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王爷老虎妻》 第1章 新婚 周不言侧躺在床榻上,对着黑漆床围发呆:鹤鹿同春雕花,雕的很精细,仙鹤眼睛镶红玉还是红宝石,鹿角是白色,不是象牙就是真鹿角,一摸就知道了,可是这会儿不敢动,昨天晚上刘妈妈告知挪畅风苑出门,长姐出嫁前的院子自然是好的,长姐跟着老夫人长大,老夫人喜欢什么他喜欢什么。这应该是楠木吧,六月在安昌侯府林三带着见过,这个雕花她不是很喜欢,有点沉闷,透不过气。沁蓝怎么还不叫起呢,什么规矩呢,我能自个起吗?哎,前路一片灰蒙蒙,总好过此地一片灰暗。相较一下,也算是好事。 有脚步声传来,赶紧闭上眼,“小姐,小姐,该起了,全福夫人和宫里的尚仪已到了。”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沁蓝一脸严肃,小姐大婚的喜悦一点也无。“沁蓝,从今天起只有我们两人了。”沁蓝回道:“小姐,哪一天不是只有小婢。” 周不言苦笑出声,也对,以后呀,前头再怎么不好走,也比现在好一些“上回那个李尚仪教的礼仪与流程,你可记得牢?这会儿我一片空白。” “小姐,放心就是,李尚仪直到宫里谢恩会跟着您的。奴婢也在呢。”听沁蓝这话,周不言安心不少,从小到大,沁蓝不止一次安她的心,今天仍是一样。趁着穿里衣空档,压低声音问道:“奶娘呢?”小姐不必忧心,昨晚上那老婆子喝多了,现在没醒呢,喝那么多,不得睡晚上了。”周不言舒口气,握着沁蓝的手,“昨天晚上你睡了几个时辰?”“小姐不用顾虑奴婢,咱们一定能挺过这两天的,小姐笑一笑吧,奴婢要开门请人了。” 周不言坐到镜台前,抬起眼看着沁蓝向上扯下嘴角。 那黑漆漆的房门打开,透进一点亮光,七月十九是月光还是外边灯光呢?可能照亮往前的路?面前出现两位并肩而来,两位均穿红,宫装的必是李尚仪了,绣万字不到头的必是全福夫人李家郑氏了。周不言立即起身行福礼,李尚仪却没拦着,只说一句,”小姐不必多礼,奴奉皇后娘娘之命今与小姐梳妆,盼小姐入王府后,富贵荣华?万钟。”接又大声说道“吉时已至,新妇梳起!” 说罢退至一旁,再不言语。两宫女上前,绞面,开始梳妆,粉,黛,脂,各种往脸上招呼。这些妆品昨天晚上一股脑搬过来的,应当不错的,偌大侯府不会让她丢脸。全福夫人拿着梳篦在头发上划两下,唱词完毕,两个宫女为她梳了盘桓髻。李尚仪又开口了,一脸严正,跟大娘子训斥姨娘时一个口气:“请小姐起身着婚服。”穿上礼服与霞帔后戴上花冠,销金盖头蒙头上,她的梳妆就完成了。大娘子,兄弟姐妹们都没来。 全福夫人问是否有姐妹相陪,李尚仪说为表皇室郑重肃穆。反正盖头蒙着谁也看不到周不言尴尬又有些微妙开心。不来正好,也算大喜,省得找不痛快。尚仪只说,请小姐等待迎亲。好吧,端坐着。这会儿有点饿了,无人问她,全福李夫人说借净房一用,离开了。哈哈,估计是站着累了。 不言抬手,沁蓝的声音微小的出现在耳边,“小姐,婢子在。不言同样回以小声,你吃早食了吗?可饿吗?去外边休息会儿吧。”沁蓝声音坚定“小姐不必操心奴婢,您只管端坐,婢子寸步不离。”我都坐累了,沁蓝能不累吗,昨夜她们两个都没好好休息,坚持! 一坐就到巳时中,终于听到府中喜乐之声,不言立刻正身,沁蓝的声音自耳边响起说是小姐王爷到了。不言庆幸,还好亲来了。接下来只要跟着走就好了。这里应该是正堂,勇昌侯一言不发,只听夫人声音响起,”盼你日后谨言慎行,不可再……,早日为开枝散叶。” 不可再丢人现眼呗,她这个王妃丢人现眼的,终还是嫁了。不言没有说话,只是拜别。随着喜乐吹打,小孩子们捡利钱的欢快声,上了花轿。这会儿终于可以轻松些,自由的呼吸一会儿,有些饿了,大姐婚礼时提前吃了点心,也没人给她备,算了拜完天地就吃点心。之后拜宫门、撒帐、合髻,王爷离开待客了,不言的夫君,始终不发一言,不言也低头不语,离开后,不言可算能动一动僵硬的四肢了。 卸妆沐浴换衣后,可算是舒服了,“沁蓝拿个点心吃吧,席上的东西凉的吃不下。”“小姐婢子刚找了李妈妈,她说人都在前院伺候宾客无闲暇做热食。”不言叹口气,“没事,不至于明早上也没个热食。”小姐近子时了,别说沁蓝担心,不言也担心,担个这样名声嫁人,王爷不会不圆房吧,等着吧。 子时末,一阵脚步声传来,可算是来了,不言赶忙低下头。“都退下吧。”一个男声响起,低沉且缓慢。不言仍低着头,只看到长袍低部,不言不得不抬头了,起身行礼,王爷可要更衣?那人还不说话,转身走了。不言交待沁蓝下去休息,沁蓝不愿意,“小姐,让染碧守夜吗?不行的。” “无事,我不叫人伺候便是,你只管下去休息,两天没合眼了,明天还要进宫,我们都要打起精神的。”不言强令沁蓝去休息。沁蓝又叫一声小姐。不言安慰她,“去吧,我很好,你养好精神。”沁蓝只得退下了。 不言夫君换好中衣进了新房,并未坐在床上,只坐小凳,不言再次行礼,“万爷可要服醒酒汤?” “不用,早点休息吧,明天要进宫谢恩,尚仪可都教好了?”不言的夫君平王问道。 不言站着回话:“尚仪只教了礼仪,其余未说,王爷可否提点些,免得妾身犯了言语忌讳。” 对面的夫君平王也有些局促,手紧紧握着衬衫布料。不言心里发笑,看来不管什么身份,新错总是紧张的。不言却不愿意再站着了,怪累的,“王爷可要休息了?” 平王只得点了头,不言要上前服侍他,他往后退了两步,却也躺在了榻上。 不言松口气,也有个大婚的样子。 第2章 圆房 “你一侯府庶女嫁入王府,可还满意?” 不言躺在里头,正想着要不要说些什么,缓解一下尴尬,却听隔壁与自己一人之隔的那人来了这么一句。 红烛高照,不言躺着,听着话中的讽刺,只想回一句,你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生母位份不高,还嫌弃我,不还挺相配的,你倒嫌弃上了。口中却道,“王爷那日为何会出现在妾身偏僻的闺房?圣旨已下,还请王爷为了合府上下平安,慎言一些,你我既已婚配,妾身已是名正言顺平王妃,还是往后看吧,李尚仪尚未回宫,相必王爷心中明了下一步我们应当如何,妾身不太光彩,今后是光彩荣耀还是灰头土脸,全在王爷一念之间。” 平王沉默一息,“当王妃滋味如何?风光大嫁,你可如愿了?可遮住你那些难以,难以,那什么的事?” 不言忙打断,“王爷,你我夫妻一体,妾身是否风光只看王爷是否风光,王爷可觉得自己今日风光荣耀?妾身不过后宅一女子,如今成了王妃,不过是命运使然,王爷你我成婚,就是要遮掩一些事,如今皇上与娘娘让我们遮掩,王爷又何需再提,伤了妾身面子无妨,伤了疼爱您的皇上与娘娘,王爷最是有孝心,心中可能安乐?” 平王没话说了,三哥怎么教来着,要压制她,用他不宜提及的事叫她没有地位,没有威信,王府还是他说了算,可她说了王妃没脸就是王爷没脸,这怎么办,还要怎么压制,怀疑自己没听清三哥的话,算了睡觉吧,于是侧过一边,“本王,本王要睡了,你莫要聒噪。”这样说应该可以,这算是震慑了吧。 不言心想这就不说话了?这就无话可说了,看来与此人说话得硬着来,软软的不言,见那人还又往床边挪了挪,这要如何跟宫里交差,还有大事没办呢,这话要如何从她嘴里说出来。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闭着眼睛狠下决心,硬着来,对,不言心中天人交战好几回合,终于还是说话了,“王爷,宫里尚仪可没走,等着圆帕呢,你不会叫他人以为您在新婚之夜都,都,不怎么有能耐吧。” 王爷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到底是那个样子进的府,果然奔放,这话都能说,他是没能耐,虽然没说差,但也不能叫小瞧了去不是,可是三哥说若是不喜欢就做做样子罢了,做样子要怎么做?哎,愁人,算了,王妃也没说错,总得交差吧,半天才张口,“你这妇人,倒是放得开,既如此,小王就不客气了。”话说的狠,动作却不怎么利索,慢吞吞地坐起来,就着红烛,颤抖着手,发现王妃也闭着眼睛心里放宽一些,看好了位置,闭着眼睛拉开中衣系带,忽然手又停下了,“你这中衣不是新的?怎还不是红色?” 不言本来见王爷已经就范,心里放宽不少,闭着眼睛等交差呢,却听到王爷如此说,立刻睁开了眼睛,原来标准假笑的表情也没了,一脸苦像,心里也没轻松多少,除了姨娘与沁蓝,这是第三个关怀过她衣着的人,怎么也埋怨不起眼前不愿交差之人。 头侧向一边,双手捂脸,侯府生活她本不想回忆,那些往事却纷纷挤入脑海,愤恨,不甘,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不哭,不哭过去了,王府不会没饭吃,用力摁下眼睛,擦去一丝泪,化为一句话,“多谢王爷关怀,想必王爷不至于养不起一个连穿衣吃饭都不讲究的媳妇。” “罢了,我知你不易,也是可怜之人,即已入府,好吃好穿还有你的,你配合些啊,配合些。” 之后的时光并不怎么好受,疼痛伴着汗水,右手已用力抓着锦被,不言忍着,不敢发一点声音。 一只手伸向不言头顶,有些温热,说话声传来,“说话不挺放得开,怎到关头这般放不开了,你放松点不是能快点完事吗,明天还得早起呢,来听我的,不要想过去,想着你嫁的是如意郎君,与他生一个聪慧好看的孩子,每天都能穿新衣,吃好吃的,你们琴瑟合鸣,日子和美……”一边说着那只手已到脖颈处,还在向下移动,听着缓缓的话语,代入那男人低沉的畅想,不言松开锦被,不自觉双手又攀至上方之人背部,手感还不错。“马上就好,小娘子请勿着急,等会就能休息了,放松,放松……”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就完成任务,平躺的夫君双眼已闭,这么快能睡着?我要不要洗漱,沁蓝这会儿在哪睡?染碧是否在外边值夜?洗漱要叫哪个?明天进宫什么时辰出府?回门那些人冷言冷语怎么办?我是有品级的王妃了,是否可以回怼一下,能不能见到姨娘……?想着想着,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进入梦中…… “禀王爷王妃,谢恩时辰快到了,王爷,王爷。”朦朦胧胧睁开眼,侧头看旁边的之人,哦也还没醒,一肘支床,一手晃一晃旁边之人,轻揉说道,“王爷,王爷,外边叫起了,王爷,王爷……。”这位王爷睁开眼,顺着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往下看,目光定格在一处不动了,不言低头,慌忙找中衣,这边没有呢,艰难挪至床尾,也没有,哎,先找个衣服穿上再说。 身后,一人说话,语调很平静,“那我穿什么?”不言低头,只觉脸上热的都快起烟了,“王爷,王爷,恕罪,王爷稍待,容妾身先行更衣。”说罢,麻利下床,原来在地上呢,慌忙捡起来,放在床尾,也没功夫把王爷的衣服换下来,硬着头皮,走至床前,低着头,尽量放缓声音,“请问王爷您的衣服在哪个箱笼,妾侍候您更衣?” “阿春应该准备好了,你自去更衣便是了。”不言松了口气,平王更是松了口气,可算自己一个人了,又躺回床上去,女人就是得穿男装才好看,王妃穿他的衣服别说,挺有英气的。 不言穿着王爷的衣服叫了人进来。 随着两声“婢子在”回音,两人推门而入,进入眼前的其中一人,身着绯色宫装,眉毛向上,还挺白的,径直到床帐前,行礼蹲身,声音柔婉:“请王爷更衣。”双手捧着托盘,上边还盖着布巾,想必是王爷的中衣了。 不言正要与沁蓝说话,只听一句,“让王妃服侍吧。”不言只想赶紧换了衣服,怪不好意思的,听王爷叫人没办法,只得接过阿春的托盘进了床帐内。不言不好意思说话,对着还躺床上,双手托着,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人说道,“王爷请更衣。” 平王睁开眼睛,见王妃低着头,还穿着他的衣服,衣服系的很紧了,但到底宽大,嗯,半个肩膀还挺白的,再往下倒山峰耸立,这就不太好看,仿佛败了兴致,声音有些低有此怅然,“你也去吧,我自个儿就行。”不言赶忙地行礼退下。平王只看到挺着直直的背,伸手掀开床帐,消失在视线里,背影就很好看。 第3章 谢恩 不言带着沁蓝往后房而去,心中腹诽,合着就当个跑腿的,终于只有两人了,沁蓝赶紧问,“小姐可好?”不言点了点头,“沁蓝不用沐浴了,今儿起晚了,擦擦吧,咱们得赶紧去服侍王爷用饭。”沁蓝点了头,为不言擦着清理一遍,换上了礼服,开始往内室梳妆,不言趁空档问沁蓝,“可休息好了?”沁蓝手上动作不停,“小姐,昨夜无人值夜,以后可再不能了,今天起奴婢天天为小姐值夜,跟以前一样。”不言深觉内疚,“主子无用,叫你劳累了,到了王府咱们得适应几天,之后再安排其他人吧。”沁蓝摇头,“小姐,奴婢不觉劳累,咱们这些年一直这样,奴婢早习惯了,奴婢累些,总比不放心的人在小姐身边强。”不言拍了拍沁蓝的手,主仆两人相视一笑。 着好礼服,进入饭厅,王爷已到了。“妾身服侍王爷用饭。”说罢不言准备布菜。“不必了,起晚了,你也赶紧吃点,咱们进宫去。”平王也还算体贴,不言心事落了一半,也算是一个好开始,愿意相敬比什么都强。 不言也不扭捏,直接坐下开吃,丰盛的很,不言不敢多用,只用两块点心,小半碗粥。旁边人问道,“你吃这么少能行吗?”不言抬头,对着王爷微笑,“多谢王爷关心,只是今日进宫妾身不敢怠慢,给王爷找麻烦。” 平王并未言语。两人上了马车,一路无言,不言低头沉思,今日进宫又要拿我说事,好好听着,不要反驳,不可失言,切不可急躁。此时,平王忽然道,“不用紧张,没人会在意我们,礼仪不错就没事,若有人说什么,你全当没听到。”平王只想马车快一点,不与尴尬与一陌生人共处一室。不言这边谢过了王爷提醒,想着心事,也未再说话,平王就很满意,话不多就很好。 递了牌子,进了宫门,进入正阳宫,两人规矩行礼,“儿臣拜见母后。” 皇后没发话,平王未起身,不言也不敢动,只还是跪伏在地。三息之后,头顶传来女声,“起吧,你已立府立妃,今后不可过于懒惰,不要再给太子打麻烦。” “恭听母后教诲。”两人双双起身,皇后接着道:“过会儿皇上,各宫,与兄嫂们就到了,你们先喝口茶吧,老四新妇,你三个嫂嫂府中父母都很康健,你们侯府嫡母身体还好吗?”着重讲了嫡母二字。好的,第一个讽刺已经到来,口中却不敢轻慢,站起行礼回话,“多谢母后垂询,妾母家长辈一切安好。” “既是身体安好,想必是好好教导你的,这会儿没什么事,本宫想听个曲儿,就在正阳宫里给本宫奏一段西厢吧。” 哪有这样的,头一天进宫,就把人当伶人取乐,皇后娘娘这是要狠狠折辱于她,还说什么吉时入宫,摆明着就是让他们提前来,大行一番羞辱。 平王个性一向懦弱,两人成婚又不太美妙,估计他不会为自己说话。还好,这种场面在侯府不知经历多少次,不知多次为父亲的客人奏乐了。但今日却万万不能屈服,不然再无法立足,各种场合必定受尽轻辱。再次起身回礼:“多谢母后看重儿臣,为您奏乐博您开怀,儿臣心中很是喜悦,心中忐忑,惶恐误了您的好心情,今日有幸拜见父皇母后,儿臣别无他长,只绣了几个荷包孝敬于父皇母后。” “大胆,你一区区侯府出身,行龌龊之事上位之人,敢忤逆皇后娘娘!”身后传来又一尖利女声,不言回头,并不认识,总之身份比他高就是,又传来一个声音,\"平王,平王妃速拜见太子与太子妃。\" 不言忙退至平王一旁,也不敢入座,两人起身参见高高在上的另两人。太子说道,“四弟不必拘礼,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好好过日子就是。四弟妹闻名于闺中,想必也是个好的。” 太子妃说道“太子所言极是,四弟妹闻名于闺中,各家小姐娘子们可都想着效仿呢。” 不言不敢搭话,只盼着皇上快点早朝结束,他们能收敛点。不一会儿,各宫都来了,皇后身后一尚宫,行至平王两人身侧,“奴婢重言,请四殿下与新妇拜见淑妃娘,两人机械行礼,”娘娘安康。 淑妃娘娘很是和顺,“快起吧,两位得皇上爱重赐婚,必是好姻缘”。说罢手一挥,身后自有人将见面礼交于沁蓝与阿春。请新人拜见贤妃娘娘,贤妃娘娘最是亲厚,说好一堆吉祥话,还亲自扶起两人。 平王吞吞吐吐开口:”多谢谢娘娘赠礼。” 贤妃语气更加温和,不必多礼,娶了媳妇以后太方些。”平王回“是”。不言心想,这会儿人多了,应该大面上能过去吧,今天也是背,早知如此晚一些来或许能少受点气。贤妃倒是对他家王爷挺好的。 “请新人新妇拜见丽嫔娘娘。”这位娘娘不言知晓,就是平王的生母了,还好还好,拜完收礼齐活了。 丽嫔双眼湿润看了一眼皇后,并未多言,只伸手弯腰叫起并赐礼。不一会儿,一黄门报,“三位殿下在外候见!”皇后同意宣召之后,众人一一行礼,回礼,寒暄,又完了一波儿。三皇子妃上前与不言说话,“四弟年纪小,少言,你莫与他计较,你闺名不言,也是缘分,既已成婚万勿多想,有事可至瑞王府寻我,四弟可让你受委屈了?” 不言看着这位相当端庄的三嫂,心中感叹,原来他们王爷也不是孤立一人,诚恳与三皇子妃答话略带羞涩,“多谢三嫂,殿下待我挺好的,多谢谢三嫂周全。”可不得感谢人家嘛,要不是与她搭话,那位太子妃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话来,说不定要受罚。 再看平王与瑞王两人虽并未说话,但眉来眼去的,互动较多,可见关系较好,刚刚放松要点,要拿起茶盏喝茶,却听那太子妃又大声教训:“四弟妹名声有瑕,今后还是少进宫惹父皇母后不快。” 此话一出,场中所有人均停了话头,平王握紧了扶手,三皇子妃张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圆。二皇子妃微笑不语从上到下把不言看了看透。好吧,无人替他圆场,只好自己来了,“多谢谢长嫂教训,今日皇后娘娘亦对我夫妇二人关怀倍至,长嫂如母般关怀至此,我二人感激不尽。长嫂真如我母亲一样很关心我呢,想必在东宫,长嫂泽被全宫上下,都长嫂敬服的很。” 太子妃立时起身,手指着不言,“你你你,你敢说我老!”不言却不起身,笑的更如春风和煦:“长嫂误会,妹妹夸长嫂,对我们几个弟妹很是关心呢,对东宫上下宽厚有加,为母后分忧分外贤慧呢。” 二皇子礼王妃夫妇笑意更深,三皇子瑞王妃低头咬唇,笑的都快露牙了,还一抖一抖地。 不言心中也很得意,侯府那么多姐妹,哪一下个见她不刺几句,你太子妃是大将军府如何,武将还是不要玩弯弯绕,太子后宫人多,太子妃只会抽鞭弹压,谁人不知。 有功夫在这里讥讽她这个无任何威胁的无名王妃,不如着怎么笼络太子早日生下嫡子,博皇后娘娘欢心,真不知大将军夫妇是如何教导的。太子妃气得都要发抖了,看着太子,“殿下,如此卑贱之人,冒犯于我,您不替我出气!”不言心里更是瞧不上太子妃傻子不是,受气得求助皇后娘娘啊,太子怎好插手妇人之事。不言看向皇后,又是一个面无表情的。 太子只当没听见,“四弟和四弟妹刚刚新婚,你还是宽容一二吧。”太子妃正欲再说,皇后说话了,“好了,陛下上朝要结束了,重言派人问问。” 话音刚落外头黄门大声传来:“皇上驾到!”场内诸人均起身拜候。皇上安坐之后,两人再行大礼,皇上赐礼之后,今日谢恩就算结束了。 两人起身之后,皇上说到,小四你也十七了,这些年跟太子太傅读书,如今亲也成了,也不能闲在府中,太子监了国,你二个哥哥都领了一部,你就到礼部去吧。” 平王回话道:“多谢谢父皇爱护,只是儿臣无甚天份,能力普通,恐不能为你父皇分忧,反而拖了朝政后腿。” 上首帝王并未言语,太子说道,“父皇小四年纪还小,心性未定,再读几年书更增添才干,今日四弟大喜,过了新婚期再到东宫继续学习吧,太傅昨日还念叨他呢。” 皇后附和道:“陛下也真是的,小四刚成亲,哪那么快就要领一部之事,老二老三都有了孩子之后才去的。” 听得此话,皇上语气有些不悦:“既如此,先过一段新婚吧,两个月为期,这两个月你好好想想,以后想去哪里。”四王爷恭身:“儿臣领命。” “时辰不早了,你们都散了吧,小四与新妇,你们去丽怡宫陪陪母妃去吧。” 三人齐称是。丽嫔走在前头,平王与不言说道,“放心就是,母妃和善并不会为难你的。”平王见今日不言把太子妃怼得生气,心中很是满意,也算为三哥出了气,刚刚三哥都没跟他说几句,什么时候才能有空见一见三哥呢? 不言见平王这会儿知道提点了,刚刚做什么去了,她一个新妇与太子妃争长短,这以后,不知道要受多少气呢。 第4章 丽怡 到了丽怡宫中,三人殿内坐下,均无言语,想着母子两人有话说,不言起身欲找借口回避。丽嫔娘娘伸手让其坐下,声音低沉中透着柔婉,“不言无需回避,我们是一家人,你入王府不易都是女人,我知你苦衷,咱们女人,没什么身份的女人,总要为自个儿争取一次。愿你以后,一路平坦,只是我这孩儿情况你可能不知,他生性不喜多言,性格懦弱没什么主意,多听他三哥的话,还要你从旁多提示,我位份不高,在宫外帮不了你们什么,我不求其他只求你们平安就是。王府那边情况如何,你们刚刚开府一个月,我儿,里头人员可理清楚了?” “母妃放心就是,人都是三哥安排的,不会出差错的,大哥老是找三哥麻烦,我们会好好帮他的,儿臣想与王妃早些回去,到三哥府上坐一坐,开府前我都在三哥……。” ”闭嘴!”丽嫔打断平王的话,“好好帮他,你是好好帮他了,也帮了自己得了这样一门好婚事,但你要记住凡事不可再向前冲明白吗?三哥没帮好,反而折了自己,你懂吗?”平王并不反驳:“儿臣知晓。” “行了,你先到小花园赏花吧,我与不言说说私房话。”平王称是,接着说道“母妃,三哥在工部观政,工部太辛苦了,王兴平那老夫,居然让三哥管皇陵,三哥哥老是在城外,经常回不得府,连早朝都上不了,太子得父皇喜欢也就罢了,偏偏荒淫,怎可为君,贤妃娘娘位份虽比您高,但不得宠,跟父皇说不话,还请母妃在父王面前多多美言,给三个换个部,不换部也行,别去修皇陵了,跟发配似的……三哥太苦,太……。” “我儿!”丽嫔打断平王的喋喋不休,“你怎么想起来说你三哥的差事?” “哦,昨天晚三哥为我挡酒后私下说的,还给我看了,母妃,三哥手臂都被石头砸伤了,杯都举不起来,三哥为我婚礼,伤都不养了,还请母妃为三哥多考虑。” “母妃自有主意你去赏花吧。”平王不甘心:“母妃你帮帮三哥吧,三哥于我有救命之恩,您与贤妃娘娘关系不也挺好的嘛,咱们不抱团如何能立足呀。” 丽嫔仿佛早已习惯平王如此糊涂,也没生气,只是笑着听儿子喋喋不休,但不言却感觉,丽嫔心里想必都要快哭了。 丽嫔面色已有不愉,不言道:“王爷,母妃在宫中亦有为难之处,听风是雨的,总得让母妃考虑怎么说吧,冒冒然直接跟父皇求情,万一引父皇不悦,太子忌惮,不是害了三哥?” 平王对不言想着三哥,很是满意,忙接话,“对对对,母妃您好好考虑再与父母说情,儿臣去花园了。”还冲不言使个眼色,要她加把劲,不言心中想笑,这就信她了?看来谁能说三哥好,替三哥考虑,他就信谁呢,当真是好骗。 殿中只余婆媳两人,丽嫔叹息一声,“我这儿子你也看到了,着实不是什么好夫婿,你受委屈了,也是我出身不好,带累了他,没法好好教他。” 不言能感受到丽嫔的爱子之心,出言安慰,“母妃万万不可自伤,儿媳知您苦心,王爷与瑞王关系亲密,那天儿媳虽不知什么原因,听您话音,也能推测一二,儿媳与瑞王夫妇从未接触,母妃是看着他们长大,您的判断总不会错。儿媳相信母妃,亦会尽力与王爷好好过日子,王爷平安,亦是保儿媳平安,儿媳无娘家可靠,唯有自渡。” 丽嫔露出欣慰笑容,“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个精明的,那天那样的情况,你不知情还能把握住,我就知你不一般,也是可怜孩子,吃苦吃亏了长的精细吧,以后王府交给你,不省心的儿子交给你,我就放心了,府里的阿春是我的人,你放心用就是,有什么事情解不开,她会为你想办法联系我的。我从未希望你们登顶,只盼你们平安,逍遥一生也就是了。” 不言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长的十分美丽,哪怕已四十之龄,眼角已有皱纹,装扮首饰,衣服都很普通,但是眼神清澈中透着安详,只一眼便赏心悦目,通身给人静心之感,听她话音,也是智慧超多。难怪再嫁之身也能长宠不衰。 不言面露感动之色,“母妃拳拳之心儿媳很是动容,你的智慧与果敢必能带着我们一生平安,多谢谢母妃信任,我与王爷结缘,算不得十分愉快,王爷对我亦是多有防备,请母妃放心,儿臣明白怎么做,若有疑难之事,儿臣立刻请阿春传信与您。” “眼目下,你多与他了解了解,我这个儿子,胸无大志,身在皇家没有大志反而是好事,但他心性极易受人影响,这些年被老三迷了心窍,最好能将他困在府中,少与老三接近,府中内院中人你抓紧整治一批,老三在那里的人可不少,阿花是东宫送来的,你倒是可加以利用。”丽嫔说起王府之事倒是如数家珍,可见宫外也是帮衬不少的。 “谢母妃提醒,儿媳尽力就是。”丽嫔也算心胸宽广之人了,对她这个来路不正的儿媳还挺信重的。 “我这母妃也是无用,如今内忧外患,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就指着你了,芙蓉你来。”门外一侍女推门进入,“将皇上早些年赏赐的一套红珊瑚与珍珠头面,再有一千两银子给我的好儿媳。”丽嫔很是高兴,这王妃虽是硬靠过来的,好在娘家无靠,必会好好看好夫家的,心思倒也通透,平儿有他看顾想是应当不差,只要平儿听话。 不言忙推辞:“母妃刚已赏赐贺礼了。” “那些东西是给平王妃,如今却是给我的儿媳,拿着吧,我的东西早晚都是你的。”不言心中很是感动,这样一位母亲,为儿子做到这种地步,不言不好再推,行礼:“儿媳愧领了。” “时辰不早了,在丽怡宫用了午食再出宫吧。”芙蓉应声而去想是出去安排了。 第5章 丽怡2 三人午餐过后,丽嫔安排不言偏殿休息,殿内只余母子二人。 “母妃,您想好怎么给三哥说情了吗?”丽嫔心中很是无奈,“儿呀,你已成婚,母妃盼你们夫妻和睦,以后这些事多与不言商量,你进宫多有不便,今后让不言多进宫请安也就是了。” 平王很是不忿,“母妃,这与周不言有什么关系,她不是好人,我着了她的道,您怎么不向着我?他这王妃是要挟我得来的。” 丽嫔驳道:“要挟,要不是她,你那好三哥现如今早已身败名裂,再无前程。如今换成了你,你的名声也是毁了,你如今这个局面,得罪了皇后与太子,你可想过母妃在宫中如何立足。” 平王心中气苦,怎么母妃不理解孩子,三哥多好的人,\"母妃,您有父皇的宠爱,宫中谁敢惹您啊,你还是快帮三哥想想办法吧,三哥救过我的命,事事想着我,我回报一二不是应该的吗?当年要不是三哥,孩子七岁就再见不着日光了。\" 丽妃无奈哄道,“好了,好了,母妃心中有数,你不必再多言了,过几天再看看,你记得我的话,府中内务一切由不言说了算,外边的事,你一定多与不言商议,那是个有成算的孩子,她母家无靠,荣辱性命皆在你身,你忍心让他以后担惊受怕?” 平王烦燥:“母妃, 我们说三哥呢,怎么就扯到她了,她怎么担心受怕了,三哥护着我们周全呢,我没名声总好过三哥没名声不是。” 丽嫔听此话,已经喝了两次茶,此时袖中双手已紧握成拳,凌厉目光打扫平王,“总之任何事情让不言与我说,你有事多与不言商量,时辰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去吧。” 平王气的将头扭到一边,“母妃咱们与三哥一家向来同气连枝,您可一定不能糊涂了。”丽嫔摆了摆手,指着外头,平王只得与不言离了宫。 这边厢,下晌,皇上景和帝来到丽怡宫,伸手扶起请安的丽嫔,“今儿与儿子儿媳说话,可还高兴,这婚事终是委屈了老四。” 丽嫔回到:“平儿庸碌,我看侯府那孩子挺好的,能与皇后娘娘说上话。”这个儿媳今日一人之力保住自己颜面,已是比那傻儿子强多了,与皇后说话也不怵。 “阿怡,你知我心,我自是希望咱们的孩儿能有好结果的,可是他,怎么如此性格,极易受人影响,一个不留神就被人带坏,老大老三都什么得性,偏他看不清楚,这叫我们如何放心。”景和帝对这个儿子很是无奈,终究是最爱的女人生的孩子,他也偏爱几分,谁知如此提不起来。 “陛下爱子之心,臣妾岂会不知,臣妾只盼着那周不言能管他几分,那孩子看着倒是挺厉害的,有主意,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母妃为他也是尽了全力周旋的,也是怪臣妾没有教好他,从小念叨他要听话,要听话,你看现在他倒是什么话都听,哎,早知如此臣妾当初宁愿送到中宫抚养。” 景和帝忙安慰,“你不要责怪自己,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他天生那性子与你有什么关系,不可自伤!明天我就下令让老三常驻皇陵,各府王爷无朕允准,不得私自出京回京,你放心吧,咱们孩子还是能救一救的。” 丽嫔一笑:“咱们不说那惹事精了,陛下,臣妾新谱一曲,陛下听了解乏吧。” 一阵琴声过后,景和帝已睡着歪在榻上,丽嫔小心翼翼盖好软被,坐在一边做针线。不一会儿退出殿外,招来芙蓉,“给阿春传信,要对王妃忠心,把府内治理好,我儿的王府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尤其是那个阿花,我要他死。” \"娘娘,奴婢一事不明,娘娘从未与王妃见过面怎地如此信任,将王爷交于她手。\" 丽嫔叹息一声:“你有更好的办法吗?那孩子跟没爹没娘差不多,除了王府他还有地待吗?就是为了她自己个儿也得把那混小子管好了。” 芙蓉皱眉,“娘娘,王爷从小与瑞王亲近,受他影响颇深,王妃一个女人能让王爷的心正过来吗?” 丽嫔更是愁苦:“王妃再不好,好歹是个女人不是,平儿那恶习说不定周不言能掰正呢,我们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你去吧我静一静。” 芙蓉更是步履沉重退下。丽嫔进入殿内,微微一笑:“陛下醒了怎么不叫臣妾?” 景和帝拉着她的手:“阿怡,你刚才那一曲不是新谱的,我们初见你就弹的这一曲《流沙》,当年你何等风姿,何家什么东西怎与你配。” 丽嫔也是一脸向往,仿佛也向往往日:“能与陛下结识,这何家也能记一功,陛下待臣妾真心,连小枫都嫁个好夫家,虽然不怎么见面,臣妾明白陛下也是操了那孩子一份心的,臣妾一生所求平安宁静真心,陛下都为臣妾办到了,此生已无遗憾。” 景和帝坐起来抱着怀中之人,阿怡,这此年你也受了不少委屈,你虽不说,我心中也明了,今日与你说一句真心话,若不是平儿实在不堪,你们母子又何至于现在这样,你说平儿就不能稍稍长进一点,朕也不能太对不起列祖列宗与百姓呀。 丽嫔一听这话,立即站起,跪在床边,“陛下待臣妾,能做的,不能做的均已做到,臣妾已别无他求,陛下万万不可为了那个不成器的带累您的名声,平儿已成婚,他以后会如何,我们做父母以后也看不见,只要我们活着他平安也就是了,臣妾可不想做千古罪人,陛下以后不许再说这话。” 景和帝连忙下床扶起,“你别生气,我以后不说了,过几日天热咱们去西郊行宫避暑,就我们两个,其他人一律不带。” 丽嫔嗔怪,“陛下,咱们都老夫老妻了,臣妾也老了,你怎么还跟年轻时一样,老说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哄人,您能不带皇后,我的儿子我倒能做主,不让他去,您的其他儿子不得把立政殿房顶吵翻了,皇后娘娘不知道又要想什么好办法呢,臣妾可不想当什么出头先烂的那个。” “阿怡,怎么能是哄你,你老了,我不也老了嘛,你等着看,我自有办法只带你一个,朕什么时候哄过你了,哪句话不是真真的。” 丽嫔忙接道,“妾自是相信陛下,只是凡事不可强求,臣妾不想与陛下添麻烦能与您一起自然是好,不能一起,心里想着陛下也是高兴,臣妾老了,很多事情都看开了,只盼着多与陛下厮守。” 景和帝很是感动:“拍拍小手,你的心思,我自然清楚,今天我哪也不去了,也不批奏章,就在这陪你,走,咱们先用晚膳,然后去小河边听虫鸣。” 殿中两人相依,甚是温馨和美,那边正宫娘娘却是闹心的。 第6章 正阳 “母后不必忧心,老三不过是个小丑,小四善待就是了,父皇眼明,不会被蒙蔽的,您放宽心就是,您出身名门,孩儿占嫡占长,您放心就是,丽嫔娘娘深得父皇宠爱,还是能用得着的,她虽出身不高,亦是有用之人,当年之事过去很久了,还请母后为了儿臣考虑多包容一些,携手共进才是。”皇后娘娘听了不言语。 太子接着转身看向太子妃:“李氏,老四无用,可丽嫔有用,今后这样的事还是罢了,我知你是当日所做亦是为了母后与本宫,败了就是败了,无需迁怒,今后对四弟与四弟妹还是和气些好。”太子说完双眼幽深盯着太子妃。太子妃低头不语。心里想着回东宫抽谁解气呢。本来计划的好好的,谁知老四那个臭王八为老三顶了锅,一切全忙,丽嫔那个狐狸精,看儿子娶了个那样玩意,不知道要如何为难他们,以后相见还是能躲就躲吧,我这太子妃着实是窝囊至极,太子好美,还要帮着母后与人为难,最终什么好也没落着。 “世儿,哀家知你想法,也知你说得对,哎,精心谋划了这么久,却让老三名利双收,本宫实在气不过,太子妃冲动了,言语有有失也能理解,就连本宫也是意难平,我们都给老三做了嫁衣,不知道丽嫔是否能想通这其中关节,今天哀家在殿中发难,只是想让老四她娘能看出来,我们斗的火热,谁也没落着好,得了好的根本没出声。丽嫔那么聪明,怎么生出这么个笨孩子,真是奇哉怪也。那个混不吝的,也不知老三给他喝了什么汤。” 太子有些胖,听了母亲的话沉默不语,心思却未停转,老二素来诸事不理,说是领户部,并不常去,目前还算是安生,老四是老三的狗,这回替老三挡了灾,兄弟感情更要进一步,目前情况对东宫很不利,下一步要如何做呢?思虑过后,张口说道:“母妃,依您看老四能否看清楚老三?” 皇后轻蔑一笑,:“怎么可能,他是个笨蛋,长这么多年,不都跟着老三屁股后头当狗,他们的关系不好破,而且我们还不能动他,皇上很疼这个无用的儿子,今天还让他礼部去,你看看这心偏到什么地步了,偏心也就罢了,也得看老四能不能站起来,皇上心里也不知怎么想的。” 太子接话道:“既然老四不能改变,还请母后与丽嫔解释清楚,近来与她交往多多优容,以免母妃在宫中难做,那天的事情,本来我们不想针对老四,谁知他自己非要跳进来,对他,对我们可说是无妄之灾,今后行事也要更加谨慎,我看四弟妹倒是个好的,以后有她若能困住老四,对老三未必是好事,还请太子妃下次与她见面多多交好才是。” 太子妃道:“殿下放心,妾身知道该怎么做,殿下父亲那边已给安排好人了,随时能剁了他,只需您一声令下,当初殿下母后都不同意一刀斩了那祸患,结果呢,现在还是要到这一步。” 皇后娘娘说道:“太子妃稍安,我知你一心为了世儿,这事需要好好策划,万不能出一点闪失,我们还需仔细斟酌,咱们现在一定要稳住,皇上有意西郊行宫避暑,或许我们能有机会,既然老三关键时刻能找老四顶,我们也还施彼身,你们都稳住,待我好好想想,不可冲动,知道吗?时辰不早了,你们在这里用饭吧,之后太子先回东宫。” 三人用饭毕,太子告退,皇后娘娘与太子妃,两个皇朝最尊贵的女人正在私语。 “太子好色,不算什么大毛病,你也宽容些,这段日子好好调养生子,早日生出嫡子才是,老三已有两个嫡子,老二也有一个,就是你了,你多顺着太子些,他会愿意同你亲近的,只是哀家到底不好管太子内宫之事,前几天哀家劝过太子,多多去看你,这几天可有改观?” 太子妃低头红脸:“多谢谢母后为儿臣操心考虑,太子最近常去看儿臣,儿臣头前失子伤身,除了宫中太医,父亲也从西北找来名医,请母后多给儿臣些时日。” “哀家也是女人,看着夫君宠爱别人心中是何滋味,哀家怎能不知,现在太子连一女也无,你们两个都要上心,他们男人随时能生,你却等不得了,待到人老珠黄那日如何是好,中宫无子于你很不利,你的脾气多收着些,现在形势不好,哀家不希望你们两个离心,都互相让让好不好?这都是哀家肺腑之言,你可听进去了?”皇后娘娘连哄带吓的。 太子妃,忙起身行礼,“母妃慈母之心,为儿臣考虑,儿臣怎能不知,只是那个刘良媛太可恼了,儿臣拿捏不住,他也不是普通侍妾,在东宫也有名份,母家还是刘侍郎旁支,轻易动不得,儿臣心中很是憋闷。” 皇后拍拍太子妃的手:“你能想到这一点很好,最近太子想争取刘侍郎,工部原本不算什么,只是老三在,我们需忌惮,要有刘侍郎帮忙看着会好很多,只是这刘待郎道是个滑头,半推半就的,也不表态,只推出一个旁支庶女,我们现在却还动不得,你受委屈了,多召你母亲来看看你,可好?你放心,等到有一天,母后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太子妃欢喜应下,告辞回东宫而去。 “娘娘为了太子,还要哄太子妃,太子妃性子单纯,冲动易怒,最喜用强,道是是平王……”重言只说一半 “当初有军权的也就他们家肯与我们结亲,这也没办法,大将军府对世儿也算尽心,现在世儿还需要大将军府,以后这样的话万万说不得,慎言!” 重言跪下认错:“奴婢失言,奴婢只是心疼娘娘,所虑心思太多,娘娘保重身体才是。” “哪个母亲不是为了儿子,现在哀家也要为了世儿去与那丽嫔示好了,当年之恨本宫绝不敢忘!定要他们母子还我儿命来。” 第7章 正阳二 重言劝道:“娘娘,为了太子,放下些吧,这些年奴婢看着娘娘夜夜睡不着觉,也只能陪着您,从太傅府到正阳宫,二十多年了,老夫人也劝过您很多次,都希望您能开怀。” 皇后一脸愤恨,声音拔高一度:“开怀?如何开怀,那也是一个男孩子,是我的第二个孩子,当年嫁给他,连个皇子都不是,我也不图他能继位,只想着恩爱一生,没继位前,他待我多好呀,待世儿多好呀,原以为我们可以一生平顺过下去,谁能想到一朝继位,我除了得个宫殿还得到什么呢,待那个二嫁女进宫,这里与冷宫有什么分别,无宠也就罢了,他庇护那个贱人,人证物证都有,硬是说证据不充分,不处置那个贱人,我的儿呀,就这么去了,现在为了太子我还要与她示好安抚,倒底谁是中宫,谁是中宫,现父亲除了教皇子们读书,加个太傅衔,再无实职,除了二弟是个五品,宫见面资格都没有,皇上自立后,立太子,当真是防范的严密。” 重言道:“娘娘,为了太子忍耐些吧,刚刚承恩公老夫人递牌子明日请见,您……” 皇后一声讥笑:“可有说什么事?总不会为了开解我吧?” 重言回道:“是管家递的牌子,回事处送至咱们殿,奴婢并未与管家见面,并不知什么事,您若不想见,咱们明日去东宫见见大人?” “不必了,宣吧,我也想见母亲了,家中弟妹没一个省心的,不知母亲近日身体如何了。” 忽的,殿内有人进入,秉:”娘娘,贤妃娘娘求见。“ 皇后冲重言点头,重言吩咐,:“宣!”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深绿色宫服女人入殿,行礼之后,皇后叫起赐坐。 贤妃笑着说道:“娘娘,您今日疲累了,臣妾原不敢打扰,只是这会儿听说皇上去了丽怡宫,妹妹有些担心太子妃,平王从小就是妹妹看着长大的,还请娘娘看在皇上面上多多宽宥一二。”说罢就要跪下。 皇后与重言对视上眼,两人均无人叫起,更无人接话。 殿中就这样沉默着,只有几息,却如几个时辰漫长。 贤妃只能跪伏在地,“请娘娘宽恕。” 皇后说道:“重言,重行刚摔坏个杯子,自己还没来请罪,怎地你道是替她说情来了?” 重言回话:“娘娘,请宽恕奴婢不知轻重,多管闲事,重行年轻,得力能干,奴婢只是想卖个好罢了。” 贤妃嘴角牵起一声笑意,仍是跪伏在地,那眼神中的得意反正任何人也看不到。 皇后继续说道:“贤妃怎么还跪着,重言怎地连蒲团都没给贤妃预备。”却仍不叫起。贤妃却仍是不动。 重言回道:“娘娘时辰不早了,您还没午歇呢。” 贤妃道:“臣妾打扰娘娘了,请娘娘责罚。” 皇后道:“妹妹当真当得贤慧二字,退下去吧。” 贤妃并未起身,抬起头来:“娘娘,还请您宽恕老四吧,那孩子是个老实的,并未有心冲撞娘娘,娘娘若心中不平,请责罚臣妾吧。”说着说着,居然流下泪来,还不带停的。 皇后看着心烦,面上却不露:“退下吧,本宫乏了。” 不一会儿,重行进来回禀,娘娘:“那贤妃居然跪在殿外。奴婢们怎么劝都不起,她只说,代平王爷给娘娘和太子妃请罪。” 皇后气的咬牙腾地站起身来,“眼泪也掉过了,红着眼出去,难不成还没人去给丽嫔禀报吗,还得寸进尺,这竟是要将皇上请来,当真是好手段。” 重言与重行均面露无措之色。 重言道:“娘娘,贤妃惯会用自伤之法,此法简单却直戳娘娘名声,不一会儿娘娘对高位妃嫔不善的流言怕是要流的六宫皆是了,我们怎么办才好,这会儿皇上在丽怡宫,丽嫔能不能看出这下作计量,万一看不出,皇上必然会来训斥娘娘。” 皇后道:“真当这十年中宫本宫是白作的。不就是哭吗?不就是不要脸面吗?重言重行,带着重诺重恩,都跪在她面前,他哭你们要哭的比她还大声。” 两人均告退,皇后说是想午歇,此时歪在软榻上却只是闭着目而已。 殿门外唱着大戏呢,皇后娘娘的四大女官,均跪在地上:“贤妃娘娘,奴婢们服侍不周,还请您降罪呀,你要进见娘娘立时宣昭,都不午歇了,娘娘对您并无不满之处,不知您何故跪在此地,请您明示。”当真是哭声震天。其余宫人均是交换眼色,并不敢在此处停留。 贤妃一看这架势,哎,皇后也是长进不少,用这样的招式来挡我,今日岂能白跪一场。说罢,咬咬牙狠狠心,竟然在青石砖上磕起头来,还是实打实的磕,阵势可不小,再抬起头来,已是有血渗出,“娘娘,您原谅平王与平王妃吧,臣妾只是来劝几句,当真没有对娘娘不敬呀,请你宽恕臣妾吧,宽恕臣妾吧,臣妾再也不敢为平王与平王妃讲情了……。”一边哭诉一边使劲猛磕。 四大重女官,也只能跟着瞌,声音可比贤妃一个大多了。“贤妃娘娘,娘娘对宫中嫔妃全都关爱有加没有任何不满与责怪,还请您可怜奴婢们……” 此时听到一声呵斥,“都哭什么哭?”所有人都停下了,贤妃心想,我就不信你不出来,只要你出来你就算是择不清,我看你怎么办。 “贤妃你说要进见,本宫取消午歇,你说要哀家宽恕平王,本宫不明白平王究竟犯了什么错,今日正阳宫人都在此,本宫不明白你为何如此搅扰为难本宫,平白无故大闹正阳宫,本宫是管不了你了,你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吧,重点,去禀报皇上,本宫不知如何处置莫名其妙在正阳宫哭嚎的妃子。” 贤妃心中大笑,好啊,好啊,只要皇上一来,我往心疼平往上一扯,今日这局就成了,不愁丽嫔不感谢我。为了瑞儿也是值得的,一己之身算个什么。贤妃一边抹泪,一 边看着宫门口,帕子在脸上乱抹却一点擦不到头上的点点血丝。 重言应声而去,不一会儿门口来一人,居然不是皇上亲至,不是只要扯上平王,皇上都是大发雷霆吗?今日怎么不来,居然派赵无用来。 第8章 正阳3 赵无用皇上身边的大总管,四十多岁的年纪从小与皇上一起长大,在王府就深得重用,更不用说进宫之后了。当今皇上本是不起眼的皇子,奈何前头几位大哥打的太凶,剩下一个独苗苗,这才登基。如今赵无用到来想必是皇上已有决断,静听就是。 贤妃心中也是慌的一批,不知道那重言是怎么跟皇上说的,原来着皇上来了,只要一听为平王说情必定是能成的,就是不斥责皇后,丽嫔也得感激她这个恩情,更不要说老四了,必定找他娘为自已儿子出气,或者能从皇陵回来,如今这形势却不知能不能成。不要紧的,不要紧的,贤妃忙安慰自己,老三自己也能把事情引导好了,这些年都是这么做的,没道理现在不成了。 皇后娘娘倒是无所谓,她这个皇后当初那件事后,十年前就已经丢尽了颜面,再丢一次也无所谓,这一次绝不让贤妃讨得着便宜。 赵无用躬身开口道:“参见各位娘娘,皇上听说些此事,已有决断,听贤妃娘娘接圣谕。” 贤妃忙伏地称是。赵无用清清嗓子,“贤妃娘娘无视中宫,扰后宫清静,教导瑞王不利,请皇后娘娘行中宫之责全权处置不必回于朕听,相信皇后娘娘必能肃清后宫,理正后宫歪风邪气。” 两人均接旨后,赵无用已离开正阳宫。皇后心中很是熨贴,多少年了,还是第一次皇上向着他,头一回把事情交与他处置。自立后之后,皇上防范着她,最怕他在后宫立威,后宫之事多由各尚宫直接向赵无用回禀处理,没想到这一次贤妃子这个东西却交给他处置了。起身垂目看着伏身于地的贤妃,心中不知多快慰。 贤妃心中并不慌张,交于皇后处置又能如何,皇后只是个名头,一点权利没有,就狠处罚她,也得看皇上能不能答应,必会轻轻放过,不然老三和老四一求情,皇后更没有什么脸面了。 贤妃这回却是想错了,皇后此时只想在后宫立威:“贤妃诋毁中宫,自即日起禁足于仁礼宫,每日抄心经20遍,由尚宫局交于弥佛殿,罚奉三个月将奉银交于慈幼院,重言你们四个都受贤妃所伤,就由你指派个几个宫女送贤妃回仁礼宫去吧。” 皇后娘娘多年的窝囊气,今日可算是散了些,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贤妃,心中别提多高兴了。三皇子已而立之年,宫里多年的老人,丽嫔进宫之前就属她宠,根本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今日也叫你尝尝无视中宫什么下场,扬眉吐气的感觉可真是太舒服了,待儿子等到那一日,丽嫔,平王,瑞王,我要你们都殡葬。心中大笑一百声,面上却是十分严肃。看着几个宫女上前拉起贤妃退出去。 贤妃一路上都想不通,罚奉抄经都没所谓,但是禁足怎么办,他还想凭今日之事让丽嫔心中愧疚,好把儿子从皇陵里救出来的,现在该如何是好,可不比来的时候有软轿可坐,她一路从正阳宫到仁礼宫,宫人们嘲笑的眼神,乐祸的神色全都尽收眼底,挺起胸堂,直起腰背,总有一天,这宫里他一定要成为最尊贵的女人,你们这些人,你们的眼神,我全都要捏碎。 屏退众人,皇后娘娘亲自给重言重行上药,两个宫女均要推却不敢当,皇后不以为意扶二人起来,一边上药一边说,“你们两个从小与我一起长大,这些年跟着我也是委屈了你们,你们跟着我吃了太多苦了,上点药算什么,你们说今天这事是真的吗?受了那个贱人这么多年闲气,我,我,我,今日真的出了一口恶气吗?” 重行眼泪哗哗直流,”娘娘不要自伤,我们是正阳宫最体面的女官了,宫内宫外,包括咱们府里,谁敢给我们气受,跟着娘娘一路走来,是我们有幸,家中父母兄弟均得重用,我们只有感激,也是我们无用,叫主子受辱多年,如今皇上终于看清贤妃的真面目,以后的日子只要太子稳住,娘娘定能好好的,我们两个狗腿更能风光一把。” 重言说道:“娘娘今日处置十分好,尚宫局是赵无用的,他知道了皇上也知道了,即让您一无专权之欲,二无虐待之心,今日奴婢到丽怡宫求见说明原委,皇上本是很生气,正在呵斥于奴婢,丽嫔娘娘跟皇上说,皇后娘娘从不会无故罚人,对宫中上下均慈和,咱们还要去后花园,皇后娘娘必能处置妥当,皇上这才让赵总管前来的。” 皇后接着道:“我原还想着怎么给她示好,让她明白平王的事平王纯属自己跳坑,本宫根本无心针对,没想到呀没想到她倒是能明白事理,看在今日之事的份上,本宫容她多活几年。” 重行精神一振,“娘娘若能与丽嫔娘娘和解,今后在宫里的日子可算是好过了,丽嫔娘娘虽得宠但平王身世不明,虽说入了玉碟但谁心中不疑问,绝无那一日,四皇子封王她的位份也没有提,想是皇上也是如此想,所以不提位份,如今若是支持太子,娘娘与太子他日必是顺心合意。” 皇后娘娘也很高兴,你们说,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总要表示表示回报一二才是。 三人均在深思中…… 重言分析道,“丽嫔娘娘平日也没什么喜好,唯一挂心的不过是平王罢了,有了那样一个儿媳她心里肯定不痛快,想必这是丽嫔娘娘的心病之一。再有,就是,头前生的那个女儿,娘娘看臣妾分析的可对?” 重行接话道:“丽嫔娘娘再嫁之身在宫中屹立不倒这么多年,四十之龄仍是圣宠不衰,她的想法我们想揣测清楚想必是难了。” “不可贸然决定我们定要想想清楚才是,再怎么无欲无求,丽嫔总有事盼着,他最盼着的就是儿子好,当然我们也不可能向皇上进言让他儿子进礼部哪怕只观政也不行,当初他儿子开府之时……。” 第9章 瑞王府 瑞王得到消息,母妃被罚的消息,现在他正想法子如何才能调出皇陵,偏母妃在此时补禁,这消息着实不太好。 瑞王召集属下与幕僚看如何救出母妃,一幕僚建言:“王爷一片孝心令人动容,但此时切勿心乱,我们还是要想法子让您尽快得皇上喜爱才是,您好了娘娘自然好。”众幕僚均点头称是。 瑞王道:“各位先生,大家的想法本王亦认同,但此时情况下我们应当如何做才是?” 另一幕僚:“王爷,原先我们是以平王爷为依托,若不是平王爷,相必您也不会这么快到工部,谁成想只是一个观政根本插不上手,尚书那老狐狸却调您去了皇陵,到现在我们也没查出是太子的安排还是皇上有意。现没有想到,出了那个事之后,宫中对您更是颇有微词。” 瑞王:“当时情况十分紧急,我已不能自控,只能听平王安排,谁知他竟是想了那么个主意,其实当时他只要把本王转移出去即可,用那样的法子,真是没伤敌倒伤了自身,平王名声受损,反而招来父皇厌气。” “眼下,我们不让平王进宫去见丽嫔让平王直接给您进言如何,平王在父皇面前向来不敢言语,若他肯说话,皇上可能会同意,不然不是打击了平王吗?”一个幕僚建议。 “太被动了,阿花传来的消息,老四那里竟然是王妃管着全府,现在他想出府没有王妃首肯,没一个敢放人。”瑞王告知幕僚们。 “山不来就我,我就来就山,您与王妃可直接到平王府去,那平王妃再能耐总不至于当面拦着不让出府。” 众人也不甚更好办法,只好依此行事。瑞王转身回到内院见到自己王妃。 “王妃,你明日往平王府递个帖子,我们后日到他们府上拜访。”瑞王吩咐道。 “王爷,后日是初一不是登门的好日子。”王妃回道。 “顾不得了,母妃被禁足了,我心中着急,上次本王要你认亲时与平王妃交好,可做好了。”瑞王不耐烦问道。 平王妃再回:“王爷放心就是,已约好了经常往来。王爷,有句话妾身不得不言,太子地位稳固,二爷,四王爷均是每日风花雪月,王爷太出挑,太子殿下可能安心,还请王爷谨慎才是,母妃被禁足,王爷应当进宫表孝心才是正经,不可冒进,请王爷三思。” 瑞王道:“王妃所言,本王岂能不知,只是眼下因为四弟之事,父皇厌气于我,只能请老四从中说和。” 王妃声音有些提高:“王爷当局着迷了,母妃刚刚受罚,此时我们不可动作过多的,此时进宫您为母妃说情,正能让皇上看到您的孝心,说不定能改观印象呢。回宫之后,和二王爷与四王爷一样,风花雪月一番,让所有人认为您失了上进之心,才好进一步图谋的,现在的局面怎好一蹴而就。” 瑞王道:“这是你母亲说的吧,你那母亲管事情管到我头上来了,你搞清楚你的身份,来人,来人!” 门口有王爷亲随悦喜进入:“请王爷吩咐。” 瑞王厉声说道:“传我的话,从今日起凡是张府之人欲进府,均说王妃有事要忙不宜见客。” “王爷,我母亲话说的哪里错了,王爷的事情我母家没有尽心吗?满门清贵人家,在王爷眼中如此不堪?既如此,妾身这就回母家去。”说罢拿起手边瓷盏摔于地上,“信芳,雅歌,收拾东西我们回府去,这王府我们不配待!” 瑞王拂袖而去,转身到爱妾身边去也。 信芳劝道:“小姐,夫人劝您多少次了,又不能和离,王妃还是忍一些吧,等世子长大,一切都会好的,您可别气坏了身子。” 雅歌说道:“我们若离府,王爷断不会来接我们,到时候小姐如何自处呀,朱侧妃甚是得宠呀。” 此时,瑞王妃也醒过神来,刚才确实冲动了,自小在清贵之家长大,这会儿倒也不可能拉下脸与王爷低头,陷入纠结中。 “那怎么办,回家告诉母亲她一定会说我的不是,难不成要我死皮赖脸留下吗?我也做不到,姓朱的那贱人肯定会看笑话。”瑞王妃苦恼道。 雅歌道:“王爷想见四爷,您想想办法也就是了,到时候王爷定会请您回府的。” 瑞王妃精神一振,站起身来,“走,我们到平王府去。” 瑞王这会儿已经到了侧妃朱侧妃的院子,软榻上一躺,懒洋洋说道:“还是你这里好呀,府里也只有你能让本王舒心了。” 朱侧妃温柔一笑:“能为王爷分忧,令王爷有片刻开怀,妾也知足了,王妃脾气不好,但总比抽鞭子的强多了,王妃出身名门,与您还是有助力的,您说点软话吧,为了王爷将来,咱们都忍一忍,妾身看着王爷如此委屈,心里十分不好受,王爷是全天下最最英武之人,一定可以度过这个难关,妾身等着与王爷享福便是,王爷笑一笑嘛。” “忍?你们都叫我忍,本王忍的还少吗?在宫里受父皇母后的气,在家里还要受她的气,只受她的气也就罢了,还有她那个母亲,惯会指手画脚,本王堂堂天皇贵胄,受个老女人的气?她娘家那向个兄弟,我那年岳母大人少求我擦屁股还债了?还就还吧,张氏居然还偷挪了王府之资为其大哥还债,这会儿她那好母亲怎么不说对我好些了,如果不是挪走那一万两,本王至于跟平王借钱吗?你是懂事的,从来不给本王找气受。”瑞王十分不忿,“不提了,你来舞一段吧,本王也放松放松。” 朱氏微笑应是,父亲不过一府知州,她与平王相识缘于一场意外,平王相救于他,双方一见倾心,他以侍妾之身进府,虽只得一女,如今却也是侧妃了,这么好的王爷如何会得一个清高的王妃,真是天不照拂,入府几年王爷一向待她好,她也惜福,王妃并不难相处,只要不提娘家,其实很好说话,王爷最恨那些让他不能不忍之人,他越劝王爷越生气,王爷才更会多到她这里来。 内室,两人又是春宵一度…… 第10章 平王府 已将近天黑了,忽听外头禀报,说瑞王妃有急事相见,不言心中并不乐意,只是刚刚丫头们说,来人神色似哭过,这又是唱哪出? 心中正在想如何整治王府,她带来的本就人少,府中又是各处人马都有,着实不好操作,如何将这些收为已用本就是难,为今之计只好先减少府中人员外出,先拘在府中,这才下令府中任何人,没有她的许可不得随意出入,包括王爷在内,首当其冲就是采买与护卫,询问阿春,待卫总管李刚是可信之人,这才下令,五天内不许任何人外出,凡与外界接触需由李总管监督,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人心已开始躁动,还没想好下一步要怎么做,这会儿道好又来一个麻烦事。有什么办法,只好先将人请进来。 “四弟妹……”来人哭的妆都花了,她又是安慰又是递水拿帕子,备水净脸,偏就不问原因。\"姐姐莫哭,咱们女人不易,妹妹我也是不好受,哎,妹妹也是有若难言,姐姐先净脸吧,这会儿天色已晚,嫂嫂,用了晚食妹妹再安排人送嫂嫂……\" 张语心正器的起劲,听说要送她回去,\"我不回去,弟妹,我不回去,他赵瑞康太欺负人了,我嫁与他七年了,为他生儿育女,竟然如此待我,我来进宫去找父皇母后。”嘤嘤的不停。一个劲哀求:“弟妹别让我回去,容我几天吧,姓赵的不请我,我坚决不回去,我不好意思回娘家,省得父母担心,弟妹你容我几天吧。姓赵的太过份了。” 得,还不走了,“三嫂,我刚嫁入王府,王府几个门还没搞清楚呢,这把姐姐安排在哪里呢,妹妹我低微呀,这,这,这,如何是好……姐姐先吃点吧,沁蓝,快快快,今日早些进晚餐,上点好吃的,姐姐用了能开心点,快去安排。” 沁蓝应声而退。“三嫂先坐着休息一会儿,我再去厨房看下啊,亲自盯着,嫂子安心便是。” 在室外,阿春等着呢,“王妃应是您下令府内所有人不得外出,那阿花联系不上,瑞王妃才到府里来的。”不言点头问道:“王爷可知此事。”阿春回:“王爷知否奴婢不知,但阿花一定知道了,这会儿王爷在前院书房,阿花王爷门外跟耗子一样乱转呢。”不言问道:“ 这对我们道是好事一件,可查清楚谁给他报的信?”阿花回:“查清了,门房的小四,直奔前院见的阿春,值班侍卫是王大东,王小东两兄弟,已告知李总管了。” “阿春好样的今天晚上我们钓鱼就是,有几个可信之人,我要两个侍女。” “王妃放心就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不言忙道:“让阿秋一定看好王爷,万不可扰了我们的事,你叫李刚来。” 阿春:“奴婢晓得轻重,应声而去。” 不言心中想好对策,李刚跑过来了,不言也不与他客套:“王氏两兄弟,你准备如何处理?”李刚道:“还未拿人,今日机会难得,属下正要禀告王妃,“瓮中好抓。” 不言赞道:“果然是陛下钦赐之人,你看我们这样如何……” 李刚回道:“王妃好计谋,此次在下定肃清侍卫队。那阿花……” “阿花我自有安排,你只管处理好侍卫队即可。” 李刚应声而去。 好排好后,不言才到客院去,”嫂嫂可好些了?“张语心道:“语调平缓些,弟妹有所不知,我是家中唯一的姑娘,父母与三个哥哥待我极好,自嫁了他赵瑞康,我算是倒了血霉。”不言忙打断:“三嫂慎言,父皇赐婚,三哥与三嫂是极配的。” 张语心低声道:“是我胡言了,年前我几个哥哥少了花用,结果,哎,我的命好苦呀,哭诉无门,弟妹,你收留我几日吧。” 不言沉吟,“三嫂因为娘家之事与王爷不愉?我家王爷常说三哥脾气极好与王妃感情也很是融洽。” 张语心接话道:“四弟呢?我道要问问他,他三哥究竟是个什么人。” 不言尴尬一笑,“三嫂,咱们去饭厅用晚食可好,今晚你就住这客院吧,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与阿春讲便是。阿春,进来。” “阿春,你派两个人来,服侍好嫂子,不可叫嫂子受屈。” 阿春行礼:“王妃放心就是,有若素与若叶定能服侍好瑞王妃的,王妃与随行侍女可就住和润院,五个侍卫住在前院,李总管安排好人照看了。” 用完饭好,在内室瑞王妃正与信芳、雅歌说话。 “王妃,奴婢刚看到阿花,但有王府婢女相陪奴婢不好说话,咱们且等一等说不定晚一会儿阿花能过来一见,下一步应该怎么做还请王妃示下。” “等见到阿花再说,现在情况不明,不好随意下定论,等一会儿让那两个若带我们园子里逛逛,看看夜景。”瑞王妃安排道。 雅歌说:“奴婢这就与他们说去,就说主子尽中有事,想去逛逛,不好意思再叫王妃相陪,只当散散心。” 边边厢雅哥与若素正说着,若素打断:“这不好吧,晚食已过一个时辰,府里有规定,除有主子吩咐,其他能不可随意走动的,院中有个小花园里边两株桂花开的极好,奴婢服侍王妃去观赏如何?” 雅歌回:“妹妹有所不知,我们王妃最不喜桂花,若是闻到那味恐又心中不快。”. 若素深思片刻后:“这样呀,那奴婢服侍王妃与几位姐姐到静心亭吧,那里平时本就没什么人,天黑以后很是阴凉,奴婢这就去给王妃找件披风。” 成了,雅歌高兴与瑞王妃回话。这边箱若叶已赶到主院彩逸院报信去了。 不一会儿,若素与瑞王妃三人行至去往静心亭的路上,哪里安静就往哪里去,这路线都按李刚的规划,保证没有其他人,只看这会儿谁会撞上去了。 七拐八绕的,三人早已不知方向。忽听得一声雀鸟鸣叫,瑞王妃道:“府中养的有鸟吗?”若素道:“我们王爷最喜各种花鸟鱼虫,鸟嘛,听着这叫声倒不像是王爷养的那只夜莺。” 哎呦! 信芳突然惨叫一声。若素麻过去查看:“姐姐无事吧,也是我粗心,这条路上尖石多。” 信芳回道:“是我不小心与姐姐何干,王妃奴婢恐不能再走了。” 第11章 平王府2 若素赶忙道:“王妃,奴婢这就秉王妃来请医,姐姐既脚拐了,在此地等候切勿挪动了,还请雅姐姐多多看顾,若有什么事张口叫人就是,侍卫就在不远处,等奴婢留在此地。” 瑞王妃与信芳相视一瞬,瑞王妃道:“麻烦你了,我们在此等候便是,天色黑,你可小心些。” 若素点头称是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三人在此等候,一点声音也未发出。 不一会儿,东边假山石中走来一人,三人交谈过后不过一刻钟,来人即刻离去。 远处黝黑的夜暮中点点灯光中一点点走近,若素与一妇人联袂而来,另有两个粗壮婆子。 若素行礼:“王妃,这是府中妈妈,先请她为姐姐看看。” 那妈妈拉开看了一下若素的脚,“没什么事,抹点府中常用药膏,休息个三五日就好了。” 瑞王妃道:“既如此还请妈妈将人背回去吧。” 若素回道,“王妃放心就是。” 之后和润院里一通忙乱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安顿好几人之后,若素立时赶往王妃的彩逸院。李刚、沁蓝、若叶早已等候多时。 不言说道:“人到齐了,说吧。若叶你先说。” “天时天色很黑,三人还吹灭了灯,很是警惕,那人是从假山洞中走过来的,依李总吩咐奴婢就藏在他们三人的大花圃内,还好天黑,奴婢弯着腰,不敢多看,还好距离近,他们说什么奴婢听的真真的,来人看不清长相,看身型是个女的。来人说阿春派他来的,因为今天晚上轮到他值夜伺候王爷不能亲见王妃,明天午后他会请王爷到彩逸院与王妃说话,会趁机到和润院拜见王妃。”若素说完,沁蓝立刻送一上杯茶,几人均目光炯炯看向不言。不言示意李刚。 众人看向李刚,李刚:“王妃睿智,安排路线只有那里假山石适合提前藏人,此人是在早在洞中埋伏好的,原以为会会侍卫会偷偷脱离巡逻队去见他们,没想到是内院的李妈妈。” 阿春接话道,“李妈妈是王爷院子里的,管着王爷库房,打小伺候王爷的,向来忠心,还是娘娘指派的,没想到……若不是王爷出了事,绝想不到此人竟是瑞王的人。” 沁蓝道:“李妈妈经常来找奴婢聊天,说王是奉王爷之命关心王妃起居,问王妃个人喜好,奴婢当时还纳闷,他不是管库房的吗,怎地来过问王妃的事,奴婢不好不答,只说王妃一切好安,什么都喜欢,后来她看奴婢不好套话,就开始关心奴婢,三天两头来说是投缘找奴婢闲聊,问奴婢在侯府情况,奴婢都含糊过去了,只说大家都知道的事。” 阿春接着道:“李妈妈与奴婢与李刚都是从宫里出来的,服侍王爷时间最长了,当时奴婢只是娘娘身边的二等,她一个人花园里哭,被娘娘娘正好看到,说是家里人病重无钱医治,他又在尚服局洗衣,挣不到钱,娘娘赏了她银子,他谢娘娘恩,后来见到王爷,王爷见她就笑,还让她抱,娘娘见王爷喜欢他这才留在身边,从一开始粗使到管理库房,再后来与我们一同到了王府。” 不言道,“阿花能说动王爷到我院子来?他是从哪里来的?”王爷就来过她院子里一回,还是问罪的说他连外院侍卫都敢管,要去宫里告我,看来这个阿花很是能影响王爷,必须尽快处理了。 李总管道:“开府时瑞王总来的,阿花的长相……” 不言看着几个人均埋头,微笑不语。沁蓝催促:“姐姐们,大总管明天还有重要的事,王妃不了解情况,怎么安排好,都什么时候了,快说呀。”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阿花从未进过内室,不言就没见过。 最后阿春说道:“他的长相与……,眼睛,眼睛,与,与瑞王,相似。” 不言……啊,这,这是什么意思。 不言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若叶又加了一句,“他是瑞王爷赠与王爷的,的,的,内侍。” 不言又深吸一口气,既然阿花内侍已经为我们安排好了,就这么着吧,明天等王爷来了请王爷看看吧。 若素道:“王妃,王爷什么信重阿花,不知道会不会处理。” 不言道:“不必心急,一次不处理,两次呢,总会处理的,王爷长在皇家,有些事比我们懂的多,今天就先到这,今日你们几个辛苦了,都早些休息,明天还有更重的事,怎么说服王爷前往和润院我会想办法的,李总管快些回去吧,天色已晚,你也是悄悄往采逸院来的。” 几人均躬身告退,沁蓝一边侍候不言洗漱一边说道,“王妃外头无人,阿秋守在外头,您放心,染碧奴婢已打发她回去休息了。” 不言道:“你再他细想想与李妈妈可还说过别的,今天的事也给我们提了个醒,今后与府中诸是说话,一定谨慎,宁可不说,不能多说,一不小心就着了道,还有,明天的事情完成之后,府中要正常开始走动,侯府也没接我们回门,我想了想礼不可费,后日你准备些礼物和染碧一块送回府里吧,趁机去看一个姨娘,如今我们也算有些钱了,给姨娘些银子,找散碎的,多给招忌。我身边可信之一唯有你一个,阿春他们忠心并不是对我,你可明白。” 沁蓝道:“小姐放心就是奴婢知道怎么办,您太苦了,操不完的心,府里这么多人都要挨个过一遍,就算 是清理干净,也得有人填补呀,填过来的人又如何才能放心,侍卫和厨房是最要紧的。” 不言笑道:“好呀,我们沁蓝也知道抓重要的了,日子还长,总能理清楚的。” 沁蓝道:“小姐,最重要的不是生孩子嘛,可现在王爷您不让他出府,他就来大闹一通,天天在前院呆着,跟阿春花赏月看花,吟诗做对,根本见不着呀。” 不言道:“不急,眼下府里的情况,有了孩子能保住吗?到时候心力交瘁,如何能生,王爷不是坏人,从他找我大闹却知道屏退众人就能看出来,你也累了,赶紧去歇着吧,明天事情还多着呢。” 一室安宁,小夜烛熄灭之后,天光已亮了。 不言洗漱完,对沁蓝说道,“你亲自去找阿春,今天盯住了阿花,王爷往这来了,提前告我。现在我们就去会会我那受了夫君闲气的三嫂吧。” 第12章 平王府3 两人刚走至屋外,染碧上前行礼,“王妃安,王妃慢走,可要婢子请王爷来吗?” 不言目视前方,只当没看到,沁蓝道:“染碧姐姐,王妃只是走一走,荷包王妃急着用,还请姐姐抓紧些。”说罢扶着王妃径直向外走去。 染碧瞪着两人背影,心中咒骂,什么东西,真以为自己是个正牌王妃呢,若不是侯府给他撑腰哪来今日趾高气扬,出嫁前侯爷的叮嘱的事全忘记了,还不知道这王妃能做多久呢,还在这摆谱,就要往正房进入。 若叶赶忙走过来:“姐姐,王妃不在屋内,请退出去。” 染碧道也不敢跟王府老人犟,笑笑退出去了。 这边两人一路穿花抚柳而来,和润院内,瑞王妃正在院内看那一丛草,“弟妹来了,这是什么草,还挺好看的,家父极爱花草,这一丛我道没见过。” 不言并未接话,轻弯嘴角:“王府没什么好招待,嫂嫂不要嫌弃,早食可还可口?可还需要再用些?” 瑞王妃道:“正要与弟妹说起,昨夜和润院颇为静谧,姐姐我倒是省思不少,来的唐突,连登门礼也无,真叫姐姐汗颜。” 不言心道,不 不 不,还得好,你多来几次吧。面上却道:“嫂嫂不必介怀,我这就安排马车?” 瑞王妃笑嗔:“妹妹嫌我呀,我是想着来都来了,王府新建,请妹妹带我游览一番呢,待午些后,再安排车,昨日妹妹只听姐姐哭了,都没有与妹妹说知心话。” 不言接道:“这和润院自开府以来还是第一次来客呢,若使姐姐开怀,也算不枉这院子了,我亦是初入王府,王爷这就是让我理事,当真心中忐忑,想着过几天熟悉了请几位嫂嫂到府中小聚,妹妹从未写过帖子,不知这帖子如何下如何递,生怕给王爷丢脸,还请姐姐指点指点。” 我倒要看看你这不请自来不知贴子为何物的人,怎么教我写贴子,反正我一没有名声的人,不会就不会呗。 瑞王妃心中也是气,都是那姓赵的害我,长这么大从未失礼过,父亲教导礼仪教导甚严,现如今却为了小小庶女在这丢人现眼。尴尬一笑,“妹妹不必多礼,这帖子很好写的,昨日若素若叶照顾甚好,待我回府定要厚礼感谢。” “姐姐记性真好,昨夜外出看星可有收获呀。”不言话锋一转,紧紧盯着瑞王妃的脸,生怕错过一点表情。 瑞王妃毫无异色,真不怕是翰林大儒教出来的,只见她只微微一笑,“王府星空确实不错,昨夜天冲星很是明亮,正示意你我。” “姐姐真是博学,天象居然也懂得,妹妹却是长自山野,姐姐只怕对牛弹琴了。”不言说完笑的更大声了。 瑞王妃心中暗骂,此等粗鄙之人,还要与他虚与委蛇,当真…… 瑞王笑道:“妹妹切不可伤怀,英雄不问出处,你如今也算月明了,到屋里说话吧,外头正热着呢,晒着心妇倒是有人要心疼。”这样还能装不懂吗? 不言这会儿已笑得脸已有些疼,行一礼,“嫂嫂先请。” 瑞王妃拉着不言两人并行,入座上茶之后:“妹妹你才入府,王府已让你主理事务,王爷当真看重你,姐姐好生羡慕。” 不言道:“我们王爷喜欢春花秋月,不耐烦俗务。”只说到花字,声调越高些。 瑞王妃心中一惊,只是笑一笑,“妹妹在闺中可有什么消遣?” 不言看了一眼沁蓝,沁蓝退出。 不言接话:“妹妹只知看书绣花,哪有什么消遣。” 不一会儿,沁蓝带着若素前来,“秉王妃,李妈妈有事请示于您。” 不言对瑞王妃道:“对不住姐姐了,府中事务较多,王爷又喜好清闲,还请嫂嫂稍坐,我到彩逸院理下事。” 瑞王妃:“妹妹当真是辛苦,快去,我就在和润院里赏花便是。” 几人出院之后,即刻往采逸院而去,正堂安坐,若素耳边回道:“王爷往这来了。” 不言神色郑重:“应该怎么做知道吗?”若素重重点头。 不言往内室拿起一本书翻看着。 沁蓝站得倍儿直。不言噗嗤一声笑出声:“不用紧张,看你小姐我如何拿捏。” 沁蓝也笑了,门外已有人通报王爷来了。 不言起身行礼相迎。 平王道:“王妃起来吧,本王来看看你。” 不言一边为平王一边上茶一边道:“多谢王爷关心臣妾。” 平王神色淡淡道:“你坐吧。”平王心中在想刚阿春怎么交待的? 平王接着道:“噢,对了,明日是,明日是初八,我想去看看母妃。” 不言道微微一笑,谁知道你想看谁,却道:“在闺中多闻王爷孝心,臣妾同王爷一同尽孝吧,母妃的嘱咐臣妾不敢忘。” 平王道:“不可,我……”清清嗓子道:“本王一人前去便可,还要去与父皇请安。” 不言不耐烦,“王爷,您想出门,妾身怎会相拦,我们刚刚新婚,王爷一心想着离家,妾身,妾身都不知道怎么办……”眼泪说来就来。 平王心中很是焦急,女人就是这样,眼泪说来就来,三哥话从来不多,更不会哭,就连阿春连开导他让他来看王妃都是笑着的。 不言语带抱怨:“王爷不是来看妾身吗?怎么只说外出的事,倒让妾身不知如何是好了。” 平王急了,哎,怎么忘了,阿春说,要先关心一下下的。 平王道:“是是是,是我忘了,不,不,是,是,你今天用早食没?”天类,谁救救我,三哥不是说,这样的女人只喜欢王妃的身份吗,平时晾着就好,想起来说句话就行嘛。怎么怎么还要关心呀,等见了三哥我倒要好好问问。 不言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的人,心中又气又好笑,王爷只是不愿意与她接触呀,人道是不差的,这是想出去了,看来明日开禁的事必须妥善安排好。 不言道:“王爷,后天是个好日子,明日下人门均可回家探亲了,府出请假估计很多,如今天气火热,听闻西郊可道道观里最凉爽,正与行宫相两山相连,景色怡人,观里有个大瀑布,飞流直下很是壮观,王爷必能诗兴大发,路们到了观里,臣妾去听大道讲道法,您自去观景如何?” 平王忙道:“好,好,好,多谢谢王妃,后日,就后日吧。” 不言又道:“王爷满意便好,咱们府里我尚不熟悉,可有什么好看景观,王爷可否带妾身一观?无您相陪妾身都不敢出院呢,闷好几天了。” 第13章 平王府4 平王吞吞吐吐,“好吧。” 两人一前一后往静心亭方向走去,不言问:“王爷,这假山石倒有雄浑之感,可见王爷心胸是开阔之人。”平王低头嗫嚅道:“三哥喜欢粗犷些的。”不言道:“王爷呢,王爷喜欢吗?”平王道:“本王,本王,没有喜欢的,三哥喜欢的我就喜欢,没有三哥没有我。” 不言正要接话,沁蓝上前:“”禀王爷、王妃刚刚看到阿花往和润院那一块去了。”平王眼神一振,“哦,哦,我去看看阿花是不是有事。”不言道:“王爷对阿春当真亲厚,说起来妾身还未见过阿花,王爷带妾身见见这位劳苦功高的阿花小内侍吧。” 平王道:“不行,不是,不是,一个奴才不好劳动王妃。” 不言即刻接话道:“阿花既能劳动王爷,自然妾身这个王妃也当得。” 平王道:“那赏花吧,要不。” 不言接话道:“王爷有所不知,这几天我们闭门不出,三嫂因为三哥略有龃龉如今在咱们府中呢。” 平王道:“在咱们府中?阿花怎么没跟我说呀,我应当拜见三嫂的。” 说完拔腿就走。 不言道:“王爷且慢,三嫂在外院居住,多有不便,妾身与您同去。” 平王不说话点点头。 行至和润院门口,不言道:“都在外边候着,不可多打扰三嫂。” 说完沁蓝推门为两人引路,平王嘛只要你不跟他讲话,他绝不多言。 门外守着的雅歌早已被李刚打晕躺在廊下不起眼角落处。李刚见两人前来,未上前也未多言。 平王正欲开口,不言拉他一下,平王看着不言,不言做噤声的手势,拉着平王慢慢地向正屋窗外行去。 可算完成了重要一步,两人就站在窗外静听里头对话。 “这几天怎么回事,怎不见老三往府里去。”这是瑞王妃的声音。 平王很是尴尬,想出声,不言也不管,伸出手捂着他的嘴。平王更害怕了,王妃带他来听嫂子墙脚,这不好吧。但他不敢反抗。 另一个是阿花的声音:“平王妃是个厉害的,刚刚新婚连门都不回,下令府中所有人不得外出,连采买、倒夜香都是李刚安排人。” “你可有与他说让他抓紧找皇上求情求王爷?如果不是平王成婚,王爷都不能回京,着实艰难,如今娘娘被禁了足,只有平王出面才能解困。” 阿花道:“怎么没说,平王也是急的不行,哪怕王妃下令,小得也撺掇王爷偷偷出府,可是王爷不敢,王爷又找王妃理论,最后铩羽,小的也是着急,王爷太弱,喜欢听别人的,不知王妃可带了王爷随身之物,或许小的给平王看看,他能有点勇气。” 瑞王妃从腰带上取下一物:“用这个,你不说是王爷派人给他的,王爷不能出府三哥十分挂念,赠此随身物件以慰念弟之心,他肯定相信。” 阿花道:“王妃,您还不知道平王呢,他没脑子,只说这一句王爷只会感怀,小得还是明示他,请他立刻想办法救王爷出皇陵。” 瑞王妃道:“你说的很是,你先铺垫着,明日我递帖子到这,后日与王爷一同前来,到时候两兄弟一见面,平王一冲动立时就能见效。” 阿花道:“王妃安排甚妥,小得得令行事,必办妥当。” 瑞王妃道:“王爷找你可费了大力气,你可要当得王爷的信重。” 阿花立时跪下行礼:“请王爷王妃放心小的心知肚明,若不是王爷王妃,奴才早死于大牢,奴才并不辱使命。平王也很好伺候,奴才很得他喜爱,去哪里做什么都要奴才相陪,只是陪坐就行。有时候他还给奴才端茶倒水呢。” 瑞王妃轻咳:“你办差容易就行,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此时屋外,不言对李刚点头,李刚应声跃墙而去,平王一脸疑惑,侍卫都出去了,我会不有危险呀,要在这里什么时候。 屋内:“信芳,你说,这回王爷能不能脱离苦海,能请动平王办事吗?” 信芳回道:“小姐莫急,咱们都知道王爷说句话那平王办事那比圣旨还管用呢。” 瑞王妃摇头:“如今王爷在朝中无根无基,更无人可用,也只有平王了,可惜他却是个无用之人。” 信芳道:“夫人常说世上无无用之人,就看你怎么用。王爷用平王奴婢觉得也算物尽其用,只是太过费心了,说什么话,怎么说话,都要一字一句教,教多了他还记不住,按理说上次到丽怡宫里,应该跟丽嫔娘娘说了这事的,怎么迟迟不见动静。” “哎,谁知道呢,我们这也没见到平王不是,这周不言才几天时间把府里把控的得倒是严实,总知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就看下一步吧,反正我们后日就能见到人了,瑞王爷亲至那周不言还能拦着不成,下午回王府去吧。” 信芳笑声高扬:“回去跟王爷一说,王爷肯定低头,王爷呀最看重还是我们王妃。” “臭丫头,说话小声点。”屋里两人倒是说的开心。 不言拉着平王悄悄退回院外,目的达成,那雅歌也就不管了。反正刚开府乱着呢。 一路无话,回到彩逸院,退下所有人,屋内只余夫妻两个。 平王低头不语。 不言叹口气:“王爷可听出什么了?” 平王低声道:“是四嫂骗我,可不是三哥骗我,三哥是好人。” 不言道:“王爷,我的亲人,除了姨娘没一个好的,但是话本中讲的好兄弟,哪一个不是牺牲自己来保全兄弟。王爷对瑞王是真真的兄弟情,您的名声毁于一旦,三哥可好着呢。” 平王道:“你还是那天的事吧,真不怪三哥,当时三哥着了道救助于我,他那时候已经神智不清了,身边侍卫也不知所踪,我只好让李刚把他先转移走,谁知道屋里还有迷香,正好你进来,这才,这才……” 不言听着就来气,压下心头火气道:“王爷对您的三哥感情特别深,臣妾很明白,天家亲情更是难得,臣妾很是羡慕您对亲情的维护,只是王爷可有想过。为什么瑞王会出现在我的闺房之内?” 第14章 瓜娃 平王道:“那不是因为三哥慌不择路吗?他那时候已经着了道了,你家侯府请的冯大儒来讲经,二哥,三哥都去了。” 不言道:“我家侯府不错,祖父还有虚职,父亲册封为侯爷之后,连个虚职都没有,我们家只是闲散勋贵,家中兄弟无也读书出挑之人,如何请得动冯大儒?” 平王不解:“这跟我们的事有什么关系,就因为我救了三哥,自己名声毁了母妃才这么生气,我求了几回他都不美言,以前母妃和贤妃娘娘可好了。要不是这事三哥不至于如此被动,今天这事三哥肯定不知道,他要是知道绝对不会三嫂骗我的。” 不言心中又叹气,真是瓜娃子:“哦,听了半天王爷介怀的只是您的好三哥拿假东西骗您?” 不言喝口茶,既如此,请王爷听臣妾一言:“我们先说天的事,请问王爷,您不是喜好热闹之人,即使喜欢听冯大儒的课也不会到侯府去,您之所以去侯府是因为三哥想邀对吗?” 看到平王点头,不言道:“好,王爷认可妾身的话就好,请问王爷讲经会后,开席之前又开了个诗会请大儒讲评,为活跃气氛增进思路,是否有位女子隔帘为诸位弹琴助兴,?“ 平王又点头。 再请问王爷,“您二哥不通诗文为由,听完讲经是否告罪离席了?我爹是否介绍过弹琴助兴的是我嫡二姐姐?二姐姐是否请身份最高的三王爷点曲?” 平王又又点头。 “一曲罢我二姐姐为瑞王奉了一杯茶,可有此事?” 平王再次点头。 “再后来瑞王爷也给了您一杯茶,对吧?” 我在家中不受重视,我的一等丫鬟当时在前院伺候宴席做的是跑腿的活计,此是她亲口所言王爷不信可召沁蓝求证,他当时看到有个人影向后院走,那人行步稳健根本不似中了药物。” 平王反驳,“那又怎么了,那会药效还没发作呢?” 不言道:“没发作往后院去做什么?” 平王不说话了。 “王爷,您还不明白吗?瑞王当时根本没喝那杯茶,他是引您去的后院?才有后来的事。” “三哥引我去干嘛,我知道了,三哥向来聪明,他引我去救他,可能知道自己着了道。”平王灵光一闪说道。 不言道:“好,他引您去救他,既然当时清醒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您求救,而是非要到后院。” 平王不耐烦,“怎么这么乱,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不能三哥当时慌乱了,不知所措吗?没想到更好的办法呗。” 不言道:“王爷,这说法您自己信吗?不用说皇子,就是我那笨脑子侍女也知道在宴席上着了道,最好在人多地方呆着,找谁救助都行,而不是跑到无人处,反而说不清楚。” “你就是想说,三哥是有意让我往坑里跳,我相信三哥不会那么做他救过我的命,三哥哥打小就护着我,我相信三哥,你不用说了。”平王语气很坚定。 不言道:“王爷,您自身自是为了三哥可以不要,名声也能牺牲,可是母妃怎么办,您想过她吗?您以为她在宫中很顺意吗?你有母妃与父皇护到大,还屡次出事,更何况母妃一人,本来母妃与世无争,您却站在三皇子一边,太子地位稳固,您想过母妃以后会如何吗?妾身更不用说了,这样的名声嫁给你的,人人鄙视,您也不喜我,当时我也算是救您的命,您为了报三哥救命之恩,就要牺牲别一个救命恩人?这道理从何说起,妾将来又何去何从,母妃与妾身皆因您而最终糟祸,您真的为了三哥,母亲,老婆,孩子都要牺牲掉吗?”不言眼睛通红。 平王道:“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三哥不会的,你不是没孩子嘛。” 不言道:“现在没有以后就没有吗?再说了,防人之心不可无,瑞王爷为了自身得益已害过您一次,必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何况是母妃和妾身呢,您自个想做什么做什么,但您不可再给娘娘找麻烦。” 平王道:“好吧,好吧,母妃现在不喜欢三哥了,那我不去求他行了吧,我正直接去求父皇,总行了吧。” 不言道:“您直接去求父皇,请问您如何笃定一定能成。” 平王肯定道:“三哥说了,父皇一向疼我,我说什么他都能答应,他还让我去礼部呢,我不是都不去嘛,我可能说让三哥替我去,这样我不用办差,三哥好了,自然会护着我的,太子将来又不会故我死活。” 不言道:“再请问王爷,您毫无一点为父皇办差分忧的想法,又不爱说话,说话声音还小,一点不大方,除了喜欢吟诗画画,可有其他长处得了父皇青眼?” 平王不语。 “说到底,父皇疼您不过是因为您是娘娘的孩子,他最宠爱的女人的孩子,您去求父皇不还是沾了母妃的光。” “我,我,本王”平王挺起胸膛不过几息,又低下头去,“本王有那么差吗?” 不言道:“人贵有自知之明,您不是要保护三哥吗?您得先把自己保护好,不然三哥失了您以后谁还管他,您说呢?” 平王一拍大腿,“对哟,那三哥以后怎么办。”平王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对对,现在母妃都不喜三哥了,要没有我,我要是因为三哥,父皇也生气了,父皇生气,母妃也生气,那三哥更难了,三哥可救过我的命,我得为他好。” 平王蹲下身,晃着端坐的不言:“我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能救三哥。” 不言道:“王爷您先起来,妾身与你您分说就是,王爷若信我,妾身勉强为您出个主意,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去送三嫂出门好不?” 平王道:“好好好,我听你的,等会儿你给我出个主意,阿花,阿花呢。” 不言道:“我让阿花去办事了,一会儿就回来,咱先去和润院吧。”. 两人一路往和润院去,路上平王一会儿问你热不热,饿不饿,一会儿一块吃午食。不言无事,可算把着你的脉了,你个瓜娃子。 第15章 送客 两人到了和润院内,瑞王妮已起身相迎了,分宾主入座之后,两位王妃子开始寒暄,什么您吃的好吗?您睡的好吗?可还有不习惯?等等等等。反正平王爷是不会说一句的。 瑞王妃目光一直瞟向平王,平王不知道怎么说话,只好低头再低头。 瑞王妃十分无奈,只得开口道:“四弟,您三哥几天没见你,后天傍晚他就要起程去皇陵了。” 平王道:“我也想念三哥,皇陵冷,三哥身体还好吗?” 瑞王妃道:“哎,可不是吗,他最近十分单薄,昨日还咳嗽了。” 平王道:“王妃,咱府里的太医可擅长咳疾?” 不言道:“咱们府里的小秦太医,是三哥府中大秦太医的师兄。” 平王道回了一声哦。 迟了一会儿接着又说:“我们府里可有好药。” 不言道:“有好药自然要给三哥带去。” 瑞王妃道:\"四弟四弟妹,你们不能为三哥想想办法吗?皇陵那里你三哥能待得住吗?对身体不好不说,也不能经常照顾你们。\" 平王正欲开口,不言抢着道:“三嫂不必忧心,父皇自有安排,我们做子女的为父皇分忧也是大大的孝心。” 平王一听,福至心灵:“对对,三哥眼下最要紧的多为父皇尽孝,父皇心中感怀,会,会……” 不言道:“有孝心自然有好结果的,是吧三嫂。” 平王连连点头。 瑞王妃心头火起,看也不看不言,对着平王道:“四弟,你三哥平时对你掏心掏肺,如今他有难,你就这样待他?” 平王道:“三嫂,不是,不是,本王是,眼下三哥真的不能着急,得父皇让可才是最要紧。” 不言道:“三嫂,王爷什么性格想必您清楚的,三哥既然对我家王爷掏心掏肺想必不舍得他为难的,对吧王爷?” 平王道:“对呀,三哥对我最好了,不会让我为难的。” 瑞王妃不知如何回应,手里紧紧握着杯子,也不喝茶。吸几口气道:“我的侍女雅歌突然晕倒在廊下。” 不言道:“想是姐姐心疼雅歌姑娘,昨日有位脚不好,今日又一位晕倒了,当真是我们招待不周了。” 瑞王妃道:“她刚刚醒了,说是有人在背后袭击。” 不言道:“王爷,我们府里居然出了这样事,您看看您府中的侍卫个个什么居心,连三嫂的贴身侍女都敢雄心袭击,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事,好端端的伤一个侍女做什么,李刚!” “小人在!”李刚应声进屋跪于地上参见。 “你好好给我查查,这究竟怎么回事,有人敢袭击三嫂的侍女,这还得了,你即刻去查这件事,有嫌疑的全部锁拿给三嫂一个交待。 “阿春,府中的内待、婢女全部核查一回,看看今天上午他们都在做什么,有没有靠近和润院,有问题的交给李刚审问。你是王爷的贴身女官,也是娘娘派来看顾王爷的,这件事交给你办,我倒要看看是谁居心不良。” 两人均应声而退。 不言笑的十分和煦,“三嫂,对不住了,刚刚开府,没想到让三嫂受了委屈,等事情查清楚了,我和王爷登门致歉意,沁蓝,听闻三嫂娘家那什么,你去拿我的私房取一千两银子来,给三嫂先行赔礼,再找些补身子的药材一并送与三嫂拿回王府。” 沁蓝也应声而退,“三嫂,府里一会儿必是忙乱,恐惊了三嫂……。”我都开口送客了,你还待在这? 瑞王妃猛地站起身道:“妹妹你是何意,我的侍女在府里受伤,你用银子打发我?王爷不管管?” 平王道:“三嫂家里不是没钱吗?婚前三哥还跟我说你把王府家资挪去娘家使用,谁家还能没点事,你没钱,我媳妇给你钱还不用还,这不挺好吗?三嫂怎么生气了?” 瑞王妃……我是没钱,我是想要钱,但你这么给我也太打脸了,要是拿了这钱,家里那些事,还不满京城都知道了。只能说道:“一个侍女算不得什么,你若想弥补还是为你三哥想想办法。” 不言道:“三嫂,日子再难过也得过下去不是,我们王爷只是想略略帮帮您,总不能全家喝西北风,卖房卖地吧,嫂嫂不用客气的。” 平王道:“什么,卖房卖地,不行不行,三嫂你娘家有事,不能卖王府的地呀,阿花,阿花,不对叫李妈妈他管我的库房。” 不言道:“王爷,您的私库都是娘娘所赐,不可外借,看咱们公账上有没有银子。” 瑞王妃,这都什么什么,我不来要钱的,赶忙说到:“不必惊动这么多人,不必不必,我,我就先回去了,王府还有事呢,我得回去给王爷收拾行装。” 平王道:“对对,三哥最重要,嫂嫂事多,照顾三哥却是最要紧的,不能让三哥再病了,那不是雪上加霜嘛。” 不言为王爷点个赞,你是会浇油的。 瑞王妃心中已是火急,“信芳快去收拾。” 说罢也不等人,就要往外走。不言拦着:“嫂嫂,一个侍女算不得什么,却是嫂嫂贴身的,还是留在府中待她好了,妹妹再着人送回府中,保证全须会尾儿的完璧归赵。” 瑞王妃道:“她没多大事,信芳扶着就是。” 那边厢,信芳已将主屋情况告诉雅歌,雅歌也顾不得头疼了,连忙起来收拾东西,信芳与雅哥哥同在一府,都是家生子,打小伺候他们小姐,自是忠主,此时听了信芳的话心里亦是不太舒服,但王妃一心只有王爷的事,他们丫头自是往后靠。 不一会儿两人来报都收拾妥当,屋内三人还正在拉扯拿不拿钱呢,你推我让好不热闹。 也上要离开了,瑞王妃此时心中很是纠结,这些钱他是想化解了尴尬拿回娘家的,哪怕是算借,可王爷要是知道了朱氏知道了也得臊死了,罢了,不拿了,回王府与王爷说正事要紧。 两人送回至王府大门,一番安慰告别,瑞王妃揉了揉已笑僵的脸后冷下脸来。 “我们这一趟算是白来了。”心中又气又失望。 雅歌靠在信芳身上,气息微弱“王妃怎是白来了,我们见到了阿花知道他在府中一切顺利,也知道了平王妃虽是无意入局但约不是好相与的,更知道平王现在好像很听王妃的,要想尽快解决王爷的事可能有困难。” 信方道:“这话我们说说可以,便不能与王爷说,省得王爷发火,王妃跟王爷回话就只讲阿春说的一切顺利,平王被王妃管的严,只等着能进宫就进言,请王爷再等等,反正王爷只要去了皇陵不过只能写信催一催罢了。” 瑞王妃思索着一路没有说话。 不言两夫妻回府之后,不言好一阵夸:“王爷您说的极好,妾身虽与王他接触的少,但王他明白瑞王爷与您兄弟情深绝不会让您为难,更是体谅瑞王妃,两兄弟感情这么好,王爷生在天家也算值得了。”不言为自己的硬夸也算是绞尽脑汁了。 第16章 清理 平王不好意思摸摸头:“你能这么想三哥,我很高兴,你要和我一样为三哥出力,我替三哥谢谢你。” 不言道:“你我夫妻一体,王爷不必客气,眼下咱们呀,还是要先把府里管起来,下回要是知道三哥有什么事我们提前知道了,才能更好应对,万不可再出现我们那天的事,您说是吧。” 平王道:“把府里管起来与三哥什么关系?” 不言……罢了,我说的再直白一点吧。 “不可否认,那天侯府宴会的事,您没有处理好对吧,只要把瑞王爷拉到前院,就是侯府的错,可您偏偏送走了瑞王,自己却还没有离开,如果我们能提前知道这些事,王爷再与我商量商量会出这事吗?” 平王摇头 “所以我们把府里不忠心的都清理了,那些忠心的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可不就跟我们说了?” 平王点头 “这样我们提前知道了,王爷再与妾身商议一番,是不是很多不好事的都可以避开?” 平王点头 “所以呢?”不言问平王 所以我们要清理好府邸,防范于未然。 “外头都说王爷不聪明,我看呀,他们都眼瞎,只有我能看到我们家王爷最是明事理了懂进退了,等会儿我们进宫去要怎么做呀?” 平王好像没听人表扬过一样,“当然是找父皇给三哥说情呀,最好后天不用离开,不对,不对,眼下不是时候,我们是向父皇再要些人,把这些查出来不忠心的,全都审问了,然后交给父皇处置,对吧。” 不言竖起大拇指,“对沁蓝说道,你看我说的有没有错,王爷就是聪明的很,外边的人眼都瞎了。” 沁蓝点头,“有王爷当依靠,以后我们王妃可有好日子舒心日子过了。” 不言道:“王爷打铁趁热,我们这就进宫去好不好。” 平王爷觉得自己是最聪明的人,他一点也一不笨,当即拍板道,“速速更衣。” “阿花,阿花,哎,怎么一上午都不见他?” 不言迟疑一下,“沁蓝你看阿花了吗?” 沁蓝心时慌的一批,“阿,阿,哦对了,阿花说王爷想喝普洱茶,去东城普度寺取山泉水了。” 平王道:“噢,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什么时候说要喝普洱了?” 不言道:“王爷,现在我们把李刚叫来,你好好训斥他一下子,府内护卫怎么管的,还敢伤人,还得让主子替他找补,到底要多少人呀。” 平王道:“对对,” 阿春看的都呆了“这也可以,王爷居然开始管事了?不喝茶做诗画画了?” 屋里几人都露出敬佩之色,阿春还补一句:“王爷太威武了。” 平王清清嗓子,“还不快去叫人。” 采逸院内,李刚跪在地上听训:“你个侍卫总管怎么当的,府里乱七八糟,你进府也有两个月吧,两个月还管成这个样子,还得你王爷我去宫里去要人,你可真是让本王丢脸丢到家了。” 李刚忙道:“是属下无人,请王爷责罚,属下这次可查出不少人,有偷盗王爷私产的,有乱进内院的,有值班喝酒的,要是军人属下也就按军法从事,打死了事或逐出军营,可这王府,逐出王府,王府缺了二三十人,属下着实无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还请王爷指点一二。” 不言接话道:“李刚呀李刚,你看看你办的事,就让王爷不省心,王爷多厉害风光的人物,怎么就配了你个无用的,念在你办差还算尽心,咱们王爷最是宽宏大量,这一回就算了,补了新人之后你一定要管好知道吗?” 李刚再次叩首赔罪。 “李刚你说府里这回需要补三十人的缺?王爷,这些人要是留在王府可要把王府拆了,偷东西的偷东西,喝洒的喝酒,王爷妾身要是再遇一回那样的事,我们后院不稳咱们怎么办大事。现在怎么办呀?”不言都快哭了。 李刚和平王都点头。 平王殿下听着不言的话,“王妃说的对呀,这些人太不像话了,你好好问一问,都是谁派来的,来府里有什么目的。” 李刚再点头。 不言再此导:“王爷,一下子少这么多人咱们去哪补上,回头王爷出个门连侍卫都没有也太……” 平王点头:“咱们去宫里要人呀,父皇又不会不理会。” 不言道:“再要过来也不确定身份怎么办呀,我们总不能找无用总管要父皇贴身侍卫吧?父皇的人够用吗?” 平王道:“王妃多虑了,父皇贴身侍卫不能不给我吗?父皇身边的人最是可靠的,可比这些从禁军里来的人可靠多了。” 不言道:“这合规矩吗?会给父皇添麻烦吗?皇兄们会不会有意见?” 平王道:“你放吧,父皇赏人谁人敢说,再说了爷皇亲卫赏赐给我们那是天大的恩典,再有人想在府里找事也得掂量掂量。” 众人齐夸王爷英明。齐齐舒口气,可算是搞定了。 不言道:“阿春,李刚这边的事马上有眉目了,你这边管着全府,外院自不必操心,咱们内院厨房你可要找好了厨子王爷吃食用度万不可大意明白吗?” 阿春立时回话:“请王爷王妃放心,奴婢正在清查这些人,有眉目了马上向王爷王妃禀报,侍卫能清理干净,我们就放心一半了。” 众人齐齐点头。 不言道:“王爷,咱们去更新,办大事,王爷刚才安排李刚特别厉害,吐字清楚,条理更清楚,等见了父皇您也一定可以办好的,妾身不能相陪与您同见父皇,在母后宫里等您呀,等着听您的好消息。” 平王拍拍胸膛,“王妃放心就是,这点小事,本王摆平那是稀松平常!” 两人上了马上,不言道:“王爷,见了父皇,可不敢再提三哥,不可再加大父皇火气叫三哥被动。” 平王点头:“还用你说嘛,我晓得的。” 进了宫门,两人准备分开,一人往立政殿,一人往丽怡宫。分开前,不言道:“王爷,我相信您一定可以为妾身和母后挡住风雪,咱们府里干净了,王爷有得力的人用,母妃不知道多开心呢。三哥以后也有人可用,真真是一举多得,您一定能与父皇分说清晰的。” 平王点头,“知道了,你放心,等事办完了我去丽怡宫找你和母妃,母妃肯定高兴。” 不言道:“那是自然。” 立政殿外,平王等了一会儿方得召见。无用总管在殿内很为平王捏把汗,这位王爷很得皇上疼爱,却是最怕皇上的,平时不敢求见,见了面说话吞吞吐吐,紧张发抖,畏畏缩缩,惹皇上不高兴,今儿是怎么了,新婚几天就来求见了。当真稀奇。 第17章 立政 皇上听闻平王求见亦是很稀奇,这是吃了豹子胆了? 行礼赐座之后,平王看着左右。 皇上叹了口气,罢了,这孩子难得求见一次,又胆小看看他想说什么吧。一个眼色,无用总管已经将人遣退,殿内只余三人。 平王清嗓:“父皇,儿臣成婚之后,深感父母养育之不易,儿臣心中很是感恩,儿臣平日不学无术,实有些对不住双亲。” 皇上和无用心中惧是一惊,平时不敢见皇上,如今不但敢求见,说话都有模有样了。 皇上都不敢多说,怕打断了他,“你能有这样觉悟也算没白疼你。” 平王接着道:“儿臣自幼起父母呵护着长大,满京城满天下谁人不知,竞有不良之人利用这份宠爱,昨日三嫂到府中拜访身边侍女竞被人袭击。” 皇上面色一沉,“你求见是为……” 平王道:“查出这么多人有异王妃心中都不安定,我们都没法好好过日子,所以想请求父皇赐些老实可靠又忠心的。” 皇上松口气,刚刚多担心,儿子不轻易求见,求见居然是为老三求情,还好不是。 皇上笑了,“哈,哈,哈,吾儿长大了,知道肃清王府了,你想从哪要人呀?” 平王道:“儿臣僭越了,按制王府侍卫应由禁军担任,但您看这禁军中的人不行呀,所以儿臣,儿臣,想请求父皇,请求父皇……” 皇上看着儿子,有些生气:“想要什么直接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平王道:“儿臣厚颜请求父皇亲卫。” 皇上:“朕的亲卫不会忠心于你,跟着你去王府也没什么前途可言,他们去了可会安心办差?” 平王道:“您的亲卫忠心于您不是应该的吗?我要他们忠心干什么,这些人到王府只要听您的指令与李刚合作愉快,保护儿臣安全就行了,再说了,那三十人也不忠心呀,都是不忠心自然父皇这里好些,至少不会害儿臣,不会在府中生事。” 皇上:啊,这,也有些道理,“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了前程不愿意到你那去呢?” 平王道:“那些有抱负有能力的自然不喜欢儿臣了,这很应该的吗,他们在您身边更能发挥作用,那些略略不好的,给儿臣也就当大用了。” 皇上:难道不应该表示一个以后好好办差,给手下人一个前途吗? 皇上接着问道:“怎么想起来整顿王府了?“ 平王道:“父皇母妃疼爱儿臣,儿臣自得保重自身,不负父皇母妃一片爱子之心,王妃再不好已嫁与我为妻,儿臣自当保她平安,尽好为人夫为人子之责。”顺便心中再补充一句哄父皇高兴把三哥救回来。 皇上道:“要给你人不是不行,但朕有一要求,你要能做到朕的人随你挑。” 平王道:“不行,不行,儿臣不能挑你的爱将能力好的,保护父皇才是重要的,儿臣一闲散之人,实感觉配。” 皇上道:“你倒还自知,就没想过不闲散?” 平道挠挠头,“父皇,母妃与王妃都觉得儿臣闲散挺好的,儿臣也爱画画,儿臣闲散是不给父皇找麻烦,儿臣也不喜见人,也省得惹祸让母妃担心。” 皇上一拍桌子:“我儿堂堂亲王怎能妄自菲薄,你怎地无用了,无用边上站着还有用呢。” 无用大总管连忙跪下,跪着就好了,皇上又不是说他。 平王心中暗忖,我想做对三哥有用的人,这话不能说,父皇会不高兴,王妃怎么说的来着,我可以,我可以。略一沉思,“父皇,儿臣自诩读书画画还行,要不儿臣去国子监教书如何?听说先生们俸禄还行,儿臣与王妃都挺穷的。” 皇上默然,刚要人又哭穷,这是那个笨小子吗?“这样,你去与你母妃请安之后,先与你那王妃回府,回头让无用给你送人过去,到国子监的事朕再考虑。回吧,回吧。” 平王见目的已达:“多谢父皇,儿臣告退。”三哥你等着我,父皇喜欢我了,到时候求情一求一个准,坚持住三哥。 平王脚步轻快离开大殿。 “无用呀,你说男人成婚之后真的会开窍吗?”皇上感叹。 无用总管回话:“皇上这是好事,王爷与世无争,到教书也算是个好出路。” “你去给他挑些人,一定要清白,本来孩子胆小,再去一些生事,刚好一点别再吓着他。”皇上吩咐道。 无用总管正要退下办差而去,却听关顶声音又传来:“你说这些话是谁教他的,老四什么性子你不知道?不会又是老三撺掇的吧。” 无用回:“陛下,平王爷这几天被王妃拘在府中,瑞王妃强行进入府中,虽不知办了什么事,但据人回报,瑞王妃并与单独与平王对话,应该不是,倒是昨夜王爷去了采逸院,两人直至子时才睡下的。” 皇上点头:“这么说,老四长大了,与王妃倒很有关系,倒有几分本事。一个侯府庶女。” 无用点头:“陛下,当天的内情知道人的很少,但从王爷话中曾说王妃要挟非要王爷娶他,王爷本就得您喜爱,娶个名声不好的王妃,旁人们倒是乐见其成,这才有了您的赐婚。” “那丽嫔怎么能同意的?还求到朕跟前赐婚。” 无用道:“皇上,这世上一般人绝对不会让自己儿子娶个名不见经传的妻子。但丽嫔娘娘不是一般人,娘娘除了平安之外对四殿下没有其他期待。” 皇上侧目看着无用:“你对阿怡评价倒还不低。”. 无用道:“老奴服侍陛下已有四十余载,谁能让您安心开怀老奴对谁评价就高,也看不上有些人想利用身边一切向上爬。” 皇上道:“你的忠心朕自然知晓,这就去安排吧,老四媳妇能几天时间调教好老四也算是功高了,布料,首饰,宝石什么的你一会儿给他们一并送回府。” 无用道:“陛下呀,您这事可没办到王妃心里去,他心情不好又怎么好好照顾王爷呢,四王妃什么情况咱们还不清楚吗?那孩子现在最需要的可是钱财,府中根本没什么银子。” 皇上道:“朕的儿子儿媳都这么穷的吗?这都怪老三他不但把自己钱作没,连老四的钱都作没了,你再私下给王妃子五千两银子吧,过了这一年明年发俸之后他们日子能好过些。” 第18章 汇报 丽怡宫内。 丽嫔娘娘听说平王单独求见圣上也是一惊,这又是要去给老三求情吧,我傻孩子,如此莽撞的吗?丽嫔坐立不安,翘首等着不言前来。 不言进殿正要行礼,丽嫔赶忙扶住,直接问道:“怎么回事,他跑到立政殿去要干什么糊涂事?” 不言道:“娘娘误会,王爷求见圣上是为要人手,不为其他。” 丽嫔娘娘更紧张了:“本是好事,万一他冲动呢,又说些有的没的,再把平儿呵斥一顿,那平儿不是更笨了。” 不言道:“娘娘放心就是,王爷没那么笨的,利害他心中有数。” 丽嫔都笑了:“他心中有数?你可别给他贴金了。” 不言也笑了:“母妃,王爷是您的儿子,没有您的十分聪慧,再不济也有一二分,这一二分只要引导好,够我们受用不尽了,娘娘等好消息就是。” 丽嫔不好意思笑笑:“平儿呀,当初落水吓破了胆,他父皇又当着他的面杖毙了宫人,从那以后就不敢说话,更是胆小,有什么话只对老三说,那几年也是我粗心 ,宫中事情太多也故不上他,最终养成这样性子,也是怪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教好他,不言啊,你不要见笑,这几天辛苦你了,府里可不缺什么,一会儿让芙蓉给你装车都拿回去。” 不言笑道:“娘娘,跟下我们不需要太多钱,多了王爷能守住吗?昨夜为了肃清府中侍卫,儿媳私下召李刚入内院,阿春和沁蓝都在我们安排了昨日事务,还请娘娘为不言周旋一二。” 丽嫔拍拍不言的手:“不必担忧,非常之时要用非常之法,你不要多想,我不会怪你的,侍卫虽清理了,还有厨房与回事处,账房,这几处都很要紧。” 不言不好意思:“母妃睿智,把账房排至最后,府里确实捉襟见肘。” 丽嫔:“我那儿子什么样我清楚,这也带累了你,一会儿芙蓉给你些银子你先用着,过了这一年就好了。” 不言更不好意思:“母妃,儿臣此来是请安,不是要银钱的,府里日子是不好过,但更能王爷理些庶务知道银子珍贵了,以后就不会轻易给人了。” 丽嫔道:“我们是一家人,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也是为他好,母妃老了却也不糊涂,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就是,还有,听说你娘家没来接你回门?” 不言低头不语,深思好久:“母妃,儿臣这婚事来路不正,成婚之后您如此信任儿臣,儿臣心中实在有愧,必能好好照顾王爷,让母妃省些心。” 丽嫔道:“好了,已经成婚了,以后不可说自轻之话,你现在实打实的亲王妃,不可看轻了自己,你身世可怜,吃的苦比饭还多,我也听说过,但若不是吃苦,如何会成就你如今,你娘家人不来也好,这个宝贝儿以后就是我一人的了。” 不言:“多谢母妃宽慰,儿臣已着人送礼品至娘家,儿臣名声不好,但能挽回的还是要挽回的。” 丽嫔道:“圣上即将出发避暑了,你的衣装可备好了?你如今对其他人没有威胁,想心应当不会有什么事。” 不言却道:“儿臣是没什么威胁,可是王爷,只需两三句即可被引走,儿臣却是有些担忧。” 丽嫔:“我跟皇上说不要他去也就罢了。” 不言忙摇头:“娘娘这合适吗?若是所有人都去,只我们不去,对王爷影响也不好,总之王爷在哪里都有可能……” 丽嫔叹气:“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以前他跟他我身边,后来跟着老三倒也护他几分,直到你们成婚,我发现老三也不好相与,连带着我也被他们母子骗了。” 不言宽慰:“母妃,事情发生了,再多想不过徒增伤悲,咱们向前看吧,谢恩认亲那天您还宽慰儿臣呢。” “母妃,母妃……” 不言忙起身相迎。 “王爷回来了,一切可还好?” 平王喜滋滋:“王妃过于担心了,跟你说了我会处理好的,怎么还不放心?” 不言,得还生气了。不言哄道:“ 妾身自是相信王爷一定能办成的,这下可好了,若真去避暑,打猎时候王爷可就不吃亏了。” 平王道:“我不喜欢打猎,我可去行宫画一潭碧波,母妃好不好吗?” 丽嫔忙道:“好好好,你想画就画,只一样,要与不言形影不离。” 平王忙点头,好的,好的。 丽嫔问道:“今日怎么跟父皇说话的?可有惹你父皇不高兴?” 不言也道:“王爷,王爷,您跟母妃与妾身讲讲呀,我们都想听听您如何办成大事的。” 平王道,即如此,我就与你们讲一讲,当时啊…… 两人一听,俱是满意平王的应对,还真是进步挺大的。 不言心道,只要不说三哥的事,一切怎么说都行,我要求不多。 丽嫔心中却想,这孩子太容易受人影响了,不言才跟着她三天,就能引成这样,看来以后还真得形影不离,更不能再让他跟老三接触。 平王面露得色,“母妃,儿臣厉害吧,以后呀,等父皇更喜欢我一点,我就求父王……。” 不言忙咳嗽打断。 平王秒懂,“恩恩,我就求父皇出京走走,把大好河山都画出来给母亲看。” 丽嫔忙开心应好,“好了,你们来请安这会儿时候也不早了,早些回去,府里新旧安置也要忙几天的。” 平王说:“母妃,王妃答应儿子去道观观瀑布。”声音越来越低。 不言道:“王爷,现在事情聚一起了,我们得先把正事办了,才能玩乐,您说是不是,咱们府里安定了,想往哪里去才放心哪里去不是?万一咱们出去玩,回来家被偷了,您说冤不冤?” 平王道:“也是,那咱们两天把事处理了,然后去道观好不?” 不言道:“王爷,那得看无用大总管什么时候把人送来呀,说起来,臣妾入府这么多天,王爷都没让妾身观赏过您的画作的,外头都说王爷画作可卖千金呢,王爷可不能私藏。” 平王道:“既你如此说了,就给你欣赏下本王的大作吧,我给你说,我最得意的作品是《北山观亭》,你可看不到了,三哥府里难以为继,我给卖了。” 不言道:“那王爷定要为妾身画个最好的,不然臣妾不依。” 平王道:“好好,咱们回去就画,画两个,一个送给母妃。” 丽嫔心里也是一突突,什么时候能不提老三,看向不言,不言向丽嫔点点头,示意明白母妃的意思。 第19章 汇报2 两人正欲起身离开,不言道:“阿春你留下来帮母妃整理下给我们的赏赐,收拾好了再回府吧。” 阿春忙应是。 平王爷开开心心坐上马车与王妃回府去也。 殿中只余丽嫔与阿春两个:“刚刚平王在王妃有些话不方便说,遣奴婢与娘娘禀报。” 丽嫔示意阿春坐。 阿春不敢,只拜谢丽嫔。丽嫔吩咐道:“坐吧,这几天你们都受累了,且有的说呢。” 阿春半坐于绣墩之上,“娘娘,王妃当场抓住阿花与瑞王妃私下会面,李刚正在审,王言定不下怎么处置阿花,想请娘娘示下。” 丽嫔道:“不言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一个小太监,就算是瑞王送的也不至于不知道怎么处置。” 阿春回:“奴婢不知,王妃让奴婢留下并未提前知会奴婢,奴婢想着是因为这件事。” 丽嫔道:“除了阿花之外还有谁?” 阿春道:“还有李妈妈,真想不到,她可是您身边的老人了。” 丽嫔很吃惊:“李妈妈打小服侍平儿,没想到居然是瑞王的人。” 阿春道:“是贤妃的人。” 丽嫔道:“不错是贤妃的人,安一个人不容易,尤其是这么多年,李妈妈照顾平儿向来尽心,按理来说,紧妃不应该告诉只入府没几天的阿花才是。” 阿春:“娘娘有所不知,王爷对阿花极是,极是信重,王爷做画,吃饭、更衣、就寝侍候王爷形影不离,王爷无事喜欢画阿花。阿花在前院堪比主子了,王爷还送他一块贴身玉佩,阿花进府之后王爷就不让我等近身侍候了。” 丽嫔道:“所以他们才会把李妈妈告知阿花,看来这个阿花却是不太好处置,平儿要是知道阿花的事,不知道要怎么跟王妃闹腾呢,这该如何是好,碰到这样的儿子,我也是无法,阿春辛苦你了。” 阿春道:“娘娘,奴婢当不得您夸奖,自阿春进府之后,将王爷身边管的如铁桶一般,奴婢根本靠近不了,如果不是瑞王妃正好进府,王妃见招拆招,逼着王爷进了采逸院,只怕现在王爷陷的更深,王府的现银去了瑞王府,与阿春脱不了干系。” 丽嫔道:“王妃若问起你就告诉他,府里的任何人,任何事均由他处置,一切有我,让他放心就是,包括王爷也是,就是打骂王爷,我也是不管的。” 阿春:“娘娘,您舍得呀?” 丽嫔道:“你就按我说的给王妃回话,芙蓉进来。” 芙蓉进入殿中后,丽嫔吩咐:“你再拿五千两银子,看我库中还有什么值钱的一律交给阿春,阿春你直接交给王妃,不要让王爷知道。” 阿春郑重点头,“奴婢晓得。” 阿春收拾赏赐退回殿后没多久皇上驾到了。 “阿怡,没想到平儿终于长进了,今天跟我禀事,说的有板有眼的,说话更是很流畅,中间虽略有迟顿,比以前可是大大进步,还说十分感恩,我们抚养他找大,这个儿子可算是有长进了,可见呀,就得给他找个厉害媳妇。” 丽嫔听到皇上夸奖也是一脸笑意:“臣妾听平儿回来禀告,还不信呢,如今听皇上说了,臣妾才敢信,心中也很是欣慰。” 皇上兴冲冲的,脸上也是笑意,对这个儿子已经失望,没想到成婚后几天长进倒也不小,“还不止呢,他居然还主动要求要去国子监教学呢。” 丽嫔惊的说不出话来,“皇上,刚平儿请安没说这事呀,只说父皇同意他所请,给他派厉害的侍卫,没说去教画画呀,这是真的吗?他愿意找个正经事做?” 皇上拍着丽嫔的手,“真的,这会儿无用在挑人呢,送到王府之后,就去国子监,让国子监给他下聘书。” 丽嫔兴奋地忙给皇上行礼:“多谢陛下,臣妾教子无方,如今他愿意找个事情做,皇上这么快安排,臣妾十分感激,多谢陛下。” 皇上连忙扶起丽嫔:“你说的什么话,那也是我儿子,我也盼着他好呢,这孩子除了画画好些,其他方面真是不值一提,呵呵,你别生气,是有待提高,我这样想着,他居然要求教书,身边肯定离不得人撑腰,不然不知道又要被谁带沟里,这样,现已快到八月了,我们也不去避暑了,在京里看着他,你看如何?” 丽嫔道:“今年我们本就没有要避暑的安排,那天也不过是话赶话罢了,如今平儿有大长进,我们自当看着他才是,这回一定给他个得力的内侍,我身边的柳陌桑,您看如何?” 皇上道:“你这个母亲当的,可真是够了,这丽怡宫都要被你搬空了,知道的是疼爱孩子,不知道还以为咱们丽嫔娘娘要出宫养老呢。” 丽嫔佯装瞪一眼皇上,“陛下,您还抱怨臣妾呢,您没到丽怡宫消息都传开了,您赏了平儿不少银子呢。” 皇上叹口气:“你翻翻史书,再看看起居注,哪有一个皇帝给儿子那么多银子的,朕也算开了先河,没办法谁让他缺钱呢,更可气的是缺钱还不是因为爱花钱,别人三两句一忽悠居然就给人了……还好朕私库里还有些银钱,天底下能养得起这样孩子的爹可真不多……” 丽嫔拍一下,“皇上这样讲,臣妾都不知道该夸平儿有长进,还是夸他有个好爹了。” 皇上哈哈一笑,“爱妃错了,你应该夸平儿有个甘愿为其母折腰的爹。” 丽嫔不好意思低下头:“老夫老妻了,殿里还这么多人呢。” 皇上接着道:“柳陌桑呢,把他叫来,我这个爹也要为了儿子多嘱咐几句的。” 自有人传话给柳陌桑,行礼之后,皇上道:“柳陌桑,平时你服侍你们娘娘也算是尽心尽力,娘娘如今最是操心平王的事儿,你可要为娘娘和朕好好分忧才是。” 柳陌桑叩首:“多谢谢皇上娘娘看重,奴才必不负所托,一定好好照顾王爷。” 丽嫔道:“王爷将到国子监教书,外出之时你一定看好王爷,想与王爷交好的人,估计不少,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对吧。” 皇上抢话道:“阿怡你也太小心了,有话直说就是,柳陌桑你记好了,凡是与平儿接触的人,交好的人,你都得给朕查清楚了,查不清楚想问人问事的,直接找无用就是,平王爷要是再出什么事,朕与娘娘绝不饶你,可听清楚了?。” 柳陌道回道:“多谢皇上娘娘交奴才于重任,请皇上娘娘放心,奴才必不负信任,这就出宫去入府办差。” 殿内一对男女相视一笑,都在盼着,他们的孩子能主见多一些,再不受别人影响。 平王府内 “阿花呢,阿花呢?阿月,阿秋,阿月,阿花去哪里了?快去找 ,别是出了什么事。\" 两人应声而退,急急往彩逸院奔去。 第20章 转移 沁蓝听了两人禀报,目光焦急看向不言。 不言道:“不必惊慌,告诉王爷,已派着人去找了,不没找到,李刚听闻此事,已派人去瑞王府问询了,请王爷不要离府,等会儿大总管来了,见不到王爷不合适,请王爷在此时稳住,就说是我说的。” 两人退出后…… 沁蓝道:“王妃,拖着也不是办法,此时天色已晚,听说没有阿花,王爷不肯用饭。” 不言冷笑道:“不用饭那是他不饿。” .沁蓝低头回禀:“今日奴婢与染碧一同回侯府,侯爷不在,主母召见我们,吩咐奴婢王妈妈病好了,而且陪嫁名单上有她的名儿,让她跟着奴婢回府,替王妃管着府中之事。” 不言问:“可又说为什么没来接我回府?” 沁蓝回话:“说世子那天病了,等世子病好了自会接您回府,请王妃在府中要听王妈妈的话,府里会通知王妈妈世子病什么时候好?” 不言道:“也就是说要是让王妈妈继续养病,我也不用回娘家了?” 沁蓝不语。 不言接着问道:“染碧可还安份?” 沁蓝道:“染碧在主母面前未言语,不过奴婢在等侯府回礼时,染碧不在,想是去找夫人单独说话了。” 不言紧紧捏着手中团扇:“这两人此时在做甚?” 沁蓝回:“两人在染碧屋里,并未见有什么动作。” 不言道:“沁蓝,我们废了那么大劲,不让出跟我们进府,夫人一句话,我们挡也挡不住,原本你是我跟前的大丫头,处理那两个应该由你出面,但我们在后附势弱,别说你了,就连我也压住王妈妈,唯今之计,能压住她两个的只有阿春,可阿春是王爷身边的,恩……。”不言思虑一阵道:“你这样,把若素叫过来,他是王府的,借他之势压一压王妈妈吧。” 沁蓝道:“小姐,我们这是饮鸩止渴,到时候您身边可全是宫里的人。” 不言道:“谁让你我全无依凭呢,好在这会儿宫里还用得着我,他们是会配合我们的。” 沁蓝道:“可是,您身边若只有一个侯府之人,夫人可能会出招,一个孝字压下来,你不好不从。” 不言道:“你说的很有理,可是你觉得王妈妈和染碧能向着我们吗?除了你的身契的,我的陪嫁八个侍女,两个陪房,卖身器都不在我手上,就是你的卖身器,当时费了多大劲你还记得吗?” 沁蓝道:“小姐,奴婢从未听说过,陪嫁不给身契的。” 不言道:“说来说去,只一句,你我势弱,我们如今只能紧紧靠着娘娘,这也是娘娘放心把王府交给我的原因。” 沁蓝正欲再说,门外染碧与王妈妈来求见了。 不言十分不想见他们,却仍是点头放他们进来,沁蓝面露忧色悄悄退出去……。 两人略一弯身算是行礼了,不言抬头看着他们并不言语。 王妈妈道:“奉夫人的令奴婢来照顾小姐了,请小姐将府中库房钥匙、陪嫁银钱、人员名册交于奴婢吧,奴婢与沁蓝会替王妃好好张罗的。” 染碧亦是笑着斜视着布言。 不言道:“王妈妈刚刚病愈,还是多休息几天,等病好了再办差不迟,府中如今情况我尚不知,还请妈妈妈多多操心才是。” 王妈妈道:“沁蓝那小蹄子不能为小姐分忧,这么多天了令小姐还摸不清府中情况简直无用至极,今后由染碧在身边,你定能安枕无忧。” 王妈妈看一眼染碧,染碧径直往不言内室而去。 不言面色淡淡,“王妈妈染碧是你亲自调教,倒是知礼得很。” 染碧已进和内室,只听到翻东西的声音。 王妈妈不语只得意看着不言,根本不拿正眼瞧不言。 若素若叶带了两个精壮婆子进来,行礼之后直奔不言内室。 不言喝着茶。 不一会儿押着染碧出来,染碧大喊,“你们吃了豹子胆了,我是侯府的人,是王妃的贴身大丫头,你们敢对我无礼,放开我,放开我!王妃还不快让他们放开我,回头我报了夫人,有你……” 啪啪啪一阵耳光。 王妈妈急了:“小姐,染碧为您办事请您放心,为您整理房间是她的差事,王妃这是何意。” 不等不言回答,若叶就道:“这是王府,王府有王府的规矩,染碧不敬王妃,拖下去打20板子。” 染碧大喊,“王妈妈,王妈妈,救我呀。” 王妈妈道:“王妃我是,奴婢是您的管事妈妈,更是您的奶娘,这些王府奴才不给奴才面子就是打您的脸,这也是不敬,请王妃把他们都拉出去打板子,奴婢要与您说话。” 若素道:“王妈妈是吧,这些天奴婢都没见过您,什么时候你成王妃的管事妈妈了,奴婢从未听王妃提起,不得通报擅入王妃主院,大大不敬,还不快快跪下请罪。” 若素对王妃一礼:“请王妃示下如何处置这冲撞野蛮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 王妈妈大声喊:“王妃您是奴婢奶大的,在府中您向来听话,知礼,奴婢从来都是您身边第一人,怎地到了王府您怎么如此待奶大您的人,夫人知晓后不知多失望,侯府从未教过您对长辈如此不敬。” 若素道:“好个刁奴,王妃面前敢自称长辈,你是侯府夫人?就是侯府夫人见了王妃也是要先行国礼再行家礼的。” 不言道:“若素,王妈妈身体不好,他毕竟是我的奶娘,你给他交给阿春处置吧,先养好身体,好好照顾她,王妈妈病情加重,如今有失心疯的意思,请府里太医好好治一治。” 若素道:“奴婢听命。”说完啪啪拍手掌两声,双来两个婆子,拉着王妈妈出去了。 屋内终于安静了。 不言道:“今日多谢你们了,那两个是我娘家人,今日叫你们见笑了。” 若素道:“你是圣上赐婚,府内的主子,不管什么人,冲撞了您就是冲撞了王府,维护王妃就是维护王府,府上如今正在整顿,奴婢会知会李刚出府之人必须有您的牌子。” 不言道:“多谢你们,我身边只有沁蓝一个,也是不合规矩,你们可愿到我身边来,我娘家无靠大家都知道,我也不遮掩了,你们若同意回头我与阿春说。” 两人双双跪下,阿春回来了,“王妃,奴婢在屋外看到染碧了,若素你安排的好,就得在正院当着人的面打,也好震慑。” 不言道:“阿春你刚回来就给你出难题了,我的人,还要依靠你们整理。” 阿春道:“王妃言重了,王府的人还不是依靠您才有今日局面,奴婢们能为王妃解难心中十分欢喜,奴婢正要向您禀报,王妃身边侍候人不够,若叶与若素还算机灵,若王妃不弃,他们两个就调王妃院子里吧。” 不言深感阿春也太上道了,忙道谢,沁蓝带着两人下去安置,屋里留阿春一人。 阿春回禀:“这是赏赐清单请王妃过目。” 不言道:“这个不急,娘娘可说阿花该如何处置?” 第21章 转移2 阿春将丽嫔娘娘的话转给不言,不言迟迟不语。 全权处置,说起来是信任,是爱重,其实呢,一是无人可用,二是宫里鞭长莫及,三才是他有些用。 不言道:“你把清单给沁蓝,然后与我一同去看看王爷吧,说不定这会儿正闹绝食呢。” 阿春道:“王爷通常都很好说话,只有一件事就变了。” 不言道:“可去问过李刚,李妈妈和阿花招了没有。” 阿春道:“奴婢先去问一问,咱们再去看王爷吧,万一招了您心里好有个数。” 一切处理妥当,不言带着阿春、若素、若叶往外院而去。 到了王爷一鸣院内,平王爷正坐在窗前小几边望着窗外一动不动,不言看到平王手上青筋外露显然正在发怒中。 行完礼,平王说道:“阿花被你关起来了?伤了三嫂侍女的是李刚,你骗我,这与三哥有何差别?你们都在利用我。” 不言没想到,一个下午居然长进这么多,她做的局很简单只要细想就能想到,平王向来心思简单,只要他信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还是不太信他呀。不过也有好的,想到三哥也利用他了。 不言思考一会儿回道:“王爷果然睿智,已经想到事情始末,更能想到三哥在利用您?您是怎么想到的,可否让妾身听一听,妾身跟着学一学,以后管理王府也能更妥当不是?王爷教教妾身呗?” 平王头扭向一边不说话。显然十分生气。 不言道:“这亲好不,王爷吃口饭,妾身答您一个问题。要是能将晚食用了,咱们好好谈一谈阿花的事好吗?您总不言语也解决不了阿花的事,您说是不?阿春去给咱们晚爷晚食热一热,本就用的晚,再吃凉的恐伤了身,合府上下都指着王爷顶梁呢。” 平王仍不言语,仍然看着窗外,不言也看着他,良久,平王走至桌前开始吃饭,倒是一点不急,慢条斯理的。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才放了筷子。 不言道:“王爷,既用了晚食,我们到静心亭去散散步,那儿人少又安静,细水潺潺,还挺适合倾谈。” 平王心道:“果然是没读几年书,静心亭在湖中央,而且引水为瀑布,自小亭三面而下,声音颇大,哪里安静哪里潺潺了,三哥能做出好些诗来,果然女的都不行。” 平王仍不说话,但还是走出了院门,不言亦步亦趋跟在后头更不多说一句。 到了静心亭,上了茶与点心,其余人全都退了出去,只有两人与哗哗水声。 不言看着平王等他开口。平口长吸一口气,张口说道:“我自7岁之前从未出过母妃的居所,读书什么的也只有母妃与父皇无事时教过我几次,母妃出身不好,也没人愿意答理我们母子,七岁生辰过后,父皇多方斡旋我才记了玉碟,也是那一个大皇兄被立为太子,我去了东宫才正式开蒙。” 不言定定的看着他,说吧,多说点,了解越多越好拿捏。天天哄着吃饭也是怪累的。最好一次能解决问题。绝了对老三的念头。 谁知平王却停下来,“该你说了,刚才说好的,你休要再骗我。” 不言低头手反复捏着袖子,抬起头,眼睛睁的大大的,口气凄婉,王爷要听,妾身就说与您听,“我姨娘在侯府大家叫她于氏,我却知道姨娘名叫于悠悠。” “于悠悠?你娘是于悠悠?当年艳绝京城,歌舞《悠悠黄河》的创作者,《悠悠赠寒梅》七言诗的词牌的开创者,大家于悠悠是你母亲?” 不言点头,“父亲当时以死相逼老侯爷,要纳我姨娘为妾,我姨娘所存家财无数,根本不需要任何男人,那一年我七岁,她是为了我有个好出身,才同意入侯府,纳妓为妾,当年父亲刚被立为世子差点被废,主母不得不请娘家人出面压平此事,还未入府我们母女就已是主母心中之刺。姨娘惊才绝艳,只是想让我有个好出身。” 不言不好意思问道:“那你父亲?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不言道:“我父亲现在是侯爷,以前是谁我亦不知,姨娘不许我提及。” 不言喝口茶:“我与姨娘在侯府过的什么日子,你能想象的都可以想,没有很难,只有更难。姨娘只有一个愿望,我有个好出身,好好地嫁人生子,不再是贱籍,这才答应父亲入府,父亲对侯府说我是他在外私生,照侯府规矩外室子不得入族谱,直到出嫁,主母不得已才记庶女入族谱,为了完成姨娘的愿望,那天我才当机立断,要挟你必需娶我,其实那时候我只看你衣着华丽又是侯府客人,并不知你的身份,平时不得出府,主母根本不会理会我,我只有这一次机会,很抱歉也是连累了你。” 平王道:“你姨娘是于悠悠 ,于悠悠,东宫老师们都很佩服她的,多少人为他一掷千金,那你怎么这么穷?” 不言道:“王爷太单纯了,姨娘确实家资很多,买下两个侯府都不在话下,但这也是我们进侯府的条件,姨娘的桩子、现银全都交于侯府。” 平王睁大眼睛站起身来道:“首饰、名家字画呢?《东山望雪图》、《悠悠山庄题贴》、宫中也只藏有赝品的《鱼戏图》呢!可难你当嫁妆了?” 说完感觉不妥,“抱歉抱歉,我太激动了,你可以不答。”还是充满希望地看着不言。 不言道没事,能与王爷倾诉一下,有人了解我与母亲许许多多的不得已也是妾身之幸:“《东山望雪图》当年姨娘献给主母保父亲世子之位了,《鱼戏图》真迹在我手里,没有嫁妆单上,不然出不得侯府,至于《悠悠山庄题贴》二十年大楚第一才子为母亲的山庄所题之赋却被母亲的好姐妹给骗走,不知所踪了。” 平王道:“东宫有位吴翰林吴老师十分推崇悠悠大家,你母亲的事我知道不少,都说她当年仙踪难寻是回乡去了,悠悠山庄也卖给了一浙江富商,再在很多文会宴席都在悠悠山庄开,可挣不少,咱们要去的可道观观原来就是悠悠山庄的一部分……哎,当真是物是人非。” “咳咳,不好意思你的伤心事,我不该拿来感叹,你身世凄苦,能长大你姨娘不愧是大家,高门大院能把你养大,相必是殚精竭虑。我们那天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握让么好,怎么当机立断的,怎么能了解侯府局势的?快说,快说。” 不言瞪他一眼,“王爷,该您了,我都说了这么久了,一口茶都没喝上。” 第22章 静心亭 平王忙起身端茶,“用茶用茶。”盯着不言好半天,“难怪有倾城之姿,原来是倾城之子。” 不言道:“王爷,该您了。”不言心中很是不悦,怎么老是跑题,一不小心就被这人牵着扯远了。 平王道:“几位皇兄都比我大好几岁呢,三哥比我大八岁,虽都在东宫上课,但我是个添头,夫子们有空才会与我讲课,大部分时间都是玩,我从未出过丽怡宫,刚到东宫很不适应,三哥是唯一一个与我说话的人,还给我带过玩具,一个竹蜻蜓,现在我还收着呢。有一天我刚到东宫,却被拦在门外,说是太子妃宴客,请我明日再来上课,当时我虽有疑问,后院请客关他前院上课什么事,后来想着可能是因为太吵,也没多在意,更不想回丽怡宫,平时被母妃拘着,我也是挺烦的,就跑到一个人少的地方挖土玩,当时不知是哪里,后来出事才知道是御花园南脚,那地方种的树又大又密,很少有人到,我看到树上有个鸟窝里边有小鸟叫,就想爬上去看一看,我爬的很快,刚要伸手拿小鸟,忽然腿上一痛从树上摔下,当时我吓坏了,年纪也小根本不知从树上掉下来会怎么样,三哥却正好在树下,接住了我,我把他的胳膊都砸断了。后来,母妃带着我去贤妃宫里谢三哥,三哥那时候都开府了,我们只能去谢谢贤妃了,很快贤妃娘娘就与母妃交好了,也因此我与三哥走的更近了。母妃与贤妃娘娘互相帮称彼此日子好过不少。” 不言问:“皇后娘娘生下太子与公主之后再无所出可是在那时候不再受宠?” 平王道:“皇后娘娘有过一子,后来又掉了,母妃当时也很难过,觉得稚子无辜,我知道你不信,这事真不是母妃干的,贤妃娘娘私下与母妃说她也不知情。” 不言道:“王爷的话我自是信的,你我夫妻,自是一体。” 平言点头,“多谢谢你信我,九岁之后,我就不在丽怡宫住了,三哥常带着我玩,另两个哥哥与他们的伴读常欺负我,笑话我,三哥不知道为我说了多少次好话,十岁那年落水也是他救我一命,三哥着实救了我两次,是真真的救我。” 不言道:“瑞王爷救了您两次,第一次达成了与贤妃娘娘的合作,第二次呢,得了什么好处?” 平王道:“你自幼生长环境不好,把人想的功利,三哥没想过从我身上得好处。” 不言道:“王爷只说得了什么好处?” 平王低声说,“开府银子,定婚,娶了大学士之女为妻这算吗?” 不言斩钉截铁道:“怎么不算,天下文人之心,更是朝中清贵,大学士负责起草圣旨呢,这也是为什么能在我们一个无实职的侯府能请来大儒的原因。” 平王道:“还与我们的事有牵扯。” 不言道:“王爷细想想,我们出事那天,到底是不是瑞王爷请的您,您平时醉心于山水,只喜画画,不喜与人多话,连宫宴都很少出席,那天您去侯府肯定不是您主动的。” 平王扭捏:“确实是三哥拉我去的。” 不言道:“妾身其他的不推断,只与您细讲当天妾身看到的。” 平王赶忙又端茶,“先喝口水,再说不迟。” 不言心中将事情再过一遍,“你亲封了侯爷之后,在府中请客多是与他志道合之人,喜女喜赌,我在府中身份不明,常被母亲叫去安排歌舞,只是安排教导,我没参见过的,更未见过外男。” 平言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别多想,我信你的。” 不言心中一宽,“但那一次却并未叫我安排歌舞之事,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就找了姨娘解惑,姨娘才告诉我讲经会并不会安排舞伎,文人雅士居多,夫人安排二小姐弹一曲,宴会前还让姨娘为二小姐谱曲。” “姨娘说请的外男很多,夫人小姐们却不多,所以肯定不是为了只让二小姐露个脸,一定还有进一步安排,姨娘盯瞩,我们一定要借势顺势,才能走出侯府,不然只能听夫人安排嫁与他们做妾,夫人不会给我安排好亲事的。” “那天春色正好,在花园里圈了一块地方,摆了好些张桌子,瓜果点心是历年府中宴客最好的,我们猜着必有贵人,我一要在那天露脸才行,也顾不得夫人不喜,我们原来计划,等二小姐琴声响起,我以箫相和,姨娘给二姐姐谱的曲本就是没有萧很单调,萧声才是主奏可惜夫人与二小姐均不知,等了半天不听琴声,我们以为二小姐的事取消了,但是机会难得不能放过。准备行第二个方法,把诗在树叶上绣好的诗让沁蓝偷偷上树从府里最高的一棵榕树上抛下,沁蓝早在树后偷偷等着呢,为保万无一失,我要亲自去现场,还没到花园呢,就见一男的往后院而来的通道上,正好后退几步就到一个院子里找了个偏屋关了门,喘口气发现是后院前院交界地方,夫日平日在这里理事,理事过后没什么人。” 不言停顿期期地看着平王道:“王爷上次与您说沁蓝看到的,我不是故意骗您,您我本就是那样环境下相识,我怕您再多误会。” 平王道:“知道,知道,你继续说。” 不言接着往下说,“正躲着呢,我又听到了琴声,听着调子快到萧声的部分了,我也故不得了,跑到院门处准备开门,再回自己院子也来不及了,准备往外院花园里直接开奏,刚到院门又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只好退回理事正堂,理事堂门常开着,我也顾不得了,往大厅后平时夫人喝茶休息的地方去。” 平王追问,“后来呢,后来呢。” 不言接着道:“谁能想到,后来那两个人居然来到了理事正常,我吓的大气不敢出,他们就坐在那里说话,我只听得到声音,后来认识了瑞王我才知道那是瑞王的声音,声音平静有力绝对没有神志不清,王爷您一定要相信我。” 平王道:“你接着往下说。” 第23章 静心亭2 不言接着道:“瑞王说都安排好了吗?” 一个女声说:“王爷请放心,都安排妥当了。” “瑞王接着说道,有人想让我上钩,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是鱼谁是钩。” 女人接着说道,“茶已经准备好了,众目之下平王爷必会饮下的。” 瑞王道:“就是他不喝,我也让他喝了,你们侯府也算得了好处了,今后要怎么做事知道吗?。” 女人声音很卑微,“合府上下都晓得要怎么做,请您放心。” 瑞王道,“既如此我就先回花园了,弹琴要结束了,事成之后你兄长的事我会处理那个女人,保你张家无虞。” 不一会儿又一个略苍老的妈妈声音,“夫人,我们太难了,偏侯爷不管不问。” 女人叹口气:“他们一个拿我父亲,一个拿我兄长,侯爷岂会管我娘家的事,京城里势弱的勋贵那么多,怎么两人尽挑我们一家祸害。” 老一些的道:“平王爷不是良配,夫人想的对策也很好,顺了哥情失嫂意,大少爷怎么办呀?” 女人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语儿是我的女儿,我不能赔上她,咱们回去吧,这会儿瑞王爷应该拿到那茶杯了。” 平王挠挠头,迷惑道:“我没有听懂。” 不言解释道,“王爷,那两个女人,一个是夫人,一个是夫人身边的张妈妈。” 平王一边思索一边慢慢的道,“好像有点明白了,太子和三哥都拿了侯爷夫人母家的把柄,太子要让府上二小姐当众与三哥那,那,那什么,而三哥知道了太子的阴谋,没想到还是着了道,没办法只能叫我去。” 不言急了,“王爷,您怎么还不明白,瑞王窥破了太子的阴谋,将计就计逼迫夫人让您中那药,他好提前把您救了,既破了太子计划,又得了您的好感,对他死心踏地。两边逼迫,夫人在茶里和茶杯外部都下了药,外边的药发作快,瑞王中了招没办法只好找您求救,可他又不甘心,随意找了个女子居住的院子引您过去,让您替了他这一难,才后来的事。” 平王恍然大悟,“哦,三哥找我的时候我没事,是因为我的药效发作慢,而三哥以为夫人按着他说的办了,只是他自己不小心碰到那茶,事后也没理由找侯府的事,总不能怪夫人用的药太好吧,那也不对呀,太子的目的就是让三哥众目睽睽之下出个丑闻,一辈子难以摆脱,女人选择的是你二姐姐,可你二姐姐没事,她也碰过那个茶杯呀。” 不言道,“王爷真聪明这个细节都想到了,根据二姐姐事发后的反应来看,夫人应该是提前让二姐姐吃了解药,她对此事应该一无所知,二姐姐有个好母亲。” 平王道,“那你家夫人原本安排的女人是谁?” 不言道,“备嫁期间她们虽不让出门将我锁在院子里,但我姨娘后来告诉我当天晚上府里送出去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那女子是个暗娼还有花柳病。” 平王道,“这么说太子还算仁厚,给三哥选的人出身还不错,你家夫人可就有点狠了。” 不言道,“夫人的手段我只猜得一二分,太子与瑞王的要求她都按要求而且还做成了,一个要他出丑,一个要他换下药的人,最终若是瑞王出了丑算账也到不了夫人头上,太子那也会得个好,更重要的是经此一事,太子与瑞王已是不死不休,他们两个斗下去,可能就没空找侯府与张家的麻烦了。” 平王点头,“那我三哥呢,他引我到你的闺房,是想让我出个丑,我对他不是很有用的吗?他害我做什么?” 不言道,“我的王爷呀,您的确是皇家之中最善良的人,不会把人往恶意上想,您想想,一个皇子当众……如此惊天丑闻,天底下哪个臣子,哪个民众还能支持他,瑞王急中生智要彻底断了您的路,今天事成您只能依附于他。” 平王声音突然拔高,“我本来就没那个想法,天下谁人不知我血统有疑,我本来就没有希望,而且我一直听三哥的话,三哥这是何必,我这么笨笨的,怎么的可能嘛。” 不言安慰他,“人跟人不同的,您带着善意去看人,但是瑞王他想着您本就得皇上喜欢,而且已经上了玉碟,名正言顺的皇子,您现在没想法,不代表以后没想法,如果有机会彻底断了您的机会有何不可。况且王爷不要妄自菲薄,您的画闻名全国,天下仕林之人有很多人欣赏您才华的,给您派个好老师孝一教就好了。” 平王有种无力感,“三哥经常说我只要安心画画就行了,他会保护我,原来原来是要改变我的想法,杀掉我的向上之心。”表情很沉痛。 不言忙又宽慰,“王爷如今知晓了,今后遇事多想想就是了,可以甘愿被利用却不能不知。其实我觉得咱们做个闲散王府挺好的,您的画千金难求,养活我与孩儿不难的,我们游山玩水看遍山河岂不快哉,若是姨娘能出府就更好了,何必想那些有的没的,以后我们的生活一定会十分十分平安快乐的。” 平王忽然拉住不言的手,“你说的对,以后我们关起门来过日子,不相干的事我就不想了。” 不言的笑容还没展开,就听平王说,“那与不对,你也骗我的,明明是你和李刚打的三嫂侍女,就为了让我能偷听,事后还以这个理由整顿王府,你与三哥有什么两样。”说罢,哼一声气鼓鼓坐在一旁,不看不言。 不言道,得转移视线,转了半天了还没忘这事,平王通透的倒是快。不言顿了一顿,“王爷眼明心亮的速度当真是快,王爷,为您叫醒您妾身不得已,郑重与您致歉,还请您原谅,从今往后咱们好好过日子,我保证不骗您,如果能让您拨开迷雾,妾身受您责怪亦是很开心,咱们是一家人。” 平王道,“你说话要算话,以后不可以再骗我,想要我做什么说清楚我会做的,不是你说的嘛,为了母妃为了你和孩子我必须看懂好坏的。” 平王道,“孩子子呢,我没孩子呀,就为了母妃。” 不言忙捂住他的嘴,“王爷不许胡说,今天没有,明天说不定不有了,怎么能说没有呢!” 第24章 聘书 平王心道,你可怜,我难道不可怜嘛,生孩子得喜欢,谁喜欢这骗人的女子。呵呵干笑两声。 不言道,“王爷,时辰不早了,早些安置可好,让阿春陪您回前院。” 平王松了一口气,忽地说道,“明天我们去看你姨娘,悠悠大家呀,神仙人物,回头告诉吴先生,他得酸死,我去采逸院,你让我看看《鱼戏图》嘛。” 不言沉吟,“王爷不必如此,我的东西就是您的,况且古画保存您比我更有经验,在您手中也算到了那宝物该去的地方,今日天晚,王爷早些休息,明日可能无用总管会来送人,我们后天回侯府吧。”行罢一礼头也不回地走了。 平王还不及点头就看见一个挺直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头顶星光璀璨,一阵微风抚过那人裙角,夜色中的碧水天清色分外皎洁,长长的湖上木桥,眼前之人脚步很是稳健,脊背挺挺直直的,头却没有抬起平视,不知是想看清脚下的路,还是低头思索路延伸到哪里…… 平王飞奔到书房顾不得身后阿春喊他慢一些小心脚下,顾不得行礼的阿秋与阿月,他点亮油灯,调起颜色,一定要将眼前那一幕画出来…… 第二天,无用总管带着一众侍卫与柳公公行至王府。 不言连忙起身相迎,不言看着阿春,怎么地王爷还没来,不是早通报了吗? 阿春忙告罪,“王爷昨夜做画,这会儿刚刚睡下。” 不言忙与大总管歉然道:“大总管请不要见怪,王爷一画画几天不吃不喝也是有的,怠慢您了。” 无用忙道,“王妃客气了,想是王爷又要有大作面世了,可惜今日奴才无缘得见了。”说罢,转向身后,“这是三十人原为圣上亲卫,如今交于王爷充作侍卫,圣上关爱王爷,他们的月银暂时由宫中开支,请王妃宽心,这是柳陌桑公公原是丽嫔娘娘宫里的,王爷到国子监教书身边也不能没有服侍之人不是。” 柳陌桑忙上前行礼。 不言还没跟上大总管的话,“柳公公请起,大总管您刚刚……王爷要到国子监教书?王爷才19岁,教书?” 无用道,“王妃谦逊,天下谁人不知王爷画技无人能出其右,一幅《长安街》现在还挂在御书房呢。教画画自然不成问题,为咱们圣上培养些人才不在话下,这是国子监的聘书,孔祭酒胡子都笑歪了。” 不言问,“王爷可知晓此事?” 大总管道:“王妃放心就是,这是王爷主动要求到国子监去呢。” 不言很是吃惊,“多谢大总管,我们王爷终于上进了,我太高兴了,多谢父皇教导。” 大总管道,“王爷在国子监必大放异彩呢。” 送走了大总管,不言缓不过神来,这王爷终于想起来干点正事了。“沁蓝是真的吗?” 沁蓝也笑道,“王妃大总管都说了,王爷主动求的圣上,谁人不知王爷只知道画画,现如今愿意教书了呢,多好的事。” 不言道,“先不说这事了,一,若叶你去叫李刚来。二,沁蓝你把圣上与娘娘的赏赐赶快整理入库别让王爷看到。三,若素差个小丫头把咱们内院厨房管事叫来,对还有新来的柳公公。” 三人连忙应下,做事而去。 先来的是李刚,“李总管,陛下送来的人想必是可靠安全的,王爷贴身随行还是你主理,要安排高手。王爷出入的侧门、内院与外院交界门、我与王爷的库房、我与王爷的居所、王爷的画室、下人出入偏门一定安排人十二个时辰不得空岗。” 李刚应是,“咱们现在有人,这些紧要地方属下一定守好。” 不言道,“下人们的居所那、往两个主院下人通行的路段要加强巡逻。尤其是夜间无当值牌的不许随意走动,可还有其他有隐患的地方?” 李刚应到,“王妃思虑慎全,后日王爷到国子监报道,属下定保护好王爷。” 不言问道:“柳公公到了吗?” 柳公公应声而进,不言直接吩咐道,“柳公公自小看着王爷长大,自不必我多吩咐与李刚合作要密切,王爷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还请您多多照看,王爷性格懦弱,还请您不要当众打断的话,不要替他做决定,我们私下劝他,一打断怕他又不敢说了。” 柳公公道,“王妃所言甚是,奴才必守好王爷。” 不言吩咐,“李刚侍卫们的规矩你看有什么需要更改的地方没,有一条不可再跟以前一样散慢,饮酒、脱值、不尽心的王爷可容不下,你一定要管好。另外,泄露府内事务的宫里来的一律送回给无用总管处置,来自禁军的按军规处置。我要你把王府守的一只鸟进来你也要知道。可听明白了?” 李刚连行礼应是,退出屋外。 不言对柳公公和颜悦色,“柳公公家中可有亲人,需要接入府内吗?” 柳陌桑道,“多谢谢王妃体恤,奴才女儿重病无钱医治入宫的,娘娘得知后赏了奴才银钱,孩子才活过来的,如今女儿已嫁人,已有了外孙过的很好,奴才卑微,知道女儿过得好也就是了。” 不言道,“既如此,你就去找阿春先安置下来,熟悉下府里,有什么需要跟阿春说,她会照顾好你的,你有什么事找阿春也行,来见我也行,既来了王府就当自己家。我与王爷必是与你养老的。你只管看顾好王爷就是。” 柳公公也下去了,屋里只有不言与沁蓝两人了,“怎地厨房总管还不来?” 沁蓝回道,“若素亲自去请的那个管事。” 不言道,“哦,看来这位总管来头不小。且等等看。” 沁蓝道,“小姐,奴才处置不了奶娘与染碧,让您丢脸了。” 不言安慰她,“没关系,你小姐我的脸面不多,可够丢的却也不少,不差你这一桩,那是我的奶娘,总要敬着些,连我也不好处置,丢脸不丢脸的无事,问题解决了就行,如今若素若叶也得信重,都挺好的。就让她们两个养病的养病养伤的养伤吧。眼下厨房料理好才是正事。王爷还好些,但是我们的吃食可就不一定了,这方面你要多长个心眼。” 第25章 管事 沁蓝郑重点头,“奴婢晓得,王妃染碧正在养伤躺床上动不得,奶娘这些天倒是老实了些,给了不少银子与府医想痊愈,府医不敢收,昨日找了我说了这事。” 不言道,“内院几个管事妈妈倒是齐全,也就咱们这采逸院少个妈妈,阿春是王爷那边的,若是有了管事妈妈奶娘也不至于如此上窜下跳,可惜我们身边并无可用之人。” 沁蓝问道,“还请娘娘派人?” 不言摇头,“不可,虽说娘娘待我不错,但你在知道前提是我能管得住王爷,若是管不好娘娘会放弃我,若是管得好王爷今后有了主见,许多事我们就做不得主,眼前娘娘知道我们的事不打紧,但是以后可就不一定了,我身边不能有个隐忧在,这个人必须是我们的。” 沁蓝道,“要不请姨娘帮忙?” 不言道,“姨娘为我付出太多了,我不想再麻烦她,如今我们无人可用,也只得求助于姨娘了,看紧了奶娘不许让她出院子,告诉府中太医,给奶娘用点好药,奶娘还是卧床休息比较好。” 沁蓝面露难色,“奶娘不肯喝。” 不言道,“打也打不得,病也病不得,总让阿春出面也是不好,毕竟表面上是我的人,你这样……” 沁蓝目光闪亮,“王妃的主意太好了。” 两人相视一笑,若素带着厨房管事妈妈进来了,一通行礼之后,不言看着管事妈妈微笑不语。 让妈妈再行一礼,“王妃奴婢有采买的差事,这会儿刚接收完今日菜品,奴婢来迟请王妃饶恕。” 不言看向若素,若素道,“刘妈妈原来在宫中是管着面点的尚宫,得娘娘看重,咱们开府之后从宫中派给咱们府,做菜品挺好吃的。” 刘妈妈微微一笑,“多谢若素姑娘夸赞,奴婢在宫里管着二三十人专给各宫娘娘做面点的,奴才做的桃花酥得娘娘们喜爱,蒙丽嫔娘娘看重这才管了王爷吃食,王妃入府后内院厨房也无人,奴婢就两个厨房都管着,外院厨房主要是侍卫与下人,内院嘛只管两位主子的吃食。侍候您的姑娘们也在内院用饭,不过奴婢觉得不太妥当,下人就是下人,怎可与主子共用厨房,请王妃下令,侍女们都在外院取食,也不用姑娘亲自到外厨房去,我们做好了姑娘们到角门处取就是。” 不言道,“这些天内院厨房的事都由妈妈兼顾打理,妈妈着实辛苦了,也是我的不是,这会儿才想让妈妈轻省些,您安排的饭食都很不错。” 刘妈妈眉头一皱,面上不太高兴,“多谢谢娘娘夸赞,奴婢从前管着娘娘们的点心,手下二三十人呢,如今再管王府很是轻省的,奴婢能管得,保管王妃吃的放心又可口。” 不言点头,“我与王爷用的食材都从哪里安排的?” 刘妈妈道,\"回王妃,府中主子少,您与王爷所用青菜每日从宫中送来,肉类是奴婢采买的。外院给奴才们做饭用,没那多讲究,在外采买的。\" 不言再问,“咱们刚刚开府,奴才们到府中侍候一场也是缘分,吃好一些干活有力气不是,可有膳食单子?。” 刘妈妈道,“王妃有所不知,奴才们吃饭没什么讲究,送什么菜我们做什么菜就是了,定菜不是乱花钱吗?” 不言面色一沉,“妈妈,都是府里人,吃得饱吃得好才有劲当差,妈妈回头列一下清单,更不可让王爷落个苛刻小气的名声。” 刘妈妈道,“王妃,咱们王爷名声,本就……出宫时娘娘特意吩咐王爷吃什么由老奴盯着。” 不言一笑,“妈妈确实得母妃信任,在咱们府中谁都没有王爷的吃食重要,重要的事情必须交给娘娘信任的人做才好,娘娘放心,我也放心。” 刘妈妈笑的更开了,“王妃放心,王爷的吃食奴才次次顿顿好好盯着的,保管出不了差错。” 不言道,“妈妈如此说我就放心了,若素去通知柳公公就说娘娘的安排我们必须遵从,从今日起刘妈负责王爷吃食,妈妈,柳公公也是娘娘信重之人,相必你们两个会定好王爷的膳食单子的……” 刘妈妈气恼插话,“王妃什么意思,让奴才给王爷做饭,不管两个厨房的事了?” 不言笑的很淡,“娘娘特意交待您管好王爷的吃食,其他不重要的事情怎可再劳烦妈妈。” 刘妈妈大声说道,“府中无人,厨房那些人只有我一个从宫里出来的,我给王爷做的饭最讲究,您的婚宴也是我操持的,厨房没一人能上得了台面,如今王妃来了就罢我的职,您这是过河拆桥,奴婢在宫中娘娘们也给几分薄面的。” 不言冷声道,“妈妈严重了,王爷的吃食最要紧,怎好让妈妈因为其他事再分心。” 刘妈妈道,“王妃当真是侯府大小姐的派头,想是侯爷与夫人教导得当,您的奶娘养您长大,如今病了几天都不见好,可需要奴才到侯府通报一声?” 不言看了眼沁蓝,沁蓝低下头去。 刘妈妈道,“奴才告退了,奴才这就去找王爷,问一问王爷,哪里做错了,就不用奴才了,在宫中,奴才也是很有脸面的,连圣上都夸过奴才手艺。” 不等不言发话,刘妈妈就出门而去,连礼都没行。 不言握紧了茶杯,不言语。 若素说道,“王妃,李妈妈得到圣上夸奖的,在宫中也得娘娘喜欢,得圣上钦点到府中侍候王爷吃食的,到了府中之后管着内外院厨房采买甚至连其他采买也能定,大家都习惯了有什么事决定不下找他参详,府里除了阿春姐姐再无一人有她的资历和面子。” 不言道,“任他有千万本事,不能做好给大家的饭菜也不用他。” 若素道,“王妃若真是动他娘娘那不太好交待,娘娘也很重视王爷饮食,此人也是娘娘精挑细选的。” 若叶道,“王妃,刘妈妈原来的刘尚宫到府上之后把厨房把持的滴水不漏,但大家吃的饭菜都是最低等的,米是粗的还掺着石头,菜是坏的,还有臭的,王爷的吃食刘妈妈亲自做亲自摆饭,布菜,阿花来了之后王爷才不许他上前的,您的吃食比我们奴才们略好些米面菜还算是精的,但不是刘妈妈亲自做。” 