙认怂倒是挺快的。 “认错就要有认错的态度,你现在这态度可是一般般呢。” 卢庭安语气不悦,“什么一般般?老子这样还不够诚恳?” “确实不够诚恳,还差了点心意。” “什么心意?”他第一次听说认错还要心意的。 陈静溪说:“简而言之,就是票子。” 卢庭安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的心意,就是要钱?” 陈静溪点了点头,回答得干脆利落:“没错。” 他奶奶的。 他就没见过,被打成这样还要给钱,头一回见比他嚣张的人。 没关系,你小子给我等着。 “老子有的是钱,你说吧,要多少?” 陈静溪伸出一根手指,缓缓说道:“不多不少,一万两。” 卢庭安一听,差点跳了起来,“你疯了吗?一万两!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陈静溪淡定地回应:“你的钱是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不知道,但你撞到了人,我可是亲眼所见,你就说这钱你给不给吧。” 太不要脸,他就没见过比他还不要脸的人。 “你买那人参不是才五千两吗?你转头就跟我要一万两,你这心也太黑了吧!” 陈静溪轻笑一声,解释道:“五千两是买人参的钱,但剩下的五千两,是给人家的赔偿。人家本来健健康康的,现在却因为你而遭了罪,这难道不应该赔偿吗?” 卢庭安闻言,更加委屈了,他大声哭诉道:“谁遭罪了?我才是那个遭罪的!你看我这手,这腿,都被打成这样了!” “我一向都很重视我的身材管理的,现在成了这样,我多冤啊!” 卢庭安越想越气,甚至哭出了猪叫声。 陈静溪想笑,又觉得人家在哭,她笑那就太过分,“行了行了,别哭了,一个大男人,整天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卢庭安却不服气道:“我哭怎么了?我哭给你听了吗?” 呃……她也不能选择性耳聋。 懒得再跟他废话,陈静溪直接问道:“就一句话,这钱你给不给?” 卢庭安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妥协了:“给,但我有个条件。” 第83章 条件 陈静溪说:“什么条件?” 卢庭安含糊不清地说道:“宽限我几日。” “什么条件?” 卢庭安再次小声地说:“宽限我几日。” 听着卢庭安细若蚊吟的话,陈静溪不耐烦地说道:“什么条件?你能不能说清楚点,大男人说话别跟蚊子似的。” 卢庭安气得想挠人,大声重复道:“我说宽限我几日!宽限我几日!你没听清吗?” 陈静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现在听清了。” 卢庭安气得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招呼身后的小厮上前,从他兜里拿出一块帕子,将脸包了起来。 实在是丢不起这个脸。 陈静溪看着他这操作属实无话可说,不过还是问了句:“还有这个必要吗?” “你管得着么?” 陈静溪双手一摊,确实管不住。 她又上下打量了卢庭安一番,调侃道:“你不是京城第一纨绔吗?怎么连一万两都拿不出来?” 卢庭安辩解道:“我是第一纨绔没错,但谁规定纨绔就一定要有钱?” 陈静溪轻笑一声,反驳道:“没钱的纨绔?那你怎么混?这也不符合你的人设啊。我可是听说,纨绔子弟都是挥金如土,身边美女如云,你倒好,连一万两都拿不出来。” 卢庭安冷哼道:“谁说我靠钱?我靠的是我爹的权势和地位。哪像你,跟个暴发户似的,身上时刻带着五千两。” 陈静溪听了这话,非但不生气,反而更加得意地笑了起来:“我乐意,你管得着吗?我有钱我就喜欢显摆。” 卢庭安不屑地看了一眼陈静溪,“你很有钱吗?” 陈静溪笑道:“这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很有钱。” 卢庭安问:“你既然这么有钱,我没道理不认识你,你是哪家的?” “怎么了?你管我是谁家的,哼,你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我,那只能说明你见识短浅。” 卢庭安被陈静溪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他瞪了陈静溪一眼,却又不敢发作,只能暗暗在心里记下了这笔账。 他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你住哪?叫什么名字?我过几日把钱给你送过去。” 陈静溪随口答道:“倚翠楼,陈二。” 卢庭安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叫这个名?陈二?这...这也太...” 陈静溪耸了耸肩,无奈地说:“是啊,不信吗?姓名是父母取的,我也没办法。” 卢庭安嘴角抽搐了一下,比了个“二”的手势,“你父母太有才了,这名字简单又好写,哈哈。” 陈静溪见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调侃道:“你要是羡慕,也可以回去改个名字嘛,卢一、卢二、卢三四五,选一个你喜欢的数字。” 卢庭安:“……” 他算是明白了,这家伙的口才和无耻比他高。 他是斗不过的,扫了一眼战场,打是打不过了,他要回去练嘴皮子。 看着卢庭安离去的背影,陈静溪不禁发出疑问:“这家伙是不是又怂又暴躁,还带着点善解人意。” 给人送完钱就走了。 弄到一万两银子,陈静溪喜滋滋地去医馆了。 一进门,沈青萝就看到了她,兴奋地喊着:“大哥哥!哥哥真的没骗我,只要我乖乖听话吃药,大哥哥就会来看我!” 陈静溪走了过来,轻轻捏了捏沈青萝那白嫩的小脸,柔声道:“那你以后要好好听哥哥话,知道吗?” “我知道的。” 陈静溪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沈青萝摇了摇头,“大哥哥,我已经好多了,大哥哥你能不能再给我讲奥特曼的故事。” 陈静溪点了点头,简单讲了迪迦如何制服怪兽。 一柱香后,沈青萝做了个变身动作,大喊着:“我要变成奥特曼,我要保护哥哥。” 陈静溪笑了,“要保护哥哥前,要先保护自己知道吗?” 沈青萝似懂非懂地点头。 陈静溪变得严肃起来,“以后在大街上不能乱跑。” 沈青萝低下头,小声说道:“知道了,我下次不会乱跑了。” 陈静溪见状,连忙安慰道:“我不是要凶你,在街上乱跑是很危险的,知道吗?” 沈青萝点了点头,“哥哥有说过不能乱跑,不然他会找不到我。那天我...我不是故意跑到马车前面的,我只是看到路中间有个包子,想着捡回来给哥哥吃,哥哥吃了就不会饿了。” 听到这里,一旁的沈诚之再也忍不住,眼眶泛红,紧紧抱住沈青萝,声音哽咽:“傻妹妹,哥哥不饿,以后不要再为了我去捡东西了,知道吗?” 沈青萝应了声好。 陈静溪的眉头轻轻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与不解,“你们之前一直是靠乞讨生活的吗?” 她记得朝廷有专门开设来收养孤儿,鳏寡孤独的穷人和乞丐的场所。 沈青萝说道:“大哥哥,我们之前是在养济院的,可是那里的人太多了,我们总是吃不饱,还要挨打,哥哥就带着我逃出来了。” 陈静溪看向沈诚之。 沈诚之默默点头。 陈静溪为了确认事情真假,让护卫带她去养济院。 护卫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才确信陈静溪说的地方。 他们现在不知道该不该带人去,不去吧,主子的命令又不能不听。 去吧,养济院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那里鱼龙混杂,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护卫本想让寒雨劝陈静溪几句。 但寒雨双手一摊,表示她也没办法,王妃决定的事,她也劝不动。 护卫叹了口气,只能朝养济院驶去。 第84章 等着遭雷劈 养济院,远离繁华的闹市,位于京城边缘。 这里也是京城的贫民窟,“公子,前面就是养济院了,马车进不去。” “我们下车走进去。”陈静溪刚下车就一阵恶心。 空气中弥漫一股恶臭…… 她本能地捂住口鼻,这股味道实在是让她感到生理不适。 护卫悄悄看了眼陈静溪,在心中暗道:长见识了吧? 早就说了,这地方就不是人待的,更别说您这样金贵的人。 护卫等着陈静溪说回去,却不想她稍作停顿,便直接往前走。 他们也只好跟上去。 刚走近,就听到“哇哇”的哭声,还有争打声。 陈静溪眉头微蹙,这都没人管的么? 护卫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扑天的腐臭味传来,差点没把人送走。 陈静溪看到里面的景象,呼吸一窒。 院子里,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正围在一起,他们手中紧紧抓着一块血肉模糊、难以辨认的东西,正不顾一切地往嘴里塞去。 看到他们这一群人,惊恐了一下,又忙将手里的东西吞下去。 陈静溪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目光迅速扫过四周,最终被地上的一黑乎乎的东西所吸引,她蹲下身子,仔细辨认,竟是半张老鼠的皮。 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转身跑到一旁,弯下腰来,剧烈地呕吐起来。 然而,就在她努力平复自己情绪的时候,发现旁边还有更加令人作呕的景象。 一个孩子正坐在腐烂的残渣上,用脏兮兮的手在扒拉,捡起一条……蛆虫。 …… 待陈静溪吐干净,勉强站直了身子,吩咐道:“去买些馒头粥来,另外,再请几位大夫来。” 护卫闻言,立刻领命而去。 寒雨走进里屋,发现全是小孩,炕上,地上的,会爬的,还在襁褓的。 另一间屋子的情况也是一样,寒雨看过后就来找陈静溪,“公子,现在怎么办?” 这些孩子真是太可怜了,要是不知道就算了,现在人都在这里,不可能转身就走。 陈静溪说:“收拾一下,把屋里的孩子都抱出来。” 护卫们行动迅速,很快就整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地方。 陈静溪进屋抱起一个孩子,寒雨看了立刻阻止,“公子,您先出去,这些属下来就行。” 这些孩子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恐怕已经染上了不少病症。 要是王妃因此染上病,那全玩完了。 “别废话了,快干。”陈静溪沉声道。 寒雨叹了口气,“是。” 随着孩子们被一一抱出,整个院子哭闹声逐渐大了起来。 “公子,一共有五十七个婴孩,有…有三个已经死了。”寒雨的声音有些低落。 “这些三到八岁的有三十九个。” 陈静溪点了点头,她没有时间去伤感。 这些孩子大多都是缺胳膊少腿,或是面容上有缺陷的,也有些健全的女孩子。 稍微长大点,能跑的,应该和沈诚之兄妹一样跑出去了。 护卫很快就回来了,买了上百个馒头,还有一锅粥。 孩子们看到有吃的就一哄而上。 幸好,抬着馒头的护卫人高马大,一声呵斥,有效地阻止了混乱的进一步升级。 陈静溪开口说:“排好队,一人两个都有,不用抢。” 看着自觉排队的孩子,寒雨问道:“公子,这些小的怎么办?” 大的都能自己吃饭,这群小的只能喂了,只是这么多。 “这样吧,我们一人负责五个,一个个地喂过去。” 护卫们闻言,面面相觑,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们都是粗犷的汉子,平日里习惯了刀光剑影的生活,哪里懂得如何照顾这些孩子? 陈静溪说完,便先拿起一碗去喂。 看到王妃都干了,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撸起袖子,拿起碗勺,开始笨拙地尝试喂粥。 只是没想到,粥还没送到嘴边,这群小孩就张着嘴嗷嗷叫,一口接一口,根本喂不完。 还没有喂到的孩子,则是瘪着嘴,眼巴巴地看着,那模样真是让人心疼。 看着那些可怜兮兮的孩子,一个护卫忍不住骂道:“这养济院的管事都死哪去了?把这些孩子放任不管。” 另一个护卫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小声点。 “这些人的亲生父母都能将他们丢弃,还能怎么指望别人好好照顾呢?” “亲生孩子都丢,这父母得多没良心。” “有良心就不会丢了,你看这个孩子不过是多长了两根手指头,还有这个就是嘴巴少了一块。” “他娘的,这又不是什么大病,都能狠下心丢了,等着遭雷劈。” …… 肃王府里。 凌影与凌风早在书房等候。 楚璟怀坐下后便道:“查得怎么样?” 凌风上前一步道:“王妃自小到大,在身边照顾只有两位嬷嬷,还有两位已经在王府了,并没有找到什么妈妈。” 凌影怕楚璟怀生气,忙补了一句:“王爷,许是王妃这些日子,去倚翠楼叫那个徐妈妈叫习惯了,所以梦里才会这么叫。” 凌风感激地看了好兄弟一眼,他都把陈家里所有妈妈查了一遍,也没有符合王妃梦里的妈妈。 单凭几句梦话,要找出陈静溪梦里的人确实不容易。 楚璟怀没有责怪凌风办事不力,问道:“养济院的事查得怎么样?” 凌影说:“回王爷,这养济院确实不简单,每年收养的孩子大约有五百多个,可却没有健康的孩子出现在人前。” “如今院里的孩子不足百个,户部还是拨下十万两白银。” 楚璟怀食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案。 凌影继续说道:“王爷,属下在查这事时,还发现王妃前几日救的那个孩子,身世不简单。” “什么身世?” “那两个孩子是半年前到的京城,据我们查的消息,他们应该是江都沈家的孩子。” 凌影上前一步,双手呈上了一块古朴的鱼符,“这个是在他们落下的。” 楚璟怀拿过鱼符,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雕刻,嘴角微微上扬。 江都沈家,大夏最大的粮草商,一年前主家突遭不测,满门被血洗,两个年幼的孩子也在一夜之间失去了踪迹。 “可还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世?” “应该是没有。”凌影又说道,“王爷可要把他们两个带回来。” 这可是财神爷,有了这两个,以后打仗就不怕没有粮草了。 楚璟怀摇了摇头,“暗中保护起来就行。” 凌影又道:“没想到王妃第一次被人算计,就送了这么大一个礼。” 楚璟怀笑道:“王妃回来了么?” —— 请假,一更 第85章 事情越闹越大 养济院处于贫民区,平时极少富贵的人会来,他们这一群人进进出出动静不小,很快就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这里面是怎么一回事?” “听说有人在照顾那些小孩?” “这怎么可能?谁不知道养济院是个什么地方!”一个男子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 “快走,快走,官差肯定要来了。” 这话音刚落,胡同口就出现一队官差,众人争先恐后地逃离现场,生怕被到来的官差误认为是同伙。 官差们没有理会逃散的百姓,径直冲进了养济院,“你们是什么人?敢在养济院闹事。” “做好事的人。”陈静溪回道。 “做好事?我看你们是居心不良,想拐卖幼童。” 陈静溪笑了,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你眼瞎啊!还是嘴里装屎了乱喷。” “敢骂我们,你这臭小子是不想活了,来人,拿下。” “等一下。” 官差得意地说:“怎么怕了?” 陈静溪将手中的碗放下,指着门口说:“出去打,别伤了孩子。” “呦呵,你当你是什么人?你说出去打就出去打?就伤了几个废物又能怎么样?都给我抓起来。” 不听劝是吧。 陈静溪反手抄起铁锅砸他脸上,接着一脚把他蹬出门外。 又冲上去一顿乱踢乱打。 其他官差懵了,护卫见状三两下就将人打趴下,并丢了出去。 陈静溪呼了几口气,现在心情好多了。 被踹的爬不起来的官差怒骂着:“你们竟然敢殴打官差,等着蹲大狱吧!” 陈静溪上前一步。 “你想干什么?” “你可知我是谁?” “你是谁?” “陈二,记住了,别抓错人。” 官差们爬了起来,留下句:“好,你给我等着。” 此时,养济院外又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这刚刚发生了什么?这官差怎么都跑了?” “听说里面的人打了官差。” “胆子可真大,连官差都敢打。” 寒雨看着跑了的官差问道:“公子,现在怎么办?” 眼看着事情是越闹越大。 陈静溪说:“他们摇人,那我们也摇人。” “属下这就回王府叫人。” “等一下。”陈静溪想了一下说,“杀鸡用不着牛刀,用鸡刀就行了。” “公子的意思是……”寒雨疑惑地望向陈静溪。 陈静溪嘴角上扬,“你去找卢庭安,说我有趟差事,能让他出气,还能给他五千两银子,问他愿不愿意来。” 寒雨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意。 “是,属下这就去。” 这时,有个小孩拿了把刀过来,怯懦懦地说:“公子这里有把刀。” 陈静溪接了过来,看着满是铁锈的刀,在刀刃上摸了摸,“好刀。” 小孩满意地笑了。 卢国公府。 卢庭安正躺在软榻上,手执一枚鸡蛋在脸上滚着。 他回府后东平西凑只凑够五千两,便打起他爹屋里那幅梅花图。 没想到被他爹抓个正着,跑得太慢,还磕门上。 突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小厮焦急的呼唤:“公子!公子!” 卢庭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颤,以为他爹又来了,手中的鸡蛋滑了下去。 看着只有小厮进来,他忍不住怒骂道:“叫什么叫!叫魂呢!” 小厮忙将鸡蛋捡起来,又用自己的衣袖擦拭干净,赔笑道:“公子息怒,陈二找您。” 卢庭安闻言,猛地站起身,“什么?他还敢找上门来?” 小厮见卢庭安直直站着,连忙关切地问道:“公子您怎么站起来了,您的腿还好吗?” 卢庭安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激动站错脚了,痛得他龇牙咧嘴,抬手便给了小厮一下,“你怎么不提醒我!” 小厮一脸无辜,心道:我哪知道您会这么激动,还用错腿…… 卢庭安又问道:“陈二找我何事?” 小厮连忙答道:“陈二说他有个事,想请您过去一趟。” 卢庭安不屑道:“他叫我过去我就过去?我卢庭安是那么好使唤的吗?” 小厮又添了一句:“陈二还说,愿意出五千两银子,这个事还能让您出口气。” 此言一出,卢庭安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再次猛地站起,“什么?五千两?他这么好?” 小厮见状,连忙再次提醒:“公子,您的腿……” 卢庭安这才意识到自己又用错腿了,又给小厮脑门一下,“你怎么又不提醒我!” 小厮:“……” 卢庭安想了一下,“难道他终于知道本公子的威名,开始害怕了?” 小厮见状,连忙奉承道:“那是自然,公子的名声在京城里谁人不知。” 卢庭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公子,那您去吗?” 卢庭安轻抚着下巴,故作深沉地思考了片刻,随后拍了拍小厮的肩膀,说道:“去,当然要去!那五千两银子嘛,对本公子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重要的是,我得让他知道,得罪我卢庭安的下场!” 小厮连忙应声道:“是公子,我这就去准备马车。” …… 半个时辰后。 卢庭安终于到了,一路上是换马车又换步辇。 一下马车他就yue了。 “陈二叫我来这里?” 寒雨说:“我家公子就在前面。” 卢庭安催促道:“那赶紧快走。” 小厮刚抬起卢庭安要走。 突然冲过来一群官差把他给创飞了。 “啊——” “公子,公子。” 一阵手忙脚乱后,卢庭安发出灵魂责问:“是谁?谁他妈把老子撞飞的。” 官差头目冷笑一声:“我等奉命捉拿朝廷要犯,你们在此集聚有何目的” “是你。”卢庭安在小厮的搀扶下,跳起来一脚踹了过去,“敢撞飞老子,我弄死你。” “给我打……” 第86章 一顿忽悠 寒雨看着这一幕很是懵圈,她并未停留,而是迅速绕过混乱的现场,直奔院内而去。 “公子,卢庭安在外面跟那群官差打起来了!” 陈静溪闻言,露出了一抹欢喜的笑容,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卢庭安这么上道,走,我们去看看。” 当陈静溪和寒雨赶到现场时,眼前的景象不禁让她们愣住了。 玩得这么抽象。 卢庭安坐在一名官差的身上,双手不停地狂扇着对方的耳光,嘴里还骂个不停。 其他人则跪地求饶。 “咳咳,卢庭安你这来的挺快的,这么快就干上了。”陈陈静溪干咳了两声。 卢庭安听到陈静溪的声音,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愤怒,“陈二,你叫我来这鬼地方,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静溪朝他点了点头,说道:“就为了你现在做的这事。” 卢庭安闻言,更加愤怒了,让小厮将他扶起来,指着陈静溪的鼻子骂道:“你敢耍我?” 陈静溪不以为然,“怎么能这么说,你刚才不是打的挺开心的吗?” 卢庭安一想还觉得有些道理,这几日他一直被揍,刚才确实狠狠出了一口气。 找回自信。 这么一想,他又伸脚给了官差头目一脚。 “哎呦,饶命啊!小的不知道是公子。” 卢庭安又问道:“你叫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打这群人,然后还给我五千两银子?” 这听起来……似乎太过轻松了些。 “是啊,够意思吧?” “你……你真的有这么好?这背后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陈静溪似乎早已料到卢庭安会有此一问,“你这就多虑了,我陈二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但也不会做那等背信弃义之事。” “而且,我现在还有一个更好的机会要送给你,一个能让你扬名立万的机会,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卢庭安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好奇与期待。 “扬名立万的机会?”卢庭安重复了一遍陈静溪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说来听听,到底是什么机会?” 陈静溪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缓缓说道:“你可知道最近京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件足以让整个京城都为之震动的大事。” 卢庭安闻言,摇了摇头,示意陈静溪继续说下去。 陈二压低声音,凑近卢庭安耳边说道:“……到时候,你不仅能得到更多的银子,还能在京城里名声大噪,成为人人敬仰的英雄。” “大英雄?”卢庭安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如此称赞,更别提是被称为“大英雄”了。 “对的,卢庭安,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整个人散发出强大气场,还有这高贵的气质,天神下凡一般的容貌,你不是大英雄,谁是大英雄?” 陈静溪的话,让卢庭安不禁有些飘飘然,他挺直了腰板,严肃地点了点头。 “我觉得你说得很对。”卢庭安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豪和期待。 他开始想象自己成为大英雄后的场景,那种受人敬仰、万众瞩目的感觉让他心潮澎湃。 “现在就有这个机会,你说你干不干。” 卢庭安二话没说,“干。” 陈静溪冲他竖起大拇指,“卢庭安,不愧是你!” 一旁的官差却突然插话,“卢公子,这毕竟是养济院的事务,您这样插手,怕是不太好吧?” 卢庭安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猛地转身,一巴掌扇向那官差的脸颊,怒喝道:“老子的事你也敢多嘴?给我滚一边去!” 官差被这一巴掌扇得晕头转向。 陈静溪却突然捂住了嘴,咳嗽了起来。 卢庭安见状,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陈静溪叹气道:“刚刚这群人说要抓我去进大牢,我一生气,动了肝火。” 卢庭安一听这话,怒火中烧,又是一脚踹向那官差,“都给我记住了!这是我陈二兄弟!以后我看谁敢动他一根汗毛。” 那官差被踹得在地上滚了几圈,连忙磕头求饶:“公子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子高抬贵手,饶小人一回!” “滚下去。”卢庭安又问,“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陈静溪说:“做好事就应该让人知道。” 卢庭安觉得很有道理,要是做了好事没人知道,那就是白做了。 陈静溪接着说:“这养济院的环境太糟糕了,这些孩子不能再待下去。” “我家在城东有一座院子。” 陈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赞道:“卢庭安,你果然是个有担当的大英雄!” 卢庭安一听,随即下令道:“把屋里的孩子通通带走,送到城东的院子里去。” “是。”小厮们上前,虽然有些嫌弃孩子脏,不过还是一人一个抱了起来。 这些孩子们刚刚吃饱,没有哭闹,只是用好奇的眼神看着这些陌生人。 卢庭安坐上步辇,看向正准备上马车的陈静溪,问道:“陈二兄弟,你不跟我一起?” “我怎么能跟抢你的风头?” 卢庭安闻言笑道:“陈二兄弟,果然是个讲究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养济院。 刚踏入永云街,便立刻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众人纷纷驻足观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是谁呀?怎么带着这么多小孩?” “是啊,这是要干什么去?”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之际,走在前面的一小厮突然敲响了手中的锣,大声喊道:“卢国公府三公子,路见不平,见养济院有虐待弃婴行为,特地将这些无辜的孩子解救出来。” 这一声喊,立刻让周围的路人恍然大悟。 他们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议论声也变得更加热烈起来。 “原来是卢公子啊!没想到卢公子竟是这样大义凛然的人。” “之前一直以为他是个纨绔子弟,这是我对他的最大误解啊!” “我早就听说养济院有虐待弃婴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卢公子会亲自出手相助。” “卢公子真是吾辈楷模,令人敬佩啊!” 在一声声赞扬中,卢庭安越发觉得自己要有大出息了。 临街的茶楼,坐在窗边的楚璟浔看到这一幕,眉毛一挑,“怎么会是卢庭安?” 身侧的玄衣男子,拱手道:“属下这就去查。” 第87章 又是努力活着的一天 肃王府。 一直等不到陈静溪回来,楚璟怀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那个笨女人,不知道外面很危险吗? 一天到晚乱跑,一点为人妻的本分都没有。 凌影见楚璟怀脸色越来越难看,说了句:“王爷,要不您去接王妃回来?” 楚璟怀一个冷眼扫过去,“你这么空闲,还不去联系沈家人?” 凌影后退了一步,弱弱地开口:“呃……王爷您不是说这事不急吗?” 楚璟怀又一个冷眼扫射过去。 “属下这就去。”凌影转身就跑。 楚璟怀原本想等沈家找到绝望了,才将人送上门,现在他一刻也不想等了。 陈静溪这该死的女人,心思全放外头了,对沈家兄妹的心思都比他多。 “璟怀,今日外面可精彩了。”纪云舟摇着折扇走了进来。 “什么事?”楚璟怀问道。 “就卢庭安那小子破天荒做了件好事,把养济院的事给捅出来了,现在满大街游……” 纪云舟还没说完,楚璟怀猛地起身,身形一闪便从书房消失了。 纪云舟看着空空的座位,难道自己出现幻影了? —— 陈静溪上了马车就往另一方向回肃王府。 他们马车一动,在暗处的黑衣人也跟了上去。 到了一处僻静的巷弄,一群黑衣人窜了出来,提着刀就冲过来。 “保护公子。”寒雨一剑刺杀了两人。 黑衣人挥刀砍向马车,刀刀致命,一下子马车被劈成两半。 陈静溪睁开眼,看着明晃晃的大刀,只离自己不到一公分。 妈呀,又是努力活着的一天。 “他们都是死士,寒雨你保护公子离开,我们挡着。” 死士的人数跟跟护卫差不多,但他们一个个不要命。 而且身手明显在护卫之上,他们只能拖一时。 寒雨拔出剑,拉起陈静溪。 “公子上马。”寒雨挥剑砍断了马拴,将陈静溪放上了马,一掌拍在马身上。 马儿吃痛之下,发出一声高亢的啼叫,瞬间撒开四蹄。 “把马拦住。” 陈静溪回头看了一眼,见一把刀刃朝她飞来,忍不住骂了句,“你妹的。” 说时迟那时快,陈静溪迅速趴下身来,紧紧抱住马儿的脖子,将身体紧贴在马背上。 下一秒,一声嘶吼,马儿不受控制,疯狂地挣扎。 陈静溪死死抱住马脖子不松手,回头瞥了一眼,那把刀不偏不倚地插在了马屁股上。 “我草泥马,不讲武德。” 马儿越发疯癫,陈静溪暗叹了一声,她的人生完了。 不死也得半残。 马儿用力的一甩,陈静溪闭上眼。 只是没等她落到地下,身旁突然掠起一道劲风,等她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跌进一个怀抱中。 她得救了! 陈静溪猛地睁开眼,“王爷?是你?” “除了本王,还能是谁?”楚璟怀抱起陈静溪,抬脚一踢,地上的刀飞了起来,稳稳地落在他手里。 楚璟怀一手抱着陈静溪,一手拿着刀朝死士走去。 陈静溪看不清他的动作,只见眼前一片片血花闪过,死士一个接一个倒下。 这男人真的太帅了,爱了爱了。 “王爷,一共十二名死士。”凌风禀报道。 楚璟怀点了点头,“将人送到大理寺去,再寻辆马车来。” “是。” 暗卫很快弄来一辆马车,虽然不是很宽敞,但够两人坐了。 陈静溪上车后没有说话,她偷瞥了眼楚璟怀,脸好冷,她自觉地往边上挪了挪。 “不想和本王同乘一辆马车就下去。” 陈静溪:“……” “不就杀了几个人,至于这么惊恐地看着本王,又不是没见过本王杀人。” “呃……刚才的事,谢谢你。” “陈静溪,你说本王救过你多少次?你谢得过来吗?” “那你说要我怎么谢你?”反正要钱她是不可能给的,要命就一条,大不了赔给他。 “你身上吃的穿的用的,那样不是本王的,你还有什么可以给本王的谢礼。”楚璟怀一脸嫌弃的说道,不等陈静溪开口,他又说,“往后给本王安分守己些,别一天到晚净给本王惹事。” “我……”陈静溪撅着嘴想反驳,但还是忍了回去。 自己又怎么得罪他了?莫名其妙。 楚璟怀周身泛着寒气,要不是他来的及时。 他都不敢想象会是怎么场景。 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动他的王妃,他还是太善良了。 楚璟怀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看得陈静溪一阵寒颤。 突然马车一个急停,陈静溪一个俯倒,朝前载了过去。 她以为自己会摔个狗吃屎,没想到一只大手突然扣住她的腰间,用力一带,她挂在楚璟怀的身上。 “王爷,前面有个水坑,所以马车颠簸了一下。”凌风连忙请罪。 周围的暗卫都揉了揉眼,看着平坦的地面。 他们都瞎了? 楚璟怀应了一声。 凌风松了口气,他不容易啊! 王妃要是不把王爷哄开心了,等一下回去他第一个倒霉。 以前还有凌影,现在他不在,他只能用这么蠢的方法。 马车继续走后,陈静溪想坐回去,却发现腰间的手紧紧的扣着她,“王爷,你手松一下。” “笨死了,连个马车都不会坐,你是三岁孩童么?就这样坐着,免得等一下你又摔下去,本王还要救你。” “可我这样……”不舒服。 楚璟怀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不想这样坐着,就下去,走回去。” 陈静溪乖乖的闭上嘴,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她主动环住楚璟怀的腰。 楚璟怀很满意陈静溪的这个动作,心情颇好的提醒陈静溪,“以后别看到什么事都要管。” 陈静溪不服气地说:“那我总不能放任他们自生自灭吧。” “本事没有,就会顶嘴。” 陈静溪小声嘟囔着:“我要是有你这本事,我早就……”跑了,还留着王府受气。 “你早就怎么了?” 陈静溪嬉笑着说:“我早就把他们通通给杀光,哪还用得着您出马。” “没有本事就老老实实在王府待着,不是每一次本王都能这么及时的出现。” “我也没想到,就因为我发现他们虐待弃婴,他们竟对我下死手。” 楚璟怀叹了口气,“不仅仅是这事,你把这件事捅了出去,触动某些人的利益。” 第88章 卢庭安,你是个好人 陈静溪好奇地问:“什么利益?” “户部每年会拨下十万两到养济院。” “十万两,有这么多银子,竟还如此苛待那些孩子。” 楚璟怀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你觉得朝廷每年拨十万两,就仅仅是为了养活这一百来个孩子吗?” “呃……确实太大方了些。” 楚璟怀扶额,“没有哪个朝廷会将十万两白银,仅仅用于百来个残疾孩子的身上。” 陈静溪闻言,更加困惑了:“那……那为什么还要拨下这么多银子呢?” 楚璟怀提醒道:“难道你没发现吗?养济院里的孩子,几乎都是残疾的,没有健全的孩子。” “这个问题……我也曾想过,那些健全的孩子,或许像沈家兄妹那样,找到了机会跑了出去。” “实际上,每年有五百多个孩子被送入这里。” 陈静溪闻言,脸色骤变,每年五百个,从幼儿到能够自力更生的年龄,以五年为基数来计算。 养济院应该至少有两千五百个孩子,即便跑掉的,病死的,也不应该只剩下不到百人。 陈静溪沉默了片刻后,问道:“那……那些孩子,他们都去哪里了?” “那些健全的孩子,很多会被秘密培养成探子,潜入各个角落。拥有上等姿色的孩子,则会被精心培养,最后送到各府各院。还有一些会被训练成死士。” 陈静溪一脸气愤,真是好计谋,这养济院就是一个源源不断的输送带,根本不愁没有孩子。 用朝廷的钱,给自己培养势力。 还不用担心闹事,这些孩子大多数无父无母,或是被父母丢弃。 是死是活,根本没人会为他们出声。 “这养济院的背后之人是卢国公?”毕竟刚才那官差对卢庭安是毕恭毕敬。 “不是,卢松吾这只老狐狸行事谨慎,不会花那么多心思在这上面,不过户部尚书是他的人。” “那背后之人是谁?”陈静溪继续问道。 楚璟怀目光深邃,并没有回答。 —— 养济院的事,被卢庭安这么一大肆宣扬,户部就是想瞒也瞒不住。 第二天早朝就有御史的折子递了上去,弹劾户部尚书玩忽职守。 皇帝在朝堂上臭骂了户部尚书一顿,让大理寺彻查此事。 最后,皇帝又褒奖了卢庭安一番。 整个早朝,卢国公的脸色是一会白一会红,自己的儿子,把自己的心腹干掉了。 他还得谢主隆恩。 卢国公这会恨不得回去抽死那个败家子。 —— 锦安宫里。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为这幽静的内室添了几分生气。 德妃正细心地修剪着案上的一盆月季,“都处理干净了吗?” 一旁的嬷嬷,闻言连忙躬身答道:“回娘娘,已经处理得干干净净,绝不会留下一丝痕迹,更不会有人发现其中端倪。” 德妃的手中的剪刀轻轻一动,一支精心培育的月季便从花枝上掉落。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惋惜,“可惜了,本宫花了十年的心血,精心布局,步步为营,到头来,却是功亏一篑。” “肃王妃的运气倒是好的很。”德妃冷笑道。 —— 养济院的事闹得再大,也是民生小事,最终以户部尚书革职查办落下帷幕。 百姓也喜闻乐见,坏人得到该有的处罚。 这日,卢庭安差遣心腹小厮,去倚翠楼送去了一封信件。 陈静溪接到这突如其来的信笺,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身旁的春梅见状,心中好奇,便凑上前来,嬉笑道:“王妃今日怎的如此高兴?莫非是有什么好事?” 陈静溪将信收了起来,笑道:“卢庭安那小子,终于想起要还我钱了,这笔账,我可是记了许久呢。” 说罢,陈静溪便吩咐春梅准备一番,很快换上了一身华服。 不多时,天香楼便出现位风度翩翩的公子。 刚踏入门槛,便听见卢庭安那爽朗的笑声传来,他挥着手,高声喊道:“陈二,这里!” 陈静溪循声而去,只见卢庭安已在一雅间内等候多时,桌上美酒佳肴,一应俱全,显然是为这场会面做了精心准备。 “卢公子最近好威风啊!最近京城上下,无人不知卢公子的英勇事迹,简直是风头无两。”陈静溪步入雅间,笑意盈盈地打招呼。 卢庭安闻言,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陈二你就别取笑我了,这事原本就是你的功劳。” 陈静溪连忙摆手,正色道,“若非你及时出现,我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更何况,是你挺身而出,将此事闹大,才引来了朝廷的注意,让那些孩子得以获救,这份功劳,我陈二可不敢抢。” 卢庭安闻言,哈哈大笑,拍案而起:“陈二,你果然够义气!这次的事情,让我出尽了风头,皇上还特地赏了我。” “这五千两银子,是我欠你的,现在还给你。还有,皇上赏的那些东西,咱们兄弟俩平分,有福同享!” 陈静溪闻言,感动道:“卢公子,你可真是个好人啊!这银子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至于皇上的赏赐,既然是因你而得,你便多拿些吧,我陈二岂能占你便宜。” 卢庭安一听,却是不乐意了,“陈二,你这话说得可就见外了。咱们是什么关系?兄弟!你再这么客气,我可就不高兴了。” 陈静溪见状,笑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哈哈,这就对了嘛!”卢庭安大笑起来,拍了拍陈二的肩膀,“你也别卢公子卢公子的叫了,我叫你陈二,我家中排行第三,你叫我卢三吧。” 陈静溪说:“好,三儿。” 卢庭安:“……”怎么感觉被占便宜了。 突然,街上传来一阵喧闹声,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驶过,后面跟着一群年轻姑娘,她们兴奋地呼喊着“时公子”。 陈静溪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她们就跟一阵风一样冲了过去。 “三儿,这马车上是什么人?” 卢庭安看了一眼说:“那马车上坐的是花月坊的时千墨。” 第89章 香车美人 陈静溪问:“他是这里的明星么?” “什么是明星?” 陈静溪不答反问:“他是不是长的很好看?很受欢迎?” 卢庭安轻嗤一声,不屑地说道:“他那副小白脸的长相,也就只能吸引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女子罢了。真正有才华、有魅力是像本公子这样的。” 陈静溪看着消失的马车,有些意犹未尽地说道:“香车美人,我喜欢。” 卢庭安一脸错愕地看着陈静溪,“不是吧?你好男风?” 陈静溪说:“你这就有歧视了,爱情,不是一种性别,而是一种感觉。” 卢庭安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哈哈,你看个马车就有感觉,你爱上那匹马了?” “那马一看就是匹好马。” —— “春梅你见过时千墨吗?” 春梅点了点头。 “他长什么样的?” 春梅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轻声道:“时公子长相俊美,气质优雅,如同画中的仙人。” 陈静溪点了点头,她想的果然不错,这种男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受欢迎的。 “春梅,我要见这位时公子。” “什么?”春梅惊呼出声,“王妃,您要见时公子,这不太好吧?” “你都把他夸的上天了,我这好奇心都上来了,不见见心里痒痒。” 王妃您要是实在心里痒,奴婢可以安排些苞米给你搓。 “您这明目张胆的见时公子,要是被王爷知道了。”我怕您有十条命也不够王爷掐。 “我们偷偷去,别让他知道就行。” 春梅还在犹豫,王妃这样偷偷见时公子,怎么都不是一件好事。 以前王妃只是远远的看着就心满意足,不记得了,反倒胆子大了,但是这也太大了,搞不好会没命的。 她原以为王妃失忆了,对时公子的那份情感也忘了。 怎么也没想到,王妃只是看到时公子的马车,就迫不及待的想见他。 她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妃犯错,“王妃,时公子是不轻易见客的。” “我懂,这有咖位的,多少都有点脾气,可以理解,你让他开价。” “王妃这不是钱多钱少的事,时公子有他的规矩,他要是不想见多少钱都没用。” “什么规矩?” 春梅想了一下,“已婚女子不见,高门贵妇不见,身长五尺女子不见。” “他这规矩搁我这卡buff呢?我全中。” “王妃这名人身上多多少少有点怪,咱就不稀罕见他。” “小样,他挑起我的兴趣,我就非见他不可。” 春梅哭丧着脸,这下好了,离脑袋搬家又不远了。 …… 次日一早,陈静溪一身男装出现在花月坊大堂里。 这花月坊不愧是前朝宫廷音乐、舞蹈、戏曲等艺术表演的重要培养基地。 一踏入大堂,迎面而来是两位长相清秀的年轻男子,他们并没有如常人那般阿谀奉承,只是淡淡地问道:“公子是来听曲,还是喝茶?” 陈静溪抓了一把瓜子,“我来吃瓜。” 两位男子显然愣住了,没想到会有人来花月坊“吃瓜”。 其中一位男子反应过来,“不知道公子喜欢什么瓜,我叫人去准备。” 陈静溪压低声音,“我听说昨儿时公子去承阳侯府,等到后半夜才回来。” 两位男子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们对视一眼,然后其中一位男子笑道:“公子的消息真是灵通,时公子昨日确实了承阳侯府,不过,戌时便回了。” 陈静溪给了个我懂的表情,“六月十九,时公子与季公子共游流沙湖,六月二十五二人一同去爬雁荡山,七月初七二人共赏……” 男子立即打断了她的话,“你怎么知道这些?” 开玩笑找人合作不得做一下背调。 她昨天看一群人追着时千墨,就想到一个发财的点子。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就说是不是?” 这时有不少双眼睛看了过来。 “这位公子,我们公子请你到里面一叙。”这时一位管事模样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对陈静溪拱手说道。 陈静溪站起身,弹了弹身上的瓜子壳,“请带路。” 青年男子带着陈静溪往里走,院里各色花朵开得争奇斗艳,池中还有锦鲤戏莲叶。 丝竹之声隐约可闻,与大堂的喧嚣截然不同。 陈静溪被带到了一雅间,房间内布置得简约而不失格调,窗棂半开,微风拂面,带来一丝凉爽。 一把古琴置于案上,陈静溪指尖轻触琴弦,“铮”的一声瞬间在空中回荡。 她忙按住琴弦,四下张望。 咳咳,淡定,偷感太重了。 “公子喜欢这琴?” 陈静溪吓了一跳,转身看到珠帘后的身影。 时千墨挑开珠帘,缓缓靠近。 陈静溪属实惊艳住了,来人步履轻缓优雅,身着天青色长衫,腰间系着月白丝绦,轻轻摇曳,衣领随意敞开,露出白皙诱人的肌肤。 额前几缕发丝,更添了几分不羁与随性,容颜上,该怎么形容呢?是她游戏建模都弄不出来的脸。 是既惊艳又脱俗。 时千墨微微一笑,再问道:“公子也喜欢琴?” “喜欢。”陈静溪脱口而出,他对她笑了。 时千墨闻言,笑容更甚,“公子可否弹奏一曲?” “可以。”陈静溪猛地回过神,“什么?” 时千墨重复了一遍。 陈静溪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你...你确定要听我弹奏?” 时千墨点了点头。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陈静溪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缓缓走到琴前坐下。 “镫镫镫——” “大河向东流哇。” “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嘿嘿,参北斗哇。” 时千墨:“???” 第90章 是去谈合作,又不是去消费 时千墨的表情从最初的震惊逐渐转变为痛苦。 有生之年竟能听到如此逆天的琴音和歌喉。 原本只是有些偏头痛,现在头像是好炸开了。 他原本想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他真的又弹又唱。 眼看着陈静溪陶醉在自己的超绝仙曲里出不来。 他叫了一声,他没有停,他也不好再叫停,毕竟是他要听的。 陈静溪最后一句,“嘿嘿 嘿呦嘿嘿 嘿嘿 嘿呦嘿嘿” 直接将演奏拉到高潮。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演奏啊。 陈静溪抬头问了句:“好听么?” “你自己没有听觉吗?” “这句话,我不爱听撤回。” 时千墨直接问道:“陈公子此番前来见我,究竟所为何事?” 这些年里,想要见他时千墨的人络绎不绝,从这里到十里亭外,排队等候的人不知凡几。 然而,像陈二这样直接的要挟自己的,却还是头一遭。 陈静溪见状,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正色道:“时公子,我此次前来,是想与你谈一笔合作。” “合作?” “没错,就是合作。” 时千墨当他是在开玩笑,笑道:“你想找我做什么?” “我想请你做我的代言人。” “代言人?这‘代言人’又是何意?”时千墨问道。 “代言人,就是代表我或我的品牌、产品出现在公众面前,用你的名气和影响力来为我们吸引更多的关注和认可。简单来说,就是让你成为我们与消费者之间的桥梁。” 时千墨反问道:“我为何要答应你?” 陈静溪早已料到时千墨会有此一问,“我能帮你发财。” 时千墨嗤笑一声:“庸俗。” “你这是没发过财,所以不知道有钱的好处。” 时千墨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脱世俗的淡然,“我对金钱不感兴趣。” 陈静溪闻言,不禁笑出声来。 时千墨眉头微蹙,“你笑什么?” “我听到这句话,还是在上次的上次。” 时千墨有些气愤地说道:“陈公子要是没别的事,就请吧。” 陈静溪收敛了笑容,认真地说道:“有事有事,我告诉你,等你有了钱,你就会发现金钱才是人生的大补药。” 时千墨“哼”地一声。 “它能让你恢复自由身,能让你和你的心上人过上幸福生活。买房买车、准备彩礼嫁妆都不在话下。” 听到这里,时千墨似乎动了心,“金钱真的有你说的那么有用?” 陈静溪肯定地说道:“这是必须的,金钱的力量,远超乎你的想象。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困难,都能用金钱来解决,而剩下的百分之一,就是钱不够。” 时千墨闻言,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他抬头问道:“这代言人,具体该怎么做呢?” 陈静溪见状,知道时千墨已经有所动摇,便趁热打铁地说道:“这很简单。我们先签一份为期一年的合约,在这一年里,你将作为我的代言人,为我的产品打广告。” “何为广告?” “具体来说,就是穿上我雅衣阁的衣裳,品尝我茶庄的香茗,佩戴我玉器铺的配饰。” 时千墨:“???” 这世间有这么好的事? 陈静溪继续说道:“你以后在各种场合下,比如宴会、聚会,甚至是日常的出行中,都只能穿我们雅衣阁的衣裳。” “还有,我会安排一些专门的宣传活动,比如新品发布会、产品展示会等,邀请你作为嘉宾,你必须出席。” 时千墨听完陈静溪的解释,微微点头,“穿你雅衣阁的衣裳,喝你茶庄的茶,戴你的玉……这些听起来怎么像是,我在占你的便宜。” 陈静溪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哎呀,时公子真是快人快语,直戳我的心窝子。” 真是纯真,真是难得啊! “时公子是答应与我合作了?” 时千墨轻轻点了点头。 陈静溪拱手作揖道:“那我这就回去拟合同,明日再来与你详谈合作事宜。” 春梅看着陈静溪出来了,终于松了口气,“王妃我们快回去吧,要是被王爷知道了……” “怕什么,我是去谈合作,又不是去消费。再说了,只要你不告诉他,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所以你一定要替我保密知道吗?” 春梅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你是那种忠于主子的好侍女,所以我相信你的人品,只带了你出来,你是一定不会出卖我的对吧?” 春梅再次点了点头,她也不敢出卖啊! —— 晋王府。 一玄衣男子拱手说道:“王爷,户部尚书的名单已经下来了,一切如您所料。” 楚璟浔轻轻颔首。 玄衣男子轻快瞥了一眼楚璟浔,“我们的人没有查到养济院幕后之人,此人行事极为隐秘。” 楚璟浔淡淡道:“养济院的事不用管了。” “是。”玄衣男子想了一下又说道,“王爷,昨日江都沈家秘密到京城,今早直接去了肃王府。” 楚璟浔听到这话,眼眸微沉,“江都沈家?” “王爷,江都沈家从不掺和朝堂之事,只认钱,这次怎么突然去了肃王府?” 楚璟浔沉声片刻,轻声说道:“一年前沈家主家惨遭祸事,沈家家主的两个孩子下落不明。” 玄衣男子震惊道:“王爷的意思是肃王找到那两个孩子?” 一定是这样的,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能有什么原因,让沈家人去找肃王。 “派人盯住沈家。” “属下明白。”玄衣男子立刻点头。 —— 正厅里,楚璟怀坐在上首,手里捧着一杯茶,明明是一个很悠闲的动作,可他做出来,却让人觉得尊贵无比。 一个老者在他面前,躬身行礼,声音浑厚而恭敬:“见过肃王殿下。” 楚璟怀轻轻放下茶杯,“老先生不必多礼,请坐。” 老者依言落座,“多谢殿下救我沈家少主子,殿下的大恩我沈家铭记于心。” 老者说着,轻轻挥手示意身旁的小厮上前。 小厮恭敬地递上一个精致的锦盒。 “这是我沈家的一点心意,还请王爷务必收下。” 楚璟怀微微颔首,目光在锦盒上掠过,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陈静溪要是在这里,见到这份谢礼,恐怕会高兴的上蹿下跳。 楚璟怀想到这,轻轻摇了下头。 老者看着楚璟怀摇头,眉头微蹙,“王爷,小人稍后再让人备上厚礼。” 楚璟怀笑道:“沈家能给本王什么?” 第91章 我不过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 一年前,沈家许下诺言,只要找到沈家少爷小姐,定会重金酬谢。 若是其他人,刚刚万两黄金足矣,偏偏这人是楚璟怀。 “还请王爷明示。” 楚璟怀沉声道:“老先生,你应该清楚,本王要的是什么?” 老者闻言,脸色更加凝重,沈家能成为大夏第一粮商,是沈家遵循只行商,不掺和朝堂之事,只要有钱,谁都可以买沈家的粮食。 “王爷,沈家世代经商,对朝堂之事不甚了解,怕有负王爷所托。” 楚璟怀冷笑道:“从你踏入本王的肃王府那一刻起,沈家便已经与本王绑在了一起。” 只能成为本王手中的利剑,为本王所用。 昨日沈家人到京,他拖到今日才见,就是想给所有人一天的时间去查。 老者闻言,如遭雷击,脸色苍白如纸,他们沈家并不想卷入权力斗争中。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吗?”老者不甘地说道。 楚璟怀一脸淡然,“有,沈家也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老者顿时松了口气,可下一秒又听到楚璟怀说道,“沈家是该换个家主了。” 老者一激灵,沈家并非表面的看到的一派祥和,一年前惨遭灭门,若非老夫人不在沈家,沈家在就易主了。 现如今老夫人已经年迈,又经历了丧子之痛,若非坚持着要找到少主子,恐怕早就跟着去了。 少主子年纪又尚小。 老者深吸一口气才说道,“小人明白了,请王爷给我五天的时间。” 楚璟怀笑道:“看在这万两黄金的份上,本王就给你五天的时间。” 老者出了肃王府后,重重叹了口气。 看着锦盒里的银票,楚璟怀心情颇好,“王妃呢?” 凌风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王爷,那个……刚刚负责保护王妃的暗卫来报,王妃她……她去了花月坊。” “花月坊?”楚璟怀的声音骤然变冷,“你再说一遍,王妃去了哪里?” 凌风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再次说道:“王妃她……去了花月坊,说是去见时千墨。” 这下,本来脸就很冷的肃王殿下,脸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紧咬牙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陈静溪,这个该死的女人!她竟敢背着本王去会奸夫!” 愤怒之下,楚璟怀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具都随之颤抖,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站起身来,周身环绕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怒气。 众人见状,连忙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备马。” 这时候,暗卫匆匆赶来,“王爷,王妃回来了!” 楚璟怀闻言,大步流星地赶往梨香院,到达后,直接一脚踹开房门。 站在屏风后换衣的陈静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一跳,从屏风后走出来,看到楚璟怀,“王爷,你这么暴力,知不知道很让人讨厌的。” 楚璟怀没有理会王妃的抱怨,“都给本王出去!” 屋内的婢女们顿时被吓得面如土色,纷纷低头退下,不敢有丝毫停留。 陈静溪看着楚璟怀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她从未见过楚璟怀如此愤怒的模样,不禁有些害怕地后退了几步,声音微微颤抖:“王爷,您……您怎么了?被鬼附身了吗?你这样有点恐怖。” 楚璟怀步步紧逼,眼神如刀,“你竟敢背叛本王!” 陈静溪却一脸茫然,完全不明白楚璟怀在说什么,心中那个“被鬼附身”的念头愈发强烈。 她紧张地环顾四周,想找些可以驱邪避凶的东西,但在这寝室,除了精美的装饰,什么也没有。 情急之下,陈静溪做起了道家手势,嘴里念念有词:“急急如律令,发财走大运……错了错了!” 她连忙纠正自己的口误,“急急如律令,退退退!” 这一幕让楚璟怀感到既好气又好笑,他从未见过如此荒谬的场景。 他停下脚步,眉头紧锁,直盯着陈静溪,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找出一丝端倪。 然而,陈静溪的眼神中只有恐惧和不解,没有丝毫的伪装。 楚璟怀心中一软,怒气稍微平息了一些,但他仍然无法容忍陈静溪的“背叛”。 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冷静和威严:“王妃,你给本王解释清楚,是谁给了你胆子,敢背着本王去花月坊私会时千墨!” 肃王妃愣了一下,脱口而出:“王爷,您怎么知道的?” 楚璟怀看着陈静溪的反应,心中五味杂陈。他原本以为她会辩解,会否认,却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地询问。 他怎么知道的,他担心她再遇到上次的事,专门让暗卫在暗中保护她,她竟跑去花月坊。 楚璟怀想到这里,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上前一步,逼近陈静溪,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与不甘:“本王对你还不够好吗?你想什么,本王都可以给你。” 陈静溪:“啊?” “为何你还要去见那个时千墨?” 陈静溪:“啊?” “你告诉我,我哪里比不上那个时千墨了?” 陈静溪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什么,“王爷,你脾气太差,还喜欢威胁人,又霸道,脸还臭,哪里比得上时千墨温柔。” 楚璟怀一听这话,那脸愣是全黑了,“你……” “我…我怎么了,我不过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喜欢看点肌肉男,喜欢看点帅哥,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放心,我是个讲原则的人,我外面再怎么看,王府里你永远摆在第一位。” 陈静溪说完,瞄了楚璟怀一眼,发现对方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像要吃人。 忽然,陈静溪直接扑进他怀里,捏着粉拳就捶他胸口,“王爷,你凶凶,人家怕怕啦~” 楚璟怀嘴角一抽,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他已经很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陈静溪!” 陈静溪眨眨眼,“王爷,您那么大声做什么,吓到人家了。” “你!”楚璟怀看着她装傻充愣,简直要被她气笑了,咬着牙道,“王妃既然那么喜欢看外面的男人,那为了避免日后王妃做了什么对不起本王的事,从今日起没有本王的命令,王妃不准离开这院子半步。” 陈静溪瞬间炸了,“楚璟怀你这王八蛋,你来真的?” “很好,从今日起王妃不准离开这屋子。” 说完便大步离去。 陈静溪追了上去,却被门口暗卫挡了回来,顺手关上门。 陈静溪拍打着房门,“楚璟怀,你放我出去。” “你不要以为你是霸总就可以玩这种囚禁游戏,你快放我出去。” “你放我出去,我就老实了。” 第92章 能过过,不能过散伙 陈静溪豁出去了,她不能被关在这里,明天还有合同要签,是人是鬼都不能阻挡她赚钱。 清了清嗓子,“王爷,你知道我的心在哪一边么?左边啊!不,在你那边。” “我今天吃了个桃,爱你的心无路可逃。” “你有没有闻到烧焦的味道?那是我的心在为你燃烧。” 守在门口的暗卫听到这些话,脚一滑!差点闪到腰。 站在院子的楚璟怀,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这么恶心的话,她是怎么说出口的? 陈静溪巴拉巴拉地说着土味情话,她就不信攻不下这个王八蛋。 门口的暗卫这会想哭,扭头看了眼楚璟怀,王爷,要不咱们把王妃放出来吧,她再说下去,真的想吐了。 楚璟怀没看到暗卫的哀怨的眼神,挑着眉看着那扇门,一言不发。 陈静溪说了半天,没反应? 她都怀疑楚璟怀有没有在外面,“喂,外面的两位大哥,我那亲爱的宝贝王爷,还在不在?” 暗卫又扭头看了眼楚璟怀,他们要说在还是不在?说在,王妃那些恶心巴拉的话肯定没完没了。 说不在,他们就是欺上瞒下,不敢呀! 算了,恶心就恶心吧。 “王妃,王爷还在。” “他在呀,那他听到我这些话,有没有感动地痛哭流涕?” 暗卫们齐齐扭头再看向楚璟怀,稳的一批,“王妃,我们痛哭流涕了,要不您换些词。” “他不喜欢么?那我换一些。” 陈静溪轻咳两声,然后捏着鼻子,嗲声嗲气的喊道:“亲爱的王爷,亲爱的小宝贝,我来啦~快开门嘛,快点啦~人家真的好想你哦~” 门口的暗卫听到这话直接“yue” 都扭头痛苦地看着楚璟怀,王爷把门开了吧,王妃变异了。 然而,院子中的楚璟怀却置若罔闻,脸上没有半分表情,至于他此刻的无语,大概只有嘴角抽搐可以证明。 这女人,还真是能屈能伸,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陈静溪见这招不起作用,索性放开了嗓子,开始哼唱起小曲来。 “啊啊啊啊 西湖美景哎” “有缘千里来相会 无缘对面手难牵” …… 陈静溪在屋里是又唱又跳。 王妃真的好努力。 这会儿,陈静溪捏着手指,唱起黄梅戏。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绿水青山带笑颜” …… 听得外面的暗卫都竖起拇指,王妃一个人硬是演出千军万马的架势。 陈静溪唱到最后,嗓子都哑了。 那扇门却始终纹丝不动。 她的耐心终于被耗尽,愤怒地停下歌声,对着门一阵连踢带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个死鬼,到底开不开门啊!再不开门,我就……我就……”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了下来。 门外的人都竖起耳朵听。 里面却是一片静悄悄。 门外守卫的暗卫们都屏息以待,生怕错过一丝声响。 这时候,凌影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对楚璟怀说道:“王爷,要不还是开门吧,属下担心王妃在里面……想不开。” 楚璟怀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挑眉看向凌影,声音冷冽而威严:“哦?你想开?” 凌影顿时觉得背脊发凉,脖子不由地一缩,连忙改口道:“不不不,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担心王妃的安危。” “你关心她?” “没有没有,属下只是随便说说。” 凌影心中暗道自己为什么多嘴,王爷刚才的眼神好可怕。 就在这片静悄悄的氛围中。 突然,天空中一声惊天暴雷轰然炸响,“楚璟怀,你这孙子!想把我关起来?你关的住我吗?!” 这突如其来的怒吼,不仅让院子的暗卫们面面相觑,就连楚璟怀也微微一怔。 大家探头查找,接着数声:“卧槽,卧槽!” 王妃是怎么上去的? 怪不得静悄悄,王妃这是要上天啊! 两位嬷嬷在看到陈静溪所处的地方后,惊地捂着心脏,“王妃,您怎么跑到屋顶上去了,快下来。” 陈静溪随意指了两个人,“你们两个带嬷嬷下去休息。” 楚璟怀望着屋顶上那抹倔强的身影,在沉默了许久后,终于缓缓开口:“陈静溪,你给本王下来。” 陈静溪冷哼一声,“你说下去我就下去,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院子里的众人,都掬了一头的冷汗,现在都流行这么玩么?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他们这些下人的心情? 真的有必要这么抓马? 楚璟怀此刻脸色有些发青,他已经开始觉得这女人不仅仅有病,简直就是疯癫。 陈静溪叹了口气,“王爷,咱们商量商量,好吗?” 楚璟怀的脸色虽然依旧紧绷,但语气却微微缓和了一些,“你先给本王下来。” “我上来一趟怪麻烦的,就这样说吧,反正你也听得见。” 楚璟怀有些头疼地说道:“你说。” 陈静溪整理了一下思绪,认真地说道:“王爷,我知道你这么生气是因为我去见了时千墨。但是,你不能因为我去见了个男的,就要死要活的吧!我们之间,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楚璟怀闻言,似乎在思考她所说的话。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你与时千墨之间……本王不信。” 陈静溪深吸一口气,继续解释道:“王爷,我与时千墨之间只是合作关系,并无其他。” “什么合作关系?” 陈静溪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什么合作关系,什么是代言人,什么是广告。 楚璟怀听完,脸色颇好,“你喜欢钱,本王给你就是了。” “真的?” 楚璟怀点了点头,“但是有一个条件,你以后不准再见时千墨。” 陈静溪瞬间怒了,合着她讲了半天,他还是觉得她和时千墨有奸情。 “一天天,跟你这种b事多的人相处真是麻烦,能过过,不能过散伙。” 第93章 王爷,王妃杀来了 楚璟怀这个王八蛋,她总有一天把抽到他娘都不认识。 “陈静溪,你想和时千墨双宿双栖,你做梦。” 陈静溪被雷的外焦里嫩,骂出李云龙的经典语录:“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 “陈静溪!”楚璟怀破防了。 “王爷,你还有事吗?我也是累了,就这样吧。”陈静溪嗖的一下从房顶消失了。 众人面面相觑,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直觉告诉他们没那么简单。 而屋里的陈静溪直接躺尸了。 唱唱跳跳几个小时,是条狗都得倒下。 第二日清晨,王府内突然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尖叫声。 暗卫们闻声而动,直冲书房,神色紧张地禀报道:“王爷,王妃她……不见了!” 楚璟怀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很好很好,本王的暗卫竟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暗卫见状,连忙下跪,“王爷恕罪,属下这就去把王妃找回来!” “不用,她自己会回来。” 这句话让暗卫感到十分意外,看向一旁的凌影,怎么回事?王爷不担心王妃去找时千墨了?王爷一夜之间就想开了? 凌影则给了他一个“你等会就知道了”的眼神。 而此时,王府之外,一身吉利服的陈静溪正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附近。 寒雨强忍着笑意,低声提醒道:“王妃,没人发现,可以脱了。” 陈静溪站起身,“楚璟怀那个王八蛋,尽学些霸道总裁强制爱,姐是他能把握地住的么?” …… “寒雨,这花月坊是在南安街对吧?”陈静溪一脸疑惑地说道。 寒雨点了点头。 “那怎么找不到了?是我瞎了吗?” 寒雨见状,便直接上前拦住了一个路过的行人,“请问,这花月坊在哪里?” 那人被突然拦住,显得有些惊慌,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回答道:“那还有什么花月坊啊。” “怎么回事?怎么没有花月坊了?” “花月坊是前朝留下的,官府说它不合规矩,昨天晚上就被遣散了。” “楚璟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路人猛地吓一跳,撒腿就跑。 在肃王府内,楚璟怀突然打了个喷嚏。 凌影说:“王爷,您连夜让人将花月坊给解散了,王妃要是知道了,怕是会闹翻天。” “那个女人连一点为人妇的自觉都没有,以前本王不在,她偷偷去看也就罢了,本王念在她年幼无知,未曾与她计较。可如今她竟还敢公然去私会,当本王是死了么?” “王爷,属下觉得王妃的行为确实有些过分,您若是实在无法容忍,休了她也不为过。” 楚璟怀冷眼扫了过来。 凌影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言。 楚璟怀沉默片刻后,开口道:“休了她?哼,本王岂会如此轻易放过她。” 凌影腹诽也不知道谁不放过谁? 这时,一名暗卫慌慌张张地冲进书房,禀报道:“王爷,王妃回来了!” 楚璟怀的眼角一跳,淡淡地说了声:“知道了,退下吧。” 他的话音刚落,又有一名暗卫匆忙地赶来,“王爷,不好了!王妃她……她买了头猪回来!” 楚璟怀闻言,眉头微蹙,这么无厘头的事,也只有那个女人能做得出来。 正当他准备继续处理手头的事务时,书房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一名暗卫惊慌失措地指着门口喊道:“王爷,不好了!王妃她……” 楚璟怀不悦地道:“又怎么了?” 暗卫咽了口唾沫,颤抖着声音说道:“王妃她牵着头猪,提着刀……杀来了!” 这话一出,楚璟怀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站起身来。 院子里,一只体型庞大的黑猪正肆无忌惮地乱跑,不时地用鼻子拱着地面,发出阵阵哼哼声。 两个暗卫试图抓住它,却被拱倒在地。 惹得它更加疯狂乱窜。 而陈静溪站在一假山上,右手拿刀,左手叉腰,一声大吼:“楚璟怀,你给老娘滚出来!” 楚璟怀听到这一声怒吼,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快步走向书房门口。 当他看到那混乱的一幕时,眼前一黑,这该死的女人,不知道错就算了,还把王府弄得鸡飞狗跳。 “陈静溪,你又在闹什么?” 陈静溪举着刀,“我想干什么?不服就来干!你竟背地里给我使坏。” 楚璟怀沉默了几秒,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头黑猪竟然冲着他哼唧了几下。 顿时,楚璟怀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破口大骂道:“给本王把这头猪拉下去宰了!立刻!马上!” 陈静溪举着刀,大声说道:“我看谁敢!gg爆给我上!” 那头黑猪似乎真的听懂了她的话,变得更加兴奋起来,见人就要撞上去。 众人见状,一时之间都不敢上前。 楚璟怀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陈静溪,你冷静一点。我们好好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你解散了花月坊,还想杀我的gg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楚璟怀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砰”的一声巨响,门口一名下人,手中的瓶子被挤得掉了下来。 楚璟怀看了过去,“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这里?” 门口的众人瞬间消失,一旁的暗卫也自行走远了,只剩下那只黑猪还在哼唧着。 楚璟怀先开口:“先前的事是本王不对,本王跟你道歉。” “你……你说什么?”陈静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地问道。 “本王说先前的事是本王不对,本王向你道歉。” “你吃错药了?” “你以前的事本王便不与你计较了。” 楚璟怀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以前的事本王便不与你计较了,陈静溪,本王为何这样做,你应该心里清楚。” 听完这话,陈静溪更加疑惑了,“我清楚什么?你突然道歉又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第94章 花点钱让自己开心怎么了 “你不要以为本王不知,本王出征三年里,你偷偷去看时千墨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和他搞什么合作,你还有把本王放在眼里吗?” “我偷偷去看他?这不能吧?” “你让人打听他的喜好,高价购买他的画作,私底下聚集一群妇人整日追着时千墨,还搞什么时千墨是京城第一美男子,非卿不嫁。这些事情,你敢说没有你的手笔吗?” 