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贾府庶子怎么办》 第1章 战场重生 大周隆治三年! 大周立国不过百余年,便有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势。 当今天下,二圣同朝,新帝手握文臣言官之笔,太上皇把持军中武勋之力,分而治之,朝堂争斗,愈演愈烈。 隆治三年春,辽东后金鞑子犯边,连破宁远边城二十六堡,新帝大怒,朝中文臣为取悦新帝,提议让各武勋家族子嗣前往边城参战,为国戍边。 新帝在与太上皇商议后,便下旨各武勋家族及四品大员以上官员须各派出一名家族子嗣前往戍边。 ———————————————————————————————————————— 宁远城西三丈原。 远远望去,数万人相互厮杀,烽烟四起,呐喊声,马嘶声,刀剑碰撞声,铁器入肉声,声声入耳。 直至太阳西下,两方军马鸣金收兵,各自打扫战场,搜救伤者。 “这琛二爷怎么还没醒,这都已经昏过去一天一夜了,芸哥儿,你说不会有事吧!” “来福,你别转来转去了,给我头都转晕了,刚才军医不是说了吗,二爷头别打了一下,得多睡会儿,你别担心了。”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再先等等。” 贾琛觉得自己犹如做梦,出现了幻觉一般,本来干的好好的保安队长,天天吃着小熊饼干,看着业主小丹。也不知道是哪个女业主浇花不小心,就听见一声女人尖叫,抬头就看到一盆花砸了下来,只感觉脑袋一痛,就失去了意识。 等贾琛再次睁开眼,就看见一个穿着古人甲士的士兵抬起弯刀就向他的脑袋劈来,贾琛下意识的拿手中之物格挡,没想到手中竟是一把横刀,随手划过来人的脖颈,血噗的一声溅起老高,应声倒地。 旁边一人与他相同装饰的人看到这一幕,嗷嗷怪叫,拔起长刀就向他冲了过来,贾琛愣在了原地,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梦,脖颈里喷出的血液溅在他的脸上,有点灼热烫人,如果这是假的,那也太逼真了。 直到后面有人大喊一声“二爷”,拉了他一把,长刀斜里朝胳膊划了一刀,疼痛感瞬间将他拉回了现实,无论现在是什么情况,但眼前之人要置他于死地确是真实的,贾琛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来人见没有砍到贾琛的要害,嗷嗷乱叫的挥着刀又冲了上来,贾琛虽然没有当过兵,不懂得生死拼杀,但在应聘高档住宅小区保安时,经历过一个多月的脱岗培训,虽然只教了一些简单的军事队列和一套武警擒敌拳,但贾琛平时没事就打两遍擒敌拳,天长日久,有些招式也算是吃透了,而且本着好招赖招,能打到人就是好招的道理。 贾琛右手挥刀把砍来的长刀荡开,那股反作用力震的贾琛肩膀生疼,右脚则死死的向对面之人的脚尖上踩去。 达布现在非常愤怒,前段时间他们镶黄旗旗主得到大汗密令,命他率领一万骑兵,在宁远城西三丈原伏击从大周京城支援到来的五万援兵,本以为有心算无心,而且大周士兵全是步兵,必能大获全胜。 谁知这支大周军队的首领如此小心,哨骑放出了二十余里,没等进入埋伏地点,就被大周士兵发现了,不得已只能提前发起进攻,期望能在大周军队反应过来前冲破军阵,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等骑兵冲到阵前,大周士兵已经列好军阵,随即两方兵马便厮杀在了一起。 大周军队占据人数优势,而且还有军阵之利,本来都以为是块硬骨头,非常难啃,谁知接触后才发现好多大周士兵战斗根本没有章法,没有统一的指挥,处处各自为战,根本没有发挥出军阵团结之力,所以很快后金军队就冲进了军阵,大周士兵四散奔逃,战事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 身为镶黄旗的牛录额真,达布带领着他手下的三百余骑兵本来追杀四处逃散的大周士兵,扭头就发现他的弟弟被一名大周士兵杀害,愤怒的他当即就挥舞的长刀就要为弟弟报仇,本来看到那贾琛呆立在那,他挥刀便可报仇,一边有士兵拉了贾琛一把,他的长刀却只划伤了贾琛的左臂,愤怒的他再次挥刀劈砍,却被贾琛使用长刀格挡荡开。 其后眼前的贾琛使出了一个他想不到的招式对付他,贾琛单脚猛的踩出,直直的踩向达布的右脚脚趾,那气力之狠,达布的仿佛听到了他脚趾的“戈巴”的碎裂声,哪怕达布已经久经沙场,伤痕无数,却还是被这一瞬间的疼痛破了防。 脚趾传来的疼痛感,使他的右腿没了知觉,一下就半跪与地,再无法直立站起,没等他把放在右脚的视线收回,耳边就传来刀器划破空气的嘶鸣声,紧接着脖颈一痛,眼前便天旋地转起来,最后意识消失前,看到的便是自己还在半跪于地的无头身体: “原来,我被人砍了头啊!” 贾琛看着眼前的无头尸体和手上还在滴血的长刀,心中闪现了无数念头。 “我杀人了!” “他该死,他想杀我!” “这里是哪里,他为什么要杀我?” “为什么?杀了人,我却不感觉害怕,还是我就是这样一个冷血的人?” 就在贾琛还在纠结发愣之时,突然后脑传来一声钝击,眼前一黑了,身体就慢慢软了下去,最后的画面是一个和他穿着相同装饰的男人向他跑来。 ———————————————————————————————————————— 再次醒来,贾琛就感觉后脑隐隐的阵痛,还有一丝丝的干呕情绪。 抬眼望去,他就躺在一处营帐之中,墙上刮着一副盔甲和一柄长刀,营帐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两个人的交谈声。 贾琛慢慢撑着胳膊坐起了身,一起身,后脑就跟着传来一股刺痛,疼的贾琛不由的“嘶”了一声。 营帐外面的人似乎听到了贾琛的声音,连忙挑起了帐帘走了进来,前面一人看着有十五六岁,容貌很是青涩,看到贾琛坐起了身子,连忙跑到床边一阵看护: “二爷!二爷你终于醒了 你都昏睡了两天了,再不醒我都要急疯了,你现在感觉这么样?后脑还疼不疼?要不要吃点东西?” 看着少年一连珠的话语,贾琛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还有,他为什么要喊他二爷,贾琛根本就不认识他,也没有这么大的孙子,而且,一下子冲过来离他这么进,他可不是老玻璃啊! “好了来福,二爷刚醒,又被鞑子用铁骨朵打了一下头,这会还没缓过来,你先去给二爷弄点白粥,二爷伤了后脑,又昏睡了两天,不吃点东西不行,快去,我在这里看着二爷” “原来这话唠叫来福” 一句略显成熟的话语解开了贾琛的尴尬场面,也让贾琛知道了少年话唠的名字。 等驻在身前的来福出去给贾琛准备饭食的身影离去之后,刚刚发声给贾琛解围的人印入了眼帘。 来人比刚才那个叫来福的少年大了不少,估计得有二十多岁了,因为现在天色渐黑,营帐内昏暗无比,看不见脸庞,推算不出具体年龄。 “二爷,你现在怎么样,头还疼的厉害吗?” “还行,有点痛,就是有点反胃,还有,你是谁,为什么叫我二爷?” 听着青年的关心话语,贾琛照实回答道,而且还问出了心中疑问。 “什么,二爷!你不认识我啦,我是贾芸啊!” 青年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语言激动的问道。 “贾芸?好像有点熟悉,但好像真的不认识你。” 听着青年自报姓名,贾琛想了一下,只觉得贾芸两字好像有点印象,但他确实不认识眼前之人。 听到贾琛再次否认,贾芸猛的一下站起身子,给贾琛吓了一跳,转头便往营帐外跑去,边跑还边喊: “军医!军医在哪里,我家大人出事了,军医…………!” 过了一会儿后,贾芸带着一名留着山羊胡的老军医便赶了回来,经过老军医一阵望闻问切的诊断后,给出了贾琛因后脑受到重击后而造成的短暂性失忆,这种情况可能受到一定刺激后会恢复记忆,也有可能一辈子不会恢复。 其后又检查了一下贾琛后脑的伤口,看看有没有发炎红肿,一切正常后又嘱托了养伤期间的忌讳,然后匆匆离去,毕竟现在伤兵满营,医师都忙不过来,要不是贾琛是个军官,又是勋爵后代,他才不会放下其他伤员匆匆赶来。 其后又感慨了一下,不愧是武勋后代,刚入战场便斩杀了鞑子军官,可惜被鞑子偷袭,伤了后脑,现在又失忆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老军医出去之后,营帐内就剩了贾琛和贾芸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贾琛不知道自己该先问什么,贾芸不知道该先给贾琛说什么,毕竟都已经失忆。 好在,这种沉默并没有维持多久,去伙房准备饭食的来福赶了回来,路上碰到了返回的老军医,知道了贾琛伤了后脑失忆之事,急吼吼的就跑了回来,手里端的粥饭都撒了了不少。 “二爷!二爷,你怎么样了?你咋失忆了?你还记不记得我?” 又是惊人的连问三连,贾琛无语的想扶额叹气,来福的提问让他不知道先回答哪个比较好,而且经过刚刚那一段时间的闹腾,他这会头脑也清醒了不少,从醒来身边的环境,到贾芸、来福和老军医的服饰来看,贾琛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不太成熟的可能。 经过来福打断了营帐中贾琛和贾芸的沉默场面,又出言活跃了一下气氛,贾琛就先开口询问: “你好,请问这是在什么地方?我看二位一直称呼我为二爷,想必是认识我的,我现在头脑昏疼,脑袋一片空白,还望两位与我解惑。” 贾琛一副头昏脑痛,神智不清样子出言询问,贾琛也不敢流露出太多不属于现代话语和动作,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一直熟悉的人突然换作另一副姿态,搞不好会被当成鬼神附体给烧死。 听到贾琛的出言询问,贾芸与来福相视一眼,来福就要开口说话,贾芸按住了他,然后两个人就互补着讲述贾琛的身份和他以前事情。 听完两人的叙述,贾琛都懵逼了,心里直呼“卧里个大艹”,真踏马的天糊开局! 第2章 贾府庶子 没错,就是贾琛想的那样,他魂穿了,而且魂穿的这位原身身份也同样不简单。 现在贾琛所在的朝代为大周朝,国姓为李 现在已经是第四代君王当政,这个大周在开国之前与历史上的唐宋元明基本上一样,唯一的转折点就是大明战神朱祁镇的传奇一战——土木堡之战。 大明在土木堡之战大败之后,瓦刺的首领也先率领瓦刺骑兵一举攻破了北京城,并没有那位“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于谦于宰辅力挽狂澜,大明就这样灭亡了。 也先自称为元朝王室后裔,入主中原后建立政权,国号为后元。 但瓦刺身为草原部落,并没有治理国家的能力,在大明灭亡五十多年后,瓦刺第三代君王在位期间,横征暴敛,残暴不仁,就如同元朝末年一样,国内各地起义军并起,很快就加速了王朝的灭亡。 而大周太祖,自金陵起兵抗元,江南富庶,太祖皇帝便招揽天下豪杰,很快就推翻了暴政,并打败了各路起义军坐上了天下之主的宝座之上。 而后仿照明朝永乐大帝,定都北京,改为神京城,金陵则成为龙兴之地。而太祖皇帝姓李名亨,源于李唐武周之后,便立下国号大周。 第一代跟随大周太祖打天下的属下,在太祖建立大周后,便以开国之功册封勋贵——四王八公十二侯! 说到这里,相信各位都有了一点熟悉,这不就是红楼梦中的场景吗?只不过红楼梦整本书都只局限在府宅后院之中,并没有大致的时代背景。所以在贾琛听到贾芸的名字有点印象,这不就是宁荣二府之中的贾家吗! 贾家的第一代家主跟随大周太祖南征北战,立国后家主两兄弟被册封在四王八公十二侯中的宁、荣两国公。 大周太祖立国后不久就因为征战时所受刀伤,旧伤复发殡天。太祖死后高祖继位,这高祖本就跟着太祖一起金陵起兵打天下,继位后更是大施拳脚,大肆削弱国内世家豪强的影响力。 大周太祖扫平天下,而高祖则稳定了国内各地生活平稳,两父子把大周朝带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 高祖在位三十余年,为大周朝攒下雄厚资本。待到高祖驾崩之后,第三位君王兴平帝继位,继位之初,西北边境瓦刺残部犯边,兴平帝御驾亲征,围歼瓦刺鞑子八万余人,至此,瓦刺残部再无力对抗大周。 大军回师朝堂之后,兴平帝大肆封赏有功之士,这波新兴力量成为兴平帝的铁杆粉丝,被称为兴平一脉。 第二代的宁、荣两府继承人贾代化、贾代善两人并未参加西北之战,因为在西北边境动乱之时,江南地区白莲教犯上作乱,大肆招收信徒反叛大周,叛军及携裹百姓近三十万人,占据江南三府二十一县,并大肆攻击周边府县,一度波及皇室李家龙兴之地——金陵。 贾代化、贾代善领兵十万前去平叛,二人各领五万兵马,分头平息叛乱。 贾代化轻敌冒进,被白莲教叛军诱往山谷之中,中了火攻之计,五万士卒战死三万,两万士卒突出重围之后又被十万白莲教匪徒围在了一处山坡之上苦苦支撑。 幸而贾代善领兵来救,不仅解了贾代化的兵围之困,还击败了围困他的十数万白莲教教徒。 贾代善立此大功,因此没有降爵袭了国公之位,而贾代化经此大败,本来是要降罪的,但念在贾家世代功勋,又有贾代善从中周旋,朝廷并未降罪,但贾代化的袭爵就降到了一等将军爵。 而后,贾代化在短短数年内就旧伤复发过世,而后几年贾代善也因伤寒离开,宁、荣两府就有日薄西山之象,虽有国公府之门楣,但却没了往日的威风,再也没有担任军中要职之人,门前大戟也被撤了下去,不可越制。 现在的宁国公府当家做主的是贾代化之嫡孙贾珍。他的父亲贾敬少有才华,喜爱读书,后金科提榜为进士。不过后来新帝继位前夕突然转为修道,再也不理家中俗事。 贾珍袭了贾敬的二等将军爵,降爵为三等将军爵,如果他的儿子不能建立军功封爵,那宁国公府的贾家就会掉出贵勋之列。 贾珍发妻早逝,后娶续弦尤氏,与发妻育有一子,名为贾蓉,两年前迎娶了工部郎中秦业的女儿秦可卿。 贾珍贾蓉两父子为人荒诞淫乱,生活奢华不堪,甚至还传有两人共享一女之淫闻。 期外,老太爷贾敬还有一庶女贾惜春,一直养在荣国公府贾母史老太君膝下。 相比于宁国公府一脉单传,荣国公府相对而言人丁就比较兴旺。 荣国公府现在的当家人是贾代善的嫡子贾赦,虽然与宁国公府贾珍年岁相差无几,但却与老太爷贾敬同属一辈,贾珍还要喊贾赦一声二叔。 贾赦身位贾代善的嫡长子,因未立军功,降爵袭了一等将军爵,不过身为府中大爷,贾赦却不掌家,整日待在东进院中把玩古玩,纳小姨娘为乐。 贾赦发妻早逝,后娶续弦邢氏,但邢氏并未所出。贾赦与原配育有一嫡子,是为贾琏。贾琏贪婪奢靡,娶的妻子乃是金陵四大家族之一王家的长房嫡女王熙凤! 再往下就是他贾琛和贾琮这个两个庶子,贾琛排行老二,贾琮比他小了四岁,排行老三。 除此之外还有一名庶女贾迎春,比原身小了两岁,平日里也还算是亲近。 荣国公府二房是贾代善嫡次子贾政。贾政为人古板,喜爱书画,虽是一介白身,但也有几分知识在身。 贾代善在死前为了弥补这个嫡次子无法袭爵的亏欠,特上书与前帝王,如今太上皇求了个礼部员外郎的差事,为官多年,虽没有什么政绩,但也没有什么恶名,还算有几分清名。 贾政娶妻同样是金陵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更是王熙凤同宗同族的亲姑妈。在娘家是王熙凤的姑妈 在婆家是王熙凤的二婶,与贾政共育有两子一女。 嫡长子贾珠,从小便喜爱读书,十四岁便已获得秀才功名,同年参加乡试不中,三年后又参加一次乡试不中之后,心中郁结,不到二十就抛下妻儿散手而去。 贾珠十七岁娶了国之监祭酒李守中之女李纨为妻,成亲后一年后腹中便有了喜讯,可不等贾兰出生,贾珠二次参加乡试不中,回来后没多久就病逝了,留下了贾兰这个遗腹子。 贾政嫡次子,便是贾宝玉。相传贾宝玉出生之时口衔通灵宝玉,贾母史老太君最是迷信不过,又加上一僧一道在贾宝玉满月宴上说贾府之中必有贵人,所以贾母视贾宝玉为心尖尖。即使贾宝玉性情顽劣不堪,也是宁、荣两府最尊贵的主子之一,至少在贾宝玉这一代,无人能出其右。 贾宝玉还有一个大他九岁的姐姐贾元春,隆治元年被送入宫中充任宫中女吏,至今没有在后宫建树。 另外贾政还有一赵姨娘与贾政育有一子一女,贾环和贾探春。贾探春在姐姐贾元春入宫之后就养在了王夫人膝下,平时与弟弟贾环和赵姨娘甚少来往。 如此,整个宁、荣两府主子与丫鬟、嬷嬷、小厮就有近千人,可谓是奢华无比。 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混出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贾琛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爱的庶子。 原身贾琛的生母只是一名歌姬,因亲父重病,家中清贫,不得已卖身于贾府,在一次献舞之时被贾赦看上,强行纳为姨娘,而后就有了贾琛,贾琛八岁那年母家遭逢变故,舅舅来到贾府将他两岁的小女儿托付给妹妹照看,回去后没多久就传来了舅舅外公一家人的死讯。 贾琛生母经此一难,伤心过度,很快就久病不起,在病榻上缠绵了一年后还是撒手人寰,死前嘱咐贾琛一定要照顾好表妹。 后来两人就慢慢相持相扶长大,两人虽是表兄妹,但比亲兄妹还亲昵。长大后的贾琛慢慢看到了父亲贾赦的淫藿不堪,也看到了贾府荣华之下腐烂不堪的前程。 小表妹又不是贾家人,贾府在贾琛生母死后还在白白养着,肯定以后会有他用,最大的可能就是许给世交作为小妾,至于正房,一介孤女,还不够格。 如果许到那些正房娘子性格温和的人家还好,至少富贵一生。运气不好碰见如同王夫人这种的正房娘子,那才是生不如死。 于是在今年年初后金鞑子扣边之后,朝廷下令各勋贵家族必须选一子嗣戍边参战,本来族里定的是贾族旁支贾芸参军,贾芸生母重病缠身,家中已无多少积蓄,族中许给贾芸三百两银子安家,贾芸才答应下来。 原身贾琛为了给自己和表妹博一个好前程,也瞒着贾府众人将名字报了上去,待大军出征之时,贾府众人方才知晓知晓,众人除了有些惊讶,也没什么太多情绪。 生父贾赦听后只是说了一声“愚蠢”便又给丫鬟玩乐起来,贾母倒是让小厮送了副铁甲傍身。 大军开拔前一天,贾琛八岁的小表妹前往神京城外的玄真观为他求来了平安福,贾琛虽无前身记忆,也能感受到小表妹对原身的挂念与担心,而现在贾琛不知是何缘故魂穿了在原身身上,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在听完贾芸和来福把贾琛大致情况说完之后,贾琛就明白了他是怎么魂穿过来了,心里的不安也渐渐平静下来。 原来在大军出征后不久,原身贾琛就因为水土不服身体逾渐虚弱,眼看马上就到了宁远边城,却又遭到后金鞑子伏击,大周士兵仓忙应战。 援军统帅是四王八公十二侯中的镇国公府的三等伯牛继宗,加封正二品征北大将军,率领京城十二团营中的两万兵马,加上在神京城周边抽调了三万卫所兵,共计五万兵马为先头部队支援宁远边城。 虽然牛继宗深知鞑子骑兵神出鬼没,机动性高,在行军途中处处谨慎,将哨骑都放出了二十里外。 但奈何部下拖后腿,前来支援宁远边城的士卒都是护卫神京城的十二团营的士卒,虽然久离战阵,但因护卫中枢,平时训练都还跟的上,所以当命令下达之后很快就结成了军阵,卫所兵虽然整体不如十二团营,但摇旗助威还是绰绰有余,但由那些勋贵家族子嗣担任的中低级军官就差远了。 第3章 军功 晋升 担任征北大军的中低级军官都是神京城内各勋贵家族的子嗣后裔,大周朝近十年已经没有发生过战事,现在在军中担任军官的基本上都是没有经历过战场厮杀的勋贵少爷。 后金鞑子还未冲阵时,在听到有鞑子骑兵埋伏以后,就有不少勋贵子弟开始骚动起来,那时各部高级将领还能弹压,等到鞑子骑兵冲阵之时,双方都厮杀到了一起,哪里还有人能再顾及的到。 很快那些勋贵子弟都乱做了一团,纷纷带着自己的心腹亲兵向后撤退,底下的士兵见长官都跑了,哪还有心继续战斗,一步错步步错,很快整个军阵就出现了缺口,本来步兵比起骑兵就劣势巨大,靠军阵才能勉强抵挡骑兵,现在军阵已破,鞑子骑兵就如同割麦子一样收割着士兵的生命。 战后牛继宗共收拢残余士卒两万余人,战死了一半有余,而整个后金鞑子尸首却只留下了一千多具,这让整个征北大军都蒙上了一层心理阴影。 而在这一千多具鞑子尸体中,其中就有两名牛录额真,而其中一名正是贾琛手刃的,还有一名是因为点背被流箭射中了面门,当初就无了,剩下的都是一些马甲步兵和包衣奴隶了。 此战虽然斩获颇少,但贾琛以区区百户之身阵斩后金牛录额真却成了其中的点点繁星,所以战后随军军医在与贾琛治伤之时才会如此照顾,不出意外只要贾琛伤势痊愈,肯定步步高升,他们也都愿意卖个面子。 听到事情来龙去脉,贾琛也明白了,也看开了,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那既来之则安之,而且,堂堂七尺男儿,谁没有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梦,更何况他也想要看看那红楼梦中的金陵十二金钗又是何等绝色! ———————————————————————————————————————— 一转眼五天时间已经过去,贾琛的后脑上伤口已经结痂了,而且头疼呕吐的就状况的情况已经消失了,在这五天养伤期间,贾琛就如同一块干海绵一样,汲取着一切所有有用的信息。 来福这个话唠头一天还因为贾琛一直与他交谈而高兴,到后来都不敢接贾琛的话了,生怕解释一点又要牵扯出一大堆。 没办法,贾琛只是重生在这个身体上,并没有继承原身的记忆,而且红楼梦原着中朝代不定,政治状况也不清楚,所以贾琛必须了解到足够多的信息来生存下去,毕竟现在还在战场之上,如果不了解好周遭情况,万一别人卖了都不知道。 贾琛养伤的第八天。 一大早,来福和贾芸就连夜而来,给贾琛穿上长袍,套上铁甲,询问得知是征北大将军牛继宗要召他,不过看来福和贾芸的神情都面带喜色,不像是坏事,那就是………… —————————————————————————————————————— “这群鼠目寸光的混蛋,真是气煞人也!” 征北大军营地军帐内,征北大将军牛继宗正在发着脾气,征北大军在宁远城城西三十里处三丈原遭到了鞑子的伏击,交战了一下午,宁远边城的守军竟无一人支援! 要知道宁远边城的常备守军就有十万士卒,虽然近些时间与鞑子交战损失了不少,但牛继宗笃定此时宁远边城里至少还有八万兵马。 宁远边城的守将是原四王八公十二侯的镇北侯一脉。 第一代镇北侯与开国一脉关系甚好,但后面的继承人与开国一脉的主事人联系并不多,关系就渐渐拉开了,真正与开国一脉的勋贵们决裂时是先太子时期。 先太子时期,开国一脉的勋贵尽数投与太子麾下,后因太上皇不愿放权,逼迫太子,导致太子起兵逼宫。 而在这个关键时刻,当代的镇北侯姜虎却背刺了一波,临阵转投于太上皇旗下,导致太子逼宫失败,自刎身亡,而开国一脉也被太上皇清算,至此一蹶不振。 姜虎也深感得罪了开国一脉,而太上皇的兴平一脉也瞧不上姜虎的人品,朝廷之上处处遭受排挤,不得已向太上皇请旨,自愿前往边境戍关。 太上皇同意姜虎的请求,并加封镇北侯正一品的宁远总兵,节制宁远城一带的驻军和卫所。 此次后金鞑子犯边,牛继宗身为开国一脉镇国公的人,虽然镇北侯被逼离京没有他的直接参与,但他的父亲和祖父没少出力,虽然早料到镇北侯会给他使绊子,但没想到姜虎如此胆大包天的做为。 在征北大军在被鞑子埋伏之后,牛继宗就率领残军前往宁远城,没想到镇北军拒绝他们进入宁远城内,给出的理由是现在宁远城内军民已有三十余万,无力再承担更多的士兵入内,让他们就在城外扎营。 这可把牛继宗给气的不轻,他所带领的士兵基本上都是步卒,而且三丈原一战损失惨重,很难挡的住鞑子骑兵,现在还要在城外驻营野战,这不是把他们往死路上送吗? 牛继宗差点把支援带来的火炮给拉了上来,准备炮轰宁远城头,还是副将蔡文把他给劝了下来,无奈最后还是在城外十里扎营,等待朝廷的下一步指令。 所幸这几天后金鞑子并没有再次进犯,也给了牛继宗麾下士兵休养生息的机会,而且算算日子,朝廷出征的第二波援兵也应该快要到了,所以这两天牛继宗陆陆续续召见麾下将领议事,待援兵到达后再次整合大军。 “报!启禀将军,贾百户到了。” 正当牛继宗思考待援军到达后如何与镇北侯姜虎如何交涉时,帐门外的亲兵通报道。 “带进来吧!” “是,将军!” 只一思索,牛继宗就让亲兵把人带了进来。 “卑职贾琛,拜见大将军!” 贾琛因身上有伤,并未着甲,撩起长袍,单膝跪拜。 “好好好!”看着贾琛身姿虽小,但声如雷鸣,举止大方,没有一点维诺,心中就是一片欢喜。 “琛哥儿,倒是本将小看你了,一上战场就立此大功!” “将军谬赞,全凭将军栽培,卑职才有此一功!” 若不是牛继宗看同属开国一脉,特地给贾琛任职了百户,贾琛还不知道在哪当排头兵呢? “好!不骄不躁,贾府倒是出了个好苗子!” “贾琛听令!” “卑职在!” “果勇营百户贾琛,阵斩鞑子牛录额真和白甲兵一人,现升任为正五品千户!” “谢大将军!” 贾琛虽来时心中就有了猜测,但没想到直接连升了两级,从七品的百户直接升到了正五品的千户,看来三丈原的战役,贾琛的表现还是比较突出的。 其实贾琛也不知道,就算是阵斩了鞑子牛录额真,也不会连跳几级,只是牛继宗看贾琛同属开国一脉,又如此年轻,想提前投资一下,而且,一个千户,在牛继宗眼里,就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点的官,算不了什么。 “琛哥儿!不,现在该叫你贾千户了,不要辜负本将对你的期望啊!”牛继宗拍着贾琛的肩膀说道。 “贾琛必不会让大将军失望!” —————————————————————————————————————— 宁远城外辽河边上,距离贾琛升任千户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朝廷支援的第二波兵马八万余人已经已经在月前已经到达,贾琛这个不满员的千户也已经被后续所到达的卫所兵填满,但是还是被宁远城总兵还是以城内无法驻扎太多士卒为由,拒绝其进入城中。 征北大将军已经发了好几次火,但都无济于事,只好八百里加急将事情传会神京城,由陛下和太上皇定夺,还好大军出发之时携带了三个月的军粮,不然早就班师回朝了。 征北大军两次增兵一十三万人,虽有所损伤,但还有十万有余,驻扎在一起,很容易被鞑子骑兵袭营 ,所以征北大将军牛继宗将这十万人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两万人守卫粮草,一部分五万人护卫中军,剩下这三万人分为六个营,驻扎在四周,作为外围警戒使用。 而贾琛正不巧分到了最向北的营地,此地虽背靠辽河,但是整个战场的最前沿,可谓是危险至极。 虽此地危险至极,但此处营地的统领却是征北大将军牛继宗的二子,三等子牛奋,牛奋深得其父牛继宗的真传,处事谨小慎微,但都经过一个多月,鞑子骑兵还没有动作,这让所有人都有些松懈,只有贾琛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所有贾琛一刻也不敢停歇,在他手下千户满员之后便一直紧抓训练,后世一些基础的军事技能还是可以借鉴的,最主要的是一定要凝聚士兵们的执行力,特别是这些卫所兵临时组成的军队,基本上就如同一盘散沙。 这一个月来,贾琛顶着上司的质疑和下层士兵的不理解,一直强要求,强规定,要不是贾琛厚着脸皮打着牛继宗的名号伙食给足,早就发生哗变了,但也有一些士兵渐渐产生了不满。 这日,贾琛集合他手下所有士兵,站在点将台上嘶吼道: “兄弟们!我知道大家这段时间对我的命令有些许不满,但是这段时间大家的成就你们是有目共睹的,后金鞑子凶狠,我们踏入了此间战场,便是把脑袋系在了腰间,不知道哪天就无了!” “多多的训练,更好的配合,才能在战场上更好的存活下来,闲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弟兄们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家中的父母妻儿,为了她们,我们也要在这个战场上活下去,带着荣誉归家,让他们看看,他的丈夫,他的孩子,是一个真正的男儿!” “你们孩子,会以你们为荣!” 贾琛单手握拳,朝天嘶吼! “以我们为荣!以我们为荣!以我们为荣!” 底下的士兵慢慢被贾琛所描写的画面感染,纷纷举拳怒吼! 看着士兵们情绪们渐渐被调动,贾琛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贾琛也只是一个现代的普通青年,没有当过兵,也没有与生俱来的领兵天赋,但他知道这如同职场一般,没有利益,好处,任何人都不会买你的账。 所以这段时间的军队训练,贾琛尽可能的多弄一些好东西下发下去,无论是武器装备和粮草战马,那几乎都是舔着脸去蹭的,要不是身上有着一层开国一脉的光环和前一段时间的战绩给撑着,早被人弹劾几次了,就算是牛继宗,现在都隐隐对他有些不满。 但这些贾琛都没放在心上现在的贾重心是提高手下士兵的战力,然后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一切便可迎刃而解,而这个机会,马上就到了。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白日操练了一日的贾琛刚刚准备躺下,就听见营外一片嘈杂声和隐隐约约传来的马蹄声。 第4章 夜袭、交锋 贾琛掀开营帐,就看到外面一片混乱,到处是呼唤声,原来是鞑子夜袭,而贾琛因为平时训练较多,早上早操较早,所以他们这个千户驻扎地就比较远,在靠近辽河的一片树林里,这也恰恰提供了比较好的隐蔽作用,所以没有鞑子骑兵往他们这边冲营。 贾琛披甲站在山坡上,看到一条火龙径直向中军大帐冲去,贾琛心想坏事,贾琛所在的这部兵马五千人分三处驻扎,牛奋领两千人坐镇中军,另一个副统领领两千人驻扎在另一个山坡之上。 贾琛所部本来应该在中军之前,但由于他部每日早上操练,影响其他士卒,所以就离大营远了些,而现在鞑子骑兵没有绞杀外围士兵,直奔中军大帐而去,必是有叛徒提前泄露了消息。 想到这里,贾琛急忙让令兵击鼓聚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贾琛所部便已全部到达点将台前,要是其他大周士卒,现在还在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呢,这就是贾琛这一个多月来的训练成果! “将士们!此刻鞑子夜袭,中军大营正在苦战,我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能否荣归故里,就在此时!” “杀——!” 贾琛拔刀,朝天怒吼!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荣归故里!杀——!” 这一刻,上千人举刀怒吼! —————————————————————————————————————— 此时的中军大营。 “牛统领,鞑子凶猛,亲卫队弟兄们快挡不住了,要不我们撤吧!” 牛奋的亲兵队长拉着牛奋说道。 鞑子夜袭太突然了,一个多月没有动静,军士们都松懈了,执岗的士兵都在昏昏欲睡,等鞑子骑兵都冲到跟前了才发现,可为时已晚,士卒都被冲散了,根本聚集不起来,只有他亲卫队的三百人时刻护卫着大营,此刻也只有这三百人在苦苦抵抗着鞑子骑兵,其他士卒根本没有出现有效的反抗,四散溃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亲卫们一个一个的倒下,连牛奋也被鞑子骑兵砍了一刀后背,血流不止,等四周砍杀声渐弱之后,牛奋身边的亲卫们,还剩不足五十人,而营地内的砍杀声小了不少,能战的士卒基本上已经被屠戮殆尽,剩下的都四散逃命去了。 “牛统领,不用再做无畏的抵抗了,你手下的士兵已经全部战死了,如果投降,我还能为你求求情,封你个小官当当,哈哈哈哈!” “王林,是你,你这个叛徒,你竟然投降了鞑子,你不得好死!” “我牛奋!堂堂镇国公后裔,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尔等想要杀我,还没这么简单!” 牛奋气的牙都要咬碎了,在鞑子阵营中喊话的不是他人,正是他的副手王林,是他父亲一手提拔上来的,怕牛奋领兵年少气盛,特地派来协助他的,没想到他竟早已投降给了鞑子,无异于与虎谋皮,就是不知道他手下的两千士卒如何了。 “我好不好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马上就要死了!” 王林看着冥顽不固的牛奋,也下了杀心,他侧头与与领兵的鞑子头领一阵交谈,鞑子头领便让手下骑兵展开队形,准备冲锋,而牛奋等人见鞑子骑兵动作,也都做好了拼杀准备,双方战斗一触即发。 “咚咚咚!” “咚咚咚!” 就在鞑子骑兵准备全歼牛奋等人时,远处传来一阵阵鼓声,几匹快马快速从鞑子后方奔来。 “大人,后方出现一营大周士卒,人数有一两千人”探子向鞑子首领扎可博汇报道。 “混蛋,该死的尼堪,你不是说就只有五千人吗,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扎可博抓着王林的领口咆哮道,唾沫星子都喷他一脸。 “大人大人,是小人该死,除了我部的两千人马和牛奋的两千士卒,还有一个千户的人在辽河边上驻扎,人数绝不会超过一千人!” 王林看着扎可博吃人的目光,哆哆嗦嗦的回答道。 “原来如此,只有区区千人,我没去找他们麻烦,竟然还敢来找我们,找死!” 扎可博听到只有一千人,瞬间心就放下了,今天夜里他们正红旗接到命令,整个旗近万人分为六个部分袭击征北军的外围营地,他这部只有他手下的本部的一个甲喇一千五百骑兵,并未跟随包衣奴才之类的奴兵,而且其中的五百骑兵也让他派往王林所部那看守那两千大周降兵。 扎可博自认他的本部兵马在白日敢冲击一万大周士卒,但夜战并不精通,所有很怕被大量士卒缠住,但区区一千步卒,他还未放在眼里,虽然他现在现在已经不满一千骑兵,因为经过对牛奋亲兵的战斗,损失了近百骑,但骑兵天克步兵,如果有更好的地理优势,甚至可以冲散十倍于己身的步卒。 就在扎可博思索期间,远处大周士卒举起的火把渐渐明朗了起来。 随着鼓声渐渐逼近,千余人踩着鼓点稳步逼近,最人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千余人行进期间近无一点嘈杂声,只漏出了手臂擦过衣缝和脚步落地的“踏踏”声! 这支队伍几乎是清一色的步卒,虽然他们已经走到了残破的营地前,但所有的士卒依然目不斜视的踩着鼓点前进,对正前方惨烈的战场仿佛没有看到似的依然迈着坚定的脚步向前逼近着。 “统领统领,是贾千户,贾千户带人来救咱们来了!” 亲兵队长激动的指着贾琛所部向牛奋说着,并不是贾琛与这个亲兵队长多熟,实在是前一段时间贾琛为了能尽可能的筹集武备找了不少人借装备,就连亲兵队长也耐不住贾琛的软磨硬泡给了二十副皮甲和五十把长刀,真的是记忆犹新。 “他来干什么,他只有一千步卒,根本阻拦不了这些鞑子骑兵!他应该先暂避锋芒,等天亮了再收拢残余士卒!” 牛奋不愧为牛继宗的儿子,虽然对于贾琛的救援有些感激,但他知道,但凭贾琛这一千步卒,很难挡住这一千骑兵,还很有可能全军覆没,倒不如先暂避锋芒,保存实力。 扎可博望着这支大周士卒,这支军队与其他的大周士卒不同,他们的士气极高,走在最外围的手持火枪的火枪手和长枪兵,他们排着整齐的方形军阵朝营地辕门外逼近,在他们的周围还有十几匹骑着战马的斥候正在他们的不停的巡视! 突然这支大周士卒的鼓声突然越来越急促,原本密集队形突然散开,一千多名士卒们在各自将领指挥的带领下小跑着按照鼓点旗帜的指挥快速向右边散开,当点鼓响到第三遍时,各人已是按照事先排练的方位站定,火枪兵,长枪兵,刀盾手各司其位! 待鼓声停止,上千士卒忽然齐声大喝:“杀、杀、杀!” 声音震耳欲聋,他们连喝三声,便肃立不动。 一股莫名的杀气徘徊在两军中间。 牛奋看着前方整齐划一的士卒,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这是一盘散沙的卫所兵吗?怎么感觉比他的亲卫们还强! 而此时的贾琛确感觉形势不容乐观,虽然这一千士卒在他的高压训练下,军事队列有了前所未有的提升,但基本上都没有上过战场,近距离就会发现有不少士兵的手和腿都在微微发抖。 得过于平时贾琛的高压训练,稍有不慎便让教员棍棒伺候,虽然有所害怕,但无一人转身后退,因为不单单是训练的到位,后面还有一队督战军士,只要敢回头,立马军法处置。 扎可博看着面前的千人方阵,也是感觉到了一丝棘手,但这念头只存在了一瞬间就被打消了,他们后金铁骑,战无不胜,区区千人,还是步卒,怎么可能拦得住他。 随后便下令了他手下的一个牛录三百余人的骑兵冲散他们,在他看来,三百人对一千人,已经很看得起贾琛了,在平时,三百后金铁骑可以在三千大周士卒之中来去自如,至于牛奋等人,等拿下了援兵,求救无援的情况下,说不定有可能会投降,毕竟牛奋是征北军主将的儿子,俘虏了他,可比杀一万大周士卒管用。 可能扎可博也没有想到,就是他的轻敌,造成了前所未有的惨败。 当看到这些后金鞑子的铠甲都是赤红色的时候,贾琛就知道这些是后金八旗之一的正红旗的兵马,只见他们逼近到了一百多步的距离后,一名身披三层重甲,背上背着三杆小红旗的牛录在马上举起手中的虎头枪大喝道:“勇士们,都随我冲啊!” 因为知道骑兵的机动性,所有贾琛在距营门百五十步的距离上让军士们列阵,鞑子都是骑兵,用的都是骑弓,最远不过百步,营地内杂物从生,骑兵不能奔跑,而出了营门只有百五十步,这个距离骑兵根本提不起速度,而骑兵失去了速度,那它的优势就去了大半。 随着这名牛录的呼喝声,三百余名后金鞑子举刀狂吼着,向着贾琛所列的军阵冲了过去。 看着狂吼着冲来的鞑子,贾琛一边安抚着士兵,一边命令道: “火枪手准备!四段击!没有命令所有人不允许开枪,违着军法从事!” “贾芸、来福!各带一队督战队,巡视军阵,敢有畏惧不前者,立斩不赦!” 贾芸、来福抱拳:“卑职领命!” 随着命令的下达火枪们开始把枪竖放,掏出火药包把火药包和铅弹倒进了枪管,然后抽出通条在枪管里压了几下,然后又在火门放了些火药,最后又检查了一遍火石后才端起了火枪瞄准了前方。 贾琛的这个千户有两百名火枪手,本来没有这么多的,大周士卒善用火枪者并不多,一方面是制作困难,武器参差不齐,故障及多,另外就是太受天气限制,而且这时火枪还未改进,射程与弓箭相比,还有所不余,故而贾琛才会如此容易便从牛奋那里申请到这两百余支火枪。 在这些火枪兵的前方,刀盾兵们在他们的面前用盾牌组成了一道齐腰高的掩体,火枪兵就躲在这些盾牌的后面,在他们的上面还有一面盾牌遮盖住了了他们的上部,而长枪兵则在火枪兵后面,待鞑子骑兵冲到跟前则由他们补位。 看着前面缓缓逼近的鞑子,位于其中的贾琛深吸了口气,他看了看周围端着火枪抿着嘴有些出神的火枪兵,大声喝道: “兄弟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能否荣归故里,就在此时!此战,若败,大家伙一起黄泉路上不孤单,若胜,尔等皆是英雄!” “听我号令,火枪手,放——!” 第5章 激战、胜利 很快这些正红旗的后金鞑子已经冲到了八十步的距离,而战马也已经慢慢在发力,速度也在快速提升。 可是阵前的大周士卒依然没有开火,这让在后面观察着周军动向的扎可博也不禁惊讶起来,对身边的王林说道: “这是谁的部下,还真是沉得住气啊,到这这个距离还没开火!” 在扎可博的记忆里,以前的周军也有不少配备火枪的,但那些周军在他们还没冲进百步之时就已经开火了,威力大大削减。 而且不等开上两轮,骑兵就已经冲到跟前了,所以并未造成过太大伤害,而眼前这部周军不同,真沉的住气,要知道,百步距离,骑兵也不过需要个二十呼吸(一分钟左右)就能冲入阵中。 还没等扎可博再做思考,,突然前面那支周军阵营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哨声,扎可博很快听出来了,那是周军中装备的特有的尖哨! 随着哨音的滑落,一阵炒豆子般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军阵中响了起来......... 看到这些周军已经开火,看得分明的扎可博中发出一阵嗤笑,本来以为还有其他的意外呢?没想到跟以前的那些周军一样,等两轮火枪开完后,还不是待宰的羔羊。 “啪啪啪........”火枪声并没有因为扎可博的嘲笑而停止射击,火枪的声音依旧不断响起,一阵阵因火药燃烧得不充分而产生的白烟在这军阵上空中升起。 渐渐的扎可博发现了不对,虽然当第一轮排枪响起的时候后金兵被打倒了落了近二十人,但后金兵的进攻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他们在各自的分拨得库和白甲兵的指挥下源源不断的向着既定的目标发动冲锋。 可眼前的火枪弹丸仿佛源源不断般,当排枪第五次响起的时候,不仅仅是带头冲锋的牛录额真感到绝望,在后方观战的扎可博也感到十分的震惊! “该死的尼堪,为什么他们的火枪能连续发射?你是不是骗了我们!” 扎可博一把抓住王林的脖子,声嘶力竭的咆哮道! “这……,这小人也不知道啊?”王林都快吓哭了,他感觉自己要完。 “大家不要怕,只要我们冲入阵中,他们的火枪就没用了,冲啊! 冲锋的牛录额真手持坚盾,大吼的在前方带队冲锋。 “大家不要怕,他们的鸟铳只能打一枪,现在他们已经开过火了,大家都跟我杀汉狗啊!” 就这样,这些正白旗的后金鞑子排着冷兵器时期特有的密集队形向着前方拼命狂冲,前面的同伴倒下了后面的继续拼命向前冲。 凭着一股子狠劲清兵终于冲到了军阵前,而原来三百余人的骑兵冲到阵前还有不足五十骑,且多半都带伤,原本连续响近两分钟的火枪声终于停止了。 在这段时间贾琛的火枪队共开十轮,比平时训练时的时间要延长了不少,平时训练每分钟几乎每排火枪手都可以开两轮,也就是每分钟八轮,而在实战中,确只开了五轮,几乎减半,不过让人欣慰的是并没有有提前开火而造成混乱的。 而当这五十名鞑子骑兵冲到阵前之后,火枪手急忙退下,长枪手举枪便刺,但是还是小瞧了鞑子骑兵的冲击力。 军阵还是被撕开了一个口子,这让贾琛心惊不已,而被冲开的刀盾手在印接完鞑子骑兵的冲击之后,便把腰间别的短斧迎面扔了过去,这让鞑子骑兵一脸懵逼,这扔手斧不是他们的专利吗,怎么还被人给借鉴了去。 只一愣神,被鞑子骑兵撕开的军阵口子便被满天的短斧代替,十几名鞑子骑兵惨叫着落下马来,被贾琛手下的长枪兵扎成了马蜂窝。 军阵很快被替补的刀盾手补上,而冲营未成功的鞑子骑兵也丧失了机动力,很快陷入了长枪兵的围困之中。 而火枪兵也见缝插针的放着冷枪,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整个战场便再有刀剑碰撞的声音,贾琛全歼了来犯的三百余名后金鞑子。 大营深处的牛奋正拼命的揉着眼睛,嘴里喃喃道:“娘的,难道这是幻觉吗,贾琛带兵,是如此的厉害吗?” 贾琛现在也是摸了一把鬓角上的冷汗,当看到军阵被撕开时,贾琛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还好士兵们平时训练有素,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举起武器冲了上去。 贾琛现在只庆幸刚才鞑子没有全军出击,不然只凭他这一千人根本挡不住。 现在第一波进攻的鞑子骑兵已经被全歼,虽然军士们也有所损伤,但明显气势上已经上来了,毕竟三百余骑兵折戟阵前,没有比这更能鼓舞士气的了! “弟兄们,大家看看,凶狠无比的鞑子也不是不可战胜的,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啊!” “建功立业!就在前方,听我口令!” “前进——” 贾琛已经探明了鞑子骑兵的实力,现在已经不能原地等待鞑子骑兵冲阵了,刚才三百余骑就已经撕开了军阵,剩下还有五百余骑,贾琛自认很难挡住。 所以他就下达了前进的命令,准备将剩余的鞑子骑兵堵在营地门口,使其无法调动骑兵的机动力,但这样所面对的就是要面对面与鞑子肉搏。 但经过刚才的战斗,贾琛认为他手下的军士还是可以一战的,虽然作战经验上与鞑子骑兵相比有所不足,但各小旗士兵配合到位,弥补了差距,而且刚刚斩首了三百余名鞑子,士气正旺,此时不放手一搏,更待何时! 伴随着“咚咚”的鼓声,贾琛指挥着士卒喊着号子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前方缓慢逼去。 这样的情形又出乎了扎可博和牛奋的意料,不过很快扎可博就反应了过来,这是对方要逼着他们放弃马匹而选择贴身肉搏。 但扎可博又怎会害怕,在扎可博认为,刚刚的失败只是他小瞧了这帮周军,他手下还有五百余骑,至少可敌三千步军,区区千余人,怎可敌他。 虽然营地的杂物拖累了他们的战马,但也有效的可以阻挡火枪的弹丸,剩下的就是刀与剑的碰撞,他手下五百余人甲具齐全,有一百余人的白甲兵身披三层甲,火枪都打不穿。 而贾琛手下千余人,披甲率还不到一半,铁甲也只有八十余套,剩下都是一些棉甲和皮甲,双方装备武器都不在一个层面上,所以扎可博信心十足,誓要斩杀敌方头领的脑袋,以报刚才那三百余名士卒的血仇! 思虑之间,贾琛所部士卒已经向前推进了五十步,距营地不到百步,因手下士卒只训练了一个多月,队列齐步推进还不能整齐,所以只能推进十步一整队,推进十步一整队,保持阵形紧密。 在距营地百步时,贾琛只听到一声怒吼,密集的箭雨便铺面而来,不过因为距离较远,刚进骑弓射程之内,前排又都是刀盾手,伤害并不大,只有几个倒霉蛋被箭矢从盾牌缝隙中射中,很快被后排士卒拖走,并顶上。 虽然受到攻击,但贾琛并没有下令火枪手反击,因为弓箭是抛射,可以无视前方营地的障碍物,但火枪手不行,平行射击,障碍物太多,命中率太低,白白浪费弹丸火药。 很快,贾琛便推进到营门前五十步,而在这期间,贾琛至少损失了两百名士卒,大多是没有防护的长枪兵和火枪手。 看着身边的战友倒下,军队的其他士卒也有了一丝躁乱,看到这一幕,贾琛也有一丝焦躁,不过在看着营地里的鞑子冲了出来之后,贾琛松了一口气,剩下的,就看谁能坚持住了。 在后金鞑子冲出营地三十余步后,看到贾琛所部还是没有开铳,扎可博更放心了,本来扎可博并不想放弃战马步战,毕竟刚才那三百余骑的下场还历历在目。 但看贾琛所部在受到几轮弓箭之后并没有开枪反击,扎可博就感觉可能周军的弹丸火药就已经用尽了。 毕竟两军相距不过五十步,扎可博他们都射了几轮弓箭了也没见周军反击。 扎可博手下的几个牛录额真就忍不住了,在他们看来,他们勇武的后金甲兵不应该缩在营地之内,应该正面冲开面前的敌军。 而且距离贾琛所部也不过五十步,哪怕没有马,七八个呼吸也就冲过去了,对面孱弱的周军怎能抵挡他们悍武的后金勇士。 听到手下人的请战,扎可博也很认同,什么时候区区千人的周军就把他们逼在营地内不能出去,虽然这是他们夺的周军统领的营地,但还是感到有一丝耻辱。 而且刚刚扎可博粗略估计了一下,周军也就有不到两百杆火枪,就算是还有弹药,区区五十步,又能发射几次,只要接触到他们的军阵,还不是一触即溃。 显然刚刚五十骑兵就把贾琛所部的军阵撕开给了扎可博一种错误的判断,认为贾琛所部只是仗火器之利,近身肉搏也没有比其他周军强出多少。 扎可博没有想到,你们他们的狂妄自大,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转瞬之间,后金士兵已经冲到贾琛军阵前二十步,看到时机成熟,贾琛一声令下,只见军阵之间,缓缓探出三个黑黝黝的炮口。 “轰——轰——轰!” 只听见三声炮响,冲在前面的后金士兵如同割麦子一样纷纷倒落在地,包括冲在最前面的扎可博和几名牛录额真,只觉的身上一痛,便没有了知觉。 贾琛军阵里的三门虎蹲炮是他用三百两银子从军需官那换来的,不然一般部队,谁会给你配火炮。 虎蹲炮打的是霰弹,近距离伤害最大,所以贾琛示敌以弱,吸引后金士兵冲锋,再迎面炮击。 虽然只有三炮,但火炮就是火炮,远不是火枪能相比的,一炮下去就是几百发弹丸,只三炮下去,冲在最前面的后金士兵至少倒下去了一百五六十人。 因为扎可博等几名后金统领的带头冲锋,后面的后金士兵也就跟着一起冲了出去。 但在三门虎蹲炮的打击下,包括扎可博、几名后金军官在内的一百五多名士兵中弹倒地,虽然后金士兵的攻势被虎蹲炮的打击停顿了一下,但因没有接到几名军官的命令,还是一股脑的向贾琛所部冲了过去。 “啪啪啪…………” 突然一阵炒豆子般的声音传来,原来是贾琛让火枪手发起了攻击,虽然因为时间有限,火器的火药弹丸准备的不多,但贾琛还是预留了一小部分备用,此时便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待等贾琛手下的火枪手打完身上所携带弹丸之后,阵前所立鞑子士兵还剩不足百人,而且还都是下马步战,看到这里,贾琛立马下令: “全军出击!歼灭这股后金鞑子!” 听到贾琛的军令,贾琛所部的士兵便嗷嗷叫的冲了出去,每什士兵相互配合,围着这几十名鞑子便展开了围攻。 虽然剩余的鞑子装备精良,但士气低迷,而且没有统领,只在几个白甲喇嘛的带领下向外突围。 反观贾琛这边,虽然士兵装备不行,但人数众多,而且携大胜之姿出战,士兵相互配合着,竟与后金士兵打了个平手。 不过后金士兵被歼灭只是时间问题,毕竟贾琛所部人数众多,很快,后金士兵便气力不继,只有两名白甲兵带着聊聊数人突围出去,其余尽数歼灭。 第6章 战后 封爵 鏖战一夜,天空慢慢放亮。 此夜,后金鞑子共出兵四支,袭击了外围的四座营地,除贾琛所在的营地外,其余三营尽数被攻破,三营一万五千余士卒,战后收拢不过两千人。 贾琛所在北营,除护卫中军的两千士卒覆灭,其余三千人损失不大,在贾琛歼灭了冲营的千后金士兵后,看守两千周军俘虏的五百鞑子骑兵就撤离了,两千被俘虏的周军在天亮后也尽数回归。 此战,贾琛所部不仅及时救援中军大营,避免牛奋统领被俘虏或战死,还全歼了一千后金骑兵,阵斩甲喇章京一名,牛录额真四名,而自身伤亡不过三百,可谓是功劳巨大! ——————————————————————————————————————— 征北大营中军帅帐。 “砰——,好!” “不愧是贾国公的后人,区区千人就能歼灭一千鞑子,琛哥儿,你真是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真给我们开国一脉涨脸!” 牛继宗看完手中的战报,一拳拍在帅案上,激动不已。 不仅是贾琛全歼了来犯的一千后金士兵,更是挽救了牛奋的性命。 虽然牛继宗不缺儿子,但是缺少优秀的继承人,不仅是他,四王八公十二侯哪一家想要个优秀的继承人。 虽然牛奋不是长子,不能继承爵位,但他比较喜欢军营生活,可以接手牛继宗人脉关系,如此下一代镇国公府军政两方关系都不缺,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如果此战他子牛奋战死沙场,除了家人悲伤一些,朝廷不会说什么,可能还会有一些追封。 但要是被俘,朝廷定会推出一个替罪羊,不仅到时候营救不了牛奋,还会对整个镇国公府都有影响。 可是现在什么都不用担心了,不仅人没事,还拥有了一份大功。 毕竟上次三丈原大战,几万余人混战,才留下了千余后金士兵,而贾琛仅率千人,就全歼了一千后金士兵,真可谓是大捷! “左右!快马加鞭,将这份战报和奏折送往京城!” —————————————————————————————————————— 贾琛扶了扶额头,昨日的宿醉导致额头现在还有点疼痛。 距离上次的鞑子袭营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在这期间,后金鞑子如同消失了一般,销声匿迹,整个宁远城方圆百里无一踪迹。 虽然这种未知的感觉让贾琛感到丝丝不安,但也架不住这段时间大周士卒的喜悦的心情。 自从上次牛奋得救之后,就一直缠着贾琛说要感谢救命之恩,实则是要学习贾琛的练兵之法。 自从贾琛以一千步卒歼灭近千余后金骑兵后,牛奋便惊为天人,如若将贾琛的练兵之法学会,再把他父亲牛继宗帐下的几万士卒训练完成,这北疆还有谁能阻止他开国一脉崛起! 但牛奋可把这个练兵的事件想简单的,现已成部的士卒都掌握在军中的各个实权将领手里,想要实施贾琛的练兵之法,可谓是难上加难,贾琛之所以成功,一方面他的实力不大,人数不多,另一方面他手下士卒的组成不是穷苦军户就是其他部队打散的溃兵,不服从管理根本就没有地方去,为了各自的小命,即使有异议也都没有提出。 而经过此次的大胜,奠定了贾琛初步威名的基础,往后哪怕是贾琛再有新的训练方式,他旗下的士兵也会很快服从,因为大多数人都有服众心理,如果此次大战贾琛败了,那他之前的各种训练指令就会成为弹劾他的罪证,万幸贾琛他胜利了,成功了! 虽然贾琛感觉到牛奋的心思,但也没有说透。在他看来,现在整个征北大军根本就拧不成一股绳,各位将领处处提防,而士卒的基本战力也马马虎虎,别说打败敌军了,能不败就行,而他贾琛,现在所能做的就是一点点积蓄力量,在大变之时至少有自保能力。 —————————————————————————————————————— 大周,神京城。 距离征北大军出征已过两月有余,但只在月前传回一次战报,但就这一次战报,就让朝中诸臣惊骇不已,征北大军未到宁远边城就损失过半,不得已隆治帝将兵部已征召的八万士卒,紧急增援北疆。 “哈哈哈!好!不愧为荣国公的后人,不仅解救了镇远伯之子,还以弱胜强,全歼鞑子骑兵,真乃虎将也!” 神武殿中,隆治帝的笑声传出,面带喜色的看着征北大军传回来的军报。 “曹大伴,贾琛此人如何?” “禀陛下,贾大人乃是荣国公长子贾赦的庶子,其生母只是一个妾室,外舅家乃是…………” 内务总管曹德海在一旁向隆治帝汇报道。 如果贾琛在此,绝对会对此人深深忌惮,原身贾琛十四年的生活状态及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全都事无巨细的被汇报了上去。 “这么说,贾琛此人,军中暂无根基,背后也没有人扶持他了” 听完曹德海的汇报,隆治帝点了点书桌,询问到。 “结合目前所掌握的消息,老奴暂时没有发现任何势力插手,或许是因为贾大人只是一介庶子,其他势力感觉没必要吧!” 曹德海不仅回答了隆治帝的问题,还稍稍解答了一下疑问,毕竟,谁能想到区区一个年少庶子,怎么会立此功劳! “庶子怎么了?想当初,朕也不是庶子出身!” ”听到隆治帝的自语,曹德海连忙下跪回答道: “陛下贵为皇子,贾大人怎可与之相比! 但此时曹德海的心里也是一动,太上皇在未登基之前,早已分封为王,而隆治帝在那时也只是一个王府庶子,谁也没料到后来他能坐上皇位。 贾琛的出身与隆治帝有所相似,看来以后要多多注意下贾琛的事情了,在他看来,家世清白,又毫无根基,而且又有能力,肯定是隆治帝要招揽的对象。 毕竟现在整个朝廷的兵权基本上都在太上皇手中,隆治帝手中只有四个团营的兵权,王家王子腾虽然挂着京营节度使的名号,但他根本就指挥不动京营的那些士卒,这让花了好把子力气把他扶上去的隆治帝呕心不易。 而现在贾琛的崛起,让隆治帝又看到了希望,贾琛此人不仅背后没有其他势力扶持,而且还是现在比较亲近他的开国一脉,更可贵的是,他还年轻。 只要贾琛不犯啥大过,只现在的军功,就足已让隆治帝将他扶上一营主将,毕竟现在隆治帝手中 急需一位能知晓军事的将领。 “曹大伴,此次贾琛所立军功,你说,该如何封商!” 就在曹德海思虑之时,隆治帝的声音再次响起。 曹德海面色一正,躬身回禀道: “启禀陛下,贾大人所立之功,可官升三级,另外,我朝素来有非军功不可封爵之说,贾大人此两次所立军功,可封爵,请陛下决断!” “哈哈哈!你个老货,深得朕意啊!哈哈哈!” 听到上首隆治帝传来爽朗的话语,曹德海知道他猜对了。 “启禀陛下,贾大人有一外家表妹,乃生母临终前外家托付与她,生母病逝后二人相依为命,感情极好。” 曹德海既然已知隆治帝心中所想,不如顺水推舟,再贾琛一个好,根据消息所言,贾琛从军也是为他与幼妹图个前程,据他所知,他们兄妹俩在荣国公府的生活可不算是多好。 隆治帝斜视了一眼曹德海,没有说话,但心中便已有了计较。 次日早朝,隆治帝便做出了对贾琛的封赏。 刚下朝,贾琛的二叔贾政便立即前往衙署告假,贾政虽无突出政绩,但也没甚可恶之处,再说家有喜事,上司大手一挥便许其假准离开。 请完假后,贾政便一刻不停歇的往府里赶,生怕宣旨的天使先行到家,没有提前准备怠慢了天使,要知道宁荣二府已有十多年没有接到过上谕了! 刚进了府,还没来的及与贾母通信,便听到有门房慌忙喊着: “二老爷,前边儿来了宫中的天使,说有圣旨宣布!” 贾政还未赶到贾母院中,贾母等人便已听到声响走出院外。 “老二,怎么回事,宫中怎么有旨意到?” “母亲莫慌,此乃喜事,琛哥儿在北疆立了军功,要封爵了啊!” “尔等快快通知其他主子,速往正门接旨!” 贾政可不管贾母等人所想,立即驱使小厮丫鬟们通知各院主子接旨。 到等了足足将近半个时辰,两府各院的主子尽皆到齐。不过看其天使,有两波人,这让已晓实情的贾政都疑惑不已,更别提其余人等了。 “贾府众人接旨!” 不及思索,曹德海便已宣旨。 贾母在前连忙引两府人员跪拜接旨。 “奉天承运,天地召曰。荣国公之曾孙贾琛,亲率千人,阵斩鞑子甲喇额真,并歼灭其所部……………战功卓越,特撰升为一等男爵……” 随着曹德海的声音落下,贾府众人也是震惊不已,贾家宁荣二府已经有三代没有新晋的爵位了,一直都在靠祖宗蒙荫,但已经脱落了勋贵中心,而现在贾琛的崛起,让贾府众人有有了回归武勋世家的希望。 “老太君,接旨吧!”宣完旨后,曹德海见贾府众人还在震惊之中,不得已提醒道。 待贾母接完旨后,曹德海后退两步,又一名内侍上前喊到: “皇后懿旨!” 刚准备爬起来的贾府众人连忙又跪了下去,不知道这皇后下旨又所为何事。 “一等男贾琛之妹,闻其父母早亡,其性温婉贤淑…………,特赐女官两位,宫女八人,玉如意一对,绸缎十匹,红宝石头面一副,黄金百两!” 话毕,便有十人举着御赐之物与百两黄金上前。 听此,贾府众人都已经木住了,她们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个区区的八岁孤女有什么值得皇后夸奖的,如果是为了贾琛,那也未免太看得起贾琛了吧! 贾府众人谢恩后起身,贾母左右各持着一封旨意,简直有些难以置信! “老太君,我等先行告退...” 贾母回过神来忙说道,“老大、老二、珍儿,快快送几位天使!” 与此同时,也有丫鬟上前,将一个个装好的红封分给来的一众小太监,至于宣旨的曹德海和皇后的内侍,自然不一样。 待宣旨的曹德海等人离去后,在场两府的主子、婆子、丫鬟、小厮,尽皆拜倒恭贺。 “恭喜老祖宗!” 贾母喜不自胜,“好、好!全府上下,赏一月钱!” “谢老祖宗!”呼啦又跪了一地。 家中的众姐妹,尽皆在月前从江南到来的贾母外孙女林黛玉院儿中玩耍。 忽然王熙凤的丫鬟平儿来报: “见过诸位姑娘,刚才传来了旨意,琛二爷因战功被封了一等男,张姐儿也被皇后娘娘赐了两个女官和八个宫女,还有一些御赐之物,老祖宗让张姐儿去接收一下。” 众女闻言,先是一滞,随后便是惊喜的欢呼出声,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对着角落里的姑娘道贺,一个个的羡慕不假于颜。 “张姐儿”,闻如其名,一听就不像是贾家中人,长相也只能算是清秀,与贾家全员皆美的姑娘们在一起,就如同一片绿叶。 张姐儿在听到老祖宗让她去前院,与几位小姐们告别后连忙带着丫鬟碧儿跟着平儿去了。 路上,虽然对于贾琛表哥打了胜仗封了爵,连带着她也得了好处,但她还是希望贾琛表哥能尽快平安归来,毕竟她的亲人,就只剩贾琛表哥了。 第7章 三年、敌情 隆治五年,春,二月初二,山西,大同镇。 “贾将军!城中只有五万士卒,城外鞑子骑兵足足有十五万有余,这可如何是好啊!” 大同知府白耀祖看着城外黑压压的鞑子骑兵,哪怕知道贾琛的厉害,也是让他揪心不已。 没错,距离上次贾琛封爵已经过了三年,这三年,贾琛一路高升,虽无太大的战绩,但所有北疆的士兵们都知道,在贾琛手下当兵是最幸福不过的了。 不仅吃的好,装备好,战后抚恤也高,更厉害的是贾琛从不打没把握的仗,所有这三年来,与后金鞑子打了大大小小百余仗,愣是没吃一点亏,最坏的局面不过是打了个平手,这让贾琛在北疆边军中的呼声越来越高。 在一年前,宁远边城总兵、镇北侯获罪革职,新任的宁远总兵甄远建乃是太上皇兴平一脉之人,甄远建上任后,深感贾琛的边军中的威武,而此时的贾琛经过两年的征战,爵位已升到了一等子,差一步就可封伯了。 军职也升到了从三品的宁远将军,只凭封号,就不难看出隆治帝对贾琛的期望了。 而甄远建身为兴平一脉,肯定不想看到被打压下去的开国一脉再次雄起,急奏太上皇,以宁远边城已定,但山西大同一带有鞑子踪迹,便请求旨意让贾琛坐镇大同,以防鞑子袭击。 而贾琛在接到旨意后,就带领着自己的本部兵马一万余人赶往大同,至此已有一年有余,没想到甄远建一语成谶,还真的有鞑子扣关,虽然晚了点。 “白知府不必担心,求援的文书已经发了出去,城内粮草充足,守上三月,绰绰有余,白知府可是不相信我贾琛的厉害吗!” “岂敢岂敢,贾大人的威名方圆百里谁人不知?” 大同知府白耀祖拱了拱手,赔笑道。 对于贾琛,如果只用他那十七岁的年龄和他人相比,那可就太小看他了,当初贾琛刚刚调来大同,本来白耀祖还想拿捏一下他。 没想到贾琛一来就开无双,上来就率部下接手了大同四门,全城封锁,以雷厉手段接管了城西大营的两万驻军,带兵的主将以克扣军饷,买卖军械下狱,超过七成的中级军官以触犯军法或斩首、革职下狱。 一时间整个大同人心惶惶,白耀祖在惊骇贾琛其手段,也马不停蹄的奏写弹劾奏章送往京城,没想到贾琛派人将其拦了下来,并带兵冲到府衙之上,拿着白家私下和后金鞑子走私证据,逼着白耀祖投入贾琛旗下,白耀祖为了家族,只好为贾琛所用。 有了大同第一家族白家的配合,贾琛很快就掌控了局面,而且有了白家为例,各个世家大族很快投诚,贾琛除了问罪了几个平时行事跋扈、与鞑子牵扯较深的家族,其他家族都交了一定的“罚款”后,轻拿轻放。 在肃清了反对的声音后,贾琛就立马重整大同驻军,“枪杆子里出政权”这是一代伟人的名录,只要手中卧有兵权,那怕后面行事被弹劾了,朝廷处置他还得看他手中的大军愿不愿意了! 大同驻军兵额三万,但在前一任的统领手中大肆克扣军饷,喝兵血后,现在在营的士卒还不足两万,其中大部分还都是老弱病残,青壮不足七千。 贾琛了解情况后,就立即拿出二十万两白银做为军饷,将一些不合适的兵员剔除,每个人补足军饷,并多发半年军饷让其归家。 或许有人疑问贾琛从哪来这么多钱,这就不得提一提了,在接到移防大同调令后,宁远总兵甄远建为了赶紧把贾琛弄走,可对贾琛的要求是百般配合。 虽然朝廷旨意已下,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贾琛其实也想脱离征北大军编制,自行发展。 在甄远建没来之前,贾琛就发现他的实力扩张已经受到了阻碍,无论是军职还是部下士卒。虽然有征北大将军牛继宗和开国一脉的人一直在照拂着他,但现在军中已经没有位置腾给他了,而且各营兵马都攥在各位统领手里,兵额有限。 贾琛部下一万士卒还是隆治帝开恩,特殊批复的,按照军制,贾琛最多领兵五千。 贾琛并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在察觉到这些难题后,贾琛就计划着如何脱落北疆,没想到甄远建帮了他一把,虽然贾琛有意离开,但明面上肯定还是要做做样子。 没想的让甄远建以为贾琛不愿离开,就许诺了贾琛诸多好处,让其赶紧开拔前往大同,贾琛也没想到还会有一笔意外之财。 本来贾琛手中的一万士卒就是步九骑一,没想到甄远建为了让贾琛赶紧离开,不仅送了十万两白银的开拔费,还送了两千匹战马,这让贾琛的旗下就勉强有了三千骑兵和七千步卒。 而后贾琛又在军械处支取了一千副铁甲,和一大批甄总兵友情资助的武器铠甲等军械后,才依依不舍的与甄远建告别前往大同,这让甄远建呕心不已,总感觉被坑了又找不出原因。 而到了大同之后,抄了几个跳的比较欢的世家之后,手中就有了近百万两白银,而后剩下的世家为了逃避贾琛的追究,又提供了近百万两的白银,所以现在贾琛,不差钱! 在将一些老弱病残兵员剔除后,整个驻军大营里还有不到五千的士卒,可想,如果发生战争,就这点士兵,如何抵挡敌军。 随后,贾琛就下令重新招收两万千新兵,补足驻军三万的规模,再招收一万辅兵,做为补充兵员。 而后就展开了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由贾琛所部一万人的精锐士卒以一带四,尽快形成战斗力,在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结束后,贾琛就让各部由老兵带领新兵分批剿灭大同一带的马匪及一些小的鞑子部落。 只半年,大同一带的安全系数直线上升,不仅如此,因为贾琛的主动出击剿灭鞑子部落,虽然都是一些几百人的小部落,但也让草原蒙古各族忌惮不已。 因为后金鞑子王庭在辽东一带,重心也放在辽东边镇,对于冀陕一带并未部下重兵,只留草原部落自行发展。 由于蒙古几个大族都被调往辽东成立了蒙八旗,剩下的都是一些中小部落组成的部落联盟,而贾琛也是进退有度,只吞没了几个越过长城边境的部落,这让各族知道了贾琛的底线,于是以长城为线,大周士卒与草原骑兵相互对峙。 而没想到刚过完年,小草刚刚发芽,贾琛手下的哨骑就传回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草原鞑子以女真王族镶红旗、镶蓝旗、为首,蒙八旗和草原部落为辅,集合了十五万骑兵越过长城,逼近大同。 “不可避免的一场恶战啊!” 看着城外黑压压的后金鞑子部队,贾琛深深吐出了一口气,也幸亏是贾琛坐镇大同,如果在贾琛没来之前,以以前大同驻兵的战力,大同可能当天就会破城,这次鞑子骑兵行动很快,要不是贾琛吞没了几个草原部落,将战线拉到了长城以外,鞑子骑兵说不定都突到的大同城下才会被发现!到时可就难以抵挡了。 看着城外士气高昂的鞑子骑兵,贾琛也是深感压力,现在城内除贾琛所部一万兵马,驻军三万,还有一万辅兵,这些都是可以城头与鞑子一战的,而后知府白耀祖又紧急招募了两万民夫,用以搬运守城器械。 五万对十五万,贾琛心里也没有底,至于对白耀祖说的坚守三月,也是为了安定军心,如果鞑子不高强度大规模攻城,贾琛自认能守住大同。 但要是鞑子不计伤亡,猛攻大同,贾琛也无能为力,毕竟五万士卒要分散到四道城墙上去,还有余有预备队,如果鞑子突然猛攻一面城墙,很难守住,兵力悬殊太大了。 “只能希望朝廷的援兵能赶快到来吧!” 贾琛一拳打的女墙上,心里默念道。 —————————————————————————————————————— 大周,神京城。 “八百里加急!阻拦者,杀无赦!” 声嘶力竭的声音在街市上响起,喧闹的集市骤然安静,街上的行人小贩忙不迭的往路边靠,街上瞬间一片凌乱。 八百里加急,真的不小心挡住了路,被杀了也是白杀的。 一个身披三根红羽的令兵骑马朝着皇宫疾行而去。 “唉——,好不容易平稳了几年,又要打仗了吗?” 这是街边所有商贩行人的心声。 不久之后,皇宫之中的景阳钟响起,朝中五品以上大臣急忙换上朝服赶往宫中。 待到大臣们都到皇极殿之后。 “啪……啪啪……啪啪啪……” 响亮而又带着呼啸的鞭声响起后,原本还有些嘈杂混乱的大殿瞬间变得安静起来,紧接着一个略带尖锐而又高亢的声音响起。 “陛下驾到……百官归位!” “陛下驾到……百官肃静!” 声音响了三次之后,一身明黄色龙袍的隆治帝在曹德海的簇拥下坐上龙椅。 当隆治帝坐下后,殿外的声音也逐渐消失。 与此同时,群臣们也全都拜了下去:“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隆治抬了抬手,示意百官平身。 等到百官各自起身后,隆治帝也不磨叽,立即道:“诸位爱卿,就在刚才,大同镇宁远将军贾琛传来急报。” “四日前,后金镶红旗、镶蓝旗,会和蒙古八旗和草原部落联盟,发兵十五万,兵临山西,大同告急,不知诸位爱卿有何良策?” “轰——” 隆治帝帝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在众人的头顶爆炸。 大同可是九边防线最重要的一环,如果大同被攻破,紧邻的宣府镇可就腹背受敌了,而宣府镇后面就是大周神京城的门户居庸关了,居庸关之后,再无坚城可守! 而大同驻军只有五万,已经过去四天了,不知有没有抵挡住十五万鞑子骑兵的脚步。 并不是朝中百官泄气,而且在这些年与后金鞑子鞑子的作战中,一个鞑子要三到五个大周士卒才能对付的了。 君不见,三年前十万后金鞑子叩关宁远,驻军加上援兵二十五万才与其打成平手,这还是有这个贾琛的异军突起的少年将领才造成相对平衡的局面。 此次鞑子十五万大军扣边,至少再出动二十万大军才能有把握将敌军赶出去。 而现在在辽东的征北大军还未返朝,上哪再去筹集二十万大军? 一时间人声鼎沸,即便御史大夫站出来叱喝了好几次都没能让百官安静下来。 “肃静……肃静……” 直到曹德海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压倒了喧哗声后,百官们这才逐渐安静下来。 坐在龙椅上的隆治帝面色阴沉的看着百官,直到曹德海维持好秩序后才继续道: “如今边镇危急,征北大军还未返朝,不知诸位爱卿有何良策?” “陛下!” 一名身穿绯红色的官员站了出来,此人正是兵部尚书林致远,只见他朝隆治帝躬身道: “大同虽城高墙厚,但却只有五万守军,如何能抵挡蒙古鞑子十五万铁骑,臣以为应当立即派出京营驰援大同,否则大同若破,则宣镇危矣!京师危矣!” 隆治帝点点头:“爱卿身为兵部尚书,朝中还有多少能出战的士兵能支援大同啊?” “禀陛下!京城还有京营十万虎贲,十二团营还有四威营三万人,可使京营五军营五万士卒和四威营三万士卒支援大同,再征召十万民夫,共计十八万大军支援大同!” 兵部尚书林致远略微思考一下,便起身回复隆治帝。 “五军营和四威营?” “不可!” 京营指挥使王子腾当即出列: “京营总共也就十万兵马,一下派出五万,十二团营也尽数派往边关,倘若有个闪失,陛下和太上皇的安危怎么办?神京城百万百姓的安危怎么办?” “在微臣看了,四威营三万士卒加上五万民夫,还有大同的五万驻军足可以抵挡鞑子大军了!” 林致远厉声道:“王大人,你别忘了,后金鞑子可是有十五万大军,征北大军二十五万士卒才给十万鞑子部队打成平手,你就不怕万一抵挡不住,十几万大军可就白白牺牲了?” 看着两人在大殿上当场吵起来,又有人建议调一部分征北大军入关驰援,此计得到了朝中百关及隆治帝的一致认可,毕竟现在辽东鞑子主力部队已返回盛京,只留下了三五万兵马,调十万征北大军驰援大同,剩下的十五万大军也足已抵挡鞑子部队。 而且贾琛此人也是隆治帝一手提拔起来的,他也不想就此失去一个少年将领。 可天不遂人愿,就在隆治帝和朝中百官准备粮草器械,并调征北大军援助大同之时,辽东传来噩耗! 第8章 乱象、准备 二月初四,五万后金鞑子攻击宁远城旗下靖边堡,宁远总兵甄远建亲自领兵十万支援,于靖边堡外大败五万鞑子骑兵。 鞑子不敌,往连山方向溃退,甄远建率军乘胜追击,并传信宁远边城驻军出兵十万合围,追至连山脚下,连山之上尽起鞑子伏兵,二十万征北大军惨败,逃回宁远边城的士兵不足三万人,至此,宁远危矣!辽东危矣! 当战报传至皇宫之后,隆治帝与朝中百官只觉的眼前一黑,隆治帝更是在皇极殿上连吐了好几口鲜血,昏死了过去,这可吓坏了百官,还是太上皇及时驾到才稳住了局面,而后两封圣旨便从太上皇的养心殿传出。 五军营五万兵马及五万民夫,合计十万大军驰援宁远城,四勇营三万兵马领五万民夫赶往宣府镇,会合宣府镇五万驻军抵挡住十五万鞑子部队。 另外紧急调动山东一带的十万备倭军入京,听候调遣。 至于大同镇方面驻军,太上皇给大同守将贾琛下发了一封“见机行事,可退地保兵”的圣旨后便不再提援助大同一事,百官心里也都明白,说是可以让贾琛放弃大同,率军退往宣府镇。 后金鞑子虽会攻击大周边镇,但基本上不会长期占领,只有守住中枢,鞑子无法长驱直入中原,很快就能退回草原,届时再大同会再次回到大周手中。 但在平原之上,离开了城高墙宽的军镇之后,以大周基本上都是步卒的情况下根本脱离不了鞑子骑兵的追杀,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战马的四条腿? 留在城中固守待援,还有一线生机,出城之后,十死无生,还不如守城殊死一搏,或许朝廷也是想让大同守军如此,尽量拖住鞑子大军,好让后方有时间调兵遣将。 —————————————————————————————————————— 荣国公府,荣庆堂中。 初春天气回暖,今日贾母邀请贾府众多小辈准备出城踏青,车马已经套好,正准备出发,就听到院外一阵嘈杂,还没等贾琛让丫鬟出门查看,就看到二儿贾政匆忙跑了进来,口中大喊道: “母亲——,出大祸事啦!琛哥在大同身陷十五万鞑子大军的重围之中了!” “轰——” 听到此话,贾母及堂中贾府众人都是一震,特别是在角落里坐着的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女,手中一抖,更是打翻了桌上的茶盏。 “哥哥——” 贾琛的生母姓王,贾琛的小表妹大名张彩珠,小名张姐儿。 而此时的张姐儿只感觉天要塌下来了一般,他六岁就进了贾府,算是记事起就与贾琛及其母亲相依为命,后来贾琛生母病故,就剩她与贾琛相依为命,虽然贾琛在贾府过活的不太如意,但还是千般万般的护着她,就连从军也是想混个出身,不要让她被贾赦送于他人做妾。 贾琛也不负所望,从军三月便得了爵位,如今三年便已距离封伯就剩一步之遥,她也从一个外人投到贾府的小透明变成了荣国公府上的众多小姐之一,就连宁荣两府的老祖宗贾母也是对她嘘寒问暖。 这让她就如同做梦一般,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贾琛、他的哥哥用命给他换来的,若是可以,她宁愿不要这些地位富贵,只想让她的哥哥平安归来。 如今听到哥哥身陷敌军之中,她再也忍耐不住,掩面小泣起来。 这边的动作并未引起贾母的注意,贾母一把抓住贾政的手,神情恍惚道: “怎么回事,速速说来?” 于是贾政就把朝堂上发生的一切给贾母细细道来,而后又着重点出了太上皇后来的旨意。 “二儿,大同那边,真的就不给援兵了吗?” 贾母听后双眼含泪的看着贾政。 “此乃太上皇旨意……”。贾政虽未说完,但贾母知道事情已成定局。 “那——,那琛哥能撤回宣府吗?宣府还有大量驻军,定能挡住敌军!” 想着后金女真鞑子的赫赫凶名,和已围住了大同四天的鞑子十五万大军,贾政微微一叹,摇了摇头。 “天哪——,这老天爷真是要断我宁荣二府的荣光啊!” 听到贾政否认,贾母也是一阵嚎啕,宁荣二府落寞了两代,好不容易又有人在军中复起,没想到还没两年就要陨落了,这让一心想要恢复贾家荣光的贾母心痛不已。 至于贾琛的死活,贾母只在意的是能否提高贾府的荣光,至于这个扛起大旗的人是谁她并不在乎,如果是个嫡子嫡孙贾母可能还会神伤一段时间,一个庶子,还没有必要,她所上心的,只是好不容易拿在军中的权势,又要丢掉了。 荣庆堂内,一片混乱,贾母掩泪神伤,其余众人也是一阵没落,好不容易贾府荣光了一阵,又要脱离武勋队列了吗?众人神色各异,但谁也不敢再提起贾琛,只有张姐儿在荣庆堂一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 山西,大同镇。 距离鞑子大军围城,已经过去了十天。 血与火的气息,在整个大同城头上弥漫。 趁着鞑子大军退下去的片刻停息,大同城墙的大周士卒都是抓紧恢复一下几近透支的体力。 伤兵们在民夫和军医的配合下抬下城墙,他们会被抬到贾琛所设置的军医处统一治疗,而在大战中一直在城墙下等待的辅兵和民夫们,陆陆续续将一些擂木,落石等守城器械搬上城头,为下一次的鞑子大军攻城做准备。 天边一直阴沉沉的,自清晨起,便不时有零星的小雨落下。 初春的天气,这一场小雨浇下来,打湿了身上的衣甲,寒冬刚刚过去,湿着身体暴露在雨中,还是会被冻的瑟瑟发抖,也正是因为如此,整个下午鞑子大军都没有再次攻城,这让城内的大周士卒有了段喘息的时间。 宁远将军府中,整个大同驻军的中高级军官都汇聚在这里,等待贾琛的下一步命令。 一个三十多岁满脸胡子的校尉开口道: “将军,没有援兵,咱们还剩不到三万士卒,估计很难再撑过十天了!接下来如果鞑子大军再像这几天这样的攻城烈度,咱们可能连五天都撑不了!” 说话的校尉是原大同驻军的副将,名叫丁原,因其没有参与前统领克扣军饷等恶行,成为了唯一一个没有遭到贾琛清算的高级军官,后来在重新训练新兵过程中,贾琛发现其军事能力比较突出,特让他代管那三万大同驻军。 而这时鞑子大军围困大同的这四天,三万驻军已经伤亡了一万六千多人,这让他心痛不已,毕竟这一批驻军,都是他一步步训练出来了,现在伤亡过半,简直要了他的老命了! 而与此同时,贾琛的亲兵统领贾芸也回禀道: “将军,辅兵伤亡了近五千人,就连咱们带来的一万士卒也伤亡了两千人! 说到这里,贾芸略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将军,咱们要不要先往后撤一撤?” 话一出口,满堂寂静。 所有军官都是不由自主的将目光集中在上首的贾琛。 “守城咱还有一线生机,出城,只有死路一条,你认为咱们能跑得过鞑子骑兵战马的四条腿?” 望着首下众位将领求生的眼神,贾琛缓缓开口道。 听一此言,堂内的将领瞬间就萎靡了下去,贾芸也把头低了下去。 “砰——,该死的!” 一位将领一拳砸在墙上,不知道是在骂敌人,还是朝堂上的百官。 太上皇的旨意昨天就已经有令兵送了进来,不仅贾琛他们知道了朝廷没有增派援兵,连对面的鞑子大军也知晓了。 所以今天上午鞑子大军就派人前来城下劝降,并将朝廷没有增派援兵的消息透露了出来,要不是贾琛当即斩杀了几个动摇的士卒,恐怕已经打开城门投降了。 然而这也只是饮鸩止渴,现在不仅底层士兵军心不齐,就连堂内的将领也有心思各异的。 “轰——隆隆……” 忽然,初春的一声炸雷,将天边照的如同白昼一般,贾琛的眉毛舒展了,他,想到了。 入夜,雨势渐歇,但春雷还是轰隆隆的打个不停。 大同镇南城门城墙下,两千铁骑立于春雨之中,他们身穿铁甲,就连座下战马也披有甲胄,两千骑马立于长街之上,没有一丝嘈杂,只有偶尔坐下战马的哈气声。 看着这自己打造的两千重甲骑兵,贾琛脸上也浮现出一丝自得,在宁远边城与鞑子骑兵作战时,贾琛就意识到对付骑兵的办法还是骑兵,进可攻,退可走。 但是大周的骑兵怎么也比不上鞑子骑兵,并不是战马和兵员的问题,而是后金鞑子本来就是游牧民族,骑马战斗对于他们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而大周骑兵不行,中原人自古以来就是农耕文明,一时之间再怎么训练也达不到游牧民族的高度。 没办法贾琛就想到了另一个办法,那就是组建重骑兵,鞑子骑兵身为游牧民族,本来就缺少铁器,有些部落连打猎的弯刀都没有,还在用这骨刀石刀,更别提铁甲了,基本上都是一张皮革包裹一下全身,就算有甲了,所以如果遇上人马皆披甲的重骑兵,那简直是虎入羊群。 可是打造重骑兵的成本简直太大了,而且贾琛在也不是全规格的重骑兵,至少战马就只有一人两骑,没有达到一人三骑的地步,而且坐下战马也参差不齐,有青年战马,有老马,甚至还有一些拉货用的驽马。 就这还是贾琛抢了几个草原小部落才愁够了五千匹马,除了这两千重骑,还有一支千人的轻骑。 就这三千骑兵,花费了贾琛不下五十万两白银,就这还有甄远建友情赞助的两千匹战马和一千副铁甲,不然还不知道贾琛得攒到猴年马月呢? 经过这一年的训练,两千重骑兵已经有了精兵的模样,而今晚,就是考验他们成果的时候了! “将士们!朝中不会给我们派发援兵的事情,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现在,我们只有两条路!” “一、死战,与大同共存亡!” “二、投降,各位都有一线生机!” “但是!”贾琛话锋一转。 “诸位的妻儿老小都会被打上降将家属的标签,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你说,你们愿意吗?”贾琛大手一挥,质问道。 “不愿!不愿!不愿!” 听着将士们都回应,贾琛挥手示意安静。 “但是,死守大同,诸位都会死,我也会死,而现在,有一个我们都可以活的的机会”。 “那就是踏平城外的鞑子军营,斩下他们大囊,将他们全部都送往地狱,这样,我们就能好好的活下去,不就是知道你们敢不敢跟我冲上一冲了!” “敢!敢!敢!” “誓死追随将军!” 看着面前恨不得现在就骑马去鞑子大营砍杀一通的重骑兵,贾琛露出欣慰的笑容,今天晚上最重要的环节就是在两千重骑兵,只要他们成了,那就胜了一大半了。 而后,贾琛便向其他将领下令到: “丁原!” “到!将军”。 “待本将率两千重骑兵出发后,你领一万士卒压后,本将的五千步卒及一千轻骑也由你调遣,只要看到本将攻破了鞑子大营,你就全军压上!” “是!将军!” “但是将军两千骑兵能破开鞑子军营吗?而且将军您亲自冲营,太危险了,不如让末将去吧!” 丁原忧心忡忡的看着贾琛,他不认为此次行动会成功,但他也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放屁!这两千骑兵你有我熟悉吗?你一个步兵统领怎么带领骑兵冲阵,你驮着马去吗!” 面对贾琛的厉喝,丁原摸了摸头,露出憨厚的笑容,那是因为丁原身为一个五千人营的校尉,竟然不会骑马,据听说是小时候被马撞过,所以有了阴影,不愿骑马。 但是看着初春的炸雷,将天空照亮的如同白昼一般,丁原还是问出了他的疑问: “将军,这春雷如此声响,战马都有点受惊不愿离开马厩,将军是怎么让那些战马如此安静的?” 贾琛闻言,微微一笑: “这还不简单?将马眼用黑布蒙蔽,马耳早已刺聋,战马看不到闪电的亮光和听不到雷声,自然不会焦躁不安!缰绳一拉,还不是说往哪里冲就往哪里冲!” 丁原大眼一睁,就这么简单? 说起来简单,稍微思考一下就能想到,但最真要做起来可就难了,以两千骑兵冲击十几万人的草原骑兵大营,可不是一般人能有胆量! 第9章 夜袭、斩旗 深夜,后金大营的帅帐。 硕大的火盆里,火苗跳跃,映得帅帐中的众人人,面色都是红彤彤的。 “贝勒爷,如今十五万大军强攻十日,不仅未曾攻克大同不说,咱们的折损反倒是有些重了!” 镶蓝旗旗主也林指着案几上的羊皮地图,对着身为老奴九子的九贝勒巴博泰问道: “咱们不若直接绕道,自宣府方向过去,直奔他大周的门户居庸关如何?只要攻破了此关,直接能长期直入大周的京都!” 营帐中,诸多蒙古小部落的首领见王庭旗主发话,也都纷纷附和道: “是呀,为区区一个大同镇,累的咱们各个部落都是白白损兵折将的,实在不值!” “只十天,我等部落的战士们都战死了四成,再这样下去不等攻入大周腹地,部落的青壮就要死光了!” “就是就是…………” 在他们围攻大同的十天内,虽然守城的贾琛不好受,士卒伤亡了两万余人,但围城的鞑子伤亡更大,起码是他的两倍。 只第一天的进攻,鞑子就伤亡了近万人,而这伤亡的近五万鞑子部队,其中八成都是部落联盟和蒙八旗的人马。 女真八旗只参与攻城了两次,但就这两次,都差点登上了城头,要不是贾琛的本部兵马顶了上去,说不定大同就让女真鞑子给破了! 还没吃到多少好处,部落的战士就伤亡了近半,这些部落联盟的小首领自然不想再这样下去。 巴博泰指着营帐上挂着的地图,沉声道: “诸位请看,如果我们越过大同直接进攻大周腹地,是可以快速攻占宣府,但大同就堵在了我们大军的后面”! “如果是之前的大周守将,本贝勒并不担心,但这个贾琛是个例外,在辽东,这个贾琛与我八旗士兵交战两年,他的脾性,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如果我们越过大同直接进入大周腹地,如果大周皇帝派兵支援宣府镇,这个贾琛必会在大同堵着我们!” “到时候,想要再撤回草原,可就难了,虽然父汗大人在辽东击败了征北大军,但宁远城还在大周手里,想要攻破,不是那么简单,倒不如威压大周边关,迫使大周皇帝割地赔偿!” 话到这里,帐内的众众多小首领听到巴博泰那威严而庄重的声音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畏惧之情。 他们知道,这是来自王庭的示威,偌大的大周皇朝二十万征北大军都被他们击败了,更何况他们这些依附于后金王庭的小部落。 刚刚因为部落战士伤亡较大的不满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剩对王庭八旗将士的畏惧。 “但是!”这时,巴博泰又开口了。 “我知道诸位首领的士兵都伤亡过大,但诸位,大家想想以前的大周守将,再看看现在的大同守将贾琛,如若让他成长起来,必会成为我们草原各部的心腹大患,倒不如,趁他羽翼未丰,将其扼杀,以后,这大周的疆域,还不是咱们想来就来的!” 草原部落的诸位首领这时也缓过劲来,以前大周的守将对于他们草原部落都是畏惧的,基本上不会招惹他们,而贾琛虽只铲除了几个靠近长城的小部落,并未有大的动作。 但他们已经产生了压力,不仅斥候骑兵一步步的向草原勘探情报,对于大周那些商贾也严加管控,铁器盐巴之类的都很少再流入草原。 念此,诸位首领相视一看,起身到: “吾等愿为王庭分忧!” 巴博泰看着伏身而拜的众多部落首领,露出满意的笑容。 其实他们女真族并看不上他们这些草原小部落,在他们眼中,除了已经被他们收编的蒙古八旗的士卒,其他的部落士兵并不太看的上。 或许他们可以欺负一下没有马匹骑马的大周边军,但要是对上他们的八旗精兵,那些八旗勇士们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精锐! 但是他们女真八旗的王庭在辽东盛京,权力重心也在辽东,除了他们的西北族地腾城还有一些族人还守在那里,整个西北草原都是一些中小型部落分布管理着。 由于资源匮乏,环境恶劣,老奴也没有调集重兵守在这里,所以这次他来这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斩杀大同守将贾琛,打击大周边军的士气。 另一个就是整合西北草原的各个部落,整个西北部落联盟的军民是非常庞大的,加上蒙古八旗,足有近两百万人。 要知道他们整个直系的女真八旗族人也不过二十万人,带甲之士也不过八万,要不是他们作战勇猛,一战压服了草原上最大的部落蒙古族,也镇不住诸多草原部落登上草原汗庭的王座。 而近几年,后金王庭在辽东与大周征战,虽未吃亏,但也无太大成果,这让远在西北的草原各族都蠢蠢欲动,几个大型部落都想把女真族拉下王座。 而现在,借王庭号召,草原各部明面上自然不敢违背,只得召集部落士兵听从王令围攻大周边镇大同,这样不仅可以消耗各部落的有生力量,还可以剿灭贾琛这个让他们感到有些威胁的大周将领,可谓是一举两得。 对于贾琛,其实巴博泰并未感觉其太大威胁,虽其在辽东有与他们八旗士兵打的有来有往,但因其领兵人数的限制,只能算是小打小闹,并未对后金高层有太多的关注,只能说有点印象,有名甲喇章京的中级将领死在他手里,仅此而已。 而贾琛一年前被调来大同,如果不是巴博泰之前在辽东与征北大军对阵过,估计都不知道他,然而,巴博泰大大与部落首领们夸大贾琛在辽东的战绩,让草原各族感到威胁,才能更心甘情愿的出兵攻打大同。 这次,巴博泰带领镶红旗,镶蓝旗一万余女真骑兵,和三万蒙古骑兵,就是打算在草原部落攻破了大同之后,就占领他,并驻扎在此,或许草原上的部落会有异议,但在大同城下损失大量部落士兵的他们可没有选择的余地。 就在帐中众多部落首领和女真高层将领商议明日的攻城事宜时,从小就从马背上长大的八旗将领和巴博泰,耳边隐约听到马蹄的声响,巴博泰脸色一正: “诸位,还有那个部落的士兵没有回营吗?天黑之后,没有手令,于营地周围奔马,很容易误伤的!” 之所有只询问这些部落首领,是因为女真八旗军内军纪严明,没有上级手令,根本不会有人违反,而这些临时合军的部落士兵纪律懒散,很容易发生这一事情。 看着巴博泰严肃的喝问,帐中各部落首领都一脸迷茫,他们没有安排族中战士夜间出营啊! 眼看各部落首领没有吭声,巴博泰的脸色渐渐难看,而有一部落首领看巴博泰脸色难看,不禁回复到: “将军,外面雷声一直没有停,战马根本不愿意出马厩,怎么可能有人奔马?” 话到这里,不仅这个首领愣了,巴博泰也愣了,而一瞬间脸色就苍白了下来,撩开营帐就钻了出去,其余人等也都手忙脚乱的冲了出去。 刚冲出营帐,就看到一名令兵飞奔而来: “贝勒爷,周军两千骑兵夜袭,现已经从西面冲进营地了,草原部落联军不敌,蒙八旗的将士已经与其交战了,但雷声不停,战马焦躁不安,战力大减,还请贝勒爷定夺!” 巴博泰一听周军已经冲进营寨,顿时怒不可遏,十几万大军的营地,被人让两千兵马冲了进来,值班的哨骑都是干什么吃的! 此时,巴博泰也顾不得追究责任了,西侧的驻地已经是混乱一片,但远看西侧的士兵们节节败退,马上看就要冲破蒙八旗的阻拦直冲中军大帐了! 巴博泰立即集合他的亲卫队,会合在身后驻扎的镶红旗士卒前往支援。 至于镶蓝旗,他们守卫在营地的正南方。 还未至蒙八旗驻扎的营地,就看蒙八旗的固山额真库巴带领数百骑兵节节败退,刚准备痛骂一出库巴的巴博泰,看到在营中大肆屠杀后金士兵的周军骑兵,也陷入了宕机之中。 营地中的周军骑兵,在火光的照耀下,人马皆披黑甲,面上更是覆盖一张黝黑金属的面甲,全身上下只有面甲是开出了两个孔洞,透过孔洞,黝黑的目光让人心底发寒。 两千骑兵每骑手持长枪,三五成群奔跑间收割着散落的后金士兵,由于事发突然,蒙八旗还没有集合好队伍就被贾琛带兵给冲散了。 其实这也不怪蒙八旗的士兵,蒙八旗虽不是王庭女真族,但曾经身为草原第一大族,后来又被女真族收服,他们的作战经验还是很高的,但奈何遇到了一群猪队友。 此次攻打大同的十五万后金鞑子大军驻扎在城外三十里的一个山坡上,最中间是中军大营,巴博泰和他的亲兵卫队驻扎在此,而他带来的镶红旗、镶蓝旗嫡系部队则分部在他的周围,护卫着中军大营,而蒙八旗驻扎在四周,再往外就是草原部落联军了。 贾琛在确定了要夜袭之后,就选择了从防守比较松懈的西侧发起进攻,在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春雷声之中,贾琛带兵冲向鞑子军营。 未成想,不知是雷声遮挡了马蹄声,还是这些草原部落的士兵太过懒散,认为他不会主动出击,所以根本就没安排哨骑巡逻,只安排了两层岗哨,值守的哨兵还未将有敌军来袭的消息传回,贾琛就带领重骑兵突到了眼前。 而贾琛为了重骑兵全身防护,连脸上也打造了面甲,而且也没有做什么花里胡哨的型造,只是一张铁板上开三个孔洞用于呼吸和观看视野,或许但看这张面甲有些搞笑,但对于此时的草原骑兵来说,却是噩梦。 当这些部落联军的士兵正在休息时,突然被一阵马蹄声吵醒,连忙起来拿着武器出门,就看到一群黑甲骑兵收割着部落的士兵,鲜血撒落在面无表情的面甲上,透露出几分诡异,让人心底发寒。 而一声声的炸雷,忽明忽暗的闪电照的这些黑甲骑兵如同地狱的恶魔一般,击碎了这些部落联军士兵的心理防线,而一些心理比较脆弱放下大叫着“恶魔来了”向后奔跑,而有一就有二,渐渐演变成大溃败,而西侧最外围的草原部落联军两万余人营地,只一柱香,就被贾琛带领两千重骑攻破。 巴博泰率领亲卫队和镶红旗士卒加入战斗后,局势逐渐得到控制。然而,周军的重骑兵异常凶猛,给后金军队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虽然贾琛所部兵力较少,重骑兵但人马具甲的防护,使得后金士兵的弯刀劈砍在盔甲上只留下一道浅痕,而大周骑兵的长枪和马刀却能轻易撕开后金士兵的防护,造成大量伤亡。 在混战中,巴博泰注意到了周军指挥官贾琛的身影。他挥舞着长枪,犹如战神般冲锋陷阵。巴博泰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斗志,决定亲自迎战贾琛。 两人狭路相逢,巴博泰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朝着贾琛猛力劈去。贾琛侧身躲开,随即举起长枪,向着巴博泰刺去。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突然,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整个战场。贾琛看准时机,驱使战马向前冲刺,手中的长枪如毒蛇出洞般直直刺向巴博泰。 巴博泰急忙闪避,但还是被枪尖划伤了手臂。他捂住伤口,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 然而,贾琛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马头一转,带领手下骑兵直冲中军大帐! 巴博泰见贾琛冲向中军大帐,心知不妙,连忙命令身边的士兵拦住他们。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喊杀声和兵器相交的声音响彻夜空。 贾琛率领重骑一路冲杀,奋勇杀敌。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斩落中军大帐前竖立的帅旗! 在重骑的冲击下,后金士卒的防线逐渐被撕破,中军大帐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袭来,吹得旗帜猎猎作响。贾琛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乌云翻滚,电闪雷鸣。他心中一动,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贾琛高举长枪,大声呼喊:“兄弟们,跟我一起冲!夺旗之功,就在眼前!”他身下的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豪情壮志,嘶鸣着加速前进。 后金士兵们被贾琛的气势所震慑,纷纷后退。贾琛等人势如破竹,迅速逼近中军大帐…… 贾琛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如龙,瞬间挑翻数名后金士兵。他的眼神坚定,充满了决绝与杀意。 在距离帅旗仅几步之遥时,贾琛一跃而起,凌空挥枪,狠狠地劈向旗杆。 与此同时,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夜空,映照出贾琛矫健的身姿。随着一声巨响,旗杆应声而断,帅旗缓缓飘落。 后金士兵们见状,士气大挫。贾琛乘机高呼:“大周威武!”他的声音如同惊雷,回荡在战场之上。 周军士兵们闻声振奋,纷纷杀向敌人。在贾琛的带领下,他们如同一股黑色旋风,席卷整个后金营地。 巴博泰眼见大势已去,无奈之下只好下令撤退。这场夜袭以周军的胜利告终,贾琛的威名也如同初生的太阳一般,炫耀四方! 第10章 返京、封伯 大同城外,喊杀声、兵器撞击声响彻云霄,厮杀已经持续了半炷香。丁原站在高处,遥望着远处后金营帐中的帅旗,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他知道,只要那面大旗倒下,这场战斗就将迎来转折点。 终于,当天空中的闪电再次照亮洒在战场上时,丁原看到了贾琛如战神般的身影,手中的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随后稳稳地落在后金帅旗的旗杆上。帅旗应声而倒,仿佛象征着后金军队士气的崩溃。 丁原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他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众将士听令!随我一同杀向敌营!”话音未落,他亲自率领压阵的一万五千名步卒和一千轻骑兵,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战场。 他们的到来如同给战局注入了新的活力,原本疲惫不堪的重骑兵们也被激发起斗志,纷纷拉起缰绳再次向前冲锋。 丁原身先士卒,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每一刀都带着凌厉的气势,所过之处敌人纷纷倒地。他的勇猛激励着身边的士兵,让他们也变得更加勇敢无畏。在丁原的带领下,大周的军队逐渐占据了上风,后金军队开始节节败退。 此时的战场上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但这并没有影响贾琛的决心。他深知,只有彻底击败这支后金军队,才能保卫住大同的安危。因此,他继续带领着重骑兵来回冲锋,不放过任何一处能聚拢的后金士兵。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后金军队终于无法抵挡大周士卒的攻势,开始四散逃窜。 贾琛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心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他知道,这场战斗的胜利不仅是对后金军队的一次沉重打击,更是对自己军事才能的证明。然而,他并没有满足于此,而是下令追击逃跑的后金军队,务必最大限度的消灭草原骑兵的有生力量。 在贾琛的指挥下,周军紧追不舍,不给后金军队喘息的机会。后金军队陷入了绝望之中,他们拼命逃亡,但却始终无法摆脱周军的追杀。最终,大部分后金士兵选择投降,只有少数人逃脱了明军的追捕。 这场战斗以大周军队的大获全胜告终。贾琛带领着士卒凯旋而归,缴获牛羊数十万头,兵甲军械不计其数! 大同城内外欢呼雀跃,人们为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感到无比自豪。 贾琛成为了众人敬仰的英雄,他的名字将会传遍了整个大周皇朝。 —————————————————————————————————————— 神京城,皇宫内。 头戴翎羽的信使正在上奏军报: “二月初二,后金老奴九子巴博泰领镶红旗镶蓝旗一万余人,蒙古八旗三万余人,及草原部落士兵共计十五万兵马围困大同!” “宁远将军奋勇抵抗,血战十日,鞑子未能攻破大同,杀伤鞑子士卒五万余人,但守城士卒也伤亡过半,能战之士不足两万!” “是夜,贾将军率两千重骑在雷声的掩护下突袭后金大营,长驱直入斩落中军大帐的帅旗,鞑子士兵士气大跌,大同驻军将领趁势带领一万五千步卒,一千轻骑加入战场,老奴九子见势不利率女真八旗遁走。” “此战,共斩首五万余级,俘虏三万,仅镶蓝旗、镶红旗一万余鞑子和部分蒙古八旗和草原骑兵逃脱,共缴获战马五万余匹,牛羊三十万余头,兵甲军械无数!” 隆治帝兴奋地拍着桌子,大声道:“好!哈哈哈哈————” 他的声音在宫殿里回荡,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和激动。 隆治帝激动得手舞足蹈,哈哈大笑起来:“朕早就说过,这贾琛必定会给朕带来惊喜!” 旁边的大臣们纷纷附和,脸上洋溢着笑容。 与此同时,围攻宁远边城的老奴也收到了消息。 他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巴博泰居然败了?” 他的眼神变得阴沉,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望着近在咫尺的宁远城:“只差一点啊!” “贾琛!本汗记住你了!”老奴咬牙切齿道,他好恨! 很快,老奴便下令退兵,匆匆赶回辽东,巴博泰领兵大败,大金朝中的刚刚收服的蒙古八旗肯定心思各异,他要赶紧返回盛京坐镇,以免出现乱子。 与此同时,神京城的旨意也传到了贾琛手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宁远将军贾琛领本部兵马押解鞑子俘虏择日进京,太庙献捷,不得有误,钦此……” 贾琛站起身,双手接过圣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知道,自己的胜利终于得到了朝廷的认可。 他将带着荣耀回到神京城,接受封赏。 这一天,神京城沉浸在一片欢乐之中。 人们欢呼雀跃,庆祝着这场看起来不可能战胜的胜利。 贾琛的名字也成为了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他的英勇事迹被传颂开来。 荣国府内宅正房荣庆堂,贾母端坐在炕上,身后靠着引枕,闭目养神,一旁鸳鸯轻手轻脚地帮她捶腿。 这时外面有丫鬟进来禀报:“老太太,老爷和大爷他们回来了,已经到了二门处。” “哦?这么快就回来了?”贾母睁开眼睛,坐直身体,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让他们直接来我这儿吧。” 不多时,贾政、贾琏、贾珍等人快步走进屋子,向贾母请安。 “母亲(祖母)安好。”众人齐声说道。 贾母微笑着点头,示意他们坐下说话。 贾政一脸喜色地开口道:“母亲,这次朝廷大获全胜,后金鞑子大败而逃,琛哥儿拿了头功,这孩子真是给我们贾家争气啊!” 贾琏也笑着附和:“是啊,祖母,这次琛哥儿立了大功,朝廷肯定会有封赏的。” 贾母满意地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如此大胜,贾琛的爵位肯定要往上提一提,虽说不可能封侯,但至少一个超品伯爵没跑了,若是再承个实权的职位,贾家时隔三代,又重回勋贵集团! 想到这里,贾母心情愈发愉悦,对众人笑道:“好,好啊,贾琛这孩子确实不错,有乃祖父之风!你们也要多学学他,为家族争光。” 听到贾母对贾琛的评价如此之高,有其祖父,二代荣国公之风,众人纷纷应诺,表示一定以贾琛为榜样,努力上进。 其后,贾母对着贾赦点道: “老大啊,琛哥儿虽然只是个庶子,但如今他已经拥有了爵位,回到京城之后必定会更受器重。所以面对琛哥儿的时候,你还是要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毕竟你们是父子关系,千万不能因为这些事情而疏远了彼此的心呀!” 贾赦连忙应道:“母亲教训的是,儿子知道了。” 贾母转头又对贾政说:“老二,你回头跟你媳妇说一声,让她好好准备准备,等琛哥儿回京,咱们阖府设宴给他接风。” 贾政满口答应下来。 贾母看着一大家子和和睦睦,心里十分高兴,“行了,都忙你们的去吧。” 众人起身告辞,离开了荣庆堂。贾母靠在引枕上,嘴角挂着欣慰的笑容。她知道,贾家的未来,或许就寄托在这些年轻一代的身上了。 贾母转头对丫鬟鸳鸯吩咐道:“去打听一下,琛哥儿何日抵京。到时,府里好好迎接。” 鸳鸯应了一声,便出去安排了。 —————————————————————————————————————— 半月后。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贾琛率领着他本部兵马所剩余的七千余名士兵,押解着三万多名后金鞑子俘虏,终于赶到了神京城外。 这支队伍浩浩荡荡,气势磅礴,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而在神京城内,大周皇帝隆治帝早已得知了贾琛即将归来的消息,提前便已做好的准备,他决定带领文武百官,亲自出城迎接这支凯旋之师。 当贾琛和他的部队抵达城门口时,隆治帝早已等候多时。他身着华丽的龙袍,面带微笑,迎接着这位英勇的将军和他的士兵们。 “陛下,末将有负皇恩,此次鞑子十五万大军扣关大同,末将斩首十万,俘虏三万,但后金统帅老奴九子逃脱,末将请罪!” 贾琛下马行礼,略带愧疚的向隆治帝禀报着: 隆治帝看着贾琛,眼中满是赞赏,上去几步,将贾琛扶了起来。 “爱卿辛苦了,此次大战,爱卿以五万士卒对战十五万鞑子,大获全胜,朕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怪罪,至于逃脱的鞑子统领,朕相信爱卿迟早会将其送到朕的面前!” 随着隆治帝的话语落下,两旁的文武百官也纷纷出声赞扬贾琛的功绩。 “好了,朕说过,有功必赏,曹大伴!” “老奴在!” “宣读圣旨!” “诺!” 而后,隆治后面的大太监曹德海,宛如一棵大树般稳健地走上前来,从小太监手中接过圣旨,用他那洪亮的声音宣读起来: “宁远将军贾琛,戍守边关三年,屡建奇功,此次鞑子扣关,宁远将军奋勇杀敌,斩杀十万,俘虏敌军三万,迫使围攻宁远边城的敌军投鼠忌器,匆忙退兵,解宁远之围!” “朕得此良将,慎喜之,为表其功,特晋升贾琛为昭武大将军,封一等昭武伯,世袭罔替。食邑一千户,赐蟒袍一袭、玉带一条、黄金百两、白银千两、彩缎二十匹,并赐功臣宴,大酺三日。” “并令其率本部兵马,新建一营,曰昭武营,贾琛任昭武营大统领。” “以兹勉励,钦此——” 听到隆治帝如此丰厚的封赏,两列的文武百官就有人想上前一步反对,但刚刚踏出,就被身后的同僚给拽了回去。 隆治帝之所以在城外大庭广众之下封赏贾琛,就是怕有官员反对,在这神京城外,接引凯旋大军的可不只朝廷的文武百官,还有神京城内前来看热闹的百姓,若此时让隆治帝颜面扫地,那迎来的将是雷霆之怒! 虽然有不少官员有异议,但还是随着贾琛的谢恩作罢。 “臣贾琛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啦,昭武伯,快跟朕一起去太庙献捷吧!朕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列祖列宗们!让他们也知道我大周朝又打了一场胜仗,这可是件值得庆贺的大事啊!” 隆治帝兴奋地说道,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 他觉得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应该亲自前往太庙,向祖宗们献上这场胜利的荣耀。 更重要的是,现在朝中大部分官员及将领都效忠于太上皇,此次隆治帝特意破格封赏贾琛,便是将贾琛划到他在一阵营,另外就是告诉其他官员,只要效忠于他,他不吝赏赐。 至于贾琛,在三年前隆治帝提拔他时就已经被朝中大部分官员划为了新帝一脉的势力。 对此,贾琛也没想着再改换门庭,一方面在红楼梦的大结局中,效忠太上皇的宁荣二府遭到清算,虽然这有贾家众人自作孽不可活的原因,但还是代表一部分政治原因,至少是太上皇已经压制不住新帝了,才会被新帝拿来开刀。 另外一个就是贾琛现在才十七岁,他还有大把的时光,而太上皇已经半只脚踏进了棺材之中,他再弄压制隆治帝,又能压制几年,早晚还是隆治帝独掌乾坤。 于是,贾琛跟随着隆治帝的车辇,带着手下士兵押送着俘虏和一群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地向太庙进发。 一路上,道路两旁百姓欢声笑语,庆祝着这场胜利。 朝廷大军胜利,皇帝高兴,朝廷官员高兴,百姓更高兴! 百姓高兴是免受战乱之苦,官员高兴是因为贾琛的突军异起,解了宁远之围,将此次宁远大败的影响降到了最低,或许,有不少他们派系的官员会因此降轻罪责。 皇帝高兴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少年良才,而这个良才不仅家世清白,而且依现在来看,他是效忠于他的,而非太上皇,这让他更加确定了一个念头,一定要在朝中提拔一批年轻一代的官员效忠自己,而贾琛便是这块敲门砖 当他们抵达太庙时,隆治帝庄重地走进大殿,向着祖宗们的牌位行礼。他虔诚地禀告着这场战争的经过,并将几十个草原部落首领和鞑子中高级军官的首级摆在祖宗们面前,表示对他们的敬意和感激。 最后,隆治帝率领众人走出太庙,心情愉悦地回宫,准备此次的封赏事宜。 这次献捷之行,让隆治帝感到无比的满足和欣慰。他相信,祖宗们会保佑大周繁荣昌盛,永远安宁。 献捷仪式结束后,贾琛随着文武百官前往宫中赴宴,而他所带领的七千余士卒,则被先安排在神京城外的西山大营之中,接下来会有兵部的官员去核查军功及发放战死士兵的抚恤等。 皇宫宴会上,贾琛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他年轻有为,战功赫赫,不少官员都主动过来结交。 贾琛礼貌地回应着,但他的目光却始终落在隆治帝身旁的那位老者身上。 那老者正是当朝首辅珂云逸,他看着贾琛的眼神中透露出欣赏和深意。贾琛心中明白,今后的仕途恐怕不会一帆风顺。 第11章 返家、初见 皇宫赐宴一直折腾到华灯初上才结束,贾琛拜别隆治帝后,便带领亲兵返回荣国公府。 —————————————————————————————————————— 话说贾琛于大同大败后金鞑子,斩首十万余级,获马驼牛羊无数,得金银财宝无数,隆治帝命贾琛率军班师回朝。 至京,朝廷五品以上官员都要出城迎接凯旋之师,但贾政这两日不小心偶感风寒,抱恙在家,贾府众人除贾政外又无官身,无法与百官一起迎接凯旋大军,不得已让贾琛大哥贾琏带领家丁在城外等候。 当听到隆治帝封贾琛为昭武伯,并加封正二品昭武大将军,统领昭武营时,贾琏简直要激动的要昏了过去,他急忙让小厮先行回去通知老太太,而他则带着下人们继续等待,当得知隆治帝赐宴赏识有功之士时,贾琏便知道一时半会没有结果了,便先回荣国公府等待。 贾琛封伯的消息传至贾府,阖府上下无不欢喜。 不多时,贾母、王夫人、王熙凤等俱到正厅坐下,听贾琏禀报详情。 贾琏将贾琛在大同的战功一一细说,又道:“陛下如今可是非常看重咱们宁荣两府,听言官说,此次封赏,本封不到一等伯,但陛下看重咱们琛哥儿,乃是破格赏赐。” 贾母闻言,喜笑颜开,连声道:“好!好!好!我贾家世代忠良,终于又出了个能重振荣光的人物。” 王夫人也笑道:“老太太说得极是。这都是祖宗保佑,这琛哥儿何时回府。” “琏儿,可曾打探到你琛弟何时回府?”贾母问道。 贾琏摇摇头,“这倒不曾听说。不过陛1赐宴,等宴会结束估计得戌时去了。我已安排赖大在皇城根上守着,等宴会结束,保证第一时间就将琛弟给迎领回来!” 贾母笑着点点头,“如此甚好。” 随后转头吩咐王熙凤,“凤辣子,去准备些酒菜,等琛哥儿回来,好好庆祝一番。” 王熙凤应声退下,忙去安排。贾府众人欢天喜地,都在期盼着贾琛归来。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忽然,荣国公府的几个门子听到外面大街上,传来了一阵整齐的马蹄声。这声音由远及近,仿佛是一支军队正在逼近。 “哒哒!” “哒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响亮,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数十个身穿重甲的骑士骑着高头大马,转眼间就来到了荣国府的大门前。 他们的马匹高大威猛,身上披着厚厚的铠甲,仿佛是钢铁铸就的巨兽。而骑士们则身披黑色披风,手持长枪和长刀,威风凛凛地坐在马上,眼神坚定而冷酷。 这些骑士们的出现让整个街道都变得安静起来,只有马蹄声在空气中回荡。他们的气势如同泰山压顶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仿佛他们就是这片土地的主宰。 荣国公府的门子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威武雄壮的军队。这些骑士们的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士兵。 他们的出现让门子们心中充满了敬畏和恐惧,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谁,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贾琛的这些亲卫,那可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军中精英啊!他们每一个人都拥有着非凡的实力,可以轻松地以一敌十。 在边关这三年的时间里,他们与贾琛一起经历了无数次激烈的战斗,与鞑子展开了一场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 无论是大规模的战役还是小规模的冲突,他们都毫不畏惧,勇往直前。这些亲卫们在战场上表现出了顽强的斗志和无畏的勇气,一次次战胜敌人,护卫着贾琛的安全。 他们的双手沾满了无数敌军的鲜血,见证了他们的英勇事迹和赫赫战功。 好在为首的门子还算有胆量,颤颤巍巍的向领头的贾琛行了一礼询问道。 “瞎了你的狗眼,连琛二爷都认不出来了吗?” 一旁的亲兵队长来福见门子不认识贾琛,马鞭一甩,厉喝道。 来福虽以前与他们这些门子一样,但历经三年战场奔波,罕有天赋的力压一众亲兵,成为亲兵队长。 只一声厉喝,那门子就感觉到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眼前仿佛闪过尸山血海。 当即,就双腿一软跪下磕头行礼: “原来是琛二爷回来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二爷恕罪!” 听到是主子们白天议论的战功封伯的贾琛回来了,剩下的几个门子也纷纷跪下行礼。 “都起来吧!”贾琛马鞭一抬,示意免礼。 “是。”门子急忙站起身来,就像一只灵活的猴子,连忙让相熟的同伴进去通报,自己则是上前牵着贾琛的战马。 这时,正准备出门查看皇宫宴会是否结束的贾琏,正好碰见慌里慌张前来禀报的门子。 “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天塌不下来!” 门子一惊,双膝跪地: “禀琏大爷,琛二爷已经到府门口了,奴才去禀报各位主子!” 贾琏心中纳闷,没听到赖大安排人回来禀报,怎么就已经到府门口了? 不过此时也不是深究之时,贾琏挥手让门子继续去通知贾母众人,他则向府门走去,迎接贾琛进府。 当贾琏赶到府门时,映入眼帘的便是数十名顶盔披甲的亲兵按着马鞍,一同下马,除了叮叮当当的甲叶碰撞声,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当真是精锐之师。 贾琛刚刚下马,刚才询问贾琛众人的门子就接住手中的马鞭,再将贾琛取下的头盔也一并接了去。 贾琏看着头盔下的稚嫩面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这张面孔虽然年少,但已经历了常人难以遇到的血与火的洗礼。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毅和果断,仿佛在告诉贾琏,他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孩子,而是一个已经成长为强大战士的男子汉。 贾琏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年少时光,那个时候,他也曾经历过无数的挑战和困难,但他从未像眼前的少年一样,如此坚定地面对过。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知道,眼前的少年已经成为了一只幼虎,虽然还未完全成熟,但已经展现出了强大的潜力和实力。 贾琏相信,只要给予他足够的时间和机会,他一定能够成为一只真正的猛虎,谁能抵挡他的利爪呢?贾琏深深地看了一眼少年,心中默默为他祝福。 “琛二弟,一别三年,如今你真的是生的威武不凡,若是随为兄出去,不知道能迷倒多少官家小姐!” 贾琛看着油头粉面的贾琏,心中还是多有几分触动,在红楼梦原着中,贾琏展现给世人的形象就是贪财好色、典型的纨绔子弟做派,但此人也并非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他算是贾府青壮年一代里的得力之人,特别在对外交往上,他是贾府的第一人选。 在处理林如海病重时,他把林黛玉送回扬州,并在处理好林如海丧事等后续事宜后,遵贾母所嘱又把黛玉平安护送回贾府。这表明他办事周全,得到了许多人的充分肯定。 更值得肯定的是,他办事讲底线,不会因为势利而伤害他人。在面对父亲贾赦强买石呆子的扇面时,贾琏一直反对,即使被贾赦骂无能,他也不愿意做伤天害理的事。这表明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总的来说,贾琏类比到今天也就是个富二代,富贵人家的公子哥。能做自家公司的总经理,平时管管事情,本性爱玩,但也做不出什么坑害别人的坏事。 贾琛双手抱拳: “贾琛见过琏大哥,三年不见,大哥也沉稳了。” 贾琏见贾琛回了一礼,嘴角忍不住的微笑,下人不懂贾琛对人的态度,贾琏还能不懂吗? 一介庶子,还是不受宠的庶子,阖府生存岂止是举步维艰之难,父亲贾赦又不管事,继母邢夫人虽未蹉跎岁月,但未得管家实权,下人吗都是看人下菜,这个中苦楚只能自己体会。 如今,贾琛已得军功封伯,贾家年轻一代最有出息的人物,若是与他交好,那万一以后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也能有个人求助。 贾琛终于在贾琏的引领下,走进了了荣国府。他身披铠甲,英俊威武,脸上全是刚毅。 一路上碰到不少丫鬟、奴仆以及婆子,看到一身甲胄,腰间仗剑昂然入内的贾琛,面上都露出惊异之色。 他们纷纷停下见礼,在贾琛走走后,一时间不少人都在低声议论,有消息灵通的人当场传播消息。 “知道吗?跟着琏大爷的人就是打败了后金鞑子的琛二爷,真威武啊!” “这下梨香院可有人撑腰了,若是被这位战场上厮杀的爷给惦记住,可难受喽!”有下人感叹道。 他所说的梨香院便是贾琛表妹张姐儿的院子,因为张姐儿是个妾室母家投奔而来的亲戚,再加上贾琛生母早逝,贾琛也不受宠,下人们自不会将其放在心上,若说贾琛这个庶子还姓贾的他们还会稍微有些忌惮,但一个投亲的孤女,还没人照料,任谁也能踩上一脚。 不过三年前贾琛封爵,隆治帝顺手给张姐儿赐下两名女官,这三年若不是这两名女官护着,才十一岁的张姐儿不知道坟头草都多高了。 这下好了,贾琛立了大功活着回来了,撑腰的回来了,不少欺辱过梨香院的下人们都感到一阵凉风拂过脖颈。 走了大约约两刻钟,终于看到了荣庆堂的牌匾。 贾母等人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见到贾琛,贾母激动得热泪盈眶,“我的孙儿啊,你可回来了!” “祖母,孙儿不孝,让您担心了。”贾琛上前就要单膝跪地。 贾母急忙摆手:“不可,不可!甲胄在身,岂能跪拜!” 贾琛闻言,便双手一插,深深一礼。 其后,扶着贾母的王熙凤身子微微一侧,与这同辈的小叔子还了一礼。 贾琛拜礼起身,又向贾母拱手道: “祖母,还请稍等片刻,待孙儿回院将甲胄卸去,再来陪您叙话!” “好好好,快去快回。”贾母擦了擦眼泪说道。 贾琛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他步伐稳健,带着一股威严之气,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不一会儿,贾琛换上一身常服,再次来到贾母面前。他面容英俊,气质高雅,褪去战甲的他仿佛一位世家公子,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自信。 “祖母,孙儿回来啦。”贾琛微笑着对贾母说。 贾母看着眼前的孙子,心中满是欣慰和骄傲。她拉过贾琛的手,仔细端详着他,眼中充满了慈爱。 “琛儿,这次出征辛苦了,阖府上下,也没有人依靠,全靠你自己在军打拼,实在是难为你了!” 贾母一脸的愧疚,她虽对于贾琛并不怜爱,但世家大族均是如此,嫡庶有别,没看贾琛当初从军之时,贾府众人并没有太大感想,但要是换了嫡子嫡孙,你看那些当家主母哭不哭! “祖母,我不怪的,也多亏了祖母在我从军之前送来的铁甲,数次护我周全,在这,孙儿感谢祖母!” 贾琛看着贾母说道。 在大同之时,贾琛就在思考如何处理与贾府的关系,能更好的避免被贾府倒台时所牵连。 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脱落贾府,另开一支,但这个方法简直是异想天开,一方面在这个宗族为大的时代脱离宗族,可谓是惊世骇俗,困难重重。 另一方面哪怕是脱离贾府这个旋涡,也不一定能脱身事外,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 所以贾琛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打铁还需自身硬,一方面自身返回神京城后发展势力,另一方面借助宁荣两府的人脉关系,尽快形成一个小团体,任何时候,单打独斗都是行不通的。 至于贾府众人与贾琛之间发生过的不愉快,贾琛并未放在心上,一方面以前他在贾府都是一个小透明,年幼又未接触太多人,都是成年人,又无瓜葛,谁又会单独找一个小小的庶子麻烦。 至于所受到的那些士卒欺辱,无非是那些下人,都是看人下菜,欺他年幼,现在他已军功封爵,大权在握,不用等他一一清算,自会上门请罪。 至于贾家,既然准备不脱离贾家,那就得把蛀虫、硕鼠给清理一下,把屁股给擦干净,就算是以后没站好队,也不能让人抓住把柄攻击,有个体面的收场。 想到这里,贾琛微微一笑: “祖母,孙儿三年未归,可是家中添了新人?” 贾琛颔首点了一下坐在角落里的少女。 其实,贾琛进入荣庆堂之后 就发现了此女,毕竟,在贾琛从军前,贾琏与王熙凤成婚,贾琛也远远的看了这位“凤辣子”,真不愧红楼梦作者曹公对于她外貌形象的描写。 “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宛如神仙妃子!” 哪怕是刚才荣庆堂前与王熙凤对了一礼,贾琛也是赞叹不已,成婚三年,王熙凤已成人母,那中成熟的风韵再也掩饰不住,比起刚成婚时,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妩媚。 琏大哥,真是好福气!贾琛暗暗道。 而此时,坐在荣庆堂一侧的少女,在王熙凤的美貌攻击下,不仅不落下乘,反而愈加生动、迷人。 两者相比,不分上下。 “对了,是该给你介绍介绍!” 贾母双手一引,少女便在丫鬟的带领下缓缓向贾母走来,随后贾母的大丫鬟琥珀便在贾母右手又加一席。 贾母拉着少女的玉手向贾琛介绍道: “这是你敏姑姑和林姑父的女儿,也是你的表妹,名黛玉。” 第12章 初见、怒斥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尽管心中早已有了一些猜测,但当贾母明确地说出那个名字时,贾琛还是感到一阵的恍惚和意外,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位宛若天仙下凡的女子,竟然就是自己素未谋面的表妹林黛玉。 贾琛定了定神,努力使自己的表情恢复正常,向贾母施礼道:“见过林妹妹。” 黛玉也福了一福,轻声说道:“表哥好。” 贾琛抬起头,正欲说话,却忽然看到黛玉眼中似有泪光闪动。 他心中一动,柔声道:“林妹妹可是身体不适?” 黛玉微微摇头,朱唇轻启:“只是乍见表哥,有些感触罢了。” 贾琛听了,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惜之意。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红楼梦中对林黛玉的描写。 他不禁回想起曹公对笔下那位女主角的评价:美丽动人、聪明伶俐,同时又有着复杂的内心世界。 她的命运充满了波折和苦难,而这些都成为了故事中的经典情节。 贾母看着贾琛和林黛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她并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这个外孙女林黛玉长得极美,而且性格温柔善良,非常招人喜欢。 但此刻她更关心的是贾琛与林黛玉是否能成,贾琛虽未贾家人,但身为庶子,从小便受尽冷暖,对整个荣国公府并未多大的归属感,若是贾琛与林黛玉能走到一起,不仅能缓和一下关系,更是解决了她的一桩心愿。 黛玉这孩子生母早逝,父亲林如海也是身体大不如从前,也不知能撑多久,与她找一良人,也算是为她那可怜女儿贾敏做的最后一点事情了。于是她仔细地观察着贾琛,试图从他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一些端倪。 如果贾琛能听到贾母的心声,估计得会尴尬死,一方面贾琛只是好奇这个红楼中的女主而已,被她的美貌所震惊,并非有男女之想。 另一方面现在林黛玉才十三岁,贾琛可不想无期徒刑,更别说,贾琛喜欢成熟的,跟个豆芽菜似的,能有啥┐(′-`)┌。 坐在一旁的王夫人则有些坐立不安。她生怕林黛玉会对贾琛产生好感,从而破坏了她宝贝儿子贾宝玉的姻缘。 她知道林黛玉的父亲林如海身体不好,虽只是个正七品的巡盐御史,官职虽小,但由皇上钦点,身为天下十三道中最富庶的两淮之地的巡盐御史,这可是皇帝的钱袋子,非皇帝心腹不得担任。 只要林如海任上做好,待回京述职之后,妥妥的五品以上官员,待进入六部乃至内阁之后,彻底进入权力中枢。 而她的儿子贾宝玉,虽然她和贾母整天觉得宝玉是天底下最好的,但贾宝玉文不成,武不就是不争的事实 而自从林黛玉入府后,吃穿用,都是最好的,而且自身文采有加,身姿更是卓越,而且贾宝玉就比她大一岁,乃是天作之合,若不是林如海曾传信回来,说婚姻大事待他回京之后,再行商议,王夫人早就磨着贾母先行给他们俩个给订上了。 而现在贾琛封爵回归贾家,势必会对贾宝玉在贾府的荣宠造成一定的打击,所以王夫人更是着急,若是贾母怜惜林黛玉,撮合贾琛,她势必要搅黄这件事。 这她认为,也只有林黛玉这样天仙般的人物,和显赫的家世才能配的上她的宝贝蛋。 若是真接了亲,待林如海回京之后,必会进入六部,到时候再使力一番,未必不能与贾宝玉弄个官职爵位。 只可惜天不假年。林如海最终还是倒在了巡盐御史任上。只留下孤女林黛玉一人不久也去世。林家至此“绝”! 王夫人在林如海病亡后也是一改往日,对林黛玉百般挑剔,认为一介孤女已经配不上贾宝玉,而此时林黛玉所携带的百万两嫁妆已经被贾府众人挪用完了,而后王夫人又订上了上京的薛家,最后让贾宝玉与薛宝钗成婚。 但是林如海的病亡也正是开启了贾家败亡的开始,本来贾家就已经三代没有人才进入朝廷为官,唯进入皇帝视线的姻亲姑爷林如海又病亡任上。 而且贾家在林如海病亡后,彻底欺压林黛玉一介孤女,吞没了林如海留给林黛玉百万家产,彻底恶了皇帝,再无一丝缓和的余地,加速了贾家的灭亡。 “琛儿啊,你也年逾十七,可有喜欢的人?”王夫人突然开口问道。 贾琛听了这话,心中暗暗警惕起来。他知道王夫人这是想要与他促媒,无论是好是坏,贾琛都不喜欢没有感情基础的人,更何况王夫人会这么好心? 贾琛微微一笑,单手握拳回答道:“婶娘,我暂时还没有此中想法,现在边关烽火四起,身为七尺男儿,当以报效国家为主,男女之情,实在难以兼顾啊!” “哦?琛哥儿真是志向远大啊!”王夫人或许被贾琛的话给惊到了,呐呐回道。 贾母看到贾琛有如此志向,又是一阵夸赞,贾琛立的功越大,走的越高,对贾府的荣光也就越多,这是她希望看到的。 一旁的林黛玉看到贾琛那单手握拳,满面自信的话语,不禁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和好奇。她轻轻咬了咬嘴唇,看着贾琛的目光变得愈发深邃,似乎想要从他坚定的表情中读懂他内心的想法。 林黛玉是在贾琛从军一年后入的贾府。 那一日,林黛玉初进贾府,心情有些紧张又好奇。