不言道,“原来让你们都到外院去取饭,你们一个个的不敢说话,可真是应了那句敢怒不敢言。去账房把刘妈妈经手的账目都给我取来,一个小小的王府一个闲散不理事的王爷,我倒要看看能有多深。” 第26章 管事2 若素忙跪下,“王妃账房奴才请不动。” 不言道,“这样呀,走我们去看看王爷。” 若叶道,“王爷刚睡下没多久。” 不言厉声道,“若素,若叶,你们两个是从宫里出来的,那刘妈妈再把持王府内政想必不敢给你们吃臭叶烂菜,这事与你们没有利益冲突,从前你们一直在王爷身边,大多数人都给面子,看刘妈妈就知道了,她再不愿,也给你面子前来见我,可我是王妃管着这一府之事,你们也是王府的一员,咱们府里不好,你们又能好到哪去,眼下王爷有皇上与娘娘照看,你们日子还算好过,但你们想过以后吗?以后还有谁能当王爷靠山,你们想老了之后无所依?你们再大些若还在王府,王爷与我身边总是要有新人,到时候你们若是不能出府,在府里养老之时也要吃臭菜吗?此风不可长,二等、三等,做粗使的,他们一样是王府的人,我不求他们都说好,但我要他们在王府,每一个人能吃得饱吃得好,你们可记下了?你们若只想着与自身与眼下妨碍不着自己不尽心尽力,不着眼于王府整体,那目光也太短浅了些。” 两人忙跪下,一个劲请罪。 不言接着道,“我就一信,我堂堂超品王妃还能叫一个老妈子压头上,沁蓝叫李刚带着人到账房门口等我,没有张屠户我还得吃带毛猪不成,你们两个跟不跟去,自己看着办吧。”说罢头也不回往外走。 两人面面相觑,若叶问若素:“姐姐我们去不去呀。“ 若素道,“现在王妃指着我们压服其他人,过一阵其他人都收服了,我们可就没用了,王妃自小吃苦长大的,这会儿成了王妃很有些穷人咋富的猖狂,咱们去找阿春,王妃权力再大我们就是普通丫头了,从前在王爷身边还好,现在到了王妃跟前,他以后不用我们,我们可真的要吃烂菜了。” 若叶问道,“姐姐,我们若不跟着去,眼下可能就要吃烂菜了,王爷从来不会维护我们的。阿春能帮我们吗?” 若素道,“怕什么,阿春姐姐可没少收刘妈妈银子,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是你我刘妈妈也给过好处的。这些你都不想要了?” 若叶道,“我想要银子,我更想要命,姐姐我去账房了,王妃手段多着呢。咱们抗不住的。” 若素埋怨道,“都怪你,说什么破菜叶。” 若叶道,“是我失言了,惹的王妃发火了,姐姐,既到了王妃身边还是好好尽忠吧,王妃管王府不是理所当然嘛。” 若素瞪着若叶,“我们是娘娘派来侍候王爷的将来,若是王妃不顶用将来可是要当侧妃的,再不济也是侍妾,不比侍候人强,当时王妃整治阿花与侍卫们,我们自然相帮的,为了王爷,如今她可是为了自己的好名声,我们为什么帮他,你要去便去,反正我不去,我去找阿春,我们都是王府一系的,阿春姐姐一句话就能让王妃进庙休养,你可想好了。” 若叶道,“姐姐,王妃没那软任我们捏的,他能捏住王爷,我们可不能,妹妹去账房了。”若叶起身给若素行了福礼,跑步而出。 不言到了账房,账房几人低着头跪在地上,“请王妃不要为难我们,没有王爷命令谁也不能看账。” 不言居高临下看着向人道,“李刚!” 李刚劝道,“几位先生,咱们账上没什么钱有什么不能看的,王妃是一府之主,你们还是配合些吧。” 账房大管事道,“王妃,小的是账房总管事刘银聚,王爷定下的规矩,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不能到账房作威作福,我们是王府管事,自然听王爷的,请王妃见谅,王妃要拿人我们自然不敢反抗,我那婆娘却还是能进宫说道说道的。” 李刚忙看向王妃,“刘妈妈的那口子。” 不言心道,果然整理王府内务不容易呀,眼下情况已剑拔弩张此时服软,在王府再无立足可能。 沁蓝心中也是焦急,见李刚迟迟不动,大着胆子说道,“李刚王妃的命令你不听了是吧,你也不想想是谁帮了你。” 李刚眼睛一闭,他平时也收他们两口子钱,一时不敢言语。 不言一看不好,今日可要颜面扫地了,如今只能请王爷来了,王他来了会帮她吗? 不言正要说,你们若一个个不听指令,我现在就进宫请示娘娘。 李刚正准备下令动手。 沁蓝正欲站在不言身前以防几人伤着不言。 却听门外有人大声通传,“王爷驾到。” 不言此时却不敢说话了,不知谁去请的,此人最是容易听人摆布,若是一进门当众给她不来台,怎么办? 李刚此时也不说话了,是刘妈妈请的人,太好了我不用为难了,等会儿王妃丢了面子我还是要劝刘妈妈去赔罪的,王妃也不容易。 刘银聚此时最是得意,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以为得了册封就是真正的王妃了,这王府他们两口子能当一半家,你就是王妃还能不找我领月钱。等你来找我领钱,哼。此事一了,包你跟在侯府吃的饭一样。 不言心中忐忑,木然地起身行礼。王爷坐下了,不言却不敢坐下。 王爷一看王妃站着,连忙起身拉着不言坐下,不言不解。平王站在不言身侧,问道,“本王刚睡,你们这是闹什么?” 几人一看不对劲,王爷让王妃做下了,此时刘妈妈进得门来,跪在地上,“回王爷,王妃刚去了奴才的差事,请王爷为奴才做主,您自小喜欢吃奴才做的饭,如今王妃不让做了。” 一有人带头,刘银聚也开始顺着刘妈妈的话开始说,“王妃非要看账本,这不是污辱人吗,我们是侍候王爷的,府中账目是王爷管的,奴才们不给王妃看,在这受罚哟,幸亏王爷来的及时,我们几个要给李刚拿下了。” 平王看向李刚,“回,回,回王爷,属下,王妃没有下令,只是叫了一声奴才,您就来了。”心想,这么回话两不得罪吧。 另一账房说,“王妃身边的奴才,威胁李总管,这王府终究还是王爷当家,李总管是您的侍卫总管,那小侍女根本不把总管放在眼里。” 沁蓝忙跪下,“回王爷,话是奴才说的与王妃无关,王妃今日安排刘妈妈以后专管您的吃食,刘妈妈不同意说要请您做主,王妃想看一下刘妈妈经手的银钱,何故不听安排,连王爷的饭菜以后也不管了。” 刘妈妈打断沁蓝,“这位姑娘,老奴什么时候说不给王爷做饭了,老奴管着两个厨房一直好好地,怎么说不让干就不让干,王爷打小吃奴才做的菜,奴才不服。请王爷为老奴做主,奴才出宫前,娘娘千叮万嘱,照顾好王爷,王妃却问不顾王爷口味不上奴才当差,奴才心疼王他呀,怎地让一个庶女欺压至此,呜呜呜地哭起来。” 王爷看向不言,你怎么说,不言道:“”王爷妾身只有一个想法,希望王府能好,您能好,更希望府里不管一等二等还是粗使都能吃好饭吃饱饭,对每一人都公平。” 平王看着一屋子跪着的,坐着的…… 第27章 管事3 心中颇为烦燥,一边是最喜骗人的王妃,一边是宫里的老人,看着他长大,说话回来,什么时候他说过不让王妃看账本了,王妃不是什么好人,但心也不黑,刘妈妈做的点心确实好吃,但是饭菜嘛也就一般般,等等等等,这会儿说的看账本的事,没说过不让王妃看账本,王妃说要让府里不在等的人都吃上饭,还要公平对待所有人。公平,多难的事,东宫里的人没有人公平地待过他,连太子都做不到的事,王妃可以吗?王妃是他的正妻,这些人一个个占着劳苦功高,不尊重王妃,看来心里也没想过尊重他这个王爷,不过都是利益使然,一想到这里,平王顿时火起,“刘管事,你是府中雇来的,不算王府下人,守王府的规矩自是没什么错处。”说完一停顿。 不言心里凉了半截,王爷不喜他,今日一事是他输了,也怪她操之过急了些,再缓一缓也是好的,如今要如何挽回不利局面呢? 李刚松了大半,今后钱照分,照样忠心侍候王妃,王妃回归内院挺好的。 柳公公很平淡,回头还得跟娘娘说一声,这也太不给王妃脸面了,当着下人的面。 刘管事头一低露出得意之色。 刘管事的老婆刘妈妈说道,“王爷明鉴,奴才们尽心服侍主子,得王爷一句守规矩奴才们也值了,奴才们不论在宫里还是府里均知道各司其职,没一个是多管闲事,无事生非之人。” 不言声音很稳定,只有她自己知道还是有些心虚的,“王爷,咱们府里的下人们太可怜了。王爷是胸怀坦荡之人。” 一旁若叶心中连连叫好,这事王妃虽是劣势,但这话就看你怎么理解了,可以说下人没饭吃我是为了他们。也可以说屋里这几人可怜,今天我就高姿态放过你们,但以后你们不要再想糊弄王爷。 刘银聚接话道,“多谢王爷明鉴,小的们会为王爷看好账房,为免以后王爷再次忧虑,规矩还是再定一遍的好,今后不相干的人今后不许再进账房,更不许过问账上银钱之事,王爷看可好?” 若叶心一横,算了,既然做了选择只能一条道走到底,“王爷,奴婢在您身边已有五年,从未听过您定过账房只能您一人的规矩,底下下人过的苦,传出去也有碍王爷名声。” 李刚头更低了,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不言心中还是有些感动,没想到若叶会站出来支持她,她一直跟在阿春与若素身后身边没人的时候才会用他,却在关键时刻作了选择,而且还是处于劣势之时。心中起了波澜却并未言语,只目视前方桌子上的金算盘,想必这账房可比王府公中还要富裕些。 平王爷道,“既是守礼之人那就好办了,刘妈妈你手上的金镯子我看着挺沉的,做饭不方便吧,李刚、若叶,你们两个去他家里还有在府里的住处好好找找,太重的不利于妈妈做饭。” 所有人都很吃惊,惊到说不出话,刚刚不是还表扬的吗?怎么突然变成抄家了? 不言也吃惊抬头看一眼王爷,他们王爷好好地笑的还挺好看,两人相视一笑,平王说道,“王妃,这些人打扰本王休息,影响我画画灵感,你替我好好管教他们,让这些人好好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守礼。” 平王感激地看他一眼,眼中还有闪光呢,平王很高兴,笑的更开了,看看王妃我一两句他就感动成这样,不愧是我,这下可以让我看《鱼戏图》了,讨好起来不要太容易。得意完,平王轻咳一声,“理完事好好休息,晚上我去看你,明天陪你回娘家。” 不言行了深蹲礼,王爷走后久久不直身。沁蓝忙先起来扶起王妃,屋里跪的着的一堆人,都抬起头来,刘妈妈仍不死心,恨恨瞪着不言。 不言坐在圈椅上,笑着看向刘妈妈,却叫李刚:“若叶听到王爷的话了吗?李总管今日要与我办大事,你就带着其他人去吧,好好地帮一帮刘妈妈。” 若叶行礼称是,“副总管张大力是圣上从亲卫之中选的,想着最是忠心,奴才就与他同去吧。” 不言点头,若叶退出去。 李刚很尴尬,头更低了,一回站错队今后在府里可没什么地位了。 刘妈妈眼看着若叶退出去了,顾不得别的了,起身来要跟着出去,就怕去晚了家产都没了,不言看了一眼李刚。 李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伸手拦住刘妈妈,“刘管事两口子还是好好休息吧,自有若素为你们帮忙,来人,请这两位参观一下咱们侍卫处。” 刘妈妈道,“李刚你敢动我,你也不想想你什么身份,都是从宫里出来的,你可想好了,我们两口子一害怕,万一口不择言……” 李刚不敢迟疑,对进来的侍卫道,“带下去!” 刘银聚道,“王妃我入府时间晚,什么事都不知道,都听宫里出来的妈妈姑娘们的吩咐,小的是雇工不是王府下人,凭什么抓我。” 此时门口又进来一人正是阿春,她跪在王妃跟前,“回王妃话,奴才奉王爷之命听您差遣。” 不言挥手,“看来这位刘管事很通事理,阿春你找两个人问问他吧。说是说的好就在账房里问,若是说的不好你看着办吧,不叫他死了就是,至于刘妈妈还是李刚审,李刚本王妃很想听听刘妈妈要如何口不择言。” 刘妈妈被押在地上,头发已散乱,“老奴是宫里娘娘专门请来侍候王爷的,得到圣上夸奖,你们谁敢动我!王妃我劝你好好掂量掂量,我这就进宫去找娘娘诉一诉委屈。” 不言挥挥手,人被带下去了,只听得到刘妈妈一句句,得圣上夸奖渐渐飘远。 还跪着的两个账房气都不敢出,在那抖着,“两位起来吧,有什么话就说,想必两位只不过是喝汤的,事不大,说吧。” 沁蓝道,“要是不说你们只会比刘妈妈更惨。” 两人连连磕头,“王妃饶命,王妃饶命,我们是刘银聚找来的,他要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的。” 沁蓝道,“你们两个好好说,要哭去找李刚哭去,王妃没那多空。” 不言温和道,“两位先生不必慌张,慢慢说就是。” 第28章 偷盗 其中一人抢先道,“小的姓刘,刘管事是小的本家叔叔,开府之时是他找小人来当账房。小的只是听命,开府之时账上有两万两,如今开府两个月,每个月初一刘妈妈会支取五千两,什么用外我们不知道,月底时候给我们的清单记账,大部分是菜品、园子种花、房屋布置、下人被褥、衣料这些,这就去了一万两。” “还有还有,有一回王爷来账房要一万两现银,府里发月钱三百两,账上还不够呢,刘管事,是银聚管事,说账上够一会儿给王爷送去,他取走了五千两,后来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反正王爷没再来要过银子。” “还有还有,小的姓张,是李总管的远亲。”另一个可算回过味来了。忙接过话头。 刘先生道:“王爷要一万两,剩余的三千两是李总管与若素姑娘凑的,若素姑娘给王爷送的银票,回来的时候府里其他开支王爷在账本上已签了字。” 张先生连珠炮的,“府里采买的东西都是刘妈妈做主。” 沁蓝道,“其他人呢?” 张先生先抢到发言权,“小的知道的不多,府里春花秋月、王妃屋里的人,李刚、账房吃的好,用的好,其余人早上粗米配馒头,中午一碗菜几点肉,晚上只一碗粥,大多菜都是臭的。” 不言道,“也就是说府里上一等吃的最好,二等还行,其余人都不好。” 刘先生道,“开府发的衣服只有一套,没穿几天就破了,刘妈妈下令只前前门房穿着,其余人不许再穿更不许穿着自己衣服出现在主子跟前。” 张先生说,“小的只知道这些,我们没拿府里的钱,真的没有。”另一位连连点头。 不言道,“哦?” 刘先生吞吞吐吐说,“真没有拿过,我们只有月钱,每个月五两。” 沁蓝道,“你们月钱谁定的?” 张先生说不知,刘先生道,“听我叔说,阿春姑娘在宫里每月二两银,觉得府外生活不易, 宫里出来的都是每个月五两,我们也跟着开支五两也就是,我叔还说,在宫里享福的人自然不知道民间的事,王妃进府之后工作量大了,还要再给我们涨月钱呢。” 沁蓝问道,“你们两个可要想清楚,还有没有别的了,要是王妃拿出来你们没说尽……打一顿再报官。” 两人连忙道,“其余的真不知道了,他们两口子知道的多,我们的活计只有听吩咐记账,真的王妃,小的对天发誓,有一句不实必不得好死,求王妃饶命,求王妃饶命。” 不言想了想道,“我相信你们没有说谎,你们还算实在,我不想多追究准备放你们出府,但如今你们还是府里住下比较好些,一是可能有话还要问,二是你们出去可能不太安全,你们懂吗?” 两人道,“多谢王妃救命,这当口我们也不敢出府的。” 不言道,“好了,你们休息会儿,你们把账本交给沁蓝,然后去找李刚让他给你们安排住处。” 两人惊惧…… 不言道,“你们就说是我让他安排的,放心就是只要你们不出李刚安排的屋子,谁也不敢动你们,否则李刚第一个跑不了,放心就是。” 不言与沁蓝离开了账房。 沁蓝道,“小姐,我们连早食都没吃,这会儿可没人给我们饭,要是陪嫁那些人有一个贴心的就好了。” 不言道,“现在你知道我身边不能有太多宫里的人了?走,回彩逸院再说,昨天还有两块点心呢,先吃点。” 彩逸院两人到内室,沁蓝说道,“小姐屋里有人动过,若素?” 不言道,“先吃吧,边吃边说。” 不言道吃一口枣糕,软软的配茶还行,“不会是若素,他可没空看我们三瓜两枣,库房钥匙可放好了?” 沁蓝道,“小姐放心,我放的地方保管他们找不着。” 不言微笑,“哦,不知沁蓝大总管把钥匙放在哪个机密之地?” 沁蓝道,“小姐,奴婢想着您也猜不到在哪里,就在……” 沁蓝忽然明白了,“小姐您还开玩笑呢,家都被偷了,这点心能吃吗?” 不言道笑的更大声了:“我们都吃了,你说怎么办?” 沁蓝站起来,“不行,不行我去看看钥匙去。” 不言又道,“傻丫头坐下吃吧,此时你去哪哪就不安全了。” 沁蓝疑惑重复着不言的话,“我去哪,哪就不安全?” 沁蓝恍然大悟,眼前一亮“小姐,您是说此时还有人盯着我们?那怎么办,怎么办,我们没人可用呀,李刚和他们一伙的,不会杀了我们吧。”一边焦急,一边四处看,站在不言侧,不停转圈。 不言仍是微笑不语 沁蓝道,“小姐您怎么一点不急?这府里处处都是危机,他们要杀您怎么办?” 不言道,“沁蓝,你是我最信任之人,你说的话代表我明白吗?你的主子没有慌,你也不要慌,更稳重些懂吗?” 不言一提醒,沁蓝忙行礼认错,“奴婢知错,奴婢遇事再不可如此慌乱了。” 不言道,“走吧,咱们去看看王爷,今天午食呀,可要指着王爷呢,一次能将就,两次可就不行了。” 沁蓝问道,“任由他们再翻一次吗?” 不言道,“不急,还不够乱,咱们走吧” 两人来到前院 府里很安静,一路上没碰到什么人,当然安静了,各管事们估计都在想法子呢。只是不知他们是各想各的办法呢,还是一起想办法呢?不言也很好奇,等着就是。 前院里,听柳公公回禀王爷还没醒了,不言问柳公公,“公公刚到府里就看了这么场这闹,是我这个王妃无用呀,还请公公在娘娘面前美言。” 柳公公道,“回王妃,奴才只是来伺候王爷的,王爷好也就是了,宫里距王府走路还是有些累的,奴才懒怠。” 不言不由得多看了柳公公一眼,“公公带我去王爷画室看看吧,听说昨夜王爷又得神作。” 柳公公应是上前引路。 进了画室,柳公公道:“娘娘只管欣赏就是,奴才去准备些吃食,娘娘若累了,可到饭厅用些饭,奴才告退。” 不言点头,这位柳公公倒是通透。 沁蓝道,“柳公公好贴心,小姐都没说什么,奴婢跟柳公公可有得学了。” 第29章 夜美人 不言看着画室内的陈设,其实也没什么陈设,窗开的很大,正对着后方小花园,半棵芭蕉树枝叶茂盛出现在窗子里,桌子正对着窗口,想是王爷喜欢画风景,桌子上的画作却不是风景,咦,这不是她本人吗?夜色中走在木桥之上,天空中星光点点,黑夜中都是黑色,只有天青色的衣服与星光略有些颜色,看着这幅画,不言忽觉鼻酸,是啊那时心境不就是前边的黑夜不知会什么时候可以变亮,这小小的长长的桥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走到暗边,连月光都不曾看到一点,小小的星辰是否可以指路,其实也不需要指路,两边均是不知深浅的大湖,波纹一点不动,黑沉沉的,只能走那一个小木桥。与她眼前境况何其相似,一有在王府立足这一件事可做,而且必须做好,不言凝视着那幅画,沉浸在画中,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 沁蓝听到脚步声传来,正欲示意不言,平王摆摆手,走至不言身前,看着美人看着画中美人,美人一滴眼泪落于纸上,不言醒神拿起岶子要擦,平王忙拉住她,不言回身,正要行礼平王忙扶起身,平王道,“一滴泪为画增色不少,不用擦。”不言道,“王爷的画功果然名不虚传,妾身终于领会什么叫做出神入画了,这画中意境,臣妾看着凄楚,不知不觉流下泪来。” 平王道,“这幅画是我得意之做,这两天准备裱起来的,画的本就是你,你若喜欢就送于你,好画自然要送给懂画之人。” 不言道,“妾身自是喜欢,王爷画作难得,只是这画妾身却不知放在哪里好,看一次伤心一次,不敢再看,不忍再看。” 平王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沁蓝你看看这画什么感觉?” 沁蓝上前看了一眼画,“回王爷、王妃奴才觉得星光好看,画中王妃也好看,王妃您姿态挺拔真好看。” 平王接着道,“你看吧,每个人感受都不同,这话让陌桑看不太方便,不然他也能说出个一二来。” 不言笑道,“多谢王爷在这么多人的看法中,认可我的看法。” 平王笑道,“那些俗事不必理会,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画要送给你,可是我还没想到好名字,你说叫什么好《夜行》、《倾城夜行》、《美人夜行图》、《星夜》?你喜欢哪个?” 不言瞪一眼平王道,“王爷,不要再提倾城了,倾城也不喜欢我提,如今她再没有别号了,只有于姨娘。” 平王不好意思道,“你别生气,我就是想见见你生母,沟通画技,真没别的意思,你若不喜我不提就是,就叫《星夜行》好不好?” 不言道,“王爷明日您真要跟我回侯府哪怕不见我姨娘?” 平王十分肯定地点头,“当然了,你都没回娘家,那些人不来接,我就送你回去,自要全了礼数,你不想让我见你生母,我不见,你总要去见见,你不想她吗?” 不言看着窗外芭蕉,“缓缓说道,我自然想见我姨娘,我多想给她养老呀……眼下自身都不能保全。”说着抬头,硬是将眼泪逼回。 平王道,“别伤心,别伤心,要不咱们现在就去?我见见你姨娘,别人总不会再小瞧了他。” 不言看着平王不语。 平王尴尬挠头,“我知道了,你家里人其实也瞧不上我,但明面上他们不会太下我面子,你若不想去就不去。” 不言道,“礼数自应当要全了的,王爷明天我想请您帮个忙。” 平王直直身子,“你说,想让我怎么给你撑场面?” 不言笑着说道,“王爷只要去侯府就是为您撑面了,无需其他,只需我与他们说话时你时不时点头即可。” 平王压低声音,“你要压制他们?需不需要带上侍卫进去?不让他们留在门外?” 不言又笑了,“王爷,再不济那也是我娘家,不至于哈,您呀,明天看着就好,柳公公,后日王爷到国子监你好好照顾他。” 柳陌桑行礼躬身应是并未多言。 平王不耐烦了,“知道了,明天我会好好与孔祭酒说话的,再说了明日那不是也不上课嘛,就是报个到。” 不言道点头,“王爷可想好怎么教学生了?” 平王道,“那不得看孔祭酒吗?他让我教什么我就教什么,总不至于教不好吧,你放心就是了,保管不再让你丢脸。” 不言嘴角上弯,“王爷,咱们去教书可不是为了给妾身不丢脸,是为了圣上培养人才。” 平王道,“走吃午食去,咱们瞅瞅,今天没有厨房管事,这饭能不能到我们嘴里。” 两人至了饭厅,阿春正在饭厅选个,不言欲站着布菜,王爷拉着她坐下,“吃饭就吃饭,没那么规矩,以前阿花都……”说一半不说了。 不言忙接过去,“今后妾身每日都陪着王爷用饭,王爷平时喜欢吃什么?” “我哪有什么喜好,他们做什么我吃什么。” 不言道,“王爷与妾身倒是相同呢。” 平王道,“这倒也是,你我都是一样的,听安排罢了,如今你当家,想怎么管就怎么管,想吃什么让他们做什么就是,你家王爷别的本事没有,让王妃吃饭随心还是可以的。不过你尽量别吃太贵的,不知道国子监教员薪俸几何呢。” 不言开起玩笑,“王爷尽管放心,你多少俸禄妾身就吃多少,再说了,妾身就是想吃贵的好的,也得知道什么贵什么好不是?” 平王看着不言,“王妃不必自嘲,等下带你去母妃宫里吃你就知道什么贵什么好了。” 两人开始用饭,并未有什么言语,阿春在旁用心侍候两人,连沁蓝都插不上手。 用完饭,平王搓着手低着头,“吃完了,这……” 不言笑着道,“用饭已毕,王爷可要到采逸院午歇一会儿……” 沁蓝听了这话皱眉,不言笑着看平王,平王仍低着头,“多谢王妃相邀,同去便是,王妃先行,王妃先行。” 柳陌桑看着两人心中思索王妃又要让王爷帮忙?每天都要帮忙,今天都帮过了。一边脚下不停为两人引路。 行至采逸院,进入内室,平王睁大了眼睛,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第30章 乱糟糟 平王看头不言,“王妃,这,这,如何午歇,要不到我那去吧,再等一会儿可就不困了。” 不言也吃惊了,凝视平王不语。 柳公公忙上前,“王妃,王爷说说简省,请王爷王妃移步前院休息,奴才与沁蓝尽快查清与两位主子汇报。” 平王忙点头,“是,是,是,陌桑,好好查查谁人如此大胆,查出来绝不轻饶,这府里能伺候的人也太少了,回头你若需要人手,只管找母妃便是,明日回娘家,总不能就带一个侍女吧,这也太掉我们王府的排场了。” 不言行礼道,“多谢谢王爷宽慰,妾身无能让您见笑了。” 平王道,“这怎么能怪你,都出去办差去了,没人给你看门不是正常嘛,这也怪我,只想着补觉了,要是我在你屋里,就没这事了。” 话刚说完,平王觉得不对,忙又说道,“阿,不,我是说,还是没人侍候,以后你再有事就叫我。”平王又走近一点,压低声音,“你怎么不急,贵重的东西呢,可丢了,尤其是《鱼戏图》。” 不言也低声回,“王爷放心就是画不在府里,明天回侯府后,我再您去看就是,天天挂心,时时记着,累不累呀。”不言说完冲着王爷还挑了挑眉。 平王心道,为了《鱼戏图》我连自身都牺牲了可不是天天挂心,女人果然是哄两句就冲你掏心掏肺的,这才一天就让他看画了,女人果然心机一直到答应和他回府听他的话才同意。果然难养。 两人往和鸣院走去,这边厢只有沁蓝与柳公公可谓是一片忙乱。 柳公公对沁蓝道,“当蓝姑娘麻烦您看看王妃丢失的物件,列个清单给我,然后把室内整理清爽,早点收拾主子心情也能早点好。” 沁蓝应是,柳公公这边把院内所有人都叫出来站在门前宽敞处,当然也有奶娘与染碧。 柳公公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举在手心,大声说道,“老奴刚从宫里出来,今天还是头一天,头一天就笨到这事,堂 堂王妃主院居然出了这种事,真叫老奴长了见识,你们若能自己站出来自是从轻处罚,若是不自己出来,这一锭金子就给举报你们的人,给你们一盏茶时间考虑,若没人说话,全部赶出府去发卖,自有宫里讲规矩的宫人侍候王妃。” 沁蓝这会儿正给王妃收拾屋子,这屋子里乱的,连王妃里衣都翻出来了,连床铺都翻乱了,王妃加大效果翻的痛快,可怜我这个小奴才跟又整理一回新房差不多的活计,哎,命苦,这样的差事还是少来几回吧。这会儿连午饭都没混上呢。也不知柳公公审出来没。 柳公公睥睨着目下众人,一人说道,“回公公,奴才是王妃的管事妈妈,这几天一直卧床养病从未出屋,谁知竟然出了事,奴才失职,请公公责罚。” 柳公公道,“还有谁?” 柳公公拍了拍手,忽然从树上下来一个人,柳公公对那人道,“兄弟,这会儿人手不够,还请您帮个忙让李刚派两个人过来,哥哥我要杖毙几人。” 那人身着一身黑行礼之后,一闪而没,也不知怎么藏地在树上躲着,居然没发现。 柳公公接着道,“诸位有所不知,此人是对上派来保护王妃安全的暗卫,负责看守采逸院,从未离开过,谁进了王妃的屋子他都看在眼中,此时你们若不招供,一会儿暗卫回来说一个名字我就杖毙一个,杂家不喜浪费时间。” 众人忙喊冤,一人说道,“小的人都是粗使的,不敢去王妃屋内,今日王妃离开院子,奴才看到染碧姑娘进过正房。” 一人开头众人开头,“小的们是王府选的人,自是知晓规矩的,不敢随意走动,只有王妃的陪嫁陪房能自由出入王府内室的呀,小的们冤枉。” 染碧上前道,“柳公公明鉴,奴才刚受过杖刑,不敢再犯错。” 柳公公道,“杂家与你说过姓柳吗?” 染碧道,“这,这,奴婢也是听人说的。” 柳公公盯着她看,染碧自顾自在那发抖。 奶娘上前,“公公,我们是王妃的人,还请您高抬贵手,自有王妃会处罚我们。” 柳公公嗤笑一声,“你是王妃院子里的管事妈妈,怎么着都逃脱不了罚你,上次宫里有个尚宫看丢了主子东西怎么罚的来着?好像是夹手指,染碧你想清楚了再回话。” 染碧结结巴巴,“不是我,不是我,公公饶命呀。”一直磕头。 柳公公尖尖的嗓音轻柔的话语,“姑娘,不是你你求什么饶呀,你,出来掌嘴。” 一个粗壮的妈妈上前行礼之后,二话不说就开始撑嘴,“叫你嘴硬,叫你嘴硬,连累我们还不够,还若公公烦忧。” 不一会儿染碧嘴角已有血流出。 此时李刚已派两个人过来,柳公公吩咐二人,“去搜他们两个人的屋子。” 奶娘大声道,“公公,您是宫里出来的奴才自不敢惹,只是奴才是王妃的陪嫁,怎可派侍卫搜院,我们自有王妃处置,您在府里只管侍候王爷,还请王妃前来示下,沁蓝,沁蓝,快去请王妃。” 沁蓝才不出来呢,她就躲在屋里。柳公公只轻蔑斜视着他们。 不一会儿,两个侍卫拿着一个包裹出来,递给柳公公,打开一看,赫然是一些首饰,柳公公道,“你们两个还有什么可说的?来呀,把这两个贼子给我捆起来,关到地牢去,等王妃示下。” 两人一个大喊,冤枉已经来不及了,只余其他人胆战心惊,“他们两个都与府里什么人接触过?谁知道,这金子照样赏他。” 一个女声出来,“回公公,这两人去过刘妈妈在府里的屋子,奴才路过正好看见,两人进屋之后就关了门。” 另一个也说,“奴婢就看到了,染碧想要出府,门房没给他开门。” 沁蓝听此立刻跑出来问,“门房的事你如何知晓?” 那人不说话了。 柳公公忽然一声暴喝,“快说,想去给他俩做伴吗?” 那人慌忙道,“奴才是听若素姑娘说的。” 柳公公接着问:“还有什么?” 那人回道,“再没有了,再没有了,这两人只刚到王府,本就与咱们接触不多,公公明鉴呀。” 柳公公手一挥,“这块金子赏给你们两个了,谁还有什么事要与我说可私下找我,照样有赏,都散了吧,干活去。” 沁蓝看向柳公公行礼道,“多谢公公了。” 柳公公笑着回礼,“姑娘不必客气,您来问话来的时候可真是关键,这事就由你回禀王妃吧,杂家就不回了。” 沁蓝不好意思笑一笑,“多谢公公,给您添麻烦了。”抬起头来,只看到柳公公离去的背影…… 第31章 私下 这边厢不言与平王正优雅地谈论书画意境。 那边厢李刚与若素等却并不平静。两人正在私下商议,在哪里商议呢,与刘妈妈一起在地牢中。 刘妈妈道,“李总管,若叶回来了没?” 李刚迟疑了一下,若素看了一眼李刚接口道,“已经回来了,拉回来整整五大车,听说连地都掘开三尺寸,李妈妈的家私着实不少。” 刘妈妈道,“这会儿两位该庆幸给你们少,不用如此阴阳怪气。” 若素道,“我们做奴才的既出了宫自想着多点家私,也好养好不是。” 李刚打断道,“这当口是讨论钱财的时候吗?王妃把你交给我审问你说该怎么办,凡是能帮你的我们都帮你,阿春那里若素也能说上话。” 刘妈妈反驳道,“李总管我们是一条船帮我就是帮你自己。” 李刚急燥的很,“说正事,说吧需要我们怎么配合?你那口子如今可正受刑呢,总不能一点不用,万一王妃亲自审呢?” 刘妈妈道,“如今我是不好救了,能全须全尾出王府就算不错了。” 若素急了,“你要招供?刘妈妈你若是连累了,李刚这会儿就能让你开不了口。” 刘妈妈道,“你们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现如今我为鱼肉,自不会多说其他,阿春不是没招供吗?我说受他指使也就是了,批正阿春账多不愁,想来王妃更喜欢这个答案。” 若素心头一宽,眼前一亮道,“是这个理可是王妃能相信吗?” 李刚一边思索一边说道,“王妃现在应该很需要这个理由的,我们只是王府的小罗罗,王妃还是有远见的人。” 若素道,“阿春姐姐谁去说?李总管还是你去吧,刘妈妈给的你最多,我只是沾了一点小光。” 李刚看着刘妈妈道,“妈妈不必忧心,你会写字吗?需要帮忙为您写供词吗?” 刘妈妈问两人,“你们两个是真心救我吗?只我一人供词能保我的命?” 若素安慰道,“妈妈放心就是,您写完证词我去宫里求娘娘,您服侍王爷还是有功劳的。” 刘妈妈怀疑,看着若素,“你在宫里有脸面?能见着娘娘?” 李刚又截住刘妈妈的话,“刘妈妈你现在除了相信我们还有其他办法吗?你的儿子儿媳孙子补软禁在家里,你那口子是个软脚虾,别说我了,哪怕是沁蓝那个实称的都能让他把什么都说了。我们几个不过是收你些银钱,大不了认错上交,王妃总不能把我们都处置了,你还是认清形势才能保命。” 刘妈妈立刻站起来,“李刚呀李刚你总算露出来尾巴了,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想的就是这个主意要把我丢开,自身求个干净,你们是只收了银钱吗?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布庄是你家的。” 李刚抽出剑指着刘妈妈,目露凶光,“你想死?我成全你,身娇肉贵的年纪也大了,受刑而死很正常。” 刘妈妈伸手把剑推向一边,“都是宫里出来的,谁不知道谁?你李刚是皇后娘娘推举的,若素你不过侍候阿春的粗使,如今到了王府跟我吆五喝六?” 停顿一下,微微一笑,“告诉你们,我若死了,我那儿子必把证据交给王妃。” 若素道,“妈妈您多虑了,李总管是想让我们共渡难关的,绝没有舍弃您的意思,是不是李总管?眼下我们再不团结可就全军覆灭了。” 李刚狠厉的表情还没有收回去,已露出微笑,那表情很是委屈,“妈妈误会了,您现在不得自由我们也很忧心的,我只想让您再想想,可有更好的法子。您和您家那位供词能一致,还有两个账房呢,我去问们两个,他们两个说一无所知,既一无所知王妃怎么会把他们留在府中?如果他们两个倒向王妃,而妈妈你又招了供,那们就更被动了。” 刘妈妈面色这才好了些,“李总管忧虑的很是,但你又忘记了刚才我们说的那一点,法不责重,眼下王妃更想彻底了结了阿花,只要他信,供词是不是统一都不要紧。” 若素和李刚对视一眼,若素点头后,李刚道:“既然妈妈如此决定,我们就照办吧,我们这就去拿笔墨。” 若素与李刚一起离开,两人在值房内,遣退所有人,李刚把椅子一脚踢飞。“把他儿子也抓了,我倒要看看有什么证据。” 若素道,“这事牵扯的人太多了,我们能兜的住吗?” 李刚气呼呼,“你说这怎么办?” 若素盯着李刚的每一个表情,一字一顿道,“王妃没嫁进来之前连我们都不如呢,饭都吃不饱的货色,能懂什么,这么急着处理账房不过是自己没钱罢了。况且王妃从来都是受人踩踏的那一个,如今我们跪下请求,上交所得,王妃的虚荣心一定会得到极大的满足,所以刘妈妈的供词是一方面,而我们的示弱才是保地位不变的最大胜算。我这就去找阿春商量,他也收过银子。” 李刚问道,“你有把握吗?真的要自首?那可是交出去不收不回来白花花的银子。” 若素道,“李总管呀李总管如今您还看清吗?王妃肯定看出来我们一个串的,我们这不叫自守,叫投诚,有把柄在王妃手里,他用我们只会更安心。” 李刚一拍大腿,兴奋地道,“没想到呀没想到,若素姐姐如此聪慧,女诸葛在世呀,请受小的一拜,您老人家就快些去找阿春吧,我等您的好消息。” 若素开开心心地去了,李刚也高兴,全身而退这回算是稳了,想那些银钱,当真是肉疼,他在宫里只是普通侍卫,家中也就祖父是个四品侍卫,先帝时颇些信重,如果不是当初无意与皇后娘娘结了善缘,他又求到跟前,恐怕王府总管这好差事轮不到他,父亲早逝,母亲随她而去,家中只余祖母与两个弟妹,日子过的苦呀,好容易给弟弟开了布桩,妹妹也在议亲了,家里情况刚刚好一些,如今又要上交银钱,哎,这一上交以后可就没收入了,只等着月钱如何才能给妹妹攒嫁妆。 想罢又就了若叶那里…… 第32章 私下2 若素来到和鸣院,在阿春面前哭诉,“姐姐,妹妹打小服侍您,若不您护着妹妹这会儿早就被尚服局打死了,看在我们打小的情份上,救救妹妹吧,姐姐身边也不能无人服侍。” 阿春叹息一声,“你在宫里谨慎当我的小丫头也很是尽心尽力,我很喜欢你,一到了府中,骤然放松,刘妈妈用钱财蛊惑你,全府上下谁不给你几分面子都捧着你,你差事办得不错,王妃更是处处倚仗你,更是不知进退了,你若还有宫里三分的警惕心也不至于得了王妃厌气?” 若素擦擦眼泪,“姐姐,奴婢在王妃面前一直恭敬谦卑的,也未说过逾矩的话呀。” 阿春道,“是吗?阿花被抓了,王爷身边有阿秋和阿月更有我,前儿夜你到和鸣院里来,给王爷上茶做什么?” 若素眼一红,“姐姐,姐姐,我错了,便是服侍王爷也先该您,我,我,家里穷困呀,我那个弟弟一直赌钱,可又是家中唯一男丁,妹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我,妹妹不是要去给王爷上茶,我是想去找画。姐姐,宽恕我这一回吧。”说罢磕起头来。 阿春道,“若素,你的心大了,如今更是一点脑子也不长了,勾引王爷和偷王爷的画,你觉得哪一个王爷不能容忍?你连平常心都失去了。” 若素一惊,心中恨不得抽自己两下,脸上都是眼泪,带着哭腔道,“姐姐,您救救我吧。原谅妹妹这一回,妹妹以后再无贪心了。” 阿春喝口水瞥了若素一眼,“我自小看着你长大的,你八岁开始跟着我,你想干什么我不知道?说吧,你们三个臭皮匠想的什么法子?” 若素道,“刘妈妈招供把银钱都给了阿花,阿花如今已经快熬刑不过了……” 阿春撇撇嘴,“还有呢?” 若素低头,吞吞吐吐道,“请姐姐带着我和李刚给王妃自首,王妃心善,又是倚重我们的时候。” 阿春踢了若素一脚,“倚重我们?王妃倚重的是你,王妃去了账房,若叶去找了王爷,你拉着说这些事,导致我没跟着去,已经失了帮你的先机,如今你解决不了,想起我这个姐姐了?难不成我若不带你们去,还想连我也一起拉下水?” 若素连连磕头,“姐姐,姐姐,妹妹不是这个意思,姐姐帮帮腔吧,求求您了。”不让你带领了,在一边帮帮腔总行吧,若素心中想着,这应该不会拒绝。 阿春看着若素,心中很不是滋味,若叶还是后来的呢,却能在关键时刻看清自己的身份,看清楚王爷的想法,此一事,王妃会更看中若叶,原想着若叶是个只知听命不会动脑的小丫头,若素却是……说到底还是私心太重,贪心太强。阿春不说话,屋里只听到磕头之声,声音不小,却并未见血,若素在宫中多年,是懂得如何磕头的。 阿春又叹口气,对若素道,“你是从我身边出去的,如今你出了事,我总要避嫌……” 若素膝行至阿春跟着,抱着阿春的腿,“姐姐得娘娘、王爷、王妃信重,您的面子王妃会给的,此事涉及人也不少,总不能让王妃把我们这些从宫里出来的都赶出去吧,府里还有谁能撑起王府,王爷有事谁替他周全,宫里不也丢人吗?更显得王妃打压异己,不能容人,目无宫中了,姐姐,王妃只是不知道我们都牵连在内,一开始只是想着不能大家吃的太差劲,谁知道刘妈妈自爆呢,姐姐,若是我们走了,宫里出来的可就只有您了,谁还和您一心呀,王妃处置完我们可就该您了呀,姐姐明鉴,一定要帮帮我们。” 阿春冷笑,“若素阿若素,你自己都说你是跟着我长大的,我也没少教你,你别的没学好,倒是跟刘妈妈学个十成十,还王府无人,都处理了,宫里出来的,你们也太高看自己了,野心越来越大,失了自我了,看不清自己身份了,你再发好好想想再来找我吧。” 若素道,“姐姐当真不帮忙吗?妹妹打小服侍姐姐,姐姐有什么事妹妹不知道,如今大家在一条道儿上,姐姐为何如此清高。” 阿春看着若素,“你想说什么,全都说出来吧。” 若素心一横,抹一把眼泪,站起身来,再不是祈求的神色,郑重说道,“咱们只说王府的事,姐姐难道没有收过刘妈妈送来的钱?姐姐难道没有侍候王爷时候故意少扣扣子吗?姐姐为何就坡下驴把我和若叶送到王妃屋里?若叶去找王爷说过什么怎么可能逃得过姐姐的眼,姐姐不也没去帮王妃吗?姐姐不过是利用王妃,处理阿花罢了,谁不知道如今近身侍候王爷的只有您一个了?处理阿花您十分配合,但王妃想处理府中事务,姐姐您就不闻不问, 这不是摆明了也不想王妃控制王府吗?” 阿春微微一笑,“你有证据吗?” 若素道,“姐姐,刘妈妈说他有账本,一旦交上去我们都跑不了的。您再有面子,王妃跟本没见过钱,到时候知道我们下人比他这个王妃还有钱,怎么可能不怒,怎么可能不想据为己有?只要我们把钱交上去,再推给阿花,保证能过关的姐姐,让王爷王妃知道了只会当是我们的把柄,用起来更放心的。对着钱财谁能不动心呢。姐姐,就当是救妹妹,也救救您,虽然您收那点钱是没事,王妃与王爷会放过,可毕竟是丑事不是?姐姐您再好好想想。” 阿春手抚额头,不让阿花看到自己的眼神,调整好眼神之后,对若素道,“一个还未找到的账本,要我为你们两个冒风险说情?” 若素一愣,“姐姐那么多银钱,姐姐如何能保证主子们不追究,两个主子都很穷的。” 阿春说道,“你若没有别的话说就先回去吧。” 若素再道,“姐姐,当真见死不救!您怎么进宫来的,我让李刚打听的清清楚楚,说起来还是官家小姐呢。” 阿春面色一变,“我倒是小瞧了你们两个,你当知道有些说出来可就不能挽回了。” 若素也学阿春轻轻一笑,“姐姐,如今妹妹请姐姐不但要为我们说情,更要推着我成为这府中侍妾,您的月钱每月给我一半,妹妹要说的话就说完了,姐姐掂量着办吧,我这就去找李刚求见王妃去了,告辞。” 第33章 私下3 若素离开之后,阿春求见王妃,跪下叩首,再不起身。连声叫起,仍不起身,阿春向不言再次三拜,“小的阿春原丽怡宫宫女,平王爷侍女阿春,拜见王妃。” 不言道,“阿春姑娘不必多礼,有什么话起来说就是,我们都是服侍王爷的,分工不同而已,你不必如此,一入府中你就将体己交付于我,能做到如此,我也很是感动,王爷有你在身边娘娘与我都十分放心。” 阿春道,“王妃夸奖,婢女十不敢当,刚刚若素来找奴婢,请奴婢来找王妃美言,他们愿将所得取之于王府用于王府,以求安稳。” 不言一边让沁蓝扶起阿春一边道,阿春入坐之后,不言做吃惊状,“哦,若素性格要强,想必阿春你不让他如愿后边想必要起波澜,你可能稳住。” 阿春低头沉思几息,“多谢谢娘娘挂心,奴才那些事实在难以启齿,若牵连王府奴才万死难辞,请娘娘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办。” 不言安慰道,“若不是活不下去,哪个愿意到宫里去呢,谁心中又没有苦楚呢,可与人言只二三,你若不愿意说不说便是,只是我提醒你,不要担心牵连王府名声,名声这东西是要紧,但又最不要紧,只要能好好活下去,早晚会好转的,这王府之中还有谁能与本王妃的名声不好呢,你如此忠心若是护不住你,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王妃,你不可多想更不能走极端知道吗?一切有你家王妃给你顶着呢,放心做你的事就是。” 阿春眼眶发红,本就强忍着,听到王妃这话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而下,不言站起身为她擦下眼泪,阿春道,“奴才在宫里偷安了五年,如今想是到头了。” 不言道安慰道,“阿春,你不要这样说,事情还没发生平白担心反而失了眼下的安生,咱们能过一天安稳便安稳一天好不好?” 沁蓝急得不了得,“阿春姐姐,眼下你有什么事说出来呀,王妃若是能帮肯定会帮你的,保护身边人王妃从来都是用尽全力的,当年我差点被打死,若不姨娘与小姐哪有王府大丫头可做,姐姐,你道是说呀,你又不是神仙,需要王妃帮助你就明言,再不济出些主意,排解排解不好吗?” 不言对阿春道,“沁蓝是好心你别怪她,她还小呢,这世上有多少愁苦之事不能与外人道,你不想说不说便是,只一样不许自苦,更不许轻易放弃,说些牵连不牵连的话。” 阿春再次叩头,多谢王妃,“奴才未进宫前家中还算富裕,进宫之后一直得娘娘照顾不知世间艰难,定的月钱高了,给王府带来损失,请王妃责罚,奴婢就是拼出这一条命去,也要那那些吃人的家货们为王妃诉清,奴才这就进宫去,请娘娘将李刚与若素处置,王妃只管看着就是。” 不言道,“阿春,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的,你是刚直之人,想要王府都是纯人,却是有些不切实际了,走了李刚来了王刚就能是好的吗?财帛动人心,又有多少人能做到面对钱财保持本心呢,眼下王府刚遣走了三十多人,王爷也快到国子监教书,我们此时不宜在生事遣人之事,你可能想通这其中道理。” 阿春道,“可是我们就放任他们不管吗?今天为了千两银子威胁我,后天可能会为了万两银子危害王府。”说完忙请罪,“奴婢失言了。” 沁蓝道,“阿春姐姐,府里的事你听王妃安排就是,王妃一定不会让你说的那些事发生的。” 不言对阿春道,“阿春,我们要做的就是那他们再没有机会去做危害王府之事,李刚担个侍卫总管的名头,终心欠佳,是因为对王爷不服,你想想在宫里当侍卫的时候他敢做这事吗?阿春心中妄念不过是因为想拿捏王爷,得到荣华而已,根子还在王爷身上,等他们明白心中所想不可能实现更会牵连全家,会收敛的。一会儿若叶搜刘银聚家里这会儿正在整理账本,你现在过去帮忙,告诉那些干活的,就说王爷与我的意思要报给京兆尹处置,王府不再管了,然后去见李刚就说王爷让他安排好明日回侯府的事。” 阿春恍然大悟,“王妃高明,先让我与他们生嫌隙,再让他们两个分隙,打一个争取一个,奴才佩服。” 不言微微一笑,“阿春啊你想明白就好,这王府是王爷的,谁若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总有一天会吃恶果。” 沁蓝送了阿春出去办事去后,对不言抱怨道,“小姐,那阿春不是挺精明的嘛,怎么说话如此难听什么叫您让他们生隙呀。” 不言笑了:“阿春自进宫之后一直得娘娘照抚,照顾王爷尽心,顺风顺水,如今王府人心不齐,失了分寸道也正常,宫规森严,这些人都不敢造次,到了王府之后,王爷不管事,人呀,都是一样的,一旦放松下来,自然会显露本性。” 沁蓝自夸道,“小姐奴婢就能一直侍候王妃,从来未便过,他们说起来宫里出来的,还不如奴婢一如既往呢。” 不言摸摸沁蓝的头,“我们沁蓝呀一直都很顶用的,去奶娘屋里的时候害怕嘛。” 沁蓝道,“不怕呀,人都在广场上呢,柳公公当真会办事,配合还算很默契。” “你以后要跟柳公公学,娘娘身边的果然不一般。”不言对沁蓝道。 沁蓝称是后接着道,“小姐明天去侯府,还是柳公公把这事说一样比较好,可是怎么跟柳公公讲呢。” 不言喝口茶,“不用担心,柳公公自会说的,明天你就瞧好吧。” 沁蓝道,“明天要是顺利就好了,不浪费小姐的宝石簪子,可值钱呢,那么多人碰过,王妃以后也不好再戴了,当真可惜,多好看呀。” 不言道,“王爷做什么呢?” 沁蓝回道,“王爷在和鸣院看《鱼戏图》呢,柳公公来传话待会王爷过来吃午食呢。” 不言道,“也就王爷这样心思纯良纯善之人才能带出来阿春这样刚正之人。” “就是,李刚那人真不配这个名字,还是朝廷命官呢,真是脸厚。”沁蓝很是不满。 不言道,“麻烦沁蓝姑娘,代你家小姐去看看刘银聚家里都有什么好看的东西好不好?” 沁蓝忙应是,这一天天没一个消停时候。 第34章 鬼胎 阿春按着不言的吩咐找到若叶,对若叶大声道:“怎么样了?” 若叶忙起身回话,“姐姐,这一趟差事当真不好办,刘银聚儿子不肯配合,就是不肯说还有什么东西,没办法只能一点一点找,您猜最后在哪里找到的。” 阿春很配合,“哪里?” 若叶道,“井下有个暗室。” 阿春道,“如此隐蔽你是怎么发现的。” 若叶道爽快回道,“哪是我发现的,是大力大哥,不愧是圣上亲卫,发现家里有两个井,有一个井离厨房特别近,但井边脚印少,这才下了井一块一块砖挨个摸的。找出来东西可不少,快一万两的银票,用油纸包着,更不用说田地和店铺了,大力总管还找出来不少摆件,这些东西没王妃示下也不能入库,银票什么的交给柳公公先看着,大件的就在和畅园里先放着了,那院里又没人。” 阿春对若叶道,“恩,就按你说的办吧,还有……”声音提高了更多,来来往往搬东西的都能听得着,“王妃说东西整理完之后,你去找王妃拿王府的帖子给大力总管送到京兆尹府衙。让大力总管把这些人都送去。” 若叶道,“竟要报官吗?这毕竟是府里的事。” 阿春声音更大了,“王妃说,刘银聚不是府里下人,我们不好私下处置,还是送官比较好。” 若叶称是。 完成一个阿春就离开了,阿春还未去找李刚,李刚已到和畅园来寻阿春,“姐姐这两日可好?” 阿春道,“自然是好的,李总管有什么吩咐?” 李刚谄媚的笑,“哪敢吩咐姑娘,就是有个事求姑娘,还请姑娘帮忙。” 阿春道,“李总管请讲。” 李刚腰低的更低了,“姑娘,借一步吧。” 阿春深思一息,“李总管不好吧,我到前院来是来给王妃传话,不好请您到后院去吧。” 李刚脸一红,“姑娘到我们值房说说话吧,没外人,也没人知道的。求您了姑娘。” 阿春道,“和畅园后边有一丛绿竹,前头又有人,说个话应当不打紧,李总管请。” 李刚无奈,只能跟着去了。 绿竹下,两人坐在石桌边分坐两旁边。“姑娘,您也知道我家中情况,实在是贫困,这才做了不该做的事,还请王妃原谅我这一回。” 阿春看了一眼李刚道,“李总管明天回侯府的事您可安排好了,车架、人员、路线可都安排好了,王爷与王妃的安全可都系在您身上。” 李刚疑惑看着阿春。 阿春笑了一笑,“李总管当局者迷了,刚才我说的话是王妃的小我跟您传的话,您还是很得信重的,有什么话待明日回侯府之后,王妃心情好,自然一切都好,公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刚恍然,“多谢姑娘,多谢谢姑娘,只是您说刘银聚那一家怎么办。” 阿春面色如常,“你把口供什么的交给大力总管,他会送往京兆府衙门的。” 李刚面色一变显出惧色,“送衙门?这不是王府的事吗?” 阿春看着李刚,不错错他一点表情,“王妃说了,凡是与这事有牵扯的,不管府内府外一律交由衙门办理,是抄家流放,还是住几年,谁知道呢。” 李刚道,“姐姐,姐姐,你说这事会牵连我们吗?” 阿春笑的很是得意,“自然不会牵连到我,您嘛……” 李刚急道,“姑娘,姑娘,您别说一半呀,我怎么样,您倒是说呀。”一边说一边往衣服里掏。 李春撇了一眼李刚,“李总总刚不都说了,王妃还是挺信重你的,你真当王妃跟王爷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呢,不过是此许银钱的事,只要悔过之心,王妃会宽宥一二的。” 李刚更急了,“姐姐,要是,要是,姐姐如今小弟我真的害怕,实话与姐姐说,求姐姐救命,不是只有钱银的事。” 阿春做吃惊状,“哦,还有什么?” 李刚…… 阿春站起身来就要走,“既然总管不愿意说,也就罢了,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李刚忙起身拉住他,“姐姐,姐姐,听我一言,听小弟一言。” 阿春半推半就重新又坐下,李刚靠的更近一此地,声音又压低一些,“银钱上的错误倒是好补,只是,只是……” 阿春拍石桌一下,“你说不说,不详不实如何帮你,我可是看在你在王妃眼里还有点用的份上,你要自己能兜得住……” “姐姐,姐姐,听小弟说嘛,是这么个事,是,哎,王妃的奶娘想安排一个人进府里做侍卫,我我……小弟糊涂了。” 阿春只回了三个字,“还有呢?” 李刚更吞吞吐吐了,“还有,还有,就是,我帮染碧他们送信到侯府去了。” 阿春气的手发抖,指着李刚:“你,你,背主之事我可救不了你……” 李刚立刻给阿春跪下了,哀求道,“姐姐,姐姐,你救救小弟吧,小弟一时糊涂,我们在王府也算相熟,姐姐速来心善,帮帮小弟吧?” 阿春思索着道:“唯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 李刚忙道,“姐姐,您别放着小弟不管呀,小弟命不值钱,姐姐在府里也需要帮衬不是,家中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一对未成年弟妹,姐姐,救救我们一家子吧?”已经磕起头来。 阿春一抹冷笑看着叩头之人,“李总管去何家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有今日呀。” 李刚忙抬头,只看见阿春冷冷眼神,忙道,“是若素,若素告诉你的对不对,我就知道那贱人是个两面三刀的,根本没给我求过情,只想自保。姐姐,如今您已知晓,我就不多说了,你的把柄在我手上,但证据我没交给任何人,都在家里呢,我这就回家取去,交给您,只救您为我救个情,你在王爷王妃面前都说得上话,救姐姐了。\"一直不停磕头。 阿春嘴角上扬,“哦,在你手上,你道是挺本事的嘛,好呀,拿来吧,我看看,你准备怎么拿这事拿捏我。” 李刚更急,“姐姐,姐姐,我真不敢,那个金钗就我家,我这就回去取。”说完头也不回往外边跑。 阿春不紧不慢地声音响起,“下晌刘银聚一家就会送官。” 李刚一回头,一边擦汗一边道,“小的一定尽快回来。” 第35章 鬼胎2 阿春静静地等着…… 不言与沁蓝在准备明日回府的礼物…… 王爷还在偷偷欣赏《鱼戏图》…… 刘银聚与她老婆分别关押在牢里…… 若叶已收拾停当求见不言复命 不言免礼使其入座:“若叶你辛苦了,送官之事再等等,阿春那边事情还没办完,你下去休息一会儿。” 若叶道回,“回王妃,奴才觉得刘妈妈还是要再审一审,此次查出来的东西没有一件是宫里的,刘妈妈做的点心好吃,主子们喜欢,宫里人人皆知,不可能一点东西没有赏她。” 不言道,“若叶你说的对,她自己的东西查清楚后,王府自是不会要的,你这会儿去地牢告诉他若素和李刚分开去求的李刚,要报官的事也告诉他,再告诉她,她那儿媳搜查的时候没见到。” 若叶头起声应是即刻告退。 沁蓝道,“若叶怎么都不问为什么?” 不言一边看礼品清单一边与沁蓝道,“若叶平时只知听命行事,如今还是一样,有时候心思简单不想那么多的才是最好。” 沁蓝接着道,“而且还知道再审一审呢,他是知道李刚不会动刘妈妈动手吗?” 不言笑道,“刘妈妈在李刚眼里,已是死人了。” 此时,若素来求见了,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不言也并未让他起来,沁蓝问道,“若素姑娘求见王妃可有什么事?” 若素心中不爽,现在王妃都不愿意与她对话了吗?是不是阿春说了什么? 若素心中一沉,道:“回王妃,奴才求见王妃是,是,奴婢犯了错,请王妃责罚。” 不言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居高看着她,“若素犯了什么错?” 若素心中更是一凉,她没有跟着王妃往账房去,王妃已认为她不可用了。 把心一横对不言道,“回王妃,奴才所犯罪有二,一是不该与刘妈妈来往太多,开府两个多月,刘妈妈共送银子一千二百两给奴婢,奴婢诚心悔过现将银子交由王妃处置。”双手举过头顶将银票奉上,不言与沁蓝皆不动也不说话。 若素只能举着双手,接着道,“奴才所犯二错,知情不报,刘妈妈把持府中一切采买事务,与阿春、李刚、阿花和我们这些从宫里出来的都分了银子。” 沁蓝道,“姐姐,怎可如此说,李刚总管不是那样的人。” 若素忙直起身,“沁蓝姑娘到府里只有数天,自是不知,王府里很多人都知道。” 不言打断她的话,“若是收银子的事,你先退下吧,我知道了。” 若素一看这情况,知道了是知道这件事呢,还是现在知道了呢,当真难猜,王妃是想放过她还是要处置他呢。 若素低着却并不离去。 沁蓝看了一眼王妃,两人一对视,沁蓝心领神会,“姐姐自我们王妃进府已来,多亏了你,李刚总责王府保卫,这会儿子已经在准备明日回侯府的事了,姐姐若是没事就下去休息吧。” 若素心里焦急,看来外头传的李刚找了阿春,阿春帮了李刚,却没有提我半句,如今怕是王妃什么都知道了,我这会儿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没用的人自是可随意处置。 若素抬起头来,“王妃,李刚与您的奶娘安排了一个侍卫时府,他可向您招认这件事?” 沁蓝正犹豫要不要接话,不言已说道,“若素,你负责看着我屋子,派人盯着染碧两人的,却没想到,我屋里人却没人告诉我这个异动。” 若素心道,看来王妃知道了这事,李刚交代的倒挺彻底的,她要再招点什么才能让王妃觉得有用呢?想了一会儿,开口道,“阿春姐姐在进宫前犯了事,到宫里做宫女是避灾的。” 不言不说话,只看着她。若素一看便知此事王妃还不知情,便说的更利索了,“阿春父亲是郑州都尉家里的小姐,把继母杀了,她连夜逃进京城,卖身进了宫,如今已过去八年了,当年阿春只有十岁。” 不言掩饰着情绪,又一个苦命的,阿春这些年过的也是不容易。对着若素道,“你进宫后一直与阿春在一起,她是你亦师亦友。” 若素接着道,“回王妃,阿春姐姐对我多有照顾,可阿春是一言不合就会要人命的人,奴婢不屑与此人为伍,此人危险万不可留在王爷身边。奴婢身家清白,一定对王妃忠心耿耿。” 不言着着若素,“忠心耿耿?若素,王爷屋里的五仙茶还有吗?” 若素瘫倒在地,完了,完了,王妃知道我去找王爷的事了,这要怎么办?阿春的事说到底与王妃没什么相干,但还是没有放弃,“可是阿春的继母是孔祭酒的女儿,会连累王府的。” 不言冷冷一笑,“多谢你为王府为王爷考虑了。” 此时王爷突然进来了,正看到这一幕。 不言忙起身,“外头怎么没通报,妾身有失礼节了。” 平王一只手扶起王妃,另一只手还舍不得放下画。入座后对不言说道,“我这不想着你屋里刚收拾好,来看看你嘛,刚好与你一起品画,若素怎么跪在地上?” 若素一看王爷来了,精神一振,膝行到王爷跟前,露出自认为最美的笑容,眼神温柔地说道,“王爷,王爷,奴才犯了错,请王妃罚呢。” 平王最怕女人这个样子笑,阿春走后若素老是这样子,咦,还是躲着点吧,对不言道,“若素不是刚调到你身边吗?你要是有事我就先走了,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要研究这个画。” 不言对平王微笑,“好的王爷,妾身就在采逸院里等着。” 平王赶紧起身,“画我先拿走,晚上再拿过来。” 不言点头。 若素一看势头不对,王爷跟没看见他一样,也不想着拿出最美的样子了,赶紧说道,“王爷,王爷,您救救奴婢,奴婢一辈子伺候您,你是最善良的人,王妃要杀了奴婢呀。” 沁蓝忙打断她,“若素,你从宫中出来的,还没学会说话吗?你敢污蔑王妃。” 平王却是很信的,她的王妃可不是好相与的,不客两个侍女,把不言拉到内室:“我知你不是随意动手之人,可我们刚刚新婚,你收着点,明天还回娘家的,不要不喜欢那个丫头,把他送走便是,我还有两个皇庄呢。” 不言眼睛都挤在一起了,“多谢王爷维护妾身,妾身并未杀他,若素这几天不安份,没少去骚扰王爷吧,我还没说什么呢,就已经粘您身上了,王爷喜欢若素那样的?” 第36章 鬼胎3 平王心道,我谢你,哪样的我都不喜欢,“怎么可能,我最讨厌没事往跟前的,若是因为这事,把她送走便是。” 不言道,“王爷确实是心善之人,她若只是这事我把调开便是,若素与我娘家勾连,不处置她恐生祸患。” 平王睁着大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不言,然后笑的极其巴结,对不言道,“原来是这,既是你娘家事,你来处置便是,需要我帮忙吗?《鱼戏图》我再看几天,哈哈,哈哈。” 不言看着他尬笑巴结的模样,忍不住点了平王额头一下,然后又迅速拿开,“傻平儿,你只管安心赏画便是,府里的事呀,我会处理好的。” 平王摸摸额头,只觉得挺热的,头也不回出了内室。 外边看到若素,走的更快了,若叶却是什么也顾不得了,他卖了阿春,王妃看来要维护阿春,肯定不会放过她,早知如此还不如诚心认错,现在恐怕命都保不住了,她站起身来,拉住了王爷,“王爷,阿春杀了孔祭酒的女儿,孔祭酒会找您麻烦的,奴婢是为您好呀,王妃要帮阿春处理了奴婢要没命了,救救我呀。”平王听到此话,有些害怕,想要挣脱若素,沁蓝忙拉开若素,平王赶紧跑到不言身边,害怕地缩了脖子“怎么又是人命,怎么又是人命。” 不言扶他坐下,给他喂口茶,安慰道:“王爷坐下,不是什么大事,你看着我理事啊,事情很简单,不是你说的那样,你听清楚来龙去脉就好了,是不是,王府祥和哪来那么多人命的事,是吧?”一边一边拍着平王背。 平王有被安抚到,问不言:“你说的对,听清楚来龙去脉就不怕了,就好像话本里的案子一样。” 不言温和地对平王笑,“我们王爷最是英明了,这点事算个什么,恐怖话本都敢看的。” 平王很有勇气地点头。不言看他没那么激动了,才坐下来,对若素道,“若素,你太糊涂,阿春走后你动不动就往和鸣院去,心生妄念,奴婢们想着换身份当主子,这没什么,有野心不奇怪,我不怪你。你收了银子纵容刘妈妈收割王府,很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道,人为财死说得就是你这种人,这种错误很多人都会犯,只要你肯诚心认错我会从宽处置。你不想让我掌控王府,拖着不让我去账房,与李刚几人串供,你瞧不上我穿上王妃,我能理解。为了能上位,你都做了什么?没少在阿花面前说阿春的不是吧,让一个大丫头被王爷冷到一边。让府里所有人对阿春敬重行礼,还故意让我看见,我处置阿春,你就是王爷身这第一人。你在王爷的茶里放了什么,趁着王爷不怎么到采逸院来,想生王府的长子吗?心可真够大的。再说你今天办的事,对得起阿春对你这么多年的感情嘛?对得起她在宫中对你的照看吗?王爷的性格你不是不清楚,你居然为了自身,哄着王爷护着你,你好大的胆子,你对得起娘娘吗?你哄着王爷在账本上签字,你们贪墨的钱子想借着王爷摆平?人活着不容易,你为了自身,为了自己能活得好用些手段,我虽不喜但能理解你,如今你临死还想拉上阿春垫背,妄图欺骗王爷、引着王爷包庇你,我却是再容不得你。” 屋里没有人说话,沁蓝很骄傲我的小姐就是这么厉害。 平王很懵圈,我是那么好哄骗的人?一个侍女几句话就能让我包庇一个背主背师的人?这个侍女给我下过药,想给我生孩子,女人们都太可怕了,若素这么多花花肠子,王妃知道若素的花花肠子,然后又生出了更多地花花肠子,还有朝廷官员,我的天…… 平王腾的站起身,“王妃,若素刚调到你身边来,就是你的人,你从重处置吧,给王府所有的女人都敲个钟,以后都少往我跟前凑。对,就这么办!我先回去了,晚上过来看你。” 若素听明白了,他应该一开始就去认错,而不是攀咬他人,但她仍然不能放弃,为自己的小命争取一下,“王妃你不公,李刚也找你交银子,也攀咬我,你为什么不处置他?如今说出这许多话不过是看李刚还有用,而我勾引王爷犯你的忌讳。你没有哄着王爷吗?这一屋子人没一个能像你一样把王爷哄得团团转,你又何来资格说我。” 平王很尴尬,都哄他,好的,我听听你们都怎么哄我的,又坐下了。 此时一人气冲冲的走到若素面前,一句话不说,直接给了若素一巴掌,笔直地站在若素面前,“是的,王妃哄王爷了,哄着王爷把把持王府的阿花抓了,哄着王爷敢在圣上面前说话了,哄着王爷开始上进了,还哄着王爷画了一幅美人图呢,更是哄着王爷让李刚你们的人仍在王府作威作福!若素你说这样的哄不好吗?这样的哄娘娘不满意吗?你在此诋毁娘娘却是为哪般?” 平王更是无语,若素没有诋毁他吗?为什么没有人为他发声。 不言道,“若素,你不将我这王妃看在眼里,倒也罢了,你怎可如此毁王爷名声?他不是最想依靠的主子吗?” 平王气顺不少,这还差不多。 阿春十分愤怒,“我教了你这么多年,怎么教出个不忠不义之徒弟,你是奴婢,还看不清吗?这府里王爷、王妃才是主子,你看着王妃一点点改变王爷,觉得自己也可以?觉得以你的手段也可以像王妃一样几天时间掌控王府?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你岂可与王妃相提并论,王爷从前极易尽人影响,你觉得他可以影响王爷?你不看看王爷可有正眼瞧过你,你凭的什么妄图去控制王府。” 若素看今日情况小命已休,既如此可别怪我不客气,“阿春,你敢说你没动过心思,阿春连值夜的机会都不给你,你那时候没偷偷哭?阿花走了之后,你进屋侍候没偷偷解开衣裳?你凭什么在这说我。王妃,凭什么一个杀人犯、一个两面派的软蛋,一会儿听你的,一会儿听刘妈妈的财迷你都能放过,偏偏不放过我。你以为处置了我你就能独得王爷吗?你以为管住手下丫头就能给王爷生下第一个孩子吗?你别做梦了,你这个王妃得当一辈子寡妇,这府里所有的女人,都是给王爷遮丑的,哈哈哈,王爷你那点恶心人的心思,除了王妃不知道,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呢,周不言我就等着你的好下场,哈哈哈……老天爷,堂堂一个王爷,居然不喜欢女……” 阿春上前就开始掌嘴,一边打一边对沁蓝道,“还不快堵了失心疯的嘴。” 沁蓝目瞪口呆,若素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懂了,他组合起来才能意思?阿春也想给王爷当妾,可是王爷……咦,不可能。 一听阿春的话,沁蓝赶紧醒神,也不敢再叫人进来,只得自己出去找东西堵嘴。 第37章 尴尬 嘴堵上了。 平王恨不得钻进地底下。 不言也在思索要不要把若素留下来再问一问。 沁蓝焦急看着不言…… 阿春已经将人拉出去了。阿春看着不言已知有些事情藏不住,上前道,“请王妃示下如何处置。” 不言复杂地看着阿春。 阿春心道不好,王妃可能在怀疑她没有知无不言,可是,她不能对王爷不忠,不能对娘娘不忠,哎,这要如何是好? 不言看了看低着头的平王,叹一口气,“去把若叶叫来吧,若素就交给王爷处置吧。” 一听这话阿春全然明白,不言知道了,已经不愿意管王爷的事了。 平王此时只想离开此地,他不敢看王妃,王妃一生气《鱼戏图》就要收走了,他应该说点什么,他看着阿春,此时阿春低着头,根本收不到平王信号。 平王只得低着头,让我处置,我能处置什么,杀了她?不行不行,随意伤人命不好。关起来?若素都疯了在庄子里胡言乱语怎么办?哎呀,他只能看着不言,恳求道:“王妃,若素是后宅之人,你处理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拿起《鱼戏图》就要起身离去。 不言谁也没看,眼睛放空目视前方。沁蓝却很生气,闹了半天,所有人都知道就他们王妃不知道,他们王妃就是专门来给这王爷做掩饰的,这也太过分了,小姐最恨别人欺骗,现在是上至娘娘,下至若素都在骗她,现在还把《鱼戏图》骗走了,那可是钱都买不到的,沁蓝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插嘴道:“王爷,这画不宜在天光下太久,奴才替您保管。”平王低着头,不敢看不言,手紧紧握着画,但是沁蓝直接上手了,平王只得放开,万一拉扯起来弄坏了,王妃非杀了他不可。平王看图没了,有些急,王妃不理他,阿春不看他,哎,还是灰溜溜先走吧。 沁蓝恨恨地看着平王离去,转身把画放入内室。也和不言一样再不言语。两人都没看阿春。 阿春又跪下了,向不言请罪,“请王妃恕罪,我们都是盼着王爷好的。” 沁蓝却接话道,“是的呢,我们都盼着王爷好,王爷金尊玉贵,咱们做奴才就好好侍候就是,阿春姐姐的忠心当真是令人动容。” 阿春也是十分愧疚,王妃进府没几天,做的几件事处处给护王府,如今王妃怕是一眼都不想再看王爷了。阿春抬起头,看着面无表情的不言,“王妃恕罪,奴婢……” 不言打断他,“阿春我知人为难,这天下谁不为难呢,只看你如何选择罢了,我这王妃也只有一个空名头罢了,你此时请罪算是给我面子了,你下去吧,都累了。” 阿春并未起身,从怀里掏出一物呈上,“这是李刚交上来的证据,奴婢求王妃保管。” 不言并未接下,对阿春道,“我知你的心意,这些东西还是你自己处置吧,把柄这东西还是自己捂言实些好。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险。” 阿春将东西举过头顶,“奴婢自今日起一定对王妃忠心,非是因为您得知了王爷的秘密,而是因为您明白奴婢的苦,愿意给奴婢一片自由,请王妃替奴才保管。” 不言仍未接下,“那你是否记得每一个人秘密,可与人言只二三,这样的秘密不可再对其他人说,知道的人也越少越好,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你起来吧,下去歇会儿吧,我也歇会儿。” 沁蓝扶起阿春,绷着脸把她往外请,一出屋门就松开了手,阿春拉了一下沁蓝,“沁蓝妹妹,请回禀王妃,若关在自己屋里,同两个妈妈看管,还请王妃尽快示下,我不进宫,亦不会再去请示王爷。” 沁蓝仍没搭理他,气呼呼地站在软榻上的不言。 不言道,想说就说吧, 这会儿就我们两个。 沁蓝连珠炮一样,语速奇快,“小姐怎不再审审若素,抓住王爷把柄,言听计从不好嘛,还圣上娘娘呢,欺人太甚!” 不言很平静,“傻丫头,此时情况于我们最有利,怎地你还生气了?” 沁蓝疑惑,不言用手支着头,对沁蓝使个眼色,沁蓝马上就回来了,对不言道,“没有人靠近主屋。” 不言根沁蓝分析,“你看啊,后院里我们拿下了阿春,李刚嘛不过是个墙头草,些次他钱都交上来之后为了保住官位必会消停一段时日。” 沁蓝气得拍床榻,“小姐,这会儿您还想着王府的事呢,王爷他……你真要一辈子,这个平王真是害人不浅,还是天家呢,伦理纲常都不要了。” 不言笑道,“姨娘常说,没人男人才好呢,但我们却又不得不依附,如今不是正合我们心意吗?王爷今后在我们面前都不好意思,什么事不得依着我们。更开心的是他喜好不同,我们不用再想着法子侍候他,两不相干,各过各的,岂不是美哉,你气什么?气娘娘骗我们,你要记得,他骗不骗我们,我们都是要嫁到王府的。到今天我终于想通了所有事,并不是娘娘有多看好我,而是终于有个女人靠过来,而且今后事发,以我的条件只能隐忍,因为我没有娘家依靠,他们这才立我为王妃。” 沁蓝仍是不乐意,“小姐,您生不出孩子宫里能放过您嘛。” 不言声音压低,“傻丫头,你想呀,娘娘知道这事,阿春和若素都勾引过王爷,你看阿春一脸坦荡毫无愧色,显然是娘娘受命,若素却是自己做梦,想着阿花走了,他能有机会。既然娘娘知道这事,她也必会为我们遮掩,想要孩子继承香火收养一个就是,想必娘娘比我们还着急呢,你急什么。” 沁蓝点关,“小姐你如此说,那我们不是碰到了好事,王爷肯定不好意思管您的,你想干嘛就干嘛,出入自由,我们可以去思亲巷了。” 不言点头,“你想明白就好,以后在这府里呀,我们沁蓝就是横着走了。沁蓝开心道,“小姐,我是是跟夫人身边的项妈妈一样要地位有地位,要月钱有月钱,要宠信有宠信。” 不言点点他的额头,“沁蓝真聪明。” 此时,若叶来了。 沁蓝问道,“怎么样,刘妈妈可招了什么?” 若叶道,“回王妃,都招供了,这是供词。” 第38章 多年前 不言接过供词,与她料想的差不多,李刚、刘银聚一家为了银财,若素为了钱财之后为了上位,李刚了为钱财与奶娘勾连,下一步为了钱财又会做什么事呢? 不言问若叶:“李刚这个人你了解吗?” 若叶不假思索:“回王妃,奴婢对此人并不了解,平日里若素姐姐多与其交往,心情好也会给奴婢一些银钱,奴婢这就回去收点交与王妃。” 不言笑着,“既是给你的你就拿着吧,你立了功,若不是请来王爷怕是不好收场,算是给你的奖赏,快起来吧。” 若叶并未起身,膝行至床边,双手扶上软榻,正欲开口,不言看了一眼沁蓝,沁蓝忙上前,扶起若叶“: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不用如此生分。” 若叶起来后,抚在王妃耳边,“回王妃,府里的事刘妈妈给了供词,她又说了一些宫中之事,王妃可要听一听。” 不言点头后,沁蓝忙往屋外走一圈又看了看,站在外边门。 若叶压低声音,“刘妈妈说,当年皇后娘娘有孕第二个皇子之时,丽嫔娘娘在请安时说孕妇多吃山药有好处,皇后娘娘问过太医后确实如此,下令让刘妈妈做一些,之后皇后娘娘就小产了,五个多月的男婴,皇后娘娘震怒,便查了点了,查了丽嫔娘娘却是没有证据,刘妈妈说她保证做的点心绝对没有问题的。丽嫔娘娘本爱吃山药,皇后娘娘小产之后丽嫔娘娘再没有吃过山药。” 不言疑惑道,“一个喜欢吃山药的人,出了事之后却不再吃了。也可能是心中膈应呢。” 若叶道,“这两件事看似没有关联,但奴婢那时已至丽嫔娘娘宫中,负责扫扫院子,但奴婢贤妃娘娘与丽嫔娘娘进屋之后,连芙蓉姑姑都在外头守着,贤妃娘娘大声说了一句''卸磨杀驴'',气冲冲地从院子里出来,之后丽嫔娘娘对皇后娘娘更回恭敬,处处忍让,奴婢是普通宫女所知并不多。” 不言思告诉若叶:“此事,不必再提,今后任何人问起来你只当不知,万万不可被人发现端倪。” 若叶对不言点头,“刘妈妈还让奴才转告您一件事,李刚到王府来走的皇后娘娘的路子,当年李刚的祖父为皇后娘娘办事的,好像与丽嫔娘娘有关。” “此等机密之事,刘妈妈一个做点心的如何得知?”不言问若叶。 “刘妈妈此人在宫中也算是长袖善舞各宫人缘都很不错,皇后娘娘宫里从前有个宫女叫重诺与刘妈妈是远亲,两人一次偷偷喝酒,重诺喝多了说了一句话,那个姓李的事没办成,只能自己背锅,还有脸来求娘娘看顾他儿孙,知道的他为皇后娘娘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丽嫔的人呢。” 不言问:“后来了,重诺怎么样了?” 若叶看一眼不言,“娘娘当真睿智,重诺第二天就出宫了,说是要养老。” 不言感叹:“宫里多繁华宁静,暗地里不知多少事,我们没本事掺和,今后此事不许再提。” 若叶问,“ 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不言道,“明日从侯府回来再处置吧,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若叶退去,沁蓝进屋,“小姐明天回侯府,王爷还会帮我们吗?” 不言道:“只要他肯去,肯定会的。” 沁蓝道:“咱们知道了王爷的秘密,会不会被……” 不言笑笑,“王爷要是有如此当机立断的本事,也轮不到我们进王府了,你去找王爷就说我请他到采逸院来。” 沁蓝兴奋地眼前一亮,“小姐要摊牌,逼王爷听话。” 不言拍她头一下,“是本王妃要与王爷恳谈,请王爷帮忙。” 沁蓝道,“是,是,是奴婢说错话了,这就去传话呢。” 这边平王爷慢吞吞地来到采逸院,坐下之后,不言道,“王爷如今天色已晚您还品不品画了。” 平王眼前一亮,“我,我,你不生气了?” 不言扯了半边嘴角,“王爷为人,妾身不敢苟同,但于画艺一途王爷是当今第一人,妾身不才虽技不如您,但也是颇感兴趣的,王爷您看这画中鱼,鱼背至今通红,未曾掉色,是何原因,我母亲都说不出来。” 平王道,“不是你母亲不知,是不想告诉你,除了朱砂还有别的呢,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不言看着平王,“王爷,一幅画都要不为人知的材料方成名流芳,何况是人呢,您不必介怀。” 平王不好意思低头,“三哥救我两次之后,平日经常教导,女人不好相与,如果不是母妃生下我,我就不会受这么多罪。” 不言伸手打断平王,“王爷不必解释,我知您所受磨难很多,有今日性情不奇怪,你不愿意说不说便是,新婚那晚实在难为你了。” 平王忙道,“不,不,不为难……” 不言看着脸红红的平王,“王爷若素说大家都知道,您今后务必要小心,不可再露出破绽。” 平王正欲开口,“王爷不必担忧,您自小受人操控,妾身又怎么舍得王爷再受此难,从今以后你我就做好友便是,品画喝茶,走遍山川,也是美事。” 平王松口气,“你不是想要孩子?” 不言低头,声音里很是遗憾,“哪个女人不想做母亲呢,我母亲为了我做到如此地步,若有一天为了我的孩子我也能做到,只是事已至此,我能多一个知己也不算遗憾了,过继一个也未尝不可的。” 平王头更低,“是我连累了你,若你提前知道,那天还会帮我吗?” 不言道,“王爷您知道妾身情况,不嫁您难道真与人做妾吗?如今我有王妃身份,生活自由,所求都得到了,以后呀,王爷只管画画当个好老师,妾身为王爷挣多多的银子,都买成颜料,您想画什么画什么。” 平王抬起头如释重负,“你真的不怪我?” “王爷,你看这条鱼,它在画中是最美的一条,但是您看它的眼睛两个眼睛一个亮些一个淡些,应是一个眼睛已经不好了,人活着哪有十全十美,我得了自由随心,上天哪会再给我一个孩子,您也是一样,有了如此画技,不到二十已然名扬天下,又怎么再会婚姻平顺,上天是公平的,我们都不要强求,这世上没有事事如意的。” 平王看着只着中衣的不言,头发随意披在肩头,端坐在桌旁,手里拿着茶子盖,那盖子一点杂色也无,还是画上天青色,手指细长细长地,一定很会弹琴。 平王问不言,“你喜欢天青色?” 不言道,“王爷时辰不早了,明天要回侯府,您可准备好了?” 平王十分笃定地点头,“你放心就是,我就跟着你,你说什么我都点头,给你撑腰,给你打掩护去看你生母。” 不言十分赞赏地点头,“话说开了,王爷果然是知己呢,此时天色已晚王爷可要回去和鸣院?” 平王低头迟疑…… 第39章 多年前2 不言瞧着他那样子,替他解围道,“我自是希望王爷可随心而为,如今王府还未完全肃清,还请王爷三思后而定,流言若向外传出去于您,于王府,于三哥都不利。” 平王仍是低着头不说话,但怎么都挪不动步子也就是了。 不言站起来,对平王说道,“我们王爷其实是顶会审时度势之人,知道该怎么决定,只是有却决定却不得不违心,王爷我们既是知己,妾身又怎么为难,你就在那小榻上将就些时日吧。” 平王还是不说话,转身往后头净房而去…… 不言也不管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平王从净房出来,室内灯已经全灭,心中安定不少。 软榻距窗边不远,隔着关着窗户,平王想起《星夜行》,今晚的夜色想必与那天晚上一样美吧,忽地就不想睡了,开口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在侯府不易,如今到了王府更加艰难了。” 不言极是闭着眼睛,心中其实满不在乎,“王爷不必太过自责,我虽不知什么是情一往而深,但话本里讲的也多了,王爷不必为自己的心意道歉。” 平王走到不言床边,站在一旁,“你真不怪我?不是宽慰?” 不言睁开眼睛,转头看着阴影里的平王,“王爷,我,李不言,您的王妃我真的不怪您,感情这种事论心不论行,名誉这事却是论行不论心的。细想起来,您其实也没做什么,不过是支援些钱财,帮着说些话,其实真要论起来,还是我们成婚这事对您名誉最不好,既是这样我又有什么资格怪您,我们通过彼此都达到了目的,也算互惠互利了,我怎么好怪您,只是很多人面对感情都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王爷想做什么事与我这个旁观者多商议吧,对您也是一种保护,王爷理解吗?” 平王点了点头,又想起不言可能看不见,“你说的话我记住了,从前只是信任,后来落水之后,我也不知怎么了。” 不言心道,怎么了,不要脸了呗,被人蛊惑了呗,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嘴上却道,“王爷不必解释,我知您虽然宫里长大,心性却是善良的,尤其是救过您命的人,您从小到大没接触过什么人,不出宫门七八年,本就养成了沉闷性子,一出宫得到的却是冷言冷语,没一个人对您好,是最需要有人关心的时候,猛地出现一个对您好一点点的人,形成依赖是很正常的,而且这个人还救过您两次。” 平王坐在了不言的床上,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膝盖里,“你说的对也不对,我这个,这个,想法和行为是不对的,我自己知道,曾经不止一次想过原因……” 不言心中腹诽,还原因,有什么原因,生下来骨头里刻着呢,自己蠢被人带沟里而不自知呗,不言道,“哦?难道是被人算计之后无法自拔吗?” 平王忙摇头否认,“你想哪里去了,三,他应该不会这么做的,就算真做了什么,也在我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之后。” 不言心想也对,皇家再龌龊也不至于这样,毕竟瑞王可没传出这方面的风声。于是问道,“是发生什么事,导致您看到女人害怕讨厌吗?” 平王抬头,望着房顶,感觉自己说不出来,又背对着不言感觉这样说话又不太尊重,于是又不说话了,不言看着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从床上起来,把他往后一推,把自己的被子给他往头一蒙,隔着被子拍着头,“王爷这样会不会好些?事情压在你心里只会让你更痛苦,你只当我是个木偶吧,说一说心里也能痛快些。有了排遣说不定就好了。” 平王在被子里感觉安全很多,“你躺下吧,我说与你听。” 不言依言躺下,与他保持一个身子的距离,又感觉蒙着头听不清楚,又挪了挪变成半个身的距离,王爷平时不来,床上就一个被子,给平王了,他还是有些凉的,近一些感觉暖和了些,“被三哥从树下救起来那一天,三哥不顾受伤把我送到父皇那儿,父皇知道了连忙请医,我检查完没什么事,父皇着人把我送回丽怡宫,母妃却不在宫里,我就自个儿在人少的地方玩,侍候我的小内侍回去拿点心去了,我一个人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拔草玩,忽然听到骂人声,又好奇跑过去看,是芙蓉姑姑,她,她,她拿着鞭子在抽打一个男的,不是男的应该是个内侍,两人什么都没穿,那内侍还叫使劲,芙蓉打的越使劲,那人越是开心的不得了,芙蓉姑姑一边打还一边问,皇后有没有这样,那人说皇后娘娘有孕,哪有力气,你要说打死你这贱奴才,芙蓉姑姑也就那么说,芙蓉姑姑又问,皇后喜欢吃什么,那人就说山药糕,芙蓉姑姑拿起山药糕就往那人伤口上抹,那人还叫好。我越看越害怕,就去找三哥了,三哥看见我哭,哄了半开,我把这事跟三哥说了,三哥说,说……”平王停下来,问不言“你睡着了没?” 不言忙伸手隔着被子拍拍平王的背,“别怕,我在呢,后来三哥是不是说女人没有好东西,你母妃就不该生下你,让你受这么多苦,不生你就没这些事,你不会如此痛苦?就是生下你还在原来家里你就不会如此不开心?” 平王把头露出来,双手支床看着不言,看到不言蜷缩着身子,还抱着双臂,连忙一边拉被子给她盖上,一边问:“你怎么知道?” 不言拉拉被子,也给平王盖一点,侧头看着他,“不止吧,是不是还有,芙蓉是母妃的侍女,你母妃说不定也喜欢打太监,你知道这事你母妃一定不会放过你,就是你母妃放过你,芙蓉姑姑也不会放过你,肯定整死你,丽怡宫里有什么事告诉他,他好第一时间能救你。” 平王又道,“你怎么知道。” 不言道,“继续嘛,还有呢,三哥一定不止说了这些吧?” 平王顿顿,又道:“还有就是,就是,哎,你怎么知道三哥会那么说呀?” 不言道,“王爷你先说呀,妾身一插嘴您的话就续不上了。” 平王……是这样吗? 第40章 多年前3 平王心想,继续说吧,反正是王妃,也算一家人,周不言无路可走,我自己又何尝不是,此时不抱团何时抱团。倾诉说不定可以改变呢。 不言心道,不趁此时让你把来龙去脉交代清楚,以后我怎么持续放飞得自由呢,最好呀,你那种心思一直存在,然后呢,又很听话,不惹事,不闹事,只藏在心里,恩恩,这样最好,在京城一直低调几年,至于以后谁继位的事,暂且不考虑吧。 平王深吸一口气,接着道,他说:“这宫里也就我们兄弟两个关系好,你母妃出身不好,只顾自己在宫里站稳,不管你的死活,要不然你不会一直在丽怡宫里不接触外人,你得自己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太子哥哥眼高于顶,从来不把兄弟们放在眼里,二哥哥也是只知吃喝玩乐,只有三哥哥可以给你靠一靠了,以后有什么事给哥哥说,父皇面前你少去,你年纪还小,父皇只想培养他的接班人。记住了,丽怡宫里有什么事,一定告诉我,哪怕一点小事也得告诉我,不然芙蓉杀了你你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言问平王,“王爷,你现在又回想一遍,这些话您觉得瑞王爷说得对吗?母妃是根本不管你死活吗?” 平王深思一下,“我虽上了皇家玉碟,但是母妃是宫外有怀孕,我感觉母妃也是不得不养着我,父皇不过是为了讨母妃欢心罢了。我母妃没有,没有,守妇道,何家那位死得很蹊跷……我若是何家的孩子,父母恩爱说不定没有这些事……” 不言摸摸平王的头,“王爷,母妃与何家的有什么事我不清楚,不好评判,但是有一点您一点要明白,这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位母亲,不爱自己孩子的,既然选择生下来,母妃就一定是爱你的,如果不爱你,如何会瞧得上我给您当王妃,我连做个侍妾的资格都没有的,母妃瞧上我的只有一点,我一无所有,只能依靠您,只能真心让您好。咱们也算弱弱联合,说不定就能得个正呢。” 平王问道,“那就不能是母妃让你看住我,省得毁了她的名声?” 不言使劲拍了一下平王的头,“王爷,你是不是傻呀,如果母妃为了自己名声,不生你不是更好。” 平王又道,“三哥说,有了我父皇才让母妃进宫的,在宫外的时候父皇根本没怎么见过母妃。” 不言道:“王爷呀王爷,父皇与母妃的事,这天底下知情人又有几个,包括现在何家的人又有谁知道的清楚,你三哥这么说只是挑拨你们母子关系罢了,这世上与你最亲的就是母妃了。” 平王叹口气,“哎,真是一团乱麻。” 不言心道这一团乱麻还不是你个没主见的人搞出来的。在这怪别人。 不言又劝,“王爷三哥不让您往父皇跟前去,自己却没少往前凑,这是一。你从树上摔下来的地方,明明距太医院不远,为什么三哥不直接上太医院叫人,反而去了立政殿,这是二。您知无不言告诉三哥丽怡宫里的事,但你可从三哥只言片语里知道贤妃娘娘半点事情?” 平王不语,想是在心中替三哥哥辩白呢。 不言不管他,自顾自继续说,“你那三哥哥玩的一个好手段,既利用你又打压你,我们的成婚就是证据,他本想以借力使用打压太子,结果那天人家什么证据没留下,他又想自己金蝉脱壳太亏了这才拉上你,既让你成了他的情,又把你搞臭,你彻底没了名声,与大位无缘,他可又有机会了。还有,丽怡宫里的事你没少告诉三哥吧,连带着丽嫔娘娘也受了连累,我听说一声事情,皇后娘娘的心结那个未出生的皇子,有可能不是母妃做的,贤妃娘娘两边拨弄才搞成如今这个局面,若娘娘再失了皇上宠爱,娘娘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又怎么能保护你,你早死一千回了。” 平王道,“我知道了,睡吧,或许母妃是爱我的,只是我想偏了。” 不言道,“王爷您再想想吧,时辰不早了,明天还要去侯府早点休息吧,明天呀,可都指着您为我撑腰呢。” 平王很郑重,“我这身份还是能唬一唬人的。” 不言道,“错了,不是您的身份能唬人,而是您现在也算是朝廷命官了,您是除了太子之外,唯一一个有正经差事在身上的人,三哥自不必说了,皇陵有他受的,二哥虽与太子关系好,太子能放心他?这一对比,您的优势可就出来了。” 平王立刻凑到不言耳朵边,声音很低,但是中气十足,“我可没想过那事,你也不要想,当个教员就挺好的,也不许你想。”话都说完了,还不肯离开,又粗又重的呼吸声,显然有些生气。 不言往一边侧一下,好叫自己听不到那呼吸声,“王爷想哪去了,我从未想过此事,我的理想只有一个,让生母出府过几天安乐日子。其余的本事可没有。” 平王这才躺下,“说话要算话。不许再骗我。” 不言也学着平王那样子,“王爷您说这话亏心不亏心,咱们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说完还踢了平王一脚。 平王道,“果然女人难侍候,三哥说的一点没错。” 不言又踢了一脚,“你但凡有一点脑子就得知道,我这个王妃你是非侍候不可,既然不能反抗你就乖乖听话,听到没有,再怎么着我也不要了你的命去,你的王妃,我周不言才是对你最好吧,你知足吧。”说完把被子全拉过去,翻过身不理人。 平王也觉得有点凉,但她不敢惹隔壁那人,只好偷偷挨过去,拉一点被角,把脚伸进去,闭上眼睛准备凑合一晚,明天晚上他可再不来采逸院了。 不言感觉到身后的动静,站在床上又中踢了那人腿一下,下床从软榻上把锦被拿上来给平王盖上,“王爷,您记住了,我周不言的男人,首先一条必须爱惜自身,长命百岁。” 平王支支吾吾,“知道了,我以后不伤了。” 两人都沉沉睡去,屋里一片安静,窗外的天空星光璀璨,不见月光,真真与《夜行图》里的夜色一样呢。 第41章 侯府 一夜深谈两人均起晚了,沁蓝进屋侍候起床时,两人均已穿好外袍,平王在寝室内看书,沁蓝侍候不言梳妆,一直偷看不言,不言自然知道沁蓝在忧虑什么,沁蓝问不言,“王妃这一套碧玉是娘娘赏的,颜色通透,十分好看,用这套可好?”不言看着沁蓝在妆前比划,身后平王开口,“我记得你嫁妆单子里一套红宝石,大眼一看杂色十足,用那个比较好些,你若喜欢这套碧玉,下个月咱们请客你再用。” 不言赞赏地看着镜中的平王,“王爷所言甚是。”沁蓝明白了,手脚不停就为不言上妆了。妆罢,两夫妻还在花园里走了走,平王问不言,“准备几时出发?”不言道,“快午时了吧,去那么早也没什么事。” 平王捏着一朵花,在不言头上比,“你哪点都好,就是喜欢装淡定,今日去侯府可想好对策了,真把那么多人都送回去?” 不言看着平王,看他表情是真心为她考虑,“昨夜倾谈王爷长进不少,脑子都回来了。” 平王不高兴,“你还有一点不好,怎可随意讽刺你相公,你相公我封号是平王,本名是赵致明,至然是心中明白一切的。” “是,是,是,既是如此,今天的事情交于王爷处理如何?妾身就做一回摆设。”不言笑眯眯看着平王,一点点阳光洒在他脸上,衬得还白了几分,只看皮相还是不错的。不言一边看,一边用手在平王的眼前空中挥舞。 平王问,“干嘛呢,想练字呀。” 不言一边用手在空中描着,“王爷脸的轮廓当真不太好画。”一边说一边用手上下摩挲着平王的下巴,“你看,你的下颌线,两边好像不对称呀,你别动,我再确定一下。” 平王也用手摸自己的下巴,两人手接触在一起,一点尴尬都没有,只顾得讨论这轮廓要怎么画了,沁蓝在远处听不见说什么,只看见不言摸王爷的脸,王爷拉不言的手,不言摸着摸着还凑近看。 不言一点一点一寸一寸摸着平王的脸,一边摸一边絮叨,“就是两边不对称,左边这点,你回头自己琢磨琢磨是不是骨厚一些,加上肌肉就显得左边脸大。” 平王本来与不言正讨论应该怎么画,忽然福至心灵,感觉不言触碰的地方有点热,浑身都僵了,忙抓住在他脸上乱摸乱动的手,崩着脸头一动不动,“你的水平自然画不出本王超然风资,不用努力了。”说完忙向后退一步,拉着不言的手,“还去不去侯府了?” 不言看着自己的手还没被放开呢,停下来,问道:“王爷进侯府之后准备怎么办?可否跟妾身讲下,心里能安定些。” 平王不乐意了,“前几天去见父皇你不也没教我怎么说话吗?本王自有主张,你跟着就好。” 不言心里还真没底,那他嫡母可不是好说话的,看平王那自己用这一套假首饰应该是示弱,罢了,就看着吧,“妾身相信王爷一定能为妾身开出一条安心之路。” 平王点头,“你瞧好就是,今天让你看看,你家王爷是怎么大杀四方,为王妃出气。” 两人磨磨蹭蹭,侯府的牌匾映出眼帘时已将近午时了。 合府上下自然全在大门口等候迎接,八月的天气,二小姐都坐不住了,“母亲,怎么还不来,我腿都酸了。”周夫人安慰她,“王妃嘛自是要等得,礼不可废。” 一进大门,众人看到王爷居然来了,此时的平王没有以往的含胸低头,抬头目视着着所有人,眼神平淡却也有神,王爷一身亲王礼服扶着天青色外衫的不言联袂而来,侯府上下自是不敢怠慢,忙收起不满,上前行礼。二小姐不情不愿的行了礼,噘着嘴不说话。周夫人一个眼色,身边人立刻将其扶至后头,避免王爷与不言看到。 进入正常,侯爷道,“原是回门那天,不言他弟身体不适,没去接王妃,王妃恕罪。” 平王淡淡地看着侯爷,“侯爷说笑了,您是侯府掌舵自以侯府为重,世子身体可还好了?” 侯爷很尴尬,“好了好了,志诚还不拜谢王爷关心?” 世子忙上前见礼,平王却未叫起,“听闻侯府拮据,王府也没什么礼好送,这里有一千两银子,请侯爷为世子好好看病吧,不可为了一点药费叫世子起不来床。”阿春自是配合拿出银票呈上。 周夫人坐不住了,“多谢王爷,世子身体已安,日子也不过得去。” 平王看一眼李刚,李刚上前,“我们王府向来太平,王妃进府后府中上下皆服顺,昨日居然抓了两个盗贼,这贼居然把王妃居所扫荡一空,王爷震怒,今日特将盗贼送来,请侯爷与夫人处置,来人!” 奶娘与染碧五花大绑头发凌乱嘴被堵着,唔唔唔唔,看着侯夫人头摇着晃脑的。 周夫人脸色一变,目光射向不言,“既是王妃陪嫁之人就由王妃处置便是,王爷这是何意?” 平王看一眼周夫人,冷哼一声,转头对侯爷说道,“侯爷有所不知,这些人看着是王妃陪嫁,身契却不在王妃手中,王妃可不敢擅专,交与侯府便是。” 侯爷一看这情势,这便宜女儿向来乖顺,没想到却约束不了底下人,更没想到夫人居然连身契都不给不言,悠悠知道不知要多伤心,对夫人不由生气,“夫人,这些人不言若没有身契还是交由你处置吧,周管家去我那里拿一千两银子来给不言当是补偿。”你会用银子我难道就不会吗,哼,上来就送人还钱,简直也太不把侯府看眼里了。堂堂勇昌侯爷,不容人如此瞧不起。 周夫人此时脸上也挂不住,正想着如何应对,平王又道,“哎,我这王妃也是可怜之人,回娘家了像样首饰都带不出来,也是怪我这夫君没本事呀。” 不言忙趁机抹点泪,平王很满意,配合的很好,还伸手拍拍不言,“没事,没事,你夫君没本事,但你公公有钱,等会儿带你进宫讨一点,总不能太过丢脸。” 侯爷看向不言,头上的红宝石,连府里大丫头都瞧不上,如今不得不往头上插,更生气了,“夫人,府里的事我不曾过问,不言可是王妃,他的陪嫁你就是这么操持的?” 周夫人此时再也坐不住了,一个野种还叫他操持什么,能给他送嫁就不错了。不得不收起心中恨意,“王爷、侯爷恕罪,没想到这两个下人如此大胆,连陪嫁都敢动,不言你也不小了,得学会管理下人才是,不能跟以前一样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平王一听,立刻拍了扶手,“我家王妃进府之后,众人敬服,怎么不会管理下人了,再说了,这些人是王妃的下人吗?” 第42章 侯府2 不言再抹眼泪 平王又安慰,“可怜地王妃,连父皇都夸你蕙质兰心,侯爷教女有方……” 勇昌侯此时又想到了悠悠,跟着他当真没过什么好日子呀,“夫人,这些人你处理了吧,不言你若身边没人,就去找你姨娘去,王爷咱们到前头去,留他们妇人说话。” 不言不起身,还在抹眼泪,平王立刻明了,“侯爷呀,王妃心善,夫人治家甚好,我们往前院去,麻烦夫人照看下我们王妃……” 此时一个尖利声音传来,“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她李不言就是王妃,也是府里的不入流,上不了台面,给她一口吃的让她活命就是恩赐了,还想怎么着,若不是我母亲好说话,连嫁都嫁不出去。” 平王看着勇昌侯,“侯府与夫人真真是良善宽厚之人,不舍得罚下人,侯爷您宽厚原本是好事,但也得看场合不是,这要是在宫里可要惹祸的,这位妈妈如此嚣张是刚提拔上来的?”王爷指着刚说话的那个女声。 不言使劲咬着牙,不让自己笑出来,不行不行忍不住了,只能装咳嗽。 平王赶紧上前拍背,表情很是担忧,“侯爷,看来不会管人不止不言一个,王妃胆小,万一吓病了若父皇母妃担心叫本王如何是好。” 那女人脸上清一阵白一阵,又不敢惹王爷,上前指着周不言,“你这个贱人,往日倒瞧不出来你会哭哭啼啼。”上前就要踹不言。 沁蓝护在不言身前,阿春可不管那么多,上来就打那人一巴掌,“好大的胆子,还是侯府小……得利的老妈子呢,敢刺杀王妃,李刚还不拿下。” 李刚上前一掌,直接把那女人打趴在地,痛苦地呻吟…… 周夫人忙上前行礼,“王爷、王妃恕罪,小女不懂事,还请饶过她这一回,王妃的陪嫁之前被刁奴拿去的,我这就再补一份,志洁快给王爷王妃赔礼。” 侯爷也上前,“不言,你二姐出言不逊原是不对,她刚定了亲此时闹出去不好,看在你姨娘面子上,还是算了吧。” 平王道,“哎,王妃太可怜了,到底是庶出,比不得嫡出的,既是如此,咦这个妈妈是大姨子?当真是失敬,失敬。” 周志洁气得二佛升天,吃了李刚一掌这会儿居然还起不来,指着李不言,目露凶光却不敢再说话…… 周夫人见此情景忙叫人把周志洁抬出去。 平王坐下道,“王妃你是庶女如今成了王妃到侯府还得矮一头呢,既如此我这庶女婿就带着庶女媳妇去见见庶母吧,这才相配不是,请侯爷找个妈妈带路就是,其他人咱也当不起不是。” 勇昌侯道,“王爷哪里话,今日都是夫人无礼,此处的事儿就由着夫人收拾吧,我与你们一块去看看于姨娘。” 说罢拉着王爷就走,一行人呼啦啦都出去了,好像刚才那根本没发生一样。 周夫人也不管他们,赶紧吩咐人叫大夫往二女儿院里奔。 一翻诊脉喝了药,周夫人对女儿道,“你这是做什么,她毕竟是王妃,你还看不清吗,今日平王爷是来给他出气的,怎么往上撞,你自幼没受过什么委屈,把你嫁回外祖家也是不想让你受气,如今你也该收收脾气才是。” 周志洁哭着:“母亲,他们打我就这么算了,那是个野种凭什么在我家作威作福。” 周夫人忙打断女儿的话,“说什么呢,那是侯府的四小姐,以后不许胡说,传出去全家都得死,你怎么不长记性。” 周志洁抹抹泪,“母亲怎么不拿孝道压她,您压那个于姨娘不就挺好的嘛。” 周夫人哄着女儿为他擦泪,“好了好了,你受了伤再生气对身体不好,以后这事不许再提。” 周志洁又道,“母亲,女儿咽不下这口气,那个狐狸精抢父亲,如今小狐狸精又来抢我的嫁妆,我都给表姐说了,我的嫁妆多丰厚,如今您可不能失言。” .周夫人叹口气,“是要给他补一些的,那些个书画你又不喜欢,给他些也就罢了。” 周志洁不乐意,“母亲,这些字画我不喜欢,可我知道值钱,表哥喜欢呀,拿去送人给表哥谋个差事也是好的,母亲,母亲,给她补些银子不好嘛。” 周夫人道,“银子?你以为银子咱们府里能拿出来多少?” 周志洁不解,“母亲,贱人进府拿进来那么多银子,我们怎么会没银子,还有庄子、铺面那么多呢。” 周夫人拍拍她的头,“好了,这些事你不用操心,只管养好身体,好好出嫁就是了,你好好休息,母亲去安排宴席啊。” 周志洁不认,拉着周夫人不让走,“母亲,一会儿宴席我不去了,眼不见心不烦,还有我咽不下这口气,母亲您得为我出气!贱人凭什么欺负到我头上。” 周夫人连安慰,“好孩子,你知道为夫家考虑,是好样的,你放心就是,等王爷一走,母亲定为你讨回公道哈。休息吧休息吧。” 这边却是一片其乐容容,于姨娘院子里,王爷正与侯爷在相谈甚欢,不言母语在屋子里正一诉别情,“姨娘,你不用担心我,我在王府一切都好,我一定想办法把您接出府。” 于姨娘眼角已有细纹,这细纹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容貌,更显得优雅端庄,“你也不用担心我,侯爷总会护着我的,你只管好好过日子就是,你如今是正妻了,不枉我们忍气吞声十几年了,我也知足了,你不要管我,只好过好自己的日子。” 不言道,“姨娘,我们一走,夫人一定会想办法欺压您的,侯爷又不常在身边。” 于姨娘拍拍她的手,“夫人不过那些手段,干点苦力活,跪一跪就好了,习惯了,没事的。” 侯夫人,千般不情万般不愿,也还得到于姨娘院子里请人去赴宴,“王爷、侯爷外头席面已布置好了,志诚他们都等着呢,女眷这边我会好好照看不言的。” 勇昌侯瞪夫人一眼,“刚刚我已与王爷说好,除了一万两银子外,你把长安街那两个铺子和悠悠山庄补给不言。” 侯夫人张大了嘴,不知道说什么好,“王爷,哪有什么悠悠山庄?” 平王学着不言微微一笑,“侯夫人说得对哪有什么悠悠山庄,侯爷为不言考虑,我夫妻二人很是感动,只是咱们凡事不得听夫人的嘛,我们毕竟是庶女庶女婿。” 第43章 侯府3 周夫人很是无语,这平王爷当真是平平,除了会画画其他毫无建树,平时人前不怎么说话,头都抬不起来,如今倒也会拿身份压人了。周夫人深吸一口气,还是先拖着吧,等人一走侯爷也就忘记了,“王爷、侯爷,如今午时已三刻了,宴席已备好,我们还是早些用饭吧,午歇之后不是有的是时间嘛。” 平王道,“也是,夫人用饭是大事,我夫妻二人也只得听命了,阿春你去吧,叫王妃来来咱们一道去用饭。” 不一会儿,阿春回来了,“回王爷,王妃说,府里的规矩,于姨娘每日午时起要去佛堂为侯府祈福一个时辰,这会儿王妃与于姨娘在佛堂呢,王妃不敢坏了侯府规矩,又心疼姨娘,就是佛堂眼着伺候了,一个时辰后侯府若有饭就吃点,没有就回王府用餐便是,请王爷与侯爷不必着急,服侍佛祖是大事。” 平王心中大骇,他在宫里再委屈,也从没不让吃饭的时候,于姨娘却是十年未吃过午食,平言想必平时也甚少吃道,“既是侯府规矩,王妃不好不从,既如此本王就等王妃一会儿,想必是午时的佛祖更灵验,回头也与父皇说一声,宫里的规矩也改一改,每日未时再用饭,午时都跪佛去,明日到国子监也告诉一声,学子们都改改,有如此求得佛祖保佑的灵验之法,侯爷与夫人怎如此藏私,佛祖如何保我朝国泰民安,父皇母妃一直康健,侯爷,夫人是吧?” 侯爷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外人在场怎好不顾主母面子,如果不处置这平王要真宣扬的天下皆知,他还要不要做人了,越想越不知道怎么办,只看见一直吸气呼气,平王看着夫妻两人一个气,一个低头不说话看不清神色。你们愣着吧,我也不说话,拿起茶抿一口,恩,不错,王妃更不错,嫁妆的事今天可必须说明白了,机会难得。 周夫人看没人说话,只得抬起头来,硬着头皮说道,“于姨娘伺候神佛当真用心,平时午时前都用过餐的,今日想是也用过的,来人呀,去请王妃来用饭,于姨娘侍候用饭便是,如此王妃的孝心也可两全了。” 侯爷一听夫人说姨娘平时有饭吃,感觉面子又起来了点,“王爷,移步主院饭堂吧,其他的事等咱们用过饭之后再说。” 平王不紧不慢,喝口茶,心中琢磨呢,又去请了一回,不言相必不好再拖大,今日之事必须得处理了才行,于是对侯爷说道,“王妃嫁妆之事,本不该我说什么,王妃是我妻,不知道今日可否办妥,陌桑你明日到国子监给本王请个假,然后再去宫里说一声,什么时候王妃事处理好了,我再回府得了,没王妃在身边回王府也没什么意思。” 周夫人稳稳心神,“王爷,女儿出嫁第一次回门不能住娘家,规矩不好破。” 平王把茶盏重重一放,“三天回门才是是大规矩,怎地侯府能破得,本王破不得?” 侯爷一看这形势,立刻对夫人说道,“山庄地契呢,快快取来,还嫌丢人不够?” 周夫人一听,什么规矩礼仪顾不得了,“侯爷,山庄在侯府资产,我是主母要给出嫁女什么嫁妆我说了算,请王爷与侯爷不必过多忧虑,等不言来了我私下与她说便是,王爷若是不用饭,妾身这就去告诉前头亲眷取消午宴便是,王爷自去国子监去宫里想怎么说怎么说便是,妾身怠慢了,妾身这就去寻不言,把嫁妆的事说清楚便是。”行完一礼就要退出去。 平王看一眼李刚,李刚已挡在身前。周夫人大怒,“王爷,您是亲王如今倒要为难我一个妇人不成?” 平王心中焦急,不好与这妇人撕破脸,省得给不言再套一个不孝,本来占理的事,却又不占理了。侯爷忙起身圆场,“夫人,我与王爷这就去往饭堂便是,回头你跟不言好好说啊。” 此时,不言与于姨娘进了屋里,屋中三人加上各自心腹人数也不少,却没人说话,只有仆人们略微有些粗重的呼吸声,能感受到气氛的紧张。 平王一见不言来了,忙起身相迎,所有人都不得不动起来,平王可不管其他人,只对不言说:“侯爷说把悠悠山庄给你做陪嫁,夫人说悠悠山庄没了。” 周夫人此时可顾不得别的,只想保住山庄,“王爷,妾身说的是王妃的嫁妆由我做主。” 不言低头先抹个泪,“罢了,王爷咱们回去吧,您为了我连饭都没吃上,妾身本卑微,还是算了吧,丽嫔娘娘最喜百合醉,正巧姨娘会酿,还请侯爷与夫人恩准请姨娘与我回王府教一教,到年底丽嫔娘娘生辰,妾身与王爷也好尽一尽孝心。” 平王一听更激动了,山庄可以不要,于大家可是要请一请的。连忙道,“对对对,为了尽孝,想是侯爷与夫人不会反对,父皇也很是爱喝呢。” 周夫人不说话,此人一出府哪还回得来嘛,侯爷呀侯爷,你自己看着办吧,侯爷立时就站起来,“张氏还不速速将不言的嫁妆准备好!” 周夫人很生气,舍得了钱财舍不得这贱人,她却是一定要保住山庄的,“侯爷,我们还是听听于姨娘怎么说吧,于氏,你说吧?”说罢得意地看着于姨娘,我看你怎么说,我看你怎么敢说,我看你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于姨娘仍然是亭亭站在那里,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柔和地看着不言,听夫人点名,她开口声单不急不徐,“回夫人,不言是庶出,如今是王妃,要不要给体面的嫁妆是夫人的考虑的事,侯爷放心就是,上有宫中,下有侯爷,夫人会有正确的决定。” 勇昌侯对侯夫人说道,“于姨娘说了,上有宫中,下有我,你看着办吧。” 周夫人正在想怎么回缓,眼下局面,门外又一尖厉声音传来,“山庄是我的嫁妆,你个贱人休想要,你是王妃怎么样,你也不听嫡母,我这就去衙门告你忤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志洁。 又听一道声音传来,“王爷,父亲、母亲,咱们还是先用饭吧,有什么事待会再说,二妹你先回去休息,上有律法,下有孝道,王爷与王妃也是明理之人。” 第44章 侯府4 平王还没问呢,勇昌侯即上前,“大姑娘你是出嫁女,管好你的夫家的事,娘家的事不用你管,退下去。” 二小姐不干了,“父亲偏心,周不言欺我侯府到如此地步,您还向着一对贱人!” 永昌侯爷道,“王爷,不言是我治家不严,引起如今之事,先送您回府,等府里的事解决了,咱们再谈好不?” 平王点头道,“如此也罢,王妃你去给姨娘收拾收拾吧,我们这就回王府去。” 永昌侯不干了,“在侯府我会照看好你姨娘的,不言,我倒底是你的父亲,你与王爷先回去吧,为了夫家之孝,不要娘家之孝了?” 永昌侯一口一个爹,一口一个孝,不言道不好开口了。 平王肯定不愿意,要么为王妃讨个山庄,要么今天必须得把于大家带走才是。于是对侯爷说道,“王妃,咱们先用饭,陌桑去请刘春祥过来一块吃,侯府里头人少,一起热闹热闹,刘春祥是京兆尹父母官,也算是亲戚。” 永昌侯眼着看要退出去了,周夫人肯定急了,看了一眼二小姐,周志洁上前,“王爷这是什么意思,请刘大人来是要报官吗?父亲母亲在京城虽不显眼,但也不任人欺负,今天把话撂这儿,他周不言的嫁妆给过了,没有再补的道理,山庄是我的嫁妆。” 大小姐也道,“王爷,小女不才,夫家不过是小小户部侍郎,还请王爷三思。” 平王此时哈哈笑起来,一直拍手,“侯爷果真好家教,今日本王是领教了。” 周夫人上前,“王爷,四姑娘已是出嫁女,如今也认过亲了,算是礼成,恕不远送了。” 永昌侯道,“都是这些女人不懂事,王爷莫要见笑,不言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王爷这边请。” 众人都想送走这一个瘟神,于氏两母女还不是任由拿捏。 全场之人除了不言与于姨娘均行礼送行。 此时不言开口道,“父亲,小女与夫君这就告辞了,父亲还是看一看山庄的地契吧,给不给小女倒无妨。” 永昌侯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言正要回话,已被周夫人截断话头,“老爷,先送客人,府里的事,府里说。” 于姨娘对侯爷说道,“侯爷,婢妾也是好些年没到山庄去了,倒是挺想的,婢妾记得侯爷第一次去,满山的桃花景致相当不错。” 永昌侯对夫人说道,“不要你的,去拿来我看看。” 周夫人道,“老爷,此事不急,送完客有的是时间看。” 平王道,“夫人,本王不急呀,传说中的悠悠山庄,本王都没去过,很是向往,不知今日可否开开眼呀。” 永昌侯道,“还不快去。” 周夫人些时不知该怎么办,只得找个借口,“前两人整理库房,如今还没理好呢,怕是不好找,等回头吧。” 此时二小姐坐不住了,起来问道,“母亲,我的嫁妆可是出了什么问题,那地契找不到了?这怎么能行?” 大小姐连忙拉妹妹衣袖不让她再说,“妹妹,一时找不着,肯定会找一,你别急,咱们还是先送客。”周志洁此时明白过来,“大姐,母亲不会已经把山庄给你了吧,所以你拉着我,母亲到底怎么回事。” 大小姐无语。 平王再添一把火,“夫人好手段,一个看不见的地契,哄的这么多人团团转。” 二小姐一听便恼,“母亲,地契在哪里,我现在要看。” 周夫人大声说道,“二姑娘你快些回去歇息吧。”看一眼身边人,立时有人上前拉着二小姐要出去。周志洁哪里肯干,甩开仆从,“母亲,今天当着这么多人面你要给我亲代,别的我可以不要,但悠悠山庄我一定得要,如今表哥一家全都知道山庄是我的,要是有什么差错,我还活不活了,母亲,到底怎么回事。” 周夫人横了一眼仆人,仆人也不管什么小姐不小姐,捂了周志洁的嘴就要往外拉,又上来一人,抬着就往外走。周志洁却是再也挣不开了。 永昌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夫人,你到底去不去拿,今天我一定要看到地契 。” 周夫人上前冷冷看着侯爷,“侯爷,侯府之事您从来不过问,今日怎么突然想起来了,山庄是于是进献于我,我才同意她进门的,自是进献于我,我自有权处置。” 大小姐上前扶着周夫人,哭着开口,“父亲,母亲都是为了您啊,如今事情瞒不住了,如今就由女儿代由母亲说出实情吧。”说罢扶着周夫人安坐,自己跪在中央准备回话。 永昌侯急问,“你既知道还不快说。” 大小姐抹一抹泪:“父亲当知,家中根本没什么钱财资产也早变卖一空,只余三百亩地用做日常吃用,可是哪里够用呢,母亲一进门第二天祖母就让母亲管家,为了维持家中开支,母亲的勤俭持家,从未短过您的吃用半分,您心中当是有数,张家不过小门小户,能给多少嫁妆,您要钱的时候母亲可拒过一次?母亲连件衣服都舍不得再添,直到当年于氏为进府,送了两个铺子一个山庄,家里才缓和些。” 永昌侯一挥手,“你母亲的功劳没有没了,我只问你这山庄现在在何处。” 大小姐再一抹泪,“瑞王妃府里出了事,前来借钱,母亲不得已把山庄给出去了。” 永昌侯一拍桌子,“谁叫你卖了,瑞王妃来找你借钱,你就借呀。” 周夫人此时抹泪,“侯爷你看今日情状,平王爷与王妃不也是来讨嫁妆的吗?您迫于压力不是也要给吗?我又怎么能扛得住瑞王妃的压力。” 平王也是一惊,转了一圈,原来三哥可是从来不吃亏了的主儿,哎,这要如何向王妃交代呢。 平王道,“原来府上还真没钱呀,怪不得给王妃那样嫁妆,王妃还是算了吧,咱们这就带着姨娘回府去,侯爷也别拦着了,姨娘也算给家里省钱不是?” 永昌侯正的阻拦,不言开口道,“父亲 放心就是,刚我们不是说了,请姨娘去住几天罢了教我做百合酿。” 于姨娘道,“侯爷,婢妾知您是怜惜,如今府中出事,婢妾也不知应当与您共患难,婢妾无能倒也识得些有钱的,到王府后找人方便些,侯爷放心不过都是旧日姐妹……” 第45章 侯府5 侯爷定定看着于姨娘,良久开口,“今日之事是我治家不严之过,请王爷与王妃移步到客房小憩,容我等商量一二。” 不言看向于姨娘,于姨娘微微点头,平王早已看到两人眼神碰撞,于是拉起不言起身而去。 屋内只余侯府一家,侯爷看着于姨娘,“悠悠,你想到王府去?”于姨娘忙安慰侯爷,“侯爷,侯府给我栖身之地,从不言七岁到如今十七岁,整整十年,我心中只有感激,如何舍得侯府,如今侯府有银钱之忧,我不过想出行自由些,为侯府做些事,好抱歉侯爷一二。” 侯爷叹口气,“都是我不好,没让你好好生活,你在府中吃苦怎地不告诉我,我一定保护你的。” 夫人看不下去了,“侯爷这是何意,我对她照顾还不够吗?侯爷不想想志洁的嫁妆要怎么办,志诚还在议亲呢。” 侯爷冷冷看着周夫人,“张氏,我不管事,不代表清楚,当初悠悠拿出来那么多钱财,你一句给了瑞王就想搪塞?那可是长安街的铺子?更何况还有三万两银子,这些银钱有多少用在她们母女身上,需要我为你再算一算吗?” 周夫人冷冷道,“既是给了侯府,就是侯府之资,内宅花用之事无需王爷过问!” 侯爷摔了茶盏,“既无需我过问,今日如何又以银钱之事不与不言嫁妆。” 大小姐忙上前对永昌侯道,“父亲稍安,府上如何到了无钱花用之地,只要不言不再追究嫁妆之事,咱们日子还能过得去的,于姨娘想去王府,她是我府中之人,住几天也就回来了。” 周夫人瞪着于姨娘,“于大家,你生是侯府的人,死是侯府的鬼,你既知侯府境况,此去王府,就想法子把山庄要回来之后你再回侯府吧。” 于姨娘行礼应是。 侯爷从圈椅子上站起,两步走到周氏面前,上前就是一巴掌往脸上招呼,“你好狠的心肠,既然知道我们靠着悠悠才能过好日子,如今她没用了,就要把她清理出门,我要休了你!你不把山庄要回来,也不用回府了。” 于姨娘上前为正大喘气的侯爷顺气,“侯爷切勿为了婢妾大动干火,您有心疾,我,我,我听你的便是,你要我去我就去,要我不去,我就不去好不好,别生气了。” 于姨娘一脸担忧,显然是真关心侯爷。侯爷握着于姨娘的手,两眼通红快落下泪来,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悠悠……” 周夫人捂着发红的脸,仍不肯示弱,“侯爷当着孩子的面打我,三十多年的夫妻,不及一个贱人,既如此,今日我就行主母之权,来人呀,把于氏拉出去发卖了,当初就是卖的,如今还到烟花之地去,也算从哪来回哪去。” 侯爷正在顺气呢,一听此话,又要上前打夫了,于姨娘拉住他,“侯爷消消气,消消气,为觉侯府再出争端,妾身先走便是,侯爷不可再动气,还在世子呢,侯爷不可不考虑,我离去之后自会与不言说的,她嫁妆的事无需再提就是。” 永昌侯爷拉着于姨娘的手,“我不答应,悠悠咱们这么多年了,是我没照顾好你,你不要走好不好,我这不为你出气。” 大小姐上前把于姨娘拉到一边,走到父亲跟前为其顺气,“父亲,咱们午饭都没用,厅里还有亲戚在等,今日侯府可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咱们先去吃饭,都冷静冷静然后再说好不好。” 周夫人还捂着脸呢,“吃饭,亲戚?侯府的面子?在侯爷眼里都不及于氏一句话吧,当真是第一贱人,真是如假包换。” 于姨娘早已习惯夫人冷嘲热讽,根本不说话。 侯爷看着悠悠,“悠悠平时我不在,她就是这么对你的?你受苦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于姨娘看着侯爷叹口气,“侯爷,去叫上王爷、王妃,先去饭堂吧,其他的事等一会儿再说。” 侯爷也无法,只好请人去吃午食,不言看一眼于姨娘,于姨娘冲她笑一笑,不言这才放心。 二小姐并未到场,于姨娘没资格到场,一顿冷冷清清的认亲宴与认亲就此打住,送走一屋子亲戚,只剩下老大一家,与不言两口子了。 又开始议事了,于姨娘上前与侯爷和夫人行礼道,“侯爷、夫人,今日之事涉及婢妾,请容臣妾与不言说几句。”侯爷点头,夫人脸扭向一边,于姨娘再次行礼:“王爷、王妃,夫人要发卖于我,你夫妻二人这就为我赎身吧。” 不言眼前一亮正要问要多少银子,平王却道,“侯爷、夫人既如此我王妃的嫁妆就减半吧,全当还了姨娘的自由身,还请夫人将姨娘的身契取出。” 周夫人冷言冷语,“王爷有所不知,这于姨娘身价可不低,当初为了进府可是费了不少银钱,王爷想要领人,恐怕不能拿不言的嫁妆说事,此事一了,王爷若想领人,就把山庄要回来便是。” 侯爷又开始大口呼吸,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老周,老周……”周管家应声而进。 “你,你,你这就去夫人院子里,找到于氏身契与长安街两个铺子的地契找来与我,王爷让您的人看好这个院子,任何人不得出入。” 不一会儿就听到外头侍卫走动之声,周管家也听命退去了。 周夫人站起来,大小姐也站起来,周夫人拿起茶杯往侯爷身上招呼,“周泰达,你没有良心,侯府这么多人的死活你都不管了是吧,家里还怎么过活。”于姨娘正给侯爷顺气呢,侯爷根本不搭话。 大小姐看这形势,“父亲,您不管母亲,不管二妹,三弟是世子,您当真为了姨娘不管不顾,宠妾灭妻?” 周夫人立时接道,“你当真欺负我娘家无人,你给我等着!我要去告你,咱们都别好过。” 于姨娘上前向夫人行礼,“夫人婢妾临行,向夫人行礼告别,多谢夫人多年看顾之恩,夫人爱子爱女为他们计较些也是应当,妾身如今盼着和和气气离开侯府,夫人给了不言身份,妾身心中永远是感恩,如今婢妾身劝夫人一句,且消消气吧,少了婢妾这一桩事,夫人也好专心办二小姐、三少爷的亲事,夫人还是好好问问您嫂子两个铺子是否安好吧,但愿张家对得起您多年扶持。” 周夫人一惊,此时大小姐猛地看向周夫人,理智告诉她不应该此时发问,可是机会太难得了,此事一了,母亲根本不会说实话,权衡再三,终是感情胜利了,“母亲,府里的恒产只有两个铺子了?我们不是还有其他铺子吗?您陪嫁给我铺子也是拖的大舅母管着的,不会有什么差错吧。” 第46章 侯府6 周夫人心中也是不能平静,这于姨娘当真不可小视,这些事都知道,看来放此人走是对的,免得在府中搅风搅雨,她看着大姑娘,“不必听一个姨娘胡说八道,一切都好,你去找张妈妈,让他把于姨娘的身契拿来给你。” 侯爷看夫人就范了,心中一宽,又不舍的看着侯爷,于姨娘忙安慰他,“不言是你的女儿,你想去王府看他,谁也拦不住,放宽心,不生气,不生气,侯爷康健,婢妾走的也放心。”侯爷看着两人眉目传情,心中恶心,转头对不言道,“周不言你可满意了,你记住了,你姓周,我永远是你的嫡母,我限你十日之内把山庄赎回来,不然有你好看,还有你二姐九月六的婚礼,你来给他添妆,莫要丢了你王府的脸面。” 不言此时不想再生事端,只行个礼再也不说什么,于姨娘心中也是做此想,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身契、地契都到了,大小姐把身契给了侯爷,侯爷看着身契抹泪,平王一把上前扶着岳父,顺手把身契接过来递给于大家,于大家看了一眼确认后,平王才松口气,几人正要离去,却听周管家跪下道,“各位主子,刚老奴看了一眼地契好像是假的。” 平王忙道,“侯府这有事,小王不便再听,这就带着岳母与王妃先离去了,告辞。” 周夫人与大小姐无心送客,侯爷可还是要送的,“悠悠,今日实不在说话时机,回日我到王府看你,我们好好说说话,你还有什么东西收拾?终是我对不住你。” 于大家忙道,“侯爷帮我良多了,不可再说这样的话,你好好处理家事,妾离去也安心些。” 侯爷扶着于大家,“可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 于大家道,“妾一身皆是侯府的,如今也不带走什么东西,如来时一样,只有一物那个双鱼金锁,为侯爷所赠妾身不舍,还请王爷成全。” 侯爷又掉下泪来,“好好好,咱们一起去看看,你还想带走什么,都拿上。” 不言在前头回头道,“母亲,王府里还有事,不可多耽搁。” 多年母女,于大家自是知道不言的意思,趁乱快走吧,等反应过来可就不好脱身了。 于是于大家只将那金锁带在身上换上初入侯府之时那件衣衫与在门口等候的平王夫妻会合。正要与侯爷话别,刘妈妈带人而来。 刘妈妈冲各位行一礼,看着于大家什么东西都没带微一点头,看着于姨娘头上一对鱼形玉簪,开口道,“于大家特意换上初入侯府之衣,彼时可有这个玉簪?” 不用于大家开口,侯爷大怒,“给您脸了,来人掌嘴,悠悠,你别理这刁奴,坏了心情。” 于大家点头,“况是双鱼好光景,不妨游衍莫忘归,侯爷珍重!” 侯爷带着挨过打的张妈妈,往厅堂而去。此时,大小姐与周夫人正在仔细看那张房契,侯爷摆摆手,“不用看了,周管家多少年的经验,怎么可能会看错。” 大小姐急了,“母亲,这如何是好,我的嫁妆要怎么办?” 听闻消息二小姐也赶来了,“母亲,舅母把我们骗了?把她叫来问一问,总要有个说法,真骗了我们,这张家我是不嫁的。” 侯爷看着母女三人争吵,甚无趣味,来到空落落的于姨娘的院子,偷偷抹眼泪。 这边厢,大舅母已至,对三人解释:“妹妹,你多心了,这怎么可能是假的。” 周夫人道,“嫂子,这是怎么回事,周管刚到京兆府查过了,这就是假的,这都什么时候了,志洁马上嫁与你家,你怎可如此骗侯府。” 大舅母道,“夫人,什么时候成欺骗了,你听嫂嫂说嘛,是这么个事,你舅舅想买个更大的店面,也在长安街上,你也知道京城就长安街铺面贵的天价,这不钱不够嘛,这才抵押了这两个小的,为怕你多心担忧嘛,这才……” 周志洁道,“大舅母,当时您说要换租家,人家给的租金高,要看一下房契,母亲这才给您的,怎地又变成了再买铺子,长安街的铺子是那么好买的吗?” 大小姐也道,“舅母,您要买大铺子,我们家管不着,请把我们房契还给我们便是,自此两清便是。” 大舅母看着三人,冷冷一笑,“亲家,都这时候你还不明白吗?拿去抵押了,这会儿呀我也还不了,你们想怎么样呀?” 周志洁气得站起来,推了舅母一把,“抵押给谁了,说!” 大舅母也不躲,“反正呀,我们家没钱赎回来,你们要有钱呀拿出来给我,我这就去办手续。” 大小姐道,“母亲,我们报官吧,大舅妈想是有意坑我们的。” 大舅母往圈椅里一坐,喝口茶,“去吧,去吧,抄家流放的,二小姐与张家人一起呀。” 周志洁拿起手边茶盏往舅母手上砸,舅母很轻松避至一边,周志洁大吼,“母亲,我要退亲!死也不嫁她们家。” 周夫人气得双脸通红,脸上的巴掌印,还在呢,此时肿的更高更红了,“你当侯府拿你没办法是吧,好好好,来人拿侯爷的帖子去请刘大人来,我不信有刘大人在连句实话也得不着。” 大舅妈笑地更开了,“妹妹,我说的是实话,真是买了铺面,大小姐与侯府咱们共享分成好不好?” 周夫人道,“多谢嫂嫂了,我们受不起。” 大小姐道,“母亲还是快请刘大人来吧。” 周志洁也道,“把王府卫队也叫来,我就不信了,拿不着房契,明明是我们的东西。” 大舅母冷哼一声,“你们的东西,到时候于氏的事情出来,我看你怎么收场。如今呢,你们只有两条路,一是就此做罢,二是算了。哈哈哈……” 周夫人指着嫂嫂,“你,你,你……” 周志洁对母亲道,“母亲,您的娘家怎会如此,我们如今当真没办法吗?于氏那贱人有什么事?” 大小姐对周志洁道,“妹妹莫急,能解决的。” 周夫人道,“嫂嫂,如今铺子没了,你倒是与我们说说究竟怎么回事,我们也好出面解决不是,当初我就有意将铺面给志洁做嫁妆,如今若成了你们家的也无不可的,你说是不是,咱们这么多年换不来你一句实话吗?” 周志洁正要骂人,骂母亲怎么这么软,被大小姐狠狠拉住了。 大舅母道,“妹妹,你这就对了,咱们是一家人,侯府还是有此名头的,咱们一家人,这事总要出面解决不是,你莫急,听我细说便是。” 第47章 已入局 众人看向张家舅母,她不急不徐说道,“是这样,前一阵从河北过来一个大商人,要来京城开铺子,是做绸缎生意的乡巴佬,你舅舅看着人不错,此人只有钱在京城却无半点根基,跟我们也算是强强联合了,你也知道咱们家在做生意上着实没天份,赔了这么多钱,最后也只能靠收租为生,收租才几个钱,正好此人会做生意,于是就签了合同,我们负责开丝厂、布厂,他负责买店面,于是就把那两个铺面过户给他,丝厂、布厂就也由他出资开办。如今在京郊正看地呢,已相种了一块一百亩就在东郊靠近郑州一点,那地儿便宜,但我们赶去也快不是,这李老爷呀真真一点问题没有,两个铺面做价一万两,开两个布厂加地皮、设备、工人、技术那是远远不够的,也算我们占了便宜不是,这回说的是真的,京城那两个铺子如今正在重新装修呢,不信咱们一会儿过去看看。” 大小姐问:“舅母既有如此决断,为何不明说,还拿个假房契骗我们呢,既是合伙做生意,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拿铺子入伙。” 大舅母道,“大侄女刚不是说了吗,办丝厂、布厂利润大的很,不但可以供本店,其他店面也能供呀,我们可必是要在两个厂占六成,这才把店面出让的。” 二小姐问,“那我的嫁妆怎么办?” 大舅母安慰道,“二姑娘,你是我的儿媳,我还能坑你不成,都是自家银钱,嫁妆少些又有何妨,何况你还有山庄,山庄里办宴会、花会,年年有权贵来租园子,还能少得了你,况且这两个铺子本一个是侯府的准备留给世子,一个是你姐姐的嫁妆与我们不想干呀。” 听得此话,周志洁忙看向周夫人:“母亲,那我的嫁妆怎么办?”周志洁也不傻山庄的事此事不宜让舅母知道山庄的事。 周夫人一听,怎地又绕回来了,赶紧回旋,“既如此,咱们去看看铺子装修的如何了,万一被人骗了去也好想法子,我这心中总是不安。” 三人忙架了马上,大姑娘如今也顾不得夫君了,只说在娘家留一会儿让夫君先回去。 三人来到铺子前,铺子果然正在装潢,出来迎接的是一妇人,互相行礼之后,那妇人道,“各位夫人小姐好,咱们铺子正装潢呢,预计九月初开业,各位夫人小姐待开业时候欢迎来捧场。” 大舅母问道:“李老爷呢?” 那妇人疑惑,“我就是东家,姓易,不知姓李的是哪位?” 三人均是吃惊,大舅母道:“此铺子原是我们家的,前两天过户给一位姓李的老爷。” 那妇人道,“哦,哦,是有这事,姓李的老爷将铺子卖给了我们,十天前我们在京兆尹办的手续呢,小妇人开的是成衣店。” 周志洁道,“我们是永昌侯府,我大姐姐家是户部侍郎府上,我妹妹是平王妃,这铺子原是我们家的,你现在就跟我们去京兆府把铺子过给我们,那姓李的是骗子,你赶紧去追他便是。” 那妇人绷着脸道:“这位小姐说笑了,此铺子现在挂的名字是我,一切手续都合理合法,哪怕他原来是皇上的,现在也不相干了,还请小姐慎言。” 周夫人忙问:“不知夫人可知,那李老爷现下何处?” 那妇人冷哼一声,“李老爷是前任房主,银铺已两清,小妇人怎会过问一男子去向。” 除了易夫人外,其余人都慌了神了,众人在马车上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大小姐已心如死灰,“母亲,怎么办,夫君是小儿子,读书也不成,平时只靠月钱,如今我们怎么活呀。” 张氏夫人此时也慌了神,“怎么办,怎么办,走走走,咱们回家,问问你舅舅,这事都是他张罗的,我知道也不多。” 忙吩咐车夫往家里赶,到了张府,张大老爷正与小妾们饮酒舞乐,开心得不得了,想想马上要开起来的两个厂,源源不断的钱财,心里乐开了花。周夫人一声令下将是喝退,将事情一说,张大老爷站起来说道,“不可能,李兄怎会骗我,我们交情可深着呢,是我亲自去办的手续怎么可能有错,一定是你们搞错了。都回去吧,明日我带着李老爷去见你们。” 周夫人急了,“大哥,你是真的被骗了,那店面是卖成衣的。” 周大老爷反问:“你管他卖什么呢,不还得从我们的丝厂、布厂买货,成衣更好,生意好分的更多,大妹,你好好回家去准备二姐儿嫁妆吧,张家必定是风光迎娶,回吧回吧。” “舅舅,当初您是从我们手里骗的房契,如今把房契还给我们吧,你们的生意我们不参与。”大小姐道。 张大老爷瞪了一眼妹妹,“大妹你教的女儿就这么与我说话的,大侄女你的房契是我到你府里去拿的吗?每一年不还是我出面给你的租?这些年我多拿一分钱没有,你说这话可有将长辈放在心里,如今倒是连句辛苦了也得不着,你放心就是两个厂人分红少不了你的。” 周夫人道,“大哥既说没被骗,那你告诉我那李老爷现在去哪里了?” 张大老爷道,“还用说嘛,回河北拿钱去了,昨天收到他的信,如今已都到相州了,整整三万银子,交付于我,你们那两个铺子最多值一万两吧。” 大小姐问,“舅舅不怕他一去不回,如今铺子都卖给别人了。” 张大老爷打断她,“大侄女,你当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商人之间的事牵扯着税呢,那铺子能全落在张大老爷名下吗,他找个人再过一下不是寻常之事,你也是瞎着急,你放一百个心,等钱一到,我把你买铺子钱给你送过去,从此以后就两清了,来人,送客!” 周夫人忙打圆场,“大哥何必与小辈置气,都不是外人,这丫头嫁妆里就那一个铺子值钱,全家人指着铺子过活呢,自然是慎重些,那李老爷当真会不会一去不回?” 张大老爷点头,“你当我哪你们妇人般听风是雨沉不住气吗?那李老爷是诚心只想利用我们家的关系在京城打开局面,为使我安心,他待我去看了他在巩县的煤矿,还见着户部就你公公的下属在那儿呢,是冯大人,李老爷家管着开采,每年朝廷给他很多钱的。” 周家大小道,“本朝煤矿大部分是户部管着,大的派刑犯去干活,小一些倒也与商人合作分成,若是见到了朝廷命官相必是真的。” 几人的心都放进了肚子,舅母抱怨道,“大妹,嫂子对你掏心掏肺的,怎会拿着你的银钱去乱行事,如今你也放心了,嫂子也算对得起你了,你等着分钱就是。” 周夫人忙上前带着两个女儿赔不是,几人吃了晚饭方各自回府。 第48章 团聚 王府里很是热闹,不言亲自给母亲把母亲安排到最好的彩逸院后边的和畅院,日晒时间长,正适合母亲这些年受寒的膝盖,不言把宫里赏的摆件全拿出来摆上,就连王爷都送了几个御赐之物。收拾停当,三人宴罢,坐下说话,不言为两人斟茶,“母亲,你可算出来了,女儿想您的紧,如今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担心了。”平王也道,“岳母大人当世大家怎可在侯府伏低做小,以后就把王府当自己家,悠悠山庄不是被三哥拿走了吗?我就找他要去,岳母大人请受小婿一拜,您受苦了,自此以后安心吟诗画画编舞,养老便是。” 于大家忙扶起他,“多谢王爷了,我在府上住也是不便,在此陪不言一段时日,搬出去便是,我这样出身对你们影响也不好。” 平王忙道,“岳母大人不要客气,您住下便是,以您之名,多少名流想请您入府一叙都请不到呢,还是小婿沾光呢。” 不言打断道,“王爷,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母亲身体不好也该休息了,妾身知您想法,等母亲休息好了,你再向他请教便是,不急于一时。” 平王忙起身,“是,是,是,小婿心急了,岳母大人好好休息,我和不言先回去了,沁蓝你今晚好好服侍岳母,明日王妃安排好了人重重有赏!” 沁蓝忙应是。 平王这才依依不舍离开和畅院。 到有彩逸院,平王还在兴奋中,“王妃你母亲,你亲 生母亲是于大家,我今日见到了于大家,于大家呀,果然是仙子一般,那气度,那姿容,那才华,天下谁人能及,怎么就叫你那便宜爹得了去,当真是可惜。”一边说一边跟着不言团团转,“王妃,王妃,那是你母亲,你母亲那么那么,哎都找不词形容,怎地你如此淡定。” 不言从箱子里找到一个盒子递给王爷,王爷傻愣愣低头看盒子抬头看不言,低头看盒子抬头看不言,“王妃,你做什么呀,你母亲,于大家,就在彩逸院后边的和畅院呢。” 不言把盒子往桌子上一放,“王爷,这是我母亲,你的岳母于大家,让我给你的,你打开看看。” 平王忙擦擦手,对着桌上的盒子来回转,“于大家给我的礼物?于大家给我的礼物?岳母大人给我的礼物?” 不言忙打断,“王爷平时不是不爱说话吗?怎地婚后几日话如此之多,以后别于大家于大家地叫了,都是过去的事,母亲不欲人知晓,还有,也别叫岳母大家,我母亲当不起,你就叫夫人便是。” 平王忙点头,目不转睛盯着盒子,手还在衣服上蹭来蹭去:“真是岳母,哦,夫人给我的礼物?” 不言解释道:“不是给你的,你明日要到国子监了,这是给孔祭酒的礼物,请他多多关照你。” 平王忙摇头,“不行,不行,这是夫人的,怎么能给我做人情,我不要,我能打开看看吗?” 不言点头,平王小心翼翼打开盒子,一本论语?平王从盒子里拿出来,一看封面,忙盖上盒子,搂在怀里,左看右看,低声对不言道,“王妃,刚才我有没有看错,是董书的手抄本《论语》?” 不言点头。平王摇头,“不行,不行,太贵重了,那老头可不配,连宫里都没有,不给他,咱们自个儿留着,最多送他我画的画便是,这个不能给。” 平王仍是点头,“王爷所言也是,只是母亲手中也无其他了,我们都想让你在国子监顺顺利利的,母亲说孔祭酒此人还是相当正派的,以前瞧不上你,不过是因为你畏畏缩缩的,如今你改了不少,相必他接触几天对你是有改观的。我这还有一本心经是素怀先生之作,孔祭酒喜欢草书,您送与他便是。” 平王还是摇头,“王妃呀王妃,你怎可如此败家,名家之作,留给我们孩子不好,你非得送人,不妥不妥。” 不言手敲敲平王额头,平王又觉得热了,“这会儿想起说我败家了,咱们府里如今虽是名家便地走,银钱却少得很,你将这《心经》送给孔祭酒好好教书,把俸银挣回来再说,我朝王爷又没封地,只是供养银子多些罢了,咱们的银子好巧不巧被王爷勤俭持完了,再没银子进项,可就要卖这些名家度日了。” 平王听了摇头,又点头,“不可,不可,不可卖,我一定好好教,养好家。”手还在刚刚不言指过的地方摸来摸去的。 不言看着平王,笑的开怀,“王爷可要说话算话,等你头一个月有了俸银,我们好请客算是婚礼答谢宴。” 平王又点头,却还低着头,“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不言回道:“王爷就去采逸院歇息吧,我今晚去陪母亲。” 平王问道,“等我自回子监回府,可以去跟夫人聊聊吗?” 不言笑着道,“哎,当然可以,难得看得到王爷围着女人转呢,而且不是我的母亲。” 平王指着不言,“你这人,怎地这么开玩笑,那是于夫人,我这污浊之人,与夫人说话已是亵渎了。” 不言不笑了,看着平王,“王爷若是有心,以后就不能当个正常人?我母亲一定会高兴。”说完头也不回往外头而去。 平王拿着论语与心经坐在床上,本想好好细赏,想着不言的话,不知不觉发起呆来…… 不言来到和畅院,母亲已躺在床上,不言往床上一扑,“母亲,母亲,我可以叫您母亲了,八年了,我们终于离开那个地方了。” 于大家摸着不言的头,“你已成婚到我这来合适吗?”不言搂着母亲,“没事的,母亲,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于大家拍拍她的头,“傻孩子,如今你是王妃了,我也不好一直住在你这里,时间长了对你们不好。” 不言更搂紧了母亲,“管他呢,如今我是王妃了,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便是,母亲舒心才是最要紧。” 于大家看着心爱的女儿,终于长大了,成亲了,与他的父亲长的很像,“孩子,你以后还有很长的路,不可因为母亲阻了路,山庄的事已了,两间铺子事却还没出来呢,你最近低调此,侯府来人请你,不去便是,还有明日拿着王爷的贴子去拜访何夫人吧,我与你一道去。” 不言欢喜地坐起来,“母亲,您要与我同去?” 于大家忙拉着不言躺下,为她盖发被子,“都成婚了还毛毛燥躁的,阿愚帮了我,如今脱身自是要好好致谢的,我就以雍容阁老板娘的身份去吧。” 不言点头,“好,就说我要给夫人送衣服便是。” 夜色如水,两人沉沉睡去,平王却翻来覆去久久睡不着…… 第49章 国子监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齐聚和畅院用早食后,于大家又叮嘱平王,“见了孔祭酒不用紧张,此人最喜书法,你送他的礼物他一定会喜欢的,倒不是为了巴结于他,只是为我们的敬重罢了,给您安排课表不可推辞,如何教自己也要细想一番,自己会和教别人会还是不同的。” 平王起身应是多谢谢夫人教诲,眼看时间差不多了,送平王出府路上,不言也交待他,“王爷,教学生时候可别慌张,你自己如何学会画画的,教给学生们便是,不可藏私,更要展现皇家气度,可不丢了你皇母后的名声,挺直脊背,这事还能难过那天与父皇当面凑对吗?” 平王郑重点头,“于大家是我岳母,我不会给岳母丢脸的,你放心就是。” 进了国子监,见了孔祭酒,平王说出了早在腹中想了千百次的客气话,“有幸到此教学,多谢谢大人关照了,此小小礼物以表郑重。”孔祭酒原本就教过平王,对平王并不多喜欢,上课见人老是畏畏缩缩,囫囵话都说不了一句,无用公公说明此时事,他还是颇为抗拒的,话都说不清楚,如何能教学生呢,此时看平王说话虽语速有些慢,倒也算大方,随即客气接过那盒子,打开一看脸色不变,“王爷,这,有些在贵重了,下官不敢收。”将盒子递回。 平王忙推回去,“大人收下便是,此大家作品在您这里方算物尽其用不是,放我那里也是糟蹋此物。” 于祭酒盯着那盒子,恨不得现在就好好看一看,按捺住心思,对平王道,“王爷,您的丹青造诣自是在前五之数,教学生却是头一遭,先负责丙班的教学吧,往后有了经验再教乙班,甲班现在准备科举此课已是暂停,若哪个学生想听还请王爷允许旁听。” 平王道,“大人不必客气,下官到此教学,并不是什么王爷,请大人叫致明就好。” 孔祭酒忙起身行礼,“王爷诚心教学,下官必听从便是。赵夫子请随我到丙班去一见一见学生们,授课时辰表待会自有人送上。” 两人到了教舍,孔祭酒并未多言,只说新来的赵夫子教大家画画,平王也上课与同学们见了面,自有一分寒暄,国子监学生大多出身显贵,平王来的事谁人不知,当众都很客气,并未表示不满,更何况平王确有才能。见过学生之后,又见了各班老师,孔祭酒重点介绍一位李夫子,是丙班师长,丙班教学安排均由他负责,为平王奉上课表,李夫子为了讲了丙班情况,气氛还算良好,交待完一番,便领他到一间屋子,屋子里一人忙起身,李夫子道,“赵夫子,这位是也是李夫子,上多下雨,也是小人堂弟他原来教乙、丙两班共10小班美术,如今丙班共5个小班,就由您教了,此处是两位值房,后头为一间小室,床铺已备好,两位多多交流便是。” 屋内只剩两人,平王再次起身行礼,“与李夫子共事,在下很是荣幸,教学的事还请您多多指教。” 李夫子忙还礼,“王爷不必客气,这里是丙班学生作业,您看一看了解下学生基础,教什么教到什么程度好心中有数。” 平王一边接住作业,一边说道,“李夫子这里只有赵夫子,没有什么王爷,你我共事,不可生份了。” 李夫子很是吃惊,这位王爷平时不摆谱堂兄已告知他,谁知为人也算亲和,说话也没有不利索挺好的,于是开玩笑道,“赵夫子,亲近随和,您往这一坐却也帮了我的忙了,丹青一技并不在科举之列,只六艺之一,学生们向来不怎重视,如今您来了,我倒是可以有底地罚一罚那些睡觉说小话的了。” 两人相视一笑,倒也相谈甚欢,平王心里也算有底了,到底是学习之地,比宫里气氛好多了。 这边孔祭酒不舍地将《心经》呈于龙案之上,“陛下,下官教了王爷这么多年,如今倒是收到了谢师礼,当真荣幸之极。” 圣上看了一眼,“行了,谁人不知孔祭酒见字着磨,如此好作品你自留着便是,既收了我儿之礼,可要好好照看他,国子监可以有人为难?” 孔祭酒忙道,“圣上放心就是,国子监只有老师与学生并无其他,王爷今日应对得宜,倒是下官刮目相看了,老话说得对呀,成家立业,当真不假。” 圣上叹口气,“这会画和会教是两回事,孔祭酒你可得先让他跟着其他老师先学学才是,直接上课会不会误人子弟……。” 孔祭酒道,“圣上说得是,回去之后我问问李夫子兄弟,若是教学方法不当我们再教便是。如今王爷转了性子,已是大大惊喜了。” 圣上又托付一番才让孔祭酒离去,转身对身后无用道,“你说这孩子哪来的《心经》,丽嫔手里可没这东西。” 无用上前回话,“回圣上,昨日王爷与王妃回门,将王妃生母接出了侯府,一位姓于的夫人,王妃的嫁妆里也没有此物。” “当初老四媳妇嫁过来之时嫁妆什么样子你也看到了,根本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如今这位夫人一出手便是素怀大师之物,你去查查这位于氏夫人。”圣上对无用道,接着又补充一句,“不要让丽嫔知晓此事。”无用忙应是退下安排。 这边皇后娘娘也听闻了此事,对重言道,“没想到这位平王倒是得了个有宝物的王妃,这事透着蹊跷,你去查一查,还有你的名讳到底与四王妃相冲了,从前我们只当不知,如今却是不能了,你以后就叫重知吧。”重知姑姑忙应下,“娘娘,这四王妃从前名不见经传,如今一出手就是大师之做,确实叫人怀疑,听立政殿传来消息,今年不去行宫了,那件事?” 皇后娘娘深思一会儿,“那小子命大也就算了,倒是可惜了我们的苦心安排,人先不要撤回来,看看有无其他机会,如今平王府可还能安排人?” 重知回道,“李刚自前天开始并无消息传回,但是昨日四王妃回门李刚也跟着去的,想是不太方便传信吧。” 皇后娘娘点头,“你去安排吧,李刚那边不要为难他,就去看看他弟弟布庄,订点货便是。” 丽怡宫里却也得了消息,丽嫔和芙蓉正在商谈此事,“当时不是查了吗?她那姨娘在府里连午饭都没得吃,吃用更是简单,如今怎么连大师的作品都拿得出来?那于氏什么身份?” 芙蓉回道,“娘娘,陌桑与阿春均没有信传回来,想二人根本不知道,看来王妃已将二人收服。” 丽嫔摇头,“不太可能,就算是阿春被收服,陌桑才去了几天绝不可能,你安排人去国子监问问,今日应当是没空,周不言是有些手段,哎,还是算了,不要去找陌桑了,让不言知道了恐生不快,你就召她进宫来我们直接问。” 第50章 何夫人 芙蓉跪下行礼,“娘娘奴婢斗胆一言,您既怕王妃不快,我们就把事情做足了,既然说了王府的事由王妃作主,娘娘明面上,暗里头还是不插手的好,也好叫王妃认为我们是真心为着他们小两口好,下个月就要进宫来请安的,到时候看看王妃如何说我们再做打算不迟,那于氏夫人应该翻不出什么浪来,总不会是反贼,对王爷应该影响不大。” 丽嫔扶起芙蓉,“芙蓉好心思,倒是我着了相了,你说得对,既是由她做主,我们就不插手,也好叫不言觉得咱们是信任的,这样他才能真心对王爷。” 芙蓉忙回,“哪里是奴婢聪明,娘娘是关心则乱。” 丽嫔一脸担忧,“关心则乱也是有的,但是有一点你又不是不知道,国子监里李氏兄弟是瑞王的人,还有皇后娘娘家中子弟在那里读书的也不少。” 芙蓉劝道,“娘娘少些思虑吧,注意自己身体才是要紧,王爷有王妃和陌桑在身边应该不会有事,再说了,只要咱们不掺合,能有什么事,咱们王爷就是想掺合也得有那个本事不是,与这些人不交好也不交恶是最好的了。” 丽嫔道,“话是这么说,就是平儿不往上撞,他们还能不拉着他吗?平儿不上进没事做我着急,如今有事做了还是跟着急。” 芙蓉道,“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母亲都不容易,到了进宫的日子娘娘问问王爷就是。” 在何尚书府里,三人已挥退下人,坐于凉亭之上,于夫人正在给何夫人量身,“姐姐,此时用雍容阁身份来见我,是不是太早了,事情还没落定了,下个月不言不是要宴客到时候自会见到,何必急于一时。” 于夫人一边量,于巧一边记,“阿愚不必担心,阿大已经回京,去了妆容谁也认不出他,接下来项多就是到开封府里过个谈,阿巧能应付。如今我也需要一个身份对外行走了。” 何夫人道,“姐姐可想好了,不言如今是王妃,可别影响了她。”于夫人点头,“矿里的事你安排的好,姐姐我这不是急着给你道谢嘛。” 于夫人挥挥手,“姐姐如此客气做什么,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当初要不是您我哪有今天好日子过,不然抄家流入之时还得你去救我哟。” 于夫人拉着何夫人的手,“以后这些事不要再提,如今京里认识我的人虽不多但也还有,我身份早晚被人知晓,于你怕是也不好,等报了仇,夺回我的东西,我就离京。” 于夫人面露担忧之色,“长公主如今很得陛下看重,你的事可不好办,她一旦警觉捏死一个小小雍容阁还是不在话下,姐姐一定要小心,有什么事告诉我便是,保一保你还是能做到的。” 于夫人喝着茶看着湖里的残荷,随意指着一朵,并不看何夫人:“你还是那样性情,这么多年从未变过,只知道顾着我,也不想着自己。”说着说着,迟幕美人流下两滴清泪,却只看着残花,再不言语。 何夫人递给于夫人帕子,于夫人接过擦擦眼泪,同时不言忙起身也做看湖状挡着两人互相垂泪。 何夫人看着何夫人有些发皱的手,心酸与心疼涌上心头,“姐姐做什么招我也哭,咱们什么情份,如今都这么大年纪了,这么矫情这什么。” 于夫人却是止不住泪,“阿愚,若是时光倒流,当初,当初,我宁愿这一切当初都没有发生,可没有发生哪里还有不言,我的女儿呀,这么好,这么孝顺,可我终是对不住她,有一日要连累她。” 不言还挡着两人呢,“母亲,我是您的女儿,您要做什么只管去做便是,孩儿也算有些自保之力。” 何夫人眼泪未干,却是笑的表情,“姐姐,冲锋时候可都是妹妹,不见您半点心疼,如今在我面前倒心疼起自己女儿了,这是气我没个女儿,还有没有点姐妹情了。” 一阵玩笑,伤心气氛没有了,几人端坐于桌边,何夫继续道,“姐姐,如今何大一家都好好在我庄子上呢,他们的身契一会儿连回给雍容阁定金银子我一并给了你,只是于大如今颇得我家老爷重用,都是二管事了,要回去我还需要些时日运作。” 