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北静王》 第1章 世子水溶 第1章世子水溶 古香古色的房间里,珠帘悬挂,熏烟袅袅,细香袭人,四面墙壁玲珑剔透,锦笼纱罩,金彩珠光,连地下踩的砖,皆是碧绿凿花,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榻边的铜刻梅花三乳足香炉内,丝丝香气飘出,榻上铺着一条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面如冠玉的男子安然的在榻上睡着。 一个头戴珠钗,身着湛蓝色裙裳的年轻姑娘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只见她扎着一个双环髻,眉目秀丽,面如敷粉,唇若施脂,天然一段风骚,全在眉稍间。 “世子爷,该起了。”年轻姑娘上前轻摇道。 男子轻呢了一声,迷迷惑惑的看着来人,轻声道:“璎珞,怎么了,好端端的扰人清梦。” 扰人清梦,实属不应该,好在男人没有所谓的起床气,若是不然,指定一阵啐骂。 璎珞轻声回道:“世子爷,府里来亲戚了,王妃让您见客。” 说着,璎珞招了招手,不远处侍立的那些或端铜盆、或拿帕子,或拿青盐,或捧茶的丫鬟忙上前来服侍。 男子无可奈何的接过丫鬟端过来的桂圆汤,呷了两口,吐在精美的油画珐琅瓜瓣花卉唾盂里,精气神回复了许多,随后从榻上起身。 璎珞上前服侍水溶整衣,伸手与他系裤带时,不觉伸手至大腿处,只觉冰凉一片沾湿,手一捻,心中明悟,她本是个聪明女子,年岁也不小,早已通人事,更何况这也不是第一回了,红了脸,轻啐一声,也不敢多言,垂着头服侍水溶更衣。 男子见状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正常的很。 安然的享受丫鬟的服侍,男子的思绪纷飞,谁能想到,一个原本普通的打工人,只因睡了一觉,眼睛一黑,再睁开,迷迷糊糊的便来到这一方红楼世界,而且穿越的还是北静王府水溶的身上。 红楼世界的历史与水溶所知大径相同,明朝嘉靖年间,百姓不满朝政腐败,起义反抗,不同之处在于起义并未被遏制,大乾高祖皇帝异军突起,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起义军纷纷响应,拧成一股力,取明而代之。 至此,高祖皇帝定都神京,大肆封赏有功之臣,四王八公十二侯由此而来,至今日已然近百年。 四王中,北静王府祖上是大乾高祖皇帝子侄,随着高祖皇帝南征北战,战功赫赫,故而北静王府是正儿八经的皇室宗亲。 正在水溶沉思的时候,璎珞已然整理好水溶的衣裳,捋了捋袍摆,后退一步打量起来,北静王水溶是曹公笔下的完美男人,真真如美玉一般温润,堪称“少女杀手”,眉眼秀丽尽是高山流水,唇若三月桃花,眼眸明亮有神,十分俊秀,一身素白雪衣袍,宛若谪仙一般。 “府里来了什么亲戚?”水溶开口询问起来。 璎珞闻言抿嘴一笑,双眸微转,揶揄道:“是金陵来的表姨妈家带着二姑娘来拜访王妃哩。” “金陵来的表姨妈?还带着二姑娘?”听到这里,水溶就知道来人是谁,带着自家姑娘,来者不善啊。 水溶目光看着揶揄的璎珞,微微挑眉,小蹄子是愈发没规矩了,敢看他的笑话。 不过谁让璎珞是体己人,知根知底的,水溶也不计较,招呼一声,迈步朝屋外走去,璎珞在前引着,出了院子往东转弯,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来到正房西跨院,屋外廊下,齐刷刷的站着十来个衣着光鲜的婆子和丫鬟,个个束手而立,屏气敛声的候着,瞧见水溶前来,纷纷福礼相迎。 掀开帷幔,水溶走了进去,屋内皆用金砖铺地,砖门上罩桐油,砖地中空,屋内正中,一袭织金绣杏黄色裙裳的少妇端坐于锦榻上。 眼前这个身姿丰腴的半老徐娘,正是现今的北静王妃,水溶名义上的母亲。 为什么是名义上的,盖因穿越之初,正巧北静老郡王病逝,然其并无子嗣,只能过继,北静王府是皇室宗亲,过继之人自然也是皇室血脉,而水溶的身份特殊,乃是太上皇幺儿,排行十六。 而水溶过继一事,还是太上皇排除众异钦定。 此时这位半老徐娘笑吟吟拉着一个碧玉年华的姑娘闲聊。 “孩儿给母亲请安。”水溶作揖请安。 瞧见水溶,北静王妃目光柔和起来,对于水溶这个过继的儿子,她是极为上心,王府若是没有子嗣承袭,其爵位、府邸等皆会被收回,那么她北静王妃的封号也会被收回,故而水溶就是北静王府的保障,也因此,北静王妃对水溶是百般呵护,视若拱璧,恨不得含在嘴里,而穿越而来的水溶对北静王妃的主动极为配合,俨然是母慈子孝。 “这就是溶哥儿吧,几年不见,愈发器宇轩昂,也不知道哪家姑娘有福气哩!!!” 北静王妃听着舒心,嘴上却没好气的说道:“可别,你是不晓得这猴儿性子倔着呢!!!” 这话北静王妃不假,虽说水溶对她甚是有孝心,只是这性子,倔起来真是要她命。 说着,北静王妃招呼道:“溶儿,还不见过表姨妈。” 面对便宜娘的吐槽,水溶无言以对,转而看向一旁的妇人,这妇人他也晓得,正是金陵甄家娘子。 金陵甄家,毋庸置疑,红楼原著中,在金陵还有哪个甄家有资格登上北静王府的大门。 至于表亲,皆因宫里的老太妃是甄家之人,算起来也是水溶的祖母辈,故而北静王府,或者说是皇室与甄家沾亲带故的。 虽说水溶的身份地位高,但是对方算是长辈,于是水溶拱手作揖道:“表姨妈。” 甄家娘子见水溶彬彬有礼,面露满意之色,起身还礼,以示恭敬,坐在北静王妃身边的妙龄少女轻抬頜首,妙目在水溶身上流转,水溶相貌堂堂、温文尔雅,少女情怀总是诗,难免心中起了涟漪,水波荡漾。 “画儿,还不见过表哥。”甄家娘子招呼道。 听见甄家娘子的呼喊,甄画回过神来,起身福礼,含羞垂眸道:“表哥好。” “表妹好。”水溶和煦的拱手还礼后,目光打量起了这个甄家二姑娘,只见她长一张鹅蛋粉脸,长方形大眼睛顾盼有神,粉面红唇,身量亦十分娇小,上身一件玫瑰紫缎子水红锦袄,绣了繁密的花纹,衣襟上皆镶真珠翠领,外罩金边琵琶襟外袄,系一条粉霞锦绶藕丝缎裙,整个人恰如一枝笑迎春风的艳艳碧桃,十分娇艳。 远方表妹,古人诚不欺我,记得原著中,好像这位甄家二姑娘就是未来的北静郡王妃,这是媳妇自个上门? 甄画察觉到水溶的目光,眉眼低垂,脸颊滚烫起来,若削葱根的玉手攥紧手中的绣帕。 北静王妃瞧见两人郎才女貌的,甚是合称,心中不由的满意起来。 甄家娘子瞧见两人的“狼狈为奸”,轻点颔首,正色道:“王妃,说起来溶哥儿的年岁不小了,合该寻门亲事,以旺子嗣,这才是咱们后宅妇人的头等大事……” 北静王妃闻言心中了然,甄家娘子掐着水溶孝期将至的日子拜访,而且还带着自家姑娘,不就是表达姻亲之意,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不过倒也没什么,总归也就这两天的事情,北静王府人丁单薄,即便今日甄家娘子不说,她也要开始物色,对于甄画,她心中亦是中意,只是.水溶虽然素来是乖巧孝顺,但她明白水溶心里是个有主意的,倒不好一言而定 ps:关于北静王的背景,原著中并没有界定,所以设定皇室宗亲的身份也是一种可能性,能不能接受看各位读者自己。 第2章 婚姻大事 第2章婚姻大事 “溶儿,你觉得甄家姑娘如何?”北静王妃呷了一口香茶,轻声询问起来。 北静王妃并未正面回答甄家娘子,闲聊两句后,甄家娘子识趣的告辞离开,仿佛真的是来走亲访友一般。 水溶对于便宜老娘的做法相当满意,于是也不遮掩,开口道:“表妹出落得花朵儿似的,言谈举止不俗,是个才貌俱佳之人。” 甄画的确是少有的美人儿,这点毋庸置疑,水溶也没有必要扯谎。 北静王妃闻言点了点头,应道:“知书达理,落落大方的,模样也俊,我瞧着也喜欢。” 水溶心中了然,这是瞧中了甄画,不光北静王妃,水溶亦是心动,如此美人儿,他会不动心?再加上远房表妹的加持,甚是诱人,只是. “母亲,孩儿觉得此事不妥。” 北静王妃闻言蹙了蹙眉,虽说水溶亲近于她,可到底不是她肠子里出来的,只能好声提醒道:“甄家娘子来府里之前面见过老太妃,此事估摸着老太妃默许了,旁的都依你,这事可不兴胡闹。”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老太妃默许,这可就难办了。 对于甄画,水溶瞧着也喜欢,只不过她出身甄家,这就让水溶不乐意了,不光是甄家,京中大部位勋贵家的女儿,水溶大抵都是不乐意的,原因就是在于朝堂的局势。 水溶虽在王府守孝三年,但朝堂的形势也不是一问三不知,太上皇年少登基,在位五十年,励精图治,大乾国力昌盛,颇有盛世之像,然其晚年倦勤,奢侈糜费,糊涂不少,水溶那些“哥哥”们明争暗斗,父子反目,兄弟阋墙,不是被废就是幽禁,最终在义忠亲王坏了事后,太上皇心力交瘁,为了避免再次出现“夺嫡”的事件,太上皇禅位于今上永康帝,居住在大明宫颐养天年。 只是太上皇虽在大明宫颐养天年,然其禅位前只将政权交于当今天子永康帝,军权却仍然掌握在手中,军国大事需得太上皇批示,而拥护太上皇的便是以四王八公为首的旧臣,四王八公一脉的祖先都是随高祖一块打江山的人,深耕朝堂数十年,朝中一半的势力都以他们为首,且从地方到军中,基本都是他们的门生故旧,势力庞大。 现今双悬日月,自然龌龊横生,“父慈子孝”,一片欣欣向荣之色。 在水溶看来,太上皇此举在情理之中,“最是无情帝王家”,在权力面前,亲情就显得苍白起来,且太上皇经历了“夺嫡”事件,那就让他心中忌惮,自古以来,有哪个太上皇能安享晚年?太上皇掌握军权估摸着就是为了安享晚年,要不然也不会将政权交付出去。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以水溶的身份,只要自己不作死,便能富贵一生,既如此,又何必增添烦扰?因此,水溶觉得做一个闲散王爷,不易招致祸患。 高门大户间,姻亲都是带着联姻的性质,出了事情,那是要连坐的,而大部分勋贵都是猪队友,府里一片乱麻,这等岳家,焉能相结? 尤其是水溶特殊的身份,更应避讳,京中勋贵关系盘根错节,姻亲相连的,说的好听就是为了扶持遮饰,俱有照应,说的不好听就是拉帮结派,结党谋私,当今圣上最为忌惮,甄家虽不是勋贵,然其与勋贵早已密不可分,再加上宫里的老太妃,错综复杂的,更是要小心谨慎。 故而水溶觉着大部分勋贵家的女儿都不适合娶,江南甄家,是猪队友的典型之一,更不可与其联姻,甄家因为老太妃的缘故,行事嚣张跋扈,内里一片狼藉,等老太妃不在了,甄家也就被抄了,既然知道甄家的下场,与甄家结亲的话,这不是自找麻烦? 只是理是这个理,但怎好直言?总不能说甄家以后会被抄了去吧!!!! 而且水溶现今不过十五,这等年岁在皇家早早就定了亲事,甚至孩子都能打酱油了,然而这对于现今的水溶而言有些难以接受,从科学的角度来看,过早地偷食禁果,会对人的身体造成很大的损害,为长远计,自然是要克制,如若不然,只要他招招手,百种娇花,任其采颉,要他估计,起码迟个一两年为好 北静王妃见水溶说不出话来,好声道:“溶哥儿,不可诨闹,你孝期将过,年岁也不小了,婚事合该张罗起来,那画儿知书达理的,瞧着也是个能生养,日后嫁了过来,也能为咱们北静王府开枝散叶。”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看北静王妃的意思,这是对甄家二姑娘极为满意,心里已然认准了甄画儿媳妇的意思,心中计较一二,正色道:“母亲,婚姻大事,孩儿自然不会忤逆母亲,只是母亲也知道,孩儿孝期将过,咱们首要的是北静王府的爵位,以孩儿来看,今上念及咱们家劳苦功高,十有八九不会降爵,但若是与甄家结亲,怕是会出什么岔子。” 北静郡王病逝,作为世子的水溶自然要袭封爵位,只不过需得按规矩先守孝三年,如今孝期将满,袭爵的事情也就迫在眉睫,依祖制规定,宗室成员的爵位以递减的方式传承。 虽说水溶原是正统的天家血脉,但已然过继,水溶就是北静王府之人,这都是上了宗谱的,难以更改,一切都得按礼法而来,除非天子赐恩,要不然只能降等。 宗室爵位共十等,传至十等无爵位承袭,就成了闲散宗室,且不说镇国公与郡王地位相差,爵位等级与俸禄标准有关,郡王每年能拿到俸银5千两,禄米5千斛,镇国公每年俸银2500两,禄米2500千斛,少了一半。 原著中,今上是念其祖上功高,所以才不降爵位,所以不论这门亲事成不成都无伤大雅,但是水溶肯定不会把实情说出来。 北静王妃闻言半信半疑的打量着水溶,她虽是妇人,也知晓一些朝廷的事情,当今陛下确实对老臣“苛待”,按水溶所言也并不无道理,若是出了岔子,后悔莫及。 水溶见北静王妃迟疑下来,添油加醋道:“甄家的事情,咱们也不必急着答复,过两日孩儿守孝期就要过了,等爵位定下来,若不降等,孩儿的婚姻大事,母亲就听孩儿的意思,若是降等,一切就全听母亲的。” 北静王妃闻言不由的蹙了蹙眉,自古以来,哪有婚事自己做主的,她知道水溶有自己的小心思,也不好执拗起来,许是过两日就好了,念及此处,北静王妃应声道:“也好,就照伱说的办。” 见北静王妃应承下来,水溶心中微喜,婚姻之事,总还是要自己做主为好,而且她们口中的年岁不小对于水溶来说不合时宜,在他看来,自己这副身体还未成年呢,哪里用的着这么着急,而且水溶心里也有人选,只是因为守孝,一直不好言明,如今碰上甄家这档子事,倒是巧了去。 “愿赌服输,到时候母亲可不要耍赖。”水溶穿越至今,又没有改变什么,出不得差错,袭爵的事情,应当出不了岔子。 北静王妃闻言颇觉得好笑,她什么时候和水溶打起赌来?看着水溶信心满满的模样,不由得担忧起来,为确保不出什么差错,北静王妃预防道:“若真如我儿所言,自然是愿赌服输,不过也不能由着你的性子胡来,北静王府的大门,也不是什么猫狗都能进的。” 水溶闻言了然,北静王妃可以最大宽限的包容他,但是不会任由水溶胡来,比如水溶找一些“娼妓”、“戏子”之流的,娱乐可以,但是绝对不能带进府里来,高门大户里,被狐媚子勾的五迷六道而闹出笑话的不知凡几,北静王妃可不容许这些。 “母亲放心,若是母亲不喜欢,便是再好,孩儿都不会多看一眼,只是母亲心里要有准备,孩儿觉得,女方只要长得好,品行端正,小门小户的也没什么问题,若是家世背景差了些,母亲可别嫌弃。” 北静王妃听见前一句,心中不由的欣慰,但是听到后一句就耐人寻味了,什么叫让她心里有准备?难道水溶心中早有人选,如今说出来,是想试探她的口风? 不过北静王妃觉得水溶说的也不错,对于他们家而言,相对于品貌,女方家的家世确实不是那么重要,毕竟他们是皇室宗亲,还能有比得上他们家的外姓人? 倒是让“自家儿子”如此上心的人,北静王妃不由的好奇起来,端起几案上的香茗呷了一口,没好气的问道:“说吧,看中哪家的姑娘?” 水溶闻言“呵呵”一笑,心中沉吟片刻,觉着没必要掩饰,过了这一遭,他还是要说服北静王妃提亲的,若是日后再言,恐北静王妃多想,还不如直接了当,而且他也怕其中出什么岔子,于是开口道:“孩儿听小福子说起工部营膳司郞秦业膝下有一女,生得袅娜纤巧,行事又温柔和平,是个极妥当的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工部营膳司郞秦业的女儿,自然就是秦可卿,来到红楼世界,怎能对其无动于衷?秦可卿此时尚未嫁入贾府,秦家几乎毫无家世背景,人口简单,不是那等猪队友,既然如此,水溶自然当仁不让,夺得佳人不说,还能改变这位悲剧美人的命运。 原著传言秦可卿是皇室身份,这并不可信,皇室宗亲,这都是要有备案的,岂能随意流落在外,至于是义忠亲王的女儿,就更加是无稽之谈,若秦可卿真是义忠亲王的女儿,贾家等人藏都来不及,还会大张旗鼓?这是嫌死的不够快? 虽说秦可卿身份并无不妥,只不过其家境却是一道门槛。 果不其然,北静王妃脸色顿时不悦起来,对于北静王府来说,“小门小户”也是有门槛的,工部营膳司,这个职位在工部当中算是一个“特殊部门”,负责皇宫宫殿和皇陵修建,而营膳司郞不过是其中的低级官员,对于王府来说,完全不值一提,原著中,秦可卿能嫁到贾府已然是三生有幸,更别说王府里面。 只是面对水溶,北静王妃也不好发火,于是不满道:“小福子那个混账东西乱嚼舌根的话,非拔了他的舌头去。” 第3章 说服寡母 第3章说服寡母 水溶轻咳一声,他知道这是北静王妃以此敲打他,别瞧北静王妃慈眉善目的,那是因为她面对的是“自家儿子”,说是拔小福子的舌头,那就不会拔其他的地方,掌控诺大的北静王府,当主母的岂能心善?旁的不说,为何北静王府的主子就剩下水溶与北静王妃?还不是自从老北静郡王病逝,府里那些侍妾之类的全打发出去了。 不过水溶心中早有对策,开口道:“母亲,孩儿守孝三年闭门不出,哪里会晓得什么秦家女儿,是小福子给孩儿讲外面的趣事时提了一嘴,心中好奇而已。” 北静王妃闻言神情便舒缓许多,水溶说的不错,他闭门三年不曾出府,哪里会晓得什么秦家女。 见北静王妃神情缓和,水溶觉得要趁热打铁,于是开口道:“母亲,那秦家女,孩儿也就是听说了两嘴,具体如何还不晓得,若是见过了觉着不合适,孩儿怎会中意?母亲若是得闲,哪日召来掌掌眼,合不合适您说了算,咱们家人丁单薄,最主要的就是承袭香火,管她是不是小门小户的,最重要的是能生养,好给咱们家添些生气,到时候儿孙满堂的,母亲也能享天伦之乐。” 水溶说的不错,对于秦可卿,他不过是从曹公描绘所知,具体如何,还真是不清楚,不过总要先见一见,若是曹公所言非虚,这等佳人,趁早收进府中,原著中,秦可卿可是嫁入宁国公府 至于由北静王妃做主,软硬兼施,做儿子的多说些乖巧话才能哄的了母亲,一直硬,岂不是要了北静王妃的命。 北静王妃闻言神情一亮,这话倒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传宗接代,开枝散叶,这是北静王妃的死穴,只要能为北静王府添丁,一切都可以抛开。 而且水溶考虑的也是王府的未来,又不是让人迷了去,最终的决定权也是在她手上,更何况水溶年岁不小了,又因为守孝的事情克制己身,为了北静王府的香火,合该多寻些称心的人来。 瞧着水溶上了心,北静王妃觉得堵不如疏,于是北静王妃开口道:“也好,那就瞧瞧再说。” 水溶见北静王妃应了下来,心中缓了一口气,秦可卿的事情,他也拿不准北静王妃是如何决议,但是肯定是得敬着她的意思,大乾朝以孝治天下,既然来到这个世道,自然守这个世道的礼,对于北静王妃,水溶是难以反抗的,既然如此,肯定是融于一体,毕竟他们是“母子”,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着来?哄的高兴了,还不是什么都由着他,撒娇的女人最好命,撒娇的男人也不差,拿捏寡母,随手可为。 “对了,如今你守孝期也快了,也不需顾忌那么多,身边伺候的人补齐来,只有璎珞她们几个,我也不放心。”北静王妃忽然开口说道。 原著中,贾宝玉这等二房公子,身边有名姓服侍的人就有三十来人,水溶是王府世子,岂能比他差了去?在水溶身边,身边的丫鬟足有二十余人,另外针线、浆洗、灯火、灶上妈妈二十四人,小厮十余人,最重要的是水溶是皇家宗亲,身边还有随侍太监服侍,拢共加起来,有七八十号人,他们分作三班,每班四个时辰,轮流服侍水溶的生活起居。 不过水溶自守孝以来,那些伺候的人几乎都被打发了,毕竟守孝还要这么多人伺候,这不是让人闲话了去,但是水溶身边还是留了些人,璎珞便是房里的大丫鬟。 听见北静王妃的话,水溶心中不乐意起来,现阶段就好,他一个人,犯不着要这么多人伺候,身边养这么多人,那都是要花销的,这可都是自己的钱,好不容易借着“守孝”的名头打发出去了,怎么可能再养着他们,于是开口道:“母亲,有璎珞她们照料挺好的,倒也不急着添派人手,等爵位下来了再说。” 北静王妃闻言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反正也不过是两日光景。 见此间事罢,水溶也不腻着了,再腻下去,自己有些吃不消了,于是起身告退。 北静王妃倒也没说什么,慈眉善目的嘱咐了一番。 待水溶离开,北静王妃身后一婆子神情犹豫,踌躇片刻,上前恭敬道:“王妃,甄家那边该如何回复?” 这位婆子是北静王妃倚重之人,因名字中带有一个容字,府内人恭称容嬷嬷,甄家有备而来,靠山又是宫里的老太妃,不好拖着,先前水溶在场,怕引得不喜,此时忍不住出言提醒。 北静王妃泰然安若,轻启红唇:“无妨,溶儿守孝未满,甄家也挑不出理来。” 容嬷嬷闻言点了点头,事关孝道,一点也不能马虎,不说是甄家或者老太妃,就是天子也挑不出理来。 “瞧世子爷不情愿的,就怕孝期过后,世子爷执意不肯。”容嬷嬷说出自己的担忧,这事一时推脱还好,不能长久。 北静王妃皱了皱好看的秀眉,也明白容嬷嬷的意思,这也是她担忧之事,总而言之,不是亲生的,再如何孝顺,还是有所差别。 “那又如何,我北静王府难道非他甄家女儿不可?”北静王妃双眸精光一闪,略带霸气的说道。 北静王府身为皇室宗亲,还比不过甄家?即便甄家有个老太妃,也不是蹬鼻子上脸的理由,亲事是甄家求着她北静王府,而不是北静王府上赶着求娶,就算拒了此事,无外乎落了些情面。 容嬷嬷闻言一怔,垂眸而立,不再多言。 北静王妃呷了一口香茗,智珠在握道:“不过那画儿知书达理,落落大方的,我瞧着不错,等过两日,我与溶哥儿说道说道,我儿最是乖巧孝顺。” “那秦家的事情如何处置?” 秦家的事是水溶亲口所言,北静王妃也应下了。 北静王妃闻言抿嘴一笑,清声道:“我儿素来方正,守孝三年克制己身,从未有逾矩之举,老实说,我还以为溶哥儿不近女色,心中担忧许久,今儿个他开了口,高兴还来不及,世子妃是不可能,留在身边讨欢心也是好的,容嬷嬷,你明儿个派人去将秦家女接进府里来。” “老奴知道了。”容嬷嬷福礼应下,区区工部膳司郎还不是手拿把掐…… 水溶一路回到自己的住处,璎珞让一众小丫头在外面候着,随后取出一件胫衣来,与水溶换衣。 “世子爷是梦见什么故事了?那里流出来的这些脏东西来,莫不是那秦家娘子?” 水溶瞧了瞧璎珞含羞带怯的神情,柔媚娇俏,反倒是不尴尬了,挑眉笑道:“怎么,你这是醋歪了?” 大门大户人家,爷们成年后,娶妻之前先纳两个通房丫鬟,水溶身边只有一个璎珞,已然是少的。 璎珞抬眸睃了水溶一眼,轻啐了一声,道:“世子爷这话说的,奴婢是什么位份的,哪里轮的到奴婢醋歪,不过这总不是事儿,等孝期过了,世子爷娶了世子妃,也就好了。” 水溶闻言抿嘴一笑,打趣道:“爷还以为等孝期过了,伱这蹄子会伺候爷哩,原是要等世子妃啊,那爷岂不是还得受着?” “世子爷啊!!!”璎珞听着面色涨红,低垂着头嗔怪起来,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自己服侍?她倒是日夜盼着,就怕水溶不愿。 水溶听着这娇柔的腻音,瞧着璎珞含羞带怯的神情,一双柳叶眼时而清新时而妩媚,让他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璎珞只是一个玉容精致的少女,如今长开了,愈发诱人犯罪了. 轻缓一口气,水溶挑起换下的胫衣,盖住璎珞妩媚风流的玉容,省得刺挠人。 “记得把衣裳洗干净,别让人瞧见了。” 这等事情,璎珞知道也就罢了,可别让旁人知晓,毕竟水溶还是要脸的。 璎珞心中正幽怨哩,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水溶的动作,直到眼前一黑,浓烈的气味直往她的鼻间钻,让她忍不住的干“呕”了起来 第4章 秦可卿 第4章秦可卿 北静王府磅礴大气,由府邸和花园两部分组成,南北长约三百三十余米,东西宽一百八十余米,占地近百亩地,府邸花园各占一半左右。 北静王府本就是军勋,偌大的花园内,自然也有演武场,水溶着一身劲袖,弯着一张八斗弓射靶,十箭七中。 将弓箭放下,水溶甩了甩有些酸胀的胳膊,他练习弓射,无非就是锻炼身体,而且闷在府里,确实无趣,总得找些乐趣,对于水溶而言,弓射不需精通,过得去就行,文章不需精炼,识文断字便成。 侍立良久的璎珞递上汗巾,水溶接过擦了擦手,旋即汗巾仍在一旁,在藤椅上安然的躺着,闲情惬意的,这才是生活。 远处,一个穿着葛布箭衣的小太监弓着腰,一边小跑,一边带着尖细的嗓音,呼道:“世子爷,世子爷……” 璎珞蹙了蹙眉,等人上前,没好气的骂道:“小福子,你要死啊,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昨儿个王妃才说要拔了你的舌头,我看你早晚保不住。” “啊……王妃要拔了奴婢的舌头?”小福子唬了一跳,说话都带着哭腔。 璎珞冷哼一声,骂道:“伱以为我是哄你的?再管不住这张嘴,趁早拔了去也好,省得惹下大祸。” 水溶听着璎珞吆五喝六的,不觉得好笑,素日里在他面前乖巧的像猫儿似的,在外人面前就泼辣精细,教训起人来是半点不饶人,还真有反差感。 不过水溶知道璎珞也是为小福子好,昨儿个才说要拔小福子的舌头,今儿个还大呼小叫的,要是惹得北静王妃不喜,小福子的舌头是保不住了,越是高门大户,就越是要守规矩。 见小福子都快哭出来了,水溶开口道:“好了,你的舌头保得住,说吧,出了什么事情?” 小福子要拔舌头,说起来还是水溶的错,秦家的事情,是他让小福子去打听的,也是他对北静王妃说是听小福子提及的,北静王妃不会怪水溶,小福子自然得受气,不过这事让水溶糊弄过去了,北静王妃也不会计较,好歹小福子也是水溶身边的随侍太监,不看僧面看佛面。 听见不用拔舌头,小福子眉开眼笑起来,看着甚是讨喜,这也是水溶留下他做随侍太监的缘由。 “世子爷,秦家人进府来了,奴婢远远瞧了一眼,那秦家娘子长得袅娜纤巧,世子爷瞧了肯定欢喜。”小福子一脸的恭维,秦家是水溶让他打听的,自家主子上心,他可不得上心,一见秦家人来府上,就屁颠屁颠的来报喜。 水溶闻言倒是有些诧异,才说秦家的事情,他老娘就把人请了来,不得不说,办事雷厉风行的,不拖沓,只能说老娘威武。 不过水溶显然不在意这些,鲜艳妩媚的秦可卿,他倒是有兴趣的很,念及此处,水溶开口问道:“王妃是在哪里召见。” 小福子笑吟吟的,阿谀道:“在宁安堂哩!!!” 水溶闻言也不多言,起身朝着宁安堂走去,璎珞瞪了小福子一眼,撇着嘴紧忙跟了上去,小福子一脸悻悻然的,主子喜欢,他能如何?小太监难做,忠心的小太监更难做. 宁安堂,这是北静王妃院上房正堂,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穿着素色襦裙的秦可卿弓着腰,低垂着脑袋,拘谨的很,以秦家的地位,她实在不明白北静王妃为何会召见,只是不明白归不明白,王妃召见,岂敢不来? 北静王妃端坐在锦塌之上,眼神打量着堂下的秦可卿,她对水溶看中的女儿好奇,单论身形,倒是生的袅娜纤巧。 “你就是工部营膳司郎秦业的女儿?”北静王妃开口询问,语气淡然,带着一股莫名的威严。 秦可卿闻言心中一颤,强忍心中的忐忑,福身拜道道:“秉王妃,正是民女。” 虽说秦家也是官身,但秦可卿并未受封诰,只能自称民女。 瞧着秦可卿低眉垂眼的,北静王妃开口吩咐道:“抬起头来。” 随着北静王妃的吩咐,秦可卿轻抬颔首,北静王妃这才瞧清楚了秦可卿的样貌,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怪道自家儿子上了心,这般美人儿,连她瞧着都清爽不少。 “可读过书?”北静王妃继续问道。 秦可卿恭敬道:“不曾读过书,父亲闲时会教导一二,些须认得几个字。” 北静王妃轻点颔首,并无嫌弃之色,小门小户的正常的很,不过家中有条件的,会请私塾先生教导,不求知识渊博,但求识文断字,似秦家这等由父亲教导的,实属常事。 旋即北静王妃又问了几句,秦可卿一一作答,忽地,帷幔被掀开来,正是水溶走了进来,瞧见堂下妙曼的身影,水溶知晓其是秦可卿,不过他并未理会,请了安,水溶上塌挨着北静王妃就坐了下去。 北静王妃见状没好气的说道:“你这猴儿,闻到味就来了,往日也不见你这时候来。” 面对北静王妃的笑骂,水溶悻悻一笑,往日而言,水溶除却请安,甚少来宁安堂,这个时段来此,自然是有目的。 轻唤了声母亲敷衍过去,水溶的目光看向堂下,秦可卿本就是抬着脑袋,水溶正巧对上一双多情妩媚的眸子,泪光莹莹,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明月。 秦可卿碰上水溶的目光,宛若受惊的小鹿一般,眉眼低垂,脸颊浮上一抹淡淡的胭脂。 虽是匆匆相视,秦可卿也瞧见了眼前的公子哥,当真是面如冠玉,仪表堂堂,刚刚见这位公子哥的作派,秦可卿便知晓了他的身份,于是福身道:“民女见过世子爷。” 酥软、娇媚的声音响起,听的水溶心神荡漾,不愧是“擅风情,秉月貌”之人,也不枉他煞费苦心。 北静王妃瞧着自家儿子的神情,心中已然有数,这秦可卿她看着都喜欢,更别说水溶了,爷们,惯是喜欢好看的,只是不知怎的,心里不得意起来。 对于秦可卿,北静王妃印象不错,本以为小门小户的没见过太多的场面,礼数不周,礼法不全,甚至畏畏缩缩,不曾想这秦可卿虽是拘谨,但并未失态,行事倒也妥当,又见水溶神情,沉吟片刻,北静王妃吩咐道:“让秦膳司郎进来。” 宁安堂是北静王府后院,秦业这个外男不能随意进入,所以秦业在堂外廊道上候着,先前水溶路过时瞧见了,不过也没有理会。 婆子听后出去传唤,没一会儿,一个年过半百,头发灰白的老者弓着腰,低垂着脑袋走了进来,恭敬道:“下官拜见王妃。” 秦业虽是小官,但那也是官。 “秦膳司郎,本王妃觉着与你家女儿颇有眼缘,想让她来王府与本王妃作个伴,膳司郎觉得如何。” 面对秦业这等小官,北静王妃不需拐弯抹角,若不是水溶提及,以北静王府的地位,哪里会见这等小人物,就是询问的话语,也是带着不可商量的语气。 秦业闻言心中一怔,还以为北静王妃因何事召见,原是瞧中了自家女儿,只是奇怪的是,北静王府这等豪门权贵怎会知晓自家女儿?而且还让秦可卿进王府 北静王妃见秦业面色踌躇,神情一冷,不过是个工部营膳司郎,还反了去,于是北静王妃语气清冷道:“怎么?秦膳司郎家有难处?” 秦业听见北静王妃的质问,心中唬了一跳,忙道:“能与王妃作伴,那是她难得的福气,哪有什么难处。” 见秦业识相,北静王妃面色稍稍缓和,在她看来,北静王府能瞧上秦家是秦家天大的福分,容不得拒绝。 “好了,你们先回府安顿,明儿个本王妃让人去接可卿进府。”北静王妃不欲多言,直接摆手吩咐道,自家儿子既然有意,那就收进府中。 秦业闻言应了一声,神色复杂的带着秦可卿离去。 水溶看着秦业与秦可卿忐忑的离去,叹了一口气,这里是封建王朝,阶层等级分明,对于他们而言,王府绝对是他们招惹不起的人,即便心中不愿也毫无办法, 不过老娘威武霸气,吾心甚悦. 第5章 贴心的北静王妃 第5章贴心的北静王妃 待秦家父女离去,北静王妃呷了一口香茗,悠悠道:“这秦家娘子生的倒是极好,王府里没一个比她俊的。” 水溶闻言深以为然,秦可卿本就花容月貌,身姿娉婷袅娜,那双杏眸更具勾人心魄,时而清纯,时而妩媚,水溶身边的璎珞样貌虽不俗,却没这等风情,只是话虽如此,但水溶肯定不会承认,眼珠子一转,笑吟吟的道:“母亲,这话您可就说错了,那秦家娘子虽生的好,不过孩儿看来,母亲比她好上不知千百倍哩!!!!” 这话一出,顿时让北静王妃乐了起来,伸手点了点水溶的额头,笑骂道:“油嘴滑舌的,该打。” 水溶见北静王妃心花怒放的,嘴角微微上扬,女人,尤其是上了些年纪的女人,毫无例外的喜欢听乖巧话,尤其这话还是水溶所说,效果更加不同,拿捏寡母,他还是有一套的,而且北静王妃并不显老,她原是老北静王的续弦,嫁入王府前还是花季少女,此时年纪正显,所谓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相较而下,比秦可卿更添风韵,故而水溶也不全是哄人的话。 “溶儿,我这么安排,你可有异议。”笑闹过后,北静王妃轻声询问起来。 水溶是打算要娶秦可卿为妻,只是北静王妃并未提及此事,反倒是留秦可卿在身边服侍,先前瞧着水溶的神情,北静王妃是晓得他动了心思的,本以为水溶会反驳两句,不曾想倒是坐的住。 水溶闻言当即就警惕起来,这冷不丁的出现一个“儿子”喜欢的人,心里就产生了敌意,这是做母亲自古以来就有的通病,原著中王夫人讨厌林黛玉也有这份缘由在,尤其水溶是继子,那就得防着母子离心。 从北静王妃对秦业的态度来看,这是看不上秦家,让秦可卿进王府不过是看在自己喜欢的份上,不论如何,秦可卿都会留下来,这也算是衬了心意,既如此,那就不能让北静王妃觉得“有了媳妇忘了娘”,念及此处,水溶乖口道:“母亲如此安排,定然是为孩儿好。” 北静王妃见水溶态度端正,心中不由满意起来,她瞧着那秦可卿风姿绰约的,是个迷人心脾的主,本来还担心水溶会被勾了去,如今看来,倒没这份担忧,于是开口解释道:“溶儿,那秦可卿倒是个妥当的人,不过小门小户的出身,底子差了些,你既然喜欢,先让她在我身边调教个一两年,到时候再给了你,这样可好?”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调教一两年也好,正好他也长身体,若是放在自己身边,朝夕相处的,难免冲动起来,就好比将鱼放在猫儿面前,能指望不偷腥? 于是水溶笑着说道:“母亲调教过的,自是极好的,瞧瞧璎珞,不就是母亲调教的好,极衬孩儿的心意哩。” 听见这乖口话,北静王妃面上笑开了花儿,目光不由地的看向了垂眸而立的璎珞,水溶原本身边有不少丫鬟服侍,不过都被借着“守孝”打发了去,三年守孝期,水溶克制己身,并未逾矩,这不由的让北静王妃欣慰。 不过如今守孝期将过,水溶也不会闭门谢客,总是要应酬的,没见过世面,难免会被外面的狐媚子勾了去,做出些不孝的事情来,这等事情在豪门大户里出了不少,防微杜渐,北静王妃朝着璎珞招了招手,等璎珞上前来,拉着璎珞的手和声道:“伱是个妥当的人,这三年来尽心尽力的照料也苦了你去,从这个月起,你的月例升至二两。” 听见这话,璎珞面露喜色,府里的月例都是有定数的,像之前,璎珞一月一两,这是大丫鬟的月例,而一月二两,这就是“姨娘”的月例了,北静王妃的言外之意就是将璎珞的身份提升成“准姨娘”。 做丫鬟的,自然是有“上进心”,似璎珞这般的大丫鬟,最好的归宿就是做姨娘,而且水溶生得俊,待人也和气,这般好主子,府里丫鬟上心的多了去,璎珞又岂能免俗? 不过璎珞也没有得意忘形,忙表态道:“奴婢自幼在王府当差,世子爷就是奴婢的天,能服侍世子爷是奴婢三生修来的福分,哪里会觉得辛苦。” 北静王妃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对着水溶道:“日后璎珞就是我的儿,你可不能欺负了去。” 水溶闻言不觉好笑,什么叫欺负了去,他能怎么欺负璎珞?到底是自家老娘,顾着他这个儿,先是把秦可卿收进了府,又把璎珞提了身份,什么都替他考虑好了去,真真是贴心。 璎珞脸颊滚烫,多情的眼眸瞧瞧打量着水溶,绞着手中绣帕,低声糯道:“世子爷宽善待人,没有欺负过奴婢。” 她倒是想水溶欺负她,然水溶宽宏大度,从未苛责,要说欺负过她,也就是昨儿个世子爷将胫衣盖在她的头上,那浓烈的气息令人难以忍受,只是事后回味,似乎另有一番滋味. 念及此处,璎珞眼波流转,脚下不由并拢,这含羞带怯的,宛若随风摇曳的迎春花,娇艳动人。 秦府。 秦业与秦可卿回到府中,堂上,秦业抚着白须,沉声道:“这么说来,王妃的意思应当是为了世子爷才会让女儿你进王府服侍。” 回府后,秦可卿已然将北静王妃询问她的事情一一与秦业说了个清楚,秦业大致也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要不然也不会打听这些事。 秦可卿也明白其中的意思,想着水溶那副美如冠玉的模样,脸颊上不由得抹上一抹嫣红,试问,有谁不喜欢帅的或者是长得漂亮的人儿?颜值控什么的,人皆有之,只不过是轻微还是重度的分别。 秦业倒是没有注意到秦可卿的面色,心神都在北静王府的态度上,北静王府的世子守孝三年,并未婚娶,如今期限将至,定然是要挑选世子妃,以家世而言,秦家是高攀不上北静王府,而且北静王妃的意思显然也不可能是让秦可卿成为世子妃,目前看来,估摸着也就是侍妾之流,虽说世子爷的侍妾旁人难以企及,但是侍妾终究是侍妾,难登大雅之堂,长叹一口气,秦业面露苦笑,道:“北静王府是怎么知道女儿你的,真是怪哉。” 古代女儿大多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秦家虽是小门小户,但也谨守此礼,北静王府忽然召见,显然是知晓秦可卿,但秦家与北静王府并未有交集,如何知晓秦可卿? 秦可卿也不知为何,瞧着秦业面露担忧之色,心里也不好受,清声道:“爹爹,既然王妃发下话来,在担心也是无用,况且女儿瞧着王妃也是个慈眉善目之人,断不会出差错。” 对于北静王妃,秦可卿也并不清楚,只是面对担忧的养父,秦可卿自然捡好的说,以宽慰养父之心。 秦业闻言心中无奈,秦可卿说的不错,她进王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也只能往好的方面去想,念及此处,秦业叮嘱道:“女儿,高门大户规矩多,少说多做,总不会有错。” 豪门大族,繁文缛节甚多,秦可卿若是进王府,难免犯了忌讳。 秦可卿闻言重重点头,福身道:“女儿晓得了,爹爹放心便是。” 秦业点了点头,旋即也不多言,忽地,下人秉道:“老爷,门外有人拜访,说是宁国公府的人。” 秦可卿见秦业神色带异,久久不语,心思聪慧的她当即明白事有蹊跷,抿了抿唇,轻声询问道:“爹爹,咱们家和宁国公府有瓜葛?” 宁国公府是高门显贵,而秦家则是小门小户,相差如此之大,他们怎会上门拜访?除非是有瓜葛,如若不然,像北静王府那般召他们便是。 秦业面色复杂,轻叹一声,并未解释,反而摆手打发道:“女儿,你先去看看鲸卿。” 秦可卿眉眼低垂,既然爹爹不愿说,她也没办法,起身福了一礼,款款离去。 第6章 父慈子孝 第6章父慈子孝 秦府花厅。 堂上坐着个四十岁出头的男子,面皮白净,鼻子下蓄着胡须,模样倒是不显老,此人正是宁国公府三等爵威武烈将军贾珍。 其身后站着一个面目清秀,身材俊俏,轻裘宝带,美服华冠的宁国公府嫡子贾蓉,这阵仗,一看就不简单。 闲叙两句,秦业拱手谦卑道:“不知大人拜访有何要事,还望大人明言。” 堂堂国公府三等爵威武烈将军亲自上门拜访,总不能真的是看望吧!!! 贾珍一脸和善,丝毫不见权贵人家的威严,笑呵呵的说道:“秦老大人是父亲的故交,不需这般见外。” 秦业闻言心中怅然,年轻之时,他与宁国公府贾敬乃是同窗好友,常常以文长会友,情同手足,然天有不测风,两人分道扬镳,再无往来,至于所谓故交,宦海浮沉,秦家担待不起,若真是故交,贾珍岂会称秦老大人。 “大人客气了。”秦业拱手拜道。 贾珍对此并不在意,手中端着茶盅把玩起盖碗,片刻后,目光露出一抹精光,对着一旁侍立的贾蓉吩咐道:“蓉哥儿,秦老大人是咱们家的故交,还不见过秦世伯。” 贾蓉闻言拱手作揖道:“见过秦世伯。” 秦业见状忙起身还礼,贾蓉是宁国公府的公子,不是他可以造次的,而且世伯的称呼貌似也不对啊!!! 忽地,贾珍话锋一转,热情亲切的问道:“秦老大人觉得犬子如何?” 秦业闻言眉头一挑,虽心中不解,不过面对贾珍的询问,秦业“老实”回道:“令公子温文儒雅,一表人才,乃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且不论贾蓉为人如何,单看面相,的确是一表人才,更何况,就算对方蠢钝如猪,还不是得往好的地方夸,人情世故,岂能不知。 贾珍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正色道:“我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日后宁国公府的家业也都是要给他的,既然秦老大人觉得犬子尚可,那我也就不隐瞒了,前两日,父亲遣人送了一封书信,言及两家亲事,故而上门拜访。” 说罢,贾珍从袖兜掏出一封书信。 秦业诧异的接过书信,看完内容,神情缅怀道:“不曾想敬公还记在心中。” 感叹一句,秦业将书信收好,恭敬道:“大人,秦晋之好不过是当初一句戏言,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请大人转告敬公,不必放在心上。” “戏言……”贾珍眉头一挑,面露不满之色,原本他对于这门亲事嗤之以鼻,堂堂国公府怎能娶这等门户家的女儿,只是碍于父亲之命,不得不前来求亲。 然而先前路过院子见一美人,顿时惊为天人,魂都被勾了去,朝引路仆人打听,才知晓那是秦家女儿。 片刻之间,贾珍下定决心,此门亲事定然要成。 父母之命难违,先让自家儿子娶了进来,等秦家女儿进了宁国公府,一切还不是由他说了算,至于她是自己儿子的媳妇,这有什么关系?自己儿子的还不就是他的,更何况,儿媳妇替儿子尽孝,理所应当,老子怕儿子操劳,替儿子分忧,亦是理所当然,这不就是“父慈子孝”? 可现在,对方居然说是戏言,开什么玩笑。 “怎么,秦家这是瞧不起我贾家。”贾珍面色一冷,沉声道。 之前还是秦老大人,现在就成了秦家,而且贾家乃是国公府邸,秦家哪里敢瞧不起贾家,这摆明了就是以势压人。 秦业闻言面容苦涩,贾珍上门拜访,言及亲事,定然是明媒正娶,而且贾珍事先言明,贾蓉是未来宁国公府的当家人,若是自家女儿能嫁入宁国公府,这是天大的喜事。 虽说北静王府更为显贵,但秦可卿顶多是侍妾,地位之差不言而明,然而事已至此,他也没办法,于是直言道:“不瞒大人,不是下官不愿,只是小女已被贵人看中。” 贾珍闻言面色阴沉,他宁国公府求亲,人就被贵人看中,有这般巧的事儿? “放屁,我宁国公府的媳妇,哪个龟孙敢抢,不要命了。”贾珍厉声喝道。 对于秦可卿,贾珍是志在必得,他贾家一门二公,谁人比他们家贵?不论是否是推托之言,哪个敢捷足先登,贾珍都要抢回来。 秦业沉吟了一声,提醒道:“大人慎言,看中小女的是北静王府的世子爷,明儿个北静王府便会派人接小女进王府。” 贾珍闻言脸顿时语噎,一张老脸涨的通红,自己那魂牵梦绕之人要进王府,怕是人儿都成了北静世子的形状了,而且他刚刚是骂了北静王府的世子爷龟孙?那岂不是辱骂皇家,此乃大不敬。 想到这里,贾珍不寒而栗,这若是传了出去,他绝对没好果子吃。 贾珍不由轻咳一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目光锐利的看着半弓着身子的秦业,秦业既然言之凿凿,显然不是作假。 一瞬间,贾珍心中对秦业极为不满,北静王府看中了你就同意,将“秦晋之好”忘的一干二净,没点骨气的东西。 只是贾珍心中虽有不满,但也不好发火,毕竟秦家的女儿被北静王府看中,那秦家也和北静王府扯上关系,宁国公府虽然尊贵,但还比不上北静王府,更何况他刚刚出言不逊,也不能让秦业告状去。 贾珍忍住怒气,和颜悦色道:“秦老大人,此事毕竟是当初您与父亲相约之事,君子重诺,岂能毁之。” 宁国公府虽不如北静王府显贵,但也不是任其拿捏,只要秦业拿婚约说事,秦可卿进北静王府一事还有转圜余地。 秦业闻言面色尴尬,如贾珍所言,君子重诺,本不应毁约,然他与贾敬早早就断了交往,原以为此事对方已然忘却,谁承想宁国公府上门求亲。 说来也巧,前脚北静王府要人,宁国公府也要人,若早知如此,今日就不应该应了北静王妃,以至于没有转圜余地。 贾珍之言,秦业听明白了,若是如他所言,秦家势必得罪北静王府,可若是拒绝,那也是得罪宁国公府。 得罪宁国公府尚且还有北静王府护持,可若是得罪北静王府,怕是难以善了,两权相害取其轻,更何况对于贾珍的作派,秦业心中甚是不喜,若不是顾忌其身份,早就命人赶了出去。 念及此处,秦业拱手道:“大人,当初与敬公之约乃是双方子女,可令公子是敬公之孙。” 定亲之事,旨在双方子女,然秦业早年无后,晚年才在养生堂抱养其女秦可卿,结亲之事不合时宜,自然不算数。 贾珍闻言面色阴沉的可怕,他父亲一片好意,谁承想秦业居然这么不识相,若是知晓秦家女如此娇艳,续弦之时,早就上门求亲了。 “犬子既然没有这等福气,我也就不好多言,此事作罢便是,秦老大人也不必将此事说出去。” 既然对方不识相,贾珍没有办法,一来秦家是其父故交,不可翻脸,二来秦家与北静王府交好,也不好得罪,无可奈何的贾珍只能忍住怒气。 秦业闻言了然,这是警告他不准碎嘴,其实他一开始也就没有将此事说出去的打算,毕竟这是国公府,秦家得罪不起,于是拱手道:“大人放心,下官定然会谨言慎行。” 贾珍见状也不多言,冷着脸带贾蓉离开,秦业起身相送。 待贾珍离开秦府,贾珍面色绷不住,大口破骂起来,吓的身后贾蓉一个激灵。 眼见贾珍面色阴沉,贾蓉想了想,小心上前道:“父亲,既然秦家的女儿被世子爷看中,咱们也没有办法,左右不过是个小门小户,也不值当什么。” 对于秦可卿,贾蓉心中亦是惊为天人,想到那美人是自己的妻子,心中飘飘然,然而事已至此,他也毫无办法,想着父亲为自己的亲事劳心劳力,他只能安慰起老父亲。 贾珍自然知道,原本只是气不过发泄一番,谁知贾蓉不识趣的上前说了这番话,顿时让贾珍怒不可遏,扬起巴掌甩了贾蓉一巴掌,叱骂道:“混账东西,成日里不学好,连个称心的儿媳妇都找不来,我告诉你,以后再不收心,仔细你的皮。” 贾蓉捂着脸颊一脸的委屈,没媳妇的是他,又不是贾珍,好端端的拿自己撒气干嘛. 第7章 秦可卿进王府 第7章秦可卿进王府 翌日,秦府院内停了一顶女轿,女轿装饰精巧讲究,红缎作帏,辅以垂缨,紫色珠帘从矫顶一泻流下,耀眼的红色纹路布满整个轿身,枣红色窗布随风摆动,霎那间看上去,气派极了。 一婆子满脸笑意,走上前笑吟吟的说道:“姑娘,老奴特来接您进王府。” 眼前花容月貌的姑娘是世子爷看中的人,婆子自然客气相待,言语间满是阿谀。 “有劳了。” 秦可卿一身的宝蓝色水袖群,头别碧玉簪,敷铅粉、抹胭脂、画黛眉、描斜红、涂唇脂,明艳动人,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面对来接她的婆子,秦可卿以礼相待,不能失礼于人,让人小觑了。 婆子见秦可卿温婉有礼,提着的心放了下去,似秦家这等小门小户的,飞上枝头变凤凰,心气难免高昂,只不过这秦家姑娘与众不同,说起话来如沐春风,半点不见娇戾之色,当真是难能可贵,也不枉素来温文尔雅的世子爷上心。 “姑娘,时候不早了,该上轿了。”婆子提醒一声。 秦可卿闻言点了点头,拜别秦业以及稚儿秦钟便上了轿。 四人抬着轿子一路而行,行至北静王府门前,两对石狮子眼睛怒目圆睁,爪子粗壮有力,眼神横扫着周围过路的行人,威严姿态让人退避三舍。 住宅大门的建造是有严格规定的,亲王一级的住宅是五间大门,郡王,公侯等高官的住宅是三间大门,北静王府大门面阔三间起脊,三间兽头大门门前镶嵌着四十九个金色门钉,纵横皆七,尽显奢华庄严。 兽头大门是很少打开的,平常出入都是走角门,后门,大门也只为尊贵的客人打开,或是重大节日、大婚时才打开,如果大门让地位低的人随意出入,那就是有辱门楣了。 轿子自西边角门而进,至一垂花门前落下,随行婆子上前打起轿帘,扶秦可卿下轿。 秦可卿扶着婆子的手,引着朝宁安堂而去,一路上,秦可卿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谨守本份。 宁安堂外台矶之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鬟,一见婆子引着秦可卿来了,便忙都笑迎上来,说:“刚才世子爷还念呢,可巧就来了。” 秦可卿想起昨日匆匆相视,长眉若柳,身如玉树,端是秀美绝伦,不由地,秦可卿眉眼低垂,脸颊上浮上一抹嫣红。 丫鬟几人争着打起帘笼,一面听得人回话:“秦姑娘到了!” 宁安堂,软塌之上,北静王妃安坐于中,旁边便是水溶,听见丫鬟呼喊,水溶神情一震,自昨日一见,水溶便难以忘怀,以至于梦游幻境,一大早,璎珞便又清洗胫衣。 北静王妃察觉到水溶的异动,心中不觉好笑,自家心肝儿开窍了,不过想起秦可卿妩媚风流的模样,足以令爷们见了她之后腿肚子发软。 片刻后,秦可卿进入房中,见榻上的北静王妃,盈盈一礼道:“拜见王妃。” 北静王妃轻点颔首,秦可卿行事妥当,令其满意,于是和颜悦色道:“可卿,不用多礼,快坐吧!!!” 可卿坐在下首处,丫鬟摆了茶果上来,不过秦可卿并未享用,安坐于上,柔眉如水的双眸低垂,安静娴然。 北静王妃也不在意,笑说道:“可卿,往后你就同我在套间暖阁儿里面,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要是缺什么物件,你就吩咐人去置办,不需拘束。” 水溶闻言嘴角一抽,将秦可卿安置在套间暖阁,往后他还怎么窃玉偷香,秦可卿进府是因为他,需要这么严防死守的? “母亲,咱们王府房间多,选个空闲的院子让可卿安住便是,何必又出来闹的母亲不得安静。” 王府家大业大,主人又只有两个,空闲的房间数不胜数,何至于“挤”在一个院落。 北静王妃闻言戏谑的看着水溶,打趣道:“你这猴儿藏什么歪心思,当我不晓得,早就说了,先让可卿在我身边调教一两年,往后自会给了伱,心急什么。” 被戳破心思的水溶也不尴尬,他并没有心急,就算此时让秦可卿在他身边服侍,水溶也不会猴急的采颉,只是想着秦可卿初入王府本就心中忐忑,现在又让她与北静王妃挨着住,岂能心安?美人心慌,吾心难安矣。 安坐的秦可卿听着北静王妃的话语垂眸不语,进入王府本就是服侍世子爷,这是众所周知之事,没什么遮遮掩掩的。 抬眸瞧了瞧水溶,正好对上其温和的双眸,当即让她宛如受惊的小兔一般,眉眼低垂,脸颊滚烫。 水溶见状眼神一亮,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怡静淡雅,贤淑妩媚,具有动人的魅力。 北静王妃杏眸瞥了水溶一眼,心中莫名,旋即也不多言,一言而定道:“好了,就此决定,让可卿在套间暖阁安住。” 水溶见北静王妃拍板定下来,旋即闭嘴不语,小心思归小心思,不好过多言语,要不难免会触动寡母之心。 可卿则是起身见礼,忙应称是。 北静王妃见水溶不再相闹,心中满意,自家儿子还是孝顺有礼,不至于被迷的五迷三道,想了一想,旋即吩咐道:“白露、霜降,你们两人随身照料可卿。” 秦可卿是一人进府,身边并未有人服侍,故而北静王妃将身边的两个二等丫鬟与了可卿,方便照料,毕竟可卿进王府不是做丫鬟的。 两个梳着双髻垂于耳后,面容清秀,青衣青裤的丫鬟走上前,福礼应道:“奴婢遵命。” 话罢,两人移步至可卿身前,见礼道:“秦姑娘好。” 可卿见状受宠若惊,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忙起身回道:“两位姐姐好。” 见此情形,水溶忽地出声道:“白露、霜降都是母亲身边得意之人,便是我开口索要,母亲都不见得舍得,没想到居然与了你,可见母亲偏心。” 此番话一出,众人皆是抿嘴一笑,北静王妃更是笑骂道:“你这猴儿,我何曾偏心?你若是想要,我身边的都与了你去。” 对于水溶,北静王妃视若珍宝,含在嘴里的,岂会委屈于他,几个丫鬟而已,但凡水溶张嘴,一并与了去。 立在北静王妃身后的丫鬟闻言眼神一亮,一双双希冀的眼眸盯着水溶,期待着水溶开口,毕竟水溶可是王府里的香饽饽,谁不想一飞冲天,当初璎珞被调去水溶身边服侍,羡艳了多少人。 水溶嘴角含笑,摇头道:“若是把母亲身边的都与了我,岂不是委屈了您。” 话音一落,不知伤了多少少女之心,“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北静王妃偏头看了眼水溶,眼神莫名,不过倒也没说什么。 堂下的秦可卿抬眸偷瞧一眼气质清逸的水溶,见其目光温煦地冲自己微微颔首,心跳加快了几分,复又低眉垂眼,纤纤玉指绞着绣帕,起身拜道:“多谢王妃厚爱。” 水溶见状嘴角微扬,所谓少女心事总是诗,羞涩是一种爱情的信号,双向奔赴,才能长久,现今秦可卿已然进府,有大把的时间.慢慢来. 第8章 面圣 第8章面圣 一辆亭式马车在青石条板铺就的大街之上驰行,车厢的四面都挂有帷幔,车轮的轮牙、车辐、挡泥板上的栏杆上等处都镶有鎏金铜饰,帷幔、垂带云龙刺绣纹饰,装饰十分华丽。 马车之内,轩敞雅致,布置精美,甚至还放着一方楠木小几,其上摆放有茶果等物,水溶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穿着刺以云纹的蜀锦长袍端坐在云龙坐垫上。 圣上下旨召见,水溶知晓应是为了袭爵一事,于是拾掇一番后,坐上王府马车就朝宫城而来。 北静王府有功于社稷,亦是皇室宗亲,可在御道行车,马车一路驰行至乾清宫外。 乾清宫是内廷正殿,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坐落在单层汉白玉石台基之上,连廊面阔9间,进深5间,檐角置脊兽9个,檐下上层单翘双昂七踩斗栱,下层单翘单昂五踩斗栱,饰金龙和玺彩画,三交六菱花隔扇门窗,殿的正中有宝座,两头有暖阁,乃是大乾皇帝寝宫,天子在这里居住,平时也在这里处理日常政务。 水溶下了马车,自有内监引路,一路将水溶引至乾清宫西暖阁。 西暖阁内,侍立的宫人内监们一个个屏息而立,一袭杏黄龙袍的永康帝坐在南窗的木炕上,对侧坐着一位着五爪坐龙蟒袍的中年男子,其蟒袍前后胸加两肩共四团龙,从服饰上就知道他是一位亲王,两人面对面商讨的着什么。 忽地内监轻步走了进来,捏着声音低声道:“陛下,北静王府世子在殿外侯旨。” 永康帝听见北静王府世子,目光闪烁起来,与对坐的王爷对视一眼,放下手中奏折,道:“宣……” 内监领命而去,没一会水溶便迈步走了进来,行至近前,叩拜道:“臣拜见陛下。” 北静王府是皇室宗亲,论起来,水溶此时的身份是永康帝的堂弟,称呼皇兄也属正常,不过水溶还是称臣,以示区别,套近乎需得分清形势。 永康帝见水溶行叩拜礼,言语怪罪道:“小十六,此非正殿,不需行大礼,倒显得见外了。” 按礼制而言,皇室宗亲面见天子是要行跪拜礼,不过诚如永康帝所言,若非正殿,也可行君臣之礼。 不过水溶此来最重要的是表明他的态度,故而行大礼,只是听见永康帝喊他“小十六”,不由得眉头轻挑,都已经过继了,不合时宜了。 “陛下,这是规矩。”水溶一脸正色,摆明自己的态度。 永康帝闻言莫名的打量着水溶,转眼间,笑呵呵地说:“起来吧,既论完君臣,也就不需多礼,今天咱们说说心里话,你也不要拘束,快坐下吧。” 水溶谢恩后,目光看着那位亲王,拱手作揖拜道:“忠顺王爷。” 与永康帝相对而坐的亲王也是永康帝的兄弟,封号“忠顺”,原著中贾家抄家与这位王爷有莫大的干系。 