当她踏入贾府的大门,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扑面而来。她小心翼翼地跟随着丫鬟们的指引,穿过一条条走廊,来到了贾母的住所。 刚刚进入正厅,就听到了一阵欢快的笑声。原来是迎春、探春等几个小姑娘正在和一个名叫张姐儿的女子嬉戏玩耍。她们笑闹着,不时提到那个远在边关从军的庶兄——贾琛。 林黛玉不禁好奇起来,轻声问道:“你们说的贾琛是谁呀?” 迎春笑着回答道:“林妹妹,他可是我们的二哥呢!二哥十四岁就在边关立了军功,还被封为了男爵。” 林黛玉听了,心中十分惊讶。她没想到贾府还有这样一位年轻有为的人物,而且还是个庶出的。 在封建社会里,嫡庶之分往往决定了一个人的地位和前途,但贾琛却凭借自己的能力获得了如此高的成就。 林黛玉对这位庶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心想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见见他。 没想到,一经两年,贾琛果然从边关返回了神京城,而且是带着莫大的荣誉回来的。 可以说,虽贾琛此场战役胜利的水份较大,大部分敌军都是草原部落士兵,战力虽说中上,但军伍纪律较差,称不上精锐,最多也就欺负欺负步卒,遇上职业骑兵,必是一碰即溃,精锐也就巴博泰所带领的女真八旗及蒙古八旗,不到五万人。 但是也不能否认贾琛的功绩,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以两千人冲击十数万敌军的勇气,更何况,若不是贾琛在大同击溃了鞑子骑兵,待鞑子骑兵入关之后,一马平川,更适合大规模骑兵突击,到时候更难控制局面,搞不好会丢失大量领土。 而且贾琛击溃了大同方面的后金大军,间接的影响了老奴围攻宁远城,没有了巴博泰在后方搅动风云,吸引部分大周军力,老奴再在宁远城下死磕,只会徒增伤亡,至于占领宁远城,整个后金朝廷都不会选择这么干。 宁远城现在就是大周与后金的缓冲地点,双方军力在这里拉扯,如果后金士兵占领宁远城,攻守就会易形,大周会时不时派兵消耗后金军力,到时候更得不偿失,而且后金朝廷并不是多么会治地,拿了宁远城也难治理,还不如时不时来劫掠一番,消耗大周的军力,提高自己的军力。 所以老奴思考片刻,便果断撤兵,这也解了宁远之围,不然宁远城内剩余的数万士卒和几十将领,估计都或战死,或被俘虏,整个武官阵营,得少三分之一的人,所以,这也是大功。 更可是贾琛身世清白,更是开国一脉之人,隆治帝迫切想要掌控军中势力,所以大力封赏贾琛,将其划到隆治一脉,并侧面拉拢开国一脉勋贵。 林黛玉却没有想那么多,她只知道贾琛十七岁就从军,戍守边疆三年,如今才刚刚满十七岁,就要被封为伯爵了。虽然比不上冠军侯霍去病,但也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可以说是少年英才。 哪个少女不怀春呢?哪怕像林黛玉这样清冷的性格,此时也不禁面颊微红,扭头过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一旁默默观察着一切的贾家的宝贝蛋子贾宝玉,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气息。他的目光落在林黛玉和贾琛身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眼看着自己心爱的林妹妹似乎对贾琛产生了某种特别的感觉,贾宝玉不禁感到一阵焦虑和担忧。 他知道自己对黛玉有着深深的感情,但此刻却无法阻止这种局面的发展。 终于,贾宝玉忍不住开口了,他看着贾琛,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 “都是些国贼禄鬼!” 众人纷纷看向他,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和惊讶。 而此时贾政从凳上一跃而起,抬手就要掌掴贾宝玉,贾宝玉见势不妙,急忙躲在贾母身后。 贾琛这时也仔细端详着这位红楼梦的主角。 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睛若秋波。虽怒时而似笑,即瞋视而有情。 头上周围一转的短发,都结成小辫,红丝结束,共攒至顶中胎发,总编一根大辫,黑亮如漆,从顶至梢,一串四颗大珠,用金八宝坠角,身上穿着银红撒花半旧大袄,仍旧带着项圈、宝玉、寄名锁、护身符等物,下面半露松花撒花绫裤腿,锦边弹墨袜,厚底大红鞋。越显得面如傅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若笑。 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看其外貌,最是极好,却难知其底细。 这是曹公笔下对贾宝玉的描写,乍一看,好一个长相俊美,身姿博越的世家公子。 但细细品味,“面若中秋之月?”不就是圆脸吗,若是长在女儿脸上,甚是可人,男的就算了吧,大脸盘子(′?皿?`)。 ““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这句话通常被用来形容女性的美丽和风情,但也有可能用于形容男性的柔美和细腻。 然而,如果将其用于形容一个男人,可能会引起一些人的误解或联想,比如认为他有同性恋倾向或准备进行龙阳之好。 而贾宝玉也不负所望,先是与秦可卿之弟秦钟厮混,后又惦记上了忠顺王府的怜人琪官,还被人忠顺王府找上门了,挨了贾政好一顿毒打。 所以贾琛对于贾宝玉的评价就是,懦弱的纨绔子弟,看不得他人成就,又自身不想努力的妈宝男! 至于在现代贾宝玉被一群红吹捧为批判封建主义思想,反对科举制度,及摆脱儒家思想的压迫这一说,贾琛是嗤之以鼻。 贾宝玉一开始就对功名利禄不屑一顾。这与他自己已经享受荣华富贵当然也有一定的关系,另一方面就是王夫人、贾母,及其贾家人溺爱的结果。 不愿上进就是不愿上进,贾宝玉书都不愿读,哪有说反对科举这一说。更何况,在整个红楼梦原着中,也就成婚时发现新娘并不是林黛玉硬气一点,其他时候对外唯唯诺诺,对内重拳出击。 那丫鬟金钗,只是贾宝玉与之调笑,就被王夫人撵出府去,贾宝玉连吭都不敢吭,金钗羞愤,投井自尽。这在之后,还有很多,这就不一一点出了。 而就在贾宝玉说出“都是些国贼禄鬼!”之后,贾琛脸色便沉了下来。 而这时正在躲在贾母身后的避免被老子暴打的贾宝玉只感觉脖子一凉,便感觉气氛有些凝固。 贾琛此时面色冰冷,心中也是有些愤怒,老子在边疆打生打死,差点都回不来,怎么到了你宝贝蛋子嘴里就成了国贼禄鬼了! 随即就想教训一下贾宝玉,而贾琛这三年在边疆大大小小百余战,斩首的敌军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所以,在贾琛笑容褪去之后,整个荣庆堂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所有人都感觉浑身发冷。 而那些丫鬟们更是被吓得脸色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有些人甚至双腿颤抖,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 而此时,贾琛说话了。 “宝玉,今年你应该也有十四了吧?” “是,十四了,虚岁十五了。”王夫人插话道。 “十四了,也不小了!”贾琛深叹一口气。 “三年前,我从军时,也如你一般大小,那时,我刚满十四岁,就投身到了军中。初入军营,还未来得及适应,便遭遇了鞑子大军的袭击。当时,敌人如同潮水般涌来,而我们则被打得措手不及。” “然而,我并没有退缩,而是握紧手中的长刀,接连斩杀数名敌军。最后拼尽全力斩杀了一名鞑子牛录额真,最终才得以幸存下来。那一仗,足足有三万多人牺牲!” “一个月后,鞑子再次发动夜袭。这一次,他们趁着夜色悄悄地潜入了我们的营地,但我早已有所准备。当敌军出现时,我毫不犹豫地带领军队迎战,经过一番激烈战斗,我们成功地全歼了来犯的敌军。陛下得知此事后,龙颜大悦,亲自授予了我从四品游击将军之职,并封我为一等男爵!” “而此战,来福为救我,身中两刀,我也被鞑子首领一刀砍在肩上,不过,我比他幸运,他被我砍下了脑袋!”贾琛高声道。 荣庆堂众人闻言,皆是震惊不已,虽这神京城听到贾琛在边关立功封爵,但战场真实情况并未有人提起。 其后,贾琛上前一步面对贾宝玉质问道: “宝玉,倘若有一天,贾府遭逢大难,你可有能力、有手段能护住这贾府的众人吗?你能护的住吗?” “我……我……” 贾宝玉低头不敢言语。 “你回答不出来吗?”贾琛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你整日里与府中丫鬟调笑厮混,遇到事情就躲在母亲和祖母身后,在乡下,十四的男儿已经成为了家中的顶梁柱,而你呢,除了躲在家人怀里撒娇,还会干什么!” 第13章 兄妹、回院 “噗……哧” 有人忍不住笑了,而王夫人则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区区一个庶子,哪怕有些功绩,也不能这样当场指责一名嫡子。 而贾母虽脸色不好看,但也并未出言制止,一方面贾琛所言属实,另一方面,贾府帮忙与贾琛离心,贾府能否回归勋贵集团,就指望贾琛了。 而贾政早已怒火中烧,本来这几日对贾宝玉族学逃课的事情就心存怒气,而这又贬低贾琛的功绩,遭到贾琛的呵斥,没想到在平辈面前,连个回话都说不出来,就会躲在贾母身后嘤嘤哭泣,更是气急败坏。 而贾琛则扶住了贾政,拱手道: “政二叔,莫要伤了肝火,宝玉或许是保护的太好了,才没有什么危险意识,要不,等上几日与我一同进入军营,好好操练一下,必会脱胎换骨。”贾琛一脸认真地说道。 贾政听了这话,心中的火气稍稍平息了一些。 他知道贾琛说得有道理,宝玉确实被保护得太过头了。 “如此也好,那就麻烦琛儿了。”贾政点点头说道。 “不要x3!” 果然,不出贾琛所料,贾琛只轻轻一提,贾母、王夫人及贾宝玉都异口同声的拒绝道。 “你这个孽子,真的是准备混吃等死不成!”贾政气的浑身直哆嗦。 “老爷,宝玉他身子骨弱,怎能吃得了这军旅之苦!”王夫人拉走贾政的手臂劝解道。 这时,贾母也开了口: “老二,你也不要太过逼迫宝玉了!” “可,宝玉他实在是……” 贾政的话还没说完,原本低头做鹌鹑的贾宝玉急忙抬起头看向贾母: “祖母,您可千万不要把我送去军营,孙儿保证以后好好读书,争取考取功名。” 看着刚才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的宝玉,贾政只好说到: “罢了罢了,既然你吃不了从军的苦,那就在家好好读书,再让我发现你逃学,就把你送到你琛二哥手下!” 听到贾政的话,宝玉急忙连连点头示好。 而贾政也一脸惭愧的看着贾琛说到: “侄儿,让你见笑了。” 而贾琛也摆手示意无事,本来他就是想激一下贾宝玉,现在目的已达成。至于让宝玉从军,贾琛想都没想过,有贾母及王夫人护着,怎么可能成功。 就在这时,王熙凤走了进来,打破了现场的尴尬气氛。 她笑着说道:“老祖宗,琛二叔,您瞧瞧,我把谁带来了!” 说着,她引着后面的人踏入了荣庆堂。 贾琛缓缓地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那个小女孩身上。她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从她那清澈的眼眸中滚落下来,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 贾琛只觉的心头一震。 “哥哥……” 小人只是轻轻呢喃,贾琛便感觉一股热血涌上脑门。 他上前几步,抚摸着小姑娘额头,轻声到: “不哭了,哥哥回来了。” 此话仿佛打开了小姑娘的枷锁一般,她举臂抱着贾琛,埋头痛哭,仿佛是要把这三年哥哥不在身边的苦楚全部哭出来一般。 “哥哥回来了,张姐儿以后都不用怕了,哥哥会保护好你的!” 贾琛低语,似是向张姐儿说道,也似向原身贾琛承诺道。 片刻之后,张姐儿抽泣声渐低,缓慢抬起头看着贾琛,眼中仍有泪花闪烁,似乎还有些羞涩和不好意思。贾琛轻轻替她抹去眼角的泪珠,温柔地安慰着她。 然后,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王熙凤,真诚地说道:“谢谢琏大嫂子了!” 王熙凤微微一笑,挥挥手道:“谢我做什么?都是些小事!”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羡慕和满意,以后这小丫头也是有靠山的人了,看贾琛的模样,怕不是比亲生妹子还重要。 随后贾琛便牵着张姐儿坐到了餐桌上,王熙凤微笑着向他们点点头,然后轻轻挥了挥手。 随着她的动作,一群训练有素的下人如行云流水般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盘精美的食膳,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这些菜肴色香味俱佳,让人垂涎欲滴。 待到众人落座,宴会正式开始。贾琛不断地给张姐儿夹菜,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心里也感到无比满足。 “多吃点,你都瘦了。”贾琛满眼心疼地看着张姐儿。 张姐儿一边吃着,一边抬起头冲贾琛甜甜地笑了笑,“嗯嗯,哥哥也吃。” 看到这一幕,在座的迎春、探春一众小姐妹都不禁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贾琛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来,向贾母等人告辞。 “老祖宗,各位,我先带着妹妹回去了,孙儿这几天赶路也累了。” 贾母点了点头,“嗯,你们早些回去歇息吧。” “对了,琛哥儿,你现在已经大了,不能与张姐儿再一起住在梨香院了,我已经将隔壁的锻武院打扫了出来,你以后就住哪里吧!” “锻武院后面是以前你祖父亲卫的营房,正好安置你的亲兵,我已经让下人把你的亲兵们都带过去了,你回头看看,还缺什么,给你琏大嫂子说,让她给你添置。” 贾母慈祥地看着贾琛,指着王熙凤向他说道。 “孙儿谢过祖母,谢过琏大嫂子。” 贾琛恭敬地向贾母行礼,又向王熙凤行礼道谢。 “如果有什么需要的,我会找琏大嫂子的,天色不早了,孙儿先告退了。” 贾琛再次向贾母和王熙凤行了一礼,再转身众人行了一礼,然后牵着张姐儿的手,离开了荣庆堂。 离开荣庆堂后,来福带着两个亲卫跟在贾琛身后,一行人徐徐向锻武院走去。 一路上,张姐儿小嘴不停的询问着贾琛边关三年所经历的事情,贾琛也非常有耐心的细细道来,当然一些比较危险血腥的都略了过去,张姐听着贾琛的描述,时不时发出一声声惊叹。 贾琛则默默地思考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他知道,虽然他已经回到了神京城,回到了贾府,远离了边关的刀光剑影,但这里的情况远比他想象得复杂。他必须小心翼翼地应对各种局面,才能保证自己和张姐儿的安全。 锻武院就在梨香院隔壁,不过一会儿功夫,他们便来到了锻武院门口。 来福上前推开大门,只见院子里一片整洁干净,显然是经过精心打扫的。 贾琛牵着张姐儿走进院子,四处打量着。 院子中央是一座练武场,周围种满了花草树木,环境十分优美。 院子两侧各有几间厢房,后面还有两排厢房,应该就是他的房间和亲兵们的住处。 贾琛满意地点点头,转头看向张姐儿:“怎么样?张姐儿,喜欢这里吗?” 张姐儿笑着点点头:“喜欢,这里比我们以前住的地方大多了,也漂亮多了。” “喜欢就好,明日我就安排人把梨香院和锻武院打通,喜欢了可以多来转转!” 贾琛笑了笑,拉着张姐儿走进一间书房。 里面布置得简洁大方,书架,书桌、砚台等一应俱全。 贾琛抚摸着张姐儿头顶,温柔地说道:“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告诉哥哥,。” 张姐儿如同小鸡一般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时,来福在门外禀报:“二爷,亲兵们都到了,正在外面等着见您呢。” 贾琛应了一声,站起身来,牵着张姐儿走出厢房。 院子里站着五十名身穿黑色皮甲的亲兵,一个个精神抖擞,气势不凡。 见到贾琛出来,他们纷纷单膝跪地,齐声喊道:“参见二爷!参见表小姐!” 贾琛连忙上前扶起他们:“诸位请起,不必如此客气。” 亲兵们站起身来,为首的一人恭敬地说道:“二爷,我们本来就是您的亲卫,愿听您调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贾琛微笑着点点头:“好,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的亲信,只要忠心耿耿,本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亲兵们齐声应道:“多谢伯爷!” 这些士兵原本都是贾琛军队中的亲卫,但是只有在战时才会这样。一旦战争结束,如果没有特别的命令,当贾琛离开军队后,他们仍然需要回到军营。 然而,贾琛被封为昭武伯后,按照制度规定,可以拥有两百名亲兵。这两百名亲兵与军中护卫大营的亲兵不同,他们是伯府的家兵。 伯府负责提供这些家兵的生活所需和子女的教育费用,而这些家兵则专门负责保护伯府的安全,并确保主人的安全。 必要时,他们会用自己的性命相护。 贾琛挥手示意众人各自散去,随后他带着张姐儿在院子里四处走走,看看这锻武院的具体情况。 亲兵们也都各司其职,有的负责护卫府门,有的负责值班站岗。 最后,贾琛将张姐儿送回梨香院后,便返回了自己的书房。 “来福。”贾琛喊道。 “属下在!”来福从房外探出身来,拱手回应道。 “明日封赏圣旨到之后,你迅速赶回军中,挑选一些精锐勇敢的士兵,补充齐两百名亲兵。另外,你去打探一下,再招募二十名女卫,送到梨香院去。”贾琛吩咐道。 “是,属下明天一早就去西山大营挑选士兵,至于女卫,神京城内估计不好找,属下传信一下大同,让丁将军送来一批上过战场的女兵过来。” 来福思考了一下,向贾琛回复道。 “好,可以,辛苦你了!”贾琛笑着点头道。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来福面前,轻轻拍了拍来福的肩膀。 来福是贾府的家生子,由于父母早逝,无依无靠,在府里受尽了冷眼和欺负,所以才会被分配来照顾身为庶子的贾琛。 然而,来福并没有因此而心生怨恨,反而尽心尽力地照顾着贾琛。 在边关的三年里,来福多次冒着生命危险保护贾琛,甚至不惜自己受伤也要确保贾琛的安全。因此,来福不仅是贾琛的亲兵首领,更是贾琛患难与共的兄弟。 “来福,你也年纪不小了,是时候找个媳妇成家了。如果你有喜欢的姑娘,就告诉我,我帮你去说媒!”贾琛认真地看着来福说道。 来福罕见的脸色一红,摸了摸脑袋,回了个“是”。 看此情况,贾琛也有点好奇,看来是有情况啊,看来说不准来福还有小青梅呢?毕竟贾琛同来福已经三年没有回京,必不会刚认识的,只能是之前没从军前相识的。 来福挠挠头,略微羞涩地问道:“伯爷,您觉得平儿姐怎么样?” 贾琛闻言,心中惊讶不已。平儿?王熙凤的陪嫁丫鬟,最后被贾琏纳为妾室。 他哈哈一笑,拍着来福的肩膀说:“原来你喜欢平儿姐!这有何难?等我找个机会,跟琏大嫂子说上一说,给你探探口风。” 来福感激涕零,连连道谢。贾琛看着来福高兴的样子,心中也颇为欣慰。只希望平儿也对来福有所感觉,尽快成就好事,也算他帮来福。 接着,贾琛又和来福商量了一些其他事务,便让来福去休息了。贾琛独自坐在书房中,思考着未来的计划。 如今他回到了京城,虽然有了爵位和官职,但也面临着诸多挑战。他深知官场的黑暗和复杂,必须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想到什么头绪,贾琛便不再去想了。事已至此,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与其在这个时候苦恼,倒不如放松心情,暗自安慰自己:“打了三年仗了,难道就不能休息几天吗?” 而且,明天早上宫里肯定还会有封赏的圣旨传来。今天的太庙献捷的圣旨看起来像是临时起草的,很可能是隆治帝故意给百官摆的一道。 所以,真正的圣旨和赏赐物品应该要等到明天才会到来。 索性不再多想,贾琛返回下人们收拾好的卧室之中,脱衣就眠。 —————————————————————————————————— 第二日清晨,天色才微微亮起来,贾琛便已早早起床,在练武场活动身体。 不一会,就听见锻武院外面一阵嘈杂,而且愈演愈烈。 “外面怎么回事?”贾琛一边嘟囔着,一边迅速整理衣服,准备出去看看。 刚走到院门口,就发现来福走了过来: “二爷,刚才宫里来了小太监传了消息,说等会圣旨就到,让荣国公府和二爷准备一下!” “好,知道了,收拾一下,咱们赶往前院吧!” 当贾琛带领来福赶到前院时,只见荣国府上下已经忙碌起来。贾母、贾政等人都穿着盛装,一脸严肃地等待着圣旨的到来。 不多时,一个门房匆忙赶了过来,说御前大总管曹德海带人正在过来,马上就到贾府了。 众人听说是隆治帝的心腹大太监曹德海亲自来宣旨,更是忙做一团,宁荣二府除了上次贾琛封爵,已经近二十年没有接到圣旨,下人们都慌作了一团,都怕哪里做错了冲撞了天使,就连贾政及贾琛之父贾赦也手心直冒汗。 最后还是贾琛让丫鬟小厮们准备香案、蒲团,再让来福带领亲兵大开中门,等待迎接。 不一会,中门处就传来一声呼唤。 “圣旨到,荣国公府贾琛接旨!” 贾赦急忙带着众人出了前院,按照身份地位跪倒在台阶之下。 曹德海带领着数名手托漆黑大盘的小太监,绕过贾府众人,站在了台阶之上,环视一周,高喝道: “宁远将军贾琛何在,上前接旨!” “臣贾琛接旨!” 贾琛站起身来,走向前去,再次跪拜。 曹德海看了一眼贾琛,拿起小太监手捧托盘上的明黄圣旨,缓缓打开,清了清嗓子,宣旨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求治在亲民之吏端重循良,教忠励资,敬之忱聿,隆褒奨。” “今有一等子贾琛,领宁远将军衔,驻守大同,然后金鞑子十数万敌军压境,宁远将军不谓强敌,智勇双全,大败敌军,朕甚喜之。” “兹特晋贾琛为昭武大将军,封一等昭武伯,世袭罔替。食邑五百户,赐蟒袍一袭、玉带一条、黄金百两、白银千两、彩缎二十匹,宝刀一柄,良马一匹。并赐府邸一座,敕造昭武伯府” “并令昭武伯率本部兵马,新建一营,曰昭武营,贾琛任昭武营大统领。” “望昭武伯不负皇恩,编练精兵,护我神京!钦此——” “昭武伯,还不接旨谢恩?” 曹德海笑容满面将圣旨递到贾琛面前。 “臣贾琛领旨,叩谢皇恩浩荡,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贾琛叩拜谢恩后,站起身来双手恭敬地接过圣旨。他的身后,来福和其他丫鬟们急忙上前,从曹德海身后的小太监手中接过托盘,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赏赐物品一一收好。 这些物品都是皇帝对贾琛的恩赐,代表着至高无上的荣誉和地位。 贾琛感激地看着曹德海说道:“曹总管,今日辛苦您亲自前来宣旨。不如进府内稍作歇息,我让人备些茶水点心,以表敬意。” 然而,曹德海却微笑着摆了摆手,拒绝道:“昭武伯,不必客气。陛下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咱家也得回宫复命,不敢耽搁太久。” 接着,曹德海凑近贾琛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昭武伯,此次陛下为了给您封侯,可是顶着不小的压力啊!那些个言官们,估计这会儿正忙着往陛下的龙案上送奏折呢!” 听到这话,贾琛心中不禁一震。他知道,自己能够获得如此殊荣,实在来之不易。而这一切,都离不开隆治帝的信任与支持。想到这里,他再次跪地叩拜,表示对隆治帝的感恩之情。 第14章 表心、杖毙 贾琛完全没有想到,隆治帝竟然会为了拉拢他而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 毕竟,开国一脉曾经辉煌一时,如果再次崛起,势必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和嫉妒。当然,这其中也可能有朝中某些人不希望看到开国一脉重新崛起的因素存在。 然而,让贾琛更为惊讶的是,隆治帝不仅亲自下旨敕造昭武伯府,而且还给予了他极高的待遇。 虽然贾琛原本可以自行建造或购买一座府邸作为昭武伯府,但与皇家敕造相比,其规模和奢华程度无疑是天壤之别。 更难得的是,隆治帝赐予的“敕造*昭武伯府”这块牌匾,即使贾琛的后代子孙不再努力追求更高的爵位,依然能够以昭武伯府的身份自居,且不会被视为逾越礼制。 这种殊荣,可谓是无上的荣耀。 就如同宁荣二府一样,虽已三代未出有出息之人,但“敕造荣国公府”“敕造宁国公府”两块牌匾还是稳稳的挂着。 而蟒袍就更有深意了,蟒袍是只有封侯后才能穿戴的,而贾琛封伯隆治帝就将其赏赐下来,便代表对隆治帝而言,贾琛就如同他的冠军侯一般。 这是把隆治帝和贾琛比喻成了汉武帝刘彻和冠军侯霍去病,贾琛明白,隆治帝此举是向他表明了一种态度,同时也是一种信任。 当下,贾琛就与曹德海说道: “臣一介庶子,沐浴皇恩,才有此成就,臣必肝脑涂地,誓死报效陛下!” 果然,听到贾琛如此言语,曹德海脸上的笑容更亲切了。 “昭武伯言重了,皇宫事务繁忙,杂家就不多留了,昭武伯记得下午进宫谢恩!不要晚了。” 贾琛见曹德海抬腿就要离开,急忙拉住曹德海衣袖,一叠银票随即就放了进去。 “曹总管,这个谢恩,什么时候才不算晚?” 贾琛在听到曹德海的话时,就知道他意有所指,现在自己也算是京官了,自然要多结交人脉。 曹德海嘴角微扬,将手探入袖口中,摸出那叠银票,看了一眼,心中暗喜,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昭武伯,这是何意?杂家可不敢收。” 贾琛一脸正经道:“曹总管说笑了,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曹德海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收下了那一叠银票,放进了怀中。 “既然如此,杂家便替昭武伯解惑吧。这谢恩嘛,最好是越快越好,以免言官胡言乱语,陛下怪罪。” 贾琛连忙点头称是,又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塞进了曹德海手中。 “曹总管,您看这样如何?我下午就入宫谢恩。” 曹德海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昭武伯放心,杂家会安排好一切的。” 说罢,曹德海转身离去,贾琛则站在原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突然,来福在内的数十名亲兵齐齐单膝跪地: “恭喜二爷封伯!” 众丫鬟仆人见状,也急忙跪倒在地。 “恭喜二爷封伯!” 贾府众人见此情景,自身咂舌不已,而人群中的琏大嫂子王熙凤,看着贾琛手拿圣旨,一众亲兵及丫鬟仆人倒头跪拜,威风不已,心中的羡慕的简直就要实质化了! 仅仅片刻功夫,贾琛封昭武伯,任昭武营大统领,并敕造昭武伯府的消息就传遍了宁荣二府,整个贾府的主子及丫鬟仆役都兴奋不已。 各院主子兴奋是因为贾家终于有了一个手握实权的官员,必会重现贾府辉煌。 而丫鬟仆役们兴奋则是敕造昭武伯府必会需要大量丫鬟和下人,昭武伯贾琛少年封伯,一生荣光才刚刚开始,若是被贾琛看重,调往昭武伯府侍候,岂不美哉! 在这个封建社会里,阶级观念深入人心,对于那些出身卑微、身份低下的丫鬟和下人们来说,能够进入贵族府邸工作已经是一种奢望。 如果能够得到主人的青睐并调到其他府邸工作,则意味着他们将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更高层次的人物,从而获得更好的待遇和发展空间。因此,这些丫鬟和下人们会感到兴奋和激动也就不难理解了。 而贾琛等人,则是跟着贾赦前往祠堂将圣旨供奉起来,让列祖列宗看看,贾家又出能人了,至于宴会祭祖什么的,后续再慢慢安排。 而贾母、王熙凤等女眷,则返回荣庆堂中各自相互庆祝,再讨论一下封伯宴会都邀请哪些世家好友。 当一切平静之后,贾琛准备返回锻武院时,刚到院门口,就发现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顶着脸上的巴掌印在梨香院外叫嚣。 “小婊子,——嗝,有人撑腰了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小妾生的庶子,你一个来投亲的孤女,本总管的儿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还敢推三堵四?” 贾琛脸色顿时就是一黑,手指一点,很快来福带领两名亲兵就把男人押了过来。 “这是谁?” 贾琛指了一下喝的烂醉如泥的男人。 “回二爷,好像是赖大总管?” 来福掂了掂男人的面孔,向贾琛回道。 闻言,贾琛看了一眼男人,语气平淡的说道: “拖出去,杖毙。” “是!二爷。” 来福听到贾琛下如此命令,就知道贾琛此时必是怒火中烧,连忙示意两名亲兵将赖大拖到一旁执行。 贾琛则是越过锻武院,向梨香院走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梨香院院门紧闭,贾琛上前,拍了拍院门,表明身份,张姐儿的丫鬟金锁才打开院门让贾琛进去。 “你们小姐呢?” 贾琛看了看金锁脸上的微肿的巴掌印,脸色又差了几分,开口询问道。 “小姐、小姐在卧房内呢,二爷,我带您过去。” 金锁看着贾琛黑沉的脸色,和外面传来一阵阵棍棒打击肉体的声音,缩着脑袋回应道。 金锁带着贾琛来到张姐儿的卧房,敲了敲门,轻声说道:“小姐,二爷来了。” 屋内传来一阵啜泣声,贾琛眉头微皱,直接推门而入。只见张姐儿蜷缩在床角,双眼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 贾琛心中不禁一痛,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了,有哥哥在。” 张姐儿抬起头,看着贾琛,泪水更加汹涌了。 “哥哥,我......” 贾琛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安慰道:“别怕,那个赖大我会处理掉,赖家我也会清理干净,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呜呜呜——,哥……”张姐儿身子一震,哭泣的更大声了。 在张姐儿的哭泣声中,贾琛了解到真实情况。 贾母年轻时身边有一大丫鬟,也就是现在的赖嬷嬷,赖嬷嬷育了两子,其一便是赖大,总管荣国公府的一切事务。 另一子叫赖升,总管着宁国公府的一切事务,二人在贾府,除了贾母外,任何人都得与其留三分颜面。 赖嬷嬷和赖大兄弟俩虽是贾府的家生子,但他们的儿女却是良籍,特别是赖大的儿子赖向荣,不仅脱离了奴籍,还成功参加上了科举,现在也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后面还依靠贾家的关系,做到了一地知县。 《红楼梦》中第四十五回提到: “(赖尚荣)虽然是人家的奴才,一落娘胞胎,主子恩典,放你(赖尚荣)出来,上托着主子的洪福,下托着你老子娘,也是公子哥儿似的读书认字,也是丫头、老婆、奶子捧凤凰似的……” “你哪里知道那‘奴才’两字是怎么写的!只知道享福,也不知道你爷爷和你老子受的那苦恼,熬了两三辈子,好容易挣出你这么个东西来……花的银子也照样儿打出你这么个银人儿来了。到二十岁上,又蒙主子恩典,许你捐个前程在身上……如今又选了出来。州县官儿虽小,事情却大,为那一州的州官,就是那一方的父母……” 赖家的第三代一出生就是脱离了奴籍的自由人,赖嬷嬷的孙子赖尚荣是这样,孙女们也是一样。 贾府的家生奴才,生下的儿女仍然是贾府的奴才,世代如此,比如林之孝的女儿小红就是从粗使丫头干起,赖家的第三代没有一个在贾府里当差的,全部都是和贾府里的公子小姐一样的娇贵着养大的。 是以,这种情况逐渐增强了几个人的自信心和野心。 眼看着赖向荣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然而,他对地位低下的女子不屑一顾,而对于那些地位较高的女子,他们赖家又无法攀附得上。 毕竟,虽然赖向荣已经摆脱了奴籍身份,但他的父母仍然是贾府之中的家奴。 后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赖向荣偶然遇到了张姐儿,并一眼相中了她。尽管张姐儿当时只有十一岁,但在大周时期,女性年满十三便可以出嫁,所以这个年龄差距并不算太大。 而且,张姐儿虽然是前来投靠亲戚的孤儿,但她与贾府还是有些许关联。此外,她的表哥贾琛还在边疆担任将军。 所以,他们就把主意打在了张姐儿身上,期间还让赖向荣进入贾府骚扰张姐儿,幸亏金锁以命相护,才没有得逞,中间张姐儿主仆二人不是没有求助贾府众人,但都被赖嬷嬷与赖大给搪塞过去。 今日早上,赖大又不知从哪喝了一身酒气回来,正好碰见前院宣旨,金锁出去打探消息,与赖大撞见,赖大酒气上头,拉着金锁不依不饶,好打了她一巴掌,金锁气急之下,还了赖大一巴掌,才得已脱身,但赖大紧随其后,金锁只能关闭院门,才躲一时之祸。 贾琛听完之后,又是一阵气急,势必要将整个赖家清理干净! 贾琛在得知张姐儿还未用早饭之时,便吩咐金锁布置早膳,而赖大早已被亲兵们打的断了气。 贾琛一边与张姐儿一起用膳,一边让来福把赖大的尸身装好,送到荣庆堂去! 来福得令后,带着十名亲兵抬着赖大的尸身前往荣庆堂。 荣庆堂,贾母等人正在服用早膳,在听到贾琛的亲兵前来送东西,都有一些惊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二,你出去看一下。”贾母看着贾政,威严地说道。 “是,母亲”贾政接过丫鬟们递来的绢布,擦了一下嘴角,便起身走了出去。 不成想,刚出院门,便传来一声惊呼。 “啊……” 然后就见有下人连滚带爬的返回荣庆堂禀报道: “老祖宗、老祖宗……,锻武院那边、哪边……” 贾母看着下人语无伦次的样子,眉头微皱,点了点拐杖,询问到: “慌什么!锻武院那边送来什么,快说!” 下人咽了咽口水,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到: “锻武院那边送来了一具尸体,说是……,说是赖大、赖大总管冒犯表小姐,被琛二爷给杖毙了!” “杖毙了?”贾母震惊地站了起来,她的声音像是一把利剑,刺破了荣庆堂的宁静。 赖大是贾府的总管,他的死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让贾母和其他人都感到震惊和困惑。 “琛哥儿怎么会杖毙赖大呢?”贾母皱起眉头,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严,仿佛在质问着下人。 “老祖宗,琛二爷的亲兵说赖大冒犯了表小姐,所以……”下人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他的眼神闪烁着恐惧。 “放肆!”贾母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响彻了荣庆堂。 “琛儿怎么能如此鲁莽行事!赖大可是荣国公府的总管,怎么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打死了他呢!” 贾母的愤怒如同一场暴风雨,席卷了整个荣庆堂。 与此同时,贾母身后的一个老妇人步履蹒跚的跑了出去,虽有逾矩,但没有人去出口呵斥,因为这老妇人就是赖大的亲娘——赖嬷嬷。 贾母拄着拐杖被王熙凤搀扶着也紧跟其后,出了荣庆堂的院门,便看到赖大的尸身身一身血污的扔在地上,而来福等亲兵看到贾母等人出来后,便拱手一礼,便带人返回锻武院。 只留下现场赖嬷嬷趴在赖大的尸身上嚎啕大哭和贾府众人的震惊。 当赖嬷嬷看到贾母之后,更是小跑几步扑倒在贾母身前哭诉道: “小姐……,奴婢从小就便侍候您,当年奉老太君之命,与您一起入了这荣国公府,如今已有六十余载,赖大也是一起侍候赦大爷和政二爷长大的!” “如今只是不小心冒犯了琛哥儿,就被夺了性命,若是老奴哪天不小心冲撞了琛哥儿,岂不是连老奴都要赔上性命!” 眼见陪伴了自己几近一生的丫鬟趴在地上痛哭流涕,这对于向来讲究尊老的贾母来说,无异于被人当众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这琛哥儿刚一封了爵,便如此草菅人命,就不怕遭到言官弹劾吗?” “老身定要好好敲打敲打!” “老二,随我一起去锻武院!” 贾母一声令下,贾政等人急忙扶着贾母向锻武院走去,而走在最后的贾琏在吩咐下人们将赖大的尸首收敛一下时,却闻到从赖大身上传来浓重的酒气,一拍双掌,轻喝一声“是了”。 于是吩咐一名下人打探一下昨天赖大干什么去了,有没有去皇宫迎接琛二爷,吩咐完毕后,贾琏也急忙向锻武院走去。 第15章 对峙、抄家 梨香院中,贾琛在与张姐儿用完早膳之后,便带着张姐儿来到了锻武院,将张姐儿安置好后,就看到来福回来复命。 贾琛进入内室,换上隆治帝刚刚赏赐的蟒袍,端坐在锻武院的大厅当中,等着荣庆堂等人的到来。 不多时,贾母等人就来到了锻武院,但被门口的亲兵拦了下来,这对贾政众人可谓是莫大的屈辱,一介小辈 见他还需要通报? 贾母见此状况,脸色也有些难看,虽知道这是亲兵的本职,但难免有些气不顺,只好压下怒火,示意亲兵尽快通传。 然而,未等亲兵转身通传,便见贾琛面带微笑的走了出来。 “祖母、父亲、二叔,一大早就劳师动众前来锻武院,可有何指教!” 贾琛也没想到贾母众人会亲自过来,就是不知道是这赖大的人缘好,还是贾母想借此机会敲打一下自己。 想到这里,贾琛的面色转瞬即下,冰冷的眼神扫视着众人,而来福等亲兵也慢慢围了上来,等待贾琛号令! 贾琛身穿蟒袍,双手背于身后,站立在锻武院门前的石阶之上,面色冰冷的看着贾府众人,身后亲兵手持长刀缓缓立于身后。 看到这一幕,准备兴师问罪的贾母一行人顿时就是身体一顿。 “琛儿,你这是干什么?”贾母强装镇定地说道。 “祖母等人兴师动众的过来,麾下亲兵怕有人对我不利,还望祖母海涵!” 贾琛单手一挥,除了来福带着几个亲兵守在贾琛身后,其余亲兵均四散而立。 “倒是忘了问祖母一声,一大早祖母带着父亲、二叔等人来我锻武院是有什么事吗?” 贾母心头一梗,你都把尸体送到荣庆堂了,还问我什么事。 贾母此时也有些后悔,不该听了赖嬷嬷几句诉苦,就劳师动众的来问责贾琛,应该让下人通传一声,让贾琛去荣庆堂认责,现在上门,就已经落了下风。 贾母定了定心神,开口道: “早上你的亲兵将赖总管的尸首送到了荣庆堂,说是冲撞了表小姐,被你杖毙了,可有此事!” 说到最后,贾母都有点疾言厉色。 贾琛冷笑一声,“我还当是什么大事,竟劳动祖母和父亲这么早亲自跑一趟。既然祖母问起,孙儿也不敢隐瞒。” “赖大醉酒冲撞梨香园,我杖毙他已经够宽恕的了,难道祖母要怪罪与我吗?” 他的声音冰冷得像冬日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贾母一噎,但是还是开口道: “琛哥儿,赖大从小就是跟着你父亲和政二叔长大,论辈数,你还喊他一声赖伯伯,是你得长辈!” 贾琛嗤然一笑: “一介奴仆,当了几天管家,真把自己当主人了,想想让人长辈,那还得看他配不配!” 贾琛长袖一甩,厉喝道。 “小畜生,有你这么给祖母说话的吗?还不赶快给祖母磕头道歉!” 听到贾琛的厉喝,贾母只觉的面上无光,贾赦一听这个庶子敢给母亲犟嘴 立马辱骂道。 贾琛一转头,鹰隼般的目光便看向这具身体的生父——贾赦。 “若我是小畜生,父亲岂不是老畜生?” 贾琛不紧不慢的回应道。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众人具都震惊不已,今日早上发生的事情太魔幻了,让他们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先是贾琛杖毙了荣国公府大总管赖大,又驳了贾府老祖宗的面子,还与自己的父亲对骂,实在是干了别人一辈子从未干过的事! 听到贾琛的反问,贾赦刚想要暴怒,贾母立即制止到: “老大,说的什么混账话!” 琛哥儿,就是你父亲再说混账话,你也不该去顶撞他呀!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听到贾母如此的道德绑架,贾琛心中一念,贾赦是原身贾琛的父亲,可不是他的父亲,更何况贾赦以前干过的混账事,可从没拿他当儿子看。 就在贾琛欲出口再度说话时,贾母身后的一老妇人冲向前来,对着贾琛哭诉道: “琛哥儿,就是赖大他有些过错,你也不能把他打死啊,你这样草菅人命,就不怕朝廷怪罪吗?” 贾琛闻言双目冰冷,神色肃穆道:“若是没有猜错,你就是那个欺主的刁奴赖大的亲娘赖嬷嬷吧?”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称呼本伯为琛哥儿?”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气,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听此言语,来福等亲兵们脸色一变,立马单膝跪地:“伯爷息怒!” 他们知道贾琛此时已转变了身份与人贾府众人对峙,来福等亲兵很清楚他们该听命于谁,是已,请求贾琛息怒。 看到这一幕,贾母身后等人皆是有些呆滞,有比较聪明的丫鬟和仆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马跪拜在地,高呼道:“奴婢(奴才)拜见伯爷,伯爷息怒!” 其他仆役丫鬟见状,也都赶紧跪拜,瞬间呼呼啦啦跪倒一大片,只留贾母、贾赦等几个贾府众人站着。整个场面显得异常紧张,气氛凝重得仿佛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而跪在贾琛面前的赖嬷嬷有些呆滞,在她看来,自己身为贾母的陪嫁丫鬟一起入的荣国公府,虽未被老国公收入房中,但将其许给了贾府的管事。 生下的两个儿子也分别担任着宁荣二府的大总管,连贾赦、贾政等人都得称一声赖大哥,更别说她了。 在她看来,自己能称呼贾赦、贾政为赦哥儿,政哥儿,更别提贾琛这个小辈了。 但她没想到贾琛竟先因一句称呼怪罪于她! 见此,赖嬷嬷又转头向贾母哭诉到: “小姐啊!这琛哥儿如此羞辱于我,这种不敬长辈的小辈,若是传扬出去,这岂不是让整个神京城勋贵们耻笑?” 听到赖嬷嬷如此激言,贾母刚要呵斥贾琛,便听到贾琛出言大喝: “本伯要是真尊你这刁奴为长辈,传出去才落我荣国公府的名声!” “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祖母,这赖嬷嬷虽是您的丫鬟,但到底还是个奴才,孙儿身为朝堂册封的一等伯爵,昭武大将军,岂能让一奴仆骑在头上拉屎,若是让陛下知晓,难道拿一奴仆与陛下相提并论吗?” 贾琛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众人都没想到,他竟然敢当着贾母的面,如此毫不留情地斥责赖嬷嬷。而赖嬷嬷则被吓得脸色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贾母皱起眉头,看向贾琛,眼中闪过一丝不满。然而,还未等她开口,贾琛却再次大声说道: “祖母,孙儿今日所言,并非针对赖嬷嬷个人,而是对事不对人。作为荣国府的一份子,我们应该遵守家规国法,不能因为一个奴仆而破坏了家族的声誉和规矩。” 说完,贾琛转向赖嬷嬷,眼神冰冷地盯着她,继续道: “另外,祖母,您还不知道吧?就是你这个最贴心的丫鬟,伙同他的两个儿子,往自己家拼命的捞银子,赖大赖升兄弟俩在外面按照宁荣二府的样式,修建了两座府邸,里面亭台楼阁和宁荣二府一般无异,就是规模小了点,府中的存银恐怕比咱贾府还阔绰!” “你说,这么一份家业,他们就是在贾府当十辈子差,能攒下来吗?” 听到贾琛的话语如利剑般刺向赖嬷嬷,她瘫倒在地,浑身发抖。贾母一脸惊愕,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信任的赖嬷嬷竟敢做出如此勾当。 就连贾赦、贾政等人,也顿感赖家等人的野心之大。 “来人,将赖嬷嬷拿下!”贾琛一声令下,亲兵们迅速上前将赖嬷嬷控制住。 贾母回过神来,她只是喜欢享受荣华富贵,但脑子并不差:“琛哥儿,你所说是否属实?” 难道说这是书中写的?贾琛有些头疼,他一开始并不想这么快的处理掉赖家,但赖家自己上门,还触动了贾琛的逆鳞,所以贾琛就准备现在就把赖家这个蛀虫先行处理掉。 贾琛看着贾母,沉思片刻后道:“祖母,您若不信,便先回荣庆堂等待消息吧,孙儿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贾母闻言,也是有些犹豫。 赖嬷嬷看此情形,顿感不妙,急忙大声辩解道: “小姐,小姐儿你听奴婢说,这都不是真的,不知道琛二爷从哪里听说的谣言? 奴婢在外确实有两座房子,但那只是居住用的,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能越制仿照国公府修建啊!” 赖嬷嬷鼻子一把泪一把大嚎哭道,这会她也不为自己亲儿子赖大的殒命所追究,只想赶紧把这一篇翻过去,不然被发现了,可是要满门抄斩! 到此,贾母也发现有一丝不对劲,索性带人返回荣庆堂,反正贾琛已经说了会给她一个交代,今天丢的人已经够多了,贾母不想在留在这里与贾琛对峙了。 贾母走后,贾政与贾琏留在了这里,而贾琏也让下人打探到昨天赖大去干什么去了,原来昨天贾政安排赖大去皇宫迎接贾琛回府,但昨日赖大之之赖向荣前几日考上秀才功名,昨日大摆筵席,所以赖大见天色渐晚,贾琛还未出宫,便先行离开,返回赖府接待宾客,大醉一宿,早晨才回归府上。 贾母正是停到了贾琏的汇报,才急忙放手让贾琛敲打一下赖家,无论贾琛所说真假,赖大昨日行事已经触犯了大忌,虽贾琛行事过激,但也并非不能理解。 贾琛看了看贾政与贾琏,抬手道: “二叔,大哥,就麻烦你们随我做个见证,好一起回禀祖母。” 贾政、贾琏二人连忙点头。 转身贾琛指了指亲兵押着的赖嬷嬷: “来福,派人将赖嬷嬷送往顺天府,并持我腰牌求见顺天府尹,将事情告知与他,并调集两百衙役,给我围住赖府,本伯带人,随后就到!” “诺!”来福双手抱拳,随后一招手: “队正李大牛,带领你的人将人送过去!” “诺!” 李大牛从身后的亲兵队列站出身来,带领着一众亲兵押着赖嬷嬷向外走去。 然后来福捉住几个贾府的下人,让他们指明赖府的位置,其后,便让李大牛带着其中一人前往顺天府,为顺天府衙役指明方向。 ———————————————————————————————————— 赖府位于神京城外城之中的西城,而类似于贾府这中朝廷勋贵,都是居住于神京内城之中,外城之中居住的都是一些平民百姓,只有少量的末流官员和商贾会居住于此。 赖府所在的那条街,本比较繁华,但近些年被一个姓赖的人家近乎买下了半条街,这才冷清下来。 当贾琛策马带领贾政、贾琏及众亲兵到达赖府之时,顺天府的衙役已团团将赖府围住,为首的正是顺天府尹宋泽明。 “下官顺天府府尹宋泽明,拜见昭武伯!” 宋泽明见贾琛策马过来,急忙上去拜见,虽说贾琛年少,但无论是二品的昭武将军衔还是超品伯爵,都稳稳压从三品的顺天府尹一头,是已,宋泽明也不敢怠慢。 贾琛下马之后,立刻上前两步,将其扶起: “宋大人真是折煞小辈了,没想到清理一下家中硕鼠,竟劳您亲自过来,贾某忏愧啊!” 闻言,宋泽明微笑到:“昭武伯年纪轻轻便军功显赫,一表人才,怪不得深受陛下信任。” “哈哈……,宋大人谬赞了!”贾琛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个一表人才跟他可一点都不沾,长的再好看,在北疆蹉跎几年,都黑了不少。 贾琛身后,贾政贾琏见顺天府尹见到贾琛还要行跪拜之礼,第一次感觉到贾琛不再单单是一个小辈,更是一个手握实权的封号伯爵! 二人在调整一下心态后,连忙上前拜见宋泽明,宋泽明身段放低,只是看在贾琛的面子上,二人上前拜见,宋泽明也是恭敬回了一礼,再无其他表示,转头便继续向贾琛交谈道。 贾琛虽看在眼里,但也并未多言,只是继续与宋泽明交谈。 而宋泽明看贾琛并无不悦之情,心中便有了底,果然如曹总管所言,贾琛对其贾府众人并无多大在意,想到这里,面上的微笑又加重了几分。 在相互捧和了几句后,贾琛便与林泽明进入了正题。 伴随着衙役头领的大喝下,一众衙役破开赖府的大门冲了进去。 贾琛、贾赦、贾琏及林泽明在亲兵的护卫下进入赖府。 贾琏和贾政与亲兵们一进赖府,便感觉到有些傻眼,这府内的布局设置,几乎与宁荣二府一般无二,只是规模小了点。 而赖府豢养仆役丫鬟,正在被顺天府衙役驱赶到一起,光现在看到的,就不下百人,后续还不知道有多少。 看到这里,一向古板的贾政气的胡子都在哆嗦: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胆大妄为!实在是胆大妄为!” 就连一向胆大的贾琏也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而这时,一旁的顺天府尹宋泽明开口说道: “这赖府已在此盘踞十几年,期间为了盘下这周边的院落,没少使手段,一开始还有苦主上报顺天府,但后来听说是荣国公府的大管家便都撤了状子,是已,一直都没有报上去。” 贾政闻言,双目紧闭,脸上满是惭愧。 贾政明白,这一切发生的事情都来自贾府对赖家的放纵,才导致赖家人野心勃勃,如果此事被朝中的言官上报上去,整个贾家都要被皇帝问责。 想到这里,贾政身子一晃,急忙抓住贾琛的手臂,开口道: “琛哥儿,此事要尽快解决,你祖母那里我来说,千万不要被言官们知晓传到陛下那里去了!” 第16章 震惊、分配 贾琛一脸的无奈,现在知道着急了,平时你们就都没注意过吗?估计整个神京城有不少人肯定知晓,就连皇宫里的那两位,估计也都一清二楚,也就贾家众人不自知。 贾琛向宋泽明拱了拱手,宋泽明顿时心领神会,回了一手便带着几个衙役向赖府内院走去。 贾琛则一把拉住贾政,低声嘱咐道: “二叔,您还嫌咱们贾家不够丢脸吧?恐怕整个神京城都知道这赖家的事情,估计也就您和祖母他们还不自知。” “朝中锦衣卫如此无孔不入,就咱们这点腌臜事,能瞒住上皇?恐怕陛下也是等咱们这么处置了,若是处置好了,最多出言呵斥两句,若是处理不好,二叔你的官帽就难保了,就连祖母也要遭到申饬!” 贾琛将事情后果往严重里说,果然吓到了贾政、贾琏二人,他二人也不想想,就算是锦衣卫或者陛下知道,平时谁会理睬你家里狗屁倒灶的事,也就只有贾府危矣的时候,才会以其为把柄降罪于你。 贾政和贾琏脸色惨白,他们深知贾琛所言非虚。如果此事处理不当,不仅他们个人的前程会受到影响,整个贾家也可能面临皇帝的怒火。 “那现在怎么办?侄儿,你可得救救咱们宁荣二府!”贾政抓住贾琛的衣袖,焦急地说道。 贾琛深吸一口气,镇定自若地说:“当务之急,是要尽快解决赖家的事情。我们必须做到公正严明,让朝廷和被赖家迫害的苦主都无话可说。” 说完,他看向贾琏,吩咐道:“大哥,你立刻带人彻底搜查赖府。我把亲兵调于你二十名同时,调集人手,仔细搜查赖家的每一个角落,绝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贾琏赶忙应诺,匆匆带人离去。贾琛转头又对贾政说:“二叔,等下您什么都不用说,只咬定赖家行事,您一律不知,剩下的就交给侄儿处理了。” 贾政点点头,表情沉重地朝内院走去。贾琛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暗暗叹息。贾家所有人里,也就贾政和贾琏行事还能看,经此一事,估计二人都会警醒许多。 到这里,贾琛不再多想,衣袖一挥,带着剩下的亲兵便向赖府内院走去,一路走来,亭台楼阁六七座,端的是豪华无比。 刚入内院,便看到顺天府尹宋泽明带着一众衙役押着赖府众人,赖嬷嬷正在其中,旁边跪着一个中年男子和一身穿长衫的青年,想必就是赖升和赖大之子赖向荣了。 而贾琏则带着贾琛的亲兵们,在各个院子搜落,不多时,面前便摆出了一大片财物,本宋泽明想着卖贾琛一个面子,不让顺天府衙役参与其中,但眼看贾琏等人越搬越多,不得已让几个心腹带人帮忙,并低声警告道,不要拿不该拿的东西。 当把所有财物一一搬出来后,连同贾琛在内的现场所有人都吃惊不已,光重达五百斤的银冬瓜就两百余个,金元宝就有两万余两,银元宝二十余万两,各种古董、书画、珠宝折合在一起,初步推算就有百万之姿,这还不连赖府所居住的这半条街的宅子。 而这些还都是些寻常之物,后面贾琏双目带火的名亲兵搬上来几个箱子。 贾琏上前就将箱子全部打开,里面所放物品让在场之人都大惊失色,只有贾琛面色平静,仿佛早就知道一般。 贾政上前一步抓着箱子里的物件惊呼道: “这是陛下御赐的“金瓜子”!还有这东海鲛人的夜明珠,是太后赐与母亲的,这砚台、折扇、红宝石都是御赐之物!赖家,你们好大的胆子啊,竟敢偷盗荣国公府的御赐之物!” 贾政双手捧着御赐之物,浑身都在颤抖,一开始只是想到赖府只是贪墨点银两,没想到连御赐之物都敢偷到自己家里,这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啊! 一旁的宋泽明也有些傻眼,他没想到贾家如此松懈,连府库里的御赐之物都被刁奴给偷盗了出来,要是被陛下知晓,势必会追究贾家不查之罪,搞不好他也得受牵连。 见此情景,赖嬷嬷和赖家众人便瘫软在地,他们很清楚偷盗御赐之物是什么罪名,一时间,哭声、咒骂声一片。 见所有赖家财物已全部被搬了出来,贾琛引了一下宋泽明,到一旁说话。 “宋大人,实在不好意思了,这我贾家的家事,让大人见笑了!” 闻言,宋泽明也是一阵苦笑。 “昭武伯,这事、这事……,以后,还望昭武伯好好约束一下贾府的下人。” 贾琛也是一阵无语,一介府中家奴,竟是贪墨下百万两家资,还把御赐之物给偷了出来。 看着一箱箱金银财宝从赖家宅邸中搬出,堆积如山,贾琛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宋泽明,轻声说道:“宋大人,这次真是劳烦您了。” 宋泽明拱手回道:“昭武伯言重了,能为昭武伯办事,乃是下官的荣幸。” 贾琛点了点头,心中对这位宋大人的态度感到满意。他接着问道:“不知宋大人觉得这批财物该如何处置?” 宋泽明环顾四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赞叹道:“这些财物都是赖家贪污荣国公府得来的不义之财,如今将其收缴了,理应将其归还国公府。” 贾琛微微一笑,他知道这些财物虽大部分都是从宁荣二府贪墨得来,但贾琛明白,这笔钱贾府不能收,至少不能全收。 想到这里,贾琛决定将其中的二十万两白银交给宋泽明,让其帮忙找寻一下这些年赖府所迫害的苦主,用以补偿。这样既能赢得民心,又能为贾家树立良好的声誉。于是,他向宋泽明提出了这个想法,并得到了对方的支持和赞同。 其外贾琛又不着痕迹的向宋泽明衣袖里塞了三万两银票,用以感谢。 宋泽明捏了捏衣袖中银票中的厚度,嘴角更是忍不住的上扬,然而宋泽明又担心了起来。 “贾伯爷,这赖府偷盗御赐之物,若是被陛下得知,怪罪下来,我等该如何办?” 贾琛闻言,让宋泽明放心,他下午要去宫中谢恩,自会向隆治帝禀报,决不会连累于他。 宋泽明闻言连连点头,表示明白,贾琛与宋泽明商议定妥后,便命人将财物抬至贾府,至于赖府众人,则被宋泽明命衙役带回顺天府,待一切查明之后,便可画押判罪。 贾琛也不客气,从赖府抄出的现银之中,拿出一万余两,直接分发给了顺天府的衙役们,每人都得到了一笔丰厚的赏钱。 这突如其来的赏赐,让在场的众人瞬间心气十足,纷纷对贾琛感激涕零。他们齐声高呼:“多谢伯爷赏赐!”声音响彻整个赖府。 看着眼前兴奋的人群,贾琛心中暗自感叹。他知道,这些人虽然身份低微,但关系却也是涵盖神了京城的三教九流。 只要稍加引导和激励,就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而这次的赏赐,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随着时间的推移,顺天府的衙役们逐渐散去,只留下几个负责看守赖府的人员。贾琛则带着贾政、贾琏二人押送着已经装车的近百辆大车的财物返回贾府。 一路上,他心情愉悦,因为他知道,此次行动不仅替张姐儿出了气,还成功地解决贾府之中最大的蛀虫——赖家,并收获了大量钱财。 虽然贾琛这三年边关作战不少缴获,但大部分都被贾琛用以武装自己手下的力量,所以手中也并无大量闲财。而从赖府收缴如此钱财,他出力了这么多,拿走一半不过分吧? 毕竟这些钱如果不是他想办法去弄来,那就是便宜了其他官员。而且以他对贾府中人的了解,如果不是他出手,就算没有其他官员觊觎这笔财富,贾府里那些人估计也没能力保住这些财物。 想到这里,贾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荣国公府。 贾母自从锻武院回来后,便一直脸色阴晴不定,心中暗自思忖:“这孩子真是越来越难琢磨了!” 经早上锻武院一事,她深知贾琛对于贾府的归属感比她想象的更低,而且性子更加桀骜不驯。 这对于整个贾府而言并非是好事,贾母一直期望着有人能再度恢复贾府的荣光,但决不期望是一个可以不受她控制的人。但若是与贾琛决裂,不仅重现贾府的荣光会破灭,还会树立一个大敌,这是贾母不愿意看到的。 如今宁荣二府后继无人,好不容易出了个有出息的,再让其对贾府离心离德,那岂不是让人耻笑。 想到这里,贾母暗暗道:“决不能与贾琛决裂,现在看来,贾琛还算尊敬我这个祖母,只能一点点……” 正在贾母思考如何与贾琛缓和关系时,突然丫鬟晴雯尽量禀报道: “老夫人,政老爷和琛二爷他们回来了,还拉着近百辆大车!” 贾母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是说去清算赖府吗?怎么这么快?还拉回来近百辆大车,难道是赖府所贪墨的财物? 想到这里,贾母也坐不住了,伸手让晴雯搀扶着,向荣庆堂外走去。 当贾琛等人安排亲兵及荣国公府的下人将所有财物运进府内后,密密麻麻的摆满了整个前院。 贾母在晴雯的搀扶下,也赶到了前院,当看到满地的财物之时,贾母及身后的王夫人、王熙凤等人都惊呆了。 她们没有想到,赖家竟贪墨了如此之多的财物。 贾母拄着拐杖颤颤巍巍道: “老二,这些都是从赖家搜出来的吗?”语气中闪现着不可置信。 贾政先是向贾母行了一礼,语气愤懑的开口道: “是的,母亲,这些都是从赖家给搜出来的,其中就光黄金就有两万余两,银冬瓜两百余个,其他古董、书画等数不胜数!” 闻言,贾母及王夫人等人皆是目瞪口呆。 然后不等众人反应,贾政又将那些御赐之物给拿了出来。 “母亲你看,这赖家简直是胆大妄为,这些御赐之物也都被其给偷盗了出去!” 贾母闻言定睛一看,果然是皇宫御赐之物,贾母瞬间只觉的两眼发黑,天恶的赖家,御赐之物都敢偷盗,这可都是先皇和太上皇赏赐的,若是让陛下知晓,可是要降罪的! “……赖家!好一个赖家!他这是要把我荣国公府要搬空啊!” 贾母气的捶胸顿足,更担心的是这些御赐之物被贾府丢失,有没有人知晓。 “老二,这些御赐之物从赖家搜出来,可让他人知晓?” 贾政为难的看了一眼贾琛,见贾琛点头示意,贾政想起回程路上贾琛所说他会解决此事,便硬着头皮将事实说出: “母亲,此次查封赖家,顺天府府尹宋大人也在场,并且还有不少顺天府衙役在场。” 贾母闻言,脸色煞白,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然发展到如此地步。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不仅贾府声誉扫地,而且还可能会遭到皇帝的治罪。 贾政见贾母面色难看,急忙又开口道: “母亲不用担心,琛哥儿已经将二十万两白银托付与顺天府府尹宋大人,让其帮忙找寻一下被赖家迫害的苦主,并做出补偿,另外琛哥儿说御赐之物被盗,他会解决此事。” 贾母强撑着身体,看向贾琛,眼中满是祈求之色。她知道,现在能救贾府的只有这个孙子了。 而贾琛则一脸平静地看着贾母,他虽已想出解决的办法,但他并不想就如此轻易的说出。 贾母见贾琛默不作声,只能放下姿态,开口恳求道: “琛哥儿,你二叔可说的是真的,你真有办法平息此事?” 贾琛看了看颤颤巍巍的贾母,叹了一口气道: “祖母,我有一计,但不知能不能行,而且还有一个条件!” 只要能平息此事,不让陛下追究,就是三件、五件我也答应你!” 贾母闻言答应道。 “孙儿刚才粗略查算了一下赖家所贪墨的财物价值,光现银就还有一百万两,黄金两万两,合计一百二十万两。” “这这一百二十万两孙儿准备分成三份,其中二十万两留在贾府,用以填补宁荣二府这些年被赖家贪墨的亏空,另外三十万两孙儿准备用以孙儿所统领的昭武营,最后这七十万两和御赐之物,孙儿下午进宫谢恩,便一起带去,祈求陛下开恩。” 贾母听贾琛如此分配,心里不禁一揪,毕竟这可是一笔巨款啊! 但她也知道,如今的局势确实艰难,朝廷连年征战,国库和皇帝内帑都已经空虚得几乎可以让老鼠跑个不停。 如果把这些银子送给隆治帝,也许他会看在这七十万两银子的份上,对贾府网开一面呢?贾母心中暗自叹息,只能无奈地点头表示同意。 至于贾琛索要的那三十万两银子,贾母稍加思考便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如今国库空虚,而贾琛所统领的昭武营又是新组建的军队,想必朝廷不会给予太多的军费和装备支持。贾琛需要自己想办法筹集资金来满足军队的需求。 只有军费充足、装备精良,贾琛所统领的昭武营才能拥有强大的战斗力,从而提高贾琛的地位。贾母深知,贾琛的地位提升了,贾府也能跟着沾光。因此,贾母自然不会反对贾琛的要求。 贾母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有贾琛这个能干的孙子,这次赖家偷盗御赐之物的事情一旦被其他官员告发,别说得到这二十万两银子了,恐怕贾府还会受到隆治帝的严惩。 想到这里,贾母不禁一阵后怕,等此事若是能安稳过去,一定要将宁荣二府上下好好的彻查一下! 第17章 进宫、面圣 在将这一百二十万两钱财分成三份后,其中的七十万两与御赐之物一同装车,而剩余的那五十万两白银则被贾琛和贾母安排专人看守。 在没有消除皇宫那位的怒火之前,这些钱都不能动用。 贾琛在与贾母沟通完毕之后,决定立刻进宫拜见隆治帝。虽然吃完午饭后再前往也不算太晚,但刚才抄家时人员众多且环境复杂,消息很容易就会泄露出去。 如果被那些言官得知“贾家看管不力,导致御赐之物被盗”,他们肯定会上奏几本弹劾贾家。因此,贾琛决定提前赶往宫中向隆治帝说明情况,以避免他受到言官的误导而更加愤怒。 贾琛前脚让亲兵们押送着七十万两白银与御赐之物出了荣国公府,驶向皇宫,后脚宁荣二府各院的主子闻讯就赶到了前院。 看到满地的银冬瓜及古董、书画珠宝等,宁国公府的当家人贾珍两眼只放金光,看向贾母开口道: “祖母,孙儿听下人说琛哥儿在赖家抄了近百万两白银,怎么这里才这么点啊?” 贾珍在听到东府下人说贾琛查抄了宁荣二府的管家赖家,拉回来了近百万两贪墨的家产,便马不停蹄的向东府赶了,可环视一圈,已没发现他那个少年封伯的堂兄弟,而面前的财物虽不少,但远远没有下人口中说道的近百万两白银。 “一共一百二十万两,现在这里好剩下五十万两,剩下的七十万两琛哥送进宫去了。”贾母看了贾珍一眼,淡淡道。 “什么!那可是七十万两白银,祖母怎么让他给送进宫去了?” 贾珍闻言,顿时感觉心都在滴血,那可是七十万两白银,放在一起,都能堆成一座银山了。 “你还好意思说,府库都让人给盗空了还不知道,就连先皇和太上皇的御赐之物都被拿了出去!” 贾母拄了拄拐杖,指贾珍呵斥道。 贾珍闻言,整个人瞬间就是一缩, 他只是喜欢贪财好色,又不是傻,御赐之物丢失,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祖母,那……、那这该怎么办是好,若是陛下追究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贾母瞥了一眼贾珍,又看了看在场的各院主子,发现除了迎春、探春、黛玉等几个女孩外,如贾赦、王夫人、王熙凤、邢夫人等人都看着这些财物,眼冒金光,于是开口警告道: “老身知道你们现在都在盯着这点钱财,但在琛哥儿进宫请罪没有回来前,这些东西谁也不许动!” “若不是有琛哥儿,这些银子还都好好的躺着人家的府库里! 而且,现在咱们贾府御赐之物丢失已经掩盖不住了,现在琛哥儿使、用大笔银钱就是去向陛下谢罪。 若是陛下不在追究,则皆大欢喜,若是陛下执意追究,等锦衣卫上门,不仅这些钱财保不住,就连咱们贾府也要被治罪!” 闻言,在场的众人立马神情一紧,都连连点头表示不会。 接着,贾母又开口道: “另外,今日此事若是琛哥儿求的皇上开恩,从明日起,各房各院都上上下下核查一遍,决不能让此事再次发生!” “谨遵老祖宗之命!” 众人连忙齐齐回应。 ———————————————————————————————————— 皇宫,神武殿。 “昭武伯,你说,这贾府丢失御赐之物之事,朕该不该追究?” 隆治帝把玩着贾琛送来的先皇御赐的临溪血砚,一脸玩味的盯着贾琛说道。 跪在下首的贾琛只觉的暗暗叫苦,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让言官的弹劾贾家的奏折先行到了隆治帝眼前。 “臣不敢妄言,一切由陛下做主!” 这道题是个送命题,贾琛自不敢越过隆治帝自己做主,只能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朕听说,你从那刁奴家中,不仅搜出了这御赐之物,还搜出了百万余两白银,可有此事?” 隆治帝见贾琛不敢多言,又把皮球踢了回来,心中暗言,是个知道高低的。 “回禀陛下,确有此事,但我贾家深感国事之艰辛,愿将此银大部捐于朝廷,以助陛下缓解钱粮之急。”贾琛直接挑明,叩头道。 而一旁侍候的曹德海也与隆治帝小声汇报道: “陛下,贾伯爷送来了白银五十万两,黄金两万两,已全部送往内帑。” 隆治帝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没想到贾琛会如此上道。 若是贾琛将钱送往国库,隆治帝虽也会看在贾琛及银钱的面子上放过贾家,但心中总会记上一笔,但贾琛越过户部,直接将钱送往内帑,这可出乎隆治帝的意料之外。 国库之中,乃是朝廷公款,用以发放军饷及改善民生,若是皇帝私自挪用,必会遭受到言官上诉。 但内帑,则属于皇帝的小金库,皇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言官他们也无法管束,毕竟这是皇家自己的钱财,并非收取上来的国税。 “贾府竟有如此忠心,实乃我朝之幸。朕念在贾家过往功勋,此次便不再追究御赐之物失窃一事。” 隆治帝顿了顿,接着道,“不过,这贾府,可得要好好整理一番,勿要再发生此事。” 贾琛心中一喜,知道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多谢陛下圣恩!贾家定当肃清家风,决不再发生此事!”贾琛再次叩头谢恩。 隆治帝微微颔首,表示满意。 “昭武伯,可还有何事禀报。” 贾琛接着又跪倒在地,面色肃穆的叩首道: “臣贾琛,多谢陛下知遇提拔之恩,日后,必当誓死效忠陛下,死而后己!” 隆治帝见此情形,自当喜不自胜,连忙走下龙案,将贾琛给扶了起来。 “哈哈哈……,昭武伯不必多礼,爱卿所立军功,自是配得上此等殊荣,哪有什么提拔不提拔之说!” 隆治帝此时真想开怀大笑,虽早上曹德海贾府宣旨后,回到宫中告知贾琛拜谢皇恩,并表立忠心一事,但耳听的,哪有自己看到的更让人高兴! 只有贾琛将昭武营统领起来,那隆治帝掌控军中势力又跨了一大步。 之前隆治帝费尽心机、竭尽全力,才好不容易将王家王子腾扶上了京营指挥使的位置上去,但让他失望的是,这个王子腾除了嘴皮子厉害外,真没有什么真材实料。 到目前为止,他所能指挥得动的也就只有他手下的那几十名亲兵而已,整个京营在他的手上,完全是听调不听宣。 相比之下,贾琛则大不相同。他不仅来自边军,而且精通战阵之法,更重要的是,他还带来了自己的本部兵马。 一旦昭武营正式成立,以这支兵马为根基,那么整个昭武营的所有士兵都会被贾琛牢牢地控制在手中。 而贾琛又是效忠于他的人,这意味着他终于在神京城拥有了一支完全听从于他的军队。有了这样一股力量,隆治帝在与太上皇的对峙中无疑会轻松许多。 想到这里,隆治帝突然觉得之前对于昭武营的兵额数量,还是略少了不少,不过现在显然已经不能再改动了。 之前扩编昭武营的兵额就已经遭到满朝文武的反对,若是再增加,还不告到太上皇那里去,如此,就被动了。 看着隆治帝笑容满面,贾琛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然后,又将之前一直准备想要干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启禀陛下,臣还有一事要禀报。” “哦?不必拘谨,爱卿说吧!” 隆治帝见贾琛还有事,摆了摆手让他说道。 “臣想向陛下求一道旨意,允许臣开一个小型的火器作坊,用以研究更犀利的火器!” 隆治帝闻言,有些好奇。 “工部不是有火器作坊吗?需要多少,朕给你调!” 贾琛闻言,摇了摇头。 “陛下,您有所不知啊,工部那些火器,都是一些粗制滥造的作品,打伤自己人的机会都比敌人多,陛下您知道吗?边关的将士们,宁愿用长刀长枪与鞑子战斗,也不愿使用工部所配发的火器!” 贾琛说完,便跪倒在地。 隆治帝闻言,脸色立马差了起来,低声呵斥道:“全都是一帮的蛀虫!” 若不是贾琛开口,隆治帝还真不知道工部所造军械如此恶劣,怪不得边关的将士一直打不过后金鞑子,工部军械就有如此之漏,其他就更别想了。 毕竟每次隆治帝巡查工部,工部自当将最好的给隆治帝看,想必,其他五部,也是如此。 隆治帝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得一阵无奈,朝中大部分官员都倒向太上皇一脉,就算是隆治帝想要彻查,也是困难重重。 想到这里,隆治帝向贾琛说道: “爱卿,朕同意了,等会朕便下发一道旨意,容许你昭武营另开一火器作监,归你所管。” “臣叩谢陛下!” 贾琛闻言大喜,俯首叩拜道。 “虽容许你再开一火器作监,但兵部不会再与你拨款,朕会从内帑拨出十万两白银与你,望爱卿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隆治帝开口道,不仅同意了贾琛的请求,还愿意支持十万两白银让其发展,这让贾琛感叹,果然,跟对老板很重要。 但是贾琛自不会接这十万两,贾府留那三十万两已经足够了。而且这次接了,下次若有什么困难,就不好开口了,我贾琛所率领的昭武营,岂是区区十万两银子就能武装好的? “陛下不必如此,此次我贾家惩处恶奴,共收缴了一百余万两赃银,其中五十万两已送到陛下内帑,另外五十万两白银,其中三十万两会被臣用了武装昭武营及建造火器作坊,剩下的二十万两会补偿我贾府东西二府的亏空,所以,暂不用陛下拨款。” “哦?那你们贾府可愿意,这可不是什么三千两、三万两,可是足足三十万两白银,你们贾府众人可都愿意?” 隆治帝有些诧异到,这些赃款被贾琛送到了他的内帑一半之多,现在还有拿出大部分用以贾琛的昭武营,贾府的众人是怎么愿意的? “此时,臣已经与臣的祖母商议过,决无异议!” 贾琛回禀道。 “好!贾家不愧为勋贵翘楚,真是为朝廷着想,既然如此,那些你带来的御赐之物便还一同带回去吧!另外!” “曹大伴!” “老奴在。” 侍候在一旁的曹德海连忙回应道。 “去朕的宝库里,拿上两柄玉如意,也一并送回贾家!” “是,老奴遵命!” 曹德海闻言 不敢怠慢,连忙招手让他的干儿子小李子便向宝库走去。 “臣,谢陛下赏赐!” 贾琛也没想到隆治帝如此满意,还赐了两柄玉如意代表此事甚得他心意。 “陛下,若无要事,臣就不打搅陛下了,臣告退。” 见此行目标已经达到,贾琛便不再盘桓,起身告退道。 “爱卿先别急,若是朕记得不错,爱卿还没有取表字吧?” 隆治帝见贾琛想要告退,急忙拦住,并询问贾琛的名字。 “启禀陛下,臣从军之前,并未取字,从军之后,一直没有回京,是以现在还未取表字。” 贾琛恭敬回禀道。 “好,既然爱卿你还没有取表字,那朕便帮你取一个,可好?”隆治帝看着贾琛说道。 “臣恳请陛下赐字!”贾琛叩头道。 隆治帝笑道:“朕赐你表字‘破军’,希望你能像破军星一样,为我大周破除一切敌寇!” 贾琛再次叩头,“臣必不负陛下厚望!” “如此,臣告退了。”贾琛起身行礼,转身退出了神武殿。 退出宫殿后,贾琛心情愉悦。他不仅顺利解决了贾府的危机,还察觉出隆治帝对他的态度。 作为第一个投效于隆治帝的青年将领,隆治帝必会全面支持他,以供打开局面,至少这半年时间,只要贾琛不犯啥滔天大罪,隆治帝都会袒护他。 至于以后,等到贾琛将昭武营全面掌控之后,以他的能力,到时候隆治帝再想打压他,可就难了,对于这个,贾琛有这个信心! 当贾琛带着一大堆的赏赐回到贾府时,整个贾府都沸腾了起来。尤其是贾母,她看着那对珍贵的玉如意,眼中满是惊喜和感动。贾琛把玉如意交到贾母手中,然后又让人把所有的御赐之物搬进了荣庆堂。 在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向贾母说明后,贾母终于放下心来。她知道,现在的宁荣二府已经大不如前,如果再失去皇家的支持,恐怕很快就会衰败下去。而现在,隆治帝不仅没有怪罪贾家,反而还赏赐了两柄玉如意下来,这无疑是一个好兆头。 然而,对于贾政、贾珍等其他人来说,他们还是有些疑惑不解。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隆治帝会突然改变态度,对贾家如此宽厚。 不过,贾赦却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摸了摸胡须,若有所思地看了贾琛一眼。但随即,他又想起了住在龙首宫的太上皇,不禁嗤笑一声。 这笑声中既有对自己这个庶子过早站队的嘲讽,也有对过去的自己的自嘲。 贾琛自然明白贾赦的意思,但他并没有在意。 他知道贾赦是因为过早站队前太子,而遭到前皇帝,现太皇的清算,才堕落到如此境地。 不过包括整个开国一脉,四王八公十二侯都遭到太上皇清洗,现在整个开国一脉跟前太子有关联的人,或被赐死,或告老还乡,彻底没落下去,而贾赦还算是好的,因为西府老太爷贾敬的缘故,所以才保的性命。 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就单看贾赦表字“恩侯”和住的地方就知道了,先说先说住的地方。 贾赦虽说继承了荣国公的爵位,是荣国府的大老爷,却不住敕造荣国府。而是住在一墙之隔的荣国公老宅。 林黛玉初来贾家拜会舅舅,看到的贾赦大宅独门独户与荣国府分开。证明贾赦是分家令过。 “敕造荣国府”本是荣国公爵产,谁继承荣国公爵位,就由谁居住使用。 贾赦袭爵,按说贾赦继承荣国府,没有贾政什么事。可贾赦却偏偏“无家可归”,有家不能回。而住到了旁边的老宅。 而贾琛二叔贾政是荣国公贾代善嫡次子,按说并没有继承资格,等待他的将是成家立业后搬出敕造荣国府,成为贾代儒等亲派分支。 但贾赦却因为站错队与先太子密谋逼宫,被太上皇察觉后降罪,并赐予他“恩侯”二字作为羞辱,同时剥夺了他荣国公府继承人的资格,改为由嫡次子贾政继承。 因此,虽然贾赦得以继承荣国公的一等将军爵位,但却失去了荣国公府继承人的地位。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使得贾赦逐渐沉沦,过上了声色犬马、纵情享乐的生活。 第18章 闹局、观云 而贾琛自然不可能像他那父亲贾赦一样,仅仅因为一个尚未确定的从龙之功就迫不及待地采取行动。他深知,这样做无疑是将自己和家人置于危险之中。 贾琛向来秉持着要么不动手,要动手就要有十足把握的原则。 一旦下定决心,他会倾尽全力将敌人一举消灭,绝不手软。即使不幸失败,他也会事先在手中预留好王牌,等到关键时刻再抛出,让敌人有所顾忌。 因此,贾琛绝不会轻易做出决定,而是深思熟虑后才会行动。他知道,只有如此才能确保自身安全,并为自己争取到最大利益。 在将剩下的五十万两白银留下二十万两后,贾琛便让来福等亲兵将那三十万两白银送回锻武院。 “琛哥儿,这可是五十万两银子啊!你就这样拿走三十万两?”贾珍一脸肉疼地说道。 “是啊,琛哥儿,这银子我们府里也有用处呢。”王夫人附和道。 贾母脸色一沉:“放肆!琛儿拿这些银子自然有他的用处,你们不要多嘴!” 贾珍和王夫人连忙低头认错。 这时,王熙凤看着那堆白花花的银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她心想,如果能得到这么多银子,自己就能过上更好的日子了。 然而,她也知道,这银子已经被贾琛拿走了,只得把眼睛羡慕红了也没用。 贾琛注意到了王熙凤的眼神,心中暗笑。他知道这个爱财如命的女人,她拿走这些银子,如同割她她的肉。 “琛哥儿,你也忙了一上午,我让厨房准备了午膳,就留在荣庆堂用饭吧?”贾母一脸慈祥地看着贾琛说道。 她心里很清楚,经过早上那件事后,贾琛对贾家的归属感并不强,甚至连他的父亲贾赦也是如此。 虽然可以用孝道来压制他们,但这无疑是最糟糕的办法。如今之计,只能慢慢缓和与他们之间的关系。 幸运的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贾琛似乎并没有脱离贾府的打算。毕竟,作为一个庶子,如果真要脱离主家,也并非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好的,祖母。”贾琛闻言,便点头答应,忙了一上午,又在宫中跪跪拜拜,他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随后,贾琛便吩咐一名亲兵告知梨香院的张姐儿,邀请她也来荣庆堂共享午膳,随后他便抬脚向荣庆堂走去。 等接到消息的张姐儿赶到荣庆堂时,各院的主子以及贾琛贾母等人,已全部落座,张姐儿见状,有些拘谨的不敢向前。 贾琛见张姐已到,便摆了摆手让其过来,张姐儿见状,像是见了救星一般急忙小碎步的跑了过去。 王夫人等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讥笑,“不愧是个姨娘家的,一股小家子气”。 待张姐儿来到贾琛旁边,贾琛便把她拉在旁边坐下,贾赦见状,似要开口,但又憋了回去。 然而王夫人便没有如此心胸了。 “琛哥儿,张姐儿坐在这里,有些不妥吧?” 贾琛听到这话,却只是微微一笑:“母亲说笑了,张姐儿是我贾琛的妹妹,也是我贾家的人,为何不能坐在这儿呢?”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王夫人有些无话可说。虽然一家不分男女皆可坐在一桌吃饭,但是像迎春、探春,贾环一类的庶子庶女,都是坐在一旁的末尾就食。 而贾琏和贾宝玉是因为一个是大房嫡子,一个是二房嫡子,所以能坐在贾母手下,贾赦、贾政旁边,现在又加了一个贾琛,但显然,将张姐儿也安排在此,实有不妥。 但贾琛既然已经开了口,王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将目光看向坐在首位的贾母,贾母看到王夫人的神情,眼里闪过一丝警告,便摇了摇头,王夫人见状只能暗自咬牙,心中对贾琛更是不满。 下首的贾环、探春、迎春见状,眼中满是羡慕,虽看上去只是一个座位的问题,但更代表着是在贾家的地位,本来张姐儿以前,连参加荣庆堂的家宴的资格都没有,毕竟一屋子都是姓贾的,来个外姓的是什么意思。 而现在,有了贾琛的背书,张姐儿的位置直逼各房嫡子的地位,能压住她的,或许只有那时还没进宫的二房嫡女贾元春了。 毕竟没有几个人的身后会站一个军功封伯的哥哥。 看着眼前如流水般端上的菜肴,贾琛不觉的吃了一惊,虽昨晚贾母也摆了宴为贾琛接风洗尘,但显然昨天晚上因为贾琛已经在皇宫用过宴了,所以回来后贾府摆的晚宴类似于夜宵,多是一些汤汤水水好克化的。而今日的则不同。 诸如什么八宝南瓜、炸鹌鹑、鸡髓笋、鹅掌鸭信、火腿炖肘子、牛乳蒸羊羔、烤鹿肉、蒸熊掌、燕窝奶酪布丁、佛跳墙等等。 一旁的贾琏和王熙凤夫妇二人,还贴心的为贾琛一一介绍道。 这些菜肴不仅做工复杂,用料也是一等一的好,就单八宝南瓜这一道菜,就作价非凡。 将莲花造型的八宝南瓜,将南瓜的软糯加入脆嫩的百合,以及茴香、榛子、松仁、羽衣甘蓝,还有青苹果的味道结合在了一起,口味清爽又很独特。? 只这一道菜,估计就不下三两材料,再被人从中加价一下,至少也得七八两。 而现在市价一石米才八百文,光这一道菜,就够买上千斤的大米。 而这只是贾府一餐中比较平常的一道菜,贾府上下奢靡之风可见一斑。 宴至正酣时,贾母突然对贾琛提道: “琛哥儿,锻武院虽已经修整打扫妥当,但还是太简陋了,锻武院的西侧,还有一院,乃是你祖父曾经居住过的地方,我已经安排下人们去打扫了。” 贾母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孙子,心中满是感慨。她知道,这个孩子已经可以不借助贾府的力量,便可以独立发展。 他可以离开贾府,但贾府却离不了他,贾家两府愈见日薄西山,若再没有出现能挑大梁之人,必定会没落下去。 如今,无论如何,贾母都要把贾琛绑在贾府这个向着黄昏进发的战车上,期望他能改变其方向。 贾母继续说道:“另外,琛哥儿你也已经十七岁了,身边还没有个使唤的丫头,我把琥珀和鸳鸯安排给你,照顾你的起居可好?” 听到这里,贾琛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知道,这是贾府的规矩,也是对他的一种重视。然而,他心中却有些不安,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情况。 贾母说完,从身后便走出两位丫鬟向贾琛曲身行了一礼。她们都是贾府中的佼佼者,容貌秀丽,气质高雅。 其中一个年龄较大,一幅知心大姐姐的模样,名叫琥珀, 另一个则年岁小些,但身着干练,面色俏丽,名叫鸳鸯。 贾琛见状,连忙起身回礼道:“多谢祖母关怀,孙儿感激不尽。只是,这两个丫头……” 贾母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琛哥儿,不必担心,琥珀和鸳鸯都是府里最能干的丫头,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贾琛无奈地点点头,表示接受。他知道,这是贾母的一种变相拉拢,也是贾府的传统。 毕竟,琥珀可是贾政身边的大丫鬟,如果贾琛没记错的话,鸳鸯后来也成为了贾母身边的大丫鬟,可见,这二人,皆是能干之辈。 但他内心深处却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和刺激。 贾琛自重生以来,便一直在军中度日,虽驻守大同之时有一段清闲时间,也曾有下属喊贾琛一起去逛花楼,喝花酒,但都被贾琛以年岁尚小给拒绝了。 但现在按年龄,贾琛马上也要成年,身体上的硬伤是已经算是跨过去了。 但心理上,贾琛还未转变过来,在现代,一夫一妻已经深刻在脑海中,对于古代的三妻四妾制度,他一时难以接受,但心中又有种莫名的蠢蠢欲动。 哪个男儿不想妻妾成群,共享齐人之福,以前是社会使然,大家都一样,没什么,而现在来到这个时代,我入乡随俗,没什么毛病吧? 贾琛暗暗道(? ̄?? ̄??)??°。 “如此,孙儿便多谢祖母了。”眼看贾琛面带难色,“勉为其难”的收下琥珀与鸳鸯二人,贾琛的父亲贾赦忍不住了。 他站起身向贾母道: “母亲,琥珀身为您身边的大丫鬟,您赐与了琛哥,身边没个能干的也不行,鸳鸯一直跟着琥珀身边,照顾您也照顾的妥当,倒不如再给琛哥儿拨个丫鬟,还把鸳鸯留在您身边侍候吧?”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无怪于此,众人深知贾赦秉性,好色成性。对贾母身边的鸳鸯早已觊觎已久,但没想到竟然荒唐到与自己儿子去争,简直震碎众人三观。 贾母闻言,也是闪过一丝疑惑,然看到众人神情,也是知晓其中关节,顿时气的浑身直哆嗦,颤抖着手指着贾赦,嘴唇嗫嚅着却发不出声音来,眼中满是失望和愤怒。 她猛地拿起拐杖,用尽全身力气向贾赦打去,嘴里骂道:“你这个不孝子!竟敢打如此主意!你是要气死我吗!” 贾赦见状,心中暗叫不好,他知道自己这次做得太过火了,急忙避开贾母的拐杖,一边告饶一边说:“母亲息怒,儿子知错了。儿子只是想让母亲有个贴心的丫头侍奉着,并无他意啊。” 贾母哪里会听他解释,依旧不依不饶地追打着贾赦,嘴里不停地骂着。众人见此情形,纷纷上前劝解。 贾琏更是跪在地上,抱住贾母的腿,哭喊道:“祖母,父亲也是一时糊涂,请祖母恕罪啊。” 贾赦趁机借坡下驴,说道:“母亲,儿子真的知错了。儿子这就回去反省,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完,他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宴席,仓皇离去。 贾母看着贾赦离去的背影,气得差点晕过去。她喘着粗气,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平静。众人都围上来安慰她,劝她不要生气,保重身体。 贾母深深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悲哀和无奈。她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啊!他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而贾琛则一直坐在张姐儿旁边,面色沉静,眼神淡淡的看着这场闹局,并未出口。待看到张姐儿吃好之后,便牵着她的手向贾母众人告了一声退,便领着张姐儿及新得的丫鬟琥珀、鸳鸯离开了荣庆堂。 返回锻武院之后,贾琛看张姐儿一声接着一声的哈欠,便让其返回梨香院休息,自己则带着琥珀、鸳鸯两位丫鬟来到了锻武院西侧的院子。 来到院门口,便看到院门牌匾上书写着三个大字——观云阁。 门口站着两位下人,见到贾琛过来,急忙跪拜行礼,贾琛摆了摆手,便让其退下,自己带着琥珀、鸳鸯二人向里走去。 贾琛顿了顿脚,开口询问到: “你们谁知道这观云阁什么来历?” “奴婢知道x2”,琥珀和鸳鸯两人相视,不知道谁先开口合适。 “琥珀先说吧!” 贾琛看了看琥珀广阔的“胸围”,开口让她先说,任何时候,广阔的“胸怀”都会第一时间引人注意。 “是,那奴婢就献丑了。”琥珀曲身一礼,语段温柔的说道。 “这观云阁乃是老国公在世时修建,那时还不叫观云阁,只是为了老国公在锻武院锻身或议事之后,缓解心情所用,后来老国公还把这里当作用以待客之地,特意修建了一座五层楼高的观云阁,从此,此院便改名叫为了观云阁,相传,先皇和太上皇曾在这里与老国公对宴!。” “但自从老国公仙逝后,府内亲兵也尽散去,锻武院便荒废了下来,观云阁自然也遭到了冷落。” “不过,现在二爷您搬了进来,肯定能让他重现辉煌!” 闻言,贾琛有些诧异的看了看琥珀 ,这女人对我这么有信心?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我有那么大魅力? 就在贾琛正在疑问三连时,丫鬟琥珀的心中也是波涛起伏。 琥珀八岁就在贾母身边侍候,至今已经十二年了,从一黄毛丫头,熬成了老姑娘,(古代十三四便可婚嫁,二十岁还没成亲生子的,基本上没有)。 本来琥珀前几年年龄就已经到了,按贾府惯例该配给府内管事的,但当时鸳鸯还小,贾母身边没有使的趁手的大丫鬟,便留了琥珀几年。 这一留,便留出了问题。时光荏苒,待到鸳鸯能够独当一面,侍奉好贾母的时候,贾府中已无合适的男性管事与琥珀相配。余下的那些,要么身体残缺,要么年纪过大且丧妻带子。 琥珀虽只是一名丫鬟,但陪伴贾母已有十几个年头,贾母自然不希望她嫁给不合适的人。如此一来,琥珀的婚事愈发拖延,难度也越来越大。 琥珀心中焦急万分,尽管身为奴仆,却渴望嫁给一个如意郎君,生儿育女。然而,命运无常,她迟迟未能如愿。 没想到,机遇竟然降临,那便是贾琛。当贾母将这个消息告诉琥珀时,她简直觉得自己被天大的好运砸中了头。 琥珀深知贾母将她赐给贾琛意味着什么,但她并未感到丝毫屈辱,反倒觉得无比荣幸。哪怕最终只能成为贾琛的一房姨娘,琥珀也已经心满意足。 至少,她未来的孩子,不会再背负奴籍身份,不必在社会的最底层苦苦挣扎。 第19章 安排、绽放 对于像琥珀这种贾府的家生子奴仆来说,他们的命运似乎早已注定。若无意外发生,他们将世世代代都被困在奴仆的身份之中,无法逃脱。这就像是一个无尽的循环,一代又一代地重复着同样的生活轨迹。 然而,有一条途径或许能给他们带来一线希望——那便是成为主家的通房丫鬟。如果运气好一些,甚至有可能被提升为一房姨娘。 尽管这样的地位依然低微,但毕竟已经脱离了奴籍,不再是最低贱的奴隶。而且,她们所生的孩子虽然只是庶子庶女,但也不再背负着奴籍的枷锁,可以堂堂正正地行走于世间。 当然,要想实现这个目标并非易事。首先,需要得到主家的青睐和信任,才能获得成为通房丫鬟的机会。 而要想成为姨娘,则更是难上加难,不仅需要容貌出众、聪明伶俐,还要懂得如何取悦主家和其他家庭成员。 此外,即使成功成为姨娘,也并不意味着一切都会变得美好。她们仍然需要面对诸多挑战和压力,如与其他妻妾之间的争斗、主家的冷落等。 所以琥珀十分珍惜这次机会,她会好好努力,成为贾琛的姨娘,生上几个孩子。 而这时贾琛也不再纠结,抬脚便向观云阁里走去,两丫鬟急忙跟上前去。期间,鸳鸯还俏皮的向琥珀眨了眨眼睛,显然,鸳鸯是知道琥珀心中所想的,并且支持她。 贾琛进入观云阁中,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便是不远处那五层高,造型古朴的观云阁楼,其下,便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端的是风景优美。 一路走向观云阁,两边风景令人心旷神怡,贾琛也不由的放开了心态,与两个丫鬟逗趣道:“琥珀、鸳鸯,你们二人,都多大了?” 鸳鸯笑嘻嘻地回答道:“回二爷,奴婢十四。” 琥珀则有些为难,生怕贾琛嫌她年龄大,但也不能不回答,只能照实回到: “奴婢二十岁了。” 贾琛闻言,也是有些诧异的看着琥珀,琥珀注意到贾琛的诧异神情,心顿时就沉了下去。 而贾琛则没想这么多,以它现代人的思想,二十岁,才刚刚进入一个女人最佳的花季时光。 “噢……,可都是自愿来侍奉我的?” 听此话言,琥珀还没开口,鸳鸯便叽叽喳喳的说道: “回二爷,奴婢二人都是自愿来侍奉二爷的,特别是琥珀姐姐,她最是崇拜边关的将军了!” 琥珀则红着脸低头不语,但嘴角却微微上扬,显然对鸳鸯助攻很是感觉到害羞。 贾琛看着两人的反应,心中暗笑,又继续说道:“那成好,既然都是自愿过来侍奉我的,我贾琛先把话说在前头,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我必会好好对你们的,不会亏待你们的。” 二人听后,俱都面色红润的摆头表示不会。 贾琛看着眼前的两个俏丫头,心想古时候的女孩真是容易脸红。 “你们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贾琛笑着问道。 “奴婢们平时就在院子里做做女红,偶尔也会一起出去逛逛。”琥珀轻声回答。 “嗯,以后有空可以多出去走走。”贾琛顿了一下,接着说,“在这府里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 “谢二爷。”二女齐声说道。 话语之间,贾琛带领二人,便已经走到了观云阁的楼下,但见其门上还挂着大锁,便熄了上楼一看的念想,于是便让二人带着自己去看一下住的地方。 而这时,贾母安排负责收拾观云阁的管事也带人也赶了过来。 “二爷,小人叫林之元,老夫人派我前来侍奉二爷,以后这些人就属于观云阁了。” 前来的一群人到贾琛面前跪拜之后,为首一人道。 贾琛看眼前之人有些眼熟,刚想开口询问,一旁的琥珀见状,便开口解释道: “二爷,林管事是琏大奶奶院里林之孝管家的堂弟。” 贾琛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看着眼前的众人,说道:“你们先起来吧,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琥珀便是。” 说罢,贾琛便让琥珀带他去看看住处。 琥珀带着贾琛来到了一处房间门口,打开门后,只见里面布置得十分精致,一应俱全。 贾琛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琥珀说道:“这里很不错,辛苦你了。” 琥珀连忙摇头,说道:“这都是老夫人和太太吩咐的,奴婢不敢居功。” 贾琛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开始打量起房间来。 过了一会儿,贾琛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琥珀道:“琥珀,你可知祖母为何要将我安排在这里?” 琥珀摇了摇头,说道:“奴婢不知,不过想来应该是老夫人觉得这里环境清幽,适合二爷在锻武院公事之后,可来休息。” 贾琛点了点头,心想也是,毕竟这里确实很安静,适合放松心情。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下人的禀报声,琥珀走过去打开门,原来是贾琏过来了。 贾琛闻言便走出了房门,正好看到贾琏跨入了院门。 贾琏见到贾琛,笑着说道:“琛哥儿,祖母让我来给你送点东西。” 话音刚落,便一摆手,后面便有十数名丫鬟仆役抬着一大堆东西进了院子。 “琛哥儿,这些都是祖母为你在观云阁添置的东西,其中还有两万两白银,祖母说你马上要任昭武营统领,出门在外,身上没有点钱怎么行,在才让我给送了过来。” “还有,你不知,为了这两万两银子,凤姐和珍大哥都被祖母给训斥了,现在凤姐儿还在院子里抄书呢!” 贾琏一边给贾琛说着,一边满眼都是羡慕。他没想到贾母如此重视贾琛,哪怕是知道贾琛刚截留了三十万两白银,贾母还是给他送过去了两万两,为的就是表示对贾琛的重视。 贾琛笑着迎了上去,说道:“那真是多谢祖母了,如此劳累兄长送过来了。” 贾琏连忙表示,小事一桩,谈不上劳累。 两人寒暄了一番,贾琏便要离开,贾琛见状,便让贾琏代他向贾母表示感谢,贾琏应下后,便离开了观云阁。 贾琏离开后,贾琛也离开了观云阁,至于琥珀、鸳鸯二人,则是在观云阁整理着贾琏送过去的东西,并将房间再布置一下,好让贾琛晚上休息。 回到锻武院,贾琛看到角落里堆放的三十万两白银,眉头一挑,便招来亲兵询问来福现在在哪,在得到来福已经出城前往西山大营之后,便让亲兵注意下来福回来后,让他去书房找他。 亲兵应了一声,并回到若是来福队长回来,第一时间让他来贾琛前报到。 待亲兵走后,贾琛便回到书房坐下,一边习练着字帖,一边思考着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 其实他也不想玩这些文墨,毕竟现代人谁还写过几次毛笔字啊?那写出来的字连贾琛自己都认不出来。虽说之前他也曾练习过一段时间,但由于军中事务繁忙,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进步。 没办法,贾琛只能发明鹅毛笔来代替毛笔写字。但如果遇到需要写军报或者其他重要文件的时候,他还是会让文书帮忙代笔。 然而,现在他们已经回到了神京城,以后写字的机会肯定会更多,如果他一直带着个随笔文书,恐怕会让人笑话。 所以,他只能自己好好练习一下,不求写得有多好,只要写出来的字能看得懂就行了。 贾琛练了一会儿字,觉得有些无聊,便放下笔,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他一边揉着肩膀,一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未来。 他知道,自己即将担任昭武营统领,这可是个不小的官职,虽然比不上那些朝堂重臣,但也是手握实权的人物。 然而,这也意味着他将承担起更大的责任。他不仅要负责将这些士兵训练好,让他们成为自己手中的一支剑。 还要将这些属下对自己的忠诚提到最高,更要提防隆治帝及各方势力往里面掺沙子,毕竟没人愿意再看到一个新兴的势力崛起。 “不过,我有信心能做好这份工作!”贾琛暗暗告诉自己,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贾琛回过神来,转身回到书桌前坐下,沉声道:“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来福走了进来,恭敬地站在贾琛面前,禀报说: “禀二爷,两百亲兵均已补充完毕,另外,兵部的人也已经到西山大营了,让我转告二爷,明日需去兵部点卯,领取腰牌虎符及文书,然后再去西山大营招兵。” “对了,兵部的人还说昭武营本兵额一万,但陛下特旨扩建,现有兵额三万,但兵部没有这么多兵员了,只给咱们三千,剩下的让咱们自己招募。” 闻听此言,贾琛也是有些诧异,没想到隆治帝为了能更多的掌控军权,竟直接将昭武营的规模扩大了三倍,那如此贾琛截留下来的三十万两用了武备昭武营就不够了,还得想其他方法获取钱财。 既如此,那就得好好筹划一下了。 “好,我知道了,明日你随我一起前往西山大营。” “对了,外面的银子,你拿走有时间了去神京城里搜罗一下精通火器的能工巧匠,将他们带到咱昭武营的营地,薪水待遇你自己决定,我只要结果,这件事你一定要办好了,事关咱昭武营军械改革问题,一定要筛选好,宁缺毋滥!” 贾琛对来福认真说到,火器制造重要无比,宁愿暂时装备不上,也不要那些粗制滥造品。 “是,二爷,我一定筛选好!” 来福见贾琛如此认真,也急忙拍着胸脯保证到。 来福又建议:“爷,我们是否可以暗中寻找合适的商路,借此增加财源?” “不然火器制作和维护可是个大工程,没有大量的钱财支持,很难持续下去。” 贾琛闻言,便知晓来福说的是他刚成千户官时,也突发奇想想要发展火器,连工匠也收集了不少,但因为行军打仗,四无定所,再加上投入的资金和材料太大,贾琛不得已才放弃。。 贾琛稍作思考,便开口道: “咱们在大同还有一万多匹战马和几万匹驽马和牛羊,你传讯于丁原,让他照看好,待咱们稳定之后便组建一支商队,将那些马匹、牛羊拉到神京城来卖,保证赚个盆满钵满,但切记莫要引起他人注意,以免招惹麻烦。” 来福点头表示明白。 两人商议良久,直到天色擦黑,来福才从书房走出。 贾琛在与锻武院与刚补齐的亲兵们一起用完晚饭之后,便赶回了观云阁休息。 刚进入房间,琥珀和鸳鸯便已等候多时,他们给贾琛更衣之后,便让仆役们将浴桶搬了进来,面色通红的说道: “二爷,您也忙了一天,洗个澡,沐浴一下,我与鸳鸯给你按摩一下,松松筋骨。” 贾琛闻言,也是有些期待,两世为人,二十几年,终于要摆脱单身了吗? 洗浴完毕之后,贾琛一脸舒适的躺在床榻之上,“古人就是会享受,洗个澡还有这么多的花样!” 刚准备休息,便见烛光熄灭,一具温热的娇躯便钻入了被窝,这让贾琛瞬间宕机,还是琥珀的一声“请二爷怜惜”打开了贾琛的潘多拉魔盒,一声低吼,翻身便压了上去。 窗外月影绵绵,屋内红帐前后摇摆,房间外的玫瑰花朵,经过露水的冲洗,绽开的愈加美艳动人。 外间,鸳鸯听着贾琛与琥珀姐姐的互动,满脸潮红,难以入睡,两腿不自觉的摩擦着锦被。终于,再叫了三次水后,那磨人的声音才平息下去。鸳鸯这才叹了一口气,缓缓睡去。 第二天清晨,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贾琛就醒了过来。他微微睁开双眼,目光落在怀中那如美玉般的佳人身上,脸上满是满足和愉悦。 他仔细端详着琥珀微红的面庞,发现上面还残留着两滴晶莹的泪珠,于是伸出手指,轻轻地将它们拭去。 贾琛小心翼翼地从琥珀的怀抱中抽出手臂,生怕惊醒了熟睡中的她。他动作轻柔地起身,穿上衣服,然后静静地坐在床边,温柔地凝视着琥珀。 虽两世为人,但这是他第一个女人,虽在现代,每次碰见美女都是口花花,但真枪实料的干,还是头一回,并且,琥珀这个女人,将古代女子的温柔似水在贾琛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仿佛想要将贾琛融化一般。 过了一会儿,贾琛站起身来,温柔地为琥珀掖好被子,随后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 刚一出房门,贾琛就迎面碰上了正在准备早膳的鸳鸯。鸳鸯见他出来,正欲行礼,却被贾琛连忙摆手制止。贾琛用手指了指房间,轻声说道: “鸳鸯,琥珀昨夜太累了,让她多睡会儿吧,别吵醒她。我用完早膳就要去兵部点卯了。” 鸳鸯听了,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羞涩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贾琛的意思。她心中暗自思忖道: “琥珀姐姐,我们这次真的没有选错人,二爷真是个温柔体贴的男子。也许,你的心愿即将实现了呢。” 一想到过一段时间,可能她也要如此与贾琛这般,鸳鸯便有些害羞的给贾琛布菜,这让贾琛有点古怪,不过他也没有想这么多,吃完饭就带着来福和二十名亲兵赶往兵部点卯。 第20章 入营、冲突 在到达兵部之后,贾琛很快就领取了昭武将军印及腰牌虎符等,便踏上了前往西山大营的征程。一路上,贾琛等人策马奔腾,速度极快,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经来到了西山大营。 西山大营位于京城西郊,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军事营地。虽然名为西山大营,但实际上它不仅仅是昭武营的驻地,还有其他军队也驻扎在这里。 十二团营中的四勇营敢、果、效、鼓四营兵马,三万余人早已进驻其中。 在此之前,曾提到过大明王朝在土木堡之战中惨败,京城被瓦剌太师也先攻破。大周太祖在金陵起兵,成功地将整个草原民族驱赶回了草原。随后,大周王朝建立,周承明制,朝廷的官制和军制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因此,整个神京城的驻军分为三个部分:一部分是由隆治帝和太上皇掌控的守卫皇城的御林军和金甲卫;另一部分则是驻扎在京城内外的各个军营,包括五城兵马司、京营三大营之中五军营和三千营等;最后一部分则是驻扎在京城附近的十二团营和卫所军。 这些军队共同构成了大周王朝的军事力量,负责保卫国家的安全和稳定。在这个背景下,贾琛所率领的昭武营成为了京城外的一支重要军事力量,肩负着保卫京城和作为机动力量支援其他战场的重任。 西山大营昭武营营地,贾琛站在点将台之上,看着校场上所站立的七千五百名将士,这些将士们随他在边关三年,个个周身散发着一股凶悍之气,如今,他们全都将目光转向了点将台,看向他们的统领贾琛。 突然,他们齐齐单膝跪地,高呼到:“吾等拜见将军,恭喜将军封伯!” 贾琛见状,拿起他之前就使用过的铁皮喊话筒,大声回应道: “将士们请起,本将能有今日之成就,离不开诸位将士们的支持,现如今,我等已从危险四伏的边关调来了咱们大周的心脏,神京城,护卫我们的皇帝陛下。” “虽然已经不再每天担心是否会与敌军发生斗争,会不会丢掉性命,但本将还是想要告诉大家,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贾琛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校场之上,他站在校场中央,身上穿着一身威武的战甲,头盔上镶嵌着一颗璀璨的宝石,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能够穿透一切阻碍。 “整个神京城内外,驻有军队二十余万,精锐不在少数,能不能脱颖而出,入了陛下眼,就看大家够不够努力了,只要有功,本将不吝赏赐!” 贾琛的话语充满了激励和鼓舞,他深知这些士兵们需要一个明确的目标和动力来激发他们的斗志。 他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每一个士兵都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不能掉以轻心。 “此次陛下命我组建昭武营,尔等皆在其中,但整个昭武营兵额足有三万,人多了代表着什么?” 贾琛突然抛出这个问题,让在场的士兵们都陷入了沉思。他看到大多数士兵都是一脸疑惑,只有少部分比较精明的将士脸色闪过一丝激动。 贾琛笑了笑,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于是不再卖关子道: “那代表至少还会空出三分之二的军官位置给你们!”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校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撼到了,他们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晋升空间等着他们去争取。 贾琛看着士兵们惊讶的表情,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 “所以,从今天起,你们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努力地训练,提升自己的实力。只有这样,你们才有机会去成为这三分之二当中一员,本将会在营中摆下擂台,角逐你们有资格竞选军官的人选,只有留在最后的,才是最强的!” “其后!每月都有一次月末评比,每次最差的千总、百总,将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而最突出的人选,本将会对你们奖赏最丰厚的奖励!” “所以,诸位将士们,努力去争取吧!” 说完,贾琛挥手示意身边的亲兵将一面大旗插在了校场上,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昭武营旗。 “此乃昭武营旗,你们要时刻牢记,它代表着你们的荣誉和使命。无论何时何地,只要看到这面旗帜,就要想起自己的身份和责任,旗在人在,旗毁人亡!” “旗在人在,旗毁人亡,吾等誓死扞卫昭武营的荣耀!”所有士兵手握兵器,激动高呼道。 贾琛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士兵,他相信这些士兵们一定能够理解他的用心良苦。 他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每一个士兵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属感和使命感,从而更好地投入到训练和战斗中去。 此后半月,贾琛便一直重复着三点一线的生活,每日贾府——兵部点卯——昭武营地。 经过半个月的招兵,昭武营已经补足了三万人的兵额,正在热火朝天的展开训练。 这天,贾琛如往常一样的待在昭武营巡查火器作坊的研究之时,突然有士兵禀报到: “将军,咱们的人在小媒山跟果勇营的士兵打了起来,现在已经有数百人混战了!” 贾琛闻言,眉头一皱,小煤山是西山脚下的一座小山,因其产煤被称为小煤山,而昭武营所在的地方也有一座小山,被称为小金山,但可惜金矿早已被开采殆尽。 不知道自己昭武营的士兵为何会跑到果勇营的营的,还发生了冲突,但显然并不是追究这些细节的时候,贾琛抬脚便走出营房。 这时已经有士兵将战马牵了过来,贾琛骑着战马带领着百余名亲兵迅速赶往果勇营营地。 此时,战场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双方一起共有千人参与其中,场面十分混乱。 “住手!都给我住手!”贾琛怒喝一声,声音响彻整个战场。 听到他的命令,昭武营的士兵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但果勇营的士兵却依旧没有停止攻击。 然后贾琛就发现属于他昭武营的士兵只有两百左右,为首的竟然是当初与他一起从军的贾家旁支贾芸,现已已任昭武营把总。 而果勇营的士兵竟有千人之多,但显然果勇营的士兵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现在已经倒下了一半之多,还能站着的,只有三百多人。 而贾芸率领的昭武营士兵,也倒下了百余人,但都相互搀扶着,气势高昂。相对于在战场厮杀数年的贾芸等士兵,果勇营这群士兵还是太弱了。 但贾琛还是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思考打断,看着还在动手的果勇营士兵,昭武营的士兵因贾琛的军令只能被动防守,形势变的岌岌可危。 “哼,你们这些家伙,居然敢不听军令?”贾琛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从亲兵手里接过一根长枪,倒转枪头,便策马冲向了果勇营的士兵。 他手下亲兵见状,也将枪头倒转,跟随贾琛的脚步一起冲了过去。 “将军,我们……”一名果勇营的将领想要解释什么,但还没等他说完,就被贾琛一枪劈倒在地。 其他果勇营的士兵见状,纷纷惊恐地后退,不敢再继续动手。但为时已晚,百余名亲兵如虎落羊群一般,很快便将所有果勇营的士兵打翻在地。 “都给我听好了,今日之事,稍后自有定处,谁要是再敢挑起事端,格军法处置!”见场上再无纷争,贾琛勒马冷冷地说道。 随后,他转身看向昭武营的士兵,沉声道:“你们也是,不要以为自己是本将的人就可以肆意妄为,如果让本将发现是你们先挑起的事端,严惩不贷!” 众人齐声应道:“谨遵将军之命!” 贾琛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然而此时,果勇营的阵营里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昭武伯好大的官威啊,一来就把我果勇营的众多士兵打伤,还在这惺惺作态!” 只见大批果勇营的士兵向着贾琛所在赶来,到达后忽向两侧散去,中间露出一面色阴柔的骑马将领。 闻言贾琛便脸色一凝,他骑在马上,将长枪一指: “尔等何人!” “本将乃果勇营指挥使陆丰!”陆丰傲然道: “贾伯爷既已接管昭武营,就应当好好管教手下,切莫要整日惹事生非!” 贾琛心中一动,冷笑道:“我的士兵我自会管教,不劳阁下费心!倒是阁下,纵容两军军营斗殴,莫非是故意挑衅不成?” 陆丰脸色一变,强辩道:“明明是你的人先动手,怎反倒成了本将的不是?” 贾琛眼神一厉:“是非曲直,自在人心。此事究竟如何,一查便知。若真是我昭武营的过错,本将定当严惩不贷;但若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本将也绝不会姑息!” 说罢,他调转马头,对着麾下众将士朗声道:“将所有斗殴人员全部带回,等候调查!” 陆丰闻言大怒: “你敢,这我的军营里,打伤了如此多的士兵,还想将他们带走,真当我果勇营是城里开的青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陆丰话音刚落,便挥手让果勇营的士兵向前,誓要给贾琛一个教训。 贾琛闻言,忽的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果勇营是不是城里的青楼本将军不知道,但本将军可认为,你这是在向本将军宣战吗?” 陆丰闻言,不屑一笑,只是让手下士兵手持棍棒将贾琛及一众昭武营的士兵围住。 贾琛见状,单手举起长枪,忽得一声纵马向陆丰所在的地方冲了过去,百余名亲兵随即也跟随着贾琛冲了过去。 贾芸等两百余名昭武营士兵,见贾琛亲自带人冲向果勇营首领,也是涨的满脸通红,将刚才果勇营士兵丢弃的棍棒捡起,也都冲了过去。 顿时,整个果勇营军营如同战场一般,喊杀声四起。 有值守的士兵,见势不妙,急忙骑马向皇宫赶去。 再说这边,贾琛手握着长枪,虽倒转枪头,但也是挥舞着呼呼成风,只是瞬间,便有十数名果勇营士兵被贾琛打翻在地,贾琛手下的亲兵,因都身高体大,身体强壮,披甲并不多影响行动,所以均都铁甲不离身。 对于果勇营这种二线部队,简直是降维打击,果勇营士兵大部分都是身穿皮甲或半身扎甲,只有军官和部分精兵才会穿戴铁甲,但都过于分散。 不多时陆丰面前的两千余名士兵便被贾琛带领一百亲兵和两百名昭武营的士兵解决完毕,而陆丰则带着十数名亲兵见形势不妙,早早便骑马退到了一边,眼见贾琛正在骑马逼近,陆丰恨不得当场便举弓射箭,但还是被他死死摁住了。 若是没有动用兵器,再大的冲突都是军中斗殴,罪名不大,但是要动用兵器、利器,那可是要被怀疑谋反的! 但若要此番被贾琛挑下马来,那他可就没脸见他的主子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原来是他的副将见情况不妙,让骑兵营的骑兵调来了五百骑,陆丰见状,急忙驱马赶去,在接手了骑兵的指挥权后,陆丰便径直带兵向贾琛冲去。 而贾琛等亲兵,因刚刚的混战,此时还能上马的不足八十骑,但就如此,贾琛也挥舞的长枪带领着他们向果勇营的骑兵冲去。 两军相撞,瞬间有不少果勇营的士兵被打落马下,他们安逸的太久了,马战已经疏生,下了马还不如刚才被贾琛他们打翻的步卒。 两军相交而过,果勇营的士兵瞬间少了小两百人,而贾琛身后的亲兵只被打翻马下二十余人。 就在陆丰急红眼想要再次带领三百余名骑兵冲锋时,忽然从远处十余骑御林军疾驰而来,待来到现场之后,便将手中带有隆治帝的金牌高举。 见此,在场所有士兵均跪下听旨,贾琛与陆丰也下马单膝跪地。 “陛下口谕,尔等都是军中夙将,岂能带领手下士兵军营内聚众斗殴,还不速领所属兵马回返营地,前往宫中认罪!钦此。” “昭武伯、陆指挥使,还不赶快带领兵士回营?” 随着这句话落下,御林军首领宣读完了隆治帝的旨意,他高举金牌,向众人展示。 此时,场上一片安静,气氛紧张到极点。 贾琛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畏惧之意。 相反,他毫不犹豫地回应道:“陛下旨意,臣自当遵守,弟兄们,将所有受伤的兄弟们都带上,咱们回营!” 说罢,他一挥手,身后的亲兵和昭武营士兵纷纷行动起来。 他们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受伤的同伴,或者帮助他们骑上战马。 整个队伍有序地朝着昭武营营地进发。 待所有人都离开了果勇营营地之后,贾琛又拨马来到了果勇营指挥使陆丰面前: “陆指挥使!今日未战个痛快,若是他日有空,本将军很期待能再与陆指挥使战个痛快!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带着几分挑衅和自信。 话毕,贾琛扫了一眼在场的伤兵败将,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然后,他拨转马头,潇洒地转身离去。 一场风波暂时平息,但贾琛知道,这背后恐怕并不简单,但贾琛并不畏惧,一切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纸老虎。 第21章 事情起因 御林军的首领见贾琛已带兵撤出了果勇营营地,便准备拨马返回皇宫,对于陆丰等果勇营的人,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当他来时,他远远地看到果勇营的三千名士兵,竟然被昭武伯率领的三百人击败。作为皇帝身边的近卫军首领,他对这些虽然领取军饷却战斗力低下的士兵感到非常不满和反感。 果勇营指挥使陆丰一脸阴沉地看着贾琛等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愤怒和不甘。 他转头看向旁边那些鼻青脸肿的将领们,眼中闪过一丝羞愤和恼怒。 \"废物!你们这群废物!我让你们想办法去给昭武营找些麻烦,教训那贾琛一顿,结果呢?” “一千人打他们两百人,居然被他们打得如此狼狈不堪!这简直就是丢尽了我们果勇营的脸!\" 陆丰怒声喝骂着,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和责备。 其中一名将领满脸羞愧地低下头,不敢与陆丰对视。他知道自己这次确实表现不佳,但他也有苦衷啊!对方的实力比他们想象的要厉害,而且手段狠辣,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大人,那昭武营的士兵都下手太狠了,而且他们打起架来都像疯了一样,我们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实在难以应对。\" 这名将领试图解释,但陆丰却不为所动。 \"哼!你们就只会找借口吗?难道你们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我要的是结果!而现在看看你们给我的是什么结果?一群没用的废物!\" 陆丰继续怒骂着,丝毫不给他们留情面。 最后,他指着那名将领说道: \"从今天起,你被降为把总了,好好去反思一下。还有,所有人都被罚半年的军饷!\" 说完,他一挥袖子,转身快步离开了营地。但他没有看到离开后,他手底下那些将领脸上的怨毒之色: “呸!什么东西,两千多人,还有五百骑兵,都被人家昭武伯给带领一百亲兵给充散了,还有脸责怪他们,看看人家昭武伯,都是一马当先带人冲阵,他倒好,老是躲在后面让我们上,出了事还要怨我等!” 为首被降职的将领见陆丰将气全撒在他们身上,便出言一阵嘲讽,他虽是陆丰手下千总,但并不惧怕于他,论家族势力,陆丰还要让他三分。 剩下几个将领听到他如此言语,相互一看,均都看到各自眼中的讥讽之意。 陆丰听到身后传来的嘲讽之声,脚步顿了顿,但他并没有回头,而是加快了速度离开。 他心里清楚,这次的失败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是他过于轻敌,也不会导致这么惨重的损失。 陆丰心中暗自咒骂,这次的行动失败让他感到十分懊恼。 他原本以为可以轻易地给昭武营一个下马威,没想到贾琛竟然如此难缠,完全跟个楞头小子一样,不服就干。 如今事情搞砸了,闹这么大,连隆治帝都下旨要进宫请罪,他必须尽快向他的主子汇报情况,并重新策划下一步的行动,然后进宫告罪。 贾琛返回昭武营后,立即将贾芸及参与斗殴的军官叫了过来,准备了解事情的始末,然后好进宫请罪。但果真是如他所想,是果勇营的士兵率先挑衅,引发了这场争端。 整个西山大营在昭武营没有入驻之前,只有敢、果、效、鼓四勇营驻扎。这四个营队各自有着独特的特点和优势,共同守护着这片土地。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发生了变化。 当昭武营入驻后,隆治帝下令以从西山上流下的小溪,即当地人口中的西山小河作为界限,将营地划分为两个部分。东侧成为四勇营的驻地,而西侧则归属于昭武营。这样的划分使得双方营地相互独立,互不干扰。 然而,这个决定带来了一个问题:由于西山地区遍布坚硬的顽石,无法挖掘水井。因此,无论是四勇营还是昭武营,都只能依靠西山小河作为水源。每天清晨,士兵们都会前往河边打水,以满足日常生活所需。 就在今日早上,贾芸所在的把总三名新兵一如既往的前往西山小河打水。清晨的阳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宁静而美好。然而,这份宁静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冲突打破。 三名新兵刚刚把水打满,正准备返回营地时,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群果勇营的士兵正在往水里撒尿。 昭武营的士兵们顿时感到一阵恶心和愤怒,但他们并没有立刻发作,心想或许只是果勇营的士兵没有注意到他们在这里打水而已。于是,他们默默地将打好的水倒掉,然后去河边重新打水。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当昭武营的士兵们换到另一个地方继续打水时,那群果勇营的士兵竟然又跑到了他们打水的上游,再次往河里撒尿。 这一次,昭武营的士兵们再也无法忍受了。他们愤怒地冲上前去,想要与果勇营的士兵理论一番。 可是,果勇营的士兵们并没有听他们的理论。没说两句,他们便开始拳脚相加。 昭武营的新兵们虽然经过了半个多月的训练,但面对七八个经验丰富、阴险狡诈的果勇营老兵,他们还是难以抵挡。果勇营的士兵们使出各种阴招,如踢膝盖、踩脚趾等,使得昭武营的士兵们很快就被打倒在地。 更过分的是,果勇营的士兵们不仅殴打了昭武营的新兵,还出言侮辱他们。言语间充满了不屑和轻蔑,甚至还嘲笑他们的家人。这些话语深深地刺痛了昭武营的新兵们的心,让他们倍感屈辱。 最后,果勇营的士兵们在心满意足后才离开现场。留下昭武营的新兵们躺在地上,满身伤痕,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待新兵们带着一身伤痕回到军营之后,身为把总的贾芸在得知情况后,顿时火冒三丈,立即集合把总内的两百余名士兵向果勇营营地赶去,誓要讨个说法! 当贾芸等人赶到果勇营营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数百名果勇营的士兵整齐地列队站立,严阵以待,仿佛早就知道他们会来,特意在此等候。 面对这种情况,贾芸虽感觉有些不对,但还是试图与果勇营的人理论,但对方态度强硬,言语之间,尽是挑衅。 贾芸虽然愤怒,但也察觉出这是果勇营故意在挑衅他们,但见果勇营人数众多,且在他人地盘,贾芸只得打算带着自己的手下返回昭武营,打算将此事报告给贾琛,再做进一步的决定。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离去的时候,果勇营的士兵们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似乎并不想轻易放他们走。 第22章 背后之人 就在贾芸带领的昭武营与果勇营士兵的双方陷入僵持之时,两边气氛愈发紧张起来。突然间,不知是谁先动手,局面瞬间失控,一场大规模的斗殴就此爆发。 战斗刚刚开始,贾芸等昭武营士兵便感觉高估了果勇营的士兵,拳脚大多有气无力,只是凑个人数,基本上一击就倒。 虽果勇营人数是昭武营士兵的两三倍,且贾芸所率领的昭武营士兵大多是新兵,但其中的精锐骨干和低级军官却是跟随贾琛在边关作战多年的边军。这些经验丰富、战斗力强的老兵迅速发挥出领导作用,带领着新兵们奋勇作战。 在他们带领下,昭武营的士兵们逐渐占据了上风。贾芸本人更是盯上了对方的千总官,与之展开激烈打斗。短短几个回合,贾芸就将那千总官打得鼻青脸肿。如果不是他身边的亲兵一直在旁协助,恐怕早已被贾芸生擒活捉。 眼见形势不利,果勇营那个千总的剩下的士兵也加入了战场以一千对昭武营两百士兵,五倍的人数,但也仅仅与其勉强抵抗,若不是贾琛来的快,或许贾芸就能以两百人生擒对方的千总官! 这贾琛了解如此内情之后,满脸都是震怒,很明显,这是果勇营故意下的一个套,目的就是打击昭武营的士气或者打击贾琛的声望。 若是此战,贾芸等士兵快速落败,被果勇营等士兵给俘虏,那对刚刚成立的昭武营将会造成巨大的士气打击,就连隆治帝都有可能怀疑贾琛的能力。 所幸,贾芸等人给力,一千余果勇营士兵都没能拿下他们,也或者是果勇营士兵太弱了,其后,贾琛虽将事情闹大,但起因并不在他们昭武营,因而贾琛现在一点都不带虚的,更何况,贾琛仅仅领三百士兵便将果勇营的三千士兵给冲散了,隆治帝不仅不会怪罪他,反而说不定还会嘉奖于他。 毕竟果勇营并不属于隆治帝掌控,而昭武营则是隆治帝另立的新营,统领是他一手提拔的贾琛所任,这种踩着他人势力,提高自己声望的事情,正是合隆治帝的心意,隆治帝高兴还来不及,岂会怪罪? 想到这里,贾琛便放下心来,在安抚了所有受伤的士兵后,贾琛便骑马离开昭武营,向着皇宫赶去。 皇宫之中,隆治帝坐在龙椅之上,仔细地听着面前御林军士兵的汇报,脸上闪过一丝红润。 “也就是说,贾琛只凭借一百亲兵和两百昭武营的士卒便打翻了果勇营的三千士卒和五百骑兵?” “回禀陛下,是的,属下到达果勇营营地之时,果勇营三千士卒已经全部被贾伯爷给打翻在地,果勇营五百骑兵与贾伯爷的一百亲兵只一次交锋,便落马大半,而贾伯爷的亲兵中损失了二十多人,若不是属下到达,贾伯爷估计能把剩下的果勇营骑兵全都挑落马下!” 隆治帝闻言,大手一拍龙椅,大喝一声“好”,满脸全是激动之色。 与此同时,神京城内,忠顺王府内,忠顺亲王李念一脸阴沉地坐在主位之上,将手中茶盏狠狠地扔在地上,砸在了陆丰的脚边,那茶盏砸在地上,摔的粉碎,就好似陆丰那脆弱的心,被人摔在了地上,吓的陆丰将头再低了些。 原来陆丰背后之人便是隆治帝的弟弟——忠顺亲王。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啊!并非是臣等不努力,实在是贾琛及昭武营的士兵太厉害了!我等虽然人多势众,但贾琛手下亲兵均都身披铁甲,我果勇营士兵都是血肉之躯,实在难以抵挡啊!” “好一个血肉之躯,你这身上穿的是纸糊的吗?” 忠顺王听到陆丰的辩解后,顿时怒火中烧,猛地站起身来,飞起一脚将陆丰踹倒在地。 陆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得措手不及,狼狈地摔倒在地。但他不敢耽搁太久,迅速爬起来,回到原来的位置,跪地磕头求饶道: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请王爷放心,我一定会想出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让贾琛那小子和昭武营丢尽脸面,请王爷饶恕我的罪过!” 