于夫人道,“于大如今也算出息了,比跟着我强,既如此还是让他跟着何大人便是,也算有个前程。况且于大在你府中管着内务也是正好,过一阵再露面对也好,多防范点总是没错。” 何夫人给于夫人递点心,“姐姐舍得自是最好,省得我在老爷面前不好做人,当初哭着喊着要把于大给他用,如今又要回来,老爷肯定不乐意,姐姐也算是为我们尚书府和睦做善事了。” 于夫人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贫嘴丫头,也就你那夫君能容得了你这口无遮拦,我这当姐姐当真为妹夫可惜。” 何夫人也不恼,“姐姐说得没错,当初选老何当真是再正确不过了,姐姐功不可没。”何夫人喝口茶,接着道,“姐姐,开封另两个铺子一个别庄,如今还在体何大名下,姐姐可要过给不言?” 于夫人沉吟,问不言,“你觉得呢?” 不言道,“母亲,如今还是一动不如一静吧,丽嫔娘娘也给不少东西给我管理,我还没想好怎么办呢,还是缓一缓吧,过早惊动了那人也不好。” 两位夫人均点头,于夫人笑道,“姐姐教的当真好,不言跟着你过了这么久穷日子,如今面对财产,没想到能稳得住。可惜我没有女儿,姐姐何必如此心急,把不言嫁与平王,我家老二虽说小不言一岁,她若是入我何家门我还能亏待了她不成。” 于夫人叹口气道,“也是我当时没安排好,本想着找个书生,人品好坏都无所谓,谁能想到一个平王跑了来,也还好,那平王资质平平,不言管教的极好,也不惹事,我也算是安心。” 何夫人瞪一眼于夫人,“我就知道,姐姐是怕连累了我,你也不想想等到能连累我的时候,事情肯定难成,到那时我还能不管你不成。” 于夫人道,“我知道,你为我着想,可我也要为您考虑,就是不为你考虑,你家老何一家子人呢,我不能对不起他们。老何也不容易,一个穷书生到今天这一步,你要珍惜才是。” 何夫人正在说话,于夫人接着道,“好了,我知道你不怕连累,可是姐姐我怕,我不想有人再为我牺牲,这事咱不聊了好不好。为答妹妹深情厚谊,这几天我送你一份大礼。” 何夫人道:“姐姐您的答谢礼可不便宜,我可定了两套巧儿掌柜的衣服。” 于夫人一笑,“妹妹瞧好便是,后天一定有个惊喜给你。” 何夫人两眼放光,“姐姐的礼物那可真是千金难求从未叫人失望过,姐姐我可等着呢。” 第51章 处置 回府之后,平王也刚下值,晚食之后几人坐一起说话,平王将今日所言所行与于氏母女一说,于夫人赞叹,“王爷进步不小,如此便很好了,课都怎么安排的?” 平王道,“回夫人话,丙班一共五个小班,各班每三天上一节课,孩儿看了他们的以往的功课,基础都还是有的,但都差一些,孩儿想着在平时画画时提高也不错,既能增加趣味,也能增加学生信心。” 不言问道,“王爷可想好,下节课教画什么呢?人物还是景观?” 平王想了下,“下次上次是两天后,这两天我再想想,明天告诉你。”不言笑道,“王爷当真比以往开朗多了,如今都会卖关子了。” 于氏也是一笑,“你们夫妻二人和美,我也就放心了,王爷一人进入国子监,没带柳公公当真是好样子,夫子就是夫子,回府之后我们才是王爷。” 平王低头,羞涩一笑,“夫人莫在夸了,要当个好夫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心中也是忐忑的很。” 不言忙给王爷吃个定心丸,“王爷有此心就是好夫子的第一步了,我们可都等着王爷薪俸吃饭呢。” 于夫人笑道,“这孩子就爱开玩笑,王爷莫见怪。”平王头又低了低,脸更红了,“等有了薪俸都给不言 。” 于夫人看着平王的脸色,心中想,这孩子当真是一点王爷的腔调也没有,对不言也算是好事,但愿不言能撑得起王府,不至于被人小瞧了去。 不言道,“王爷,这会儿您也在,有件事妾身要与您商量。”平王忙抬头,“不言有什么事自己做主便是,还与我商量什么,我就是想做主,也得有那个本事。”声越说越轻。 不言继续道,“王爷,李刚、若素、阿花几人如何处置,还需要您同意呢。”平王问,“王妃心中可有章程?” 不言纠结道,“李刚是皇后娘娘的人,还收了府中人的贿赂,我原不想留着,可是若是逐他出府,他家以后恐怕更难,我也是难以决断。” 平王不语。 于夫人道,“这是王府之事,我原本不该多言,只是不言也是刚刚掌家我这当母亲就多说几句,此事不好处置,看着只是一个侍卫总管,却牵扯到了宫里,如今丽嫔娘娘与王爷已看清了瑞王的真面目,这些年这么多事哪件是挑拨的,哪件是娘娘主动的,恐怕连娘娘自己也说不清楚了,只是皇后娘娘如今有示好之意,我们不好赶人出府,反而让其他人得了利。” 平王点头,“夫人说得对,只是此人受过贿,恐怕有一就有二,咱们不成了赶走了狼又来了虎。” 不言道,“这家中怎么样才能清静。” 于夫人道,“你二人到底年轻,对这世上是非黑白还看不透,王爷,白色怎么调出来的,白色本身并不白,我看你的画,你不喜白色,但你若画雪能不用白色吗?” 平王点头,又摇头,眼前忽然一亮,“夫人的意思是,用的时候他就是白色,不用的时候他可以是其他色,就看你想怎么调?李刚……李刚还有用,既是我们与娘娘示好的工具,也是我们知晓宫里事的渠道,就看不言怎么调教!” 不言嗔一眼平王,“王爷怎地说这么好听,就看我怎么调教,这王府不是你的呀。” 平王看向夫人,“夫人,快救救小婿吧,调教人我哪会呀,我只会被人调教。”不言又瞪平王一眼,“王爷,李刚不能再做侍卫总管,以后就做账房与库房的小队长,张大力提上来可好?” 平王看向于夫人,于夫人面色平静看向平王,“王爷该自己拿主意,他人的建议您该学会过虑,就跟画画一样,落笔之前自个儿要心定。” 平王点头,思索一会儿,“账房库房都是重地,只让他管着账房吧,昨个账房新来的三位先生,都是新来的都互相看着点,如今支出与收益都有阿春看着,不言签字,账房也玩不出什么花来,想必李刚也是想急于立功的,应当不会有差错吧。” 不言点头,“往后谁再说咱们王爷没个主意,我可要上前说两句了。那王爷若素与阿花呢?” 平王又想了一会儿,“阿花好办,怎么都审不出,就给他送回瑞王府吧,我也不要他的性命,至于若素嘛,她,她,非死不可了,毕竟是女子就由阿春动手吧,什么手段由阿春自己看着办。” 不言不语看着平王,“我,我,这主意不行?那都听你的。”不言接话道,“王爷的处置极好,只是阿花昨日派人传话,他愿意以死谢罪,临死之前想见您一面,说请您看在三哥的面子上,见他一面。” 平王腾的站起来,“岳母,岳母,我不见,我不见他,再也不见,我以后,会好好跟不言过日子的。” 于夫人看看平王,又看看不言,“不言,还有我不知道的事?这阿花不单是平王派来的细作。” 平王又骂自己,原来不言没跟岳母说呀,哎,这如何是好,这这,这要如何坦白。不言看平王那羞愤欲死的样子,心中很是快意,活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但还是为他打了圆场,“母亲有所不知,这人把咱们王府的钱财都骗走了,整整一万两,如今府里若没有圣上与娘娘赏赐,连买菜都没有了。” 于夫人点头,原来是这样,忙安慰平王,“王爷不用自责,只要你把说话和决定当成是画画,想要画出好作品,一定要心中有数,天下没有人比你画的好,天下没人可以左右你。” 平王感激地看着两人,“多谢王妃与夫人不嫌弃我,从前我处于迷雾之中,以后定能看清楚的。” 两人看着平王都很欣慰。 于夫人接着道,“你们两个漏了一个人,那刘氏一家如何处置?可真要报官?” 不言忙回话,“不过是吓唬他们罢了,逐出王府就是了,由他们自生自灭。”平王道,“她是宫里出来的,出去了可会胡言乱语?”不言笑道,“王爷,由她去便是,再胡言也胡不到王府,我们只管看热闹便是,他家的钱财我们都收了,给他们一百两银子,只当是养老银子罢了。” 于夫人道,“到底是你们两口子厚道。” 不言道,“王爷,母亲,如今咱们府里也算清气一些了,王爷可想要请皇上派个长吏来?” 平王摇头,“本朝王爷一无封地,二不封官的,我又没有那样心思,要长史做什么,省得太子不放心,眼下就挺好的,叫阿春进来吧,我来给她说。” 阿春本就在门外,“阿春听了王爷交待,低头应是,却没起来。”不言请沁蓝把她扶起来,“阿春,你是忠心的,以前事不要多想,你在宫里待的时间有些长,不了解民间,月钱定的高了些,这都不打紧,你以后与柳公公一起照顾王爷起居便是了。” 阿春擦擦眼泪,连磕了三个头,一句话没说告退出去了。 第52章 若素 若素眼睛有些不适应打开门透进来的光线,看着眼前的阿春,“姐姐我的处置有信了?” 阿春面无表情看着若素,“你可有什么话说?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菜,好好上路吧。” 若素看着阿春,“姐姐,我口无遮拦把我们的情份都作完了,也没脸求你在王妃面前给你求情,我被关起来这几天才想退,就算王妃知道你的事,她不会处置你,她刚到王府怎么好多要人命,是我想左了。” 阿春看着若素,叹口气,“你想错的不是这件事,是看王妃性子好,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也把王爷想得太简单了。” 若素问阿春,“姐姐,阿花被关起来之后,王妃三言两语就能左右王爷,怎么我不行?” “傻丫头,王妃的本事你一辈子,你我也学不会,好好走吧,下辈子别再糊涂了。”阿春想着两人多年情份,摸着她的头,不由流下泪来。 若素也流下泪来,跪在阿春面前:“姐姐,我要死了,临死之前想与姐姐说说知心话?” “你说吧,姐姐能做的,都为你办就是。” 若素擦擦泪,“姐姐,我自七岁被姨妈收养,父母亲人是谁根本不记得,姨妈也不是亲的,养了几年就被卖进宫里,这些年也没联系过,我手里攒的银子,搜出来了吗?” 阿春点头。 “那里头有一个莲花银头钗,却是靠我的月钱买的清清白白,给姐姐做纪念吧,姐姐能给我留点东西带走吗?下辈子我一定找到姐姐好好赎罪。”若素的眼泪就没停过,瘦的露出骨节的手紧紧握着阿春的膝盖。 阿春看着眼前的若素,仿佛多年第一次见她,刚到丽嫔娘娘宫中也是这个的瘦,一脸期盼地看着你,希望你能留一她,阿春从手上裉下一个银镯子,若素戴在手上仔细端详,抬头看向阿春,“姐姐,你看着我长大,可为我求过情?” 阿春摇头,却又有些不忍对她解释道,“你若不说那些话,王妃好性儿,说不定能容得下你,可你偏偏就,千不该万不该,怎可攀诬王爷。” 若素抬起手拔下阿春头上一个普通银簪,猛的放在阿春脖子边上,笑的很大声,“姐姐,你陪我一起吧,路上孤单,哈,哈,哈,我想过更好的生活有什么错,难道要一辈子为奴为婢吗,姐姐你乐意当奴才我却是不愿的,姐姐妹妹临死之前你再救一救吧。”说罢拉起妹阿春就要往外走,门的侍卫一看皆是一惊,报信的报信,抽刀的抽刀,阿春此时并不说话,只是配合着跟着若素向前走。 王妃来了她看着阿春,阿春忙摇头。张大力上前,悄声道,“回王妃,看阿春动作不像是配合的,你看阿春的腿一直抖。”不言上前与若素道,“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吧。” 若素呵呵笑两声,“王妃还是那般淡定呀,看来阿春在你心里却也不是很重要,姐姐,你忠心错了人,若是我早就进宫报信去了。” 阿春脖子僵硬对王妃道,“张总管不用管我。” 若素一听簪子往里去了一寸,已有血流出,不言道,“若素,你还不知悔改吗?临死之前真的要再伤一次阿春?”若素看着不言,“王妃我今日必死无疑了,但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阿春这样的人你都能放过,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把我放到庄子上干活也行呀,我想活着。” 不言冷冷地道,“你连自己的好姐妹都不放过,你心里从来都只有自己,你这样的人留不得。” 若素一听王妃如此说,气得又使劲插阿春一下,“姐姐你看到了吧,他们都很无情,今日咱们两个就伴一起走吧。” 阿春看着王妃,王妃对她点头,只见阿春一只脚狠狠跺了若素左脚,若素吃痛随即跌倒,接下来的事没有任何波澜,若素当场被张总管一刀了结,尸体都不知道放哪里去了,阿春跪在地上请罪,不言并没有扶她:“你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从前的事你有苦衷,今日的事也是一亲,若素负了你,别害怕,接下来的事有我呢。” 此时张总转却回来了,“回王妃,本准备将若素拉出埋了便是,属下命人搜了一下他身上,发现一些物事,请王妃看一看。” 一个破布包着两个镯子,不言正要拿起镯子,阿春拉住了不言,“王妃不可,奴婢来看。” 阿春拿起其中一个看了半天,对着灯又看了半天,张总管垂着着,不言看着阿春,阿春看向张总管,“张总管,这个刻心经的是我刚刚送给若素的,这个刻花朵的却是若素自小截图着,若素的镯子比我的宽,按理来说应该更重一些,但是却很轻,你来看看。” 张大力拿起两个镯子对比一下,果然如此,又仔细看了镯子上的花纹,只是普通花纹,不言提示“看那些花纹有没有哪一条或者哪一点凸起的高一些。” 张大力得了提示,仔细观察,确实发现不同,与阿春一指,阿春接过按了按那个花包却没什么反应,不言接过,看了那凸起的花包,仔细端详后:“去拿绣花针。”沁蓝忙跑出去,不一会儿沁蓝回转,不言拿起针对着凸起的花包使劲一按,镯子居然断做了两截,里边有一张纸,早已发黄。 阿春用帕子捏起纸,闻了闻,又给大力看,大力忙道,“王妃,这上边的字太草,属下并不认识,依属下看这纸上没毒。” 不言看着张总管,“张总管多心了,我与王爷是信任你的,你亲自去查一查若素的尸身,你亲自去查。” 张大力应是而退,不言拿起纸看起上面的字。 第53章 纸张 不言看了半晌后将纸收了起来,看着门口,不知在想什么,阿春和沁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多嘴。 良久,张大力进来才打破安静,“回王妃,若素腋下有一块鼓鼓囊囊的,属下用刀扒开了,拿出一物。” 阿春接过,不言拦住了她,亲手接过,打开看了看,立刻丢在一边,“都下去吧,今日之事,你们若敢透出去半分,包括宫里,命都保不住,可听清楚了。” 阿春、大力两人忙上前应是,就连沁蓝都郑重行礼应是。 不言到了屋内,看着两张纸,吩咐沁蓝拿油纸来,让沁蓝退下去了,不言看着两张纸,思索着如何保存…… 第二天一大早,叫了大力“再查一次若素的尸身,没什么异常,拉出去烧了,不可存半点东西,骨灰也洒到水里,一定痕迹都不要留,你亲自去办,你一个人亲自去办。”大力应是退下。 “阿春,按理来说进宫是要查身体的,腋下多个东西或者一个疤痕怎么会查看不出呢?” 阿春看看左右只有沁蓝道,“回王妃,若素进宫时还小,腋下本就有褶皱查身体的尚宫不注意也是有可能的,那个东西并不大,不仔细查根本看不出,奴婢替阿春洗过澡也都没发现过。” 不言再问,“阿春是丽嫔娘娘亲自挑的?” “回王妃,按宫里规矩,从外头买来的粗使小丫头学三个月或者小半年规矩就能分派了,若素当年是尚宫局送来的一批,丽嫔娘娘只挑了若素一个交给我调教的。”阿春一边思索回忆一边道。 沁蓝问道,“他本就叫若素吗?” 阿春想了想:“若素的名字是我起的,至于进宫之姓什么叫什么,奴婢好像问过,好像是姓秦,她在宫外有个姨妈,不是亲的,专门做宫里采买人的生意。” 不言自语,“也就是说要知道若素从哪里来,就得找到那个姨妈,那个姨妈是姓秦吗?若素知道自己身世吗?” 阿春道,“回王妃,若素昨晚对我说我并不记得。她身体有异估计应该也不知道,可要奴婢到宫里打听?” 不言忙摇头,“不可,若是有机会你可以悄悄问问,没有机会不要往上碰,不可让别人知道你专打听若素。” 阿春忙应下,不言接着道:“明日你同我一起进宫请安,想怎么跟娘娘回话,你自己看吧。” 阿春忙跪下,“回王妃,奴婢是王府的丫头,奴婢一直记得,于夫人的事?” 不言对阿春道,“我的母亲被接回府而已,其余的事情你还知道什么?” 不言吩咐阿春,“你去王爷画室,随便拿一幅画,但不是王爷自己画的。” 不一会儿,平王拿着一幅画与阿春一起到采逸院来了,阿春忙低下头。平王问不言,“王妃,你要看这幅画?这是头几天一个学生画的,我看着路边野草很有几分野趣,但他的笔法又有些不妥之处,你看这几株草最后根部收笔是不是力道有些重,我怀疑是一开始画错了,后来直接描补上的,这一描却失了野草之灵气,显得过于碰重,整体看上去头轻脚却有些重了。这幅画并无欣赏之处你拿来做什么?” 不言笑问,“王爷今日没课不往国子监去吗?”平王点头,我写教案呢,正巧看见阿春偷偷摸摸的。 不言又看了一眼阿春,“妾身有了兴致想裱画玩玩,又怕打扰王爷,所以才……” 平王点头,“王妃会裱画,原来是同道中人,我也喜欢,这幅画还不配王妃亲自出马,你怎么不裱我画的。” 不言脸一黑,干笑一声,“这不是怕裱出来不得王爷喜爱嘛,先随便找一个练练。” 平王道,“原来是这样啊,王妃也太小心了,你怎么裱我都喜欢,陌桑你去拿昨日那……” 不言忙打断,“王爷,妾身只是玩乐,哪能有您的画,就这个吧,来来回回的也麻烦。” 平王道,“行吧,不过王妃一定要为我裱一幅才行。” 不言忙道,“好的,好的,王爷快回去写教案,不可误人子弟。” 平王走后,阿春忙请罪,不言挥挥手,“行了,知你不是故意的,挥手让沁蓝与阿春都退下去。” 不言一人在内室里将那两张纸上下均铺上油纸,这才与那画裱在一起。又将那镯子用防水纸包好,连同一些石头放进一个盒子里,趁着出去花园散步直接丢进湖里去,这才放心离去往和畅院去见母亲。 行礼之后,不言问母亲,“您要给何夫人的是什么礼物,明天可不要兑现了。” 于夫人并未接话,“过一会儿你爹你嫡母恐怕就要过来了,我不愿意见他们,你去吧。” 话音刚落,果然登门了,不言忙去往大门接人。进入屋内上茶,退了下人,不言看着屋里一群人,母亲推测不对,大姐姐、二姐姐、张家舅母都来了。 不等不言开口,周志洁就坐不住,“周不言,你快此给开封府打个招呼,这两个铺子是我们家的,要那姓于的老妇人把铺子还给我们。” 不言面做不解,看着勇昌侯。勇昌侯对张家舅舅道,“祸是你闯的,你来说吧。”张家舅舅低咳一声,“小四呀,是这个样子,一位姓李的老爷把你母亲和大姐的陪房契骗走了,又转卖给了一位姓于的女子,这女子如今不还我们,你得想法子呀,侯府与你大姐还怎么过日子。” 不言还是不解,“舅舅向来至少见我,今日倒是稀客了,舅舅对母亲与大姐当真是关怀,还亲自跑一回王府。” 周志洁又坐不住了,直接站起来,“周不言你好歹是个王妃,一定要要回来,不然就去告你不孝。” 周不言不接话,大姐姐说道,“不言你别生二妹的气,他是着急了,这事是舅舅大意,被骗了不自知,如今铺子已成姓于的了,这也姓于与姨娘同姓可还认识?” 周不言茶盏重重一放,“大姐姐,妹妹不知父亲房里事,不知道有姓于的姨娘。” 周志洁又火了,“你装什么装,你的娘就是姨娘,如今出府了装不知道呀,你姨娘就是死了也是侯府的鬼。” 不言看都不看周志洁,对沁蓝说道,“去给张大力叫来,请他送客,平王府不欢迎轻辱我生母之人。” 大小姐忙拦下,“不言,不言,你别生气,二妹妹气糊涂了,我也是急了胡说话,如今这事也只有出面才能办下来,姐姐就只有这个铺子有些出息,一家人指着生活呢,你就当可怜可怜姐姐吧。” 周不言看向侯爷,“父亲,怎地舅舅能拿着姐姐与侯府的房契?又是怎么被骗的?那位姓于姓夫人的房契可在开封府备过案了?” 勇昌侯不得不答话,“你母亲信任娘家将两个铺子都交给他们打理,如今出了事,又让我们出面,毕竟是侯府财产总要维护一二。” 第54章 打发 周不言冷冷瞧了一眼侯爷,“父亲,咱们侯府的财产?”周夫人顿了一顿:“不言你的身份,陪嫁少些也是正常的,如今眼下该怎么办,总不能让你父亲母亲没饭吃吧?” 不言看了夫妻两人,“侯爷、夫人,咱们侯府连长安街的铺子都有,相是家底丰厚,这会儿怎地如此着急?” 大小姐道,“妹妹,家中真的没什么钱财的,这些都是母亲陪嫁,就指着母亲陪嫁过日子呢。” 不言心中冷哼,如今这道都成了嫡母陪嫁了,倒也是好主意,省得她吃心不肯做事。 “父亲,既这些是母亲陪嫁交与舅舅管理也正常,那姓李的老爷如今可找着了?” 舅舅摇头。 不言又问大小姐,“大姐姐,姐夫怎么说?” 大小姐低着头,“妹妹,你姐夫无官无职还能说什么?” 不言不耐烦,“姐姐,我家王爷只过是个夫子,又能做什么呢?” 周志洁道,“大姐夫没什么本事,夫家哪有人把他放在眼里,如今你倒是想想办法呀,父亲你开口呀。” 侯爷十分不好意思,低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不言,“王妃,你还是替你母亲想想办法吧,你父亲我没什么本事,家里也确实靠你母亲支撑,你舅舅这些年做生意不说赚钱,反而赔进去不少,如今你二妹妹马上要嫁人,三哥还在读书,家里就指着这两个铺子的进项……” 周夫人也道,“府里发歹养你几年,你就出一次手吧。” 不言撇撇嘴,“侯爷与夫的养育之恩自不敢忘。”看着两人又不说话了。 侯爷看着周夫人狠狠地道,“你若对不言稍微好一点,还会有今日之事吗?” 周夫人心中也不愿来找不言求助,可谁叫最近侯府接连破财呢,山庄没了,铺子也没了,只有一个田庄如何才能为继?哎,此时只有低头了,“从前都是母亲对不住你,侯府有难,你当女儿的,就伸伸手吧。” 不言此时倒是对周夫人高看两分,是个能屈能伸的,“夫人既开口了,不言就请教几个问题。” 几人看不言松动,忙抬眸希冀地看着她。 “张家有能力买得着长安街的铺子?谁人不知长安街的铺子有钱没有机缘也买不着,各位总要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不是。”不言心想,今日不把你们的脸好好踩一踩,就枉为人女了。 周夫人顿时生气,“你什么意思,不想帮就不帮,铺子来历,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言喝口茶,“母亲说笑了,既铺子的来历与我没有关系,如今这铺子的去处也跟我没什么关系,送客。” 沁蓝立时就喊人,侯爷忙又挥手,“不言,这铺子当初是你母亲的,你母亲为了入府把名下财务都交给了夫人。” 周不言冷笑一声,“哦,原来是这样呀,这铺子本就不是侯府的,如今我生母已出府了,各位还是看开些吧。” 周夫人立时火起,“这些钱是你的买身份钱,也把你养大,你当真不知感恩狼子野心。” 不言冷冷道,“我的买身份钱?多谢谢夫人了,如今我不想买了,夫人退钱吧。”周志洁指着不言,“小妇养的贱货,如今你倒是猖狂了,你既是侯府的人侯府的事你就得管,不然你不孝。” 周不言根本不搭理他,“侯爷,夫人,这两个铺子不是侯府之物,退一步海阔天空吧,如何二姐姐出嫁的事要紧。” 周志洁上前拉上侯爷与夫人,“父亲母亲,今日我们送上门来给人看了笑话,我就说不要来找她,这个贱人根本不管我们,我们这就去开封府告状,我就不信了,父亲堂堂侯爷开封府还能不给面子。” 大小姐却是没动,继续哀求,“妹妹,大姐姐虽说不关心你,但从未害过你,你救救我吧,家里真支不开了。”说完就要跪下。 不言看着跪在地上的大姐姐,“大姐姐与姐夫想来是夫妻和顺吧,那个扇子想是功不可没。” 大小姐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看着布言。不言笑着道,“姐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我心知肚明便是了。” 周夫人站起身来,“周不言你当真要撕破脸皮不成,侯爷虽不成器,却也是你的父亲,娘娘的亲家,求见我们还是能的。” 周不言把茶盏盖子往上一扣,“侯爷与夫人请便便是。” 侯爷抬头看着不言,满是愧疚,“不言,我知你心中委屈,当年你母亲把所有钱财都给了侯府,如今却让你母亲败的差不多了,她也没好好教养你,这都是她的不是,我这当父亲也亏待了你,就算是为了面子,这事你能不能想想办法,你想要什么你说就是。” 周不言着着侯爷,想了想道,“父亲,非是我不愿意帮忙,大姐姐夫家当真没办法吗?大姐姐想着丢人不好意思说吧,长安街的铺子是可传家的,他们不会不管的,反观侯爷无实职无实权,也是有心无力呀,大姐姐,你还是再想想办法吧。” 大小姐看着不言,从小被拿捏的上不了台面的外室女,如今翘起尾巴了,唱红脸还是唱白脸都没有用了。正要起身,却被周志法推倒在地,“大姐姐,你公爹到底是侍郎,你为了面子不去求你公爹,你陪嫁一个铺子,如今我连山庄也没有了,我找谁说理去,我不管,我要跟大姐姐一样的陪嫁!今日你们要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了。” 不言,阿!这…… 沁蓝看着心中很是得意,有什么比仇人有报应更舒服呢,面上却崩的紧紧的,不敢露出半分。 不言心中也很是快慰,这些人养尊处优,吃着母亲的肉,如今也该尝尝苦日子怎么过。 大小姐从地上自己爬起来,哪里还有半分仪态可言,仍是抬着头,对周志洁说道,“如今咱们府上困难,妹妹是王妃,你在王府里倒也住得。”既然不帮忙就留下个人好好恶心恶心你。 不言心中不快,刚刚清气一点的府邸如今又要起风浪,不过她也容不得有人扰了母亲清静。 周夫人不甘心,“周不言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不报养育之恩,当真不顾教道?” 不言起身行礼,声音不急缓:“母亲,请恕孩儿爱莫能助,无能为力。” 周夫人说了句我们走,头也没回就走了。 侯爷却不舍得走,“不言,你母亲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有什么需要的,我给送来?我见一见他。” 不言道,“多谢谢父亲关心母亲了,父亲如今是外男,不是不要见了,况且母亲今日也不在家,父亲还是早些回去处理家务吧,父亲——请。” 看着站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周志洁,不言上前道,“二姐姐,就留在府里吧,从前姐姐待妹妹是真好,妹妹今日也算有机会回报一二了。” 周志洁一听这话,赶忙起身离开 终于安静了,不言心情愉快,痛打落水狗的感觉可真是太好了,这份喜悦自是要给母亲分享才是。 第55章 安然 和畅院里,母女二人正在醉百合醉,不言一边整理花瓣,一边对何夫人道,“母亲这样安然随心的生活,我们不知向往了多少年。” 何夫人亦是点头,“快十年了,我也老了。”不言忙打断,“母亲,过几日咱们去庄子上去住吧。” 何夫人疑惑,不言笑回,“现在宫里可能都知道您的身份了,说不定会传召,庄子呀您就往田里会客,秋种的时候不就有人给我们平地了?” 何夫人面色上带着不悦,轻快的声音却出卖了她,“大胆,如今做了王妃,倒会调侃你母亲了。” 两人相视一笑,又大声笑起来,于夫人看着不言,“不知母亲当年选择是不是正确,你有了好出身,却过了十年憋屈日子,母亲也没护好你。” “母亲,如今我们已出樊笼,以往的事不用再提了,前头还有好日子等着我们呢。”不言安慰于夫人。 此时平王进来了,看着母女二儿享受亲情,自己也觉得很开怀,这样的生活不应该被打扰,更不应该被破坏。但他不得不当那个破坏的人,“夫人,王妃,刚孩儿接了立政殿传话,父皇母后宣我与不言进宫。” 于夫人一点头,“倒是挺快的,你们收拾下这就去吧,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便是。” 不言对柳公公道,“麻劳公公把李刚叫来。”柳公公退出不多久带着李刚一道来了,不言看着行礼的李刚,“李刚,新职位也不适应?” 李刚低着头,又恭敬几分:“多谢王妃网开一面,小的,小的十分感激。今日进宫……” 不言笑着点头,还算上道,“阿花与若素的事不要瞒着了。”李刚心想,这两人的事不要瞒着,也就是其他事得当不知道。 再行大礼表示自己明白王妃的意思。不言道,“你的职位调整了,按理来说不应该再陪着我们进宫了,只是你刚刚交接,就与大力总管同去吧,宫里的事情你也与他交待一番。带他也去见见你有朋友们,我希望你们两个能和睦。”说完看向王爷,平王秒董,这是让他也交代两句: “咳,咳,你只要好好当差,为王府尽忠,自不会亏待了你。” 李刚忙应是退下。 不言看向于夫人,于夫人点头挥手,两人应退。 不一会儿,已坐于马车之上。平王直愣愣盯着不言,不言瞪他一眼,“王爷盯着我做什么,我妆容没画好吗?” 平王习惯性地王妃说什么他就点头,忽然又觉不对,“不,不是,不是你妆不好,是你今日妆容与以往不同,更显王妃气势了。” 不言的笑容有些张扬,“王爷今日是日常进见,不用按品装,这藏青色很适合您,落落大方甚好。”顿了一顿又道,“王爷如今这么沉得住气了吗?” 平王特意挺直了腰杆,“那是,我岳母可是于大家,我怎么能再给她丢人,大家一世清名,怎可因我为人诟病,到宫里说什么,你不都交待李刚了吗,我听着呢,问其他的就紧张低头,反正我经常不会说话。” 不言伸手为他整理下衣带,赞许地看着他,两人距离很近,平王僵硬着身体,却并未躲开。 到了立政殿外,没等多久,传诏入内,皇上与皇后均在,两人正欲行礼,皇后娘娘忙叫起赐座。 平王心中很是受惊,什么时候他在皇后面前如此有面子了,应该是皇上在的原因。 皇后娘娘慈爱,对是是慈爱,平王很不习惯,他习惯冷眼,坐的更回端正了,静静听着皇后的话,“你们两个怎地不传就不进宫,不想你们父皇母后了。”不言接话,“多谢母后提点,本想等王爷上一回课再跟父皇与母后请安的。” 皇上再问,“老四到国子监可还适应呀。” 平王恭身,“多谢父皇关心,同仁们都挺好的,明日孩儿就开课了,今日在家中写教案。” 皇上点头,“不错,多教出些人才来。” 皇后问,“老四媳妇,听说你母亲归家,如今住在王府之中?”不言点头:“回母后的话,母亲已老,如今归家孩儿也好多孝敬。” 平王点头,“回母后的话,是的,于家夫人养大王妃不容易。” 皇后道,“既已归家也该进宫来与我们说说话才是,都是亲家。” 不言忙起身行礼,“回母后,孩子不敢不敬嫡母。” 皇上点头,“老四媳妇倒是个清楚的。” 皇后再问,“你母亲是当年的于悠悠?” 平王赶紧低下头,不言接着道,“回母亲,孩儿不知于悠悠,只知母亲姓于,一直在侯府,其他的母亲并未提起。” 皇上看着远方陷入回忆,“当年于大家的风采无人能及,当真是天人。可惜为父却是无缘一见。” 不言面不改色,接话道,“回父皇,孩儿不知于大家,孩儿生母姓于,不过是位普通老母亲罢了。” 皇后娘娘接过话头,“皇上,于大家本就低调,孩子们不知道也是有的,永昌侯已经确认了。” 皇上道,“你们两个真是傻孩子,你们母亲可不是普通妇人。”转身对皇后道,“身份低咱们不好见,当真是遗憾了。” 不言与平王均不言语,皇上道:“去看看你们母妃吧,今日叫你们两个来当真是一点用都没有,不言你回去问问你生母,他手里可有一幅秦王破阵图。” 两人应声而退,平王心里正在嘀咕这个图没听说过呀,是名画吗?却也不敢此时问不言 不言看前长长的宫道,心中在想如何在丽嫔那打听消息…… 到了丽怡宫,行礼之后,不言直接问丽嫔,“娘娘,今日帝后同时召见很不寻常,孩儿想不透。” 丽嫔看着不言,“你母亲的事你既一无所知就要一直一无所知。” 不言点头,“孩儿确实不知,于大家有什么本事得皇上亲自召见?” 丽嫔也在思索,“皇上说没见地于大家,当年谁不想一揽其风姿,这么些年没见皇上喜欢哪个才女,可见皇上并不爱有才情的女子,如今却想见一见,确实有些蹊跷。” 不言看着丽嫔,等她继续说。 第56章 竞争 “还问了秦王破阵图,一幅画,可见皇上想要看这个画并不是对画感兴趣,这个画肯定有什么价值,但绝对不是技艺价值,而且还没有说是谁是作者,可见只是普通的画。” 丽嫔的分析,不言很认同。 平王心中也很纳闷,今天都是怎么了,父皇突然要看画,不言突然要裱画,而且还都不是名家之作。 不言对丽嫔道,“母妃,这中间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丽嫔道,“不管你认不认如今宫里已认定你母妃是于大家,回去之后你问问于氏吧,看怎么个事,赶紧给我传个信,我她应对。” 不言疑惑看着丽嫔,“母妃向来得宠,如今却是与皇后娘娘一同见的我,母妃如果不知实情可就要当心了。” 丽嫔看着不言,“你是以为我想套你的话?问出什么好在皇上面前立功?” 不言看着丽嫔,似笑非笑,“孩儿不敢,母妃在宫中安好,我与王爷才能安好不是?” 丽嫔看着不言,“果然是名家之后,三言两语就点中了危机,平儿你有这个媳妇可保平安了。” 平王忙点头,“母妃说得对,不言可厉害了。” 丽嫔看着一脸懵的儿子久久不语,对不言道,“你们走后,皇上一定会来问我,你母亲的身份,你要我如何回答。” 不言仍是笑着,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母妃,我生母的事我确实不知,母妃想一想皇上喜欢的是您的聪慧还是与世无争,就知道如何回答皇上的问题了。” 平王吃惊地看着不言,这才几天就敢指点母妃了。忙替不言圆场子,“母妃母妃,不言没别的意思,只是建议您父皇多来您这您才能过得好。” 丽嫔看着平王,这孩子都知道替王妃说话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罢了,顺其自然吧,反正如今这王妃是不会害儿子的。 丽嫔岔开话题,“听说若素那丫头没了?” 不言看向平王,平王会意,“回母妃,正是如此得了疫症,人烧了,若素当真是差点连累王府。” 丽嫔看着不言,“府里的事你处置便是,若素我原以为他是好的。” 不言想了想,问:“母妃,若素到底侍候王爷一场,临死前说想要找到亲人,不知母妃可知她的来历,去看一看,也好全了她的遗愿。” 丽嫔叫来芙蓉,“你可还记得?” 芙蓉思索道,“奴婢记得好像是姓秦,她姨妈姓秦,但她与姨妈并不亲,那姨妈是专门做往宫里卖人生意的。” 不言问芙蓉,“姑姑可知那秦姨妈现在何处?” 芙蓉道,“好像是住在长寿巷,有一回在奴婢到尚宫局办差,听几人聊天奴婢跟着听了几句,当时好像有秦妈妈,说他们长寿巷的花蓝满京城找不到更好的,恩,奴婢只记得这么多了。” 不言道,既如此等出宫后王爷派人到长寿巷打听一下吧。 平王点头就是,他现在的作用就是点头。 丽嫔接着道,“那张妈妈是我没看好人……” 平王忙安慰:“母妃哪里话,这人一旦有了贪念,就不是个人了,这怎么能怪你,说到底还是怪我没管好人,纵容他们生了贪心……” 不言看时辰已不早,“母妃您一会儿还有事,我们就先出宫了,母妃千万当心。” 两人走后,芙蓉道,“如今王妃也不好拿捏了。” 丽嫔道,“他护着自己母亲原也不算什么错,眼下我们也顾不上他,一会儿皇上来了要怎么说才是重点。” 芙蓉道,“娘娘,这事儿我们不该知道,我们消息不应该这么灵通,与君上奏对,王爷与王妃怎可对娘娘提起,这十分不妥。” 丽嫔听着芙蓉的话,正在思索间,通报传来皇上驾到了。 一入坐就问,“老四媳妇可说了她母亲的事?” 丽嫔此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说说了,倒是能套些话,可是这事原本不该她知道,说没说反倒顺了儿媳的意,这儿媳刚刚还防备他,更不能知道为什么要那画,圣上面前却不敢不回话,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小两口来请安只说了在国子监的事,我看他们处得,很是高兴……” 皇上看着丽嫔目光中带着审视,“没说今日召见之事?” 丽嫔笑着看皇上一眼,“圣上您在立政殿召见他们小两口可见不是闲聊叙话,臣妾怎会过问,他们两口也没提,不言母亲可是出了什么事?” 皇上摸着胡子不语,在产政殿见太过郑重了,所以他们不肯说吗?倒是大意了,对丽嫔说道,“阿怡,你说要召见不言母亲,用什么由头好进宫?” 丽嫔做吃醋状:“圣上您在臣妾跟前儿呢,却想着其他妇人?” 皇上忙上前解释,“阿怡,妾都多大年纪了,如今只想多与你说说话,再无其他,老四媳妇生母是于大家,我不过敬仰其风采罢了。” 丽嫔再娇嗔,“什么大家我没听过,她就真是个大家,如今也唱不了跳不了,皇上见他又做何?” 皇上看着丽嫔,“爱妃你好好想想怎么召见她,朕还有事,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明日给我个消息。” 皇上转身出了殿门,只留丽嫔一人还坐在那,芙蓉上前“娘娘怎么了,皇上到了咱们丽怡宫居然一盏茶不到走了?” 丽嫔将事情一讲,叹道,“是我着急了,没套着话却惹了皇上不快,但此事肯定非常重要,无用怎么说?” 芙蓉道,“这会儿事情太快,奴婢根本没空去见无用公公。” 皇上转身到了正阳宫中,皇后忙相迎,皇上不与她客气,“这事你怎么看?” 皇后道,“勇昌侯那窝囊废已经认了,于悠悠的身份做不得假。” 皇上发着呆深思,“那画在哪里呢。” 皇后气愤地道,“周夫人那个上不了台面的,能卖的都卖了,东西太多都不记得卖给谁了,我让她回去好好想想了,能想到多少是多少,哪怕是捞针也得找。” 皇上又问,“一个也想不起来?” 皇后道,“当初怕在京城招眼都是往外地卖的,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还有托人卖的,十年前的事,如今想一个一个找怕也不容易,此事由臣妾来办,无用那里您不要告诉他。” 皇上道,“你自己的人能办好?无用也是有大用的。” 皇后瞪一眼皇上,“我可不信你看不出无用与丽怡宫来往甚密。” “甚密怎么了,宫里哪个妃子不与无用来往,阿怡是宠妃往来多些不很平常嘛,再说了阿怡也是向着我的。”皇上肯定道。 皇后白皇上一眼,“皇上画很重要,你能保证不生丽嫔不生妄心?平王什么得性,你不清楚?” 皇上很生气,“你多心了,他们母子无此心。” 皇后直接对皇上对呛,“无此心是无资本,有了本钱什么事不能做,野心都是一步一步得到更多,想要更多,你不懂吗?” 第57章 帝后 皇上气也不打不处来,怎地如此不敬,但还是继续压着脾气,“你准备怎么办?” 皇后看皇上没发火,也收起脾气,忙微微一笑,“陛下,既是已经召见老四夫妇问过了,此事也算是公开了,那就一条道走到黑吧,过几日宣他们母女再进宫就是。” 皇上道看皇后语气还算可以,也微微入松:“总要有个理由才是。” 皇后此时才给皇上敬上一杯茶,“皇上放心就是理由还不好找吗?赏花宴就是呗,陛下此时我们不知于氏是否知情,只能绕着弯问,皇上也不要出面了,臣妾来问,只当是闲谈。” 皇上看着皇后娘娘,上下打量她一遍,心中再次不满,“皇后娘娘辛苦了,兹事体大,由你来问,朕在一旁听着就是。” 皇后心中冷笑一声,当初这皇位怎么来的,自己没点数,若不是她与娘家指点与全力支持还能轮得到他,继位以来不思进取,朝政都大臣说什么他批什么,还嫌弃老四,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一点不会办事,老四还有些长进,这当爹的半分长进也无,登基十年,只知道风花雪月,若不是父亲看着,都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算了,父亲大权在握,子弟们个个出仕也就罢了。于是再调整一下笑容,更加温柔谦卑:“皇上右相之位您明日下旨给何新智吧。” 皇上心中不以为然,“左相,你父亲,崔大人今日已经用过印了,明日就颁旨。” 皇后一听甚是高兴,“陛下,眼前形势与我们不利,您与你亲要多多沟通才是,虽说这十年,赵贼未出兵,但十年前那场仗于我们也是惨败,如今您已半百,赵贼也四十了,函谷关昨日传信来,那边调兵很是频繁,我们不得不防,正好此时于氏出现,当真不能不令人多想。” 皇上想着这些有些烦燥,烦也得听不是,“要朕说派人给他送些钱去,只要答应按兵不动,朕既往不咎便是,太子年轻有魄力必是能拿下他的。” 皇后看着皇上,心中高兴,此人再傻倒也没想过动我儿之位,面上更加恭敬:“皇上,您近日身体可还安康?可用了晚膳?” 皇上看着皇后装温柔,笑的褶子都挤一块,很是反胃,却也不得不说道:“今日就在你宫里用膳便是,用完膳咱们一块儿去看看太子。” 皇后陪着皇上用膳,两人一人有意配合,一人刻意温柔,倒也和睦。用罢膳,两人喝着茶,皇上此时想起丽嫔,哎,若是在丽怡宫此时必定要出去看看月色,或者听乐一曲,哪跟现在似的,干坐着,甚是没意思。于是准备建议,往东宫去。 皇后此时心里想的却是赏花宴是否能与老三一块了结了,还得细细谋划一番,一抬着看着皇上心不在焉,心中不是很想应酬,如今儿子地位稳固,老四安稳,只差一个老三了,圣宠不圣宠的倒也不所谓,但是他要让丽嫔知道皇后就是皇后,任你再得宠不过是个妾,有大事还是得皇后出面,越想越发散,喝一品茶看一眼皇上,喝一口茶看一眼皇上,我不与你接话,我看你能不能好好在这儿呆着。 皇上看皇后一点也无说话意思,也不说话,越想越无趣,只能自己开口,“皇后路们往东宫去吧?” “圣上爱子之心,臣妾代太子谢过了,这会儿天色已晚,再过去动众也不合适,明日早朝后宣太子与太子妃到正阳宫便是,陛下也很久没见朴儿了,一起热闹热闹。”皇后微笑建议。 圣上点头,“朴儿如今开蒙东宫里的人可还尽心?”皇后一听皇上关心朴儿,倒也高兴,滔滔不绝讲起朴儿上课的趣事,圣上听的倒也有趣,“朴儿如今好好读书,江山后继有人,朕也就放心了。” 皇后听得皇上这话,更是高兴,“陛下,当年我们受过的罪,无论如何不让孩子们再受一次,您明明是长子嫡子。”皇上也陷入回忆中,目光悠远:“当初如果不是皇后,朕不知死了多少回了,这些年委屈你了。” 皇后看皇上知道感恩,也从善如流,“圣上不必见外,你我夫妻一体,您喜欢丽嫔就喜欢臣妾不曾嫉妒,只是想起那个孩子臣妾心中终是难平。” 皇上忙安慰,“咱们儿子去了,我也难过,如今丽嫔倒也安份,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看开些吧,况且当年确无实证,我答应你等于氏事情一了,朕就禅位于太子,带着丽嫔到行宫去,你好好在宫里辅助太子,好不好?” 皇后看着皇上话说如此真诚,心中恨恨,到死都想着丽嫔,等你去了,我叫丽嫔与他那儿子也下去陪你。面上更是温柔,“皇上为太子做到此地,臣妾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顺便再抹两滴泪。 皇上看着皇后不由感慨,皇后到底老了许多,明明比丽嫔大不了几岁,那些年也确实吃苦了,“你放心就是,当年父皇做的错事,绝不在世儿身上重演。朕不做那糊涂之君。” 皇后此进也是真情流露,眼泪啪啪往下掉,“皇上,你心中还有臣妾,臣妾,臣妾……” 皇上忙扶着皇后到后殿去,拿起帕子给皇后擦泪,“阿容,你委屈了,以前的事都是朕不对,以后朕经常来看你。” 皇后看着皇上,也不看看多大年纪了,儿子安稳,孙子聪慧,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谁乐意对着你这张老脸,如今帝位不稳,还一门心思儿女情长,他崔清容可不是没脑子。心里想的和现实做的却是两码事,人已经扑到皇上怀里了,一边哭一边翻白眼。 夫妻情深演完这一场戏,两人就寝,皇后拉皇上的手,“夫君,今日去平王府的人见着李刚了,李刚回话,那周氏果然不是个简单了,王府里现在都听他的,平王更是言听计从,于氏住进王府低调的很,甚少出门,不像是知情的样子。” 皇上捏了捏皇后的手,“再不行就让张大力搜搜她的住处。”皇后抽出手,侧过身,扶着圣上肩膀,“夫君,于氏出府谁都知道她什么也没带,她人又没出去过,也没带过东西进府,搜府怕是用处不大。” 皇上点头,“这倒也是,想起来就生气,永昌侯真是个没用的,我若是她得了美人与钱财断断不会再放她出府,不有那周氏也是笨的够可以,那么多家产全都败光,倒是累着我们。” 皇后连拍马屁,“所以您是皇上,他是个没用的侯爷,那侯爷夫人还想求着我帮他们要回铺子呢,雍容阁人家正经交易手续齐全,开封府都没话说,真是不会办事,怪不得财产守不住,想要拿回铺子,须得找到第一个经手人,这简单道理都想不通。” 皇上拍拍皇后的手,“好了,不说那对蠢货了,早些休息吧。”皇上睡着倒挺快,当真一点心不操,而皇后想着赏花宴,想着各种安排,想着得见父亲一面好好安排…… 第58章 惊喜 于巧儿打开雍容阁后门,进来三个人,四人无人说话,到了内室,巧儿立时跪在地上,抱着女人的腿低声哭泣,不言忙上前扶起,于巧儿仍不起,“小姐,这么多年您受苦了。” 于夫人亲手扶起巧儿,扶她坐下为她擦泪,“上次在于府没能与你好好说话,今日可算又见面了,我在侯府里一切都好,如今出了府更是好,你们在外头却是苦。” 巧儿笑道,“小姐,我们在外头才不苦呢,于大当着总管很受重用,奴婢更不用说了,雍容阁轻省又赚钱,小姐画的样子,除了京城不敢卖其他地界销量很好呢,于若、于拙管着镖局走南闯北还是有些辛苦的。” 于夫人点了点于巧额头:“不愧是当大老板的人了,三两句就能逗笑客人。”于夫人脸上带笑,眼下仍有泪珠,这喜极而泣更添几分姿容。于巧儿恭恭敬敬开始报告事务:“这些年我账本,夫人与小姐随时可以审,都备着呢。” 于夫人问,“银子在大丰钱庄?”于巧儿点头,“大丰钱庄银各地都有分号,十分方便,只是每回往西安运不太方便,可辛苦了阿若阿拙。” 外头有人传报,有位何夫人找掌柜的。 于夫忙带着人往外迎,何夫人已经进来了,“姐姐,你给的这个惊喜我有些受不住呀。” 于夫人笑着瞪了一眼何夫人,看向不言:“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得就是这样的人,为办成此事,咱们可没少使劲,你说说,当真是喂了那什么了。” 何夫人起身为于夫人添了茶,“姐姐,姐姐,您可少说两句吧,回头不言信了您的话,不理我这小姨,我可不依。” 何夫人收了笑容,“姐姐,此事你如何办的,可会招麻烦?左相怎么能同意的,我们家与左相的人不怎么来往的,朝堂上也没人推荐过夫君,怎么直接就下了旨,我们老爷现在还想不通呢,这才差我过来问问。” 何夫人看着不言,“你来说吧,这事还是你办的。” 不言笑着点头,“夫人不必担忧,此事并未费什么大功夫,是右相大人找的皇上推荐的您,左相大人倒是想拦,谁让右相大人知道了崔冠良瞒报水灾,还杀了进京申冤之人,左相大人只得妥协,何大人只当不知道,好好当差便是。” 何夫人一惊:“水灾,杀进京流民?哪里,京城无半点风声呀。” 不言想起此事,心中亦是愤怒,语气更是几分冷硬:“南阳,雨并不大,原不该有灾患,谁知那水坝外边是石头,里边是泥,不太经事,崔冠良是南阳知府,事情败露,将三个村子一千口居民全杀了,幸存的五十人,在进京路上也被杀了。” 何夫人恨的直咬牙,拿起杯子想要摔,阿巧忙拦下,何夫人直拍桌子,“右相老家就是南阳的,右相得知此事,又怎会想到我家大人?” 不言上前递给何夫人一口茶,“夫人别生气,为百姓申冤道阻且长,我们得沉住气,偏巧原右相大人得知何大人与左相有些仇怨。” 何夫人更恨了,“这可不是有些,我们仇怨大着呢,如今同朝为官,也该让他尝尝滋味。” 于夫人立时接过话头,“你家大人可比你清楚多了,朝政本就左相一手把持,右相只管着礼部一些不紧要差事,怎与左相抗衡,你不可旁煽风点火,让何大人失了冷静,懂吗?” 何夫人双眼通红,“姐姐,离仇人越来越近了,我真恨不得一刀结果了他们。” 于夫人面色平静,“我只会比你更恨,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只是第一步,你一定要沉住气,去告诉你家大人,还跟平时一样即可。” 何夫人使劲擦擦脸上的泪,“姐姐,我知道了,你放心,这么多年我都忍了,现如今我能忍的更好。” 不言忙岔开话头,“夫人这会儿还是想一想怎么为大人宴请,还有怎么感谢左相大人才是,要送重礼。” 何夫人摇头,“夫君向来不喜与人打交道,左相还是他的上官,若不是算科一道异于常人,为皇上私库挣了点钱,怎么可能当上尚书?” 不言皱眉劝道,“夫人既知眼下情势,更要与左相示弱才是,不过是送个礼,又不要你天巴结。” 何夫人使劲点头,“可是我却不想做,血海灭门之仇,却还要与他们虚以为委。” 何夫人道,“你这刚直脾气到现在也不改,亏还没吃够呀,这样吧,我为你准备礼品你与何大人好好送去便是了。” 何夫人脸拉得更长,“姐姐,你刚出牢笼,你的钱财还是与花到刀刃上吧,我家大人清廉,原本就没什么钱送礼,送些土产吧,听说南阳那边玉不错,想着左相大人应该喜欢。” 何夫人点头,“送南阳玉不错,你倒是会办事,左相向来多疑,你这礼一送他可要睡不着了。” 何夫人也点头,“姐姐说的极是,我呀还是极其聪明的,回家我就安排这事。” 于夫人笑着赶人,“你回去吧,一个还没开业的店堂堂右相夫人待这么久到底打眼了,我们母女二人还得盘账呢,这些年穷困潦倒的,见着银子怎么着也得好好亲近一番。” 何夫人又是一阵笑闹,脸色恢复的差不多了,这才离去。 不言问于夫人,“母亲,十年账得好一些理呢。” 于夫人看着不言,“先放着吧,一会儿阿若阿拙就过来了,你也见见。” 阿若阿拙没来,来的却是周夫人母女三人。 三人直接冲到内室,阿巧忙上前,“两位夫人,不好意思,这侯府一家非要进来,我实在拦不住,马上开业了,在门口吵闹也不好。” 周夫人气呼呼地指着于夫人,“我不知道这事就是你安排的,如今被逮个正着,你个贱人,速速将铺子还给我。” 于夫人冷冷一笑,“夫人何必如此,即没了铺子与山庄,还有三万两银子呢,还有良田三百顷,那可不少了,应该够侯府花用,劝夫人还是知足常乐吧。” 周志洁上前,“你们母女敢骗我们家,当真是白养你了。” 第59章 劝说 不言上前道,“夫人误会了,我母女二人到此,不过是订些布料。” 巧儿也上前,“夫人,我们已经过堂,开封府也判了案,你们自去找骗你们的人,我们这是合法的地方,请您不要扰了客人清净。” 大小姐忙赔不是,“掌柜的,母亲与妹妹也是心急,还请您原谅一二,我们不过想与王妃与夫人说几句话罢了,还请您行个方便。”习惯性的伸手想给丫头们要荷包打赏掌柜的,忽地想起来今时不同往日以后要节衣缩食了,讪讪地又收回了手。 巧儿适时露出吃惊又歉意地表情,上前行大礼,“王妃、夫人您看这……” 不言忙叫起,“掌柜地快起,这些人是我嫡母与姐姐,还请夫人安排一二,我们说几句话便是。” 巧儿领着他们到了另一间屋子,几人坐下之后巧儿退出去了,周志洁仍是抢先,“没想到呀没想到,于姨娘居然还是当年名妓呢,果然有其母必……” 大小姐忙止住,“二妹,闭嘴。”周志洁不甘心,但也怕大姐姐,只好闭上嘴。周夫人心里也憋着话,碍于自个以往是主母如今却要向二人服软不好意思开口。 大小姐道,“妹妹,长安街铺子是要传家的,如今铺子没了,这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呀,你也是周家人,想想办法吧。” 不言不言语,周夫人再往上加码,“如今家里有了困难,算我这个母亲求你想想办法吧,这两个铺子丢了实在可惜。” 不言面无表情,“夫人把铺子要回来之后呢。” 周志洁抢话大神又来了,“自然是给我当陪嫁。” 不言冷笑一声,“夫人莫不是忘记了吧,那铺子原本不是侯府的,如今就当是还回去,还是想开些。府里的还有庄子难不成不够花用吗?” 周夫人很尴尬,正想如何答话,却听周志洁又尖又在的声音传来,“那是你母亲当年心甘情愿给我母亲的,给了就是我们的,难不成你们还想要回去,真是做梦。” 周夫人忙又圆场,“不言你别生你二姐姐的气,他刚退了亲,心里不爽快,你生母也在,当年我许她进门,也是说到做到,也给了你嫡女身份,也当是抵消了的,你一天是侯府的女儿就不能看着侯府困难不是。” 不言看着周夫人说话还算诚恳,“夫人肯承认,这铺子来路不正就好。”周志洁又要站起来回嘴,大小姐死命拉着她,这才忿忿地坐下。 不言冲三人安抚地笑一笑,“夫人骤然失了铺子,心中有气也是正常,二姐姐退亲夫人与娘家交恶,也要注意身体才是,二姐姐还指望您呢。” 周夫人感动了一下,此事一发生,哥嫂还埋怨她不能拿捏不言,大女儿也埋怨她太信任娘家,二女儿更不用说了,死活要退亲,她夹在中间着实是里外不是人。如今这个不待见的便宜女儿却还知道要关心她一下。 周夫人很激动,“我知道你是有孝心的孩子,你能不计前嫌把这事办了,以后侯府日子能好过些。” 不言话峰与是一转,“夫人,铺子的事开封府已经判了,两次交易都是合理合法双方心甘情愿,万是不能再更改的,咱们家的银子是银子,于掌柜家里也是银子不是?这于掌柜你们莫小瞧了,普通商户,能把铺子开到京城?今日未开业还好,若是开业你们这般碍着人做生意,挡人财路他们可是要报官的,侯府如今得罪得了谁呢,劝夫人还是平和些好,莫要再上门闹事。” 于夫人看着三人面色都不好看,仍然继续加码打击,“夫人爱女之心我这旁观者也是动容,为了家宅安宁您宁愿舍弃山庄,如今为了二小姐莫要再生事了,这孩子还要说亲的,传出去总是妨碍名声。” 大小姐见周夫人与二小姐均有所松动,可那是她的陪嫁,一家人指着这生活的,正要再求一求,不言却不让她开口,“大姐姐,我知你心里委屈,本是想着信任娘家人,却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姐夫无官无职,你们在府里日子不好过,我也知道,你不想夫家看了笑话,我也明白,可你想过没有,你三天两头往娘家去,今日若是掌柜报了官,传回夫家去,你岂不是更难做?姐夫可能为你周旋一二?” 大小姐掉下泪来,“你姐夫没本事,我那长嫂三天两头挤对我,妹妹,姐姐该怎么办呀,你姐夫无钱花用,他,他只会找我要钱呀。我若不给他必知此事的。” 周夫人忙搂着女儿哭起来,“我苦命的孩子呀,原想着他们家是好的,还是嫡次子,小儿子都受宠,谁能想到一个娘生的怎地如此偏心,都是你那大嫂从中挑拨,你爹娘无用没法子为你撑腰。” 母女三人哭成一团。 于夫人无耐又没办法,罢了,提点她们一二吧,这十年日子虽不好过,到底也有个居所,“大小姐,我多句嘴,我们妇人的嫁妆是自己花用的,不是给夫家花用的,养家是男人的事,他若没本事,你只管看好自己与孩子就好,那管得了那么多呢,此次失了铺子是有此丢人,对你未毕是坏事,你要补贴你夫君到几时呢?” 大小姐一听也有理,夫君不就是知道他有钱,才处处给他要吗?如今没钱了,也有理由不给不是,为了孩子也得省着点。几人好像被说服了,都在那哭。 周志洁心中也是气愤,气母亲被骗,气姐姐姐夫无能,更气表哥一家这时候还想她嫁过去还不乐意退亲,若不是父亲出面拿侯府压他们亲事哪能这么顺利退了,她退了亲名声本就不好,这要怎么办,看向不言,“你,你,到底是王妃,认识人多……可还有合适……” 周不言看着这几人,心中放下心,只要往后看想着自己以后的生活,就不想着前头铺子的事了,很好,继续保持,“二姐姐当日一曲也算小有名气,咱们家虽是不起眼,但好歹是侯府不是,姐姐定能找到好人家的,后日宫里有宴会,夫人想是也收到请柬了,带二姐姐去便是,多认识些夫人,说不定就有机会了呢。” 周夫人这才想起来这事,“可是宫里叫我去是,是……” 于夫人宽慰周夫人,“是让您听听我说什么怎么与皇后娘娘应对,看有无不尽不实之处不是?” 周夫人低头,“这不是他们压着我,我也没办法嘛,让我办事一点好处都不给的。” 不言看了一眼于夫人,看于夫人点头,闭眼想了几息:“夫人不必担心,这些年母亲一直很安份,您是知道的,根本没有出去过。要说也是说以前的事,与您干系不大,您放宽心就是,这好歹是在皇后娘娘面前露脸,不带二姐姐去,着实有些遗憾的,二姐姐的婚事要紧。” 第60章 再打发 周志洁一个劲点头,周夫人一脸迷茫,“可是,可是如果皇后娘娘不喜,你又怎么可能找到好人家。” 周志洁又坐不住了,“母亲,当初您要不放她出府那有这么多事,总不需要顶着这压力,平时进宫宣见都没有我们,如今惹了天下第一人。”周志洁看到了一脸青不言,“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周不言不搭话,只看着母女三人的表情,一瞬间的都不错过。于夫人心想到底是因为她才卷入的,“夫人,经此一事,愿您能想清楚一些事,有些便宜要是不占哪来后续的事,当初侯府没钱,您不得不那么做,如今侯府再次引来危机,当初您会如何选择呢。” 周志洁向来爱插话,“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要是跟着进宫会不会没命。” “要没命也是她们母女没命,这一点你还看不清?”大姐姐劝道。 周志洁先看看岿然不动的母女二人,又看看泪流满面的母亲,又又看看一脸惊恐的大姐姐,跺跺脚,“周不言你就说现在该怎么办,你看母亲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周不言深思一会儿,“姐姐既然相询,我就多说几句,听不听的在你们,第一,为了二姐姐名声,铺子的事不可再生事端,第二,今后省着点花用,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第三,进宫的事,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说记不清楚了,你们若无用自是不会再搭理你们。等此事风波过去,再为二姐姐寻良人。” 于夫人补充,“既是宴会,还是皇后娘娘组织的,她不会允许生出其他事端,此次只是召见问询,外人不知所以,只会看到皇后娘娘对侯府礼遇,夫人觉得是好事还是坏事?” 周不言看着更加迷茫的三人,“话已至此,不送几位了,我们还有事。” 母女三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来的时候气势汹汹,走的时候脚步沉重。 待三人走后,茶还没喝上一口,于若与于拙来求见了,又是一陈契阔泪撒当场,众人擦干眼泪,开始谈事情,于若道,“夫人,账本等回去之后就搬过来,银子没往钱庄里存过,都放在库内或者直接运那边了,只是昨日那边忽然来人,问我们能不能运一批铁,这事可不好办。” 不言看着于夫人,于夫人对不言道,“你若不想听就去看账本吧。”不言摇头,“母亲,误会孩儿了,我在想是不是有大事要发生?民生多艰,赋税太重,要更多的人流离失所,我们是不是有更好的办法……” 于夫人拍拍她的手,“我儿是胸怀天下的人,你放心不到最后一步决不会用兵的,如今只是自保。铁,铁……” 不言不解地看着她们,“母亲,阿若叔叔,昨日王爷从国子监里拿回来一把箭,是给夫子用配的,却不是朝廷配的,户部并没批条,孔祭酒从盐铁司自己买的,既是能买,这事就有空间。” 于夫人手绕着茶盖子转圈,“阿巧,盐铁司谁管着的?”不言打断,“母亲,我们不必找上官,上官最麻烦,惊动的人较多,仓库、或者直接找矿上,阿若叔叔,可有要求时限?” 阿若看着小姐,很是佩服,两人放光:“回小姐的话,对方也知这事不好办,并未要求时限,只是希望越多越好。” 不言看向于夫人,“母亲,既然这事不急,那就更好办了,找一个离函谷关稍远的矿,最好是那种商人管理分成的,找那个商人。” 阿巧上前,“回小姐,小姐有所不知,你说的这种矿很小,产量不高,上次办铺子的事听那里管事说的,较为丰富的矿产大部分还是朝廷管着,犯人开采的。” “既如此,我们就按不言说的,先打听兵部仓库和盐铁司库房部管,十天之内我要知道详情情况。”于夫人拍板。 不言对二人道,“巧姨你想法子结识他们的夫人,阿若阿拙叔叔你们去打听盐铁司,兵部的事我来办。” 于夫人担心,“你才出来几天,怎么就有法子打听兵部了,这事宁可不做也要保证你安全。” 不言对母亲神秘一笑,学着母亲对何夫人说话的调调,“母亲等着瞧好便是。” 众人均是一笑,阿诺与阿拙退出去之后,三人讨论起明日进宫的事。 不言忽然问道,“母亲,要铁的话,可有工匠吗?” 阿巧却知道这事,“回小姐,工匠有的,这会儿他们要铁只是做准备,并不急于一时。” 于夫人点头,“西安原是陪都,你也把他们想的太无能了些,这些年往那边去的人可少。” 不言笑道,“母亲,我想着雍容阁扩开的首饰铺子,既是首饰铺子就需要工匠,母亲可识得特别会打造首饰与武器相结合的名匠?” 于夫人看着女儿井井有条安排事情,心中很是快慰,多好的孩子,却有个铤而走险的母亲,很是心疼女儿,“你想要这些东西防身?倒也是应该的,要说擅长此道的大匠非临安先生了。” 巧儿点头,“可惜临安先生死于十年前战火,我记得他有个徒弟,如今却是名不见经传。” 不言再问,“是不是临安先生当年死因有异,这徒弟不敢露面?” 于夫人道,“当年过于混乱,原本我是计划到西安去的,谁知被长公主摆了一道,不得不回转,仓促之下侯爷收容了我,一入府很少出门,很多消息很多人都顾不上了。” 巧儿想起当年面露凄苦,“这些年我们不敢太出头,只能偷偷摸摸先赚着钱只想求着平安。” 于夫人也进入回忆之中…… “母亲,皇上皇后找一幅画做什么?”不言猛地问道。 “还不是为了先帝留下的东西。”于夫人脱口而出,忽然眼睛更加清明,“好你个周不言胆子越发大了,趁我不备套我话,这事你知道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知道越少才越安全,你怎地不识好歹,你什么都不知道,万一有个意外,有平王在总能保你一命。” 不言拉着母亲胳膊,撒娇道:“母亲,眼下我们只想着为外公平反的事便是,其他的您就不要计较了,不要生气嘛,女儿也是担心母亲。”于夫人使劲拍她的手一下。 第61章 宴前 母女二人一个撒娇一个端着不理人,别别扭扭说说笑笑这就回了王府。平王正在和畅院里团团转。 见二人回转忙迎上前去,“两位大人类,可不得了,你们还有心情去买东西,都火烧眉毛了,明天宴会的事怎么办,岳母大人的身份要露出来了。”一边说一边擦汗。 不言审视平王,“王爷可将实情和盘托出,保您无虞还能立功,父皇一高兴说不定给母妃升位呢。” 平王手指着不言还一抖一抖的,又慌乱地向于夫人行礼,“岳母大人,小婿失礼你,你个周不言,有没有良心,你是我妻,你母就是我母,我能看着你们出事吗,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是不是嫌弃我无用,不愿与我多说,好,好,好,我走便是。”转头要往外走, 不等于夫人上前劝,不言就拉住王爷,连忙陪笑:“王爷,您误会了,我与母亲指着您呢,听说您下了值,这不赶紧回来了,进去说,王爷消消气,消消气。” 进了屋内,平王不高兴,重重往椅上一坐,双手环于胸前,看见来奉茶的不言,冷哼一声头扭向一边。 不言也不恼,继续陪笑道,“王爷对我母女二人维护之心我怎么不知,母亲的身份已经遮掩不住,还不如大方些承认呢。” 平王回头看着笑眯眯的不言,到底缓和了一些:“你坐下吧,逛了一天,可有照顾好夫人?” 不言不坐,上前将点心递到平王跟前,“王爷上课可还顺利?” 平王点头,面露得意,“我跟你说,我今天……周不言又给你带歪了,你坐下,正事还没说呢,你分不清轻重呀。”脸色又一板,“你还是嫌我无用,不愿意说。” 不言坐下后,谄媚一笑,“王爷哪里话,我不是看您生气呢,母亲也在呢,王爷给妾身留些面子好不好?咱们这就说正事。” 平王这才看到于夫人,要起身告罪,于夫人忙制止了,慈爱地看着平王:“王爷关心老身很是感激。” 平王不好意思低头捏衣服,“岳母大人客气了,您也是我的母亲,于大家如此夸奖,折煞小儿了。”说话头也不敢抬。 不言也安慰,“王爷关心我们,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母亲是于大家,都知道也没什么。” 平王抬头看不言,“你当真是不知名人之累,父皇要画,母亲有吗?以后进宫说不定还要献艺,夫人天人之姿,那些个老不死的,当年不知多少人掂记,如今再出世只怕是不好。” “王爷所虑慎是,母亲已老,如今只在家中养好便是,只是那画我们着实没有,还请王爷在父皇面前圆囿一二。”不言皱眉道。 平王忙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明日我早点进宫直接去跟父皇说。” 于夫人笑道,“孩子呀,有时候你越解释别人越不信,要不经意,不言你到外边跪着去,三五刻钟也不是了,王爷爱画如命,找一找也无可厚非。” 平王迟疑,“夫人,王妃跪院子里,这不好吧,娇滴滴的,别跪坏了。” 不言没想到王爷还会心疼她,“多谢王爷,只是这事怕是兔不了,明日王爷要很生气去跟父皇告状。” “伤身解决问题是下策,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平王问。 于夫人也心疼不言身体,“恐怕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平王忽地站起来,“怎么没有,让阿春搜你的屋子,李刚参与,他们一边搜咱们一边吵架也就是了,不比罚跪强的多。” “王爷这个法子甚好,只是您向来和软之人,如今与我吵架显得有些刻意了。”不言劝道。 平王不服气,“罚跪就不刻意了?” 于夫人思索着,“是有些刻意的。” 不言胸有成竹,这事你们两个听我的,既不伤身府中没画也能传出去,为明日之事增加点可信度。 不一会儿,平王的帖子送到了工部,李刚送工部侍郎亲来了,趁着母女二人湖边散步,平王带着在两个院子查了查看有无暗道,查了一圈什么也没有。送人回去后李刚拐道入了宫。 接下来长公主府也收到了平王的求见帖子,长公主以天色已晚为由拒不见面。 跑了一圈的李刚听说此事,又跑去了皇宫。 皇上听了皇后得着的消息,“难不成真的没有?” 皇后眼神中也透着思索:“老四去长公主府做什么?难道姐姐知道点什么?” 皇上想起一事,“不会是在长公主手里吧?当年是她通知的朕说于悠悠手里很有钱,不看好朕登基,准备往西安跑。我派人去拦截,结果于悠悠手里真搜出来向百两银子,名家字画一件都没有,如今却于悠悠却又拿出来名家字画给平王铺路,当中什么内情着实猜不透。” 皇后问皇上,“图里的秘密长公主知道吗?”皇上道,“应该不知道吧,父皇当年只告诉了于图强。” 皇后娘娘道,“陛下咱们从头捋顺一下,父皇当年把图的事告诉了于图强,请于图强交于赵贼,这事您怎么知晓的。” 皇上道,“父皇身边最信任的大总管安德告诉我的。安德现在出宫养老去了,没几年就过世了。” 皇后皱眉,接着问:“当时赵贼已反,于图强并没有将图交给赵贼,这事确定吗?” 长公主跟朕说,“于悠悠入了教访司,很快成名,长公主告诉朕有银钱和字画价值连城,有没有那幅画却是不确定。” 皇后恍然大悟,“也就是说此事是长公主告诉您的,您去拦截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找到,看来此事跟长公主有莫大关系,明日宴会臣妾这就叫人补一张请贴。” 皇上点头,“明天那么多人听着于悠悠说话,我就不信找不到破绽。也怪当年太乱,于悠悠的东西被分的四分五裂,她本人要是不知道此事,就是更难找了。” “皇上臣妾有一事不明,于图强当年不过是个九品小官,怎么先皇会信他。”皇后再问。 皇上想了想道,“这事安德说过,当时赵贼已反,皇上心急,岳父已开始清理后宫,先皇跑到西华门,正好于图强看门,岳父追了上来,仓促之间只得告诉于图强,安公公就在旁边。” “确定于图强是偶然碰到的?” 皇上不耐烦,“当然确定了,一个九品看门的,怎么会和赵贼有联络,父皇长什么样他可能都不认得。” 第62章 宴中1 很快,到了宴会当天,平王到的要比王妃与夫人更早些,他有自己的使命,要告状类。 平王按照已想好的说辞表达了对王妃的不满,“父皇您说有这样的吗?要不是孩儿当初同意立她为她,她哪来的王妃当,还在家里连个身份都没有呢,明知孩儿喜欢画,居然说没有,于大家怎么可能没有,天下若有名画,就一定在于大家手中,可是究竟在哪里呢?府里也找了,问了问了,于夫人与王妃都说不知道。您说气人不气人,父皇那《秦王破阵图》是哪个名家画的,能得父皇青眼,我一定要找到瞻仰一番的。” 圣上看着平王,这孩子什么性情他是知道的,若有他不知的名画一定会想办法的,李刚也有回信看来也不在府中,“或许王妃与夫人真的没有呢?或者他们不知情,你昨天去长公主府做什么打扰你姑姑,晚膳都过了。” 平王不假思索,“父皇,于夫人说他当时准备往西安去,带了很多字画,后来长公主派人来截,连银子带字画大部分都在长公主那里,我这才去问的。” 果然,她的长姐心思不纯,不过是想借他的人捞一笔,“朕知道了,没找到有什么办法,以后再留意呗,你还想怎么着?” 平王装横道,“父皇,名家的画孩子恨不得立时就能见着,今天长公主有请帖吗?我想问问她,求父皇了。” 圣上两眼转了好几圈,“你既然如此想要,就去找你母后吧,他会给你想办法让你与长公主说话的。” 平王声音高了一度,眼神中表达的情绪是再高兴不过,“孩儿多谢父皇,这就告退了。” 平王又来到皇后宫中,将抱怨的话又讲一回,又说了父皇同意他与长公主谈一谈,皇后微不可察看了一眼平王身后的小太监,小太监点了点头,皇后这才笑起来,“你这孩子真是的,看见画跟不要命似的,你父皇都发话了,我们就找你皇姑姑问一问吧,重知去看看长公主到了没。” 平王回头看到一人行礼退下,“母后,她不是重言姑姑吗?”皇后无奈又宠爱地看了一眼平王,“傻孩子,她犯了你王妃的名讳,这规矩你都不懂。” 平王恍然忙又行一礼,“多谢母后了,也委屈姑姑了,周不言如今我算看清楚了,一幅名家之作都拿不出,还当什么王妃。” 皇后正在安抚牢骚满腔的平王,却听得外头通报,长公主到了,平王妃与于夫人也到了。一众夫人均在外求见。 这些人有消息灵通的,听说今日于大家要来,都无人想赏花,就等着见一见这位消失了十年的于大家。 皇后一看这情势,对重知一点头,全宣来进殿。 皇后看着众人行礼之后,目光顺着一屋子人一一看过,此次宴请本就没多少人,多是三品以上夫人,瑞王妃她也在,平王略显局促,不知该告退还是坐着,很是不安,最后还是退了下去。平王妃与身边一位妇人倒是神色如常,两人均眼观鼻,鼻观心,太子妃低头敛目,面露不愉,是了这宴会是做什么的她还不知道,礼王妃向来沉默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其他夫人都在与身边之人私语,目光一直瞟向平王妃身边的妇人,长公主少见地低着头,看着好像是心虚呀,角落里有一妇人很是不安,却不敢抬头,也无人搭理她,应该就是永昌候家的了,皇后想着正事要紧,“各位近日御花园中花木很是繁盛,开的倒也锦簌,我也好日子没见各位了,怪想的,今日特请各位到此一聚。” 众人忙又行礼,感谢娘娘关怀,皇后的母亲崔氏夫人上前道,“娘娘,今日邀我等赏花,当真是体恤我等,人间姝花不就在殿中吗?我等今日可是饱了眼福了,多谢娘娘了。” 皇后娘娘也笑的很开心,“老四媳妇,你把座位让给这位夫人,可是于大家?” 不言忙上前,恭谨道,“回母后话,昨日回府儿媳方知,生母是于大家,只是遗憾孩儿从未听过生母以往风姿。” 于夫人忙起身行礼,请皇后娘娘安,请各位夫人安,于夫人没什么身份,却无人敢轻视,她衣着简单,只是寻常服饰,咋一看没什么,仔细看裙摆为天蓝色中间夹着银钱,裙摆一动宛如湖水轻波微动,手上玉镯上刻双鱼,头上无整套头面,寻常发髻上只别一对波形碧玉步摇,流苏却也是一对小鱼,一举一动尽显鱼儿灵动俏皮。整个人看上去仿佛一幅鱼戏图,叫人赏心悦目。 崔夫人也看呆了,“哎我们都老了,唯夫人风姿不弱当年。” 于夫人缓缓起身,再次拜谢崔夫人,“夫人夸赞民妇不敢当,时光流水,诸位夫人和家安泰人生圆满,小妇人艳羡。” 一位夫人接话道,“于夫人当年一曲名动京城,怎地忽然消失这么多年,这些年京城里男人们当真是孤寂。” 于夫人看向不言,不言忙介绍道,“母亲,这位夫人正是兵部尚书钱家夫人。”于夫人听出尚书夫人口中讽刺之意,但此人有用,不好怼的太过,走至夫人跟前,对钱夫人行一礼,“夫人谬赞了,夫人风姿亦不减当年,小妇人在候府常听夫人提起,夫人是有福之人。” 钱夫人头一抬,眉一扬,得意地笑一笑,很是满意于大家的夸奖,京城里谁人不知,他与夫君成婚近三十年,一无妾室,二无通房,与她很是恩爱,这于氏夫君想是见都没见过,罢了与个艺妓计较什么。开口说道,“听夫人口气仿佛见过我?” 于夫人温柔一笑,“夫人一手好书法,小妇人早已听闻了。” 钱夫人更高兴了,“得夫人一句赞,老身当真高兴,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夫人怎知我书法的事?” 崔老夫人一看话题扯远,忙又拉回来,“钱夫人,今日我们看于大家,你可别显摆你的书法了,今日我特意带来一幅于夫人的画呢,诸位与老身一同赏一赏,体会一下老爷们的乐子。” 众人笑作一团,众夫人很是配合,都起来看崔夫人展示的画。 太子妃、礼王妃、长公主都坐着没动,听着众人一言我一语。不言与于夫人站于外侧,崔夫人拉着于夫人上前,“夫人可还记得您这幅画?” 于夫人看着画,“这幅枫叶图大约十二年前所作,乃是当年无聊中习作,前些年遗失了,不知夫人从何得来?” 第63章 宴中2 崔夫人笑道,“夫人画作当真是令人惊叹,老身虽不懂画,却只感觉这枫叶像是活过来一样,京城之中有这样景致吗?” 何夫人觉得崔夫人布的引言也太长了些,于是开口道,“臣妾倒是听说长公主府里倒是有一大片枫林。” 皇后赞许看了一眼何夫人,此人倒是无心插柳了,忙看着长公主,“不知姐姐从何得来夫人此画。” 长公主面上不显,心里却是不明所以,她这些年身体不好,早已不过问外头的事,只专心养病,这幅画当年巴结崔夫人所赠,崔夫人心知肚明,怎地如今问这画哪里来的?难道皇后也看上了于氏的财产? 长公主装着咳几声,盼着皇后能叫太医,却不想,皇后不给叫,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当年路边捡的。” 于夫人面色和缓看向长公主,“原是路边捡的,公主殿下与此画有缘。” 崔夫人一听长公主不说实情,语气多了一分冷硬:“公主殿下将此画送与我时与说是好友所赠,怎地又成捡的了,于夫人此画怎么回事?” 众位夫人都是人精,看来今日之事与画脱不开干系,都欲行礼退下,皇后拦着了,“各位不必退下了,多年前的事了,就当是听往事了,长姐,大家都想知道,您在哪里捡得这有缘之物呢。” 众人都是一惊,心中却是十分有兴趣,今日可有热闹看了,于大家可是她们夫君、儿子心中不可冒犯之人。 于夫人听到崔夫人相询,用帕子抿了抿眼角,众人虽未看到美人落泪,但那仪态当真令人心疼,不言忙上前拍拍于夫人肩膀,“母亲,昨日问您就低头垂泪,今日皇后娘娘与众位夫人都在,您有什么委屈自会为您做主的。” 于夫人看了一眼长公主,又低下头去,对皇后娘娘行一礼:“回皇后娘娘,小妇人卑微,过往之事,如尖刀置于伤疤。”说完又看一眼长公主。 崔夫人看向于夫人,于大家当年叫京城里的男人都疯了,她想要什么男人们都全部奉上,如今面对长公主连话都不敢说,“公主殿下,您与于大家当年是好友?” 长公主心中很是生气,你崔夫人皇后娘娘的母亲,都快七十了,还在这里演戏,当真不知差,你再有身份,我也是长公主,当真是大不敬,若是当年定叫你不死也脱层皮,如今她却不敢与崔老公人有争执,只冷冷盯着于氏,“于氏,我们本是好友,当年不是你赠我的画吗?怎地今日做如此情状。” 于夫人头低下不敢看长公主,“公主莫恼,小妇人当年赠您的画,不知可有一幅秦王破阵图,我那女婿想借来一观。” 崔夫人适时显出疑惑之色,“公主殿下,既是于夫人所赠,怎会不知都有什么画,又怎会问您如何得来,您刚刚不是说捡的吗?” 长公主最烦于氏此种样子,就是装柔弱,装委屈,自有男人上前为他说话,这崔夫人失心疯了不成,帮着于氏,她们才是一家,长公主多年养病,脾气好了不少,如今被人一激,倒露出年轻时几分原本性情,“崔夫人此话何意,是捡的是赠的,与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也想要于大家赠你一幅。” 不言适时接口“崔夫人,母亲出侯府什么都没带,连多余的衣衫也无,如今却是有心也无力了。” 何夫人再浇一把油:“谁人不知,于大家入教访司后拜元青道长为师,元青道长 与庄先生是同门,庄先生桃李遍天下,朝中不知多少大人是庄先生弟子,元青道长与庄先生过世后将所藏书画全部交与于夫人,怎会如今空无一物,若是叫天下读书人知晓,恐怕都要夜不能寐了。” 于夫人跪在皇后娘娘跟前伏于地上,“娘娘,于氏无能,累世书藏丢于我手,我,我,请娘娘为天下读书人留些薪火相传于后世吧,我对不起师父与师兄,如今连死都不敢死,没脸再见他们了。” 皇后娘娘忙起身亲手扶起于夫人,抬出了元青道长与庄先生,也当得她扶一扶, 正要宽慰两句,忽然听得窗外小内侍回报,“前朝大人们得知于夫人现世于后宫,都在丽政殿外等见于夫人,皇上、太子已到宫门外了。” 殿内所有人都往外走准备跪迎圣驾,一阵行礼,皇上道,“各位夫人今日辛苦了,原本是女眷宴请,朕与太子不该来此,没成想外头臣工们着急,即如此,今日夫人们就屈就到花园赏花就宴,外头臣工们今日见不到于大家是不会走了,也叫进来在你的正殿用膳,你看如何?” 皇后娘娘岂会不应,马上着人再备此席面,让太子妃带着众女眷往御花园而去,永昌候夫人与二小姐却不知该怎么办,一会儿往殿外看,一会儿又看殿内,当真是头还挺忙,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在犹豫呢,皇后开口道,“老四媳妇与于夫人自是不能离开的,长公主、崔夫人、何夫人、永昌侯夫人留下相陪吧,于大家大宗门传人,当得外头不少大人一句师姑,咱们女眷们也都是老身了,就不用再放屏风了,皇上觉得呢。” 皇上点头,太子无言,不一会儿来了不少大人。众人面色很是激动的,一老人上前,“多年不见,师姑风采依旧,师侄崔文洛见过师姑。”说完竟跪下行礼,左相一跪,其他人也都跪下见过师姑。 于夫人忙扶起左相,“各位大人均为朝中重臣,小妇人岂敢当,快快请起。” 崔大人还要再说,皇上却心中烦着呢,今日这戏码可不是让你们叙旧的,拦着话头,“各位臣工们莫激动,于大家,臣工们听闻于大家亲至,连朝会都不开了,都想再看一看当年两位大师珍藏,此时你可不能再藏私了。” 于夫人跪伏于地,不再言语,只身子一抖一抖啜泣不已。何大人最是激动,“小师姑这是怎么了,可有什么委屈?” 崔夫人叹口气,“何大人有所不知,那些书籍珍版如今却不知所踪了。” 孔祭酒立时吹胡子瞪眼,“于大家,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年我就不同意将师傅师尊所留之物给你,你再有才也是女子,焉能保管那么多东西,你对得起两位师尊吗?” 于夫人哭泣声音没有变还是很低声,只是身体一抽一抽的。 何夫人立时坐不住了,“孔大人,如今皇上皇后都在,夫人此状想是受了大委屈,你不问青红怎可出言辱及师尊。” 第64章 宴中3 孔祭酒冷哼一声,不屑于跟何夫人说话。 何大人上前向皇上道,“您看这,于夫是似是难以开口。” 平王上前扶着于夫人坐下,不言也替她整理衣装。 皇后看一眼长公主,“长公主继续吧,典籍都到哪去了。” 长公主知道今日怕是难以逃过,当真是失策了,谁能想到她看还能回来,还能有这样机会在皇上皇后面前质问她,“皇上,诸位大人,当初她要私逃西安,我这才将她拦截,想要保住大师们多年经营的成国。” 一脸震惊和不可思议写满了于夫人的脸,“公主殿下这话从何说起,十年前那天我本在山庄里好好的,你告诉我皇上容不得我名声太大,要纳我进宫,让我快点离开山庄,我信以为真这才收拾东西准备回道观避一避,第二天刚刚出发你就派兵拦截说是奉圣旨抓我进宫,已没有回转余地,我跟你说先把典籍放回道观,你却说皇上让充公,二话不说就派人抢了东西,我拼死护住了一车,进侯府时交于夫人保管,怎地变成私逃西安了。” 皇上气得拍桌案,“朕什么时候要纳夫人了,皇姐!” 长公主立时跪在地上,“陛下请您相信我,本宫没说过这话,她当时就要私逃。” 周不言上前,平王拉住她,“姑姑污蔑侄儿岳母与王妃不知是何道理,孩子请父皇严查此事,还岳母与王妃清白。” 皇上不悦地瞪长公主一眼,“你朕要兵,当时言辞确为于夫人要私逃。朕素来信任你才给的兵,没想到你是两头骗。” 皇后接着补一句,“这是欺君之罪,长姐典籍现下何处,你快还与夫人。” 皇上点头,语气很生硬,“还不快说。” 长公主更生气了,“皇上您只听信于氏的吗?他就是私逃。” 左相上前,“皇上皇后请息怒,还是臣来问吧。” 上首两人都点头。 左相面无表情:“长公主您称于夫人私逃可有证据?” 长公主自己坐起来,也没人敢上前扶,到底今时不同往日了,养病多年不问世事,如今算是晚洁不保了,“皇上,我是你长姐,如今已病入膏肓,陛下当真不顾姐弟之情,叫长姐晚年受此侮辱?” 左相厉声道,“长公主慎言,事涉天下读书人之珍藏,还请您配合一二。若在您手中交出来便是,不在您手中说出来龙去脉也就是了,在此以姐弟之情胁与帝后,还请长公主三思。” 长公主看着左相威言,竟有些心虚,声音低了几分,“你怎么不问她于氏有什么证据,于氏父亲被圣上亲自手刃的,他父亲是反贼,于氏又能干净到哪里去,她就是要私逃。” 皇上气的扔了茶盏,“放肆!” 殿内之人全都跪下了。长公主心中恨不得抽自己,怎地一时冲动什么话都往外说,当真是老了。 于夫人虽跪在地上,身子却向着长公主,声音多了一分清冷:“公主殿下,我父只是一个看宫门的九品小吏,怎地成了反贼,就算是反贼也不可能是皇上亲自处理的,皇上是仁慈之君。我父亲如若真是反贼,我也被打入了教坊司为妓,我已接受了处罚,你在此污蔑于我,我却断断不能接受。左相大人,长公主无人证,我却有,请左相大人去请驸马当年的贴身小厮进殿问话。” 长公主忙阻止,“一个下人,陛下金玉之体,怕是没有脸面面圣。于氏当真上不得台面。” 崔夫人插一嘴,“哟,公主殿下,这会儿圣上又上金尊玉贵了,刚刚您不是还说圣上不顾您呢。” 左相可理妇人之间口嘴官司,“长公主殿下,拖延于您身体也不利,驸马的随从如今在何处?” 长公主缩缩脖子,“早不知道去哪里了。” 此时长公主身边一丫头忽然跪倒在圣上跟前,“皇上,各位大人救救我哥哥吧,我哥哥被长公主折磨的已不是个人了。” 永昌侯夫人张大了嘴,今日可真是热闹,可算开了眼界了,二小姐眼睛乱转,侯夫人忙拉住她,两人齐齐低头。 平王爷也吓一跳,怎地长公主的贴身侍女反水了,这真是,比她这个王爷还不如,好歹阿春陌桑还是忠诚的,恩,回头得赏她们。 皇后娘娘道,“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冤屈说来就是,不用紧张。”重知也上前给她擦泪,安慰一番,此时那侍女才止住哭。开始回禀: “奴婢阿兰,哥哥叫阿真,我们都是公主指派给侍候驸马的,驸马他命苦,平日公主对他不是打就是骂,驸马家无权无势,公主又以家人安危要挟,驸马不得不忍耐,驸马家只是平常读书人,当初公主选他是因为,因为,因为,因为请护国寺智深大师算命,说驸马命格有助于公主,有助于公主……” 众人都催促。 阿兰咽咽吐沫,能不能救哥哥在此一举了,“有助于公主长生,后来智深大师去世,公主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妖僧,说吃驸马的肉能长生不老,自此驸马身上就没整块的皮,我哥哥看不下去,谁知驸马去世后,又开始吃起了我哥哥,我哥哥现在都不像个人,皇上,皇后娘娘,求您救我哥哥!”说完不停叩头。 众人都惊地说不出话来,长公主如此骇人听闻的吗? 长公主上前就踢了阿兰一脚,“狗奴才!狗奴才!”重知忙着人拉开长公主。 皇后娘娘道,“长公主冷静些。” 左相本来距长公主挺近的,这会儿忙往后退一步,又往后退一步。“阿兰姑娘,当年的事你可知晓?” 阿兰双调整方向,跪向左相,“回大人,当年事发之时公主已成婚,此事我们知晓的。” 左相催促道:“快快说来。” 阿兰理了理思绪,“大人可能救我哥哥。” 左相点头,十分笃定,“你放心就是,诸位大人皆在此,本相保你哥哥与你无事。” 阿兰这才放心,开口说道,“回圣上、皇后各位大人的话,当年之时,奴婢虽不是公主贴身,但也得重用,公主做的事儿奴才大多都在近旁,当年,于夫人与公主是好友,经常到府里来做客,公主结交夫人主要是因为,那妖僧说夫人有福之人,多接触能有好处,但夫人见过那妖僧之后可能感觉不太好,所以后来就不到公主府去了,于是公主便经常去山庄见于夫人,于夫人与公主也相谈甚欢,公主……公主……公主,公主晚上就寝还拿着夫人送的荷包,还让奴婢穿于夫人的一样的衣服,奴婢侍候过公主几次。” 说到这里永昌侯突然冒出来,给长公主一耳光,“无耻之尤。” 第65章 宴中4 何夫人面露愤怒之色,何大人却低下头,只袖中紧握的拳头没人看见,孔祭酒厌恶的眼神也给到长公主。 长公主用手捂脸,脑中一片空白,今日算是身败名裂了,但她不甘心,一定要想办法挽回一二才是,她跪向皇上,“陛下,臣妾是公主,还请皇上全一全咱们皇家脸面,我们虽不是亲生姐弟,便姐姐自幼关心你的,此事还是私下审理吧,求求陛下了。” 皇上一想也对长姐丢人,她也好不到哪里去,看了一眼左相,左相点头后问阿兰:“阿兰姑娘,于夫人究竟是被长公主骗还是要私逃?” 阿兰头低在地上,“于夫人有没有要私逃奴婢不得而知,但奴婢却知长公主确实对于夫人说过,陛下要纳她,第二天我们拦截她的时候,于夫人确实说要将典籍送往道观自己要出家。” 皇上看一眼皇后,“陛下长公主是皇家人,此事就由臣妾派人搜府吧,总要给皇家留些脸面。”皇上点头。皇后看向重知,重知已上前听命。 于夫人再次跪地,“请皇后娘娘做主将云来楼做主归还于小妇人。” 左相一惊,“没想到云来楼是夫人产业。” 阿兰也跟着道,“回大人,云来楼确实是长公主自于夫人处得来,那天得了夫人的财物与典籍后,公主殿下直接去往云来楼将楼围了,说夫人已死已将云来楼交与她管理,云来楼里不从的当场都杀了,后来公主将夫人囚禁用刑,才得了手令,自此云来楼就成了公主的产业。” 孔祭酒瞳孔一震,“师姑,您,您被公主囚禁用刑?” 于夫人沉默地点头,“怪不得进府之后半死不活的,居然还有这事,怪不得一躲就是十年,原来是这样。”永昌候夫人不自觉地将心中所想说出来,立刻明白失言了,慌忙跪下。皇后娘娘不耐烦地看永昌候夫人一眼,“夫人还是快些想想你收的字画都卖哪里去了吧。” 周夫人慌忙应是。 左相心思电转,问于大家,“于大家受了刑,如何从长公主府里逃脱的?” 于大家面露痛苦之色,闭着眼睛,所有人都不敢打扰,知她并不愿意回想当初的情境,可所有人又都好奇,等着于夫人答话。永昌侯此时出列,“回皇上皇后各位大人的话,于大家受苦良多,我发现她时浑身都是血,床上整整养了两年,可见在长公主府受虐很多,于大家神智不清养病之时,一直念叨一个叫李四的人,想是此人救了她。” 于大家睁开眼睛,李四是看官我的侍卫,“不出三天长公主已将云来楼掌控,搜出了我全部财产,就连山庄也洗劫一空,那时候我已再无用处,长公主无事就来虐我一番,拿我取乐,李四看我可怜,晚上偷偷将我送出长公主的庄子,等我醒来已到侯爷别院,其中内情却并不很清楚,还请各位大人找一找李四,救命之恩总该报答。” 众人看向长公主,长公主此时已然败下阵来,头一偏就是不说话。 阿兰此时已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夫人当时被囚在长公主的庄子里,就离悠悠山庄不远的,夫人失踪当天还起了火,想必大家都知道,后来清点人数,李四已在死亡名单里,长公主还发抚恤。” 长公主此时根本无心听这些人说些什么,正在懊恼自责中,早知今日当初不如一刀结果了她,如今她又该怎么办,那些财富失之交臂,当真可惜了。今日之败,全赖这些年轻省日子过惯了,一时失了警惕之心,毫无准备,不然定叫于氏有来无回。 皇上看向于夫人,“于大家你受委屈了,皇后已派人去搜府了,如今午时都过了,事情已水落石出,大家先用饭吧,夫人回王府等着就是,皇家一定给你个交代。” 何大人请示陛下,“皇上,我儒门之典藏不得不经心,请皇上允准臣协助搜查,保护一二,以免损伤。” 不等皇上发话,左相大人就道,“右相所言甚是,孔祭酒与何大人同去吧。” 两人也不吃东西,自往长公主府而去,也不等皇上发话。 皇上还在不悦中,却听皇后下令道,“长公主已失心疯了,先关到冷宫里等搜查结果,老四,你要好好孝敬你岳母才是,于大家这些年……皇家也有责任。”自有人上前将公主带下去。也没等皇上发话,皇上更是恼恨不已,面上却不显,对左相道:“这个阿兰说到底也是背主,但也是情有愿,不赏也不罚就是,等他哥哥出了府还他们兄妹自由便是了。” 皇后看向永昌侯夫妇,“你夫妻二人虽有诸多不是,但永昌侯也算救了夫人,重知给与赏赐与他夫妇二人,以后好好过日子去吧。”重知又退下安排去了。 皇上此时对皇后不经他准就妄自下令,很是不悦,“你夫妇二人将那些重要典籍卖的不知所踪,还有脸要赏赐。” 两人忙跪下请罪,于夫人上前行了一礼,“夫人虽有大错,总是在小妇人将死之时留一容身之地,才有今日不至于失了宝藏,还请皇上宽宥一二,陛下向来是宽厚之人,小妇人就是陛下宽仁才得以活命。” 皇上一听好话,甚为满意,“既如此那就赏一赏吧,你二人可还有什么想要的?” 二人跪在地点哪敢说话,于夫人接着道,“他夫妇二人太过激动了,父母皆爱子,如今二小姐尚未婚配,还请皇上再赐婚呢,沾一沾皇上的福气,不言与王爷的婚事也是陛下所赐,当真是极好。” 二小姐也连忙跪下,皇后道,“回去呀,本宫好好挑一挑。”皇上不乐意,这事用不着你做主,“左相,二小姐是个好的,就嫁到你家去。”朕管不你们,还不能恶心你们了。 二小姐心中一喜,连忙上前谢恩。皇后却不答应,“不知二小姐为何妹妹都嫁了,还尚未婚配?” 周志洁哪敢说话,也学父母当鹌鹑。 周不言上前行礼回话,“回母后的话,我这姐姐命苦,如今有幸得父皇垂帘,还请父皇为其择一门好婚事吧。” 皇上来劲了,双眼一亮,“二小姐不错,崔家有的是好儿郎,左相还有哪位公子未婚配呀?” 太子看了一上午戏,此时颇觉过瘾,母后把持过多,父亲不满意了,能怎么办呢,哪怕太子也得依靠崔家。但也不能太崔家太得意。 第66章 强行 太子略一思索,“外公,其实二姑娘嫁入崔家也没什么不好,二姑娘父亲母亲都是有情有义之人,教养出来的姑娘想是也不会差,二姑娘弹得一首好琴呢,侯府是四弟妹的娘家,您与于夫人还有姑侄情份在,如今于夫人刚刚洗冤,正是需要师门照顾之时,他开口了,您看这……” 崔相仍不言语,他岂能看不出,圣上又哪根筋不对了?不过是刚才没问他的意见罢了,一对父母都蠢的不成样,更何况女儿了,他是不会答应的,崔相上前行礼,“多谢谢圣上关怀,我崔家无儿郎可与侯府相配,请陛下恕罪。” 二小姐此时智商高度上升,马上哭起来,“陛下万乘之尊,已为臣女开口了,臣女感激陛下,都是臣女不配,还请陛下息怒。” 侯爷上前来,“陛下,崔家不答应便罢了,不好因小女之事左相与圣上不合,是臣之过。臣这就带着妻女退下了。” 皇后盯着皇上,“陛下,天下好孩子多的是,二姑娘会找到好人家的,崔家并无合适之人。” 太子看着父皇母后意见不合,他若再帮腔母后回来可不会放过他,父皇也太可怜了,难道他登基之后也要受这些窝囊气不成,眼下却同有与其抗衡的本事。只得闭口不言。此时皇上就显得很尴尬了。 若只有一家子还则罢了,如今于夫人也在,还有老四夫妇,他丢人也算丢到外头去了,看一眼太子,太子闭口不言,这个没有的东西,再看一眼于夫人,希望能领会她的意思。 于夫人当然领会皇上的意思,但他心中却只有快意,杀父之人在此却不能唯力,挑拨一二也是可以的,于是于夫人上前对左相说道,“崔大人莫恼,皇上是好意思,想为崔家赐婚而已,正巧二小姐无婚配,崔家是天下第一家族,二小姐也着实高攀了,我们做臣子的不好忤逆,您看这样可好,五少爷是您家最小的孩子,也未婚配,五少年最是安静沉稳,与二小姐也算相配,您看如何?”这小五可是崔相最喜欢的儿子,这回看你如何拒绝。 皇后娘娘此时已火气上脑,“多谢夫人为我崔氏操心了,此事不劳烦你了,来人,送客!” 皇上更生气了,于夫人都说了忤逆君上不可,这会儿还要送客,立时从椅子上站起来,跟平王道,“老四,走,皇后娘娘送客了。” 平王一看这架势,赶忙带着于夫人母女往外走,连礼都忘记行了,只于夫人行了一礼后,还说了一句,“娘娘,荷花映日也能别样红。若无太阳,荷花再美恐怕也开不了花,娘娘三思吧。”说完就离去了。 皇后娘娘对着父亲道:“父亲母亲她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妓,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崔相道,“她的意思是我们离不得皇上,不好搞的太僵。” 皇后冷哼一声,“什么东西,若无父亲兄长,他能坐稳皇位吗?早被赵宇整死了,如今西安一片繁荣,他还有心情在这里与我崔家置气,当真不知死活,父亲世儿还是早些做那天光正好的日头才好?” 崔母一看女儿什么都敢往外说,连连咳嗽,皇后与太子赶紧起座为老夫人顺气,“容儿,不可乱说,时机未到,这于夫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太子为老夫人拍背,“外祖母,您养好身体我们才有福气,于氏目的很明确就是搞死长公主,再拿回产业呀,于夫人深得天下学子爱戴,我们还是顺些他的意,如今朝廷里得稳。” 崔相看向太子,最近倒是长进不少,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世儿长进了,外祖父心中很是安慰,现在我们也顾不得于夫人这边,早点找到那东西才是要紧,这个点了怎地还无回信。” 皇后看着年迈的父亲母亲还要为自己与世儿操劳,心中很是不忍,“父亲母亲早点出宫歇着吧,身体为重,我这就去见长公主,好好审一审她,有信儿一定很快传给你们。”太子也点头,扶起老夫人送出宫后转回正阳宫,“母后你们要找什么东西?” 皇后很痛快很坚定地告诉他,“与你无关的事不要打听,你只需安坐在东宫,不必要知道的事不用知道,听清楚吗?母亲是为你好。” 太子心中不满,总是这样,他不需要知道,只需好好等着,等着等着,等来等去可不就成你们的木偶了。决不能这样,于是往立政殿而去。 立政殿里只有皇上一人在休息,听太子求见,皇上也未从榻上起来,直接问他“什么事?” 太子跪于床上,“父皇,您受委屈了,孩儿无能,连保父皇一句都不能。”说完竟流下泪来。 皇上见儿子如此心疼自己也很是安慰生出同仇敌忾之心,“世儿呀,父皇这皇上做的如此憋屈,你将来只会比父皇更甚,可怜地孩子。”手也在太子头上抚摸。 父皇您要小心,“孩儿听到母后要孩子早日,早日……” 皇上心中愤恨,眼中更是冒火星,“世儿,你对父皇当真一片赤子之心,为父十分感动,你可愿时常到你母后身边,我们赵家的江山绝不能落入崔家之手。” 太子抹抹眼泪,“父皇,孩儿知道该怎么做,可您身边可还安全?” 皇上点头,“无用我朕的人,靠得住,你一定要听母后的话,保住自身,父亲老了,江山早晚是你的,只能是你的,不是崔家的,你可记住了。” 太子郑重点头。 …… 皇后已到了冷宫,长公主跪在地上,看着长公主跪着,皇后心中别提多痛快,赵氏子女当真没一个好的,这长公主居然还是吃人肉的变态,面上更带了几分厌恶:“长姐,如今你可还能记得当初怎么对我的?”长公主听得此言,也不跪了,自己坐在地上,冷宫里可没椅子给她坐,“如今你是皇后了,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来了,告诉你,你还差的远呢,当初二弟是怎么反的,你当我不知道呀,你不一样是两头算计,如今倒来我这里做乖?” 皇后更得意了,高高地上地看着坐在地上的长公主,“知道就知道呗,你还能怎么着呀,这天下谁人不想做皇帝,皇上幸运有我崔家才得成功,既成功了,自然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往外突突什么,会有人信吗?”说完还放声大笑。 “如今我身在冷宫反而清醒不少,你以为于氏只是为了拿回产业吗?她一定会为自己父亲报仇的,要不是我让他蛰伏十年,你们崔家早不知死哪里去了。” 皇后站起来,踩着长公主的脚,“杀她爹的又不是我崔家,我崔家急什么,皇上已登基十年了,如今又能翻出什么浪来,你不用在这里危言耸听,我问你,你抢去的东西里面,有没有秦王破阵图?” 第67章 去向 长公主不假思索,“我为什么要告诉,我都这样了。”皇后娘娘一听立即起身,“既是不说也就罢了,你什么时候想说什么时候本宫再来吧。”说罢叫了重知进来,吩咐道:“重知,长公主殿下在冷宫中过的很好,她身体也不好,你可要好好照顾,长公主有些胖,这样下去陪着父皇,想是不美,为了长公主的孝心,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重知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娘娘请放心,这宫里头,冷宫是最难挨的,入秋了,夜里凉,奴婢会给公主殿下安排好晚上被子的,吃食嘛,为表长公主的孝心,每日一碗清粥,一年半载的也就够用了。” 皇后点点头,“姐姐自小金贵,如今也该品一品奴才们的辛苦,下辈子投胎做奴才,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对了,长公主即将离去,最舍不得故土,你在粥里加点故乡之土,公主带着故土去见父皇也算是慰藉了。” 长公主听得不知所措,“你想干什么,我是皇家人你敢!”皇后娘娘欣赏下自己的护甲,来回翻着手,头都不抬,慢吞吞地说道,“姐姐放心吧,这宫里呀弟妹还是能管好的,公主一定能漂漂亮亮儿地去见父皇的。”不等呆呆的长公主反应过来,长长的护甲已经在她脸上画了个一下,痛意传来之时,脸上还感觉到温热,用手一捂,已有血滴到了地上。长公主发疯一般,“你们夫妻二人当初如何靠着我才活下来,活得安稳,如今却如此对我,丧尽天良的东西!” 皇后将脚踩在长公主的手上,重重的碾了几个,长公主疼的骂都骂不出来,只听得一声声惨叫:“姐姐,当年,我一个劲的讨好你,只想让你到宗正府打个招呼,不要扣我们的炭,你是怎么作的,就是这样呢,当时说什么来着,哦,你这孩子当真是无用呀,咱们这些王子王孙过得的最苦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再碾几个,接着说道,“如今,还给你也就是了,姐姐也该忍一忍。”说完笑的很痛快,多年的仇终于今天报了,当真是快哉! 皇后娘娘坐下来,好好地欣赏大仇得报的场面。长公主可没受过这种罪,心思却是电转,“秦王破阵图,我仔细想想,是谁画的?当时东西太多我没太留意。” 不等皇后娘娘吩咐,重知即退下了。 皇后娘娘道:“姐姐,你早这样,又怎会受苦呢,如今你是鱼肉,想明白了就好,那画就是一个普通画师画的,并不出名。” 长公主思索着用词,“不出名的画师所作,想来画的作用并不在于画本身,当初那些东西我都列的有清单,清单你们应该能搜得到,查一查不就知道了,那些名家我还有些印象,不是名家的有可能赏人或者丢掉,那画可有什么特征?” 皇后娘娘又不耐烦了,“你想套话呀,告诉你,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清楚一点那是父皇留给赵贼的东西,亲手交给了于图强,至于其他的并不知晓。” 长公主查看着手上的伤势,只破点皮,十指连心,当真是疼,如今得先想办法稳住皇后,不再受皮肉之苦,“那你不是应该问于悠悠?”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如今我只问你,有还是没有?”皇后娘娘又不耐烦了。 长公主听得皇后声音都高了几分,这人在上位耐心都少了,“什么提示都没有,我怎么想得起来,又不是名家之画,什么样的纸,什么样的轴你可知晓?” 皇后娘娘还是摇头,“就是书店里很普通的,不值几两银子的普通装裱,卷轴是黑色的,也是普通木材。” 长公主忍不住埋怨几句,“不是我说你们两口子,这么重要的事,于图强就杀了,如今想问也问不出来,倒在这儿难为我。” 皇后娘娘最不爱听当长公埋怨人,当年就老是这样,她不敢出声,如今倒是能出口气,“你懂什么,当时于图强就要放父皇出宫了,不得已只能先射杀了,这才拦住了父皇,你不知始末,就责怪于我,看我怎么回报你。” 长公主忙圆话,“好了,好了,你别生气了,咱们到底是一家,我死活不值一提,你们想要的东西一定很重要,我好好想想,看有没有其他线索,还有,等搜府的结果出来之后,你派人通传我一声,我知道的多点,也能想想有没有漏洞不是。” 皇后娘娘点头,“没想起线索之前,你就在冷宫里好好享受吧。”说完起身就要走。 长公主还真想不出有什么线索,只能看着贱女人离去,走的好呀,她能少受几分罪,至少送饭的奴才不会打人不是,秦王破阵图,秦王破阵图……长公主陷入沉思…… 不言与于氏已离开皇宫,平王也到国子监去了,母女二人又到了静心亭,“母亲,那图怎么回事?既然想要一定是很重的东西?您还是不告诉我吗?” 于氏怜惜地看着女儿,“当年我被囚,你一个人在外边,一住就是四个月,母亲没有保护好你。” 不言失望地看着于夫人,“母亲不愿意说就罢了,以前的事别想了,伤了您的身。” 于夫人道,“如今兵部的事要紧。” 不言道,“这事好办,过几日府中办宴,一众大臣都来,我好好招待也就是了。” 于夫人却是犯难,“钱夫人也未必知道实情,你当初说还得找仓库主办,很是正确,还有办宴的事可能得往后拖一拖了,府中这几日必定忙乱。” 不言点头,“母亲可要忙一阵子,不知要花去多少招待银子呢。” 于夫人拿起手边一个果子,塞到不言嘴里,“你这孩子当真是扣儿,雍容阁里的银钱什么时候不许你调用了?”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孩儿是想着雍容阁的银子不好多用,王爷的庄子、店铺经营好才是正理,办府里的事哪能用雍容阁的银子。”不言解释道。 于夫人怜爱地笑着,“也是我这做母亲的不好,在府里过的穷日子,如今看见什么都想着钱,这些东西早晚都是你的,早一天晚一天也没什么区别,再说了雍容阁本就是你创立的,你花用想怎么花用不都是你的事嘛,不必分得如此清楚。” 不言给母亲捶着背,“孩儿希望母亲能好好休养,有些事交给我来办,您呢地还是不放心,母亲该相信我。” 第68章 芙蓉来访 于夫人摸着不言的手,拉她坐下,“你的心我怎能不知晓,只是这是母亲的事,你如今嫁了人,王爷虽不是能人,即也忠厚老实,母亲盼你有个安心、顺心的日子。你自生你下来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小的时候见不得人,再大些又颠沛流离,进了侯府受尽虐待,总是母亲对不住你,你若不是我的孩子,哪来这么多苦难。” 不言给于夫人擦着泪,“母亲,如今我们日子好过一些了,您倒是常落泪,孩儿天天孝敬您,您做梦也该笑醒,若不是您的孩子,这世上哪还有我呢。” 于夫人强扯着嘴角,“好好,我不哭了,做梦也笑醒好了吧,到底还是女儿贴心,你看看丽嫔,有女儿见不着,儿子呀空有孝心却不知母亲们只需要几句宽慰而已。” 说曹操曹操到,阿春来报芙蓉求见。 不言眼珠一转,“丽嫔娘娘自进宫以来,还没过过圣上连续三天不去他宫里的日子,如今怕是坐不住了,我们阿春也要为难了。” 阿春跪下,一双眼睛很是坚定,“丽嫔娘娘对奴婢有培养之恩,若无娘娘奴婢哪得自由,但心中的自由却是王妃所赐,若是娘娘与王妃一致,奴婢自然高兴,若是不一,奴婢只是王府侍女,还是知道谁给奴才发的月银。” 不言忙叫沁蓝扶起阿春,“阿春天天摆着一张苦脸,如今难得也能幽默一下,沁蓝你陪母亲到外头看看月色吧,阿春去把人领过来,若叶过来伺候便是。” 不一会芙蓉到了,行礼后,不言忙叫起,“姑姑请坐,您与我母亲年纪相当,以后不可再行全礼,折煞小辈了。” 芙蓉笑着坐下,“当初娘娘就说过,您是个有本事的,如今当真不假,谁都嫌弃您出身,如今看谁敢再说什么,我们王妃那可是名门之后。”以往芙蓉与不言说话,语气中虽有恭敬,却更有大宫女的气度,今日所见芙蓉却是言语中透着几分亲近,是个会度势之人。 不言却不再与芙蓉客气,“姑姑前来想是有要事,不妨直说,可是娘娘有什么吩咐?” 芙蓉脸上笑还没收干净呢,这王妃倒是单刀直入,心中又过了娘娘所言,“回王妃,圣上如今不怎么到丽怡宫了,说到底都为那个画,娘娘想请王妃想想办法,王妃从新得了宠,都是好事不是。” 不言看一眼阿春,潜台词就是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坐不住了,没吃过苦的人一点孤独都受不得。阿春回一个眼神,王妃专心应付吧,应付不好平白多个敌人。不言再看一眼阿春,今日本王妃就教教你怎么做好一个儿媳。阿春忙点头。 两人眼神频繁来往,却只在几息之间,不等芙蓉再开口,不言已开始表演:“母妃所虑甚是,既知原由,我与夫人必是好好找一找的。但于夫人怎么也想不起有这么一幅画,我想着一是母亲得过大病,有可能忘记了,二是真没有这个画,我思虑着我们两头一起想办法,娘娘这边呢还是要想办法打探这画究竟什么来头什么用处,我与夫人这边呢,根据找完长公主府里的东西再仔细找一找。” 芙蓉点头,“王妃说的是,只是这事不好打探,上次娘娘问了一句皇上就拂袖而去了。” 不言摇头,“姑姑错了,皇上指袖而去不是因为娘娘打探,而是娘娘帮不上忙说了也白说。” 芙蓉疑惑:“依王王妃所言,如何让皇上觉得娘娘有用呢?”不言叹口气,“说到底还是我们不知道这画有什么秘密,还请娘娘一定谨慎,皇家的有些秘密知道还不如不知道,娘娘素来得宠,过去这一阵子也就好了,到皇后宫里不过是处理画的事,再说如今皇上年事已高,母妃与其想着争宠,不如想着皇上若千古,皇后娘娘会不会处置娘娘。” 芙蓉也跟着着急:“王妃此话,娘娘怎能不知,这些年我们一直想与皇后交好,只是收效甚微,皇后娘娘心中有刺,如何也解不开。” 不言冷笑,“有些事如今也不清了,还请娘娘不必纠缠过往,如今的形势看娘娘如何选择,姑姑还是回去问一问娘娘,若想得圣宠,我自会为母妃尽力,若是想以后十年二十年安稳,就要得皇后娘娘的宠,还需认真筹谋。” 芙蓉想了一会儿点头,“王妃思路很清楚,倒是奴婢想的不够高,不够远。” 不言忙给芙蓉找台阶,“姑姑也是关心娘娘,姑姑还是要保重身体才是,阿春去看看王爷那里还有没有养身丸,给姑姑保养,再到我屋里去拿一件宫装,我请雍容阁为娘娘定制的。”说完又看着芙蓉,“娘娘对我关怀备至,如今在王府日子过得好,王爷专心教书也没什么可烦心的,我们自是要向娘娘尽教的。” 芙蓉忙起身以表王妃对她个人与娘娘的关心。双方相谈甚欢,趁着芙蓉高兴,不言忙问一句,“无用公公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芙蓉提高了警惕,看向不言,“姑姑我们是一家人,姑姑不愿意说就罢了,阿春送客吧。” 芙蓉心中很是慌乱,这事王妃是如何知晓的,王妃都能看出来其他人呢,这,这要怎么办。 不言只是趁着她高兴,存心试探罢了,如今一试果然如此,怪不得不往丽怡宫里去呢,皇上想是也生了戒备之心,丽嫔好本事,无用公公何许人也能争取,不对,想起王爷看到那一幕,那个男的很可能就是无用公公,那就是芙蓉姑姑好本事了。不言看着芙蓉不安的神色,再补上一句,“娘娘能得姑姑辅助,当真是有福气,姑姑好本事!” 芙蓉吓得一抬头,怎么可能知道呢,不可能,为了娘娘不得已与无用做了那事,没想到王妃能看出来,这不可能,淡定淡定,“王妃谬赞了,为娘娘尽心是奴婢应尽之份,奴婢这就回去与娘娘禀报王妃所言,奴婢告退。” 不言却是有几分恶趣味上头,再补一句,“阿春找人拿着东西送姑姑到宫门口,好好服侍姑姑,姑姑的手不轻易动的,若是服侍不周,拿鞭子抽我可保不住你。” 芙蓉入宫多年不管什么事行礼如常都能做到,如今却是被王妃一句话吓的抖了一下,很快收好情绪,“王妃说笑了,奴婢带着人来的,不必相送,多谢王妃关怀。” 不言笑的意味深长,芙蓉看着心里发毛,不敢多想,赶紧告退出府。 送完人回来,阿春忙走到王妃跟前深行一礼,“奴婢今日可算开了眼了,娘娘三言两语,芙蓉姑姑就忘了今日来做什么,她是要好好问问您画在哪,能不能找到,准备怎么找,您反过来倒是给她安排了不少差事,我听了以后当真心乱,这自保,自保也太难了,娘娘不担心所言成真,到时候王爷怎么办?” 第69章 侯府来访1 不言想起刚刚芙蓉的样子当真好笑,于是再逗一逗阿春,“小阿春心放肚子里,你王妃我呀,包你活得长长久久。” 阿春见不言身体好,倒也露出几分真性情,嗔一眼不言却也不敢太放肆,“王妃惯会在不想回答的时候转移话题,奴婢去迎接王爷了,这会儿王爷也该回府了。” 不言看着窘迫的阿春,心情不由地好起来,“走,咱们一道。” 平王一进大门,却见王妃在门口迎接,心中很是欢喜,“出了宫直接去了上课了,也没送你,到家后可还安好,母亲怎么样了?” 不言听闻王爷关心母亲自然高兴,“母亲这会儿在厅里等着王爷一同用晚食呢。”平王压低声音:“夫人心情可还好?今日我没帮上什么忙。” “王爷在场就是帮了我们最大的忙,本是我们母女的事,叫王爷担心了。”不言看到平王眼中真实的关切,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 平王见不言听了他的话,眉毛也舒展开一些,宽心不少,“明日抄家结果就该有了,那画怎么办?” 不言又想起母亲不肯跟他讲实话的事,又有些不高兴,“这事我们知道的都已告诉了父皇,找不找得到与我们没什么干系的。妾身现在担忧的是周志洁的婚事,到底我们也受过他们家保护,周志洁虽瞧不上我,看在侯爷面上还是算了吧,我也不想多生是非。” “王妃如此宽宠也是那周家的福气。不换衣服了,走咱们到夫人院子里去用晚食去。”平王也是真关心于夫人,还是早点去看看地好。 却听得门外有人回报,侯爷与夫人求见。 两人对视一眼,果然背后不能说人,平王听得侯爷来访,也只得与王妃一同前往花厅等着夫妻二人。不言让若叶去通报一声,夫人想见人自会到花厅里。 侯爷夫妇进了厅堂,先国礼后家礼,上茶安坐后,也未与不言分开接待二人,这二人一人不说话,一人又没脑子,也就不用分开了。平王遣人退下,平王对侯爷也有几分尊敬,毕竟他救过夫人,“侯爷来该是?” 永昌侯起身施了一礼却低下头去,周夫人见侯爷又不肯开口,只得接上话:“不言,你上次劝我的话我也听进去了,只是今日你二姐的婚事又没谱了,这要如何是好,今日左相也太不给面子了,志洁以后不是更难,我们前来主要与你商量此事。” 不言请夫妇二人坐下来,“侯爷、夫人不要着急,那崔家不是什么好人家,看着位高权重二姐姐嫁过去却是要吃苦的,如今想问一问侯爷与夫人的意见,让二姐姐嫁入相府还是找个普通读书人。” 侯爷此时却开口了,“不枉费你母亲殚精竭虑教导你多年,还是知道怎么分析问题的,我已决定二姑娘就嫁入相府。” “不行,二小姐嫁过去要吃苦的。”此时门外于夫人声音传来。 不言与王妃起身相迎的速度居然赶不上侯爷,永昌侯顾不得其他人了,抢先一前一步,关切之意都要从眼睛里跑出来,“你没事吧。” 于夫人对她点头,“我没什么事,你放心吧,其他的事我自有主张,你好好过日子就是,二小姐还是不要入崔家的好。” 周夫人此时心中滋味又酸又妒又羡,侯爷是整天不着家,只晚上回来见于氏,他们二人私下里如此亲密的吗?她这个正室夫人何曾得到夫君一丝怜惜,正在劝自己二妹的事情要紧,却听侯爷说道:“我知你是可怜那孩子,可我意已决,二妹就得嫁进去。” 于夫人知道侯爷的意思,可她也是做母亲的人,孩子再不好也不能明知是死路让孩子跳进去,她看一眼周夫人,“侯爷我知你心意,此事我们就听周夫人的吧,我们都不要干涉周夫人,她是一位好母亲,会为孩子考虑的。” 几人都看向周夫人,周夫人低头沉思一会儿:“志洁她表哥怕是要做妖,不嫁高门怕是压不住。” 不言疑惑,“难道夫人不怕张家听闻二姐嫁入高门趁火打动吗?”侯爷此时冷冷说道, “我要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便是。” 几人都是一惊,侯爷向来温和,府里的很少管,如今却也愿意为了女儿站出来,周夫人眼泪都下来了,“侯爷,您心里还有我们这个女儿。”侯爷看着已见苍花的妻子,他对不起她良多,拍拍周夫人的手:“你是我妻,志洁是我的孩儿我自是希望孩子好的,原以为张家能对孩子好我才没有管这事。” 于夫人接话道,“夫人放心就是,有侯爷在不管二小姐嫁哪里,都不打紧的,张家的事不必担心,您只管表个态,其余的事由我们操办。” 周夫人很是纳闷,于氏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好了,她是给他个容身之所,可那也不过是各取所需,前几天还计较财物呢,如今却又义薄云天,想是身份拆穿,在这装仁义,以免毁了师门名声,算她呢,只要志洁能得利,“我看着崔五郎挺好的,聪明身边还干净,志洁跟着她想必不会受什么委屈。崔家又稳固。” 侯爷一拍椅子,眼神从凌厉迅速变成夸赞:“夫人好眼光,既如此于夫人可还有什么话说。” 于夫人想劝周夫人再想想,侯爷一看忙又说道,“夫人刚刚我们说好的,听孩子母亲的,既然她母亲做了决定,接下来的事我们好好筹划便是,我想着有王爷与王妃这么多亲人在,总不至于让这孩子过不好,是吧不言。” 不言总有种感觉,侯爷很想促成志洁嫁入崔家,明眼人都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也不知侯爷怎么想的,反正志洁嫁进去于她还有利呢,自然没有理由反对,于是对侯爷点头,“夫人可想好了,若是不改想法,接下来我们会想办法让圣上下旨的。” 周夫人点头,“自是想好了的,决不会再改,志洁嫁过去也一定能过好日子的。” 于夫人侧向一边,不敢看侯爷夫妇,侯爷对周夫人道:“夫人在此等候我与于夫人有几句话单独说。” 平王不乐意了,哎,他才是一家之主,怎地两个都没关系的人,怎么能如此当着他的面私下会面,这成何体统,不言对王爷摇头,不言对侯爷道,“怎么?侯爷对我母亲还不放心,为了二女儿的婚事,即要逼迫另一个女儿的生母?” 侯爷不理不言,只看着周夫人,等着周夫人回答,周夫人本来心中恼火,听不言 一说原来是为了志洁的事想再敲打一下于氏,就是放着两人私下说话又能怎么着,于氏如今身份公开,她还能再回去当妾不成,罢了,为了志洁忍着一二吧,于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是滋味地点头。 第70章 侯府来访2 见侯爷夫人同意了,侯爷向平王与王妃行了一礼又对于夫人做了请礼。不言为免有人说闲话,“沁蓝,你领路吧,请夫人为侯爷讲解下静心亭的景致。” 看着两人离去,平王急的不行,喝口茶看一眼不言,喝口茶看一眼不言,眼里写满了不妥,不言气定神闲地喝完一口茶,周夫人喝茶吃点心,头也不敢抬,完全看不到平王着急,不言放下茶盏,“夫人我们到湖边散步吧。” 周夫人抬起眼,“啊?湖边散步呀,行,行,走走。” 三人来到湖边远远就能看到静心亭里两人对坐,沁蓝就在水流边站着,水流声音不小,应当是什么也听不见,平王心里好受点,这样也不算违礼吧,两人只是亭子里说话。 周夫人看着两人,心里不是滋味,罢了,不过是说话而已,只要女儿有个好前程只当看不见。 亭里两人,于夫人为侯爷添茶,侯爷忙站起来,于夫人看着侯爷,侯爷与于夫人对视一眼忙低下头:“我这是为你好。” 于夫人叹口气,“痴人,若是大小姐我也不说什么,二小姐藏不住事,有些冲动,我怕她有危险,更怕她受罪。” 侯爷摆摆手,“你别多想,我知道你是为孩子好,这是她们母女的选择与你无关。”于夫人看到侯爷鬓边已有白发,“痴人,往后你就好好过日子,其他的不要再想了。” 侯爷看着现在的于夫人,又好似想着以前的于夫人,“这茶还如以往,加了蜂蜜。”于夫人少有地低下头,拨弄起手中帕子,侯爷笑了。 于夫人瞪她一眼,又低下头去,“你笑个什么劲,时候不早了快走吧,再坐一会儿平王眼睛能把你戳个洞。” 侯爷冷哼一声,“当日也是阴差阳错,这小子眼前来看适合不言,以后……” 于夫人摇头,“盼着我儿能有个以后,哎!” 侯爷见眼前之人伤感,坐直了身子,“有我呢,再怎么样也能保她平安的,你别叹气,到王府虽是千好万好,你办事方便,有什么事你记得和我说。”于夫人抬起头,“你也要注意身体,天气转凉了,我又不在你身边,伤口还疼吗?”侯爷直勾勾地看着于夫人,“只有疼才能记得,身上疼比心里疼好,明天晚上我来找你,你若不见我,我就,就……。” 于夫人眼神中带着轻松,“多大年纪了,不威胁上人了。” 侯爷抱怨,“谁让你上次不来见我。” “上回合适嘛,夫人与小姐是来找茬的,我见了你,你不是更为难。”于夫人忙解释。 侯爷一脸欣喜,“这么说你是想见我的?明晚我来。” 于夫人比刚才更着急,“不行,王府的亲总管很是尽责,现在多少人盯着呢,你不要命了。” “命算什么,见到你就不亏。” “怕了你了,这几日是真不行,府里访客不少,等忙过这一日,我,我,我到山庄住几天。”于夫人说完就看向在湖边散步的几人,不看侯爷了。 侯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说话算话。” 于夫人并未接话,“钱大人你可有查出来什么?” 侯爷一听于夫人转移话题,语气就硬了不少,“你总是不想说的事就要岔开话题,这毛病跟谁学的。” 于夫人:“你不说我走了。”侯爷忙站起来,距夫人近了一步开始赔罪,“这位小姐,是小可的不是,敢问小姐如何才能不生气?” 于夫人想起那年夏天,想起眼前之人少年模样,落下泪来。侯爷忙退后一步,“你别伤心,是我错了,帕子就在桌子上呢,快擦擦。”侯爷紧握着拳头恨不得立时上前为她递上帕子,可是如今她却只能后退,心中很是着急。 侯爷忙转开话题,“你们不用在钱夫人身上下功夫,他什么也不知道,钱大人对左相还是很忠心的,仓库有个叫余安的主薄比较好下手,她喜欢揽青楼里的安安姑娘,找到安安事半功倍,安安姑娘却是有银子就行的主儿。” 于夫人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在外打听消息,一定要谨慎。” 侯爷使劲点头,“我知道,卿事未了,我这狗腿还不能死。这事你让不言去安排,我看她如今倒是清闲,有钱也有人,总要为母亲分担一些,她若不孝,我第一个削她。” 于夫人再点头,侯爷并未再坐下,只离夫人两步远,一对双鱼玉钗在水光下分外明亮,“时候不早了,我这就回去了,保重。”于夫人上前行了一礼,“你也保重。” 两人一前一后往湖边几人走去,神色如常,周夫人忙找台阶,“侯爷志洁还在家中等消息,我们快回家吧。”侯爷点头。平王与不言忙上前相送,于夫人盯着几人背影,直到看不见才回往和畅院…… 王爷夫妇正往和畅园去,沁蓝前来报信,“禀王爷、王妃,夫人说她累了,请两位主子到采逸院用晚食。” 两人饭罢,对窗看月,月色甚明。 平王开始一顿输出,“那可是你母亲,我岳母,你怎么能,他们已没什么关系了,说出去好听嘛,当真是不妥,再说了周夫人也在呢,你不是说虽然咱们名声不好,但也得挽回一下的嘛,如今,如今,你这算什么……现在这么多人盯着我们呢。” 不言听着王爷总是关心她的,还是很受用的,“王爷,心中所向却不能见面,你应当能体会那种心境,虽然我不知道母亲对侯爷是什么态度,但眼神偏不了人的,母亲虽年纪大了,但十年时间,就是没有男女之情也有朋友之义,又怎会因为身份改变而有变化,我母亲为我已受过太多的苦,我希望她心中能有一点甜……” 平王不语了,“算了,那是你母亲,你与她亲近,我是外人,只要你觉得你母亲能好也就是了。” 不言上前为王爷捏着肩,“王爷为我母女二人好,我能体会这份心意,这就够了,不是吗?” 平王心里好受了些,“你知道就好,还有呀,我明日有课,你与夫人在府里谨慎些。” 不言不捏了,拍了王爷肩膀两下,“王爷从前万事不理,如今也会操心家里了,以后您呀还得这样,妾身很高兴。” 平王站起身,面对不言,拉住不言的手,“你不嫌弃我看法愚蠢?” 不言看着自己手手,再看看平王的脸,面上全是惊喜与开心,这王爷是欠夸呀,不过还是抽回了手,按着王爷肩膀让其坐下,为其递上点心,“妾身当然高兴,王爷一片赤诚之心,妾身怎会看不出来呢,妾身就是说,运气不是一等一的好,这天底下,也就是妾身能发现王爷的好,王爷以后多关心妾身哟。”说完调皮一笑。 王爷不好意思了,低下头去,脸还有些红,不言看着王爷的样子,感觉不错,孺子可教。于是再鼓励道,“王爷,有一事明天还需王爷出马。这事很重要,也只有您能办成。” 王爷忐忑了,“我行吗?” 不言鼓励道,“王爷,把最后一个字去掉重新说。” 王爷重说一次,“我,我,我行?”不言用眼神鼓励他,平王深吸一口气,“我行。我行!”平王激动地站起来,在不言面前一直激动地转圈,“不言,我行!我是大才子!我行,我能办成,你说吧,什么事。” 第71章 婚事 不言对王爷竖起大拇指,“我一直都相信,王爷一定能行,王爷明日下值之后,去见皇上,你这样说……” 一晚上,平王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想着自己的台词,又怕扰了不言,呼吸都是小声,看着不言安睡的侧脸,一直鼓励自己,我是男人,要为王妃撑起来,保她们母女平安,哎,王妃鼻窝里有个黑痣,好小一个,还很淡,不仔细看不出来,平时一定是用粉遮起来了,只有我能看见,别说还挺好看,呼吸很平稳,起起伏伏的,睡姿也挺好,都睡着了手还放在腹上呢, 这么睡不累吗?平王坐起来,拿起不言的手,给她放在身体两侧,嗯这样睡才舒服,晚上睡觉还讲什么仪态,看到不言并未惊醒,这才安然睡去。 第二天,不言与于夫人并未外出,叫了阿春前来去了宫中代为请安。不言理完事,坐在议事堂想着事情:一天一夜了,应该长公主府应该能搜完了,在宫中过一次手,过不了几天应该会还给于夫人了。至于兵部的事,昨夜母亲给了提示,安安姑娘,派谁去接洽呢?雍容阁的人?大多都是女的,不行。镖局的人?阿若阿拙已有事务在身,哎,人手什么时候都不够用。想了半天都不妥当,于是决定回屋练字静静心。刚坐下没多久,若叶来报,何大人请见王妃,不言吩咐道,“请何大人到和畅院吧。” 和畅院内,几人已分宾主坐下,何大人率先开口:“时间紧迫,孔祭酒让我来给您报个信,我们两个全程都在,皇后娘娘的人已拿着清单往宫里报告了,你们好好看看,有没有需要特别注意的。” 沁蓝接过单子,交给于夫人,于夫人摆摆手,“多谢何大人费心了,何大人快进宫去吧,帝后想找的东西不在这单子上,只希望他们看到这些东西能还给我,就心满意足了。” 何大人道点头,“夫人放心,帝后都不是喜爱读书之人。”不言面露忧色,“天下谁不爱财呢。” 何大人恍然,“王妃原来担心云来楼?我知道了,我与孔祭酒会想办法的,两位在府里等消息就是,夫人,皇上想找的东西,如果找不到接下来会出什么事,谁也猜不准,还请夫人想好应对之策。” 于夫人并未多言,只是点头已做回应,何大人随即告辞离去。 立政殿里此时却是骂声快掀翻了殿顶。皇上皇后不好意思开口。人吵人员就是孔祭酒与左相大人,右相大人获准入内时,正看到孔祭酒吹胡子瞪眼手指着左相大人骂无耻。 何大人忙将两人拉到一边,孔祭酒坐下了,却仍是嘴上不停,“你要不要脸,你说这些典籍于夫人没有保管能力,我认可,你说在国子监修个藏书楼,由平王爷照管,归于国家我也同意了,你还要将云来楼收归皇上私库,这叫什么事,你与长公主何异?” 左相大人不甘示弱,“你我皆是朝廷官员,你看看长公主府里搜出来多少银子,这银子若是归入国库多好的事,你要搞清楚你的身份,朝廷没钱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大人你是户部的你来说。” 何大人看向身边一众人,皇后居然也在,果然不出王妃所料,瞧上银子了,夫人也想保住银子,孔祭酒倒是为于夫人着想的,虽然不喜夫人,倒是可堪托付之人。于大人想了想道,“确如左相大人所言,如今朝廷确实艰难,皇上私库也补贴国库不少想行宫避暑都不能……”孔祭酒站起身来,又要骂何大人。何大人却打断他的话,“孔大人德高望重,还请听在下说完。”孔祭酒愤愤地坐在椅子上给何大人一个警告的眼神,你若是保不住银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何大人安抚住孔祭酒继续道,“昨日我们已断定云来楼是夫人财产,也已承诺夫人将长公主抢来之物还与夫人,当众说的,此时反悔于陛下名声实在不好,我等即便想为国库出力,也不该让陛下担了强夺之名,不知两位大人因何争到立政殿,我等争执也就罢了,怎地下官晚到一会儿,如今却叫陛下担了尴尬名声?” 崔大人被何大人一说很是后悔,当时只想着找皇后商量如何留下这批银子,还有画的事,一时忘记了这一点,但他也不能怂,“孔大人,你的差事已经完成,本就是让你看着典籍,如今你差事已了,其余的事不用再操心,来人呀,送孔大人回休息。” 孔大人肯定不会走,是谁的就是谁的,典籍归国于国于民是好事,已对不起小师姑,若是银子再被取走,可就真有点对不住师父了。他冷冷说道,“下官差事已了,但下官却是夫人的师侄,小师姑不便露面,为不负师父嘱托,下官决不离开,直至事情解决,还请左相大人见谅。”语气不软不硬,却也恢复了冷静,坐在椅上还喝了口茶,仿佛在说我就是不走,你能怎么着。 皇上听了何大人此言,也觉得很有道理,两人这么大年纪了,心中根本没他这个君上,若是银子不给夫人,可不是要他背了锅,不满地看向崔大人。皇后却不管什么名声不名声,即然画没找着,她可不能白白谋划一回,总要得些银子的,本来还想在宴会上处理老三的事,也没功夫办,都叫那狗屁二小姐的婚事乱了安排,反正自己个不能吃亏。于是道,“何大人言之有理,如今日子过的艰难,夫人是大义之人,还请孔大人多为朝廷着想,崔大人,就由你与崔夫人讲一讲道理,这样陛下也不至于太过没脸,朝廷之难也能缓解,孔大人忠孝难两全,你既领着朝廷俸禄,还是多为朝廷想一想吧。” 孔大人被一番忠孝论整的无语,想起小师姑受的难,却也不得不再争取一下:“各位,皇后娘娘的忠孝论当真是新颖,难道我朝,就只能靠着妇人,说出去丢人不丢,我们靠着一个妇人发财不成?天下就一个于夫人有钱财吗?只有于夫人能救朝廷了?我朝没了于夫人的银子就要跨了不成?当真可笑。 皇上听了此话很是不悦,看着崔大人。皇后却发起火来,“孔大人慎言靠着妇人怎么了,你也是靠着妇人才能有命,什么叫只有于夫人能救朝廷,当真危言耸听,贬低君上,目无朝廷,我看你是看书看多了,成了死脑子,来人呀,孔大人殿前失仪,给我叉出去。” 第72章 婚事2 何大人忙上前行礼“娘娘到立政殿来是关心朝政,我等大臣不也反对,孔祭酒德高望重,左相大人也是师侄,还请娘娘慎重。” 皇后重重哼一声,狠狠盯着孔祭酒,孔祭酒跪于地面之上,倒也没有侍卫上前叉他出去。 皇上此时只得出来缓和一下气氛,“这事咱们以后再议?左相就到王府里走一遭吧。” 忽有无用公公前来回报,丽嫔娘娘求见,皇后十分不高兴,“皇上政务麻烦,不见!” 皇上万分后悔刚为两人转圜,如今见个人都不许了,正想发话,无用公公继续道,“回皇后娘娘话,丽嫔娘娘说请见是为于夫人传话而来。” 皇上心中得意,声音轻快地宣了人。 丽嫔进殿礼毕后,“回皇上皇后的话,后宫不得干政,臣妾本不愿到此,只是刚于夫人说不便进宫,托臣妾传几句话。”说后宫不得干政时看一眼皇后。皇上看到心中很是舒服,笑着让丽嫔继续说。 于是丽嫔清清嗓子,“于夫人说,长公主抢来的典籍,本是元青道长与庄先生所留,二人均在道可道观修行,如今将典籍归于师父与父兄仙去之地也是一桩美事,师侄们可随时去瞻仰,也算是传承了。” 皇后迫不及待问道,“其他呢?” 丽嫔不答话,看向皇上眨下眼,意思很明显我只听您的,你发话让我说我再说。皇上冲丽嫔笑一笑,“给丽嫔娘娘看坐,娘娘最是守规矩之人,朕要重重赏你,你接着说。” 丽嫔并未再看皇后一眼,接着回道:“于夫人还说,在大殿之上已经言明,只要将云来楼归还即可。” 孔祭酒很不是解,师妹如此小气之人,如今不要银子了,正想再替她争取点什么,丽嫔继续道,“于夫还说,道可道观新增书楼他负担不起。” 皇上十分高兴,这于夫人的确是识大体的,十年长公主攒的银子可不少,于是也很大方,“此事自有户部办理。”就是放在国子监不也是朝廷拿钱嘛。 丽嫔见皇上发话,却不敢太高兴,事情只做成一半,接下来重头戏说了,“夫人还说,于图强虽犯了罪,但人已死,身为其唯一女儿不忍见父亲无处安放,想在观中为父筑坟,与其师父与师兄一起尽孝。” 皇后却还在喜悦中,云来楼共四十八个店,十年收益,长公主这些年也算经营有方而且并无挥霍,二十万两银子呢,既然人家主动上交了,于图强一个九品小官人也死了,还追究那么多干什么,于是看向左相,见左相点头,她也点了头,“丽嫔,此事本宫答应了,于夫人可还有什么话?” 丽嫔娘娘笑道,“娘娘真是料事如神。”于是从袖中拿出一张纸呈给皇后娘娘,“于夫人说这是青元道长手绘图纸,青元道长临仙之时吩咐于夫人将此塔建成,为皇家与百姓祈福之用,这也是夫人想要回产业的原因,想完成师父意愿,如今……” 皇上从皇后手中抢过图纸,认真看去,一个铁塔,一共七层,共三丈高,倒也不是不行,皇上不知怎么办,又将图纸转给左相,看了半天看不出什么,“倒也没什么一个铁塔而已请皇上允准。” 于大人却是懂一些,这铁塔恐怕用铁量不小,却也不吱声,孔祭酒看也没看,他是师父亲传弟子自然知道师父确实说过这话。于大人心中有担忧,却仍是说道,“工部与兵部都有铁。” 皇上一看都同意,于是发话道,“给工部与兵部发令,把手里的铁都交与夫人,夫人若需人工工部配合一下,也算朕为天下臣民祈福了。” 于大人也不客气,现场写好旨意,走到左相跟前请他下令,左相犹豫一下还是用了印,皇上更是不拖泥带水也用了印。都想着此事已了,众人欲告退,丽嫔却又说话了,“丽嫔娘娘还有一请。” 皇后不太高兴,坟也给立了,塔也给修了还不知足。 皇上看皇后脸色不好,就很高兴,爱妃继续说就是,“于夫人说侯爷与夫人于他有救命之恩,如今府里二小姐钟情于崔五公子,夫人愿意将云来楼除了京城里的两个楼外,全部献与皇上与皇后娘娘,请为二小姐与崔公子赐婚。” 皇上高兴的不得了,“朕这就下旨。”皇后娘娘出声反对:“这怎么行,老五天纵英才,二小姐怎么配。” 皇上此时更有理由反驳了,“你刚刚怎么劝孔祭酒的,如今倒是不乐意了,堂堂一国之后呢。” 丽嫔适时插话:“臣妾无用不能为国库做事,娘娘向来与皇上一体。” 崔大人此时却很是纠结,云来楼四十多家店都归了皇上,那他崔家什么也得不着,这可不能,不对,不对,怎能想钱财的事,那二姑娘平平,怎与我儿相配,于是也反对,这反对的声音却不怎么坚定,“不过几个店,献与皇上,我崔家岂不成卖儿子了。” 孔祭酒高兴得不了,“左相大人,了为皇上,为了国库您还是识些大体吧,刚皇后娘娘劝下官头头是道,怎地如今道不会劝自己了,合着没在自己身上呀,左相大义,下官今日长了见识了。”说完哈哈大笑。 皇上看一眼孔大人,觉得他笑的太过讽刺,不过听着怎么这么舒心呢,哎,怎么就停了。 于大人此时明白,刚在王府夫人为何不明言,只是护着他罢了,丽嫔出面是最合适的,于是再添一锤,“皇上已开金口两次,左相三思,臣就替礼部拟个旨吧,不对,还是孔祭酒合适,孔大人一定要将此金玉良缘写的十成十好。” 孔祭酒乐呵呵的,“左相大人放心,下官不才,写个赐婚旨还是不在话下的,如此郎才女貌下官实在太荣幸了。”又哈哈大笑起来。 皇上看殿里两个姓崔的不言语必中很是痛快,却也不敢笑出来,只吩咐道,“叫太子去宣旨,以示郑重。” 左相一看此事就这么定了,自家却没得什么好处,正思忖如何答复看了眼皇后,却听皇后道,“皇上下了旨,臣妾不好不遵,请左相向京城两个云来楼房契地契连同典籍交与太子一并送至平王府,其他的都交给本宫吧。”说完就给重知使眼色,重知立刻跑到左相身边,拿着一打契书就交给皇后,皇后见重知如此迅速,倒也高兴了,如此也算不得吃亏了。 皇上一见这可不行,现银说的是一半归了国存,自己私库只得了十万两,如今什么都没看着就被截了胡,正要开口说话,丽嫔却冲她使眼色,皇上就没动。 一场分财产的朝会就此结束,众人都十分满意,除了皇上。众人都退下了,殿里只有皇上与丽嫔了。 第73章 聘礼 丽嫔知道皇上不高兴,皇上为何不高兴她能看出来。想起阿春传来的话,再看看眼前不高兴的皇上,她没有继续说话,只是为皇上理了理上衣,“皇上在臣妾心中还是当年的样子,当年您不顾反有人反对让臣妾进宫,在臣妾心中您就是天神一般救苦救难的存在。” 皇上听了丽嫔的话,只是笑了一笑,笑容里却有一点点苦涩。丽嫔接着道,“有些事只是小事,但是天天如此,却叫人心中很不是滋味,宛如钝刀割肉,日子无穷无尽,臣妾幻想着有一天能出一出胸中闷气,但总是不能。” 皇上抓住丽嫔的手,狠狠地点了点头,“今日你也算立了功,解决于夫人的事,想让朕怎么赏你。” “皇上臣妾虽不是个聪明的,却也不傻,今日这事不该您赏臣妾,于夫人本意也不是如此,昨日王府派人来传话,于夫人想为其父翻案,为自己争点名声,好让不言与王爷名声相配些,巴着皇上来不及,于夫人若知道此事肯定不会高兴丽嫔一边说,一边看皇上的脸色,倒无不悦之意,但也不算高兴,接着道,“于夫人没了钱银不说,自己什么也没捞着,说到底咱们那儿媳还是罪臣之后呢,还好皇上心胸开阔,不然呀,我那儿媳还不知在哪里呢。”看皇上略微笑了笑,也就放下心来。 皇上心里其实挺感动的,“这宫里除了你也没人关心朕是不是心情好了,他们只想着从朕这里要官位要银子,得到了不会给朕一个好脸色。”说完叹口气。 丽嫔心疼地看着皇上,眼里泪水在打转,其实心里却在嘀咕,皇上果然不行呀,他既得和皇后搞好关系也不能得罪皇上,当真是心累。还想着去哄一哄皇后,于是问道,“皇上,臣妾给于夫人传话,让皇后的弟弟得了不喜欢的婚事,皇后娘娘会不会生臣妾的气?” 皇上忙安慰她,“你别担心,我让无用送你回去,她不敢怎么着你的,都是宫里老人,她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 于夫人面露惊慌之色,扑在皇上怀里,“皇上,您是一家之主,一定可以震慑那些牛鬼蛇神。” 皇上拍拍他的背,笑出声来,“好个小妇人,牛鬼蛇神都出来,好了,快回去吧,朕要批折子了。” 看着丽嫔出去,皇上心中更不是个滋味,他哪有什么折子要批,不过当个盖章工具罢了,若是左相不同意这折子可能出不了立政殿的大门,但是是当起了盖章皇帝,半个时辰后,皇上突然开口:“无用,你说朕这皇上当的窝囊不窝囊。” 无用正不知如何做答,还好有人救他,小太监来传话平王来请见。赶忙上前通报,得了允准,引人进来了。 礼毕,皇上给平王赐了坐,入坐之后,皇上慈爱地看着儿子,“在国子监里可好?”平王点头,心里一边理一会儿要说的话,一边回:“回父皇的话,儿子在国子监里一切都好,学生们课业挺重的,也爱听儿子讲一讲轻松一下,孔祭酒待儿子挺好的。” 皇上欣慰点头,这儿子虽能力平庸,当个教员倒也使得,有于大家这个岳母在即使被削了爵,以后也饿不着,总能平安。越想越觉得欣慰,于是劝道,“没事多去与太子问安。” 平王心里也是很感动的,父皇终究是为他多着想的:“父母爱子必为之计深远,父皇一片苦心,儿臣省得的,儿子无用不能为父皇分担,心里十分愧疚。” “你有这份心,为父就高兴。好了,不必过于伤感,为父会努力多活几年的。”皇上安慰道。 平王一看时机到了,立刻开始早已备好地说词,“父皇,儿臣已听说了云来楼的处置,心中不是滋味,父皇与太子哥哥当真委屈。” 皇上苦笑,“怎么你是来安慰为父的,把功夫下到太子那里。” 平王低下头去很是失落,“父皇,与太子哥哥关系好,真的有用吗?儿子无用只会在这里说苦却不能为父皇与太子哥哥分忧,只会在这里添乱。” “罢了罢了,你有这份心就很好了。”皇上再一次安慰道。 皇上表情更不好,也有些不耐烦,看来不能解决问题时候亲情流露一次就够了,于是说道,“昨日王妃与儿子说起来前朝宣宗,仁宗死后还是他的弟弟报信于他,这才能快速赶回京城继位,兄弟们关起门来怎么斗都可以,但如果江山有异……” 皇上瞪了眼:“你那王妃还能与你谈史论政?” 平王忙起身告罪,“回父皇,王妃接下来说她二姐姐在闺中对她最是不好,但二姐姐家中被骗之后,却能想着王妃名声没有大闹,别人问起从来不说王妃一句不是,更是为了家中名声,宁愿自污是嫌弃张家没钱,也不说出侯府被骗之事,此人虽有缺点却也当得起识大局三个字,王妃对她二姐姐改观了不少。” 皇上狐疑看着平王,“你还想说什么?” 平五接着道,“王妃二姐姐婚事无着,更是抛下脸面来求平日最看不起的王妃,当得起能屈能伸这四个字,王妃又高看二姐姐一分。” 皇上还是不说话,只听平王继续道:“听了王妃一席话,儿子想起自己的兄弟们,我们四个,二哥向来低调,我虽不了解,但肯定比我强,三哥哥以往利用我不少,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兄弟们不团结,也与王妃与其二姐姐相似,但出了事他们姐妹能团结,我们兄弟几个就能吗?” 皇上面色有些奇怪,“你到了国子监倒想了不少。” 平王抬起胸膛,“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儿子还是皇子,更应该多为父皇考虑,为赵家江山考虑,儿子顺着王妃的话往下想,前朝那么多早夭的皇帝,难道只是因为血统吗?” 皇上点头道,“你能想到这个地步,可见你这书也没白教,确实长进了。” 平王跪下来,郑重建议道,“父皇,王妃为了府里安定借了您的力,周姑娘与不言了王府与侯府却能不计前嫌,所以,儿子在此建议将三哥召回,一来可吸引不臣之人注意力,二来三哥有些本事,说不定能有其他惊喜,今日吃不完一只熊,但是天天吃,一天吃一块肉,总有一天熊能倒下。” 平王跪在地上不说话,却不听头顶有声音,“儿子无知愚见,请父皇不要生气。” 过一会儿,头顶传来声音,“你说兄弟们要不计前嫌团结起来,怎么不去找太子说这些话。” 平王笑道,“父皇,王妃娘家的事从来不与儿子说,并不是因为我们感情不好,而是因为有利益冲突,比如云来楼的事,要我知道了肯定会偷偷给父皇,请求父皇给于大人平反,这样王妃就不是罪人之后。太子哥哥最大的利益人尽皆知,儿臣却希望父皇长命百岁。” 第74章 聘礼2 皇上点了点头,“起来吧,好孩子。” 平王此时大着胆子走到皇上身边,低声说道,“父皇儿臣想到这些事,总感觉哪里都不安全,十分担心父皇有个万一,所以儿子想道观不是要修祈福塔嘛,儿子想趁机挖条地道,直通城外,也算给咱们老赵家留个后路,总要有个地方崔家控制不了也管不着,方外之地最是合适。” 说完还紧张地看看殿里四周,皇上笑起来,“草木皆兵,成何体统,立政殿还是安全的。” 平王着急了,“父皇前朝里太监、后宫、文官斗个死去活来,儿子只要想起此事就睡不着,父皇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子无用,您对儿子疼爱有加,儿子不知怎么报答,胡思乱想的。” 皇上假装生气,“行了,回去坐下,把你三哥召回你不怕他再坑你?回头再来父皇这哭穷?” 平王点头道,“儿子怕呀,就像王妃二姐姐,她嫁入崔家万一没本事把崔家搞乱呢,不不,促进崔家团结。儿子也怕,但三哥若是为了,父皇为了赵氏,儿子被坑些钱财,哪怕是被坑了命,也算值了。” 皇上大笑起来,“促进崔家团结,你倒是会说。” 平王一脸担忧,“不愧是我父皇,这份从容和谈笑风生儿子怕是一辈子学不来,王妃为了他外公的事天天也是长吁短叹,回去儿子就与他讲一讲什么叫谈笑之间灰飞烟灭。”说着说着,又显出得意之色。得意完又有些担心,这话王妃也没教,不知说的对不对,回去得告诉王妃,一起分析分析。 看在皇上这里,老四一会儿着急,一会儿担心,一会儿得意,一会儿又担忧,活脱脱一个为了父亲不知所措的模样,心里很是受用,“朕知道了,没事你就下去吧。” 平王正要退下,忽然又想起一事,“父皇儿臣只顾得想着您的安危,但是忘记了今是替王妃求情来的。” 皇上双摆了脸子,“于图强谋反是事实,此事不和再议。” 平王忙摆手,“父皇,不是这事,于大人的事,是王妃妄想,儿子心里清楚,王妃与于夫人心里也明白,如今还有命在已是最好的了。儿子是为王妃二姐姐求情来着,二姐姐也算大义,父皇您可要多赐些聘礼才是,反正母后那里好东西多的是,都是他崔家的东西,不过是换个地方。” 皇上深思,“你的意思是?” 平王做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父皇,多给一些聘礼,一来显得皇上与皇后恩宠崔家,侯府也有面子,再说了,咱们的律法里可没规定聘礼一定做为嫁妆送回夫家,怎么处置是娘家的事,侯爷与夫人都是识大体的。” 皇上拿起手边奏折往平王身上掷去,“动姑娘家聘礼的注意,你可真出息,还是你小姨子呢,不怕损了皇家威严。”奏折落在地上,平王忙捡起来趁机快速打一眼,往御案上放好之后,面上更是得意,“父皇,您这话儿臣不得不驳一回,聘礼是皇后送的,不给当嫁妆是侯府的事与皇家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崔氏可有给过我们赵氏脸面,我们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叫他们吃个哑巴亏儿子心里高兴。”说完冲父皇眨眨眼。 皇上笑起来,“你个促狭鬼,都跟你媳妇学了什么。” 平王抱怨:“父皇,你这儿媳只会宅子里这一套,儿子更是个只会吃饭的,倒也相配。” “哦,那你说说,你王妃还教了你什么宅子里哪一套,怎么才能叫皇后多给聘礼呀。”皇上装的神秘,好像心中已有成算,其实他心里也没个数怎么办这个事。 平王嘿嘿一笑,“儿子当然套出来了,原本崔家若是将这些东西留在国库或者父皇私库,我们也是心甘情愿,为朝廷做点事,为于大人赎罪都是好的。没想到成崔家的了,王妃气不过这才想了个主意,原本她是想让聘礼留在侯府给他爹花用,我一听就想,那侯爷是个软的,儿子三言两语一顿吓唬,转一圈回到我爹口袋里这注意最好不过。王妃能为自己爹,儿子就不能为自己爹了,看谁手快。”说完还冲皇上眨眼。 皇上笑的脸上褶子堆的老高,“你这不还是没说怎么让皇后吐出来嘛。” 平王走到皇上跟前,压低声音道,“父皇,这事简单,第一步您让母妃……” 皇上听平王说完,觉得可行,在心里过了一遍,转头对平王道,“你退下吧,此事朕自有主张,把你的嘴闭上。” 平王使劲点头,“父皇儿子您还不了解嘛,除了父皇面前,课堂上,其他人其他地儿能有三句话,就算是和那人关系好了。” 皇上挥挥手,退出去的平王长舒一口气,完成任务,趁现在还新鲜,得赶紧回王府与王妃说一说,应该完成还算好吧,想到此心里有些忐忑,脚步更快了两分。 第二天,皇上散朝之后邀太子一同进膳,之后召见了何大人,然后往丽嫔宫里走了一趟,再然后高高兴兴满怀期待在立政殿里盖起了章。 不一会儿太子到了正阳宫。 太子笑着与皇后客客气气,问候一下皇后娘娘身体,“母后,孩儿已将典籍送回王府,父皇与外公的手令也送至了工部与户部,相府与侯府也已宣旨完毕,特意与母后复命。” 