忠顺王是亲王,身份地位比水溶高,但同为王爷,不需行跪拜礼。 “刚刚皇兄才说不要拘束,现在就见外了去。”忠顺王听出水溶之意,笑呵呵的亲近起来。 “忠顺堂兄。” 既然永康帝与忠顺王爷都让他不需拘束,那水溶也没必要端着,只是他现在是北静王府的人,得以北静王府世子的身份排资论辈。 忠顺王闻言眼带深意的看了眼水溶,倒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招呼水溶坐下。 永康帝见此并未多言,吩咐道:“来人,拿来些点心、果品什么的,朕要和小十六边吃边谈,好好地说说话。” 没大一会,内监们端来了点心、果品,水溶刚拿起一块果脯,就听见永康帝叙家常道:“小十六,朕没有父皇那般雄才伟略,可父皇既然把这锦绣江山交给了朕,朕就一定要对得起父皇的一片苦心,你是皇室宗亲,是朕的骨血兄弟,希望你能帮朕治理好这大好江山才是,遇上朕有什么失误的,身边也有人规劝、提醒朕。” 水溶见永康帝继续喊他小十六,言语中满是兄弟情,又轻拍他的手,亲近之意不言而喻。 不过亲近归亲近,水溶心里敞亮,永康帝无非就是想让自己成为他的臂膀,他看中的不是水溶,而是水溶现在的身份——北静王府未来的掌舵人。 要知道北静王府是皇室宗亲不错,但也是军勋起家,皇室之中,也只有北静王府一脉掌控兵权,地位超然。 “所谓天子者,执天下之大权者”,太上皇禅位于永康帝,然其军政并未下放,这对天子而言实难忍受。 水溶知道水深,自然不会掺和进去,而且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就算亲兄弟亦是得小心谨慎,皇差办好了皆大欢喜,办不好,那就是祸事。 于是水溶开口道:“陛下,臣年轻浅薄,难堪大任,万一误了国事,万死莫辞。” 永康帝闻言神色沉了沉,水溶之意无非就是拒绝,不过水溶的话倒是说的大义凛然,他也不好发火。 对于太上皇下旨让水溶过继,永康帝知晓其缘由,若是有水溶相助,军政大事上,永康帝才好插手,太上皇那边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念及此处,永康帝心中忿然,到底宠爱幺儿,什么都替他谋划好了。 眼见气氛冷寂,忠顺王笑言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咱们都是皇室宗亲,理应协助皇兄治理大乾的万里江山,伱不在朝中当差,莫不是要做个闲散之人?” 水溶心中有数,看着永康帝的冷脸,表态道:“既然皇兄让臣弟不要拘束,那臣弟就斗胆说两句,臣弟身为皇室宗亲,与国同戚,大乾朝繁荣昌盛,臣弟才能逍遥,若是尸位素餐,还指手画脚的,这不是误国误民,扯了皇兄的后腿,与其如此,还不如做个闲散之人,这也是为朝廷、为陛下尽忠尽责。” 既然永康帝叙兄弟情,水溶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反正先前也表明了态度,此时就是叙家常话了。 永康帝闻言目光如炬的看着水溶,对于其话语中的意思,他也听明白了,“与国同戚”,自然是盼望着朝廷好,“,尸位素餐,还指手画脚,”,也就是说水溶做了闲散之人,那就不会暗地里使绊子。 半晌之后,永康帝笑对水溶道:“你啊,备懒还理直气壮的,好了,等过段日子,朕在让你办些差事,就这么说了。” 水溶见永康帝已然发下话来,也不好一拒再拒,再拒绝下去,那就是得罪人了,若是差事麻烦,到时候再推脱就是了,于是拱手道:“臣遵旨。” 永康帝见状心下满意,起码水溶的态度不是那般拒人千里之外,招呼水溶坐回炕上,永康帝叙家常道:“说来你年岁也不小了,现今还未成亲,想必北静王妃心急如焚,可替你寻了什么亲事?” 水溶闻言心中警惕起来,没想到永康帝询问起自己的亲事来,这是随口关心一句,还是说旁敲侧击? 第9章 袭爵事宜 第9章袭爵事宜 天子多疑,这是通病,姻亲大抵带着结盟的性质,从结亲对象的选择上也能看出些许端倪,故而水溶结亲才会慎重。 不过好在此事水溶早有安排,于是恭声回道:“回皇兄,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弟哪知其中详情,不过臣弟倒是听母亲说过,女方只要长得好,品行端正,家世什么的也没问题,前儿个,母亲听说工部营膳司郞秦家的女儿长得袅娜纤巧,性格风流,行事温柔平和,还特意召见呢!!!” “哦”永康帝放下茶盅,本以为北静王府会寻勋贵家的子女,没想到居然会寻没有家世背景的小门小户,北静王妃的性子不应如此,想必这就是水溶自己的意思了。 沉吟片刻,永康帝开口道:“京中待字闺中的也不少,即便不在意家世,北静王府也不至于寻这等的,能让北静王妃上心,想必秦家的女儿品貌上佳。” 水溶闻言顿时来了兴致,眉飞色舞道:“那秦家女儿确实品貌一流,行事又妥当,臣弟觉得倒也合适,便是母亲瞧着也喜欢,只是到底家世差了些,母亲眼光高,总归是没瞧上,不过好在留了下来,也算是聊以欣慰。” 诚如水溶所言,秦可卿的事情虽说未能如愿,但人留下了,算是衬了水溶之意。瞧见水溶一脸遗憾的模样,永康帝笑呵呵的说道:“北静王妃是为你考虑,你倒是埋怨起来。” 水溶闻言赔笑两声,上前低声道:“皇兄,那秦家女生的风流标致,府里没一个能比的上她的,臣弟瞧着是真的喜欢。” 风流袅娜的秦可卿,正常爷们都喜欢,水溶此言非虚。 “呵呵.”永康帝轻笑两声,也不做评价,端着香茗呷了一口,开口道:“传旨:“北静世子即袭封郡王爵位,领亲王俸。” 水溶闻言跪拜谢恩道:“臣谢陛下隆恩。” 袭郡王爵位,即不降等,领亲王俸,这是天子的恩德。 既然得到好处,水溶自然需得表态,于是感激涕零道:“陛下恩德,北静王府上下感激涕零,日后只要陛下有令,臣肝脑淦地也在所不辞。” 永康帝含笑的的看着水溶,水溶只言北静王府,那就说明他是北静王府一脉,至于“肝脑淦地”说出来容易,做出来难,世上的人都说忠心,可忠心的能有几个? “那这话朕也就当真了,日后朝廷有什么难处,你可不能推却。” 水溶闻言面色如常的应下,心里却是骂娘,客套话难道听不懂?要是北静王府真的向永康帝尽忠,他怎会拒绝当差? 这时,殿外内侍轻步走了进来,秉道:“陛下,寿安宫的贾女史在殿外候见。” “寿安宫”,这是老太妃住的宫殿,贾女史,想必就是贾家二房的大女儿贾元春了,原著有记载,贾元春因贤孝才德,选入宫作了女史。 听见寿安宫的名头,永康帝轻轻颔首,开口道:“宣。” 没一会,一个穿着身着一袭竹青暗花雨丝锦对襟,鹅黄素锦宫裙的女官踏着莲步缓缓走来。 “陛下,皇祖妃命臣请陛下去寿安宫用膳。” 声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水溶余光瞥了一眼,略施薄妆,肤如脂雪,星眼如波,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直是秀美无伦。 记得贾元春评价宫廷是个吃人的地方,可见其并不愿进入宫廷,然而其浮沉一生,生为贾府荣,死为权力枯,从头至尾都活在家族的阴影里,半点不由人,也是个可怜人,如此娇人儿,落得个悲惨的结局,着实是可惜 只是水溶怜惜归怜惜,但他并不会因为怜惜而犯糊涂,女史相当于是大宫女而非嫔妃,作为宫中女官,是官身,称臣毫无问题,然其身份某种程度上也是永康帝的女人,就如同北静王府里签了卖身契的丫鬟一样,无论是何等有体面的丫鬟,她们都是水溶的私有物,又岂容他人染指? 最重要的是贾元春贾家的身份,甚是敏感,水溶只是好奇的瞥一眼,旋即低下眸去。 面对老太妃的相请,永康帝也不好回绝,于是应声道:“朕知道了,待朕处理完政事便过去。” 元春闻言盈盈一礼,旋即款款离去。 佳人离去,水溶沉吟一声,恭敬道:“皇兄,臣弟想请您赐个恩典。” 永康帝闻言有些诧异,手指轻轻敲击几案,笑应道:“什么恩典,说来听听。” 水溶见永康帝询问,面色有些不好意思,恭敬道:“是臣弟的婚事,您也知道,臣弟年岁不小,母亲对此甚是心急。”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以现在水溶的年岁,早应该娶妻生子,他之前以秦可卿之事哄了北静王妃,然而却事违人愿,接下来定然是相亲,与其让北静王妃瞎忙活,不如请天子赐婚,省得惹一身骚。 “哦,难道伱想让朕替你做主,娶那秦家女为妻?还是说,你看中了哪家姑娘,向朕讨个恩典?” 永康帝前半句话语气和善,不过后半句话带着莫名的意思,水溶的动作虽然隐蔽,然而永康帝还是注意到了,若是寻常人,水溶既然看中,赏赐给他也无伤大雅,可她却是荣国公府之人。 荣国公府开国之初便掌管京营,京营不同于其他军队,属天子亲军,即便现今的京营节度使是王家的王子腾,然贾家经营多年,早已根深蒂固,就连王子腾的京营节度使不也是有贾家帮衬。 北静王府地位本就超然,此时又想着与贾家交好,是何用意? 水溶闻言脸上露出些许难为情,道:“皇兄,臣弟是想娶秦家女儿为妻,求皇兄赐婚,臣弟感激不尽。 秦可卿已然进府,初接触下,其性情温和,行事稳妥,水溶甚是喜欢,与其和素不相识的女人成亲,不如趁早定下,而且秦家家世简单,不会有那么多狗屁倒灶的事儿,只是北静王妃那儿是道坎,故而水溶想着请永康帝赐婚,只要永康帝圣口一开,也就不成问题。 永康帝一脸好笑的看着水溶,没好气的说道:“你倒是打的一手好主意,便宜你占了,倒让朕受埋怨。” 水溶闻言忙道:“雷霆雨露,皆为君恩,若是母亲晓得皇兄赐婚高兴还来不及,岂会埋怨了去。” 皇帝赐婚,再不满也不敢表露出来,就是娶一头猪,北静王府还得感激涕零。 永康帝闻言轻轻颔首,旁的不说,水溶的态度令他十分满意,沉吟片刻,摇头道:“北静王妃自有其道理,朕也不好多言。” 封建王朝,门当户对才是正理,即便娶妻娶贤,以皇家的规格,起码也要是个大家闺秀,可工部营膳司郞不过一小吏,若是秦家女家世背景好一些,永康帝赐婚就赐婚了,但是秦家与北静王府相差甚大,若是赐婚,旁人还以为永康帝苛待北静王府,得不偿失。 水溶闻言心中无奈,豪门大户虽生活无忧,然亲事由不得自己做主,其中大抵都是带着利益,就如同原著贾母为何选择宝钗而不是黛玉,还不是因为宝钗对于宝玉有利,形势如此,他能如何? “那臣弟想迟一两年再言婚事,求皇兄恩准。” 既然秦可卿的事情不成,水溶只能退而求其次,晚一两年成亲,毕竟他还小呢!! 永康帝微微蹙眉,男大当婚,更何况水溶还是皇室宗亲,更应如此,可水溶言语间却不情愿,看来是色欲熏心,被秦家女儿迷了心去,变着法的要娶她为妻。 沉默不语的忠亲王这时开口道:“皇兄,明年不就是选秀之年,到时皇兄打打眼,替小十六寻个称心的不就是了。” 永康帝闻言觉得是个好主意,既体现出天子恩典,又满足了水溶的要求,一举两得,于是对着水溶询问道:“小十六,你觉着如何?” 水溶闻言无言以对,大环境如此,他也无可奈何。 “那臣弟就候着了,若是模样不好的,臣弟可不要。” 听见水溶的打趣话,永康帝不由的一乐,摇了摇头,笑道:“行了,朕心里有数,等秀女进宫,朕让你挑选,定让你衬心如意。” 听见这话,水溶心中一震,宫女选秀,基本就是皇帝挑选嫔妃,然而永康帝却让他在秀女中挑选,即便是带有笼络之心,器重之意也不以言表。 “那臣弟就多谢皇兄了。” 天下美色任其挑选,这等好事,水溶没有理由拒绝,到时自个仔细挑选,选个家世简单,温顺可人的,总好过听天由命。 永康帝见状笑而不语,对于美色,他并不看重,反倒是水溶的表现,令其宽慰不少。 事情已了,水溶也没有必要多待,于是拱手道:“臣弟不打扰皇兄处理政事,先行告退了。” 永康帝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水溶对着一旁的忠顺王作了一揖,随后便离开西暖阁。· 第10章 面见太上皇 第10章面见太上皇 水溶离开西暖阁后,永康帝悠悠然的问道:“你觉得小十六有几分真?” 忠顺王一直在暖阁内,对于永康帝与水溶的对话,他一清二楚,水溶一直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可是真是假,还有待商榷,不可能水溶说什么就信什么,尤其是帝王,最忌“信任”二字。 沉吟片刻,忠顺王开口道:“臣弟觉着不论有几分真,态度尚可。” 永康帝闻言不可置否,相比较让人,水溶态度的确端正,轻笑一声后,冷声道:“那些老臣尸位素餐,都是老道之人,还不如小十六看的透彻。” 忠顺王闻言了然,永康帝心中对那些老臣极为不满,那些老臣基本都是开国元勋一脉,身上带着爵位,与国同戚,为了自身利益,视朝廷法度如无物,拉帮结派,结党营私,正一天天地把大乾江山侵蚀得变了模样。 永康帝有心改变,然后身为皇帝,并不能随心所欲,他们相互勾结,联成朋党,一动百动,一惊百惊,虽说永康帝登基也有年头了,太上皇不管事,但就在那儿压着,永康帝的手段也不敢过于激烈,否则可能酿成泼天大祸。 “皇兄,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忠顺王岔开话题,说起了正事。 永康帝闻言并未第一时间回答,手指轻轻敲击着,沉吟片刻后,开口道:“小十六之意,朕大致明白,说到底,无非就是想做个闲散王爷,他若是知趣,自然有一生的荣华。” 忠顺王闻言心中了然,虽然此次拉拢失败,但水溶表明不会参与进来,也算是件好事,要知道北静王府地位超然,门生故旧不知凡几,若是带头唱反调,永康帝要头疼不少。 “待会朕去寿安宫用膳,你去不去见见皇祖母。”多想无益,永康帝岔开话题道。 忠顺王见永康帝心中有数,起身行礼道:“皇祖母又没请臣弟,臣弟可不去讨嫌。” 老太妃之心,路人皆知,忠顺王可不去讨嫌。 永康帝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 另一边,水溶刚出了乾清宫,一个身着大红蟒袍,手提着拂尘的内监摇曳着身体小跑着上前,似是等候许久,只见其近前谄媚道:“十六爷!!!” 水溶看着面前的内监,红光满面,一脸的福像,看着就憨态可掬,他知道对方的身份,正是大明宫掌宫内监戴权,这位在原著中是少有出现的太监,特点就是贪财,不过对于内监而言,贪财是极为正常之事,毕竟没了长处,也就没有了念头,权财就成了内侍的心灵寄托。 对于戴权的到来,水溶也猜出他的来意,他身为大明宫掌宫内监,来此自然是奉了太上皇的旨意,只是听见对方喊的称呼,水溶皱着眉头道:“本世子现在是北静王府世子,不是什么十六爷。” 戴权见水溶语气不满,瞬间明白了水溶的意思,以前水溶是十六爷,现在水溶是北静王府的世子,身份不同,自然得注意称呼,面对其他人,戴权敢耍耍威风,皇室的人他可不敢不敬,于是忙换了张谄媚的笑脸,讪讪道:“是奴婢口误,奴婢该死。” 瞧着戴权谄媚的神情,水溶也不多计较,摆手道:“好了,以后注意一些。” 内侍身处皇宫,本身也不容易,故而水溶也不会过多为难。 戴权闻言面色一喜,忙谦卑道:“世子爷,皇爷知道您进宫来了,特意让奴婢来候着您。” 水溶闻言了然,戴权口中的皇爷自然是太上皇,特意候着他,自然是要见他,本来水溶打算直接离宫,但既然戴权前来,还是要去见一见自己的“亲爹”,念及此处,水溶摆手道:“带路吧……” 戴权闻言忙半弓着身子引路,水溶随着戴权朝着大明宫走去。 大明宫落月湖,戴权引着水溶来到此处,落月湖前,一个身着杏黄龙袍的老人端坐在湖前,水溶见状上前跪拜道:“臣水溶见过太上皇。” 太上皇闻言不由地蹙了蹙眉,有些浑浊的眼睛看着跪拜的水溶,低声道:“小十六,你这是怪父皇?” 水溶明白太上皇的意思,虽然北静王府同样是皇室宗亲,但毕竟不是高祖一脉,亲疏有别,对于水溶而言,过继反倒是将他的地位降低,若是不过继,水溶起码捞个郡王爵位,亲王也不是没有可能,何至于需要永康帝的降恩,在太上皇看来,水溶这幅君臣之礼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臣是北静王府世子。”水溶应声回道,对于太上皇让他过继,不论水溶是否不满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过继已经成了事实,那就不要拿着以前的事情说事,眼前的“老人”对于水溶而言不在是父皇,而是太上皇。 太上皇目光锐利的看了水溶一眼,沉吟片刻后,开口道:“也罢,过来陪朕钓鱼。” 水溶闻言应了一声,起身走到太上皇身旁,戴权则忙着端来锦墩,系好鱼竿,水溶接过后也就坐下来垂钓,两人安心垂钓,也不说话,片刻之后,还是太上皇主动开口问道:“北静王府的爵位如何?” “皇兄对臣恩赏有加,赐臣袭郡王爵,领亲王俸。”水溶老实回答道。 太上皇满意的点了点头,沉声道:“这样也好,安心的做伱的北静郡王,老四定不会为难于你。” 水溶闻言心中了然,对于太上皇让他过继,他心里也有所猜测,此举不仅仅是为了北静王府的香火,夺嫡之惨烈,历历在目,大半皇子受到牵连,最终却让名不传经的四皇子夺得大位,不服者比比皆是。 水溶过继后,一来是断绝了他的念想,二来若是水溶还是高祖一脉,说不得会出现什么意外,可如今他是北静王府一脉,基本上对永康帝不构成危险,加上北静王府的超然地位,永康帝也只会安抚拉拢,只要不是水溶作死,富贵一生是没什么问题。 明白太上皇的苦心,水溶沉默不语,他穿越之时,正是过继之期,对此他并没有什么感触,而且他也觉得很好,做一个闲散王爷也好,不易招致祸患,提笼架鸟、勾栏听曲岂不妙栽矣 “臣会做好北静郡王,请太上皇宽心。”良久之后,水溶轻声道。 太上皇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古以来,幺儿受宠,太上皇亦不能免俗,既然大位已定,自是要为幺儿谋划,将水溶过继北静王府,并不是他偏心,而是因为要将他摘出去,若一切顺利,水溶一生无忧。 目前看来,一切都按照他的设想进行。 第11章 世子爷怎能如此唐突 第11章世子爷.怎能如此唐突 寿安宫,春禧殿,这里是老太妃居住的宫殿,永康帝坐在凤榻旁陪着老太妃叙话,鹅黄素锦宫裙的贾元春手里端着一鸳鸯莲瓣纹金碗上前,里面盛着新鲜瓜果。 永康帝抬眼打量起眼前跪姿摆放的贾元春,肤色晶莹,柔美如玉,性资绝美,以往因为其贾家身份厌弃,如今仔细打量一番,确实是不错的美人儿,怪道水溶会多瞧两眼。 老太妃见永康帝的目光在元春身上,浑浊的眼眸不由的一亮,见元春要退下,忙吩咐道:“元春,你就在旁进茶侍膳。” 元春闻言轻应一声,旋即恭敬的侍立在永康帝旁。 永康帝心中了然,老太妃的意思他心里清楚,然而他对于贾家的不识相极为不满,贾家一门双公,显赫一时,其中荣国公府开国之初便掌管京营,京营不同于其他军队,属天子亲军,荣国公贾代善掌京营之时恪尽职守,深受太上皇器重,贾代善病逝世后,其后人却掐着京营节度使的位置,将京营当成私军,这本就为永康帝不容,且当初皇储之争中,四王八公一脉忠于太上皇,大抵抱着中立的态度,但亦有不少下注之人,贾家就是其中之一,站在永康帝的对立面,故而对于贾家,永康帝素来厌弃,若不是忌惮旧臣一脉,贾家岂能完存? 片刻之后,老太妃忽然问道:“小十六今儿个进宫了吧?” 皇宫这座深宫大院,说严密也严密,说不严密也松散,就像篱笆一样,看似围的严严实实,然其四面漏风。 水溶进宫的消息,片刻间,各大宫殿都收到消息,而且也有所猜测,恐怕就是爵位的问题。 “嗯,小十六进宫了,朕让其承袭郡王爵,领亲王俸。”永康帝点头回道。 老太妃闻言心中一喜,她可是想着让甄家与北静王府结为姻亲,故而水溶地位越高,甄家也就越有保障。 永康帝见状心中了然,甄家娘子去北静王府拜访的事情,他第一时间就知道消息了,对于老太妃心中所想,他也大致猜测到了,原本若是你情我愿,永康帝也不会多言,然而现在可是北静王府不肯。 “皇祖母,朕瞧着小十六年岁不小了,打算明年秀女进宫后,替他赐门婚事。” 金口玉言,既然永康帝答应了水溶,自然是不能食言,故而永康帝先一步将赐婚的事情说出,省得落了老太妃的颜面。 一听这话,老太妃面色一沉,她知道水溶年岁不小,且孝期已满,的确是要成亲,故而她早就示意甄家娘子去北静王府拜访,让甄家与北静王府结为姻亲,原本以为过两日就有信了,不曾想永康帝居然想要赐婚,这不是拆她的台吗!!!! 虽然老太妃有自己的想法,不过既然永康帝开了口,她还是得尊重一二,而且赐婚一事,还要等明年秀女进宫,也不是没有操作空间。 只是甄家带二姑娘拜访北静王府的目的不言而明,可北静王府的态度却晦暗不明,不由的令人担心。 另一边,水溶在大明宫待了没多久就出宫了,王府的马车从皇城出来后一路疾驰,经过繁华的街区,一路行至西城的北静王府。 水溶从马车并没有从角门而入,而是来到王府正门前,下了马车的水溶抬头看着正门之上匾上大书“北静王府”四个大字,心中感触良多,他虽过继,然王府的家业地产并不属于水溶,但是今日过后不同,水溶承袭爵位,那么北静王府的一切都归于水溶所有。 “世子爷,您回来了。”守门小厮瞧见水溶,忙弓着腰上前。 “打开正门。”水溶吩咐道。 小厮闻言一愣,非年非节,又无尊贵的客人,打开正门作甚?不过小厮虽心中疑惑,可也不敢违背,忙上前招呼把朱红大门打开。 水溶提了提袖摆,昂首挺胸的从正门而入,跨过门槛朝里而去,一路上古木参天,怪石林立,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廊回路转,这一幕幕,水溶虽然熟悉,但是今日却别有一番滋味。 一路行至西跨院,掀幔而入,里屋内,北静王妃正在锦榻上,手中捏着一串紫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右下方,秦可卿坐在旁边打络子,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说不出的柔媚细腻。 秦可卿入住王府,同北静王妃住在套间暖阁儿里面,寝食起居一应与小姐一般无异,教引嬷嬷、贴身掌管钗钏盥沐的丫鬟,另有五六个洒扫房屋来往使役的小丫头以及陪侍丫鬟都备齐全,每日针黹诵读、纺绩井臼,也不需做旁的。 瞧见水溶回来,北静王妃面色一喜,只是见水溶的目光在秦可卿身上打量,心里颇不是滋味。 水溶见状了然,以往他进西跨院首先是给北静王妃请安,可如今有个秦可卿,水溶进院的目光不由自主靠了上去,尤其是瞧见她那双柳叶眼,像钩子似的,一下一下的勾着自己。 “孩儿给母亲请安。”水溶回过神来,上前请安道。 北静王妃此时也不计较,现在她关心的是爵位的事情,要是水溶没有说不降等的事儿,她也不会这般上心,毕竟水溶是袭封的爵位,板上钉钉的事情。 “溶哥儿,袭爵的事情如何?” 瞧着北静王妃一脸希冀的眼神,水溶也不打趣,忙回道:“母亲,陛下让孩儿袭封郡王爵位,领亲王俸。” 北静王妃闻言大喜,爵位不降等本就是恩赐,还领亲王俸,虽说亲王俸不过是多了五千两银子,但这代表着体面,意义不同。 婆子丫鬟等人也纷纷上前道喜,哄的北静王妃高兴之余,每人赏了二个月的月例,不仅如此,北静王妃还说要去庙里还愿,添香油钱去,据水溶所知,北静王妃最爱斋僧敬道、舍米舍钱的,每年在庵里添的香油钱大致有二三千两银子,对此,水溶并不在意,古人信鬼神,还能驳了去? “溶儿,袭爵是大喜事,咱们府冷清这么多年,是该热闹热闹了。” 北静王府自老北静王逝世,加之水溶守孝三年,闭门不出,故而显得冷清不少,这陡然出了大喜事,北静王妃自然想着庆贺一番。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照北静王妃的意思是要大操大办,这可不行,于是水溶开口道:“母亲,北静王府爵位不降等,这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咱们自个摆桌席热闹也就罢了,若是铺张浪费的,外面的人指不准说咱们得意忘形。” 大操大办的,本就是麻烦事,而且过于张扬,做人,低调为主,闷声发大财。 北静王妃闻言缓过神来,水溶提醒的对,俗话说“人眼红见不得别人好”,他们王府嘚瑟,外面的人背后要说闲话, “也好,今儿个摆桌席,咱们自个乐呵,我去让灶房准备。”说着,北静王妃眼神示意一番,抿着嘴移步离开。 水溶见状颇觉的好笑,自家便宜娘这是奖励自己?真是贴心啊!!! 对于秦可卿,这是预定的枕边人,自然不需客气,若是以礼相待,反而让心思细腻的女儿往歪处想,故而水溶的目光大方的打量一直低眉垂眼的秦可卿,原本秦可卿穿着朴素,光彩遮掩不少,如今盛装打扮,其柔媚入骨的风情愈发夺人心魄,刺挠的很,果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 只是北静王妃早有明言,等过个一两年再给他,若是不讲规矩,怕是引得北静王妃不喜。 秦可卿察觉到了水溶灼热的目光,脸颊不由滚烫起来,自进入王府,她便知道自己日后是要跟着水溶的,若不是如此,北静王妃也不会拿她当半个女儿对待,且对于水溶这般儒雅的公子哥儿,可卿心里是乐意的,只是乐意归乐意,被那吃人的眼神打量,总是难为情的。 水溶上前轻声道:“可卿,在王府住的可曾习惯?若是有什么缺的,告诉我便是,我让人给你准备去。” 对待美人,要时时关心,日后才好拿捏。 可卿手里绞着络子,低声呢语道:“王妃对我很好,并没有什么缺的东西,有劳世子爷关心。” 水溶闻言“呵呵”一笑,什么叫有劳,见外了,不过水溶也知道可卿刚入住王府,与他并不相熟,等坦诚相待,知根知底的也就好了,看着可卿手里都快把络子绞烂了,显然心情忐忑。 作为男人,自然要主动些,缓解女儿家的尴尬,故而水溶笑着说道:“可卿,得闲伱替我打几根络子可好?” 可卿闻言抬起一双含情目,看着温煦的水溶,眨巴眨巴了眼眸,盯着人家看,就是为了打几根络子? “世子爷是要装什么的络子?” 水溶取下腰间挂着的玉佩,掂了掂,开口道:“这玉佩的吊绳旧了,你就打个络子把玉络上。” 可卿接过玉佩,羊脂白玉,温润如凝脂,不用多言,定然是件上好和田玉所制,价值不菲,只是瞧着玉佩上半旧不新的流苏,貌似也不需打新的. “世子爷要配个什么颜色才好?是要一样的颜色吗?”既然水溶说要打,那就打,只见秦可卿目不斜视的打量着玉佩,似乎在考虑如何打络子。 水溶伸手扣住可卿丰润白暂的玉手,惊的玉人一颤,感受着玉手的娇嫩,笑言道:“就照着你的喜好来,只要是你打的,都好看!!!!” 可卿感受到水溶温暖的大手,精致的玉容不由的染上一层桃红,抬着似嗔似喜的含情目,眨巴的看着水溶,世子爷怎能如此唐突 第12章 龙有逆鳞 第12章龙有逆鳞 北静王府,宁安堂花厅的气氛甚佳,北静王妃让人准备了一桌子的美味珍馐,璎珞等提着乌银梅花自斟壶在一旁服侍。 许是高兴,北静王妃推杯换盏的,没一会脸色微醺,可卿是姑娘的待遇,自然也坐在席上,吃了几盏惠泉酒,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妩媚风流的含情目此时也迷离飘渺起来,一颦一笑,勾人心魄,看了有些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 水溶端起酒盏抿了一口,压压火热气,怪道原著中贾珍“爬灰”,这般可人儿,谁见了不心动,得亏饭桌桌角高,要不然这张饭桌都得被掀了去。 