忠顺王听完这番话,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他盯着眼前的陆丰,虽然知道此人对自己忠心耿耿,但实在太过于愚笨。 这次的计划以失败告终,不仅失去了先机,而且下一次行动时贾琛肯定会有所警觉。与其轻举妄动,不如先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他意识到自己过于急切,只想给隆治帝难堪,却没有充分了解贾琛以及昭武营的真正实力,同时也过高估了果勇营的能力。 想到这些,忠顺王不禁再次狠狠地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陆丰,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懊恼。 遥想当年,太子大哥密谋逼宫,结果以失败告终,最终自刎身亡。那时,忠顺王身为太上皇最为宠爱的幼子,满心以为自己将被立为太子。 然而,天不遂人愿,太上皇突然身患重病。当时,忠顺王年纪尚轻,太上皇担心他无法掌控朝政,权衡之下,决定传位给默默无闻的九皇子,也就是如今的隆治帝李基。 面对现实,李念已逐渐接受命运的安排。毕竟,那时的他年仅十岁,即使太上皇传位给他,他恐怕也难以稳坐皇位。 谁曾料到,李基刚刚登上皇位,太上皇的病情竟然奇迹般地痊愈,身体状况明显好转。这让太上皇懊悔不已,觉得放权过快。 于是,太上皇再次召集兴平一脉和开国一脉那些投降的实权将领来到太极宫,言语间流露出想要重新执掌朝政之意。这些将领本来就是效忠于太上皇的,自然不会提出异议。 因此,隆治帝在接管军中势力时遭遇了巨大阻碍,这有贾琛的帮助,局面才刚刚打开。 而此时已被封为忠顺亲王的李念,心中满是愤懑,他认为,照理说,皇位应是他的,哪里轮得到隆治帝。但继位诏书已昭告天下,隆治帝是合法合理的继承皇位,纵然他再不甘心,也只能罢休。 但隆治帝继位这些年,他仗着太上皇的宠爱,没少给隆治帝使绊子。这次,也是为了不让隆治帝用昭武营插手兵权,才出此主意,准备打击隆治帝的威望,进而撤销昭武营。 但没想到贾琛及昭武营士兵如此强悍,数倍之人,都没把他们留下,还被人都给挑翻了,成为了昭武营提升声望的踏脚石。 想到这里,李念恨不得现在就把陆丰打个半死,但隆治帝已下旨让其宫中请罪,李念只得压下心中怒火,让其滚去皇宫向隆治帝请罪。 第23章 皇宫请罪 皇宫,神武殿中,隆治帝高坐龙椅之上,神情威严,目光炯炯有神。他正认真倾听着下方御林军的汇报,脸色逐渐变得放松起来。 当听到关于昭武营新兵以两百人敌果勇营一千士卒而不落下风之时,他不禁拍案而起,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声赞叹道: “这贾琛真不负朕之所望啊!才短短半月时间,竟然就能将昭武营新兵训练到如此程度,实在是太让朕感到惊喜了!若是半年乃至一年后这支军队真正成军,那将会是一支何等雄壮、威武的军队啊!” 隆治帝龙颜大悦,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一旁侍候的内务总管曹德海见状,深知此时隆治帝心情甚好,连忙附和道: “陛下圣明啊!这贾伯爷确实有几分本事,不仅自身武艺高强,而且在军事方面也颇有建树。不过,这也全仰仗陛下您的英明决策和独特眼光,一路提拔他到如今的位置,才给了他机会去施展才华。” 隆治帝看了曹德海一眼,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应,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对于这番话,他内心还是非常受用的。 其实,贾琛在边关这三年,若非隆治帝一直在背后默默关注着他,恐怕他所立的那些军功早就被别人抢走了。 毕竟,军中那些勋贵们可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立功的机会。而贾琛能够得到四品的宁远将军之职,估计已经算是军中勋贵们手下留情了。 相对于贾琛带领一百余骑亲兵冲散了果勇营两千士卒,昭武营两百新兵能抗衡甚至要击败果勇营的一千士卒,才是隆治帝想要看到的。 毕竟,贾琛身边的百余名亲兵,本都是从战力强悍的边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战力强悍是在意料之中,虽有些吃惊,但还是在接受范围之内。 但那昭武营的两百新兵可就出乎意料了,虽说其中军官和骨干是边军精锐,但大部分还是刚刚征召的青壮,仅仅经过贾琛半个月的训练,就能以寡敌众抗衡果勇营的一千士卒,这证明贾琛并不像大周朝那些大部分将领一样,只是纸上谈兵、做表明功夫之辈。 大周朝大大部分将领在军中,都会只留下一些亲兵作为精锐力量以备不时之需,对于其他普通士兵则完全不加理会,不仅克扣他们的军饷和军械,甚至连人数都不保证充足,只要看起来数量还可以就行。这样的部队平日里也只是做做样子、挥舞一下旗帜罢了,但一旦遇到真正的困难或强大的敌人,立刻就会崩溃瓦解。 然而,仅仅是这些昭武营刚刚入伍的新兵就已经展现出了如此强大的战斗力,那么贾琛在大同之战中率领的那两千名冲击后金军营的重骑兵,其战斗力岂不是更为恐怖?想到这一点,隆治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冲动,非常渴望亲自前往昭武营视察一番。 但是很快,隆治帝便压下了此等念头,现在最重要是怎么处理这起规模不小的军中斗殴事件,如何能让贾琛在最小化的影响下,给从这件事中摘出来。 毕竟从表面上看,似乎是昭武营主动挑衅果勇营营地,并打伤了果勇营的士兵。但隆治帝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他的好弟弟忠顺王李念在背后捣鬼。 若是不立即将此事处理好,明日早朝弹劾贾琛的奏折恐怕要放满隆治帝的案几。 果勇营的指挥使陆丰对李念忠心耿耿,甚至毫不掩饰自己与李念的关系。每次前往忠顺王府时,他总是明目张胆地前去,毫不避讳。 这次也不例外,接到隆治帝的口谕后,他进城后的第一件事不是进宫请罪,而是直奔忠顺王府。这种行为让隆治帝心中充满了不满和愤怒,对陆丰充满了厌恶之情。 现在就看此场事件是谁先挑起得了,但隆治帝清楚,就算是此事起因贾琛挑起的,隆治帝也要必保他不受太大影响,不然刚刚打开局面就要付诸东流了。 但若是事出有因,那可怪不得贾琛了,或许还能因此敲打一下果勇营指挥使陆丰,让忠顺王李念消停一段时间。 此次军中聚众斗殴,虽影响恶劣,但也让隆治帝看到了贾琛的练兵能力。 在这场战斗中,昭武营展现出了出色的训练效果,使得原本新兵较多的昭武营能够与果勇营一较高下。这种表现令隆治帝对贾琛刮目相看,也让隆治帝心中暗自欣慰。 就在此时,一名小太监匆匆忙忙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向隆治帝禀报:“陛下,昭武伯求见。” 皇帝听到这个消息,眼睛顿时一亮,脸上露出一丝兴奋的神情,立刻说道:“快宣!”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急切和期待。 然而,当他转过身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恢复到那副面无表情的冷漠模样,让人无法猜出他此刻的心情究竟是喜还是怒。 没过多久,贾琛迈着大步走进了神武殿,他的步伐稳健有力,眼神坚定而自信。 走到皇上面前,他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声音洪亮地说道:“臣贾琛,拜见陛下!” 隆治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语气冷淡地问道: “哦?昭武伯到了?昭武伯你说,按军令,军营之中聚众斗殴,是何后果啊?” 贾琛一听,心中一紧,连忙解释道:“微臣知罪,但事出有因,请容微臣回禀。” 他的额头微微出汗,但眼神中并透露出紧张和恐慌。 隆治帝内心一动,看来真是果勇营先挑起的事端了。 但他并没有立即听取贾琛的详细汇报,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起来吧,在旁边候着。” 不多时,果勇营指挥使陆丰也赶了过来,但显然陆丰是匆忙赶来的,发髻凌乱不堪,就连衣袍上都有一只隐隐约约的脚印。 见此,隆治帝看向他的眼神更加冰冷了。 “臣果勇营指挥使陆丰,拜见陛下!” 陆丰进殿后,看到贾琛在一旁候着,心知坏了,他来晚了,若不是去了一趟忠顺王府,按理来说他应该比贾琛早到不少时间。 “陆指挥,今日你与昭武伯带兵在军中聚众斗殴,可知是何罪名!” 隆治帝面色冰冷地看向陆丰,眼神中透露出丝丝寒意。而一旁的贾琛听到皇帝的话后,也是立马跪倒在地,该怂就怂,不丢人。 “陛下,冤枉啊!是昭武营的人先来我们果勇营的营地闹事,我们只是被迫还手而已!”陆丰闻言急忙开口辩解道。 隆治帝的目光如刀般锋利,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转头看向昭武伯贾琛,语气严肃地问道: “昭武伯,陆指挥使说是你们昭武营的士兵先去他们营地闹事,才导致了这场冲突。你有什么反驳吗?” 贾琛闻言连忙将事情的经过全盘托出。话毕,并开口到: “若是陛下,感觉微臣所言有虚,还请将受伤的三名亲兵及昭武营把总贾芸和果勇营的士兵召来,一问便知,就看陆指挥使他敢不敢了!” 第24章 处理结果 贾琛说完,面露凶光的看着果勇营指挥使陆丰。 陆丰闻言要当着隆治帝的面对质,吓的突然瘫软在地。 隆治帝听完后,心中不禁为他的弟弟忠顺王感到担忧。摊上这样愚蠢的属下,真不知道还会给他带来多少麻烦。 陆丰听着贾琛的叙述,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明明自己已经吩咐手下只可欺辱昭武营新兵,切不可动手,没想到他们不仅没有听,还没有禀报给他,让他现在如此被动。 现在可好,不仅丢尽了脸面,还可能面临皇帝的责罚。 “陆指挥,昭武伯所说的是否属实?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隆治帝再次追问,目光犀利地盯着陆丰。 “微臣、微臣……”,陆丰语言讷讷,再也无法反驳。 眼看隆治帝就要降罪,陆丰慌不择言道: “就算是我果勇营的士兵有错在先,昭武伯也不能带人来我果勇营打伤我如此多的士卒!” 此言一出,就连隆治帝也愣了,贾琛简直就要笑出声,就连陆丰将此话说出之后,也一阵后悔。 “嘭——” “你还有脸说,果勇营三千多名士卒,被昭武伯带领三百士兵就给挑翻了,这难道不是你的问题!” 隆治帝忽的将案上的砚台扔向陆丰,满脸暴怒道。 挑事并不丢人,丢人的是挑完事,别人上门,你仗着人多还没打过,这可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来人啊,将陆丰拖出去,杖责五十,并将其果勇营指挥使一职卸去,由安平侯沈长青接任,至于陆丰,回家面壁思过去吧!” 隆治帝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贾琛、陆丰皆惊,谁都没有想到,这位皇帝竟然会如此果断地处理此事。 陆丰面色苍白如纸,他知道自己这次犯下了大错,不仅没能完成忠顺亲王任务,反而丢了果勇营指挥使一职,若是让王爷知道,恐怕是难逃一罪。 他被两名侍卫拖出殿外,杖责之声不绝于耳。 隆治帝转过身来,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昭武伯,你虽然事出有因,但军中斗殴毕竟不是好事。这样吧,陆丰杖责五十,你就杖责二十,罚俸半年吧。” 贾琛连忙跪地谢恩,高呼道:“微臣多谢陛下开恩!” 隆治帝微微点头,表示接受了贾琛的道谢,然后继续说道:“这次的事情就算了,以后切不可再发生此类事情。” 贾琛再次叩头,恭敬地回答说:“谨遵陛下教诲!” 隆治帝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另外,朕听闻带兵去果勇营讨要说法的是你贾家人?” 贾琛心头一紧,心想果然还是被发现了,于是连忙回答道:“陛下所言不差,正是我贾家旁支族人贾芸。他三年前与微臣一起投军边关,现任微臣手下把总一职。” 隆治帝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露出一丝赞赏之色,开口说道:“哦,此人倒是颇有些勇猛。” 贾琛听到隆治帝的评价,立刻明白了皇帝的心思,于是趁机推荐道: “陛下,贾芸此人不仅勇猛,而且对朝廷忠心耿耿。此次事件也是因为果勇营挑衅在先,他才不得不带人前去讨要说法。希望陛下能不追究他的责任。” 隆治帝微微颔首,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嗯,既然如此,那就罢了。不过,贾芸也需谨记,日后行事当以大局为重,切不可意气用事。” 贾琛赶忙叩谢道:“多谢陛下圣恩!臣定会转告贾芸,让他牢记陛下的教诲。” “好了,曹大伴,带昭武伯下去受罚吧,记住,下次一定要注意!” 贾琛听着隆治帝如此深意的警告,顿时心领神会,于是开口到: “谨遵陛下教诲,下次微臣一定注意,微臣告退。” 看着贾琛跟着曹德海走出殿门,隆治看向贾琛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此次不仅将贾琛以最小的代价给脱身,还将果勇营给划拉了过来。 隆治帝此时心情非常满意,安平侯沈长青是他扶持的寒门一脉的人,自从上次协助王子腾掌控京营未成功,遭到到百官的弹劾,已经赋闲在家好多时日了,现在终于可以再度启用了,虽只是统领神京城外的一个一万人的果勇营。 但隆治帝已经满足了,若不是贾琛闹出此事,让陆丰颜面扫地,慌不责言,隆治帝也逮不到如此机会,这让隆治帝对贾琛更加喜欢了,才刚刚将贾琛扶持上来,就得此好事。 神武殿外,贾琛跟在曹德海身后,面色凄苦的说道: “曹总管,还请多多手下留情,臣还有多给陛下操练昭武营呢。” 曹德海闻言,转头微笑道: “昭武伯放心,陛下的意思,老奴心里明白,保证不会伤了伯爷的筋骨。” 闻言贾琛面上一喜,看左右无人,便又向曹德海衣袖里放了一沓银票。 杖刑这个刑法虽说并不复杂,但里面的道道可多了,贾琛前世就看过一个视频,讲的是以前的官府衙役行杖刑之时,会练成两个绝活。 “外轻内重”和“外重内轻”。 他们用皮革包成两个人的模样,一个里面包上砖头,另一个里面则包上宣纸。 包砖头那个使用“外轻内重”的手法,等打完整个人形模具没有破损,但内里砖头却早已粉碎。 而另一个使用“外重内轻”的手法,等打完人形模具破烂不堪,但内里宣纸却未伤分毫。 而贾琛自认隆治帝和曹德海不会重打他,但就怕别有人针对他了,到时候也不好停手,才让曹德海关照他一下。 曹德海看着贾琛此等动作,也是哭笑不得,就已刚刚隆治帝在贾琛没来请罪之前的急迫劲,曹德海也会与他安排好,防止隆治帝怪罪。 但没想到贾琛如此小心谨慎,也不知道他之前那些以寡敌众,是如何放心去冲击敌人阵营的。 若是贾琛听到了,肯定会反驳,若是真刀真枪的干,那技不如人,受伤了怪不得谁,但要是被人打了一阵屁股板,打出来个好歹,可能让人呕死。 不管贾琛此时如何想,曹德将贾琛带到行刑的地方,此时陆丰已经被杖责完毕,人已经昏了过去,两个小太监将下半身渗出殷红血渍的陆丰给架了出去。 贾琛见状,也是深呼了一口气趴在了长凳上。 “贾伯爷,准备好了,老奴让人开始了?” 贾琛闻言,侧脸点了点头。 随着曹德海的喝令,杖刑开始。贾琛咬紧牙关,准备忍受即将到来痛苦。 但每当板子落下,他都能感觉到身体的一震,但并却没有太多的疼痛感。贾琛侧脸看向行刑的小太监,只见他对贾琛眨了眨眼睛,这时贾琛才反应过来低惨叫着。 杖刑结束后,贾琛故做艰难地站起来,向行刑的小太监行了一礼。 这时曹德海则让几个小太监抬着担架过来,向贾琛点了点头,仿佛在说,“做戏要做全套,也好做给百官他们看”。 贾琛顺势就趴在了担架上,当小太监走到曹德海身边之时,曹德海小声道: “贾伯爷,此次杖责,你可要这家好好养伤,陛下念你近日训练士卒幸苦,特允了你在家修养五天,顺便去看看昭武伯府的修建进度。” 贾琛闻言便是一喜,他抬手向曹德海抱了一拳,又向神武殿一礼,对隆治帝表示感谢,然后就被小太监们抬出了宫,直奔荣国公府。 第25章 众臣无语 就在贾琛正在被皇宫被责罚之时,已经被杖责的昏了过去的陆丰早就被几个小太监给送出了宫。 这让得知消息的朝臣陷入了疑惑之中,这陆丰到底是做了何等之事,惹的隆治帝如此震怒。 然而当陆丰被送回府之后,随行的小太监宣读隆治帝口谕,这才让效忠于太上皇的兴平一脉炸开了锅。 “军中斗殴,那昭武伯与陆指挥使都有错,为何只惩罚陆丰一人,还将其免职!明日早朝,老夫一定要上书!” “老夫也是一样……” 众多朝臣磨拳擦掌,就等明日早朝攻诘贾琛一番。 而此时贾府,也陷入了恐慌之中。 贾母听到这个消息,只觉的两眼一黑。 她定了定神,赶紧派贾琏出去打听一下情况。 然而,就在贾琏踏出荣国府大门的时候,一群小太监突然抬着一个人进来了。定睛一看,原来正是贾琛。 贾琏脸色大变,立刻命令仆人和丫鬟接过贾琛。他自己则走上前,关切地问贾琛发生了什么事。 贾琛转过头来,看着贾琏,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这时,其中一名小太监大声宣布隆治帝口谕:“陛下口谕!” 贾琛一听,赶紧挣扎着从担架上下来,跪在地上。其他仆人和丫鬟也都跟着跪了下来。 那小太监清了清嗓子,念道:“今有昭武伯与果勇营陆指挥使于军中斗殴,虽事出有因,但其情况恶劣,特杖刑二十,罚奉半年,以敬效尤!” 贾琛听了,心中不以为然。但他还是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说道:“臣贾琛谢主隆恩!” 说完,他忍着屁股上的火辣地磕了个头。 虽曹德海已经让行刑的小太监们收了点手,但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 小太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回宫去了。荣国府门口的那些探子们见此情景,也纷纷散去,各自回府向主子汇报。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那些被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下人也陆续回来了。这些人都是各府的心腹,打听起消息来自然十分在行,很快便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 原来,这场闹剧完全是由果勇营挑起的事端。他们原本以为可以凭借人数优势给昭武营一个下马威,却不想反而被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 听到这个结果,在场的许多武官都忍不住摇头叹息,一脸无奈地表示无语。当他们听说后来在皇帝面前对峙时,陆丰那句经典的“抛开事实不谈,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过错吗?”更是令许多朝臣震惊不已。 一些靠着战功发迹的勋贵甚至直接捂住脸,示意回禀消息的下人可以下去了。实在是太丢人了,难怪隆治会如此愤怒。如果换成自己,恐怕当场就要把那个陆丰给斩了。 而那些原本准备为陆丰鸣不平的言官,在得知事情的真相后,也默默地将正在撰写的奏折撕毁。这样的行为实在让人难以评价。挑起事端,却无法妥善处理,反而将责任推在他人身上,实在是令人不齿。 而在其中,也有不少官员再次记住了贾琛这个名字,时隔半月,再次走进了神京百姓视线之中,这让不少人感叹,不愧是边关杀出来的伯爵,仅半个月,便将一群新兵给训练到嗷嗷直叫,便可吊打护卫京城的团营士兵,若是军成,必会是除了京营三大营之外的又一营精锐士兵。 而忠顺王府在得知了陆丰被隆治帝撤了果勇营指挥使一职,由安平侯沈长青担任,忠顺王李念狠摔了他几个心爱的花瓶,并破口大骂到“蠢货、笨蛋”! 而太极宫的那位上皇,在得知消息后也是微微颔首,对贾琛更感兴趣了。至于忠顺王李念,他只是楠楠自语道: “是该让他吃吃苦头了,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孩一样斗气。” 而贾琛在入了荣国公府门之后,便让抬着他的下人将他放下,待贾琛落地后,便起身向荣庆堂走去,贾琏见状,也是一懵,不过随后就明白了,赶紧跟了上去。 待贾琛到达荣庆堂之后,贾母虽先得到了下人们传过来的消息,知道贾琛无事,但没亲眼看见,还是有些担心,如今见贾琛并无大碍,才把心放在了肚子了。 “琛哥儿,怎么回事,你昭武营的士兵怎么跟果勇营的士兵给打了起来,还连累你受陛下责罚?” 一坐下,屁股就有点肿胀感到疼痛,虽难受,但贾琛还是将事情经过和起因与众人道清之后,并告知隆治帝并无怪罪之意贾母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这果勇营指挥使陆丰简直无耻,不仅挑起事端,还想将责任推卸给你,实在是太可恨了!” 一旁的贾政听此经过,素来古板的他更是意见重重,誓要找个机会弹劾一下他。 贾母心疼地看着贾琛: “琛哥儿,你受苦了。好在陛下明察秋毫,没有冤枉你。以后切不可再如此冲动行事。” 贾琛起身恭敬地答道,“孙儿谨记祖母教诲。” 此时,贾琏插进话来,“二弟,这次你可算出了风头。以三百士卒便击溃了十倍之多的果勇营士兵,恐怕这段时间神京城里议论纷纷的就是你了。” 贾琛眉头微皱: “我并非为了出风头,只是不想让昭武营的兄弟们受委屈。希望经此一事,不要再有不开眼之辈再来挑衅我昭武营。” 众人纷纷附和,经此一事,肯定都知道贾琛所带领的昭武营并非是如同团营兵马一样,再加上贾琛不服就干的气势,就算真的能算计到贾琛,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再加上如今隆治帝可把贾琛看成他插入军中势力的一个跳板,肯定会力保贾琛,如今再去找昭武营的麻烦,得不偿失。 贾母见贾琛坐下有恙,这次想到贾琛刚受了二十杖刑,急忙让晴雯带领贾琛去荣庆堂后房涂抹一下药膏,贾琛闻言轻声拒绝: “祖母,孙儿早上与果勇营士兵打斗了半上午,身体也是有些劳累,还是回观云阁涂抹一下药膏,再休息一下吧。” 贾母闻言连连点头,并将一些外敷的药膏让贾琛带走不少。 待贾琛返回观云阁之后,便看到琥珀和鸳鸯正满脸担心的看着他,特别是琥珀,那眼中的心疼简直要将贾琛融化掉。 第26张 鸳鸯心思 贾琛刚到观云阁,就看到琥珀与鸳鸯二人焦急的在观云阁门口等候着。 还没等贾琛与二人打招呼,琥珀就将贾琛拉进了里屋,而鸳鸯则去拿药膏,刚走进里屋,琥珀上前就要解贾琛腰带,这急迫感让贾琛瞬间一惊。 “虽然这半个月与琥珀深入交流了许多回,但现在是白日,贾琛屁股上也有伤,不会现在就又要吧,按古代话怎么说来着,白日宣那什么吧?” 琥珀眼见解不开贾琛的腰带,往上看,却看到贾琛两手给死死抓着,面上一脸的震惊,琥珀顿时知道贾琛会错意了,脸色瞬间潮红,但还是小声开口道: “二爷,您不要多想了,奴婢只是想要看看您屁股上的伤口。” 贾琛闻言,顿时感觉自己想多了,手渐渐松了下来,虽未言语,但脸上还是闪过一丝遗憾。 琥珀见状,脸色红润的小声开口道: “二爷要是想要,待二爷伤口养好,奴婢在侍候您。” 闻言贾琛眼前顿时一亮,与琥珀滚床单已经半个多月,基本上是贾琛提的要求,琥珀都面色红润的配合他,这可满足贾琛这个现代老色批不少无礼要求,每天早早的从琥珀温柔似水的怀抱中起来去兵部点卯,不知道贾琛用了多大毅力才做到。 忽的屁股一凉,原来是琥珀已经将贾琛的亵裤给褪了下来,贾琛扭头一看,只见屁股上满似青紫的棍痕,但并未有出血现象,看来行刑的小太监没少手下留情,看陆丰的下场就知道了,不仅皮开肉绽,估计连筋骨也受到不少损伤,若是不好好恢复,搞不好还会留下后遗症。 “二爷!” 就在琥珀看着贾琛屁股上的伤痕心疼不已时,鸳鸯端着水盆和药膏走了进来。 鸳鸯看见贾琛趴在床上,屁股撅得老高,不由脸色一红,轻声说道:“二爷,我来帮您擦擦伤口吧,擦干净好敷一些消肿去淤的药膏。” 贾琛应了一声,便趴在榻上任由鸳鸯发挥,鸳鸯将水盆放在床边,然后将毛巾浸湿拧干,轻轻擦拭着贾琛屁股上的青淤红肿。 鸳鸯擦得很仔细,尤其是贾琛屁股上的淤青处,她更是小心翼翼地擦拭,生怕弄疼了贾琛。 擦完伤口后,鸳鸯便将水盆端了出去,琥珀将药膏涂抹在贾琛的伤口上,手掌温柔的揉动,慢慢将药力化开,使伤患处的地方更能充分吸收。 贾琛趴在床上,琥珀的温热的小手轻轻的揉动这伤患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悸动。 不多时,便已经全部将伤患处涂抹完药膏,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见状,琥珀便让鸳鸯侍候贾琛穿衣,自己则出门与贾琛安排午膳,鸳鸯低身一将贾琛的腰带系好,一边与贾琛整理着衣袍的褶皱。 少时,贾琛听到鸳鸯开口到: “二爷,您是不喜欢鸳鸯侍候你?” 贾琛闻言扭过头来: “何出此言?” 鸳鸯虽脸带羞意,但还是委屈道: “琥珀姐姐都陪二爷半月有余了 入,但二爷却不看奴婢半眼,也不召奴婢侍寝,岂不是不喜欢奴婢?” 贾琛闻言一阵好笑,他上前将鸳鸯一把揽在怀里,上手摸了摸鸳鸯的秀发,心中却是正在思考,这让他怎么回答呢? 犹豫了一下,贾琛回到: “二爷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感觉你太小了,不适合同房,待你长大些,二爷一定给你个名分。” 听此鸳鸯立马开口反驳到: “二爷,鸳鸯已经不小了,东府珍大爷刚纳的姨娘比奴婢还小呢?他就可以,奴婢为什么不可以?” 贾琛闻言有些语塞,谁能比得上贾珍啊,一比一个不吭声,于是开口道: “这个吗,人与人喜欢的不一样,你二爷我喜欢大的。” “就如同琥珀姐姐一样吗?”鸳鸯睁着她那卡兰姿大眼睛仰头询问到。 闻言贾琛脑海中闪过琥珀s形的曲线,柔软的身段,能捂死人的大雷,干咳了两声,开口道: “阿……对对对!你二爷我喜欢大的,所以你要快快长大!” 话一出口,贾琛顿时都有点负罪感,仿佛是在诱拐未成年少女(~ ̄△ ̄)~。 而鸳鸯只是低着头,面色红润的小声道: “奴婢一定快快长大,到时候好好侍候二爷。” 说完便如同小兔子一般跳出房去,贾琛闻着怀中还未散去的少女芬香,看着鸳鸯离去的身影,满脸全是问号┐(′-`)┌。 如果贾琛没有记错,在《红楼梦》的原着中,鸳鸯这个丫鬟是唯一一个清清白白的正经人儿。 上有贾赦要讨她做小老婆,下有贾宝玉时不时要试一下鸳鸯的口脂吃,就是这种情况下,鸳鸯也不曾同意其中一人作为姨娘。 后来贾府衰败,贾母一气之下西去,鸳鸯在房能自尽,以身殉主,更是成为了贾府这个大染缸中的一丝明艳。 然而鸳鸯一早就知道做小老婆的后果并不太好,所以很是抗拒此种,更是希望能让贾母开恩,聘到外面做一个正头娘子去,怎么到了贾琛这里,就如此火急火燎的上赶着了? 但是贾琛从没想过,他老子贾赦、和贾宝玉都是些什么人,贾赦年龄如此之大,论辈分可是鸳鸯的长辈,性格又荒诞不堪,这让鸳鸯如何接受。 至于贾宝玉,只金钏一事 就让府内大部丫鬟都看清了贾宝玉的为人,有个如此厉害的亲娘王夫人,宝玉又不敢违逆,怎会是良配? 鸳鸯在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后,肯定对做他们的姨娘充满了惧怕,再者,鸳鸯可不自认她能有琥珀在贾母面前的脸面,可以让贾母破例给她消除奴籍,嫁一普通人做一正头夫妻,琥珀侍奉了贾母十几年才有此殊荣,她才侍奉了几年。 而贾琛这个异军突起的男人就不同了,他身上有太多吸引鸳鸯的地方。 首先,他重情义,年少时虽然年幼,但还是能够护得多表妹张姐儿周全。这份深情厚谊让人感动。 其次,他勇敢地为了自己和张姐儿的前程前往危险的边关打拼,最终身居高位,荣耀归来。而且,他始终没有忘记继续为张姐儿站台撑腰。 为此,他甚至不惜与自己的父亲贾赦斗嘴,敢于落贾母的面子,毅然决然地查封赖家。这种坚定和勇气令人敬佩。 此外,贾琛将府内大龄丫鬟琥珀收入房中后,对她恩爱有加,每日都如胶似漆。如今,整个贾府谁不看琥珀的脸色?就连贾琏等小辈见到她也要尊称一声琥珀姐姐。而这些地位,都是贾琛带给琥珀的。 对于鸳鸯这样一个还未被贾家污浊之事污染、内心纯净的少女来说,面对如此优秀的贾琛,鸳鸯怎么能不春心萌动,心中怎能不焦急呢? 第27章 表妹探望 琥珀刚摆完午膳,准备进房将贾琛搀扶出来吃饭,就见鸳鸯满脸通红的从房内跑出,看到她还下意识的躲闪,不等琥珀说话,便急忙逃离而去。 待进房后,琥珀见到贾琛一脸的疑惑,于是开口打趣到: “二爷刚才可是欺负鸳鸯妹妹了,怎地她满脸通红的跑了出去,见到我连招呼也不打一声了?” 贾琛闻言摆手立马反驳到: “我欺负她?你啥都不知道还在笑,她可是要挖你墙角呢。” 琥珀闻言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显然她已经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 “二爷,鸳鸯也侍候您一段时日了,也该找个日子给她开下脸了。” 贾琛闻言,立马从榻上爬了起来,一脸惊讶的看着琥珀,而琥珀怕贾琛再碰到屁股上的伤痕,便用身体给挡着一旁的案几。 “不是,你真是这么想的?” 琥珀见贾琛有些不可置信,心中一阵莞尔,再次开口到。 “二爷不必吃惊,哪个男儿三妻四妾,奴婢不甚在意的。” 贾琛闻言,额,真是万恶的封建社会,但他好喜欢怎么办?不过贾琛还是开口说到: “算了吧,鸳鸯她还是太小了,等的再说吧吧。” 琥珀听此出言解释到: “二爷,鸳鸯十四岁,已经不小了,寻常人家恐怕就要当娘了。” “二爷这时要是嫌弃鸳鸯太小,那等鸳鸯长到何时二爷才会不嫌弃呢?” 而贾琛此时将琥珀揽在怀中,手掌不老实的轻轻揉捏了其中一个白腻,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长到什么像你这般,二爷我就收了她!” 此言一出,再加上贾琛在琥珀身上四处作怪的大手,惹的琥珀满脸的羞涩不堪,贝齿轻咬,压不住的呻吟声简直要脱口而出。 胡闹了一会后,贾琛便在琥珀的搀扶下出了房间准备食用午膳,虽然贾琛信誓旦旦的说不用搀扶,但琥珀还是心疼他,执意要搀扶着他,贾琛也就随她去了。 待到餐桌旁,就见餐椅上已铺垫了厚厚的毛裘,防止贾琛坐上硬物更加不舒服,见此贾琛又向琥珀脸上轻啄一口,搞的琥珀又是羞的满脸通红。 看着琥珀娇羞的模样,贾琛嘴角微微上扬,他伸手轻抚琥珀的脸颊,温柔地说道:“好啦,别害羞了,快坐下陪我一起用膳吧。” 琥珀乖巧地点点头,坐在贾琛身旁,眼中满是柔情。贾琛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后开始享用午餐。 两人边吃边聊,氛围温馨而融洽。贾琛时不时地调侃一下琥珀,引得她阵阵娇笑,整个餐厅都弥漫着幸福的气息。 用完午膳后,贾琛和琥珀一同来到院子里散步,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照着他们幸福的笑容,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静止。 而在此时,张姐儿神色匆匆地从梨香院赶了过来。原来,上午的时候,她就听到了消息:表哥贾琛在军中与人斗殴,违反了军法,现在已经被皇帝勒令到皇宫去请罪了。 虽然心中焦急万分,但张姐儿知道自己一介闺阁女子,在这种事情上实在无法提供帮助,只能在自己的房间里默默地为贾琛祈祷着。 终于等到贾琛返回贾府,又听闻贾琛因为这件事被陛下杖责二十大板,张姐儿心疼得直掉眼泪。 她急忙赶到观云阁,想要看望一下贾琛。但就在她走到门口时,正好看见鸳鸯出来打水,看样子是要给贾琛擦拭伤口。 张姐儿觉得这个时候进去不太合适,于是决定先回房等待。直到后来听到金锁儿说贾琛已经用过午膳,这才再次赶来。 “哥,你怎么样?听闻你被陛下杖责,伤的重不重?” 刚一见面,张姐儿便迫不及待地跑到贾琛面前,焦急地询问他的伤势。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关切,若非男女有别,恐怕早已忍不住拉起贾琛仔细查看伤口。 贾琛见到张姐儿如此关心自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连忙安慰道:“好了,我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陛下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说罢,贾琛还故作轻松地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屁股,表示并无大碍。虽然仍能感觉到一丝疼痛,但他感觉经过一夜的休息,肿胀应该会消退,届时便可恢复如初。张姐儿见状,神色稍缓,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然而,她的眼眶依然湿润,眼中满是心疼与后怕。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滑落。 “哥,你受苦了!” 贾琛连忙安慰道: “这有什么苦不苦的,你哥我纵横战场三年什么伤没受过,这点杖责,简直不值一提!” 话语出口贾琛便感觉说错了话,张姐儿眼中的泪水又瞬间凝聚。他这个妹妹哪点都好,听话懂事,就是这个泪腺有点发达了,动不动就哗哗下来了,不过,自己的妹子,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琥珀见贾琛两句话又将张姐儿给弄哭了,不由的叹了口气,上前将张姐儿抱在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安抚着她的情绪,希望能让她好受一些。 张姐儿满眼通红的从琥珀怀中离开,小声说道: “琥珀姐姐,不是我非要哭,就是有点止不住。” 琥珀闻言笑了笑,表示理解和安慰,轻声说道:“没关系,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舒服些。” 她知道张姐儿内心的情感需要释放,所以给予了她足够的空间和支持。 自从贾琛三年前离开贾府从军为兄妹二人打拼前程,就只留了张姐儿一人在府中,虽有丫鬟金锁儿照顾,但毕竟只有八岁,之前一直有贾琛在前面遮风挡雨,贾琛虽是庶子,但毕竟还是贾家人,下人们也不敢太过放肆,主仆二人处境还好。 但自从贾琛走后,他们俩时常遭受那些丫鬟仆役的欺凌,而且由于张姐儿没有长辈的教导,她的贴身丫鬟金锁儿也仅仅比她年长四五岁,并不懂得如何教导张姐儿礼仪。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导致了张姐儿的性格变得有些孤僻,并且对感情非常敏感。当然,若不是贾琛在边关立功封爵的消息传了回来,隆治帝特意关注了一下张姐儿,恐怕张姐儿受到的伤害还不止这些。 琥珀虽然作为贾母身边的大丫鬟,曾经见过张姐儿几次,但每次见到张姐儿时,她总是带着金锁儿匆匆而过,因此两人之间没有太多的交流机会。 然而,当琥珀被贾母赐予贾琛并搬到观云阁后,身为贾琛的通房丫鬟,注定会成为贾琛的一房姨娘的她,也逐渐与张姐儿熟络起来。 琥珀身上散发着一种成熟的气息以及贴心大姐姐般的性格,这种特质很快赢得了张姐儿的喜爱,并走进了她的内心深处,填补了她心中那份缺失的母爱。 第28章 礼仪教导 在张姐儿整理好情绪后,便与贾琛告别返回了梨香院。她来的目的就是探望一下贾琛是否受伤严重,如今无事,她也就放心了。 实在是张姐儿太害怕贾琛离开了,她就剩贾琛一个亲人了,若他再有个好歹,张姐儿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琥珀见张姐儿离开观云阁后,便回头与贾琛建议道: “二爷,您有空了该给表小姐找个人选,教导一下表小姐礼节规矩了,不然二爷您的官职越高,朝臣们那些家眷就会越拉拢表小姐,若是表小姐礼节规矩有差,二爷您或许不受什么影响,但表小姐的名声肯定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贾琛听后一怔,随后点了点头,虽然他对古代女子的教养习俗并不了解,但他知道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若是一个女子连最基本的规矩和礼节都不懂,出门在外可是会被人给耻笑的。 贾琛还准备有空了带着张姐一起出府游玩一下,身为女子,这世间约束她们的条条框框实在是太多了,贾琛并不想张姐儿太累。 但就以张姐儿现在性格敏感的情况,若是贾琛带她出府散心,被人指出行为有异,估计她以后都不会再出府了。 贾琛想了想,决定还是让琥珀帮他参谋一下这件事。 于是他说:“嗯,琥珀,那这教导礼节规矩的人选,请哪的人最好?” 琥珀闻言回答道:“这论起教导人礼节礼貌和规矩的,自然是皇宫里的教养嬷嬷了。” 贾琛想了想,那确实,毕竟能侍候皇子皇孙和后宫贵人的,都是从精英里挑出来的,能会差的吗? 于是开口说道:“那挺好,等两日,你二爷我入宫去找陛下求上两个教养嬷嬷,到时候你可得帮我照看一下张姐儿,我看她还挺依恋你的。” 琥珀点头表示明白,对于张姐儿来说,给他找个教养嬷嬷也是非常必要的,那些大家族的里生长的子女,从小便有人教导礼仪规矩,但贾琛与张姐儿因是庶子,又无生母姨娘教导,自然是赶不上他们。 贾琛身为男儿还好,世俗条例并未太针对男子,但张姐儿就不行了,若是寻常人家还可以,但身为朝廷新贵贾琛最疼爱的妹子,将来一定会被不少人下帖拜访,若是礼节规矩不懂,众人虽表面上不说,但内地里有不知道如何编排。 “只是……”琥珀面有难色,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贾琛追问。 “只是这宫里的教养嬷嬷,一般只教导王公贵族的女儿,怕是不愿来教表小姐。”琥珀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贾琛微微皱眉: “这也无妨,陛下指派,我再多给些报酬,不怕她们不来。” 琥珀叹了口气: “二爷,这并不是银子的问题。宫里的嬷嬷眼界高,未必看得上咱们这样的府邸。况且,就算请来了,以表小姐的性子,也未必能受得了嬷嬷的严厉教导。” 贾琛沉默片刻,“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琥珀思索道: “不如在先在京城找寻一些有名望的女先生,或许更为合适。她们虽然不像宫里的嬷嬷那般严格,但教学经验丰富,也更懂得如何与孩子相处。” 贾琛转头一想,也是,教导那些皇子皇孙的教养嬷嬷可都不是一般的严厉,贾琛也不准备让张姐儿能学的像王公贵族一般,只要日常够用就行。 “那样也行,明天我就让来福去私下打探一下。” “二爷,你若是信的过奴婢,奴婢给您介绍一个?” 琥珀见贾琛同意了她的想法,便又开口询问到。 贾琛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琥珀从小便是贾府的家生奴婢,怎么会接触到如此人物? 琥珀似是瞧出贾琛的疑惑,便开口解释道: “其实也不算奴婢介绍过来的,是奴婢的一个远房姨娘,她之前在宫中做过女官,后来年龄大了被放出宫,但一直没有成家。” “现在她一直自己在家,比较孤单,所以奴婢想让她来教导表小姐礼仪姿态,一方面给她谋个生计,另一方面也解了二爷您的问题。” 似是怕贾琛有点不相信,琥珀又急忙说到: “二爷您放心,奴婢姨娘本在宫中就是培训那些新入宫的小宫女的,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若是只教导表小姐一些基本的礼仪规矩,便不会差了的。” 贾琛听后微微点头,思考片刻,才缓缓点头道:“如此甚好。不过,她可靠吗?” 琥珀一听,连忙回道: “二爷放心,奴婢以性命担保,姨娘为人正直,品行端正,断不会有问题的。而且,奴婢姨娘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生计了,如今二爷给她这个机会,她一定会尽心尽力地教导好表小姐的。” 贾琛听了琥珀的话,心中稍安,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安排一下,让她尽快来府上吧。最好能在尽快就开始教导张姐儿,这样也可以让张姐儿少受她人异眼。” 琥珀听了,脸上露出喜色,忙应道: “是,二爷。等稍后,奴婢就遣人告知姨娘,让她明日先来府上,让二爷见上一见。若二爷觉得合适,就让她开始教导表小姐;若不合适,咱们再另寻他人。” 贾琛闻言点头同意,他一向对琥珀的办事能力表示满意。再说了又有他给把着关,若是明日看着不合适,大不了再还一个就是。 贾琛在与琥珀在观云阁中散步了一会后,就返回了房间准备休息一下,毕竟早上与果勇营的士兵大战一场,中午又进宫请罪挨了二十杖责,即便是贾琛在军中历练了几年的身躯也是感到一阵疲乏。 拉着琥珀躺在了榻边,琥珀贴心的为贾琛按摩一下肩膀和后腰,贾琛很快在如此放松的状态沉睡过去。 而琥珀见贾琛沉睡过去后,便拉开了锦被的一角给贾琛盖上,另一边将床帐放下就走了出去。 待贾琛再次醒来之后,就发现已经华灯初上了,四周一片静悄悄的,贾琛动了动身子,只觉的酸疼一片,显然是早上打斗用力过猛导致。 而屁股上的红肿感则感觉消散了不少,不等贾琛下床,守在外间的鸳鸯便听到了声响,连忙进来侍奉贾琛起来。 待贾琛洗漱完毕之后,晚膳已经被琥珀给摆上了,在迅速用完晚膳之后,在鸳鸯的不满神情和琥珀的满脸羞意中,贾琛抱着琥珀回到了房间。 由于已经补足了觉的贾琛无心睡眠,床榻之上的垂帘摇了一次又一次后,才逐渐停歇下来。 而睡在外间的鸳鸯,在一句句的嘟囔声中才慢慢入睡过去。 “要快快长大、要快快长大,什么时候才能长的跟琥珀姐姐一样呢? 第29章 初见可卿 第二日一早,贾琛在食用过早膳之后,琥珀便将自己的姨娘接入到了府中,带到了观云阁。 贾琛坐在正厅,只见一名约四十余岁的妇人姿态端正的随着琥珀来到贾琛面前。 她的额头上在岁月的侵蚀下,略微有几条皱纹,仿佛岁月的痕迹在她脸上绘下了一幅动人的画卷。她的眼神炯炯有神,透露着经历了无数风雨的坚毅和智慧。 她身上穿着一件色彩暗淡却庄重的衣裳,衣服上繁复的绣花透出一种古朴的韵味,仿佛是一幅古老的历史画卷。 琥珀将其带到贾琛面前后,妇人两手侧身相交,屈身一礼: “老身拜见昭武伯,昭武伯万安。” 贾琛连忙摆手示意其起身。 “本伯听闻琥珀所讲,嬷嬷本是宫中女官?” “老身不才,年轻时曾任皇宫六司尚功司正一职。” 妇人虽然语气淡淡,但别有一番风骨。 闻言贾琛也是有一点诧异。 尚功司正虽只是皇宫中的一种地位称谓,但也位比六品,一介女流,不入皇帝后宫,在五品便是女官天花板的时候担任六品司正,也是能才之辈。 其后,贾琛便与她交谈了一番,觉得此人确实如琥珀所说,可靠且经验丰富。更可贵的是,她还熟读了不少经书,琴棋书画也各有涉艺。 于是,贾琛当场便决定让这位姨娘留下,从即日起教导张姐儿的礼仪规矩。 与此同时,贾琛也从琥珀那里得知了这妇人的名字——王静鸢,也可称她为静鸢嬷嬷。 在确定就是她来教导张姐儿之后。贾琛就立马将静鸢嬷嬷带到了梨香院。 张姐儿在得知要学习礼仪之后,心中还是有些抵触。但在贾琛的耐心劝说下,和利诱之下,只要张姐儿愿意学习,等两日便带她出府游玩后,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在将静鸢嬷嬷与张姐儿全都安排好后,贾琛便离开了梨香院,但看到梨香院只有金锁儿一个贴身丫鬟照顾张姐儿,剩下就是几个粗使丫头,贾琛就不觉的皱了皱眉。 他转身吩咐琥珀再挑选几个听话的丫鬟送到梨香院,琥珀闻言急忙应下。 这时贾琛突然想到,当初让来福传信大同守将丁原,让他挑选二十个女卫前往神京城,也不知到了没有,于是便向锻武院走去。 贾琛来到锻武院,询问来福关于女卫的事情。来福告知他,女卫们明日就能到达,随行的还有一千匹战马和五千犍牛,来福正准备询问贾琛该如何安置。 贾琛闻言便决定去荣庆堂询问一下贾母,荣国公府在城外是否有空闲的庄园,以便贾琛安置这些战马牲畜,好为以后的售卖做准备。 贾琛来到荣庆堂时,贾母与邢夫人、王熙凤和一貌美妇人正在打叶子牌,闻听贾琛求见,几人连忙停下手中动作。 “孙儿见过祖母、见过母亲,琏嫂子。” 在贾琛上前与贾母、邢夫人、王熙凤见完礼后,正犹豫是否向那貌美妇人行礼之时。 那貌美妇人却站起身来向贾琛屈身一礼: “侄媳见过琛二叔。” “???”贾琛满脸的疑惑,忽的想起东府贾珍父子,这才明白眼前的貌美女子就是贾珍之子、贾琛之侄,贾蓉的妻子秦可卿。 秦可卿,工部正六品营缮司郎中秦业之养女。隆治三年末,十六岁的她嫁与宁国公府当家人贾珍之子贾蓉为妻。 也就是贾琛从军后的那年末嫁到宁国公府,到如今已经是第三年,犹豫是贾琛从军后嫁与贾蓉,贾琛返回神京城那几日,秦可卿又不甚感染风寒,是以贾琛并未见到过真人,今日所见,真不愧为《红楼梦》中十二金钗一等一一的容貌。 秦可卿长得袅娜纤巧,面若桃花,其鲜艳妩媚,身段风流,端的是一副勾人的状态。 贾琛心中赞叹,面上笑着回了一礼,“原来是蓉哥媳妇儿,不必多礼。” 贾母笑着对秦可卿说:“可儿啊,快过来这边坐着。你这二叔半个月前就已经从边关回来了,只是你一直身体不舒服,没有出过门,所以还没见过他呢,以后时间长了慢慢也就熟悉啦。” 秦可卿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羞涩,微笑着轻声应了一句,然后缓缓走到贾母身边,轻轻地坐了下来。她的姿态优雅而端庄,让人不禁心神摇曳。 贾琛看着秦可卿,心中暗自感叹,这位侄媳妇真是个美人胚子,难怪能被贾珍这个色中恶鬼看上,不惜用强也要强取自己儿子的媳妇儿。 就是不知道现在贾珍得手了没有,秦可卿有没有与贾蔷这个小叔子搞到一块,若是已经搞到了一起,那代表秦可卿的死期已经将至,而导致整个贾府衰败的伏笔已经到来了。 在《红楼梦》原着之中,虽然没有明确提及秦可卿的真实身份,但秦可卿命丧天香楼之后,她的葬礼却堪称空前绝后,甚至连皇家都下达旨意申饬宁国公府的贾珍和贾蓉父子俩。 如果仅仅是因为贾珍“扒灰”一事而导致皇家怪罪,贾琛绝对不会相信这样简单的理由。相反,他更倾向于相信后世一些红楼学家的推测。 据这些学者所言,秦可卿实际上是先太子怀德太子的私生女。 这件事不仅皇宫中的太上皇和隆治帝都心知肚明,就连在神京城外道观修道的贾敬以及贾老太爷也了解得一清二楚。 否则,以宁国公府下一代继承人的身份,即便是贾府已经逐渐走向衰落,也不至于会让一个六品小官的养女成为一府继承人正妻。 正因为知道秦可卿的真实身份是怀德太子之女,贾敬贾老太爷才决定将这门亲事定下来。 当初先太子怀德太子殿下逼宫失败后,便引刀自刎,他的子嗣也都死于乱战之中,太上皇事后也是非常后悔,在得知怀德太子还有私生女在世后,或许是心有愧疚,便一直在私下关注着。 贾敬当初身为太上皇身边的近臣,肯定也知道一点蛛丝马迹,为防止他死后贾家在皇家面前失了心,便耍了个心思与秦业订了这门亲事,为的就是以后太上皇能看在秦可卿的面子上,能手下留情,放过贾家一回。 可叹贾敬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谁能料到,秦可卿竟会被贾珍这个色中恶鬼逼迫,于天香楼中自尽?而这一事件,更是进一步恶了太上皇的心,让贾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加速了贾府的败亡。 然而,命运弄人,秦可卿最终还是死在了贾珍的手中,她的自尽开启了贾府灭亡的开端。 第30章 难以抉择 秦可卿确实是个风姿绰约、风情万种的女子,但贾琛却对她提不起兴趣。这其中原因众多,首先就是她身上充满了谜团。此外,她也绝非一个简单的女人。 从家世来看,秦可卿本是小官之女,出身于小门小户。她还是从养生堂被抱回来养大的孩子,家境贫寒衰败,与有权有势且身为皇亲国戚的贾府实在难以匹配。 其次,秦可卿并不知道自己是先太子遗孤的真实身份。但仅凭秦业这个六品小官养女的身份,她就能稳稳地坐在宁国公府未来女主人的宝座上,甚至连贾母都对她赞誉有加。 要知道,就连贾母这样的人都认为可卿是重孙媳妇中的佼佼者,能得到贾母这般赞赏的,秦可卿可是第一个。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向来以泼辣着称的凤姐儿竟与她成为了闺蜜,二人能倾心交谈,互相关照。这足以证明秦可卿的能力和魅力之强,不容小觑。 可是,在感情方面,秦可卿却遭遇了重大挫折。贾蓉与秦可卿的婚姻表面上看起来门当户对、年龄相仿、郎才女貌,但实际上他们的相处方式根本不像一对夫妻。他们之间缺乏生活气息,也没有情感上的交流。 秦可卿曾向王熙凤倾诉道:“我和贾蓉之间,‘敬他,他敬我’,甚至连脸都没红过。”这样的关系更像是相敬如宾,而非夫妻之情。 当秦可卿患病时,贾蓉表现得十分冷漠,这显示出他对秦可卿的病情毫不关心。相反,却是公公贾珍对秦可卿的病情忧心忡忡,这进一步凸显了贾蓉对秦可卿的冷淡态度。 或许是因为贾蓉长期以来对她冷漠以待、不闻不问,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精神折磨;又或许是贾珍时常流露出的压迫感让她难以承受。这一切都使得秦可卿感到孤独和无助,最终陷入了一段禁忌之恋——与公公贾珍发生了不正当关系。 然而,这段复杂的情感纠葛远不止于此。还有一个人也卷入其中,那就是被称为\"正派玄孙\"的贾蔷。 贾蔷自幼失去双亲,成为孤儿。贾珍见他可怜,便收养他并视如己出。贾蓉与贾蔷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他们经常一起玩耍、学习,互相帮助。 而在《红楼梦》原着中,焦大将秦可卿和贾珍“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的事情抖落出去后,贾珍便以避嫌为由,将贾蔷搬离了宁国公府。 所以这里焦大口中的“养小叔子”,便是秦可卿与贾蔷关系有些暧昧。 这一系列的问题,秦可卿在其中扮演的是孤立无援,被逼无奈,或许是顺其自然的姿态,贾琛都不甚清楚。 但贾琛却非常明白一个事,这个女人是一个大麻烦,还是一个非常大的麻烦,而贾琛最不喜欢的就是麻烦。 如果对秦可卿放任不管,那她必然会走向原着中的悲惨结局——“命丧天香楼”,从而引发太上皇的不满和怨恨。然而,如果想尝试改变这一命运,贾琛却感到力不从心、无从下手,让他头疼不已。 这时,目光落在上座仍与贾母谈笑风生的秦可卿身上,贾琛决定暂时放下这些烦恼,不再过度思考。毕竟,目前来看,距离《红楼梦》故事线的全面铺开还有一段时日,足够他做好充分的准备。 于是贾琛便将一切先甩开脑外,向贾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希望能够找一处庄子来打理。 贾母闻言点了点头,然后思索片刻,这才对贾琛说道: “琛哥儿,城外李家村倒是有一处庄子,原本是咱们贾府的产业。府里之前还专门派人过去管理,但后来因为收成不好,经常亏损,庄子也就逐渐荒废了。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考虑一下。只是需要你自己找人重新打理一下。” 贾琛听后心中一喜,立刻起身拱手谢道:“谢谢祖母!孙儿正需要这样的地方,不知祖母是否愿意割爱呢?” 贾母微笑着点点头,说:“当然可以,你是我的乖孙子,只要你喜欢,祖母自然会支持你的。不过,你还是要亲自去看看,了解一下实际情况。如果觉得不合适,也不要勉强。” 贾琛连连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又与贾母闲聊了几句,询问了一些关于庄子的细节问题。贾母耐心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并告诉他如何处理庄子的事务。 过了一会儿,贾琛见时间已经不早了,便起身向贾母告辞。贾母挽留了一番,但见他坚持要走,便不再强留,嘱咐他路上小心。贾琛再次行礼道谢后,转身离开了荣庆堂。 出了荣国府,贾琛便带着来福和两队亲卫直接去了城外李家村的庄子。到了之后发现庄子里面杂草丛生,有的甚至已经长到一人多高,可见这庄子已经荒废许久了。不过好在房屋院墙都还保存完好,只需将这些杂草清理掉,再打扫一下,便可以使用了。 虽然看起来有些破败,但是对于目前的贾琛来说,这里已经足够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庄子距离神京城也不远,骑马来回也不过半个时辰。 最让贾琛感到惊喜的是,这个李家村地处偏僻,周围也没有其他村落,因此显得十分冷清,只有寥寥几户人家。这样的环境非常适合豢养牧场,饲养马匹牲畜。此外,庄子周围还有大片的荒地,可以用来种植饲料或者放牧。 在指使了几个亲卫去李家村使用银钱雇佣一些村民之后,很快就将庄园清理了出来。贾琛看着焕然一新的庄园,心中满是欢喜。他立刻让来福去统计一下庄子里缺少哪些东西,并尽快补齐。 最后,贾琛留下了一队亲卫驻守庄园,作为以后庄园的护卫力量。 做完这些后,贾琛便带人准备返回荣国公府,在进入神京城后,贾琛打马走在大街之上,周围等过往行人见贾琛身后等亲卫身穿皮甲,腰挎长刀,而骑马走的前面的贾琛更是年少英姿,气度非凡,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纷纷走在了道路两侧 避开了贾琛等人,以免冲撞了他们。 忽地,贾琛见街边一个卖首饰玉器的店铺门庭若市,想了想好像还没有给张姐儿和家里的两个小丫头送过首饰,便掉头向其走去,来福等人也纷纷跟上。 到了店门口之后,贾琛抬头便看到了其招牌——玉鼎阁。 将坐骑交给亲兵后,贾琛便只带着来福一人走了进去。 第31章 购买佩饰 刚入店门,贾琛便被其店内大装修所惊到,这玉鼎阁竟然如此豪气,直接将一块半人高的墨玉雕刻成蟾蜍的模样,上面再点以金珠,用以招引财气。 不等贾琛有所动作,店内工作的小厮便迎了上来。 “贵人,您可是要挑选金银玉饰?”那小厮脸上挂着笑容问道。 贾琛点了点头:“我想看看有没有适合女子所佩戴的首饰。” 小厮连忙应道:“有的,我们店里有女客们各种款式和质地的发簪、玉佩和头面等,贵人请随我来。” 随后他领着贾琛来到一个柜台前,其内展示出二三十样女子所使用的配饰。 贾琛拿起一支金簪仔细观察,只见它温润细腻,雕工精湛,图案精美。 “这支金簪多少钱?”贾琛问道。 小厮回答说:“贵人眼光真好,这支金簪售价一百两二十两银子。” 贾琛皱了皱眉,觉得价格有些偏高,但单看其造型做工,确实精湛。 他又看了看其他饰品,都是一些精湛之物。 最后,贾琛大手一挥: “这些我都要了,都给我包起来吧。” 闻言一直侍奉的小厮立马嘴角疯狂上扬,连忙核算金额并与贾琛仔细包装着。 “贵人,承蒙关照,一共合计五千三百两白银。” 贾琛侧身喊了一下来福。 “来福,结账。” 来福连忙从怀中掏出银票准备结账。 这时,一旁在时不时关注着的掌柜的见此情景,急忙走了过来。 “贵人你好,我是这店里的掌柜,我看贵人这是第一次来我们玉鼎阁,这次购物的零头就抹了,还望贵人以后多多照顾本店的生意。” 贾琛闻言也是惊诧这掌柜的阔气,三百两白银说抹就抹了,要知道,神京城外城的一所二进的院子也不过三百两白银左右。 闻言贾琛便点了点头,示意以后还会来。 这时,贾琛注意到柜台角落里有一串环佩,由白玉与珍珠串联而成,色泽温润。 贾琛拿起环佩,轻轻摇晃着,两者相撞发出清脆的叮咚声,悦耳动听。贾琛转身向掌柜询问道:“掌柜的,这串环佩多少钱?” 掌柜听到贾琛的话后,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他仔细看了看贾琛手中的环佩,然后笑着回答说: “贵人真是好眼力啊!这枚环佩虽然看起来色调单一,但实际上是用上等和田玉精心雕琢而成,并由深海蚌珠串联而成,工艺精湛,品质上乘,因此价值不菲呢。” 贾琛微微一笑,回应道:“既然如此,那这串环佩就便宜些卖给我吧。” 掌柜的听后,微微皱起眉头,显得有些犹豫。经过一番思考,他终于咬紧牙关,点头答应道: “好吧,既然贵人这么喜欢,那就便宜一些卖给您吧。这环佩原本的定价是一千两银子,如果贵人真的相中了,六百两银子即可成交,就算是小店与您结下一段善缘吧!” 来福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递给掌柜,掌柜的接过银票,确认无误后,满脸笑容地将贾琛和来福送出了玉鼎阁的店门。 至于他们购买的那些物品,掌柜表示稍后自会派人送到贾府。毕竟,玉鼎阁虽在大周商界比不上数一数二的,但也算是小有名气,这种贴心的服务自然不在话下。 而就在掌柜的将贾琛送出玉鼎阁时,对面的一家酒楼的三楼有两个人影正好看到这一幕。 “这刚从玉鼎阁出来的少年,便是这两天神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昭武伯贾琛吧?” 其中一人看着贾琛,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 “可不是嘛,果勇营的那个陆丰也是一个蠢货,三千余果勇营士兵竟然被这小儿给带三百人给挑翻了,简直丢完了忠顺王爷的脸,还被陛下给卸了职,把果勇营交给了沈长青这个老不死的。” 另一人附和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和嘲笑。 两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贾琛离去的背影,似乎对他充满了好奇和关注。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轻蔑又有警惕。 “不过,这小子能以少胜多,倒也有点本事。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还是运气好罢了。” 先开口的那个人继续说道,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哼,就算他有些本事,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而已。在这神京城中,有实力的人多得是,他想要站稳脚跟可没那么容易。” 另一个人冷笑道,眼中闪过一丝阴险的光芒。 “是啊,忠顺王爷不会善罢甘休的,肯定会再想办法找他的麻烦。还有其他那些势力,也不会坐视不管。这神京城的水太深了,谁知道这小子能不能挺得住呢?”第一个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管他能不能挺住,我们只要看戏就好了。要怪,就怪他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么急迫的就投入陛下,不遭到各方势力的针对才怪!” 第二个人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冷漠。仿佛他们对于隆治帝也有着别样的仇恨! 贾琛在玉鼎阁买完首饰后,便返回了荣国公府,在与来福交代完,明日若是大同人员到达之后,便第一时间通知他之后,便返回了观云阁。 回到了观云阁就看到琥珀与鸳鸯二人在庭院之中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引的鸳鸯这小丫头,脸色殷红的仿佛要滴血一般。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何不说出来,让二爷我也听听?” “啊……!” 贾琛在二人身后,忽的出口询问,引的二人一声惊呼。 “二爷,你是要吓死奴婢二人吗?” 琥珀见贾琛一脸坏笑的看着她们,咬牙切齿的问道。 闻言贾琛也是摸了摸鼻子,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确实是吓到二人了。 “好了好了 不要生气了,是二爷错了,为了补偿你们,二爷特地给你们准备了礼物!等会你们就知道了。” 二人闻言,均都是一脸的疑惑,也不知道贾琛是要做什么,贾琛见此也不多说,只是让鸳鸯去梨香院将张姐儿请过来,就说贾琛有东西要给她,鸳鸯闻言便往梨香院走去。 琥珀正要与贾琛去泡些茶水,刚转身,便被他拽入了怀中。 “啊……!二爷!” 琥珀正要挣扎,贾琛从怀中将那传环佩取出,顺势挂在了琥珀的腰间,只见它随着琥珀的扭动,“叮咚”声,声声悦耳。 琥珀看着腰间闪烁着玉石珍珠光芒的环佩,心中一片柔软,她轻身依靠在贾琛怀中,语气轻柔道: “谢谢二爷,琥珀真是三生有幸,才将二爷盼来了身边。” 第32章 分发礼物 “谢谢二爷,琥珀真是三生有幸,才将二爷盼来了身边。” 听着怀中琥珀温柔如水的告白,贾琛只感觉刚才真没做错,幸亏把环佩装在了怀中带了回来,不然能听到如此腻人的话语? 突然琥珀从贾琛怀中抽身而出,正当贾琛愣神之时,只见琥珀轻挑衣裙,在丛花之前,翩翩起舞。 环佩在她的动作之间,相互撞击形成一道优美的音乐,而琥珀就在其中,或轻挑下颚,或纵衣抬腿,或细腰扭动,形成一道动人的风景。 贾琛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有些心动。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琥珀的脸庞,感受着她那细腻如丝的肌肤。 琥珀微微仰起头,目光迷离地望着贾琛,仿佛要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贾琛深吸一口气,轻轻地吻上了琥珀的嘴唇,两人的身体渐渐贴合在一起……。 忽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两人瞬间从迷糊中惊醒,迅速分开。就在这时,一名小丫鬟走了进来,恭敬地禀报:“二爷,琥珀姐姐,玉鼎阁差人送过去了一些东西,说是二爷要的,现在已经放在前院了。” 贾琛一听,立刻明白这是自己之前在玉鼎阁购买的那些配饰到了。 于是,他挥挥手示意小丫鬟退下,然后转身拉住琥珀的手,朝着前院走去。琥珀虽然对发生的事情有些疑惑,但她还是乖巧地跟随着贾琛的脚步。 他们沿着曲折的回廊前行,穿过两道门廊和庭院,终于来到了前院。 在前院的石桌上,摆放着二十几个精致的盒子。贾琛走到桌前,打开其中一个盒子,里面躺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璎珞,上面的几支吊坠上镶嵌着红色的宝石,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璎珞是一种挂于颈项、垂于胸前的饰品,用多种小巧的金银花朵和宝石珠玉穿串而成。) 贾琛拿起璎珞,轻轻地戴在了琥珀的脖子上。琥珀微微低下头,感受着它的重量和温度,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她抬起头,看着贾琛的眼睛,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贾琛又打开其他几个盒子,拿出一对耳环、一只手镯和一枚戒指,一一为琥珀戴上。这些配饰都是精心挑选的,与琥珀的气质相得益彰,让她整个人都焕发出耀眼的光彩。 琥珀抚摸着身上的配饰,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感激。她知道这些礼物代表着贾琛对她的深情厚意,也让她感受到了被珍视的温暖。她紧紧握住贾琛的手,轻声说道:“谢谢你,二爷。” 贾琛微笑着摇摇头,说:“不必谢我,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只要你喜欢就好。”说完,他将琥珀拥入怀中,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在这个美好的时刻,琥珀感到无比幸福,她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而此时,鸳鸯也带领着张姐儿来到了前院,贾琛见其二人,脸上露出笑容,立即招呼二人过来,说道:“快来看看这些首饰有没有你们喜欢的。” 鸳鸯和张姐儿走到桌前,仔细地挑选起来。她们看着那些精美的首饰,眼中都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贾琛见状,笑着说:“别急,慢慢挑。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一些礼物。” 说着,他从桌上拿起一个盒子,递给鸳鸯。 鸳鸯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串璎珞、一对耳环、一只手镯和一枚戒指。 她看到这些首饰,心中一喜,知道这是少爷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她感激地看了一眼贾琛,轻声说道:“谢谢二爷。” 贾琛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又打开了另外几个盒子,交给张姐儿。张姐儿一一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串项链、一对耳环、一只手镯和一套红宝石头面。 她开心地笑了,说道:“谢谢哥哥。” 贾琛笑着说:“不用谢,哥哥三年没在家,这些都是给你补的礼物。” 然后,他又指着桌上剩下的十几件饰品,对张姐儿说:“这些你也带回去吧,回梨香院后再慢慢挑选,记得仔细戴上试一下,有相不中的,给哥哥说,哥哥再给你买。” 张姐儿高兴地点点头,将所有的首饰都收进了盒子之中。 贾琛见张姐儿只带了金锁儿一个丫鬟,便吩咐着鸳鸯带上几个粗使丫鬟帮忙一起拿到梨香院去,闻言张姐儿感激的看了贾琛一眼,然后便跟着鸳鸯离开了前院。 张姐走后,贾琛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发现已经不早了,于是转头对琥珀说:“时间也不早了,可以安排晚膳了。” 说完,贾琛一把搂住琥珀,在她耳边轻语道: “晚上二爷想看你跳舞,好好准备哦……”,然后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便转身去了锻武院演武。 一个好的男人必须要有一副强健的体魄,这样才能在外面对付敌人,在家里满足女人。贾琛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琥珀看着贾琛离去的背影,心中虽有一丝羞怯,但还是暗暗打气,晚上准备好好犒劳一下他。 待贾琛离开后,琥珀将贾琛所给她买的饰品小心翼翼地搬进与贾琛合住的厢房。这些饰品都是贾琛精心挑选的,每一件都代表着他对琥珀的珍重,这让琥珀感到受宠若惊。 确定饰品放置妥当之后,琥珀才放心地离开厢房,前往小厨房准备晚膳。她一边忙碌着,一边想着贾琛,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而张姐儿这边,在鸳鸯等丫鬟一起帮忙将饰品放置到梨香院张姐儿房间后,便告别转身离开了。 张姐儿一一将盒子打开,佩戴和查看着这些饰品,她还让金锁儿和静鸢嬷嬷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挑两件佩戴。 看到如此多的饰品,曾经在宫中待过静鸢嬷嬷也不禁有些咋舌,光那一套红宝石头面估计就不下一千两白银,这些饰品,保守估计也得三千两白银往上。 “姑娘,这些东西都好漂亮啊!”金锁儿兴奋地说道,眼睛闪闪发光。 “是啊,这些都是哥哥专门给我买来的礼物。”张姐儿微笑着回答道。 她拿起一支金簪子,仔细端详着上面镶嵌的宝石,心中暗自感叹哥哥对她真好。 “姑娘,这个头面真好看,您戴上肯定美极了。”金锁儿指着一个红色宝石的头面说道。 张姐儿点了点头,示意金锁儿帮她戴上。金锁儿小心翼翼地将头面戴在张姐儿头上,然后退后一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姑娘,您真美。”金锁儿由衷地赞叹道。 张姐儿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走到铜镜前,仔细打量着自己。她看到镜中的自己,虽面色清秀,但在头饰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高贵典雅。 “嗯,不错。”张姐儿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她又挑选了一些其他的饰品,让金锁儿帮她戴上。最后,她挑选了一对耳环和一只手镯,作为礼物送给了静鸢嬷嬷。 “嬷嬷,这对耳环和手镯很适合您,希望您能喜欢。”张姐儿微笑着说道。 静鸢嬷嬷连连摆手,受宠若惊地说道:“谢谢姑娘,无功不受禄,还请姑娘收回去吧。” “嬷嬷,您别客气。以后还需要您尽力教导我礼仪规矩,这点小小心意算不了什么。”张姐儿说道。 静鸢嬷嬷闻言便收了下来,嘴上连忙感谢,心中暗想一定要好好教导张姐儿。 张姐儿微笑着摆了摆手,表示不用谢。 第33章 火器猜想 晚膳时分,贾琛带着满身疲惫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一进院子,他就看见琥珀正忙前忙后地准备饭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琥珀身后,趁她不注意,突然从背后轻轻抱住她,轻声说道: “辛苦啦!今天的晚餐准备得如何啊?” 琥珀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回过神来,转过身去,一脸幸福地看着贾琛,笑着回答道: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等二爷您回来享用了。” 贾琛牵着琥珀的手,一起走进屋里。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用餐期间,琥珀不停地为贾琛夹菜,生怕他饿着;贾琛则细心地照顾着琥珀,不时为她擦去嘴角的食物残渣。气氛逐渐一下甜腻,看的一片的鸳鸯直翻白眼。 晚饭后,贾琛与琥珀一同在院子里漫步消食。夜幕降临,皎洁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映照着他们相依相伴的身影。 贾琛轻轻地揽住琥珀的肩膀,面带微笑地对她说:“琥珀,为二爷跳支舞,可以吗?” 琥珀羞涩地点点头,表示同意,随着她肢体的动作,琥珀翩翩起舞。 她的舞姿轻盈优美,如同一只美丽的蝴蝶在花丛中飞舞。贾琛则静静地坐在一旁,欣赏着她的表演,眼中充满了惊艳。 月光下,琥珀的身影显得格外迷人。一舞终了,贾琛站起身来,走到琥珀身边,紧紧揉捏着琥珀的玉手,满眼都是情欲。 琥珀娇柔的身躯被贾琛拥入怀中,她那如丝般柔顺的秀发轻轻拂过贾琛的脸庞,散发出阵阵清香。贾琛深深地吸了口气,感受着琥珀身体的温暖和柔软,他的心跳愈发剧烈。 琥珀微微抬起头,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仿佛两颗璀璨的星辰。她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娇艳欲滴。 贾琛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他猛地低下头,亲吻琥珀的双唇。琥珀的嘴唇柔软而甜美,让贾琛欲罢不能。他贪婪地吸吮着琥珀的唇瓣,感受着她的呼吸和温度。 两人的舌头交缠在一起,彼此的气息交织融合,热烈而激情。贾琛的双手在琥珀的背部游走,轻抚着她的肌肤,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无尽的温柔和爱意。 在琥珀的一声惊叫声中,贾琛抱起琥珀,冲进了房间。 皎白的月光之下,房间里传出了一阵阵勾人的声响。 ———————————————————————————————— 第二天一大早,贾琛就早早的起来晨练,经过一夜的切磋锻炼,琥珀在与贾琛布置早膳时都有点打哈欠。 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贾琛坐在桌前,享受着早膳后的片刻宁静。早膳过后,他来到了锻武院的书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研究火器。 来福忙碌地寻找和挖掘人才已有半个月之久,终于为昭武营火器作坊招募到了将近一百名工匠和三百余名学徒。 然而,这些工匠们目前能够打造的最佳武器仅有火绳枪和虎蹲炮等轻型火炮,其射程有限,威力也相对较弱,实在有些鸡肋。 贾琛心中有着宏伟的设想,他渴望建立一支纯粹以火器为主力的军队。这支军队将由火枪手、刀盾手、炮兵以及骑兵共同组成。 其中,火枪手最理想的装备应该是燧发火枪,而火炮则可分为轻炮营和重炮营,分别用于野战和攻坚。 可惜的是,目前大周军队所流行的火绳枪、虎蹲炮以及佛朗机炮都不符合贾琛的要求。 火绳枪受天气影响极大,而大周工部制造的虎蹲炮和仿制的西夷佛朗机炮又过于落后,射程和威力至少减半。这让贾琛感到颇为无奈。 至于目前这个时期,最先进的燧发枪还未出现。按照正统历史,西方人才刚刚完成对火绳枪的改良,成功研制出了燧发火器。而在中国,再过数十年后,才会有人研发出类似的武器。不过那时,这种武器并非称为燧发枪,而是被命名为“自生火铳”。 燧发枪通常利用燧石与坚硬的铁制部件相互撞击产生火花,从而点燃引药实现发射。相较于火绳枪,燧发枪无需等待火绳燃烧,可随时进入待发状态,极大地提升了枪械的发射速度。此外,由于不再需要持续燃烧的火绳,使得在夜间执行射击任务的士兵更容易隐蔽自己。 值得一提的是,燧发火枪在整个近代历史中,被各个国家广泛应用了将近两百多年。尽管在此期间,出现了许多改进版本,但这都无法改变其根本技术过硬的事实。 至于野战火炮,贾琛中意的是西方国家最有名的拿破仑炮,他的制造和使用也非常简单。 拿破仑炮原本,炮架重约170公斤左右,结构很简单,大致可分成车轮、主轴、炮尾架和俯仰装置四大部分。 其中,除了俯仰装置是全金属部件之外,其他部分大都使用硬木制成。一般用来制作炮架的木材多为橡木或桦木,也有使用硬枫和榉木等其他木材的。 因为炮架上没有任何反后座措施,大部分后坐力都需要靠炮架本身来吸收,因此整个炮架必须做得非常坚固。火炮的后坐力通过炮耳直接传递到炮架上,推动炮架向后移动。 为了防止后座时炮尾架插进地面折断,把炮尾架的底部接地处做成了滑撬状。 此外,为了保证在通过恶劣的路面时车轮不被损坏,在轮子上包了铁皮。拿破仑炮上只有简单的俯仰装置,没有方向调节装置。需要改变射击方向时只能通过搬动炮架来解决。 俯仰装置由和炮尾连接的螺杆及调节手柄组成,只要转动手柄即可升高或降低炮口。 火炮的瞄准通过安装在炮尾右侧的杆式升降照门和安装在右侧炮耳上的叶片状准星实现,必要时照门和准星都可以拆下保存以防损坏。 准星和照门配有专门的箱子来存放,一般这个箱子都会由炮长亲自随身携带和保管。 而贾琛前世身为一位有轻微军事发烧友的症状,虽不能将拿破仑炮的图纸照绘下来,但由他提出设想,再让工匠们加以研究,也是可行的。 只是这个火炮的射程还有待改进,目前整个大周军队所使用的火器均采用粉末状火药,其威力相对有限,且燃烧时产生的烟雾较大,严重影响射击视线。 然而,在后世,几乎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颗粒火药燃烧起来要比粉末状火药燃烧更均匀,因此威力也更大。如果能将这种技术应用到火炮制造中,无疑会大大提高武器的性能和战斗力。 这不仅需要对现有的火药配方进行改进,还需要重新设计火炮的内部结构,以适应新的火药类型。 同时,对于弹药的制造工艺也需要进行相应的调整,确保颗粒火药能够稳定、高效地发挥作用。 这样一来,大周军队中所配备的制式火器都不适合贾琛的部队使用,所以贾琛才从隆治帝那里提出要自己开一个火器作坊研究火器的想法。 第34章 惊喜到来 而颗粒火药的制作也更加简单,最为简单的就是手工造粒法,在粉末状火药的基础上加水、适量木炭,再捏压成饼,在晒干后敲成碎块,再用筛子过一下,形成大小均匀的颗粒但此法比较原始,使用时要格外注意安全。 再高端一点的就是在粉末状火药中加入一些助燃的粘合剂,随后进行筛药工艺,将混合后的火药粉末筛制成颗粒状。 最简单的那个方法贾琛已经让火器作坊开始尝试使用,尽快先制造出一批颗粒火药出来,就是暂时用不到火器上,也可以制造出一批威力加强“万人敌”等手榴弹。 重炮营的火炮贾琛并不是太担心,现在大周军队所使用的制式守城火炮——威武大将军炮,威力虽不是极大,但射程极远,待贾琛让火器作坊研究出开花弹后,这威力不足的问题,便迎刃而解。 就在贾琛准备再细细思考一番之时,来福快步走了进来,向他禀报说: “二爷,城外亲兵传来消息,丁将军派来的人已经到了。” 贾琛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别看贾琛查抄赖家截留了三十万两白银,但在半个月训练昭武营新兵和火器作坊的成立,已经去了近半,若是再找不到赚钱的方法,贾琛的一切计划就得先行暂停了。 而在大同到来的战马和牲畜,只要在神京周围打探一番买家,必会大赚一笔。 想到这里贾琛迅速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的光芒,说道: “好,来福备马,立刻前往李家村!” 说完,贾琛将手中的纸笔轻轻放下,然后大步走向门口。 来福则急忙转身去安排马匹和其他事宜。不一会儿,一切都准备好了,贾琛翻身上马,带领着一队亲兵,向着李家村疾驰而去。 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街道之上,只留下一片尘土飞扬。 半个时辰后,贾琛带着众人赶到了李家村,他们刚进入村子,就看见不远处的荒地和树林中有大量的犍牛和马匹被拴在那里。当他们到达庄园门口时,里面的人听到马蹄声便匆忙地跑了出来。 \"卑职大同驻军千户白晓,拜见贾伯爷!\" 来者是一名年轻男子,身穿棕色皮甲,腰间挎着一把长刀。他一见到贾琛,立刻上前恭敬行礼道。 \"白耀祖是什么人?\" 贾琛看着眼前这位年轻人,觉得有些面熟,不禁开口问道。 \"正是家父。\"白晓回答道。 贾琛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他记得白耀祖有三个儿子,自己也都曾见过,但却从未听说过这个儿子。 白晓似乎察觉到了贾琛的疑虑,连忙解释道: \"回贾伯爷,我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妇。当年家父年轻时遭遇杀手追杀,不得已逃到了母亲所在的村庄躲避。后来家父离开了,而母亲不愿意跟随他一起离去,于是选择留在了村里。\" “前一段时间家母病重将逝,才将卑职身世告知,家母遗言让卑职认主归宗。” 好吧,果然一切狗血的故事都来自现实,贾琛虽有些感慨,但也挺为白耀祖高兴的。 白耀祖虽身居四品知府,但家中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混蛋,虽无劣迹,但明显都无上进之心,这下可好了,看来白耀祖很中意这个儿子,不然不会去走关系让白晓成为大同守军千户官。 “另外,家父还留有书信一封,让我转交给贾伯爷。” 话罢,白晓便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 呈给了贾琛。 贾琛将书信拿了起来,看完之后,也是一阵兴奋。 白耀祖在信中写到,由于找到了合适的继承人,他准备再拼一波,为白晓留下些家底,此后每过一段时间,他都会与草原部落偷偷开启互市,用粮食和茶叶换取草原部落的战马牛羊。 然后再雇佣商队将其送到神京城,让贾琛接受售卖,其中所赚利润贾琛五成,他三成,剩下二成给大同守军。 看到这里,贾琛只觉得一片惊喜,本来贾琛也有此想法,原准备让大同守将丁原实施,但丁原虽为人刚正,带兵有方,但与人交流及人际关系较差,贾琛也有些担心其不能胜任,但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选。 然而现在白耀祖自动请缨,可是解决了贾琛一大难题,白家本就是商户起家的,行商讨路更是家长便饭,君不见,整个大同商户,有四成都是他白家的,不然当时后金军队来袭,白耀祖如此积极的与贾琛一起守卫大同,如此一大般基业,他也不想放弃啊! 而此后,由白耀祖联系草原各族开启互市,大同守军作为维护治安力量,贾琛负责清销,这一条路算是完全了。 当然,这一切都要秘密进行,毕竟大周朝令,严禁与外族开启互市,贩卖物资铁器资敌,但身在边关,那个将军下面不偷偷走私一点,不然以朝廷发下的饷银,经过层层剥削,根本没法维持军队正常开销。 而且白耀祖也提到过,经过贾琛一战败其后金朝廷和草原部落,现在草原部落不仅青壮不够,无法正常放牧,粮食等生活物资也大量稀缺。 所以他准备只贩卖粮食、茶叶、布匹等生活物资,盐、铁器等战略物资不予出售,吊这这些草原部落,不让消泯,也不让其能再度壮大,贾琛刚把这些草原部落给削了一顿 没有威胁了,他也不想再壮大敌人,威胁大同的安危,威胁他们白家在大同的基业。 “好,白晓,待你返回大同之后,转告你父亲,他信里所说,我同意了,如果有什么困难或者需求,可传信与我。” 白晓闻言立马保证谨记在心,一定会将话带到。 而后,白晓向贾琛汇报着: “伯爷,此次卑职共押送战马一千匹,犍牛五千头,随行的还有家父派来的近两百名牧民,他们都愿意离开草原来到神京城为伯爷看护马场和牲畜,还望伯爷安顿一下他们。” 贾琛闻言,不禁为白耀祖的细心赞叹,连看管这些马匹牲畜的人员都给他一块给送过了来了。 “这是自然,但本伯刚刚回京,这庄园也刚刚接手,还需要扩建整理一番,暂时需要他们先将就一番,等扩建完毕,本伯每家给他们起一间房子!” “谢伯爷体恤,卑职为他们拜谢伯爷了!” 白晓闻言,也是面带喜色,他本就是低层百姓出身,虽现在认祖归宗,白耀祖与他求了官职,换了阶层,但他还是担心这些背井离乡的人们没有受到好的待遇,但现在有了贾琛的承诺,他也就不在担心了,毕竟在大同,贾琛的风评一向都很好。 “对了伯爷,丁将军还让卑职带来了三十名女卫,说是伯爷要的,卑职这就带伯爷去看一看。” 忽的白晓还想起了一件事,急忙与贾琛禀报,然后在前引领着贾琛先进入院门,其后向安置女卫的地方走去,将女卫们带来。 第35章 喜讯连连 就在贾琛在院中等待的时候,忽的听到院外一阵嘈杂,其中还夹杂着几声鸟语,当然对于普通大周人来说是鸟语,对于贾琛来说,简直是天籁之音。 贾琛急忙抬脚向声音传出来的地方走去,来福也紧跟其后。 来到一处马车停放的地方,映入眼帘的景象让贾琛惊喜不已,几个红发蓝眼的西夷人正在用不知名的话语愤怒的与白晓手下的士兵理论着,但因语言不通,两方都没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而贾琛不仅仅注意的是这几个西夷人,更让他惊喜的是其中一个,貌似西夷人首领的腰间,插着一把贾琛正在想办法寻找的燧发火枪。 看到这一幕,贾琛立马来到几人身边,前世虽贾琛耳濡目染的学习了几句英语,但显然现在并不通用,贾琛只能叫来白晓了解情况。 白晓刚把女卫们列队带到院中,便没见到贾琛身影,刚准备去寻找一下,便看到贾琛的亲兵来找,白晓急忙先让女卫原地等待,他则随亲兵过去。 刚到地方,贾琛便开口问到: “白晓,这几个西夷人是你从哪弄过来的,怎么会留在军中?” 白晓见贾琛发问,还以为贾琛不喜欢西夷人,急忙解释到: “伯爷,这几个西夷人是卑职经过紫荆关时在一处土匪山寨所救,那土匪打卑职押送的战马的主意,夜间偷盗战马,被巡逻的士兵发现并抓获,卑职顺藤摸瓜给找到了他们的老巢,在剿灭山寨时发现地牢里被关押的几个西夷人。” 白晓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继续说道: “当时我还以为这几个西夷人是和那些土匪一伙儿的呢!差点也给他们几个给砍了!” “但是后来,在卑职手下有一文书略懂西夷人的语言,他与这些西夷人交谈后,得知这些西夷人是从遥远的西方国度日不落帝国过来的,说是什么冒险者。” “结果没想到,一不小心在路边茶摊喝了两杯茶就被放翻了,然后就被土匪给关了起来。不过因为语言不通,土匪与他们也没法交流,所以就一直困在那,直到卑职带兵剿灭土匪,才把他们解救了出来。” “但因其没有什么有效的身份证明,卑职怕他们身份有异,就一直给他们给拘禁起来,防止他们捣乱。” 说到这里,白晓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补充道: “哦对了,伯爷,这些西夷人说他们愿意用自己的技术来换取自由。卑职想问问您,是否可以接受这个提议?如果不行,卑职会把他们送到鸿胪寺,让礼部的官员安排。” 贾琛沉思片刻,心中已有计较,他对白晓说道: “先不急着送去鸿胪寺,把他们先带过来,然后再派人给你军中那个懂西夷人语言的文书带过来,我有大用。” 白晓闻言立马叫人将懂西夷人语言的士兵带过来,他则上前将先给几个西夷人上了点上颜色,让他们安静下来。 不多时,白晓的手下便将一名三十多岁,相貌平平、身材瘦弱的文书带了过来。 “小人见过伯爷,伯爷万安!” 那文书显然是已经从士兵那里打探到贾琛的身份,来到之后连忙跪拜。 “起来吧。” “是,谢伯爷。” “你叫什么名字?” “回伯爷,小人于得海。” “听白千户所言,你略懂西夷人的语言?” 贾琛问其名字后,便开口询问到。 “回禀伯爷,小人祖籍乃是沿海舟山一带的,自小与父亲在南方生活,那里商业发达,大海对面的很多西夷人都坐船来咱们大周做生意 久而久之,小人也懂得了一些西夷语,虽算不上精通,但日常对话还是可以的。” 于得海向着贾琛恭敬回答到。 贾琛点了点头,然后指着那个貌似西夷人首领的人,对于得海说道:“你问他,愿不愿意跟我走,如果愿意,让他把那把燧发火枪送给我。” 于得海赶忙用西夷语同那人交流起来。一番沟通之后,那人笑着对于得海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于得海转过头,对贾琛说道: “伯爷,他说他跟着你走也可以,也可以把燧发火枪也可以送给伯爷。但是他有一个条件,希望您能解放他们的自由,如果需要用到他们了需要给他们付出相应的酬金。” 贾琛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他对于得海说: “告诉他,我可以答应他的条件。但是他们得有那让我付出酬金的能力。” 于得海又转头同那人交流了几句,转头向贾琛说道: “伯爷,他说他们都略微懂一些火器制造和机械制造,不知伯爷需不需要?” 贾琛简直就要开心死,哪能拒绝,连忙让于得海转告他们,只要他们所说情况属实,每个人给他们开一百两一月的酬金,若是另有发明,还有奖金。 随后于得海便与他们沟通一番,略微犹豫后便点了点头。 贾琛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他心想,这次可真是喜讯连连。 不仅找到燧发火枪,得回去后便可拆开让工匠们仿制,还意外收获了几个貌似身怀技艺的西夷人,这可是让贾琛一阵高兴。 随后,贾琛便向于得海说到: “于得海,想不想来神京城住?” 于得海闻言一愣,满脸激动道: “回伯爷,小人想啊!做梦都想!” “现在本伯给你一个机会,做本伯昭武营的翻译文书,带这几个西夷人跟本伯的亲兵去昭武营任职,以后,你便留在昭武营吧!” 贾琛略微考虑,就将于得海这个翻译留下,虽说在神京城内找个西夷翻译轻而易举,但显然没有那么这于得海使的安心、放心。 “小人谢谢伯爷提拔,谢谢伯爷提拔!” 于得海听闻贾琛让其留在京城昭武营任职,满脸都是激动,但随后又担心道。 “伯爷,那小人的家眷?” 贾琛闻言大手一挥: “白千户,于得海本伯就借调走了,他的家眷,麻烦白千户下次再来神京城的时候给他都带上。” “伯爷客气,什么借不借的,伯爷看上他也是他的福分,他的家眷下次卑职保证安安全全的给他带过来。” 白晓立马点头答应,看向于得海的眼神都是一阵艳羡,对于白晓来说,若不是刚认白耀祖为父,白家的基业都在大同,他也想留在神京城。 将此事安排好,贾琛就将来福召来,吩咐其带一队亲兵将于得海和几个西夷人送到昭武营火器作坊。 在来福将几人带走后,贾琛方跟着白晓去查看一下女卫们。 第36章 众人惊喜 看面前列队的三十名女卫,一个个身材高挑,面容虽无出众但也算清秀,但她们的眼神却充满了刚毅和决绝。 这些女子们身着黑色的皮甲,显得十分威武,腰间还配着一把锋利的长刀,刀身闪烁着寒光,让人不敢小觑。 这三十名女卫都是从女兵营里挑选出来的,女兵营,是贾琛在大同之战后特意组建的一个营。 这些女子中有很多都是曾经遭受过鞑子侮辱和欺凌的良家女子。虽然贾琛带领着众人成功地解救了她们,但她们已经无法回到过去的生活中。 尽管有些人对她们表示同情,但更多的人则是冷嘲热讽,甚至连她们自己的家人和丈夫都认为她们失去了贞洁,应该自行了断。 当贾琛得知此事后,责罚的不少人,包括她们的家人。在他眼中,未能成功保护这些女子,每个人都负有责任,包括他自己在内。 于是,他立刻成立一个女兵营,专门招募那些那些无家可归的女子。这个女兵营日常负责协助运输粮草和军械,和救助伤兵。 尽管这些女子都是女性,但她们经历了一系列的变故之后,却展现出了坚韧不拔的精神。 许多女子在后期贾琛追杀草原部落败军时,不仅在尸山血海中穿梭,救治受伤的士兵,还时不时手握兵器,送那些奄奄一息的敌军早登极乐。虽然她们与专业军人仍有一定差距,但对于没上过战场,杀过人的普通人来说,她们已经够强大了。 贾琛能将她们用来护卫女眷,不仅是对她们的信任,更是让她们从那个伤心地脱离出来,给了她们一个重新开始生活的机会,为此,她们也是非常感激。 贾琛看着这些女卫,心中感慨万千。 他深知这些女子所经历的苦难,也明白她们内心深处的伤痛。 贾琛站在上首高呼 \"过去的苦难已经过去,如今你们有了新的使命。日后府中的女眷,还请各位姐妹保证她们的安全!” 女卫们齐声高呼:\"吾等遵命!\" 贾琛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就准备带领这些女卫返回荣国公府,至于白晓,在将马匹牲畜交接完毕后,他也会带人返回大同。 刚刚贾琛见女卫数量足了三十名之多,心中又萌想出一个新的想法,不仅可以把秦可卿这个大麻烦控制住,也可以进一步了解宁荣二府的真实情况。 回到荣国公府后,贾琛将十二名女卫安置在梨香院后,便带着剩下的十八名女卫来到了荣庆堂。 贾母看着面前的贾琛和身后站成两排的女卫,满脸都是疑惑: “琛哥,你带这些女卫来荣庆堂,是有什么事吗?” 贾琛双手一礼,开口道: “祖母,这是孙儿在大同所招收的女兵,乃军中之人,但前些时间张姐儿被赖家等下人欺负,孙儿怕以后再生此事,便传询大同守城丁将军,让他帮忙调一队女卫过来,护卫张姐儿。” “但没想到丁将军竟调来了三十人之多的女卫,梨香院实在容下不了这么多的人,所以孙儿想征求一下祖母的意见,与家中小辈女眷都配备上两个女卫,府中奴仆虽已清查过一遍,但问题还是不少,有她们在,以防再出现奴大欺主的苗头,也可以护卫了她们的安全。” “她们虽比不上军中健卒,但也拿得动刀剑,用来保护她们,祖母也能安心。” “至于家中男丁都有小厮护持,孙儿觉得就不用再配备了。” 话毕,贾琛便看着贾母。 贾母思考片刻,便开口询问到: “那好吧,晴雯,去将三位小姐和黛玉都请到荣庆堂来。” 晴雯应下一声,就要往外走,贾琛突然拦下了她,转身与贾母说道: “祖母,不如将琏嫂子、珠大嫂和东府的蓉哥媳妇儿也叫过来吧,这女卫众多,每个人都与她们分上两个吧。” “还有四名女卫,那你母亲她们呢?” 贾母闻言眉头一皱,不清楚为何贾琛单单落了王夫人、邢夫人和东府的尤夫人。 贾琛早已想好对策,开口解释到: “祖母,这些女卫都甚是年轻,送与母亲,婶娘,珍嫂子实在不妥,剩余四名女卫,孙儿是准备交给祖母您的。” 贾母闻言,也知不妥,虽说女卫们都无甚出众的颜色,但交于同辈或者晚辈可以,若是交于长辈,再闹出丑闻,可就难堪了。 “好,晴雯,你叫人也把琛哥儿提的几位嫂子,也叫过来吧。” 晴雯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贾琛心中暗探一声侥幸,秦可卿身为贾琛的侄媳妇儿,若是贸然派人关注她,必会遭人诟病,倒不如给所有女眷都安排两个。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随时关注着秦可卿的情况,以防贾珍骚扰其闹出意外,另一方面也能保护她们的安全,特别是王熙凤,估计这个时候就已经在偷偷放印子钱了,若是不加以阻止,早晚会出乱子。 至于王夫人、珍大嫂子和他名义上的母亲邢夫人,他是真不敢给她们配女卫,贾珍、贾赦就不用说了,色中恶鬼,让女卫们过去,贾琛都过不了心中那一关,贾政他倒是放心,但王夫人妒心太重,早晚要出乱子,不如不提。 不多时,王熙凤、李纨,三春姐妹和林黛玉等人便来到了荣庆堂。 刚一进门,几人就被两列站立的女卫吸引住了。 她们虽无精美的华服和头饰,但身穿一身黑色皮甲,端的是一股英姿飒爽。 王熙凤见贾琛与贾母坐在堂中,开口问到: “老祖宗,琛小叔,这些女将军们怎么到此啦,是小叔带来的吗?” 贾母闻言解释到: “还不是琛哥儿,怕你们这些女眷有什么危险,府中下人虽已清查一遍,但还是问题众多,所以与你们都配上两名女卫,护你们周全。” 几人闻言,面上均带喜色,这些女卫看起来就威风无比,若是贴身护卫,必会安心不已。 于是纷纷上前挑选女卫。 这时,东府的秦可卿也得到了消息,来到了荣庆堂,由于她辈分较小,刚进门就行了一圈礼。 “可儿,来呀!你琛二叔给我们每个人的安排了两名女卫,你快过来看一下。” 秦可卿本来还是有些疑惑,不知贾母突然通知她来荣庆堂什么事,但听王熙凤所言,面上的闪过一阵欢喜,像是找到了什么救星。 第37章 昭武伯府 贾琛见秦可卿如此作态,便猜到东府贾珍估计已有觊觎,秦可卿或已经感觉到,所以才对贾琛所送的两名女卫如此惊喜。 在几人都挑选完毕之后,各人全将自己看对眼的女卫带回自己的院子,最后剩余的四名女卫则留在贾母身边。 贾琛见已经将预想之事完成后,便告白了贾母,返回了锻武院。 对于这些女卫,几位姑娘和奶奶都是好奇不已,特别是秦可卿,在返回东府的路上,便忍不住询问到: “两位女将军,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位女卫听秦可卿如此称呼,急忙回到: “夫人抬举了,我等哪里称的上为将军,夫人叫我春兰就行。” “夫人,我叫竹兰。”另一个女卫回答到。 “你们都是琛二叔从军中招募的吗?” 秦可卿有点好奇道。 “是的,属下与竹兰都是大同边军女兵营的,贾伯爷特意将我等调过来的。” 春兰回答到。 “那你们上过战场吗?杀过人吗?是不是和那些男人当兵一样?” 秦可卿如同一个好奇宝宝,不停的发问到。 “女兵营属于辅兵,属下与竹兰平时就帮忙运送一下粮草械,战时打扫战场和救助伤兵,至于杀人,也算杀过吧,一些受伤的敌军,我们打扫战场时,都要送他们一程。” 春兰思考了一番,缓缓回答到。 听此言语,秦可卿虽有些害怕,但内心还是欢喜居多,有这么厉害的两个人儿,应该能保护的了自己吧? 而荣国公府的另一角,林黛玉带着她挑选的两名女卫,缓步向她所住的院子——潇湘馆。 听此院名,便知道这是一座客舍。 一路上林黛玉一路走走歇歇,时不时掩面干咳,端的是一番难受。 两名女卫对视一眼,心中皆是疑惑。其中一人小声问道: “这位小姐莫不是有什么疾病?怎的如此体弱?” 另一人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多嘴。一行人默默地跟随着林黛玉,终于来到了潇湘馆。 林黛玉进房后,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对两名女卫说道: “两位姐姐,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我这身体实在是虚弱。” 两名女卫对视一眼,心中虽有疑惑,但也不敢怠慢: “小姐折煞我等了,我等本就是贾伯爷调来护卫小姐的,小姐不必客气。” 其中一名女卫关切地看着林黛玉问道: “就是属下二人见小姐身体如此虚弱,是身患什么疾病吗?” 林黛玉抬起头,看向眼前两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见二人神情真诚,她还是决定向她们倾诉自己的病情。 她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 “其实,我从小就患有咳疾,一直以来都没有治愈过。这个病让我的身体变得非常虚弱,常常感到疲倦无力。所以才会经常咳嗽不止,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说完,林黛玉的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两名女卫听后,脸上露出震惊之色,随后便是满满的同情与怜惜。 她们没想到身为如此尊贵家的小姐也会遭受着这样的病痛折磨。其中一名女卫忍不住说道: “小姐你就没有寻找过名医或者偏方吗?” 林黛玉闻言摇了摇头: “找过,但都无法根治,连宫里的太医外祖母都请来了两次 ” 两人闻言也是一阵沉默,连宫中太医都无法治疗,那还能如何。 突然,一名女卫开口到: “小姐,你可以求助一下我们贾伯爷,在边关大同时,贾伯爷就治疗过不少的受伤的士兵,有的士兵都已经被敌人砍开了腹腔,贾伯爷还能把他救了回来,小姐何不如去求助一下贾伯爷,他一定有办法。” 另一名女卫也点头表示赞同,并安慰林黛玉说: “小姐你是不知道,贾伯爷在大同时,在军中可有一个“神来手”的称号,就是因为贾伯爷常在阎王爷手下夺人,才出名的。” 林黛玉听此也有一丝希冀,她也想如同正常人一样健健康康的生活着,生儿育女。 “忘了请教二位姐姐,都叫何名?” 林黛玉虽想求助贾琛,但明显她不能莽撞而去,而看着这两名女卫 黛玉心想,或许她们可以帮忙,但到此时,黛玉还不知二人名字。 “属下叫年娘。” 先出口比较年长的女卫回到。 “属下叫苏小,小姐可以叫我小小。”另一个年岁小的开口道。 “好,那我就称呼二位为年娘和小小了,你们能给我讲一下琛表哥在大同是怎么被你们称为“神来手”的吗?” 林黛玉虽对贾琛抱有一丝希冀,但还是准备了解一下贾琛的情况,必竟在荣国公府,她由于体弱,也不能时常参加三春姐妹他们小宴会,是故无聊的很,只能偶尔看一些话本子解解闷。 相对于话本子里写的,她还是更喜欢别人声情并茂的说论出来。 就这样,在贾琛不知道的情况下,两个女卫开始向林黛玉讲述贾琛在大同时的丰功伟绩。 而此时骑在马上的贾琛,也是感觉到背后一凉,打了个寒碜,但他只以为是昨夜有些劳累,可能凉到了,并未在意。 贾琛在回到观云阁使用过午膳后,便带着两个亲兵去隆治赐予他的昭武伯府看一下修建进度。 论说来,虽是说敕造昭武伯府,其实就是在赏赐的房子上再修建一番,便成为了敕造昭武伯府。 “敕造”二字的意思便是奉皇帝命令建造,敕造昭武伯府便是奉皇帝命令建造昭武伯府,任何宅子 只要加上敕造二字,那就证明当代皇帝对你的看重,连你住的地方他都要给你安排一下,表示足够的重视。 不多时,贾琛便打马到了他的昭武伯府,并未与宁荣二府在宁荣街上,而是更贴近皇城的礼士街,这条街上住的都是朝中三品以上大员,大周首辅珂云逸珂首辅就在街头,而贾琛的昭武伯府则在街尾。 贾琛望着眼前还未挂牌匾的昭武伯府,心中也是略微有些激动。 昭武伯府的前身是前朝的一个藩王府邸,后大周太祖登基,将它赏赐了有功之人,但其后代并不上进,慢慢没落了下来,连同府邸也丢了去,现在被隆治帝赏赐于贾琛。 由于宅子已经荒废了好几年,修缮和加建还需要一些时间,贾琛在大致查看一番后便离开了。 至于皇家工匠们所负责的工程质量问题?贾琛并未有太多担忧。 因为在这个时代,工匠们对于自己的手艺有着极高的要求,如果出现质量问题,不仅会影响到他们的声誉,更可能危及他们的九族。 所以,呵呵,不要拿他们的技术去考验他们的九族,他们绝对比你还上心。 第38章 枪管制造 在将大同送来的战马和女卫安排好后,贾琛就宅在了观云阁里,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三天。 一转眼,隆治帝所给的五天养伤期已经过去,贾琛必须接着点卯上班了。 在点完卯之后,贾琛便来到了昭武营的火器作坊。 火器作坊坐落在昭武营营地的北方,西山小河的最下游,但离西山山体比较近,方便凿出几个山洞用以存放物资材料。 火器作坊最显眼的就是西山小河旁的五座大水车,这五座大水车所带动的就是贾琛与近百名工匠一起研究出来的水力钻床。 一开始贾琛以为有水力钻孔现在已经有工匠开始使用了。 但询问得知虽水力机械在汉朝已经被广泛使用,但还没有人将其用在锻造和冲压上。 于是,贾琛召集了十几名经验丰富的工匠,共同致力于初代版水力钻床的研发工作。 尽管与后世的液压钻孔相比,它显得简陋不堪,但相较于大周工部目前制造火枪时所采用的包钢锻造法,已经取得了显着进步。 这种新方法不仅加快了制造枪管的速度,而且大大节省了人力。 所谓包钢锻造法,就是先将铁皮缠绕在铁棍上,然后经过反复的锻打,最终形成一根粗糙的钢管。 这一过程需要工匠们具备精湛的技艺和强大的体力。 接着,他们要对钢管进行精细处理,清除内部的毛刺,使其内壁变得光滑无比,这样才能保证铅子的发射速度和精度。 整个钻孔机床虽然名为机床,但其实大部分结构都是由坚硬的山核桃木和前朝着名的\"苏钢\"精钢组成。 这些钻头都是由经过了五次精炼的苏钢打造而成,每个钻头都能够钻出二十根枪管。 而且,在完成钻孔之后,只需要稍微加以打磨,它们就能再次投入到下一次的使用当中。 对于枪管的外形,贾琛选择用方形精钢来进行固定。 首先钻出枪口,然后将枪管固定好,利用钻头进行水力切削,将方形的枪管慢慢地削切成圆形,最后再仔细地打磨一番,这样一根枪管就算制作完成了。 现在有五座水车和十台车床,如果不间断地有人进行操作,那么每天可以生产出两百根枪管。 不过,这仅仅是十台车床的产量而已。贾琛计划至少要搭建十五台水车和三十台车床,只有这样,每天才能保证制造出五百根以上的枪管,以便尽快给昭武营的士兵们配备齐全。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在后期做好后勤更换工作。 在大致巡视一遍枪管的制造和颗粒火药的生产后,贾琛便让来福将于得海和那四个西夷人一同带过来。 不多时,于得海带着那四个西夷人便赶了过来。 “小人参见伯爷。” 于得海在看到贾琛之后,急忙行礼,四个西夷人见于得海如此做态,便将右手放在左胸前微躬一礼,表示对贾琛的拜见。 “不必多礼,于得海,这几人,与他们几个西夷人沟通的如何,他们都会什么技艺?说来听听。” 贾琛让于得海起身后,便开口询问到,三天前贾琛让来福带他们进入昭武营时,便安排来福对于得海说,打探一下这四个西夷人都会些什么技艺,能否为他所用。 于得海闻言,不敢怠慢到,立马将这两日他与这四名西夷人交谈套出来的话给贾琛汇报道: “伯爷,小的已经打探清楚了,那个把火枪交给伯爷您的,是他们的头,说是他们那个什么日不落帝国的一个伯爵的儿子,叫劳来斯。” “剩下的三人其中有两人是他的随从,另外一个好像是他们日不落帝国的一个很厉害的武器制造者,叫什么威廉纳斯,在路上一起碰到了,那个劳来斯便邀请他一起同行。” “对了伯爷,那个伯爵之子劳来斯好像也是个武器爱好者,他与那叫什么威廉的武器专家没事就讨论一些火枪火炮什么的,估计两人脑子里肯定有不少存货。” “而且伯爷,小人和这他们两个曾经交流过,他们分别擅长枪炮制作、航海技术和机械制造。” “其中,那位名叫威廉纳斯的先生在枪炮制作和机械制造方面有着深厚的造诣,那把交给伯爷的火枪就是他制造出来送给劳来斯的。” “而那名伯爵之子劳来斯航海技术比较高超,他们从遥远的西方过来,就是他操舵一路平平安安的过来咱大周海港的。” 贾琛听了于得海的汇报,心中满是欢喜,两个侍从先不说,就单单一个资深的武器制造专家就是贾琛急需的,更别说他还会造燧发火枪。 至于劳来斯这个资深航海手,虽贾琛现在没什么需要,但不代表以后不需要,一个强大的部队,必须要有一支海军,贾琛还准备若干年后,乘船马踏樱花小祖先呢,穿越一回不打一打小樱花,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他对于得海笑着说道: “不错,于得海,你做得很好,打探的很全面,这些西夷人的技艺对咱昭武营有大用,若是能说服他们为咱们昭武营制造火器,就记你一个大功!” 于得海闻言,立马激动到: “伯爷您成讲了,我保证把他们说服,好好留在咱昭武营为伯爷出力!” 刚从边塞被提拔到京城任职的喜悦好没下去,贾琛又许他了一大功,可不让于得海激动万分。 “好,有这股子劲,本伯看好你。” “你告诉他们,本伯需要他们在火器作坊制造燧发火枪,每制造出一把火枪,本伯便给他们一两银子,若是能造出一门这样的火炮,本伯一人给他们五千两银子!” 说着贾琛便将他用鹅毛笔画出的,简易的拿破仑野战炮图纸递给于得海,让他给劳来斯和威廉纳斯翻译道。 这于得海一阵友好的交流后,于得海脸上透露出欢喜。 果然,他们同意了。 “伯爷,他们说他们同意了,那个威廉纳斯说不要伯爷的白银,只要这炮造好之后,给他一个冠名权。” 于得海满脸喜色的向贾琛汇报道。 贾琛看着抱着拿破仑炮图纸有些痴狂的威廉纳斯,有些赞叹道: “果然,对于任何一个武器狂人,都抵挡不住对于新型武器的热爱。” “好,本伯答应他了,那个劳来斯呢?他没有条件吗?” 贾琛见那个伯爵之之劳来斯一脸不安的看着贾琛,向于得海出口询问到。 第39章 军火交易 “伯爷,那劳来斯并未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他的家族在日不落帝国可是赫赫有名的军火世家。” “如果伯爷您对火器、火炮之类的东西感兴趣,他愿意为您提供需要您用同等价值的布匹、白糖或者茶叶等物资与他交换。” “据劳来斯所说,虽然他贵为日不落帝国伯爵之子,但家中兄弟众多,竞争激烈。” “此次来到我们大周,正是想探寻是否有更优质的武器销售渠道。当听闻辽东正在打仗时,他便毅然决定从南方前往辽东寻找买家。谁曾想,半路上竟然遭遇土匪,被蒙翻之后便被囚禁了起来。” “劳来斯还表示,如果伯爷您答应他的提议,他将无偿赠送伯爷二十门佛郎机轻型火炮,只为获得伯爷您的友谊。” 于得海一口气说完后,便立在一旁等待贾琛的反应,未等片刻,便听到贾琛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好,很好,你告诉他,本伯答应他了,他将会是本伯最好的朋友!” 贾琛简直感觉自己像是被幸运之神眷顾了一般,一次意外,不仅让他找到了能制造火炮的专家,还找到了一位来自国外的军火世家继承人。 下次白耀祖的小儿子白晓再来了,贾琛一定要好好的夸奖他一番,一下子解决了他两个难题。 虽然目前贾琛的职位并不高,麾下的军队数量也有限,但这些都无法掩盖这两件事情对他未来发展的重要性。 贾琛深知,他不可能永远留在神京城,也许某一天他就有可能与皇家产生隔阂。 因此,他必须提前规划好自己的退路。如今,隆治帝势力薄弱,急需像贾琛这样的年轻将领来支持他,所以会十分容忍贾琛。 然而,如果有朝一日隆治帝重新掌握大权,皇帝的疑心,将会如阴云般笼罩在每一位大臣身上。如果此时的贾琛已经拥有了足够的权力和地位,那么他必然会成为隆治帝猜疑的对象。 面对这种复杂的局面,贾琛深知,只有远离神京城这个巨大的权力旋涡,才能慢慢从这张错综复杂的大网中脱身而出。 否则,一旦被卷入其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当然,对于贾琛来说,一切还是以提升自己的实力为首要目标。 当他的力量和势力足够强大时,即使是隆治帝,想要猜忌并处置他,也需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并提前铺排一切。 毕竟,彼时贾琛肯定已经掌握了一定的权力和资源,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动荡和不稳定。 因此,皇帝需要谨慎地权衡利弊,考虑各种可能的后果。 而大周东南两个方向的海港,贾琛势在必得要控制住几处。 这些海港不仅是商业贸易的重要枢纽,也是军事战略的关键地点。 一旦掌控了这些海港,贾琛就可以更好地掌控经济命脉,并建立自己的海上势力。 这样一来,即使日后发生变故,贾琛也有足够的实力和时间应对,可以选择远遁海外,静观其变,等待时机成熟再做打算。 如果神州有异,那么贾琛就有可能趁机崛起,取代现有的统治。 然而,如果一切平静无事,那么贾琛也不会放弃对海外的探索和征服。 那些海外的小卡拉米们将会感受到他那汉人爷爷的强大,接受他的拷打。 但在这之前,贾琛必须先积蓄好力量和势力,不引起他人的警觉,更不能展露出一丝一毫。 只有这样,他才能在未来的关键时刻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将自己脱离危险的状态。 在于得海的翻译下,劳来斯不安的神情逐渐放松下来。他举起右手,向左胸前捶了一拳,然后深深鞠了一躬,表示对贾琛的感激之情。 接着,他又叽里咕噜地对于得海说了些什么。 一番交流过后,于得海转过身,对贾琛说道: “伯爷,劳来斯说他现在已经是伯爷的朋友了。他愿意回到南方,将那二十门佛郎机炮送给伯爷。但路途遥远,而且没有通关文书,无法直接送到神京城。所以希望伯爷能派人带领他们一程。” 贾琛听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海上走私贸易猖獗,军火管制相对宽松。但若要将武器运入内地,尤其是一国之都,无异于自寻死路。 贾琛突然问道: “于得海,本伯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曾说过自己祖籍就在南方沿海一带吧?” 于得海连忙答道: “伯爷说得没错,小的祖籍的确是南方沿海一带。” “那好,于得海,自今日起,本伯提你为昭武营试百户,你带一百名士兵跟劳来斯一起回一趟南方港口,将那二十门佛郎机炮给运送回来。” “另外,再秘密查看一下劳来斯所言是否有假,若是有异,你知道该怎么解决,若是此件事情你办成了,回来你这个试字就可以去掉了,你可明白?” 于得海面色犹豫,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但最后还是咬牙应下了此事: “小的愿往!” 他实在无法拒绝这个诱惑,去一趟回来就能成为正七品百户,如此机遇,又怎能不让人心动? “好!”贾琛对于得海的果断非常满意,笑道: “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本伯爷自会派些人手保护你周全,只要你将事情办妥,本伯保你个官身。” 于得海忙不迭地跪地叩拜: “伯爷放心,伯爷所讲,小人一定谨记于心,小人在此多谢伯爷提拔之恩。” “你不必谢我,说到底,这还是你的运道来了,要谢,就谢老天爷吧!” 贾琛感叹到,虽有贾琛的刻意提用,但也不得不承认,于得海也真真是鸿运当头。 平时都不多见的西夷人不仅让白晓他们在山沟沟的土匪山寨给找了出来,偏偏还就于得海自己懂西夷语。 到了神京城,又碰上了正在为火器制造而苦恼的贾琛,送上了两连喜讯,在仿佛都是命中注定。 所以贾琛也准备好好用一下这个于得海,说不定还真的会带来不一样的好运。 随后,贾琛让于得海把威廉纳斯带到火器作坊中的火枪制造地点,让他指导工匠和学徒们制造燧发火枪。 同时,贾琛派人秘密告诉所有的工匠和学徒,只要能在这个西夷人身上学到更多的东西,都有奖赏,听到如此话语,所有人都卯足劲了准备偷师。 而于得海和劳来斯还需要休整几天,准备一下物资和人员,才能出发。 此外,贾琛考虑到在于得海离开之后,可能会出现沟通障碍,因此决定安排于得海教授威廉纳斯一些基本的汉语知识,以确保双方之间能够顺畅地交流。 在安排完一切后,贾琛回到了中军营帐,然后让亲兵将贾芸唤了过来。 第40章 贾芸千总 “卑职贾芸,拜见伯爷!” 贾芸在得知贾琛唤他前去营帐之时,正在训练他把总下士兵,听此消息,便立即放下手中的训练,急忙赶来。 “好了,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坐吧。” 贾琛见营帐中无人贾芸也如此遵守军规,不由心中赞叹,开口让其放松道。 “伯爷,礼不可废,卑职多谢伯爷体恤。” 贾芸听贾琛话音,便是要商谈一下私事,并非公事,也就放松了下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腰杆挺的笔直。 “贾芸,你的机会来了,今日,出了此门,你就官复原职,做回你的千总了,若是你在好好表现一番,未必不能再提上一提。” 贾琛此言,似有深意,贾芸听此结果,满脸激动,连忙向贾琛跪拜到: “贾芸谢过族叔,若不是族叔相护,侄儿不知早就死在哪个角落,侄儿在此谢过族叔!” 贾琛稳坐在椅子上,受下了贾芸的这一拜,不仅是因为贾芸是他的晚辈,更是因为贾琛确确实实救了他一条命。 其实在一年前未到大同之前,贾琛就已出任宁远将军,而彼时贾芸也做到了一军千总。 但就在此时,贾芸收到家中传来的一封家书,信中提到贾芸的母亲“五嫂子”突然病重,可能时日无多。 贾芸闻讯便感觉五雷轰顶,他之所以愿意来从军,就是为了贾母给他的三百两白银,用以买治疗他母亲的汤药费。 贾芸自小父亲早亡,由母亲抚养长大。虽家境贫寒,但他自小便表现出异于常人的机智和交际能力。 在原着《红楼梦》中,他依靠自己的努力和智慧,在王熙凤那里求了个差事,并且在贾府出事之后,还表现出异于常人的义气主动去监狱探望贾宝玉,最后为了贾宝玉出狱神庙还出了一把力,是个真正的男儿。 贾芸自小便被母亲抚养长大,听此噩耗,瞬间就有些心神不宁。 而恰恰此时,北疆与后金八旗战事愈加激烈,贾芸领命带着麾下士兵守卫一处小型粮仓,但就因贾芸此时心神不宁而导致了他疏忽大意。 粮草豆秣竟然忘记做了防火处理,没有将火浣布覆盖在粮草和豆秣之上。 果不其然,当夜就遭到鞑子夜袭,虽伤亡不大,但粮草豆秣被鞑子射进来的火箭点燃,火势猛烈,根本无法铺面,此处存放的粮草便付诸一去。 当时统领北疆大军的正好是太上皇一脉的甄家甄远建,本就对开国一脉的牛继宗、贾琛等人虎视眈眈,在知晓此次守卫粮草的是荣国公府贾家人,更要借题发挥,誓要将贾芸立即斩首示众。 此次虽贾芸有错在先,但明显罪不该死,无论是他身为开国一脉的四王八公的一份子,还是此次罪犯的大小,也不该严重到直接斩首示众。 这件事发生后,许多人都觉得这不仅仅是对开国一脉的侮辱,更像是一种故意的报复行为,目的就是要打压他们。 因此,军中与贾家有关系的开国一脉姻亲们开始采取行动,试图将此事尽量化小,保下贾芸的性命。 然而,尽管他们努力争取,却无法改变局面,因为甄远建作为军队的最高指挥官,拥有绝对的权力,而且贾芸确实犯了错误,这使得他们只能无奈地看着着贾芸即将被斩首示众。 当贾琛了解到此事之后,他本人对于贾芸这个《红楼梦》中平民翻身的男儿很是佩服,再加上贾琛在北疆军中愈加感觉发展阻力越大,到不如沉淀一段时间,再行发展。 于是他亲自向甄远建求情,甚至表示愿意离开北疆军队序列,主动前往大同镇守,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将贾芸也给带上。 由于贾琛在北疆军队中的威望越来越高,甄远建一直希望将他调离,现在贾琛主动提出离开,甄远建自然求之不得。 于是,贾琛带领自己的本部兵马以及被贬为小旗的贾芸一同前往大同。 在贾芸成功获救后,贾琛在得知贾芸心神不宁的隐情后,便果断开口安慰贾芸不必过于担心。 贾琛记得在《红楼梦》原着中,即使贾府最后遭逢大变,贾芸的母亲\"五嫂子\"依然安然无恙。因此,他相信贾芸的家人应该也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果不其然,贾琛等人尚未抵达大同,贾芸的家书就已送到。原来,贾芸的母亲并未遭遇不测,只是不慎染上风寒,却被误传成了凶讯。 得知这个消息后,贾芸心中可谓百感交集。 仅仅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误会,就让他陷入了生死危机之中,甚至还牵连到贾琛离开战场核心区域,失去了斩获军功的机会。 对此,贾芸深感愧疚和自责。 在大同之战中,因之前被从千总降到了小旗,贾芸深感要立刻建功立业,不然比刚入军时还低了一级怎么办,在贾芸的奋勇杀敌下,他也又连跳两级升到了把总。 “贾芸,这次与果勇营的冲突,你做的不错,以两百士兵对阵果勇营的一千士兵,还打出了优势!” “大大涨了咱们昭武营的脸和咱们贾家的脸,不仅如此,陛下也对你有了不少关注,以后,可要多多表现啊!” 贾琛对贾芸一阵夸赞,此次与果勇营的冲突中,若不是贾芸占了上风,贾琛还真不好处理,无论是什么原因,上门理论被人家给撂翻了,都很再去追究。 但反过来,本身有理,人数又不占也是他,但逆袭打赢了,那可就好解决了,在军中,无论如何,自家赢了都好说。 “族叔谬赞了,都是手下士兵齐心协力的结果,想欺负我们昭武营的人,哪有这么简单!” “好了,本来你之前就是千总,在大同时你的军功虽有些不足,但再加上陛下此次很看好你,所以这次准备于你官复原职,你以后可要多加注意了,上次的事件不要再发生了,若是有什么拿不准的,可来找我。” 贾芸虽在大同立了不少军功,但离升任千总还是差了不少。然而,此次与果勇营的冲突中,贾芸展现出了冷静应对和出色的指挥才能。 再加上隆治帝对这件事有所关注,这使得贾琛认为,作为贾家的一员,贾芸将来必定会倾向于他们一方。 “卑职拜谢伯爷,拜谢陛下。” 贾芸闻言,立马跪倒拜谢,不仅拜谢贾琛,还将隆治帝一起拜谢。 贾琛此时更欣赏贾芸了,说不得,贾芸以后会成为贾琛的得力干将。 第41章 初闻无忧洞 未来月余,贾琛都按部就班的在昭武营中训练士兵和督促火器作坊的枪械研制工作。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现在燧发火枪已经可以正常产出,但因为人员和材料比较紧缺,产能较低,每日不过生产火枪三百支。 倒是火炮那里,有了新的进展,威廉纳斯这个军火狂人,在得到了贾琛所描绘拿破仑炮草稿之后,经过一个多星期的研究,还真让他研究出来了点东西。 他将昭武营中之前所使用过的佛朗机炮给稍加改动,加装了方向仪和炮架,便成为了一门野战炮,但射程和精度还是有待加强。 佛郎机炮的特点,是采用事先装好弹药的子铳插入母铳,以实现后膛装填。 而且大周仿制的佛郎机炮,由于气密性差,射程大大降低。 为此在贾琛将后装填弹药的特点和螺纹炮闩的结构特点讲给威廉纳斯后。 他便又投入了新的一轮研究中去,准备亲自造炮,据贾琛所知,近期他所制造的第一门真正意义上的后装火炮即将诞生。 就在贾琛期待好好见证昭武营的,第一门后装式火炮横空出世时,隆治帝的一道旨意,将贾琛的又捉了去。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今有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万景荣,在任期间,尸餐裹素、横苛暴敛、喝吃兵血,致使治下兵马司碌碌无为,京城治安颇为混乱,现剥其官职,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昭武营统领贾琛,暂代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一职,望其重整兵马司,守卫京城治安!” “钦此——。” 当宣旨太监念完圣旨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特别是贾琛本人,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任命为五城兵马司指挥使。 这个职位可是个烫手山芋,不仅位卑权小,还要承担起维护京城治安的重任。 兵马司其职责包括巡捕盗贼、疏理街道沟渠及囚犯、火禁、维护治安等事项。 相对的就是现代的城管、武警和消防警察的结合体。 要知道,整个神京城近百万余人,而整个五城兵马司也不过六千人。 五城兵马司分为东、西、南、北、中五城兵马司,其中贾琛代领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实际上就是中城兵马司指挥使,正五品官。 而剩下的东西南北四四城兵马司指挥使则是正六品,下辖四个七品的副指挥使。 整个兵马司的人员编制是由前卫所兵马指挥司演变而来,每司各有一卫,也就是一千二百人,五城兵马司合计共六千人。 若是在后世,一个百万人的城市有一个六千人武装警察,那简直不能想象,而在此时这个时代,通讯靠吼、出行靠走,这六千人却远远不够,甚至还有些捉襟见肘。 但是就是贾琛心中再是疑问,现在也不能表现出来,于是跪下接旨道: “臣贾琛接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在拜谢完隆治帝后,贾琛便起身接过圣旨,然后将传旨的小太监拉到一边,往袖口里塞了点特产,然后询问到: “小公公可知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陛下会让臣来代掌五城兵马司?” 来宣旨的小太监正是曹德海的干儿子小李公公,他捏着袖中的特产,心中微哂,这昭武伯果然如干爹所说,极为大方。 但小李子清楚,贾琛此时在隆治帝心中,那可是如日中天,小李子便不再卖关子,示意贾琛找个清静的地方说话。 贾琛见小李子如此作态,便将小李子带进了他的营帐之中,然后让亲兵把守在外。 待进入营帐之后,贾琛便邀请小李子坐下,刚坐下,小李子便不再掩饰,将实情给讲了出来。 “不知贾伯爷可听闻过“无忧洞”?” “无忧洞?” 贾琛听此三字,满脸疑惑,向小李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见贾琛满脸疑问,小李一笑,便娓娓道来。 “无忧洞”又被称为老鼠洞,鬼樊楼。 在北宋时期尤为出名,当时北宋东京城汴梁地下排水系统又深又广。 里面可以住人,多有亡命之徒藏匿在里面,他们管这叫“无忧洞”;还有一些人贩子拐了妇女藏在这儿,又叫“鬼樊楼”,北宋国朝初始到战乱时都存在,朝廷虽然经常派人去清缴,却都不能杜绝。 南宋着名学者陆游所着的《老学庵笔记》卷六就深刻描写过这一情景: “京师沟渠极深广,亡命多匿其中,自名为‘无忧洞’;甚者盗匿妇人,又谓之‘鬼樊楼’。国初至兵兴,常有之,虽才尹不能绝也。” 而樊楼则是北宋朝东京汴梁一个非常有名的娱乐场所。 又名“白矾楼”。楼高三层,五楼相向,能容纳数千人,可吃饭喝酒,也可眠花宿柳,是城中富家子弟寻欢作乐的地方,外地人进了京师,如果不到樊楼去耍一耍就不算见过世面。 地面上的樊楼是京师的地标性建筑,而地面下的鬼樊楼则是藏污纳垢之地,是繁华京师的阴暗面。 当时宋朝普通京师人士有两怕,一怕官府,二怕鬼樊楼。 有一批凶恶之徒,以鬼樊楼为基地,专营不法事。 趁着年节,在大街小巷拐带小孩,俗称“拍花子”,家里人自然要着急寻找,但只要他们带着孩子逃入地下渠道,这孩子就算没了。 就算家长去官府报案,衙役也找不到他们的窝点。 京师有多广阔,这鬼樊楼就有多大,里面四通八达,如同一个地下城市。 小孩在里面成长,接受“前辈们”的教导,三观都被扭曲,男孩成为乞讨者或扒手,长大后就是鬼樊楼的新一批干将;女孩命运更悲惨,听话的卖到上面的青楼,不听话的就留在地下,同样做的是烟花买卖。 讲到这里,贾琛便了解到这“无忧洞”三字所包含的意思,但这跟隆治帝让贾琛出任五城兵马司有什么关系? “小李公公,这无忧洞的成分我已经知道,但这与陛下让我代掌五城兵马司有何关系,莫非这神京城也…………!” 贾琛突然想到无忧洞的特征,地下排水系统又深又广,而这神京城虽是前朝大明后建而成,但其排水系统相比东京汴梁也不遑多让。 想到这里,贾琛心中也是一惊,满眼惊骇的看着小李子。 而小李子也不负贾琛所想,虽未说话,但用手轻指了两下地下。 第42章 代掌兵马司 “贾伯爷所想并未有错,前朝覆灭之后,草原瓦剌部落入住中原,也占领了这座前朝的首都,但由于游牧民族并不善于管理,所以造成此城当时混乱无比。 “而类似于无忧洞这样的组织,就是在那时候在神京城慢慢发展起来的?” 听完小李公公的讲解,贾琛也有了一丝明悟。 “没错,当时的神京城,比起当初东京汴梁城,情况还要恶劣,当街抢人等事屡见不鲜。” “那后来我朝太祖将瓦剌击败,赶回草原,以这座城为京城时,就没有清理一下这些老鼠吗?” 贾琛见小李子叙说当年情景,便开口询问道。 “怎么没有清理,当初我大周太祖,引三万京营士兵,封堵神京城各个道口,将士们在地下钻了两三天才把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给都揪了出来。” “解救出来的妇女、孩童不计其数,所以太祖他老人家殡天之时,神京城里的百姓们在朝天门外连跪了好几日,恭送太祖殡天。” 小李子讲到这里,满脸都是对大周太祖的仰慕之情,当然,太祖凭一己之力将占据中原大北方游牧民族,一举赶回老家,虽不比前朝太祖,但也是一等一的人物。 “既然太祖他老人家已经将其剿灭过了,怎么此时还会有他们的踪迹?” 贾琛有些疑惑到,既然大周太祖已经派兵将其剿灭,怎么到现在还会有这些人的踪迹。 “这事还得从太上皇在位之时说起。” “愿闻其详。” 贾琛将亲兵们送来的茶水与小李公公上了一盏,小李公公吸溜一声又继续说道。 “太上皇初继位时,为了展现自己的威望,便引兵围歼瓦剌残部,大军在西北草原与瓦剌残部激战正酣之时。” “江南地区爆发了一场规模巨大的叛乱!” 贾琛两眼一凝,口中慢慢吐到: “白莲教叛乱!” “没错,就是白莲教叛乱。” 小李公公见贾琛知道,便点头赞同到。 “此次白莲教众叛乱,波及甚广,江南十二道牵连了三府二十一县,携裹百姓三十余万,甚至还一度威胁大周太祖的龙兴之地——金陵。” “后来当代的宁荣二位国公爷奉召平叛,虽有损失,但很快平息了此次叛乱。” 闻言贾琛点了点头,此事他曾听府里人说过。 “但此次叛乱虽镇压了下去,但白莲教的教主却不死心,秘密派了不少人前来神京城作乱,虽有锦衣卫和皇城司积极抓捕,但还是有不少的漏网之鱼。 “这些漏网之鱼为了逃避皇城司和锦衣卫的抓捕,便藏匿在神京城的地下排水地洞里,一直以来与朝廷制造麻烦。” 