楚璟怀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陈静溪彻底呆住了。她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原主还是个追星女孩?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楚璟怀反问道:“本王误会什么了?难道那些事情不是你做的吗?” 是不是她做的?她这个半道来的怎么知道,也没人跟她说。 陈静溪咬了咬唇,解释道:“王爷,您听我说,有没有这个可能,我只是单纯太无聊了,所以才找些事情来打发时间?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你那么闲怎么不知道学些诗词歌赋,提升一下自己的修养?居然跑去追一个男子,还搞出这么多荒唐的事情来。” 陈静溪闻言,心中一急,脱口而出:“学习有追星好玩吗?我花点钱让自己开心怎么了?” 听到这话,楚璟怀气得差点儿吐血,指着陈静溪,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再说我顶多算个理智粉,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花点钱你就嗷嗷叫。” “你看看人家葛清追白居易,在身上刺了三十首诗,还有那张籍,每天烧偶像的诗吃,跟他们比起来,我这些算屁事。” 楚璟怀听完,全身的血都往头上冲,额上青筋凸了出来,“够了。” 这死女人不守妇道便罢了,还将此事说的如此理所应当。 还有那葛清,张籍是什么人,做这等混账事,简直就是有愧为人子。 被这一声呵止,陈静溪不再说,凡事过犹不及,玩过火了可能没好下场。 忽然,陈静溪眼睛一亮,想到了什么,“王爷,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什么事?” “时千墨他喜欢男的。” 楚璟怀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他喜欢男的?” 陈静溪疯狂点头。 楚璟怀脸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愣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陈静溪则趁机继续说道:“王爷,您看看,这下您总该相信了吧?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喜欢他这个人的才华而已,我总不至于知道他喜欢男的,还喜欢他吧?” 陈静溪的话音刚落,楚璟怀就突然问道:“就算他喜欢男的,那他要是男女通吃呢?” 陈静溪:“……” “若非如此,他为何享受女子对他的追捧?” “王爷你真6,这你都想的到。” 楚璟怀冷哼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了解他多少?他若故意做出这种姿态来迷惑,你们这些无知妇人呢?” 楚璟怀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本王看你就是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陈静溪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王爷,您这也太牵强了吧?就因为他长得帅,所以就说他是骗子?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楚璟怀瞪了她一眼,“本王这是在提醒你,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有没有可能你嫉妒他。” 楚璟怀怒吼道:“本王嫉妒他?他有什么值得本王嫉妒的?” “你看你看,你又发脾气了,你这脾气真的得改改。” 看着楚璟怀炸毛的样子,陈静溪靠了过来,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胸口,“王爷,你真爱生气,人家不过是给你开个玩笑嘛,你这就认真。” 男人,我现在给你个台阶,你赶紧下吧,不然过一会儿就没了。 楚璟怀沉着脸,又恼又无奈,显然是被陈静溪的无耻给气到说不出话来。 陈静溪又将脸靠在他胸膛,蹭了蹭,随后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小怀怀。” 楚璟怀满头黑线,看着她做作的样子,隐隐有些反胃。 谁料下一刻,陈静溪直接在他脸上“吧唧”一下。 又一脸娇羞地说:“亲爱哒……” 楚璟怀想到昨晚那些恶心的话,直接捂着她的嘴,“你别说话。” 陈静溪笑眯眯地看着他,小样,还想怎么玩,老娘陪你。 楚璟怀见她眸中隐隐得意,咬着牙道:“陈静溪,你很好。” 陈静溪点点头,“我吃喝拉撒睡都很好,多谢王爷关心呢。王爷你哪里不好吗?是心,是肝,是肺还是肾。” “男人要想肾好,就要喝肾宝,喝了肾宝,比刘翔快,比姚明高,一瓶提神醒脑,两瓶永不疲劳,三瓶长生不老,哦耶!” 楚璟怀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女人哪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论调,简直又好笑又好气。 陈静溪看他憋着想笑又不能笑的样,就知道毛顺的差不多了。 “王爷,我先回去了,那头猪,你帮我找个地养着。” 下一秒,陈静溪就一溜烟跑了。 —— 回到梨香院。 陈静溪就找来春梅。 “你是说我以前痴迷时千墨?”陈静溪一脸错愕。 春梅点点头。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你以前怎么不早说?” “奴婢以为您忘了,再提起,您要是对时公子还不死心,那就不好了,毕竟王爷也回来了。” “难为你,为我着想。” “奴婢是王妃的人,自然要为王妃着想。” 陈静溪“哎”的一声。 到了今日,她总算明白了。 楚璟怀从一开始就知道原主对时千墨的情感。 所以当日他回来,见她认错人,还一脸花痴,才会出言羞辱她。 想到这,她突然觉得之前还是有点冤枉楚璟怀了,像他这种封建大男子,能忍受妻子的精神出轨,还没有掐死她。 周氏在下面应该没少磕头。 哎,到头来,全是误会,误会啊! 李嬷嬷拿来了一些精致的吃食,放在桌上。 陈静溪抬头看了看,笑着对李嬷嬷说:“嬷嬷来的正好,我饿了。” 然而,李嬷嬷只拿了一小碟吃食放在她面前。 陈静溪疑惑地问:“嬷嬷,不是还有吗?这些不是给我的吗?” 嬷嬷看着她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无奈,叹了口气说:“王妃,你怎么就顾着自己呢?” “嬷嬷你们都没吃吗?那一起吃吧!” 李嬷嬷听了这话更加无奈了,“老奴一个奴婢,怎敢和主子抢东西吃。” “那你这是……” “奴婢看王爷书房灯还亮着,王爷肯定饿了,王妃你给王爷送些去。” “我不去,我害羞。” 第95章 你就不能包容一点吗?还没隔壁老王贤惠 屋里婢女们都捂着嘴偷笑。 李嬷嬷正色道:“王妃,您作为妻子,怎么连关心夫君的一日三餐功夫都没有呢?老奴真是对不起夫人啊,让王妃连这点为妻之道都不懂,若是夫人还在世……” 陈静溪识趣的端起糕点,“嬷嬷,我这就给王爷送去。” 嬷嬷听了这话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王妃这就对了嘛!只要您和王爷和和美美的,奴婢也就算对得起夫人在天之灵了。” 她这是被pua了么? 端着糕点走在王府的走廊里,陈静溪在心里还没吐槽完,人就已经站在楚璟怀的书房门外了。 “王妃来了,王爷刚才还念叨着你。” 陈静溪瞟了一眼凌影,似在说你看我像不像傻子? 凌影摸了摸头,“王妃请进。” 房内楚璟怀正提笔在写着什么,眉宇间透着一丝疲惫。 见陈静溪进来,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王妃,怎么来了?” 陈静溪走过去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他手边。 楚璟怀看了看放在桌上的东西,挑眉笑道:“你来送点心?” “怎么,我不能来给你送点心?” “本王只是好奇,王妃怎么突然这么好心给本王送点心了?” 陈静溪白了他一眼,“你吃不吃?不吃我拿走了。” 楚璟怀拿起一块糕点仔细端详。 陈静溪直接塞到他嘴里,“吃块糕点还那么多戏,没毒。” 楚璟怀呛了一下,“你这女人就不能温柔点。” “你就不能包容一点吗?还没有隔壁老王贤惠。” 楚璟怀:“……” 陈静溪看着桌上堆满的折子,随意拿起一本,打开一看,“旱灾?” “正是,那些都是关于平凉旱灾的折子。” 陈静溪点了点头,平凉在现代应该属于甘肃地带。 自古以来就是一个旱灾频繁发生地。 有着“三年一小旱,十年一大旱,二十年一特旱”的农谚为证。 陈静溪正想着以前的人是怎么抵抗旱灾,楚璟怀又拿起一请帖给她。 “荣王后日要在别院设宴。”陈静溪说道。 楚璟怀解释道:“如今正值盛夏,大皇兄别院的荷花开得正好,若是你想去,后日本王便与你一同前往。” 陈静溪心中一动,忙活了有一段时间,是该好好放松一下了。 到了宴会这日,二人一同享用了早膳,随后便乘坐马车缓缓驶出京城。 不久,马车便抵达了位于京城郊外的别院。 陈静溪走下马车,眼前的景色令她眼前一亮。 依山傍水,绿树成荫,景色宜人。 这是她第三次出城,之前两次就别提了,说多倒霉。 深吸一口气,舒适的很。 “肃王,肃王妃,别来无恙。” 听到这声音,陈静溪上演了一秒变脸,她怎么忘了这两人也会出现在这里。 “五王子、公主也出来玩。” 拓跋邬点头笑道:“本王过些日子就要回西齐了,想趁剩下的时间多看看大夏的风光。” 陈静溪听后,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那就祝王子玩得开心,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 拓跋邬眼睛跳了跳,笑道:“有些日子未见,王妃还是这般豪爽。” “王子真是会说话,还没谢过王子上次给我送钱呢!” 拓跋邬听了这话,哈哈大笑道:“区区小钱,不足挂齿。” 陈静溪也笑了笑,说道:“王子慷慨大方,令人佩服。” 拓跋邬又说道:“阿颜日后还要王妃多照顾。” 陈静溪瞥了一眼他身旁的拓跋颜,容颜有些憔悴,来看拓跋颜不是很满意赐婚。 前几天,赐婚圣旨已经下来了,拓跋颜被赐婚给了楚璟浔。 “公主以后就是本王妃的二皇嫂,这照顾怕是轮不到我。” “王妃贤良淑德,是大夏女子的典范,阿颜应该向王妃学习。” “我不喜为人师表,也没什么好教给公主的。” “怎么会,王妃才貌双全。” 陈静溪暗戳戳的骂着:这是讽刺我呢?还是讽刺我? 这两人是咬着她不放了,她拒绝的还不明显吗? “本王的王妃哪有空闲教什么阿猫阿狗的。” “肃王,你……”拓跋颜脸色一变。 陈静溪崇拜地看着他,王爷威武。 楚璟怀笑道:“王妃,以后别什么钱都拿,有些人给点小钱就要求这,要求那的,不是所有人都像本王一样,保持一颗赤子之心,什么都不图。” “王爷,你对我真好,我爱死你了。” “王妃这么爱本王,那今晚本王是不是……” 陈静溪挎着他,手在他的腰间一拧,“王爷,你讨厌,这大庭广众的你说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众人:一脸好奇地看着楚璟怀。 “王妃,本王只是想说……” 陈静溪忙捂住他的嘴,“行了,我知道了,今晚会让你睡床的,不会再让你睡地上了。” 众人:啊!肃王殿下竟然睡地上。 拓跋邬似笑非笑地看着走远二人,“有趣的女人。” 拓跋颜则是神色幽怨望着他们。 拓跋邬挑眉道:“阿颜,乖乖等着嫁入晋王府。” “王兄就不想肃王当你的妹夫。” 拓跋邬笑道:“不想,你也别痴心妄想,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应该明白你的使命,就算楚璟怀没有王妃,你也是进不了肃王府。” “王兄怎知我一定进不了肃王府?” 拓跋邬嗤笑一声,道:“当我没说,你觉得你有那个本事,你就尽管去招惹楚璟怀,到时候别哭就行。” 拓跋颜微垂下眼眸,嘴角却透着一丝冷笑,“她不会哭,她一定会赢。” 宴席还没开始,男宾和女眷分开安置。 别院的管事娘子引着陈静溪到了后花园,此时已经聚集不少女眷。 陈静溪在湖边一小亭子落座,看着一湖的荷花,甚是赏心悦目。 对于三两聚集的女眷,陈静溪一个人坐在那里,显得有些孤僻了。 要是换作旁人定会觉得不自在,可陈静溪却半点也没有,她乐得清闲,吹着轻风,享用桌上的美食。 这时,一位身着淡绿色长裙的妇人缓缓走来,微微欠身。 “见过王妃。” “宋夫人许久未见,可安好?”陈静溪起身,拉过宋夫人的手,轻声说道。 “劳烦王妃挂念了,我一切都好。” “上次春日宴后得夫人相助,还未谢过夫人。” “王妃折煞我了,我不过是说几句公道话。” “夫人有空就来王府坐坐。” 宋夫人笑着应下了。 两人一番寒暄过后。 陈静溪看着不远处一群人围在一起,问道:“她们是在干嘛?” 宋夫人说道:“王妃可知平凉旱灾?” 第96章 画个画还给你们装上了 陈静溪点了点头。 宋夫人解释道:“荣王妃心系百姓,特设此宴,以募捐之名,筹集善款,用于赈济灾民。” 陈静溪闻言,对只见过几次面的卢若瑶多了不少好感。 “那群姑娘,也想为灾民出一份力,那在作画,希望能卖个好价钱。” 说罢,陈静溪便与宋夫人一同走了过去。 看了一圈,陈静溪发现这些女子真是厉害,随时随地便能作诗作画。 不过也是,名门世家精心培养的大家闺秀,自然是才华横溢。 “肃王妃,好久不见。” 陈静溪转头看过去,笑着点头,“上官姑娘,好久不见。” 陈静溪对上官盈,很是有好感,上次春日宴,就她没有笑话她。 “上官姑娘怎么不画?” 上官盈摇了摇头,“我不擅此道。” 陈静溪从桌上随手拿起一支笔,递给了她,“正好,我也不会。” 说罢,陈静溪便在一旁的空白宣纸上挥洒开来,笔下所现,全然不顾章法。 “王妃画的是?” 陈静溪停下笔,后仰看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上官盈见状,掩嘴一笑,沉思片刻后,也开始在另一张纸上描绘起来。 那边,江惜婉停下画笔,对自己的画作满意一笑,抬起头便注意到了这边正在作画的陈静溪。 不由走了过来,看着陈静溪的画作,轻笑出声:“肃王妃这画,还真是别具一格,让人眼前一亮呢。” 此言一出,周围的女眷们纷纷围拢过来,好奇地观赏起她的“佳作”。 陈静溪淡然一笑,道:“难得你的眼光与我一致。” 江惜婉一噎,知道自己说不过陈静溪。 便看向一旁的上官盈,“上官姐姐这画,色彩和结构不协调,松树是百木之长,耐寒长青,坚韧挺拔,上官姐姐这松树却是一副小家子气。上官姐姐下次不如画些花花草草,免得丢脸。” 江惜婉说完,众人点头附和。 上官盈低着头,羞得整个脸通红。 江惜婉继续说:“上官姐姐,我这么说你不会介意吧?” 上官盈脸色变得更加通红,头垂得更低,声音细若蚊蚋:“多谢惜婉妹妹指导。” “惜婉可是师从孟先生,她能指导上官妹妹,也是上官妹妹的福气。” 陈静溪秒抢答:“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众人皆是一愣。 “画个画还给你们装上了。” “肃王妃,这懂画的,见到画的不好的难免说上两句,你又何必这样疾言厉色。”一身着绯色衣裙的贵妇人说道。 “我这样就急了么?那你是没看过我急的时候。” 贵妇人一时语塞,转而将目光投向陈静溪的画作,“王妃这是画的什么?可否给我们讲解一下?” 陈静溪微笑着说道:“你们看不懂?” 众人纷纷望向那幅色彩鲜明、看似胡乱涂鸦的画作,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不懂就对了,我也不懂。” 这句话让在场的众人一阵轻笑。 有人追问道:“王妃是跟谁学的作画?” 陈静溪眨了眨眼,“没学过。” 众人闻言,更加惊讶,随即又是一阵轻笑声。 陈静溪直言道:“要学过才能画吗?没觉得,画画嘛,就是我情绪的一种输出,有笔就能画,我又不靠此技能谋生,何须拘泥于师承与技法?我画的开心就行。” 众人:“……” 陈静溪又在她的画上加了几笔。 “王妃加的这个是什么?” “坟头!” 又在旁边写上两行字,‘有脸做好你的人,没脸闭好你的嘴。懂?’ “扑哧——” 上官盈没忍住,低头笑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谁惹我们肃王妃不高兴了?”人未到,声先至。 陈静溪一听这话,心中便冷笑连连。 这卢若瑶真是会做人,一来就给她扣上“不高兴”的罪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仗着肃王妃的名号在欺压人呢? 虽然她确实有那么一点“欺负人”。 看向走近的卢若瑶,只见对方衣着华丽,气质高雅,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陈静溪先开口:“大皇嫂安好。” 卢若瑶点头轻笑,“三弟妹客气了。” 双方见礼后,卢若瑶瞧了眼周围的人,“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有人冲撞了三弟妹?说来也是我的不是,下人递消息进来时,我正好在准备厨房交代吃食,这才晚了一步,三弟妹你别往心里去。” 卢若瑶声音柔和圆润,一脸笑意。 陈静溪心中虽不喜,但面上还是保持着微笑,这荣王妃明着说是自己的不是,但听这话的人都清楚,是在说她。 “大皇嫂说得是,我们是在说作画的事,自然要放心上。” 卢若瑶一噎。 正当气氛稍显尴尬时,身穿绯色衣裙的贵妇站了出来,打破了沉默。 “荣王妃,不如先看看姑娘们的画吧。” 卢若瑶欣然应允,一行人便移步至画作展示区。 一番浏览后,卢若瑶对江惜婉的画作赞不绝口:“惜婉今年的画又进步很多,真是令人赏心悦目。” “谢王妃称赞。”江惜婉致谢完,又转头看向陈静溪,目光中带着一丝挑衅,“肃王妃,你觉得我这画如何?” 陈静溪歪头看了一眼,她对画没有什么鉴赏能力,说不上好与坏。 简单点就是她没有那个艺术细胞,你要是问她这个东西画的像不像,她还能说上一二。 江惜婉见她半天不语,下额轻抬,挑衅地道:“怎么?王妃是觉得我这幅画不好?” 陈静溪随意地说了声:“挺好的。” “王妃既然觉得我这画还行,不如买回去,也算为灾民添一份力。” 第97章 肃王妃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陈静溪。 这算盘都崩到她脸上了,不买这幅画就显得她没有善心。 她敢打赌,她敢说不买,明日绝对会传出肃王妃不管灾民的死活。 陈静溪笑着问道:“你这画打算怎么卖?” 江惜婉见她询问价格,心中一喜,“小女学丹青已有十余年,虽比不上专业画师,不过也算小有成就。如今灾民有难,我也想出一份力,这画不如就两千两,王妃你看如何?” 众人听到这个价格,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陈静溪笑了笑,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江惜婉见状,只当陈静溪已经应下,便迫不及待地将画递到她手中,说道:“肃王妃,灾民会感谢你的。” 陈静溪看着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都是为灾民出一份力,既然江姑娘觉得你这画值这个价,我便买下。” “肃王妃真是善良。”宋夫人说道。 陈静溪朝她点了下头,“说来也巧,王爷书房里有两幅王时颐的画,说也是两千两买的。江姑娘这画,应该和王时颐的差不多,到时候挂一起,想来也是不错。” 众人闻言一愣,王时颐的画? 那可是前朝画圣的作品,千金难买,王爷竟然买了两幅,还花了两千两?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不过,这还不是关键。 关键是,如果江姑娘的画真的和王时颐的挂在一起,那画面简直太美好了,她们都不敢想象江姑娘到时候会有多丢脸。 江惜婉的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只想想敲陈静溪一笔,没想要丢人现眼,将她的画和画圣挂一起,让人看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会不会觉得她很差劲,还是会觉得她脸皮厚,就她也敢和画圣相提并论。 “你…你怎么能把我的画挂在画圣旁边。” 陈静溪笑道:“江姑娘都把画卖给我,我想挂哪,是我的自由,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我不卖了。”江惜婉抢过陈静溪手里的画,便跑了。 “江姑娘要是觉得价格不合适可以谈,本王妃可以出三千两。” 江惜婉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陈静溪耸了耸肩,叹气道:“真是可惜了,多好的机会,能和画圣的画挂一起,你们有谁想卖画的?” 众人忙收起画,生怕被陈静溪看了去,她们可没那个福气,跟画圣的画挂一起。 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明白的。 站在身后的上官盈嘴角止不住的偷笑,她就知道肃王妃绝对不会吃亏。 江惜婉这画怕是谁也不敢买了。 到了这时,卢若瑶才开口:“紫荆,将各位姑娘的画作都收起来吧,拿到万宝斋去。” “是,王妃。” 一番嬉闹后,陈静溪寻了个绝佳的位置,一边嗑瓜子,一边听着贵妇们聊着京城的八卦。 聊着聊着场面突然变了味。 “荣王妃,此次我黄家捐三千两,以表对灾民的关心。” 卢若瑶听后,脸上露出笑容,夸赞道:“黄夫人真是菩萨心肠,这份善心真是难得。” 接着,又有几位夫人纷纷表示要捐款。 “荣王妃,我张家的五千两。” “李家的两千两。” “王家的一万两。” 一时间,捐款声此起彼伏。 “好好好,各位夫人,本王妃替灾民谢谢你们。”卢若瑶说着这话,却跪了下来。 众人见状,纷纷说道:“王妃不可,王妃心善纯良,是我等的楷模,是我大夏之福。” “今日之事,都是各位夫人的功劳,本王妃不敢贪下这份功劳。” “哪里哪里,要是没有王妃您,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帮助灾民。”黄夫人再次开口道。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不知道肃王妃要捐多少?”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陈静溪。 “想必肃王妃不会少于在场的各位吧?” 陈静溪放下瓜子,不答反问道:“这位夫人觉得本王妃捐多少合适?” 被陈静溪这么一问,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陈静溪脸上依旧挂着笑,她突然想到个事。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她粗略算了下大概有七八十万两银子,这真是一大笔巨款。 卢若瑶开口:“多少都是心意,三弟妹想捐多少都可以。” “荣王妃说的在理。” 陈静溪说道:“各位,我想好了,我要捐的是一万石麸糠。”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惊呼出声,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有个黄衣姑娘忍不住问道:“肃王妃,你这是何意?小女子才疏学浅,但也知道麸糠是畜牲吃的,怎么能给人吃?” “是啊!若是不想捐就不捐,用得着这么侮辱人吗?” “这灾民怎么说也是我大夏的子民,可不是什么畜牲。” “没错,灾民也是人,怎么能把他们当畜牲!” “肃王妃,你虽然贵为亲王妃,身份尊贵,但也不该出言侮辱人,灾民怎么了?灾民就该吃畜牲吃的食物吗?” “捐麸糠怎么了?肃王妃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上官盈立马站出来说话。 卢若瑶笑道:“各位夫人请安静,三弟妹许是不知麸糠是何物,才会说捐这个。” 陈静溪淡笑道:“大皇嫂不必替我解释,我知麸糠是何物。” “那三弟妹这是为何?” 陈静溪平静地解释道:“我捐麸糠并非是想侮辱灾民。相反,麸糠在饥荒时期是救命的粮食。” “它虽然粗糙,但能够饱腹,让灾民们度过难关。” “而且,麸糠价格低廉,数量庞大,能够迅速筹集到大量物资,及时送到灾民手中。” 宋夫人顿时明白过来,说道:“肃王妃蕙质兰心,是妾身愚钝了。” 众人看向宋夫人。 “各位夫人有所不知,我曾随我家老爷去过灾区,看到千里平原,那些树木的树皮都被啃光了,更甚者还有吃土的。” 听了这话,众人纷纷陷入了沉思。 陈静溪朝宋夫人笑了笑。 那黄衣姑娘似乎不信,“每次有灾荒,朝廷都会拨款拨粮赈灾,怎么可能有灾民吃树皮、吃土,宋夫人未免太过夸夸其谈。” 第98章 她有同情心,但不多 “千千万万的灾民,夏姑娘可知每天要吃掉多少粮食?” “这…这赈灾粮不够,可以向朝廷再请求拨放。” “婷儿不得无状,快向肃王妃赔礼道歉。” “娘,我又没说错,再说了凭肃王府的能力,想要快速筹集一万石大米,是什么难事吗?” 陈静溪看着这位夏姑娘:真是个天真的孩子。 她是可以捐一万石大米,但这一路去到灾区,到灾民口中不知剩下多少。 她当然可以动用楚璟怀的力量,用自己人一路护送到灾区,可这一路不知要废掉多少人力物力。 更重要的是,他们这样做会破坏规矩,损害了别人的利益,难免有人使坏。 还是和珅说得对,救民先救官,只有喂饱上面的,下面才有得吃。 她有同情心,但不多。 她要先维护保全自己的利益。 气氛为之一凝,在场的众位都是人精,当然明白宋夫人说的是真是假。 卢若瑶走到陈静溪身边,笑道:“三弟妹,这别院的荷花开得正盛,大家何不上船游玩?” 卢若瑶的话音刚落,周围立马有人附和:“对对对,全京城就属这里的荷花开得最好了。我们刚才已经游玩了一圈,但还没看够呢,正好可以沾肃王妃的光,再欣赏一番。” 听到这些话语,卢若瑶心中的石头稍微落了下来,“三弟妹觉得如何?” 陈静溪回应道:“好。” —— 男宾这边是喝酒畅聊,时不时有人来敬楚璟怀两杯,他便一口闷。 有个青衣粗布小厮走到他跟前,低着身子禀报:“肃王爷,拓跋公主请您去往后院一叙,说有要事相商。” 陈静溪游了两圈湖,头有点不舒服,便在亭子里歇息。 有个小婢女前来添茶,然后顺便递给陈静溪一张字条。 将字条在掌心打开,写着:肃王爷和拓跋公主在西厢房。 陈静溪抬头,那婢女已不见踪影。 她皱了皱眉,似乎不太相信。 “王妃怎么了?”寒雨问道。 陈静溪将纸条递给她。 寒雨看完一顿,“王妃这定是假的,王爷不是那样的人,拓跋公主是什么身份,王爷怎么可能单独去见她。” 陈静溪也有所怀疑,这给她递这张纸条的人想干什么?为什么想引她去西厢房?她相信楚璟怀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 不过既然有人引她上钩,不去岂不是对不起对方的用苦良心。 “寒雨,我们去看看。” “王妃,这……” “无妨,不去怎么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我们小心些便是。” “是,王妃。” 这后花园与西厢房相隔有一条长长的游廊,寒雨问了一个婢女,她们就直接过去了。 二人走进西厢房门口,见四下无人。 “王妃,是不是有人想耍我们?” 陈静溪摇了摇,“算了,我们走吧。” 待她们要转身离开时,房里传出一阵阵暧昧的呻吟和喘息声。 陈静溪顿时呆住了,这是什么?那房间里正在发生什么。 寒雨连忙提醒道:“王妃,里面肯定不是王爷。” 陈静溪点了点头,“你去前院看看王爷在不在。” 寒雨看了一眼房门,又看了看陈静溪,有些担忧地说:“王妃,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妥。” “没事的,你去吧。” 寒雨离开后,陈静溪依旧站在那里,双手紧握,心中五味杂陈。 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会的,楚璟怀不是那样的人。 但每当那呻吟声响起,她的内心就有些动摇。 终于,寒雨喘着粗气跑了回来,对陈静溪摇了摇头。 陈静溪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冲头顶。 她气冲冲地走到房门口,抬起手就要推门,但在碰到门的一刻,她停了下来。 她嗤笑一声,暗道:自己这算什么?抓奸?抓小三?还真是狗血,这种事居然落到自己身上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内心的波动。 罢了,既然已经这样了,进去又能改变什么呢?何必弄得大家都难看。 以后大家路归路,桥归桥。 于是,她转身离开,只留下寒雨愣在原地。 “王妃,你怎么不进去了?”寒雨追问道。 陈静溪淡淡地说:“不重要了。” “可王爷在里面……”寒雨还想说什么。 “无所谓。”陈静溪打断她的话,“你别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寒雨看了看四周,担心地说:“王妃,这里不太安全,属下还是跟着你吧。” “你在这里守着,别让楚璟怀那王八蛋给跑了,我去叫些人来。” 寒雨:“……”到底是夫妻,还是王妃为王爷着想。 陈静溪漫无目的地走着。 她为什么要顾及死男人的面子。 她怎么变得如此胆小,这完全不像她自己了。 刚才就应该踹门进去,给他们一人一脚。 没错,这就回去补上几脚。 陈静溪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往回跑,不料,一个突如其来的身影与她撞了个满怀。 “哎哟!”陈静溪本能地想要开口骂人。 当她抬头看清对方的脸庞时,所有的怒火爆发了。 起身后,抬脚就是一顿猛踢。 楚璟怀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弄得措手不及,只是本能地想要躲避。 但是,陈静溪的攻势太过猛烈,他很快就被逼到了墙角,无法再退。 在连续被踢了几下后,楚璟怀终于忍不住怒吼道:“陈静溪,你疯了!” “他爸的,我踢死你这个死渣男。” 楚璟怀点了她的穴道,“你发什么疯?” “死渣男,你有种就解开我穴道。” 楚璟怀冷峻的面容几近崩裂,“你中邪了?” “你他爸的,干了那种不要脸的事,还给我装没事发生。” “我做什么了?” “你还给我装,没想到你还挺快的,衣服都换了一身。” 楚璟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小厮不小心将茶水倒我身上了,我换套干净衣裳,怎么了?” 陈静溪狐凝的目光在他身上扫射,“你不是因为和拓跋颜嗯哼完,所以才换衣服的?” 第99章 姐妹们,真相了 楚璟怀解开她的穴道,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什么跟拓跋颜嗯哼?你在胡说什么?” 陈静溪将他的手拍下,没好气地问:“你没去见拓跋颜?” 楚璟怀轻嗤一声说:“她倒是叫我去来着,不过我没去。” “你怎么没去见她?” 楚璟怀不屑地道:“本王为什么要去,她当她是谁?” 陈静溪一时语塞:“……” “你就不好奇她找你什么事?”好吧,她承认是她好奇了。 “能有什么好事,她一个异国公主,将要成为本王的二皇嫂,要见本王,除了那点心思外,还能有什么事?” 好有道理。 姐妹们,真相了。 男人分得清绿茶,不过是愿不愿意上钩而已。 “你怎么知道她要见我。” 陈静溪笑嘻嘻的,“刚刚有个人给了我张小纸条。” 楚璟怀长臂一伸,将人揽进怀里,“所以你刚才中邪一般,对本王拳脚相向,是误以为本王去见她。” 陈静溪狗腿地说:“王爷,您膝盖还疼吗?我给你揉揉。” 楚璟怀冷哼一声。 “你要是实在气不过,就打我一顿出去。” 楚璟怀抬起手。 陈静溪闭上眼睛,等了一会没有等到落下的手掌,睁开一只眼,她就知道这种戏码,一般都是男的原谅女的。 下一秒,楚璟怀点了她的笑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楚…哈哈哈哈哈哈!” “那人是肃王妃吗?怎么笑成这样?” “听说肃王妃摔下阁楼后,时常发疯,可能是疯病犯了。” “快走,快走,看她那样子好像要咬人。” “鹅~鹅~笑死~鹅~鹅~” 楚璟怀见她快笑抽了,才解开她的穴道。 “看我无敌扫堂腿。” 楚璟怀一个跳跃躲开了,似笑非笑看着陈静溪。 陈静溪膝盖一软,跪下了,“已老实,求放过。” 楚璟怀勉强止住笑意,不慌不忙地将她扶起来,“王妃何须行此大礼。” 陈静溪嘴里撅撅,“楚璟怀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让你跪榴莲皮。” “王妃说什么呢?”楚璟怀在她额头弹了一下。 “没什么,没什么。”楚璟怀这家伙属猫的,跟她的村花一样,一听到坏话,歪头,一掌拍过来。 也不知道村花怎么样了? 还好它被闺蜜借走了,要不然看到她的死样,怕是要吓坏了。 楚璟怀看陈静溪有些失落,伸手搭在陈静溪腰上,“我们回去吧。” “等一下,我们去看一出好戏。”这时候回去岂不是可惜了,这可是为他们俩设的局。 他们走了,设局的人不就要失望了。 陈静溪拉着楚璟怀往西厢房走。 寒雨站在院门口,焦急地踱着步。 看到楚璟怀到来,她脸色一变,惊呼道:“王爷,您怎么在这里?那里面是……” 寒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静溪打断。 “寒雨,里面现在怎么样了?” 寒雨脸上一红,有些支支吾吾地说:“回王妃的话,那……那里面……还在继续……”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陈静溪瞪大了眼睛,不禁暗道:还没停,这战斗力真够强啊! 她俯身在寒雨耳边低语几句。 “是,王妃。” 陈静溪笑了一下,蹑手蹑脚走了过去,趴在门上。 果然还没结束。 楚璟怀听到里面的动静,脸瞬间就黑了。 他这是娶了个什么王妃?偷听这种事,脸不红,也不害臊。 甚至还听的津津有味。 “咳咳!” “你小声点,别打扰人家。” 幸好,里面的人十分投入,没有听到外面的声响。 楚璟怀拦腰将人抱起。 “啊!”陈静溪吓一跳,忙捂住嘴,低声道,“你干什么?” 楚璟怀并没有回答她。 “放开我。”陈静溪挣扎了一下。 楚璟怀“啪”的一下,拍在她屁股上,“不要乱动。” 陈静溪的脸“唰”一下就红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打我?” “等一下本王让你打回来。” “额……你……” 楚璟怀抱着陈静溪,飞快寻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刚一落脚,她抬手去推楚璟怀。 楚璟怀却将她紧紧的搂着,低头吻了下来。 “嗯……”陈静溪又挣扎了一下。 然后她悲催的发现了,这人好像…… 她当即僵住了,不敢再动。 感受到怀里的人配合,楚璟怀很是满意。 活春宫图加软香惜玉在怀,他要是没有反应就不是男人了。 西厢房里,寒雨依陈静溪的命令,将人引了过来。 房间里,一片暧昧不明的景象。 纱帐轻飘,隐约可见里面人影晃动,伴随着低低的喘息和暧昧的细语,让人联想翩翩。 “天啊!这光天化日的,这里面是什么人?这么不要脸。” 有几位姑娘听到里面的动静,红着脸慌慌张张的跑了。 “快让人去请荣王妃。”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突然闯了进来,“我家公主在里面!” 这一声呼喊仿佛晴天霹雳,瞬间将所有人震得石化。 众人面面相觑。 什么公主?难道是指那位远道而来的西齐公主?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和…… 不待众人细想,丫鬟已经撞开了房门,“王爷,你这是对我家公主做什么?” 门被猛地推开,房内的景象一览无余。 只见一名男子正压在一名女子身上,两人不着一缕,气息急促。 众人见状,不免震惊,震惊中又多看了几眼。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里面的人以极快的速度,抄起被子将两人裹了起来。 “给本王滚出去!” “天哪,这……这是哪位王爷!”有人惊呼出声。 “晋王?难道是晋王?” “这也太不像话了,虽然两人已有婚约,但这也太那个了……” “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竟然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真是有辱皇家颜面!” 一时间,整个西厢房都陷入了一片混乱。 第100章 打你也是顺带的 “肃王爷,你约我家公主来此,竟是为了行这等不轨之事。” “什么?是肃王爷,怎么变成肃王爷?” —— 这边陈静溪被亲得上气不接下气。 幽怨的看着楚璟怀,这家伙肺活量真强,差点就死他手里。 楚璟怀则是神清气爽,很满意自己刚才的表现,心中暗想:凌影还是有点靠谱的,果然女人都喜欢男人强势点。 陈静溪要是知道楚璟怀现在想的,一定会将他骂醒,她喜欢温柔的,她没有受虐倾向。 “咳咳,快回去吧,晚了瓜都吃不上了。” “瓜?王妃喜欢吃瓜?” “喜欢啊!”一生爱看热闹的中国人。 楚璟怀点了点头。 —— 卢若瑶急匆匆地赶来,见到西厢房前一片闹哄哄的场面,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是出什么事了?” 众人见状,纷纷让出一条路,支支吾吾地回答道:“王妃,这里……这里有些……不太方便说。” 丫鬟见机继续喊道:“请王妃替我家公主做主!” 卢若瑶看了丫鬟一眼,沉声道:“放肆!你是何人?” 丫鬟被卢若瑶的威严所慑,缩了缩身子,“奴婢是……” “这里是有什么热闹吗?” 众人回过头。 有人惊呼道:“肃王爷?他怎么在这里?那里面的是谁?” 这反转又反转,老天爷,真会玩。 丫鬟见到楚璟怀,瞬间白了脸,她家公主…… 卢若瑶皱了皱眉,问道:“三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璟怀坦然地回答道:“自然是来寻本王的王妃。” 陈静溪走上前来,轻轻一笑,对卢若瑶说道:“大皇嫂,莫不是你还安排了什么特别节目。” 听到陈静溪这话,众人一阵沉默。 肃王妃你真会说话,确实是有特别的节目。 “荣王妃,不如先请里面的二位出来吧。” 卢若瑶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走进了房内。 一进门,她就看到一地凌乱的衣物,还有一股浓浓味道,她忙用手帕捂着鼻子。 待她走近,看到床榻上的男女,愣住了。 “王爷!” 屋里传来荣王平静的声音:“若瑶,你先出去。” 卢若瑶脸色如霜,袖里的手紧紧握着,回了声:“是。” 转身出去,还将门给关上了。 而拓跋颜渐渐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楚璟朔的怀里,不由的尖叫起来。 楚璟朔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声音低沉而严厉:“闭嘴。” 拓跋颜被这一声喝斥给镇住了,她脑里昏昏沉沉的,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 她记得自己约了楚璟怀来这里,但之后的事情就变得模糊不清。 不过,就眼前的情形来看,她也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愤怒地抬起头,盯着楚璟朔,声音颤抖而尖锐:“荣王,你好大胆子,竟敢算计本公主!” 楚璟朔不悦地皱了皱眉,反驳道:“公主,你想清楚再说。是你算计本王,还是本王算计你?” 拓跋颜气得脸色通红,完全无法接受发生的一切,“本公主要杀了你!” 然而,楚璟朔却不为所动。 他死死钳住拓跋颜的双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你发什么疯?本王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拓跋颜眼睛猩红的盯着楚璟朔,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束缚,无奈力气不够。 楚璟朔终于失去了耐心。 他一把推开了拓跋颜,让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然后,他起身下床,从容地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 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再看拓跋颜一眼。 拓跋颜躺在地上,痛哭起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自己计划的好好的。 楚璟朔走了出去。 “荣王爷!”居然是荣王爷。 陈静溪嘴角上扬,没想到竟然的荣王,这下有好戏看了。 “大皇兄,你怎么在屋里?我刚才没听错吧?好像是公主的声音,公主在里面是怎么了吗?” 众人一脸尴尬,肃王妃你这问的也太假了,这一男一女在屋里,除了那档事还能干什么? 楚璟朔被一连几问,脸色有些难看,“三弟妹,公主她没事,本王有事找五王子,先失陪了。” “若瑶,这里的事就交给你处理。”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楚璟怀。 楚璟怀摸了摸下巴,也跟着走了。 卢若瑶看了看屋里传来的哭声,朝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然后转向众人,“各位夫人这里实在是不方便,各位请随我来。” 立刻有人附和道:“荣王妃说的是,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一行人来到花厅,其他女眷已经被安排到别的院子里休息。 此刻,花厅里只剩下几位身份尊贵的夫人。 其他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只有陈静溪一脸坏笑,好戏要开场了。 卢若瑶坐在上座,目光扫向大厅中央跪着的丫鬟。 她一声呵斥:“说!公主怎么会在西厢房?” 丫鬟瑟缩了一下,回答道:“是肃王爷请我家公主过去的。” 众人看向陈静溪。 陈静溪嗤笑一声,还有楚璟怀的戏份。 她走上前,蹲下身问道:“你说是我家王爷请公主过去的?你可有证据?” “肃王爷是叫人传的话。” 陈静溪冷笑一声,继续追问:“是谁传的话?那人长什么样?你可要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了。” 丫鬟颤抖着回答:“是肃王爷身边的小厮。” 陈静溪点了点头,起身坐回座位,“寒雨,掌嘴。” 众人还没弄清楚状况,寒雨就已经走上前去,抓着丫鬟的衣领,抬手朝对方甩了几巴掌。 一阵阵脆响。 “肃王妃,你这是做什么?快住手,这还没问两句,怎么就可以动手打人?” 陈静溪扫了她们一眼,冷笑:“继续打。” 寒雨得令,下手更加果断,几个耳光下去,丫鬟的脸颊已经红肿不堪。 丫鬟挣扎着喊道:“肃王妃你为什么打我?我家公主是你们大夏的贵客,打狗也要看主人!” “打你也是顺带的事。”陈静溪的眉头微微一挑,“你家公主已经被赐婚给晋王,我大夏的规矩是嫁夫随夫。就是公主来了,也得挨打,别说你只是一个奴婢!” 丫鬟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只能哭喊着:“荣王妃,您快救救我啊!” 卢若瑶皱了皱眉,“三弟妹,你何不听她把话说完?这动不动就打骂,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仗势欺人,屈打成招。” 第101章 娶为平妻 “是啊,肃王妃,你虽贵为亲王妃,但一言一行都代表了皇室,怎么可以随意打骂下人?这实在是有失王妃的风范。” 陈静溪轻笑一声,不以为意地回应道:“大皇嫂是要亲自动手,教训这污蔑王爷的下人吗?” 卢若瑶微微一愣,随即说道:“这事情还没查清,怎么就说她污蔑三弟了?” “大皇嫂,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 “三弟妹,是发现了什么?” “我家王爷性情孤僻,喜欢独来独往,身边从来不喜欢有小厮伺候着。” 陈静溪说完,看向寒雨,“本王妃说得对不对?” 寒雨回道:“王妃说得对。” “肃王妃,这个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这位夫人真是可爱。” “肃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卢若瑶此时也明白了陈静溪的意图,“三弟妹,你是说有人假借三弟的名义给公主传信?” 可不是么,能熟悉这别院的可就你荣王府的小厮了。 陈静溪朝刚刚那位夫人看了一眼:好好学学。 然后她转向卢若瑶,说道:“这事还得大皇嫂去查,我就不僭越了。” 呃……众人无语住了,不好僭越,不也打了人。 静默半晌之后,荣王妃叹了口气,那表情很是复杂。 就在一会儿,门口有人来禀报:“王妃,肃王殿下在外面等着肃王妃,说……” “说什么?” “说这等腌臜事,还是让王妃自己处理好了,免得肃王妃被带坏了。” “肃王殿下还说,肃王妃心思单纯,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王妃您……您见惯这种事,处理这种事应该是得心应手。” “肃王说什么?”荣王妃一脸扭曲。 王妃不是我说的,是肃王说的,你别这么看我,我害怕。 陈静溪笑道:“王爷说的没错,我果然是天真单纯,只会用蛮力,打骂下人,大皇嫂我就先回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话都让他们夫妻俩说了。 “等一下。” 众人看向门口,见一丫鬟扶着拓跋颜,缓缓走了过来。 拓跋颜显然是认真的梳洗过,但眼眸仍带着一丝泪光。 微低的领口处,不经意间显露出淡紫色的痕迹,说明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走到陈静溪面前,“你不能走,你们谁都不可以走。今天不找出陷害本公主的人,本公主跟你们没完。”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们当中有人害你?” “没错,就是你们。” “笑话,公主和荣王爷颠鸾倒凤的时候,我们可都在品茶叙话,或是在游湖,哪里有机会害你?” 这话说得直白,有几位夫人掩嘴笑着。 一位夫人忍不住插话:“倒是公主一早上不见踪影,听闻西齐民风奔放,这半夜钻汉子被窝的事也有的是。公主莫不是耐不住寂寞,自己惹出来麻烦,想赖我们身上。” 这话一出,拓跋颜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指着她怒喝道:“你大胆,竟敢侮辱本公主!” 那夫人冷哼一声,“公主,这里是大夏,不是西齐,轮不到公主在这里指手画脚,况且妾身也不算侮辱,不过是实话实说。” “你们…你们大夏欺人太甚。” 陈静溪笑道:“我们怎么欺负人了?这件事的始末如何,公主心里应该是清楚的。” 她才不相信这拓跋颜是无辜的,她想找的人是楚璟怀,最后怎么变成荣王,应该也是她没料到的。 “公主应该去找荣王,你们两个才是当事人,才最清楚发生了什么。” “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害的我。” 陈静溪无奈的叹气,“公主这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本王妃从进这别院开始,就一直在后花园,各位夫人都可以作证。” “后面王爷来寻我,我们两个也只是在后花园散步。” 陈静溪完全不怕有人说没看到她一直在后花园,毕竟后花园那么大,谁能保证一个人只待在一个地方。 “西齐公主可真让我们大开眼界,无凭无据的事,随便咬着个人就不放了,西齐真是好教养。” 这么一说,众人看拓跋颜的眼神更加不善,自己不要脸去私会男子,做了不知廉耻的事,还敢诬陷别人。 拓跋颜一窒,她看着一屋子人看她的眼神。 她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错了,除了陈静溪,谁还看她不顺眼?谁想害她? 最后目光定在卢若瑶身上,难道是…… “行了公主,这件事本王妃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荣王妃一句话就想打发掉本王的皇妹,当我西齐没人了么?” 拓跋邬前脚走了进来,后脚荣王和前院的宾客也都跟了过来。 楚璟怀走到陈静溪身边,低声道:“没有被为难吧。” 陈静溪摇了摇头。 “王兄你要替阿颜做主。”拓跋颜哭着说道。 拓跋邬淡淡的看了拓跋颜一眼,道:“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荣王、荣王妃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么?竟让我西齐的公主受此侮辱。” “这...这事一定有什么误会,不如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查清这件事,给五王子一个交代。” “查清又能如何?能挽回阿颜的清白吗?” “这……” “阿颜,我们现在就回西齐。” “王兄!”拓跋颜拉住拓跋邬的手,她不能回西齐,她现在回西齐一定会生不如死。 “五王子,有事好商量,这关乎到两国的邦交。”卢若瑶劝说道。 “邦交?这就是你们大夏的待客之道?” 楚璟怀冷笑道:“世人皆知我大夏注重礼义廉耻,这种无媒苟合之事,大皇兄,你何时变得这般饥不择食?” “肃王你……”拓跋颜咬着牙。 “拓跋颜,想清楚再开口。” 拓跋邬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这事一定有拓跋颜的手笔,若是查出是阿颜搞的鬼。 想到这,他不由的瞪了一眼拓跋颜。 “五王子,不管真相如何,王爷和公主已是既定的事实,本王妃明日就进宫向父皇请罪,娶公主为平妻,王子意下如何?” 这话一出,众人看向卢若瑶的眼神,充满敬佩,这才是当家主母的气度。 这公主就是个妾的命的。 陈静溪心里直呼:荣王妃这格局真大。 还未等拓跋邬开口。 拓跋颜就说道:“王兄,阿颜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联姻,若是这么回去了,父王定会责怪王兄,为了王兄,阿颜愿意。” “阿颜,你……”拓跋邬甩袖离开。 众人看着拓跋颜的眼神多了些鄙视,平妻说白了也是妾,一国公主给人当妾,真是给她们长见识了。 卢若瑶起身,拉过拓跋颜的手,“公主你放心,这婚事我一定会给你办的风风光光。” “多谢荣王妃。”拓跋颜说完微低下头,在众人看来她这是害羞了,只是没注意到她眼底的阴狠。 第102章 荣王妃的谋划 回到肃王府。 陈静溪忍不住问道:“到底是谁把荣王和挞拔颜搞到一块去的?” 她把今天在场的人都想了一遍,可都觉得不对,拓跋颜的目的不是荣王。 拓跋邬应该不知道拓跋颜的计划,知道的话,应该不会让拓跋颜这么胡闹,这简直就是丢西齐的脸。 荣王的话就不可能了,打弟弟未婚妻的主意,这可就是品行有问题,御史那里够他喝一壶了,严重的话,可能跟皇位无缘了。 荣王妃就更不可能了,这人她觉得很聪明,至少比荣王聪明。 楚璟怀说道:“这事肯定有人在暗中操控,不一定就是今天在别院里的人。” 陈静溪问道:“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在荣王的别院操控这样的事?” 楚璟怀摇头,“我会派人去查。” 看陈静溪还在琢磨背后之人,楚璟怀不满地说:“王妃心里就不能不想别的男人么?” 陈静溪瞥了他一眼,“那我们来说说沈诚之兄妹的事,人是我救的,钱你什么时候还我?” “王妃不如我们谈点繁衍后代的事?” 陈静溪翘起二郎腿,趁楚璟怀不注意,迅速脱下一只鞋,“你是皮卡丘他弟,皮子痒了是吧?” 忽然,一只绣花鞋呼在肃王殿下的脸上。 “陈静溪!!!” 陈静溪丢下绣花鞋就跑了,甚至跑出了动漫残影。 西齐驿馆。 “五王子,公主来了”下人在一旁禀报。 拓跋颜进来后,低着头站在一旁。 拓跋邬盯着她半天,突然一个耳光狠狠地扇过去,“蠢货,我警告过你不要痴心妄想。” 拓跋颜被扇倒在地,抬起头,“王兄,我是被陷害的。” “蠢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就你那点小把戏想糊弄谁?” “王兄我没有。” 拓跋邬冷笑一声,“你从西齐带来的幻情散,用哪去了?你以为人人都是傻子么?” 拓跋颜一怔,“王兄,我……” “你最好祈祷他们查不出来。” 拓跋颜抓着拓跋邬的衣角,“王兄,你要帮我。” “帮你?” “王兄,这荣王总比晋王那个闲散的王爷好,荣王是大夏皇帝嫡长子,有皇后和卢国公,日后他必定登上帝位,而我将是这大夏的皇后,唯一的皇后。” 拓跋邬闻言,昂起头,放声大笑。 “王兄,等阿颜成了皇后,一定帮王兄取代太子哥哥。” “你还真是本王的好妹妹。” “那王兄……” “行了,我会帮你的。” “阿颜多谢王兄。” 拓跋邬闭上眼,摆了摆手。 拓跋颜走后,忽的一个黑影闪出来。 “五王子,您真的要帮公主?”他怎么看拓跋颜都没那个脑子成为大夏的皇后。 拓跋邬偏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本王的妹妹,她要是能成为大夏的皇后自然是好。”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成不了,她自有别的用处,你去把这事处理干净了。” “是。” —— 当天荣王和荣王妃就被召进太和殿,皇帝发了一通脾气,最后皇帝被气晕,荣王禁闭半年。 不过这禁闭有跟没有一样,因为他要娶拓跋颜,总不能成婚当天新郎在禁闭。 荣王府。 “王妃,将王爷引到西厢房的小厮死了,线索也断了。” “死了?什么都没查到?到底是谁?”卢若瑶双手紧握成拳。 “王妃,应该不是肃王和肃王妃,奴婢将纸条送到她手里时,肃王妃的神情,明显不知情,她一开始也以为房里的人是肃王。” 卢若瑶点了点头,她早就知道拓跋颜的小把戏,从一开始她就让人盯好那群女眷。 拓跋颜让人去叫楚璟怀,她也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送上来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不利用。 只要楚璟怀和拓跋颜睡到一起,那他就等着身败名裂,到时候他还拿什么跟王爷争。 只是她算好了一切,却没算到楚璟怀根本就不搭理拓跋颜。 反倒是自家王爷上了这个圈套,惹了皇上不喜。 卢若瑶此刻心里后悔死了,恨自己的大意,更恨自己的丈夫。 自己费心费力在帮他谋划天下,他竟然去见那个贱女人,还做了那样的事。 拓跋颜和荣王的事,虽没在百姓中传开,但京城各府邸之间都明白怎么一回事。 陈静溪这几天,天天吃瓜。 这不,又有一车的瓜果进了王府。 “王妃,这是今天新来的西瓜和甜瓜。”两个下人挑着一筐来到陈静溪面前。 陈静溪点了点头,“挑两个放到冰窖里去。” 说完她又捧起那半个西瓜,吃了起来。 一旁的古嬷嬷看不下去了,“王妃,这瓜再这么吃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陈静溪放下勺子,“嬷嬷没事的,我这身体壮的跟头牛似的,就这几个瓜,无妨。” 古嬷嬷拿过她的西瓜,“不行,这瓜太寒了,吃多了有伤女子身子,这以后每日只能吃一小块。” 陈静溪的脸瞬间垮下来,“嬷嬷,这么热的天,这西瓜是我续命良药,吃那么一点我会死的。” “王妃,不是嬷嬷不让你吃,实在是这瓜吃多了有损女子生育,你这还没生下小世子,要是伤了身子,以后有得后悔。” 陈静溪哭笑不得,吃个西瓜还能吃绝育了? 来到这个地方,没空调,没雪糕,现在连吃个西瓜自由都没有了。 夏天不吃西瓜,还是夏天么? 算了,她以后偷偷吃就行。 她再跟古嬷嬷掰扯下去,古嬷嬷就会说她应该早点诞下子嗣,应该怎么抓住楚璟怀的心。 她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寒雨,准备一下,我们出去。” 一会儿,二人就换了一身男装出府了。 第103章 王妃叫我来巡店 “王妃,我们是去倚翠楼吗?”寒雨问道。 她发现这条路不是去倚翠楼最近的路,就她对陈静溪的了解,她不可能会选择一条远的路。 就陈静溪自己说的: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 总之,她要过躺平的人生。 陈静溪说:“不是,今天我们去别的地方。” 倚翠楼已经快竣工了,她没必要一直去盯着。 她账上的钱,已经快花完了。 倚翠楼以后是能赚钱,不过三成的利润,也就刚好够她为提供胭脂水粉,还有酒水。 她从一开始就不指望倚翠楼给她赚钱,她要是的倚翠楼为她所用,给她提供情报。 而从拓跋颜那赢来的那笔钱,暂时不能动。 她要想想其他赚钱的路子。 “就在前面,快到了。” “前面是金盛当铺,王妃是要典当东西吗?”寒雨这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问错话了。 堂堂王妃怎么可能沦落到去当铺,典当东西。 陈静溪摇了摇头,“这当铺是我娘留给我的嫁妆,也是几个盈利铺子之一” 不过,是盈利最少的一个铺子。 她最近才发现账册上有些问题,一个当铺利润不可能就这么点钱。 据和珅的犯罪记录档案里记载,他被抄家时,经营了七十五家当铺。 像和珅这样的人都热衷于开当铺,可想而知这当铺一定是暴利的生意。 到了当铺的门前,陈静溪脚还没踏进去,一阵喧闹声便迎面而来,夹杂着哭泣和怒吼。 她眉头微微蹙起,心中已有了几分准备。 这种地方,每天迎来送往的,今天有人来当东西,明天可能就无法赎回,闹事也是常有的事。 一进门,便看到一个满脸泪痕的少女瘫坐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双手紧紧地抓着身边男子的衣角。 “爹,我不要留在这里,你不要丢下我。” “婵儿,你就当报答爹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爹实在是没钱了。爹再不还钱,他们会砍死我的。” “你等着爹,爹一定把你赎回来,最迟明日一定来赎你。” 听到这话,女子笑了,松开了手。 这些话,她听过两次,一次是大姐,一次是二姐。 每次,爹都承诺会尽快赎回她们,但她们却从未回来。 掌柜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这到底当不当,不当就走,别在这里演什么父女情深的,我没时间看。” 男子忙说道:“当,当,当。” “要当就在这张纸上签字画押。” “好好好,我这就签。” 男子刚要签字画押,突然他停下手中的笔,瞪大了眼睛仔细查看契约上的条款。 “怎么才二十两,这怎么能够呢?” 掌柜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能有二十两就不错了,你当你女儿是什么金疙瘩?能卖出天价?” “掌柜的,再多几两吧。” “可以啊!你把你家那祖宅拿来当,我可以给你这个数。”掌柜伸出一只手。 “那怎么能行,那是我林家祖祖辈辈留下来的,不能当啊,当了我和我老娘去哪里住?” “不能当就赶紧签字画押。” 男子点了点头,刚要下笔,又猛地抬起头,惊讶道:“怎么一日就要二十文的利息?这太多了。” “怎么一日二十文你嫌多?嫌多就别当了,我可没时间跟你磨蹭。”说罢,他作势要收起契约。 男子见状,连忙摆手:“我当,我当!别说二十文了,三十文我也当!” 他连忙拿起笔签好字,按下了手印。 掌柜满意地收起了契约。 这会儿,他才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陈静溪,朝一旁的伙计使了个眼色。 而他转身进了里间。 伙计马上迎上前去,“公子是要典当什么吗?” 陈静溪摇了摇头,“我不典当。” 伙计随即又问道:“那公子是要赎东西吗?” 陈静溪再次摇了摇头。 伙计见此,便失去了热情,“那公子是有何事?” 陈静溪轻轻一笑,也不跟他们打马虎眼,直言道:“我确实有事,不过不是来典当也不是来赎东西的。我想见见你们当铺的账房先生,有些账目上的问题想要请教他。” 伙计笑道:“公子开什么玩笑,要见我们账房先生?账房先生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见的?要是没什么事就赶紧走,走走走。” “放肆,小心你的爪子。”寒雨抓着伙计的手拧到背后,厉声道:“把你们管事的都给我叫出来。” “你们想干什么?快放开我。你们竟敢来金盛当铺闹事,你们可知这金盛当铺的主人是谁?” “寒雨放开他。”陈静溪笑道,“哦,是谁啊?” 伙计松了松臂膀,打量着陈静溪。 他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眼前之人衣着虽精致但并非华贵,想必不是什么显赫出身。 想到这,伙计得意洋洋地抬起下巴:“说出来吓死你。” 陈静溪好笑的看着他,“本公子可不是被吓大的,你且说来听听。” “你可听好了,我们这金盛当铺的主人,是大名鼎鼎的肃王殿下的王妃。” 陈静溪笑道:“巧了不是么,我正好是王妃派来巡店,查账的。” 伙计听到这里,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这公子说笑呢?我在这当铺快十年了,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巡店的,查账的?你忽悠谁呢?” 陈静溪摸了摸身上,今天出门急,没有带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信物。 她转头看向寒雨,寒雨也摇了摇头。 伙计见状,更是得意,“行了快走吧,再不走,我就要喊人了。” 陈静溪没有理会伙计的威胁,说:“开门做生意,上门便是客,你这伙计有你这么做生意的么?” “公子,我这里是当铺,不是衣服饰品铺子,你在这里不是捣乱吗?” “是我的不是,今天出门急忘记带东西,寒雨。” “公子。” 陈静溪附在寒雨耳边低语 寒雨听完,拱手道:“是,公子。” “伙计,我这仆人回去取东西,我待在这里可以吧?” “可以,当然可以,公子请坐,你想待多久都可以。” 陈静溪见这伙计变脸如此之快,笑了笑。 “公子请喝茶。” 陈静溪接过茶,轻轻吹了吹热气,“你这伙计倒是会来事。” 伙计得意地笑道:“我可是这金盛当铺的金牌伙计,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什么人我没见过。没点眼力见怎么在这里混。” 陈静溪笑着摇了摇头。 “你可别不信,前几日丞相家的公子才来……”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忙捂住嘴。 陈静溪好奇地问道:“丞相的公子来干嘛?” 伙计忙摇头否认:“没干嘛没干嘛,我记岔了,没见过丞相的公子。” 第104章 强行买卖 陈静溪见他不说,便没再追问。 而是看向角落里的女子,问道:“那位姑娘一直留在这里吗?” 伙计笑了笑,“公子,你等一下就知道了。” 陈静溪点了点头。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个手里提着鸟笼,下巴长着个大痦子的瘦弱男子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看上去气势汹汹的。 “掌柜的,掌柜的。” 掌柜听到声响,连忙从里间跑出来,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金爷您来了,快请坐,伙计快上茶。” 那金爷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行了,别客套了,人呢?” 掌柜连忙拉着角落里的女子走到金爷面前,讨好地说道:“金爷您看,在这呢,您看怎么样?” 金爷打量着女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哎呦,这回不错。”说着,他伸手就要摸向女子的脸蛋。 “啊!”女子吓得尖叫起来。 掌柜瞪了她一眼:“叫什么叫,小心吓到贵人。” 金爷笑眯眯盯着女子,“没事,没事,爷我就喜欢会叫的,这叫得越大声,我就越喜欢。” “金爷你喜欢就好。” “说吧,什么价格?” 掌柜摸了摸下巴,伸出三根手指头:“三百两。” 金爷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随手丢在柜台上。 掌柜喜笑颜开,连声道谢:“谢谢金爷,谢谢金爷。”说着,他便将女子推到金爷面前。 女子挣扎着,“我不走,掌柜的,我爹还要来赎我,你不能把我卖给他!” 金爷和掌柜等人听后哈哈大笑,“就你那嗜赌如命的老爹会回来赎你?就刚刚他已经把那二十两又输光了。” 女子摇着头,“不可能,不会的。” 金爷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好了,跟金爷我走,以后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女子依旧挣扎着:“我不走,掌柜的求你别把我卖给他,我会干活的,我什么活都能干。” 掌柜冷笑一声,“你就是帮我干一辈子的活也不值三百两。” 金爷挥了挥手:“行了,带走。” 两个壮汉上前,就要将她拖走。 女子挣扎着,哭喊道:“不要,你们放开我!” “等一下。”陈静溪叹了口气,站起身。 金爷转过身来,推开女子,走到陈静溪面前,上下打量着她,“这是哪来的小子,长的还挺俊的。” 陈静溪并未搭理他。 “金爷问你话呢,你哪里来的?” “你管我哪里来的。”陈静溪对着掌柜说道,“掌柜的,这姑娘的父亲将人抵押给你,这抵押期限还没到,你这就把人转卖了,不好吧?” “这…这与你何干?” 金爷插话道:“小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陈静溪笑道:“怎么算多管闲事?做生意最重要是讲究诚信,掌柜这么做不是砸了金盛当铺的招牌么?这以后谁还敢将东西当给金盛。” 掌柜脸色一沉,辩解道:“这…这不用你管,我是当铺的掌柜,我说了算。” 陈静溪冷笑一声:“据我了解,这金盛当铺不是掌柜的吧?掌柜如何说的算?” “我在这当铺里做了快二十年,我怎么说了不算?” 陈静溪反驳道:“掌柜你这不是强盗逻辑?我在这京城住了也快二十年,我都没说京城是我的。” 掌柜怒了,“你小子是来闹事的,来人将他绑了送官。” 陈静溪沉声道:“你敢。” 掌柜看着她一身冷冽,气势逼人,一时竟有些犹豫。 一咬牙,命令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来人将他绑了。” 话音刚落,围上来的人刚要动手,陈静溪迅速将一旁的茶壶扔向一人,又三两下将另一个撂倒。 金爷见状,挥了挥手,身后的两个壮汉便上前,正要将她抓住。 刚好寒雨赶来,将二人踢倒,“公子,你没事吧?” 陈静溪摇了摇头,问:“东西拿到了吗?” 寒雨从兜里掏出两样东西,说:“这是金印,这是刚才男子的典当契。” 陈静溪点了点头,“掌柜的,你可认识这金印?” 掌柜接过金印一看,顿时脸色大变:“你…你怎么有王妃的金印?” “本公子不才,幸得王妃信任,叫我来查账。” “什么王妃请你来查账?”掌柜心里暗道:难道王妃是发现了什么?不,不可能的。 “正是。” 一旁的伙计说道:“你真的是王妃请来的?” 陈静溪点了点头,“刚才还要多谢你的招待。” “我…这…”伙计心里那个悔啊!怎么那么倒霉,好不容易来了个能做主的,自己还得罪了。 “你这蠢货,小公子是王妃娘娘的人,你怎么不告知我。” “我……”我不是以为他是骗子么。 掌柜巴结道:“小公子,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不要见怪。” 陈静溪瞥了一眼那姑娘,淡淡地说:“无妨,掌柜的现在……” 掌柜连忙说:“金爷今天这生意就算了。” 金爷冷哼一声,瞪了陈静溪一眼,便带着人走了。 “伙计,现在可以叫账房先生出来了吧?” “我这就去请。” 陈静溪回坐到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吹了吹茶面上漂浮的几片茶叶,品了一口。 不一会儿,管账先生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双手捧着账册,递到陈静溪面前,“公子,这是半年来的账册。” 陈静溪放下茶盏,接过账册,然后将账册随意地丢在了一边。 第105章 不是什么好人 她抬起头,“先生,不止这一本吧?” 管账先生抬头偷偷地看了陈静溪一眼,然后又迅速低下头去,“公子,就只有这一本。” 陈静溪闻言,猛地一拍桌子,“你大胆!竟敢做假账!” 管账先生被吓得一个激灵,“冤枉啊!公子,我怎么敢做假账呢?” 陈静溪冷笑一声,“哼,你不敢?那这当铺的利息是怎么算的?” “回公子,是七厘。” “七厘,好一个七厘!掌柜你告诉他,你刚才二十两,每日要收多少利息。” 掌柜额头上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犹豫了一下说:“公子,我们这也是为了当铺的生意,这年头生意不好做,王妃那边又需要钱,我们才……” 陈静溪不等他说完,便冷冷地打断了他,“这账上可没多少钱。” 掌柜一时语塞。 陈静溪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既然你解释不清楚,就不用解释了。从今天开始,你们都不用留在这里了。” 管账先生一听,慌了神,他一家老小就靠着他养活,要是没了这份生计,都得饿死。 他忙不迭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公子,你饶了我!都是掌柜叫我这么做的,我这也没办法,我不这么做的话,他就要将我赶出去。” 掌柜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一脚将他踢开,怒斥道:“吃里扒外的东西!就一个毛还没长齐的臭小子,就把你吓成这样,臭小子,你想赶我走?那不能够!” “是王妃让你走的。” 掌柜大笑起来,得意洋洋地说:“王妃?王妃在哪?我没见过!我是夫人的人,就是王妃来了,也得乖乖听话!” 陈静溪看向众人,“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 众人纷纷低下头。 纠结半晌后,刚才那个伙计抬起头,“我愿意听公子的。” 陈静溪点了点头,“你们呢?可是想清楚了?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寒雨是越来越佩服陈静溪,在刚刚一瞬间,她好像从王妃的脸上,看到王爷的那种笑,那种万事皆掌控在手里的自信与从容。 王妃不愧是王妃。 陈静溪要是知道寒雨心里想的,一定会说,看来我装的很像。 “公子,王妃是请你来接管这当铺吗?” “不错。” “那掌柜?” “他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那我们愿意听公子的。” “你们竟敢背叛夫人。”掌柜脸气的涨红。 “这当铺的王妃的,我们的主子也是王妃,夫人?什么夫人?我们不知道。” 之前王妃不管事,这当铺一直是夫人在打理,这掌柜仗着是夫人的亲戚,对他们是各种打骂欺压。 还各种克扣月银,他们早就恨不得扒了掌柜一层皮。 刚才犹豫,不过是怕王妃只是说说,到时候还是听夫人的。 “掌柜,你可以走了。” 掌柜转身往里走。 陈静溪瞟了他一眼,“掌柜,你走错了,门在那边。” 掌柜停下脚步,回头瞪了陈静溪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管账先生这时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脸上带着几分忐忑和不安:“公子,我们之前也是受掌柜压迫,所以才……” 陈静溪微微颔首,“我明白,把账本拿出来吧。” 