北静王妃晓得水溶早对可卿有想法,只是她压着自有其道理,毕竟尚未成婚,若是普通的屋里人,随便水溶折腾,但可卿不是屋里人,若是任由水溶胡闹,怕是会有影响,就算水溶喜欢,起码得先娶了正室以后。 念及此处,北静王妃开口道:“溶儿,现在爵位也承袭了,接下来就是你的亲事!!!” 听见这话,水溶也不意外,放下手中的杯盏,开口道:“母亲,孩儿正要向您禀告,孩儿婚事的事情,陛下打算等明年秀女大选,替孩儿赐婚。” 北静王妃闻言一愣,好端端的,怎么来了个天子赐婚? 既然天子赐婚,北静王妃即便再不满也无话可说,只是想起那甄家的女儿,不由的叹息道:“画儿那般知书达理的女儿,倒是可惜了。” 水溶闻言心中了然,他就知道北静王妃一眼相中甄画,只是甄家内部一团乱麻,水溶并不想牵扯进去,只要成婚,一来二去的总会牵扯到,若是水溶不近人情,置夫妻情分何在?别说什么只是娶人家女儿的话,婚姻一途,那是两家人的事情,岂能单论其他,现今天子赐婚,倒是省了水溶一番功夫。 可卿本份的坐着,听着北静王妃与水溶谈及婚事半晌不说话,她的家世决定了做不上世子妃现在是郡王妃了,这一点从她进府就有心里准备,她心里也没有什么别扭,只是她也明白自己早晚是水溶的侍妾,日后王妃进府了,可别是个善妒的,要不然自己可没好日子过 水溶倒没注意可卿,瞧见北静王妃可惜的模样,不由的好笑道:“母亲若是喜欢,干脆认甄家二姑娘做干女儿,儿子也能有个干妹妹。” 夫妻是不可能了,但是干妹妹无妨,反正是“干”的,牵扯不到。 北静王妃闻言没好气的白了水溶一眼,她喜欢甄画还不是因为水溶,要不然她上什么心,还认干女儿,说到底还是“干”的,这有什么用? “你这猴儿,还想着什么干妹妹,趁早给我带个儿媳来承继香火才是,哎,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大孙子。” 水溶闻言装作没听见,做母亲的催婚生子,自古以为皆是如此,只是瞧着北静王妃娇艳如花的容貌,偏偏说出抱大孙子的话语,总有些不合时宜。 北静王妃感叹一句,抿了抿唇,转而说道:“对了,既然爵位定下来了,王府的产业你也要学着管理,明儿个我让李长史拿账目与伱看看。” 李长史是王府长史,长史掌王府政令,为正五品,府内大小事宜都由他管理,相当于王府的大管家,一般而言是由朝廷任职,不过也有王爷举荐,这位李长史是老北静王的私人幕僚举荐上来的。 水溶闻言有些诧异,本以为北静王妃会装聋作哑,不曾想马上就要把家业交给他来打理了,不得不说,这位便宜娘对水溶当真是疼的很,被含在嘴里的感觉,当真是舒心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母亲,内宅的事情还是由您做主,外宅的产业,儿子试试看。” 封建王朝是男尊女卑的社会,女子无才便是德,平时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里要静默谦顺,才合乎道德规范,大家族中像管家这样的大事当然是府里的爷们管事,所谓的女子管家管的也是“门里边的小事”,也就是后宅日常琐事,红楼梦中王熙凤管家的事情亦是如此,一旦牵扯到了外宅的事情,还是得贾琏这等爷们去处理。 北静王妃闻言轻轻颔首,男主外,女主内,这是理所应当之事,先前还担心水溶擅作主张,现在看来,虽不是她肠子里流出来的,但也相差无几了。 见北静王妃神情舒然,水溶心中明了,刚拿了北静王府的爵位就想着家业,实属操之过急,毕竟咱们这位北静王妃还年轻哩,又不需要怡老天年。 宴罢,水溶回到了自个屋子,坐在交椅上揉着额间,虽然古代酒的度数低,不过喝多了照样有些不舒适,丫鬟端着脸盆儿,璎珞拧了拧毛巾,递给水溶道:“世子爷,擦擦脸吧。” 水溶接过毛巾擦了擦脸,旋即靠在椅背上,璎珞贴心的站在水溶身后,一双娇嫩的小手便靠在水溶的太阳穴上轻轻揉按。 感受着恰到好处的揉按,水溶满意道:“还是璎珞你贴心,不枉爷疼你。” 璎珞闻言撇了撇嘴,柳眉微竖,三天两头的洗胫衣,哪里疼她了?于是忍不住的嘟囔道:“这都是奴婢的本份!!!” 洗胫衣什么的,都是本份。 听着璎珞嘟囔的语气,水溶抿嘴一笑,伸手捏住璎珞揉按的小手,将其引到面前,目光打量着璎珞精致的玉容,轻笑道:“这是怎么了,一股子酸臭味。” 璎珞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脸颊微红,眼神不由得飘忽起来,抿着唇也不说话。 水溶见状觉得好笑,女儿闹闹小脾性什么的,有时也可爱的很,于是温声道:“你跟在爷身边也有几年了,爷什么性子你能不晓得?若是有什么委屈的,与爷说便是,难不成爷还会罚你?” 北静王府内,论水溶最亲近的人也就是璎珞了,即便是便宜母亲都不如她,毕竟起居饮食皆由璎珞负责,一举一动璎珞都清楚的很,可以说这三年来,璎珞是看着水溶长大的,知根知底,如此亲近之人,水溶怎会因为一些小事而责罚于她。 璎珞闻言抿了抿唇,有些委屈道:“自从秦姑娘来了,世子爷的眼睛就没消停过。” “.”水溶无言以对,确如璎珞所言,自从秦可卿进府后,水溶的眼神总是不自觉的朝着秦可卿身上打量,不过这也怪不得水溶,谁让秦可卿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玉容,人都是向往美好的事物,多看两眼怎么着了? 璎珞瞧着水溶半响不吭声,双手绞着衣角,垂眸道:“世子爷,奴婢不是说秦姑娘的不是,您身份尊贵,日后身边定然是有许多人伺候,奴婢不求别的,希望世子爷不要厌了奴婢就赶奴婢走,只要能留在世子爷身边,就算是做浆洗的活计奴婢也不在意。” 水溶闻言心中莫名,对于璎珞的话,他也听明白了,早先水溶守孝,身边就只有璎珞了了几人在身边服侍,可如今守孝已过,再加上即将承袭了郡王爵,那身边服侍的人定然不在少数,秦可卿的到来只是一个开头,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这让璎珞心中有了危机感。 明白过来的水溶伸手拉着璎珞坐在他的怀中,好笑道:“你就只是想做个浆洗丫鬟?什么浆洗丫鬟的月例要二两银子,没出息的的小蹄子。” 浆洗丫鬟的月例要二两,再富贵的人家也经不起这等折腾,拿多少银子,就得办多少事,璎珞既然拿着“准姨娘”的月例,就得履行准姨娘的职责,除却洗漱、更衣、铺床、暖床这些丫鬟该做的事情,还需更进一步,服侍周贴。 “世子爷啊!!!” 璎珞坐在水溶的怀中,心肝儿扑通扑通的乱跳,雪腻的脸蛋儿嫣红欲滴,这可是水溶第一次主动,是承爵的事情过于高兴,还是吃了酒的缘故? 水溶听着这娇媚的声音,加上酒精的作用,不由的伸手擒住璎珞的下颌,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精致的玉容,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灵秀雅致的俏脸上桃腮泛红、檀口粉嫩,不免引入遐思。 “世子爷,怎么了?”璎珞一双水润莹光的眸子眨巴的看着水溶,挺了挺琼鼻,酒气直往鼻间窜。 水溶瞧着璎珞摆着一张无辜的俏脸,心中不由的无名火起,这小蹄子肯定是“明知故问”,旋即水溶也不多言,俯身便噙住那两瓣温软,肆意品尝起来。 璎珞圆目杏睁的看着眼前的水溶,片刻之后,微微闭上杏眸. 许久之后,璎珞提着綉帕擦拭着唇瓣上,柔情似水的眼眸嗔怪的看着水溶。 水溶并不以为意,舔了舔嘴唇,回味着那片甘甜,浇灭那无名的心火,毕竟是要顾忌身体,还是浅尝辄止为好。 “世子爷,你身上带着折扇吗?硌着奴婢怪难受的!!!”璎珞蹙着眉嗔怪一句。 “嘶……”水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龙有逆鳞,触之必怒,这小蹄子,不知轻重。 第13章 抓个现行 第13章抓个现行 北静王府,书房内。 几案桌前,梓香袅袅,香炉里燃着幽香四溢的檀香,书架上摆满了古籍善本,金字红线,封皮斑驳,内壁挂着一幅幅山水画,寥寥数笔便能勾勒出山水之美。 房内一几一榻,立见清逸之姿,一椅一案,便观幽雅之情。 水溶立于书案前,手持狼毫,提笔练字。 璎珞头上戴着几支金钗珠钏,身着一件淡黄色的绸缎衣裳,披着水田袄子,手中端着一盏香茗莲步走了上来。 将香茗放在几案上,走上前来,纤纤玉指不由地在水溶眉头上摩挲,不解道:“王爷,今儿个是府里大喜,您怎么还练字呢!!。” 圣旨已然下发,水溶承袭郡王爵位,领亲王俸是永康帝金口玉言,自然不会打折扣,对此,水溶和北静王府一片欣然。 水溶放下手中狼毫,安然的坐在交椅上,目光打量着眼前袅娜的少女,上回璎珞无意撩拨,虽未逾矩,但却让水溶细细把玩一番。 也是因为有了肌肤之亲,故而水溶对其态度不同以往,璎珞待水溶更为尽心职。 水溶伸手牵着璎珞的手引她坐在自个的怀中,轻声问道:“母亲那儿怎么样了。” 对于袭爵一事,府里热闹是正常的,水溶并不在意。 璎珞坐在水溶怀间,俏丽的脸蛋儿染上少许熏红,又听见水溶询问,喜上眉梢的回道:“太妃可高兴哩,还赏了府里人两个月的月例。” 承爵圣旨已下,水溶就是正儿八经的郡王,而北静王妃就成了北静太妃。 水溶对此也不多言,瞧着璎珞俏脸上的喜意,水溶不由地伸手捏了捏璎珞的琼鼻,怪道:“你这丫头,几个月的月例就把你打发了,仔细未来主母进了门不待见你,到时看伱怎么办。” 明年选秀,北静王府将迎来未来的主母,这对于水溶屋里的人来说岂能不担心,要是主母性子不好,她们可没好果子吃。 璎珞先前只是高兴,倒忘却了这一件事情,如今听水溶提起,心里难免多想起来,这好不容易才得了自家爷的恩赐,万一主母善妒就糟了。 水溶见璎珞绞着手帕,玉容上略显担忧的不觉得好笑,想着是自己的体己人,于是宽慰道:“不过是与你说句玩笑话,你还当真了去,你是爷的屋里人,主母岂会不待见你?” 一般而言,爷们都会有自己的屋里人,这是司空见惯的事,当家主母几乎也不会计较,不过也有那种极为善妒之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就好像荣国公府的王熙凤以及那“桂花夏家”的夏金桂,这两人可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容不下人。 璎珞听着水溶的宽慰,眼神不由的柔和起来,一双莹润的杏眸眨巴眨巴的看着水溶,透着莫名的喜悦,到底自家爷心里有自己,不枉那日任由他作践。 想起那日的情形,璎珞不由得滚烫了脸., 水溶瞧着璎珞烟波流转,女儿娇羞的姿态是恁样动人。 璎珞坐在水溶怀中,一举一动了如指掌,面色顿时嫣红欲滴起来,弯弯的柳眉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 上回璎珞险些引火上身,这回倒是不糊涂了。 只是这人啊,先前忍忍也就过去了,尝过滋味后就有些把持不住,尤其是这小蹄子眼神带勾,勾的人躁动难耐。 璎珞闻言面色大羞,白皙无瑕的皮肤透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娇嫩欲滴,抿了抿唇,嗔怪道:“您还笑话我。” 上回闹了笑话,她羞的都不敢见人,谁知王爷还拿此事打趣她!!! 水溶呵呵一笑,伸手擒住璎珞的下颌打量起来,女儿神情扭捏、含羞带臊的最是撩人。 “呀”忽然响起一阵娇喝,惊的水溶一颤,口齿微合。 璎珞倒吸一口凉气,秀眉紧蹙,来不及嗔恼,目光看向屋外错愕的倩影,惊的挣脱开来,站在一边系着襟口处的盘扣。 水溶目光看向门口处面红耳赤的倩影,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又抿了抿唇,回味甘甜,旋即故作镇定的笑道:“可卿,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水溶预定的枕边人秦可卿,在水溶的屋里,秦可卿是少数不用通禀就能进来的人之一,这偷吃被抓了个现行,有些尴尬了,需知他们还处于暧昧期间怕是坏了印象,好在不是办正事,若是不然,有必要寻太医瞧瞧。 秦可卿侍立在原地,妩媚的俏脸红彤彤的,肤如凝脂的玉手弄着裙摆。 脑中画面闪过,可卿娇躯半酥,险些站不住脚。 水溶见秦可卿表露出的一种软惜娇羞的神情竟难以形容,这种情形让他心头不由一跳。 璎珞见状嘟着嘴嗔了水溶一眼,刚刚还你侬我侬,现在倒好,都不带正眼瞧她一眼…… 然而璎珞也就是心里抱怨两句,俏脸晕红的迈步朝着屋外走去,路过秦可卿身边的时候,心虚的喊了声“秦姑娘”,迈着踉跄的步伐离开,她得去找个安静的地方瞧瞧有没有伤着。 水溶受了一记璎珞的白眼心中不觉的好笑,这就是醋味了,不过也正常,谁让水溶有了新欢忘记旧爱了,貌似自己渣了些…… 好在璎珞是个识礼数的,秦可卿不是奴婢的身份,是府里半个主子,可不是璎珞能比的,规矩些总是没错的,希望璎珞没伤着,要不然真是罪过。 眼见璎珞离开,水溶故作镇定的对着低眉垂眼的可卿唤道:“可卿,你怎么来了?” 秦可卿听见唤声,抬起那双含情目撇了水溶一眼,从怀中掏出玉佩,颤声道:“上回王爷让我打的络子打好了,您瞧瞧可有什么不满意的,” 水溶伸手扣住秦可卿的玉手,提着瞧了瞧她手中那打好了的玉佩,金线配着黑珠儿线,煞是好看,于是水溶夸赞道:“可卿的手儿真巧。” 秦可卿脸上涨起了一层红晕,一双大眼睛眨了眨,王爷这是在说手还是络子? 眼见挣脱不开,可卿不由的深深地吞了一口气,腼腆道:“您都没仔细看,怎知我的手儿巧,尽说哄人的话。” 先前秦可卿对于水溶并不熟悉,相处一段日子,晓得水溶对待下人宽和,是个性子极好的人,想着日后早晚是眼前这位爷的人,心里也就放下了,素日里回话也轻松不少。 水溶听后抬着可卿的手开口道:“古人言:“指若削葱根,口若含朱丹,芊芊做细步,精妙世无双”,有此玉手,怎能不巧了去,可卿不必妄自菲薄,日后有你这双巧手常伴左右,岂不美哉?” 对于秦可卿,这是内定的人,水溶难道还需要顾忌?前世情侣之间牵手是正常的事情,更何况现今水溶与秦可卿之间的关系,他们这不是逾礼,乃是情话,是促进感情的,毕竟女为知己者容,要是水溶无动于衷,说不得她们还会多想了去? 果不其然,秦可卿两颊排红,嘴角微扬,露出颊边的梨涡,显然心里受用。 只是面对水溶浪荡之语,娇羞的将玉佩塞给水溶后,仓皇离去。 水溶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年代的女儿还是脸皮薄了些,才摸了摸小手,说了两句话就受不了,日后坦诚相见的,还不得羞的往里钻,看来其路漫漫修远兮矣. 第14章 王府账目 第14章王府账目 北静王府花厅中,水溶安然的坐在交椅上,厅下站着几人,为首的是王府长史李长史,管着王府里的大小事,其身后有四个头戴瓜皮帽的中年人,他们是管理钱财的四个账房先生,王府里的田庄、土地、菜园、果园、山场、马场、当铺等不动产之类的基本都是他们打理。 早先北静太妃就说过让水溶试着管理王府的产业,水溶一开始并未着急,现今承爵的圣旨以下,水溶就是名正言顺的王府当家人,赐婚的事情有内务府和宗人府处置,水溶暂且不用管,而王府的产业是要好好查验,省得做个糊涂人,左右水溶身上没差事,闲着也是闲着。 李长史是个知天命的人,两鬓发白,颌间蓄着长须,只见他鞠着身子,指了指厅中摆放的四个大箱笼,恭敬道:“王爷,这些是王府里的近些年所有的账簿,请王爷过目。” 对于水溶,众人的态度甚是谦卑,以前他是世子爷,现在是郡王爷,王府里的主子,身份尊贵,不是他们敢得罪的。 水溶看着那四个大箱笼,眉头不由的一蹙,这么多账簿,要是一本一本的查看,人都要累死,念及此处,水溶开口道:“李长史,府里的总账簿拿上来。” 总账簿虽然记载的东西不详细,但是从收支上就能看出一二来。 李长史闻言忙从箱笼上拿了一本账簿,恭敬的递了上去,显然他们早有准备。 水溶接过以后倒是不急着看,反而是摆手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忙你们的去吧!!!” 李长史等人听后恭敬退下,水溶这才翻阅起账簿,不知过了多久,璎珞来来回回的换过几盏香茗了,水溶才头疼的捏了捏额间,将账簿扔在几案上。 璎珞见状替水溶揉按,关心道:“王爷,这些事情让李长史他们去做就是了,何至于劳心劳累的。” 对于璎珞而言,重中之重就是全方位的服侍水溶,旁的也不在意。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对于璎珞的话,他知道这是关心之语,按理来说,水溶确实不用劳累的劳累,堂堂一个王爷亲自查账,说出去也是笑话,只不过若是水溶从外面寻账房先生,指不定北静太妃心里有疙瘩,故而水溶才会自个瞧瞧,面对自己的贴身丫鬟,水溶随口道:“左右闲来无事,看看也好。” 璎珞闻言闭嘴不语,王爷都发话了,即便是心疼又能如何,只能手上下功夫,替水溶好生揉按。 水溶享受着璎珞的服侍,脑中也在思索刚刚看过的账簿,王府的产业甚大,且不论北静王府这座宅邸,库房里有许多文物珍宝、珍稀器物,比如什么玉磐、玉马、珍珠手串、珊瑚系珠、蓝宝石、白玉观音、红玛瑙、人参、貂皮之类的,价值不菲。 在外的产业共有十处庄子,共十万零六十七亩田地,一年的地租有近四万两白银的进账,按照一亩地年产价值近一两银子,地租五成,按理来说应当有五万两白银的收入,不过佃租与收成有关,光凭一个数值还不能说明什么。 另外还有几处果园与京城的店铺,总的来说,王府加上俸禄以及年节宫里的赏赐,一年进账也有七八万两。 除却收入,现在再来看看开支,首先就是月例,北静王府承袭百年,那些家养的奴才,他们一家都在王府中以奴才的身份居住,其所生下的后代也是王府的奴才,三代积累,王府中现今有近五百余人,一年的月例再加上各节赏银,支出高达近一万两,而且奴才是包吃包住的,一年的伙食费也大概需要一万余两,光是养这些下人,一年就需要两万多两银子。 月例支出之后,就是王府修缮,王府总共有一百零八间房舍,每年的修缮大抵也就是四五千两银子,但是北静王府最大的特色就是占据一半面积的花园,花园到处都是名花贵种,那奇形怪状的异石都是从外地运来的,这些东西可不便宜,毕竟王府这等门第不能用便宜货以次充好,平均下来,一年大抵也需要两万两,水溶知道这里面的油水足,但是细查肯定不简单,而且若是细查,估摸着还会让人觉得小家子气,别人水溶尚且不在意,自家那便宜娘可不能让她多想。 此外,这是讲人情世故的世界,北静王府这等门第之家,每年都需要迎来送往,再加上家祭、家庆、年节,几乎频频不断,这些加起来七七八八的也要花销一万五千两左右,这还是一般而言,要是碰上什么喜事之类的,还不止这个数字。 最后就是主子的开支了,整个王府里,算主子的也就是北静太妃、水溶以及刚入府不久的秦可卿,秦可卿刚入府,暂且不提,但是北静太妃与水溶两人的排场不可谓不大,每日膳食都是精挑细选,一道荷叶莲蓬羹,做法十分讲究,不光汤中的材料难以凑齐,连模具都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精巧至极,一碗汤下来要二十两银子,身上穿的也是价值不菲,一件外裳就价值几百两,而水溶让秦可卿打络子的玉佩,价值在千两以上,就他们这两母子,一年的开支估摸着要两万两。 普通人家一年二十两银子就足够他们生活,与之相比,王府简直是壕无人性,以往水溶只是安然享受,不曾想开支巨大,这倒是让水溶错愕不已,这钟鸣鼎食之家的生活,当真是无法想象。 计较起来,这些拢共加起来,王府一年的开支九万两以上,收入与支出不合,属于超支的状态,这还只是因为王府人口单薄的情况,若是前两年老北静郡王在世的时候,超支更加严重。 入不敷出,这是大忌。 目前看来,开源节流是不可能的事情,水溶放得下这个脸面,北静太妃可放不下,而且当初水溶说过,内宅事情由北静太妃做主,水溶不好插手,尤其是他刚接手,更不能操之过急。 若是想要日子过得更滋润,还要经营一些其他营生,以北静王府的威势,经商的话绝对不成问题,但是朝廷有明言规定,皇室不可与民争利,管的比那些官员紧的多,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以半遮半掩的方式入股便成。 按照穿越者的尿性,最好的办法就是弄肥皂玻璃什么的,不过很可惜,水溶前世是学渣,这些东西他用是没问题,但是做的话就两眼一抹黑了,至于说什么知道成分即可,问题是水溶连成分是什么都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玻璃的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可是这有什么用? 既然创造没什么办法,剩下的就是寻当今朝代能赚钱的生意,真要算起来,最赚钱的生意无非就是盐铁,然而“盐铁官营”,水溶若是强插一手反倒是落了下乘,至于放贷或者私盐什么的,这都是捞偏门的歪招,北静王府还没有到这种过不下去的地步。 剩下的也就是古董铺子,钱庄、金银铺、皮货铺、南货铺、布庄、绸缎庄、酒楼等,若是小康没什么大问题,可是对于王府这么大一个摊子,颇有些杯水车薪,具体要做什么营生,还真是要好好考虑。 想到此处,水溶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管理这么大一个产业,还真是不容易啊,好在他有最为重要的权势背景,所谓权财,有权就有财,就是个蠢人都不会愁吃喝。 璎珞察觉到水溶兴致不佳,心中思忖片刻,鼓足勇气,咬唇道:“爷,若是心烦,要不奴婢服侍您可好?” 作为丫鬟,爷心情不佳,自然需要关怀,虽说还有些不适,但是为了爷,不妨事。 水溶闻言瞪着眼睛回头看了看璎珞,只见她脸颊上缀上一抹羞红,一双莹润的杏眸扑扇起来,软惜娇羞的模样宛如诱人的果品,任人采颉 见此情形,水溶皱了皱眉,难道不知道撩拨人会出大事的,耳鬓厮磨虽好,但容易擦枪走火,隐忍过多,终究不是好事。 “王爷,您这是嫌弃奴婢。”璎珞见状顿时面色一变,她都不要脸皮了,为何水溶摆出这么一副表情。 感受到璎珞的情绪,水溶温声解释道:“胡思乱想什么,爷多咱会嫌你,只不过此非长久之事,爷不是圣人,安能坐怀不乱。” 璎珞相貌不俗,这等可人儿,水溶怎么会嫌弃,而他每回都是浅尝辄止,在岸边来回试探,到最后,难受的只是自己。 听见不是嫌弃于她,璎珞不由的轻缓一口气,甚至心中窃喜,她就知道自家爷是迷恋自己的,都有肌肤之亲了,要是被嫌弃了,可怎么了得。 “这有什么.人家都说,男女之事,都是要贴肚皮的。”璎珞怯弱的说出这句话,明亮的双眸宛如一泓清水,布满红霞的脸蛋嫩的仿佛要掐出水来。 只不过话说出口,璎珞当即就后悔了,自家爷该不会觉得自个不检点吧,她只是想爷舒坦!!! 水溶神色怪异的打量着绞着手中绣帕的璎珞,古代知识匮乏,少女对房帷之事知之甚少,宛如一张白纸,就是普通的拉拉小手都是大事,一般而言,都是女儿家出嫁之时,由父母长辈告知,万万没想到,璎珞还晓得贴肚皮,这丫头,肯定是听那些个死鱼眼珠子闲话,只是不知道璎珞是无意听嘴,还是有意打听!!!!! “小骚蹄子,这就按耐不住了?”水溶伸手捏了捏嫩的能掐出水的脸蛋,语气戏谑的打趣起来。 璎珞见水溶并无嫌弃之情,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面对水溶的打趣,璎珞娇嗔道:“奴婢哪有!!” 作为丫鬟,她是一心为主子着想,贴肚皮什么的也不着急。 水溶“呵呵”一笑,温声道:“不要心急,爷不是拿伱当粉头取乐,等明年主母进府了,自有你的好处。” 受到主母认可的丫鬟,地位不同,尤其是清白之身的丫鬟,更会受其器重,面对璎珞的主动,水溶不好拒绝,会伤姑娘的心,只能拿此说事。 不过话说回来,璎珞现年十八,身姿绰约,已然长大,这一点,水溶手口皆有数,要不是为长远计,不能过早偷食,早在上回,这蹄子早就得成他的形状了。 璎珞闻言神色感动,自家爷是在为她着想,也不枉她今儿个不怕臊,只是.璎珞低头瞧着鼓囊,心中担忧起来,不会伤着吧!!!!! 第15章 爷们的天堂 第15章爷们的天堂 神京,胭脂胡同前,水溶穿着一件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缀着一枚白玉佩披着一件白色大麾,手持一柄山水折扇轻摇,其面目俊秀,俨然一副风流倜傥公子哥的做派。 “爷,咱们回去吧,要是太妃知晓了,奴婢也活不成了。”一旁的小福子苦着一张脸,哀声诉求起来。 胭脂胡同是京城有名的销金窟,胡同两侧基本都是青楼妓院一类,以水溶这等皇室贵胄,若是去了妓院,那些讲究儒家那一套三纲五常,仁义礼智信之类的文官们不得风闻上奏? 不仅如此,北静太妃晓得了也不会善了,对待水溶可能就是口头怪罪一句,可是小福子这等内监就没好果子吃了,这叫杀鸡儆猴。 水溶瞥了一眼哭诉的小福子,眉头不由的蹙了起来,闲来无事的水溶出府四处逛逛,顺带考察考察该做什么营生,这来到胭脂胡同附近,作为穿越者,岂能不去见识见识爷们的天堂。 “好了,怕什么,本公子是去青楼,又不是去妓院,不过是进去瞧瞧,不会做出格的事情,只要你不说,母亲怎会知晓?” 青楼与妓院虽都是风月场所,不过还是有所差别,妓院纯粹就是身体上的买卖,分为几等,一等的妓院被称作“清吟小班”,姐儿们除了需要姿色,还要粗通文墨,会诗书琴画,还必须要会唱小曲。 二等的妓院被称作“茶室”,姐儿们不需过多才艺,但是需要姿色,粗通文墨,品茶之类。 三等的妓院被称作“下处”,姐儿们只需要姿色。 最低等级的妓院则是直接称为“窑子”,姐儿们简单多了,是女人就行,俗称“野鸡处”,那儿接待的客人通常都是市井村夫这些平头百姓。 一般去妓院的人都是直接解决生理需求的,并不会有吟诗作对,弹琴听曲儿这样的事,那里的姑娘不会谈什么风花雪月,吟诗作对,个个深谙“吹拉弹唱”之术。 而青楼是豪华而精致的雅舍,怡性销魂之所,出入的大都是文人骚客,达官显贵,是一个吟诗作对,听小曲的地方。 青楼里的女子一般分为“清倌人”和“红倌人”,清倌人是指卖艺不卖身,红倌人卖艺也可卖身,这两种可不是卖皮肉生意或者承恩卖笑的“风尘女子”,她们个个可以说是身怀不少技能,琴棋书画,吟诗作对几乎是样样涉及,虽身在烟花之地,但不是有钱就可以随意糟蹋的,自古以来才子都喜欢来青楼,那就是追求灵魂上的共鸣,当然,也有相交甚欢,才子佳人。 相较而言,可以理解青楼是高档会所,档次不一样,市井村夫根本进不去。 青楼这等地方虽然禁止皇室贵胄前来,不过私底下还是有许多皇子龙孙偷偷前来,只要不闹出事情来,别人也不会多言。 小福子听见这话仍然是一脸的苦相,话虽如此,可万一被北静太妃晓得了,他小福子还不是要受罚。 水溶见状无奈,他真的只是好奇而已,绝对不会胡来,要是有需求,且不说秦可卿,那璎珞任由他采颉,他不也是没有突破那层障碍,何至于寻花问柳了,更何况进出青楼对于水溶而言,或许还是件好事,不怕有文官上奏,就怕他们不上奏,念及此处,水溶挑眉道:“行了,别扰了本公子的雅兴。” 听见这话,小福子顿时无奈了,主子是水溶,他一个内监还能说什么,只是期望自家爷真如其所说,只是进去瞧瞧,可别犯了糊涂。 水溶也不理会,迈步朝着胭脂胡同走去,胡同内四通八达,由于是午间,并没有所谓的花灯锦簇,两侧行人稀稀疏疏的,显得颇为冷清,对此,水溶也不意外,毕竟大白天的,不合时宜,姐儿们忙碌整晚,也得歇息,总不能连轴转,超负荷运行吧!! 