皇后心中并不是很高兴,五郎多好的孩子,偏偏婚姻却不成,所以只是淡淡点头。 太子继续道,“母亲您身体还是要多休养,将云来楼交与太子妃让她替您尽尽孝心也是好的。” 皇后气得拍了椅子,“你的消息倒是灵通,你也不想想,你那太子妃是那坏料吗?” 太子却不着急,父皇说得没错,母后心里只有崔家,“母后,太子妃是能干的,崔家已有举国之富,何需锦上添花,儿子与太子妃养东宫都不易,母亲不能体恤一二,到底是您的亲生儿子。” 皇后气的大喘气,“你五表弟最会经营,到他手里才能发挥更大作用,你争什么争,平时本宫补你的还少吗?你若是少养些女人,哪会捉襟见肘。” 太子听到母亲处处偏着崔家,便回击道:“母妃那么喜欢五郎,干脆叫这江山姓了崔不是更好,还是直接立五郎为太子更好。” 皇后听得此话,厉声说道,“太子你怎地说出如此大逆之言,你是太子,这皇位舍你其谁!” 第75章 争执 太子可不怂,继续回击,“既母亲如此说了,将来天下都是我的,为什么云来楼不是给我呢,我是您唯一的儿子。” 皇后的青筋都起来了,为免二人吵开了叫外头看了笑话,连忙打圆场:“娘娘,太子也是一片孝心,也是识大体的好孩子,有什么话好好说,殿下会懂的。” 皇后娘娘明白重知是劝她,不宜与太子闹的太僵,硬硬的转了语气:“你的孝心母亲知道,这做生意也不是谁都能让赚钱的不是,太子妃的性子也不合适,你若真缺钱了,母亲这里有五千两银子,叫重知拿来与你便是。” 太子冷冷一笑,“五郎以前可做过生意?母亲为什么老是胳膊肘往外拐,咱位才是一家子。” 皇后娘娘耐着脾气,“孩子你有所有不知,云来楼各个府都有,甚至西安都有,也不是只用来赚钱,五郎管着才合适,你外公也年老了,将来总要有人辅佐你,你五表弟是最好的人选。” 太子听得此话,立时站起身来,“母亲,崔家其他事儿臣不管,但这事您要乱了纲常理法吗?若是父皇觉得三弟更合适呢,您将儿臣置于合地,大哥表是嫡长子,儿子不会要其他人,母亲也不要再做他想,更不要为了不给儿子云来楼找什么借口!” 说完胸口已气鼓鼓的,见皇后什么也不说,一手打翻了几上的茶盏。 皇后娘娘也气,“如今哪都是用银钱的地方,崔家也没你想的富可敌国,我们要指着舅舅一家才能保证朝廷稳定,江山乱了,你就是太子有个什么用!” 太子一脚又踢翻了椅子,“母亲为了云来楼危言耸听,这话传到父皇耳中做何想法,满朝文武都不会放过你,母亲,若不为儿子着想,也别怪儿子不孝。” 说完就往外走,重知忙拦住他,“殿下,殿下,娘娘不是这个意思,您息怒,您息怒,娘娘会考虑您说的事的,咱们好好说哈,省得别人看了笑话。” 太子冷冷一笑,“姑姑,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可笑的太子吗?不过是木偶罢了,处处受制于外家。” 重知又劝皇后娘娘,“娘娘,殿下还小呢,只是想要您疼爱罢了,娘娘您也消消气,别跟太子一般见识。” 皇后娘娘此时拿太子没办法,却也不能叫太子就这么气冲冲往外走,于是又软了几分,“母亲知道你是好孩子,云来楼你外祖有大用,这样,刚从于夫人那里得的一万两银子给你好不好?” 太子利箭一般的目光射向皇后,“皇后娘娘这是拿我当孩子哄呢,外头都传开了,四十万两!怎么到了您这就一万两呢,莫不是其他的已进了崔家大门。” 皇后娘娘被噎得说不出话,重知忙上前递茶,又劝道,“娘娘,奴婢僭越劝您两句,将来您还得是指望太子的,崔家势力过于庞大,于太子不是好事。” 太子深以为然,“还是姑姑通透,母妃瞧着办吧。” 皇后娘娘心里的事太子不知,重知却知,又劝皇后娘娘:“娘娘,太子是您唯一的儿子,为了太子,您不知付出多少,殿下也不小了,您还是说出实情也好让太子明白您的苦心才是。” 皇后娘娘脸扭向一边,不让太子看到眼泪,太子也不好做的太绝,“母亲有什么苦衷,儿子很愿意听一听,我们是亲母子。” 皇后娘娘不说话。 重知心一横跪在太子面前,“殿下,当初扶皇上上位,娘娘与家有约,任何钱财收入都要得六成,加上各地各府的探子、收拢官员、节日礼品各宫赏赐支出更是数不胜数,娘娘却只有皇庄收入却是杯水车薪,不过是想用云来楼赚些银子罢了。”一边说一边抹泪。 太子不听此言还罢了,一听更是生气,冷哼一声,“姑姑也拿我当孩子哄吗?不久前刚听说,京城菜价涨了三倍,就是因为这些东西不从您的皇庄里购买不得上市,开封府里最近可关了不少私下买卖的菜农,能卖粮食的也只有崔记粮行一家,太子妃母家如今想吃青菜还得来找太子妃说情呢,当真生意好到供不应求,母亲这会儿说没钱,当真可笑。” 重知又道,“殿下,娘娘在各府各地都有钉子要养呀,花费甚巨,都是实情。” 太子殿下不耐烦,“既然母亲毫无为儿子着想的意思,那就罢了,不必多言了,儿子告退。” “殿下!”重知带着哭腔又叫了一声,太子回头,“姑姑当真是忠心不二,您的儿子如今就管着盐务呢,也是我无能不能给您儿子官位,哼!” “你,你,当真是不孝,我的亲儿子,如今却来逼我,算了,重知他不是要钱嘛,四十万两对吗?你去拿给他,以后再不要到正阳宫里来了。”皇后娘娘出声道。 “娘娘,您三思呀。”重知劝道。 “姑姑还不快去!”母亲都发话了,太子催促道。 皇后娘娘冲重知点头,“去吧,让我清静清静。” 太子高高兴兴拿了银子直接往立政殿而去,给了父皇二十万两,“父皇,母妃给了二十万两,儿子都拿来与您。”皇上很是高兴,“你母妃不知多少民脂民膏,太子你这回也算做了好事,这一万两你拿去花用,余下地父皇替你存起来,等以后咱们父子齐心协力倒了崔家,以后你管理江山更是得心应手,父皇死了瞑目了。”太子将银票还给皇上,“父皇儿臣不要,儿子所有都是您的,儿子盼着父皇长命百岁呢。” 皇上很是感动一番,这一波父慈子孝很是温馨。 正阳宫里却不是那回事,重知跪在皇后面前:“娘娘您太苦了。” 皇后娘娘抹泪,“为了保住大哥,其他的也就算了,原想着有这二十万两能补个亏空,没想到还倒赔二十万两,太子这四十万两听谁说的?” 重知摇头,“太子早上与皇上一起进膳,殿下不应该会如此糊涂的。” 皇后娘娘此时已毫无精气神,软趴趴地倒在软榻上,“大哥的事快些过去吧,花些钱财能保住官位,就算不错了。” 重知此时眼里都是愤怒,“修坝的时候用一点好材料也不至于一点水都抗不住,大少爷也太不小心了。” 皇后娘娘也跟着叹气:“算了,事情也出了,从小吏到户部与吏部都摆平了,事情也了了,也就罢了,以后大哥小心些也就是了。” “娘娘可要想法子缓和与殿下的关系,明日奴婢请太子妃来叮嘱些话?”重知问。 “重知你想多了,太子有了银子,怎么会在东宫呢,不一定跑哪里玩去了,这会儿你想找人恐怕都不容易了。”皇后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第76章 争执2 皇后娘娘刚刚闭目躺榻上养神,却听通报无用公公与何大人求见。这两人皇后却是不得不见的,于是宣了进殿。 这两人来肯定有事,却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重知先声夺人,“皇后娘娘身体不太舒服,还请两位见谅。” 意思很明确,快点说,我们随时会叫太医。 无用公公滑不溜手,“回娘娘的话,奴才是奉皇上之命协助何大人。” 何大人也无奈,不得不出列,他是刚提上来的,在朝中其实主要还是户部之事,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回娘娘,昨日立政殿内皇上有旨意于家捐赠的银子一半归国库,这不奴才就与无用公公一起来求见您了。” 皇后娘娘刚倒赔二十万,如今又要赔十万,重知低垂的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无用公公与何大人却笑眯眯地看着皇后娘娘,皇后此时咳嗽两声,重知忙上前:“何大人,此时容后再议吧,皇后娘娘身体不适。” 无用公公可不如名字一般无用,笑的更开了:“娘娘宽心就是,太医院的人在外头候着呢。” 皇后娘娘一边咳一边摆手,“不用太医了。” 何大人不等皇后想出说辞,紧跟就道,“娘娘身体安康是天下之福,麻烦娘娘了,这十万两银子还等着给道观修书楼呢,还请娘娘体恤下臣,全了皇上旨意。” 皇后抬头闭上了眼睛,她要不给银子,就是抗旨,“皇上呢,本宫这就去立政殿。” 无用公公谦卑行礼,头一低眼珠子转个不停:“回娘娘,皇上在丽怡宫里,娘娘可摆驾?” 皇后此时装病用不上,去找皇上也不行,“去叫左相大人过来。” 殿里几人都没人说话,不一会儿左相大人到了,却没有行礼,直接就坐之后,何大人和无用公公向左相大人行礼,左相大人不过点点头,“娘娘召臣来可有要事,老夫年纪大了进后宫倒也无妨,但到底是外臣,娘娘是最重规矩之人。” 皇后娘娘看向父亲,“左相大人,本宫召你前来乃是因为何大人来向本宫索要十万两银子。” 左相大人点头,这是娘娘不想拿银子,也正常,老大的事女儿也出了力,此时可能也是真没钱,对于大人道,“何大人与无用公公先回吧,此事过后再议,建书楼的事也不急,观里能放书的地方也不少,祈福塔先建着吧。” 于大人面色惶恐:“大人,下官是奉皇命而来,就此回去,怕是抗旨了,还请大人体恤下官。” 左相大人面不改色,“你就回去告诉皇上,此事是我说的暂缓,不必再议,殿前侍卫何在。” 几人应声而出。 左相大人语气淡淡的,看不出一点情绪,“送这二人出去,娘娘要休息了。” 面对要走至跟前的侍卫们,何大人一点不怂,“左相大人当真在朝中无人能及,宫里的侍卫也是如臂指使,下官还需跟大人好好学。” 皇后娘娘立时接过话头,“本宫的侍卫父亲自然使得,请二位大人出去。” 若无功而返,恐怕皇上那里不好交待,无用公公立刻道,“娘娘,左相大人,于夫人是青元大师亲传弟子,我们也应了建书楼与祈福塔的事,如不付银子可说不过去呀,朝廷的脸面还请大人考虑一二。” 左相大人也没办法,崔府与皇后因为老大的事当真元气大伤,要不然也不会打起菜的主意,如今粮店连调货的银子都没有,为免再次出血,只能耍赖,“皇上会明白老夫为何做此决定,你就此回复皇上,退下吧。” 何大人适时接口,“大人,下官有一想法或许可以缓解一二,于夫人与天下读书人也不至于太有意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左相没想到何大人是站在他这边的,防备之心并未少多少,戒备地看着何大人并未表态。 无用公公也面露狐疑,在立政殿里没有这一环呀,且看看何大人要说什么。 何大人也不管左相接不接茬,直接道:“左相大人说的极是,书楼之事并不着急,塔先见起来也算对夫人有个交代。” 左相与皇后都点点头,是个懂事的。 何大人看两人面色稍缓,继续道,“昨日下官到兵部与工部查看铁料保存情况,显然修塔是不够,加上朝廷如今没银子下官有个折中之法……”说到此何大人顿住了。 几人都看向何大人,左相大人:“何大人请讲。” 听得左相发话,何大人也不犹豫,“巩县那有个小铁矿,从那里把铁送至道观交予夫人,铁的问题解决了,相必夫人会同意缓建书楼,下官不才愿意到王府说服夫人。” 左相大人深思,皇后却是坐不住了,“何大人此意大善,父亲就写了这手令吧,祈福楼也算善事。” 左相大人却道,“那个铁矿已快挖尽了,到时候塔建不成,也一样无法交代。” 何大人神秘一笑,“大人所虑很是,这样,我们那五云山给夫人,够不够我们又不知道,地里的东西谁也看不见,夫人建不成塔与我们何干,我们不过是提供材料而已,您说是吧,一个山都给夫人了,朝廷还是很有确诚意的。” 左相大人点头,这老何还有点脑子,手令上写的很清楚朝廷只负责材料提供,也没写其他,如今给夫人一个山还有什么可说的。想至此,看向重知,重知马上奉了笔墨之砚来,一道手令就此完成,上头写的很清楚,这山给夫人了,用于建塔的材料提供,工人匠人不含其中。 何大人很满意,手令写好,也盖了自己的印,两人交给无用公公,无用公公心中有些不放心,“夫人能答应吗?” 何大人道,“公公请皇上用印便是,其余的下官来处置。” 无用公公应声而去,何大人还在皇后这里等着,几人都无心说话,何大人心里慌的一批,能不能完成夫人嘱托就看此一举了,应该没什么事工部与户部都上报过那个矿将要挖完了,不会有事,不会有事,那里什么都没有。 不一会儿无用公公带着盖印的手令交与何大人,何大人也不多方拿了手令告退直往王府而去。父女两人继续说私房话。 “父亲受累了,如今我也确实没办法了,手里东西倒是不少,只是变现却有些难为。”皇后娘娘担忧地看着父亲。 崔相也一样担忧,“昨日粮店已无米可卖,不出五天可能就要乱了。” 皇后娘娘心念一转,“京城里其他粮商呢,我们在京城以外的店铺也没法调货来吗?” 崔相也无言,“都无粮了,山东淹的那三个县是粮食主产区,就算有粮我们也买不到,老大已经控制不住了,恐生变故。” “派兵,我就不信官后往那一站,有粮食的敢不卖,不赊账。”皇后娘娘道。 第77章 争执3 崔相十分为难,“你有所不知,我已派兵去镇压,却是压不住,老大如今在山东有些危险,我已下令叫他回京任职了。” 皇后娘娘着急,“回京任职有什么用,现在主要是粮食怎么办,京城若是乱了,难不成我们还能往西安跑吗?父亲你快想办法呀。” 崔相道,“如今我却是无法可想,粮食主要在河南与山东,山东已无粮,河南倒是有粮,但地主或农民都不卖与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把粮食藏在哪里。” 皇后娘娘颓然地缩了缩肩膀,“五弟可有法子。” 崔相面露难色,“他的办法就是从西安那边买,可我们与西安根本搭不上话,就是搭上了,我们也拿不出银子去买。” “国库里的银子呢,民间有饥荒,用国库的银子也应该吧?”皇后娘娘问。 崔相脸色都有些发黑了,“国库的银子全用上,能买三千担,都不够军队、官员吃用。” 皇后娘娘点头,“即如此,哪里乱了,就杀哪里吧,人少了,需要的粮食也就少了,剩下的人让他们都去种地,多收税也就是了。” 崔相有些生气,“孩子呀,若人都杀了,哪里还有人种地,明年我们又吃什么呢,杀人是最低级的办法了,只会招来更大的祸患。” 皇后娘娘道,“那父亲您说有什么法子,按你说的不出五天京城就要乱,到时候皇上知道了,第一个拿我们问罪,又该如何是好?都怪大哥,好端端怎地坝毁了,毁了就毁了杀了那么多人,杀就杀了,还控制不住,头前不是说三个村吗,怎么变成了三个县,山东那么多县的,怎么都没粮了。” 崔相也是火大,“你此时发火有什么用,眼前的事情要紧,总之现在无钱无粮,你把那二十万两银子给我,我给老五让他出面隐藏身份,说不定能买到粮。” 皇后娘娘支支吾吾,“府里就没银子嘛,各府税收有三成都在相府,父亲当我不知道嘛,眼下我们得共渡难关才是。” 崔相更是火大,“你以为我与你这般分不清轻重吗?你以为那三成税在相府吗,你可真够可以的,我已传信与老五了,让他进宫来与你讲讲这些年银子都去哪了,头发长见识短,与你说不清楚。”礼都不见,扭头就走。 皇后娘娘傻了,看看重知又看看眼前空空的大殿:“重知,父亲这是什么意思,一堆乱摊子这是不管了吗?再过几天宫里是不是也没饭吃了,你赶紧下令,如今咱们庄子里那些菜不卖了,让你儿子赶紧去买些粮食,不管走多远一定要买到。” 重知给娘娘回了一礼,“娘娘,大少爷的事一出,我那儿子就派人出京买粮了,带了一万两银子去,回来时候还余五千两,现在有钱都花不出去。” 娘娘拍了椅子,“你早知此事,为何现在才与我说。” 重知忙跪下,“娘娘,您身体不好,这些日子又都在忙大少爷的事,奴才哪敢分您的心,一发现情况就与相府说了,崔相却说这是好事,现在的粮食就要涨价,他以朝廷的名义收粮,奴才不知到底收到没有,虽说疏不间亲,还请您留个心眼。” 皇后娘娘急得在殿里团团转,“这,这,这怎么办,你去,去咱们庄子里看看,你亲自去,看有无存粮,还有再去问问何大人,各府库都应该有存粮的,父亲是危言耸听,想拿我的钱。” 重知忙应声而去了。 崔五公子却是很快进宫了,到了娘娘宫中行了礼赐了坐,皇后娘娘瞪着五公子不说话,五公子却已听父亲说清原由,主动上前说道,“娘娘,请您不要生父亲的气,父亲这些年为了崔家当真是殚精竭虑了。” 皇后面色沉沉,“其他的事我不想知晓,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京城粮困能解。” 五公子十分谦卑,“娘娘京城粮困十分好解的,河南有一些粮食,我们换个身份高价买也就是了,只要谁手中有粮,威逼利诱总能有一些,但大头还得从西安来,云来楼西安有店,我准备亲自去一趟,偷偷采购一些就是了,江南今年地是无灾的。” “你到西安去我不反对,远水能解得了近渴吗?父亲说京城有几天就要出乱子。”皇后娘娘眉头紧皱。 “我们一个月钱就得了消息粮食不好买,父亲也是一时脑热,让各官府出面收粮,谁能想到那些个知府对下面的控制力度如此之弱,这才有这买不到粮食的事,只是百姓们私下应该都有存粮的,百姓不至于出乱子,尤其是河南,现如今我们要解决是京城与山东。” 皇后娘娘面色一振,“就知道父亲危言耸听。” 五公子清清嗓子,“姐姐,父亲也不是危言耸听,如今大哥确实镇不住山东了,山东出了乱子,河南万一也趁乱闹起来,那时候就无可挽回了。” 皇后娘娘冷冷道,“就只有去西安一条路可走吗,你能在五天之内解决吗?就路上也得五天吧。” 五公子道,“确实如此,但前几日我救了一个难民,却没想到他西安那边派来与我接洽的,只要我们愿意出银子,就给我们运粮。” “怎么西安那边那么缺银子吗?”皇后娘娘疑惑。 五公子顿了顿,“西安那边我们向来安不进人,如今好容易有了云来楼,所以我必须亲自去一趟。定金已经付给了那人,只等交接之时付清银子。只是银子不是少数,需要三百万两,父亲一时气极不愿与您多说,主要还是发愁银子。正好赶上大哥的事,府里确实捉襟见肘了。这才与娘娘开口,娘娘这事很严重,还请您拿出些银子,共渡难关才是。” 皇后娘娘此时万分后悔,早知如此不给太子那四十万两了,如今又入两难,“那人靠谱吗?” 五公子点头,“弟弟办事还请姐姐放心,现如今只要银子就能解决京城燃眉之急,粮食出手就能变成银子,到时候也有本钱解决山东的事了,西安那位很是在民生那下功夫的,最不济把人都送往山西,那边却是肯定收的。” 皇后最终还是点了头,“你们还缺多少银子?” 五公子道,“姐姐还请您把能拿出来的都拿出来,粮食多多益善,出手就能加倍赚回来。” 皇后本想召女官,最终还是亲自到了内殿,取来账本直接交于五公子:“五弟,姐姐如今现银只有这三十万两,本宫留五万应急,其余的等重知回来我让她给你送去便是。” 五公子点头,“姐姐放心,等运回来卖出后把银子还你,但这些可能不够用,姐姐可还有黄金,也可以用。” 皇后娘娘实在舍不得,但也没办法不是,过了眼前这一关要紧,于是道,“只有一万两。” 第78章 争执4 五公子跪下,“还请姐姐明断,西安那边只要有银子就能调过来粮食,如今我们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皇后娘娘明白五公子说得对,但心里总还是不舍,狠狠心道,“我让重知一并送去便是,你一定要快。” 五公子达到目的很快告退出去。晚膳之时重知回来了,“回娘娘,奴才已到皇庄看到了,咱们仓库有些粮食,即便出了事,也够娘娘和东宫支撑几个月的。户部里奴婢不好直接打听,到了何夫人家探了探,何夫人说官粮账上是有的,这些年储备有些不足,但也够京城用个半年。只是不知何夫人说的是实情。” 皇后点点头,“何夫人可不是只看家的妇人,他即说了有,就算没那么多应该还是有些的,你去相府里告诉父亲这事,一旦五弟运来了粮食,官粮就不要放出来了,对了,你将咱们的现银、银票拿十五万两,黄金全部送到相府去,再挑些体面的大的东西给老五当聘礼用。” 重知变色,“娘娘,如此一来咱们库里可就空了,万一您有什么事?没了应急的银子如何是好。” 娘娘忙打断重知话头,“别胡说哪来其他的事,平时吃用有内务府的,宫中的银子我又没动,全是本宫的私库,能有什么事。” 重知无耐,今日好生忙乱一天出宫不知多少次,跑了多少个地方,如今还没吃东西,“娘娘,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奴婢就派人办理此事。” 皇后点头,“你去请皇上过来一趟。”重知无法,只得点头,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请皇上过来,能不能见着皇上都不一定,却听重行来报,长公主说想起来个线索。皇后娘娘又带着饿肚子的重言往冷宫而去。 冷宫里长公主见皇后来了,“我想起来些东西,你快给我点稠的吃。”皇后不说话,重言只得上前,“殿下还是先说吧,奴才好去安排。”说完却是一动不动。 长公主却不急了,“老身年纪大了,这会儿想吃才有点记性,再饿一会儿怕是什么都忘了。” 重言见皇后点头,只得往外头找人,吩咐人送吃的后,自己坐外边休息起来。 屋内,长公主道,“弟妹,姐姐确实饿了,这些天是绞尽了脑汁可算想起来一点。” 皇后看着她不是不说话,长公主没办法只能继续说下去,“我说的事真的很重要,说完之后你要送我回府。” 皇后却还是冷冷的,“若是很重要,本宫会考虑的。” 长公主无法:“你这儿一点线索也不给,我就是想有线索也是很难,只得将十多年前的事挨个过一遍,还真叫我想起来点东西。” 皇后催促道,“少卖关子,本宫没多少耐心。” 长公主干笑两声,“弟妹莫急,我记得那是赵贼事发前两年……” 皇后不耐烦,“不对,怎么会谋反前两年,你一定记差了,这画是临时准备的。” 长公主此时饿的快支撑不住了,也无力反驳皇后的话,只自说自话,“就是前两年,本来二哥就得父皇喜欢,可是他却不肯娶亲,当时父皇在骂他正好我进宫请安,碰到皇上与二哥吵架,只听皇上说一句声音有些大。” 皇后有了点兴趣,“父皇说什么?” “除非我死了,不然你别想娶。”长公主继续道,“我只听到这一句,之后入了立政殿,看到两人脸色都不好,我就开玩笑地问,二弟又惹父皇生气了?” 皇后示意长公主接着说。长公主却不卖关子了,“接下来二弟与皇上都不说话,二弟还告退了,父皇见二弟走了,对说我,’还是女儿好,听圣旨嫁人。’我就问父皇,可是二弟的心上人父皇不满?父皇冷哼一声,不许我再提此事。” 皇后不以为然,“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二弟有没有心上人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长公主安抚道,“娘娘莫急,这不是还有嘛,二弟叛逃西安之后有一次我去找于悠悠却见他慌忙收起来一个长命锁,那长命锁是白玉的,跟二弟的倒挺像。于悠悠收的快,我没看十分清楚,但我们兄弟几个长命琐是白玉的只有二弟。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说于悠悠要逃往西安的原因。你想一想不奇怪吗,于悠悠跟了永昌侯那么久,怎么就得了一个女儿。” 皇后继续启发长公主说下去,“只有这些有影没踪的事,可当不得一顿好饭。” 长公主乱了,“你听我说完嘛,还有还有,到重点了。” 皇后踢长公主一脚,长公主吓得发抖,“我说,我说,于悠悠入了教访司为妓,后来却能被青元大师收为弟子,你不觉得蹊跷吗?” 皇后娘娘一字一顿地说,“我、要、听、重、点。” 长公主赶忙道,“有,有,有,那个画如果叫秦王破阵图的话,我好像在一家书店里听过。” “哪的书店?”皇后有些迫不及待了。 长公主道,“送我回府,我自会告诉你。” “重知!进来。”重知抹抹嘴,赶紧跑进来,她一天没吃东西这会儿也是饿。 “长公主有些不识抬举了,你看着办吧,我今天晚上就要知道答案。”皇后娘娘就此离去。 重知无语,晚上还得加班,皇后娘娘走后,重知也不需要再装,就把食盒拿进来,自己先吃饱再说。 长公主上前来抢,一个五十多怎么可能干得过四十多的,重知一推长公主就倒地。重知看着伏在地上的公主,“殿下,您当真是没有一点皇家威严了,奴婢劝您还是招了吧,能少吃些苦。” 长公主道,“重知姑姑,姑姑您给我吃点吧,我真的快饿死了,求您了。” 重知想到因为此人自己晚上还不得休息,“殿下,咱们还是互相配合一下吧,这好肉好菜,奴婢自会给您,您只要说出来就是了。” 长公主道,“我有重要的线索,只要送我回府,我就说的。” 重知怜惜地看着长公主,“殿下有所不知,您就是回了府也是吃不上饭,府里什么财产也没有,一个人也没有,还不如在宫里,至少有粥喝。” 长公主爬到重言跟前,拉着她问,“你说什么,我府里被抄了?当时不是说搜查吗?云来楼呢,也没了?” 重知挣开自己的腿,“殿下想开些吧,不是您的东西得了这么些年,也该还了。” 长公主发疯一般,摇着重知“云来楼以外都是我的东西,你们凭什么,凭什么。” 重知一脚把长公主踢飞,“殿下还是快说吧,咱们都省些力气,您也别想着回府了,如今长公主府的牌匾都没了呢。” 长公主哀求,“重知姑姑,求您了,不回公主府,放我出宫也可以,求您了。”说完磕起头来。 重知叹口气,“殿下莫失了身份,您看这样好不好,您说出个那个地方,以表诚意,奴婢再为您求情好吗?就算出不了宫,至少吃好点,您看可以吗?” 第79章 试探 长公主想了想,“去回皇后吧,若是想让我说出实情,必须放我出宫,因为我要出宫再确定一次,免得说出来是假消息,你们更不会放过我,如果消息是真的,从此放我自由,我要出宫养老,你们派人盯着我,其余的我无话可说。”,说完抢过一盘菜,摔在了地上,以示不放他出宫就死磕在决心。 重知没法子,只好回了正阳宫,向皇后回禀,瞧看皇后没说话,重知就问,“可需要明日一同禀告左相大人?” 皇后摇头,“不用了,依了她就是,让重行跟在长公主身边服侍也就是了,父亲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这个事就不烦她了。” 重知又跑冷宫一趟,将皇后的吩咐告诉长公主,长公主面上无波,心里却是松了口气,但她并没有吃桌子上的饭菜,就是想告诉皇后不让她出宫,什么都不会说。 皇上在丽怡宫里与丽嫔却是其乐容容,皇上表扬丽嫔:“还得是你,要不然于夫人这事还真不好交代,朕也得不了银子,对了长公主府里搜出来的东西,我记得还是父皇给她的九凤钗,做宫很细,难得的真品,无用你去皇后那里拿来赏给丽嫔。” 丽嫔很不好意思低下头,“皇上,臣妾用不上凤钗,还是别去烦娘娘了,娘娘最近身体不好。” 皇上哈哈大笑,“也就是你了,也编排皇后娘娘,朕得了银子,想为爱妃修一修花园,你意下如何?” 丽嫔看看左右,无用与芙蓉带着人退下了,“皇上,上次平儿与我传信,我觉得他那法子可行,我们得为自己留后路,臣妾不要花园,只想皇上万无一失。” 皇上很是赞许,“你说的对,如今皇后控制着皇宫,崔家一手把持朝政,这十万两银子你给平儿,让他去做吧,若是钱子不够再来找我便是。”丽嫔喜滋滋地收了银子,与皇上好一通拍马。 趁皇上高兴,丽嫔又说引了一句话,“皇上那秦王破阵图当真很重要吗,于夫人怎么说也是臣妾亲家,若是需要臣妾就再召她进宫问问,也好为皇上分担一二。”皇上听丽嫔如此说更高兴了,“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赵贼去往西安的路上拿着这幅画,有些奇怪就想找一找。” “既是去西安时候拿在手里,又怎么找,说不定就在西安呢?”丽嫔问。 皇上摆摆手,“当时情况很乱,谁也理不清,你没事就多召于夫人进宫谈天,看看有无蛛丝马迹吧。” 丽嫔抱怨道,“陛下,这些事臣妾都不知来龙去脉,但做为旁观者,有些事心中很是不解。” 皇上笑着看着丽嫔,“爱妃有何不解,朕为你解一解。” 丽嫔撒娇,“皇上,您想啊,既然您说那一天很乱,怎么就能确定一个九品看宫门的与此事有关联?您是事后知道的吧,既是事后知道的如此隐秘之事,您又怎么确定没有着了别人的道?” 皇上摇头,阿怡不要为此事烦恼,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便是。 丽嫔已知道皇上不想多谈,便不再多说,准备就寝。 却听得皇后请皇上过去一趟,不等皇上说话,丽嫔就已开口,“皇上快去,皇后娘娘从未如此,应该是有要事的。” 皇上面色虽不好,却也起身的快,丽嫔娘娘看着皇上离去,心中更是确定,今晚上的事不简单,不知与平儿是否有关联,可惜政阳宫里什么也查不到。 皇后将长公主的事与皇上一讲,皇上听后感觉很不靠谱,“你的意思是那天父皇碰到于图强不是偶然,父皇认识此人,怎么可能,长公主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呀?当真幼稚。”很是不悦皇后因此就将他从其他宫里叫出来。 皇后讪讪地,“正因为不相信臣妾想着不如就放她出去,看看她准备怎么办,说不定有惊喜。” 皇上点了点头,“你定吧,还有事吗?朕还有事呢。” 皇后做关心状,“皇上如今咱们年纪都不小了,若无要紧事您还是在臣妾这里就寝吧,来回折腾对身体也不好。” 皇上也有些困了,就依了皇后。躺下之后,皇上在想着丽嫔说的话,如此秘事怎会叫他知晓。来报告的人是大舅子,说是安德有要事只告诉他一人,莫非是安德与左相串通的?就算串通整这一出是为了什么?当真是扑朔。早知如此不那快杀了于图强了。 皇后要忧心的事就更多了,山东、京城、河南、开封如何才能平息,早知如此做个闲散王妃没什么不好,你看看老四和老二一个比一个舒服,当什么皇后,太子又在哪里。 同床异梦的两人睡着了…… 第二天平王府里一派高兴场面,平王今日没课在家里高高兴兴与王妃整理典籍,当然是在于夫人指点下,夫人不在场就是王妃也不能碰,平王很是高兴,个个名家,本本宝物呢!这会儿平王就更高兴了,有人来访,夫人与王妃去见客了,他一个人在此处整理,当真是独享宝藏。 于夫人与不言要见的客人,正是阿若与阿愚,阿若语调飞扬,“夫人、王妃当真好谋划,仓库的事还没打听清楚,就得了一个矿,还能大张旗鼓地往外运,当真是妙极。” 不言也高兴,既不用往钱夫人身上下功夫最好了,如今短时间内解决了问题,确实值得高兴,“两位叔叔,高兴完了就说说山东的事。” 阿若清清嗓子,“回小姐地话,奴才有,有事单独回禀夫人。” 不言觉得没什么,他们本就是小姐的人,于是退了出去找平王了。 于夫人面色却比平时更为严肃,“什么事,不言听不得?” 阿拙抢先道,“夫人别怪阿若,是因为,那边传信来说希望您与不言能与铁器一同去往山西,在这边始终不安全。” 于夫人半晌没答话却也没好意思责怪两人,“你们让不言退出去也算思虑周全了,你回信吧,止刀兵、慢蚕食、不相见。就这九个字回信去吧。” 阿若欲言又止,于夫人却没让她说话:“我们的首要目的是为父亲平反,之后才有其他,不必多言。” 阿若此时却不得不出声,“小姐,这次过来交易是大举,那谁也跟着来了,他想见您。” 于夫人微微一笑,“胆子倒是大呀,你去回话,荥阳粮仓填满之时便可见面。” 第80章 亲事 阿拙点头应是,“奴才这就传信,大重在京城夫人可要一见。” 于夫人摇头,“不必了,等以后吧,有事还是与你两个接洽。山东那边可还好?” 提起此事,阿若眉飞色舞,“大若果然是那人教出来的,想往那边去的,正一点点送回,第一批50已经到了京城,在观里安置,这两天就往五云山去干活。” 于夫人放心了一些,“老实肯干的必是好好对他们,衣食不可少了,但若是不听招呼的,也要狠下心来处置,还有五云山交给大若咱们的人撤回来,不要与他们过多交往,往回运的事,你们两个安排好,万不可出纰漏。” 两人点头,“夫人放心就是,第一批铁用的是大轻店铺的名义,都封死的,与我们无关,是批杂木料。” 两人说完事情便退出了府外。 于夫人正看到不言与平王有说有笑,一边整理书籍一边讨论一下放道观哪里,按什么顺序保存,借阅规矩等,是不是借此事赚钱。 两人感情日渐好了,于夫人叹口气,命运使然,罢了,顺其发展吧。 晚间时候,府外传来消息,长公主求见。平王很是不忿,“不见!贪得无厌害人精。” 于夫人劝道,“我是不想见她的,只是她到底是你姑姑,与你素无仇怨,传出去不好听,还是见一见吧。” 不言也劝平王,“王爷见就是,我与母亲在这等你,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便是,即使什么也不说,那也不事。” 平王眼睛亮晶晶,“我骂她也没事吗?” 不言逗平王,“王爷若想长一长骂人的本事,倒也尽管骂来,况且长公主年纪长了,王爷若是骂的不明显,想必是听不出。” 平王可听出来了,这是先骂他根本不会骂人呢,气呼呼地往厅外走。 不言冲若叶使个眼色,若叶远远跟着而去。 母亲神色平和,不像是阿若阿拙说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也放下心来,“母亲从雍容阁调个人过来吧,沁蓝用着可还好?” 于夫人却不接不言的话,“明日咱们去看看观里清理情况,然后看看雍容阁里给你们准备的衣服好了没,马上该中秋宴,你们也该进宫了。” 能出去走走不言很高兴,“要不要叫上何夫人?她也该去试衣服了。” 于夫人点头,“你若想若叫她相陪也无妨,听说崔府的婚事日子都订好了?” 不言并没有什么笑意,“是的,订在十一月,聘礼也送了过去,其他东西倒是罢了,倒是皇后娘娘将墨玉观音玉也当聘礼送到了侯府,侯爷已经从嫁妆里去掉了,还有一些珍玩又送回了皇上那里,皇上很是高兴,赏了王爷和丽嫔娘娘不少东西。” 于夫人看向不言,示意她继续说。 “皇上还给王爷送来十万银子,叫王爷偷偷挖地道,只是这十万两可是万万不够。”不言补充道。 于夫人点了点头,“山东第二批过来的人,就让他们挖便是,我们还有十万两与云来楼没回来,京城的云来楼你想起来做什么没有。” 不言劝于夫人,“母亲怎么地如此锱铢必较了,还说女儿小气呢,我看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等粮食到了,回来不知道多少钱呢,倒还想着那十万两。” 于夫人看着女儿开玩笑,心里也轻松不少,“女儿劝的很对,那十万两如今也到了五公子手里,白忙一场的感觉都是好呢,五公子不是有名的才子吗,为何如此容易上钩,不会有诈吧。” “母亲,您不能想点好的呀,这事是那边人办的,有什么事与我们无关,反正我们不赔钱,你还是少操些心。咱们还是想想长公主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更准确一点知道了我也不知道的事,她从前与您可是好友。”不言试探地问。 于夫人叹口气,又赞叹不言,“我儿敏锐,一些捕风捉影的事,不提也罢,这是皇上皇后还想着画的事。” 不言自嘲道,“那宫里那两位可要无功而返了,我天天在母亲身边都未发现什么端倪,更何况是长公主,女儿可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呢。” 于夫人点下不言额头,“你知道了并无益处,还不如不知,可送了礼物到侯府?” 夫人不想多说,不言自是不愿母亲为难,“阿春去送的,这会儿刚出去,侯府回礼的时候会将墨玉观音送来,并不在礼单之上。” 于夫人颔首,“崔家两次元气大伤,会做出什么反应?” 不言做思索状,“这人呀,性格不一样,反应也会不同,母亲稳重选择隐忍十年磨一剑,崔家却是张狂惯了的,十年来如在天堂,恐怕接受不了,您看五公子还不明白吗,为了钱财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根本不管百姓死活,运到粮食想必不是解京城之民生,而是如何利用此事赚钱。没了钱财必然会着急,一着急就会做错事,咱们静待时机便是。” 不一会儿若叶与阿春同来,却不见平王回转,“王爷去送客了。”若叶回道。 不言冲阿春抬抬头,阿春与若叶便绘声绘色地讲起刚才之事。 长公主见是王爷前来,便有些不满,“为何于氏不来见我,你叫她过来。” 平王对待长辈如春风一样温暖,恭敬的行礼,“姑母,夫人听闻您来访十分高兴,不小心昏过去了,想必是想起了往日姐妹情深,感动的,还请姑母见谅了。” 长公主听得此话,十分不满,“你去告诉她,我有她是反贼的证据,不想死全家就快点滚出来。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在这废话。” 平王十分害怕,“姑母,都是侄儿的不是,您消消气,侄儿很怕死全家的,父皇也是侄儿全家中一个,姑母您权势倾天,饶了侄儿吧。” 长公主气的直喘粗气,指着平王,你,你,你的说不出话来。 重行看着长公主那样很是无语,一个连府邸都没有的公主,一个是亲王,真是年纪大脑子不好使了,连忙上前,“回王爷的话,长公主脾气不好您莫见怪,长公主此来是给夫人赔不是的,但求一见。” 平王冲重行行一礼,“不知这位姑姑是?” 重行忙躲开,“奴婢只是娘娘身边普通宫女,当不得王爷一礼,王爷恕罪。” “普通宫女呀,怪不得不如重知姑姑稳重呢,哦不眼熟,重知姑姑最重礼节。”平王笑眯眯地看着重行。 第81章 真相 既说了重行不懂规矩,那她只好退下了,主子跟前也没有奴才说话的份。 长公主心里很是舒服,还是出宫好呀,皇后身边人也有被怼的一天,“你在外等候,我与平儿说几句。” 重知是奉命而来,如何能退下,低头不动,平王与不以为意,“姑母咱们到外头赏景去?” 长公主点头,重知仍是跟在后边五步,仔细听道能听到一些,跟在后边的若叶更听不清楚了。 接着长公主就出府了,总管派人跟着呢。 刚说完前半段,后半段主角,王爷加转了,不言道,“王爷,我们都等着听您怎么打发公主呢。” 平王笑嘻嘻地,让若叶与阿春退下了,两人一退,平王变得很是严肃:“长公主说给夫人留了钱财。” 不言不解,“她给我们留了钱财?你说什么?” 姑母在厅里说她有二叔与夫人私通的证据,让夫人送些钱财与她,她现在一无所有。 平王有些不好意思,低头低声道,“我想知道长公主手里有什么证据,于是就跟长公主说,说,不太好听,你不要介意。” 不言好奇地起来,“王爷但说无妨。” 平王接着道,声音更小了些,我回的是:“姑母,于夫人在教坊司与谁有些什么不也正常嘛,送彼此点东西不也正常,二叔难道送她个金屋被您找着了?” 长公主推了平王一下,“你这孩子你二叔,二叔,是那个跑西安那个。” 平王装疑惑,“我二叔跑到西安那个我知道呀,这与于夫人有何关联,姑母要我带话,也得说清楚不是,我那王妃我可有点消瘦不起,没谱的事说了,我非挨揍不可,姑母就当可怜侄儿吧。” 长公主叹口气,“傻孩子,咱们也算同病相怜了,都是夹在中间那个,这样,你告诉于氏,长命锁三个字。” 平王摇头,“姑母,京城都传遍了,你是来为皇上皇上寻画的,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不管夫人与二叔有没有什么,夫人都嫁过人了,追究这些还有意思吗?” 长公主也知此事牵强,但为了出宫只能来这一出,“孩子,你姑母也没办法呀,你跟于氏母女天天一块,可有什么线索?” 平王再摇头,“姑母拖延不是长久之计,您还不如趁乱跑了呢。” “怎么跑,老胳膊老腿的,所以你就告诉于氏,我有她的把柄让她给我送西安去。”好不好? 平王嫌弃地看一眼长公主,“姑母开什么玩笑,你这是变着法的带于氏往沟里去吧,落实了于氏真往西安去,您就能脱身,姑母您想多了,夫人与王妃根本不出府,更不可能送你回西安的,您还是回去好好想想,知道不知道画的事吧。” 长公主急了,“我是不是你姑母呀,你怎么向着她们,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平王看傻子一般看着长公主,“那还不简单吗?你是长公主,对外可没公布您的事,您是皇室里最年长的了,谁也拿您怎么着,您只要一病,我们这些侄儿还得侍疾呢,到时候不照样好吃好喝,您养个一年半载不就自由了吗?” 这会儿两人一激动声音有些大,重行听到平王与长公主出主意,倒也没多想,平王脑回路本与常人不同,只看长公主如何应对便好。 长公主看一眼身后重行,神色郑重压低声音道,“孩子,姑母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你有所不知,我此次出来并不是要往西安去,我本就活不了多久了,在宫里又受了虐更是命不久矣,刚刚说那些话,只是看你能不能托付罢了,你这孩子是真心为我好的,找个声音大的地方去,让皇后的人听不到。” 平王狐疑,但也领着长公主到了静心亭边的桥上,流水声音更大,十步以外的重行根本听不见。 长公主看看平王看看湖水,“我这一生最遗憾就是没个孩子。” 平王扶着她,“姑母河边凉,您披上我的外套吧。” 长公主摆摆手,“孩子呀,你听我说就是了,我与于氏当年的姐妹情是真的好,我是骗了她的钱财,但这些年也是爱护有加,挣了也不少,没糟蹋了她的东西。我要死了,撑着遗言没交代这才骗了皇后得以出宫。你听我说,我在三甲街五号有个宅子,那里是这些年我攒的钱财,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抢了东西后我就后悔,加上要死了,很多事情看开了,你回头告诉于氏便是,本就是她的东西,反正地点告诉她了,爱要不要。” 平王吃惊地看着长公主,“怎么不信呀,将死之人其言也善你不懂呀,我真的快死了,也看开了。” 长公主却不管平王的表情,“钱财是一个事,还有一个事,那个秦王破阵图的事皇上和皇后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此图有秘密,你告诉于氏不必慌张,我会想办法,让皇上与皇后不再纠着这事不放。” 平王还是不相信,“姑母,您真的是我姑母?” 长公主笑的很开心,“你这孩子说不定傻人有傻福,我跟你说了两件事,还有第三件事,最重要的一件,这些年于氏可没白忙活一直想着为父的仇吧,我知道一件事,只是没告诉于氏罢了,现在我要死了,你告诉他便是,我家里那个道长是妖道,之所以我愿意被他骗,还那么狠,虐待下人,是因为那道士是安德的儿子,你们去打听他在哪里吧,而且我告诉你,安德民父皇心腹决不可能背叛父皇,这中间一定还有别的事,让于氏查去吧,反正我用了这么些年什么也没查着,我的遗愿就是杀了这对狗夫妻,替父皇报仇!你给我记好了,原封不动讲给于氏听,一定要为父皇报仇,记好了吗?” 平王有些害怕,“姑母,您让侄儿转告我的妻子杀了我的父亲,您的弟弟这这……” 长公主拍拍平王的肩,“你转达便是,至于要怎么做是你媳妇的事,你以为你那爹是个好的?当皇上的人哪有好的,别天真了。” 两人说罢,又让重言听了一会儿长公主的套话,这才送人离去。 不言听完很是唏嘘,忙带着王爷再与夫人讲了一遍。 第82章 离去 夫人没有说话,回忆着两人之前交往,长公主当年虽有意相交,当时两人感情却是真的,一起绣花赏景,一起上山打猎,长公主的出现让她的名声好了不少,再没有一些男的以做法事为由到道观骚扰他。 不言不好意思地看了下王爷,“王爷,此事让您为难了,为免你不再为难,要不这事你还是别管了,让母亲先静一静。” 平王却不乐意:“长公主说我父亲杀了祖父,我是不信的,我要好好查查这事,证明父亲是仁君。” 不言肯定要出言阻止,这事太大,又是掉脑袋的,王爷不知情以后才可能有机会当母女二人的退路,“王爷说的我也相信,父王向来慈爱的,此时你我听过就算了,就当是将死之人想拉个垫背吧,兹事体大,王爷切不可出面查什么,妾身的外公就是例子,被牵累变成了反贼,你跟我保证,此事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会做,只当没有发生过。” 平王见不言说的郑重,只好点头,但到底心有不甘,但没办法,他是没这个底气和本事自己去查的,“罢了,你的话我记住了,你在这里宽慰下夫人。我先回去了。” 于夫人见平王离开,打开了话匣子,“她当时抢夺财物的时候,倒也并未要我的命,把我关起来用了大刑也是真,当初我们感情是真的好,当时我刚拜师,成了男人们猎奇的对象,若不是她帮我挡,我也没机会做一个单纯的读书人。她此时告诉我们这些不过是不想叫我们忘了她罢了,当真是不安好心,既然他留了东西,我们自是收着,毕竟他欠我不是。” 不言却直愣愣地问,“我的父亲到底是谁。” 于夫人也同样直接回她,“你的父亲是侯爷,不必再问了,明天你去下三甲街,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不言看母亲即将发火只好离去了,平王见不言不一会儿也转回,忙问怎么回事,“母亲说明日让你同我一起去三甲街,万一是陷阱呢。” 平王深以为难,“母亲此话很对的,万一是陷阱可不是开玩笑的,明日我们两个单独去,先去敲敲门看看就是,若是没人我们就不进去,找附近人打听打听再说。” 不言又逗平王,“若是有人呢,我们就进去?” 平王都急了,“有人也不能进呀,肯定是陷阱,你可跟紧了我,我虽一般,但还是会射箭的。” 不言只笑嘻嘻看着平王,一双眼睛像月牙一样,平王回过味来,走到床边摇她,“你又抓弄我,也太没良心了,为了保护你,我明日可是准备拿命的,你有没有良心。”一边说一边摇,力度有些大了,不言的鬓发居然垂了下来,平王又不好意思了,连连道歉,“我不是有意的,我给你整理下。”跪在榻上的不言身后,又开始理头发,他哪会呀,越整越乱,忽然见不言脖子上有个红点,用手摸一摸,小红点还挺好看,不知道抽什么疯,在小红点上落上了一个唇印,不言吓的一激灵,站在了地板上,平王也吓着了,语无伦次看着不言,“我,我,我一定是抽疯了,对不起,你知道的,我,我……” 不言此时心中很乱,他与平王,天啊,想想都不能接受,不言只穿着中衣就往外跪,若叶今日当值,忙拿着披风硬生生给不言加上,跟着不言出了院子。 平王看着不言衣服都顾不上穿也要离开他,王妃一定是讨厌他的,他也确实没什么地方讨喜,哎,这怎么回事,如今对王妃起了龌龊心思,平王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不言到了母亲院子跟前冷静了下来,母亲必不愿意告诉他实情,此时去问估计也没用,只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她此时也并不想面对平王,就在书房里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不言在自己榻上,招开沁蓝一问,沁蓝回道,“回王妃奴婢不知,交班时候您就自己榻了,若叶没说这事,只说早上给您的粥里放点姜丝。” 不言再问王爷呢,沁蓝兴奋道,“王爷在练剑,还交待奴婢好好服侍您。今日真是怪了。” 不言脸有些热,“梳洗吧。”早食时不言不见平王但也没问,只是吃的有些慢,阿春进来了,“禀王妃,王爷在外头,让奴婢来问是否让他进来吃早食。”阿春心里也纳闷这两人今天早上怎么这么客气了,以前不是都一起吃吗,若叶交班时候什么也没说呀,看着挺正常的。 不言不知怎么地有点心虚,“这是王府,王爷想在哪用就在哪用。”阿春更迷糊了,这是吵架了,总不能原话回王爷吧,慢吞吞地正在退出去,不言心想王爷是实心眼万一不吃饭怎么办,于是又补一句,“还不请王爷进来用饭。” 阿春忙笑着应是,平王站在门口有些踌躇,平言自顾自吃着也不叫他,只好一步三挪坐了下来,两人今日谁也没说话,都吃的慢条斯理,不言却觉得有必要说点什么缓解尴尬,“咱们一会儿就出发。”两人声音同时响起,说着一样的话。话一出口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忽然又都低下头用饭,这样更尴尬了。不言先吃完,“王爷咱们这就出发吧。”本想问他请假没有,但没好意思开口,算了,旷工一天也不打紧。 上了马车,两人两神一对又闪开,平王坐好之后,对车外的陌桑道,“去雍容阁。”一路在马车上不言看向窗外,平王偷偷摸摸看不言一眼又一眼,不言只觉得好笑,心中忧虑的那件事未曾减少半分。 到了雍容阁后,平王再与陌桑道,“都在外头等着吧,我与王妃一道看看衣服做的怎么样,不用跟着了。” 平王就在雍容阁后院里站着等着不言,身后有有打开门的响动,转过身来,只见不言穿着一身男装,眉毛画的直了些,与他的眉毛倒有些像,脸色也黑一些,胸前……胸前只有一点点高,想必是束上了,窄袖、玉腰带,很是英气,比女装更让人喜欢,他心跳就漏了一拍,直勾勾盯着不言,不言看着平王冒火花的眼神,轻咳一声,“走吧。”双手向后一背,腰那么细,一点往日轻柔的姿势也无,腰挺的笔直,男人走路不扭腰,平王还愣着看不言已走到后门,回过头来,“快点呀。” 第83章 三甲街 雍容阁的马车到了三甲街停下来,二人下了马车,吩咐车夫在此等候,往巷内走去,一家一家看过去,各家很少有贴门牌的,恐怕要找人问才行,不言招手叫了一个孩子过来,“给他一个铜钱,五号是哪一家,我们来寻亲,一时忘记哪一户了。” 平王心里笑着面上却和气看着孩子等他答话,王妃这话也就骗骗小孩子,哪有京城口音还来寻亲的。 那孩子接了铜钱,好奇地看着两人,“我家就是五号呀,没听祖父祖母说京城里有其他亲戚。” 不言低头咳嗽一声,“啊,是这样……”哎,着实编不下去。 平王心里一乐,忙上前去,本想再给孩子一个铜钱,摸了摸发现没带,还是算了,却见不言拿了一个给他,平王心里很是高兴,这就是夫妻二人的默契,笑的见牙不见眼,“你这孩子面善,看着就像我家亲戚,走跟叔叔一起回家,我都想吃枣了。” 那小孩目光睁的老大,“你怎么知道我家有枣树。”平王微笑着道,“给你说了,咱们是亲戚,这不是忘了哪一家嘛,我以前来过的,枣特别好吃,头前带路。” 小孩子笑着接过铜钱,蹦蹦跳跳示意二人跟着他走,小孩走到一个门前忽然不跑了,大声喊道,“父亲,父亲……” 两人到门口,只见一个中年人跑出来,小孩子躲在父亲身后,“父亲这两个是骗子,说是郑先生的亲戚。”中年男人一听,立刻大声招呼人,“骗子来了,骗子来了,街坊们快来。” 不言与平王面面相觑,怎么现在小孩子这么不好骗的吗? 平王忙上前来与围观的人解释,“各位街访,各位街访,在下真是郑先生的亲戚,请郑先生出来一见便知。”还能怎么说,硬着头皮也得认呀。眼看人越来越多,平王把不言扯向身后,不让人群碰着他,叫人来的中年人上前问话,“胡说,郑先生说过没有亲戚,要是有人来找他,就叫我们打回去,给我上。” 一群人拿着扫把笤帚的两人已进入包围圈,准备拉着不言强行冲出去赶紧跑呢,忽然人群散开了,走进来,啊不,刚才骗了他们两文钱的孩子推着一个坐着轮椅的人进入了人群,小孩子得意洋洋:“五年前就有个骗子来找郑先生,这回你们又想骗人,哼!” 郑先人头发已花白,看着两人道,“我不认识你们,为何冒充。” 平王见着了正主,心里松口气,应该不会狼狈地被赶出去了,平稳下声音道:“是这样,一位老妇人说让我们到五号来的。” 郑先生问道,“可有凭证?” 平王蒙圈,长公主没给他凭证呀,只说让去取呢,看来是骗他的,心里谋算着拉着不言能否全身而退,决不能亮兵器,却听不言道,“我姓于,便是凭证。” 郑先生此时转头告诉众人,“多谢各位亲邻,他们还真是我的亲戚。” 那小孩子上前来,“先生,是真的吗?你不用怕,有我呢。” 郑先生摸摸那孩子的头,“回去吧,让他们二人推我回家便是。”众人一看先生都说是亲戚了,就散去了,纷纷上前,先生有事叫我们,先生有事一定叫我们,说了一大堆,这才离去。 不言要上前推郑先生呢,平王的手也落在了不言的手上,平王下意识地不想拿开手,厚着脸皮道,“这种活计还是我来做。”还好不言妆上的重,看不出红透的脸,瞪了眼平王退开了。 三人一路无话,进了院内,郑先生告诉他们二人,水在哪里,点心在哪里,平王一通忙活之后,二人终于坐定于院内葡萄架下,平王心里很是不满,真是够背的,巷子里很多人家种枣树,怎么郑先生这是葡萄架! 不言喝了口水并不答话,郑先生率先开口,“你既姓于却为什么没有信物?”不言思考了一下道,“那位老夫人多有不便,并未告知有信物之事,先生有何疑问,且问就是。” 郑先生想了一下,“老夫人还好吗?”平王心里疑惑,是问公主呢还是问于夫人呢。 不言摇头,“并不好,她告知我已快就木了。” 郑先生点点头,“夫人当年确实告诉我,等她死了会有姓于的拿着一个长命锁来此地,让我将东西都给他。” 平王此时跳脚,好一个长公主,还是试探呢,脸上忿然之色十分明显,站起身来在不言身前站定,也不说话。不言把他拉到一边,对郑先生道,“并没有长命锁。” 郑先生又点了点头,露出笑意,“老夫人果然料事如神,你果然会如此回复。” 不言喝了口茶,郑先生又问道,“小姐年龄却与夫人交代不合。” 平王不耐烦了,“你管不着,我告诉你,东西我们不要了,问那么多。”拉着不言就往外走。 郑先生又笑了,“老夫人果然料事如神,老夫人说来人一定不耐烦我问的多。” 不言仍是喝着茶,平王仍是很戒备,这长公主当真是无聊至极。没见过这么接头的。 郑先生郑重地道,“老夫人交代了,信物就是双环佩。” 平王回头看向不言,有吗? 不言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物,这是早上母亲派人送来雍容阁的,确实是双环佩。郑先生拿起玉佩看了一眼,“夫人果然英明啊,说来人拿出来的一定是碎了半边的。” 郑先生不再迟疑,示意平王:“推我进去,我把东西给你们,我的使命也算完成了。” 平王连忙推着人进去,只见郑先生从头上取下木簪,用手一捏,外边的木料就脱落了,露出金黄似钥匙的东西,递给不言,“你去吧,钥匙孔就在我的床板下边。” 平王忙上前揭开床板,露出一个铁盖子,盖子揭开却是一个似古井一般的通道,圆型的内壁上镶嵌着台阶,约一米一个,两人看向郑先生,“我又下不去,修成这样就是为了防我的,你们去吧,里边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我也不知道,一个时辰你们要是不出来我就直接锁上,反正与我没关系。” “你在上头等着,没危险我叫你。”平王对不言说道。 不言踌躇,“这不好吧,你的安危也很重要。” 平王不等不言再说什么,握着不言的手,“你不可涉险。”说完直接下去了,还没一会儿又上来,“郑先生可有火折子?”郑先生指了指柜子,不言找出来给了平王,平王不好意思接过,这样冒险的事总是经验不足,王妃应该不会生气吧。 第84章 三甲街2 平王正要下去呢,被平言拦住,“郑先生可有绳子。”郑先生又指了指柜子,不言找到后缠不平王腰上,却还是担心道,“要不派人来吧。”平王拍拍胸膛,“不用,不用,没事,你放心吧,下边有危险我立刻就上来。” 平王把绳子另一端系于屋内柱子上,这就往下去了,不言站在床边,盯着那井口,约半个时辰,井上的不言看不到火折子的亮光,连叫“有没有事?”平王的声音在井下响起,“没事,这就上去了。” 平王出来后,把床铺归于原位,对郑先生道,“先在在此街已住了许久吧,如果搬家可会引起注意?” 郑先生深思一下,“我是残疾,给街口几个店当账房,因免费教街里孩子们读书,街坊们都很照顾我,冒然搬家确是会引人注意。” 不言想了一会儿:“这条街没有空房子要卖?” 郑先生摇头,“京城的房价贵,我们这条街在外城,都是穷人,好容易有个房谁愿意卖,你们要是想住,我租给你们便是,平时管着给我做饭也不是不可。” 不言正要点头,平王却拉着她到另一边,“那是个地道,地道却连着另一个宅子,两边一样的通道,我却不敢贸然打开,我们还得再来,你看是找个人下去测方向还是直接在那边把门打开。” 不言道,“既是如此,我们先回家商量下吧。” 平王点头,两人上前告辞,不言问郑先生,“当年老夫人是如何与您说的?” 郑先生面露景仰之色,“是这样的,我当了乞丐30多年,早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打记事起就残疾了,等我30岁那年忽然来了几个人把我拉到一个地方,是个庄子,在庄子里好吃好喝的,还教我读书识字,就是不准出去,后来我学会了算账的本事,就有一位夫人见了我,夫人说让我去看守一个房子,房子上写的是我的名字,他给我安排了一个名字。” 平王接着问,“那位夫人可还有什么交待。” 郑先生道,“夫人说来人如果说姓于就让我问头先问你们问题,这些年并没有姓于的来找过我,我就好好过着日子,在这里生活五六年了,给人当账房的活也是夫人安排的。” 不言看着郑先生不似撒谎,“那孩子说您被骗是怎么回事?” 郑先生笑笑道,“哦,有一次我出门去,居然被以前的乞丐朋友认出来了,他跟着我来到这,想跟着我过,我没同意,于是他就威胁我,我在街坊那里求了救,才把那人打跑了,从此以后我很少再出这条街了。就这么个事,与夫人交托与我的事,没有一丝干系的。” 不言冲郑先生笑一笑,“先人是重诺之人,夫人可交代来人取走了东西您之后怎么安置呢?” 郑先生道,“夫人将我从一个乞丐变成如今这样,我还有什么不知足,感激夫人还来不及,夫人说,将东西交付与于氏之后,随我心意,想去哪就去,说你们会给我五百两养老银子。” 平王冲老先行一礼,“老先生,我们还要再来一趟,先生一切如常便是,待事情办完,自有谢礼奉与您。” 郑先生忙回礼,“多谢您了,夫人说过只有他快死或是死了之后才会有人来寻我,夫人如今怎么样了?” 平王并没有回答,长公主去意已定了。 两人到了雍容阁换回衣服之后往王府而去,一去二三个时辰,平王并没有解释,自然陌桑他们也不会去问。 到了府里,去了和畅院,于夫人正在等他们,将事情一说,于夫人也奇怪,“赵素素故弄什么玄虚?难不成那地道通往他长公主府,想让我们背他跑出去。” 不言摇头,“母亲,以您对长公主的了解,他会做这样的事吗?”于夫人想了想道,“若是十年前我还是揣测几分,如今时过境迁,我也无从猜测了。” 平王也很是无奈,姑母事可真多,一环连着一环的,“最好是能在外边看出来通道通向哪里,我感觉是向西的,回来的时候我特意数了数,走了1000步,应该不在三甲街附近,向西,是哪里呢?” “母亲,要不还是请拙叔他们。”不言也很是犹豫,她也并不想惊动那些人。 于夫人看着不言的眼睛摇头,你说的哪个拙我知道,但此时不宜与对方有过多联系。不言也心领神会母亲的意思。 平王站起身来,“不管了,我直接打开那个铁门算了,谁也别叫,叫谁都有隐患,长公主应该不至于临死之前拉我们做垫背,如果真要拉上我们,在宫里他就咬死我们不是更好。王妃,夫人你们明日在家里等我,我自个去便是,我感觉没有危险。” 不言却对母亲说道,“本来今天要去道观的,结果没去成,母亲可通知了何夫人。” 何夫人道,“一大早就派人通知何夫人,说你有事情了,先不去道观。三甲街的事不用等明天,晚上可能安全些,万一有事,王爷也方便退回来,现在你们两个就去,王爷你去往郑家,不言你向西走着,看看是什么地方,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一回你们就到戏院去听戏吧,去多久也不会惹人怀疑,我派人去雍容阁还是那个马车在好乐戏院后门等着你们。” 天色已黑,一辆很普通的马车停了下来,在马车的遮掩下平王进了郑家的院子,不言向着西方走的很慢,平言一家一家地仔细分析着…… 平王的1000步也不会太远,长公主搞这么复杂,到了一个新的街巷,车夫回道,此为四季街,不言问车夫,“难道前面那条街为五福巷?”车夫道,“小姐真聪明,正是五福巷。”不言放下帘子,“既如此,我们就去五福巷吧。”车夫鞭子一扬,往五福巷而去,车夫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五褔巷到了。”不言吩咐道,“看有没有门牌号,找一下五号。” 不一会儿,五号找到了,车夫看那门在外边挂着锁,想应该是无人居住,忙不言报告,不言道,“我们就在此等候吧,大叔你听着点,门内有动静上赶紧过去看一看。” 两刻钟后,门里边传来声音。 第85章 五福巷 车夫忙上前去看到里头正是男主人,此时天色已黑,两人在门口商量如今打开锁,不言担心等太久会引人注意,忙上前来,一看那锁,好像是特制的,让平王把那把金钥匙递过来,车夫插进锁孔应声而开,不言让车夫把车先开走,把门还从外边锁上,一个时辰后再过来接人。安排停当,两人进了院内,平王拉着不言的手,“你小心些,天黑了,这是个空宅子,里头什么都没有,这一带我们也没来过,冒然进来不知道好不好” 不言的手被平王拉着并没有挣脱,平王心里还是美美的,声音不由轻快几分,“到主屋去,里边有金砖。” 来到主屋,平王打开一个柜子给不言看,不言的脸都被照亮了,一个书柜都没有上锁,上下三层都是金砖,数不清有多少,“你说长公主是怎么赚到这么多钱的。”平王问。不言打开一个柜子,里头一个盒子,那锁与门口的锁一样,不言忙用郑先生给的锁匙,一转居然开了,两人近着火折子一张张看起来,全是地契,京郊的两个,京城里的铺子五个,荥阳、巩县、郑州的铺子更多一些,找了半天没发现这个房子契书。另一个抽屉里有一个布袋子,打开一看都是书信,不言把袋子拿在手里,再往外边看去,这是个两进院子,院子里杂草丛生,看来很久没人住了,有几处屋子都该修了,怎么这样的空宅子这么多年无人过问,当真是奇怪。第一进两间偏房进去一看并无什么异常,看来长公主留的东西都在主屋里。 天色较暗,两人未在屋里久呆,与车夫约定的点还没有到,平王把外衣脱掉垫在屋外廊下,两人席地而坐,平王怕不言冷,又往她那边靠了靠。 抬头看着月色,中秋将近月儿甚圆,树影婆娑,月下两人倒也相配,不阵风吹来,不言抱了双臂,平王伸出手搂了不言,不言看向她,天太黑看不清脸色,只有一双眼睛亮亮地一眨一眨,写满了不可置信。平王却搂的更紧了,“看什么看,我这不是怕你冷嘛,再说了,你是王妃,王爷关心王妃,天经地义,我还想……”不等不言有反应,两人的唇已贴到一起,不言下意识要推开,平王一把抓住她的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不言又要躲开,平王却不准,双手固定住了不言的头,不言反应过来已唇舌相缠,不言慌乱地闭上眼睛,这与新婚那夜不同,他感受到了王爷的热情,这是转了性了,可不言心中还有大事,想着抗拒的,但她的心却不许她反抗,不言已浑身无力,乖乖地在平王怀里,平王的手一直摩挲的不言的后背,不言平静如水的心起了波澜…… 听到大门口有响动,不言赶紧推开平王,平王还抱着她,不言更急了,平王却不急,不紧不慢扶着不言起来,收起地上的外衣,不言也不等平王,大步往门口而去,马车上,不言撩开帘子看着车外,平王坐到不言这边,把不言拉帘子的手放在手里,反正夜色黑,车里没灯,平王比平时胆子大些,“外头凉,风吹进来万一风寒了,我怎么跟夫人交代。”不言往旁边挪一挪,平王也没再好意思往前凑,“都是那月色……”声如蚊。 不言猛地回头朝向平王,“是啊,月色如醉,王爷只是对月而醉,跟月下之人没有关系。” 平王忙解释,“不是,不是,哎,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月下有你。” 不言根本不听,又扭身到另一边,平王一直重复,是月下之人,不言都不再答话。 戏院快散场了,两人进了包厢,平王自觉地关上门,身体背对着正在换衣服的不言,身后衣服的沙沙声,平王听着听着喉结一直滚动。两人也不等散场了,衣服换好就往外出,刚坐下马车,听到外头一阵马蹄声,不一会儿陌桑上前来报,“王爷、王妃开封府的人说抓住了一个贼正在起赃,那贼说将赃物放在咱们车里了,开封府要搜车。哪才去交涉了,要搜查请刘大人与钱大人来,那官吏仍不肯放人,去请人去了。” 平王此时正要表现一下呢,准备下令强行出去,侍卫们可跟着呢。不言拉住了他。对车外吩咐,“我们王爷是识大体,配合官府的,等着就是了。” 平王问道:“外头的都是走狗。” 不言安抚平王,“明日有宫宴,他们查严些无可厚非。”平王低声道,“冲我们来的?”不言点头,平王看向不言手里的布包,里边都是信件,可不小呀。不言却不慌,让沁蓝进来,不言上下看了沁蓝一遍,让沁蓝将腰带解下,沁蓝解完就退出去了,不言拿着腰带将布包系于大腿之上,裙摆一盖,当真看不出什么,平王头更低了,“你手上没力气,要不我再给你绑结实点。”不言气得踢了平王一脚,平王摸着被踢的小腿,呵呵笑着,不言又瞪他一眼,“刚认识王爷的时候王爷很是实称。”平王也不恼,“在王妃面前我一直很老实的,但在妻子面前嘛,自然叫展几分真性情。” 不言懒得理她,不一会儿崔刘二人到了,王爷扶着不言下了马车,崔大人行了一礼,“打扰王爷了,多谢王爷支持京师治安。”平王点头,“时辰不早了,还请两位大人快一些,王妃也累了,我们赶着回去。”刘大人道,“回王爷王妃,崔大人已经下令全城宵禁了,下官家离此地不远,就请王爷到官府里将就一晚。”说完看了王妃一眼,平王开始发火,“刘大人,咱们京城向来不宵禁,就为抓个盗贼?此地不止本王一家,您家里住得下吗?”刘大人不接王爷的话,“多谢王爷配合,明日臣自会向皇上请罪,王爷请——”崔大人也不含糊,“来人呀,送王爷回刘大人府上,王爷委屈了,此贼狡猾,还请王爷见谅。” 不言做头晕状,平王立时明白,“王妃身体不适,不便前往你家,即是宵禁,我们就在马上上将就一晚便是,两位大人不必担心,明日本王自会向父皇请罪,来人呀,扶着王妃上马车。”崔大人却拦住了二人,“回王爷的话,我们请了女官前来,为王妃检查身体。”平王自是不同意,“一个小小女官,王妃的玉体还担不起,陌桑何在!”柳公公上前行礼,平王厉声道,“叫上大力,我们回府!本王倒要看看谁敢拦亲王车驾!”说罢上了马车,大力和陌桑带着人围住了马上,车夫扬起了马鞭。 第86章 过关 崔大人此时拦在马车正前,冲着马车喊:“王爷,我等奉皇命而来,搜查戏院附近来往之人,王爷不可抗旨。”说完手一挥,一个女官径往马车而去,陌桑死命拦住,大力总管已带人抽了刀,正在剑拔弩张之时远处传来一个声音,“皇后娘娘旨意到!” 平王与王妃听到此话不得不下车听旨,来人是一内侍,“王爷,王妃,奴才代传皇后娘娘口谕,请王爷王妃跪听!” 平王与王妃听旨跪于当街,来看戏的人大都没走,眼看亲王与亲王妃当街下跪,连也跟着跪下,“崔大人,传皇后娘娘的话,其他人若查清了,速速放她们归家。王爷与王妃,请个女官看一看便是,请王爷王妃配合一下。”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平王与平王妃没办法,只得又上了马车,刘大人眼一扫,一个女官就上了马车,不一会儿就下了车,对着崔大人摇摇头,崔大人却是不信,又派了一个女官,那女官也是无功而返。柳陌桑理都不理面前几人,“王爷王妃回府!” 崔刘二人只得眼巴巴看人离去,待车驾远去,刘大人面露忧色,“大人,您看这,明日我们可要倒霉了?” 崔大人拍拍刘大人肩膀,“刘大人不必惊慌,本官保你无事。”刘大人放下心来,这才问起今日之事,“大人,下官接到您的传话就已经围了戏院,没成想还是让他们钻了空子,您的消息可靠吗?” 崔大人点头道,“肯定是可靠的,只是不知他们到底什么目的,今天连续两次两人单独外出,一定有猫腻。” 刘大人心里翻个白眼,有猫腻你倒是找出来呀,这会儿在这儿保证有什么用,“这平王与平王妃当真如此狡猾?” 崔大人却说道,“刘大人先行回府休息吧,本官还有事这就告辞了。” 刘大人站在原地,他有用的时候就是贤弟,没用了就是刘大人,这崔家当真恶心,恶心又能怎么样,受着呗。灰溜溜地也回家了。 到了王府两人在和畅院里坐好,才松口气,平王将事情说了一遍,“还好王妃机灵,搜我们的时候将袋子放在了车抽屉里,还好,他们没有再搜一遍马车。”不言笑道,“也是王爷威严日隆,两个位卑女官不敢造次,若是换了宫里的女官,必不会轻轻放过,我们今日是运气好。” 于夫人道,“后日有宫宴,你们两个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再看袋子里有什么东西吧。”不言看此时倒是个试探的好机会,“母亲,我留下来陪您。”于夫人深深看了不言一眼,“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我盼着早日能当外祖母。”平王听不言说不走了,本来不太高兴,听到于夫人此话,却是高兴起来,“岳母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不言的,孩儿没什么本事,但一定会对不言好。”于夫人赞许地点头,对平王她还是放心的。 不言听了母亲此话,放下心来,与不言一同回了彩逸院,于夫人拿起布袋看了起来,确实都是信件,打头一封却是长公主写给她的,上头回忆着两人还是好友的时光,又写了她当时鬼迷心窍摆了好友一道,事情办完却是十分后悔,挣了钱也不敢花,一点一点攒着,直到有一天,认识那个妖道,妖道醉酒后侍女将妖道的转给他,那妖道说,“父亲呀父亲,您的托付我可是完不成的,那一对如今是皇上皇后,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就当大行皇帝是真病死的吧,孩儿我还是当修道的好。” 从那以后,她将那道士养在府中,两人一起醉生梦死,但长公主酒醒之时却也心有不甘,于是安排了人进了相府,这些信件全是相府与官员来往的信件,如今那人是已是左相的书房管事,可凭于夫人的双鱼钗安排他继续做事,还有长公主在宫里的线人名单,最后写道:于氏,从前我们那么好,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也没有能力为父皇报仇,如今你出来了,就好好利用我留下来的这些东西,为父皇尽一尽心,在我临死之前,我一定给你一份大礼,以缓解我对你的愧疚之心。不求你原谅我,但我是真的悔…… 于氏看完这一封信,将信收起来连同双鱼钗一起放到了布袋子里。 平王今日却是有课,早上醒来之后,叮嘱不言,“你昨夜受惊了,今日多睡一会儿,那些信你若是忍不住先看了,回来一定说给我听。”说完忙拦着不言不让她起,拦就拦吧,干嘛还顺手摸她的脸,当真厚脸皮。 不言想起昨天那人趁她快睡着,居然进了他的被窝,还抱着他不松手,怎么挣也挣不开,不言也累了,就由着他了,如今却想起来说他受惊了,又想起母亲昨日说的话,他与王爷应该是可以的。 越想越睡不着,干脆起床往于夫人院里去。于夫人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冲不言道,“东西就在我的榻上枕头底下,去吧,我再晒会。” 不言先看到已经打开的给于夫的信,信中内容过了一遍,其他信内容大致过一遍,有9封是官员来往信件,在最后还有一封信,交待了各个店的管事与经营情况,还有五福路房契在赵大手中,赵大如今是铺了的总管事,他住的地方与联络方式都交代的很详细。 不言从屋里出来,也躺在了母亲身边,沁蓝也站的远远的。 “母亲,如今我们得找到那个道士,搜府那天道士那么巧不在府里,这事可值得细察。”不言分析道。 于氏点头:“你说得对,那道士几乎被长公主圈禁,认识他的人不多,那一对兄妹应该见过,后日吧,明日赴完宴会再办这事。今日我们得去雍容阁,能不能打开局面就看明日宴会了,稳妥其见,你再去把把关才是。” 不言问,“那母亲您去吗?”于夫人懒洋洋地道,“我不想去了,那姓赵素素不是快死了嘛,你母亲我好歹是个道士,为好念几篇经文,让她早登仙界吧。” 不言闭着眼睛摇椅上一晃一晃地,“母亲真是心软的人。” 第87章 秦家 于夫人却否认道,“她若是不死我还是追究一下的,如今也罢了,还回来的东西不少了,不计较,并不是原谅。同一个死人有什么好计较的,明日宫宴长她必有动作,你躲着些。” 不言道:“知道了母亲,我这就雍容阁了,其他人的衣服都送进各府了,就只差我与王爷的了,还真得去看看,母亲可传信给阿若找一找那妖道?” 于夫人并未回答,“明日过后你只管你接收长公主的产业,其他不必管了,有消息我告诉你。” 不言点头行了一礼退出和畅园,忽然转头,“母亲,我能和王爷生孩子吗,你能确定吗?”于夫人下意识点头,忽然意识到不言在套话,“我说了等着当外祖母呢,你自管生去,生不出不要求我给我请大夫。”见母亲生气,不言忙跑开了,看来他与王爷只有夫妻关系了,那倒也不打紧。 到了雍容阁,不言看了看为两人做的衣服,“恩,不错,巧姨果然是巧。”巧姨却是不敢居功,“小姐,这不都你画的图,王爷的不需要试试吗?”不言一边换下来宴会用衣,一边道,“不用,这个尺寸他可能穿。” 巧儿向不言说起近期生意情况,不言听完道,“咱们开业时间并不久,明日宫宴正是我们扬名之时,你各种料子备齐了,对了我让你打听的首饰匠人可有消息了?” “小姐,咱们家虽没做过首饰生意,但怎么说也是做女人生意的,属下也有相好的首饰铺子,圈内名气大的年龄与您说的不合适,年龄合适的却名气不大。属下打听这么多天,却没有什么进展。”巧儿为难道。 不言安慰她,“不急,你有事没有关心一下也就是了,还有就是你看看这幅图看能不能打听出什么?做这种钥匙的是锁匠还是其他人。” 巧儿应下,又与不言说起一事,“小姐,您让小姐打听的那位秦姨妈还活着,如今是她女儿当家,秦姨妈在家养老,她女儿喜欢丝质料子,咱们的人倒没少到她府里送料子,其他的尚未打听出来。” 不言点头,“不急,慢慢接触等关系好了再说,秦家可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巧儿摇头,“派人跟了两天,没有发现异常,她家女儿是招赘,其它的暂时没有发现。” “那赘婿身份可查过?”不言问。 “那赘婿就在他们家隔壁与秦家女儿是一块长大,并未发现什么不对。”不言思考起来,难道一切只有巧合? “巧姨,你派人跟着那赘婿,他都去哪了,见了谁都要查清楚,这家最不正常的方就是哪里都正常,你要知道,这各家各院不可能没有一点不正常。”巧儿郑重点头,“属下这就去安排。” 正在讨论下,今后凡有各家来订货送什么赠品,却听有人报侯爷来了要见小姐。 不言忙到后院去迎接,“父亲怎么来此?”侯爷面无表情,语露责怪,“你不在家好好反省怎会被人跟踪还出来招摇过市,把你母亲的安危置于何地,连我都知道你到了雍容阁,怎地如此不小心。” 不言又行一礼,“多谢谢您关心我和母亲,这天下眼线这么多,总不能怕盯着就不出门,要他们知晓也没什么不妥,只当为雍容阁扬名了,孩儿管不了别人,但总是管好自己从无破绽,今日到此不过是试衣服罢了,也得了母亲允准,父亲可要试一件?或是给夫人带回去几块布料?” 侯爷仍没一点笑模样,只在听到母亲二字时,眉头稍微松开一些,声音到底温柔了些,“你开店是赚钱的,怎能见人就送,这不妥,以后不许如此。” 不言却仍坚持道,“其他人也就罢了,父亲拿块布料不过是女儿孝心,那也是应该的,二姐姐正在备嫁一切可好?” 侯爷听不言如此说,倒也高兴,没再继续教训她,“你二姐姐的脾气,顶多能给人找些不自在,不用指望她太多,那崔五公子却是有几分能耐的,你二姐姐在她面前那是不够看。” 不言接着问,“爹爹今日到此是?” 侯爷又继续面无表情,“今日来寻你是有两件事向你说,你回头转告你母亲,头一件那天跟踪你和王爷的人是刘春祥的人,看来这刘春祥是太闲了,我准备这两天给他找些事忙一忙。第二件事,我安排了两个侍女都是会武的,一个给你一个给你母亲,多事之秋,万不可十年前事再重演。那阿若虽说是个女人,却在镖局做事倒底是不方便了,你母亲那没人也不行。” 不言想了想,“父亲,第二件事我问过母亲后,若我没有去找您说不要,三日后您就送二人时府便是,头一件事,女儿还请父亲三思,刘春祥京兆尹已做了三年,头两年左右两相斗的欢时,他因为是中立两边才都认可他做京兆尹,如今右相归家后,他才靠上右相,时间并不长,想必并没有做什么重要的事情,如今这个棋还未在左相那里发挥更大的做用,我们却要费精力去安排,却是有些不值的。” 侯爷脸色有些松动,“依你之见呢?” 不言深思,“依女儿之见,还是借力打力,自在皇上会收拾他,倒也不用我们使什么力,平王到宫里哭一哭也就是了。也叫那刘春祥明白明白,投靠了左相并不一定能平安无事,还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才是,父亲您看呢?” 侯爷站起身来,“你既有了想法,就照你的想法办吧,我这给你母亲的信,你保管好,当面交给她。好好照顾她,她若有什么事,我第一人不饶你。” 不言也就看在此人对母亲不错的份上叫一声父亲,如今还来我的地盘上叮嘱我好好照顾我的母亲,用你说吗?有那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给外公洗冤的好,心中想的与实际说的总是不一样,“听父亲训。” 侯爷倒是没想到不言如此正式听他训,“这些年我也没好好照顾你,你生我的气吗?” 不言回话道,“父亲不闻不问就是最好的照顾。” 侯爷见不言神情不似做伪,心情舒畅不少,“你母亲还好吗?”不言只是点点头,其他的并未多言。侯爷干咳一声,“明天宫宴你要小心些,皇后身边有个小丫头叫重诗,是我的人,你若有急事她或许能帮你一二,若是没事不要去找他。” 第88章 中秋宴前 不言应诺,问侯爷,“父亲怎会来此。” “偶然路过,正好看到你,我没什么事,就先回去了。”不言忙叫人把给父亲的礼物装上车,自己也上了车往国子监而去。 平王正要进宫,却见不言的马车正好到,赶忙上前,“你怎么来了,特意来接我吗?” 不言看平王如此高不兴,自然不能扫兴,“今日到雍容阁取衣服,自是要来接一接王爷的。” 平王上了马车,“我今日已将崔相与刘大人的所作所为告诉了同学们,明日满京城就传遍了,到了晚上宫宴上我给你出气。” 不言有些担心,“会不会影响那谁的布局?”平王趁机就拉住不言的手,“这事我也不知道,那就等过了明天我再进宫去告状吧,后天一准给你出气。你别气坏了身子。” 不言看着两只在一起的手,冷冷瞧了平王一眼,见到不言的眼神本来是想拿开手的,又想起夫人说的话,嘴硬道,“怎么了,本王要牵王妃手天经地义,王妃你还是早点习惯吧。”说完还用了点力,不言感觉手有点粘腻腻的,都出汗了,到底没有再出声。平王见人妥协了,更是得寸进尺,“听说京城的云来楼已经将钥匙与房契还了你,咱们去看看吧,那附近都是大酒楼,今日咱们在外地吃如何?”越说越靠的近,平言脸上都感觉到平王的气息了。 不言也不怂,抬头看着平王,伸手在她脸上划过,“王爷有此雅兴妾身听命就是。”平王感受到了手指上的热度,喉结动了几下,感觉王妃的手再不拿开,他就要爆炸了,于是赶紧后拉住不言的手,低头低声说一句,“我都听王妃的。”不言一听此话,把两个手都抽出来不看他了。平王忙凑过去哄道,“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那你听我的。” 越说越离谱了,还一个劲拉她袖子,不言回头,狠狠地道,“少说这话吧,车上不能安静些。”平王继续赖,“王妃不生气,我就不说话好不好。”一阵风吹过,掀起轿帘,不言正好看到,此时正是各个衙门下衙时间,怎么可能街上空无一人,叫了一声沁蓝,沁蓝却没有回应,平王拉住不言让他远离窗口,不言也将头上金簪取下拿在手里,这时马上已停了下来。 平王率先出了马车,这是什么街平王也不知道,陌桑也不见踪影,车夫还是王府的车夫,侍卫们一个也不在,看来是李刚搞的事情,过了今日怕是留不得了。 平王将车夫一脚踢下车去,坐在赶车的位置,看着眼前的三人三骑,没想到是三哥回来了,看来父皇叫他回来过中秋的。 瑞王下了马,站在马车边上,平王却并与他行礼,只冷冷看着瑞王,“三哥何意?”瑞王倒是笑的如春风一般,“四弟不要见怪,只因刚才到王府找你,门房不让进说你不在,哥哥只好沿途找一找你,哥哥有事与你相谈,你下车还是我上车?” 平王看看街上一个人没有,这得多扰民,“三哥,弟弟出趟门从未经过如此阵仗,当真有些不适应,有什么事改日再说吧,弟弟先回了。”说完就要赶车,瑞王却拉住了马头,一脸真诚与温柔:“四弟,多谢你了,父皇来信与我说是你替我说的情。”平王却不与他对视,“三哥不必言谢,能回来替父皇分忧是好事,请三哥让开吧。” 瑞王却仍不松开马头,“四弟明日宫宴,你要小心些。” 平王看了一眼瑞王,赶忙将目光移向别处,三哥黑了,也老了,却仍当他是个傻子,如此下去,明天岂不要被参,得赶紧走,“多谢三哥了,告辞。”使劲一挥马鞭,马儿吃痛也不管前边有没有人,向前冲去,平王哪会赶车呀,马车一动,不言就出来帮忙,“出了这条街咱们就弃车。”平王点头,一动不动盯着马与前面的路,不敢放松。出了街口,拉停马儿,两人赶紧下车,都吓的不轻,却听后边马蹄声又近了,平王心里叫苦,这还有完没完,来人是不侍卫,礼罢对平王道,“回王爷,我家王爷说一会儿到府上拜访。”平王正在拒绝,那侍卫却头也不回走了。 两人只得走在街上,碰到一人打听了回家的路,平王感叹,“说起来你我在京城长大,这京城到底还是不熟,这是什么街都不知道。”不言笑着说道,“此事倒也挺好的,王爷不是想在外吃饭吗?咱们就随遇而安吧。”平王本来担忧,此时却笑了起来,“王妃豁达,我还得多学。”不言看着平王一脸佩服的神色,笑容到了眼底,“既如此就请王爷付账,本王妃就多教教你。”平王一摸口袋,“看来我还是需要王妃养活的。”不言看着人群,指了指街边小摊,“就一碗面条吧,吃饭最大。” 两人正吃一半,李刚带着侍卫赶着马车,沁蓝也安然回来,不言让沁蓝也坐下吃一些,其他人就只能站着等了,沁蓝一肚子气闷,只得安捺下来,吃的飞快。不言拍拍她的背,“你慢点,吃得快对身体不好。”沁蓝回头瞪了李刚一眼,李刚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低着头就要跪下,不言冲沁蓝使个脸色,沁蓝放下筷子,“李总管,李待卫起来吧,您武艺高强我们都得听您的不是,当不得您行礼,王爷与王妃吃好了,请李待卫安排人送两位主子回府吧,记得给店家结账。”李刚只得起来非常友好地给店家结了账,店家愣愣地看着一行人走远,庆幸起来,还好还好遇见的是平王,不然他这小摊算是不保了。 第89章 心塞中秋 回了王府,两人向夫人问了安,一起到了前院和鸣院,李刚已负荆条跪于院中,平王理都没理,叫来丁大力,今日之事丁大力也脱不干系,正要请罪,平王摆摆手,“此事怪不得你,你刚到王府伸不开手脚也是有的,但你记住一句话,侍卫的威名要靠打出来,而不是妥协,你好好想想清楚,拿出魄力来。”丁大力抹一抹眼睛,跪下来,“听王爷吩咐。” 平王冷冷地道,“你派人将此人送到崔府去,告诉崔府此人所做之事,其余不必多讲直接回来便是。其余侍卫你看着办吧,逐出府还是另派差事都由你安排,本王与王妃还是信你的。去问问李刚陌桑去哪了?” 正说着呢,陌桑一脸血脚步踉跄地走进来,上去就将陌桑一阵暴打,“你个连阉人都不如的死货,你还有脸来请罪,怎地不以死谢罪,主子给了你多少机会,你还有脸活在世上!”一边打一边骂。李刚已倒地不起。 陌桑打够了这才上前,跪在地上,“小的着了李刚的道,此事他早有预谋,没想到还是两面派。” 不言道,“李公公错了,李刚是忠心的,他忠心的是各府给的好处罢了,公公的伤要紧,先去处理下伤口。” 阿春赶紧扶着陌桑下去,“李刚还躺在地上,声音断断续续,都是属下的错,属下无心请求原谅,求王爷王妃莫牵连家里人。”强撑着开始叩头。 王爷与王妃已回了厅里,丁大力派个小兵要拉李刚,李刚推着那小兵,往厅里跑,丁大力忙拦住了,李刚开始喊,“救王爷王妃不要把小的送到崔府,小的会没命的,求王爷了。”头磕的已开始流血。 不言头别向一边,平王给丁大力使个眼色,拉着李刚出去院门。平王宽慰不言,“知你是心善才给他个机会,谁曾想是个喂不熟的你别伤心,善良心软本没有错,错的是不知珍惜的李刚。”不言抬起头看着平王关切的眼神,郑重点了点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今日王爷犯险是我心软之过。” 平王看着不言仿佛下定了决心,有些担心府里血流成河,赶紧开口道,“大力除了值班的把所有人都叫来。” 不一会儿院子里站满了人,消息灵通的一脸惊恐害怕一不小心被波及,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更是害怕,院子里静悄悄的。 平王向众人走去,不言忙起身相随,平王站定,示意沁蓝给不言置个坐,不言要请平王坐,平王固执地扶着不言入坐之后,清了清嗓:“今日之事有些人已经听说,一会儿散子之后,你们每一个人如何分派至本王府内,原来在哪里当差,家住哪里,家里人都是做什么的都找阿春说去,阿春一个也不许漏掉。今日之事只统计,不会处置你们,若以后再出了事,本王与王妃决不轻饶。平王府再也容不下吃里爬外之人,若是想走直接与阿春说,王府好好遣散你们,若是不走,不好好当差的,不忠心的,哪凉快哪呆着去,自今天起,谁出了事,本王不找个人,各个管事,你们给本王一个交代。今日门房就做的好,不管来人是谁,没本王与王妃允准,不得入内。王妃赏一赏门房。”不言点头,“今日门房有功,每人赏一个月月钱,你们若有功好好看住了王府,王爷必会重赏,若是学了那李刚有银子就办事,都听听李刚的下场。” 全体都跪了下去,忙表忠心与好好干的决心,众人散去之后,丁大力忙上前请罪,平王摆摆手,“刚说过了,只要你下次不犯同样错误就是,本王不管原来在哪里做事,如今入了王府就是王府的人,你是王府侍卫总管,总要拿出手段来,都说说吧今日怎么回事?” 丁大力跪下回话,“回王爷、王妃,最近李刚表现很老实,属下想着他到底是有些功夫在身上,原来也是总管在下边有几分威信,这才给他调了岗位,属下有事安排他随侍王爷王妃,今日王妃外出之前很是正常的,属下没有发现异常,听下头侍卫说在王妃等王爷的时候,有人来找李刚,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待王爷上车后,沁蓝姑娘与柳公公都在后边马车里坐着,谁曾想李刚派了三个人直接将两位拿下,沁蓝姑娘被一掌拍昏,陌桑公公奋力反击最终仍是不适,那车夫是李刚的人,李刚随侍主子都安排这个车夫随行。” 沁蓝也上前回话,“丁总管说的都是实情,奴婢与柳公公醒来时,还在府里马车上捆着,然后是李刚拉着我们往面摊那去,柳公公气不过与李刚再打,李刚将柳公公打晕直接送回府里去了,李刚此举完全没考虑自己死活,想必是有内情。”不言想了想,“此事你去交代给柳公公办,你下去休息吧。”两人都退出后,平言拍着不言的背给顺气,“你平复一下,此事还是不要让夫人知道了。”平言苦笑,“这么大动静夫人怎会不知,一会儿就会叫我们过去,少不得责怪一番,还请王爷给母亲个面子。” 平王见不言一副怕他发火的心虚样,起了逗弄之心,“夫人若是责怪于我,我可要好好辩一辩的。”不言立马坐直了身子,想着怎么劝平王忍着一些。却听平王话锋一转,“若是王妃不想让我顶夫人嘴的话,就今天晚上好好服侍本王便是。”平言起身举起了拳头,平王也觉得不好意思,毕竟是前院,忙跑了。不言只得跟在后头,两人到了和畅院,于夫人重重将茶盏一放,“好呀,我的女儿如今出息了,十年在侯府也没出现过身边人倒戈的大消息,如今倒叫母亲开了眼了。女儿不必如此有孝心,拿自己命来让母亲看稀罕。” 不言起身要跪,平王先跪下了,于夫人能让不言跪下,却不敢让平王跪,赶紧上前扶着起来,平王却并未起身,“夫人责怪的是,都是孩子管教不周,让不言跟着涉险了,我已下令再过虑一遍府里的人,孩儿拿人头保证,决不让王妃再出事,请母亲责罚。”于夫人赶紧扶起平王,“这事怪谁我心里有数,你不用袒护她。” 平王继续说情,“不言这不随了您嘛心善,母亲都不忍责任孩儿,又怎会值得罚不言呢,是吧母亲?” 于夫人嗔怪地看一眼不言,“今日看在王爷份上,我也不罚你了,再有这事丢了上命,我看你上哪哭。大不了母亲随你去便是。” 不言赶紧上前请罪,“母亲孩儿错了,终是心软大过了,原想着不过给皇后个面子,没想到李刚只要有钱什么事都能办的主儿,是我识人不清,叫母亲担心了,请母亲责罚。” 不王也跪下求罚。 于夫人叹了口气,“好了,你们两个都起来吧,这时候我不想看你们夫唱夫随,你们倒是说说以后怎么办才能保证不发生同样的事。” 第90章 再见故人 不言的几个思虑已在心中过了好多遍,此时母亲问起,不假思索地说起来,“头一件自是要将所有人都过一遍,从前只过了管事倒底不够细,如今也被反噬了。第二件府里若有人不忠心同一差事全部出府,形成互相监督。第三件李刚、车夫今日参与的所有人全部严惩,也该让他们明白什么是果断,王爷的心善良只会用在忠心之人身上。” 平王附和,“不言说的对。母亲您别担心,我夫妻二人跟您保证从此后再不出类似的事。” 于夫人点头,扶了二人起来,“今日的访客这几日也该到了,你们往前头去吧。”不言摇头,“我也去不好吧,这事该王爷独自前去。”平王看着不言,心里还是很想叫不言去的,但不敢开口,不言看穿平王的心思,“王爷不用太过忧虑,瑞王来此定是还想叫您听他的话,您只需将在立政殿里说的话再与瑞王说一回,并保证只要是为了赵氏江山你一定会支持,让王爷明白他的心腹大患是崔家,兄弟们的事关起门来处理,便能安抚住他,为您所用。” 平王迟疑地点头,“好,我听你的。你在母亲这里等我,我一会儿不回,你放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平王在厅里等了一会儿好三哥就到了,瑞王上去拉住平王的手,“四弟,哥哥好想你,从前王妃管着不让你见我,如今可倒好了终于能见到你了,以后咱们还跟以前一样,好不好?” 平王只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抽离自己的手,“三哥坐吧,三哥今日如此阵仗所为何来?” 瑞王只深情看着平王,“弟弟,你成婚以后当真不要哥哥了?” 平王头扭向一边,“三哥哪里话,我们都姓赵,我自是希望兄弟们都好好的。”瑞王继续表演,“我今日主要是想震慑你的王妃,省得她以后老是管着你。明日咱们赴宴一起向父皇敬酒。” 平王根本不敢看瑞王,目光放空,“多谢三哥了,三哥早些回家看看三嫂吧,明日我们兄弟好好说说话。” 瑞王看平王面色不像有什么,接着道,“是这样,明日中秋我看中一块玉石,正好够给父皇雕个佛像,我这情况你也知道。” 平王不解看向瑞王。若是以前,不用瑞王开口平王就将东西奉上,如今倒也学会装糊涂了,府里若不是王妃,如今哪有银钱可用。 瑞王没想到平王装糊涂,只得接着道,“你也知道三哥没什么钱……”还想等着好四弟接话,却并没有等来回应,只好继续:“三弟拆借哥哥一些,回头有了银子自还你便是。” 平王很不好意思低下头,“四哥你知道我府上上个月连月钱都发不出,若不是王妃如今怕是新衣都穿不上,三哥还是再想他途吧,太子哥哥有钱,三哥要不去大哥那里想想办法?” 瑞王没想到平王说出这样的话,很是生气,“四弟你什么时候投靠了太子,难道也要哥哥我向他低头,他是个什么东西,咱们打小一起长大,你忍心看着三哥连个礼品都买不起?” 平王面色平静地看着瑞王,心里缺在骂自己以前是个傻的,“三哥哪里话,咱们打你一起长大,可我们都姓赵,如今天下财富尽归崔门,太子哥哥也一样心急,父皇也是,此次回来父皇是要重用你的,送不送礼不影响,明日见了父皇,好生叙父子兄弟情也就是了。” 瑞王却不信,“父皇真的要重用我?”平王点头。 瑞王还不信,“太子也不反对。”平王点头,之后开始按不言吩咐的开始游说,“三哥,我们都长大了,这江山得姓赵,如今朝堂什么情况三哥应当比我更清楚,太子哥哥已想明白了,父皇心里也有了主意,我们只管听命就是,小弟无用,但也能做到不给哥哥们找麻烦,咱们将外虎打跑,其余的事情兄弟们关起门来解决不挺好嘛,总之不能让外人占了便宜,你今日在街上来这么一出,若被弹劾叫父亲如何给你重任?” 瑞王深以为然,“那现在怎么办?” 平王再劝道,“三哥注意给你出国了,如今太子哥哥管着御史台呢,你去认个借,父皇要重用你,太子哥哥不会为难你的,你好好想想吧,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陌桑上前就要送客,瑞王开口问道,“是真的吗?”平王强迫自己看着瑞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三哥,是真的,我从来来不骗你,父皇和太子哥哥都在等着你,我们家的事还要指着你,若你立下大功,父皇心里自是论功行赏的。” 瑞王喜滋滋地离开了平王府,往东宫求见,一见到太子瑞王跪下认错,“都是弟弟的不是,坏了哥哥的事,今日向哥哥来请罪。” 太子不情不愿地走到跪着的瑞王身边,顿了几息扶起瑞王,笑的很有长兄风范,“四弟说哪里话,以后不许见外。快坐,今日就不与你饮酒了,明日咱们进宫好好喝一杯,父皇也很想你。” 瑞王见太子真的露出和悦之色,心下放宽不少,“哥哥,需要弟弟做什么,哥哥尽管吩咐,弟弟必肝脑涂地。” 太子听了很是满意,如今这形势老四能有这想法也算是可用之人,“弟弟此言大善,以后我们兄弟再无嫌隙。” 瑞王也感动地落下两滴泪,太子见气氛已到,“四弟,咱们赵家的事还得靠兄弟们,如今崔家才是大患,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后日叫上兄弟们咱们一起聚聚,商量个章程,多为父皇分忧才是。” 瑞王点头如捣蒜,“哥哥所言甚是,明日宴席上弟弟就给二哥和四弟说一说太子哥哥的意思。” 太子满意地点头,太子亲自送了瑞王出了东宫,乐呵呵地去往太子妃那里,太子妃久不受宠听了通报很是高兴,赶紧起身相迎。太子很高兴,“太子妃,明日宴会上你好好看顾弟妹们,如今我们兄弟齐心了,回头给你父兄传个信,多练兵,以待时机。” 太子妃听了更是高兴,“殿下能想通当真再好不过,妾身可不愿意再受窝囊气了,我本是天下第二尊贵之女,却次次受崔家排挤,崔家早已不知君臣父子为何物了。” 太子接话道,“今日之事,不可出了这殿,你可知? 太子妃点头,“殿下不用担心,妾脾气不好却不是无脑之人。” 两人都很高兴,自在选择高兴的方式庆祝,一夜好眠。 瑞王跑了一圈,终于躺在了久违的自己的床上,却是不得不往正妃院子里的。瑞王妃见到夫君也高兴,难得不吵架了,两人说了说府里的事和明日宴会也沉沉睡去。 第91章 宴会 这就到了中秋节了,崔家人已无心过节,这些天京城的粮价已开始涨了三倍多,全靠官仓放粮,如今还能再坚持十天,老五带着全家的希望,所有人都等着,太夫人今日不想进宫了,只崔家的老大媳妇代表崔家女眷参加宴会,老大媳妇最近在家里日子不好过,所有人都怪他,就连庶出的老三老四也敢给她甩脸子了,等老五回来,挣了钱有她们好看的,崔家仍是第一家族,去宫里散散心接受下女眷们的巴结,心里好受些。 瑞王妃也是盛装打扮,也到了她扬眉之时,瑞王昨夜在她院中过夜,也叫那些妾室明白什么正妃,那个新纳的李氏,王爷一句话就让接她进府,进府之后却没理过,今天早上请安王爷连看都不看她,当真是解气。王爷虽与那个贱人说了两句话,但也是淡淡的,还扶着她上了车了,王爷以后要在京城了,这样的好事,这些妾室们都不知道,只有她这个正妻知道。想一想就心情舒畅。 今日无早朝太子仍去了立政殿,父皇正在吃药,父皇年纪大了,还得是趁父皇还在把崔家的事料理了,这样能替他挡一挡,两人商议应该怎么做,其实并没有什么好主意,老四不用提,老三也没有能提起来的东西父子二人一阵长吁短叹,父皇得知老三开窍还是老四劝的,心中很是满意,没想到老四有一天也能派上用场,再得知太子召各位兄弟共同商议对策,更是高兴,连连夸太子有风范。 平王与不言穿着雍容阁定制的衣服进入大殿,两人联袂而来,一人衣服上绣满月,一人衣服上绣的桂枝,两人站一起,月下桂树之景与人结合地那么好,而且不言身上的月不知用的什么染料居然还发着淡淡的光。送了不言到了女眷之地,平王赶紧离开了,夫人们才纷纷上前询问,衣服是怎么做的,如何发的光,不言耐着性子一一坐答,至于为什么会发光当然不能说,只说是雍容阁的秘方不外传,她不好问,众人都唯着不言转,坐在那里的太子妃就有些不高兴,她也想知道衣服为什么会发光,瑞王妃忙上去凑热闹,大家对她远没有对不言热情,瑞王妃却不介意,仍与夫人们攀谈着。 不一会儿后妃们也到了,不言忙上前与丽嫔行礼问安,丽嫔问了她几句起居,今日中秋宴会,主显随意,夫人们都未按品大妆各显本事,当真是争奇斗艳,比如丽嫔娘娘,通身嫩皇色的制式宫装,只绣口一边绣桂树,一边绣满月,两手交叉画合在一起,当真是巧思,夫人们纷纷夸丽嫔娘娘着装华丽又端装,丽嫔客客气气打发掉夫人们,丽嫔已年老,却没想到如今靠着衣装还能得一波眼球,心里也是很高兴。瑞王妃有些不高兴,如今他们兄弟都和好了,平王妃怎么没想到给她也做一件衣服,压下心中不满,与夫人们寒暄去了。 时辰快到了,想必帝后将至,众人不在四外寻人说话,只在自己位置附近与邻坐之人说话,听见通报长公主到了,众人都起身相迎,大部分人只知道长公主在宫里养病,不言却关切地看了她一眼,长公主就没往她这瞅一眼,长公主稳如泰山一般坐位置上,一点看不出行将就木。 很快内侍大声通报帝后驾到,众人忙起身行礼,帝后一阵免礼,皇帝发表一阵讲话,皇后再祝大家中秋圆满,于是宣布歌舞起,宴会正式开始。皇帝看着长公主,心中着急,不是说一眼就能找到藏画的人吗,难道已经找到了,皇帝看皇后,皇后会意招来了重知,重知去问长公主可找着人了,长公主喝着美酒与众知摇头,帝后也看到长公主摇头了,难道这是来骗嘱骗喝的?重知看了重行一眼,重行也很无奈,跟着长公主这么多天,基本上就是逛街买东西,花了皇后娘娘不少钱财,美其名曰不记得哪家店,前几日又说中秋宴人多来参加一下说不定能想起来,如今却是什么也想不起,也顾不得众人这会掌声雷动,长公主递给重行一杯酒赏她这几日伺候得当,重行喝了酒感觉长公主人不错,挺心疼下边人的,怎么会与那妖道为伍? 崔大夫人自是众星捧月之人,崔大夫人笑得很开心,就说在此地她能高兴,看着这些人一个个谄媚的表情,心中十分舒服,太子妃看到就不那么高兴了,他是天下第二尊贵之人怎么崔夫人算个什么东西,却也不也多话,皇上还未往大臣那边去,看到这一幕也很是扎心,太子在那边招呼群臣,崔大人是否也是拥趸最多呢,皇上酒也不喝了,专心看起歌舞来。 长公主起身走到崔夫人跟前,敬了崔夫人一杯,崔夫人十分高兴,公主呢,还长公主,还不是要在她面前俯首,当真畅快,崔夫人十分给面子喝了三杯呢,长公主很满意,又回坐位上而去,不言看着长公主并只敬了崔夫人的酒,心里一咯噔,不会吧,这是真准备要血洒大殿吗? 长公主忽然走到皇后身侧,低低与其耳语几句,皇后娘娘听得面露喜色,长公主拿起酒杯,皇后娘娘高兴地与其碰杯,两个女人好像在说笑,皇上却知道不是说笑,肯定是长公主找着人了,但不好凑过去。不言手心里出了汗,这是真不想活了呀。内侍过来要验酒,长公主不太高兴,气愤地拿起皇后的酒杯喝了一口,很是轻松,皇后娘娘就不好意思再验,只得与其对饮起来,不言不敢喝酒,看了一眼皇后身边的人,心里着急,重诗是哪个? 长公主却走到不言身边来,不会也要与她对饮吧,她可不想喝,长公主走路有些不稳,想是喝多了,走到不言跟前,跟与皇后的站位一样,想来也得和她耳语些什么,不言只得强言欢笑,长公主凑到不言耳边,“你母亲有没有原谅我。”不言笑的很开,低声道,“母亲几日未出家门,在家里为祈福。”长公主听了很高兴,不言也得配合着笑,眼光扫过众人,见一切如常放心一些,皇上在看皇后,想是催她快点告诉皇上画在哪里,两人眉来眼去,没心情往他们这边看,长公主继续道,“礼王妃身边的侍女有一个会武的,是我的人,有事你拿着双鱼钗找他,礼王不简单。” 第92章 宴会2 不言点头,大声说道,“长公主真会说笑呢。”长公言喝了一口不言身前的酒,笑着道,“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吧,我那侄儿是不是,哈哈哈。”众人见二人有说有笑,各自与相熟的夫人敬酒而去。 不言贴着长公主耳朵,“公主可知十多年有个工匠做首饰特别有名,镯子里可藏东西?” 长公主笑的声很大,又喝一口不言的酒,“倒是有些印象,马氏银铺,自己去查吧,我的好戏要开锣了。”说完就离开了不言身边,不言身边的东西哪个也不敢动,眼睁睁看着长公主离开,眼睁睁看着重行倒地,口吐鲜血,一群侍卫围着皇上与皇后,太医们也过来了,太子与几位王爷们都往这边来,问太医的问太医,找自己老婆的找自己老婆,平王反应最快要往不言这冲,不言往父皇那使个眼色,平王立刻明白,立时隔着侍卫问,父皇怎么样了,皇上心中还挺感动的,这个儿子是真孝顺,其他几人也反应过来了,连连问父皇可有事,皇上心里很是高兴,兄弟里边能有一个好的,带着其他人就也好了。 太医们上前回话,宫女是中毒,毒药是入口中的,中毒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接下来就是太医们的事了,无用公公带人开始查,无用刚带着人来找皇后请示是否可以找她的宫人询问,崔夫人倒在了地上,样子跟重行有点像。太医们摇头,皇后看着长嫂倒地,崔夫人的侍女走到皇后娘娘跟前,请皇后娘娘一定要给夫人做主,皇后心里很是不安好端端地宫宴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忽然大叫一声,“太医快来与我诊脉。”太医们上前来,一个太医上前号过脉之后摇头,示意另一个上前,另一个同样的动作的与神情,皇后急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本宫也中毒了?” 太医们沉默点头,太子妃心中有些高兴又有些难过已经死了两个,这个毒想来不好解,她以后就是天下第一尊贵之人,怎么能不高兴,可母后若死了,宫里少了一个说话的人也是不好,刚刚已被平王抢了先,这会必得好好表现,“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母后解毒。” 皇上点一点头,太子妃反应倒是快,太子也一激灵,“你们若是医不好母亲,孤要整个太医院陪葬。” 太医们只又上前去,禁卫军已将大厅牢牢围住,外头的大臣围了一圈,都在等消息,平王见所有人目光都在皇后身上,悄悄走到母妃身后,低声问他有没有事,丽嫔在前冰龙与她摆了摆手,示意她没事,又指了指不言,意思是让他赶紧去看看王妃,平王这才弯着腰降低自己的存在,往不言身边走去,拉着他的手与她挤在一张圈椅上,椅子宽大,倒是不显得太挤,众人看来平王这是吓着了,坐在王妃身边也无可厚非。 太医们回禀皇上,“看不出皇后娘娘所中之素,放血之法也用过了,其他的别无他法。”皇后娘娘却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你们那么多解毒药呢,都拿来,快给本宫拿来。一群没用的,现在也不知中的什么毒。” 皇后娘娘已开始语无伦次了,长公主知道自己也快毒发了,他比皇后早一会儿服药呢,可惜皇后那个笨蛋不想不起来她,没办法只能自爆了,“哈哈哈,崔容容你个蛇蝎妇人把持朝政你今天终于要死了,父皇您在天之灵,女儿为您报仇了,哈哈哈,崔容容你不得好死。” 太子上去就是一脚将长公主踹倒在地,“你给母后服的什么毒药,快说。”长公主坐起来,气定神闲看着太子,“太子,你是我的亲侄儿,姑母会害你吗?当年你母亲杀了你皇祖父,皇祖父也是中毒,我为自己父皇报仇何错之有,倒是你,这么些年认贼做母,当真糊涂。” 皇后娘娘生气,气血上涌,隐隐有了毒发之象,“你胡说。” 长公主却不理他,冲着外边围着的大人们喊,“诸们臣工,今日我赵素素长公主,父皇报仇,当年是皇后与左相联手毒杀我父,迷惑我父把持朝政,今日我以本人性命起誓,若有半句虚言叫我死后入畜生道!父亲,女儿为您报仇了。皇上,弟弟,我说的都是真的,把崔家一门灭了,为父皇报仇呀。” 皇上心里不是滋味,当年父亲怎么死的他能不清楚吗?长公主把他择出来了,而且还给了他一个处理崔家的理由,既如此,今日的戏必需做足了,他踉跄着走到长公主面前,“妹妹,我们兄妹无话不谈,你怎么如此绝决,你放心就是,父皇的事若不查清楚,我还是个人吗?妹妹,妹妹?” 长公主拼下最后一丝力气,“父皇,诸位臣工你们听到了吗,皇上下令彻查崔氏了,父皇,女儿这就去陪您了。”说完倒地气绝,皇后与她前后脚,也倒地气绝。无用公公心中轻快,这事好查,主谋都死了,如今后宫还没了老大,当真是无用公公的大用时刻,丽嫔娘娘已将皇上接到丽怡宫里养病。 皇上查过脉没事与丽嫔离开了,太子去安抚朝臣了,皇后死了,大总管去查凶手了,殿里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办,不言走到太子妃跟前,“娘娘,您是主事之人了,抓住机会立一立威,妹妹全力支持你。” 太子妃立刻精神一振,是呀,这么多年不就在等这一天吗?她站起来大声喝道,“都安静,所有人都在此地等着,无用公公什么时候查出结果,什么时候我们出宫,这殿里的吃食太医们已查过是安全的,在家饿的话先垫垫吧。” 不言忙上前叩头,“娘娘英明,臣妾等都听娘娘安排。”众人一见如此,死了的人死了,活着的还得演戏不是,都随着不言跪下了,表示都听太子妃安排,太子妃太享受这一时刻了,不得不做出哀伤道,“皇室自伤,当真是令人扼腕,崔氏的尸体还是先挪到太医院去供太医院研究是哪种毒,皇后娘娘先挪回……”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不言听到此话立刻直起身体,对太子妃摇头,看来不能挪回去,还是听不言的,话峰一转:“先挪到一边吧,姑姑以个人性命控诉崔家,当儿媳得只能先尽忠了,说完哭了起来。” 第93章 宴后 众人都应是,崔家的奴婢们跪在地上不敢出声,众人开始窃窍私语起来,长公主遗体也还在殿内,不一会儿无用公公领着人过来了,此地太子妃最大,自是与她汇报,“奴才抓住了皇后娘娘身边的重知,他已经招供谋害先帝与长公主。”太子妃伤心地再哭一场。“重知人呢?” 无用公公回道,“娘娘,重知已画押,如今在刑司里好好留着一条命。”太子妃点头,即如此,各位夫人们留在此地也无甚用处了,说完看向不言。 不言走至太子妃跟前,“娘娘此时要当机立断,太子殿下今后的路才能顺利,崔家的的掌舵人在宫里呢,崔家其他人还不知道情况,待崔大人回府,崔家人有了防备,再想处理可就不容易了。” 太子妃感觉不言说的太有道理了,于是叫来东宫亲卫,连太子都没通知,直接下了令。 待侍卫们回来,太子妃冲无用点头,很快所有人被送回了宫,如今皇后死了,不知重知怎么样了,不言觉得能保住便保住,于是请平王去打探一下,不一会平王追上了跟着人群出宫的不言,“我找无用问的,皇后娘娘身边重知、重行抓的抓死的死,其余都关着呢,还没开始审,我已跟无用交底了,重诗与你有几分善缘,请务必保她一命便是。无用也答就了。” 不言放心地点头,拉着平王的手,两人上了马车,其余人都尽散飞快散去,不言却交待车夫往崔府一趟再回府,还未到崔府就已闻道空气中满是血腥之气,不言下意识摇摇头想驱散那股味,平王却用帕子捂住她的鼻子,搂他在忙里,“别想那么多也是罪有应得。”不言流下泪来,“你不嫌弃我心狠?” 平王的手捧着不言的脸,看着不言的眼睛,将唇凑了上去,纠缠在一起,仿佛此时灵魂也紧紧挨着,直到不能呼吸,两人才分开,不言软软地倒在平王怀里:“我只恨自己无能让你经历这些,如果早些认识你,我不会这么懦弱,你也不会每天心中不快,在报仇与心软之间矛盾了,我们若是在一起一定会很开心。” 不言擦了擦眼泪,“如今还未公布死讯,宫里这事还没个定论,崔家如今元气大伤,只剩左相和五郎,多事之秋了,王爷明日去上课吗?” 平王眉头也皱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咱们是先出来的一批,大臣们还未出宫,明日应该会有定论。”车外车夫敲了敲车壁,示意崔府到了,平王把不言又搂在怀里,“大子妃将门之后,想是不会有什么差子,咱们回吧。明日若治丧还得进宫。” 不言在平王怀里点了头,声音闷闷地,“围着崔府转一圈没发现什么直接就回吧。”平王依言吩咐了车夫,不一会儿大力上前回报,“王爷,发现一个人,只剩一口气了,属下问询他也不说话,已经昏迷了。”不言问平王,“可要见一见?”平王低声道,“不会是那个管事吧?只知道叫富贵,不认识呀。”不言让大力把人抬上了马车急往王府赶去。 于夫人院子里灯火点的亮如白昼,侯爷居然在这里,几人都在月色里尴尬了一下,就当谁也看不见谁,彼此都没说话。 坐定之后,于夫人清了清嗓子,“我叫他来的,崔府内如今已血流成河了。”平王点头,不言很心虚地不言讲,“王爷,要不您还是先回避下?”平言又尴尬又生气,侯爷却发话了,“王爷留下来吧,宫里的事大臣那头发生了什么他比较清楚,我猜皇后与崔家都出了事,崔家一倒,朝廷原有的平衡被打破,太子妃娘家有兵权,新的局势未必对你们有利,还是留下来商量下吧,平王护佑整个王府,我们不能只让他干活,却不告诉情况。”说完还看了于夫人一眼,于夫人直视着侯爷,“听侯爷的留下就留下吧。”平王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言不愿他掺和太多,主要还是嫌弃他无能,怕拖后腿,他得继续努力,让不言看到进步之后才能放心他。于是打起精神,先说起大臣们那边的情况: 太子宣布开宴之后,大家互相敬酒来着,没什么不对劲,忽然就听到皇上那边乱了起来,我们要往那边去,侍卫拦着不让,太子先让群臣们坐下,请礼王招呼大家,这才带着我和瑞王进了内殿,我之后就和不言在一起,大臣们那没人乱动的,左相一直很平静,想是还未料到崔氏出了事。 不言也将殿内情况讲了讲,永昌候一拍椅子:“悠悠,大仇得报了。”于夫人点点头,“侯爷说得很对,往后的形势可能更加危险,就看太子与皇上谁能抓住这个先机了。”几人都点头,不言道,“不管谁抓住先机,都不会再让崔氏有翻身之日,祖父如雪之日想是不远了。” 几人正讨论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忽然听到外头传报,何夫人请见。不言忙出去迎,何夫人还穿着宴会那件衣服显然没有回府,何夫人一把拉住不言,“前朝估计也要出事了,老何给我传信那我带孩子先到你这来躲一躲,好歹人多不是,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不言见何夫人着实吓着了,安排人送她去客院,她却不肯非要和于夫人在一起。于夫人点了头,不言就将她安排在于夫人西厢房,这才坐下与大家说,“何大人传信来说是前朝可能要出事,估计应该也是崔府的事,沁蓝你让大力派人跟你去道观,通知观主从明日起开始平价卖粮,之后你就留在道观不要再回来,等我安排就是。” 于夫人点点头,“我儿到底是心系百姓。”不言看向于夫人,于夫人点点头,“粮食的事你放心就是,管够。”不言放松了一些,“此时京城百姓还是平静些比较好,省得被波及。”侯爷却只会表扬于夫人,“夫人把不言教的这么好,倒叫我这个当爹的汗颜了。” 于夫人见平王一眼迷茫,不知所措,想帮忙又不知道要干什么的样子,这孩子诚心是有的,于是替他缓一缓尴尬,“王爷此时一定要稳住,明天照常去学堂,大臣们最多留在宫里两天也该有个结果了,到时候各种事务不需王爷出面,王爷出入一定要安排人保护,此时出不得一点差子。还有道观里明日还需王爷派些侍卫维持秩序,确保不乱。”平王忙点头,“夫人说的是,我记下了,一会儿就叫李刚从庄子上派些管事去,他们仗势欺人这些事最是擅长,府里的侍卫还是不减的好。” 第94章 结论 不言为平王添了茶,顺便夸两句,“王爷考虑的很是。”平王也不知王妃的夸奖是真心不是顺口,但都受用,“有什么事你知会我,我要做什么事提前与你说,省得误事不自知。”众人都投来赞许的目光,刚准备要休息,却听大力回报,府里被官兵围了,王爷忙带着大力往前头走,沁蓝却又回来了,“奴婢从小门出去,被赶回来了。”不言看着外头,何夫人安置好孩子过来了,于夫人逗她,“王府已被围,不知夫人可否后悔到我家中?” 何夫人理都没理于夫人,看着侯爷,冷冷一笑,“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呀,你瞅瞅这位侯爷高兴地跟什么似的。”侯爷瞪她一眼,“当着孩子们的面,能不能有点正形,为老不尊。” 何夫人持续输出,“要说起为老不尊这一块,有谁比得过这们侯爷呢,当真令我等大开眼界呢。”说完哈哈笑起来,不言看何夫人如此淡定,也放松不少,与何夫人开个玩笑,救一救尴尬的父亲母亲,“夫人,为何如此平静?刚刚又很慌张。”何夫人看着不言,“你这小孩子,大人说知的时候不要插嘴,我姐姐就是你这王府的定海神针,保证出不了事,你只管睡你的觉去。” 平王也回来了,“是殿前都指挥使派的人,咱们这是团练使姓孙,其他的不愿多说。” 平王虽认识殿前都指挥使吴进,他的手下却不认识,“我在前头官员接触至少,真不知道吴进是谁的人。” 何夫人开口道,“我知道呀,他是皇上的人,皇上很信任他的,他夫人是皇上的奶娘。” 众人均摇头,“若是皇上的人,对我们不应该是这个态度。”不言叫来陌桑,“你亲自去,安排些人给外头的人送些热汤,看看有什么效果,说我们都睡下了,再问问他是否能派个人往国子监给王爷请个假,总之套话这种事,我相信你可以做到,那孙的不开口,其他人必定开口的。”陌桑领命而去,几人都在于夫人院子里等消息,不一会儿陌桑领着一人往院子里来,于夫人与侯爷忙避往内室。 平王坐在正堂,看向来人,王妃站在平王身侧,来人上前行礼,“小的孙长柱参见王爷。”平王客客气气开口,“孙将军快起,本王当不得,将军可容府中下人出门采买?府里上下这么多人饿着也不是个事,您说呢?”孙长柱一抱拳,“王爷,属下得到的命令是没有吴大人下令,各府里一个人都不许外出,但吃饭也是 大事,王府若有日常送菜之人,交接钱财由我手下传递便是,王爷可还有其他吩咐?”王妃接着道,“将军自宫中来,皇上可还安好?” 孙长柱却并未回答,“王爷与王妃安心就是,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其余的确实不知。” 平王再接再厉,“将军不否请人往国子监去一趟,替我请个假,叫孩子们空等总是不好。” 孙长柱道,“王爷放心就是,听说上头下了令,大部分都放假,在家等消息,百姓们也是一样,商铺不得营业,已经有人去传令了。” “孙将军,多谢您了,别的我也不求将军,只一样,麻烦公公能否传个信,保我母亲一命?”看了一眼沁蓝。 沁蓝举着托盘进来,打开给孙将军看了一眼,“孙将军忙跪下,王爷善心孝心,小得很感动,小的无能为王爷传信,但请王爷放心,吴大人若有信来,小的必告知王爷。” 陌桑接过盘子,跟着往外走了,何夫人与候爷坐定后,不言问:“侯爷与夫人可能想到回府的办法,王府怕是危险了。” 何夫人吃惊道,“那人说什么了,你如临大敌的样子?” 平王却明白不言的意思,“那人什么也没说,但你细想,我再不济也是亲王,一个小小团练配围的。” 何夫人道,“也就是说他们安排不了其他高官来围你。” 不言接着道,“而且那孙将军说的是各府不得外出,不是王府。” 候爷点了点头,“也就是说被围的不只一家,皇上与太子名正言顺,估计不会下此命令。” 于夫思索着道,“皇上与太子的角度,如今最重要的崔氏,处置崔氏不用封了各个府,什么情况下才会被封府呢?” 平王立刻接话,“身在皇家还能有谁比我熟悉这事儿,现在那些大臣估计只有接受了新主,才会被放回来,他们府里才能解禁,照些说来,王府确实不安全,不是二哥就是三哥,他们两个好像都不太喜欢我,侯爷、何夫人,两位可有办法出府?” 何夫人摇摇头,候爷也摇头。几人无语。 不言对众人道,“各位既然我们想不出办法,就各自回去休息吧,保证精神与体力,即使是死,也有力气骂两句不是?” 于夫人瞪不言一眼,“王妃还有心情开玩笑,想必我们死不了,就这么着吧,都回去休息,王爷送侯爷到前院去。” 侯爷很不高兴,何夫人笑的声音很刺耳…… 陌桑却是一晚上都在服侍孙将军,府里的门房让出来,宵夜送上来,床铺安排上,与将军一直套近乎,孙将军松动不少,但始终没有开口,陌桑也不气馁,这世上侍候人的功夫,哪一个还能比得过他,早晚把你磨成针。 两人躺在床上,平王拉着不言的手,“我让陌桑去侍候孙将军了,万一有不好事,也好开口为于夫人与你求下情。早知如此,夫人不该住到府里来,还有母妃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言拍拍他的手,“睡吧,我夫君可不是短命之相,会没事的。” 平王开玩笑,“莫非王妃还有什么釜底抽薪之计没有使出来?” 不言苦笑,“本王妃就是再有妙计,也得靠人实行,哪今召不来人,也是巧妇难为。” 两人说说笑笑地进入梦中…… 第二天在和畅院里与众人碰了面,大家脸色都不太好看,何夫人活跃气氛第一人:“见着了今日太阳这么好的事,你们都愁眉苦脸做什么?” 第95章 等待 众人各自给何夫人一个白眼…… “我们真的什么也做不了吗?只能等消息?”何夫人问,之后更加担心,“老何不知道怎么样了?昨夜我猜了一晚上,只是那个……”说完竖起了两个手指头。 众人都点头,平王最担心的还是母妃,不言自然晓得,“眼下他还未完全控制局面,还不至于动母妃,父皇却叫人担心。” 不一会儿,孙将军进了和畅院,“此人来送菜的,你们安排吧,时间不要太长。” 平王忙上前表示感谢,亲自送了孙将军出去。 那人下跪行礼,“大重参见夫人。”于夫人点了点头,“外边什么情况?”大重目光微冷,“回夫人,礼王已控制了整个京畿,吴进是他的人,昨夜入宫的大人们府邸都被围了。” 何夫人忙问,“何大人可好?” 大重回道,“昨夜抬出来一具尸体,扔在了崔府里,我等上前查看,是左相,其他人不论死的活的都没有出来,想来现在应该还在谈判。” 侯爷问道,“你可能在外头自由行动?”大重不答,何夫人催促,“还不快说。” 大重看也不看侯爷,“回夫人的话,小的是送菜的,自然能自由活动,街上有盘查的,倒也没说不让送菜。” 不言道,“若是能知道宫里情况就好了。” 大重使劲冲不言磕头,“回小主人,小的奉命来救您与夫人出府的,请两位速速收拾东西。” 于夫人摇头,“宫里形势尚不明朗,此时不宜妄动,你回去吧,待真有血洗王府那一日,把不言救出了就是了。” 不言也点头,“大重师傅,如今宫门紧闭想是没办法偷偷进宫看情况?” 大重点了点头,“小的无能。” 不言笑着道,“宫里可没那么多吃的备着,如今大人们都在宫里,想必时间不会太长,等着就是,你先退回去吧,若是探得什么消息,往府里来便是,那孙将军想来不会为难。” 大重又叩头,“小主人还是随我等先出府吧。”不言没有说话,平王拉着不言的袖子,眼里都是祈求。 不言冷冷地道,“你回吧,若还同此次无用信息,不必再来了。” 大重不敢多言,退了出去。 于夫人、侯爷都赞许地看着不言,平王更是崇拜又感动,王妃总算没丢下他,自己一个人心甘情愿的死,和被人抛弃的死,还是不一样的。 于夫人问起昨天晚上被救回来的人,沁蓝回道,“安置在客院里,安排了照看,咱们府里的药可能不太对症,发了烧,府里太医也去看过,开不了药没办法。” 不言问,“她可有说什么?” 沁蓝想了想,“听太医说倒是有呓语来着听不太清,人烧糊涂了。” 何夫人道,“我带的宫里的解热丹,你给他吃一粒,应该会退烧。”于夫有些担心,“你舍得?你儿子万一有意外呢?” 何夫人呸呸两声,“总不能见死不救不是,我也只给一粒,本来就是给孩子用的保命药,我肯定留一些的。” 沁蓝随着何夫人的丫头下去了,侯爷与夫人在下棋,何夫人怪没意思,就往花园里去,不言与平王往画室去了。 平王此时却没了淡定,拿着画笔纸上却只有墨滴:“不言我真的会死吗?”不言安慰他,“你想哪去了,肯定不是你先死。心先放到肚子里。” 平王点头,倒也是,要死也是三哥先死,算了,不言问,“你与大臣们在一块时,没发现礼王有什么异动?”平王摇头,“就是有异动我也看不出来呀。”不言摇了摇头,“算了,不想了,如今什么也做不了,就不要想了,等着局势看如何发展吧,我感觉王爷应该没事。” 平王双手举起茶盏,“多谢王妃吉言,待本王无事,小王一定好好服侍王妃。” 不言怜惜地看着平王,想起刚刚大重叫他小主人,母亲又说他们夫妻早些生孩子,平王真是个可怜人,于是摸摸平王的头,“你会没事的。”两人正腻歪呢,陌桑来了,平王赶紧问:“可有什么消息?”陌桑上气不接下气,想是着急了,“听孙大人说,瑞王与合府家眷都入了狱。” 平王担心道,“那我,是不是也快了。”不言声音严厉几分,“王爷,不是跟您说了,你会没事的,瑞王不会度势,想必是与礼王对着干了,太子哥哥都没传出来消息,他倒蹦得欢,礼王不知道策划了多长时间呢,不知忍耐就是不知死活。下了狱也不是坏事,眼下死不的,王爷不许再说丧气话,越是危急,越是要冷静知道吗?” 平王定定心神,“我知道了,我不乱,我不乱。”不言问陌桑,“说正事吧,王爷如今不乱了,想必你也不会为了瑞王跑成这样。” 陌桑赞一句,“我们娘娘真是睿智,若无王妃,王府恐怕早已没了。”平王一听,还有正事没说,就急了,“陌桑,说正事。” 承桑赶忙稳稳心神,“回两位主子,皇上已下令,禅位于二皇子殿下,如今已是太上皇了,淑妃娘娘已是太上皇后,愿意归顺的大臣已陆续回府,不愿意的还在宫里,如今传旨的太监在外头呢,两位主子快去吧。” 平王点了点头,对陌桑说道,“不是我怂哈,我是先保住有用之身,总不能让王妃跟着吃苦,我这就去拜见新皇。”不言笑平王,“多谢王爷为了妾身负重前行了。” 两人换了礼服往前院而去,来宣旨的居然淑妃娘娘的弟弟刘普,原来在军中是个游击将军,如今却不知什么身份,刘普见二人前来,手举圣旨,并未行礼,平王见来人并不想寒暄,直当什么也不知道,跪下要接旨。那人打开圣旨,很简单,内容就是你是我的好四弟,如今我当了皇上了,很想你,我们爹太上皇也想你了,你与王妃进宫来吧,我们是兄友弟恭的。 平王很爽快地接旨,很爽快地扶着王妃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陌桑要跟着上前,不言冲他摇头,“柳公公在府里照顾王府吧,阿春陪我前去便是。府前的兄弟们,不管我与王爷在不在,你都好生招待,不要为难他们,他们不过听命行事罢了。” 陌桑连连点头,派人叫阿春来,王府外守门的侍卫听着倒是怪感动的,到瑞王府的人,都被瑞王府打了一顿,最后杀了人才消停,还是平王仁厚,你好我好,两好变一好,多会做人。 第96章 进宫 阿春与沁蓝跟在后边马车上,不言与平王在车里,不言握了握平王的手,“没事的,母妃应该无事,如果被欺负几句,你别放在心中,我们对于新皇来说是最无害的,已经处置了两个兄弟会留你一样,以示新帝仁厚的,别怕。” 平王点点头,“你在我身边我不怕,我只是担心母妃。”两人一路无言,向宫门驶去,宫门由远及近,大大的门楼仿佛能把人吞噬。 下了马车,沁蓝与阿春早已在车边了,不言对二人交代道,“我们若与王爷分开,你跟着王爷,有什么事先忍着,不可妄动,可记清楚了,阿春。” 阿春连连应下,到了立政殿门口,没等一会儿就宣见了,平王夫妻二人上前行礼,新帝主动上前扶起了平王,面如春风,语气温柔,很像个兄长的样子,“四弟快起,你说兄弟,不必多礼,四弟妹也起来,原本不该连弟妹一起召见,如今内忧外患,为兄需要你们夫妻鼎力相助咱们赵氏江山才能万年啊。” 平王赶紧站起来,不言自是跟着丈夫也站起来,新帝又扶了平王坐下,平王才表态,“二哥,弟弟无能,只会教个书,若不嫌弃弟弟愚笨,小弟自是尽全力的。”不言使劲跟着点头。 新帝满意地点头,这个四弟向来是听话的,听话的人最识时务,你没见这两人不该问的一句没多问嘛,新帝也不客气,于是开口道,“去劝劝父皇让他身体快好起来吧,登基大典若没太上皇赐冠,终是不美。”平王连连表决心,“多谢二哥信任,我一定尽力,父皇年纪也不小了,颐养天年将来长命百岁。” 新帝更满意了,叫来心腹太监,带着往去找太上皇,不言插话道,“二哥既也叫了妾身来,妾身就不顾身份说几句,还请二哥允准。” 听皇后说了,这老四媳妇不是个简单的,于是打起精神,示意不言继续。不言看新帝神色不算正常,理了理思路,缓缓地说:“太上皇年纪大了,身为孝子,皇上与王爷自是舍不得太上皇继续为国出力的,皇上,不如叫太上皇与丽嫔娘娘一起到行宫里养老便是,远离朝政少些操劳,父皇身体必是会更好的,我们做子女的过年过节去看看,也全了孝心,与兄弟之情,皇上您看如何?” 不言的意思,新帝听懂了,意思就是太上皇送出宫去,这宫里你一个人做主便是,留着太上皇与平王表演兄友弟?父慈子孝。新帝当然想了,可是太上皇不愿意呀,闹着自杀好几次了,他也不好做的太过。这才叫了平王来,听不言这么说新帝还高兴的,“弟妹可能劝得了父皇?” 不言点点头,“皇兄放心,我与王爷必定尽心尽力,皇兄将父皇安置在丽怡宫已足够宽容,平王劝一劝太上皇会明白您的一片苦心的。”新帝好奇,“你怎么知道父皇在丽怡宫?”不言微微一礼,“皇兄是仁义之人,必是尽全力想照顾好父皇的,凡是孝子都会这么好排,朝廷能有这一仁厚孝顺之君是万民之福,社稷之幸。” 不言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就是平王这不太精明的也听出来了,意思是如果不同意让父皇与母妃去行宫,就是大大的不孝,虽有威胁之意,但听着还是很舒服,社稷之幸,听听这词,谁听了能不迷糊,你看新帝不是高高兴兴亲自送到殿门口? 平王此时跟着不言并肩走,安全感爆棚,感觉任何事不言都能办好,此刻虽在最是危险的皇宫,却没来由觉得这皇宫不过是他家后院的错觉,到了丽怡宫,送他们前来的太监出示了令牌,宫门一下子打开了,来迎的却是一位太医,但不是院正,平王夫妇二人也不认识,也没心思听他介绍自儿,往殿内而去,丽怡宫的大门在两人声后吱吱地关住了,平王没有在意,往内殿而去,两人跪伏于地,平王久泣不语。 太上皇与丽嫔也在抹眼泪,都忘记叫起了,不言见状,只得自己起来为二老斟茶,拍着丽嫔的背,母妃莫怕,刚已与新帝谈好了,登基大典后二老到西郊行宫去养老。 太上皇却不高兴了,“你是不是答应了要我出席登基大典。”不言低下头。 平王忙上前劝慰,“爹,娘,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您儿子上位总比崔家上位强不是,以后咱们在行宫里呆着养花逗鸟不比在这笼子里呆着强,您说呢?” 皇上不说话,平王继续劝,“父皇,您还有本事力挽狂澜吗?”皇上还是不吱声,“父皇,没那金刚钻咱们还不别揽那瓷器活了,看开点吧,您身体好,孩儿就放心了。” 丽嫔也劝,“夫君,太上皇后与皇后给咱们留着面子呢,您想想先帝,若是对他们无用,反而扯后腿,我们只能升天了。” 皇上此时哭了起来,“我对不起先帝,也不对起这赵氏江山。” 丽嫔拍皇上的背,现在是太上皇了,“您呀,好好的,陪着臣妾在行宫里养老便是,当初是谁说的,要到行宫里去只带着我不带着别人,如今想食言不成?” 皇上听了几句劝,就勉为其难点了头,大家都清楚,没有的挣扎就是找死,如今儿子也见着了,也有地方去,罢了,顺了老二意思得了。老四说的对,比崔家掌权强多了。 皇上点头后也轻松不少,事情有了结果,接下来就是问一问事情经过了,皇上躺在榻上听丽嫔,如今是丽太妃说起事情经过,“皇后死了之后,皇上身体适,我就陪着往我宫里去,刚进宫门门进被关了,太医也不来,过一会是淑妃来了,说是礼王在前头招待官员,说圣旨已经写好了,让你父亲盖印,皇上狐疑接过一件竟是因皇后谋害先帝,已经被废,原太子已无颜面对祖宗,选择了自裁,皇上身估有恙,要立二老为新君,自已做太上皇就这个意思。” 皇上不从,骂老二谋害兄长,淑妃娘娘就把无用公公打了一顿,叫皇上好好想想该怎么说,接下来一个时辰就是殿门外杀一个宫女,还拿你们小两口说事,你父皇无法只得用了印。 皇上适时哭起来,“若不是要护着你,朕与他鱼死网破!” 第97章 进宫2 不言心中很是不以为然,就坡下驴做的相当地好。嘴上却仍是道,“父皇为了我们王爷受不了少屈,到了行宫王爷必好好孝顺您。”平王流着泪点头。不言问道,“太子与太子妃呢?”丽嫔叹口气,“太子自裁,太子妃将东宫里所有女眷孩子都杀了,太子妃母家也一并全部下了狱,同老三家一样,你们两个万万一定要低调听话些。” 两人齐齐点头,又是互相宽慰一番,不言问道,“父皇母后可还有什么需要孩儿们办的?” 太上皇此时已是心灰意冷,能体面一些到行宫养好,已是不错了,于是摇了摇头。丽嫔想了想道:“我身边这些人如今倒也安好,以后到了行宫要不了这么些人,等过了登基大典,我会安排好他的,你们不用操心,只是那个孩子的夫君宫变之时为保皇上去了,不言你若有空去看看他,想必她日子不好过,婆家不是还能不能容得下她。” 太上皇气不过,“你的担心就是多余,那孩子若是不事还能不去找老四求救呀,等我们去了行宫,还能派人去看她呢,可比以前在宫里方便多了。”话都被皇上说了,小两口也不也张口,不得是不言最会岔话,“父亲母亲,那太医可不尽心?”丽嫔点头,衣食与药品倒也不缺,只要能去行宫眼前若有不好忍一忍也就是了。几人正说着话呢,太上皇后原来的淑妃娘娘到了,两边见礼之后,太上皇后道,“你们两个一来,太上皇气色好多了。” 太上皇不说话,丽嫔娘娘只得接话道,“多谢太上皇后娘娘关心,臣妾见到儿子儿媳,心里十分高兴,等太上皇参加完登基典礼,臣妾想到行宫服侍太上皇,还请娘娘恩准。” 太上皇后笑的很和顺,“丽太妃有你在太上皇身边服侍我也放心了。”丽嫔忙跪下,“娘娘,您刚才说……”太上皇后起来扶起她,“这里没有外人,趁此机会我也说几句心里话,你虽出身不好,服侍皇上也用心,从前对我也不错,如今新帝登基加封你也是应该的,只是老四已经封无可封了,老四可愿意任祭酒?”平王也赶紧跪下,“多谢母后给儿子机会,孩儿几斤几两自已清楚,也确实没这能力,皇后娘娘关心孩儿,就多赏些金银便是,孩儿好好养家便是。” 太上皇后噗嗤一笑,“你这孩子但是实称,更是能自知,有些人却不你这般想,那孔祭酒如何已被皇上下令禁在家中,若再不听命只怕……这读书人呀,当真是固执。” 孔祭酒不言却不能不管,于是插话道,“娘娘,如今孔祭酒师门内也就孩子母亲能说上话,不知是否能让母亲劝一劝孔祭酒,孔祭酒在仕林也算领军人物,陛下治天下还是需要文人的,太过针对恐怕引来诸多麻烦,请娘娘成全孩儿一片孝心。” 太上皇上甚是满意,点点头与身边宫女交代让到皇上那手令,好让于夫人进府劝一劝,太上皇后道,“本宫是真的希望所有人都平安和乐的,你有此心可见于夫人当真教的好。”不言谦虚下道,“孩子是天家儿媳,为天家考虑是应该的,不敢居功。” 太上皇上更是满意,如今皇上确实需要兄有弟恭的形象,淑妃娘娘见此事已了,对着太上皇道,“陛下,那幅画究竟是怎么回事?新帝还算是能干的,您把事情交给他做也就是了。”丽嫔马上看向太上皇后,冲她做着嘴形,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要信我呀,我真不知道。 太上皇后看丽妃紧张,心里十分高兴,谁不愿意看到底下人唯唯诺诺呢,冲她他个放心的眼神,丽嫔松了口气,太上皇后仍然不说话,丽嫔赶紧去劝,“太上皇您卸了担子吧,新帝能治安江山的。” 太上沉思一会儿道,“去行宫的时候就由新帝送我吧,到时候我自会与他说明此事,眼下不必再多问了。” 太上皇后也点头,表示同意太上皇的安排,如今宫里一片和乐了,太上皇虽然不不说话,倒底和缓了些,不言见宫女送来了手令,看了一眼平王,平王会意起身表示时辰不早该离宫了,太上皇后点了头,丽嫔也起身相送,太上皇后却叫住了不言,两人在宫门口说话,连丽嫔与平王都远远站着,太上皇后也不拐弯铺垫,直接道,“你是明白人,自不必我多说,宫宴那天,你鼓动太子妃处置崔氏真是好手段。”不言谦卑地道,“多谢谢娘娘夸赞了,娘娘有事吩咐便是,我与王爷只求平安富贵而已。” 太上皇后点头道,“有你在一旁着着,平王自能安享富贵,贤妃那里你可有注意?” 不言有些吃惊,“母后最是睿智,此事不应当与皇后娘娘商议吗?”太上皇后摇摇头,“我自有问你的道理你说便是。”不言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太上皇后,想来想控制宫禁很是不易,新帝有些手段,新帝的母亲也一样了不得,应该不会给礼王挑个无用之人做妻子,只是却不知为何不得重用,算了,此事与她也无关,不言思索了一阵子,“娘娘,新帝初立,应当崇尚节俭也为天下积福,年纪大的宫女自是放出去,也全了她们自由,至于宫里太上皇的妃子,跟着去行宫好好照料也是应该的,行宫地方大,做什么都方便。”太上皇后叹口气,“可她天天寻死,吵着要与瑞王同去。总不能闹的太过,宫里正往外放人的当口,传出去总是不好听。” 不言了然,“娘娘,您所虑甚是,如今后宫还是以安稳为主,要配全皇上在前朝的举动,瑞王的根基主要还是在贤妃娘娘这,瑞王殿下也是想干一番功绩的,听说崔家大郎与五郎出事那天并不在府里,娘娘不如开恩让瑞王去也就是了,山东大乱,出什么事谁也说不准,就连崔大郎一府之长官都不能全身而退,何况是其他人呢。贤妃娘娘心中不论是因为瑞王受重用而高兴,还是因为瑞王身受重伤而伤心,年纪大的人,大喜大悲对身体总是不好的。这些事不宜过急,三四个月后陛下稳了,再动不迟。” 第98章 安全 太上皇后吃惊地看着不言,好思虑,可惜不是她儿媳,如此见识天天与平王一块画画当真可惜了。不言想的却不是自己可惜,她给出主意也是有目的的,于是再次跪下道,“娘娘,臣妾与平王一起过日子,如今也是觉得天天锦衣玉食最好不过了,但身为儿女总不想见母亲不展颜,不言想请求太上皇后为我那死去外祖父平反。这不都是崔家陷害的嘛。孩儿只有此一愿,求主子答应。”够卑微了吧,我连奴婢都自称了。 太上皇后扶起不言,“你的心思我知晓,登基大典过后,你会如愿的,这两天没事多到宫里看看太上皇与丽嫔。”不言忙应是,又感谢一回,这才与平王离了宫。 出了宫上了马车,也不敢说话,马车还是宫里的,进了府,座在和畅园里两人才松了口气,两位夫人一个侯爷都等看着他俩呢。 不言先对何夫人道,“眼下王府的命是保住了,何夫人,我感觉何大人应该没事,我不敢多问,但是太上皇后只说了孔祭酒,却没提你家大人,料想无事。” 何夫人打断不言,“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说说宫里其他情况。” 不言看一眼平王,平王就将进宫里头打听事都说了,几人感叹不已,太子妃不愧是将门之女,是个烈的,满东宫殉了太子。 于夫人问道,“我可以出府?” 不言点头,“自然了,母亲您可要立下大功了,孔祭酒不给写祭文天下人怎么会认新主,其他人还好杀了,但孔祭酒却不行。” 众人都点头,何夫人问道,“既是无事了怎么还不让我们自由出入?” 于夫嗔道,“你傻呀,登基大典没完成,怎么好放心让你进进出出。”何夫人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姐姐您若是能出去,到何夫门前走一遭呀。”于夫人又嗔她一眼,“还用你说呀,孔祭酒也不是一次就能说服的,我可是要天天去的,不便到你家去坐客,路过看一看有无异状也是可以的,不言你准备些吃食,侯府应该没有被围,但请孙将军送些吃的过去应该问题不大,如今京城安静不过是风雨前罢了,原准备放粮食如今怕有有人已开始挨饿了。” 侯爷看夫人关心侯府,自是很感动,很深情地叫一声“悠悠。”不言与平王自不好议论长辈,慌忙低下头,免得尴尬,何夫人却不会给侯爷这面子,“姐姐,晚上吃饭吩咐厨房不要放醋了,这会儿家里的醋我看就够用个一年半载了。”不言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平王扶着不言一边笑一边给他顺气,侯爷一甩袖子气呼呼地往前院去了。何夫人笑的更大声,“哼,跟我斗……” 平王笑了一会儿,往门房那去找了孙将军,陌桑正站在孙将军旁边,端茶倒水,孙将军比刚到府里来的时候态度更好了一些,忙起来行礼,平王忙扶起他,“孙兄不必客气,你如今也算我们府里人不是,这是新皇的手令,还请您过目。”孙将军将过一看,还给了平王,“回王爷的话,上头也传了话来,夫人要去哪里,尽管吩咐更是,只是王爷……”平王很识趣,“将军放心,王妃陪夫人出府有事要办,我却不用去国子监请假,自是在府里清闲的。” 孙将军立刻要行礼谢王爷,平王又将他扶起:“多谢孙将军初至王府之时许人送吃用进府,保我王府一干人等性命,小王感谢贤弟还来不及呢,夫人此次外出想到道可观去一趟……”平王顿了顿,看着孙将军,孙将军会意走到平王身边,平王压低了声音“夫人早想搬到道观居住,没想到却是事与愿违,这搬到道观的米面还得再搬回来,请孙将军通融是一,二是兄弟们日夜都在我府中办差,家中不知可有吃用,夫人与王妃都很担心,请孙兄派家中在京城的弟兄们去帮忙搬运,王府每人送十斤大米,十斤白面做为答谢,孙将军是否可行?” 孙将军听完王爷说的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王爷忙扶起他,“将军,孙兄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孙将军仍是不起身,跪在地上,“王爷,多谢您想着我这帮兄弟,他们当中有一半是京城人,就连我家中,也……哎,小的多谢王爷,一共五十人,王爷您存的粮食可够?”平王迟疑,这么多人吗?不言存的有没有那么多粮食?他还以为也就十来个呢,孙将军见平王迟疑,“不用太多,不用太多,每人一斤我等也感激不尽,如今若没有枢密院的令牌,我等也不敢在外随意走动,我家虽不在京城,也心疼兄弟们,哎,我替兄弟们拜谢王爷大恩了。”平王扶起他,“将军爱兵是个好官,将军看此事如何安排吧,与陌桑交代便是,只有一样,粮食有限,万万不可外传,还请将军体谅。”孙将军郑重点头,“王爷放心,我会跟他们交代清楚的,谁敢传出去一个字,活不过第二天。”平王听孙将军如此说,更是敬佩孙将军,“孙兄为人,小王佩服。尽管让陌桑来与我传话便是了。” 平王回了内宅,赶紧找不言,“王妃,有约摸五十多个人,粮食够吗,可别整的王府饿肚子。”不笑点着她的额头,“瞧您那点出息,放心就是,这孙将军人不错,对底下人挺好的,对王府也客气,就当是感谢他便是,我们原本就准备放粮,没事的。” 平王也指着不言的额头,“瞧你那点出息,咱们府里可管着他们三餐的,不顿顿有肉,另外还给银子,傻子才会为难我们呢,不过是彼此投桃报李罢了,不过这孙将军确实是不错的人,爱兵如子,杀伐果断,是个好苗子,我看还得再升。” 不言看着平王,难得自己能分析出来一些事,看人也算准,还是不打击他了,这孙将军若是有升官的门路,不会分到他们这没用王爷的府上,而且家还不在京城,可见没什么钱,人是好人,升官却是没戏,这次论功行赏还不知能不能有他的份呢。 第99章 外出 不言便逗他,“王爷如今可是新帝最爱的弟弟,可要替孙将军美言几句。”平王正要回嘴,却听阿春来报,崔府那个人醒了,两人往客院而去。那人见进来的两人姿容不凡想是王爷和王妃了,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府医赶紧把他压下,“仁兄,你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现在就别折腾了。”那人听了也就依言没动,两人坐在床边小凳之上,府医也退了出去,平王便问到:“您是?”那人眼泪就下来了,抬了抬手又放下了,连擦眼泪的力气都没有,阿春上前为他擦了擦,那人一边哭一边说,“小的是崔府一个小管事,名唤崔良,小的随五少爷外出办事,中途生了病,五少年不便带着奴才,小的病好了之后,便依着五爷吩咐回京城,进了崔府就见血流成河,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却又来了一队官兵,小的赶紧躺在地上装死,没料到那一队是来补刀的,小的中了刀也敢动,待人走之后往门口爬,得幸遇到了王爷与夫人,多谢王爷王妃救命之恩。” 不言有些失望,还以为救个人回来能知道些有意思的事情呢,却没想到什么也没有,正要客气几句让他先养伤,却听平王道,“你以为我不认识你吗,救你一命不是让你在这撒谎的,你再说一次,你是谁?若有半句虚言,立即交到宫里处置。”不言此时对平王有些刮目相看,长进了不少,孺子可教也,之后开始反思,平王进步这么大,自己也不能退步不是,此人说是管事,但是手却白白嫩嫩,右手中指还有茧,看来若是崔家人得是个主子。那人面露惊恐不敢答话,不言接着吓唬他,“王爷,妾身与崔府还算是有亲呢,崔府里的情况多多少少知道些,这位必是王府的孙辈,我们来猜一猜他是哪一房的,大房老爷在山东回来的路上已是凶多吉少,大房老爷有三个儿子,最大的……” 平王冷冷开口,“崔子安,字中良,你虽准备科举不怎么上我的课,我却记得你的样子。”不言点头,管他是几房的即是个学生,再继续吓唬便是,“王爷,您眼下虽安然无事,但并不能保证以后也无事,咱们还是不要多事,把他送给宫里吧,这位公子,你莫怪我们,如今我们也泥菩萨过江。” 平王装犹豫,正要从了王妃所言,却听那人道,“老师,老师您救救我吧,家里人都死上,我不想死,救您了,救救我。” 不言道,“公子,我们救过你一回了,但你似乎并不怎么感谢救命之恩,反而会连累我们。” 崔子安继续装可怜,“老师救救我,您是最好的老师。”平王听着不疼不痒话,很是不耐烦,他家王妃与崔家可是有仇的,于是也不看崔子安,对不言道:“明日送到宫里吧。”不言忙行礼应是,平王转过头来看着崔子安,“子安,你莫怪老师,为师没有能力保你,就是崔相……你看开些吧。” 崔子安使尽浑身最后一点力气,拉住平王的袖子,“老师,老师救我,我知道府里钱财在哪里,就在这包里,王爷救学生一命吧。”平王摇头,“为师也怕有命拿,没命花,今天晚上给你做点好吃的,多吃一些吧。” 崔子安继续道,“老师,老师,我还有,还有,已经急的上气不接下气。”沁蓝却进来通报,“王爷王妃,老夫人叫奴婢通传,她已经准备好了,明日可以进宫。”不言点头,“王爷,算了,崔家的事我们知道的越少越好,咱们回去吧。”崔子安却不松手,理了理气息道,“只要老师能保住我的命,我知道父亲和五叔在哪里。” 不言闭上眼睛,崔家注定要败,不是今日也是明日,这孩子此时还想不明白崔王郎和他父亲是崔家的希望,他自己是准备拿着钱财远走高飞,一个书生手握大财,乱世来临,谁又能安心呢。平王见不言不说话,就知道他和自己一样,这个孩子今日为了活命,能出卖父亲与叔叔,明日也就出卖他们两个,当真是救了个烫手的,还好府里有人看管,不然消息流出去,他们夫妻二人也不好办。崔子安见两人都不说话,还以为他们不信自己的话,赶紧说道,“我们家有避难的地方,那地方养的有私兵,只有去了那里才能保住命,就在太行山东,我去过,我能带路。” 平王点了点头,“银票你自己拿着吧,好好养病,等有了力气把地图先画出来,总要确定了再说。” 说完带着王妃离开了,崔子安也松了口气,暂时不会丢了命,那一天,他在妓馆呢,还好不在家,远远听见动静赶快躲了起来,等官兵走远,赶紧往家走,一见人都死了,又跑到祖父书房找到一些财物准备先躲起来,没想到官兵又回来,只好躺在人群里装死,更没想到这一队兵是来补刀的,身受重伤,还好被平王所救,如今也算保住了命,以后能好好地出了府,隐姓埋名过一辈子也就是了。 两人回到彩逸院,很为崔家感叹了一番,还是长子嫡孙呢,家里出了事先拿钱了等等。平王却道,“不言,崔家钱财很多的,税点他们都有抽成,能养私兵想来有可能,太行山那么大,可能不太好找,等那小子画了图,送他与亲人团聚吧,这绝对是个祸害。” 