管账先生连忙点头,转身向账房跑去。不一会儿,他就抱着一本厚厚的账册回来了。 陈静溪接过账册,翻开几页后,就没再动,食指轻轻拍打着账面。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好了,今天就先这样吧,你们先去忙吧,我会重新整理这些账目的。” 管账先生和伙计们纷纷点头称是,然后各自散去。 陈静溪转头看向刚才那女子,“姑娘,你走吧。” 女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要放我走?” 陈静溪点了点头,“是的,你走吧。” 女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道谢:“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小女子以后一定会报答公子的。” 说完,她起身,离开当铺。 陈静溪对一旁的寒雨说:“我们也回去吧。” “是,公子。” 掌柜出了当铺后就直奔陈家。 “有什么事?这么急着见我。”王氏走了进来。 掌柜看到王氏就迎了上去,“不好了,王妃刚刚派人去当铺接替了我。” 王氏闻言,脸色一变,“什么?那丫头竟会干这样的事?难道她发现什么了?” 掌柜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小子一来就说我们做了假账,我抬出夫人您,但他丝毫不讲情面,直接把我赶出来了。” 王氏听后,不禁怒道:“蠢货,你这不是直接告诉他,你是我的人吗?” “夫人,这……我也是一时情急,没想到会这样。” 没想到说你也不管用。 “怪我大意,事先没知会你,那账本可拿出来了?” 掌柜摇了摇头,“我还没来得及去拿,就被赶出来了。” 王氏听后,眉头紧锁,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你先回去,我会派人去处理这件事的。” 掌柜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陈家。 陈静溪两人走在街上,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 陈静溪朝寒雨笑了笑,随后两人转进了一个偏僻的巷子里。 那人跟了上来,却发现人已不见踪影,她焦急地四处张望,口中喃喃自语:“人怎么不见了?” 陈静溪出现在她的身后,“姑娘,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女子被吓了一跳,她低着头,“我……我……” “这就是姑娘说的报答吗?” “不是的公子,你误会了,我……公子你能不能收留我?” “姑娘说笑了,你我无亲无故,谈何收留。” “我爹已经把我抵押了,他也不可能来赎回我,而且那契约也在公子手里,我便是公子的人。” 她刚才出了当铺,竟不知往哪去,回家?那里已经不是家了,再回去,她爹肯定会再卖她一次。 “我愿意在公子身边为奴为婢。” 陈静溪看着她,摇了摇头,“我看你也不是穷苦人家出身,不像是个能干活的。” 女子连忙说:“我能干!我什么都能干!只要公子给我个住的地方,给口饭吃就行。” 陈静溪笑了笑,说:“小姑娘,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相信公子是好人。” “我家中已有奴仆,不用姑娘伺候。” 她实在不想招惹麻烦,王府里的丫鬟、下人都是经过千挑万选出来的,她可以肯定他们绝对不会背叛王府。 第106章 利益关系 这个小姑娘她就不敢肯定了,不过是一时一点恩惠,人性太复杂,她没空慢慢去琢磨一个人,也不想去担那个风险。 女子突然跪在她面前,“公子,我已经没有家了,只求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 “你快起来。” “求公子帮帮我。” 陈静溪叹了口气,“我府中规矩森严,你是去不了的,不过我有个地方,就怕你不愿意去。” 女子抬头看着她,问:“公子请说。” “倚翠楼”陈静溪轻轻吐出这个名字。 女子愣住了,低头不语。 “你若是愿意,就随我去吧。若是不愿意,这里有十两,你自己去寻个去处。” “我……” 陈静溪知道她在犹豫什么,清白女子进了那个地方,意味着什么。 她明白,所以她故意说了这么个地方。 她没有那么伟大,对于没有任何交情的人,什么帮人帮到底,救佛救到西,她做不来。 她能做的仅限于,刚好看到你落难,顺手拉你一把,后面的困难你要自己去解决。 “寒雨,走吧。” 肃王府,陈静溪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将当铺的账册对了一遍,结果却让她大皱眉头。 一间小小的当铺,一年的营收竟有三万两。 “三万两……”陈静溪喃喃自语。 之前她将嫁妆收回来,账上的钱全部加一起也就两万两。 现在一个当铺一年就有三万两。 那这些银子都去哪里了?她不相信王氏有胆量昧了这么多钱。 毕竟,王氏虽然贪婪,但一直小心翼翼,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她还发现当铺和权贵、赌坊之间有着某种关联。 账上记着东阳郡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买一个女子。 李将军买宅子。 丞相的儿子买玉佩。 等等…… 账上还记着,那叫林业的是一年前开始来金盛当铺典当东西的。 从珠宝首饰到桌椅板凳,能当的他都当了,最后连三个女儿也当掉。 她猜这个林业应该是一年多前染上赌瘾。 忽然,门外传来了丫鬟的声音:“王妃,王爷来了。” “王妃在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 陈静溪将账本递给楚璟怀,说道:“你看我这当铺,一年竟有这么多钱。这么多年王氏岂不是存有上几十万两?” 楚璟怀没有看,直言道:“陈家根基薄弱,这些钱应该被你爹拿去打点了。毕竟,在朝廷中立足需要钱财来疏通关系。” 陈静溪听后,心中有些震惊,她原以为是王氏在操控这一切,没想到幕后黑手是陈父。 “怪不得,她还奇怪王氏怎么有这么大的能力,能跟权贵、赌坊搭上线,原来是陈父,是她小看陈父了。”陈静溪喃喃自语。 竟为了权利,这么坑害女儿。 也对,他都不顾这个女儿的死活。 真是伪君子比小人更可怕。 “这事你怎么看?” “这算不得什么大事,在这京城里,没有一个人的手是干净的。” 好吧,算她白担心了。 不过,现在也许不算什么,要是将来有一天楚璟怀这棵大树倒了,这便是压死骆驼最后一根草。 她也要早做防范。 楚璟怀正想叫她别担心,突然凌影大步飞驰而至,手里拿着一封信件。 一看他这样,就知道是有急事。 陈静溪自觉的坐到一边。 凌影将手中的信件递给楚璟怀,“王爷,平凉来的。” 平凉?陈静溪有些好奇的伸长脖子,看向楚璟怀手里的信件。 她眼神看过去的同时,凌影眼神也瞪了过来。 陈静溪尴尬一笑,摸了摸鼻子,坐正身子。 楚璟怀自然也看到了她伸长脖子看信的行为,他转头看着她一笑。 陈静溪看着他笑,感觉不好,千万别是什么机密事件,只能他一人知道的那种。 别人知道就要灭口。 “你信不信,我刚才可是什么都没看见。” 楚璟怀挑眉笑道:“王妃是在怕什么?” “怕,我怎么可能怕?难不成你还想灭口?你不会是真的想灭口吧?” 楚璟怀敲了下她的脑袋,他真想撬开她的脑子,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总是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楚璟怀将信递给她。 陈静溪笑道:“原来不是什么重要机密,害我紧张的。” 她笑着拿起信,当看到赈灾款被劫,瞬间愣住了。 此次南下赈灾的是卢庭安的亲哥卢庭勉,而她捐的麸糠就跟在赈灾队伍后面。 “我捐的一万石麸糠被劫了?” 凌影听后,不禁苦笑,“王妃就你捐的一万石麸糠还在。” 陈静溪松了口气,“还在就行,什么叫就我那一万石麸糠还在?” 凌影说:“就劫匪没打劫您那麸糠,人家没看上。” 陈静溪皱了皱眉,“那劫匪怎么回事,我这麸糠怎么了?还给我搞区别对待。” “王妃,幸亏劫匪没劫您这麸糠,平凉的灾民才没有挨饿,还是王妃深谋远虑。” “咳咳,看来我这麸糠还立了大功。” 楚璟怀笑道:“把这消息传一份到宫里,王妃求助灾民的事也写进去。” 陈静溪看向楚璟怀,“王爷这是为我请功?” “王妃蕙质兰心、慷慨大方应该让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 陈静溪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一下他,轻声嗔怪道:“哎呀,你这么一搞,弄得我多不好意思。” 楚璟怀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王妃不用不好意思,你的优秀和善良是无人能及的。也只有这样的王妃,才配得上本王。” 陈静溪听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但随即又板起脸来,佯装生气地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以前的我就配不上你?” 楚璟怀忙解释道:“本王没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本王只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王妃的好。” 陈静溪听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想到那句,爱你的人不会想掩盖你的光芒,而是会将你托举的更高,让更多的人看到你。 “本王妃这样的女子,是世间少有,你娶到我是赚到了。” “是,是本王赚到了,王妃是最珍贵的宝物。” “算你识货。” “王妃,本王是不是可以……” “别破坏气氛。” 楚璟怀无奈地笑了。 第107章 赈灾粮被劫 皇宫里。 皇帝搂着温云枝刚要躺下。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太监的通报声:“皇上,皇上,蒙大人有事求见。” 皇帝眉头微蹙,不满地嚷道:“有什么事?叫他明日再来。” 太监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禀报道:“皇上,蒙大人说有急事,要即刻面圣。” 听了这话的皇帝正要发火。 一旁的温云枝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柔声道:“皇上,政事要紧,蒙大人也许真有什么急事。” 皇帝看着温云枝温柔的脸庞,心中的怒气瞬间消散,“爱妃真是善解人意,朕去去就来。” “臣妾等着皇上。”温云枝笑着目送皇帝离开。 殿内的宫女见状,忍不住说道:“皇上都几天没来咱们宫里了,今天一来就被叫走,怎么就那么凑巧。” 温云枝没有理会宫女的抱怨,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她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心中却有着自己的打算。 “娘娘,要不要熄灯?” “留着吧。”温云枝说道。 宫女不解地问:“娘娘,您不休息吗?都这么晚了。” 温云枝轻声道:“你下去吧。” “是。”宫女出了寝宫,轻叹了口气,小声嘟囔道,“皇上肯定不会来了,也就咱们娘娘性子好,这半夜皇上被叫走了,也不生气,还傻傻等着。” 窗边的温云枝知道皇帝这一去不会回来。 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或抱怨,反而嘴角挂着笑。 望着那摇曳的灯火,她就是要让宫里的灯亮着,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痴傻,让皇帝知道她在等他。 “嘭……”的一声,皇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说什么?赈灾粮被劫?” “是,是的。”龙隐卫统领蒙耀趴在地上,快要哭了出来。 好死不死的,偏偏这个时候。 也不知道那个王八蛋给他送来这个消息,偏偏他还鬼使神差的信了,想都没多想就跑进宫来。 他这回算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了。 自从他当上这统领,三天两头没好事,他现在无比怀念以前当二把手的时候。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连朝廷的赈灾粮也敢劫?”皇上的手紧紧握成拳,脸色铁青,显然是气得不行。 “是黑风山的匪徒,他们在赈灾队伍的必经之路里,提前设下埋伏。” “黑风山的匪徒?他们好大的胆子。”听到这帮匪徒皇帝的脸色更不好看。 “啪嗒,啪嗒……”蒙耀额头上的汗珠,一颗接一颗往下掉,今天是没看黄历出门,皇上不会等一下把气撒在他身上吧? 蒙耀胆战心惊,就在他以为,他会没好果子吃的时候,皇帝开口了,“滚出去。” 晋王府。 朦胧月色中,一个黑衣人低垂着头,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王爷,肃王已经将消息传入宫中,皇上已经得知赈灾粮被劫之事。” 屏风后的楚璟浔,传来漫不经心的声线:“有没有露出马脚?” 黑衣人连忙回答:“王爷请放心,我们的人行事谨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连黑风山的老大,也未曾察觉到任何异样。” 楚璟浔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随后黑衣人又小心翼翼地开口:“他们已经完成了任务,王爷是否要将他们召回?” 楚璟浔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急。” 他停顿了片刻,又补充道:“继续留意肃王和肃王妃的动向,他们若是有任何异动,务必第一时间向本王禀报,尤其肃王妃。” “……是。”黑衣人停顿一下,才应承。 王爷这关注的点是不是错了,这肃王妃有什么好关注的,不过是一个深宅妇人。 他豁然抬头,看了屏风后的人一眼。 “怎么?有问题?” “额…没有,属下这就去安排。”黑衣人说完,拔腿就往外奔去。 屏风后只剩下楚璟浔一人,他静静地坐在黑暗中,双眼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在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第二天一早。 皇宫的大殿内,气氛异常沉重。 皇帝面色严峻地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下方众臣。 大殿中央,卢松吾老泪纵横,跪在地上,颤声为儿子求情:“陛下,老臣有罪,犬子不才,担任此次赈灾大臣,不料赈灾粮被劫,连他自身也落入贼人之手,老臣实在无颜面对陛下。” 皇帝闻言,眉头紧锁,声音冷冽:“你儿子身为朝廷命官,竟然连赈灾粮都守不住,你是怎么养出这样的儿子的!” 卢松吾连忙磕头谢罪,“陛下息怒,犬子年轻气盛,经验不足,才会被贼人有机可乘。老臣愿代子受过,请陛下严惩。” 皇帝看着他一个大老爷们如此哭哭啼啼,心中甚是不耐,挥手道:“好了,别哭了,你教子无方,确实有罪。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问题。” 卢松吾连忙擦干眼泪,磕头谢恩,“多谢陛下隆恩,老臣感激不尽。” 一旁的大臣们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骂道:这个老狐狸,几句话就将儿子这么大的失职,推到土匪身上,真是狡猾。 皇帝扫视了一圈大殿内的众臣,沉声问道:“众卿家有何想法?” 一位大臣出列,拱手道:“陛下,臣认为需要再安排人马前往灾区运粮。” 皇帝高声道:“再运粮,你们能保证土匪不会再抢吗?” “这,这……不如,不如派肃王去剿匪?”另一个大臣出列,拱手说道。 皇上却是怒火高涨,“蠢货!我堂堂大夏,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去剿匪,要一个王爷去。” 他现在根本不想楚璟怀有任何立功的机会,这个蠢货居然让楚璟怀去剿匪。 他们夫妻,一个给灾区捐了粮食,一个再把匪给剿了。 这天下百姓眼里还有他这个皇帝吗? “臣……愚钝,请皇上恕罪。”大臣忙磕头求饶,皇帝没有理会他。 其余人面面相觑。 皇上并不是没有,只是肃王殿下能最快缉拿那些土匪。 毕竟王爷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而且黑风山易守难攻,最重要的是黑风山常年烟雾缭绕,走进去就像是遇到鬼打墙,这寻常人进了黑风山,根本出不来。 第108章 领旨剿匪 一时间,众大臣就为谁去剿匪的事争论起来。 突然殿外的侍卫高喊:“八百里加急!” 八百里加急! 听到这几个字,满朝大臣立刻噤声,大殿上的气氛为之一变。 文武百官一个个神色凝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个时候传来的紧急奏报,绝不可能是什么好消息。 皇帝皇帝面色铁青,沉声命令道:“呈上来。” 一名太监快步上前,双手捧着一份加急奏折,恭敬地递给了皇帝。 皇帝接过奏折,迅速展开,扫了一眼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皇帝愤怒地拍打着扶手,怒吼道:“平凉太守得知赈灾粮被劫,带三千精兵去剿匪,竟然全部失踪!” “皇上息怒。”众朝臣见皇上这模样,忙跪了下来。 “息怒,你们让朕怎么息怒?朕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这一次旱灾,皇帝付出了大量的心血,给钱给粮的。 结果钱没了,粮没了,连人也没了。 “臣等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 “你们确实该死。”皇帝怒火中烧,恨不得亲自去把那些山匪给宰了。 卢松吾一脸沉痛地道:“皇上,太守失踪,当务之急是赈灾,灾区民众要紧。” “卢国公所言甚是。” 皇帝气恼满朝文武大臣,个个只会奉承,没一个有用的。 丞相一向擅长揣摩帝心,见这情况,大着胆子说道:“皇上,黑风山地势险峻,此次剿匪非肃王不可。” 丞相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安静了下来。 他们也知道肃王最合适,只是皇帝不想,不过现在丞相这么说,他们是不是要跟? 皇上当然不想,可他总不能弃百姓不顾吧? 卢松吾这时也说道:“肃王殿下骁勇善战,由他运粮,土匪定没那个胆子再劫粮。” 要是再被劫了,也没有人说他儿子的不是。 而且肃王去剿匪,说不定他儿子还有回来的可能。 好了,卢国公也这么说,那准没错了。 “有肃王在,小小山匪何惧。” “是啊!” “没错。” 皇帝看着众臣,心中恨得咬牙,废物、废物,一群废物。 可面上却是一副激动,“众爱卿说的是,来人,拟旨!” 满朝文武见状,高呼皇上圣明。 圣旨当天就下到肃王府。 楚璟怀似乎早有预料,面无表情接下圣旨,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往里走。 “王爷……”传旨太监愣在原地,这是什么意思? 看向肃王府的侍卫与下人,希望他们能给自己解惑,可是他们不是望天就是低着头。 晦气,传旨太监叹了口气就走了,反正旨意已经传到了,听不听做不做,是肃王自己的事。 楚璟怀进屋后,将圣旨随手丢给管家,“叫王妃来见……”话说到一半又打住了,“算了,王妃在哪儿?” 陈静溪此刻正忙碌在烤架前,手中翻转着串串烤肉。 她一边扭动着腰肢,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背诵着烤肉的秘诀。 “烧烤啤酒小龙虾,空调wifi哈密瓜。” “今朝有酒今朝醉,啤酒撸串很对胃。” 一旁的丫鬟和小厮们都被她这模样逗乐了,低着头偷偷笑着。 王妃真是太有才了。 这烤肉的香气实在太过诱人,他们不时地咽着口水。 “你在做什么?”楚璟怀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 “烤肉啊!”陈静溪转过头,问道,“你要不要试试?” 楚璟怀点点头。 “刷油。” “这想要肉烤得好,是有窍诀的,听到滋滋响了么?这时候就要放香料了。” “不对,你这不能用勺子放,要用手,这样撒下去,这是烤肉的灵魂。” “这样?” “对了。” “快翻面要焦了。” 楚璟怀有条不紊的听着指挥。 陈静溪看着他学得有模有样,满意地笑了。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心少了一节拍。 天杀的,这长的好看的男人,真是做什么都好看。 这手也好看,这么好看的手烤得串一定很香,嘿嘿。 陈静溪不由的多咽了几下口水。 楚璟怀看着她像一只小狗似的盯着肉,不自觉的笑了笑。 “好了,吃吧。” 陈静溪接过来,往嘴里塞,“不错,优秀的人学什么就是比别人快。” 楚璟怀笑道:“本王小时候烤过鸡。” “你作为皇子还亲自烤鸡吃,那这皇子的生活也不咋地。” 陈静溪说完这话,差点被噎住。 突然想起了周夫人曾经说过的话,楚璟怀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是个苦逼的孩子。 陈静溪伸手想摸摸他的头安慰他,发现他有点高,就拍在他的肩上。 “王爷,以后有我罩着你,你以后想吃什么尽管说。” 楚璟怀皱着眉头。 “小时候的事已经过去了,以后别搁心里,有什么话就说出来,说出来就好了。” 楚璟怀问道:“说什么?” “说你童年悲惨经历,吃不饱饭,被宫女克扣吃食。” “王妃这是从哪听说的?” “呃…话本上,我是从话本上看到的,说那些不受宠的皇子、公主经常吃不饱饭,然后跑去御膳房偷吃的。” “王妃这话种本以后还是少看。” “怎么不对么?” “或许对,不过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在本王身上。” 自从他五岁起,那些不给他饭吃,或是想下药的宫女,太监都被他收拾一遍。 “王妃怎么会这些?” “这生活太无聊了,没事整着玩,丰富一下生活,这就会了。” 陈静溪知道自己说的很扯,忙扯开话题,“你今天不忙么?” “本王等会就要去平凉。” “这么突然,是要去剿匪吗?” “嗯。” “那祝王爷旗开得胜。” 楚璟怀叹了口气,“你这女人半点良心都没有。” 陈静溪想了一下,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应该关心他、鼓励他,但话到嘴边,却变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也许真的不是个好妻子。 她想了想,终是开口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擅长说这些,你早日回来吧。” 第109章 倚翠楼开业 楚璟怀揉了揉她的头发,显然已经习惯她的没心没肺,“少则一个月,多则两月,本王便会回来。” “嗯!”陈静溪点头。 楚璟怀扯下腰间的佩玉,丢给她,“这玉你拿着,可以调动府里所有人,包括暗卫。” 陈静溪掂量了一下,还挺有分量,应该挺贵,“这要是摔坏了,或者丢了,你不会找我赔吧?” 楚璟怀无语住了,他的王妃关注的点,永远是这么无厘头。 “不用你赔。” “那就成,谢了。” 楚璟怀叹了口气,站起身,刚想走,却忽然顿住看着她。 陈静溪眉毛一挑,“王爷,还有事么?您不会是舍不得我吧?” 楚璟怀轻咳一声,“本王是想告诉你,乖乖的在王府等本王回来,不要让本王发现你去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明白么?” “行行行,我知道了。” 楚璟怀满意的点了点头,“帮本王收拾一下行李。” “不是有丫鬟吗?” “本王想让王妃收拾。” 陈静溪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出个门,不止话多要求还多。 “行,肃王殿下。” 要不是看在这玉佩的份上,真想呼他两巴掌,让他清醒清醒,什么条件,敢要求那么多。 陈静溪按照自己的生活习惯给楚璟怀收拾行李,她觉得用得着都带上了。 待要出发之时,凌影背了三个包袱,那个小的几乎看不见是他的,两个大的是楚璟怀的。 凌影有一刻,怀疑王爷是不是要去平凉长住,不回来了。 楚璟怀看到凌影时,不由瞪大双眼,“凌影,你带那么多东西做什么?” “王爷,这都是您的,属下就这一小个。” 楚璟怀轻咳一声,“行了,本王知道了。” 他现在知道让陈静溪收拾行李,简直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跨上战马,将要出发之时,他忽然顿了顿,喊道:“凌风。” 话音一落,凌风从半空中跃出,单膝跪地,“王爷。” “你留下保护王妃,有什么不可控的情况,马上来禀报本王。” “是,王爷。” ——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在京城的某个角落悄然展开。 “二公子,你来了。”徐妈妈热情的招呼着。 “徐妈妈,怎么样了?” “来了老多人了,二公子你这方法真好用。” “唰”的一声,陈静溪展开扇子,她这也不算什么好方法,不过是现代人用烂的发传单。 传单上写着,倚翠楼新开张,酒水半价,还有神秘表演。 人都是有贪便宜心理,再加上有神秘表演,驱使了好奇心。 这两招对真正的达官显贵没有什么用,不过没关系,只要倚翠楼的名声打开了,不怕吸引不来人。 走进倚翠楼,一阵淡雅的清香扑鼻而来,大堂内布置得精致典雅,墙上挂着字画,案上摆放着古玩玉器,每一处都透露着不俗的品味。 此刻,倚翠楼内已经聚集了众多宾客,他们或低声交谈,或举杯畅饮,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好奇。 陈静溪在二楼雅间落座。 “这神秘表演什么时候开始?不会是哄我们的吧?” “本公子可是等这等了半个时辰了。” “酒水都快喝饱了。” 不少人开始跟着起哄,场面逐渐变得嘈杂起来。 徐妈妈见状,连忙走上前来,脸上堆满了笑容,高声道:“快了快了,这马上就开始。” 说完,她转向二楼的方向,陈静溪微微颔首。 徐妈妈鼓掌,紧接着,一阵悠扬的乐声响起。 厅堂中央缓缓升起,一群舞女翩翩起舞。 “好。”众人一阵欢呼。 一舞终了,忽然一缕缕绸缎从高楼之上飘落,如同天边的流云,舞女们一手缠绕在绸缎上飞舞。 众人抬头望去,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所震撼,不由的惊呼出声。 “哇,太好看了。” 悬挂在空中的舞女们,身着飘逸的轻纱,宛如仙子下凡。 随着音乐的节奏,舞女们的动作越来越快,另一只手中的酒壶,随着她们的舞动而轻轻摇晃,散发出淡淡的酒香。 突然,一个舞女轻盈地飘向下方,她缓缓下落,手中的酒壶倾斜,清澈的酒液精准地倒入一位男子的酒杯中。 男子着迷般地看着舞女,眼中闪烁着赞叹和渴望。 他不禁地伸出手,想要抓住这如梦如幻的舞女。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舞女时,舞女却突然轻盈地跃起,回到了半空中。 有一缕青丝从他手心轻轻划过,他抬头望向半空中的舞女,只见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调皮的微笑,仿佛是在戏弄他一般。 他将手放在鼻尖闻了闻,惹得周围的宾客一阵哄笑。 他也随之一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 “公子。”一女子拿着一壶酒进来。 陈静溪瞥了她一眼,“林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林婵道:“我无处可去,看到倚翠楼在招工,便来试试。” “你不在乎?” 林婵摇了摇头,相比名声,她更想活着,再说她堂堂正正的赚钱养活自己,没有人能将她看轻了去。 陈静溪点了点头,“你在这里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 林婵急忙摆手,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没有,大家都对我很好。” 陈静溪点了点头,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片刻后,她问道:“林姑娘,我有件事想问你。” 林婵轻声道:“公子请说,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你父亲是怎么染上赌瘾的。” 提到这件事,林婵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我父亲是在一年半前,与人出去后,回来后便喜欢上了赌博。” 陈静溪追问道:“那他去了哪里?” 林婵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是父亲的同窗约他去的,具体去了哪里,我并不清楚。” 陈静溪又问:“那你可知道那同窗的姓甚名谁?” 林婵回忆了一下,说:“我听父亲叫他承良兄。” 陈静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林姑娘。” “公子太客气了,以后就叫我婵儿吧。” “好的婵儿姑娘。”陈静溪站起身,准备离开。 林婵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舍,轻声问道:“公子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我有空就会来的。”说完,她转身离去。 林婵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叫凌风去查个叫承良的,他可能经常出入赌坊。” “是,公子。”寒雨拱手道。 “还有叫他小心,别让人发现了。” “属下明白。” 第110章 福宁长公主 这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陈静溪前往天香楼赴卢庭安之约。 步入大堂,一眼便看见了坐在窗边雅座,正翘首以盼的卢庭安。 卢庭安一见陈静溪到来,立刻起身相迎,脸上洋溢笑容,“陈二,你可算来了,快请坐!” “三儿,你这排场可不小啊!”陈静溪拱手笑道。 “哈哈,听说你的倚翠楼开张,我明日就叫几个弟兄去给你捧场。” “多谢三儿。” 卢庭安拍了拍胸脯,“你这就客气了。” 随后,卢庭安为陈静溪斟满酒杯,“来陈二,吃菜。” 桌上佳肴满布,色香味俱全,陈静溪也不再客气,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颐起来。 卢庭安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陈静溪吃,偶尔还夹上几筷子陈静溪偏爱的菜肴放到他碗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卢庭安轻轻一拍手,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群身形修长男子鱼贯而入。 “来,给二爷请个安。” “二爷好!”男子们齐声应道,声音低沉而柔和。 陈静溪瞪大了双眼,手中的筷子不由滑落。 “喜欢吗?”卢庭安问道, “太...太喜欢了!”陈静溪结结巴巴地回答,两眼放光,几乎要溢出喜悦的泪水。 面容俊美,眉目如画,鼻梁挺直,嘴唇红润,还有点病态美,真是好看。 庆幸上辈子不是有钱人,不然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这点妇道全靠贫穷吊着。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卢庭安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他们以后就跟着陈兄了。” “跟着我?” “我知道你好男风,这是我派人从外地精心挑选买来送给你的。” 陈静溪感激地看向卢庭安,“三儿,你这份情,我记下了。” 卢庭安马上说道:“陈二,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求你。” 陈静溪爽快地答道:“你都送我这么大的礼了,说吧,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 “荣王要娶拓跋公主的事,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陈静溪点了点头。 “你能不能帮我搅黄这桩婚事。” 正在喝水的陈静溪呛了一下。 “咳咳...你...你说什么?”陈静溪缓过气来,一脸震惊地问道。 “陈二,你别激动,听我说完。我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也是找不到人帮忙。所以,我才想请你帮忙,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办法,让这桩婚事不成。” 陈静溪不嘻嘻了,“你这礼物我突然不是很喜欢了。” “这样吧,我给你钱,你给我想个办法。”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五千两拍在桌上。 看到钱,陈静溪眼睛一亮,“什么钱不钱的,我这人就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卢庭安有些肉疼地看着陈静溪将钱放进她的袖口。 陈静溪说:“我有个法子,只能让他们丢尽脸面。” “你说来听听。” …… 转眼间,已经到了荣王娶平妃的日子。 这排场丝毫不逊于迎娶嫡妃。 正厅里,卢若瑶一身正红服饰,华丽而庄重,见陈静溪到来,立刻迎上前去。 “三弟妹,你来了,这儿也没有外人,你随意坐吧,我就不招待你了。” 陈静溪轻轻点头,环顾四周,差不多都是熟人,坐在前面的承阳侯夫人起身给陈静溪让座,陈静溪含笑谢过。 承阳侯夫人是季仲新的母亲,因为季仲新离家出走,承阳侯夫人脸色不太好,说起来这里面也有她的原因。 陈静溪一边跟承阳侯夫人闲聊几句,一边听贵妇们的八卦。 “福宁长公主到。”忽然有小厮喊道。 “皇姑姑来了?”卢若瑶脸上一喜,忙上前迎接,厅内众人也跟了去。 福宁长公主,这位在皇室中德高望重、平日里鲜少露面的尊贵人物,怎会突然驾临荣王的婚礼? 虽然福宁长公主已经十几年不问世事,但当今圣上依旧尊崇这位长公主。 这可是讨好长公主的机会,她们自然不能错过了。 福宁长公主在一干嬷嬷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见过皇姑姑,见过长公主。”荣王妃率众人行礼。 福宁长公主已年过六十,满头花白却依然精神抖擞,步伐稳健有力,眼神中透露出岁月沉淀下来的睿智与从容。 尽管年华已逝,但那份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却丝毫未减,反而更加令人心生敬畏。 福宁长公主微微点头,目光在厅内扫视了一圈,最终停留在了卢若瑶与陈静溪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便是老三的王妃?” 陈静溪上前行礼,“见过皇姑姑。” 福宁长公主上下打量着她,语气中带着几分考量的意味:“听说你给平凉捐了一万石麸糠?” “是。” 福宁长公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轻轻点了点头,“倒是有几分聪慧。” “谢皇姑姑夸奖,侄媳尚不如皇姑姑当年的一分聪慧与仁爱,皇姑姑的事迹,侄媳早有耳闻,心中敬仰不已,便学着皇姑姑为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 福宁长公主听了这话,不禁笑了起来,“好,这才是皇家儿媳该有的样子。” 陈静溪微微低下头,松了口气,蒙混过关。 “皇姑姑,您回来了。” 陈静溪回头一看,见楚璟越飞奔过来,后面还跟着晋王。 “璟越还是这么的活泼好动,跟个小猴子似的。”福宁长公主不禁的打趣道。 楚璟越被这么一说,脸上有些红晕。 福宁长公主的目光转向了晋王,“璟浔身体好些了吗?怎么看着还是那么瘦弱,我那有支千年人参,你回头去我那拿。” 晋王闻言,轻声道谢。 “禀长公主,王妃,吉时已到。”荣王府的总管进来禀报。 福宁长公主点了点头,起身对众人道:“请诸位随本宫一同前去观礼吧,去看看这西齐的公主是什么样的大美人,让璟朔裤兜子都把控不住。” 额……众人差点摔倒。 第111章 鸡飞狗跳的婚宴 见福宁长公主步入堂中,文王连忙起身相迎,笑容满面地唤道:“皇姐,你来了。” 福宁长公主微微颔首,以示回应,随后在文王身旁的下首位置缓缓落座。 文王见状,搓着小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连忙说道:“皇姐请上座。” 福宁长公主道:“今日你是主婚人,理应坐于上首之位。” 文王连忙摆手推辞道:“弟弟是不知皇姐要来,皇姐既已在此,弟弟怎敢僭越?” 一旁的卢若瑶也连忙上前,附和道:“请皇姑姑上座。” “也罢,本宫今日就做一回主婚人。” 荣王府外,喜庆的鼓乐声在街上回荡,荣王一身红装,英姿飒爽,从驿馆策马而归,身后是长长的迎亲队伍,热闹非凡。 他跨步进入大堂,目光扫过满座的宾客,看到坐在高堂之上的长公主时,脚步一滞,脸色微变。 “皇姑姑,您怎么在这?” “怎么本宫还不能来你这荣王府?” “皇姑姑,璟朔不是这个意思。” 福宁长公主冷哼一声,“本宫今日前来,是为了说几句不中听的话。” “皇姑姑?” “楚璟朔,你这个人生性浮躁,学无所成,以至于对百姓毫无建树,为兄不仁不义,为夫无情。” 荣王瞬间脸色红温,却又无言以对。 “竟做出霸占弟媳的事来,可有想过她是你弟弟的未婚妻?还有卢氏,她是你发妻,你全然不顾她的感受,将她置于何地?” 此言一出,大殿内一片寂静,喜帕下的拓跋颜双拳紧握,指甲都嵌入了肉里,心中却仍旧觉得不解气。 宾客们也是面面相觑,谁都知道荣王为何娶这拓跋公主,但碍于荣王的地位,无人敢言。 福宝长公主继续说道:“璟浔都已二十五了,还未娶妻,你也知道他身子弱,你还好意思这么做。”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角落里的晋王,脸上都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晋王看着众多目光,不禁扶额,皇姑姑对他真是好。 福宁长公主站起身,走到楚璟朔面前。 “皇姑姑!” “皇什么姑?本宫还没骂完,怎么这就受不住了?” “还请皇姑姑给侄儿留些面子。” “呵!这会儿,想起要面子了?你们俩厮混的时候,把祖宗,皇家的颜面摆在哪儿?” “我……” 卢若瑶忙打圆场,“皇姑姑时辰快到了,先拜堂吧。” 福宁长公主微微颔首,“璟朔,今日是你的大婚,本宫也不想多说什么。但你给本宫记住了,你是皇子,要时刻维护皇家的颜面。” “还有你拓跋公主,本宫警告你老实点,若是再做出什么有损我大夏颜面的事,本宫绝不会轻饶。” 拓跋颜轻声道:“是,长公主。” 楚璟朔亦是低头称是。 福宁长公主冷哼一声,坐回原位。 楚璟朔松了口气。 只是当婚礼进行到二拜高堂时,新娘忽然晕倒了。 “这……这……”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呆了。 从未参加过如此刺激的婚礼。 还是卢若瑶反应过来,连忙叫人去请太医。 福宁长公主看着晕倒的拓跋颜,冷冷一笑。 陈静溪忍着笑,吃瓜吃到撑,一份礼金双重享受。 虽然新娘晕倒了,但是婚宴还是要继续的,贵妇们一边猜测拓跋颜晕倒的原因,一边在心里思量明日京城将会出现的最新八卦。 只有陈静溪专心享用美味佳肴。 江惜婉目光幽幽的看向陈静溪,手中的筷子逐渐掰弯。 从一开始城楼道歉,让她颜面扫地,再到后来作画事件,导致她现在成为全京城的嘲笑对象。 如今陈静溪成了那个救苦救难的菩萨,而她就是那个衬托她的傻子,为什么她那么倒霉? 她就不信了,她每次运气都那么好。 江惜婉拿起酒壶来到陈静溪,“肃王妃,我敬你一杯,上次的事是我不对。” 陈静溪端起杯一饮而尽。 江惜婉又满了一杯,道:“还有上上次,我不该质疑你的棋艺。” 她打听过了,陈静溪的酒量,两杯足矣,她就等着陈静溪喝醉。 明日京城八卦就会多了一条,肃王妃在荣王府耍酒疯。 陈静溪微眯起眸子,一眼就知道这人不安好心。 “你也知道你不对,那你就拿出点诚意来,这壶酒你干了,我就考虑考虑原谅你。” 江惜婉脸色一白,“我……我不善饮酒。” “那就别喝啊!”陈静溪嗤笑,“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江惜婉攥紧了酒杯,咬牙道:“好,我喝!”说完,便仰头一饮而尽。 陈静溪鼓掌叫好,“好酒量!还要再来一壶吗?” 江惜婉顿时有些后悔,刚想说不用了,却见陈静溪率先举起了空酒杯,大喊道:“来人啊,再上一壶酒!” 很快,新的一壶酒送了上来。 陈静溪给自己和江惜婉都满上,然后举杯对着众人晃了晃,“干杯!” 江惜婉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跟她碰了杯,然后再次一饮而尽。 一壶酒下肚,江惜婉的脸已经红得像猴子屁股,眼神也开始迷离起来。 陈静溪举着酒杯说:“江姑娘好兴致,各位夫人也别拘着,一起喝。” “是是是,敬江姑娘一杯。” “敬王妃一杯。” “敬这场婚宴一杯。” 江惜婉直接化身酒疯子,疯狂劝酒,一副要喝倒所有人的架势。 没一会儿,大家都有些晕乎乎。 “嘿嘿……陈静溪,你……你给我等着……”江惜婉指着陈静溪,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桌子下滑去。 陈静溪举着酒杯,爆发出古娜拉黑暗之神的狂笑,“哈哈哈,不服就来干,生死看淡。” “哈哈哈,干倒那个小贱人。” “我要弄死那个老不死的。” 一时间,厅内众人跟疯了一样。 —— 男宾那边喝酒就简单多了。 “哥俩好…五魁首,六六顺。” “哈哈哈,给老子喝。” “不行了,不行了。” 卢庭安看着七昏八倒的人,笑得那个叫一个灿烂。 站到桌上,学着陈静溪,竖了一个大大的中指,“孩儿们,别叫了,菜就多练。” 趴着的人傻眼了,两秒后,彻底暴怒了,直接掀翻桌子。 卢庭安摔倒在地,顿时也怒了,抄起长凳就冲上去干。 刚好走过来敬酒的楚璟朔挨了一板凳。 全场安静如鸡,对痛苦躺在地上的楚璟朔行注目礼。 楚璟朔忍着屁股火辣辣的痛,这场婚事,从头开始就没一刻是顺心的。 他娘的,你们这群王八羔子,楚璟朔也抄起长凳就冲上去。 原本坐在长凳上看戏的某个大臣,结果摔了个屁墩,“???” 场面顿时鸡飞狗跳。 这下吃席的人是真的绷不住,但是碍于这里是荣王府,不敢直接得罪,只能努力回想这辈子最悲伤的事,把嘴角压下去。 “王妃,王妃,全乱套了,王爷在前院打起来了,这怎么办?” 卢若瑶看着厅内又哭又喊的各府夫人,还有一个站在桌上又是唱又是跳的。 整个头隐隐作痛,揉了揉眉心,“回松涛院。” “王妃,这都不管了?” “不管了。” 第112章 有你这个弟弟真好 荣王府的婚礼闹成这样,最开心的莫过于晋王府里的人了。 管家的嘴角不禁上扬,“还好不是我们王爷娶了她,要不然丢脸的就是我们晋王府了。” 楚璟浔轻轻放下手中的棋子,抬头望向管家。 管家会意,躬身行礼后悄然退出。 此时,坐在楚璟浔对面的贺中扬却眉头微蹙,问道:“拓跋颜突然晕倒,不会是你下的手吧?” 楚璟浔轻笑一声,反问道:“你觉得我有那么无聊吗?” “你当然有,你做过无聊事还少么?这些年你拒了多少门亲事?” 这些年,只要是楚璟浔不想娶的,他便会想方设法拒绝掉。 这次皇帝直接下旨赐婚,他无法再拒绝,所以当他得知拓跋颜陷害楚璟怀不成时,他便顺水推舟,让荣王掉进了这个陷阱里去。 而引荣王到西厢房的那个小厮是他们埋在荣王府的棋子。 当贺中扬知道,他为了不娶那个拓跋颜,竟然废掉养了十几年的棋子。 气得十几日没来晋王府,不想娶那女人多的是办法,非得用这损人不利己的方法。 一个好的眼线不知道要培养多久,而且在荣王府,就这么一个。 经过这事,以后想安排进去,不知道要多麻烦。 楚璟浔淡淡地说道:“一个蠢女人罢了,不值得我对她废两次心思。” 贺中扬点了点头,又说道:“听说福宁长公主回京了,还在荣王府替你说了不少话。” 楚璟浔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怎知,长公主是真的在为我说话,而不是拿我当一个幌子?” 贺中扬被楚璟浔的话问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王爷,是我考虑不周了。不过,如果长公主真的有意如此,那我们到时候有她的支持,胜算也多了一分。” 楚璟浔轻轻摇了摇头,“要长公主支持我们,恐怕没那么简单。她此次回京,背后的意图我们还不得而知。” “王爷说得是,长公主这次回来,不会仅仅是为了让荣王难堪。” 楚璟浔点头,继续研究着棋盘上的局势,两相割据,还多出一个不确定的因素。 贺中扬又道:“肃王此时应该是到了平凉,查清平凉的事,最少也要一个月的时间,这是最好的机会,王爷应该想办法将她控制起来。” 楚璟浔听罢,轻笑一声:“控制她?恐怕不是你我想的那么简单。” “第一次从王爷口中听出对一个女子的欣赏,王爷莫不是喜欢这样的女子?” 他话音刚落,楚璟浔忽然面色微变,捂着唇咳嗽起来。 这一次不同于往常,只是咳嗽几声就停住了。 等楚璟浔的咳嗽声渐停,捂着唇瓣的指尖,透出一抹鲜红来。 贺中扬一惊,连忙起身,唤来下人,又飞快去拿了药,“王爷。” 楚璟浔从容接过药吞下,又复咳了几声,才停下来。 下人马上端来清水给他净水。 贺中扬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王爷,太医那还是没有法子吗?” “有法子又如何?没有又能怎么样?”楚璟浔挥手示意下人退下。 贺中扬顿时失语,王爷的病岂是太医能医的…… “本王的身体本王清楚,无需担心。”他的事还没做完,谁也收不走他这条命。 —— 拓跋颜醒后,听说外面传她在婚礼上晕倒,是因为有了身孕,经不住劳累,所以晕了。 气得她将屋内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王爷呢?” “王爷昨儿受伤了,在书房,说谁也不见。” 拓跋颜问道:“他怎么会受伤?” “昨儿前院的宾客闹了起来,王爷上去劝架,不小心受了伤。” “是什么人敢在本公主的婚宴上捣乱?” “说是荣王妃的三弟。” 拓跋颜冷哼一声:“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给我下药,还怂恿她弟弟破坏本公主的婚礼,本公主跟她没完。” —— 肃王府。 春梅给陈静溪揉着太阳穴,“王妃,昨儿荣王府婚礼直接乱套了,奴婢从未见过如此荒唐的婚礼,以为就女眷吃醉酒,没想到前院男客们更疯。” 陈静溪笑了笑。 七日前。 “还要去请福宁长公主?”卢庭安说道。 “你要是不想被怪罪,就必须把长公主请来。” 卢庭安有些犹豫,“长公主已经十几年不问世事,她能来吗?” “这不得看你的诚意。” 卢庭安点了点头,“那我今日就上千峰山去请长公主。” 陈静溪说:“不急,去千峰山不过一日,要是长公主提前到京城,反而不好。” “你的意思是?” “长公主最好是突然出现在荣王的婚宴上。” 卢庭安突然明白了陈静溪的意思,“嘿嘿喝嘿嘿。” 陈静溪见他笑得有几分阴暗,忍不住问道:“三儿,你想清楚要这么做吗?” 卢庭安怒道:“楚璟朔那个王八蛋,我姐对他一心一意,他一房房的小妾抬进门就算了,现在还娶个公主跟我姐平起平坐,我姐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受得了,我不出这口恶气,我睡不着。” “荣王妃有你这个弟弟真好。” 第113章 入宫 陈静溪算算日子,楚璟怀已经离开快半月了,竟一点消息,一封信件都没有。 真是太可恶了,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心。 担心?想到这,陈静溪笑了,一开始两人的针锋相对,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 前院,纪云舟踏入王府,神色焦急,边走边说:“本公子有事找王妃,快去通禀。” 陈静溪闻言,随即吩咐道:“让纪公子到书房稍候,我这就来。” 书房内,纪云舟来回踱步,不时望向门外,显得焦躁不安。 “你再去禀报一声,就说本公子有十万火急的事。” 侍女应声而去,不多时,陈静溪便踏着轻盈的步伐来到书房。 “纪公子有什么事,这么急着见我。” 一见陈静溪,纪云舟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王妃,你知道我有急事,你还不快点?” 陈静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纪公子,本王妃不会飞。” 纪云舟一时语塞,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请罪。 “不是有急事么?赶紧说。” 纪云舟拍了下脑袋,他这是急糊涂了,忙说道:“王爷他失踪了!” 陈静溪直呼好家伙这要么没消息,这一来消息就来个大的,玩失踪? “这消息可靠吗?” 纪云舟不悦地道:“王妃这是在质疑我?还是怀疑王爷的暗卫?” “我并非质疑任何人,只是想确认一下。” “这是平凉长史传来的消息,自然不能有假,而且我已经找暗卫探实过了。” 陈静溪点了点头,“照你对王爷的了解,他怎会轻易让自己陷入险境?” 纪云舟愣了一下,“难道王爷是故意失踪的?” 陈静溪又摇头,“我也不能确定,但王爷征战沙场多年,经验丰富,那群土匪真的有那么厉害?真的轻易就擒住王爷?此事恐怕另有蹊跷。” “那现在该怎么办?” 陈静溪无奈地白了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 她也想知道楚璟怀在玩什么把戏,这时候要是有手机,她绝对会臭骂他一顿。 “要不要让人去找?” “那里情况不明,我们也不知道王爷在哪里,去了也是白费力气。” “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吧?” “再等等,这人总不能一直躲着不出来,而且我们这样妄动,也许会扰乱王爷的计划。” “宫里知道了么?” “应该也收到消息了。” 陈静溪点点头。 最终纪云舟也只能相信陈静溪说的,离开王府。 皇帝得知楚璟怀失踪的消息时,他的脸上并未显露出明显的怒意或担忧。 反而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那些曾经让他头疼不已的土匪,此刻在他心中竟也顺眼了几分。 “去查。”皇帝淡淡地吩咐道,随手将手中的折子放在一旁。 他深知自己儿子的能耐,不信他会如此轻易地落入土匪之手,这背后定有隐情。 暗卫统领迅速领命,躬身退下。 “还有,”皇帝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开口问道,“长公主最近在做什么?” “回禀陛下,长公主整日在公主府内,未曾外出。”暗卫统领恭敬地回答。 皇帝轻轻点头,“宣肃王妃进宫。” —— 站在宫殿面前,陈静溪轻叹,每次进宫都没好事,皇帝这老登尽干些不是人的事。 “肃王妃,皇上在忙,请您再等一会。”一青衣太监低声说道。 陈静溪侧首看了他一眼,知道这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江福。 “有劳公公了。” 陈静溪抬头看了眼太阳,这宫装又厚又重,她已经热得不行了。 再等半个时辰,皇帝那老登再不见她,她就装晕。 江福轻叹了口气,皇帝把人召进宫来,却不见人家,他也越来越看不懂他们这位皇帝了。 “肃王妃可有说什么?” “回皇上的话,肃王妃什么也没说,一直站在那里。” “她倒是沉得住气。” 这种天气,即便是在室内,那无处不在的闷热感也让人焦躁不安。 他要看看陈静溪是否真的变了性子,他就不信,她小小年纪,能沉住气性,半个时辰不够,那就一个时辰。 他等着陈静溪闹起来。 半个时辰过去了,皇帝把手边的折子批完了,说道:“肃王妃还在外面等着?” “回皇上,是的。” “她有没有说什么?” “回皇上,肃王妃只开口要了一壶水。” “她可有不满?” “回皇上的话,没有。” 江福将陈静溪的情况说完,心里腹诽:皇上您到底在期待什么? “行了,叫她进来吧。” 江福闻言,连忙应声而去。 “肃王妃,皇上请您进去。” 陈静溪点点头,她都准备装晕了,这老登倒是及时。 “臣媳见过父皇,父皇万安。” 皇帝低头俯视着屈膝行礼的陈静溪,过了好半晌才道:“肃王妃平身吧。” 陈静溪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这狗皇帝要一直让她跪着。 “多谢父皇。” 皇帝扫了陈静溪一眼,冷声道:“肃王妃,你可知肃王此刻在何处?” 听到这话,陈静溪就知道皇帝的意图,她眨了眨眼,“父皇,王爷不是去剿匪了么?” “朕自然知晓他去剿匪之事,朕想知道他最近可有与你联系,告知你他的近况?” 陈静溪轻轻摇头,“王爷此行,心系剿匪大计,一心为国为民,自是顾不上儿女私情。” “臣媳虽心中挂念,却也未能收到王爷的任何消息,父皇,可有王爷的消息?” 皇帝突然脸色一变,怒喝道:“大胆陈氏,你竟敢干预朝政。” 陈静溪连忙下跪,甚是恐慌,“臣媳不敢!臣媳只是关心王爷,请父皇恕罪。” 皇帝看着胆小怕事的陈静溪,嘴角上扬不少,“起来吧,朕知道你没那个胆子。” “谢父皇。”陈静溪站起身,低着头颤抖。 皇帝满意的摸了摸胡子,“肃王妃,若是肃王有什么消息,你要第一时间向朕禀告,知道吗?” “臣媳明白。” 说到这里,陈静溪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急忙问道:“父皇,莫非王爷在剿匪过程中遇到了什么危险?” 第114章 各怀心思 皇帝连忙安抚道:“没有,肃王一切安好,并未遇到危险。” 听到这个答案,陈静溪并没有意外,皇帝想演,那她就陪她演。 陈静溪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哭喊道:“父皇,王爷要是出事了,您可不能瞒着儿媳啊!” “你这是听说什么?” “儿媳没有听说什么,儿媳是突然想到王爷离开前说,他到了平凉后定会给儿媳来信,可这么多天过去了,一封信都没有,王爷肯定是遇难了。” 楚璟怀确实没有给她来信,皇帝就算怎么查,这都是真的,而楚璟怀说要给她写信,可就没人知道了。 总不能有人去问楚璟怀,你说要给肃王妃写信,怎么没写? “我的老天爷啊!好不容易把这个冤家盼回来了,他又去剿匪了,他可不能有什么事,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 皇帝被陈静溪这一哭天抢地的模样弄得烦躁不已,只好再次强调:“肃王妃,你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朕说了肃王他没事。” 陈静溪顿时止住哭声,泪眼婆娑地问道:“真的吗?父皇您可不能骗臣媳。” 皇帝揉了揉眉心,道:“朕乃九五之尊,岂会欺你一个小小王妃?肃王确实安然无恙。” 陈静溪擦了擦眼泪,“父皇既然这么说,那定是真的,臣媳失礼了,臣媳刚才只是太过担心王爷的安危。” 皇帝话锋一转,问道:“肃王妃,你既有身孕,为何不早说?” 陈静溪闻言,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羞涩地答道:“儿媳也是刚刚察觉,尚不敢确定。” “刚刚察觉?” “是啊父皇,适才在殿外等候时,臣媳忽觉恶心想吐,听说这是怀孕的征兆,儿媳向来身体强壮,没道理会犯恶心。” 你这老登,刚才让我在外面站那么久,害我差点中暑,我不坑你点医药费都说不过去。 说着,陈静溪轻轻抚摸着腹部,眼中满是柔情与担忧:“儿媳刚才在外站了许久,不知是否伤到了胎气。” 皇帝闻言,连忙吩咐道:“来人,速去请太医来为肃王妃诊脉。” 陈静溪却连忙摆手拒绝:“父皇不必麻烦了,儿媳现在感觉并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必吞吞吐吐的,朕恕你无罪。” 这下,陈静溪才放下心,开口道:“父皇,若是此时宣太医前来,恐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什么误会?” “宫里,肃王府都知道父皇今日宣臣媳觐见,臣媳这一来就宣太医,不知道的还以为臣媳在宫里发生了什么。” 皇帝冷笑一声,这肃王妃是在暗指他刚才,让她在外面等了那么久,好一个肃王妃。 “臣媳还听说,这怀孕头三月,越少人知道越好。” 皇帝冷笑,你这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的阵仗吗? 刚才那哭声,这殿里殿外谁没听到, “肃王妃,你既有孕在身,更需多加小心,朕知你心系肃王,但也要顾好自己的身子。若真有什么不适,万不可强撑,定要及时请太医诊治。” “臣媳多谢父皇关心,臣媳就知道父皇是世上最好的人,臣媳定当谨记父皇教诲,照顾好自己与腹中的孩子。” 皇帝笑着点头,“江海,让库房给肃王妃拿些补气养胎的人参、雪莲、燕窝的。” 陈静溪一听这些东西就知道贵,她就是俗,就是喜欢贵的。 “臣媳多谢父皇,臣媳祝父皇长命百岁,错了错了,臣媳怎么那么笨,父皇应该是万岁。” “哈哈哈,好了,肃王妃起来吧,朕恕你无罪。” 陈静溪再次行礼致谢。 “肃王妃你回去吧!至于肃王那边,朕会派人密切关注,一旦有消息传来,定会第一时间告知于你。你且放宽心,安心养胎便是。” “是父皇,那臣媳这就先回去了。” 看着陈静溪离去背影,皇帝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 “江福,你觉得肃王妃怎么样?” “奴才不敢说。” “你有什么不敢的,朕叫你说,你就说。” “是,奴才便斗胆说上一句,肃王妃生性天真单纯,不谙世事。” “你这老东西,倒是会说,尽说些没用的。” “奴才没用,只能看到这些。” 皇帝听后,冷哼一声。 而江福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心中暗道:陈其源啊陈其源,你真养了个好女儿,还第一次有人在皇上面前讨到好处,这肃王妃不简单啊! 此时,陈静溪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宫门。 寒雨看到她的身影,连忙过去将她扶住,“王妃,你怎么样了,脸色怎么那么白。” 陈静溪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有点中暑了,先回去吧。” 回到肃王府,一进门吴总管就迎了上来,“王妃,怎么样了?皇上可有问什么?你可有说了什么?” “没事。”陈静溪现在很不舒服,头嗡嗡响,她没那个精力多说什么。 但在吴宽眼中,陈静溪脸色苍白,精神不佳,肯定是惊吓过度,在宫中不知道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一动不动的挡住了陈静溪的去路,重复道:“王妃,皇上是不是问王爷的事了?” 陈静溪缓缓抬头,冷冰冰的看着他,“吴总管,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份?” 陈静溪的声音很轻,可吴宽听着,却莫名的觉得不对劲,他抬头对上陈静溪平静的眸子。 双腿一哆嗦,不自觉的后退一步,“王妃,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什么意思我不管,但你一个奴才,僭越了,我就不得不管,来人拖下去杖打二十。” “王妃,你…我…” “怎么不服吗?”陈静溪唇角轻扬。 “王妃,奴才这也是好心问一句,怕您在宫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吴总管倒是忠心耿耿。”陈静溪将楚璟怀给她的玉佩丢给吴宽。 “这是王爷的玉佩?”吴宽拿着玉佩,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陈静溪。 王爷的玉佩怎么会在她手里?她是怎么拿到的? 这玉佩是皇上赐给王爷的,上面有一个大大的肃字,也代表了王爷的身份。 陈静溪说道:“认得就好。” “怎么会在你手上?”最终吴宽还是问出口。 第115章 流言 “怎么,吴总管以为本王妃是偷来的。” “奴才…奴才明白了。”吴宽很不想低头,可他也知道想从楚璟怀那偷东西,根本不可能。 “下去受罚吧。” 这是陈静溪第一次真正的在肃王府发脾气。 以前她不把吴宽的轻视放在眼里,是因为她没想要争什么,她只要平平安安,有吃有喝的住在肃王府就行。 经历了几次刺杀,她的心境不同了,她要做肃王妃,要做尊贵无比的肃王妃。 就不能再容忍今天这样的事。 回到梨香院,两位嬷嬷看着陈静溪这样,心疼的不行,一个劲的自责没有照顾好王妃。 “嬷嬷,没事的,帮我弄一碗水来,加一点糖和盐。” “奴婢这就去。”古嬷嬷说道。 “奴婢叫人去请大夫。”李嬷嬷说道。 陈静溪点了点头,她嘴上说着没事,心里还是有点怕的,在这里,一个感冒发烧就嘎的,可是大有人在。 她要是这么死了,可就太冤了。 所以接下来几日,药无论多苦,陈静溪多一口闷。 两位嬷嬷看了很是欣慰,王妃果然长大了,现在喝药都不用人哄了。 陈静溪笑了笑,两位嬷嬷哄她喝药应该是在她四岁前吧。 这时吴宽一瘸一拐的走来,“快去请王妃,我有要事禀报。” 丫鬟将他拦在院门外,“总管你等着,我这就去请示王妃。” “快去吧。” 丫鬟小跑着进来里屋,“王妃,总管说有要事要禀报。” “好,我知道了,你将他带到偏房。” “是,王妃。” “春梅,替我更衣。”陈静溪站起身说道。 躺了两日,是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见到陈静溪,吴宽立马侧身站到一边。 陈静溪很满意吴宽的态度,你敬我,我也会给你该有的尊敬。 “吴总管,有什么事吗?” “回王妃,外面突然在传王爷失踪了。” “突然传出来的?” “是啊!突然间就传遍大街小巷,这也无从查起。王妃,这事会不会跟皇上有关?” 陈静溪眉头微蹙,“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可皇上对咱们王爷是……” 陈静溪打断了他,“好了吴总管,我知道了,这事不可能是皇上,你去请纪公子来。” 吴宽听了陈静溪的话,虽然有些气闷,可仍应声退下。 陈静溪明白吴宽的意思,这个时候传出楚璟怀失踪,对皇帝并没有好处。 朝廷大员接二连三的折在土匪身上,这对皇帝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极容易引起民众恐慌。 皇帝就算想破坏楚璟怀的名声,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在还没除掉土匪的情况下,挫朝廷的志气。 她原本打算再过两日,若楚璟怀仍无音讯,便派人前往查找。 然而,世事难料,楚璟怀失踪的消息如同惊雷一般,突然在京城内外炸开。 消息一爆出来,全城百姓吓疯了,“这怎么可能,肃王爷怎么可能失踪,这是不可能的事。” “这消息肯定有假,我们不信,肃王可是我们大夏的战神。” “对,我们不信,就一群小小土匪,这本事还能上天不成。” 有些人却将信将疑,“听说黑风山那地方很是险要,这土匪在暗,肃王爷在明,这很容易就着了土匪的道。” “是有可能,这肃王爷打仗是没话说,一等一的厉害,可这土匪就是臭水沟里的老鼠,整日躲在阴暗处,会的阴招多。” “是啊!是啊!” “他们这是干什么去?”大街上一群人着急忙慌的往前面跑去。 有人拦下一人,“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干什么去?你没听说吗?肃王去剿匪失踪了,朝廷又要发赈灾粮去赈灾了。” “这国库都快没粮了,再不去买,就没米吃了。” “快点、快点。” 宫里皇帝知道这事后,气得捂着胸口,直喘气,“查,给朕查。” “是,皇上。”跪在殿中的蒙耀呼出口浊气。 这一泼未平一泼又起,龙隐卫经过上次刺杀肃王的事后,已经元气大伤。 哪有那么多人供他驱使,又要查肃王失踪的事,这又要查谁散播的流言。 他这劳苦的命,现在什么事都要亲自来,这统领当的还不如一个小兵潇洒。 —— 而纪云舟早听说外面的事,也正往王府走,刚好与吴宽碰上了。 书房内,陈静溪已端坐于案前,手中轻轻摩挲着那块玉佩,目光沉静而深邃。 见纪云舟到来,伸手示意:“纪公子,请坐。” 纪云舟落座后,直接开门见山,“王妃,我已经查到一些事。” 听到这话,陈静溪眸子猛地一亮,“是与外面的传言有关吗?” 纪云舟摇头,“是王爷,他还没到平凉地界就失踪了。” “没到平凉就失踪了,看来我猜的没错。” “王妃说的不错,不过还不止如此。”纪云舟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给陈静溪。 陈静溪接过纸张,缓缓展开,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京城的米价大涨?跟王爷失踪谣言有关?” 纪云舟点了点头。 “哄抬粮价,散播谣言,看似两件事,实则早有预谋。这次带头哄抬粮价的是永兴粮铺,而这粮铺的背后是崔家。” “他们不怕被皇上降罪。” “王妃,你太小看崔家了。” “怎么说?” “崔家是大夏第一世家,朝廷各部各门都有人任职,还与各世家之间都有姻亲。” “皇上想处置他,没那么容易,正所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陈静溪苦笑道:“是个麻烦的问题。” 纪云舟问道:“王妃,你想对付崔家?” 第116章 聚众闹事 “对付倒是没想,只是人家都欺负上门来了,我打回去应该不过分吧?” “王妃想怎么打回去?” 陈静溪沉思片刻,轻声道:“士农工商,这文人最看不起的就是商人,觉得商人会为了利益不要脸面,你去帮我找一百个书生来,再去查一下……” 纪云舟听完陈静溪说的,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果然,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陈静溪叹了口气,神烦的日子,每天不知道要死掉多少脑细胞。 楚璟怀这家伙也不知道躲哪去了。 —— “王爷,您吩咐的事,属下已经办好了。”凌影禀报道。 楚璟怀点点头,“他们都还活着么?” “卢庭勉只剩下半条命,匡大人没什么大碍。” 七日前,他们就抵达黑风山,并潜伏在这山里。 他们在山里转悠这么多天,就是为了今晚。 今晚的月亮,格外圆润,如同悬挂于天幕之上的明珠,将四周的雾气尽数驱散。 “王爷,都准备好了。”一名武将上前说道。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斥候气喘吁吁地跑来,“不好了,王爷!有紧急情况!” 楚璟怀转过身,冷声开口:“说!” 斥候跪倒在地,“禀王爷,我们发现山匪似乎有所察觉,正在紧急转移,他们的路线似乎有意避开我们的埋伏!”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一变,看向楚璟怀,“王爷,这……” 难道他们泄密了?不可能!这次行动如此隐秘,连平凉司马都不知道,不可能走漏消息。 楚璟怀没有多说什么,直言道:“拿地图来。” 一旁的凌影,马上将地图递了上去。 楚璟怀的寒眸从地图上扫过,眼神最终停留在一处,唇角浮现出冷笑,开口道:“传令下去,即刻调整战术,务必在他们转移之前,找到新的伏击点,将他们一网打尽!” “是。”副将应下,转身离去。 站在一旁的凌影,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出口:“王爷,这山匪竟然有高人,能识破您的布局。” 楚璟怀冷哼一声,脸上带着轻蔑,将地图扔给凌影,说道:“就凭他们,一群乌合之众。” 京城。 “大人!出事了!出大事了!”师爷气喘吁吁地冲进来,一脸焦急说道。 京兆府尹正懒洋洋地倚在太师椅上,手里还握着半杯未凉的茶,他轻轻打了个哈欠,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出什么事了?是你爹突然死了,还是你娘从坟里爬出来了?” 师爷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大人说笑了,小的双亲早已仙逝多年。” “那怎么了?是你媳妇生了?” 师爷一脸正色:“大人,小的哪有那福气。” “那有什么事?” “是府衙外聚集了一大群书生,吵嚷着要见您,说要告状!” “告状?”京兆府尹终于抬起了眼皮,但眼中并未有多少波澜,“告什么状?” “告城中的米商,说他们恶意抬高米价,让百姓苦不堪言。那些秀才们,说是要为民请命,替百姓出头。” 府尹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一群书生,竟插手市井之事?真是有辱斯文,去告诉他们,让他们散了。” “大人,小的刚才已经说过了,可他们还在门口闹着要见您。” “岂有此理,本官没治他们个聚众闹事之罪,已经是宽宏大量,他们还敢滋事。” “他们要是再敢胡闹,就让他们知道知道,这京城的天,是谁在撑着!” “大人这…他们人多势众,情绪又激动,小的怕……” “怕什么?”府尹打断了师爷的话,“不过是些穷酸书生,能翻起什么大浪?你去告诉他们,若真有冤屈,就去找皇上告御状,别在本官这里浪费时间!” “是是是,大人英明” 京兆府的大门口,一群身着青衫的书生,高声呼喊:“我们要见府尹!我们要见府尹!” 师爷急匆匆地从府内奔出,对着秀才们大声喝道:“都别闹了!快回去吧!再不回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其中一人挺身而出,高声道:“我们是为了百姓请命来的!为何府尹大人不升堂办案?难道他不知百姓的疾苦吗?” 师爷冷笑一声,“你们要为民请命?请什么命?人家自己愿意掏钱买米,关你们什么事?你们这群书生,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再敢胡闹,小心我把你们统统抓进大牢!” 师爷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部分书生的热情,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有些犹豫。 他们今天来这里,是收了人的好处,要是因为几两银子,就被关进大牢,那就得不偿失了。 反正京兆府他们也闹了,那人说的事,他们也办到了。 京兆府不远处停着一辆宽大朴素的马车,马车里的人将刚才发生的事,听得一清二楚。 “王妃,怎么办?这群人好像要打退堂鼓了,这纪公子找的都是些什么人?这么没用。” “别急,再等等。”陈静溪轻声说道。 “不对!粮食乃民生之根本,怎能任由不良商家肆意哄抬价格?这不仅仅关乎百姓的温饱,更关乎社稷的安稳。” “对,没错。” 此言一出,立即得到了众多书生的响应。 他们纷纷附和道:“对,没错!我们要见府尹!我们要见府尹!” 面对突然冲上来的书生,衙役有些招架不住,纷纷拔刀相向。 “府尹大人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你们再闹事,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台阶下的书生,不知是被师爷的话吓到了,还是被那银晃晃的大刀吓到了,又再次安静了下来。 “你们以下犯上,聚众在京兆府门口闹事,是杀头的大罪。” 一瞬间又有几个书生不安起来。 师爷见状忙道:“还不速速散去,你们都想掉脑袋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再上前。 师爷见状,冷笑一声:“关门。” “王妃,怎么办?就这样算了?”寒雨急切地问道。 陈静溪笑道:“你过去跟他们说……” 陈静溪说到一半,寒雨狐疑地望着她,“王妃,你要我去替他们做主?我可干不来青天大老爷为民申冤的事。” 她只会,打打杀杀。 陈静溪轻声道:“寒雨,不是让你去为他们申冤,只是让你去传话,你嗓门大,他们听的清。” 寒雨:“……”她好像也没怎么大声说过话,王妃怎么肯定她嗓门大? 第117章 证据 陈静溪没管寒雨心里怎么想,她的病刚好,没有多大的力气,气势这一块肯定不行。 出门在外,不管行不行,她都秉行永远自信,永远胸有成竹,去表演你想成为的人,演着演着你就是了。 陈静溪抬手,鼓励地拍了拍寒雨的肩头。 寒雨握着手中的剑,咬牙道:“王妃,属下去了。” 寒雨下了马车,走向那群书生,清脆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请问各位公子,我家王妃路过此地,见你们击鼓鸣冤,特来询问有何难处,或许能助一臂之力。” 书生们闻言,纷纷转头看向寒雨,“敢问姑娘是哪位府上的?” “我是肃王府的侍女,我家王妃就在马车之中。”寒雨回答得既得体又谦逊。 书生们闻言,先是面面相觑,随即有人冷笑出声:“听闻肃王失踪已久,肃王妃一个女流之辈,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寒雨闻言,并未动怒,反而更加耐心地解释道:“就算王爷不在,我家王妃也是一品亲王妃,她的身份足以将各位的冤屈上达天听,让皇上知晓。” “姑娘此言当真?”书生们半信半疑。 “自然是真的,我怎会拿此事开玩笑?” 书生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下定了决心,“好,既然王妃能帮我们,我们说。此事关乎重大,必须让皇上知道那些奸商所为。” “光说还不够,”寒雨补充道,“你们需要将此事的始末详细写出来,并签字画押,以作凭证。”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起了波澜。 “什么还要写下来?” 有人开始犹豫,担心一旦白纸黑字落下,便再无退路。 他们在这里怎么说怎么闹,最终也不过是法不责众,可若真写下来,后果难料啊。 万一事情不成,反而惹怒了皇上,他们的前途可就毁了。 于是,有人开始动摇,纷纷表示没有冤情可诉,准备离去。 一时间,人群散去了一半有余。 剩下的书生们眉头紧锁,小声嘟囔着,显然也在挣扎与犹豫之中。 寒雨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姑娘,你这话究竟是何意?”一名书生不满地说道。 寒雨微微挑眉,带着一丝轻蔑,“什么意思?你们不是自诩饱读圣贤书吗?这句话还需要我来解释?” 那书生闻言,面色微变,要与寒雨争辩。 “韩兄!”另一书生拉住他,又对着寒雨说道,“姑娘,你也不用如此激我们。这一纸状书,对王妃来说或许只是举手之劳,但对我们而言,却是赌上了自己的一生。我们犹豫、害怕,这是人之常情,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寒雨闻言,愣了一下,她也是一步步爬上来的。 “寒雨,这位公子说的没错。” 众人寻声望过去,看到一个端庄华丽的女子,嘴角带着温柔的笑,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寒雨连忙上前,扶着陈静溪,轻声说道:“王妃,你怎么下来了?你这身子还没好利索。” 陈静溪淡淡一笑,她再不下来,这群人可就跑光了。 有书生惊讶地问道:“你就是肃王妃?” “我是肃王妃,我明白你们的顾虑和担忧,所谓‘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适时’,相信这句话各位都明白。” 刚才那个书生低下头,顺势而为,做利国利民的事,不就是他们苦读圣贤书的意义吗? 想明白了这个,那书生说道:“王妃,小生愿意写下这份告状书。” 另一人也说道:“既然李兄愿意写,那我也舍命陪君子,我也写。” “对,我也写,与其苦苦纠结,不如放手一搏,大不了回家种田。” “是,我们也写。” 他们本就是一群寒门子弟,入仕的机会微乎其微,失败了,不过是提前认清现实。 等他们写完,陈静溪拿起一看,她单单看了几页,就直呼牛逼,写的真好。 陈静溪将告状书收了起来,对着他们说道:“各位公子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书生们闻言,纷纷拱手言谢。 陈静溪回到肃王府,就被告知纪云舟在书房等她。 纪云舟见到陈静溪,就将这几日查到的东西交给她。 “王妃,这是我查出来的消息,这次粮价上涨,短短五日,崔家就获利八十多万两。” “还有其他几家,加起来也不少于二百多万两” 陈静溪看着纪云舟拿来的账本,不由得摇头,这奸商、奸商,说的真没错,这可比印钞机还快。 这一天一个价,再这么下去,这些商家不得撑死。 “王妃,这些人早已习惯发灾难财,每次一有战乱或是灾害,百姓都要苦熬几年,王妃,现在想怎么做?” “进宫。” “进宫?就凭这些皇上怕是不会严惩这些人。” 他能查到这些,皇帝也能查到,这么久皇帝没发话,不就是默认他们这些行为。 陈静溪笑道:“皇上会的,要是以前他或许会权衡利弊,但两次赈灾款的不翼而飞,加之前些年征战耗资巨大,国库怕是早已捉襟见肘。” “现在皇上需要一个契机,而我手中的这些账本,还有那二十多名书生的联名状书,就是契机。” 纪云舟目光不自觉地看着陈静溪,她身上那份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坚韧与智慧,让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敬佩之情。 陈静溪没再说话,起身走了出去。 纪云舟忙追了上去,“王妃,你要去哪?” “换衣服,进宫。”陈静溪头也不回地说道。 纪云舟还要跟上去,却被寒雨拦住了,“纪公子,你还跟着王妃干什么?” 纪云舟忙打开扇子,轻咳一声,“本公子是跟着王妃么?本公子这是要走了,这件事别跟璟怀说啊!” 寒雨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应下。 “本公子走了。” “本公子回去了。” 纪云舟走几步就说一声。 在暗处的暗卫们,看着纪云舟的这番操作,简直无语极了。 “纪公子这是怎么了?” “估计是脑子抽风了。” “他不会以为有人舍不得他走吧?” “应该是,他一向都很自恋。” 第118章 再进宫 陈静溪回到梨香院,屋里六个丫鬟齐动手。 只花了一刻钟时间,便给陈静溪换上一品亲王妃的正服,描上妆容,佩戴好首饰。 陈静溪看着铜镜里尊贵大气的女子,嘴角轻扬,“走。” 皇帝正在为最近米价大涨的事大发脾气,这时太监进来通报,肃王妃求见。 “她来干什么?不见。” 太监应声退下。 就在太监要踏出殿门的一刻,皇帝放下手上未看完的折子,忽然改口:“宣她进来。” 陈静溪进殿后,恭敬行礼,“臣媳参见父皇。” 皇帝低头看着她没有叫起,而是威严地问道:“肃王妃,有什么事要见朕?” 陈静溪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臣媳此来,是为请罪。” 皇帝微微一愣,随即好奇地问道:“哦?王妃何罪之有?” 陈静溪微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责:“臣媳前几日误以为自己有孕,实则不然,让父皇担忧挂念,臣媳心中甚是愧疚,自觉罪该万死。” “今天特意进宫请罪,还有父皇赏赐的那些人参、燕窝也都带来了,臣媳实在受之有愧。” 皇帝闻言,揉了揉眉心,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此事也算不得什么大错,王妃无须太过介怀。若无他事,便退下吧。” 陈静溪傻傻地问道:“父皇,您不怪罪我吗?” 皇帝“嗯”了一声。 陈静溪连忙叩头谢恩,“谢父皇不杀之恩,父皇是世上最圣明的君王。” 皇帝听着陈静溪的话,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行了,起来吧,那些东西你带回去,朕赏赐的东西哪有退还的。” “谢父皇,臣媳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 皇帝被这些话哄的哈哈大笑。 站在皇帝身旁的总管太监腹诽着:肃王妃真有你的,向皇上讨了东西,又送回来,还能再让皇上高高兴兴的送出去。 咱家当了这么多年的太监,都要向你学习了。 陈静溪抬头看了眼皇帝,又低头叹气。 皇帝见状,问道:“肃王妃是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臣媳不敢有什么不满的,只是臣媳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肃王妃,有什么话直说,朕恕你无罪。” “那臣媳就借父皇的龙胆来说此事。” “哈哈,那今日朕的龙胆就借你。” “谢父皇,臣媳近日来,心中因假孕之事惶恐不安,唯恐因臣媳之过,令父皇对王爷有所误解。臣媳思前想后,决定将功补过。” “你想怎么补过?”皇帝问道。 “臣媳听闻父皇近日为平凉之事忧心忡忡,臣媳虽不才,却也想为父皇分忧解难。便想着出门看看有什么事能帮到父皇的,没想到还真让臣媳发现了些事。” “哦?什么事?”皇帝问道。 “臣媳路过京兆府,看到一群书生在告状,可京兆府的师爷却将人赶了出来。” 皇帝怒道:“岂有此理,你可知道他们为何告状?” “臣媳想到父皇平日里的教诲,要听取文人雅士的意见,当即就让侍女去问,没想到这一问竟还真问出问题来。” “是什么问题?” “父皇请看,这是那二十多名书生所写。”陈静溪将状纸呈现上。 总管太监接过东西,检查没有危险后,才呈现在皇帝面前。 皇帝看了那些状纸后,并没有吃惊,显然这状纸上的事,他十分清楚。 “肃王妃,这事朕知道了。” 陈静溪暗道:知道了,你倒是表态啊!就朕知道了,这么敷衍,怎么当的皇帝。 “父皇,臣媳知道这事后,就让人去查了虚实,没想到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些米商趁着流言赚的是盆满钵满,这是臣媳收集到的消息,请父皇查阅。” 陈静溪又将账本呈上。 皇帝打开账本翻阅着。 陈静溪继续说着:“父皇,我家王爷一年的俸禄还不到一万两,这永兴粮铺这次赚的钱,我家王爷是不吃不喝一辈子也存不到这么多钱。” “更别说那些平民百姓了……” “啪!”的一声,皇帝猛地一拍龙案,怒道:“混账!” 殿中的宫女太监连忙下跪。 陈静溪见状,也连忙跪倒在地,双手交叠于额前,“臣媳失言,还请父皇恕罪。” 皇帝冷冷的看了她半晌,见她战战兢兢的跪着,气中带着一丝笑意,开口道:“肃王妃起来吧,你何错之有?若非你,朕还被那些胆大包天的米商蒙在鼓里。” 陈静溪腹诽着:你蒙在鼓里?你咋那么能装呢?这装傻充愣的本事,我都得喊你一声大师。 “多谢父皇宽宏大量,不怪罪臣媳。” 皇帝将账本放在桌上,严肃地问道:“肃王妃,你这账本可是真的?” “臣媳以肃王府的声誉担保,绝对是真的。” 皇帝点了点头,问道:“静溪啊!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陈静溪顿时呆住了,这老登怎么突然叫她名字了?是想干什么? 她对这事有什么看法?我都把饭喂到你嘴里了,你还问我怎么吞下去。 真服了,你是皇帝,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父皇,臣媳觉得此事必须严办,此风不能涨。” “那你说该如何做?” 陈静溪暗骂了一句,这皇帝让我当得了。 可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地道:“父皇,自然是由大理寺彻查此事。” “最近大理寺在查肃王失踪的事,怕是抽不出人手。” 陈静溪皱了皱眉,这老登不会是不会想查这些事吧?难道真的是她猜错了? 她看向龙椅上的皇帝,“父皇,臣媳虽为女子,却也深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理。奸商压榨百姓,乃国之大患,若不及时遏制,恐将动摇社稷根本。大理寺虽忙于王爷之事,但此事关乎民生,刻不容缓。” 皇帝闻言,眉头紧锁,似在权衡利弊,片刻后叹道:“静溪言之有理,不过此事……” 这时,江福轻步上前,躬身道:“陛下,老奴斗胆,有一提议。” “说。” 第119章 被当枪使 “是,肃王妃既然能发现此等祸国殃民之事,足见其心思细腻,洞察秋毫。且王妃心系百姓,若得陛下恩准,定能不负所托,查清真相。” 皇帝闻言,脸色微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胡闹!肃王妃一介女流,岂能轻易涉险,抛头露面?” 陈静溪忙跪拜于地,言辞恳切:“父皇,臣媳虽为肃王妃,但更是大夏的子民。受百姓供养,自当以民为本,为百姓谋福祉。” “此事既由臣媳发现,臣媳愿挺身而出,查明此事,将不法商贩一一处置,请父皇恩准!” 皇帝迟疑了半晌,缓缓开口:“好,肃王妃忧国忧民,替朕分忧,朕准了。但切记,务必小心行事,大理寺虽无法插手,但有必要你也可以去找京兆府尹。” 陈静溪连忙叩谢皇恩:“臣媳领旨,定不负父皇所托。” 陈静溪得了旨意立刻请身告退。 “皇上,肃王妃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江福低声说道。 皇帝嘴角轻扬,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寒雨伸长脖子望着,直看到陈静溪的身影,忙跑上去,一脸欢喜地道:“王妃,你总算出来了,可担心死我了。” 她要是再让陈静溪失踪在宫里,她就不用活了。 陈静溪拍了下寒雨,“没事了,回去吧。” 天渐黑了。 陈静溪自宫里回来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皇帝是一个兵一个子都没给她,她要办那群奸商,只能用肃王府的人。 到时候不管她做的怎么样,那些世家还有商家,她肃王府都给得罪了。 而皇帝却可以摘得一干二净。 想到这,陈静溪猛地跳了起来。 她这是被皇帝当枪使了。 都怪她太心急了。 才会被皇帝他们一唱一和给算计了。 “真是奸诈。”陈静溪低咒一声。 …… 天一亮,纪云舟就顶着两个黑眼圈来肃王府。 陈静溪看到他的黑眼圈后,当即就笑了,“看样子你已经猜到了。” 纪云舟看着陈静溪神采奕奕的,不满地说道:“你睡得着?” “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别往心里搁。” 纪云舟拱手表示钦佩,“王妃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直接全部抓起来就行了,该判刑的判刑,该罚款的罚款。” “这会不会太简单粗暴了?” “不然你想怎么样?跟他们磨洋工,好言相劝?” 纪云舟摇了一下头。 陈静溪继续说道:“用简单的方法处理复杂的事,正好。” 纪云舟眉头微蹙,“呃……这样会不会太过强硬,让人觉得我们是仗势欺人?毕竟,还要顾及肃王府的名声” 陈静溪轻轻一笑,“名声?名声一斤值多少钱?在这个世道,真正能保护我们的,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声,而是手中的权力和实力。” “再说,这肃王府的名声,你以为还剩下多少?这几日来,那些流言蜚语满天飞,恐怕连三岁孩童都在嘲笑楚璟怀的无能。” 纪云舟点了点头,“王妃言之有理,是我想多了。” 陈静溪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书房,没有时间耽搁了,她让管家召集了肃王府上百名侍卫。 不多时,凌风也已点齐了二十名身手不凡的暗卫。 陈静溪点了点头,随即下令:“凌风,你将这二十名暗卫与侍卫们混合编队,共分成十队,每队需有一位队长统领。” 凌风领命,迅速组织起队伍。 陈静溪走到每一位队长面前,将手中紧握的纸条逐一递上。 “你们按照名单上的信息,一一查封这些店铺,务必确保掌柜和小二一个不落,但切记,不可伤及无辜,可都明白了?” “属下明白!”众人齐声应答。 陈静溪满意地点了点头。 管家本想开口询问些什么,但一想到隐隐作痛的屁股,只能默默地退到一边。 随着一声令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出王府,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引得街上的百姓纷纷侧目,小声嘀咕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侍卫?” “好像是肃王府的人,看那气势,不像是小事。” “带头的那位是不是肃王妃?” “走,我们也跟过去瞧瞧。” 一到宣武大街,十队人就各自分散开了。 “这跟谁?” “当然跟肃王妃,那些都是听命令的,跟着有什么用。” —— 永兴粮铺门前,人头涌动,掌柜站在台阶上,高声宣布:“今日店内仅有一百石大米,售完即止,各位若想购买,还需趁早,先给钱者先得秤!” “这是我的银子,先给我秤三十斤!” 紧接着,更多的声音此起彼伏,夹杂着推搡与争抢,纷纷举起手中的钱袋子。 “先给我!先给我!” 掌柜见状,笑得合不拢嘴,故作镇定地挥着手,“大家慢慢来,都有份,不急不急。” “拿下。”忽然一声令下。 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气势汹汹地闯进永兴粮铺,将掌柜压住。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来永兴粮铺闹事。” “这…这是怎么回事?”周围的百姓被吓住了。 陈静溪走上前,高声道:“我是肃王妃,奉皇上旨意,前来查办哄抬粮价之事。” 掌柜忙说道:“肃王妃,您误会了。我们永兴粮铺一直秉持着公平交易的原则,从未有过哄抬粮价的行为。” 陈静溪冷笑道:“这粮价都上涨了五倍,掌柜还想狡辩?” “王妃冤枉啊!这粮价上涨,是因为粮食短缺,价格自然水涨船高,王妃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陈静溪瞥了他一眼,“粮食短缺?我看永兴粮铺每日都有大米在出售,并未见其断缺。” 掌柜笑道:“我们粮铺每日都有大米卖,是因为我们限量出售,只是为了保证每个人都能买到所需的粮食,避免因为抢购而造成混乱。” 陈静溪鼓掌叫好,“是啊,要是一日就卖完,怎么赚钱,每日买一点,不就是为了让百姓们误以为粮食紧缺,从而愿意接受你不断上涨的价格。” 第120章 这世间没有女子就是不行 掌柜干笑几声,“肃王妃,我永兴粮铺是小本生意,岂有那个本事决定粮食的价格?” 陈静溪冷笑一声,“掌柜的,你我心知肚明,永兴粮铺能不能控制米价。” “肃王妃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不过这件事说起来,若非肃王办事不力,让赈灾粮落入山匪之手,我们何至于此?” 百姓们闻言,纷纷附和。 “没错,要不是肃王,他们也不至于花高价买米。” “肃王妃你凭什么阻止我们买米,你是什么居心。” “是想看我们都饿死吗?” “她身为王妃又怎么可能了解我们的苦处。” “她日日都奴仆成群,山珍海味,却连我们温饱也要阻止,再不买我们过些时日连米都没得吃。” “我们要买,凭什么不让我们买?” 陈静溪看着不停叫嚣的百姓,眉头紧蹙。 忽然不知从哪扔出一个鸡蛋,砸向她。 “王妃!”寒雨拦着百姓,根本来不及阻拦。 陈静溪看着身上的鸡蛋液,自嘲笑着:还好不是臭鸡蛋。 掌柜见状,更加得意,“肃王妃啊肃王妃,你看这众怒难犯,你还是早点回去吧!粮食涨价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即便是皇上来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陈静溪睨了他一眼,“掌柜怎么确定改变不了?” 掌柜嗤笑道:“王妃是觉得自己能改变?” 陈静溪扫视了一圈混乱不堪的现场,冷笑道:“本王妃说能。” “王妃要是能做到,草民倒立吃屎。” “掌柜,你这话我记下了。” 陈静溪上前一步,高声道:“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我家王爷在平凉赈灾剿匪,并未失踪,平凉灾民也已经被救助。” “什么?肃王妃你说什么?” “本王妃说王爷他无事,没有失踪,赈灾粮也没有被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不禁问道。 陈静溪冷笑道:“怎么回事?当然是这些无良商家想造谣抹黑我家王爷,趁机榨取你们的血汗钱。” 掌柜忙说道:“这怎么可能?肃王妃你不要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王妃,人抓来了。” “很好。”陈静溪看了眼面前之人,沉声道,“说!是谁指使你散播谣言的?” 来人看了眼掌柜,“没人,我看别人这样说,我才说的。” 陈静溪冷笑道:“污蔑当朝亲王,其罪当诛,拖下去砍了。” “救命啊!肃王妃,肃王爷失踪这事,又不是我一人说的,你凭什么杀我?” “是啊!你说本王妃为什么就只杀你?不知道没关系,等你下去了,阎王会告诉你的,拖下去。” 众人惊颤。 “饶命啊!王妃饶命啊!掌柜救我。” 掌柜说道:“肃王妃,你这般徇私枉法,草菅人命还有天理吗?” “难道他的罪名本王妃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他不过说的是实话,何罪之有?” “朝廷未发下任何讣告,他这话是从何处得知?本王妃现在怀疑他是敌国派来的细作。” 那人连忙下跪,“冤枉啊!王妃,草民是马家村人,并不是什么细作。” “马家村人,那倒是辛苦你了,每日行走二十几里路,就为了进城说王爷失踪的事。” 那人倒吸一口气冷气,“我…我…” 陈静溪凛声道:“还不说实话。” 那人连续磕了几个头,“我说,我说,草民叫马贵,半月前进城,想从掌柜这里赊些大米回去给媳妇熬粥喝,可掌柜说要给我五十斤大米。” “你胡说。”掌柜奋起反抗,却被侍卫死死压着。 “草民不敢胡说,掌柜说只要我回去,向村民们说肃王爷失踪的事,便将那五十斤大米给我。” “后面掌柜又说每日给我一斤大米,只要我在城中跟人四处说一下就行。” 陈静溪心中冷笑,怪不得一开始他们查不到是谁散播的。 若非这人贪心,他们还真抓不到他。 掌柜愤愤地说道:“你竟敢诬蔑我。” “我哪里敢,我家中还存有三十多斤大米。” “掌柜,你还有什么话说?”陈静溪问道。 “肃王妃,这事就算是草民让他说的又如何?肃王失踪是事实。” 陈静溪笑了,没想到事到如今,这人还这般张狂。 “掌柜你是耳聋,还是当本王妃刚才说的话是放屁。” 寒雨:“……”王妃您说话文雅点。 “肃王妃你说肃王并未失踪,你可有实证?据草民所知,十日前肃王并未到达平凉。而京城到平凉不过七日路程,王妃你说王爷去哪儿了?” 陈静溪笑道:“自然是去剿匪了,难道本王妃还说得不够清楚吗?至于实证……” 突然“咚……”的一声锣响,一行官差沿街高喊:“平凉山匪已被肃王缉拿归案,赈灾粮已全数到灾民手中。” 说完又是“咚……”一声锣响。 来的正好,陈静溪笑道:“掌柜这实证如何?” 掌柜顿时面如土色,双腿发软,几乎瘫坐在地。 “奸商,竟敢骗我们的钱,乡亲们,拆了他这家铺子。” 陈静溪随即下令:“将人带走。” 至于百姓们怎么拆,或者抢永兴粮铺里的东西,陈静溪都没管。 她不介意给皇帝还有那些世家添一点麻烦。 “王妃,所有的掌柜和小二都抓起来了,现在要带回王府吗?”凌风问道。 “不,全部送到京兆府去,本王妃要开堂审理。” 凌风皱了皱眉,“王妃自古就没有女子开堂审案的,王妃此举怕是会遭到御史弹劾。” 陈静溪笑意盈盈,“凌风啊,本王妃有皇上圣旨,还怕御史不成。” “至于那些陈规陋习,认为女子不可登堂审案,哼!不过是偏见罢了。” “本王妃不仅要审这案,更要让那些迂腐之人看看,女子亦能撑起半边天,这世间没有女子就是不行。” 说完,陈静溪迈着六亲不认的的步伐走在前面。 凌风对着寒雨说道:“你有没有觉得王妃比王爷还嚣张?” “你今天才发现。” 陈静溪双手环胸站在京兆府大门前。 第121章 开堂审理 京兆府尹闻讯而出,脸上挂着惯有的圆滑笑容,拱手作揖道:“王妃大驾光临,真乃京兆府之幸。” “府尹大人就不用说些客套话了。” 府尹点头哈腰称是,“有劳王妃亲自动手将这些奸商缉拿归案,接下来的事,就请王妃放心交予我等处理吧。” 陈静溪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心中暗自腹诽:可真会抢功劳,我被骂,被扔鸡蛋的时候,怎不见你出来维护秩序? 心里虽气,但她并未将这话直接说出,“府尹大人客气了,此案已由我审理,大人只需在旁听审即可。” 府尹闻言,脸色微变,拦在陈静溪面前,笑道:“王妃此言差矣,我身为京兆府尹,此等事务理应由我亲自主持,怎好劳烦王妃您呢?” 行,给脸不要脸是吧? 陈静溪眸光一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京兆府尹玩忽职守,阻拦本王妃办公,来人拿下。” 随着陈静溪一声令下,早已候在一旁的侍卫们迅速上前,将府尹团团围住。 府尹脸色瞬间涨红,吹胡子瞪眼的,高声道:“我乃朝廷命官,王妃岂能随意拿我?” “为什么不能。”说着,陈静溪从袖中取出皇帝亲赐的圣旨,“本王妃有皇上亲下的圣旨,府尹大人你碍到本王妃了,拿下。” 府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试图挣脱,高声喊着:“本官是朝廷命官,你无权抓我,本官要见皇上。” 随着府尹的声音越来越小,陈静溪笑道:“你们有谁愿意去陪府尹大人的?” 府衙内众人低下头。 很好。 陈静溪走进大堂,坐在公座上,拿起惊堂木一拍。 大堂两侧的衙役执杖高呼:“威武——” 陈静溪一惊,确实威武,轻咳一声,“将犯人带上来。” 随着她的命令,几名衙役迅速行动,将一干奸商押解至堂前,他们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当他们抬头望向堂上,却发现原本应该坐在那里的京兆府尹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肃王妃。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措手不及,纷纷露出愕然之色。 陈静溪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沉声问道:“尔等可知罪?” 无人应答,他们或低头不语,或相互对视。 陈静溪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以为不说话,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吗? 陈静溪看向一旁的师爷,开口道:“师爷,他们既已供认不讳,让他们画押签字吧。” 师爷闻言,不由得一愣,这还没审怎么就画押了? 但转念一想,王肃妃如此安排定有她的道理,于是连忙应声,将早已准备好的供纸一一递到奸商们面前。 奸商们接过供纸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只见供纸上赫然写着各自的罪行以及相应的惩罚:罚银五百万两至一百万两不等,杖责六十,一律发配边疆。 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齐刷刷地抬起头,高声喊道:“我们要见府尹大人!王妃您虽尊贵,但审讯之事,理应由府尹大人亲自主持,您这般越俎代庖,恐怕不妥吧!” “哦?想见府尹大人?可以啊,不过嘛……”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不过得有个前提,那就是你们得先在这供纸上签字画押。” “王妃这是何意?我等尚未认罪,如何能在供纸上签字画押?” “你们不签字画押怎么见府尹,他可是在牢房里等着你们呢。” 奸商们闻言大惊失色,“你说什么?你竟然将府尹大人打入天牢?” 陈静溪点了点头,神情淡然,“是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快签吧,签完就可以去牢房和府尹大人叙叙旧。” 随着陈静溪的话语落下,大堂内一片死寂。 忽然其中一人说道:“肃王妃,我劝你还是放了我们,若真把我们逼急了,只怕对大家都不好。” 他们这些人背后哪一个不是有世家撑腰。 他们就不相信陈静溪敢把这些世家全得罪。 就算是皇帝,也得给他们三分面子。 陈静溪冷笑,威胁我?以为你们背后有人,我就没有么? “不放又怎么样?你们当我是放马的,放你们一马。” 就在这时,大堂外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着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三皇嫂,你叫我有什么事?还特地吩咐我多叫些人来。” 随着声音的落下,楚璟越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公子哥。 陈静溪见状,满脸笑容地起身相迎,她的后台终于来了。 “哎呀,九弟,你们可算来了。” “见过肃王妃。” “不用多礼,都是朋友。” “三皇嫂,你怎么跑京兆府来了?” 陈静溪叹了口气,“父皇让我处理这哄抬粮价的事情。” “父皇真是太偏心了,这么好玩的事,也不跟我说。” “我就知道你喜欢热闹,这不就叫你来了,顺便给我出出主意。” 楚璟越闻言笑道:“还是三皇嫂好,有什么好玩的事想着我,不过,这点小事哪里用得着这么多人。” 陈静溪笑着看向那些随楚璟越一同前来的公子哥们,说道:“要的要的,人多热闹嘛,也可以给我壮壮胆。你们一来,我这心里就踏实多了。” “怎么三皇嫂是受了什么委屈么?” “没有,我这第一次办这种差事,心里多少有些紧张。” “三皇嫂可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陈静溪笑了,她正等他这句话。 “九弟,还有各位公子,你们帮我看看这罪述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众人闻言,纷纷表示自己对律法并不精通,不敢妄言。 陈静溪轻笑一声,说道:“其实这个很简单的,按照大夏律法,哄抬物价等行为,是要没收其家产,杖六十,流放千里的。” “不过我已经计算过了,这次只罚他们此次违法所得的五倍,已经算是宽大处理了。” “大家觉得我如此判决,是否合理得当?” 楚璟越闻言,眉宇间闪过一抹厉色,“三皇嫂,你这么判简直太便宜他们了。依我看,就该没收他们的家产,斩首示众,以儆效尤,让天下人看看哄抬物价的后果。” “是,九皇子说的不错。” 其他人也忙附和着。 陈静溪淡淡笑着,她可没那么傻。没收家产?这些奸商能有多少私产? 第122章 抗旨 若是将他们斩了,岂不是正好为那些世家解决了麻烦? 她可要保他们好好的活着,至少在拿到钱之前,都好好地活着。 “九弟,父皇以仁德治理天下,就这么砍了,太残暴了。” “吕公子,你说我说的对吗?”陈静溪对着一玄衣男子说道。 这吕子腾她见过几次,是楚璟越的伴读,刑部尚书的小儿子,也是祥记粮铺的靠山。 吕子腾思忖片刻,“王妃言之有理。” 陈静溪点了点头,“你们呢?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其余人忙拱手说道:“王妃说的是。” “各位公子都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陈静溪回到座位上,扫视着下方跪着的掌柜们,拿起惊堂木一拍,“你们还不认罪,是在等什么人来救你们吗?” 吕子腾闻言,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王妃这是何意?” 陈静溪解释道:“吕公子,你们刚来还不清楚情况,刚才这些掌柜们可是威胁本王妃来着。说本王妃若敢动他们分毫,他们背后的人绝不会放过我。” 吕子腾闻言,面色一冷,目光如刀般射向那些跪着的掌柜们,沉声问道:“竟还有这等事?” 陈静溪继续说道:“可不是么?他们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本王妃。这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说!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背后是有何阴谋?” 掌柜们面面相觑,最终都将目光偷偷瞥向那群公子哥,却又迅速低下头去,声音颤抖地回答道:“没……没有人指使,是我们自己贪财,才做出了这等错事。” 吕子腾忙说道:“王妃,或许他们只是看您一个女子,想诈您一下,您不必太过在意。” “是么?可本王妃怎么觉得,事情远非如此简单呢?” 掌柜们急忙齐声说道:“王妃明鉴,真的是我们贪财,才会做出这等错事,与旁人无关啊!” “既然与旁人无关,为何拒不认罪,是想隐瞒什么?” “我们认罪。”掌柜们忙拿过笔,在认罪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下了手印。 随后师爷将认罪书递了上来,陈静溪看了点了点头。 “师爷,你去弄份屎给永兴掌柜吃。” 师爷:“??” 其他人:“???” 永兴掌柜求饶:“王妃饶命啊!小人一时糊涂,口出狂言,小人知罪,求王妃宽宏大量饶了小人。” “你知错了?” “是,小人知错。” 陈静溪点了点头,“既然你知道错了,那本王妃就赏你一坨新鲜的屎,拉下去让他吃屎。” “小人错了,王妃饶命啊……” 陈静溪撑着下巴看着其他掌柜,“你们想不想品一品屎?” 众掌柜狂摇头。 “那罚款记得早些交齐了。” “小人们明白。” 衙役将这群奸商关进大牢。 陈静溪起身,走到楚璟越身边拍了下他的肩头,“九弟,各位公子多谢了,今日有些晚了,改日我在天香楼设宴,请大家大吃一顿,各位到时候一定要赏脸。” 众人拱手言谢。 —— 陈静溪回到肃王府,便看到纪云舟正悠闲地坐在厅中品茶,“你还没走啊!” 纪云舟并没有回她,直接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璟怀把土匪给剿了的?” 陈静溪轻描淡写地说道:“昨天晚上。” “所以你能睡的着,是因为这个。” 陈静溪挑眉,反问:“不然呢?” 纪云舟有些不满:“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了,我还怎么装杯啊?” “璟怀这家伙,真是重色轻友。” “我是他王妃,他写书信自然是要写给我,给你算怎么一回事。难不成你和他有……” 她这话一出,纪云舟嘴角一抽,虽然陈静溪没有说出口,不过从她带着探究的眼神中可以看出。 他被怀疑有断袖之癖。 “王妃你想多了,我和璟怀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嘿嘿,不是那最好。” “王妃此次可是完全把那些世家都给得罪了。” “是啊!我以后出门可要多几个人保护了。” “王妃就一点都不怕?” “怕?他们都不怕得罪我肃王府,我怕他们做什么?。”陈静溪淡淡地说道。 突然,吴管家匆匆步入厅中,“王妃,圣旨到。” 听到“圣旨”二字,陈静溪的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过了一会儿,陈静溪来到厅外,只见一名宦官手捧圣旨,正等候在那里。 陈静溪上前几步,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宦官展开圣旨,高声宣读起来。 陈静溪低垂着头,仔细地聆听着每一个字,大概的意思此次赈灾剿匪有功,有功就有赏。 等传旨的宦官将圣旨念完,陈静溪就愣住了。 皇帝这老登竟背刺她,她前脚帮他刮来那么多银子。 他后脚就给楚璟怀赐了十个美人。 传旨的宦官见陈静溪迟迟未动,轻声提醒道:“肃王妃,请接旨。” “接旨?”陈静溪抬头反问道。 “是,请肃王妃接旨。”宣旨的宦官面上恭敬,可心里十分傲慢,这肃王妃也忒不懂事了。 “公公,这旨我可以接,不过这美人还请公公带回去。” 宣旨宦官听到这话乐了,“肃王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旨我可以接,不过这些赏赐就算了。” “肃王妃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是皇上的赏赐,相信肃王妃是聪明人,收下这些人,咱家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否则闹到皇上跟前去,不好的还是王妃你自己。” 陈静溪笑道:“公公有心了,只是王爷从战场回来后,为了弥补本王妃,就立下誓言,说是今生不会再娶妻,也不会再有妾室。” “若是我收下这些姑娘,岂不是让王爷成了言而无信的小人了。” “肃王妃,你这是抗旨不遵。”宣旨的宦官怒了,他才不管肃王发了什么誓。 肃王妃拒不收下这些人,那他这个宣旨可就要倒霉了。 第123章 那你是有病吗? 陈静溪继续重复道:“本王妃并未抗旨,这圣旨我接下,只是这赏赐不需要。” 不等宣旨宦官说话,陈静溪扭头对跪在她身后的吴宽道:“吴总管,送客。” “王…王妃……”吴宽傻眼了,这赶宣旨的宦官走,她家王妃应该是第一人了。 陈静溪明白,皇帝是想趁楚璟怀不在往肃王府塞人,说是赏赐,实际是想监控王府。 宣旨的宦官带着那群美人,回宫向皇帝复旨,添油加醋的说了肃王妃如何藐视皇恩,不接圣旨。 可不想皇帝却没有一丝不快,笑着说道:“肃王妃真的这么说?” 宦官偷偷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面上带笑,顿时一头雾水:肃王妃不收下赏赐,皇上不生气? 是他没有说明白,还是皇上没有听懂?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宦官心中暗自诧异,却也不敢多问,只得继续说道:“陛下,奴才所言句句属实,那肃王妃的傲慢无礼,简直是前所未有。” “老奴担心长此以往,恐有损陛下天威,也恐朝纲不振啊!” 皇帝沉声道:“行了,肃王妃既然不喜欢这些,那就换些东西赏给她。” 宦官愣住了,抬头看向一旁的总管太监。 见江福微微颔首,这才应声退下。 “皇上,肃王殿下对肃王妃真是情深意重。”江福低声说道。 皇帝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他可真是朕的好儿子。” 他倒要看看,他如何做到专一。 上位者的争权夺势,没有人能单打独斗,总要有些盟友,而建立盟友最好的桥梁便是姻亲。 用最小的代价,去获取最大的利益。 这是一个真正王者会做的事。 “肃王殿下是随了陛下都是重情重义之人。” “他这性子,是随了他母妃。” 江福闻言,连忙应和,“陛下所言极是,若要说起重情,谁都不及陛下对宸妃娘娘。” 提及宸妃,皇帝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温柔。 心中却泛起了层层涟漪,思绪飘向了遥远的过去,那个同样深情而执着的女子身影。 陈静溪见天黑了,皇帝也没宣她进宫问责,就知道这事过了。 毕竟她才给皇帝的国库搞了一千多万两银子。 皇帝这老登要是敢过河拆桥,她不介意给他使使绊子,毕竟那一千多万两的认罪书,可还在她手里。 —— 深夜。 一缕不寻常的烟雾,悄然自半开的窗缝间溜进,缓缓弥漫开来。 陈静溪忽闻到一丝不对劲,起初有些头晕,但立即清醒过来,屏住呼吸,没有动作,做出一副已经被迷晕的假象。 很快几个黑影如同鬼魅般跃入房间,动作迅速,领头的黑衣人径直走向床边,绑住陈静溪的手腕。 陈静溪心里琢磨着,到底是谁?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到肃王府,虽然府里的侍卫还有暗卫,被她调了一半去京兆府保护那些奸商,但要进梨香院也不是简单的事。 除非府里的暗卫中了调虎离山,在王府除了她,就是楚璟怀的书房是重中之重。 而此时一批又一批的黑衣人,不止冲向楚璟怀的书房,还往地牢去。 陈静溪这般想着,黑衣人已经将她扛走,奔驰了很久后,终于停下来。 随后,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人带来了?” 黑衣人立即下跪,开口道:“是的,五王子。” “楚璟怀的王府守卫竟如此松懈,本王还真是太高看他了。” 陈静溪忽然扯了扯唇瓣,笑了起来,“五王子你要是觉得高看他了,就去找他干架,抓本王妃做什么?” 她说着这话,忽然跃起。 黑衣人们一惊,没想到陈静溪是清醒的状态,那她还故意跟着他们来,是不是肃王府的人也跟来了。 一想到这些,黑衣人马上下跪,“五王子,属下办事不利,还请王子快些离开。” 拓跋邬听罢,笑了笑,“肃王妃还真是胆识过人。” “我说我现在快吓尿了,你信吗?” 拓跋邬的嘴角一抽,他有点怀疑这人是不是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且还都是男人,这女人就这么毫不避讳地说“吓尿”。 该说她不知羞耻,还是说她豪爽? 拓跋邬盯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陈静溪,大庭广众之下,你说……吓尿?不觉得有辱斯文吗?” 陈静溪眨眨眼,看了他一会儿,随后开口道:“哦!” 拓跋邬:“……” “行了,闲话少说,五王子你将我绑到此,是为了什么?早点说完,趁着天色还早,你还可以回去吃个宵夜。”陈静溪很是诚挚的建议。 拓跋邬颇为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他费那么大劲从肃王府将她绑出来,难道就为了跟她说几句话么? 还有他这样的人,吃宵夜需要赶时间吗? 扯了扯薄唇,“如果说我是为了你?” “为了我什么?” “小王想带你回西齐。” 陈静溪:“???你明恋我?” 拓跋邬一噎,像他这般身份的男子,要什么女人没有,会为了个有夫之妇冒这么大的险,这人还是大夏战神的女人。 “小王很是欣赏王妃,但没到喜欢的地步。” “那就是暗恋了。” 拓跋邬:“????” 这女人脑子里就装这点东西吗?不是明恋就是暗恋。 他拓跋邬若是看上谁,犯得着明恋暗恋吗?直接娶了便是。 “小王对你是半点心思也没有。” “哦!”陈静溪听到这话,表现出了些许遗憾和失落,叹了口气,“那你是有病吗?” 拓跋邬深吸一口气,不是明恋暗恋她,他就有病,这人是不是有病,楚璟怀平日里是怎么跟她相处的,怎么没把他气死。 平复了一下心情,“小王身体好得很。” 陈静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个我懂。” 拓跋邬看着她的神情,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怒吼:“你懂个屁!” “呦呦呦,秒变咆哮哥。” “陈静溪。”拓跋邬气得脖子涨红,咬着牙,他要掐死这个女人。 陈静溪睨了他一眼,识时务者为俊杰,算了还是不要激怒他,免得倒霉。 “五王子,吸气呼气,吸气呼气,慢慢冷静下来,什么也不要想。” 拓跋邬听着她的指挥,面色慢慢恢复如常。 “说吧,你们想干什么?大半夜的把我绑到这里。” 拓跋邬笑道:“小王想请帮些忙。” “帮什么?你们若是想知道楚璟怀的秘密,我想你们是找错人了。若是想破坏我的声誉,让楚璟怀丢脸,想必你此刻也能明白,我根本不在乎什么声誉。” 第124章 你在开什么玩笑? 拓跋邬挑眉笑道:“说实话,小王在抓你之前,还真没想这么多,不过经你这么一分析,这么做也未尝不可。” 陈静溪:“……”怪她多嘴! “你说楚璟怀要是知道你在我手里,会是什么心情?” 陈静溪瞥了他一眼,“怎么你很在意他的心情?你喜欢他?你是断袖?” “你……”拓跋邬顿时黑着脸。 陈静溪上下打量着他,又摇了摇头。 拓跋邬忍不住对着她狂吼:“老子是男人,堂堂正正的男人,你给我记住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这么大声干什么?怕人不知道似的。” 拓跋邬:“……” “所以说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拓跋邬坦然道:“你在我手中,楚璟怀必然会追来,到时候……” “你该不会以为楚璟怀会冲冠一怒为红颜吧?” 拓跋邬瞟了她一眼,“红颜?你?呵呵。” “你丫的不会说话就闭嘴,我怎么就不能是那个红颜。” “你是不是红颜,你自己没点数吗?” 陈静溪努力凹出一个她认为非常迷人的姿势,然后一脸娇羞地道:“难道你不觉得我很美吗?” 这话这语气这姿势,拓跋邬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了,整个人也是一抖,有一种想直接走,把她丢下的冲动。 无语的瞥了她一眼,没有接着她的话说,反而问了句:“你在楚璟怀面前,也是这副恶心的样子吗?” 陈静溪认真的回忆了一下,“也不全是这样,也就在我家王爷生气的时候我才这样,一般还要唱个曲,你要不要听?我也给你唱一个。” “住嘴!”他不用听也知道她是想恶心他。 “哼!没品位的家伙。” 拓跋邬没有再多话,一抬手,下人们立即会意,一掌劈晕了陈静溪。 —— 陈静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成一个大粽子,塞在一个暗格里,准确说在一辆马车的暗格里。 动是不能动。 因为对方将她捆得太严实了,手法还非常独特,她越是动,便捆得越紧。 突然马车一阵颠簸,她又一次撞到了头,疼的几乎让她流出眼泪。 心里暗骂着:拓跋邬这个混蛋,她发誓来日一定千百倍奉还他。 正在恼怒之间。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她听到了外面的声响,猜测是到达了某个关卡。 过了好一会儿,马车再次启动,继续前行。 终于,马车再次停下,这一次是彻底的停下了。 她听到拓跋邬的声音,随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粗鲁地拖出了暗格。 陈静溪立刻爆发了,不顾一切地大骂起来:“拓跋邬,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到底想做什么?有本事就放了我,看我不把你弄死。” 拓跋邬冷笑道:“陈静溪,你不要忘了,眼下你是在谁的手里,威胁我?我现在是不会杀了你,不过砍了你个手指头,还是可以的。” 陈静溪瞪了他一眼,打算休息一下。 拓跋邬又开口:“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陈静溪:“……”这人是有多贱啊?是没被骂够? 既然他觉得没被骂够,那她不用憋着。 “说什么?说你这个人没有同情心,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只会欺负女人。还是说你毫无人性,连个畜牲都不如……” “陈静溪你给我闭嘴。” 拓跋邬深吸一口气,心里十分后悔,自己是闲得蛋疼,才让她说话,说的没一句是好的。 看着拓跋邬那比锅底还黑的脸色,陈静溪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 拓跋邬无语住了,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你在开什么玩笑?” 把他气成这样,还有勇气提这样的要求,是他表现的太客气了么? 陈静溪白了他一眼,“我要拉屎,难道你想我拉这里?” 拓跋邬:“……” 他生平第一次见一个女人,把如厕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肃王妃,你一个大家闺秀,竟这般粗俗不堪,这样的话都说的出口?” “怎么觉得难听?那我不说拉屎了,我想哦粑粑,泄粪,屁股想吐了……” 拓跋邬:“……憋着!” 陈静溪冷嗤一声,“我就知道你是个没人性家伙。” 听了这话,拓跋邬面部肌肉抽动,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明明是陈静溪落在他手上,但是她一副,他拿她没办法的样子,真的很让他火大。 于是,拓跋邬语气冷冷地说道:“想要拉屎可以。” 陈静溪闻言憋着笑。 拓跋邬意识到自己被她带偏了,瞪了她一眼,从袖口里拿出一瓶东西,“把这个吃了。” “这个是什么?不会是毒药吧?” “你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这是断魂丹。” “你不用这么狠吧!”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不是想拉…如厕,尽管去。” “我突然又不想了,我可以憋回去。” 拓跋邬不理会她的拒绝,直接卡住她的下巴,将断魂丹塞进了她的嘴里。 陈静溪来不及反抗,药丸就已经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他奶奶的。 拓跋邬放开她的下巴,又将她身上的绳索解开,“肃王妃放心,它不会立刻致命,但如果没有定期服用解药,毒性会逐渐发作,会慢慢疼死。” 陈静溪揉了揉被勒红的手腕,“拓跋邬你给我等着。” 拓跋邬不屑地笑道:“陈静溪,暗格里待的感觉怎么样?” 他这话一出,陈静溪吸了口气,找个舒服的位置靠着,闭上眼,不再说话。 拓跋邬看她这样,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不是要如厕么?” 陈静溪不语。 拓跋邬见她不说话,又问道:“怎么你不急了?” 陈静溪还是不吭声。 一连几次被人无视了,拓跋邬脸上挂不住,怎么说他都是西齐王子,平日里多少人巴着他,何曾受过这样气。 于是他伸出脚,忍不住踹了陈静溪一脚,“我跟你说话,你没听到?” 第125章 就逮着她一个人欺负 他这么一踹,将陈静溪彻底惹怒了,跟炸了毛的刺猬似的,“你是不是有病?老娘想拉屎的时候,你不肯,非得喂我毒药,还威胁要砍掉我的手指。” “现在老娘不拉了,你哔哔个没完,你这么会叫,是拜的哮天犬为师么?” 陈静溪毫不留情的对着他一顿输出。 拓跋邬呆愣了半晌,严重怀疑眼前的人是怎么成为肃王妃的? 骂人的话一茬接过一茬,他从未见过那个大家闺秀,骂人如此生猛,“你怎么如此没有教养?” “关你屁事。”陈静溪现在非常上火,想跑也不能跑了,来这里不到一年,被绑了三次。 显得她就跟个傻逼一样,被人一直抓着玩,就逮着她一个人欺负是吧?妈的!有种都别给我玩阴的。 这丫的王八蛋还踹她一脚,真不是男人。 拓跋邬皱着眉看了她一会儿,似乎在琢磨,又似在回忆,半晌还是开口问道:“陈静溪,你这般嚣张,又无半点大家闺秀样,楚璟怀是如何忍得了你的?” 他还听说楚璟怀为了她,以后不再纳妾,为了这么个女人,他真的很怀疑楚璟怀的眼睛是被什么给糊住。 陈静溪白了他一眼,“怎么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楚璟怀的容忍力当然是常人所不能比的,不然他怎么是肃王,还有像本王妃这种不是一般的女子,娶到我是他的福气。” 拓跋邬:“……” 好吧,他不该多嘴问这么一句,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算是见识到了。 —— 接下来一段路,陈静溪几乎没怎么见过天日,拓跋邬直接将她丢进暗格。 直到第五天黄昏。 她终于从暗格里被拉出来了。 “公子,这是临州城最好的客栈了。” 拓跋邬点了点头,“进去吧。” 进了客栈,大堂里摆着五六张桌子,有三桌已经坐了人,他们一进来就引起众人的侧目。 小二忙迎了上来,“公子,住店么?” “给我们准备三间客房。”拓跋邬说完还不忘看了陈静溪一眼,“陈静溪,你不会想跑吧?” 陈静溪无语住了,“你觉得呢?” 拓跋邬点了点头,“那很好,我会给你单独安排一间,不过你也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体内的毒只有我有解药。” 陈静溪翻了个白眼,没有再理会拓跋邬,这几日她一直在想到底是谁要拓跋邬将她带离京城。 拓跋邬此举很容易毁了大夏和西齐的盟约,除非有足够的利益,否则拓跋邬不会冒这么大的险。 他们想引楚璟怀离开平凉,楚璟怀一旦离开平凉,大抵会被治以擅离职守的罪名。 楚璟怀这个王八蛋,每次有麻烦,都要她来承担。 —— “阿嚏……”楚璟怀打了一个喷嚏! 凌影关心地问:“王爷,您怎么了?” 楚璟怀摇摇头,面色如旧,“本王无事!只是忽然打了个喷嚏罢了!” 凌影依旧提醒道:“王爷您忙了几日,也该歇息一下,这接下来的事,就让属下们去办就行了。” “无妨,阿嚏……”楚璟怀突然又打了一下喷嚏。 凌影见状笑道:“王爷,我们来这平凉也有月余,许是王妃想您了,您才打喷嚏。” 楚璟怀眸光一暖,那个女人骂他的可能性比想他可能还要高,出来月余,是时候该回去了。 楚璟怀薄唇轻启:“去,传平凉太守匡翼,即刻来见本王。” 门口的侍卫闻言,身子一震,迅速应了声“是”,随即转身疾步而去。 不多时,匡翼的身影匆匆出现在门口,他步伐略显慌乱,但仍是努力维持着作为太守应有的风度。 行至楚璟怀面前,深深一揖,恭敬道:“王爷千岁,不知深夜召见,有何紧急事务需下官效劳?” 楚璟怀直视着匡翼,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能洞察人心,他轻轻敛起思绪,语气冷冽:“匡翼,你可知罪?” 匡翼闻言,脸色骤变,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连忙跪倒在地,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声音中带着颤抖:“王爷明鉴,下官虽不才,但自问对朝廷忠心耿耿,对百姓尽心尽力,实不知何罪之有,还望王爷明示。” 楚璟怀冷哼一声,抬手一挥,一本厚重的账册落在匡翼面前。 “你自己看看,你利用职权之便,大肆贪污受贿,更将朝廷的捐监政策视为敛财工具,玩出种种花样,中饱私囊,置百姓疾苦于不顾,还勾结山匪将朝廷的赈灾粮占为己有。” 匡翼颤抖着手,拾起账册,只觉眼前一黑,账册翻开之处,赫然是密密麻麻的贪污受贿记录,以及那被扭曲利用的捐监政策详情。 他知道自己已是无路可退,只能低头认罪,声音哽咽:“王爷,下官知罪,愿领受一切责罚。” 楚璟怀冷哼一声,“将人带下去。” 之后又召集了长史、主簿、督尉交代了几件事项后,便让人退下。 这时有侍卫进来通禀:“王爷有个叫凌风说要见您。” 楚璟怀听到这个眉头微蹙,“让他进来。” 凌风很快就被带进了房间,他一身风尘仆仆,显然是长途跋涉而来。 见到楚璟怀,他立刻单膝跪下行礼,“王爷。” 楚璟怀示意他起身。 凌影见到好兄弟很是高兴,不过高兴没一会,就觉得不对劲忙问道:“凌风,你不在京城保护王妃,怎么突然来到平凉?是不是京城出了什么事?” 凌风站起身,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王爷,确实出了大事,王妃……她失踪了。” 闻言,脸色骤变,他上前一步,抓住凌风的肩膀:“失踪了?怎么回事?说清楚!” 凌风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 楚璟怀听完凌风的汇报,脸上的怒意愈发明显,拳头紧紧握住,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好大的胆子!” “王爷现在如何是好?” 楚璟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凌风命令道:“通知各地的暗哨去查,父皇皇后,楚璟浔那也好,还有德妃,一个地方都不准放过,至于拓跋邬,本王亲自带人去追。” 第126章 小样,看我不阴阳死你 这个时候,拓跋邬正离开大夏,将陈静溪藏在使臣队伍里,出京城根本没人敢搜查。 凌影愣了一下,“王爷您怀疑西齐王子?他这么做不顾两国的盟约吗?” “拓跋邬并非愚蠢之人,他人如今并不在使臣队伍里,至于他抓陈静溪,怕是受人之托,想用陈静溪来控制本王。” 凌影皱了皱眉,“如果是这样,那情况就……”麻烦了,他们想利用王妃来对付王爷,王爷若是离开平凉,必然会被皇上降罪。 “去告诉左向天,十万两,三日内本王要王妃的消息。” “是。”凌影领命,立刻转身离去。 —— 清晨,陈静溪哼着小曲下楼,这睡得好了心情什么的,都好了不止一倍,楼下大堂已经坐满了人。 恰好有一桌人走了,陈静溪坐了上去,大手一挥,“小二。” 小二忙上前去问:“客官有什么需要的?” “你们店里有什么招牌菜?” “粉蟹狮子头,清炖金钩翅,一品豆腐,银芽鸡丝……” 陈静溪听完点了点头,“不错,把你说的这些全上了,除了那个什么醋鱼。” 小二惊愕问道:“您是几个人吃?” “就我一人。” 小二陪笑道:“客官您有所不知,我刚刚就报了十几道菜,您一人怕是吃不完。” 陈静溪笑道:“吃不完又怎么样?本小姐以前在家中,最少也要二三十个菜,来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连吃顿好的都没有。” 陈静溪很不客气的吹牛。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见她样貌不俗,一身名贵的衣料,倒也没有觉得她在说谎。 陈静溪将周围人的眼光都看在眼里,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各位,小女子初来贵宝地,也不知道这里的风土人情,今天这一顿我请了,大家尽情吃喝。” 众人一阵哄笑,“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大家想吃什么随便点,掌柜的,今日店里的消费都记在我的账上。” “好!姑娘大气,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众人一阵欢呼,开始点最贵的菜吃。 掌柜疑惑的看着陈静溪,走到她身边,“姑娘,这可要不少银子。” 陈静溪瞥了一眼掌柜,“怎么你是怕我付不起?” 掌柜赔笑道:“不,姑娘误会了,只是这……” 其实他就是怀疑,这少说也得要几十两,哪有人这么当冤大头的。 “本姑娘是富婆,区区几两碎银子,还怕我不给不成?” “哪里哪里。” 楼上的拓跋邬和他的下属们听说了她点了十几个菜后,脸拉的老长。 虽然不是吃不起,但是他们一路过来风餐露宿,啃着干粮,刚才下去吃饭十几个人也就点了十个菜,陈静溪一个人就点了十几个。 现在还请客,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拓跋邬终于坐不住了,起身下楼去。 他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毕竟在这样的小镇客栈中,像他这样气质非凡的人物并不多见。 他走到陈静溪的桌前,目光如炬,直视着她。 陈静溪抬起头,迎上了他的视线,嘴角的笑意未减,反而增添了几分挑衅。 “邬郎你起来了,你也在这里用餐吗?”陈静溪柔声问道。 拓跋邬听了这声邬郎直皱眉头,不知道她又要玩什么花样,“陈姑娘,你一个人点了这么多菜,难道不觉得太过浪费了吗?” 陈静溪轻轻一笑,似乎并不在意:“浪费?我不过是想尝尝这里的特色,再说了,钱财乃身外之物,何必太过计较。” “既然陈姑娘这么大方,那我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有时候过于张扬未必是好事。”拓跋邬说完,转身欲走。 陈静溪却突然站起身,大声说道:“邬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不配享受这些吗?还是说,你心疼钱了?” 拓跋邬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陈姑娘,我并无此意,只是想告诉你,暴饮暴食对你的身体不好。” 陈静溪闻言,笑得更开心了:“我就知道邬郎是担心我,也不枉我从家里跟你偷跑出来。你放心,能吃多少我心里有数,不会吃撑的。” 众人看着陈静溪,原来是从家中偷跑出来的大小姐,怪不得这般挥金如土。 “既然陈姑娘这么说,那我也就不打扰了,希望你能好好享受这顿饭,不过今日的饭钱你就自己付吧。”拓跋邬慢慢地说道。 陈静溪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继续说道:“邬郎,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的钱不都在你那吗?” 陈静溪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看向拓跋邬。 “陈姑娘,你胡说什么?你的钱什么时候放我这里了?” “我同你离开家时,从家里带出来的那箱珠宝,不是交给你了么?” 拓跋邬冷嗤一声,“什么珠宝?我拓跋邬堂堂七尺男儿,会霸占女子的东西?” “那箱珠宝是我母亲临终前留给我的,我一心想着与你共同生活,才将它们交给你保管。你现在否认,岂不是让我难堪?” 拓跋邬强压怒火,尽量保持冷静地回应:“陈姑娘,你胡说什么?你所谓的珠宝,我从未见过。” “里面有一颗夜明珠,一串东海的珍珠,还有翡翠镯子,珊瑚手串……” 众人听着陈静溪一件件的数,眼睛都睁的老大,不说一整箱,就是一件都够挥霍一辈子了。 这时,他们也不管这事的真假,都一脸贪婪的盯着拓跋邬。 拓跋邬的下属们也感到了尴尬,他们知道主子的为人,绝不会做出骗取女子财物的行径。 但陈静溪的话语已经让在场的众人产生了信任,他们开始议论纷纷。 拓跋邬突然明白陈静溪这么做的目的,沉声道:“陈姑娘,我劝你不要胡说八道,不然有你难受的时候。” 陈静溪见状,微低着头,咬了咬嘴唇,开口说:“对不起,是我记错了,我没有给过邬郎任何珠宝,之前说的都是误会。” 小样,看我不阴阳死你。 众人扭头怀疑的看着拓跋邬。 第127章 既然没死,你激动什么? “你……”拓跋邬面色铁青。 “邬郎你生气了吗?你是觉得我花钱大手大脚吗?我知道这事是我不对,我不过是想着以后都能和你在一起,所以特别高兴,才会请他们的,你要是不想付这个钱,那我给好了,我头上这簪子应该值个二三十两。” 她这话一出,众人低喃着:“看着仪表堂堂的,没想到这么抠搜。” “这姑娘看错人了。” “仗着有几分姿色,把人小姑娘骗得团团转。” “姑娘,你还是早些回家去吧!跟着这么个男人不会有幸福的。” 听着他们的责难,拓跋邬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咬着牙道:“不就这点钱么,我付了。” 说完就将一个钱袋子丢给了掌柜。 “邬郎,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拓跋邬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陈静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她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让楚璟怀知道她在哪里。 如今已经过去了六日,想必楚璟怀已经知道她失踪的消息。 眼下她做出这么大动静来,楚璟怀一定能寻着味追来。 “各位,想吃什么尽管点,钱不够的话再记账上。” “多谢姑娘。” —— “主子,被肃王妃这么一闹,我们得赶紧离开临州了。” 拓跋邬点了点头,“收拾东西,马上启程。” 陈静溪没想到拓跋邬这么快就警惕起来。 拓跋邬这一次轻车熟路地将陈静溪塞入暗格之中,本以为会迎来她一番不满的嘀咕或是抗议,却意外地只感受到了一片静谧。 这反常的安静,让拓跋邬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虑,这女人又在盘算着什么鬼主意呢? 正当他眉头微蹙,试图揣测陈静溪的心思时,车外手下的急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主子,我们被人盯上了!” “加快速度,不用管他们,出了城再说。” “是。” 出了城门,没走多远就被一群人拦住了。 陈静溪听着外面的声响,暗道:终于来人了。 “你们想干什么?” 为首的那人提着刀说道:“把那箱珠宝留下,我们可以饶你们一命。” “什么珠宝,没有。” “别给我装傻充愣,都给爷爷把宝贝交出来,不然就别想走。” 这时拓跋邬掀开车帘说:“阁下怕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没有珠宝。” “没有珠宝,你们还如此挥霍,当我傻呢?” 很快,马车外头就传来他们的打斗声。 陈静溪并没有太认真的去听,只是默念着别惊了马车就行。 忽然猛地一马蹄声,紧接着那马车就开始乱奔,速度飞快。 对战的拓跋邬扭头看了过来,怒斥了一声:“是谁惊了马?” 他这么一吼,众人停了下来,愣了一下,又打了起来。 拓跋邬直接使用轻功追了上去。 驾马的人“吁”了好几声,那马依旧没停下来,继续狂奔着。 暗格里的陈静溪被撞得眼冒金星,骂了句:“卧槽,怕什么来什么。” 她现在只能祈祷千万别有什么悬崖。 “遭了!”外头的人低咒了一声,他家主子的马,不是一般人能控制得住。 当拓跋邬接近马车时,只见马夫已经被颠簸得无法控制缰绳,整个人摇摇欲坠。 拓跋邬没有丝毫犹豫,他纵身一跃,将马夫踢下马车,自己稳稳地落在了马车上。 伸手抓住缰绳,用力一拉,马儿一声嘶鸣后,终于停了下来。 拓跋邬利落地打开了暗格,将陈静溪拉了出来,冷嗤道:“倒是命大。” 陈静溪站稳身形,一看,妈呀悬崖。 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故作镇定道:“还好你及时拉住了马车。” 拓跋邬抱着胳膊,冷眼看着她,“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我差点死了。” 拓跋邬显然不信,他盯着陈静溪,似乎想看穿她的心思。 陈静溪连忙说:“我说拓跋邬,我们能不能商量一下,不要再把我关暗格里了。” “你想跑?” “你是不是想多了,我还中着毒,我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毒发身亡吗?还有啊!就刚刚这件事,如果你没来得及救我,我就死了。” 等她说完这话,拓跋邬扫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你死了吗?” 陈静溪:“???” “既然没死,你激动什么?” 陈静溪气的咬牙切齿,“我要是死了,还用得着激动吗?” 拓跋邬顿了顿,想了半天,回了句:“没死的话问题也不大。” 陈静溪气结。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呼喊声:“主子——” 拓跋邬看着追上来的暗卫,问了一句:“伤亡如何?” “一死五伤。” 拓跋邬点了点头,他们为了不引人注目,就没带太多人马,这么一打,死伤过半。 要是再遇上什么麻烦,他就直接死在大夏了,毕竟有陈静溪这个麻烦在。 这样一想,拓跋邬莫名得觉得心累,这人他又杀不得,一路上还被她气的半死,越想越觉得自己闲的蛋疼。 “接下来隐蔽些,立刻改道。” 拓跋邬这话说完,手下立即明白了过来。 他们和这些强盗交手了,楚璟怀很快就会找来,他们现在不止要改道,还不能让楚璟怀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第128章 都被误导 事实上,拓跋邬没有料错。 楚璟怀根据暗探和幽冥阁的人,提供的情报,一路直奔临州而去。 而这一路上,不知是直觉还是旁的,他总觉得陈静溪离他越来越远。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焦躁。 到了临州后,突然就失去拓跋邬的消息,接着就有各种消息传出,暗探和幽冥阁的人查的结果各不相同。 有往西也有往南,不过总归都是往西齐去。 这般想着,楚璟怀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拓跋邬放出这样的消息,就是为了混淆视听,这样也证明了,陈静溪一定在他手里。 如今摆在他眼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往西,路过雁门,赶往西齐国门。 另一条是往南,绕过荔平,再赶往西齐。 不管是往哪条走,都有一半的可能性,这么大的…… 以拓跋邬的行事风格,怎么会明晃晃的告知他就两条路可选。 这般一想,楚璟怀神色一肃,立马策马回身,“去梧州。” 凌影和凌风一愣,立即策马跟上,并开口询问:“王爷,为何突然改道去梧州?不用去追王妃了吗?这梧州可是往东,并非去西齐。” 楚璟怀说道:“陈静溪在梧州。” 他一直以为拓跋邬想把陈静溪带去西齐,却不想一开始他就被误导了。 拓跋邬想回西齐,在丹阳就可以直接赶往西齐,没必要绕一大段路来临州,这样反而给了他时间追赶上他。 临州往东两百里便是梧州,而梧州是楚璟浔的封地。 凌风和凌影相视一眼,不明白王妃怎么突然跑梧州去了,不过王爷说王妃在梧州,那定是在梧州。 —— 而此时,陈静溪以一个“大”字形,躺在船板上,欣赏着月光。 拓跋邬看她这副样子,忍不住说道:“陈静溪,你就不能稍微注意点仪态?” 陈静溪翻了个身,侧卧着看着拓跋邬,“我现在难道不是人质吗?是人质还注意什么形象?” 拓跋邬无语,“别人当人质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劫匪,你倒好,跟出来游玩似的。” “反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不如好好享受一下。”陈静溪说得理所当然。 拓跋邬没再搭理她,等到了梧州,他将人丢下就走。 “都是你的错轻易爱上我 让我不知不觉满足被爱的虚荣。” 拓跋邬:“????” 陈静溪哼着曲调,到了高潮部分,“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 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 两句高潮唱完,她又继续哼哼唧唧。 拓跋邬终于忍无可忍,怒斥了一句:“闭嘴!” 要不是船舱里,实在是闷热难耐,打死他也不愿在这船板上与陈静溪共处。 陈静溪继续膈应他,“你讨厌,你凶凶,你居然叫人家闭嘴。” 拓跋邬差点吐了,沉默了半天,才道:“陈静溪,你故意的。” “人家才没有,人家怎么会故意引起哥哥的注意,哥哥你误会人家了……” “陈静溪你这么恶心,楚璟怀知道吗?”他现在很怀疑楚璟怀到底会不会追来,这种恶心巴拉的女人,还要来做甚? “他知道,他就喜欢我这样的,懂情趣,知进退,带出去倍有面子,你们男的不都喜欢这样的,你不喜欢吗?” 拓跋邬:“……” 拓跋邬这会儿已经彻底不说话了,并且在警告自己,不管陈静溪接下来说什么,都不要理她。 他已经明白,陈静溪哼哼唧唧,有时候还伴着几句曲子,还有那些令人作呕的话,都是为了恶心他。 陈静溪眼瞅着膈应差不多了,拓跋邬已经放下戒备,才正经地道:“哎,拓跋邬,你什么时候把我身上的毒给解了。” 拓跋邬冷嗤一声,看了她一眼后,开口道:“把你毒解了,你好跑么?你当我傻啊!” 陈静溪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指着大河,“我这往哪跑?” 