听到此处,贾琛便有些明白了,一定是藏匿在神京城地下的白莲教余孽又不知做了什么,触怒了隆治帝,而洽洽五城兵马司又没什么作为,而遭到隆治帝降罪。 至于贾琛上位,估计也是隆治帝手里实在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了才让他代掌的。 “此次陛下震怒,起因正是这些白莲教的余孽在神京城内公然掳掠官员亲眷,在陛下派人彻查之后,那些白莲教余孽便将已经被欺辱致死的官员亲眷给抛了出来,挑衅陛下,所以陛下才会如此震怒。” “此事并未在朝堂之上传开,还望贾伯爷不要声张。” 贾琛点头表示明白,但他心中也是对这些白莲教余孽的胆大感到震惊,在一国首都,掳掠官员亲眷,还把人杀了再送出来,打整个大周朝廷的脸,隆治帝不震怒才怪。 至于前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在任期间不作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正好承担了隆治帝的怒火,锦衣卫和皇城司的高层隆治帝不能轻举妄动,但几个五六品小官的指挥使,他还是能生杀予夺的。 “好,小李公公所言,本伯已经了解,多谢小李公公解惑。” 贾琛见小李公公为他讲述了这么多的实情,抱拳感谢到。 “伯爷客气了,你我都是为陛下分忧,何来感谢一说。” “如今实情伯爷已经知晓,还望伯爷不要辜负陛下的期望,将五城兵马司尽快操练起来,肃清京城的治安。” 贾琛闻言立即起身,向神京城方向拜道: “臣必全力以赴,不负陛下厚望!” “好,伯爷有此毅心,相信陛下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时候也不早了,杂家也要回宫复命了,伯爷明日可别忘了去兵部领腰牌信物前往兵马司上任啊!” 小李公公在临走前,也不忘提醒贾琛明日去兵马司报道。 贾琛闻言表示知晓,抬手将小李公公送了出去。 在小李公公离开昭武营之后,贾琛返回营帐思考了良久。 虽五城兵马司是一个棘手且麻烦大衙门,但也不可否认它也有它的优势之处。 之前曾经提到过,神京城的守备力量分为三层,分别是驻扎在城外的十二团营以及现在的昭武营,外城内的京营三大营和皇城司、锦衣卫, 皇城司和锦衣卫负责监督朝廷百官的日常生活和起居,发现异常便会立即上报皇帝,虽人数不少,但战力略低。 京营三大营一直以来都在城西大营里待着,没有隆治帝和太上皇的手谕,谁也不能出营,任何人敢私自调兵出营便是死罪。 最后是负责皇城安全到御林军和金甲卫。 在这之间,五城兵马司独独是个例外,他的东西南北四城兵马司在外城,而中城兵马司则负责协助守卫皇城外围。 五城兵马司是一个外城之中,唯一不需要陛下手令,便可以聚集五百人员以上的兵马执行任务的衙门。 但由于五城兵马司一直不遭受重视,人员组成及职能都是与顺天府的衙役相提并论,所以并未有人将其放在眼中。 但若是贾琛接手五城兵马司后,将五城兵马司的六千兵员,按照后世的城市武装警察来配备,那可是一大势力。 毕竟,在神京城内,能够随意调动的五千以上的精锐士兵,就是皇宫里的那两位也要防上一手。 除此之外,五城兵马司的职责之多,若是手下兵士不给力,便是诸多麻烦,但若是手下兵士皆是精锐,号令必行,那便是一大敛财捷径。 前面说到,兵马司的士兵就相当于后世的城管、武警、消防的结合体,那对于整个神京城内的住户来说,兵马司对其管辖权极大。 后世的城市发展,个体商户免不得要为管理部门交税,其中的税款不仅可保持管理部门的正常开支,还有不少结余。 兵马司未尝不能,而且它的管辖范围和职能更加宽广,所能收缴的税款必会更多。 至于是否会得罪朝中百官,毕竟神京城中的产业,多多少少都站着朝中的一些权贵。 贾琛为此还真是不惧,在他站在隆治帝身边的那一刻,就已经和大部分朝臣站在了对立面。 而且如果此事能成,不仅会给贾琛提供大笔资金,贾琛也会把一部分的盈余上交隆治帝。 以国库的空虚程度,得了这一项可持续上缴的资金,隆治帝必会力保他,说不准,户部的几个侍郎,还会积极支持贾琛,毕竟贾琛交的越多,国库越充裕,他们才能贪墨的更多啊! 第43章 兵马司上任 想到这里,贾琛便心中有了定计,兵马司一定要整治,而且要彻底整治。 而且兵马司的这个位置非常重要,不仅可以为贾琛提供一定量的资金,还让贾琛在神京城内有了一支自己的机动力量。 昭武营再强,那也一直驻扎的城外,远水解不了近渴。 而兵马司却可以,就算是贾琛后面不再代管兵马司,这个兵马司的指挥使,贾琛也要一定安排自己人上去。 思考好后续发展,贾琛便让亲兵将贾芸唤来。 不一会儿,贾芸挑开帐帘走了进来。 “伯爷,听亲兵兄弟说伯爷找卑职,卑职前来报到。” “好,确实有些事情,明日,你挑选三百名精锐老兵,与我一起前往五城兵马司上任。” “是,卑职遵命!” 贾芸闻贾琛此意,便知道是要他同贾琛一起上任兵马司,而带去的三百精锐老卒,估计就是控制场面用的。 贾芸离开后,便将他麾下的精兵都给挑选出来,若是不够,便向相邻的两个千总借调一些,马上就聚集了三百精锐老兵。 —————————————————————————————— 第二日一大早,贾琛便带领着自己的两队亲兵前往兵部领取了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腰牌、印信后,便汇合贾芸的的三百昭武营精兵赶往了中城兵马司衙门所在的街道。 昔日五城兵马司的前身乃是兵马指挥司,在为神京城的治安防火方面,做出了重大贡献。 但彼时的五城兵马司变成了一个无赖、混子的聚集地,有事没事上街挑选两个商贩便勒索一通,端的是百姓厌恶。 皇城边上的一条街道上,中城兵马司的衙门就坐落在此,衙门门口两名披着破烂甲衣的兵马司士兵正在执勤,两人懒洋洋、如同无骨一般斜靠在石狮边上。 路过的百姓,看向他们露出厌恶的表情,然后匆匆离去。 忽的,街道的另一头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踏……踏……踏……踏!” 两位守在衙门前的兵士瞬间惊醒。 正在他们疑惑之时,贾琛带着二十骑亲兵和三百名昭武营的士兵便来到了兵马司衙门外。 看门的两位兵马司司的士兵见如此情景,便知道来了大官,连忙上前迎接到: “诸位大人,不知来此兵马司,有何要事?” 来福打马上前,将五城兵马司的腰牌和印信高举在上,开口到: “遵陛下旨谕,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一职由昭武伯代掌,如今昭武伯大人前来上任,你等还不快快通传,让一干官员小吏前来迎接新任指挥使?” 看着后面被亲兵们簇拥着的贾琛,二人不敢怠慢,连忙跑进衙门一人通报。 不多时,两名身穿七品武官服饰的官员带着几名小吏跑了出来。 “中城兵马司副指挥使马亮(靳春)拜见指挥使大人!” 见贾琛身穿蟒袍,年纪轻轻,便知他就是昭武伯,两人带着几名小吏急忙拜见贾琛。 “嗯,两位副指挥使,起来吧。” 贾琛见只有他们两人带人出来拜见,便有些疑惑,这一城兵马司不应该有四名副指挥使吗? “马亮、靳春,怎么只有你们二人,另外两个副指挥使呢?” 见贾琛如此询问,二人顿感头皮发麻,相视一眼后,马亮小声开口说到: “禀……指挥使大人,另外两位、两位同僚,今日偶感风寒,休沐、休沐在家了。” 马亮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磕巴的回答到。 贾琛见此情景,心中还有什么不懂,他翻身下马,越过二人走进中城兵马司衙门,二十名亲兵立即跟上,而贾芸则带领三百昭武营士兵在外等候。 入了兵马司衙门大堂后,贾琛坐在上首,便吩咐马亮等人将卯册给拿过来。 两人一听,顿时便脸色苍白,但还是咬了咬牙,将卯册给贾琛呈了上去。 贾琛将卯册翻开,脸色瞬间就变的难看起来,整个卯册,除了马亮和靳春二人的画押,剩下应该是几个小吏的押笔,剩下的绝大部分都是空白。 “好,很好,尔等头戴翎羽,腰缠官带,就是如此报效国家,报效陛下的!” “嘭——。” 贾琛站起身来将卯册一把摔在地上,震怒道。 “亲兵何在!” “堂外亲兵立即冲向堂内拜道: “属下在!” “拿起卯册,按照什么名单,带领昭武营士兵,将兵马司缺席官员一一拘来,如有拒捕者,以谋反罪论处!” “属下遵命!” 一名亲兵上前将卯册捡了起来,退向堂外。 “你等二人,前往校场击鼓聚将,本伯要点阅!” 马亮、靳春二人连忙应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快速跑出堂去安排。 两人在离开时,相视一眼,满是凝重,看此情景,这昭武伯也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物,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牵连他们。 —————————————————————————————————— 翠玉阁,乃是神京城中数的上的青楼、销金窟。 此时,翠玉阁的一个房间内,中城兵马司的另外两个副指挥使在经过昨夜的一夜奋战后,均是疲惫不堪,两人此时正聚在一起食用早膳。 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的副指挥使开口到: “文哥,听陛下下旨,新任的兵马司指挥使马上就要上任了,我们还天天不去衙门点卯,不会出事吧?” 被其称为文哥的男人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道: “哎,冯星宇,你就是太担心了,兵马司是个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上到前任指挥使大人,下到普通兵士,谁不这样?” 被文哥称为冯星宇的副指挥使听此话语,也点头表示说言不差,此时的五城兵马司可谓是烂到骨子里了,有点上进心,责任心的早就被排挤走了。 “再说了,虽然我爹不怎么待见我,但我毕竟是我爹的儿子,谁见了我爹不也得留三分面子!” 被冯星宇称为文哥的人便是正二品吏部尚书文允书的庶子,虽不太得宠,但身为二品大员的儿子,不少官员还是给其两分颜面的。 “是极是极,小弟还望日后文哥多多提携!” 冯星宇只是一个普通世家的子弟,对于文博远这种世家子弟且家中有身居高位的,肯定要积极投效,以求提携。 就在二人正在谈笑风生之时,翠玉阁一楼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第44章 霹雳手段 “诸位军爷,实在是不能进啊,这翠玉阁是京中权贵消遣的地方,诸位军爷若是闯进去抓人,这还让我们翠玉阁还怎么开啊?” 翠玉阁的老鸨看着面前全副武装准备进去抓人的昭武营士兵,满脸的无奈,开口阻拦道。 “我等奉新任兵马司指挥使大人之命,前来将擅离职守的两位兵马司副指挥使捉拿回衙,你等是要阻拦我等吗?” 领头的昭武营手握在腰间刀柄之上,对眼前的老鸨警告道。 看着眼前的军汉,面前的老鸨突然笑了一声: “各位军爷,你们可知道,这翠玉阁可是忠顺王爷的产业,你们如此放肆,就不怕王爷怪罪吗!” 听老鸨此言,领头的昭武营眼神更加冰冷,与十二团营果勇营的冲突,虽未宣扬,但也有不少人知道是忠顺王爷指使的果勇营找的昭武营的茬。 而领头的士兵他本就是神京城人士,自是听到此风声,不提还好,提了之后,他看向老鸨的眼神更加冰冷。 “锵——。” “三息之内,若是再不让开,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领头的昭武营士兵一把将长刀出鞘,指着老鸨警告道。 就在老鸨进退两难之时,二楼使用早膳的文博远与冯星宇听到一楼的嘈杂声,文博远在听到时不时传来的兵马司三个字后,以为是有兵马司的人来找他回去点卯,便将头伸出窗外: “嘿!兵马司的,不用上来了,回去告诉马亮和靳春两个,老子今天不去衙门了,让他们看着办!” 文博远不露面还好,一露面随昭武营士兵一起来的兵马司的人员便将其认了出来,于是立马向前面的昭武营领队说道: “大人、大人,上面刚刚说话的就是兵马司的文副指挥使。” 听此指认个,领头的昭武营士兵不再啰嗦,一把将老鸨和几个龟公推向一边,带人就走进了翠玉阁,直冲二楼。 随着昭武营的几十名士兵冲进翠玉阁,时不时传来恩客的怒骂和姑娘们的惊叫声,老鸨便知道坏事了,她急忙通知一个小厮前往忠顺王府搬救兵,而她自己赶紧跟了进去。 领头的昭武营士兵在找错了三个房间后,终于找到文博远所在的房间,看到房间里的二人,兵马司的人悄悄告诉他另外一个便是最后一个兵马司副指挥冯星宇。 闻言领头的昭武营领队心中一喜,一次都齐活了,不用再跑一趟了。 文博远刚想去问这些昭武营的士兵闯进房间来干什么,就听见领头的昭武营士兵喊到: “将此二位擅离职守的副指挥使拿下,带到指挥使大人面前发落!” 文博远见进来的士兵二话不说就要将自己给拿下,顿时大怒道: “你们知道家父是谁们,家父乃是吏部尚书,正二品,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区区一个五品官,有什么权利抓我!” “敢动我,若是我父亲知道,通通将你们发配充军,知道吗?” 见文博远如此大放厥词,昭武营的领队,只见一抬手,两名士兵将其押住,一个布条便塞在了他的口中,怒骂声戛然而止。 一旁的冯星宇见昭武营士兵如此暴力,连已经被说出来的吏部尚书都不鸟,顿时生不出反抗之心,乖乖的让昭武营士兵将其押住。 在将二人拿下后,昭武营士兵便不再多留,押着二人便返回了兵马司衙门。 在他们走后,被折腾的鸡飞狗跳的翠玉阁才平静下来,有人望着昭武营士兵离开的方向,心中感叹道: “这五城兵马司,说不定,要变天啦!” 中城兵马司,校场。 整个校场之内,在聚将鼓三响后,已经聚集了不少兵马司的兵士们,当然,至少还缺失了三成的士兵。 但此时的兵马司士兵,虽阵型散乱,但并无一点声响。 因为在他们的面前,贾琛所站的点将台下,一干擅离职守的两名副指挥使和十几名小吏,全都被五花大绑的押在下面。 而他们后面,一排气势逼人的昭武营士兵手持长刀站在身后,仿佛有一异动,便会抽出长刀,将其枭首。 场下的兵马司士兵,见此情景,哪还敢再乱来。 看到时间差不多了,贾琛扭头看向站在一侧的马亮: “马副指挥使,这兵马司人员可曾到齐,是否还有未到之人?” 马亮看了一下,转身回答道: “禀指挥使大人,中城兵马司的大大小小官员和士兵,均已到齐。” 贾琛见马亮说人已到齐,便示意昭武营的士兵将塞在文博远口中的布条拿出,然后走向前去大怒到: “文副指挥使,你乃是吏部尚书之子,相必对于军规,也是十分清楚,你告诉本指挥使,擅离职守是何罪名!” 文博远见贾琛站在点将台上气势滔天的向他问道,顿时不敢吭声,校场上的兵马司士兵见贾琛一脸震怒,也纷纷不敢出声。 见文博远不吭声,贾琛转头又问向马亮。 “马副指挥使,你告诉我,擅离职守是什么罪名,该如何处罚!” 马亮看了一眼文博远,见文博远咬牙切齿的向他看到,便硬着头皮说到: “军中擅离职守者,重打五十军棍! “好,既然有,那就行刑吧!” 贾琛大手一挥,几十名昭武营的士兵便将文博远、冯星宇两名副指挥使和十几名小吏按在地上,脱了裤子便手持军棍打了下去。 一瞬间,整个校场便全是棍棒打击肉体的声音和受刑的文博远等人的惨叫声。 “啊…………” “啊……啊……” ……………… 惨叫声传遍了整个校场,所有未受刑的兵马司士兵和官员都浑身战栗,仿佛是敲打在自己身上。 而此时文博远,在闷哼了几声后 便出口大骂: “啊……,贾琛小儿!你不要以为立了小小的一点军功,封了个伯,就觉得自己厉害了!啊……” “嘶……,你竟然敢如此打我,待我父亲知道,必会参你一本!” 听此咒骂,贾琛只是淡淡的问了一下马亮: 马副指挥使,军中以下犯上,可是什么罪,有何惩罚?” 马亮见文博远还在不停咒骂,便咬牙说到: “军中以下犯上者,重责三十。” “好,听到没,再加三十军棍。” 贾琛闻言便向行刑的昭武营士兵说到,文博远见此情景,满眼怨毒的向马亮看到,马亮见文博远如此做态,满脸都是汗水。 很快,五十军棍便已打完,大部分受刑的小吏都已晕了过去,连文博远在打到第三十棍时,都已疼晕过去,只有那个冯星宇,冯副指挥使还保持着了清醒。 他趴在地上,向贾琛拜道: “指、指挥使大人,小人有罪,还请指挥使大人格外开恩啊!” 说完便将头磕的砰砰作响。 贾琛见此情景,脸上闪过一丝有趣,便摆手让士兵将他抬了下去。 在将冯星宇抬走之后,贾琛看着台下浑身是血的文博远和一众小吏,开口到: “从现在开始,尔等便不再是兵马司的人了,左右,将其扔出兵马司大门外去!” “得令!” 第45章 练兵日常 兵马司外,已聚集了不少的吃瓜群众,毕竟刚才昭武营士兵带队抓捕擅离职守的兵马司官员闹的挺大的,此时,爱吃瓜的神京城百姓便已聚集在兵马司衙门前。 忽地,兵马司的大门打开,从中丢出了十几具被打的全身是血的身影,人群顿时一片哗然。 纷纷围了上去,有不少常在翠玉阁做客的公子哥,马上就认出了文博远,连忙叫人将其扶起,并派人去通知吏部尚书府。 新任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将近半兵马司官员,打的浑身是血,并驱逐出了五城兵马司的事情,不一会儿,便传遍了神京城的大街小巷。 不管此时外界是什么情况,此时的中城兵马司内,贾琛正在进一步的挑选兵马司的合格兵员,不合格的当场放还归家。 在挑挑拣拣之后,整个兵马司合格的兵员连两百人都不到。 贾琛让剩下的两个兵马司副指挥使马亮、靳春负责尽快招收一些良家子,补齐中城兵马司一卫一千二百人的人数。 至于冯星宇,已经被贬为了总旗,但还好,贾琛并没有将他逐出兵马司。 在留下了五十名昭武营的士兵训练兵马司士兵后,贾琛带人又马不停蹄的突袭剩下的东西南北四城兵马司。 在经过贾琛一天的霹雳手段之后,整个五城兵马司的中高级军官和底层士兵被裁减大半,六千兵马司士兵在筛选之后只有不到一千五百人。 贾琛如此酷烈的手段自然是引起神京城不少权贵的不满,但个中缘由,他们都比较清楚,既然隆治帝下旨让贾琛代掌兵马司,就代表他想尽快整治兵马司,谁也不想这个时候去触隆治帝的霉头。 就连翠玉阁的幕后老板忠顺亲王在听到翠玉阁老鸨的求见时,也只是挥了挥手就让人把她打发走了。 白莲教的余孽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掳掠了官员亲眷,这不仅仅是打隆治帝的脸,也是打整个大周朝廷的脸,虽然他对隆治帝有敌意,但对于大周,毕竟是他李家的天下,他还不至于去做这种自毁城墙之事。 当然,此事也传到了皇宫之中。 皇宫,神武殿中。 “…………贾伯爷一日之内将五城兵马司巡视了遍,将所有平时不曾按时点卯的官员全部打了五十军棍,逐出了兵马司,麾下兵马司不合格的兵员也全部被裁撤下去,现在整个神京城都在疯传此事。” 曹德海站在龙案的一侧,看着上面正在批改奏折的隆治帝小声汇报道。 隆治帝听了之后,冷笑一声: “哼……,都是些酒囊饭袋,趁早裁减了,也好让昭武伯尽快整合兵马司。” “陛下所言不差,贾伯爷将兵马司不合格的士兵官员裁撤之后,便立即招募不少神京城的良家子,并从昭武营内挑选了三百精锐士兵训练,相信很快就会有所成效。” 隆治帝闻言点了点头。 “希望贾琛尽快将兵马司支起来吧,这些白莲教余孽近期愈来愈发猖狂了。” 隆治帝叹息一声,有些忧愁道。 太上皇不开口,皇城司和锦衣卫那些老油条根本就不卖力追捕这些白莲教余孽,也不知他的这位父皇,到底在想什么,如此下去,丢脸的可是他们李氏皇族。 外面的风风雨雨此时根本没有影响到贾琛,兵马司上任的第二天,贾琛就亲自巡视兵马司新兵操练过程。 贾琛在昭武营时,就将后世军训时所训练的课目就搬进去不少,虽后期有所修改,但新兵入营先训练站姿和队列一直都保留了下来。 千余名兵马司的士兵在校场集合,由昭武营的士兵演示一下站姿的动作要领和方式。 在一声哨响之后,兵马司的士兵便开始列队巡逻,数十名手持大棒的昭武营士兵便在队列中穿梭,纠正其中的错误。 对于那些不认真训练的士兵,打上四五棒,顿时被打的士兵便哭爹喊娘,但昭武营的士兵下手极为有分寸,既不伤其筋骨,又能让其疼的死去活来,其他兵马司士兵见状,立马认真训练起来,顿时整个校场都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 这些昭武营的精锐老兵,刚刚训练过昭武营的新兵,对于这一点,他们很是有经验,只是两三天,整个兵马司的士兵在列队之时便整齐不少。 其后 贾琛便从昭武营的火器作坊里挤出了一千五百支燧发枪分发给五城兵马司的士兵们。 每城兵马司的士兵分得火枪三百支,在接收了火枪之后,贾琛便重新改动了一下兵马司后期的训练科目。 兵马司处在神京城内,所遇敌人和事件必会发生的街道小巷之中,那刀盾手,长枪手和火枪手的配合也要稍微改动一下。 就在贾琛热火朝天的操练兵马司士兵之时,昭武营内的火器作坊传来了好消息,威廉纳斯研究的新型野战炮有成品了。 得知此消息的贾琛连忙放下手中的事务,打马赶到了昭武营查看。 昭武营火器作坊的试炼场地,威廉纳斯和一群火器作坊的工匠们,正在一门装有炮架的野战炮前摆弄着。 不多时,贾琛便赶了过来。 看到面前的一门火炮,贾琛拍了拍泛着金属光泽的炮身,便向威廉纳斯询问到: “威廉,这门炮重多少,口径多大,射程多少?” 威廉纳斯闻言便磕磕绊绊的回答到: “回、回禀、伯爵……阁下……” 看着威廉这半生不熟的汉语,贾琛连忙让其停下,然后询问旁边一起铸造的工匠们。 “启禀伯爷,此炮炮身重四百斤,连同炮架一起重七百斤,口径三寸,可将六斤的炮子发射到三里外。” 贾琛闻听此炮数据,发现此炮虽与贾琛与威廉纳斯提供的拿破仑小炮(6磅炮)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显然射程和炮重都有所改良。 “此炮打上一发炮弹需要多久?” 贾琛看着火炮后方的内嵌式炮闩,便知道威廉纳斯采用了他提供后装式装填方式,于是开口询问到。 “十个呼吸便可以打出一轮,如果是一个熟练的炮手,可能会更快!” 十个呼吸,就相当于半分钟到四十秒可以打一轮,如果炮手足够熟练,速度会大大提升。 贾琛闻此炮速,也是大喜过望,要知道就算是现在最先进的佛郎机炮,每发射一次也需要大概二十个呼吸,一分钟左右,然而此炮装填速度则快了将近一半。 第46章 破虏炮 而且此炮的净重相当于拿破仑小炮轻了近两百斤,这对于一种随军出动的野战炮,将大大降低他的运输难度。 而炮身虽然变轻了,但射程却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强了不少,贾琛如果记得不错的话,拿破仑小炮的最大射程好像勉强只有一千三百米。 而此时,威廉纳斯所制造出来的火炮还增加了两百米的射程,要知道在冷兵器的战场上就有一寸长、一寸强之说,更别说热武器了。 但射程的提高也脱不开贾琛提供的颗粒火药和内嵌式炮闩方法,颗粒火药大大增加了火药的威力,而内嵌式炮闩则增加了密封性,使火药燃烧后的气压更大,炮子出膛的速度更高,打的更远。 当然,这也离不开威廉纳斯和一众大周工匠的研发努力,才制造出如此优秀的火炮。 贾琛拍了拍炮身,便向那一群工匠说道: “将炮子火药拿来,打上一炮,看看威力。” 贾琛让士兵们在试炼场的一角摆上四五十个草人,然后将火炮拉到距草人里左右的位置,然后清理炮膛,装填火药,塞入炮子,再插上引线。 “轰——” 只听一声巨响,炮子喷涌而出,只见炮子经过的一条线上,草人被撞的稻草四散,可想而知,在炮子打在人的身上是什么场景,必是血肉横飞。 炮子在略过一众草人之后,狠狠打在了试炼场外的一棵碗口粗的小树上,只听“啪”的一声,小树就被拦腰截断,端的是威力惊人。 “好!很好!你等造出如此神器,都重重有赏,参与制造的工匠,全都官升三级,赏五百两白银,协同制造的工匠和学徒们,每人奖赏一百两白银!” “以后谁若是再研究出利于我昭武营的利器,本伯重重有赏!” 众人听贾琛如此丰厚的奖励,顿时都激动坏了。 “我等多谢伯爷赏赐,我等必定全力以赴,不负伯爷厚望!” 在奖赏完这些工匠之后,贾琛便看向了研究出此火炮的最大功臣——威廉纳斯。 “威廉,本伯曾答应过你,在你研究出新式火炮之后,便让你赐予他名字,你想好了吗?” 威廉纳斯听贾琛所言,连忙磕磕绊绊激动道: “伯、伯爵阁下,我已经起、起好名字了,就……、就叫破虏炮吧,很适合你们、你们大周朝喜好,不是吗?” 威廉纳斯对贾琛深深一礼,语气磕绊的回答道。 听威廉纳斯如此上道,给火炮起了一个他们大周人都能接受的名字,他也松了口气。 就怕威廉纳斯跟大多数西方科学家一样,每发明或发现一件新物品时,都会用他们的名字命名,万一到时候他起名叫了给威廉大炮,或者威廉纳斯大炮,可够贾琛糟心了。 但所幸威廉纳斯比较上道,如此贾琛也要表示一下。 “威廉,你放心,此类火炮若是流传外界了,本伯保证,一定会将你这个发明者的名字也刻在上面,让全世界使用此类火炮的人们都知道!” 贾琛不轻不重的许了威廉纳斯一个空头支票,虽对于贾琛看来只是一个空头支票,但对于威廉纳斯这样的科学狂人,不亚于是上帝的承诺。 一个最成功的科学家就是希望能被更多的人铭记,威廉纳斯也不例外。 此时的他无比激动,他将拳头放在胸口,使用骑士礼的方式向贾琛效忠着。 贾琛在威廉纳斯和那些大周工匠们的激动心慢慢冷却下来后,便进一步了解破虏炮的制造成本和制造难度。 “回禀伯爷,制造一门破虏炮需铜三百斤,精铁五百斤,需要十五名工匠和五十名学徒三天才可铸造出来一门,但若是人手充足,再加以轮班,平均下来两天制造一门不成问题。” 听制造一门破虏炮所需要的人手和材料,贾琛也不由得一阵撮牙。 三百斤青铜和五百斤精铁,两百斤青铜就得两百余白银,八百斤精铁就是两百两白银,光材料下来就得小五百两,算上铸造和火耗还有人工,起码得七百两白银。 但是如此,也比大周朝廷所铸造的火炮节约了大半银钱。就那最常用的千斤佛郎机炮来说,从材料到铸造完成,至少得需要三千两白银。 归根结底还是贾琛在铸造破虏炮炮身时,内膛采用伸展性,和耐性都比较高的青铜,外膛采用将精铁再淬火五次的精钢包裹,虽延长了铸造时间,但大大节省了青铜的使用量。 并且其铸造好的炮身比全青铜铸造的炮身更加坚固,耐用,不易变形。 虽破虏炮好用,但贾琛此次却感觉银钱还是不够使,虽从大同带来的战马和犍牛已经售卖,得银三十四万两。 但只要稍微研究制造一下火器,便会下去大半,还是要再找一个生钱的法子。 贾琛想了想,还是要赶快从兵马司那里入手,尽快将整个神京城的治安保证好,然后从那些商铺酒楼里收取一部分商税,才能保证长治久远。 其后,贾琛便勉励了一番威廉纳斯和其他工匠们,并想威廉纳斯提到,能否再研制一款口径更大的野战炮,用于攻坚使用,重量最好轻一点,如果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材料,尽管开口。 威廉纳斯在了解到贾琛的需求后,便回复到贾琛,他会仔细的研究一下,若是有什么需要,他会去找贾琛提的。 在昭武营观看了一门属于贾琛,属于昭武营使用的新式火炮“破虏炮”诞生后,贾琛心满意足的返回了兵马司。 在意识到银钱的缺失,会导致昭武营火器作坊的研制和制造进度缓慢之后,贾琛便加大了对兵马司士兵的操练,以便能尽快成军,维护好神京城的治安,让贾琛能进一步的实施下一步的计划。 就在贾琛使出浑身解数操练兵马司的士兵两个月后,此时也到了端午节的前端,天气也逐渐炎热。 但贾琛每天对于兵马司的训练从未有过松懈,他还时不时的去巡视一下城外的昭武营,以保证士兵们的正常训练开展。 而破虏炮在经过贾琛的一番考虑后,也是让火器作坊先铸造出二十门破虏炮先装备上一个火炮千总,先慢慢训练着,剩下的再慢慢添置。 就在所有神京城的百姓正准备欢快的煮粽子,除五毒,迎接端午节之时,白莲教的余孽,又出来搞事了。 第47章 意欲围剿 顺天府府尹宋家家的小女儿出门游玩时差点被白莲教的余孽给掳走,若不是因为因为端午将近,神京城中人流量明显增多,贾琛将每个兵马司的三分之一的士兵放到街上巡逻,恐怕就被这些白莲教余孽给得逞了。 在经过两月余贾琛的严格操练之后,兵马司的士兵如同脱胎换骨一般。 此次白莲教余孽袭击顺天府尹宋家的人,两名巡逻的东城兵马司士兵在发现后,立即发出烟火讯号,并提刀便与七八名的白莲教余孽缠斗在一起,不出三十个呼吸,临近的巡逻队伍就赶了过来。 最后在付出了四人负伤的代价,成功击杀了五名白莲教的余孽,和俘获了三名活口。 贾琛在得知此事后,立马带人赶往了东城。 猫儿街,身为东城最热闹的一条街,此时却空无一人,大街上满是摊贩、行人逃离时丢下的物品和摆件。 街道东段,近百名兵马司的士兵正在围在一处,地面上躺着几名身穿麻服的尸体,三名被活捉的白莲教余孽被五花大绑的绑在地上,嘴里还被塞了布团,以防他们咬舌自尽。 贾琛带人赶到现场时,顺天府府尹宋泽明已经带领家仆赶到了现场,正在安慰他那被惊吓过度的小女儿。 顺天府府衙便矗立在东城一角,是所有宋泽明一得到消息,就立马赶了过来,相比在中城兵马司办公的贾琛,快上了不少。 见到贾琛到来,连忙让丫鬟扶着他的二女儿坐马车先行归家,他则向着贾琛迎了上去。 “下官拜见昭武伯。” 宋泽明朝骑在马上的贾琛行礼到。 贾琛翻身下马,上前将其搀扶起来。 “宋大人,这可就折煞小辈了。” 宋泽明擦了擦脖子上的冷汗,心有余悸道: “还有要万分感谢伯爷,若不是兵马司的士兵及时发现并拼死阻拦,小女恐怕……” 白莲教掳掠官员亲眷的事情,宋泽明身为顺天府三品府尹自然知晓。 那些被掳走的亲眷,不仅要遭受欺辱,连性命也要丢了去,若不是贾琛手下的兵马司士兵发现及时,拼死阻拦。 他那唯一的女儿,若是被掳去,那后果他都不敢相信。 他宋家门阀兴旺,男丁众多,他自己就四个儿子,他还有两个兄弟,侄子五六个,但三代就出了他家这一个女儿。 家里的老母亲、老父亲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拿在手里怕掉了,连他两个兄弟也时不时寻些稀缺物件送来给这个唯一的侄女。 下一辈她的那些亲兄堂兄们,就更别说了,那对这个最小的妹妹,可是万般的言听计从。 倘若是她要出了意外,宋泽明都不敢想象,光是老父亲、老母亲的指责都能让他没脸再当这个顺天府尹,在自己的辖区让人把自己女儿掳走了,宋泽明感觉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 而兵马司士兵能有现在的能力,全靠贾琛整治有方,宋泽明能不对其感谢吗? 贾琛在与宋泽明交谈两句后,便来到了受伤的兵马司士兵和俘虏的白莲教余孽面前。 他先是查看一下受伤的兵马司士兵伤势,兵马司士兵一共受伤四人,除最先发现并与白莲教余孽缠斗两人伤势稍重外,后来到的兵马司士兵在围攻白莲教余孽时,两人被划伤,并无大碍。 贾琛看着最先发现及果断出手缠斗的两名兵马司士兵,开口问到: “你二人伤势如何?” “两人挣扎着要起来,贾琛连忙挥手让其躺下,不必多礼。 “回指挥使大人,军医已经查看过,虽然挨了几刀,但我等都身着有甲,伤害不高,都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看着二人身上遍布刀劈的痕迹,贾琛心呼幸好。 “你二人在东城兵马司,都是什么职位?” 伤势既然无大碍,贾琛就准备嘉奖此二人了,毕竟若不是二人果断缠住这群白莲教的余孽,还真抓不到这三个活口,有了这三个活口,或许能从他们嘴里撬出来白莲教余孽活动的窝点。 “回禀指挥使大人,我二人均是东城兵马司第二百户第四小旗的士卒。” 二人见贾琛询问其番号,连忙回答到。 “好,自今日起,你们就是东城兵马第二百户的两位小旗了,待伤好后,就去库房领取你们衣服腰牌去吧!” 二人一听,顿时满脸激动,虽然小旗只是普通士兵之上的第一级低级军官,但普通士兵若无人脉,碰见贵人等好事,恐怕一辈子也升不上去。 小旗官虽只是军中第一级的基层军官,但品级也达到了从七品,一些偏远之地的一城县令才是个正八品官。 所以说虽看只是从一个普通士兵到低级军官只有一个阶层,但就这一个阶层难倒了近乎九成九的普通人,到了这一阶级,你将不再是一个普通士兵,你得孩子也会因你而受益,不用再从低层爬起。 “谢谢指挥使大人,谢谢…………” 二人虽有伤不能起身,但还是忍痛抬起手臂向贾琛抱拳感谢道。 “不用谢,这是你们应得的,你们的不畏生死,保住了我们兵马司的脸面,回去之后,你们每个人都可以领三十两白银,至于你们的汤药费,兵马司包了!” 贾琛又转头看向一起围捕白莲教余孽的近百士兵,大声开口道: “尔等也是,受伤的两位弟兄领二十两白银,其余参与围捕的,每个人发五两!” 众兵马司士兵听后,立马激动起来,他们挥舞着右手欢叫道: “属下谢指挥使大人赏!” 在将受伤的士兵送去医馆之后,贾琛看着眼前被五花大绑的白莲教余孽,开口道: “来福。” “属下在!” 来福从身后走出。 “将这三人押送到中城兵马司,交给贾芸,告诉他,本伯不论死活,只要他能这三人的嘴,查清楚这些白莲教余孽的窝点和出入口,就是大功一件!” “是,属下遵命。” 来福将手一挥,兵马司的士兵们便押着这三名俘虏向中城兵马司赶去。 此时,一直围观的宋泽明走到贾琛面前,开口到: “贾伯爷是有要深入地下,围剿白莲教余孽的想法吗?” 贾琛看了宋泽明一眼,感叹其敏锐的直觉。 “没错,这兵马司的士兵,本伯也操练了近三个月,是该见一见血了!” 宋泽明闻贾琛所言,脸色一喜,但随即又黯淡了下来。 “怎么,宋大人,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第48章 进宫请旨 “伯爷,您是不知道啊,太上皇在位期间,也曾让五军营的五万将士们深入神京城下的暗河和排水沟渠之中。” “但没想到那些白莲教的余孽,私藏了不少甲胄兵器,再加上他们熟悉神京城下排水暗洞和他们后来开挖的洞穴,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一般,防不胜防,一时之间与五军营的士兵成了势均力敌之势。” “而且这些白莲教的余孽还与京城中的地下帮会有所掺连,做着一些贩卖人口的生意。” “是所以虽五军营的士兵在下面围剿,地上还有人偷偷的向这些白莲教余孽输送兵器给养,不得已此次围剿以失败告终。” “伯爷若是想要清剿这些余孽,恐怕是力有不歹啊!” 宋泽明虽明是提醒,但语中意思则是告诉贾琛在神京城中有人与白莲教余孽勾连,若是想要围剿,必须先将其勾连之人给揪出来。 “宋大人此意,是有所眉目了?” 贾琛听宋泽明所言,便知道他一定知道点什么,于是开口询问到。 “伯爷,此地不是交谈之地。” 宋泽明指了指街道两侧。 “好,那就麻烦宋大人来我兵马司一坐了!” “下官求之不得。” 话毕,贾琛便与宋泽明一起向中城兵马司走去。 中城兵马司大堂之中,贾琛与宋泽明相对而坐。 “宋大人,本伯已经屏蔽左右,外面有本伯亲兵把守,宋大人可曾放心告知本伯缘由了? 宋泽明见此便不再卖关子道: “伯爷可知李太妃?” “李太妃?就是那个以平民之躯坐到了太上皇四妃之一的李太妃?” 贾琛有些惊诧道,这又跟太上皇的妃子有啥关系。 “李太妃在农家之时,便有一侄儿,名叫李林木,甚是溺爱,后来还与他向太上皇求了个六品的奉议郎的散官。” 贾琛闻言点了点头,看来这李太妃对侄儿甚是喜爱啊,六品的散官,虽说不入朝廷,不授实职。 但不用上朝点卯,每月就有俸禄可拿,六品以下官员见了他,还得拜头行礼,端的是舒服无比。 “依宋大人所说,这李林木可是与白莲教余孽有所勾结?” “伯爷所言不错!” 宋泽明点头表示正确。 “宋大人是怎么知道这李林木与白莲教余孽有所勾结?” 贾琛有点怀疑事情的真实性,如此重要的讯息,这宋泽明怎么会知道? “咳咳……,下官不才,但下官的弟弟在锦衣卫任镇抚使。” 宋泽明有些不好意思道。 贾琛瞬间就明悟了,这宋家还真的是有意思,据目前情况来看,宋泽明是偏向于隆治帝这一边,而他的兄弟却在太上皇掌控的锦衣卫任职,这就是世家的选择吗,鸡蛋从不放在一个篮子了吗? “既如此,那就请宋大人细说吧。” 贾琛看了看宋泽明,示意他继续说道。 “这李林木,锦衣卫盯着他不是一天两天了,但由于没有太上皇的首肯,便一直没有动作,不然,凭他一个区区的六品小官,胆敢勾结白莲教叛党,锦衣卫早把他家给平了!” 宋泽明愤愤道。 若不是这些白莲教余孽把主意打到他宝贝女儿的头上,他才不会向贾琛透露这么多。 对于他们世家来讲,皇权的更替,是在所难免的,但是他们在其中,一定不要偏向于哪一方,才不会遭到清算,但显然宋泽明此时已经动了真火了。 “哦,那依宋大人所说,锦衣卫手里有不少关于白莲教余孽的讯息?” “正是如此。” 既然宋泽明准备借贾琛的势出口恶气,便不会在隐瞒。 就在贾琛准备再一步询问宋泽明事情详细之时,亲兵来报,说贾芸在大堂外求见。 贾琛正好想要唤他,便挥手示意亲兵将其放进来,几息过后,身上带着斑斑血迹的贾芸走进了大堂。 “回禀伯爷,那三名白莲教的余孽已经招了。” “哦?这么快,可拷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贾芸抬首看了一眼宋泽明,并未言语。 “好了,没事,宋大人也掌握了不少讯息,说出来,说不定能整合一下。” 贾琛见贾芸看到因有宋泽明在身边,便不开口说话,便解释道。 贾芸见贾琛出口,便将他拷问出的有效讯息给说了出来。 “伯爷,此次拷问,那三个白莲教余孽吐出了不少的讯息,其中最惊人的便是…………” “什么,竟然是他?” “什么,怎么可能会是他?” 中城兵马司的大堂里传来了两声惊呼,惊动了堂外守卫的亲卫。 堂中,贾琛和宋泽明在听完贾芸的汇报之后,便知此事非同小可,贾琛在吩咐贾芸将三名白莲教的俘虏严加看管之后。 便与宋泽明一起向宫中赶去。 —————————————————————————————————— “你二人所言,可有证据?” 隆治帝坐在上首,看着龙案下的二人问到。 “回禀陛下,臣并无十足的证据,这些口供乃是兵马司活捉的三名白莲教余孽口中拷问得知,臣不敢擅下决断,特来禀告陛下。” 贾琛一本一句,将决定权交给了隆治帝,此等秘事,若是擅自做下结论,岂不是自找麻烦。 “你呢,你怎么说。” 隆治帝又看向了宋泽明,让他说到。 宋泽明一看,连忙摆头道: “臣找贾伯爷,只是想打击一下白莲教余孽,并无任何想法,实在是贾伯爷非要拉着臣,臣才陪他一起进宫的。” 贾琛连同隆治帝都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这宋泽明见自己已经被掺连进去,到不如与贾琛光明磊落的一起进宫禀报,好打消隆治帝的疑心。 但此时,隆治帝也有些犹豫到,只凭几个白莲教余孽的供词,就怀疑此等人物,将其抓捕起来,万一不是,只是这些白莲教余孽的攀咬之话,那可就闹出大麻烦了。 贾琛也看出了隆治帝的犹豫不决,但白莲教余孽的事情肯定是要尽快解决的,若是让剩下的白莲教余孽得到了消息,到时候逃之夭夭,再想去抓他们,可就难了。 “陛下,臣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隆治帝看着贾琛的小心谨慎,不耐烦的呼道: “有什么主意就说出来,不要吞吞吐吐的!” 见隆治帝有些心烦,贾琛连忙说到: “陛下,本来臣今日进宫就是想要得到陛下的首肯,调部分昭武营的士兵入营,联合兵马司的士兵一起对神京城下的排水沟渠和暗河进行一次拉网试围剿,倒不如这样………………” 隆治帝在听到贾琛的打算之后,略微沉默了一下后,就感觉这个方法非常不错,,很适合使用。 就是如何瞒住这么多人的耳目将他们送进神京城内,隆治帝与贾琛的目光在对视之后,缓慢看向了宋泽明。 第49章 带兵入城 宋泽明见隆治帝与贾琛二人将目光打量在他的身上,直呼倒霉,他只是想给他小女儿出口气,怎么会听到如此事情。 他此时也后悔与贾琛一起返回了中城兵马司,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如此被动。 但是转念一想,他女儿遭此灾祸,说不准也是其有意为之,念此,宋泽明心一横: “陛下放心,下官必会协助好贾伯爷完成此事。” 隆治帝盯了宋泽明看了几息,忽然笑道: “好,那就麻烦宋爱卿好好配合好昭武伯完成此事。” 话毕,将曹德海呈上来的金牌拿起交给贾琛,让其调兵使用,再写下一道手谕,让驻守城门的皇城司放行。 贾琛接过两物后,隆治帝便挥了挥手示意两人退下吧,待两人退出殿外之后,隆治帝有些低沉的呢喃声才传了出来: “父皇,究竟是余情未了,还是他真的是你的……,你才放纵至此吗?” —————————————————————————————————— 贾琛与宋泽明二人在出宫之后,便又返回了中城兵马司。 在熟练的将闲杂人等清理之后,两人相对而坐。 “贾伯爷,你这可害苦下官了!” 刚坐下,宋泽明就倒着苦水。 闻言贾琛哂然一笑: “什么叫本伯害苦你了,在得到消息时,本伯见你也是很感兴趣啊!” “嗐……”,宋泽明嗐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好了,现在事已到此,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了,反正已经征得陛下同意了,咱们俩还怕什么,刀是明日围剿白莲教余孽,还要与宋大人细细谋划一番。” 宋泽明闻言也不再纠结,现在的首要之急就是先将这些白莲教余孽先处理掉,不然他也不安心。 既然这次就已经盯上了他的女儿,保不齐还有下回,下回再有没有这次的好运气就不一定了,若不是兵马司的士兵及时阻拦,他都不敢想象。 “前面伯爷的人已经将白莲教的口供提了出来,进入地下排水沟渠的出入口共招供六处,根据下官掌握的消息,显然是有疏漏的。” “下官任顺天府尹这么多年,虽不才,但跟白莲教余孽打交道了这么多年,还可以补充出来两处,至于剩下的还有没有,待下官回去后让家弟查看一下锦衣卫的卷宗,到时会通知给伯爷。” 果然,这些皇朝更替,而世家却能一直屹立不倒是有点能耐的,他们可以不出力,但他们不会装当傻子,有些时候,他们比一些机要部门掌控的情报还要多。 “如此,就多谢宋大人,还请明日围剿白莲教余孽宋大人派人多多配合。” 相对于兵马司的人来讲,那些顺天府的衙役都是神京城本地人,对于市井小巷情况反而知道的更加详细。 “伯爷客气了,下官必全力帮助。” 话毕,宋泽明便准备起身告辞。 贾琛将其送到堂外后,便将贾芸喊了进来。 “贾芸,你持本伯腰牌,返回昭武营,抽调………………” “………………”。 “是,属下遵命,马上就去办!” 贾芸在听到贾琛的安排后,连忙接过腰牌就退了出去。 贾琛看着贾芸的身影远去,不由的一声叹息: “真是多事之秋啊,只想安安稳稳的过个节,怎么就这么难呢?这一次,神京城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被牵连进去。” —————————————————————————————————————— 五月初五,端午节。 虽然昨日在东城发现了有歹人强抢的事件。(朝廷自不会声张是白莲教余孽,只会说是歹人)。 但丝毫没有影响到神京城的百姓对这一传统节日的喜好,每家每户一大早就在煮粽子,撒雄黄水,驱赶毒虫毒蛇。 而此时神京城的西直门外,却呈现出一种剑拔弩张的状态。 守门的皇朝司士兵们看着城外的数千兵马,脸都吓白了,刚打开一点缝隙的城门随即有重重关闭,此间时候又不是什么皇位之争,怎会有如此规模的兵马向城内进发,莫非是要造反? 此时城门刚开 等待出城的百姓和入城的百姓见此情景,全都乱作一团。 而贾琛却也不及管这么多了,他身披铁甲,拨马来到城门前,将隆治帝的金牌高举,对皇朝司的士兵大喝到: “吾乃昭武伯,奉陛下令!调五千昭武营兵马入城,协助五城兵马司剿灭叛党,尔等还不打开城门,是要抗命吗?” 贾琛将手中金牌和手谕高举,向城楼上的皇城司士兵高喊道。 忽的,城楼上传来了皇城司统领的话声: “贾伯爷,还请将陛下手谕和金牌放入竹篮当中,若是无误,我等自然会放伯爷入城,还望陛下海涵,职责所在。” 随即,一个竹篮便从城头放下,亲兵接过贾琛手中的金牌和手谕,上前放入其中。 皇城司的士兵在亲兵放置完毕后,便将其拉了上去。 不多时,随着绞盘声咔咔的响起之后,沉重的城门被缓缓打开。 东直门皇城司的统领带人快跑了出来。 “属下皇城司千户左航,拜见昭武伯。” 话毕,左航便将隆治帝的金牌和手谕奉上: “回昭武伯,陛下金牌与手谕,已确定无误,伯爷可以带兵入城了。” 贾琛身后亲兵上前接过,左航在将隆治帝手谕和金牌交还之后,便让人让开了城门,贾琛见状,立即挥手示意: “昭武营听令,入城!” “是!” 随着贾琛马下的蹄声响起,昭武营的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走进了神京城。 ……………… “踏踏踏踏……” 一队队身披甲胄,手持兵器的昭武营士兵开进了神京城内,瞬间引起了大面积百姓的恐慌。 但贾琛见状并未做出解释,只是带领昭武营的士兵向中城兵马司赶去。 到达中城兵马司后,五城兵马司的六千兵士和宋泽明带领的两百顺天府衙役已经在此等候。 待两军汇合之后,贾琛便将昭武营一分为五,每支军队都是一千人,各带领一支兵马司的士兵。 在东西南北中五城区域地上放入部分士兵巡视警戒,剩下的士兵则由顺天府的衙役带领,进入由白莲教余孽和宋泽明提供的地洞口展开围剿。 第50章 入洞围剿 一万余名身着甲胄的士兵游走在各个街道小巷,瞬间造成不少百姓和官员恐慌。 此时,随行的顺天府衙役吆喝道: “诸位父老乡亲不要惊慌!” “陛下召令,命昭武伯率兵剿灭深藏在地下沟渠中的歹人,所有百姓均归家等待,私自上街者,一律以同伙罪论处!” “………………” “好!” “陛下万岁!” 百姓听闻后,立马拍手叫好,这些流窜于神京城地下的歹人,没少祸害寻常百姓。 一不留神,家中的小孩、女眷便会丢失,由于朝廷一直没有彻底剿灭,导致整个神京城的人口失踪率比一般的府县还要高,只是身在皇城脚下,都被官员都压了下来。 此次若是能将其连根拔起,定会还神京城一个良好的治安环境。 百姓纷纷返回家中,将房门紧闭,不给这些朝廷的兵士们添乱。 而此时人群中也有几名面色各异之人,见昭武营士兵和兵马司士兵整队整队的踏入街道各处,相视一眼后,几人各自向外跑去,途中特意避开这些昭武营的士兵和兵马司的士兵。 而他们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有不少身穿百姓服饰的兵马司士兵早就在盯着他们,一路跟随。 神京西城,西集巷尾,一口枯井前。 几名行色匆匆的男子,正聚在此处交谈: “怎么回事,怎么朝廷突然就派兵围剿我们了?” “都说了,让吴猪儿他们不要再去掳掠官员亲眷,现在可好了,把这大周皇帝惹怒了吧!” “………………” “好了!都别说了!” 一名看似头目的中年男子打断几人的争吵。 “现在不是说谁错谁对的时候,无论什么时候,大周朝廷都对我等是恨之入骨,对付咱们是早晚的事。” “不过,就凭昭武伯的那点人,还不足以让我们逃走,你们几个,分别去通知咱们在城中的几个据点和帮派,让他们协助我们,并准备好物资粮食,平时让他们赚了不少钱,现在该是他们回报我们的时候了!” 中年头目有些嘲讽的说道。 “是,我等明白。” 几人连忙应到。 “好了,都从暗洞赶快分头离开吧,记得,一定要小心,不要让那些据点被官兵发现了。” “啪——”。 头目话音刚落,正准备跳进枯井之内,便听到一声枪响,仰面摔在地上。 “离开,我看诸位是走不了了!” 转角处,数十名昭武营的士兵举着火枪走了出来,将几人团团包围,几人还想要反抗,便被乱枪打死,横尸当场。 “把总,这个地洞入口怎么办?” 一名士兵上前询问道。 这名昭武营把总看了看,一咬牙: “拿万人敌出来,炸了它!” 士兵应声去办。 “轰隆隆——”。 一声巨响之后,整个地洞口便被掩埋在其中,昭武营的把总见状,在确认无法再使用后,便去支援其他部队。 整个神京城中,到处都是这样的场景,偏僻处、小的地洞出入口,便用万人敌将其炸毁,将洞口封住,只留一些在居民区或闹市区的地洞口,昭武营和兵马司的士兵部分守在洞口,剩下的则进入洞中围剿。 贾琛此时也带领三百余名兵马司的士兵赶到了北城之中的一处宅院之前。 “奉议郎中府。” 贾琛看着眼前的牌匾,挥了挥手,立即就有兵马司士兵上前将大门撞开。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擅闯本官的府邸,本官告诉你,你可知本官的姑姑是谁?那可是太上皇的妃子,要是被她老人家知道,非砍了你们…………” 在一阵猖狂的叫嚣中,几名兵马司的士兵将一个胖子给抓了过来,很显然,他就是宋泽明口中的那个李太妃的侄子——李林木。 “李林木,你的事发了,还是老老实实的等候陛下治罪吧!” 贾琛也不想与其多语,李林木只是一个小人物,他要等的消息,还在后面。 “小子,你知道我姑姑是谁吗?你就…………呜呜!” 见李林木还张口叫嚣,一个兵马司的士兵上前拿着布条将李林木口中塞住,瞬间安静了。 “指挥使大人,找到了!” 一名兵马司的士兵拿着几本账册走了进来,将它交给了贾琛。 贾琛接过翻开查看了两页,顿时脸色大惊。 转身将账册递给了一直跟在贾琛身后一个身穿普通士兵装饰的男子手中。 “烦请将此交于陛下,并转告陛下,臣将使用第一套方案。” 男子接过后,向贾琛行了一礼,便快速向外跑去。 贾琛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知道事情已经确定了,现在就看隆治帝的决定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将深藏在地洞之中的白莲教余孽给逼出来,尽快剿灭。 至于李林木,贾琛则让人将其送回了兵马司大牢,严加看管,等候隆治帝发落。 —————————————————————————————————————— 一队一队的昭武营士兵带领着兵马司士兵,手举着火把进入地洞之中。 一进入地下沟渠之中,一股恶臭味便扑面而来,饶是昭武营的士兵在尸山血海上摸爬了几年,也是感到一阵干呕。 而后面刚刚从普通百姓转变成兵马司的士兵们更是不堪,一个个都歪着脑袋在大口到呕吐着。 昭武营的把总李大牛强忍着恶臭,招呼众人撕下一截布条,捂住口鼻,才感觉好一点。 随即,在昭武营士兵的带领下,兵马司士兵随着他们一起向沟渠深处进发。 忽地,前方闪过一丝火光,而后传来一声暴喝: “什么人?” “你牛爷爷!” “放箭!” 李大牛狞笑一声,便让手下士兵放箭,随后他举着一面重盾便压了过去。 火枪在地洞沟渠等空气不流通的狭窄之地,使用多有不便,便携带了大量弩箭,此时,便作为了远程打击力量。 那白莲教之人,看到李大牛等人身上的制式盔甲,惊呼道: “是官兵,官兵打进来了!” 随后便淹没在嗖嗖的利箭之中。 那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扎成了刺猬。 一时间,沟渠之中乱作一团,白莲教余孽的惊叫声,弓弦拉扯的风声,兵器相碰的撞击声,此起彼伏。 少时,待一切都平静之后,李大牛打起火把便继续向深处进发。 第51章 兵围信王府 整个神京城的地下渠道之中,到处充满着厮杀,有不少白莲教的余孽见官兵一直紧追不舍,便冒险从地洞口向外冲去,刚看到光亮,便被眼前的情景吓的呆立当场。 地洞口外,昭武营的士兵与兵马司的士兵严阵以待,前排刀盾手,后排火枪手,此时兵马司的士兵高喊到: “前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束手就擒,还能有一线生机,负偶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那些白莲教余孽面面相觑,忽的有人高喊一声,便冲了上来: “左右都是一死,跟他们拼了!杀!” 昭武营的千总看着冲过来的白莲教余孽,冷笑一声: “呵,自找死路!” “开火!” 一声令下,火枪被击发的声响如同炒豆子一般响彻人群,烟雾散去,只留下满地的残肢断臂。 这样头铁的白莲教余孽不在少数,都被昭武营和兵马司的士兵使用火枪击毙,略有活口的也被昭武营的老兵让给兵马司的士兵练练手,见见血。 也有少数抱着能活命的白莲教余孽放下兵器投降,这些俘虏都被兵马司暂且收押,等待事后发落。 神京城内的火枪声一直响到日头西斜,才有所停歇,此被昭武营和兵马司俘虏的白莲教余孽就已经多达三百余人,打死的更有两千之数。 或许他们中间有不是白莲教的,但显然在地下也不是做些什么好的勾当的。 另外,在地下共找出用以囚禁人牢房六处,营救出妇女孩童四百余人。 她们其中已经有的疯疯癫癫,有的身体残缺,在离开地下沟渠之后,突如其来的亮光让不少人大喊大叫,情绪激动,顺天府的衙役只能先安抚一下其情绪,再统一安置,找寻其家人。 昭武营的士兵和兵马司的士兵,在全部出洞之后,便将所有洞口全部堵死,并且定期还会派人专门查看,以防再次被人挖开使用。 ———————————————————————————————— 此时在靠近皇城的的一侧,一座占地宽广,建筑辉煌的府邸内,隆治帝的堂弟信王爷正在阴晴不定的看着堂下的两名幕僚。 “也就是说,李林木那个蠢货被兵马司的士兵给抓了起来,他与我们交易的账册也有可能被兵马司的人收出来?” 信王李坤面色阴沉的看着下手的两个幕僚。 “这个、这个属下也不敢保证,或许兵马司的士兵只是抓捕李林木,并不是针对王爷您。” 幕僚有些不确定的回答到。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李林木,你这个大蠢货!” 信王李坤此时都有些后悔当初让李林木给他偷偷办事了。 现在李林木遭到兵马司的抓捕,将他自己也架在了危险之地。 就在信王李坤感到一筹莫展之时,侍卫突然来报,说大批士兵正向王府围了过来。 信王李坤心想,“坏了,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他急忙让两名幕僚将王府私兵召集起来,等候命令,他本人则是急忙赶往后院。 另一边,贾琛带着贾芸和两千昭武营的士兵和一千中城兵马司的士兵,来到一座信王府面前。 “信王府” 贾琛咀嚼着这三个字,谁也没想到这位皇室之人竟然与白莲教余孽有所勾连,甚至还私藏甲胄兵器,这其中深意,让人遐想。 信王府的管家见贾琛带着大批士兵来到王府面前,不由的心中一沉,但还是满脸微笑的上前询问到: “这位大人,烦请告知,大人带领如此多的士兵,前来信王府,是有何贵干吗?” 信王府管家姿态放的很低,若不是贾琛是前来找事的,必会笑脸相待。 贾琛看了看他,并不说话,此时,贾琛身后一人上前,从怀中掏出圣旨,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跪倒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 “今有信王李坤,勾结白莲教余孽,私藏甲胄兵器,意图不明,现将信王李坤及其家人一同押往宗人府受审! “钦此!” 场地上一片寂静,只有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信王府管家脸色苍白如纸,身体颤抖不已,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身为信王府的老人,对信王李坤所做的一举一动,模糊之间他还是知道一点的,若是被查出来,可是要杀头的! “陛下,冤枉啊,我家王爷怎么可能会谋反,还请陛下明查啊!” 信王府管家扑通一声跪在地下,苦苦哀求着。 贾琛并不理会他,只是挥手让士兵将信王府团团围住,等待正主出来。 不多时,信王便带领着两名身披铁甲的王府侍卫走了出来。 在幕僚口中得知贾琛的身份后,便开口到: “昭武伯,你未经太上皇首肯,便擅自带兵围困本王王府,是要蓄意谋反不成?” 信王李坤上来就给贾琛戴了一顶大帽子。 贾琛并不反驳,只是将隆治帝的圣旨高举: “本伯有陛下圣旨亲自下发,信王爷还是不要给本伯扣大帽子了,若说蓄意谋反,信王爷府上倒是有所踪迹!” “信口雌黄,昭武伯你不要以为皇兄重视你,便可污蔑本王,皇叔他老人家可还没有点头呢?” 信王话里话外都直指太上皇,贾琛要再不知道谁要保他就是傻子了,怪不得隆治帝要让贾琛将兵力分开,原来是要防止太上皇插手此事。 “信王爷不必用太上皇他老人家来压本伯,本伯所做之事,都是为了朝廷安稳,若是信王爷感觉本伯污蔑你,便可大大方方的去宗人府走一趟,是非曲直,自会清明!” “若当真是本伯污蔑,大可将本伯治罪,就看信王爷您敢不敢了!” 信王李坤闻言脸色立马难看起来,他做的那些事情根本经不起细查,没摆在明面上一切都好说,一摆到明面上根本经不起推敲。 贾琛见信王爷脸色难看,便知他不敢,便厉喝到: “信王爷,还请不要为难我等,请信王爷随本伯走一趟吧!” “本王若是不走呢!” 信王爷看着贾琛说道。 “那信王爷就别怪本伯不客气了!” 贾琛见信王李坤冥顽不灵,便警告道。 “哈哈哈哈!一条我李家的忠犬,还敢在本王府前狂吠!” “齐统领!拦住他们,若是他们敢强闯,死活不论!” “遵王爷命!” 跟随信王李坤一起出来的两名王府侍卫,其中的侍卫统领齐瑞应声到。 “上,将他们拦在外面!” 随后将手一挥,身后两侧踊跃出近百王府私兵,将整个信王府大门堵住,手中刀剑直指贾琛。 第52章 王府厮杀 贾琛见对方已经亮明衣甲,也不再与其啰嗦: “陛下旨意,若是信王不肯束手就范,便以谋反罪论处,昭武营的士兵,给本伯冲!” 贾琛将隆治帝所赐金牌举起,传达隆治帝最后对贾琛的旨意。 话毕,昭武营的士兵便结阵前行,兵马司的士兵则将信王府出入口全部封闭,以防有人逃离。 “踏踏踏……” 伴随着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昭武营以其独特的军阵向前推进。 前排是手持盾牌和长刀的刀盾手,他们紧密地排列在一起,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中间则是手持火枪的火枪手,他们将会对敌人造成远程攻击;最后方是高举着长枪的长枪手,长枪斜指天空,等待敌人靠近之后,便将火枪手换下来,进行短兵相接。 就在这时,王府院墙之上传来了一阵密集的弓弦声。 原来,信王早就安排的王府私兵的副统领将弓箭手们安排在了院墙之上,准备将昭武营拦在王府之外。 “嗖……嗖……嗖……” 无数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昭武营的士兵,形成了一片密集的箭雨。 “护——”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昭武营前排的刀盾手迅速做出反应。 他们高声呼喊,用身前的大盾将后排的火枪手和长枪手紧紧护住。 然而,尽管如此,还是有几个倒霉的士兵被箭羽射中。 但幸运的是,他们全身都披着铁甲,只要不是射中面门等要害部位,都不会有大碍。 箭雨过后,昭武营的士兵们立刻组织起了反击。 “火枪手!四段击,放!” 随着火枪营千总的一声令下,昭武营的一千名火枪手分成四轮,依次对院墙上的信王府私兵展开射击,进行火力压制。 “咻咻…………” 火枪的轰鸣声此起彼伏,一颗颗弹丸如流星般射向院墙上的信王府私兵。 “砰——砰——砰——” “哗啦……哗啦……” 弹丸打在院墙之上,将院墙之上精美的琉璃瓦打的粉碎,击起的碎片将信王府的弓箭手打的抬不起头来。 最倒霉的便是那些不幸被火枪弹丸击中的人,他们身上瞬间出现一个大洞,鲜血如喷泉般涌出,伴随着凄厉的哀嚎声,从墙头上坠落而下。 而守在信王府门口的近百私兵,仅仅遭受了一轮四段击火枪的攻击,便已死伤大半,只剩下王府私军统领齐瑞带着寥寥数人逃入了信王府内。 信王李坤眼见贾琛来势汹汹,心中惶恐不安,急忙下令让他私下招募的众多门客和私兵们涌上前来,黑压压的一片,令人心生恐惧。 随后,他又命令逃回来的私兵统领齐瑞率领这些人前去阻击昭武营。 同时,他还对其统领齐瑞表示,太上皇的旨意即将到来,一旦太上皇的旨意抵达,昭武营就会退去。 此事过后,所有参与保卫王府的士兵都会得到赏赐,无论是金钱还是地位他都许诺下去。 在这双重诱惑之下,信王李坤的门客和私兵们犹如打了鸡血一般,纷纷拿起手中的武器,毫不犹豫地向着昭武营的士兵们猛扑而去。 信王李坤之所以如此确定太上皇会救他,底气来源便是王太妃,也就是上一代信王妃,现在的信王李坤的母亲。 相传,太上皇在还未登上皇位的时候,就已经和王太妃两情相悦、青梅竹马了。 然而,命运却对他们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太上皇的堂兄——老信王爷,即李坤的父亲,暗中横插一杠。 老信王爷通过巧妙的手段,成功地让高祖皇帝提前赐婚,将王太妃许配给自己。 当太上皇得知这个消息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尽管他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但面对高祖的赐婚圣旨,他也只能无奈接受。 而最离奇的是,在太上皇登基之前,老信王爷突然染上了一种恶疾,不久后便离世了。 此后,太上皇便多次偷偷寻找机会与王太妃见面。 但自从太上皇登基后,两人便不再有任何联系。 若不是李坤偶然间目睹了几次太上皇身边的金甲卫秘密潜入信王府,拜见他的母亲,他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这段过去。 正是这些意外的发现,让他了解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他竟然是太上皇的儿子,这个消息让他震惊了许久,也让他生出了不该滋生的野心。 都是太上皇的儿子,这武周李家的天下,隆治帝可以坐,为什么他就不能坐上一坐? 于是他就私底下偷偷摸摸的招收幕僚门客,并大量囤积兵器铠甲等军械,只待有一日能有机会功成。 李林木因背靠李太妃,大肆走私军械物资,李坤便派人找他囤积了一批,没想到此时李林木被兵马司的人抓了起来,现在贾琛率领昭武营拿着隆治帝的圣旨来抓他,想来是李林木与他的交易账册已经被送到了隆治帝的案前。 此刻,能够拯救李坤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唯有太极宫中的太上皇了。 太上皇在尚未登基时,当老信王尚在人世之际,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与自己的堂嫂,即他的母亲藕断丝连。 如今,想必仍存有几分情意。 此外,李坤作为太上皇的私生子,他绝不相信这么多年来他的所作所为,太上皇一无所知。 既然太上皇没有追究,一直保持沉默,那么这也许就是对他的纵容,或者说是一种补偿吧。 就在李坤得知贾琛带兵前来王府时,他当机立断地冲向了后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的母亲,祈求她能出面请求太上皇对他网开一面。 李坤的生母王太妃虽然对儿子的所作所为感到震惊不已,但毕竟血浓于水,作为她唯一的孩子,她还是面露难色地点头答应了。 紧接着,她立刻派遣一直暗中保护她的金甲卫回宫向太上皇禀报此事。 李坤心里清楚,此刻的他无需过多担忧,只需坚持等待太上皇的旨意降临,便能化险为夷、平安无事。 此时此刻,他目光凶狠地盯着骑马伫立在昭武营士兵中间的贾琛,心中涌起一丝愤恨。 这个可恶的家伙,正是他那位皇兄的得力臣子。 若不是他派兵马司的士兵去抓捕李林木,他又怎么会暴露。 有朝一日,等他登上皇位之后,定要把那些追随隆治帝的大臣们统统铲除! 随着王府的门客和私兵不断加入战斗,他们近有不少人冲到了昭武营士兵的盾前。 但显然,以他们的一热血,根本撼动不了昭武营的军阵,长枪手接替火枪手的位置,将一名名冲到阵前的私兵门口刺倒在地。 击溃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贾琛也感到一丝不对,按制来说,身为一字亲王,可豢养私兵两千,可随着战况的愈加强烈,从信王府之中涌出的私兵门客已不下四五千之数,显而易见,信王李坤果然私下在豢养兵士。 贾琛看着倒在阵前一层又一层的尸体,信王府的抵抗也越来越弱,贾琛便知道已经差不多了。 他抽出长刀,大喝: “昭武营!冲锋,击碎他们!” “昭武伯请慢,太上皇旨意!” 就在贾琛带领昭武营的士兵准备发起致命一击之时,数十名金甲卫,护卫着一辆马车迅速向信王大门冲来,手中还高举太上皇圣旨。 第53章 太上皇旨意 “太上皇有旨:” “信王勾结白莲教余孽,私藏甲胄,涉嫌谋逆一事,疑点重重,现交于锦衣卫彻查,其他人等,不得妄动! “钦此——” “果然不出隆治帝所料!” 贾琛看着太上皇身边的近侍总管王守忠手中的圣旨,贾琛心中暗想,皇家的人果然心眼子都多,真是一环套一环,还好他提前有准备。 但是信王李坤只是太上皇的一个侄子,有必要如此上心吗?此时的他还没有往信王李坤就是太上皇私生子这一方面想。 毕竟此事若是发生在一般家庭,虽有些毁三观,但还是能接受,但在戒备森严的皇家,怎么会发生此类丑事! “昭武伯,太上皇有旨,还不快快退去!” 王守忠见贾琛并未将昭武营士兵撤下,便向贾琛喝道。 “王公公,本伯奉陛下旨意,前来请信王爷前往宗人府协助调查,这太上皇的旨意,恐怕本伯不能接受!” 贾琛此话一出,王守忠瞬间大怒: “昭武伯,莫非你是要抗旨不成!” 王守忠将太上皇的旨意高举,向贾琛警告道。 “本伯并未抗旨,本伯只是依照陛下旨意行事!” 贾琛也同样将隆治帝的圣旨高举,话中意思便是他只认隆治帝的旨意。 “你、你…………!” 王守忠顿时气急。 “都给咱家拦住他们,看谁还敢再动!” 王守忠见贾琛拒不理睬太上皇的旨意,便让随行的数十名金甲卫挡在信王府门前,欲要阻止昭武营的士兵踏入王府。 “贾伯爷,这些金甲卫都代表着太上皇的颜面,咱家就看你还能将他们都杀了不成!” 金甲卫乃是太上皇的亲军,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太上皇,他就不信贾琛还敢对金甲卫下手! 见此情景,贾琛自不会蠢到,大庭广众之下对代表太上皇的金甲卫下手,但是也没有必要非要跟他们较劲。 “左右,带兄弟们将这些金甲卫的同僚们,给温柔的请到一边,不要妨碍我等执行公务!” “是!” 贾琛一声令下,昭武营的士兵上前便温柔的,将金甲卫的士兵给架到了一边,王守忠刚要上前阻止,便被贾琛拦下。 “王公公,本伯觉得,公公还是待在此处就好,以免刀剑无眼,伤了公公!” “贾琛!你胆大妄为!你就不怕太上皇怪罪你吗?” 王守忠指着贾琛,浑身被气的都直颤抖。 贾琛看到,哂然一笑。 “本伯只是按照旨意办事,太上皇老人家为何要怪罪于我?” 在他决定投入隆治帝的麾下之时,他就料到有此一天,但贾琛决不会后悔因此恶了太上皇。 一方面太上皇年纪已大,再威风也威风不了几年,这天下,早晚都是隆治帝的。 另一方面,贾琛他做不了墙头草,既然已经选择跟着隆治帝混,就不要再想些有的没的。 人生本就是一段路程,有起有落,只要方向对了,早晚都能如愿,至少此时,贾琛的方向,他决定就是对的。 王守忠见贾琛油烟不进,也是一阵气急,忽地,他突然警告到: “昭武伯,咱家劝你,还是尽早收手吧,太上皇已经下旨,让定北侯带领五军营的士兵赶来,若是伯爷再不收手,可就为时已晚了!” “哈哈哈……!” 贾琛忽然仰头一笑,让王守忠疑惑不已。 “五军营,那也得能赶得过来才行!” “昭武营的士兵,冲进府内,将一干疑犯,全部拿下!” 贾琛一声令下,昭武营的士兵继续向信王府内逼近,此时的王守忠也脸色难看。 他虽不知道贾琛有何倚仗,但现在明显贾琛是铁了头的要执行隆治帝的旨意,这让他如何向太上皇交代啊! 不管此时的信王府的诸多交锋,此时的定北侯马国涛正带领五军营的左哨军、右哨军的两万人马出了京营,向信王府方向赶去。 虽不知太上皇突然下旨让他带领兵马赶往信王府是何意,但一直忠于太上皇的马国涛并未深究,将正在营中操练的左哨军和右哨军集结之后,他便带着出了京营向信王府赶去。 五军营是京营三大营之一,它是前朝所置,大周立国之后,也并未对其裁减。 整个五军营分为中军、?左哨军、?左掖军、?右掖军、右哨军等五个部分,除中军外,每军一万人马,中军两万人马,五军营合计六万人马。 五军营是京营三大王牌军之首,也称为班军。 是由大周各省选调出来的精锐骑兵、步兵组成的野战军,是真正精锐之中的精锐。 此时,马国涛正带领着五军营的士兵在神京城的街道上穿梭,忽的,前面开路的骑兵突然停了下来,马国涛正要发怒,却见一名骑兵跑了回来。 “侯爷,前面被人给堵住了,看人数,至少有五千人!” “什么?” 此时的马国涛也嗅到了一丝不平常的味道,太上皇命他领兵出营,却未告知会有人拦路啊? 马国涛只得打马向前,看一下情况。 来到街角处后,马国涛面前则出现一道道结墙而立的军阵,观其气势,也不是泛泛之辈。 “尔等是何人,聚集在此,挡本侯去路!” 马国涛见对面未有人露面,便开口质问道。 “哈哈!回禀侯爷,陛下命我家伯爷围剿白莲教余孽,清查叛党,侯爷带兵入城,难道是要营救这些白莲教叛党吗?” 贾芸手持贾琛的昭武伯腰牌和昭武将军令牌,向马国涛回道。 “哼!原来是昭武营!本侯不管你们是剿灭叛党还是其他,本侯接太上皇旨意,要赶往信王府,你还不赶快把路让开!” 马国涛冷着脸说道。 定北侯马国涛此时若是还不知道昭武营拦在这里的目的,那他这几十年也就白活了。 定是信王府与白莲教余孽有所勾结,被隆治帝给察觉到了,所以才会调昭武营入城,表面上是剿灭白莲教,实际上却是暗中准备将信王府给抓捕起来。 而现在,隆治帝要抓人,太上皇要保人,这才导致了眼前的局面。 “侯爷大人,还请稍安勿躁,待我家伯爷将叛党疑犯全部捉拿归案后,我等自当放开路口,侯爷再带兵过去也不迟。” “否则,万一白莲教余孽趁乱逃走,我等可就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贾芸一脸正义凛然地说道。 第54章 两军交锋 看到贾芸如此话语,定北侯马国涛便知道昭武营在此,必是要阻止他前往信王府的。 此时的他,也非常犹豫,若是直接冲过去,必会与昭武营的士兵刀兵相见,但若是不冲,万一事后太上皇怪罪下来,他又该如何交代? 思考少时,马国涛便脸色一凝,拨马返回五军营中,贾芸见马国涛离开,也一收笑脸,招呼着昭武营的士兵加强戒备,估计,五军营的士兵要冲过来了。 果不其然,马国涛返回五军营中没多久,近千余五军营的骑兵便向昭武营的军阵压了过来,准备将昭武营的士兵冲散。 贾芸见状,高喝道: “弟兄们,就让我们见识见识,这五军营的精锐骑兵,与那些后金鞑子的骑兵有何不同!” “是!” 待骑马冲到阵前五十步时忽的一阵箭雨泄下,扫落了不少昭武营的士兵,这可将贾芸气坏了。 本着想着都是为皇家效力,虽派系不同,但身为同僚不应该下太重死手,故而便没有命火枪手开火,没想到这五军营的士兵上来就是一阵箭雨,射伤了不少昭武营的士兵。 这让贾芸的怒火瞬间点燃,他连忙让长枪手退下,招呼火枪手向前,此时五军营的骑兵已经距离昭武营的军阵不足三十步了。 “火枪手,三段击,放!” 贾芸一声令下,街道之上立即响起一阵炒豆子的爆响,伴随着火药的浓烟飘过,五军营的骑兵大面积的掉落马下。 “放!再放!” “啪……啪……啪……” 由于在街道上列阵,每排军士也不过五十余人,而五军营的骑兵更是不堪,乌泱泱的一片冲了过来,这让火枪手的优势完美展现了出来。 一轮打完,一轮上来,一轮打完,一轮上来,如此反复数轮,近千五军营的骑兵都未能跨过这条死亡线冲到前排刀盾手的面前。 “停——!” 待昭武营的火枪手停歇下来之后,整个街道之上,遍布是五军营骑兵和战马血肉模糊的尸体,还有不少未打中要害的伤兵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定北侯马国涛见此情景,满脸冰冷,他整个心都在滴血。 一支千人的精锐骑兵,竟然连昭武营的军阵都够不到,便被打死在阵前,这昭武营,何来如此犀利的火器枪? 五军营也有不少火器,但显然没有昭武营所使用的火枪威力如此之大,装填速度也非常之快,刚才的火枪齐射,根本就没有停顿,弹丸连绵不绝。 但此时马国涛并不想再究其原因,他号令五军营的士兵,准备再次进攻,一方面是为太上皇的旨意,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刚刚倒下的一千骑兵。 虽说是各为其主,但今日过后,五军营和昭武营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随着马国涛的命令,五军营的长枪手和刀盾手结成小股军阵,向昭武营的防线压了过去。 在五军营的士兵到达火枪的射程之内后,昭武营的火枪手便率先开火: “啪……啪……啪……” “啊……,我的脸!” “啊……!” “…………” 每一声的惨叫就代表着一名五军营的士兵倒下,但飞溅的鲜血,同僚的哀嚎,更引起了五军营士兵的凶性。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瞪着血红的双眼向昭武营的军阵压去。 “左哨军第三千总,第四千总准备,将第一二千总换下。” “记住,刀盾手护好弓箭手,一定要往前压,一定要压制住他们的火枪!” 马国涛见昭武营的火枪如此犀利,刚分批压上的左哨军一二千总两千士兵便伤亡近半,连忙改变战术。 反观昭武营这边。 “快快——。” “一队后撤,二队上!……举枪!” “放——!” 在火枪千总的指挥下,昭武营的火枪手分批射击,将五军营的士兵打的不得上前。 “快快——。” “注意箭矢——!” 昭武营的一名士兵高喊道,随即五军营弓箭手的一阵箭雨便倾泻而下。 “第二千总的,将第一千总的火枪手换下来,他们的火枪需要冷却一下!” “轮段射击,将他们的弓箭手给压下去!” 在双方的指挥下,一队队有生力量轮番进攻防守,整个街道都笼罩在一股硝烟之下,街道的角落,到处都是散落的尸体和兵器。 此时仗已打到这等境地,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双方都只想将对方消灭掉。 就在五军营的士兵和昭武营的士兵血战之时,身在信王府门口的王守忠,听着远处传来的阵阵火枪齐射的声音,满脸都是惊骇。 他看向贾琛,满脸震惊的问到: “贾伯爷,昭武营不止入城了五千人吧?” 贾琛笑了笑,但不言语。 贾琛虽未说话,但显而易见。王守忠已经知道了答案。 这秘密进城的另外五千昭武营士兵便是隆治帝与贾琛的双重保险。 在得知信王李坤与白莲教余孽有所勾结,并秘密让李林木与他囤积了大量兵器铠甲后,隆治帝便非常苦恼。 因为他也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而且信王府王太妃与太上皇有所关系,他也是知晓的。 所有他既想将信王这个隐患给揪出来,又怕太上皇从中阻拦。 而贾琛则向隆治帝提供了一个比较保险的办法。 就是秘密调集一批昭武营的士兵入城,身穿普通百姓服饰散落在神京城中,兵器铠甲则由顺天府府尹配合运进城内。 倘若信王李坤并未勾结白莲教余孽,也未私自囤积兵器铠甲,那这一批昭武营的士兵大不了再秘密出城回营。 倘若是信王李坤真有此意,在抓捕过程中,太上皇派人横插一手,这一批秘密进城的士兵便会现身将他们阻拦住,直到贾琛将信王一家送到宗人府,送到隆治帝面前。 但可能令贾琛和隆治帝都没想到的是,信王李坤乃是太上皇的儿子,也低估了太上皇要保李坤的信心。 听着远处传来阵阵的火枪击发的声音,王守忠急的简直要冒火: “昭武伯!你可知你犯下何等的大错吗!咱家问你,这信王爷,你就是非抓不可吗?” “你可知,这信王是谁的…………!” 话一出口,王守忠便自觉失言,连忙闭口不再提起。 而贾琛却发现了一丝不对,这王守忠似乎话里有话,再加上王守忠如此着急上火的模样,贾琛不敢细想,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王公公,信王他豢养了大量的私兵门客,已是不争的事实,这可是谋反的大罪,待本伯将其拿下之后,交于陛下审理,届时自会清楚!” 贾琛指着信王府内外已经伏尸满地的私兵门客,向王守忠说道。 光躺在地上的就不下三千之数,还有千余残兵正在苦苦支撑,显然已经大大超出了王府私兵千人的规格。 第55章 停战 王守忠看着信王府前明显超出千人规模的王府私兵也是一阵语塞。 这时,一名金甲卫跑了过来: “王公公,王公公!” “不好了,五军营的士兵和昭武营的士兵在西街已经打出真火了,双方已经伤亡了数千人,事态马上要控制不住了!” 王守忠闻言,立马一个踉跄就想摔倒,贾琛脸色此时也冰冷无比,战况如此激烈,昭武营士兵恐怕伤亡也不会小了。 想到这里,贾琛内心隐隐抽痛,都是大好的男儿,没死在与外敌交战的战场上,却死在同僚手中。 王守忠此时将金甲卫都召集在身边,让其一名金甲卫赶往太极宫,向太上皇禀明情况,他则带着剩下的金甲卫准备去调停昭武营和五军营的冲突。 刚走两步,忽的又返回向贾琛说到: “贾伯爷,信王殿下,咱家是阻止不了你抓他了,但昭武营和五军营,我们必须让他们停下,不然万一事态无法控制,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昭武营的士兵明显只听贾琛号令,若是贾琛不去,昭武营的士兵估计很难让其冷静下来。 “另外,这信王爷,还望贾伯爷切勿怠慢,这毕竟是皇家之事,伯爷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王守忠略带深意的提示道。 贾琛心中一动,便知其中有事,贾琛见信王府私兵已被全部围剿殆尽,贾芸已带领昭武营的士卒将信王李坤给请了出来,便松了一口气。 他吩咐贾芸将其送回兵马司,严加看管,至于王府女眷,隆治帝旨意是要一起带走,但贾琛此时则安排贾芸先不许动,将信王府守住,等待隆治帝派人接手。 而他则准备与王守忠一起,赶往西街五军营和昭武营的交战之地,将两军调停。 一柱香之后,贾琛策马与王守忠带领的金甲卫终于赶到了西街,而此时街道中央昭武营士兵和五军营士兵已经杀红了眼。 遍地都是尸体,五军营为了抵挡昭武营的火枪,找来了不少大车,上门放满装满泥土的布袋。 火枪弹丸打在上面发出“噗噗”的声响,成功被挡住。 五军营利用这些大车扳回了一局,很快便冲到了昭武营的阵前,与昭武营的士兵短兵相接。 此时昭武营的士兵也改变了阵型,以四名刀盾手护住左右,中间三名长枪手,后面四名火枪手为小队,将五军营的士兵分割开来。 两军接壤之地更是堆满了尸体,有昭武营的,也有五军营的。 昭武营的火枪手见缝插针的向五军营的士兵倾泻着弹丸,每一次清脆的声响之后便会伴随着一声哀嚎。 贾琛与王守忠见此激烈的战斗,也是心中一惊。 “昭武伯,咱家去找定北侯,让五军营的士兵叫停,昭武营的士兵,就麻烦伯爷你了!” “若是再让他们打下去,你我都免不了在太上皇和陛下面前吃瓜落!” “好,本伯明白。” 贾琛也没想到五军营和昭武营会伤亡如此多的士兵,毕竟都是大周的军队,他还是低估了皇权之间的争斗,一直以来都是全力以赴。 上面只是简单的一个指令,下面就不知道要付出多少普通人的性命。 王守忠说完便骑马带领着金甲卫向五军营阵营走去,贾琛也拨马向昭武营方向赶去必须要尽快让他们停手。 得益于金甲卫特殊的服饰,大老远五军营的士兵便发现了王守忠等人,五军营的士兵急忙将定北侯马国涛给喊了出来。 “王公公,你怎么来了?” 马国涛见王守忠过来,一脸疑问道。 “定北侯,先不要管其他了,立即让五军营的士兵撤下来,停战吧!” “什么?停战!” 定北侯马国涛和旁边的五军营士兵听到此话,立马瞪大了眼睛。 “王公公莫不是在说笑,您看外面我五军营死伤了这么多的弟兄,怎么能说停战就停战!” 马国涛一脸的愤怒,指着外面一堆五军营的伤兵向王守忠说道。 “马侯爷,咱家也知你不甘心,但那便信王爷已经被昭武营的士兵给带走了,你就是带着五军营的士兵,再赶过去,也无济于事了。” 王守忠将事实说出。 “可是、可是王公公,你看我五军营,与那昭武营打到如此地步,若是就此罢手,可让弟兄们的那口气如何咽下去啊!” 马国涛还是有些不甘心道。 “马侯爷,咱家不管你伤亡了多少人,咱家只知道,近一个时辰,你带两万五军营的士卒还没冲破昭武营五千士卒的防线,导致信王被昭武营给带走。” “如今,再打下去,已无意义,你若是执意不肯罢手,咱家转身就走,至于这后果,侯爷就自己向太上皇禀报吧!” 王守忠作势就要离开,马国涛连忙将其拦下。 “好!好——!本侯答应撤兵,但昭武营的士兵呢,若是我五军营的士兵停手,昭武营的士兵顺势打了过来,该如何处理? “这就不用侯爷操心了,昭武营的统领贾伯爷已经前去约束其士兵了。” 马国涛闻言一噎。 “好……。” “来人,传本侯命令,立即鸣金,让将士们退出战场!” 令兵应下转身便跑了出去,不多时,一阵鸣金声响起。 “当当当……” 擂鼓进攻,鸣金收兵。 正在与昭武营士兵血战的五军营士兵听此鸣金声,转头看了看面前的昭武营士兵,虽有不甘,但也只能无奈退了回去。 昭武营的士兵虽有疑惑,但也并未再起杀手,而此时,昭武营中流传的哨声响起,昭武营的士兵便知道已经停战了,连忙放下手中武器,救治伤员。 贾琛此时也来到昭武营阵营中间,刚才的哨声就是贾琛让令兵吹起的。 “伯爷,难道就此停歇吗?咱们昭武营的弟兄可伤亡了不少!” 贾芸满脸愤慨的向贾琛提到。 “好了,到此为止吧,若是再打下去,局面就控制不住了。” 面对贾芸的愤慨,贾琛虽心里也有些滴血,但也开口平静的安慰道。 “可是、可是……” 贾芸还想再说,便被贾琛虽打断。 “好了,死的人已经够多了,看对面的五军营士兵,伤兵尸体满地,咱们已经够幸运了。” “不要再起争端了,赶紧下去查看一下伤员,用最好的药,一定要保住他们的性命。” “咱昭武营弟兄们的遗体,也要收敛一下,派人找一下城中的棺材铺子,与死去的弟兄们都留个体面。” “是,伯爷,属下这就去办。” 见贾琛提起战死的士兵和受伤的士兵们,贾芸也就不再多言,应了一声之后便立马安排人去办。 第56章 尾声 贾琛看着面前到处倒伏着的,昭武营和五军营的士兵尸体,心中满是沉重,都是好儿郎,没想到折损到了这样。 但也无可奈何,高层之间的斗争,无论对错,低层人员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就在贾琛在此悲秋之时,皇宫,太极殿,太上皇将隆治帝召了过来。 “父皇,您将儿臣唤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隆治帝看向上首的太上皇,明知故问道。 “现在你满意了吗?” 太上皇看着隆治帝,面色平静的询问到。 “父皇何意?儿臣不懂。” 隆治帝抬了抬手,反问到。 隆治帝在来之前,便已经接到了最新的消息,虽然之前预料到昭武营和五军营会有所交锋,但也没想到会如此激烈,还好贾琛和王守忠那个老货,二人赶往现场及时撤手,退了下来。 不然再打下去,可就没办法收场了。 对于太上皇调集两万五军营士兵去阻拦昭武营抓捕信王,隆治帝也有些疑惑,若只是老情人的儿子,如此劳师动众的护着,又是下旨,又是调兵,未免也太过了。 “基儿,你上前来,父皇与你有g话要说。” 隆治帝闻言上前两步。 “基儿,其实…………” “………………” 良久之后,隆治面色平静的离开了太极宫,在他走后,太上皇望着殿外的的房檐,缓缓说到: “禾儿,你不用担心,咱们的孩子,朕会好好护住的!” 另一边,隆治帝回到神武殿之后,便坐在龙椅上沉思。 他万万没想到,只是清剿一些白莲教余孽,便引出如此多之事,现在,连太上皇都对他说: “基儿啊,信王乃是父皇的儿子,你的弟弟。” 隆治帝得此消息整个人都宕机了,如此炸裂的消息竟然发生在他的父皇身上,让他感到不可置信。 信王乃是父皇的私生子,而信王又私自囤积甲胄兵器,欲要谋反,威胁隆治帝的位子,隆治帝不相信他的父皇掌控锦衣卫,一点都不知道! 或许,这也有太上皇在其中放任的结果,隆治帝想到此处,脸色更加难看,他知道他从小便不得太上皇宠爱,长大后便如同一个小透明生长在皇宫。 太子大哥逼宫失败,他虽幸被太上皇选中,得了皇位。但在他的心中,也曾想过太上皇对他有几分父子之情,才让他登上皇位。 但如今,这曾经的念头已在隆治帝的心头碎开。 只是为了一个私生子,便纵容他威胁到一国之君的行动,或许是父皇一直感觉在掌控之内,只是没想到被他给打破。 现在,他的新弟弟,信王李坤,已经被贾琛带人押在了兵马司,勾结白莲教,私下囤积甲胄兵器,连王府私兵都私下藏匿了几倍,证据确凿,犯的都是死罪。 隆治帝若执意要追究,虽为皇家子弟,但要是被那些宗人府的老古董知晓,也恐难逃一死。 太上皇也未想到五军营被昭武营给拦住了,更没想到贾琛竟如此不给面子。 他的旨意都已经让王守忠传到了信王府,贾琛还是执意要执行隆治帝的旨意。 倘若贾琛是效忠于他的,他必无比重视,如此不畏强权,效忠于主的人臣,放在什么时候都是被人重视的。 但可惜贾琛效忠于隆治帝,虽都是皇家之人,但太上皇还是难免有些惋惜,特别是在与你制造麻烦之时,再大的重视也免除不了对其的厌恶。 但事情已经脱离掌控,信王已经被贾琛押走,马上要送到隆治帝手里,太上皇不免有些着急,就派人将隆治帝请了过来。 在将信王的身世全盘托出之后,隆治帝虽有些伤心、愤慨,但也并未表现出来,他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太上皇,听其逐渐加大砝码,让他放过信王性命。 在太上皇接连让出了数个实权位置,和撤走扎在皇城司中几个重要的钉子,隆治帝才松口。 虽得到了数个实权职位的空闲,隆治帝可以安排自己的人上去,但他内心还是感到一阵孤独,对于自己的父亲,也得使用利益交换,让他不由的有些嘲讽自己。 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抛在脑后之后,隆治帝便要处理善后问题。 首先便是信王李坤的处理问题,既然答应了太上皇要保其性命,那就将其一家都圈禁起来吧,让皇城司的人时刻关注着,若有异常,及时通报。 至于王太妃,相信太上皇他自己会处理好。 然后就是昭武伯贾琛了,此次事件,十分证明了贾琛对他的忠心,他正面违抗太上皇的旨意,间接让隆治占在了上风,才能让太上皇让出部分权力来换信王平安。 隆治帝虽想此时就犒赏他,但显然并不是时候,因为帮助处理皇家之事晋升,若是被朝里的那些老古董得知,还不弹劾死贾琛。 所以只能先将这份赏赐压下,等下次贾琛立功了,一并封赏下去。 但此次隆治帝也闻贾琛的族人贾芸带领五千昭武营士兵,将两万五军营士兵给挡住了近一个时辰,还杀伤了不少,这让曾经已经在隆治帝心中留下一道痕迹的贾芸更加明显。 “只是一个千总,再提一级,也只是个中级军官,应该不会有人说什么!” 隆治帝暗暗的想到。 随后,隆治帝便让曹德海拿着圣旨前往西街宣旨,并让其告知贾琛,待此次事情结束之后,让贾琛进宫一趟。 曹德海手捧圣旨,连声应下,就退了出去。 “伯爷,此战我昭武营战死三百一十七人,重伤七十八人,轻伤八百二十一人!” 贾琛听着贾芸的汇报,心中一片滴血,三百多名并肩作战的弟兄,就这么躺在了这里。 见贾琛脸色不好,贾芸又连忙说到: “伯爷,咱们不好受,对面五军营的士兵更为凄惨,属下粗略估计了一下,五军营的士兵至少损失了四五千人!” 贾琛微微皱眉,声音低沉地说: “好了,不要说了!” “无论是谁,都是我大周的子民,没有什么高兴的!” 见贾琛脸色不愉,贾芸连忙闭口不言,他知道贾琛虽看着成熟,但某些方面还是有些天真。 你不打别人,别人就要打你,就算是亲兄弟,也会因为利益闹掰的时候,从而拔剑相向。 当然,他所不知道的是,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对生命的存在是多么的敬畏。 第57章 结束 就在此时,一名昭武营的士兵跑了进来禀报道: “统领大人,陛下圣旨到了。” 贾琛闻言连忙出去迎接,刚出昭武营,便见内务总管曹德海带着几个小太监等在那里。 旁边站着太上皇的近侍王守忠,和一毛发旺盛的络腮大汉,正满脸愤慨的看着贾琛,想来就是五军营的统领,定北侯马国涛了。 “见过曹总管,不知曹总管前来,是陛下有何旨意?” 贾琛并未与其搭话,看向曹德海开口问道。 曹德海看了贾琛一眼,点了下头: “既然都也到齐,那咱家就开始了!” 随后曹德海便将隆治帝的圣旨打开,高声到: “陛下圣旨在此,尔等还不跪下接旨?” 众人闻言连忙跪下。 “吾等恭迎圣旨!” 曹德海清了清喉咙,高声念到: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 “信王勾结白莲教余孽,私藏甲胄兵器一事,现已查明,但念其父为我大周鞠躬尽瘁,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其圈禁于府,任何人不得靠近!” “昭武伯与定北侯,虽各自执行太上皇与朕旨意,但两军当街厮杀,有损我大周军队威严,特罚二人俸禄一年,并勒令将部下士兵各自带回营中反省! “钦此——” 听到隆治帝下此圣旨,众人神色各异。 贾琛早就有所预料,毕竟信王乃是皇家子嗣,又未是主动起兵造反,加上太上皇如此护他。 留下性命也是意料之中,但贾琛还是有些疑惑,信王一个藩王之子犯错,太上皇护他护的貌似有些离谱了,连京营都调动了起来。 相反,定北侯马国涛在听到罚俸一年,并让自己将五军营带回反省,顿时就炸了。 “这不公平,本侯只是执行太上皇的旨意,昭武营的士兵将我等拦在这里,不得已才发生此事,为什么要本侯与那昭武营一样罚俸,应该治罪昭武伯!” “放屁!” “本伯正在执行陛下旨意,剿灭白莲教余孽,定北侯突然带兵过来,三两句不和,就派千余骑兵冲击我昭武营,我昭武营自然认为尔等是来营救白莲教余孽的,迫不得已才被迫防御反击的!” 贾琛也毫不示弱,这圣旨的意思明显是隆治帝占了上风,若再去唯唯诺诺,岂不是丢死人! “你放屁,你才要去救那什么白莲教的人!若不是你拦住我五军营的去路,本侯又岂会发起攻击!” 看着两人个个都有理,王守忠与曹德海二人也没说话,说起来,他们两个都没有错,各自执行隆治帝和太上皇的旨意。 若说最大的问题,那就只能说是隆治帝和太上皇之间的问题。 不过有些事情他们虽然清楚,但也不能表现出来,曹德海上前一步将二人分开,开口道: “好了!二位,既然陛下圣旨已下,那此事就到此为止了,若是定北侯和昭武伯有所异议,陛下在神武殿等着你们!” 听此话语,贾琛与马国涛二人争执顿时停了下来,马国涛还想张口,王守忠轻咳了一声,摇了摇头,马国涛见状,立马闭上了嘴,不再出声。 “臣遵命!”x2 随后曹德海便带着贾琛离开了。 马国涛望着贾琛离开的身影,脸上满是不甘。 “唉,别看了,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若不是你们不争气,太上皇他老人家又怎会如此被动,有这点愤怒还不如赶紧将五军营的士兵带回,好好的再操练一下,万一以后再碰上了,也好应对。” 王守忠看着曹德海和贾琛离开的身影,心中一是一声叹息,他虽不知道太上皇用了何等方法让隆治帝手下留情,保全了信王的性命。 但显然,太上皇他肯定是做出了让步,虽有五军营的士兵拉胯,被五千昭武营拖这这里的原因,但归根结底还是信王这个不稳定的因素造成的。 希望此事过后,太上皇他老人家能看清一点。 马国涛看着营中满地的伤兵,双眼通红,但看着一旁平静的王守忠,牙关一咬: “带着受伤的弟兄们,回营!” 马国涛望着正在准备撤走的昭武营,狠狠道: “昭武营!贾琛,本侯记住你了!” 马国涛虽对昭武营和贾琛万分愤恨,但也不得不佩服昭武营的实力,特别是燧发火枪这一利器,不仅威力大,发射速度也快。 五军营死伤四千六百余人,绝大部都倒在此利器之下,最重要的是昭武营的士兵配合非常默契,什么时候上盾防守,什么时候枪兵补漏,什么时候火枪手打击,配合的滴水不漏。 导致五军营的士兵面对昭武营的军阵,如同一个刺猬,靠近了尖刺扎人,不靠近了这些尖刺还能飞出来杀伤你,让你无从下嘴。 马国涛并不是一个守旧的人,他也是如同贾琛一般,对工部制造火器质量不敢恭维,所以一直没有装备,但见昭武营所使用火枪。 威力大,射速高,而且还没有发现有炸膛等故障。 此次返回京营之后,他就打算派人打探昭武营的火枪情况,如果可以,弄来一批给五军营的士兵装备上,必能大大提高五军营的实力。 “贾伯爷,陛下让咱家转告于你,此事委屈你了。” 在离开定北侯马国涛和王守忠的视线后,曹德海有些抱歉的向贾琛说道。 贾琛闻言哪敢,连忙拱手道: “曹总管言重了,能为陛下分忧解难乃是我等臣子分内之事,谈何委屈?”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爽的。毕竟手下死去的弟兄就这么成为隆治帝和太上皇对弈的牺牲品。 不过,既然已经选择了站在皇帝这边,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曹德海点了点头,对贾琛的表现很满意,说道: “贾伯爷深明大义,咱家佩服。” 贾琛又抬手问到: “曹总管,就是不知道这信王爷和信王府的家眷现在如何安排,我兵马司的士兵也不能一直守在这里吧?” 曹德海一笑: “陛下也派皇城司的人接手此事,贾伯爷只需要将其交接于皇城司,就不必在操心了。” “如此,本伯就了解了。” 贾琛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对了,贾伯爷,待此次事情忙完之后,陛下让你有空了进宫一趟,还望贾伯爷不要忘记了。” 贾琛闻言点头应下。 曹德海见贾琛应下,便不再多说,带领几个小太监向皇宫返去。 第58章 御前奏对 待贾琛带领昭武营的士兵返回西山大营后,安排好善后事务之后,便又返回了中城兵马司。 此次与五军营的战斗中,对于那些战死的昭武营士兵,兵部虽遵从隆治帝的旨意,发放抚恤金,但相比一条人命,还是略显单薄。 另外那些受伤的士兵,抚恤金更少,日后的生活都难以维持,幸好此次围剿白莲教余孽,缴获了不少得财物。 贾琛大手一挥,只留下了一小部分,一半奖赏给此次参与的昭武营士兵,另一半平均分给那些牺牲的昭武营士兵家属,和那些受伤颇重,不得已退出军营的士兵。 将这些跟随自己的士兵安顿好,,贾琛一连几日都泡在兵马司的衙门。 直到曹德海派来一名小太监前来找寻贾琛,他才恍过神来。 好像忘记了隆治帝要他有空了进宫一趟,贾琛连忙整了整衣服,向皇宫赶去。 “贾爱卿,近日看来,你挺忙的啊!” 隆治帝看着站在下首的贾琛,有些揶揄道。 “臣忏愧,陛下就别在取笑臣了。” 贾琛一脸的尴尬,皇帝让他有空了来皇宫一趟,贾琛光顾得怎么想赚钱的法子,把这事抛在脑后了。 实在不是贾琛是个钱迷,跟随劳来斯前往南方的于得海已经回来了,不仅带回了二十门佛朗机炮,还带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劳来斯的家世是真的,不仅如此,在江南嘉兴一带的港口,劳来斯家族的远航商队就在其停放着。 劳来斯让于得海转告贾琛,他需要先回家族一趟,日后若是归来,他会来神京城寻找贾琛。 这些都不重要,贾琛则抓住了其中的重点——远航商队。 大周朝的水军一直都很烂,导致沿海地区的倭寇泛滥的非常厉害,每年拨给沿海地区的备倭军的军饷,都要从国库里掏出不少。 归根结底还是大周没有像样的水军舰队,无法对这些倭寇的老巢进行毁灭性打击,造成一直泛滥不停。 而劳来斯的家族商舰具备远航的能力,其规模实力必不会小了,不然怎么面对大海之中成群结队的海盗和波涛汹涌的海浪。 贾琛就是盯上了劳来斯家族的造船技术,虽现在说还为时太早,但人嘛,总有一个驾驶战舰,遨游四方的梦想。 当然这其中需要的投入,是非常巨大的,十年空军,百年海军可不是说着玩的。 当然,最让贾琛感到迫在眉睫的就是破虏炮的制造,现在已经制造了八门破虏炮,就已经掏空了贾琛。 所以贾琛才会如此着急的想方法敛财。 “陛下,臣有事禀报。” 未等隆治帝开口,贾琛见隆治帝心情不错,便先开口提到。 隆治帝有些诧异,但还是点头道: “讲来。” “微臣已执掌五城兵马司两月有余,兵马司人员均已脱胎换骨,城内白莲教余孽也被昭武营清扫一空,治安情况大大提升,但还是有一些问题。” “噢,什么问题?” 隆治帝有些疑惑道,自从上次昭武营将白莲教余孽和一些在地下搞些非法行为的耗子清理掉之后,整个神京城的治安环境都变的无比平稳,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啊? “回禀陛下,神京城中,街道横七竖八,商铺更是数不胜数,但臣发现,这些商铺都存在着一个问题!” “哦?什么问题?” 贾琛清了清咳,然后说道: “这些商铺平日里迎来送往,端的是热闹非凡,但是,其中也存在着很多问题。” 贾琛见隆治帝仔细在听,于是就继续开口道: “其一,这些商铺平日里顾客前来,车马就停放在道路旁,一架两架不显若是多了,必会导致道路拥堵。 “其二,无论是这些商铺也好,还是摆摊的寻常摊贩也罢,每天晚上都会将白日所产生的垃圾倾倒的道路两侧,特别是一些酒楼饭馆之类,周围更是臭水横流,垃圾成堆,极大的影响了我神京城作为朝廷都城的形象。” “倘若是有别国使者上京拜见,岂不笑哉?” 隆治帝听此眉头也是皱了皱,每次他出宫,都是前面有太监、御林军开路,这些污浊之物自然不会让他看到,贾琛所说,他也是第一次听到。 想到街道上污水横流,臭气熏天,苍蝇等蚊虫在垃圾堆上飞舞,隆治帝就感觉一阵恶心。 而此时,贾琛并未停止,而后又说到第三条: “其三,这些商铺和摊贩,若是遇到流氓地痞及盗窃事件,都是由兵马司和顺天府解决,而这些商铺主人和摊贩们则不需要付出任何报酬,每年还需要朝廷特别向兵马司和顺天府拨款以发放俸禄,实在是一大不足,所以,微臣想启禀陛下!” “重开商税!” “商税?” 隆治帝一脸的疑惑,这商税虽听说过,但实在是税款低下,所以一直都是可有可无。 “商税朝廷一直在收,但收效甚微啊!” 隆治帝叹息一声,并不赞同贾琛的提议。 “敢问陛下,我朝商税收取比例多少?” 贾琛上前一步,直问隆治帝。 “三十税一。” 隆治帝开口说道。 “三十税一,陛下可知,我大周农户所交田税乃是十抽四。” 隆治帝点了点头,也有些回过味来,虽说商税低下,但每年只收取了一二十万两白银,确实有些少了,要知道,商人虽比不上农户众多,但也是一大群体,光神京城内的商户就不下万户。 “陛下可知,都说商人乃是贱籍,可满朝文武,哪个官员没有一两个商户出身的小妾,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能受到这些商户的孝敬。” “而这些商户付出了这么多,求的是什么,求的便是能攀上朝廷上的官员,能够不受其他官员的敲诈勒索。” 隆治帝有些诧异: “这商人有这么卑微吗?” 贾琛闻言一声嗤笑: “呵,陛下,您可不知,这商人若是没了靠山,连个奴隶都不如,奴隶还有个主人,别人打他,还得看看他主人的脸色,而商人若是没了靠山,谁都能上来咬上一口!” “哦,有这么严重吗?” 隆治帝询问到。 “陛下,您有所不知,我朝律令针对商人那一条,乃是承前朝所制,商户出身,不得参与科举,就算是从军,九死一生,也不能跨过七品武官这个阶级。” “倘若这些商人们再不寻一靠山,奉上大量钱财,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第59章 商税改革 “与其让这些商人奉上大量钱财,投入官员名下,倒不如陛下您提高商税,再立一新部,专职经商。” “给这些商人一个合法的身份,如此陛下!乃至朝廷都是这些商人的靠山,这些商人岂不对陛下,对朝廷感恩戴德!” “届时,这商税就是提高一点,相信这些商人们也非常乐意上缴,所得商税,不仅可以充实国库,甚至会比每年朝廷所得田税还要多!” 贾琛此言落下,隆治帝也有些震惊,这商税能收这么多钱吗? 要知道,在大周国力巅峰之时,也就是高祖时期,每年朝廷的税收大约是四千万两白银。 就算是此时隆治帝在位,国力有些下滑,但去年,隆治五年的税收也在两千九百万两白银,接近三千万两。 商税倘若是比此税收还要多,那岂不是每年会有六千万两白银的税收,甚至更多。 “你之所说,可有依据?” 隆治帝也不是个傻的,被贾琛如此一阵忽悠,便会相信,他自然要贾琛给他一个信服的理由。 “陛下,可知前朝南宋朝廷?” 贾琛突然将南宋朝提起,隆治帝虽不知其原因,但也点头应到: “朕自然知晓。” 贾琛继续说道: “南宋一朝,虽偏居一隅,但其税收却能高达一亿五千万贯之巨,这其中虽有南宋朝海运繁荣一说,但也与其重视并大力发展商业有关。” 隆治帝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疑惑。 贾琛接着说: “这南宋朝廷偏居一隅,领土与人口不及我大周六分之一,虽地处江南富庶之地,但我大周若是效仿此举,大举鼓励发展商业,虽不及南宋朝廷税收如此之高,但也会大大提高我大周朝的税收。” 隆治帝沉思片刻后道: “朕刚登基之时也曾考虑过此事,但大周以农为本,若贸然鼓励商业,恐会动摇国本。” 贾琛反驳道: “陛下此言差矣,农业固然重要,但商业同样不可忽视。如今大周税收不足,若不寻求新的财源,如何维持国家运转?” “况且,商业的发展并不一定会影响农业,反而可以促进农业的进步。” 隆治帝点了点头,陷入了深思之中。他意识到贾琛的话有一定道理,但同时也担心商业发展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然而,面对日益严峻的财政压力,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题。 隆治帝听贾琛将南宋朝廷为例搬了出来,与之相比,心中也是有一些意动。 但是隆治帝心中还是有些难以决定,隆治帝突然问到贾琛: “依你之意,若是要收商税,岂不是要商税提高一点?” 见贾琛点头,隆治帝又问到: “依你之意,商税多少合适?” “依臣之见,十抽一即可。” 贾琛经过几天的翻阅资料,和结合前世的大致记忆,定下了一成的税率。 “十抽一?是不是有些太重了?” 隆治帝听贾琛提出如此之高的商税,皱着眉头反问到。 “陛下,这个商税的十抽一,是针对商户交易达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去抽取的,倘若是寻常摊贩,和农户交易,未到一定数额是不用交费的。” “只需要这些小摊小贩缴纳一点卫生费即可,这些卫生费将会雇佣一些人手清理街道,保证其的干净整洁。” 贾琛徐徐道来,隆治帝此时倒是听出了一些苗头,这不就是针对那些中大型的商户商人吗? 至于那些小摊贩,缴纳卫生费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又有了一些问题。 “你之前所说那些商户,都已经背有靠山,倘若是重新收取商税 就是那些商户愿意,他们背后的那些权贵官员岂能同意?” 隆治帝一针见血,此时,控制着那些大型商户的,还是他们背后的诸多权贵,至于商人本身,只是推出来明面上与他们敛财用的。 “这就需要陛下您的支持了!” 贾琛闻言一笑,开口解释道。 “噢?朕的支持,朕怎么支持?” 隆治帝也有些好奇道。 “倘若陛下新立一部,专管商籍,并昭告天下,商人纳税满十年者,三代便可科举,相必会有不少商人为此痴狂吧?” “再比如,某个商人,十年不曾漏税,尽数缴纳,陛下金口玉言,赐下“大周好商人”五个字牌匾一个,相信此商人必定会对陛下感恩戴德。” “其他商人见状,必会效仿其行,如此,清收商税难度会大大减轻。” “就这么简单?” 隆治帝有些不可思议,虽贾琛所说方法,执行起来可能有损皇家威严,有损他的脸面。 但若只是损失一些脸面,每年便可增加一倍的税收,相信大多数当权者都会心动。 贾琛见隆治有些不太相信,便开口解释到: “陛下,这些商人们攀附官员也好,攀附陛下也好,既然都是要投到他人名下,为何不挑一个腿最粗的人来攀附呢?” “哈哈哈哈……,你呀,你呀!” 隆治帝看了一眼贾琛,开口笑到,笑话,天底下还有比他这个皇帝更粗的大腿吗? 待隆治帝笑声逐渐平息之后,便又开口提到: “那些商户背后的权贵,能会这么容易的将给他们敛财的商人放走,投入朕的名下?” “陛下,这您就担心多余了,这些商人,他们身上最重要的不是赚到的钱,而是他们那个善于经商的头脑,只要有人护着,他们会变着法的搞钱。” “好,朕允你了,但此事关系重大,朕也不敢全面推展,你先挑片地方,试验一下,若是可以,朕就推广全国!” 好吧,隆治帝也逃不开金钱的诱惑,他本就是一个小透明皇子登基为帝,也没有什么厉害的母家,这些年来也只是勉强维持朝政,倘若是国库的收入增加一倍,那所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但相反,隆治帝也害怕贾琛搞不成,倒不如先找一小片区域,试点一下,若是行的通,再推广。 “臣遵命,陛下,臣觉得外城之中西城便不错,官员府邸较少,那些商户富甲居多,最适合试点!” 隆治帝见贾琛马不停蹄的就接上,顿时笑到: “估计你开始就打算的从这里先开始吧,就等着朕开口了吧!” 贾琛闻言一阵干笑。 他从来都没想到收取商税能立马就实行下去,毕竟历史上重视商税较多的,也就宋这一奇葩朝代了。 本来贾琛就是想先以一地为试点,试看成果,这样压力也不大,有什么难事也能在可解决范围内。 若是隆治帝真被他忽悠住了,不管不顾的非要增收商税,倘若是成功了,那就皆大欢喜,若是失败了,贾琛这个提议人,必会遭到百官的弹劾,就连隆治帝都会对他抱有怀疑的态度。 如今先试点,成功了再全国推广,真有人拖后腿失败了也怪不到贾琛,毕竟他试点成功了。 万一失败了,也只是小范围的,影响不会太大,对贾琛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第60章 火器暴利 在与隆治帝经过一番讨论之后,隆治帝点头批准了贾琛在西城进行商税改革的想法。 隆治帝看了看贾琛略显疲惫的脸庞,又听小太监汇报说他为了翻阅资料,已经在兵马司泡了几天,心中有一片唏嘘: “爱卿啊!实在是辛苦你了。” 隆治帝见贾琛为了那更好提高税收,增加国库收入,如此敬业,不禁感叹道。 “臣不敢当,都是为了朝廷。” “陛下,臣还有一事,需与陛下禀报。” “噢,什么事?” 隆治帝听闻贾琛还有事禀报,连忙让其开口。 “回禀陛下,就是倘若是在西城试点成功,这些收上来的商税和其他费用,该如何分配?” 没错,贾琛现在就要跟隆治帝分配清楚,万一到时户部或隆治帝见税收较多,不给兵马司留点,那贾琛不就白折腾了? “此事啊,你兵马司就留下一半吧,剩下的一半送入国库吧!” 隆治帝显然对其收取商税还是没有报有太高的利益,感觉一城之地最多也就十几万两,于是大手一挥,便决定让贾琛留下一半。 殊不知,过不了多久,隆治帝便后悔不已。 “臣代兵马司的弟兄们,多谢陛下体谅!” 贾琛见隆治帝开口让兵马司留取一半,顿时心花怒放,本来他决定能争取到两成税收就不错了,没想到隆治帝如此大方。 见贾琛如此高兴,隆治帝不免有些愧疚,区区几万两银子便让贾琛如此高兴,又想起自贾琛返朝之后,从未张嘴向自己索要物资军饷,就连昭武营和兵马司所用火枪都是贾琛自己想办法研究出来的,心中更是愧疚, “看来自己这个老板做的太不称职了!” 隆治帝心中想到,又开口说到: “爱卿,朕听闻你昭武营的火器作坊钱财消耗巨大,可有难处?” 闻言贾琛心中一动,难道隆治帝准备拨给他一笔钱吗? 不怪贾琛平时不张口要,实在是隆治帝私库里那点钱,贾琛都有点看不上。 或许隆治帝会资助给贾琛一二十万两银子,但对于马力全开的火枪作坊,也就是一两个月的时间,就消耗完了,若不是地处神京城,各类军械管理严格,贾琛都想倒腾倒腾,贩卖军火了! “回禀陛下,火器作坊近期因资金不足,暂时停了下来,但相信要不了多久,商税收取下来,必能重新运作起来。” 贾琛中规中矩的回答到。 隆治帝闻言并未出声,只是思考了一下,又问起了火枪的情况: “朕听闻,你昭武营的火器作坊研究出了一种不用药引,便可击发的火枪?” 贾琛见隆治帝提起昭武营装备的燧发火枪,连忙回答道: “回禀陛下,确有此事。” “此次阻拦五军营,昭武营装备的火枪,可立了大功,听工部的官员禀报,你这火枪不仅威力大,装填也快,故障几乎没有,就是不知如此精良,造价几何?” “回禀陛下,打造一支火枪需精铁十二斤,再加上制造枪管、击锤,火门,扳机、照口、龙头等工费,一支成品的火枪制造成功下来需要六两银子。” “六两银子!” 隆治帝惊呼出声,不是感觉太贵了,而是觉得太便宜了。 要知道,工部报上来的那些粗制滥造的火枪,粗略估计还得十两银子一把,贾琛所造火枪如此精良,价钱竟然少了近一半。 “朕给你十两,送一万支到皇城司,自会有人接收。” 贾琛闻言眼睛一亮,脸色一喜: “臣遵命,待臣明日就与皇城司的弟兄送去!” 这燧发火枪其实按照火器作坊制造的成本还不足二两,这隆治帝以十两买走一万支,纯利润贾琛就赚了八万两。 最让贾琛高兴的是,既然隆治帝可以从昭武营的火器作坊里购买走一批火器准备皇城司,那其他的军队自然也可以。 至少,归属于隆治帝麾下的军队,贾琛提供给他们,隆治帝不会多说什么。 “还有一事,上次的事情,委屈你了,毕竟身为朕的父皇,朕还是要留两分颜面的!” “臣惶恐,为陛下分忧乃是为臣本职,岂有委屈一说。” 贾琛见隆治帝为信王之事向贾琛抱歉,贾琛连忙摇头。 “好了,朕不说了,你不用紧张了,信王一事,你昭武营表现非常出色,相对于京营此等精锐之师,也不遑多让,实在是让朕欣慰。” 隆治帝看了看贾琛,心中一阵满意,若说昭武营之前以少胜多击败了果勇营的士兵,只是让朝臣没略微有些重视的话。 此次以劣势兵力与五军营此等精锐打个旗鼓相当,并杀伤了大量的五军营士卒,便在所有人心里再提高了一个档次。 “这是一支不弱于京营的部队!” 这也让隆治帝颜面大涨,京营三大营的掌控权一直不再隆治帝的手上,此次不仅收获了一支不比京营三大营弱的的昭武营。 还从太上皇手中得了京营之中的神机营内的两个要职,对以后隆治帝掌控神机营打开了局面,真可谓是双喜临门。 唯一让隆治帝感到膈应的就是,根据皇城司禀报。 自从信王一家被圈禁起来之后,太上皇已多次派王守忠前往,生怕信王和王太妃受委屈,就连太上皇自己,还偷偷的溜出宫看望一次,这让隆治帝对太上皇怨念颇大。 有了一个忠顺亲王给他找麻烦还不够吗?还想再扶持一个皇子吗? 不过隆治帝也没感觉太上皇会如此干,毕竟信王李坤的身世尴尬,倘若是人给被爆了出来,别说染指皇位了,宗人府那些老古董不要他的命,都够他走运的了! “听说此次带兵与五军营交锋的是你贾家的族人?” “回陛下,正是臣的族侄,贾芸,现任昭武营千总。” 贾琛见隆治帝提起贾芸,便知道隆治帝想要提拔他,毕竟现在贾家就贾琛一人为他所用,一方面嫌立场不太牢固,另一方面也想提拔一下贾芸,为稍稍提防一下贾琛。 帝王心术就是如此,再信任你、重视你,也免不了会提防你一下。 当然,贾琛并不会在意这些,至少短时间内,贾琛所做之事都与隆治帝脱不了干系,也不怕其调查。 至于贾芸,贾琛也正好需要一个趁手的副将,贾芸此人有底线,会办事,贾琛也比较看好他,正好借隆治帝之手提拔一下,分担一下贾琛的压力。 第61章 西城试点 “好,此次信王一事,你功劳甚大,虽碍于太上皇颜面,不能赏赐于你,但这贾芸身为你的族侄,又如此果勇,就封个四品宣武将军吧!” 隆治帝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下方的贾琛,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开口说道。 隆治帝话音刚落,一旁的曹德海便从袖中取出一份圣旨,双手捧着走到贾琛面前,递给他道: “恭喜贾大人了,这是皇上特意为您的族侄贾芸准备的晋升旨意,请过目。” 贾琛接过圣旨,打开一看,只见上面用朱砂笔写着“赐贾芸为四品宣武将军”几个大字,心中不禁一喜。 他连忙跪地叩首,谢恩道: “臣替族侄贾芸,拜谢皇恩!” “吾皇万岁万万岁!” 贾琛替贾芸谢恩之后,便准备起身告退。 商税一事与隆治敲定,西城作为试点先行开展收税,也已得到隆治帝准许,还给贾芸得了一道晋升圣旨,贾琛所求之事均已办妥,还留在这干什么,准备让隆治帝管饭吗? 出了皇宫之后,贾琛便先来到了昭武营,将隆治帝赐予贾芸的晋升圣旨给宣读下去。 贾芸听了,心中大喜,连忙跪地叩谢圣恩。 贾琛看着贾芸一脸兴奋的样子,心中也十分高兴。 贾芸自从军以来一直都很努力,若不是北疆一事,估计贾芸此时就已升到四品将军,这次能够得到皇帝的赏识和提拔,也是他应得的。 贾芸在拜谢过皇恩后,就又扑通一声跪倒在贾琛面前,连连感谢贾琛。 若不是贾琛一直照顾他,在北疆时,他就被征北军大统领甄远道给斩了,怎么可能还会做到这四品的将军。 此次若不是贾琛让他露脸,也不会被隆治帝注意,得此封赏。 贾琛连忙将其扶起: “好了芸哥儿,你我身为叔侄,何必言谢,此次陛下封你为四品将军,职衔已够,倘若我有时不在昭武营,你可一定要将昭武营的弟兄们带好,绝不能让他人欺负了!” 昭武营驻扎城外,贾琛此时又兼任着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肯定不能一直待在昭武营。 若是他不在,必须有一个人能压住昭武营这群悍卒,而恰恰,贾芸正合适,不仅与这些悍卒一起从北疆杀了出来,还屡立奇功。 其更是贾琛的族人,贾琛若是不在,贾芸虽说不能像贾琛一样对昭武营如臂驱使,但也能稳住场面,不会出现乱子。 原本贾琛就有此意,但奈何北疆一事,让贾芸军职被打落下去,虽回京后不久便官复原职。 但显然千总一职很难带领昭武营副将一职,毕竟昭武营回京扩编之后,军中就有好几个新封的四品偏将。 一个千总,就算是昭武营统领贾琛的族人,就如此压在他们头上,他们明面上不会说什么,私下肯定憋屈。 现在就好了,隆治帝亲自下旨让贾芸晋升,虽同属四品将军,但显然皇帝下旨亲封的地位肯定更高。 如此,再让贾芸任昭武营副将,便不会有人有异议了。 “琛二叔放心,侄儿必定守好昭武营,听候二叔调遣!” 贾琛闻言,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此后他便安排贾芸,从火器作坊调集一万支火枪出来,倘若不够就先将昭武营的库存备用武器先挪出来补齐。 然后明日将一万支火枪送去皇城司,所得的十万两白银一半留做采购精铁、青铜、火药等原材料,剩下的一半让火器作坊制造燧发火枪和破虏炮。 贾琛告诉贾芸,至少要给昭武营配备六个千总,一百二十门的破虏炮,和一万五千支火枪和配套的备用武器及维修零件。 贾芸应下,他对这些数字并不陌生,心中默默计算着所需的资源和时间。 “族叔放心,我会尽快安排人手去调集火枪,并尽快补充库存备用武器的数量。” 贾芸说道。 “同时,我也会尽快督促火器作坊的制造进度,加快燧发火枪和破虏炮的制造生产,尽快将咱们昭武营缺失的武器补齐,并留出足够的备用武器和零件。” 贾琛点了点头,满意地看着贾芸: “好,我相信你的能力,如果遇到什么困难,随时向我汇报。” 贾芸郑重地点头,表示明白。 接下来贾琛便返回了中城兵马司,他要好好研究一下如何在西城将整个商税给收取起来。 三日后,西城最繁华的街道五虎街。 它与上次五军营和昭武营发生厮杀的西街仅一房之隔,甚是热闹。 “这上面写的什么?” “好像是兵马司衙门那里新开了一个叫什么工商司的衙门?” “工商司?是干什么的?” “据这个上门说的,这个工商司啊,是…………” “………………” 一群西城的居民百姓,正在围着墙上兵马司所张贴的一张布告之上,议论纷纷的讨论着,对于新奇的事物,他们总是抱着观望的心理看待的。 西城兵马司衙门。 宽敞明亮的大厅内,西城兵马司指挥使万近山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下首,向坐在主位的贾琛汇报着: “指挥使大人,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派专人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张贴了工商司的布告。只是……”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只是不知道是否会有商人愿意前来办理许可证呢?” 贾琛看着万近山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嘴角微扬,轻抿一口茶水,轻笑着说道: “万指挥使不必过于担心。三日之后,如果还有未办理交易许可证的店铺,直接查封便是。” “至于那些已经办理过的,便去查验一下他们的防火措施以及卫生状况。若有不符合标准的,即刻下令关闭整顿。” “待到那时,何时重新开张营业,可就由不得他们做主了!” 不错,贾琛正是借鉴了后世对商铺的管理办法,并结合当前的实际情况,制定出了一系列新的规定。 当然,由于时代背景的差异,具体的规定可能会有所不同。 然而,万变不离其宗,核心思想都是要将这些商铺纳入国家税收体系之中,使其从个人或家族所有转变为国有纳税对象。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更好地监管和规范商业活动,还能增加国家的财政收入。同时,这也是一种打破传统观念、推动社会进步的举措。 第62章 清查完成 “可是……,指挥使大人,这样强硬的手段,恐怕是这些商人不会愿意吧!” 万近山还是有些忧心到,贾琛整治五城兵马司时,由于他在西城兵马司战战兢兢的干了十几年西城兵马司副指挥使,便被贾琛一把扶正。 但内心却早已没了年轻时的激情,只想安安稳稳的渡过下去,但显然贾琛此次行动,将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可能还会闹到朝堂之上,这让稳了十几年的他实在是忧心不已。 但贾琛心意已决,又是他的顶头上司,他也不敢不从,只能祈祷事情一切顺利。 三日后。 “万指挥使,现在共有多少商人前来办理交易许可证?” 贾琛坐在主位,向下首略显憔悴的万近山询问道。 “回指挥使大人,截止到目前,办理交易许可证的有三百一十六家,但都是一些平民百姓开的一些小铺子,那些中大型的商铺,酒楼都没来办理。” 万近山查看着账册,向贾琛汇报道。 说是只是来兵马司办理一个交易许可证,实际在这之后的每个月,都要将店铺之中的账册给送到兵马司来。 待计算商铺本月的纯利润后,缴纳税金,一些小的商铺还勉强能接受,那些中大型商铺 每天都营业额都如流水一般,倘若是以此来缴纳税金,可是要一大笔钱,故而,那些中大型商铺至一家都没有过来办理。 “敬酒不吃吃罚酒!” 贾琛冷笑一声,便让万近山召集西城兵马司的士兵,待一千二百兵马司士卒到齐后,除兵马司留守两百士卒,剩下的一千士卒便由贾琛带领,向西城最繁华的五虎街进发。 五虎街,荟萃楼。 作为西城最繁华的五虎街中最大的酒楼,荟萃楼的生意可谓是红火无比,但今日,荟萃楼的门前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这位大人,带领如此多的兵马司士兵来我荟萃楼,可是有没有要事吗?” 荟萃楼的掌柜看着贾琛带领万近山等几十名兵马司的士兵,站在荟萃楼门口,虎视眈眈的看着过往的客人,让掌柜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你这荟萃楼接引客人,可曾来我兵马司办理交易许可证?” 贾琛看着荟萃楼掌柜,一字一顿道。 “这个……,这个……” 荟萃楼掌柜一听贾琛此言,便知道贾琛来此的目的,前两日兵马司张贴的告示,他也有所耳闻,但当时他只是嗤笑一声,并不放在心上,可此时确实有些麻爪。 但他想了想自家东家的品阶,又想了想兵马司指挥使的品阶,便把心放下,拱手向贾琛说到: “这位大人,并非不是小店不去办理此证,而是东家之前已在兵马司衙门登记过,所以小店便没有去办理。” “噢,既然之前在兵马司办理档案,那如今我兵马司张贴告示,重新梳理商户,尔等怎么不去重新办理?” 贾琛见荟萃楼掌柜拿之前在兵马司登记的开铺信息搪塞他,顿时就怒了。 之前兵马司所存储的档案材料,贾琛都一一查看,发现其中猫腻甚大,大部分商户都是向办理此档案的兵马司官员塞一笔钱,后续兵马司便不再向其收取商税。 导致现在街道所开的商户,基本都没有去缴纳商税的,倘若是上面派人清查商税,便提前通知这些商户,把招牌摘下闭店几天,一直都是如此,所有商税才如此低下。 “呵呵……,大人有所不知,我荟萃楼的东家可是大理寺少卿,朝廷正四品官员,若是知道大人在此……!” 荟萃楼掌柜见贾琛非要深究此事,就将荟萃楼的东家,大理寺少卿给搬出来,想要让贾琛作罢。 “啪——!” 掌柜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贾琛抽了一巴掌: “怎么?若是本官不走,你还要让你的东家治本官罪不成?” “重新规定城内商户的交易规定,乃是朝廷律令 还是说,你家东主可以无视朝廷律法?” “敢威胁朝廷命官,本官看你是活腻了!” 荟萃楼掌柜捂着被贾琛打肿的左脸,不敢再多言。 “来人,查封此间酒楼,未经兵马司衙门允许,私自开门营业,一律抓到兵马司大牢去!” “得令!” 贾琛一声令下,如狼似虎的兵马司士兵便冲入荟萃楼内部,将正在吃饭的食客和荟萃楼的小厮帮工等都驱逐了出去,然后将大门关闭,贴上封条。 “本官告诉你,若是没有我兵马司签发的交易许可证,擅自将封条取下,尔等就来我兵马司的大牢里吃牢饭吧!” 贾琛指向荟萃楼掌柜等人,语气冰冷道。 “走,去下一家,这将荟萃楼查封之后,贾琛便带领兵马司士兵前往下一家。 由于西城都是一些低级官员和商贾的聚集地,相对于东城的住户来说,无论是地位还是财富,都差了很多。 不过,这里毕竟是京城,即便是低级官员和商贾,也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存在。 此外,还有些商户虽然看起来并不起眼,但其背后的主人却是朝堂上的高官。因此,西城的地位虽然相对较低,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招惹的。 不过见是贾琛这位隆治帝面前的红人,亲自带兵马司的让下去收缴商税,便知肯定是隆治帝点头允许的,所以这些商户背后的权贵都不敢轻举妄动。 所有人都知道,得罪了皇帝身边的红人,就等于自找麻烦。于是,这些商户们只能选择沉默,等待着事情的发展。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贾琛已经顺利的将大部分商户给办理了交易许可证,却始终没有等到这些商户背后之人的反击。 他不禁感到有些疑惑,心想这些人难道真的这么好说话?或者说,他们还在暗中谋划着什么阴谋?但无论如何,既然没有人出来反对,他就决定继续推进下去。 最终,贾琛成功地将西城剩下的商户全部都理顺了。 虽然对于这些商户背后之人为何没有反击感到有些疑惑,但他并没有过多地纠结于此。 或许是这些商户的背后之人看不上这三瓜两枣,用这些将贾琛这个麻烦打发走?所以才选择了退让。 想贾琛自回京之后,哪次所参与之事不是大麻烦,这些朝廷的权贵们也有些不想面对贾琛。 毕竟,论满朝文武,哪个面对太上皇的旨意,还能硬着脖子执行隆治帝的旨意,简直是一个十足的愣头青,在他们看来,这都是不要命的表现。 对于贾琛,他们尽量都是敬而远之,若只是损失一点钱财,便能将贾琛不再找此麻烦,他们也不会吝啬这点钱财。 或许贾琛都没有想到,他对隆治帝的坚定站队,在满朝文武面前,就是愣头青的表现,或许是太上皇之前在位时对他们的压力太大,才导致对太上皇还存有几分敬畏之心。 而对于贾琛这种年轻一代,未经历过太上皇的时期的高压局势,又年轻气少,所以才对此没有概念。 所以,对于贾琛,他们还是保留着敬而远之的心态,以免惹起不必要的麻烦。 第63章 税收惊人 在将贾琛将西城所有商户全部梳理一遍后,便准备对整个西城的街道进行大整改。 首先在兵马司将西城所有商户治理一遍之后,便开始雇佣了大量的劳力,将街道进行整治。 成堆的垃圾被装车运往城外,堵塞的水沟被人挖出成堆的淤泥,被城外的农户兴高采烈的拉走,如此肥沃的淤泥,撒在田地里,来年定能多打些粮食。 酒楼食肆等餐馆胡乱排出的污水,被兵马司勒令整改,不然就停业整顿,商户们自然是不愿关门停业,只能找寻工人进行排水整改。 经过三四天的整治,整个西城都变的焕然一新,不仅如此。 贾琛还命人建造了不少的公共厕所和垃圾站,并招募了一些凶悍霸道的婆娘,任命为监督员,每天的工作就是巡查大街之上有无随地大小便,乱倒垃圾现象。 只要发现,便就会罚款,依事情的严重性罚两文钱到二百文钱不等,一开始还有被逮到罚款的人耍赖不愿缴纳罚款。 但被这些监督员叫来兵马司的士兵之后,一听就因为两文钱的罚款,就要关进兵马司大牢,急忙缴纳了罚款,连滚带爬的拨开人群掩面而去。 在此情况下,不仅街道两旁的商户都噤若寒蝉,就连路上的行人也收敛不少。 第一月后,西城工商司开始收缴税款,虽然有不少难度,但在兵马司的压力下,也是陆陆续续的缴纳完毕。 当然,缴纳完毕后免不了心中对兵马司一阵唾骂。 不过,在此之后,发生了一起事件,导致这些商户对兵马司的感观有所改变。 事情的起因是两个四品的官员之子,在一家首饰店,为一女子争风吃醋,期间矛盾爆发,两人大打出手,将首饰店里的首饰打砸了不少。 这家店主报着试试看的心态报给了兵马司,毕竟在工商司办理交易许可证时,其中一条明面写到,会保证其纳税人的财产损失问题。 原此店店主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毕竟原来的兵马司,别说管这些事情,没过来讹诈你两笔都是走运了,在同行商户看笑话的情况下,店主找到了兵马司,并汇报了此情况。 让人没想到的是,在得知消息后,兵马司立即带领两队兵士将这两位争锋吃醋的官员之子抓进了兵马司大牢。 并派人通知其官员,赔偿其店主的损失,并缴纳罚款,前来兵马司赎人。 听说这两名官员将事情都告到了皇帝面前,都没能改变这兵马司的处理结果,不得已,这两位官员只得派人处理此事。 事后,这位店主不仅将损失的物品赔偿要了回来,还根据工商司的规定,得到了不少的闭店误工费赔偿和精神赔偿。 这可让西城的一些小型商户炸开了锅,这兵马司办事效率可太高了。 虽每月要缴纳一定的税金,但相比于之前治安混乱之时,每天被地痞流氓敲诈勒索的钱财,还是要少了不少。 但你看现在,大街之上哪还有这些地痞流氓的踪影,早就被兵马司的人抓走进行劳动改造了。 而且,出了此次事件,证明这兵马司虽拿了钱,但人家管事,不管是官大官小,人家敢跟你撑腰。 一瞬间,这些商户在对兵马司的认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西城整治的第二月,工商司收取税金前所未有的顺利,当然,也有不少的商户偷偷找到工商司的官员,愿意塞一笔钱,希望能少交一些税金。 这些商户绝大部分都是占地面积较大,每月成交额较高的商户,每月税金也是一大笔的钱,商人逐利,一见一大笔钱要白白缴上去,自然动了歪心思。 当然,此事肯定被工商司的官员给拒绝了,工商司组建之初,贾琛便告知过工商司的一众官员。 “这工商司,乃是陛下的工商司,大周的工商司,每月所收税金,除交于国库一部分,剩下的都由我兵马司和工商司所有。” “也就是说,这些税金中,也有大家的俸禄,也有你们的一部分,不仅现在,倘若以后你们辞官退休了,这工商司也会与各位发放养廉金,所以,大家一定要监督好,不能让一个人贪墨大伙的钱!” “属下谨记!” 工商司的一众官员也是兴奋不已,朝廷不是没有养廉金,但养廉金只涉及六品以上官员,跟他们这些最高不过八品小官,余下都是不入流的小吏自然是没什么关系。 但没想到工商司竟然发放养廉金,虽不多,但也是一份以后年老体弱时的保障。 一众官员自当拥护。 又是新的一月后,贾琛带着税收的一半,踏进了皇宫。 “回禀陛下,西城三月之税收合计收取税金五万两白银,收取卫生费及罚款四千三百两,臣已将其中一半交于曹总管,还请陛下过目!” 贾琛将工商司账簿递与曹德海,向隆治帝说道。 “嗯?什么……!” 本来隆治帝听到贾琛的汇报,还不以为然,但一听到仅西城三月之税金便有五万两,也是一阵咋舌。 八万两白银,听似不多,与国库动辄几百上千万两比起来不值一提,但要知道,这只是神京城中西城一地的税收。 虽说,神京城东西二城商业比较发达,南北二城基本上都是百姓居住之处,商户寥寥无几。 但算下了,只西城一月税收近两万余两,就堪比偏僻之地的一个下县一年的田地税收,若是按年计算,只西城一地,每年就可以提供二十万两的税收。 倘若是整个神京城都如此收取商税,每年至少增加近五十万两白银的税收。 