不言却在发愣,显然是在考虑这事,也不打扰他,自己先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吃了早饭,陌桑来报孙将军派了十个人在府外等候,这十人是孙将军心腹,在哪运的粮食绝不会透露出去,东西运回来只说是将军想的办法。不言与平王对孙将军的安排很满意,点点头,请了于夫人先往何府走了一趟,路上有人盘查,拿出圣上手令,一切都很顺利。 第100章 外出2 何府与路过的大部分高官府邸一样,都有官兵把守,马上很慢,不言在窗口仔细看着,没什么异常,孙将军突然在窗口禀报,有个小兵的哥哥在此处办差,但只是小士兵,不言惊喜,“将军可否让那士兵来问话?若是难办最好是不办,不可影响了将军。”孙将军面露难色,但还是说试一试。不一会儿两个小兵到了,车窗外,“夫人有话问便是,这是我亲兄长,哥,你别糊涂,听我的,王妃问什么你答什么。”那士兵回礼道,“王妃尽管问便是了,我没惊动上官,只让相好的兄弟替一会儿,时间不能太长。”不言不浪费时间,直接问道,“可见过何大人。”那士兵看看左右,又上前了一步,离车窗又近了些,“王妃,何大人好好的呢,新帝每天都要见他,他天天进宫,直到晚上才会回来,我们都不敢进府去,何大人很受重用。”于夫人接着问,“小哥若是方便与何大人说话,告诉他何夫人很好,若是不方便就算了,万万不可为难。” 那小哥一抱拳,“小的知道,夫人放心能传话的,何大人每天回府都会围着府外转一圈。”于夫人与不言都是一喜,不言拿出车里的点心,只给了一块,那小哥接过后就往嘴里塞,说话含糊不清:“夫人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开口便是。”说完就冲弟弟使眼色,他弟弟并没有求王妃什么,只对哥哥说道,“哥你糊涂了,可不敢再要吃的,这么多人,都饿着呢。”不言不忍心,又递出来一块,“吃完了擦干净再回去。”小哥谢都没道开始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说,“夫人,何大人安全没事,但何大人估计快没命了,听说现在官家府里都有饿死的人,皇上下令说后日就办登基大典,办完之后开仓放粮,何大人在宫里劝说皇上放粮,皇上根本不理会,让他准备登基大典,何大人天天都愁眉苦脸的。” 于夫人皱眉看了不言一眼,不言会意便问,“小哥怎么知道如此详细?”那小哥这会已经知完了,清清楚楚回道,“我上官议论的,大家都知道,只听说了这些。今晚我见了何大人看有没有机会传话,小的告退。”马车开始往前走,两人在车上不便多说,于夫人下了车进了孔大人府里,马车赶紧调头,往道观而去。 孔大人此时已经倒在了床上,孔夫人在一边落泪,没人通报却直接进了屋里,孔夫人站起身来就开骂,“我家老爷堂堂朝廷命官你们,你们如此无礼……”那个领头的上前举起手要打,于夫人喝止,“这位将军,孔大人对皇上有大用,我劝你小心些。”那将军放下了手,对孔夫人道,“我劝你也知趣些,小心活不到明天。” 孔夫人并不认识于夫人,好奇看着于夫人,于夫人行了一礼,“孔大人身体怎么样?”孔夫人低头抹泪,“这么大的人了,搞绝食这一套,两天一口水都没喝,现在已经昏迷了。” 何夫人走到床边,伸出手,阿春立刻从荷包里拿出一块点心,何夫人拿着点心放在孔大人鼻边,“快起来,我有事与你说。” 孔大人不睁眼,翻了个身侧对着于夫人,孔夫人吃了一惊,扑到孔大人身上,“老爷你没事吓妾身做什么,你个没良心的。”一边说一边打。于夫人拉住她,“夫人,孔大人两天没吃东西,此时很虚弱,轻点,轻点。”孔夫人住了手,于夫人又接着道,“劳烦夫人去给大人准备些粥。”孔夫人气狠狠道,“他不吃。”于夫人微微一笑,“夫人放心,他会吃的,孔大人心里有着数呢。”孔夫人知道来人有话要说,并未多问,带着何府的人都出去了。 阿春往外走去,吩咐在外着着的孙将军往后退三步,自己坐在门口看着外头,屋里此时只有一门师侄二人了,于夫人站在床边道,“我知你不愿与那些人为伍,跟你师父学了个十成十,但你府里百十号人你不想想,留得青山在的道理你不懂吗?”孔大人道,“读书人的气节不可失。”于夫人也不客气,“你的气节十分珍贵,但你不想想这两个帝王配吗?百姓流离失所,京城马上大乱,你不留着有用之身看护家人与百姓,却在这怄气,看你师父不气活了,你师父什么时候跟你这般迂腐过?” 孔大人气得坐起来,“照你这么说我要像你这个女子一般折节屈就。”于夫人拿出一枚竹节玉挂件,亮在孔大人眼前,孔大人立刻跪在了床上,面上仍是不服气。于夫人可不在乎他的脸色,直接吩咐:“师门信物在此,弟子孔知美听令。”孔祭酒身子伏得更低,“孔知美听令。” 于夫人收起玉件,将点心递给他,“先吃东西。”孔大人摇头,“先给我点水喝。”于夫人笑着去给他倒茶,孔大人喝了整整一杯,然后才吃点心。于夫人表扬道,“知道养身就好。”孔大人不服气,“拿着鸡毛当令箭。”于夫人不理会他,“我知你其实心里有数,如今不看别的,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快点解了禁,京城的百姓才能有饭吃,粮食我都备好了。你就别添乱了。” 孔大人点头,“我心里不服气。”于夫人翻了个白眼,“你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固执,也不怪你,你师父没教好你,如今姑姑我就好好教教你。”孔祭酒更不服气,正要反驳,于夫人示意他别激动,声音缓慢与字字铿锵,“不叫你写祭文吗,你写便是,难道你不会正话反说,更何况你觉得你在最后一刻将祭文送到,皇上会断句吗?”孔大人眼前一亮,“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是天下读书人的典范,我写的文章水平不够的自然不会断句,与我何干,你这主意不错。” 于夫人道,“若是真想通了,一会儿喝点粥,再开始写,等会儿让夫人骂着我出府,我明日还要再来一趟,你府里的吃食可够?” 第101章 外出3 于夫人问,“不够?这事我与皇上说去。”孔大人却摇头,“我不知道。”于夫人气得,“你这家齐得可真够可以的。”孔大人又反驳,这些俗务自有夫人张罗,于夫人指着孔大人的鼻子,孔大人忙低下头,“夫人再会治家,若是没吃的会出乱子的,还典范呢,乱子先从你府里起,我看你还称什么典范。” 孔大人站起来,冲着屋外喊,“夫人呢,夫人呢。”阿春上前,“大人莫急,夫人去为您准备粥了,奴婢这就去找。” 不一会儿,孔夫人被阿春扶着,抹着眼泪进来,于夫人也上前扶着夫人坐下,于夫人安抚孔夫人,“夫人莫急,我是你家大人长辈,家中可是无粮了,莫急哈,我车里有一些,你先用着。”不用等吩咐,阿春自是往外跑去,于夫人正要吩咐一句,却见阿春已去找孙将军而去,不由点头,是个伶俐的,知道外头看门的不好惹,孙将军出面才是正理。 孔夫人一边抹泪,一边哭,看着这位长辈,于夫人笑着道,“叫我姑姑便是。”孔夫人哭的更大声了,“姑姑,你可是救了我们家了,家里已没什么吃的了,头前粮价一直涨,我派人往各个粮店去买却只买到两斗,又赶紧安排把郑州庄子里的粮食送过来一些,哪知道居然居然断了联系,骤然封府,我哪来的粮食管府里这么多人吃喝,再没东西吃,下人们肯定出乱子,我们两个儿子都在外地任职,家中只有一个小孙子,再饿也不能饿着孩子呀,姑姑,这事什么时候是个头呀。”越哭眼泪越多,越哭越是伤心,这些天安抚下人累的够呛的,如今有了吃的,府里倒是能安稳些时日。 于夫人叹口气,“夫人莫担心,后日或者大后日应该能解了禁的,车里带着吃食不多,够用两天,明日我再来送与你一些,别苦了孩子。”孔夫人忙行礼,“多谢姑姑。”于夫人扶起她,对着孔大人道,“孔知美,你记住等天子往太庙去了,你再把东西拿出来知道吗?” 见孔大人点头,于夫人问道,“说说那天什么情况?”孔夫人听闻就要退下,于夫人拉住她,“夫人听听吧,多事之秋,咱们这些管内宅的,也不得不走上前来,合府的安宁不了解时事怎么管呢。”孔夫人怯怯地看着孔大人,她这夫君最重规矩讲究男主外女主内,最烦她去外头打听事。孔大人低下头却没看孔夫人,孔夫人又看向于夫人,于夫人示意她安坐,这才坐好。孔祭酒这才抬起头来,开始讲那天的事情: 原本一切都很正常,太子主持我们这边,忽然听到女眷那边有惨叫声,太子就让礼王替他,就往皇上那边去,过了好一会儿礼王也安抚不住了,带着头带我们往女眷那边去,外头已围了兵,不让进去了,礼王一个人进去,不一会儿又出来了,去给开封卫说了几句话,大臣们注意力都在皇后那,也没人注意他,我也是偶然看见的,礼王和我们一样也在外头等着,过一会儿传来消息,皇上没事已回宫休息了,又过半个时辰,宫里兵戈之声越来越大,礼王忽然出来说,太子自裁了,让我们都回去坐着等消息,再后来无用公公出来宣旨立了新帝,左相连出声反对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士兵当场斩杀,接下来就是第二道旨,皇后谋害先皇,太子绝望自裁,立礼王为帝,贤妃当了太上皇后,这些你应该知道了。 于夫人点头,“开封卫?开封卫有兵,但在城外,城门好说开封卫能控制,但是宫门呢?”孔大人接话道,“不没见着殿前指挥使,只有副使郑记先,一直跟在礼王身边。”于夫人恍然,“原来如此。”孔夫人站起身来,“姑姑,大人,郑记先的夫人是太上皇后的娘家侄女,出事前她出席了好几次礼王妃办的宴会。礼王不便与郑记先交往,这个侄女估计是传话的。” 孔祭酒道,“那你们说他是早有预谋,还是临时起意。” 孔夫人还没坐下呢,声音很大,“那还用说……”孔大人瞪她一眼,孔夫人赶忙压低声间,“是临时起意,不然不会京城禁止随意走动,大人们府邸也不会看守,而且大人刚才说是礼王找的开封卫,这开封卫原本没这个官职,半年前才封的,负责京中防卫,她家办宴会时候,她家夫人结交了不少文官,往我们家也没少送东西。对了,开封卫首官是王炎文的妹妹入了礼王府做侍妾,当时我就觉得不太对劲。” 于夫人却没想到皇后为什么不出面的答案,却被孔夫人揭晓。于夫人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孔夫人,“夫人,宫里如今却太上皇后在管着,不言进宫跟本没见着皇后。”孔夫人睁大了眼睛,“王炎文的妹妹进礼王府已经两年,半年前才被封的开封卫三品官,好大一盘棋。” 孔大人瞪夫人一眼,“夫人整天去宴会,我家夫人亦有瑜亮之志。”孔夫人低下头,于夫人又开始怼孔大人,“你这个家若没有夫人怕是早没了,若无夫人替你在外周旋,你这脾气被罢官都不知得罪了谁。” 孔大人又不敢吭声了,孔夫人没想到于夫人这么支持她,心里十分感激,阿春送来了饭食,孔夫人忙挑出来一些准备往孙子那送,阿春却道,“孙少爷那已送去了,夫人与大人快些用饭吧,家里下人们还是得夫人出面安抚,刚刚厨房开了火,已有些人做不住了。”孔夫人只塞了一口馒头,就出去了。 于夫人感叹,“阿春你是宫里出来的能干些我倒不奇怪,没想于孔夫人当真是女中豪杰,孔大人,你在宝山之中却不用,真是糊涂之急,今后有什么事多与夫人商量吧。”孔大人冷哼一声,头别向一边,倒没有反驳。 阿春上前道,“夫人,孔大人府上这会儿快安定下来了,王妃还未回转,不如您休息会儿吧。”孔大人赶紧站起来,“我送你去客院,下人们这会儿估计都在吃饭。” 于夫人笑着道,“你先吃吧,我在院子里坐一会儿便是。” 第102章 道观 孔大人府上事情很顺利,但道观就不一样了,道可道观在城外,想要出去再回来,是运粮很是麻烦,但为了手下这些人,孙大人也只能豁出去了。 到了西城门,为什么往西城门去了,因为西城门的守官与孙大人同族,只要不碰到上头巡查,因该问题不大,昨日两们孙大人都已讨论过这个问题,马车在西城门口不远的地方停着,孙大人前去交涉,不一会儿马上快速驶出,不言招来孙大人,“也是难为你了,你这们族兄可靠吗?回来的时候咱们需要给他们一些吗?”孙大人赶紧摇头,“我知王妃心善才想要给他们东西,但咱们再了三辆马车,拉的东西不能太多,不能再分了,这对王妃您也不利,还是低调些,我跟族兄说的是您想去道观看看里边工人怎么样,后边两辆车里是下人。”不言点了点头,“孙大人所虑慎是。”孙大人如释重负,“王妃不怪我不让您与族兄交好?” 不言笑出了声,“孙大人我又不谋反,与一看城门的交往做什么,守城官虽重,我却更放心孙将军交往,孙将军在不明状况下,仍善待我们,这一点就有九成的人做不到了,孙将军是难能可贵的人。”孙大人在窗外挺不好意思的。一路很顺利到了道观,一路官道居然没什么人,一路路士兵骑马绝尘而过,看来都在为登基大典做准备。 道观紧闭大门,孙将军上前叫门,不一会儿道观大门全开,有一个迎着不言进入道观,孙将军等人在外等候。 “道冲领道观弟子拜见主子。”一道士跪于不言面前,不言此时在大雄宝殿三清像。 不言没有表情,“道长快快请起,观里那些人可还安份?”道冲点头,“主子放心,一切如常,每天他们就干活领工钱,咱们管吃,他们都愿意离开这里。” 不言点了点头,“我此来需要五百斤米,二百五十斤白面,二百五十斤玉米面,你把粮食搬出来,放大院子里让那些个官兵再进来搬运,除了殿中这几人,不可让其他人发现粮仓入口。” 道冲道,“遵主子吩咐,小道这就安排人办事去,您先到和光阁休息会?”不言点头,由小道童带着往一阁楼处而去。 不一会儿道冲来了,两人在二楼书房里饮茶,道冲问道,“夫人可安好?”不言点头,“夫人一切都好,咱们观里还有多少工人没送走?”道冲道,“十个人,城封了,如今来往多有不便,倒也养活的住,如今也带着他们修道。”不言再次点头,“有事情做不至于出了乱子,等解封了快点送走,不得扰了咱们道门清静。”道冲恭敬应是,低声道,“有一事,小道需与夫人相谈。”不言道,“恩,夫人如今过不来,等解禁了吧,观里还有其他人对吧?” 道冲迟疑,还是点了头。不言冷笑一声,“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气氛不对,此事还得听夫人的,等解了禁再说吧,既如此我回马车上等吧。” 正要起身离开,却听外头嘈杂之声,道冲猛地往外冲去,不言继续坐下喝茶,外头吵闹之声越来越大,不言听着心烦,推开窗子往外看,有两人与道冲带着的两个道童在少架,一人远远站着,双手背在身后,身姿挺拔,头发有些银丝,看不清楚脸,那人似是有感应,也抬起头来,两人对视,谁也不说话,其实二楼往下根本看不清楚对方什么表情,不一会儿又过来一个人,把道冲拉到了一边,道冲又往楼上来了,“主人,那人不听劝,小道尽力拦着就是,只是粮食已经搬运到车上了,您此时下楼必与之碰面。” 不言呵呵一笑,“你去把孙将军请进来,估计到不了这边,那人就会离去。”道冲有些担心,那姓孙的靠得住吗?不言点头,“去吧,孙将军一进关门,他就会离开的。”道冲依言而去,果然门外没人了,不言得以下楼,走前前院与不言会合,上了车就开始往内城而去。 孙将军空车去的时候并不紧张,满车回的时候去是有些紧张的,为了稳妥,专门用的客用马车,粮食入在箱子里,就怕吹过来一阵风,一路上巡逻的兵丁一队又一队,孙将军不敢怠慢,都小心应对,还发有陛下手令,到了西城门外远远停住马车,去找族兄,族兄却不在,手下人交代说,枢密院派人来了此地,让再等等,不言暗叫不好,孙将军也着急,等的越久越不好办事。不一会儿那族兄过来了,“一个小办事的,已打发了,你们快进。”不过几息,马车就启动了,入了城门,马车就被一队军士拦围住,跟着不言的士兵各个眼睛充儿血,马上有东西吃,可以送回家,却没想到又来一队人,就是死也得保住粮食。众人个个紧握着刀柄。 孙将军上前交涉,却见孙将军被马上之人抽了一鞭,两个士兵就要抽刀,孙将军手一挥,后兵丁又退了下去,握着刀柄的手更紧了些,不言随即下了马车,随即笑道,“在下奉皇命办差,不知这位将军为何责打我的侍卫?”那人并不下马,“在下开封卫一小小队长而已,奉枢密院令巡查城门是否有私出,明人不说暗话,说吧,你们这一队出城做什么去了?” 孙将军站在王妃跟前一点不退让。 不言声音不急不徐,“这位将军即是奉命而来,为何不敢报上姓名?您的告身与名贴可否让本王妃查看下,我们奉旨办事,容不得半点差池。” 那人下马来,冷冷看着不言,“你一女子给皇上办什么差,莫不是给皇上找女人吧,哈哈哈。”本人笑起来,他身后马上的兵丁也跟着笑起来,孙将军抽刀,“弟兄们,我们奉命保护王妃,此人不肯出示证件,必是假冒的上官,动手。”此时,孙将军的族兄来了,点头哈腰的,“两位莫急,莫急,孙将军,孙将军,这位是郑大人的儿子,小郑将军,已被封了开封卫观察使。”一边说一边给孙将军使眼色,一边把刀按了进去。又往小郑将军跟前而去,再次谄媚道,“小郑将军,小郑将军,这位是王妃,奉了圣旨办的密事,小郑将军不是放行吧。这不大水冲了龙王庙吗,是不是将军。” 上郑将军却没动,“噢,原来是平王那个怂包的老婆,这男人不争气,就得女人出来办事,王妃,你那夫君要是不行,考虑考虑本将军啊,我可勇猛地很哟。” 第103章 顺利 无需不言做任何指令,孙将军抽刀上前,“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什么职务,你蔑视王妃,就得死。”其他兵士也抽刀上前,不言眼看局势要乱,马车上的东西是万万不能往外露的,马上厉声喝止,“孙将军退后!所有人原地侍命!”有些士兵不能眼睁睁看着孙将军一人上前,并未听从,孙将军却回过味来,“都不许动,今日你叫你们看看,上官就是上官!”孙将军下了令,其他人虽退回了原地,却并回刀。孙将军拿刀指着姓郑的,“这位小郑将军,今日你我刀下论英雄,你敢吗?”小郑将军慌的一批,“本将军在执行公务,不是与你单挑的,来人呀,去搜!”孙将军哈哈狂笑起来,“人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看来这郑家新贵,不过如此,小郑将军要不你跟我学吧,我可是好汉!”孙将军身后之人开始大声笑起来,还直重复,“老子英雄儿好汉,我们将军可是好汉,哈哈哈,姓郑的,别害羞呀,我们将军是好汉,真的!” 小郑将军脸青一阵白一阵,拿起鞭子抽了一个士兵,那士兵捂脸的手立刻有血流出,小郑将军却不管,“你再去调二十个人,给我围住他们,我倒要看看,车里到底是什么。” 孙将军压下心中慌乱,今日这些粮食一旦被发现,死的人可不是他一个,更要连累心善的两口子,拿出最大的嗓门,“我们奉皇命出行,我看谁敢!”不言此时心中也有些虚,不得已只得能拖一阵是一阵,往前两步站孙将军身后:“小郑将军,我与手下外出替皇上办事,并不认识你,还请你出示下告身与指令,若是皇上下的令,我们自是配合的。”小郑将军笑了起来,“王妃,你区区一个女子不没有这个脸面对我对质,除非你现在就招供拉着三个马车出城到底做什么,不然今日休想回王府找你那娇滴滴的夫君。”周不言手握的紧紧地,“请小郑将军慎言,王府之威却不容你在些诋毁。”小郑将军正要回嘴,却听一阵马行之声由远而近,心中得意,“平王妃是吧,瞅着名子起的,真是名如其人,弟兄们,上前搜,若有退后者立杀。”孙将军着急,又来了二十人,他们只有十人,这如何是好,但此时不能犹豫,必须保住粮食,给一个士兵使个眼色,那兵丁立时明白他的任务是保护好王妃,不言都看在眼里,心中一阵赞许,此人可交。 孙将军一个人上前却只能拦住两个人,队伍里的人都开始战斗,已经有人受伤了,“都停手!都停手!”不言上前跟小郑将军交涉,“将军何必如此,都是皇上的兵,你若想搜搜便是了,不要伤了我的人。”小郑将军举起马鞭放在不言下巴底下,“王妃还是识趣的,不管搜出来什么,一会儿与我到我家去喝茶。”不言按下心中火气,声音依旧温柔:“将军下令吧。”郑将军一个眼色过去,自有随从替他大声喊,“停,停,停。”见已停手,马车还算稳当,不言接着道,“将军,我这些随从不过跟我在城门口看看情况,并未出城,将军不是要回府吗,我随你回便是,随从们就先回去吧。” 小郑将军看着低着头的王妃,还以为害羞呢,心里十分畅快,心里也在纠结,美人好是好,但是公差也得办,两样都要,“来人呀,继续搜。”说完得意地色眯眯地看了一眼不言,舍不得地又看了一眼,才离开了视线,亲自往后头马车而去。眼看就要揭开车帘,不言压低声音对孙将军说,不可玩命,也不必管我,都赶紧跑,孙将军摇头,他必得保住王妃,两人眼神睁来睁去,孙将军手下士兵齐齐看向孙将军,还在和王妃讨论对策呢,这如何是好,却听孙将军道,“弟兄们,今日我们好好打一仗,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说完就往郑将军面前冲,小郑将军不得不回身与他对打,手下人一看长官已拼死,自是不含糊,几息之间已经有人倒下了,又听到一声声通报之声,“圣旨到,圣旨到!” 所有人分成了两边跪于地上,虽不打了,却也是泾渭分明地很,已有血腥味绕到不言鼻端。不言的心放下一半,平王面色平稳而来,这圣旨必是对他们有利的,平王下了马,稳稳呼吸,甚少骑马,给他颠的要吐,但此时不能怂,平王从小黄门手中接地圣旨,大声读起来,“平王与平王妃奉皇命办理登基大典相关配合事务,所遇任何诸军、诸人不可阻拦,违旨者以谋反论处。” 有些人松口气,有些人却不甘心,小郑将军抬头,“这位大人,非是小得要为难,而是这平王妃十分可疑,出城去带了三辆马车,绝没有那么简单。”孙将军抬头,乐呵呵地看着小郑将军,“将军呀,我们王妃没有出城,您有什么证据说他出城了?”小郑将军仍不死心,“大人,我爹是殿前司指挥使,我是枢密院的开封卫观察使,这平王妃一定是出城了,宁愿跟着我回家喝茶也要让兵士们先回府,请大人明鉴。”平王…… 孙将军却赶紧上前解释,“王,大人,我们一行十人护王妃外出办事,并无出城,王妃不忍心看着我等死了,小郑大人羞辱王爷与王妃,我等为王府声誉才动的手,请大人明察。” 平王居高临下,面容和煦,“不知这位小郑大人是怎么羞辱王爷与王妃的?”孙将军不好意思说。底下人可不管那些,此时见救星已到,一个跪到平王跟前,哭着道,“大人,您救救王妃呀,小郑大人说我们王爷是个怂包,夫人定不能,定不能,不能,那啥,要他强得很,要王妃跟他回府,我们王妃一直要查看他的公文他却不肯出示,非要搜我们马车,大人您救救王妃呀,王妃为了救我们,不得已答应小郑大人,只是想拖延而已,大人,我们王妃命好苦呀……”七尺男儿居然开始抹泪,这兵也不是故意想哭,只是胳膊上中一刀,着实有些疼。 平王上前扶起不言,“王妃你受苦了,赶紧去接夫人吧,回府好好休息,今日受此大辱,必会为你讨回公道。”说着话却一直看向马车。不言明白平王的意思,就是问马车上东西可有遮掩?此时姓郑的可不敢详细搜,不言点了点头,平王疑问地看向他,确认一遍,见不言点头,这才往马车走去,直接揭开了车帘,打开了车内箱子,箱子一打开,平王上前扯着小郑将军,小郑将军一看傻眼了,这…… 第104章 顺利2 趁着姓郑的傻呆呆之时,平王赶紧盖上了箱子,放下车帘,神色轻松看着小郑将军,小郑将军迷迷糊糊的,一直嘀咕:“一堆土为什么不让看,为什么不让看……”越嘀咕越生气,指着平王妃,“你他妈的耍我呀,一堆土为什么不让看。”平王把小郑将军的手推到一边,他倒是想把手给打折了,奈何没那功夫,“小郑将军,此事我知道,让王妃先回去吧,等会儿我与你说便是。”不等姓郑的发话,孙将军下了令,不言上了车,一行人离开这里好一段路才松口气,到了孔府,不言客客气气神色如常,于夫人却是知道女儿的,越是心里急,话越是多,赶紧止了话头,说累了,临近天黑这才到了家,不言盯着三个马车进了府,才松了口气。对孙将军道,“可有重伤?”孙将军也是心有余悸,也没给王妃行礼,往地上一坐,“摆摆手,一个腿上中了一刀,一个胳膊挂了彩,其他的都是破点皮。都死不了。”不言点了点头,也没劲说话,对阿春一个眼色,阿春就带着受伤的士兵去找府医。不言回了府用了饭,洗了澡,躺床上睡了一个时辰,心神放松不少,却不见平王回来,便问沁蓝,沁蓝摇头,“王爷说心里不安,要进宫,跟我们交代一声就出去了。” 不言又问起夫人,沁蓝回道,“夫人已经睡下了,王妃您继续休息吧,王爷回来奴婢叫您。”不言此时却是睡不着觉,平王这会儿估计在宫里,给他讨公道呢,后日大典,皇上哪有时间处理纠纷,还是他的头号大功臣的儿子,心里盘算着等平王回来怎么安慰他。外头有脚步声传来,平王回来了,不言赶紧从床上起来,往外头迎接,平王快走两步,横抱起她往内室去,放下不言在床上,手替他捂着脚,看了一眼傻呆呆拿着不言鞋的沁蓝,沁蓝赶紧退下,过一会儿又进来把鞋放下。 不言见平王回来,心放下来了,就逗王爷,“王爷这是唱哪出,沁蓝都呆了,还以为平时王爷都这么侍候人呢,动作这么熟练。”平王的手在不言脚上摩挲着,见脚不凉了,盖上被子坐在平言身边,抱着她,“你别气坏了身子,我替你出过气了。” 不言点点头,“我知道王爷必会为我讨回公道的,你先去更衣,吃点夜宵,我们等会儿说话。”平王凑到不言耳边,“真的给王妃出了气,还请王妃一会儿好好疼我。”温热的气息通过耳直入不言脑内,红着脸低了着,推着笑嘻嘻的平王赶紧去更新衣。 两人躺下,平王自往平言身边凑,不言别扭挣扎,平王更使力气,“就抱抱,都折腾一天了,咱们好好说说话。”不言在平王怀里不动了,低声问,“你今日怎么想起来进宫了。”平王得意,语气轻松,“咱们夫妻心有灵犀,我就是心里不安怕你有事,这当口的,我不放心,府里侍卫也还给面子我出了府跪在宫门口救见圣上的。”说完停住了,不言推推平王,“然后呢?”平王抚摸着不言的背,“然后,然后我自然想起王妃平日待我好,心中无限勇气,得了召见,说你今日与夫人出府,怕你出事,求皇上再发一道保命符,皇上自是不肯已有了手令了,我就开始哭,外头不太平,你若出了事,一个手令不知道行不行,枢密院不知道知不知道这事呢,万一有人不给面子怎么办,那郑大人如今第一功臣,万一,万一,还问皇上此人到底听不听话呀,兵权如今在他手上,他不会学太祖吧,此话一出皇上面色都变了,想是挑拨的很成功,又颁了一道旨,枢密院也盖了章,我赶紧出宫找你,还好来得及。”又停下不说了,不言又推他,“后来呢。”平王看不言着急催促,趁面手探进了衣襟内,不言正盯着他呢,想是没注意,赶紧继续说,“你回府之后,那小郑大人,他叫郑志云,是郑记先嫡子,却不认识我,我就对他讲,将军咱们进宫一趟,平王再不继也是皇上现在唯一的亲弟弟,给皇上说明一下,郑大人新功初立,此事不好闹大,那郑志云正乱着,我押着他就往宫里去,活了十七八年,就今日骑马多,颠的腿疼屁股疼,想起王妃还有什么不能忍的,到了宫里见了皇上,我往地上一跪,哭着道还好圣上英明,又给了一道旨,不然我那王妃今日可要受了大辱,将事情一说,皇上瞪着郑志云不发一言,我继续哭。” 不言将那不安份的手从胸前拿下来,平王正来劲呢,哪能同意,将不言的手放在自己腰上,不言又拿开,平王倒,给我揉揉嘛,腰都疼了,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娇滴滴地王爷,不言没法子,只得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催他快说。 平王见此很是满意,“郑志云此时才知我是平王,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跟皇上说见王妃鬼祟,出于职责才上前,我便将他不出示告身,已三番四次说奉皇命办差,郑志去仍不配合,极尽侮辱之事,如何蔑视皇家,再添油了一回,此时,郑记先到了,估计也是担心儿子,也没通报,行礼也很是匆匆,跟本不跟我说话,直接问皇上,谁没事拉三车土。”我哭着道,“府上闹饥荒,下人们每天只能吃一顿饭,又不能轻易外出,府里已经不稳,为了安稳人心说是去拉粮食,又没粮食可拉,只好找点土糊弄一个,也是为了府里稳定,你们功臣之家随意外出自是没有此等烦恼,我们日子过的苦着呢,我又没有养家的本事,王妃也是不得想出这个法子。” 郑记先听了,只得让郑志云给我道歉,我哭着对皇兄说,弟弟无能,王妃受此侮辱,我不想活了,皇上都起来安慰我呢,又把郑志云说了一顿,我家不言受此大辱骂一顿怎能轻轻揭过,皇上让两人先跪到外边去,自己在那安慰我呢,我对皇上说,兄长,我没本事,但是您弟弟,您唯一的亲弟弟,不把我放眼里,那您呢,您想再出一个崔家吗?此事您得给弟弟出气呀,皇上脸色很不好看,我继续上眼药,连礼都不行呀,不经通报就进来了呀,你身边有没有可靠的人呀,一堆一堆的,皇上问我怎么看,我说,弟弟无能还能怎么看,不过王妃说了,底下人太能干功高盖了主子要会辖制,扣住他的命脉他就翻不出花来。 皇上又问,如何才算扣住命脉? 第105章 良夜 平王一边抹泪一边道,“我哪知道呀,我可没这个本事,不过王妃说了命脉就是最在乎的东西或者人。”皇上问,那你想怎么出去?平王抬头看一眼皇上,此时已面若寒霜,但他肯定不是生自己的气,于是道,“自然是想让皇兄为弟弟出去,但也不能坏了皇兄的大计,那郑氏父子也不好惹,您地位不稳,要不算了,皇兄看着办吧,以您为重。” 皇上冷哼一声,叫了郑氏父子进来,立刻下了令郑志云冲撞皇家,不敬皇室廷仗40,革职。郑记先教子无方,罚俸三个月,降职一级,暂时留用。 平王这才谢了皇兄,回到府中,不言笑着道,“王爷,您哭的还挺管用,这郑氏父子与咱们家也算是结仇了。”平王不以为然,“结仇怎么了,皇兄乐见的很,给过甜枣了自然要打一棒子的,皇兄是个会当皇帝的。”此刻轮到不言不以为然了,“若真是会当皇帝,就应该从你的话里听出来,京城马上要乱,若不是这场宫变,恐怕早乱了。” 平王亲了下不言的脸,“王妃,如此良夜,忧国忧民倒也使得,但还是先齐家比较好,你夫君这回可是哭的肝肠寸断。”不言身子扭向一边,不再理她,这不影响平王上下其手,不言也随即闭上眼睛,由着他去,平王也并没有怎么样,不一会儿两人齐齐睡着。 一大早于夫人来了两人院子,两人起的迟了些,但看脸色还好,也放了心,双方都说了昨天的事,不言道,“母亲,礼王接触不多,如今我们还是再看看形势,不要再有其他动作了。”于夫人点点头,并未多说,平王看出来了,自己在这碍事了,于是气呼呼地去了画室,不言这才道,“母亲,昨日之事当真是险,若不是王爷及时赶到,就只能跑到五福巷避难,路程较远,凶险还是很多的。”于夫人道,“还好事情办成了,今日你在家里休息,我与何夫人一起出去,府里的粮食你看怎么分,我先去了。”不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母亲,在道观我见着了那谁。”于夫人迷了一下,才明白不言说的是谁,“来得倒快,你们两个说什么了。” 不言看母亲神色有些生气,赶紧解释,“母亲想哪里去了,他非要见我,没有您首肯我自是不会见,只在外头互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道冲说他专程等着见你,不见你就不回去。” 于夫人冷笑一声,“专程?我可当不起这份用心,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他,受不了那气,我去叫何夫人,你休息吧。”不言看着母亲离开,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分,不由一叹,“若是不再忧心何来今日着急。”抬脚去了画室。 平王并没有在画画,只盯着窗外发呆,见不言过来,脸色更崩的紧一些,不言看着平王装生气,觉得好笑,噗嗤笑出了声,平王更气了,“昨日为王妃出生入死,今日在这里风凉一笑,当真是,是,过河拆桥,连一句谢谢都没有。”不言忙为王爷斟茶,“王爷,多谢您救命之恩了,妾身当真无以为报,唯有……”声音一声比一声低,唯有二字更是说的缠绵至极,平王不崩着脸了,目光炯炯,隔着距离都能感受到的男子气息,不言看此人已入戏,续约说道,“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了。妾身告退。”平王气不打一处来,拉着往外走的不言往怀里带,狠狠地对着小小嘴唇报复而去,不言也不自觉双手攀上了平王的脖子,平王激动的就要解衣服,不言拉住了他的手。平王气息乱了,在平言耳边,轻语呢喃,“好不言,好不言,你让我心动了,却又不配合,你太坏了,求你了,求你了,这么久了,咱们还是新婚呢。”说完抱着不言往软榻而去,不言闭着眼睛,任由平王将衣衫退下,在那人俯身上来之时,手也放在了对方背上,平王激动地无以复加,一声声不言,不言地叫着,低沉又有力,不言听着一声声我喜欢你,以后只要你,腰也向上挺了挺,不由地发出犹如婴儿啜泣,又如百灵婉转之声,平王回以更加有力,待汗起一回又落一回,不言睁开了眼睛,平王正在亲吻她的肩膀。见怀中人醒来,平王凑到不言耳边,“心肝,外头风声与你我相和,当真美极,你说是不是?”不言此时仍是无力,只用手轻轻捏他一下,慵懒地道:“青天白日的,只纵你这一回。” 平王连连点头,盖住香肩,仍在耳边呢喃:“心肝,你知道我最听你话的,你说东我绝不往西。到底天冷了,小的服侍主子更衣可好。”不言却抓紧了薄被蒙住了头,平王隔着被子又将二人重叠在一起,拉开被子,“主子,主子,小的就是服侍您穿衣,天冷了,听话啊,等夫人回来,你若病了,我的脑袋要不保了。”两人你抱怨一句,我哄一句,窗外秋叶仿佛受了热气所感,更有生机了几分。 平王扶着不言往屋外走,沁蓝低着头,上前要接过扶着王妃,平王却挥退了她,自己仍扶着,沁蓝没法子,红着脸跟在后头,平王谄媚,“王妃大人去往哪里,可要小的安排软轿。”不言拍了一下他的手,“去理事呢,没个正形。”平王接着道,“王妃辛苦,小的自当相陪,正好也学一学,以后叫王妃少操些心。”到了理事堂,孙将军等在那里,见二人过来,孙将军直接跪下去,“多谢王爷、王妃,小的替外头兄弟们叩谢王爷大恩。”平王扶起他,“好了,孙兄,不可如此,我们是一家人,大家都不容易,互相照顾而已,不必放在心上,但有有事我得警告你,我家王妃幸好没事,若是王妃出了事,我第一个不饶你。”孙将军再次跪下来请罪。 平王声音平稳,“将军起来吧,我听王妃说了,你也是准备豁出去命的,可怜我王妃为了保你们,差点着了道。”孙将军头更低了,“小的无地自容,没保护好王妃,请王妃责罚。”不言此事发话,“将军不必太过自责,你安排已足够周密,昨日之事,王爷已为我们出了口气,郑志云已革职,郑记先降级,今后再相遇就不要再提了。” 孙将军连连应是,不言接着道,“如今还在管控中,明日新帝登基,我估摸着还得五六天,你好生当差就是,两件事一是等解禁之后,好好查一查,到底谁走漏的消息,郑志云怎么去的西门,第二件,就按之前说的,你给大家分了,数量不多,也要多分几次,你可明白?”孙将军茫然…… 第106章 大典前 平王嫌弃地看孙将军一眼,“孙将军,你哪着王妃这么久,还不长进吗,分开拿是为了保你们的命,二十金粮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士兵们若是换班拿回家去,路上人多看到怎么说,如今咱们府里还算安全,你每天让他们分批回家也就是了。明天不要出去,等过了大典会更乱,咱们更要谨慎。” 没等孙将军明白又愧疚感谢自己是白痴的面色收起来,不言的高见又飘进了孙将军耳中,“将士们饿着我很心疼,这些粮食你劝着大家节省着,还有,王府里的粮食有限,我们能力也有限,解禁之后王府外围你也得安排人,我不希望升米恩,斗米仇的事发生。” 孙将军赶紧跪下:“王妃放心,只有十人知道情况,其余的都以为是我想的办法,王妃请放心,解禁之后若是京城混乱,我一定派人在王府外围做保卫。” “孙将军快起来吧,你有这句话我们两夫妻就放心了,今日谁陪夫人去的。”平王见孙将军一会儿跪了几回,也明白王妃的意思,转而问起于夫人。 孙将军赶紧回话,“昨日夜里宫里中派人来问过话,可有进展,我只将看到传给了宫里,孔夫人是将您与夫人骂出来的,夫人决定今天再去一次,今日宫里派的人跟着,就那位何大人呀。” 两人听完齐齐松口气,这何大人应便速度倒是快,看来何夫人已经见到何大人了。待孙将军退下,平言提起好几天没见着侯爷了,两人又往前院客院而去,侯爷正在书,两人都行了晚辈礼,侯爷倒是挺高兴的,问观里情况可好,不言一点不含糊地点了头,侯爷却是淡淡的,“我没事,你们两个好好歇着吧,我送你们。”不言心里替母亲着急,侯爷是怎么知道的,回头得跟母亲谈谈这事。 待回了采逸院,两人在书房里各看各的书,若没有外头诸多事务,很是清静,平王偷偷看一眼不言,她正在看一个话本,一会儿眉毛紧一些,一会儿松一些,看来剧情很精彩,平时表情不多,此时看个话本倒是挺生动,平王真想走近一些再仔细看看,又想到难得的宁静,到底没有上前。 晚间,两人到了和畅园夫人、何大人、何夫人都在厅里,气氛还挺好的,何大人上前给两人庄重行了大礼,“多谢王爷与王妃,照顾一家妇孺,下官感激不尽。”平王拉住不言站在一边躲开了大礼,“何大人不必见外,您二人是夫人的朋友我们自尽力。”何夫人仿佛不爱听何大人客气,“夫君快说事吧。” 何大人忙应是,渴了口茶,清了嗓子,“通常我都会围着府围墙转一圈才会入府,为的是观察安全,今日有个士兵一直咳嗽还给我打眼色,我这才知道你们平安,我又连夜进宫请见皇上,说明日想去劝劝孔祭酒,大典临近,争取尽善尽美,皇上便同意了,让我一大早往王府等着,今日到孔大人府上与还与孔大人一起修改祭文来着。” 何夫人正要叫何大人继续说下去,不言却接过了话头,“大人可派了人通知宫里?”何大人点点头,“这事皇上很重视,我往宫里报的信是,已经开始写了,就是情绪不高,应该是饿的,宫里已经下令明日起往府里送三餐。”不言将何大人所述之事在心里过了一遍之后再发问,“先生是户部的,大典是礼部的事,为何如此繁忙?” 何大人情绪已从所有人安好的喜悦变成了忧虑,“还不是因为国库没钱,连大典的钱都凑不够,太上皇的私库他们也不敢动,昨日我带着人往崔府里、他们的庄子上都去搜了,没找到半点钱财。肯定是转移了,皇上听后很是着急,我只得建议皇上登基后找一找与崔府交好的那些人家里看看搜搜。如今通行来往都不便,还奉了太上皇后的令搜查崔氏的内库,崔氏女果然了得,手下的人没一个招供的,私库里银子没得半分,等解了禁连俸禄都发不出来,皇上急得天天骂我,哎!” 平王忽然站了起来,一脸严肃, “除了找钱财之外呢,皇上没别的事操心吗?”何大人一时不明所以,机械地点头,机械地回答,“怎么没有呢,如今与吏部商讨崔氏一党的事,新官员任命、解禁之后安抚等等事情可多了。” 不言笑容也有些冷,“可有说京城京城粮食的事?”何大人不是很明白,“京城粮食有什么事?等解了禁从外地调粮也就是了,官仓的粮食账本上我看了,够用呀,解禁第一件事就是开仓放粮呀,百姓这些日子也是苦了,皇上还准备亲自去呢。大典里有这一项,去往太庙祭天之后,就解禁直接去开封仓,皇上新自给百姓发粮。” 此时忽然从屏风内出来一人,抓起何大胸前衣襟,恶狠狠地道,“你不知道去仓库去核实下嘛,蠢货。” 何大人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永昌侯,一脸迷茫,“这还用看吗,京城粮仓不要命了有有敢动。”何大人文人一个,没想到永昌侯劲还挺大,“没想到侯爷也有忧民的一天。” 侯爷将何大人推一个踉跄,对于夫人道,“若是这么安排,我们反而不好做好事了。” 几人都不言语,何大人也乱了,“难道开封仓有问题,不可能吧,不可能,你们消息准确吗?” 依旧没人答理何大人,除了平王不安地看着不言,其他人都看着远处不知道想什么,何夫人做不住了,“老爷,你这尚书当了也这么久了,新皇要去放粮,你不知道你核实下,会去多少百姓,粮食够不够发的吗?这要是出了事,你还有命在吗?”走到于夫人跟前,“姐姐,姐姐,怎么办,你救救他。”于夫人仍没有言语。 何大人此时明白要出大事了,站起身来就往外走,“我现在去开封仓。”侯爷冷冷地道,“不用去了,开封仓一粒米都没有,不但是开封仓,郑州、巩县、荥阳都没有。”何大人急得坐不住,“侯爷你倒是快说呀,为什么没有。” 侯爷又冷笑一声,“说你是个蠢货一点不假,现在问原因有什么用,不如想想办法,怎么解决。” 何大人颓然坐在椅子上,腿开始抖,一直嘟囔,怎么办,怎么办。 不言瞅着何大人不知所措的样子,闭上了眼睛没再看他。于夫人自始至终看着幸角落里那盆花。平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想说话,又不敢。何夫人无头苍蝇一般,一会儿求这个一会儿求那个,殿里只有她的声音。 很久,很久,不言发话了,“都散了吧,先去休息,明日还有一天时间准备。” 第107章 大典前2 何大人哪里肯走,“夫人,王妃,皇上登基顺利与否与百姓没饭吃相比不值一提,你们若有办法咱们还是商量商量,那么多人饿肚子,会出大乱子。” 侯爷看何大人顺眼了些,“算你说了句人话。” 何大人开始自省,“侯爷说的没错,是我无能,若是平常我一定会去看的,只是以前这事都不归我管,我也看看账,如今倒是归我管了,我却没想到,哎,我进宫请罪去吧。” 不言声音也有些冷硬,“何大人你安静一会儿,遇事不可慌乱,何夫人先带何大人下去休息吧,我们在这想办法,他在这帮不上忙,有事须问询,再叫你们。” 何夫人见自家大人此时也确实乱了,只得拉着他往外而去。 候爷慢吞吞地道,“姓赵的有一个好的嘛,我们为什么要把好容易得的粮食去给他做人情。” 平王低下了头,不敢辩解,到底是他父兄,自己真是个废物,低着头捏着袖口,声音比蚊子大一点,“我先回去了。”站起身来,慢吞吞地往处走,于夫人拉一下不言,不言才回过神,“王爷,你坐下来听一听,此事,还得是你出面。”平王眼前一亮,跑到不言跟前:“父兄的事我不辩解,民生多艰,他们都不懂,你说吧,叫我做什么都可以,让百姓少受点苦。” “王爷心善,想着百姓呢。”不言夸奖了一句,接下来就是话锋一转,“你父亲杀了我外祖,你知道的我是要报仇的,百姓们自也是不能饿着,我在想两全的法子,若是伤了你对父兄的感谢你心里不舒服,就先回吧。” 平王低下头,最终还是表了态,“为百姓办事我义不容辞,需要我办事的时候叫我就是,我先回了。”平王慢吞吞地往外走,这一次没有人能挽留他了。他也不想留在屋里,毕竟是他的父兄,再做错事也是他的亲人。 于夫人笑的很温和,“是个心软的孩子,只是世间之事难有两全之法。”侯爷又冷哼一声,“什么心软,不如说他不会抉择。”于夫人瞪了眼侯爷,“道家无为任其自然发展,从不多干涉,我看这孩子挺有道心。”侯爷翻一白眼,“反正我瞧不上唯唯诺诺的。”不言敲敲桌子,“父亲,母亲——”侯爷听见父亲两个字笑了一点,赶忙表决心,“不言,这事你说如何咱们便如何,最好是京城不乱,老何没事,姓赵的丢脸,不得人心。”一脸希冀地看着不言。 不言思虑一会儿,“有个初步想法,还需与父亲母母共同参详……” 第二日登基大典如期举行,京城里鞭炮响彻去宵,新帝登基的钟声,九九八十一下回响在空中,官员们得以出门进了宫,百姓们也看到了希望,等能开业的时候首先得去买粮食。 宫中典礼太上皇亲自为新帝戴了皇冠,新帝心满意足,带着文武百官往太庙而去,太庙里孔祭酒也亲自递上了亲自己写的祭文,新帝心满意足,九五至尊,他赢了,如今如正言顺,祭天一切很顺利,新帝也往开封仓而去,此时京城里锣声四起,新帝已受天命登基,京城内正式解封,开封仓正在放粮食,每家都能领五斤粮食。达官之家,贵人之府自不会凑这热闹,他们庄子上的产出自是够用,只需可自由出行就能解决,百姓们此时却对新帝感恩戴德,人潮汹涌,边走边为先帝歌功颂德,开封仓口早已聚集了排队的百姓,开封卫、殿前司的人都在那里维持秩序,只等新帝车驾一到,正式放粮,新帝看着眼前远远跪倒一片的百姓,人人口称万岁,更是豪情一片,这江山他会治理好的,如唐宗一样,得位不正又如何,史书上留下名君之名,赵氏江山稳固,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新帝发表了一篇百姓辛苦,民生多艰,身为天子必怜惜子民,京城的粮荒必能过去,百姓们都流泪了,再一次山呼万岁,天子见火候够了,一声令下,开仓门。仓门吱吱而开…… 仓吏们两股战战而出,先帝看一眼,车子不满,再看一眼,车子空的,百姓们看着空空的车子,又看看新帝,新帝也是愣住了,这怎么可能,何新建呢,怎么不见人,哦对了,昨夜来报把孔祭酒打服了,孔祭酒把他头打伤了,那个管这事的侍郎呢,叫什么,新帝也乱了,爱卿的名讳都已想不起来,分工很清楚,何尚书管着筹钱,他管着发粮,空空的仓库仿佛一记重锤,把他击昏在了地上,百姓们可不买账,连日饥饿,不知谁带的头往仓里冲,整整五个粮库,连个老鼠都没有,愤怒的百姓往先帝车驾奔去,“护驾、护驾!”郑记先率先抽刀,王炎文也不含糊,亲卫们紧跟而上,冲到车驾前的百姓,一个个倒下,众人都是一愣,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皇上,还我粮食。”众人都跟着喊,又有往前冲,郑记先可不管百姓不百姓,冲着人群大喊,“谋反者死!”士兵们跟着,不得不将刀结准了手无寸铁的百姓,但人群并没有减少的迹象,反而越聚越多,又有人喊一声,“去郑记先府里,他府里一定有粮食!”人群分流了一半,一人站在高处,再次喊一声,“乡亲们,仓库里没粮食,肯定在贪官手里,这个郑记先是新封的大官,他府里一定有粮食,我们往他家去,我们往他家去。” 百姓们跟着那人往郑记先府上去了,此时又有人喊,高门大户里一定有粮食,一定有,咱们一家一家找,人群又散了一半,郑记先可没听见百姓要找他麻烦,好容易护着天子车驾进了宫里,坐在地上直喘粗气。王炎文也是一样,甚至还挂了彩,两个难兄难地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说话,气喘的差不多了,王炎文已气若游丝,“你说咱们护驾算是有功吧。”郑记先摆摆手,“老弟,护驾是有功,你觉得皇上有心情赏我们护驾之功吗?” 两人垂着头,谁也没再说话。 第108章 民乱 不一会儿皇帝召见了,殿里坐满了人,何新建头上缠着布,没什么仪态坐在大殿上,户部侍郎此事的主官梅乐山跪在地上发抖,胳膊上缠着布条,血还在往外滴,其余人都跪了一地,两人也找了个地方跪着。 人到齐了,皇上拿起桌子上一个折子往梅乐山头上砸,梅乐山一点不敢躲,还是不说话,皇上急了,“都说说,这事怎么办,外头现在乱成什么样了?郑记先你说。”郑记先吓一激灵,“皇上,皇上臣是负责皇城安全的护驾的,外头情况着实不知。” “京兆尹何在!” 有一个出列,“臣刘春祥在。”也不继续说话了。 皇上只能再问,“外头什么情况?” 刘春祥跪着头也不敢抬,“回圣上,今日入粮臣负责组织居民,确没想到粮仓是空的,臣跟着陛下自开封仓后进了宫,着实不知外头情况,臣这就出宫去打探,还请郑大人派些人随行。” 皇上又扔一本,“还不快去。”两人应声而退出去了。 郑记先对刘春祥做了揖,“多谢老弟了,救了我出来。” 刘春祥摆摆手,“郑大人,走吧往你那喝茶去。” 郑大人很是满意刘春祥的决定,“大人着实英明,此时确实不宜出去,还是宫里呆着安全。”两人相视一笑,往郑大人值房而去。 这两人松了口气,其他人却不行,皇上继续问,“何新建,你是户部尚书,还兼着右相,这事你说怎么办吧。” 何建星揉一揉头,“回圣上的话,眼下我们得调来粮食,京城之民乱才可解。” 皇上疑惑道,“仓库里没东西,你不先给朕解释解释?” 何新建何尚书再揉揉自己的头,“回圣上,臣原来不过挂个名,您也知晓,京城里的粮商只有崔氏一门,具体的事务还得问崔家,臣只是记个账,崔家已覆,如今我们还是向前看,据臣所知,今年粮食河南山西山东还是有粮食的,要调粮应该问题不大,还请陛下速做决断。” 众人都附和,“还请陛下速做决断!” 皇上气得又摔了砚台,“你们出的什么注意,还河南山西调粮,那远水解得了近喝吗?眼下之乱如何平?” 王炎文出列,“陛下,再闹就杀呗,还能怎么着。” 众人都不敢说话。皇上气得下了龙坐,走到王炎文跟前,上来就是一脚,“杀杀钉,你还叫炎文呢,脑子里一点药水也没有,这是杀一个两个能解决的吗?现在饭吃,你懂吗,粮食在哪,京城里怎么没有,我要是短时间就平定,你知道吗?”皇上一边大喊一边踢,王炎文习武之人,不疼不痒的,皇上的脚倒是有点疼,又回去坐下了,王炎文继续道,“那就调粮呀,总不能呆着不动吧,皇上臣派兵押运粮食争取快点就是了。” 皇上没法子,只能派梅乐山与王炎文一起出京城,往临近地方调粮,调一部分说法先往回运,梅乐山却知此时根本出不去京城,于是装晕倒于大殿。皇上可不吃他那套,叫了太医来扎醒了,梅乐山无法,只得应了旨,何况这本来就是他的事。王炎文就很轻松了,他是心腹,只要派人就行了。 讨论了一天,也只得了这个办法,皇上发愁,去了太上皇后那里,太上皇后半晌无语,两人枯坐了两盏茶功夫,太上皇后才道,“事也出了,想办法就是,去外地运粮始终不是个好办法,明日召五品以下全部女眷到宫里来,我想想法子让他拉捐点,能解决一点是一点。” 新帝忙上前行礼,“辛苦母亲了,孩子无地自容。” 太上皇后道,“我们母子忍了这么些年,今日得偿所愿,自是要好好治理江山的,这些算不得辛苦,你也去忙吧,新官员任命抓紧些就是,熬过这一段时间,一切恢复正常了就是。” 新帝这才告退出去,本想往前头去,却又折返回了后宫,往礼王妃那里去,礼王妃还未加封,宫里也只能娘娘叫着,礼王妃上前行了一礼,礼王扶起她,“你受委屈了,京里出了事,还得再等一等。”礼王妃笑了笑,为皇上斟了茶,“皇上不必担心我,只要你好好的就是,太上皇后虽强势了些,但后宫管的还不错,臣妾挺愿意清闲的,并不觉得委屈,前头的事妾也听说了,母妃的注意想来是各家先捐一些对吧?” 新帝点点头,“如今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礼王妃笑道,“圣上,京城已起乱,就是粮食来了又能如何呢,最终还是要派兵镇压,倒底伤了百姓的心,若是京城人心都得不了,何来天下人心呢,圣上这位置如何坐得稳?” 皇上听着心烦,“这些我也能想到,以你之见要如何?我是来问你办法,不是来问你会有什么后果。” 礼王妃却冷笑一下,“圣上臣妾早提醒过您,得皇位容易,治江山却不易,如今一个民乱您不烦燥,以后又当如何?” 皇上更是不耐烦,“朕是来问你办法的,不是来听你唠叨的。” 礼王妃笑的很温柔,“臣妾娘家无用,一无兵二无能人,叫陛下失望了,早日立了后,臣妾说不定能想到办法呢。” 皇上站起身来,“王妃好好休息吧,后位之事,只得听母妃的,你若是有心想着我们是夫妻,能想出办法来叫我便是,若是无法也就罢了,总有一天能解决的。”转身就走了。 大宫女上前来,“娘娘,你何必呢,不未立后再与皇上吵架,只怕得不偿失。”礼王妃将皇上有过的茶盏摔了个粉碎,“你还不明白吗?他若想立为我后,不用我多说一句,若没这个心思,说再多也是无用。”大宫女抹了泪,“小姐若是不得立后,以后在宫中如何立足?” 礼王妃笑了,笑里有几分凄楚,“那就学太子妃呗。” 大宫女跪下来,“小姐,咱别走极端,还有宗室呢,宗室说话也好使的,平王与平王妃,皇上亲兄弟,唯一的兄弟,以后肯定会管着宗室的,他一定会为您说话的,奴婢去求求王爷。” 第109章 后宫 礼王妃摸摸宫女的头,“你与我从小一起长大,当知我的脾气,这事并无什么需要争取的,连京城都能乱起来何况是其他地方呢,等民乱稍微平息一些,咱们自请出家便是了,这赵氏江山长不了,不用再多费心,这皇后之位坐着又有什么意思。” 宫女还要再劝,礼王妃扶她起来,“好丫头,你小姐我累了。”大宫女赶紧扶着主子往榻上躺着。 在榻上,礼王妃想着自己一路走来,父亲不过是个五品外放官员,不知道当时淑妃是怎么发现自己的,求了赐婚,那对母子当时想的可能是王妃无势对他们来说很重要,降低存在感,这两人当真是能忍,为拉拢两人费这么久时间,若是名智的皇帝自是要立后族母家无势之人为后,就看新帝有无此远见了,能不能顶住王家的压力了,可即使做了皇后又有什么意思,把持朝政的皇后如先皇后,一家无一人能活,反而诸事不管的丽嫔如今在宫里还算自在,父亲在偏远之地,最好不要回京才是,如今怕是信不好往外送,民乱结束后,一定要给父亲送个信,无论如何不要回京,她并不想做这个皇后,好在有了长子,为了儿子总要费些力气。想着想着礼王妃睡着了。 王侍妾如今却很高兴,皇后尚未加封,哥哥立了大功,太上皇后连后宫之权都没给王妃,王妃住的宫殿还不好我呢,自己的机会更大些,只是礼王妃还在,谁能争得过名份去,若是礼王妃死了就好了,怎么动手呢,还是再等等,如今前朝事儿多,后宫此时不宜生乱,昨天太上皇后把他叫我去,不就说这事吗?太上皇后要亲自主持宫宴,不要她协助呢,这多好的机会,不就在等这一天吗?摸着肚子,孩儿呀,你可一定要争气,是个男的,你就是长子了,皇上也不来看看她,前朝的事情不就是民乱吗,为什么不镇压呢,还有谁比父亲更会打仗呢?当了这么久的侍妾,什么时候才能扬眉吐气呢,礼王妃脾气好,虽说没为难过她,甚至对她还挺好,可是一想到从前每天甚至以后每天都要给她请安,心里就不舒服,不行一定想想办法,如今也联系不上哥哥,哎,当真愁人。 后宫第一人如今的太上皇后,原来的贤妃娘娘,正在殿里与各宫掌事们商量宫宴的事情,章程已定好,只差确定时间了,外头正乱着,该派兵还是要派的,除了各家捐些之外,当真没有好办法了吗?当了这么多年透明人,如今一朝可算是得势了,可这势着实有些没意思,一事接着一事,见太上皇后露出疲色,看一眼太上皇后,太上皇后冲她点点头,大宫女会意,找个借口说明日再议,众人都退下了,大宫女上前:“娘娘可要休息会儿?”太上皇后摇头,“走,去看看王妃,她日子不好过。”大宫女想逗一逗主子开心,“您这婆婆当真是天下第一好。”太上皇后笑了笑,“那孩子是个安分的,咱们自己吃过的苦又怎么忍心让她再吃一回,走吧。” 到了礼王妃临时住的宫殿,宫里已经没有一处亮光,时辰还早,宫人们赶紧进去通报,太上皇后已走至礼王妃床前,目光里满是慈爱,“你躺下吧,你是个好孩子,我来看看你,皇上也有难处,你能体谅他吗?”礼王妃又要起来,太上皇后又按住了她,“今日咱们母女好好说话便是,不必在意礼节。”礼王妃流下泪来,“母妃能来看儿媳,儿媳已是很感动,儿媳这里一切都好。”太上皇后叹口气,“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好孩子子一切都好,只是自己要受委屈,母后都明白,你且忍着,什么样的人能当皇后,皇上心里有数,你自己要稳住知道吗?”礼王妃眼睛转了一圈,“多谢母后提点,母妃今日您说咱们母女说说话,儿媳就斗胆说几句可好?” 太上皇后自然点头,礼王妃顿了一下才开了口,“母亲,我进宫与您请安您总是十分亲和,对孩儿也很好,当初王氏进府,您还专门召我进宫安慰,怕我想不开,母亲的心意,孩儿知晓的。”太上皇后拉着王妃的手,“你知道母亲的心就好,还是那句,我自己受过的罪,不想天下再有女人吃同样的苦。” “母亲,如今民乱已起,大臣们看着臣服,心里不知会怎么想,开封仓之事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提醒一下,尚书不知情,侍郎也不知情,再往下那些主事主薄总会知道的,要么是朝纲已乱至无人关心此事,要么就是君臣不一心,若不一心如何能解决此次民乱,若是朝纲败坏到如此地步,皇上是否能力挽狂澜?”礼王妃感觉好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嗓子有些干,下床喝了口茶,也给太上皇后加了杯,见太上皇后正在思索,于是不再言语。 太上皇后拉着礼王坐在了窗边,两人都半躺着,太上皇后很高兴,“我儿当真有福,你是个聪慧地,如今母妃有些后悔,当初没把这事告诉你,你心中可有一丝察觉?”礼王妃袖子里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终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母妃,孩儿当时并未多想,如今倒回来再想,处处是线索,儿媳都忽略了,谁能想到一向低调不争的王爷能做到这一步呢,还是很成功的。” 太上皇后眼中露出赞许之色:“若是你当时知情会怎么做?” 礼王妃此时可一点没有被长辈夸奖的得意之色,面色更加凝重,“孩儿不知道,天下男儿谁不想建功立业呢,为人妻因为丈夫想有一番做为扯后腿,也不合适。王爷与我这么些年,从未亏待过我。礼遇和尊荣没少过。母妃,孩儿不想危言耸听,此时民乱若不迅雷震压再放粮抚恤恐生大乱,乱民出了京城危害到地方江山危。” 太上皇后脸色越来越难看,“粮食从哪里整呢?兵咱们倒是还能控制。” 礼王妃将心中早已想好之略脱口而出,“母妃,孩子跟着父亲在地方上长大,知道民生疾苦,此事若不在三天之内得以控制,必会生大乱,那边必会来功,到时候我们肯定打不过。” 太上皇后催促她,“你快快说有什么想法?”礼王妃也不保留,“兵分两路,一路镇压,一路找粮。” 太上皇后拍拍桌子,“如何镇压,如何找粮?” 第110章 婆媳 “震压带头的,带头的杀了不好使,继续杀,直到普通民众害怕不敢再动,目的也就达到了。找粮更简单,那些大臣不与皇上一心,就到郊外去找他们庄子,一个一个搜,我就不信没有一粒米,只有米能到百姓手中,有饭吃自然不会再闹,百姓们要求很低,只是不死而已。” 礼王妃看太上皇后一眼,目露精光,“母妃我知您担心陛下名声,可现在情况已到极端之地,不断反受其乱,王爷好容易得来的江山若就此没了,对得起您与王爷二十年筹谋吗,记住了,一个乱民也不能出京城,杀一批才有了粮食才能保住更多的人!”语速越说越快,说完已是用尽了力气。 太上皇后看着礼王妃一句一刀戳在心上,“若论果断,母亲不如你。” 礼王妃坐直了身子,“母妃,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九五至尊若是不心狠,别人就会拿刀放你脖子上。” 太上皇后许久没有再说话,礼王妃也没说话,只幸灾乐祸看着眼前的女人,你叫我出主意的,我出了,听不听就由你了。太上皇后又问,“可有挽回陛下名声的办法?” 礼王妃笑的意味深长,“母亲,王炎文还算是能听陛下的话,再让王氏传个话,如今怀着孕呢,谁不想自己孩子是嫡子呢,王炎文一定能下得去这个狠心。事后皇上再出面处决了王氏一族便是,这事最终就是王氏血腥,与陛下何干。” 太上皇后内心一片冰凉,“帝王心术你倒是懂的比皇上深一些。” 礼王妃只当是夸赞了,笑的如三月春风,不知怎地叫太上皇后不寒而栗,逃似地起身离开了。 礼王妃呵呵笑出了声,利用呗,互相的嘛,王氏呀王氏你可一定要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才是。 太上皇后回了自己宫里一夜没睡,早朝前把皇上叫来交代了一番,又把王氏叫来安生说了一会儿话,王氏兴高彩烈也顾不得其他,往立政殿外等着兄长下朝。 来上朝的很少,能来上朝的人很少,能来的都是昨夜没回去了,圣上下了旨意封王炎文为定国公,主抓京城平乱三天之内必须完成。手持圣旨的新国公被妹妹拉到了无人之处两人耳语几句,王炎文意气风发出了宫门。 礼王妃得了消息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全然不管大宫女担心王氏加封太过。 太上皇后随即下了令,王氏女迁入江安殿,距离正阳宫仅一步之遥。 该做的都做了,只等着三天之后。 第二天来能来上朝的人不少了,不言也眼着来却未去见太上皇,而是求见了礼王妃,礼王妃高兴地带着他往太上皇后宫里去,太上皇后听了不言之语如释重负舒了口气,“平王妃此言当真?”不言再行一礼,“回两位娘娘的话,这些年道可道观经营的不错,地也不少,收成从未卖过,观里仅有二十人吃用,余粮也是不少,我们本欲待祖父平反之后开始施粥,没成想出了这事,也顾得祖父的事了,先解了圣上之急才是,我们王爷说为能二哥尽一些力也不枉他为我们夫妻二人出过那一场气,太上皇能安享晚年,也是新帝宽厚,个人的事就往后排一排便是。” 太上皇后很是激动,“快,快,去请皇上来。”不一会儿新帝也是神采飞扬而来,免了所有人的礼,人未坐下就问不言,“弟妹所言可当真?”不言谦虚一笑,“陛下,我们王爷是个没本事的,算个账还行,昨日在家中算了一天,只负担平民的话十天能支持过去,再之后还要靠皇上。” 新帝抚掌叫好,语气轻快:“好,十天,十天之后粮食应该能运回来,这就派一队兵过去给你们维持秩序,待准备好了再发布消息,这回要好好加封你们夫妻二人。” 不言看了一眼礼王妃,“此事却是二嫂与我传信的,也是二嫂派人护送才得以进宫传递消息,二哥可要多谢二嫂。” 礼王妃并无扭捏之色,也不推辞,也未答话,“陛下,维持秩序这事很重要,开封卫还是算了,妾觉得开封府尹适合办这事。母后觉得呢?”两人均点头,诸事均商议完成,不言即要告退,礼王妃亲自送不言,礼王妃拉着不言的手,“弟妹为何要帮我?” 不言任由对方握着她的手,“二嫂说笑了,我是巴结新后。”礼王妃听了再没有稳如泰山的神色,笑的眉毛都弯了,“弟妹往后你多来陪我。”不言又开玩笑,“二嫂还是算了吧,臣妾陪您一回三五年的粮食都没了,可不敢再陪,不然我与王爷怕是要喝西北风了。”二人相视一笑均不再多礼,不言告辞之时,做出预言 又止之色,礼王妃很上道,“弟妹你我还有什么不可说吗?” 不言面露难色,“二嫂,我确有一事,从前崔家把持京城粮食,崔家一倒才导致京城无粮,请二嫂三思此事才是。”礼王妃眉毛一挑,“弟妹对粮食生意感兴趣?”不言赶紧摇头,“二嫂误会了,我只想与王爷闲散富贵度日,只是提醒您一下,后宫肃清之后,您也要有产足的底气。”礼王妃一叹,“此事轮不到我的,我知你是为我好,眼下你得赶紧去道观,我不多留你,等哪日空闲我们再谈此事便是。”不言点头告退出去了。 礼王妃看着不言离去,心里很是羡慕,这才是女人的最高境界呀,男人只有一个她,要钱要有钱,要财有财,还会审时度势,帮了所有人的忙,只坑了王氏一门。好手段,好心思。礼王妃看了好一会儿才往太上皇后宫里去,皇上与太上皇后正高兴着呢,见她回来,太上皇后忙拉着她往身边坐下,“你怎么想到道观的?” 礼王妃也不含糊,“昨夜母后离去,儿媳一直在想此事,将京城里富贵人家都过了一回,想到了于夫人要修道观,却未见王爷进宫要东西,平王拿土糊弄下人,若是无粮想来不会以此招拖延,便召来一问。” 第111章 施粥 不言出了宫,直奔道观而去,跟着的护卫仍是孙将军,眼下各府虽已解禁,但有言在先孙将军并未离去,况且如今京城官宦之家大部分被洗劫,京城里到处都是开封卫维持秩序,街上的血仿佛从来没有干过。 不言到了道观,已有开始在排队了,观里已有米香传出,想是要开始了,京里越来越多的涌过来,不言自是不会等圣上下旨道观再施粥的,好人不叫赵氏做了去。正门已被平民占据,不言从侧门而入,叫侍卫们也去帮忙,道观里只有一个道童子给他开了门,想是都去忙施粥的事情去了。 不言往道士们做粥的地方去,平王跑了过来,“不言,外头人越来越多,我带着咱们府里十几个人,都不够,还好孙将军来帮忙了,宫里怎么样了?” 不言告诉平王都已就绪,两人巡视一遍,叫了道冲来,道冲行了礼,对不言道,“人群里已安排了人,都赞美于夫人呢,保准不叫有些人抢了好名声。”不言点了点头,“王爷莫怪,做了好事总要收些好名声的,无名英雄也不适合我不是,死了那么多平民,总要他们知道谁是仇人不是。” 平王为不言理了理碎发,“我哪有怪你呀,若不是你这一场乱子不知道要怎么收场呢,若是怪你,我还来帮忙做甚。咱们施粥十天,那十天之后怎么办?”不言微微一笑,“十天之后自是有人来把我们辛辛苦苦运过来的粮食买回去才是呀。”平王乐呵呵的,“我就喜欢跟着王妃干活,好事没少办,好处没少得。”不言瞪他一眼,“道冲,你且去忙去,一会儿为免骚乱你写个大大的符挂在咱们大门上,再把三清像请出来一位放门口。”道冲了然,“好的主人,那符是三清亲赐的平安符,谁也别想动,放一位祖师也是震慑,以防外人进了咱们观里。”不言赞许,“道冲甚得我心,你且忙去吧,速度快点,圣旨来之前,必须开始。”道冲点头应了退。 不言拉着平王往三清主殿顶上去,楼下、门外看得清清楚楚,一共十个锅台,火已经生好了,十个队伍稳稳排着,先抬出来的是老君,道冲冲着人群道,“我们老君喜欢清静,各位请不要大声喧哗,凡是来排队的都有饭吃,需自备碗啊,还有,早晚一人一碗粥一个馒头,中午烩菜两个馒头,不得代领,若是老人孩子来不了的,对老君上个香,表一表你的难处,老君同意了就来领啊。”第一口冒着热气和饭香的锅抬出来之时,人群骚动起来,道冲又开始喊,“不得扰了老君,都安静,十个队伍都有饭,不要着急,管够的啊。” 待十个锅十个馒头架抬出来,头一名已经吃着了热腾腾地饭,就蹲在老君像旁边吃了起来,不言看着一切如常,放下心来,对平王道,“王爷辛苦去叫夫人出来吧,咱们是私家道观,主人总要出来露个脸。我在上头看着好应急。”平王蹭蹭蹭脚底生风下了楼,沁蓝阿春都在下头发馒头,看来人还是不太够用,王府还得再派人过来,或者征用民众,还有些人给老君叩头,不错,开始讲礼就平息民乱的重要一环,面对神明百姓总是敬畏的,更何况这神明正在赐福给他们呢。一人开拜,领着饭人的自是都开始拜,不生事就行,一个老君比得过十个维持秩序的官兵。 远处有烟尘起,看来圣旨来了,不言也下了楼,正好与于夫人遇上,两人一起从大门而出,道冲引着人喊起来,“多谢夫人心善,无量天尊!”众人们随着山呼而来,于夫人上前扶起一个老人,对人群说道,“乡亲们老君会保佑我们每个人,此次饥荒一定会过去的。大家领饭吧。”道冲再引着人喊,“多谢夫人心善。”于夫人发了一会儿饭便退出去了,不言与老君像前的乡亲们聊天呢,“小姐,多谢夫人了,我奶奶终于吃上饭了,我们饿了五天了,只能喝水,我爹也……那些可恨的贪官。”不言安慰她,“我们本来十天前就计划施粥,没想到京城禁了,这才耽误了,老乡家里做何营生?”人吃饱了饭话就多,七嘴八舌地说起来自己做什么的,有卖菜的,有养鸡的,有跑堂的,不言点点头,来的平民就放心了。 不言与大家说说笑笑的,忽然听到有人叫圣旨来了,所有人听见之后却不见一人有反应,说话的说话,吃饭的吃饭,刘春祥也很奇怪,但也不奇怪,圣上伤了百姓的心,队伍还算整齐,只在旁边吃饭的有些乱,刘春祥挤过去,对不言道,“平王、平王妃接旨。”不言跪下行了礼:回大人话,王爷在里头烧火呢,容我回去叫王爷。”转身进了观内。 就听有百姓嘀咕,王爷少烧一根柴,我们就晚喝一口粥。刘春祥没法子,这是圣旨呀,此时王爷与王妃一起来的,平王手上,脸上,身上都是灰,百姓们见一个王爷真是烧火了,有一人道,“王爷王妃亲自为我们烧火做饭,多谢王爷王妃。”都有人要跪下了。平王忙对着人群道,“乡亲们快起,乡亲们快起,这道观是夫人的,粮食也是夫人的,我就是听老婆话来烧火干活的,别谢我,要谢就谢老君还有夫人。我就是奉妻命而来干活的。” 众人哄堂大笑,王爷怕老婆。平王嘿嘿一笑,“那当然怕了,我老婆后边有老君,回头他找老君告一状,我可吃不了兜着走。乡亲,各位乡亲,你们吃你们的,我们夫妻二人接个旨啊。”两人跪下了,众人都蹲着吃饭,却很少有人也跪下,若平时肯定要抓起来治罪,此时他可不敢,宣了旨就算完成任务,干巴巴地念起圣旨来,“奉天承运,自朕继位以来,夙兴夜寐,今日终于为世民安置缓解粮困之法,着令平王、平王妃于道可道观施粥十日,以待后续粮食运到京城,彻底解困,钦此。” 第112章 见面 两人接了旨,刘春祥与二人寒暄,“夫人可好?”不言大声道,“多谢大人关心,夫人正那施粥呢,夫人不愿误了百姓吃饭,请大人原谅不能过来拜见了。”刘春祥哪敢不原谅,赶紧接着道,“夫人辛苦,夫人辛苦,皇上英明,爱护百姓,我带了二十个衙役来维持秩序,可有人生乱?”平王笑着道,“大人说笑了,老君在这里,谁敢生乱,咱们京城的百姓最是好说话,对不对。”人群中不知谁说一句,“大人放心就是,只要真的有饭吃,我们都是良民。”又从另一个地方传一个声音,“我等小民听不懂圣旨,这是说圣上给我们安排的来道观吃饭?”所有人都议论起来。 平王赶紧对刘春祥道,“大人莫怪,百姓嘛,想什么说什么,多谢圣上安排,我等十分感激。”刘大人也故意大声,“圣上的心意,百姓们知道就可,不必上万言书了。”平王恶心着,笑着道,“多谢圣上了,百姓们心中感恩着呢。”声音说得更大声了。人群里的嗤声都能盖过平王的声音,又冒出来一个声音,“裤子都脱了两天,才想来找婆娘,黄花菜都凉了!”还有的说真拿老君当爹了,还抢爹给的好处。还有人说跟老君抢功劳的。 刘春祥背后冷汗都有了,人群里却却是笑嘻嘻的。平王看可以了,拉着刘春祥往一边去,“刘大人,百姓们都感念圣上恩德,您说是吧。”刘春祥只得点头,“是,是,是,皇上心系天下。”刘春祥识趣,平王也就放心了,于是不再啰嗦,“刘大人可还有其他事?这边人手不够百姓们会来帮忙的,衙役们还是留下些,免得您不好做人不是。”刘大人还感激了平王一下子,能交差也就是了,老君也是陛下的爹,爹安排的怎么能不算儿子功劳呢,“王爷放心,下官回去会将百姓的感恩之心说与陛下的。”平王做出了送人的手势,刘大人带走了一半的人,剩下的交给平王。道冲安排人在外头做些打扫平整的事。分发食物还是交给百姓们来做,谁也不会吓着。一切平顺,几人回了观里,不言拉着平王去书楼,平王看着于夫人往后院去了,总觉得不太正常,于夫人一步比一步走的沉重…… 道观后院有个院子,名曰音声,门口有两人道人打扮,见到夫人,恭恭敬敬开门却未引路。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一棵树也没有,平平整整,空空荡荡,于夫人并没往屋内去,屋门打开,出来一男子,跟太上皇有些相似,虽有几丝白发,比之却年轻许多,普通的清灰色道袍,头上一个普通木簪,虽然手持浮尘,一看就不是道士,眼神中没有一丝随性、淡然和仁慈,杀气从眼睛里快满溢出来,看到于夫人又转为柔情,那人并没有上前,定定看着院子里的于夫人,跟那年分别时一模一样,未见一分苍老,多了几分淡然平和,没了当年的灵俏活泼,那人迟迟不敢上前,定定看着夫人,眼里有惊喜,有渴望,更有热泪,手中浮沉被捏的出现了裂纹。 两人对视好久,来人将浮尘丢在地上,将手在道袍上抹了抹,在夫人注视下走上前来,稳稳呼吸,沙哑着嗓音,“外头凉,进屋里去吧。”于夫人看着前头,没给那人一眼径直屋内而去,坐在主位之上,仍然没有给不敢就坐的呆呆站在那里低头扣手的人一个眼神。 一个身材精瘦宽大道袍都遮不住满身肌肉面白无须之人上来奉茶,看了一眼可怜的主子,露出个高高兴兴的表情,“小姐,好久不见,您还好吗?这么些年奴才好生想你,小姐风采依旧。” 于夫人略略勾唇,“小兰未见衰老,可见日子过得不错。”小兰扑通跪下:“小姐,您与主子好好说说话吧,主子这些年过得苦,日日都牵挂着您与少主。”小兰跪地不起。于夫人看着小兰抹泪,仍是不言语,小兰只得跪行于十步开外的男人身前,抱着大腿,“主子,您说句话呀,夫人能原谅您的---主子……” 那人闭了眼睛抬起头,擦了擦一脸的泪,扶起小兰,推着他出去了。小兰一步三回头,还是在外头关了门。又等了很久,那人踌躇的看着于夫人,“不言你教的好,我对不住你们。将来我一定好好补偿。” 于夫人笑的温柔,一如当年,只是眼睛里在没有此人,“多谢王爷了,只要您将保我那女婿一命也就是了,其他的小夫人不敢要求。” 王爷想要出声反对,看看于夫人冷冷的,又没敢多言,低下了头。于夫人口吻很客气,“王爷,崔家的私兵应该很快就动作,王爷到了一偿夙愿之日,此时不该涉险。” 王爷猛然往到了于夫人跟前,于夫人厉声喝退“王爷止步!”王爷恼怒:“悠悠我对不起你,连孩子都有了,你不能原谅我吗?我要你做我的皇后!”于夫人抬头看了一眼王爷,“王爷说笑了,贫道不敢当,王爷当初做了选择,如今就不要再后悔。贫道没怪过你,为了大位弃一个妇人不算什么,贫道理解你。” 王爷颓然蹲在地上,“你理解,但不会原谅我。”于夫人劝那人,“持而盈之,不如其已,王爷快二十年了,过去的也该过去,不言是女儿身,这些年为你筹钱筹粮也算还了你生身之恩,镖局和雍容阁都给你吧,我们一家就在道观里生活挺好的。” 王爷站起来,很激动语速很快,“当时事发突然,侍卫们把我强行拉走的,我也是没办法,事后我有派人接你,谁知道怎么也找不到你,没想到你被我姐姐关起来,我有派人找不言的!” 于夫人不以为意,语气里都是讽刺,“是呀王爷,当时您只有一队人,给你送传位诏书的是我爹的手下,他受了伤你带不走他,追兵将至,你亲手给了他一刀,这才安全的到了西安。派人来找是五年前发现自己不能生了。”于夫人说完还附上两声呵呵。 王爷不言语,于夫人却似开了连珠炮,“王爷帝王话术当真精彩,说的都是实话呢,可惜只有半句是真,想必你一定是个好帝王。” 第113章 争吵 平王气的胸膛一鼓一鼓励地。 王爷脸上火辣辣的,就这么被拆羞恼一下就上来了,见于夫人满眼忿忿,还是压了脾气,\"我对天发誓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你始终是我最爱,必是我的皇后!\" 于夫人嗤笑一声,“王爷说笑了,等您得了天下再说此事不迟。”王爷也学夫人笑了一声,“你若对我没有一丝感情,为什么要帮我这么多?” 于夫人斩钉截铁道:“为苍生,也为私仇。你确有治国之才!” “没想到当年的小丫头,如此大义!青元是我的师傅,若不是看我面子,你能当他徒弟吗?”王爷终是忍不住回击。 于夫人站起来一步冲到王爷面前就是一巴掌往脸上招呼:“王爷未免高看自己了,师傅的境界不是你能揣测的。王爷我与你无话可说,雍容阁与镖局今日都交于你,你我再无瓜葛,请你退出去!” 王爷却不愿意走,“被我说中了吧,你也不过为了从龙之功,还想着给周泰达挣一份功。” 于夫人强迫着自己忍住愤怒,“王爷,贫道自开始修行以来,道心还算稳因,没成想今日与王爷一谈,竟然叫贫道境界修为提高不少,您也算功德无量了,贫道在此谢过,贫道昔日落难之时,有幸被侯爷所救,与我母女二人容身之所,银子、人口一批运往你那边,从未报答过侯爷一点点,不要说为侯爷挣个功劳,就是要我母女二人一命也未尝不可,王爷在西安日日淑女相伴,请不要在贫道私家之地揣测些有的没的,既污了你我当年之情,也污了侯爷不求回报之心,更污了三清道义!” 王爷继续加码,“你不用在这,道呀道的,我知你是心中有气,可当时身不由己,如今得空我不是来了嘛,不言是我唯一的孩子,为了孩子你不能忘了尘吗?” 于夫人此时当真是忍不了了,站起身来,手指着王爷,“赵拓!当年你我生了情,你父皇根本不同意赐婚,我一时糊涂与你有了不言,你爹不喜我家出身,却在没招的时候让我爹传信,我爹呢,因为你们却死了,你如今叫我忘了前尘,你能叫我爹活过来吗?” 不等平王说出话来,于夫人继续道,“我在闺中有了孕,顶着父亲压力不要名声,仍生下了不言,你情我愿的事,我不怪你,可你呢,我爹为你而死,你却一个逃亡,别说什么随从硬拉,我不是你那没脑子的这妃那妃,若没有你半推半就,就凭小兰,能把你拖走,你说出去,看小兰信不信,我入了教访司,若无道长,此时早已不知是谁府中的小妾,哪来你源源不断的钱财去养军队,我在长公主府里关了那么久,不言一个人流落在外,你可想过我们怎么生活,你就我忘了前尘?若是忘记前尘,你想都不要想,我们母女还能为你做这赚钱的生意,也别想在西安安稳稳!” 门此时被一脚踢开,不言进来,为母亲抚背,小兰尴尬地道:“奴才不敢拦……”不言看着屋里剑拔弩张,也不客气,“王爷,母亲当初与你感情是真的,你为了江山已有选择,如今胜券在握却又回头想要家人和乐,当真可笑,青元道长为什么收母亲为徒,是因为侯爷在观外跪了三天三夜,与你何干,母亲若是要从龙之功,早几年就往西安去找你,功劳岂不是更大!王爷把江山看的重,不对,是把你的江山看的重,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吗?” 王爷拍了桌子, “我与你母亲说话,你退下!”不言反击,“王爷说反了,此处是我的地盘,王爷请退出去!” 小兰忙上前打圆场,:\"三位主子,三位主子,奴才僭越多言一次,当时没派人救夫人与小主子,真的是西安还没稳定,顾不上呀。王爷日日自责,如今有了条件,这不赶紧来跟夫人赔罪,夫人您原谅主子吧,您在侯府的事咱们都不提好不好,小主子就是女皇也做得的。\" 于夫人也拍了桌子,:“小兰,你当真是忠心,你主子认为我要从龙之功,你认为我为了侯爷,我在你们眼中如此不堪,又何必今日到此,不言,送客!” 小兰赶紧跪下,“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唉,说不清了,王爷是想挽回的呀,想与夫人与小主子共享江山的,以前的事对对错错,咱不计较了成不成啊,王爷,说句话呀。” 王爷缓了缓心神,\"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女,如今咱们一家不能好好过日子吗?早知如此,五年前我就打回京城,哪有今日之怨。\" 不言冷冷看着平王,:“王爷,若不是您没儿子,怕早就打到京城了吧。”于夫人火力全开,\"王爷要哄,还是哄您的陈妃吧,如今连不言都不听这套了,五年前你敢吗?凭借大同、宣化两府?\" 小兰干笑两声,“呵呵,夫人,咱如今看在小主子份上好不好?不能不认爹不是?再说了,现在不是统一北部了吗?随时能收了这边。\"于夫人继续给了个冷笑,不言接过话头:“多谢这位公公美意了,我与母亲不过一道士,怕是消受不起,王爷此时已到起事之时,有遗诏在手,加上崔氏必反本就名正言顺,有个儿子更好,王爷说是亲生的就是亲生的,何必如此麻烦。我一小女也不顶用不是。王爷,机会稍纵即逝,崔氏也没那么好打的,还是早些回去筹谋军事才是,需要协助吩咐我与母亲也就是了,这些事情那一件不比咱们在这吵架重,先国再家呗,好不好。” 于夫人也理智回笼,“王爷,不言所言很是,我们母女也很感念王爷特来看望,等崔氏发了檄文怕是回不去了,待到来日立政殿内咱们再论此事不是更好?” 小兰再插话:“王爷这不是怕这边有危险,想接两位主子回去嘛。”不言摇头,“多谢王爷为我们母女二人考虑,如今我们正等着外祖父平反的诏书,此时去西安很是不便,请王爷见谅。”王爷点了点头,“不言所言有理,来日立政殿里论长短吧,我明日就走,不言好好照顾你母亲,你们等我回来。”于夫人带着不言很有礼貌的告辞出来,叫上平王,回了王府。 第114章 夜话 一路上平王低着头,时不时往上翻眼神,看看夫人,看看王妃,两人这是吵架了?还是有什么事,到了府里,吃了晚食还是不敢问,该就寝了,于夫人又拉了不言相陪,平王知道有事,也不敢不配合,说去前院画画。 于夫人问不言,“你做不了公主可怪母亲?” 两人共用一个枕头。不言,将头靠在母亲肩头。感叹一声,母亲,“您说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生物?生父当初为了遗照,弃你不顾。养父,为了留住您,将我们锁在后院一小片天地。我竟有些看不明白,我们只能配合他们而活吗?” 夫人笑道,“王爷挺不错的,至少他不曾为了自己逼你做过什么事情。”不言语气有些怅然,“母亲,王爷能有今日,也是需要调教的。王爷最大的优点就是能接受调教。生父与养父,他们两个。可能不太愿意接受这个调教。” 于夫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不言的头顶,“母亲不如你,有男人可调教,愿意被调教。”不言接着道,\"母亲,恨侯爷吗?\" 于夫人忽地坐了起来,“不言,我们在这里谈论那两个男人做什么,人都是这样,每个人都有私心,为了自己私心不顾我们的感受,可这些私心在有的时候对我们却也有利,恩恩怨怨,又岂能说清楚,若无侯爷舍命将我救出,我怕早死了。若无王爷将你赐予我,我怕也早死了。不提也罢,说到底还是我们不够强大,若是自己有军队,以我们的钱财与人脉,谁搭理他们,任他们再优秀也得匍匐,不言,你想管这江山吗?我盘算着有戏,若是你想我就去当皇后。” 不言也坐起身来,“母亲,眼前孩儿无此心,只希望您过得开心,新帝有几分心机,治军治民还是欠缺些,此次民乱就能看出来。生父那头,北方贫瘠,虽被那人治理的不错,可我们若是切断了贸易线,也够他喝一壶。崔五郎手下兵士皆是精兵,人数不知,是否有良将也不知,如今怕是再不动手可能就养不起了,他虽然不是正道,可却有几分运气,正好被他逃脱。以后三分天下,还是被谁一统还真不好预测,任他们挣来斗去,我们稳坐道观也就是了,目前我们都还算安全。荥阳仓的粮食转运一部分,我们好自用,其余的还是卖给新帝,有钱又有粮,心里就不慌。母亲咱们谁都不选谁也不能把我们怎么着,您就好好当您的道士就是,我听您的,你若是想选一个,我也不反对。 于夫人推了不言一下肩膀,“你这孩子还套我话呢,母亲多大了,非得有男人才能活吗?我想好好带孙子,你可能满足我?”不言有些羞涩,“母亲这事是想有就有的吗?”于夫人开起玩笑,“他不会跟你那个生父一样吧?”说完就歪在榻上哈哈笑起来。不言也榻上一歪,背对着于夫人,“母亲说什么呢,赵致明的事我心里有数。”于夫人半卧着,扶着不言的胳膊,“你回去吧,话都说完了,你的夫君委屈的跟什么似的,我都不忍心,赶紧回去吧。” 不言拿了披风,留沁蓝在和畅院,一人回了彩逸院,平王正歪在榻上看书,见不言一了,赶紧起来为不言解了披风暖着手,“可沐浴了,还想吃的不?”不言笑着与平王一起上了榻,“多谢王爷母亲睡着了,我便回来了,咱们也早些休息,明日我想着去侯府看一看,二姐姐这回可能消停不了。”平王抱着不言,“我要我相陪?国子监那里还没有传话复课呢。” 不言想了想道,“王爷与我一起吧,于夫人也回了府,咱们府里没什么事。”平平王额头在不言头顶蹭了蹭,“需要我提前准备什么?粮食头几天已为他们送过一批,刚开禁,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续上?”不言往平王怀里缩了缩,“送些吧,此时送布匹锦段什么的也不合适,还是米面实在。王爷怎不问在母亲那有什么事?” 平王舒缓的声音在头上想起,“我自是想知道,可知道了又什么用,我又没本事帮你,还不好照顾好你与夫人的身体,府里的事管起来,让你无后顾之忧呢,你想说便说与我听,不想说便不说,在我这里总有一份自在给你。”不言听得此话心里倒也挺感动,紧紧地抱着平王,平王也环抱着不言,在不言额头轻轻一吻,“可想睡了,这几日也够你操持的。”不言摇头,“妾身并不睡意,宫里头皇后身边那个侍女不知道怎么样了,侯爷说能保还是保一保,如今怕是不成了。”平王叮嘱不言,“宫里没人心里也不踏实,明日我让阿春进宫一趟?” “还是不要了,宫里现在太上皇后把持,那不是个好惹的。”不言给否掉了。平王又道,“侯爷的人生死难料,但长公主的人应该能用,咱们要不要去联系?”不言皱眉,叹了口气,“眼下我们可联系的人倒也不少,只是现在刚刚开禁,我们还是按兵不动的好,皇上估计盯得紧,王爷你虽对皇位没什么想法,但别人不一定这么想,如今也就只有你了,对了,崔太少爷伤怎么样了?” “他能有什么事,拿着那些产业等着当富家翁呢。”平王瞧不上这孩子,自然语气有些不善良。不言思索一阵,“我们自是不能此人没有的,得想个法子让他去找崔五郎。”平王点了点头,“叫她去找崔五郎倒是容易,找到之后如何传递消息却是不容易,那孩子没什么意志力,别到时候给我们卖了,反而被动。”不言也很肯定王爷的话,“得有个人能监督他,这事让谁去办好呢?”平王也很替不言烦恼,“终是无人可用呀,哎,皇后宫里那个呀,想是崔五应该能信任几分。”不言坐起身来,“王爷这个想法很好,看来明日咱们得去看看太上皇了。”平王拉着不言躺下,“你躺下说,这些天费了多少心思,明日你在家休息,我带着陌桑和阿春一块去,给你把事情办好也就是了。对,顺便再问问给外公平反的事。”不言很高兴,“一团乱麻总算暂时能理出来一些了,王爷辛苦了,明日的事不可露了行迹。” 第115章 夜话2 平王点点头,打了哈欠,不言不得不羡慕此人,说睡就能睡,不言一个人想了很多事,越想越睡不着,悄悄起了身,今日若叶值夜,两人在若叶的小配间里小床上聊天,“若叶,这些日子府里多亏了你,往后还要再辛苦一些,最近府里可有什么难事?”若叶要行礼,不言拉着她坐下,“你我不必如此,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若叶便也没矫情,“王妃,最近府里倒是挺安生,尤其是大力,太上皇登基后,他没了依仗,更卖力了,对了,昨日李刚的弟弟来求见,想求见王爷王妃施舍些米粮,我看她要米粮是其次,想救一救她妹妹倒是真的。”不言还不知道这事,“李刚呢?”若叶回道,“李刚被送到崔府当天,就被崔家人打断了腿送回家去,收他自生自灭了,他妹妹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瑞王府做侍妾,谁成想好日子没过几天又进了大牢,这人不忠心三天两头换主子,这就是下场,奴婢与阿春一起没少给下人们传这话,都掂量着办吧,瞅瞅李刚的下场。” 不言赞许,“若叶姑娘如今在府里也算是能当面墙用了,做的不错,李刚家里的事你们怎么处理的?” 若叶得了主子夸奖,心里更是高兴,声间轻快,又怕少着王爷,压低加重了声音,“还能怎么样,咱们府里的存粮还不知道够不够用呢,找上门来了,我就做了给了他们二斤米,其余的咱也没有不是,她妹妹的事奴婢们不敢做主,自然是说得回了主子,还有,他弟弟不是开布店嘛,原就指着咱们府里过活,又赶上宫变和民乱,李刚的腿可能要废了,奴婢还给他们一些补身的药材,一些党参还是府里药房低等品,王妃勿怪。” 不方对若叶竖了大拇指,“你做的不错,虽说李刚背了主,但咱们王爷向来是个心善的,给就给了不碍事,可有堵了他们的嘴。”若叶点点头,“王妃放心,奴婢狠狠敲打了他二弟,李刚是背过主的人,王爷与王妃如今还能照顾一二已是仁至义尽,你若跟你哥一样是个贪得无厌的,王府也不会再理会你们,哪凉快就往哪呆着去。”不言睁大眼睛瞧着若叶,若叶有些不好意思继续道,“奴婢瞧着他这二弟做生意不怎么样,人倒是还可以的,千恩万谢地出了府,还表示以后不再麻烦王府,只求王爷王妃怜悯救一救妹妹。”不言点了点头,“李刚虽是贪心,对兄妹三人倒是友爱至极,这样人好也不好,亲人在他们心里重,重到可以没原则,我们若叶可以学他们友爱,却不能学他们为了兄妹之爱忘了立身之本。”若叶此时也很放松,“王妃,奴婢无亲无故,孤儿一个,除了友爱下府中诸人,其他的想友爱也找不着人不是。”不言笑着摸摸若叶的头,“你也不小了,若有心上人可要告诉我,必给你办得风风光光,若没有,可要我给你指一个?” 天色错暗不言看不到若叶红着脸,只看到他低下头,吞吞吐吐地道,“不瞒王妃,奴婢不喜欢嫁人,只要主子不嫌弃,奴婢在府里服侍王妃一辈子。”不言笑着道,“傻丫头,你这是还没开窍,等你开了窍就好了。”若叶抬起头看着王妃,口气却很笃定,“王妃,奴婢自小在宫里伺候,算是幸运的,跟了丽嫔娘娘,奴婢没吃过苦,可见多了宫女们吃的苦,更见过成了家之后,过的不好的,比比皆是,奴婢僭越说一句,丽嫔娘娘看着风光,可皇上是个糟老头子,原来在夫家受的苦可不少,到了宫里更是一直受气,皇上宠爱的时候还好,不宠爱的时候您看看现在礼王妃,是个什么样,宫里的第二人吧,过得又如何,还有您,自打成婚,王府可有一日叫您消停,若不是您,些次兵乱加民乱,咱们府里这些人就是攒了万贯家财也保不住命,奴婢也算看透了,跟个好主子比嫁个好男人容易多了。”两人对视一眼嗤笑出声,却听身后有一声音,“好呀,你这丫头,要与本王争宠,侍候王妃一辈子只有本王,你给我靠边站去。”两人齐齐回头,若叶赶紧跪下请罪,不言并未站起来,笑着对平王道,“王爷怎么起来了,快回去休息吧,我们女儿家说话你插什么嘴。”平王拉着不言往外走,“王妃,你在下人房里做什么,快回去睡觉吧,这么晚了,明天不有事呢。”一点不带理跪在地上的若叶,不言笑着回头,“若叶快起来吧,王爷同你开玩笑的,不用管他。”若叶讪讪地看着两人离去才起来。 到了内室,平王抱怨道,“这若叶,原来是我的丫头,没想到被你收了去,还嫌弃起我没事了。”不言赶紧哄,“好了王爷,快睡吧,妾都困了,不过是女人们随便感慨一下。”平王气哼哼地躺下了,“你说三哥会不会死。”不言沉默没有说话,平王语气很是萧瑟,“自打我们成婚这才几个月,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那若叶倒有一句没错,若没有王妃,奴才们是早死了,但我这个王爷若无王妃在身边,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有可是饿死,也有可能是在牢里。”不言堵了他的嘴,“王爷,不要去想如果,我们要做的是把这些不好的如果都灭掉,也不要悲观,你三哥的事不用担心,我猜着,他若能上个悔过折子,说不定能改为圈禁,至少能挪大牢。” 平王连忙解释,“我不是担心他,原来我想着,他总要再伤我一次,我才能醒悟,没想到,这要多谢皇上了,没给他伤我的机会,我也是彻底醒了,我是个没本事的,本就需要王妃庇护,哪有能力能保得住他一府之人,还好现在他出不来,没法以兄弟情胁迫我救他,不然呀,我都不不知道要怎么救他的。”不言怀疑地看着平王,“王爷当真想通了,不是以退为进。” 平王又气哼哼,转过身来,使劲搂着不言,“王妃大人,你若不信我,我是不是得用点实际情况证明。”狠狠地在不言脸上来了一口,不言擦了擦口水,“哎呀,王爷,我哪有不信你呀,我只是觉得王爷数十年的感情怎地说变就变,只能说明呀,您心里就算没形成真正的结论,潜意识里也没真正相信过瑞王,正好我们成婚是个契机,激发了出来,你心里其实没怎么抗拒这个事实,反而是接受的很快,原来你不过是不愿多想而已,成婚后就不一样了,府里这么多人,你还有王妃与夫人,想的就多了,这才很容易地就走上了正道。” 第116章 打探 “知我着,周不言也,你说的真对,原来我就不愿意多想,这不现实逼着你不得不去面对,其实真正面对了,也没那么难。”平王听到不言沉稳的呼吸声,不再多言,只看着身边丽人,也甜甜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不言送了平王出府,继续回彩逸院里补觉,府里一切如常,我们的平王在心里想好了要说的话,往宫里去办王妃交办的事,嗯,一定要好好办,不然还要被丫头们瞧不起,他可丢不起这个脸。 求见了皇上,皇上没空,只派了个公公带着着去找太上皇后,进见了太上皇后行礼后,太上皇后笑着对平王道,“今日怎么不带不言进宫,本宫都想她了。” “回母后的话,王妃因着奉旨施粥的事,操劳的几晚上睡不着觉,不得观里府里来回跑,有些不舒服,看她今日睡的沉,孩子没敢叫他起,自己一个人来了,母后这几日可还安好?”平王心中得意,看我多会说,奉旨施粥,真是长进不少,继续努力,在心里给自己点个大大的赞! 太上皇后听了果然很高兴,“你们夫妻立了大功,等调粮的事一了,自会有封赏。”平王赶紧回,“为兄长与母后分忧,本是孩儿与王妃应当应份的事,不求赏的,只是于夫人那里……”太上皇后了然,“这事呀,你回去告诉夫人,会让她满意的,总不能让你媳妇儿一直是罪臣之后不是。”平王忙起身行礼,第一件事情办完:“多谢母后,母后若有差遣儿子便是,儿子还想去看看太上皇。” 太上皇又夸了平王一会儿,“好孩子,去吧,你皇兄也常常去看你父皇,现在已是九月,过完重阳节,咱们一道往行宫去如何?”平王点头称是,“母后所言极是,太上皇与母妃在宫里住久了,换个地方新鲜新鲜对身体也好,孩子听母后的。”太上皇后很满意,又对平王道,“你以后多带你媳妇来,我还挺想她的。”平王再称是,“母后,昨日王妃与我交代一事与您请示。”太上皇后郑重坐好,不言说的事可没一个不重的,示意平王继续说,“是这样,丽妃娘娘那里贴身服侍的一共五人,到了行宫不必带那么多,还带他们五个也就是了,不知母后意下如何。”太上皇后摆摆手,“这事,你母妃安排就是,不必问我,好好照顾太上皇就行。”平王又施一礼,“母后大度,咱们做儿女的也该孝顺叫母后放心才是,父皇那边卫队还请皇兄安排,也带五个人不行。”太上皇后没想到,平王真是带走这么一点人,这么懂事,当真是上道,“等会儿你到了丽怡宫里,让你父皇母妃列个单子就行,带谁,几个人我都准,这样可好?”平王心里稳了稳,很好,继续往要紧地方说,“孩儿那王妃惦记着母后,母妃那边可有将名单交与您?可需要儿臣再去说说?既是要走,人都说清楚,大家都安心不是。” 太上皇后更高兴了,“你母妃那边还没说这事,不管谁的人都是宫里的,他们若听话,本宫自是不会再计较。” 平王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母后果如王妃所言,真心诚意要照顾好太上皇上,我朝能有母后母仪天下,当真是有福了。”太上皇后嗔平王一眼,“好孩子,如今咱们皇室里你父皇亲生的,还有几人,本宫自是希望你们好好的。” 平王继续道,“母后,原来正阳宫里的宫女们您可有打算,此事也是相当棘手,崔五郎如今下落不明的。”太上皇后深以为然,“你说得对,此事确是不好处理,重知、重行已招了供,昨日随了他们主子去了,其他人知道的不多,关也不是放也不是,也是做难。”平王做思考状,“母妃后宫之事孩子是不太懂,王妃特让孩子儿来转达此事,想是此事行别重要的,王妃说,这些人不宜全杀,还是要入出宫去一批,年纪小的,在宫外侍候的放出去就是,重知行行二人,可交过其他宫人的事?”太上皇后摇头,“并没有,她两个倒是个义气的,说信任的只有她们两个,其余人都不相干。”平王道,“母后,王妃说宫里的宁愿少,也不要不放心的,原来这些人,要不就放行宫里,任他们再有本事,联系不了外头也是没用,叫她们都成为死棋。” 太上皇后很担心,“去了行宫他们就老实了,万一对你父皇母后有妨碍怎么办?”平王道,“母后,王妃说,眼下您的名声比任何事都重要,其他的太上皇分担些也不妨,母后对太上皇很是尽心,太上皇投桃报李一次,也无可厚非。也好叫宫里其他人知道,只要孝忠于皇家自不会亏待了他们,母后可有名单,孩儿可否拿给丽妃娘娘参详,一来叫她老人家心里有数,二来,您也交代一下哪些人需要特别关照,因着太上皇在丽怡宫,母妃脱不开身,上次母妃就交代了儿臣办此事呢。” 太上皇后很高兴,丽嫔愿意帮忙看人,愿意把自己的人说出来,这也是意外之喜了,赶紧让人把名单取来交给平王,平王并没有看的,放进袖中揣起来便告辞了。太上皇后目送着平王出了殿,心里放下一块石头,这孩子名单自己都不看,只当个传话的,到底是长心眼了。 平王进了丽怡宫,丽妃娘娘正好在外头,示意他过来,并做了禁声手势,拉着平王到了偏殿里,遣退了众人才开口,“刚睡着,别叫醒他了,你来有什么事。”平王将各单交给丽妃,“母亲,这是太上皇后让我交给您的,您给看看,哪此人可出宫,哪此人可杀。”丽妃接过名单看了一眼,叭地就合上了,“原来是正阳宫的人,关我什么事。” 平王赶紧劝母妃,“母妃好好看看吧,就当结个善缘,不可硬碰硬。”丽妃也知平王说得对,不情不愿地打开拿了纸笔,勾了几个人,“你去跟她说,画圈的这几个人确定安全,谁的人也不是放出去没事,画半圈的不知道,没画圈的据母妃所知是有点事的。”平王打开看一下重诗的名字没画圈,“母妃这个人我有用,你给他画个圈。”丽妃狐疑地看着平王,倒也画圈了,交给平王之后,“这是你媳妇儿的意思?”平王轻咳一声,“母妃,是孩儿有用,您操那么多心做什么,好好养天年知道不?”丽妃才不信呢,“知道了,你可去看过你姐姐了?”平王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孩儿还没抽出功夫,一会儿出了宫一定去,姐姐若是过得不好,我接她回王府就是,母妃您放心,下次孩子再进宫,一定给您个交代。”丽妃又叮嘱,“再底是你姐姐,你多替她周全一二吧。” 第117章 何枫 平王赶紧点头,又说起太上皇后安排重阳后去往行宫的事,丽妃听了乐开了花,“终于离宫了,母妃不要什么宠冠六宫什么权倾天下,只要你与小枫好好的就行。”平王眉毛舒展,“母妃孩子知道,我与王妃和夫人一定好好生活,其余的不掺合。”丽妃道,“你父皇这一会儿刚刚睡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你去那边复命吧,趁着有空去趟何府,算了不去何家了,就去沈府看看小枫就行,她若好好的你给些吃住,她若不好,就接她出府便是。”平王却未急着离去,“母妃,您这边不得交出几个人来的,一个没有谁也不会信不是。”丽妃想了想,“你去告诉他,我手下本就没多少人,大部分在太上皇身边,到了行宫我会列个单子给她,叫她心放肚子里,我不会再回宫,宫里的事也不会再管。”平王得了母妃的话,匆匆往太上皇后宫里复命而去。 太上皇后听说平王这么快出来,很是意外,“怎不与你父皇母妃多说说话?”平王不好意思笑了笑,“父皇刚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母妃就让孩子赶紧过来与您复明。”边说边将丽妃做过标记的名单与辨认方法交给了太上皇后,太上皇后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倒是与本宫查到的情况差不多。”平王长舒一口气,“母后肯信任我们母子,我们便放下了心底石头。”太上皇后赶紧夸平王,“你这孩子向来不惹事,我怎会不信你们,你母妃那边?”平王自然知道太上皇后问的是什么,“母妃说最近照看太上皇没有多余空闲,待到了行宫会求见母后您的。” 太上皇后勾起一点点笑意,这一对真是配呀,太上皇要在到了行宫之后告诉皇上画的事,这一位也要到了行宫才说出自己在宫里安的人,果然一对狗男女,罢了,再等等就是,如今宫里还算太平。又聊了点闲篇,平王告了退,回到府内,不言还未从周府回来,衣服都没换就往周府而去,去沈家总得王妃陪着才行吧,姐姐毕竟是寡居在家。 周府的门房看着一点精神也无,比原来瘦的多,看来是饿的,进了院门,就听到一女子的哭声,原来是小姨子,“当初是你们叫我嫁崔府的,如今怎么办?都怪你们。你们给我想办法。”周夫人低头不语,不言一抬头就见平王已进了厅门,几人忙迎接,平王也坐下后,跟对面一个哭一个苦着脸的两人道,“母亲,二姐,现如今还是想着府里如何过活吧,其他的事先放一放,外头很乱,谁家还有心思嫁娶。”周志洁不敢跟平王顶,哭的声音更大一些。 不言开口了,“母亲,此次我来送了些粮食过来,母亲还是多分些精力在庄子上,刚刚平了乱,事情多,确实不是议亲的好时候。”周夫人起的与周志洁不一样,“此次崔家死绝了,我们家没受牵连已是大幸,你二姐我会好好劝他的,可那些聘礼怎么办?”不等不言答话,平王就道,“夫人,聘礼是崔家的,还有一部分是死了的皇后的,等外头平息一些,我进宫一回讨个退婚旨意,聘礼嘛,崔家已死无对证了,退还都不知退哪里呢,再说了单子如今只有咱们有,您说是不是?”周夫人明白了,留下一部分,退还一部分,而且还给谁还不知道呢,到时候一切为单子为准,心里有了谱说话也平缓了几分,“多谢王爷了,外头乱的跟什么似的,侯爷还不是家,多亏了王爷照佛咱们。” 平王摆摆手,“是王妃照佛,我哪会给你们吃的喝的,以后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别想着高嫁了,外头太乱,您看看郑府与王府,皇上亲信,这回家里被抢的跟搬空了差不多,还出了不少人命。”周夫人听王爷将功劳都给了王妃,就知道这两人日子过得不错,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志洁上呢,哎去哪后悔去。不言也嘱咐了几句,两人出了周府,上了马车平王还不等王妃坐稳呢,“不言,你得陪我到沈家一趟,母妃催了很多次了。”平王就开始与不言说这事。 不言嗔怪道,“王爷即着急,刚上车怎么不跟孙将军说一声。”平王挠头,“王妃取笑了,万一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怎么办?小的不敢乱安排的。”不言敲了敲车窗,吩咐了孙将军一声,就往沈府而去,平王松口气,才有功夫喝茶,“如今咱们府里有二员大将,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出门也放心多了,王妃英明,孙将军当真是豁出去了,带着手下亲信全都辞了官,跟着我们当侍卫。”不言点头,“孙将军既给了木瓜,咱们自是付以琼琚。”平王低声道,“王妃棋子埋的够深的,孙将军可是打过仗的,只可惜从前不得重用。”不言瞟了一眼平王,平王捂了嘴,不言这才说道,“孙将军是个宝,我们却不能让这明珠蒙了尘,往后必是要大放异彩的,以后在车里还是少说话。” 平王赶紧作揖,“小的知错了,王妃喝茶。”不言接过茶杯,车上一路沉默,终于到了沈府,府里挂着白布,非常安静,想是丧事已了,叫了门,一位老妇人带着两个妇人前来相迎。平王瞅了一眼姐姐,两人不常见面,有什么事都找姐夫,平时母妃照管较多,倒是头一回往沈府里来,姐姐虽眼睛肿胀,瘦了一些精神倒是尚可。到了厅里,老妇人道,“多谢王爷到府里看大儿媳,他夫君是个命苦的。”何枫见婆母哭泣,赶紧起来送茶安慰,婆母不哭了,才与平王与王妃道,“多谢王爷与王妃来看小女人,我挺好的。”另一个妇人想是府里二媳妇,始终笑着不发一言,不言道,“姐姐另难过,母妃吩咐我们来看看你,你可有什么事需要王爷周全,尽管开口,能办的王爷一定尽力。” 另一位妇人坐不住了,接话道,“多谢王爷王妃了,嫂嫂如今一心为大哥守孝,府里却是过不下去了,求王爷王妃可怜可怜我们。”说完做势也哭起来了。 第118章 何枫2 不言看着面无表情的大姐,“姐姐,母妃特意请王爷与我前来,姐姐有话直说便是。” 何枫眼神木讷,仍是无言,平王已是十分生气,只是府里没有男丁,他也不好发作,此时坐于大姐身侧的妇人,又开口对身边丫头道,“快请二老爷回府,好生招待王爷。” “今日到府中麻烦老夫人了,母妃还有几句话交代于姐姐,不知夫人可否行容我们谈一谈。”不言看着一直给大姐使眼色的老夫人,语气也有些不快。 老夫人面露难色,按理娘家来人,见个面没什么,可这儿媳要是乱说话,如何使得。老夫人不语,二夫人心里也有是些怕的,这两位可是王爷与王妃,一句话就能让她们死的,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王妃有所不知,姐姐如今精神有些不济,每天只吵着要去陪大哥,我们这才日日不许她独处,王妃有话便在此处说便是。” 平王忽然站起身来,“多谢二位夫人照顾我姐姐了,姐姐心情不好,今日我们就接了姐姐回府便是,免了扰了府上清净。”不言见王爷已然拿定了主意,自是相随,“沁蓝,你去给姐姐收拾东西便是,敢问老夫人,家姐住哪个院子,烦请引个路,省得一会儿府里侍卫搬错了。” 老夫人想了想,稳了稳心神,“王爷,何氏是我沈家媳妇,生是沈家人,死是沈家鬼,我儿刚去,就想离府,怕是京兆府都不会这么断案子。”不言心中冷哼一声,内宅之事跟她比斗的还没见过赢的,“夫人说得是,我也想看看这刘春祥会怎么判呢,来人呀,传王爷的话,叫刘春祥过来。” 二夫人慌了神,赶紧起来赔罪,“王妃莫恼,王妃莫恼,大嫂是我们长嫂,我们自是礼敬有加的,只是大嫂如今眼里只想陪着大哥去,我们也是没法了,这才看得紧。”此时外头冲进来一个丫头,沁蓝就跟在后头,那丫头一进屋,跪倒在不言跟前:“王妃,您救救小姐……”二夫人站起来,大喝一声,“来人呀,把这没规矩的丫头给我拖下去。”不等布言开口,孙将军已进来,“我看谁敢!” 众人吓的都退了下去,老夫人与二夫人都不敢言语,沁蓝对那丫头道,“速速说与王妃听。”那丫头也不含糊,噼里啪啦一阵输出,“小姐与大老爷感情好,大少爷走后,小姐确想随着大老爷去,二夫人求着小姐给二老爷安排个官位再走,平时大老不在家,老夫人与二夫人没少欺负小姐,小姐不愿,他们折磨小姐,不让睡觉不让吃饭,也不让我们这些陪嫁侍候,只派了两个粗使婆子看着小姐,每日只给一口水喝,小姐被折磨的已经快神智失常了,王爷王妃救救小姐吧,救救小姐吧。” 平王冷冷看着两个妇人,二夫人也跪下,“王爷,王妃我们冤枉啊,大嫂要随大哥去这才恍惚地,与我们无干,平时我们和睦地很呀,别听这丫头胡说八道。”那丫头却反驳道,“和睦?王爷王妃,这一对婆媳大老爷在家时对小姐好的不得了,只要大老爷不在家,变着法的让小姐伺候,罚跪不吃饭都是常事,经常去拿大小姐嫁妆,原先还好,大老爷去后,直接就把小姐嫁妆全搬走了,现在小姐住在柴房里,他们就是逼着小姐去找王爷给二老爷求官,小姐不肯,王爷,王妃,奴婢此话句句属实,救救小姐吧。”说罢不停叩头。 不等平王发话,不言已吩咐道,“沁蓝你与孙将军留在府里,找到大姐的嫁妆单子,好好核对一遍,若是拿不回来,你们两个也不用回来了,陌桑侍候大姐上车,咱们回府。”说完根本不理会一脸惊恐的两个妇人,平王与陌桑一边一个扶着没一点精神头的何枫出了府。却在门口碰到了一个男人进府,肚子圆滚滚,脑袋大脖子粗,三里地都能闻到的酒味,“哟,王爷,王妃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几人只好停下来都冷冷地不说话,二夫人赶紧上前来对二老爷说道,“老爷,大嫂要出府。”二老爷往地上一坐,“王爷,王妃,你们位高权重的我一个老百姓自是没办法,何氏是我们沈家人,就是死也是我家鬼,王爷休想把人带走,我们沈家虽没有当官的,但在这条街上,谁也别想欺负了去。”说完走到大嫂身边,“大嫂,你呀好好待在府里,我会对你好的,快去跟王爷王妃说说,晚上给你吃好的,好不好?” 跟在后头的丫头,突然跑到前头,挡在小姐跟前,恨恨地道,“你休想再伤主子半分,今天王爷与王妃在这里,你别想得逞。”大姐躲在丫头身后,两眼无神,浑身哆嗦,不要,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平王眼神能杀了沈家老二,二夫人也不装了,“王爷,王妃我们不过一百姓,但我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算哪门娘家人,何家人都没人说话,王爷算什么弟弟了,我们这大嫂可不公主,今日你们若是不让我们满意,休想带走沈家人。”老夫人上前跪下来,“王爷,王妃明鉴,府里是真过不去了,别说何氏,就是我们也是一天只有一顿粗米,求求你们了,给我们府里也留条活路吧,我们也是没法子,无路可走了呀。” 门外已有好多百姓围观窃窃私语,大姐的名声算是保不住了,平王看着不言求救。不言会意,立即下令,“孙将军将大姐送上马车,王爷带着大姐先回府去,此事我留下来处理便是。”平王摇头,“我也留下来。”不言道,“王爷先回去安顿大姐,孙将军留下一半的人,我不会有事,你放心就是。”孙将军也上前,“王爷,咱们先回去,王妃会处理好的。” 人都走了,沈府关了大门,不言带着沁蓝身后还跟着侍卫,浩浩荡荡进了沈家正堂。 第119章 何枫3 不言语调平缓,未见半分怒色,对沈老夫人道,“请老夫人去请何家来人吧。”二夫人却不愿意何家来人,不然好处就成何家的了。忙上前道,“王妃,咱们一家人不必见外,出府文书我们沈家说了算,何家再想怎么安置与我们无关。”不言哪会不懂这二夫人意思,“二夫人,是您刚刚说是此事是沈何二家之事,本王妃不过是来看看大姐而已。”指了一个侍卫,那侍卫就往外而去。不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男人前来,“何家人早已得了消息。”那人上前行礼道,“下官是开封府书吏,何氏生父何灿东参见王妃。” 不言冷冷地,“何大人快起。”何灿东坐下后,直接道,“何氏是何家女,听闻在婆家受了冷遇,特来接人,请沈家出具文书吧,从此两家再无瓜葛。”二夫人却不肯,“我们沈家不休何氏,何氏仍是沈家人,何大人请回吧。”何灿东还要再扯皮,不言却不想听,“大姐今日必须拿到出府文书,二夫人不必多言,直接说你想要什么便是了。王爷只想接姐姐回府,其余的不想再追究了。” 二夫人一听此话高兴,“多谢王妃可怜我们,只在大嫂将嫁妆留下,再多加一万两银子,五千斤粮食也就是了。” 沈大人拍了桌子了,“沈家欺人太甚!这是要卖我女儿吗?”却没有人理会他。不言面不改色,“沈夫人当真好手段,为接姐姐回府,你提的事我答应了,来人呀,去请刘春祥来做见证咱们好立文书。”沈灿东却不依,“沈家想的倒是轻松,想要银子粮食做梦去吧,王妃,下官这就去请刘大人来,请刘大人来看看沈家的高风亮节。”沈老夫人颤颤巍巍地跪下来,“多谢王妃成全,我们家这么做确实不对,也真是过不下去,才会如此。王妃您莫生气。” 不言冷笑一声,“老夫人快起,晚辈不敢当,大姐姐在府里都经历了什么,还是要请刘大人过来查一查的,要银子我可以给你们,我大姐却不能平白受你们侮辱。” 二夫人继续威胁,“王妃不要王府的名声了?” 不言看着二夫人尖酸的嘴脸,只觉得恶心,“王府名声?此事与王府有什么相干,何氏可不是我的亲大姐,我们可以管,也可以不管,此事交给刘春祥,按律处置便是,我是王妃,如今王爷已回府了。”二夫人叫一声不好,原来把王爷打发走是这个意思,敢情这位也不想何氏回府,这回是失算了,只得退让,“我们只要五千斤粮食即可。” 不言冷冷地道:“没谈拢,本王妃先告辞了,大姐回头再送回便是,沁蓝你去外头逛一圈,沈府老爷喝的醉醺醺回来的,想必是大富之家,咱们也付不起那么多银子。”二夫人又叫糟糕,原来在这等着他的,叫外头帮闲散汉来他们家偷抢,还王妃呢干下三烂的事。沈夫人却怕,头几天府里刚被抢过一次,“我那儿子为保太上皇而死,太上皇决不会允许有人欺辱我们家。”二夫人一想对呀,赶忙搭腔,“母亲,这就去叫开封府告状大嫂不孝。” 不言点头,“二夫人所言有礼,即如此就叫刘春祥好好查查,大姐如何不孝,我们家也容不得不孝之人。”两人都没话说了,这王妃根本不想叫何氏回府,王爷一走原形都露出来了。二夫人不甘心继续威胁,“王妃不怕宫里娘娘与王爷怪您不尽心。”沁蓝却插话了,“此事无需二夫人担心,我等奴婢看得清楚,王妃为了大姐如何操碎了心。自有话说。” 何大人继续道,“我亦能做证,今后还请王妃多多看顾何家才是。”沈氏婆媳彻底败下阵来,只得妥协,“求王妃可怜我们,府里是真的揭不开锅。”两人双双叩头。沁蓝却道,“没脑子的东西,王妃不追究你们的过错已是大善还要东西,当真不要脸,我们王妃又不是开善堂的,识相的快点去写文书来,若给了你们粮食看看道可道观的老君会不会放过你们这对恶婆媳。”两人一听此话,彻底败下阵来,若是真传出去停了施粥,全京城的人不得把他们撕了。赶紧赔罪,又奉上了沈夫人代沈大老爷出具的和离文书,不言对沁蓝使了个眼色,沁蓝点头,对沈氏婆媳道,“我们王妃最是心善良,你们若是真没饭吃就到道观去吃,你们婆媳闹这一出,伤了亲王面子,以后自求多福吧。”沈老夫人赶紧又要跪下来,沁蓝躲在一边,“奴婢受不起长辈的礼,还请二位为了自家名声,还是慎言地好,还请二位随我去清点嫁妆吧。”王府车驾已在门口等着了,不言在马车里对何大人道,“大人,大姐先到王府住些日子,好好休养,大人想来不会有意见吧?”何大人忙道不敢,“下官无能护不住孩子,多谢王妃了。” 不言看着何大人那样子,男人若没本事,一辈子受屈,缓了缓神色,“不耽误大人公干了,告辞。”何大人忙跪送不言车驾远去。 何大人心里不个滋味,今日来晚了,没叫着王爷,悻悻离去。 沈府里,二老爷醒了,正在骂二夫人,“如今赔了夫人又折兵,都是你干的好事,我的官位也叫你折腾没了,你个没用的东西。”二夫人不服气,“谁没用谁心里有数,若不是你喝多了,占了大嫂的事被看出来,我至于轻轻放过嘛,还不是为了了保你这个风流鬼。” 二老爷上去就要打二夫人,“何氏跟了我就不想大哥了,自是想着咱们府里,你个没用的东西,道个不是,表个忠心,以后好好待大嫂,什么东西没有,我还能跟王爷成兄弟呢,都叫你给搅黄了,你还有脸怪我,我揍不死你。” 二夫人更气,“当初何氏议亲,人家看不上你,如今倒来怪我,你个没良心的。”二老爷更气,“我没本事,没本事的大哥,当了这些年还是个普通侍卫,要是我早发达了,你个娘儿们懂个屁。”何夫人马上还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大哥干了多少脏事,若不是你偷占大嫂便宜,大嫂会宁愿死也不给你求官?”二老爷对着二夫人又踢又打,“你有本事,你不让她吃饭的手段不也没办成事,如今王爷走了,彻底没戏了,还在这说风凉知,我要休了你。” 两人打作一团,过来劝架的老夫人,晕了过去…… 第120章 看病 平王回了王府,将大姐安排好,请了府医为大姐看脉,府医号了左手号左手,号了右手号左手,来来回回。 平王心叫不妙,姐姐病情严重呀,这如何与母妃交代,平王给府医使个眼色,两人厅里说起话来,平王担心,“太医,是不是姐姐不好,有直说便是。”府医很是为难,“回王爷,沈夫人好似好似……”平王着急,“好似什么,你倒是说呀,本王不怪你。”府医只得开口,“沈夫人,哦,还是称小姐吧,何小姐好像是有孕了。”说完低下头,不敢看王爷脸色。 平王脸黑一阵红一阵又白一阵,终是艰难开口,“姐姐身体可适合生孩子?”府医从太医院来的,自是知道如何回话不落责任,“何不姐自己身体就不好,生这孩子必是会影响母体的,但若保不保也未必不能成。”平王很是为难,“许太医,你好好照顾小姐吧,孩子的事本王再想想。”看了眼陌桑,陌桑会意,送了许太医往外头去,陌桑对许太医道,“许太医,王爷给您的赏赐回头小的安排人给您送去,王爷对长姐还是上心的。”许太医自是明白什么意思,“若无王爷、王妃下官早就没饭吃了,自是知道怎么做的,请公公放心,王爷王妃没交代,下官不会乱传的。”陌桑很满意,两人有说有笑出了院子门。 平王吩咐了丫头好好照顾长姐,回了彩逸院,不言还不回来,急的平王团团转。 正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这不,王妃回来了,不等不言说话,平王将不言拉进内室,“姐姐有了孩子?”不言听得此话,把沁蓝刚上的茶丢在了地上,“沈府老二我绝不会放过她,沈家一家也别想过好日子!” 平王见不言发了火,有些怕,“你为长姐考虑,我自是高兴,但也要保重自己身子不是,沈老二那不是人的玩意,想法子整的他哭爹叫娘,能算个事吗,根本不用你出手,别气,别气,咱们还是先说这孩子怎么办?” 沁蓝听到响动要进来,平王赶紧道,“先下去,没什么事。”拉着不言换个地方坐下,不言看着窗户,平王赶紧推开窗,一边开窗一边嘟囔,“天有些凉了,还是不要吹风的好。” 不言见平王小心翼翼的,笑出了声,“好了,我没生气,孩子的事还需问过姐姐,看姐姐如何打算,我们不好替姐姐拿主意。”平王点头:“你说得对,但咱们怎么给姐姐报仇?” 不言冷笑一声,“你说的对,平民之家王府犯不着为难,叫五福巷去办这事。”平王冲不言竖起大拇指,“王妃好计谋,既能给沈府找点事,也能给试试五福巷。” 第二天,两人再次到了长姐所住的院子,长姐已经醒了,跪在佛前念经,平王不好意思,就在外头等着,不言也随着长姐跪下,“长姐,我与你从未见过,都是女人,我知你心思,你可是舍不得沈家老大?”长姐没说话,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掉。 不言并未递与她帕子,继续道,“长姐,你的身体能慢慢养,便你肚子里的孩子却不能慢,这孩子你可想过怎么办?你若有决定告诉我便是,我来安排。” 何枫回过头来,“你不骂我,不嫌我丢人?”不言这才拿起帕子为何枫擦了泪,“你是王爷姐姐,我与王爷夫妻一体,我为什么要嫌你?我们只盼着你好,这事你又何错之有,错的是沈家,王爷一定会为您报此仇。”何枫摇摇头,“王妃,我知道的你为我好,可是那是夫君的家,夫君肯定不想他们家都死绝了,这事算了吧,沈家由着他们自生自灭吧,也算我为夫君积福了,至于这孩子我却不会要,落了此子,从此与沈家再无瓜葛,我只想在这里念经,你是道家,我念佛你可会生气?” 不言笑一笑,“姐姐与王爷一样是心善的,姐姐可想好了沈家你真的准备就此放过?” 何枫自己抹了泪,“你是不是怪我烂好心?母亲进宫时候我还小,什么也不记得,祖父祖母待我还好,叔叔婶婶敢怒怒言,父亲从未管过我,也甚少见我,只有母亲时不时派人来看我,祖母为我选的亲事,宫里也没反对,夫君是待我极好的,沈家人对我也客气,时间久了,小叔他,小叔他,夫君不知此事,我不敢说,但夫君对小叔好很关爱,我们我钱财都交与老夫人,夫君走后,他们待我更不似从前,二弟妹打我骂我,我是真想随夫君去的,天底下只有夫君待我好,你们接我回王府出了火坑,对我也我,我,我,我不能伤了夫君的心,叫他家宅不宁。”不言有些恨其不争,但还是尊重她的选择,“你与王爷太相像了,姐姐好好休息吧,沈家的事,我们不插手便是了,都听你的,孩子的事,也随你的意,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想好了。”何枫摸着自己肚子,“我是个不争气的,留这孩子在世上也只会叫夫君难堪,还是不要了,以后我就在这里吃斋念佛,等死了与夫君做伴,他一定会等我的。” 不言不想瞧何枫这个样子,去了外头与平王说了姐姐的意思,“不言,你看我与看姐姐是不是一样,我们都没注意,懦弱惯了,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有幸碰到了你,还好一些,姐姐却是比我还命苦。”不言其实心里很愤怒,却不能再打击平王,“王爷如今挺好的,我很知足,姐姐其实是不想叫他夫君泉下伤心。”不言很是嗤之以鼻,有仇不报,只会纵容坏人变本加厉,但这是人家的事,她也不好劝,只得做罢。 平王见不言没嫌弃他,滋味好受了些,“那五福巷还联系吗?”不言点头,“当然了,过几在重诗出了宫,安排她进府与崔老大一块去找崔五,这事却是大事,我会小心安排,王爷明日就按长公主留下的地址,找赵大。” 平王见不言情绪不高,有意相陪,不言却叫他看崔大的伤养的怎么样,只得去了。不言去见了于夫人,将何夫人的事说了说,何夫人道,“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不是所有人都依你的意,何枫在府里养着便是,由着她去吧,丽嫔娘娘那你打算说实情吗?”不言摇头,“还是叫她以位女儿很好吧,只说和离出府的事,其余的不多说了。不言问母亲,“母亲当初愿意生下我,想必也挣扎了很久。”于夫人笑一声,“傻孩子,我并没有挣扎,你是我与所爱之人的孩子,我自然愿意生下你,名声算个什么,你既来了,我自是欢迎你,咱们道家就讲究个随意而安。”不言开了怀,“母亲,您那时候还没入道呢。”于夫人嗔怪,“你母亲我的慧根岂是你们这些小辈能懂的。”两人相视一笑,准备明日一起往雍容阁看看,雍容阁中秋夜刚创下的名声,如今京城里的贵人们想必是忘的差不多了,也该发发力了。 第121章 赵大 第二日一大早,平王用了早饭,就按长公主留下的地址东三街静心楼,本以为是个茶馆,去早些没什么,谁能想到整条街安安静静的,一打听原来是这一片是高级青楼,平王很是不好意思,但总不能叫不言来吧,只能叫大力去叫门,敲了半天,可算是有人来开门了,大力好一通交涉,开门小二才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出来一个男的,年纪约三四十岁,打着呵欠,出得门来,平王不好意思进去,就叫来人上了马车,那人行了礼,“小的是此楼掌柜,不知贵人找我何事?”平王见来人还算谦逊,“请问您贵姓?”那人翻了个白眼,“贵人,您这一大早到小店来找小人,却还问小人姓什么?”平王干咳两声正犹豫如何回答呢,大力呵斥来人,“贵人问你什么你说什么。”将手里的刀重重放在一边。那人见惹不起,忙伏低做小,“小的姓赵名大,不知贵人相问所为何事。”大力又将刀系在了腰间,“早这么答话哪有其他事。”平王将双鱼钗递于赵大跟前,“不知老板可识得此物。”赵大看了一眼,神色郑重几分,忙跪下行了大礼,“贵人请到楼内说话吧。”平王又干咳两声,大力劝道,“王爷,咱们是办事,不为别的,小的能证明。”平王不得已只得跟着进去了,大力自然紧随其后,刚进门平王不忘吩咐,“叫他们退出这条街吧。”大力得了令又往外跑了一趟,进了一间厢房,布置的相当雅致,平王还纳闷,青楼这么高雅的?赵大仿佛看到平王的疑惑,“此为小人在此处理事务之所,并不做接客用。” 平王这才明白,还是自己经验太少,这就跟不言处理内外事务地点不同一样意思。赵大再次行了大礼,“奴才叩见新主子,中秋节前公主殿下传了信,有人持此钗到此便是新主子,小的经营这家青楼,来往人员多为达官贵人,头几年为公主搜集官场事务所用,后来公主又不长过问此事,就转为挣银子所用。” 平王心想到跟长公主说的一样,“挣来的银子可都在五福巷?”赵大恭敬应“回主子话正是如此,西六街还有一个店,在京城青楼里,咱们也算是数一数二,银子挣了不少,可惜主子从来不用,您若需要动用银子,小的这就安排,这些年账本都在账房,您随时可查用。” 平王很是赞许此人,对长公主还算忠心,“今日我来主要是看看,刚刚解禁最近生意如何?” 赵大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咱们这影响不大,客人们都有包银,低档的青楼日子不太好过。主子,昨天晚上郑大公子过来了,他与燕燕相好。”平王示意他接着说。赵大继续道,“郑大公子不是被革职了吗,昨夜也是偷偷来此,燕燕回报,郑大公子提醒我们自己想办法搞点粮食,不为卖,够吃就行,奴才想着估计外出筹粮的梅大人可能无功而返,小的无用,你来头一天就跟你出个大难题,咱们庄子上粮食已快见底。” 平王学着不言处理事务的样子和语气,“五福巷的银子我也暂时用不着,就先搁着吧,回头我叫人点点,你把房契过户一下,我会安排人来找你,这是一,还有第二,公主府里的道士你可能找到?” 赵大见平王不接话,想着这主子虽是个贵人,却不接粮食的事,想必也是个没粮食的,即没有,那也得给他一句话,买些才是,这也没有,既问了其他是也得答不是,他只是个掌柜的,“回主子话,那道士福源长公主有交代,只要一出府,就派人跟着,奴才开着青楼不太好跟,当时还不明白这事殿下为什么交给奴才去办,后来才知主子深意,这道士爱好奇怪,用人肉炼丹,还喜好女色,他每五天出一次府就到咱们这条街上来,后来奴才费了好大劲,才叫他变成咱们这常客,府里出事那天,他正在此地,我得知出事后就把他养在咱们楼里,但不许炼丹,如今此人就在莲莲屋里呢,这会儿估计还没醒。” 平王很满意,得来全不费功夫,“可有查出他什么问题?”赵大摇头,“莲莲与奴才都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劲,此人出家之前来自哪里奴才都查不出,他出家的那个道观也没找到,给他办身牒的也不是京城,据他讲他家是邯郸城里的,奴才也去邯郸查过,都没有收获。”平王问想了半天问道,“他可有一直随身的物品?”赵大迟疑,“这奴才没留意,等会儿莲莲出来,奴才问一问?” 平王还是没接赵大的话,“你认为此人性格如何?”赵大皱眉,“要说性格嘛,好像没什么特别,胆子有些小,听到敲门声会打哆嗦,其余的就是喜欢女人,其他的也没什么呀,好像是得知太子是公布那一天,他很高兴,却不能确定是否他的事相关。” 平王再学不言的样子喝口茶,盯着赵大看一会儿,然后震慑,“殿下已去,你可用想去何去何从?”赵大一直在地上跪着呢,此时又磕一个,“殿下虽去,却给奴才安排了以后效忠的人,不知王爷可否看过当初契约,奴才有一成股,而且主子可随时回收,奴才自不敢不忠。” 平王心里嘀咕,有吗?不言没给他看呀,那是当知道还是不知道呢,恩,撇开话题,“赵掌柜起来吧,不必如此。”赵大连称不敢,平王也没再叫起,顿了一顿道,“过几天,来的客人会多些,只是平时不常来此处,有事我会叫大力来找你,就门外那个。”赵大连连称皆听主子安排。 平王站起身来,“今天就到这,那个叫什么的道士,你先养着,过几天听安排就是,粮食的事不必着急,明天我安排给你送一些来,你给银子就是,放心不会太贵,你可还有其他事要说?” 赵大想了想道,“平时奴才一直都在此地,您可随时派人来安排过户的事,这是奴才这存的五福巷的钥匙,交与主子。”说完从怀中拿出一物倒是与他们当初开门用的一模一样。平王看了一眼道,“这钥匙倒是精巧,与我那个一模一样,外形还看不出是钥匙。” 第122章 赚钱 赵大自是想与主子多多聊聊,增进感情以求信任,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两把钥匙是还是奴才找人打的,殿下当时要求就是外形不像钥匙,可用伪装之用。”平王好奇,“哦,我朝居然有此巧匠?”赵大憨厚一笑,“这人哪算是巧匠呀,他爹才是巧匠,他就是个打铁的,他手太粗,根本打不了细东西,能打成男人用的头簪已是最高水平了。就在五福薛头一间铺子,也算临街韩记铁铺。”平王点点头,叫上大力回府了。 回到府里,请了于夫人安,汇报下今日所得,得知不言在雍容阁还没回,就准备往雍容阁去,于夫人拦住,“你这孩子,孔祭酒在家休养,你也算下属,好歹该去看看他不是。” 平王一拍脑门,“夫人提醒的是,提醒的是,这就去,这就去。”高高兴兴往孔府去了,这边不言正在雍容阁安排事,“从今日起,咱们铺子不能只作贵人生意了,以后怕是都不好做,一是涨价,只做定制的,成批的不做,铺子里布料也以高贵的为主,多摆些绣品。这是一,另外一个,平民大都在城东,再去开一个铺子,这边用剩下的,贵人们嫌弃不用的,便宜的料子在那边买,也算个薄利多销。” 阿巧连连称是,“小姐妙思,这一段时日咱们铺子的生意当真进项少,好容易打开的销路却又因为那事被堵回去了。” 不言笑道,“以后会好的,吃食可够吗?”巧儿笑的更开了,“够的,够的,还好安排人的时候送过来一批,不然这些绣娘们可要饿着了,小姐如今咱们生意不好,染坊那里,你看咱们是关还是不关。”不言道,“自然是不能关,那么多人等着吃饭呢,这不是才想着做百姓的生意嘛,少赚点,够开支也就是了,总有一天会繁荣起来的,北边咱们的店还是赚钱的,如今京城生意不好做,也能理解,你尽量办,保住大家不饿肚子也就是了。过几天太上皇后加封礼后会办宴会,到时候你会有生意的。” 巧儿松口气,“可算有个好消息了,绣娘们都闲着呢。”不言抿着嘴,敲着桌子,“咱们这里都是女的,还好名气之前没打出去,不然怕是民乱时候要出事,也算是有得了。”巧儿赶紧点头,“小姐说的是,您是不知道,咱们这一片都做的有钱人生意,百姓们来了不少,还好咱们并未大张旗鼓开张,就这也混进来几个,多亏阿拙派了人来。”不言赞道,“你们做的好,这事我是疏忽了,还好你们知道长心。”阿巧也道,“可不是,咱们这也算因祸得福了,可有给镖局结钱。”巧儿笑道,“必须地小姐,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还给来的人一人送套衣服呢。”“这些绣娘有回家的吗?”不言问。 巧儿摇头,“回家做什么,这里有吃有喝的还有人保着,咱们绣娘大多从外地调来的,京城里的就三个,都没回家,我也严令他们不要回去,省得惹出事端来。” 不言点了点头,“来这路上,我看这条街开业的店铺不多,咱们也先别开业,不惹眼,闭上门来做生意没什么不好,你这几天去打听打听有人卖铺子没有,有想卖铺子田地的都买下来,崔家的粮铺不要碰,虽说是无主的,但多少人盯着呢。其余的要买也要打听清楚是谁卖,为什么卖。此时买铺子最是赚钱,但我们也要有命花。” 巧儿忙行礼应是,“小姐,在沧州时我认识的一位夫人,他夫君原是知州,调到秘书监了,昨日请我过府量衣,想必也是参加太上皇后宴会用的?”不言道问道:“秘书监也算是不错的位置了,原来是谁的人?” 巧儿道,“是太上皇后的人,与刘普同在六安共过事,交情不错,听他家夫人说,刘大人与郑大人好像不太对付。” 不言冷笑一声,“一文一武哪有对付的,如今暂时平稳,恐怕以后还是刘普占上风,与刘家可有往来?”巧儿摇头,“现在还未接上头,原来他家也不显眼,谁知道如今升了天。”不言一边敲着桌面,一边道,“想想办法联系上,内宅里能显示出很多事,明天你让何夫人带你去她家走一走。”巧儿应了是,处理完衣铺的事不言又叫了阿若阿拙进来吩咐道: “荥阳仓的粮食,过两天有人找你买,记住只卖一半,不要都卖了,咱们得给自己留条路。” 阿若神色郑重:“小姐,咱们家也算是大镖局,昨日接了一单生意来下单的宫里人,那个女的虽穿男装,但是男鞋一看就是新的,料子是宫里的。”不言好奇,“要押送什么?”阿若道,“就是一封信,让送到泰安去。”不言道,“那我知道了,是礼王妃还未被封后的那位,这是要给老爹送信。起镖了吗?” “还没呢,对方可没付回家的钱,我们跟他说了,半个月后起其他镖给他捎过去。”阿若回道。 不言很好奇,“这么说不是急件了,可不是急件为什么不送到驿站呢?”阿若道,“小姐,这不明摆着吗,官家的人这位未来皇后不信,宁愿慢一点。”不言却未言语,继续想着事。阿若接着道,“要不咱们打开看看?”不言否了,“不行,万一人家有我们不知道的标识,一下就能看出来被打开过,反而不妙,尽管送吧,送到以后在那叮几天,这边做的隐蔽,那边可不一定,我猜着未来皇后也是无人可用,让娘家派人的信,所以才不急。” 阿若说完了,阿拙接着汇报,“小姐,奴才往太行山找了,没有收获,不知小姐可否再给些提示。”不言冲他摆摆手,“这事你不用办了,回头我会安排人去找你,你呢就等着,到时候我会通知你如何做,重阳后这事应该就有眉目,不过知不知道地点并不重要,我们要的就是他们出山,这事你亲自去办,若姨留在京里与你联系,你们两夫妻暂且分开,不要抱怨我。” 两人连连称不敢,不言再叮嘱他们,“雍容阁这边多是妇人,你们长点心,派三个吧,老实些的,以后就在这里上工吧,不要再回镖局。现在我们重要的就是钱财,西安那边最近这一段时间,若是他们不联系不要主动联系也不要送任何东西。今后我们要为自己多打算一些。” 阿拙继续请示,“小姐对海运生意可感兴趣,我有一朋友,走镖时候认识的他想出海去走货,您看咱们要不要参与。”不言给否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先看好吧,咱不贪多,等统一了,有的是钱给你赚,做好你的事,不要想些有的没的。”不言警告地看了阿拙一眼。 夫妻两人连连请罪,不言摆摆手,人都退下去了,不言松了口气,准备喝口茶再回府去。 第123章 绸缪 不言回府后,阿若用阿拙有拳脚招呼起来,“你怎么不与我商量说什么海运?”阿拙拉住阿若,“老婆,老婆,我随口一提,没别的意思。”阿若盯着阿拙,“你怎么想的,我们是小姐的奴才!”阿拙用力拉住挣扎的阿若,“老婆你听我说呀,你听我说,如今你有了孩子,我们还是奴隶,孩子以后怎么办?和我们一样当奴隶吗?” 阿若一手指着阿拙大喘着气一手捂着胸口:“你既知道我有了孩子,怎地这么气我,我们是小姐的人,我们的孩子也是小姐的人,小姐不会亏待我们。”阿拙见说不通,赶紧哄,“是,是,是我的不是,你别生气,为着孩子,我不再提这事了,好不好?” 阿若这才好了些,阿拙扶着阿若离开了,连与阿巧告别都没有想起,阿巧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离去。 不言回了府,平王赶紧上前迎接,“不言,不言,怎么样,雍容阁没什么事吧?”不言点了头,平王拉着不言的手,两人相携往于夫人院子里去,“母亲,郑记先与刘普已斗起来了。”于夫人道,“叫他们斗吧,我们现在只想着把粮食卖了就是,然后咱们住到观里去,山上安全。住城里我这几天心里不踏实。”不言对母亲的那就深以为然,“母亲,到重阳节后吧,王爷还得去送太上皇。” 于夫人摇头,“我刚补了一卦,潜龙勿用,此时需得躲藏,这两天我总感觉京城里不安全。”不言正要再劝,平王插话道,“夫人所言极是,这样好不好,母亲明日就开始整理东西,府里有价值的都搬到道观去,一批一批一点点往外搬家,不惹人注意,最后一批王妃再去,我等到行宫去看父皇之后再去,您以为如何?”于夫人点头同意。 不言却急道,“母亲,王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道观里不行,如果京城出了事道观是第一个被百姓们想起来避难的地方,咱们在那里反而会害了平民,把主要财产撤出京城我不反对的,未雨绸缪嘛,母亲此想法很好。” 平王问,“不去道观去哪里?五福巷?”不言否了,“不行,那里钱财太多,到时候一锅端了,说不定赵大也会带人往那里躲。” 于夫人问,“那去荥阳?离仓库近?”不言又否了,“不行,离京城太远,京城有事不好把握。” “那你说去哪里嘛!”平王与于夫人异口同声。 不言却未接话,于夫人也陷入沉思,不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做思考状,王妃想事情的时候还挺好看。 “母亲要不我们去悠悠山庄,那里相对安全,都以为是个空园子。”不言建议道。 于夫人一拍桌子,“不去,你难道不知我们躲起来是躲谁,那里可是第一目标,我不去。” 不言赶紧哄,“恩,恩,不去,不去,这样母亲,长公主留下的庄子不少,我们找一个不得了,地契上名字都是假的,名贴还在我们这里,不很好吗?”于夫人点了头,三人对着一堆文书找了半天,终于确定了个地方,出了京城走十里地就在山上,与道观隔了三里地,还有温泉,是个好地方。确定了地方,于夫人与不言一起看向平王。 平王知道什么意思,弱弱的道,“长姐的话,要不我给她送到行宫去,就是战败了,与父皇母妃在一起那些人也不敢随意杀人,我觉得挺安全的。” 不言给否了,“王爷,若是崔五郎去了呢?只要进了行宫,我保证他见谁砍谁。”平王站起身来,“那这么说父皇与母妃也不安全,那,那不能救他们吗?”平王越说声音越低。 不言劝慰道,“王爷,皇上既享了天下养,就该为天下人受过,他应该当这个靶子。”平王颓丧地低下了头,“那长姐去哪里?不言你想想嘛。” 不言低头垂眸,“去郑先生那。”平王连连摇头,“不行,不行,郑先生独身一人,怎好叫长姐去。” 不言劝道,“王爷,一说郑先生那里,您如此反对,可见很多人不会想到那里,这样岂不是很安全?我们现在是安排避难,长姐早过去也是好事,本来长姐以道观去最合适,可惜长姐是念佛的,总是不美。” 于夫人也道,“郑先生根本下不去地道,咱们也安排人把地道填过了,那是就是普通民宅,安排你姐姐过去,只说是郑先生请来照顾他的就是了,郑先生残疾,谁会多想,你姐姐又不经常出门,那地方确实不错。”还有一点于夫人却未说出口,平王大姐太过软弱,她给人不了帮助,但若是知道的事情太多,关键时刻一定会扯后腿,无论如何不能与她躲在一个地方。 平王也没办法,只得同意,住王府他能做主,但出了王府住哪里都是人家母女的地盘,他也不敢要求太多。平王有些不甘心,“我,我,我不,跟皇兄提个醒吗?” “当然能!”这回是不言于夫人一起表态。 平王很是欣喜,没想到夫人与平王都同意他给皇兄说这个事,表情还没有完全收回,就听见不言道,“要提醒当然可以了,不过要等到我们搬完之后,你送父皇到行宫之后,外祖父平反旨意颁布之后。”平王点头,“也就是说重阳节后呗。”于夫人与不言齐齐点头。 平王很是感谢这二位,不言忙道,“王爷不必谢我,此事他们早晚知道,早知道早有点防备没什么不好,再说了,崔五若是个有脑子的,必会响应西安,到时候你二哥必败,早给他们提醒,安排个后路也未尝不可。” 平王低头声音很低,“有办法帮帮他吗?”于夫人很不高兴,“王爷,不言不是神仙,天要让你父你兄亡国,与不言有什么关系。” 平王赶紧起身行礼,“夫人,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您能信任我,我感激不尽,没那个意思,真没有,我,我,我……”平王急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言把平王拉住坐下,“王爷,母亲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要知道天道不可违,不管是谁都是姓赵的,都是你的亲人,你别难过,其实你是很安全的,但我与母亲却不太安全,我们这才想得多些,你别急。”平王又向于夫人行了一礼,“夫人与不言别生我的气,我失言了。” 第124章 退路 不言又劝慰了几句,不言见平王仍是如坐针毡不太好意思,就问他赵大那边的事,平王没那么局促了,把事情与不言说了一遍。不言继续夸王爷,“王爷今日在静心楼做的很好,今后赵大事情归你管理就是。” 平王吃惊地看着不言,“可,那是于夫人的产业。”于夫人慈祥地看着平王,“王爷不要多想,我的东西都是不言的,你是不言的丈夫,自然也是你的,只要你待我女儿好,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 平王站起身郑重地又行了一礼,“母亲,多谢谢母亲信任,我不是为了产业才对不言好的。”说完低下了头。 于夫人笑了笑,示意不言赶快把人请走,离开了小厅,不言扶起平王,“王爷,好了,走吧,咱们也该回彩逸院了。” 两人有说有笑地回了院内,就准备休息呢,平王问起不言赵大签过什么契书,不言也想起半天,“哦,哦,这事是我疏忽了,忘记跟夫君说了,确实有这么个契书,具体的明日给你可好?”平王点了头,笑的见牙不见眼:“王妃,此时天色尚早,明日给我契约,那我们此时做什么?” 不言瞅着平王有些发红的脸,明白了,干咳两声,“王爷,我的意思是,长公主那边资料什么我明日一起给你,有些产业是租出去的,赵大却没跟你说,你把五福巷的房子过下户是最好不过,你好好看看才能管好不是?”侧身背对着平王,好像是生气了,平王手扶着不言肩头,凑到不言耳边:“王妃,不言,那你没有其他意思,夫君我还不能有其他意思嘛,咱们可是十分要好的夫妻。”声音越说越低,呼吸越来越重,另一只手顺着胳膊一路向下,与不言十指相扣,紧紧握在一起…… 第二日永昌侯爷居然来访了,不言在厅里接待着呢,于夫已赶了过来,侯爷看到于夫人一如既往眼冒星星,不言并未多言,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谁也没留意不言已退出去了。 “今日没想到侯爷到访,倒是我们有失远迎了。”于夫人看也不看侯爷一眼,阴阳怪气有一些。 “夫人不必见外,想着夫人在道观里忙,不敢冒然来访,还请夫人见谅。”候爷学着夫人样子,也不看对方,阴阳怪气再多一些。 平时侯爷总是板着脸,好像天下欠他很多银子,难得今日有如此生动一面,可见真是气着了,还是决定软一些,毕竟是为了她牺牲一切的人,语气缓和了些,“侯爷过府可有要事?” 侯爷见给了台阶,虽然心里仍不畅快却也愿意就坡而下,“之前答应给不言送来的武婢,在外头等着呢,一共三人,你两个,不言一个,赶上宫变加民变,这才晚了。”于夫人笑容更深了几分,“侯爷费心了。” 侯爷看着对面之人笑容,有些恍神,“这样的笑容你可曾给过他?”不知不觉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却也没有收回,心里有些酸涩,面上有些气苦,看着眼前之人。于夫人瞧着侯爷可怜巴巴的样子,心软下来,“侯爷,志洁的婚事你打算怎么办?她年纪可不小了。” 侯爷回了神,听到于夫人关心自己,心里高兴,面上更是高兴,“崔家灭门第二日我就上了奏折,请求取消赐婚圣旨,现在还没批下来。”于夫人语带责怪,“这样的事王爷怎么不早与我知晓,早些办了,志洁也好议亲不是,千不对万不好,终究是你的女儿。” 侯爷更是高兴了,“这些都是小事,夫人每日万机,能想起那不成器的孩子一回也算是她造化了,今日来此是有一事与你说。”于夫人坐正了身子,等着侯爷下文,“那边已到了西安,已开始筹粮了。”于夫人叹了口气,“战事要起,遭殃的都是百姓,侯爷可想好如何安顿侯府诸人?” 侯爷点了点头,“城外有一个温泉庄子前些年偷偷买下的,明日我就罚他们三个到庄子上反省,还要多谢你前一阵送粮送东西,保着他们不至于饿死。” 于夫人摆了摆手,“你我之间无需如此,温泉庄子,哪里呀?”侯爷很奇怪夫人问得这么细,“就在道观附近,那一片好多温泉庄子,是商人们招待贵人的地方,我买的靠里一些,第八号。”于夫人笑嘻嘻看着侯爷,“当真是有缘,我们是七号,已经准备往那里挪东西,你也觉得那里安全?” 侯爷点了点头,凝视着于夫人,“宿命如此,不管在哪,夫人都要看顾我这侯府。”眼神火辣辣的,看着于夫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居然低下了头。 侯爷瞧看稀罕,悠悠任何时候都是镇静从容的,以前他也不也跟悠悠这么说话,这不是这两天她见了那家伙,居然不与他说,有些生气,这才放肆一些,随意了一些,“那边相对安全,一是没有官道官兵甚少去,二是商人聚集之地,那山上景致也一般,比不得行宫附近的,并不是一等人家聚集之地。” 于夫明白了,“也就是京外的平民区了。”侯爷继续道,“有外那两个婢女跟着你,我也放心些,既你去了,我多安排些护卫。”于夫人叹口气,“我们就是缺这方面的人。” 侯爷此时又开始阴阳怪气,“早提醒过某些人,就是不听呀,什么不需要太多护卫了,西安之兵可供我驱使了,现在知道替自己打算了,夫人用情真是至深,我这外人看着还挺感动的。”于夫人瞪侯爷一眼,却也不得不承认,“从前是我显得太简单了,但如今却整的我们很被动,只能躲着走,憋屈这么多年,还要继续憋屈,要不是那人确实有……。” “治国之才,整天说烦不烦,就你眼光好行了吧。”侯爷最烦此人再提西安那货。于夫人一看山生气了,便不再多言,“你一人在侯府也要注意安全才是,府里的下人能打发都打发了,都躲到乡下或者庄子里,能放假的就放假。” 侯爷听了此话心里舒服多了,“等那头占了京城,我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你要做好准备,观那人行径,到了西安之后他变了很多,你一定要把他当成两个人看待。” 第125章 忆往昔 于夫人看着侯爷模样,想起年轻时候的他,当年风采宛若周公谨,如今却已有老态,心里有些愧疚,于夫人表达愧疚的方法之一就是多说话,“赵冠瑜自小顺风顺水的,活泼随性,性格很讨喜,自打太上皇登基变得有些阴鸷了,这也难免,谁能想到一向与他交好的兄长会如此绝情呢,他虽有父皇留下的圣旨,控制住北边却也不易,要不然不会用了十年,想必也是吃尽了苦头,变了个人实属正常。多年不与我通信,得知我有了商道又赶紧往前凑,那时候我便知他已不是当初我喜爱之人,当真是因为他有治国之才支持一二,当然我也恨着太上皇也是原因。” “原来夫人心里有数,为什么以前提醒你,你不听?”侯爷气呼呼的问,仿佛自己多年冤屈得以洗脱。夫人笑的有些莫测,“从前我知道他性格变了,却扔相信他不会伤害我,而且我们利益一致,那日一见确知利益并不一致。我要的是他哥哥死,为父报仇正名,他要的只是能帮他治理后宫之人,还是他相对信任一些的人。我并不愿困侯府十年之后再困于后宫。” 侯爷猛的抬起头,又低下了头,整个人都瘫软了,你,你都知道了?