当然,冷清的大抵都是妓院,至于青楼,稍显不同,吃酒听曲,谈论古今,这不分时间。 行至一座院门前,这里粉墙鸳瓦,朱户兽环,飞檐映绿郁郁的高槐,绣户对青森森的瘦竹,没有所谓的艳俗,反倒是颇为典雅。 ““凤鸣院”,日教弄玉作凤鸣,适情适景。”水溶抬眸瞧着门坊上青漆匾额,呢喃道。 青楼常以“院”、“馆”、“阁”为主,妓院多以“室”、“班”、“楼”、“店”,至于那些不入流的,娼馆、淫窟、瓦子、勾栏尽皆有之。 “爷,要不咱们回府去吧,秦姑娘若是晓得,会怄气哩!!”身后的小福子见水溶跃跃欲试,小心的开口道,他知道自家爷对那位进府的秦姑娘上心,故而拿此说事。 水溶闻言白了小福子一眼,不满道:“你不愿跟着本公子就自己回府去。” 来都来了,要是不进去瞧瞧,岂不是白来,而且小福子这家伙居然拿秦可卿堵他,不知所谓,他对秦可卿上心归上心,可与他进青楼有何瓜葛?这并不冲突,到底是个没根的,理解不了水溶的想法,要是有根,定能共鸣。 小福子见水溶不满,当即面色悻悻,一张脸皱成一团,哭腔道:“能跟在爷身边是奴婢的福分,奴婢要一辈子跟在爷身边。” 水溶闻言不再多言,毕竟小福子虽是为自己着想,同样也是为水溶担忧。 “好了,你跟本公子进去,不准再多嘴。”水溶开口道。 小福子闻言忙点头应诺,水溶也不在理会,迈步朝里走去。 “可是北静王爷?” 水溶正要迈步往里走去,一道声音响起,偏头一看,不远处走来一位英姿勃勃的年轻公子,这人水溶认识,正是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紫英,世代武将,将门之后,为人豪爽,素有侠义之名,这神武将军在禁军当值,是北静王府的旧部。 冯紫英先前只是觉着背影相似,如今见当真是新的北静郡王,忙疾步上前道:“小可冯紫英见过王爷。” 水溶含笑点头,开口道:“紫英,既是在外,不必称呼王爷,平称即可。” 胭脂胡同口称呼他王爷,这还怎么让他有脸进青楼? 冯紫英闻言心中了然,不过平称他也不敢,故而拱手行礼道:“见过公子。” 水溶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不就对了。 冯紫英心中计较一二,知晓水溶来此肯定是来此顽乐,故而相邀道:“公子,小可邀了两位朋友,若是公子不嫌弃,不妨一块相聚。” 水溶闻言沉吟片刻,冯紫英交友甚广,常与人饮酒作乐,对于青楼这等聚会之所,想必他门儿清,水溶对于青楼一知半解,正好让其做个带路人,第一回,还是要有老司机带比较恰当,念及此处,水溶开口道:“也好,那就劳烦紫英带路。” 冯紫英见水溶应了下来,忙在前引路,身后的小福子面容苦涩,双眸警惕的看着冯紫英,自家主子可不能被带坏了。 水溶可不知小福子的念叨,迈步朝里走去,至中堂举目,则湘帘翠幌,一打扮艳丽的浓姬前拜,冯紫英摆了摆手,浓姬拜退,看这模样,显然是认识冯紫英,果真是老司机。 随后冯紫英引着水溶从西角门入,则又一径,内里别有乾坤,堂庑加大,廊道两侧乔木蔽日,月波水榭,俨然是一处园林。 进入一处院落,花厅内,里面摆放着几张桌子,全都是上好的黄花梨木,一边的香炉里点着上好的檀香,花厅的两侧有几个挂着竹帘子的屋子,显然那里就是雅间。 雅间内时不时传来笑谈之声,透过帘子能够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三人坐在雅间饮酒。 冯紫英引着水溶进来,三人察觉到动静纷纷扭头。 “哎呦,冯公子,伱可来了,奴家都等不急了。” 酥媚娇柔之声响起,不由地让水溶想起所谓的机车妹,目光看向桌前,只见一女子巧笑嫣然的坐于桌前,内穿薄蝉翼的霞影纱玫瑰香胸衣,腰束葱绿撒花软烟罗裙,外罩一件逶迤拖地的白色梅花蝉翼纱,香肩半露,脖颈修长,沟壑若隐若现。 “哟,这是哪里来的小郎君,好生俊俏啊!!!!”女子调笑一句冯紫英后,妩媚的双眸瞧见水溶,秋波微转,袅娜的身姿半倚,一双流云锦绣粉荷平底绣鞋微微翘起。 慵懒妩媚,娇躯曼妙尽显眼底,这不由地让水溶心中渐起涟漪,王府内绝色不少,然其穿着保守,且不能浓妆艳抹,这视觉上缺失了些,不是有那么一句话,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古人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而且眼前的女子修长窕窈的好身材,雪藕般的柔软玉臂,优美浑圆的修长玉腿,婀娜丰满,不似少女那般稚嫩,魅力十足。 “大胆,你什么东西,也敢拿我家主子取笑。”小福子见眼前的狐媚子居然敢调戏自家爷,当即就呵斥起来。 女子听着小福子尖细的嗓音,美眸流转,并未发怒,而是立直身姿,将流云锦绣粉荷平底绣鞋遮于裙下,俏丽的玉容保持着浅浅的微笑。 这时,桌前左下手面目清秀的男子瞧见水溶容貌,神色一震,忙起身行礼,而冯紫英先一步打岔道:“湘莲,今日偶遇公子,便相邀一聚,热闹热闹。” 水溶侧眸看了眼冯紫英,这家伙挺有意思的。 湘莲抬眸看了冯紫英一眼,当即会意,拱手拜道:“见过公子。” 水溶轻轻颔首,名叫湘莲的男子他认识,正是柳湘莲,系世家子弟,理国公柳彪之孙柳湘莲,他父母早丧,读书不成,性情豪爽,酷好耍枪舞剑,赌博吃酒,以至眠花宿柳,吹笛弹筝,无所不为,而他生得又美,最喜串戏,擅演生旦风月戏文,不知其身份之人,还以为是优伶一类。 对于柳湘莲,女子清楚其底细,连他都恭敬的称呼为公子,俊俏的小郎君绝非凡人,不由得,女子美眸悄悄打量了水溶两眼,心中猜测起来。 水溶对此倒不在意,偏头看着忿忿不平的小福子不知说什么好,要说他坏兴致的话,这又是帮他出头,轻叹一口气,水溶吩咐道:“你去外边候着。” 留小福子下来,只会扰了他的兴致,不如打发出去。 “爷,这”小福子一脸的为难,他要是不看着,万一自家爷被勾了去可怎么了的,他会被打死的。 水溶见状微微蹙眉,耐住性子吩咐道:“本公子心里有数,去外边候着去。” 小福子闻言无可奈何,只得悻悻然的离开,心里祈祷自家爷可千万不能胡来,临走前狠狠的瞪了冯紫英一眼。 冯紫英见状神情尴尬,不过倒也没多在意,转而主动介绍道:“公子,这位是蒋玉菡蒋兄,小名琪官,是在下的好友。” 蒋玉菡见其阵势,也知水溶身份尊贵,故而起身拱手道:“见过公子。” 水溶目光打量着蒋玉菡,小名琪官,不需多言,应该就是原著中忠顺王府戏班的名角,擅唱小旦,贾宝玉曾以玉玦扇坠和袭人所给松花汗巾相赠,蒋玉菡回赠以北静王所赐茜香国女国王贡奉的大红汗巾,两人乃是吻颈之交。 只是蒋玉菡面如敷粉,唇若施脂,长眉若柳,转盼多情,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这般妩媚风流,他还以为是位女相公,没想到居然会是男人。 “蒋兄弟。”水溶拱手回礼,心头有些许尴尬,他可不会承认自己有些怦然心动。 紧接着,冯紫英指了指安然落座的妩媚女子,介绍道:“这位是杜月娇杜姑娘,杜月娇姑娘聪颖灵慧,才艺出类拔萃,吹笛弹筝无一不通,尤其是运弦出神入化,号称京城第一,当年亦是京城有名的花魁,风头无两。” 杜月娇起身盈盈一礼,娇声道:“奴家见过公子。” 水溶同样拱手回礼,温和道:“杜姑娘,下人失礼了,还望莫要放在心上。” 骂人家什么东西,确实有些过了,身处青楼,言语轻挑,这是稀疏平常之事。 杜月娇见水溶温文尔雅,美眸流转,复又慵懒起来,翘起流云锦绣粉荷平底绣鞋,巧笑嫣然道:“奴家刚刚可是被吓着了,小郎君一句“莫要放在心上”就想了事?” 第16章 负心多是读书人 第16章负心多是读书人 “杜姑娘想如何?” 水溶抬眸瞧着桌前调笑的丽人,开口询问起来。 杜月娇抿嘴一笑,端起酒盏斟了一盏酒,莲步轻移至水溶身前,雪白的玉手举起酒盏,道:“小郎君以酒赔罪,奴家就不放在心上了。” 面对美人相邀,水溶自是不会拒绝,伸手去接酒盏,待水溶即将接过酒盏之时,杜月娇忽地撤手,让水溶落了个空。 水溶见状蹙了蹙眉,这是什么意思?他是觉得小福子说的有些过了,但并不代表自己能受人调笑,有些过了!!! 杜月娇嘴角上扬,妩媚的双眸流转,娇声道:“小郎君,莫要生气,得让奴家来喂你才行。” 水溶闻言一阵错愕,喂他喝,怎么喂?他倒是知道有一种皮杯,难不成就是这种?不愧是风月场所,女人之凶猛,非同常人。 “不劳杜姑娘,本公子自己喝便是。” 他来青楼只是好奇心驱使,可不是寻欢作乐,皮杯什么的还是算了,要是有兴趣,回府让璎珞与可卿学学便是。 面对水溶的婉拒,杜月娇面色如常,大方的举起手中的酒盏,意有所指的笑道:“奴家不过是想亲手喂公子,有什么可劳烦。” 水溶闻言嘴角一抽,只是用手喂.敢情是他自作多情了。 “月娇姑娘,公子是第一回来此,你可不能为难于他。”这时,冯紫英开腔帮衬起来,人是他带来的,可不能怠慢了。 杜月娇抿嘴一笑,提起手中的酒盏,笑吟吟道:“那小郎君起码喝了这杯酒,可行否?” 水溶看着眼前的酒盏,明显是要让自己接过,此时的他也明白,怕是杜月娇打一开始就打算言语之间调戏一番。 风月女子,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干的就是陪笑的买卖,对于这等小事,水溶没必要计较,接过酒盏一饮而尽,将空酒盏递与杜月娇眼前,道:“杜姑娘,可否满意。” 杜月娇笑盈盈的接过空酒盏,揶揄道:“小郎君亲善可人,奴家自是满意。” 水溶闻言一阵无语,这戏谑的语气,总觉得怪怪的。 杜月娇见状戏谑一声,回身移步至桌前,倒也没继续打趣。 几人分宾而坐,水溶身份尊贵,自然坐于主位,冯紫英、柳湘莲、蒋玉涵、杜月娇分坐一旁。 冯紫英、柳湘莲、蒋玉涵皆是爽利之人,刚开始顾忌水溶的身份地位有些拘谨,言谈之间知晓水溶为人和善,他们也就不在扭捏,至于杜月娇,尺度拿捏游刃有余,时不时言语调戏一番,让水溶有些难以应对。 “月娇姑娘才艺双绝,可否演示一番。” 冯紫英见水溶略显窘迫,于是岔开话题,想着让杜月娇表演才艺。 杜月娇撑着下颌,慵懒道:“冯公子,奴家琴并未带来,如何演示,不过……” 话锋一转,杜月娇目光盈盈的看着水溶,笑言道:“若是小郎君想听,奴家便去取来。” 水溶察觉到杜月娇灼热的目光,颇有些头疼,不论前世今生,他都未曾与热情似火的女人打过交道,有些难以招架,估摸着杜月娇猜出水溶的地位显赫,故而热情相待,同时水溶确实俊俏非凡,被人所觊觎亦是常理。 沉吟片刻,开口道:“那就请杜姑娘去取,在下洗耳恭听。” 听曲吃酒,这才是他来青楼的目的。 杜月娇吃吃一笑,嫣然应道:“小郎君稍后,奴家去去就回。” 说罢,杜月娇起身款款离去。 “公子可是不适应?若是如此,不妨换个地方饮酒。”冯紫英待杜月娇离去,于是贴心的建议起来,他可不想慢待了水溶。 水溶没好气的看了冯紫英一眼,来青楼所为何,不正是佳人作伴,红袖添香,于是摆手道:“既然应了杜姑娘,岂能食言。” 刚请人取琴,转眼便放人鸽子,天底下哪有这等事,在北静王府内,身边的人皆是温顺可人,陡然间遇见热情似火,难免有些不适,习惯就好了。 冯紫英见水溶表态,也就不再多言。 柳湘莲犹豫片刻,拱手道:“公子,月娇姑娘只是颇为豪气,并不是放浪形骸之人,更是卖艺不卖身,请公子放心。” 水溶侧眸看了眼柳湘莲,见其一脸正色,应当所言非虚,而且水溶心中亦是疑惑,按理来说,青楼女子虽坠入红尘,但又不是做皮肉生意的,第一回相见,这位杜月娇姑娘怎么如此……轻佻? 从水溶进屋,杜月娇便是妩媚风流的姿态,曼妙身姿尽显人前,即便小福子呵斥,依旧面露笑意,半点不见恼,交谈之间,举手投足间媚态百生,说轻佻是好听的。 作为青楼女子,故作矜持也不会?这与水溶对于青楼的认知不同。 现在细细想来,杜月娇也就是言语轻佻,并未逾拒。 “有何缘故?” 杜月娇反常的行为,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这倒是勾起了他的兴趣。 柳湘莲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杜月娇姑娘才艺非凡,尤善精石,运弦出神入化,号称京城第一手.” 说至兴处,柳湘莲忽地神色一黯,端起桌上的酒盏一饮而尽。 水溶蹙了蹙眉,这说的兴起,怎么忽然唉声叹气起来,继续啊!!!! 冯紫英见状贴心的解释道:“公子,月娇姑娘当年的确名动京城,风头无两,不过几年前,月娇姑娘被一书生花言哄骗,拿出体己银子赎身相伴,谁承想书生却是寡情薄意之辈,骗光钱财不说,为了经济仕途还欲将其献于权贵,月娇姑娘誓死不从,受尽凌辱下又将其卖于“凤鸣院”,至此陪酒卖笑” 水溶闻言恍然,青楼才女爱上落魄书生,惨遭抛弃的桥段,怪不得如此,原来是受伤过深,“自甘堕落”了。 自古以来,才子佳人广为流传,青楼女子身世大多凄凉悲苦,迫于生计只能倚门卖笑,而她们皆是才思敏捷、色艺双绝,在风月场所,所闻所见不同常人,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容易被其哄骗。 然而在封建社会下,女子坠入红尘,地位低贱,但凡有家世背景,即便是小门小户也绝对不允许娶娼妓,自然而然,落魄书生就成了首选,故而青楼女子多资助于落魄书生,以期从良,过正常人家的生活。 只是人心不古,负心多是读书人,所遇非人者众多,落得个悲惨的结局,似杜月娇这般的,更为凄惨,以至于再度堕落红尘,时过境迁,一代新人胜旧人,风华不在,只能陪酒卖笑。 水溶端起酒盏抿了一口,对此并未多言。 不消片刻,杜月娇带着婢女携琴而归,只见其盈盈一礼,嫣然道:“不知小郎君想听什么曲。” 杜月娇心中清楚,屋内作主的人是水溶,自然是询问于他,若是冯紫英几人,不需多问。 水溶沉吟一声,随口道:“杜姑娘随意。” 听什么曲无所谓,他倒要看看眼前这位曾经的“京城第一手”有何过人之处。 杜月娇闻言抿嘴一笑,旋即吩咐婢女焚香摆琴,一切准备就绪,杜月娇便坐于琴前,纤纤玉指轻抚琴弦,随着“叮”的一声,清扬的琴声响起,余音袅袅,沁人心脾. 一曲作罢,杜月娇起身而立,明眸看着水溶,清声道:“奴家技艺不精,让小郎君见笑了。” 水溶抬眸看了杜月娇一眼,他虽对曲调不甚研究,但是好坏还是能分得一二,杜月娇所弹琴声悠扬,令人心旷神怡,足可见其功底。 “杜姑娘谦虚了,在下敬你一杯,以表姑娘让在下听得天籁之音的谢意。”水溶客套夸赞,举盏一饮而尽,毕竟杜月娇抚琴确实难得,低眉信手续续弹,琴瑟之音,悠扬清澈。 杜月娇嘴角含笑,揶揄道:“既然小郎君不嫌弃,那奴家这曲权当赠予小郎君了。” “赠予?”水溶闻言心中疑惑,不明白杜月娇所言。 杜月娇见状心中明悟,掩嘴一笑,也不多加解释。 冯紫英倒是知晓,于是小声道:“公子有所不知,在青楼,姑娘们是按一曲弹唱收费,而请月娇姑娘手谈一曲,起码需二十两银子。” 水溶闻言轻挑眉头,虽说王府每日花销都不止这个数,但是弹一曲要二十两,花销有些贵了。 “小郎君,奴家可是公道价,若是请一捻红姑娘,便是见一面都需上百两银子,为之一掷千金者比比皆是,更别说手谈一局,瞧小郎君穿着打扮,腰间佩玉价值上千两,难道还在意这些?”杜月娇见状戏谑一声,捂嘴偷笑起来。 诚如杜月娇所言,水溶一身行装就价值不菲,区区二十两自然不在话下,然而水溶并不是不懂民生之人,二十两银子的价值足以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然而在青楼也只能听半盏茶功夫不到的曲子,更别说请所谓的“一捻红”姑娘,只是见一面就需上百两,还一掷千金,青楼之所不愧称为销金窟,古人诚不欺我。 面对杜月娇的取笑,水溶不予作答,他是富贵人家不错,但又不傻,好钢花在刀刃上,故而转言道:“虽不曾见过一捻红姑娘,不过在我看来,杜月娇姑娘色艺双绝,非常人所能及。” 杜月娇毕竟是曾经的花魁,虽风华不再,那也只是一代新人胜旧人,其本身姿色秀丽,非常人所不及矣。 “呵呵.”杜月娇闻言嫣然一笑,清声道:“小郎君嘴真甜,若是早几年,奴家自是不输他人,只是.” 杜月娇轻抚玉容,怅然道:“奴家年老色衰,早就不胜当年。” 水溶闻言嘴角微抽,就杜月娇这精致的玉容,也能叫年老色衰?就像他便宜老娘一般,明明是正值青春,偏偏爱拿年老色衰,芳华不在挂在嘴边。 “杜姑娘貌美如花,怎是年老色衰,恕我冒昧,敢问姑娘年岁几何?”水溶不客气的询问起来,他倒是要看看,眼前这位“年老色衰”的姑娘能有多大。 杜月娇闻言轻啐一声,妩媚风流的双眸幽怨的看着水溶,嗔怪道:“女儿家的年岁不可轻言,小郎君难道不晓得?” 水溶受着杜月娇的“白眼”摇头不语,看来不论何时,女儿家的年岁都是被人忌讳的。 杜月娇并未怪罪水溶的唐突,笑言道:“小郎君,得罚酒一杯才是。” 说罢,杜月娇伸手端起酒盏,忽地秀眉微蹙,轻摇一番。 “若是没酒,再来一壶便是。”冯紫英注意到杜月娇的神情,会心的开口,出来玩,主要就是尽兴。 杜月娇并未应下,目光看向水溶,狡黠一笑,揶揄道:“奴家倒是无所谓,就怕小郎君又心疼起来。” 水溶闻言眉头微挑,这杜月娇是在内涵他? “不过一壶酒,值当什么事,今儿个的花销由本公子出,大家尽兴便是。” 水溶之前不过是对青楼花销有些意外,又不是付不起,被美人调笑,岂能不予回应。 “公子,今日是在下请的东道,不需公子破费。”冯紫英见状忙开口道,人是他请来的,岂有让水溶破费的道理。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开口道:“紫英,咱们之间不需多礼,今儿个我借此做个东道,来日方长,下回伱请便是。” 东道不东道的倒是其次,主要是这小娘皮内涵的让他不爽。 冯紫英闻言神情一亮,冯家本就是北静王府旧部,水溶既能如此说,显然是表现亲近之意,对此,冯紫英自然不会多言。 杜月娇则是面露狡黠之意的看着水溶,轻启红唇道:“既然小郎君大方,不如来一壶玉泉酒,奴家想尝尝滋味可好?” “玉泉酒”?这是什么酒?他并不爱喝酒,故而并不了解,但是堂堂青楼才女,焉能不知其味,何至于如此作态,更何况看着杜月娇狡黠的神情,水溶顿感不妙。 这时,冯紫英轻咳一声,小声道:“公子,此酒清而不冽,味厚而不伤人,需得在春、秋两季去往千里迢迢的的玉泉水池,收集水池上方石柱的甘露酿造,十分难得,故而价值不菲,一壶需得三十两。” 一壶酒三十两,水溶无言以对,难得归难得,但也太夸张了,果真是“金樽玉酒斗十千”。 而且水溶目光看向戏谑的杜月娇,这套路怎么有些熟悉,小娘皮,绝对是故意的!!!!! 第17章 花有种类,人有不同 第17章花有种类,人有不同 北静王府,宁安堂,北静太妃一袭石榴红色宫裳长裙,半倚在软塌之上,娇躯曼妙玲珑,精致的玉容不见岁月的侵袭,明艳靓丽,许是乏了,时不时的打着哈欠。 “可卿,你在打什么物件。”北静太妃颇感无趣,瞧着左下手处,一席玫红色长裙,靓丽可人的秦可卿神情认真的打点针黹,不由的询问起来。 秦可卿闻言神色一怔,脸颊渐醺,妩媚的双眸闪烁起来,抿了抿唇,轻声道:“王爷说缺条汗巾,让我帮着打一条。” 北静太妃闻言蹙了蹙眉,开口道:“你每日都有功课,忙活一天了,还要你帮着打汗巾,这猴儿,也不知道心疼人。” 女儿家的基本闲在府里,故而秦可卿每日针黹诵读、纺绩井臼都有定量,秦可卿刚完成功课,谁承想,还要帮水溶打汗巾,细较下来,确实有些不知道心疼人了,就算是自己乖巧懂事的儿也得说两句,表面功夫总得做。 秦可卿闻言解释道:“王爷让我得闲之时打,没有规定时间,迟些时候也没有关系,” 北静太妃闻言恍然,会心一笑,诺大的王府,还缺一条汗巾?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自家“儿子”开窍了,晓得哄女儿家了,为娘甚慰!!! 想到此处,北静太妃嘴角上扬,揶揄道:“伱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也管不着!!!” 秦可卿听出北静太妃戏谑之言,脸颊滚烫,什么叫愿挨,她可不王爷吩咐的,岂能不应,而且王爷是心疼她的,总是帮她暖手呢!!! 北静太妃抬眸打量着低眉垂眼的秦可卿,杏脸桃腮,眼若流星,天生的妩媚风流,风姿绰约的神态让人见了心神一荡,试问哪个爷们见了不心动?怪道自家儿如此上心。 话说回来,有如此娇人,不会忘了娘吧!!!! 心中刚有这一份担忧,北静太妃就连忙否了,“自家儿”素来恭而有礼,断不会这般没良心,何况可卿入府也有一段时日,水溶也没有做过出格之事,显然是尊重于她,若是跟个馋嘴的猫儿一般,那她可就得思量一二。 这时,容嬷嬷走了进来,拜道:“太妃,甄家娘子来了。” 北静太妃闻言轻蹙秀眉,甄家娘子再度拜访,应当还是为了结亲一事,只是此事天子已然打算赐婚,宫里有老太妃坐镇,甄家应该早早收到了风声,怎么还上门拜访? “请上来吧!!!”不论甄家拜访为何,既然上门了,岂有不见之礼。 容嬷嬷应了一声,退下请人,而秦可卿起身行礼道:“太妃,我先回屋了。” 既然有客到访,可卿不宜久留,还是尽早退下为好。 北静太妃轻轻颌首,瞧着秦可卿离去的倩影,面露满意之色,可卿做事稳当,倒是让她满意,只是家世差了些 “糖人儿,糖人儿……” “瞧一瞧,看一看喽,酸甜可口的冰糖葫芦哟……” 神京西城集市,天子脚下,太平之世,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油纸伞的小商贩,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爷,咱们不回王府,来这儿做什么?”眼见天色不早了,还不回王府,反而带着他来集市,要是晚归,指不定挨训,故而小福子小心提醒起来。 水溶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京城的物土人情,并不在意时间,此次青楼之行,水溶还算满意,唯一不足之处就是水溶豪气一番,花销了几百两银子,除却请姐儿的开销,青楼的酒水、果品皆是不凡,其内花销远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倒不辱没“销金窟”的称号。 虽说花销不少,但水溶并不在意银子,对于王府而言,不缺这几百两,就是感觉被小娘皮套路了,心里有些不得劲,不过他也不计较,陪酒卖笑不就是做这档生意。 不过那小娘皮确实长袖善舞,丰腴婀娜,宛如一株迎风摇曳的玫瑰,艳丽逼人,面对如此娇人,只要不逾越水溶的红线,水溶也不会拿她的不是,这就是她的特权,相信她自己也明白,游走于权贵之间,拿捏尺度要适当,让人恼不起来。 “随意逛逛,顺带买些胭脂水粉。” 爷们买胭脂水粉,自然是讨姑娘欢心。 小福子闻言一愣,还以为水溶有什么打算,原是买胭脂水粉。 “这点事情,遣人去办就是了,哪里劳得爷亲自去买,咱们先是先回王府吧,要不然太妃等急了!!!” 出来的时间不短,还是尽早回府为好,要是太妃怪罪,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小福子,而且因为水溶逛了青楼,吃了花酒,更让小福子担惊受怕。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开口道:“急什么,等本公子买完就回王府。” 讨姑娘欢心,自然是亲力亲为的好,小福子这种没根的人懂什么,与他解释也是白瞎,当然,若是诚心,亦可学贾宝玉亲自制作,只是颇为麻烦,远不如购买便利。 小福子闻言一脸苦相,主子发话了,只能顺从。 片刻后,水溶行至如意坊门口,这里的胭脂水粉在京城甚是有名。 抬步进了如意坊,此时坊内尚有几位姑娘,察觉到水溶进店,众人纷纷侧目,待看见是一位俊俏的小郎君,眼眸不由得一亮,与旁边陪同之人交头接耳起来。 对此,水溶习以为常,容貌佳,自然引人关注,就如同大街上有美女路过,也会打量两眼。 “这位公子,您要什么。”柜台前的妇人搔首弄姿的走了过来,笑声询问起来。 “随便看看。”水溶视而不见,又不是没见过世面。 迎来送往的,妇人自然不会尴尬,爷们来胭脂铺自然是为姑娘买胭脂,她倒是好奇,这么俊俏的小郎君,是哪位姑娘有这等福气? 水溶自然不会理会妇人,目光打量起铺子,如意坊是胭脂铺,胭脂红、口红膏、腮红之类应有尽有,不光如此,发簪发饰等女儿家的首饰也不差。 走向里间,水溶站在一方红漆柜台前,看着分门别类的胭脂水粉,拿起一盒做工精细的唇脂盒。 妇人见状上前贴心的介绍道:“公子,这是玫瑰香,是采集了上好的玫瑰花瓣,用干净的石臼慢慢的把花瓣捣成厚浆后,用细纱过滤取汁,再把当年的新缫的蚕丝剪成胭脂缸口大小,放到花汁中浸泡,等完全浸泡后取出晒干,就成了上好的唇脂。” 做生意的,自然是自卖自夸,对于妇人的吹捧,水溶不以为意,不过古代唇脂多是用花瓣研制,对女儿家的皮肤并无害处,并且带着花瓣清香。 水溶拿着唇脂盒凑到鼻间,丝丝甜香窜入鼻间,甜蜜可人,怪道贾宝玉喜欢吃,这股子甜香,他都想尝尝。 “包起来吧!!!”水溶觉得甚是好闻,故而价钱也不问,直接包起来,玫瑰香,正适合北静太妃,毕竟水溶打算给可卿以及璎珞礼物,要是单单落下作为母亲的北静太妃,难免心里不平衡,寡母敏感,得多哄哄。 妇人满脸笑意的接过,对于商人,最喜欢这种大方的客人。 旋即水溶又细细挑选,花有种类,人有不同,风韵犹存的北静太妃,妩媚多娇的秦可卿,娇俏可人的璎珞,自然是区别对待,细细挑选。 一盏茶的功夫后,将挑选的胭脂水粉包好后,水溶也不多待,转而带着咧嘴笑的小福子朝王府而去 第18章 甄家二姑娘来了 第18章甄家二姑娘来了 北静王府,水溶漫步在阶下甬石道路上,两侧绿柳周垂,山石点缀,处处玲珑剔透,美不胜收。 绕过一垂花门,璎珞迎面而来,瞧见水溶,满心欢喜的小跑过来,福礼道:“王爷,您可算回来了。” 瞧着少女欢快的神情,水溶受其感染,心情顿时畅快起来,这丫头,才离了一会就心急如焚,真是黏人。 璎珞双眸勾勾的看着水溶,琼鼻微皱,不由地凑上前嗅了起来,忽地神色一震,偏头对着小福子叱骂道:“混帐东西,居然敢带王爷去吃花酒,扒了你的皮去。” 小福子一脸委屈,王爷吃花酒可不是他带的,他也劝过,奈何水溶是爷,他就是个奴才,哪里敢忤逆…… 水溶略显诧异的看着横眉冷指的璎珞,她怎么知道自己吃花酒了? “什么吃花酒,爷在外寻个酒楼吃酒都不成?” 吃花酒什么的,还是尽量不要多言,避免麻烦。 璎珞闻言一脸狐疑,显然不信,努着嘴说道:“那王爷身上怎么有女儿的脂粉香?” 又是酒味,又是女人的脂粉味,不是吃花酒还能是什么,真当她好哄?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青楼之行,他与杜月娇并未有亲近之举,但同处一室,身上难免熏上些胭脂香,只是极为淡薄,一般而言难以察觉,而且水溶从青楼离开,还在集市逛了一会,就这样,璎珞居然还能闻的出来,这小蹄子鼻子真灵,属狗的吧!!! 璎珞见水溶神色微变,还以为是自己多事,惹得水溶不高兴,忙解释道:“王爷不要怪奴婢多嘴,那烟花柳巷的女子都不干净,您身份尊贵,马虎不得。” 就算水溶有需求,秦姑娘不是在吗,秦姑娘不行,不是还有自己吗,何至于寻花问柳。 水溶闻言轻蹙眉头,倒也不怪罪璎珞,在这个时代,不论风尘女子如何自尊自爱,那都是下贱身份,即便是低贱丫鬟也瞧不起,这就是阶层等级的大环境。 “爷去了趟胭脂铺买了些胭脂水粉。”