这还只是神京城一地,倘若是大周全国实施此政策,每年至少增加两千万两的税收。 比整个江南十二道的盐税都要高! 增加如此多的税收,又能办多少的事情。 自从怀德太子逼宫失败自刎之后,整个大周都发生了不小的动荡,这些年来,大周国力一直处在下滑的状态。 隆治帝接收后,发现国库吃紧。 每年边关的军饷要拨,兵器铠甲需要维修、更换,沿海倭寇泛滥,需要拨出钱粮维持备倭军进行围剿。 江南一带白莲教余孽兴风作浪,导致江南的税收一年比一年少。 国内道路、河道需要维修,官员需要发放俸禄,若是再遇上大旱大涝,还需要救济灾民……。 这一切的种种,都压在隆治帝的肩上,但税收不够,边关战事不断,如同一个恶性循环,使大周这个有些轻微不舒服的巨人更加严重。 但此时,一剂良药摆在了隆治帝面前,让大周这个巨人能够重新站立起来,恢复正常。 这一瞬间,隆治帝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 重现大周太祖荣光的机会就在眼前,这让隆治帝怎能不激动! 第64章 无耻贾珍 隆治帝难掩兴奋之情,大声道: “此乃治国良策,贾爱卿此举实乃大功一件!” 他转头看向曹德海,吩咐道: “传令下去,命户部尚书、吏部尚书以及其他大臣明日早朝商议全国推行商贾纳税一事。” 贾琛和隆治帝又详细讨论了一会儿商税改革的具体事宜,然后站起身来,向皇帝告辞,走出了神武殿。 他心里很清楚,虽然他在西城的试点取得了成功,但要想让隆治帝在整个大周境内全面推行这项改革,恐怕会遇到很多困难。 贾琛之所以能够在西城顺利实施试点,其中一个原因是西城的商户素质参差不齐,大多数人都依赖一些小官员或者根本没有后台支持。 这使得贾琛能够立即强力推行。 倘若是换了权贵满地的东城,亦或者神京城外的世家盘踞之地,没有什么强硬的手段,恐怕是难以推行,就看隆治帝有没有这个魄力了! 贾琛刚走出皇宫,亲兵队长来福便急忙迎了上来: “伯爷,出事了!” “嗯?” “伯爷,东府出事了,珍大爷他……。” 来福小声汇报到,贾琛眉头一皱,面色阴沉如水,他将衣袍一甩,登上战马,就向宁荣街赶去。 此时的宁国公府。 “两个小婊子!竟然还敢拦着本老爷,两个小小的家奴,还敢悖主了!” 东府秦可卿所住飘香院外,贾珍一脸气急的看着守在院门口的竹兰、春兰两位女卫。 “大老爷,大奶奶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还请大老爷离开吧!” 竹兰看着满身酒气,眼中闪过淫秽目光的贾珍,眼中带有些许厌恶,语气生硬道。 自从她二人与秦可卿一起返回东府,负责起秦可卿的安危问题,已有近半年时间。 起初,这东府的大老爷贾珍偶尔会来在飘香院,她二人只是以为是贾珍身为公公比较关心秦可卿这个儿媳妇。 毕竟贾蓉这个正牌丈夫整天在外花天酒地,几日也不见来飘香院一趟。 但渐渐地,她们也察觉到了异样之处。贾珍来到飘香院的次数越发频繁,有时甚至会不经意地吐出一些轻薄言语。 眼看着情况愈发明显,秦可卿无奈之下,只得向二人坦白真相。 原来,贾珍见到这位儿媳,身材婀娜多姿、容貌姣好,性情又如此柔顺,心中便产生了\"扒灰\"的邪念。 而秦可卿碍于名声,始终不敢声张此事。 若不是贾琛分派春兰和竹兰两名女卫护卫于她,恐怕此时她已被贾珍得逞了。 春兰和竹兰得知此事后,满脸惊愕,欲将此事禀报贾琛,但秦可卿却不愿让如此肮脏之事传入贾琛这个西府小叔子的耳中。 竹兰与春兰二人,也知如果此事被曝了出去,就算是贾珍心存不轨,那秦可卿也将会名声扫地,无颜再苟活下去。 于是她们二人也就没有禀报给贾琛,可贾珍一次又一次的骚扰秦可卿,也是让二人烦不胜烦。 毕竟贾珍身为东府的大老爷,宁国公府的当家人,现任贾氏宗族的族长。 她二人虽是贾琛从军中调出,不属于贾府奴仆,但贾珍身为贾琛族人,虽心中厌恶此等做派,但还是要留几分颜面。 “哪来的贱婢,瞎了你们的狗眼!” “你们好好看看,这可是咱们宁国公府的当家人,还敢在此阻拦,还不快让开!” 扶着贾珍的两名奴仆见春兰、竹兰二人要阻拦自家老爷的好事,狐假虎威的向二人喝骂到。 竹兰听其奴仆出此恶言,他们明显知道贾珍要干什么,还一起助纣为虐,欺负一个弱女子,顿时心中就怒火中生。 “贾珍乃是主人家的老爷,我得顾及三分颜面,你一个奴仆,也敢如此做派,助他行如此龌龊之事!” “该打!” “锵——” 只听竹兰一声惊喝,抽出腰间长刀,一刀就将刚才狐假虎威的奴仆抽翻在地。 奴仆惨叫一声,捂着半边脸庞跪在地上,“呸”的一声,几颗牙齿随之掉落在地。 贾珍见此情景,昨夜宿醉一宿的脑袋瞬间清醒: “反了、反了!两个贱婢竟然敢在本老爷面前打人,本老爷要将你们发卖出去!” “珍大哥是要将谁发卖出去啊?” 忽地从身后传来贾琛略显怒气的声音,春兰、竹兰连忙跪下见礼: “属下拜见伯爷!” “起来吧,你们做的不错,不过下次再有就提前禀告给我。” 贾琛向春兰、竹兰两名女卫说道,这一段时间他一直忙昭武营火器作坊和兵马司的事情,忽视了宁荣二府的情况。 倘若不是来福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贾珍一直在东府闹腾,贾琛就忘了秦可卿这个炸弹。 不过幸亏贾琛提前与所有贾府的小辈、女眷都配了两个女卫,为的就是能应对突发情况,只是没想到竹兰、春兰二人为了帮秦可卿保住名声,并未禀告给他。 “属下遵命,下次定会第一时间禀报给伯爷。” 春兰、竹兰二人见贾琛如此说话,便知贾琛已经知道,但幸亏没有追究她二人隐瞒之罪,只是警告她们下次注意,二人连忙表示谨记在心。 “珍大哥,你还没说,是不是要将本伯的这两个女卫发卖掉!” 贾琛话头一转,又向贾珍开炮到。 而此时的飘香院内,秦可卿的贴身丫鬟瑞珠急忙跑到内室: “大奶奶、大奶奶,琛二爷来了,现在就在院门外。” “什么,琛二叔来了?” 内室榻上的秦可卿闻言,翻身探出一个面带泪珠,我见犹怜的面容。有些担心道: “琛二叔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若是被他发现了该怎么办?唉——!” 秦可卿一阵担心与悲凉,眼泪又不自觉的滑落下来。 不管此时的秦可卿什么心情,贾琛此时却是气急,这贾珍这个老色胚,当真是不消停。 本以为安排两个女卫能让他有所顾及,现在看来,这贾珍是连一点的礼仪廉耻的不要了,都快搞的人尽皆知了。 倘若秦可卿真是怀德太大的私生女,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 若说贾琛不服从太上皇的旨意,可以拿隆治帝顶一顶,但若秦可卿真的是怀德太子这女儿,让贾珍这个老色胚给逼死了。 贾琛到时不仅要遭到太上皇的报复,就连隆治帝对他的印象的大大降低,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 第65章 贾珍断腿 贾珍一听贾琛自称“本伯”,便知贾琛动了真怒,已经不再以贾氏族人与他言语。 “那个、那个……。” 贾珍自知理亏,言语支吾,不敢说话,别看贾琛虽为贾珍堂弟,年岁更是小了一半多。 但对于一个常年领兵的将领,一旦发起怒来,周身的气场都会凝固起来,更别说贾琛此时更想好好教训贾珍一顿。 “珍大哥既然不说,那本伯再问你,此地是蓉哥媳妇儿院子,珍大哥怎么在此无故纠缠?” “这个……,大哥只是看蓉哥儿一连几日不归家,怕蓉哥媳妇儿伤心,特来关心一下,对、关心一下!” 贾珍见贾琛问他为何在秦可卿院外,慌不择言下,将贾蓉也给拖了出来。 “哈哈!笑话!”,儿媳妇伤心,需要你这个公公去安慰关心吗? 贾琛目如鹰勾,扫视着贾珍的眼睛,贾珍心虚的不敢与贾琛对视,将目目光扫向他处。 “珍大哥,有些事情,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倘若我要是放任不管,你早晚将整个贾家都拖进深渊里去!” “来福!” “属下在!” “带人将珍老爷押住!” “是!” 贾珍见贾琛如此做法,心中一跳,顿感不妙,刚想向外跑去,便被来福给按了下去。 另一边,贾琛从一旁抽出一柄刀鞘,向贾珍走去。 “琛哥儿,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你堂兄!” 被来福两名亲兵按住的贾珍见贾琛拿着刀鞘向他走来,满脸的惊慌。 “珍大哥,对不住了,为了能让你长点记性,别怪小弟我下重手了!” 对于贾珍这种精虫上脑的人物,一般的警告什么的,估计都不起作用,贾琛只能下下狠手,给他长长记性,知道什么事情能干,什么事情想都不能想! “咔嚓!” “啊……” 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原本还想与贾琛打感情牌的贾珍,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晕死了过去。 贾琛这一刀鞘下的是又准又狠,光听声音便知道贾珍的左腿骨骼已经断了。 “啊——,二爷饶命、二爷饶命啊!” 跟随贾珍的两个奴仆,剩余一个口齿清晰的见状大惊失色,以头抢地的向贾琛请求饶了他,另一个被竹兰将牙齿抽掉的奴仆也一起跪倒求饶。 贾琛将手中刀鞘递回亲兵手里,拍了拍手道: “来福,差人将珍老爷送回去他的院子去吧,至于这两个奴才……” 贾琛停顿了一下,又狠下心道: “助纣为虐,以奴欺主!乱棍打死,扔出府去!” 贾琛说完,便拂袖离开了飘香院,只留下冰冷的话语飘荡在空气之中。 “饶命啊二爷,二爷,呜……” 二人见贾琛要将他们乱棍打死,急忙就想冲到前去求饶,被两名亲兵捂着嘴巴押了下去。 “大奶奶,大奶奶——!” 秦可卿的另一个丫鬟宝珠匆忙跑进内室,瑞珠见状,连忙责怪道: “宝珠,你干什么?大呼小叫的。” “瑞珠姐姐,西府的琛二爷,给、给大老爷的腿给打断了,大老爷都疼的昏死过去了!” “什么?”瑞珠一脸的震惊。 此时秦可卿也听到了宝珠刚才的叫喊,开口询问到: “瑞珠,怎么了?刚刚我听到宝珠在外面叫喊。” 瑞珠见状,连忙上前几步,回答到: “大奶奶,宝珠说前院,琛二爷给大老爷的腿给打断了,现在大老爷已经晕死了过去。” “什么!”秦可卿捂着小嘴,一脸的震惊,琛二叔怎么会将公公的腿打断呢? “现在琛二叔已经派人将大老爷送回去了,大老爷身边的福贵、来贵,也被琛二爷下令给乱棍打死。” 宝珠说到此处,一脸的纠结,福贵、来贵二人跟着贾珍,没少出些恶主意。 贾珍打着秦可卿的主意,他们二人就打着宝珠、瑞珠的主意,可把她们二人给吓的不轻。 但贾琛上来就将二人打死,手段还是酷烈了些。 “呜呜呜呜…………” 忽然,秦可卿掩面而泣,不知是苦已猜到贾琛知晓,还是贾珍被贾琛打断了腿,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纠缠于她,也或许是想到若是以后再遇到此事,谁还能再来救她。 瑞珠宝珠二人见秦可卿满脸泪珠,连忙上前安慰。 此时飘香院内主仆三人的内心所想,贾琛不甚知晓,此时,他正向荣庆堂赶去。 荣庆堂中,贾母与王熙凤、李纨等人正在打叶子牌。 贾宝玉如同一只花蝴蝶一般,在林黛玉、迎春几个姐妹之间来回穿梭,满身脂粉之气,不时的逗的几个少女传出几声银铃般的笑声。 这时,突然有丫鬟来报: “老夫人,琛二爷过来了。” 闻言贾宝玉等几个姐妹也都消停了下来,这琛二哥此时不应该在兵马司吗,怎么来这荣庆堂了。 贾母也有些疑惑,连忙吩咐晴雯再上一杯茶水,然后让丫鬟将贾琛带了进来。 贾琛一进荣庆堂,便跪下请罪: “祖母,孙儿向您请罪!” 贾母一惊,这是什么情况,又怎么了? “琛哥儿,你先起来说话,什么请罪不请罪的,都是一家人。” 没等贾母将话说完,贾琛便开口到: “祖母,孙儿将东府珍大哥的腿,给打断了。”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贾宝玉更是一脸苍白,想到之前被贾琛打死的赖大,忙不迭的又往迎春、黛玉她们之中又藏了藏。 “琛哥儿,你这是为何?珍哥儿可是你的堂兄,你怎么能做如此狠辣之事!” 贾母一脸的怒气,若之前贾琛只是处罚打死一些奴仆,毕竟那只是一些外人。 可贾珍不仅是他的堂兄,还是贾氏族长,要是让族的那些长辈知晓,又该大闹一通,说他们西府不知教养,那贾府的脸,可就丢光啦! “其中缘由,孙儿不能说,还望祖母海涵,孙儿也派人去城外玄真观,通知敬大伯,到时自会有分晓。” “琛哥儿,你呀——” 贾母指着贾琛,简直要被他气死,打了你敬大伯的儿子,还差人去给敬大伯报信,你敬大伯怪罪你就好了,还让你敬大伯自有分晓,简直是天方夜谭。 无论贾母如何生气,贾琛就是拒不开口,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品尝起桌上的茶水。 这让王熙凤、李纨等一众小辈惊叹不已,做出此等大错还能如此沉稳的坐在那里喝茶,一点都不怕贾母和贾敬怪罪。 不等前去玄真观的人回来,倒是东府的的当家主母,贾珍的继妻先行到了荣庆堂。 第66章 贾敬的信 不等丫鬟通传,一脸泪痕的尤氏便踏进了荣庆堂,见到贾琛在此,更是指着贾琛向贾母一脸哭诉道: “老太太,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这琛哥儿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妾身夫君的腿骨打断,妾身夫君生生痛昏过去,此时都尚未苏醒过来呢。” “府医已经来看过了,说即便日后能恢复如初,但也会落下病根,妾身以后该如何生活啊?老太太,您可要为妾身夫妇二人做主啊!” 说着,尤氏又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声音悲切,让人听了心生怜悯。 “这这……”,贾母也有些语塞。 此时,一直善于交际的王熙凤连忙开口帮贾琛解释到: “尤嫂子,老太太,这琛哥儿平时行事都很有规矩,这次下如此重手,将珍大哥打伤,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 此话说完,王熙凤便挑着一双丹凤眼看向贾琛,仿佛在说: “嫂子只能帮到你这里了,有什么隐情你就赶紧说出来吧,再不说恐怕老太太要怪罪了!” 贾琛看着王熙凤向他传来的一系列讯号,心中有些意外,这凤辣子看的是怪明白,知道其中没有什么隐情,贾琛是决定不会下此狠手。 自贾琛回归贾府,除了有人去挑贾琛及他身边人的事,其他时间,贾琛对于宁荣二府的事都是漠不关心的。 若不是昭武伯府虽已建好,但贾琛怕其长时间未住人,想晾上一晾,早带着张姐儿搬过去了。 此次贾琛无故将贾珍打伤,不仅王熙凤心中想着,就连贾母在内的尤氏也感觉,是否是贾珍冲撞了贾琛那里,才导致贾琛下此狠手。 “尤嫂子,有些事,小弟我不便多说,但小弟已经派人去通知了敬大伯,等人回来一切自有分晓。” “对了,尤嫂子,你忘了珍大哥是从哪里被送回去的吗?” 尤氏听贾琛此言,哭噎声瞬间停止,满脸煞白,她看向贾琛,满脸都是震惊。 贾琛见她如此神情,便知她肯定知晓贾珍之前所怀的龌龊心思,不由的冷哼一声,不再说话,继续品尝着桌上的茶水。 贾琛的回应,尤氏的突然脸色苍白,不再祈求贾母为她做主,不仅贾母、王熙凤等人看出了端倪。 就连迎春、黛玉等小辈也察觉出了不对,瞬间,整个荣庆堂的气氛变的异常平静。 这种异常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不多时,贾琛派去玄真观找寻贾敬的亲兵便领了一人回到了荣庆堂。 “老奴雁山,拜见老夫人!” 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刚踏入荣庆堂,便向上首的贾母拜去。 “雁山,怎么是你回来了,老太爷回来了吗?” 贾敬虽辈分上是贾母的晚辈,但年岁不小,所以贾母对下人小辈们也称其为老太爷。 至于雁山,则是贾敬出道玄真观时所带的贴身小厮。 “回老太太,老太爷没有回来,但听闻琛二爷派人来传讯,老太爷便派我回来处理此事。” 雁山转头看向贾琛。 “见过二爷。” 随后拿出一封信递给贾琛。 “这是老太爷让我交给二爷的。” 贾琛并未将信此时就拆开查看,而是先放在了袖袍之中 “另外,老太爷命我向二爷借两个好手,将珍老奴的另一条腿也打断,然后让其在自己院子闭门思过!” 雁山此言一出,贾母、王熙凤等人俱惊,连几个小辈也是一脸迷惑。 “怎么琛二哥打断了珍大哥的一条腿,敬大伯派人回来怎么还要将珍大哥另一条腿也打断?” 瞬间她们得脑海中冒出了许多问号。 “呜呜呜呜……,雁山,老太爷真是这么交代你的?” 尤氏捂着嘴,呜咽成声,向雁山问到。 雁山看着尤氏的满脸泪水,心底叹了口气,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道: “回夫人,老太爷就是这么交代的,小的也无能为力。” 此言一出,尤氏哭得更大声了。 “好了,既然老太爷已经交代你了,琛哥儿,你就派两名亲兵随雁山走一趟吧。” 贾母见尤氏哭的凄惨,但也没有开口帮忙求情。 此事连贾珍的父亲,贾敬老太爷都没有追究贾琛的过错,还开口要打断贾珍的另一条腿,肯定是贾珍做出了什么不妥之处,被贾琛发现,连贾敬都容不下他。 既如此,就让他们去吧,反正都是东府的事情,贾敬已经开口,就是宗族里的那些老古董,想挑贾琛、亦或是西府的毛病都没有借口了,那她还掺和什么,有些时候,还是糊涂一点好。 贾琛望着上首的贾母,感叹她的识趣,然后就点头让两名亲兵跟随雁山走了下去。 尤氏见雁山带着两名亲兵准备去实行老太爷的命令,连忙提起裙摆,带着两个小丫鬟追了上去。 贾琛见事情已经解决,便起身向贾母告退,离开了荣庆堂。 刚回到锻武院,贾琛就打开了贾敬让雁山带给他的那封信。 “琛哥儿我侄,见信安好: “侄儿派人所告知之事,大伯业已知晓,侄儿所做不错…………” “………………” “最后,琛哥侄儿,切记,谨防王家子腾,切记切记。” 贾琛放下书信,感叹贾敬真是一个老狐狸。 这信中虽未提到贾琛是否知道秦可卿是怀德太子之女,但话里话间就是让贾琛注意一下秦可卿。 为此不惜配合贾琛将贾珍的另一条腿打断,并让贾珍在院内反思,变相的关贾珍的禁闭,只为能让其不再打秦可卿的主意。 倘若贾珍不是他的儿子,贾琛估计他都会下狠手将贾珍除掉,这贾敬这种把宗族兴旺放在首位的人来讲,贾珍这种无法顶立门户的后代,就只剩下繁衍子嗣这一个作用。 若不是贾蓉也扶不上台面,估计贾敬为了宁国公府,都会处理了这个拖家族后腿的儿子。 而且,贾敬信中还交代了不少宁国公府中的隐秘,甚至还给贾琛透露了几个家族的老人,可以为贾琛效犬马之力。 这让贾琛一阵啧啧,这老狐狸,真是修道修身不修心,事事还是挂念着贾家,若不是怀德太子一事,贾敬与贾贾琛之父贾赦站错了队,说不准他们还真能让宁荣二府再焕发一次荣光呢。 就是这个信末尾……,贾琛磨挲着“王家子腾”这四个字,满心的疑惑。 “这王家子腾,不就是王子腾吗?贾敬让他小心王子腾,是这王子腾有什么危险吗?” 第67章 乔迁新居 贾琛拿着贾敬的信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了个所以然,只能将疑惑压在心底,并提醒以后若是接触王家王子腾了,一定要注意一下。 而后便离开了锻武院返回了观云阁。 此时,皇宫太极殿中。 “你是说,贾琛将贾珍的腿给打断了是吗?” 太上皇坐在上首,看着下方正在汇报消息的锦衣卫指挥使陈思检,面色有些阴沉的说到。 “回太上皇,正是如此,昭武伯还派人去城外玄真观,通知了宁国公府老太爷。” “哦?贾敬回府了吗?” 太上皇将脸上的情绪收起,语气淡淡道。 “回太上皇,贾老太爷并没有回府,只是差了贴身的小厮回了荣国公府,找昭武伯借了两个亲兵,把宁国公府当家人贾珍的另一条腿也打断了,还让其在自己院中闭门思过。” 锦衣卫指挥使陈思检将贾府发生的一切,一口气都汇报给了太上皇。 若是贾琛在此,保准对其赞叹不已,果然,他的猜测没有错,太上皇皇一直在关注着秦可卿,那代表秦可十有八九就是前怀德太子的遗女。 “呵呵,昭武伯,贾琛,看的倒是通透,贾敬,你这个老狐狸!” 太上皇咬牙切齿的念着贾敬的名字,若不是贾敬耍了个心眼,将秦可卿嫁入了宁国公府,她又怎会遇到此等龌龊之事! “等贾珍腿好的差不多,派人再将他的腿打断,朕不想看见他能站起来!” 虽贾敬可恶,但他的儿子贾珍更让人恶心,若不是怕直接杀了他,会被人察觉出来什么,太上皇真想让锦衣卫将其处理掉。 “是,属下遵命。” 陈思雨恭敬的应下。 “告诉你手下的人,再发生这种情况,朕最后一个知道,你就回家养老吧,另外,关注一下玄真观,看看贾敬这老小子在干什么。” “至于昭武伯贾琛,注意一下就行,不用太在意。” 太上皇想了想这个贾琛,因为他,导致整个信王一事都处在隆治帝下风的人,心中并无太大意见。 整个大周朝廷,年轻一代都青黄不接,贾琛虽是效忠于隆治帝,但都是效忠于皇家,效忠于他们李家,太上皇虽一直压制隆治帝的势力,但对于效忠朝廷的人才,还是很大方的。 “太上皇恕罪,臣知罪,待臣下去以后,便将此事给安排好。” 陈思检额头直冒冷汗,他知道贾珍一事是他手下人疏忽了,险些酿下大祸。 他在得知消息时,便将一直守的宁国公府的几个锦衣卫暗探给处理掉了。 因为他们的渎职,险些让皇家血脉遭到欺凌,他们万死莫辞。 陈思检在地上跪了少时,耳边才传来太上皇的声音: “好了,下去吧,记住,你没有下次了!” “谢太上皇恕罪!” 陈思检连忙谢恩,慢慢站起身,恭敬的退了出去。 退出太极殿之时,陈思检仿佛听到太上皇的呢喃: “文儿,父皇真是后悔啊!” “………” 贾珍一事过后,此后几天,贾琛继续这两点一线的生活,每天早上兵部点卯——兵马司——昭武营,然后晚上返回观云阁教导琥珀做硬件软化工作。 期间琥珀也一直纠结,她与贾琛已经同床快半年了,贾琛为何一直不给她个孩子。 贾琛无奈,这具身体还未满十八岁,现在要孩子也太早了。 但显然琥珀不这么想,她已经二十多了,别的女子这个年纪已经有两三个孩子了,可她一个也还没有。 于是每天晚上琥珀都缠着贾琛想要孩子,贾琛无奈,只得许诺她三个月后,贾琛渡过十八岁生日后便给她个孩子,才让琥珀给消停下来。 贾琛在观云阁与琥珀卿卿我我之时,朝堂上也是风波不断。 自从隆治帝得了贾琛商税改革的方案后,便将首辅珂云逸为首的六部尚书给传到了神武殿。 但令隆治帝没想到的是,不仅六部尚书极力阻止隆治帝推行此改革,就连身为隆治帝岳父的珂云逸也极力反对,了。 但显然隆治帝已经被每年的国库空虚已经逼怕了,一意孤行,就是要将其推广下去。 隆治帝与珂云逸在内的六部尚书成了拉扯状态,整个朝堂因他们的争论也变得波涛汹涌。 而这些波涛与贾琛并无一点关系,此时的贾琛,正在准备迁入昭武伯府的搬家事宜。 “琥珀,咱们就住这一间,如何?” 贾琛拉着琥珀,在昭武伯府的后院中挑选着卧房,由于昭武伯府的前身是前朝的藩王府邸,比起宁荣二府也不遑多让。 现在成了贾琛的昭武伯府,但实际只有贾琛及张姐儿两个主人,算上琥珀、鸳鸯、金锁以及静鸢嬷嬷等一众丫鬟仆役也不过几十人,分布在硕大的昭武伯府也是沧海一粟。 不得已贾琛只好让琥珀去牙行再挑选了十几个丫鬟仆役,还好贾琛还有伯爵规格的两百亲兵,才让整个昭武伯府才显的不是太过于冷清。 农历八月十二,距离中秋节还剩三天的时间,贾琛在昭武伯府大摆筵席,邀请贾府及与贾府交好的开国一脉参加他的乔迁之宴。 夜色将深,但此时的昭武伯府确是热闹非凡。 屋檐上悬挂着一个个大红灯笼,将整个昭武伯府都照的透亮。 昭武伯府门口,贾琏与贾琛二人在此迎接前来赴宴的开国一脉之人。 “世伯,返京数月,还未上门拜访,实是小侄之过,还望世伯见谅。” 贾琛看着前来赴宴的牛继宗和其子牛奋,满脸歉意的说道。 “琛哥儿你太不够意思了,若不是父亲…………” 牛奋见到贾琛就想吐槽道,被牛继宗一把抓住,牛奋见父亲脸色不愉,马上闭嘴不言。 “琛哥儿,你这就太客气,自你回京,陛下就让你组建昭武营,而后又接管五城兵马司,你哪里得了空闲。” 牛继宗将二子牛奋拉住之后便向贾琛说道,其实牛奋这小子老早就想上门找贾琛,只是被他给拦住了。 整个开国一脉在先太子逼宫之时,损失惨重,这么些年一直都没有偏向太上皇或者是隆治帝其中的一边,而贾琛自从回京便投入了隆治帝旗下,也让他们开国一脉的人犹豫不已。 想随贾琛交好,但又怕太上皇追究,但信王一事,太上皇吃瘪,隆治帝复有上风之事,他们也有点坐不住了,正好贾琛大摆乔迁之宴,他们也想过来听听贾琛的想法。 第68章 堂中叙话 “世伯谬赞,还请入府上座。” 贾琛右手指向府内,便有仆人将牛继宗父子先行带入昭武伯府。 其后,开国一脉的各位勋贵便陆陆续续到达了昭武伯府。 有理国公柳彪之孙、现袭一等子柳芳,齐国公陈翼之孙、世袭三品威镇将军陈瑞文,治国公马魁之孙、世袭三品威远将军马尚等诸多勋贵齐聚一堂。 倘认面孔认的贾琛头皮发麻,倘若不是贾琏与贾琛在旁边介绍,贾琛恐怕就要闹了大脸。 而后,便是整个开国一脉的压轴人物——北静郡王登场。 至于四王之中的其他三王,东平郡王、南安郡王、西宁郡王。 除西宁郡王因怀德太子一事被牵连,被太上皇迁怒打落王爵,南安郡王和东平郡王都被调到了南疆和东海守卫边疆。 是以,只有北静郡王的当代掌权人水溶亲自赴宴。 说起这北静郡王水溶,真真是个人物,不及弱冠,形容秀美,性情谦和。 在《红楼梦》原着之中,在秦可卿的葬礼上还传召了“衔玉而生”的贾宝玉,夸赞宝玉"真乃龙驹凤雏",对他的通灵宝玉“称奇道弄”了一番,又将手上戴的圣上所赐之物“一串蕶苓香念珠”相赠。 由此可见,北静王水溶对贾家的重视和拉拢非同一般。 此次贾琛在昭武伯府置办乔迁之宴,北静郡王水溶便亲自登门前来赴宴。 “臣贾琛拜见北静王爷,王爷能亲自登门赴宴,我昭武伯府真是不胜荣幸!” 水溶微微一笑,亲手扶起贾琛,说道: “本王向来与贾府交好,今日特来恭贺昭武伯乔迁之喜。” 贾琛连忙回礼,将水溶请入昭武伯府。 北静郡王水溶随着贾琛走进正堂,正在谈笑风生的诸多勋贵见此连忙叫停,站起向水溶见礼。 “拜见王爷!” “拜见王爷!” …… “好了好了,本王也是前来恭贺昭武伯的乔迁之喜,诸位就不要见外了,赶快入座吧!” 水溶笑着说道。 “多谢王爷!” 众人齐声应道,然后纷纷回到座位坐下。 随后,贾琛便将水溶带到首席落座,一旁的贾政、贾赦二人连忙恭敬地陪坐,至于贾母、王熙凤等贾府的女子,则在后堂宴请各府女客。 待贾琛也落座之后,就被牛继宗拉到一旁举起了酒杯: “琛哥儿,辽东战场,多亏了你,才能救我那二子,但后来你被调往大同,世伯我未能出力,实在是忏愧啊!” 说罢,便将酒杯之酒一饮而尽,贾琛也连忙跟上,而后开口: “世伯如此说,便显得有些生份了,当时那种情况,小侄我迟早要离开征北大军,只是早晚而已,哪里能怪的上诸位世叔世伯。” 话毕,贾琛便举酒面向开国一脉的勋贵们,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诸位开国一脉的勋贵见此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将酒杯放下之后,理国公柳彪之孙、现袭一等子柳芳便开口到: “老牛,这你可就小瞧咱们琛哥儿,那怕没有在辽东战场,咱琛哥不是也能阵斩数万敌军。” “倘若不是琛哥儿在大同重创后金鞑子,咱们在宁远城时,还能不能抵挡住老奴还是个问题呢,说起来,咱们还欠琛哥一条命呢!” 话毕,便将酒杯倒满,看向贾琛举了起来,然后有不少开国一脉的勋贵都举起了酒杯,显然他们都是被当时被困在宁远城的将领。 “诸位世伯世叔,如此便折煞小侄了,还请大家同饮此杯。” 贾琛站起身来,举杯一饮而尽,随后笑道。 众人见他豪爽,纷纷举杯同饮,一时间气氛热烈,欢声笑语不断。 ………… 昭武伯府,议事堂。 月上正中,此次昭武伯府的宴席均已散场,此时贾琛与北静王水溶,及牛继宗等开国一脉各府的掌舵人正在堂中叙话。 本来开国一脉在怀德太子之事后,除了一个背叛者镇北侯姜虎投入太上皇旗下,其他勋贵便保持一致一直处于中立状态。 但现在贾琛从已经没落的宁荣二府突军异起,还借势投入隆治帝旗下,他们这些开国一脉的掌舵人早就想找贾琛一谈究竟,但一直没有时间,此次,便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数十名亲兵将厅外伺候的数十名仆役、丫鬟全都驱逐了出去,换上他们自己护卫在周围,顿时一股淡淡的肃杀之气顿时弥漫在议事堂周围。 准备离开的贾政、贾赦二人看到门口持刀站立的亲兵们的身影,顿时一凛,当年他们年幼之时,他们的父亲贾代善若是有要事要议之时,也是这般景象。 此刻,贾琛的昭武伯府又出现此等景象,让他们不禁回忆起往昔岁月,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可现在,宁荣二府均已没落,开国一脉的私下议事已经许久没有通知过贾府众人参加过了,就连宴席请帖也是寥寥无几。 而如今,作为贾府子孙的贾琛却能再次参与到如此重要的会议之中,证明贾家又重新在开国一脉中有了话语权,这无疑给了他们一丝希望和安慰。 此时,贾琛的昭武伯府又出现此等景象,他们是又高兴,又沉重。 高兴的是此场议事,作为东道主的是他们贾家人,沉重的是虽是他们贾家人,但并未在宁荣二府,也不知以后会如何。 他们也意识到,尽管贾琛与贾府有着血缘关系,但他的成就并非依靠宁荣二府的势力,而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和拼命获得的。 倘若是哪一日万一与贾府决裂,恐怕刚刚有了起势的宁荣二府又会被打落原形。 想到此,贾政与贾赦二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其心中所想,一定要与贾琛好好缓和一下关系,决不能让其与贾离心。 “各位世叔世伯,诸位心中疑问,小侄也能略微猜出一二,但小侄却想先问一下各位世叔世伯。” “这一位,他再拿拿权,还能拿几年?” 贾琛手指了一下天,徐徐问到。 见贾琛上来就直指太极殿那位的寿命长短,瞬间两侧的开国一脉勋贵便各自相视了一眼,但谁都没有说话。 “小侄再问一句,诸位世叔世伯,是这位先走,还是诸位世叔世伯先走?” 贾琛又一次将手指向了天空,再次问到。 此时,有人坐不住了,治国公马魁之孙、世袭三品威远将军马尚开口到: “琛哥儿,就算是那位活不多长了,但要是他想先拉我们谁下去,谁能拦的住?” 第69章 敲定 “马世伯,当初我开国一脉助怀德太子殿下逼宫,虽失败了,但我等为何还能在此议事?”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怔,是啊,协助怀德太子逼宫,这可是谋逆的大罪啊! 然而,除了西宁郡王作为怀德太子的岳丈全家遭到清算之外,整个开国一脉虽然损失惨重,丢失了许多实权职位,但也都保全了性命。 在场的众人不禁陷入沉思,回想起当年的情景。 他们心中明白,如果不是因为当初他们开国一脉在朝中势大,太上皇怕牵一发而动全身,引起整个开国一脉勋贵的反抗,恐怕他们早已人头落地,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在这里议论纷纷呢? 马尚皱起眉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担忧。 “琛哥儿,这事我等有所自知,但与你投入陛下旗下有何关联?” 贾琛闻言摇了摇头,而是看向北静王水溶开口到: “水世兄,这些年,我开国一脉的影和势力可有所下降?” 水溶顿了一下,开口到: “自先太子一事后,我开国一脉的势力便丢失了大半,这些年来,在朝中的影响力也愈来愈弱。” “倘若不是甄远建将整个征北大军付诸一去,牛世叔和诸位勋贵们在宁远城硬扛老奴大军,恐怕现在军中势力更弱。” 牛继宗见水溶提起他,连忙抱了一下拳,接口到: “若不是老牛我和几位世兄稳住征北大军残部,力扛老奴,恐怕连咱们最后在边军中的影响也没了。” “不过因琛哥逼退了西路后金鞑子大军,导致老奴匆忙退兵,事后陛下也将老牛我等爵位提了一提,其余勋贵也都各有赏赐。” “特别是你柳叔,一跃成了四品的广威将军,节制奋武营。老牛我也被封为二品奉国将军,节制立威、伸威二营。” 牛继宗有些自傲到,但随后脸色又有些低落道: “虽然如今我等也算是节制了几个团营,但比起先太子时期,我开国一脉,光京营三大营就节制了五军营和神机营两个,当时是何等风光,若不是姜虎这个叛徒,背刺我等,我开国一脉何以落到如此地步!” 贾琛见众人情绪低落,思考一番后,开口到: “诸位世伯世叔,既然我开国一脉在朝堂上遭到太上皇一脉的勋贵挤压,下又与陛下貌似神离,何不如趁我等还有一博之力之时,再去拼上一把!” “倘若我等再无前进之心,再有两代,我开国一脉被彻底挤压出朝堂,那可就真的翻不了身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诸位开国一脉的勋贵们哪里还会不明白贾琛的心思呢? 贾琛所图,无非就是要把整个开国一脉都拉拢到隆治帝的麾下。 这样做,一来可以增强他在隆治帝面前的实力,二来也能趁机利用开国一脉的人脉资源。 毕竟,现在隆治帝正是用人之际,如果能够抓住这个机会,尽可能让开国一脉的勋贵占据更多的实权职位,那么对于未来而言,这无疑将成为他们的一张张“护身符”。 一旦遇到任何意想不到的情况,这些实权职位和人脉关系都可能成为他们保命的关键所在。 而对于各位开国一脉的勋贵来说,是否愿意参与其中,就需要他们权衡利弊一下之后,才能决定。 良久之后,牛继宗一拍案几: “好了,算我老牛一个,这军中这几年,俺老牛可算吃够了没人照顾的苦,反正早晚都要倒向一方,何不随了琛哥儿所言! 牛继宗此言让不少勋贵诧异,但又很快沉默了下来。 的确,现在大周朝廷二日横空,开国一脉作为中立派,地位尴尬,上不得太上皇喜欢,下不得隆治帝昭令。 这征北大军这几年,可给这些开国一脉的勋贵给折腾的不轻,大到战场失利,太上皇一脉勋贵和隆治帝的文官集团,集体攻伐开国一脉。 更糟糕的是,由于上面没有明确表示,军中的粮草军械,人员调配,被兵部及户部层层盘卡,搞的军中的开国一脉勋贵烦不胜烦。 若不是开国一脉的勋贵在军中还有几分威望,再加上贾琛异军突起,恐怕开国一脉早就被排挤出了边军。 随后,又有几个开国一脉的掌舵人选定了其立场,他们其中不少人早就想投其一派,但一直没有人带头,所以一直都在苦撑,现在有贾琛牵头,倒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去。 而北静王水溶至始至终都没有发表任何感言,即使有勋贵提起让他决定,他也以年岁尚小,经验不足而婉拒,只说愿意与整个开国一脉共进退。 随着时间推移,月色渐渐隐匿于天边,众多开国一脉的勋贵在敲定准确消息之后,便一一离场。 虽然这看起来只是一场私下议事,但实际上已经决定了开国一脉今后将整体向隆治帝靠拢的信号。 同时,贾琛也成功地获得了整个开国一脉的后盾支持。 尽管他目前在隆治帝面前备受重视,但毕竟太过势单力孤。 然而,如果整个开国一脉都投身于隆治帝的阵营,那么贾琛就不再是一个孤立的个例,而是代表着日后整个开国一脉的诸多勋贵共同进退。 这样一来,他在隆治帝心目中的分量将会大大增加。 但是对于北静王水溶这个年龄相仿,便已袭承王爵的同龄少年,贾琛还是抱有一丝疑惑。 虽水溶自称年少,对于开国一脉站位不发表任何意见,但贾琛觉得其还是有些不对,但就是没想出哪里的问题。 此刻夜幕已经深沉,贾琛索性不再去思考这个问题。 在琥珀的侍奉下,他更换了衣物并完成洗漱后,便回到他们所选的卧房暖阁准备就寝。 次日清晨,贾琛刚刚享用过早膳,就听到下人传来消息,说是隆治帝传来旨意,要他进宫面圣。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令贾琛心生疑惑,但既然隆治帝有旨,他也只能遵命前往。 于是,他迅速整理好衣着,准备进宫拜见隆治帝。 第70章 隆治帝召见 皇宫,神武殿。 “昭武伯,朕听闻昨日你乔迁新居,怎么没来知会朕一声,朕也好给你送些贺礼。” 隆治帝看向贾琛,有些不甚在意的提到。 “回禀陛下,臣哪敢劳烦陛下,区区搬家小事,怎敢惊动陛下。” 贾琛拱手有些受惊的回道。 “哎~这有何惊动不惊动的,瞧把你给吓的!。” 隆治帝大手一挥,面带微笑看着贾琛不在意地说道。 “好了,不给你卖关子了。” 突然,隆治帝脸色一正,看着贾琛严肃的说道: “昭武伯,此次召你入宫,是有要事想让你去办。” “陛下有何事要吩咐,请讲,臣必尽全力去完成。” “好!” 隆治帝看着下方贾琛的态度,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江南道,巡盐御史林如海,你可知晓?” 隆治帝看向贾琛问到。 贾琛一听隆治帝提起林如海,便是心中一惊,难道是林如海出事了? 算算时间线,林如海病重逝世的时间,估计就在这后半年了。 “回陛下,臣自然知晓,这他乃是臣的姑父。” “哎哟——,你瞧朕这脑子,朕还真忘了你们有这层关系了!” 隆治帝一拍脑门,有些羞臊道。 话毕,隆治帝思考着二人关系,更觉得贾琛适合处理此事了。 “林如海传来密报,江南的那些世族盐商准备今年闹出点动静,拒交盐税,甚至有人已经准备勾结倭寇袭杀收税官吏。” “倘若不将此苗头给压下去,恐怕以后盐税就更难收了。” “岂有此理,这些世家大族,当真是无法无天,还敢准备袭杀朝廷官员!” 贾琛听此言语,立马怒火不已。 每年朝廷收上来的的盐税,看似有四五百万两之多,但相比于贩卖官盐的利润,简直是九牛一毛,就这,这些盐商们也不愿交此盐税。 “贾琛,江南的水很深,你的姑父林如海在派往江南的这几年,光刺杀就遭遇不下数十起,你姑父他竭尽所能,也只是堪堪维持住局面。” “此次,朕想派你过去,与你姑父镇一下场子,让江南的那些人知道,大周还没亡呢,岂容他们在那里跳脱!” “臣遵命,臣必让他们知道一下我朝廷的天威!陛下的天威!” 贾琛应声遵命。 江南之地,自明朝永乐大帝将首都搬往北京之后,对江南各地的掌控便不如以前有力。 但由于每年朝廷的税收大头,都是从江南之地收取,所以历代皇帝对江南之地的管束,都是比较宽松的。 江南之地本就士族林立,朝廷又对其的掌控力减弱,导致江南各地的士族,如同割据一方的土皇帝一般,朝廷诏令有时候甚至还不如他们的一言好使。 但一直以来,在明面上,江南之地都属于朝廷的管辖,虽有些政令阳奉阴违,但每年税收一直都在上缴,从不缺少拖欠。 但自从太上皇时期,白莲教在江南一带肆虐一段时间后,虽最后被上代宁荣二府老国公带兵剿灭,但同时也逃出了不少白莲教的余孽。 他们一直藏匿在隐蔽暗处,拉拢一些对朝廷有意见的世家和官员,导致这些年来大周对江南之地的管束愈来愈弱,就连江南一带驻扎在江南大营的备倭军,都对朝廷诏令是听调不听宣。 其后几年,田税虽有所减少,但也在可控范围内,但收缴上来盐税每年递减,到隆治帝登基之时,每年的江南之地的盐税已不足两百万两。 后来隆治帝将他他的心腹林如海派往江南任巡盐御史,林如海在经历过多次刺杀之后,甚至连隆治帝派给他的数十名暗卫都损失不少,才堪堪稳住局面,将盐税慢慢给收了回来。 但也只是收缴到了四五百万两,距离太祖时期江南之地盐税收入高峰期,还是差了一截,想当年,仅江南一地的盐税,便有八百万两之多。 但林如海能做此地步,已是不易,隆治帝还怎能再去奢望太多。 但如今,就这点盐税,那些江南的盐商都不愿意再缴,甚至还想密谋勾结倭寇袭杀盐吏,这可使隆治帝勃然大怒。 “此次你下江南,什么过程朕不不管,但朕只要结果,昭武营三万兵马,你皆可带走。” “一方面让你带兵坐镇江南,给你姑父林如海帮帮场子,让盐税的收缴更加顺利,另一方面,朕想让你扫平一遍江南的魑魅魍魉,你可明白!” 听隆治帝此言,贾琛一抱拳: “还请陛下放心,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隆治帝闻言点了点头。 “好了,你回去准备吧!尽快赶往江南,朕会密旨传给林如海,让他尽量配合你行动。” “谢陛下,臣告退。” 当贾琛从宫中出来返回昭武伯府之后,便让张姐儿下个帖子,找借住在荣国公府的林黛玉过府一趟,就说有要事相商。 刚食过午膳,有丫鬟就来报,说林黛玉已经到了昭武伯府,现在在张姐儿所住的碧落阁之中。 贾琛闻言,便前往碧落阁与林黛玉见上一见。 而此时正在碧落阁的林黛玉,正在与张姐儿交谈。 “张妹妹,琛表哥对你真好。” 林黛玉话中止不住的羡慕。 这碧落阁虽不是昭武伯府中最大的一个院落,但却是最精致的一个院落,想来可能是前朝藩王郡主的住所。 整个院落都呈现出一种生机勃勃的气息,绿叔成荫,花香四溢,更甚者院中乃有一小湖,曰“碧水湖”。 此湖乃是地下泉眼渗漏而出,活水不绝,生机不断,端的是心旷神怡。 湖上还有一竹楼,谓之“凉水阁”,可用以夏季炎热之时避暑所住。 而此时,林黛玉与张姐儿便在其中,数名女卫丫鬟则守在阁外。 “那是自然,我哥他自小就对我最好,何况现在?” 张姐儿坐在藤椅上晃荡着小腿,手里捏着桌上的葡萄与林黛玉说到。 “我看咱这府里的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儿,以前我就是太软弱了才会被他们欺负,现在有我哥替我做主,谁还敢欺负我?” 张姐儿吐了一口葡萄皮,露着小虎牙狠狠道。 自贾琛归家之后,与张姐儿撑腰惩罚赖大一家,并请静鸢嬷嬷教导其礼节规矩。 短短半年的时间,张姐不仅将以前谨小慎微的性格给丢弃一空,还养成一副傲娇的性格。 但张姐儿虽性格傲娇,但本质上并未改变,礼节规矩,待人处事方面,样样不差,搞的贾琛都以为是不是他逼张姐儿学的太多,太累了。 但显然张姐儿却没有此忧等负担,甚至还有闲心修习一下琴艺、书画等。 对此,贾琛只能说一句,有些人她就是天赋异禀。 第71章 黛玉之疾 “张妹妹,你说琛表哥邀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林黛玉望着还在与桌上葡萄做斗争的张姐儿,小声的问道。 “唔——,林表姐,这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是有什么事找你吧?” 张姐儿将嘴里的葡萄咽下,向林黛玉解释到。 突然,外面传来女卫和丫鬟的声音: “奴婢(属下)见过伯爷。” “好了,起来吧!” 张姐儿拉了拉林黛玉,便放下手中的葡萄,提起罗裙便向门外跑去。 “我哥来了!” 林黛玉见张姐儿出门迎接贾琛,她也连忙站起身,刚要往外走,便见一根手指抵着张姐儿的额头,将她按回了房内: “我说,你就不能有个淑女的样吗?这才多久,你把我那乖巧听话的妹妹还回来!” 贾琛虽嘴上嫌弃着张姐儿,但嘴角的浅笑却从未落下。 “咦——,好了,这又不是在外面,我随意点怎么了,怎么?还想要我之前乖巧的时候,本姑娘告诉你,回不去了,她已经被我卖了!略略略——” “嘿,你这死丫头!” 贾琛抬手作势要打张姐儿,张姐儿见情况不妙连忙躲在林黛玉身后。 “林表姐,你可看到了,是我哥无缘无故要教训我的,我可没什么错。” 林黛玉看着躲在身后的张姐儿,一时也有些无措,心中有一丝着急,但不知该如何开口,胸口气一不顺,憋的又掩面咳嗽起来。 “好了,张姐儿,老实一点,扶你表姐坐下。” “哦,好,我知道了。” 张姐儿见贾琛突然正色起来,便知道不能再玩闹下去,连忙将林黛玉扶好坐下,待林黛玉气顺之后,才返回她的座位上坐下。 贾琛面朝二人坐下,轻抿一口茶水后,看着林黛玉开口到: “黛玉表妹,此次我借张姐儿之手,将你邀请到此,是有一事告知。” 林黛玉闻言,浅咳一声: “咳咳——,表哥请说。” 贾琛见林黛玉咳嗽的难受模样,便稍等了片刻,待林黛玉气喘平和之后,才开口到: “是这样的黛玉,近日,我领陛下旨意,要前往江南一趟,想问问表妹,可有什么书信或话语需要带给姑父,你可一并说出。” “表哥此言当真?” 林黛玉听贾琛此言,两眼一红,有些抽泣道。 “这还能有假?若不是此次是奉陛下旨意,前往江南,必带表妹一同前去,见一见姑父,以解表妹思父之心。” 贾琛见林黛玉情绪不稳定,连忙将隆治帝抬出,他此次下江南,虽大军随行,但也凶险万分。 怎能带着林黛玉一起去,若是出现了意外,被林如海或者隆治帝知道,贾琛免不了要被其一顿责骂。 “表哥不必介怀,既是陛下旨意,怎能携带女眷,耽搁朝廷要事。” “表哥能带我看望一下家父,黛玉便心满意足。” 贾琛见林黛玉如此善解人意,连忙开口安慰到: “表妹放心,此次陛下派我下江南,便是要助姑父一臂之力,倘若是事情顺利,相信姑父他,也会很快被调回京中任职,到时,表妹就不用再受父女两地之苦。” “表哥此言可真?” 林黛玉见贾琛如此言语,也是有些意动,出口询问到。 “十有八九吧,表妹放心。” 林如海在江南之地的主要作用,便是成为隆治帝的钱袋子,收缴江南富庶之地的盐税。 倘若此次贾琛在江南将此事解决,盐税收缴不再成问题,届时林如海就不用再被拖在江南之地。 作为隆治帝的心腹爱将,如今功德圆满,必会被隆治帝召回京城任职。 “但愿如此吧。” 林黛玉低声到。 “好了,就这么多的事,你们玩吧!” 贾琛见林黛玉已知晓,便准备起身离开。 林黛玉见状连忙站起身,将贾琛拦下: “表哥且慢,黛玉也有一事,想求助表哥。” “哦?什么事?” 贾琛见林黛玉有事相求,刚站起的身子,又坐了下去。 林黛玉见贾琛坐下,便也扶裙下坐,而后开口到: “听表哥手下女卫所说,表哥精通医术,甚至被军中将士称为“神来手”的名号?” 闻言贾琛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开口道: “什么精通医术,还被称为什么“神来手”,都是底下人以讹传讹罢了,我只是略微懂一点医术,哪里算的上精通!” 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讲,对于战场上刀伤等外伤了急救方法,肯定要比古人熟练的多。 贾琛也只是将伤口缝合术和一些关于伤口发炎的小方法给普及了一些。 当然,这些小手段还不足以被手下士兵称之为“神来手”。 其中军营之中有不少伤兵被敌人砍破胸腹,伤及内腑,甚至有些士兵的肠子都裸露在外。 贾琛于心不忍,便冒险使用内脏缝合救治这些伤兵,但显而易见,对于一个非专业的人员,即使小心翼翼的使用此等办法,救治率也不高,十人之中只有三两人能存活下来。 但就这如此低的存活率,也让这些士兵们惊为天人。 本来受此重伤的情况下,这些伤兵的生存率就基本为零,现在贾琛给了他们不少的希望,怎能不激动。 后来贾琛将内脏缝合术教于伤兵营的军医,在贾琛的改良和军医的建议下,慢慢将这内脏缝合术的生还率提高到了一半,更让全军将士为之震惊。 本来都一脚踏入了阎罗殿,还有一半的几率被贾琛给捞了出来,可不就是“神之一手”,后来“神来手”这个称呼就在军中被士兵们广泛传播。 “表哥又何必自谦,小妹只是想让表哥看一下我这病,可有方法医治?” 林黛玉见贾琛自谦,还以为贾琛不愿承认会医术,连忙将事情说出。 “额……,你这病。” 贾琛看着林黛玉,陷入了沉思。 根据后世许多的红楼学家的推测研究,对于林黛玉所患之疾有好几种猜测: 其一,便是先天性心脏病。 林黛玉自小发育不良,弱不禁风,有慢性咳嗽和呼吸困难的症状,晚期出现咯血和端坐呼吸,这些症状与先天性心脏病的表现相符。 倘若是在现代,此病治愈的几率较大,但在医疗落后的古代,基本上等于绝症。 其二便是肺痨,也就是咱们现在所说的肺结核。 林黛玉经常咳血,这是肺结核的典型症状之一。肺结核是一种慢性呼吸道传染性疾病,会导致咳嗽、咳血、潮热和盗汗等症状。? 但此种猜测并不被人认同,要知道肺结核是有传染性的,若林黛玉真的得的是肺结核,也就是肺痨。 贾母是绝对不会允许她住进大观园,“肺痨”是会传染的,大观园住着贾宝玉、贾家三艳、李纨、宝钗等人,若是将这么一个“痨病”患者丢进去,贾母、王夫人等人能放心吗? 万一贾宝玉和众姊妹都被传染了可怎么办? 所以此猜测虽病症上对的上,但并没有人认同。 其三,便是父母遗传之症和抑郁症的结合体。 林黛玉的母亲,也就是贾琛的姑姑,自小就药不离身,身体十分娇弱。 林黛玉又是早产儿,生来就药不离口,身体能好到哪里去。 后来林黛玉的弟弟三岁便体弱夭折,更是凸显出贾敏的身体状况不太好。 而林黛玉从小便靠人参续命,这又咳又喘得毛病多半是由于先天不足导致的,而通过与她的这些症状相对应,可以得知,林黛玉的肺部和肾脏都不是很好。 而林黛玉来到贾府之后,寄人篱下,思父之心,内心长期处于压抑郁闷的情绪中,这可能导致她患上抑郁症。 抑郁症会影响人的情绪和身体健康,导致身体每况愈下。? 而正好对应着林黛玉每过一岁,身体状况便不如一日。 第72章 安排 贾琛看着林黛玉那副面带病态的模样,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怜悯之情。 他暗自思忖着,不知眼前这位表妹究竟属于哪种病症类型呢? 如果是第三种,只要悉心调养,活到三四十岁应该不是难事。 可要是第一种,凭借如今的医疗水平,能够保住她的性命至成年已然不易。 然而,在贾琛看来来看,似乎第三种情况更为可能。 遗传病再加上林黛玉寄居贾府,后期林如海又撒手人寰,从小青梅竹马的贾宝玉却喜欢上了薛宝钗,种种压力之下,导致林黛玉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后面贾府衰败之前,还将配发给林黛玉的“人参养荣丸”给换了,导致林黛玉病体的严重,再加上黛玉发现之时心中的凄苦,加速了身体的败亡。 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不是贾琛乃至现在的医疗条件能医治的,只有这抑郁症,贾琛还能开导一下林黛玉。 所以,贾琛委婉地向林黛玉解释道: \"表妹啊,你这可是真让我为难了。表哥虽然对医术略有涉猎,但也仅限于战场急救及外伤的治疗罢了。\" “表妹这病,我也曾听闻祖母说起,乃是表妹在姑姑腹中先天不足导致,而后又与姑父分割两地,心中思虑,难免会引起情绪低落,食欲不振。” “长此以往,导致身体愈发虚弱。所有,表妹你还是要看开一点,倘若是有什么烦闷的事,可找张姐儿叙说一下,也可让张姐儿带你出府逛一逛,散散心。” 贾琛指着张姐儿,向林黛玉说到。 “我?” 张姐儿见贾琛指向她,但看到林黛玉一副病若西子的模样,连忙答应下来。 “好好好,知道了哥,黛玉姐姐,你若是平时烦闷了,可派人传讯于我,我去找你,咱们可以出府逛逛!” 张姐儿来到林黛玉面前,拉着林黛玉的手道。 “可……。” 林黛玉面带难色。 “放心吧,我会与祖母去说,让你可以出府。” 贾琛见林黛玉面带难色,便知道其原因,在大周,未出阁的女子,除了和家人参加一下宴会,能走出府门的机会少之又少。 “还有你,不要以为带着你黛玉姐姐就能无法无天了,再有人来找你哥我告状,你就好好给我待在府里吧! 张姐儿见贾琛有些愠怒,连忙吐了个舌头不再说话。 想当初,贾琛让女卫们陪着张姐儿出门散散心,路上遇到了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看着身后的十名女卫,张姐儿不知道哪条血脉被触动了,上去就让女卫将其给揍了一顿。 从此,便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般,张姐儿每次出府都满大街的寻找这些纨绔子弟,要真的全是些作恶之辈也就算了。 其中有一对未婚小夫妻当街吵架,张姐儿连情况都没了解,就让人上去给打了一顿,搞的人家未婚妻都告到了顺天府。 人家两家虽不是什么朝廷高官,但也是京城本地大族,最后还是贾琛前去赔礼道歉,才将此事平息。 张姐儿也自知有错,便不再狡辩,只是同林黛玉说着悄悄话。 贾琛见状便不再多留,踏出了凉水阁。 其后,贾琛便离开了昭武伯府,赶往了五城兵马司。 过不了几日,他就要带领昭武营前往江南,而这五城兵马司的事务,自然需要妥善安排。 到了兵马司后,贾琛直奔大堂,一屁股坐在主位上,对站在下首的白晓问道: “白晓,怎么样?这兵马司的担子你担不担的住?” 白晓连忙拱手回答道: “请伯爷放心,末将一定竭尽全力,不会辜负伯爷培养!” 贾琛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放心了” 两个月前,白晓就已经来到了神京城。 不得不说,白家作为大同府的老牌世家,家族底蕴果然深厚,人脉广阔。 大同知府白耀祖通过这些人脉,成功地将白晓这位边军千户调到了京城,并与贾琛取得联系,帮助白晓成为了东城兵马司的指挥使。 虽然白晓从正五品的千户降至六品的东城兵马司指挥使,看似官位降了,但实际上,他的地位却得到了显着提升。 此外,他恰好处于贾琛的麾下,凭借贾琛和白耀祖在大同时的关系,贾琛必然会对白晓加以照顾。 而白晓也非常争气,他不仅能言善道、做事干练,为人处世也十分圆滑。 仅仅一个月时间,他就赢得了东城兵马司一卫士兵们的衷心拥护。 而对于贾琛来说,白晓这样的人才正是他所需要的。 于是他便给白晓试着加加担子,让白晓代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在贾琛不在五城兵马司时代掌兵马司,而白晓也不负他之所望。 仅仅一月,便将五城兵马司的那些堕落、消极的官吏清理出去,并提携一些优秀的官吏士兵,给整个兵马司都注入了全新的动力。 在白晓的带领下,整个兵马司的士兵都变得士气高昂,充满活力。 贾琛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 “那就好,过几天,我要去江南一趟,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一定要好好看着看着,不能出任何乱子。” 白晓拍着胸脯保证道: “伯爷放心,末将明白!” 贾琛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枚玉印,递给白晓,嘱咐道: “这是我的私印,倘若我走之后,有人不听你的号令,便拿出此印,将其给革了!” “最后,记住,没有我的命令,除了陛下,任何人不得擅自调动兵马司的士兵。” 白晓接过玉印,小心翼翼地收起来,郑重其事地回答道: “末将谨遵伯爷之命!” 贾琛站起身来,拍了拍白晓的肩膀,鼓励道: “好好干,这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我是代掌不了多久了,等我从江南回来以后,就会向陛下举荐你担任五城兵马司指挥使。” “所以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将兵马司掌控住,不能出了纰漏!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白晓闻言立马激动道: “绝不辜负伯爷对属下的期望!” 第73章 离京南下 其后几日,贾琛命贾芸让昭武营三万士卒准备给养军械,包括破虏炮也准备带走一百二十门,以备不时之需。 而贾琛这几日,也在书房处理各种事务,这大军出行,所需物资自是海量。 不过还好,只是境内行军,只需要带有少量物资辎重,中途沿路便可在当地官衙征调粮食,大大减低了后勤的压力。 倘若是出境御敌或出征,那所需物资可就多了,三万大军出行,至少需要三五万的民夫运送物资辎重。 一日早上,贾琛正在书房整理,忽然一名亲兵来报: “伯爷,宫中传来圣旨,正在前院等候。” 贾琛闻言,便知他要等的东西到了。 贾琛从宫中回来的第六天,隆治帝派遣贾琛前往江南的圣旨,就被送到了昭武伯府。 在接到圣旨之后,贾琛便将张姐儿和刚被贾琛收为姨娘的琥珀唤来。 他此次南下,来回需要不少时间,他走之后,这昭武伯府的事宜自然要先安排一下。 待两人来到之后,贾琛看向二人说道: “此次陛下命我前去江南,光来回路程恐怕就得两月之久,再加上在江南的滞留时间,等我回来至少要三四个月。” 贾琛皱着眉头,对着眼前的两人嘱咐道。 “在此期间,你们在家要格外注意,出府除了带领女卫随行,那些我的亲兵也要带上一队。” 贾琛深知白莲教的余孽并未围剿干净,还在暗处在谋划着什么。 而贾琛因带领兵马司围剿他们,将他们在神京城的据点几乎扫灭干净,已经被他们视为大敌,现在他不在神京城,府中女眷出行务必要注意安全,预防着他们袭击。 “还有宁荣二府,倘若是有什么事情求到你们这里,一定不要擅自答应,一切事宜等我回府再说。” 贾琛对宁荣二府一直保持警惕之心,他知道这两个府邸的坑太多,所以特意叮嘱。 最后,他看向琥珀: “琥珀,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伯府就靠你维持,倘若有丫鬟仆役不听号令,直接命亲兵将他们发卖出去。” 贾琛目光看着琥珀,他希望琥珀能够承担起管理伯府的责任。 “好的,二爷,妾身知晓。” 琥珀乖巧地点头,表示明白贾琛的意思。 贾琛暂时没有娶立正房,现在阖府上下就只有琥珀这个新上任的姨娘,贾琛又十分疼爱她,现在贾琛不在府中,琥珀自然要先掌管伯府大权。 琥珀明白自己肩负的重任,虽以后贾琛娶了正妻,这些权利都要上交,但此时贾琛能让她管理阖府大权,已是对她莫大的信任好好。 至于张姐儿,贾琛认为她若是从中协助一下琥珀还可以,若是让她管理昭武伯府,等贾琛回来恐怕就要翻天了。 “还有你,张姐儿,我不在神京城,你就不要出府乱跑了,再闯了祸,可就没人去给你善后了!” 张姐儿闻言尴尬的笑了笑,表示一定遵从。 “还有,西府的林表妹,你别忘了多开导一下她,我看她身体不好,多半是心气郁结造成的,若是心情转变,放开心胸,想必病情会改善不少。” “此次我南下江南,若是事情处理圆满,过不了多久,林表妹的父亲,咱们的姑父估计就能返京了,到时林表妹父女团圆,想必就会开朗不少。” 张姐儿见贾琛提起让她多开导一下林黛玉,连忙点头应是。 对于林黛玉,张姐儿是抱有同情的心理,二人一样,都是寄人篱下,贾琛虽也离开了张姐儿三年,但已归来团圆,而林黛玉与其父林如海团圆还在遥遥无期。 再加上林黛玉性子虽温和,善解人意,但本质上也是一个傲娇的小女孩,是以,张姐儿还是比较喜欢与之接触的。 待将所有事情安排完毕之后,贾琛便带领一百亲兵赶往城外的昭武营,至于剩下的一百亲兵,则被贾琛留下来护卫伯府。 当赶到昭武营时,贾芸带领三万昭武营士兵已等候多时,本来贾琛是准备他先乘水路十天就能赶到江南,而昭武营剩下的士卒走陆路赶往江南,大概需要一月时间赶到。 但又思考了一下,还是准备和昭武营的士兵一起走陆路前往江南。 此次隆治帝的潜在意思,便是要他在江南抖抖朝廷的天威,他自然要表现一番,而这沿途的肯定有不少的土匪山寨,正好可以让他们扬扬昭武营的威名。 都说,人数过万,无边无际。 昭武营三万人马行进在官道之上,端的是威望非凡,其他正在官道上行驶的其他车队,见如此大批军队行进。 纷纷被吓得脸色苍白,连忙将马车、牛车赶到一边,待昭武营的士兵过去之后,才敢重新踏上官道行驶。 就在贾琛带领昭武营的士兵在官道行军之时,官道一旁停着的十几辆马车之中,突然探出一颗圆圆的大脑袋。 这颗脑袋的主人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面容俊俏、脸颊略显丰满的脸庞,但那双眼之中,却貌似闪现出一丝愚笨之色。 他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昭武营所举的大旗之上。大旗迎风飘扬,呼呼作响,上面赫然立着“昭武”二字。 他又将目光移到了前方的贾琛身上,看着他策马扬鞭,被一群亲兵簇拥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羡慕之情。 “真是威武,也不知是哪家的子弟,若我也有他一半本事,也不会被人将咱家逼到如此田地了。” 男子坐在马车上,看着前方正在行进中的队伍,忍不住感叹道。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还是被马车内的人听到了。 不等他再次开口,马车内就传来一声清脆的回声: “哥哥就是再羡慕,也成不了此等功绩,就那身盔甲,恐怕哥哥都穿戴不上去。” 女子的声音虽然带着几分调侃,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惋惜和无奈。 男子闻言不禁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肚子上的赘肉,脸上闪过一丝苦笑。 他知道自家妹子说的都是事实,自己这副身材不说太胖吧,但也跟瘦搭不上边,特别是肚子上的赘肉,比怀胎五月的女子都大。 想到这里,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将头伸回马车,看向对面坐着的少女。 少女十五六岁,身着一袭淡粉色长裙,头上挽着漆黑油光的纂儿,蜜合色棉袄,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葱黄绫棉裙,一色半新不旧,看去不觉奢华?。 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容貌秀丽,气质高雅,与男子形成鲜明对比。 她的眼神清澈明亮,仿佛能够看穿一切,此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男子。 男子见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 “妹妹可真是说了大实话啊!” 第74章 薛家进京 “宝钗,你又调侃你哥哥了。” 少女身旁一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开口道,显然是二人的长辈 “母亲,我只是实话实说嘛。” 少女看向哥哥,一脸无奈地说道。 “若是哥哥上进一点,咱们薛家又何必被逼的上京投亲。” 少女所提薛家,便是与贾家同为金陵四大家族之一的薛家,而少女的身份显而易见,正是薛家薛宝钗。 而男子正是薛蟠,劝解薛宝钗的正是二人生母薛姨妈。 薛姨妈见薛宝钗提及她们上京的原因,也是一阵生气,她拍了一下薛蟠的手臂,开口道: “你看看你,若不是你惹上人命官司,咱们至于来神京城吗?至于让你妹妹离家前往宫中竞选吗?” 薛蟠闻言也心中有愧,低下头默不作声。 “哥哥,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但此次我们来到神京城,这神京城可不比咱金陵城,一砖头砸下去就有四五个勋贵,若是你再肆意妄为,可就真的救不了你了!” 薛宝钗出言叮嘱着薛蟠。 薛蟠闻言连连点头: “好妹妹,哥哥我知道了,以后哥哥决定收着点,绝不再给妹妹和母亲添麻烦。” 然后就挑开车帘,跳出了马车。 薛宝钗听哥哥此话,脸色有所转变,但还是叹了一口气: “但愿吧!” 随即就将马车的窗子撩起,看着远去的昭武营大军,心中不是滋味。 “宝钗,委屈你了,若不是你哥哥,你也不必如此。” 薛姨妈从一旁拉住薛宝钗的手,满脸难过的说道。 “母亲不必难过,或许,这也是女儿的一番造化,再说,元春表姐也不是好好的正在宫中。” 薛姨妈闻言脸色更加难过,元春十六岁入宫,至今已经六年,虽不说了无音讯,但也是相见亦难。 如今,她的宝贝女儿,也要踏入这深宫之中。 良久之后,昭武营大军远去,官道也被腾了出来,薛家的车队重新起航,向神京城内驶去。 神京城东直门,守门的皇城司见薛家十几辆马车,出口询问到: “站住,什么人?可有路引?” 薛蟠立刻跳下马车,手捧一物上前: “吾乃金陵薛家家主,祖上乃是朝廷紫薇舍人,后蒙皇恩,外放为商,此次入京省亲,拜访姻亲荣国公府,还望放我等入城。” 随后,薛蟠便将一份代表皇商薛家的文书递了过去。 皇城司的士兵接过文书,仔细查看一番后,确认无误后,便挥手示意放薛家车队进城。 薛家钗听着街道两侧传来的喧哗之声,心中好奇不已。 她忍不住将马车上的小窗轻轻推开,透过缝隙向外张望。 这一看不要紧,却让薛家钗心中震撼不已。 金陵城虽然也是江南一等一的繁华之地,但相比于一朝首都,还是差了不少。 马车所过之处,只见两旁的商铺繁华无比,来往客人络绎不绝。 这些客人或穿着锦衣华服,或衣着朴素,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似乎都对这座城市充满了期待和向往。 更令人瞩目的是,时不时还有一队披坚执锐的兵马司士兵巡逻而过,保证着整个神京城的治安环境。 马车行进了大约一个半个时辰后,薛家的车队才踏上了宁荣街。 又行驶一段时间后,方才来到荣国公府门前。 马车停稳之后,薛宝钗便在丫鬟文杏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看着面前悬挂着“敕造荣国公府”牌匾的府邸,薛宝钗不由得感叹不愧是曾经神京城中最顶级的勋贵,哪怕这些年已经没落下来,也不是她们薛家所能相比的。 他们薛家虽身为金陵四大世家之一,但明显是最弱的那一档。 薛家除祖上出了一个紫薇舍人的散官,其后代一个当官的都没有。 而反观金陵四大世家其他的三家。史、王、贾三家,每代都有家族子弟在朝廷任官。 特别是这一代的史家,父子双侯,在朝中也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王家虽不如史家,但在王子腾在王家和姻亲贾家的帮助下,成功坐上了京营节度使的职位上去,虽无实权,但明面上倒也是一方人物。 只有她们薛家,一直未有人在朝廷任职,导致薛蟠身为金陵四大世家之一的家主,因失手打死了人,便被官府给逼的上京求援。 此时她们薛家才意识到,平时使用钱财攀来的关系都是泡沫,真遇到事,还是背后有人才好解决,所以薛姨妈便带着一双儿女前来神京城寻求帮助。 正当薛宝钗看着荣国公府威武雄壮的府门之时,从角门之中走出几个丫鬟仆役,带头的正是王夫人的陪房来旺家的。 刚一出府,来旺家的便迎了上来: “姨太太,您可算是到了,太太她都等您好几天了!” 薛姨妈招呼着薛蟠和薛姨妈,口中解释到: “路上不好走,耽搁了两天,不然早就到了。” “噢,那怪不得。” 来旺家的恍然,其后说到: “姨太太,快进府吧,已经通知过太太了,她在正厅等您。” 然后便让她一起的仆役给薛家的车队给安排妥当,来旺家的反身引着薛姨妈三人从角门踏进了荣国公府中, 来旺家的带着薛姨妈三人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一路上,荣国公府中的亭台楼阁,威严大气,时不时还有丫鬟仆役与三人见礼,端的是规矩深严 薛家在金陵的府邸虽也精致华美,但相对于皇家敕造的府邸,无论是规格和模样,都不能匹敌。 穿过回廊一行人来到正厅,王夫人已在门口迎接,姐妹二人多年不见,此时相见,自是悲喜交加。 王夫人上前几步握住薛姨妈的手,关切地问道: “妹妹,一路上可还顺利?” 薛姨妈微笑着回应: “多谢姐姐关心,虽有些差池,但一切都还好。” 寒暄间,双方互相见过礼后,王夫人的目光落在了薛宝钗身上,笑着说道: “这就是宝钗吧,真是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薛宝钗羞涩地低头,微微屈膝行礼。 众人落座后,王夫人与薛姨妈聊起家常,谈到了薛家的近况以及此番进京的缘由。 薛蟠在一旁听得有些不耐烦,便想找了个借口离开正厅,但被薛宝钗发现,给死死压住。 王夫人与薛姨妈姐妹二人好生叙旧一番后,王夫人便引领着三人前去拜见贾母。 第75章 沿途剿匪 荣庆堂中,贾母听丫鬟传信说王夫人领着薛姨妈一家来拜访她,也是异常高兴。 待三人与贾母见过礼落座后,贾母问到: “姨太太此次上京,可是要多留些日子?” 薛姨妈回答道: “回老太太,正是,此次上京,除了盘点一下神京城中店铺的收入,还要送宝钗前往宫中入选。” “入选?姨太太可舍得?” 贾母看向薛姨妈,有些诧异,她就这一个女儿,怎么还忍心将其送进宫内? 薛姨妈闻言一阵苦笑: “老太太有所不知,我儿薛蟠顽劣不堪,实在难扛我薛家的大旗,只能拼一把让小女入宫,期望有所造化,能照佛一二。” 听薛姨妈此言,贾母和王夫人也是一阵沉默,想当初元春进宫,他们贾府众人也是抱此期望。 可如今已过六年,元春却还是一个小小的女官,大好的年华,就这样葬送在深宫之中。 见气氛尴尬,薛姨妈连忙挑开话题。 “此次入京,恐怕要待些时日,要叨扰老太太了。” “哈哈哈……,什么叨扰不叨扰的,老身我就喜欢热闹。” 贾母拍了拍薛姨妈的手,再开口到: “你们两姐妹多年未见,恐有不少私话,你姐姐前面有一角门,角门后有一回廊,通后有一院,之前是你娘家嫂子来时的客房,你可以住在那里,距你姐姐也不远,平时也好聚一聚。” 薛姨妈听此,也觉得非常合适。 “如此,就多谢老太太了。” 此时薛姨妈见贾母心情正好,便开口将薛蟠之事说出。 “老太太,此次入京,还有一事想求。” 见母亲准备与他求情 薛蟠连忙正襟危坐,薛宝钗见状,感叹这个哥哥还不算太蠢。 贾母见薛姨妈面带难色,口中有事相求,连忙道: “何事?但说无妨。” 薛姨妈便将薛蟠在金陵惹下人命官司之事细细说与贾母听,然后请求贾母帮忙周旋。 贾母听后,也面露难色,她虽是荣国公府最高掌权者,但显然在官场上并不好使,而贾府除贾政外,也无人在朝中当差。 至于贾琛的五品工部员外郎,也就能唬唬平民百姓,在神京城,一抓一大把。 思考片刻后,贾母突然想到了贾琛,想让帮忙解决此事,但她突然又想起,今天贾琛便领兵前往江南,只好面带难色的向薛姨妈说到: “姨太太,并非老身不想帮你,我荣国公府也已两代没有朝中任职,你姐夫他虽是一个工部员外郎,但在工部这个清水衙门,自然是帮不上你。” “倘若你早来两日,老身还能让琛哥儿帮你解决,但陛下有旨,琛哥儿奉旨今日带兵南下去了。” 薛姨妈先是听贾母没法帮忙,心中一沉,又听到有人可以解决,但已经领兵南下去了,薛姨妈瞬间便想到在官道时所遇见的朝廷大军。 但薛姨妈还是将疑惑压下,细细问到: “老太太,在琛哥儿是何人,如何有帮忙救得我这儿子?” 贾母闻言一笑。 “这琛哥儿,正是老身的孙子,老大你赦大哥的庶子,如今乃是陛下亲封的昭武伯,并统领昭武营三万兵马和代掌神京城五城兵马司!” 未等薛姨妈出声,薛蟠就先张口说到: “原来是他!怪不得我见他,感觉长的如此熟悉,原来赦大伯的儿子!” 贾母见薛蟠如此说话,便询问到: “怎么,姨太太,你们已经见过琛哥儿了吗?” 薛姨妈连忙摆手,薛蟠见状便开口说道: “母亲和妹妹没有见得,我倒是见得琛兄弟了,被一群亲兵护卫着,威武极了!” 贾母闻言也是一脸自豪: “那是,这琛哥儿十四岁便从军边关,在北疆与后金鞑子鏖战三年,今年开春才功成回京,被陛下封得一等昭武伯,甚是受陛下器重!” 一听贾母提贾琛才十七岁,便已被封为一等昭武伯,薛姨妈三人脸上满是羡慕,薛姨妈看看薛蟠,在想想未及弱冠便一举封伯的贾琛,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但她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事情,连忙开口问到: “老太太,这琛哥儿虽受陛下器重,但现已经离开了神京城,这让我如何去找其帮助啊!” 贾母思考一番,便开口道: “姨太太,你们先在府中住下,老身我与琛哥儿传信一封,将此事告知,看他能否安排一下。” “如此,便多谢老太太了。” 薛姨妈见此,也放下心来,与贾母再寒暄一会后,便带着一双儿女与贾母告退。 待王夫人将薛姨妈带离后,贾母叹了口气说道: “哎,这薛家也是多事之秋,希望此番能够顺利解决。只是可惜了宝钗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要入宫受苦,也不知,元春在宫中,怎么样了……” 这边薛家三人正在荣国公府借住,而贾琛带领昭武营的士兵在离开神京城的地界之后,便感觉到治安差了许多。 虽三万大军沿着官道浩浩荡荡的行军,但远处的树林之中却时不时的闪现出几道人影。 “瘸子,怎么办?” 丛深茂林的树林之中,几个人影正在聚在一起商议着什么。 “这应该是过路的客军,就咱们山寨的这千把号人,值当朝廷派数万大军围剿吗?” 被称为瘸子的男子解释道。 “这倒也是,那我们怎么办,是继续跟着,还是先返回山寨?” “既然不是来围剿咱们的,还跟着他们干嘛,咱们先回山寨。” “好。” 正当几人听从被称为瘸子带头之人命令准备偷偷撤走时,一旁的草丛里传来一声冷喝: “回去,我本官看你们,是回不去了!” 话音刚落,贾芸便带领数十名昭武营的士兵,从草丛等隐蔽之处显露出身形,手持兵器的围住几人。 几人见状,连忙跪地投降。 贾芸将几人捆绑之后,带到了贾琛面前。 “你们是哪里的土匪?” 贾琛看着几个被五花大绑的土匪探子,出口询问到。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我说我说,我们是五虎山上五虎寨的人。” 未等贾琛准备逼问,刚才被称为瘸子的领头之人便对答如流,将一切都交代了出来。 第76章 官员拜见 五虎山乃是河北保定府的一处山脉,由于其地势狭隘,难以居住,周围并无多少人烟。 而五虎寨便建在这五虎山之中,其中的人员组成都是一些犯了罪被官府通缉之人。 这些年来屡屡劫掠过往行人,保定府的驻军也派兵围剿过几次,但因山路崎岖,粮草军械难以运进山内,几次围剿都不太理想。 官府围剿的失败导致五虎寨威望大涨,有不少其他府县的亡命之徒已前来投靠,短短几年便聚集了千余人,让保定府的官府也头疼不已。 贾琛听后也是有些意外: “哦——,这么说来,你们的实力还不弱吗?” 五虎寨的土匪瘸子闻言干笑一声,没再说话,他们的性命全都在贾琛的一言之间,由不得他害怕。 现在大周朝廷还没有王朝末年的征兆,这五虎寨的土匪便能汇聚近千人,还躲过当地驻军的数次围剿,看来还是有点东西的。 随后,贾琛便命贾芸带着这几个五虎寨的俘虏,领两千昭武营的士兵给这五虎寨给平了,而他则带着昭武营的其他士兵就地扎营。 贾芸中午带兵出发,未及太阳落山,便押送着大批五虎寨的俘虏返回了昭武营。 “启禀伯爷,属下剿灭五虎寨结束,前来汇报。” “好,我昭武营的弟兄,可有伤亡?” 贾芸刚进昭武营营地,便来到大帐与贾琛汇报剿匪详情,贾琛则关注手下士卒是否有损失。 “回伯爷,我昭武营的士兵士兵除几人受了点轻伤,并无大碍。” “这五虎寨的土匪防守太松懈了,在那几个俘虏的带领下,直接从小路突进了寨中,利用火枪压缩他们的活动范围,连半个时辰都未要,就将所有匪寇都拿下了。” “好,你办的不错!” 听贾芸汇报未损失一名士兵便将五虎寨近千匪寇拿,贾琛不由得夸赞一下贾芸。 贾芸闻言一脸的不好意思,五虎寨的土匪虽说近千人,但都是一些散兵游勇,贾芸还占了先手之利。 利用那几个俘虏出其不意直接突进了寨中,那些匪寇见事不妙便四散逃逸,贾芸所带领的昭武营士兵连遇到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就将这些匪寇全部擒获。 “伯爷,这些擒获的俘虏怎么办?都杀了吗?” 贾芸将手掌放在脖子上比划一下,向贾琛问到。 “哈哈……,不要着急,咱们的剿匪费用还没有人给咱报销,怎么能将他们都给杀了?” “剿匪费用?” 贾芸一脸问号,不知道贾琛在说什么,上哪来的剿匪费用? “等会你就知道了。” 贾琛卖了个关子,便不再多说。 不一会,就有昭武营的士兵来到大帐禀报: “启禀伯爷,保定府知府带领一众官员前来拜见伯爷。” “你看,这送剿匪费用的人,不就来了!” 贾琛看了一下贾芸,开口说道,然后便挑开营帐走了出去,贾芸连忙紧跟其后。 保安府知府袁永恒正在带着府衙内的一众官员在昭武营营门外等候。 他们看着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昭武营士兵,口中连连称赞。 突然,他们发现一队昭武营的士兵押送着五虎寨的匪寇从营中走过,纷纷议论到: “这不就是那些五虎寨的匪寇吗?不是说这昭武营中午才出兵准备围剿,这就已经将人都给擒回来了吗?” “可这也太快了吧!想当初保安驻军围剿,一连打了几天,都没什么成效,若是只一下午,这昭武营便将五虎寨剿灭,那这昭武营的战力也太恐怖了!” “就是就是……” “…………” “好了,都不要再说了,昭武伯出来了。” 保定知府袁永恒从营门见贾琛向外走,只看贾琛身上的装饰便断定贾琛便是昭武营的统领,连忙呵斥一众官员安静下来。 一众官员遭到袁永恒的呵斥后,连忙闭嘴各种站在袁永恒身后,等待拜见贾琛。 贾琛刚出营门,便见一众官员在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官员带领下,向贾琛拜到: “吾等拜见昭武伯,昭武营万安。” “不必多礼,起来吧。” 贾琛虚扶一下,便让这些官员起身。 一众官员站起身后,领头的保安知府袁永恒上前一步道: “下官乃是这保定府的知府袁永恒,在此拜见伯爷了。” 然后直起身子夸赞到: “伯爷所率领的昭武营士兵,真乃精锐之师,只半天,就把这盘踞在五虎山的众多匪寇给剿灭,下官明日一定向朝廷上奏,为伯爷及昭武营的将士们请功!” “请功到不必了,区区蟊贼,还不足以让本伯看在眼里。” 贾琛摆了摆手,不以为然的说道。 保定知府袁永恒见贾琛如此状态,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但很快就被隐藏下去。 他见贾琛有些不耐烦,连忙将来意说出: “伯爷大人,此次伯爷麾下士兵为我保定府铲除一大毒瘤,我保定府上下官员和百姓为对伯爷及昭武营的将士们表示感谢。” “便自发筹集了一些蔬菜蛋肉,给昭武营的将士们加加伙食,还望伯爷笑纳。” 袁永恒话刚说完,身后一众官员连忙恭维: “就是就是,都是我保定府的一点心意,伯爷您就收下吧…………” “伯爷剿灭了困扰我等多年的匪患,这是我等应该做的…………” “…………” 贾琛看着眼前的一众官员,眼里闪过一丝讥讽,身为地方官员,能让一帮匪寇盘踞在此数年,他们都得有一份责任,但显然这不是他能管的了,于是他放平心态,开口到: “好,既然诸位大人如此热情,本伯就替我昭武营的将士们谢过各位大人和保定府的百姓们了!” 袁永恒及一众官员连忙摆手,称这是应该的,昭武营为他们扫灭匪患,提高了他们的治安,他们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其后,贾琛见袁永恒并未带领官员返回,便知其还有事,于是便邀请袁永恒进入昭武营中一观,一睹昭武营将士的风采。 至于剩下的官员,未得袁永恒的准话,只得在昭武营门口等待,至后一起进入营中。 笑话!军营众地,岂能让人随便进出,若不是在营门口与袁永恒说话不方便,他才不会带其进入营中。 第77章 交换 “袁知府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本伯说?” 贾琛将袁永恒带入昭武营中之后,袁永恒便作欲开口,但又压了下去。 贾琛见状也不挑明,只是装做不知疑惑道。 袁永恒见贾琛问起,便牙关一咬,开口道。 “回禀伯爷,下官还真有一事想要请教一下伯爷。” “哦?但说无妨。” 贾琛还在装傻充愣。 “敢问伯爷,要如何处理这些被俘虏的五虎寨的匪徒?” 袁永恒有些忐忑的向贾琛问道。 “处置,还能怎么处置,明日本伯就要拔营出发,这些匪寇自然不会多留,待明日拔营之后,便将这些匪寇全部斩首祭旗。” 袁永恒一听此言大惊,也不顾贾琛会不会怪罪,连忙开口到: “伯爷不可啊!” 贾琛转头看向袁永恒,满脸挂着疑惑: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袁永恒满头都是汗水,想有心阻拦,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忽然灵光一闪,开口道: “伯爷,可容下官与伯爷私下一说?” 随后便看向站在周围的贾琛亲兵。 贾琛见此便一挥手: “你们都散开吧,本伯与袁知府有要事相商。” 亲兵闻言便散开距离,贾琛回首便看向袁永恒问到: “袁知府,这样可以了吧,有什么事还不方便说吗?” 袁永恒见四周已经无人,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开口向贾琛祈求道: “伯爷,还请高抬贵手,拉我保定官员一把!” 贾琛闻言也不动手拉他,只是开口问道: “袁知府此言何意,本伯只是一路客军,明日就走,怎能拉你们一把?” “伯爷,只要您能将那些俘虏的五虎寨匪寇移交我等,便可救我等一命啊!” 贾琛一脸迷惑: “此言何意?” “伯爷,这五虎寨的匪徒盘踞在此已有数年,我等府衙官员已曾倾尽全力,调集卫所军甚至府城驻军围剿,但都不尽其意。” “前几日,河北巡抚秦世龙秦大人到了真定府,眼看要到我保定,我保定官员上下无一人不为这五虎山的匪寇忧心。” “而恰恰伯爷今日派兵将其围剿,并俘虏了大半匪寇,所以,下官想请伯爷将这些匪寇交于我保定官府,以解我保定官员之围,若是伯爷同意,我保定官员必会重谢伯爷及昭武营的将士们!” 袁永恒说完便又向贾琛纳头一拜。 贾琛故作为难,一脸无奈道: “袁知府,这些俘虏本伯可以给你,但都交给你们之后,本伯怎么对朝廷和我昭武营的弟兄们交代啊,此次围剿五虎寨的匪徒,我昭武营也伤了不少弟兄。” 袁永恒见贾琛同意将那些俘虏的匪寇交给他们,满心都是激动,这头上的乌纱帽可算是能保住了。 对于贾琛的两个顾虑,袁永恒也自然早就想到了应对办法。 “伯爷放心,陛下那边,下官会联合我保定府的全部官员联名上书朝廷,是我等拦住伯爷您求你出兵帮忙围剿五虎山的匪徒的,只会给伯爷及昭武营的将士们请功,绝不会让朝廷怪罪伯爷。” 袁永恒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向贾琛,脸上带着一抹讨笑。 他轻声说道: \"至于伯爷和昭武营的将士们,我们保定府的富商与官员们为了表达对伯爷和昭武营的将士们为我们铲除了五虎寨这颗毒瘤。” “他们愿意捐助三万两白银给伯爷和昭武营的将士们,只是希望能够让伯爷将这些匪寇交于我等押往府城,再将其斩首示众,给保定府的百姓们一个交代!\" 他的语气诚恳而坚定,似乎真的是出于对保定府百姓安全的考虑。 贾琛静静地听着,心中暗自冷笑。他深知这些人的真实意图,但他并没有立刻表露出来。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袁永恒,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袁大人真是爱民如子,本伯十分钦佩,本伯可以将这些匪徒交于袁大人,但这些匪寇大多都是亡命之徒,若是袁大人手下力有不逮,再放跑了几个,可就麻烦了!” 袁永恒看起来虽不像是与这些匪寇有所勾结,但也由不得贾琛小心。 贾琛可以心安理得掏这些贪官庸官们一笔银子可以,但要是被这些匪寇给逃出生天了,那可就划不来了。 而袁永恒却会错了意,以为贾琛不愿意出兵帮助他。但他显然也感觉只凭府衙的人手,还真不能将这些匪寇全部押送至府城。 至于求助卫所军和府城驻军,他也没敢再想,毕竟之前已经找过一次,结果就是花钱请来了一群酒囊饭袋。 求助他们那些吞吃兵血的军官,倒不如来求贾琛和昭武营,至少人家战力强悍,要的多也无妨。 那些卫所军和驻军,请他们剿匪几次,不但战果没多少,钱没少花,而且还祸祸了不少村庄的百姓,事后还得他们去善后,实在是不想再去找那些卫所军和驻军了。 “伯爷,这数百名匪徒,下官确实没有这么多的人手,难以押送到府城,倘若伯爷能够派出军队帮忙押送到府城,下官愿意再出五千两银子。” “只求伯爷派人将其押送到府城,明日一早协助将其斩首示众,绝不耽误伯爷拔营行军。” 袁永恒咬咬牙,再次说道。 “好,这个方法倒是可以!” 贾琛见不仅可以派人看着这些匪寇人头落地,以防他人勾结将其放走,还能多得五千两银子,自然是再满意不过。 “好好,真是多谢伯爷体谅,晚上下官在府城摆上一桌,还望伯爷能赏脸大驾光临!” 袁永恒见目的已经达成,便想着与贾琛结交一番。 “不用了,本伯明日一早便要拔营南下,没有时间再去府城逗留了,先谢过袁大人的好意了。” 贾琛见袁永恒想邀请一下他,结交一下人脉,便委婉拒绝了,这袁永恒身上,实在没什么亮点。 哪怕是贾琛帮他在一程,贾琛估计他也难过河北巡抚秦世龙那一关。 这秦世龙贾琛在大同时便有耳闻,虽不能与铁面无私的包拯相比,但也是一个廉洁清正的好官。 为人刚正不阿、为国为民,是唯一一个隆治帝和太上皇对其都又爱又恨的人。 这保定府的数年未曾平息的匪患,官员还一直没有上报,查下来至少也是一个渎职和知情不报的罪名,官肯定是都做不成了,至于罪责的轻重,就看这秦世龙如何判了。 当然,这些事情贾琛自不会与袁永恒透露。 将袁永恒和一众保定府的官员打发走后,贾琛便安排了一个千总的士兵押送着俘虏赶往保定府城,并告知领头的千总官在明日一早看着将这些匪寇都斩首之后,便立马赶回营地与大军汇合。 千总官在接受命令之后,便押送着俘虏向保定府城赶去。 贾芸看着一流窜的俘虏,嘴里喃喃道: “他娘的,这些土匪的脑袋,真他娘的值钱!” 第78章 扬州四大家族 就这样,贾琛带领着昭武营的大军,一路上沿途剿匪,不仅沿路的地方官府和百姓知道有一支皇帝派来南下的军队,就连一些偏远地区的百姓都有所耳闻。 “这个贾琛,到底在干什么?” 神武殿中,隆治帝看着桌上的奏折,有些无语,这已经是第十几封来着? 全都是地方官员,为贾琛及其昭武营将士请功的。 “陛下圣明,这贾伯爷沿路帮助地方官员围剿土匪山贼,大大提高了朝廷名气,也显示陛下对地方官员的注重,现在谁不知道,这贾伯爷和昭武营就是朝廷、就是陛下派出去扫灭宵小的!” “听说一些土匪山贼一听到昭武营要来了,连夜就跑了,一时间,不少地方的风气都提高了不少!” 曹德向隆治帝恭维道。 “朕是想让你张扬一些,抖抖威风,但也没让你这般行事啊,你还真是不挑!” 隆治帝看着桌上的十几份为昭武营请功的奏折,笑骂道。 虽然以昭武营去剿灭土匪山贼,就像用高射炮打蚊子一样大材小用,但效果却出奇的好。 这些地方官员虽然有很多都是无能之辈,但也有一些人真心实意为老百姓和国家做事。 然而,他们的实力有限,只能竭尽全力去维持现状。 如今有了昭武营这样强大的外援,无论是土匪山贼,还是与他们勾结的地方世家,都被一网打尽。 反正贾琛及其率领的昭武营只是路过此地的客军,之后想要给他们使绊子也无从下手。 这些官员的奏折表面上是为昭武营和贾琛请功,但实际上却是在向隆治帝表达感激之情。 他们感谢隆治帝派遣了这样一支强大的援军,这无疑极大地增强了地方官员对隆治帝、对朝廷的忠诚度。 自从先太子一事后,朝廷不少勋贵要员都受到了重创,地方官员都人心浮动。 尤其是一些和先太子走得近的官员,更是被牵连其中,丢官罢职者不在少数。 再加上这几年辽东一直战争不断,朝廷虽然一直在努力维持着局面,但也让不少地方官员对朝廷的归属感大大下滑。 他们开始担心自己的前途和命运,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暗中寻找其他出路。 此时,隆治帝将昭武营派出,不仅能震慑一下这些准备左右逢源的官员,还能改善一下现有的局面。 “最后一封奏折是从哪里发过来的,贾琛他离扬州还有多远?” 隆治帝翻了翻案上的奏折,没有发现有效的讯息,便向曹德海问到。 “回陛下,最后一封奏折是滁州知府发来的,如今已过去六天,想必贾伯爷已经进入扬州的地界了。” 曹德海回答道。 “快到扬州了?相比现在扬州的官员和世家盐商都有点坐不住了吧!” “哈哈哈…………” 隆治帝心里有点痛快,这些江南的世族,一直都没把朝廷放在眼里,希望这次贾琛不要辜负他的期望,好好整治一下。 此时的扬州城中的一座私宅内。 “吴知府,这皇帝派来给林如海撑腰的人,马上就要到了,听说还是林如海的外家侄儿,这该怎么应对啊?” 开口的正是扬州四大家族之中的周家家主周秉涛。 扬州四大家族周、吴、何、陆四家,其中扬州知府便是吴家之人担任。 这四大家族祖上乃是从安徽之地迁移来这扬州的,在扬州已经经营数百年,根深蒂固,势力十分庞大,哪怕是异族统治之时,也未能让他们衰落下去。 整个扬州之地,都是依靠他们而存活下来的小家族小势力,而他们四大家族经过数百年的相互联姻,四家已经紧紧抱住了一团,动其一家,便是与四大家族为敌。 林如海在扬州这几年,经过分化、拉拢,才让其分成了两个派系。 其一是充任扬州知府的吴家和周家,这两家相比于陆家和何家,实力较强,两家也走的比较近。 其二便是渐渐有些没落的何家和陆家,两家抱团,抵抗着吴、周两家的步步蚕食。 虽四家都是姻亲关系,但这么多年了,何、陆两家渐渐没落,周、吴两家便再很少与其联姻。 而上几代联姻的人选,都因年岁较高慢慢逝去,导致这与周、吴两家之间纽带便慢慢被扯断。 没有更深的关系,世家都是以家族利益为重,自然是想将何、两家吞并。 为此,何、陆两家便想出了一个对策。 何、陆两家无论是谁单单对上周、吴两家中的任何一家,都难以匹敌。 但倘若何、陆两家联手,对上吴、周两家其中一家,都略胜一筹。 虽敌不过两家联手,但倘若周、吴两家想要赶尽杀绝,陆、何联手,必能将周、吴其中一家给拖下水。 周、吴两家谁也不想被其拉做垫背的,便就以这样一个诡异的局面维持了下来。 “周家主莫慌,这扬州是我们四大家族的地盘,就算是朝廷派人来了,也要倚仗我四大家族的鼻息。” “那林如海刚来咱扬州时,不是也挺狂吗,自认是皇帝派他来这,这些年过去,见到咱四大家族,不也是恭恭敬敬的?” 扬州知府吴显开口道,他对于林如海及隆治帝要派来的贾琛和昭武营极为不屑。 “吴知府此言差矣,那林如海虽被咱们给压制了下去,但每年的盐税,咱还是要得老老实实的上缴。” “而这次皇帝派来与林如海站台的,正是曾在辽东打过后金鞑子的昭武伯,及其率领的昭武营。” “其能力不容小觑,从神京城沿路走来不知道剿灭了多少土匪山贼,还将当地与其有关联的家族小官全部清理一空,实在是对我等威胁太大了。” 就在这时,一名坐在周秉涛身后,留着茂密胡须的大汉说道。 此人正是扬州城八大盐商之一,整个扬州地界的官盐私盐交易都被他们八大盐商和四大家族控制。 而他们这八大盐商家族,虽看起来与四大家族能分庭抗礼,但实际上八大盐商一直在换,而四大家族却一直屹立不倒。 所以,每年八大盐商,都要让出一部分利润,交给四大家族,以保证其能继续正常贩卖食盐。 第79章 到达扬州 “不过是一黄口小儿,在辽东给那些茹毛茹血蛮子面前还能逞逞威风,来到咱们扬州城,岂有他撒野的地方!” 吴显将手中茶盏一放,口中发出一阵冷笑。 “吴知府,话也不能说太满,这昭武伯贾琛听闻乃是少年封伯,有些意气也是理所应当的,倘若我等与其闹的太僵,贾琛直接掀桌子怎么办,调集昭武营进城怎么办?” “要知道他在神京城连太上皇的旨意敢无视,未必不敢这么做。” 见吴显一副土皇帝地主家的做派,何家家主何净开口劝解到。 周家家主周秉涛见何净如此夸大贾琛,出言讥讽道: “何家主真是越活越过去了,区区一个黄口小儿,以为带着三两万的军汉,就能将我们给拿捏住吗?” 周秉涛与吴显相处之间虽是有些提防,但面对一个外来人员准备威胁到他们的统治,自会站到同一阵营。 既然吴显准备强制抵抗贾琛及昭武营,想必已经与江南大营中的备倭军已经安排好了。 在备倭军乃是大周第二代皇帝高祖设立,用于清剿抵抗沿海地区倭寇、海盗的袭扰。 刚设立时,这备倭军虽不能与最精锐的京营相提并论,但对比于九边边军,也不可多往。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大部分军官和士卒都被这些江南世家所收买,陶醉在一片纸醉金迷的生活之中。 甚至这些士卒和部分统领,都已经被这些江南世家给掺了沙子,更有甚者已经将不少职位更换成了自己人。 故而,这些江南大营中,可以被四大家族调动的五万备倭军,才是他们的底气所在。 而且,私底下周、吴两家还与海上的倭寇互有联络,这江南大营的备倭军,怎么些年来,就是因为这些倭寇在作乱,才没有被重新裁撤。 林如海到达扬州之后,也发现了这种情况,多次上书隆治帝请求整顿江南大营,都被江南大营给应对了下来。 每当想将江南大营整顿一番,这些倭寇就上岸作乱,然后隆治帝不得已,就只能再启用江南大营派兵围剿,待平息下去之后,再准备整顿,倭寇又会上岸袭扰。 如此反复,耗费的大量财力物力,结果却适得其反,再加上北疆摩擦不断,九边吃紧,隆治帝也歇了对江南大营的整顿。 就这样,江南大营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存在了下来。 何家家主何净被周秉涛给顶了回去,也不反驳,只是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心里想着: “哼!这周、吴两家真是好生狂妄,看来这几年家族势力的壮大,让他们野心壮大了不少!”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放下茶杯,微微一笑,说: “好啊,既然吴知府和周家主你们如此有信心,那我等就唯二位马首是瞻。” 但何净心里想的却是: “这周家、吴家还真是看不清形势呢!现在皇帝已经派人派兵来往扬州,肯定是要闹出一般动静,他们还不知收敛,难道真以为朝廷拿他们没办法吗?” “真以为朝廷的官员都像林如海那样的读书人,还会和你讲道理。万一碰到个愣头青,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何净不禁皱起眉头,他要重新考虑一下,是不是要私下与林如海再联系一下,拉拢一下关系。 万一隆治帝真的是要整顿江南盐务,有了林如海背书,何家也不会落到太危险的局面。 何净向旁边一看,便发现陆家家主陆川也正看向他,两人对视一下目光,便知道对方都打的什么主意。 其实不怪何、陆两家如此,一方面是这些年来,两家渐渐没落下来,也遭受了不少挫折,使得两家掌权人顾虑也多。 再加上周、吴两家这些年的步步欺压,虽说还同为扬州四大家族,其实双方都想吞并对方。 而此时,朝廷将贾琛和昭武营派来,说不定还能助他们一臂之力。 这边四大家族和八大盐商在谋划着如何应对贾琛及昭武营,而那边贾琛和昭武的士兵已经赶到了扬州城外。 “不愧为江南第一大城,相比于神京城,也不遑多让。” 贾琛骑在战马上,看着远处的扬州城,城门处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甚至城外不远就形成了一个一个的小型集市,繁盛无比。 “伯爷,咱们是在扬州城外扎营还是进城?” 贾芸打马来到贾琛身后,出口询问到。 “先扎营吧,领一千士卒,随我进城!” “是,伯爷!” 贾芸拨马便去传达贾琛命令。 扬州巡盐御史府。 林如海正在姨娘环娘儿的照顾下,从床上坐起来吃药。 “环娘儿,今日是多了?” “老爷,今天已经是九月二十了。” 环娘儿将林如海嘴角的药渣用手绢擦掉,开口回道。 “已经一月有余了,想必琛哥儿也应该到了。” “老爷,这琛哥儿到底是谁呀?这几天老爷你一直惦念着他。” 环娘儿有些疑惑,之前林如海一直心心念念放心不下的就是大小姐林黛玉,可如今这几天一直念叨着一个叫琛哥儿的人,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哈哈……咳咳咳!” 林如海刚想笑两声,便被止不住的咳意打断,环娘儿连忙帮林如海拍拍背,才缓解下来。 “环娘儿,等他来了,到时我在介绍于你,他嘛,是来帮你家老爷我站台的人,有了他,你家老爷我,就不用再如此忧心了。” 林如海的话环娘儿并没有听懂,但她并不在意这些。 因为她一向对官场之事不感兴趣,也不敏感。 这也是林如海在贾敏逝世之后,将她收入房内,并带在身边的原因之一。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林管家小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老爷,老爷,前院来了一位客人,说是您的侄子,但是却姓贾,还带着不少披甲的士卒,老奴不敢妄认,只能让他先留在了前厅,自己先来禀报老爷。” 林如海听到这个消息后,原本苍白的脸上突然泛起一丝红晕,似乎有些激动。 他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一边咳嗽一边说: “快,快带我去见他!先让丫鬟上足茶水,不要怠慢了他!” 环娘儿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住林如海,欲想出言劝说,但张口又停了下来,只得将林如海扶下床。 侍候着他更衣洗漱,然后再搀扶着他赶往前厅。 第80章 见林如海 当环娘儿搀扶着林如海来到前厅之后,便见一个年轻人正坐在前厅等待,身后站立的两个披甲的亲卫。 见到林如海和环娘儿走进来,贾琛连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恭敬地行礼道: “侄儿拜见林姑父!” 林如海激动得泪水差点夺眶而出,他紧紧握住贾琛的手,感慨万千地说道: “琛哥儿啊,你终于来了,真是太好了!” 贾琛微微一笑,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姑父,陛下特来派我带领昭武营,前来相助姑父了。” 林如海点点头,欣慰地笑了笑: “好好好,多谢陛下体恤,琛哥儿,快来坐下说话。” 二人落座后,林如海便向环娘儿介绍起贾琛。 而环娘儿这时才得知,原来这位年轻人正是林如海已逝的正房妻子,贾敏的娘家侄子的贾琛。 此次前来是奉陛下召命,赶来扬州前相助林如海收缴江南之地的盐税。 “而且,环娘儿,这琛哥儿年纪轻轻便已在北疆立下偌大的军功,被陛下封为一等昭武伯,统领昭武营,手握实权,乃是陛下面前的重臣!” 林如海说到此,脸上也不由得泛起一片红晕,能在已经没落下来的贾府,重新建功立业,得到皇帝的亲睐。 贾琛的能力自是不用多说,而他就林黛玉一个女儿,现在寄住在荣国公府,只要贾府不倒,那他女儿的安危,自然能得到保障,他也就放心许多。 环娘一听贾琛不仅是林如海的妻家侄子,还是朝廷的一等伯,连忙对贾琛见礼: “妾身环娘儿,见过琛哥儿。” “姨娘不必多礼。” 贾琛连忙站起来,不敢受环姨娘这一礼,虽说环姨娘只是林如海的一个妾室,但总归是贾琛的长辈,哪有长辈向小辈见礼的,贾琛自不敢接受。 “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咳咳咳……!” 林如海刚想对环娘儿说不必紧张,但刚一张口,话还没说完,喉间的瘙痒就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刚刚有点红润的脸庞,也瞬间苍白下来,整个人也萎糜了下来。 看着正在难受的林如海,环姨娘连忙上前帮忙顺气,才有所好转。 贾琛见林如海的身体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连忙开口到: “姑父,侄儿来之前,陛下交代,让侄儿给您带来了两个太医,侄儿这就将他们请过来给姑父看一下身体。” 话毕,便让身后的亲兵出去将太医带了进来。 而贾琛则帮忙搀扶着林如海,让他躺到里间的床榻之上。 不多时,隆治帝让贾琛带来的两名老太医便提着药箱走了进来。 两名老太医进来之后,先是向贾琛行了一礼,然后其中一人便向床榻之上的林如海打趣道: “如海老弟,多年不见,怎么盘桓于床榻之间了?” 林如海抬首一看,顿时苦笑到: “李兄,就不要再嘲笑小弟了,实在是一言难尽!” 贾琛见二人相识,便知隆治帝这时特意安排好了。 二人寒暄完,这名李太医便开始为林如海诊脉,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啧啧叹息。 另一位姓苏的太医则在一旁记录脉象。 片刻后,李太医起身,皱着眉头对着贾琛拱手道: “伯爷,林大人的身体状况比我们预想的要严重得多。” “而且……” 李太医看了看记录脉象的另一名太医,见他点头,便开口到: “而且经过我二人的诊断,发现林大人的身体状况有些异样。” 贾琛神色一紧: “什么异样,还请李太医悉数告知。” 李太医看了看环姨娘和在一边侍奉的丫鬟,贾琛立马便知林如海病情肯定另有详情,连忙告知林如海将环姨娘等一众丫鬟都先退了下去。 李太医先是对林如海叹了口气,然后面色愤怒的说到: “如海兄,本以为你只是过度操劳政务而导致身体虚弱,再加上对扬州之地水土不服而导致身染重病。” “但为兄真没想到,真的会有人在你身上使用这么歹毒的法子,让你气血败空而亡!” 贾琛与林如海闻言,便知其中肯定是有隐情,想必,与这扬州的世族,脱不了干系。 “伯爷和林大人可曾知晓肉钻子?” 一旁记录林如海脉象的苏太医开口询问到。 “肉钻子?” 这肉钻子自然就是现在咱们常说的水蛭,林如海与贾琛虽不知提它有何意,但也都点头表示见过。 “那伯爷和林大人可知,这肉钻子依附人身,可吸食人的鲜血,导致人的气血亏空?” “这本伯倒是知晓,但在肉钻子不能长时间依附人身,基本上吸食鲜血饱了之后,便自行脱落了。” 贾琛自然知道水蛭会吸食人的鲜血,但一般都是吸附的皮肤的表层,吸食鲜血,待饱餐一顿,便会自行脱落一般不会有太大危害。 “那倘若是将这肉钻子送人人体之中去呢?” 苏太医有些幽幽道。 “什么!怎能如此恶毒!” 贾琛一听,瞬间就爆了,光水蛭的长相就有许多人害怕无比,若是进入人身,不敢想象! 而林如海此时更是脸色煞白,浑身都在颤抖,既然这苏太医将这提了出来,定不是无地放矢,倘若真是…………。 想到这里,林如海的脸色更加难看。 “不对吧,苏太医,在肉钻子进了人身应该存活不了吧!” 贾琛此时也有点不敢想象,倘若真有此事,那林如海身体虚弱,气血亏虚,可就有原因了,但未免也他骇人听闻了。 “正常来说,这肉钻子确实不能在人体长期停留,但在川蜀一带,有善使用蛊虫的部落,却炼制出了可以在人体长期潜伏的肉钻子,之前我和苏太医便见过此种事情。” “太上皇在位时期,宫中有一江南世族出身的妃嫔,便在其他的皇子皇女身上使用过,后被太上皇发现,将其赐死,家族尽没。” 李太医接过贾琛的疑问,缓慢的解释到。 闻言林如海便面色难看,翻身趴在床榻便便呕吐,却没吐出什么。 “林大人不必如此,那肉钻子,一般都是卵时被喝水带入体内,开始还是卵,感受不出来。” “待一个月后,肉钻子孵化出来,便会蠕动到咽喉或者鼻腔内,但这样会刺激到人的五感,所以肉钻子一动,被寄生之人,就会感觉到呼吸困难,咳嗽,甚至还伴有带血的黏痰咳出。” “久而久之,宿主气血两亏,脾肺也因经常咳嗽也导致非常脆弱,很容易被人误以为是重病缠身,快则三年,慢则五年,便可无声无息置人于死地。” “然而此歹毒之法却被川蜀当地人称之为“落生”,取之生机凋落之意。 苏太医说完后,林如海便面如愠怒,显然他所说的这些症状,与他身上的症状一样。 第81章 歹毒、医治 “那请问两位太医,可有方法解决此病症?” 贾琛看林如海脸色愈发难看,连忙询问到是否可以解决此病症。 “贾伯爷莫急,虽说此类变种的肉钻子可以在人体内存活,并吸食人的精血,但也并非没有缺点。” “有何缺点,还望苏太医尽数告知。” 苏太医沉吟了片刻,便开口到: “其一便是这肉钻子虽能存活于人体,但最多不过一月,便会从口鼻钻出。” “但我看林大人在已经反反复复被寄生了数次,但林大人却不自知,可见,是有林大人亲近之人清除这些脱落人体的肉钻子,并重新将它的卵放入了林大人所饮之水当中。” “其二,便是这肉钻子对一叫龙血木的树木气味极其厌恶,只要宿主闻到了此种树木的气味,这肉钻子便会迅速脱离人身,想来,这就方便了林大人找出害你之人。” 听到这里,林如海瞬间脸色就是一凝: “好好好,林某人就知道,这吴显哪能会如此好心!” 苏太医刚说完,林如海心中便有了怀疑的对象,环姨娘乃是他从神京城带过来的通房丫鬟,后来妻子贾敏过世,才被抬为姨娘,自然不会害他。 而刚到扬州之时,扬州知府为拉拢林如海,便将他一个庶出的女儿送给了林如海当妾,林如海当时为了稳住这吴显,便捏着鼻子应下。 当时妻子贾敏还未逝世,林如海为保证后院安宁,便每月都会在妾室房中留宿一晚,以免妾室与正妻争宠。 想来,此等“落生”之法,便是那时悄无声息的用在他身上的。 “请问苏太医,既然知道这“落生”之法的缺点,可有方法将其取出来?” 贾琛此时也很同情林如海,若是挨上两刀,能看到伤口,心中不会有所芥蒂。 但倘若被水蛭这恶心之物在身体中游走,想想就不寒而栗。 “伯爷,只要将暗害林大人的凶手抓住,将其暗藏的龙血树木块找出来,放在林大人鼻下一闻,便可以将这肉钻子给逼出来!” ”好,事不宜迟,姑父,还望将环姨娘叫来,带领丫鬟仆役将暗害你的妾室给抓起来,再将其院子给搜查一下,将这龙血木给找出来!” 贾琛看向林如海,林如海立刻点头,唤来环姨娘,让她带人前往小妾住处,贾琛怕环姨娘等人不认识龙血木,便让苏太医也跟了上去。 环姨娘得此实情,心中怒火难以自胜,带着一行人气势汹汹地向小妾院子赶去。 不多时,环姨娘便带领丫鬟押着一名二十余岁的女子返了回来。 随后,苏太医便从袖中取出一个木雕: “林大人,这便是龙血树所雕刻的木雕。” 林如海将其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下,除了一股刺鼻的气息,并无其他异常。 小妾见此情形,便知事情泄露,脸色顿时煞白,浑身都在颤抖。 林如海怒目圆睁,喝问道: “宁娘,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使用如此歹毒的方法加害于我?” 被称做宁娘的小妾哭着求饶到: “老爷,妾身也是被逼无奈啊!那吴显以妾身生母性命相要挟,妾身不得不从啊!” 林如海听闻,心中一阵悲凉。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遭人如此算计。 贾琛冷哼一声: “吴显此人用心险恶,定不能饶!来福,立马出城通知贾芸,让他不用扎营了,直接领军进城,并将扬州四门接管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出城!” “诺!” 来福转身就要离去,却见林如海出口劝到: “琛哥儿,不可鲁莽,不……咳咳咳……!” 话未说完,林如海便“噗”的一声吐出一口带血的黏痰。 然后只见林如海突然眉头紧皱,身子前倾,一只硕大的肉钻子从他鼻中爬出,掉落在地。 众人皆惊,贾琛连忙用鞋子碾了碾,当脚掌抬开,肉钻子已经被踩扁,它身体内所吸食的鲜血也渗漏了出来,染红了木制的地板。 众人随即松了口气,但贾琛知道水蛭其生命力的顽强,便吩咐下人将其清理下去用火烧掉,才算告一段落。 肉钻子已经离开林如海的身体,林如海顿时觉得呼吸顺畅不少。 李太医见状,立马吩咐丫鬟先熬制一些补充气血的药送过来,然后便让林如海坐下,细细诊断一下脉象。 “琛哥儿,这扬州城内四大家族和八大盐商根深蒂固,势力盘根错杂,贸然行事,恐要引起民变啊!” 林如海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这些年来,扬州城四大家族这些年来,将扬州乃至江南一地的商贾都汇聚到了一起,高价倒卖食盐,使得江南之地虽产盐丰富,底层的老百姓却吃用不起这些高价盐。 倘若贾琛贸然行动,恐怕这些与四大家族有关商人们就会集体罢市,挟裹民意而威胁贾琛放手。 “而且,只凭宁娘的一面之词,怎能将身为扬州知府的吴现定罪,而且他的手中,可是握着江南大营的备倭军,而且与海上的倭寇也有联络,你若是要动他,恐怕这扬州城要遭受这刀兵之灾!” “哈哈哈……,姑父,您以为我不动他,这扬州城就能安安稳稳的吗?” “陛下之所以让小侄带着这昭武营南下,根本就不是来给他们讲道理的,既然他们不识好歹,又何必与他们留下情面!” “至于这些商人们携裹民意抗议,他们不想遵守朝廷律法,那小侄便就换上一批愿意遵守朝廷律法的人上来!” 贾琛的发声,震耳欲聋。 林如海见贾琛如此霸气出声,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这手握军权的将领是与他们这些科举出仕的官员真的是不同。 他们这些科举出仕的官员,碍于读书人的面子,不敢把事做绝,处处留一线,所以屡屡吃亏。 而像贾琛这种手握实权的将领,只要抓住一丁点的把柄,便敢往死里整,与他们这种束手束脚处事方法截然相反。 “唉……,既然如此,那一切就依贤侄所言了,这些是我这些年来收集到到四大家族和八大盐商的私下贩卖私盐的证据,就交给你了。” 林如海将他这几年收集的,关于四大家族和八大盐商相互勾结,贩卖私盐和哄抬盐价的证据交给贾琛,并准备放手不管,任由贾琛发挥。 一方面林如海愤怒扬州知府吴显,派人用“落生”此等歹毒的方法加害于他。 另一方面,隆治帝之前已传来密旨,待贾琛到达扬州之后,便尽力配合好他整治扬州的官场盐商,林如海自然要遵守。 着说了,此时他的身体如此虚弱,还真的阻拦不了贾琛,索性,就随他去吧。 “姑父放心养病,其他的事交给侄儿便可。” 贾琛将这些证据收下,并拍着胸脯,向林如海保证道。 第82章 昭武营进城 隆治六年九月二十日,江南扬州城。 清晨的露水已经散去,此时扬州城的街道上,多是挑着扁担沿街叫卖的小贩,时不时有客人从两侧的商铺之中走出,身后跟着一脸笑意的掌柜将其送出。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阵喧哗,不少百姓匆忙而逃,其后伴随着一声声的山呼海啸声: “昭武营——,万胜!” 接着一阵战马的奔腾声由远而近,数千身披黑甲,手持长枪的骑兵呼啸而过。 其后,一列列手持火枪,身穿铁甲的昭武营士兵整齐行进而过,虽无人说话,但一股肃杀之气,蔓延在整个扬州城的上方,让人感觉到胆颤心惊。 几乎在贾琛领一千昭武营的士兵入城之后,扬州城的四大家族便已得到了消息。 他们统一来到了扬州知府吴显的私宅内,准备商量对策,如何对待或拉拢贾琛之时,就见到下人们连滚带爬的跑进来禀报: “家主,不好了,昭武营进城了!” “什么,进城了?” 坐在上首的扬州知府吴显上前几步抓住下人的衣领,开口确认到。 “回家主,确实进城了,足有好几万人,而且还封锁了城内四座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城!” “什么,他们这么敢!城防营呢?就没有阻拦他们吗?” 下人都快哭出来了,这些事情怎么能是他们这些小杆能参与的,开口回答到: “城防营的张统领,还没开口阻拦,就被昭武营的士兵给押了下去,那些城防营的士兵,全部被俘虏了!” “这群饭桶!” 吴显一拍案几,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城防营两千城防士兵,连个屁都没放,就被昭武营给拿下了,简直是一群废物。 昭武营已经进城,还封锁了四门,这让张显和其他四大家族和八大盐商一行人都感觉到了不妙,就在他们正在想接下来的对策之时,又一名下人跑了进来。 “家主,家主,不好了!” 张显脸色一变,还有完没完了。 “又怎么了?快说!” “回……回家主,外面来了好多士兵,将咱们府邸给围了起来了!” 下人有些慌张的向吴显禀报道。 “什么!” 吴显一愣,便立即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剩下的三大家族和八大盐商一行人见状,也连忙跟了出去。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可是扬州知府吴大人的私宅,你们擅闯,是要被治罪吗?” 守这吴显私宅外围的正是知府衙门的府兵,他们见有大批昭武营的士兵围了上来,虽有些害怕,但还是有人出口喝道。 但是这些昭武营的士兵并未回话,只是将整个私宅围个水榭不通后,便平静了下来。 随后,吴显便带着三大家族的家主和八大盐商从宅中走了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 吴显问着知府府兵的领头,但显然没有得到确切的回答,然后吴显便对这外面的昭武营士兵高喝到: “尔等是何人,为何擅自带兵将本官的私宅围住,莫非是要袭击朝廷命官不成?尔等可知,私自围堵官员府邸,是要被治重罪的!” 张显话音刚落,从这些昭武营的士兵后面便传出一声嘲讽: “吴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就是不知道吴大人在派人暗害朝廷官员之时,有没有想到也是犯了大罪!” 昭武营的士兵向两侧散开,贾琛慢步向前走去,来到吴显等一行人的面前。 “原来大家都走啊,那也就省得本伯再一家一家的走过去了!” 其后,贾琛便面向吴显等身后的一行人,冷声发布着号令: “扬州知府吴显,近年来伙同周、何、陆三家和八大盐商相互勾结,私下大量贩卖私盐,恶意哄抬盐价,罪大恶极。” “扬州知府吴显更是指使其女,暗害巡盐御史林如海,现如今证据确凿,本伯前来,将尔等全部捉拿归案,识相的,还不束手就擒!” 贾琛说完,便冷眼看向吴显及其身后的一行人。 “你胡说,本官身为四品知府,岂会暗害同僚,昭武伯!不要以为陛下封你为伯,你便能诬陷本官!” 张显此时再不知道贾琛是谁就是蠢蛋了,只是他没想到,怎么贾琛一来,便先拿他开刀,这完全不符合常理,他就不怕江南大营暴动吗? 至于暗害林如海一事,只要他死不承认,谅贾琛也不能给他定罪,毕竟此事太过于歹毒、恶劣,除了他与他那庶女,知道的人,已经被他全部处理掉了。 “哈哈哈……,诬陷你,你还用得到本伯诬陷,你所犯之罪,估计砍十次头都不止,废话少说,束手就擒,跟本伯走一趟吧!” 贾琛不愿与其废话,一挥手,便让昭武营的士兵压上去,准备将张显这一行人擒住。 “放肆,府兵,还不快拦住他们!” 张显见贾琛动真格的,也有些慌乱,连忙想让府兵拦住昭武营的士兵。 领头的府兵队长听了张显的话,刚想上前阻拦,便听到“啪”一声枪响,胸口开了个大洞,仰面倒了下去。 “本伯正在捉拿要犯,如有阻拦,一律视为拒捕,当场格杀!” 贾琛高声厉喝到,然后将枪口还在冒着白烟的火枪放下,身后的昭武营士兵连忙接住。 剩下的十几名府兵见贾琛一言不合就杀人,连忙扔下兵器跪在一旁。 “将他们全部都抓起来,都送到知府衙门!” 贾琛指使着昭武营士兵,将张显等一行三大家族和八大盐商的人绑好,带回知府衙门。 而他则安排其他士兵,将四大家族和八大盐商的家产全部没收,家族子弟全部羁押起来,等待罪名大小再行发落。 首先遭到昭武营关照的世家,便是出任扬州知府的吴家。 “嘭——,哗啦啦啦……!”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扬州知府吴大人的家,你们怎么能破门而入?” 吴家的族人自从吴现做了扬州知府,黑白两道都有了身份,这些年来越发嚣张跋扈,欺男霸女,打死一两个无辜百姓都是常有之事。 现在被一群军汉给把府门给撞破,这些吴氏族人自是愤怒无比,刚要冲上去与昭武营的士兵理论,但就被昭武营腰间闪烁着寒光的长刀给吓退了回去。 “扬州知府吴显,在任职期间,与八大盐商勾结,私自贩卖私盐,暗地哄抬盐价,导致江南之地盐价飙升,百姓无盐可用,罪大恶极!” “然其还派人暗中谋害巡盐御史,罪无可恕,已被昭武伯抓获,其家产冲公,所有吴氏族人,一律收押,等候发落!“ 第83章 暗流涌动 吴家众人听到这话,顿时炸开了锅。 “休得污蔑我家老爷,我们老爷可是堂堂扬州知府,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就是,你们血口喷人!” “…………” 吴家众人虽心知肚明,但还是嘴硬的叫嚣到。 昭武营的领头军官懒得理会他们,大手一挥,士兵们立刻冲进府中,将吴家上下搜刮一空。 不少吴家族人想要阻拦,刚准备上前,就被昭武营的士兵抽刀劈翻,其他人见状被吓在原地,不敢上前。 “带走!” 昭武营的军官看了一眼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吴家众人,冷冷地说道。 紧接着,昭武营的其他士兵分批赶往其他三大家族和八大盐商的府邸,如法炮制。 一时间,整个扬州城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贾琛小儿——!本官身为朝廷四品命官,你未经刑部及陛下的首肯,就将本官下狱,简直是目无王法,本官定要参你一本!“ 扬州知府衙门大牢,吴显怒目圆睁,对着牢门外的贾琛呵斥道。 贾琛却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 “吴大人,您还是先想想怎么解释从您府上搜出的一千两百万两银子吧!” 吴显心中一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但仍强装镇定: “这都是我吴家历代族人所存下的族产,与我何关!” 贾琛冷笑一声,拿出一本账簿,在吴显面前晃了一晃: “这是从你们吴家搜出的账簿,上面记载了您与三大家族和八大盐商的每一笔私盐交易,还有您来往支出的银钱数量,每一笔都清清楚楚,你又该如何抵赖!” 吴显看着账簿,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后悔极了,早知道贾琛不按常理出牌,他就应该先将这些账簿先给销毁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哈哈哈……哈哈哈……!” 忽然吴显猖狂的高声大笑,他看着贾琛,恶狠狠的说道: “贾琛小儿,你真的以为将我等都抓起来,便就万事大吉了吗?” “我告诉你,好戏还在后头呢!” 贾琛并未反驳,只是吩咐昭武营的士兵严加看管,便转身离去。 此时,扬州商会总局中。 一群扬州城中的商人正在议论纷纷。 “这知府大人和周家主他们被昭武营给抓了起来,我等该如何是好?” “听闻那昭武伯贾琛一入城中,便直接将吴知府他们四家,和八大盐商都抓到府衙大牢了,而且连家都抄了,会不会也把咱们给抓进去?” 有人担心地说道。 “大家不必太过忧心。”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站了出来,他正是吴显任命的扬州商会的会长, “这贾琛仗着自己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来到咱们扬州城,不分青红皂白便将知府大人和一众氏族家主抓入牢中,实在是目无王法!” “倘若我等不将知府大人他们给救出来,屈服于贾琛,恐怕以后咱们也是那案板上的羔羊,任由他宰割!” 众人听后皆是面露惊色,但还是有些担忧: “可那贾琛可是带着昭武营三万人马入的城,我等就算有心想要救出知府大人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是啊,我等都是些小门小户,哪有能力与昭武营的兵马对抗啊?” 商会会长见众人如此胆小,不由皱起眉头,沉声道: “你们别忘了,咱们之前都是靠吴知府他们四家和盐商们支持,才能在这扬州城中赚的盆满钵满,现在他们有难,我们要是不去救援,以后查了出来,咱们也脱不了干系。” 闻言众人也是一阵沉默,吴知府和盐商他们支持他们干什么,他们心知肚明,倘若是被查了出来,都难逃牢狱之灾。 “而且,咱们也不用正面与这贾琛和昭武营对上,咱们只要关闭扬州城内的商铺,不允许出卖任何生活物资,那些百姓自然就会跳腾。 “到时候咱们再小小的散播一下舆论,看那贾琛如何应对!” “只要他顶不住压力,自然就会将吴知府他们给放了。” 听到这话,众人才稍稍安心下来,不用他们正面跟贾琛和昭武营的官兵对上,又能将人救出,他们自然愿意。 “可是倘若那贾琛一直不放人,我等就一直不开门了吗?” 有商户问道,这扬州城里,寸土寸金,倘若是僵持一段时间,可就得不偿失了。 见有人提出,有不少商户也纷纷附和到。 “好了,你们不用担心,实话告诉你们吧,这闭店是闭不了多长时间。” 商会会长见有不少商户这个时候还想着赚钱,直骂一群猪脑子,这都什么节骨眼上了,还想搂那三瓜两枣。 但他也只是心中骂骂,并未表现出来。 见商会会长如此笃定闭店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不少商户便问其原因。 “这江南大营中的备倭军统领冯计尧冯将军,与吴知府相交甚好,我也飞鸽传书与冯将军,相信冯将军很快就会带兵前来。” “届时,内有我等操控民意向贾琛施压,外有冯将军带兵向昭武营施压,到时,看那贾琛还能如何承受!” 商会会长,双拳紧握,胸有成竹道。 众人见会长已经安排好了对策,连忙一阵吹捧,听着众人的夸赞,会长也有些神情飘然。 片刻之后,商会会长点了点头,开口道: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按照计划行事吧。首先,我们要尽快将城内的商铺全部关门闭业,如果有不愿意关门的,就告诉他,以后还想不想在扬州城做生意!” 他脸色阴冷的狠声道,商场如战场,能在商场上有一席之地的,哪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其次,我们要安排一些人手在城里散播消息,将矛头指向贾琛与昭武营,就是因为他们抓了知府大人和盐商们,才导致全城商户闭业关门。” “然后将这些闹腾的百姓都引向知府衙门,让他们给昭武营和贾琛施加压力,逼迫他们释放吴知府他们!” 听完商会会长的安排,众人纷纷点头同意,表示愿意配合。 很快,商户们便四散回家,纷纷行动起来,关闭店铺,并在城中散布消息。 不多时,整个扬州城陷入了一片混乱,百姓们得知商铺都在纷纷关门,生活物资无法购买,纷纷恐慌不已。 不少二道贩子趁此机会,大肆哄抬物价,导致整个市场物价都飙升百倍不止。 第84章 讨公道 扬州知府吴显等人被抓入府衙的第二天,巡盐御史府内。 “这些世家盐商,不知道吞吃了多少的民脂民膏,才会积累出如此一大笔的财富!” 林如海看着手中的数十本账簿,满脸愤慨的说道。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见多识广,但当他看到这些账簿时,还是被里面的数字震惊到了。 整整四千三百多万两的白银,足足比朝廷一年的税收还要多,这还只是四大家族和八大盐商所储藏的现银。 他们名下的土地和府邸、商铺还不在其中。 这些世家盐商们通过垄断盐业市场,赚取了巨额的利润,而这些钱大部分都是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 他们不仅抬高盐价,还偷税漏税,使得朝廷税收减少,江南百姓生活困苦不堪。 都说江南之地,富庶繁华,但这富庶繁华的只是一些士族和商户,江南底层的百姓还是困苦不堪,比起北方百姓,也好不到哪去。 “姑父,这只是冰山一角而已。据我所知,这些盐商不仅在光在咱们大周境内贩卖私盐,还通过运河,将盐铁等物资运送出海,卖给沿海的倭寇!” 一旁的贾琛眼中闪过冷意向林如海说道。 “岂有此理!一群利益熏心的蛀虫!” 林如海闻言,愤怒地拍案而起,全身都在颤抖。 “这沿海的倭寇,无恶不作,时不时上岸烧杀抢掠,使我大周百姓苦不堪言,他们竟然还敢向倭寇提供盐铁等物资!” 林如海被气的脸色铁青,他之前两年,被倭寇被刺杀过几次,后来经过细查,得知与八大盐商有关。 但他一直以为两者只是雇佣关系,没想到这些盐商们竟然将盐、铁这等战略物资贩卖给倭寇,资敌于寇,实在是罪该万死! 就在贾琛与林如海还想再细细商议一番,如何向隆治帝书写密折之时,一名亲卫跑了进来: “伯爷,府外聚集了不少百姓,让伯爷给他们一个交代,守在府衙的弟兄也传来消息,府衙外也聚集了不少百姓,甚至还有不少读书人。” “好胆,竟然想携裹民意施压于我!” 闻言贾琛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显然这就是吴显等四大家族留的后手。 “琛哥儿,你不要冲动,切莫让人留下话柄。” 林如海见贾琛脸色不好,连忙规劝道,他怕贾琛一怒之下大开杀戒。 这外面的百姓可不是那些世家盐商等人,他们只是受人蛊惑,罪不至死。 “姑父放心,小侄岂是那鲁莽之人,小侄这就出去看看情况。” 贾琛向林如海解释一声,便转身向府门走去。 林如海听贾琛此言,很想说你就是这么鲁莽的人,但见贾琛已经离开,只得叹息一声,继续埋头思考如何向隆治帝书写密折。 贾琛刚走出巡盐御史府门口,便听到外面杂乱不堪的喊叫: “知府大人向来爱民如子,怎会做下如此恶事,想来被奸人污蔑,才会遭此厄运,我等一定要将知府大人给救出来,还他一个清白!” “对!还知府大人一个清白! “…………” 贾琛看着躲在人群中来回穿梭的几人,时不时喊上两句口号,便知是有人在其中煽风点火,引导他们冲击巡盐御史府。 “尔等为何私自聚集在此,冲撞朝廷命官的府邸,我大周律有言,私自聚众冲击官府,可是重罪,尔等是都想去蹲大牢吗?” 贾琛上前几步,语气冰冷的向府外聚集的人群喝到。 贾琛虽未穿官服,未披麟甲,但周身的气势,和身后手持火枪的数排昭武营的士兵,便将周围的议论纷纷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但仅停顿了几息,人群之中便再次传来挑事之声: “这位大人,若不是大人无故将吴知府给抓了起来,我等怎会来此讨个公道!” 贾琛冷然一笑: “讨个公道,为那个倒卖私盐,暗害同僚的贪官污吏讨要公道?” 话音未落,人群中便有人高喊: “你有何证据说知府大人贪污?我们不信!” 贾琛眼神犀利地扫向出声的那一片人群: “藏头露尾之辈,何不现身一说,可有证据证明吴显无罪?” 起哄的那人自是不敢站出身,然后便沉默了下来,不敢再接贾琛之话。 “既然无凭无据,那便是信口胡诌!” 贾琛大喝一声: “本伯再次警告你们,倘若再不散去,休怪本伯无情,以律法处置你们!” 众人见贾琛如此强势,一时间竟无人再敢出声。 但片刻,人群中便高喊一声: “只要大人将知府大人他们放了,我等自然就会离去!” 贾琛瞬间都被气笑了,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在救吴显他们,还是在害他们。 在扬州城内裹挟民意试图脱罪,是个官员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将他们全部都抓起来,若是有人反抗,死活不论!” 贾琛一声令下,昭武营的士兵们立刻上前行动起来,他们毫不犹豫地抬起手中的枪托,狠狠地向周围的人群砸去。 “咔嚓——” 随着一阵清脆的响声,人们惊恐地尖叫起来。 有人的脸被枪托砸得鲜血直流,有人则痛苦地捂住受伤的部位,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啊……,我的脸!” “啊……救我!” 这些惨不忍睹的景象让周围的人们目瞪口呆,他们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而昭武营的士兵们却不管他们如何作想,继续挥舞着枪托砸向四周的人群。 一时间,整个场面变得混乱不堪。人们如同鸟兽一般四处逃窜,刚才还准备一起向贾琛和昭武营施压的人群被打的哭爹喊娘。 原本热闹非凡的巡盐御史府门口,瞬间变得冷清无比,只剩下几个不知所措的煽动者站在原地。 他们望着满地的伤者和惊恐的人群,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昭武营士兵就已经挥舞起手中的武器,狠狠地砸在了他们身上。 “啊……” “饶命……” “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随着一声声惨叫响起,这群煽动者们也纷纷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贾琛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他挥了挥手,示意昭武营的士兵将这些人全都绑起来。 随后,他骑上战马,带领着亲兵和这些被绑着的闹事者,朝着扬州府衙疾驰而去。 一路上,看着街道两侧全都挂着闭门歇业的商铺,贾琛的脸色十分阴沉,内心也十分愤怒。 第85章 强势镇压 此时的扬州知府衙门。 “那知府大人乃是好官,诸位家主也都是乐善好施的人物,你们为何无故将他们抓起来?还有没有公道王法!” “呸——!都是一群贼丘八!吴知府乃是我等扬州士子的典范,岂能被你们随意污蔑污!” “对对,还不赶快将吴知府给放了!” “对,给放了! “…………” 贾芸站在府衙门口,看着外面围堵过来的人群,双拳紧握,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转头向守卫府衙的千总说道: “注意点,别让弟兄们伤了这些士子!” 