于夫人看着侯爷微笑看着他,“你在我们母女命悬一线之时,也是豁出命过的,不管动机如何,总是救了我们,侯爷有意叫夫人牢牢管住我们,压制我们,将我锁于后院,是想留我在身边,你暗示夫人苛待不言,不只为了控制我多去求你,以不言压着我,此不言拿捏我,可侯爷可知,有哪个母亲看到女儿被当奴才用还能平静的?你我之间恩恩怨怨已经说不清了,我与你在身份上已经没有瓜葛,莫在执着,我们只是盟友。” 侯爷头低的仿佛快要陷进脖子里,于夫人只是淡淡看着他微笑,一如老君一样仿佛在俯瞰众生,但他还是鼓足勇气相问,“所以你叫不言创立雍容阁,所以你叫不言拼上名声争取婚事,所以我不知道什么镖局?你的人我没让他们进府,你怎么联系上的?于夫人凝视着侯爷的眼睛,想看清他究竟有多少真正的愧疚,说话语气更温和了,”侯爷,内宅的手段和智慧一点不比朝堂少,想要打通门房,对我来说还是没什么难度的,我是不屑并不是不会。” 侯爷此时已经无地自容,“对不起,是我自私了。”于夫人却语气轻快,“万物皆有规律,和光同尘吧侯爷,你仍然是我最信任的人。” 稳如泰山的夫人,如坐针毡的侯爷根本不敢瞧一眼,只吞吞吐吐的,于夫人似笑非笑,“所以侯爷,如今已到保命关键时刻,西安那头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快快说来吧。” 侯爷身子扭来扭去,想喝口水却又不敢动,恨不得赶紧找个缝钻个缝,夫人问话他却不敢不答,但又羞于启齿,一时嘴一张一合就是没声音,于夫人起身为他斟了茶,“你别急,也不用不好意思,你心里怎么想的我都理解,有什么话慢慢说,等不言来了,你不是更尴尬?此处就我们两个,我又怎么会瞧不起你恨你呢?现在我们最重要的知道局势,儿女情长先放一放好不好?” 侯爷见于夫人比以前还要柔和,又见心爱之人对自己笑,心里放松不少,鼓起勇气问道,“你不生我气?”于夫人笑着点头,“我明白你的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侯爷。 侯爷艰难的一字一顿地:“他,身,边,的女人是,是……”于夫人并不催促只微笑看着他,缓缓道:“你不用不好意思,是你安排我知道,不管是什么手段,总是他自愿的不是?我不怪你。” 既然开了头,又有于夫人鼓励,侯爷的话就顺畅多了,“我把西安要出事的事情告诉刘普了”。 “这也不打紧,他们早晚都知道,早做防备挺好的,百姓门遭殃少一些。”于夫人仍然云淡风轻鼓励的目光看着侯爷。侯爷收到了鼓励,不再吞吞吐吐,“我让阿拙撺掇不言跑海运,少给西安送点钱。”于夫人继续给个鼓励的神色,“这更没什么了,我早与不言交代,停了给那边送银子。” 侯爷这才敢抬头,心里也放松不少,看来是真没生气,夫人对他还是有几分感情,这么多年辛苦总是没白费。语速快了几分,拉住于夫人的手,“我知道你的目标是太上皇,我怎么会影响你呢,只要崔五郎进了京一切就都结束了,其他的事我就是给西安使使绊子,挑拨你们的关系,没别的了,我我我,你懂我的。”于夫人不着痕迹的抽出手,还拍了拍侯爷肩膀,“我明白你的想法,西安那边可有什么异常?” 侯爷赶紧解释,“那边真没有,粮草他们自己筹备的,是真准备打的。朝堂这边,我跟刘普说给你爹的圣旨晚几天,于夫人手紧紧捏住藏在袖子里,笑的如春花一般灿烂,如春风一样柔和,“十年都等了,也不多这一天两天,你可是想要我求你想办法?”还嗔怪了对方一眼。 侯爷从未见过夫人撒娇一样责怪,顿时心驰神往,就想上前拉夫人的手,夫人却抢先一步用手抵住侯爷肩头,继续柔婉中带着埋怨,埋怨中带着亲密,“你快点说嘛。还有吗?”我跟刘普还说,“镖局手里有粮食,便宜卖给朝廷,把不言派去跟梅大人接触的人拦截了,扶持下新帝这边,也有与西安一争之利不是。崔五那边阿拙也确实没找到线索,我不知道不言怎么安排的,但阿拙负责联络,到时候有什么事给崔五说一下,这样让三方打起来,我们更能坐收鱼翁之利,三人相斗也比二人斗有意思不是?不言向着生父也是难免的,但我是他养父,名正言顺的亲生父亲,他应该凡事多与我们商量不是,你怎么由着他帮助西安,咱们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你说是不是,咱们才是一家人。” 第126章 峥嵘岁月 于夫人早已坐回位置上,心里如何惊涛面上依旧笑的明媚,侯爷看着于夫的笑,心里生出无限美好,这样的笑容就应该一直留在身边,于夫人略略低着着,“你我年纪都不小了,你怎么仍是如此执着,难不成还跟小年轻一样?” 侯爷十分肯定地点头,“当然了,悠悠一如往日,我待悠悠亦是一如往日,我只想与你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再不受世事纷扰。”于夫人沉思一会儿,“既如此,侯爷怎不把所有事务交与不言,咱们一起游历天下。” 侯爷又摇了头,“这样的世道怎会容我们游历,还是先要解万民于水火,待那三个平定了,咱们一起才是。” 于夫人也不能确定侯爷说完没有,再试探一句,“能与我于悠悠比肩的侯爷,请问还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说完又觉得这样套话太笼统,又加了一句,“阿拙靠谱吗,我印象里他会跟在阿若后头唯命是从。” 侯爷笑的语重心长,做出教育孩子状,“悠悠,你安排事情,把控局势没什么问题,做个幕僚有余,做下官却还不够格,你不了解男人,咱们一路从教坊司再到侯府,一路峥嵘,接下会峥嵘更辉煌,你只管在我身边看着如何为你报仇便是。不言长于内宅,还是你教的,到底眼界有些欠缺。” 于夫人装个很受教的样子,“侯爷谆谆一番,小于自是受教,侯爷等着便是,待搬完与你再相聚。”眼神是满是期待。 见侯爷已无话可说,只知道撩拨,又开口送客,“我送侯爷出院子,待忙过这一段咱们有的是日子再聚。” 侯爷不情不愿,“悠悠,我不能留下来吗,就像在侯府一样,看着你也好。”于夫人忍着愤怒与恶心,“你想哪里去了,今天不言知道你来这里,孩子都成家了到底是不好,没几天了,你不能忍忍?” 侯爷无法只得回去了。 亲自看着侯爷出了院子,由侍卫们送出去,于夫人立即派了人去叫不言,不言一进来,于夫人就摔了杯子。 不言并未言语扶着母亲进了和畅园,才问起原由。于夫人将事情与不言说了之后对侯爷大骂,“不言,我没有想到,当真是大意了,母亲在教坊司多年最会演戏,没想到今日看别人演一回,当真是过瘾,钱财人力都是你从雍容阁开始的,一有资本所有人都会变,我当初就不应该相信他。”于夫人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言倒还冷静,劝慰着于夫人,“母亲,不要如此想,当初您也确实走投无辙,他救了您是真的,当时救你也是真心。后来母亲养伤,养身体也没有机会再走出去,等我们发现侯爷的目的,创立了雍容阁与镖局,才有了一些资本,借着婚事出了侯府,脱离了他掌控,一切都挺好的,你别想左了。” 于夫人看着不言流下泪来,“原来咱们的计划,死最少的人,叫西安那头进了京便退去,多好的计划,如今他却是真的要叫三边人马打起来,这如何是好?咱们总是私仇,为此真叫天下大乱吗?我没有那么狠的心,先是受了西安骗,然后再受了姓周的骗,女儿,母亲太无能了,自以为是以为可以控制住这些人,却没想到是如此结果,阿拙那个背主的东西,当真要不得。” 不言抱着母亲,“母亲,你别担心,还好母亲将话套出来了,如今我们不损失什么,王炎文那里目前出不了大事,他还没那么大胆子公然反了皇帝,阿拙那边更不用担心了,我分分钟就能治了她,您不必动气,咱们的初心是不会改的,你放心就是,明日叫王爷进宫去讨了圣旨为父亲平反,不经过郑记先的便是,还有荥阳仓库那边,阿拙已将一半粮食运回京师,我们要用这笔粮食挣钱的,不会叫新帝得了便家,明日处置了阿拙直接开卖就是。原本我不想太着眼,如今也不得不这么做了。” 于夫人拉住不言的手,“你再好好想想阿拙还知道什么事?”不言想了想,“应该没有什么的,他是个听命办事的,只不过把办过的事告诉了侯爷,还好重诗的事我没告诉他,这事本来就是安个眼线,能不能用还不一定,对局势影响不大。” 于夫人擦了眼泪,“不言,母亲太失败了,不好我们退吧,等到了行宫有的是办法弄死那个死太上皇,处理完了这事,咱们就归田园好不好。”不言赶紧点头,“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孩子听您的便是,你累了,咱们就退,孩儿永远支持你。”于夫人又哭了起来,“阿拙真的不会坏事吗?”不言一直安慰,待于夫人睡着了,不言才踏着月色回彩逸院。 平王正在屋里等他呢,见她回来就跑到不言身边为他解披风,不言却阻止了,“王爷,我要去静心楼一趟,你陪我去。”平王看看四周想要问什么事,不言就叫了阿春与大力进来进来吩咐道,“我与王爷要出去一趟,阿春不用在我们院子里,守着夫人的院子,不许叫夫人受一点惊拢。大力你把那三个接来的直接绑了,给我好好审一审,那三个人会武,一定派好手,切记不可惊动夫人,你安排孙将将与我和王爷出府一趟,用普通马车。”两人齐齐应退,不言再吩咐,“柳公公,府里拜托您了,自我与王爷出去后,一个外人都不要放进来,记住一个也不许。除了我与王爷和夫人都是外人,大小姐那头,你派人盯好了,他若是要出去,告诉他王爷的命令,外出者死,我看她会怎么做。”柳公公从未见过王妃,如此郑重吩咐事,估计有大事发生,也不含糊,“两位主子放心,奴才必不辱使命。”不言正要往外走,平王拉住她,“你别急,那地方你装女装不便,叫若叶给你换个男装,再急的事先保自己。”不言见平王提醒的事,心里一松,“多谢王爷提醒,是我着相了,我这就去换衣服。”说完就往内室而去,平王叫了若叶进来。不一会儿不言换了男装出来,平王一见特别高兴,“你穿男装就是好看,英气十足我喜欢。”平言也笑了,平王并非一无是处,至少在你着急时,想着法子叫你静心,“即如此,请王爷为小弟画一画眉吧,王爷最擅长丹青,画个眉毛想必不成问题。”平王自信点头,拿起笔,将不言眉尾略一修饰,一个富家小少年出现在面前,若叶都赞道,“王爷画眉可比我们这些女人强多了,王爷又抢我们差事。”一阵笑声自屋内传出,莫名的不言心静不少。 第127章 峥嵘岁月2 二刻钟后孙将军护着马车两人到了静心楼内,赵大仍不明所以,平王不与其解释,只吩咐一唏,“你只听这位仁兄的吩咐便是,他的吩咐如同我的吩咐。” 赵大立即上前行了大礼,不言伸手免礼,叫赵大坐下说话,“赵掌握时间紧迫我不与你多做解释,你先把事情做了。”赵大拱了手,提了神,“任主子差遣。”不言见赵大从外表上看有几能耐,也不再客套,“半个时辰内你能调动的全部人手给我,放心不会有事情不地是壮壮声势。”赵大想了想到,“咱们的是生意,维护秩序的,保护姑娘的半个时辰内两个店能调动的有四十人,但小的还能调动一些闲帮只要钱给的够,一百多人不是问题。”不言摇头,“四十人应该足够了,集合在一块,一会儿我告诉你去哪里。要快。” 赵大也不含糊,行了礼就去处边安排事,两盏茶的功夫赵大进来复命了已共四十二人集结完成,不言站起身来,“孙将军你带着你手下十二人与这四十人一道,到南市仓库二十号、二十一号、二十二号三个大仓库给我控制住了,里边高手我估计有三四个,你的人应该就能拿下,到了仓库就说奉主子之命接管,若有反抗一律格杀,出了事有人给你兜着。”孙将军有一种要打仗的感觉,十分兴奋,跪下接过不言的递过来的令牌,“得令。”不言看一眼平王,平王递给他一张纸,打开一看是一南市仓库地图,还有一处民宅,像是看守们住的地方。孙将军道,“有此图,必手到擒来,主子放心,赵掌柜可同去。”赵掌柜看这位孙将军满脸兴奋,杀气腾腾,心里不些发怵,“小的不能打去了添乱,小的儿子跟着就是,我这儿子也有些功夫,孙将军我带你下去安排,事不宜迟咱们快些动手。”两人下去了,又等一会儿,赵大回转,“他们已经出发了,主子请示下。” 不言赞许,“不愧是跟着殿下的人,知道回来只吩咐,这第二件事就是叫上楼里的丫头,去一户民宅把男女主人想法子都引出来,引得围观的人越多越好,再把那家男主人揍一顿,看好府里的每一个人,不叫他们往外跑去叫人,你的任务就完成了。”赵大笑的轻松很多,原以为还要喊打喊杀,这事他在行,赶紧道,“回主子,咱们楼里的姑娘是走静雅路线的,找上门去这事不太在行,她们也拉不下脸,主子尽管放心,小的自会找合适的人将此事办成,不拖您半点其他安排,请主子示下地点,小的安排好直接往那去。”赵大听了地址,退下去开始办差。 平王有心担心,“咱们身边就只有两个人了,早知道把人都叫来了。”不言不听平王啰嗦,“王爷咱们走,咱们的人马上到。 此时也不讲究了,两个侍卫两个主子一起坐在马车上,车夫示意地方到了,不言将一个令牌交给一个侍卫让他叫门,听到开门声,不言与平王下了车,平王一惊,好家伙这里药味很重,难不成是个医馆,几人进了院内,不言与一人吩咐道,“去阿若家里阿拙在门外会被打伤,你将他二人领过来医治。”那人安排一间屋子给不言与平王休息之后,转身出去了。 阿拙家里此时已经闹开了,几个姐妹哭的梨花带雨,其中一人大着肚子,一个男的上前纠着阿拙开始打,一边打一边骂,“没良心的家货,我家小妹怀了你的孩子你还在这逍遥,把我们当猴耍呢,兄弟们给我打!”三五个大汉上前开始打,阿拙不明所以呢,哪来的人他跟本不认识,却见阿若迷迷瞪瞪站在一边,被这阵势吓住了,阿拙本来要喊阿若叫人,可议论声,喊打喊杀的声音把他的声音盖个严严实实,府里管家回神了,要往外叫人,被一人拦住也一起揍了,阿若无比震惊,他的夫妻在外有小,肚子比她的还大些,看着乱遭遭的人群,听着邻里的议论,有说其实她是小的,有说他夫君有好几个的,一时接受不了,昏了过去。一文质彬彬的人大喊,“有人晕倒了,有人晕倒了,快抬到我家医馆去,阿拙原本会些功夫,见阿若晕过去,起身与人对打起来,那些女子们立刻上前哭的更大声,骂阿拙没良心,打死了人要赔,阿拙无法,停了手去叫阿若,阿若脸色都白了,怎么叫也不醒,有个人踢了阿拙一脚,“还不快背着你家婆去医馆,我医馆就在前头。”阿拙已经没法思考了,听人一说赶紧抱着阿若往人群外头冲。 围观的人群跟着受伤的夫妻两人阿拙一瘸一捌的,还好身体强壮,抱着阿若倒还稳当,大肚姑娘看一眼远处的赵大,赵大点了头,带着姐姐哥哥们回家去也。医馆门被叫开,围观人群被挡在门外,现在只有阿若阿拙两人了,阿若扎了几针缓了过来,指着阿拙不说话,只掉眼泪,一个大夫过来递给阿拙一碗药,“你老婆没什么事,别再受刺激就行,你也喝点药,身上伤可不轻,我在旁边看着那些人下的可是死手,别出了内伤。”阿拙很是感激,这医馆就开在他家巷口临街位置,平时也来这里瞧过病,再三谢过喝了药。不一会儿感觉眼睛睁不开了…… 再睁开眼,就在阿若房里,阿拙已被五花大绑,身上还扎着针,阿拙醒过来见到不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要挣扎,一个大夫上前来将针往肉里又推了几分,阿拙疼的歪倒在一边,阿若也醒了,她跪在不言跟前,“小姐,小姐,主子,阿拙犯了什么错,您罚他,逐出门去,饶他一命,他是奴婢孩儿的爹呀,一直磕头祈求。”阿拙疼的屋里一阵臭,原来已经尿了裤子,平王就在一边看着不言虽坐在那里不言语,冷冷瞧着阿若求饶,手上青筋都出来了,可见十分愤怒,赶紧给他递了杯茶,不言接过茶,对平王笑的很是勉强。 平王对那大夫道,“兄台,请问有没有熏香。”大夫看向不言,不言点了头,不一会儿屋里的香味只略略盖住臭味,反而叫人更加恶心,阿拙没那么疼了,“阿若,你起来,别伤了孩子,我不会有事的,你不必求她。”阿拙被绑着歪在地上,他一点力气也没有,却很平淡看着不言,“小姐还是放了我吧,仓库明日不见我,必会将粮食都烧了。”不言并未说话,只等他继续说,平王却开口了,“别做梦了,小姐是什么人,仓库还能叫你控制了。” 阿拙咬着自己的舌头,逼自己冷静,丈夫弯腰对不言道,“他咬舌头呢,不会想死吧。”不言摇摇头,那大夫便不再说话。阿拙咽下自己的血,“小姐把阿若带下去吧,她什么也不知道。”不言没有任何示下,平王又开口,“你以你现在还能提要求吗,也叫你老婆看看他夫君的能耐,背主的事做的可真溜。” 屋里静悄悄的,谁也不敢出口大气。不言浑身都散发着冰冷之气,人人都紧张的不得了。 第128章 审问 阿若爬到阿拙跟前扶起他好歹让坐在地上,“你都做了什么,快与小姐说说,我们自小跟着夫人,夫人不会不管我们的,你快说呀。”阿拙并未理会阿若,看着不言,“小姐镖局明天我不会,会去通知侯爷的,咱们可是京城第二镖局,小姐莫要任性。” 不言喝了口茶慢悠悠道,“说你的事吧。”抬头瞧了那大夫一眼,那大夫又拿出了针,阿若拦在阿拙跟前,“小姐,小姐别扎了,他受不住的。”大夫回头看不言,不言并不言语,平王看侍卫一眼,侍卫将阿若拉一边也绑了。阿拙见绑了阿若,立时坐不住了,“小姐,你不小年纪如此心狠,阿若跟着夫人十多年,如今刚刚有了孕,若是传出去,下人们岂会忠心。”大夫还手里举着针看着不言只等吩咐。 平王大声制止他继续说,“你若老实交待,绝不牵连家人,若是不老实,哪个主子也容不下背主之人,好好说话,看在夫人面上还能从宽处理。” 阿拙眼珠子乱转,“小姐,奴才已得了侯爷吩咐,明天将粮食送到郑大人安排的地方,若是不到小姐知道后果。” 平王却听明白了,对阿拙道,“你呀别高看自己了,侯爷交不出粮食,你猜他会往你身上推还是夫人身上推?候爷一旦失了郑大人信任,朝廷会给他永昌侯面子吗?” 阿拙一时明白不过来,不确这平王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言始终不发一言,平王再催促,不言有一个没一下的拍着椅子扶手,口气不淡,“我没那么多耐心,你的处置结果,取决于你招供的速度,你若指望着侯爷来保你尽可以试试看。”抬头看一眼侍卫吩咐道,“把这个女的带下去,一盏茶后若没有人通知你,就给她灌药。”说完只冷冷看着地上的阿拙,很是气定神闲,平王却知道不言心里着急,等着阿拙招供,因为不言翘着二郎腿,另一只脚却没晃,若是真轻松不言肯定会晃两下。平王继续催促,“就看你儿子能不能等得了。” 阿拙心里挂着阿若,但此时也不能怂,狠了狠心,“一个女人而已,等我出去了侯爷必会补偿我。” 不言见他还嘴硬,看了一眼大夫,慢慢地,轻轻地,微笑着道,“狗奴才看不见老婆孩子,要眼睛做什么。”声音很温柔,很随意,仿佛在说今天早上吃什么。大夫会意,阿拙不个劲摇头,大夫没法下针,两个侍卫无需吩咐,走过去固定住阿拙头卢,那太夫却对不言道,“不知主子需要哪一种方法,一种是疼着眼睛看不见,七孔流血,需要扎四针,一种只需要一针人也不疼,就是除了眼睛看不见外,耳朵也听不见。” 平王很配合,“那就先用第一种,有流点血,想必不长教训,再说了,还得叫他听一听他老婆的哭声才算完美。小姐咱们回去吧,别跟这死活浪费时间了,由他自生自灭便是。” 大夫应了是,就往眼睛上招呼,阿拙终于在又一次屁滚尿流之时喊了一声:“我说!” 大夫退了下去,还嘟囔着,“你一次说干净啊,举的我手都累了。”不言身子不由坐直了些,却还是不说话。也不用平王再催,阿拙开始招供: “我真没做什么,侯爷说他会想办法让我们两口子脱了奴籍,小姐你心狠,我们是立过大功的人,却还是妈籍,夫人也糊涂了才会听你的,我们跟着你辛辛苦苦的……” 平王打断他,“说重点。” 阿拙吓得抖了一抖,“我若说了饶我一命把我送给侯爷。” 不言冷冷地道,“此事我准了。”阿拙这才开始往外倒,“侯爷与郑记先商量好了,这批粮食只能做军粮,百姓们顾不上。” 平王装着不耐烦,“别叫小姐再问你,直接说。” 阿拙赶紧继续,“侯爷给西安那个下了慢毒,他活不久,最多半年,百姓们没有粮食,京城必会大乱,侯爷说他有办法提前结果了新帝,西安那边等死就可以,这样省时间。” 不言思索一下,“崔五侯爷怎么处理?”阿拙想了一会儿道,“这个奴才不知,奴才道是问了,侯爷说他自有办法。” 不言冷笑,这个活她不是正替父亲做着吗。 阿拙见不言仍是不发一言,看看平王,平王瞪他一眼意思叫他继续说,“侯爷跟郑大人说好了,不再发给老爷平反的旨意。” 不言开口道,“就这些?没一点新鲜的?这些我都知道,你在侯爷那也不怎么得信任吧。” 阿拙立即否认,“侯爷很信任我,侯爷还交代一件事,道观里的粮食最后五十包里头全是火药,随时能炸,粮食是我送的,在最后面。” 不言问,“你所知的侯爷有多少人可用?”阿拙想了想,“这些年镖局里一共发展了五六百了,在京里的小二百人,其余都在各地,函谷关那里还有一些人,都挂着镖局的名儿。” 平王一直想着阿拙的话,“这么些人你能养的住?镖局能有盈利?”阿拙道,“这些人大部分是侯爷从牢里捞出来的犯人,出来之后只管吃住这些支出倒也不多。还有那些挖矿的工人奴才也管着呢。” 平王见阿拙与不言都不说话了,再次问道,“还有吗?一次说干净了。”阿拙摇摇头,真没有了。 不言笑了笑,“你已背主,我仍留你一命,不过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但是阿若我可管不了,你自己决定吧。” 阿拙低下了头,“阿若与这事真的没关系的,他不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不言又开始高深莫测地盯着他,直盯的阿拙心里发毛,很久阿拙抬起头眼神坚定道,“小姐向来说一不二,既如此就把我送给侯爷,阿若交与您处置便是,请立刻送我回侯府!” 不言拍了拍手,进来的人是阿若,阿若上前给了阿拙脚,跪在小姐面前,抹了抹眼泪,“小姐,您答应了留他狗命,他是我的夫,我儿的爹,救您放了我与他同去吧,他办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奴才无辜呀,小姐也放奴才走吧。” 不言有些不可置信,阿若居然为了已经舍弃他的人求情,看来两人都笃定,说处置阿若是吓唬他们,当真都以为心软可欺! 第129章 危局 不言冷冷瞧着阿若,“你没听到他刚才的话吗?”阿若流下泪下,膝行到不言面前,扶着不言膝盖,“小姐,小姐,夫人失踪那几个月,是我和阿拙一直照顾您,求您看在往日情份上放了我夫妻吧,我们只身去侯府,以后再不与小姐做对,这些年赚的银子我们一分不要,镖局您亲自管着,里头的人您想换想换,想杀便杀,求您了小姐,奴婢有了身孕若拙不忍心叫孩子也是奴隶,才会这个的,小姐您放过我们吧,我们好不容易才有这一个孩子。”说完一直叩头。 平王有些无语,却还是道,“不言,不可心软。”不言什么也没说,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看着夜空,满是落寞。平王追出去,不言仍旧不发一言,平王安慰她,“不言,我知道你都是吓唬这两人,他们就是看准了你心软。”不言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我下不了这个令,我不是果断的人,他们跟着母亲很多年,与我办事也有二三年,一向得力。” 平王继续道,“我知你心里难过,但此时不是难过的时候,这事新帝我估计还不知道,郑记先肯定没告诉新帝,还有转圜的机会,你别乱了方寸,我这就进宫说去,这一对狗男女,就先放医馆里,等宫里的解决了,侯爷也不会放过他们。” 不言摆摆手,“还有一会儿时间,你就在医馆里休息吧,明天一早进宫去。” 平王道,“那怎么行,夜长梦多,我现在去,你给我捋捋什么不能说。” 不言道你等一会儿,我静静,一会儿与你交代。 一个时辰后,平王在夜里叫开了锁住的宫门。 新帝很奇怪,这个弟弟能有什么急事,都下了钥,在宫门口在闹非要进内。新帝接见了他。 平王见了圣上,什么也顾不得,礼也没行好,跪在新帝面前,“皇兄快救命,弟弟瞧见了了不得的东西。” 新帝正奇怪呢,见平王乱成这样,扶他起来,“怎么了,你好好说,你画画时候的从容淡定呢。” 平王也不管那么多,拿起皇上喝剩下的茶,看了一眼殿里的人,新帝挥了挥手,等没人了,平王凑到新帝跟前,“皇兄,皇兄,我真是无意撞见的,觉得这事不对,必须赶紧跟您说。” 新帝不耐烦,“到底什么事,你倒是说呀,搞得神神秘秘的,到底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平王有袖子擦擦嘴,“今日弟弟无事在外头闲逛,在一民宅前瞧见一个热闹,原来那男的是镖局老板,那老板外室在外头把老板打了。” 新帝更不耐烦,“这能算急事。” 平王上气不接下气的,“你听弟弟继续说呀,别催别催,一催怕我再忘记了,那女的要钱,说你那么多粮食呢,怎么会没钱,那人一急,说了一句,免费给开封卫当军粮呢,一分钱没挣到,我一听开封卫有这好事,也没往心里去,谁知那女的不依不饶,把那镖局老板打了,那老板也不含糊,语出威胁,我主子是永昌侯爷,与郑大人和王大人是过命的交情,你敢在门前胡闹叫你活不过明天。” 新帝一听眉头一皱,“继续说。”平王道,“后来没了呀,那女的害怕,就走了,我也正要走呢,后来一想不对呀,永昌侯一闲散宗室什么时候与圣上的新贵成过命交情了,我就在他家门口躲着,谁知,谁知他付出了永昌侯府再也没出来,你知道永昌侯算是我的老丈人,我就在门口等,不一会儿您猜怎么着,永昌侯府出来个小厮居然去了郑记先府上,之后,之后……” 新帝又催,“之后如何?”平王看看四周,十分害怕的样子,凑到新帝跟前,“我让陌桑去给外出的郑府下人拿钱套近乎,那下人好像是个管事,根本不理陌桑,对着陌桑大骂,火烧屁股了没功夫听你在这攀高枝,等打起来我看你怎么死。” 新帝重复着平王的话,“打起来,打起来,怎么死。”平王又道,“哥,哥,还有呢,王炎文府上在收拾东西,他娘,他老婆孩子今天都出城了,住在外头庄子里,庄子里很多护卫,这是陌桑去看的,我没去,那庄子运了好多粮食一车一车往里送,陌桑不敢靠近,但是马车确实是一个镖局标记,至于是不是那个老板的,我却不知,吓的我赶紧来告诉皇兄,哪里要打?京城守卫的最高指挥官却把家人送到京外,储存的粮食一车一车往里运,这,这……我越想越害怕。” 新帝却摆摆手,“你这都叫什么事,不过是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老板拿大旗扯虎皮,吓成这样?” 平王一拍大腿,“我哪有本事分辨这些,您说没事我就踏实了,父皇不是说过嘛,军队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能拿江山开玩笑,皇兄若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见你一面也不怕了,你派人送我一下呗,明天我也把老婆和于夫人送到外头,跟着王炎文办总不会错,皇兄,您不能跟兄弟交个底,到底哪里要打呀,难不成是西安?王炎文怎么会知道的,他有没有跟你说这个事?” 新帝故作神秘比之不言也不差什么,“你说的事我知道了,今天晚上就留在宫里吧,时辰不早了,早点下去休息吧。” 平王不依,“皇兄,皇兄,这几天王妃都不给我好脸色看,施粥这么些天了,能不能赶紧下了给我那外祖父呀,王妃都快不答理我了,昨天就不让我吃鸡腿。” 新帝心里有事,见平王又不依不饶的,只想快点打发了他,叫人来给他写旨意,给于图强平了反,追了官,平王这才离去。 新帝已经坐不住了,叫人请了太上皇后与皇后来,将平王的事又说了一遍。 太上皇后听了也急,“这事若是真的于我们十分不利,皇宫已成筛子了,为保稳妥,皇上速速将两人传来再说,人在宫里也安全些。” 第130章 商议 皇后摇头,“母后,夫君,这两人如今得重用,也是我们的依仗,若是都关了起来,下头的兵能不能听话一是,我们用又谁呢,皇上能天天在兵营呆着吗?”太上皇后立时急了,“你说的情况谁人不知,本宫无需你提问题,有好建议说出来便是,若没有不必再此添乱。”皇上也点头称是,礼王妃看得出来,皇上要遣他出去。 皇后连上前请罪,母后夫君稍安,请听儿媳细言,“此事为平王所见,但所见就一定是真吗?平王这人本就不聪明,有没有可能我们中了离间之计。” 皇上与太上皇后均否认,太上皇后最是心急,隐忍这么多年,叫人掏了后路,岂能坐视不理“侯爷是岳父,他没必要这样,再说了永昌侯有什么可离见的,他根本没有官职,若是离间也轮不到他,你若没有其他可说的,就不必再多言了。” 礼王妃见两人均已相信此事,忙转移话头,“母妃所言甚是,孩子也是这样想的,此事是平王所见,他见到的反而更可信,单纯的杀与换并不能达到目的,刘普大人调进枢密院,掌管开封卫也就是了,刘大人虽不善掌兵,胜在得母后与皇上信任,他掌着兵符,咱们也放心。更可争取点时间查查这事,至于郑记先近期不正在商讨如何加封他吗,尽管加去,不再掌宫卫这事也就是了,想必皇上心中应该有人选,臣妾建议后宫先册封,王炎文知道了也可放松些。” 这回皇上与太上皇后都不言语了,都觉得很合适,郑记先功劳大,加封不是应该的吗,连日来皇上不能决的事,如今却定了下来,太上皇后沉吟一会儿,“大后天就是重九月初九,宫宴带册封一块办,皇上那头也是,前朝也一块封,也叫他们安心,这事拖久了也确实于皇权不利,至于永昌侯他连入宫的资格都没有,此次宣他来便是,久不入宫得宣,进了宫失仪也是再所难兔。” 皇上问太上皇后,“母后您刚刚所言甚是,儿子深以为然,只是若是加封,那平王是否还要再加。”礼王妃摇头,“母后,平王人如其封号,封了又有何用,臣妾看就不必了。” 太上皇后看了一眼礼王妃,“皇后所言不无道理,只是在饥荒这事上平王也算立功了。” 礼王妃听得太上皇后所言,眼前一亮,抑制不住的喜色从脸上表现出来,虽极力克制到底露了形迹,太上皇后与皇上都有些瞧不上,互相对视一眼并没有多说。皇后也知道自己有些喜形于色,能不喜吗,他是皇上他儿子就是太子,于是更加急于表现,“饥荒的事立功的是道观,是于夫人,您不是刚刚加封于夫人父女吗?等重阳节那天一并再宣一次也就是了。” 太上皇后捏了捏眉心,“皇后说的也没错,即如此就这么定吧,皇上我们加封不过下个旨,只是这两人心里不知如何想法,万一激得二人有进一步动作如何是好?” 礼王妃插话道,“皇上,母后,如今我们缺人,孩儿并无其他心思,但我们总要有可信之人不是,我那表弟如今在金吾卫是个小队长,臣妾瞧着他可以一用,定能与刘大人合作无间,唯刘大人是从,忠心自是无需顾虑。”礼王妃本不想在太上皇后刚刚确认他身份之时提娘家人,但机会难得,她也只好从权处置,一个没有娘家的皇后坐得稳吗?成不成的总要争取一下。 太上皇后与太上又对视一眼,皇上开了口,“你娘家人自是信得过,到开封卫里给个官职,盯着王炎文倒也未尝不可,只是为让王炎文放心,后宫这边皇后要做好准备。”两人齐齐看向太上皇后,太上皇后本不想叫皇后做大,眼下用人之计,只得如此了,也点了头。皇后心落了地,高兴不已,赶忙表态,“只要是为着皇上,臣妾什么做不得,王低加封您拿主意便是。” 平王一人在立政殿偏殿里休息,心里很不踏实,最好今天晚上就把侯爷拿了才是,如今怎不见动静,再等下去可能要黄了,怎么能对不起不言的托付呢,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了想在殿出头说的话,又想了想过会儿说的话,为自己加把劲,深吸一口气,往正殿走去。 三人听得平王求见,都有些心里没底,这人不会有事没说完吧,刚刚定完的事,不会又要推翻吧,但也是不得不宣见。 太上皇后和蔼地叫平王起来,“这么晚了还没休息,你二哥也真是还叫弟弟操心。” 平王赶紧道,“母后二哥都为了江山社稷夙兴夜寐,儿臣这又算什么,儿臣没多大本事,但也想多为咱赵氏分忧的。” 皇上冲他笑笑,“此时不是客套之时,有什么你直说便是,咱们共同商议便是。” 平王连连点头,又回想了一遍要说的话,这才张口:“儿子府上有个侍卫总管,平时看着很是忠心,办差勤恳,对手下,对府里人,都很和善,对我与王妃恭敬有加,府里的事也料理的十分好,王府安全我与王妃都很认可,从未发现此人有什么不妥之处,居然发现他收了别人钱财,插手府上采买,儿子与王妃想着他初犯,念着往日功劳,只调了他的职务,没想到宽容并未叫他收敛,居然伙同三哥当街劫持于我,助三哥向我索要钱财,儿臣与王妃悔恨不已,一是悔恨自己认人不明,看不出此人二心,二是悔恨自己发现描头没有从严处置,再给他背主之机,我那岳父也是如此,平时对夫人,对不言都挺好,没成想居然狼子野心,平时永昌侯不得重用,想来已是心中生了怨怼,这才勾结笼络皇上身边人,妄图影响朝政,皇上,二哥,为我赵氏,当断必断,我与王妃不过损失些财物,可我赵氏却不能损失一城一地!还请皇上早做决断。” 一番话说的入情入理,皇上与皇上皇后也连连点头,一个侯爷无从轻重,郑记先与王炎文不好处理,难不成永昌侯他们背后勾连之人还不能处理了。皇后见二人已有决断,抢先开口,“二弟此话不错,快刀斩乱麻,处理一个永昌侯对那二人也是震慑,叫他们知道应该忠心于谁,重阳节要宣的旨不少,还是不要多一个永昌侯别节外再生了枝。” 第131章 不原谅 “二弟,你的话不无道理,处理一个永昌侯原不是难事,只是此事让谁去做好,这宫里若有什么事,朕不知道郑记先就知道了,万一惊了蛇,反而不美。”皇上很是为难。 平王却长松一口气,“皇上,这事不好办的很嘛,嫂子那表弟在金吾卫虽说是个小队长,但也管着二十多号人呢,锁拿永昌侯足够了,再说了,他若有什么举动不正好是个机会吗,有勾连的人一个也跑不了,办起事来更是名正言顺,嫂子即将封后,娘家总不能一个也不得重用,一来嫂子面上无关,二来也影响今后立太子,总要给那孩子一个立功机会,日后重用也有个由头。” 皇后听了心里高兴的不要不要,却收住了神色,坚定地道,“皇上母后,若是他连这点事也办不好,何谈以后为皇上分忧,臣妾也无脸面再与皇上张口推荐。” 皇上与太上皇后均露出满意之色,自己亲自写了旨意,交于平王,“你连夜出宫去将这旨意给他,也做些提点,叫他把这事办妥当了。”平王跪下接过旨意,告退出了宫,太上皇后道,“皇上做的对,先把事办了,明日早朝过后再给枢密院备案,他与崔氏是姻亲,不抓紧退退亲,既然舍不得崔家就让他去相陪就是。” 皇上一边听,一边叫太监把永昌候退亲的奏折找出来,叫人拿下去烧了,这样更妥当。三人又议了议其他事情,太上皇后回了自己宫里,皇后在产政殿里未回,天下第一夫妻今夜还是第一次同寝在皇朝最重要的宫殿里。皇后心里更是一片自豪,他的娘家一定会像崔家一样成为天下第一家族。皇上并无多大喜色,这岌岌可危的江山究竟怎么做才能维持。 平王与圣上派来的随从们找了半天才找到小队长的住处,拍了半天门才有人打开,小太监问门房,“苗俊齐大人可在,杂家是来宣圣旨的。”门房一听不知所措,他家大人虽有个表姐如今快封皇后,也是快封呀,没想到这么晚了居然有圣旨上门,家里也从未接过旨意呀不知什么规矩,只得赶紧迎了人进来,又去通报大人,苗俊齐都睡了,听闻有圣旨赶紧吩咐人去备香案等物,待一切妥当又过子时了,平王宣了旨,苗俊杰仍是不明所以,叫他去抓拿一个侯爷,先关在金吾卫牢里,地不移交,怎么回事?时间紧迫,平王也不与其客气,直接拉到一边,“大人,此旨为圣上亲笔,皇后娘娘磨墨,差事办得好,前途自是无量,皇上还特意叫我与你传话,要快,懂我的意思吗?” 苗俊齐听得明明白白,金吾卫虽说大多是勋贵子弟,正经事干的少,但他手下还是有几个能成事的,于是向平王郑重一礼,“多谢王爷,下官明白,这就差人送您回去,多谢您提点。” 平王捏住他的手腕,脸上一点笑意也无,“苗大人不必客气,我不过是一个教员,不必称下官,头一次办要紧差事,你心里可有数?王府侍卫可需我借你一些?”苗俊齐感激地看了一眼平王,“多谢王爷,我心里有数,您安心回去便是。”两人均不再多言,各自办事而去。 平王回了府,不言也在府内,不言连灯都没熄,见平王回来上前为他倒茶,平王直接躺在床上,从怀中拿出明黄圣旨,“明日我拿去枢密院备案,叫他们安排宣旨,看郑记先那老匹夫有什么话讲。” 不言接过看了看,给平王一个香吻,“母亲多年夙愿终于得偿,王爷功不可没。”平王摆摆手,“镖局的事怎么样了,这可比请圣旨难多了。” 不言点头,“镖局是个运输线,战事将起,于我们而言用处也不大了,本来就是为了那边而开的,交给那边了,是用是留由着他们便是,雍容阁却是我们的不容有失,得抓牢固了,那边怎么处理由着他们便是,按那边大举的意思,还想跟着干的就留下,不想跟着干的我们留在医馆,已经叫阿若签了过户文书,手续什么的由着他们办去,那两个人送到你的庄子上去了,先看住了,看侯爷招出什么看还用用这两个人。” 平王抱紧了不言,“我家王妃真厉害,那粮食怎么办?”不言笑着解释,“只能叫道冲安排荥阳仓库换地方保存了,京城里的粮食已交给赵大了,私下卖了就是,这笔钱我一定要挣到。” 平王翻个身,与不言脸对着脸,“早点休息吧,今日你操劳了一天,小的为王妃按一按。”不言瞪他一眼,“快些去沐浴,你也累了一天。”平王笑眯眯地,“小地为王妃跑腿尚还算立功,不知王妃能否奖励一二,我这胳膊呀抬不起来,王妃能否帮忙。”平言拍他一下,斜瞪着眼,“快去,我已沐浴过了,不想再碰水,明早服侍王爷更衣。”平王失望地离开床榻,“遵王妃令。”慢吞吞地往净房而去。不言一人卧于榻上,双眼毫无倦意,永昌侯,你伤了母亲的心,我绝不会放过你。十年圈禁之仇,如今也要报一报。 两人躺在榻上,平王问起夫人如何了,不言叹口气,“还能怎么着,沁蓝跟着呢,我回来哪会儿已经睡了,永昌侯救过母亲,从原来的道路一致,到现在分道扬镳,十年之情如今因为利益哪此不堪一击,这天下人都是如此吗?你爹杀了我外公。”平王摇头,“不言,你要做的事,不必说与我听,异地而处,我可能也会同你一样有恨,若真到那一天,你不要告诉我,毕竟是我父亲,养我这么大,对我与母妃都不错,于我而言他是好人,我们是立场不同,侯爷这事你我利益相同,我总能眼睁睁看着赵氏江山被侯爷搞的乱七八糟,如果当初二哥心狠一点,或许我们都能好受些。” 不言久久不语,“我知你心中不忍,所以才想叫崔氏动手,王爷,你的心思在哪一边,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平王摇头,“我是个无用的人,只希望人可以死的少些,甚至不死,皇权争斗还是不要让百姓为难,玄武门就做的不错,可惜到了咱们这就要动兵戈,百姓们不知多少流离失所。” 不言握住平王的手,“争夺必有牺牲,王爷看开点吧。西安打过来是早晚的事,你也别怪我,没有我他们照样打,可能更早。” 平王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你说的我何尝不知,又怎么会怪你,这事咱们就按老子说的来,道法自然,无为任其发展好不好。” 不言点头,“你知道的,我已下令停了那边资助,切断联系了,粮食明日就会私下开卖,我挣的可不多,百姓们都能买的起,买不起道观有施粥,如今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第132章 不原谅2 候爷抱着不言,“我们成婚后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你受累了,不但得管着我,还得管着京城里的百姓们。” 不言在平王怀中,“王爷不必如此,独善其身与兼济天下,我们能做就做一些吧。”不言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睡着了。 平王却久久睡不着,想着父皇,想着赵氏,想着即将到来的风雨,越想越睡不着,后来安慰自己想那么多做什么,他想了不也没用吗,这才睡着。 第二天,平王趁着打朝结束的点,往侯府门口去看,门口有兵丁把守,一切都很安静,看来昨夜苗大人得手了,皇上安排谁去审问呢?要如何打听呢,想了想不宜过多打听还是做罢,回了府。不言听说原来是为此事,对平王笑道,“王爷,此事不必心急,人只要关起来就行,昨夜我们已将事情处理好了,今天只等郑记先有什么动作就是,皇上一定会派人跟着的,王炎文我猜他不动。” 平王不理解问为什么。“当然是等他妹妹在后宫的封号了。”不言笑的云淡风轻,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平王见他那样笑,很是不服气,在她耳边道,“这会儿冷静了,当初不知道是谁呢,急得衣服不换要去青楼呢。” 不言拿小拳头锤他,瞪着平王的眼神里只有一点点薄薄的愠怒,眉眼如此生动,平王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小俏鼻,不言打开他的手,他又伸过去,不言又打开,他又伸过去,来来回回好像没个停止的时候,直到沁蓝来报于夫人醒了,平王很识趣到前边去画画,不言便往枢密院去备案圣旨,于夫人还躺在床上,不言上前拉着母亲的手,“母亲醒了,身体可还好,沁蓝可给您熬了参汤?”于夫人坐起来摆摆手,“我身体没事,只是有些身体不济。”于夫人打了一眼屋子见没人对不言说道,“不言,镖局的事情你可想好怎么办了,那里已经是侯爷养私兵的地,我们不能再沾染。” 不言点了点头,“母亲放心就是,昨夜已经将镖局给了那边,由着他们去折腾就是,我们只管好好过日子。” 于夫人也点头,“可是温泉山庄我们就不能去了,侯爷知道那边,也是我一时大意没,没发现侯爷已经不是原来的侯爷。” 不言安慰母亲,“每一个想法都不同的,尤其是男人面对有可能得到的机会谁会当没看到呢,女人们在男人的野心面前不值一提,侯爷年纪也不小了,这会儿才开始做春秋大梦着实有些晚了。” 于夫人笑出声,“难为你还要安慰我,他毕竟救过我,其中对错早已说不清了,但他影响了你的布局,试图将京城变火海,连累万千生灵,我却不能原谅他。”不言也点头,“我知母亲想法,侯爷的您不必操心,我给您安排个好地方,这会儿就开始收拾,早些去我也早安心,京城里的事有我呢,侯爷翻不起大浪来,明天重阳节还有大事,您先过去吧,这一有大宴就叫人不放心。” 于夫人追问,“你只说好地方,也不说哪里,叫我怎么去呀。”说完白了不言一眼。 不言看母亲表情不再沉沉地,心里放心不少,“午后你带着沁蓝,阿春去,雍容阁也会安排人随行,侍卫方面我已有安排,你只管在那里好好养身体,等着女儿接您回京便是。” 于夫人看不言胸有成竹的模样,终是不忍心,“终究是我拖累了你,你这样年纪本应该好好的相夫教子。” 不言假装生气,“母亲,说什么呢,您还没看清楚吗?连十年朝夕的感情都靠不住,您让我相夫教子才是害我呢。” 两人相视一笑,均大笑起来,沁蓝在屋外听到笑声终于松口气。 不言见于夫人有了精神便召来沁蓝帮忙,就在采逸院里叫了阿春与若叶,两人跃跃欲试要回禀告昨夜的事,不言摆摆手,“先不说昨晚的事,于夫人最近身体不好,我打算将他送到京外的村子里住一段时日,沁蓝一个人服侍怕是不够,府里能用的、放心的不多,你们两个选一个跟着去吧,到了城外不可轻易出村子,更要低调些,不可暴露夫人身份,此去时间较长,能带走的都带走,尤其是值钱的东西,明白吗?自去商量吧,留下一人侍候我与王爷便是。” 两人却并未离开,阿春不知道,若叶还能不知道吗?昨夜王妃出去一趟,第二天就要把夫人远远送走,显然是有事,若叶直接回禀,“王妃,奴婢这段时日照顾您还算得心应手,不打算去侍候夫人,叫阿春姐姐去吧,我留在府里。”阿春虽不明白什么事,但是看若叶的表情,好像留下来是赴死一样,感觉这其中有事,阿春深行一礼,“若叶年纪小,宫里府里奴婢都还能帮王妃一些,还是奴婢留下来。” 不言噗嗤一笑,“你们这两个丫头,放心就是府里不会有事,很快会去接你们,怎么就跟生离死别一样,尤其是若叶。”若叶不好意思低下了头,“领王妃教,还请王妃让奴婢留下来再继续学着点。”阿春也不相让,“王妃若叶年纪小,还是让他去夫人那里吧,府里的事我与大力商量着办。” 不言见两人如此心里也很是高兴,这些日子总算是没白处,“你们两个都是好的,此事就这么定了,府里还真不能少了阿春,若叶你随着夫人出京吧,阿春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留下来最合适。”若叶欲再争几下,被阿春拉住,“好了,你快些去收拾东西去,记住王妃的话,可以带的都带上,我与王妃还有事情要商量呢,你个没见过世面的还是往后靠。” 若叶眼泪掉了下来,跪在地上一抖一抖的一句话也没说。不言看了一眼阿春,阿春忙扶起若叶,“很快就能见到王妃的,别难过,服侍夫人是好差事,你好好照顾夫人,若有一点闪失,别说王妃,我可不饶你。” 不言明白若叶这是看出什么来了,“好丫头,我也舍不得你,你放心,有阿春在我不会有事,你还小,替我多照顾夫人,别哭了,我保证王府什么事都没有,你只管好好照顾夫人就是,好了,好了,不许再哭,更不许出了京再跑回来知道吗?” 第133章 麻烦 若叶这才起了身,依依不舍地退下了,不言叫阿春坐下,“说说吧,那三个怎么个事?” 阿春理了理思绪回道,“审出来了,一个不肯说,另两个招的快,三个女人身上都有人命官司,他们在一个镖局受的一个月训,学了些精浅功夫,大力擒拿并不费什么功夫,还学了夫人与您的喜好,嘱咐他们将夫人与您的一举一动记下来,隔一天往镖局报一次。” 不言目光冷冷地,“与预想的差不多,人怎么处理的。”阿春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已送去乱葬岗埋了。”不言点了点头,“之后可有人外出?”阿春摇头,“并没有,但一个门房今早请了假,回家一趟,大力派人盯着现在还没有回来。” 连不言都叹气了,“这府里到底是还没清干净。”阿春安慰,“主子,这种事常有的,经历境遇不同人都会变,这会儿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主子看开些,与您治理王府的水平并不相干。” “阿春你是个通透的,到底是宫里出来的,我得跟你学学。”不言给阿春一个赞赏的眼神。 阿春并未有什么神色变化,依然很严肃,“明日重阳您和王爷一大早就要进宫,万事要小心,宫里如今我们能用的人可能不多了。” “阿春的敏感性,倒是叫人刮目相看了,明天的事我与王爷不过是配角,躲着点也就是了,不算大事,原来皇后娘娘身边有个叫重诗的,你可识得。” 阿春摇头,“回主子,奴婢原来在丽怡宫是个二等,并不知道其他宫里的细事,这个重诗不是大宫女,奴婢并未听说过。” 不言点了头,心里思索着这事,与侯爷分道扬镳,重诗本来能用的,现在到底用不用却还在两说之间,于是问阿春,“皇后娘娘身边这些人你可有相熟的,或者听说过有印象的?” 阿春一边在脑中回想着,一边思索着回道,“重子辈的奴才识得几个,想来不是关就是死,应该没什么用,倒是有个小太监叫什么名字忘记了,前几日被赶出了宫,在宫外的太监也就柳公公过得好些,柳公公倒也常常资助他们的,前两天来过府里,奴婢只听过一嘴,详细的还得等柳公公回来。” 不言精神一振,“得来全不费功夫,等陌桑回来,你叫他来一趟。” 阿春应了是,又报一件事,“李刚的弟弟昨日拉着李刚来府里求见大力,大力不也叫他进府,在外头见了一面,大力给他们请了大夫,还是想求能不能救救他们妹妹。” 不言沉默几息,“这李刚好歹也是宫里侍卫,怎么没有圈子的吗?怎么不去别家求救?” 阿春道,“王妃有所不知,在我们奴才圈子里背主之人或者被打发出府的人所有人瞧不上,李刚此人算是废了,之所以大力还见他,也是给他创个名声,不至于饿死罢了,他家的店铺如今都卖了,李刚养身体、想走路子捞妹妹,都花了不少钱,可惜没什么用。” “这李刚对弟妹倒是一如既往,也算有好的一面。”不言看着远处自言自语。阿春坐在一边并未打扰不言的思绪,过了一会儿不言道,“我这没什么事了,你去陪若叶收拾东西吧。”阿春依言退下了。 不言心里想着明日的事,瑞王也该出来回府里继续圈禁了。 平王到了枢密院,里头很安静,不应该呀,明日重阳有人员变动旨意,此时应该忙碌才对,怎么如此安静,不由地警惕起来,脚步也慢了几分,陌桑在后边跟紧主子,不敢大意。 这本是一个平常的旨意,按规矩只需备案便是了,找到里头值班了,值班小官吏很快誊抄一遍领着平王到郑记先那里用印,郑记先兼任着院事,这事还真绕不过他,郑记先看了旨意,终于明白为什么没听到手下人汇报粮食的事,侯爷说给他粮食就只提了这一个要求,他还没来得及与皇上说,没想到圣旨就下来了,郑记先想着拖一拖,粮食还没到手,这可是他兼任枢密院以来头一个政绩,哪能放松,“此事并未听皇上说起,还请王爷稍等,下官去请见下皇上。”说完拿着皇上用过印的圣旨就要开溜,平王却不可能放过他,“郑大人,皇兄已将圣旨用印,已表明态度了,您当真要再进宫麻烦圣上吗?” 郑记先不敢说没给他说过的旨意没用,只得耐着性子,“王爷误会了,于大人的事是先皇上的旨意,如今新帝刚刚登基,下此旨意,怕是不妥,臣有义务跟皇上陈情利害,您说是吧?” 平王看着郑记先,笑的阴沉沉地,“按规矩来说这事本无需您过问,一个不入品的城门官,追封的也不过是五品,怎地劳动您大驾了,去宫里也好,我倒要看看郑大人有多好的利害关系要陈情,可叫皇上收回已用印的旨意,郑大人,请吧?” 郑记先此时更不敢硬抗了,“王爷误会,只是圣上着实没说过这事。下官得确认一下不是,还请王爷见谅。” 平王笑的更谦虚了,“你说的是呢,郑大人高位多年,但以前未掌过印,想必是分清清印玺真假,求证一下未尝不可,我相信大人不是不想抗旨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尤其大声。 郑记先可担不起这责任,但还想要功劳,只得厚着脸皮道,“王爷恕罪,下官这就去宫里一趟,很快回来,请示后给您答复。”说完就准备真的走。 平王怎会饶过他,“郑大人谨慎些是应该的,这样吧,小王与您同去,如何?若发现本王矫诏,也可当庭治罪不是。”声音已冷了几分,人虽笑着却叫郑记先感受不到一点温暖。 郑记先当然不想见平王去,不然怎么说粮食的事,难不成说侯爷有此要求,才能提供粮食,这如何使得呢?郑记先无法,但也不能眼睁睁瞧着到手的功劳这就没了,只得同意一同前往。 皇上正叫着孔祭酒两人殿里商量圣旨如何写,听闻郑记先来求见,不太高兴,皇上当然知道了,孔祭酒被锁家中那可是郑记先派的人,加上昨晚对郑记先生了警惕之心,并未叫孔祭酒退下。直接召了人进来。 第134章 麻烦2 郑记先入了殿,却见还有其他人很是吃惊,是出了什么事吗?以前皇上宣召都是叫其他人退下的,如今他连单独面圣的资格都没有了吗?孔祭酒才不会理由此人,只管低头写自己的东西。 郑记先感觉气氛不太对,可这事总要汇报不是,只得硬着头皮道,“回圣上,平王爷拿着圣旨到院里备案,小人不知此事,还请皇上示下。” 皇上心里不太舒服,你不知道你就不办事了,你不知道不会看印吗,难道一个小事还要与你商量不成,当真是不知所谓。 皇上笑着不说话,看着手里的其他折子,郑记先更觉事情不妙,平王一个劲给孔祭酒使眼色,希望孔祭酒不要放过这个骂人的机会。孔祭酒表面上在写东西,其实也没写几个字,案上的东西假装忙碌翻了一遍又一遍,感觉有视线盯着自己,抬头一看原来是平王,好嘛,叫老夫出手,出手就出手,就当报了仇,谁叫当初郑记先看着门不给东西吃呢。 孔祭酒拜了一拜皇上,“臣僭越了。”不等皇上回应,直接开怼:“郑大人原来做的是武官,文职上的事情想是不太清楚,圣上亲笔诏书,到院里备过案之后呢,就可安排人宣旨了,难道郑大人不识得皇上印玺?” 郑记先知道老孔这是记着仇,不准备理他,对着皇上继续道,“圣上,还请您再斟酌,或者过些天再发放,臣这里有一批粮食可解京城之危,请圣上三思。” 皇上听了不以为然,一个小小的于宏图怎地还与就城之危,我看是危言耸听,就看了一孔大人,孔祭酒不明白圣上什么旨意,也不知道跟京城之危有什么关系,但他知道平王的暗示,也看懂了圣上不爽,吵就对了,“郑大人走的武官路子,如今整的文质彬彬,却是难为了,上任一个月还不知院里规矩,圣上您怎可叫郑大人在不擅长的差事里不能自拔呢,这不是明珠蒙尘嘛。”孔祭酒知道自己在起草的内容,自然知道如何叫郑记先吐血。 皇上听了很是受用,“孔爱卿所言甚是,郑爱卿从前左相走后无人可用,朕也心疼你,你先回去休息吧,养养精神,院里的事叫孔祭酒先去替你个半日,明日重阳一大早再进宫来。” 平王在一旁听的想笑,低下头在掩饰着表情,郑记先很懵懂这怎么回事,说的是于图强的事,怎么成他回家休息了,还叫人暂带职务了,不由地急了,“多谢圣上体恤,为您分忧本是应该的。” 平王适时找点存在感,“圣上,郑大人当真是尽职尽责,认不清玺印真假,没听皇上提过就不认这旨意,专门来求见圣上,确认呢,确认之后还想再留着圣旨好好看一看玺印什么样子,也是为了下回好认,当真是,当真是,为辨真假留真旨,不顾来人为赵氏。” 皇上使劲捏着手里的折子,才稳住不笑,孔祭酒可受不了,“皇上您看看,堂堂国子监教员,您的亲弟弟,在殿里做起诗来,还是半打油的,平王有闲心做诗,都是因为郑大人一心在朝廷,连个章都来请示您,可见办公细致,其他人可不是闲着嘛,郑大人,来的是平王,皇上的亲弟弟,一个教画画的,他脑子被驴踢了矫诏求死呀,你能不能动动脑子,这点事也值得你来找皇上当面再问一遍,当真是,当真是,赵教员还是你来吧,这等打油诗出不了本大人口。” 平王笑眯眯的,“圣上,臣没水平做诗,您见笑了,您在办大事,小弟不也打扰,求您快些给郑大人安排一下用印,臣弟速速离去,王妃与夫人可等着于大人追封的好消息呢。” 孔祭酒一听顿时火大了,夫人爹爹的事,郑记先脑子有病,敢拦此事,对皇上道,“圣上,微臣认为,郑大人有抗旨嫌疑,请皇上将人交于督察院好好查一查,给京城百姓一个交代,圣上亲自下旨由于夫人解京城之危,于夫人施粮于民间,如今他的父亲得个追封都不成,不是叫天下百姓寒心,陛下三思,失民心可失天下。” 皇上有意打郑记先的脸,“孔爱卿言重了,朕想着郑记先并无抗旨之意,只不过有些不敬与不懂规矩,督察院可以跟进一下,孔爱卿这事你来安排就是。” 平王连连点头,“陛下英明,郑大人可跟着孔大人学一学文职官员如何提升办差水平,这安排臣弟都觉得好。” 这些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他就大不敬了,他就不会办差了,这如何能使得,却也不慌乱,毕竟他有大功在那里,“圣上,臣并无不敬之意,只是关系京城粮危,还请圣上容臣下单独禀明。” 孔祭酒将笑重重放于案上,“圣上,君子坦荡荡,老臣着着不知,京城粮危这事与早去了的于大人有何干系,郑大人不是机密之事却行机密之举,你这习惯可不好呀,新帝登基才多久,你就升了官,叫天人做何感想,如今一件本来公开的事,即非要私下陈情,你把圣上名声当什么了,你把你自己当成第二个崔氏了?” 这话平王听明白了,意思就是郑大人与皇上经常在一块私下谈事,谈的一个人当了新皇,一个人当了一品,平王有心担心皇上发怒,孔大人此话说得过了,圣上将手中折子往桌上一丢,“来人呀,枢密院之事由赵普暂代,孔祭酒任院事,殿前的事朕先亲自处理。郑记先你的去督察院说去吧,朕没功夫给你解释玺印真假,速速退下。” 郑记行都懵了,这是怎么回事这是革职了,他就是想拖着不发,怎么这么严重,赶紧行礼,“求圣上收回成命,下官这就用印便是了,求圣上收回成命。”一直磕头不起,什么圣上,小的有功,圣上小的无心之过,圣上咱们君臣很信任的。孔祭酒怕他再说出什么来,赶紧打断,“圣上此人得您重用当真是飞上天了,圣旨已下居然还敢求情,殿前侍卫一个没有上前来的,圣上此人不可用,皇宫怎可交与他,岂不是宫无宁日,还一直说自己有功,请问圣上他有什么功,下官们都不知呢。” 圣上此时是真急了,再问下去他的底都要掉了,不由郑记先再胡说八道,“殿前侍卫都死了!” 侍卫们也很委屈,皇上没下令拖下去,谁敢进殿呀,也成他们包庇了,文官真是一张嘴走遍天下。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 第135章 各家 平王心满意足出了殿门,皇上心中很是不爽,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信任的臣子,如今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孔祭酒见人都走了,行了一礼,“陛下臣不会说话,叫您心烦了。” 皇上摆摆手,“爱卿所言皆是正理,往后这朝事还是得靠你,在文治上头郑记先着实不行。” 孔祭酒再次跪行大礼,“臣多谢圣上知遇,自当勉力为之,只是到了枢密院,这国子监叫何人来管?” “明日重阳节朕会颁旨,由你出任枢密院正使也就是左相,右相还是何文新任副使,刘普嘛先做代同知吧,他没有什么功劳也不好升的太快,其余的调动你们商量着办吧,等会儿给朕个稿子,朕再与你们详细参议,但是殿前指挥使,你可有想法?皇上问道。 孔祭酒思索一会儿,“回圣上,刘普的事下臣不敢说什么您随心就是,只是何文新怕官员们有意见,开仓的事,整个户部都受了牵连,他一个长官都没有事,倒底人心不服,刘普与何文新这两人臣下建议您只封一个,若是群臣攻之,怕是不好。” 皇上点头,“你说的也是,这两人吧,都还有用,怕是不好舍弃了。”孔祭酒却不依,“圣上若是与臣商议,臣已说过观点,您若是叫臣来起草,臣听命就是。” 皇上不好意思,刚他说的是商量呢,“爱卿,我知你一点私心也无,可是,哎,朕也为难。” 孔祭酒只得赔罪,“臣听命就是。” 两人商议了许久,孔祭酒才退下去。平王又往枢密院一次把事情办完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府,将事情与不言说了,不言很高兴,“要宣旨可能要等到后日了,明日重节咱们进宫去,想必事情不少。” 平王笑眯眯,翘着腿,“祖父的事情办成了,我也就没什么事了,其他的事也不是我能掺合的,孔祭酒出任左相倒是没想到,我还以为何文新呢。” “何文新因为饥荒的事让圣上没了脸,虽说全身而退倒底与他有些干系,圣上已经不喜他了,孔大人刚正,刚开始不认同圣上,圣上仍能委以重任,足以彰显心胸宽广。”倒是小瞧了你这二哥了。平言一边说一边给平王按着头,平王正眯着眼睛享受呢,听完不言的话张开眼睛,“哦,要彰显心胸怎地不用瑞王妃他爹,人家可是大学士,二哥就不能真的是知人善用吗?”语气不以为然,不太认同不言说的话。 不言拍了拍平王的脑门,往妆台上开始卸妆,“王爷怎知不用呢,明天就知道了,我猜不但瑞王妃的父亲会升职,瑞王也能回府居住。”平王一下子坐起来,“三哥能回府?那也挺好的,在里头也确实受苦。”说完,感觉自己语气不对,显得过于牵挂,赶紧改了话风,“我的意思是,都姓赵闹的太过总是不好,兄弟们还是要团结的。” 不言在镜子里给了平王戏谑的眼神,“王爷不必解释,有些事却是越描越黑。”平王走到镜前,为不言梳头,“我错了还不成,你别多想。”梳头的力道更加温柔多情。 不言任由平王为他梳着,却还是要逗上一逗,“王爷,我没什么什么呀,怎地您如此敏感又是解释又是认错的,妾身都不知您错在哪里。” 平王将梳子往妆台上重重一放,拦腰抱起不言,“王妃既然什么事没有,那本王就不得不给你找点事情做。”不言被平王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慌忙搂着平王的脖子稳住身型,感觉不太对要松开的时候,人已经被放到榻了,那双手已开始解他衣衫,不言拉住平王的手,“天还没黑呢。”平王动作不停,含住不言的耳朵,“我家王妃没立过这个规矩,你这女子不必多言,今日也好叫你瞧一瞧本王的规矩,以后你只得听从,不得戏弄本王。”不言浑身放松下来,闭着眼睛,不自觉地攀上平王的脖子,看着平王的眼睛,“分明是心虚。” 平王见眼前之人,媚眼已如丝,语调软软的怎能不叫人心里痒痒的,手已不知上下游走多少次,语气恨恨的,“王妃既如此说了,本王就实际表示下到底心虚不心虚。”一个用力,不言出了声那声音却只有两人能听到,平王看着眼前人,一举一动,无不激励着他再久一点,再久一点,算不清时间了,两人沉沉睡去…… 阿春守在院外,望着不算太黑的天空,这还用不用晚食了,王爷外头跑了一天,用没有饭呀,王妃没用晚食,这,这,哎,不管了,先叫厨房备着吧。阿春不敢离去,希望二人快些想起来用餐。可惜直到阿春到到自己小屋里开始值夜,两人也叫人摆饭,想是不吃了,王爷如今也算是脱胎换骨了,这是好事,总算娘娘没白费心思。 皇上与孔大人相谈甚欢双方满意,不言与平王琴瑟相谐双方更满意,只有从督察院里出来的郑大人不满意,大大的不满意! 回到府里,郑大公子没在家,郑夫人迎出来了,大人自领了殿前与枢密两事之后每天意气风发,今日怎么苦了脸?不由问道,“夫君,出了何事?”两人进了屋内,叫众人退了去,郑夫人等着夫君用晚食,此时着急却不饿了,见夫君并未去用餐的意思,想来事情不小,又问了一次,“大人,出了什么事?” 郑记先将早已在心中回想了一次又一次,白天发生事机械地描述给夫人听,夫人听了也很奇怪,这事不合常理,“夫君,难道就因为您驳了平王的旨?上次梅大人要带一百人出京,您不也驳了,也是圣上那边先拟好的旨意,圣上也没说什么呀,怎么地这回就出了忿?应该还有别的原由,只是咱们没想到。” 郑记先与夫人一样不解原因,“我也同你一样,想了一路想不出什么原因,这本是一件好事,若有粮食我能立一功,谁成想居然如此收场,我也不敢说侯爷的事,平王是侯爷女婿,难道侯爷就没透露一二,在殿上好像刻意针对我。” 郑夫人一拍桌子,“侯爷,应该是侯爷的事,咱们的人等了半天,并未见他送粮食过来,我还派了人去他们府上,他们府上是却是金吾卫的人把守着,想是出了什么事。” 郑大人也拍了桌子,“原来是这样,你怎么不早些送信于我,不然不至于如此被动。” 第136章 不眠 郑夫人瞪了郑记先一眼,“大人,此时不是责怪的时候,我们得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难不成当初用命换来的前程就此葬送?” 郑记先来回踱着步,“那你说怎么办,要我到督察院说的是不敬皇室之罪,这事可是可大可小的,有个万一……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郑夫人扶着郑大人坐下,给他盏茶,“大人莫急,越是急的事,咱们不能乱了,咱儿子得罪了平王被革职,如今你也得罪了平王,你得罪平王是因为不给于大人面子,你不给于大人面子是因为侯爷提的要求,您说平王到底知道不知道侯爷做了鬼,平王与侯爷究竟是不是一条线?他们平日走动不少呀,侯爷没少往王府去看王妃,好复杂,夫君您倒是帮忙理一理。” 郑记颓然瘫在椅子上,“现在我脑子不够用,还是你来理。” 郑夫人摆摆手,“哎呀,不理了,管他知道不知道,管他是不是一路,如今咱们得罪了王爷,登门道个歉总不为过,等过了重阳咱们就去王府探控口风,总能看出来些什么。” 郑大人叹口气,“过了重阳平王要去送太上皇往行宫,这一去就耽搁不知道多少天,到时候为时已晚。” 郑夫人恍然,“大人,既如此,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再去求见皇上,您跟着皇上多少年了,不至于一点情份不讲,现在就去。” “可现在宫门已经落了钥。”郑大人有些生气夫人净出馊主意。 郑夫人推了郑大人一个,“大人,此时进宫才是最好的,一来皇上不得不单独召见,二来也叫皇上看看咱们对皇宫的掌控程度,也叫皇上掂量掂量该怎么处置我们,如今我们可是他唯一信任的武将。” 郑大人摇头,“不妥,不妥,这不是要挟吗,哪有皇上受得了这个,下钥进宫,虽说能进去,但我却没这权限不是。” 郑夫人叹口气,“大人那天的当机立断之威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既然大人不敢就到宫门外去求见吧,总有人会通报的,皇上什么态度也能试探一二,若是不见您,咱们就想一想后路吧。” 郑大人思来想去,这个法子最稳当,只看皇上见不见了,连口汤都顾不上喝,又连夜跪在外头,急事求见圣上。 不一会儿出来一个小黄门,“郑大人,圣上问您是什么重要事务,落钥之后非要求见,由奴才再去禀报。” 郑记先武人一个,听皇上此话,想是今日不想见他了,想他郑记先为了他新帝,连太子都敢杀,才刚刚一个多月,就开始卸磨杀驴,当真叫臣子寒心,他郑记先难不成还不成混得还不如以前当副使的时候吗?不由的生起了倔强之意,对小黄门道,“万事无圣上休息事大,下官这就退下。” 明日皇后册封大礼,后宫册封‘欢送太上皇、前朝调整都在同一天,虽说省钱了,事情也不少,皇上与皇后想早点休息,小黄门回了宫禀告给皇上郑大人已离去,两人这才休息,并肩在榻上叙话,自是皇上先开口“郑记先怎么就想不明白,朕已用过印,怎可容得他驳,还与其他人勾连,若勾连也找个有本事的,那永昌侯,轻而易举被你表弟拿下了,真是不知所谓。” 皇后听皇上赞赏表弟,自是高兴,“这郑记先怕是飘了,这是想成当第二个崔氏,皇上万万不可轻纵。”皇上点了点头,“不是我不顾多年情份,实在是他上不了台面。”皇后往皇上身边近了点,“还是自己人用着放心,郑记先就是只想自己的权势才会如此,您看我表弟,自抓了侯爷立功之后,连宫都没进过,这不就是怕您为难嘛,知道为我们考虑。” 皇上深以为难,“你表弟倒是个能沉住气的,这样的人才可重用,时辰不早,早些休息吧。” 皇后正幻想着今后家族荣光,忽然听到一阵骚乱,居然一个太监都没进来回禀怎么回事,皇上不放心,起了身来,准备往外头看看怎么回事,刚开了门,却见对面大步流星走来一人,后边跟着五六个带刀侍卫,居然是郑记先,皇上以为自己看错了,闭着眼睛摇摇头,为自己醒神,再一看还是郑记先。 皇上立刻关了门,抽出天子佩刀,皇后也醒了,见皇上拔了剑,自是知道出了事,穿起外袍,拿出自己的簪子立于皇上前头,皇上拉她,“你妇道人家躲后边去。”皇后自是不肯,回头对着皇上一笑,“夫君,听我的,照顾好孩子。”在皇上看来皇上此时是天下最美之人,皇后倒底是结发妻,与他生死与共,未施粉黛,披头散发,仍是那么动人,皇上握住皇后的手,“既如此,我们夫妻共死。” 皇后正要说话,门外却听人通禀,“皇上、皇后,郑大人求见。”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放松不少,看来是想谈的,比直接派人进来杀,好一些,皇上点了头,皇上尽量稳住声音,不叫自己发抖,“郑大人进来吧。” 皇上将剑背于身后,皇后将头钗藏于袖中之时殿门被推开了,郑记先下跪行礼,“惊拢圣上,臣万死,还请皇上听臣一言。” 皇上自是不能跌了份,失了天子之尊,皇后只能充当门面,“郑大人有什么话请讲便是。来人呀,给郑大人上茶。” 郑记先再次叩头,“多谢娘娘关怀,臣不喝。请圣上听臣一言。” 皇后便道,“郑大人请讲吧。” 郑记先又叩一头,跪在地上开始表演,“圣上,臣不知今日您为何如此生气,原本于大人一事,臣想着不能违背太上皇以往的旨意,这才求您示下的。” 皇后紧紧握住袖子里的发钗,“郑大人请继续说。” “臣对您是忠心耿耿的,主要还是想着能解决京城的饥荒,侯爷说他有粮食,托臣与陛下陈情,只要您同意不发于大人的追封,就将粮食赠于我们,臣这才求见您,并无不敬之意。”郑记先为自己解释。 皇后继续装温和,其实心里早就乱了,这就是打草惊了蛇,“郑大人的忠心我与皇上都明白,大人可还有其他事情?” 第137章 不眠2 郑记先仍旧跪于地上,“多谢皇上皇后体谅,臣自入枢密院以来自问尚算尽职,不知皇上为何革了臣的职,职今日特来相询。” 皇后深吸一口气,“郑将军误会,皇上是另有重用,明日就会颁旨与你加封,你于社稷之功,皇上怎会不晓得。” 郑记先面上一喜,“多谢圣上体恤微臣,皇上臣阻您为于大人追封,是因为永昌侯要捐粮,不知为何他家有官兵把守,京城饥荒如何解决。” 皇后尚不知此事,看向皇上,皇上倒也不慌乱,“爱卿不必忧心此事,京城的商户们已经筹款筹粮,平价出售于百姓们了,朕明日也会下旨加奖。” 郑记倒也不意外,本来他就不太相信永昌侯,这才叫他先运粮,没想到这么快被截了胡,装做心头一松,其实心里怄地要死,早知如此何必如此多事,安安份份的不还是有功劳在身,“那就好,那就好。” 皇后看着郑记先倒也不像是装的真放松,“爱卿可还有其他事?” 郑记先想着今日私自入宫已犯了大忌,若是今日回去想必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一不做二不休,“下官已安排好守卫,保护圣上与娘娘,明日宴会过后太上皇要前往行宫,想必很是思念圣上,圣上还是多陪一陪皇上要紧,朝中之事有诸位大臣,想来不至于耽误什么?” 皇上万分后悔,不应该听孔祭酒的话,轻轻放过,没想到此人这么大胆子,这是要软禁他,但此时不能硬碰硬,“爱卿所言极是,听你安排就是,你跟着朕风雨来雨里去这么久,如今也到扬眉之时了,且下去欢庆便是,明日之事再议吧。” 郑记先点了头,“请圣上将明日的旨意交与微臣吧,下官好下去安排,请皇上放心,臣一定能做好。” 皇上心想,可不能让你看,一看不得当场结果了我们,两只眼睛看向皇后,皇后心中了然,看来没有加封他的旨意,皇后清了清嗓子,喝了口茶,“爱卿,已备好的圣旨由孔祭酒处置,不如这会儿也宣他入宫,咱们再议一议?” 郑记先站起身来,“不必如此麻烦,请圣上将玉玺交与微臣,臣这就去孔在人府上再议便是,直接加盖了印玺,省得麻烦,可好?” 皇上自然不能答应,“郑记先,此处也无外人,自你向朕投诚以来,朕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你之处,怎地如今到了如此局面,你当真要走崔氏的老路?你我君臣相来相谐的,你有什么不满之处直说便是,今日之事朕自不会与你计较。” 皇后心中着急,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人来护驾,他郑记先一个月能控制住宫里所有守卫吗?母后那边怎么毫无动静。皇后有些焦急看向殿外。 郑记先笑了笑,“娘娘不必担心太上皇后娘娘安全,属下已办好了,太上皇后娘娘如今在太上皇后那里,想必十分安全。” 皇上气极,“好你个郑记先,你敢折辱母后,你犯上做乱,朕可谅解你,但是对朕母后不利,绝不会放过你。” 郑记先站了起来,不再跪着了,哈哈大笑起来,“陛下,终于不装了?明日给我的怕不是加封而是赐死吧,看来今晚臣的决定没有错,来人呀,皇上与皇后累了,帮他们找一找玺印。” 皇后亮出手上发钗指着一涌而上的兵丁,“本宫倒要看看今日谁敢造次,若你们此时退出去,本宫既往不咎,若是上前一步,必叫你们知道冒犯皇权冲撞御驾是个什么下场。” “什么下场,本官倒是想知道知道。”郑记先已不自称微臣了,看来今日不拿下二人不会罢休。“给我搜!” 兵丁们你看我我看你,却没人敢动,郑记先生气了,“此时你们若是不动,来日就是个死,你们不动自有人听话,来人!” “来了,你想怎么着?”声音很陌生,不像是郑记先的亲信,郑记先一回头,却是吴进,来不及想什么脱口而问,“你怎么在这里?” 吴进一身甲胄向皇上与皇后行了一礼,根本不搭理郑记先,“臣救驾来迟,皇上、娘娘受惊了。”皇上与皇后松了口气,不再做防御的动作,均坐下了,终于稳了,母后神人也。 郑记先一声令下就将郑记先绑了,连同与他一同进殿的也绑了,问皇上皇后如何处置。 皇上也是气狠了,“证据确凿都杀了吧,母后怎么样了?。”吴进回道,“禀圣上,太上皇与太上皇后无事,臣本来尚在家中休养,平王也孔祭酒连夜安排臣进的宫,孔大人交代若是无事明日一早离宫参加宴会,没想到孔祭酒来真料准了,所幸宫里无大事,不然臣无死难辞其绺,请圣上恕臣来迟之罪。” 皇上虽穿着中衣,此时也顾不得,直接上前扶起吴进,“皇后,吴大人当得起你亲自赐杯茶,爱卿孔祭酒与平王如何安排的?” 皇后高高兴兴去了外头准备亲自给吴进泡杯茶,殿里吴进回圣上话,“平王与孔大人说是奉了您的旨意传话,您叫臣连夜进宫,暂时不要惊动郑记先的人,先召集人以备需时呀,其余的没说什么?” 皇上收起一丝尴尬,马上做高深状,“这个弟弟到底没给朕丢人,总算把事情办好了,孔祭酒平时就敢跟朕吵,你倒是听他的话。”说完又干笑两声。心里对这二人很有些感动在心里,平王有事来殿里不是吵着害怕就是哭,孔祭酒对他从没有好脸色,没想到关键时刻还顶着用,更给朕留了面子,这两人倒是实在,都不喜欢抢功,与那该死的郑记先倒是不一样。 吴进也是低头一笑,“孔大人素来刚直,但是一心为着圣上的,臣不太相信圣上愿意重用臣,对孔大人也没什么好态度,孔大人更是态度不好,对着臣一顿骂,臣听着当放屁来着,根本不理他,还是平王说您要重用臣是真的,虽然平时交往不多,但对臣却很是佩服,平王向来不会骗人,臣这才放下顾虑,违规进宫。” 皇上忙打断他,“吴爱卿言重了,既是奉了朕的密旨,怎么算是违规进宫,宫里肃清郑党之事还要仰仗于你,你且去忙,郑记先家里你可安排了?” 第138章 重阳节 回皇上话,“臣进宫前已经派人监视,若有异常及时报与您。” 皇上笑着与他又交谈几句,这才离去。 皇后见人走了进入殿内,经过今晚的事,皇上对皇后感情又增加几分,扶着她坐下,“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怎么还梳妆了。” 皇后谢过皇上关心,“臣妾刚从太上皇后那里过来,一切无事,郑记先的人并未派人进去打扰,刚刚说到了太上皇宫里想来是骗我们的,还好稳住了。太上皇后已经休息,臣妾并未进去,等机会再与母后说此事吧。” 皇上对皇后的做法很是满意,“有妻如此,朕别无所求,你胆子怎么那么大,挡在朕前头,万一出事怎么办。” 皇后被皇上抱在怀里,深情地说:“臣妾不过小官之女,蒙您与母后看重这才做了您的王妃,成婚之后您与母后对我更是没得说,母家寸功未立,仍立臣妾为后,臣妾除了一己之身,也别无报答之地了,皇上不可再说这些见外的话,我们是夫妻,理应如此,当您发现郑记先时候,抽出剑,连叫臣妾都没叫,站在床前,对臣妾也有爱护之心,臣妾又怎能不知。” 床帐里帝后二人紧紧相拥…… 第二日一大早,内外命妇、在京所有大臣,太上皇与皇后,在新帝主持下,都参加了立后朝贺,场面恢宏前所未有,礼乐齐鸣,处处彰显着皇家风范,新帝新后携手立于立政殿前仪式完成。仪式并不是今天的重头戏,典礼结束后,皇后带着内外命妇到正阳宫再次接受朝拜,之后皇后行使了第一项职权,封赐后宫,王炎文的妹妹,封了德妃,其余侍妾就没这高位置,只封了一个嫔位,德妃娘娘更是喜不自胜,带着各宫妃嫔再次叩谢皇后娘娘恩德,后宫事务结束,只等前朝传信之后即可开宴,今日便可安然渡过了。 空余之时,皇后娘娘拉住不言至无人之处,“弟妹,多谢你,昨天若不是四弟,怕是今日都见不到你了。” 不言看看左右确认无人,才显出惊讶神色,“娘娘,昨晚如此凶险吗?臣妾与王爷未收到什么消息,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事立了功,还请娘娘明示,臣妾虽高兴娘娘赞赏,但也不敢平白居功不是?” 皇后见不言神情不像做假,“昨夜郑记先想逼宫,若不是平王提前说动吴进进了宫,后果真的不敢想象。”皇后说完仍是心有余悸。 不言仍是神情疑,“娘娘,吴进的事王爷回府后并未与臣妾说起,您说是平王说动吴进进宫保护皇宫,臣妾倒不是不信您的话,只是臣妾家那位什么斤两别人不知臣妾还能不知吗?他决没有此高见。是不是奉了皇上的命,娘娘不知全情?” 皇后见不言好像真的不太相信的样子,“你呀,怎地小瞧你夫君呢,他再不济也是皇上亲弟弟,又能差到哪里去,你不可再瞧不上他。” 不言低头不好意思笑笑,“哎呀,到底都是赵家人,我姓周算是外人,如今嫂子、哥哥可把那个不成器的宠到天上了,我在王府的日子可要难熬了。” 皇后听着不言一直损平王,笑出声来,“你是个活泼的,以后可以经常进宫来。” 不言收了笑容,“不瞒娘娘,臣妾与平王都是不成器的,平王只想着画画,臣妾就想着多给他些钱财,叫他能继续画也就是了,如果有机会出去游览写生再好不过,我们自是希望帝后都好好的,这样才有花不完的钱财不是,只是臣妾的命着着不算好,刚刚外家不是罪臣,如今娘家又是了,算是摆脱不开了。” 皇后拍拍不言的手,“你已出嫁,娘家的事与你无关,更不会影响到你什么,只是你们两口子已是一品亲王,实着不知道该赏你们些什么了。” 不言起身行了一礼,“娘娘切不可见外,赵氏江山在一天我与王爷才能享受尊荣,这些道理我们还是懂的,为二哥二嫂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再说了,头前粮食的事,您给外祖加了封,母亲心里很是高兴,臣妾尽了忠,更尽了教,两全其美,不求其他。” 皇后知道这两人,都不是野心大的,应该说的是真心话,亲自扶了不言起来,“你我妯娌,不必再多礼,皇上想着王爷虽有几个庄子,估计也只够府上开支,国子监教员也没几个银子,都不够四弟买支好笑的,皇上昨晚对我说,准备把他调到兵部去做个主事。好歹俸禄多些不是。” 不言猛的一抬头,“皇后娘娘,这事开不得玩笑,平王几斤几两您不清楚的吗,兵部都是大事,他一个画画的怎可担当,不妥不妥,还请娘娘收回成命。” 皇后瞪不言一眼,“刚说你不要小瞧了四弟,现在又开始了,不过是个主事,给兵部尚书写写折子,处理下文书,跑个腿,这也不算难办的差事,怎地就不能了。” 不言再次摇头,“娘娘,王爷连剑都握不住,何谈到兵部,您就是让他去翰林院也比兵部强呀,坏了皇兄大事,我们怎么当得起。” 皇后笑的更大声了,“弟妹呀弟妹,别人都是求皇上给他们升官的,没想到这出来一个夫君升了官吓的要跑的,等会儿我笑脱了妆,可是要罚你的。” 不言仍是诚惶诚恐,“娘娘,你别取笑臣妾了,快点想办法吧,平王真的胜任不了的,坏了江山大事,我们夫妇可要被千夫所指了。” 皇后收了笑声,“好了,皇上如今也是无可用之人,你知道的,再说了就是跟着尚书打个杂没什么打紧的,平王虽不聪明,但他一不乱说二发现问题知道给皇上说,这就两点足够了,等回了府不可与他为这事吵架。” 不言只得应了是,“娘娘,今日是宣旨吗?我现就担心我们王爷不乐意,公然给皇上下不来台,娘娘到时候还得请您为他多多美言。” 皇后拍拍不言,“你放心就是了,平王不是那种任性的人,他要是不乐意,可能接了旨就请假,怎么可能公开给皇上下不来台,你当真是小看平王了,好了,不说这事了,走咱们去太上皇后那里再叫上丽太妃娘娘快开宴了。” 第139章 风波 不言只得称是一起往太上皇后宫里去,丽太妃已在在了,几人见礼之后,都挺开心的,可不是开心嘛,丽太妃儿子平安,自己加了封,皇后与太上皇后都各取所需,不开心的只有不言了,太上皇后还问起不言为何不开心。 皇后娘娘调侃道,“母后,刚刚皇上给平王升了官,当了个兵部主事,不言这不是害怕他家王爷公开闹腾,也怕他家王爷干不好,这才苦着脸,刚才还求我与皇上说收回成命呢。” 丽太妃听了赶紧起来向太上皇后行礼,“姐姐,姐姐,这事不言担心的有道理,他去当教员已是勉强,何况是兵部,这哪成呀,他在殿上若是冲撞了皇上这还得了吗?平王性子软,再经此一吓,别在殿上失了礼,娘娘求您快快去请皇上收回成命吧。” 连丽太妃也这么说,皇后娘娘就有些担心了,不会真的殿上哭起来吧,太上皇后动摆摆手,“好了妹妹,不会有事的,平王哪有你说的那么无用,真无用会连着立下两个大功吗?你看看你们两个一个母亲一个妻子,都瞧不上自己儿子夫君,我看呀平王就是被你们两个管的太紧,不然哪里会养成那样性子,回去你们都好好反省去,再带坏我的好儿子,拿你们是问。” 丽太妃与不言只好再请一回罪,皇后娘娘见两人真的担心,“太妃娘娘与弟妹不用担心,皇上会护着平王的,回头平王若是没哭,你们可得输本宫些什么。” 丽太妃笑容松快了几分,“他若是真不哭,我还得亲自带着给您送礼了,这孩子只要不哭,那就是出息了,我这当母亲的可没别的要求了,反正臣妾也不怎么能见着他,叫他媳妇烦恼去。” 不言做不好意思状,低了头,几人起了身,一边说说笑笑一边御花园走去,后宫宴会之所就设在那里,刚刚坐定,命妇们行了礼,却见一个小黄门前来禀报,说前头吵开了,好几位大人不服圣上安排,要求还政于太上皇。太上皇后变了脸色,看了一眼丽太妃,丽太妃正与不言低声耳语,两人表情都很松弛,不像是上有预谋,或者太上皇早有预谋他们不知道。 不言感受到了有一道不太善意的视线盯着自己,四下一扫发现是太上皇后,赶紧上前来行礼,“母后,可是我们王爷闯了什么祸?” 太上皇后想了一下,叫上皇后、不言、丽太妃与那个小黄门一起到了内殿里。 不等太上皇说话,皇后却道,“母后,可是前头出了什么事,这时候咱们几个不好都不在,臣妾去前头吧。” 太上皇后摇摇头,“这会儿还没开宴,内外命妇都在与相熟的私下聊天,见不到我们估计以为休息了,不必担心。”说完指了指那小黄门,“你再回一遍吧,一字不漏地说。” 那小黄门跪下道,“回各位主子的话,圣上自太庙回来后去了立政殿,说要表彰平乱崔氏的功臣,本来都没什么的,平王调去兵部当主事,大家也没反对,只是,只是,刘普进枢密院大家颇有微词,还有何大人仍任右相还兼着尚书,大臣们不太满意,要求皇上还政于太上皇,太上皇自始自终不发一言。”赵说声音越低,说完跪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太上皇后气得拍桌子,皇后却是公了口气,看来不满意的是文官,他弟弟应该无事,不言无所谓本就与她无关,丽妃心里有些着急,“姐姐,姐姐,你相信我,这事我真不知道,太上皇一切如常,就连无用都没跟外边接触过,这不应该呀,太上皇想开了的,怎么会不发一言的,要不现臣妾去把太上皇请回来?” 太上皇后摆了摆手,“若是如此,大臣们可能更不满意。”说完冲着小皇门道,“谁叫你来报信的。” 小黄门不也抬头,“回主子话,奴才是丽政殿的,总管李公公是奴才干爹,他叫奴才回您一句,请您有个准备。” 太上皇后对小黄门道,“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再来报,告诉李兴江我知道了。”小黄门应声退了出去。 太上皇后扫一眼众人,皇后自然是最担心那个,不言表情很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丽妃最着急,想来是怕他误会什么,把几人的表情来来回回看了几遍,“这事你们怎么想?皇后你先说。” 皇后娘娘仿佛心有成算,“娘娘,前边什么情况我们不是很清楚,还是得派人再打听,反对的都是谁?喊着还政的又是谁,才好处理呀,这边她们家眷可都在呢,臣妾想着应该吵一吵就没事了。” 皇后娘娘未发一言,只看一眼不言,不言会意,立即接话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的,我们不了解情况,不可妄自动作,母后这边可能派出人手往前头去?” 太一皇后摇头,“这时候派人,叫人发现了不是连累皇上吗?只能等再有传信过来。” 丽太妃却是坐不住,“难道我们只能等着,这些文官狼子野心,这是要把太上皇架火上烤,这如何使得,反正我是宠妃,姐姐,我就是闯上大殿把太上皇拉回来。”说完就要往外走。 不言赶快拉住他,“母妃,不可冲动,您这样做帮不了太上皇,只会连累皇上名声,叫他们坐实了,皇上容不下太上皇,这如何了得,决对不能去,再说了,后宫不得干政,您去了太上皇后的面子往哪搁,皇后娘娘面子往哪搁,这后宫可是这二位当家,您本想帮忙,可别帮了倒忙。” 不言使劲握了握丽太妃,丽太妃毫无察觉,不言不得已,趁着拉扯之间狠狠踩了她一脚,丽太妃吃痛,要瞪不言,却见不言无声地对他摇头,这才冷静下来,坐在一边开始哭。 殿里只有丽太妃的哭泣声,见丽太妃终于安静,不言放心不少,这事轮不到他们出头,叫太上皇后婆媳两个折腾去,与他们一点关系也无,再说了,哪里轮得到丽太妃出头,前头还有两位主子呢。 皇后娘也有些急,“不能派人打听,来传话的又说不清楚,这如何是好。” 不言劝道,“母后,嫂嫂,到了开宴的时辰了,咱们这边不是不添乱的好,好吃好喝地招待住内外命妇,前头的事不完,不叫他们出宫便是,我们也好有时间等消息。” 第140章 风波2 太上皇后与皇后均表示赞同,只得先出招待命妇们,新上任的王德妃却一直留意这几人,也是奇怪,莫不是前头出了事,几人神色与刚刚的轻松快乐不是一个样,但也无从探听,只能暗暗留意。 不一会儿来了一个小太监走到不言身边耳语几句,不言就离开了,人太多了,倒也无人关注她,小太监领着路,七绕八绕的到了一个荒废的宫苑,听到开门声音,平王跑了过来,“前头快炒翻开了,皇上与孔大人都快顶不住了,主要是刘普的事,那几个炒着还政的,是头前太子的人,万万不会让步的,我趁乱跑过来的,一会儿还得回去,我要做什么。” 不言听着平王说话,“你怎么确定是太子的人?”平王不假思索,“肯定是太子的人,我以前在东宫读书,领头的是梅乐山,在东宫见过他,梅乐山这回也算立功了,跑到南通调的粮,自己却先回来了,就是想赶在今日发难,倒有几分胆色,他在京里还有人,不然不会提前回来,至于是谁却看不出。我要做什么,不言快支招。” 不言崩着嘴唇,估计在思考,平王急的来回晃,也不敢出声打扰,过一会儿,不言开口了,“这事我们能做的有限,你不过是个小小主事,静观吧,别叫火烧到你身上便是了,你多盯着梅乐山,瞧瞧他与谁眼神碰撞多,或者与谁吵的最多,除了孔大人与皇上的人外。” 平王点了头又道,“你出来的事,怕是瞒不过吧,两个皇后得了信,怕是要问你,能应付吗?” 不言倒是吃了一惊,还有些感动,没想到平王如今倒也是想到一些事,也知道关心他,于是对平王笑笑,“你放心,保护好自己便是,我这儿能应付。” 平王拉一下不言的手,见不言离去才往大殿里而去。这边不言知道瞒不过,主动去给太上皇后说明了情况,众人面前太上皇后面色只变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给不言使了个眼色,两人又往殿里去了。 太上皇后开门见山直言,“本宫欲往前殿,你可愿同往?”不言赶紧跪下,“娘娘三思,此事不可,您若去了,岂不坐实了干政。” 太上皇后反驳,“本宫去吸引火力,叫他们攻击本宫,皇上也可轻省些。”不言立刻接话,“娘娘不可,皇上刚刚登基,您若去了落了人口实,对皇上影响至深,那些人不是更有说辞给太上皇出力,臣妾求娘娘三思。” 太上皇后急道,“那你说怎么办?”不言心中不悦,这本就是刘普你的弟弟惹出来的事,问我怎么办,我又不是你的幕僚,不言压下火气,“娘娘,请您明言,你此去当真为了皇上吗?若是给刘大人撑腰,此事万万不可,皇上稳了,机会多的是,若是太上皇借机主了政,才是真正的没机会。” 太上皇后颓然坐于椅上,“你的意思是,本宫传信于前朝,刘普的事再议,以后再找机会?” 不言往地上很有力度地叩了一头,“娘娘您若如此做,皇上今后必对您言听计从,心中感激的很,您的德行将传遍天下。更能证明您对娘家无私心,那些人的攻击自可破。孩儿也对您钦佩之极。” 太上皇后很不甘心,“可是,此事已经下旨,本宫就是现在去要求收回成命,皇上不也没脸吗?” 不言跪于地上仍未起身,“娘娘,叫刘大人辞职,既全了皇上脸面,又叫那些人无话可说,日后刘大人立了功,叫他们再无话可说。” 太上闭上了眼睛,良久睁开双目,仿佛下定了决心,“你去吧,到前朝传本宫的旨意。” 不言仍是拒绝,“娘娘,这事应该皇后娘娘去传,更显皇家团结一致,两位后宫表率毫无私心。” 太上皇后点了点头,“你觉得皇后能办好此事?他表弟为什么无事?听说也下了旨金吾卫副指挥使。” 不言想起来了,可太上皇后没叫起,只得继续跪着,“娘娘,您亲自选的儿媳,自是能成的。眼下咱们共同的目标是叫皇上稳住,其他的以后再说,您与皇后娘娘需一心对外,请娘娘决断,臣妾无不听从。” 太后不再言语,“既如此,你叫皇后来吧。本宫亲自与她讲明此事。”不言应声而退。 给皇后传了话,不言就并未再入殿,由着他们婆媳商量去,本就与她无干。太上皇后看来是心有不甘,更防着皇后,有什么可防的,既然儿子坐了那位置,这天下就是他们夫妻的,皇后娘家不过一个武官,虽说以后会多点,但到底不至于再出一个崔家。 还没等喝口茶呢,皇后又派人叫她来进殿。皇后娘娘拉住不言,“母后与我交代了,还是你去最好,其一你是局外人传起话来更让人信服,其二太上皇也喜欢你与平王,有你在太上皇不至于太过为难,其三本宫若说一些保刘普的话也叫人诟病,你却不会有这样负担,是吧母后。” 太上皇后斜瞟了一眼不言,眼神中有些得意,仿佛在说,你看吧,我说的没错吧,关键时刻根本不顶事。 不言回了个明白的眼神,她也不想去,可怎么推拖呢,想不到说辞之前只好面露难色,太上皇后急了,“不是你说的,我去不合适,老四媳妇,这事就交托于你了,前朝的事赶紧平了,这一天天的。” 不言没办法,本想给皇后上个眼药,给她铺好路却不敢走,当真不得用,眼下还是办事要紧,也怪自己多什么嘴,如今若是做不好,反而落个不是,于是道,“娘娘之命,臣妾不敢不从,请娘娘给臣妾画条线,哪些该说哪些不能说。” 皇后此时却说话了,“不言,全部交与你处置,既然刘普是主要矛盾,我们做些让步也就是了,母后可好?” 太上皇后此时对皇后反感至极,不给皇后一个眼神,“不言,就按刚才我们商量的着办吧,既叫你去,办成什么样子,最终是个什么局面,都不怪你就是。” 不言郑重行了一礼,告退往立政殿而去。 第141章 风波3 到了殿外,听到里头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孔大人声音已被很多人压了下去,召来一个小黄门,叫出来平王,平王本不是重要角色,悄眯眯退了出来。 见到不言快走两步,拉住不言往无人处:“你怎么来了?”不言拧着眉,“叫你说中了,两个皇后一致叫我来的,里头情况如何?” “刘普的事已定论,太上皇后有干政之嫌,皇上识人不清,任用郑记先之流,暂无处政能力,需还政于太上皇。孔祭酒已经败下阵来,太上皇始终不发一言,大臣们拿孝道说事,皇上也不敢多言,如今只有王炎文辩论几句,他一个武将能说什么有力度的话,皇上不停看我,我正当鹌鹑呢。”平王一股脑将事情说了,最后还补一句,“若是我不参加什么朝会,哪有那么多事,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不言站的笔直,神情也未轻松多少,“王爷不必自责,您是亲王,哪能不来,是我在后边没顶住,只好硬着头皮过来了,你去替我通报吧,就说太上皇上有旨要传。” 平王不放心,“你可想好如何说了。”不言摇头,“并没有,走一步应变一步吧,总之刘普的事能让,太上皇的事却不能让,两个皇后就这么交代的。”平王有些生气,压低了声音,“这叫什么事,也没人逼着他们当皇帝,如今出了事却叫你来平。”不言捂了他的嘴,冲他摇头,平王不再往下说,往殿外去了。 殿内,平王先听了一会儿,找准一个大家都停顿的间隙,出了列,大声道,“禀圣上,太上皇后听闻朝上议论事涉于后宫之事,特派人来有话与众位大人说。”皇上一喜想要发话,却听梅大人道,“王爷,您一兵部主事,却来禀告此事怕是不妥,此为朝堂之事与后宫何干,王爷莫不没听清楚,现在讨论还政于太上皇。”平王不善于吵架,一时有些怵,不敢回话,皇上心里叹口气,“爱卿,此事确涉太上皇后,派人来无可厚非,还是听一听。” 说完对身边太监点了头,太监正在去传诏,梅乐山身后又出来一人,“圣上,太上皇后派人来前朝传话实属不妥,岂不是叫天下人都知道,太上皇后干政。为太上皇后考虑,有什么话还是下朝之后再说比较好。” 皇上看着下头,一个人说话的都没有,连孔祭酒都不说话,只得又看向平王,意味深长给他使眼色,平王背后汗都出来了,在心里给自己鼓个劲,我可以,我行,若不言没进殿就被赶了回去,以后在宫里怕是一点地位也无了,深吸一口气,并未看梅乐山,“圣上,众臣在殿下为母后定了罪,还在议罪,就是为着教义,也要听一听母亲所言,梅大人,太上皇后的话你有什么不敢听的,你污蔑当朝国母还不叫人自辩是何道理?” 孔祭酒也适时帮腔,“太上皇后此时所传必是要事,诸位还是听一听。”孔祭酒一向公正,在朝里也算是德国望重,因着刘普的事怎么说也有点立身不正,梅乐山已经出列了,平王大声喊道,“宣人进殿。”皇上身边大总管李兴江也是个有眼色的,跟着喊,“宣!” 不言听到传昭,闭着眼睛往前迈了一步,再次睁开眼,已经平视大殿,一步一步极稳重地往大殿行去,进入大殿冲皇上与太上皇行了礼,“禀太上皇、皇上,太上皇后得知前朝议论之事涉及后宫,恐天下人误会,引百姓不安,特来叫臣妾前来说几句与诸位臣工听。” 太上皇与皇上都坐直了些,两父子这会儿倒像是亲父子了,虽然行为一致心里却不一样,太上皇以为平王夫妇是来帮自己的,皇上也这么以为,终于不用摆着驾子听他们吵架,最能说会道的人来了,母后真是英明。 平王见不言来了,自觉底气涨了不少,“王妃速速说来。”梅乐山冷哼一声,头扭向一边,却也竖起了耳朵。 不言清清嗓子道,回身面对着大臣们,“传太上皇后的话,各位臣工,刘大人在平崔氏之乱时立了功,因着郑记先的事,圣上对京城戍卫之事很是担忧,若是掌兵之人能及时平乱,哪来各位府上均被哄抢,为保之城安全,各位大人府上安全,圣上这才将刘普调入枢密院,并不理其他事,保密兵符而已,皇上信任之人掌兵有何不可,又不是叫刘大人去打仗,一来皇上下令后出兵快一些二来对开封卫也是个制约,更保京城稳固,任何人不得私自调后这有何不可?有能者居之,得君信任者居之,举了闲不避亲有何不可?不知各位臣工疑议何来?” 太上皇听出味来,这好像不是来帮他,皇上却很是畅快,听到了吗那是因为你们不得朕信任,这天下兵权是朕的,一直缩在后头的刘普都挺直了一些腰杆。众人也不好驳,刘普就是保管一下,皇帝收回兵权没有什么错,再说了王炎文是圣上信任之人,这不也要制约吗,以后他不能私自出兵,这确实合情合理。 梅乐山却不会放过,他上前出列,“请问王妃,您到此处来可否全权代表太上皇后?” 不言冲梅大人微微一笑,“大人,我只是代太上皇后来传话,太上皇后说什么臣妾传达什么,臣妾断不敢做出旨意已下还要再反对的无君无父之事,比不得梅大人。” 梅乐山叫唤了这么久,终于有人能治她,论吵架谁能比过他家王妃,心里生出一股骄傲,想着必得配合一番,“圣上,臣等忠君,断不敢违背君旨。”其他人也纷纷跪下来,表一表忠心。皇上心里舒坦了。 梅乐山却也不得不随着大流,给皇上表忠心,“皇上,臣是您的臣子,自是忠于陛下,正是因为忠于陛下,才敢冒死上谏,为免君臣相疑,请皇上名示,刘普原先并没有实职,怎么突然平崔氏有功了,他有何功劳可进枢密院还请皇上名示,也好堵了天下人之口。” 第142章 风波4 平王好像摸着一点不言的策略,就是往不忠上说,看了一眼不言,不言回望他一下,仿佛给了他莫大鼓励,他走到梅大人跟前,也背对着皇位,众人均看向他,平王心里想着不言鼓励的眼神,中气实足地:“梅大人天下大儒吗?臣工表率吗?敢问梅大人在询问刘大人是否有资格之时,没想想自己能代表诸位大人,能代表太下百姓?还为免君臣相疑,相疑的就你自己吧,今日我倒要问一问,都谁相疑了,谁对陛下的旨意有疑议?” 平王走到一个大臣面前,目光清冷,声势十足,“你与圣上相疑了?”那人赶紧跪上连喊不敢。 平王又指一个人,“你对圣上相疑了?”那人也连连下跪叩首,表示不敢,不一会儿功夫,殿里又跪倒一大片,平王又走到梅乐山跟前,“大人,可看到了,与陛下相疑的就只有你而已,不好意思了,你叫陛下给您自己个儿解释刘普什么功劳,你一不是吏部的,二不是督察院,三不是御史台的,有什么权利叫大家饿着肚子听你在这发表嫉妒之言,早点回去吃饭吧,年纪也不小了。” 梅乐山此时已是万分焦急,这夫妻二人采用各个击破的方式,反倒趁的他不是忠君之人,当真是棘手,他瞟向身后,却无一人敢再站出来,梅乐山把心一横,往地上一跪,“皇上臣是忠心直谏,刘普无功,若无太上皇后谁人识得刘普,太上皇后有干政之嫌疑,臣今日就是死在大殿之上,也要为陛下免除后宫之忧虑,后宫已有人任了金吾卫副使,不宜再有,请陛下明鉴。”说完磕头声已响彻大殿。 平王愣一下,还能这样玩,难道他也要如此吗?又看了一眼不言,不言走到刘普跟前,“刘大人起来吧,太上皇后本来叫臣妾来是传话与众位臣工的,现在才知不满意的只有您一人,既如此,臣妾就只与您一人说吧,大人请先起来,陛下是不会怪你当庭以命相胁之罪的。” 梅大人还是不起,李兴山使个眼色,自有小太监上前扶起他,不起拉着也要起来,梅大人站起来看一眼这个女人,从前不怎么留意,没想到今日却栽在女人手里。 不言仍保持着微笑,“大人,太上皇后吩咐臣妾与您说,这天下是赵氏的天下,皇上在后宫生出来的,孔大人与我家王爷带着亲,国子监里都是孔大人的学生,这些人都算后宫之人吗?这些人若是当了官都算是后宫干政吗?我朝有官员考核制度,兵权之事圣心独裁本是应该,大人下次扣帽子时候建议您不要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反而连累了身边亲朋,况且圣旨已下,您想如何,因您一个人一句话,叫皇上收回旨意吗?今后皇上下旨是不是要问过您同意,您梅大人是个什么官位?梅大人别再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了。” 平王哈哈笑起来,上前拍了拍梅大人肩膀,“梅大人咱们还是快用餐吧,小王有些饿了,在场这么多老大人呢,还请您体恤一二,小王特来请示您批准呢。” 殿里诸人也都笑了起来,梅乐山此时已是孤掌难鸣,孤军奋战只好言败,但总是心有不甘, “陛下,臣对刘大人并无不满之处,您对刘大人的任用臣不赞同却也不反对,太上皇后若是守着本份,哪来今日之事,自陛下继位以来,爆发民乱与饥荒,京城天子脚下居然民不聊生,可见陛下治理天下还欠些火候,太上皇自当政以来从未有此事发生,臣附议花大人之言,恳求陛下还政于太上皇。” 不言后退了一步,她是来传后宫之事,如今后宫之事已了,刘普的事都不再提了,他要如何再多言呢。太上皇后的命令还只完成了一半,不由有些着急,也未退出大殿,只站在一旁观察看再有无机会翻盘。 御史中丞花齐芳出列,“圣上,臣携御史台全体官员向您直谏,请您还政于太上皇,您跟在太上皇身边学习一段时日再亲政不晚。请陛下允准。”他一跪下,后头跟着的御史们齐刷刷地跪下来了,不言偷摸瞧着太上皇正在捋着胡须,面无表情,但多少还是有些得色,皇上面色很难看,估计皇上不也叫太上发话,太上皇说不定就真从了众臣所请,当真棘手,不言心里盼着有个人能出列一下叫自己快回去,铩羽久铩羽呗,她在殿里算怎么个事。 皇上想了一下,“好个御史台,你们联合起来要逼朕退位,你们的忠心呢,无君无父的东西,殿前侍卫何在,把花齐芳给朕打出殿外。” 哎,这是落了下乘了,这事摊谁身上都不好处理。 并未有殿前侍卫上前,皇上很是尴尬,心里把吴进再骂一遍,看向孔祭酒,此人向来刚正,想必是向着太上皇,何文新?不行,若不是他哪有今天的事。平王,又低下了头,刚才想必是不言给过信,知道怎么说,如今又是个缩头的。四弟妹?他能替自己说话吗? 不言心中也犹豫不定,虽说答应了两个皇后,但身处此地才明白朝堂之事千难万难,凭一己之身如何对抗得了整个御史台,何文新没说过一句话,看来也是个无已无关高高挂起的。 太上皇久未发言,却忽然清了清嗓子,“诸位臣工,多谢你们对朕自继位以来政绩的认可,如今京城刚刚恢复秩序,确需要一位仁义之君与民休息,既如此朕以后天天上朝就是,也给皇上看着点,诸位意下如何。” 在场众人都已齐齐跪下,狠狠地夸一句太上皇英明,也夸皇上孝顺又听话,皇上气的站起身来,看着跪在地上的臣子们,再看一眼太上皇表演的慈父模样,心中很是烦闷,更有不甘心,走到太上皇跟前,不带眨盯着太上皇,吴用慌忙站在太上皇身前,皇上并未再往太上皇跟前多行一步,只是给太上皇行了一礼:“多谢父皇对儿臣教导之恩,只是您身体不好,儿臣不好再麻烦您了,王炎文、刘普送太上皇回去休息吧。” 第143章 风波5 王炎文与刘普自是与皇上同气连枝的,可如今他们只是来参加个宴会,说好的加封后就吃饭喝酒,根本没带人呀,宫规也不许不是,这要怎么办,王炎文倒有几分胆色,往前挪了一步,就被吴进拿下了,刘普庆幸,还好,还好,自己没动。 皇上此时非常后悔,最后悔的当时就该连这老头子一块收拾了,再后悔处置了郑记先,不然哪有今日之祸,眼下又该如何是好,他到底怎么败的,京城还是王炎文手里,皇宫呀,还是皇宫叫吴进趁虚而入了,父皇平时只知吃喝玩乐与宠妃一起玩,却没想到是个心机深的。 不言感觉自己是个小丑一样,搞了半天人家的重头戏根本不是刘普与太上皇后,也没想到太上皇呼声这么高,本以为只要媳灭了太上皇后身上的火,这些人就没办法开口往太上皇身上靠,看来是错了,太上皇这些日子太能装了,怕是自己与平王以后也没得好果子吃。总得想个办法才是,临阵倒向太上皇,能不能叫太上皇满意尚且不提,就是皇上一家也要恨死他们两口子,如今要怎么做才好? 平王心里很难过,这就是他的父皇与皇兄,天下已千疮百孔还在这争皇位,这江山如何 才能长久,百姓如何才能平安,国不能一日无君,国不能一日二君,难道自己的父亲跟哥哥真的要跟太子一样,没个声音就得死一个?他也是赵氏一员,赵氏倾灭之时,他又如何安身,父亲哥哥就不能消停点,哎,王妃也是受两个皇后所累,如今他们夫妻算是里外不是人了。 梅大人此时嘚瑟起来,刚刚被这夫妻二人耍了一通,丢了大脸,如今怎么着也得找回些场子,皇上与太上皇在僵持着,您盯着我我盯着你,眼神若能当刀用,恐怕不知道双方各死了多少回,大臣们跪倒一大片,只余跟着皇上的一小部分人,这些人刚刚加了官,无论如何不能附言,平王与不言主很尴尬,支持哪个都不对,平王看不言低着头,帕子捏在手里一动不动就知道不言此时不好过,他是他的夫君,怎能叫妻子如此难堪,走上前去出列,“父皇,皇上,这地不是女人呆的地方,还是叫王妃先回去吧,她奉命传话的,如今话也传到了,梅大人对太上皇后也没误会了,她已完成太上皇后的嘱托,王妃你退下吧,不要打扰大人们议事。” 没等两个皇上发话,不言已顺着平王的话做势要跪下求情,却听梅大人道,“王爷,王妃刚刚不是说要忠君吗?现在忠于哪个还是表个态吧,新帝虽继位到底过错太多,总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不言见梅乐山不依不饶,很是生气,“梅大人,这是朝堂,你的观点和意见已经表达过了,太上皇与皇上没说话,你怎地如此狂放逼问我夫妻二人忠于谁?一个是亲爹一个亲哥,为什么要逼我们选择,你是何居心,非得看着赵氏一族在你面前斗来斗去你才满意?退一万步,这是赵氏的事,自有我们一家关起门来解决,跟你有什么相干,你只官忠于坐于龙椅上的天子就是,天子只要姓赵总是我赵家江山,劝梅大人还是谨慎些好。” 皇上仿佛领悟到了什么,“各位大人你们所奏之事朕知道了,赵家自己的事各位不必操心太多,近段时间做好本职工作便是,朕自会与父皇处理好此事,好了,都退下吧。” 从人自是没有听他说什么,梅乐山也不敢逼的太紧了,一个是平王爹,一个是平王哥,谁当皇帝都是他至亲,不动声色地退到一边去了,不去刺激这一对了。 太上皇见众人无人退却,很是满意,“各位臣工,你们辛苦了,皇帝我儿,你好好休息便是,你整出来的烂摊子,为父替你收了便是,老四媳妇说的有理,终是咱们自家事,吴进,送老二先回礼王府吧,刘春祥这事交与你去办,老二的安危可交给你了。”吴进与刘春祥出列遵命,无用公公也不含糊,一拍手掌就有三四个身强体壮的太监拉住皇上就往外走。 皇上怎么可能依从,今日若是如此回了礼王府,他们一家可还有活命之机,“父皇,您当真要如此吗?儿臣平定崔氏,稳住京城,为您养老,您当真要这么做,京城还在儿臣手里,您不怕再起乱子?” 太上皇很是怜惜地叹口气,“你再不济也是我儿子,为父怎么会害你,好了,先下去冷静冷静,有时间了咱们父子好好交交心。”说完冲吴进挥了挥手,吴进一个眼色,太监们力道重了许多。 皇上怎么肯走,“太上皇,你不公,你已禅让于我,怎么今日如此,你将新君置于何地,言而无信!” 不过骂两句,太上皇不疼不痒的,“各位大人叫你们见笑了,这孩子当真是被宠坏了,孩子不听话,我这当爹的自会好好处置。”又看了一眼无用,无用喝道,“都愣着做什么,没见皇上已经病了吗?还不快送回礼王府去。” 在礼王就要被押走之时,门外突然听到乱糟糟的声音,吴进上前回报,“禀报太上皇,太上皇后挟持丽妃娘娘,领了二十人在正阳宫,叫您放了皇上,不然就杀了丽妃。” 新皇听闻此事赶紧就往外跑,还是母亲好,还想着救他,却被吴进的人拦住了,太上皇痛苦的声音传来,老二呀,你这是何必,你母亲为了你什么都不顾了,你同我一同过去劝劝你母妃吧,各位大人,今日皇家家丑过多,却也不宜再多了,各位大人先回去,各部尚书,还有孔大人也留下吧,共同处理新帝母亲的事,对不住各位大人了。 自有礼部上前来将不在皇上点的人名里的人全送出了宫,一边送一边赔礼,还带叮嘱回去不得外传,很是周到,太上皇带着被押着的皇上,还有其余一干人等往正阳宫而去,平王与不言早就往正阳宫去了,平王正在劝太上皇后,“母后,我母妃带您一向忠心,您放了他吧,我来做您的人质好不好?” 太上皇后却不松手,“老四媳妇,我叫你办的事你为什么没办好?”一边说一边把刀挨的更近丽妃的脖子。不言赶紧跪下,“母后是儿臣无能,眼下有什么事我们好好商量,不到最后一刻,咱们就不放弃,我们平王一直都以您马首是瞻,您劫持母亲不是伤了我们情份呢,现在您不需要我们夫妻为您周旋,母后您三思。” 第144章 风波6 太上皇后却不理会,刀已入肉几分,平王着急,也跟着跪下,“母后何故如此,您放了母后我来换他好不好?” 太上皇后狠狠地瞪着两人,“告诉本宫,你们怎么叫太上皇联系上吴进的?郑记先的事是不是你们撺掇的?” “母后,您说的这两个事我根本不知道呀,殿上也没说这个事,母后您误会了,母后孩子劝您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您有什么要求现在太上皇还没来,还有转圜的余地,您三思。”不言一边说一边慢吞吞地往前膝行。 平王面色发白,浑身冰冷,“是啊母后,您需要我们做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我们夫妻一定尽力。” 太上皇后紧紧地将丽太妃箍在身前,“我要太上皇死,你们做得到吗?”两人齐齐摇头,不言心里告诉自己语气平稳:“母后,连您都做不到的事,又何必为难庸碌的我们,您说点我们能做到的吧,我相信您决不是要自寻死路的人,快说吧,我们对二哥是忠诚的。” 太上皇后已见到远处过来不少人,对不言说道,“皇后带着孩子已经出宫了,时间不够只能先去你府上躲一躲了,你给我保住他们两个。” 平言见皇后确实不在,料想说的是真的,“母后您相信我们,我们自是尽力,但是如今我们两口子里外不是人,太上皇也怀疑我们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太上皇后点了点头,“你说的是实情,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刘家也保不住,皇后娘家这回可能也会被清算,我们是真的无人可托付,你尽力就是了,我这么做不就是为了给你们两个洗一洗吗?” 不言摇头,“母后,太上皇如今谁也不会信,包括我们母妃,他私下做的事瞒着母妃一丝不露,可见太上皇性情。” 丽太妃也开口,“不言说得对,姐姐,帝王之心不是你我能窥视的,我自以为了解太上皇,看来也是看错了,自今日后我也得想怎么保住他们夫妻。” 太上皇后松了手,泄气一般坐在地上,“十年忍耐一朝落败,这怎么可能呢?”丽太妃见到明皇色过来了,“姐姐,姐姐,你别糊涂,得为皇后与孙儿争取时间,你快起来呀。”说完把刀递给他。 太上皇后接过刀往手上划了一个浅痕,温热的鲜血叫她冷静不少,站起身来把刀又架在丽妃的脖子上,“多谢你们,现在我相信你们是真心帮我的。” 不言跪在地上并没有起身,“母后,不必说客气话,孩子无辜,您可想好了接下来怎么做?” “你们两口子好呀,我对你们掏心掏肺,没成想早与太上皇连成一气,说,郑记先的事是不是你们干的!”太上皇脸上又出现了愤然之色。 不言见太上皇后已入戏,也接着做出害怕的表情,“母后,母后,您别冲动,我们真的不知呀。” 平王此时担心母妃,一时弄不清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急的直哭,听见后头有脚步声,一回头赶紧扑上去,“父皇,您救救母妃,救救母妃。” 太上皇走到太上皇后跟前,丽妃露出惊恐之色,“皇上,皇上,快救我,不不,不要管我了,您快去办大事。” 太上皇后又将刀往内里压了一些,“贱人闭嘴,要不是你独得宠爱,我儿会如此境地吗?” 平王一个劲求父皇,哭的很是凄惨,不言也回头与太上皇行礼,“父皇您救救母妃吧。” 太上皇并未慌张,“看来你对丽妃怨气颇重呀。”眼神死死盯着太上皇后。 太上皇后也不懦弱,“少废话,若不是有贱人配合,这两个狗给你跑腿,你能这么快翻盘,今日我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 太上皇微笑着笑的还很温和,“皇儿在礼王府里好着呢,你又何必如此。” 太上皇后恨恨盯着太上皇,“皇上当真好手段,骗了我们所有人,当真佩服,皇儿什么下场我自是清楚,本宫自是要先行一步为皇儿打点一切的,临去前,请陛下叫臣妾死个明白,吴进进宫是不是你早计划好的。” 太上皇看了一眼太上皇后,仿佛像看一个死人,“这时候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这么多大臣都在,给自己给皇儿留些体面吧。” 不言反应最快,“母后一切都是得道者天助,人助,母妃别再纠结了,若得了父皇允准,我们常去看礼王就是。” 丽妃也紧跟不言思路,“姐姐,别糊涂,皇上雄才大略,不会为了一个老年妃子做什么的,您还是放开我吧,若是想叫妹妹陪您做伴,妹妹答应便是了,皇上您保重,臣妾来生盼与君早些相识。”说完闭着眼睛流下泪来,面容狼狈头发散乱,无声地流泪,叫大臣看了也有几分动容。 孔祭酒上前来,“娘娘,放了丽妃娘娘吧,礼王并无事,也未被废黜,您此事做过了,皇上并未有翻盘一说,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若不贪心就不会上当,好生去吧,就当为礼王积福。” 太上皇后面露迟疑之色,脑子转的比平时快一百八十圈,他的目的是叫平王夫妇少受怀疑,为皇后争取时间,于是话峰一转,“若不是这对狗男女说情,当初你能活?今日我要带走一个。”不言看一眼平王,平王会意,“母后,母后,那是孩儿父亲呀,我本就无用,全靠父皇拉扯长大,父皇疼我,我怎能不孝,母后,您放了母妃吧,我替她便是了。” 不言也接着道,“母后,平王不过一片赤子之心,所求不过是皇室安定,太子已去,他是诚心希望二哥能将天下治理好的,这江山总是要姓赵不是,母后,太上皇说得对留些体面吧。”不言心里也不确定,这个说辞能不能打动皇上,哎,不求打动,但求听进去一分吧。 丽妃也接着为平王铺路,“姐姐,姐姐,我这孩子我最是了解,他就是个傻子,他就想着父皇无事,兄弟们无事,哪有其他的心思,姐姐你别为难这孩子了,带着我去吧。”说完又流下泪来。 此时已有人搬了椅子来,太上皇安坐之后,右边嘴角往上一勾,丽妃心叫不妙,皇上生气要处置人就是右边嘴角往上勾,太上皇后也有感觉他的死期到了,不言不敢抬头看皇上,只能看着丽妃见他此时好像真害怕,心里不由地一紧。太上皇后也在心中暗叫大势已去,后转一想这也挺好,算是难兄难弟了,抱团取暖,必能保证皇后与孙儿安全,随即面上还一宽,心里盘算着若是丽妃叫皇上逼死了,平王夫妇一定会恨太上皇,于他孙儿更有利,具体要怎么办呢,怎么不叫皇上与平王夫妻看出来。 各人神色都是惊疑不定,只有太上皇气定神闲…… 第145章 风波7 太上皇做心痛状,“你跟我多年夫妻,虽无宠却也有情分在,朕还能活几年?老二是个好孩子,你又何必心急,如今这般叫朕情何以堪?你有什么要求说一说就是了。朕会考虑?” 太上皇后冷冷一笑,“皇上真如此想,就将臣妾与礼王关在一起吧,我们母子做个伴。皇上可答应?” 太上皇又上提了嘴角,并未答话,无用却接过话,娘娘,您戕害妃嫔,染指朝政,却不能同礼王一样在王府读书。娘娘还是就缚吧。好生放了丽妃娘娘,或可留个体面而去。” 吴进却不会给礼王母子活命的机会,“皇上,臣看淑妃娘娘不过是垂死挣扎,他是给平王夫妇铺路,臣推断他不可能杀了丽妃,断了礼王的后路,您别被她骗了!平王夫妇对礼王忠心的很,请臣入宫护驾时说了不少礼王好话,连当事明君,为民请命的话都有。” 不言暗叫糟糕,怕是他们夫妻不能全身而退了。孔祭酒却不许有人害了不言夫妻,“照吴大人所说,当时臣您劝您来着,臣与礼王也是沆瀣一气?事后也要被您清算?” 吴进陪个笑脸,“孔大人哪里话,您在朝中自是清正不阿之人,大家谁人不知,您还为为对抗礼王绝食来着,写的祭文,听人说里头还有猫腻,您尽力了,大家有目共睹,此事与您无关,礼王夫妇在大殿上明显帮着礼王,谁看不出来。” 孔祭酒不理睬吴进,给圣上行了礼,“皇上,臣是礼王任命的左相,不敢为自己辩驳,但平王不是个是无主见之人,当初去请吴进,完全是出于不想京城再出乱子而已,并未有什么阴谋,请皇上明鉴。” 皇上却并没有表态,只是盯着太上皇后。 丽妃虽闭着眼睛,身体却僵硬了,半天一点头绪没有,太上皇后呵呵笑起来,“妹妹你看到了吧,你的心意平王的赤诚,都是笑话,不如你与我同去吧,我们在地下一起看着他葬送江山,赵氏儿孙全都不得好死!” 丽妃睁开眼睛,“我儿,你看到了吧,你自小就一直受人摆布,如今也算食了恶果了,吃了这么大亏,怕是以后堪忧,母亲对不起你,就先走一步了在天上会保佑你留一条命。皇上,臣妾将去,请您看在多年情分上留这孩子一条命。” 不言跪行至皇上跟前,“父皇,平王所为都是臣妾叫他做的,臣妾想着这江山总要是您的,京城起了乱,臣妾不得不与礼王同心,儿媳对天发誓并无私心,最终我虽受了骗,但捐粮一事并不后悔,只要为了百姓好,儿媳愿承担所有罪责,求父皇给我夫一线生机。儿媳听凭处置!” 平王此时眼看着母亲媳妇都要求死,也是不想活了,“父皇儿子做错了事与女人们无关,您罚我就是,二十年父子之情,求父皇好好照顾他们,儿臣拜别父皇母妃!”又走到不言跟前,扶起了她,“你嫁给我没过过安生日子,是我对不起你,我太没用了,我走之后你就去道观,老君会保佑你,父皇也会宽容你,母亲,孩儿不孝,先行告退了。”说完跪下行了大礼,对着皇上与丽妃拜了三拜。之后站起身来,走到吴进跟前抽出他的佩刀,就要抹脖子,可恨吴进并未阻拦。 不言什么也顾不得,“王爷,你若要去,就带着我一起,我不喜欢跟老君过日子,他又不听我的话。” 丽妃更是激动,却不敢有什么动作,我儿,我儿,你冷静,你父皇又没说要处置你,这是做什么呀,你把刀放下,吴进,你个挨千刀的,什么居心,叫我皇家今日死绝了吗?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不言脑中一亮,丽妃说得对,皇上的儿子不能都死绝了,“父皇,儿媳对天发誓,所作所为均为儿媳教平王所为,儿媳只是为了天下百姓,并无任何私心,求您明鉴,吴大人昨日得了礼王信任,今日又立新功,当真是左右逢源,我们夫妻怕是一辈子学不会呢。” 太上皇后一拍椅子,“好了,别吵了,朕自有主张,刘氏,你不是要拉垫被的吗?开始吧,朕不拦着你。”说完直视着太上皇后,有些得意,我看你怎么办,是真心要杀丽妃,还是为他们开脱,很快就有结果。 丽妃大失所望,多年夫妻却抵不过皇位诱惑,却也有了决定。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到行宫养好不挺好的嘛,太上皇后心中虽然希望皇上能逼死丽妃,真到了这一步,却着实下不去手,都是牺牲品,理智告诉她杀了丽妃才是最佳选择,但是最终感情却战胜了理智,抓着丽妃的手明显松了松,丽妃却还没表演完呢,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她抢先一步,在太上皇后没有完全放开前,“皇上,您要臣妾的命就此拿去便是,留着他们小夫妻一条生路,庶人也好,出家也好,臣妾拜别,你也好好珍重自身,您是臣妾唯一的夫君,这辈子上辈子也是,臣妾盼着您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一说完,抢过太上皇后手里的刀,往肚子上来了一刀,平王第一个冲过去,“母妃,母妃,叫太医,叫太医!”见没有人来,平王跪在母亲跟前,眼瞅着父皇,“父皇叫太医,叫太医!” 太医们是跑来了,却没人敢上前,不言顾不得礼仪,跑到皇上跟前,“父皇您救救母妃,救救母妃,母妃是无辜的,您救救她。”皇上始终没有动作,无用低着头,眼珠子一直乱转,却不敢多言。 芙蓉听闻消息却是晚了一步,从丽怡宫里跑过来却见到这一幕,皇上什么意思,看着娘娘就此死了吗?她走到丽妃跟前,“娘娘,娘娘,您坚持住,皇上派太医来了,您一定坚持住。” 平王眼看着丽妃躺在地上,却不敢动他,焦急在放声大哭,一直抹泪。不言顾一得那么多,抢过大医的药箱就往丽妃跟前跑,平王接过药箱,不管什么粉,都往丽妃伤口上撒,被抢了药箱的太医,看一眼院正,院正点点头,这才上前把平王与不言赶到一边,开始施救,院正是了解圣上的,没反对就是默认,旁边无用也松了口气。 第146章 风波8 夫妻两个都跪在地上,平王一身的血,盯着太医剪开了衣服,太医查看了一下伤口,本想叫人来帮忙,却又不敢,对平王说道,王爷你来,将线与我穿好,血止不住需要缝合,平王擦擦眼泪,就要拿针,太医立刻制止,要先净手,又指了指旁边的小瓶子,平王却不知道哪个,拿拿这个拿拿那个,太医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也不知道说得是哪一个,平王急的给了自己一耳瓜,逼自己冷静,顺着太医的眼神与描述去分辨那些瓶子,谁让太医捂着伤口,手也动不了。 不言眼瞧着这了太耽误时间了,拉住平王的手,“王爷母妃命悬一线,你退开,别添乱,叫芙蓉来,他比我们有经验。”芙蓉是宫女知道的自是比平王多些,早就看平王慢吞吞地急得不行,听了王妃的话,立即静了手,穿了线,递给了太医。太医又为难了,只因缝合时需要有人将伤口对好,不然也很危险,但芙蓉明显干不了这个活,太医有些迟疑,等教会了芙蓉怕是娘娘都凉了。 不言看明白了,哪管那么多,拉住一个太医就往丽妃那里去,那太医哎哎两声,回头看一眼院正,院正大人没说话,看来应该可以去帮忙。二话不说撸袖子,同时叫芙蓉退到一边。 平王见开始缝合了也松了口气,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两个太医,芙蓉在旁边递东西,倒也有序,心下放宽不少。 不言拿了帕子给平王擦了擦脸,“一会儿母妃醒了,必是想看到你好好的,不要再哭知道吗?” 平王狠狠地擦了眼泪,郑重地点头,恨恨地看着不言,不言自是知道不是对他,他挪了挪身子挡住了平王的视线,拉住平王的腕,另一只手也覆上去,却是狠狠地掐了平王的手心,“王爷,冷静,救母妃要紧。”平王听了低下头,收回了眼神。 孔祭酒上前看丽妃虽得了救治,但在皇帝眼皮底下,太医们有可能连药都不够用,“皇上,咱们先回去吧,刘氏罪人已经伏诛了,咱们还是去处理重要政务,老在这待着算怎么回事。” 皇上看着丽妃胸口已没了起伏,叹了口气,叫上人都去了立政殿,孔祭酒一回头给院正一个脸色,院正落下几步,跟小医助耳语几句,便跟着众大臣脚步远离了正阳宫。 皇上一走,再加上院正的吩咐,太医们都动了起来,吩咐人去太医院拿药拿工具,三人共同开始缝合伤口。无人看一眼已被乱箭穿心的太上皇后和他的随从们。 一晃就是一个时辰,平王和不言一直跪在不影响太医们救治的地方,看着丽妃脸色一点点发白,心里也一点点发凉。 又过好一会儿,太医们才站起来,平王眼神一振,想是缝合好了,太医递给平王一张药方,“王爷,伤口缝合好了,也不出血了,娘娘需要好好休养,王爷好好安排,还有,我已要派人来准备架板了,我们会帮您将娘娘放上架板,您看去哪个宫里休养为好,必须干净,药材不能少,人手也要足,要有人轮流看着娘娘,不可发热,有发热情况及时叫我们,原本应该太医院派人留侍,王爷见谅。” 平王从地上坐起来,对着太医行了一礼,“多谢您了,母亲在宫里多是不便,不知母亲身体可能轻得起往王府去。” 太医沉思一刻,“王爷,娘娘的身体不适宜远距离折腾,还好王府离距后宫并不太远,还有娘娘受伤之后您没有挪动他出血点倒也好找,救治的还算顺利,去王府休养料想也无妨,王爷请将马车用被子围好,不得透风,还好现在天冷些,对伤口恢复有利,哎,若有太医能跟着是最好,请王爷恕罪。” 平王又施一礼,“多谢太医,请您帮忙将母亲抬上木板即可,其余的事我会安排好,在宫里这一会儿还请太医先守着母妃,等我们上了车,您再回去好吗?” 太医犹豫,身后另一个太医却回了话,“王爷放心就是,我等都在这里守着,您先去办事吧,先安置好娘娘要紧。” 平王又行一礼,那太医赶忙躲开了,平王对不言道,“你在这里看着母亲,我去求圣上准母妃出宫。” 不言拉住平王,“王爷无需如此,皇上已经去了立政殿,也没有管我们,我们只管自行出宫便是,皇上若想救母妃早下令了,不过是叫母妃自生自灭罢了,至于去哪里等死,皇上并不会过问,叫芙蓉去找无用开了宫门便是,皇上此时不一定想见您。” 平王觉得有礼,叫来了芙蓉,芙蓉点头道,“请王爷、王妃看好娘娘,直接往西华门去,奴才这就去找无用。奴才一定办好。” 芙蓉跑着消失不见,不肖一刻钟,无用便听到了芙蓉的请求,无用公公想了想,“这是我的出宫令牌,包你能出去,娘娘的事我会去找太医,叫他们咬死了人之将死便是,皇上正在理政,脾气不太好,我现在不敢往前凑,你们先出去,有机会我再与皇上说。” 芙蓉一把拉住他的手,“会不会连累你?”无用拍拍他的手,“你放心,快些走吧,能出去是好事。”说完从怀里拿出一把钥匙,又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这是我在宫外置的宅子,与王府隔两条待春日巷三号,里头都是多年攒的家当,都给你,在外头好好过生活。”芙蓉眼泪掉下来,紧紧握住无用的手,“是不是连累你了。” 无用拿帕子替她拭了泪,“哪能呢,我如今可是第一红人,刚立了新功的,放个把人出宫算什么事,我这不是怕你没钱用这才给你的嘛,平时也舍不得给你的,你快走吧,我不会有事,找机会我去看你。” 芙蓉却不肯离去,“你与我说实话,会不会连累你。” 无用又看一眼四周,在芙蓉耳边道,“这么大年纪了,如今倒与我难舍难分了。”芙蓉抬头,正要发火,无用搂着他的肩膀,继在在耳边道,“如今是出宫的好机会,我感觉皇上身体好像不行了,真不会连累我,我是怕以后你没机会出去。” 芙蓉诧异看着无用,无用再继续,“告诉平王稳住,不可为了娘娘办傻事,等我的消息,你在王府好好呆着,若是王府有了事,就回咱们家,知道吗?保住自己小命,不枉大总管疼你一场。” 芙蓉自己擦了眼泪,强迫自己笑了笑,“还说我呢,你多大年纪了,还说这些,我先走了,你有空一定去看我,你若出了事,我也不活了。” 无用又替芙蓉好擦了泪,看着她远远离开他的视线,无用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冲着白云笑一笑,心情极好地往殿内而去…… 第147章 风波9 芙蓉到了西华门还未见王爷与王妃过来,又往前接了一段,一行人才慢慢地走过来,在宫门口,太医又查了一遍丽妃伤势,对平王点了点头,“现下无事,记好了我刚刚的叮嘱,若是发了烧,一定去找严太医,拿好我给你信物,严太医今日不当值,见了信物一定会去的,路上一定小心不可着了凉。”平王深深一礼,“多谢太医大恩,小王无以为报。”太医扶起王爷,“王爷快离宫,此时不是客套之时。”平王这才带着一群人离了宫。 马车里安顿好丽妃,平王马上去探鼻息,松了口气,不言递杯茶给他,“别担心,母妃不会有事的。” 平王眼泪哗啦啦往下掉,弯着腰双手抱着头,“若不是我无用,母妃怎么会受此罪过。” 不言挪挪位置,也弯下腰搂往平王的肩膀,“不是你的错,母妃当时反应够机敏,太上皇后当时被逼到份上了,不想动手也必须动手,若不是母妃当机立断主动拿了刀,现在什么结果不好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平王直起身来,愤恨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对我不满,为什么要伤害陪了他几十年的人。” 不言替平王擦着泪,“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回了府先好好照顾母妃,其他的以后再谈,好不好,你别钻了牛角尖,也别过于自责。” 平王见不言妆早就花了,人也憔悴,替她整理了头发,“是我不好,连累你如此狼狈。” 不言拍他一下,“王爷,你我夫妻一体,你的母妃也是我的母亲,若我当时没去大殿就好了,或许可以保母妃不受牵连。”神色十分痛惜。 平王自己自责也就罢了,却见不得不言自责,“怎么能怪你呢,帝王之心没那么好揣测的,无用不是与娘娘联系着吗,怎么这么大事没透点风。” 不言正要说话,却见被子里动了一下,赶紧蹲下来,“母妃,母妃,你怎么样了?”平王也紧随其后,叫着母妃,丽妃头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平王焦急地神色,又闭上了眼睛,平王想再叫,被不言拉住了,“让母妃休息吧,睡着没那么疼,快到府里了,府医从前也是太医,医术必是过得去的。” 还未到王府,府医已拦下了马车,为丽妃把了脉,又查看了伤口,对二人说道,“只要今晚不发烧就无大事,好好保养就是,府里已收拾好了,晚上我到娘娘院子里看着。”听了府医的话两人也长松一口气,到了府门口,阿春早就在门口来回转圈了,见了车来,开了大门,马车直接停在了院门口,因为要过一个小拱门,若叶早已把门砸了,王爷的车架才能过了后院,太医看着侍卫们把娘娘挪到床上,又把了一次脉查看了伤口,这才放心下来。 到了厅里,不言对王爷道,“王爷先去梳洗休息一会儿,今天晚上咱们轮流照顾母亲。”到底太医在场,平王抬抬头,把眼泪逼了回去,“你去吧,我守一夜没事。”不言声音严厉,“王爷要照顾母亲,自是应当应份,更要保证好精神,你想见母妃醒过来自己却倒了?还要去请严太医呢,还不快去换个衣服,准备这样子去严府吗?” 平王见不言有些生气了,赶紧应是,领着陌桑去彩逸院更衣了。不言看了一眼府医,“一会儿王爷去请严太医,此人医术如何?”府医听了反而面露轻松之色,“严太医是治疗外伤的高手,晚上与属下一同守夜,娘娘更是稳妥几分了。”不言也放下了心,“太医去守着母妃吧,两个小丫头在里头,总不能叫人放心。” 太医自是知趣往内室而去。若叶忙上前,“王妃先梳洗一下吧,奴婢已着人将衣服拿过来了。”不言摇了摇头,“府里如何?” 阿春回了一礼,“府里一切如常,奴婢派人通知了何小姐,何小姐一句话没说。” 不言冷笑一声,“她自小与母妃分离,自是不亲,由着她去吧,今日夫人那可有事。” 阿春回道,“夫人无事与若叶沁蓝午时前就出了城,府里能搬运的东西都带走了,雍容阁派的马车,整整五辆,来回运了三回,为不惹人注意三趟马车都不一样,奴婢做的主,今日安排将府里的银票都换成了现银,三日后去取,与雍容阁也约好了,准备运出去。” 不言对阿春很是满意,“还是你想的周到。王府里留的东西只够我与王爷吃用便是,如今多了母妃,少东西就到外头买去,药呢?” “也是巧的很,今日孙将军提醒为防万一,府里要多备些伤药补药奴婢觉得很有道理,上午刚安排人买了一大车,准备给雍容阁拉走半车,阿巧姑姑却不要,全留在了府里,娘娘养伤自是不缺的。”阿春回的很细致。 不言又问,“厨房那里可安排了?今年冬衣可有着落?”阿春面露异色,“厨房备了半个月可够?” 不言拧了眉想了想,“嗯,现在你就去办,关了门的也要叫开门把吃住采买了,备够三个月的,吃食上的补品多备些,母妃在这呢,府里冬衣的面料也一起办了,你再想想可还需要什么?以两个月为限,都办了。” 阿春有些不安,但到底忍住没问,“奴婢这就去办,娘娘先去更衣,奴婢叫两个 小丫头来服侍您。” 不言点了头,往偏房而去了。梳洗好之后,不言叫了丁大力与孙长柱来,“府里即将有大事,你们俩拿着朝廷的俸禄,怕是会被调走,提前与你们打个招呼。”孙长柱先跪下,“王妃待属下不薄,属下明日就去辞官,手下兄弟们原本就已卖身给王府,属下自是与王妃和兄弟们在一块儿。”不言忙叫小丫头把人扶起来:“多谢孙将军了,只是这回可是大事,前程如何我也不能确定,你可想好了。”孙将军并未起身,“王妃,朝廷在我们这些当兵的苛刻,月银也叫上头扣的没几个子儿,跟了王爷与王妃日子才过得好些,属下就是去了战场也是当炮灰,何必呢,奴才愿意辞官。” 不言再叫丫头扶起了孙长柱,“多谢孙将军,我与王爷必不亏待了你。”孙将军再次应了是。两人齐齐看向丁大力…… 第148章 作妖 丁大力就不太好意思,他是皇上派来的人,籍册还在宫里的也就他一个了,王府以后日子怕是不好过,今日搬出去那么多东西,看来不仅是捐给道观那么简单,他破着头皮跪下来,“王妃,属下自入王府以来,您与王爷待人宽厚,属下在这里很高兴,属下在京城已经安家,官身可保护家人,别无他想,只想家人也平安,请王妃见谅。” 不言笑着摆摆手,“丁大人不必自责,我与王爷自是尊重您的决定,您想好了什么走提前与孙长柱说一声便是。” 丁大力跪伏于地磕了一个头,直起身来,“属下不会主动离开王府,若是调离属下便走,若不调离,自与王府共存亡!” 孙长柱与丁大力几个月相处下来也是很和睦,张口说情,“丁总管与属下处境不同,自是选择不同,对王爷与王妃,决无二心的,属下愿意担保。” 丁大力听了此话,又磕了一个头。不言也叫丫头扶起他,“两位的心意我与王爷自是知晓,不必再多言,盼着与二位共度难关,但愿是我杞人忧天了。”两人齐齐点头,“咱们府上不会有事的。” 两人告退出去,不言又去看了看丽妃,芙蓉与太医都在,放下心来,回到偏房里休息了一会儿,平王带着严太医来了,又与府医一同把了脉,确定无事之后,不言安排两人也轮流值守。后半夜开始低烧,好在两位太医救治得当,早上终于退了烧。众人都松了口气,这才送了严太医回府。平王自是送上丰厚赏金,严太医推辞,“王爷不必客气,院正有吩咐派人专门传过话,王爷在宫里善缘颇多,当初您为金太医说过情,就是为丽妃医治的太医,我们太医院不过投桃报李,若收了这银子,回头金太医还不得甩脸子给下臣,不敢不敢。” 平王恍然,“小王并不记得与这位太医见过。”严太医呵呵一笑,“王爷做了好事自是没想过留名,被您救过的人自是记得的,不必过于纠结,娘娘已无事,属下这就告退了。” 平王送人出去,不言得知没收赏银,又安排人送了两车礼到金、严两位太医府上。 不言见平王面有疲色,“王爷去休息会吧,府里接下来的事还需王爷出面打点,您要保重身体才是。” 平王明白王妃的意思,强迫自己去休息了。不言仍守着丽妃,不言又问阿春,何小姐可来过,阿春摇了头。 正是说曹操曹操到,何小姐来了,见过礼之后,“娘娘可好些了。”不言并无笑意,“多谢小姐关心了,娘娘还没醒,我替王爷多谢小心来看娘娘。” 何小姐有些讪讪的,“救治的事我也帮不上忙,还是请王爷与王妃多多费心。”不言看着何小姐足足两息,何小姐不好意思低下头,这才开口:“这是我们二人的本份,无需小姐言谢,小姐此来是?” 何小姐低下头,磨磨蹭蹭开了口,“听说夫人去了道观,王府里出了事,我也想往道观去。” 不言盯着何小姐她还是低着头,原本准备给她送走,如今却是不想了,“小姐念佛,道观多有不便,还是在府中安住吧,小姐在府里安心念佛,佛祖会保佑你的。” 何小姐见不言不让去,心里不太高兴,也知道自己理亏,“我不来看母亲是怕耽误救治,这不一大早就来了。” 不言瞧了瞧外头快上三竿的日头,对阿春道,“阿春,以后小姐的早饭就这时候送吧,免得影响小姐休息,这一大早的。” 阿春上前与何小姐一礼,“小在在府中生活不习惯,倒是奴婢的疏忽了,奴婢安排的早食太早了些,请小姐恕罪。” 何小姐忙摆手,“弟妹,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多想,我留在府里不是给你们添乱嘛,你们还要费心照顾我。” 不言准备端茶送客,却听芙蓉在里头喊娘娘醒了,不言不理会何小姐就往内室里冲去,“母妃,母妃,您感觉怎么样?咱们府医呢。”芙蓉擦了擦泪,“叫去了叫去了。” 不一会儿府医赶到,把了脉,又查看了伤口,“回王妃的话,娘娘醒了是好事,以后按时吃药上药,这会儿刚醒,先喝两个时辰的水,晚间吃些米粥,稀点的,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属下自会知会这位姑姑。”不言松口气,“好好,金大夫您辛苦了,赶紧休息去,阿春给大夫看赏。” 金大夫推辞,跑着出去了,不言笑了笑,这大夫怪有意思的。 不言再次坐到丽妃床边,“母妃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丽妃躺在床上艰难地张口,不言自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母妃放心就是,王爷守了您一夜,这会儿刚睡下,等他醒了再叙话好不好?”丽妃点点头。 不言再问,“母妃可要喝水?”丽妃摇了摇头,又要张口,不言再张口,弯腰在丽妃耳边道,“现在未有任何圣旨下到府里,圣上也没有什么说法,府里的事有王爷呢,您安心养伤便是了,其他事不要操心。” 此时阿春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声音有些焦急,阿春向来稳重可见出了事,不言神色并无异常,芙蓉却是看出来了,对不言道,“王妃也去休息吧,此处有奴婢呢,您也守了娘娘一晚上,晚上娘娘发热,王爷与太医们不便,您又不放心小丫头,亲力侍候娘娘,快休息去吧。” 丽妃白了芙蓉一眼,芙蓉看神色就知道娘娘想说什么,“娘娘,您这儿媳只尽孝心却不出声,还不许奴婢们说几句话吗,咱们王妃就是好!”丽妃想笑又不敢笑,怕伤口疼,给了不言一个眼色。 不言再叮嘱芙蓉,“姑姑,外头人来来往往的不干净,金大夫的交代还请您费心,没有大夫检查,娘娘养伤期间,外人不许入内。”说完很有深意地看了芙蓉一眼芙蓉虽不太明白具体指的什么人,却听懂了话意,谁都不让进。冲不言点了头。 芙蓉行了一礼,“王妃快去休息吧,这里有奴婢还有两个小丫头,您放心就是了。” 不言对丽妃行了一礼这才退出去。 第149章 作妖2 不言带着阿春本欲往厅里说事,没成想何小姐还没离开,见不言出来,赶忙上前,“不言,娘娘怎么样了?” 不言不欲与她多说,阿春这边肯定有事,“娘娘还没醒,姐姐先回去吧,里头人太多也不好。” 何小姐却拉住了不言,“我,我都听到了,娘娘醒了,我要去看她。” 不言冷冷地盯着何小姐放在自己衣袖上的手,何小姐慌忙撤了手,不言这才开口,“何小姐不必心急,母妃身体好些自会见你,昨夜怕耽误救治,今日也应该担心下母妃休养才是。”不客气地冲小丫头使个眼色,小丫头上前就要送客。 何小姐却是不依,语气硬了几分,“那是我母亲,你为什么不让我见她,你走开,这王府里现在母亲说了算,我是母亲长女,轮不到你批准。”声音越吵越大,何小姐身边的侍女居然与王府丫头推搡起来,场面乱成一团。 阿春二话不说叫来了粗使婆子,婆子们架住何小姐就往外拖,还没出了厅门就见听闻母妃苏醒的平王,平王脸上的笑都没来及收回,就呆呆看着一群人定住了,何小姐挣扎想往平王这来,婆子没得吩咐死命拉住,不等平王相询,不言就下令,“送小姐回去,在院子里好好念佛,里头的人好好服侍,没有阿春的话,不得外出。”婆子们得了令,拉住人就外拖,只听见何小姐的喊声,冲破整个院子,“大弟,我要看母亲,我要看母亲。”声音渐渐远去。 不言不太高兴,对平王道,“这事回头再说,眼下有要事,阿春快快说来。”平王收了神色,坐在了厅里,示意阿春赶紧说,阿春往外头看了一眼,叫丫头们往外退了退,这才回了屋,见不言与王爷相对而坐,想也没想径直往不言而去,耳语几句,不言听了,站起身来,平王没见过不言如此着急,走到不言身边,“出什么事了。”不言并没有回答,紧抿着嘴唇,像是在思考,平王也阿春都不敢打扰,不言思索一会儿,走到平王跟前,又向阿春招手,阿春也凑了过来,三人谁也没坐,就站在厅里,不言声音低的不能再低,“王爷,皇后,礼王妃画妆成男的,带着儿子在门房,说是王妃远亲,特来求见。”平王也是一惊,“带了多少人?”阿春回,“就带了一个男随从,一共三人。” 平王不好意思看着不言,“这事我没注意,王妃快示下吧。”时间紧迫,不言将想好的对策与二人说来,“不能叫他们进府,叫孙长柱派个小兵,先送去静心楼,王爷你写封信给赵大,就好先照顾好人,过两天你会亲自过去安置。”平王点了头,往书房去了,之后安排了孙长柱,不言对阿春道,“你去告诉她,此时与她不宜会面,只管跟着孙长柱的人去静心楼,过几日风声小些,我过去看她。” 阿春也应声而去,不言又叫了丁大力过来,“你把何小姐住的院子守好了,除了送饭的不许进出。”丁大力应该是退出去了。 不言刚坐下喝口茶,焦急地等着各方人过来回报,越等越心急,半个时辰了,却不见有人回转,只得往门房而去,门房里除了值班的一个人也没有,不言问他的亲戚呢,门房告诉不言,丁总管昨日安排的人在府外那条路路口设置了哨卡,那人回报说瑞王快到了,阿春姑娘领着两位客人进了府,不知道安排在哪里,王爷带着瑞王往前院去了。 两头,两个事,不言一会儿往前院看,一会儿往后院看,阿春应变也算得当,王爷怎么不派人通知他一声,当真是着急,最终不言决定往后院去等着,正走到半路,阿秋跌跌撞撞与不言相遇。 阿秋气喘吁吁还要行礼,不言身边的小丫头却说道,“秋公公快均口气,不必行礼了,好生与王妃禀告。” 不言点了头,这丫头叫什么名字都没来得及问,阿春调教的不错,阿秋稳一稳呼吸,与王妃保持一步的距离,不言还没看身后丫头一眼,两人已往开始往后退,阿秋见着人至少退了十步,才开口,“瑞王来见王爷,问礼王妃的下落,平王说不知,瑞王说奉了圣旨,要搜查王府,平王不许,两人在那吵呢,柳公公叫奴才来报信。” 不言也不知道阿春把人藏哪里还是走了旁门出去,不言眼下也没旁人可用,也不敢轻易派人去找阿春,只得往前院而去,先拖住瑞王一会儿是一会儿。 到了前院正厅,正听着平王声大如牛,不言还不知道原来他家王爷发火中气还挺足,不言稳稳心神,进了厅里,行礼过后,不言十分贤惠,“陌桑,二哥来访怎么不知道倒茶。”不言只当看不见地上的碎瓷渣。陌桑连连靠罪,上了新茶,不言再笑着问瑞王,“还未恭喜三哥出狱,我们王爷十分挂念您,去了好次都不让见,王爷伤心了好一阵。” 平王心里奇怪,我什么时候着急了,什么时候说去看他了,面上却仍是生气模样,“我什么时候说去看他了,我从来不顾兄弟情,我要是顾着兄弟情,哪有今天的事。”不言笑的更加温和一些,“三哥,我们王爷是个没心眼的,他要是惹您不高兴了,我代他与您陪罪。” 瑞王从来不知道,他这四弟向来听话,没想到也有如此不听话的时候,罢了与王妃说也是一样,“弟妹,是这样的,父皇差我来问一下可否知道礼王妃的下落,安排二嫂与三哥一块在王府里读书,却找不见人,来问问四弟,四弟却说不知。” 不言笑道,“回三哥的话,王爷从来不会撒谎,您是知道的,他不知就是不知呢。” 瑞王继续道,“昨夜在一个破城隍庙里倒是有所发现,但又不见了人影。有人说是往平王府方向来了。” 平王一拍桌子,“三哥,你什么意思,谁说的往我这来的,我要与他当面对质,就凭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阿猫阿狗,你就要审我府里的人,没想到弟弟如此叫哥哥看不起。” 不言笑着更温柔些,“三哥不要与王爷见怪,他最见不得有人冤枉他,尤其是最敬爱的三哥。”敬爱两个字咬的尤其紧。 瑞王与平王都较为尴尬。 第150章 作妖3 瑞王清清嗓子,“父皇遣本王前来询问一二,四弟既然说不知道可有什么线索提供?” 不言微微一笑,“三哥,礼王的事王爷确实不知,昨夜回来战战兢兢的也没睡好,一心都在母妃身上,哪有功夫应付别的。三哥若想快些完成父皇嘱托,还是尽快想别的办法好。” 瑞王面露狐疑之色显然并不相信,“咱们兄弟几个就你们二人与他们走的近。”不言声音透着股冷意,“三哥万勿拿此时说笑,我们王爷赤城之人,所想不过是为着京城里百姓过的好些,再说了,当时我与王爷一起都在大殿,哪里有机会帮礼王,为此母妃也身受重伤,我们对礼王只有恨。如今已是自顾不暇了,还请三哥在父皇年前陈情一二。” 平王低着头,摸着袖子,语带哭腔,“三哥,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如今你来了,却没问一句弟弟是否安好,我,我……”说完,居然抹起泪来。 不言心中惊讶,果然是不吃亏不长记性,母妃受了重伤,再无依仗,平王也成长了。不言自然很会配合,“王爷如此思念三哥,倒是令人动容呀,王爷不要告诉我,你让妾身讨好礼王妃是为了给三哥求情?”说完再加上一句冷哼。 平王心里一咯噔,眼睛里有些害怕还有些心虚,叫瑞王看起来有些真,“既然四弟如此关心三哥,还是再想一想他有可能去哪里了。”平王又抹了眼泪,“三哥我真不知道,你以前办不成的事就来找我,现在还是这样,我家里供奉老君,可我不是老君呀。” 不言适时接话,“三哥,我们夫妻都是没啥本事的,你还是另寻他处吧,既然有人看到,说不定会有其他人也看到了呢。”平王耍起赖来,“你把我也抓了吧,在牢房里说不定能想起来。王妃我走后,母妃就拜托你了。”瑞王很不好意思,对着性子软又没用的人,越为难越显得他无理取闹似没事找事一样。不得已安慰几句,“四弟,为兄没别的意思,既然不知道,兄长怎么会为难你。我这就走便是。”不言夫妇心中一喜,肯定不敢表现出来,一个伤心一个恶心嫌弃。 门外瑞王的侍从进来回话,“回王爷,奴才刚与门房聊天,说刚才有王妃的亲戚来访,一个女的一个孩子。”瑞王精神一振,“人在哪里?” “被领进了府里。”侍从不假思索回道。 两人还没高兴,已经头皮发麻,不言越发沉静,“有这事?我却是不知。”那属下继续回到,“请王爷准属下进府找一找。”平王继续哭,他想不出对策,只得先哭一会儿。能拖多久是多久,不言却不能拖着,“三哥把那门房叫过来问一问,妾身也想知道怎么回事,亲戚在哪里。”瑞王冲属下抬一抬下巴,属下出去没多久就带进来一个人,孙长柱也紧跟其后,后头还有好几个人。 门房早已吓的两股战战,阿春与孙将军也叮嘱不可多言,现在都知道他给王府惹了祸事这如何是好,他不敢回头看孙将军,跪在那里直发抖,自有人替主子门开口询问。 孙将军抢先一步上前,“给了那门房一脚,没用的东西,平时我就是这么调教你的,见了主子回话没个样子,回头主子不罚你,我也要打死你,话都回不清楚,这段时日冒充王妃亲戚的还少吗?还有人冒充你的亲戚呢,王妃仁义,赏一口饭吃客客气气送走就是。还在门房当值呢,回事情哪一天记不住吗?” 孙将军一顿骂,那门房倒是明白了,“回,回,各位主子话,刚刚那位军爷跟奴才聊天,就是家里几口人都有什么营生,王府里当差可好这些,还给了奴才二两银子,接着他问府里可来过什么人,我,奴才就回王妃的亲戚,并没有问是哪一天,奴才也没说。平时孙将军问的细,也不会叫我们多插嘴,奴才,奴才这不习惯了吗?” 