水溶随口解释起来,去胭脂铺身上带些许胭脂香,正常的很。 璎珞一脸狐疑,目光看向小福子手中提着包好的物什,上面清楚的写着如意坊,这才放下心来,要是王爷去吃花酒,那太妃指定怪罪。 水溶见状顿时觉得好笑,伸手提着折扇敲了敲璎珞的额头,笑骂道:“该死的小蹄子,就算爷去吃花酒了,你还管的着,反了你去。” 奴婢管主子的事,显然不合规矩,别说吃花酒了,就是夜宿青楼,她也管不着。 璎珞吃痛的捂住额间,灵动的杏眸蕴含雾水,她哪里敢管主子的事,还不是担心,真不识好人心。 “王爷是给秦姑娘买的胭脂?”璎珞脆声问道,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小福子手中的东西。 瞧着有三份,会不会有她的? 水溶见璎珞一脸希冀,嘴角微微上扬,应声道:“对,都是给可卿的。” 璎珞闻言一脸失落,樱桃小嘴不觉努了起来,枉她尽心尽责的照料,陡然来了位秦姑娘,把自个抛诸脑后!!! 水溶见状“呵呵”一笑,自上回耳鬓厮磨后,璎珞这蹄子就愈发黏人,宛若猫儿一般,希冀得到更多的宠爱。 “好了,不逗伱了,这是给你的。”见璎珞委屈的不行,水溶也就不在逗趣,女儿家的,都是要哄,于是水溶从小福子手中拿过一盒唇脂,递与璎珞。 璎珞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唇脂盒,双眸之中满是振奋,原本她只是心中希冀,就算没有,也属正常,毕竟她只是一个丫鬟,没想到水溶居然一直记着她。 “怎么,嫌弃是便宜货?”水溶见璎珞呆立在原地,不由的打趣起来,王府有专门制作胭脂水粉的人,不比胭脂铺的差,而且外面的胭脂不一定干净,颜色也薄。 “哪有,王爷送的,比什么胭脂都强。”璎珞伸手抢过胭脂盒,玉容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王爷喜欢茉莉香?”璎珞凑鼻上前,灵动的双眸希冀的看着水溶,若水溶喜欢茉莉香,那她往后就只抹茉莉香的胭脂水粉。 水溶闻言嘴角微扬,打趣道:“茉莉清新美丽,与你相得益彰。” 茉莉芬芳馥郁,清新又美丽,而且茉莉亦可做成花茶饮用,用途广泛,正适合璎珞。 “王爷.”璎珞都不需胭脂水粉,玉容已然抹上淡淡胭脂。 王爷这是在夸她,果然自己是受王爷喜爱。 水溶目光温和的看着含羞带怯的璎珞,眼前的体己人,自己随口一句关心,便心满意足,心里只有他一个,不过水溶知晓这一点,但他身边不仅仅只会有璎珞。 “好了,要乐回去乐,先服侍爷更衣。”水溶不客气的吩咐起来,反正日后都是自己人,先服侍更衣,消除身上的痕迹,再去宁安堂给太妃请安。 “嗯,奴婢知道了。”璎珞颠头耸脑的应道,脸颊露出浅浅梨涡,此时别说只是伺候更衣了,就是.那也愿意。 水溶笑而不语,迈步朝着朝着里屋走去。 “哦,对了,王爷,那甄家二姑娘来了,现在太妃那儿,您不去瞧瞧?”刚迈两步,璎珞回过神来,忙开口提醒道。 水溶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璎珞,“甄家二姑娘?”不是天子打算赐婚了,她来做什么? “可是来看望母亲的?”水溶询问道。 璎珞摇了摇脑袋,移步近前,小声道:“王爷,奴婢听说宫里老太妃留二姑娘在京中,说是替她寻个夫家,只是甄家娘子急着回金陵去,宫里又不好安置,故而打算暂且让二姑娘在咱们王府住一段日子,此事太妃同意了,一应日费供给,一概免却” 水溶闻言一愣,暂住王府?怕是另有目的吧,这好像与原著薛家入住贾家一般,名为暂住,实际上是撮合金玉良缘。 念及此处,水溶颇感头疼,这么拙劣的借口,北静太妃应当明白,可仍同意此事,怕是极为中意甄画,只要水溶松口,即便是天子赐婚,以北静王府与老太妃的情面,十有八九成就好事,毕竟天子赐婚没有下旨,赐水溶与甄画成亲,这也是赐婚。 然而对于甄家那一群猪队友,水溶的确不想与之牵扯. “你怎么晓得这些?”水溶看着璎珞,好奇的询问起来,她一个丫鬟,按理来说不应该知晓的这么清楚。 璎珞得意一笑,傲娇道:“奴婢自然有路子。” 虽说璎珞是水溶身边的人,然其本身原是北静太妃的人,其身边的丫鬟都与璎珞有旧,打听出这些来,不足为奇。 沉吟一声,水溶也不在多想,既来之,则安之,有天子赐婚的令牌,主动权始终是在他的手上。 “我知道了。”水溶摆手说道,旋即也不理会,迈步朝着屋子走去,甄家二姑娘来就来了,不至于舔着脸凑上去。 璎珞见状抿了抿嘴,她们这些做丫鬟都有察言观色的本事,甄家意欲何为,心中都有数,璎珞作为水溶身边体己人,日后那是要成为姨娘的,故而璎珞对未来主母甚是关心,若是主母善妒,她可落不得好,而那甄家二姑娘待人和气,若是成为主母,对她来说也是好事。 只是此事到底还是要自家爷认可,若是爷不喜欢,璎珞自然“夫唱妇随”,想到此处,璎珞也不在多想,迈步跟了上去,她还得服侍自家爷呢!!!! 第19章 姊妹和气 第19章姊妹和气 宁安堂内,北静太妃坐在高台软塌上,下方的绣墩上,甄画以及秦可卿在一旁陪同,至于甄家娘子,早已离去。 北静太妃双眸湛湛有神的看着甄画,语气温和道:“画儿,你我两家本就是亲戚,往后就把王府当成自个的家,若是有什么短缺的,吩咐人去购置便是。” 对于甄画,北静太妃心中甚是满意,言语之间满是亲切,全然当做女儿看待。 甄画感受到北静太妃的善意,心中不由的一喜,起身盈盈一礼,清声道:“王府什么都不缺,有劳太妃关心。” 北静太妃闻言笑骂道:“你这孩子,喊什么太妃,咱们两家沾亲带故的,怎得还生分来了。” 甄画心中恍然,低声应道:“姑母。” 北静太妃轻轻颌首,这甄画倒是个聪慧之人,一点既透,是个不错的儿媳。 心中夸赞一番,北静太妃的目光看向一旁低眉垂眼的可卿,她对甄画态度和善,同样聪慧的可卿应当明白是什么意思,虽说她心中觉得可卿甚是妥当,但除了称心以外,并无益处,故而可卿做不得北静王府的王妃。 沉吟片刻,北静太妃温声道:“可卿,你早入王府,一应规矩都已晓得,画儿初到王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伱多提醒,姊妹间的,和睦相处才好。” 可卿闻言心中一动,她比甄画早入府不长,怎得还要她提醒?而且说什么姊妹间的,和睦相处,这是提点她们? 既然北静太妃开口,可卿由不得拒绝,忙起身应了下来。 这时,甄画双眸微转,移步至秦可卿身前,俏声道:“以后有的是叨扰秦姐姐的事儿,到时可别嫌弃妹妹。” “姐姐客气了,喊我可卿就行了。” 可卿知晓甄画是为北静王妃的名头而来,而且北静太妃言语之间已然认可,既如此,甄画十有八九是未来的北静王妃,当家主母,既如此,怎可受得起姐姐的称呼。 甄画抬眸瞧了瞧可卿,心中微动,先前闲聊,从北静太妃言语之中透露出她是表哥预定的侍妾,原以为只是容貌风流,不曾想还是个知进退的,怪道北静太妃颇为喜欢。 念及此处,甄画拉着可卿的玉手,言语“怪罪”道:“姑母不是说了吗,咱们都是姊妹,有什么客气的,以后我喊你可卿,你喊我画儿,咱们平称,可好?” 可卿闻言轻轻颔首,应道:“能与姐姐成姊妹,这是我的福气哩。” 堂上的北静太妃瞧着姊妹相合,心中满意,两人都是聪慧之人,一点既透,且两人面相上就是会生养的,自家儿子倒是有福气。 “王爷来了。”正融洽之时,廊外传来婆子的声音。 甄画眼眸一亮,拉着可卿的小手不由一紧,偏眸瞧向帘外,目光涟涟,表哥回来了!! 可卿并未注意到甄画的动作,她的心神也早就飞于帘外,不知怎的,王爷来了,心里安定下来。 不消片刻,水溶掀帘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三双俏丽的眼眸,其神态各一,各有不同,让水溶不由的一愣。 “给母亲请安。”水溶回过神来,当即对着锦塌上明艳动人的北静太妃请安。 北静太妃瞧见水溶,玉容满是笑意,招手道:“回来了,到我这儿来。”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这热情似火的继母,有些让人难以招架,不过水溶并不反感,移步走上榻,挨着北静太妃落座。 北静太妃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水溶,关心道:“今儿个出府可玩的尽兴?” 水溶听着北静太妃的语气,心中哭笑不得,这是拿他当小孩子哄?他很想告诉北静太妃,他不是小孩子。 摇了摇头,水溶无奈道:“母亲,孩儿不过是出府走走,哪里是去顽,对了,儿子路过集市,给母亲带了礼物来。” 北静太妃一听给她带了礼物,双眸湛湛有神,满脸的欣慰,不过嘴上却“训斥”道:“我又不缺什么,好端端的带什么礼物。” 北静王府家大业大,能缺什么。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女人总是口是心非,只要有心,就是一句白话都甘之如饴,尤其是缺乏安全感的继母更是如此,旋即也不多言,拿出唇脂盒来,递到北静太妃眼前。 “母亲,这是如意坊的胭脂,孩儿觉得气味香甜,正适合母亲您。” 玫瑰清雅迷荡,带着淡淡的甜香味,气息萦绕在鼻间,令人心旷神怡,这与北静太妃给水溶的感觉一样。 北静太妃瞧着溶拿出的唇脂盒哭笑不得,啐骂道:“这都是年轻小姑娘用的,我都人老珠黄了,要来何用。” 人老珠黄?开什么玩笑,北静太妃虽是半老徐娘,但也不过是三十出头,正是女人第二黄金时代,风韵正盛之时。 “母亲在孩儿眼里一直年轻着,旁人都比不上。” 哄人,自然是捡悦耳的话,更何况水溶也不全是哄人,以北静太妃的容貌,一般人还真难以企及,不得不说,水溶那个继父眼光不错。 听着水溶“孝顺”的话,北静太妃愈发高兴,笑靥写在她的玉容,宛如盛开的金菊,以前老北静王在时,她也没收过唇脂,不曾想人老珠黄了,收到“儿子”送的,心中莫名有些悸动。 恍惚片刻,北静太妃目光看向堂下的甄画,开口道:“你的孝心为娘知道,这样吧,这盒唇脂娘就代你送给画儿。” 说着,北静太妃招手道:“画儿,过来看看你表哥送的唇脂可衬你的意。” 甄画闻言抬眸看向水溶,抿了抿唇,移步近身,接过胭脂娇羞道:“表哥送的,自然是极好的。” 对于北静太妃的做法,水溶心中好笑,当着他的面转赠,这是向他表明自己的态度?就这么看好甄画? 此时水溶目光才看向甄画,只见甄画脸上薄施粉黛,一身浅绿色裙装,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芙蓉,靓丽动人,再加上含羞带怯的女儿姿态,动人心弦。 然甄画明艳归明艳,但水溶不至于色令智昏,甄家内部一团乱麻,实在不好相与,而且对方目的性太强,总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话虽如此,但对事不对人,目前而言,甄画得体大方,水溶总不能甩脸子给人看,更何况还是表亲。 水溶思虑片刻,觉着纯当普通表妹即可,于是和气招呼道:“二表妹,有一段时日不见了,近来可好。” 甄画闻言心中窃喜,垂眸低声应道:“都好着呢,有劳表哥关心。” 北静太妃见两人和气,心下稍缓,开口道:“溶哥儿,画儿要在王府暂住一段时日,你是表哥,要多加照料。” 瞧着北静太妃意味深长的神情,水溶无言以对,王府上下这么多人,连个女儿都照料不好?还多加照料?怎么个多加法?请太妃以身作则,演示一遍。 不过便宜娘吩咐了,水溶只能应下。 第20章 王爷怎么又拉她的手 第20章王爷怎么又拉她的手 北静王府,宁安堂套间暖阁。 暮色沉沉,暖阁内灯火通明,室内馥郁芬芳,清香怡人。 环往四周,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鸳鸯帐上挂着玫红色的纱幔,一缕晚风吹来,纱幔随之舞动,妖娆瑰丽,迤逦的鸳鸯帐上,摆放着用苏绣绣着莲花的枕头,一床被子粉红清新,上绣着栀子花,倒是说不出的和谐,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 霜降端着一盆热水,来到床榻近前,放下铜盆,凝眸看向鸳鸯帐上手中捧着刺绣的可卿,轻声道:“姑娘,床铺收拾好了,姑娘先坐下来洗洗脚吧!!!” 可卿目不转睛,美眸专注在刺绣之上,纤纤如嫩荑的手指穿针引线,低声应道:“嗯,再等等,马上就好了。” 霜降见可卿一脸认真,不由的抿嘴一笑,打趣道:“姑娘,王爷不是说了吗,汗巾又不急着要,何苦紧赶慢赶的,要是熬坏了眼睛,可不得让王爷心疼死。” 可卿闻言手中针线顿了顿,俏丽的脸颊滚烫,宛若星辰的双眸横了一眼,嗔道:“不过是做些针线活,哪里就会熬坏眼睛,小题大做的,还来打趣我。” 瞧着可卿软惜娇羞的姿态,竟让人难以形容,让她这个女儿都失了神,怪道素来端正守礼的王爷上心。 笑了笑,霜降开口道:“姑娘,我可没打趣你,咱们王爷就没对哪个上心过,算起来,姑娘是头一份哩。” 可卿闻言低下头,两腮红红,心里也明白霜降的话语,她能感受到水溶对于她的偏爱,尤其是见面之时,水溶的眼神宛如吃人一般,但又克制自己,只是难免唐突,动动手之类的。 霜降见此心知姑娘害羞,也不打趣了,蹲下身子帮着可卿脱去鞋袜,可卿见状倒也顺从,她们主仆相处不长,但是融洽。 鞋袜褪去,玉足入盆,忽地外间响起白露的声音:“王爷,您来了。” 鸳鸯帐上的可卿闻言芳心一喜,星眸也有些熠熠流光。 霜降见状笑了笑,语气略带戏谑道:“姑娘,都说了王爷对姑娘上心着呢,您还不信。” 作为王府的“老人”,对于水溶岂能不知,毕竟府内的丫鬟们都盯着,她也不能免俗。 可卿心中娇羞,她是相信的,只是这羞人的话语,怎可言明, 水溶绕过一架仕女玻璃屏风,挑起珠帘进入暖阁,目光看向鸳鸯帐上的倩影,轻声道:“可卿,洗脚呢” 可卿低头“嗯”了一声,双眸飘忽。 水溶会心一笑,移步近前,目光在鸳鸯帐上犹豫起来,若是挨着坐,似乎过于唐突了!!! 霜降眼尖,忙起身抱着锦墩置于帐前,见此情形,水溶放弃了挨着的想法,安然落座,不由得,水溶目光看向水盆,虽隔着水花,但也能瞧出六寸肤圆,当真是如玉之润,不由的感叹上天之造化,若是使之轻抚周身,不知是何光景。 可卿见水溶灼热的目光,脸色涨的通红,眉眼间有些局促之色,需知玉足是女人的私密部位,不亚于其他,当着水溶的面洗脚,这怎么行,可是遮掩,又显得唐突。 “哗啦啦”水声响起,玉足微动,足趾在水盆中扰动水花,让人看不真切。 霜降见状蹲下身子,提着毛巾,笑道:“姑娘,你别乱动,奴婢替你擦脚。” 对于水溶瞧见可卿玉足,霜降并不在意,毕竟可卿的身份就是水溶的侍妾,别说是看了,便是上手也不成问题。 可卿闻言果真不动,霜降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拿过可卿的小腿,玉足出水,微微泛红,还冒着热气,晶莹剔透的水珠在脚背滚动清晰可见,其柔润细腻非同一般。 水溶见状心中微动,要不然他帮着擦? 深呼一口气,水溶还是放弃了,看看都娇羞不已,别说上手了,怕是把人吓着,而且他可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纯粹是欣赏美好的事物而已。 霜降擦完脚,可卿忙将玉足收回,缩在被窝里面,被水溶目光注视,实在是羞怯难当,娇躯不由酥软起来。 “王爷怎么来了?”可卿鼓足勇气,抬眸看向面如冠玉的水溶,岔开话题询问起来, 水溶抬眸看向丽人,笑声道:“过来看看伱。” 虽说可卿是在宁安堂的套间暖阁安住,但是水溶想过来瞧瞧也不妨事,北静太妃知晓也不会多言。 不能动,还不能过来瞧两眼? 可卿听着水溶略显直白的话语,脸颊上的胭脂愈发浓郁起来,秋水明眸顾盼生辉,宛若迎风摇曳的含羞草。 女儿娇羞,百看不厌,水溶心神一晃,片刻后回过神来,从怀间掏出一唇脂盒递了上去,温声道:“可卿,这是给你的礼物。” 可卿有些愣神的接过,如意坊的字样清晰可见,先前在宁安堂之时,她知晓水溶去了如意坊,还给北静太妃带了一盒唇脂,只是北静太妃转赠给了甄画,对此,可卿心中羡慕,但也没太放在心上,不曾想王爷居然还给自家带了一盒. 水溶见状会心一笑,提醒道:“瞧瞧你可喜欢,若是不喜欢,下回挑好的给你。” 本来在宁安堂的时候,水溶就想将唇脂送出,但礼物只有两份,女人确有三个,有些不合时宜,于是只能作罢,晚间再来送心意,绝对没有旁的想法。 “王爷送的,自然是好的。”可卿偏过脑袋低声回道,双眸不敢直视。 水溶见状心中欣喜,从可卿的神情,他就知晓郎有情,妾有意,双向奔赴,不至于一头热,若是可卿心中抗拒,即便是水溶再如何中意,怕是也失色不少。 “那下回你涂上与我瞧瞧可好?” 唇脂是水溶精心挑选的,名为桃花露,娇嫩鲜艳,与可卿的人面桃花甚是合称。 可卿神色一紧,心中不由大羞,王爷怎么又拉她的手,想收回来又不好,想开口提醒又不好意思,两相为难。 “嗯”,半响之后,一声腻哼响起,如蚊吶一般,若不是耳力好,怕是都听不见…… 宁安堂另一处偏院,屋内,玳瑁彩贝镶嵌的妆柩前,甄画摘下水滴珍珠耳饰,置于妆柩盒内,俏丽的双眸瞥向流彩香盒,梨涡浅现。 “姑娘,你都瞧着香盒多长时间了,还没瞧够?”身后,正服侍卸妆的丫鬟不由的打趣起来。 打趣的丫鬟名叫惊蛰,是甄画身边服侍的人,甄画暂住王府不仅仅是一个人,一直服侍她的丫鬟一并进府。 甄画回眸嗔了一眼,啐道:“诨说什么,还不快与我卸妆。” 惊蛰抿嘴笑了笑,自家姑娘自家清楚,从第一回见到水溶,自家姑娘就芳心暗许,本以为老太妃作保,亲事可成,不曾想出了天子赐婚的波折,让自家姑娘伤心不已,好在老太妃另有安排,且先让甄画暂住王府,日后再做安排,如今甄画进入王府,又得到北静太妃的认可,岂能不欢喜? 而妆柩上这个香盒是北静王爷所送,虽是转赠,但相差无几,自家姑娘视若珍宝。 甄画痴了片刻,回过神后询问道:“对了,可卿的事情可有打听清楚。” 宁安堂上,甄画虽与可卿气氛融洽,但是少女的细腻让她瞧见水溶目光总是看向对方,心中难免有些醋歪,故而让惊蛰试着打听一番,也好心里有数。 惊蛰轻轻颌首,低声道:“姑娘,奴婢使了些银子,向王府里的嬷嬷打听清楚了,这秦姑娘是工部膳司郎的女儿,半个月前进了王府。” “工部膳司郎?”甄画呢喃一句,秀眉紧蹙。 惊蛰点着脑袋,回道:“是的,听说是个不入流的小吏,小门小户的,不过是长得俊,让王爷看中了。” 甄画闻言玉容略显错愕,瞧着可卿落落大方,行事妥当,还以为是大家闺秀,不曾想是个小门小户。 惊蛰见甄画想着什么,犹豫片刻,轻声道:“姑娘,奴婢还听说,这秦姑娘是王爷开口请来的,听说原本还想娶为正妻,只是太妃嫌弃秦家姑娘的家世,所以给否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甄画闻言神色一怔,半个月前,这不正是她第一回来王府的日子,记得当初北静王府对于亲事的态度晦暗不明,难道说…… 想到这里,甄画面色一白,心中顿觉委屈,她哪里比不过可卿,为何表哥偏心…… 惊蛰见状有些担忧,开口劝慰道:“姑娘,你不用担心,太妃看中了姑娘你,再加上宫里老太妃作保,这北静王妃定然是姑娘你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北静太妃和老太妃都认可,亲事的事情十有八九能成,想到此处,甄画心中一缓,可卿虽行事稳妥,但门户之见犹如沟壑,秦家终是难登大雅之堂,左右北静太妃表明主次,轻叹一口气后,嘱咐道:“惊蛰,咱们现在是在北静王府,不比在家,万事谨慎,切莫失了礼数,让人小觑了。” 惊蛰闻言点了点脑袋,毕竟这里不是甄家,一应规矩都要遵守,万一遭嫌,坏了姑娘的大事,岂不是罪过。 第21章 贾宝玉的快乐 第21章贾宝玉的快乐 翌日清晨,东方露出一丝鱼肚白,旭日东升,晨辉洒进屋内。 璎珞一如既往的带着丫鬟婆子服侍水洗漱,正一丝不苟的整衣,水溶瞧着璎珞俏脸上的薄妆,询问道:“怎么没用给你的唇脂?” 昨日,水溶可是给璎珞带了唇脂,本以为璎珞会涂上,谁承想如往日一般。 璎珞细心的帮着水溶系带,听见询问,抬眸嗔了一眼,理所应当的回道:“那是王爷送的,奴婢可舍不得。”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不愧是贴心的人,说的话儿真让人舒心。 “小蹄子,爷送你就是让你涂的,要不然送伱作甚,涂完了,爷再送你,值当什么事儿。” 一盒唇脂,这对于家大业大的水溶不值一提,更何况璎珞抹上唇脂,还不是给他瞧,得益的始终是水溶,为此,水溶自然豪气。 “当真,王爷可别哄我。”璎珞眼神一亮,清澈的妙目希冀的看着水溶,语气娇柔可人。 水溶见状心情大好,他明白璎珞在意的不是一盒胭脂,而是他的特殊对待,女为悦己者容,谁不想打扮的靓丽动人给喜欢的人看。 面对这个一门心思都在自己身上的可人儿,水溶自然特殊对待,只见他伸手擒住璎珞的下颌,戏谑道:“爷什么时候哄过你,去拿唇脂来,爷给你涂上。” 璎珞偏眸瞧见一旁偷笑的丫鬟,美眸流转,嗔了水溶一眼。 自家爷真是的,还有旁人在呢!!! “哪有主子给奴婢涂的,我可受不起。” 璎珞努了努嘴,嗔了起来,让主子涂唇脂,旁人不得说她不分尊卑。 水溶瞧着璎珞眨巴的双眸,水汪汪的,心中不觉好笑,这璎珞,明明心中意动,还一本正经的说出个理所当然,涂唇脂而已,值当什么事,况且璎珞本就是受北静太妃认可的丫鬟,哪个会说不是,女儿家的,惯是口是心非。 “小浪蹄子,在爷面前还耍滑头,还不去拿来,晚了,爷可没时间理你。” 璎珞闻言秀眉微挑,忙道:“奴婢这就拿去。” 说着,璎珞朝着隔房小跑过去,仿佛怕水溶反悔。 所谓隔房,其实也就是在水溶的屋内,只不过用一道帘子隔开了,璎珞作为水溶的贴身丫鬟,那是要随时服侍,不挨近些怎么能成? 片刻间,璎珞笑盈盈的捧着香盒走了进来,移步近前,递了上来,清声道:“王爷,给您。” 水溶接过香盒,将香盒揭开,清白红香的膏子散发出甜香,沁人心脾。 “过来,爷给你涂唇脂。”水溶食指探入香盒,勾了些膏子,招呼起来。 璎珞略显诧异的看着水溶,莫不成王爷不用唇刷,要用手指? 抿了抿唇,璎珞星眸流动着光彩,玉容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近前一步,微微颔首,带着期盼的眼神静静的看着水溶,任由其胡作非为。 见此情形,水溶抿嘴一笑,该死的小蹄子,还说受不起 伸手替璎珞涂唇脂,唇瓣柔软,恰似婴儿一般,水溶细细涂抹,浅红色唇脂均匀的涂抹在璎珞的樱桃小嘴上。 过了半晌,璎珞轻声询问道:““王爷,好了吗。” 涂个唇脂,也不需这般久。 水溶并未回答,而是打量着璎珞的妆容,上唇两瓣花,下唇一瓣花,檀口微合就能看出整朵花的形状,果真是“樱桃樊素口”,望之极有动感,鲜润可爱。 抿了抿唇,水溶情不自禁的俯身噙住璎珞柔嫩的唇瓣,肆意“撕咬”起来。 璎珞张着错愕的杏眸,王爷不是帮她涂唇脂吗,怎么忽地来不及多想,璎珞感受着温热的气息,娇躯微热,脚下绣花鞋微微并拢,缓缓阖上眼眸. “王爷.”璎珞羞嗔说着,手中提着绣帕擦拭嘴角的红润,一双杏眸盈盈如水,王爷也真是的,说好给她涂唇脂,她都没瞧见涂的如何,全花了,白费功夫。 水溶倒不在意璎珞的嗔恼,回味甜香,这涂了唇脂的味道果真是与众不同,贾宝玉的快乐,水溶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好了,咱们先去宁安堂给母亲请安。” 闹也闹过了,该去请安了,这可是正事,再闹下去,怕是涨的难以忍受。 璎珞垂眸见着突起,红着脸儿啐了一声,忽地想起什么,抬着莹润的杏眸出声道:“王爷,等等。” 水溶瞧着脸颊仍是绯红,檀口微喘的璎珞,戏谑道:“怎么,小浪蹄子是还想要?” “王爷。”璎珞闻言脸颊复又红润欲滴,脚下的绣花鞋跺了跺地,娇嗔起来。 什么叫她想了,哪回不是水溶主动,扰的自个难受就置之不理了, 嗔恼一声,璎珞拿着手帕,帮着水溶擦着嘴角,羞恼道:“王爷,不把嘴上的唇脂擦擦,可不得被太妃笑话了。” 水溶闻言恍然,还以为小浪蹄子被撩拨的动情,原来是因为这,口齿相交,难免沾上新鲜的唇脂,要是带着去宁安堂请安,确实会被便宜娘笑话。 垂眸瞧了瞧一脸认真帮着擦唇脂的璎珞,水溶心中满意,这小蹄子,晓得善后,觉悟很高,以后要保持住。 擦完嘴角的唇膏,璎珞也清洁一番,旋即便一路穿堂行至宁安堂,掀帘而入,水溶便瞧见北静太妃倚在锦塌上,拉着甄画嘘寒问暖起来。 见此情形,水溶心中无奈,这便宜娘,真是拿甄画当未来儿媳看待了。 “孩儿给母亲请安。”水溶无言以对,先行请安再说。 北静太妃一脸笑意的看着彬彬有礼的水溶,颔首道:“吾儿来了,快起来吧!!!” 水溶起身而立,一旁的甄画自水溶进屋便低眉垂眼起来,手中绞着绣帕,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抿了抿唇,起身盈盈一礼,清声道:“见过表哥。” 此时水溶目光落在甄画身上,只见其一身浅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斜插着一支简单却不俗的步摇,腰间松松的绑着浅绿色丝绦,白臂无暇的脸上薄粉敷面,更显得红艳美丽,唇色朱樱一点,微微露齿一笑,那两排雪白的贝齿称得唇红齿白,十分美好,清秀而扬长的柳叶眉下,一双妙丽清眸流盼,似乎含着情意绵绵,似秋水盈波,让人心醉至极。 不得不说,水溶与甄画拢共只见过三回,可每回都给水溶有不一样的感觉,尤其是今日,那唇角的亮色,貌似就是玫瑰香!!!! 水溶轻轻颌首,以示回应,落下座来,早有侍女端茶侍膳,待抿了一口香茗,水溶目光看着丽人,温声问道:“表妹住在王府可有什么不适应的?” 对待客人,自然应当表现出主人家的待客之道,并无其他,对于甄画,她不同于可卿与璎珞,水溶自然不会言语轻挑,展现出的就是性情谦和。 甄画闻言眸光微亮,低眉垂眼的“嗯”了一声,轻声回道:“王府一切安好,表哥有心了。” 水溶见此倒也不再多言,侧眸瞧见垂着脑袋的可卿,似乎有些郁郁寡欢。 不消多想,水溶知道是因为甄画入府暂住以后,北静太妃对其过于特殊对待,以至于忽略了可卿,倒不是说可卿心眼小,这是人之常情,毕竟先前只有可卿之时,拿人当半个女儿,可如今.半个女儿到底只是半个。 嗯,待会安慰安慰就好了。 甄画的目光始终在水溶身上,对于水溶的小动作一清二楚,见心心念念的表哥心思在旁人处,心里有些腻歪,抿了抿唇,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她现在只是远房表妹!!!! 锦塌上的北静太妃见状杏眸微转,清声道:“溶哥儿,画儿昨儿个才到王府,生的很,你晚些时候带着她去花园转转。”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带人去逛花园,他可没这个闲情逸致,而且便宜娘的目的性太强了吧!!! 甄画侧眸观察着水溶的一举一动,心思百转,复又抬眸对着北静太妃,开口道:“姑母,我看倒不需劳烦表哥,让秦姐姐领着我转转也就是了,而且咱们姊妹间也好相处。” 北静太妃闻言略有所思的看向甄画,沉吟一声,点头道:“也好,待会让可卿带你去转转。” 甄画得到北静太妃的许可,旋即和煦的对着可卿问道:“秦姐姐,你得闲带我到王府转转可好?” 一直低眉垂眼的可卿闻言一愣,她虽进府早一些,可也没怎么去过花园,如何引路? 不过既然北静太妃应允,她也知道不能拒绝,于是起身应道:“甄姐姐若是想去,小妹自然愿意引路。” 