拓跋邬看着宽广的河流,若是没人接应,想跑根本不可能,随即开口道:“给你解毒可以,但是陈静溪,你拿什么条件来交换?毕竟,这天下就没有白吃的午餐,我给你解毒,你也必须给我点东西,不是么?” 陈静溪忍下想扇人的冲动,“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呢,这毒不是你给我下的吗?你弄坏别人家的东西,不用赔吗?” 拓跋邬听了她这话,耸了耸肩,笑道:“既然这样,那这毒我便不给你解了,反正中毒的不是我,我无所谓,到时候毒发身亡的又不是我,你要是想死那就等着吧。” 陈静溪气结,这王八蛋句句不离她要是不解,就要死了。 等着,等哪天他落她手里,她喂他十斤八斤毒药。 这么想了一会儿,陈静溪忽然说道:“要不然这样吧,你把我的毒给解了,我告诉你一个楚璟怀的弱点。” “什么弱点?他的弱点不是你吗?” 陈静溪摇了下头,“你怎么能保证我就是他的弱点?” 拓跋邬陷入沉思。 陈静溪继续说道:“我知道的他这个弱点,就是他最脆弱的时候。只要在他最脆弱的时候暗算他,就能一击致命,怎么样?这个交易玩不玩?” 拓跋邬一愣,楚璟怀的武功天下皆知,能打赢他的寥寥无几,要是能在他最脆弱的时候,将他暗杀,对大夏必然是一大重击。 到时候,他西齐再举兵围攻,取下大夏那就是囊中取物。 但是陈静溪会这么好心,楚璟怀死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陈静溪盯着他,知道他的怀疑,便继续说道:“我都要死了,我还在乎别人死不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么?拓跋邬。” 拓跋邬怔了片刻。 上下打量着陈静溪,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楚璟怀什么时候最脆弱?而不是你哄骗我的?” “我身为他的枕边人,难道连这点还不知道吗?不过你要是不相信,这交易就作罢。” 拓跋邬看着她,直觉告诉他,陈静溪不像是说谎,本来给她下药也是一时兴起,要是一颗解药能换楚璟怀的秘密。 知道楚璟怀什么时候最脆弱,一次击杀他不成,十次百次,他就不信楚璟怀次次防得了。 想了一会儿,拓跋笑了,开口道:“既然这样的话,我倒不妨跟你做这个交易,说吧!” “不是应该你先给我解毒吗?” “你倒是一点亏也不吃。” “我挑食,不爱吃,你喜欢吃,给你吃好了。” 拓跋邬一噎,沉默了几秒后,从兜里拿出一小瓶递给她。 陈静溪接过,倒出来直接放嘴里。 “你倒是放心,不怕我再下毒?” “你应该没那么猪狗不如吧?” “你……”拓跋邬深吸一口气,忍了,“说吧,楚璟怀什么时候最脆弱。” 看着陈静溪贱兮兮地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拓跋邬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是他拉屎的时候。”陈静溪说完还捂了脸,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 “好了,我已经告诉你了,感谢我吧。” 拓跋邬顿感被雷劈,拉屎的时候?这叫什么最脆弱的时候? 拓跋邬的脸色一下子就青了,几乎以一种吃人的眼神看着陈静溪,磨牙切齿地道:“陈静溪!” 第129章 楚璟怀最脆弱的时候 这个该死的女人,这就是楚璟怀最脆弱的时候? 这女人脑子里除了屎尿还有别的吗? 被他一声指名道姓高喝,陈静溪扫了他一眼,说道:“你这么激动地叫我做什么?” 拓跋邬:“……你难道觉得,这会是楚璟怀最脆弱的时候吗?” “这怎么不会是,人在拉屎的时候,就是很脆弱,你要是安排人在那时候刺杀楚璟怀,绝对能行。” 拓跋邬咬着牙道:“你觉得能行?” “怎么不行,据我所知,有一个皇帝,他最厉害的暗卫,就是在拉屎的时候,被一个小太监,用一板砖拍死的。” 拓跋邬:“!!!!” “虽然说这环境比较恶劣,但是楚璟怀他天天拉屎,这个我还是能保证的,这提高了你刺杀他的几率。” 环境恶劣! 天天拉屎! 能提高刺杀的几率。 他都能想象,他吩咐人天天在茅坑,盯着楚璟怀上如厕,那些属下该怎么看他。 他脑子又没有病,他也又不是变态。 陈静溪这死女人,为什么能这么无所谓地说这些事? 难道楚璟怀不是她夫君吗?叫人去盯着自己夫君上如厕,她就没考虑楚璟怀的感受吗? 看着陈静溪嘚瑟地笑,拓跋邬更加恼火,“陈静溪,你……” “公平交易,我又没有强迫你,你一副苦大情深样子装给谁看?” “陈静溪,为什么楚璟怀留你到现在,没掐死你?”最后几个字拓跋邬咬着牙说。 “他一开始确实想掐死我来着。”说到这里,陈静溪停顿了一下,“但后来不知道为何又改变了主意,也许是因为他良心发现,发现我是个绝代佳人,一旦失去了,将痛不欲生。” 拓跋邬:“……” 他无语地看着陈静溪,就没见过比她脸皮还厚的人。 她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地说谎,而且那语气还非常真挚,仿佛她说的话全是真的,就应该是这么一回事。 “你一直都是这么说话吗?不会被打吗?” “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打女人,下头男。” 下头男?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从陈静溪的嘴里出来的,绝不是什么好词。 拓跋邬的怒火终于到了临界点,“陈静溪,你再胡言乱语辱骂本王,信不信本王立即,将你扔下去喂鱼?” 陈静溪听了,手动闭麦,她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绝不吃眼前亏,且让他一步,等寻得机会再报复回来。 是夜。 万籁俱静。 陈静溪小心地隐匿着身形,紧贴着船身,一动不动。 等拓跋邬的手下方便完,进到船舱内,她一头扎进水里,水面溅起不大的水花,不一会便消失匿迹。 船舱内的拓跋邬闭着眼,眉心却微蹙,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骤然睁开眼,赶紧起身,将陈静溪的船舱打开。 这一打开…… “陈静溪!” 这三个字 ,拓跋邬是磨着牙说出来的,船舱内早已不见陈静溪的踪影,只在墙上留下几个大大的字。 “乖儿子,爹走了。” 就在这时,船舱内的其他人匆匆赶来,看到墙上的字都低下头。 拓跋邬怒道:“你们都没注意到那个该死的女人跑了吗?”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面上都露出愧色,但也是完全不解。 “王爷,这肃王妃是怎么跑的?” 这河宽少说也有二三百尺,难道这肃王妃会凫水,但这也太生猛了吧? 这大晚上,就算是男子也不敢就这么往河里跳。 这也是他们会放松警惕的原因。 尤其,在拓跋邬威胁要将她扔进河里,而陈静溪表现的很老实,他们都以为是陈静溪怕了。 没想到她是装的,就是为了放松他们警惕。 拓跋邬怒道:“陈静溪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欺骗本王。” 从一开始她就计划好了要跑,所以才会惹他生气,然后再骗他解毒,最后再让他误以为她害怕了,隐瞒她会凫水的事。 拓跋邬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 他的手下开口询问:“王爷,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给我去找。”拓跋邬说完,直接拔剑将木墙上的字刮花。 “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说!” “那个……那个船漏水了。” 拓跋邬深吸一口气,“好好的船怎么会漏水?” “回王爷,船底不知怎么被凿穿了一个洞,刚才经过峡口,水流湍急,所以洞口变大了。” “一定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干的!”拓跋邬咬牙切齿地说道。 船已经开始倾斜,拓跋邬命令手下尽快修补漏洞,同时寻找其他的逃生工具。 而此时陈静溪,嘴里含着一根芦苇草,疯狂往岸边游,她以前可是泳池小健将,这一百多米自然不在话下。 等游到岸边后,她疲惫地躺下了。 与此同时,河面上唯一的亮光,彻底沉入了河中…… 她稍作休息后,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楚璟怀也不知道到哪儿了? —— 第二天。 “王爷,按照路程来说,王妃应该到了梧州才对。” 凌影有几分纳闷,他们昨日到的梧州,暗探和幽冥阁的人都没查到拓跋邬他们进城。 拓跋邬的行动速度就是再慢,也应该到了才对。 想到这里,凌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皱眉道:“王爷,要是王妃不在拓跋邬手里,或者王妃出了什么意外……” 楚璟怀冷笑道:“他们最好烧香拜佛,保佑陈静溪身心安康,吃好玩好,否则本王灭他们九族,刨了他们祖坟。” 凌影:“……”王爷您当人家是请王妃去游玩的? “王爷,属下不明白,您为何要表现的如此在乎王妃?您越是在乎王妃,就越多的人想打王妃的主意。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敌人的面前,这无异于自取灭亡。” 说完这话,凌影低下头,叹了口气,这样的事,不管是对于王爷来说,还是对于上位者来说,都是不智的。 事实就是这样,自从上次王爷出动了黑甲卫找王妃,这明里暗里的人都知道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地位。 只要抓住王妃,就能威胁王爷,这等于掌控住了王爷的命脉。 楚璟怀睨了他一眼,“那又如何?她是本王的王妃,就应该给她无上的荣宠,本王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本王在乎她,她若伤了一分一毫,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凌影一噎,合着自己说了这么半天话,屁用也没有。 楚璟怀接着又说了一句:“若是爱一个人还需要遮遮掩掩的,这种男人有什么用?” 凌影摸了摸鼻子,看了楚璟怀一眼,这种隐忍的爱,确实不符合王爷的调性。 “准备一下,让人沿着码头去找。” “王爷是说拓跋邬他们走了水路?” “他们不止走了水路,而且很有可能陈静溪跑了,拓跋邬在找她,所以他们才没到梧州。” 第130章 陈静溪的报复 以陈静溪的惹事能力,还有实力,不可能坐以待毙,或是等着人去救。 凌影点了点头,上次王爷将王妃关在屋子里,王妃照样跑了,除非五花大绑,否则一般情况下还真留不住王妃。 想明白了这些事,凌影大着胆子说道:“王爷,既然王妃已经逃出来了,您要不先回京吧,反正王妃早晚也会回去的。” 王爷晚回去一天,罪就越重,皇上到时候不知要怎么处罚王爷。 楚璟怀睨了他一眼,下意识学着陈静溪的语气,“你早晚也会死的,你怎么不现在就去死?” 凌影:“……” 王爷怎么变得如此阴阳怪气?他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 是王妃,王爷这是被王妃给带坏了!! —— 这边陈静溪寻了一户淳朴的农家,她简单而诚恳地讲述了自己遭遇,并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一并赠予了农家。 农家夫妇闻言,心生怜悯,二话不说便答应了陈静溪的请求。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陈静溪换上了农家女儿的朴素衣裳,便随着农家夫妇一同前往梧州城。 经过一番跋涉,梧州城的轮廓渐渐映入眼帘。城门巍峨,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陈静溪手提一篮蔬菜,低着头跟在农家夫妇后面。 大家手持路引,碟牌依次进城,守城的士兵检查的很仔细,遇到可疑的人还会再三盘问。 陈静溪属于皇家人,则是玉牌,不过这东西并不会随时带在身上,就算有带,她也不敢用。 她用的是农家夫妇女儿的碟牌,过了盘查。 寻了一处暗巷,陈静溪与农家夫妇言别:“多谢大爷大娘。” 农家夫妇则淳朴地笑着,挥手告别,“姑娘,你小心些。” 陈静溪点了点头。 好了,她接下来要做的是报仇,这梧州是楚璟浔的封地,拓跋邬把她弄到这来,她不相信跟楚璟浔没有关系。 她琢磨了一会儿,便笑了。 …… 刺史府衙内。 “大人!”衙役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刚才有个村姑前来报案,说是在白沙河附近发现了几个行迹诡异的人,他们的说话口音听起来并不像是本地梧州人。” 刺史闻言,眉头微蹙,沉声问道:“行迹诡异的人?具体有何异常之处?” 衙役抬头,快速地将村姑的描述复述了一遍,末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斗胆提出了自己的猜测:“大人,您说这些人会不会是细作?” 刺史闻言,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他猛地一拍案几,声音坚定而有力:“你带一队人马,即刻前往白沙河附近查看。若真如村姑所言,那些人行迹诡异,将人抓拿回来,我要亲自审问!” 衙役闻言,心中一凛,连忙应声道:“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安排!” —— 拓跋邬一行人在河里泡了一夜,他心中怒火正无处宣泄,一群衙役迅速将他团团围住。 双方二话没说,就打了起来。 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拓跋邬等人终是力竭,被衙役们制服。 一行人被五花大绑地押解进梧州城。 陈静溪躲在人群中,看着披头散发、满身泥泞的拓跋邬,连忙捂住嘴巴,差点就笑出声了。 拓跋邬那阴沉的脸突然往人群中看去。 他身旁的衙役却踢了他一脚,“老实点。” 陈静溪满意地走了,这一脚之仇算是报了。 接下来,就该…… 夜幕低垂,一座府邸内突然火光冲天,下人们惊慌失措,提着水桶,端着水盆,紧张而有序地穿梭在火海中…… “王爷,小心些!”一名下人焦急地呼喊着,他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湿布,试图驱散周围的烟雾,一边催促着其他人加快救火的步伐。 而站在不远处的陈静溪听到这一声,她回头望去,只见火光中,一位身着华服的男子正站在不远处,面容冷峻。 陈静溪心中一惊,楚璟浔居然在这里,看来她这把火放错地方了。 同时,楚璟浔的目光瞬间捕捉到了她的身影。 他微微皱眉,并开口道:“那个人,站住!” 陈静溪的身体不由地一抖,跑了…… 楚璟浔迅速下达命令:“把那个人抓回来!”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几名训练有素的侍卫立刻从人群中冲出,迅捷地朝陈静溪追去。 陈静溪向墙边的一棵大树飞奔而去,瞬间便攀上了粗壮的树干,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地面。 恰好一辆马车迎面驶来,陈静溪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拦住马车,跳了上去,对马夫大声喊道:“快点走!快!” 马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但随即反应过来,猛地一抽马鞭,马车便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侍卫们见状,纷纷拔剑欲追,却被另一群赶来的人拦住了。 陈静溪轻轻掀开马车的窗帘一角,确认后方没有追兵的身影后,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她放下窗帘,转过身来,准备向马车的主人道歉。 车内却先传来一个略带责备却又不失温柔的声音:“你这人,竟这般无礼。” “时千墨!” 时千墨一愣,诧异道:“你认得我?” 陈静溪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拨弄了两下凌乱的头发,“我是陈二啊!” “陈二?”时千墨的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是我,是我,你还记得我吗?” “你什么时候变成女的了?” 陈静溪狡黠一笑,解释道:“我一直都是女的好不好?只是之前为了见你,才扮成男人的。” 时千墨闻言,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他上下打量了陈静溪一番,眉头紧锁,似乎对她的这种行为感到有些不解和嫌弃:“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陈静溪叹了口气,“哎,这话说来话长,长话短说就是我最近经历了一些事情,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你怎么在这里?” 时千墨没有回她的话,问道:“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我现在没地方可去,你能收留我吗?” 时千墨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这边说着话,楚璟怀已经将人处理完。 当拓跋邬被绑着进梧州,楚璟怀就猜测陈静溪到了梧州。 刚才楚璟浔的府邸着火,他就第一时间赶了来,他知道这一定是陈静溪放的火。 楚璟怀顿了一会儿后,开口吩咐道:“去查那辆马车的落脚处。” 凌影立即领命:“是,属下这就去。” 第131章 就是这么凑巧 陈静溪与时千墨踏入一座小院,院内的一切显得那么宁静而雅致,仿佛与外界的喧嚣隔绝。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青石板上,为这夜色增添了几分温柔。 季仲新从屋内缓步走出,他看了一眼时千墨,又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陈静溪,不禁好奇地问道:“怎么这么晚了,这位是?” 时千墨简短地回应道:“遇到了点事。” 随后,他向季仲新介绍起陈静溪来:“这是我在京城时认识的,叫陈二。” 季仲新的目光在陈静溪身上停留了片刻,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陈静溪被他看得有些发慌,心中暗自懊恼,怎么忘了季仲新也可能在这里呢? 季仲新问道:“感觉姑娘有几分眼熟,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陈静溪笑着回应道:“季公子是大名鼎鼎的承阳侯公子,我倒是见过公子几次。” 季仲新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他转而看向时千墨,问道:“琴拿回来了吗?” 时千墨应了一声,示意已经取回。 季仲新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说道:“那我去煮茶,有几日没听你弹奏了,甚是想念。” 过了一会儿,三人围坐于院中。 时千墨的手指轻轻拂过琴弦,动作流畅而富有韵律,宛如行云流水般自然。 随着他的指尖跳跃,琴声如同山间清泉潺潺流淌,让人沉醉其中,仿佛置身于山涧溪流之中。 一曲作罢,陈静溪又品了一杯茶,鼓掌叫好:“好茶,好琴,这茶好喝,这琴弹得也好听,真是极致的享受啊!” 时千墨笑道:“陈姑娘过奖了。” 陈静溪摇了摇头,“琴里知闻唯渌水,茶中故旧是蒙山。” 季仲新嘴里念反复念着这两句诗,“好诗,好诗啊!没想到陈姑娘竟有如此才情。” 陈静溪忙解释道:“这并非我所作,是我从一古诗集看到的。” 季仲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他继续说道:“陈姑娘不仅懂得欣赏,还如此谦逊,真是难得。这诗句虽非姑娘所作,但能信手拈来,足见姑娘学识渊博,才情出众。” 陈静溪被季仲新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她轻声道:“季公子谬赞了,不过是偶尔能记住几句好诗罢了。倒是季公子和时公子,才是真正的学识渊博,琴茶相伴,相得益彰。” 季仲新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而说道:“陈姑娘对琴音和茶道都颇有研究。” “人生之所向,三两好友,围炉煮茶,共赏琴音,同品香茗。” 这话引得季仲新和时千墨频频点头。 夜色渐深,院中的欢声笑语却久久未停。 而刚刚赶来的肃王殿下,听到这话这笑声,脸色顿时铁青。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疲惫也有愤怒,脚步踉跄了一下。 凌影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有些担忧地看了楚璟怀一眼。 “王爷,您小心。”凌影轻声提醒,同时心中暗自叹息。 王爷为了寻找王妃,不顾一切地从平凉赶来,沿途换了几批人马,自己更是几日几夜未曾合眼,只为早些见到王妃平安无事。 可如今看来,王妃非但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反而与人悠闲地品茶听琴,这场景怎能不让人心生感慨。 楚璟怀轻轻抬手,示意凌影不必再扶,他站稳了身形,目光深邃地望向院内,似乎要将那欢声笑语背后的每一个细节都尽收眼底。 就在这时,院内再次传来了时千墨的声音,他温声询问着:“陈姑娘,你日后有何打算?” 陈静溪笑道:“我嘛,素来偏爱那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日子,就如同此刻一般,随心所欲,至于以后……”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至于以后她还是要回肃王府的,她不是陈二,她是陈静溪,而且王府里也有她不舍的人。 忽然,就在这一片宁静中,门扉轰然洞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息瞬间弥漫整个小院。 三人皆是一愣,不由地偏过头去,只见楚璟怀不知何时已立于门边,一脸严肃,仿佛能冻结周遭的空气。 “肃王殿下?”季仲新率先回过神来,恭敬地行礼道。 陈静溪的目光紧紧锁在楚璟怀身上,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有惊讶、但更多是心疼。 一个多月没见,他消瘦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也很憔悴,胡里拉茬的。 短短几日他竟从平凉赶到梧州,可想而知他是如何赶过来的。 正当她准备开口之际,楚璟怀却已大步流星地走到她面前,阴沉着脸庞,一把抓过她的手,语气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跟我回去。” 陈静溪刚要开口言别。 “陈静溪,你再敢跟他们多说一个字,本王便杀了他们。”楚璟怀的声音极冷,眼里满是浓浓的杀气。 陈静溪把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现在的楚璟怀看起来太可怕,她有点发怵。 二人一路沉默,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直到回到住所,陈静溪先行开口:“楚璟怀,你听我说。” 楚璟怀紧紧盯着她,那眸光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寒意与怒火:“说什么?说你们谈笑风生,说你们品茗听琴,还是说你们早已心意相通,只待时机成熟便双宿双栖?” 陈静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愣,随即怒道:“你有病吧你?” 楚璟怀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自嘲与苦涩:“我就是有病,才不顾一切地从平凉赶来,结果呢?我看到的是什么?要不是本王来得及时,你是不是就要跟他远走高飞了?” “你疯了吧!你没看到我们是三个人在一起吗?” 楚璟怀的眼神更加冰冷,沉声道:“我问你,你们是不是早就约好了在这里见面?” 陈静溪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什么约好的?我们是凑巧遇到的。” 楚璟怀显然不信,步步紧逼:“本王满梧州城地找你,怎么就遇不上,偏你跟他就这么遇上了,还上了他的马车。你告诉我,这是凑巧?” 陈静溪被他逼得有些急了,声音也提高了几分:“那就是这么凑巧!我有什么办法?也许我们就是有缘分。” 楚璟怀看着她,神情更加愤怒,“本王最后再问你一句,你们到底是不是约好的?” 听着楚璟怀的怒吼声,陈静溪的脾气也被彻底点燃了。 她瞪着楚璟怀说道:“是,我不止跟他约好了,我还要跟你和离!” 楚璟怀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一怔,紧紧攥住陈静溪的肩膀,声音低沉而危险:“你敢!” 陈静溪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为什么不敢?” 说完,她猛地一把推开了楚璟怀,转身就要往外走。 第132章 想和离,做梦 楚璟怀见状,连忙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你要去哪儿?” 陈静溪用力甩开他的手,“回京和离!” “想和本王和离?你做梦!” 陈静溪笑道:“王爷莫不是忘了,春日宴那日我夺得第一才女头衔,皇上许我一件事。” 楚璟怀瞬间头疼,要是当初知道,帮她赢了,她会提这样的要求,就是刀架他头上,他也不帮。 该死的! 看着陈静溪决绝的背影,楚璟怀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他深知自己刚才的话太过冲动,伤害了她。 他连忙追上前去,“陈静溪,你不准走。” 陈静溪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她用力甩开楚璟怀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你凭什么不让我离开?你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我已经受够了你的霸道和专制!” 她说完这话,眼泪就夺眶而出,她从京城到梧州,被塞在暗格里十来日,几经生死,好不容易从拓跋邬手中逃出来了。 一见面他就用这么恶劣的语气跟她说话,还质疑她。 她越想越委屈,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滑落。 “王妃!”楚璟怀试图再次拉起她的手。 陈静溪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 他不放弃,又一次拉住了她,她再次用力一甩,两人的手在空中交缠 “你给我滚开,我不想再看到你!”陈静溪忍不住,对着他怒吼道。 楚璟怀连忙低下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求:“静溪,是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陈静溪听着他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着他,泪眼婆娑地问:“那你说你哪里错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立刻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 他们还从未见过,战场上挥斥方遒的肃王殿下向人低头认错的,更何况还是在众人面前。 楚璟怀轻咳一声,他已经向她低头认错,这女人还不依不饶的,世间哪有男子向夫人低头认错的? 陈静溪犟脾气上来了,是十头牛也拉不回,今天这事楚璟怀要是说不明白,就没完了。 见他不愿说,她冷哼一声:“你要是不愿意说那就这样吧。” 楚璟怀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说我说。” 陈静溪就这么直直站着,看着他。 楚璟怀默了一会儿,压低了声音说道:“听到你和时千墨谈笑风生,你笑得那么开心,我心里就……嫉妒了。” “你嫉妒他?” “我知道不该如此,但我就是控制不住,你所向往自在的生活,我给不了,我这一生都充满了阴谋算计。但是,陈静溪,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谋一方自在之地。” 陈静溪没有说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承认自己的嫉妒心,更没想到他会如此诚恳地向自己道歉。 她的眼泪再次滑落,但这次是因为感动和释然。 楚璟怀上前,不顾她的挣扎,猛然抱住她,“你相信我,我们不和离,好不好?” 陈静溪抬手往他胸口捶了几下出气,“你以后不准再这样。” 楚璟怀连忙点头,“我会的,我一定会改。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陈静溪抬头看着他坚定而炽热的眼神,晃了一下神,“你喜欢我?” 楚璟怀扯着嗓子喊:“是,本王喜欢你,本王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喜欢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明明有那么多比你好的女子,可本王偏偏就喜欢你。” 突然来了这么一场告白的戏码,陈静溪这会有点懵逼,“你认真的?” 楚璟怀认真地回应:“是。” 陈静溪轻咳一声,“楚璟怀说实话,我也有一点点喜欢你。” 楚璟怀唇边浮起一抹笑容。 “不过,你别高兴太早,你这个人看着一表人才的,不过嘴却很贱,又有暴力倾向,还很大男子主义。” 楚璟怀越听眉头越皱,神色也严峻起来。 陈静溪越说越兴奋。 “你回来那日就对着我一顿输出,我可记得清清楚楚,还掐过我几次脖子,想杀我来着。” “本王只是吓吓你,怎么可能杀你?”不管当时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都要极力否认。 反正,打死他也不能承认。 他发誓,他要是早知道有今天,他一开始绝不会那么对陈静溪,一定会把她捧在手心上。 “不承认就算了,反正我自己心里明白。” “王妃你一定要相信,本王当时虽然生气,但绝对没想杀你的。” “我信你个鬼,这件事就先不说了,还有你一不高兴就抛下我,还不给我饭吃。” “本王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楚璟怀将陈静溪紧紧拥入怀中。 陈静溪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心中的委屈渐渐消散。 “好,我暂且相信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陈静溪抬起头,看着楚璟怀的眼睛。 “什么事?本王都答应你。”楚璟怀毫不犹豫地说道。 “以后不许再随便吃醋,更不许动手动脚。”陈静溪一脸严肃地说道。 楚璟怀微微皱眉,“这……” “这很难做到吗?”陈静溪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本王尽量克制。”楚璟怀无奈地笑着,“不过,若是别人觊觎本王的王妃,可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你是不是有些多虑了?” “本王喜欢未雨绸缪。” 陈静溪“扑哧”一声笑了。 正说着话,忽然安静的街道,多了许多脚步声。 第133章 花好月圆人团圆 听着外面的动静,陈静溪开口说:“楚璟浔也来了梧州。” 楚璟怀听罢,点了点头,“王妃,本王累了。” 陈静溪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眼底的淤青上。她心中一软,刚才的怒气仿佛瞬间消散了大半。 她暗自责怪自己,怎么还能在这个时候跟他闹别扭呢? 于是,两人简单地清洗了一下,便准备就寝。 陈静溪爬上床,扯过被子将自己盖好。 楚璟怀也随之上来。 陈静溪没太在意,直接闭眼睡觉。 然而,当她刚闭上眼睛准备入睡时,楚璟怀靠了过来,手也开始变得不老实起来。 陈静溪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推了他几下,“你干嘛呢?你不累吗?” 说话间,他的动作并未停下,只是更加温柔,他轻声在陈静溪耳边低语:“本王只是想抱抱你。” 听着他的话,陈静溪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不再挣扎,任由他将自己紧紧抱住。 楚璟怀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低声道:“静溪,你有没有想我?” 他温热的气息,从脖颈传来,她的脸不由得红了,还好现在是黑夜,不然该被他取笑了。 陈静溪将脸贴在他胸口,并不打算告诉他,她是有想他的。 楚璟怀又问:“想没想?” 陈静溪:“……” 他又继续问:“静溪,你到底有没有想我?” 陈静溪顿时觉得一阵头疼,这家伙没完没了,“你不累吗?” 楚璟怀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轻声在陈静溪耳边低语:“有你在身边,我就不会觉得累了。” 陈静溪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恶心巴拉的? 他又问了一句:“王妃,本王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想本王了没有?” 陈静溪被问的火气都有点上来了,大晚上不睡觉,非得一直问。 她扯了扯唇角,开口道:“不想。” “真的不想吗?” 陈静溪无语住了,这么执着,她要是不说想了,他是不打算睡觉了吗? 叹了口气后说:“想了想了。” 得到答案的肃王殿下,甚是满意地说:“静溪,我也想你了,很想很想,每天都想……” 陈静溪这会基本是无语了,只轻轻应了一声,“嗯。” 楚璟怀把她往怀里按了按,“是我的错,没多留些人保护你。” 陈静溪摇了摇头,要不是她把府里的侍卫调一半去了京兆府的大牢,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你放心,既然拓跋邬想死,本王就成全他。”他的话音刚落,周身的气场阴冷了起来。 陈静溪抬头看着他,问了一句:“你打算……” “你说呢?”楚璟怀嘴角微微上扬。 陈静溪咽了一下口水,在大夏弄死拓跋邬,只会挑起两国的战争,到时候百姓流离失所。 她虽然也很讨厌拓跋邬,但就这样弄死他,后果很严重。 而且这一路拓跋邬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反而被她气的半死,最后还被她送进大牢,说来她的仇已经报了。 只是喂她毒药这件事,还没了结。 陈静溪伸手抱住了楚璟怀的脖子,“我们不弄死他,让他尝点苦头就好。” 楚璟怀冷嗤一声,开口说:“王妃,这是男人该操心的事,你不用管,你的心只要放在本王的身上就行。” 陈静溪:“……” 这么大男子主义的话,怎么从他嘴里出来还有点霸道总裁宠小娇妻的感觉。 串频了,嘿嘿嘿嘿! 陈静溪从霸总的频道回过神来,想了想,还是说道:“拓跋邬这个人虽然挺可恶的,但我已经收拾过他了,而且这一路上他也对我还行,吃喝上也没亏待我。” 她这话刚说完,楚璟怀的脸色更冷了几分,“王妃,本王不喜欢你我谈话之间,扯入其他男人,尤其是在床榻之上,你为其他男人求情。” 陈静溪:“???” 不是他一开始要说的么?而且她也没求情吧?只是好心提醒他别把人弄死了。 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本王还不喜欢,你口中吐出其他男人的名字。” 陈静溪无语住了,他怎么不叫她以后别说话好了。 算了,睡觉。 跟他也讲不通,反正杀了拓跋邬后果他应该比她还清楚,这么一想,她觉得白操这份心了。 陈静溪在他怀里动了动,想换个舒服的睡姿,却不想,头顶传来一低沉的声音:“王妃,你再动试试看,看本王能不能忍得住。” 陈静溪笑了,“忍不住就不忍了,谁叫你忍了?” 听到这话,楚璟怀愣了一下,随即扣住她的后颈,双唇霸道地覆了上去。 暗影帷幔间,一室旖旎蔓延…… 外头的暗卫听得脸红心跳的。 凌影是轻咳又是抬头望月,暗自感叹,王爷终于成了。 到了后半夜。 屋里的动静依旧没停下,凌风实在忍不住问道:“你觉得王妃还好吗?” 凌影嘴角一抽,“我劝你还是关心关心王爷?” 凌风眉头微皱,他关心王爷做什么?他好像听到王妃求饶声了。 “你听到没有,王妃好像哭了?” 凌影瞥了一眼屋子,起身走到远处。 —— 这会儿,拓跋邬已经从大牢里出来,并听到陈静溪已经回到楚璟怀的身边。他手中的茶杯猛地被捏碎。 “楚璟浔!”拓跋邬怒吼一声,双目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疾步走向正在一旁悠闲品茶的楚璟浔,质问道:“你为何让她在你的地盘上逃脱?你是不是故意在耍我?” 楚璟浔闻言,面色不改,只是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 他并未直接回答拓跋邬的问题,而是缓缓站起身,衣袂飘飘走了出去。 拓跋邬正要追上去。 跟在楚璟浔身后的青衣男子见状,上前一步拦住了他,说道:“还请五王子慎言。首先,是你们未按照约定将人送到,再者,你们那么多人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在下虽不敢妄言,但此事的确令人费解。” 青衣男子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拓跋邬的心上。 他脸色铁青,拳头紧握,怒道:“陈静溪那该死的女人,她是女人吗?无论说话还是行为举止,她那一点跟女人两个字沾边,她根本就是女人中的男人,甚至比男人还男人。” 听他说完这话,青衣男子想到,当初陈静溪将左向天的七弟毒打了一顿,最后还将人扒到只剩一条底裤,嘴角不由一抽。 还是开口提醒道:“在下奉劝五王子还是早些离开大夏。” 拓跋邬冷哼一声。 —— 青衣男子回到楚璟浔身边,说道:“王爷,如今肃王妃回到肃王身边,我们是不是应该早些回京。” 青衣男子说完看了楚璟浔一眼,虽说王爷对外声称有病不见客,可要是肃王先回了京,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王爷不在京城。 那么这些年,王爷借病不见客的事,就会被人猜忌。 楚璟浔淡淡地道:“去准备一下。” 青衣男子应声退下。 忽然一阵风吹来,尽管是暑末,天还有些很热,他还是咳嗽了数声,方才平静下来。 这身体到底还是不好了。 第134章 大战几百回合 第二天。 陈静溪直接睡到当天下午。 她打了一个哈欠,迷迷糊糊地看了楚璟怀一眼,在他怀里蹭了蹭。 楚璟怀早已醒来,手逗留在她腰间,指腹来回游转在光滑细腻肌肤上,心头越发躁动起来。 陈静溪随着意识的逐渐回归,身体也传来了阵阵酸痛,她缓缓睁开眼,视线在朦胧中逐渐清晰,却猛然间对上了楚璟怀那双炽热的眼眸。 “王妃……”楚璟怀的声音低沉而暗哑。 陈静溪脑子一清醒,她连忙拉过一旁的锦被,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张羞红的小脸。 “你……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陈静溪用话语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楚璟怀轻笑一声,伸出手要扯开她身上的那床被子。 “你……你想干什么?” 说着这话,她已经把脚抬了起来,打算这家伙再来,就一脚把他踹飞。 “这么热的天,小心闷出病来。”楚璟怀嘴角微扬,伸手轻轻捏了捏陈静溪的脸颊,“饿了吧?” 陈静溪点了点头,也将脚放下了。 楚璟怀笑了笑,翻身下床,“既然王妃饿了,那本王让人准备些吃食。” 不多时,便有婢女端着餐盘进来。 楚璟怀亲自喂陈静溪喝粥,陈静溪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却又有一丝甜蜜。 喝完粥后,楚璟怀拿过手帕,轻柔地为她擦拭嘴角。 “王爷,我自己来就好。”陈静溪有些羞涩地说道。 楚璟怀微笑着看着她,眼中满是宠溺,“别动,让本王来。” 陈静溪就这么看着他,这男人难得一次的温柔和细心照料,那她就好好享受吧! 楚璟怀擦完嘴后,将手帕放在一边,轻声说道:“王妃你吃饱了,现在轮到本王吃了。” “哦!那你赶紧去吃吧。” 楚璟怀忽然欺身过来,粗哑着嗓子道:“王妃,本王想吃的可不是饭。” 陈静溪往后退了些,有些防备地看着他,这家伙看着不怀好意,她摸了摸自己的腰,受不住了。 这般想着,她开口说:“我觉得你要懂得节制,毕竟纵欲过度,可是会伤身体的。” 说着陈静溪的脸色更红了,她别过头去不敢看楚璟怀。 楚璟怀低声笑了起来,他再次靠近陈静溪,“本王的身体好得很。” 说罢,他吻上了陈静溪的唇。 “你这混蛋……” 楚璟怀不为所动,除去彼此的束缚之后,覆上身形。 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愈发暧昧起来...... 门口的凌风有些无语地看着那扇门。 实在不明白王爷为何有如此精力,从平凉连夜赶来,也没休息一下,昨晚奋斗一晚上,才过去了几个时辰,又开始了。 凌影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你以后就懂了,刚开荤的男人都是这样。” 凌风冷嗤一声。 等屋里动静停下,陈静溪已经觉得这腰不是自己的了,反观楚璟怀是一脸餍足。 这气是不打一处来,凭什么他享受了,自己却遭了老罪。 虽然一开始自己也有享受到,但到后面这家伙就跟头牛一样,不知疲惫,完全由他主导,自己瘫躺着,任由他折腾。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爽,一把火从心头升起,忍着浑身酸痛,陈静溪狠狠地伸出一脚。 楚璟怀不察,处于完全不备的状态,所以,就被这么一脚踹下床。 坐在地上的楚璟怀也不恼,站起身拍了拍,又笑嘻嘻的贴上来,“王妃这一脚还真有劲,脚酸不酸,我给你揉揉。” 陈静溪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去搭理他。 楚璟怀见她不理睬,便自顾自地说道:“我让下人备些热水,泡个澡会舒服些。” 说着,他便传唤了丫鬟送热水进来。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楚璟怀抱着陈静溪进入了浴桶。 水中的花瓣随着水波漂浮着,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陈静溪握住他要胡来的手,“你出去好不好?” 楚璟怀回答的干脆,“不好。”随后手没入水中,又欺上她的双唇。 又传来阵阵嘤嘤叫。 待到声音停歇,浴桶旁地面全是水。 这会陈静溪已经全然没了力气,软着身子靠在他身上,任由他摆布。 “闭眼休息会儿。”楚璟怀轻声说道,同时轻轻地按摩着她的肩膀。 陈静溪听了他的话,慢慢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楚璟怀抱她出了浴桶,用浴巾将她包裹起来,仔细地擦干她的身体。 随后,他将陈静溪抱到床上,为她盖上被子,“好好睡一觉吧。” 陈静溪确实累极了,她的眼皮渐渐沉重,不久便再次沉沉睡去。 楚璟怀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随后轻轻起身,走出了房间。 门外,凌影早已等候多时,“王爷,拓跋邬昨晚连夜离开了梧州。” 楚璟怀闻言,眼神微眯,显露出几分深思。随后点了点头,沉声道:“让人跟着,出了大夏再动手。” 凌影应了一声,随即又补充道:“晋王今早也离开了梧州。” 楚璟怀的眉头轻轻皱起,他思考片刻后问道:“半路的人都埋伏好了吗?” “凌风已经带人前去了,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楚璟怀点了点头,“准备一下,我们回京。” 凌影立即领命,“属下这就去准备。” 第135章 回京 一路上打打闹闹的回到京城。 马车外,听了十来天墙角的暗卫一脸忧伤,不知该不该提醒王爷,他们已经到了。 卿卿我我就不能换个地方,也不考虑他们这些孤家寡人的心情。 “咳咳……”等了许久,依旧不见马车的人下来,暗卫硬着头皮道:“王爷,王妃,到了。” “啊……”陈静溪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连忙推开楚璟怀。 她居然没发现马车已经停了,好丢脸啊! 陈静溪一脸通红,拧了一下楚璟怀,娇嗔道:“都怪你。” 楚璟怀嘴角含笑,轻轻地揉了揉陈静溪的头发,柔声说道:“好好好,都怪本王,是本王让王妃如此沉醉。” 说罢,他先下了马车,扭头狠狠瞪了暗卫一眼,“滚!”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暗卫吓得飞快散开,一转眼人就走光了。 然后转身向陈静溪伸出了手,“好了,下来吧,人都走了。” 陈静溪咬着唇,走了出来,“你把人都叫走了,他们不是更容易想歪吗?” “他们敢想什么?。”楚璟怀回答的理直气壮。 陈静溪气结,有一种想咬人的冲动。 推开楚璟怀,自顾自走在前面。 楚璟怀跟了上去,唇角不可抑制的上扬,笑得十分荡漾。 府中的众人看到王爷和王妃归来,纷纷行礼问好。 陈静溪笑着回应着大家的问候,心中感到无比幸福,活着回来的感觉真好。 他们前脚刚到,后脚皇帝的圣旨就来了。 “我陪你一同进宫。”陈静溪抓着他的手说道。 楚璟怀摇了摇头,他轻声安慰道:“不用,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皇宫之中,我自有应对之策。” 说完他就收回了手,冷着脸交代了一句:“扶王妃回去,好好伺候王妃。”便走了。 陈静溪站在原地看着楚璟怀远走了,还是一动没动,眼下这种情况,皇帝不知要怎么处置他? 春梅上前问道:“王妃,你怎么了?” “我没事,走吧。” 走了一会儿,才回到自己的小院,看着熟悉的院落,陈静溪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回到了京城,她就是肃王妃了,她要打起精神,应付京城里一堆人和事。 寒雨跪到她面前请罪,“王妃,属下失职,还请王妃责罚。” 陈静溪将她扶了起来,说道:“这不能怪你,他们有备而来,你在也不过是徒增伤亡。” “属下多谢王妃。” 陈静溪点了点头,坐在院子里秋千架上,问道:“最近,京城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春梅上前一步,虽然陈静溪问的笼统,但她知道陈静溪想听什么。 “王妃,这一个月京城可发生好多事,除了王爷剿匪的事,还有一件挺轰动的事。” 陈静溪颇有兴致地问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前些日子,荣王和两位王妃去庙里上香,途中遇到刺客,混战中,拓跋王妃为荣王挡了一刀,险些丧了命。” “好在拓跋王妃吉人自有天相,最终有惊无险,皇后知道后大怒,让大理寺彻查此事,不过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陈静溪闻言,眉头微蹙,显然不相信拓跋颜会舍身救楚璟朔。 “荣王妃呢?” “荣王妃只是受了些惊吓,听说刺客是奔着荣王去的,而拓跋王妃恰好在他身边,这才替他挡了一刀。” 陈静溪点了点头,如果说楚璟朔拿拓跋颜来挡刀的可能性还高点。 无论如何,拓跋颜在皇后前面算是立了大功,不过卢若瑶也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正好她们斗起来,省的把目光瞄向肃王府。 “晋王那有没什么消息?” “晋王?”春梅想了一下,说:“晋王爷好像病了很久。” 寒雨这时接过话说:“王妃,这几日有传言说晋王外出求医了。” 陈静溪点了点头,看来是楚璟怀做了什么。 皇宫里。 在场的大臣们,个个面色复杂。 楚璟怀也没有多话,当即下跪请罪,“儿臣有罪,甘愿受罚。” 他这一跪,马上有许多人也跟着跪下。 其中有一人开口道:“陛下,肃王殿下剿匪赈灾有功,而且还查出此次罪魁祸首,微臣认为肃王殿下功大于过,若是处罚殿下,难免会令将士们寒心。” 那些站着的人,听他这么说,心中难免冷笑,什么寒不寒心的,不过是拿楚璟怀在将士们心中的威望,在向皇帝施压罢了。 皇帝沉默着没说话,谁都知道他不可能因为这件事,下令处死楚璟怀,可好不容易逮到他的过错,他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卢松吾看了一会儿,拱手说道:“陛下,肃王殿下也是爱妻心切,臣认为也可以谅解。” 楚璟怀将他的儿子救回来,这个情他不能不还,最后皇上想如此处置,便与他无关。 皇帝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藏着无尽的算计与权衡。他缓缓扫视着下方跪伏的众人,最终目光定格在楚璟怀身上。 “肃王擅离职守,确为事实,朕若不处置,何以治天下?”皇帝的声音威严而沉重,回荡在大殿之中,“肃王剿匪赈灾之功,亦不可没。功过不能相抵,但念其往日辛劳,应从轻发落。” 说到这里,皇帝顿了顿,似乎在观察每一个人的反应,“罚肃王闭门思过三月,以示惩戒。至于兵权,由齐国公暂领。” 这话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肃王一派的人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高呼:“皇上,万万不可啊!” 他们深知,这兵权一旦交出,再想拿回来就难如登天了。 皇帝冷眼扫过,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有何不可?朕意已决,尔等休要再言。” 反对的大臣们面面相觑,却都不敢再言。 他们心中虽有千般不愿,万般无奈,但在皇帝的威严之下,也只能选择沉默。 最终,他们都看向楚璟怀,眼中满是担忧,而楚璟怀本人,面色却十分平静。 这时,齐国公突然咳嗽了几声,打破了大殿内的沉寂。他颤巍巍地说道:“皇上,老臣的身体已不适合领兵,恐难当此重任。” 而且肃王的兵,没他首肯,他也带不动,反而弄一身麻烦。 话音刚落,楚璟越便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一脸不满地说道:“父皇,您将兵权交给老国公,还不如交给儿臣。” 皇帝闻言,怒斥道:“你要兵权做什么?你年纪尚轻,经验不足,领兵之事岂可儿戏?” 紧接着,九皇子的舅舅,秦太尉也开口:“皇上,齐国公年事已高,确实不适合领兵。微臣认为九皇子虽年轻,但正值历练之时,去军中历练也是好事,望皇上恩准。” 大殿内再次陷入了沉寂,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皇帝的裁决。 楚璟怀则依旧保持着那份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又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事态的发展。 第136章 不然呢?我长得这般美 楚璟越一方的插手,让皇帝感到有些棘手,一方渴望兵权,一方却明确表示不愿接手,这让他左右为难。 而且秦太尉已经掌握了一部分兵权,如果再将楚璟怀的兵权交给他,无疑会对自己的皇权构成威胁。 皇帝心中盘算着,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兵权交给璟越手中。 此时,楚璟怀一脉的人全部保持了沉默。他们明白,九皇子的加入可能使得最终谁都拿不到兵权,这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一个有利的结果。 就在这时,楚璟怀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父皇,儿臣有一个建议,不如将兵权交由承阳侯暂领。承阳侯一直忠心耿耿,且经验丰富,由他暂领兵权,定能稳定军心。” 承阳侯听到楚璟怀的建议,不禁一愣,他没想到这事会突然扯到自己身上来。 这下,所有人的眼神都聚焦到了承阳侯身上。 皇帝也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心中盘算着各种可能。承阳侯虽然不是他的人,但一直以来都保持中立,不属于任何一派,这使得他在当前局势下成为一个相对合适的选择。 于是,皇帝点了点头,开口说:“既然是肃王的意思,那就这么办吧。众爱卿还有何异议?” 既然是肃王的意思,肃王一脉的人自然表示赞同。他们虽然失去了兵权,但至少没有落到对立派系手中,这也算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 而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表示没有异议。 最终,承阳侯神情凝重地接过沉甸甸的兵符。 肃王府。 陈静溪看完了倚翠楼这一个月来收集的消息,楚璟怀就回来了。 “怎么样了?” 楚璟怀揉了揉眉心,说道:“父皇将我的兵权收了,还将我禁足三月,以后这王府就要靠王妃撑场面了。” 陈静溪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接着他又说道:“今日之后,怕是有不少麻烦会找上门。” 陈静溪靠在他身上,问:“楚璟怀,你后悔吗?其实你不去,我也可以……” “不后悔,我知道你可以逃得掉,不过本王也知道王妃定是怕极了,一想到王妃孤立无援,独自承受这些,本王就觉得心痛不已,生不如死。” 陈静溪笑了,她也会害怕,在不见天日的暗格里,险些坠落悬崖,被强行喂下毒药,被拿刀对着,在河里拼命的游。 这一件件一桩桩,她当时都害怕极了。 “为了能早些见到王妃,本王日夜兼程,加上寝食难安,本王都瘦了。” 陈静溪摸着他的脸,确实消瘦了不少。 “所以你以后要更加疼爱本王,满足本王的需求。” 陈静溪:“……” —— 楚璟怀料想的没错,麻烦终于来了。 一大早陈静溪就接到了皇后召见的旨意,其实皇后没有在她一回京就召她进宫问话,她已经有些佩服这些人的忍耐力了。 楚璟怀禁足,晋王外出求医,楚璟越又尚未出宫建府,这京城也算是荣王一家独大了。 皇后召见陈静溪的名义是赏花,如今刚好入秋,据说御花园的菊花开的正好。 看着在场神态各异的众人,陈静溪笑了笑,皇后下令,京城诸王室权贵夫人哪敢不来。 不多时,拓跋颜与荣王妃联袂而至,二人身姿轻盈,上前盈盈一拜,齐声问候:“见过母后。” 皇后见状,连忙示意她们坐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情,转而询问拓跋颜:“身子可大好了?” 拓跋颜含笑回应:“托母后的福,已经好了差不多了。” 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落座之后,拓跋颜的目光转向了陈静溪,嘴角挂着一抹笑:“听闻肃王妃一人单挑数十名贼人,还将人送进梧州大牢,真是英勇非凡。” 陈静溪浅浅一笑,“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拓跋颜笑道:“肃王妃真是谦虚,我听王爷说起时,就被吓破了胆子,若是寻常女子遭遇此事,恐怕早已自我了结,没想到肃王妃,不仅能安然无恙归来,还将贼人送进大牢。” “不知肃王妃能否给我们讲讲当时的情景?” 此言一出,周围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陈静溪浅浅一笑,心中明了,她被掳走一事,不仅关乎肃王府的名声,更关乎她的名节。 这些人表面上赏花品茶,实则更多是想探听她是否受到了侮辱。 她轻轻抬眸,望向拓跋颜,说道:“既然荣二王妃想听,我不妨说说。” 这称呼让拓跋颜心中一梗,她平素被称卢氏为大皇嫂,而自己却成了“荣二王妃”,这分明是在提醒她排行第二,地位稍逊。 拓跋颜强忍下心中的不快,倒要听听这位肃王妃如何自圆其说。 陈静溪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掳走本王妃的那些贼人,都是些六根不全的阉人。”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呼出声。 陈静溪话锋一转:“不过……” 众人又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们的领头不是。”陈静溪的话语再次勾起众人的好奇心。 “剩下的那个是个断袖。” 听到这里,众夫人一脸不可置信,错愕之情溢于言表。 拓跋颜闻言,眉头微皱,又问:“你怎么知他们是……” “不然呢?我长得这般美,他们为什么都对我不感兴趣?” 众人:“……???” 第137章 今天这游戏谁也不能阻止她玩 陈静溪脸上挂着笑,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皇后轻咳几声,适时地结束了关于陈静溪被掳走一事的话题,以免气氛过于尴尬。 等人到得差不多了,她便亲自起身,领着众人前往御花园赏花。 御花园的菊花果然名不虚传,各色菊花竞相绽放,争奇斗艳,美不胜收。贵妇和姑娘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闲聊着赏花的心得,时不时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陈静溪等几个身份高的人自然是跟在皇后身边,在御花园走了一圈后,皇后领着众人在御花园的凉亭坐下,稍作休息。 皇后笑着看向陈静溪,问道:“肃王妃很少进宫,觉得这宫里景色怎么样?” 陈静溪想都没想,便直接回答道:“好看。” 她的回答简洁明了,却也让众人有些意外,没想到她只说了这两个字就闭嘴了。 皇后闻言,笑容更加和煦,继续说道:“肃王妃若是喜欢,便留在宫里住几日吧。” 陈静溪脸上挂着笑,作为甄嬛传的受众群体,她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偏偏就问她了。 因此,她秉着“说多错多,不说不错”的原则,仅仅回了“好看”两个字,既不失礼数,又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 她接着说道:“宫中规矩繁多,臣媳是个粗鄙之人,怕给皇后娘娘添麻烦了。而且臣媳进宫前,王爷还特意吩咐,说要等我回去一同吃晚膳呢。” 一旁的一位夫人闻言,插话道:“没想到肃王爷和王妃竟如此伉俪情深,肃王爷最近还好吗?” 陈静溪看了她一眼,答道:“这位是崔夫人吧?我家王爷很好,吃喝睡都好,每天都笑嘻嘻的。他说父皇体谅他,让他休养三个月,俸禄还照领,这是天大的恩赐了。” 崔夫人没有听到想听的话,尴尬地笑了笑,不再继续开口。 陈静溪心里清楚崔夫人问这话的用意。她就是想借此机会,引诱她说出楚璟怀在王府过得不如意,发些牢骚,然后便可以将这些话作为把柄,让御史弹劾楚璟怀不思悔改,甚至再给他治个诽谤君上的罪名。 宴会过半,气氛正浓时,江惜婉突然跳出来说道:“皇后娘娘,臣女前些日子得了个好玩意,想献给娘娘。” 皇后闻言,颇有兴致地挑了挑眉,问道:“什么东西?” 江惜婉笑着摇了摇头,一脸神秘地说:“臣女想保一下密,等会儿给娘娘一个惊喜。” 皇后点头道:“好,就依你的,本宫倒是期待你的惊喜了。” 江惜婉一脸欢喜道:“皇后娘娘,我这份礼物需要请人配合,才能展现出它的妙处。不知可否请肃王妃帮我一个忙?” 皇后听后,没有立刻应下,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陈静溪,“肃王妃,你看……” 陈静溪知道江惜婉突然的请求,肯定又想玩什么花样了,“皇后娘娘,既然江姑娘有此请求,儿媳自然愿意配合,只是不知需要儿媳如何配合?” 只见江惜婉拍了拍手,两个宫女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盖着一块红色的布。 “肃王妃,这便是我要送给皇后娘娘的礼物。还请你掀开这块布。”江惜婉微笑着说道。 陈静溪走上前,轻轻揭开了红布,托盘上放着一捆烟花,却不是寻常见到的烟花。 江惜婉说她寻能工巧匠做的,这烟花的引线由特殊材料制成,不需要用火点燃,用箭射中引线,烟花便可点燃。 因为要用箭射,所以需要人拿着,而陈静溪就是那个天选之人。 江惜婉接过宫女递来的弓箭,笑道:“肃王妃,这烟花并不会伤人,我在家中练习了无数遍,一定不会失手,相信肃王妃胆子那么大,应该是不会怕的,对吧?” 陈静溪冷笑一声,准备拿起烟花。 一旁的春梅却急忙阻止道:“王妃,不可。” 这明显就是一个局,烟花虽不会伤人,但是利箭会,要是万一失手了,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谁也不能保证这烟花真的不会伤人。 “没事。”陈静溪抬手示意春梅退下,她淡淡地说道:“今天高兴,怎么能扫了皇后娘娘的兴致。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说着,她拿起烟花,大大方方地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站定后对江惜婉说:“江姑娘,射吧。” 看到陈静溪这么痛快答应了,江惜婉有些狐疑,陈静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竟然愿意配合她的表演。 不过,她转念一想,只要能看陈静溪出丑,她就高兴。于是,她举起箭,正要射去。 忽然,对面的陈静溪说道:“举的有点手酸了,我放低点好了,江姑娘你应该能射到吧?”说着,她将手中的烟花放在脑袋上。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江惜婉一愣,连忙说:“肃王妃,你将烟花拿高一点。” 陈静溪却笑着说:“不用,我相信你的箭术。不过你还是要看好点,本王妃的命可是交到你手里了。要是射错了位置,就怕你镇国公府一族……”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玩笑,可听的人都知道这威胁十足。 皇后见状,也连忙阻止道:“惜婉,不可胡闹,这太危险了,快放下箭。” 陈静溪却笑着说:“皇后娘娘,不过游戏而已,能有什么危险。” 今天这游戏谁也不能阻止她玩,想玩命,她奉陪到底。 “江姑娘是怕了吗?” 江惜婉咬了咬牙,“我不怕。但是肃王妃,你确定要将烟花放在脑袋上吗?” 陈静溪淡淡地说了句“当然”,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江惜婉将弓拉到极致,箭尖瞄准了那个红色的引线。她有信心射中,只要射中了,烟花爆开的那一瞬间,陈静溪一定会吓得失魂落魄。 她府中的小厮每次都会吓得失禁,她相信陈静溪也不例外。 然而,陈静溪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并没有意识到有一支利箭正对准着她。 她越是淡定自若,江惜婉的心里却越来越慌乱。她额上不知何时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手中的弓也开始微微颤抖。 她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所笼罩,让她无法集中精神。 她还是咬紧牙关,尽力让自己的目光不要去注意陈静溪的眼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不停给自己打气。 然后松开了手指。 第138章 做人嘛,没必要太正常 “嗖——”的一声,箭羽擦过陈静溪的耳畔,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声,最终稳稳地落在了她身后不远处的地上。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怎么会!江惜婉顿时呆住了,望向那支箭羽落地的方向。但随即又松了一口气,呆呆地望着陈静溪对自己笑。 周围的人们也纷纷松了一口气,她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皇后正欲开口,却被陈静溪抢先一步,“江姑娘的箭术,似乎也不怎么样嘛。” 这句话让江惜婉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我……”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陈静溪已经走到她面前。她伸手拿过江惜婉手中的箭,动作流畅。 同时,她将手中的烟花塞到江惜婉手上,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转身走到江惜婉对面,拉开手中的弓箭,箭头对准了江惜婉,“江姑娘,举起手来。” “这怎么一回事?”一干人看傻眼了。 江惜婉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烟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她摇了摇头,试图拒绝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不,不是……” 皇后不满地叫了一声:“肃王妃……” 陈静溪却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她只是淡淡地说道:“皇后娘娘别急,这烟花很快就能看到了。” 众人面面相觑。 江惜婉看着手中的烟花,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直接问了句:“肃王妃,你会射箭吗?” 陈静溪悠闲的放下手中的弓箭,笑着说道:“江姑娘,你不用担心我会射到你,本王妃的箭术是王爷教的,虽然王爷没这么教过我,不过都是一样的,只要射中目标就行,对吧?” “我…你…”江惜婉眼中闪烁着慌乱与不安。她试图说些什么,但话语却卡在了喉咙里。 她朝周围的人看了看,但所有人都只是静静地站着,没有人敢上前干涉。 现在说危险出来阻止,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陈静溪又举起弓箭,瞄准了江惜婉手中的烟花,笑道:“江姑娘别乱动,我要是不小心失手,射花了你的脸蛋,那就啧啧啧……” 江惜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吓得不敢再动,只是紧紧地盯着陈静溪手中的弓箭,生怕它会突然射向自己。 陈静溪满意地笑了笑,“这就对了,把手举高一点。” 江惜婉照做。 陈静溪又继续说道:“往左一点点。” 江惜婉听话地往左移动了一点点。 “往右一点点。” 江惜婉:“……” 陈静溪左右上下,调了半天就是不射出去。这会儿,大家也明白她是故意折腾江惜婉。 江惜婉气得浑身发抖,“肃王妃,你……” 陈静溪却笑得更欢了,她眨眨眼,故作惊讶地说:“咦,怎么歪了?江姑娘,你的手别抖啊!” 江惜婉努力保持镇定,否认道:“我没抖。” “抖得这么厉害,要是伤了你怎么办?”陈静溪说着收起弓箭,朝江惜婉缓缓走来。 这让江惜婉感到莫名的恐惧,她紧张地问:“肃王妃,你想干什么?” 陈静溪笑着说:“帮你调整一下位置,你这样我很容易射偏的。” 她的手指冰冷,但语气却温柔得让江惜婉毛骨悚然。 “手怎么这么僵硬?放轻松点,来笑一个。”说着她捏了捏江惜婉的脸。 江惜婉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周围的夫人们看陈静溪刁难江惜婉,纷纷别过脸去,不愿看这尴尬的一幕。 皇后则是冷冷地盯着这一幕,袖口里的手紧紧握着。 陈静溪看着江惜婉眼中蓄起的泪水,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手,“好了,开心点,这回我要射了,你乖乖听话别乱动哦。” 然后,她举起弓箭,对准了靶心…… 一支箭破空而来,稳稳地射中了烟花的引线。烟花瞬间冲上天空,绚丽多彩。 “啊!不要……”江惜婉突然放声尖叫,将点燃的烟花扔向空中,然后抱着头蹲到了地上。 看着眼前微微晃动的箭羽,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众人惊讶地看向射箭的方向,只见楚璟越手持长弓,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本皇子来迟了,刚刚在路上看到这有趣的一幕,便忍不住也想试试。”楚璟越走向陈静溪问道:“三皇嫂不会怪我抢了你的风头吧!” “九弟,你来得正好,幸好有你那一箭,不然大家都看不到这么好看的烟花了。”陈静溪笑道。 “三皇嫂不怪我就好。” 陈静溪转头看向江惜婉,笑道:“江姑娘,你怎么还哭上了,这不是你要玩的吗?” 江惜婉哭得泣不成声,指着陈静溪半天说不话来,“你…你…” 陈静溪笑眯眯地看着她,觉得今天的郁闷终于发泄出来了,心情舒畅不少。 果然,有疯就发,天又不塌。 做人嘛,没必要太正常。 皇后也赶紧出来打圆场,让宫女将江惜婉扶了下去。 —— 出了宫门,春梅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半天时间在宫里过的,比她干一个月的活还累。 “王妃,你刚才真的吓死奴婢了。” 陈静溪笑道:“不是让你放心了吗?” 春梅摇了摇头,心有余悸地说:“那江姑娘的箭就这么射过去,奴婢能放心吗?要是高嬷嬷和李嬷嬷在,准能吓晕了。” “贫嘴,等会不准跟她们说这些事。” 春梅点了点头,但心中的好奇却让她忍不住又问:“王妃,你怎么知道江姑娘不会射中?” 陈静溪道:“因为有寒雨在。” 春梅看着静坐在一旁的寒雨,想起之前玉珍公主在茶馆想对王妃下毒手的事。 是寒雨在暗处射出一枚飞镖打掉玉珍公主的匕首,想到这里,春梅也就明白了。 肃王府。 府内一片宁静,只听得见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楚璟怀正坐在榻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听到门外的动静,他轻轻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轻声说了句:“回来了。” 陈静溪应了一声,径直走到他身边,拿起他手边的茶水,毫不客气地就喝了起来。 楚璟怀看着她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宠溺与无奈。 第139章 她不是以前的陈静溪 感觉到楚璟怀一直盯着自己的目光,陈静溪抬起头,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楚璟怀淡淡地问:“在宫里玩得开心吗?” “还行吧,也就喝喝茶,赏赏花,也没什么特别的。” 