千总连忙下去给手下士兵传信。 与准备冲击巡盐御史府的人群不同,围堵府衙的人群中有不少扬州士子,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导致贾芸及守卫府衙的昭武营士兵不敢轻举妄动。 “士农工商”这四个等级可不是说说而已。 而围堵府衙之中的这群士子,正是来自于扬州城中最大的书院——扬州书院。 这扬州书院乃是前些年时,吴显等人为了制衡当时扬州最大的书院梅花书院所建。 经过这么多年对梅花书院的打压,和对扬州书院的大力扶持,哑然已经取代了梅花书院,成为了扬州中最大的书院。 而显然,吴显等人这些年来的付出也不是没有回报。 在得知吴显等人被贾琛派人抓捕之后,扬州书院的院长便带领书院中的执教和学员,赶来了知府衙门,誓要讨一个说法,将吴显等人解救出来。 而在这些围堵府衙的人群之中,扬州书院院长鹿鼎贺,正在吩咐在手下执教的夫子,准备再次煽动百姓,向昭武营施压。 “你等不要忘了,倘若是吴知府等人被问罪,以后,咱们可就难过了,诸位大荣华富贵,可就到头了!” 身后数名执教的夫子,闻言脸上也是阴晴不定。 吴显等人既然大力扶持扬州书院,扬州书院院长鹿鼎贺及他们这些执教的夫子,自然是得了不少好处。 光每年给他们送去的礼品就不下一千两银子,倘若是吴显等人被抓,这些银子以后自然也不会再有了。 光凭书院的那点薪酬,养家糊口还可以,倘若要是展现士人的风范,每日饮酒作乐,只凭那点银钱,还是趁早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几人相视一眼,为了以后他们向往的名仕生活,齐齐向院长鹿鼎贺点头,表示愿听其吩咐。 鹿鼎贺见几人点头答应,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比这些执教的夫子,每年光吴显等人送给他的,就不下五千两银子。 要知道,他掌管着扬州书院,每年得银才不足三千两,他又岂会眼睁睁的,看着这条财路被断掉。 随着鹿鼎贺的示意下,几个执教的夫子便来回穿梭在人群之中,他们煽动的众人的情绪,有些百姓虽有些疑惑,但见这些人身上穿着书院长衫,便不再犹豫,手握拳头也高声呼叫到。 在历来朝代平民的认知里,读书人都是了不得的存在,更何况是这些书院中身怀功名的夫子。 而书院的学子们,见执教的夫子为他们打气,自是热血不已,少年轻狂,有不少学子已经挤在守在府衙外的昭武营士兵阵前,欲想冲进府衙之中。 为不伤及这些读书人,昭武营的士兵只得将火枪横放,艰难的将这些学子阻拦在外面。 就在贾芸感觉到束手无策之时,贾琛带着一行被绑的闹事之人,赶到府衙面前。 “锵——!” “尔等身为我大周的学子、子民,不想着报效朝廷,听别人三两句的挑逗之言,便敢冲撞一府衙门,是谁给你们的勇气!” 贾琛看向府衙外群雄激愤学子和百姓,抽出马上的长刀,高声呵斥道。 那些扬州书院的学子听到后面有人呵斥,返回身便看到骑在马上的贾琛,和身后被绳子绑成一串,打的面目全非的人。 贾琛环顾四周,接着说道: “看看这些人,皆是受人蒙蔽,竟敢冲击官员府邸,本伯念在尔等不知实情的份上,便不予追究。” “倘若还敢在此逗留,他们就是你们的下场!” 贾琛刚说完,这些热血上头的年轻学子情绪更加激动,领头的一个学子更是叫嚣道: “狗官!我等只是想来讨一个公道 你竟然下如此重手!你妄为朝廷官员,眼中还有没有律法!” 鹿鼎贺和几名书院的夫子,见此顿感不妙,当街辱骂官员,这可是大罪。 “哈哈哈……” 只见贾琛长笑几声,翻身下马,手里提着长刀便向领头的学子走去。 “王法?要说没有王法的人,是你们吧!” “聚众冲击府衙,当街辱骂官员,哪一条都能让你们掉脑袋!” 贾琛拎着长刀走到这名学子面前,这名学子虽知道自己出言不妥,但见四周学院同学和百姓都看向他,瞬间热血上头: “吴知府乃是一个好官,定是你污蔑于他,还……啊……” “啊……,杀人了!” “…………” 未等这名学子说完,贾琛便脸色一凝,挥起长刀劈下,便将这个出言不逊的学子砍翻在地。 其他人见如此血腥的场景,顿时乱成了一片。 “尔等在此聚众,冲击府衙,便已犯了滔天的大罪!昭武营何在!” “属下在!” “将所有冲击府衙的人全部抓起来,敢有拒捕者,一律击毙!” “遵命!” 贾琛一声令下,早就憋了一肚子怒气的昭武营士兵瞬间就冲入了人群,举起手中的火枪就向这些人身上招呼过去。 要说贾琛不是只要把他们给抓起来吗?怎么这些士兵怎么上来就打了起来? 废话,有几个人站在那里老老实实的让昭武营的士兵抓捕,都是四散逃逸。 倘若要真将这些人全部击毙,恐怕贾琛也扛不住,而刚才那个学子当街辱骂官员,贾琛将他斩了,法理上也站得住脚,倘若贾琛当街将这些人全部给杀了,恐怕是隆治帝也保不了他。 所以只能狠逮几个刺头,威慑其他人,才能让他们乖乖的受俘。 将这些捣乱的学子和百姓全部抓起来后,贾琛便走进了扬州府衙。 此时,刚发泄完怒火的贾芸匆忙走了进来: “伯爷,不好了,这些扬州城的商户,把店铺全都关了,现在扬州城中的百姓都人心惶惶,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乱子!” 第86章 罢市 扬州府衙之中,贾琛端坐在公堂之上,在听了贾芸的禀报后,脸带不屑的冷笑一声: “哼,都是一群不知所谓的蠢货,不用管他们,我倒要看看,还会有多少人跳出来掺上一脚!” “可是,伯爷,那扬州城的百姓怎么办?” 贾琛有些担心道。 如今扬州城内的商人罢市,所有商铺都关门歇业,导致整个扬州城的百姓都人心惶惶,如果不能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恐怕会引发更大的麻烦。 贾琛哂然一笑: “不必担心,这些百姓家中基本上都有存粮,吃个三五天不成问题,另外,你派人贴出告示,就说这两天山西的一批晋商会来到扬州城,到时候就什么都有了。” “伯爷,此言当真?” “废话,肯定不是真的,从山西赶过来哪有这么快,最少还需要半个月。” 贾琛照实说到,前天才派人去大同联系白耀祖,哪有这么快,半个月还是快马加鞭,若是中间出点变故,可能会更久。 “啊?伯爷,那咱这么办行吗?” 贾芸有点疑惑道,既然晋商来不了,那再贴上告示,万一到时候人家没来,岂不是欺骗扬州百姓。 “你照常办就行了,不出五天,或许更快,这扬州城就会恢复正常。” 贾琛神秘的说道。 贾芸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谨遵贾琛的命令下去张贴告示。 贾芸走后,贾琛望向扬州府衙之外,嘴里喃喃自语到: “就让本伯彻底击碎你们的底气吧!” 扬州城商户闭店歇业的第三天,整个扬州城都已经如同一个干燥的火药桶一般,只要有一丁点火星,就会整个爆炸开来。 一处民宅内,一名妻子正在给怀中的小儿喂着米汤,她看着将要见底的米袋,给正在劈柴的丈夫说道: “夫君,家中粮食不多了,现在米铺还没有开门吗?” 丈夫将手中被劈开的木柴放下,摇了摇头回道: “没人,不只是米铺,街上所有的商铺都没有开门。”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些商铺都全部关闭了呢?” 妻子有些忧愁,大人尚且能一顿不吃,但孩子不行。 “听说是朝廷新来的一个官员,叫什么……昭武伯!对,就是昭武伯,把扬州知府和那些世家大族的掌权人,都给抓了起来,这些商铺都害怕受到牵连,所以才纷纷关了门。” 丈夫叹了口气,缓缓说到。 妻子闻言也是一脸的无奈,朝廷官员的是是非非,他们不太清楚,但现在,倘若是扬州城的商铺再不开门,他们就要断顿了。 夫妻两人转头相视一眼,满脸都是无奈。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诧异。 丈夫打开门,只见外面一群人正挤攘在一面墙下,看着墙上张贴的告示。 其中有认字的百姓读道: “官府通知,三日内晋商将会抵达扬州,届时将会带来大量物资,让我们不用惊慌。” 此人大声的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围观人群脸上纷纷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太好了!终于有希望了!”妻子激动地说。 丈夫连忙问道:“这位大哥,这告示上说的晋商,真的会来吗?” 此人笑了笑: “那还有假?官府的告示岂能有假?你们就放心的回去吧,过不了两日,他们就会到达咱们扬州城了!” 夫妻俩连连道谢,满怀欣喜的返回了家中。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扬州城,百姓纷纷奔走相告。 原本有些暴躁的扬州城,仿佛下了一场灭火剂,顿时变得平静起来。 而躲在暗处的众多商户,却是着急上火了起来。 “会长,现在怎么办?这些百姓现在已经相信官府贴的告示,倘若是晋商真的来了,有昭武伯的支持,咱们以后生意可就难做了啊!” 一名商户有些焦急地说道。 要知道,江南等地都是浙商和粤商的天下,要是把山西那帮财大气粗的晋商给招过来,必会抢他们不少生意。 这还只是其次,若是这些晋商在贾琛的支持下在扬州扎根,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慌什么。” 商会会长摆了摆手: “这群山西蛮子,想要来我扬州城,得能进的来才行!” 商会会长斩钉截铁的说到。 与此同时,府衙之中的贾琛也得到了扬州城外的斥候骑兵传来的消息。 “禀伯爷,城外西南方向三十里处,有一支五万兵马的队伍正在向扬州城赶来,看旗号乃是江南大营的士兵。” “好!传我的命令,调昭武营两万士卒出城,在城外十里处,迎接他们!” “是,属下遵命!” 斥候连忙跑下去,传达贾琛的命令。 随后,贾琛又将贾芸喊了过来。 “贾芸,让你查的人查到了没有?” 贾芸连忙将袖中的折子递给贾琛,回道: “回伯爷,属下已经查清楚了,这是跳的最欢的几家。” 贾琛接过打开,上面赫然写着几个人名: “扬州商局会长宁坤,临远商行崔玉涛,永福粮行单建新…………” “好!本伯带领两万昭武营的士兵,去教育教育江南大营的备倭军,而城内留有的一万昭武营士兵,由你统领。” “待接到本伯消息后,便立即对这些人展开抓捕,然后勒令其他商户开店营业,如有不从者,就让他们一起作伴吧!” “是!属下遵命!” 贾琛吩咐完贾芸后,便换上铁甲,带领昭武营的士兵出城而去。 而与此同时,扬州城外正在行军的江南大营军中。 “距离扬州还有多少路程?” 江南大营备倭军的统领,怀远将军冯计尧开口问道。 “回将军,现在咱们距离扬州城已经不到三十里的路程了。” 冯计尧身后的一个备倭军的将领回道。 “好,告诉弟兄们,加快速度,到了扬州城,本将军每个人发五两银子!” 冯计尧向身后的备倭军众将领说道,脸上带着一丝得意。 众将领齐声应是,然后便传令下去,顿时军队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一路上扬起了大片的尘土。 冯计尧骑着马,心中激动不已,这次他得到扬州商局会长宁坤的传信。 说昭武伯贾琛将整个扬州城的四大家族和八大盐商都抓了起来,家也全部抄空了,光现银就抄出了三四千多万两之多。 他一得到消息就召集士兵,全力赶了过来,只要堵住昭武营,让他们把吴显等人放了,这些被抄走的家产自然要归还。 三四千万的银子,他从中抽个千八百万两,作为营救吴显等人的报酬,不过分吧? 这些肚子里都是花花肠子的读书人和商人,腰里都揣着巨额家产,但每次孝敬他时都是抠抠搜搜,三五千两看着就像是要了他们的命一样。 此次,一定要让这些奸商们狠狠的出出血。 第87章 交锋 冯计尧刚率领军队来到扬州城外十里左右,便接到斥候来报: “启禀将军,有两万余士卒结阵立于在我军必经之路上,属下看他们打的旗号是乃是“昭武”二字。 “好,真的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面对我等五万大军,这贾琛竟然还敢带兵出城!” 冯计尧有些惊喜道,昭武营三万大军,倘若是都窝在扬州城里,哪怕是有那些商户作为内应,也很难将他们给干掉。 但贾琛这个楞头青,将昭武营带了出来,恰恰给了他们最好的机会。 只要将这两万昭武营击溃,将贾琛擒住,那事后黑的白的还不是他说了算,说不准,到时候太上皇他老人家还了不得会封赏一下他。 冯计尧之所以如此会如此猖狂,一方面是因为他所统御的江南大营的备倭军,乃是朝廷唯一大规模的驻军力量,实力不可小觑。 二是他的父亲,曾是太上皇在位时的得力干将,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他的父亲早已因为旧伤复发逝世,但太上皇曾经赏赐于他父亲的丹书铁卷还在他冯家祠堂给供奉着。 只要他不是犯了谋反、叛国等大罪,这丹书铁卷都可以救他一命。 再加上这些年来,他在江南之地收上来官员和盐商的孝敬,一多半都送到了太极宫,在太上皇那里过了明路,才敢如此猖狂。 而且他也知道前两个月,贾琛在神京城对于太上皇的旨意,拒不理睬的行径,所有,他在扬州将贾琛及昭武营教训一顿,相信太上皇也不会怪罪于他。 想到这里,他的心思更是活泛起来。 “传令下去,让莫统领准备战斗!本将军要看到他们的骑兵撕开昭武营的防线!” “属下遵命!” 令兵连忙下去传令。 “将军,咱们不打招呼,直接攻击,若是上面怪罪下来怎么办?” 副将有些忧心忡忡道。 “怪罪,实话告诉你们,这昭武伯贾琛在扬州城抄了四大家族和八大盐商的家产,光现银就有三四千万两。” “倘若咱们要是击溃他们,把这些钱抢到手,留下来个三五百万两,剩下的上交给太上皇,你说,朝廷还会不会怪罪我们?” 闻言冯计尧手下的将领均都是眼冒红光,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将钱全抢过来。 倘若是留个三五百万两,分下来每个人也得大十几万两,怎能不让人眼红。 “我等谨遵将军吩咐!” 看着面前同心一致的备倭军将领,冯计尧不得不感叹,果然,只要有足够大的利益,哪怕是杀人放火,也都愿意去搏一搏! 远处的山坡上,贾琛望着数里外江南大营的备倭军,嘴里也忍不住的赞叹: “这江南大营的士兵,可没想象中的那么弱呀!” 贾琛看着发现敌情的江南大营,连忙将车阵给摆了出来,虽有些慌乱,但是比起地方卫所军,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完全没有传闻中所说的不堪一击。 与此同时,贾琛便发现了在江南大营右翼,出现了蓄势待发的五千骑兵。 “传令炮兵千总,待江南大营的骑兵到达火炮的射程之内后,便立即开火!” 传令兵立刻下去传达贾琛的命令。 “就让你们试试我昭武营的新炮吧!” 贾琛看着准备冲锋的江南大营骑兵,嘴里发出了一阵冷笑。 江南大营骑兵统领莫大眼看着面前昭武营所摆出的线行方阵,脸上尽是不屑。 火枪并不是什么稀罕的装备,江南大营里也有不少,但大多装填复杂,对付行动缓慢的步兵还有些作用。 但对于高速移动的骑兵,列阵稀疏,装填速度缓慢的火枪方阵,简直就像纸片一样,一捅就破。 随着一阵鼓声,江南大营的五千骑兵在骑兵统领莫千山的带领下,向昭武营发起了冲锋。 骑兵们挥舞着手中的长枪,面色兴奋的催促着身下的战马加速前进。 尘烟滚滚,仿佛一条土龙向昭武营的军阵直冲而去! “轰——咻——” 然而,当他们距离昭武营还有五百步时,只听得一声巨响,接着便是数十道黑影向他们呼啸而来,原来是昭武营的一个炮兵千总先开了火。 冲锋的骑兵被突如其来的炮火打得人仰马翻,阵型一下子散乱开来。 莫千山惊恐地看着前方,只见一道火炮弹丸所过之处,沿途数十名骑兵的身躯连着身下的战马,都被撞击的血肉横飞,残肢乱溅! “大炮!他们有大炮!” 一声凄厉的喊叫声,瞬间将莫千山的心神拉回,他强忍着恐惧,开口大喊到: “弟兄们,这些火炮打不了几轮,大家全力冲锋,只要接近了昭武营的军阵,这些大炮就开不了火了。弟兄们,随我一起,冲锋!” 莫千山回头安抚了一下有些躁乱的骑兵,然后挥舞着长枪,带头向昭武营的军阵冲去。 其他骑兵见统领已经带头冲锋,纷纷压下心中的恐惧,挥舞着马鞭,齐齐跟着莫千山一起冲了出去。 “冲啊!” “……” 而处在后方的江南大营统领冯计尧发,看到从昭武营军阵后方发射出来的弹丸,满脸惊骇道: “该死!这昭武营来江南,竟然还随军带着火炮!” 其他江南大营的将领也是一脸的骇然。 这火炮重则千八百斤,怎么这些昭武营的蛮子这么闲,还一起给拉了过来。 没错,经过昭武营的士兵在扬州城的两次动作,已经被江南之地的人亲切的称之为北地的蛮子,一点都不讲理。 “不过还好,这些火炮装填速度慢,打不了几轮,只要莫大眼扛过这几轮,接近了昭武营的军阵,火炮就起不了作用了。” 冯计尧看着莫千山一马当先,带着手下骑兵急速向昭武营的军阵冲去,满脸满意的说道。 但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停滞了下来。 昭武营四个千总的炮兵,一百二十门破虏炮同时将弹丸倾泻到江南大营的骑兵方阵之中。 只是一轮下去,就伤亡了五六百骑兵,看的莫千山简直要发疯,他只得让骑兵尽量分散开来,减少炮弹对骑兵的杀伤。 然而就这样小心谨慎,伤亡也是不断在上升。 当他们冲到距离昭武营阵前仅两百步时,江南大营的骑兵已经损失了约一千五百人,占总数近三分之一。 这个数字让人瞠目结舌,莫千山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他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带领剩下的骑兵冲锋,希望能突破昭武营的防线。 第88章 最后一击 冯计尧看着已经减员了近三分之一的骑兵,内心一阵滴血。 这些精锐骑兵,都是他一点一点的积攒下来的,现在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简直就是在割他的肉。 不过在看到莫千山带领的骑兵已经逐渐接近昭武营的防线时,冯计尧还是在暗暗安慰着自己。 “只要将昭武营击败,把钱都拿到手,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未等他再松一口气,便看到昭武营的防线上红光一闪,冲在最前方的百余名骑兵便纷纷落马倒地,看的冯计尧的眼角一抽。 “一排起,二排上!” “预备——,放!” 昭武营的防线之中,高举着令旗的把总正在声嘶力竭的下达命令。 一队队的火枪手按照命令将手中火枪中的弹丸,向前方发射出去。 昭武营的一万火枪手分为左右两翼排列,而五千江南大营的骑兵则是向正中冲锋,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准备正面撕开两个方阵中间的连接处,然后直冲中军大营。 但却没想到昭武营的火炮和火枪如此犀利,导致现在江南大营的骑兵要遭受从左右两侧,昭武营军阵中射来的火枪弹丸,每分每秒都有人倒下。 而冲在最前沿的莫千山,却奇迹般的躲过了昭武营火枪手的数轮射击,而跟着他一起冲锋的士兵却没有这么好运。 他们的铠甲被昭武营的火枪打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缺口,整个人像被重锤砸到了一般,掉落马下,被后面的战马从身上践踏而过。 而此时莫千山的情况也不太好,他正在躲在已经被昭武营火枪打倒的战马尸首后面,眼睁睁的看着一波又一波的骑兵被火枪打翻在地。 莫大眼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怒吼一声: “兄弟们,不要再向前冲了,撤!” 莫千山几乎是流着眼泪吼出声的,骑兵伤亡了大半,连昭武营的边都没摸上,他无颜回去再见冯计尧。 莫千山看看手上的长刀,刚准备将其放到脖子之上,便感觉后背一痛,整个人就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江南大营中的冯计尧,看到一昭武营防线上一闪一闪的红光,心中一阵不安。 但火药的烟雾将整个战场都给笼罩住,他也看不到真实情况,只能故作镇定的等待着战报。 不多时,几名骑兵便抬着一副担架跑了回来: “将军大人,不好了,骑兵营损失惨重,莫统领重伤昏迷。” 冯计尧看着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的莫千山,又看看递上来的战报。 “贾琛小儿,我必生啖其肉!” 战报翻开,上面赫然写到,骑兵营战死两千一百人,重伤一千三百五十二人,轻伤不等。 这一场下了,他江南大营的骑兵,等同于已经废了! “传我将令,全军压上,一定要将这昭武营,给本将军吃掉!” 此时的冯计尧已经有些疯魔了,但是任谁辛辛苦苦,花费了时间金钱和精力打造的骑兵,被人一战而没,也是要疯的! 在冲天的号角声和战鼓声中,四万余江南大营的士卒向昭武营逼去。 只是一瞬间,漫天的战火便充斥在这方圆十里的地方。 江南大营的士兵,如同波浪一般,一波一波向昭武营的军阵冲去。 远处,后方的火炮轰鸣不止,将留在地上的尸体轰击的四分五裂,冲锋的步卒也被轰击的四散开来。 近处,昭武营的火枪手将火枪伸了出来,一发又一发的弹丸向他们倾泻过去。 每时每刻,都有士兵失去生命,跌倒在地,到处都是散落的尸体和兵器。 江南大营的弓箭手在盾手的保护下,逐渐接近昭武营的军阵前,他们的箭矢抛出,对昭武营的士兵也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但随着昭武营军阵中响起的虎蹲炮声,刚占据的优势又被打落下来。 终于,江南大营在付出了万余士卒的伤亡后,昭武营的火枪由于枪管过热,火力渐渐弱了下来。 冯计尧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满脸喜色的下着命令。 “快,全军都给我压上,他们的火枪枪管要承受不住了,给我冲上去,把他们全部都给拿下,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江南大营的士兵闻言也是士气大振,顿时如同潮水一般冲向昭武营。 然而,就在他们距离昭武营只有数十步之遥时,昭武营的军阵突然打开,一阵惊天动地的马蹄声响起。 随之一支规模为五千人的重骑兵,向正在冲锋的江南大营扑了过来,他们人马具甲,手持锋利的长枪,如同一股黑色洪流向着江南大营的士兵冲来。 这支骑兵的出现彻底打乱了冯计尧的计划,江南大营的士兵们瞬间陷入混乱。 “不好!” 冯计尧脸色煞白,他原本以为昭武营只是火炮火枪强大,却没想到他们竟然隐藏着这样一支强大的重骑兵。 要知道能对付骑兵的只有骑兵,但他江南大营的骑兵只能算是轻骑兵,完全不能与之匹敌,更何况,整个骑兵营现在已经损失惨重了,连牵制一下这五千重骑兵的能力都做不到。 他连忙下令让士兵们停下脚步,就地结阵,但明显已经来不及了,重骑兵以极快的速度冲入了江南大营的士兵中去。 重骑兵的冲击力极强,他们所到之处,江南大营的士兵如同麦子一般被击倒在地,马匹和盔甲相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让人胆寒。 冯计尧惊愕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他怎么也想不到,贾琛居然有能力搞出这么大规模的重骑兵,而且还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那种。 这些重骑兵如同虎入羊群般在江南大营的士兵中肆虐,每一次冲击都能带走一片生命。 江南大营的士兵们惊恐万分,他们试图抵挡重骑兵的攻击,但在重骑兵的强大冲击力下,他们的努力显得微不足道。 许多士兵被撞倒后,甚至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践踏而死。 冯计尧看着面前的一幕,脸色难看无比,他知道江南大营完了。 冯计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南大营的士兵,被昭武营的重骑兵分割包围,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后悔不已,如果早知道昭武营藏有这张王炸,他绝不会轻易发动这场进攻。 第89章 落幕 在昭武营重骑兵的攻势下,江南大营的士兵抵抗越来越弱,随着昭武营中的一声高喝,江南大营的士兵就完全放弃了抵抗。 “所有人,放下武器投降,可免一死!” 原本还有不少江南大营的士兵在苦苦支撑,但听到这句话后,他们的士气瞬间崩溃。 许多人开始犹豫,手中的武器渐渐滑落,最终选择了投降,其他士兵见状,也放下了武器。 随着大批江南大营的士卒放下武器投降,胜利的天平也已落在贾琛这边。 贾琛一边派人返回扬州城内,告知贾芸可以行动了,一边则让昭武营的士兵打扫战场,统计伤亡人数。 忽然,一名亲兵来报: “伯爷,刚才咱们在外围警戒的斥候,发现几个意欲逃跑的江南大营将领,斥候兄弟们已经将人给抓了回来,经过俘虏的士兵指认,其中就有江南大营的统领,怀远将军冯计尧。” 听到此言,贾琛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立刻吩咐道: “把人带过来。” “诺!” 不一会儿,几名被捆绑着的将领被士兵押到了贾琛面前。 贾琛目光如炬,盯着打头的一名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厉声道: “尔等何人,为何擅自攻击我昭武营?” 冯计尧仰头一笑: “贾琛,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再惺惺作态!” 冯计尧看着眼前身穿黑色甲胄的年轻人,脸上闪过一丝嘲讽。 贾琛会然一笑,这冯计尧倒是端的磊落。 “冯计尧,你身为江南大营的统领,却私自率军来我扬州,攻击我昭武营,你可知罪!” 贾琛怒喝道。 冯计尧呸了一声: “成王败寇罢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冯计尧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是无用,反正他家有丹书铁卷,最后肯定能保全一条性命。 就是可惜了这江南大营的数万士卒,也不知这事后,是太上皇还是隆治帝再重新组建江南大营。 但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倘若他要是胜利了,不仅会得到太上皇的赏识,还会得到大量的钱财。 但很遗憾,他失败了,这一切都化作过往云烟。 贾琛眼神一冷,他知道冯计尧肯定是笃定有人会保他,所以才破罐子破摔,一点反驳的话都不再说。 “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就等陛下治罪吧!来人,将此人押下去,严加看守!” 士兵们应声而上,将冯计尧等人带走。 贾琛转身望向战场,心中感慨万千。 这江南大营的士兵已经被他解决,相信扬州城内的商户,贾芸也应该解决完了吧。 时间返回到昭武营和江南大营交战之时。 扬州城中,百姓听着从城外传来的阵阵火炮的轰鸣声,满脸都是惊恐,江南已经承平太久了,他们已经都不知道战争是什么样了。 就在百姓们都惶恐不安之时,街道之上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与此传来的还有一声声高喝: “奉昭武伯令,扬州商局会长宁坤,临远商行崔玉涛,永福粮行单建新…………!” “恶意罢市,囤货居奇,导致扬州城内物价飙涨,市场混乱,现奉命将其抓捕!” “其余商户自即刻起,立刻开门营业,恢复市场秩序。若有拒不开业,冥顽不灵者,一律视为悖逆罪论处!” 百姓们纷纷惊恐地躲在家中,紧闭门窗,生怕被牵连其中。 “你们竟然敢抓我!告诉你们,江南大营的冯计尧冯将军已经率军赶来了扬州城,你们敢抓我,就不怕冯将军找你们麻烦吗!” 商局会长宁坤被抓之时,口里还在不停的叫嚣道,为首的昭武营军官见状,上去对他说了两句话,他瞬间就脸色煞白,瘫软在地。 “恐怕你等不到他们过来了,刚才的炮火声,相信你也听到了,若不是我昭武营已经将他们解决掉了,怎么会可能向你们下手!” 看着瘫软在地的宁坤,为首的军官懒得跟他们废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大手一挥,身后的士卒便如狼似虎地冲上前去,将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豪商们全部拿下。 与此同时,另一队士卒则开始挨家挨户敲门,勒令其他商户开门营业。 一些胆小的商家见状,纷纷打开店门,开始正常营业。 而那些仍然心存侥幸的商户,则被昭武营的士兵强行破门而入,人员全部被抓走,家产也被查封。 待昭武营的士兵撤离后,扬州城的大街小巷也重新变得热闹起来,百姓看到已经重新营业的商铺,纷纷前往购买物资。 与江南大营战后的第十天,扬州城迎来了一群特殊的客人。 “这就是扬州城啊!果然比咱们大同漂亮多了!” “是啊,扬州不愧被称为江南水乡,这真是身姿卓越啊!” “ →_→” “←_←” 众人看向一名正在看着路边扭着细腰,摇曳着身姿过去的少妇的男子,满脸都是无语。 “哈哈……!” 看到众人都望向他,男子干笑一声连忙岔开话题。 “这小贾将军怎么没派人来接我们,是不是咱们来的太早了?现在咱们去哪里找小贾将军?” 一行人正在迷茫之际,一队昭武营的士兵走了过来。 “你们可是大同来的晋商?” 领头的男子见昭武营的士兵询问,连忙点头: “是是是,我们就是从山西大同来的!” “好,跟我走吧,伯爷已经在等你们了!” 随即便转身向城内走去,一行人人见此连忙跟上。 扬州府衙之中,贾琛与林如海相对而坐,经过这十几天的滋补,林如海的脸色已经浮现出了几丝血气,相信过不了多久,林如海的丢失的血气便能恢复过来。 “琛哥儿,虽然现在扬州城的商铺已经正常营业,但四大家族和八大盐商的经营缺失,导致物资流动越发减少,要不了多久,恐怕这些商户的库存就清空了,届时还是要出乱子。” 林如海有些忧心的向贾琛说道。 虽然贾琛直接将四大家族和八大盐商,以及跳的最欢的商户全部给解决掉了,但也留下了巨大的隐患。 扬州城作为江南最为繁华的城市之一,每日物资的消耗量和流转出去的物资数量都是海量。 现在缺失了最具有影响的领导者,而且,剩下扬州城的商人都是各自为战,一盘散沙。 贾琛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这些。 “目前没有发现比较有能力的商人,都是一些为了蝇头小利,就随风飘的墙头草,只能先等待大同的商人们来了,看如何解决。” 贾琛无奈道,商场如战场,如果没有人将这些商户整合在一起,根本形成不了一条完整的商业链。 但是这个整合扬州商户的人选,必须得听从贾琛,听从朝廷的调令才行。 不然,又只是四大家族和八大盐商的另一个翻版。 正在贾琛也为之头疼之际,一名亲兵跑进来通报,说是来自山西大同的商人到了。 贾琛和林如海对视一眼,两人心中同时想到,或许这些晋商会是一个机会。 第90章 晋商到来 “小贾将军,哦不,该称为贾伯爷了,草民这厢有礼了!” “吾等见过贾伯爷!” 刚进入府衙大堂,刚才在城门口偷看别人家的男子便向贾琛打趣道。 贾琛看着来人,脸上也是一喜,露出了笑意: “没想到咱们这情深义重的大同情圣卢俊豪卢情圣,竟然舍的放弃大同的万千少女,来到这千里之外的扬州城,不会是身体吃不消了吧!” “哈哈哈…………” 闻言,跟着男子一行的几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被贾琛称为卢俊豪的男子也是脸上闪出不会意思,出口反驳到: “什么吃不消了,本公子只是想品味一下这江南的女子,和咱大同的有何不同。” 听完卢俊豪的话,贾琛也是莞尔一笑。 这卢俊豪乃是贾琛在大同驻守时交的好友,一开始初见时,还是因为这厮白嫖人家花魁,被人家花楼的打手给逮住要剁了他的宝贝 让他当龟公还债,要不是贾琛,这世上就又多了一个公公。 在此之后,两人便结为了好友,卢俊豪比贾琛大了四岁,但从不以兄自称,反而叫贾琛为兄长,说是贾琛救了他的幸福生活,如同再生父母,拜为兄长怎么了。 对此,贾琛也只能无奈接受。 你别看卢俊豪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可是一名正儿八经的举人,拜了山西大同府同知关元为师。 虽身为一个读书人,但酷爱女色,几乎每天都泡在花楼里,而且处处留情,俘获了不少风尘女子的心,所以贾琛才称他为大同情圣。 然后贾琛转过身来,向一旁有些疑惑的林如海介绍到: “姑父,这是侄儿在大同时交的朋友,姓卢,字俊豪,其家族卢家乃是山西的大族,其祖上是乃是大唐时期五姓七望中的,范阳卢家的支脉迁移到山西,在山西颇有威名。” 林如海一听,瞬间重视起来,卢这个姓氏并不少见,但还真没几个敢说自己是范阳卢家的后人。 因为范阳卢家的族人,在黄巢起义时期就消亡了大半,直到北宋时期,范阳卢家的最后一代家主逝世,范阳卢家这个曾经显赫一时的望族就泯灭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没想到在山西一带,竟然还存有范阳卢家的后人,看起来发展的还不错。 “这位是我的姑父,江南道巡盐御史林如海。” 贾琛反过来向卢俊豪等人介绍着林如海。 卢俊豪听闻立马一声惊呼,连忙行礼到: “原来是林探花,学生拜见林大人!” “我等拜见林御史!” 卢俊豪一行人向林如海拜到。 “不必多礼,诸位快快起来吧!” 林如海连忙让众人起身。 “林大人,小辈自小就听闻关师傅讲述林大人殿试时的风采,只是未能一见,如今一见,林大人可是不吝赐教小辈啊!” 林如海闻言也是一阵诧异: “你是关元的弟子?” “正是家师。” “好!待得闲之后,可来府上寻我!” 林如海也是一阵欣喜,这关元乃是他一届的学子,只是他中了探花,而关元只是中了个二榜进士。 二人在府学时就相交甚好,多年不见,没想到还能碰见他的学生,实在是缘分啊! 贾琛看着二人相谈甚欢,便让人搬来一些椅子,让众人坐下说话。 待众人都坐下后,贾琛便立入正题,开口提到: “诸位,我让各位来的目的,相信大家在信里已经了解清楚,不知诸位能否胜任。” 来自大同的几位商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还是看向了与贾琛私交甚好的卢俊豪,卢俊豪见此,便将他们一开始在路上便商议好的条件开口说到: “贾伯爷,你信中所提之事,我们已经全部了解,来之前也与各自家族协调妥当,但有一点,还是需要贾伯爷乃至朝廷的支持。” “但说无妨!” 贾琛看着卢俊豪等人,开口回道。 他们有条件也是贾琛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他们本就是北地商人,突入扬州,直接打入浙商所盘踞的江南,也是要冒不小的风险。 “其一,便是我等若是要在这扬州城发展商路,必少不了伯爷您和朝廷的支持,不然我等也是寸步难行。” 卢俊豪说着向贾琛和林如海拱了拱手。 闻言贾琛与林如海都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看到二人同意,卢俊豪便开口说出了第二条: “其二,就是需要伯爷您在这扬州城内成立一个商局,而且是要有官面的身份,最好是能有一层官身,我等加入其中,才能更好的发展。” “当然,这其中该需要缴纳给朝廷的商税,我们分文不少。” 贾琛与林如海对视了一眼,也表示同意。 卢俊豪见此便松了一口气,然后将最后一个条件提了出来: “这最后一个,便是需要伯爷或者朝廷给我们的商队提供一份通行的文书,至少这一段刚发展的时候得有,不然万一遭到了这些本地浙商使绊子,物资运送不过来,可就麻烦了。” “好,可以,你说的这三条我都可以同意,但我也有两个条件,也需要你们遵守。” 贾琛见卢俊豪将条件说完,便开口将自己的条件提出。 “伯爷请说。” “其一就是贩卖官盐一事,这贩卖官盐乃是重利,相信都不用我多说了。” 闻言卢俊豪等人都一阵点头,这盐作为战略物品,什么时候都价值不菲。 “之前扬州城内有八大盐商,他们分别掌控这在江南之地的盐引之事,现在八大盐商已经被抓了起来,这盐引一事,便空了下来。” 贾琛看着几人缓缓说道。 “而你们现在所来之人,加上你卢家,正好是七家,所以我准备将这盐引一份为七,交付于你们,但相对的,你们每家每年要向朝廷交付两百万两的盐税,已获得江南之地的买卖官盐一事。” “什么!……” “……!” 贾琛此言一出,就连林如海都吓了一条跳,每家两百万两盐税,七家就是一千四百万两白银,都赶上大周小半年的税收了,这些商人能答应吗? 第91章 天价盐税 林如海听到贾琛的惊人之语,似要发言,但看到贾琛向他眨了眨眼,便停了下来,端起了桌上的茶杯,但抖动的茶水,表示了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贾琛也知道他有点狮子大开口,但做生意嘛,本来就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其实贾琛最初是准备每家只要一百万两到一百五十万两即可。 但看到卢家将卢俊豪都派了过来,便知道卢家对江南这块膏庾之地也起了心思,所以才想试探一下,这卢家准备下多少本,来这扬州扎根。 虽贾琛有所预感卢家想破入江南之地这块大蛋糕上,但他还是小瞧了这些近千年世家的底蕴。 “好,两百万两就两百万两,贾伯爷,此事,我等同意了。” 卢俊豪旁边一人见卢俊豪答应,刚想反驳,便见卢俊豪摇了摇头,此人连忙低下头来,不再作声。 “贾伯爷,这第一个条件我们答应了,还请说一下第二个条件吧!” 贾琛见卢俊豪几人答应两百万两一年的盐税,心里也是狂跳了几下,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 要知道这贩卖官盐,一家一年了不得也只有四五百万两,这还得除去人工,成本等费用,若是再交上两百万两的盐税,恐怕一年到头也赚不了百八十万两,若是赶到时局动荡之时,搞不好还要往里贴进去。 而坐在一旁的林如海就没这么稳重了,那手中的茶杯都拿倾斜了,茶水流到衣袍之上,感觉到大腿一阵温热才反应过来,连忙颤抖着手将茶杯轻轻放下,丝毫不敢打搅的贾琛与他们的谈话。 “好,卢公子和诸位掌柜的爽快!” 贾琛向几个抱了一下拳,然后开口说到: “这第二条嘛,便是未得朝廷同意,不得私自调整盐价,不然诸位的盐引使用权,就要被重新给收回去了。” 贾琛此言一出,连卢俊豪都有点绷不住了。 “贾伯爷,这一条就有些太苛刻了吧 这朝廷定的盐价也太低了,倘若是按朝廷的盐价,我等不仅赚不到钱,而且为了缴纳盐税,还要往里面贴补不少!” 闻言贾琛虽面带笑意,但是却不为所动,只是看着卢俊豪不说话。 少时,卢俊豪见贾琛迟迟不肯说话,便咬着牙开口道: “好,我们同意!” “卢少爷,这……!” 在卢俊豪旁边那个一开始就想说话的人再也忍不住出声,但还没说完,便被卢俊豪给顶了回去。 “此事有何不满,可回去找我父亲一说。” 见卢俊豪将自己的父亲,现任的卢家家主卢振廷搬了出来,那人有再多不甘,也只能压下。 “好既然卢公子快人快语,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会快马加鞭将今日所谈之事呈给陛下,待陛下批准后,诸位掌柜便可以入驻扬州发展了。” “贾某先祝各位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了!” 卢俊豪见贾琛此语,连忙摆手不敢,然后几人便相继退了出去。 卢俊豪见人都已离开后,转身看向贾琛,满脸苦笑道: “贾兄,你可坑坏我了!” “什么坑不坑的,这不是你卢家所想要的吗?” 贾琛上前拍了拍卢俊豪的肩膀,开口道。 “唉,也不知走这一步是对还是错。” 卢俊豪想到来时他父亲卢振廷的叮嘱,心中一声叹息。 “好了,不要再纠结了,该怎么样是该你父亲操心的事,你既然来了这扬州城,还不好好去领略一下这里的风水人情。” 贾琛看卢俊豪情绪有些低沉,连忙将话题岔开。 “这江南的女子,可比咱们那北地的女子,更温柔多情噢!” 卢俊豪闻言双眼立马就是一亮。 “此话当真?” “骗你是狗!” 贾琛将在大同时与其打赌时的话头说起,引起卢俊豪一阵狂笑。 “好好好,那既如此,小弟我就先告辞了。” “林大人,待有空闲时,小辈必会登门拜访!” 等声音消失之时,卢俊豪的身影也消失在府衙大厅之中。 贾琛一阵腹讥,这江南的女子,如此缠人,也不知这卢俊豪扛不扛的住,别耽误正事了。 但现在喊他已经晚了,估计就是去拦着他,估计也会偷偷的去,算了,随他去吧! 贾琛揉了揉太阳穴,睁眼便看着林如海一脸奇怪的看着他。 “姑父,您如此神情看着小侄,可是小侄身上有什么不妥?” 林如海听贾琛发问摇了摇头,满脸微笑的提到: “琛哥儿,你可是吓到老夫了 一家两百万两白银,你可真敢要。” 贾琛闻言也是一笑: “小侄当时也没想这么多,都说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谁知道他们一口就答应了,连小侄我也被惊到了。” 贾琛面带谦虚的笑道,看的林如海后槽牙直痒痒。 他累死累活在扬州这么多年,期间受到了不知多少次暗杀,连女儿都送到了神京城,就怕保不住其平安,这才每年收缴上来五六百万两的盐税。 可到了贾琛这,上牙磕了一下下牙,便有一千四百万两白银到账,这让他情何以堪! “好了好了,老夫不多说了,再说就像是在夸你了。” 林如海看着贾琛一脸的自谦,便不再说话,省得嫉妒心作祟。 见林如海平静下来,贾琛便向林如海提到: “姑父,这么多天过去了,相信陛下的旨意也该快到了。” 林如海算算日子。 “是呀,差不多就这两天了。” “不过琛哥儿,这次虽说你为陛下立了大功,但估计陛下很难奖赏于你,毕竟私自攻击江南大营的罪名可不小,就算是都知道详情,但应该还是有不少御史会弹劾于你。” 林如海捋了捋胡须,语重心长的说到。 贾琛闻言一笑: “姑父不必为我忧心,姑父当时抛开神京城的家业,拖家带口来到这扬州城,不也是这种情况?” “哈哈哈……,好,是老夫着相了!” 林如海听到贾琛的话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感慨和欣慰。此刻的贾琛,让他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当他决定效忠于隆治帝时,就已经预料到了可能会面临这样的局面。 与贾琛相比,林如海当年所面临的困境要艰难得多。 然而,经过多年的努力,隆治帝逐渐在朝中夺回了一些权力,这无疑为贾琛创造了更好的条件。 回想起当初隆治帝刚刚登基的时候,林如海被派往扬州任职。 那时,他举步维艰,处处受到限制和掣肘,甚至连他的姻亲贾家对他也显得有些疏远。 如果不是他克服了重重困难,在江南地区取得了一定的政绩,恐怕很难引起某些人的关注。 但贾琛则不同,他手握兵权,又是朝廷中的年轻一代将领,自然在隆治帝面前的分量更重一些。 虽然目前受到一些限制,但隆治帝一定会将他的表现看在眼里,并牢记在心。 一旦有合适的机会,隆治帝必定会给予贾琛更大的赏赐和回报。 第92章 圣旨到来 卢俊豪一行的大同商人来到扬州城的第三天,隆治帝的旨意便传到了扬州城。 贾琛听到亲兵来报,便立刻走出府衙准备迎接。 刚出府衙,便见一人手捧着圣旨,身后跟随着数个小太监和两名中年人,在府衙门口等待着。 贾琛连忙迎了上去。 “曹总管,没想到陛下还将您给派了出来,这山高路远的,真是辛苦曹总管了。” 曹德海闻言笑道: “贾伯爷,这一路虽然舟车劳顿,但也比不得伯爷您所立之功,陛下自接到您与林大人的奏折,那嘴就没合过,立马就起草圣旨让咱家带人过来。 曹德海一脸笑意的看着贾琛,身为隆治帝的贴身总管,自是与隆治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此次贾琛所做之事,传到神京城后,百官对其的反响特别大,特别是有不少言官御史,上奏以“攻诘同僚”的罪名,弹劾贾琛。 对此隆治帝都让曹德海收起来,扔到一旁的废纸篓里了。 先不说贾琛将江南大营的士兵打废,连统领冯计尧都被俘虏了。 就单说,贾琛抄了四大家族和八大盐商家产,所得到的四千三百万两白银,上奏隆治帝拿个主意,或者赶紧派人来接收,隆治帝就不能挑贾琛的不是。 那个领导不喜欢有一个,骂名他来背,好处领导得的属下。 更何况,贾琛在奏折中提到,他将整个江南大营给废了,统领及中高级将领全被俘虏,士兵也被昭武营的士兵给重新筛选训练。 就差隆治帝派个信得过的将领,重新搭个班子,便能将这五万江南大营的士兵给握在手中,这怎能不让隆治帝欢喜。 隆治帝在得到贾琛的奏折之后,欣喜之余,便思考该派谁去接掌江南大营。 这江南大营虽地处江南,距离神京城遥远,但手中再多一支可以调动的兵马,自然是高兴的。 思来想去,隆治帝便决定将长信侯廖伯远派去江南。 这长信伯照理来说,并不属于隆治帝麾下,但同样,他也不属于太上皇的麾下。 他是一个中立派,但可不是如同开国一脉那般的中立派。 长信侯廖伯远,乃至于整个廖家,他们都不单单只是忠心太上皇和隆治帝一人。 而是忠心于整个李家,整个大周朝廷。 这长信侯的爵位,乃是世袭罔替,与国同休的。 相传第一代的长信侯,本身只是大周太祖跟前的一名书童,后跟随太祖他老人家征战四方,忠心耿耿,立下汗马功劳,才被太祖破例封为了长信侯。 光看“长信”这一封号,就知道太祖他老人家有多信任第一代长信侯。 当然,长信侯的后代也不负其第一代的长信侯的忠心,历经四代,都是李氏皇朝最忠诚的一把刀。 只要不是有损大周国体的命令,每代长信侯都会默认遵守,他们从不在乎皇位之间的斗争,是否站队,他们一直拥护的,一直都是李家的天下。 所有,这么多年来,太上皇和隆治帝之间的斗争从来没有牵连到长信侯府,哪怕是有官员恶意弹劾长信侯府,也会被太上皇和隆治帝默认给清算。 朝廷之中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你可以否认皇帝做的不好,但你不能怀疑长信侯府的忠心,这就是长信侯府的口碑。 而且整个长信侯府人员简单,从不纳妾,一直以来都是一脉单传。 而到了这第五代,哑然已经断了线,只剩一个女儿,这就更让太上皇和隆治帝以及朝廷的百官放心了。 “好了,废话咱先不多说,贾伯爷,咱们先接陛下旨意吧!” 曹德海说着就将手中圣旨高举。 周围众人见状,连忙跪下。 “昭武伯接旨!” 贾琛一撩衣袍,跪了下去: “臣贾琛,接旨。” 曹德海将手中圣旨打开,高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有昭武营伯贾琛,奉旨监察江南盐税,查有实据,扬州知府吴显及其党羽贪墨税银数千万两,罪大恶极,无需上报吏部,即日起,将其与之党羽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另,由江南巡盐御史林如海暂代扬州知府一职,恢复扬州民生。” “昭武伯贾琛,虽立其功,但未经兵部允许私自同僚相戈,但因事出有因,不与降罪,待长信侯到达扬州后,立即将江南大营残部交于其统领,昭武伯及昭武士兵,护送赃银,尽快返京,钦此!” “臣贾琛(林如海)接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贾琛谢恩后,曹德海连忙上前将其扶了起来,并小声说道: “昭武伯,事出有因,朝廷的那些言官闹太凶了,只能先委屈你了,你所做的,陛下都看在心里,不会亏待你的!” “曹总管,陛下的难处,臣知晓,为陛下分忧本就是分内之事,何来委屈一说。” 贾琛会然一笑,满脸都是洒脱,搞的曹德海心中都替隆治帝有些愧疚。 “曹总管,还未请教,这二位是?” 贾琛看着在曹德海身后站立的两位中年将领,开口问道。 “你瞅咱家这脑子,也忘了与贾伯爷介绍了,这位就是咱大周朝的长信侯廖伯远、廖侯爷。” “后面这位,是他的副将,严明今,都是陛下派来接手江南大营的。” 贾琛听其便是圣旨中提到的长信侯,心中不禁好奇起来,不由得又多看了他两眼。 只见长信侯虽然身披山文甲,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但脸上却带着一抹憨厚的笑容,仿佛是那个田间地头的老伯一般。 “原来这位就是长信侯,小侄这厢有礼了。” 贾琛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 长信侯看着贾琛微笑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贾伯爷不必多礼,你我皆是同朝为官,不必如此。” 贾琛笑着回答道: “如此小侄就逾越了,叫侯爷一声廖世伯了。” 长信侯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道: “都行都行,那我也就占点便宜,称你一声琛哥儿了!” “自无不可,廖世伯。” 贾琛拱手道。 “琛哥儿,陛下派我二人前来接管江南大营,不知现在江南大营所在何处。” 贾琛看着一路舟车劳顿刚来宣完旨,连口水都没喝、面带倦色的曹德海,又看着精神抖擞就往江南大营跑的长信侯二人,哭笑不得。 连忙引着先让三人入府歇息一下,再细细说来。 长信侯的急迫,贾琛自是不知什么原因,本来长信侯一脉便是武将世家,历来都掌控兵权。 但因太上皇与隆治帝斗争愈发严重,他已经很久没有带领过军队了。 现在不仅脱离了神京城那个让人头疼的权力旋涡,还能自领一军,这让闲散了好几年的长信侯廖伯远自是激动不已。 第93章 山东叛乱 “什么!贾伯爷,你莫不是在诓骗咱家的吧!” 曹德海到达扬州城的第二天清晨,十几天的舟车劳顿,经过一夜的休息,身上的疲惫之意去了大半,精神也好了不少。 早上用完早膳之后,贾琛与林如海便赶了过来。两人面色带微笑,一见到曹德海就拱手行礼道: “曹公公,昨夜休息可好?” 曹德海笑着点点头,示意二人坐下。 然而,他们刚刚落座,贾琛便将盐税一事说出,将曹德海瞬间给震惊了起来。 “曹总管,此事怎会作假,千真万确!” 贾琛见曹德海不太相信,连忙确定道。 一旁的林如海也点头表示是真的。 曹德见状,深吸了一口气: “贾伯爷,咱家服了!” 曹德站起身来,向贾琛结结实实行了一礼,贾琛连忙将其扶起。 “曹总管,折煞贾某了,都是陛下的功劳,若不是陛下允我便宜行事,怎会如此顺利。” 曹德听到贾琛的自谦,摆了摆手: “贾伯爷太自谦了,一千四百万两的盐税,那怕是太祖时期江南的盐税,也远不及你,伯爷此举,可是立了大功。” “若是陛下知晓,必十分欢喜,届时,想来伯爷的封赏也不会少了!” 曹德海扬了扬手里的拂尘,向贾琛说道。 “全依赖陛下天恩,贾琛又岂敢居功!”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后,贾琛便把卢俊豪等七大晋商商所提条件提出,虽隆治帝让贾琛在扬州可便宜行事,但有些问题,还是需要给上面汇报一下。 皇帝可以允许你做,但你做了不能不报,不然就有麻烦了。 “好,贾伯爷,此事咱家已经知晓,但陛下临行前,还有一道密旨给伯爷。” 说着,曹德海便从袖子抽出一道隆治帝赐下的密旨,递给了贾琛。 贾琛一脸的疑惑,但还是接了过来。 “曹总管,可是陛下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于臣吗?” 曹德海笑了笑,指着密旨: “贾伯爷一看便知。” 贾琛不以为疑,将密旨打开查看。 少时,贾琛脸色凝重的合上密旨,对曹德海问到: “曹总管,山东已经乱到如此地步了吗?” 曹德海点了点头: “正如陛下密旨中所说,在伯爷离开神京城后,整个山东境内,光锦衣卫暗探传来的消息,就不止发生过三起。” “琛哥儿?” 林如海见贾琛与曹德海二人所说,满脸疑问。 贾琛看了看曹德海,曹德见贾琛如此谨慎,连忙点头笑到道: “贾伯爷不用遮掩,既然咱家在此将陛下密旨给拿了出来,就没想着避开林大人,而且后面还需要林大人配合贾伯爷您呢。” 贾琛点了点头,将隆治帝的密旨放下,向还在疑惑的林如海说到: “姑父,陛下传来密旨,说山东叛乱,白莲教的余孽和倭寇勾结了到了一起,聚众近十万,占据了沿海的几个乡镇。” “什么!” 林如海闻言瞬间失声。 “这,这东平郡王不是坐镇青州吗,怎会坐视不理?” 贾琛也是有一些疑问,开国一脉中的东平郡王一直戍守山东,怎会坐视这些叛军做大而不管不问呢? 曹德海闻言苦笑: “陛下也不是没有疑惑过,但先后派往三批特使前往青州,都杳无音讯,只有锦衣卫的暗探一直传来叛军坐大的消息。” “可东平郡王乃至整个山东的官场,都无一封奏折传到神京城,陛下也不敢妄下结论,也不能直接派兵前去,万一只是一场误会,可就在朝廷上闹出了大笑话。” 林如海听完眉头紧皱: “那该如何是好,莫不是陛下想要琛哥儿从扬州直接赶往山东查看虚实吗?” “姑父所言不错,陛下正有此意。” 贾琛点头道。 “可这万一是真,琛哥你只带昭武营这三万兵马前去,岂不是危险至极!” 这白莲教叛乱可不比江南大营那些士兵,虽比普通人战力强上许多,但人数却是一个很大的变动。 江南大营说五万人就五万人,只会少不会多,而白莲教叛乱所携裹的百姓流民,可是一天比一天多。 想当年宁荣二府两位老国公平定江南白莲教之乱。 刚出神京城之时,线报中才说白莲教只有不到十万之众,但等二人带领十万士卒赶到江南。 白莲教已经携裹百姓五十万之众,虽这些新参与的百姓、流民战力低下,但也架不上人多呀! 宁国公府老国公贾代化当年围剿白莲教,便是被这白莲教引入埋伏圈内,以二十万之众的优势兵力消磨贾代化的有生力量。 最后还是贾代化壮士断腕,牺牲了三万精锐士卒才勉强突出重围,但又被十万叛军给围堵在一个小山坡之上。 若不是荣国公府老国公贾代善拼死营救,恐怕当时就战死沙场了。 所以,这白莲教叛军的危害,可谓之不大,他们就如同一群蝗虫一般,所过之处,将庄稼、房屋等一切都全部消毁。 迫使着百姓不得不四处逃亡,进而被他们给挟裹其中,壮大他们的声势。 “姑父不必担心,小侄准备此次只带昭武营七千骑兵赶去山东,剩下的两万余士卒将护送银子和昭武营的伤兵随曹总管一起回京。” 既然隆治帝在密旨中提到,要贾琛尽快秘密赶往山东,携带了大量破虏炮等重型火炮的昭武营步卒,行动缓慢,自然不符合条件。 而昭武营中贾琛后来新组建的五千重骑,和两千轻骑行动迅速,机动能力强,就非常适合这次的任务。 “什么!琛哥儿…………!” “贾伯爷您…………!” 看着林如海和曹德海都是一脸担心的样子,贾琛连忙安慰道: “姑父和曹总管不必担心,这山东的叛军,再强还能强过后金鞑子吗?” “贾某带着这些骑兵,在鞑子军营里都能来去自如,还能折在一群叛军手里吧成,再说了,这消息也不一定准确,闹不得只是误会一场。” “而且就算是真的有叛军,打不过我还是跑得过的,叛军的两条腿,难道还能比我昭武营骑兵的四条腿跑得还快?” 第94章 赶往山东 林如海与曹德海听后,两人都是莞尔一笑。 确实,全副武装的骑兵对于虽人数众多,但装备简陋白莲教叛军,确实是降维打击。 只要小心一点,不陷入重围之中,几乎在战场都是横着走。 “好,既然贾伯爷已经决定,那就辛苦贾伯爷尽快安排士卒吧,准备出发吧,毕竟早一点到达山东,也能早一点探清虚实,早日做好防范。” 贾琛点头表示知晓,但随即又开口问到: “曹总管,这我可以一走了之,但这扬州盐商一事,该如何解决?” 曹德海顿了一下,然后看向林如海: “这就有劳贾伯爷将事情情况交接给林大人吧,由林大人来帮您善后,林大人,贾伯爷走后,长信侯廖侯爷会全力配合你,做好扬州盐税一事。” 林如海闻言就想张口,但还是停了下来: “老夫知晓,必会全力以赴!” 曹德海见林如海有话要说,便知其心中所想,然后开口道: “林大人,咱家在来时陛下曾言,扬州之事结束之后,陛下便会派人来接替林大人总理扬州盐务,而林大人则返回神京城述职。” “所以林大人不必忧心,安心处理扬州之事即可,届时,自会返回神京城,一家团圆。” 林如海闻言大喜,连忙站起身,恭敬地向堂外行礼道: “林某谢陛下体恤,定当不负所托!” 贾琛闻言也是替林如海父女高兴,这林如海终于可以回到神京城与林黛玉相见了,林黛玉也不用再寄人篱下,日日受思亲之苦。 其后,贾琛与林如海便开始交接后续之事。 “姑父,对付这些商人,一定要拿捏好手法,现在是他们求着我们,他们想要来分江南这块大蛋糕,没有官面上的身份,他们根本就成不了事,所以一定要好好的紧紧他们!” “既然他们现在想要不惜一切挺进江南之地,自然是要狠狠的宰他们一笔,要知道,既然他们愿意同意,那就说明这些条件还在他们的承受范围之内。” “所以,一定要…………。” 这一讲,便是日头高悬,林如海听完贾琛所言,大受震撼,就连曹德海在心中也不由的感叹贾琛心真黑。 三人用完午膳后,便各自分头忙起自己的事情。 第二日一早,扬州城外,昭武营的两部大军在官道两旁站立。 一边是护拥着数百辆大车的两万余昭武营步卒,前面站着曹德海及护送他的御林军。 一边是贾琛带领的七千骑兵,黑压压的一片,人声马嘶,甚是壮观。 “贾芸,这一路,一定要保护好这些银两,务必不能出现差池,到了神京城后,一定要亲手交于陛下手中,你可明白?” 贾芸单膝跪地,口中回答到: “伯爷放心,属下一定将这些银两交于陛下手中,若有差池,属下提头来见!” 曹德海看到这一幕,也是心中暗暗叫奇,这交于朝廷,与交到陛下手中 听起来关系不大,都是上交,但其中区别可就大了。 看贾芸一脸的坚定,曹德海心中微叹: “这下户部的那帮官员,找陛下可有的闹了,也不知道陛下顶不顶的住!” 贾琛在扬州抄出了四千三百万两白银的事,根本都瞒不住朝中的诸臣。 虽说有不少言官御史一直在弹劾贾琛,甚至连一些朝官也在其中,但也不影响所有人对这笔钱的渴望。 本来掌控着国库大门的户部官员,都在磨拳擦掌的准备接收这笔巨款,甚至连怎么分配,用到哪里都划分清楚了,就等这笔钱到达神京城了。 若是被贾琛、贾芸直接交到了陛下手中,恐怕这些户部的官员就该跳脚了。 国库里的钱,户部的官员他们可以调动,但到了皇帝手里的钱,他们不能动,因为那是皇家的私钱。 但是这笔钱若是到了国库,恐怕得有一半都会流到官员的腰包了,根本不能物尽其用。 与曹德海所想一样,贾琛就是抱着如此的想法,一方面这钱自然是送到隆治帝手里,才能更充分的彰显出他的能力。 另一方面,户部那帮官员,他也是知晓的,根本没几个不贪的,这笔钱就是到了国库也会被他们揣在腰包里不少,倒不如直接交给隆治帝,也能多用一点实处。 “贾伯爷,此去山东,吉凶未知,还望伯爷保重!” 曹德海看着贾琛,郑重一礼。 “哈哈哈……,曹总管放心,我贾琛可不是短命之人,等我从山东回来,咱们神京城再会!” 贾琛哈哈一笑,自信的说道。 “好,那我就等着伯爷凯旋而归。” 曹德海点头应道。 “琛哥儿,此去山东,你一定要小心,如果发现事有不对,就赶快撤离,宁荣二府,现在可就你一位挑大梁的人了,切记要小心……。” 看着林如海语言不休的叮嘱道,贾琛也是心中一热。 虽来到扬州虽不过半个多月,但身为贾琛姑父的林如海却给贾琛带来了不少来自长辈的关心,这让贾琛心中一暖。 “姑父放心,小侄一定万分小心,林姑父,期待与您神京城一见。” 与林如海告别后,贾琛便翻身上马,看着前方的两人,贾琛在马上一拱手: “曹总管,林姑父,吾去了,咱们神京城再会!” “驾!” 贾琛向曹德海与林如海二人告别后,便一扯缰绳,带着身后的骑兵,向山东方向疾奔而去。 看着贾琛离去的背影,曹德海与林如海心中默默祈祷: “希望贾伯爷(琛哥儿)一切顺利,平安归来。” 待贾琛带领的七千昭武营骑兵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后,曹德海也要离开了。 他本就是隆治帝的内臣,若不是此次兹事重大,他也不会远赴扬州到此,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他自然要立即返回神京城了。 “林大人,保重,咱家在神京城等着你!” “曹总管,神京城见!” 曹德海向林如海寒暄两句后,便转身上了马车。 “起程——!” 随着昭武营士兵的一声高喝,两万余士卒携带着四千三百万两白银向着神京城返去,他们不知,此次进京,又会引起多少风波。 林如海看着贾琛与曹德海相继离去,也是瞬间感觉空了一片,但随即就将这种感觉抛下,向着扬州城内赶去。 他要尽快处理完扬州的事务,尽快返回京城,他的女儿黛玉,还在神京城里等着他。 第95章 薛蟠被抓 就在贾琛带领着昭武营七千骑兵,日夜向山东境内赶去的时候,神京城,荣国公府中,却是一阵哭声。 “老夫人,您可要救蟠儿一命啊!” 荣庆堂中,薛姨妈一脸泪痕的向贾母求道。 一旁的薛宝钗也是双目通红,眼眶含泪,惹得坐在贾母身边的鼻青脸肿的贾宝玉也心疼不已。 自从薛家来到这神京城后,便一直住在这荣国公府中。 一连半月,惹的薛蟠在府中待的憋闷不已,再加上贾宝玉这个宝贝蛋子,自从见了薛宝钗之后,整个人都被其给迷住。 整日里便有意无意的,向薛姨妈所住的院子旁边经过,更是缠上了薛蟠。 而薛蟠也因为在贾府里待久了,感到十分烦闷无聊。 于是,他经常被宝玉拉着一起出去玩乐,享受外面的世界。 然而,却因此引来了麻烦。 薛蟠性格大大咧咧,说好听点叫豪爽,说白点了那就是有点憨,要不在金陵怎么会被称为“呆霸王”。 一日宝玉与薛蟠二人在聚香阁三楼对饮,忽闻有人提起宁荣二府。 “你说,这宁荣二府真是好运道,都马上快没落下来了,还出了昭武伯贾琛这个扛鼎的人物,真是幸运啊!君不见,有多少勋贵家都是没有一个优秀的继承人,而衰败下来的!” 二人旁边的一个角落之中,四名男子正在对饮,这话便是其中一人说出。 他刚说完,他对面的同伴便附和到: “谁说不是呢?不过,李兄,这个继承人一说,还为时过早,要知道,这昭武伯可是庶子出身,怎么可能继承的了荣国公府的家产。” 被称为李兄的男子闻言便反驳到: “王兄此言差矣,就以现在昭武伯的身份,还需要去争那个已经逐渐没落的荣国公府继承人的身份吗?” “这倒也是,就现在荣国公府没落到如此地步,也就一些小官还捧捧它,换个手有实权的职位,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被称为王兄的人对荣国公府讥讽道。 听到这里,贾宝玉就已经脸色难看起来,就连薛蟠的脸色也不好看,毕竟身为贾府的姻亲,自然是一损俱损。 但此时二人还压的住性子,只是心中有些不适,但二人所说的也是事实,贾府确实没落了。 然而接下的话,却实实在在激怒了二人。 只见那个被称为李兄的人略带讥讽的说到: “几位,想必都听说过贾府那位衔玉而生的宝玉吧?” 他同桌的几人都微微点头。 “略有耳闻。” “哈哈哈……,几位是有所不知,这位贾府的宝玉,文不成,武不就,整天都是钻在丫鬟女人窝里,跟昭武伯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废物。” “也不知道这贾府的人,是怎么想的,放着昭武伯这样有能耐的人不拉拢拉拢,整天围着这样一个废物转!” 此言一出,几人都纷纷点头。 “是极是极……” “…………” 未等几人再次开口,怒火中烧的贾宝玉便来到四人身边,大声呵斥道: “尔等背后论人是非,岂是君子所为!” 贾宝玉怒目圆睁,指着那姓李之人喝道。 那姓李背后论人是非,被人抓住,也是有一阵心虚,但转身定睛一看是贾宝玉,便不屑地笑了笑,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贾府那位衔玉而生的公子。怎么,被我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 “你......” 贾宝玉气得浑身发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薛蟠从后面站了出来,他虽然也很生气,但还是尽量保持冷静,说道: “这位公子,刚才那话未免说得太过了吧,堂堂荣国公府的公子,岂能容你等如此诋毁!” “呦呦呦,他拿荣国公府压我!。”这人看看他同桌的伙伴,不依不饶的说道。 “够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贾琏终于忍不住了,他上来就向那姓李的扑去。 但一直钻在脂粉窝里的他哪有几分气力,刚扑过去就被人打倒在地。 薛蟠见势不妙,也赶紧上前帮忙,而那姓李的同伴见薛蟠、贾宝玉二人以多欺少,也纷纷加入进去。 不多时,整个聚香阁三楼就被几人打的一番狼藉。 守在一楼的两家奴仆见状也加入了战场,聚香阁掌柜的见事态愈发严重,连忙让跑堂的赶紧去另一条街的顺天府衙门,将衙役喊了过来。 顺天府的衙役到达聚香阁后,两方已经停手,但显然是贾宝玉和薛蟠吃了大亏,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至于依靠奴仆,能坐在聚香阁吃饭的,都是神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谁出门不带两个奴仆,都根本插不上手。 衙役到达聚香阁后,那姓李的一帮人显然也不想闹大,于是就将聚香阁的损失记在他们头上,就带人准备离开。 但显然吃了亏的贾宝玉和薛蟠岂会愿意,于是又不依不饶的不肯罢休。 正当这些顺天府的衙役也感觉到难办之时,一名衙役看着薛蟠的脸庞非常面熟,于是就从怀中拿出一张画像比对了起来。 当发现就是他时,连忙拿到班头的面前让其查看,班头一看,顿时大喜,将腰间铁尺取下拿在手中,便向薛蟠喝道: “你可是金陵城薛家的薛蟠?” 薛蟠见有人问自己名字,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开口回道: “正是在下,可有何事?” 顺天府班头一笑: “好,是你就行,来人,拿下!” 话毕,身后几名衙役便手拿铁尺压了上来,见此情况,薛蟠和贾宝玉二人都乱了阵脚。 “你们身为顺天府衙役,为何无故要抓我贾府姻亲?” 贾宝玉见几名衙役围向薛蟠,连忙向那班头问到。 “无故抓他?你可知,这薛蟠在金陵打死了人,那金陵应天府下发海捕文书,都传到咱们神京城了!” 随后又转头看向被几名衙役押住的薛蟠,随口说道: “真是合该咱们弟兄几个发财,这薛蟠的海捕文书,可是有三百两白银,快,尽快将他带回府衙!” 任由贾宝玉百般阻拦,这顺天府的衙役还是押着薛蟠离开了聚香阁,返回了顺天府衙。 与贾宝玉和薛蟠起冲突的一行人,见势不妙老早就溜了。 贾宝玉摸着脸上被打出的红肿,和看着被顺天府衙役带走的薛蟠,一脸的欲哭无泪,连忙带着几个奴仆跑回了荣国公府。 所以,才有了现在薛姨妈在荣庆堂中哭求贾母救薛蟠的一幕。 第96章 移交大理寺 贾母看了看下首哭的梨花带雨的薛姨妈,又看了看躲在身后鼻青脸肿的贾宝玉,满脸都是无奈。 她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姨太太,你先起来,老身给你想办法,定会将蟠哥儿给救出来。” 说完,贾母便示意身后的晴雯将薛姨妈扶起来。 晴雯快步走到薛姨妈身边,轻轻地搀扶着她的手臂,薛宝钗也赶紧走上前来,一同将薛姨妈扶起。 薛姨妈一边抽泣着,一边看着贾母。 贾母则安慰道: “姨太太,不必担心,蟠哥儿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无事的。” 待薛姨妈落座后,贾母便示意身后的贾宝玉上前一步,让他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明一下。 贾宝玉捂着脸上的红肿,有些怯生生地上前几步,结结巴巴地向贾母讲述了事情的原委。 贾母静静地听着,不时地点点头,表示理解。 随后,贾母又示意后面的丫鬟鹦哥儿去拿一些止痛化瘀的药膏过来。 鹦哥儿应了一声,急忙跑去取药。不一会儿,鹦哥儿拿着几瓶药膏回到贾母身边,递给了她。 贾母接过药膏,轻轻地对贾宝玉说: “宝玉,来,过来坐下,让祖母我看看你脸上的伤。” 贾宝玉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贾母身边坐了下来。 贾母打开药膏瓶盖,用手指蘸了一点药膏,轻轻涂抹在贾宝玉脸上的淤青处。 贾宝玉感到一阵清凉,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他感激地看着贾母,眼中满是泪水。 其后贾母思忖片刻便向薛姨妈说道: “这样吧,我派贾琏去顺天府走一遭,看看能否先将蟠哥儿给先带回来。至于金陵应天府的海捕文书,老身我传讯留在金陵的十二房和姻亲王家,让他们施压于应天知府,将这海捕文书给撤去。” “姨妈也莫要太过忧心,一切9有老身我给你解决,必会将蟠哥儿全须全尾的给你带回来。” 薛姨妈闻言,心中稍感宽慰,连忙起身道谢。 贾母笑着摆摆手,让她不必如此客气。 不多时,接到贾母召见的贾琏,便赶到了荣庆堂。 “祖母,您找孙儿可是有事交代?” 贾琏与贾母见礼后,便开口问到。 毕竟刚才薛姨妈哭哭啼啼的来荣庆堂找贾母,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自然也传到了贾琏耳中。 “琏哥儿,你薛蟠表弟被顺天府的衙役给捉了回去,祖母想让你前去顺天府衙打探一下,看能否先将你薛蟠表弟先带回来。” 贾母看着贾琏徐徐说道。 “回祖母,刚才孙儿在来之时听下人所说,薛蟠表弟是因为金陵应天府那边发下了海捕文书,才导致表弟被抓,这让孙儿如何营救,至少,也先得把这个海捕文书给撤了,才能再去给薛蟠表弟脱罪吧!” 贾琏不愧为贾府年轻一代中最会与人交往的一人,只从下人口中的只字片语中,便抓到了重点。 现在所有的交接点,都是应天府所发的那个海捕文书上,若是不将它给撤去,就是将薛蟠救出,下次也还会被官府给抓起来。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得将这个海捕文书给撤了,才能让薛蟠平时正常出现。 “琏哥不必担心,祖母稍后便会联系咱们在金陵城的族人和王家的人,给你薛蟠表弟的海捕文书给撤了。” “但牢中凄苦,祖母我也怕你薛蟠表弟吃不了这苦,所以还是要麻烦你去一趟顺天府衙,先将你薛蟠表弟给带回来,然后再慢慢处理。” “好的,祖母,孙儿知晓了,孙儿这就去。” 贾琏闻言便点头表示知晓,然后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荣庆堂前往顺天府衙。 薛姨妈见贾琏离去,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便心不在焉的与贾母继续交谈着。 半个时辰后,就当薛姨妈等的坐立难安之时,贾琏返了回来。 当看到就只贾琏一人之时,贾母也有些诧异,刚准备开口询问,就看到贾琏一脸歉意的开口到: “祖母,孙儿忏愧,未能将薛蟠表弟从顺天府大牢里救出。” “琏哥儿,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顺天府还不卖咱们荣国公府的面子吗?” 贾母询问到。 “回祖母话,那顺天府确实给孙儿卖了几分薄面,但这案子已经惊动了刑部和大理寺,顺天府尹也是无能为力啊!”贾琏说道。 听到贾琏的话,贾母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她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如此棘手。 而一旁的薛姨妈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琏哥儿,那现在该怎么办呢?”贾母问道。 贾琏沉默了片刻,缓缓地说道: “祖母,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让金陵应天府那边赶紧销了案,不再追究,如此才能将薛蟠表弟给完好的给放还回来,不然等进了大理寺,可就再难出来了!” 贾母听了贾琏的建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她立刻派人加急赶去金陵,与留守的贾家和王家一起施压应天府,尽快将薛蟠的案讼给撤掉。 可没想到第二日,顺天府便派人传来了消息。 “什么!现在就要移送大理寺,交于审理了?” 贾母也是也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来报信的是贾琏,他刚就赶去了顺天府,得知事情不成便就赶紧过来禀报贾母。 贾琏擦了擦汗,有些无奈道: “祖母,孙儿已经尽力了,但顺天府那边说,金陵的应天知府已经将这个案子过到了刑部,现在刑部要把案子移交到大理寺,他们也没办法。” 贾母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 “咱们刑部那边可有能联系到的人?” 贾琏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这时,得到消息薛姨妈与薛宝钗也赶了过来,当听到薛蟠要被移送大理寺时,两人顿时大惊。 薛姨妈两眼瞬间就流下泪水,她挣扎的跪在贾母面前,满脸祈求道: “老太太,您可一定要救救蟠儿啊,这进了大理寺,想要再全乎的出来,可就难了!求您了,救救蟠儿吧!” 这要是只是在顺天府府衙,那怕是拖上一段时日,等待金陵那边将薛蟠的案子给撤了,也非常容易。 但是若进了大理寺,恐怕这几天就要给定案了,这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贾母也是明白其中缘由,所以也是一脸的为难,要是身在顺天府衙那里,他们贾府还能去走走,让人家买买面子,但大理寺不同。 大理寺与刑部、都察院被称为朝廷三法司,相对于咱们现在的最高人民法院,负责监督刑部和都察院日常工作,确保司法公正。 而且大理寺卿位列朝廷九卿之一,正三品官,权柄极大,根本不需要去特意卖已经没落的荣国公府一个面子。 这让贾母头疼不已,想当年,老国公在世之时,这些小麻烦,根本不需要头疼,自会有人帮忙解决。 哪里需要像现在,感觉到如此棘手头疼。 就在贾母思虑如何解决此事之时,贾琏却突然开口到: “祖母,姨妈,我倒知道有一人,必能将薛蟠表弟给救出来!” 第97章 求救昭武伯府 闻贾琏之言,薛姨妈和贾母尽皆一喜,连忙让其开口。 “回祖母,咱们是不是忘了琛哥儿了?” “琛哥儿?” 薛姨妈有些疑惑,贾母的眼睛却亮了起来,但随即又黯淡下来,开口说到: “就算琛哥儿能解决,但现在他没有在神京城,该如何帮忙?” 薛姨妈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这个琛哥儿,不就是那个被陛下给封为昭武伯的贾琛吗? 见贾母有些不信,贾琏连忙说到: “祖母,琛哥儿虽不在神京城,但他毕竟是陛下面前的红人,说不定大理寺的那些人会给琛哥儿一个面子!” 贾母闻言还是有些不信,而此时薛姨妈却管不了这么多了,她连忙抓住贾琏的手臂,想让其引领一下拜见一下贾琛。 “老太太,琏哥儿,不管这琛哥儿能不能帮上忙,我都想去府上拜见一下,万一可以,也不是省得了麻烦老太太了。” 但贾母却开口说到: “姨太太,这琛哥儿前一段时日奉旨领兵下了江南,他又没有娶妻,府上也没有个管事的人,恐怕难帮上忙啊!” 而贾琏则发表出不一样的看法: “祖母此言差矣,祖母莫不是忘记了琥珀姐姐,她已经被琛哥儿收为了姨娘,现在昭武伯府的后宅事宜都是由她管理,而且琛哥儿的表妹也在府中,说不得会有办法帮助姨妈。” 贾母心想也是,倘若是不成,也就是多跑一趟,都是自家人,也没什么,万一是能办成了,也解了她的苦恼。 “琏哥儿,那就麻烦你带着姨太太去拜访下昭武伯府,切莫要失了礼数。” 贾琏和薛姨妈连连点头,然后贾琏便带着薛姨妈母女走出了荣庆堂。 其后,贾琏便差人套了马车,带着薛姨妈母女出了荣国公府,向昭武伯府赶去。 一柱香后,马车停在了昭武伯府门前,贾琏招呼着薛姨妈母女二人走下马车。 薛姨妈和薛宝钗站在昭武伯府前,仰头望去,眼中满是震撼之色。 她们刚从荣国公府出来,那里虽然也很气派,但经过贾府这么多年的落幕,已经显得有几分萧瑟。 然而,当她们来到昭武伯府时,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皇帝面前的红人、手握实权的勋贵做派。 门口的石狮子威风凛凛,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门环上镶嵌着金色的兽首,散发出一种威严的气息。 门前的台阶宽阔平坦,两旁种着郁郁葱葱的松柏,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而昭武伯府正门的两侧,则整齐地摆放着两排大戟。这些大戟锋利无比,闪烁着寒光,透露出一股威严和霸气。 在大戟之后,十数名披甲执锐的士兵肃然而立。 他们面容冷峻,身姿挺拔,给人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望而生寒。 薛姨妈母女二人走下马车后,贾琏便带着二人向角门走去。 守卫府门的亲兵自然是认识贾琏的,一名亲兵连忙带着他们先进了前院等候,然后便有一名丫鬟向内宅中走去,向琥珀姨娘和张姐儿报信。 贾琏领着薛姨妈二人进入府内,更是让她们大开眼界。 宽敞的庭院中,假山怪石嶙峋,流水潺潺,奇花异草争奇斗艳。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飞檐翘角,雕梁画栋,美不胜收。 府中的丫鬟们身穿统一的服饰,举止优雅大方,见到她们都恭敬地行礼问好。这些细节无不彰显着主人的身份地位和财富权势。 看的薛姨妈和薛宝钗心中暗暗感叹: “这琛哥儿不愧是皇帝面前的红人,相比起荣国公府,恐也是不遑多让,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权势,日后恐怕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暖阁之中,张姐儿、琥珀、鸳鸯、金锁正在打叶子牌。 张姐儿手气较差,已经连输三局了,就在她暗暗准备大杀四方之时,一名丫鬟来报: “表小姐,姨奶奶,西府的琏少爷带了两名女子来了,说要求见姨奶奶。” 琥珀一脸的疑问: “求见我?” 见丫鬟点头表示确定,琥珀虽万分疑惑,但还是要准备见上一见,这贾琛不在府中,别万一真是有什么要事。 张姐儿见琥珀要去前院,连忙说着也要跟着一起,琥珀也只好让她一同前去。 在召集了六名女卫跟随后,二人便赶往了前院。 前院会客厅中,薛姨妈与薛宝钗二人坐立难安,贾琏因来过这昭武伯府一回,表现还尚可。 这昭武伯府与荣国公府简直就是两个截然相反的生活环境。 荣国公府奢华无比,处处彰显出国公府的富饶和辉煌之意,但却少了一丝庄严。 尽管那里丫鬟仆役成群,热闹非凡,但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浮躁感。 而昭武伯府则不同,这里没有过多的奢华装饰,更多的是庄严肃穆。 整个府邸给人一种安静祥和的感觉,仿佛与世隔绝。 而坐在这会客厅中,门内外便有四位身穿甲胄的女卫守在两侧,更是让薛姨妈两人紧张不已,心中不禁生出敬畏之情。 不多时,琥珀和张姐儿便来到了会客厅。 贾琏看到她们到来,立刻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见过琥珀姐姐,张家表妹。” 琥珀与张姐儿赶紧屈身回礼。 贾琏说道: “今日我特地带了两位客人前来拜访,这位是咱们贾家的姻亲,薛家的当家主母薛姨妈,这位是薛宝钗姑娘。” 琥珀和张姐儿对视一眼,心中都感到十分惊讶。她们不知贾琏将她们二人带来所为何事。 “原来是薛家的长辈,快快请坐。” 琥珀连忙向薛姨妈行礼,张姐儿见状也是一样。 薛姨妈见状连忙摆手表示不用。 待几人落座后,琥珀微笑着说道: “不知琏少爷此次带着姨太太和表小姐来访,所为何事?” 贾琏与薛姨妈相视一眼,便把薛蟠之事全盘托出,最后更是将来意说明: “琥珀姐姐,张家表妹,事情就是这样,所以想请你们帮帮这薛蟠表弟,不然到了大理寺可就麻烦了!” 薛姨妈见状也是祈求道: “表侄女,琥珀丫头,姨妈求你们了,我这薛家就剩这一根独苗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可让我和他妹妹怎么活啊!” 话毕,薛姨妈脸上的泪水瞬间流淌下来,一旁的薛宝钗见母亲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人,心中也是一痛。 琥珀与张姐见状,也是一阵犹豫,贾琛临行前曾交代他们,如果贾府那边有什么求到她们这里,要她们先婉拒了,等他回来再说。 但显然面前的这种情况可不适合婉拒掉,毕竟是贾府的姻亲,做的太绝了也影响昭武伯府的名声。 琥珀与张姐儿私下一语后,便做出了决定。 第98章 事情解决 张姐儿和琥珀一商量后,琥珀便看着贾琏与薛姨妈开口到: “琏大爷,薛姨妈,这二爷不在府中,我也不知该如何帮助你们。” 闻言薛姨妈脸色有些黯淡,但其后又听琥珀再言,便心生欢喜。 “但我手中有二爷留下的令牌一个,我差人送去大理寺,讲明实情,看能否拖上一段时间,倘若不成,那就只能等到琛二爷返京了。” 薛姨妈闻言大喜,口中连声道谢,而薛宝钗则向两人行了个礼,表示感谢。 随即,琥珀就差人将亲兵统领来福喊了进来。 “属下拜见表小姐,见过琥珀姨娘。” 来福来到厅内之后,便向琥珀和张姐儿行礼道。 “来福,需要你去办一件事。” “姨娘请说,属下必全力以赴。” 来福站起身抱拳道。 “你持伯爷的令牌,与琏少爷前去大理寺一趟,查看一下薛家表弟的案宗,看能否有转圜的给余地。” 说着便将贾琛交于她的令牌,从腰间拿出,递给了来福。 来福连忙双手接住。 “属下遵命,请姨娘放心!” 然后琥珀又转脸看向贾琏: “还请琏大爷带着来福走一趟吧。” 贾琏连连拱手,就跟着来福一同走了出去。 二人走后,厅中就只剩琥珀、张姐儿与薛姨妈母女四人,但薛姨妈面对两个小辈,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琥珀见场面尴尬,于是便向着薛宝钗开口到: “薛姨妈,想必这位就是薛家的明珠,宝钗妹妹了,当真是长的俊俏,这日后也不知便宜了哪家的男儿了!” 没想到琥珀此言一出,薛姨妈和薛宝钗脸色更是难看,就在琥珀一脸疑惑之时,薛姨妈便将实情说出。 在得到薛宝钗准备入宫海选之时,琥珀也是对其同情不已,这皇宫大院就是一个磨盘,磨走了一代又一代年轻少女的青春。 未见贾府大姑娘贾元春,进宫已经六年,却还是了无音讯,只能在其中甘熬着青春。 琥珀想到此,不免想到自己,若不是贾琛,她还不知道有什么结果呢。 几人一打开话匣,便开始交谈了起来,气氛也慢慢缓和下来。 尤其是张姐儿,聚精会神地聆听薛宝钗讲述金陵城的奇闻轶事,兴致勃勃,甚至迫不及待地叫嚷着待贾琛归来后,定要抽空带她一同前往金陵游览一番。 薛宝钗凝视着张姐儿那活泼开朗的模样,心中满是艳羡之意。 尽管她自幼备受宠爱,然而自父亲离世之后,母亲独自一人扛起薛家这沉重的担子,她也鲜少能拥有如此轻松愉悦的时刻。 “宝钗妹妹这般才貌,入选肯定不成问题。只是这一入宫门深似海,此后怕是再难像今日这般自由自在了。” 琥珀感慨道。 薛宝钗微微一笑,说道: “姐姐的担忧宝钗明白,但家中如今的状况,也容不得我有别的选择。若是能有幸得皇上青睐,也算是光耀门楣了。” 薛姨妈听了女儿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一旁的张姐儿听了,不禁感叹道: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却要被困在皇宫里。不过要是宝姐姐真成了娘娘,我们也能跟着沾光呢!”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气氛也变得轻松了些。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却是贾琏和来福带着薛蟠走了进来。 “姨妈,幸不辱命,小侄和来福将薛蟠表弟给带回来了!” 贾琏拱手向薛姨妈说道。 薛姨妈一听,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连连点头道: “好好好!多谢琏哥儿了,此事真是多亏了你啊!” 贾琏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 “姨妈言重了,此事还是多亏了琛哥儿留下的令牌,若不是这块令牌,恐怕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接着,他详细地讲述了整个过程: “本来到了大理寺之后,小侄想先去查验一下薛蟠表弟的卷宗,但却被大理寺丞拒绝了。” “幸好他将琛哥儿的令牌拿了出来,那大理寺丞一见令牌,态度立刻发生了转变,不仅亲自带我二人前去查阅了卷宗,还对我们非常客气。” “其后,这大理寺丞在阅过卷宗之后,也感觉这金陵冯家冯渊死因有疑,便将其卷宗先取了出来,准备派人前往金陵复核一下。” “同时,他也与我二人行了个方便,批了个条子,让我等先把薛蟠表弟给带回来。但是,薛蟠表弟在案子未结之前,不得离开神京城,不然就是畏罪潜逃了,还请姨妈和薛蟠表弟注意。” 薛姨妈连忙点头表示知道。 薛蟠在顺天府大牢被羁押了一晚,精神也不是很好,薛姨妈见状便准备告别。 “张家侄女,侄夫人,此事多亏你们相帮了。” 说着便向二人行了一礼,琥珀与张姐儿自然不敢接受长辈这一礼,连忙站起身来回礼。 “今日多有不便,来日姨妈定登门拜谢!” 薛姨妈向琥珀二人说道,便拉着薛蟠和薛宝钗兄妹俩准备离开。 她心里也非常清楚,若不是贾琛的令牌在此,恐怕事情也没这么好办。 但她从未想过,其实薛蟠所犯命案,疑点重重,想要翻案基本上就是易如反掌,但奈何她家中无甚人脉。 求救荣国公府也是只能在金陵老家抖抖威风,这神京城中刚兴起的勋贵根本就不买其账。 哪像贾琛,虽说在朝中百官之中争议颇多,但毫无疑问都认同其是隆治帝面前的红人,自是愿意卖个面子。 见薛姨妈三人离开,贾琏也起身告辞,琥珀和张姐儿见状连忙让来福前去送送。 薛姨妈带着兄妹二人走出昭武伯府,待走上马车之后,她看着面前守卫森严,处处流露出权势二字。 再想到荣国公府贾母有些棘手的问题,只是贾琛留下的一块令牌,便迎刃而解,心中更是羡慕、神往不止,口中不停的夸赞道: “这琛哥儿真当是厉害!” 薛宝钗听到母亲口中之话,心中也是难以平静,那琥珀虽只是一个姨娘,但背靠贾琛,连同族的贾琏见了她,也是恭敬有加,也不知,以后这琛表哥娶了正房,那又该如何威风。 想到这里,又想到即将踏入深宫的自己,想到自己不学无术的兄长薛蟠,心中更是难以自平。 随着马车的前行,薛宝钗的思绪渐渐飘远。 第99章 峄县见闻 而神京城中发生的事,贾琛此时自是不知,现在的他,经过数日的连续赶路,业已到达了山东境内。 “伯爷,这一路走来,倒也没发现有何不同,就是这山东省,也非九边之地,这沿路官府设立的路卡也太多了点吧?” 昭武营重骑营的将领闫归正跟在贾琛身后,看着面前的官道疑问道。 经过数日的赶路,贾琛率领昭武营的七千骑兵,已经进入了山东省府的兖州府境内。 一路走来,现在已经来到了兖州府南边一个叫峄县的地方,由于数日的奔波,七千骑兵及座下战马均都疲惫不堪,贾琛只得找一人烟稀少的树林先行扎营,休息一晚再出发赶往青州。 而他则换上便衣带着骑兵统领闫归正和几名亲兵,一起来到这峄县之中查看一下情况,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此时的贾琛正站在一处土坡之上,看着远处的县城若有所思,听到闫归正的话后,转头看向对方,开口问道: “怎么回事?” 闫归正指着前方,声音洪亮的说道: “伯爷您看,咱们一路从南而来,这一路上都没有遇到这么多的关卡,这一进入山东,光这峄县大大小小的路卡都有十几处。” “每过一处关卡,还都是由当地的官军所设,看起来似乎是在筛选搜寻什么人一样!” 贾琛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按理说,这兖州府并非边疆地区,没有必要设置如此多的关卡。 难道是因为锦衣卫那边的消息是对的,这些关卡是在盘查白莲教的人吗? 贾琛沉思片刻,还是决定亲自去峄县县城一番,看能否得到有用的消息。 一进县城,他们就感觉到一股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中,贾琛看向一处酒楼,随即几人便向酒楼赶去。 走进酒楼,贾琛便寻了一处角落坐下,点了几个菜,几人边吃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这时,隔壁桌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们听说了吗?莱州府和青州府那里,正在打仗呢,听说是白莲教作乱,现在官府正在四处搜查他们呢!” “白莲教的人,他们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攻击青州城?” 有人好奇地问道。 “何止呢,听说坐镇的东平郡王都吃了亏,连他手下的青州军也损失了不少,所以才让白莲教给占了上风。” 贾琛心中一动,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这些关卡果然是为了搜捕白莲教的人。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听着,希望能得到更多的线索。 但还没等邻桌的几人再次说话,酒楼里便走来了十几个县衙的衙役,不由分说的就将几人给带走了。 闫归正刚想询问,却被贾琛眼神制止,只好接着埋头吃菜。 在将几个人带走后,留下的几名衙役对酒楼里的人高喝到: “诸位不要听信刚才那几人的言信,他们都是白莲教的教众,到此蛊惑人心的,大家一定不要相信他们!” “咱们青州府的郡王爷,已经率军将这些白莲教的叛党都给剿灭了,只有一小部分逃出去的白莲教余孽,在各地躲躲藏藏,并散播谣言,企图蛊惑各地民心,大家一定要注意,凡是有此言论者,皆是白莲教叛党,如有人发现了一定要及时禀报官府,重重有赏!” 话毕,几名衙役便转身离去,只留下酒楼中还在议论纷纷的食客,但都小心避开了,不再提白莲教一事。 而闫归正见衙役离去,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到: “伯爷,这些衙役好生暴力,虽说办的事挑不出毛病,但属下还是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闫归正摸了摸头上稀疏的头发,瓮声瓮气的向贾琛疑惑道。 闫归正并不是纯大周汉人血脉,他的母亲是后金鞑子在大周境内掳走的,后来生下了他。 但像他这种半鞑子血脉,半汉人血脉的,在后金阵营中,也就比奴隶好上那么一点。 闫归正之前他是没有名字了,他只知道他的母亲姓闫,是大周的一个宦官家的子女,鞑子南侵将她掳掠走,所以才有了闫归正。 闫归正八岁时,他的母亲便已经病故,在他的记忆里,他的母亲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女子,但红颜命运多舛,但最后还是留在这北境蛮夷之地。 闫归正在后金军中,摸爬滚打的长到了十五岁,被奉命攻打宁远城的鞑子抽中,成了一个奴兵首领。 后来在与贾琛所率领的部队交战中被俘,但凭着他母亲教导的半生不熟的大周话,成功逃过一劫,没有被当场杀了祭天。 后来贾琛组建骑兵,需要招募一批弓马娴熟的俘虏充当教官,闫归正便加入其中,后来以其优秀的驭马技术,因其了贾琛的注意,特别是知道其身体中还流着汉人的血时,更是对其十分感兴趣。 最后,在骑马的处女之战中,闫归正作为骑马教官,也上阵亲自斩杀了四名鞑子骑兵,彻底改变了其他人对他的看法。 他也如愿以偿的成为了贾琛手下的一名骑兵,一名大周的、汉人的骑兵,他要带着他母亲的期望,帮她去好好看看这大周的大好山河。 经过几年的战斗,闫归正也慢慢从一个普通的骑兵战士,成为了骑兵统领,他用他的武力,他的战绩征服了所有人。 而贾琛返回神京城时,他所率领的军队被隆治帝扩编为三万人的昭武营,他也从两千重骑兵的统领成为了五千重骑兵营的统领,并封了一个四品将军。 这还并不是让他最高兴的,最高兴的是贾琛在向隆治帝表明他的身份和遭遇后。 隆治帝不仅不排斥他,还特意赐予了他归正二字,并将他已经过世的母亲追封了六品诰命,这让他万分感动,心中万分感激贾琛和隆治帝。 “你这个呆子都看出了不对,我又怎会没看出来?” 贾琛看了看还在埋头苦吃的闫归正,满脸无奈的说道。 这闫归正哪里都好,能吃能打,还听话,就是这性子有些憨了。 “好了,不要吃了,咱们先出城,路上再给你说。” 贾琛看着还准备再要两盘菜的闫归正,连忙示意准备离开,刚才闫归正瓮声瓮气的声音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再待下去,恐怕会有不少麻烦。 “哦,好的!” 闫归正抹了抹嘴,便起身随着贾琛离开了酒楼。 第100章 到达青州 贾琛几日出了峄县县城之后,贾琛便开口说道: “虽说这些县衙衙役抓捕散播谣言的白莲教余孽实属正常,但本伯还是感觉他们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走,随我来,咱们前面一看便知。” 说着贾琛便带着闫归正等几名亲兵来到了官道上,寻了一隐秘之地,查看着不远处官衙设置的关卡上的一举一动。 不多时,一大波百姓到此,驻守关卡的官兵立马开始检查起来。 前面的许多百姓,检查还是一切正常,但当检查到其中一家四口之时,出现了异常。 “站住,你们几个,是从哪里来的,要到哪里去呀?” 官兵看着风尘仆仆的一家四口,口中严厉的问道道。 “回、回差爷,小的一家是莱州府的,准备去徐州投奔亲戚的。” 那一家四口中的男子哆哆嗦嗦的回答道。 “什么,你们是从莱州府过来的!” 听到官兵的惊喊,附近的几名官兵也围了上来。 “大……大人,是的,我们是从莱……莱州府过来的,莱州府那边白莲教的叛党,闹得太凶了,没办法,才准备逃往亲戚家那里暂住一阵……!” 男子还未说完,几名官兵便立刻将其打断: “一派胡言,这白莲教叛党,早就被东平郡王爷剿灭,哪里还会闹到了莱州府,我看你们估计就是白莲教逃出来的叛党,想来此蛊惑人心,引起百姓骚动,来人,将他们都给拿下,抓回县衙大牢!” 几人一声令下,便向这一家四口扑去,男子一脸懵逼,口中不停的辩解到: “差爷、差爷,俺们真的不是白莲教的叛党,你听俺说,莱州府那边真的被白莲教给占了,就是……唔唔唔……!” 话还没说完,便被堵住了嘴巴给带走了,后面的其他人见状,也是一阵寒噤,有几人还脱离了队伍,向后跑去。 贾琛在不远处见状,立马吩咐两名亲兵,派人将这些人给带过来,两名亲兵应声后,连忙叫了几名士兵 向几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不多时,几名亲兵便将向后逃走的几人给带了回来。 贾琛看向几人,开口问到: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见了官差就要逃走?” 几人相视一眼,一名五十余岁的老丈上前一步,对贾琛行礼说到: “这位公子,并非是老朽几人要逃,实在是各地府县、衙门都在抓捕我等,我等不逃不行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说各地府衙都在抓捕你们?” 贾琛也有些疑惑到,他们一不是匪寇,二不是暴徒,何至于各地府衙都相继抓捕他们。 “回公子的话,老朽乃是青州府的人,他们几人有是同老朽一样都是青州府的,也有是从莱州府过来的。” “青州府、莱州府?这么远,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听到贾琛的问话,几人都是一脸的凄艾。 “公子有所不知,这沿海的倭寇和白莲教的叛党联手了,不仅占了莱州府,还将青州府的府城青州城给围了起来,已经交战了数十天了!” “什么!白莲教叛党围住了青州城?” 贾琛闻言一脸惊骇,隆治帝的密旨之中,虽说锦衣卫传回来的消息就够人震撼的了 但相比这老丈所说,简直让人惊骇。 白莲教的叛党不仅占据了山东省的一府之地,还将整个山东省的首府青州给围了,正在派兵攻打。 而满朝的文武,和隆治帝对此还完不知情,甚至对于锦衣卫传回来的讯息,还报有怀疑态度,这其中所蕴含的隐情,实在是让人心惊。 “老丈此言可真?” 见贾琛怀疑他所说之话,老丈顿时有些气恼。 “这位公子,老朽愿用项上人头作保,决不有假,老朽的一双儿女,便是被牵连其中,身首异处。” 说着,老丈便止不住的落泪。 贾琛见状,便吩咐亲兵给他们几人每人发了一点银子,然后便将其全部放离。 待几人离开以后,闫归正便迫不及待的问到: “伯爷,若这位老丈所说为真,那为何这各地的府衙会沿路抓捕他们,不应该立即向朝廷汇报,然后派人查清楚情况吗?” 贾琛面上闪过一丝冷色,口中说道: “恐怕这些沿路的府衙官员,恐怕就是害怕将这些消息给传递出去,所以才沿路抓捕这些逃难的百姓,让其将实情传不出去。” 然后贾琛一顿,看着远处还在检查过往百姓的官兵,开口道: “就是不知道他们是遵守的东平郡王的命令,还是与白莲教为虎作伥,倘若是后者,这山东的官员,可是有不少要掉脑袋的了。” 闫归正闻言也是一阵沉默,倘若真如贾琛所说,这白莲教对山东一地的渗透,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好了,咱们不要再多想了,到了青州,这一切自然就清楚了。” 贾琛说着,便带着闫归正几人回到了昭武营骑兵扎营的树林。 一夜无话,在休息了一夜之后,贾便继续琛带领着昭武营的七千骑兵向青州府赶去。 两日之后,贾琛所率军队便已经踏入青州境内,刚踏入青州府边上的一个小村落里,眼前的景象便让贾琛等昭武营的士兵沉默不语。 曾经人烟袅袅的村落,现在已经变为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农田之中已经种下的禾苗,将近丰收之际,也被一把火烧成了焦炭。 时不时路边的水沟里,还匍匐着一具挂满绿头苍蝇的尸体,让人忍不住作呕。 “天啊!这怎么比辽东后金鞑子肆虐过还要严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琛身后的闫归正满脸震惊道。 辽东之地的后金鞑子虽凶狠血腥,但经过这么多年的渲染,他们也知道不能涸泽而渔。 所以他们每次入关打草谷,虽会抢走百姓的一切,但对于农田之中尚未成熟的谷物都不会下手。 毕竟把所有农田都烧了,农户没找不到吃食,自不会再留在此地种植粮食,来年他们再入关,去抢谁的?找不到粮食,恐怕他们最后都要被饿死。 所以辽东的后金鞑子虽可恶,但与大周连年征战中,也一直保留着一些底线,不敢做太绝。 而眼前的场景不同,直接就是给人连一点活路都不留,实在是用心险恶! 就在这时,前面的斥候传来消息: “伯爷,斥候传来消息,前面五里处,有数百人在聚集在一处,看不到旗号,观其穿衣打扮也不像是官府军,斥候们请示该怎么办,是都抓起来还是让大军绕过去! 第101章 青州大变 “将他们全部擒住,一个都不要走脱,本伯要了解一下情况!” “是!” 令兵在接到贾琛命令后,连忙跑了下去。 不多时,五百名昭武营的骑兵便向着斥候所说之地围去。 两柱香之后,五百名昭武营的骑兵便赶着数百名打扮参差不齐的人返了回来。 在将他们全部压制在一片区域后,四名士兵押着其中两名男子来到了贾琛面前。 “伯爷,这群人全都是白莲教的叛军,他们两个就是这数百叛军的首领。” 一名士兵指着还在哆哆嗦嗦的两人向贾琛说道。 贾琛闻言也是有一些诧异,这才刚进青州府,就已经遭遇到了白莲教的叛军,这青州府的情况,是该有多恶劣啊! “大人,将军大人饶命啊!我等都是被白莲教的叛军裹挟的,从来没有伤害过无辜,还请将军大人明查啊!” 未等贾琛开口,叛军首领中的一人便跪地求饶道,另一人见状也连忙跪下。 “噢,被裹挟的,你们是从哪里被裹挟过来的?” 贾琛开口问到。 那人立马抬头开口回道: “大人,我等二人乃是兄弟,这后面的数百人都是我们同乡的村民,我等原来是莱州府高密县人氏。” “那白莲教的叛军从莱州卫西下,我高密县也沦陷其中,叛军将所有良田烧毁,房屋也被推倒,不得已只能举族迁徙。” “但途中被叛军携裹,一路向这青州府走了过来,路上千余族人死伤大半,只留下了这么多人,这几日,几路叛军合谋准备攻打青州府,我二人瞅准机会,才带领族人脱离叛军,走到此处,还望官爷饶命啊!” “我等虽持有利器,但大多都是沿路捡拾所得,用来自保而已,绝无反叛朝廷之心,还望将军饶命啊!” 话毕,二人便又是磕头请罪,贾琛看了看带他们来的士兵,士兵拱手一礼开口到: “回伯爷,这群叛军虽装备了不少兵器,但大多参差不齐,盔甲也没几套,而且队伍之中也有不少孩童和老人,属下也询问了几人,与这二人所说相差不大。” 听完士兵的讲述,贾琛对二人所言也有了几分相信。 “好,本伯暂时先相信你们,既然你说现在有几路叛军要合谋围攻青州府,那就给本伯好好讲一下都是哪几路叛军,从何处而来?” “然后将你们所知道的,都如实给讲出来。” 贾琛看着二人,找了旁边一块石头坐下,准备听听二人所知道的讯息。 见到贾琛并不准备处置他们,二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回大人,这几路叛军啊他们分别是…………。” “…………” 原来,这山东境内的白莲教叛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在今年端午节过后,莱州卫一带便倭寇多次上岸,杀烧抢掠,无恶不做。 但因其规模不大,便很快被莱州卫的驻军给围剿干净,但自上月起,倭寇上岸的次数便日益增多,人数也在不断增加。 甚至还有一次聚集了两万之众,攻击莱州府城。 远在青州坐镇的东平郡王,在得知消息后,连忙带领麾下的五万青州军前往莱州卫支援围剿。 但没想到行至昌邑一带,被数万白莲教叛军给埋伏,青州军损失大半,东平郡王当场战死。 青州军的副将马元带领着数千残军突出重围,连夜撤出了莱州府,回到了青州府境内。 但没想到在青州府的安丘县境内,竟然还遭到了大批白莲教叛党攻击,最后马元只带着三百骑兵逃回了青州府城。 待马元回到东平郡王府,将东平郡王的战死,青州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带回之后,整个青州府都为之震动。 但未等众人接受完这个消息之后,一个更让人震惊的消息传了出来。 东平郡王府的世子妃乃是白莲教圣女! 而且在被东平郡王世子不小心发现后,便将世子杀害,然后还在下毒将东平郡王府内上下所有全部毒死,只有一个庶子因醉酒未被杀害,整个东平郡王府内的所有人全部命丧黄泉。 而这个假的世子妃,真实身份是白莲教圣女的女人却逃之夭夭。 在这之后,莱州卫就被倭寇给攻破,并占据了下来,而昌邑、安丘、高密、胶州等地也陆续挂上白莲教的大旗。 而此次准备围攻青州府的几路叛,分别是来自莱州卫的两万倭寇,胶州一个的姓黄的白莲教堂主率领的三万白莲教叛军。 安丘白莲教圣女统帅的五万白莲教叛军,和最后一路来自平度的白莲教左护法率领的三万叛军,共计一十三万。 他们于三日前便已到达青州城外,并做出了试探性攻击,他们二人便是趁此机会,带着同乡的族人偷偷逃离的。 而后贾琛便问从倭寇攻击莱州卫开始,朝廷这边就没有派人过来吗? 两人却是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至少只到现在,贾琛他们才是他们见到的第一路朝廷的大军,在此之前,一直都没有遇到或听到有说朝廷派人过来过。 听到这里,贾琛也有些凝重,这些白莲教的叛党和倭寇在莱州和青州如此肆虐,朝廷竟然一直没有得到消息。 甚至消息都传不到兖州府,就被官府给派人拦截,这其中的深意,让人背后发寒啊! 贾琛思虑片刻之后,便将这两人及一众族人安排士兵将其放回。 另外将闫归正喊来,让他通知士兵们先就地扎营造饭,休息片刻。 而他则叫来两名亲兵过来,将这目前所了解的情况书写下来,让他们先行送回神京城中,禀报于隆治帝,以待隆治帝的下一步行动。 而贾琛他则准备在休息片刻后,便先带领大军赶到青州府城查看一下情况,看下青州城是否有陷落的风险,如若情况不妙,他将会带领昭武营的士兵侧面牵制一番。 东平郡王已经战死了,倘若是青州府再陷落了,这朝廷的脸面可就被白莲教踩在地上碾了,所以青州府绝不能被白莲教占领。 一省首府,被一群宗教洗脑的叛军给占领了,传出去,这将是对大周颜面最大的打击。 两名亲兵在接到贾琛所交于的任务后,不敢怠慢,立马骑上快马便向神京城快速赶去。 而贾琛则在此让昭武营的骑兵稍作休息之后,便快速启程向着青州城赶去。 第102章 叛军围城 夕阳西下,余晖如血,映照在青州府的城墙上。 城墙之上,青州军副将马元和青州知府代安并肩而立,两人手中紧握长刀,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 在他们身后,城墙下一片狼藉,残破的屋舍、满地的血迹以及大量受伤的军卒和青壮,无不诉说着他们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青州城外,白莲教叛党和倭寇联手而来,黑压压的一片足有十三万之众,将整个青州府围得水泄不通。 城内,除了五千青州府兵,还有两万临时从百姓中招募来的青壮。 但即便如此,双方的实力还是非常悬殊。 经过三天的激战,整个青州府的守军伤亡惨重。 两万青壮如今只剩下八千余人,而原本五千人的府兵更是损失大半,能够拿起武器继续战斗的已不足千人。 “艹,这些白莲教的老鼠真烦人……,有朝一日,老子一定要将他们全都剿灭掉!” 青州军副将马元看着已经撤军的白莲教叛军,再也支持不住,靠着城墙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已经连续厮杀了三天了,体力已大量透支,现在几乎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全靠着一股毅力在坚持。 “哈哈哈……,马将军,老夫也没想到,老夫做了一辈子的文官,临老了,还能跟你们这些武将一样,拿着武器上阵杀敌!” 青州知府代安,看着他手中长刀的缺口,捋捋胡须向马元说道。 “哈哈哈……,老大人,马某见了不少文官,你这样的文官马某还是第一次见,实在是让马某钦佩不已啊!” 马元看着穿着一身文官服饰,却手拿一柄已经砍缺了口到长刀,满脸都是钦佩。 “马将军缪赞了,倘若不是这些白莲教叛军尽出一些阴招,想必马将军此时,已经带领着青州军将他们都击溃了!” 话毕二人都转头看向城外远处白莲教叛军的营帐,心中都闪过一声叹息。 这些白莲教,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可以说,整个莱州府,甚至是青州府内,大小的官员几乎全部已经被白莲教控制,就连在东平郡王府,也有不少人被其给控制。 至于莱州卫每次所报上来的,倭寇上岸犯边的消息,都是莱州卫的官员和倭寇与东平郡王和青州军唱的一场戏。 为的就是让东平郡王和青州军放下警惕,好方便他们白莲教下手。 果不其然,在东平郡王接到莱州卫被两万倭寇攻击之时,未确定消息的准确性,便立刻带领青州军出发,向莱州卫赶去。 途中由于是在境内行军,也没提太高的警惕,导致被白莲教的叛军给堵在一处山坳里,造成了青州军的覆灭。 而东平郡王府的遭遇也不是偶然之中,正是假世子妃,白莲教圣女提前透露出了青州军的行军路线,才能让白莲教叛军埋伏成功。 在被发现后,白莲教圣女酣然下手,毒杀了东平郡王上下一百余口,随后逃之夭夭。 倘若不是青州知府代安立刻控制住了局面,恐怕现在情况更加糟糕。 在白莲教叛军到达青州府之前,城中便有不少官员私自准备投诚于白莲教叛军,但被代安事先察觉,并借马元之手将这些人提前抓了起来,才没有酿成大祸。 但就是如此,也只是拖延了几天时间而已,现在十三万叛军围城,光凭城内的这些府兵和青壮,迟早要陷落。 至于朝廷的援兵,他们已经不奢望了,白莲教围城的第二天,白莲教圣女便已经派人来劝过降,但随即就被二人当场给乱刀砍死了。 但从其口中却得到了一个解他们二人疑问的事情,这些青州府中准备投入白莲教麾下的官员,并不是都是自愿的。 大部分都是被白莲教下了一种叫“落凡尘”的药,人要是染上此药,定时要服用解药。 倘若是没有服用解药,整个人便会立马变得痛苦无比,求生不得,求生不能。 就是利用此药,他们白莲教控制了一大批不愿意与他们他们同流合污的官员。 所以警告马元、代安二人,不要再做无畏抵抗了,就是他们全都牺牲在这里,消息也不会传达出去,朝廷也不会知道。 然而,两人在知道最后跑不了一死的结果下,还是死死的坚守住青州府,只希望逃出去的那么多的令兵,能有一人能将消息传递出去。 但没想到白莲教叛军的攻势如此厉害,只三日,二人就感觉到要快坚持不住了。 “老大人,城墙上的滚木和擂石已经都用完,想要守住这城墙,这些东西决不能少,为今之计,只能拆用民宅房屋了!” 马元看了看城墙上的守城物资,满脸忧色的向代安说道。 代安神色一顿,随即便面色果决,咬着牙开口说道: “拆,都拆掉,只要能把这些白莲教叛军给打退回去,拆再多的也无妨,我会安排衙役配合你们,你们放心拆就是了。” “多谢老大人配合,马某先在次谢过了,还要麻烦老大人看能不能再招募一批青壮,不然就只剩下的这些人,明日很难撑过去。” 马元看着城墙上稀稀拉拉的府兵和青壮,咬咬牙便又向代安提到。 代安闻言脸色一暗,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明日之前,我再与你送来五千青壮!” 马元闻言,连忙正身向代安行了一礼,他知道代安招募这些青壮花了不少力气,还背负了不少骂名。 毕竟不是每个家庭都希望自己儿子(丈夫)战死沙场,此役过后,青州府内,又不知道多少人家白布缠身。 “马将军,这夜里就靠你了,千万要小心,不要被这些白莲教的叛军摸上了城墙,老夫这就回城,尽量招募耿多的青壮守城!” 代安向马元拱了拱手提醒道,便步履蹒跚的走下城墙,向着府衙赶去。 马元看着代安走后,便拄着刀站着身来,四处巡视着城墙,指挥着军卒和青壮加紧修补缺口,以防御下一次白莲教叛军的进攻。 第103章 情势危急 在紧张的一夜过后,第二天日头初升,白莲教叛军便又开始对青州城发起了进攻。 “火炮,放——!” 随着一声声令响,城墙上的火炮将重达几斤甚至十几斤的弹丸,打入前来攻城的白莲教叛军当中。 “咻——轰隆隆!” 生铁铸造的实心弹丸,以其被火药激发的巨大冲击力将它沿途经过的一切都击碎。 每一声炮响,都会在白莲教叛军之中造成不小的伤亡。 所到之处,残肢断臂,鲜血横飞,让前来攻城的白莲教叛军心寒不已。 “快,将这些擂木和落石赶快搬上去!” 青州城内,青州知府代安正在带领着大批青壮拆解城墙周围的民宅,然后将拆下来的木头和砖石给快速运往到城墙之上,以供城墙上的守军用来抵御敌人。 城墙之上,马元一刀将一名爬上墙头的白莲教叛军砍翻在地,然后扶着城墙大口的喘息。 经过几天的厮杀,他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在这样下去,他迟早要因力竭而死。 但马元不敢停歇,城墙的守军在逐渐减少,而正在攻城的白莲教叛军的攻势却丝毫没有减弱,马元深吸一口气,咬牙挥起了长刀,继续冲了上去。 而就在马元带领城墙上的守军奋力抵抗白莲教叛军之时,不远处白莲教叛军的中军之中。 “圣女,看来今日就能将这青州府给拿下来了。” 白莲教左护法段千秋看着已经越摇摇欲坠的青州府城墙,不由的向圣女汇报道。 “确实,不过这马元和那代安个老不死的真是难缠,明明都已经大势已去了,还要负隅顽抗,让我们白白损失这么多的兵力!” 白莲教圣女闻非烟贝齿轻咬,看着城头上还在奋勇杀敌的马元,声音恨恨道。 虽然青州军被他们埋伏所覆灭,但白莲教的大军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而来到这青州城之后,本来以为坐镇青州的东平郡王府被她全灭,青州城唾手可得,但没想到她所笼络的那些青州官员,竟然想提前发起政变。 并且还被青州知府代安得知,被其使计一网打尽,导致她只能带着大军强攻青州城。 这几人下来,青州城守军损失惨重,白莲教大军也不好受,足足减员了三万余人,其中还有不少白莲教的精锐人员,这让她心疼不已。 “待破城之后,本圣女定要将这二人碎尸万段,其家人全部充军为奴,才能慰藉我死去的白莲教众的在天之灵!” 白莲圣女长着一副甜美的模样,但口中的话语却人不寒而栗,就连一旁白莲教的火行堂堂主黄金帅,听了此话都对这个蛇蝎女人避之不及。 这东平郡王上下老少几百口人,这女人说毒死就全毒死了,实在是惹不起! “あなたは私の报酬をいつ実行できると约束しましたか?” (“你答应我的报酬什么时候能兑现?”) 一名东夷人迈着短小的双腿走向白莲圣女的面前说到。 白莲圣女看了看他,对黄金帅问到: “黄胖子,这些东夷人唔理吧唧的说什么呢?” 黄金帅脸色一正,向白莲圣女回到: “圣女,他说你承诺给他的报酬什么时候能给他?” “呵——,可真的是够贪婪的,告诉他们,等攻破了这座城池,就将报酬交付于他。” 然而,白莲圣女却暗暗对左护法和黄金帅使了个割喉的动作,两人相视一眼,点头表示知晓。 见二人了解他的意思,白莲圣女这才面色冉冉,这些倭寇,若不是需要他们吸引莱州卫的注意,他们好趁机夺取莱州府,她才不要给这些狗一样的东西合作。 下贱、贪婪、猥琐这些倭寇,简直就是一切缺点的代名词。 而现在她们白莲教已经拿下了莱州府,青州府也唾手可得,自然是不会再与这些下贱的夷人合作。 只要占据了青州府,她就会让左护法和黄堂主将这些夷人诱杀在这青州府城墙之下,届时将这些倭寇的尸首抛出,再昭告天下他们白莲教是为了坑杀倭寇,才与他们虚以委蛇。 这样一来,他们既能获得道义上的优势,也不会再有人会诟病他们白莲教与倭寇合作了,可谓是一举两得。 “この城を突破すれば、あなたたちはあなたたちが望んでいる报酬を得ることができます。” (“待攻破了这座城池,你们就能得到你们想要的酬金。”) 倭寇首领听着黄金帅的回话,满脸都是笑意。 如果能得到这些酬金,也不枉他花费如此多的力气,将莱州卫、登州卫一带的倭寇都聚集到一起,来联合白莲教唱这么大一场戏了。 黄金帅看着笑的露出一嘴黄牙的倭寇首领,满心都是嫌弃。 “龟孙子,好好的笑吧!等再过一段时间,你就笑不出来了!” 想着,黄金帅嘴角微扬,但又连忙恢复原状,转头和众人一起观望着青州府的战况。 此时的青州府城墙之上,战况万分危急。 马元的长刀早已被砍坏,此时的他正在持着一杆长枪,将冲上前来的白莲教叛军一一刺倒,但身上也不免被敌人的兵器留下几道血痕。 但此时的他已经顾及不上身上的伤痕,他一边擎着长枪冲杀,一边高声呼喊道: “火炮,火炮为什么停了下来,没看到白莲教的叛军又压了上来,快发炮啊!” 不远处,一名炮手摸着滚烫的炮管,声嘶力竭的回应到: “将军,不能再开炮了,炮管太热了,再打下去就要炸膛了!” 马元闻言也是一阵默然,自日出时分白莲教叛军就开始攻城,至今已经快两个时辰,城墙上的这些火炮早已不知发射了多少弹丸。 但有赖于东平郡王手下的青州军,日常保养到位,一直没有发生过炸膛等现象,但发射了如此之多的炮弹,炮管已经接近了极限。 倘若不顾一切执意再开炮,恐怕会立刻炸膛伤及旁边的炮手,想到这里,马元一声嘶吼: “弟兄们,拿起你们身边的长刀,和这群叛军们拼了!”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杀——!” 话毕,便提起长枪冲入登上城墙上的叛军之中。 已经不能再开炮的炮手,见状也拿起身边的武器冲了上去,但叛军人多势众,他们一个个都被围攻倒地,只剩马元和几名亲兵还在竭力抵抗。 就在叛军即将占领城墙之时,代安带着数千青壮从城墙下冲了上来,挽住了颓势。 第104章 千均一发 两柱香后,城墙上的白莲教叛军被马元和代安带来的青壮,慢慢给驱赶到城墙边缘,正当他们要一鼓作气将他们赶下城墙之时。 “当——当——当!” 白莲教的军中出现了鸣金声,还在进攻的白莲教叛军见状连忙向后撤去。 而城头上的叛军见状,也连忙顺着梯子往下爬,但刚爬一半,就被城墙上的守军将梯子推倒,掉下去摔个半死。 “老大人,多亏你了,若不是老大人及时支援,恐怕刚才就被这些白莲教的叛军给攻上来了。” 马元拄着长枪,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向着代安感谢道。 “马将军,你我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何来感谢不感谢之说。” 代安扶了扶刚才因大转身劈杀,而被扭伤的腰,摆了摆手说到。 随即看向正在后撤的白莲教叛军,满脸都是忧愁: “也不知下午扛不扛的住,马将军,你手下还有多少士卒?” 马元苦涩一笑: “三百府兵和不到一百随我逃出重围的青州军。” 代安闻言也是一阵沉默,面带苦涩的开口说道: “前几天从城中招募的两万青壮,几乎已经损失殆尽,刚才老夫带领新招募的五千青壮,也损失不少,看来,你我,是撑不过今天了!” “守不住也要守,要是这些白莲教的叛军和倭寇进了城,整个青州府的百姓都要遭殃,只期望朝廷能早日得到这里的消息,尽快派来援兵,不然,青州一破,山东危矣!” 马元一拳砸在城墙之上,咬牙切齿的说道。 代安见对朝廷援兵还抱有希望的马元,嘴唇蠕动一下,但还是没把最残酷的消息告知他。 在代安他抓捕了青州城中想要投诚白莲教的官员之时,就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兖州府和济南府的大部分官员,都已经被白莲教控制住了,青州府和莱州府这里发生的一切,短时间内根本传不出去,代安对此虽抱有怀疑的态度,但他还是并未声张。 因为他知道,此事一旦传开,无论是真是假,青州内的守军和百姓必会震动不已,如此情况下青州府根本就守不住。 而如果青州被叛军攻陷,他青州府,将是隆治帝登基之后第一个被叛军攻陷州府,这将会对朝廷的颜面打击非常大。 所以他只能尽力去守住青州。 然后去赌这个似是而非的消息,希望白莲教并非将兖州府和济南府所有的官员全部控制,期待着有人向朝廷传去消息,尽快派兵前来支援。 但鏖战几日,却不见其他地方和朝廷派来一兵一卒支援,代安已然知晓这些准备投效白莲教的官员所说非假。 这让他也感觉到非常绝望,但他也不敢轻易透露出来,只能默默的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马将军,你先休息片刻,老夫去派人送上吃食,估计这些白莲教叛军休整一番后,便会继续发起进攻!” 代安向马元擎了擎手,便转身带着几个民壮走下了城墙。 而马元在挥了挥手后,便靠在城墙上休息了起来,他要抓紧时间恢复体力,以应对白莲教叛军发起的更凶猛的攻势。 未时刚过,初秋的太阳还在火辣之中,白莲教叛军便立刻发起了更凶猛的攻势。 “开火,快开火,将那一段城墙给我轰塌!” 伴随着话音刚落,白莲教叛军的阵营之中便响起了轰隆隆的炮响。 “轰隆隆……!” “咻咻——,嘭——!” 硕大的弹丸砸在一处城墙之上,导致城墙上的守军都站立不稳。 看着青州府城墙上守军慌乱至极的样子,黄金帅忍不住放声大笑。 这些火炮是中午运送过来的,原本都是莱州卫用来防守倭寇海船的海防炮。 被他使用大量劳力给运送到这青州城下,但其威力也属实罕见,毕竟海防的火炮威力都不是一般的大,不然怎么击沉海上的舰船。 “快!快发炮还击,将他们的火炮都给摧毁掉。” 见鏖战了几天都没有使用过远程武器的白莲教叛军,突然动用火炮,马元心叫不好。 这青州府城高墙深,不用火炮,只能用人命堆,叛军估计就是看出此原因,特意调集来的火炮助威。 保不准,就是准备轰塌一段城墙,一鼓作气拿下青州。 对此,马元连忙指挥着城墙上的炮台,让炮手向着叛军阵营中的火炮阵地发起炮击,以期望能摧毁叛军的火炮。 几名炮手刚把一门火炮装填好,正准备发射,忽然一道黑影向着炮台袭来。 “咻——!” “小心,炮弹!” “咣——,轰隆隆……!” “啊——,我的手,救命啊……!” “…………!” 刚用火点上药捻,未等火药被击发,叛军的一发炮弹便击中正在蓄势待发的炮身,将整个炮身从固定的炮架之上都砸落下来,沉重的炮身瞬间就把一旁的两名炮手碾个粉碎。 未等其他人有所反应,炮膛里的火药便被激发,由于炮身被砸出一个凹陷,炮弹便在炮管之中炸膛,从而引起了放置在火炮旁边的火药桶,造成了更大的伤害。 这一幕看的马元目眦俱裂,他快步冲向炮台,双腿跪地,仰天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啊……!小弟!” 马元抓起一个断手,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原来刚才操控火炮的炮长,便是他的同胞兄弟。 而现在,却连个全尸都没留下,只留下马元手中捧起的一截炸断的左手。 代安带着青壮上了城墙之后,便发现了此处刚才发生的爆炸,急忙带人赶了过来,却发现马元抱着一只断裂在痛哭。 见此,深知内情的代安也是悲凉万分,他上前拍了拍马元的肩膀,便向城墙上的火炮走去,继续下达着摧毁叛军火炮的命令。 马元在痛哭一场后,便扯下一缕碎布,将这断手包裹起来,放在怀中。 “小弟,看哥哥带你一起杀敌!” 话毕,便满目血红的拿着长枪返回了城头之上。 虽然青州城的守军尽力去摧毁叛军的火炮,但在数量居多,威力更大的炮火轰击下,城墙之上已经逐渐出现裂痕,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了。 而在城墙之上,马元和代安这两位青州城暂时最高的长官,此时也是陷入了叛军的重围之中。 “马元看了看面前围上来的叛军,又听闻着城墙上传来越来越微弱的兵器碰撞声,满脸都是决然。 “老大人,看来今日你我,是活不过这个修罗场了!” 代安闻言哈哈一笑: “马将军,老夫当了文官这么多年,临死了还客串了一下武将,此生无憾也!” 话毕,两人都握紧手中的武器,准备冲上去,与这些叛军决一死战。 但下一刻,嘹亮的号角声传满整个战场! 第105章 贾琛赶到 白莲教叛军大营之中,白莲圣女看着青州府城墙越来越多的白莲教士兵,脸上露出一丝满意,就在其准备号令全军压上之时,一名白莲教的教众骑着快马闯入了营中。 白莲圣女见状脸色瞬间不悦,正准备开口呵斥其不懂规矩之时,忽然听到来人高喊道: “圣女大人,不好了,有近万骑兵向我军大营冲了过来!” 白莲圣女几人瞬间一惊,未等她询问清楚,便见白莲教左护法忽然趴在地上,侧耳倾听,片刻之后便脸色难看的站起身来向白莲圣女说道: “至少有五千人以上的骑兵从咱们的后方袭来,马上就到咱们大营的后方了!” 白莲圣女听完,连忙带着几人出了大营站在一处山坡之上,果然在后方发现的大批的骑兵。 未等她有所反应,一杆“贾”字大旗随风立起,浑厚的号角声随即便响彻整个战场,在号角声响起的同时,对面的骑兵向他们发起了冲锋。 此时的青州城墙之上,代安与马元看着向着叛军大营发起冲锋的骑兵,满脸都是激动: “援军!援军终于来了!” 马元声嘶力竭的嘶吼着,城墙上剩余的三三两两的守军听到此声音,也是不由的欢呼起来,凭借着一股士气,对着城墙上的叛军发起了反攻。 而攻上城墙的白莲教叛军见青州守军援军已到,士气大落,再扭头看到朝廷的援军正在向大营中冲去,心中更是动荡不安,手中挥舞的武器也渐渐弱了起来。 不多时,人数占于优势的叛军,竟被士气大涨的青州守军给从城墙上赶了下来。 当最后一名叛军被赶下城墙,青州守军不免得又传出一阵阵惊呼: “守住了,我们守住了,我们守住了青州城了! “大周万胜!大周万胜!” “…………!” 听着城头上传来的一阵阵士气高昂的呼喊,白莲圣女几人面色阴沉,但显然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们再向城墙发起进攻。 因为闫归正所率领的五千昭武营重骑已经突破了白莲教叛军的后营,直冲中军大营逼来。 白莲圣女的心中满是愤怒,就只差一点,青州府就是她的了,随即便压下心中的怒火,让白莲教左护法带人拦住闫归正所率领的重骑兵。 “段护法,你带着教中的精锐骑兵,一定要将这些骑兵拦住,决不能让他们冲垮中军,不然我们就完了!” 段千秋看着面色肃穆的白莲圣女,不敢怠慢,在回行一礼后便立刻下去集结手下精锐骑兵。 随后白莲圣女又转头向一旁的倭寇首领看去: “黄胖子,你告诉这些东夷人,我现在需要他们先打头阵缠住这些骑兵,为我们的骑兵赶来争取时间,你告诉他们,如果事成,原来的报酬翻三倍!” 白莲圣女看着倭寇首领,向黄金帅说道,她的精锐士兵现在还在青州城下,正慢慢向大营方向撤回。 暂时大营周围除了护卫中军两万白莲教士卒,根本就没有成建制的士兵,只有倭寇的那两万人一直在观战,没有调动。 此时正是关键时刻,白莲圣女只能先谎骗他们一下,让他们上去先顶一阵,给段千秋集结骑兵发起反攻争取时间。 至于承诺的报酬,待消灭这些骑兵之后,她自然会送他们下去找阎王爷要。 待黄金帅与倭寇首领沟通一番后,黄金帅便向白莲圣女说道: “圣女大人,这些东夷人同意出兵,但酬金要翻五倍!” 说着举手伸出五个手指。 白莲圣女心中暗骂“贪得无厌”,但还是点头表示同意,随后黄金帅便给了倭寇首领肯定的答复。 在接到肯定的答复后,倭寇首领便“哟西”一声走了出去,他要召集手下士兵去拦住正在袭来的敌人去了。 而此时的闫归正正率领着手下的五千重骑,轻而易举便突破了白莲教叛军的后营,正当他下令手下再次提速准备冲向叛军中军之时。 斜里了冲出来了两万余人,嘴里嘶吼着一声声鸟语便向他们冲了过来。 闫归正一看顿时乐了,冲过来的这些人,身板短小无比,一看就不是他们大周人,而且大多都没有披甲,只是手里举着一把长刀便呜呀着冲了上来,真的是只靠一腔热血。 闫归正放下面甲,口中一声呼喝,顿时五千重骑兵便重整队形,加速向这群人冲了过去。 只是一个来回,便将他们捅了个对穿,被士兵砍翻、战马践踏倒在地上的不计其数。 未等闫归正重整队形准备再冲一次,剩下的散兵便大叫着四散而逃,但闫归正却也没有率兵继续追杀,而是重整队形继续向叛军中军冲去。 因为战场上追杀残兵并不是他们重骑兵的强项,追杀残兵是需要轻骑兵出马,而他们,则是击破前方一切的障碍,为轻骑兵创造机会衔尾追杀! 而此时的贾琛,便带领着剩下的两千轻骑兵,游走在战场的边缘,无情的射杀着逃窜的敌军。 当发现到四散奔逃的倭寇之后,贾琛向发现了新大陆,他提着长枪,骑着战马奔驰而过,瞬间就将几个倭寇给串成了糖葫芦。 其他骑兵见贾琛如此关照这些倭寇,也纷纷加入游戏,将这些四散而逃的倭寇全部斩在马下。 在看着视线之中,再也没有一个站立的倭寇,贾琛才心满意足的收起长枪,带领两千骑兵赶到闫归正率领的重骑兵的两翼。 白莲圣女见两万倭寇,连个水花都没翻出来,不免得暗骂一声“废物”。 但就这段时间了,段千秋已经将所有的骑马集结到了一起,足有三万之众,远处看去,黑压压的一片,很是骇人。 在段千秋的一声令下之后,三万白莲教的骑兵便争先恐后的向闫归正所率领的重骑兵冲来,闫归正见状,也是不敢掉以轻心。 连忙微微调动阵形,如同一把锥子,狠狠的扎在了白莲教的三万骑兵当中。 瞬间,刀锋划过肉体,战马相撞的嘶叫声,金铁的交鸣声,瞬间混作一团。 在人马具甲的昭武营重骑兵面前,这些大部分刚刚骑上战马的白莲教骑兵,就如同流沙一般,消失在昭武营重骑兵的面前,重骑所到之处,锐不可挡! 第106章 大破叛军 只一个冲刺,三万白莲教的骑兵,便被五千昭武营的重骑兵拦腰冲成两截,余者瞬间士气大跌。 但还未等这些骑兵松了口气,贾琛便带着两千轻骑压了上来。 