甄画闻言清声道:“那就有劳秦姐姐了。” 北静太妃对此并未多言,清丽的双眸看向水溶,没好气的说道:“溶哥儿,你呢,待会做些什么。” 水溶可是没有差事在身,是个闲散王爷,别的不充裕,就是空闲时间充裕,她倒是要看看,心尖儿都去了,水溶会不去? “听说花园的花开的正盛,左右闲来无事,去转转也好,母亲一块去吧。” 既然要去,大家伙一块去,左右闲来无事,赏赏花也好,就当是闲情逸致呗。 第22章 游园 第22章游园 北静王府,花园内,古木参天,怪石林立,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廊回路转,其内景致美不胜数,不亚于皇宫御花园。 水溶漫步于碎石铺就的小道上,甄画与可卿两人手提着香扇,迈着莲步一左一右紧随其后,水溶带着她们四处闲逛,倒也惬意,至于北静太妃,在宁安堂礼佛去了。 瞧着两人额间细汗,檀口微喘,精致的玉容上有些红扑扑的,于是水溶建议道:“逛了许久,也有些乏了,咱们去前面的亭子歇歇脚。” 两人早就觉得有些乏了,只是不好开口,见水溶主动提出,两人颔首以示,甄画缓了一口气,清声道:“一切由表哥作主。” 水溶侧眸瞧了瞧甄画,初接触下来,甄画给人的感觉温和柔顺、婉约有度,且加上容貌甚佳,似乎作为妻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想着甄家那一团乱麻,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甄画见水溶侧目而视,脸颊微醺,忙低眉垂眼起来,一双杏眸星光熠熠。 水溶见状亦不多言,领着两人朝亭台而去,没走两步,远远瞧见一座亭阁矗立,四周都是清澈的湖水,映衬着它的美丽。 “这是湖心亭,四处环水,景色优美,北岸有一座荷花池,每逢夏日,荷花盛开,清香弥漫于亭中,令人心旷神怡,只是现今还不到时节,倒是可惜。”水溶充当着向导,一边引路,一边介绍起美景。 说着,水溶顿了顿,回眸看向甄画,开口道:“表妹,江南水乡,以水景擅长,水石相映,想必此种湖心亭已是司空见惯。” 江南园林之风盛行,但凡富裕人家,家中皆有园林,其工艺娴熟,多用曲折蜿蜒的小路,或者廊桥,亭子,把这些建筑连接在一起,再者,在建筑、水面、路径之间,用各类花木扶疏、影壁、漏窗、堆石等元素,点缀其间,使整个园子步移景异,可观赏到不同的风景。 正因江南园林闻名于世,故而北静王府的花园请的亦是江南工匠,仿江南之风建筑而成,这对于出身江南的甄画而言,想必花园景色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甄画抬眸观望,沉吟一声,轻声道:“表哥,江南之地的园林大多小巧细腻,幽雅美丽,王府则不同,瞧着壮阔粗旷,厚重沉稳,别有一番风味。” 水溶轻轻颌首,江南园林大抵都是私家园林,规划巧妙,设计精致,在有限的空间再现真实的自然山水,以小见大,反观北静王府的花园,园林占地较广,颇显华丽,两者各有千秋。 旋即亦不多言,引着两人从一侧的船形小桥朝着亭阁走去,入得亭内,几人倚着勾阑而坐,甄画与可卿刚一落座,皆是松了一口气,见此情形,水溶不觉好笑,熬不住就直说呗,何至于苦撑,他又不是蛮横之人,甄画刚入王府,不知者不怪,可是可卿不应如此,显得生分了。 落座没一会,小福子领着人端着托盘走来,托盘上放着精致的豆饼。 水溶见状招呼道:“湖内都是些贪吃的鱼儿,你们拿豆饼引它们,瞧瞧也是不错的。” 既然有湖,自然有鱼,整片湖水,皆是活水,在大乾朝,京城宅中引入活水是要天子许可,而北静王府是少有的几个享此殊荣的王府之一,至于原著中贾家大观园引活水入宅,可能也是天子恩德,亦或者是违制。 两人闻言颇感兴趣,伸手拿起一块豆饼,纤纤玉指掰下一小块,扔入湖中,不多时,湖面泛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波纹,红白黄相间的鱼儿在水里上下翻动着,宛若一朵变化的彩云,此番景象倒是引起两位丽人浅笑起来,另有一番风景。 “还真是贪吃的鱼儿。”可卿瞧见豆饼刚落到水面,瞬间就被鱼儿抢到嘴中,有的鱼儿似乎着急了,整个鱼身跃出水面来,像弯弯的月亮从空中划过,一口将鱼食吞咽下去了,不由的乐了起来。 水溶静静的瞧着两人喂鱼,一举一动间皆透露出女儿家的身姿,尤其是可卿,臀圆饱满,宛若弦月。 甄画的注意力并不在喂鱼上,回身瞧见水溶目光打量着她们,玉颜微红,提着香扇半遮,轻声道:“表哥,我瞧着这些鱼儿都是锦鲤,莫不成这诺大的湖里都养着锦鲤?” 锦鲤易于饲养,它身姿奇异,色彩绚丽,一般都是金黄色,形态优美,且能美化环境,很受人们的喜爱,故而达官贵人广辟花园,开凿鱼池,派人广为搜寻锦鲤饲养。 水溶点头道:“嗯,湖里的鱼儿都是锦鲤,约莫有八万尾金色锦鲤。” 虽说湖中鱼儿有红白,但它亦是金色锦鲤,只不过是鱼儿因环境改变了自身颜色,而品种不变。 “八万尾金色锦鲤”.甄画闻言咂舌不已,要知道锦鲤颇为稀罕,价值不菲,但只是观赏物,不需养这么多,她甄家也是豪门大户,银子成了土泥,也没有这般奢靡。 水溶知晓甄画的言外之意,只是这池中锦鲤又不是他养的,而是老北静王的杰作,想必他就是想见别人惊异的神情,以此表达北静王府的体面,这是虚荣心作怪。 但不得不说,甄画的诧异的神情,令人心情舒畅,莫不成他也是虚荣心作怪? 摇了摇头,水溶也不在多言,闲趣片刻,倒也融洽,只是水溶瞧着甄画倚在勾栏上,脚下乳烟缎攒珠绣鞋扭动,神色带异,坐立不安的样子,不由的关心道:“表妹,可是身子不适?” 甄画闻言面色滚烫,垂着脑袋不言语,如鹌鹑一般,这让她怎么回答,难道说自个清晨茶水喝多了.这怎么开的了口。 想到表哥知其缘由了,甄画全身发麻,想找一个老鼠洞钻进去,恨不得马上离开。 “没没事。”甄画提着手中的香扇掩面,颤声回道。 好不容易与心心念的表哥同游,怎能半途而废,只是实在是难掩坝口,思虑再三,甄画起身说道:“表哥,我有些乏了,且先回去了。”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并未挽留,走了也好,省得有诸多不便,只是瞧着甄画匆忙的步伐,心中略显疑惑,不是乏了,怎得还健步如飞。 第23章 贾宝玉的快乐,我悟了 第23章贾宝玉的快乐,我悟了 摇了摇头,水溶不在理会,目光则是落在可卿身上,湖面宽阔,微风徐徐,腰间束带随风飘扬,增添些许静谧之美。 可卿察觉到水溶的目光,心中如小鹿般乱撞,低眉绞着手中的綉帕,先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又要吃人。 正当可卿不知所措之时,地砖上的黑影随之而来,顿时让可卿身子一颤。 “可卿,昨儿个我给你的桃花露你怎么没用。”水溶挨着可卿落座,女儿家的清香扑鼻而来,让水溶不由的心神一荡。 昨日水溶买的三份唇脂,璎珞是今儿个清晨水溶亲自动手,顺带尝了个鲜,可卿则是一脸薄妆,并未涂“桃花露”,剩下的也就是甄画主动涂了,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唇脂都买好了,却不知展现出来,那水溶买什么唇脂。 可卿闻言侧眸嗔了水溶一眼,复又垂眸低声道:“先前的唇脂还没用完,等用完了,我再涂与王爷瞧。” 水溶闻言嘴角微微上扬,昨儿个他说过让可卿涂唇脂与他瞧,看来是放在心上了,这是态度的转变,甚好,或许可进一步。 “可是我想现在瞧。”水溶伸手拉住可卿柔夷,轻抚起来,柔嫩细滑,宛若丝绸,令人爱不释手。 可卿对于水溶的唐突见怪不怪,每每两人相处,王爷总爱替她暖手。 只是听着水溶的要求,有些羞涩,片刻后,可卿抬起秋水般的双眸,清声道:“可是唇脂放在暖阁那儿了,要不……” 说至此处,可卿垂眸低声道:“要不等晚些时候,我再涂与王爷瞧。” 水溶轻笑一声,还以为是多大事儿,回身吩咐道:“霜降,你去把可卿的桃花露拿来,” 可卿闻言抬眸瞧了一眼霜降,倒也没说什么,总归是王爷想瞧。 霜降应了一声,旋即回去拿桃花露,倒是一旁侍立的璎珞瞥了瞥嘴,心中暗啐起来,什么涂唇脂,不就是吃,口不对心。 念及此处,璎珞想起清晨的场景,脸颊绯红,一双灵动的杏眸流转,娇躯半酥起来。 璎珞的异样,水溶并未察觉,只见其拉着可卿的玉手起身,温声道:“可卿,咱们去前边的楼阁歇歇。” 湖心亭水边还有一条长廊,连着岸边一座二层楼阁,站在楼阁眺望,可将湖心亭美景一览无遗,每逢夏日,水溶便会搬来暂住,以做避暑之用。 可卿此时哪里会拒绝,心慌意乱的随着水溶行至楼阁前,只见高耸的牌匾上印着“小桥人家”的字样,显然是楼阁的名称。 迈步踏入,阁内富丽堂皇,雕梁画栋,尽显皇家气派。 水溶引着可卿坐在西北角的罗汉床,当中几案上,璎珞等人摆上茶水果品。 “可卿,今儿个瞧伱怏怏不乐的,可是因为甄家表妹让你心里不痛快了?” 先前宁安堂上,北静太妃的区别对待,让可卿难掩失落,这可得好好宽慰一二。 可卿闻言神色一怔,顾不上心中的慌乱,忙说道:“王爷,甄姐姐待人和气,我没有心里不痛快,您可别胡思乱想。” 府里的人已然将甄画当成是未来的北静王妃,她可不能在水溶面前戳人脊梁骨,若是让甄画晓得了,待她进入王府,往后没好日子过。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瞧着可卿后怕的神情,温声安慰道:“可卿,我与你说心里话,甄家表妹我也不过当她是表妹而已,并无其他。” 甄画目前虽好,然而水溶对其并不感兴趣,最主要的便是甄家那一团乱麻,心有顾虑,而且水溶与甄画并不熟稔,仅仅只是因其行貌以及言谈举止有不错的印象而已。 水溶心里是成年人,得考虑实际问题,以甄家抄家的下场来看,两家结亲,十有八九会拖累北静王府,既如此,水溶何至于自寻麻烦,非得去踩雷。 色令智昏的事情,水溶不至于此。 可卿闻言更显错愕,不曾想王爷对甄家二姑娘并无他想,犹豫片刻,提醒道:“可是太妃那儿,王爷怎么交代?”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北静太妃认可下来,水溶如何应对? 水溶闻言笑回道:“你莫不是忘了我的婚事要等明年秀女进宫,由陛下赐婚,未来的北静王妃还犹未可知。” 早先水溶便得到永康帝恩典,由天子赐婚,且永康帝已然言明,水溶可以自己挑选,也就是说主动权在自己手上,北静王妃的人选他是有一定的选择权,即便是北静太妃,也不好强行干预。 可卿抬眸看着水溶,心中好奇,小声道:“甄姐姐形貌风流,又知书达理,王爷心里就没一点想法?” 水溶闻言并未回答,似笑非笑的看着可卿,怎得他好像从可卿的语气中察觉到一丝醋歪的味道,果然啊,女儿家即便是再稳妥,心里还是有一杆秤的。 可卿被水溶看的羞的抬不起头来,低声糯道:“王爷,您还没回呢!!!” 怯雨羞云,举措多媚,万般风情萦绕在眉梢,果真是香国之桃花,娇艳绝伦。 水溶将可卿的玉手捧在手心,温声道:“与我看来,可卿风流更甚,吾心早已仰慕之。” 红楼鲜艳妩媚第一人,水溶仰慕不足为奇。 其实甄画与可卿相比较,形貌不比可卿逊色,但可卿身姿袅娜,一颦一笑皆是风情,更具诱人的气息,只是在知书达理方面,出身江南甄家的甄画显然更高一筹,就比如游园途中,水溶与甄画侃侃而谈,而可卿却是沉默寡言,到底接触的世面不同,见识也就相形见绌,而可卿相对而言,也就是办事稳妥,但是难掩水溶的偏爱,好色之心人皆有之。 “王爷。”可卿闻言玉容涨的通红,明眸妩媚流转,嗔恼起来。 王爷也真是的,我与他说正经的,他却不正经起来,只是听着这话,可卿心里又宛如吃了蜜一般甜。 水溶“呵呵”一笑,心中微动,转而轻声询问起来,道:“可卿,你可有小名?” 可卿抬眸嗔了眼水溶,也不做犹豫,呢喃道:“有一乳名,唤可儿。” 水溶闻言嘴角上扬,可卿官名兼美,字可卿,乳名可儿,这些他都知晓,之所以主动询问,那是因为试探,要知道女儿家的乳名十分神秘的,只能给父母兄姐等亲人知道,出嫁以后只能丈夫知道,因此又叫“闺名”,现在可卿自己将乳名告诉水溶,其意不言而明。 于是水溶顺势问道:“那我以后喊你可儿可好?” 可卿低眉垂眼,脸颊绯红似血,心里有些嗔怪起水溶来,她都告诉了水溶自个的乳名,还多此一问作甚. 水溶见可卿玉容如霞,彤彤如火一般,宛若摇曳的桃花,鲜艳可人,所谓人面桃花,概不如此,他知道,这是总攻的信号,不由地,水溶抿了抿唇,凑了过去,缓缓俯身而下。 可卿盈润的眼眸注视着水溶凑了过来,芳心剧跳,还来不及反应,一股炙热的男子气息扑鼻而来,令其娇躯剧震。 王爷这难道是要…… “王爷,桃花露拿来了。” 忽地,一声娇喝,惊醒了不知所措的可卿,忙扭过身子背对水溶,心中小鹿乱撞,脸颊滚烫似火。 水溶一脸黑线,马上就要上垒,却功亏一篑,回身看向来人,想训斥一声,可又觉得没必要。 霜降手中提着香盒,目光看向盯着她看的水溶以及背对的可卿,俏丽的脸颊上满是疑惑,这是怎么了? “拿来吧!!”水溶不欲多言,直接吩咐起来。 霜降将香盒递于水溶,旋即退至一旁,水溶接过香盒,看向背对于人的可卿,绰约多姿的身形一览无遗。 “可儿,我帮你涂唇脂可好。” 可卿闻言一怔,半晌后,才堪堪扭过身子,只不过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又听见水溶喊其乳名,羞的不敢直视水溶,低眉垂眼的小声道:“不劳烦王爷了,我自个来就成。” 水溶不以为意,瞧着嫣然欲滴的玉容,笑言道:“不妨事的。” 气氛已然烘托到位,岂能半途而废,况且可卿那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显然不会拒绝水溶的“好意”,女儿家的不要就是要,他懂,故而水溶直接揭开盒盖,食指一勾,软香甜腻唇膏跃然于指尖。 可卿怔怔的看着这一幕,玉容略显错愕,王爷用手指勾唇脂作甚?还来不及出言询问,只见水溶已然近前,可卿下意识的躲避,谁承想水溶左手擒了上来。 “王爷,您这是?”可卿张着妩媚的双眸,嗔恼起来,轻摇颔首,欲摆脱钳制,却徒劳无功。 水溶并未在意可卿的嗔恼,左手轻抚,感受着可卿下颌的柔腻,对待可卿,这时候就要展现出霸总的姿态。 可卿目光盈盈的看着眼前炽热的水溶,心中诧异,王爷素来端正守礼,温文尔雅,最多也就是牵她的手儿,并未有其他逾越之举,怎得现在如此唐突,与往日判若两人,难道这就是书文中的“衣冠禽兽”? 只是可卿心中也不恼,心儿反而多了一股子不知名的悸动。 水溶不知可卿心里的变化,勾着唇膏的食指抚在可卿的樱唇上细细涂抹,玫红色唇脂均匀的涂抹在可卿的樱桃小嘴上,色泽鲜艳、宛若樱桃一般诱人,不由地,水溶再度俯身而下。 可卿感觉到唇上的湿润,娇躯半酥,明眸上弯弯的睫毛颤抖而下,柔荑轻抬,环住水溶的腰身,微微抬首。 水溶察觉到略显笨拙的香津,心中不禁讶然,要知道可卿娇羞,拉着小手都会不安,怎会主动?只能说判词所言非虚,“擅风月”的苗头已然显现 半晌后,可卿侧坐于罗汉床上,手中提着香扇掩面,脸颊羞红如霞,嫣红似血,心里透着些许不安。 她怎么能主动迎合,王爷不会嫌弃于她吧!!!! 水溶并未察觉可卿的异样,抿着唇,回味樱桃的甘甜,与茉莉不同,桃花更显甜香,贾宝玉的快乐,我悟了。 第24章 小郎君来了 第24章小郎君来了 神京,胭脂胡同。 华灯初上,各式各样的马车停在胡同外,胡同两侧到处挂上红灯笼,宛若霓虹灯,充斥着靡靡之色,两侧阁楼的姐儿们养精蓄锐,打扮的花枝招展,甩着手中红丝帕迎来送往,丝竹管弦之乐,不绝于耳,热闹非凡。 一身锦服的水溶手中提着把精致的山水扇,饶有兴致的看着热闹的场景,夜生活,从古至今皆然有之。 身后的小福子一脸苦相,自家主子这才消停几天,又来吃花酒了,这要是让太妃晓得可怎么了得。 “爷,这儿太喧闹了,咱们回府去吧!!!”小福子壮着胆子上前小声建议起来。 水溶侧眸看了看哭丧着脸的小福子,对于他的担心,心中亦是了然,于是解释道:“本公子是来办正事的,不是寻花问柳,好生跟在后面,莫要多言。” 小福子神情依旧好不到哪里去,这来烟花柳巷能办什么正事?还是傍晚来,他小福子是没根,但不是没脑子,只是自家主子发了话,做奴才的也不能多言,只是期盼自家主子不要过夜,好歹给他留下半条命来。 水溶并未理会小福子,他来青楼真的是办正事,至于傍晚来,的确是有私心,他想见识见识晚间青楼热闹之景,如今看来,确实繁华似锦,不枉此行。 招呼一声,水溶迈步朝胡同内走去,小福子见状只能跟上去。 胡同内人来人往,大抵都是来此怡性销魂,也有小商小贩挑着担子叫卖,好不热闹。 “哎呦,好俊俏的小郎君啊,要不要来姐姐这儿寻乐子。” 没走两步,迎来送往的姐儿们瞧见水溶,顿时眼神一亮,甩着丝帕娇喊起来,更甚者,还有人上前欲扯着水溶往里拉,忠心的小福子此时发挥了作用,忙上前抵在水溶身前,出言呵斥开来。 水溶对此颇为头疼,果真是羊入狼群,岂能独善其身,被盯上是理所当然之事。 快步脱离那修罗场,水溶行至“凤鸣院”,凤鸣院是高档青楼,没有所谓的“喧闹”,反而清净不少,只有院内若有若无的丝竹之声,方能彰显夜市的繁华。 走进“凤鸣院”内,一浓姬上前而拜,水溶亦不多言,直言道:“姑娘,在下是来拜访杜月娇姑娘,劳请姑娘通禀。” 身后小福子心中腻歪一句,他就知道自家主子是来寻那个狐媚子的。 浓姬眼眸怔怔的看着水溶,她在“凤鸣院”迎来送往的,什么公子哥没见过,可没哪个有眼前这位公子哥这般俊俏,不由地令其芳心震动,只是她也明白,眼前的公子哥一身锦服,不是她可觊觎之人,于是公事公办,只见其从桌案上拿出一张宣纸,清声道:“公子,请。” 水溶见状了然,这是要他写诗,上回听冯紫英等人说了不少青楼规矩,但凡客人要见有名气的小姐,进门后,首先要写诗,由婢女拿进去给小姐瞧,若是小姐看不上诗的文笔,则会直接拒绝客人入内,这叫做旗楼赛诗。 旗楼赛诗过关后,则是打茶围,也就是要赛茶,要识茶、品茶,言谈举止要适当,打茶围阶段,小姐不会现身,只是在帘子后面察其言行,即便是中意,也不一定成为入幕之宾。 上回水溶不需遵守这些规矩,那是因为吃的是花酒,所谓吃花酒,又称“摆饭局”,冯紫英早就安排妥当,故而直接入内,可是这回,得靠点真本事,青楼场所,不是常人可以进入,有名气的姑娘们有一定的选择权力。 沉吟一声,水溶提笔写了句诗词,递于婢女,提醒道:“麻烦姑娘告诉杜姑娘,就说在下是冯紫英冯公子的好友,上回曾与杜姑娘饮酒。” 上回吃花酒,杜月娇曾戏言:“小郎君若是前来,报上名号,奴家扫榻相迎”,天色已晚,他不能久待,趁早办完正事回府,才是正理。 婢女闻言倒也没说什么,似水溶这等攀交情,走后门的大有人在,这些她管不着,一切交于小姐抉择便是,于是应了一声,回身退下。 杜月娇小院,花厅内,香炉里点着上好的檀香,方桌旁围坐着十几人饮酒、笑谈。 屋内雅间,长袖善舞的杜月娇倚坐在美人案后,多媚的眼眸透过一席垂下薄薄的丝绸帘子,偶尔瞧瞧花厅内侃侃而谈的众位“才子”。 婢女上前斟茶,见杜月娇兴致缺然,好奇道:“可是没有入小姐眼的公子?” 杜月娇接茶抿了一口,随口道:“倒不是入不了眼,只是今儿个身子有些不适,不愿见客。” 作为青楼女子,可以不见客,但是茶围不能不摆,毕竟打开门做生意,岂能由着性子胡来。 婢女蹙了蹙眉,计算道:“我记得姑娘的日子还早着呢!!” 杜月娇闻言白了婢女一眼,啐道:“莲儿,你要死啊,我什么时候说来了日子,只不过是今儿个没睡好,精神有些不济。” 莲儿知道自个闹了笑话,吐了吐香舍,以期“萌”混过关。 杜月娇见状抿嘴一笑,倒也不计较。 片刻后,另一婢女掀帘而入,杜月娇见状了然,这怕又来客人了,名气打,客人只会络绎不绝。 果不其然,婢女将手中纸条递了上去,复又清声道:“小姐,外面有一公子,说是冯紫英冯公子的朋友,上回与小姐饮过酒。” 杜月娇正拆开纸条查看,听的婢女所言,心中顿时有所猜测,故而询问道:“可是一位俊俏的小郎君?” 婢女闻言轻轻颌首,回道:“确实是位俊俏的小郎君。” 杜月娇顿时了然,抿嘴笑道:“原是小郎君来了,今儿个倒是有意思。” 想起上回调笑小郎君的趣事,杜月娇不由的兴趣欲浓,拆开纸条瞧了起来,她倒是要瞧瞧小郎君的才华。 只是待纸条拆开,看清纸条内容,杜月娇嘴角微抽,神情复杂起来。 “小姐,怎么了,可是那位公子文采不通?” 作为杜月娇的丫鬟,上回亦是见过水溶,其相貌言谈皆是一流,入门诗词,应当不成问题,可是瞧杜月娇的神情,似乎出了什么岔子,莫不是个银枪蜡头? 杜月娇并未回答,将手中纸条递了过去,莲儿接过瞧了瞧,字迹工整,倒不成问题,只是瞧着纸条上的内容。 “手腕弯曲藏小心,物换星移变心机。” “小姐,这是什么意思。”莲儿呵斥起来,她耳濡目染,虽不擅诗词,但这么浅显的诗词意思岂能不知,纸条上的诗词分明是讽刺自家小姐爱耍心眼,作为丫鬟怎能忍下这口气。 杜月娇倒不生气,反而轻笑一声,这让莲儿迷惑起来,怎么自家小姐被人讽刺还笑的出来,莫不是没明白其中意思,还是说自己又闹笑话? “看来小郎君不光是人小,心眼也小,这是在怪我上回哄他的事儿。” 上回吃花酒,杜月娇“内涵”的水溶花销不少,诗词中的“心眼”大抵也就是这么一回事。 莲儿闻言蹙了蹙眉,没好气的说道:“瞧他也是个富贵人家,怎得还斤斤计较起来,依我看啊,小姐否了就是。” 旗楼赛诗,旁人都是吹捧,以期得到佳人青睐,这位小郎君倒好,出言讥讽,既如此,何必请他进来。 杜月娇并不理会,虽然小郎君并未表明身份,但是从冯紫英等人的态度就能知道其身份定然不低,如此尊贵之人,岂可得罪。 念及此处,杜月娇招呼道:“请小郎君去隔壁雅间。” 婢女闻言点头应下,退下请人,莲儿神情略显诧异,被人讥讽都请人进来,莫不是小姐瞧上了那小郎君? 杜月娇并不理会莲儿,起身掀帘而出。 花厅众位打茶围的公子见杜月娇出帘相见,眼神都亮堂起来,纷纷挺胸而坐,期待着刚刚自己的表现入杜月娇之眼,请他们做入幕之宾,好红袖添香。 杜月娇盈盈一礼,柔声道:“小女子有些乏了,先行告退,几位公子慢饮。” 此话也就宣告打茶围结束,接下来,如果杜月娇瞧中了某人,就会让婢子将其留下,引入屋中,如果没有瞧中,婢子就会送客。 随着杜月娇离去,众人既期待又忐忑的等待着,婢子走来,清声道:“小姐乏了,请诸位公子回去吧!!!” 众人闻言惋惜的摇头,唉声叹气,看来这都没瞧上,花销了银子,又花费了时间,可连句正经话都没言语,血亏。 第25章 谈生意?几个亿的那种? 第25章谈生意?几个亿的那种? 凤鸣院,花厅内。 水溶安然的坐在厅内黄花交椅上静待,目光饶有兴致的打量厅内摆设,绮窗锦幕,不染纤埃,几榻尊彝,位置俱极楚楚,显得淡雅、精洁。 身后的小福子神情略有不忿,不满的嘀咕道:“咱们爷是什么身份,居然还要候着,真是不知所谓。” 水溶瞥了小福子一眼,倒也没说什么,按照水溶的身份,想见一个青楼女子的确不需麻烦,召来即可,容不得她们拒绝,然而水溶既然隐瞒身份来青楼,自然守青楼的规矩,没必要以权势压人。 不消片刻,婢女款款而来,盈盈一礼,清声道:“公子,小姐请您入内。” 水溶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他写的词自己明白,讽刺于她就是近一步试探其心性,如今看来,杜月娇如他所想,不会因脾性得罪人,是个交际好手。 旋即,水溶起身随着婢女而行,直至幽室门前,水溶停下脚步,回身对小福子吩咐道:“你在屋外候着。” 小福子忠心归忠心,但就是容易败人兴致,还是让他在屋外候着,省得坏事。 说罢,水溶也不管小福子幽怨的眼神,径直走入幽室。 幽室内,几案上的三足梅花铜炉点着上好的檀香,余烟袅袅,内壁四处挂着壁画,颇具一股子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美人案后,杜月娇一席石榴红薄纱长裙,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看着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端是明艳动人。 “哎呦呦,小郎君来了,奴家可是望眼欲穿啊!!!”,杜月娇见水溶入内,轻抚案前摆放的凤尾琴,调笑起来。 水溶目光看向丽人,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尽显妩媚,还是一如既往的味道。 “杜姑娘,冒昧拜访,还请姑娘不要介怀。”水溶拱手作揖。 杜月娇吃吃一笑,娇柔道:“小郎君来访,奴家欣喜还来不及,怎会介怀?只怕是小郎君介怀奴家上回招待不周,嫌弃于奴家呢!!!”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虽然杜月娇热情似火,但是显然还是介意先前他写词讽刺于她的事儿,只是作为陪酒卖笑之人,不好甩脸子,只能言语调笑两句。 “杜姑娘心胸开阔,想必不会介意在下的唐突。” 一般而言,青楼有名气的姑娘见多识广,所接触的都是达官贵人,即便身处红尘,也难掩心傲气高,尤其是曾当选为花魁之人,更是如此,被人写词讥讽,明知对方身份尊贵,也会甩点脸色,起码不会笑脸相迎。 不过杜月娇不同,经历了社会的毒打,清晰的知晓阶层等级的现实,受到讥讽,亦不会开罪于人,所谓“长袖善舞”,概不如此,赞她心胸开阔,不为过。 况且,水溶低眸看向沟壑,事实如此,绝无虚言。 杜月娇闻言眉眼开笑,调笑道:“古人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奴家是女人,还是小女人。” 所谓“小女人”并未意义上的小姑娘,而是指斤斤计较之人,杜月娇自污,显然是不打算罢休,问罪于水溶。 虽是问罪,只是其语气戏谑,似是顽笑,让人恼不起来,颇让水溶头疼。 “那杜姑娘想如何,只要在下能办到,尽力而为。” 既然讽刺于人,那就得赔罪,不过水溶也不傻,能办到的尽量办,办不到的话就没办法了,只是两回来青楼皆是赔罪,貌似自个被拿捏住了。 杜月娇见水溶赔罪,秋波流转,抿嘴笑道:“小郎君言重了,你来奴家就满心欢喜,哪会介怀,先前奴家不过是开个顽笑。” 水溶抬眸瞧了瞧玉容含笑的杜月娇,口是心非的小娘皮,若是不介怀,岂会进门就调笑于他?不过水溶心中虽知晓她说的是客套话,但心情莫名的愉悦,这就是杜月娇的本事。 安然地与杜月娇相对而坐,婢女端茶侍奉,只是其神色淡漠,显然是为主子鸣不平,对此,水溶并不理会。 杜月娇端茶抿了一口香茗,顾盼神飞的明眸打量着眼前的水溶,轻启红唇,道:“小郎君来此不是寻欢作乐的吧?” 逛青楼写词讥讽小姐,她可没见过这等事情。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他知道杜月娇是聪慧之人,定能猜出他另有目的,于是也不遮掩,直言道:“在下来此寻杜姑娘谈门生意,不知姑娘可有兴趣?” “生意?”杜月娇闻言神情错愕,她是猜到水溶另有目的,但是来青楼寻小姐谈生意,这倒是出人意料。 “小郎君要谈生意?莫不是皮肉生意?奴家倒是愿意,就怕小郎君心疼银子。” 水溶闻言一脸黑线,这小娘皮又内涵他,鬼个皮肉生意,就杜月娇这形貌.很贵的吧!!! 杜月娇见状嫣然一笑,虽与水溶接触仅有一回,但她瞧出水溶并不是寻花问柳之人,言语轻佻,不过是调笑而已,即便对方出的了银子,她也不会接客。 念及此处,杜月娇眸中露出一抹狡黠,起身挨着水溶而坐,娇媚道:“不过小郎君生的如此俊俏,奴家便是贴自己的体己银,那也是甘之如饴。” 