楚璟怀叹了口气说:“以后不准那样了。” 陈静溪眨了眨眼睛,问了句:“那样啊?” 楚璟怀严肃地说:“你明知道有危险,还故意站在那里让她射,这不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 陈静溪明白了过来,笑着说:“不会有危险的,有寒雨在呢。” “若是换成别的弓箭手,寒雨的飞镖就没用了。” 陈静溪摇头,耸了耸肩笑道:“如果不是江惜婉,我就不会站在那里当活靶子了。” 她选择站在那里,是有赌的一部分,她赌她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射不准。 “更何况,你不会让我出意外的不是么?”看着楚璟怀不赞同的眼神,陈静溪笑道。 楚璟怀一怔,轻轻点头道:“你说的没错。” 如果江惜婉那一箭没有射偏,或是寒雨没有在现场,他也不会让那一箭落到陈静溪的身上。 陈静溪看着楚璟怀握着茶杯,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道:“王爷怎么了?” 楚璟怀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王妃不似寻常的大家闺秀。” 对上楚璟怀的眼睛,陈静溪笑得坦然,“王爷觉得我怎样?” 楚璟怀放下手中的茶杯,凝视着她的脸庞,不放过每一个细节,“你很特别。” 特别到让他惊讶,他查过以前的陈静溪,养在深闺,只知道礼仪教养,是一个连内宅之斗都不懂的女子。 与眼前之人性格迥然不同。 而她何时变成这样?是从赵玥将她推下阁楼,她醒来后变的。 陈静溪曾说过她为何变成这样,但仔细想想就会发现,她说的那些都经不起推敲,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变得完全不一样。 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 性格也许会变,但一个人的阅历不会,不会的东西不可能一夜之间就会了。 她究竟还隐藏了多少他不曾知晓的一面。 陈静溪知道,以楚璟怀的聪明,肯定察觉到什么,她也并不打算掩饰,长期生活在一起,要不被他知道几乎不可能。 她每天装成另一个人也很累,而且她装得不像。 沉默了一会儿,陈静溪开口说:“王爷,我不是以前的那个陈静溪。” 楚璟怀闻言,神色并未有太大的波动,只是淡淡地回应:“你继续说。” 陈静溪愣住了,她本以为这句话会让楚璟怀感到震惊、诧异,甚至质问她的身份和目的。 楚璟怀平静反应让她感到意外,这般想着,她不禁问道:“为什么你听了我这句话,没有觉得奇怪?没有指着我的鼻子问,你不是陈静溪,那你是谁?你有什么目的?你接近本王是为了什么?” 楚璟怀嘴角一抽,心中暗自好笑。 他一句话还没说,她已经把他可能的反应和词都给他想好了,而且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就像是每个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会问的问题一样。 他叹了口气,说道:“本王猜到了。” 陈静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猜到了?那你……”她欲言又止,似乎在犹豫接下来该怎么说。 楚璟怀看着她,缓缓开口:“本王是察觉到你的不同,你的言行举止,你的思维方式,都与以前的陈静溪大相径庭。” 陈静溪点头,“那你是什么时候肯定我不是的?” “从你会凫水那一刻起,本王就肯定了。” 以前的陈静溪不会凫水,而眼前的人却会,或者说很擅长,不然也不会从那么宽的河中游上岸。 “那你为何……” 陈静溪话还没说完就被楚璟怀打断,“不管你是谁,都是本王的王妃。” 看着他眼中满是认真,陈静溪心中一动,“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利吗?” 楚璟怀笑了笑,“你不会,我相信你。” 陈静溪微微一震,她原本还有些担忧,楚璟怀知道真相后会如何对待她,此刻却全然放下心来。 楚璟怀继续说道:“但是本王想不明白,为何明明是一个人,却什么都不一样。”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心里隐约浮现几个字——借尸还魂。 陈静溪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了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知道他已经猜到了几分真相。 她并未打算继续隐瞒,于是坦然相告:“你想的没错,这身体确实是以前陈静溪的,这芯子不是。” 楚璟怀的目光更加深邃,低声问道:“那你原本是谁?” “我不属于这个时代,我来自遥远的未来,或者说,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至于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其中的缘由复杂且奇妙,一言难尽。” 楚璟怀沉默片刻,消化着这个惊人的事实。他注视着陈静溪,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思考。 “那你是否知晓未来之事?”楚璟怀忽然问道。 陈静溪摇摇头,“我虽来自未来,但我们的历史记载上,没有大夏,西齐,北昭这样的国家,我怀疑我所在的时代,和这个时代,是平行时空。” 楚璟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对陈静溪的过去充满了好奇,但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醋意。 他继续问道:“那你在你们那个时代,可有成婚生子?” 陈静溪愣了一秒,这个死男人关注点永远是,她是否与其他男人有过瓜葛。 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故意逗他道:“有啊!我在我们那个时代已经二十八岁了,不仅结了婚,还有一儿一女呢。而且我们那里人人平等,言论自由,男女也平等,没有小妾这一说,如果男子乱搞,可是要进去坐牢的……” 楚璟怀听着她的描述,眉头越皱越深,在心中描绘着一个与他所熟悉的世界截然不同的画面。 他沉吟片刻,又问:“那你是否想过回去?回到你的那个时代,回到你的家人身边?” 陈静溪的笑容渐渐收敛,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与无奈:“想啊!刚到这里的时候,我天天想着回去。虽然说我在这里身份尊贵,不愁钱花,但是哪有我们那个时代舒服。那里的有电,有火车,有飞机,有游戏,有好多好吃的,最重要的有我的手机,都是我无法割舍的。”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已带上了几分唏嘘。 楚璟怀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情绪,却克制着让自己看起来很是平静,他虽听不懂她说的那些,但总归里面有她的丈夫,儿女。 他紧紧握住陈静溪的手,“不管你谁,如今已是我的妻,便只能留在我身边。” 陈静溪感受到楚璟怀手掌的力度,知道这人当真了,正要开口说,便听到外面有些许动静,不免问道:“怎么了这是?” 高嬷嬷得了令,进来说:“回禀王妃,皇后娘娘派人送了些菊花来。” 陈静溪听到这话,便起身走了出去。 —— 到了晚间。 床榻之上,楚璟怀早将身下之人剥了个干净,却弓着身子,迟迟不进行下一步。 看着她,感受着她每一点细微的变化。 陈静溪被他弄得心痒难耐,比不得他的自制力,只能如藤蔓般缠住他的身形。 楚璟怀一臂捞起她颈部支撑着她,俯首捕获她唇瓣,语声模糊地问她:“你爱我吗?” “爱——” “比起那个人,你更爱谁?” “爱你,只爱你。”陈静溪被他弄的一脸迷离。 “那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 这一晚的楚璟怀极尽温柔。 第140章 楚璟怀神操作 这一日,陈静溪迷糊着醒来,她习惯性地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却只触碰到一片清凉的被褥,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疑惑。 楚璟怀这家伙平日里都要跟她腻歪上半日,非得她再三求他,才肯懒洋洋地起身,今日怎的变了性子,这么早就不见了人影? 不过转念一想,也许是他有什么事需要处理吧。毕竟身为王爷,总有那么多的事务缠身,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陪在她身边。 门外的春梅听到房间里有动静,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开始服侍陈静溪洗漱。 一边为陈静溪梳理着长发,一边轻声细语地询问着:“王妃,您今日想穿哪套衣裳?是那件绣着蝴蝶的,还是那件素雅的?” 陈静溪脸上挂着笑,任由春梅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心中却还在琢磨着楚璟怀今日的反常。 春梅手持着一套繁复的金钗,轻声询问:“王妃,今日戴这套发簪吗?” 陈静溪只是瞥了一眼那金光闪闪的发饰,便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就用这根玉簪就行。” 春梅闻言,便轻巧地将玉簪插入陈静溪的发间,又问道:“王妃今日可要出门?” 陈静溪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出去,就在府里待着吧。” 忽然,一阵繁杂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陈静溪不禁皱了皱眉,问道:“外面在干什么?” 春梅早已得了吩咐,忙笑着解释道:“是想着如今入了秋,各样物事都该收拾打扫了,他们正在忙活着呢。” 陈静溪“哦”的一声,便没有再多问。 春梅见瞒了过去,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哄着陈静溪道:“王妃今日想吃些什么?奴婢让厨房去做。” 陈静溪说了几样平日里爱吃的面点。 这边,楚璟怀让人送走了一群和尚和道士。 转身回到书房,就从袖子里拿出一本古朴的书籍——《太上神尊十二通神咒》。 这本书的封面已经泛黄,他皱着眉头,仔细地翻看着每一页,每一个字都不放过。 当他翻到某一页,看到关于“灵魂出窍”的描述时,心间陡然一缩。 书中写道,当人濒临死亡,或者受到某种强烈的刺激、药物影响,甚至在睡梦中,都极有可能致使灵魂出窍。 楚璟怀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陈静溪的身影。他想起了上次陈静溪看到沈诚之兄妹被马车撞后,大哭一场,恍若梦中的情景。 这让他更加确信,陈静溪的魂魄来到这具身体后确实是不稳定的。 楚璟怀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意,无论如何他都要稳定陈静溪的魂魄,让她能够留在这个身体里。 这般想着,他继续往下翻,可书中接下来写的是各种驱邪去怪的法子。 将书翻了几遍后,他闭着眸子,半仰躺在椅子上,一时间竟有些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外头秋风吹了起来,带着几分凉意,也吹乱了他的心绪。 他眉头紧锁,就那么皱着眉头想着法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猛地睁开眼睛,走出书房,叫来了凌影,开始下达一连串的命令。 凌影闻言,当即就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了看楚璟怀,犹豫地问道:“王爷,这……” 楚璟怀冷眉挑起,不悦地说道:“还不快去!” 凌影看他脸色沉下来,连忙应道:“是是是,属下这就去。”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楚璟怀却又叫住了他,吩咐道:“这件事悄悄地办,不准惊动了王妃。” 凌影闻言,连声应道:“属下明白,属下明白。” —— 陈静溪吃完早膳后,便在府里悠闲地散步,走到后花园,无意间发现楚璟怀的那群妾室正聚在一起,不知在嘀咕些什么。出于好奇,她便走了过去。 众人见到陈静溪,连忙行礼,“见过王妃。” 陈静溪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多礼,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看起来挺热闹的。” 众人面面相觑,都低下头,不敢说出实情。 陈静溪见状,也不勉强,说道:“既然我不方便听,那就算了。”说完,她便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她们中的一人突然喊住了她:“王妃。” 陈静溪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怎么了?张氏。” 张氏犹豫了半晌,正要开口说出实情,一旁的人却忙拦住了她:“张姐姐还是不要说了。” 张氏却坚持说道:“各位姐妹,今日的事与各位姐妹无关,王爷若是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 第141章 生死有你在身边 陈静溪皱了皱眉,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张氏鼓起勇气,说道:“妾身想让王妃帮妾身求求情,让王爷把妾身的狗还给妾身。” 陈静溪一脸懵逼,不解地问道:“王爷他抢了你的狗?” 张氏解释道:“是王爷吩咐吴总管将妾身的狗抱走了,说从今日起王府不许养狗。” 陈静溪更加不解了,问道:“为什么?楚璟怀怎么突然下这样的命令?” 张氏摇了摇头,“妾身也不知道。” “你的狗咬了他吗?” 张氏急忙说道:“圆圆它很乖的,从不咬人。” 陈静溪想了想,又问:“那你的圆圆有没有得罪他?是不是在什么地方惹他不高兴了?” 张氏再次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王爷从不去我屋里,他都没见过圆圆,怎么可能得罪他呢?” 陈静溪听了张氏的话,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她说道:“那就是楚璟怀脑子又抽风了,我去帮你把狗要回来。” 张氏闻言,连忙说道:“多谢王妃。” 就在这时,又有一人开口了:“王妃,你能不能也帮帮我,把我的平安符也要回来?那是我娘给我请的,对我来说很重要。” “还有我的桃木剑,是我小时候,我兄长给我雕刻的。” “还有我的……” 看着她们七嘴八舌地说着,陈静溪感到有些头疼,她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停,我这就去帮你们把东西全要回来。” 众人闻言,连忙说道:“多谢王妃。” 陈静溪直接杀向了书房,然而,当她推开书房的门时,却并没有看到楚璟怀的身影。 她的目光在书房内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了书案上的一本《太上神尊十二通神咒》上。 陈静溪翻看了一下,几乎失笑的出声,也就这男人能想出这么一招来。 好笑之余,她又摇头叹息,也明白楚璟怀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自己是借尸还魂而来的,他是怕这魂随时跑了吗? 陈静溪召来了吴宽,淡声说道:“吴总管,你去把张氏她们的狗,桃木剑什么的东西都还给她们。” 吴宽一脸为难,他低声说道:“那些东西是王爷吩咐收起来的,奴才不敢还给各位夫人。” “王爷呢?” 吴宽摇了摇头,说道:“奴才也不知。” 陈静溪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吴宽顿时如蒙大赦,他连忙点头哈腰,忙溜溜地下去了。 这一日,直到临睡前,陈静溪也没能见到楚璟怀的身影。 她心中虽有些着急,但也不敢大声宣扬楚璟怀不在王府的事情,毕竟他还在禁闭期间,这种事情传出去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陈静溪站在屏风后换衣裳,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她仔细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原来竖在那里的一面大铜镜不见了。 她不禁皱起眉头,问道:“这铜镜去哪儿了?” 春梅闻言,连忙笑着回答:“这是王爷吩咐的,说这铜镜对着床不好,嬷嬷便收起来了。” 陈静溪:“……” 这明明隔着屏风,怎么照到床的? 陈静溪坐在妆台前,将发髻松开来,随手伸向梳妆匣里的木梳,却摸了个空。 她不禁有些诧异,问道:“咦,我平时用的木梳呢?” 春梅连忙解释道:“那个看着有点旧了,奴婢给您换了个紫檀木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把崭新的紫檀木梳递到了陈静溪的手中。 陈静溪接过木梳,笑了下说:“之前那个,是不是桃木做的?” 春梅:“呃……” 陈静溪笑了笑,也不再问了,直接上床睡去了。 眼皮子很快就变得沉重起来,她正睡得香甜时,模糊地感觉到有个人上了床,将自己轻轻地搂了过去。 她也自觉地挪了挪身子,往他怀里去。 楚璟怀见她半睡半醒的,也怕惊醒了她,当下抬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婴儿。 等怀里的人再次熟睡了过去,他才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准备往陈静溪的脖子上戴去。 然而,当双大手在陈静溪的脖子上摸索时,她一下子就醒了,想着这男人又要干嘛? 楚璟怀正要给东西上结,陈静溪猛地一下子睁开眼睛,“王爷,你这大半夜的是想掐死我吗?” 楚璟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本王只是想给你戴上这珠子而已。” 陈静溪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楚璟怀手中拿着的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一摸冰凉而滑润。 “这是……”陈静溪疑惑地问道。 “这是从太华寺慈慧方丈那里要来的,据说可以保平安。”楚璟怀将珠子系在了陈静溪的脖子上。 “所以你今天去太华寺了?” 楚璟怀点了点头。 陈静溪一听,有些生气地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要是被人发现了,会被治个抗旨不尊的罪名。” 楚璟怀说:“本王若是不想被人发现,谁也发现不了。” 陈静溪叹了口气,摸着那珠子说:“你要到这颗珠子,费了不少功夫吧?” 楚璟怀的耳根子动了一下,故作轻松地说道:“没有,就陪着方丈念经诵佛而已。” 陈静溪自然不相信他这套说辞,要是那么容易给他,就不会等到半夜三更才回来。 “这是什么珠子?” 楚璟怀想了一下还是说道:“定魂珠。” 有传言定魂珠能够稳定灵魂、防止灵魂离体的作用。 所以他才会冒着可能被发现,可能被御史弹劾,甚至是抗旨不尊的罪名,去太华寺求来的。 陈静溪心中一软,她伸出手握住了楚璟怀的手,“你这个傻子。” 楚璟怀反握住了她的手,“傻就傻,只要你不离开我。” 说到这,他又想到什么,便说道:“王妃,你也给本王生个孩子。” 陈静溪忙阻止了他,“生什么孩子,我话还没说完呢。” “有什么话等明日再说。” “不行,你给我下去,别逼我动粗。” 楚璟怀一脸不情愿地从她身上下来,冷哼一声道:“本王就知道你这女人没良心,给别的男人生孩子,不给本王生。” “啊?”陈静溪一愣,忽然又明白了过来, 他这是在为昨天她胡话,较真呢! 陈静溪靠了过来,笑道:“哪来别人的男人,我前世今生可就你一个男人,不像你一堆莺莺燕燕。” 楚璟怀微微一怔,“没有其他人?” “是,没有其他人。” “你只属于本王一人的?” “是。” 听到这话,楚璟怀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抑不住往上扬。 陈静溪抬起头,他忙捂住嘴巴,轻咳一声,故作无事发生。 “你明日将张氏她们的东西,还给她们。” 楚璟怀点了点头,“只要她们答应搬出王府,她们想养狗养猫,弄什么符纸都随她们的愿。” 陈静溪诧异道:“搬出王府?” “我已经让凌影在城外弄了一个院子,吃穿用度都跟王府一样,就等着她们搬过去。不过,她们若是想再嫁人,本王也会给她们再弄一个身份。” 陈静溪呆住了,问:“你这话是认真的?” 楚璟怀语气很是诚恳地说道:“本王知道你们那是一夫一妻,本王可以保证这辈子只有你一人。” 他的回答,她始料未及。 “楚璟怀,这辈子只要你不负我,我定陪你赢得这江山。” 楚璟怀轻轻拥住陈静溪,低声道:“我并不在乎这江山最终落入谁手,只要生死都有你在身边。” 他这辈子终于有了这么一个人,说什么他都不会放手,是生是死,都必须留在他身边。 陈静溪抬眸看着他,“张氏她们……” “随你处置。” 陈静溪点了点,她得找个机会,跟她们好好商量一下,她很自私,分享丈夫这种事,她做不来。 尽管那也是一群无辜的女孩子…… 第142章 快去告诉王爷,王妃她想跑 第二日,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了王府的庭院之中。 陈静溪端坐在厅堂之上,神色淡然。她让吴宽召集了所有的妾室,并将她们的东西都还给了她们。 众人接过自己的物品,都纷纷向陈静溪致谢:“多谢王妃。” 陈静溪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轻启朱唇,缓缓说道:“今日把各位姐妹聚集在这里,除了把东西归还之外,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众人闻言,都忙不迭地说道:“请王妃吩咐,妾身们听着便是。” 陈静溪看着她们,思量再三后还是开口说:“如果我想送各位姐妹离开王府,你们可是愿意?”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一愣,随即有一名女子皱眉道:“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王爷打算驱逐我们吗?” 她这么一问,其他人也是一懵,她们中大多数人都是被送进王府的,若是被驱逐,还不如一头撞死好了。 陈静溪连忙摇了摇头说:“自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让你们自行离去,各奔前程。你们愿意回娘家就回娘家,愿意嫁人的就另嫁他人。” “若你们不想回娘家,另嫁他人,王爷在城外已经弄了一个院子,你们可以搬过去,吃穿用度与王府相差无几。再或者你们想去闯一番事业,开个铺子,做点生意也好,这些王爷和我都愿意出钱。” 她这话说完,众人面面相觑。 她们本就是家中不受重视的女子,才会被送进王府做妾,若是回去,恐怕日子更难过。 在王府里,除了没有王爷的恩宠,其他样样都是顶好的,王妃也是个懒散的,从不立规矩,每日睡的比她们晚,也不用请安。 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但也算安逸。 只是闲时,她们也会有不甘,明明都是花一样的年纪,却要困在高墙大院中,慢慢地凋落,未曾尝过男欢女爱,未曾享受这世间的美好。 她们的心中,也渴望着自由,渴望着能够像其他女子一样,拥有自己的幸福。 在众人犹豫之间,张氏忽然开了口:“王妃,我愿意出去。” 她这话说完,立即有两名女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对着她唤了声:“张姐姐。” 张氏拍了拍她们的手,说:“与其一辈子留在这里,当一只主人不喜欢的金丝雀,还不如出去,闯出一番事业来,说不定又是另一番光景。我的绣工还不错,相信不会饿死的。” 在大夏,女子在外头做生意的也不乏其人。但是,她们出身名门,身为大家闺秀,一旦抛头露面,如同那些商妇一般,难免会遭受世人的轻视与非议。 这时,一名女子轻声细语地对张氏说道:“张姐姐,你何须如此辛苦呢?不如我们姐妹一同前往城外的院子过活,那里想必更加自在惬意。你何必非要在这市井之中抛头露面,招人嘲笑呢?” 其余的女子也纷纷附和道:“是啊,张姐姐,我们一起去城外院子居住吧。离开了王府的束缚,少了繁文缛节的管制,我们必然过得快活,而且,我们又不愁钱花,你又何必去自寻麻烦呢?” 张氏闻言,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缓缓地说道:“各位姐妹的话我明白,只是我实在不愿再过这种日子了。王妃之前惩治奸商,面对百姓的围攻辱骂,甚至被扔鸡蛋,她都未曾退缩一步。” “我若因为他人几句无关痛痒的嘲笑,就放弃我人生的其他可能,一辈子锁在一座宅院中,那我真是不甘愿啊!” 她的人生被锁整整二十二载。她是五年前进的王府,初见王爷时,心中也曾泛起过涟漪,有过诸多想法。 然而,王爷对她从未有过正眼相看,她的心,也渐渐沉寂。 后来,王妃进府,王爷出征,大家的盼头就是王爷能够早些回来。 这三年来,她们在王府也是无聊,便跟着赵玥欺负过几次王妃,心中或许有过一丝快感,但更多的是迷茫和无奈。 再后来王妃变了,王爷也回来了,她们的心思也开始活跃起来,但是,当她们看到赵玥的下场,看到王爷对王妃的偏袒。 还有王爷看王妃的眼神中虽然带着怒气,但也含着宠溺,她们的心思便彻底歇了下去。 她开始打算就这样蹉跎一辈子,在这座王府中默默度过余生。 然而,如今却有一个机会摆在她面前——可以离开这座束缚了她五年的王府,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是啊,我为什么要留在这个破地方呢?或是去到另一个破地方。”她心中自问,随即释然。 “既然王爷并非我的良人,我无需为他守节,我何不出去,天高地远,过我自己的人生去!”张氏坚定地说着。 “能立一番事业自然好,没有,也能潇洒几个年头。”她笑着,继而说,“说不定,还能遇到我命中真正的良人。” 张氏的话像一股力量,冲破了其他人心中的迷雾。她们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是否也要像张氏一样,勇敢地走出这高墙大院,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张姐姐,我能跟你一起吗?”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一名女子满眼期待地看着张氏。 张氏看了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我们一起出去,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我也要一起!”另一个声音响起,紧接着,更多的人纷纷表示愿意跟随张氏离开王府。 “张姐姐说的是,留在这里或是去别院,不过是浪费年华。”另一个女子感慨地说道,“我姨娘娘家是制香的,我学过一些,我想开一家香料铺子。” “我家原是开布庄的,我会一些染布织布。”另一个女子也忙说道。 这么一来二去,说着说着,大家都激动起来,她们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说着就要回去收拾东西,纷纷告别了陈静溪 陈静溪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一脸的羡慕,“我也回去收拾东西。” “啊!王妃你想干什么?”春梅问道。 “我也要出去干一番事业。”说着她便起身,大步往梨香院走。 在暗处的暗卫听到这话,忙说道:“快去告诉王爷,王妃想跑。” —— 书房内,凌风拱手而立,神色凝重:“王爷,晋王是在丹阳失踪的,属下无能,请王爷降罪。” 楚璟怀轻轻摆了摆手,“二皇兄若是想躲,你们是找不到他的。” 凌风点了点头,心中仍有疑惑,便多问一句:“王爷,那晋王到底是去哪了?属下在丹阳时,发现不止属下们在找晋王,晋王的人也在找他,这似乎有些奇怪。” 楚璟怀皱着眉头沉吟片刻,最终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一名暗卫急匆匆地闯进书房,神色慌张:“王爷,不好了,王妃她想离开王府!” 暗卫的话音刚落,楚璟怀的身影“嗖”的一下就消失在了书房之中,只留下凌风和暗卫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第143章 陷入风波 一眨眼,半个月过去了,肃王府中的侍妾们也已悉数离去。 陈静溪本以为会安静些日子,这不又有活了。 今天一大早,一群百姓聚集在肃王府外,带头的男子情绪激动,不断高声嚷嚷,要求肃王妃出面给大家一个交代。 早在几日前,楚璟怀和陈静溪就已经得知,有人故意挑起事端,散布关于金盛当铺的流言蜚语,指责其买卖人口、收取高额息钱等不法行为。 然而,这些流言并未止步于此,反而越演越烈。很快,楚璟怀也被卷入其中,被指责为虚伪、昏庸好色之徒。 有人甚至声称,他在平凉灾情还未平稳之际就匆匆离开,是因为贪污了平凉太守这些年来的赃款,提前一步将钱财转移。 那些流言蜚语描绘得细致入微,仿佛亲眼所见一般,若非陈静溪深知楚璟怀的为人,恐怕也会对这些流言产生疑虑。 正当流言四起,愈演愈烈之时,朝堂上也掀起了波澜。 御史弹劾陈静溪,指责她纵容名下当铺进行不法行为,以高额息钱迫使百姓卖儿卖女。 同时,大理寺也被命令彻查楚璟怀是否贪污巨款。 一时之间,这些消息便传遍了大街小巷,楚璟怀和陈静溪的名声瞬间跌入谷底。 人们纷纷议论,此时二人在百姓眼中就大夏的罪人。 而主导这场风波的除了崔家、江家、王家这些世家大族之外,还有的陈父的身影。 对此,陈静溪没有任何表示,楚璟怀同样也没有说话,左右她的态度他之间就知道了。 这时,吴宽急匆匆地跑来,神色紧张地禀报:“王爷,外头百姓一直叫骂不停,要求王妃给个说法。” 楚璟怀闻言,没有开口,而是看向陈静溪。 陈静溪站了起来,说道:“我出去看看。” 吴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慌忙说道:“王妃,外面都是一些贱民,他们闹起来根本没有分寸,要是伤了您可就不好了。您还是留在府里吧。” 陈静溪笑了笑,“我是肃王妃,他们既找的我,我岂有不去之理。” 吴宽快速瞥了一眼楚璟怀,见他还是没开口,心里暗叹:王爷怎么随王妃胡闹。 他心底其实并不相信陈静溪能处理好这些事,担心她当街出糗,到时候丢脸的还是肃王府。 楚璟怀深深地看了陈静溪一眼,说道:“注意点。” 陈静溪点了一下头,心里已有了腹稿。 吴宽握了下拳头,无奈之下也只能紧跟在陈静溪身后。 陈静溪边走边问:“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吴宽叹了口气,回答道:“不太好,那些人将一群老弱妇孺挡在前头,王府的侍卫们不敢对他们怎么样。方才有个侍卫稍微用力推开了一个婆子,那婆子就倒地不起了,现在场面更加混乱了。” 陈静溪听了,眉头微蹙,遇上这种人,跟他们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来到王府大门前,陈静溪停下了脚步,凝视着那两扇朱红的大门。 她的面容平静,但实际心砰砰作响。她深吸一口气,命令道:“开正门。” 她的一声令下,侍卫们愣了一下,但很快他们就反应了过来。随着一阵嘎吱声,大门缓缓地打开了。 陈静溪抬步向前,身后的侍女和丫鬟们也紧跟了上去。 当大门完全打开,门外的众人看到一个端庄典雅的女子走了出来,他们纷纷后退了一步,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陈静溪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很好,这些人还是有敬畏之心的。她最担心的是那种不畏权贵,一条命干到底的人。 陈静溪站在台阶上,打量着下面的众人,然后开口说道:“就是你们,堵了我肃王府的大门。” 这时,有一个壮年男子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陈静溪并未回答他的问题,一旁的春梅怒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跟王妃这般说话?” 那壮汉一听,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你就是肃王妃?” 陈静溪微微颔首,“正是。你们有何事,要本王妃给你们一个交代?”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有人高喊道:“你的当铺坑害了我们老百姓,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一个妇人忙哭诉道:“你害得我女儿被卖,如今下落不明,你还我女儿。” “你还我媳妇,还我的宅子。” “还有我的……” 众人纷纷诉说着自己的遭遇。 陈静溪冷冷地看着他们,这个典当了女儿,那个典当了媳妇,还有那个典当了宅子、传家宝…… 她沉吟片刻,然后说:“来人,搬把椅子来。” 台阶下的人听到陈静溪的话,再次静了下来,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肃王府的侍卫反应迅速,眨眼的功夫便搬来了一把太师椅。 陈静溪在春梅的搀扶下坐了下来,然后开口说:“好了,你们一个个排好队,是典儿子的,典女儿的,还是典媳妇的,一个个如实说来。” 说到这里她提高了音量:“来人,去取笔墨纸砚,将在场众位的典当的都写下来。” 陈静溪的话音刚落,就有几个人显得不安起来,有人责问道:“为什么要写下来?肃王妃是想做什么?” 陈静溪平静地看着他们,缓缓说道:“你们不是说我的当铺害你们没了儿女、媳妇的吗?不写下来,本王妃如何对账?若真有此事,自然要交由官府处理,为你们讨回公道。” 陈静溪的语气依旧温和,嘴角噙着一抹淡然的笑意。她当初在查完当铺的账目后,就明白这是一个隐患,若是日后有人拿这个做文章,够她喝一壶了。 因此,她早已悄悄地派人去查清这件事,陈父和王氏十几年捅的篓子可不算小,她可不打算给他们善后。 刚才的那个壮汉又开口:“王妃是不相信我们所说的吗?” “正因为相信你们,所以才叫你们写下来。” 此时,下人拿着纸笔匆匆赶来,将宣纸一一铺开,然后上前禀报:“王妃,笔墨已经准备好了。” 陈静溪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很好,开始吧。” 就在这时,有人试图离开,嘴里说着:“不用了,我就当了一个玉佩,我不想追究了。” 他们这会登记下来,等肃王和王妃缓过气来,找他们算账,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静溪笑道:“既然来了,甭管是一个玉佩一双筷子,都必须把事情说清楚。本王妃有的是耐心听你们每一个人说,你们也必须配合。”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而肃王府的侍卫早已将人包围了起来。 有人不肯配合,大声喊着:“王妃是想仗势欺人,逼迫我们吗?” 陈静溪语气平和地说道:“我怎么仗势欺人了?你们来此闹事,我本是可以直接命人将你们驱散的。但我选择坐下来听你们说,还愿意为你们解决问题,这怎么算是仗势欺人呢?”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空口白话,岂能作数?你们只有将事情真相写下来,这样我才能帮你们。” 男子顿时语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陈静溪见状,心中已然明了,这群人不过是受人指使,前来闹事罢了。 她朗声道:“本王妃今日在此告诉诸位,我定会查明此事,给大家一个公道。但若是再有人无故滋事,别怪本王妃翻脸无情!”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 第144章 王妃带着一群人来了 等一个个说完,写完,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 陈静溪仔细地审阅着每一张宣纸,底下的人有些慌张地偷瞄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很是怕被人发现。 等陈静溪看完后,她缓缓说道:“你们说的这些与我当铺账册上相差甚远。” 这时,有人质疑道:“王妃是说我们说的都是假的?” 陈静溪摇了摇头,解释道:“自然不是。只是我半年前才接手管理这当铺,这其中有许多不甚了解。不过大家别慌,之前是我继母在管这些事,她肯定明白。” 说着,陈静溪忽然大手一挥,命令道:“来人啊,准备马车,将众人送到礼部侍郎府。” 这下,底下的人窃窃私语:“怎么要去侍郎府?” “先去看看,反正我们只要咬死肃王府就行。” “对没错,不管怎么说,这当铺都是肃王妃的,出了事自然要她承担。” 这会儿,下人来报:“王妃,王府里只剩一辆马车了。” 陈静溪想了一下,之前的马车都送张氏她们了,还没来得及备上。 下人抬起头,又说了句:“还有几辆装泔水的板车可以用。” 陈静溪点了点头,“那就把板车拉出来吧。虽然是拉泔水的,但总比走路强。从肃王府到陈家少说也要二刻钟呢。” 不多时,下人们就拉了四辆板车出来,众人看着,不由地皱了皱眉,闻着还有些腐臭味,他们心中很是怀疑肃王妃是不是故意来恶心他们的。 陈静溪看出了他们的嫌弃,但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道:“辛苦各位了。” 说着,她率先走上了那辆唯一的马车,而其他人则不得不忍受着腐臭味,坐上了那些装泔水的板车。 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向着陈家出发了。 看着陈静溪一行人离去,吴宽急忙赶到楚璟怀那里,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他。 楚璟怀听后,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吴宽看着自家王爷的神情,心中很是不解。王妃此举可以说是大逆不道,当今圣上非常重视孝道,如今王妃却带着人去挑双亲的错,这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怕是御史会因此告王妃忤逆不孝的罪名,到时候圣上发怒,王妃还能不能做王妃就说不定了。 哎!什么事都赶一块去了,王爷被收了兵权,又被关在府里,王妃又出了这个事。 楚璟怀并不担心这些,他随手扔给吴总管一本册子,说道:“将这东西拓印上千份,本王明日就要看到。” “是。”吴宽对于楚璟怀的命令,向来是毫无质疑的。他领命后,就转身出去吩咐人。 楚璟怀挑唇一笑,他不能出去,不代表他什么也做不了,想害他们夫妻二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陈家那边,陈父刚好休沐在家,准备检查小儿子的功课,突然就被小厮慌慌张张地打断了。 “老爷,不好了,王妃带着一群人来,说是要讨个说法。” 陈父一听,连忙站起来问:“你说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小厮也慌得不行,赶紧说:“王妃说是要请夫人出去说清楚,金盛当铺账上的息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说法?”陈父一听就知道怎么一回事。 他养了十几年的女儿,那个被他养的胆小懦弱的女儿,竟然有这个勇气来挑父母的错。 难道他教养了十几年还不如楚璟怀调教几个月? 小厮看陈父怔在原地,小心翼翼地提醒道:“老爷,王妃还在外头呢,是不是请她进来?” 陈父回过神来,冷哼了一声,说:“请进来做什么?让她在外面等着!我倒要看看,她这次到底要闹什么!” 陈父抬步往外走,刚出门,就遇到了闻讯而来的陈老夫人和王氏。 陈老夫人一脸焦急地问:“儿啊,出什么事了?我听门房的人说,陈静溪这个孽女带来一群人,堵了咱们家大门,这到底怎么回事?” 王氏忙附和着:“是啊老爷,这下子,咱们陈家的脸面可往哪儿搁啊?真是让人看笑话了。” 陈父瞪了王氏一眼,连忙安慰道:“无事,母亲,儿子去看看就行。来人,扶老夫人回去休息。” 可陈老夫人哪肯回去,她拐杖一震,生气地说:“都出这么大事了,还说无事!我倒要去看看这个孽障到底要做什么!” 陈父无法,只得任由陈老夫人一同前去。 到了门口,只见陈静溪带着一群人,正与府上的家丁对峙。 陈父看着乌泱泱的一群人,顿时一阵头疼。他还没开口,底下的人就闹腾起来,纷纷喊着:“侍郎大人来了,侍郎大人来了”。 喊闹的并不是闹事的百姓,而是来看热闹的人。 陈静溪这一路招摇过市,不知引来了多少人看热闹。这京城底下,多的是些闲散人,这些人最是喜欢看热闹了,哪有热闹往那凑。 陈静溪上前一步,欠了欠身,“给祖母、父亲母亲请安。” 陈老夫人却冷哼一声,说道:“肃王妃的大礼,老身不敢当。不知肃王妃带着这么多人来我陈家意欲何为?” 第145章 骂两句不会死的 陈静溪不卑不亢地回答:“祖母言重了,孙女今儿来是想问母亲关于金盛当铺的事。” 听到这话,王氏的脸色微微一变,拢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抓紧。 陈老夫人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对于金盛当铺的事,她早有耳闻,毕竟她比王氏年长,见过的事也多。虽然陈静溪带着这么些人来,但陈老夫人依然镇定自若,没有被唬住。 她当即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金盛当铺是你的嫁妆,与你母亲有何干?此事你应当自己处理,何必惊动这么多人?没了规矩。” 陈静溪说道:“祖母说的是,只是孙女才接手当铺,对于里面的很多事情都不甚了解。母亲帮我掌管这么些年,本不该再劳烦母亲,只是如今出了事,总要问清楚。母亲知不知晓这里面的事?” 话音刚落,王氏就急于否认:“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和不安。 陈静溪看着王氏,缓缓说道:“这么说,当铺息钱的事,母亲并不知?” 王氏再次否认:“我不知道。” 陈静溪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陈父:“既然母亲不知,那父亲你知道吗?” 陈父脸色阴沉,怒声回应:“你这是什么态度?竟敢质问起你的父亲来了!” 陈静溪毫不退缩,“我只是问一句,父亲为何如此心虚?” 陈父一怔,望着一脸不解的陈静溪说不出话来。 陈静溪眨了眨眼,抿着朱唇思索了片刻后,说:“既然父亲母亲都不知,那便是掌柜捣的鬼,来人。” “王妃。” “将那个王掌柜带上来。” 侍卫应声退下。 不一会,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被拖了过来,那王掌柜一见到王氏便哀嚎起来,“妹妹,妹夫,救我啊!” 陈父脸色铁青的瞪了一眼王氏。 王氏又急又恼,连声道:“你胡乱叫什么?” 陈静溪笑道:“母亲,别急,我已查明王掌柜担任金盛当铺的掌柜十几年来,暗中作梗,提高息钱,一共贪了四十五万两白银,一会便请王掌柜去京兆府那一趟。” 听到这话,王掌柜脸色顿时如土,忙喊着:“王妃饶命啊!夫人,救命啊…” 王氏站着不说话,手抖得很厉害,冷汗湿透了后背。 陈老夫人老眼微微一眯,说道:“就照王妃的吩咐办。” 陈静溪知道老太太的意思,是想让王掌柜顶了这个罪,她岂能让他们如意,“王掌柜,你若是将贪的银子拿出来,本王妃可上京兆府给你说两句情,免得连累家人受罪。” 听到家人,王掌柜一激灵,“不…王妃饶命啊!这与小人妻儿无关…是夫人,夫人救命啊!是你吩咐我这么做的,还有钱,都在你那里,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混账东西,你胡说什么,还不给我闭嘴。”王氏气急败坏地叫道。 这时,底下的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喊道:“陈家这般欺压百姓,良心何在!” 旁边的人纷纷附和:“是啊,我还以为这是肃王妃的意思呢,没想到是你们借着肃王妃的名义在干这种龌龊事!” “还好有肃王妃给我们做主,不然大家就一直被蒙在鼓里了,冤枉了好人。” “我就说肃王妃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大家怎么忘了,三月前,要是没有肃王妃,我们的血汗钱可是早被那些奸商骗走了。试问,这样一位心系百姓的人怎么可能反过来坑害我们呢?”一个妇女愤慨地说道。 “对,没错!是他们陈家陷害王妃,想要借此来掩盖他们的罪行!”另一个声音响起。 …… 人群中的声音越来越高,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全是在为陈静溪说好话,话里话外都在指责陈家的恶行,逼着他们将那些不义之财拿出来。 看着这情形,陈老夫人一口气堵在心口,不由得怨上心头,“溪儿,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由着他们这般辱骂你爹娘,再怎么说陈家都是你娘家,陈家出了事,你又能有什么好处?” 陈静溪抬头看着陈老夫人一脸愤恨的模样,轻笑道:“祖母,骂两句不会死的,王氏害得他们没了媳妇,儿女的,宅子,我要是他们早拿烂菜叶打人了。再说,我娘早死了,祖母可还记得她是怎么死的?” 陈老夫人顿时语塞,对上陈静溪凌厉的眼神,“你听说了什么?” “就祖母如何苛待我娘,如何立规矩,寒冬腊月的让她怀着孕侍疾,让她流了产,从此一病不起,我说的对不对,父亲。” 陈父冷哼一声,“你娘性子跳脱,不学着点规矩,如何做得一家主母,至于流产,说明那孩子与我陈家无缘。” 听了这话,陈静溪气不打一处来,左右看了一下,这时,寒雨提着一篮臭鸡蛋走过来,“王妃。” “好样的,寒雨。”说完,她双手拿起四蛋,瞄准了前方的陈父,用力扔了过去。 “孽女!”陈父被臭鸡蛋砸中,擦了擦脸上的污渍,咬着牙怒骂道。 一旁的王氏胸前也被砸中,她恶心地yue了一声,忍着臭味骂道:“陈静溪,你竟敢殴打父母,还有没有天理了!” 陈静溪冷笑一声,“打你们还用得着讲天理。” 一旁的百姓们也纷纷起哄,他们指着陈家父骂道:“没错,就你们这种人还配讲天理?打他们!” 陈静溪扔完篮子里的臭鸡蛋后,转身上了马车,留下陈家人被愤怒的百姓团团围。 而在这群百姓中,有几个特别激动的人,他们恨不得立刻撕了陈家人。没错,这些人是陈静溪事先安排的,也是由他们挑起事端。 这几日,他们任由流言四起,实则是在等人找上门,流言需要人引导,她要不安排人引导,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第146章 王爷又嘴贱了 皇宫里。 陈静溪走后,她的所作所为,也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皇帝听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说:“陈其源这个女儿,倒是有几分能耐。” 跪在殿中间的黑衣人闻言,不禁在心中赞同。这肃王妃何止是有能耐了,那简直是要上天了。当街带头殴打双亲,这种行为在常人看来简直是罪大恶极,足以斩首示众。 黑衣人抬起头,试探性地问了一下:“皇上,这后面该怎么办?是否要派人去制止百姓的行为?” 皇帝轻轻摇了摇头,说:“不必。把后面的事处理干净了就行。” “那陈侍郎呢?”黑衣人又问。 皇帝冷笑一声,说:“陈其源若是识相,就应该自己退下来。否则,哼……” 黑衣人闻言,心中一凛,连忙低头说:“属下明白。” “下去。” 黑衣人刚走,京兆府尹便在殿外求见。 “宣。” 得到宣召,京兆府尹几乎是小步快跑,气喘吁吁地来到皇帝面前。他此行的目的,是因为陈家报官,让他不得不来皇帝面前讨个主意。 之前百姓在肃王府闹事,他没派人前去,现在肃王妃祸水东引,把人送到礼部侍郎府,且人家报了官,他这要不要派兵去拿人?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第一把火总不能把自己给烧着了,所以只能来求见皇帝。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皇帝的脸色立刻阴了,“这点小事也要朕来定夺?朕要你们这些官员何用!” 话音未落,京兆府尹已吓得跪倒在地,连声求饶:“圣上息怒,臣知罪,臣知罪……” 皇帝怒道:“滚下去!” 京兆府尹不敢再吭声,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直到出了宫殿才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汗。 他回头看了眼巍峨的宫殿,心中一声叹息,这事该怎么办?他是派人前去捉拿陈府,还是不派呢?真是愁死个人。 正当他陷入沉思之际,江海迎面走来。京兆府尹忙不迭地迎上去,恭敬地唤了一声:“江公公。” 江海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开口道:“原来是刘大人啊,咱家还未曾恭贺大人高升,真是失礼了。” 京兆府尹忙不迭地摆手,连说:“不敢,不敢。” 随即,他将江海拉到一旁,低声道:“江公公,下官有一事相求。”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悄悄塞进了江海的手中。 江海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轻轻拍了拍京兆府尹的手背,道:“刘大人有话便直说,咱家自当竭力相助。” 这番话语,如同一剂定心丸,让京兆府尹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些许。 听完京兆府尹的讲述,江海笑眯眯地说:“刘大人如今能坐上这京兆府尹的位置,可是多亏了肃王妃啊。” 京兆府尹一愣,疑惑地问:“公公的意思?” 江海笑了笑,“咱家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随便说说。告辞了,刘大人。”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京兆府尹沉吟片刻,突然幡然醒悟。江海的话虽然含糊,但其中的意思却十分明确,皇上不想管这事? 而他之所以能坐上这京兆府尹的位置,也确实有肃王妃的缘故。 随后,便有京兆府尹从太和殿前的台阶上摔下去,昏迷不醒。 皇帝得到消息后,摇头笑了一声:”倒是个看得清的。” —— 肃王府里。 陈静溪依偎在楚璟怀身上,讲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楚璟怀静静的聆听着,手也没闲着,帮她按摩。 陈静溪舒了一口气,夸赞道:“你这手法不开个盲人按摩馆,可惜了。” 楚璟怀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王妃,你这是想让本王去服侍别人吗? “呃……还是算了吧。” 说着她抓起楚璟怀的手,手掌非常宽大,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因常年握兵器,手掌虽有些茧,但算不上粗糙。 这脸长的好看就算,连手也这么好看,半点不让她这种肉肉的手活。 “你这手真好看。”陈静溪由衷地赞叹道,“要是放在我们那个时代,肯定能做个出色的手模。” 楚璟怀好奇地问:“手模是何意?” “就是用手来赚钱的工作啦。”陈静溪懒得解释太多,只是简单地说了句。 楚璟怀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低声在她耳边说:“本王这双手,只愿用在王妃的身上。” 陈静溪的脸瞬间红透了,她想到在床榻上,那双在她身上游走的手,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加之他在她耳边轻笑,痒痒的,身子不由一阵…… 楚璟怀看着这副模样,嘴角含笑,眼神炽热,手悄悄探入她的衣襟…… 二人正脸红心跳中,却被一嗓子给打断了:“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陈静溪一个激灵,连忙推开身上的楚璟怀,坐起身来整理衣襟,同时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中既有羞涩又有不满。 楚璟怀懒洋洋一笑,颇为无辜的模样。 吴总管在外面急得团团转,看着关着的书房门,即便房门没关,他也不敢乱闯。 见里面没有回应,他只好继续大喊:“王爷,不好了,大理寺卿带着人将王府包围了,让您随他们去一趟呢!” 楚璟怀闻言,眉头微锁,他轻轻拍了拍陈静溪的背,以示安抚,然后沉声道:“知道了,本王这就出去看看。” 说完,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准备出去,却被陈静溪叫住了,“你等一下。” 楚璟怀回过头,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王妃是没有满足吗?等本王回来,再好好满足王妃。” 陈静溪走到他身边,用力在他腰间掐了一把,“让你胡说!” 楚璟怀吃痛,连忙拱手求饶:“王妃饶命,本王再也不敢了。” 陈静溪打掉他的手,不再同他打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去对付他们,你去……” 楚璟怀听她说完,委屈地嘟囔道:“王妃,本王不要名声的吗?让人知道本王去……” 陈静溪打断了他的话,怼道:“你要什么名声?你现在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楚璟怀摸了摸鼻子,苦笑道:“也对,就是王妃这悍妇的名声越来越盛,衬得本王愈发怕媳妇了。” “你是觉得我脾气不好?” 楚璟怀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本王怎么敢呢?” 陈静溪轻哼一声:“是不敢?” 楚璟怀忙不迭地摇头:“没有的事,王妃温柔贤惠,是本王之福。” “你明白就好。” 楚璟怀:“……” 他一直都很明白,这女人是个不会吃亏的性子。 他叹了口气,“本王这辈子就这么栽在你手里了。” 陈静溪听了,瞟了他一眼,道:“那你想栽在谁手里?” 楚璟怀:“……” 陈静溪扯了扯他胸前的墨发,柔声道:“王爷你好好想想,妾身晚上再听王爷好好说道说道。”说完她便转身出去。 楚璟怀听着她的口气,分明温柔的不行,但他不知怎么的后背一冷,她还自称妾身了,他可从未听过她这样说。 他默了一会儿,扯了扯唇道:“本王为何要嘴贱,多说这么一句?” 出了房门的陈静溪嘴角挂着笑,有些事她也是道听途说。 第147章 三百斤的爱宠 陈静溪出了院子,也不急,问道:“大理寺卿可是叫江开。” 吴宽回:“正是。” 陈静溪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你去将正厅里都东西换成……” 吴宽听完一脸疑惑,但还是应下来。 “再去把人请进府来,切不可怠慢了父皇的人。” 他连忙应道:“是,王妃。” 陈静溪让吴宽把人请进来,但她却没有第一时间去见他们,而是先去换了一身华贵的衣裳,摆足了王妃的谱。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的江开,这会火气已经快喷出来,看着姗姗来迟陈静溪,也不行礼,直接嘲讽道:“肃王妃,怎的如今肃王府是由王妃当家做主了吗?怎么不见王爷?卑职此次前来是要抓拿肃王归案的,劳请王妃让王爷出来。” 这一出口便将罪名定了下来,语气嚣张至极。要是换成常人,怕是要恼羞成怒了。 但陈静溪却像没听见一般,在侍女的搀扶下,越过江开,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她轻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道:“江大人,你这是何意?本王妃何时说过肃王府由我做主了?还有,你身为大理寺卿,应该明白是非曲直,不可妄自定罪。” 江开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他冷哼一声,说道:“王妃言之有理,但卑职也是奉命行事。还请王妃让王爷出来,我们有话要问他。” 陈静溪笑道:“江大人稍安勿躁,王爷自会出来见你们。但在此之前,本王妃想先问问江大人,你们为何突然包围肃王府?又为何要抓拿王爷归案?” 江开冷笑一声,傲慢地说道:“大理寺查案,王妃无权过问。” 陈静溪闻言,轻轻一笑,说道:“哦,那行,本王妃不问了。”说完,她就端起茶杯,轻轻地吹着茶水,慢悠悠地品着,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毫不关心。 江开又等了许久,始终未见楚璟怀的身影,也不见陈静溪再开口。 他终于忍不住,怒道:“王妃此举是何意?是想阻挠卑职办公吗?” 陈静溪一脸无辜,眨了眨眼睛,说道:“我没有啊!” “还请王妃让王爷出来。” “你说王爷呀,他在忙,他没空。” 江开气得脸色铁青,“王妃,你是想妨碍卑职办公吗?” 陈静溪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呀!” 江开终于忍无可忍,“王妃再如此胡搅蛮缠,休怪卑职无礼了。” 陈静溪搁下茶杯,冷眼扫过去,“江大人,是觉得本王妃太好说话了吗?” 她的话音刚落,隐在暗处的暗卫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厅里,将众人团团围住。 江开脸色顿时微变,他竟不知这周围埋伏了这么多人。 他心中一凛,知道不能硬来,他于是双手抱拳,态度稍微缓和地说道:“卑职奉命查办平凉太守赃款下落事件,还请王妃行个方便,让王爷出来。” 听到这话,陈静溪一扫之前温婉的模样,桌上的茶杯“嘭”的一声,茶杯应声而碎,茶水四溅。 她看着江开,眼神冰冷如霜,说道:“江大人,你可有证据?无凭无据,就想抓拿本王妃的夫君,你当我肃王府是什么地方?” 江开被陈静溪的气势所震慑,微微低着头,回答道:“卑职正在查,但目前已有一些线索指向王爷。” 陈静溪冷笑一声,说道:“线索?什么线索?可否拿出来让本王妃瞧瞧?若真是本王妃的夫君所为,我自然不会阻挠你办案。但若是你无端生事,也别怪本王妃不客气。” 江开闻言,心中一凛,他知道这位肃王妃并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王妃所言极是,卑职会尽快查清事实,给王妃一个交代。但在此之前,还请王妃让王爷出来,配合卑职的调查。” 陈静溪看着江开,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江大人,本王妃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但你也得给本王妃一个保证。若是你查不清事实,或者冤枉了本王妃的夫君,你可知后果?” 江开点了点头,示意手下将人带上前来。 他指着那名男子,介绍道:“此人是平凉太守匡翼的幕僚,姓谢名良白。他说在肃王爷提审匡翼后,匡翼府中的赃款就下落不明,而且肃王爷当晚就离开了平凉……” 陈静溪看着他们,心中暗自思量。很明显,他们是有备而来的,这个人证的身份应该是真的。 在这种时候,他们没必要捏造一个虚假的人证来糊弄自己。 江开将事情经过一一说明后,见陈静溪不吭声,再次说道:“还请王妃让王爷出来,卑职只是例行公事,绝不会伤王爷一分一毫。” 陈静溪没有理会江开的话,而是转头问一旁的暗卫:“王爷在做什么?” 暗卫恭敬地回答道:“回王妃,王爷在照顾王妃的猪。” 暗卫的话一出,江开等人都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堂堂大夏战神,居然在照顾一头猪?这是他们能想象的事情吗? 陈静溪点了点头,说道:“去请王爷出来。” 暗卫应声而去,没过多久,一阵嘈杂声传来。 众人望去,只见一头黑猪胡乱冲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身狼狈的楚璟怀。 陈静溪大喊一声:“大家小心!” 江开等人见状,纷纷拔刀,警惕地看着那头冲过来的黑猪。他们虽然见过不少世面,但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遇到。 陈静溪接着说道:“别伤了我的gg爆。” 话音未落,那头黑猪已经朝着人群拱去。场面瞬间一片混乱,江开等人手忙脚乱地躲避着黑猪的攻击,而楚璟怀则在一旁试图控制住那头疯狂的猪。 等猪被制止住了,场面终于恢复了平静,但已经是一片混乱不堪。 江开等人也是一身狼狈,喘着粗气,显然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猪袭”给吓得不轻。 陈静溪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歉意的笑容,说道:“各位请见谅,这猪生性活泼,就爱跟人玩。今日见人多,难免兴奋了些。江大人,没伤着吧?” 江开拍了拍袖子,冷声开口:“无事。” 陈静溪点了点头,“那就行。别等一下有什么事讹上猪了,那可就不好了。” 江开闻言,差点被气噎住。他瞪了陈静溪一眼,心中暗自嘀咕:这肃王妃有病吧!养只猪当爱宠,还是只三百斤的黑猪。 他深吸一口,至少已经见到了肃王爷,虽然过程有些狼狈,但总比一无所获要好。 于是,他冷着脸说道:“请王爷随卑职去一趟。” 第148章 欺负人?就欺负你了 “江开是吧?”楚璟怀看着他,缓缓说道:“你进来前,是没看到肃王府的大门前的那三个字吗?” 肃王府大门挂着的匾额,是楚璟怀亲笔所写,那三个字张狂且大,放眼整个京城都无人能及。 江开低着头,抱拳说道:“卑职看到了,卑职也是奉命行事,还请王爷息怒。” 楚璟怀冷笑一声:“奉命?奉谁的命?” 江开回答道:“回王爷,是皇上命卑职查平凉太守赃款一事。” 楚璟怀闻言,眼神更加冰冷,“你的意思是本王拿了那笔赃款?” 江开皱着眉头,他若说是,又没有确凿的证据,恐会惹怒肃王;若说不是,那他来肃王府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他此次的任务是将肃王带回大理寺审讯,至于是不是肃王贪的那笔赃款,本就不重要。 只要肃王进了大理寺的大牢,自会有人帮他坐实了这件事。 想到这里,他硬着头皮说道:“请王爷不要为难卑职。” “本王若是不跟你走呢?”楚璟怀坐在椅子上,右手手指轻轻敲击扶手。 江开咬了咬牙,“王爷,您这是抗旨。” “抗旨?”楚璟怀冷眼扫过去,身上散发出一股威严气势,“本王有父皇赐的尚方宝剑,有权先斩后奏,你一个小小的四品官,也敢在本王面前叫嚣。” 说完,楚璟怀看向陈静溪,“去,把本王的剑拿来。” 江开脸色变得苍白,他没想到楚璟怀如此强硬,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陈静溪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王爷,息怒,何必动不动就请剑呢?咱们有话好好说,江大人也是奉命行事罢了。” 江开一听,腰板不由自主地挺直了几分,他是奉命行事,谅肃王也不敢真的对他下手。 楚璟怀冷嗤一声。 陈静溪看向一旁的谢良白,继续说道:“这位先生指控我家王爷贪了那笔赃款,但据我所知,王爷只是审问了匡翼,而真正查抄匡府的,是前去赈灾的卢庭勉卢大人。这卢大人的嫌疑,岂不是更大?\" “这...这...” 谢良白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答。 陈静溪了然,又对着江开说道:“江大人,这位谢先生既然是匡翼的幕僚,那便是他的同党,他的证词又怎能令人信服?本王妃现在怀疑他蓄意报复,诬蔑王爷。来人,将这人拿下!” 谢良白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急忙喊道:“江大人,救我!” 江开刚想开口阻止。 但陈静溪已冷冷说道:“江大人,你是想包庇罪犯吗?” 江开连忙摇头,“卑职不敢,卑职不敢。” “那就好。” 陈静溪微微一笑,“来人,将他带下去。” 江开眼睁睁看着被拖走的谢良白,心里拔凉拔凉的,这唯一的证人没了,他手中没有牵制肃王的证据?正琢磨着如何找个借口体面地离开。 陈静溪的声音却适时响起,“江大人,可还有什么事要处理?” 江开连忙躬身行礼,“没有了,是卑职一时听信谗言,险些误会了王爷,卑职这就命人撤走,告退。” 陈静溪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站起身,“江大人,别急嘛,事情还没完呢。” 江开心中一紧,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王妃,不知还有何事需要卑职效劳?”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今天各位在我这王府里这么一闹,损坏了不少物件。” 她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地上那些散落的瓷器碎片,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陈静溪轻轻唤了一声:“吴总管。” 吴宽连忙上前,“王妃有何吩咐?” “你算算,这地上摔坏了多少东西?”陈静溪淡淡说道。 江开等人听得此言,心中隐约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敢确信。 吴总管应了一声,片刻后,他手持一本账册回来,“禀王妃,这损坏的东西是,黄花梨椅子两把,紫檀木椅子三把,上等观音瓶五个,梅瓶七个,荷叶盖罐三个……” 随着吴总管一一报出损坏的物品,江开等人的脸色愈发难看,他们知道,今天这趟王府之行,恐怕不会那么轻易地全身而退了。 陈静溪点了点头,问道:“吴总管,这些东西加起来,一共是多少钱?” 吴总管轻咳一声,按照之前陈静溪的吩咐,回答道:“王妃,共计五万两。”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惊呼。 江开低头看着地上的瓷器碎片,眉头紧锁,他敢发誓,这些东西加起来绝不超过一千两。 陈静溪非常满意,说道,“江大人,这五万两,你是打算怎么给?” 江开咬了咬牙,“王妃,这些东西如何值五万两?” 陈静溪笑了笑,“我说值,它就值。怎么,江大人是想赖账不成?” “卑职不敢。只是,这五万两数目太大,卑职一时之间难以拿出。”江开的额头开始冒汗。 “那就慢慢还吧。”陈静溪语气轻松地道,“不过,本王妃可不喜欢拖延太久。若是江大人迟迟不还,就别怪本王妃不客气了。” 江开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栽了个大跟头,只得愤然拂袖而去。 “慢着!”楚璟怀沉声道。 “肃王爷还有何吩咐?” 江开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转身问道。 “总要留些证物下来,本王怕江大人事务繁忙,万一忘了这件事可就不好了。” 陈静溪微微一笑,接话道,“王爷说的对,不如就将江大人这身官服抵押在这里吧。” 江开闻言,怒火中烧,“你们欺人太甚!” 陈静溪笑道:“江大人怕是忘了,我方才说过,若是你们诬蔑我夫君,后果自负。” “肃王妃,你不能……”江开欲再说。 陈静溪却一甩袖子,直接对侍卫下令,“江大人不愿脱,你们帮他。” 两名侍卫得令,走上前来,一左一右地将江开夹在中间。 江开慌忙挣扎,“放开我,我是大理寺卿,我江家世代忠良,你们敢!” “聒噪,拉下去。”楚璟怀下令。 待他们离开后,陈静溪看着绑成年猪的gg爆,心疼道:“快给我gg爆松绑。” 在这松绑?众人心有余悸,除了王妃,这猪见人就拱,王爷也不例外。 楚璟怀轻咳一声,说:“将这大爷抬下去。” 众人不敢动,到今日他们才明白,王府的话语权在王妃。 陈静溪看着众人,笑道:“抬下去吧。” “是。” “等一下。”陈静溪又说道,“今日gg爆立的大功,赏上等猪食一份,他的猪圈改成三室一厅。府里上下,管事赏三两银子,丫鬟小厮各赏二两。” “多谢王妃。”众人乐道。 “要谢就谢gg爆吧。” “谢gg爆大爷。” gg爆很合时宜的哼唧几下。 吴宽看着这滑稽的一面,也笑了。到了这一刻他才打心底佩服陈静溪。 五百两的赝品换五万两,王妃是懂得算账的。 第149章 全乱套了 因纪云舟傍晚时来找楚璟怀,被他赶去帮吴宽,二人忙到深夜,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纪云舟忍不住骂道:“璟怀这混蛋,把本公子当不要钱的牛马使唤,一天就要拓印上千份,他有考虑牛马也要生活的吗?” 吴宽在一旁苦笑,劝道:“纪公子,你还是省些力气干活吧。”一晚上尽嚷嚷了。 纪云舟放下手中的东西,说道:“璟怀这家伙最近好像变了,你可知道原由。” 吴宽摇了摇头。 纪云舟继续说道:“以往他找我或是我找他,半夜三更也是可以的,现在天一黑就赶人,他最近是背着我做了什么?” 吴宽闻言,嘿嘿一笑,并未言语。 想必不久后,王府就要添小世子了。 —— 这一晚,陈静溪本想问楚璟怀白天的事,却被他弄得晕头转向,到后面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楚璟怀嘴角微微上扬,果然让女人闭嘴,最好的办法——行动。 天刚微微亮,京城的大街小巷就开始苏醒。那些小贩们推着装满货物的木车,早早地出现在街头,忙着抢占最佳的位置。 卖包子的蒸汽腾腾,香气四溢;卖烧饼的炉火正旺,金黄诱人;还有那卖馄饨的,一个个小巧玲珑,引人垂涎。 再加上各种新鲜蔬菜、水果,色彩斑斓,琳琅满目,不一会儿,原本空旷的街道就变得热闹非凡。 “快看,好多纸,好多纸啊!” 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抬头,只见一张张宣纸,如同雪花般从空中缓缓飘落。 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寻常百姓家哪里舍得买,一时间,大家都争先恐后地伸手去抢,生怕错过这难得的机会。 抢纸的人群越来越多,场面一度失控。就在这时,一个眼尖的人突然喊道:“有字!这纸上写着字呢!” 有人拿着一张纸,步履匆匆地走到一字帖摊前,说道:“何书生,你看看这写的是啥?” 何书生接过纸张,环视四周,只见众人皆是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他的嘴角不禁上扬,心中暗自得意,未细看纸上内容,便开口念了起来:“湘王强占良民妻女,让其在一旁观看,其夫奋起反抗,血溅当场。其母女二人不堪受辱,撞墙而……亡。” 