看着这些被截断的白莲教骑兵,贾琛也不冲阵,只是带着这两千轻骑围着他们游走奔跑,边跑边放箭。 不到两圈下来,这些白莲教的士兵便承受不住,调转马头,向中军退去。 贾琛见状,连忙招呼闫归正一起带兵驱赶着这些溃军紧随其后。 就这样,贾琛率领的七千骑兵,先是冲破了叛军的后营,然后又摧枯拉朽般消灭了两万倭寇。 最后更是一个冲锋便击溃了白莲教的三万骑兵,此时更是驱赶着白莲教的溃军向着白莲圣女所在的中军压去。 此时青州府的城墙之上,代安与马元将攻上城墙的叛军清理干净后,便联央站在了城楼之上,观察着城外的战况。 当看到闫归正率领五千重骑,将三万白莲教的骑兵给冲散之后,连连叫好。 其中马元更犹之,东平郡王与他带领的五万青州军在昌邑一带被埋伏,所遭受的最大的攻击,就是这些白莲教的骑兵发起的。 而且在东平郡王战死之后,他率领着青州军的五千骑兵突出重围,便是遭到他们的衔尾追击。 由于被这数倍于己的骑兵追杀,马元才才慌不择路的在安丘一带踏入了白莲教设的第二个埋伏,导致他最终只突出来三百骑兵回到了青州城,剩下的骑兵尽数覆灭。 如今看着这些罪魁祸首,被朝廷的援兵一击而溃,心中顿时痛快无比,真是狠狠给他吐了一口气。 “老大人,也不知这来支援的部队,是哪部兵马,作战如此神勇!” 代安看了看远处还在迎风招展的“贾”字大旗,开口说道: “倘若老夫没有猜错,统帅这支军队的,便是今年年初大败后金鞑子的荣国公之后,贾琛贾伯爵。” “就是那个十七岁被陛下封为昭武伯的贾家人吗?” 马元一脸震惊向代安的问到。 “正是!” “果然,能在北疆打出名号的,果真不是易与之辈!” 马元一脸的钦佩道。 本来在此之前他以为他所率领的青州,平定匪寇,抵御倭寇,便已经算得上精锐了,但与这贾琛率领的骑兵相比,简直不能相提并论。 倘若是白莲教若埋伏的是贾琛所率领的这支部队,估计会被其狠狠的甩上一个大嘴巴子,然后突破这些白莲教叛军的包围扬长而去。 哪能像他们青州军一样,被叛军撵的如同落荒之犬一样。 不提二人此时心中所想,白莲教大营之中,白莲圣女看着向着中军溃逃而来的白莲教骑兵,满脸的怒不可遏。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黄胖子,你带人前去阵前,发出令旗让这些退下来的骑兵撤向两翼,然后将白莲卫带上去,一定要顶住这些骑兵的势头!” “属下遵命!” 黄金帅躬身一礼后,便带着几名亲信赶紧走了出去。 白莲圣女看着逐渐逼近的大队骑兵,心中也是有着一丝不安。 但随即便放下心来,虽说两万倭寇被灭,三万骑兵也损失过半。 但他的手中还有三万装备精良的白莲卫士,和两万普通的白莲士卒,加上溃退下来的骑兵,足有六七万人。 如此若是再挡不住这数千骑兵,他们白莲教,就干脆不要再妄想着推翻大周朝廷了。 白莲教中军大营之前,三万全副武装的白莲卫士手持长枪利器,望着逐渐逼近的大股骑兵。 这些白莲卫士,乃是白莲教秘密训练而成,不仅每个士兵作战能力强,装备也是一流。 若说那些普通的白莲教士卒,是他们沿途携裹的青壮,这些人除了一身的血气,没有经过任何训练,也就比常人强上那么一点点。 而白莲卫士不同,他就相当于白莲教的职业军人,白莲教在山东之地蛰伏近十年,便就是为了他们。 包括在此之前伏击青州军的主力,也是他们,总之而言,白莲卫士就是他们白莲教的王牌。 黄金帅看着向着中军不断逼近的溃兵,拔出长刀,满脸怒火的厉喝到: “胆敢妄冲军阵者,一律杀无赦!” 随着黄金帅厉喝出声,他身后的众多白莲卫士卒也是齐齐喝道: “胆敢妄冲军阵者,一律杀无赦!” 随后,一阵箭雨便从白莲卫的后方倾泻而下,在白莲卫的军阵面前形成了一道箭矢划出的线。 漫天落下的箭雨浇退这些溃兵心中的恐慌,连忙拨转马头,向这白莲卫所立下的军阵两侧游走过去。 看到溃兵们调转马头,黄金帅松了口气。他转身看向远处越来越近的骑兵,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黄金帅高举长刀,声嘶力竭地喊道: “白莲教的卫士们,无生老母在真空家乡注视着我们,挡住他们,击垮他们,杀!” 话音未落,白莲教的士兵便仰天大叫,与此同时,后方的弓箭手万箭齐发,一波波的箭雨便向着来袭的骑兵倾泻而去。 而此时发起冲锋的正是闫归正所率领的五千重甲骑兵,漫天的箭雨打的盔甲上“叮当”作响,却对他们造成不了一点伤害。 就连座下的战马,也披有马铠,伤害微乎其微。 未等箭矢射出几轮,双方瞬间便短兵相接,一时间杀戮声四起,血光冲天。 白莲教的士兵虽尽力抵挡着闫归正率领的重甲骑兵,但双方实力上的差距,并不是数量所能弥补的。 也不怪白莲教的士兵自大,实在是在大周境内,几乎就没有像样的重甲骑兵。 也就九边会有一些小规模的重骑兵,用于对付后金鞑子。 未与重甲骑兵对战过的军队,永远不知道当大规模的重甲骑兵冲锋起来,那场景会是多么的可怕。 这些白莲教士兵赖以为荣的军阵,只是迟缓了一下重甲骑兵的锋矢,便被其冲破阵营。 但这些白莲教的士兵也是异常坚韧,见军阵阻挡不住这些重甲骑兵,便立即分成无数的小型军阵分割着这些重甲骑兵,将他们分割成一个一个的小队伍。 很显然这些白莲教的士兵,是在用对付常规骑兵的操作,去应对这些重甲骑兵,但从未意识到,当一群刀枪不入的重骑兵已经突破防线,在己方阵营中肆虐之时,他们就已经败了。 解决重甲骑兵最好的方法便是重甲骑兵,能对付魔法的就只有魔法。 其次就是利用地形大力消耗这些重甲骑兵的体力,待他们的气力被他们身上沉重的战甲消耗完之后,再冲上去解决他们。 而显然现在这些白莲教的士兵还没意识到这一点,还妄想着能把这些重甲骑兵各分割开来,逐个击破。 第107章 突袭叛军大营 就在闫归正率领着五千重甲骑兵,与三万白莲教士兵交战之时。 贾琛已经带领着剩下的两千轻骑,悄咪咪的摸到了白莲教叛军大营的侧面。 他准备先将这些白莲教的首脑,给一举抓获,以防再让他们逃了,毕竟,在历代围剿白莲教叛党之时,这些白莲教的高层都是最难抓获的。 一旦这些白莲教的高层发现情况不对,第一时间他们就会逃之夭夭,待蛰伏一段时间后,又会重新出来作乱,而贾琛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将他们全部抓住,不留后患! 此时的白莲教大营之中。 “圣女大人,情况不太妙,要不咱们先撤吧?” 脖子上吊着一只手臂的白莲教左护法段千秋,此时正呲着牙向白莲圣女说道。 段千秋现在也是很无语,说他好运吧,他带领的三万白莲教骑兵,被人家一个来回便冲散了。 说他运气不好吧,虽两军相交之中,将他打落马下,但事后发现只是左臂有些骨折,相比于那些被战马践踏着面目全非的尸体,简直是好了太多。 在发现他所率领的三万白莲教骑兵拦不住那些重骑兵后,他就很从心的立马逃回了白莲教大营,还很仗义的去询问一下圣女大人要不要和他一起撤退。 而白莲圣女看着她寄予厚望的白莲卫士被五千重骑突袭,陷入了苦战之中,脸色也是一阵难看。 “难道就没有人可以阻挡这些该死的骑马吗?” 白莲圣女心中狠狠的道,但随即听到了左护法段千秋的劝阻,心中一阵犹豫,最后,把心一横,便随着他一起从大营的后方钻了出去: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然后便准备跟着段千秋一起,带领着剩下的白莲教死忠逃出战场,但还没等他们出发,便听到大营之中一声声惊呼: “快跑啊,官军杀进来了!” “不好了,圣女大人和段大人不见了!” “…………!” 二人一停,顿时脸色一顿,随即便头也不回的骑着战马向远处奔去。 而带领两千轻骑的贾琛,在突入的白莲教叛军大营之中后。 便听到有不少叛军在呼喊着圣女大人不见了,顿时一脸的无语,这些白莲教的高层真是属猴子的,一有危险立马就窜了。 “这都什么事啊?” 贾琛忍不住嘀咕道: “鼻子可够灵的,老子还没到一你们就跑了!” 他一边骂着,一边拨马站到一处高地,观察着四周的状况。 待看到叛军的大营后面,有数百名骑兵成队向远处逃窜,贾琛便立即带领一千轻骑追了上去。 “快,随本伯追上他们,不能让他们跑了!” 贾琛大喊一声,带领着一千轻骑如旋风般冲了出去。 至于剩下的一千轻骑,继续在营中制造混乱,毕竟此时的白莲教大营之中,还有万余白莲教溃退下来的骑兵。 虽然这些白莲教叛军已经被重甲骑兵吓破了胆,但聚集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而前面的三万白莲教卫士,在发现大营被贾琛给带人突了之后,顿时就混乱了起来。 本来面对闫归正的五千重甲骑兵,他们也一直咬着牙硬扛,就是等着白莲圣女再派援兵助他们一臂之力。 可谁能想到,等来等去,居然把敌人等来了! 看着后方混乱的大营,这些白莲教卫士们都懵了。 这怎么回事? 我们的大营怎么会突然起火? 还有,这些敌军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难道说,圣女大人已经出事了? 各种各样的疑问涌上心头,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解答。 就连一直指挥着手下士卒拼死抵抗的白莲教堂主黄金帅也有些迷茫。 原本他还想着撑不住了,请圣女大人派人来支援,可是现在看来,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士气低落的白莲教卫士们开始动摇,有的人甚至想要逃跑。 “大家不要慌!” 黄金帅高喝着,试图稳定军心: “只是一小股敌人在大营引起骚乱罢了,不要慌,相信圣女大人马上会派人平息下来!” 然而他的声音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恐慌情绪已经蔓延开来,就连射向重甲骑兵的箭矢都弱了不少 而就在这时,“轰隆”一声! 白莲教大营之中,一直随风飘扬的白莲大旗轰然倒塌。 看到这一幕,那些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逃走的白莲教卫士们彻底崩溃了。 他们纷纷扔下武器,转身向着远方逃窜而去。 短短时间内,原本还算整齐的白莲教军队瞬间变得混乱不堪,到处都是逃兵和踩踏事件发生。 这样的局面让黄金帅束手无策,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士兵溃散。 而与此同时,闫归正率领的五千重甲骑兵也趁机发起了冲锋,如同一股钢铁洪流般冲向白莲教军队。 此时的白莲教军队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意志,面对重甲骑兵的冲击毫无还手之力。 转眼间,白莲教军队便被杀得七零八落,尸横遍野。 而率领着重骑兵的闫归正,也发现到了这些白莲教士兵愈来愈弱的抵抗。 于是在结束了一波冲锋之后,便抬手摘下脸上的面甲,举枪高喝到: “白莲教的叛党们,放下武器投降,可免一死,负隅顽抗者,只有死路一条!” “跪地投降,可免一死!” 闫归正话音刚落,身后的重骑兵们便齐齐高喝: “跪地投降,可免一死!” “………………!” 这些白莲教叛军,看着一脸铁血的闫归正,和他身后的数千重甲骑兵,面上一阵绝望。 “铛——!” 伴随着一声金石相交的声音,顿时白莲教叛军之中,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兵器掉落声音。 闫归正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今日此战虽比不上在辽东与后金鞑子的战斗,但也是一场不小的胜利。 七千骑兵,数百里奔袭,大破白莲教十万叛军,相信传出去,也会为他们昭武营长上不少脸面! 而在此时,青州城中的马元与代安,见城外朝廷的援兵如此之快便击败了白莲教的叛军,顿时大喜过望。 二人连忙召集手下,命令他们立刻打开城门,准备迎接这些大破白莲教叛军的援兵。 守城的残余士兵们听到这个消息后,纷纷欢呼起来。 他们迅速行动起来,将城门缓缓打开,迎接着朝廷的援兵进入城内。 第108章 朝野震惊 青州城外,一处密林内。 “该死,这些官兵,真是难缠!” 白莲圣女忍痛将肩头的一支箭矢拔下,看着面前只剩了十几人的队伍说道。 自从撤出大营,贾琛带领的一千轻骑便一直咬着他们不放,几番下来,他们也就剩了这么多人逃过了追杀,此时正在一处隐秘之地疗伤。 “圣女大人,这股官兵也不知道是哪里的,跟咱们以前遇到的朝廷士兵,截然不同,绝对是那大周皇帝的精锐!” 一旁正在恢复体力的左护法段千秋,开口说道。 “这狗皇帝还真是看得起我们,将这些护卫皇城的精锐士兵都派了出来,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京营中的三千营。” 很显然白莲圣女几点,已经将贾琛的昭武营错认为常年护卫京城的京营三千营了。 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只有护卫京城的三大营,才会有如此精锐的骑兵。 正当段千秋再次说话之时,忽然瞳孔一缩,大喝一声: “圣女大人小心!” 而后便是一阵箭雨落下,将他们和随行的十几名白莲教士卒瞬间扎成了刺猬。 白莲圣女眼中最后的画面,便是一名青年带着大量士兵将他们围了起来。 “真是不甘啊!” 白莲圣女一声长叹,便整个世界都黑了下去。 贾琛看着面前被扎的面目全非的女人,向着一旁被抓的俘虏问到: “她就是你们白莲教的圣女吗?” 一名俘虏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白莲圣女的尸体,转头确认道: “是的大人,她就是我教圣女,小的在大营议事之时,曾见过圣女容颜,此刻地上躺着的,正是她。” “好!” 贾琛摆了摆手,便让士兵将这名俘虏押了下去。 然后便命人带着这白莲教圣女的尸体,向着青州城返去。 深秋的神京城中,也刮起了阵阵凉风,日头虽升起高着,但并未让人感觉到有丝毫的燥热之气。 忽的,街道之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一声声的高喝: “八百里加急,军情紧要,敢有阻拦者,杀无赦!” “八百里加急,军情紧要,敢有阻拦者,杀无赦!” “…………!” 听着马上的骑士如此警告,街道上的的小贩和行人连忙将路给让了出来,军情紧急,真是要不小心出了差错,可是要砍头的! 随着声音骑士远去,街道上的百姓也纷纷议论起来。 这八百里加急,上次还是因为后金鞑子叩边才有的,此次又是因为什么呢?难不成这些鞑子又来犯了吗? 街角之处,一抬轿子突然停在路边,轿中的人刚想开口询问,一旁跟随的小厮连忙回到: “老爷,刚才有一名八百里加急的骑士冲了过去。” “什么?八百里加急!” 轿中之人探出头来,赫然是当朝首辅珂云逸。 这“八百里加急”他自然知道是意味着什么,上次八百里加急还是老奴大破征北大军,十万草原鞑子围困大同之时。 此时再次出现,必是出现了不可估算的情况,想到这里,珂云逸立即果断的向小厮说到: “换路,不去户部了,立即赶往皇宫!” “是,老爷。” 珂云逸坐稳之后,四名轿夫连忙调换路口,向着皇宫赶去。 ………… 而此时的神武殿中。 “砰!” 精致的茶盏被隆治帝狠狠摔在地上,化作无数碎片,伴随着浓郁的茶水四溅而出。 “天子脚下,这些白莲教的叛党竟然还敢如此胆大妄为,侵吞两府之地,如此大的动静,朝廷竟然没有得到一点消息,难不成这些山东的官员,全都也投靠白莲教了不成!” 隆治帝满脸怒火的看着手中贾琛传来的消息,心中震怒不已,随即他便看向小李子,开口吩咐到: “小李子,着人敲响景阳钟,让百官前来神武殿议事!”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 一旁的小李子连忙上前领旨。 “当……当……当!” 不多时,从皇宫之中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 而在神京城中的百官,听此钟声便知皇帝有要事召集群臣,连忙吩咐下人备马,然后取来铠甲朝服,准备马上进宫。 大周祖制,凡皇帝敲响景阳钟召集群臣,所有官员必须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前往皇宫等候皇帝听宣,一时三刻内未到者,一律斩首示众! 不多时,宫门口便聚集了不少到官员,而来的最早的俨然是内阁首辅珂云逸。 “珂首辅,不知珂首辅可知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陛下敲响景阳钟召集我等?” 户部的一名官员向珂云逸行了一礼,然后开口询问到。 珂首辅摇了摇头,但又随即说到: “具体情况老夫也不甚知晓,但老夫刚才在街上,碰到了八百里加急的令兵,向来与此有关。” 珂云逸捋了捋下颚上的胡须,缓缓说道。 “什么,八百里加急,不会是边关又出事了吧!” 出口询问的官员一声惊呼,顿时便引起旁边几名官员的注意,未等几人出口询问,宫门便被打开,内务总管曹德海的干儿子,小李子带着几名小太监匆匆走了出来。 小李子挥了一下手中的拂尘,对着刚刚到齐的百官说道: “陛下有旨,宣内阁首辅珂大人,及其他五位内阁大学士,六部三品以上官员,三品以上武官,前往神武殿议事!” “至于其他官员,诸位大可以先行散了吧!” 百官听后,顿时分成两派,一派向皇宫拜了一礼后,便返身离开,另一派在小李子的带领下,向着神武殿赶去。 “昭武伯八百里加急传来消息,山东境内白莲教叛乱,已占领莱州、青州两府之地,兖州、济南两府官员与白莲教叛军相互勾结,致使消息传不出来,现在两府之地就只有青州还在苦苦支撑,昭武伯已率兵昼夜赶路前往支援。” 此话一出,神武殿中的众臣顿时一脸震惊,均都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后便是一阵嘈杂,整个神武殿瞬间如同菜市场一般。 小李子见隆治帝的面色愈加难看,连忙高声喝到: “肃静!” 众臣闻言,看着上首隆治帝黑如锅底的面色,顿时连忙噤声,瞬间安静了下来。 而此时的内阁首辅珂云逸则上前两步,在与隆治帝行了一礼后便开口问到: “陛下,这昭武伯所传回的消息是否为真,要知道东平郡王带领着五万青州军一直坐镇青州,怎会出现如此恶劣之事。” 隆治帝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便沉声又抛出了一个炸弹: “半个月前倭寇袭扰莱州卫,东平郡王带领五万青州军前去支援,在昌邑一带被白莲教叛军埋伏,东平郡王战死,五万青州军尽数覆灭!” 此言一出,就连那些在一直摸鱼的官员也是一惊,一名郡王战死,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第109章 神武殿交锋 “陛下,这昭武伯不是被陛下派往扬州了吗,怎会在山东境内?” 内阁大学士温良有些疑问道。 隆治帝看了他一眼,随即便将他下密旨,派贾琛前往山东之地的事情说出。 众臣听后,再无疑问,只是心中感叹这个昭武伯真不是一个省心的主,到哪哪出事,这扬州的风波才刚刚平息下来,又爆出白莲教叛乱一事,真真是个麻烦。 此时珂云逸上前几步说道: “陛下,山东乃是齐鲁之地,孔孟故乡,岂能让这些白莲教的叛党胡做非为,昭武伯虽勇武有加,但只率领七千士卒,恐力有不逮,还望陛下尽快派遣大军,驰援山东,剿灭这些白莲教的叛党!” “砰!” 又一个茶盏被隆治帝丢下,他满面怒火的看着内阁的六位首辅: “整整月余,山东之地倭寇、白莲教叛党肆虐,竟没有一位官员上报朝廷,也不知你们是怎么做这个内阁首辅,文官首辅的!” 看到文官的几位领头人遭到隆治帝的呵斥,未等剩下的武将们幸灾乐祸,隆治便又将矛头指向了他们。 “山东各地的驻军,相必与诸位勋贵,都有不小的渊源吧!齐国公,这莱州卫的指挥使便是你举荐的吧,怎么两万倭寇登陆莱州卫,朝廷却没有听他传来一点消息!” 老齐国公连忙跪下: “陛下,臣惶恐。” “你是该惶恐,若是这莱州卫指挥使战死,朕会风光大葬他,倘若是他投了白莲教,朕会将他满门抄斩,届时,老国公就不要怪朕心狠了!” 老齐国公闻言连忙叩首说道: “老臣不敢。” “好了,都起来吧,众卿家,议一议吧,该如何处理此事?” 隆治帝看着呼啦啦跪着的众臣,揉着太阳穴扬手道。 “陛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派兵驰援山东,虽有昭武伯率七千骑兵驰援青州,但白莲教叛军人多势大,若朝廷再不做出举措,恐怕兖州府和济南府也危矣!” 镇国公一等伯牛继宗上前一步说道。 “嗯,奉国将军言之有理。” 隆治帝看了看牛继宗,对于作为开国一脉的牛继宗所言很是认同,别管牛继宗是为了贾琛这个开国一脉的成员,还是确实为大周朝廷着想,但此时他所说正是隆治帝想要的结果。 正当隆治帝准备询问谁能担此大任,带兵驰援山东之时,一声尖锐的声音打乱了众人都议论。 “太上皇有旨!” 随着一阵脚步声传来,龙首宫那位的近侍王守忠,带着几名金甲卫走了进来。 隆治帝见此一幕,面色一沉。 “太上皇有旨: 今有山东之地白莲教叛乱一事,兹事体大,特加封定北侯马国涛为镇东将军,领五军营兵马率兵讨伐,另命一等伯牛继宗率其麾下立威、伸威二营为先锋随军出发,不得有误!” 众臣之中,定北侯马国涛与一等伯牛继宗连忙跪下接旨: “臣马国涛(牛继宗)接旨,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后便从王守忠手中接过虎符,隆治帝见此一幕,面色阴沉如水。 “另外,太上皇他老人家还让咱家转告定北侯一声,东平郡王战死,青州军覆灭,待牛伯爷剿灭白莲教叛党之后,便留在青州府重建青州军吧!” “臣遵旨!” 牛继宗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隆治帝的脸色,硬着头皮回到。 待王守忠带着几名金甲卫离开神武殿后,整个神武殿中的气氛,平静的可怕。 少时,隆治帝面无表情的开口到: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诸位卿家,就都散了吧!” 众臣闻言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有一个敢动。 “朕说,都散了吧!” 隆治帝一声低吼,瞬间将众臣吓的一激灵,见隆治帝脸色非常难看,连忙跪下: “陛下,我等告退。” 牛继宗在离开神武殿时,有心向隆治帝解释,但又不知如何张口,只能闷着头一起走出了神武殿。 在当所有大臣都离开了神武殿后,隆治帝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将整个龙案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 “噼里啪啦……!” 听着身后传来的一阵摔东西的声音,走的较晚的几名官员心都要跳了出来,连忙加快了脚步离开了。 “父皇,这就是朕的警告吗?” 神武殿中,隆治帝的脸色阴晴不定,一旁侍候的小李子也不敢吭声,只是吩咐小太监收拾着地上的狼藉。 对于青州军的归属,隆治帝并不是很在意,有更好,没有也无伤大雅,毕竟它不常驻神京周围。 而让隆治帝感到气愤的是,太上皇竟然无视他皇帝的尊严,直接派人来到这神武殿之中宣旨,还将刚刚准备向他靠拢的开国一脉成员牛继宗给调往青州。 这不是明摆摆的告诉隆治帝,虽然我不说话,但论起在神京城的实力,儿子总归还是比不上老子,就算你当了皇帝也一样,我的一声令下,他们谁敢不从? 如此赤裸裸的警告,怎能不让隆治帝气恼。 但随即隆治帝便是一阵气馁,历来孝道大于天,更何况是皇室,就算是隆治帝心中再气,在明面上也不能发作,不然可就被那些言官抓住把柄了,还不大大抨击一番。 至于牛继宗,隆治帝就更不会迁怒于他,满朝文武,谁敢不接太上皇的旨意,拒接太上皇旨意,也就贾琛这个愣头青了。 想到这里,隆治帝也不由的低笑一声,心中的烦闷顿时消了不少,算算日子,曹德海去了扬州也不少时日了,估计也该回来了。 想想被贾琛给上缴的四千三百万两巨款,想想在拿到这笔巨款后,便能大大缓解朝廷财政上的压力,隆治帝顿时心中的最后一点烦闷也消失不见。 此时,隆治帝唯一还有些忧心的,便是是远在山东的贾琛。 贾琛去往山东只带了七千骑兵,而他们面对的却是人数众多的白莲教叛军。 隆治帝深知白莲教的厉害之处。当年太上皇在位时,宁荣二府的两位老国公曾率领十万大军与白莲教叛军交战,但最终也只是险胜。 如今,贾琛仅带着七千骑兵,若是碰到了白莲教的大军,恐要损失惨重。 不过,隆治帝也清楚地知道,七千骑兵虽然人数不多,但战斗力却不容小觑。 只要运用得当,或许能够起到牵制白莲教叛军的作用。 然而,如果贾琛不小心被白莲教叛军给埋伏了,那么这七千骑兵恐怕也会遭受重创。 此刻,隆治帝只能寄希望于贾琛能够迅速进入青州城,并借助城墙的优势坚守城池,等待朝廷的援兵到来。 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贾琛与他手下士兵的安全。 “希望一切顺利,不要出现任何意外。” 隆治帝叹了一口气,口中默默地说道。 第110章 进入青州城 “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昭武伯贾伯爷吧,果然是不同凡响!” 伴随着一声爽朗的笑声,代安带着马元,站在了青州城门之下。 他一脸笑容地迎接贾琛和他麾下的士兵们,眼中闪烁着赞赏之色。 贾琛微笑着翻身下马,走到代安面前,拱手说道: “老大人,晚辈正是贾琛,劳烦老大人亲自出城相迎,真是晚辈的不是,至于不同凡响,实在是不敢当、不敢当。” 代安闻言又是一阵笑道: “哈哈哈……,有什么不敢当,就单凭贾伯爷率七千骑兵,就将十万白莲教叛军击溃,这个不同凡响就担当的起!” 代安看着贾琛身后的昭武营士兵,俘虏的大量白莲教士兵,满脸赞叹的说道。 “贾伯爷,我乃青州知府代安,这位是青州军副将马元,自东平郡王战死后,就是马将军突出重围一直在坚守青州城。” 代安向贾琛自介绍着他与马元的身份。 “马将军。” “贾伯爷。” 二人相互抱拳之后,贾琛便开口说道: “老大人,晚辈与你们留了一份礼物,不知两位是否喜欢?” “哈哈哈……,贾伯爷救我青州城十数万百姓于水火之中,被说是给老夫二人带了份礼物,就是让老夫给贾伯爷留下一条胳膊,老夫眼都不眨就砍给伯爷!” “那使不得,老大人。” 贾琛看了看有些亢奋的代安,感觉这老头不像一个知府文官,倒像一个武将老匹夫。 “来,将人都抬上来!” 贾琛吩咐了一声,顿时有六名昭武营的士兵抬上来了三具蒙着脸的尸体。 “贾伯爷,这是?” 代安与马元二人有些疑惑的看向贾琛,这是哪门子礼物,难道要他们抱着这三具尸体回家一起睡觉吗! 贾琛上前将一名尸体上蒙着的布拿掉,依稀可以看出是一具年轻女子的面孔。 代安有些不确定的向贾琛问到: “贾伯爷,这莫非,莫非……!” 贾琛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 “没错,正如老大人所想 此尸首正是白莲教圣女的尸体,其他两具也都分别是白莲教左护法段千秋,和白莲教火行堂的堂主黄金帅的尸体。” 本来黄金帅是马上就能抓到活口了,但没想到这死胖子还挺有骨气。 看着有十几名昭武营士兵准备活捉他,立刻便拔剑自刎,不带一丝犹豫的。 见此情况,昭武营的士兵只是以为又是一个死忠白莲教的手下,准备按照正常尸体处理。 但看到有不少投降的白莲教叛军对着他的尸体一阵跪拜,经过审问了几个俘虏得知,此胖子正是白莲教火行堂的堂主黄金帅,于是士兵便将其尸身收殓,报到了贾琛这里。 听到贾琛的话,代安与马元脸上都是一惊,便连忙快步上前查看起来。 “没错,就是她,冒充世子妃,毒害了东平王府数百口,死的好,世子殿下,您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代安看着面前熟悉的服饰面孔,顿时就认出是前世子妃,顿时悲喜交加。 而马元看着三人的尸首,将他怀中的一只断手放在面前,祭奠了起来。 贾琛虽有些疑惑,但也没上前打断。 这时,平静下来的代安将马元之弟战死,而且尸骨无存的情况告知贾琛,贾琛顿时沉默了下来。 少时,马元将他弟弟的断手收回怀中,来到贾琛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马某多谢伯爷为我弟弟报仇,还请受我一拜!” 话毕,便向着贾琛磕头起来,贾琛连忙上前将其扶起。 贾琛扶起马元,叹了口气,说道: “唉,此事本就是我分内之事,你不必如此。如今叛党首领已死,令弟大仇得报,你也可以放心了。” 马元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伯爷,您的恩情马某没齿难忘。” 话毕,他深深行了一礼,表示对贾琛的感激之情。 \"好了,马将军,令弟大仇得报,确实是件让人高兴的事,但咱们也不能让咱们的救命恩人一直在城门口站着,还不快请贾伯爷和这些来驰援的弟兄们,进城歇息一下。\" 代安看着马元,微笑着开口提醒道。马元闻言,恍然大悟,连忙与代安一同引领着贾琛及其麾下士兵进入了青州城。 刚踏入城门,贾琛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城墙之下,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伤员和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而靠近城墙一片的民宅也被拆成了废墟,显然是已全部送往城头,作为守城物资使用了。 面前的一切,仿佛诉说着战争的残酷无情。 这贾琛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他知道此次战斗给青州城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倘若如果不是自己及时赶到,恐怕此时的情景会更加惨烈。 在骑马行走了两炷香后,二人便将贾琛带到了青州知府衙门。 刚坐下,贾琛便开口问到: “老大人,马将军,贾琛曾经抓过几个俘虏,审问出除东平郡王战死之外,东平郡王世子和府内上下数百口,都惨遭白莲教的毒手,是怎么样个情况?” 代安看了看马元之后,便开口说道: “贾伯爷有所不知,这白莲教伪装成郡王世子妃,毒害了郡王府上下数百口,无一幸免,就只有一名庶子因触犯家规,在府外医馆养伤,才幸免于难。” “噢,这么说,这东平郡王府还有后人在活着?” 贾琛有些诧异,还以为东平郡王府被全灭了,没想到还有人活着,别看就这一人,这也代表的东平郡王一脉并未就此消失。 “伯爷,此时白莲教叛军已被伯爷所击溃,我等是不是可以向朝廷发起捷报了,就是不知在兖州府和济南府的官员还会不会阻拦,在此之前,东平郡王战死之后,老夫就曾派几波人前往神京城求援,但均都未传来消息。” “后来白莲教的叛军攻城之时,派人前来劝降,老夫才知这兖州府和济南府的大部分官员已经和白莲教勾连在了一起,沿路拦截信使,此导致消息一直传不出去。” 代安一脸愤恨的说道,若不是贾琛的驰援,恐怕等他们的坟头都长草了,朝廷才可能会收到消息。 贾琛闻言,便将他从扬州所来,到兖州府时的见闻讲与二人,更佐证了二人所说。 待三人一番讨论之后,便拟定了一份捷报,由昭武营的骑兵,向着神京城送去。 与此同时,贾琛也没有闲着。 他带领着手下的昭武营士兵,分成两批,监督那些被俘的白莲教士兵。 一批被派往重新修缮青州的城防工事。 另一批则被派去重新修建那些被拆成废墟的民宅。 第111章 捷报传来 隆治六年十月十八,距离隆治帝与百官们接到昭武伯贾琛传来山东的消息已经三天了。 这三天时间里,朝廷上下一片忙碌。 户部和兵部紧密合作,日夜不停地筹备着驰援山东的大军所需的人员和物资。 终于,在第三天上午时分,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完成。 此时的京营大营内,一片繁忙景象。 士兵们整齐列队,装备精良,等待着出征的命令。 粮草、武器、马匹等物资也已全部到位,堆积如山。 此次驰援山东,所去兵马共有三部。 其中有牛继宗率领着立威、伸威一万两千兵马作为先锋,然后便是五军营的六万兵马。 最后则是临时招募的青壮以及民夫五万余人,负责整个后勤工作,必要时也能充当辅兵,配合作战。 这三部兵马一共合计十二万两千人,对外号称二十万大军,挺进山东平息白莲教叛乱。 大军出征,身为皇帝的隆治帝自然要出场,然而,就在隆治帝准备出宫时,他惊讶地发现太上皇李愠也一同出现。 虽然隆治帝对于太上皇已经很多年不再出现在公众视野感到有些奇怪,但他并没有想太多。 在向太上皇行礼之后,隆治帝和太上皇的车辇先后驶出了皇宫。 此刻,神京城外已经临时搭建起一座高台,高台上,隆治帝和太上皇端坐在中央,两旁分别坐着忠顺亲王李念、珂首辅以及众多六部高官。 在高台下方,文武官员们按照品级依次就座。 兵部尚书苑文昌压低声音对首辅珂云逸说: “珂首辅,太上皇亲自来到这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珂云逸心里明白太上皇此番前来可能是为了给隆治帝施加压力,但他并没有直接说明,而是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苑文昌见状,知道无法从珂云逸那里得到答案,尽管心中充满疑虑,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与此同时,定北侯马国涛和牛继宗也带领平叛大军出了神京城,二人将大军安排好位置,等待隆治帝与太上皇检阅后便骑马飞奔而来。 “臣马国涛(牛继宗)见过太上皇,见过陛下!” 二人到达高台前后,便翻身下马向着高台上的隆治帝和太上皇行礼。 “咳咳咳……,二位将军,平身吧。” 太上皇轻咳两声,便示意牛继宗与马国涛起身。 “两位将军,此去山东平叛,务必万分小心…………!” 太上皇看着牛继宗与马国涛两人,便是一阵勉励。 看到这一幕,隆治帝心里也有些不悦。 这场景不禁让他回忆起自己刚刚登上皇位的时候,每次大臣们进宫奏事时总是先到太极殿,然后才来神武殿向他禀报。 直到这几年隆治帝渐渐夺取了朝堂上的一部分权力,这种情况才稍有改善。 而在此时,大庭广众之下,太上皇率先发话,瞬间让隆治帝感觉到太上皇所要对他说的: “基儿啊,你老子我只是吧不想管事,并不是不能管事,咱俩一起出现在百官面前,你看他们先拜谁? 所以,一时的上风并不能代表着什么,你要学的东西,还长着呢!就比如,我这个老子还在,他们怎么可能会越过我找你听候调令!” 隆治帝想到这里,坐在高台上的他脸色阴沉得可怕,手也不自觉地紧紧抓住了旁边的扶手。 他当然明白太上皇的意思,这是在警告他,警告他端午节的时候,擅自让贾琛抓捕信王这件事。 可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隆治帝还以为早就翻篇儿了呢! 没想到,太上皇竟然在这里等着他。 然而,这一次和神武殿里太上皇无视隆治帝向百官下旨又不一样。 毕竟,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隆治帝和太上皇之间的明争暗斗? 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 可是现在,太上皇居然当着十数万大军的面,将隆治帝给撇了,亲自去吩咐事情。 这无疑是对隆治帝的颜面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但此时太上皇正在嘉勉平叛大军的统帅,隆治帝自然不能出口打断太上皇说话。 皇室之间的事,百官知晓就已经可以了,倘若闹的连普通百姓、普通士兵都知道太上皇与皇帝不合,那就会大大拉低他们皇室李家的威严。 所以就是此时的隆治帝心中再不适,也不能当众表现出来,只能暗暗等待着这送行仪式尽快结束。 就在隆治帝心中有些窝火,但又无可奈何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正在勉励牛继宗与马国涛的太上皇也发现了此异常,太上皇只是停顿了一下,他的近侍王守忠便弯腰告退,然后立即派人前去查看出了什么事情。 不多时,正巧太上皇勉励完牛继宗、马国涛二人之后,派去查看情况的小太监带着两名士兵返了回来。 “回禀太上皇,昭武伯手下昭武营士兵从山东传来捷报,说是要呈给陛下。” 说着,一名士兵便从怀中取出一份奏折,高举在头顶。 隆治帝见状,顿时心中有些期待,连忙让随行的小李子将奏折给呈上来。 小李子匆匆跑下高台,将奏折拿起,转身离开返回高台,将奏折递到隆治帝手中。 “哈哈哈……,好,真不愧是朕的昭武伯!” 刚翻开奏折扫视一眼,隆治帝便放声大笑起来。 太上皇虽不知奏折中写了什么,但见隆治帝如此开心,也是开口问道。 “皇儿,这昭武伯所奏何事,竟让皇儿如此高兴?” 隆治帝看了一下太上皇,便嘴角含笑的开口说到: “父皇,这昭武伯所奏何事,还是让人给诸位大臣们给念一念吧,让诸位大臣们也高兴高兴!” 说着,隆治帝便将手中奏折递给小李子,让其打开当众高声念了出来。 “陛下万年,臣贾琛拜上: 臣自扬州出发,一刻也不敢停歇,五日便抵达兖州府,后闻白莲教叛乱,兵围青州,臣率部急驰两天三夜,终在十月十四日下午抵达青州城外。” “此时青州府城已被白莲教围攻四日,守军已是强弩之末,臣见青州危急,立刻带领七千骑兵冲击叛军大营,以解青州之围。” “此役,我昭武营骑兵如猛虎下山,势如破竹,阵斩两万倭寇,五万白莲教叛军,俘虏三万,并侥幸射杀白莲教圣女、白莲教左护法于军中,白莲教火行堂堂主兵败自刎。” “此役过后,青州之围已解,臣派部下兵马分头清剿两府之地内的白莲教残兵,特请陛下速派官员胥吏前来青州、莱州二府,恢复当地民生。” “另,东平郡王府惨遭白莲教叛党屠戮,除一庶子外,无一幸免,还望陛下垂怜。” ——青州知府代安,青州军副将马元,昭武伯贾琛拜上,隆治六年十月十五。” 第112章 龙颜大悦 小李子话音刚落,瞬间整个高台旁的百官都是一震,然后纷纷议论起来。 “嘶——,这昭武伯真乃神勇,以七千骑兵便敢冲击白莲教叛军,还有如此多的斩获!” “是啊,如此悬殊的兵力差距,他居然还能取得胜利,真是不可思议!” “…………” 不外乎这些官员惊讶,光听贾琛的奏报上,便得知白莲教叛军与倭寇两相联合之下决不少于十万大军。 而贾琛仅凭七千骑兵,不仅斩获颇多,还取得了胜利,更把几个白莲教的匪首全部击杀在乱军之中,要说只是侥幸,谁会相信。 见百官议论越发失控,刚宣读完贾琛奏折的小李子立马出声制止。 “咳咳——,肃静!陛下当面,诸位大人成何体统!” 随着他这一声大喝,原本嘈杂不堪的朝堂之上,瞬间变得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百官闻言,连忙噤声,但此时几名效力于隆治帝麾下的官员见状,立马跪地高呼: “臣等为陛下贺!” 其他官员见状,相互对视了一下,也一同向着隆治帝跪下: “我等恭贺陛下!” 就连站在太上皇首下的牛继宗和定北侯马国涛也跪倒在地,齐声高呼。 此时的隆治帝犹如三伏天喝了一壶冰镇酸梅汤一样爽快,刚刚心中的烦闷顿时一扫而空。 这些百官为什么贺? 不还是恭贺隆治帝慧眼识珠,提拔了贾琛,这刚刚发现的棘手问题,转眼就被贾琛摆平了。 虽青州、莱州二府事后重建也是一个大工程,但在贾琛不是刚从扬州弄了四千三百万两白银吗? 正好填此窟窿,届时参与此事的官员也能截留不少,想到这里,不少对贾琛意见颇大的官员反而减少了不少。 毕竟什么都不需要做,就会有白花花的银子进账,他们怎能不贺。 而隆治帝则高兴的是,他本来还在烦恼如何将贾琛在扬州所做之事给翻过去,这贾琛就立马送来了快车,有此功绩,就算是贾琛返京之后,朝廷之上那些言官对贾琛的攻诘也会少上不少。 而且这封喜报来的不早不晚,时机刚刚好,本来太上皇还想在百官之前压一压隆治帝的威风,但此刻却成了相反的作用。 这一份喜报,不仅仅证实了隆治帝的慧眼识珠,更体现出了隆治帝的高瞻远瞩。 发现地方异常,未等事态严重,便立即派得力干将前往处理,而且处理的非常圆满,大大提升了朝廷的威望,这对于隆治帝的接下来的统治来说,无疑是一个重要的加分项。 如此一来,太上皇想要打压隆治帝的计划也被彻底打乱,反而让隆治帝在百官和百姓面前赢得了更多的赞誉和支持。 “哈哈哈……,诸位臣公,此次昭武伯立下如此大功,待其回京,朕定当重重有赏!” 隆治帝龙颜大悦。 “陛下圣明!”众大臣齐声高呼。 此时,内阁首辅珂云逸站出来说道: “陛下,这青州的叛军虽已被贾伯爷击溃,但青州、莱州两地还残留着不少残兵,两地民生也需要恢复,还有需要尽快安排人手赶往山东。” 隆治帝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吏部尚书。” “臣在。” 吏部尚书齐远站起身回到。 “你亲自带队,带领吏部官员,亲去山东一地将所有大小官员彻查清楚,该抓抓,该杀杀,一定要保证所任官员必须忠于我大周,如有差池,朕唯你是问!” “老臣遵旨。” 听隆治帝此言,吏部尚书齐远面带忧愁,这山东一地大小官员上百人,若想要彻查清楚,可是个大活,恐怕得一段时间了。 “奉国将军,” 牛继宗见隆治帝叫起了他,连忙上前几步跪在隆治帝面前。 “臣在。” “朕命你率领立威、伸威二营,护送齐尚书前往山东,另外到达山东之后,朕命你前往青州,重新组建青州军,待此事完成之后,朕有重赏,你可有信心?” “臣必竭尽全力,不辜负陛下的期望!” 牛继宗见状大喜,这隆治帝开口让他组建青州军,和太上皇让他组建青州军可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太上皇是见开国一脉逐渐向隆治帝靠拢,便想着将牛继宗给调出神京城,脱离权力中心。 而隆治帝不同,虽同样是让他前往青州组建青州军,但隆治帝话语之间的意思就是让牛继宗在青州沉淀一下,待青州军组建完毕之后,便会召他回来。 在此之前,倘若牛继宗再好好表现一下,功劳肯定不会少了他的。 如此,就相当于让牛继宗前去青州镀镀金,然后回来好封赏,这让牛继宗怎不兴奋。 话毕,隆治帝便看向太上皇,面带微笑的询问到: “父皇,朕如此安排,父皇可有异议?” 太上皇听着隆治帝只称朕,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就面带微笑的回到: “皇儿此番安排自是再合适不过,就是这昭武伯贾琛名字,已经传到了朕耳中多次,但一直未曾见过,此次贾琛又立如此大功,待起返京受赏之际,皇儿一定要带着他来太极宫,让父皇我见上一见!” 隆治帝见太上皇盯上了贾琛,心中也是感觉不妙,但面上却是不显。 “是,父皇,待昭武伯回京之后,朕一定带着他去太极宫拜见父皇。” 太上皇闻言点了点头,便看向定北侯马国涛: “定北侯,既然山东之事,昭武伯已经把处理完了,那在出征山东,就不用去了,你将五军营的将士们还都带回京营吧。” 出征仪式自然是要带兵出征的,现在贾琛已经把事干完了,他们在带领着十数万大军去山东干什么,旅游吗? 话毕,太上皇便站起身离去,王守忠见状连忙跟上。 定北侯马国涛此时脸色异常难看,本来上次就在贾琛手中吃了一次亏,这次贾琛在山东带领那么点兵力跟白莲教对上,届时撑不住肯定要向他了求援。 到时他身为驰援山东的大军统帅,想怎么刁难一番贾琛,自然是轻而易举。 但没想到还等他出发,贾琛就把事办完了,还隔空扇了他一巴掌,实在是让人窝火! “贾琛、贾琛!” 马国涛咀嚼着这两个字,眼中闪过狠厉。 其后便向隆治帝敷衍的行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去,将全副武装的五军营的士兵给带回了京营。 百官们看着这虎头蛇尾的出征仪式,也是面面相觑,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而隆治帝看着对他行礼都敷衍了事的定北侯马国涛,眼中闪过一丝愠怒。 第113章 曹德海归来 大周,神京城中。 距离贾琛的捷报到达神京城已经五日了。 这五日中,牛继宗率领立威、伸威二营,护送着吏部尚书齐远和数十名随行的官员仆役,已经出发前去了山东。 几日前城门外的出征仪式,神京城中的百姓也有不少人知道,虽当时不知为何大军最后没有出征,又返回了神京城。 但事后贾琛的捷报在神京城传开之后,便打消了百姓心中的疑问。 随即便是对昭武伯贾琛的一阵赞扬,若说后金鞑子只是糜烂辽东北境一地的话,那这忽灭忽起的白莲教叛军,稍有不注意便会在各地发生。 特别是愈加富庶和愈加贫困的地方,更会容易产生白莲教聚集的叛军。 无论富庶还是贫苦之地,只要出现了白莲教叛军,待到平息之时,必会成为一片焦土。 所以那些底层百姓们对于白莲教叛军的惧意,甚至超过了辽东后金鞑子。 他们深知这些叛军的破坏力极大,一旦爆发起来,将会给当地带来巨大的灾难。 而如今,贾琛带领手下士卒成功剿灭了这些白莲教叛军,无疑让百姓们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们住神京城中,天子脚下,自然不会受白莲教叛军的袭扰。 但难免有不少亲人和朋友分布在大周各地,倘若是朝廷坐视不理,或者长时间镇压不下去。 肯定会波及到他们的亲戚朋友,现在已成功被贾琛带兵剿灭,他们自然为自己的亲戚朋友松一口气。 而贾琛七千破十万白莲教叛军的战绩迅速传遍了神京城,人们纷纷称赞他的功绩。 “老太太,这琛哥儿又打了一个胜仗,若是他返京后,陛下会不会给琛哥儿封侯啊?” 荣国公府,荣庆堂之中,薛姨妈坐在下首,手中捧着茶盏,一脸羡慕地看着上首的贾母,轻声问道。 贾母微微皱眉,也是有些犹豫道: “琛哥儿如今不过十七,便已位列一等伯,此次虽立下如此大功,但能不能封侯,还是要看陛下圣心,老身我也也不敢妄加猜测。”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 “但琛哥儿此次立如此大功,就是不能封侯,想必陛下赏赐也不会少了。” 薛姨妈点了点头,附和道: “那是自然,如此大功,陛下岂能亏待了功臣,老太太,有琛哥儿在,想必这宁荣二府,马上就能恢复到往日的荣光了!” “哪里哪里,这还差的远呢?” 贾母听薛姨妈如此抬捧,虽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嘴角的微笑却始终没有落下。 但随即贾母又轻轻叹了口气。 薛姨妈见状,有些疑惑问道: “老太太,可有什么烦心事?” 贾母闻言便开口说到: “还不是宝玉,琛哥儿像他这般年纪时,已经上马杀敌,建立军功了,而让宝玉他上个族学,都变着法的想着逃学,实在是让人生气。” 薛姨妈自然是知道贾宝玉的,更知道他就是贾府的宝贝,别看刚才贾母对于贾琛的情况很是担心,但若是贾宝玉和贾琛站在一起,贾母必是站在宝玉这一边。 因此,虽知晓贾母在诉说贾宝玉的不是,薛姨妈也并未附和着说起贾宝玉的不是,而是转头说道: “老太太,你这就多心了,老太太庶出的孙子都能封爵,更何况这嫡孙呢,说不得这宝玉他有一日开窍之后,给老太太拿个状元回来呢!” 这话瞬间说到贾母的心坎里头去了,她哈哈大笑到: “若是宝玉能考个状元回来,老身我就是死了,也甘心了。” 其后两人便继续谈论着关于贾宝玉的话题,荣庆堂内顿时气氛融洽。 而贾琛在山东大败白莲教叛军的消息,经过下人的口口相传,也传遍了整个贾府。 东路院中,贾赦在得知他这个庶子在山东大败白莲教大军后,便立刻变了脸色,他埋头写出一封信。 待墨迹干了之后,便用信封装了起来,吩咐下人送到玄真观,待下人离开后,贾赦看着窗外的风景,口中喃喃道: “琛哥儿,希望你好自为之,不如,别怪为父我,不顾父子情面了。” “…………” 与此同时,潇湘院中,林黛玉与三春在一起小聚,在得知此消息后,林黛玉也是一脸的敬佩。 “这琛表哥真是厉害!” 探春笑着打趣道: “林妹妹这是动了春心不成?” 一句话说得黛玉羞红了脸,连忙啐道: “呸!我只是欣赏琛表哥的智勇双全罢了。” 众人见状,皆是一笑。随后,她们又聊起了其他的事情,气氛轻松愉快。 在整个贾府乃至神京城还在讨论贾琛之时,曹德海带领的两万余昭武营士卒,押送着贾琛抄来的四千三百万两白银,也赶回了神京城。 当曹德海率领昭武营的士卒,押送这笔四千三百万两的巨款驶进神京城后,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 只见大街小巷之中,全部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他们看着昭武营士兵之中牵引的马车,满脸都是贪婪。 “来了来了,他们就是押送银子的昭武营士兵们,真威武啊!” “你们说,这车上是不是都是银子,听说昭武伯在扬州抄了四大家族和盐商的家,抄了三四千万两白银!” “什么,三四千万两!乖乖嘞,那么多的银子!” 听到这些人的议论,不少百姓眼中的火光更盛,有些百姓还一直向着马车挤去,眼看就要造出混乱。 “砰!” 只听“砰”的一声,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贾芸将手中朝天开火的火枪递回士兵手中,然后高声下令道: “所有人听着,本官奉昭武伯之命,护送此笔赃银入京,胆敢有制造骚乱,冲击车队者,一律后果自负!” “昭武营的将士们听令,拔刀!” “诺!” “锵——!” 随着昭武营的士兵一一将长刀从腰间抽出,那刀面上闪现出的寒光成功的遏制住了围观百姓心中的盛火,纷纷退了下来。 贾芸见状,立刻通知手下士兵尽快赶往皇宫。 在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艰难行进之后,贾芸终于带兵护送银车抵达了皇宫午门之外。 未等曹德海先进宫禀报隆治帝,便见到一群官员迅速向贾芸等人护送的银车赶来。 “贾将军,本官乃是户部尚书储文远,这些就是昭武伯在扬州所抄出的赃银吧,既然你等已经将银两护送到此,那就快快跟随本官将这些银两送入国库吧!” 户部尚书褚文远看着贾芸身后绵延不断的银车,胖乎乎的脸上连皱子都笑了出来,转身向贾芸说到。 贾芸看着储文远吃的脑满肠肥的模样,心中一阵反感,再看着其身后跟随着户部众官员,更是双眼紧紧盯着银车,简直就要冒出绿光,更是让贾芸脸色一凝。 “储尚书,本将接到的命令是将所有银子送入皇宫之中,交于陛下手中,而非送入国库,还请储尚书让一让!” 第114章 温柔的请到一旁 闻言户部尚书储文远的大脑当场宕机。 他看着贾芸,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好歹身为朝廷六部之一点户部尚书,官列正二品,你一个小小的四品将军,敢这么晃点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宣武将军,本官乃是户部尚书,这些从扬州抄来的脏银,按我朝律法就是应该要充入国库之中,你不遵律法,难道是要抗命不成?“ 户部尚书储文远看着贾芸,大义凛然的警告道。 贾芸冷然一笑: “朝廷律法本将军自是知晓,但这些赃银,本将奉昭武伯之命,要先送到陛下面前过目,待陛下应允之后,储尚书大可派人都拉回国库,但是此刻,不行!” 闻言储文远一脸的气急,这银子要是到了隆治帝面前,他们再想去要,可就难了。 想到此储文远一脸的激动,他转身站在午门之前,两臂张开,向贾芸厉声道: “没有本官的允许,你们谁也不能踏入午门一步,若不然,就从本官的身体上踏过去!” 储文远看着面前的昭武营士兵,一脸激动的喝道。 随即便眼神示意着在一旁站着的户部众官员,这些户部官员在接收到储文远的暗示后,也连忙都站在了皇宫午门之前,誓要阻止昭武营将这四千三百万两白银送入皇宫。 贾芸看着挡在午门前的户部众官员,面色阴沉如水。 曹德海见情况不妙,连忙上前告诉贾芸: “贾将军,你先不要妄动,咱家这就立刻进宫禀报陛下,您可一定要忍住,千万不能伤了这些官员。” 话毕,曹德海便带着几个小太监,从午门的一侧急匆匆的向神武殿赶去。 储文远见曹德海带人进官,便知道他是去搬隆治帝这个救兵去了,心中顿时有些焦急,若是隆治帝来了,他再想将这些银两送入国库,可就难了! 想到这里,储文远心一横,厉喝道: “来人啊,上去将这些银子,全都给本官拉到国库里去!” “是!” 储文远身后的一众官员见此,撸起袖子就准备扑向昭武营护送的装载金银的马车,就连储文远也跃跃欲试。 “锵——!” “我看谁敢!” 贾芸抽出长刀,看着户部的众官员厉喝道: “我等奉命护送这些银两入宫,谁若再敢上前,便是冲击军队,后果格杀勿论!” 话语刚落,贾芸身后的昭武营士兵便脸色凛然了起来,将手里的兵器也纷纷向着户部的官员举了起来。 户部的众官员看到满脸杀气的昭武营士兵,顿时冷静了下来,谁也不敢再向前踏出一步。 而与此同时,曹德海也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到达了神武殿。 未等小太监通传,曹德海便立即进入了殿中: “老奴见过陛下!” 这两天心情颇好的隆治帝,此刻正在坐在椅子上,细细品着手中的茶茗,时不时捏上一两块糕点,好不惬意。 看到曹德海慌里慌张的进入神武殿,也没有出言怪罪,反而疑惑的问到: “嗯?曹大伴,你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如此慌张?” 曹德海看着正在轻松惬意的隆治安管理,顿时心中一阵无奈。 “我的天老爷哟,陛下您还有闲心吃茶,您再不去午门,恐怕那么一大笔银子,可就被户部的官员给拉到国库去了!” 但曹德肯定不能这么说,只能连忙回禀到: “陛下,宣武将军贾芸护送着昭武伯,从扬州抄来的四千三百万两白银入宫,在午门被户部储大人带着一帮子户部的官员给堵上了,要截住这些银子拉去国库,贾将军正在拦着他们,恐怕不一定拦得住,陛下您快去看看啊!” “啪!哎呀,坏了!” 听到曹德海的回禀,隆治帝忽得站起身来,脸色大变,连案几上的茶杯都被撞的掉落在地。 这些户部的官员真是想钱想疯了,这些抄上来的金银,还没让隆治帝见见,他们就准备全部拉入国库。 以这些户部官员的性子,这些银子入了国库,不知道能有几分用到大周百姓身上,大部分还是被他们揣在了腰包里了。 想到这里,隆治帝连忙对曹德海说道: “快快,赶紧备辇,朕要摆驾午门!” 曹德海连忙下去派人将龙辇抬了过来,待隆治帝坐上后,小跑着向午门赶去。 而此时的午门之外,户部尚书储文远见户部的官员们被贾芸及昭武营的士兵吓住,不敢再上前,也是心中骂了一群废物。 然后他便整了整身上绣着锦鸡的二品官服,大踏步的向着贾芸走去,边走边说: “本官乃是朝廷亲封的二品大员,本官倒要看看,尔等是否真敢在这午门之外,将本官格杀在这里!” 话毕,储文远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午门之外,当着众多户部官员的面,谁敢将一名朝廷二品大员格杀当场,就是其犯了天大的罪孽,也得有皇帝点头,才能处置他。 储文远就是料定如此,才敢步步紧逼。 看着渐渐逼近的储文远,昭武营的士兵都是面面相觑,虽贾芸下令敢有冲击者,格杀勿论,但一名二品大员,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旁的贾芸见此情况,面色阴沉,手中紧紧握着长刀,心中真想一刀就劈上去,但现实告诉他不行。 倘若是他真这么做了,恐怕隆治帝和贾琛联手都保不了他。 而户部的众官员看着储文远向着贾芸及昭武营的士兵逼近,但对方迟迟没有动静,顿时把信心又都给拾了起来,然后纷纷也整理一下官服,向着银车逼去。 “哈哈哈……!” 忽得,贾芸将长刀入鞘,看下户部的一行人笑了起来,搞得储文远及户部的官员都摸不着头脑,怎么,是准备放弃了吗? “诸位都是我大周的朝臣,朝中的同僚,本将军怎能对各位刀剑相向,来人啊!” “属下在!” “将诸位大人们,给温柔的请到一旁,不要耽误了我等入宫拜见陛下!” “诺!” 话语刚落,身后便走出数十名昭武营的士兵,他们将身上的兵器、利器卸下,赤手空拳的向着户部的一众官员走去。 而储文远及户部的一众官员,看着数十名膀大腰圆的士兵向着他们走来,脸色逐渐慌张起来。 第115章 银子分配 “你们胆敢如此,快把本官放下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侍卫,侍卫呢!快来拦住他们!” “…………!” 随着户部官员的一声声惊呼,他们一个个的都被两名昭武营的士兵给架到了一旁,动弹不得。 而户部尚书储文远更是被重点关照,四五名昭武营的士兵上去抱着四肢,如同待宰的猪羊一般,便将其抬到了一旁。 贾芸看着满脸羞愤的储文远,刚刚心中被其激发的郁闷顿时消散了不少。 “好了,都温柔一些,千万不要伤到了这些朝廷肱骨之臣大人们!” “是,属下们一定注意!” 钳制住众户部官员的数十名昭武营士兵,顿时面带深色的回道。 “尔等在皇宫门口如此吵闹,还有没有将朝廷放在眼里!” 忽然,午门内传来一道声音,贾芸转身看去,连忙跪倒在地,与此同时,所有在场的官员、士兵也纷纷跪了下去。 “我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乱糟糟的,你们是在干什么的?” 隆治帝看着面前就连下跪,都是被昭武营的士兵给钳制住的户部众官员,心中虽感觉想发笑,但面上不显,只是沉声询问道。 “陛下,陛下,您要为老臣做主啊!老臣只是带着我户部的官员,前来接手这些抄上来的赃银,就被这些昭武营的士兵给扣押了起来,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见隆治帝询问,户部尚书连忙返身挣脱昭武营士兵的钳制,跑到隆治帝面前,挥舞着双手,先发制人诉说着。 隆治帝看着一脸哭诉的储文远,心中闪过一丝不快,倘若不是守在宫门内的侍卫告知了隆治帝刚才的细况,恐怕还就真信了他了。 隆治帝转头看下贾芸,对于这个贾琛的族人,他是有着几分印象的,对他所报的,也是好感居多。 “贾芸,储尚书说你们无故将他们给押了起来,你可有何话说?” 贾芸闻言,便示意手下士兵将户部的众官员先放开,然后向着隆治帝禀报到: “回陛下,臣奉昭武伯军令,押送这些被抄来的金银返京,交于陛下过目,但未等臣进宫,这储尚书便带领了一帮户部的同僚截住臣等,让臣等直接将这些金银送入国库,不必再送往宫中了。” “但臣所接军令乃是先让陛下过目,自然不能应允,而储尚书见属下不从,便不依不饶的带领手下官员围住臣等,想要出手抢夺这些赃银,待被臣厉言喝退后,储尚书又带人堵住午门,不让臣等进入。” “无奈,臣只能让手下士卒将储尚书等人先请到一旁,好方便臣等进宫复命。” “至于无故扣押储尚书等人,更是无稽之谈,臣的这些手下,都是手无寸铁之人,如何能扣押住储尚书等人。” 话毕,贾芸便指了指数十个膀大腰圆,但身上都无佩戴任何兵器的昭武营士兵,满脸无辜的说道。 听到这里,储尚书等人被气的一脸通红,但却没有人开口反驳。 难道要让他们说,这些昭武营的士卒,只凭两只手,就把他们这些官员压制的不能动弹? 反过来就会有人问他们,难道能们就不会反抗吗? 不能细说,越说越丢人! 储文远闻言语塞,但随即就挑开话题: “贾将军,这些赃银本就是要充入国库之中去的,本官只是提前带人来接收,何来抢夺一说,要说抢夺,贾将军不把这些赃银上缴国库,难道是想从中私吞不成!” “储大人此言差矣,本将军所接军令,是要先交于陛下过目,陛下过目之后,自然会送入国库,储大人未等陛下过目,就想先送入国库,难道不是想截留一些吗!” “你、你一派胡言!” 储文远指着贾芸怒斥道,他急了,虽然他是想这么干,但此刻被贾芸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也不免有些心虚。 “储大人如此生气,难道是本官猜对了吗?” 贾芸还是一脸阴阳怪气讽刺道,气得储文远简直就想扑上来给他两拳,但看看全副武装的贾芸,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正当二人准备再争论一番之时,隆治帝的声音响起: “好了,都停下吧,事情的原委朕都清楚了。” 随即隆治帝便转头看了储文远一眼,口中说到: “储尚书不用在此候着了,朕稍后会拨出三千万两银子,充实国库,至于宣武将军,带着剩下的银子,送入宫中吧!” “老臣(微臣)遵命!” 隆治说完,便踏上龙辇,转身返回神武殿,但心中却是在隐隐在流血。 那可是三千万两银子啊!要知道他刚登基之时,国库里的存银不超过三百万两,而他的内帑里,更是空空如也。 经过他这几年的省吃俭用,国库里的账面上也不过七八百万两银子,真实情况有多少,也只有那些户部的官员心里知道。 而他的内帑里加上贾琛孝敬他的五十万两,才一百余万两,现在上来就将三千万两银子投入国库这个无底洞,简直是要了他的亲命。 不过还好,还余留了一千三百万两的白银,也算是给他留了一丝慰藉。 至于为什么隆治帝知道户部的官员靠不住,还是拨了一大笔钱进入国库,有两个原因。 一方面是因为这笔钱数额巨大,如果只是区区三两百万银子,隆治帝偷偷揣进自己的腰包,也许官员们会私下抱怨,但不至于公开指责。 然而,这次涉及到数千万两白银,若隆治帝坚持将其全部纳入自己的私人金库,恐怕整个朝廷都会为之震惊。 九边的军队需要发放军饷,需要资金支持;山东地区刚刚遭受白莲教叛乱的蹂躏,恢复和重建需要大量资金;国内各地频繁发生自然灾害,抗灾救灾同样需要巨额资金投入。 如果这些问题得不到妥善解决,必将引发社会动荡和不安定因素的增加。 在此之前,官员们都清楚皇帝和国家财政状况一样拮据,因此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但是一旦隆治帝将这笔巨款存入自己的内帑,文武百官乃至众多百姓都会知晓国库空虚,而皇帝却拥有丰厚的财富,却不用于改善民生。 这样一来,整个大周的百姓都会感觉到隆治帝并不注重民生,大周将会陷入人心惶惶的局面,隆治帝的威望也将降至谷底。 另一方面就是,隆治帝想借这三千万两的银子,钓一下这朝中的硕鼠,在户部乃至与六部,都有不少贪官污吏。 但这些人一直都比较小心,没有露出把柄,此次隆治帝一下子往国库里放了三千万两,必会有不少的硕鼠蠢蠢欲动,届时,隆治帝便可顺藤摸瓜抓上一批,清理一下朝政。 到时,他们所贪污的钱财自会被隆治帝给抄回来,还清理了不少硕鼠,一举两得。 虽想到此,但隆治帝的心中还是一阵抽痛。 “三千万两啊,那可是朕的三千万两啊!心疼死朕了!” 第116章 隆治帝惊喜 神武殿中。 “臣贾芸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贾芸在派人将剩下的一千三百万两白银给送入皇帝内帑之后,便来到的神武殿拜见陛下。 “好,平身吧,宣武将军,一路护送银子返京,辛苦了。” 隆治帝看着贾芸,点头说到。 “谢陛下关心。” 随即便从怀中取出一个账本: “回禀陛下,此账本乃是贾伯爷命属下交于陛下,还望陛下过目!” 说着,便把账本高举,一旁侍候的小李子连忙上前拿起递给了隆治帝。 隆治帝拿去账本翻了几页,却发现其中是记录了一些在扬州的田产和房契,后面则标记着估价约多少钱。 隆治帝有些疑惑,不知道贾琛让贾芸将这个账本带给他有何用。 或许是看到了隆治帝的疑惑,贾芸开口解释道: “回禀陛下,这本账本之中记载的,乃是伯爷所抄扬州四大家族和八大盐商之后,家中的田产和房产,由于时间紧急,伯爷他未来得及将这些资产变现。” “特意让属下将这本账本交于陛下,在账本之上所记的资产,伯爷已委托林如海林大人全权售卖,折合下来大约八百万两白银,待林大人返京之时,将会派人暗中将这些银钱给陛下带回来!” “哈哈哈……好!昭武伯有心了,你与林大人也辛苦了!” “为陛下分忧,乃是属下的本份。” 隆治帝闻贾芸解释,突然仰天大笑,这贾琛真是懂他,知道他最缺什么,变着法的给他敛财。 曹德海看着面色愉悦的隆治帝,也将另一个好消息给告知给了隆治帝。 “陛下,可不止这一件事呢,贾伯爷他还干了一件事,说出来陛下肯定高兴!” 隆治帝闻言,坐在上首端起了茶盏撇了撇上面的茶沫,看着下面的贾芸,对着曹德海问到: “噢?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能让曹大伴你如此夸奖?” 曹德海上前两步,对着隆治帝一拜,然后开口说道: “回禀陛下,贾伯爷他从山西召去扬州了几家晋商,重新洗牌了扬州等地的盐引。” “噢,从山西召的晋商过去的吗?朕还以为他会让两广之地的粤商过去承接盐务呢?” 隆治帝抿了抿茶水,然后又开口问到: “对了,既然盐引重新发放,贾琛他发放了几家,每年盐税几何?” 曹德海闻言回答到: “回陛下,贾伯爷他一共将盐引发了七家晋商,盐税每家两百万两。” 隆治帝顿了顿,有些诧异的说道: “什么,怎么才两百万两盐税,要知道之前盐税还能收上了三百余万两,怎么还少了呢?” 曹德海见隆治帝只听到了后面,却没听见前面,连忙出口提醒: “回禀陛下,是一家两百万两盐税。” “一家,一家两百万两也太少,至少也得……?” 说道这里,隆治帝也感觉到有些不对,他扭头看向曹德海,有些不确定的问到: “对了,曹大伴 你刚才说贾琛将盐引分给了几家来着?” “回陛下,是七家。” “七家!一家两百万两!” “正是!” 看着一脸宕机的隆治帝,曹德海连忙出口提醒到: “回陛下,您没听错,就是贾伯爷将江南的盐引分给了七家晋商,而每家晋商每年需要给朝廷缴纳两百万两盐税,一共七家,合计每年需要缴纳给朝廷一千四百万两白银的税银!” 听着曹德海的确认,隆治帝整个人都蒙了,连手中的茶水都溢出来,滴到了龙袍之上都浑然不知。 此时隆治帝的脑海中,只浮现着曹德海所说的“每年需缴纳一千四百万两的盐税”字样。 “曹大伴,此言当真!” 隆治帝回过神,看着曹德海出言确认道。 他还是感觉不太相信,想当年高祖时期,江南的盐税乃是大周历朝中最高的时候,也不过九百余万两,未到一千万两。 而现在曹德海告诉他,贾琛在扬州之地,搞出来每年一千四百万两的盐税,这简直让人不可置信。 “回陛下,老奴刚听到贾伯爷此言时,也是不敢相信,但是林如海林大人也表示是真的,老奴这才敢相信。” 曹德海看隆治帝不信,连忙开口解释道。 “好!好好好!这贾琛真不愧朕的肱骨之臣,如此之多的盐税,必能造福更多的大周子民!” 隆治帝满脸的激动,虽然这些盐税并没有贾琛这扬州抄家时抄的多,但这可不是一锤子买卖,而是每年都有的。 就相当于从明年开始,国库里每年都会额外多出一千余万两的白银,大大缓解了朝廷无钱可用的窘境。 想到这里,隆治帝更加坚定了要将户部的那些贪官尽快处理掉的想法。 隆治帝看着手中价值八百万两白银的账本,又思考着每年一千四百万两白银的盐税,满心都是欢喜。 “贾琛啊贾琛,你如此深的朕意,朕该如何奖赏你呢?” 隆治帝心里思考着,贾琛还未满十八,便位列一等伯,又兼任昭武营统领和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已是位极人臣。 如若再大肆封赏,恐怕朝堂上的百官都会有意见,但要是不封赏,看着贾琛上缴的这么多的金银,又每年向国库里多上缴了近千万的盐税,这隆治帝的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少时,隆治帝心一横,罢了,百官反对就反对吧,谁要是露头,就让他去给国库弄钱去! 这贾琛如此忠心于他,又是给朝廷解忧排难,又是变着法的给他敛财,如若不大大赏赐一波,这隆治帝的心里也是觉得对不起贾琛。 “曹德海!” “老奴在。” 隆治帝唤了一声曹德海,然后开口说道: “从朕的内帑之中,取出二十万两银子出来,交于宣武将军,作为此次扬州之行朕对昭武营将士们的赏赐!” 隆治帝刚入库了一千多万两,也是大方不已,一抬手便赏赐了昭武营二十万两白银。 “臣代昭武营的将士们,谢陛下赏赐!吾皇万岁万万岁!” 虽扬州在扬州抄家之时,贾琛也暗自截留了不少,大部分都分发给了昭武营的士卒,使得昭武营的士卒,哪个身价不上百两。 相比之下,隆治帝赏赐的二十万两银子,就显的逊色不少,这二十万两银子分发下去,每个士卒还分不到十两。 但贾芸也是非常高兴,一方面这是皇帝赏赐的,所代表的意义可不一样,另一方面,哪个人会嫌别人给的银子多啊! 第117章 相见 “曹大伴,等会从朕的内帑之中,挑选一些奇珍之物,送到昭武伯府上!” 刚刚赏赐完昭武营的将士,隆治帝心情大好,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继续吩咐道: “对了,再从库里挑些珠宝绸缎,一并送去。” 隆治帝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对着身旁的曹德海说道。 曹德海恭敬地应下,心中暗自感叹,皇上真是待昭武伯不薄啊。 不过他也明白,不过这些赏赐相比于昭武伯为朝廷,为隆治帝搞来的钱财,简直不值一提。 随即,隆治帝看着还未告退的贾芸,心情大好的他一并说到: “朕听闻宣武将军的令母身体不好,等下传朕一道旨意,让太医院的太医,去宣武将军的府上走一遭,务必要好好医治一番!” 隆治帝的话让贾芸瞬间满脸激动,他连忙向隆治帝叩首谢恩: “臣代家母,谢陛下隆恩!” 隆治帝摆了摆手,示意贾芸不必多礼。 贾芸站起身后,便向隆治帝告退道: “陛下,如若无事,臣就先告退了。” 隆治帝点了点头,贾芸就转身退出了神武殿,向着宫外走去,他要赶紧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的母亲。 而在神武殿中,隆治帝接下来的话却让曹德海有些惊讶。 只见隆治帝顿了顿,接着说道: “对了,曹大伴,朕记得昭武伯有个表妹?她现在年岁几何?” 曹德海连忙回答道: “回皇上,昭武伯的表妹原来叫张姐儿,但昭武伯返京之后,便给其改了一个大名,叫张玉珠,如今年仅十一岁。” 隆治帝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既然如此,那便从库里选些适合女子佩戴的珠宝首饰,一并送过去吧。” 曹德海心中暗自嘀咕,皇上这是何意呢?难道是想给昭武伯的表妹赐婚不成?不过这些话他可不敢说出口,只是默默地应下。 隆治帝看着曹德海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暗光。 农历十一月初一,天气已经转寒,未过酉时,天色便黑了起来。 而远在青州的贾琛,却未返回住处休息,而是顶着夜色站在了青州的城墙之上。 望着青州城外,贾琛目光也有些焦急。 离他派人将报捷文书送往神京城,已经有半个月了,但直到今日,却一直没有接到朝廷有任何动作,这让贾琛也不由得有些担心,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贾琛站在城墙之上,转身看向青州城内。 经过数万俘虏半个月的修补,已经将青州城墙上大部分的损坏部分已经修缮,就连被白莲教叛军用火炮轰的绽开裂纹的一段城墙,也被重新拆掉修建。 城内的民宅,也被优先修缮完毕,若不是满城挂有不少的白绫,一切仿佛都还如同以前一样。 “贾伯爷,天色渐晚,还不回府好好休息,跑到这城墙之上,就不怕被灌一肚子冷风吗!” 身后传来一声调笑,贾琛转头看去,正是青州知府代安。 “老大人说笑了,老大人不是也没休息,跑到了这城墙之上吗?” 贾琛嘴角微翘,微笑着反问道。 听着贾琛的反问,代安也有些无语,要不是听下人说你天色都黑了,还在城头上,他又怎会顶着夜色又赶了过来。 “真是信了你的鬼!” 代安心头暗自嘀咕,脸上却露出笑容: “呵呵,贾伯爷说得也是,老夫也是睡不着觉,所以才来这城墙上看看。” 但看到贾琛目视青州城外,代安便知道贾琛在等朝廷的讯息。他轻轻叹了口气,安慰道: “贾伯爷不用担心,只要朝廷得到消息,一定会派人过来的。只是大军出行,路途遥远,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抵达,伯爷您也无须太过担心。” 贾琛微微点头,目光依然凝视着远方,心中暗暗思忖: “话虽如此,但朝廷的消息一日不来,本伯心里也难以安定啊……” 在又叙了一会话后,贾琛与代安便走下了城头,回到府衙休息。 翌日一早,贾琛刚刚起床,正在洗漱之时,便有亲兵来报: “启禀伯爷,朝廷派人来了,马上就到城门口了。” 听到此话,贾琛脸上露出喜色,快速洗漱完毕后,便骑上了一匹战马向青州城门口赶去。 待贾琛到达城门口之后,就发现代安、马元也从另一个方向急匆匆赶来,看来也是刚刚得到消息。 “贾伯爷早,看了贾伯爷也得到消息了。” 一见面,代安就向贾琛问到,未等贾琛回应,便听到城头上的士兵喊到: “来了来了,朝廷的人已经到了!” 三人闻言连忙整理一下衣冠,向着城门外走去。 三人刚出城门,便见一穿文官服饰的中年人带领着几名官员在前,其后便是贾琛比较熟悉的开国一脉的牛继宗。 “下官见过吏部尚书苑大人。” 未等两方人说话,代安便向着那个领头的文官拜到。 “见过苑大人。”x2 贾琛与马元二人见代安向其行礼,也对其拱手一礼。 “代知府,马将军,贾伯爷。” 吏部尚书苑文昌看着三人也回了一礼。 “贾伯爷,还未恭喜。” “多亏贾伯爷火速赶到,力挽狂澜,救我青州数万大周子民。” 说着便又向贾琛拱手一礼,贾琛连忙上前扶起,心中暗道在吏部尚书还可以,挺心系百姓的。 其后,一道粗犷的声音便响起: “琛哥儿,你可牛大发了,老牛我真是不得不服!” 牛继宗捋着胡须,从苑文昌的身后走了出来,单拳抵了贾琛胸口一下,嘴里夸赞道。 “牛世伯夸奖了,相信若是牛世伯在此,肯定比小侄做的更好,比小侄更厉害!” 贾琛看着牛继宗,也是反夸道。 听到贾琛的商业互吹,牛继宗黑红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哈哈,琛哥儿,你这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真会说话。不过这次你确实做得不错,又给咱们开国一脉长脸了!” 几人纷纷笑了起来,气氛变得轻松愉快。 随后代安便引着众人进入青州城中,向着府衙走去。。 待进入青州府衙后,代安便命人上好茶水,然后将闲杂人等驱逐出去。 见闲杂人等已清理走了,苑文昌与牛继宗便把隆治帝的旨意传达给了三人。 “陛下有旨,命昭武伯即刻率军返京,不得有误,另命原青州军副将马元暂代青州军统领一职,协助奉国将军重建青州军。钦此!” “臣贾琛(马元)遵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第118章 路遇薛蟠 通往神京城的一处官道之上,贾琛带领着昭武营的士兵们正在骑马向着神京城前进。 在接到隆治帝让他返京的旨意后,贾琛与牛继宗和苑文昌交接一下事宜之后,第二天便离开了青州。 看着逐渐黑下来的天色,又看了看远处神京城模模糊糊的轮廓,贾琛意识到今日已经赶不到了神京城,便吩咐手下士兵尽快找个地方扎营。 刚停下来没多久,还未将营帐扎好,便听到有亲兵来报: “启禀伯爷,营外有几辆马车,车上的人说是伯爷的姻亲,想求见伯爷。” 贾琛面露疑惑之色,姻亲?自己什么时候有姻亲了? 他暗自思忖着,一时摸不着头脑。 \"伯爷,他们说他们来自薛家,还说伯爷一听‘金陵薛家’便会知晓。\" 亲兵似乎是察觉到贾琛的困惑,赶忙补充解释道。 \"薛家……难道是我想的那家薛家吗?\" 贾琛心中一震,眉头微皱,随即便抬腿向外走去,亲兵见状,赶紧跟上前去。 此时的营门口,薛姨妈挑起马车的帘子,向着外面的薛蟠呵斥道: “蟠儿,早说了不让你来打扰这些军士,你偏不听,若万一不是琛哥儿领兵,看你怎么办!” 薛蟠听着自己母亲的喝问,一脸不在意的道: “母亲你就放心吧,孩儿我老远就看见这里打着的“昭武营”旗帜,肯定是琛哥儿的昭武营没错,就算不是琛哥儿领兵,咱们把金陵薛家,贾府姻亲的身份给说出来,相信这些士兵也不会为难咱们!” “哥哥,你太鲁莽了,要不是你非要绕路,咱们早就返回神京城了。” 马车内,薛宝钗清脆的声音响起,也是对其哥哥一阵数落。 “好妹妹,哥哥知道错了,你看反正现在已经到了这里,要不我们就等等看?” 薛蟠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对着自己的妹妹说着。 薛宝钗看着薛蟠脸上的不以为然,满脸都是无奈。 自从她前些日子,在宫中采选落选之后,心情就一直不是很好,薛姨妈见状,也死了让薛宝钗入宫的这份心。 但由于薛蟠的事情一直没有结果,所以他们也不能擅自离开神京城,趁此期间,薛姨妈便想着带着二人,梳理一下他们薛家在神京城的产业。 今日本就是巡查神京城外的一个庄子,若无意外神京城门落锁之前他们就该赶回神京城了。 但在返程之时,薛蟠嫌弃来时道路坎坷不平,坐在车中颠簸着不停,执意要绕路。 但没想到这一绕路,就迷失了方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通往神京城的官道。 但此时天色已经渐晚,神京城肯定是进不去了,于是便想着扎营一晚,明日再进入神京城。 可还没等车队完全扎好营,在周围闲逛的薛蟠便发现了不远处正在扎营的昭武营士兵,当看到这些士兵打的是“昭武营”的旗帜后,便立刻兴高采烈地跑上前去打招呼。 要不是这里离神京城不远,外围值守的哨兵警惕性收敛了许多,就凭薛蟠这冒冒失失的性子,不打任何招呼就直接冲向昭武营的营地,哨兵没给他一箭都算客气的了。 薛姨妈和薛宝钗母女都是女流之辈,虽然有车队的仆役和管家随行,但对于满是男子的军队,还是觉得应该尽量避让一下。 然而,薛蟠已经向昭武营的士兵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而士兵们也派人去通知他们的统帅了,所以她们自然要先等待一下,前来拜见,让人家找不到人吧。 未等多长时间,便见昭武营之中走出了一名年轻的武将。 贾琛看着营门口等待的薛蟠,便上前询问到: “你就是金陵薛家的人吗?” 薛蟠见其应该就是这昭武营的统领,连忙回到: “对对对,我就是金陵薛家的人,我叫薛蟠,敢问将军名讳?” 贾琛上下打量了薛蟠一番,心中暗暗道: “原来你就是呆霸王薛蟠啊,不过看你这彬彬有礼的模样,这可不呆啊!” 薛蟠见贾琛不回声,还以为贾琛不认识他金陵薛家,连忙又开口说到: “这位将军,金陵薛家您不知道,那荣国公府应该知道吧,就是你们昭武营的统领贾琛,就是荣国公府的人,而我薛家,就是这荣国公府的姻亲!” 贾琛闻言有些失笑,这还真的是狐假虎威。 “我就是你所说的荣国公府的贾琛。” 薛蟠一听贾琛自报身份,连忙开口说道: “琛哥儿,第一次见面,兄弟我没认出来,还望琛哥儿见谅。” 说着便向贾琛行了一礼。 贾琛见状连忙扶起薛蟠,这薛蟠算下来还是贾琛的表兄呢,怎么能让他给贾琛行礼。 “薛蟠表兄不必如此,小弟我也是没认出来,还望表兄海涵。” “不必不必!” 薛蟠闻言连连摆手。 “表兄,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没有进的去神京城?” 贾琛看着远处薛家的车队,不由的疑惑道。 闻言薛蟠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解释道: “不瞒琛哥儿,本来今日为兄我是随家母舍妹来盘查一下神京城外的产业,但返程绕了一下路,迷失了方向,这才找到官道,本想先扎营一晚,便看到了琛哥儿你所率领的昭武营,便前来问问看琛哥儿你在不在其中。” 薛蟠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脑袋,露出憨厚的笑容,挠头解释道。 “噢?原来是这样啊!” 贾琛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笑着说道: “那还真是巧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表哥和姨妈他们。” “是啊,真是太巧了!” 薛蟠附和着说道,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 接着,贾琛看着薛蟠,微笑着问道: “既然如此,那表哥是否要与我们一同安营扎寨呢?” 听到这话,薛蟠连忙摇头,回答道: “不了不了,我娘和妹子都在车上,不太方便。不过,若是琛哥儿你有空,可以到我的车上一叙,家母和舍妹还没见过琛哥儿呢,正好一起聊聊。” “好啊!” 贾琛爽快地答应下来,薛姨妈毕竟是长辈,既然遇上了,自是要拜见一番。 贾琛转头看向身后的亲兵,开口吩咐道: “留两名亲兵,其他人继续去搭建营帐吧,本伯去前面看看。” 贾琛对亲兵们说道。 数名亲兵连忙齐声应道:“遵命!” 随后,贾琛又对薛蟠说:“表哥,请带路吧。” 薛蟠点头示意,转身便引着贾琛和两名亲兵,向着薛家车队走去。 第119章 宝钗落选 “母亲,妹妹,你们看我把谁给带来了!” 薛家车队之中,薛蟠站在薛姨妈和薛宝钗的马车前,满脸兴奋的说到。 薛姨妈虽知薛蟠带人过来了,相必就是荣国公府的贾琛,但如今帐篷还未撑起,自然不可能让她们两个妇道人家,在荒郊野地里与贾琛相见,于是便出口到: “蟠儿,你先和琛哥儿稍等片刻,,小憩片刻,母亲与宝钗随后就到。” 薛蟠闻言,连忙应是,然后就带着贾琛先去帐篷之中,而薛姨妈则带着薛宝钗前往另一个帐篷休整一下,随后便赶了过来。 “太太,小姐,少爷和表少爷就在帐中。” 领路的婆子将薛姨妈和薛宝钗带到薛蟠和贾琛休息的帐篷,便撩起外帐篷的帘子开口道。 坐在内帐篷之中的贾琛和薛蟠,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也是站起身来迎接。 当内帐篷的帘子被撩起之后,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便走了进来,薛蟠连忙上前说道: “母亲。” 贾琛见状,也连忙见礼到: “侄儿贾琛,见过姨妈。” 薛姨妈连忙上前将贾琛扶了起来,满脸微笑的说到: “琛哥儿不必见外,都是一家人。” 随后便走向主位,在她身后,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显现出身影。 “这是姨妈的小女儿,宝钗,还不见过你琛表哥。” 薛宝钗屈身一礼,向贾琛说到: “宝钗见过琛表哥!” 贾琛也是拱手回礼到: “见过薛家表妹。” 随后薛宝钗便跟着薛姨妈,从贾琛身前走过,向着薛姨妈右手下的凳子上落座。 贾琛看着飘去的薛宝钗,心中直呼曹大家诚我不欺。 这外貌果然是“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 身上穿着半旧的红绸软帘,头上挽着黑漆油光髻 ,蜜合色的棉袄,玫瑰紫二色金银线的坎肩,葱黄绫子棉裙,一色儿半新不旧的,看上去不觉奢华,惟觉雅淡。 薛姨妈落座之后,看着贾琛还在站着,连忙招呼道: “琛哥儿还不快快坐下,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拘谨。” 贾琛闻言返回座位,在薛姨妈的左手下挨着薛蟠坐下。 薛宝钗见贾琛落座之后,便抬头稍稍的看了贾琛一眼。 只见贾琛的面容虽因多日行军被风沙吹得有些粗糙,但却生的剑眉星目,更衬托着整个人散发出一股英武之气。 薛姨妈见贾琛落座后,便开口提到: “琛哥儿此次可是从山东回来,带兵返京的吗?” 贾琛道:“正是,陛下旨意,命我尽快返京。” 薛姨妈看着比薛蟠年岁还小的贾琛,已经是国朝伯爷,还独领一军,满脸的羡慕道: “琛哥儿此次回京,相必是要被陛下封赏的,你在山东与白莲教叛军的一战,整个神京城都传遍了,就连我这个妇道人家,也有所耳闻!” 贾琛闻言一笑,开口说道: “姨妈过奖了,侄儿此次回京,是要给陛下复命的,至于封赏,雷霆雨露均是天恩,小侄也不敢妄说。” 随后,贾琛便向薛姨妈问到: “姨妈,你们此次入京,可是要久住一番,还是只暂住一段时间,盘查一下神京城的产业?” 薛姨妈见状,也没隐瞒,向贾琛开口回道: “琛哥儿,此次姨妈入京,一来便是姻亲之间走动一下,二则你宝钗表妹准备入宫采选,再则就是梳理一下我薛家在神京城的产业。” “采选……,按时间,宫中采选已经结束了吧?” 一般宫中的采选都是二月末,三月初,和九月末,十月初这两个时间段,可是如今薛宝钗未入宫,结果显而易见。 虽贾琛知晓在红楼梦原着中薛宝钗的采选就没过,但此时,他自然要装作不知道。 闻贾琛此言,薛姨妈面色一怔,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之色,随即苦笑道: “琛哥儿啊,你说的对,宫中采选,你宝钗表妹落选了,所以姨妈才想着让她跟着我一起梳理一下家族产业,日后嫁人了也好管理夫家事务。” 贾琛闻言安慰道:“姨妈不必介怀,这皇宫不进也罢,相信以宝钗妹妹的才识,必会找个如意郎君!” “好好好……,那就借琛哥儿吉言了。” 薛姨妈闻言眉间也是放松不少,虽落了宫中采选,但至少以后女儿嫁了人,还能时不时见上两面,倘若真是进了宫,恐怕就再难有相见之时。 真是“福兮祸所伏祸所倚”,这薛家的前景,真是不该全压在一个女子身上。 薛姨妈看着面前年纪轻轻便已封伯,手握大权的姻亲子侄贾琛,心中涌起了另一番心思。 接着又闲聊一会后,贾琛便起身告退,薛姨妈连忙让薛蟠前去送送贾琛。 待薛蟠送完贾琛返回帐篷之后,薛姨妈便看着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到: “蟠哥儿,你看看你,你要是有你琛表弟三成的能耐,你母亲我就是现在死了也甘心了!” 薛蟠一听,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容,说道: “母亲怎么能死了呢?母亲还没看到孩儿娶妻生子呢,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呢?” “至于琛哥儿,他的那些功绩可不是虚的,那可是真刀实枪打出来的。要是孩儿也去从军,恐怕母亲您第一个就不会同意吧!” 薛姨妈一听,沉默不语。她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如果真的从军出了什么意外,叫她怎么活下去啊! “既然不能从军,你也可以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功名,也算给我们薛家光宗耀祖了!” 虽然不能从军,但在家里好好读书,也是不错的选择。 “好好好,孩儿听母亲的话。等回到神京城,孩儿一定努力读书,争取将来考取功名,让母亲成为秀才的娘、举人的娘!” 听到自己儿子调皮的话语,薛姨妈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骂道:“你这个臭小子!” 第120章 到达神京城 “宝儿,你觉得这琛哥儿怎么样?” 在絮叨完薛蟠之后,薛姨妈看着一旁端坐的薛宝钗,开口询问到。 “母亲,这琛表哥自然是好的,一介庶子,年纪轻轻便逆袭为朝廷的超品伯爵,这历代能有几人!” 贾琛的伯爵之位相对于宁荣二府的国公之位,虽说逊色不少,但却是世袭罔替的,只要大周不倒,那贾琛的爵位就能一直传下去。 而宁荣二府不行,是要一代一代降爵世袭的,没看贾琛的父亲贾赦这才第三代荣国公府的继承人,就才袭了一个一等威烈将军衔的虚职,比起贾琛,错了十万八千里。 再说了,贾琛手握实权,年纪轻轻,未来成就肯定不止于此,最少也得是个侯爵,国公也有可能,是以,贾琛现在可谓是宁荣二府乃至金陵四大家族中年轻一代中,最有出息之人。 “宝儿,那你说,若是将你许配个琛哥儿,可好?” 薛姨妈有些异想天开的说道。 薛宝钗七窍玲珑心,怎会不知其中的蹊跷,于是摇头向薛姨妈回到: “母亲,你就不要多想了,这琛表哥的正头娘子,必会娶一个高门贵女,咱们薛家已经没落了,怎会配的上人家。” “这有甚配不上的,不都是……。” 薛姨妈虽嘴上还在嘟囔,但明显声音小了不少,显然她也不太认为,以现在他们薛家的状况,还真不一定能让薛宝钗做上一位伯爵的正妻。 而一旁的薛蟠见母亲和妹妹一脸的不自信,张口大大咧咧的道: “母亲,妹妹,你们也太看低咱们薛家了,好歹是金陵四大家族之一,怎么连人家的正头娘子都做不了?” “你个夯货,若不是你,你妹妹她宫中采选,怎会落选?” 薛姨妈看着还有些鼻孔朝天的薛蟠,顿时有些气急,抬起手臂就向薛蟠身上拍了两下。 并非是薛姨妈小题大做,实在是薛宝钗宫中采选落选,完全都是因为薛蟠导致的。 就因薛蟠在金陵打死冯渊这一案,宫中采选的第一波,考察家世,便将薛宝钗就给刷了下来。 而如今还在大言不惭的拿着家族说事,实在让薛姨妈气急。 “哥哥,你就不要再气母亲了,咱们薛家,也就祖上出了一个紫薇舍人,之后便再无再拿的出手的人物,如今更是因为你犯的人命官司,跑到这神京城避灾,你说,咱们有什么资格去对一个国朝伯爷评头论足!” 薛宝钗见薛蟠还是有些认不清现实,于是也开口叮嘱道。 “好好好!母亲、妹妹你们说的都对,为兄改就是了!” 说着,便挑开帐篷的帘子,走了出去。 “哥哥你……!” 薛宝钗看着一脸不以为然的薛蟠,也是有些生气,但未等薛宝钗再开口,薛蟠便快步窜出了帐篷,薛宝钗见状只好作罢。 薛姨妈看着脸上还有些薄怒的薛宝钗,拉着她的手安慰道: “宝儿啊,你哥哥他就是这样的性子,你就不要再生他的气了。” 薛宝钗还能说什么,只能低声表示知道。 母女二人又聊了一会后,便返回各自的住所休息去了,车马劳顿了一天,她们两个女流之辈,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贾琛在离开薛家的车队后,便返回了昭武营的营地之中,此时营帐已经搭好,在吩咐了夜间值守的士兵之后,贾琛便也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微亮,贾琛就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他起身穿好衣服,走出营帐。 已经立冬的天气,清晨自是多了几分寒意,就连贾琛口鼻之中呼出的热气也显露在空气之中。 “伯爷,时候已经不早了,再有半个时辰,神京城的城门就要开了。” “好,通知下去,尽快拔营,赶在城门开启之前到达神京城下。” “诺!” 看着亲兵退下,贾琛走出营地,看向不远处的薛家车队。 只见薛家车队的仆役,也在相继整理着物资,想到待进了神京城后,还有相见的机会,便歇了亲自前去告别的心思。 在吩咐了一名亲兵前去薛家车队告别之后,贾琛便带着昭武营的骑兵,向着神京城疾驰而去。 半个时辰后,贾琛率领昭武营的骑兵便赶到神京城门之下,未等片刻,城门便被打开,一名皇城司的统领快速从城门内跑了出来。 “可是昭武伯当面?” 贾琛勒马上前: “正是本伯!” “回贾伯爷,陛下有令,命伯爷先遣昭武营将士返回西山大营,然后入宫面圣。” 皇城司的统领见到贾琛,然后徐徐说道,显然是提前隆治帝已经安排过了。 “好,本伯知晓了,多谢这位大人提醒。” 贾琛看着皇城司统领说道。 “大人不敢当,还请伯爷尽快安排,速速入宫吧!” 皇城司统领再次叮嘱贾琛一遍后,便返身回到了城中。 随后贾琛便将重骑营统帅闫归正喊了过来,命他带领昭武营的骑兵,先行返回西山大营,而他则带数十名亲兵,向着皇宫赶去。 在到了皇宫午门之后,贾琛便看到内务总管曹德海的干儿子小李公公,已经在此等候了。 小李公公在见到贾琛后,便立刻引领着贾琛前往神武殿。 “陛下,昭武伯他到了,正在殿外候着。” 曹德海看向上首正在练字的隆治帝,开口禀报道。 “贾琛回来了?快宣!” “是,陛下!” 曹德海快步走向殿外: “伯爷,陛下召见,快快随咱家进去吧!” 贾琛闻言立马跟着曹德海身后,走进了神武殿。 “臣贾琛,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不必多礼,曹大伴,赐座。” “谢陛下!” 贾琛站起身来,便见曹德海命小太监搬来一个凳子,放在了一旁。 贾琛上前坐下,扭头看向隆治帝,等候听示。 “贾爱卿,此次扬州之行,山东之战,甚得朕意,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贾琛闻言顿时就拱手相让,开口说道: “微臣为陛下效力乃分内之事,岂敢讨要赏赐。” 隆治帝哈哈大笑两声,说: “贾爱卿居功至伟,当受大赏,莫要推辞。” 贾琛略作思考,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跪在隆治帝面前,开口道: “若是陛下一定要赏赐,微臣斗胆请赏。” “噢?讲来。” 隆治帝也有些惊诧,虽说他已经给贾琛定好了赏赐,但他也想听听贾琛会向他讨个什么赏。 毕竟,臣子向皇帝讨赏的,可不多! 第121章 回府 “回禀陛下,臣有一表妹,自幼父母双亡,便一直跟着臣相依为命,如今陛下要是真的要赏赐,那就赏赐臣的表妹吧!” 贾琛看着隆治安管理,开口讨赏道。 “哈哈哈……!这为自己妹妹讨赏的,朕还是头一遭见,好了好了,既然爱卿都已经开口,朕又岂会不允?” 隆治帝摇了摇头,看着贾琛,有些无语的笑道。 但其心中,却是放宽了不少,自古以来,皇帝都是不怕臣子要,就怕臣子不要。 你说你身为臣子,屡立大功,皇帝要封赏你,你却再三推辞,那皇帝就得好好思量一下,你到底是想要什么,莫不是想要他屁股下的座椅? 所以,既然皇帝都开口了,你该要就要,就是感觉自己没法在接受封赏了也可以惠及家里人啊! 你要的越多,缺点越多,皇帝对你才放心。 君不见,那秦朝战神王翦老将军,每次出征前都是朝秦王索要钱财房屋后,才肯出征,为的就是打消秦王的疑心。 “好了,爱卿自离开神京城后,便一直马不停蹄的处理着朝廷的各种事务,想必也是疲惫不堪,若是无事,就先回府休息一番吧!” “至于爱卿向朕讨的封赏,稍后曹大伴回送到你府上,若是无事,就先下去吧!” 隆治帝看着贾琛脸上因长时间赶路,被风吹的有些褶皱的皮肤,心中有些感动,便开口让贾琛先回府休息。 “是陛下,那臣就告退了!” 贾琛向着隆治帝一礼,缓缓退了几步,便离开了神武殿。 在贾琛离开后,隆治帝便将曹德海喊到了身前: “曹大伴,拟旨!” “是,陛下!” 曹德海取出一卷空白的圣旨,放在御案之上,将毛笔沾上墨水后,便抬头等着隆治帝的吩咐。 “今有昭武伯之妹,知书达礼,兰惠扬芳………………!” 待隆治帝说完之后,曹德海也全部书写在圣旨之上。 然后隆治帝便走向御案,将玉玺拿了起来,加盖在上面,随即便将圣旨拿起,向着曹德海说道: “曹大伴,这封圣旨与昭武伯的封赏圣旨,一会由你一同送往昭武伯府上。” 曹德海双手接过圣旨,低头回答道: “是,老奴遵旨!” 贾琛出了午门,带着数十名亲兵,便向着昭武伯府疾驰而去。 未有两柱香,贾琛便已到达昭武伯府门口,因着有亲兵提前回来通报过,贾琛便看到已经在府门口等待多时的琥珀和张姐儿。 “哥哥!” 未等贾琛翻身下马,便听到张姐儿喊他。 看着小跑过来的张姐儿,贾琛便立刻翻身下马,待贾琛下马站好之后,张姐儿便跑到了面前。 张姐儿刚想扑上来和小时候一样抱着贾琛,但又停了下来,对着贾琛行了一礼: “玉珠拜见哥哥!” 贾琛看着面前强奸着性子,中规中矩行礼的张姐儿,顿时有些想笑,他上前摸了摸张姐儿的头顶,开口说到: “好了,你这性子,我还不知道,走吧,外面冷,回府吧!” 说着,便抬脚向府里走去。 张姐儿闻言一笑,向贾琛吐了吐舌头,便跟着贾琛向府里走去。 “二爷,你回来了。” 贾琛未走两步,慢了张姐儿一步的琥珀也走了过来,看着贾琛屈身行了一礼。 “好了,不必多礼了。” 贾琛摆了摆手,让琥珀起身,然后抓着她的一只手腕便向府内走去。 “爷离开这段时间,府里可有什么事吗?” 暖阁之内,烟雾缭绕的房间里,贾琛全身泡在热水之中,用毛巾洗去身上的风沙,他看着倚在浴桶旁边为贾琛捏肩的琥珀问道。 “回二爷,二爷走之后,倒是没有比较特别的事情发生,就是荣国公府的姻亲薛家来上门过一次。” 然后琥珀便将薛姨妈和贾琏上门求助,她与张姐儿将贾琛的令牌借于他们,将薛蟠从顺天府大牢中救出之事全部告于贾琛。 最后,琥珀又开口解释道: “二爷,并非是妾身擅做主张,而是在薛家乃是咱们贾府的姻亲,倘若上门求助后,咱们无动于衷,恐怕会影响二爷您的声誉!” 贾琛在听完琥珀讲述之后,便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说道: “没事琥珀,此事你做的不错,日后若是我不在府中了,像这些事情,你都可以决定。” “妾身多谢二爷信任。” 琥珀听着贾琛的交代,顿时一阵感动,试问有哪家的姨娘能有如此殊荣,还不都是一个逗人开心的趣? “想谢二爷,那就付出点实际行动吧!” 随着琥珀的一声惊呼,贾琛站起身来,便将浴桶旁边的琥珀给拉了进来,未等琥珀再次惊叫出声,一张火热的嘴唇便将所有言语堵在了喉间。 一瞬间,浴桶之中,水花四溅,直到浴桶之中的热水逐渐凉去,一切才停歇下来。 “二爷,早膳已经摆好了,咱们可以出去用膳了。” 脸上潮红还未褪去的琥珀,将贾琛腰间的腰带系好之后,开口向贾琛说道。 “好,先用膳吧,等会派人在府门候着,估计一会宫里的圣旨就该到了。” 贾琛看着满面潮红的琥珀,忍不住又俯上去嘬了一口,然后开口说道。 “是二爷的封赏圣旨吗?” 琥珀虽有些羞涩,但还是好奇的问到,贾琛在山东大败白莲教叛军事,整个神京城都传遍了,琥珀自然也知晓。 “这爷也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再封赏了,估计也就是些赏赐,然后就是爷向陛下给张姐儿讨的赏赐了。” “二爷向陛下讨的?” 琥珀有些疑问,这赏赐还能向皇帝讨吗? 看着一脸疑问的琥珀,贾琛挑着她的下巴,调笑着说道: “那可不是,就是爷向陛下讨的,你以后要是将爷侍候好了,爷也给你向陛下讨个赏赐!” “爷又打趣妾身。” 琥珀看着贾琛,白了一眼,然后就拉着贾琛向饭厅走去。 至于贾琛所说的给她向陛下讨个赏,她也只当是贾琛在说笑,毕竟,她一个妾室,怎能会入了皇帝的耳。 第122章 乐安乡君 前厅之中,贾琛与张姐儿和琥珀刚刚用完早膳,便有下人跑了进来禀报: “伯爷,宫里来圣旨了,现在已经在前院会客厅等待了。” 贾琛闻言便立刻站起身来,整理一下衣物,便带着张姐儿和琥珀向着前院走去。 贾琛赶到前院之后,便看到了内务总管曹德海,带着两封圣旨已经等候多时。 虽心有疑惑为何有两份圣旨,但贾琛还是开口向曹德海行礼到: “劳烦曹总管来一趟了!” “贾伯爷说笑了,贾伯爷为了朝廷安定,与白莲教叛军浴血奋战,咱家区区多跑几步,又算的了什么。” 随后,曹德海便带着两个手捧圣旨的小太监向厅外走去,贾琛带着二人,也随即跟了上去。 待曹德海走到院中,转过身来,看着贾琛,便开口说道: “昭武伯贾琛接旨!” 贾琛和张姐儿、琥珀及周围的一众仆役,连忙跪下参拜。 “臣贾琛接旨。” 随后,曹德海便拿出其中的一封圣旨念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有我朝昭武伯贾琛,骁勇善战,赤胆忠心,平定叛乱,屡建奇功,功在社稷,利在百姓。特晋升为一等昭武伯,世袭罔替,以彰而功。 并加食邑千户,良田百顷,以资其用。钦此——!” 曹德海话语刚落,就连贾琛也有些脑袋晕乎乎的,这隆治帝玩这么大,直接给他连跳三级,晋封一等候,就不怕百官反对吗? 曹德海宣读完圣旨,见贾琛还在低头思考,连忙清咳两声提醒道: “咳咳——!” “贾候爷,还不快快接旨谢恩!” 贾琛闻言连忙回过神来,俯身叩拜到: “臣贾琛,谢陛下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起身从曹德海手中接过圣旨,未等贾琛上前谢过曹德海,曹德海便将另一封圣旨拿在手中,开口说道: “昭武伯之妹,张玉珠接旨!” 跪在后面的琥珀听此,连忙让张姐儿上前接旨: “民女张玉珠接旨。” 张姐儿走到贾琛身旁,向着曹德海拜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有昭武伯之妹,知书达礼,兰惠扬芳,性行温良,克娴内则,又兼才貌双全,秀外慧中,特封为乐安乡君。 钦此!” 曹德海读完圣旨后,便看向贾琛与张姐儿二人,满面笑容的开口说道: “乐安乡君,还不接旨谢恩?” “民女谢陛下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姐儿站起身,双手从曹德海手中接过圣旨,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感激。 “哈哈哈……,贾伯爷,张乡君,这自陛下登基以来,可是第一次下旨册封乡君的,伯爷和张乡君,陛下对你们可真是看重啊!” 贾琛笑着回应道:“曹总管谬赞了,都是陛下厚爱。” 接着他转头看向张姐儿,眼中满是疼爱: “玉珠,还不快谢谢曹总管。” 张姐儿微微屈膝,向曹德海行礼致谢: “多谢曹总管。” 曹德海连忙虚扶起张姐儿,笑着说道: “乡君不必客气。” 寒暄过后,曹德海再次开口: “陛下还有口谕,让贾侯爷好好休息一下,三日后大朝会,贾侯爷须上朝觐见,届时,千万莫要误了时辰。” 贾琛闻言连忙回道: “曹总管放心,三日后,本侯一定提早入宫觐见。” 随后,贾琛便从衣袖中掏出一叠银票,塞到了曹德海的衣袖之中: “幸苦曹总管了。” 曹德海在袖中捏了捏银票的厚度,满脸笑容的说道: “贾侯爷客气了,咱家还要回宫向陛下复命,就不多留了,告辞。” 其后便安排小太监将侯爷和乡君的服饰 贾琛连忙将其送出府门。 待曹德海走后,贾琛看着手中的圣旨,心中感慨万千。 他知道此次隆治帝会对他封赏不小,但没想到隆治帝会对他如此大方。 不仅连跳三等爵位,直至一等侯,还给了张姐儿一个乐安乡君的封号。 这乡君虽只是古代女子封号中最低的一等,但也是难封无比。 要知道,除了些比较功勋卓越的臣子之女会被破例封为乡君外,正常情况下,只有郡王的嫡曾孙女才会被封为乡君。 乡君的品秩并不高,只有六品,但这基本上就是非皇室之女在婚前所能达到的最高荣誉了。 现在张姐儿获此殊荣,若是以后嫁人后夫家对她不好,不单单是贾琛会找他麻烦,就连皇室也会出言呵斥。 毕竟我皇室都承认然后册封的女子,到你手里这怎么就不好了,所有这也是隆治帝对父母双亡的张姐儿以后生活的一个保障。 “张姐儿,噢不,应该叫乐安乡君了。” “妾室见过乐安乡君!” 就在贾琛返回府门之后,便听到一阵揶谕声传了过来。 贾琛扭头看去,便看到琥珀正在向着满面羞涩,不太好意思的张姐儿行礼到。 “琥珀姐姐,你就别取笑我了,要不是哥哥,我哪能被陛下封赏乡君。” 张姐儿虽心中有些激动,但她知道,若不是她哥哥是贾琛,隆治帝断然不会对一个孤女下此殊荣的旨意。 归根结底她所得到的这些殊荣,还是贾琛给她带来的。 “好了,琥珀,你就不要逗张姐儿了。” 贾琛看着还准备再出言调笑张姐儿的琥珀,于是出言制止道。 “琥珀,回去给爷准备一下衣服,等下爷要带着张姐儿回一趟荣国公府,拜见祖母。” “二爷,妾身知晓了。” 随后,贾琛又看向张姐儿: “张姐儿,你也回去收拾一下,等下随哥哥一起,去拜见祖母。” “哥哥,玉珠知道了。” 随后二人便返身离开,贾琛随即便吩咐下人提前给荣国公府报个信,待下人得令离开后,贾琛便返回暖阁在琥珀的服侍换了一身常服。 “二爷,这张姐儿的乡君就是二爷向陛下求来的吗?” 琥珀一边与贾琛整理着身上的褶皱,一边用羡慕的语气问向贾琛。 “哈哈哈……,你二爷我哪有这么大的能耐,只是陛下想问我要什么赏赐,你二爷我便给张姐儿讨了一下,我也没想到陛下会册封张姐儿为乡君。” 贾琛捏了捏琥珀的耳垂,满面笑容的说道。 “二爷在陛下面前,可真是恩荣不断呢!” “那是,来日里若再有机会,二爷也定会给你讨一份赏!” 琥珀虽知晓以她一个姨娘的身份,想得到皇帝的赏赐,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也不妨碍她听了贾琛的话,心里开心无比。 “那妾身就等二爷给我讨赏了!” 第123章 回荣国公府 在贾琛与张姐儿二人收拾好着装之后,贾琛翻身骑上一匹骏马,张姐儿则坐着一辆马车,一行人向着荣国公府赶去。 而此时的荣国公府内,气氛热烈非凡。 贾府上下都得知了贾琛即将到来的消息,更重要的是,他们还得知了贾琛晋升一等侯,以及张姐儿被册封乐安乡君的喜讯。 这让整个荣国公府陷入了一片欢腾之中。 待贾琛来到荣国公府门口时,发现荣国公府不仅中门大开,新任的管家周瑞更是带着数十名仆役丫鬟在府门口等候。 待看到贾琛和张姐儿走下马车之后,众人顿时跪倒在地,齐声高呼道: “恭迎二爷、表小姐回府!” 看到这一幕,贾琛眉头微皱,但并未出声,只是吩咐众人起身。 荣国公府管家周瑞在起身后,连忙引着二人走进府门,刚进前院,便看到贾琏带着两个小厮迎了出来。 “琛哥儿,张家表妹,你们可到了,祖母已经在荣庆堂等候多时了。” 贾琛看着额头有些薄汗的贾琏,便知晓贾琏在得到消息后,便急匆匆赶了过来,于是开口说道: “琏大哥,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多礼。” 贾琏闻言一笑,然后从袖中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开口说道: “琛哥儿,礼不可废,再说了,琛哥儿你晋封一等侯,张家表妹获封乡君,于情于理,为兄都应该出门迎接一下,若不然传了出去,岂不让他人笑话我贾府没有礼数。” 贾琛笑着点了点头,这贾琏,抛去喜欢和贾赦一样喜欢纳小妾的性子,也一个较为聪明的世家二代。 就是性子软弱了些,当然,并不是谁都是王熙凤那等的泼辣性子,贾琏夫纲不振,也不能全怪他。 两人言语之际,已然步入后宅,行至荣庆堂门前,只见贾母引领着贾琛之父贾赦、贾政、贾蓉等一众成年男子立于门口静候。 其后乃尤氏、嫡母邢氏、王夫人、李纨、王熙凤等女眷,再后则是三春及林黛玉薛宝钗,与贾宝玉等贾琛同辈尚未婚配的少爷小姐。 未等贾琛开口拜见贾母,只听跟在贾琛身旁的贾琏一声高喝,除了贾母与贾赦夫妻之外所有人便向贾琛与张姐儿参拜: “恭喜琛哥晋封一等昭武侯,恭喜张家小姐获封乐安乡君!” 贾琛与张姐儿见此一幕,顿时有些麻爪。 “这贾家是要搞哪一出?都是同族兄弟,还有贾、王夫人等长辈,怎么能让他们行礼呢?这要是被言官知晓了,还不弹劾死他!” “诸位还请快起,我二人怎能当的起如此大礼!” 等众人都起身之后,贾琛刚欲开口询问贾母,贾母便开口说道: “琛哥儿,我宁荣二府,自老国公仙逝之后,便再无出现过族中子弟封侯的场景,今日听闻你封侯,老太太我真是高兴啊!” 贾琛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祖母谬赞了,孙儿也是侥幸得之。” 贾母笑了笑,又道: “琛哥儿,如今以后你便是侯爷了,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才是啊。” “孙儿知晓,多谢祖母教诲!” 其后,贾母便带着贾琛及众人返回了荣庆堂。 待众人落座之后,贾琛便带着张姐儿对在场的长辈一一行礼,首先便是贾母。 “孙儿(孙女)拜见祖母。” “好好好……起来吧!都快起来吧!” 看着贾琛和张姐儿向她行礼,贾母笑的合不拢嘴,连忙抬手让二人起身。 随后贾琛便带着张姐儿向贾赦和嫡母邢氏行礼。 “儿子见过父亲、母亲!” “侄女见过姑父、姑母!” 照理说张姐儿是没有资格喊贾赦和邢夫人姑父姑母的,但现在张姐儿已被陛下封为乐安乡君,有了品秩,自然可以如此尊称。 “好,都起来吧!” 贾琛的父亲贾赦虽面带微笑,但眼中看向贾琛却有丁点的敌意,这让贾琛心中有些疑惑,但此刻肯定不是深究的时候,于是将其压下。 相对于贾赦还做做面子工程,嫡母邢夫人可就差远了,只是微微扯了一下嘴角,便让二人起身。 其后二人走向贾政、王夫人面前,向二人行礼。 “侄儿拜见二叔,二婶!” “侄女拜见叔父,叔婶!” “好好好……,琛哥儿,张姐儿,你们快快起来吧!” 与贾赦夫妻二人相比,贾政和王夫人的表现则更为耐人寻味。 如果说贾政对他们稍微热情一些还算说得过去,毕竟他一直希望贾府能够出现更有能力的后代。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王夫人竟然也一反常态,对二人的态度变得异常热情起来。 尤其是当她望向张姐儿时,眼中的热切愈发明显,这让贾琛心中不禁升起一丝警觉。 在给几个长辈行完礼之后,贾琛便返回了座位之上,而张姐儿则与三春等姐妹进入了内室之中叙话。 贾琛则与贾母等几位长辈和男丁在外间说话,东府贾蓉也赫在其中,至于东府大老爷贾珍,还在府中养他那双断腿,自然不能到场。 贾琛刚刚坐下,端起茶杯吸溜了几口茶水后,便听到贾母清咳了几声,随后开口向他问道: “琛哥儿,听说那张姐儿被封为乡君,是你向陛下求得的恩典,这是真的吗?” 贾琛闻言,手中的茶杯一顿,心中暗自思忖道:“这消息传得可真够快的!” 原本,贾琛和隆治帝在神武殿内的君臣对话是不会外传的。 然而,隆治帝并没有刻意隐瞒这件事,而且臣子主动向皇帝讨赏这种事情确实罕见,因此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对于那些对张姐儿无缘无故获得乡君封号感到好奇的人来说,只要稍加打听,就能得知这个消息。 “回祖母,孙儿哪有这等能耐,只不过陛下问孙儿想要什么样的赏赐,孙儿提了一嘴,但没想到陛下如此看重,这才给张姐儿封了乡君。” 贾琛向着贾母拱了拱手,开口解释道。 贾母听了贾琛的话,心中暗自感叹。 她知道隆治帝对贾琛一直很看重,但没想到会如此重视,只是贾琛稍加请讨,隆治帝便毫不吝啬的给张姐儿封了一个乡君,实在让人羡慕啊! 第124章 异想天开 “琛哥儿,现在咱们贾家,也就你最有出息,如今你刚立新功,在陛下面前圣眷正浓,祖母想求您一件事,还望琛哥儿你能应允。” 贾琛闻言便知晓贾母所求何事,心中不由轻叹一声,他担心贾母会提出太过分的要求,于是赶紧抢在她前面开口说到: “祖母可是要孙儿,提携一下咱们贾家子弟吗?孙儿手下中城兵马司之中还空缺一个七品的百户官,孙儿看琏大哥正合适,不妨就先让琏大哥前去历练一下!” 贾琛此言一出,坐在贾赦身旁的贾琏便满脸欣喜,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贾琏急忙站起身来,笑着对贾琛说道: “还是琛哥儿懂我,为兄愿意去历练一下。” 贾琛微笑着摆摆手,说道: “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客气。琏大哥向来聪慧机敏,此去定能胜任。” 然而,当贾琛的目光落在贾母身上时,却发现贾母的脸上并未露出满意之色,便知贾母所求之事并不是此。 “琛哥儿,你能为琏哥儿求一官职,祖母我也十分欣慰,但你还有一位兄弟,至今也是白身,你看能否也帮忙提携一下。” 贾琛听到贾母如此说话,便知道她是在为谁求官: “祖母,您可是在说宝玉吗?若是祖母想要孙儿提携一下宝玉,孙儿自当鼎力相助!” 贾母闻言大喜: “琛哥儿,此话当真!” 贾琛闻言脸上一笑,便开口到: “祖母,您放心,只要将宝玉交赴于我,孙儿定当给他在孙儿统领的昭武营里补个缺,先打熬一下筋骨,待再有战事发生,孙儿定当将其带着身边,多立几个功劳,届时不说能封公封侯,但至少也能弄个实权的爵位回来!” 贾琛话音刚落,贾母的原先比较欢喜的神情顿时凝固下来,嘴里喃喃道: “呃,琛哥儿,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贾母面色僵硬,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张口给贾琛诉说。 而坐在贾母下首的王夫人人见状憋不住了,她向着贾琛开口说道: “琛哥儿,你想差了,你祖母她不是这个意思,你祖母的意思是,琛哥儿你现在在陛下面前不是圣眷正隆吗?看看能否向陛下给宝玉讨个官来当当,不求多,弄个如骑都尉的散官当当就行!” 闻言贾琛都被气笑了,难道这大周朝廷是贾琛说了算不成,张口就要一个正四品的武散官,还勉为其难的当当就行。 若不是时机不对,贾琛就想把贾宝玉给拉过来,指着他问王夫人,看这大脸宝像是能当上四品散官的人吗? 要知道李太妃当年多受太上皇的宠爱,不也只从太上皇手中,给她的侄子封了一个六品的文散官。 现在贾母和王夫人二人上下牙一磕,便想让贾琛进宫找隆治帝给贾宝玉求个四品的武散官,不知道是她们疯了还是贾琛疯了。 贾琛抑制住心中的吐嘈,然后面带无奈的向贾母说到: “祖母,不是孙儿我不帮忙,这朝廷官职都是由陛下下旨才能胜任,孙儿虽在陛下面前有上几分薄面,但也不能张口向陛下为族人讨要官职吧!” “若是被朝廷的言官给知道了,他们还不疯狂弹劾孙儿和咱们贾府啊,到时候说不得不仅官职讨不到,咱们贾府因此遭受到牵连!” 听贾琛此言王夫人还想再说,但被贾政拦了下来: “琛哥儿说的对,毕竟国法不容情,倘若都能因自身的功绩,便可向陛下给自家族人讨要官职,那还得了,此事万万不可。” 贾政摆了摆手,表示坚决不认同。 “老爷,那你说宝玉怎么办,都快到了要成亲的年龄了,还一介白身整天无所事事,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见贾政一脸的不赞同,王夫人便打起了感情牌,捏起帕子,便擦拭着眼角,搞的贾政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贾母见状,也赶忙帮腔道:“是啊,宝玉如今也不小了,总得为他谋个前程。” 贾琛心想,这贾母和王夫人还真是难缠,这事怕是难以善了。 贾琛心中一动,便计上心头。 “祖母、二婶,这宝玉不是喜欢诗书琴画吗,何不请上两个大儒,好好教导一番,未免不能考取一个功名,若是祖母和二婶找不到合适的大儒,我便传信与扬州的林姑父,他那里诗书之气盛行,必能找到一两个优秀的大儒。” 听此言语,贾母与王夫人都有些心动,虽然王夫人嘴上说的轻巧,让贾琛给贾宝玉求个散官职,但实际上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若是这些散官职好讨要,那现在整个神京城的家族都身怀有职了。 但抱着有枣没枣先打两棍再讲,万一要是贾琛同意了呢! 但此时贾琛已委婉拒绝,贾政又不太赞同,她们二人就已然放弃,但又听闻贾琛所说,心中就又有了两分期望,说不得这扬州的大儒,还真能把贾宝玉教成才了。 “好,琛哥儿你说的对,祖母稍后就传信你林姑父,让他帮你宝二弟寻摸一下。” 贾母点头向贾琛说到。 王夫人见状,似是又想到什么,便向贾琛开口询问到: “琛哥儿,若二婶所记没错,这张姐儿翻了年,便有十二了吧?” 贾琛眉头一皱,内心感觉到一丝不对: “二婶所言不错,过了年就十二了。” 王夫人闻言面上一笑,便对贾琛开口到: “琛哥儿,你看你宝二弟也已经快十五了,这张姐儿也马上要到了议亲的时候,不如,就给他们二人,订个亲如何?” 贾琛闻言面上一冷: “二婶,这天还没黑呢,怎么就说上梦话了?” 贾琛心中冷冷一笑,他就说嘛,这王夫人平时见了他们这等庶子外女之类的,就如同见了什么脏东西一般,今日怎么会突然对二人如此热情,原来打的竟是这般主意! 料想是见贾琛官运亨通,张姐儿又获封乡君,欲为贾宝玉谋一锦绣前程,方敢有此等大胆妄为之念。 “琛哥儿,你这是什么话?我家宝玉,配你母家的孤女,有何不妥,若不张姐儿侥幸获封乡君,还没资格做我家宝玉的妾室呢!” “混账!” “什么!嘭——哗啦啦!” 前一句是贾母看向王夫人呵斥道。 后一句是贾琛忽地站起身来,将身前茶桌一脚踢翻,然后满脸怒容的看向王夫人。 第125章 不欢而散 荣庆堂内室之中,张姐儿与三春几个姐妹正在说笑之时,便听到外间一声惊响,其后便是贾琛的怒喝。 未等几女跑出去查看情况,便听到贾琛怒火中烧的说道: “二婶,我敬你是一个长辈,不想与你恶言相向,但是你刚才所说,不仅是侮辱我,侮辱张姐儿,更是侮辱陛下!” “堂堂陛下亲封的正六品乡君,到了你的嘴里,怎么就成了路边的阿猫阿狗一般,随便就可以言论!” “再说,就宝玉那等男子,有几分男子之气,整日里不是钻在丫鬟窝里吃嘴上的胭脂,就是趴在长辈怀里撒娇取闹,那个姑娘跟了他,才是倒了大霉!” 听到贾琛如此奚落贾宝玉,王夫人顿时气的浑身发抖: “好啊,琛哥儿,你这是翅膀硬了,敢对宝玉如此不敬!宝玉可是老太太的心肝宝贝,你竟敢这般说他!” 贾琛冷笑一声道: “哼,宝玉又如何?不过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罢了。若不是生在贾府,他又算得了什么?” “琛哥儿,你不要太过分了!”王夫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贾琛却不以为意,继续冷笑道: “二婶,你也别生气,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宝玉整天不务正业,不思进取,只知道和那些丫头们厮混在一起。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出息?” 此时,一旁的王熙凤看不下去了,她出来打圆场道: “好了好了,琛哥儿,你也少说几句吧。宝玉毕竟还是个孩子呢。” 贾琛瞪了一眼王熙凤,说道: “二嫂,你不用替他说话。宝玉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当自己是个孩子吗?” “你,你…………!” 王夫人指着贾琛,一脸的愤恨,而恰好此时贾宝玉顶着一脸的胭脂印从荣庆堂外跑了进来,看到贾琛与王夫人剑拔弩张的场面,还一时摸不着头脑,傻傻的问到: “母亲,琛二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贾琛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贾宝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 “宝玉,来,你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贾宝玉虽不知贾琛要说什么,但还是向着贾琛走去。 王夫人见状,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急忙开口阻止道: “宝玉,你别过去……!” “啪——,……啊!”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贾琛就已经大步向前,狠狠地给了贾宝玉一记响亮的耳光。 贾宝玉猝不及防,被打得摔倒在地。 “琛哥儿你!” 一瞬间,一直在稳坐高台的贾母坐不住了,她满脸怒火,看着贾琛开口责怪到。 “琛哥儿,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打宝玉?” 贾母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满和责怪。 贾琛闻言一笑,目光扫过贾母、贾政和王夫人等人,最后落在捂着脸躲在贾母后面的贾宝玉身上,嘴角微扬,缓缓开口说道: “哈哈哈……!为什么打他?自然是要打醒他的异想天开!” “二婶,二叔,不管是你们有这样的想法,还是宝玉自己如此认为,甚至连祖母您也抱有这种心思,但从今往后,若是谁还敢提起此事,或是将消息传扬出去,那么后果就会像这张桌子一样!” 说罢,贾琛伸手从跟随而来的亲兵腰间抽出长刀,刀身闪烁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只见他手起刀落,一刀劈向面前的茶桌,瞬间将其劈成两半,木屑飞溅。随后,他用刀尖指着那分成两半的茶桌,眼神冷冽地望向荣庆堂中的众人,声音冰冷地说道: “尔等都听明白了吗?” 此时的贾琛,展露在贾家众人面前的,不再是一直谦逊有礼的贾家子弟,而是一位手握军权的铁血侯爷。 王夫人还想开口,但看到贾琛手中微微晃动的长刀,还是果断的闭上了嘴巴。 而贾赦见贾琛竟在荣庆堂中,与贾母和贾政夫妻较汁,也是抱着一脸看热闹的态度,对于贾政的假正经,和王夫人的恨毒,他是一直都不太喜欢的。 而其他的贾蓉、贾琏夫妻与贾琛一辈的贾家子弟,见贾琛在荣庆堂对着长辈挥刀相向,也是惊的瞠目结舌。 一直捂着脸喊疼的贾宝玉见此情况,也被吓的不敢吭声。 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惹的贾琛如此生气,但很显然与他脱不了关系。 是以,贾宝玉便紧紧依偎在贾母身边,不敢抬头看向贾琛。 “琛哥儿,你在祖母我这荣庆堂中舞刀弄枪,是要气死你祖母我吗!” “噌——!” 见贾母指责自己,贾琛并不吭声,只是转身还刀入鞘,然后便将内室之中的张姐儿喊了出来。 待张姐儿出来之后,贾琛便示意张姐儿到他身边。 等张姐儿来到身边之后,贾琛便拱手向坐在上首的贾母说道: “祖母,孙儿身体有些不适,便先行回府了!” 说着,便带着张姐儿走出了荣庆堂,向着外面走去。 贾母见状,连忙开口让贾琏前去追赶贾琛,并叮嘱道: “琏儿,你快去追上琛哥儿,好好解释一下,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动怒。” 贾琏急忙应了一声,然后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贾琛和张姐儿走到院子里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贾琏的声音: “琛哥儿,等等我。” 贾琛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贾琏,只见他跑得气喘吁吁,满脸焦急之色。 贾琏跑到贾琛面前,满脸歉意地说道: “琛哥儿,不好意思了,二婶她确实有些异想天开了,你不要太生气了。” 贾琛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 “琏大哥,我没事,只是感觉咱们贾家,要再有如此胆大妄为的想法,迟早要大祸临头。” 贾琏点了点头,满脸赞许的看着贾琛开口道: “琛哥儿,你说的这些为兄,可是为兄也没想到二婶她会有如此胆大妄为的想法。” 贾琏想起王夫人所说,心中便一阵无语,陛下亲封的乐安乡君,有品有阶的,许给一介白身游手好闲的贾宝玉已是看的起他。 更何况张姐儿身后还有一个手握实权的侯爷撑腰,恐怕现在朝中就有不少官员正打着张姐儿的主意。 而王夫人不仅异想天开的想让张姐儿说给贾宝玉,还胆大妄为想让她给贾宝玉做小,不知道这是糟践张姐儿和贾琛的,还是糟践皇帝的。 倘若此事真的成了,估计明天隆治帝的降罪旨意就派了下来。 贾琛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 “哼,估计不止二婶有此想法,估计祖母她也有此心思。” 贾琛说的没错,贾母却有此想法,但也没王夫人这么不识抬举,贾母是想着让张姐儿嫁给贾宝玉做个正室,提提贾宝玉的身价,其他并未多想,但没想到被王夫人给出言坏了事。 不仅事情没给贾琛谈成,还得罪了贾琛,招的贾琛在荣庆堂对着贾母等人拔刀相向。 第126章 惊人发言 “不过好在这事尚未外传,待大哥下去之后,好好紧一下那些仆役丫鬟的嘴,绝不会传出去影响张姐儿的声誉。” 贾琏赶忙说道。 贾琛冷哼一声: “倘若真有什么风言风语的声音传出去,我手中这刀,既然能砍得了敌军,自然也就能斩了这些多嘴多舌的人!” 贾琏闻言一脸苦笑: “那是自然,琛哥儿放心,等下大哥就返回荣庆堂告诫祖母她们一声,绝不会将这些胆大妄为的幻想给传出去!” 贾琛目光冷冽: “琏大哥,麻烦你转告二婶他们,只要她们再敢打张姐儿的主意,那就别怪我不顾及同族情面!” 说完,贾琛转身离去,留下贾琏在原地暗自叹息。 他深知贾琛的性格,虽然贾琛平时在贾家表现的知恩守礼,但那是在没触及贾琛底线的情况下。 此次很明显王夫人和贾母二人打张姐儿的主意,就触及了贾琛的底线,才导致贾琛如此动怒。 这次贾家真是惹上了大麻烦,像贾琛这种军功封侯的,哪个是心慈手软的,万一此事不小心传了出去,戒色,谁来承受贾琛的怒火。 想到这里,贾琏便转头想返回荣庆堂,将此事告知贾母,但是贾琛的一名亲兵却折返了回来。 “琏少爷,我家侯爷让属下转告与您,三日后大朝会结束之后,便让琏少爷去中城兵马司报道,侯爷他会安排好一切!” 贾琏闻言满脸欣喜,本来他以为贾琛与贾母和王夫人等人在荣庆堂冲突一场,他这个事该没戏了,没想到贾琛还记得他。 “好好好,麻烦你告知琛哥儿,我一定会按时去报到,并代我向琛哥儿道一声谢!” 亲兵听完,拱了拱便转身离去,贾琏见状,压制住心中的欣喜,转身向着荣庆堂赶去。 他要赶紧告知贾母等人,一定不能让任何对于张姐儿不利的言语给传出去,不然贾琛可就要迁怒他们贾府了。 此时的荣庆堂中。 在将内室之中的小辈全部遣散之后,贾母一脸阴沉的看着下首给贾宝玉脸上上药的王夫人,开口说道: “政儿媳妇,你怎么能有如此胆大妄为的想法,还让张姐儿给宝玉做妾你当这张姐儿是宝玉房中的丫鬟吗!” 贾母捻了捻手中的佛珠,对着王夫人呵斥道。 王夫人听到贾母的斥责后,赶忙跪地请罪,她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确实有些冲动了。 “老太太教训的是,是儿媳一时糊涂,口无遮拦了。” 贾母看着王夫人,语气缓和了一些。 “起来吧,以后切不可再如此行事。这张姐儿现在可不同往日,不仅有琛哥儿护着她,还被陛下封为乡君,不能再以孤女看待。” “本来老身还想着撮合一下她和宝玉,给宝玉的前程增加几分保障,现在看来,已经行不通了。” 话毕,贾母眼神便狠狠剐了王夫人一眼,王夫人自知理亏,不敢反驳。 一旁的王熙凤也趁机说道: “是啊,老太太,以现在琛哥儿护着张姐儿的这种态度,咱们还是不要再多想了。” 王熙凤话音刚落,便听到站在王夫人身后的贾宝玉扑到贾母面前,满脸哭诉道: “祖母,孙儿不要和张姐儿一起,孙儿不喜欢张姐儿。” 贾宝玉虽脸上被贾琛给用巴掌扇的火辣辣的疼,但心中却不有多气愤。 但倘若是贾琛同意,让他跟张姐儿相处,并成婚,他心中才愤怒呢。 张姐儿虽说不上丑,但也算不上多国色天香,跟林黛玉和薛宝钗比着差远了。 贾宝玉一直都是喜欢美丽的女孩,如若让他跟张姐儿处在一起,岂不是让他浑身难受。 贾母见贾宝玉不愿意,只道是因为被贾琛打了一巴掌,有些害怕,连忙出口解释道: “宝玉啊,你琛二哥生气,只是因为你母亲说了不该说的话,才会被琛哥儿迁怒于你,待过几天,祖母好好给你琛二哥商议一下,将在张姐儿许给你做妻子,如何?” 贾母看了王夫人一眼,向着贾宝玉解释道。 贾宝玉闻言,哭诉的更大声了。 “呜呜呜……,祖母,孙儿不愿,孙儿不愿娶张姐儿。” 贾母闻言有些疑惑,开口问道: “宝玉,这张姐儿有你琛二哥护着,又是陛下亲封的乡君,给你当妻子有何不可?” 贾宝玉闻言,便毫不犹豫的说道: “祖母,这张姐儿长相还不如袭人姐姐好看,孙儿不愿娶她。” 此言一出,荣庆堂的众人包括贾母都被震惊了,特别是贾母与王夫人,感觉都是她们一厢情愿在作怪。 她们看重的是张姐儿的身份地位和背靠贾琛这个大山,而贾宝玉则是直接以貌取人,与她们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之上。 而王熙凤和李纨等旁观之人,也是对这小叔子的秉性有些震惊。 男人吗,钱、权你至少得抓住一样,现在自己不行,有人帮忙出谋划策,给你机会,你还嫌弃这嫌弃那,实在是让人看跌眼镜。 贾政听到他那宝贝儿子如此混账之话,顿时就被气的浑身发抖: “孽子啊!孽子……!” 贾母与王夫人之前的打算,贾政确实知晓,但他一直表示不太赞同,但奈何贾母拿着孝道一直压着他,让他不要做声。 不然,以贾政迂腐固执的性子,在听到王夫人胆大妄为的言语之时,便已暴跳如雷。 见场面有些尴尬,王熙凤赶忙出来打圆场: “老祖宗,政二叔,这婚姻大事,还得从长计议。况且宝二爷年纪尚小,何必如此匆忙决定呢?” 贾母揉了揉有些胀痛的脑门,无力的摆了摆手。 随即众人皆沉默不语,一股异样的气息在荣庆堂飘散着。 索性未维持多久,贾琏匆忙返了回来。 “琏哥儿,情况怎么样,琛哥火气可消了下去?” 