不言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三哥想是误会了。”平王却开口了,“三哥,我听明白了,你这是套我府里奴才啊话呀,就跟阿花一样。三哥,你派人来我府里咱们走动勤些,挺好的。可你不能拿这事害我呀,你还是我的好三哥吗?”瑞王很尴尬,问那属下,“不调查清楚就来回话?” 那属下立刻跪下,“回王爷没有此事,这门房说的就是刚刚。”门房赶紧不停磕头,“小的不敢撒谎,不敢呀。”那属下却不甘心,原想着立功来着,反而惹了一身骚,“王爷,奴才带下去好好审一审,一棍子下去保管他说实话。”门房吓的昏过去,倒下去之前还喃喃自语,“我没撒谎我没撒谎。”瑞王踌躇,门房是个老实的,不像说谎。属下再一次请求,“请王爷允许,属下一定能审出来。”眼看瑞王就要点头,平王却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三哥,这样的手段弟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回,不用审了,就当我家门房说过是刚刚吧,你想如何?我们夫妻受着就是。” 不言拉住平王,一脸心疼,“王爷,您的命当真好苦,好心都被人当成了驴肝肺。”平王给不言擦眼泪,“连累你受搜府之辱,是我不好。”不言仍然流泪。 平王叹口气,“三哥你想搜就搜吧,我母妃那边求你别进去,太医说进去人多容易邪风入体。求你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平添几分可怜,瑞王在心里给了自家一巴掌,胡思乱想些什么,到底也打了退堂鼓。 孙将军跪下了,跟着来的下人们也跪下了,孙长柱道,“王爷要搜府,我等不敢阻拦。”委委屈屈眼圈发红。人群里不知道谁哭了起来,“好人被欺呀,一个王爷都这样,我们这些奴才可怎么活。”立刻有人也跟着哭起来,一时间整个院子哭声震天。 瑞王有些下不来台,今日搜了府明日怕是弹劾的折子就能淹死他,刚放出来得了重用,父皇怕是不能放过他,可他现在是唯一的继承人,老四是个没用的,立功要紧,说完当机立断,对那属下道,“去搜,娘娘的院子进去时候安静些,内室就不要进了。”那属下领着人去了。陌桑最是机灵,远处偷偷跟着,有事也好随机传话。 瑞王对着跪了一地的下人道,“各位都在此地等着吧,一会儿就好,不会冤了你们主子。”说完端坐着不再言语。平王两口子互相抹着泪,足足一个时辰,那属下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对瑞王摇摇头,瑞王给了属下一巴掌,那人跪下低着头,“属下无用。” 第151章 作妖4 瑞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四弟,都是下头人不懂事,哥哥也是不得已,你别往心里去,回头哥哥摆一桌,咱们兄弟好好喝一口,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吧。” 平王侧身往一边,不说话。不言的心从嗓子眼往下放了放,“平日王爷说起与三哥喝酒,开心的不得了,如今怕是伤心了,瑞王殿下,我王府失了势,不得帝心,没想到第一个上门的会是三哥,当真荣幸之至。” 瑞王又赔礼,“弟妹不要见怪,这不都是为了给父皇分忧嘛,你们在府里好生休息,好好照顾娘娘,三哥先回了。” 平王并未起身相送,不言自然跟着夫君,也未起身,孙将军与陌桑只得去送客,平王与不言在厅里还没松口气,陌桑急跑而来,“王爷,快去,快去,瑞王要去见娘娘。” 两人眼神对撞一下,都起身往丽妃的院里去,个个脚步飞快,到了丽妃院子,瑞王已经坐在了厅里,脸上写满了尴尬,芙蓉气呼呼地瞪着瑞王,连跪也没跪,平王见芙蓉如此,自是知道怎么回事,走上前来要与瑞王干架,“瑞王带的人护在主子身前,任凭平王再打丝毫不让。” 不言看一眼芙蓉,芙蓉点了点头,不言不再说话,看着平王毫无用处的张牙舞爪,过了好一会儿才叫住了平王,“王爷,我们忍了吧,这都是娘娘的命,也是我们的命。”平王破口大骂,“赵致坚,我与你是打小的情份,没想到呀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对我,我是怎么对你的母妃,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我要为母妃报仇,好不容易救活的,你,你,你简直不是人!” 瑞王有些生气,“四弟,我是奉命行事,得罪之处,见谅了。”敷衍地拱了拱手,带着人气势汹汹地走了。屋里头没几个人言语,直到孙长柱来回报已经出了巷口,平王才放松了几分。 不待喘口气,立刻问道,“母妃可受惊了?”芙蓉摇头,“太医刚已经看过了,没事,这会儿正在屋内熏艾。” 平王这才真正放松下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怕在惊动了丽妃,几人同到了偏房说话,平王率先开口,“还好孙将军机警,那个门房怎么回事?”孙将军脸色没并没有放松多少,“咱们府里的门房归侍卫处管,是我没教训好,平时对他们太好了些,不知道应便的规矩,我在这方面差了些,请王爷、王妃恕罪。” 芙蓉上前扶起他,不言也安慰,“孙将军快起,也是我们运气差了些,终于过去了,那门房你就看着办吧,还好在你提示下,他也知道怎么回话,总算没坏了大事。” 平王仍是有些担心,“叫丁大力去外头看看,是不是留了人。”孙将军应下,不言接着问,“王爷现在思虑周全很多。”平王摆摆手,“若是能一直当个傻子,谁愿意思虑周全,我只想着天天画画,生在皇家却不得不做这勾心斗角之事。”不言不理此人伤春悲秋,“阿春呢,把人藏哪里了?”几人都摇头,“我们再等一等,确认人走了,她一会儿会回来的。” 果如不言所料,阿春回来了,行了一礼后,“回两位主子话,人现在在沁蓝屋里,那孩子只有七岁,这回被吓的不轻,她母亲在哄她睡。” 平王问,“你把人藏哪里了?”阿春一听王爷询问,脸上露出愤然之色,“奴才当时在门房正等着将母子二人送上车,没想到瑞王来了,不得已领进了府里,事出紧急,一时着急,想不出把人藏在哪里,先领到了王妃内室,奴才又跑去偏门看了看,门口都围着兵,人还不少,若是搜府,怕是连累了王爷与王妃,奴才又去了何小姐院子里,和离在家的妇人,想是搜查的话,应该不会搜的细,想看看能不能藏在佛像后头,没想到何小姐带的那个丫头根本不让我入内,还一直拉着问我什么时候离开王府,外头为什么乱糟糟的,奴才有要事,如何会听他啰嗦,抽身就要走,何小姐也上前拉着我不放,说要离开王府,若是我们不管她,她就是回娘家也不在这里,奴婢不得已叫了人,把两人拉开这才离了院子,为着这两人当真费了不少时间。” 不言给陌桑使个眼色,陌桑递给阿春一杯茶,阿春喝了一口,继续道,“奴婢不得已只能再跑回彩逸院,一路上想不起要把两人藏哪里,此时已听到外头有人吵嚷,一定是给您看门的下人在阻拦搜查主院,不得已,奴才也算是急中生智,主屋后头一排下人房,下人房有个后院,后院一口井,叫他们藏在了井里,给他们扔了一坏板子,送了下去,兵丁们搜的细,不真看了看井里,奴婢当时就在边上,一背都是冷汗,也不敢吱声,还好井够深,还好那侍卫只看了一眼,人离开了院子我也不敢上前,一直等到瑞王离了府这才敢救人,但也只叫了阿秋一人。天气冷孩子怕受不住,也敢叫金大夫,两人只喝了姜汤,孩子现在已经发了烧,还请两位主子示下。” 不言再问,“崔大郎呢,他那里可有事?”陌桑道,“没事,那小还算机警,蒙着脸说自己被罚在养伤,又是个男的,侍卫们没多想,搜搜柜子人就撤了。” 不言听了搜府经过,这才放下心来,陌桑又说道,“还好王妃安排得当,咱们府里没什么东西可搜的,那侍卫去库房的时候,还嘟囔呢,堂堂王府,连个像样的值钱物件都没有。” 阿春也道,“王妃内室他们也敢翻,能藏人不能藏人的地方都搜了,摆明了想拿东西,账房两位先生当真了得,与侍卫差点打起来,愣是只看了看柜子,有个侍卫还想顺手牵羊,账房先生把头伸过去,想拿银子,这是合府的月钱,你要是拿了,我是全府的罪人,先把我的头拿去,也算给大家一个交代。”越说越轻松,“没想到咱们账房先生平时身子弱的走不了两步路,没想到真到事上当真还能指望的住。” 陌桑一向没什么表情,说出去的话却异常冰冷,“两位主子,何小姐留不得,侍卫一吓,就把咱们府上东西都搬出去,什么时候搬的,说的一清二楚,还好她岙边还有咱们府里的人,以为那侍卫解释说是捐出去给百姓了,要不然还得出事王妃当时说的真对,她不会叫你成事,却会坏你的大事,此人万万不可再留在府中!” 第152章 分兵 不言喝口茶,想了想道,“今日府里人都受了惊,传我的令,每人多发一个月月钱,二斤白面,这事叫大力去办吧,你们几个今天着实劳累了,我与王爷另有重赏。” 几人都不敢当赏,正在推辞,不言冲他们摆摆手,几人立时明白,这是叫他们不要打断王妃安排事情,不言一边思索一边道,“咱们府里的情况不太妙,不过下人们能一心为着王府,我与王爷十分感激,大家也算是共患难了。” 几人都不敢插话了,眼巴巴等着王妃示下,平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一群人,没眼色的家伙们,此时应该有掌声呀,难为我还得替他们圆,“王妃说的很是,下人们今日是立了大功。” 底下人还没有言语,平王还在想怎么继续圆场呢,不言接着道,“回头你们几个列个单子,今天的事,请表现的好,该重用重用,不现不好的,调离或出府,自己衡量着办,王府眼下虽在困境,但我保证,忠心跟随我与王爷的,绝不会苦了大家。” 平王连连点头,不言看一眼平王,“王爷,你姐姐的事,您看如何处理?”何小姐今日差点误了大事,平王自是不能留他,连母妃也连累了,“姑姑,此事母妃是否知道?”芙蓉摇摇头,“今日上午她闹了一场,娘娘问起,奴才也含糊过去了,并未明言。” 平王有些犯难,他怕母妃不高兴,却又不得不给众人一个交代,芙蓉此时却表了态,“两位主子,别的奴才不知,只有一样娘娘凡事是以王爷为重,小姐既不愿王府承担自不能算是王府的人,她想离府由着她便是,我们不必再做安排,奴婢的想法必是与娘娘相同的,此事就由奴婢与她谈。” 不言很慎重,“姑姑说话不要太重,此人惊不得吓,分不清轻重,却又极端利己,宁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 芙蓉微微一笑,十分自信,“多谢王妃提点,奴婢在宫中一辈子,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自有办法对付她。”几人点了头,不言放下心来,语气也轻快几分,“好了,大家都没吃饭,吩咐下去,今天晚上给大家加菜,你们几个整管事的,得一个席面,好吃好喝一顿,我与王爷商量下,下一步那两烫手山芋怎么办,都下去歇着吧。” 向个笑嘻嘻地出去了,阿春轻快地声音飘过来,“都不许喝酒的啊,就是王妃赏了,也不许喝。” 不言与平王两人相视一笑,风雨过后大家都放松一下也是应该。芙蓉笑道,“两位主子也去歇息一会儿,娘娘这无事,奴婢自会照看。”平王又关心了几句,两人就到了院子里偏房而去。 往榻上一歪,平王道,“王妃,有什么肝明目的药材回头你给我整来,我还得继续洗眼睛。”不言也歪在榻了,“王爷面对困境能乐观面对,倒是难得的品质,妾身还没您做得好呢。” 平王瞪他一眼,“咱们两个还用说这些吗?那两个进了府,此进却不好再出去了,不有个崔大郎当真是不知道怎么处理才算妥当。” 不言闭着眼睛养神,“崔大郎的事,陌桑那有个人,最近一直联系着,咱们会里万一被圈禁了,怕是成废棋了,这事得抓紧办,今天晚上您去与崔大郎谈,只说咱们府里也是朝不保夕,今日倒是个好时机,至于那对母子,暂时安顿在府里吧,为了保住儿子,我想她不至于作什么妖,问问她的意思,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咱们兵分两路,一人解决一方,以观后续吧。” 两人歇息了一会儿,用了晚膳,一个往崔大郎那里去,一个叫了金大夫来。不言开门见山,“先生也看到了,咱们府里多事之秋,您若是想离开,咱们就此别过吧,以免耽误了您。”金大夫跪了下来,“王妃,小的万万不敢,小的原是太医院太医,因着医治不力导致贤妃娘娘病情有反复,被皇上下令逐出太医院还要打板子,正好被王爷看到,替小的说情才免了一顿打,宫里的金太医与小的是堂兄弟,他又找平王说情奴才这才有了点俸禄糊口,在王府您分给我们粮食,家里这才挨过了民乱,我们全家都感谢王爷与王妃,小的不会离开,王爷王妃都是好主子,王妃有什么吩咐,吩咐就是。” 不言一脸讶色,此事并未听王爷提起,金大夫笑道,“王爷就是这样的人,做了好事从不求回报,自然不记得,于小的而言却是救命大恩。” 不言看金大夫十分坦诚,自己也不绕弯子,“金大夫对今日的事怎么看?”金太夫不与贵人们说病情的时候根本不绕圈,“若是要圈禁可能早就禁了,不会等了一天没个动静,听说郑记先家被诛了三族,以后咱们关起门来过日子也就是了。”不言深以为然,“金大夫与我所想倒是一致,今日找你来却是为了让你医治一个人,治好了不是好事,治坏了更要坏事,烫手的很,但人就在府里,却是不得不为,你好好想想要不要接这个事。” 金大夫磕了头,“若是危险的事必须去做,其他主家哪有征询下人意思的,王妃是好人,您既有了决定,小的遵从就是,小的无需知道治的人是谁,医者之心罢了。”不言站起身来,“多谢金大夫,与我走一遭吧。” 不言带着大夫进了沁蓝屋里,本来已睡着的礼王妃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抽出了随身短刃,挡在床上小孩子身前。 两人站在门边,看着一脸警惕的礼王妃,“是我,不必紧张,大夫来了。” 礼王妃收了刀,松了一口气,却并未把孩子露出来,不言再解释道,“这是府医,信得过,下人的孩子,也是要治的。” 礼王妃松口气,把孩子让了出来,金大夫这才上前,看也不看礼王妃一眼,为孩子把了脉试了温度,开始写药方。 第153章 这边 金太医写完药方,在下人房里也没地方避,也就不讲究是否会惊醒了孩子,金大夫只得压低声音道,“孩子身体底子不错,但此次受凉较重,需耐心照料,恐以后会落下病根。这三贴药先吃着,暂时就不要挪动了,屋里烧炭盆吧,必须热一些,每天一回热水澡这一张是泡澡用的药,详细的药方上都写着呢。” 礼王妃两眼放光拿着药方看了又看,对不言道,“这里头有几味药很是名贵,府里有吗?”不言对金大夫道,“不管什么药,想想法子,稚子无辜,我们总要救一救。” 金大夫冲二人一礼,“夫人放心就是,属下会想办法的,小公子的病拖不得,属下这就告退准备药去,两人目送金大夫出去并关了门,不言又出去看了一眼外头,才回转。 “姐姐放心,这里虽是下人房,整个院子,只有阿春带着两个小丫头住,两个小丫头拨给你一个,都是可靠的人,你放心用,先让孩子把烧退了,其他的咱们以后再说。” 礼王妃擦了擦泪,“多谢你了。”其他的并没有多言。这四个字不言听起来确实有些重,“他怎么样了?”礼王妃问。 不言摇头,“皇上疑心我们王爷与他是一条心,我们现在不敢出府,外头的情况也不敢打听。府里暂时还算安全,姐姐好生看孩子就是。姐姐可还有人有?”礼王妃点头,“都在外头等着我,还请你帮着安排个地方,我的丫头方便进府吗?”不言手扣着桌面,“姐姐预备叫几个人进府?进府的几个人可是宫女?”礼王妃点了头回道是宫女。 不言定了定思路,“姐姐,妹妹劝你还是不要让宫女进府的好,一来若是来人,容易叫人认出来,二来越少人知道越好,三来实话实说姐姐到我这里来,我也得先保住自己然后才能保住你不是?“礼王妃点头,”你说的对,我心里也知道,只是人在心里老是不踏实。” 不言道“姐姐坚持几天吧,确认了王府没事一切都好说,府外头瑞王的人还在。”礼王妃轻蔑一笑,“想到了,父皇定会如此的。用这一个打压那一个。”不言再问,“姐姐有何打算?我打算好生地当皇后,可能吗?”礼王妃笑的很灿烂,眼角却挂了泪。 不言并没有不耐烦,“姐姐可需要静养几天,惊心动魄的我怕你受不住。”礼王妃笑着道,“妹妹放心就是,我很好,必定能好好把孩子养大,等你做了母亲就会明白。我在外头放了十个人,他们应该能看到老三空手而出,府里若一切如常他们会散去的。替我谢谢阿春那丫头,若不是他急中生智,我们母子怕是不保了。”“姐姐不怪他叫孩子生病就好了。”不言看一眼孩子有些心疼。 “怎么会呢情况紧急能保住命就不错了。”不言很是关心礼王妃,“姐姐你可需要开些药?”礼王妃摇头,“不用我没事的,孩子没事我心里也轻松几分。” “姐姐可有安全可靠地方去?若是没有,王爷与我也会照顾姐姐的。”不言再问。礼王妃又摇摇头,“我娘家是平淡之家,爹爹自我做了王妃就辞了官职,我表弟平时也低调,料想他们应该不会被牵连,母后临别前只说除了你,怕是没人能帮我,叫我来找你,我不想连累你,出了宫原本就想出城回娘家,却没想城门查的很严,不得已只能折回。没想到听百姓们说有人在挨家挨户搜查,只能躲在破庙里,那里还有些流民倒也不打眼,第二天怕人多惹眼,我只得带着孩子来找你,没成想老三倒是跑得快。” 不言叹口气,“姐姐过去了别想了,徒增烦恼,您且安生住着就是,王爷还不知结局如何,走一步看一步吧。” 礼王妃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终是我连累了你们。” “姐姐哪里话,老三只要出来,必不会放过我们的。有没有你和孩子都一样。你的人还是等过几天再联系,眼下确实不行。”不言不假思索地与礼妃道。 礼王妃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若有机会打听下他怎么样了,我知道这样也是难为你们。” 不言也不客气,“姐姐能体谅我们,我们心里也好受些,明日对王爷的处置应该会下来的,王爷若是能出门必能打听到的。你就在院子里,缺什么少什么叫给阿春说就是。孩子退了烧我们都能安心些。” 不言顿了一个,终是开口道,“姐姐妹妹就直言了,时间紧迫,你与二哥隐忍多年怎么就如此快?可还有后手?” 礼王妃摇头,“王爷并不是什么话都与我讲,我知道不多,但我想来是不是太子的人?莫非是崔家?” 不言摇头,“崔家只有一个崔五公子了,而且事出仓促,他应该不敢回京,就算与京城联系上,赵家灭了崔家满门,他又怎么会去帮父皇。”礼王妃一想也对,喃喃道,“到底是谁帮助了皇上?” 不言一字一句道,“我们试着分析一下,有能力帮忙的吴进,他有兵权,联系上吴进的是孔祭酒和王爷,据王爷说他与孔大人一直在一起,说的也是保卫二哥,并未言明其他,之后两人各自回家,孔祭酒那人你也了解,不是会搞阴谋的。我们要确定的就是谁与太上皇取得了联系,这个人能出入宫廷后宫,能联系百官,还能控制御史台。” “贤妃,一定是她!”礼王妃十分肯定。 不言问道,“姐姐为何如此肯定?” 礼王妃斩钉截铁地道,“原本打算着叫她一起去行宫,在宫里住这些时日也派人好好看着的,想着瑞王关在牢里,她翻不出什么大浪来,没成想早就勾连上了。” 不言心有疑惑,“除了她宫里没人,但是太上皇在丽妃娘娘宫里,娘娘怎么会不无所知。” 礼王妃道,“我之所以不敢来找你,也是因为这一点,只有你们两口子才能正常出入丽怡宫,若不是实在没办法,根本不会到你这里来,当时我多怕阿春把我们两个拿了给父皇邀功。” 第154章 这边2 不言会心一笑,“姐姐,娘娘对此事一无所知的,她若是知道,不会皇上赶出宫,如今人在王府身受重伤,此事,最终导致我与王爷里外不是人,父皇也不信我们,你也不信,哎。” 礼王妃要起来赔礼,不言拉住她,“姐姐不必如此,事实能证明一切,如今姐姐不也是信任我们的嘛。” 礼王妃赶紧问,“娘娘怎么样了。”不言不知道问的是太上皇后还是丽妃,只当她问的是丽妃,“金大夫看着呢,人醒过一次,烧也退了,我与王爷轮流看着呢,希望能养好吧。” 礼王妃更是愧疚,“原本是要给你们撑起一片天的,没想到反而受了连累,连娘娘也不保,我们如今宫里可就没人了,太上皇后也不知怎么样了。” 不言忿开了话题,“就好姐姐所言,是贤妃,可可贤妃与哪个大臣联系的呢?这个人能力大到叫御史台都听话?吏部?” 礼王妃摇头,“他是我们的人,礼部尚书等着告老,若是他孔祭酒不会一无所知,工部没能耐。”礼王妃说一个否定一个,忽然抓住不言的手,“何文新?” 不言眯着眼,面上平静,手却紧紧握成拳,“排除了不可能的,就一个可能了,舍他其谁?在立政殿里,我与王爷据理力争之时,何文新一言不发,就连孔祭酒都帮忙驳了的。” 礼王妃抿着嘴唇,“皇上与我说过宫员的任用,他与孔祭酒商量着来的,除了刘普我觉得也算是知人善用,孔祭酒当然帮着驳了,说到还政时却没怎么说话吧。”不言回想了一下,点了头,“此事孔祭酒并未发言,包括我与王爷都没有说话,姐姐见谅,我们不有立场说这事,姐姐当时就该与我一起去。” 礼王妃自嘲一笑,“还好我当时有些怯场,怕影响了自己新后的名声没跟你去,要不然我与孩子怕是都投胎了,我自不会怪你们什么,当时太上皇已经控制了百官,倒底是当了多年皇帝的人,不像我家那们,血流成河地。” 不言张大了嘴,不知道要说什么,礼王妃再一笑,“是不是吃惊于我什么实话都说呀,你救了我们,如今我们身家性命是一体的,我自是什么实话都要与你说的,若还像以前我与皇上母子那样,防着却又不得不抱团更是死路一条,这么大代价换来的教训,我怎能不学乖,以后在你面前我有什么说什么,你也一样。” 不言把嘴合上之后,道,“姐姐,当时我到大殿之后又发生什么了?” 礼王妃回想了一下,“没什么呀,我们听说整个御史台都上了折子,其他大臣们都沉默,就知道大势已去,母后当时就派了十个心腹,我们换了宫装,混出去的。”不言点头道,“太上皇后抓时机有急智,当真令人佩服。”礼王妃又要继续讽刺婆婆,“若真有急智,怎么不安排下我们去哪里,来你这时候我可真是抱着要死的决心。” 不言道,“姐姐这就错怪太上皇后了,她是必须留在宫里的,不知道你在哪里,你们母子才是最安全。” 礼王妃想了想也是,“罢了,老提那老太婆做什么,咱们再说何文新。”礼王妃去摸摸孩子的头,给他盖了盖被子,这才回到桌前,继续道,“放粮的事出了错,你二哥也有意贬他,他自是知道了。所以贤妃做了他们穿针引线工具。” 不言意味深长道,“是工具还是执针人那可不好说。瑞王是唯一的继承人了。”礼王妃抬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王爷多年努力,给别人做了嫁衣。当真是好笑。” 不言拍拍她的手,“姐姐,二哥可有什么人能用?他的命我们得尽力保一保,瑞王绝不会叫二哥活命。” 礼王妃口气有些奇怪,带着讽刺,带着担心,“他们母子俩个防着我呢,这事母后知道,他知道,我却是不知,凡事不与我商量,如今却只有我一个能活动,若知今日那母子两个不知道怎么后悔呢。” “姐姐,母后当机立断送你出城,已好过天下大部分婆婆。”不言劝道。 礼王妃心里仍有怨气,“她那是因为孙子,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言动了动嘴唇,到底没把她太上皇后已死的事告诉礼王妃。 礼王妃没主意不言的欲言又止,接着道,“我们在这想来想去到底是没用。你们两个最好是按兵不动。“不言又扯了扯嘴角,并未说什么。 礼王妃又感叹起来,“民不聊生,朝堂不顺,这江山怕是不保了,不管是谁就不能是老三!”恨恨说道。 “姐姐,我们道家讲究顺应自然,随心而为,你心里若是有恨,自往前一步一步走着报仇便是,但也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礼王妃点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若知有今日,我与王爷多想像你们两个一样,安安心心当个王爷,至少亲人爱人不会跟着受累。” 不言再劝她,“姐姐,人生没有后悔药,咱们顺其自然便是,万物以刍狗。”礼王妃嗔她一眼,“真没想到我们两妯娌居然在命都快不保的情况下论道呢,姐姐我当得上一句豁达吧。”说完眼里有了几分笑意。 不言看该说的都说了,看礼王妃心情好了些,扫视一遍屋里环境,“这里终究是委屈了你,沁蓝的床太小了,姐姐先忍到退烧,再换个地方,说不定明天就退烧了,金大夫医术可以的。” 提起孩子礼王妃更是欣慰,“这孩子跟着我受苦了,一路上从不叫苦也不哭,我们在井里,只有一块木板,喝了好多水,他也一样忍着,拉上来之后醒了一会儿,还安慰我说自己没事,孩子十岁,太懂事了,是我们做父母的连累了她。” 不言起身搂着礼王妃肩膀,“姐姐别难过,孩子懂事多好呀,这孩子说不定有大造化呢。对了,如今府里人手不够,能近身伺候的都是忠心的,若是小丫头伺候不周,姐姐宽容一二。” 第155章 那边 礼王妃点头,“如今还有谁比我更明白,不能干没什么,忠心才要紧这句话呢。”两人又说了几句孩子的事,不言这才离开,回了丽妃娘娘院子里,在外头问了问芙蓉情况,芙蓉回复一切安好,叫她赶紧休息,不言这才往院子里偏房而去,平王却在那里与陌桑下棋,见不言回来都停了动作。 不言笑道,“没想到王爷比妾身回来的早,可顺利?平王点头,”莫桑那个朋友已经去伺候崔老大了,明日一早,他们就出城去。 不言问道:“文碟呢,现在出城查的严吧?”平王道文碟有,“孙长柱提供的军户版本,赵大给做的,认识个做特殊生意就是好,不然还真没办法,他们从西门出,那里有孙长柱兄弟,更保险些,我样安排可以吗?” 不言喝口茶,“王爷安排的再好不过,崔在是去逃命的,有那个文牒意思意思就行,再加上西门有我们的,应该没什么问题,王爷怎么说动崔大的?” 王爷嗤嗤一笑,陌桑接过来回话,“那崔大是个就会享受的,怕死的很,一说府里不安全,立刻就同意离开去找五叔了,我朋友还是皇后宫里的,偏巧两人还认识呢,以前去过崔府送赏赐,也算是各取所需。我与那朋友讲,叫他去侍候崔大,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与我送信,他也答应了,他在皇宫里不过个小内侍,并不得重用,银钱也有限,自得了王妃吩咐,奴才就与他交好,没少送吃送喝,他是个爱钱的,只要我们给的够,如今又有两面通吃的机会,他的养老钱有了指望,必会机灵些的,您放心就是,只要崔大找到五公子,传消息对我们这些公公来说问题不大,尤其是没钱养老的。” 不言看一眼平王,那人正得意洋洋等着表扬,不言却不能叫他如意,“王爷当真有福之人,人虽然笨点,耐不住底下人个个顶用,柳公公,还有什么?”说完可不管平王气呼呼的样子,陌桑低头还有些脸红,王妃开始说正事,陌桑正色道,“崔大问能不能派人保护他,一个小太监跟着还怕,他有钱可以给安排的人发月钱。” 平王抢先道,“我并没有同意也没反对,毕竟跟着人多,我们收信也方便,可人从哪里派却是个事。” 不言一拍掌,露出喜色,“这不巧了嘛,那边有人八个侍卫二个侍女,本来给礼王妃说的是暂时不联系,看来得联系下了。我这就再去一趟那边。” 平王有些担心,拉住不言,“她能同意吗?” 不言笑着拍拍王爷的手,“王爷放心,我自有办法叫他同意。”说完就离开了院子,平王继续与陌桑下棋,“瞧见了没,王妃最会借势,更会设局,我们以后都点小心点,被王妃卖了,可能我们都还不知道。”陌桑却是知道王爷这是夸王妃呢,顺着主子心思往下说,“若是被卖了能安稳过日子,天天数钱,有吃有喝,卖就卖呗,奴才还配合着叫卖呢,若是卖的不快,奴才还着急呢。” 平王啧一声,“你小子挺会说话呀,来来继续继续,看本王这个没心眼的怎么收拾你们些心眼多的。” …… 天色已晚,不言加快了脚步,礼王妃打开门,一脸紧张,“出了什么事?”不言看一眼孩子正睡着,拉着礼王妃到屋子角落里,“姐姐,是这样,观时收留了一个流民,看他识字准备推荐到府里跟着王爷,你猜那小厮是谁?” 礼王妃也看一眼安睡的孩子,示意不言快说,不言拉过礼王妃的手在手里写了崔大,礼王妃问,“孙子辈的?”不言点了头。礼王妃道,“这与我何干?”不言斜瞥一眼礼王妃,“姐姐糊涂了,崔大郎是个没骨气的,把事情说个干净,他能找到崔五公子?”礼王妃不解,“找到又怎么样?” 不言循循善诱,“姐姐,崔五有私兵,我们不是正好借着他的兵成我们的事,趁着京城乱起来能救了王爷出府也不一定。” 礼王妃疑惑,“你的意思是与崔五联手?引兵入京救出王爷,好是好,可是京城乱了,我终是于心不安。” 不言拉住礼王妃的手,“姐姐所思所想与妹妹一致,正因为担心京城乱,我们还想叫京城乱起来,所以我们才要学太上皇后,了解一切,做出符合自己心意的决定,既不伤了百姓也能救出二哥,把你手里的人给崔大当侍卫,崔大自会与五公子说清楚的,他们自己买的人便是,我们也能随时知道崔五的动静,您说呢。” 礼王妃想了想,“妹妹所言皆对,只是他们明天就要出城,我们怎么才能避开瑞王去联系上呢,这个问题不好解决,我一个在你府里最安全,那些人是母后的人,必是忠心的,不安置他们我也是于尽不忍,叫他们去跟着崔五与我们送信我倒是不反对的。” 不言没想到两人想法如此接近,不由得亲近几分,“姐姐,你如何与他们取得联系?”礼王妃实言相告,“出来的匆忙,往这来的时候我也怕自己死了,并未过多要求,只是约定他们等三天,若是出事救上一救,若是不见从王府出来,他们自行散去便是,本就是不在册的暗卫。” 不言再问,“他们在哪里等的?” 礼王妃道,“巷子口出去若转走个一二百步有个客栈,叫什么来着,我记不得了,我们到了王府,就没人找他们麻烦,他们不可以光明正大住客栈,你拿着我的头钗去,我的侍女认识,有什么事自会听从。” 不言了然,“我知道姐姐,既然现在必须联系了,我自会想办法的,八个侍卫我看去六个吧,另两个侍卫两个侍女还住在客栈里等风声过了,叫他们一男一女进府,另外两个留在外头给你做策应,可好?” 礼王妃吃惊了,“你许我私下与他们联系吩咐事?” 第156章 那边2 不言看着惊讶的礼王妃,“姐姐,这有什么,王爷是救你,又不是要关你,出去办事是你的自由,但是有一条若是危险的事情你告诉我,再说了还需等到瑞王的人撤了呢?” 礼王妃的感激之色从眼睛里快溢出来了,“我晓得,你现在怎么与他们联系上?”不言神秘一笑,“姐姐不必多问,明日午后自会有分晓,天色已晚姐姐早点休息。”礼王妃回头看一眼孩子,点点头,不言也无声退出了小屋。 平王、陌桑还在等着,不言招来陌桑与他吩咐几句,陌桑就退下了,平王听完感觉也没什么问题,两人便说起于夫人,不言一边为平王换寝衣一边说话,“没有消息自是好消息,可惜现在出不了门,不然还能到雍容阁问个问,现在联系不上,雍容阁怕是要着急。” 两人躺在榻上,平王拉住不言的手,才开始说话,“你的人应该不会如此急躁,再说了,王府门口哪里会有那么多人闲逛,大家都不傻。” 不言拍拍平王的手,“王爷所言很是,明日娘娘应该会更好一些,今日宫里没动静不代表明日没有,父皇一定会快刀斩乱麻的,不会等太久。” 平王把不言拉怀里,“睡吧,大晚上说这些,怕是要睡不着的,奴家都害怕呢。”越说声音越低,越说语气越软,娇滴滴的。 不言把乱动的手推一边,“睡觉。”平王往不言身上凑了凑,“奴家听命,大人抱着睡。”不言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折腾了一天,两人入睡很快。 第二日一早,王府里一切很正常,一大早王爷庄子里的菜来了,满满一车,虽然府里备的有,但主子们要吃新鲜的,今天还特意送了一缸新鲜鱼,个个活蹦乱跳,主子喜欢都留下了,送菜的庄户高高兴兴离了府。 出了城,一条小路上,崔子安崔大郎与一个小太监从缸里爬出来下了车,两人挤了一路,还好都不胖,不然还真进不去。庄户拿着赏钱哼着小调找庄头复命了。看到庄户走了,崔大郎活动活动筋骨,才开始赶路,两人走了两个多时辰,崔大郎享受惯了,抱怨说走不动。 小太监一直哄着,“爷,前头就是您说的别院了,咱们好好休息几日,明日,王爷安排的侍卫就到了,咱们还有马骑呢。” 崔大郎都快哭了,“唉,你这小身板也背不动本公子。”小太监赔了不是大公子才继续走,到了别院里,一敲门,唉,还真的有人伺候,崔大郎高兴,终于能喘口气了。 小太监伺候不错,大郎很满意,吃了饭,喝了酒,洗了澡,小太监给大郎按着腿,管事的来了。那管事跪下,“没想到公子没事,这真是太好了,老爷也能安心些。”崔大郎得了小太监示意,“起身扶起管事的,你辛苦了,多事之秋能不出去就别出去,咱们都好好的,为祖父报仇,崔家的血自然要血来偿还,五叔呢?” 管事很欣慰地抹了眼泪,“大少爷终于长大了,老爷在天之灵,一定很欣慰。五公子刚到京城,就在此地落脚,原准备处理了粮食再回府,没想到一夜之间,咱们府,就……就……就……” 管事又流下了痛心愤恨的眼泪。大少爷自是又安慰几句,“会好的,会好的。我受了重伤一直在一个商户家里养伤,这家人好,还在平民,这才躲过了追兵,伤一养好,就过来与五叔汇合,他在哪里?” 管事的道,“小的不知。听说家里的事情之后,五公子立刻带着人就离开了,近期没派人联系。” 大郎道,“我知道了,你让我想想,先下去吧。”管事退下去之后,崔五郎开口道,“原本准备找五叔的,谁知道赶路这么辛苦,我想留在此地。” 小太监拧眉一下,随即又改为笑脸,“这还不容易嘛,主子,明日等王爷派了人来,您写封印叫他们送信给五公子不就行了,咱们就在这里等消息就是。天天奔波谁受的了?离了王府,还不是您说了算?等五公子打进了京城,您可就是天下第一公子了。” 崔大郎听了一番马屁,很是高兴,“可王爷那会不会生气呀。”小太监宽慰道,“少爷,您想哪里去了,王爷什么脾气您不知道,他就是个纯粹的好人,什么都不懂,还总是事事卷进去,王府现在只希望我们离开王府,其他的可顾不上我们。”大郎闭着眼睛,舒服地直哼哼,“也是,可他们若是不派人怎么办,我总得找下五叔帮些忙的,崔家那么多人都没了。”语气里居然有几分哽咽。 小太监继续哄,“主子是重情之人,您本是嫡长孙,本就肩负家族重任,如今重伤初愈,确实需要好好养着的,王爷现在不保自己,只想保住王府的人,这才会派人给我们,您说了不是给月钱嘛,以后那些人就是您的人了。” 崔大郎夸赞道,“你所言不错,泥菩萨过江,能送出几个是几个,他们来了之后一半人送信,一半人留下来保护我。京城里其他人我也是要联系一下的给五叔也留条后路。就这么办,咱们先等着就是。” “唉,公子,奴才再给您按按腿哈,您闭眼休息会儿。”小太监欢快地回道。 崔大郎走后不久,孙长柱的兄长就在王府外头叫孙将军出来一见。孙将军出来后,两人往客栈而去,大街上一个闲汉正窝在墙角,闭着眼睛晒太阳。 崔孙将军说话声音语带抱怨,不由的也就大了些,“咱们两家最亲了,姑姑可好?你们要来看我为啥不直接进府,还在客栈?” 孙将军兄弟也很生气,“你脑子没毛病吧,全天下都知道平王与礼王犯了错,我母亲担心你这才非要来看你,你当我想来呢,还去府里,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孙将军又道,“那你还不快点想法子给我调走呀,你还是我哥吗?”对面那人道,“现在不是了,你也别往我身上粘,要不是我母亲年纪大,你以为我还能认你?”孙将军摆摆手,“好了好了,你来看我都准备了啥?”那人说,“给你口吃的还是可以的,都是母亲亲手做的…… 两人勾肩搭背去了客栈,那闲汉睁开了眼睛,冲远处卖菜的点了点头,两人一个继续晒太阳,一个继续卖菜…… 半个时辰后,孙将军回了王府后,客栈里几个男的退了房。孙将军往正院里去,王妃与王爷正等着呢,却听见门房里大喊,一路往内院通报,“圣旨到,圣旨到,请王爷接旨,请王爷接旨。 第157章 被贬 不言与平王对视一眼,均是笃定的神色,来了也好,省得终日提心吊胆的。两人换了衣服,前院正院里香案什么的早已备好,两人跪听圣旨,来宣旨的还是瑞王,圣旨宣完,瑞王将圣旨交与平王,“四弟,在府里思过吧,两个月后还去国子监里报道就是,原来亲王服制、印信等你整理下送到礼部就是了。这位李将军是府里长史,李长史过来见过郡王爷。” 李长史走上前来,行了礼磕了头,平王缓缓地道,“李长史请起,。”话也不多,送了瑞王出府,平王头也不回带着不言就往后院去,身后声音却响了起来,“王爷,请您速速将亲王印信服制收拾了,下官好交还礼部。”平王仍是没有回头。李刚呵呵一笑,熟门熟路,找丁大力去了。 丁大力见了李刚,却也是不得不行礼的,再有不甘也得咽下去,“长史大人有什么吩咐?” 李刚摆摆手,看着行着礼的丁大力,却没有叫起,得意洋洋地看着半躬身的李刚,心里说不出的美妙,“哦,是这样,府里的情况我也了解,王爷现在是郡王了,府里不需要那么多侍卫,省得发不出月钱,你整理整理名单,给我送过去,本官就在前院王爷书房后头的偏房里办公,就这么个事,还有,以后每天到我值房里点卯,我好给你安排差事不是,还有柳陌桑,女眷嘛,那就算了。” 丁大力不卑不亢,“回李大人话,府里侍卫本就没多少人了,在您来之前,王爷已经遣散了不少,剩下的都是朝廷在册发饷的。” 李刚奇怪,“没那么多人?那府里进进出出这么多人?每个门口都站着人?” 丁大力仍是恭敬回话,“回长史大人的话,小的目前只管着府里外警戒、与内外院相接的门,其余情况小的不知。” 李刚冷冷一笑,“你不知,有人守门你说不知?本官以长史身份告诉你,现在你就去,把你手底下人都叫过来,那些个手底下的,全部都叫来,我要训话!” 丁大力恭敬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侍卫房门前站了几人。 李刚语带不散,“丁大人,你如此是何意,本官是长史,勘察府内情况本是本官职责所在,难不成咱们府里就这几个侍卫,你蒙谁呢。” 丁大力神色平静,“回大人,府内侍卫,就这么多,只看两个门,再回几个巡逻的,如您所言不需要那么多人的。” 李刚点了一个侍卫,那侍卫出列,“你来说,为什么每个门边都有人守着,是不是丁大力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们谁若是说实话,我给他涨月钱。” 那侍卫也很恭敬,“回大人话,侍卫处确实就这几个人,府里紧张,至于您说的其他情况,小的确实也不知,府里人少规矩严,不该打听的乱打听,乱棍打死的。还有小的是朝廷在册兵丁军户,饷银的事多谢你了。” 李刚被噎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些人态度挺好的,怎么地就那么别扭,几个不在府里,变这么快吗?李刚清清嗓子开始训话,“我告诉你们,本官现在是王府长史了,不是小小侍卫长了,王爷被贬为郡王,你们的饷银也是要根据定例减少的,谁若是不知道听话,本长史立即逐你们出府,都听到了吗?” 众人行礼大声应了是,李刚心里畅快的不行,他的人早在王妃进府后几个月的时间说没就没了根本查不到人去了哪里,这几个侍卫虽说都认识,却都是丁大大力的人,他得另想办法,手里没人怎么好办事呢,想了想问丁大力,“阿春呢?叫她来见我。” 丁大力低头再次行礼,心里把李刚小人得志骂了一回又一回,“回大人,小的不知,阿春姑娘无事不来前院,小的无事也不可到后院去,这都是规矩。” 李刚挥了挥手,侍卫们都退出了院子,李刚这才开口道,“兄弟,你与阿春都待我不薄,还有若叶,咱们都是一家人,王爷此次肯定不会是最后一次,等瑞王那什么,王爷还有活路吗?你好好想想,早点为自己打算。” 丁大力强力忍住心里头恶心,“多谢大人提点。”再无多言。李刚继续道,“你去找找阿春,就说我要见她。”李刚仍是恭敬,“请大人体谅小的,府里内外院泾渭分明,小的外院上值,不得去后院,你若需要见后院的人,到月纯院请见即可。” 李刚心中不满,刚来头一天,王爷交办的事还没有完成,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好吧,兄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先回去了。”丁大力忙恭送人出院子。 丁大力坐在椅子上,思索着什么,孙长柱进来了,“怎么回事?李刚的事我知道了,怎地派了他来?这不是存心给王爷添堵吗?” 丁大力喝口水又想了一会儿才道,“长柱兄,我是从宫里出来的,这些事情早已见惯,道是你可要忍着些,不可为王爷添乱,收收你的直脾气。” 孙长柱冷哼一声,“我现在是王府下人,他可管不到我头上,我们只会打仗看门侍卫,其他的一概不会也不管,他若是敢在我跟前儿摆威风,我也不惯着他那臭毛病。” 丁大力指着他,有些生气,“合着刚才跟你说的都白说了呗,你不忍可不是给自己找面子,是为了王爷,明白吗?王爷自会想到办法对付他,这中间,我可不许你添乱,现在,你去找阿春,告诉他李刚想见她,肯定没什么好屁,叫阿春小心点,阿春若是出了事,王妃可饶不了我们,府里大大小小的事,都阿春管着,你若是下个月还想在王府里呆着,就护好了阿春,知道吗?” 孙长柱低头含糊一声,“我知了,丁大人,我回头那给他几个也交代交代,行了吧,我现在去找阿春。” 孙长柱去往内院,阿春正在看账本,一见孙长柱分外高兴,“长柱大哥,快坐,我把这个数算完,一会儿忘记了。” 孙长柱等了一会儿,等阿春抬了头,这才敢说话,“李刚的事知道了吧?” 阿春点了头,并未多话。 第158章 不太平 孙长柱知道阿春不爱多话,“你小心点他在侍卫房耍一通威风,就要来找你,大力说让他去月纯院,你可小心点。” 阿春这回却没点头,“我知道了,替我谢谢丁大哥。”见孙长柱面有不悦,慌忙又补一句,“也谢长柱大哥,我这里有王妃赏赐的茶叶,你与大力分了吧,你们说的事,我知道了,会小心应对。” 孙长柱有些遗憾,“早知如此,当初不如一刀结果了他,哪还有今日到王府作威作福。” 阿春冷冷一笑,“这才哪到哪,作威的地方多着呢,咱们一桩桩一件件应付就是了,最难受的怕就是王爷与王妃了,你休在他们面前提起,朝廷任命的,谁也没法子不是。” 孙长柱压低声音,“要不我私下里作了他?”阿春瞪他一眼,“你疯了,朝廷命官是你说杀就杀的?你死了不要紧,若是连累了王府,看我怎么收拾你。” 孙长柱不好意思挠挠头,“我知道了,不动手就是了,你别生气。”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盒子,丢在阿春桌上飞也似地跑了。 阿春打开盒子,一对式样简单的银耳饰,不由地一丝笑意挂上了嘴角,又叹了口气,将盒子收了起来。 平王正在生闷气,不言正在劝,“这有什么可气的,回头本王妃替你收拾了就是,他刚来就动手不太方便不是,只一样,你记住了,不许与李刚起冲突,好吃好喝,好言好语,一问三不知,再问就不会不懂,可记住了?” 平王躺在摇椅上,晃动的很快,没有睁开眼睛,“我知道了,哎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当初处置了他,哪有今日之祸,你说瑞王派李刚来是要做什么?” 不言坐在窗边自己与自己下着棋,“这是个好问题,我们来仔细想一想,王爷若是想知道一个人派人去了另一家当探子,你最先想到什么?” 平王不假思索道,“那能是什么,不是为财就是为人呗?” 不言再启发,“王爷讲的很对,先说财,瑞王现在需要从我们府里整钱吗?”平王漫不经心,“当然不用了,父皇起用了,他以前虽穷些,如今来钱的地方多着呢,父皇一定给他不少赏赐的,就像当初我一样。” 不言再引着平王继续想,“既确定了,不是为财,就必是为人,这图人又分几种情况?” 平王再继续想,“图人嘛,要么是男的,要么是女的,咱们府里应该没有女人供他图,那就是男人,值钱的也就是我了,不会吧,他要图我?”平王不敢想,从摇椅上起来,往不言怀里钻,“王妃救我,王妃救我。” 不言拍他后背一下,“说正事呢,好好答。” 平王就躺在不言腿上,怎么推就是不挪地方,还抱怨不言,“不要打断本王的思路,你想事情的时候我连话都不敢说,你倒是敢动我,要动也动该动的地方,晚上随便你,现在不许动,不要打断我。” 不言又推他一下:“好你个没脸没皮的,好,那你就这样想,想不出个子丑来,你今天一天都躺在这不许动。” 平王含糊道,“知道知道,这不正想着呢嘛,你看啊,李刚到我们府里来有两个情况,一是瑞王派来的,二是他自己要来瑞王顺水安排的。” 不言捏捏平王的鼻子,“说到点上了,继续。” 平王已进入沉思模式,“他自己要来可能性不大,他妹妹虽然入了王府,有王妃在应该不至于猖狂到可以叫瑞王办事,所以他是瑞王派来的,瑞王派来是自己想的,还是父皇想的呢?” 不言摸着平王的头发,正想再启示一下,平王已开始自说自话,“他刚刚放出来,又是现在唯一的皇子,还是亲王,正是需要低调的时候,想来应该不会是自己想叫李刚来,再说我已无利叫他得,所以是父皇的意思。” 看到不言赞许的眼神,平王更来劲了,既是父皇派来的,也有几个原因,“一为了母妃,应该不会,若想叫母妃死不会同意我们出宫,更不会听说母亲醒了,没有什么动作,那就是为了我,谋反的事我干不来,肯定不是为了监视,咱们府还有什么叫父皇不放心的?这得回到礼王当皇帝前,皇帝都在做什么事与我们府里有关?” 不言道,“有那么几件的,一是给你送银子,叫你修地道,还有叫你好好教学生,三是叫你多与几个皇兄走动,好好想想崔氏的事。” 平王坐起来,“不言,你太坏了,你在误导我,给我增加难受呢,父皇最想办的事分明是秦王破阵图,父皇怀疑在我们手里,这才安排了长史!我说对了吧。” 不言点点平王的鼻尖,“往后谁再说王爷不聪明,我可真要与分说分说了,王爷所言不错。” 平王看着不言一眨不眨,情不自禁亲了一口在樱唇上,不言也在想事情等平王蜻蜓点水一下都结束了,才缓过神来,又瞪平王一眼,平王低声嘟囔,“有什么可气的,都老夫老妻的了,天经地义的事。”看见不言还没收了眼神,“说正事,说正事,也就是说,咱们整走了李刚,还会有王刚,赵刚,而且把李刚整走的越快,父皇反而更疑心,我们要做的是叫李刚自己总结出来那什么破图不在府里,待父皇去了疑心,才是处理李刚的时候,怪不得他要选在我书房隔壁上值,原来在这等着我们呢。” 不言点头道,“王爷说的很对,但现在还有阿春的事,李刚必会拿阿春做筏子。”平王不解,“这与阿春什么关系?阿春为什么会被李刚盯上?” 不言看着远处老架上的花,不由说道,“阿春的身份,导致这件事情很难办,阿春是个聪明的,不用你我相问,她一定会来说明情况的。”平王道,“我怎么不信,不信我们打个赌,阿春要是不来,今天晚上你好好疼疼我,如何?” 不言却没生气,“我想着老天爷必不会帮那些个满脸没个正经的一些人,若是阿春来了,今天晚上你就为我画一幅夜色。” 第159章 往前看 两人有说有笑喝着茶,阿春在外头求见来了,不言看一眼平王,平王不死心,“那又怎么样,说的什么事那还不一定呢。”平言也不理他,叫了进。 阿春跪在了地上,不言也不叫起,只看着一脸严肃的阿春,阿春终于还是开口了,“王妃,奴婢不想连累王府,休想利用奴婢做对不起王府的事,奴婢生是王府的人,死也是王府的人,必叫那李刚有来无回,再不能要挟任何人。” 不言扶起了阿春,“就坐椅子上吧,府里人手不够,也不用给你再搬小凳子了,直接坐。待阿春坐好了,不言温和地与阿春道,“阿春姑娘当真好是勇猛,要拿自己的命来保王府呢。” 平王没好气道,“多谢你了,阿春姑娘,王府若到了需要你的命来保,我也不用活了。” 不言声音有些严厉,“你我主仆时间尚短,但你清楚我的脾气,任何时候不需要你的命,好好保住自己的小命便是,不可再说好勇斗狠之言。” 阿春疑惑,“可李刚那货,他,他会威胁我伤害王府的。” 不言接着道,“你高看了李刚了,他来没这本事,不必着急,更不许寻死,王府是你的靠山。?” 阿春道,“王妃,可是这事,我,我。” 不言喝口茶,面色很平静,也给人安定之感,与阿春道,“你那点事,不算大事,再说若是真审起来,当年你还小,物是人非这么多年了,不用怕。” 阿春摇头,“多谢王妃,奴婢这事已无力回天,当时李刚虽把那些证词还与奴婢,但有些人却还是在的。” “当初的事情如何,我不知道,但也听若叶提过一些,从前我不问你,现在也一样,但你记住,王府永远是你的靠山,人谁没有犯过错,你已重新做人了,前尘往事统统忘记就是了,不必再提。”不言安慰她道。 阿春感激看了王妃一眼,却又低下头去,屋内三人没一人说话,过了好一会儿,阿春才道,“奴婢把实情讲与王妃,王妃也好把控全局,当时我继母,她,她……”还没开始说话,已经开始流泪。 不言亲手递了帕子给她,“好了,不说了,不说了,没事的啊,谁愿意去提起自己不堪的过去呢,不说了,不要再回想一遍,你离了府也只是被李刚拿捏,以后不许再提这事。” 阿春眼泪也顾不擦,“那要怎么办,我不能连累王府,娘娘如今也在府里,他给了我第二条命,我不能做害了王府的事。” 不言厉声道,“阿春,你别怕,冷静下来,任何事都可以解决,也不要乱,咱们王府的头号掌事姑姑,得是个泰山崩于前也要面不改色的主,还有有王爷在呢。” 阿春使劲捏了捏了手背,强逼自己冷静下来,平王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倒出来一杯,递给阿春,阿春要起身,平王示意她坐下,平王道,“这是我从于夫人带走的酒里偷出来的,这可是好酒,你王爷连闻一下都舍不得,现在特意为你开了封,喝一口,冷静下来,咱们好说事。王妃都说了,你是掌事第一人,你分寸若乱了,我与王妃明天早上可能都没饭吃,好好说话。” 平王这一搅和,阿春居然笑了,不言也安慰,“好了,咱家阿春可是好样的,用不着你这偷酒贼。” 阿春站起来,双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甜的?”平王刚得了贼子的称号,却一点不解释,“我就说是好酒吧,那可是青元子的,瓶子封条上有青元子亲笔,要不然我能偷吗?” 不言走到柜子跟着看,封条就在旁边,果然不是母亲笔迹,落款是青元,不言将封条小心放好,看一眼平王,“母亲一定早知道了,大师留下的岂会不经心,回头再说你的事。”眼神越说越狠。 平王不好意思低下头,“阿春你还不快说,等着我被王妃收拾呀。” 阿春此时放松不少,行了一礼,“多谢王妃王爷提醒,奴婢失了冷静。李刚回王府必有事,这事想必是要落在奴婢身上,奴婢知道怎么应对了。” 不言拿起阿春放在几上的茶杯,闻了闻,“确实是好酒,至少三十年,酒越陈越香,阿春你也要这样,过了此事,咱们这个郡王府,怕是都不够你发挥的,王爷,你要努力呀。” 阿春已笑出了声,平王接着鼓励,“好了,阿春姑娘冷静下来,接下来怎么做还得靠王妃掌舵,阿春李刚若是找你,你就大大方方去见,老老实实说话就行,搞清楚他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一定要他以为,他已经控制了你,其它的怎么做,自有王妃会示下,你只管唱好自己的戏。” 不言拍了桌子,“王爷说什么呢,什么叫李刚叫阿春做什么阿春就做什么,别听他的,你是王爷的人,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听从,你听我的,不必太早服软,看看他还有什么把柄可威胁你,沉住气,你可是王府掌事之人,对王爷忠心耿耿的人,李刚不过一个侍卫小头目,在宫里上不了台面,一朝当了长史,也没改了爱管侍卫的毛病,先去大力那里抖一通威风,可见此人没什么大格局,你只把当成宫里小人得志的人就是。” 阿春郑重点头,“奴婢从前太过冲动,有了王爷与王妃指点,奴婢已经通明,李刚此人,奴婢有办法与其周旋,有消息随时向您报告。” 不言点点头,正在再提点几句,叫阿春放下从前,平王却接过话头,“这就对了,不愧是母妃一手调教之人,好生下去吧,今晚好好想想,明日如何应对,但有一条,不许再纠结于过往,一切往前看。” 不言心里一阵欣喜,如今两人也有些默契了,有心多说些,叫平王多领悟一些,“还有一条,保护好自己,哪怕事情做不成,也不许你有闪失,不许强撑,坚持不住了,害怕了一定告诉我,当然也可以叫上孙长柱,这人不错,但从前的事要不要叫他知道,你可要掂量些再决定……” 阿春跺了跺脚,又低下头,“什么事都隐不过王妃。”声音低低的,脸红红的,居然有些害羞,双背生翅一样出了屋…… 第160章 何去 不言看着阿春高高兴兴告退出去,心生感慨,“阿春这孩子不错,那些事也不能全怪她,看着她,就好像想起当初自己,我还好,还有母亲在,母亲不惜自身要保护我,阿春也要不惜自身保护王府,他们为什么不好好想想自己,不好好想想受了恩惠的我们,心里多愧疚。” 平王站到不言身边,搂他进怀里,摸着他的头,“所以,不管是你的母亲,还是我的母亲,你舍不得叫她两个受一点委屈,真是个心善的好孩子,叫你给我做些清肝明目的菜,你不亲自动手,你瞧瞧,我到现在才明白我家不言是如此心善。” 不言推开她,“讨厌,我正伤心呢,谁听你开玩笑。”平王硬要与不言同坐一个椅子,不言觉得挤,站了起来,平王从后背抱她坐在他的腿上,不言挣扎,平王搂得更紧,在不言耳边,声音有些沙哑,“阿春到底什么事,他要说,你为什么不让她说?我是赢了,还是没输?” 不言低着头,平王将他抱的更紧一些,手也不闲着,不言回过头,双手环着平王的脖子,近一点,更近一点,却停在了唇边,满含柔情看着平王,平王被瞅的心潮起伏,他想去画画,一定要把这样的眼神画出来,但此时画画那不是傻子吗,不言忽然离开平王的怀抱,往内室走去,看平王呆愣愣地,冲平王一笑,“算你赢了。” 平王不再纠结,只按着自己本心,两步跨到不言身后,热热的,滚烫的,不停地吻落在不言后颈,不言觉得很无力,软软的依偎在平王怀里,双手扶着平王胳膊,耳朵上也热热的,平王双手已开始忙碌,仿佛一个孩子,见了这个喜欢,见了那个也喜欢,都舍不得放手,两人已赤城相见了,不言回头,一吻也落在平王的额头上,平王猛地将扳过不言身体,一边吻一边退,不知怎地却退到了床柱上,后背凉的,可两个紧挨的身体却是热的,冰火两重之际,不言闭上了双眼,一声声,软软的,绵绵的,叫着夫君,不言已被平王抱起,玉腿缠在平王腰上,一个不稳,不言紧紧抓着平王肩膀,两人的炙热纠缠在一起,直至天明…… 第二日,两人正在吃早食,小丫头来报,“禀王爷王妃,芙蓉姑姑早上来过两次了,见主子没起,不许奴婢通报,请您一会儿去看看娘娘。”不言在桌子下边踢了平王一脚,平王面不改色,“知道了,你下去吧。”待厅里没人了,不言正在吃小煎饺,嚼得还挺带劲,忽然忍不住,不言刚入口的煎饺就被抢到了平王手里,不言睁大眼睛,又看看外头,确定没人后,越看平王那得意洋洋一边吃还一边赞叹,王妃好吃,王妃好吃的样子,在平王后腰上使劲拧了一下,继续吃饭,不理他了。 平王却不放过,“王妃,咱们起晚了,可不怪我,你为什么如此生气?若不是我叫你,你还得继续睡呢,不谢我就算了,居然还掐我,我看你精神得很,是我失职了。” 不言想起早上平王用那样的叫起方式,又是咬又是啃的,还,还……一想起脸上火辣辣的,就要站起来打平王,平王却不再给机会,站起身来,“我先去看母亲了,你要快,要快。”不言又想起昨晚平王这就么教她说话,不说一个劲地吊着她,愤怒地站起来,追着平王,非要打到他不可。 两人追追打打,嘻嘻笑笑往丽妃屋里而去,开开心心给丽妃行了礼,不言接过芙蓉手里的活,亲手为丽妃喂粥,丽妃欣慰看着两人,“听芙蓉说,我要当祖母了。”平言低下头不语,怯生生地继续喂粥,平王自是要为夫人解围的,“母亲,少说点话吧,小心崩了伤口,新妇脸皮薄,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前宫里娘娘谱去哪了,怎地开起小辈玩笑。” 芙蓉笑出声来,不言轻轻拍着丽妃肚子,生怕她笑起来真崩开了伤口,丽妃使劲憋着笑,少让肚子动起来,不言将丽妃的枕头垫的更高一些,与芙蓉一起扶着丽妃往上靠了靠,平王见差不多没人笑不言了,“母亲叫我们有何事?”芙蓉行了礼,“回王爷,是何小姐的事,今日娘娘醒的早,问起此事,奴婢便说了。”若是何小姐的事,不言不好多言,看向平王。 平王一边给母亲剥着桔子,一边说道,“姐姐的事,您都知道了,希望儿子怎么做,您直说就是,为了您的身体,儿子自会听从。”丽妃很高兴地点点头,压低声音,“她终是我的女儿。”平王剥完桔子,递给不言,不言接过一个一个喂给母妃,平王道,“母亲吩咐就是。”丽妃冲芙蓉点点头,芙蓉明白,再次上前,“回两位主子,昨夜奴婢按当初咱们的分工,去往何小姐院子里劝说她,没想到她拒不见面,剪下头发一丝,要求见母亲,奴婢无法,只得回来了,奴婢差事没办好,王爷恕罪。” 平王也递给芙蓉一个桔子,“姑姑,这是瞧不上你呢。”芙蓉没点头,也没摇头,对平王道,“娘娘的意思,到底是亲生女儿,听听她要说什么便是,若是没有什么太出格的要求,满足了就是,全了多年不见母女情份。” 平王点了头,却还有些担忧,“姑姑,母亲的身体能扛得住吗?昨日什么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万一母亲被气着了,我找谁说理去。” 丽妃又看一眼芙蓉,芙蓉会意,“王爷,昨日金太医已来过,娘娘恢复地还好,还有,娘娘叫奴婢告诉您,娘娘自进宫以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鬼门关也闯过,还能叫一个孩子给气着,你太小瞧娘娘的心境了。” 平王看不一眼不言,不言点了头,平王就不再坚持,叫人带了何小姐过来。 何小姐进屋里,跪下请了安,“母亲身体可好些。”丽妃看着这个只有二分与自己相似的女儿,想起刚出生时,她那可爱的样子,流下泪来,不言忙与给他擦眼泪,丽妃动动嘴唇,芙蓉却明白要说什么,“好孩子,快起来吧,你过得可好?” 何小姐站起身来,却无一人与她看坐,有些不悦,看不言坐在床边,上到床边,还坐在不言前头,成了与娘娘距离最近之人,平王看看一眼芙蓉。 第161章 何从 芙蓉立刻搬了小凳子,请何小姐坐下,特意拉开了与丽妃的距离,何小姐不愿意,却不敢不从,“母亲,孩儿只想与您多亲近。”丽妃笑着点了点头。 “母亲,这些年孩儿过得苦,夫家不容我,您怎么不早点来接我呢?”何小姐抹了眼泪。却没一个给他递帕子的。 丽妃看一眼芙蓉,芙蓉不得已,只得劝道,“小姐不必自伤,叙一叙母女之情吧。”何小姐点头,“母亲,我想单独与您说几句话。”不言却不会容她单独见丽妃,“何小姐,母亲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母亲刚刚醒来,需要人照顾,身边离不得人。” 何小姐怯怯地看着丽妃,丽妃看芙蓉,芙蓉继续道,“这里没外人,小姐有话便说就是。” 何小姐不得已,只得硬着头皮道,“母亲,我不想在王府,夫人跑了,王妃一定给夫人找了最安全的地方,我也要跟夫人一起,府里太不安全了,昨天搜府了,王府里真的不安全,母妃我们一起去吧,你是王妃婆婆,叫王妃也给我送出去呀。”芙蓉叹口气,“小姐与王府不一心,在王府呆下去也没意思,夫人的去向是王府的事,并不与你相关,小姐不要想岔了。” 平王也道,“夫人在道观呢,你去吧,没人挡着你,道观里收容的平民那么多,不差你一个。”语气却很是不客气。 何小姐继续流泪,“母亲,天底下儿媳都得听婆婆的,您是婆婆,一定能要求王妃的,府里真的不安全,孩儿害怕。” 丽妃摇摇头,不用丽妃再示意,芙蓉就知道怎么说,“小姐,您与王府其实没什么关系,平王听命于娘娘,您才得已在府里安身,但眼下却不是好现象,夫人为什么去道观,还不是因为王爷出了事,您想出府是对的,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夫人在道观呢,夫人若是出了事,道观却是个靶子,您去不太合适,您说呢?”何小姐一想也是,“对,对,对,你说的对,道观是靶子,我不应该去,可王府里一定会被连累的,那我,我,我去哪里?” 芙蓉继续道,“小姐,眼下王爷已朝不保夕,但京城里平民所住之地却是安全的,只要离开王府都是安全的,或许您可以回娘家。” 何小姐摇头,“我不回娘家,继母待我不好,我去平民住所,可我去哪里,没人保护我害怕。” 芙蓉看一眼平王与王妃,两人都没打算开口,没办法,谁叫是她自己应承的负责这位小姐呢,没想到胆小又自私,想出府,还想找人保护,哎,看在她受过那么多苦的份上,到底语气软了下来,“小姐,您是娘娘亲生女儿,娘娘怎么不管你,这里有一千两银子,你在王府里住着不安心,就先搬到外头去住吧,我们都不知道你在哪里,才是真正安全。” 何小姐一听很有道理,“母亲,好的,好的,我这就搬出去,你把银子给我吧。”芙蓉在心里,失望地叹口气,“小姐,您先回去休息,或者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奴婢亲自给您送去好吗?”何小姐点点头,起身就要告退,不言瞧不上何小姐的样子,张口道,“小姐,多年不见,不留下陪陪母亲吗?” 何小姐道,“不用了,我得回去收拾东西,你们在府里自生自灭吧。”看不言的眼神,好像看一个死人。 平王气得将桔子皮抛在了桌子上,看着早已没了笑容的丽妃,谁叫是自己亲妈呢,还得安慰不是,“母亲,不是也问了您的身体吗,也算有些孝心,你别生气,哟哟哟,还掉老泪呢,刚是谁说的,大风大浪没见过。”丽妃举起拳头,要打平王,平王往跟前凑,“来来来母亲,你打就是,就当锻炼身体了,儿子乐意,打完可不许再生气。” 芙蓉笑的捂着肚子,丽妃一会儿酸一会儿苦一会儿恨女儿不成样子,一会儿又被平王逗乐,眼上的表情很是精彩,这会儿又想笑了,不言替丽妃顺着气,好一会儿丽妃才恢复正常,“终是我生的,帮她一次就是,只是这孩子真到了外头,怕是。”不等芙蓉说话,平王就接话道,“怕是活不了两天,叫她去道观,她又不乐意与平民住一块,都成她的了,哪能事事如意,母亲,您不了解他,若是仍走投无路,他一定会再回来,到时候还得给他收拾烂摊子。” 丽妃道,“那怎么办?”平王看着母亲还在担心女儿,倒也不忍心叫母亲伤心,“那就看母亲有多少个一千两了。到底是您生的,您就管到倾家荡产呗,王府里的钱可不是我的,我可不借您的啊。” 丽妃无奈看一眼平王,“好了,知道你是想叫母亲开心,这孩子怎么性子这样,他爹也不这样,我也不这样,怎么就?” 芙蓉冲不言行了礼,“王妃,您想想办法吧,王爷没办法,娘娘身体不好,这不是您的事,但如今也只有求您了。”说完就要跪下。 不言忙扶起芙蓉,“姑姑折煞我了,我当您是长辈的,姑姑既然说了,我就说两句,若伤了母亲的心,还请母亲不要生气。”丽妃点了头,不言才开口,“母亲,因为心软之事,我已遭反噬两次,却不会再有第三次,何小的姐的性格,若在府里必会给王爷惹祸,就是她不愿意离府,我也会赶他出去,我知道您与平王都担心她,但是谁管她,谁倒霉,请原谅孩儿,不能再做心软被反噬之事,您若是听我的意见,找个没人的庄子,将她锁起来好吃好喝,养着就是。” 丽妃叹口气,芙蓉道,“小姐自己也要求有侍卫呢。”丽妃想了想,叹口气,“你明日去何家走一趟吧,一千两银子给他爹,叫他爹自己想法子吧。”芙蓉应了是,不言继续道,“母亲,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不必多想,有王爷呢。”平王只跟着点头,“母亲,你别怪不言,他说的对,对白眼狼发善心,真是没有好结果。” 丽妃向不言伸出手,“我知道,是我叫你为难了。”不言回握住丽妃子的手,“母亲,您理解我就好,若是坏了咱们情份,孩子万死。”丽妃用了点力,握住不言的手,“如今正是风雨之际,都是我与王爷拖累了你,当初若不是我叫你照顾他哪有这么多事?” 平王凑过去,“母亲,好好养伤,其他的少操心,啥事都没有身体重要,您说是吧。” 第162章 清单 平王在几人说说笑笑,时间也过得快,丽妃心情好了很多,不言与平王这才退了出来,平王得了传话,下晌到兵部报道,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这又玩的哪一招,不言自言自语,莫非是崔五郎真的要反了? 平王拉住不言衣袖,“不能吧,你不是没收到消息吗?”不言摇头,“那边不过就是一步闲棋,能不能有用难说的很,下晌你到兵部之后跟国子监一样,听话做事其他不管。”平王扬眉,“我知道,你在府里照顾好母妃,不就是挨骂吗?这方面还是比较擅长的。” 不言拍拍他的手,“王爷委屈了,既如此,本王妃就亲自下厨为您做一道羊肉羹。”平王十分高兴,“天大的幸事落在小生头上了,小生送夫人去。”不言学着平王的样子,“还不快扶好了本王妃,否则,汤里给你下药。”平王学陌桑,“王妃请,王妃起驾后厨,闲着退让了。” 陌桑跟在后头憋着笑,人都快抽了。 阿春也在纯月阁见到了李刚,李刚笑咪咪地,“求见四五次,姐姐终于肯过来见我了。” 阿春看也不看他一眼,“得了长史大人吩咐,府里要按规制缩减,正安排人堵后院呢,大人有事?” 李刚忽然脸一沉,“王爷在后院都做什么,你要及时告诉我,昨天两人接了旨意可有抱怨?”阿春竭力忍着想给李刚一耳光的冲动,“抱歉了大人,奴婢做不出背主之事。” 李刚学着不言,手轻轻敲着桌子,面无表情盯着阿春,阿春心里更瞧不上,一点本事没有,贪婪还学不像,阿春不为所动,回望着李刚,李刚败下阵来,“好姐姐,你是王府第一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若不听命,瑞王爷第一个收拾你。” “哦?瑞王殿下要如何?” 李刚见阿春上了道,继续威胁,“你的那些事我自会帮你瞒着,只要你听话,瑞王是唯一一个王爷了,圣上终有那一日的,你若立了功,以前的事必一笔勾销。”说完还冲阿春挑挑眉。 阿春心里把对面的猪骂了一回又一回,“大人请明言,我以前什么事?”李刚有些生气,站了起来,“我劝你老实点,孔大人可是左相了,再执迷不悟等着死吧,还要连累王府,要找证人还不容易吗?” 李刚并没有看到预料中阿春的慌乱之色。阿春抬起头,对着李刚微微一笑,“不知大人叫我做什么,危害王府的事奴婢做不了。” 李刚见阿春服软了,总算放下心来,“听说夫人去吧道观,东西是你帮着收拾的?”阿春极不情愿的点点头。 “夫人都有什么东西你说与我听。”李刚兴奋起来,两眼放光。 “都是些书画,本就是建藏书楼所用。”李刚瞧着阿春不像说谎,还是问了一句,“没有别的?”阿春不耐烦,“你到底要问什么,直接说我说不定还有些印象。” 李刚迟疑一会,终于还是说了,很神秘的样子,还叫阿春凑近点,阿春慢悠悠靠过去一点,李刚还要做手势示意再近一些,阿春不耐烦,“不说我回去了,一大堆事呢。” 李刚无奈,“姐姐,我说我说,跟你说了,你可一定要帮我,咱们可是一条道上的。”阿春点头,“知道了,只要你不伤害王府,其他的事都好说。”李刚很满意,“有娘娘在王爷不会有事的,我来此主要就两个事,一是平王帮没帮礼王。”阿春站起来就往外走,“王爷什么脾性你不知道?我天天在王府,府里大事小情有我不知道的?王爷与王妃人善,不过是帮百姓罢了,要说这是帮礼王,我无话可说,你爱怎么回报就怎么回吧。”再加上冷哼一声。 李刚拉住阿春,“姐姐,姐姐,平王做了好事,我也是受益之人,若是因此给王爷扣帽子,京城的百姓能愿意?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阿春很不客气高声喊道。 李刚赶紧说,“礼王妃的事,主要是找礼王的儿子。” 阿春这才收了火气,“王爷和王妃如今好着呢,每天就是吟诗作对诸事不管,礼王妃根本没来过。就是来了,你以为王爷敢收留?”李刚点点头,“也是,王爷胆子小,可是王妃……” 阿春不假思索回道,“你主子怎么想的,王妃放着好好的王妃不做去当反贼?”李刚压低声音,“殿下现在监国了,审问了王妃的爹,侯爷招供了,王妃与西安那头有勾连。” 阿春不屑,“有勾连怎么不直接抓了,还查什么?”李刚声音压的更低,“你懂什么,王爷王妃如今名声好,谁敢动呀,侯爷也没提有什么证据。” 阿春不满,“你说这话谁信,亲爹说的话,还不算证据?你若不说实话,我也帮不了你。”李刚想了一会儿,只得说了实话,”还不是因为第二件事,夫人手里有个什么秦王破阵图,圣上说要找到才能治罪。” 阿春疑惑问,“什么图这么重要,夫人的东西我收拾的,根本没有这幅图,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李刚道,”也可能不是这个图,总之是个画。” “那画可不少,有清单,回头拿给你,这些画长公主府里得来的不是搜过一次吗?怎么又来找?没有其他提示吗?这样找不是大海捞针吗?你这差事什么时候能办完?”阿春又有些不满。 李刚道,“可不是,就连圣上也说不明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阿春启发道,“你还得再问问具体的,要不然你这功可立不了。”李刚叹口气,“我何尝不知,可有什么办法,瑞王说这个差事接的莫名其妙,圣上什么也不说。”阿春道,“能给你的就是书画清单了,其他的没有。侯爷若说王妃于西安有勾连,那侯爷能得了好?这不是找死吗?”李刚深以为然,“就是呀,谁叫侯爷熬刑不过呢,都倒了干净,总之给西安送了不少信,我就知道这么多,你是不知道,那侯爷被打的不成样子,侯府里人都下了狱,下人们都没放过一个,你在府里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163章 兵部 阿春有些吃惊,“这么大动静倒是一点没听说,既然王妃都参与谋反了,侯爷也招了,为什么不审问王妃,再问问夫人不就都清楚了。”李刚看傻子一样看着阿春,“刚不是说了吗,画没找到,不能打草惊蛇呀,给你说了多少遍。”阿春道,“我知道呀,既然侯爷都用了刑,王妃还能不用吗?找东西不该快刀斩乱麻嘛。你主人脑子是不是不够用?” 李刚道,“上头的事我怎么知道,我就是来看住王府的。”阿春撇了嘴,“既然叫你来看王府,为什么还叫王爷去兵部?这不是胡闹吗?整的乱糟的。”李刚道,“唉我哪里知道,咱们还是快点办成差事,好离开,保命吧。”阿春做出痛恨表情,“谁要是危害王府,我就不会放过他,你在这等着,我这把清单给你,下一步要做什么,听你主子的吧,王妃还真看不出来,她几乎不出门的。侯爷说的话也不可能不真呀。”李刚道,“快去拿清单我好交差。阿春头也不回往后院跑去,不一会就把清单给了李刚,就这么多,其他都是吃喝之物。”李刚把东西往怀里一揣,“我知道,你等我消息。” 阿春这才往彩逸院里去,把事情都说了,不言倒也不奇怪,“这么怕死,才几天就招供了,就这还诸多雄心壮志呢。当真可笑。” 阿春着急,“王妃,这事要怎么办?”不言看着阿春,“你不问我有没有?你不去找王爷与我切割?” 阿春摇头,“有一回侯爷来了没多久,半夜您与王爷一同外出,奴才又不傻,王爷既然知道这事,奴才有什么可说的,王爷有态度了,奴婢自然跟随?” “可是娘娘并不知道。”不言再问。“ “王妃,奴婢看得明白,娘娘知道又如何,以前王爷就不听娘娘的,现在更是与您恩爱有加,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了,娘娘还是不知道的好。奴婢只有誓死跟随了。娘娘有事情吩咐便是。” 不言再试探,“你不与王爷明言?”阿春跪下来,“王爷与您晚上共同外出之后第二天,就与奴才们吩咐过,王妃要做的事情不要管,不要问,叫干什么干什么,您的话就是他的话。”不言心中消了疑心,扶起阿春,“王爷情深,是个好人,倒是我有些对不起她了。”阿春摇头,“有您在王爷身边,王爷不知道多高兴呢。王妃您快吩咐怎么做吧。” 不言一笑,十分笃定,“什么都不用做,皇上不敢动我,只是瑞王不知始末,王爷可能会受些苦。”阿春松口气,“这不常事吗?王爷就跟您过日子有些甜头,其他都吃苦,下一步奴婢要怎么做?” 不言道,为你与长柱办婚事,你嫁出去,万一出了事,就不算王府的人。也是条退路。” 阿春摇头,连珠炮一样,“王妃,这是两回事,奴婢与王府共存亡,至于婚事还是再等等,奴婢年纪也大了,多等几年无妨,正好试试诚心。”不言想了想,“也好,趁李刚不在,你与长柱一起去采买吧,去趟雍容阁看看冬衣做的如何了?等会儿来我这里取银子,你先下去吧,我去准备准备。” 阿春退下去之后,不言写了封信,放在钱匣子的夹层里,阿春取了东西,往外而去。 不言喝着茶,又去看了看丽妃,明显好多了,不言放下心来,又把丁大力叫来,“这些日子你受些委屈,多宽慰下头弟兄们,王府好好的,有一些,来的快去得也会很快,没去之前,把差事办好,听话就是,委屈什么的就先受着,过后王爷自会补偿。”丁大力点头称是,“主子您的话小的记下了,还有一事,您后院里那位,是不是要送出府去。”不言有些为难,“原本是要送出府去,现在不是外头人多,孩子的病还没好,只得先在府里待着,待孩子能走路了,外头也会松懈些到时候再送也就是了。你在府外巷子里也设了哨,这很好,大力可称得一句将军。” 丁大力挠头,“多谢王妃夸奖,小的不敢当,今日瑞王妃送了贴子来,后日办宴会,请您参加,小的已将贴子交给了阿春。” 不言点头,“这事我知道了,最近内外院纯月阁的门一定看好了,李刚一步都不许进,他若是强进,你只管强拉,一定记好了。” 丁大力严肃跪下,“小的必能看好,派了两个人随身服侍他呢,李刚还带了一个往外头去了,等会儿回来再与王妃回报。”不言点了头,大力下去之后,不言一直在想,还有哪些问题没想到。 天快黑了,才见王爷脚步匆匆回了府,一边换衣服,一边抱怨,“我这主事是个跑腿的,这一个下晌,腿都细了,还好近些日子每天练剑,身子还受得住,搁以前非得瘫地上不可,让我管着仓库,仓库门在哪都还不知道呢,总感觉这里有事。”不言拉着平王去了餐厅,“这不明摆着吗?仓库里什么都没有,王爷这是要背锅了,他们不想叫在待在兵部。” 平王使劲喝了口汤,“那不是正好吗,我也不想在兵部呀,国子监里多好,人还单纯些,兵部根本不适合我,但仓库这锅可有点大,我背不动,明个儿我就递辞呈。”不言给他擦擦唇边的饭渍,“王爷,圣上刚下的旨,您就递辞呈,这不是跟圣上对着干嘛,如今我们可没这资本,圣上只是生您的气,没帮他说话,过一段也就好了,这些日子您要当好孝子。若有人叫您签印章,您可多长个心眼,宁可上官骂也不许签,该吵的时候决不能软。” 平王点头,“我知道。”压低声音之后平王继续道,“一会儿,咱们去一趟后院,有那位的消息了。” 用完晚食,去看了娘娘后,两人去往彩逸院后院,小公子好多了,已退了烧,虽还不能起床,到底能吃些东西了,小丫头退下去之后,平王道,“有他的消息了,贬为庶民,逐出了王府,去守皇陵。” 第164章 去何处 瑞王妃有些激动,“那能去看他吗?”不言看一眼礼王妃,“我知道了,去看他就上了钩了。”不言点头,“姐姐是通透之人,刚才是关心则乱了,您不能去看他,王爷却是可以,就是庶民也是他哥哥,五日后你写封信,叫王爷偷偷给他送去,看王爷就否找到机会单独说话吧。”礼王妃摇头,“还是不要去,他心境如今也不平顺,告诉他我们消息,说不定更乱了,还是过一段吧,不急,四弟去看他只送些衣物吃食就是了,我们的消息一点不要透露。”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不言一眼,不言明白,礼王妃为了孩子,连夫君也不相信了,谨慎些总没错。平王拍拍胸脯,“嫂子放心就是了,东西给他送足,其余的小弟什么也不说。” 礼王妃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问,“他的罪名是什么?”平王声音低低的,“造成民乱,不堪为君,捉拿家眷全部处死,回府路过的街上贴的都是公子的画像。” 礼王妃急得站起来,“那,那怎么办,我们在府里不是连累了你。”一边说一边来回踱步,喃喃自语,不急不急,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礼王妃突然问:“四弟,画像上像吗?” 说起画像,平王如数家珍,“为了像,刑部还专门找了我,公子的奶娘说着,我们画着,但我画的时候轮廓硬了些,一看外貌就是男孩子,小公子穿上女装,保证看不出来。” 礼王妃这才松口气,“他大病还没好,如今瘦得倒连我这个母亲都认不出来了,更何况别人,他现在十岁,穿两年女装也就过了,两年之后的事,到时候再说,可有我的画像。” 平王摇头,“我专门去街上看了,街口处都有公子的画像,只抓着孩子看,但官差手里们的画像一看就是个女的,姐姐你应该是暗察。” 礼王妃思索着,语速很慢,“若是这样,我可能就出不去,你们先送孩子出去。” 不言摇头,“不行,孩子不能离了母亲,把孩子独个送走,你在府里就能安心?” 礼王妃猛地抽出簪子放到脸上,还好平王反应快,一把抓住礼王妃的手,“嫂子,你做什么呢,不言肯定有办不法,不许自伤,你若是伤了,小公子知道了原由要愧疚终身的 。”礼王妃流下泪来,“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不言接着道,“姐姐,你出府之事我已有章程,现下先卖个关子,你安心照顾孩子就是了,其余的待时机到了自会告诉你,这事我们得抓紧办,你在府里终是不安全,小公子身体一天一天好起来,总不能一直锁在屋子里,我们还是要想办法送你们出去,安心抚养孩子才是。” 礼王妃点头,“原本是想回娘家,现在想想回去也是边累他们,赶路太久也怕孩子受不住,来往盘查的,不太安全,就算能躲过追兵,搜兵,我们也没地方去,天大地大居然没有我们母子容身之地。” 不言给礼王妃递杯茶,“姐姐的人,既给了我用,你的事我们自是管到底的,我这里有一平民之家,户主也是个男的,但是腿脚不好,不知道姐姐可愿意去照顾那人。” 礼王妃毫不犹豫点了头,“平民之地才是最好的,人多人乱,就是兵乱也不会往这边来,我们躲在家里不出门就是,也有利于我们隐藏,去道观总是连累了夫人。” “既然姐姐同意,明日我就为你再办一个身份,你就是那人失散的姐姐,做了寡妇,如今来投奔弟弟了,正好照顾弟弟身体,那位还是位先生,小公子也能读书,只是没了锦衣玉食,还要着女装,孩子可能受得住。”不言有些担心。 却听床上有了声音,“婶婶,我能受得住,侥幸逃得性命,有一安身之地已足矣,何况还有位先生,只是叫母后,母亲去干活侍候人,我有些愧对母亲。” 礼王妃扑到床上,抱着床上的儿子哭起来,“是母亲连累了你,你的身体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好,都是母亲无用。” 小公子拍拍母亲的头,看向不言,“婶婶不要见怪,母亲躲在水里不怕,我生了病却是吓着他了,我们还是早些出府,保住王府太平,我们母子也安心些。”不言有些心疼,苦难叫这孩子一夜之间长大了,“你既叫我婶婶,自不会叫你出事,后日瑞王妃办宴会,是个出门的好时机,明天你好好养身体,一定要安安稳稳走出王府。” 小公子点点头,“金大夫说了,我底子好,烧一退,喝两贴药也就没事了,婶婶放心,决不辜负您一番费心安排。” 不言冲小公子笑一笑,拉起礼王妃,“姐姐,公子好了,你要坚持住,别叫孩子不安。”礼王妃这才起来,擦了擦泪,“恩恩,我知道,剩余的人是不是也一起过去。” 不言一边给小公子喂水,一边道,“那边地方不大,两个侍女倒是能跟过去,两个侍卫,那位先生自会安排他们去做工,不会有事的,姐姐可要叮嘱好侍女,不可太过讲规矩,也不可太有仪态,叫人怀疑。”礼王妃点头,“我晓得,这唯一一的去处,一定会谨慎的。” 又与小公子说了几句,两人这才去了丽妃院子里,刚准备去陪一陪娘娘,芙蓉地过来了,一件事接着一件事,三人又坐下,“姑姑来此可是为了何小姐的事?”芙蓉点头,“我今日出了府,去了何大人家里,何大人接了银子,说家里住不下,会给他租个房子,还说,这个女儿是个逆来顺受的,也怕她连累家里,给他租好房子就不再管他了,还让我转告,无事不得再回家里,你说这事。” 平王叹口气,“姐姐与我性格倒是相似,只可惜他没我这么好的运气。”不言却道,“你姐姐没有的是为别人着想的心,这方面你却是大数人的榜样。”平王害羞地低了头,芙蓉却没心思看两人眉来眼去,“就这样叫她出了府,怕是以后王府还是不得安生。” 第165章 追问 不言与平王却对芙蓉的话表示赞同,平王道,“到底是同母所生的姐姐,不好不管,总不能放着他在婆家受苦,在外头流落。”不言并未安慰平王,“王爷,姐姐母家不让他回府,想是对她非常了解的,能安生一阵是一阵吧,先在外头住着再说吧。” 平王自是同意,芙蓉却道,“小姐自小不受什么苦,夫家也宠他,夫君去了之后虽然顺受一段时间,但很快就接回王府,依旧锦衣玉食,怕是不太乐意往租的房子里去,怕要再闹。” 平王有些烦躁,“那怎么办,用强?怕母亲不高兴。”芙蓉压低声音道,“此事不要告诉娘娘,由我担着,派侍卫送过去,王府现在危急,不能在身边放着一个危险,小姐在屋里足不出户,府里的事情却知道的不少,王妃还是要查一查的。”不言点头,“姑姑说的是,此事我已查过,他身边的丫头跟了府里一个小管事,连同这个管事此次一起送过去,更不许那管事再与王府来往。” 芙蓉点头,“王妃处置得当,奴婢心服。平王接有些无语,“姐姐性格就这样,软弱还自私,只想着自己,却又很听别人的话,真是矛盾,我都不知道,她脑子里到底想些什么。” 芙蓉面上也有些不屑,“王爷,小姐心里想的当然是自己如何过得好,凡是有一点影响她,她就能把你卖了,现在闹着离府不就是这亲,事事顺着他都没用,还是会卖了你。” “送他出府的事,由我来办,此次姐姐可有大用,姑姑与王爷都不要管他,也请姑姑明日不用相送,由着她闹去。” 平王很好奇,明日做什么,但也按捺住不再多问,芙蓉笑着道,“小姐若不有用,也不枉王府养他一回。””三人正说着其他话呢,却听外头回报何夫人来访。 不言与平王对视一眼,平王恨恨道,“你若不想见他,我去就是。”芙蓉虽不知道什么事,但看两人表情也不像好事,“王爷何夫人是女眷,您去自是不合适,奴婢陪王妃去吧。” 不言站起身来,“王爷与姑姑体恤之情,自然领受,女眷来访自是女主人招待,我去去就回。”芙蓉叹了口气,“王爷,王妃不容易您可要听话呀,别给王府找事。”平王不耐烦,“姑姑,多虑了,我很听王妃话的,保证不拖后腿,走,咱们好生陪着娘娘去。”芙蓉无奈一笑,“王爷记得就好,奴婢一人去吧,您还要去衙门,早点休息吧,王妃回来还又有事端,娘娘大部分时间都睡觉呢。”平王应了是。 不言到了彩逸院正院厅里,何夫人已经在等了,双方见了礼,“何夫人贵人临贱地可有什么吩咐?” 何夫人讪讪地,“不言,你别怪我,我,我,真不知道,没想到何文新是心机深的一点风也不透。” 不言继续阴阳怪气,“承蒙夫人看得起,听到您的解释了,夫人还有什么事?” 何夫人只得继续,“不言,你别怪我,我总不能不要夫君,我知道你生气,害了王爷,但我对天发誓,事前我真不知道的。” 不言看一眼何夫人,“何夫人所为何事而来?”何夫人厚着脸皮道,“我家老爷叫我来问你,夫人去了哪里。” 不言道,“夫人在道观,您不知道吗?”何夫人吞吞吐吐道,“瑞王派人去过道观了,夫人不在那里,大家都别为难了,从前我待你也不错,咱们好好地把夫人找回来好不好?” 不言心里一咯噔,“夫人何意,找我母亲有什么事,我可代劳,母亲自道观出发云游而去,具体位置本王妃并不清楚。” 何夫人有些恼,但也不好发作,他与何夫人多年的情份,为了夫君不得不伤害姐姐,她心里也不好受,“只需要夫人把画交出来。” 不言冷冷一哼,“夫人说笑了,母亲那么多书画,都交给您,您家里放得下吗?再说了,书画已运至道观了,母亲远游怎么会带那些东西。” 何夫人只得厚着脸皮道,“不言,我不忍心你受苦的,若是再不交,皇上怕是不会放过你,你要想清楚呀。” 不言微微一笑,“多谢夫人关心,只是不知道到底圣上需要哪一幅,本王妃确实不知呀。” 何夫人叹口气,又将事情说一回,“不言,当初于图强得了一幅图,先帝叫他交与赵贼,但夫人正好被长公主劫持,应当还在夫人手里。”不言的回答无懈可击,“夫人,抱歉了,您说的事我完全不知,外公的事我从未听说,母亲的书画我还有些印象,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画。” 何夫人心里不好受,搁谁谁能交出来, 这不是找死嘛,没办法,夫君领了皇上旨意,只得由他来出面,“圣上并未交代,只说是一幅画,今日派我来传话,只要将画交出来,王爷仍可恢复亲王之位,若是不交,王爷怕还是要被贬,你可能也会受刑,那永昌侯就是因为受不住刑才招供的,听我家大人说,除了你与西安的事,还有,还有雍容阁是做什么的,也招了,你这是谋反呀,皇上怎么能接受他的儿媳是反贼,你还是配合些,省昨吃苦,何姨是为了你好。” “多谢夫人提醒,送客!”不言站起身来,就要离去。 何夫人慌忙叫住她,“我是真不知道,为了孩子,我不得不走这一趟,你好好想想,还是早些说话出来的好,侯爷马上会放出来,到时候由他来审问你,你可要受大苦的。” 不言听完一句话没有。 何夫人见不言有些松动,继续道,“侯爷当初没死,怕是把任何事都推到你身上了,若不是因为你夫妻二人有些名声,皇上怕是早就动手了,侯爷把什么都说了,皇上昨日亲自召见了他,可能要重用,你此时不立功,可就真没有退路了。” 不言笑的意味深长,“侯爷要受重用,所以何大人很着急,后悔不该将招出来的事说给皇上听吧,这才请了您来,争取能把这个功立了,当真打的一手好算盘。” 何夫人被说中事实,不太高兴,“我夫君在位置上还不是为了能保你,你好好想想侯爷若是来审你,你会如何,那可是个心狠的,父亲就是把女儿打死,也是天经地义。不言,你已入死局,还是速速交出东西的好。” 第166章 出府 不言并未答理何夫人,又吩咐了一句送客,头也不回找平王而去。 见不言回来,平王很担忧,“什么事?还是画的事?” 不言点头,平王说的很诚恳,“不言,你的事我本不该多问,但事情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是告诉我,我们共同面对,一起解决好不好,就算我不能为你出主意,至少知道事情始末,打个配合还是能用得上,你说呢?” 不言有些愧疚,“王爷不怪我连累了你?”平王拉住她,“夫人说什么呢,咱们之间到底谁连累了谁,还真说不准,咱们在三方夹缝里存活,十分不容易,我明白你心里的苦,以后这种见外的话,可不许再说。” 不言点点头,“王爷明日可能休沐?”平王疑惑道,“有什么事吗?” 不言接着道,“明日瑞王府开宴,我想王爷陪我去,明日咱们要送那两位离府,还需王爷协助,还有画的事情明日也一并解决。” 平王压低声音,“你想到办法了吗?”不言有此得意,“若没有办法,怎敢劳动王爷。” 平王装着捋胡子,“好,好,好,本山人自听夫人的。” 两人相视一笑,两人压低声音不言将画的事与平王说了,“原来早就给了,哎,这都什么事,崔家为了圣上也算是用尽心思,到最后也没落得好下场,你这些年为了那头,也付出这么多,如今两头不靠,两头都不待见,到底图什么。”不言面色复杂,“王爷说的是,自从认识了,母亲的深仇大恨,却不得不报,如今只剩那一个人了。”平王叹气,“他估计也活不了太久了,你别想其他法子了,我去找瑞王,瑞王必会出手的,好好地去养老不好吗。” 不言面色沉静,“叫你为难了。”平王搂不言入怀,“不许再说这些话,我知道你是不想百姓受苦才做这些,就跟我们帮助二哥是一样的,可惜我们的心系百姓却没得什么好。” “你说的很对,但我不得不这样做,可我们尽了力,并没有什么好效果,天下即将大乱,王爷若被贬也算是好事,你心里可有怨?”不言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平王使劲拍了拍不言的手,“你不了解我吗,我什么时候喜欢亲王之位了,我所求不过富贵与逍遥。若是富贵没有了,大不了卖画呗,王妃,你管着内宅的,可不能叫我饿着,我天天要吃好吃的。”不言噗嗤一笑,“好的王爷,包你天天有肉吃。”平王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日,两人一大早起来,正收拾东西呢,就听外头有人来报何小姐在大门口闹开了,吵吵嚷嚷的,外头围观的人可不老少,监视王府的人,也好好地看了一场,平王逐亲姐的戏码,很是满意。何小姐的丫头代姐姐在王府门前骂平王,何小姐在门口一个劲地哭,不得己,平王亲自出的面,派了四五个婆子拉着何小姐往轿子上拉,何小姐不从,吵着不去租房子,也不在王府,要求平王给他买房子,总之乱成一团。这边正闹着,又来一群人,却是雍容阁人的,雍容阁掌柜的亲来,在门口吵,说平王欠了王府冬衣钱已经三个月,今日要是不给钱,就不走了,也在门口哭了起来。 这一个更热闹了,这一区域大府较多,百姓很少,来看热闹的都是附近商户与各家下人,一下子涌上来,“这雍容阁是在外地开了很多家那个吗?很有实力的,挣很多钱,王爷平时老实,肯定不是故意的,这商户胆子真大,王爷的钱买了粮食给我们吃,你不能宽限两日。”雍容阁的老板是位女的,站在王府台阶上,“各位,王爷与王妃的义举我们小店也很感激,可是一码归一码,我们是小商户,与其他的雍容阁不是一家,小店是雍容阁上品衣,小商户也不容易的,店里没饭吃,各位也是没法子,才来王府的,我们都宽限三个月了,衣服也早已交付,王爷与王妃在我们店里做的冬衣,定了很多,准备在冬日给没衣服的发,好事王府做了,我们也得吃饭呀,各位见谅呀,见谅呀。” 乞丐们听说后,又叫了很多很多人,“店家,你们是小店,王爷与王妃做的是好事,你们再宽限宽限。”见有人说话,平王就不说话了,坐在台阶上抹眼泪,“百姓们,我虽是郡王俸禄没多少,姐姐在府里天天要这要那,着实养不住呀。”店老板也很同情王爷,“王爷,您在大好人,您的俸禄也比以前低了,拿什么还我们衣服,您做的是好事,我们也想做好事,但宽限三个月了,收的也是成本钱,您原谅一二吧。”说完就跪了下来。 平王只一个劲抹眼泪,一边擦一边想,“还好,还好,有这点哭的本事,要是搁王妃可演不了这大戏。” 周围平民越聚越多,“王爷是好人,为什么被贬,我们还怎么活?”另一个大喊道,“你不知道了吧,平王得罪了瑞王,瑞王现在监国呢,他能叫平王好,各位,王爷欠店家的钱不对,可也是为了百姓,咱们给店家求求情吧。” 雍容阁老板也给百姓们跪下了,“各位,各位,小妇人与其他地儿雍容阁不是一家,只是赠点知明度,我们叫雍容阁上品衣,举家之力才开这么个铺子,现在绣娘们都吃不起饭了,求各位,给说说情,先付一点也行呀,我们愿意做好事,但总得活下去不是。拜托各位了。” 众人都不知道怎么办,那么多人,人群里居然很安静,平王也在哭,这时候却不知道谁喊一声,“平王妃出来了,平王妃出来了。”众人看向平王妃,侍卫大喊,“各位,各位,让一让,让一让,王妃要去瑞王府赴宴,雍容阁老板,王妃说了,你的钱款,回头把道观里老君像卖了,自会给你,再坚持一段吧。”百姓们一听都炸了锅,“老君像卖不得,卖不得。”王妃开口了,“为着大家能过个暖和冬天,有什么卖不得。”此时又出来一个人,“各位,各位,王爷被贬,本没什么钱,王妃还要卖道观,我们怎能叫好人如此为难,这样行不行,雍容阁的衣服做的质量还挺好的,咱们有几个钱就出几个钱,实在没钱的不出也就罢了,出钱的只当给老君香火钱,也不叫他们太亏了,老君可是保佑过我们的,怎么能卖,现在还在施粥呢,好不好?明年开了春大家日子就好了,也不用施舍了。” 第167章 出府2 又人有起哄,“对对对,有几个子出几个子,不叫他们太亏,上品衣,等开始发冬衣你直接去收点吧,也别太为难平王了,听说他还要再被贬呢,等和我等一样是平民了,好事就做不得了。”王妃已上了马车去赴宴,身后跟着向个小侍女,只听一人道,“各位,各位,平王是贤王,我们不能再叫平王被贬,他是为了百姓,今日王王爷要到瑞王府赴宴,我们跟过去看看,王爷若是被贬,也能跟着帮忙。” “走了,走了,瑞王府府去。”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站在车架边准备跟着一起去。 何小姐却坐不住了,这会儿没人理她了,丫头拉起他要上瑞王的那车,哪里上的去,车周围全是人,丫头将小姐放在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使出吃奶的力气挤到平王马车前头,跪在上头就是不离开,一直喊,“王爷,您不能不管长姐,小姐娘家人会吃了我们的。”说完使劲磕起来来。不言有些着急,本来就要走了,时间磨的太久,人群失了耐心必会散去的,人一少那两个会出事的。平王看出不言着急,在后窗上一看那两个已出了府,就在人群中间,也跟着着急,“阿春怎么搞的,强拉不会吗?”不言出了马车,站在车辕上,看着远处的阿春,阿春也在拼着命往前挤可是过不去,不言又看另一个人,那人接着道,“你这小妇人,好生无礼,天天锦衣玉食多少是个够,我们连饭都吃不起,你还赖着不走,兄弟们,这女人敢拦平王车驾,就是亲妈也不行,把他给我拉一边去!”立刻就有人拉着那丫头往一边去,那丫头嘴里还在喊着,又看见小姐被人挤倒了,只得做罢,等人少了再做打算。 平王站在马车上,冲着人群行礼,百姓们更是混乱,门口盯着的人个个眉来眼去的,不知道怎么办,人太多,又乱了起来,进进出出的,根本看不住。领头的摇了摇头,不用管了,众人都松口气,领头往瑞王府报信而去,其余的人继续晒太阳了。 上品衣的人见人群就这么散了,在王府门前又哭了一会儿,待阿春忙完,又安慰一会儿妇人,妇人没办法,一路哭哭啼啼,“我们不是雍容阁,没有什么实力,只是想赠一点人家名气,半点关系没有,绣娘们了不了工钱,要倒了如何如何……” 一路商铺都听得真真的,对女老板又恨又同情,恨他活该占人家便宜,同情他接了个大生意,可惜收不到钱,上品衣在京城一夜之间有了不一样的名气。 待瑞王府的马车一点点动了起来,百姓们也跟着动起来之时,阿春带着一队人,拉起何小姐上了轿子。一个粗鲁的民妇抱着一个小女孩跟在人群里,孙长柱安排的人,紧跟其后,出了王府街走过一条十字路口,侍卫护着妇人与孩子退出了人群,那里早有马车等候,两人上了车,直奔郑先生处。 车上的母子俩都松了口气,小公子道,“母亲,婶婶为我们能做到如此地步,很是不易,我们以后还是少给他找些麻烦。 礼王妃听着马车的动静,并未有多少放松,生怕路上出事,紧紧抱着孩子,孩子仿佛未觉,继续道,“母亲穿着民妇衣服,婶婶又给您换了眉毛,还真和从前不一样,母亲以后要多吃些,就更不一样了,母亲还要大大咧咧一些才好。” 礼王妃抱着孩子更紧一些,“委屈你了,穿着女娃衣服要好几年,母亲一定护着你平安长大。” “母亲,我没事,能保住命在,就很好了,咱们一定能活下去。” 到了街口,郑先生见车里下来了人,“就开始哭,妹妹你受苦了,你那没良心的夫君就这样走了,没事,以后有哥哥照顾你和孩子。” 礼王妃给哥哥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福礼,叫小女娃给舅舅磕头,小女娃乖巧又懂事甜甜的,叫了舅舅,一切都刚好,巷子里的居民看着兄妹重逢,也很是感动,待郑先生的学生们交代了厨房与如何照顾先生,一起做了晚饭,大家才离开。 礼王妃带着公子再行一礼“多谢先生了。” 郑先生见礼王妃行礼与刚才完全不同,满是大家风范,摆摆手,“以后没人的时候也叫我大哥,咱们小户人家不讲那么多礼节,对着街坊也是一样,可记得了?” 礼王妃下意识要行礼,小公子拉住了她,郑先生见了很是满意,“你既然是寡居以后还是少露面,小姐也是,你带来的两个侍女以后外出给家里办事就是。” 礼王妃就大大咧咧坐下来,“大哥,我记住了,您,你放心,我们尽量不出去,不给你惹麻烦。” 郑先生更满意了,这才是普通妇人,接着说道,“有人特意交代,以后你的眉形就按这个画,衣服就这个风格,等风声过了再做打算。家里的事情也没什么可交代了,有人付了银子,你住着就是,其余的你不必与我多说。以后也不能称夫人小姐,就见名字,你叫什么来着?” 礼王妃道,“哦,我的名字是芦苇,小姐的名字是大梅。” 郑先生赞许,“好,这名字好,安排的也挺好的,我昨日已打了招呼,那两个男的已经在店铺里安置了,以后都住那里,我明日会交代他们。” 礼王妃给郑先生倒了一杯茶,“多谢大哥,大哥这个丫头以后进进出出跟着照顾你,家里的事情,你的起居由我与另一个丫头一起,我多干些活计,有个民妇样。”郑先生点点头,“不错,救人也要救聪明人,你能知道干活就不错,大梅以后我回来上课也叫他去。”大梅与芦苇都是高兴,郑先生又问大梅都学过什么,大梅答了之后,郑先生道,“我就是教教外头孩子识字,你字都识的差不多了,以后等孩子们放学了,我给你讲四书五经吧,你学习归学习,但家里的活计还是还做一些,你可晓得?” 大梅答道,“我知舅舅深意,都听舅舅的。” 几人休息去了,一切恢复如常,巷子里的居民,对新来的一对母女没有太多议论,以后先生有人照顾,孩子们也能轻省些,那两人看着也不错,又是寡妇,都很同情,往后相处必会很好。 第168章 五妹 这边平王与王妃两人都松了口气,终于送走了,总能平安一段时间。 瑞王府早得了信,瑞王不得不出门迎接,迎接平王,也迎接百姓们的质问,七嘴八舌的好不热闹,人群越问越激愤,瑞王也不放过露脸的好机会,“各位,小王怎会排挤亲弟弟,他不好好的嘛,我这里有一万两银子,四弟你拿去多购置点冬衣。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平王害怕的不敢接,百姓们喊着:“接着,接着,不用白不用,瑞王不会再要回去吧。” 瑞王拿出从来没展现出的耐心,摆摆手,“日子艰难,大家共度难关。” 还有人问上品衣店也不容易,给大家做着衣服呢,不会有事吧?瑞王表了态,正经经营的商户不会有事,人群这才散去,欢天喜地的,家里老人孩子有衣服穿谁能不高兴。 几人进了府,瑞王一肚子气,若不是民乱没几天。谁耐着性子说这么多。瑞王气鼓鼓往椅子上一坐,语气不善,“四弟好手段,今日算是保得王府了。” 平王畏畏缩缩的,“三哥,我也没料到会有这事呀,我真不知道,谁知道碰上来要账的。这银子还你。” 瑞王妃冷哼一声,“四弟还是拿着吧,回头冬衣没做好,反倒怪到我们王爷头上,我们可受不起。” 平王有些害怕,拿着银票,递过去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不言淡淡道,“王爷收着银子便是,三哥三嫂,难得还了银子,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瑞王妃脾气可不好,“四弟妹什么意思,这银子可是我们捐冬衣的,不是给你还钱。” 不言再回呛,“哦,三哥三嫂为了百姓真是难得,若是您能还了我们的钱,那就能做更多衣服了,府里如今连月钱都发不出了呢,还请三哥三嫂可怜可怜我们。” 瑞王妃更气,“谁欠你们钱子了,你少胡说八道,坏了我们名声。”平王一脸奴才相,“是,是,不欠,不欠,王妃咱们府里的银子都是被狗借的。” 瑞王心里只有一件事,“好了,好了,今日请四弟与四弟妹来,可不是来斗嘴的,王妃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我。” 瑞王妃心里不高兴,却也不能不听从,只得退下去。等屋里安静了,瑞王才道,“四弟,今日叫你来,是告诉你一声,你岳父现在是皇上亲信,他不会放过你,三哥总不能不管你,你还是早些把东西交出来,以求自保才是。” 平王点点头,“我打小最听三哥的话,只是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我真不知道,三哥您明示呀。” 瑞王无奈,只得耐心解释道,“就是秦王破阵图,你若是交不出来,就把夫人交出来,侯爷明日就会授官,到时候三哥也保不了你。” 平王正要解释,不言却开口了,“三哥,我家王爷自小跟着您,相信您不会害他,永昌侯是我父亲,妾也算了解他,一个受不住刑,什么都往外说的人,说出话的又有几分真,三哥不要被骗了,更何况我们真的没有什么画,自妾母亲离了侯府,侯爷就没想着放过我们母女,还请三哥代为陈情。” 瑞王重重地把茶盏放在桌子上,“你说的我何尝不知,只是父亲却不听,只一味的找那幅图,也不知道是什么图,当真是费解,父皇好像魔怔了一样。” 不言冷冷一笑,“父皇之所以信任侯爷,侯爷一定是知道什么,我们既然知道侯爷的弱点,三哥又何必在此自寻烦恼呢。” 瑞王思索着不言的话,“你是说,再用刑?”平王站起来走到三哥跟前,“三哥,这人留不得,您清了君侧,小弟自是遵从,我岳父那种人,父皇用了,难道朝廷里就没人反对?三哥,这可是得人心的好机会。” 瑞王瞪他一眼,“说什么呢,二哥的例子你忘记了?父皇掌握皇宫与京城,我们如何能,能,那什么!” 平王再劝,“三哥,那你就忍着吧,忍到父皇那什么?到时候侯爷的野心,你也想像父皇一样一辈子受崔氏的窝囊气,更何况永昌侯爷连从龙之功都没有,不为了那莫须有的一幅画?你得想办法把事情搞清楚,更不能叫侯爷上位,等那一日受制于人的就是你了,顺了他人的意,你将来可就不如意了,何文新好容易得了重用,绝不会叫又出来一个,你是有同盟的。” 瑞王眼睛里冒出精光,“我的差事是叫你们交出画来,如今如何交差?”平王看向不言,不言胸有成竹,“三哥,我们夫妻二人不过是给自己找个靠山,您才是我们的靠山,我们王爷向来听您的,您与我们王爷有兄弟之情,您今晚不必进宫汇报,父皇的后手是侯爷,叫您来办这事儿,不过是给侯爷铺垫罢了,明日大殿之上您当众问父皇就是了,那画倒底是什么,父皇必不敢说,师出都无名,又何来侯爷的任命。” 瑞王的眉毛都快拧到一块了,“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天下这么多事,怎么纠着一画画不放,不想着找崔氏,不想着明年春耕,身为监国皇子,我自是心系百姓的。” 平王坐在瑞王旁边,“三哥,你这想就对了,怎地叫外人得了先,这外人可不是对你忠心的,我母妃什么也没做,如今却被逐出了宫,您还是知会下贤母妃,一定注意安全才是,这做皇后,主理后宫的,你看哪个有好下场。” 瑞王听得此话,有些着急,“你是说我母妃有危险?”平王一摊手,“三哥,这不明摆着吗,你看二哥的母妃,我们不知道是谁的磨刀石呢,父皇的心怎么这么狠,我肯定是没戏的,也只有你了三哥。” 不言冷笑一声,“你们怎么都忘记了五妹?” “五妹?五妹是个女的?”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不言却不再言语,“三哥,五妹与六弟是双胎,生下来就去了一个,剩下的那个你如何确定是女的?你亲眼看了玉蝶?还是验明过正身。” 瑞王使劲摇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不言意味深长,“三哥,小心些吧,别为了他人做了嫁衣。” 第169章 五妹2 别说瑞王了,平王都不太信,“王妃,不可胡说,乱了三哥的心,我可不饶你。” 不言头扭向一边,瑞王不说话,平王却急了,“王妃,你倒是说呀,到底怎么回事,我们都不晓得的事,你怎么会晓得?” 瑞王仍是不信,“你有什么根据?”不言却不能让瑞王太省心,“没根据,三哥自己查去,告诉你这事,也算我们夫妻二人为您尽忠了,小妹就好人做到底,这事二哥知道。” 平王道,“这事简单,那我们去问问二哥不就行了,我本来就准备去看二哥,三哥你也一起去。” 瑞王很为难,“父皇会生气的。” 平王更急了,“三哥,父皇生气重要,还是你的事重要,你好好掂量,就是你不去,我自去,回来告诉你,你若不信可别怪我。” 瑞王笑笑缓解下四弟的情绪,“我怎么会不信你,你对三哥向来不错,你一个人去也好,四弟妹意下如何?” 不言倒也没反对,但还要刺一刺他,“三哥所言有理,您一向如此,什么事都我们王爷背,我们王爷也习惯了,父皇只会生我们王爷的气,您说不定还会帮腔呢,帝王之心呀,当真难揣摩。” 瑞王听着舒服,“这是夸他呢,已经有了帝王之心。”瑞王继续道,“四弟妹放心,我一定护好四弟,不会叫他再有事。” 不言不好多拿乔,“三哥,我们能做的就是去问问二哥,至于其他的也没能力做,请您见谅。” 瑞王道,“本王知晓,本王知晓,你们现在就去,我在府里等你们消息,保你们无事就是。” 平王开始撒娇,“三哥,总叫我们吃了饭不是,我们是来赴宴的,在宴会上喝多了,就在您府里歇会儿呗,等我们换了装,偷偷去便是。” 不言很满意平王的安排,“王爷思虑周全,妾身佩服。” 瑞王也很满意,“我派个人,派个亲信与你们一道,这总行吧。” 不言对瑞王也很赞赏,“三哥是个好哥哥,我们这不去用饭,还请王爷安排衣物。” 瑞王引着夫妻二人到了饭厅,瑞王妃早等着了,气氛却很好,瑞王妃有些奇怪,刚刚不还剑拔弩张的嘛,这又出了什么好事?平王就喝了两杯,就昏在桌子上,瑞王妃疑惑,这么不能喝吗?瑞王扶着四弟与四弟妹一块到前院书房里休息,瑞王妃奇怪,怎么王妃也到前院,给身边人示了下,那人偷偷跟了去。 到了外院,两人换了装,不言也换了男装,平王的欢喜地都快忘了一会儿要办事,一直盯着看,不言白他一眼,平王清清嗓子,于是两个小厮跟着王府侍卫出了门。三人一路急行一个时辰,出了京城,到了皇陵,那侍卫拿出文牒,“下官是为礼部办差的,来看看赵庶民。”皇陵守卫看了一眼,就放了行,礼王正在搬石头,平王赶紧过去帮忙抬,礼王一抬头,眼里显出惊喜,不一会儿又没了,把石头放下,四人找个无人处开始说话。 那侍卫可不客气,“王爷,在下是瑞王麾下幕僚,今日来此问您一个事,您对五公主有何了解。” 礼王吃了一惊,倒也冷静下来,“你主子倒是机警,终于想起来这个人了,比我思虑周全多了。” 平王可不管他们说什么,“二哥,我给你带了一些衣物,还有些银子,你保重身体。”那侍卫继续问,“请礼王爷明言。” 礼王不屑,“我为什么要给你明言?” 不愧是三哥信任的幕僚,能力不是一般强,一句话就叫礼王服了软,“因为王爷负责追捕小公子,能不能放松,只看您今日是否配合了。” 礼王闭上眼睛,“我可以说,但我要你放过我妻我子,你可能替瑞王做主?”那侍卫行了礼,“王爷放心,五公主的事若有什么,您想我们王爷还有心思为陛下办事吗?” 礼王一想也是,“我要先与平王单独说几句。”那侍卫却不同意,“不行,小的要先听你说,事后您可与平王单独说话。” 平王与不言都不说话,只听二人交涉,礼王想了想道,“你拿什么保证会放过我妻我子?”那侍卫拿出一物,“这是王爷的令牌,今后若有事,您可随时通过管事联系上王爷,小的待会儿也会出面说明给您安排些简单差事。”礼王拿着令牌看了看,“好吧,我告诉你,五妹是五弟,当时死于生产才是公主,五妹自小就生活在寺里,说是为了生母祈福,其实是皇上保护他,那孩子过得可舒服了。” 那侍卫问,“您如何知道的?”礼王道,“我知道只是巧合,有一天在丽怡宫里,听到无用跟圣上说五公主那里没法子送东西,别的道也罢了,书总得送过去。其他的没听到,我觉得奇怪派人去寺里看,寺里的侍卫可不少,岗哨很严,其余的我没来得及查,只是觉得父皇如此关注一个公主有些奇怪,剩下的你们可以自己查。” 那侍卫看向不言,“这安福寺是国寺,与我们观在一个山上,他们从雍容阁订的僧衣,却从未订过女装。” 那侍卫向礼王与不言行了一礼,“我代我家王爷,感谢二位,小的还有一问,还请王爷解惑?” 礼王见这人态度也算有诚意,不情不愿点了头,那侍卫接着问道,“您对永昌侯可有印象?” 礼王摇头,“此人我并不了解,以往没注意过,但此人一直纠缠于夫人我倒是知道。” 连不言都好奇了,礼王解释道,“我还是王爷的时候有一次在一个茶馆里,道士弯着腰出了房门本就奇怪不知道他冲谁行礼,我就在大厅里等了一会儿,出来的是永昌侯,所以才有此结论。” 不言低头沉思,“王爷可记得那道士的长相?”礼王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本就是好奇只看了一眼,现在想并没有什么印象,哦,对想起来了,那道士浮尘的杆是绿玉,当时随从们说还是个有钱的道士。” 第170章 再见二哥 那侍卫已经没有疑问,对三人说道,“三位说会儿话吧,小的去给看守的交代几句。” 待侍卫走远,平王急切道,“二哥,你别怪我,我,我当时……” 礼王摆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怎么会怪你,你虽找错了人,但当时吴进确实是最佳人选,郑记先不干净也是事实,父皇能与宫外联系上是贤妃做的吧,我倒小瞧了她。” 不言安慰道,“二哥亏在掌权不久,还没有完全收用大臣,这才着了道,若是再多些时间,局面必不至于如此,二哥自上位以来,也是想着励精图治的,我与平王都看在眼里。” 礼王抠着地上的土,“罢了,不必再提,我们都是败军之将,母后现在如何?” 平王踌躇怎么说之时,不言接过,“二哥,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礼王抬头看着不言,流下泪来,“母后不在了,我知道,听兵丁们议论过,母后为我连性命都不要,我若不苟活下去,怎对得起母后,还有我妻为了救我连性命都不要,你们夫妻也为我奔波操心过,这些恩情二哥永远都记得,父皇年纪也大了,你不想争取一下,也叫我们都有些前程?” 平王蹲在地上,把土也往礼王身上丢,“二哥若无事就歇会儿吧,在这里撺掇我做什么,非得叫我这秃子梳头?” 礼王笑的牙都露出来了,“他们母子还好吗?”不言毫不犹豫道,“没联系上,他们没来找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去哪里寻他们?王爷可知道些?” 礼王摇头,“母后最后安排的,很紧急,估计连母后都不知道,现在只能指望王妃护住孩子了。”说完低下了头,不言看向地上湿了。 平王见他难过,“二哥还有什么事需要小弟去办?小弟义不容辞。”礼王眼里有泪光,迟疑了一下,终是说道,“我能有什么事,母亲妻子儿子不知所踪,孤家寡人一个的。” 平王有些生气,“二哥时间有限,事已至此,你再难过也没什么用,你要不说我可走了啊。” 礼王想了一会儿,“工部有一个员外郎叫胡清林,跟他要些钱财,就说是我的话,有机会送给他们母子,如今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二哥这人可靠吗?”礼王点头,“可靠,朝廷里有什么事也能找他,你就跟他说高云居士叫你来的,他会相信你,我们是好朋友,他职位不高,在我是王爷是时候相交,我的在王府私房钱都是他给我打理,你尽管去。” 平王点头,“我去接触接触看看吧,时移事易真的可靠吗?嫂子带着孩子太叫人揪心了?” 礼王看着远处,眼中也写着迷茫,“你们夫妻看着办吧,若真能联系上,他们若身无分文也只得去,我就这一个孩子了,为父的什么也做不了。”狠狠的用手挖着地上的土。 平王拍拍他的肩膀,“二哥,小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有一条,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礼王抬头看一眼平王,“多谢你四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会放宽心的,我若不能好好活下去,对不起母后也对不起妻儿。” 平王搂着礼王肩膀,“二哥能这么想就对了,一定都是好好的,这些东西你收好,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咱们几个兄弟互相照应,总有一天,会好的!” 礼王问平王,“互相照应?现如今怕是你们要照顾我多些,至于瑞王不给你使绊子就算是照顾了。” 不言看气氛不好,想活跃一下,“二哥,说不定你能保住性命已是最好的结局了,至于瑞王,他现在没功夫关照我们夫妻二人了,对你也是好事,二哥其他的不必多想,只管好好活下去才是正理。”礼王看着夫妻二人,“好,你们夫妻两个怎么样。”平王道,“除了被贬,除了在兵部受气,除了三天两头有人上门逼一下王妃交个什么破图,一切都很好。” 礼王用手抠着土,忽然停了下来,“对了,你说的那个破图是不是秦王破阵图,父皇当初答应我到行宫时候告诉我,但我也派人查了,我查了先帝起居录,问了当时的起居郎,说是确有这么一幅图,还是新帝亲自裱的,但是什么不太清楚,为什么追着你们要呢?” 平王气呼呼的,“父皇就一口咬定,说是王妃父亲拿着交给了岳母,但岳母确实没什么图,夫人在长公主府多年,出府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这些大家都清楚,偏偏侯爷不肯放过,皇上也信他的。这才有了今日之事,看瑞王明天能不能把侯爷收拾了吧,若是一个不好,我若能来与皇兄做伴就算是好的了。” 礼王把土往平王身上丢一下,“那感情好,你若能来与我做伴,那我可有人使唤了,这些活全你干。” 平王不服气,“二哥,你有没有良心,我全干了,你干什么?” “我给你做饭呀,我现在就担着做饭的差事呢,好吃的很,就怕你没福气吃。”三人听完笑做一团,礼王想想,“永昌侯,永昌侯,老四媳妇儿,他是爹,就没有什么把柄你叫你能控制住他?” 平王当然知道不是没什么把柄而是把柄一致,现在只能被动挨打,“二哥,快别提了,此人把柄很多,但架不住他自己什么都往外招,现在父皇很是信任他,我就奇怪了,也不知道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怎么就那么确定图在我们这儿,父皇也不召见,我们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 礼王面色阴沉,“这样的人怎么还留着,早死早了。” 平王叹口气,“你以为我们不想呀,原先跟你说他跟西安有联系,果不其然吧,原想着他在牢里待着也挺好,总不能叫不言没了爹,谁成想这当爹的反过来咬女儿岳母一样子呢。” 礼王抬着盯着不言,“你送瑞王这么大人情,他不为你们解决这个事?” 不言面无表情,“二哥,三哥那人您还不了解,他没有您的果断,凡事三思再三思没有半点当断则断,只要有一点不利,他就缩了头,说再多也只管三个时辰,就看明天早朝的时候他会怎想吧。” 三人均无语,礼王将正在抠土的平王拉到自己嘴边,“金吾卫,你嫂子表弟此人可用,不行你叫他去把侯爷办了就是。”平王点头:“我知道,你这表弟昨天我上值时候还派人给我送信,问嫂子和孩子,但我没敢回,只当没看见,二哥怎么确定此人可靠?” 第171章 哪里 礼王压低声音道,“我忍了十年,人什么样我怎会不知,你嫂子在闺中就住在表哥家里,他们娘家人对你嫂子好着呢,有一回我与你嫂子吵架,你嫂子根本没出门,我却被打了人,就是那苗俊齐干的,抓住我好一通威胁,我若去喝花酒他就能出来盯住我,为了你嫂子可算是尽心了,这样的人我不相信王妃有了难处,他能不管,你若不信就再等等,他肯定还会再找你。” 平王看向不言,不言道,“二哥的话我们记得了,苗大人的事还是再观察观察,就是现在安排也来不及不是,明日看看情况如何再讨论不迟,若是明日我们王爷来与您做伴还请您照顾一二,可不许叫他替你干活。” 平王笑嘻嘻,“王妃,本王身体好着呢,搬石这活难不住我,只是你可得来看我。” 礼王笑的肚子疼,“别人都想着飞黄腾达,你可倒好,想着来干苦工。” 平王也哈哈笑起来,“二哥,不是我想着做苦工,是不做工,父皇与三哥不放心呀,非得干活不行的,只可惜我那如花似玉的王妃要是不要我了,我去哪说理去。” 不言也拿起地上的土往平王身上招呼,“二哥面前你也敢没规矩。” 三人一起笑起来。 外头看了一会儿的侍卫,心想这两个王孙公子倒是有可取之处,这事要放别人身上说不定早死了,对二位王爷多了几分敬佩,走上前来,“三们还有事情吗?”不言微笑,“多谢大人了,一切都好,咱们随时可以走,福安寺就在不远处,您可去看了。” 侍卫点头,“看过了,门口看门的都是武僧,此事确实不简单,三位主子若是无事,咱们早些回去与王爷汇报如何?” 平王依依不舍得与礼王告了别三人骑马往京里赶,赶在最后关门前进了城,到了王府,瑞王等的很着急,三人将事情说了,瑞王久久不语,良久才恨恨吐出一句,“怪不得父皇哪个也不疼爱,原来还有一个儿子。” 平王做焦急状态,“三哥,你虽整日想着占我便宜,但那是我愿意,若是别人可不行,最起码你不至于要了我的命。” 瑞王正尴尬呢,“咱们先别乱,寺里的事情还是要再查查,最好无声无息叫父皇绝了念想。” 那幕僚却不以为然,“王妃说的为最优解,可哪能那么容易呢,如何才能做到,我们一无兵二无人。” 瑞王忽然道,“怎么没有,崔氏有兵,我与他们可是一头的。” 不言手握紧了一下,随即又松开,“三哥能联系上崔氏?” 瑞王很玄妙地点头,“本王与崔五也算是好友,若无我与他报信,他能跑那么快?只需要借一部分把寺给围了,我看他要如何,反正在城外的。” 不言思索着道,“三哥的想法很好,但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成,若是兵还没借到,父皇就打压你,你那人铺路呢?” 幕僚道,“王妃所言有理,此事我们需急办,但也不能太急,圣上面前只做不知,能拖就拖,但如果这样,那明日侯爷的事情我们就不能多管了,还请王爷见谅解。” 不言心叫不妙,平王笑起来,“哈,哈,哈,三哥,你不一向如此吗?我为你掏心肺,你总是不管我死我活,我早就习惯了,今日二哥还劝我,要听你的话,你总会护着我,罢罢罢,小弟告辞了。” 拉起不言就往外走,瑞王站起来拉住平王,“四弟,四弟,你别听底下人的说话,你我如今若是不劲往一处使,可真叫人钻了空子了,三哥理得清,理得清,明日的事,三哥必会尽力,你,先下去。”有些责怪那幕僚。 平王仍是不买账,“三哥,小弟告退了,去跟二哥做苦工,最起码他们帮我忙,小弟先回府了,好提前把东西收拾了。” 不言停下来道,“王爷先到马车上等着妾身吧,我去与三嫂告个别。” 平王点头,不言被人引着往瑞王妃院子里去,“弟妹来了,可休息好了?”瑞王妃笑眯眯的,不言微笑一礼,“多谢嫂子关心,妾身无事,特来与嫂嫂告辞。” 瑞王妃想起今日异常,开口试探,“喝了多少,怎么休息到这么晚,身体可受得住?” 不言微微一笑,“多谢嫂嫂关心,休息挺好的,妹妹先告辞了,有一事与嫂嫂言明,我母亲对那个什么图一点印象也无,从长公府出来身受重伤,一点行李也无,侯府里人尽皆知,母亲十年未出过门,怎么又变成与那些人有牵扯了,我们夫妻着实冤枉的很,还请嫂嫂若有机会为我们阵情一二。” 瑞王妃接话道,“你父亲说你有,恐怕再解释也说不清。” 不言冷笑一声,“嫂嫂的话有道理,清者自清吧,那是我父亲,我也不能多说,人受了刑什么话说不得,还请嫂嫂不要相信。” 瑞王妃还是不信,“妹妹还是小心些的好,若是因你连累了王爷,可是得不偿失了。” 不言站起身来,“你夫妻二人欺人太甚,没有就是没有,王府你们搜过,也派了人来监督,半点收获也无,难道还不能证明我们清白,妹妹与嫂嫂无话可说,告辞!” 瑞王妃地略略送了送,就去休息了,对不言十分不满,还有空在这发火,明日我看你还怎么办。 不言脚步很大,撩起裙子走路,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天大的冤枉,一个诸事不管的人把这么多人玩弄于股掌,当真可笑。 瑞王收回讪讪地表情,又叫来那幕僚,“你与他说这些做什么,他是小孩子脾气,明日事明日再说呗,明天的事情我们不必管,你现在派人把寺里盯好了。” 那幕僚下去了,瑞王心里痛恨至极,父皇跟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等你希望落空,我看你还能选择谁。 不言与平王回到王府,平王才开口,“这怎么办?明天朝上可没人救我们了,孔祭酒不会管这些事。” 不言笑笑,王爷不必着急,咱们去找芙蓉,瑞王必定会派人去福安寺,只要他一动,皇上决不会放过他。 平王却更着急了,“那又怎么样,侯爷的事不还是在那儿吗?他一升官必定会狠狠逼我们的。” 不言神秘一笑“王爷,妾身说了今日连同二哥与侯爷的事一起解决就能解决你放心好了。” 平王有些不明白,“哪里解决了?”不言笑的更加深不可测,“明日瞧瞧便知。” 第172章 深夜 所有人都休息之后,瑞王妃身边的丫头,写了封信,交给了一个侍卫,侍卫翻墙出去了。 又过一个时辰,景和帝的案头出现了这封信,景和帝看完将信烧掉了,“无用,你说平王与瑞王的人一块出去做什么了?瑞王妃穿着男鞋还有很多土?” 无用有些为难,却不得不开口,“要不,奴才去问问芙蓉?”景和帝挥了挥手,无用只得悄悄出了宫,芙蓉得了通报四条胡同有朋友请她去一趟,芙蓉得了信出门而去,平王已经睡着,不言听阿春回报芙蓉已经出了府门,也躺下闭目等消息。 芙蓉到了四条胡同,无用在门口等着,见她进了门,赶紧上前扶着,芙蓉拉住他的手,“好了,一起进去,你整日服侍人,在我面前就轻松些吧。”无用的笑意直达心底。 两人坐下之后,无用递给芙蓉一杯茶,“你怎么不来这给我留个信?”芙蓉面露忧色,“娘娘还不能下床呢,昨天金大夫才同意了可以喝些带点咸味的汤,离不开人。” 无用关切地问,“人不够用?我再给你安排几个人?”芙蓉摇头,“还是不要了,王爷现在对其他人都不放心。夜深过我过来,可是有要事?咱们快些说,你回去也能休息会,明日还要服侍早朝,你若不在,娘娘不会放心。” 无用点点头,“我知道,圣上叫我问今日你可知道平王与王妃去哪里去了?”芙蓉目光一闪,“哦,我实话说与你,你瞧着汇报吧。”无用示意芙蓉先喝口茶再说,芙蓉喝了茶,吃了口点心才开始说,“平王与王妃还有瑞王的人去看了二王爷,平王夫妇很关心二王爷,三人聊了二王妃与小公子的下落,但都不知道,二王爷快坚持不住了,平王夫妇鼓励了半天,但瑞王爷的人去了福安寺。” 无用并无吃惊神色,“是平王妃引着去的。”芙蓉并未回答,“这事并不是我说与王妃听的,王爷王妃做什么事并不与我们说,只要好生照顾娘娘,把这事透出来是为了阻拦永昌侯上位,另外不是给圣上找点事,图的事就不上心了。你看着回报吧。” 无用捏捏眉心,“我理一理,也就是说王妃不想叫侯爷上位,根据和证据是什么?”“王妃已与我交代在瑞王府的暗控跟前儿已经说过理由,只需你适当引下皇上就是。”芙蓉一边吃一边道。无用笑着看着吃得欢的芙蓉,“还是宫里东西吃的惯吧,慢点慢点,一会儿给你带回去一些。”芙蓉瞪他一眼,“不用,娘娘现在不想见宫里的东西。” 无用再接着问,“你与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图?”芙蓉拿起帕子擦擦手,冷冷瞧着无用。无用赶紧赔笑,“我错了,我错了,是真没有,我回去就与皇上说,你看行不?” 芙蓉还是冷冷的,“你我到底各为其主,那图什么事你并未告诉我,但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府里确实没有那什么画卷,王妃说的有道理,你想想,夫人在侯府十年,若是有侯爷能不知道,这侯爷不过是不想再挨打罢了,胡说八道的偏偏皇上还信。”无用配合地点点头,“你说的是,我知道怎么办,总能保住王府的,这侯爷我也瞧不惯,跟个太监似的一脸谄媚,我看了都恶心。” 芙蓉还是冷冷的,“我分不出你说的真话还是假话,但我与你说的都是真话,你爱信不信,娘娘侍我如姐似妹,一片真心,你好好想想你的退路吧。” 无用收了笑意,“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自小服侍他,忠心早已成了习惯,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芙蓉气得拍了桌子,“你的意思是等他死了你还要殉了他?你个没良心的,忍心叫我晚景无依?” 无用走到跟前,抱着她,“是我不好,你别生气,平王会好好照顾你的,他是个仁厚的,王妃虽有心机,但也有一份善心在,并不会因为你没用了,就不管你。”芙蓉推开她,站起来,恨恨地瞪着,又抱住他,“你我在宫里相依相伴多少年了,你当想忍心丢下我,你好狠的心。” 无用用手为芙蓉擦着泪,“我答应你,一定保住自身,好不好?” 芙蓉埋怨,“贤妃与皇上勾在一块,你怎么不告诉我,娘娘出事我差点死了。” 无用也回抱着芙蓉,“你我年纪也不小了,还在这婆婆妈妈的,你快别哭了,骂我两句也行。”芙蓉更生气了,“果然是忠心的好奴才,告辞!” 芙蓉头也不回地走了,无用看着离去的背影久久不动,身边小太监上前扶住他,“师傅,回宫还是歇会儿?”无用坐在芙蓉刚刚坐的位置上,拿起芙蓉吃过的一半点心,慢慢嚼着,回味着,待吃完,才叫了人回宫。 无用回宫之后,到了立政殿,露出急色,“皇上,皇上,芙蓉说瑞王知道五皇子的事了。” 皇上也急了,“这怎么可能?怎么走露的消息?” 无用将说辞又回想了一遍,“道观与福安寺各占一个山头,瑞王在查道观时候,关注到了寺院,发现了可疑之处,叫上平王去看二王爷做掩饰去寺院里查看消息,奴才已派人去查看,寺院外头确实有瑞王的人盯着。” 皇上想了想,“若是藏不住,就拟旨吧,立为太子。” 无用面露担心之色,“可是,瑞王殿下会不会?” 皇上冷笑一声,“老三,他没什么本事,明日发旨叫他去修皇陵看着他二哥就是。” 无用纠结了半天,还是开了口,“平王才是能好好修皇陵的人。” 圣上摇头,“平王是个老实的,若是能约束好王妃,留着给老五当个办差的,才是最好。” 无用做恍然状,“所以圣上才叫侯爷审王妃,据王府里的探子说,王妃手里应该没有什么画,于夫人侯府从未出过门,清单也查了,应该是没有,圣上若是要打压王妃,还不叫王爷休妻来得快一些,太子殿下也不喜欢此人。” 圣上点头,“你下去吧,朕再想想。” 无用不敢再多言,只得下去了。 第173章 早朝 钟声响过,早朝开始,今日是大朝会,平王是兵部小官,刚好够五品,一大早的也到了。 待众人汇报完事务,圣上裁度之后,开口道,“众卿,朕近日发现永昌侯是个人才,准备用一作,左相你什么意见?” 孔祭酒,现在是左相了,行礼之后出列,“禀圣上,朝廷用人之际,对此人不太了解,不敢断言。” 何文新出列,“回圣上,永昌侯一直闲散,毫无参政经验,圣上眼光肯定不错的。”瑞王出列,“圣上,此人有与西安勾连嫌疑,至今未有定论,儿臣认为此时重用不妥,请父皇三思。” 其他人均无言,瑞王有些后悔,何文新这个老油条那么会说话,我说的是不是太过直白了。 圣上再问,“左右二相你们说说。” 孔大人耿直,“回圣上,臣认为此人不可用,一无经验,二来他个人也有诸多问题。” 何文新见左右已表态,也不含糊,“圣上,臣附议左相大人。” 瑞王这才松了口气。 “平王,他是你岳父,你怎么看?”圣上问道,声音从高坐上响起,惊的平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参加早朝次数少,不言也没教过他朝上如何奏对,但事关不言却不是要答的。 平王有些紧张出了列,“回圣上,儿臣无用,并未发现岳父有何过人之处,有何可重用之处。”圣上有些不高兴,“罢了,臣工们既对他都不了解,就让他先跟着左相历练吧?” 何文新却着急了,难道多年折腾给永昌侯这不要脸的做嫁衣吗?于是出声反对,“圣上,臣认为不妥,左相大人处理军政要事,岂能带个无官无职之人。” 这一下出来反对的人可不少,孔大人道,“圣上,不如叫永昌侯到国子监或者翰林院学习一段时间,诸位臣工都衡量一下此人如何,我们再做讨论如何?” 何文新很满意,瑞王也很满意,朝里附议的人也不少。圣上也不好太多反对,“诸位臣工意见一致,那就叫他去国子监吧。” 众人皆高喊圣上英名。 何文新此时肯定要表一表功的,“禀圣上,户部最近很是平稳,京城粮商放开之后,已无饥荒之危了。” 圣上点头,“民生之危总算过去了,各位臣工勠力同心,何愁百姓过不上好日子。” 众人再喊圣上万岁。 圣上再开口道,“瑞王,听说昨日你去了皇陵看老二?” 瑞王紧张,圣上如何知道的,“回圣上,臣昨日并未出门,昨日四弟在臣府上喝酒直至晚间。” 圣上再问瑞王,“瑞王你现在监国了,老二可不还好呀?” 瑞王忐忑,但不得不答,“回圣上,臣昨日未出府,赵庶人怎么样儿臣不知道。” 圣上面无表情,语气也未见有任何不妥,“平王,你来说,昨日做什么了?” 平王慌了,一下子跪下了,瑞王回头一看平王那架势就知道瞒不住了,挡在平王身前,“圣上,儿臣昨日未曾出府一直与平王喝酒,父皇儿臣还有事与您回禀。” 圣上却未接话,仍是语调平稳,“平王你来说,你二哥可还好呀?” 平王心里慌张,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回圣上,臣昨日去看了二哥,二哥担心二嫂与孩子,日子过得清苦,儿臣给他送了些衣物与吃食,还答应日后常去看他,还请求了皇陵主官给二哥安排轻省的差事,他再不好,也是儿子二哥,请圣上恕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圣上再问瑞王,“你二哥还好好,瑞王?” 瑞王此时把平王骂了一遍,果然没说画的事,你就这么害我,“回圣上,臣昨日未曾出门与平王在府内饮酒,喝多了,并不知道平王去了哪里,臣先是臣然后才是儿,才是兄,赵庶人犯下大错,圣上放他一条性命已是宽仁,儿臣不会去看他。” 众人都低着头也看不清圣上什么表情,但语调很是平稳,想来并没有生瑞王的气,平王估计要倒霉了,“瑞王,朕交代你的事你办的如何了?” 瑞王没想到圣上在朝上问这事,一时有些不知道如何做答,正迟疑中,圣上开口道,“怎么连朕交代你什么事都忘记了?” 瑞王双腿就跪下了,当即回话,“回圣上,您交办的破阵图一事,线索很少,还请圣上详细吩咐。” 圣上再开口道,“孔大人,你来说。” 孔大人上前行礼,“回圣上,若是线索很少的事,慢慢查就是,若是圣上把任何事务都交代清楚,要我们这些臣工还做什么,那从未参过政的永昌侯相必也能干好左相了。” 瑞王听出来了,孔大人这是讽刺他,办事不利,却未见圣上出言反对,只得自辩“回圣上,破阵图一事,儿臣昨日召平王与王府来府,他夫妇二人均表示未见过话,也不肯说出于夫人去处,儿臣请旨将平王夫妻索拿至宗人府审问,请圣上允准。” 何文新算是明白过来了,瑞王怕是不保了,于是火上浇油一番,“瑞王殿下,您刚刚说召平王夫妻进府?” 瑞王更慌张了,又叩头一下,“圣上,儿臣说的是请,刚刚是口误。” “各位都说说吧?虽说他是朕的儿子还监着国,无论是谁有错就当罚!”圣上声音透着冰冷,却没有瑞王此时心冷,父皇这是知道他去寺里的事了,心生不满,“皇上,儿子是您唯一的孩子了!儿子有错,您好好教就是。” 圣上气得站起身来,“唯一的儿子?别说你不是,你就是真是,朕也不会把百姓把江山交与你这等无兄无父之人手上。” 瑞王知道今日之事难以平安了事了,“父皇,您当然不怜惜儿子了,我们都是老五的磨刀石!父皇,您好狠的心!” 圣上对瑞王的表现却很满意,于是开口道,“既然你说了,朕今日就与各位臣工说个清楚,五皇子为国祈福18年,是时候回朝了。” 场上大臣忽然低声交头接耳起来,一时闹哄哄的。 瑞王也是豁出去了,好日子根本没过几天,他以为他是唯一的人选,没想到又来一个,“父皇,您对儿臣不公平,既然您属意老五,为什么要我监国。” 圣上却不答瑞王的话,“平王你来说说,为什么有老五却叫老三监国?” 第174章 早朝2 平王也不思索,就回答道,“父皇,这不很明显吗?你给我们每个人都有机会,按长幼顺序,若是二哥能料理好江山,父皇一定是安心养好的,三哥也不能管好江山,儿臣就理是提不起,只得寄希望于老五,您对我们几个兄弟都很失望,我们都太不济。”平王很笃定,这么答没错,还好不言说过,给每一个管事的机会,若是不中用,也怪不得她。还好,还好,他记住了,用在此时最好不过。 圣上走到瑞王跟前,“老四都明白的道理,你不知道?老二再不好,他不是你哥?去看看又怎么样,你对亲兄弟都无慈爱之心,又何来对百姓有慈爱之心,你监国这几天都干什么了?你自己说说?” 瑞王跪在地上,一个劲请求,“父皇,再给我一次机会,儿臣能监好国的,一定能的。画的事,画的事,儿臣也能办好,拿了平王妃,我就不信于夫人能不出来。” 圣上叹口气,孔大人你来教教他吧。 孔大人上前对瑞王一礼,“王爷,画不过看您的才干如何,并不是想要找一幅画,您若是能查出来根本没有,直接向圣上回复就是,这才是名君呀,哎!王爷您着了相了,张口闭口要拿弟媳,这,这,这也太不该了,一个女人能知道什么?你学一学平王赤诚之心,友爱之心。” 瑞王听了孔祭酒的话,一直不太明白,张口就驳孔祭酒,“学那个糊涂虫?他懂什么?他若友爱怎么会把早朝之上与我卖了。老四,我侍你不薄,你为什么如此对我。” 平王也急了,擦擦眼泪,“三哥,我们是去看二哥了,你也想二哥担心二哥,你怎么不愿意承认?” 瑞王好像明白一点,“父皇,儿臣也担心二哥,送二哥的衣物都是我府里准备的,儿臣是怕您生气,不敢说实话。” 圣上并未回答他,回坐于龙坐之上。 瑞王却是不甘心,“父皇,儿臣有功,若无儿臣,您如何还能再掌政,你如今为了个来历不明之人,要将我们兄弟都打死吗?” 圣上一股气憋在胸口,何文新抓住机会,不能叫左相全抢了风头,冲瑞王一礼,“王爷,您又错了,二王爷都好好的,四王爷也好好的,您也会好好的,当着众大臣的面你把君父放哪里了。” 圣上他不敢反驳,孔大人他也不敢,何文新他可不放在眼里,“你算个什么东西,圣上叫你说话了吗?这就是你的规矩,你个老油条,哈巴狗!” 何文新没想到瑞王如此看不起他,跪到圣前,“圣上,瑞王已经失心疯了,当殿辱骂臣工,不成体统,请圣上严惩!” 左相冷哼一声,“何大人,在下添为皇子师当殿教一教也使得。” 众位大人早就不满何文新,什么事都能全身而退,哪一个圣上都能重用他,见风舵的墙头草,都跟着笑起来。何文新今日也算是自取其辱了。何文新却不会轻易放过,瑞王本就不喜欢他,此时必是要打压的,况且也合圣上心意,“圣上,为臣做主呀,瑞王当殿辱骂大臣。” 梅乐山打断何文新,“何大人,瑞王已知错,您不是宽容些吧。” 瑞王仍不服气,“何文新,我不但要骂你还要打你,永昌侯的事不是你搞出来的,画的事不也是你搞出来的,你派你家夫人去逼迫平王妃把莫须有的东西拿出来,还好意思说自己委屈,你一官迷,画的事父皇安排给你了吗?轮到你在这上蹿下跳?投机取巧,獐头鼠目的狗东西。” 平王适时叩头,“圣上,何文新派她家夫人逼迫我家王妃,说是奉了皇命,我们夫妻不也反抗,王妃为难的哭了好几宿儿,母妃知道了气的吐了血。” 孔祭酒气得大骂何文新,“何大人,你什么意思,圣上把画的事交办给瑞王?永昌侯是你举荐的,你又在殿上反对任用?你夫人说是奉旨找王妃问话?娘娘被气得吐了血?你安的什么心?你右相之位本就难以服众,为了立功居然假传圣旨。” 何文新万分后悔站出来卖乖,“圣上明察,瑞王把说不实。” 孔祭酒已出列,“圣上,臣对何大人个人没什么意见,可他在位期间户部仓库致空无粮可放是事实,出了事刺激臣打他也是真,装病不出也是真,立功后处处把持政务,甚至假传圣旨逼近一品王妃,臣不屑与此人同殿为臣,请圣上明察!” 孔祭酒此番一出,被何文新指手画脚过的人都站出来,梅乐山自是第一个,“臣附议,请圣上明察!” 皇上看着黑压压的跪倒了一地,心里想着为老五提一个听话的,也未尝不好,于是开口道,“何文新到督察院去交代自己问题吧,等五皇子还朝之后由五皇子主办此事吧,户部的事暂由梅乐山代理吧。”梅乐山高兴地应是。 何文新此时都懵了,圣旨已下如何回转,能救他的就是平王,孔祭酒护着平王的,他跑到平王跟前,“王爷,王爷救我呀,咱们可是一路共患难走过来的。” 平王从何文新手里拉出自己的袖子,“何大人先去都察院吧,您如此逼迫我家王妃,圣旨已下,却叫我救你?你莫不是以为这大殿是我开的?是圣上做主的?以后还有五弟,我算个什么东西,您当真是糊涂了,可见父皇的决定很是英明呀。” 一阵笑声在何文新被拖出去时达到了顶峰。 瑞王此时也也高兴,这个不要脸的还要教训他,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脸面,此时就祈祷父皇看不见他,先混过去早朝再说。 圣上却并不放过,“瑞王,你监的一个好国呀,这边跟百姓保证平王没事,那这不要拿了你四弟?” 瑞王更紧张了,“父皇,父皇,没有的事,儿子只是想办好您交办的差事,没有为难四弟的意思。父皇明鉴。” 圣上却没有再说话。 孔祭酒看瑞王可怜,“王爷,您要学平王的赤诚之心,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最起码要言行合一呀。” 瑞王一脸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圣上瞧他一眼,又瞧瞧平王,平王今日表现不错,看来能给老五做个好帮手,“各位瑞王也不堪重用,朕不能托付江山,他既不知道如何友爱兄弟,就叫他也去修皇陵吧,与老二好好相处,平王不错,自今日起,升任右兵部侍郎,拟旨吧。平王你明日带着诸位臣工到福安寺迎五皇子回朝!” 在众人应是当中,无有宣布了退朝。 第175章 退朝后 平王迷迷糊糊地走出了大殿,无用跑来了,说是圣上召见,平王更迷了,“公公,这怎么回事?我,我,我什么也没做,怎么就升官了,还是从三品?这不妥吧?” 无用公公笑的眯了眼,“王爷,圣上升的职,怎能不妥呢,圣上召见您呢,快随奴才进殿吧?” 平王僵硬地点点头,跟着无用进了立政殿,又僵硬地行了礼,磕了头,不敢再起来。 平王的诚惶诚恐圣上很满意,“起来吧,说说吧,到了兵部准备做什么呀?”平王又要跪下,圣上摆了手,平王只得坐下,“圣上,儿臣惶恐,儿臣并无此能,不堪重用的,圣上收回成命吧,国子监里教学最适合我。”说话声音却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圣上一笑,“你母妃怎么样了?”平王这才抬起头,“母妃身体恢复的挺好的。”圣上也放心一些,“你母妃在宫外可舒心?”平王心道当然舒心了,但却不敢这么答,“母妃落寞,我们不敢提,提起您。” 圣上没有再问丽妃的事,“明日把你五递迎回后,在朝上你要好好帮他,稳住朝纲朕就能养老了。” 平王仍是忐忑,“圣上,臣行吗?我只会帮倒忙。” 圣上笑着鼓励他,“谁说的,你今日表现就不错。” 平王更忐忑了,“儿臣只会实话实说,其他的真不会,再给五弟找了麻烦。” 圣上声音有些阴恻恻地,“只要你心里有你五弟,就不会给他找麻烦,下去吧,明日朝会你好好替你五弟打算,保他快速掌握朝纲,知道吗?” 平王吓的跪下了,“儿臣无用!” 圣上有些生气,“好了,知道你无用,只在替你五弟说几句话就行了,其余的也不用你操心,多支持他也就是了。” 平王点头,“是,是,儿臣听父皇的。”见皇上面色不好,赶紧补充,“也听五弟的。” 圣上这才换了脸色,挥挥手叫平王退下了。无用送他出来,低声提醒道,“多听五皇子的,保您无事。”平王给无用行了一礼,无用赶快扶起他,“王爷不可如此,您照顾好娘娘与芙蓉就行了。” 平王点点头,出了宫,与不言说了朝上的事。 不言听后,“皇上三言两语就解决了瑞王,侯爷也没能如愿,我们暂时安全了,兵部侍郎没什么实权,你就跟着尚书大人跑腿就是了,大事都在枢密院呢,比你做主薄还闲呢,没事,没事。” “真的吗?”平王疑惑地问。 不言给他揉着肩膀,“真的,王爷,您怎么回府了,不得直接去衙门吗?”平王道,“哎呀,我忘记了,我赶紧去,赶紧去,以后早朝完不能直接回家,得去衙门。”一溜烟地跑了。 不言笑了笑,去了丽妃娘娘那里,将早朝的事与丽妃与芙蓉说了。 丽妃喃喃着“五公主是五皇子,五公主是五皇子,芙蓉你知道这事吗?” 芙蓉摇摇头,“奴婢也是今日才知道。”丽妃拍拍他的手,“你不要生气,你们各有各的忠心。五公主是皇上一个贵人所生,当时皇后还在,我已经入宫,没想到对这个贵人却是真的有心。”丽妃擦了眼泪,“原来我只是吸引火力的,怪不得。宫里所有姐妹都针对我,呵呵,原来是有意为之。” 芙蓉站在丽妃跟前想拍拍背又怕娘娘动起来伤口疼,不知道该怎么做,有些不所措。 丽妃已经可以坐起来了,她摆摆手,“我没事,现在知道为什么对我不闻不问了,原来都是骗局,皇上对我们母子没有一点真心,怪不得重阳的事瞒着我们一丝不露。好手段!这些年我居然一直活在骗局里,当真是可笑。” 不言坐在床边,“母亲,眼下王爷好好的,您也没事,才重要,其他的事都是云烟吧。”一边说一边为丽妃擦眼泪,丽妃接过帕子,“多谢你安慰我,我年纪也大了,脑子里哪里还有什么情情爱爱之事,我还要养好身体,抱孙子呢。” 不言想转移一下丽妃注意力,“贤妃怕是不好过了。瑞王因此离开中心也是好事,可惜了咱们王爷现在成工具了。” 丽妃很气愤,“凭什么我的儿子给他们当铺路石,等路铺好了,这石头也就没用了。” “母亲放心,咱们王爷的用处大着呢,您等着看就知道了。” 丽妃勉强自己笑一笑,“有你在我是放心的,苦了你了,一大家子需要你照顾。”不言拉住丽妃的手,“母亲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几人正互相安慰,却听何夫人来访。丽妃很生气,“她来做什么,威逼你的时候也不想想今日报应,叫她滚!” 不言冲门外的阿春道,“听到母亲的话了,去回话吧。”丽妃这才笑了,“这种落水狗我们家可不稀罕。”不言陪着丽妃说笑几句,看她睡下才叫了芙蓉出来。“姑姑,您也别难过,公公为了我们也算尽力了,他有他的忠心。” 芙蓉点头,“我知道,娘娘有些事我也不会告诉他的。我们现在成仇人了,以后我再不见他。” “姑姑想错了,无用公公已经尽力,您出宫是好事,最起码保得平安,宫外多自由,现在我们还不能失了无用,等日后要打要骂还不是随您。”不言安慰她。 芙蓉勉强扯扯嘴角,“我与无用不过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又哪里来的真情,可气我若是提前知道重阳的事,娘娘何至于自伤自保。”说完低下了头,很是颓丧。 不言怕怕她的背,“姑姑放宽心,谁也没料到不是,就因为这份互相利用,无用公公仍保了我们安然出宫,已经是极其难得,我们现在好好的就行,姑姑不可太自责,姑姑去休息会吧,我在这里守着母妃就是。” 芙蓉笑着道,“王妃哪里得闲过,您且去办事吧,我与娘娘多年主仆,不在一块儿反而不习惯。”不言想想也是,有点事做总比胡思乱想强,就回了采逸院,阿春在院子外头焦急地跑来跑去,“什么事叫我们阿春姑娘都坐不住了?”不言笑着问。 第176章 三个跪 阿春上前来扶着不言进了内室,“李刚在纯月院门口跪着要求见王妃,何夫人在大门口跪着也要求见王妃,这两人怎么赶,怎么劝都不走,孙长柱那不懂事的一个劲地磨着我问,李刚什么滚蛋。” 不言笑眯眯调侃,“我家阿春处理内务是一把好手,就因为有两个跪在外头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当真乱我心者至我心悠悠呀。” 阿春羞给了脸,拉长了声调,“王妃!” 不言示意阿春坐下,“不必讲这些规矩,府里人少,你能多歇会儿就歇着,该坐就坐。” 阿春小心翼翼坐了半边,“娘娘,强力赶人总是不太好。” 不言笑着道,“跟直肠子人在一块时间久了,你也不会变通了,这事还不好处理嘛,去告诉李刚,他一日是长史,就得好好帮王爷处理事务,有人在外头跪着,影响王爷的名誉,叫他自己瞧着办。” 阿春可故不得不言开她玩笑,“王妃好计谋,奴婢这就去办。” 不言歪在榻上想着近期的事,王府外头监视的人应该撤了,明日就可联系母亲了,母亲在村子里不知道过得如何了。