话音未落,何书生突然愣住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念出了什么。一股冷汗瞬间从脊背冒出,他猛地一惊,忙将手中的纸张丢弃。 “我的老天爷,这是什么东西?” 随即,他慌忙的收拾摊子,跑了。 周围的人见状,也纷纷意识到了不对劲。 “死小子,还不快丢了。” “快走,快走,要死了,要死了。” 一时间,街道上的人群如同被风卷走一般,迅速消散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街飘散的白纸。 …… 前后不过一个时辰,京城上下就传遍了。 吏部尚书每日将饭菜置于赤身少女身上,供人享用。 禁军统领收取贿赂,聚众赌博。 兵部尚书与并州官员相互勾结,残害百姓。 王丞相之子为了一块玉佩,与大理寺卿勾结,害得唐员外一家锒铛入狱。 卫国公府上的管家,借主家之势逼良为娼。 这一桩桩一件件,数不胜数。 朝堂之上。 皇帝大发雷霆,将手中的纸张狠狠地摔在群臣脸上,骂道:“你们可真是朕的好臣子。” 群臣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易回话。 这一大早上,就这么一个惊天大雷,到这会他们头还晕乎乎的,怎么也想不通,怎么突然就爆出这么多事来。 他们事先还一点都不知。 到底是谁?难道是肃王?可他被禁足在肃王府,如今自身难保。 还有这人是如何收集到这么多事,难道他们府中都插入了眼线。 越想越觉得可能。 这件事过后,众大臣都进行一次大清查,秉着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的原则,各府之间清理了不少人。 而楚璟怀也趁着这次,安插不少眼线进去。 这些都是后话。 如今众人都在想着怎么解决这件事。 “臣知罪。”王丞相率先跪下。 见亲家跪了,卫国公崔善文顿时痛哭流涕,颤颤巍巍的跪下去,“老臣知罪。” 以他们俩为首的官员也纷纷下跪。 见卫国公哭成这样,俨然一副苦主,这些人马上悟了,也嚎啕大哭起来,求着皇帝处罚。 皇帝看着满殿大臣哭得跟他死了一样,一口气堵在心口,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 罚的话,朝堂非乱不可;可不罚,又难以向天下百姓交代。 皇帝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冷声道:“既然你们都知罪,那便说说,此事该如何处理吧!” 卫国公率先开口:“老臣御下不严,致使仆人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老臣已将仆人交由京兆府处理。” 其余人纷纷效仿,并会严加管教家人,绝不让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这时候,御史站了出来,求皇上严惩兵部尚书和湘王! 众人见状,忙跟着附和。这兵部尚书勾结地方官员,残害百姓,而湘王更是草菅人命,摆明了都是死路一条。 这时候不把他们推出来,推谁出来?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皇帝的脸顿时黑如锅底,这兵部尚书虽犯了忌讳,但总归是他的人,至于湘王…… 皇帝正头疼不已,一旁的江海小声说道:“陛下,姚太妃求见。” 皇帝闻言,眉头紧锁,姚太妃此时求见,无非是为了湘王的事情。 看着他们一个个巴不得他现在就处置了兵部尚书和湘王,皇帝心中更加不爽。 直接遣散了他们,宣姚太妃觐见。 姚太妃很快便走了进来,她身穿华丽的宫装,面容憔悴,年过四十,但依旧保存着柔美的身段。 她一见到皇帝,便立刻跪了下去,声音中带着颤抖:“皇上,哀家求您开恩,饶过湘王这一次吧!他虽然有错,但毕竟是您的亲弟弟啊!” 皇帝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姚太妃,你起来吧。湘王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他这次犯的错误实在太大了,朕也很为难呐。” 姚太妃顿时泪流满面,“皇上,哀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若有事,哀家也不活了。” 皇帝上前将她扶了起来,江海见状忙挥手让殿里的人都出去。 姚太妃这会倒在皇帝怀里,捶着皇帝的胸口,“皇上,你若是想让我们娘俩死,你直接下道口谕就行,我们娘俩也不让你烦心。” “好端端的怎么说这样的话,朕不是还没下旨责怪湘王,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还使小性子。” 姚太妃嗔了他一眼,“皇上是嫌弃我老了?” 皇帝挑起她的下巴,脸上挂着泪,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扑在他身上的身子也不由的一抽一抽,显得柔弱又楚楚可怜。 等姚太妃从殿里出来已是一个时辰后。 江海让人清理一下,才禀报道:“陛下,兵部尚书畏罪自杀了。” 皇帝惊了一下,沉默了片刻,“真是个没用的。” 第150章 小兄弟差点不保 楚璟怀虽然在肃王府,一步未出,但外面的事情他却了如指掌。 可以说,事情完全按照他预料的那般发展,不过皇帝最终顶住压力,将湘王贬为郡王,前往宁州。 陈静溪却有些不可思议,不由得感慨:“你父皇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湘王手里?还是说其实湘王才是他的儿子?你是捡的?” 这湘王犯的罪,贬为庶民都不为过,可皇帝就这么放过他了。 而楚璟怀频频立功,不过犯了一次错,皇帝就恨不得能杀了他,这不得不让她怀疑。 楚璟怀勉强地笑了一下,他有时真希望自己不是父皇的儿子,他便可以无所顾忌。 陈静溪想了许久,还是想不明白皇帝有什么把柄在湘王手里,如今湘王走了,她的倚翠楼想查也查不出什么了。 真是可惜啊! 要是能抓到皇帝这老登的把柄,下次再想对付他们夫妻俩,她不介意把这把柄印上万份,让天下百姓都知道,坐在皇位上的是个什么东西。 日子如同流水般悄然逝去,转眼间,楚璟怀禁足的日子已近在咫尺,仅剩半个月的时间。 在这平静的日子里,陈静溪却意外地收到了一份帖子。 “王妃,这是欧阳夫人送来的帖子。”春梅轻声细语地走进房间,双手奉上一张制作精致的帖子,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显得格外华丽。 陈静溪接过帖子,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她不记得京城有哪家官员姓欧阳,但倒是记得大夏的首富姓欧阳。 于是试探地问道:“可是首富家的欧阳夫人?” “是的,王妃。”春梅恭敬地回答道。 陈静溪隐约嗅到了一丝不对劲,她沉吟片刻,随即吩咐道:“去给欧阳夫人回个帖子,说我现在就有空,请她过府一叙。” 春梅应下后,便转身离去了。 那边收到回信,一婢女却不满地嘀咕道:“那有哪家夫人今日下帖子,今日就见面的?这肃王妃明显就是不把我们夫人当一回事!” 而端坐在镜子前的女子,却只是淡淡地开口说道:“准备一下,去肃王府。” 肃王府里。 陈静溪悠闲地坐在楚璟怀身旁,手指勾着一缕青丝,在指尖打转,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直盯着楚璟怀。 楚璟怀被她看的心里发毛,问道:“王妃,可是最近本王有什么让你不满的?” 陈静溪转手将帖子递给他。 楚璟怀接过帖子,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好奇,轻笑道:“又有什么有趣的消息不成?” 这些日子他对倚翠楼的情报网,可真是刮目相看,连他那些训练有素的暗卫都探查不到的消息,一个青楼竟能轻松得知。 陈静溪淡淡地道:“你自己看看。” “欧阳夫人?”楚璟怀不由地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陈静溪点了点头,莞尔一笑道:“王爷,你觉得这江湖第一美人的风采如何啊?” 楚璟怀有些无奈的一笑,“不如何,本王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陈静溪却不肯罢休,继续笑道:“听闻她曾设下擂台,比武招亲,而王爷您,可是在那场比武中大放异彩,赢得了美人心呢。” 楚璟怀一听,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心中暗叫:不好,麻烦来了。 他连忙解释道:“那都是往事,当年本王年轻气盛,又受人之托,才会参与那场比武。” 陈静溪似信非信,眼神上下打量着他,最终停留在他双腿之间。 楚璟怀感受到那灼热的目光,双腿不由地夹紧,咽了咽口水,连忙表态道:“王妃,本王全身心只有王妃一人,绝无二心。” 陈静溪眼睛微眯,警告道:“你最好说的是真的,要是让我发现你始乱终弃,或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就嘎了你的小兄弟。” 楚璟怀闻言,苦笑不已,“我明白,我明白,王妃请放心,本王绝没有做你说的那些事。” 陈静溪冷哼一声,有小厮来通报,欧阳夫人到了。 这会儿,楚璟怀和陈静溪坐在花厅里,看着刚刚被人带上来的江湖第一美人。 陈静溪不由感叹传言不假的,饶是她看过无数美人,这会还是有些震惊的。 眼前的女子长发披肩,全身素衣,头上只束了条浅绿带子,肌肤胜雪,不施粉黛,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似要滴出水来,一笑更是灿然生辉。 看到陈静溪晃神,叶南蝶唇角微勾起一丝笑意,缓步上前盈盈一拜,“见过肃王,肃王妃。” 陈静溪回过神,微微勾了勾唇角,她侧首看向坐在旁边的楚璟怀,而楚璟怀也正巧侧过头来,对她一笑。 陈静溪撇了撇嘴,瞪了他一眼,偏过头去。 站在厅中央的叶南蝶,看着座上无视她的两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恼怒。 她曾设想过与楚璟怀再相见的种种情形,以为他还是跟以往一般,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傲视一切。 可现在,她看到的是什么?他对他的王妃笑得那样讨好,仿佛全世界都不及她重要。 原来他也是会笑的。 叶南蝶心中不甘,她自认容貌与才情皆属上乘,况且她现在有整个欧阳家,又怎会比这个女人差? 这个女人除了有个比她好的家世,不,现在她连家世都没有了,陈家被她亲手毁了。 还有,这个女人曾被卖到山里,清白是否还在都未可知。 种种原因在心头盘绕,叶南蝶最终得出了一个自我安慰的结论:楚璟怀和他的王妃不过是在逢场作戏罢了。 她心想,像楚璟怀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残花败柳呢?这不过是他们贵族之间的一种游戏,或是为了某种利益而做出的表面功夫。 想到这里,叶南蝶心中稍感宽慰。于是,她柔声唤了声:“璟怀。” 第151章 请你自重,别逼我扇你 楚璟怀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波动,连一个眼神都未给予她,仿佛当她不存在于这。 陈静溪笑道:“不知欧阳夫人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叶南蝶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陈静溪,随即又含情脉脉地看着楚璟怀,柔声道:“我听说皇上禁了你的足,还将你的兵权收了,我有些担心,便进京来看看你。” 陈静溪闻言,心中冷笑,这么明目张胆地打自家男人的主意,她自然不能惯着。于是,她冷冷地说道:“欧阳夫人,你这么关心我男人,欧阳家主可知道?” 叶南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她很快便掩饰了过去,淡淡地说道:“他快死了,我跟他已经没什么了。” “所以欧阳家主还没死,你就急着出来撩骚?” 叶南蝶当即脸色红温,她忙向楚璟怀解释:“我没有,我只是担心你,而且我留在那里也做不了什么,看着他一日比一日难受,我这心里也不好受。所以大夫叫我出来散散心,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所以你散心散到别人家里,对着别人的丈夫抛媚眼?你这散心的方式可真是独特啊。” 叶南蝶气结,她辩解道:“肃王妃,你说话怎么这般难听?我什么时候对璟怀抛媚眼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陈静溪毫不在意她的辩解,冷笑道:“还有更难听的,你想听吗?你那双眼睛都快挂他身上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一般不打人的,除非忍不住。所以,请你自重,别逼我扇你。” 叶南蝶那秋水般的眼眸顿时蕴满了泪水,楚楚可怜地望着楚璟怀,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璟怀,你的王妃为何这般说我,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楚璟怀听到这里,终于开口:“那她要怎么说你?你自己行为不检点,还不让人说了?你若是不想死,就滚回燕州去,别让本王再看到你。” 叶南蝶一愣,她没想到楚璟怀会如此直接地赶她走。 她咬了咬下唇,似乎有些不甘心地说道:“你不是答应过璟礼,要照顾我的吗?” 楚璟怀冷笑一声,“我答应的是璟礼,不是你。至于怎么照顾,看本王心情,削你几根手指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他不再理会叶南蝶,而是转头看向了陈静溪,“王妃,本王这样说可还行?” 陈静溪淡淡地说道:“有进步,不过那本《死绿茶鉴别手册》你晚上还得再好好看一遍,看完写一篇观后感给我。” 楚璟怀闻言,眉头微皱,“能不能换个时辰看?” “不能。” 楚璟怀一脸郁闷,但随即又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说道:“那你会陪着本王的吗?” 陈静溪却毫不买账,“大晚上的,我要睡觉。” 楚璟怀无奈,只能朝着叶南蝶射去两道寒眸。 叶南蝶僵在原地,从头到脚一阵战栗,同时,她也嫉妒地看着他们二人的相处方式。 楚璟怀沉声道:“你还不快滚。” 叶南蝶一听,轻咬着樱唇,水眸微红,委屈地看着楚璟怀,仿佛要哭出来一般。 她哽咽着说道:“你就那么讨厌我吗?我知道你怪我,可那时候我也不想的,我不知道璟礼为什么要那么做?我…呜呜…” 话还没说完,如珍珠般的泪水已经落下来,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好一幅梨花带雨、凄美的画面,让人看了不由心生怜爱。 可楚璟怀却不吃这一套,他冷漠地看着叶南蝶,声音中没有任何温度:“叶南蝶,你的眼泪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你若是真的不知道,就去自尽,下去陪璟礼,别在本王这里哭哭啼啼。本王没有时间陪你演这种无聊的戏码。” 叶南蝶吸了吸鼻子,声音中带着几欣喜:“璟怀,这么多年,你从未跟我说过这么多话,我真的很高兴。” 陈静溪:“???”卧槽!叫她去死,她还高兴上了,这丫的是个抖m吧? 陈静溪沉默了,怕再出口,给她骂爽了。 她看向楚璟怀,只见他一脸嫌弃的表情,显然对叶南蝶的这种行为并不感冒。 而叶南蝶还是一脸痴痴地看着楚璟怀,她感觉叶南蝶再这么看下去,楚璟怀难保不会扇她两巴掌,那就真的被她爽到了。 这可不行,还是赶紧让她滚蛋吧。 于是,陈静溪便开口催促道:“欧阳夫人,既然你已经高兴了,那就请回吧。我们还有事情要谈,不方便你在这里碍眼。” 叶南蝶没有回应陈静溪的话,她的目光依然紧紧锁在楚璟怀身上,轻声说道:“璟怀,你生辰快到了,我给你备了份礼物。” 楚璟怀冷淡地回答:“不需要。” 叶南蝶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拒绝,直接让人将礼物抬了上来。 “璟怀,这是天外玄铁,我特意让人去寻来的。你不是一直想用玄铁铸一把剑吗?这些不止可以铸一把剑,还能做一件铠甲。你上战场只要穿上它,就可以刀枪不入。” 楚璟怀冷嗤一声:“拿上你的东西,滚出去。” 叶南蝶咬了咬下唇,“璟怀你生气了吗?我可以走,但这东西是你的,只有你配拥有。” 说完,她深深地看了楚璟怀一眼,才转身离开。 陈静溪的目光落在那箱玄铁上,眼神闪烁,心中已有了几分打算。 楚璟怀见她一直盯着那箱玄铁,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他小心翼翼地喊了声:“王妃。” 陈静溪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楚璟怀被她这一瞪,脑后的冷汗就渗了出来,“静溪,我……我没想到她会送这些东西。我从未接受过她的任何东西,这次也一样。我会让人把这箱玄铁送回去的。” 陈静溪却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送回去?那多没意思。既然她送来了,我们就收下。不过,这玄铁怎么用,就得看我的心情了。” 楚璟怀闻言,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只要陈静溪不生气,这事就算过去了。至于那箱玄铁,既然她有打算,那就随她去吧。 陈静溪嘴角的笑容隐没下去,他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那他就错了。 叶南蝶虽然是个抖m的,但楚璟怀这死男人,跑去参加人家的比武招亲,还跟人纠缠不清,现在人找上门来。 真他爸的恶心。 第152章 王爷现在很窝囊 这天晚上,楚璟怀终于看完了那本《死绿茶鉴别手册》,并且还洋洋洒洒地写了五百字的观后感,心情颇好地前往梨香院。 当他来到梨香院时,却发现院子门已经关了。他并没有多想,怕吵到陈静溪,便没有叫人开门,直接选择了翻墙进去。 翻墙进去后,他看到整座院子黑黝黝的,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难道她还是生气了?不应该呀?本王也没做什么? 待他走近,寒雨便将手上的卷铺盖递给了他,面无表情地说道:“王爷,王妃说从今日起,您不准进她房门半步。” 楚璟怀嘴角微微一抽,自古以来,悍妇固然不少,但像这样直接将夫君拒之门外,甚至让他卷铺盖滚人的情况,他实在是闻所未闻。更别说他还是当朝的一品亲王。 他想了想,开口道:“王妃,你开门让我进去吧。” 寒雨忍着笑,恭敬地说道:“王爷,王妃说了,您死皮赖脸也没用,或者您也可以选择用强的,但后果自负。” 他顿了顿,放下了手,说:“你这又是生哪门子的气,你告诉本王,本王帮你出气。” 看着如此卑微的王爷,寒雨不忍直视,但还是按照陈静溪的吩咐,继续说道:“王爷,王妃说了,别有什么错就怪到别人身上,多找找自身的原因。是不是您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才让人家缠上您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还有,别在她的房门外嚷嚷,再嚷嚷就别进这院子了。” 这下,肃王殿下选择了闭嘴,他怕下一秒真的被赶出院子。 于是,肃王殿下默默地站了一会儿,最后卷铺盖走人。 屋内的陈静溪听着外面的人走了,轻轻松了口气。 她知道楚璟怀会来,所以特意嘱咐了寒雨,如果楚璟怀来了,就将他赶走。 只是她没想到,楚璟怀竟然真的这么听话。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看见那张脸就心烦。 陈静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心里想着楚璟礼,楚璟怀,叶南蝶,三角恋关系。 楚璟礼喜欢叶南蝶,叶南蝶喜欢楚璟怀,楚璟怀是楚璟礼他哥。 然后楚璟礼因为某些原因死了,她问了寒雨,寒雨含糊不清,不过陈静溪还是听出来了,楚璟礼是因为谋逆罪。 最后,楚璟礼死了,死前让楚璟怀照顾叶南蝶。 而楚璟怀现这么讨厌叶南蝶,是因为楚璟礼的死跟叶南蝶有关。 所以当初楚璟怀会去参加比武招亲,可能是因为楚璟礼,结果就是楚璟怀是个弟控。 搞了半天,她应该吃楚璟礼的醋。 …… 关于昨晚的事情,肃王府上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低声议论道:“听说昨晚王爷被王妃赶下床,连带着铺盖卷,一起被扔了出去。” 另一人接话道:“岂止啊!听说王爷在门口苦苦求了王妃半天,王妃却一句话也没搭理他。” 这时,又一个人站了出来,说道:“王妃也真是的,王爷好歹是个男人,总要照顾他点面子吧。” 他说着这些,众人都站到一边,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他们都是站王妃这一边的,对王妃的决策向来是支持的。 那人却继续说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得有错吗?王爷现在这么窝囊,要是哪天王妃想通了,不要王爷了,我看你们都没地方哭去。”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王妃还真能做出不要王爷这事来。毕竟,王妃的性情和决心,他们都是了解的。 又有一人开口说道:“王爷虽然还有几日就能解禁足,但没了兵权,就如同老虎没了牙。现在天下太平,也没有战要打,一个闲散王爷还不如一个九品芝麻官呢。” 这话一出,众人更是沉默不语,王爷现在的处境确实尴尬。 “也不知道王爷究竟做了什么,才惹得王妃这般生气。”终于,有人大胆地说出了问题的关键。 “我猜是昨日王爷说王妃那身衣裳不好看。” “不对,我看是昨日早膳,王爷把最后一块栗子糕吃了,王妃还瞪了王爷一眼。” “你们格局小了,王妃能因为一件衣服,一块糕点生王爷的气?” 众人白了他一眼,王妃都能因为一只鸡腿,掐着王爷的脖子,让他吐出来,这有什么不能的。 “我的意思是,昨天可能有什么事,比你们说的这些事还大……” 他们正谈论得热火朝天,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来人厉声道:“你们一个个都不要命了?王爷和王妃的私事,你们也敢议论?” 他们听到这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了,众人心中一紧。 一个个脸色惨白,扭头下跪,开口道:“凌影大人,我们错了,请凌影大人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凌影轻咳一声,说:“你们这么害怕做什么?我又不会把你们怎么样?你们刚刚说到哪里了,也给我说说,我就出去出了个任务,别是错过什么精彩的事。” 众人:“……” 凌影听完下人们说的,便径直往书房去了。 当他进到书房,就知道下人们所言不假。楚璟怀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无精打采。 凌影先是拱手行礼,禀报道:“王爷料的不错,北昭那边确实有异动……” 等事情说完了,凌影又开口问道:“王爷,王妃可是生您的气了?” 楚璟怀没有说话。 凌影知道王爷这是默认了,便继续说道:“王爷,属下有办法,能让王妃不生气。” 楚璟怀眉头微微一挑,示意他说下去。 凌影清了清嗓子,说道:“这女人啊,就跟带兵打仗一样,得讲究策略。” 楚璟怀冷嗤一声,这可比打仗难多了。打不得,骂不得,你稍微大声点说话,她就跟你急,你还得跟个孙子似的哄着她。” 凌影笑道:“王爷,您得知道王妃为什么生气,然后对症下药。再配合属下的这些招数,保证王妃是药到病除。” …… 等听完凌影讲的,楚璟怀心里暗自嘀咕,原来如此。 随后,他便起身前往梨香院,却被告知陈静溪不在。 楚璟怀并没有问陈静溪去哪了,而是直接坐在院中的石椅上。 高嬷嬷见状,上前劝说道:“王爷,如今天儿冷了,您要不先回去,等王妃回来,奴婢再让王妃去找您。” “不用,本王就在这里等她。” 高嬷嬷无奈,只好退下。 第153章 做一日肃王妃,享一日荣华富贵 陈静溪一早就带着人出了王府,后日便是楚璟怀的生辰了,因着他出生那日,宸妃没了,所以他这些年都没过过一个生日。 陈静溪想给他过一个特别的生日,打定了主意后,她便带着春梅和寒雨往京城最热闹的街市去了。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逛了好几家店都没挑到合适的东西,陈静溪不由有些苦恼,她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才好。 春梅看着陈静溪苦恼的模样,便开口问道:“王妃,您想要买什么?” 陈静溪犹豫了一下才说:“我想给楚璟怀买个生辰礼物。” 春梅笑道:“王妃,您给王爷买礼物用得着跑街上来找吗?王府里库房什么没有呀!” 陈静溪轻轻摇头,“库房里的那些东西,虽也能当作礼物,但到底少了些心意。而且这次是我第一次给他过生辰,自然要好好准备一番。” 正说着话,陈静溪忽然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家店铺,门口挂着一块招牌,上面写着“如意坊”。她心中一动,拉着两人走了进去。 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陈静溪仔细挑选着,最终目光落在了一只玉镯上。 那镯子通体碧绿,色泽通透,一看就价值不菲。 陈静溪拿起玉镯佩戴于腕间,看了看,很是满意。 “掌柜的,这镯子怎么卖?” 掌柜的闻言,连忙上前,满脸堆笑:“夫人真是好眼光,这只镯子名为‘玲珑翡翠镯’,乃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价值六千五百两。” 陈静溪点了点头,正欲吩咐春梅付款,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喊:“肃王妃!” 陈静溪转身望去,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几分。 叶南蝶却仿佛并未察觉到陈静溪的变化,依旧笑靥如花:“真是巧了,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王妃。” 她朝四周看了看,“王妃你一个人吗?” 陈静溪挂上微笑脸,“春梅,寒雨,来见过欧阳夫人。” “见过欧阳夫人。”这欧阳夫人是眼瞎了吗?没看到王妃身旁还站着两大活人? 叶南蝶直接忽略了她们二人,“王妃这是要买镯子吗?” 陈静溪没有回她。 叶南蝶转向白掌柜,说道:“白掌柜,这位是肃王妃。” 白掌柜闻言,慌忙行礼:“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肃王妃恕罪。” 陈静溪一笑:“无妨。” 叶南蝶接着说:“白掌柜,这手镯就记在我名下。” “是,夫人。” “多谢欧阳夫人。” “不过是一个镯子罢了,这如意坊乃是我欧阳家的产业,肃王妃若是还需要什么,尽管挑选。” 陈静溪二话不说,指着柜台上那些熠熠生辉的金银珠宝,“掌柜,麻烦把这些都给我包起来。” 白掌柜闻言,有些惊讶地看向叶南蝶,只见叶南蝶一脸淡然,点头道:“就按肃王妃说的,都包起来。” 陈静溪心里暗笑,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劳烦掌柜包好,我等会叫人来取。” 白掌柜一脸无语,这肃王妃怎么好意思白拿这么多东西?这般不要脸面的人还是头一回见。 陈静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今日多谢欧阳夫人慷慨,改日再聚,告辞。” 叶南蝶连忙说道:“等一下,王妃难得光临,可否赏脸喝杯茶?” 陈静溪心中暗自思量,这叶南蝶又是送金银首饰又是请喝茶,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也罢,看在她为我花这么多钱的份上,便听听她要讲什么,“既然如此,欧阳夫人,请吧。” 两人来到雅间坐下,叶南蝶吩咐下人上了最好的茶。 “不知肃王妃今日怎有空来逛街?”叶南蝶率先开口问道。 “在府中闷得慌,便出来走走。”陈静溪抿了口茶,笑着答道。 叶南蝶微微一笑,“王妃真是好兴致,说起来璟怀还是因为你被夺了兵权,想必你也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欧阳夫人是想告诉我,我比他的兵权更重要对吗?” 叶南蝶气噎,她没想到陈静溪会这么说,“你根本就不懂他。” 陈静溪懒得费那脑子,“对对对。” “你根本就没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是是是。” “我才是那个最爱他的人。” “是是是。” 看陈静溪如此应承,叶南蝶的语气变得尖锐,“你识相的话就快点离开他。” “你这么说我就不同意了,我为什么要离开他?我好好的肃王妃为什么不做。我为什么要放弃这尊贵的身份?只要我一日是肃王妃,便能享受一日的荣华富贵,这种日子,美得嘞。” 叶南蝶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原来她是舍不得肃王府的荣华富贵。 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她现在,除了钱,还是钱。 于是,她冷冷地开口:“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能离开璟怀?” 陈静溪心中偷笑,名场面来了是吧!砸钱的金主来了是吧! 陈静溪越想越开心,忍不住发出geigeigei的笑声。 叶南蝶看着她那有些疯癫的笑,眉头紧皱:“你笑什么?” 陈静溪摆了摆手:“不好意思,一时想到些好笑的事情。” 叶南蝶立即追问:“什么事?” 陈静溪说道:“我小时候经常幻想有一个霸道公子哥爱上我,然后他爹娘不同意,他娘为了让我离开他,就让我开条件。那时候我就想,我要是要座金山银山,他们给不给得起吗?” 说完,她又是一阵geigeigei的笑,仿佛在回味那个美好的幻想。 叶南蝶:“???”所以她是那个娘? “不过现在看来,欧阳夫人,你似乎能帮我实现我的儿时梦想呢。” 叶南蝶的脸色微变,她才不想当楚璟怀的娘,“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欧阳夫人,你若真想让我离开楚璟怀,那么,就看你的诚意了。” 叶南蝶心中一沉,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保持冷静,“你想要什么?” 陈静溪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个问题,欧阳夫人应该比我更清楚答案。” 第154章 我们俩是真爱,得加钱 叶南蝶眼神冰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会让人给你送一百万两,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不愧是首富,出手真是阔绰,要是在现代她大小得再给她磕几个头,这钱才拿得心安理得。 不过她现在身价不一样了,拼上高质量羊水。 她轻咳一声,故作姿态地说道:“我们俩是真爱,得加钱。” 叶南蝶闻言,冷笑更甚:“那你到底要多少?” 陈静溪眼眸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我要整个欧阳家。” 叶南蝶脸色骤变,怒斥道:“你疯了吧!要整个欧阳家。” 陈静溪轻轻摇晃着手中的茶杯:“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要肃王妃的位置,我要欧阳家,我们只不过是互换彼此想要的东西,各取所需罢了。” “你这个疯女人。”她若将整个欧阳家拱手相让,那她还有什么资格成为肃王妃。 “不换是吧?那我只好留在肃王府继续当我的肃王妃。”陈静溪唏嘘一声,起身就要走。 叶南蝶猛地站起身,警告道:“你别太得意了,我一定会让璟怀知道你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陈静溪耸了耸肩,“无所谓啊,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依旧是肃王妃,你说气不气人?” “你……”叶南蝶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指微微颤抖。 “还有啊,只要我还是肃王妃,你就别想进肃王府,也别想楚璟怀会娶你。” 叶南蝶怒视着陈静溪,质问道:“你凭什么做璟怀的主?” “就凭我是皇上亲赐的肃王妃。” “你……” “你什么你,你有本事也去投个好胎,让皇上也给你赐婚啊。” 叶南蝶咬牙切齿,怒道:“你不就命好有皇上给你赐婚,要不是皇上给你赐婚,你以为璟怀能看上你吗?” 陈静溪半点不气,反而笑得越发灿烂:“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命好。” 叶南蝶闻言,脸色更加难看,她咬紧牙关,为什么她是一个镖头的女儿?为什么她就不能是个官宦世家的女儿。 为什么要对她那么不公平,让她遇见了他,却又嫁不了他。 陈静溪看她脸色变了又变,怕是被她刺激的不轻,“今日就先这样,改日我们再切磋茶艺。” 出了如意坊,春梅笑道:“王妃你真厉害,刚才那欧阳夫人的脸都青了。” 陈静溪笑了笑,没有多言。 春梅又问道:“王妃这是要回去了吗?不给王爷买礼物吗?” “我已经想到送他什么了。” —— 梨香院里。 楚璟怀正一手拿着书,一手举着茶杯往嘴边送。茶杯刚到嘴边,他突然停了下来,嘴角微微上扬。 随后,高嬷嬷的声音便传来:“王妃,你可算回来了,王爷等了你快两个时辰。” 陈静溪轻声问道:“他有事吗?” 高嬷嬷摇了摇头:“王爷没说,奴婢也不知道。” 陈静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一进梨香院,看到楚璟怀正悠闲地坐在那里,陈静溪没好气地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楚璟怀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我就是想问你晚膳想吃什么?” “就这事?” “不然呢?”楚璟怀一脸无辜地看着她,“难不成你希望我是因为别的事情才等你这么久?” 陈静溪翻了个白眼,走到他身边坐下,“我想吃八宝鸭。” “好,我让厨房去准备。”楚璟怀笑着说道,“你今天出去了?” 陈静溪点了下头,又补充道:“碰巧遇到了叶南蝶。” 听到这个名字,楚璟怀的眉头微微一皱,“我会尽快让她离开京城。” “就只是让她离开?你们之间的纠葛不说清楚?” “不过是些陈年旧事,没什么值得好说的。” 听到这话,陈静溪的心情变得非常不好。尽管她知道楚璟怀对叶南蝶并无那种心思,但心里还是止不住好奇。 想知道他们之间的过往,却又不想显得过于强求,让他觉得非说不可。她希望他能主动说,总之感觉很拧巴。 想来想去,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和不满:“你叫人家离开,人家就得离开吗?你以为你是谁,人家凭什么听你的?一天到晚尽会威胁人,啥也不是,滚开!” 说完,她猛地站起身,转身欲走,却被楚璟怀抓住手,“吃醋了?” 陈静溪闻言,脸颊微红,反驳道:“吃个屁!” “真的没吃?”楚璟怀显然不信,眼眸中闪烁着几分笑意。 陈静溪挣脱他的手,没好气地说:“她是什么人,也值得我吃醋?” 楚璟怀看她这样子,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口是心非。” 陈静溪打开楚璟怀的手,“别碰我!” 楚璟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一把将陈静溪拉进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和叶南蝶只是见过几次,我从未喜欢过她,你为何还要吃这飞醋?” 陈静溪的脸更红了,“谁......谁吃醋了!我只是看不惯你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楚璟怀笑了笑,“好好好,是我错了,不该惹你生气。你放心,叶南蝶的事,我一定会处理好的,绝对不会让她影响到你我。” 陈静溪推开楚璟怀,“最好是这样!”说罢,便转身回房了。 楚璟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欧阳家做大夏的首富也太多年了…… —— 京城一静谧的院子里,叶南蝶走到一个暗格前,缓缓将其打开。 里面,一个黑色的窈窕身影静静地坐着,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叶南蝶眼神一沉,盯着黑衣女子的背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你高兴了。” 黑衣女子侧过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有什么好高兴的?我之前就跟你说了,陈静溪没那么好对付,你自己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你现在给我想办法,让璟怀讨厌陈静溪。” 黑衣女子轻蔑地一笑:“我之前给你出了那么多主意,你一个都不听,现在想听了?” 叶南蝶沉默着,懒得去深想楚玉珍之前给她说的那些办法。比如,制造误会、散布谣言、甚至暗中使绊子…… 楚玉珍说:“你说你一天天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脑子里却没有半点东西,就你那点对付欧阳家的东西,在宫里都活不过一日。” “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你是在求我吗?” 叶南蝶:“……对。” 楚玉珍站起身,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要想对付陈静溪,就不能来硬的,我们要借力打力……” “借谁的力?” “自然是与她身份相等的人……” 叶南蝶颔首。 第155章 楚璟怀的苦肉计 晚膳过后,陈静溪便回了房,却不见楚璟怀跟来,她心中不免有些纳闷,楚璟怀今日怎的如此安静,平日里那番热闹劲儿竟不见了踪影。 算了不管他了。 屋内早已备好了暖炉,烧得整个房间暖暖的。尽管如此,陈静溪解开繁复的衣裳,一阵寒意袭来,她还是打了个冷颤。 嗖的一下她忙跳到床上,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进了被褥里,只露出一个小巧的脑袋,眼神中带着几分俏皮和满足。 这会儿,屋外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王爷,您怎么来了?” “你们都下去吧,今晚我在这里守着。” 春梅和侍女应了声便退下了。 屋内的陈静溪听了一会儿,确认外头再无动静,她忍不住唤了一声:“楚璟怀。” “嗯。” 陈静溪眉头微蹙,问道:“你在我门口做什么?” “睡觉。” 这话一出,陈静溪顿时坐了起来,“你有病吧?这么冷的天,你在外面睡觉?” 楚璟怀嘴角微微上扬,屋里头的动静,自然逃不过他的耳朵,“离你太远,我睡不着,只能来这里睡。” 躲在暗处的凌影,听到这话,忍不住举起拇指,王爷这苦肉计,行啊! 陈静溪:“??” “阿嚏!” 陈静溪心头一紧,想他今日在外头坐了几个小时,现在又睡在外头,这天寒地冻,不冻出病来才怪。 “楚璟怀,你快回你院子去睡,你要是冻出个好歹来,我还要照顾你。” “我不回去,如果本王病了,能让王妃亲自照顾,本王很高兴。”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死了最好。”陈静溪气笃笃躺了回去,将头包了起来。 “阿嚏!阿嚏!!”楚璟怀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故意又打了几个喷嚏。 被子里头的陈静溪忍不住抓狂,掀开被子,走到门边,“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和你一起睡。”楚璟怀说得理所当然。 陈静溪的脸瞬间气红了,这丫的是个神经病,没办法正常交流。 正气闷中,门外又刮起一阵大风。 陈静溪咬了咬嘴唇,心里有些纠结,就这么原谅了他,这家伙肯定蹬鼻子上脸,让他这么睡外面,她又不忍。 “你快回你院子去睡,你堵在我门口,还一直打喷嚏,我睡不着。” 她说完这话,外面一直静静的,没有了声响。 陈静溪有些着急,“楚璟怀你说句话啊!” “咳咳咳咳咳!!咳!王妃,本王正忍着咳嗽,不想吵到王妃。” 他这话一出,在暗处的暗卫都肃然起敬,王爷这招高啊!快学习下来。 陈静溪叹了口气,玩不过他,玩不过他,“行了,你进来吧。不过……你只能睡在地上。” 楚璟怀心中暗喜,立刻走进屋里。他迅速脱了外衣,爬上床,钻进了被窝里。 “你!”陈静溪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上床了?” 楚璟怀嘿嘿一笑,“你都让我进屋了,我为什么还要睡地上,而且地上太冷了,你舍得让我受凉吗?” 陈静溪刚想把楚璟怀踹下床去,却在他冰冷的身体碰到她的那一刻,还是不忍心让他继续受冻。 楚璟怀见她冷缩了一下,忙用内功暖完身后,才往里头挤了挤,还将人往怀里带,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散发出淡淡清香。 “你别得寸进尺。” “我就是怕你冷到了,帮你压一下被角。” “你手往哪放?” “王妃,我…我就是想你了。” 陈静溪冷哼一声,“你不要以为我让你进来,你犯的那些错误,我就既往不咎了。” 楚璟怀:“王妃……” “在你没有说清楚这件事前,你不准碰我一下。” 楚璟怀在她身上蹭了蹭,“静溪……” 陈静溪抬头看到某人一副被欺压多年的小媳妇样,很是无语,为了避免心软,转身背对着他,尽量忽略他的存在。 看到陈静溪背对着他,肃王殿下的内心受到小小打击,他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本王如今竟落到这地步,与王妃同床异梦。” 听到这话,陈静溪心中更加无语。 “也罢,既然王妃不待见我,我出去睡好了。” 陈静溪的脸色青了又青,这人分明就是在威胁她,赌她不忍心让他受凉。她暗暗咬牙,偏偏就不上他的当。 然而,楚璟怀见她一动不动,又继续说道:“王妃,本王要出去了。” 陈静溪并不吭声。 楚璟怀坐起来,并慢慢地下床,结果人还是没有反应。 “王妃,你忍心看本王冻死吗?算了,你也不在乎我,我死了你就高兴了。” 听到开门声,陈静溪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瞪着他道:“楚璟怀,你够了!别再耍这种幼稚的把戏了!” 楚璟怀见她终于有了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又躺了回去,他默了一会儿,声音轻了几分:“你真的想知道?” 陈静溪点头,“嗯。” 楚璟怀叹了口气,说:“静溪,你应该知道,父皇也好,母妃也罢,他们都很厌恶我,都希望我死了,甚至是想弄死我。” 陈静溪握住楚璟怀的手,点了点头,“嗯。” “四年前,本王打退了突厥,奉旨回京。因为父皇的旨意来得突然,本王便带了五千黑甲卫匆匆回京,将兵马安置在城外。本王进宫复旨,却没想到,父皇在我的酒水里下药,将我幽禁在宫里。” 陈静溪一窒:“然后呢?” “七弟得到消息后,心急如焚。他担心我的安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带着那五千黑甲卫逼压皇城。然而,父皇早有防备,七弟见我无事,便知道中了计。为了不连累那五千无辜的黑甲卫,他一人承担了所有的罪责。” 说到这里,楚璟怀的声音微微颤抖。 陈静溪呼吸一紧,楚璟礼是为他而死的,所以他不想再提及这段往事,而自己非逼着他说。 “我……” 楚璟怀看了她一眼,笑道:“心疼本王了?” 陈静溪眼眶酸涩,为了避免落泪,她虎着脸说:“才没有。” 楚璟怀笑了笑,揉搓了下她的头发,“你就嘴硬吧。” 陈静溪龇牙咧嘴在他胸前一顿乱啃。 二人嬉闹了一会儿,陈静溪忽然说道:“我猜,父皇此举,意在你的黑甲军吧?” “你猜得没错。那时我黑甲军不过一万,却能打退突厥十万兵马,因此名声大噪。父皇忌惮我的势力,又担心我功高震主,所以才设了这一场局。他既想削弱我的势力,又不想让外界知道他的真实意图。” “那叶南蝶……” 说到这人,楚璟怀的眸光变冷,“我知事情没那么简单,七弟不是那鲁莽冲动之人。而且,我若是在宫里出了什么事,父皇也难堵幽幽众口。” “随后,我便让人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得知是叶南蝶引诱七弟带兵逼城。” 陈静溪听到这里,眉头紧蹙,问道:“叶南蝶是如何得知你有危险的?” 她一个江湖女子,京中无任何势力,事情尚未明朗,她怎么就知道楚璟怀一定有危险,要是楚璟怀喝醉酒,在宫里宿一晚呢? 楚璟怀冷笑一声,“父皇暗中派人联系叶南蝶,让她引诱七弟举兵。至于条件……哼,想必是给了她无法拒绝的好处。” 陈静溪想着什么好处,能让叶南蝶这样做? 第156章 王妃超雄 为了钱,她都能钓到首富,显然不是。为了权,楚璟礼对她痴心一片,还有什么她得不到,除了她身上这个男人。 这么一想,陈静溪明白了。 四年前,叶南蝶和皇帝做了交易,这个交易肯定能让她得到楚璟怀,那便是皇帝的赐婚了。 所以今日她说,有本事她也去让皇上赐婚,叶南蝶才会这么生气。 而这事后,没多久原主就被赐婚给了楚璟怀。 “你当初娶我,娶原来的陈静溪可有赌气的原因,或是因为叶南蝶。” 楚璟怀摇了摇头,“本王若是不想娶谁,使个计便行。” “你既娶了她,为何让她受人欺负,害她丢了性命?” “王妃,本王不是一个闲散王爷,成为我的王妃本就注定不平凡,而且本王不在京城,越是对王府里的一切不在乎,她们便更安全。” “只是没想到陈其源将女儿教成这般,连内宅之斗都不会,她的死本王也始料未及。” 他这么一说,倒是把陈静溪的疑惑解了,这会她也不知替原主怪谁,怪楚璟怀?怪陈父?怪赵玥?还是怪原主自己? 算了,现在怪谁也没用。 回归正题,楚璟礼死后,叶南蝶走了,还嫁入欧阳家。 现在又回来,还贼心不死,想撬她的男人。或者说她就没死心过。 这么执着这家伙。 楚璟怀被她看的有些心虚,“王妃,我们安歇吧。” “夫君你说说,你做了什么,让叶南蝶为你痴为狂为你框框撞大墙。” 楚璟怀嘴角抽了抽,没有吭声。 陈静溪看他紧闭双眼,分明就是想逃避。 下一秒,“哦豁!!” 肃王殿下一声尖叫响彻整个王府。 “说不说?” “我说,我说。” 外头的暗卫听着楚璟怀惨叫连连,都忍不住为他担心,“你说王爷还好吗?” “放心吧,王爷自从遇到了王妃,就没好过,反正也死不了,最多也是被王妃虐一顿。” 暗卫啧啧摇头,王爷在他们心中的形象是一落千丈。 屋里,陈静溪扇了楚璟怀一巴掌,怒道:“你打赢了擂台,还抢了亲?” 楚璟怀委屈巴巴地说:“是替七弟抢的。” 当初,楚璟怀打赢擂台,叶父便要将叶南蝶嫁给他,但楚璟怀扔下一句受人所托,便走了。 叶父一气之下,便将叶南蝶许给了,输给楚璟怀的那名男子。 等楚璟礼想上门提亲,却被告知叶南蝶许了他人。 楚璟怀这混蛋见不得弟弟伤心难过,直接上门把人抢走了,并丢给楚璟礼。 叶南蝶得知真相后,对楚璟礼不屑一顾,一心扑在楚璟怀身上。 “你这个二臂!”陈静溪怒不可遏。 “王妃饶命啊!!!” 夜,还很长…… —— 第二天一早。 肃王殿下醒来,看了看没了床顶的床,又看了眼怀中的女人,嘴角一扯,“嘶——” 这一天的心情也是极好的。 楚璟怀小心翼翼地起床,没有惊醒陈静溪。 一出门,凌影就上来禀报,刚要说话,就看到鼻青脸肿的楚璟怀,“王爷您这……” 楚璟怀抬了抬手,“无事。” 凌影余光瞥了一眼屋内,王妃超雄啊! 楚璟怀轻咳一声,“有什么事?” 凌影压低了声音说道:“王爷,宫里传来口谕,皇上解除您的禁足令,请您即刻入宫。” 楚璟怀应了一声,便要走。 凌影忙说道:“王爷,您这伤要不先找府医看看吧。” “无妨。”他昨晚挨了顿打,陈静溪的气消了一半,要是府医涂点药,他好了。 陈静溪看他没伤,再揍他一顿,岂不是要挨两顿打,再说他留着这伤,说不定那女人看了,还有点愧疚心。 肃王殿下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顶着这一脸伤就进宫了。 百官看着一脸伤的楚璟怀,窃窃私语。 “谁把肃王打成这样?” “肃王妃吧,听说她还让肃王养猪呢。” 楚璟怀派的老臣问道:“殿下,是王妃将您伤成这样?” 一旁的周征远也看了过来,眉头微蹙,这溪儿不愧是流着他们周家的血,有血性。 楚璟怀轻咳一声,“也不全是。” “唉!如此悍妇,殿下又何必为她说话。” “本王乐意,再说挨两下打,又死不了,听闻你以前也经常挨夫人的打。” “这……”那老臣顿时语塞。 “皇上驾到。” —— 等陈静溪醒来,早已日上三竿,她伸了伸腰,等梳洗完才问起楚璟怀。 “回王妃,王爷一早进宫了。” “进宫了?” “是的。” 陈静溪沉思了片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大概也不是什么坏事,转头问道:“我昨日要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备好了吗?” “都备好了。” “走去看看。” 第157章 生辰 朝堂之上。 皇帝端坐于高高的龙椅之上,面色沉凝,手中紧握着那封边疆急报——北昭三十万大军压境。 文武百官身着朝服,分列两侧,却无人敢发出大声,只听得见衣袍摩擦的细微声响和低沉议论。 “北昭大军压境?这是怎么一回事?” “北昭已经好几年没犯我朝边境了,此时已经入冬,天寒地冻,北昭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兵攻打我们?” “是啊,陆大人说得有理,冬日出征,对北昭而言,无论是粮草供应还是士兵作战,都没有好处可言。这其中,定有蹊跷。” …… 几个不太了解军情的文官,凑在一起嘀咕着。 然而,朝堂的另一侧,那些深知北昭情况的武将们,却显得异常冷静。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事,他们心里门清。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北昭人收到消息,楚璟怀被没收了兵权,这时候才趁机攻打大夏,试图从大夏要一点好处。 北昭位于河州之北,常年生存条件极其恶劣,去年遭了大雪,今年收成不好,到了冬日粮食吃完了,可不就要出来抢了。 现在对北昭人来说,战死是死,饿死也是死,前者说不定还有机会。 户部尚书先行站出来,“陛下,国库尚存粮草和银两,足以支撑大军行军一年之久。”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刚升为兵部侍郎的周征远也出列,说道:“陛下,兵器库中存有足够的兵器,战马,可供步兵三十万,骑兵五万人使用。” 皇帝眉头舒展,“好,很好!朕就不信,我泱泱大国,物产丰饶,人才济济,还打不过一个小小北昭。”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响起一阵附和之声,众臣纷纷表示赞同。 兵马和粮草都有了,但要派谁去领兵? 秦太尉开始安插自己的人,“神武将军多次出征,英勇非凡,臣认为他可担任此次副将。” 卢松吾见状也推了一个人进去。 一个是秦贵妃的人,一个是荣王的人,皇帝便也没反对,正好双方可以相互制衡。 只是主帅的位置,众说纷纭。 皇帝都一一否定了。 散朝后,纪云舟闻着味就来了。 “听说北昭大军压境,皇上让你二十万大军出征,却选了个废物做主帅。” 楚璟怀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却并未言语。 “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方蔡生平就没有打过一场胜仗,皇上此举是想让你二十万大军去送死么?” 楚璟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三日内,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那白痴做不了主帅。” 纪云舟摊手,“他是皇上的心腹之一,我有什么办法让皇上收回成命?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楚璟怀威胁的眼神看过去,纪云舟立即收起折扇,认真地说道:“我去想办法。但是换了方蔡,谁去做主帅?你的人肯定不行,皇上不会放心。” 楚璟怀沉思片刻说道:“纪侯爷。” “你让老头子去?” “你也去。” “我为什么要去?”打仗是什么好玩的事么?军营是什么好地方吗? “去看好你爹。” “我不去。” “由不得你。” “我去你(消音)!!!”纪云舟破防了。 叉走了纪云舟,书房又恢复了原本的宁静。 —— 厨房里。 陈静溪捣鼓了一下午蛋糕,还是选择了nb。人生嘛,不在于放弃,而在于选择。 不行就换一个,总有行的。 这会儿,陈静溪坐在炉灶旁,脸庞几乎怼到了灶口,那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灶膛里,手里的火钳不停地扒拉着,她的嘴里嘀咕着:“明明还有一个的,怎么就不见了呢?” 忽然,她嘴角一咧,手里的火钳一动,精准地夹出了一个藏在炭火中的烤红薯,对着那黢黑的红薯吹了几口气,她正欲上手去拿。 这时春梅捧着一白胖粉嫩的寿桃走了过来,轻声说道:“王妃,你看这个行吗?” 陈静溪正被那滚烫的红薯烫得左手腾右手,嘶嘶嘶地叫着,一不小心,“duang”得一下,那黢黑的红薯竟掉在了春梅手中的白胖寿桃上。 她急忙又伸手去拿,却再次被烫到,红薯又掉回了寿桃上。 “王妃,这……”春梅一脸错愕,看着那被红薯染黑的寿桃,不知所措。 陈静溪双手缩在胸前,这下显得相当老实。 厨娘看了一眼脏了的寿桃,又看了一眼吃得满嘴脏兮兮的陈静溪,只能无声叹息,“王妃,奴婢再去做一个。” 陈静溪连忙摆手,“不用了就这个好。” “这会不会太……” “没关系,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这时间有点晚了,怕是来不及了,你们准备好,就将东西拿过去。” “是,王妃。” 陈静溪回梨香院梳洗一番,就去找楚璟怀。 “王妃是要带本王去什么好地方?”楚璟怀坐在车里兴致勃勃地问。 陈静溪微微一笑,故作神秘道:“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楚璟怀放下帘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马车一路飞驰,从城北到城中,再到城南。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 楚璟怀看着这陈旧的店面,有些疑惑,“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 陈静溪笑而不语,轻轻推开门。门内喧闹的声音瞬间传来,楚璟怀定睛一看,店里坐满了人,喝酒聊天,好不惬意。 “王爷,这里虽然简陋,但酒却是京城最好的。”陈静溪找了个空位坐下,招呼老板上酒。 不一会儿,酒便端了上来。楚璟怀轻抿一口,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果然好酒。” “这里的烤羊肉也是全京城最好吃的,还有酒酿清蒸鸭子,杏仁豆腐……” 陈静溪说起吃来就没完没了,楚璟怀一边喝酒,一边听着她说。 很快,烤羊肉被送了上来,肉香四溢,叫人食欲大动。 …… 夜上枝头,陈静溪站起身,有些摇晃地走出了酒肆。 楚璟怀看着微醺的陈静溪,摇了摇头,随即跟了上去。 陈静溪指着不远处的观雁塔,“璟怀,我想看整个京城。” “现在?” 陈静溪点了点头,“但是我不想爬上去,你背我。” 楚璟怀:“……” 最后,楚璟怀被她威逼利诱下,只能弯下腰。 观雁塔下挂了很多灯笼,把整个观雁塔照的犹如白昼。 塔里面也挂了灯笼,显然是早有准备。 一口气爬上了七楼,凌影有些微喘,他小声地问:“寒雨,王妃这大晚上让王爷背她爬这么高的塔,就为了看京城的夜景?” “你猜。” “难道王妃还生王爷的气,故意折磨王爷?” 寒雨白了他一眼,“你难道忘了子时一过是什么日子?” 凌影迷糊了片刻,忽然灵光一闪,激动捂嘴,压低了声音道:“我知道了,王妃真是太花心思了,就是有点费王爷。” 到达塔顶后,楚璟怀将陈静溪放了下来,扶着一旁的柱子,双腿直打哆嗦。 “哇......真美。”虽是夜晚,但京城仍灯火通明。 楚璟怀看着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王爷,你还好吗?” 楚璟怀走了过来,将身上的披风也披在陈静溪身上。 塔里面的春梅看了看,站在塔外栏杆处并肩而立的两人,感觉很是幸福。 将寿桃上的蜡烛点亮递到陈静溪手上,便退下了。 “生辰快乐,楚璟怀。” 楚璟怀直直地站在那里,失了神,他直盯着烛光下那张笑脸,久久未语。 陈静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指着寿桃说道:“快吹蜡烛,快许愿。” 楚璟怀一言不发,照着她的指令做。 “这是我和厨子一起做的,虽然有点……嗯,特别。” 楚璟怀看了一眼那个黑乎乎的寿桃,上面还粘着一块红薯皮,不禁哑然失笑。他温柔地说道:“无妨,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今后,我每年都陪你过生辰。” 楚璟怀点头一笑。 “王妃,时辰到了。”吴总管在塔下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陈静溪对着下面,喊道:“点吧。” 得了命令,十几个小厮一同行动。 “砰”一声巨响后,天空中绽放出绚丽多彩的烟花,照亮了整个观雁塔周围。 皇宫里,正饮酒消愁的皇帝,听到这响动,扯着嗓子怒道:“哪里来的声音。” 太监忙跑进来说:“回皇上,是…是观雁塔那边,有人在放烟花。” “混账,是想造反吗?都给朕抓起来。” “是是是。” 太监滚着出了金阙宫,叹了口气,是哪个不长眼的触这霉头? 第158章 大好日子 这边烟花持续绽放。 这么大动静,而烟花又是稀罕物,很快就吸引来了不少人。 有母亲抱着孩子,指着天空中的烟花给孩子看。有父亲将孩子高高地举在肩上。还有两两相依的夫妻,三两成群的亲友。 孩子们兴奋地欢呼着:“噢噢噢,烟花,阿娘,快看,好好看!” “爹爹举高高。” …… 陈静溪和楚璟怀站在塔上,看着这一幕,相视一笑。 很快巡防营、京兆府,还有禁军都纷纷往这边赶来。上面已经发话了,他们也想知道,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居然大半夜敢在京城里造次。 看着四面逐渐围过来的人群,陈静溪似乎意识到事情闹大了,转头看向楚璟怀,说道:“王爷,这回闯的祸好像不小。” 楚璟怀笑了笑,“王妃怕吗?” “怕个香蕉菠萝盖饭,我敢点就敢认。” 楚璟怀伸出手,“我们下去吧。” 各府衙的官兵迅速将人群围了起来,为首的禁军统领,厉声斥道:“哪来的混账东西,敢在这里放烟花!想死就说,老子给你个痛快!” 他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得周围的人心头一颤。 巡防营副将也跟着破口大骂,他一脸怒容,唾沫横飞地说道:“大晚上的,真他娘找抽!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混账王八羔子,敢在京城里闹事!” 烟花声戛然而止,一片寂静中,忽然有个声音响起:“王爷,看来你我二人今夜难逃一死。” “本王倒要看看,是谁想取你我二人的性命。”随着话音落下,二人从人群中缓缓走了出来。 禁军统领和巡防营副将皆是一愣,随即连忙跪地行礼,“参见肃王殿下,王妃娘娘!卑职不知是王爷和王妃在此,多有冒犯,还望王爷恕罪!” 周围的百姓们听到这话,也是纷纷下跪参拜。 陈静溪嘴角微微扬起,上前一步,朗声道:“各位请起,这烟花是本王妃放的。原因无他,今日是王爷的生辰,我只是想图个乐,没想到会惊到这么多人。这倒是我的不是了。诸位奉命前来拿人,本王妃便随你们去一趟。” 这下把禁军统领、巡防营和京兆府整不会了,谁也不敢真的抓人。这请神容易送神难,一旦得罪了肃王,他们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禁军统领率先说道:“王爷,王妃,卑职回宫复旨,先行一步。” 京兆府的官员也跟着说道:“下官也告退。”匆匆行了个礼,也赶紧离开了现场。 只剩下巡防营副将呆愣在原地,看着左右两群人走了,把麻烦留给了他。他心里把人臭骂一顿,却也不敢发作,只能硬着头皮留下来处理善后事宜。 楚璟怀笑着看向巡防营副将,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威严:“田将军留下来,是想祝贺本王生辰吗?” 田副将闻言,忙拱手说道:“末将祝王爷福寿安康。” 众人见状,也纷纷跟着祝贺:“肃王殿下福寿安康。” 陈静溪看向楚璟怀,脸上洋溢着笑容:“王爷,今年这么多人给你过生辰,可是开心?” “开心。” 陈静溪转头看向吴宽,“吴总管,今日是王爷生辰,是大好日子。把剩下的烟花都放完,让大家都沾沾王爷的喜气。” “是,王妃。”吴总管激动地摸了摸眼角,这么多年,王爷没过一个生辰就算了,还被人诟病为煞星,甚至将这一日也视为不祥之兆。 现在王妃说这是大好的日子,没错,确实是大好的日子。 说完,他赶紧安排人手,将剩下的烟花一一点燃。夜空中再次绽放出五彩斑斓的烟花。 —— 禁军统领匆匆回到宫中,刚想要向皇帝禀报放烟花的人已被巡防营抓获,烟火也已熄灭,却不料此时宫外又传来一声震响,“砰”的一声,烟花再次绽放于夜空之中。 皇帝闻声怒不可遏,拍案而起:“人呢?是哪个混账东西?给朕拉下去砍了!” 禁军统领闻言,心中一紧,差点哭了出来。他颤抖着声音回答道:“回皇上,是……是肃王殿下。” “逆子,逆子!”皇帝闻言,气得捂着胸口,脸色铁青。 这边田副将看着一发又一发的烟花,脸色赤橙黄绿青蓝紫…… 这时,楚璟怀注意到陈静溪的脸上露出一丝倦意。 “累了吗?我们回去休息吧。” 陈静溪点点头,楚璟怀便搀扶着她一同离开了。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159章 想管我?给钱就行 楚璟怀说三天,纪云舟便不敢拖到第四天。 第三天,楚璟怀就收到消息,方蔡在校场操练兵马,一时激愤,想在楚璟怀的兵面前表演一个,太过激动,从马上摔下来。 断了腿,太医诊断过后,腿保住了,但是要休养半年。 皇帝得知方蔡出事的消息,气得将桌上的砚台砸了,“废物……一个个都是废物。” “皇上息怒。”龙隐卫统领蒙耀跪着说道,头上已涔涔冒出细汗。 前面禁军统领才被罚了五十军棍,这下可是要轮到自己了。 “此事可是与肃王有关?” “回皇上,这事不一定是肃王所为。” “哼,不是他,还有谁?整个大夏谁敢对朕的人下手?” 蒙耀不敢吭声,是不是肃王大家都心知肚明,肃王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只是龙隐卫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证明是肃王做的,只能含糊不清搪塞过去。 “盯着肃王府,肃王的一举一动,朕都要知道。” 蒙耀听到这话差点哭了,别说盯着肃王了,就是盯着那个肃王妃他都做不到。 这话他怕说了,皇上会怀疑他的龙隐卫这般无能,当场解散了龙隐卫,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蒙耀退下后,只剩陈其源一人跪在那里,之前的当铺事件,他只能休了王氏,来保全自己。 在府里休养这么些日子,皇上终于想起他这个人来了。 皇帝看着陈其源谨小慎微的样子,想到陈其源这些年来也算忠心,而他身边的人不是死就是伤,还有些愚不可及的,这么一对比,陈其源也算是个聪明人。 “起来吧。” “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陈其源明白皇上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位置,为了表示感恩,他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皇帝嘴角略微抽搐,这陈其源到底是个实在人,这些日子确实有些冷落他。 陈其源起身后,也不再说什么表忠心的话,直接说起正事:“皇上,现在方大人无法领兵,必须重选主帅。” “爱卿有何想法?” 陈其源早在来前就有了腹案,这会皇上问起,他便故作沉思,片刻后,才说道:“回皇上,臣以为忠勇侯纪骁可为主帅。” “纪骁?” “纪侯爷骁勇善战。”还和他的女婿不对付,陈其源第一个就想到他。 前几年纪骁想为妻兄谋一个五城兵马司的职务,却不知怎么被楚璟怀知道了,一张折子递了上去,说纪骁结党营私。 五城兵马司的职务不高,世家之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不过这事被楚璟怀捅了出来,弄上朝堂,还以结党营私的罪名,这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最后纪骁被罚俸一年,禁足半年,从此纪家淡出京城上流圈层。 皇帝点了点头,他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个人,“不错,纪家满门忠烈,纪骁曾与北昭人交过手,由当担任主帅,朕甚是心安。” “皇上英明。” —— 忠勇侯府。 太监宣读完圣旨后便匆匆离去,纪骁捧着圣旨愣在原地,耳畔嗡嗡作响,心绪纷乱如麻。 他的夫人曹氏已然一脸欢喜,眼中闪烁着泪光,大喊道:“苍天有眼,皇上终于重用老爷了!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她转身看向纪骁,激动地说,“老爷,您看咱们是不是要开祠堂,把这个好消息禀报给列祖列宗知道?” 纪骁的脑子还是懵的,他并未开口,只是怔怔地看着手中的圣旨。 曹氏见状,又对着儿子说道:“澈儿,快去让人准备一下,我们要好好庆祝一番!” 纪云澈并未立刻行动,而是看向纪骁,喊了一声:“爹。” 纪骁这才缓缓回过神来,他点了点头,又问道:“云舟呢?” 提到继子,曹氏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几分,“老爷,云舟还未回来。” 纪骁闻言,怒意涌上心头,他厉声道:“那个混账东西在哪?” “许是又宿在那个烟柳花巷里了。” 纪骁质问道:“你身为母亲是如何管教的?” 曹氏连忙叫冤:“老爷,云舟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能怪得了妾身吗?妾身已经尽力管教了,可他就是不听啊!” “去,把那个孽障给我绑回来!” 纪骁刚下完命令,门房的人就匆匆来报:“老爷,大公子回来了。” “叫那逆子来见我。” 门卫却面露难色,支吾着说:“怕是不行,大公子醉得不省人事,让人给抬回来的。上门来的人还说,公子欠了五百两银子。” 纪骁一听,怒火中烧,他抄起旁边的棍子就冲了出去。 没一会,这府邸就回荡着纪云舟的惨叫声,让人听了心惊胆战。 曹氏和纪云澈闻声赶来,看到这一幕,都吓得不敢上前。曹氏虽然心中对纪云舟有诸多不满,但看到纪骁如此动怒,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纪骁打累了,便将棍子扔到一旁,气喘吁吁地坐了下来。 曹氏赶紧上前给他捶背,顺气,“老爷别气坏了身子,云舟他毕竟还年轻,不懂事,以后慢慢教导便是了。” 纪骁冷哼一声,“你看看他现在成什么样子了!整天只知吃喝玩乐,不务正业。” 纪云舟无所谓地扶着腰,就想要走。 纪骁却喝住了他:“从明日起,你给我去校场,过几日随我一同出征!” “什么?” “不去?”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 曹氏先开口说道:“老爷,这战场刀剑无眼的,云舟自小不擅武,怎么去得?让云澈跟着您就好。” “母亲倒是第一次跟我意见相同。” 曹氏听了,却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纪骁怒呵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老爷,我…我说错了什么?” “怎么?你不知道自己错哪了吗?”纪骁年轻时,也是个杀伐果断的人物,这几年年纪大了脾气也收敛起来。 平时看着和和气气的一个人,但一发起脾气来,纪云舟就是现例。 曹氏心里早就怯了,但不想在纪云舟面前丢了面子,强撑着说:“老爷,我哪里错了,我这不是为了云舟好吗?” “别说得这么好听,母亲既然为我好,先拿出一千两来表示一下。” “你……” “逆子,你给我住嘴。”纪骁又看向曹氏,直接说道:“你心里想什么我清楚得很,若是没有容人之量,就滚回你曹家。” 这话就差没说要休妻了,曹氏脚一软。 纪云澈忙扶住她,“爹,娘一个妇道人家,见识短,您别跟娘一般见识。” 纪骁摆了摆手,语气疲惫地说:“老二,你先带你娘回去。” 出了院子,曹氏就迫不及待地拉着纪云澈的手说:“澈儿,你想想办法,别让纪云舟跟你爹一起去战场。” 纪云澈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娘,你何必处处与大哥作对呢?” 曹氏闻言,脸色一沉,不满地说:“是我为难你大哥吗?分明是你爹偏心!我要是不争取,那还有你什么事?” “娘,爹从未偏颇大哥。” “你晓得什么?我儿这么好,岂是那纨绔可比的?可是你爹还是要将侯府留给那纨绔。甚至你娘我这么多年,连个诰命夫人都没有。先前那位,可是一进门,你爹就给她请旨讨了个诰命。” 纪云澈笑着安慰道:“娘,您别多想了。大哥是侯府长子,这侯府自然是他的。至于娘的诰命,儿子去给您争来。” 曹氏听了儿子的话,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我儿孝顺,为娘知道。不过,那逆子的事,你还是得想办法拦着。可不能让他先你建功立业。” 纪云澈无奈地摇了摇头。 打发走了曹氏,纪骁说起圣旨的事,“舟儿,皇上此次命我为主帅,出征北昭。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此事怕是跟肃王有关吧?” “跟王爷有什么关系。” 纪骁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五十而知天命,天意难测。爹也是这几年才真正了解。” “我今天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你站住,爹之所以这么唠叨,就是不想你活到我这把年纪才明白,掌握命运的从来不是天,而是人。你与肃王之间……”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要是想管,先把那五百两给了。”纪云舟说完,就走了。 “你……” 第160章 如何精准拍马屁 前线战事吃紧,北昭已连夺三城,朝野上下一片哗然。