贾琏闻言一脸苦相,随即摇了摇头开口道: “祖母,并非孙儿未向琛哥儿解释道歉,实在是琛哥儿被气得太狠,未等孙儿送到府门,琛哥儿便拂袖离去。” 在贾琏说完之后,贾母原来就不太好看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真是事情没商议成,还把贾府最出息的后辈给得罪了,此时贾母的心中也萦绕着几丝懊悔。 第127章 贾琏夫妇欣喜 “另外,琛哥儿让孙儿转告祖母,倘若今日之后,从咱们贾府传出任何对张姐儿不利的消息,他都会追究到底。” “琛哥儿说他手里的刀,不单单只能杀敌,更能斩掉那些多嘴多舌的人!” 贾琏将贾琛所说,如数给荣庆堂的贾家人给转述了起来。 听到贾琛如此明晃晃的警告,贾母也有些生气,但想到贾琛现在所掌握的权势,和在隆治帝面前的地位。 很显然,得罪他并不是一个好主意,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跟贾琛闹出了不快,若是彼此关系再恶化下去,那对想要一直重新恢复宁荣二府荣光的贾母,简直就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都听到了吧?” 贾母环视一圈,看着荣庆堂中的众人开口道。 见无人吭声,贾母又接道: 既然不吭声,老身就当你们全都听到了,记在心上了,下去了管住自己的嘴巴,也管好手下人的嘴巴,万一不小心传了出去,你们就等着琛哥儿找你们麻烦吧!” 贾母说到最后,已是厉喝出声。 荣庆堂中的贾赦、贾政、王熙凤等人见状,连忙向贾母回道: “我等谨遵祖母(母亲)之命!” 一旁侍候的丫鬟仆役也连忙跪倒在地,保证自己不会多嘴说出去。 “好了,都回去吧!” 贾母见众人均已听了进去,在吩咐了一声后,就缓缓站起身在鹦哥儿的搀扶下走进内室。 见贾母已经离开进入内室,贾琛的父亲贾赦走到贾政夫妇面前嘲讽道: “二弟,弟妹,你们真是打的一手的好算盘,可惜我那好大儿,不太认啊!哈哈哈……!” 说着,便离开了荣庆堂,贾琛的嫡母邢夫人见状略显尴尬的给贾政夫妇点了一下头,便急忙跟着贾赦的脚步离去。 其后,李纨、贾蓉等人便纷纷离开荣庆堂。 王熙凤抬脚还想去内室看看贾母,但被贾琏给拉住,二人返回了院落之后,王熙凤便站在贾琏面前,向他问道: “爷刚才为何拉着我,不让我去看看老太太?” 贾琏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你进去看什么,看老太太不高兴吗?“ “那也得去安慰一下老太太啊,你刚才没回来,你不知道老太太的脸色多难看。” 王熙凤瞥了贾琏一眼,开口解释道。 “再难看也没办法,若不是老太太与二婶打张姐儿的主意,能会惹的琛哥儿如此震怒,连午膳都没留就走了。” 贾琏口中也是有着几分抱怨,向着王熙凤说道。 “你今日是怎么了?没喝你那二两猫尿了吗?” 王熙凤看着对贾母与王夫人有些异议的贾琏,有些诧异的说道。 “嘿嘿……!还是凤姐儿懂我,你还记得琛哥儿刚才在荣庆堂里说,他那手下的中城兵马司,还缺个七品的百户官吗?” 王熙凤闻言点了点,开口说道: “自是记得,但那不是琛哥儿为了噎老太太,才说让你去试试的,再说了,刚才琛哥儿在荣庆堂里这么生气,怎么还会记得此事!” 王熙凤说着,还叹了一口气,虽然只是一个七品小官,但总比白身强,眼睁睁看着从手中溜走,她此时心中也对贾母及王夫人生起了一丝抱怨。 平时因着贾政不理荣国公府事务,所以贾母才将贾琏夫妇二人从贾赦的院子中搬出,住到在荣庆堂的后院,帮忙料理荣国公府的事务。 她虽与王夫人是姑侄关系,但王夫人为人狠毒、刻薄,平时处理府内事务时也不少与其发生冲突。 若不是王熙凤能言善道,又哄着贾母开心,不知在王夫人手中吃了多少亏了。 王熙凤将话说完,却不闻贾琏回她,便抬起头来看向贾琏。 只见贾琏并不开口回话,只是满脸欣喜的看向王熙凤,王熙凤见此,心中一动,便开口询问到: “怎么了,难不成琛哥儿给你说了,让你去补这个缺吗?” 贾琏闻言将脸上的欣喜收敛几分,开口说道: “的确如此,琛哥儿让我三日后后的大朝会结束后,便去中城兵马司报到,他已经安排好一切了。” 说着,贾琏脸上出两分自得之意。 “爷,那感情好,这琛哥儿说到底还是爷的亲兄弟,有什么好事也是紧着自家兄弟的。” 王熙凤脸上也露出一丝喜色,开口夸奖道。 “那是,琛哥儿与我什么关系,待爷上任中城兵马司之后,好好的干上他一阵,到时候再让琛哥儿关照一下,未免不能弄个四五品的官职,届时,说不得还能给凤姐儿你讨个诰命呢!” 王熙凤闻言脸上喜色更加浓郁,她上前站着贾琏面前,语气温柔的开口道: “那妾身就等爷好好拼搏了,若是爷真能给妾身讨个诰命,那爷再想那个小妾什么的,妾身就不管了,全凭爷高兴!” 贾琏闻言两眼顿时放光,向着王熙凤开口说道: “凤姐儿,此言当真?” 王熙凤点了点头: “只要爷真能给妾身弄个诰命的身份,全凭爷你自己做主!” “好,那凤姐儿你就好好等着吧!” 贾琏满心激动,为了能大大方方的多讨几房小妾,他也得在贾琛手底下好好干。 王熙凤看着瞬间动力十足的贾琏,心中一声冷笑: “呵——!男人,这别人家的媳妇儿就这么好吗?什么香的臭的都想往家里带!” 对于贾琏的癖好,王熙凤是讨厌至极的,你说要是真找几个黄花大闺女的丫鬟,抬为通房,王熙凤还不会如此生气。 可在贾琏,专挑别人家的媳妇儿下手,也不知道这别人家的女人就那么好吗! 王熙凤虽心中冷笑,但面上不显,这好不容易得了个官职,王熙凤还指望着贾琏往上爬爬,让她也能沾上几分光呢! 要知道,在古代,女子出嫁之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个人的荣辱全挂在她所嫁的男人身上。 倘若是此次贾琏奋劲上爬,真闯出了不小名堂,她得脸上,也会增上不少光彩,年关再回王家省亲的时候,就不会遭同族的女子奚落了。 要知道王家与王熙凤同龄的女子不在少数,但嫁的最高的,却只有王熙凤,但丈夫最有出息的,却不是王熙凤,甚至来说贾琏和她们的丈夫相比,都还排不上号。 导致每年回家省亲之时都会遭到不少奚落。 倘若此次贾琏真的能站起来,她再回王家,也能扬眉吐气不少。 第128章 冬至朝贺 一转眼,距离在荣国公府发生的不愉快,已经过去了三天时间。 这三天时间里,贾琛派人在宁荣二府周围打探,在确定没有任何对张姐儿不利的消息传了出来之后,才将人收回了大半,只留了几个比较机灵的还留在宁荣二府外面继续守着。 隆治六年十一月十二,乃是冬至,隆治帝在大和殿举办大朝会,京中所有五品以上官员,都需要参加。 寅时刚过,天色依旧还在黑沉沉的,贾琛便已收拾好穿戴,乘坐着马车向着皇宫赶去。 由于贾琛是今年初春才返回神京城的,年初的正旦大朝贺他自然也没有赶上。 而隆治帝的生辰也在二月,当时正值后金鞑子叩边,没有举办万寿节,自然也没有开启大朝会。 而今日这冬至朝贺礼,贾琛第一次参加,自然是有几分新奇和期待的。 未到寅时三刻,贾琛便已赶到皇宫午门之外,而此时午门之外便已有不少官员在等待,在贾琛之后,还有不少官员正在赶来。 这其中就有贾琛所熟悉的理国公柳彪之孙柳芳,齐国公陈翼之孙陈瑞文等一众开国一脉的武勋官员。 但可惜镇国公府牛继宗现在在青州组建青州军,不在京城之中,不然估计这个时候就该上来给贾琛打招呼了。 少时,就连荣国公府贾政也赶了过来,看到贾琛在此,还一脸尴尬的向着贾琛点头示好,贾琛虽未向前打招呼,但也微微点头回应。 寅时三刻刚过,群臣便都已全部到达皇宫门外等候,此时隆治帝的车驾才从太庙之之缓缓归来。 在每年的冬至这一天,当朝的皇帝第一时间的就是要主持晨昏礼。 在清晨和黄昏的时刻,皇帝会在宫殿中举行仪式,向皇天上帝祈祷。 正殿中摆放着供品,包括水果、谷物、酒等,以示对上天的敬意。 在仪式过程中,皇帝会向上天虔诚祷告,祈求国家繁荣昌盛,人民安居乐业。 其后便是前往太庙祭祀祖先,以示对祖先的尊敬和感恩之情。 同时,皇帝也会在祭祀中表达自己的心愿,希望祖先保佑天下安宁和人民幸福。 而后便会返回皇宫太和殿之中,接受百官们的朝贺。 直到百官们在宫门外等到天色拂晓时分,午门内才钟鼓大奏,此时宫门缓缓打开,随即便有数批小太监领着百官们向太和殿走去。 其中王公等大臣在小太监的带领下,站在太和殿上的丹陛之上,百官等官员站在丹墀之内,等待着隆治帝的大驾。 辰时刚过,便有钦天监的官员上前大喊时辰已到,此刻太和殿外鸣钟击鼓,司乐府奏响音乐,迎接隆治帝登上太和殿上的宝座。 待隆治帝登上太和殿上的宝座之后,銮仪卫官员甩响静鞭,赞礼官高喊“排班”。 百官依照太和殿广场上摆放的铜制“品级山”所标注的品级位置,列队下跪。 然后由内阁首辅珂云逸和一名内阁大学士上前,跪捧贺表,由宣表官宣读。 待宣表官宣读完毕之后,由内阁首辅珂云逸带头,领着百官向隆治帝行三跪九叩之礼。 行完礼后,隆治帝便命人赐座赐茶,待百官们象征性的喝完茶之后。 銮仪卫们再次鸣鞭,奏中和韶乐,隆治帝回宫,文武百官退出太和殿,至此,冬至朝贺到此结束。 在朝会结束之后,贾琛正跟随着百官大军,向着皇宫外走去之时,小李公公带着几名小太监来到了贾琛面前。 “贾侯爷,陛下召您去神武殿。” 贾琛连忙应下,跟着小李公公向着神武殿走去。 “臣贾琛拜见陛下。” 刚进神武殿,贾琛便发现隆治帝已经摘下头冕,换上了一身明黄色的常服。 隆治帝看到贾琛进来,摆了摆手说道: “贾爱卿,起来吧,等会随朕一起去太极宫,拜见一下太上皇。” 贾琛虽心有疑惑,但还是低头回应道: “臣遵命。” 太极宫,说是一座宫殿,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庞大的建筑群,占地面积广阔,各种建筑一应俱全。 当贾琛跟随隆治帝来到这里时,心中不禁大吃一惊。 与太极宫相比,隆治帝日常办公的神武殿和居住的养心殿显得相形见绌。 贾琛仔细观察着太极宫内的梁柱、地砖、石雕和水榭,发现它们都色彩鲜艳,显然是新修不久。 他推断这座宫殿的建造时间不会超过十年。 如果猜测正确,那么这座太极宫应该是在隆治帝登基前修建的。 也许是太上皇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日益恶化,所以想在临终前尽情享受一下。然而,太上皇的奢侈行为却给隆治帝带来了巨大的负担。 等到隆治帝即位后,大周的国库已经空空如也,甚至连老鼠进来,都得流着泪出去。 九边地区的军队也长期被拖欠军饷,如果不是隆治帝大力拉拢文官在他的麾下,平复四方民怨,恐怕整个大周早已分崩离析。 贾琛随着隆治帝来到一座富丽堂皇,巍峨壮丽的宫殿门前,未进宫殿,便听到里面传出来的丝弦管竹之乐,夹杂着一两声的女子的吴侬之声,显然是太上皇正在欣赏歌舞。 未等守在门外的小太监跑进去通禀,内务总管曹德海便上前亢声报到: “陛下驾到!” 瞬间,宫殿内的歌舞之声尽数停歇。 贾琛看着曹德海,又稍稍扫视了一下隆治帝,心中暗叹到: “看来这隆治帝对太上皇的怨念还不小,要说曹德海没隆治帝的授意敢这么干,他贾琛就敢把头给拧下来!” 随着隆治帝缓步走进宫殿,贾琛敛了敛神色,跟着隆治帝的脚步走了进去。 宫殿内,太上皇正斜倚在龙椅上,他手中还拿着一只酒杯,看上去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完全不像一个已经六十岁的老人。 见隆治帝与贾琛走了进来,太上皇才缓缓抬起头看了过来。 “儿臣拜见父皇,祝父皇龙体安康,万寿无疆!” 古代以来,一直都是以孝治天下,就连隆治安管理这个皇帝也不能例外,虽他心里对太上皇有诸多不满,但每次见面还是要恭敬行礼,不让要是被言官们知晓了,必会上奏隆治帝说他德行有亏。 第129章 见太上皇 见隆治帝向太上皇行礼,贾琛也不敢怠慢,连忙一同躬身向太上皇行礼。 太上皇用他那略显浑浊的眼睛,打量了隆治帝和贾琛一小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平身吧!” 隆治帝与贾琛这才缓缓站直了身子。 随后便有太监宫女抬来一把椅子,隆治帝撩起衣袍便坐了上去,至于贾琛自然没有这等殊荣,只能站在隆治帝身后。 “皇帝怎么有时间来朕这太极宫了?” 太上皇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看着一旁侍候的女婢将其倒满,口中淡淡的问道。 隆治帝闻言便向太上皇拱手道: “父皇,今日不是冬至吗,儿臣刚忙完大朝贺之时,便赶了过来,给父皇请安。” 太上皇闻言敲了敲脑袋: “今日冬至了吗?” 其后的内侍大太监王守忠立马回到: “回皇爷,陛下所说不错,今日正是冬至。” 闻言太上皇有些醒悟,然后敲了敲桌子: “噢,好。” 然后便看到了一直站在隆治帝身后贾琛,于是手指轻点了一下贾琛,开口说道: “皇帝,那这又是谁?怎么被你给带来太极宫。” 隆治帝闻言便向太上皇解释道: “父皇,您之前不是要说见一见在山东,大破白莲教叛军的昭武侯贾琛吗?今日朝贺结束之后,儿臣便把贾琛召了过来,带到父皇你面前让您看上一看!” 太上皇闻言有些疑惑,是他听错了吗,不是昭武伯吗?怎么变成侯爷了? 王守忠见太上皇眉头微微一皱,连忙在身边小声的向太上皇解释道: “回皇爷,这昭武侯在山东大破白莲教叛军,回京之后自是要封赏的,陛下他下旨,给贾侯爷连升三级,所以现在贾琛爵位是一等昭武侯。” 听着王守忠的解释,太上皇嗤笑一声,对着隆治帝说道: “你倒是大方,只是胜了一仗,便连升三级,若是换了朕那时在西北打草原鞑子的时候,他这点功,恐怕封给子爵都够呛!” 太上皇有些嘲讽的向隆治帝说道。 “父皇所言不假,不要忘了昭武侯他在扬州,可是为朝廷给提供了四千三百万两的白银,贾琛他合该受此封赏!” 太上皇闻言,脸颊微微一抽,脸色阴沉了下来。 贾琛在扬州弄到了四千三百万两白银,他自然是知晓的,但却是隆治帝派人来告诉他的。 想起当日隆治帝派人前来通知他的场景,太上皇的眼神更加阴翳。 “回禀太上皇,陛下让奴才转告给太上皇,江南之地的江南大营统领冯计尧,率领手下士卒犯上作乱,私自调兵前往扬州,攻击昭武营的将士。” “意图抢夺昭武伯在扬州城内,所抄扬州四大家族和八大盐商的,四千三百万两白银的赃款,已被昭武伯率手下昭武营的士兵给全部镇压,陛下让奴才前来询问一下皇爷,在江南大营的士兵和统领冯计尧该如何处置!” 当时正在饮酒作乐的太上皇瞬间就被呆住,然后大怒一声,连手中最喜欢的酒杯也被狠摔在地,可见他当时的内心是多么的愤怒。 此时,听隆治帝说造成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在眼前,太上皇的心情又怎能好起来。 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太上皇便看向贾琛,缓缓的开口道: “既然皇帝如此夸赞昭武侯,你昭武侯你就上前几步,让朕好好看看吧!” 贾琛闻言,硬着头皮上前几步,躬身行礼道: “臣贾琛,拜见太上皇!” 要说贾琛此时的内心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毕竟自己可是不止一次给太上皇造成了麻烦,甚至连太上皇的旨意他都拒接过。 要是这会太上皇执意要找贾琛的麻烦,也不知道他的大老板隆治帝顶不顶的住。 见贾琛向着他躬身行礼,太上皇只是眯着眼睛看着贾琛,也不开口让贾琛平身。 一直保持着弯腰状态的贾琛心中暗暗叫苦: “这太上皇也太睚眦必报了吧,这刚见面,就想修理我吗?” 见太上皇迟迟不让贾琛平身,早已有所预料的隆治帝开口给贾琛解围道: “昭武侯,既然已经向太上皇拜过礼了,还不赶紧平身,是准备让太上皇好好看看你的脖颈吗?” 听到隆治帝的解围,贾琛松了一口气,连忙将手放下,站直身体。 太上皇看着给贾琛解围的隆治帝,并未说话,而隆治帝见太上皇看向他,也不说话,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两口。 忽地,太上皇看着贾琛,放声笑了起来: “好好好,昭武侯不愧是宁、荣二位老国公的后代,想当年,贾代善,贾代化两人,跟着朕南征北战,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都已早早离世。” “本来朕以为贾家两代人,都没有再出能征善战之辈,还想着再扶持一下,没想到贾琛你年纪轻轻,却承了宁、荣二位国公的大志!” 贾琛连忙躬身回道: “太上皇您太看得起臣了,两位祖父的高度,岂是臣能轻易达到的?” 贾琛此时也有点看不透太上皇,刚才还对他抱有不小敌意的太上皇,此时却在不吝言语的夸奖他,贾琛虽不知太上皇要做什么打算,但也不敢掉以轻心。 “哈哈哈……,既然当年你的两位祖父跟着朕,都能续现开国老国公的荣光,你贾琛为何不能?” “好了,不说这些了,既然皇帝已经赏赐过你了,那朕也不能厚此薄彼,来人啊!” 王守忠随即站了出来。 “老奴在!” “昭武侯贾琛,甚得朕心,赐黄金万两,蟒锻十匹,小刀一把,皂革靴两双,金丝玉带一条,以示嘉奖!” 太上皇的声音平静无波,让人听不出喜怒。 “是,老奴遵命。” “臣谢太上皇赏赐!” 贾琛向着太上皇跪拜谢恩。 虽然太上皇赐的东西看上去都很正常,但其中的金丝玉带,若不是贾琛特意之前查看过王公大臣的服饰装配,还就真被他给略了过去。 这金丝玉带,说起来常见,但在宫闱中,实际只能太后、皇帝、皇后、皇子、亲王才能佩戴。 而一般的官员,五品以下佩戴银带,五品以上官员佩戴金带。 只有皇帝非常看重的官员或者是立了非常大的功劳的大臣,才会被皇帝赏赐玉带,以示对其的看重。 但很明显贾琛并不是,要说这玉带是隆治帝赏赐给他,贾琛还能昧着良心接住。 但现在却是,明显对贾琛有着不小敌意的太上皇赏赐给他,实在是让贾琛有些疑惑,对太上皇的行为有些难以了解。 第130章 后金使团 贾琛向太上皇谢恩之后,便站起身来,期间还偷偷向隆治帝那里看了几眼。 隆治帝虽脸色未变,但贾琛却明显感觉到隆治帝的眼神冰冷了不少,显然太上皇对贾琛的赏赐让他也有些不爽。 隆治帝虽不知太上皇对贾琛的赏赐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但也成功的恶心到了他。 虽知晓贾琛不会因为这一点小恩小惠就投入太上皇麾下,但还是成功的让他的心情差了不少。 “父皇,既然这昭武侯父皇看也看了,赏也赏了,那儿臣就先带着他告退了!” 隆治帝见太上皇对贾琛看也看了,赏也赏了,便站起身来开口道。 太上皇看着有些着急准备离开的隆治帝,心中瞬间轻快了不少,开口道: “好,既如此,那你们就先回去吧!” “儿臣拜退!” 听到太上皇同意,隆治帝便立马向太上皇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贾琛见状也连忙向太上皇一礼,跟着隆治帝走了出去。 看着贾琛跟着隆治帝的身影渐渐远去,太上皇看着身侧的王守忠开口问到: “老货,你说,借这小子的种,给朕弄一个亲外孙,如何?” 王守忠闻言跪倒在地,不敢说话。 太上皇看着跪在地上谨慎的王守忠,瞥了一眼后,仿佛刚才问话的并不是他。 然后大手一挥,歌姬们和乐师们从侧殿之中走了进来,太上皇端起酒杯,倾听着动人心弦的乐声,继续陶醉其中。 贾琛跟着隆治帝,一路走来离开了太极宫,不多时,两人便已返回了神武殿。 “贾爱卿,今日见了太上皇,心中有何感想?” 在给贾琛赐座之后,隆治帝便坐在上首,看着贾琛说道。 刚把屁股挨到凳子的贾琛闻言连坐都没坐下去,便向隆治帝跪拜道: “臣心中并无任何感想,臣只知道要誓死效忠陛下!” 贾琛的直白发言,瞬间就冲散了隆治帝刚才心中的几分不快,他笑着开口道: “好好好!贾爱卿的忠心朕自然是知晓的,快快起身坐下吧!” 贾琛闻言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便又重新坐了回去。 “本来朕是不想让你去拜见父皇的,但之前你在大破白莲教叛军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父皇对你起了不小的兴趣,朕这才带着你去太极宫拜见父皇。” 隆治帝看着贾琛,将为何要带着贾琛前去拜见太上皇的原因说了出来。 “是,臣知晓,感谢陛下厚爱!” 贾琛闻言立马向隆治帝拱手道谢到。 贾琛听隆治帝所说,便是知道这是隆治帝在护着他,不然贾琛已在太上皇心中挂了号,万一哪天没有预兆的将贾琛召进太极宫,没有如同今日这般有隆治帝帮忙解围,贾琛可就要难过了。 “不必多礼,此次将你留下,其中一个事情,便是拜见太上皇,还有一事,还需要你提前做好准备。” 隆治帝看着知晓他深意的贾琛向他感谢到,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然后又开口说出了另一件事。 “陛下敬请吩咐,臣必全力以赴!” “下个月,辽东的后金朝廷,会派来一支使团,前来拜访我朝,虽打着是缓和两国关系的旗号过来,向朕拜年,但显然来者不善。” 隆治帝看着贾琛,徐徐说道。 “那陛下是想让臣……?” 贾琛看着隆治帝,出口询问到,既然是使团,虽心中对后金朝廷再愤恨,在明面上也不能下手,那隆治帝想要他干什么? “朕知道你在北疆之时,没少给这些蛮子打过交道,所以,这次朕想要你客串一下鸿胪寺的少卿,接待一下这些辽东的蛮子,你可懂朕的意思?” 隆治帝略带深意的向贾琛说道。 贾琛闻言便知晓隆治帝想要他干什么,于是拍着胸脯向隆治帝保证道: “陛下放心,陛下的意思臣都明白了,待这些蛮子到了之后,臣必会让这些蛮子好好感受一下咱们大周朝的热情!” 说着贾琛还向隆治帝在空中比划了两下。 看着已经了解到他的意思的贾琛,隆治帝嘴角微微上扬,他也很期待这些北地的蛮子,遇上贾琛这个在北地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败过他们的人,会如何应对。 这些辽东的后金朝廷,以前并非没有派过使团来过神京城,但因之前在北地与后金朝廷的冲突中,每次都处于下风,导致这些过来访问的后金使团都是来耀武扬威的。 每次都给朝廷的声誉带来重大的打击。 隆治帝虽也有心改变,但手中却一直没有什么比较厉害的实权将领,无法对这些后金使团造成有效的麻烦。 而绝大多数的武勋将领,要不是太上皇的麾下,没有太上皇的命令,他们自然不会出手。 要不就是一些酒囊饭袋,出手了还不如不出手,惹人耻笑。 而此次就不同了,不仅隆治帝手中有了好几个实权的将领,还有一个跟后金鞑子打了不少胜仗的贾琛在,隆治帝都不带虚的,誓要给之前丢的面子全给找回来。 至于破坏两国关系,会不会导致刀兵相向? 哼!你以为好好对这些后金使团,他们在辽东的军队,就不会发起战端吗? 这么多年下来,隆治帝可算看透了一个事实,对于这些蛮夷之地的敌人,就不用给他们讲什么道义,干就完了! 当然,隆治帝的这个思想,在朝中肯定是得不到百官认同的,特别是那些自誉为圣人门徒的文官们。 他们奉儒家思想所禁锢,要对于这些方外蛮夷,以教化为主,千万不能挑此事端。 对此,隆治帝只能说,“狗屁!” 要是这些方外蛮夷能教化下来,大周往前这么多朝代,就不会一直防着这些北方游牧民族了。 对此,隆治帝的观点则是,就是一个打,打服他们。 若是在没有遇到贾琛之前,隆治帝绝不会这么果断。 毕竟只要一打仗,就得要钱要粮,依之前国库空虚的那个状态,哪里还有余力发起战争。 而此时却不同了,不仅隆治帝现在手中有能打的将领,能打的士兵,国库和内帑之中,还被贾琛搞来了大笔钱财。 而且以后每年光江南的盐税就能收取一千四百万两白银,光这一项,就足以发放九边的军饷,还有不少结余。 此时还隆治帝当缩头乌龟,继续忍忍忍!隆治帝岂会愿意! 第131章 回府日常 在接下了隆治帝安排的迎接后金使团的使命之后,贾琛便向隆治帝告退,然后离开了皇宫。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腾,等贾琛回到昭武伯,噢不,现在已经是昭武侯府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时分了。 在隆治帝晋升贾琛为昭武侯圣旨下发之后,匠造局的官员便派人前来贾琛的府邸,将“敕造昭武伯府”的牌匾摘下,换成了“敕造昭武侯府”的牌匾。 转眼之间,便过去半月有余,这半个月里,贾琛在家好好休息了几日后,便先返回了西山大营,处理一下昭武营的事务。 首先要解决的,便是战死士兵和伤员的抚恤问题。 此次出京,昭武营共经历两场战斗。 一场是在扬州与江南大营冯计尧所带领的备倭军斗了一场,但因装备的差距,几乎是全程碾压他们。 若不是冯计尧看势头不对,让盾牌手护着弓箭手冲到昭武营的军阵之前,恐怕他们就会被昭武营给零伤亡的给击溃掉。 即便冯计尧及时改变了战术,但却对昭武营士兵的杀伤也是微乎其微。 与江南大营五万士卒一战,昭武营士兵共阵亡一十六人,轻重伤员三百余人 。 这就是五万江南大营的士兵对昭武营的士兵造成的实际伤害。 而后贾琛带领着昭武营的七千骑兵前往山东支援,于青州城外,大破十万白莲教叛军。 此中,七千骑兵阵亡四百零九人,轻重伤员千余人,主要伤亡的都是贾琛带领的两千轻骑兵,一方面是这些轻骑兵的防护措施比不上重甲骑兵,特别是坐下马匹,一受到攻击,战力大大削减。 另一方面是以两千人突袭近两万人的白莲教大营,以少击多,肯定是会有不少的伤亡。 对于这些战死的士兵,除了那些被家人领走的,剩下有一小部分士卒都是孤家寡人,或者是无人认领的。 贾琛在他们西山大营的一角,买下了一片地皮,将这些战死的士兵葬在其中,命专人看守,每逢节日还要烧香祭拜。 贾琛此举虽说不是什么大事,却大大提高了他手下士兵对他的忠诚度,毕竟,谁不喜欢跟着一个能把你后事都安排好的首领。 抚恤问题解决之后,接下来的便是封赏问题。 此时扬州、山东两战,扬州之战暂且不提,闫归正率领的五千重甲骑兵在山东对战白莲教叛军,可是大放异彩,先是砍瓜切菜般解决了两万倭寇。 又击败了白莲教精锐的三万白莲卫士,可谓是功不可没。 原本的闫归正乃是从四品的游击将军衔,经此一役,也被封为正四品广威将军。 虽看品阶只提了一级,但实际上地位却天差地别。 闫归正原来头上的游击将军衔,乃是卫所官,各地一抓一大把,简直不起眼。 而这刚晋升的广威将军衔,可是京官,若是换成地方官,至少也得再往上提上一级。 除此之外,昭武营中部分比较优秀的中低级军官,也被贾琛提拔了不少。 在昭武营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后,贾琛便又去了中城兵马司。 自贾琛走后,这神京城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便一直由东城兵马司指挥使白晓代为掌管。 此次闻听贾琛返京之后,白晓还未来得急上门去拜见贾琛,便有贾琛的亲兵赶到中城兵马司,告知他说贾琛要安排一个人来这中城兵马司任百户之职,让他注意一下。 白晓稍微一打听,便知晓了来者便是贾琛的族人,还是他的嫡大哥,于是白晓就非常热情的将贾琏引入了中城兵马司。 这让刚刚上任的贾琏感觉到受宠若惊,但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贾琛,才让他受到如此热情的对待。 当然,贾琏也并不是什么酒囊饭袋,他虽私德有亏,但在为人处事方面,却是一绝。 就连曾经利用自己广袖善舞的能力,快速在东城兵马司站稳脚跟的白晓,也对他赞赏有加。 “伯爷,噢不,属下见过侯爷!” 贾琛刚进入中城兵马司,白晓便迎了出来。 “好了,不必多礼了,坐吧。” 随即二人便坐在了中城兵马司的大堂之中。 “白晓,我走这段时间,兵马司衙门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吗?” 贾琛抿了一口茶水,向着白晓问道。 “回侯爷,兵马司衙门一切正常,手下的弟兄们也非常看得起属下,从未给属下添过麻烦。” 白莲向贾琛拱手回道。 “好,如此甚好!” 贾琛满意的点了点头。 “再等几日,本侯就会上奏陛下,提拔你为这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希望你要好好表现,不要辜负了本侯对你的期望!” 贾琛着手中的茶杯,向着白晓说道。 白晓闻言就是一惊,立马站了起来向贾琛说道: “侯爷,属下才疏学浅,怎能担此大任,还望侯爷继续执掌五城兵马司。” “坐下!” 贾琛看着被惊起来的白晓,开口确认道: “本侯说你行你就行!行不行,要是感觉自己不行,本侯就再去找他人。” 白晓闻言便知贾琛并不是在开玩笑,于是脸色一正,开口道: “侯爷放心,侯爷在兵马司时,兵马司怎么样,侯爷走了,也是一样!”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贾琛看着白晓满意的说道,随即看着他又解释道: “你也不用感觉到抢了本侯的位置,大周立国快百年了,你见那个实权的将领,还挂着五城兵马司的职位?” “现在自己上奏,还能在陛下面前留下两分好感,若是等着陛下下旨,将这个职位摘了,那面上就不好看了。” 白晓挠了挠头,好似明白了什么,于是便向贾琛说道: “侯爷放心,就算侯爷不在这里了,属下也定当将五城兵马司管理好,必不会糟蹋了侯爷的一番心血!” 贾琛闻言点了点头,在中城兵马司又坐了一会后,贾琛便起身返回了昭武侯府。 第132章 永宁来信 腊八刚过,神京城就迎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 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在大街小巷,给整个古城像是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盛装。 清晨,太阳初升,金色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银白素裹的白雪之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晃得人一阵眼晕。 贾琛全身裹着厚厚的棉衣,缓缓地从卧房中走了出来,他的目光扫视着四周,感受着寒冷的空气和寂静的氛围。 “爷,今日休沐,为何还起这么早?” 琥珀披着狐裘,全身包裹在棉衣之中,从贾琛的身后走了出来。 对于天生体寒的女子来说,这样的天气确实不是一个好日子。 “你怎么起来这么早,为何不在多躺会?“ 贾琛抓起琥珀的手放在怀中,不出意外,感受到一阵冰凉。 “爷都起来了,妾身还怎么好再躺着,对了也去,你还没回答妾去,今日休沐,为何爷还起这么早,之前休沐,爷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的啊!” 琥珀有些疑惑的问向贾琛。 “嗯,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想早起一会儿,思考一下。” 贾琛将琥珀揽在怀中,缓缓解释道。 琥珀虽心有疑惑,但还是没有开口询问,若是能告诉她的,贾琛早就告诉她的,不至于瞒着她。 贾琛揽着琥珀的腰肢,看着院墙上的积雪,心中思考着: “算算时日,在后金大使团,估计应该快到神京城了吧?就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不知会不会延迟他们进京的时间。” 贾琛所预想的没错,他刚用完早膳,宫里便就传来旨意了。 “陛下口谕,命昭武侯贾琛,即刻入宫觐见,不得有误!” 前来传旨的小太监,一见贾琛,便把隆治帝的口谕给宣读了起来,贾琛连忙行礼接旨。 “臣贾琛接旨。” 在小太监走后金,贾琛就立马在琥珀的服侍下换上朝服,带领着数十名亲兵离开昭武侯府赶往皇宫。 神京城虽刚刚经历一场大雪,大小街道都有不少积雪,但在五城兵马司的配合下,雪一停,便将主干道上的积雪全都清理干净。 所有,贾琛带领数十名亲兵骑着战马,未花费多长时间,便已赶到了皇宫。 刚到宫门口,便见冷的只搓手的小李公公在此等候。 “贾侯爷,你可来了,咱家已经等你多时了,来,尽快随咱家赶往神武殿,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说着,小李公公挥了一下拂尘,便领着贾琛向神武殿走去。 “小李公公,不知陛下急召下臣可是有何急事?” 贾琛一边跟着小李公公向神武殿赶去,一边出口询问到。 “这个嘛,贾侯爷,咱家也不太清楚,不过鸿胪寺卿莫大人和鸿胪寺右少卿萧大人,都在神武殿中,与陛下议事。” 贾琛一听,便知道是为了何事,想必是这后金使团马上要到了,隆治帝召他们商议该如何应对。 “好,多谢小李公公,本侯知晓了。” “贾侯爷客气了。” 其后,两人便不再多言,片刻之后,二人便赶到了神武殿前。 此时神武殿中,隆治帝与鸿胪寺卿莫远山和右少卿萧文博,正在围着一个火盆旁商议着后金使团之事时,小李公公走了进来,躬身禀报道: “陛下,昭武侯贾琛他到了,现在就在殿外。” 三人一听,立马停止了交谈,隆治帝开口说道: “宣他进来吧!” “是。” “宣昭武侯贾琛,进殿觐见!” 闻言,贾琛几个大跨步,便走进了殿中,一进入殿中,便感觉到一股温暖之气扑面而来,让贾琛刚刚因赶路而冻僵的脸庞,也有了几丝瘙痒。 但当看到隆治帝之后,贾琛便立刻俯身行礼: “臣贾琛,拜见陛下!” “好了,不必多礼了,一路赶来,想必都冻僵了,来,过来烤一烤。” 说着,隆治帝便摆手示意贾琛上前坐到火盆旁边。 贾琛也不矫情,撩起衣袍便向前走去,待到达隆治帝及剩下两名官员面前之后,两名官员立刻起身向贾琛行礼。 “下官鸿胪寺卿莫远山。” “下官鸿胪寺右少卿萧文博。” “拜见昭武侯!”x2 贾琛见状,连忙回礼让二人起身。 “二位大人多礼了,还请起身。” 两人刚刚起身,隆治帝就开口到: “好了,你们三个都不用再多礼了,都坐吧!” 闻言三人便对着隆治帝对面坐了下来,几个烧的红彤彤的炭盆摆在四人中央。 “贾琛,相信朕召你来的原因,你已经猜出来了。” 隆治帝看着贾琛,出口询问到。 贾琛将手缓缓靠近炭盆,将手上的寒意消退一下,开口回答到: “回陛下,可是后金使团要到来之事?” “正是。” 隆治帝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昨日信使传来消息,后金使团两日前便已经到达了永宁,虽有大雪阻拦,但估计五六天应该就会到了。” “此次召你过来,就是想让你跟鸿胪寺的两位卿家,商议一下接待这些后金使团的章程。” 闻言贾琛挑了挑眉,显然隆治帝的这话有深意,本来让他一个武官,来客串鸿胪寺少卿,就是准备给这些后金使团使使绊子。 但现在看来,隆治帝是还嫌不够,想玩个大的,好好找找面子。 或许是猜到了贾琛心中所想,隆治帝从一旁拿来一封奏折,递给了贾琛。 贾琛连忙双手接住,然后疑惑的看向隆治帝,不知道隆治帝给他一份奏折干什么。 “打开看看,看完你就知道该干什么了。” 隆治帝指了指贾琛手中的奏折,点了点头说道。 贾琛闻言心中也是有些好奇,然后将奏折打开,细细看道,却发现是永宁知府古元,上奏给隆治帝的一个折子。 奏折中写到: “陛下在上,下官永宁知府古元拜上: 回禀陛下,自后金使团进入我大周境之后,一路走来,嚣张跋扈,无恶不作,沿途军民无不遭受其侵扰。” “待行至我永宁一带,后金使团副使,老奴十九子哥伦泰,当街强掳我大周女子,当地卫所驻军千户闻声上门讨要说法,却被打的遍体鳞伤,丢出了驿站之外,被掳走女子,事后也投河自尽!” “在此之前,后金使团正使范应泰,放任使团护卫,沿途抓捕我朝百姓,用来取乐,其中有十二名百姓因此丧名,数十名百姓重伤难愈,实在是罪大恶极!” “恳请陛下,为我等做主啊!” 第133章 殿前议事 “岂有此理,陛下,这些鞑子,欺人太甚!” 将永宁知府的奏折看完之后,贾琛一脸的愤怒,高声厉喝道。 隆治帝看着一脸暴跳如雷的贾琛,眼中也闪过一缕寒芒,然后对着贾琛开口说道: “贾爱卿既然已经看完了奏折,想必知道朕心中所想了吧?” 贾琛顿了一下,然后看着隆治开口问到: “回禀陛下,您给臣交个底,这群后金鞑子,陛下是要死的,还是要半死不活的,是要死在咱们大周境内,还是要他们死在境外,只要陛下开口,臣就找办法去做,绝对让后金朝廷啥也查不出来!” 隆治帝看着给这些后金使团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贾琛,脸上流露出一丝满意,然后开口说道: “贾琛,这后金使团,是死是活,朕不关心,朕只要求,别让他们死在咱们大周境内就行,朕还得要点面子,当然,若真的是给这些蛮子们撕破脸了,朕也不惧与他们一战!” 隆治帝此时胸中 似是要有万分豪气要喷涌而出。 以往每次后金使团来京,隆治帝都得想方设法的避免与其发生冲突,以免边境引起战争。 倒不是隆治帝怕了他们,而是国库里没钱没粮,真要打起来,国内民生肯定是要受到影响。 再加上前几年,隆治帝对于九边的掌控基本为零,军饷也时常拖欠,军队士气不高,导致对后金朝廷的交锋中,屡屡吃瘪。 而截止到了今年,隆治帝渐渐对九边有了不少掌控,军中的实权职位也安排了不少自己人,对于边军的现状不说了如指掌,也有了不少了解。 整个九边之中,精锐士卒还是不占少数,毕竟弱者早就被淘汰了下去。 军械武备虽有些松弛,但也没有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就是这拖欠军饷问题,一直没有迟迟没有得到解决。 但现在不同,国库刚入了三千万两白银,就算大部分用以国内民生,也至少能抽出八百万两白银,作为九边将士的饷银。 而这八百万两白银,不仅能结清一直拖欠九边的饷银,还能再陆陆续续发下去半年,到了明年,江南的盐税一到,又能接上信了。 而在九边的将士,只要军饷跟的上,虽说不能跟这些后金鞑子在正面上硬碰硬,但驻守城池,抵抗他们的入侵,还是做的到的。 再说了,现在隆治帝的内帑之中,还有一千多万两白银作为备用,所有,此时要钱有钱,要兵有兵,隆治帝的内心简直就是要膨胀到炸! 而且隆治帝也有意再让九边给动起来,然后将一下酒囊饭袋之辈,给筛选下去,换上隆治帝他的亲信。 可以说,如果现在真九边发生了战争,无论怎么打,隆治帝都是受益的。 所以,隆治帝也有意想挑起事头,再与后金朝廷做上一场,一方面是筛选一下军中的疲将弱兵,另一方面被后金朝廷压制了这么多年,他也想找找场子,出上一口恶气。 而正好这些后金使团在这个节骨眼上赶了过来,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而且后果隆治帝自认还搂的住,他岂能会放过这些嚣张跋扈的后金使团。 “陛下天威浩荡,威武不凡,微臣佩服!” 贾琛听着隆治帝的豪言壮语,连忙拱手微微拍了一下隆治帝的马屁。 鸿胪寺卿莫远山与右少卿萧文博见状,也连连向隆治帝拱手夸赞。 隆治帝闻言龙颜大悦,他用力一挥衣袖,站起身来,眼神坚定地望向远方,誓誓要将这些年的恶气都给发泄出来。 他转头对贾琛说道: “贾爱卿,朕要让这些后金使团知道,我大周不可辱!” 贾琛闻言连忙拱手回道: “陛下放心,微臣定当不辱使命!” 少时,隆治帝的热血稍稍褪去,他看着贾琛,指着鸿胪寺卿莫远山和右少卿萧文博,给贾琛说道: “他们两位,想必贾爱卿刚才都已经认识了。” 贾琛闻言点了点头。 “好,既然已经知晓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先挂着鸿胪寺左少卿的头衔,作为此次迎接后金使团的副使。” 贾琛闻言,立刻站起身向隆治帝躬身行礼: “是,陛下,臣遵命。” “好了,不必多礼了,坐下说话。” 贾琛闻言坐了下来,隆治帝又扭头看向鸿胪寺卿莫远山和左少卿萧文博,开口说道: “两位爱卿,这强援,朕已经帮你们请过来了,这戏该怎么唱,可就要看你们的了。” 二人闻言,连忙向隆治帝拱手行礼: “我等必不会让陛下失望!” 随即,鸿胪寺卿莫远山便扭头看向贾琛,拱手开口到: “贾侯爷,此次接待后金使团的事宜,就全靠贾侯爷了,侯爷只管找他们事,一切交涉问题,全部抱在我二人身上!” “只要侯爷你将这些狗娘养的蛮子给好好整治一下,为我大周的官员、子民,好好的出一口恶气,就是让我二人声名扫地,我二人也绝不含糊!” 说着,便拍了拍胸脯,一旁的鸿胪寺右少卿萧文博虽未说话,但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贾琛看着鸿胪寺卿莫远山,这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满脑袋都是问号。 再看看鸿胪寺右少卿萧文博,二十多岁,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却对莫远山东门的话语十分赞同,这让贾琛想到了之前的青州知府代安,虽都是文官出身,但性格却是一个比武将还暴躁的小老头。 “莫大人言重了,此次后金使团前来,本侯一定不会让他们活着回到盛京,在此期间,本侯一定会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去不停的找他们的麻烦,绝不会将莫大人和萧大人两位朝廷的忠臣牵扯其中。” “毕竟以后,本侯还想着再跟二位大人一起上下朝呢!哈哈哈……!” 随即,三人都笑了起来,隆治帝见状也也笑了起来,开口说道: “好好好,你们都是朕的肱骨之臣,怎么能因为区区蛮夷,就将你们也给拖下水。” “三位爱卿放心,此次你们尽管放心去干,朕在后面支持着你们!” 贾琛三人闻言,立马向隆治帝谢恩。 “我等谢陛下信任!” 在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贾琛与鸿胪寺卿莫远山和右少卿萧文博便向隆治帝告退,三人告别隆治帝后,便从神武殿中退了出来。 第134章 焦大 “贾侯爷,我等在此就与侯爷分头离开了,等后金使团即将到京之时,下官派人去侯爷府上通知,还望侯爷注意一下。” 刚走出宫门,鸿胪寺卿莫远山便向贾琛行了一礼,开口提醒道。 “好,莫大人,尽请放心,待本侯回府换一下衣物之后,就去西山大营挑人,来好好准备迎接一下这后金使团。” 莫远山闻言连忙向贾琛提醒道: “贾侯爷,万事还请隐蔽一些,我二人声誉要不要无所谓,切莫损坏了朝廷颜面。” 贾琛闻言咧嘴一笑: “二位大人敬请放心,贾某办事,从无失手之时,绝对万无一失!” “二位大人,本侯就先走一步了! 说着,便返身上马,向二人告别一声后,便纵马离去。 二人见贾琛离去之后,也相互抱拳之后离开了宫门口。 “侯爷,您回来了。” 刚到府门口,门口的小厮便立刻迎了出来。 贾琛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小厮之后,便大踏步的向着暖阁走去。 “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拿着扫把、木锹,将这边的积雪清理掉,你们几个,去那边…………!” 刚走过前院,贾琛便看到琥珀带着鸳鸯在中院之中,指派着仆役丫鬟们清扫府内的积雪。 琥珀正在吩咐着时,一扭头,便看到了身穿朝服的贾琛,随即就赶紧把面前的仆役丫鬟指派完毕,然后跑到的贾琛面前: “二爷,你从宫中回来了?” 贾琛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 “这么冷,你怎么还在外面?” 琥珀闻言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二爷,这侯府太大了,仆役丫鬟平时用着还可以,但一赶到这积雪天气,光清理积雪就得不少人手,而且还不好分配,妾身只能先让他们把主道先清扫出来,好供人行走。” 贾琛闻言点了点头,确实,他这昭武侯府确实太大了,虽然亲兵不少,但贾琛肯定不会他们去干这些杂活,若是平时没什么活动、宴会什么的。 府中的数十丫鬟仆役倒是够用,但若是想这种雨雪天气,亦或者贾琛再摆筵席,这人手自然是捉襟见肘。 更重要的是,这府里,还缺一个正正当当的管事头子。 光靠琥珀和鸳鸯一直操持着府中的诸多事宜,自然是不行的。 “嗯,你说的在理,改日便去再采买些丫鬟仆役,然后再找个管家,好好给你分担一下。” 琥珀闻言,脸上神情放松了一些,口中说道: “妾身多谢二爷体谅。” 贾琛闻言一笑,弯腰就把琥珀给抱了起来,吓的琥珀惊呼一声: “啊——!二爷!” 听着琥珀有些害羞的嘤咛,贾琛低下头说道: “待爷给府里找个管家,好好分担一下你的事务,你就天天给爷好好养着,准备给爷生个孩子吧!” 琥珀闻言,似是有些不太相信,抬起头看着贾琛问道: “二爷此言当真,切莫诓骗妾身。” 贾琛嘴角一笑,确认道: “自是真的,你就好好养着吧!” 说着,便抱着琥珀一路走回了二人所住的暖阁。 鸳鸯紧紧跟在二人身后,心中止不住的羡慕。 “二爷,你什么时候才能收了奴婢啊?” 贾琛在回暖阁将朝服脱下,换回常服之后,就与琥珀一起使用早膳,使用完早膳之后,贾琛便出城前往了西山大营。 只到晌午时分,贾琛才从西山大营离开,然后回府用过午膳之后,便又去了中城兵马司。 “来人啊,去将贾百户给请过来。” 贾琛一到兵马司衙门,贾琛便吩咐让人将贾琏喊了过来。 不多时,贾琏便赶了过来,在看到堂中的贾琛之后,贾琏便拱手走了进来。 “琛哥儿,噢不,指挥使大人,召属下前来,可有事要安排。” 贾琏看着贾琛,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贾琛站起身来,上前将贾琏扶起: “好了,琏大哥,现在就我们兄弟二人,不必多礼。” 贾琏却摇了摇头说道: “这可不行,这可是在府衙之中,一切都得照规矩来。” 贾琛闻言笑了笑,开口说道: “好了,琏大哥,此次小弟找你,是有私事相商,不必太拘束。” 贾琏闻言,便放松了下来,看着贾琛问道: “琛哥儿,可是要我帮你办什么事吗?” 贾琛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 “琏大哥,你可还知道曾祖父生前的亲兵焦大爷吗?” 贾琏闻言脑中思考了一下,然后满脸疑惑的向贾琛开口问道: “琛哥儿,你所说的焦大爷,可是现在在东府看守马厩的焦大吗?” 贾琛闻言点了点头开口道: “如果咱们两府没有其他人叫焦大的,想必就是他了。” 贾琏点了点,开口问道: “琛哥儿找这焦大,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焦大这个人,其实贾琏对其说不上喜欢,但也说不上讨厌。 焦大乃是第一代宁国公贾演的亲兵,从小就跟着宁国公出生入死。 他在战场上救了第一代宁国公贾演一条命,从死人堆里将贾演给背出来。 没有水喝,焦大弄点水给主子喝,自己喝马尿。没有饭吃,焦大要饭给主子吃,自己饿肚子。 如果没有焦大,就没有贾演后来的加官封爵,也没有宁国府今天的荣耀和世袭的恩泽。 但同时,焦大的性格也是刚正不阿,直言不讳,第一代宁国公和第二代宁国公对其都很看重,这个性子就是有利于他们的。 可后来宁国公府的主人变成了贾珍、贾蓉父子俩,一个比一个荒淫无耻,穷奢极恶,焦大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于是便想着骂醒两位主子,但显然他高估了两位主子的气度,他还没有骂上两次。 就被贾珍、贾蓉给贬为了低等奴才,还因说话太冲,被下人们捆住手脚,往嘴里塞满土和马粪,实在是对其侮辱至极。 但站在贾珍、贾蓉的立场来想,他们一个主子,却被一个奴才指着鼻子骂,自然是十分恼火的。 虽然焦大的出发点是不错,想努力的让贾珍、贾蓉走上正轨,可是方法却错误了。 他的怒骂不仅没有起到警示作用,反而把贾府的肮脏龌龊晾在了太阳底下,令贾府的坏名声传到府外,还让贾珍、贾蓉颜面大失,自然会找其算账。 所以现在导致,曾经跟随第一代宁国公征战沙场的他,现在却沦落到成了一个看管马厩的低等奴才。 因其刚正不阿的性子,在东府也被仆役们相互排挤,日子确实不好过,也不知贾琛突然提起他要干什么。 第135章 提拔贾琏 “我听说焦大此人,刚正不阿,而且在堂曾祖父和堂祖父时期,还做了一段时间东府的管家。” “现在我府里还缺一个管家,想让琏大哥去东府找蓉哥儿,将他给讨过来,就是不知他愿不愿意。” 贾琛面上一笑,对着贾琏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贾琏闻言一笑,开口说道: “这又什么不愿意了,若是焦大爷知道琛哥儿你想让他做管家,估计感恩都来不及,怎么会不来,但是吧,琛哥儿,这…………。” 看着贾琏脸上有些难意,贾琛便出口询问到: “怎么了琏大哥,可是有什么不妥?” “唉……!琛哥儿,那为兄就实话告诉你吧!” 贾琏叹了一口气,然后将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 “琛哥儿,你有所不知,这焦大爷为人确实刚正不阿,而且非常忠心咱们贾家,但他却口无遮拦。” 说到这里,贾琏压低了声音,向贾琛说道: “东府的那点破烂事,谁不知晓,但都未点透,表面上还过的去,但这焦大爷,大庭广众之下,上来就就将这些龌龊事给点了出来,搞的两府人尽皆知,你说,不单是东府珍大哥和蓉哥儿,就是祖母她估计对其也有不少不满。” “这才导致他在东府,乃至咱们贾家,都过的一直不是很好,而且下人们最是会捧高踩低的,知道焦大爷不受东府两位主子的喜欢,又岂会待见于他。” 话到此步,贾琏顿了顿,将心中的顾虑给讲了出来: “琛哥儿啊,你想让这焦大爷给你当管家,自无不可,就是怕在焦大爷万一到时候再口无遮拦,怕冲撞了琛哥儿。” “哈哈哈……,琏大哥多虑了! 闻言贾琛大笑了起来,然后开口说道: “琏大哥,小弟虽自觉比不上曾祖父和祖父们,但也也不差,倘若焦大爷真的再指责小弟的不是,那只能说相比于曾祖父和祖父们,小弟还是不够优秀!” 听着贾琛的话语,贾琏也反应了过来,他这庶弟贾琛,可不是贾珍、贾蓉能与之相比的。 若是焦大爷看到了贾琛,别说出言指贾琛的不是了,恐怕都会抱着贾琛的大腿,高呼贾家有望了! “琛哥儿,是为兄想岔了。” 贾琏面上一阵不好意,然后出口回答到: “琛哥儿放心,待为兄下值之后,便就返回东府,将焦大爷带来琛哥儿府上。” “如此,就麻烦琏大哥了。” 见一点小事贾琛就如此客气,贾琏连忙摆手示意: “琛哥儿,这就见外了,若不是琛哥儿将为兄安排进了这中城兵马司,为兄怎么能领这手下百十个弟兄,过过这实权将领的瘾!” 说着,贾琏也是一脸的激动。 贾琏本身是有官职的,前两年他托人,捐了一个五品的同知,听着怪高大上的,其实就是一个不管事的官。 说白了就是一个闲散的名誉职位,就像后世之中某某公司名誉董事,某某学校,名誉副校长一样。 别看贾琏的中城兵马司百户只是一个七品官,甚至比卫所百户,还低了一级,但却是一个实职官位,手下百十号兵丁。 要知道这可是在京城,天子脚下,基本上有些能力的官职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没有人脉关系,根本没有多余的实权职位给你,要不然整个宁荣二府,就只有贾政一人做官。 要知道就连贾琏这样日后要承荣国公府爵位的继承人,都只能捐一个五品的闲职官位,过过官瘾。 这五城兵马的百户,因在皇城脚下,阶位降了一级,但实际上却是个好去处。 五城兵马司掌管神京城的治安巡查、火禁、缉捕等职责,油水极大。 而且还不用像京营或者十二团营那样,战时会被抽调前往边境御敌,实在是非常适合贾琏这种惜命,但又想当官的人。 贾琛闻言微微一笑,他这个嫡兄长他算是明白了,就是官瘾特别大。 不过贾琏在中城兵马任职之后,也确实做的不错,前几天有“拍花子”在城中拐卖儿童,短短两人,贾琏就依靠他那些酒肉朋友,就将此团伙全部抓获,连大理寺那里,都送来了夸赞文书。 “哈哈哈,好,琏大哥,你干着高兴就成,等再过一段时间琏大哥再攒几个小功,小弟一定给琏大哥弄个指挥使当当!” 贾琏闻言脸上喜色更重,拱手向着贾琛感谢道: “那愚兄就多谢琛哥儿照料了!” 贾琛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琏大哥不必客气,都是自家兄弟!” 贾琛意欲辞去代掌兵马司的折子,已经被他给呈了上去,估计过完年,这白晓任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文书就会下来。 到时候东城兵马司指挥使这个职位就会空了起来,届时贾琛就会帮助贾琏给坐上这个位置。 这其中或许会有些任人唯亲的嫌疑在里面,但贾琛依旧还是会这么做的。 一方面贾琏这个人,说不上好,说不上坏,但相比于宁荣二府里的其他人,他无疑干净了许多。 而且贾琛在这几年的原身记忆中,也发现了其中贾琏的不少身影。 特别原身亲生母亲病重之时,也曾去找我他的父亲贾赦,想让其派府医给他母亲医治一下,但却被小厮拦在了院外。 还是路过的贾琏,于心不忍,差人将他送了回去,还召来了一名府医去医治原身母亲。 虽未医治好原身母亲,但这份恩情原身也一直铭记在心。 这也是贾琛愿意帮他一把的原因。 另一个方面便是,贾琛毕竟是贾家人,是从宁荣二府出来的,若是不惠及族人,恐怕不仅仅家族中的风评不好,传到外面,也对贾琛有所影响。 再说了,贾琛将贾琏安排在兵马司任职,也是为了打消贾母的念头。 有贾琏的例子在前面,就算是贾母想要求贾琛拉扯一把贾宝玉,也不能太出格。 当然,若是贾宝玉真的愿意放下身段选择从军,或者进入兵马司,贾琛自然也愿意拉他一把。 但是就依贾宝玉玉那性子,连自古以来站在上位的读书人,都被他说成禄蠹之辈,真要是让他跟一群兵大头混迹在一起,还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在与贾琏聊了一会之后,贾琛便离开了兵马司,返回了昭武侯府。 第136章 准备迎接 隆治六年腊月十二,经过几天的好天气,官道之上的积雪,大部分也融化殆尽。 而正在府中练刀的贾琛,也接到了鸿胪寺卿莫远山派人传来的消息。 “启禀侯爷,我家大人让小的来转告给侯爷,明日上午巳时左右,后金使团便会抵达神京城外,望侯爷做好准备。” 正在擦汗的贾琛,听着莫远山派来的小厮说道。 “好,本侯知晓了,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明日本侯一定准时到场。” 将毛巾放下,贾琛向着小厮回道。 “是,小的告退。” 在接到贾琛的回话后,小厮便缓缓退了出去。 “来人,备马!” “是,侯爷。” 在更换一身衣物之后,贾琛便骑马向西山大营赶去。 昭武营营地之中,贾芸正在向贾琛汇报着: “侯爷,您让挑选的精锐士兵,已全部挑选完毕,而且都已经有了初步的协同,闫将军三天前,也按照侯爷的吩咐,带领一千精骑向着大同赶去。” 贾琛闻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 “四方馆那里办的如何,计划能否实施?” “回侯爷,已经办妥了,四方馆旁边的住户和居民,一听说咱们是要给这些后金使团使绊子,直接就给院子房子什么的,全先让给我们了,连咱们给的补偿金都没要。” “很好,记住,行事的时候让兄弟们手脚干净些,莫要让人发现了。” 贾琛叮嘱道。 “喏,侯爷放心,属下省得。” 贾芸抱拳应道。 贾琛点点头,满意的说道: “好!这会回咱们,就和这群蛮子好好玩玩!” ……………… 翌日一早,鸿胪寺卿莫远山与右少卿萧文博,早早便来到了东直门外。 一直等到巳时,却还未见贾琛赶来,这让两人有些疑惑,按理说他们已经派人通知过贾琛后金使团到达的时间,怎么贾琛还未到达呢? 这让两人心中有些愤慨,气愤隆治帝看错了人。 “莫大人,萧某真是看错了人,没想到这陛下亲封的昭武侯,却如此胆小怕事,实在是让人气愤!” 外表一副谦谦君子模样的萧文博,此时却被气的不轻。 都与隆治帝和贾琛商量好了,贾琛找茬,他们解释,可是现在贾琛没有了,总不能让他们两个文官去找这些后金使团的麻烦。 虽然他们两个也很想这样干,但奈何实力不允许,最多是给他们打打嘴炮,但对于这些辽东之地的蛮人来说,面子是什么,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他们信奉的只有拳头。 “唉……!萧右卿,稍安勿躁,说不得贾侯爷是被其他事情给绊住了脚,说不定等会就来了,再说了,这后金使团不是也没来吗,莫着急。” 莫远山捋了捋胡须,安慰着萧文博,但他时不时看向城门口的视线,也代表着他也有些着急。 在莫远山和萧文博在东直门外焦急等待之时,神京城东面的官道之上,一支打着狼旗的车队正在朝神京城前进。 这支队伍看起来颇具规模,大约有二十多辆车,每辆车上都装满了货物。 四周骑马护卫车队的士兵,身穿皮甲,头戴羊皮毡,手持弯刀,腰间挂着弓箭,神情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显然不是大周人士。 “范侍郎,也不知父王是怎么想的,区区南人弱国,还时不时非要让我们千里迢迢的赶来出使,来探清他们虚实。” “要本贝勒说呀!咱们直接每年带着大金的勇士们,来这大周境内打草谷不就行了,咱们大金的勇士,岂是这些懦弱的南人士兵所能应对的!” 车队正中央一个挂在镶着金边狼旗的马车之中,老奴十九子巴伦泰,正在满脸牢骚的,朝着对面坐着的后金朝廷礼部侍郎范应泰说道。 范应泰听到巴伦泰的话后,皱起眉头,他知道这位贝勒爷性格鲁莽,说话不经大脑,但他还是耐心解释道: “贝勒爷,大汗派我们前来出使,自然有他的深意。大周虽然国力较弱,但毕竟也是个大国,如果我们不探清他们的虚实,就贸然发起战争,很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而且,我们此次前来,不仅是为了探清大周的虚实,更是为了展示我们大金的实力和威严,让大周对我们有所敬畏。这样,对以后大汗入驻中原,有很大的帮助。” 巴伦泰听了范应泰的话,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但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闷哼一声,表示不满。 范应泰看着一脸不以为然的巴伦泰,心中满是叹息,也不知道大汗是怎么想的,非要让十九贝勒跟他和使团一起来大周,总感觉巴伦泰这性子,迟早要坏事。 范应泰看了一眼巴伦泰,便把目光放在了官道两旁的风景之上。 自从兴平十六年,太上皇兴平帝辽东惨败之后,沈阳便丢给了后金。 而老奴也把后金的首都从腾龙城搬到了沈阳,改名为盛京。 他们范家,作为沈阳的地头家族,在大周军队撤离后,也被后金朝廷收入囊中,为了平衡老奴在军中新设立的蒙八旗和汉八旗军队。 老奴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他不仅大力提拔蒙古人担任后金官员,而且对于那些投降过来的汉人以及原来劝降过来的大周官员,也给予了丰厚的赏赐和官职晋升。 而他们范家,则是汉人在后金朝廷中为官最多的家族。 经过近二十年的糅合,范家已经不能被称为汉人了,老奴为了拉拢他们家族,下嫁了不少满族女子在他们家族之中。 由于家族血脉的转变,本来还对大周抱有两分念想的范家族人也彻底死心,转而尽心尽力的出谋划策,辅佐老奴掌控后金朝廷。 而老奴也深知他们满人乃是马背上的民族,打天下可以,守天下却不行。 于是也逐渐放下戒心来,有意的提拔一批汉臣,为他们满人维持地方民生。 第137章 官道被堵 本来今年老奴是不准备再派使团来大周的,毕竟年初虽在宁远城外大败大周军队,但另一路部队在大同城下撞了个瓷实。 除了所带的满八旗士兵,数万蒙八旗士兵,和十万部落士兵基本损失殆尽,让老奴在后金朝廷中的威信都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而此次老奴也是得到了,大周朝山东境内发生了白莲教叛乱,虽很快就被平息下去,但相信大周朝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所以老奴就准备让范应泰来探探虚实,若大周朝内真的外强中干,那他就准备来年,再次对大周朝边境发起袭击,将之前丢掉的面子给找回来。 但倘若大周朝内确实很快平息了下来,损伤不大的话,那就暂时先不发起战争,以免造成太大的伤亡。 但范应泰怎么都没有想到,在使团临行出发之前,老奴竟将十九贝勒给也塞进了使团队伍中去。 对于十九贝勒哥伦泰,范应泰也是了解一二的,若说后金朝廷中的满人官员都是鲁莽、粗俗之辈,那哥伦泰就是这其中的佼佼者。 自从踏入大周境内,这哥伦泰就一直没有停歇,若不是范应泰一直拿着使团正使的身份一直压着,恐怕早就出了乱子。 但即便如此,哥伦泰一路走来也祸害了不少周人,这让范应泰心中有了不少隐忧。 虽然现在看着大周朝廷九边势弱,但也并无一战之力,倘若真的是给这大周皇帝给逼急了,不惜一切代价跟他们后金朝廷磕起来,恐怕他们后金也难以支持。 之前身为大周人氏的范应泰很清楚他们这些中原王朝的优势,那就是人口基数。 历来中原王朝,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若是真的给这大周朝给逼急了,不惜一切代价狙杀他们后金朝廷的青壮等有生力量,后金朝廷根本就耗不起。 整个后金朝廷满人不过十万,蒙八旗有二十余万,加上草原上的各部落,也不过一百余万人口。 若不是老奴占领了辽东地区,俘获了两三百万的汉人,光凭这些人,根本就不能给大周多少压力。 倘若后金朝廷真的在与大周的战争中损失了大量的青壮和士兵,那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想到这里,范应泰看了看面前一脸忿忿不语的十九贝勒巴伦泰,开口说道: “贝勒爷,此次入了大周京城之后,贝勒爷一定要收住性子,不能再为所欲为了,这大周的京城,不比其他地方,若真是有了不好,恐怕咱们就难以再返回盛京了!” 范应泰苦口婆心的劝解着巴伦泰,只期望他不要在神京城内再惹事生非。 这一国首都可不比其他地方,勋贵、官员满地,各家各族都是相互联姻合作,势力盘根错节。 若真是有了不好,惹了其中一个,那就是惹了一大群,就算大周的皇帝不计较,这些手握重权的世家大族,也不会让他们离开大周境内的。 听着范应泰的啰嗦,巴伦泰脸上闪过不耐烦的神情,然后开口说道: “好了好了,范侍郎,本贝勒知道了,虽然父王让你做这使团的正使,但范侍郎你要知道,这天下,还是我们满人的天下。” 说着,便挑起了马车的帘布,弯腰走了出去。 “坐了这么久的马车,真是憋屈死本贝勒了,范侍郎你自己坐马车吧,本贝勒出去骑马透一下气!” 范应泰看着弯腰走出去的巴伦泰,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但并未开口说话,只是目送着巴伦泰跳下马车。 虽然老奴大力提拔了一批蒙古人和汉人为官,充实了后金朝廷上的空缺。 但明显也被分为了三六九等。 其中第一等自然是他们满八旗的官员,无论是手中的权力和在朝廷上的话语权,自然是最大的。 其次便是蒙古人和其他草原部落官员,虽不是他们满八旗的子弟,但都同属于草原游牧民族,自然是相对于亲近一些。 最低等的就是他们这些被老奴任命为汉人官员。 干着最累的活,拿着最少的俸禄,地位还不高,这朝中的话语权基本上也没有。 若不是老奴一直在扶持着他们这些汉人官员,恐怕早就被这些满八旗的官员给挤兑了下去。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不单单只在汉人王朝中流传相信,在这些少数民族之中,也一样流通。 此次使团之中,虽范应泰身为礼部侍郎被老奴任为使团正使,但在一路上,一直都是身为副使的巴伦泰在发号施令。 而使团中的两百多名满人护卫,也自然也只听从巴伦泰的命令,对于范应泰的命令都是熟视无睹,若不是跟随使团的车队中有不少汉人仆役,恐怕连吃饭,都得范应泰自己亲手做。 想到这里,范应泰心中飘过几分愠怒,但随即又压了下去,虽然他们范家在后金朝廷上有几分势力,甚至在老奴面前都有两分薄面,但相对于老奴的亲儿子,还是差了不少。 “只能期望能平平安安的,访问完大周朝廷,然后就返回盛京。” 范应泰看着这车队两侧策马奔腾的巴伦泰,心中暗暗想道。 未等范应泰再思考其他事情,便感觉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范应泰挑开马车的布帘,向前面的车夫开口问道: “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了下来!” 车子拉了拉马缰,然后回头向范应泰开口回道: “回范大人,好像是前面有东西把官道堵了,巴伦泰大人已经带人过来了。” 闻言范应泰一脸的疑惑,这官道怎么可能会被东西给堵了呢,要知道这已经马上要到神京城了。 想着,范应泰便弯腰走下马车,向着车队前方赶去。 刚到车队前方,便见巴伦泰也正带着十数名护卫站在这里。 “贝勒爷,这是怎么了?” 范应泰看着前方被倒塌的树木挡着的官道,向巴伦泰开口问道。 巴伦泰看了范应泰一眼,然后开口说道: “有人故意将这些倒塌的树木,给搬到了这里,估计是冲着我们来的。” “冲我们来的?” 闻言范应泰脸上也是一脸疑惑,之前他来这都没什么事呀,这怎么马上就要到神京城了,怎么还被人堵住了这里。 “贝勒爷,这…………!” “呔——!站住!” 未等范应泰再次出口疑问,便听到了一声大喝,然后一个彪形独眼大汉,手提九环大刚刀,从官道一旁的灌木丛了里跳了出来,站在石头之上,指着他们高喝道。 第138章 白莲叛党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只见彪形独眼大汉挑了挑脸上的黑色眼罩,举着钢刀,看着范应泰和哥伦泰一行人嚣张的叫嚣道。 “什么?” 闻言范应泰和巴伦泰都是一脸的懵逼,什么情况,拦路打劫吗?一个人,打劫他们一支车队,二三百人吗? 见范应泰和巴伦泰没有反应,独眼大汉又挥舞着大刀一声大喝: “你们这群蛮子,没听到爷爷的话吗,还不快快放下武器,留下买路之财,不然你爷爷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听着独眼大汉的嚣张话语,性格鲁莽火爆的巴伦泰瞬间忍不住了: “卑贱的尼堪,你找死!” 说着,便催动座下战马向着独眼大汉冲去,誓要取其首级。 护卫巴伦泰的十数名护卫看到主子冲了出去,也连忙打马跟了上去。 “贝勒爷,小心有诈!” 未等范应泰出声提醒,巴伦泰便已经带人冲了出去,范应泰见状,连忙指使后面守护车队的满人护卫跟上去。 这些满人护卫虽不想听从范应泰这个汉人官员的命令,但事出紧急,又是他们满人的王子,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分出了百余人,策马向巴伦泰等人追了过去。 站在石头上的独眼大汉见巴伦泰带人追了上来,连刀都没拿好,就慌忙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向着一旁的空地跑去。 “哈哈哈……!我以为是什么不要命的人,原来只是一个小老鼠,休走,看本贝勒要摘掉你的头颅做酒器!” 巴伦泰见独眼大汉逃窜,立马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更加催动着座下的战马,誓要将其抓住。 “咔嚓——!什么!” 刚策马奔到独眼大汉所经过的空地之上,巴伦泰便只觉战马一沉,然后听到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便被从战马上甩了下去。 随即跟随他的十数名护卫骑兵也纷纷落下马来。 巴伦泰从战马上被甩了下来之后,顺势落地滚了几圈之后,才把这股力给卸了下去,他甩了甩了有些发懵的脑袋,刚要撑着地站起了,却发现手下一空。 巴伦泰用手拨拉了两下,将地面上的落叶拨拉干净 就发现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拳头大小的深坑,想来刚才战马的马蹄就是踩在了这些小坑里,才把马腿别断,把他给甩了下来。 巴伦泰刚想回身提醒,就听到空地周围的灌木丛里一声高喝,然后一群身穿五花八门衣服的汉子,手拿着刀剑便向他们冲了过来。 “弟兄们,冲啊!杀光这些蛮子!抢光他们的银子!” 只见带头的两名大汉,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带着凌厉的劲风,如饿虎扑食般向巴伦泰扑来。 “当——。” 巴伦泰脸色一变,不敢怠慢,立刻将腰间弯刀抽出,与长刀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然而,对方的劲道极大,震得他虎口发麻,几乎握不住刀。 侧身躲过二人劈过来的长刀之后,巴伦泰回首望向跟随他的十数名护卫,却发现他们也因为那些小坑,而被战马甩落马下,但显然他们没有巴伦泰有这么宽广的空间用来翻滚卸力。 有几名护卫甚至被其他护卫座下的战马给压在身下,情况十分狼狈。 他们尚未从摔倒后的晕眩中回过神来,便遭受了一群大汉手持武器的围攻。 刹那间,几声惨叫响起,已有几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巴伦泰见此情况,瞬间勃然大怒,抬腿就要去支援他们,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脑后一阵寒意袭来,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他迅速做出反应,猛地弯腰并翻滚到一边,惊险地避开了这一击。 “嘭——!” 当他回头望去时,只见一条粗壮得堪比大腿的树干,正被那个一开始挑衅他的独眼大汉紧紧抱在怀中,向着他狠狠地横扫过来。 紧接着,那两个手持长刀的汉子也迅速逼近他,形成了三面夹击之势。一时间,巴伦泰的处境变得岌岌可危,险象环生。 面对三人的围攻,巴伦泰不得不全力以赴,连续不断地格挡着对方劈来的刀光。 经过一番激烈的交锋后,他低头看着手中已经出现数个缺口的弯刀,忍不住大口喘着粗气,脸上一阵苍白。 就在他喘息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黑影从旁边袭来。他来不及多想,急忙侧身一滚,狼狈地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嘭——!” 伴随着一声巨响,那根巨大的树干被人用惊人的力量狠狠砸在地上,溅起的石子如雨点般砸向巴伦泰,让他的脸感到一阵刺痛。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格挡,以及不断地躲避着来袭的攻击,巴伦泰已经开始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有些吃不消了。 三人的攻击也有些渐渐招架不住,正当他心急如焚之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百余名护卫骑着马快速地赶了过来。 “快,贝勒爷在那里!” 一名护卫喊道。 这百余名骑兵,离得老远就看到有数十名手拿武器的大汉正在围攻贝勒爷和他的护卫。于是,他们连忙策马狂奔而来。 “咻——,哗——!” 然而,当这些骑兵刚刚越过几棵树木之后,一道绳子却突然从土里蹦了出来,两端瞬间拉紧。 由于速度太快,刹不住车的百余名骑兵便先后被绊倒,摔落在地上,整齐的队伍也瞬间乱成了一团。 随即两侧的树林之中,也窜出了一两百名头戴布条的大汉,同样也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着这些摔倒在地的骑兵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哥伦泰看到如此一大波人冲了出来,神经再大条他也发现了不对,他再次将一发攻击格挡之后,口中大喊到: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袭击我们大金的使团。” 带头的两个大汉其中一个嘴角一歪,开口大笑道: “吾乃新任白莲教火行堂堂主,牛大龙是也,你们这些蛮子,在边境烧杀抢掠,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我等就奉无生老母之命,前来取你们狗命,拿命来!” 话毕,便挥舞着长刀再次杀来,巴伦泰见状只能咬着牙提刀格挡,心中却是叫什么劳资的无生老母给骂了不停。 第139章 姗姗来迟 再又硬接了几招过后,巴伦泰的气力顿时就接不上去了,再次躲过一抹刀光之后,巴伦泰刚缓了一口气,就感到一道黑影扑来,虽极力去躲避,但已经超负荷的身体却未能跟上他的节奏。 “咔嚓——,啊——!” 巴伦泰只觉得双腿一痛,顿时就被扫倒在地,而他的双腿也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给弯曲着,森白色的骨茬也刺破衣物裸露在外面,让人看着不禁心底发寒。 而始作俑者,此时也正扶着大腿粗细的树干正在喘气: “好,三弟,做的好!” 两名持刀汉子中,那个自称为新任白莲教火行堂堂主的男子,看着凄惨的巴伦泰,忍不住夸赞抱着树干攻击的独眼汉子。 随即就拎着长刀上前,准备结果了巴伦泰。 巴伦泰见状,忍着双腿的剧痛,向三人大喊道: “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大金王朝的十九贝勒,杀了我,我父王不会放过你们的!” 持刀汉子闻言不为所动,走到巴伦泰跟前,就要举起长刀劈下。 巴伦泰见其油盐不进,连忙又换了一副面孔,痛哭流涕的向三人祈求道: “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求你们了,不要杀我好不好,我父王是大金王朝的大汗,有很多的钱财,只要你们放我一命,我一定给你们许许多多的钱财! 闻言三人还是不为所动,眼见刀光就要落下,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 三人之中的带头持刀汉子见状,将长刀放下,低骂一声: “这些蛮子,来的真tm快!” 随即吩咐另一个持刀男子: “快,通知弟兄,赶紧先撤,不要被这些蛮子骑马给缠住了。” 说着,便将刀收了起来,准备转身离开,然而还抱着树干的汉子却拦到: “大哥,这个后金的王子怎么办?直接杀了还是留他一命?” 巴伦泰闻言,也是用希翼的目光看向持刀男子,嘴里还不停的祈求道: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还不想死,放过我,我给你们好多好多的钱……啊!” 巴伦泰话还没说完,持刀男子便将刀又重新从刀鞘中抽了出来,对着巴伦泰“唰唰”两刀,便把巴伦泰的两只胳膊尽数砍掉。 “啊……!” 巴伦泰惨叫一声,两侧的臂膀鲜血喷了老高,随即便两眼泛白的疼晕了过去。 “三弟,走!” 见巴伦泰的凄惨模样,持刀汉子很是满意,随即便拉着独眼汉子转身钻入灌木丛中,闪身离去。 随着二人离去,在场的一起的持刀汉子,也搀扶着伤员和拖着战死的队友,向着树林深处退去。 在持刀汉子们全部离开之后,现场还存活着数十个护卫,他们连忙向着巴伦泰的方向奔去。 看着眼前凄惨模样的十九贝勒,剩下的数十名护卫瞬间慌了神,连忙找寻布条,先将两条还在喷血的臂膀给扎住,止住鲜血。 随即便合力将巴伦泰背在其中一名护卫身上,准备向车队方向跑去。 未等护卫们跑起,范应泰便带领着剩下的使团士兵赶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范应泰看着面前死伤惨重的使团护卫,和被护卫背着失去双臂的巴伦泰,一脸惊骇的问道。 数十名存活下来的护卫相互对视一眼,然后一名护卫走了出来,向范应泰回到: “范大人,我们中了这些南人尼堪的计了,贝勒爷他被数人围攻,双腿被打断,双臂也被砍了去!” 范应泰闻言大惊,连忙让人赶来马车,将巴伦泰给放了上去,连四周战死的护卫尸首都来不及收殓,便准备向着神京城赶去。 但还未催动战马拉动马车,不远处又传来了一阵密集的马蹄声,惊的范应泰连忙指使使团内的所有护卫,全部放弃所有马车,将他们汇聚到一起,保护着他和巴伦泰。 待马蹄声渐近之后,范应泰便发现是数百名身穿大周战甲的骑兵,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但却没有让使团护卫们放松下来,继续警惕的防范着这些大周骑兵。 待这些大周骑兵来到后金使团的车队之前后,便纷纷驻马停了下来,然后,一名青年将领骑着战马缓缓走了出来,手持长刀指着范应泰高喝道: “尔等何人,竟然手持利器聚众在此,莫非是白莲教叛党的党羽不成?” 范应泰虽不知这青年将领此话何意,但也听出来他们不小心被当成了其他人都同伙,他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误会,心中一紧,急忙解释道: “这位将军莫要误会,我们乃是大金王朝的使者,前来大周拜会贵国皇帝陛下。不幸的是,我们在此遭遇了袭击,导致使团副使身受重伤。恳请将军让开道路,好让我们进城寻找医治。” 然而,那青年将领并未轻易相信,他皱起眉头,扬着手中的长刀,对着范应泰冷笑道: “哼,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白莲教叛党的党羽伪装成的大金使者?我看你们手中持有武器,分明就是图谋不轨。” 范应泰连忙辩驳: “将军且慢,我们绝无此意,我乃是这使团的正使,大金王朝的礼部侍郎范应泰,这是我朝的国书,还请将军过目!” 说着,范应泰便从怀中掏出一卷绢布,让使团护卫送到青年将领面前。 那青年将领拿起绢布,展开后仔细查看一番,便将其合起,交给使团护卫又还了回来,然后示意身后士兵将手中武器放下。 “好,大金王朝的范大人,不好意思,刚刚一股白莲教叛党的余孽,在城外袭击了我昭武营的一支小队,本将军正在追捕他们,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青年将领将手中长刀放下,对着范应泰拱手说道。 闻言刚才一直背着巴伦泰的使团护卫,也转头向范应泰说道: “范大人,刚才贝勒爷与刚才袭击我们都人交谈了两句,袭击我们的正是白莲教的人,为首的还说是什么白莲教新任的堂主!” 范应泰闻言眉头皱了一皱,这么巧吗? 但此时却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再耽误一会儿,估计他就得给巴伦泰收尸了。 随即范应泰便向青年将领说道: “这位将军,既然身份确认无误,还望尽快让开路来,让我等尽快进入贵国首都,营救一下我使团副使,如果可以,将军能否留下几人于我们做一下向导,我们要尽快赶到城内寻找医者,不然我使团副使恐有生命危险!” 青年将领见状,一挥手,身后的骑兵便将道路给让了出来,范应泰见状连忙招呼护卫们尽快赶起马车,向着神京城赶去。 然后青年将领便向身后的骑兵交代几句,一大半骑兵便越过使团队伍,向着后面追去,只留下了百余名骑兵在青年将领的带领下,游走在使团车队的外围,跟着他们一起,向着神京城急速赶去。 第140章 顺利进城 而此时的神京城东直门外,鸿胪寺卿莫远山和右少卿萧文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的转来转去。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贾侯爷未按预定时间没有到就算了,怎么连这后金使团也没有到,不会这路上出了什么事吧!” 萧文博看了看城门口的日冕,此时已经过了巳时三刻,而这后金使团连一点人影都没有见到,让人心中不禁一阵嘀咕。 “萧老弟,你就不要再走来走去了,老夫的脑袋都被你给转晕了!” 莫远山看着心急的如同热锅蚂蚁一般,到处乱走的萧文博,不由的出口吐槽道。 “莫大人啊,你就一点都不急吗?” 萧文博看着稳如老狗的莫远山,忍不住的发问到。 “急,急就有用吗?这人嘛,该来的时候,他就该来了,你再急也没什么用。” 莫远山闻言挑眉看了看萧文博,开口说道。 这昭武侯说好的时间到,却没有到,而与此同时,后金使团也没有在预定时间到达,这让莫远山不得不多想。 就在萧文博还想反驳莫远山的话时,东直门城楼之上的皇城司的士兵指着前方,向二人大喊道: “莫大人、萧大人,后金使团的车队已经过来了!” 莫远山和萧文博随即便不再多言,连忙各自整理一下衣物,带着鸿胪寺的官员,站在东直门前准备迎接这些后金使团。 可是越等车队靠近,二人越觉得不对,在后金使团车队的外围,如果他们看的没错,游走的都是他们大周的士兵。 而且为首的一人,正是应该此时站在东直门面前,迎接后金使团的昭武侯贾琛。 等再近些,莫远山二人和一些比较心细的鸿胪寺官员,便看到了后金使团当中,有不少满身血迹,狼狈异常的使团护卫,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莫远山下意识的就看向了贾琛,总觉得与他脱不了干系。 但随后就整理一下仪容,上前两步道: “吾乃大周鸿胪寺卿莫远山,特来迎接贵国使团入京,范应泰、范大人可在此?” 范应泰闻言从马车中走出,朝着莫远山焦急的说到: “莫大人,我便是范应泰,还请莫大人尽快安排我等入城,我朝使团副使,大金王朝十九王子遭匪徒袭击,身受重伤!需要进城尽快寻找名医医治,还请快快放行!” 莫远山闻言一脸懵逼,什么情况,怎么连后金王子都跑出来了,还身受重伤? 莫远山将视线移到一旁的昭武侯贾琛身上,只见贾琛不着痕迹的微微摇了摇头,莫远山便心中明白,估计八成跟这位有关。 然后便暗自整理一下情绪,一脸疑问的向范应泰问到: “范大人说笑了,这使团入京乃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沿途已经安排我朝士卒全面排查过,怎么还会有人前去袭击贵国车队,莫不是范大人你要讹诈我朝?” 说着,莫远山一脸的愤慨,显然是被后金使团意欲诬陷朝廷的丑脸所愤怒。 闻言范应泰也是一阵恼火,这再耽误下去,恐怕巴伦泰就要流血过多而亡了。 “莫大人,范某也从无有此意思,实在是我朝十九王子伤势过重,耽搁不得,还望莫大人能尽快带领我等入城,为我朝王子救治!” 说着,便将马车布帘撩开,让莫远山能看到其中情况。 虽不知马车里面躺着的,是不是就是后金王朝的十九王子。 但明显看见里面之人满身血污,两臂缺失,双腿还呈现不正常的弯曲姿态,让莫远山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昭武侯下手真狠,不过干的漂亮,就是不知道是怎么干成的,也不知道会不会牵扯到他。” 见此惨状,莫远山也不好再阻拦什么,就准备让开城门,让后金使团进入。 但就在此时,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贾琛却领了几名亲兵挡在了前面。 “不好意思,范大人,你们暂时还不能入城。” 范应泰闻言额头青筋微鼓,但在刚才路途中得知,这位便是目前大周皇帝面前最看重的红人,还是压制住怒火出言询问到: “贾侯爷,可是对我大金王朝有何不满吗?为何阻止我等进城为王子殿下求医?” 贾琛指着那些被白莲教叛军围攻存活下的使团护卫,开口说道: “范大人的救人之心,本侯非常理解,但刚才使团遇袭一事,本侯也略微了解了一下。” “一伙自称白莲教新任火行堂的堂主,带领一帮白莲教的余孽袭击了我昭武营的巡逻小队,本侯沿路率兵追捕,但恰好贵使团从官道入京,被白莲教匪徒盯上,从而发动袭击,伤了贵国王子,可是如此?” 范应泰闻言眉头一皱,虽刚才在前往神京城的路途之中,这位贾侯爷也给他们交流了一下信息,再结合一下巴伦泰的护卫所言,确实能断定是白莲教的叛党袭击巴伦泰。 但细细想起,却发现丝丝不对,总感觉的这事情发生的太过于巧合,而且这可是神京城,大周的国都,怎么会有数百人的白莲教匪徒流窜藏匿,还敢袭击驻军和他国使团。 “确实如此,但贾侯爷,但这与我等要入城有何关联?” 贾琛随即叹了一口气,指着那些曾与白莲教匪徒战斗过的使团护卫,开口说道: “范大人有所不知,这些白莲教叛党的手段层出不穷,本侯在山东与白莲教叛军战斗之时,便发现了白莲教中有不少奇人异士,可易容成他人模样,混在己方阵营中,伺机造成麻烦。” “现在,本侯就怕万一使团之中混进了此等人物,倘若入了城,不仅会威胁到我神京城的安全,还会对贵国使团造成影响。” “倘若万一有人扮成使团成员的模样,在城中刺杀官员,乃至刺杀我朝陛下,这责任谁能承担的起?” “那你说要怎么办?怎么才能尽快让我等进城求医!” 范应泰看着因失血过多,而面无人色的巴伦泰,有些焦急的向贾琛问到。 “范大人莫要着急,最好的办法便是尔等使团成员将身上所有武器卸下,再由我朝士兵守卫在四方馆周围,严加核查进出四方馆的使团成员,必能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听着贾琛的要求,范应泰闻言大怒,卸下兵刃,还让大周朝的士兵将他们看管起来,这不就是变相的将他们软禁起来了吗! 第141章 兵围四方馆 但看着气息愈发微弱的巴伦泰,范应泰也只好妥协。 “好,我使团成员可以将兵刃卸下,还请诸位尽快让我等进城求医。” 范应泰无奈地叹了口气,表示同意贾琛的要求。 毕竟现在情况紧急,需要尽快救治巴伦泰,倘若巴伦泰真的殒命在此,就算是他们范家,在后金朝廷之中已经有了一席之地,事后也难逃满门尽灭,所以此时只能暂时忍耐一下,救治巴伦泰要紧。 随即便指使使团护卫将所有武器卸下,有不少护卫紧紧抓着腰间的弯刀不愿放下,但在被其他人的劝说下,也是一脸不甘心的将兵器扔在一旁。 当所有护卫将兵刃都丢掉之后,范应泰看着贾琛,压制住怒火询问到: “贾侯爷,现在可以入城了吧!” 贾琛看着一脸隐忍的范应泰,心中暗叫一声“真能忍!” 随即便让开路口,示意可以过去了。 见贾琛将城门路口让开,范应泰连忙招呼着使团护卫赶着载有巴伦泰的马,快速向城内驶去。 在路过贾琛及鸿胪寺一众官员之时,范应泰返身对着众人警告道: “贾侯爷,诸位大人,我大金王朝的使团,在贵国都城境内遇袭,还重伤了我朝十九王子,还请诸位及贵国朝廷给我们一个交代!” “如若不然,我大金可汗必会发重兵,前来问罪贵国!” 听范应泰如此威胁的话语,贾琛面上不显,然后拱手说道: “范大人放心,本侯自当给贵国一个交代,绝不会伤了我两国之间的和气!” 范应泰见问不出个所以然,便扭身离去,准备朝见大周皇帝的时候,再行言说。 “贾侯爷,这是怎么回事,这后金使团要个交代,咱怎么给他们交代?” 后金使团刚刚入城,鸿胪寺右少卿萧文博便忍不住了,这明显看着就像贾琛给他们使的绊子,想要交代,该怎么给他交代,总不能贾琛上去自己承认吧! 怀揣的满心疑惑的萧文博,开口向贾琛询问道。 闻言贾琛微微一笑,大声开口道: “两位大人不必担心,本侯已经派数百骑兵,前去追剿这些逃逸的白莲教匪徒,定会给后金使团一个交代!” 随即便翻身上马,向城内走去。 萧文博见贾琛大声回应,便知贾琛是在做戏,连忙不再开口,与莫远山一起,带着鸿胪寺的官员,向着四方馆赶去。 “范大人,这些大周人,实在欺人太甚!” 在后金使团紧赶慢赶到了四方馆后,范应泰便派人出去寻找医师,尽快救治巴伦泰,但人刚派出去,转眼便一脸愤怒的返了回来。 “莫可悖,怎么回事?” 范应泰看着一脸愤怒的护卫,开口询问到。 “范大人,你不知道,属下刚出四方馆,就被大周的士兵拿着刀剑给逼了回来,说未等大周皇帝的传召,不许咱们任何人走出四方馆!” “什么!” 闻言范应泰也是大惊,这大周朝廷想做什么? 难道就不怕惹怒他们大金皇帝努尔哈赤,率兵攻打大周边境吗? 闻言范应泰也是连忙吩咐人先照看着巴伦泰,他则向着四方馆门口走去,看看什么情况。 刚出四方馆门口,范应泰便看到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四方馆外,现在却出现许多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大周士兵。 这些士兵们神情肃穆,手持长枪,腰挂长刀,一副戒备森严的样子。 见此情景,范应泰心中一沉,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上前询问到: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围住四方馆内,还不让我使团成员外出!” 然而,围在四方馆外的士兵们面对范应泰的质问,均都默不作声,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他们看向范应泰等后金使团成员的眼神冷漠无比,丝毫不为所动。 这种沉默的回应让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四周。 就在范应泰再次准备出口询问的时候,一名军官模样的士兵站了出来,开口终朝范应泰喊道: “我等乃是五城兵马司的士兵,奉指挥使大人之命,使团之中可能有白莲教匪徒混入其中,为了各位使者及我朝国都的安全,奉命戒严四方馆,任何人员都不得进出!” 范应泰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他愤怒地说道: “什么?尔等如此对待我大金使团,是欲要害我朝王子的性命不成,快快让开,不要当误我等为王子殿下寻求名医!” 他的情绪激动,声音也提高了八度。此时,身后的的使团护卫也纷纷围了过来,欲要强行冲出去。 见这些蛮子情绪越加激动,有些护卫甚至不知从哪拿来了两个大棒,拿在手中就要往外冲。 五城兵马司的军官一看,立马让手下士兵戒备,顿时几排火枪手围了上来,数十杆火枪对着后金使团众人。 这些赤手空拳的使团护卫,见着冒着寒光的枪口,神情也是冷静下来,不再意欲冲击,只是嘴里还在用着听不懂的话语在大骂。 一时间,整个四方馆门前,剑拔弩张,双方僵持不下,范应泰意识到形势严峻,他强压怒火,试图与军官交涉。 “我乃大金使臣,身负重要使命。我朝王子遭遇袭击身受重伤重伤,急需医师救治,望阁下通融。” 范应泰语气诚恳。 兵马司军官面无表情,摇头道: “奉命行事,无可商量。除非有上司命令,否则谁也休想踏出此地半步。” 范应泰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正当兵马司的士兵,与后金使团护卫之间的火药味愈加浓烈之时,贾琛与莫远山和萧文博三人恰好来到了四方馆门前。 此时,范应泰正站在四方馆门口,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的兵马司士兵。 他的脸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警惕。他身后的使团护卫们也都做势要冲出去,两方冲突只在一时之间。 而此时贾琛、莫远山和萧文博三人一同走到四方馆门前,他们的到来引起了范应泰的注意。 范应泰看到三人,脸上顿时一喜,但很快又收敛了笑容。 他向着三人挥了挥手,然后大声高喊道: “贾侯爷,莫大人,你们终于来了!贵国派兵将四方馆给围起来,不允许我使团成员出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贵国要抛下脸面软禁我们不成?” 范应泰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愤怒和不满,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质问和指责。 第142章 交代 “范大人此言差矣,若不是为了贵国使团的安全和我两国之间的友谊,我朝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的保护贵使团,为的就是提防白莲教的匪徒再次作乱!” 贾琛看了一眼有些焦急上火的范应泰,出口解释道。 然后让开身子 ,挥手朝身后示意,顿时有几人走了过来。 “本侯知范大人救主心切,所以一入城,便特意派人找寻了几名名医,甚至还向我朝陛下借了两名太医,一同与范大人带了过来,共同救治王子殿下。” 听着贾琛此言,范应泰脸色微微好看了一点,但内心还是有些怀疑。 以往每次出使大周,虽不说屡受波折吧,但也都是面和心不和,毕竟以后金和大周之间的关系,几乎是连年征战,关系好了才怪。 本来对于巴伦泰遇袭一事,还对大周朝廷抱有怀疑的范应泰,此时也有些疑惑。 毕竟一切都太巧合了,除了一国首都城外,竟然会聚集数百白莲教匪徒叛党,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之外,其他倒是还说的过去。 但转念一想大周山东境内的白莲教叛乱,直到叛军占领了两府之地,大周朝廷才知晓,这样离谱的掌控能力,貌似都城外面聚集数百叛党,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想到此,范应泰的戒心又松了一些。 “好,如此本使就代我大金王朝多谢侯爷了!” 范应泰朝着贾琛感谢过后,便立即招呼人带领着几位太医、名医走了进去,兵马司的士兵见状,也没有再出口阻拦。 在太医几人进入四方馆后,范应泰也想返身一起进去看看情况,刚转身,贾琛便开口将其拦住。 “范大人且慢。” 范应泰转过身来,看着贾琛,开口询问到: “贾侯爷,可还有什么事吗?” 只见贾琛拍了拍手,顿时就几名士兵拖过来了三具尸首,贾琛指着三具尸首向着范应泰说道: “范大人,此三人便是袭击贵国王子的元凶,也被我昭武营士兵全部抓捕,但应其反抗激烈,都没有留下活口,剩下一其参与袭击使团的同伙,也均被乱刀砍死,这下,贵国王子的仇,本侯已经帮贵国报了!” 范应泰听完,眼角抽了抽,他知道这是大周朝廷在撇清关系,毕竟袭击你们的叛党,已经被抓了回来,而且全都乱刀砍死了,也对他们有了一个交代。 但范应泰的心中,还是有不少愤慨,怎么这次来大周,诸事不顺。 按照以往,只要他们使团稍微遭受一点袭击,不都是这些大周的官员,不仅快马加鞭的将凶手处理好,还要奉上大笔钱财,再向他们说点好话,才能平息此事。 但此刻这大周侯爷一脸的求夸,求感谢是怎么回事?要知道,我朝王子可是在你们地界上出的事,如此简单的抓住凶手,就把他们打发啦? “贾侯爷,莫非贾侯爷只将这些凶手给抓了回来,就能平息此事吗?” 范应泰一脸阴沉的向贾琛说道。 贾琛闻言一脸诧异的说道: “怎么?范正使,这将所有凶手都绳之以法了,还不满意吗,要知道他们全部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贵国王子还在里面好好的躺着,如此再追究下去,恐怕对这些白莲教的匪徒们,不太公平吧! 范应泰一脸看傻子的样子看着贾琛,仿佛在说道: “不是吧,你跟一群叛党匪徒讲公平,还有,伤的是我朝王子,别说是已经将这些凶手处死了,就是将他们身份查出来,九族尽灭,也难消他心头之恨。” “再说了,在你大周都城外遭到的袭击,难道你们大周就没有责任了吗!” 想到这里,范应泰的脸上浮现一丝薄怒。 许是看到了范应泰心中所想,贾琛一脸可惜的指着范应泰身后的使团护卫,开口说道: “范正使切莫动气,本侯也未想到贵国使团的守卫如此松懈,如此不小心就被这些白莲教匪徒给近身伤了王子殿下。” “要知道这白莲教匪徒袭击我昭武营的巡逻小队时,我昭武营的十几名士兵,被近百凶悍匪徒围攻,还反杀了数十名匪徒,而自身只有三名士兵受伤,如此看来,贵国一直以来吹嘘的后金勇士,也不过如此啊!” 听到贾琛此言,范应泰顿时面色阴沉如水,连后面的使团护卫中有不少懂大周语言的护卫,也满脸怒色。 这贾琛话里话外的意思不都是在说,他们后金勇士的勇武一直都是吹嘘出来的。 区区一些布衣叛党,就将让他们栽了个这么大的跟头,跟他们大周的士兵比起来,简直逊极了。 未等范应泰出言反驳,贾琛又对其插了一刀: “当然,若是范正使执意要我朝给尔等一个交代,那我朝陛下便只能昭告天下,贵国使团在我大周都城附近,不幸遭到百余白莲教匪徒袭击。” “白莲教?贾侯爷就一口认定袭击我使团的就是白莲教匪徒吗?” 范应泰咬牙切齿地问道,显然是感觉一切都太巧合,怀疑是这些大周官员自导自演。 “怎么不是白莲教的匪徒,这几具白莲教匪首的尸体,和我昭武营的士兵斩杀的百余匪众,便是证据!” “总之,这伙贼人凶悍异常,你们一直吹嘘的后金勇士,远远不是其对手,还是靠我大周士卒的帮助,才给王子殿下和贵国使团报了仇!” 贾琛一脸嘲讽的冷笑道。 “由于使团护卫战力不堪,难以抵抗白莲教匪徒,死伤惨重,连贵国王子都身受重伤,命在旦夕,而今我大周派兵将伤害贵国王子的匪徒绳之以法,并愿意奉上大量财物,以示歉意。” 听到这话,范应泰顿时瞪大了眼睛,心中暗叫不好。 如果真让大周如此宣传出去,那么对于一直崇尚武力大金王朝军民,将会造成一场沉重打击。 你想想,一直被他们后金各族歧视的中原尼堪,却打败了击败他们的白莲教匪徒,这让他们的脸面放在哪里。 中原人可以称呼他们这些草原人为蛮子、野人、生民,他们都不甚在乎,可若是质疑他们的勇武,那简直就是骑在他们头上拉屎,叔可忍孰不可忍! 范应泰已经预料到,在他带队返回盛京之后,会被朝堂之上信奉武力至上的将领给骂死,而使团之中的护卫,估计也都会因护主不力,难逃一死。 而他,虽能保持性命,但日后在后金朝廷也会举步维艰,而且连他的家族,也会因他,受此牵连。 想到此,范应泰连忙拦下贾琛,开口说道: “贾侯爷,此事万万不可啊!” 贾琛却不为所动,继续说道: “哦?为何不可,既然范正使执意要为王子殿下和使团诸位讨个说法,我大周大国之躯,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还是范正使感觉我大周的歉礼太轻,不愿接受?” “那就请范正使说个数,我也好禀报我朝陛下。” 第143章 众人震惊 范应泰听到这话,脸色立刻变得青一块白一块的,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嘲讽。 但他还是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转头看向贾琛,语气生硬地说道: “贾侯爷,这次袭击事件确实是我们使团的护卫疏忽所致,与贵国无关。既然你们已经把那些罪魁祸首都抓起来处理掉了,也算是为我们出了一口恶气。在此,我代表使团全体成员向贾侯爷表示感谢。” 说着,便向贾琛行了一礼。 贾琛看到此情况,面色平淡,结结实实受了这一礼。 待范应泰起身之后,贾琛又开口道: “范正使客气了。不过,本侯还有一事要提醒范使者。” 贾琛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严肃地说道: “这白莲教的匪徒虽被我朝士兵全部擒杀,但临死之前也还在狂妄的叫嚣,言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日后会有人给他们报仇的。” 范应泰听贾琛此言,也不知是贾琛自导自演,还是确有此事,于是开口问到: “贾侯爷的意思是?” 贾琛脸上露出一丝正色,向着范应泰说道: “既然这些白莲教的匪徒言会有给他们报仇,自是还有同伙还未拔除,虽不知范正使的使团之中还有无白莲教的匪徒藏匿,但为了范正使及诸位使团的成员安全,还是要将四方馆给严格管控起来,防止这些白莲教的匪徒作乱!” “贾侯爷,这……” 虽知道这是大周朝廷在变相的软禁他们大金使团,但此时范应泰也无法拒绝,毕竟之前在城门口他已经答应过这个条件,但此时要去遵守,实在是让他们难以甘心。 “范大人,不好了!” 未等范应泰准备再次开口,巴伦泰的护卫莫可悖一脸慌张的跑了出来。 “怎么了,王子殿下怎么样?” 范应泰见莫可悖一脸慌张的跑了出来,心中大觉不安,光顾得给这些大周朝廷扯皮,十九贝勒巴伦泰还在重伤着,也不知道在些大周官员请来的医师医术如何,将没将巴伦泰的伤势控制住。 至于怀疑这些医师是否会暗害巴伦泰,范应泰倒不太担心,一方面巴伦泰身边一直有护卫守着,想要使坏也无从下手。 另一方面,他们使团之中也并非没有精湛医术的医者,只是在路途之中,没有药草器具,才会如此着急的进入神京城。 有这些他们的医者一起救治巴伦泰,谅这些大周医师也不敢耍什么小手段。 莫可悖稳了稳心神,开口道: “王子殿下的伤势恶化了!原本已经止住血了,不知为何现在又血流不止!” 范应泰脸色大变,立刻转身冲向房间。 贾琛随即也带着莫远山和萧文博走了进去。 见后金使者已经走远,四下又无他人,萧文博对着贾琛举了举大拇指,然后开口道: “贾侯爷,虽不知你是怎么办成的,不过这事办的真漂亮!” 未等萧文博再开口,一旁沉稳的莫远山便出言警告道: “止声,回去再说!” 萧文博闻言连忙收敛脸上神色,不再询问。 贾琛转身看向二人,嘴角上扬,意味深长的说到: “二位大人莫急,好戏还在后面呢!” 说着,便大踏步的向着救治巴伦泰的房间走去。 莫远山和萧文博虽不知贾琛还有什么手段,但也都快步跟了上去。 进入房间后,三人便只见巴伦泰脸色苍白,气息奄奄。 而他肩膀两处虽包裹着绷带,但点点殷红却已经渗漏了出来。 而此时范应泰看着使团内的医者和大周朝廷的医师,开口询问到: “怎么回事,不是说刚才已经止住血了吗,怎么现在又开始流血了?” 闻言,几名太医和后金使团的医者,也是一头雾水,一名使团的医者上前向范应泰回答到: “回范大人,刚才我们已经合力将王子殿下的伤口止住血了,正准备继续救治王子殿下的双腿,可突然王子殿下的伤口就突然流血不止,我等几人也不知为何。” 范应泰闻言也是一脸愁苦,这可怎么办呀,难道此次出使大周,真要将大汗的儿子留在这里吗? 想到后金大汗老奴的狠辣,范应泰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他不怕死,但他怕牵连到他的家族。 在他们这些世家之人心中,从小被灌输的就是家族使命大于自身性命,倘若因他一人,导致整个家族都被牵连,恐怕到了阴曹地府,他也不会安心。 与此同时,贾琛也径直走到巴伦泰床前,装模作样地查看起伤口,然后装作扭头间不经意间的发现,对着几个医师问道: “这床头的药碗,可是你们给王子殿下喂了什么吗?” 一名医师闻言解释道: “回禀大人,为了减轻王子殿下疼痛,我等几人商议之后,与王子殿下喂了一点麻药和止血的药物。” 随后贾琛便指着他找过来的几个医师,指着那两个药碗说道: “你们几个,检查一下这两个药碗。” 闻言几个医师虽疑惑,但还是有两名医师走了出来,将两个药碗拿在鼻下轻嗅,只轻轻一闻,一名医师的脸色瞬间变了下来。 范应泰见状,连忙开口道: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 闻到不对的医师闻言连忙向贾琛和范应泰行了一礼,然后举着药碗开口道: “回禀侯爷,范正使,这麻药之中,被人掺了一些活血的药草,恐怕就是因为这些草药,王子殿下才流血不止。” 闻言范应泰和其身后的护卫莫可悖一脸惊骇,这药可不是大周的医师熬煮的,这是大周的医师和他们的医者双方确认后,然后吩咐使团内的仆役的熬制的。 念到此,范应泰一脸怒火,连忙吩咐莫可悖,将刚才负责熬煮药汤的护卫给带过来,然后便看向几位医师和医者,既然已经找到了原因,就尽快想办法将伤口的血止住。 就在几位医师在巴伦泰得身前忙碌之时,莫可悖带着几个满脸怒火的使团护卫,将一名使团护卫给带了进来。 “范大人,就是这个叛徒,负责烧火熬制王子殿下的药汤,他趁其他护卫转身之际,在药锅之中加入了这些草药。” 然后便从怀中拿出一个牛皮小包,将其打开,其中正是几样活血的药材。 范应泰看着牛皮小包中的药材,又看到这名仆役,勃然大怒道: “比可金,大汗和王子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做!” 面对范应泰的怒喝,这位女真八旗的使团护卫突然仰头大笑,然后用着一口流利的大周语向着众人嘲讽道: “哈哈哈……!一群蛮夷之地未开化的野人,若不是无生老母有命,不能伤害无辜,尔等通通得死!” 话毕,此人一脸的狰狞,但仔细看去,却发现其面目表情并不自然。 贾琛此时上前一步,将手伸向此人脑后,在众人的惊骇声中,将他的脸皮给撕了下来。 “啊……!”x众人 第144章 心有余悸 “刺啦——!” 伴随一声皮肉揭开的声音,原本还正向众人叫嚣的女真八旗护卫,顿时换了一个脸庞。 他脸上的皮肤被迅速撕开,露出了一张完全不同的脸。 范应泰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当他看到贾琛手中的人皮面具时,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指着这个假扮成使团护卫的人。 “贾侯爷,此人,此人……!” 贾琛一脸的果然如此,拿着手中的人皮面具,看着已经换了一副大周面孔的使团护卫,开口说道: “没错,如果本侯猜的没错,此人便是偷偷混进使团队伍的白莲教匪徒!” 范应泰闻言一脸的震惊,不是,这不是真的吧! 还未等众人情绪稳定,只见刚才已经被拆穿的白莲教匪徒,突然剧烈的反抗起来,嘴里还大喊着: “无生老母助弟子扫灭这些蛮夷!” “莫大人、萧大人,快走!” 随即身上便冒出一缕青烟,贾琛见状,脸色大变,一脚便将其踹飞出大堂,随即便落在外面等候吩咐的使团护卫当中去 然后连忙返身招呼着莫远山和萧文博二人躲避,至于那几名医师,他们在内堂救治巴伦泰,自无须担心。 “轰——!” “啊……,我的眼!” “我的腿,我的腿去哪里了………!” ………… 只听“轰”的一声炸响,刚刚还在叫嚣的白莲教匪徒,顿时浑身冒出一缕强光,随之而来的便是满天的铁钉和碎屑。 直接将在大堂外等候吩咐的十几名使团护卫,炸的断肢乱飞。 待贾琛与莫远山和萧文博从内堂门后探出身来后,只见大堂内的范应泰和几名护卫,均都捂着耳朵蹲在地上。 在贾琛几人的大声的呼喊下,范应泰才勉强听到声音,进而平静了下来。 少时,范应泰有些哆哆嗦嗦的向贾琛问到: “贾侯爷,这白莲教的匪徒,都是如此不要命吗?” 刚才的一幕,实在是吓到了范应泰,刚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瞬间就变成了一堆血泥,而且还是要准备将他们全部给炸死。 若不是贾琛反应快,恐怕他们此时都已经到了阎罗殿报到。 至于为什么这白莲教发匪徒会发生爆炸,他们都不甚奇怪。 自宋朝起,火药运用的军队之中之后,便演化出各种各样的武器。 刚才那白莲教的匪徒,显然是随身携带的有类似于“万人敌”的火药药包,才会造成如此大的伤害。 而且在与大周与后金之间的战争中,不少大周的军队固守城池的时候也会使用此火器,故而并不让人吃惊。 让范应泰吃惊的是这白莲教的匪徒,直接将这同归于尽的火器藏在身上,舍去性命,也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实在是悍不畏死,简直就是行走的人肉炸弹! 闻言贾琛摇摇头,一脸沉重的说道: “这些白莲教匪徒,早已被洗脑,视死如归,根本不惧死亡。此番若不是他们露出了马脚,恐怕咱们怕是都要命丧于此。” 范应泰听完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大堂,心中暗叹,这次出使大周真是波折不断。 此时,他是真的相信使团之中有白莲教的人藏匿了。 就在这时,一名医师神色凝重地从房间内走出,来到贾琛面前,恭敬地拱手行礼,随后缓缓开口道: “侯爷,王子殿下的伤势目前已经得到控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 听到这话,一旁的范应泰心急如焚,连忙上前紧紧抓住医师的手臂,急切地追问道: “只是什么?快说啊!” 医师犹豫了一下,目光先看向贾琛,似乎有些顾虑,接着才又开口回答道: “回侯爷,范正使,王子殿下的伤势虽然稳定下来,双腿断裂的骨骼也已经重新连接在一起,但双腿骨骼断裂处受损极其严重,即使接上了,也很难再下床走动。” “若是日后恢复情况良好,或许还能依靠拐杖,勉强下地行走;但如果恢复不佳,恐怕就只能……” 医师话到此处,突然停顿下来,范应泰和贾琛都明白了他未尽之言——恐怕余生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医师话还没说完,范应泰和贾琛就已经猜到了结果。范应泰脸上露出愁苦之色,心中暗自叹息: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他不禁想起如果自己大汗,得到了他的儿子,变成了一个四肢俱废的残废的消息之后,该是有多么的震怒! 而此时的贾琛见后金王子好歹活了下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好险,差点玩脱了,还好这鞑子王子命硬。” 暗呼侥幸之后,贾琛便看着范应泰说道: “范正使,既然贵国王子殿下,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本侯就不多打扰了,提醒范正使,近一段时间,一定要谨防贵国使团队伍内,是否还有白莲教的匪徒,本侯会派兵将四方馆外戒严,协助范正使清查队伍。” 贾琛说罢,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后金王子,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接着说道: “不过范正使放心,若真有白莲教的余孽混入其中,有我大周士兵守在外面 自当护你们周全。” 闻言范应泰心中虽一万个不情愿,但还是连手谢道: “多谢贾侯爷!” 虽然被这些大周的士兵,给围在四方馆里有软禁的嫌疑。 但他现在担心的是,他不害怕他的使团队伍内还有如此人物,但他怕万一从外面,再混进四方馆几个,那他们使团可就遭了大罪了,估计连他都小命都难保。 贾琛摆了摆手,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待贾琛走后,范应泰才重重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这次真是倒霉透顶了,居然被这些白莲教叛党的人盯上了,你说他们不去找大周的麻烦,反而来找我大金朝廷的麻烦,是觉得我大金王朝好欺负吗!” 说罢,范应泰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巴伦泰,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或许,这些白莲教叛党想做的,就是想挑起他们与大周之间的战争,所有才这么针对他们。 但问题是,倘若要是放在前几年,他们大金可汗得知此消息之后,必然会欣喜若狂,并毫不犹豫地率领军队进攻大周,大兵压境。 但自今年开始,辽东边境的大周将领换了不少,之前的酒囊饭袋大部分都被换了下去,连边军的士气都提升了不少。 导致在一些摩擦之中,大金也未在大周手上占有多大便宜。 正因如此,所以他们大金可汗才将他派过来出使大周,探探大周的虚实。 倘若大周真的是要开始站起来了,那他们大金就得提前做好准备。 但若只是回光返照,那他们就得更加好好谋划一下,如何在大周这个病虎上,撕下一块肉来! 第145章 全是套路 贾琛三人在刚离开四方馆后,鸿胪寺右少卿萧文博便忍不住走向前,与贾琛并排走着,开口询问到: “侯爷,这真是您安排的吗?怎么感觉不太像?” 贾琛看着萧文博,并未马上回答,而是开口说道: “莫大人,萧少卿,咱先回鸿胪寺,本侯再与你们细细解释。” 萧文博闻言,便不再开口,两炷香后,三人返回了鸿胪寺。 待返回鸿胪寺之后,三人坐在大堂之中,莫远山吩咐下人端来热茶。 三人喝了几口热茶过后,萧文博将茶盏轻轻放下,便向贾琛迫不及待的问道: “侯爷,这后金使团遭遇的一切都是您安排的吗?若是城外袭击使团的白莲教匪徒,是侯爷找人假扮的,下官还可以相信,但在四方馆内的袭击,若说也是侯爷安排的,下官实在有点难以置信!” “侯爷,该不会,真的有白莲教的叛党,隐匿在四方馆中吧!” 话毕,萧文博一脸怀疑的看着贾琛,倒不是他不相信贾琛,但实在刚才的一幕,实在是让人震惊。 在四方馆内,若不是贾琛将他们二人拉至一旁,让他们躲避火药爆炸的伤害,恐怕当时他们就会不小心被误伤。 就连莫远山如此沉稳的性子,在发生那一幕后,手脚也被骇的发软,若不是贾琛给他们二人使眼色,恐怕他们当时就会让兵马司的士兵进入四方馆,好好搜查一番,确定没有隐匿的白莲教余孽。 不然,万一在神京城来上几出,事情可就大发了。 听到萧文博如此询问贾琛,莫远山虽未开口,但也看向了贾琛,显然是也想听一下贾琛的解释。 贾琛见二人均都望向他,于是轻笑一声,再吸溜了两口茶水后,开口说道: “萧少卿莫要担心,哪有什么白莲教的匪徒,一切都是本侯事先派人计划好的。” 可显然萧文博有些不相信,开口反驳道: “那侯爷,四方馆内的袭击呢,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倘若只是为了恶心一下这些蛮子,白白牺牲了咱们一位视死如归的士兵,实在是划不来啊!” 萧文博听贾琛说都是他一手安排好的,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就是一脸的惋惜。 很显然,他将那名冒充成白莲教匪徒的士兵,误以为是贾琛的手下士兵冒充的。 如此为了国家,甘愿舍弃生命,只为了给后金使团制造麻烦的手下,若是就此失去,实在是太划不来了。 莫远山在旁边虽未说话,但微微晃了晃头,显然是感觉这代价确实有点太大了。 闻言贾琛一脸的哭笑不得,忙给他们二人解释道: “萧少卿,莫大人,你们都误会了,这人虽是本侯安排的,但却非是本侯手下的士兵,用本侯手下士兵的性命,去对付这些后金鞑子,他们哪里有这么大的脸!” “那人只不过是本侯在顺天府衙门那里,找的死囚而已!” “死囚?” 闻言萧文博和莫远山都是一脸疑惑,就算是死囚,也不会如此听贾琛的命令吧,直接浑身绑着“万人敌”,去炸后金使团吧! “正是死囚,包括给这后金使团的交代,一百余具尸体,和三名匪首的尸身,都是本侯从顺天府和大理寺大牢里提出来的死囚冒充的。” “特别是四方馆内的死囚,本是一良善子弟,但因其妻女被当地恶霸害死,愤而杀之,还灭了恶霸满门,被判了死刑。” “本侯将他从牢中提出,安排他如此行事,待他死后,他家中年迈父母,均由本侯负责照顾养老,以解他后顾之忧,故而,他欣然同意,所以才如此震慑这些后金鞑子。” 闻言萧文博只觉熟悉,便喊出了声: “侯爷,你可说的是林苑灭门案中的张二扣?” 贾琛闻言诧异的看了一眼萧文博,回到: “正是他。” 闻言萧文博低头叹了一声,然后开口夸赞道: “汉子,是条真汉子!” 莫远山见状也有些疑惑,便看向萧文博。 萧文博随即便将实情给讲述了出来: “那张二扣原是林苑镇的一普通人家,父母俱在,娶有妻子,育有一女。虽家中清贫,但因其夫妇勤快能干,日子也算过的可以。” “但有一日,张二扣之女在街道上玩耍之时,不小心撞到了林苑镇首富张监乐之子张文宏身上,虽小女儿极力磕头道歉,但还是被暴怒的张文宏指使恶奴殴打。” “张二扣妻子在找寻女儿之时,便看到了被张家恶奴殴打的女儿,连忙上前阻拦并向张文宏跪地请求原谅,但谁知张文宏见张二扣妻子有几分姿色,便起了色心,命其恶奴便将张二扣妻子掳走,扬长而去!” 说到这里,萧文博满脸怒容,接着咬牙切齿道: “待辛苦干活了一天之后的张二扣回家之后,便看到了因伤势过重而殒命的小女儿,和不甘受辱投井自尽的妻女尸体,张二扣顿时悲痛欲绝。” “当夜,张二扣跪在父母面前,割下头发,跪地大哭“孩儿不孝”!便提起柴刀,趁着夜色翻入张家府邸,将张家上下二十一口尽数杀害,为自己的妻女报仇!” 莫远山听到此,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虽未言语,但微微抖动的茶盏,也代表了其心中不甚平静。 “待张二扣为妻女报仇之后,第二天便到衙门自首,虽张二扣杀人情有可原,但奈何手段太过酷烈,张府上下老幼无一幸免,判其来年二月问斩。” “张二扣被判决之后,虽当堂认罪,但却言之,若重来一次,他也会下如此手段斩草除根,若不然,他的一双父母,恐难以存活!” 话到此,萧文博一脸的愤恨,显然是对那张家恶霸的,而口中却还是不停的夸赞: “这张二扣,乃是一条真汉子,若非他已经殒命,萧某一定要与其大饮一场!” 看着有些激动的萧文博,莫远山忍不住咳了两声提醒道: “咳咳咳……!萧少卿,话题偏移了。” 闻言萧文博微微收敛一下神色,看向贾琛。 “贾侯爷,现在后金使团已经住进了四方馆,而且外面也已经被侯爷安排兵马司的将士看管起来,这之后,该如何处理他们?” 莫远山看向贾琛,出口询问到。 虽已经给后金使团下了个套,导致使团成员损伤惨重,连他们的王子都变成了废人,但之后,要该如何对待他们,毕竟,过完年开春之后,他们后金使团才会打道回府。 第146章 林如海进京 “等!” “等?”听到这话,莫远山与萧文博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脸疑惑。 这等,是怎么个等法?他们实在想不通。 贾琛看着二人,微微一笑,然后开口说道: “二位大人,这后金使团来咱大周是要干什么的,相信你们都清楚。” 闻言,莫远山与萧文博二人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这个问题,他们自然清楚。 这后金朝廷的狼子野心,早已是人尽皆知。 他们这次来出使大周,无非就是炫耀武力,顺便探查一下大周的军力以及朝廷对后金的态度,以便于他们做好准备,便于应对。 “既然二位大人知晓这后金使团的目的,但现在,四方馆被封了起来,任何人不得进出,你们说,是他范应泰着急,还是咱们着急?” 闻言萧文博与莫远山都是恍然,是啊,他们现在后金使团的人,根本连四方馆都出不去,拿什么来打探朝廷上的消息。 “而且,保不准,两位大人,咱们还能挖出不少与后金朝廷有所掺连的官员。” 贾琛点了点桌角,意味深长的说到。 萧文博和莫远山也明白了过来,怪不得贾琛绕着弯的套路后金使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此举不仅能名正言顺的将这些后金使团给软禁住,让无法收集到他们现在大周朝堂上的讯息。 还能将一些试图联系后金使团的官员给筛选出来,进而清理出去,肃清朝堂上的风气。 贾琛可不想万一住跟后金朝廷打仗了,上来就要割地赔款,之前贾琛没有在神京城,不知道朝堂上的主和派有多嚣张。 宁远城之围,大周朝堂上的主和派官员就打算将宁远一带的一城三堡全部割让给后金,以换取他们不再大军南下的条件。 若不是贾琛在大同大破敌军,恐怕此时宁远城一带,都已经是后金鞑子大草场了。 “侯爷,好办法!” 萧文博向着贾琛竖起了大拇指,表示佩服,莫远山虽未开口,但也连连点头认同。 在三人再商议了一会儿之后,贾琛便离开了鸿胪寺,返回昭武侯府。 而莫远山和萧文博二人,在整理一下衣着之后,便联袂前去皇宫,向隆治帝禀报情况。 后金入城后的第三天,贾琛一大早便赶去了荣国公府,虽然贾琛不太想去,但今天要迎接一位特殊的客人,贾琛自然也要到场。 贾琛到达荣国公府时,便看到了府内外张灯结彩,好不喜庆热闹。 贾母、贾赦、贾政,及一众小辈,和李纨、王熙凤等女眷,也在荣庆堂候着,只为迎接此客人。 刚入荣国公府,已经请求休沐的贾琏便赶出来迎接: “琛哥儿,你来了。” 贾琛看着相比于之前,已经有些精神且强壮的贾琏,开口说道: “琏大哥,林姑父返京,小弟岂能不来。” 没错,在贾琛离开扬州之后,林如海奉隆治帝之命,维护提升扬州及江南的民生。 未至年底,隆治帝便找到合适的人选,前去接替林如海。 在接手的人选到达扬州城之后,林如海便加紧交接事务,在一切都交接完毕之后,林如海便带着家眷财产,向着神京城返去,历时二十多天,才赶到了神京城。 贾府得知林如海返京,自是欣喜不已,特别是听林如海的来信说,待他回朝述职之后,隆治帝会让将他留在神京城授官的消息后,阖府上下更是欢庆不已。 于是贾母便尽力在荣国公府用上最高的礼仪,来接待她的这位女婿。 贾琛在与贾琏相互见过礼之后,便走进了荣庆堂,然后给贾母及贾赦等几个长辈见过礼后,便找一角落,坐了下去。 贾政刚想与贾琛交谈一番,但张开嘴又合了上去。 自从上次荣庆堂内发生的事情之后,贾琛与荣国公府的关系,就有一些微妙。 虽贾琛还是贾家人,但不仅自己开府,住在了外面,还不经常回荣国公府,导致神京城内都传出了不少谣言,说贾琛恶了贾家,所以相互来往便减少了不少。 贾家众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正好此次林姑爷回来,将贾琛也给召了过来,就是准备好好的游说一番,缓和一下关系。 可此时见贾琛的态度,恐怕缓和关系一事,任重而道远! 未等多时,下人便跑进了荣庆堂向贾母禀报道: “老夫人,林姑爷他已经到了。” 闻言贾母也是站起身来,带着众人向荣庆堂门口走去,贾琛也站起身,跟在了后面。 刚到门口,林如海在下人的带领下,走到了荣庆堂门口,见贾母带贾府一众人在门口迎接于他,连忙上前朝贾母行礼到: “岳母大人,何必劳烦您动身迎接,还请快快入内吧!” 然后就上前搀扶着贾母,回到荣庆堂中,将贾母扶在了主位之上,自己也随即坐在了贾母的下首。 贾母坐下之后,扫视着林如海微白的鬓发,叹了一口气道: “如海啊……!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林如海摇了摇头,说道: “女婿为陛下分忧,何谈辛苦。” 但瞬间贾母就有些眼红,有些哽咽的说道: “可怜我的敏儿啊!” 此言一出,不仅林如海有些眼红,一旁与三春坐在一起的林黛玉也满眼泪水。 “岳母大人,女婿对不住您!” 想起自己的结发妻子贾敏,林如海心如刀绞,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在贾母的面前,磕头道歉道。 他的妻子贾敏,本就身体不好,生了林黛玉之后,更是愈发的差了。 若当时留在神京城中,好好调养一番,或许也就不会如此年纪轻轻就早逝。 但当时林如海为了给隆治帝解围,接了扬州盐政的这个摊子,全家前往了扬州,水土不服再加上身体虚弱,导致贾敏未支撑两年,便撒手人寰。 如此,算起来,林如海真的对不起贾敏,对不起贾母。 见原本好好的气氛,有些悲伤起来,长袖善舞的王熙凤立即站了出来,打起圆场道: “老祖宗,您这是干什么呢,林姑父难得回京一趟,怎么还哭了起来了。” 随即,便拉了拉自家夫君贾琏的衣袖,示意他去将林如海扶起来。 第147章 宝玉再摔玉 “就是啊祖母,敏姑姑虽然不在了,但林姑父和黛玉表妹,不也还好端端的在这里吗?您就不要太难过了。” 贾琏接到王熙凤的示意,上前将林如海给扶了起来,然后向贾母安慰道。 贾母闻言也知道此时提起贾敏有些不妥,于是擦干眼泪,向林如海说道: “女婿回京,本该是件高兴的事,切莫因为我这个老婆子,打扰了你们的兴致。” 林如海为官多年,情绪自然是把握的炉火纯青,被贾琏扶起身后,只是几息,便已将激动的情绪给压制下去,快速调整了过来。 向贾母说道: “岳母大人,此事错在小婿,让岳母大人伤心了。” “好了好了,不提这些伤心事了。” 贾母擦干眼角的泪水,看着林如海开口问道: “如海,此前你在信中所说,此次回京,便不再走了,可是真的?” 林如海笑了笑,开口说道: “不走了,劳陛下体恤小婿,此次返京,一是看小婿这些年,在扬州略见寸功的面子上,二是体恤小婿身子骨差,让留在神京城将养一番,若无大事,应该不会离京了。” 贾母闻言脸上闪过喜色,有开口问到: “如海,听你说陛下会让你留京授官,也不知会为你授何官职?” 林如海闻言向着堂外拱了拱手,正色道: “所谓雷霆雨露均是天恩,身为臣子,岂会知晓陛下心中所想?” 贾母闻言,一脸惭愧道: “是老身逾越了。” 林如海闻言微微一笑,开口向贾母说道: “岳母大人不必如此,陛下虽未言明要授小婿何职,但小婿心中已有一两分猜测。” 贾母闻言精神一振,开口询问到: “噢,如海,可是何官职?” 林如海顿了顿,转头看向角落里坐着的贾琛,开口道: “自上次琛哥儿派人从扬州为朝廷运回来了数千万两白银,国库里一时之间宽裕起来,但户部的那群官员,私下挪用、贪污拿出来的公款,被陛下治罪了好几个官员。” “特别是其中的六部之一的户部尚书储文远,也被下入诏狱,故而户部尚书的这个位置就空了出来,陛下有意让小婿接任。” “当然,最后结果如何,还是得看陛下决定才知道。” “户部尚书?” “二品大员?” 听到林如海可能会接任六部之一的户部尚书的职位,贾母与贾政顿时惊呼出声。 要知道,在大周朝廷之中,一品官职都是虚职,二品便已经是官员的天花板了。 而且文官相对于武将,更加难以晋升,而如今林如海从一个小小的七品巡盐御史,直接晋升为六部之一的二品大员,简直就是一步登天! “太好了……如海!” 贾母满脸的激动,虽以前整个贾府都已经衰败下来,但现在武有贾琛,文有林如海,贾家再回到神京城中顶级勋贵中去,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贾母暗暗高兴之时,贾政却不合时宜的开口说道: “妹夫,陛下将你从七品官位直接提到二品大员,恐是不合祖制吧!” 林如海闻言看向贾政,心中叹息,怎么多年过去了,他的这个大舅哥还是如此迂腐。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隆治帝是要扶持自己的亲信,加大对朝廷的掌控力。 再加上他这些年在扬州尽心尽力,连结发妻子都搭了进去,若不是贾琛,恐怕连他都凶多吉少,隆治帝大力补偿一下,也是情理之中。 “老二,不要乱说,陛下既然有意让如海去接任,自然有陛下的想法,咱们身为臣子,岂能妄言。” 见贾政说出扫兴致的话,贾母敲了敲拐杖,一脸责怪到。 “是是是,母亲,孩儿多言了。” 见贾母生气,贾政连忙认错,闭口不再多言。 而后,林如海又向贾母说道: “岳母大人,小婿府邸已经提前让管家先行回来打理好了,此次过来,也是想把黛玉给接回去,当然,这几年,多谢岳母大人对黛玉的照顾。” 贾母闻言虽有些不舍,但还是点头道: “是该如此,你们父女数年未得见面,也该让玉儿好好陪陪你了,不过这玉儿待在老身面前这么长时间了,老身也已经习惯了,以后可要让她多来走动走动,多回来看看老身。” 林如海闻言,连忙保证道: “岳母大人放心,届时一定让黛玉多走动走动。” 贾母闻言便向一旁的林黛玉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一下。 待黛玉来到贾母和林如海身前后,贾母拉着林黛玉的手说道: “玉儿啊,现在你父亲已经回来了,你回去可要多陪陪你父亲,若是无聊了,可以随时来府上陪陪老身,和三春姐妹们小聚一番。” 林黛玉闻言低头应下。 一旁坐在贾政下首的贾宝玉,见林黛玉要离开贾府,返回林家,那以后不是就不能长想见了? 于是贾宝玉站起身,来到贾母面前,拉着贾母的手臂低声道: “祖母,能不能不要让林妹妹走,孙儿舍不得。” 贾母闻言,将宝玉拉到身旁坐下,然后笑道: “宝玉啊,你林姑父与林妹妹,已经数年未相见,此番回来,也该让他们互相陪陪对方了,以后你若是想林妹妹了,也可以将她接来府上一起玩。” 林如海看着已经十四五岁,还使着小孩子性子的贾宝玉,心中一阵叹息,这孩子小时候就仪表不凡,谦谦有礼,但现在明显是被贾母他们惯坏了。 宝玉见贾母也不允他的请求,顿时也有些不知所。 低头间,便看到自己胸前挂着的通灵宝玉,又想起只要自己每次一摔玉,贾母都对他百依百顺,于是就将通灵宝玉取下,狠狠的摔在地上。 “连林妹妹都留不住,祖母还是这是什么称人心意的通灵宝玉,要它何用!” 通灵宝玉被贾宝玉狠狠摔在地上,连跳几下失去了踪影,但令人意外的是,却未传来碎裂的声响。 一旁侍候的丫鬟连忙低下身子寻找,而贾母则一脸伤心的指着贾宝玉说道: “宝玉啊,你舍不得林妹妹,也不能将这通灵宝玉摔了去啊,你是要气死祖母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