阿春喜笑颜开地进来回话,“李刚已安排人送了何夫人回府了,终于清静了,李刚还是想求见王妃。” 不言冷笑一声,“他来求见能有什么事?不过是问问自己还能不再领这份俸禄,不必理他,说我没空见他。你出去一趟,将雍容阁的人来见。” 阿春应了是,“奴婢去之前先让大力看一看外头的人是否撤了。” 不言笑道,“阿春姑娘所虑极是快去吧。” 不言午休后起身,外头回报侯爷来访。 不言不好不见,吩咐把他引到前院。 不言行了礼,“侯爷可安好?”永昌侯爷坐在那里不动,冷冷瞧着不言,“于氏在哪里?画在哪里?” 不言却不惧他,“侯爷,母亲云游了,并不知去向,至于画嘛,根本没有的事,侯爷还是放一放吧,多年闲散,还是继续的好。” 侯爷将茶盏摔了,挥退来收拾的丫头,不言语气冷冷地,“侯爷,请自重,府里只有女眷,您登门已是不妥。” 永昌侯爷,眼睛睁的大大的,“你母亲在哪里,告诉我,我只问你这次,你若不答,立时叫王爷休了你。” 不言面无表情,“侯爷,何必如此呢,母亲云游而去,我着实不知道具体地方,至于王爷嘛,您随意吧。丁大力,送客!” 丁大力应声而至,永昌侯还不放弃,“你是侯府的女儿,我一日是你爹你就不能看着不管,你现在就去告诉王爷,我能扶保着他。” 不言仍是淡淡地,“多谢侯爷了,还请您别寻明主吧,我们王爷只想当富贵王爷,并不想入朝。” 永昌侯爷站起来,指着不言,“妇人之言,哪个男儿不想建功立业,你好好劝劝他,荣华富贵,掌权天下才是男儿之为。” 不言丝毫不动,稳稳坐着,“侯爷,您请回吧,刚刚出来还得了官职本是好事,也该回府去好好庆贺一下才是。” 永昌侯爷不死心,“我倒是小瞧了你,把你父亲送进去,我们利益是一致的你为什么这么做?我还能不向着你?” 不言懒得与他多说,“侯爷,我知道您想问出母亲下落,对那破图还是不死心,您尽管想做什么做什么,看会不会有人信吧,您还是继续闲散的好,照顾好侯府才是您该做的。” 永昌侯爷道,“我对你母亲有救命之恩,对你有养育之情,现在你们也该报一报恩。” 不言看着他,示意他继续他说。 永昌侯道,“只要王爷为我引见五皇子,我保证以后再不来烦你,也不再找你母亲和图。” 不言呵呵笑起来,“侯爷,您是聪明人,也别把别人当傻子,你都把我们卖了,还想叫我们为您数钱?还是罢了吧,散了这么多年,怎地忽然想要建功了?每日吟诗做对不好吗?” 侯爷冷哼一声,“你懂什么,天下即将大乱,此时必要有所作为。” “侯爷您想有所作为你您的事,与我们不相干,大力总管,送客。”不言冷冷地道。 侯爷冷哼一声,“好呀,你个周不言,你是我的女儿,却这么对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了,我是为你们报仇的?看我没用了就把我放一边?” 不言没正眼瞧永昌侯爷一眼,“侯爷,您当初救母亲之时或许出自真心,我们母女自是感谢您的,后来您将母亲锁于后院是私心出于占有,您救了我们,我们不敢说什么,再后来,您无端生出野心,想效仿第二个崔氏,我们已不是同路人,您请回吧。” 侯爷仍不死心,“不言,你知道的,西安那头人快死了,这个事情是我干的,这个功我要得着的,只需要你引荐一下,这都不行吗?我们多年的情份,要为父给你跪下吗?” “侯爷,我们多年的情份,早在您生出野心之时便没了,早在您招供之时更是没了,您招供之时,可曾想过今日之境况,软脚之人,还请您早早离去吧。”说完不再听侯爷说什么,给早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的丁大力一个眼色。 大力就将人拖出去了,不言心情糟糕的很,这一天见的人没一个好的,王爷升官真不算什么好事。 越想越不开心之时,终于有开心的事了,阿巧来了。 阿巧高高兴兴地给不言行了礼,不言也高兴,“巧姨终于能见到你了,那天府外的事多亏了你。” 阿巧又行一礼,“姑娘哪里话,那天不也是咱们雍容阁不也脱嫌了嘛,夫人送信来着,不敢写信,村里派人传的话,一切都好,您放心就是。” 不言这才放下心来,“这就好,这就好,母亲安好,我的心可放下一大半了,你可与夫人说了咱们这边的事?” 阿巧摇头,“夫人已安全,外头的事还是少操心些吧,奴婢并没有多讲,只说您一切安好。” “巧姨想的极对,还是不叫母亲烦忧的好,此次交代你两件事。” 阿巧正色倾听不言吩咐。 第177章 都不睡 不言理一理思绪,缓缓说道,“第一,庄里阿若与阿拙,处理了吧,你亲自去。第二,我这里一封信,你送与母亲,村子里的人叫她放心用,信以后送到医馆,你去取就是。” 阿巧听了有些心痛,仍是点头应是。不言问道,“巧姨可是怪我心狠。”阿巧摇头,“并不是,那孩子如今也显怀了。” 不言叹口气,“每次叫自己不可心软,可终是心软,阿拙是必须死的,可孩子终是无辜,若是阿若留下也是后患。” 于巧又叹口气,“是啊,但愿他不要怪我们心狠,他们背主在先。” 不言内心也很挣扎,终是下了令,“去办吧,都不留,以免有后患,好生安葬吧。” 于巧又请示了最近店里的事情与发放冬衣之事,这才告退出去。 不言叫来阿春,“阿春,当初若素的事,你可舍不得?” 阿春点头,“当然舍不得。我看着她长大的,可她危害了王府,留着后患太重,我不能为了保他带累王府,只得含泪舍弃。王妃心也软,有时候却由不得我们心软。” 不言点头,“刚刚陌桑回来报信,今日王爷不回来了,在礼部帮着回朝的事,还召了宗亲各大臣,共同确认五皇子身份,还有明日迎接的章程,事务也不少,没成想咱们王爷整天闲着,如今倒是忙的回不了府,咋一听此事还有些不习惯。” 阿春深以为然,“可不是,王爷不回来,总感觉咱们府里少点什么,前一段时间您还想着咱们与夫人汇合,如今怕不是能了。” 不言笑着道,“可不是,咱们王爷以前是阳春白雪,如今去了兵部,最近一段时间天天抱着兵书,好像明日就要打起来一样。” 阿春有些怕,“王妃真的会打起来嘛,打起来咱们王爷会不会首当其冲。” 不言叹气,“怕是如此,但愿少些死伤吧。” 晚上阿巧却又来了趟,“小姐,侯府里有人回报,夫人要与侯爷和离,怕是明日就来投奔您。” 阿春与不言都吃一惊,不等不言说什么,阿春已抢白道,“王妃是出嫁女,哪有嫡母和离,到出嫁女府里来的,咱们府里又不是善堂。” 不言却不这么想,“放着好好的侯府人不做?要和离?夫人娘家又不成了,此时合离?巧姨你信吗?” 三人正说着话,金大夫来求见,“夫人,外头有个小孩子,说是郑家子病了,请了好多大夫都不管用,想请小的走一趟。”身后的孙长柱点头。 不言想了想道,“长柱,你去告诉他们现在送孩子到仁心医馆去,金大夫您现在去仁心医馆去买些王府需要的药,不可到郑家去。” 金大夫与孙长柱两人行了礼退了下去。 三人继续说事情,阿春道,“那他们什么意思?侯爷还是不死心?” 巧姨道,“想是为了寻求庇护,二小姐也收拾东西,大小姐府里已得了信。” 阿春道,“怎么不到大小姐家里去,她家公公已经主理户部了,怎么到咱们府上来,当真不知所谓。”阿春越说越气。 不言沉默一会儿,“若真要来,我们还能不收留?来就来吧,安排到城外庄子上,不是想清静吗,明日全府都与我一起去道观躲一天再说呗。” 巧姨不服,“怎地叫小姐躲出去,干脆给他们安排点病得了。”不言摇头,“不妥,初一十五的事,他们是想到王府里住,虽不知道打什么主意,但总不能叫她们如愿,你明日交代李刚,任何人不得进府。” 阿春担忧,“李刚不靠谱呀,若是收了银子呢。” 不言笑道,“你不想看看李刚这回怎么做吗?这一回一棍子一定把他打死了,再给大力说一声,若是李刚抗命,立时锁了他送到吏部去,王爷如今顾不上处理他,我们自是要操心一二的。” 不言看着巧姨,巧姨自是知道要问什么事,“还没来得及去,这就去。”待巧姨退走,阿春正侍候不言准备休息,不言忽然从床上坐起来,“阿春,王爷今夜办差,估计我们也不能好好休息了,我叫阿巧办的那事有些危险的,有一个还有些武力,我不太放心,你叫长柱也去吧,在咱们菜庄子上。” 阿春应是去了外头,不一会儿阿春回转,说孙长柱已出府,不言道,“今晚王爷不在府里,你在这陪我吧,咱们说说话,明日到了道观,咱们再好好休息。” 阿春就了是,搬来被褥躺在小榻上,不言看着承尘,缓缓道,“王爷从前没管过俗事,明日之事不知道能不能办好,礼部宗人府不知道能不能听话。”阿春正说着话,宽着不言的心,却听外头回报,瑞王妃在外头等着。 阿春服侍不言穿衣,抱怨道,“王妃,这都怪您,您说什么我们也睡不了,这不事情就来了。” 不言陪笑道,“阿春姑姑受苦了,与本王妃一道应酬应酬吧,她来不过是救助,去皇陵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早该习惯了,我们就是动动嘴皮子,这时候咱们好好瞧热闹便是,王爷的事若是办不好,明日就是别人瞧咱们笑话,咱们先瞧一场热闹也不吃亏不是。” 阿春噗嗤笑出声来,“想着王她多担心王爷呢,原来也等着瞧热闹。”不言也跟前笑,“谁叫咱们王爷惯不靠谱呢,万一被笑话了,咱们正好到道观去躲一躲,侯爷可真是会给机会。” 两人说说笑笑,打着哈欠到了厅里,瑞王妃已在厅里等着了,不言收起调笑表情,做担忧状,“嫂嫂,深夜到此,可有什么急事?” 瑞王妃着急道,“王爷出事了,至今没有回府,早朝的事我也听父亲说了。” 不言皱眉,“没回府,怎么回事?王爷也没回府呀,说是衙门有事,我也没在意,出了什么事,嫂嫂快说。” 瑞王妃道,“你还不知道呢,今日早朝皇上说五皇子还朝,瑞王被罚去了皇陵。”不言装做松口气,“嫂嫂怎么如此吓我,三哥去皇陵不是一回两回了,想来不会有什么事,不回府难道不是因为衙门的事要交接?姐姐吓妹妹做什么?” 第178章 都不睡2 瑞王妃已经急得在椅子上挪来挪去,“妹妹早朝上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吗?” 不言摇头,“王爷回来传话说是衙门里有事。”瑞王妃继续道,“瑞王被罚去皇陵。” 不言装不耐烦道,“嫂嫂,三哥不还监国嘛,不会太久的。” “妹妹,现在就咱们兄弟两个了,你得想法子救救你三哥呀,让平王再去求求皇上吧。”瑞王妃已经哽咽了。 不言安慰道,“姐姐,不急啊,王爷去皇陵不比二哥强多了吗?早朝上三哥出了事,既然群臣没反对,圣上也下了圣旨?我家王爷去求情有用吗?我家王爷刚刚被贬,若是再贬下去,怎么照顾两个哥哥呢?” 瑞王妃站起来,指着不言,“我就知道你根本没诚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出去干什么好事,若不是你引着王爷去查五皇子的事,父皇会罚你二哥吗?都是你做的。” 不言神色平淡,“嫂嫂,三哥被罚我知道你着急难过,说些气话妹妹不与你计较,如今嫂嫂还是快些想办法应付眼前局势,骂妹妹两句若能救出三哥您尽管骂就是。” 阿春不服气,冲瑞王妃行了一礼,“王妃奴婢僭越了,瑞王爷英明睿智,岂是我家王爷王妃能左右的?” 瑞王妃明白自己冲动了,万不该此时与不言起冲突,于是赔笑道,“妹妹,是姐姐不好,姐姐急糊涂了,现如今该怎么办呀,瑞王到现在也没回府,若是去皇陵也不该如此。” 不言绷着脸,头低下,心里想着终于说到重点了,“姐姐所言极是,我们现在不知道情况,不可妄动,您家里可有什么消息传来?姐姐父亲是大学士,若有旨意应该会被叫去草诏的。” 瑞王妃叹了口气,“我父虽是大学士,但孔大人在,向来得圣上信重,若有诏他自己就能草,我父亲就没有进宫。” 不言沉思着,“若是如此,那就难办了。” 瑞王妃祈求道,“妹妹,派人去衙门里问问平王吧,姐姐求你了。” 阿春却不能叫自家主子为难,“王妃,王爷能帮什么忙,他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的。” 不言看着瑞王妃,意思就是此话很有理,平王可能帮不上忙。瑞王妃继续救道,“妹妹,去问问吧,姐姐现在无计可施了,总不能放着王爷不管呀。” 不言沉默并没有说话。 瑞王妃见此情况,只得下了猛料,“妹妹,你向来信任阿春,若是孔大人知道他的女儿真正死因,怕是不会放过,妹妹还是快些去打听消息,我要王爷今晚就回来。” 不言睁大一点眼睛,看一眼阿春,阿春就要上前与瑞王妃理论,不言给她使个眼色,阿春低头,眼睛红红的,眼看就要失控。 不言却不买账,“姐姐尽管去吧,妹妹不拦着,将此事告诉孔大人,想来孔大人会见你的。” 瑞王妃有些不可置信,“你,你,你不管阿春了?” 不言微微一笑,“妹妹不受任何威胁,阿春去叫丁大力进来。” 丁大力进来后,不言吩咐道,“你去兵部走一趟,告诉王爷写一封驱逐李刚的折子,然后送到吏部去,叫他们自己瞧着办。” 丁大力正要退出,瑞王妃抢话道,“顺便问问瑞王怎么回事。” 丁大力自不会理会瑞王妃,看一眼不言,便明白什么意思,什么也没说,退出去了。 瑞王妃有些得意,“妹妹若是早些如此,咱们又何必搞这么难看呢,平王还是要想办法救一救王爷的。” 不言冷笑,“姐姐,时候不早了,妹妹要休息了,阿春送客。” 理都没理瑞王妃一眼,这就出去了。瑞王妃有些傻眼,看阿春一眼,“她这什么意思,你主子不管你了人,这么大的把柄可是要得罪孔大人的。” 阿春根本不接茬,“瑞王妃,请吧。” 瑞王妃气极了,“好好好,我这就去孔府,我倒要看看孔夫人会如何,你给我等着,我们王爷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一只手指着阿春,冷冷瞧着她,还补了一句,“我必叫你先死。” 阿春根本不抬头,又行了一礼,“王妃,请吧,奴婢主子要休息了。” 瑞王妃无法,只得离去。阿春脚步踉跄地回了不言屋里,站在屋里一动不动,胸口一起一伏,显然很激动。 不言微笑着站起身来,拉着阿春坐在小桌旁,还递给她一杯茶,“好了,都多少年了过去了,当年的事并不是你的责任,若是现在你当时一定不会那么做的。”阿春流下眼泪,“奴婢知道主子心疼奴婢,也理解奴婢不嫌弃奴婢当年的事,可是孔大人,孔大人现在是左相呀,那是他唯一的女儿。” 不言故做神秘,“你放心,瑞王妃就是进了左相府的门,就是知道了此事,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当年的事孔夫人一清二楚,孔夫人是个通透之人,再说了,那也不是孔夫人亲生女儿,不然怎么会舍得她远嫁,孔夫人自会瞒住孔大人。” 阿春疑惑,“这怎么回事?” 不言笑道,“夫人与孔夫人在宫变之后又是莫逆,两人无话不谈,孔夫人早就认出你了,你长得你与爹不挺像的,孔夫人早已打听清楚怎么回事了,并不会怪你。” 阿春松口气,“娘娘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奴婢不担心自己,只怕连累了王府,孔大人现在是左相了。”话一说完,阿春终于有心情喝口中之茶了。 不言拍拍阿春的头,“难道我们真的不睡了,明日还得看王爷办事如何呢,万一没办好,王府就保不住了,我们还得收拾东西呢。” 阿春抱怨,“别家女主人,都盼着夫君好,咱们家的主子就想着夫君倒霉,还想提前收拾东西,王爷若是知道,您如此不信任他,非生气不可。”一边气呼呼地说话,一边伺候不言躺下。 不言闭着眼睛,有些困了,“是啊,我盼着你家王爷不好呢,告状去吧,朝不保夕的平王妃要睡觉了。” 阿春被气笑了,“哼,您等着,回头我告诉王爷,非叫他狠狠罚您不可。” 不言迷迷糊糊地,“好好好,什么事都听咱们阿春的。” 阿春很满意地也进入了梦乡。 第179章 回朝之后 第二日阿春与不言一直睡到早食都过才醒,小丫头来报,娘娘担心派人来问了两次,不言随意吃了些,才去见了丽妃,丽妃见不言无事这才放心,“你这孩子今日怎么睡这么久,吓的我还以为你病了,你若病了,我们母子可没法活了。” 不言见丽妃都会开玩笑了,想来已是放下,也开玩笑道,“母亲,那您可得对儿媳好点了,您可是一文钱都没拿进了王府,一入府就给您那女儿一千两银子,我这奉养您的儿媳什么都没有,可倒贴了不少呢。” 芙蓉插言道,“王妃此言差矣,咱们家王爷卖给您的,王爷还是挺值钱的。”阿春率先笑出声,屋里的人笑做一团,丽妃捂着肚子,实在忍不住了,一个劲喊疼,芙蓉替他揉着肚子,不言却不放过她们,“姑姑,若是您逗得我母亲出了什么差子,我保证打不死你。”丽妃捂着肚子,指着不言,“你,你夫君昨夜没回来,今天你还有空开玩笑,你还是想想怎么给他收拾烂摊子吧。” 阿春气呼呼地道,“娘娘,王妃正等着收拾东西离开王府呢,一点不替咱们王爷着急。” 丽妃收了笑脸,“若是真的能离开王府就好了,不知道王爷能犯什么错,若是小错罚一罚贬一贬就好了,若是犯了大错,不知道有没有命在。” 不言宽慰她,“母妃,咱们就看看呗,王爷在外办事,有陌桑在想来不会是什么大错的。” 阿春有些担心,“若是不出错呢。” 不言微笑着,喂丽妃喝粥,“不能够,王爷若是不出错,那还是咱们家王爷吗。” 丽妃也有忧心忡忡,“五公子若是要用王爷,咱们也逃不了。” 丽妃喝完了粥,不言给丽妃奉上帕子,这才开口说话,“用就用吧,王爷历练历练也没什么不好,最差不过如二哥一样,咱们一家总能在一起的,娘娘放宽心,只管好好养病,若是王爷能支撑到您康复就好了,我们倒无所谓,您的身体还是最好不要挪动。” 丽妃皱眉有些内疚,“我拖累你们了。” 不言又给丽妃奉了茶,“母亲,我们至亲母子,谈什么拖累,只要您好好的,我们才能放心,若是再说类似的话,你家儿子可就不值本王妃劳心劳累的价码了。” 丽妃笑笑,“好好好,以后都不说了,王妃别生气了,昨日金大夫说我可以试着走路了,王妃可允准?” 不言摇头,“不行,本王妃不准,笑起来肚子还疼呢,哪能下地,最早也得两天后。” 芙蓉行了一礼,“都听王妃的。” 屋内阵阵温馨,却听阿秋回府了,不言挪至桌边,芙蓉放下床账,不言叫了进,阿秋行了礼,“回主子们话,柳公公特差奴婢回来报一声,李刚的事王爷已办好了,柳公公亲自送往吏部的,吏部当值的大人当场就批了革职,枢密院的批复今天下晌就会下来。” 不等不言再开口询问,芙蓉已经插话,“说重点,王爷怎么样了?”阿秋脸上笑嘻嘻的,“回主子话,王爷好的很,礼部,宗人府,枢密院都很配合,在城门口迎接一点差子没出,五皇子名曰上致下安,封了静亲王,也已到太庙祭拜过祖宗了,这会刚进了宫,正与群臣叙话,午宴之后仪式就算结束了。” “那王爷可能回府?”不言听得一切如常,心里也放心,宫里宴会应该不会出其他的事吧,于是问道。 阿秋答道,“王爷下午要带着安王爷到枢密院与京城各部熟悉情况,在宫里陪一阵子,之后还要处理宫务,内外宫之事也交给了王爷,王爷说这几天可能都无法回府。奴才此来王爷特意嘱咐一件事,皇上欲请娘娘回宫主持宫务,王爷说娘娘现在下不了地无法回宫,皇上说再养今天能下地了再接近宫里。王爷拖不开身,请王妃想想办法,娘娘万万不能回宫,贤妃娘娘已经被关进了冷宫,皇上亲自下的旨意,娘娘进宫太危险了。” 不言拧眉,“我知道了,王爷可还有其他嘱咐?”阿秋道,“王爷还说他没事能保住自己无事,只是宫里的差事有些烫手,不想担着却也没法子。只能等安王爷熟悉了再说,请您与娘娘保重,一定不要回宫。”不言看一眼芙蓉,芙蓉进了帐内,不一会儿出来芙蓉道,“娘娘一切安好,请王爷保重自身,不必担心王府。”不言道,“我也是这话,你下去吃口点心喝口茶再回去吧。” 阿秋摇头,“王爷身边人不够用,柳公公交代了,回完话就回宫,奴婢告退了。”不言看一眼阿春,阿春会意,上前道,“知道你辛苦,再急回家了也得喝口茶,吃块点心,这是娘娘用的,你多少吃点,回去了也能好好办差。”阿秋愁眉苦脸的,“多谢主子关怀。”拿起就吃看来是真的饿了,还没咽下去就开始说,“王爷太辛苦了,枢密院宫里两头跑,昨天一晚上到这会儿就吃了两块点心,柳公公也不让吃,水叫我盯着,王爷离了手就重新烧,王爷饿的受不了,柳公公让在外头买了饼,我们这才吃上东西,人太多,王爷也怕出乱子,皇上,五皇子与大臣们在立政殿说话,我们王爷在御膳房盯着,一口吃的捞不到。哎,王爷太苦了。”不言听后去了内帐,出来后与阿秋道,“御膳房里有个叫朱小三的,只说是芙蓉姑姑叫来的,请他给王爷单独做饭就是,其余的还是要王爷亲自盯着,你嘱咐王爷,谁若是不听话,就叫安排尝膳。” 阿秋道,“奴才一定带到。”阿秋正吃着呢,丫头通报孔夫人到了,阿春面露俱意往阿秋那边迈了一步,不言道,“躲不了的事情,夫人大量总该磕个头才是。叫阿秋自己出去吧。” 阿春与阿秋齐齐点头,阿春给自己打个气,跟着不言去接人。院子外头,不等不言与夫人说话,阿春就跪下了,“多谢夫人。”说完身子一抖一抖的,看来哭的很厉害。不言肯定是要为自家丫头圆场的,“夫人,多谢您给这苦命的孩子一条活路。” 孔夫人面色如常,“我并不认识这丫头,行大礼是要讨赏吗?我那女儿是个命苦的,就是不爱惜身体,如今病亡了,丫头起来吧,带累了身体可不好。”阿春仍是不动,不言拉住孔夫人往娘娘院子里去,“叫这丫头尽一尽心吧,给您赔个不是,咱们屋里说话。” 孔夫人又回扯一眼,终是没反对,“娘娘身体可好,去探望可打扰了?”不言笑道,“娘娘等着您来说话解闷呢。”两人联袂进了里屋。阿春自是主子不发话不会起来的。 第180章 回朝后2 待丫头上了茶,孔夫人看看四周,不言示意孔夫人坐娘娘床边,三人凑到一起,孔夫人压底声音,“王爷太忙了,恐怕抽不开身,我家老爷特传了话让我知会你们一声,王爷在御膳房安排午宴之时,皇上说起五皇子生母追封一事,话里话外要封为贵妃,想叫娘娘回宫操持宫务,当时老爷没说话,特差我来问问你们是个什么意思,下次说起,他也好策应。” 丽妃自是万般不愿,还是张口道,“我这年纪,无非就为了孩子们好,既然叫回就回吧,孔大人费心了,为人当挡箭牌,我也就这一个活可做了。” 不言立刻反对,“不行,母亲,您为了王爷不必如此,宫里情况危险,您若有事我与王爷如何心安。”丽妃摆摆手,“算了,我不回去平王就得一直在宫里,也是没办法的事。” 孔夫人却道,“娘娘既然不愿意回去,就不回,你们这些上位者们呀,想事情就想着大处高处,出个主意几绕几绕的,办个事情讲究个迂回,内宅里这种事情多了,我一会儿给老爷送信,给五皇子选妃,五皇子前途无量,五皇子妃自然掌管后宫名正言顺,这不就解决了嘛。何必如此麻烦。” 不言十分感激,“多谢夫人了,您这主意好,我们只盼着王爷平安,远了朝堂,在兵部有孔大人照应我们自是放心,这宫务却是不好办。” 孔夫人瞪一眼不言,“从我家老爷那里算,我们算是平辈,哪来那么多客气,若无夫人相劝,夫君怎么会改变,此时我呀还在绣花呢。” 丽妃也笑了,“此时不是客套话的时候,夫人我们对您的心意只好事情过后再表示了,瑞王妃昨日可去寻你了,阿春那丫头对不住你,带累了你跟着操心。” 孔夫人叹口气,“自家孩子什么样自家清楚,娘娘不必客气,我那女儿自小被惯坏了,再说当年的事也不怪那丫头,若不是乳母护着怕也活不了几年,现在王妃跟前儿也重生了,我那女儿在地下也能减点罪孽,我这也是积德不是。瑞王妃昨夜确实来寻我呢,叫我保她家王爷,那是能保的,连二皇子也不如,二皇子虽能力不足,却是想着百姓的,现在这位更是难摸透,听老爷说是个亲和之人,老爷这左相当的也是战战兢兢。” 不言点头与夫人郑重一礼,“我替我阿春再向夫人致谢,何文新那头可有消息。” 孔夫人面露不屑,“在督察院大人们的值房里好好住着呢,这是要看那位的意思,如今好吃好喝的,他夫人还到府里来求我说情,我也只告诉她不可随意动作,只能看皇上的意思,再说了我家大人最是瞧不上那老油条,还是个官迷,只想着向上爬,也只有瑞王能收拾得了他。” 不言深以为然,面上一笑,“也是正中了皇上下怀,皇上为五皇子铺路之心当真不要太显眼,这些人是用是罚,全在五皇子一念之间,五皇子当真好福气,何大人这样的人在五皇子面前想来也会如渔得水。” 孔夫人道,“可不是,何文新别的本事没有,在诸臣之间好人缘却是顶顶的,督察院里都没人难为他,皇上为了五皇子煞费苦心,但愿五皇子配得上这份苦心,也不枉他在寺里多年吃素受苦了,在庙里长大的人,但愿有个慈悲之心。” “慈悲之心?菩萨跟前还有几个金怒目呢,原想着等王爷回府了再告诉夫人,夫人既今日过府,自是知无不言,一定要告诉孔大人不可过于刚正方能保住性命。”不言缓缓地道。 孔夫人不解,“我大家人素来刚直,刚直也是立身之本,不叫他刚直,他可能都不会做官了。” 不言再接话,声音压的更低,“五皇子十分暴躁,脾气上来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孔大人再刚直也不可与五皇子硬来,那是个冲动起来随时要命的主,孔大人得像我家王爷一样唯唯诺诺才好,可记好了,一定要大人忍住了。” 孔夫人与丽妃齐齐问道,“你怎么知道这等机密之事。” 不言给芙蓉使个眼色,芙蓉又去外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不言才开口,“是疯病,不犯病时候好好的,一犯病四外杀人,人人都要顺着他,不然小命不保,我们与福安寺共用一个山头,和尚们不知道多少次带着一个人去观里听经呢。” 孔夫人与丽妃面面相觑,皆是不可置信的神色,“这样的人怎堪为君,治不好吗?”不言冷笑,“你以为皇上为什么就因为那一幅找不着的画能这么严厉处罚瑞王?”孔夫人恍然,“你是说,瑞王是因为知道了五皇子?圣上怕五皇子不安全,这才接进宫?” 不言深深地点头,孔夫人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派人传信给我家大人,不好明说,只说叫他一定听我的,不可与五皇子冲突就是,若这么说不知道宴会能不能太平。” 不言道,“自然是能的,与大臣们说话时间不长,余下的时间都是王爷陪着,咱们王爷那样子,想来一个疯子也舍不得跟他吵架吧。” 丽妃推不言一下,“你这是夸呢,还是损呢,不知道给夫君,给婆婆留点面子。” 不言笑着道,“婆婆儿媳知错了,您大人大量,咱家王爷天底下最温和之君子,必不会出事的。” 丽妃这才满意,“这还差不多。” 孔夫人很是羡慕,“你们婆媳关系这么好,当是羡慕。” 丽妃也很自得,“我这儿媳,在夫人面前没个把门的,平时可好了,也是信夫人,夫人可别把她这得性传出去才好,王爷本就名声不好,府里再多一个名声不好的,本宫老脸往哪里搁。” 孔夫人也开起玩笑,“哟,当真是媳妇说不得,自己能说得呀,我这外人自是只能夸了,再说了现如今我们家大人也得跟着王爷学一学好保命呢。” 一阵玩笑过后,不言送了孔夫人出府,回到屋里又去上了香,许愿宫里在王爷身退之前一切平安。 第181章 兄与弟 午宴上一切还算太平,平王紧张地不行,上了菜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自己倒没吃几口,皇了与五皇子动一下筷子张一张口他的呼吸都急促起来,敬酒时候更不敢马虎,五皇子的酒杯他一眼不错的盯着,心里一直喊,亲娘类,这事什么时候是个头呀,好在五皇子身边人也是谨慎的,不叫他喝大多,总算是混过去了,歌舞上来,平王恨不得把这些歌姬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一辈子加起来看的女人都没这一个时辰多,心里烦腻的不行,却还是继续看,不知道的以为平王喜欢看,知道的却明白平王有多害怕,宫里宴会出事的次数大多了,今天不要再来一次,孔祭酒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走到平王跟前,推他一下,吓平王一激灵,一看是孔大人又松口气,语气不免抱怨,“大人,好歹咱们咱是兄弟呀,人吓人的,把我吓出个好歹,我岳母可是很疼我的。” 孔大人坐到平王跟前,在他耳边道,“你小子,敢与我称兄道弟,你放松点,你那表情是看美姬还是看刺客,小心点。” 平王点头,“多谢老师提醒,我这心里不踏实,出一个事我这脑袋可就不保了,能不紧张嘛。” 孔大人道,“心里紧张可以,面上不要露出来,丢老师的人,你看你那样,跟个过街似狗似的,闻闻这个闻闻那个。” 平王喝了一口,“知道了,知道了,我注意,多谢老师提点,我放松,您看这样子可以吗?”孔大人很是满意,“这就对了,以后再人前显出情绪,你那老婆和岳母惯着你,我可不惯,自到我面前领罚。” 平王很谦虚,“老师,这大殿这宴会,学生甚是孤单,有老师从旁提点,小王十分感激,我谢谢您了,受小王一拜。” 孔大人拉住他,“混小子,做什么呢,你想叫皇上看见咱们亲密嘛。” 平王心虚地点点头,五皇子离坐走到平王跟前,“四哥与孔大人关系挺好的嘛。”孔大人行了一礼,“殿下,臣当年也算是他的老师,看个歌舞垂涎三尺,像什么样,自是要讲他两句。” 五皇子不悦,“四哥天皇贵胄,多谢孔大人关心了,四哥喜欢哪一个,自领回府去好好看。” 平王头摇的快,手挥得更快,“多谢五弟美意,不敢不敢,我个个都喜欢还能个个领回去嘛,领回去也养不起。” 五皇子恍然,“原来四哥是顾虑这个,自不必忧心,这里估计有二十人,都送到你宫里去,你这些天不是住在宫里吗,宫里给你养着,什么时候想用了,就来找弟弟。” 众大臣听得此话这五皇子当真一点规矩不懂,居然叫上哥哥一同淫乱后宫,有人抬头看皇上,有人等着看好戏,更有人低着头,面露担忧。 平王拉住安王在耳边与他道,“五弟,咱们兄弟的私下说,省得叫外臣们看笑话。回头把这些人送你宫里,你在外头受委屈了。” 安王也学着平王的样子,在平王耳边道,“你喜欢哪个,我给你留着,保证不动。” 平王不知道在安王耳朵边说的什么,两人哈哈一笑,皇上看见两人亲密倒也放下心来,又见安王对着歌姬指指点点,感觉不太妥当,冲无用使个眼色,无用走到二人跟前,“两位王爷,去给圣上敬杯酒吧?皇上看着二位兄友弟?很是高兴呢。” 安王正着起劲呢,正要告诉平王晚上准备先收用哪一个,被无用打断很是不悦,到底没说什么,走到皇上跟前,“父皇儿臣敬您一杯,多谢您将我归宗,儿子先干为敬。”皇上笑眯眯地,果然是她最爱之人所生之子,很是不错,正要举杯与其说几句话勉励,安王已经又开始跟平王咬耳朵了,平王看见父皇已然不悦,拉一拉安王,“咱们的事回头再说,父皇瞧着你呢。” 安王无奈,只得又与皇上敬一杯,平王终于解脱了,难不成和尚还俗都这么个样子,看见女人跟狗见了屎一下,父皇培养了这么多年,就养出个这,哎,什么时候才能出宫呀。 自想着自己的事,忽然听见杯子有摔裂之声,平王反射一般站起来就往安王跟前冲,却见安王正与梅乐山说话,松一口气,再看看圣上正与无用说话,不像有事,哦那就是哪一个大臣了,没事没事。 刚要把心放在肚子里,却见安王走到梅乐山跟前,“梅大人如此不给面子吗?” 梅乐山上前行礼道,“殿下误会,臣有些醉酒想去更衣。” “更衣?更衣为什么摔了杯子?”五皇子面色很平静问。 “殿下,臣知错,臣有些醉酒,不小心打破了杯子,臣失礼,臣有罪,请殿下责罚。”说完就跪下请罪。 众大臣都喝了一些酒,梅乐山的好友上前说情,“殿下,他酒量不行,无心之失,酒宴之上坏了规矩,还请您宽容一二。” 五皇子不悦了,“你算什么东西?” 那们大人也喝了不少,见五皇子不把自己看眼里,有些生气,但到底人家是王爷,皇上什么意思大家心知肚明,也跪下来请罪,“臣知错,请殿下饶过下臣一次。” 五皇子居高临下站着,“我为什么要饶过你。”此时无用走过来,给安王行了礼,“小王爷,圣上请您过去呢,大臣们近段时间辛苦多喝两杯只当解乏了,殿下请。” 就在众人都以为此事要过去之时,安王走到无用跟前,直接往挡下就是一脚,“叫你说话了嘛,一条伺候人的狗,你说没事就没事吗?我就要罚这两人。” 圣上眼看着无用已弯腰捂住下身,疼的起不来,叹口气,给平王使个眼色,平王会意,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心里也害怕自己也被来这一下,但也不得不说话,“五弟,这无用都无用了,留在殿里碍眼做什么?”安王很同意,“殿前武士!将人拖出去。” 第182章 主与奴 平王赶紧走到跟前,“五皇子说了,将无用拖下去,还不快去。”五皇子很满意,四皇子声音放低,“四弟,为那些不中用的老头子生气犯不着,等会儿你可有正事要办,耽误了父皇抱孙子你罪过可不小。” 五皇子很受用,“四哥说得对,不搭理他们就是,咱们也回去吧,走,去我宫里。”平王一脸苦相道,“我哪有那个福气,你先去吧,还有后续的事呢,你休息会儿醒了之后还得带你去各部里走一遭,往后各部就你做主了,殿里也得收拾吧,还有,还有……” 五皇子听得不耐烦,“好了,好了,你忙,弟弟先回了。” 见安王终于向父皇告了退,平王松口气,总算没出大乱子,皇上说几句场面话,众人都告退了。 还有两人跪在殿里却不敢动,平王亲手扶起二人,“二位大人快起,都喝多了,酒桌上的事,不做数,快回家去吧,没事没事。” 梅乐山两人对平王自是感恩戴德,回府而去。 平王见众人都走了,陌桑这才给他拿个鸡腿,看着宫人们收拾,平王就坐在地上吃了起来,陌桑赶紧递水,平王一边吃一边说,“陌桑,那朱三做的饭还有吗,你也下去带着阿秋吃点,这边没事了,不用管我,你们也去吃点,我这一个就饱了。” 陌桑摇头,“奴才的差事是跟着您,您在哪我在哪,阿秋不上殿,已经吃过了,奴才哪都不去。” 平王已没了力气,拉着陌桑衣摆,“坐着吧,坐着吧,怪累的,跟着我你算是吃苦了,以后你和阿秋换着来吧,没日没夜的,等咱们回了府王妃肯定给咱们做更好吃的,你要叫什么,萝卜羊肉如何?无用怎么样了?” 陌桑居然流下泪来,“咱们奴才命贱,也就娘娘与王妃把我们当人,连太医都不敢给他看,一个人在外头地上呢,王爷无用与奴才关系还算可以,当年若不是他安排,奴才哪有这福气跟着你。” 平王拍拍他的肩膀,“我们柳公公也是自伤其类了,跟着本王倒叫你学会伤感了,你又不画画,看在你的份上,这鸡腿就给你吃吧,我去看看无用,你在这歇会,等会儿我直接去值房,你休息好了去找我。”陌桑哪里肯依,自是要跟着,平王按住他,一个人去找无用了。 无用当真在殿外头,还捂着下边一声不出,冷汗却出来了,陌桑的干儿子在这干着急也没办法,见平王来了跪下求平王救一救,“快起来吧,传我的话去叫太医院派人来,你亲自去,再叫两个人来,先把无用公公抬到殿里,别把人再冻坏了。” 干儿子抹了眼泪,应声而去,陌桑见无用被抬进来,丢下鸡腿,给无用倒茶,无用喝了一口,有了些力气,“多谢王爷了,奴才给您添麻烦了。” 平王摆摆手,“别说话,先休息,皇上身边可有人侍候?”无用点点头,“安排好了,皇上有人侍候,王爷,今日若不是您,老奴怕是不保了。” 平王不以为然,“说什么呢,你是皇上道领太监,就连我有什么事也得靠你安排,平怎么到你这就没命了,喝多了的,你与他计较什么。” 无用正要再说,太医来了,给些药,“抹着就没事了,受伤很重,需要多休息,至少卧床三个月。”平王不信,“三个月?这怎么可能?太医,这没外人呀,你有话直说。” 太医看看四周,压低声音,也坐在了地上,“王爷,您与我们金太医多深的交情,要我说实话,无用公公至少要休息半年,那地方本来就弱,他又是太监,这一脚一般人可踢不了这么狠,五皇子身怀武艺之人,力气甚大!这药是止疼的,下官想再开个方子,宫里让吃药吗?他还要当值呢。”他干儿子一听了不得,使劲奔磕起了头,“王爷,您救一救,救一救呀,干爹,这怎么办?”无用摆摆手,“罢了,我抹点药就行了,躺个几天也就是了,我那东西本来就用不了。” 太医却生气了,“无用,你不懂医不要乱说,你这个病若是不好好休养,现在你不想尿吧,等你尿的时候你就知道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至秒休养三个月,你少喝水啊,别说我没提醒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活人被尿憋死了。” 平王踢一却那太医,“无用本就无蛋,你别把他胆再吓破了。”太医道,“得,我不说了,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瞧着办吧,下官告辞。” 太医走后,平王安慰无用,“你别担心,太医就会危言耸听,我去求父皇放你出宫养老就是,我能办好,你放心,那干儿子你过来。”干儿子立时跪倒,平王与他吩咐,“你亲自在这伺候你干爹,派人给他收拾东西去,我这就去讨令,陌桑跟着你家主子走一遭吧。” 陌桑也宽慰无用,“你瞧好吧,王爷能办好,好好休养身体就是,其余的别多想,听到太医话了,少喝水。等到了府里,王妃一定能照顾好你的。” 平王站在立政殿门口,等着召见,听到传见,抬头看了看还算暖的太阳,心里却没有暖意,又摸摸自己脖子,你可得加把劲,把头留住呀,陌桑见王爷不动,点了点他后背,平王又摸了一下脖子这才往殿里去。 皇上见平王来了,很是高兴,“你今日做的不错,往后就这样,你五弟脾气不太好,多劝着点,等他休息好了,你们就往各部里走一遭啊,你看你五弟精神吧,累了一天,还是那么神气,不愧是朕之子。” 平王心里一寒,无用侍候这么些年,不见人不知道问一声,却也无法,接着夸呗,“父皇所言甚是,臣都累的坐在地上歇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来见父皇,五弟精神头那可不一般,肩膀可硬了,儿臣的小胳膊小腿当真比不过。” 皇上更高兴了,“现在后悔也晚了,以后哪着你五弟好好练练就是了,虽怎么练都比不过,却了能强身。” 第183章 父与子 平王也笑的开心,“父皇说的是,儿子不要求比得过五弟,只求能在他手下过一招,那也就够用了。”皇上笑道,“你这没用的,一点志向也无。” 平王连连点头,父皇所言极是,“儿子无能惯了,这些天管这管那,还得管内宫,当真是力不从心,既怕办不好更怕捅娄子,天天心里难安,父皇还是放过儿臣吧,儿子去国子监里教书保证绰绰有余,其余的真不行。” 圣上喝口茶道,“知道你是个胸无大志的,再坚持一段时间吧,你五弟还需要你帮衬,等他登了基,坐稳了,你就回去教书吧。” 平王颓丧地低下头,“父皇王弟天纵之才,苦学多年,应该没问题的,今日在殿里五弟进退得宜,与大臣们有来有往,是个可造之才,哪里就需要儿子这个草包扶持了。”平王在心里给自己一巴掌,为了保全自身,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 圣上听了很是高兴,“总要有个兄弟在身边的,你好好做就是,回头你五弟自会嘉奖你。” 见圣上高兴了,平王这才开口,“无用殿前失仪,现如今受了伤,躺在麻婆 不能动,更不能侍候父王,到底从小伺候您,不好薄待了,给他送出宫养老得了,省得留在宫里碍了您和五弟的眼。” 皇上想了想,“在宫里养伤吧,躲着点你五弟也就是了。”平王继续道,“留他在宫里也尴尬,伤好了到底到不到您跟前侍候,不如叫他出宫去,既全了主仆之义,又给五弟留个余地,可用可逐,岂不美事?” 皇上并没有接话,“你母亲那边休养的怎么样了?”平王做担忧状,“动了刀子,伤了元气,如今还下不了床,儿子以为还是不要叫她回宫的好,一来身体不合适再操劳,二来也叫五弟知道刺心,若是不回宫也有些对不住母妃,母妃整日以泪洗面,就想见您一面,我这儿子也是左右为难。” 皇上却还是相信丽妃对他有情有意的,“你说的对,你五弟可能会刺心,她母亲是天下最好的女人,我若不照顾好你五弟,哪对得起她呀,但后宫总不能没人管理,你五弟还是要先熟悉前朝的。” 平王想了想道,“父皇,儿子成亲就算晚的,在五弟这个年纪儿子也是成婚了的,五弟现在需要扶持,给他寻个好岳家,有了王妃,王妃处理宫务也理所应当不是,您觉得呢?” 皇上点头,“你这话算是说对了,我也一直在考虑,家世好的长的不好,长的好的办事不行,你五弟可是身有大任之人,这事马虎不得。” 平王轻松道,“父皇您想差了,这事哪里需要您操心,初选嘛我家王妃就能做这事,办一个宴会,个家女儿什么情况不就都知道了,选出来十人您和五弟再挑,保管全天下的好女子都在这十个里头,您指一个瞧着顺眼,五弟也喜欢的给她也就是了。” 皇上沉思一会儿,“由你媳妇来办这事,朕也不放心,你媳妇心机深,不妥不妥。”平王冲皇上一礼,“父皇您可说对了,我那媳妇确实是个心机深的,可能挑不出来好的,他的辈份也不合适,宗室里如今辈份高的,也就是敏郡王了,他还管着宗室,由敏郡王妃出面操持,我家王妃去帮个忙选一下还是使得的。” 皇上也表示同意,“你这法子好,敏郡王说起来算是朕的叔叔呢,辈份上也合适,回头你去传个话吧,这事可不好下旨,一定要选好的。” 平王就坡下驴,“正好送无用出宫路上儿臣就去下敏郡王府上就是,再不送出去,怕他死在宫里您的脸面上不好看。” 皇上却不信,“这么严重吗?” 平王点头,“无用身体本就不好,加上这回那地方受了伤,太医说更衣这事有麻烦,现在人还昏迷着,不知道能不能醒,太医们可不是为奴婢看病的。” 皇上摆摆手,“既然身体不好,就叫他养老去吧,你五弟向来不喜欢他,留在宫里也是碍眼,你快去快回,等你五弟醒了,正好不耽误。” 平王应是退下了,回来之后脚步轻快很多,对陌桑道,“走,咱们一块送无公公公回五府去。” 陌桑听了也高兴,能回府谁不高兴,谁乐意在这吃人的地儿待着。 平王带着一队人出了府,皇上去了五皇子住的宫里,飞临殿外,就听到一阵哭声,皇上看向身边,原本是看无用的,结果发现无人,若是无用在,不用吩咐就跑过去看了,现在只能再吩咐一句,“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太监应声往前头看,皇上在那里等着,太监不一会儿来回话,“回圣上,五皇子在休息,臣不敢打扰。” 圣上疑惑,“休息,休息,怎么会有哭声?”那太监唯唯诺诺,声音磕磕巴巴,终是回了话,“奴婢是侍候不周,被罚了,哭两声。” “没有的东西,回个话都回不明白,说,安王在里头做什么?”太监更紧张了,一个劲磕头,“圣上饶命,圣上饶命,奴才不敢说。” 圣上年纪大了,没什么耐心不乐意听太监求饶,自行往宫内而去,一进殿门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晕过去,倒底没晕,身边有人扶着呢。 只见五皇子正在与几个女子,正在与几个女子,怎么形容呢,纵是圣上活了几十年,也不知道如何说,几个女子不着寸衣,两人一组,三人一块,正在互相殴打,五皇子在边上看着呵呵直乐,五皇子却是手持长剑,剑上血渍未干,一女身下已看不出完整之处,血迹斑斑,见皇上过来,五皇子很高兴,“父皇,父皇,快来你看她们玩的很高兴呢。” 圣上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对五皇子道,“叫她们都退下吧。”五皇子就不高兴了,“父皇,您有事就说,大家玩的正开心呢。” 皇上脾气上来了,大声吼道,“叫他们都退下!”五皇子此时还算听话,叫人都下去。活着的几个歌姬如蒙大赦,收拾衣物浑身发抖退了下去,皇上手下太监跟着进来将尸体搬了出去。 第184章 父与子2 圣上盯着刚回朝的儿子一句话也不说,安王很坦荡地看着父皇,好像刚刚那些事不是他做的。圣上只能先开口,“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安王不紧不慢地穿起外袍,“父皇,几个女人而已,您把儿子丢在外头这么多年,儿子乐一乐怎么了,还都是四哥送来的呢?四哥不喜欢,我就全部用了,怎么了?” 圣上不知道该从哪里生气,总之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样子怎么放心把皇位传给你,一国之君难道没事杀人玩吗?”安王不以为然,“父皇,我都是一国之君了,全天下都是我的,杀几个人怎么了?再说她们都很快活呢。”圣上气的站起来,胡子都跟着一抖一抖的,“胡闹,你身边的人怎么不劝着点,都死哪里去了!”安王此时却是长了脑子,”父皇,您把人叫来到底是替儿子掩盖呢?还是要吵的人尽皆知?“圣上没好气的又瞪他一眼,”你将来是一国之君,一国之君不可随意要人性命,福安寺怎么教的你?以后不可再如此,知道吗?” 安王点点头,很随意地道,“知道了父皇,以后我不叫他们死了就是。父皇儿子错了,您别生气。” 皇上却不打算轻轻放过,“空尘呢,叫他来。”没一会儿空尘来到了安王寝宫,空尘正在行佛礼与上位两人,皇上直接打断,“安王的心情仿佛并没有变好,这些年你怎么做的?” 空尘又行了一佛礼“阿弥陀佛,圣上,小殿下心中之魔并未完全去除,身边需时时有人提点。” 圣上责怪,“这就是你跟在身边的效果,今天才还朝第一天。” 空尘继续道,“回圣上,贫僧疏忽了,小皇子回朝十分匆忙,很多事贫僧还未来得及教授,小皇子出事之事贫僧正在准备为小皇子所讲之经,请圣上降罪。” 圣上叹了口气,“起来吧,你是他舅舅,这些年也苦了你,你想叫他放松一下也无妨,没成想就死了人,还好发现的及时,以后你就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的好。”空尘点头应是,安王有些不满,“父皇,您让舅舅天天跟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要上朝身边跟着个和尚?选妃了身边也跟个和尚?成何体统!” 圣上想了想道,“那就叫舅舅还俗,跟在你身边。” 空尘却不乐意,“回圣上,贫僧侍奉佛祖是毕生之愿,早在吾俗家之妹进宫前就已入寺,贫僧不愿还俗,在佛祖加持下,小皇子去除心魔之后,贫僧仍是回福安寺。” 安王有些不耐烦,“父皇,不还有四哥嘛,他会跟着我的,你不是说他还算尽心嘛。” 皇上也没办法,“既如此,以后你在外头就由平王跟前,进了宫必须由你舅舅跟着,再不许胡来,知道吗?” 安王不甘心,“父皇儿子你一回宫您就开始说教,舅舅从来不这样,佛法无边,舅舅都能耐心给我讲道理,您就整天不许这不许那,您整天对儿子说一国之君,可我不是呀,那什么大臣都敢顶撞我的,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杀?” 皇上闭了眼睛,心里还是有些愧疚这个儿子的,“以前把你放在外头是因为怕崔氏会对你不利,现在路终于给你铺好了,我对你母亲也算有个交代,你总要稳稳当当登基,我就是死了也有脸去见你母亲。” 安王低着头,“父皇总是说的好听,怎么不见你传位,总是拿这个哄儿子玩,寺里待着好好的?”皇上道,“你若能答应我连续30天不发脾气,好好跟大臣们相处,不杀人,立刻就传位于你。” 安阳眼睛一亮,“父皇说话算话?”皇上点头,“天子的话一言九鼎。”安王很高兴,“父皇儿子一定能做到的,您放心好了。”皇上满意地点点头,“好好好,过几天给你选妃到时候你也去看看。” 安王更高兴了,“我可以选喜欢的吗?”圣上看儿子来了劲,“自然配合,当然,此事你四哥会安排,到时候你去挑就是了。”安阳更高兴的送走了皇上,正在换衣服呢,平王来请他先去枢密院,想着父皇说要跟大臣们好好处,安王很配合,一个一个接见了大臣们,连说辛苦辛苦,枢密院里倒也一切平和,孔大人得了夫人嘱咐,也是一声不吭,情况一切良好。 到了户部,梅乐山领着一众大小官员大礼参拜,五皇子态度很好,“众位大人请起,各位肱骨你们辛苦了,朝廷多艰,还望各位顶力!”梅乐山瞧着安好还像上午的事真是喝醉了,这会儿挺好的,刚刚不安的心放了下来,上前道,“多谢王爷关怀,臣下们自是尽心为朝廷办事,为百姓谋福的。” 安王一瞧,“哎,上午在宫里不就是你嘛,你原来是户部主官呀,以后好好替我挣钱,我准备在宫里修个大殿,你设计好了来与我说。”安王心想,这样应该算是好好相处了吧,这梅乐山要是不给面子,那可不赖我。 推拖之事梅乐山自是拿手,“请殿下放心,臣下定会与工部先行策划,待有进展了与您汇报。” 安王听了很满意,“你可得快点,我大婚就是那个殿里成婚,就定在一个月后吧,立政殿我住着不舒服。” 下头官员一听一个不吱声,平王越听越不对劲,就算以后你要做皇帝,也不能现在就公开说呀,这不是咒皇上死嘛,却见安王仍在不停地说立政殿这里不舒服,那里不美观的。梅乐山只当听个天书,并不回应。 安王见没人接话,有些不高兴,“你怎么不说话,一个月后以后我要大婚,不要在立政殿里,听见没有。” 梅乐山很恭顺,“回殿下话,臣听的真真的,一定给工部传达您的意思。”安王听了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本王一会儿就到工部了,到时候自会安排,你今天下午表现不错,若是再向上次那样顶撞本王,定不饶你!” 梅乐山连忙下跪请罪,“多谢王爷宽宏大量,下官向您请罪。” 安王满意了,“这就对了,你也是一部主官,怎可没有上下尊卑,你们都是给我赵家当牛做马的,既是牛马见了主子就得毕恭毕敬。”一众官员听着心里不是滋味,后头一个小官听着不太对劲,总感觉这个未来皇上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于是出列试探,“多谢王爷教导,臣等一定做好牛马,您受累了,咱们屋里头坐坐玩会儿可好?” 安王好奇,“你们上值可以玩的嘛,都有什么好玩的?” 第185章 闹剧 那大人出列道,“回圣上,我们写字玩呀,大红的纸盖上印章之后写上自己的名字,那感觉特别好。” 安王更好奇了,“还能这样玩?但我不喜欢写字,你们这不好玩。” 大臣们都看出来了,这五皇子怕是脑子坏掉了,又出来一个逗乐的,“王爷,我们院子里养了好些鱼,可以喂也可以钓。” 安王一听来了兴致,“走,去瞧瞧,带路。”平王心里为自己擦了汗,却没有制止,叫大家知道这位的脾气,以后也好相处,也跟着往后院里去。 到了小池旁边,安王大失所望,“这有什么好玩的呀,才几条鱼。” 那小吏心里一乐,“殿下,抓着玩嘛,可好玩了,就是这会儿有些天冷,等天热了,小的为您抓一条。” 安王不屑,“你是说到池子里去?这个没玩过,说完就要脱鞋。”梅乐山赶紧上前制止,“殿下,太气太凉了,于您身体不好,还是等开春后吧。”安王不高兴,“我身体好着呢,每天都练武,你走开,我要抓鱼。”众人一看这安王不吃逗,大冷天若是真下了水,皇上心疼起孩子说不定要降罪,都劝起来,安王说要玩那是一定得玩的,于是发了火,“你们怎么回事,刚还说听我的,如今又不叫我玩,安的什么心,我要杀了你们。” 平王瞅着梅乐山一眼,梅乐山正向他求助,平王只得上前,“五弟,咱们是来各部看都有什么职能,父皇若是知道你抓鱼,怕要不高兴,这如何是好?宫里有个大湖,可比这好玩多了,这个小水坑哪够你玩的,你武功高强这里能施展开?”安王一想对呀,“四哥,你说的对,这里不好玩,咱们回去吧。”平王点了头,由着小太监们服侍着穿鞋,他站在众官面前,“今日安王奉圣上之命到此,查看了户部的主要职能,未办理完成的差事,对户部的办公环境与各位大人的身体十分关心,提出了很多好的建议,嘱各位勠力同心办好交办差事同时,也要注意身子康健,更好地为朝廷办差。”众人一听立刻行大礼,“多谢殿下关心,臣等谨记您的教导,好好办差。” 安王最喜欢看众人跪一地,很是满意,“都起来吧,户部离不开诸位,本王就不打扰了,你们好好办差吧。” 待人出了大门,各位大人在院子里笑成一团,“平王真不容易呀,查看了户部的主要职能,未办理完成的差事,对户部的办公环境与各位大人的身体十分关心,哈,哈,梅大人这些话你可记好了,好写到折子里。”众人都笑的肚子疼。 那个引着安玩下水的小吏擦擦汗,“诸位,以后这位还是少逗乐,咱们吃罪不起,今日倒是我鲁莽了。” 梅大人拿起水池边一块石子,“你不知道呀,差点叫我下不来台,午宴的时候要不是平王本官就要挨罚了,今天你又来这一出,本官的命不是命呀。” 小吏赶紧行礼,“多谢大人救命了,大人,下水总比修殿宇强吧,张口闭口立政殿如何,这位是要与立政殿比嘛,真是同人不同命呀,那几位怕是说出立政殿三个字就没命了。” 又一位大人开口,“大人,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这头,我等是为百姓办事,为朝廷办事,以后就要哄孩子嘛,我那小孙子我都哄不住,要说还得平王,他有高招。” 众人又哈哈笑起来,梅大人发了话,“以后再见这位,一定要毕恭毕敬,不可再造次,实在是没办法了,就引着乐一乐吧。” 众人起哄,“大人,下一次咱们怎么办?”另一个说,“好办,去青楼呗,哪有不喜欢的,要说不会哄,你只要把他当傻子哄,不就行了。” 众人正笑着,却听一声大吼,“你们说谁是傻子!本王是未来的圣上,待我登了基头一个先杀了户部。”说完拔了剑要刺向刚说他傻子的那位大人。那人吓了一跳,众人又跪了一地,平王次却不会消气,马上就要刺下去,那人连连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平王拉住他的胳膊,心眼子转的飞快,“五弟,五弟,他们在是说笑话,不是说你,说的是咱们京城里,有个有名的青楼,那楼里有个女子叫,叫单单,对叫单单,长的那叫一个漂亮,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特别会弹琴如同天籁,就是脑子不好使,他们这是在讨论怎么能哄一个傻子,叫他弹一首禅乐,对,对,就是这样。” 那小吏反应最快,“王爷,平王说的是,您到我们部里来,平易近人礼贤下士,臣等十分感激,您说叫臣等注意身体,我们这才说起单单姑娘,讨论怎么哄那单单,王爷英明睿智,我等怎么敢污蔑王爷您哪,王爷明鉴,王爷明鉴。” 梅乐山也上前,“回王爷的话,是的,是的,单单姑娘一手好琴,我等商量着若是禅乐应该更适合她,但不知她会不会,如何教他弹,别无其他。” 安王又起了好奇之心,“什么青楼,真有这样的奇女子?”其他人再也不敢说话,头埋的更低,梅乐山只得上前应付,“正是如此,此女就在快意园里,下臣不曾去过,都是听人说的,乐很美,人更美的。” 安王看向平王,“是这样吗?四哥不是他们骂我的?” 平王感觉这辈子说的谎话都比不过一天,心里十分愧疚,但还是义无反顾点了头,“你是傻子吗?你自己心里没数?这些大人可都是进士,怎么会说一个精明之人是傻子呢,要说要骂也是会只会说真傻子。” 安王点点头,“也是,我又不是傻子,他们也不是傻子,又怎么会是说我的呢,四哥,我也想去看看那个美女。” 平王佯装生气,“五弟,你饶过四哥吧,我若带你去,父皇得杀了我,我也不是傻子,不能拿着带着你玩。” 安王有些不高兴,“那我自己去。”平王更生气了,“你回宫以后想做什么我管不着,今日是我领你出宫,你可不能叫我没了命,我想多活几年呢。” 第186章 终于回府 安王明白了,“今日累了,我要回宫休息,你也回府去吧,你,那个叫什么楼?”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梅大人说的。 梅大人连忙回话,“快意园,单单姑娘当世奇人。” 安王头也不回就走了。 终于送走了瘟神,平王坐在台阶上,伸出手来,陌桑急道,“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给王爷上茶。” 梅乐山明白过来,“王爷,外头凉,咱们进屋里说话吧。”众人也都热情邀请。 平王摆摆手,“各位大人,给口茶就行,现在就是叫本王往屋里去,也迈不开腿,我也怕死呀。” 陌桑接过茶,查看了一下才递给平王,平王喝一口终于松口气,梅乐山带着众人诚心诚意给平王行了礼,平王也不拖大,“各位请起,安王爷玉佩刚刚掉在池边了,回转之时正好听着,总算过去了,各位今后还是要注意点,本王也不是次次有急智的。” 陌桑很生气,“各位大人,我家王妃若是知道王爷口中说出什么楼,什么姑娘,我们王爷如何交代,为了各位,我家王爷可是豁出去了,你们就不能长点心,梅大人,一天两回,我们王爷这点脑子都用来救你了。” 梅乐山很是感激,“多谢王爷,多谢王爷,今日大恩,我等记下了,天色将黑,我等请王爷喝个酒,以表谢意可好?”众人又开始起哄,都邀请他。 平王摇头,“得了吧,王妃知道了,那可不得了,本王要回府去了,各位大人保重。” 不等众人再挽留,平王已出了院子门,梅乐山也学着平王坐在台阶上,这回可是关了门低声说,再不敢放肆,“各位,咱们备些礼到平王府上送一送,这位人不错,当真救了我们好几回。” 一位大人却哭起来,“我朝呀,到这样人手里,命不久,我等天子门生,为的是生民呀,哪有当初入朝之时的雄心壮志。” 众人心里一听心里都不是滋味,梅大人清清嗓子,“各位,何某人刚接收户部不久,各位且等着看,何某人绝不是那等官迷,你等的壮志,何某人亦有!我们如今忍耐且待来日吧,终有一日会有人发现我户部是各部里最好的!”众人都点头,大家又商量起如何去平王府答谢的事。 平王进了府,就跑了起来,进了母亲屋里,不言正陪着母亲说话,平王见了十分高兴,往丽妃榻角横躺着一摊,“母亲,媳妇,你们儿子夫君活的战战兢兢,哎,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苦呀,从前我也太不懂事了些。” 丽妃踢他脚一下,“快起来,没个规矩,换衣服去。”平王不动,“母亲,叫儿子躺会儿吧,见着你们呀,我才能睡个安稳觉。”不言推他,“你若要睡,回咱们院子,母亲都没地休养了。” 平王冷哼一声,身子侧向一边,丽妃有些心疼,“罢了,别管他了,咱们到外头走走,叫他睡会儿吧,我估计不是累着的,是吓的。”不言应了是,给平王盖上被子,丽妃艰难地往外挪,挪得也是万小心,生怕吵了平王。 终于挪到了外头,芙蓉给丽妃擦了汗,不言道,“母亲,今日够了,叫芙蓉背着您到我屋时歇着吧。”芙蓉正要上前,丽妃摇头,“去你屋里才几步路,能走,金大夫说了,多走走好得快,这两天我这伤口都开始痒了。” 芙蓉与不言终是拗不过丽妃,又扶着他往不言屋里去,坐定之后,丽妃道,“王爷这是怎么了,累成那样。”不言召了陌桑来,陌桑也是打着哈欠,不言叫了坐,陌桑将这几日事说与众人听。 丽妃很是高兴,“想不到,我儿子居然有应对得宜的一天,当真是不可思议,不言,你嫁的人到底是不是我儿子。” 不言也跟着笑,“母亲,自是您的儿子赵致明呢,王爷如今终于算是自立了。不过王爷怎么知道什么快意楼的。” 陌桑挠头,“回主子话,这不是听赵大老板说的嘛,宫里办宴会,王爷请了他们园子里姑娘编的舞,很不错的,一点艳俗、媚态也无,众位大人十分喜欢,连皇上也赞不绝口的,最终怕那单单姑娘应付不过来,没有请他来助兴,姑娘们真的很雅。” 不言笑道,“连陌桑都说高雅了,想必是真雅了,罢了,还好王爷知道一些,恐怕户部就要血流成河了。” 丽妃有心担心,安王那副样子,那他要是去了都察院何文新岂不是要翻身?不言摇头,“母妃放心,若是王爷跟着必不会叫他去都察院,若是他去了都察院能安稳出来才是怪。” 丽妃还是担心,“那也不能希望寄托在不让他去吧,还是掌握在我们手里好。” 不言正想着办法呢,平王却从进屋里来,不言迎上去,“怎么不多睡会儿?”平王拉住不言的手,“没事,也不怎么困,今日吴进当值,我才能回府,选妃的事怎么样了?”不言给平王递了茶,“帖子已发出去了,消息也放出去了,有意的人家自会来的,定在后日。” 平王点头,“如此就好,给忙的,真怕出事,什么时候才到头,母亲,不言以往你们也这样担心我出事?” 不言瞪着他,“王爷,我们当然担心你了,主要是怕你受了欺负,倒也不会担心一部之人血流成河。” 丽妃也道,“这一比呀,还是我儿子好呀,至少不会动不动要命不是?” 平王很配合,站起来冲母妃与不言各行一礼,“多谢母亲与不言夸奖了,更要多谢安王了,没有他也显不出本王的优点来,更不能得母妃夸奖不是。” 平王笑出声来,“母妃,王爷才出去几天,就学得油腔滑调,还不好跟前一个憨些呢。” 丽妃面色严肃,“我告诉你,不许你学坏,动不动美人呀,姑娘的,别说不言,就是我也不饶你。” 平王又行了礼,“领母亲教诲,儿子不敢,关键时刻拿出来用而已,儿子可是好儿子,好夫君,不信你问陌桑,宫里那些人我动过心思没有?” 陌桑赶紧替王爷说话,“有多少人往前凑,我们王爷都保持距离的。” 平王很得意地瞧着面前两个女人。 第187章 再忆从前 不言不搭理平王得意洋洋的神色,“王爷休息好了吗?今日晚食就摆在咱们屋里,我们三个一起吃,好久没与母妃一同了呢,母妃身体也好了,咱们也算团圆。”平王很高兴的摆了饭,好多天没回家,也就不管食不语的规矩了,平王大口吃着饭,“还是家里饭菜吃着放心。在外头陌桑紧张,比我还累,得让他好好歇歇。” 不言道,“还用你说,都安排了,阿秋他们两个这会儿都歇着呢,阿月近身服侍你。”平王点头,“我都行。”不言给丽妃夹着菜,丽妃笑嘻嘻的,“家里又多了一个病人,芙蓉太辛苦了,两头跑。” 平王问,“您说无用呀,他干儿子没跟着来?”丽妃道,:“你不懂,无用宫里头也得留着人。”不言问道,“这里头的规矩我不懂,他干儿子能在皇上跟前伺候吗?” 丽妃点头,“只是现在传递消息不容易。”平王道,”哪还用传递呀,安王那样的不人尽皆知才怪呢。”待撤了桌子,丽妃很识趣,”你们两个回住院去吧,我不想动了就在这屋里了,芙蓉也去看陌桑,我若有事就叫小丫头。” 平王有些不好意思,不言倒坦荡,“母亲,明日再叫两个人过来,您这边多个丫头,无用那边找个通医的学徒来,都轻省些。“丽妃冲两人摆手,”去吧去吧,我是享福的命,可不听你们啰嗦。” 两人拉着手往彩逸院而去,刚进屋,不言还未去下披风,平王就在后头抱住了他,不言的耳朵脖颈已经起了热,不言浑身软软的酸酸的,歪在了平王怀里,平王抱起心爱之人往榻上而去,窗外夜色撩人,屋内情人低喃,直到第二日…… 醒来之时不言身侧已经无人,想来已经去早朝了,想起昨夜荒唐,不言蒙了头心里骂着坏蛋,懒懒的坐起来叫阿春,阿春欢欢喜喜进了屋,“王妃,王爷让您多睡会。”不言懒得看阿春调笑的神色,扶着腰缓缓起身洗漱,待梳头之时才有劲说话,“随意梳就是了,不出门,昨夜的信大力送出去了吗?” 阿春点头,“雍容阁和医馆一大早都派了人来,这会儿已经上值了,娘娘也醒了,府里的事务芙蓉与奴婢处置的,可不是我们要篡权,是娘娘发的话。” 不言难得露出小儿女之态,“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可有什么事?”阿春摇头,“没有呀,无用那儿子今天派人来送信,说宫里一切如常呀。” 不言心里不踏实,总感觉要出事,“让大力去道冲叫来,我有事要吩咐他。” 阿春点头,不言匆匆用了早食,去了无用那里,无用要行礼,不言摆摆手,“公公安心养伤就是,这是医馆里的学徒,最会照顾病人,你放心用。”无用又谢了一回,不言开门见山,“公公我总感觉要出事,贤妃娘娘那里什么情况?” 无用道,“给我送了很多次信想见瑞王,我都给挡了,她宫里现在的人都不许出宫门。”不言道:”公公你我都清楚,除非人都死了,要想传信却是法子多的是。” 无用并没有反对,“您是说贤妃可能会危害皇上?皇上都不见她的。” 不言沉思着缓缓道,“不是说皇上,您说说安王吧。”无用迟疑之时,芙蓉却扶着丽妃从外头进来,不言过去搀扶,丽妃摆摆手,“金大夫说走的太少了,今早上把脉还吵我呢,不能躲懒怕疼,慢慢走也要走,这才过来看无用。” 待娘娘坐好,芙蓉使劲打了无用的头一下,无用也不敢反抗,“你个老糊涂,还不快说,皇上可曾管过你半分,安王给过你一点体面没有,你再不说等王府保不住了,看你去哪里流浪。”无用赔笑,“唉,你生什么气,我没说不说呀,就是不知从何说起。 芙蓉道,“那就从皇上为什么喜欢他生母开始。” 无用看向远处,陷入回忆里…… 不一会儿无用开始娓娓道来,“娘娘与皇上刚认识时候整天出宫,去看您只是个幌子,她去看的另有其人,之所以皇上看上您是因为崔皇后的人发现不对劲派人跟着皇上,您正好路过,不得已拿您顶数的。” 丽妃闭上眼睛,仍然有些恨恨的,稳定一下呼吸,“我说那日与皇上初遇怎么那么不知进退,原来我我眼瞎,你继续说就是。” 无用继续道,“那女人是崔皇后的侍女,在王府就跟皇上好上了,崔皇后脾气不好,整天对着皇上发脾气,皇上指着崔家,自然敢怒不敢言,小崔氏对皇上很关心,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好上了,两人感情十分深厚,这一切皇后都不知道,再后来皇上登基,也经常去皇后宫里,不过是为了看小崔氏,小崔氏查出有了孕,却不敢叫皇后知道,皇上叫太医院给小崔氏安排得了肺痨,转运出宫,虽然有您做了挡箭牌,到底被皇后发现了,崔家要杀了小崔氏,小崔氏不得已带着弟弟躲进了庙里,皇上发疯一样地找,但总是找不到,皇上深恨皇后,这才打了您的注意召了您进宫,皇上有意挑起您与皇后的矛盾,就是要看着皇后倒霉,贤妃娘娘不过是推波而已,您入宫前也怀了孕,皇上待您好,不过是移情而已。之后,皇上到福安寺进香,才知道生下两个孩子活了一个,十分气愤,不得已只能去求皇后,说生的女孩子,只入宗谱还养在庙里,不得回宫,皇后以此要求皇上立了太子,皇上只得同意,这孩子才了谱,其实写的是男孩子。” 不言疑惑,“那若是这样,五皇子应该比四皇子大呀。”无用道,“这不是没法子,平王当时已入了族谱排行四,五皇子知道消息晚,只得改了生辰,生母的身份也是假的。” 丽妃道,“跟我想的差不多少,想不到皇上还有深情之时,那小崔氏想必是个十分和善之人。” 不言却不理会丽妃的自语,“什么时候发现五皇子的病?” 无用叹口气,“娘娘机敏,本来皇上舅舅并不想告诉皇上有这个儿子,没成想这孩子自三岁起就有点疯,杀鸡杀狗的,手段残忍,舅舅治不好,这才告诉皇上,皇上派了不少人治病,太医院的人去过,民间的大夫也去过,都治不好,本来皇上只是想一直养着算了,却没想到,三年前一位民间大夫开的药,叫五皇子好转许多。” 第188章 再忆从前2 无用接过芙蓉递过来的茶,“搁谁也不敢多说,没想到您都知道了,金大夫若是知道您知道了,说不能还能松口气,有人给他做伴了,太医院里的其他太医,也就金小大夫知道了,精明地很,早就请了假,在家闲着呢。” 丽妃有心问不言怎么知道安王的事,此时地也不便相问,“那太医院岂不是要倒霉。” 众人都点着头,不言忽然问,“之前皇上待娘娘还算不错,一个人装了这么久应该是有些真心的,为什么这一次皇上对娘娘忽然变了态度?” 无用对不言竖起大拇指,“王妃聪慧之极,那是因为贤妃娘娘叫您画皇后宫里的名单,您配合的太好了,其中有一个是五皇子生母的姐妹,大师特意求皇上保全她,皇上也应了,本来就要入出宫去了,结果您认为有疑,贤妃娘娘给处死了,皇上自然十分痛恨,叫您回宫主持宫务确实没安好心,您不回去是对的。” 芙蓉大声道,“好你个无用,这么大事你不告诉我,娘娘若有个闪失看我不跟你拼命,你知道不知道,娘娘已经同意回宫,若不是王妃拦着,此时怕是已经回宫了。” 无用心虚低头,“这,这,这不是没回宫吗?我正要安排人送信给你们呢,谁知道平王应对的挺好,已跟皇上明言您病没好,我这不是才放下心来吗?” 不言又道,“公公是皇上心腹又知道皇上这么多事,怎么会这么容易放您出宫。” 无用不说话,芙蓉拧了他的耳朵,“好呀,我们王妃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专门从外头请的医者照顾你,你居然听了皇上的话到府里来打听情况,你现在就给我滚。” 无用始终不说话,不言道,“好了,不要难为公公,他在夹缝里也是身不由己,亦有一份忠心在,好歹能与姑姑相守个把月,对公公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芙蓉却不会放过,“你少在这装深情,我告诉你,从今天起那个大夫会十二个时辰盯着你,你的人来了也不会退出去。” 无用赶紧哄人,“都听你的,都听你的,我也不会送不利于王府的信,你放心就是,你看这是我昨日送出去的信。” 芙蓉看了一眼交给丽妃,丽妃看后交给了不言,不言看后,“多谢公公了,娘娘既然身子不好,以后就在自己院子里活动就是,外头还是少去。”众人均同意。不言继续道,“公公,依你看来皇上在知道安王不妥的情况下,真的会传位吗?” 无用一点也没迟疑,“这是当然了,皇上从来是没有野心的,如今他只为了安王。” 不言看向丽妃,丽妃摇了摇头,不言对无用道,“公公好生休养,我与母亲先回去了,您与姑姑好生说说话吧。” 丽妃一步三挪地回了自已院子,不言扶着她坐下,为她擦汗倒茶,丽妃看着不言忙活,“早知道你如此辛苦,真不该叫无用进府,这个公公当真是个人精,谁也不得罪,都觉得他是个好人,各方都依仗。” 不言笑道,“不过是生存之道罢了,异地而处没有人比无用做的更好了,我们知道我们需要知道的就是了,母亲可还生气。” 丽妃笑道,“我要是气呀,早气死了,何至于现在还活着,说到底还是我赚了,儿子现在得重用,自己能颐养天年,儿媳还能赚钱比在宫里呆着舒服多了。” “你能放宽心就是再好不过了,何家当初是待您不好吗?”不言问。 丽妃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当时夫君待我挺好的,婆婆也和善,我当时是鬼迷了心窍。” 第189章 曹操到 不言没有打断丽妃,丽妃也同无用一样思绪回到以前,“认识皇上之前我不知道什么是真情,只觉得自己过得挺好,夫君好,婆婆也好,孩子更好,但从见到皇上第一眼我就忘不了,你说奇怪不奇怪,这才跟了他,现在想想,皇上若是能骗我一辈子就好了,怪不得皇后根本不把我放眼里,也不认为我是个威胁。我伤了皇后的小儿子,怪不得皇后能轻轻揭过,原来皇后确定皇上一定会恨我,因为皇上所爱之人也没了孩子。这么多年皇上早看我不顺眼,只过是寻机会处置我罢了,怪不得见我儿被那么多人欺负,不管不问,是我太傻了。因为皇上我也没教养好小枫,她在外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丽妃边哭边流泪。 不言正想着怎么安慰呢,外头来传话,何小姐求见,不言看着丽妃,“母亲自己定吧,想见就见,儿媳先告退了。” 丽妃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等你有了孩子或许会明白我的心情。”不言点头,“为母之心我亦能体会一些,只是提醒下母妃,您在床上躺着见她吧,省得她出去乱说一气,反倒害了无用。” 丽妃自是认为不言说的对,不言扶着她坐在榻上后要退下,丽妃拉住她,“你在这吧,你走了我反而不习惯,她若是来寻事的,自不用你出手。”不言只得同意,不一会儿人进来了,何小枫跪在地上,“母亲,救我呀,管事带着我的丫头和银钱跑了,连房子都已经转租了,我现在无地方去,父亲家不让我进门,您收留我吧。” 丽妃叹口气,“孩子呀,我出宫匆忙并没有带什么值钱的物件,如今也是吃喝都指着王府,你叫我如何收留你,你终是我生的,也不能放着不管你,你这样吧,你拿着我的手书,叫你父亲再为你择一门亲事就是,我为你出一份嫁妆也就是了,你回吧。” 何枫不满意,“可是,父亲家里根本没地方住呀,嫂子又生了一个孩子。”丽妃语调温和,“这些无需你操心,你只管安心等着嫁人就是了。”不等丽妃说话,不言已去取了笔墨,丽妃将信放在封中,不言递给何枫,何枫拿过住却还没有起来,“母亲,孩儿无银两回父亲家,已经走不动了。” 丽妃没有一点不耐烦,“一会儿我会安排人送你的。”何枫道,“母亲,叫王府的马车送我吧,到了父亲家他不会不叫我进门。” 丽妃安慰道,“傻孩子,你听安排就是了,总之不叫你流落了街头就是,不言你安排大力去找个马车送下吧。” 不言点了头,对着何枫道,“何小姐请吧。”何小姐只得跟着出来,“不言,你们是不是都怪我没出息,若还是再嫁,早知道不大归了,你们叫我大归如今却不管我,对我太不公平了。” 不言走的更快了几步,“母妃这不给你安排了吗,好生等着嫁人就是。”何枫却听不懂不言的敷衍之意,“那你一定告诉母妃,我不要嫁普通人家,最起码也得是个官,这样不受罪,人要向夫君那么好。”平言微笑道,“此事母亲在信中已有交代,何大人不会亏待了自己女儿的,你安心嫁人就是了。” 何枫只得出了王府,不言连二门都懒得出,到了采逸院,叫了了金大夫,“那孩子怎么样了?你看他们生活的如何,吃穿可够用?” 金大夫道,“回王妃,孩子已经大好了,天气冷,他们家没地龙,孩子一时不习惯,慢慢适应就好了,至于他们生活如何,不的不知,我们看病的只看病人其他的不看。” 不言道,“金大夫所言极是,我没事了,这些时间辛苦你了,无用公公的病怎么样。” 金大夫道,“他的病主要还是养,等消了肿如厕就不疼了,到时候即可自行活动,估计最少得半个月。” 不言点头道,“金大夫在府里帮我良多,今日我提醒你一句,也算结个善缘,你堂兄在事前提前请假也算是明智之举,但不是长久之计,待院正无人可用,你堂兄怕是也不保了,就是现在辞官也来不及了,宫里有个不稳定人,怕人还得死人,今日我救一救,有位高人帮你,你可愿意?” 现在轮到金大夫吃惊了,“您都知道了,小的不敢告诉您,主要是怕,怕……” 不言笑着挥挥手,“你自保,自保家族,我怎么会怪你,提前告诉你,这位高人不简单,待高人教会了你,如何治,怎么治,治到什么程度,你却要听我的,可愿意?”金大夫想了想道,“王妃见谅,事关家族,我得回家一趟与兄长商量,小的去去就回。” 不言点了头,不一会儿道冲到了,不言问了道冲道观里的情况,道冲回道,“观里好着呢,冬衣也发下去了,观里香火如今比以前更好了,连着雍容阁生意也好了不少,西安那头也不派人来了,咱们现在是正经的道观了,贫道一心修道,每日都很快活。” 不言听了也很满意,“书楼建好之后,咱们再开个文会,凡是来看书的文人们,不收分文,后边那个山头,风景上你再改改,把人都留下来,香火自会不少。” 道冲行了一礼,“王妃高明,贫道受教了,您不叫小的们卜卦,我们只得在其他地方下功夫了,咱们观里的香料如今也算是卖开了。” 不言点头,“今日叫你来,是叫你教一教怎么管住那个疯子,你把这功夫都给太医,也算是救人一命吧,回头叫他们把太医院的典籍全都教了你,医术上你们也能精进一些。” 道冲听了心中一喜,“这才是见真章的功夫,道虚那家伙可算高兴了,他最近天天跟我闹腾,医馆里的病人都是那几样,没什么难度,都不想呆了,想回来念经,再不敢出去当游医了。” 不言笑道,“也算吃一堑长一智了,想回就叫他回,医馆里头就叫钟大夫管着也行,道虚随性,也不知道舍出去多少东西呢,最近盈利可不好。” 道冲道,“最近比较乱,道虚最会施药施医,利少一点倒也正常,我已通知过钟大夫了,以后他管着柜上,道虚只管做诊。” 不言点了头,两人正说着话,金大夫带着堂兄求见来了。 第190章 打听 几人见了礼,不言对双方各交代几句,就避开了,几人互相交流了医治办法,金太医也答应先把自家典籍拿来给道冲先看着,道冲十分高兴,开开心心地离了府。不言在厅里见了金氏兄弟,金堂兄对不言重重一礼,“多谢王妃,又救金氏一门一次,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安排,下官一定听从。”不言对金太医的表态十分满意,不言已胸有成竹,“眼下并没有,待太医院召你去上值就是,上值之后不可出头,实在推脱不掉只叫他发疯的时候晕倒便是,其余的看发展再说。” 金太医应了是,出了王府,正与金大夫问起娘娘的病情,却听阿秋来报信,平王在宫里今晚可能回不来了,说是快意楼出了事,具体什么事,陌桑都不让进屋,平王没有交代,请王妃有个准备。 不言叫阿秋赶快回宫去,以免平王找不到人,不言招来大力相问,“你手底下有几个爱去青楼的,去打听打听昨天快意楼有什么事。”大力不好意思低下头,“王妃,小的手下没,没,没这样的人。”不言笑眯眯的,“是,没有这样的人,现在才有的,需要有,咱们王爷也指着你们有的。”丁大力更尴尬地退了下去,又叫来了长柱去找赵大问一问可知道情况。不一会儿阿春来问娘娘问平王什么时候回来,不言交代阿春先不要告诉娘娘王爷不回来了,以免她担心。 正在等消息,却听到永昌侯母女三人过来了,周大姐郑重地冲不言行了礼,“公公回府说起王爷救了他两次,特差我来多多走动,妹妹多谢你了。”不言赶忙叫起,“姐姐言重了,梅大人不错,也曾为朝廷立过功,我们王爷自是勉力救之的。”大姐不好意思低下头,踌躇一下还是开了口,“王爷如今与五皇子关系挺好的,听说五皇子要,要……不知小妹是否合适。” 不言看一眼周正洁,周正洁没有丝毫羞涩,冲着不言道,“听说明日就开宴了,我没有请帖,你给我一个。” 不言眯起眼睛,“你确定要去?”周志洁很笃定,“当然了,就因为你,侯府被抄,父亲整日不回家,我也找不到人家。” 不言懒得与周志洁多说,目光看向周夫人,周夫人回看向不言,“让她去吧家里确实有困难,你二姐人品才情都不错。” “侯爷的意思呢?”不言问道。 周夫面色十分不好,“自抄家以后就没见到人,府里确实过不下去了。”不言不解,“怎么会?抄家只拿走了文书并没有拿走财产?” 大姐抹了泪,“父亲把家里银子都拿走了,还有母亲的嫁妆也,母亲也是没办法。”不言不以为然,“难道选为王妃就能解决侯府问题?”周志洁道,“当然了,安王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平王都得靠边站,我也能像你一样把王府经营的风生水起,开很多铺子,还有田庄里的收益,还有开府银子。” 不言看傻子一样看着周志洁,“二姐,你想去参选,我不拦着你,我只负责给个意见,请帖却是没有,劝你一句好生找个好人家嫁了,安王妃没那么容易当。”周志洁不服气,“你自己悠哉悠哉当王妃,到了我这就不容易了?你见不得别人好呀。今日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走了,你若是去了就得带着我。” 不言看向周夫人,“夫人的意思呢,当真要参选?”周夫人还是有些犹豫的,“二妹,要不算了吧,皇家不好嫁。你看看二王爷与三王爷。” 周志洁不为所动,“母亲,周不言见不得别人好,我与她成为妯娌,她是怕我抢了风头,母亲,我一定要参选。” 不言对着大姐,“大姐,今日你奉公爹之命来答谢,梅大人知道你带了娘家人来吗?“大姐站起来,慌忙解释,三”妹三妹,你别生气,你千万别告诉我公公婆婆,我,我,母亲与妹妹确实过不下去了。” 不言不想再与她们多说,“明日你到敏郡王府门口等着我就是,带你进去,大姐,你回去问一问你公公意见比较好。言尽于此,听不听在你们。” 周志洁得了满意回话,十分高兴,“把你的首饰给我一套,等我在了安王妃就还你。”阿春不满,“二小姐,王妃的头饰均有品级。”周志洁狠狠瞪阿春一眼,“狗仗人势的东西,有你说话的份吗?” 不言对周志洁向来不喜,“周夫人,我还要去侍奉婆婆,不送了。” 周志洁更不满意,“周不言,你算什么东西,叫个奴婢在我跟前胡言乱语,我告诉你,等我成了安王妃,有你好瞧的。” 扭头就走,周夫人只得尴尬一笑追了出去,大姐却不敢走,“不言,你别生我气,娘家好我们才能好呀。”不言上下扫了一眼周家大姐,“姐姐记得我的话便好,好好问一问梅大人,是不是要参选。” 周大姐面上应着好,心里却没打算告诉公爹,公爹若是知道叫她来答谢,带着娘家人,怕是会狠狠地罚他,“不言,求你了,别告诉我公爹,在府里,我,我也很为难。” 不言道,“姐姐三思吧,请回。” 周志洁知道不言生了气,一步三回头地,到底没再说话,出了厅堂。 不言侧身拉住阿春,“你受委屈了。”阿春摇头,“奴婢是心疼王妃,周家没一个好东西。” 不言笑着道,“我很羡慕你,说离开就能离开。” 阿春欲要再安慰不言,大力来报打听出来了,“回王妃,问出来了,听说快意楼里去了一位贵公子,那公子点名要听单单姑娘听曲,单单姑娘应召而去,等那公子出来的时候单单姑娘就已经死了,妈妈生气找那公子理论,公子将那妈妈打了一顿,那妈妈如今也是出气多进气少,妈妈气不过报了官,开封府来了人,问清楚相貌后再没有下文,那妈妈也不是普通角色,叫了楼里的姑娘到开封府告状,鸣冤鼓敲了一便又一便,开封府一直大门紧闭。”看执闹的人已经把顺天府围个水泄不通,王爷在宫里正在想办法善后。 阿春听的长大了嘴巴,不言有些神伤,大力继续道,“单单姑娘太可怜了,还是清官人,本来脑子不清楚,就凭着一手好琴妈妈才给她一口饭,结果成了这个样子。” 不言一直不说话,阿春道,“要不要去侯府告诉他们这个消息。”不言缓缓点头,“叫一个妈妈在她们门口说一说就是,不必到府里特意告知,怎么做由着她们去。” 大力越说越气愤,“王妃,单单姑娘太可怜了,快意楼的老板娘虽说干着上不了台面的生意,但是个好人,收留了不少若命的姑娘,那个男的是谁,为什么开封府不敢应诉?” 不言没有回答丁大力,“长柱回来没有?” 第191章 闹大 通报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长柱行了礼,与三人道,“单单姑娘脑子有些单纯,妈妈本就特别留意,侍候的人都在外边守着呢,单单姑娘问客人想听什么曲子,那客人说听金刚经,单单姑娘说不会弹,但会读,客人说叫姑娘现在就谱曲弹出来,单单姑娘是弹琴天才,就按客人说的现场谱出,也弹了出来,非常好听,客人很满意,还打赏了单单姑娘,本来都好好的,等单单姑娘接过银子,客人突然变脸,要单单姑娘陪夜,外头侍候的就进来解释,单单姑娘只会弹琴,不会服饰人,客人就说要都姑娘,单单姑娘只听妈妈的,妈妈没说叫他陪夜,她自是不肯就要往外走,客人把小丫头扔下了楼,妈妈闻声赶过去的时候,单单姑娘下身,下身插了两根筷子,眼睛里也,也,插了。妈妈要找客人算账,客人一脚把妈妈踢晕了,就离开了,妈妈醒了之后报了官。” 不言揉揉眉心,不想再听,阿春恨恨地道,“开封府不接案子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 长柱却继续道,“知道开封府不接状子之后,全京城的姑娘们都到顺天府门前跪着呢,国子监里好多学生喜欢单单姑娘,也去跪着了,现在顺天府门前书生、学子、姑娘、老鸨、百姓都有,国子监与各书院全都停了课,王爷在宫里一点音讯也无。” 阿春一听着急了,“那怎么办,王爷在宫里会不会有危险,皇上肯定要逼着王爷给安王善后,这么大的事王爷怎么可能捂得住。” 丽妃正好走到门口,一听这话就晕倒了,还好芙蓉扶着,不言赶紧叫金大夫,金大夫扎了好几针,人才醒。 “不言,这如何是好,皇上心是偏的,王爷不能全身而退了,怎么办,怎么办?”丽妃急的坐起来,金大夫不满意,“娘娘,保重自身,等王爷回来知道您又不好了,不是更伤心。”丽妃深吸几口气,“我知道,我知道,稳住,稳住,想办法,想办法。” 不言眉毛都快连成一字了,“母亲,王爷虽然懦弱但人很善良,有些事他是很坚持的,伤害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王爷怕是忍不了,不会帮忙,如果与安王当面起了冲突,王爷怕是,怕是……” 金大夫道,“娘娘,那还等什么,还不叫我大哥快点进宫吗?”不言更是发愁,“怕是来不及了,快意楼报官到现在已经两个时辰了,我们现在得知道王爷究竟如何了,金大夫你去通知你大哥即刻进宫,大力你去孔大人府上问问情况,姑姑去找无用找宫里要消息。” 几人都退了出去,不言此时也无心情安慰丽妃,坐在丽妃床边静静想着事情,丽妃也不也打扰,不言埋怨道,“王爷也是怎么也不报个信来,叫我们担心,谁知道他的牛脾气什么时候上来,又什么时候会忍,我们就吃亏在宫里情况不明。” 丽妃见不言急了,“不言,你不要着急,你若急了,咱们府里就乱套了,我那孩子也不能一直指着你,该他自己处理总要自己上,若是能保住命自然是好,若是保不住也是她的命,他若真死了,我一定进宫为他报仇。” 不言回过头,收回思绪,“母亲,您为王爷已做的够多了,我现在安排人送你走,不管王爷什么事,我都不许你再为王爷牺牲,王爷若是知道了,怕也会自责,此事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安排。” 丽妃拉住不言,“不言,我们一家三口总要在一起,我哪也不去,你们成婚以后平儿改变许多,这一次说不定能应付过去,只要今晚回了府,以后的事就好办,我哪也不去,等着我的孩子回来。” 不言扑在母亲怀里,“母亲,王爷一定还有一线生机的。”说说的软巴巴的,不言自己都不太相信。 丽妃拍着不言的背,“没事的,没事的,你稳住啊好孩子,咱们现在等着消息就是,无用靠得住吗?”不言在母亲怀里稳定了一些,“自然是靠得住,王爷若出了事,他可没这么舒服养老了。” 两人焦急,也去了无用那里,芙蓉迎过来扶了丽妃坐下,无作道,“已经安排人进宫送信了,很快会回信的,平王行事颇有章法的,不至于与皇上还有五皇子起冲突。” 丽妃叹口气,“平儿是变了许多,比以前有主意,本是好事,你是不知道,前头王府长史,他安排她妹妹求见我,王爷气得把长史打了一顿,手底下一个侍卫仗势欺人在青楼抢姑娘,他知道了就把人打个半死赶出王府,其他事还好说,若是欺负弱女的事,他一定忍不了。” 最先回来的却是长柱,“回主子,孔大人在家中呢,根本不知道外头的事,已经进了宫,说有了信先往我们府里报。” 丽妃道,“也是,这个事不好叫大臣们知道,孔大人进宫会不会出事。” 不言摇头,“只怕皇上如今顾不召见孔大人,孔大人刚正必是主张严处,如今最急的是刘春祥,也在等宫里示下。” 金大夫也回来了,“宫里大门紧闭,孔大人也在外头等着。” 丽妃急得一头汗,“无用,现在只能指着你了。” 无用宽了丽妃的心,“主子放心,奴才有的是办法进宫得消息,咱们等着就是。” 此时顺天府里刘春祥急的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平时你们个顶个的聪明,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幕僚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有一人犹豫地开口道,“大人,您是开封府,外头有人鸣冤,你不出堂却是不妥,小的建议先受理了这案子,外头人越聚越多,怕是皇上也捂不住,总不能驱赶吧,再来一场乱,外头姑娘们哭声震天了。” 众人齐齐点头,纷纷劝刘大人开堂,刘春祥气呼呼地看着手下一群人,“我能不知道不开堂不好,这事人证物证俱在,当场就能拿人。” 一位师爷道,“大人,人证物证是在呀,可是人不在呀,我们抓人总是需要时间的,先拖一阵就是一阵,实在不行贴出通缉嘛,我们自然不知道那人就在宫里。” 第192章 顶包 刘春祥道“是这个道理,可是,可是这案子不结,始终是大患,皇上知道了必是怪我不力的。哎,这都什么事。” 刘春祥随意指了一个道,“你去外头,告诉他们本官有要事要办,午后开堂,叫外头人先回去。” 那不当然不乐意,此去最少是找骂,搞不好要挨打的。 众人都低着头,那人不得不应了慢吞吞地往外走。 平王在宫里更是不太平,五皇子跟没事人一样吃着点心,皇上已经背过气两回,平王一直缩着头,生怕父亲看到他,皇上指着安王,“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还当不当皇帝当不当太子了。” 安王轻描淡写的,“父皇,我算是看明白了,当皇上没什么好的,杀个人宫门都不开了,那是个贱人呀,不杀也是浪费粮食,再过几年我不杀老鸨也要杀了的,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区别。” 皇上指着空尘,“他要出去你怎么不跟着,你若是跟着哪有这回事。” 空尘双手合拾,“阿弥陀佛,圣上,王爷跟贫僧说回宫休息,内宫之地贫僧不好踏足的。” 皇上又指着平王,“你与他说外头的事做什么,不盯着他好好处理朝政!” 平王拳头捏的紧紧的,想说不能这么惯着安王,想说严惩,想说我又不是他爹,能整天跟着嘛,想说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君,终是没有说什么,只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皇上又瞪着安王,“你,你,这孩子怎能如此,宫里随便你,外头却是不行,就是王子也不能犯法呀,你说现在怎么善后!” 安王不以为意,“父皇,我不是说了嘛,我不当皇上了,爱谁谁,你说的我在宫里随便啊,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选妃呢。”皇上更气了,“你还选妃呢,现在谁不知道你的事,哪家的姑娘会嫁给你,此事能处理好就不错了。” 安王不乐意了,“怎么可能,我是将来当皇上的人,怎么会没人嫁给我,我就是不当皇上也有大把的人要嫁我,一表人才武功高强,那些女人得了我喜欢叫他们来陪我,都陪不好死了也是活该。” 平王听得这些话,已经忍无可忍,恨不得现在就拔剑杀了此人,但终还是忍住了,因为使劲掐着自己大腿。 空尘却道,“圣上,听说平王成亲之后人都变了,安王成亲有了孩子之后,说不定也能知道责任,有个女人在身边说不定就改好了,也是在寺里时间长了,不知道女人什么滋味,皇上不如派个宫女教一孝安王人事?” 皇上不耐烦,“我能不知道这些,昨天都安排好人了,谁知道出了这个事,如今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平王你说。” 平王本来就是在忍耐,明明知道顶嘴无用,话是嗓子里徘徊了一回又一回,终于还是继续忍下去,先想自己小命再想天下苍生吧,“父皇,五弟武功高强,不如去军中历练您看如何,在军中建功立业,说不定能好一些。” 皇上不说话,显然在考虑此事的可行性,过一会儿道,“眼下这件事如何处置?” 平王不接话了,怕自己忍不住说出来应该叫安王去自首,按律法处置的话。屋里落针可闻,外头小太监来传报,都察院里何大人求见说有法子可解此事。皇上眼前一亮当即就要召见,平王不想参与,安王应该交由律法处置,何大人能出什么好主意来,于是开口道,“父皇,儿子身子有些不舒服,想回府一趟。”皇上却不许,“你等会儿,我倒要看看何文新能出什么主意,留下来一起参详。” 平王憋着一肚子气,何文新脑子里能有什么好水,安王却道,“四哥,你不舒服呀,走,咱们一块去我宫里,父皇说了在宫里我想做什么做什么,我带你下去好好休息。”平王很高兴,皇上却拿起了茶盅地上立时都是碎片,外头宫人犹豫再三没有进去收拾,皇上声音已能冲破云霄,两个孽障,都在这里给我等着。” 安王嘟嘟囔囔倒底坐下了,从地上拉起平王,哥俩坐一起,平王心里恶心,低着头咬着嘴唇,生怕自己吐出来。 何文新到了,他端端正正行了礼,一脸正义,眼没关进去之前一模一样,看来都察没有难为他,不等圣上相问,何文新直接道,“皇上,安王殿下无心之过,此事并不然解决。” 空尘最是沉不住气,“大人,有话请讲,还请您救一救这孩子。” 何文新很满意,于是道,“皇上找一勋贵为安王担了此事也就是了。”平王心里冷笑一声,何文新只会出这些破主意,却不知是哪个倒霉蛋。 皇上不耐烦,“你是看事情闹的不够大不是,去哪里找与安王相似之人,谁又愿意做这样的事。” 何文新看向平王,“圣上,平王殿下一定愿意为您与安王分忧。”平王就知道何文新没憋什么好屁,也不含糊,“回父皇,儿子自是愿意,这就回府与王妃告别再与王妃解释一下,王妃若是知道了,怕是我在牢里也能进去把儿子给骂一顿,母妃若是不明情况怕是要活不成了,王妃与母妃安置好之后儿子就去顺天府自守去。” 皇上听着平王的话不对味,对何文新道,“平王去青楼说出去有人信吗?你是嫌事不大是吧。” 何文新只是试探,看来平王在圣上心里还是有些份量的,于是就说出了心里的目标,“皇上梅大人家的大公子最是好色,经常出入青楼楚馆,身型与安王他差不多,最是合适不过。” 平王心里把何文新这狗娘养的骂了十几遍,做出担忧的表情,“父皇,梅大人一定愿意为您分忧的,梅大人还是代理尚书,他儿子可能没命,儿子建议先安抚梅大人再说这事。” 皇上点点头,“你说的对,也不能叫他儿子白死了,去叫梅乐山来吧,平王你去跟他说。” 平王行了礼就要退下去,犹豫了一下说道,“父皇,儿子建议先给他圣旨,吃了定心丸,他自然愿意办好此事。” 第193章 顶包2 皇上认为很有道理,“宣他进宫吧。”平王无奈却不也反抗,只得应了是,出了殿门做安排,本来准备一去不复返,但又不忍心,想着总要拼一拼救那梅大少一把。 殿里何文新却坐不住了,合着出了个好主意啥好处没得着。心里已有些乱。平王进了大殿继续刺激何文新这个官迷,“父皇,儿子建议等事罢给梅太夫人加个封,老人家疼孩子都是一样的,父皇疼五弟儿子也很感动,拳拳之心,五弟经此一事会明白的。” 平王的话皇上听后很是满意,“你五弟可怜,你多疼疼他也算是补偿。” 两父子一派父慈子孝,全然不记得何文新。何文新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都察院里的人能把他放出来,告诉他出了什么事已经把以前的善缘都用光了,这次若不翻身可能就没希望了。 头上急的直冒汗,听着安王不耐烦的跟皇上说知道了知道了,心里仿佛住了个猴子,上窜下跳的,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大腿,叫自己冷静,趁着皇上喝茶的时机说道,“皇上,能再度为您分忧臣心里十分感激。” 皇上喝茶却不乐意搭理何文新,安王更是没正眼瞧过他一眼,平王算是看出来了,皇上不喜欢此人,哪怕何文新曾经立过功,顶包的时谁都能想道,也只有这媚上之臣才说的出来,救一救,“何大人,善始善终,一会儿梅大人到了,还请您开解下梅大人吧。” 何文新并不意外,他与梅乐山已经是死仇不在乎多这一个,道,“陛下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下官自当尽力。”平王没想到这人如此不要脸,为了整倒梅乐山什么都做的出来,平王下了决心,此人必须问罪,对安王道,“五弟,何大人很能办事,今日之事也要多谢他。”何文新心提到了嗓子眼,安王说一句他的官位就能保住,竖起耳朵开始听,谁知安王敷衍的点头,“四哥,我困了。” 何文新给浇了个透心凉,肯定还是要为自己争取一把的,“五皇子不必客气,为您办事,天下臣子们都排队等着呢。”五皇子是真困了,仿佛没听到何文新的话,“四哥我困了。” 平王努嘴朝向何文新,平王本意叫安王骂他两句,他再圆个场,还叫他回都察院等着罢官抄家,梅大人进了宫,再应变就是,实在不行找个死囚也就是了。 计划的很好,但不知安王的理解能力如何,没想到安王没叫平王失望,他到何文新跟前,“你先回去吧。”何文新不甘心,“臣这就去户部。” 陛下喝茶的手顿了顿,虽一直看着茶盅,余光却盯着平王,平王心里把何文新这货骂个狗血淋头,合着对安王还挺了解,都察院里谁给他报的信,也得把此人纠出来,生怕平王说出个好,走到安王跟前,冲着安王摇头,安王心里不耐烦,又是摇头又是使眼色的到底什么意思,反正不是叫表扬何文新,若是表扬应该是点头,于是道,“你出宫不就行了,不要在我眼前晃,四哥会替我处理的。”平王冲安王点点头,安王很高兴地又坐下了,圣上继续喝茶,平王语气终于有些轻松了,“何大人,安王的话你可听明白了?从哪里到哪里去。宫里还有要事要办。” 何文新不甘心,已到孤注一掷之时,“王爷,您刚刚不是吩咐下官开解梅大人吗?臣一定能办好,您给臣一个机会吧。”安王更烦了,“你这个人好生不要脸,谁要你帮忙了,有四哥和父皇呢,滚出去。” 何文新不知所措,但他却不能就此回去,跪行到皇上跟前,“圣上,臣对您有功呀,您救救臣吧,不想在都察院住着了,臣在户部一定尽心尽力为陛下分忧。”还磕起了头。平王心中大定,有功都不一定赏你,更何况以功相胁。 圣上却不说话,平王也不说话,安王对于不听他安排的人,向来不喜欢,“你滚不滚,要说有功那也是那个梅大人,与你何干,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 何文新此时已经心乱如麻,这一次若不能挽回怕是再无机会了,梅乐山一定不会放过他,把心一横,“皇上,皇上,臣想着不能再叫更多的人知道此事了,臣的小儿子任江东知州任期已满,刚刚回京述职,身量与安王相似,把胡子剃干净,一定能保得王爷平安,梅大人还是不知道此事的好。” 安王心里舒服了,你看看当皇上就是好,上赶着替你去死,一脸的得意,平王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圣上开口了,“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梅乐山还是不要进宫了,你去刘春祥那里协助他抓捕吧。” 何文新舍了儿子,自是没一句准话就离开,“皇上臣不想在都察院里了,您救救臣吧。” 圣上看向安王,“你觉得呢?”安王想也不想,“父皇,这不怪我啊,是他自己要顶罪,他不想在都察院里,看在立功的份上就给他从都察院里调出来吧,何文新你想去哪里?” 何文新松口气,“终于过了这一关,但不敢再说回户部,于是道,臣原是尚书,但求仍有机会为皇上效力。” 平王低着头,心中大定,不可能再叫他做一部尚书的,皇上有意考一考安王,“你觉得呢。” 安王却不知如何回答,只得看向平王,平王觉察到视线,抬起头对安王对视一眼,冲他摇头,安王心中一宽,这一次终于瞧懂了,“父皇,他说尚书就尚书吗?咱们又不是做买卖,何文新你有功自当要赏,尚书什么的就别想了。”平王与皇上都投来赞许的目光,安王心中很是自得,看吧,看吧,我有治国之才,不叫我当皇上,你们都是没长眼。 何文新心里有些失望,但骑虎难下,只得道,“听凭陛下安排。”安王很满意,“你先回去办事吧,事情办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若是办不好,就不要再来了,念经的时候也要念完再回向,你这经还没念就想要保佑,佛祖可容不下你这样的,快去吧。” 何文新只得退出殿去,等事情办好了再来,他快步冲出去,在宫门口看到了梅乐山,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往开封府去了。 第194章 顶包3 圣上对安五的表现很满意,此人为了铲除政敌不惜害了人家孩子,更是利用皇权达到目的,一国之君怎么可能容得下,这孩子看到这一点相当不错。 平王也对安王很满意,“父皇,儿子刚刚不说,五弟经此一事一定会成长的,你瞅瞅,今日的表现当真是可圈可点。”安王目光轻佻,“父皇,儿子长大了,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不随意打人,事情也解决了,儿子想回去休息一下。” 皇上年岁也大了,此时也有些吃不消,“去吧,去吧,朕也累了,老四,你在这里等着,有结果了回报朕。”平王行个礼,“父皇,这是您的大殿,孩儿先告退了,有事再来求见您。” 皇上摆摆手道,“朕到后殿休息,这里有折子你先批着,在这等消息就是。”平王面露惊恐,“不可,不可,儿子不敢。” 皇上已十分疲累,“听朕的安排,批折子吧,有事你叫无用。”话已出口发觉无用不在,只得补充道,“他的干儿子。”平王恭敬应了是,送了两位大神出去了。 平王在屋里搓着手,怎么办,怎么办,不言又不在,他要批吗?不能,不能,这不是他的活,批吧,他有这个能力嘛,还是算了吧。也不敢往龙椅上坐,来来回回的,无用的干儿子进来,奉了一杯茶,平王笑着对他道,“只知道你是无用的干儿子,你叫什么?” 小太监回道,“回王爷的话,小的庆明,您有什么吩咐只管叫小的就是。” 平王点头,“我这会儿没什么事,你下去吧。”庆明并没有退下,对平王道,“王爷,皇上重用您,您得当起大任才是。”平王睁开眼睛瞧着庆明,庆明抬起头对视着平王,又低下了头,“干爹常说,有机会要抓住,小的为您磨墨。” 平王愣了一下,“你先下去吧,有事自会吩咐你。”庆明没想到干爹口中一点主见也无的平王,会驳了他的建议,这还是那个只知道听别人的平王吗?还是有些不甘心,“王爷,您不要慌,现在就指着您呢,干爹常给圣上念折子,小的也服侍您。” 平王笑的很温和,不知此人是奉了圣旨试探还是单纯的卖好,“不必了,我也累了,先休息一会儿。”似笑非笑的瞧着庆明,庆明只得下去了,原以为能挣个从龙之功,看来平王一点野心也没有,但真上不了台面,一路嘀嘀咕咕。 平王一直在想庆明的话,无用说有事可找他,看庆明的样子趁干爹不在,已经生出了野心,到底该不该叫他传信回府,平王想了半天,觉得肚子有些饿,叫了御膳房送了点心,平王吃后很满意,这点心不错,谁做的,你叫他来,来的人正是朱三,待庆明下去,平王问起朱三,“你做的点心好吃,平时还做什么拿手?”朱老三欢欢喜喜的大声回道,“回王爷话,小的只会做些点心。”外头庆明听了一会儿,觉得无聊,退到茶房去休息,平王听到外头安静了,低声对朱老三道,“可能出宫?”朱老三点头,“你去五府报个信,就说平安、何家老大几个字。” 朱老三退了下去,最终平王没有把圣上叫他批折子事传回王府,他还是不批的好,平王已有了决定,拿起折子开始替圣上分类,外头传报梅大人来了,平王召见了他,梅乐山见殿里只平王一人坐在小凳子上,却未惊慌,行了礼,“王爷,臣奉命而来。” 平王并未赐座,“梅大人,已经无事了,您好生回府就是,今日叫你白跑一趟,喝杯茶再回去吧。” 梅乐山见龙案上奏折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想起平王救过自己多次,提醒到,“王爷,权利会迷人眼,臣僭越提醒,还是要看清自己的位置。”平王看向梅乐山对于自己不批折子的决定已十分确定没有错了,“多谢大人,小王奉了圣上的命,却不好不做些什么,想来想去整理一下也就罢了。” 梅乐山点头,“在下多虑了,王爷向来睿智,王爷已两天未回府,可需要臣为您带话。” 平王眼前一亮,“多谢梅大人了,还请大人传话回府,本王在宫里没什么事,无需担心,还请母亲与王妃保重身体,晚些时候我会回府。” 梅乐山应了是,本欲告退,还是多说一句,“孔大人在宫外想是担心您,可要告诉孔大人一声。” 平王想了想,“孔大人进宫可能有别的事,庆明你进来。” 平王接着吩咐,“等着召见的人,都叫他们回去吧,圣上有需要自会宣召,梅大人也回去吧。” 梅乐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看来平王并不完全信他,罢了,以后多来往就是,平王这人靠得住。 庆明办好了差事,来复命,“孔大人还有几位尚书都在,奴才已经转告了您的话,几位大人都去了各自属衙。”平王喝着着,并未理会庆明,庆明继续道,“干爹着人传话来问您的情况,臣已告知您一切安好,请王府不必担心。” 平王面上平静,挥手叫人下去了,这个庆明倒底安的什么心,无用到底能不能信,还好有朱老三,平王心里安定许多,连榻上也不敢坐,小登子坐的腰疼,干脆就躺地上睡觉得了,还好地毯比较厚实。 刚睡一会儿,庆明又来通报,平王给自己灌了口冷茶,摇摇头醒醒神,才叫人进来,“回王爷,孔大人说有重要事情回禀,拖不得的大事。”平王听后不知道怎么办,父皇没说他能在殿里召见大臣呀,叫上安王,也不行,若是扰了他睡觉怕是也要挨一顿,庆明见平王不说话,于是劝道,“枢密院想来是有急事,您还是见一见吧。” 平王站起来看着庆明,庆明感觉头上一股寒气,偷偷抬了头,却发现平王笑的很和气,想来是自己误会了,却不敢再有什么建议,“您看,这?” 平王理都没理他,出了殿门,在殿外见了孔大人,两人见了礼,孔大人急急道,“下官已知您平安,只是宫外又出了大事,无诏臣已不能处置,不得不来求见。” 平王不急不徐,“孔大人请讲。”孔大人看平王的气度比两天前差别太大了,又见他从立政殿里出来,果然那个殿会叫人改变,只是不知道平王的改变是好是坏。 第195章 起瓢 平王看孔大人挺着急的,“大人稍安,外头也冷,只是父皇命我在殿内值守并未交代他处理事务,您先说说什么事,若是大事,下官自去禀报父皇就是。” 孔大人此时倒是对平王刮目相看了,稳稳心神道,“是这样,瑞王死了。”平王心里早就急了,告诫自己面上不能急,“大人细说。” 孔大人道,“皇上下的旨意瑞王协助皇陵主管工作,瑞王他一直难为赵庶人,皇陵主管是工部的,叫汪如意,任工作主事,汪如意管束不住瑞王,便偷偷派人替礼王做一些活计,叫瑞王发现了,瑞王生气,打了汪如意,汪如意手下人看不惯,要打瑞王,谁知起了冲突,瑞王的侍卫三人连同瑞王被汪如意的手下全失手打死了,汪如意身受重伤已被抬回了汪府。” 平王转身看着光秃秃的树枝不发一言,孔大人接着道,“瑞王妃得了信冲到汪大人府上,把汪大人夫人打死了,工部尚书带着工部众人在外头跪着求见。”平王叹口气,“刘春祥那怎么样了?” 孔大人清清嗓子,“开封府已要开审了,老鸨躺在板上上了堂,说凶手不是何家老大长得不像,外头民众太多,此事怕是不好了结。” 平王沉思着,“走,到宫门口看看吧。” 孔大人不解,“您不用先跟皇上禀报一声吗?” 平王摇头,“禀报?只要事情与安王没有干系……”说完,嘴角向上翘着,眼里尽是冷意,补了一句,“先把人安抚住再禀报吧,刘春祥那边处置不好,怕是父皇无心处理其他事。” 平王携着孔大人到了宫门口,亲自扶起了工部尚书万简书和汪如意的母亲,“万大人,汪大人的事本王得知十分痛心,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理寺、邢部的人可在?”有两人出了列,“你们两个部共同查结此案,事情调查清楚,不可偏颇,该抓抓,该审审,本王要的是公平公正,一切按律法办!”两人应了是离开宫去安排了,“吏部”孔大人插话提醒“房卓彬。”平王点头,“房大人,大冷天的,汪夫人还有家中孩子可受不住,送老夫人回家,好生安置,汪大人的事有了结果再做论处。” “孔大人,麻请你家夫人至汪家帮着处理府内事务,好生照顾夫人,大理寺下了文可办丧了再帮着继续处置。”孔大人也应了是。 平王走到老夫人跟前,深行一礼,“老夫人,行凶之人是我嫂嫂,我身为弟弟的先向您致个歉意,请您放心,瑞王有错本王决不姑息,家中之事由孔夫人先帮着您,府里如今可指着您,您一定保重身体,有圣上在决不会叫尽心办事之人蒙冤,更不会放过行凶之人,调查结果出来后,汪大人若无过错,必放他早日回家,您安心等着就是。”汪夫人老泪纵横,又要叩头,平王赶快扶起,从袖子里拿出帕子递给汪夫人的侍女,“夫人不必悲伤,朝廷官员辛劳至此,却落得这样,本王愧对您,这是王妃的帕子,您先用着就是。”汪夫人擦了眼泪,“多谢王爷,我那儿子不是惹事的,只会这里修那时建,决不会惹事生非的。” 平王又把陌桑手里的暖炉递给夫人,“夫人且先随着房大人回府好生休养,太医那边我自会安排,汪大人一定能好的,孔大人,房大人好生照顾老夫人。” 汪夫人再次行了礼,两位大臣送了人回府,宫门口终于安静了,平王看着远去的人群,自言自语道,“按起葫芦起了瓢,阿秋呢,你现去太医院,叫他们快去汪府。” 阿秋一溜烟跑进了宫门,平王与陌桑一主一仆走在长长地宫道上,一片萧索,平王祈祷着,父皇啊,您快点休息好吧。 刚要松口气,又来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平王眉头一拧,怕是又出事了?那小太监跪在地上,“王爷,刘大人差了个衙役来报,平息不了,请您速去处置。” 平王一点也不想去,对那小内监道,“你去告诉那衙役刘春祥若是办不好事就不必再来见圣上,另外去找何文新传我的话,叫他自己瞧着办,若是摆不平自己去大理寺牢里呆着去。”头也不回就带着陌桑走了,他一点也不想替安王平事,犯了错就该受罚才是,那老鸨是个人物,这样的人敬重都来不及,又怎么平?平王不理会,往立政殿里去了,庆明上了杯热茶,平王依旧坐在地毯上,喝着茶对老天爷道父皇快点睡醒,快点睡醒。 一直到天快黑,皇上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就问安王,平王笑眯眯的,“父皇,五弟还未醒,他也辛苦一天一夜了,您要再休息会吗?” 皇上有些惺松,仍是摇头,“不用了,叫他好好休息吧,外头可都有什么事?”平王这才把两个事说了,皇上听了有些急,“你怎么不去看看,安抚民众不是你最擅长吗?”平王踟蹰,“儿子没有把握,那何文新和刘春祥是两个滑头,怎么可能处理不好,这两人儿子可比不过,朝廷养他们这么久,两人任职期间寸功未立,也算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两个一定能解决,咱们拭目以待就是。”皇上想了很久,觉得平王说得有道理,那就再等等。 平王再安慰,“父皇,这事咱们可急不得,您说呢?”皇上已彻底放下心来,决定再等一等。 平王服侍皇帝用了些膳,又去外头走了两步,外头刘春祥、何文新来求见了,皇上心中一喜,能脱出身来求见想是解决了,刘春祥跪下行了礼,“圣上兴不辱命,何家老大认了罪,众人已服了判决。”何文新自以为立了功,当然不会放过机会,“臣家中已赔了那青楼银子,老鸨也十分满意,现如今已经散去了,我家大少爷也已进了牢房,您看……” 皇上看一眼平王,平王领会知道这是皇上并不想给何文新好处,开口道,“何大人与刘大人倒是合作愉快,父皇很满意,何大人待判断后,平稳一段时间对您更好,这一次,您一定要稳住了,父皇自是支持你的,待起复之时好好与同僚们相处才是,可记好了,不要辜负了父皇美意。” 第196章 起瓢2 何文新心中大定,“多谢圣上,臣与刘大人一定尽快办结此案。”刘春祥很是不耻,他是主办官好不好。 平王自是能看出来,根本不搭理何文新,“刘大人,你们且回去办差吧,待事情了解,父皇自会论功行赏。”待两人离去,皇上终于彻底松了口气,有心情说话了,“瑞王的事你处理的好,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明日早朝你早点过来,朕累了,筹备筹备等到了元旦朕就让位,你好好帮你弟弟。”平王自是称是道,“父皇,五弟刚刚回朝,朝臣们百姓们对他不太了解,臣建议瑞王的案子由五弟主办,在元日前结案,您看如何。” 圣上拍拍平王肩膀,“你说的很对,如此一来安王自是得了朝臣与百姓爱戴,更加顺理成章,明日我宣布这件事。一会儿你提前去告诉他这事怎么处理?” 平王不解,“父皇不按律处置吗?”皇上笑的见牙不见眼,“傻孩子朕是让你教给他怎么在早朝上收服人心。”平王更不解,“收服人心不是靠做实事吗?”圣上笑的更开了,“你呀,真是实诚人,说几句得民心的话不会吗?” 平王摇头,圣上摆手,“罢了吧,罢了,还是朕去,走,去看你五弟醒了没有。”平王很不好意思行了礼,“父皇臣有几日没回府了,母亲不知道如何了,今日是给五弟选妃的日子,儿子也得去看看,您既然有了安排,怎么着也得赶在元旦前成婚不是。” 皇上仿佛忘了这事,“都是你五弟做的好事,朕都忘了这事了,你快回去,下晌你五弟直接到敏郡王府上找你,上回他回宫就跑出去出了这么大事,这回你好好送他回宫,我会交代吴进婚礼前不许再出宫。” 平王再称陛下英明。平王开开心心出了宫门,往王府去,坐在马车上不停的撩窗帘,怎么还不到家…… 圣上召开无用的干儿子,“平王并批折子,为您整理了下,殿里的东西也没动,更不敢坐龙椅,就连吃东西睡觉都在地毯上。” 圣上很满意地点头,“今日安王去选妃,你一定要跟紧他,其他人朕一个也不放心,不许安王再出事,叫个太医跟着,安王若不能平安回来,唯你是问。” 庆明自然连连保证一定办好。平王回了府,却听人回报王妃正在见客,去了丽妃院子,丽妃恢复的很快,几日不见无需搀扶,自己就能走了。 平王高高兴兴行了礼,丽妃更高兴,“不言担心的都上火了,听了无用、刘三、梅大人报信一高兴又着了凉,这会在听何夫人哭诉。一刻也不得闲。” 平王很生气,“我去替不言!” 丽妃拉住他,“知道你心疼媳妇,毕竟是女眷,你去不合适,你先去休息会一会儿咱们一家三口一块午饭,然后你们两个一块去敏郡王那里。”平王行礼退了出去,不言在正厅里听着何夫人哭诉有些心不在焉,阿春在耳边告诉她王爷已经回复,不言就不想再听何夫人哭诉了,“夫人心疼儿子,本王妃也深感遗憾,这是何大人的选择,您到王府哭一哭本王妃也很理解同情,最终我们也无能为力。听说何大人回了府,夫人还是回府好好照顾大人。总不能赔了儿子丈夫也不喜,您说呢?” 何夫人跪在不言跟前向往前再膝行几步,阿春立时站在不言前头,何夫人不敢动了。不言不耐,“夫人何必如此,堂堂一品夫人,何大人虽无职但品级还在,还是给自己留些体面吧。”说完却并不搀扶,阿春见何夫人不动了,退开半步,何夫人擦擦泪,“从前的事是我们不对,看在我帮过你的份上,还有与你母亲多年的情分上,求王爷救救儿子吧。” 阿春行了一礼上前道,“夫人奴婢僭越了,王妃马上就要梳妆往敏郡王府上去,夫人有什么话还是回府与何大人说吧,您的嫡子,何大人一定会想法子的。夫人快快请起。” 不言心里对何夫人倒真有几分同情,前途无量的嫡长子就这么没了,也仅是同情而已,“夫人您的儿子是被父亲亲手送进去的,别说王爷没能力救,就是有办法救,反而坏了何大人部署,您这又是何必,还是早些回去好好照顾何大人吧。”何夫人恨恨地道,“虎毒不食子,何文新这个当爹的已经黑了心,我必要他给我个交代否则就是鱼死网破!” 不言心想早干什么去了,“夫人快些回吧,府中无人照料,何大人刚从都察院回来正是需要您在身边之时。” 何夫人却不肯走,“不言,我求你了,现在我该怎么办?他今日能不要大儿子,来日就能不要二儿子,三儿子还小,您给我支个招吧。” 不言思索片刻,“夫人好生回去照看三少爷吧,何大人已经回府,您已说出自己的担心,耗在王府又有什么意义呢?” 何夫人一激灵,“对,对,你说得的,我这就去,这就回去。”正在站起来又跪下了,“不言,让我去见姐姐吧,我带着小儿子去,再不见何文新了,好不好?” 阿春气结,“夫人,您请回吧,我家夫人云游而去,我们并不知她的去向,夫人向来随心,您是何大人的妻,还是早些回去吧。”说罢叫来两个婆子,何夫人仍是不起,“不言求你了,跟着姐姐我们母子才能保全。” 不言叹口气,“母亲云游了,确实不知去向,何大人做官这么多年,狡兔三窟,夫人还是另想办法吧。”婆子上前扶住何夫人,何夫人只得起来告辞而去。 阿春气呼呼的,“什么东西,早干嘛去了,连自己儿子都能害,还想别人救,一对官迷,报应。” 不言笑的很开心,“不值得为这种人生气,咱们快去见王爷。” 不言到了主院,平王已换好了衣裳,见不言进来一把抱住,阿春低头一笑退了出去。 “不言,终于见到你了,这些天都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平王抱得紧紧的,不言也回抱住了他,“王爷辛苦了,在宫里吃住可好。”平王的下巴在不言肩头摩挲着,“一点也吃不好,我想吃萝卜羊肉,都没你做的好。”不言推开王爷,“王爷,妾身从未与您做过吃食。”平王拉着不言的手,“连安排的都不如你贴心,母妃等着我们一起用饭,走吧。” 丽妃在餐桌边叹气,“不言一会儿你再喝口姜汤,叫你吃药你又不吃,今日在外头再着了凉可怎么办,平儿又整天不在家,你一定注意身体。” 不言点头,“母亲放心,孩儿还扛得住,待操办了安王婚礼,王爷就能轻松些了。” 第197章 选妃 丽妃还是叹气,“你们两个忙,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我儿向来懒散,身体能受得住吗?” 平王点头,“母亲不必担心,孩儿身体好着呢,我每天都练剑,比以前好多了,我陪不言去梳妆,您在府里好生休息。” 丽妃不舍地看着两个人离去,芙蓉道,“王妃受了凉,今日宴会可是在外头,阿春也不知道记不记得让王妃穿厚一些。”丽妃道,“阿春会好好照顾不言的,平儿整天不在家,若是不言再出什么事,这如何是好?” 芙蓉笑道,“娘娘,这是在府里过的太安逸把以往的手段都忘记了不成,您在府里虽不出面却也为王府操心不少,那个侍卫叫什么李刚的,带着妹妹还是个侍妾把两个孩子送到王府,说瑞王妃下了狱,没人管孩子,您不是三言两语就把人给打发了,咱们凭什么替瑞王养孩子,没心肝的瑞王,如今连孩子都受了报应。” “我这心里呀,不踏实,这几天一出门就不回来,这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早点回府,真叫人担心。”丽妃道。 丽妃与芙蓉正说着话,平王与不言已到了王府,周志洁果然在府外等着,见王爷也在没好意思冲不言发火,“王爷,咱们快进去。”平王根本不搭理她,扶着不言进了府,周志洁就跟在后头。 见了敏王妃,两人见了礼,不言问敏王妃,“这人怎么不多?”敏王妃压低声音,“这差事是你家那口子推荐的?算什么事?你们这是叫我作孽。”不言拍拍敏王妃的手,“婶婶误会了,您是长辈得圣上看重,我们就是来看热闹的,您瞧这不是小姐们挺多的嘛。” 敏王妃道,“得了吧,这些都是什么人,想要富贵的,有什么可选。安王那得性,只当咱们都不知道呢。” 不言不明白,“当真不知姐姐消息如此灵通。” 敏王妃嗔不言一眼,“安王大张旗鼓进了京,民众们哪个没看见,那些青楼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怎么可能不认得,刘春祥闭门那么久才接案子,平王都在宫里不出来,一品大员的儿子上前认的罪,谁这大面子?当真以为大家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可怜那年轻人,就这么着叫父亲给害了。” 不言拉住敏王妃,“不说了,不说了,说的越多错越多,咱们就挑个十个,等安王来了自己拿主意就是,这些人都是自愿的,跟我们可没什么关系。” 敏王妃喝口热茶,“怪冷的,他们愿意到花园里散步,由着她们,咱们还是在暖阁里,只等着安王来就是。” 两人进了暖阁,那些装扮一新的小姐们在外头也受不住了,纷纷也跟着坐在了厅里,不敢打扰暖阁里两位王妃。 没一会儿,平王与安王过来了,几人见了礼,安王勾住平王肩膀,“怪不得四哥整天想着回府,四嫂真好看。”平王把他的手扒下来,“不要拿你四嫂说事,今日好看的姑娘们多着呢,从花园一路过来,可有瞧中的?” 安王摇头,“京里里的好女人都在这里吗?还没单单好看呢。”平王瞪他一眼,“单单好看也死了,你不能娶个死人当王妃,将来还是皇后,你用心些,这些都是出身好的,你们成了婚就王妃就要接手宫务,这可不是玩笑的,你长点心,等成了婚又不满意可不要怪我。” 周志洁最是通透,外头来了好些内侍就明白是安王到了,不顾脸面地往暖阁里去,旁边的小姐们个个气得牙痒痒,“有什么了不起,只怪我们没个好姐姐,上赶着就能选上?”周志洁当然听得到那些人的酸话心里得意的不得了,总有一天你们都得跪着向我请安。 听得通传,敏王妃看一眼不言,不言还得替她解释,“我这姐姐运气不好,今日也想给自己求一段缘分,姐姐宣召进来吧,正好安王爷也在,一起看看。” 安王见周志洁进来,周志洁连礼都没行,安王就道,“四嫂,跟你一点不像,更无你的气度,不要,你出去吧,叫下一个进来。” 周志洁又气又羞,却是豁出去了,今日若是不成怕是要找个不入流的人家了,把心一横,“王爷,小女虽长的不怎么样,但姐妹与兄弟在一块不也是缘分嘛。”敏王妃又看一眼不言,笑着递给不言一块点心,“姐姐,快吃吧,侯府的姑娘个个都是好教养,开了眼了。” 敏王妃性情豪爽不言看出来只有调笑之意,却无取笑之词,笑着道,“婶婶您饶过我吧,我姐姐也不容易。” 安王却不买账,“你算什么东西,长得不好看,说话不好听,快滚,叫下一个。”周志洁无法,只得灰头土脸地退了出来,其他闺秀们一见连一盏茶时间都没有,一阵哄笑,“有姐姐也不好用,自己不争气,指望姐姐有什么用。”周志洁更气了,指着这些人道,“你们个个狗眼看人低,我妹妹妹夫是王爷王妃,你们算什么东西,回头我就告诉姐姐,你们一个个都别做梦。” 一位小姐气不过讽刺道,“我们呀还有机会做个梦,某些人怕是一点机会也无了,当真丢了王妃颜面。”众人又是跟着一阵哄笑。 安王一个一个不停地见人,人都见一圈,敏王妃道,“不知殿下可选好了?”安王摇头,没一个好看的,单单好看。 平王最是了解安王,“这样,叫她们弹个琴,谁能现场弹出来自谱金刚经,就与单单一样,说不定你就瞧中了。” 平安王点了头,敏王妃就叫人奉了琴来,小姐们一听自己谱曲弹金刚经,金刚经那么长谁会记住呀,周志洁却是胸有成竹,第一个坐在琴桌上,安王吃了一惊,“四嫂,你这妹妹还真会呀,我倒是要听听是不是一字不差。” 安王听了周志洁的弹奏吟唱很是满意,“以后念经读书都由她替我,倒是不错。”敏王妃拉住不言,“你这妹妹脑子够不够用,那可是去送死的。”不言叹气,“我好生劝了,偏是不听,一心只想得嫁高门。”敏王妃道,“这可是选皇后,她将来若是真的,你,你,你能好吗?”不言感谢了敏王妃关心后接着道,“个人有个人的缘分,只看他自己,如今只想着安王早些成亲,接了我家王爷的差事,出门散散心去。” 第198章 选妃2 敏王妃不以为然,“得了吧,你们王爷想脱身根本不可能,你们两口子好好想着怎么保命吧,反正不管我们家的事,已有了结果我的差事算是办完了,哎呀,还是曲子好听。” 不言叹口气,“婶婶这暖阁里挺暖和的,怎么听着您的话倒像冰窖似的。”敏王妃不以为意,“这会冻病了不比去宫里强。” 不言装气呼呼的样子,“婶婶,合着安王大婚您不用去宫里祝贺吗?还是破费好大一笔呢,您这会儿呀,可别再说风凉话了。”敏王妃道,“不跟你开玩笑,你可当心点,你这妹妹和妹夫可不是好相与的。”不言拉住敏王妃的手,“多谢婶婶,我省得,但愿一切平安吧。”弹琴的人中,只有周志洁和另一位小姐弹出了金刚经,安王又犯了难,“这有两个怎么办?”敏王妃道,“殿下,这事简单,您看哪个顺眼就是哪个,这两位一位是勋贵之家,一位是重臣之后,都可为王妃。” 安王想了想道,“那就,那就四嫂的妹妹吧,她刚刚不是说了姐妹兄弟的都是佳话,那位什么重臣之后就当侧妃吧。” 不等平王拉住他,他走到人群里,指着那两人,“你们两人四嫂的妹妹当王妃,你当侧妃,以后你们两个一个为我念经,一个为我读书,每天一篇,不可偷懒啊。”两人皆是心喜,“多谢王爷垂青。”其余之人面上露出不满之色,但也不敢说话,纷纷上前恭喜两人。 周志洁听着恭维心中得意,安王面前却不好意思为难这些人,想了想道,“王爷,咱们本就是亲戚呢,今日一起进宫请皇上安如何?”以此更能显示自己得宠,平时出入宫里就跟玩一样,叫你们嫉妒死,心中越想截止得意。 安王却是想了想道,“我当然想带你进宫了,可是父皇不许呀,要等到成亲的时候。” 周志洁羞涩地低头,“自然听皇上的。”另一个也不甘心,“王爷,小女是礼部员外郎潘河南之女,多谢王爷。” 平王在暖阁里快看不下去了,冲庆明使个眼色,应明只得跟出去,“王爷,此间事已了,咱们先回宫吧,圣上有交代办完事立刻回宫里。”安王听了不乐意,“本王正与两们王妃说话,你插什么嘴。” 庆明见王爷不高兴,不敢再说话,只能在一边等着,安王兴冲冲地拉住两人,“来来来你们再为我弹一曲,我喜欢听,你们两个一起弹,就弹刚才的曲子。”众人本来是要散去坐等着开宴,没想到安王叫两人合奏,还合奏刚谱的曲子,也来了精神,倒要看看这两位新进王妃怎么弹,一女在边上起哄,两位王妃技艺高超,必能和出天下第一曲。众人连连点头。 两人心中犯难,这要如何弹刚才是尽兴的,两人都记不清对方弹的什么,周志洁灵机一动,对潘小姐道,“你来弹我来读。”潘小姐点头,两人就按计划开始演奏,一位小姐嗤笑一声,“王爷吩咐一起弹,不是一个诵一个弹,王爷也太不给您面子了。” 安王听后也觉得如此,打断二人,“是一起弹一起唱,不是一个弹一个唱,你们听不懂吗?”周志洁仗着有些关系,上前道,“王爷一个弹一个唱更出效果呢。”安王最恨不听话,“我说一起唱,一起弹听不懂吗?”周志洁不太高兴,撒娇道,“王爷,一个弹一个唱好听呢,你试试呢,别听那些人说话,都是看我与潘妹妹笑话的。” 安王很不高兴,“我看你确实挺好笑,当不了王妃,看在四嫂份上今日就放过你,你不必当王妃了。”周志洁从小被惯坏的,“王爷,刚刚您都说了我是王妃,怎么能说话不算话,一首曲子罢了,回头有的是机会给您演奏呢。”安王气上来了,上去就给周志洁一耳光,“不听话的臭东西,到底弹不弹。”总有瞧热闹不嫌事大的,“一个曲子都不听话,更何况做王妃呢,王爷您可别上了当。”安王被这么一激,犯一病,又踢周志洁一脚,周志洁立时倒在地上,疼的满地打滚,平王赶紧过来,拉住他,“不喜欢再选一个,再选一个,都是女人再打坏了。” 安王脾气上来了,推开了平王,“周志洁是吧,你弹不弹。”周志洁被打怕了,“王爷,弹弹,弹就是了。”安王这才点头,“还不快些。”周志洁的侍女扶着他站起来,坐在琴桌边上,不记得与潘氏商量,自顾自弹起来,潘小姐也被吓着了,双手发抖顾不得弹的什么,好听不好听,也在那里弹起来。 安王又气了,“弹的什么玩意,就这还要当王妃,日后当皇后,你们两个给我滚。”周志洁怎么能甘心,“王爷,您刚刚已远过了,咱两个就是您的妃子,您怎能如此待我们,你,你,天天念经,学不会一点慈悲。” 安王火气又上来了,“今日不叫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皇家威仪,我就不姓赵!”又上前给了周志洁一脚,周志洁一介女流,平时娇生惯养怎么可能受得了武力高强的男子两脚,又倒在了地上。众人一看均不再做声,安王火下去了一点,“我不要这个王妃了,你们谁能与这位小姐一块弹,一块唱我就选谁。” 人群里已有人跃跃欲试,未来的皇后呀,诱惑太大了,终于有一人率先站了出来,坐在了琴边,对潘氏道,“潘姐姐,您弹您的,我自会跟上。”两人弹起来,到是像那么回事,安王满意了,等周志洁醒过来,正好听到安王宣布新王妃人选,她等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放过,对安王道,“王爷,那我呢,您已选了我,怎么能又选一个,我妹妹的面子一点不给?” 安王不以为然,“我是未来的皇帝,要给谁面子,我看你还是欠揍。”周志洁已经走不动了,叫了侍女去叫不言,不言听了外头情况,只得和敏王妃一起从暖阁里出来,平王扶着她,“你出来做什么,回去,回去,安王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只要能选定就行。”不言正踌躇着,周志洁冲周不言喊道,“周不言,安王已选了我,现在却要换人,你快跟安王说一说,怎可如此儿戏。” 安王火气又上来了,踩着周志洁的脚,“你再说一句,我要了你的命。”周志洁料想是吓唬她,“王爷,您堂堂王爷,怎可如此,当众殴打侯府之女,如今出尔反尔,我必要去求见皇上,叫你……” 第199章 选妃3 威胁的话还未说完,周志洁当胸就挨了一拳,周志洁已昏倒在地,平王走上前来见没有血,想着没死,又使劲一直往周志洁身上踢,不言暗叫不好,“金太医!”今日来的正是金太医,还好他有准备,上前拿起铃铛,在安王眼前晃,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安王盯着铃铛不动了,金太医松口气,“王爷,心平气和,心平气和,你想选哪个当王妃?”说完收起了铃铛,安王平静许多,“我选的是周志洁和潘小姐一个正妃一个侧妃。”平王对众人道,“周志洁冒犯安王爷,王爷不计前嫌仍给他王妃之位,我替姨姐多谢四弟了。”安王点头道,“四哥不必客气,咱们是一家人。” 刚刚上前来弹琴的那位不满意了,“两位王爷,刚刚王爷也选了我。”不言终是不忍,“王爷,我家姐姐冒犯了你,不配为正妃,这位小姐秀外慧中,风姿卓雅,才配为您正妃。” 安王此时很好说话,只知道点头。 平王点了头,“今日结果已出,多谢各位小姐了,等会儿敏王妃有大礼送上,小王在此多谢诸位,安王还有事少陪了。”说完冲太医使个眼色,太医扶着安王匆匆离去。平王也按圣上的吩咐送平王回了宫。金太医的方法只能稳定一盏茶,平王并未带着安王去父皇那里请安,直接到寝宫交给了空尘,交代了事情始末,空尘开始对着安王念心经,一柱香后安王终于睡着了,空尘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平王想了想对空尘吩咐不要把今日事情告诉父皇,空尘道了声佛号并未回答,平王却知道他是同意了,这才去了父皇宫里,将选妃结果说了一说。 圣上很满意,“选了三个,你怎么不给自己选一个呀?”平王面露惊恐,“父皇,母妃若是知道了会罚儿臣的,儿子不敢。”圣上开玩笑道,“你母妃在这方面确实有些霸道,有时候朕也有些怕她生气。”神色很是向往。 平王心里嗤之以鼻,并未接着聊母亲,“父皇,若没有其他吩咐儿子就先辞退,王妃还在敏王府上,母亲一个人在府里儿子不放心。”皇上的心思飘的很远,想起多年前那日午后与丽妃相遇,想起在宫里一起的日子,叫来庆明交代了事情。 平王府上,不言正与敏王妃聊着天,“你那妹妹不是也有病吧,安王这样子就不正常,能不能活过第二天都不一定。”不言看着敏王妃,“婶婶,真羡慕您无事一身轻,这么快活,一切随心。”敏王妃很是飒爽,“等你到了我这年纪也会如此的,我们无所图,自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言不解,“我家王爷也并无所图。”敏王妃冲不言挑眉毛,“也要叫别人对你无所图。” 不言低头不语,“婶婶可有好法子教给我。”敏王妃忽地大笑起来,“好呀,我教你,就看你敢不敢学,叫你家王爷学安王呀。”不言喝口茶,淡淡一笑,“婶婶有些强人所难了,我家王爷可学不来,平时连只蚂蚁都不敢踩的。”敏王妃拍拍不言肩膀,“那你就叫你家王爷好好地给人抬轿子吧。”不言与敏王妃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平王来接不言了。 到回了家,用了晚食,三人才将这几天这事情互相说了,丽妃与不言这才知道平王在宫里都经历了什么,不言却是神色轻松,“王爷比以前更会隐忍了,若不是随机应变得宜,那梅乐山的儿子命就不保了,还有何文新,岂能叫他如意了去。”平王点头,“这事我根本不想参与,安王那么疯父皇却一意孤行,这赵氏江山怕是再无能为力了,母亲,送您离开吧。”丽妃很坚定,“我不走,我要与你们在一起。” 不言给平王倒了茶,“王爷,母妃已有了决定,我们与母妃在一块挺好的。”平王沉默良久,最终化为一句,“我听你们的。”不言接着道,“筹备婚礼有礼部呢,王爷最近一段时间也能轻省些了。”提及此平王才有了笑模样,正说着明天下朝后一起去雍容阁一趟,却听传报永昌侯来了,平王有些不高兴,站起身来,留了婆媳二人在屋子里,往前院而去。 双方见了礼,平王面色淡淡的,“侯爷近日身体可好?”永昌侯直截了当道,“你二姐姐受伤了,听丫头们说由正妃改为了侧妃?”平王点点头,永昌侯有些生气,“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已选定了正妃。”平王仍是淡淡的,“侯爷稍安,此为安王亲自安排,选妃的是他,我这做兄长的不好多言。”永昌侯气头上来了,“你二姐姐为什么由正妃变侧妃,你为什么这么做?我是你岳父!”平王不急不缓地道,“侯爷先回去看看二姐姐的伤势不迟。”侯爷更气了,“你回答我。”平王喝口茶,仍是慢吞吞的,“侯爷,好生回府照看好府里吧,二姐姐时运不济,此时需要父亲母亲照顾,其余的小王无话可说。” 侯爷站起来,指着平王,“你们现在就开始压制你二姐姐,安的什么心,难道你二姐姐做了正妃将来还能亏待了你们不成。”平王笑眯眯地看着永昌侯不再说话。 侯爷急得团团转,“你叫不言出来,我要见他。”平王仍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仍是不说话。侯爷一字一顿的道,“叫那个不孝女出来!”陌桑听不下去了,“侯爷,看在王妃面子上我家王爷一直礼遇您,您无需生气,王妃已歇下不便见客,天色已晚,小的送您回府。” 永昌侯根本不把平王放在眼里,“你原来是个什么样子自己心里清楚,若不是我女儿,你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呢,现在居然来害我二女儿,你安的什么心,现在你去宫里二姑娘要做正妃,要么你告诉我夫人去了哪里。” 平王仍是笑着,“侯爷,您准备着明日接旨就是了,夫人云游本王并不知去了何处,陌桑送客吧。”永昌侯气得指着平王,“你早晚有一天会后悔。”气呼呼地走了,陌桑客客气气地送人。 平王到了正院,不言已经准备歇下了,“永昌侯我已打发走了,他就是来闹一闹,怎么个个都觉得自己在我这挺有面子,处处指手画脚的。”不言有些迷糊了,声音很低,“辛苦王爷了。” 第200章 来信 平王看不言慵懒的样子,拿起他的头发摩挲着,“小懒猫,这个时辰就困了。”平言侧过身去不再理他,平王也躺下了,在背后抱住她,轻声唤着,“不言,不言……”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沙哑,不言挣扎着,“我困了。”平王一个一个吻落在不言后背上,低声呢喃,“讨厌,我困了。” 手已经落在细长的腿上,探入那深谷之中,不言耳边传来低低喘息之声,缓缓的将手覆在平王的手上,两个人紧紧地拥在一起…… 早上醒来,已不知何时,已经更换过的寝衣提醒不言昨夜那不梦,不言缓缓起身,叫了阿春进来,阿春笑眯眯地服侍不言梳洗,“王爷去早朝了,王爷现在从府里上朝,奴婢们都有些不习惯了。”不言懒懒地,“别说你们了,我也不习惯,他回趟府,竟搅的我们都没有好日子过。”说完还打个哈欠,阿春笑着不语,外头传报雍容阁来人求见。不言就在内室见了巧姨,“巧姨亲自前来,想是有重要的事?” 巧姨将小凳子往前挪了挪,“崔大来信了,已经找到了崔五公子,预备腊月十五起事,问下步他要做什么?” 不言不再懒怠眼神由慵懒瞬间转为精光,“那边知道吗?”巧姨点头,“咱们的人传来消息,已经决定与崔五定在同一天。”不言闭上眼睛恩索了好一阵子,“一个从西安,一个从太行山,应该是西安快一些,两军可能会在京城遭遇,咱们这边那些将军都不太行,一场必败的仗,还有十五天,你这样,叫郑先生给铺子里请个假,让他们躲在你在城外的庄子里,不必告诉他们原因,就说是我的话,无事不可外出。”巧姨点头,并不打断不言的思路,“药铺那边你也去通知一下,多准备一些以备所需。道观那边现在去领饭的人还多吗?”阿巧神色凝重,“咱们道观远,但凡有一点吃的,大家都不会去,现在每日也就只有一袋子米。” 不言一边想一边慢慢地说,“怎么才能把人都引过去呢,城里可不安全,阿春你去叫长柱进来。” 长柱进来后听闻王妃的话想了想道,“王妃,这容易呀,道观里要搭棚子,工期一个月,只请老人、女子帮忙,女子可带孩子过来,道观帮忙看孩子,还管住,咱们只发钱不管饭,这样民众们就会把自家的吃的带过来,这不就能保一些是一些了,若是来的人多我们怕是供应不起。”不言道,“这倒不打紧,等军队一到,自会散去一部分人,都是妇孺也不会自己往城里跑,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咱们没有粮食自不会有人留下,真留下的那些我们照看好就是,想来时间不会太长,这是速战速决的事。” 长柱有些担心,“就怕人多我们照看不过来,若是难民硬闯我们也吃不消。”阿春道,“不会吧,都是女人和孩子,我们不收留壮汉。” 长柱纠结,“王妃心善,这些事原本不是我们应该操心的,万一人多好事反而变成了坏事。” 不言很坚决,“就算是达则兼济天下吧,阿巧你把道冲叫来,我与他细细商量就是,店里生意不要做了,大家都在道观里去,照顾民众也是一份力。”阿巧应了是,“夫人那边……” 不言挥手叫长柱退下去,“夫人那边你送个信,叫夫人在村子里好好呆着就是,告诉村长做好警戒,山里的木屋该修的赶紧修,仍要留好退路,叫母亲不可到京城来。” “那小姐您怎么办?”不言道,“我会想办法脱身的,你不用担心我。”阿巧仍是不放心,正要说什么,不言打断道,“你快去办你的事去,给崔大回信吧,叫他送信及时一些,等队伍到了京城我还有重谢。” 不言又问阿巧,“那两个人呢?” 阿巧想了想道,“与青山绿水做伴,想来不会再有人打扰他们。”不言点了点头,你去办吧,都办好之后安排店里其他人都往道观里去,辛苦巧姨晚些时候才去观里,你别怕,到时候住在王府里头,不会有事的。” 阿巧点头应了退了回去,阿春有些紧张,“王妃,您先离开京城吧,我知道您一定与王爷在一块,可是王爷根本脱不开身。” 不言拉住阿春的手,“好阿春,我自有计较,我们没事的,你放心就是,府里很安全,你也别怕。” 阿春嗔怪道,“奴婢哪里怕了,奴婢是那种害怕的人吗?奴婢可是拿过菜刀的。” 不言点点头,笑道,“好,到时候阿春姑娘可得好好保护我哟。”阿春见不言不急,自己也不急了,“王妃这时候还能开玩笑,想必是没事的,这事要不要告诉王爷。” 不言看向窗外阴沉沉的,终是下定了决心,“告诉娘娘即可,劝着他出去躲一躲,王爷早晚都会知道的。”说完直接站起身,“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刚跨过门槛,小丫头来报,何小姐带着李刚已经往娘娘院子里去了。 不言疑惑看向阿春,阿春瞠目结舌,“不会是那样的吧。”不言瞧着阿春傻呼呼的样子,莞尔一笑,“我家阿春真聪明,走吧,咱们去看看,别把母亲气着了。”到了娘娘院子里,里头笑声一片,阿春有些生气,“娘娘不认识李刚。”不言点点头,“走去看看李刚是怎么介绍自己这个新女婿的。” 到了厅里,丽妃忙招呼不言坐下,“快来见见何家的女婿,倒是一表人才的,原来是府里长史?”大有深意地看向不言,不言松口气,娘娘不是糊涂人,不言坐下后,何小姐开心地上前行了一礼,“不言,你姐夫我也识得的,我与他举行了婚礼,已经搬到李家去住了,但是他二弟也成了婚,还有小姑如今也住在李府,还带着两个孩子,也确实住不下,那两个孩子还是是王爷之后,住在我们民宅算怎么回事,我和夫君带着妹妹与两个孩子一同住在王府里吧,母亲,不言,好吗?” 第201章 添乱 不言看一眼丽妃,丽妃很快摇了头,不言就知道怎么说了,“李刚,你怎么说?” 李刚此人最会占便宜,最为恬不知耻,“弟妹,对不住了,李府里确实有困难,瞧在一母有胞的份上收留我们些时日,我在王府里寻个差事,也不算白吃白喝,两位王子,更是你的亲侄子,想来你们也不会不管。” 不言笑着道,“何家姐姐,您把两个孩子送到宗正那里去就好了。”何小枫看一眼李刚,李刚面不改色,“王爷的亲姐姐,亲侄子,想来王爷不会如此狠心。”丽妃不好意思看向不言,阿春急着道,“李刚,你个有奶便是娘的东西,府里轮不到你作威作福,你爱去哪去哪,与府里无关。” 李刚不以为意,“王妃,府里的下人真该管管了,咱们是一家人,也算是半个主子,王爷想必快下衙了,咱们听王爷的就是。” 不言冷冰冰道,“既如此,阿春就先送客吧,等王爷回府之后再说不迟。”阿春当即上前,“两位请吧。” 何小姐看向丽妃,“母亲,女儿当真没地方住,您可不能由着他们夫妻不管我的,当时王爷说的好好养我一辈子,如今怎么说话不算话,母亲……” 丽妃看着女儿叹口气,“小枫,母亲对你有亏欠,也已经习力弥补了,如今母亲也是自身难保,无能唯力,你既嫁与了他,自家的事自己处理吧,阿春送客吧。” 何小枫看一眼李刚,李刚点头后,她就开始哭,“母亲,您好狠的心,我还不记事你就丢下我,进了宫享受荣华富贵,现如今在府里养老,王府那么大地方怎么没有我们住的地方了,那还有王爷的亲侄子呢,说出去叫人心寒,王爷连流民都给口饭吃,怎么到了亲姐姐这里如此心狠,孩儿已经没有地方住,也没地方吃饭,店里生意也不好,我,我,我们夫妻若是不住在王府,今日就不回去了。”说完大声哭起来。 拿无赖只能用无赖的办法,不言正要对阿春下令,听到传报平王回府了,何小枫立刻上前扑到平王腿边,“弟弟,你快看呀,母亲迫于周不言的淫威,不收留我们一家,还有你的亲侄子呢,你可得管管这个女人,怎么能不听婆婆与夫君的话,这是大大的不孝,弟弟你休了他,府里的事李刚自会处理,你别怕这个女人,我们都没地方吃饭了,你都不管吗,当初你说好的养我一辈子。” 李刚也上前跪下,“王爷,从前的事是我的不对,我是您的姐夫,看在娘娘与姐姐份上,还请您给条活路。” 难得一日无事,安王病情稳定,圣上也高兴,早早下衙门,正准备带不言出听个曲,兴冲冲地回家看到两人在撒泼,平王的火气蹭蹭蹭往上冒,“陌桑,陌桑,叫人,叫人,赶出去,再放进府里来,叫丁大力提着前来见我。” 陌桑正要叫婆子赶人,李刚却不会放过回府的机会,“王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奴才家里确难以为继,您的亲侄子怎么办,实在是养不起。” 平王看一眼不言,不言动动嘴唇,没发出一点声音,平王会意,“陌桑去宗正那里,叫他去安置两个孩子。” 何小枫更不会放过,“你,这么对长姐,当初你说过养我一辈子,如今不认账,我要到衙门里告你,你心太狠了,当初为什么管我!现在又不管我,叫我去喝西北风吗?你们一家当初哄着我离了府,现在又想赶我出去,万万不能,李刚是我夫君,你的奴才一口一个东西,你们为什么这么绝情!”平王挣脱开何小枫拉着的衣摆,“当初要离府的是你,母亲把仅有的银子也给了你,现在你又要进府?哪门子的道理,你是我长姐吗?我的长姐会嫁给背主之人吗?陌桑,陌桑,还不快去。” 两个婆子很是有力气,拉着人就往外走,李刚仍不死心,“王爷,等新帝登基,瑞王一定会恢复爵位的,也收留不了他们多长时间,您这又是何必,当真怕老婆到如此地步?” 平王心里有气,盯着那两个婆子,两个婆子拉了何小枫就往外拖,李刚在旁边都看呆了,“王爷,好生生求你,连难长姐连外头流民也不如?我们生活也确实有困难,您不能帮帮忙吗?” 平王面若寒冰,陌桑知道自己该出手了,拉着李刚往外走,李刚居然毫无反抗之力,李刚有些不太相信,待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府外。 回了李家,何小枫低着头,“夫君,咱们家也住得下,那两个孩子就送走吧,咱们哪养得起这么多人。” 李刚刚娶的老婆,却并没有发火,“夫人,那两个孩子还有用,新帝登基说不定为彰显宽容,复了位咱们就发达了,没事,过几天咱们再去求见便是,眼下我没有差事,铺子里生意也不好,小妹入了瑞王府一点福没享到整日以泪洗面,咱们家可怎么办?”十分为难地看着何小枫,何小枫见夫君为难成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夫君我们还能怎么办呀?”李刚想了想道,“我们去宗正府里问问吧,说不定能补些银子,毕竟是皇孙。”何小枫很高兴,“都听夫君的,我就不信平王府真能不管我。” 李刚也是这个意思,叫来了二弟,要二弟明日再去王府里求求,二弟道,“大哥,铺子您交给我经营,收入虽不多,但好歹也够家里生活,咱们关起门来好好过自己日子不好吗?” 李刚不以为然,“你不懂,哥哥头前可是御前侍卫,后来又是侍卫总管,更是长史,如今怎么可能如此狼狈,我们一定能想办法整到钱财,有了,杀了瑞王的那个人,咱们去他们家,要求安排个差事。”弟弟摇头,“哥哥,这不好吧,人家家里当家夫人也去了,官夫这次要严办,我们若是去了,怕是得不了好,哥哥,咱们还是去宗正那里问问吧。”李刚一想弟弟说的有道理,还是找平王好一些,于是点了头。 王府里平王在屋里团团转,“母亲,姐姐没救了,您不可心软,那李刚是个什么东西,一点没想过王府尊严,以长姐自居,也不看自己样子算不算个长姐,还姐夫,有这种姐夫我算是倒了血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