皇帝下旨命纪骁率领二十万大军火速前往边境。 为了激励众将士,皇帝亲赴城外,为纪骁和大军们饯行。 而纪骁一到边境,也不负众望,他迅速制定战略,夺回了两城,使得士气大振。 皇帝闻讯后大喜,各种赏赐源源不断地送到了纪家。 前线战火纷飞,京城却依旧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这一日,陈静溪突然收到了姚太妃的帖子。 帖子是吴总管亲自送进来的,“王妃,这是姚太妃给您下的帖子,请您务必赏光。” 陈静溪合上帖子,问道:“姚太妃都请了谁?” “回王妃,姚太妃请了荣王两位王妃,几位太妃,还有王家、崔家、江家等这些夫人小姐。” 陈静溪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计较。 吴总管试探性问道:“王妃,这事要拒了吗?” “不必,告诉姚太妃,我会准时赴会。” 陈静溪的眼神落在那精致的请柬上,嘴角微微上扬,她之前派人暗中盯着叶南蝶,发现叶南蝶与姚太妃竟走到一起。 直觉告诉她准没好事,姚太妃本可以跟着湘王去宁州的,却留在京城。 这次宴会,正好可以看看她们到底耍什么花招。 到了宴会这日,陈静溪盛装打扮,衣服是绣娘新缝制的,首饰也是新打的,不管是用料还是样式都是最好的。 如今府里只有陈静溪一个女主人,下人们都变了法的讨她开心。 绣娘的手很巧,这身衣服巧妙勾勒出陈静溪的身形,胸前那一株牡丹花衬的那处越发妩媚,随着她气息上下起伏,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韵味。 她们家王妃真是顾盼生姿,雍容华贵。 春梅笑道:“王妃,今日一定能艳压群芳。” 按理说,姚太妃宴请,陈静溪不该穿的这般张扬,高调,可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她也不避着什么了。 没有那个女人不喜欢看到自己漂漂亮亮的,陈静溪也不例外,看到镜子里貌美的女子,她也是一笑。 春梅见陈静溪开心,便打趣道:“幸好今日就是些夫人小姐,要是有男子在,王妃这副样子被人看了去,王爷指不定得吃多大的醋。” 屋外,楚璟怀刚好听到这打趣的话,进来一看,不免皱眉,“这都冬日了,怎么穿成这样?” 春梅忙说道:“王爷,这还有件袄子。” 楚璟怀挥手让屋里的人下去。 陈静溪对着镜子转了一圈,“怎么不好看吗?” 楚璟怀将她抵在衣柜上,一手搂着她纤细的腰,“好看,就是勾的人心痒痒。”说完,他覆唇下来。 陈静溪侧脸躲开了,“起开,别弄花我的妆。” 楚璟怀看着她脸上精致的妆容,只能叹气,“晚些,我去接你。” 陈静溪点头。 王府外,马车,车夫,护卫早已在等候。 姚太妃这次的宴会是梅花宴,而梅园在城外。 到了梅园,陈静溪看了一圈,吴总管说的那些人都有来,看来大家并未因湘王被贬而冷落姚太妃。 不过,一想梅园是皇上赏给姚太妃的,谁敢不给皇上面子。陈静溪暗道皇上对他这位小妈真好。 正思索间,只见姚太妃正与几位夫人谈笑风生,身边还站着个叶南蝶。 看到陈静溪,姚太妃立刻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肃王妃,你可来了,哀家还担心你不来呢。” “太妃有请,静溪怎敢不来?” 姚太妃闻言更是喜上眉梢,她拉过陈静溪的手,说道:“来,快随哀家进去,今日的梅花可是开得正艳呢!” 这梅园当初建的时候就是为了赏梅,所以在这梅林中,弄了一小筑,正是赏梅的绝佳位置,屋内早已烧得暖暖的。 陈静溪抬头看到对面叶南蝶正盯着自己,“肃王妃今天真明艳动人,这衣裳很衬王妃。” 众人看着褪下袄子的陈静溪,都有些惊艳。 陈静溪微笑着回道:“欧阳夫人倾城之姿,这一身素白的衣服,清新脱俗。倒是衬得我们这些爱装扮的庸俗了几分。” 这话一落,几位装扮娇艳的夫人眼光朝叶南蝶射过去。 她们最是烦这种爱装柔弱可怜,一身白衣还弱不禁风的女子了,偏偏男人还就吃这一套。 这姚太妃也不知怎么想的,请了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人来,尽管是大夏首富的夫人,但在她们这些人面前,首富都算不了什么,不过是有几个臭钱罢了。 叶南蝶有些无措,以往在燕州,那些个官夫人小姐那个不给她面子,偏生这些人瞧不上她,她心里暗暗较劲,等她成了肃王妃,要她们一个个好看。 姚太妃脸上有些挂不住,她也没想到叶南蝶会穿得这么寒酸,穿得还不如她身边的丫鬟。 要不是她派人,来跟她说,是肃王妃害的她儿子,且她有法子对付肃王妃,她是怎么也不会请她来。 思及此,姚太妃笑道:“你们俩就别互相吹捧了,快来看看这桌上的吃食可还合胃口。” 陈静溪点头,便坐下品尝起来。 几杯暖酒下肚,气氛渐渐变得热烈起来。这时,一位贵妇人忽然说道:“听闻肃王妃是京城第一才女,不如就此景作首诗吧,也让我们开开眼。” 众人:“……” 肃王妃作诗? 这让她们想起,当初肃王妃那篇既不押韵,也无意境的文章,现在想起来还是……就是什么也不是。 让她作诗,她们都可以想象,接下来,她又来一篇类似的: 啊!梅花又开了。 傲立在风雪中,一阵风吹来,香味扑鼻。 这是大自然赋予我们的美景…… 就在众人揣测和看戏中。 陈静溪放下筷子,春梅附在她耳边道:“新任兵部尚书夏渊的夫人,从幽州来的。” 夏夫人看着众人的表情,不明所以,她家老爷说了,今天所有人她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得罪肃王妃。 因为他坐上这兵部尚书的位置,是因为肃王,简而言之就是他是肃王的人。 她今天的任务就是拍肃王妃的马屁,她想了许久,这马屁也不能拍的太明显,听说肃王妃的才女,作诗对她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这能让肃王妃再展风采,思来想去,都是一个好马屁。 陈静溪看着夏夫人一脸殷切,丝毫没有调侃之意,明白这人是真不知道自己不会作诗。 叶南蝶见陈静溪半天不答,下额轻抬,“妾身也曾听闻肃王妃的才情,不知今日可否有幸见识一二。” 眼下,所有人都看着陈静溪。 第161章 装把大的 陈静溪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不会作诗,但大家都这么期待,那我只好借鉴一首了。” 众人:“……” 让她作诗,她借鉴。 这肃王妃脸皮还真厚。 夏夫人:!!!拍马蹄上了。 “虽说是借鉴,不过你们也不一定有听过。” 她这话一出,众人更是笑了。这肃王妃不仅脸皮厚还自大,她们中哪个不是熟读诗书,就是许多孤本也是有的,岂有她们没读过的诗? “请肃王妃念吧,我们倒要听听,到底是哪首诗能让我们耳目一新。” 陈静溪轻吟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 这四句一出,在场的人纷纷一怔,开始回想着有关梅花的诗句,却一时想不起这是出自何人之手。 陈静溪随即说出下半阙:“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这四句说出来,所有人瞪大眼。 陈静溪微笑着,陆游的卜算子咏梅,尤其最后两句可是千古绝句,你们就迷我陆哥吧。 众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显然并未听过这首诗。 夏夫人见状忙说道:“还是肃王妃博学多才,随口一首诗,就难住了你们。” 这时,惠贤太妃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肃王妃是在哪本诗词上看到的?” “八年级语文下册。” “???” “可否告知是出自哪位大师?” “陆游。” “肃王妃可否借哀家看看那诗词集?” “我没有。” “没有?” 陈静溪点了点头,“对,当废纸卖了。” “卖了?你怎么能卖了,你知不知道这诗写的有多好?你怎么能这么无知?” 惠贤太妃那个恨啊!这么好的诗集怎么就落到,不懂得欣赏的人手里。 陈静溪抬眸,正对上惠贤太妃那双仿佛要生吞活剥了她的眼眸,心里一凛,有了主意,“太妃娘娘若是喜欢那些诗词,我默写一本给您。” 惠贤太妃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你……你都记得?” 陈静溪轻轻点头,“默写个七八十首,应该是没问题的。” 惠贤太妃听后,连忙吩咐身旁的下人:“快!拿笔墨来!” 下人不敢怠慢,迅速取来了笔墨纸砚。 陈静溪提起笔,蘸饱了墨汁,思索片刻后,笔尖轻落纸面,行云流水般书写起来。 在场的众人无不屏息凝视。 她第一首写的,正是被誉为古今七律第一的《登高》。 她一写完,场面顿时沸腾了,惊叹声、议论声交织在一起。 夏夫人洋洋得意,她不懂诗,不过看众人反应,知道今天这马屁算是拍对头了。 与她相反的是姚太妃和叶南蝶。 姚太妃眉头紧锁,她今日宴客,不是为了给陈静溪出风头。 她朝叶南蝶使了个眼神,你还不给我想办法。 叶南蝶手中的手帕都被她卷成了麻花绳,她一直在想好不好。 突然,叶南蝶灵光一闪,她拿起一杯茶水,挤进人群,手一滑,那杯滚烫的茶水瞬间洒在了陈静溪的手上。 陈静溪吃痛,手中的笔扔下,同时纸也被茶水浸湿,上面的字迹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惠贤太妃见状,怒火中烧,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叶南蝶的脸上,“拉下去杖毙!” 叶南蝶被打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忙下跪,“太妃娘娘饶命啊!” 惠贤太妃冷哼一声,对叶南蝶的求饶不为所动。 叶南蝶见状,又急忙跪向陈静溪,哭诉道:“肃王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陈静溪并未开口,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一旁的春梅,一边小心翼翼地帮陈静溪吹着手上的烫伤,一边怒斥道:“你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我家王妃何须你来端茶递水?” 叶南蝶被春梅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她忙转头跪求姚太妃:“太妃娘娘,您是知道我不是有意的。” 姚太妃咬紧牙关,心中暗自咒骂叶南蝶这个蠢货竟敢威胁她。她看向众人,发现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她。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惠贤太妃说道:“惠贤姐姐,还请看在妹妹的面上,饶她一命吧。今日是妹妹设宴,若因此事而闹得不愉快,反倒是妹妹的不是。” 惠贤太妃闻言,看向陈静溪,“肃王妃你觉得呢?” 陈静溪看了看手上的烫伤,这园子里备有大夫,这会药膏的清凉感让她稍微舒缓了些。 大夫上完药,抬头看了眼姚太妃,说道:“肃王妃这伤已无大碍,只需按时抹药,很快便能痊愈。” 姚太妃点了下头,让人退下。 众人正等着陈静溪开口。 陈静溪浅笑着,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既然大夫说了无大碍,本王妃也不是那心胸狭隘之人,只是刚才这烫伤……”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 叶南蝶有些慌乱的看着她,怕她下一句就让人把她拉下去杖毙。 她到今天才知道她的命在这些人眼里,还不如一只蝼蚁。 若是楚璟礼还在,定不会让这些人这么对她的。 楚璟礼这个蠢货,为什么就一定要选择去死,把责任推给黑甲卫,他就可以不死的。 陈静溪看着叶南蝶,心里却把楚璟怀臭骂一顿,都是那混蛋造的孽,却要她来承担。 等下回去,再扇他两巴掌解气,现在先办正事。 她轻咳一声,继续说道:“这烫伤让我想到一些事。如今正在打仗,战场刀剑无眼,将士死伤在所难免。听闻欧阳家经营药材生意,不如就为将士们提供草药,也算是将功补过。” 陈静溪的话音刚落,众人便纷纷点头称赞。 叶南蝶这才松了一口气,“多谢肃王妃宽恕,我会让人去给边疆战士们送药。” “最好每人能有一瓶金创药,听说这个治刀剑伤最好。” 听到这话叶南蝶嘴角一扯,差点没忍住破功,二十万瓶金创药,她是对二十万是没数吗?她怎么开得了口的? 就算欧阳家是大夏第一药商,也凑不齐这么多瓶。 “我…我尽力。” 陈静溪点头,她知道这个纯手工时代,二十万瓶确实不易,也没指望叶南蝶能拿出这么多,她要的是叶南蝶尽全力备药。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姚太妃招呼人品酒赏花,就像刚刚的事没有发生一般。 而惠贤太妃得了陈静溪的承诺,会在手好后,把剩下的诗写出来,这会也不跟什么人计较了。 有几位姑娘凑在陈静溪面前,问能不能到时候借去抄写一本。 陈静溪也一一应下来。 宴会过半。 此时陈静溪,右手端着一杯果酒,左手撑着脑袋,脸颊泛红,双眸迷离飘渺。 坐在上首的姚太妃见陈静溪不复之前精神,嘴角不着痕迹上挑了一下。 “肃王妃可是醉了?” 陈静溪傻乐,明显就是喝高了。 春梅忙说道:“我家王妃多喝了几杯果酒,有些不适,便先行告退了。” “等一下,天这么冷,就这么回去,岂不是要受凉,等醒了酒再回去也不迟,来人扶肃王妃下去休息。” “不劳太妃娘娘……” “你是什么混账东西,哀家说话你也敢置喙。” 春梅忙下跪请罪,“奴婢不敢。” “行了,先扶你家王妃下去休息吧,大冷天的,确实不宜就这么回去。”惠贤太妃说道。 “是。” 不管是什么宴会,主人都会准备给客人休息的地方。 春梅和寒雨扶着陈静溪进了厢房,脱了外衣,让陈静溪躺下,二人退到门口守着。 屋内的陈静溪脸颊越发的通红,身上也莫名燥热起来,“水……” 寒雨听到动静,忙推门进去,“王妃,你怎么了?” “水,我要喝水。” “王妃,水来了。”春梅忙倒了杯水送到她嘴边。 陈静溪咕噜一杯水下肚,还是觉得口干舌燥,忽然蹦出句:“我要男人。” “啊!??”寒雨、春梅。 第162章 老娘,现在就上了你们 床上的陈静溪不停地扭动着身子,嘴角溢出细碎的喘息声:“快……快帮我找个男人来,我难受死了……” 春梅坐在床边,手中的帕子不断地擦拭着陈静溪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眼中满是焦急与无措,“寒雨姐姐,现在怎么办?王妃像是中了药。” 寒雨眉头紧锁,她用手轻轻探了探陈静溪的额头和脸颊,烫得惊人。 明明酒和食物都没有问题,因为知道姚太妃和叶南蝶要使坏,所以她提前探查过了,怎么还是出了岔子? “呜呜呜,太难受了,太热了,我忍不了了……”陈静溪扯着身上的衣服。 寒雨的目光落在了陈静溪的手上,她猛地抓起陈静溪的手,凑到鼻前闻了闻,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这药有问题。” 春梅闻言,忙用帕子将陈静溪手上的药渍擦掉,“我去把那个大夫抓来,他肯定有解药。” 然而,寒雨却摇了摇头,“这不是普通的媚药,是合欢散。需要和男子欢好才能解。” 春梅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那怎么办?王爷又不在。” 寒雨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春梅见状,连忙抓着她的手,“寒雨,你想干什么?” “这药太霸道了,我先帮王妃逼出来一些,不然她很难撑回到王府。” 听她这样说,春梅才放开手。 寒雨在陈静溪的手臂上轻轻划开了一道细小的伤口,紧接着,她点了陈静溪身上的几处穴道。 让春梅扶好陈静溪,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陈静溪催动内功。 不一会儿,寒雨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陈静溪手臂上的伤口开始缓缓渗出血珠,脸上的红潮也退散了一些。 终于,她收回了手,呼出一口浊气,脸色略显苍白,“我们走。” 然而,刚一踏出房门,迎面便撞上了两名黑衣人。紧随其后,是三个身形魁梧的大汉,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一步步逼近。 黑衣人中的一人朝大汉们使了个眼神,“知道该怎么做吧?” “大人放心,小的明白。”大汉们齐声应和,脸上的笑容愈发猥琐。 寒雨心中一凛,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只见两道银光闪过,两名大汉的眉心中镖,应声倒地,剩下的那人大惊失色,慌忙转身落逃。 黑衣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直接一掌朝寒雨打去。 寒雨虽然反应迅速,但还是被这一掌震得吐出一口鲜血,身形也随之一晃。 三人瞬间缠斗在一起,拳风掌影交织成一片,打得难解难分。 春梅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双手紧握成拳,紧张得额头冒汗。 很快寒雨就落了下风,因为刚才用了大量内力,又中了一掌,明显是在强撑着。 “春梅,放信号!”寒雨突然大喊一声。 “对对对!”春梅连忙放下陈静溪,从怀中掏出之前备好的信号烟,手忙脚乱地朝空中放去。 在园外等候的护卫们,一看到那突如其来的信号烟,脸色瞬间大变,“不好!” 他连忙转身,快步朝那辆停靠在不远处的华丽马车跑去,单膝跪地,“王爷,不好了,王妃有危险!” 车内的楚璟怀猛地睁开眼,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冷冽。身形如同鬼魅般闪出,朝园子飞疾而去。 护卫们见状,也急忙跟上。 却被门口侍卫拦下,“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私闯皇家园林!” “我们是肃王府的人!” 侍卫们一听是肃王府,神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冷声道:“即便是肃王府的人,今天也不准闯进梅园。” 护卫们见状,知道再拖延下去里面情况就多严重一分,于是二话不说,直接与侍卫们打了起来。 …… 园里,寒雨被黑衣人一记重拳击中肩部,整个人瞬间晕了过去。 春梅眼睁睁看着这一幕,虽惊恐万分,但仍死死地将陈静溪护在身后。 “主子有令,不能伤她们性命。”黑衣人中的一人冷冷地开口。 “是。”另一名黑衣人应了一声,随即一掌打在春梅的后脑勺上,春梅也晕了过去。 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女子,黑衣人又问:“现在怎么办?” “将肃王妃的衣服脱了。” 陈静溪早已意乱神迷,当她闻到有男性气息靠近时,一把就抓住了对方的衣领,语气中带着几分挑逗:“男人……” 黑衣人:“……??” 没等黑衣人反应过来,她一把将人推倒,跨坐在黑衣人身上,开始撕扯他的衣物。 “老娘,要上了你们。” “她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要……” 另一个黑衣人转过身去。 赶来的楚璟怀,看到眼前这一幕,他额头青筋暴起,双眼猩红,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杀气。 “该死。”他怒吼道,声音震得树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黑衣人见状,心知今日难以脱身,便提剑刺向楚璟怀。 楚璟怀侧身躲开,同时挥剑反击。一时间,剑光闪烁,寒气逼人。 几个回合后,一名黑衣人惨叫一声,倒地身亡。 另一名黑衣人见势不妙,想要逃跑。楚璟怀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手中长剑抵住他的咽喉,下一秒血溅白雪。 楚璟怀俯身将人抱起。 陈静溪靠在他怀里的瞬间,嗅到了楚璟怀身上清冽的气息,那气息仿佛能够熄灭她这火。 她紧紧地抱住楚璟怀的脖子,使劲地蹭着,要将自己融入他的身体里。 “给我,快给我……” 楚璟怀头皮发紧,“静溪,是我。” “你帮帮我,我要你……” 她温热气息吐在他脖颈上,“好。” 楚璟怀应下,将人拦腰抱起。 外头有人高喊:“刺客,有刺客,快,刺客往厢房跑去了。” “肃王妃在厢房,快。不能让肃王妃出事。” 第163章 咳咳咳! 滴滴嗒嗒……脚步声由远及近,光听声音就知道人不少。隐约之间,还能听到几个妇人的声音。 楚璟怀冷笑一声,他脚点地面,一跃而起,抱着陈静溪轻松跃过院墙。 他们刚离开院子,一群带刀侍卫就冲了进来。看到院前的情形,脸色大变,大声喊着:“快到屋里看肃王妃怎么样了。” 几个侍卫往屋里冲,却什么也没有,“肃王妃人呢?” 不明真相侍卫你看我,我看你,完全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这会儿,姚太妃带着一群人也到了,“肃王妃怎么样了?” 她一出口,便认定了陈静溪出事了。 侍卫们纷纷退开,让出路来。 “啊……”看到院子的惨状,不少人叫出声。 “怎么回事?”姚太妃脸色煞白。 侍卫们单膝下跪,拱手说道:“属下也不知道。” “肃王妃呢?” “肃王妃不见了。” “不见了?”姚太妃气得不行,陈静溪这个死丫头,竟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还不快给我去找。” “肃王妃,莫不是被人掳走了?”有人小声嘀咕着。 姚太妃的心中猛地一紧,她后退一步,靠身后的丫鬟支撑,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先去报官!” 姚太妃的神情很是慌张,但她的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陈静溪不可能被人掳去。 她安排的人都已经死了,而且她吩咐的是让人发现肃王妃和人苟合,而不是掳走。那么,陈静溪到底去了哪里? 难道她发现了她下药,把人给杀了,然后来演这出戏,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人的心思得有多深沉? 这时候,肃王府的护卫也赶来了,“拜见各位太妃娘娘,我家王妃特派我等前来,寻她身边的两位姑娘。” 惠贤太妃闻言,轻声问道:“你家王妃何在?” “回禀太妃娘娘,我家王爷来接王妃回去,王妃此刻正在园外。” “那这是何故?这二人怎么在这里?” 护卫解释道:“太妃娘娘有所不知,王妃听闻王爷到来,心中欢喜,一时之间竟忘了携带的一件袄子。两位姑娘,便是王妃派回来取那遗落的袄子的。” 惠贤太妃听后,点了点头。 护卫又问道:“不知太妃娘娘是否还有别的吩咐?我家王妃还在等待着两位姑娘回去。” “无事,只是她们二人方才回来取物时,不幸遭遇了些意外。”惠贤太妃的目光落在一旁昏迷不醒的寒雨二人身上。 护卫闻言,目光锐利地扫向那昏迷的两人,沉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属下怎么向王妃交代?” 姚太妃见状,不得不解释道:“是刚才有刺客闯入,将她们二人打晕了。” “哪来的刺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若非我家王妃及时离开,岂不是也要遭遇不测?” 姚太妃叹道:“这刺客……是哀家疏忽了。未曾料到会有此等事情发生。” 护卫冷笑一声,语气中透露出不满与质疑:“太妃娘娘一句‘疏忽了’,就想将此事轻轻揭过?是否觉得我家王妃太好欺负了?我等方才想进这园子,守门的侍卫百般阻挠,如今却让这刺客轻松进府。还有这两个人,他们穿着并非这梅园的仆人,又是何许人也?” 姚太妃被护卫一连串的质问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只好连忙解释道:“这……这确实是哀家的过失。哀家定会彻查此事,给王妃一个交代。至于这两个人,哀家也不清楚他们的身份,但定会查明真相。” 护卫冷哼一声,“这梅园广阔,刺客与歹人却偏偏找到了我家王妃休息之地,太妃娘娘的这番解释,属下定会如实禀告给王爷。” 姚太妃面色一沉,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质疑哀家吗?” 护卫面无表情,语气冷淡地回答:“就太妃娘娘听到的意思。我等这就告辞。”说完,他们转身就走,丝毫不给姚太妃面子。 “混账东西,竟敢对哀家如此无礼!哀家要禀明皇帝,严惩肃王!” 惠贤太妃的眸光转冷,沉声道:“姚采儿,你做了什么?” 姚太妃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低声辩解道:“惠贤姐姐,哀家什么也没做。” 惠贤太妃语气中带着警告:“你最好什么也没做。不然,哀家看皇帝能护你到几时。”说完,她也转身离去。 在场众人也是人精,这会也大概明白了其中的端倪。他们不想卷入这场纷争,于是也纷纷告辞。 姚太妃站在那里,看着人一个个离去,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计划得天衣无缝,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药,她是确认过没有问题的。 叶南蝶上前问道:“太妃娘娘,您不是已经下药了吗?怎么……” 姚太妃猛地瞪了她一眼,“你给我闭嘴!” 叶南蝶胆怯地后退了一步,心中暗自嘀咕:这姚太妃也是个没用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 楚璟怀抱着陈静溪进了马车。 陈静溪紧紧黏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脖子一顿乱啃。 只啃得楚璟怀一个战栗,几乎把持不住,只好把人往外挪。 “静溪,再等等,马上就到了。” 陈静溪微嘟着红唇,媚眼如丝,经过一番撕扯,香肩半露,“我现在就要……” 楚璟怀叹了口气,闭上眼,将人压制在自己的怀里,手探入罗裙之间。 嘤咛声随之而出,夹杂车轱辘声。 短暂结束后。 陈静溪将他容颜勾到面前,带着一丝祈求,喘息着唤他的名字:“璟怀……” “嗯。” “我爱你。” 楚璟怀愣怔了,用力把人抱紧,这是第一次她说她爱他,没有在他引诱下,尽管她现在有些神志不清。 他依旧是高兴的。 马车很快抵达别院,这处别院是之前要准备给张氏她们的,刚好在这附近。 楚璟怀抱着人进屋,将她安置在床上,手指挑落衣物。 她浓密漆黑的长发散落在枕畔,玲珑姣好的身形完全呈现在他眼前。 一阵热浪袭来,刚平息不久的火又开始肆虐…… 陈静溪帮他除去束缚,双唇落在他的身上。 楚璟怀微微仰起脸,眯了眸子,眼中尽是迷离,呼吸愈来愈急促。 …… 第164章 我不是有意的,是条件反射 陈静溪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 “静溪……”陈静溪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楚璟怀那俊美的笑颜和眼底氤氲的柔情。 她揉了揉微疼的脑袋,看着满床凌乱和一地衣裳,昨日的记忆断断续续进入她的脑海。 再低头看到光洁的肌肤全是暧昧的红痕,脸瞬间烧了起来。 楚璟怀低低的笑出声来,看着她满面红晕,眸子还含着春水,唇瓣轻微红肿,透着极艳的绯色。 他眸中很快燃起炽热的火,声音也暗哑了几分:“静溪。” 陈静溪脑子一嗡,一脚把他踹下去。 “……”楚璟怀一声闷哼,顿时又委屈了起来,“王妃这是用完本王后要卸磨杀驴么?。” 陈静溪一脸懵,忙下床将他扶起,“我就是条件反射,我不是有意的。你还好吧?” 楚璟怀见她一副做错事,生怕他责骂的模样,强压住嘴角的笑,“昨日本王那般尽心尽力的伺候王妃,没想到王妃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赏本王一脚。” “是我的不是,你别生气。你疼不疼,我给你揉揉。” “本王胸口疼。” 陈静溪这会注意到他胸前抓痕和咬痕,“怎么成这样了?” “难道王妃忘了昨天做了什么?要不要本王帮王妃回忆回忆?” 陈静溪浅想了一下,“不用,不用。” “王妃记得就好。” 陈静溪苦笑,她的手刚碰上楚璟怀的胸口,就被他一把抓住,“王妃打算怎么补偿本王?” 陈静溪脑筋一转,谄媚开口:“王爷,我们俩关系这么好,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楚璟怀:“……” “这样吧,我给你一千两。” “本王就值一千两?” “这是很公道价格,我是看在你是王爷的身份才给这么多的,外面的小倌一夜才六十两。” 楚璟怀的脸黑了,“你将本王和那些小倌比?” “哎呀!”陈静溪窝在他怀里蹭了蹭,开口说道:“你瞎说什么呀,你是我男人,他们是大家的男人,这怎么能比较的。” 楚璟怀看着怀里的小脑袋瓜,嘴角一抽,叹气道:“罢了,想要王妃补偿本王只能等到下辈子。” 然而,陈静溪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听他这话,好像有点伤心。 她抬头瞥了他一眼,那表情像是在自怜自艾,她心中的愧疚随之高涨,自他们相好以来,他好像是一直被她压迫,任她打骂,她是不是应该对他好点。 肃王殿下这下是看出什么来了,本就松垮的里衣稍微一倾斜,裸露出大面积的伤痕。 陈静溪看得眉心跳了跳,抓痕遍布,有些伤口还非常深,尤其肩膀处,这一口她估计使上吃奶的力气,都见骨了。 这下她的愧疚感达到顶峰,“你说吧,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 肃王殿下的心里直接乐开花,捂着嘴,虎口紧压双唇,不让自己笑出来。 “咳咳,本王也没想怎么样,不过王妃自己提出要补偿本王,那本王就小小提一下需求。本王希望叶南蝶这件事翻篇。” 陈静溪想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王妃以后不能将本王置之门外。还有,王妃需要做好本职的事。” “什么事?” “就是王府女主人该做的事。”楚璟怀一脸正经地看着她。 “比如呢?” “比如管理王府事务,服侍好本王,为王府开枝散叶,每天要对本王关心备至,嘘寒问暖……” “等等!”陈静溪出声打断,“这么多?” 楚璟怀眼眸低垂下来,“王妃觉得多?那还是算了吧,以你的性子也不可能为本王做这么多事。” 陈静溪:“……”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觉得这人有点病娇啊! 她心中正狐疑着,他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忧郁的语气说:“是本王痴心妄想了,以为王妃心里是有本王的,如今想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说完他起身就要走,陈静溪忙拉住他,“不是的,我心里是有你的,不过是多问一句。” “那王妃……” “我答应,我都答应。” 楚璟怀勉强止住笑意,不慌不忙地说:“王妃能答应,本王真的很高兴,就算这伤一辈子不好,本王也愿意。” “你胡说什么,你身上有没有带药,先涂抹一些,要是感染了就不好了。” 楚璟怀点了点头,练武之人身上难免带些伤痛药,他捡起地上衣服,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瓷瓶。 陈静溪直接接过,用手帕轻沾膏药,帮他涂抹伤处。 “疼不疼?” “不疼。” “怎么那么傻,我咬你,你不会躲开吗?” “这点小伤无妨,王妃喜欢咬,多咬几口也行。” 陈静溪当即咬在另一个肩头上,楚璟怀没有丝毫躲闪,她的动作顿了一下,“还真是个傻子。” 楚璟怀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温柔,“本王愿意当这个傻子。” 陈静溪嗔了他一眼,抹药完毕,帮他穿好衣服,回头问了他一句:“寒雨和春梅如何了?还有昨天梅园。” “她们两个无事,至于姚太妃……”他的容色冷了几分,“本王会让她知道,得罪本王的下场。” “叶南蝶?” “处置她,本王嫌脏了手,她不日便会离开京城。” 陈静溪点了点头。 —— 楚璟怀说的没错,一大早叶南蝶就收到燕城欧阳家的信,说要将她逐出欧阳家,气得她将屋里的东西都砸了。 一旁的楚玉珍轻嗤道:“什么事,至于发这么大脾气?” “欧阳家的那几个老匹夫,想把我赶出欧阳家,我要回趟燕城,你给我留在京城里对付陈静溪。” “你不是不相信我吗?” “一提这事,叶南蝶气不打一出来。” 时间回到昨天。 叶南蝶从梅园回来后,就将楚玉珍臭骂了一顿,“你敢耍我?!这就是说的办法?让我像个小丑一样,让人笑话,什么借力打力,我从头到尾就是被打的那一个。” 楚玉珍也不是个好脾气,直接回怼回去,“你自己蠢,怪得了别人吗?你这个身份被她们看不起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难道不懂吗?”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去这些宴会该穿成什么样?” 楚玉珍看着她那白莲花的装扮,心里憋着笑,让你平时一副牛逼哄哄,像是施舍我的样子,我楚玉珍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咳咳,你穿成这样不是挺好看的吗?” “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没……噗哈哈哈哈。” “你敢耍我!” “耍你又怎么样?” 最后两人扯着头发打了起来…… 第165章 来,接收大礼 就在大家以为场梅花宴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却猛然间流传起一则震撼人心的流言——姚太妃竟被指控混淆了皇室血脉,湘郡王并非先皇之嗣。 此消息一出,满城风雨,议论纷纷。 姚太妃闻讯,怒火中烧,身子因极度的愤怒而微微颤抖,“给哀家查!哀家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混账,竟敢编造如此荒谬的谣言来诬陷哀家!” 跪伏在地的侍卫闻言,连忙应声退下。 刚走到门边,一名小厮匆匆步入,手中紧握着一个长形木盒,神色慌张地禀报:“太妃,这是有人特意送来的……” 姚太妃眉头紧锁,沉声道:“是什么东西?打开来看看。” 小厮遵命,颤巍巍地揭开盒盖,却不料,盒中竟赫然呈现一只血淋淋的手。 小厮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失手将盒子抛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姚太妃见状,身形不由自主地后仰,身旁的侍女眼疾手快,连忙挡在她面前,厉声喝问:“大胆!这东西究竟从何而来?” 小厮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太妃饶命啊!小人实在不知,送东西的人只说这是从宁州而来,特作为给太妃的……礼物。” 姚太妃强自镇定,拍了拍胸口,示意侍女让开,目光再次落在那只血淋淋的手上。 此刻,她的视线被手指上的一枚扳指所吸引,那扳指她再熟悉不过,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失声唤道:“志儿……” 话音未落,她便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晕了过去。 —— 陈静溪听到这个消息后,看了眼楚璟怀,“这消息,是你让人传出去的?” 楚璟怀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那……楚佑志真的不是先皇的儿子?” 楚璟怀再次点头。 陈静溪的眉头紧锁,似乎想到了什么,试探性地问道:“难道……楚佑志是你父皇的儿子?” “嗯。” 陈静溪不禁摇头叹息:“你们这个圈子真乱,要是哪天突然有人说你才是先皇的儿子,我也会深信不疑的。” 楚璟怀被这突如其来的玩笑呛得连连咳嗽,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无奈地道:“别胡说了。” 陈静溪见他反应如此之大,反而更加好奇,眼神中满是探究:“难不成……你真的是先皇的儿子?别瞒我了。” “不是,你别再胡乱猜测了。” “那你有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呢?我总觉得,父皇将宸妃的死怪在你身上,太过牵强,其中或许另有隐情。” 楚璟怀闻言,眼神微微黯淡,始终没有回答陈静溪的问题。 —— 姚太妃醒来后,直接进宫哭诉。 皇帝听闻此事,头痛不已,本想劝其先行回府。然而,姚太妃却执意跪在太和殿前,不肯离去。 江海看着天色,小声禀报:“皇上,太妃娘娘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外面还下着小雪……” 皇帝望向外面飘洒的雪花,心中终是不忍,叹了口气道:“叫她进来吧。” 姚太妃被引入殿内,脸色惨白,身形颤抖。 皇帝见状,连忙吩咐道:“赐座。” 然而,姚太妃却坚持跪在地上,不肯起身。她声泪俱下地哭诉道:“皇上,你可要替郡王做主啊!” “佑志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姚太妃抽泣着说道:“有人……有人砍了志儿的一只手,我可怜的志儿啊!” “什么?”皇帝惊呼出声,难以置信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太妃颤抖着手,从袖中取出一块帕子,上面赫然包裹着那枚扳指,她哽咽着说道:“刚才……刚才有人送来一个断手,那是志儿的手,哀家认得这扳指,是志儿一直戴着的……” 皇帝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怒道:“到底是谁?竟敢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姚太妃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定是肃王!只有他才会如此心狠手辣,对志儿下此毒手!” 皇帝听到是楚璟怀脸色变了又变,他就知道是那个逆子,可现在无凭无据,他又能拿那个逆子如何? 他越想越憋屈,对楚璟怀他是恨不得杀了,可又杀不了。 他是一国之君,却对自己的臣子,更是自己的儿子束手无策,这种无奈与愤怒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时,皇帝的目光又落在了姚太妃身上,心中的不满更甚。 “你没事去招惹肃王妃做什么?还使用那种肮脏的手段!朕早就跟你说过,以你的脑子,好好教导佑志,朕保你一世荣华富贵。” “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将佑志教成了一个废物,还尽做些违法乱纪的事情!这些年来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你们的所作所为。如今,他断了一只手,正好可以让他吸取教训!” 姚太妃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哭诉,非但没有得到皇上的半点安慰,反而招来一顿骂,哭的更凶了,“这是我一个人的儿子吗?他的种就是这样,我如何管教又有何用?你不替他做主也就罢了,反倒责怪起我们母子的错来!” 皇帝被她这番无理取闹的话气得脸色铁青,险些吐血。 江海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打发走了姚太妃。 出了宫殿的姚太妃,心中依然忿忿不平。既然皇上不肯为她的志儿做主,那她就自己给儿子报这个仇。 江海回到殿内,忙端了一杯安神茶给皇帝。他轻声劝说道:“皇上,太妃娘娘就是心直口快,您也别太生气了。保重龙体要紧啊!” 皇帝冷哼一声,“她是越发的无礼了。若不是看在当年她帮过朕一二,朕岂能容她到现在?” 江海微低着头,并未言语。 “德妃最近在干什么?” “回皇上,德妃娘娘一直在锦安宫。” “她倒是悠闲自在,去宣她来觐见。” 很快,德妃便来了。 皇帝看她跪在殿中,身姿清冷,眼中无半点他人。 还是这般让人感到厌恶。他最是讨厌她这份神情,连带她的儿子也是这样的神情。 皇帝没有让她起身,也没有说话,就这么让她一直跪着。 德妃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她早就知道姚太妃进宫的事,也猜到了皇帝为何会召见她。 看了一眼上面的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恶心。不过,这一切都快结束了,她再也不用看到这张恶心的脸了。 半晌,皇帝才开口道,“你可知朕为何叫你来?” 德妃微微抬起头,“臣妾不知。” “不知?好一个不知!”皇帝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德妃怒斥道,“你教子无方,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竟敢残害郡王!” 德妃神色不变,“陛下息怒,不知肃王是残害哪位郡王?” 皇帝气噎,说不出楚璟怀残害哪位郡王。最后只能挑几处无关痛痒的事,处罚了一顿德妃,以泄心头之恨。 回到锦安宫,德妃身旁的嬷嬷低声说道:“皇上年纪越大越发昏庸了,这天寒地冻的还克扣锦安宫的用度。这个冬日怕是难熬了。” “熬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回。去宣肃王妃进宫。” 第166章 聊天吗?心脏病发的那种 梨香院里,一片欢声笑语。 “对二,要不要?” “奴婢要,王炸。” “嘿嘿,王妃您输了。” 这时,吴总管匆匆走了进来,看着眼前的陈静溪,他有些不知所措,支吾着说:“王妃您……” “实在是太无聊了,外面又冷,我只能拉寒雨她们来解闷。”陈静溪用袖口随意地擦了几下脸上的涂鸦,又问道:“吴总管是有什么事吗?” “王妃,德妃娘娘宣你进宫。” “进宫?”陈静溪放下手中的牌,眉头微皱,“母妃宣我进宫,可有说何事?” “小人也不知。” 陈静溪点了点头,又问道:“王爷怎么说?” “王爷出去了,不在府中。”要不是王爷不在府中,他也不会直接来找王妃,“王妃,您看是要进宫,还是等王爷回来再说?” 等楚璟怀回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准备一下进宫。” 得了命令的丫鬟们立即忙活了起来。 春梅用温水帮陈静溪擦拭着脸上的墨水,可陈静溪的脸都被擦得发红了,墨水却依旧在。 春梅有些着急了,“王妃,这可怎么办?这墨擦不掉啊!” 陈静溪拿起铜镜看了看,那墨是她前几天为了写诗,从楚璟怀书房里拿来的,这家伙用的东西就是比别人高级,连墨都不掉水。 她摆了摆手,说:“不擦了,用胭脂盖一下。” 手底下的丫鬟们忙不迭地用胭脂拼命往她脸上扑。 等丫鬟们化完妆后,陈静溪看着镜中的自己,着实吓了一跳。那么厚的胭脂水粉,加上一个大红唇,她这是要进宫扮鬼吗? 丫鬟们看着她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罢了,就这样吧。”陈静溪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带着婢女们向门口走去。 从肃王府到皇宫的并不远,马车很快便到了。 马车外,太监的声音响起:“肃王妃,请……” 伴随着这句话,马车门被轻轻拉开,陈静溪起身,扶着太监的胳膊,踩着小木凳下了马车。 就在陈静溪下来的那一刻,太监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脑袋嗡了一下,差点吓得原地去世。 一路上太监战战兢兢的低着头,没敢再抬一次头,到了锦安宫后,他急忙说道:“肃王妃,德妃娘娘在里面等着您,奴才就送您到这了。” 陈静溪点了点头,看着这座宫殿,依旧是冷冷清清的。 她走了进去,看到德妃正在给一株花浇水。她身边只有一个老嬷嬷伺候着。 陈静溪在离德妃不远不近的地方行了个礼,“给母妃请安。” “肃王妃来了。”德妃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陈静溪,依旧专心致志地打理着那株兰花。 陈静溪不知德妃是何意?转念一想,大概宫里的人都有病,喜欢召你来,然后晾着你。 还是想想晚上吃什么好了,好久没吃麻辣兔头了、抄手、红糖糍耙、一元一串的钵钵鸡,再来一碗麻辣豆腐脑…… 德妃终于打理完了兰花,她轻轻地拍了拍手,然后转过身来,看向了陈静溪。 心里“咯噔”一下,背着光的陈静溪,加上那张脸,若不是她素来不怕鬼神之说,只怕要吓晕过去。 这人行事竟这般没有章法,此举难道是想向本宫示威,“肃王妃。” “母妃,你喜欢吃甜豆腐脑,还是咸豆腐脑?” 德妃:“……” “哎呀!我忘了母妃喜欢吃冰糖葫芦,下次儿媳给您带一百串来,让您一次吃个够。” 德妃:你还怪好嘞! “母妃你喜欢吃扁的山楂葫芦,还是喜欢平常款的?” 德妃看了眼身边的嬷嬷,心说这扁的糖葫芦是什么样?好吃吗? 嬷嬷:奴婢也不知,许是新出的品种。 一阵冷风吹来,陈静溪冷缩了一下,看了眼四周,这么大的宫殿只有一个烧炭炉子,这德妃虽不得圣宠,但位份在那里,没想到过的这么惨。 “母妃,您要是有什么难处,记得跟王爷说,要是您不介意,跟我说也行。毕竟您儿子现在有出息了,虽然这跟您没多大关系,但您还是生养了他。” “你看我又说错了话,这养好像也跟您没关系,他自小就是三天饿九顿。听说您还不喜欢他,他长这么大,您就没抱过他一次,跟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怎么不去死。” “幸好这一切都过去了,他现在每天都过得很幸福,没有因为你的苛待变得心理扭曲。” “您看我一直顾着说话了,母妃您怎么不说,是生性不爱说话吗?” 德妃的脸黑了又黑,眼神如刀,恨不得剜了陈静溪。 陈静溪淡然一笑,刚想开口喷,就被嬷嬷截了先。 “肃王妃,娘娘请你来,是有话想跟你说。” “母妃您随便说,反正我是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一个油盐不进。” 德妃压着心中的怒火,笑道:“静溪是不是不耐烦?也是,你年纪轻不想听本宫唠叨也是常事。” 陈静溪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怎么会,我最喜欢跟上了年纪的人唠嗑了。” 德妃咬着后槽牙,“你这孩子就是乖巧。” “母妃,您看我这么乖了,有没有什么传家宝留给我的?” 德妃太阳穴凸凸地跳,拿起一旁的剪刀。 陈静溪暗道不好,难道是想杀人灭口,她急忙上前一步,将德妃手中的剪刀抢了过来,“母妃,这把剪刀,我看着就挺喜欢的,您就给我吧。” 德妃脸一僵,嬷嬷又递上一把剪刀。 陈静溪眼疾手快又直接抢了过去。 德妃怒道:“怎么肃王府是缺剪刀了?” “不缺不缺,儿媳就是想亲手递给您,尽一下孝心。” 德妃嘴角一抽,她第一次听说给婆母递剪刀尽孝心的,她接过剪刀后,将一株兰花上的花苞,咔嚓……咔嚓几下,剪下来。 “这多余的花苞,就应该适时修剪掉,才不会影响这一朵开花。” 陈静溪嘴角的笑慢慢淡下去。 德妃拿着剪刀又对着旁边一株兰花根支剪了起来,“这是本宫最喜欢的剑兰,本宫养了它这么多年,也不见它开花,想来是没用了。” 陈静溪算是听明白了,德妃是在说她和楚璟怀没用了,该处理掉。 “母妃一看就不是爱花之人,这花好好的,就这么给糟蹋了,真是可惜。相反,儿媳是惜花的,这花爱怎么长就怎么长,爱开不开,惯着你了。” 德妃血气瞬间上涌。 “母妃既然不喜欢,那都给儿媳得了,”陈静溪伸手抱起两盆兰花,又对着门口喊了一声,“来人。” 待宫女和太监进来,陈静溪又说道:“将这些兰花都送到肃王府。” “这……”众人看了眼德妃。 陈静溪怒道:“怎么,本王妃说的话你们都没听见?” 德妃捂着胸口,指着陈静溪,“陈氏你……” “你们还不快动手,没看到母妃都生气了么?” 众人看了一眼德妃,又看向陈静溪,哎呀妈,这肃王妃太吓人了。 “嗯——”陈静溪学着楚璟怀的语气。 众人一个冷颤,都动手起来。 陈静溪转身,“母妃您放心,这些兰花我一定会照顾好,没什么事的话,儿媳就先回去了,您就不用送了。” “你…你……” 陈静溪头也不回就走了,刚出锦安宫的大门,就听到里面喊声。 “快叫御医……” 第167章 臣媳这就退了,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宫墙之外,吴总管拉长了脖子,使劲往里头瞅。这半天过去,却仍不见陈静溪的身影,他心里头不免焦急起来。 “王爷,王妃她...不会在宫里遇上什么麻烦了吧?”吴总管终于忍不住,转头对着马车里的说道。 马车内,传来一道平静的声音:“不会。” 宫里的人若是敢动陈静溪一下,他就敢掀了这座皇宫。 听到这话,吴总管稍许心安。 德妃不待见他家王爷,是众所周知的事,他生怕陈静溪在宫中再遭不测。因此,一得知楚璟怀回了王府,他便将陈静溪进宫的消息告知。 又过了许久,远处终于出现了陈静溪的身影。她身着华丽的宫装,步履轻盈,正缓缓向宫门走来。 吴总管见状,连忙迎了上去,将她手中的兰花接了过去,“王妃,您总算出来了!可是担心死老奴了。” 陈静溪微微一笑,轻声安慰道:“吴总管,我没事。只是父皇又召见了我一趟,所以耽搁了些时间。” 听到这话,吴总管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陈静溪轻巧地上了马车,一入内便瞧见了楚璟怀那端坐的身影,笑道:“你怎么来了?” 楚璟怀抬眼,眸中闪过一丝宠溺,“本王亲自来接你,你还不乐意了?莫非是嫌弃我这夫君不够体贴?” 陈静溪噗嗤一笑,随即挨着他坐下,双手很熟练地伸进他怀里,“怎么会呢,我的移动暖宝宝,有你在,这马车都暖和多了。” 楚璟怀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身子微微一颤,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问道:“父皇找你什么事?” 陈静溪耸了耸肩,一脸轻松地道:“没说什么要紧的,就是让我有空多进宫陪陪母妃。” “你把母妃怎么着了?” 陈静溪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道:“没怎么样啊,就是顺手拿了几盆兰花。” “就拿了几盆?” 陈静溪嘿嘿一笑,道:“就她宫里全部的兰花。” 楚璟怀眼角抽了抽,他母妃对兰花的痴迷可是出了名的,每日都要亲自照料,如今竟被陈静溪一锅端了,他都能想象到母妃那暴怒的模样。 “母妃怎么没把你掐死?” 陈静溪得意地笑了笑,道:“在她想把我掐死前,我先把她气晕了。” 楚璟怀听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他这王妃,确实有把人气晕的本事。 太和殿内,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眉宇间难得的舒展。 他手中的茶盏轻轻晃动,热气袅袅上升,模糊了他的面容,却掩不住他眼中的笑意。 锦安宫里发生的事,他第一时间便已知晓。德妃那万年不变的面孔,今日终于龟裂了,这让他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窃喜。 虽然未能亲眼见到德妃失态模样,但一想到她的克星终于出现,他的心情便大好。 这一上午的阴郁一扫而空,这肃王妃还真是个宝啊!不仅机智过人,轻松解决了上次粮食上涨的事,打了世家的脸。还能轻易地让德妃那样的人失态,还有…… 想到这里,皇帝不禁有些懊悔,早知道陈静溪有如此本事,他就应该下旨让她进宫,现在竟便宜了那个逆子。 一回到肃王府,楚璟怀就被人请了去。 陈静溪回到房内,春梅急匆匆地走到她面前,手里拿着一瓶药水,笑道:“王妃,你脸上的墨可以去了!这是从府医那要来的药水,效果特别好,几滴就见效。” 陈静溪伸手摸了摸脸颊上那厚厚妆容,她差点给忘,怪不得刚才楚璟怀看她是欲言又止,没了亲亲抱抱,感情是下不去嘴,他这个肤浅的人。 她接过春梅手中的药水,轻轻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扑鼻而来,“多亏你了,不然我还要顶着这张脸过日子。” 春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王妃言重了,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说完,她便开始为陈静溪细心地擦拭着脸上的墨迹,一边擦拭一边轻声细语地聊着外面的趣事。 陈静溪静静地听着,思绪却飘回了宫中,回想起皇帝与她之间的那段对话。 “肃王妃,你可知罪?”皇帝沉声道。 “臣媳不知,还请父皇明示。” “你将你母妃气晕,此等大逆不道之罪,你还不知?” 陈静溪心中一紧,却仍保持着镇定,磕头道:“父皇明察,母妃将宫中的兰花都送给臣媳,若母妃有气,怎么可能还将兰花送给臣媳。” “这么说是朕误会你了?” “父皇是明君,这都是臣媳的错,让父皇误会了。” 皇帝终于笑了,“起来吧。” “谢父皇。” 皇帝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后又问道:“静溪,你可知朕为何要将你赐婚给肃王?” 陈静溪沉思片刻,回答道:“臣媳多谢父皇的厚爱,想必是父皇看重臣媳的品性与才华,认为臣媳能够与王爷相辅相成,共同为父皇尽忠、尽孝。”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转而问道:“静溪,你可愿意为父皇做事?” 陈静溪立马就知道皇帝的意思,没有过多思量,便说道:“父皇,臣媳和王爷愿意为父皇分忧,只要父皇有吩咐,臣媳和王爷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皇所望。” 然而,皇帝却并未跟她打马虎眼,冷声道:“朕要你为朕监视肃王。” “什么?”陈静溪愣住,难以置信地问道,“父……父皇,您说什么?监视王爷?为什么监视王爷?可是王爷做错了什么?” “他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朕想知道朕的皇子是何品行,将来能否接下大任。” 陈静溪小心翼翼地问道:“父皇的意思是……王爷将来能继承大统?” 皇帝点了点头,却又补充道:“这还要看他能不能通过朕的考核。” 陈静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随即又叹了口气,说道:“父皇,臣媳怕是接不下这个重担。王爷他……他是最注重隐私的,他要是知道我监视他,我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他掐。” 皇帝眯了眯眼,开口道:“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为朕做事?” 陈静溪连忙摇头,解释道:“父皇,臣媳不是不愿意,臣媳就是怕死。不过,要是能有个保命的东西,让王爷不敢轻易掐死臣媳,臣媳就干。” 皇帝听了,沉吟片刻,朝一旁的江海使了个眼神。 江海秒懂,连忙走到陈静溪面前,递给她一个东西。 陈静溪接过一看,只见那是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子,上面刻着“免死”二字。 “这是免死金牌,有了这金牌,肃王定不敢对你如何。” 陈静溪连忙下跪谢恩:“多谢父皇!臣媳一定好好办这差事,事无巨细,不错过王爷的一个屁。” 皇帝满意点头,“有空多进宫陪陪你母妃,退下吧。” “是,臣媳这就退了。”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这会儿,陈静溪兴奋的像个猴,发出返祖的笑。 春梅:“……??”她讲的事有那么好笑吗? 第168章 对付人渣的正确打开方式 陈静溪心里美滋滋,这一觉睡得贼香,第二天起床,发现身侧没有楚璟怀睡过的痕迹,不免多问一句:“王爷昨晚没有回来?” 春梅说道:“回王妃的话,王爷昨晚确实没有回来,不过凌影大人来过了,说王爷有事出城了,让王妃不用担心,王爷晚些就会回来。” 陈静溪点了点头,吃过早膳后,她便命人备了马车,准备出门去张氏那里。 张氏与其他几位姐妹的锦绣坊即将开业,她自然是要去祝贺一番的。 马车缓缓驶出王府,径直向张氏的店铺行去。还未等陈静溪踏入店内,便听到一男子的声音。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是看在你还有几分姿色,老子能看上你?” “不过是被人玩烂的玩意,你以为你是谁?不要给脸不要脸,乖乖跟着老子,老子保你吃香喝辣的。” 随着话语落下,那男子竟一脸猥琐地向张氏扑去。 张氏身形一闪,巧妙地躲开了,同时厉声道:“你给我滚出去,再不走我就报官了!” “你报啊!你报我就说是你勾引的老子。到时候我看你这绣坊怎么开下去!”男子步步紧逼,一脸得意。 “你再过来我就叫人了。” “你叫啊!让街坊邻居看看你这骚货是怎么勾引人的。” 张氏气得浑身发抖,直接拿起桌上的剪刀,刺向那男子,“你这下三滥的东西!” 男子眼疾手快,一手钳住了张氏的手腕,脸上露出更加奸诈的笑容,“哼,就凭你也想伤老子?老子今天就陪你玩玩……” “嗖”的一声,一枚飞镖精准地打在猥琐男子的手背上,疼得他哇哇大叫,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寒雨,将他的牙打掉。”陈静溪说道。 还未等男子发出求救声,寒雨的剑柄已经迅速落在他的脸上,只听得一阵牙齿碰撞的声响,男子的哀嚎声随之响起。 陈静溪快步上前,将张氏扶了起来,“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张氏摇了摇头,看着被打的满口是血的男子,心中的怒气终于得到了一丝舒缓。 没一会儿功夫,男子将嘴里的牙都吐了出来,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求饶声:“饶……命,饶……” 陈静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对寒雨说道:“将人丢出去。” 张氏却突然出声道:“等一下。” 陈静溪点了点头,示意寒雨稍等。 张氏缓缓拿起桌上的剪刀,一步步靠近那男子。男子吓得往后退了退,眼中满是恐惧。 张氏脸上挂着冷笑,手起剪落,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剪刀直直插在男子两腿之间。 “姑奶奶今天就废了你这烂根。”张氏冷冷地说道。 男子因疼痛晕了过去。 陈静溪看着这一幕,不由得竖起拇指,勇啊!这才是对付人渣的正确打开方式,以绝后患。 此时,锦绣坊的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他们纷纷探头探脑,想要看清店内的情况。 陈静溪见状,微微一笑,高声说道:“这人是最近盗窃案的同伙,今日潜入锦绣坊蓄意盗窃,被张娘子当场抓获。大家以后要小心提防,切勿让这等贼人有机可乘。” 门口众人闻言,这才恍然大悟,纷纷点头称赞张氏的勇敢和机智。 陈静溪点了点头,人都是同情弱者的,看到猥琐男被打的这么惨,就算猥琐男有错在先,张氏也可能会受到指责,最终可能连累这铺子。 只有将这种威胁上升到大家的利益层面,他们才会闭嘴,反而夸赞张氏。 这时,人群中有人高声说道:“张娘子是为民除害啊!多谢张娘子。”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 陈静溪对寒雨说道:“将人送到京兆府,让官府处理。” 寒雨拱手应道:“是,王妃。” 百姓们听到“王妃”二字,纷纷惊讶地看向陈静溪。有眼尖的人已经认出了她,高声喊道:“草民拜见肃王妃!” 这一句“拜见肃王妃”,让周围的人也纷纷下跪,齐声拜见。 陈静溪无奈地看向张氏,只见张氏也跪了下去,低声说道:“拜见王妃。” 陈静溪叹了口气,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待人群散去后,陈静溪和张氏到了后院说话。 “今日这事儿多亏了王妃” “我也是赶巧,我看那人并非初犯,你为何没派人去王府知会我们一声呢?” 张氏笑道:“我们既已离府自立,便不能事事都依赖王府。之前姐妹们都在,那恶徒尚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方才她们都有事外出,我一人留店,他见有机可乘,便胆大包天地闹了起来。” “我让吴总管派两个护卫过来,也好让你们有个照应。” 张氏连忙行礼婉拒,“多谢王妃的好意,不过真的不用了。我这绣坊里日常往来的都是姑娘和妇人们,若突然多出两个威严的护卫,恐怕会让她们感到不自在。而且,林妹妹出身武将之家,学过些拳脚功夫,平时对付一两个地痞流氓,绰绰有余。” 陈静溪听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便依你的意思。不过,日后若真有什么麻烦,记得一定要去王府找我。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王府出来的人,王府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多谢王妃,妾身一定铭记在心。” 陈静溪等寒雨回来后,便离开了锦绣坊。 她们还未走远,寒雨便敏锐地察觉到异样,低声对陈静溪说道:“王妃,我们被人跟踪了。” “无妨,让他们跟吧。”说罢,她悠然自得地在路边的一个小吃摊上坐了下来,招呼摊主上了一碗馄饨。 陈静溪正要吃,江惜婉带着一名婢女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哎呦,这不是肃王妃吗?怎么屈尊降贵吃起路边摊来了?” 陈静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随即转了个方向,继续吃她的馄饨。 江惜婉见陈静溪如此态度,不禁有些不悦,“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静溪吃完最后一口馄饨,才慢悠悠地开口:“我害怕大傻逼。” 江惜婉:“……” 寒雨:噗!! 江惜婉目光幽幽看着陈静溪,袖口里的手逐渐握紧,不行,她不能生气。 她今天一定要报那奇耻大辱,不能让她扰乱计划。给自己做了一顿心里建设后,她扯出一个标准的笑容在陈静溪对面坐下。 第169章 我看你挺能装 “今天又想玩什么?”陈静溪问道。 “啊!”她怎么知道她有计划?难道她知道了什么?不应该,她这次是有高人指点。 陈静溪淡淡笑着,这江惜婉透着一股清澈又愚蠢的眼神。 从一开始当面蛐蛐她,再到作画,敬酒,烟花都是明招,从不使用阴招。 因为这样,所以她每次都是让她丢脸,并没有对她如何,没想到这姐越挫越勇。 江惜婉想了一通,没觉得哪里有露出破绽,于是她换上了一副愧疚表情,说道:“自烟花那件事发生后,几个月过去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懊恼。” “一想到因为我的任性,差点让你受伤,我就没睡过一次好觉,无数次午夜梦回,我都庆幸那一箭幸好射偏了。” “现在我真诚的跟你说声对不起。” 陈静溪看着她那副愧疚的模样,内心毫无波澜。她淡淡地说道:“江姑娘,你吃饭用碗吗?” 江惜婉:“啊???” “我看你挺能装的。” “不是,我……”她都道歉了,这人怎么这样说话。 陈静溪起身离开了。 江惜婉回过神,急忙追了上去,“肃王妃,我话还没说完,你为什么要走呢?” 陈静溪停下脚步,“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害怕大傻逼。” 江惜婉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却又强忍着没有发作,“我知道你因为上次的事怨我,但那次真的是个误会。我一直想跟道歉来着,一直没机会。今日好不容易遇见你,你却又要走,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你若真想与我和好,便该拿出诚意来,而不是在这里装腔作势。”说完,她再次转身,准备离开。 江惜婉却仍不死心,继续纠缠,“那你说要怎么才肯原谅我?” 陈静溪不说,反问道:“说吧,你想干什么?” “我想你跟我去赛马。” 话一出口,江惜婉连忙捂着嘴,心中暗叫不好,怎么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呢?她不会拒绝吧? 她原本的计划是先求得陈静溪的原谅,然后自然而然地邀请她一起去骑马,再在途中提出赛马的事,可现在…… 陈静溪眉头微挑,赛马?这倒是个容易出意外的事,不过陈家女人就没有怕事的。 “赛马,好啊,彩头是什么?” “啊?”她没想到陈静溪会答应,那她刚才费尽心思一顿道歉,算什么? “既然是赛马,那就得有个彩头,不然多没意思啊。” 江惜婉咬了咬牙,“若是我赢了,你便原谅我之前的无礼,还有给我五万两。” 这一次,她要把他们兄妹失去的都拿回来。 “可以。”陈静溪爽快地答应了,“那若是你输了呢?” 江惜婉下巴微抬,“我若是输了,便任凭你处置。” “好,你想怎么个赛法?” “从城门到二十里外的忘客亭,谁先到就算谁赢!” “好。” 来到了城门下。 江惜婉故作关心地说道:“肃王妃,这途中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受伤之类的……” “生死不论,各算各的。” 江惜婉听了,给了陈静溪一个“你输定了”的眼神,便潇洒地翻身上了马。 陈静溪也丝毫不怵,她接过寒雨递过来的马鞭,朝江惜婉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然后潇洒地向自己的马走去。 看着陈静溪淡定自若的样子,江惜婉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她不免想起上次放烟花时,陈静溪也是这副神情,该不会……她真的擅长骑马? 然而,陈静溪走到马前,蹬了两下还是没上马。 江惜婉:“……”她这是多虑了,差点真以为陈静溪是个马术高手了。 寒雨扶额,上前帮陈静溪上马,并问道:“王妃,你可以吗?” 陈静溪上去后,一切准备妥当,她朝寒雨比了个手势。 “咻——” 陈静溪的马飞驰而出,朝着护城河而去。 江惜婉愣笑了,“漂亮。” 寒雨擦了擦额上细汗,幸好如今是冬日,护城河已经结冰了。 第170章 雌鹰般的女人 江惜婉挥动马鞭,也过去了,看着陈静溪一人一马在冰上打滑,“哈哈哈哈哈,肃王妃你这是什么表演?” “喜欢看吗?” “喜欢,哈哈哈哈!” “我友情提示你别笑那么大声。” “嘻嘻嘻嘻!”江惜婉将笑声放低下来,自从春日宴后,她就成了京城里的笑话,好不容易看到陈静溪出丑,她恨不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不过打心底又有点怵陈静溪,她这人有点神戳戳的,纠结之下,只能放低声音笑。 陈静溪忽视了江惜婉的幸灾乐祸,将头盔捡起来戴上,幸好全副武装了。 寒雨走了过去,“王妃,您没事吧?” “没事,就是滑了点。” 重新回到赛道上,一声令下,二人同时挥动马鞭,马蹄声震耳,顿时扬起一层尘土。 二人一前一后,江惜婉看着前方陈静溪的背影,心中暗自嘀咕:难道她刚才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放松她的警惕?想到这里,她连忙挥动马鞭,追赶上去。 陈静溪瞥了一眼追上来的江惜婉,淡淡一笑,随之也挥动马鞭,加快了速度。 因为之前几次差点死在马上,所以她特意去学了骑术,平时在王府里场地有限,现在到了外面,她自然要撒开蹄子好好玩一玩。 至于刚才为什么会跑到河里去,刚才是刚才,不提也罢。 江惜婉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陈静溪,她却突然放慢了速度,没有再继续追赶。 突然,一声尖叫伴随着马蹄声传来,江惜婉的嘴角微微上扬。 陈静溪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即滚进了枯草堆里。她忍着痛站起来,环顾四周,她的马不知跑哪去了。 她皱了皱眉,注意到了地上一根细细的铁丝。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江惜婉慢慢地赶来了,她看着一身狼狈的陈静溪,故作关心地问道:“肃王妃,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摔成这样了?” 陈静溪气笑了,她直接冲上去,扯着江惜婉,同时一口咬在她的大腿上。 “啊!你疯了?!”江惜婉吃痛,同时踢着腿。 马儿被踢了几下,惊慌之下跑了起来,但陈静溪死死咬着江惜婉不松口。 “陈静溪,你给我松开,松开!” 一顿操作猛如虎。 最后陈静溪的嘴里叼着一块从江惜婉腿上撕下来的布。 “陈静溪,你疯了吗?!”江惜婉坐在路边,看着被咬出血的腿,愤怒地喊道。 陈静溪将嘴上的布丢给她,“我疯了?是你先搞鬼的!这根铁丝,是你故意放的吧?” 江惜婉一愣,随即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铁丝?什么铁丝?” “不承认没关系,我揍到你承认为止。” “等一下,我承认,我承认。” “承认了就好。”陈静溪说完,却并没有停下动作,一拳呼了上去。 “呜呜呜,我承认了,你为什么还要打我?” “看你不爽。” 一顿毒打之后。 陈静溪拍了拍手,站起身来说道:“好了,比赛继续。” 江惜婉捂着受伤的脸,“还要比?” “当然要,这不是还没分出胜负嘛。” “这还怎么比,马都跑了?” “前半段是你制定规则,这后半段我说了算。从这里跑到终点,谁先到就算谁赢。”说完,她转身便跑。 留下江惜婉一人在原地愣神,片刻之后,她也咬牙跟了上去。 陈静溪四肢狂飙,快如马达,所过之处灰尘四起,江惜婉跟在她后面,吃力地追赶着,却只能吃到一嘴的灰尘。 最后,陈静溪一个百米冲刺,跑到了终点。 阳光洒在她身上,她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江惜婉举着尔康手,气喘吁吁地喊道:“等等我,等等我……” 看着累趴下的江惜婉,陈静溪轻轻地说道:“江姑娘,你输了。” 江惜婉抬了抬眼,“你还是女人吗?” “我当然是女人,雌鹰般的女人。” 江惜婉:“……” 陈静溪懒得跟她废话,“好了,现在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江惜婉看着她,突然眼角直跳,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紧张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陈静溪露出一脸坏笑,“你跪下磕头,叫我一声爹。” “你说什么?!” “不肯?那还有第二个选择。跪下磕头,叫我一声娘。” 江惜婉:“……你太过分了。” “你不愿意,那我去找镇国公说道说道。” 江惜婉忙拉住了陈静溪的裤腿,“等一下,你别去。” 陈静溪她勾着唇,脸上重新染上笑意。 江惜婉在“爹”和“娘”之间纠结了半天,最后闭上眼,咬牙喊了一声:“爹。” “哎!”陈静溪激动不已,体验了一把男生宿舍里,被喊爹的感觉。 而赶来的寒雨和江惜婉的婢女看到这认爹的场面,顿时僵住了。 她们错过了什么? 看着江惜婉离去的身影,陈静溪开口说道:“寒雨让人盯着她。” “王妃的意思?” “她没那个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