说着,杜月娇的纤纤玉指捏着手中的绣帕,轻拂起水溶的脸颊,极尽妩媚多娇。 水溶下意识的闪躲,眉头紧蹙,目光看向挨着自己的丽人,心中无语至极,素来都是他调戏于人,怎得这回让旁人调戏了,这小娘皮,着实大胆,真不愧是风月女子。 “杜姑娘,在下与你说正经事,还请自重。” 王府内,水溶调戏于可卿与璎珞,那是因为她们两是体己人,属于调情,并非调戏,故而水溶心里并无负担,且她们皆是娇羞的小女儿,易于拿捏,反观杜月娇,还是少招惹为妙,需知北静王水溶可是谦谦公子,人设不能在外人面前塌。 杜月娇闻言撇了撇红唇,坐回原位,嘴里却呢喃道:“来不正经的地方谈正经的事,奴家看小郎君不正经的很哩。” 水溶挑了挑眉,有心反驳,不过却无言以对. 杜月娇见水溶再度吃瘪,复又捂嘴笑了起来,清声道:“小郎君有什么正经事,说来听听。” 她倒是想听听,眼前的小郎君来青楼谈什么生意?几个亿的那种? 水溶闻言轻缓一口气,若是继续扯皮下去,吃亏的倒是他,对于杜月娇这“凶猛”的小娘皮,他是没办法了,于是正色道:“杜姑娘,在下想开一家会馆,以做放松消遣的地儿,觉着杜姑娘长袖善舞,故而特来聘请杜姑娘为馆长,不知杜姑娘意下如何。” 第26章 这小娘皮,绝对是故意的 第26章这小娘皮,绝对是故意的 “会馆?”杜月娇闻言秀眉微蹙,玉容渐显冷色,看着水溶的目光不善起来,她心中明白,什么会馆是放松消遣的?无非就是青楼之所,还美其名曰约聘她做馆长,实际上就是鸨妈。 爷们开青楼,最后都成了藏污纳垢之所。 “看小郎君的气派也知您是个身份尊贵之人,想必不缺银子使,何至于如此,难道不怕遭人耻笑,贻笑大方?”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不缺银子使就不能赚钱?笑话,没有人会嫌银子多,更何况北静王府此时入不敷出,如空中楼阁,日子久了,恐有大祸,故而需尽早使王府收支平衡。 早先水溶就考察做何种生意,盐铁之类不易插手,其他的也是小打小闹,不好抉择,上回青楼一行,仅仅只是吃了趟酒,就花销了几百两,对于水溶触动颇大,想来青楼生意日益斗金不成问题,故而打算开间会馆赚银子,毕竟这个时代,会馆什么的属正当产业,又不犯法。 “杜姑娘,在下所开会馆,乃是怡性之所,所谓皮肉生意,绝不允许。” 开会馆归开会馆,但是水溶还是有底线的,皮肉生意绝迹不做,他有身份地位,何至于去做龟奴一类,要赚也要赚干净银子。 杜月娇闻言来了些许兴致,怡性之所,这对于身处风尘的女子可是好事,但是形势逼人,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杜月娇明白此中道理。 “若是有人以权势压人,小郎君能如何?” 水溶闻言了然,卖艺不卖身,可遇上权贵,岂能自主? “杜姑娘且放心,除了那巍巍玉阙,京城之中,在下全然不惧。” 水溶是皇室宗亲,不仅京城之内,整个大乾境内,除却皇城里的天子等少数人,还真没他可惧怕之人,这就是他的底气。 杜月娇明眸微缩,看向水溶的目光也复杂起来,天子脚下,权贵多如牛毛,能夸下此等海口,其身份地位绝然不低。 至于哄她,完全没有必要。 抿了抿唇,杜月娇轻笑一声,戏谑道:“小郎君想的太简单了,就算开了会馆,若是没有色艺双绝的才女坐镇,生意岂能红火。” 还是说,小郎君有路子去置办那些个扬州瘦马?” 开会馆最重要的就是必须有吸引客人的姑娘,若是没有,拿什么吸引人,但是这种色艺双绝的姑娘极为难得,需得自小培养,能达到要求的怕也就是江南之地那些从小培养的扬州瘦马了。 对于杜月娇所提,水溶早有谋划,于是开口道:“这点杜姑娘放心,教坊司有犯官女眷,只要不是滔天大罪,在下都能要来。” 犯官女眷,一般而言都是会被充入教坊司,任人欺辱,干的就是陪酒卖笑的活计,且那些女眷自小家庭优渥,所受教育非同常人,只需稍稍培养,短时间内就能推出,只要不是犯下滔天大罪,水溶轻而易举的就能收入囊中。 杜月娇略显诧异的看着水溶,没想到小郎君打起教坊司的主意来,要知道犯官女眷干系颇大,一招不慎,恐有灾祸累身。 不过以水溶那番豪情壮志来看,压住此事不是问题。 按照水溶之意,若是招收教坊司的犯官女眷,短时间内就能有一批色艺双绝的姑娘给会馆撑场面,如此一来就能吸引客人,生意红火自然不在话下。 沉吟一声,杜月娇意味深长道:“若是如此,那些小姐们得替小郎君立长生牌位。” 犯官女眷充入教坊司,成为官妓,且因为是罪人之身,赎身亦有难度,基本上被打入教坊司,那就无翻身之地,尤其是因为那些女眷是官宦人家,一朝从云顶坠落,其中落差可想而知,为此,大多数犯官女眷宁死都不入教坊司,水溶此举,无疑是救她们于水火之中,赐予她们新生,立长生牌位不为过。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开口道:“到不需如此,不过是利益所需罢了。” 将犯官女眷收入会馆,除却她们受过良好的教育,易于培养,另外就是她们原本有身份地位,一朝落入凡尘,这种落差感也足以吸引人。 究其根本,还是水溶需要她们赚银子,而水溶能做的就是保证她们不会被人所欺辱,利益互换而已。 杜月娇不置可否,虽然在水溶眼前这是一件不足一提的小事,但是对于充入教坊司的小姐们而言,不亚于再造之恩。 沉吟片刻,杜月娇除去玉颜上的妩媚,正色道:“那么小郎君打算如何做?” 水溶闻言嘴角含笑的看着眼前的丽人,杜月娇询问就说明已经动心。 “杜姑娘,会馆一事,我会全权交由你来负责,包括会馆归属,亦是杜姑娘你,如何经营,在下一概不管,每年会给你总利银的一成当做酬劳,盈利越多,杜姑娘得到的越多。” 杜月娇闻言略显诧异的看着水溶,按照他的做法,岂不是就是个甩手掌柜,不过转念一想,杜月娇也明白水溶的做法,以他的身份,不好介入会馆,最好的选择就是推出一人,把自己摘出去。 倒是这酬劳,相对而言,大方许多,拿凤鸣院作比,鸨妈也就是些许分红,远不及水溶的一成利银酬劳,其待遇不可不谓优渥。 沉吟一声,杜月娇询问道:“不知小郎君打算如何与姑娘们分红。” 姐儿们卖艺不可能白卖,分红事宜要明确。 专业的事情还是由专业人士敲定为好,于是水溶开口道:“我说过了,会馆由杜姑娘负责,我一概不理,但是姑娘们的日常吃嚼用度,首饰足银以及体己银子还是要有所保障,具体如何,伱多加思虑的,总之会馆的姑娘们与咱们是合作关系,不能亏待,但是无论如何,我都要拿大头。” 在商言商,水溶是来赚银子的,不是来做善事,不过他到底有现代人的想法,在他看来,做生意是要合作共赢,只有让姐儿们有盼头,她们才会有干劲,而水溶也就能赚更多的银子。 拿人当牲口使,水溶做不出来,除非适情适景。 杜月娇闻言轻轻颌首,显然也赞同水溶的说法,更何况对于水溶的条件,已然极为优渥,这是她们风尘女子可望而不可求之事。 只是听着水溶的话语,不由抿嘴一笑,清声道:“奴家还没答应小郎君呢,怎么就咱们咱们的。” 水溶挑了挑眉,从杜月娇问的如此详细,他就已经知道杜月娇心中愿意,此时说什么没答应,纯粹是调侃。 不过为保诚意,水溶还是客套的询问道:“不知杜姑娘是否愿意。” 杜月娇俏丽的明眸盯着水溶,见其神色认真,知晓他不是玩笑话,当即笑回道:“小郎君就是想要奴家的命,奴家都肯,哪有不愿的。” 说着,杜月娇双眸流转,娇柔道:“只是奴家的身契还在妈妈那儿。”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抬眸瞧了瞧清波流盼的杜月娇,这小娘皮陪酒卖笑的时日也不短,肯定有自己的体己银,她在风华正盛之时自赎相伴,怎么到自个这里就想着吃白食? 心中沉吟片刻,水溶明白杜月娇吃过亏,不会轻信于人,于是摆手道:“无妨,赎身的银子我出了,事后身契会交于杜姑娘,分红之时从杜姑娘的酬劳中扣取。” 赎身的银子水溶可以先出,但绝对不是白给,谁的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了。 杜月娇闻言笑靥如花,看着水溶的眼神也温和起来,颌首道:“小郎君给奴家赎身,又把身契给奴家,难道就这么相信奴家?。” 又给赎身又给身契,就不怕她出尔反尔。 水溶轻笑一声,端起几案上的香茗抿了一口,淡然道:“本公子相信杜月娇姑娘是个诚信之人,或者说杜姑娘可以试试。” 信不信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杜月娇敢不敢,但凡水溶想对她不利,大乾境内,无她安身之所,相信以杜月娇长袖善舞的能力,应当十分清楚。 果不其然,杜月娇低头不语,显然听明白了水溶的言外之意,她一个风尘女子,如何能抵御住小郎君的怒火。 片刻后,杜月娇复又展露笑颜,娇柔道:“小郎君既开口,奴家无有不从。” 水溶闻言了然,这是同意了聘请,这让水溶颇为舒畅,之所以选择杜月娇,一来其有长袖善舞的本事,能控住场面,二来其风尘的身份是很好的挡箭牌,即便外人知晓水溶与会馆有瓜葛,也只会猜测是与其有染,故而特殊照顾,这样一来,旁人也只会当作一件寻常事,不会有损于北静王府以及皇室的颜面。 至于会馆是否盈利?爷们了解爷们,皮肉生意是下乘,得不到才是最好的,为此他们绝不会吝啬手中银两,以期得到佳人另眼相待。 接下来水溶与杜月娇商谈会馆事宜,半个时辰后,水溶举着茶盏相邀道:“杜姑娘,庆祝咱们合作愉快,不若以茶代酒,共饮一杯。” 杜月娇嫣然一笑,举杯轻碰,清声道:“承蒙小郎君厚爱,奴家先干为敬。” 说着,杜月娇长袖遮面,一饮而尽。 水溶见状也不多言,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旋即起身道:“杜姑娘,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过两日便来替姑娘赎身。” 出来的时间不短,而且还是傍晚,若是太晚回府,府里的两个女人还不得心急如焚。 杜月娇玉颜略显错愕,商谈的正浓,兴趣都被勾了起来,小郎君却要走了,那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怎么办? 念及此处,杜月娇一脸幽怨道:“小郎君这就走了,好没良心。” 水溶闻言一脸黑线,他怎么没良心了,言辞干嘛如此歧义,容易让人误会。 “杜姑娘,往后我就是你东家,小郎君什么的还是避讳为好。” 水溶又不小,喊什么小郎君。 杜月娇闻言抿嘴一笑,面露狡黠之意,清声道:“是,奴家听小郎君的。” …嘿,这小娘皮,绝对是故意为之。 第27章 属狗的小浪蹄子 第27章属狗的小浪蹄子 凤鸣院,杜月娇小院。 屋内墙上贴着浅绿色水纱烙花窗纸,挂着紫香木凤尾琴,正面一张小小的添漆床,上悬绣芙蓉青纱帐,几案上摆着四角铜炉,冒着袅袅轻烟,馥郁且清香。 莲儿端着茶盏走了进来,瞧着自家小姐坐在方桌前,一双清丽紧盯着摇曳的烛火,似乎在思虑着什么,不由的关心道:“小姐,在想什么呢?” 杜月娇回过神来,接过莲儿递上的茶盏,轻摇道:“没想什么。” 莲儿目光看着杜月娇,神色略显犹豫,片刻后,鼓足勇气的问道:“小姐,您当真要离开这儿,去那劳什子会馆?” 先前水溶与杜月娇商谈,莲儿在旁侍奉,两人的对话她一清二楚。 杜月娇闻言抬眸看向莲儿,轻笑道:“怎么,你觉着小郎君的会馆不是好去处?” 莲儿忙摇了摇头,她虽是丫鬟,但也不是不明事理,若真如水溶所言,那会馆就是她们这些风尘女儿的天堂,岂能不是好去处? “奴婢怕那位小公子在哄小姐,小姐命已经很苦了,怎么受得了再被人哄骗。”犹豫半响,莲儿才说出自己的疑虑,似水溶所言,这种好事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杜月娇闻言神情恍惚起来,是啊,已经被人哄骗过一回,再也经不起了 轻叹一口气后,杜月娇回过神来,开口道:“这点你倒不用担心,那小郎君身份尊贵,不至于哄我。” 水溶虽未言明身份,但杜月娇心中已有猜测,整个京城内除却皇城皆然不惧,以水溶的年岁,十有八九就是皇室贵胄,只是这些不好言明。 莲儿闻言蹙眉道:“小姐就这么相信那位小公子?他之前还讥讽小姐你呢。” 写词讥讽自家小姐,莲儿可没忘记。 杜月娇闻言轻摇螓首,倒也不回答,对于小郎君之言,杜月娇心中还是相信的,因为从其言谈举止上,她能感受到诚意,以往那些达官贵人虽然在他面前彬彬有礼,但是能感受到对方的高傲,然而与小郎君相谈,令她有种奇异的感觉,就是那种平等的商讨,并没有所谓的歧视,相谈起来极为轻松惬意,这是她从未感受到的愉悦,故而她总喜欢拿话语“挤兑”。 “好了,我知道伱是担心我,不过我有什么可令小郎君所图的,犯得着下如此血本?” 莲儿闻言撇了撇嘴,哼道:“就怕那小郎君想骗小姐的身子。” 哄骗于人,必有所图,除了小姐的身子,还能图什么?自家小姐的身子自家知晓,臀圆饱满,婀娜多姿,不知能迷倒多少爷们。 杜月娇嗤笑一声,自嘲道:“残花败柳,有什么可图的,更何况小郎君不是说了会出赎身银,既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可损失的,大不了给他便是,那小郎君生的俊俏非凡,我也不吃亏。” 莲儿瞧着杜月娇玉颜上的笑容,不由的心疼起来,小姐虽言行轻佻,可却并未以身侍客,此时说的如此轻松,也不过是拿自己取笑罢了。 “小姐说的对,我看那位小公子诚意十足,定然不会作假。” 杜月娇闻言抬眸看向莲儿,目光渐显温和,抿了抿唇,笑言道:“小蹄子倒是嘴甜,到时,我把你一并带去。” “当真?小姐可别哄我。”莲儿闻言眼神一亮,她虽是丫鬟,可到底是在青楼场所,亦属于风尘女儿,日后归宿可想而知,若是随着杜月娇去了会馆,生活虽然一成不变,但起码不用担惊受怕。 杜月娇抿嘴一笑,啐骂道:“我哄你作甚,而且身边少了你,我也不习惯。” 莲儿闻言笑回道:“我也舍不得小姐呢!!!” 做丫鬟的期待碰上好主子,杜月娇为人友善,这样的好主子她也不想离开。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片刻后,莲儿略显担忧道:“小姐,就怕妈妈那儿不同意。” 赎身一事,青楼鸨妈有一定的权限,若是她那儿掐着,杜月娇也离不开,毕竟此时的杜月娇虽然年岁大了些,但容貌不俗,且加上抚得一手好弦乐,来访客人不知凡几,这种摇钱树,鸨妈定然不会轻易脱手,就算是赎身,也会狮子大张口。 杜月娇对此丝毫不担心,没好气的说道:“怕什么,不是有小郎君吗,让他去解决就是。” 赎一个青楼女子,对于小郎君而言轻而易举,若是这点都办不好,只能说明小郎君是个银枪蜡头,不中用,既如此,那也没有合作的必要。 莲儿闻言轻轻颌首,自家小姐说的不错,操心这些作甚。 另一边,水溶自凤鸣院而出,领着小福子返回北静王府,拐过街角,远远瞧见王府朱门前几盏灯火,借着点点灯光,水溶瞧见那翘首以盼的倩影十分熟稔,好像是黏人的小蹄子。 倩影察觉到水溶归来,忙小跑过来,正是璎珞那小蹄子。 “王爷,您可算回来了。” 说着,璎珞琼鼻微动,一脸狐疑的看着水溶。 水溶见状蹙了蹙眉,险些忘了,这小蹄子属狗的,鼻子灵的很呢! 不过今日他没有喝酒,应当不成问题,瞧着璎珞幽怨的神情,水溶岔开话题笑骂道:“小浪蹄子,不在府里好好待着,在府门外候着做甚。” 璎珞闻言脸颊微醺,轻啐一声,什么小浪蹄子,她才不浪呢!! “王爷,您还笑话我,太妃那儿都等急了,吩咐我就在府外候着您呢!!!” 水溶闻言心中无奈,他自过继便在王府里深受北静太妃宠爱,母子鸥水相依,但凡有想要的,无不应可,那真的是含在嘴里,可也正是如此,导致离不开人,他不过是出府一趟,就这么劳师动众? 不过水溶也不好多说什么,北静太妃孤苦伶仃,就水溶这一个念头,自然宝贝的很,一朝不见,心里就空落落的,再加上水溶不是从她肠子里流出来的,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想到这里,水溶迈步朝王府走去,得去安抚安抚寡母,好好说道说道,含在嘴里的感觉虽好,可也不能含着不放,太贪心了。 行至游廊走道,水溶边走边问道:“璎珞,母亲可有说什么?” 所谓对症下药,还是先问清楚情况再说,省得走弯路,女人不哄,脾性大,若不如此,水溶也不能轻易拿捏寡母。 璎珞抬眸瞧了瞧水溶,努着嘴道:“太妃怕王爷被人哄了去,一直担心呢,连晚膳都没吃几口。” 水溶闻言心中不觉好笑,他又不是小孩子,何至于被人哄了去,这北静太妃的担心太过多余了。 沉吟一声,水溶吩咐道:“璎珞,你去让灶房准备些精致的小菜送到宁安堂来。”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水溶得事先筹谋,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璎珞轻轻颌首,回身吩咐小丫鬟去通知灶房的人,旋即目光看向水溶,玉容上露出好奇之色,小声询问道:“王爷,天色都晚了,您出府是去哪儿了?” 水溶闻言回身看向璎珞,见其清丽的双眸充斥着求知欲,不仅哑然一笑,这小蹄子,还学会旁敲侧击起来。 “闲来无事,随意转转。” 说罢,水溶也不理会,迈步朝宁安堂而去。 璎珞见状努了努嘴,精致的玉容上满是狐疑,只是作为丫鬟,她已经是逾越了,不好多言,所谓柿子捡软的捏,璎珞犀利的目光转而看向小福子。 该死的东西,王爷都是被你带坏的!!! 小福子心中一惊,早先水溶就已经吩咐过,青楼的事情绝不能多嘴,故而也不言语,一脸憨态可掬起来。 璎珞见状冷哼一声,虽然水溶身上的气味淡薄,但是她还是闻出来了,分明就是与上回一样的胭脂香,上回还能说是因为去了胭脂铺,这回呢? 不消多想,自家王爷肯定如她所想,去找女人了,王爷也是的,若是想要,府里哪个不随了他,非得寻外面不干净的,万一伤了身子可怎么了得。 水溶正迈着步,回身见璎珞横眉冷指的盯着小福子,出声招呼道:“小浪蹄子,还不跟上。” “哎,奴婢来了。”璎珞闻言忙应喝一声,瞪了小福子一眼,莲步近前!!! 第28章 王爷又要吃胭脂了 第28章王爷又要吃胭脂了 宁安堂,北静太妃半倚在高台软塌之上,柳叶细眉下藏着抑郁之色,堂下,甄画与可卿两人陪同于左右, 知书达理的甄画见此情形,犹豫半晌,近前安慰道:“姑母,表哥不过是出府转转,想必待会就回来,您不必担忧。” 爷们出府,实属正常,北静太妃有些小题大做了。 北静太妃抬眸看了看甄画,轻叹一声,语重心长的说道:“画儿,你表哥不谙世事,心性纯良,外间多是诱惑,容易被人哄了去,往后你要多加注意,切莫让人钻了空子。” 甄画还是年轻些,不够老练,若是大白天的,水溶出府就出府,也不值当什么,上回她不也是没说什么,但今儿个不同,天色将晚,又没人邀他东道,却仍出府而去,可去之地能是哪儿?还不就是那些个勾栏瓦舍。 犹记得老北静王爷在世之时,常夜宿府外,留自个独守空房,心中空虚不为外人道,正是因为此等苦楚,故而她不想自家儿子也成那般。 甄画闻言脸颊绯红,她亦是聪慧之人,怎会不知北静太妃言语的中意思,无非就是拿她当未来的北静王妃,嘱托她看紧水溶。 念及此处,甄画低声应道:“姑母,我知道了。” 北静太妃见状轻轻颌首,目光复又看向可卿,心中思索片刻,轻启红唇道:“可卿,溶哥儿素来心疼你,闲着的时候多去看看。” 可卿闻言神情一怔,莹润的杏眸不解的看向北静太妃,原先北静太妃压着,故而可卿素来谨守本份,可现今北静太妃的意思,莫不是态度松动了? 北静太妃见状亦不多言,事有轻重缓急,原先压着,那是因为正妻没个着落,可是此时,未来的北静王妃已然确定,自然不需过多压制,且水溶年岁不小,压着反而不美,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双管齐下,好拴住水溶,省得出去诨闹。 一旁的甄画美眸在可卿袅娜风流的身姿流转,凝脂般的手儿攥紧掌心绣帕,自打她进府以来,表哥三番五次去可卿屋里,却从未寻过她,明明自己不逊于可卿,为何表哥偏心。 不行,她可是未来的北静王妃,一定要赢取表哥的心。 正当甄画心下自我鼓励之时,水溶掀帘而入,顿时让甄画露出桃花般的笑容。 可卿低眼佯行,桃瓣不由绯红,莹润的双眸如一汪秋水。 锦塌上的北静太妃见状,眉间抑郁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则是笑容满溢,也不等水溶请安,忙招呼道:“溶哥儿回来了,快过来。” 水溶见状请了声安,挨着北静太妃落座,还没坐稳,北静太妃伸手替水溶撩开垂落于身前的缨带,埋怨道:“伱说你,天色都黑了,还往府外跑做甚,没来由的让人担心。” 感受着北静太妃浓浓宠爱,水溶笑言道:“听说夜市繁茂,所以孩儿去瞧了瞧。” 青楼的事情,水溶还是不要多说的为好,要不然又得唠叨,反正他又没做出格的事情。 北静太妃琼鼻轻轻耸动,并未从水溶身上嗅到酒味,当下也就明白水溶“所言不虚”,顿时眉眼开笑的,眼中流露出满意的光芒,她就说自家“儿子”素来端正,怎么会去那些个勾栏瓦舍。 水溶见糊弄了过去,旋即也就不再多言,省得露出马脚,于是岔开话题道:“孩儿听说母亲晚膳没吃几口,故而让灶房弄了几道精致的小菜来,待会母亲吃几口,饿着可就不好了。” 北静太妃闻言,精致的玉容上满上笑意,啐骂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因为担心着你,我也不至于食不下咽,现在倒好,弄些小心思来哄我,真是滑头。” 水溶闻言心中不觉好笑,明明心里高兴,非得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态势,女人啊,惯是口是心非,即便成熟的女人也不例外,对于北静太妃而言,儿子越是孝顺,她就越是安心,此时别说让她吃两口,全都吃完也没问题,就是让她吃别的,那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听着北静太妃的话语,似乎有些撒娇的意味,这让水溶心神一荡,心中滋味莫名。 哄完寡母,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众人各自散去,水溶行至廊道,复又折返而归,迈入套间暖阁,绕过一架仕女玻璃屏风,瞧见丽人倚在妆柩前,双眸怔怔的看着铜镜。 “王爷怎么来了。” 可卿回眸瞧见水溶前来,笑意写在她精致的玉容上,溢着满足的愉悦。 水溶瞧着眼前的丽人,笑靥如花,宛如一株迎春摇曳的桃花,心中不由舒畅,犹记得可卿素来软惜娇羞,可没这般轻松惬意,看来还是上回耳鬓厮磨,让两人亲近不少。 想起上回的亲近,水溶心中不由一荡,可卿笨拙的迎合,让水溶的手儿都摸上了自己的裤带,欲驰骋沙场,好在还是心有顾虑,强忍心中的躁动,浅尝辄止一番便作罢,只是那唇瓣的柔软,欲拒还迎的娇羞以及盈盈一握的身姿,无一不让水溶念念不忘。 仔细想想,可卿素来软惜娇羞,但她却能在适情之时主动迎合,尽显女儿家的妩媚多娇,有些纯欲风的苗头。 轻缓一口气,水溶强压心中的热切,打趣的反问道:“可儿的意思是我不能来?” 听着水溶略带戏谑的语气,可卿眼光盈盈的嗔了一眼,她可没这般说,王爷真是的,尽打趣人。 水溶移步近前,“习惯性”的牵住可卿的柔荑,感受着手中的细腻,而目光则是看向铜镜中娇羞的玉颜,温声道:“可儿,刚瞧你心神不定的,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可卿低眸看向捏着她的手儿,轻啐一声,王爷总是这般,爱替她暖手。 抿了抿唇,可卿轻声回道:“都好着呢,就是离开家也有一段日子了,有些想家了。” 王府的生活侯服玉食,太妃亲善可人,王爷又心疼人,自然一切安好,只是可卿自入府以来,从未出过府门,也就没有再见过家人,更何况“寄人篱下”,想家是正常的,怕是自进王府那日,可卿心中就想念的很,只是不好言语。 不过以往可卿从未在水溶面前提及过,此时主动提了起来,这就是态度的变化,很显然,可卿已然将水溶当做亲近之人,无需遮掩。 水溶感受到可卿有些失落之感,沉吟一声,开口道:“不妨事,明日我与母亲提提,让秦老爷子来趟王府。” 既然可卿想念家人,那就让秦业进趟王府,缓解可卿思家之情,好尽心服侍自己,想必下回能进一步欣赏可卿的妩媚多娇。 可卿听见水溶喊什么“秦老爷子”,心中不免欣喜,她知道水溶是看在自个的面上才尊称于秦业,所谓爱屋及乌,莫不是如此。 “怕是影响不好。” 让秦业来趟王府,可卿虽心中希冀,但怕旁人传出些闲言闲语,惹得太妃不喜。 水溶瞧着可卿一双清澈的明眸希冀的看着自己,心中不觉好笑,明明心里想要,偏要口是心非,这就是女儿家啊!!! 念及此处,水溶伸手擒住可卿柔腻的下颌,笑骂道:“不就是请秦老爷子来趟王府,值当什么事儿,明儿个我就遣人去请,你啊,好的不学,偏偏学些“歪门邪道”,也不知从哪学的,要是让我知道谁把我家可儿带坏,非得罚他,” 父女团聚,本就不是什么事,谁会拿着闲嘴,也就是可卿心里多想了。 “呸”……什么我家可儿,王爷也不害臊。 心思被拆穿,可卿脸颊绯红,提手轻轻拍开水溶的手,心中轻啐一声,目光盈盈的嗔了一眼,什么歪门邪道,她能从哪儿学,还不是眼前这位,哄太妃一套一套的,耳濡目染,自然也就学会了一些。 只不过这些话可不能说,心中思忖片刻,轻摇道:“王爷,还是等过些日子吧!!!” 水溶闻言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可卿进府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此时招秦业进府,难免落个矫情,最怕的就是太妃多想,以为可卿是对她的照料不满,心生嫌隙。 念及此处,水溶轻声道:“也好,都随你,想家了再与我说。” “嗯!!” 可卿轻应一声,感受着水溶的偏爱,心中甜蜜不已,两汪清水似的双眸看着水溶,满是温情。 殊不知可卿一颦一笑不自觉露出的妩媚气质,让水溶不禁心神一动,舔了舔略显干燥的嘴唇,目光看向妆柩前的香盒,伸手拿了起来。 可卿见水溶勾起唇膏,脸颊顿时绯红,王爷这是又要吃胭脂了. 屋内热火朝天,屋外廊道上却是凄惨一片,只见璎珞挑着眉瞪着小福子,大有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势。 小福子一脸的苦相,解释道:“璎珞姐姐,王爷真没去寻乐子。” 璎珞冷哼一声,啐骂道:“没去寻乐子,王爷身上哪来的胭脂香,再不说实话,小心我告诉太妃去,私带王爷去烟花柳巷,看不揭了你的皮去。” 小福子闻言顿时吓了一跳,虽说以璎珞的性子,应当是吓唬他,但是真要是让璎珞去太妃面前告状,别说是揭他的皮,怕是骨头都得扬了,急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哽噎道:“璎珞姐姐,王爷真没去劳什子勾栏瓦舍,我敢发誓。” 没错,水溶的确没去勾栏瓦舍,他去的是青楼,不知其行的人以为勾栏瓦舍就是青楼,其实两者不可一概而论,这一点,小福子绝对没说错。 璎珞听后神色好转许多,古代敬畏神明,敢发誓的可信度很高,只是她仍旧疑惑自家爷身上的胭脂香,若是不同的气味也就罢了,许是不经意沾上的,可那胭脂香分明是一样的,这就让人不由得多想。 眼见小福子都哭了起来,璎珞也不好在质问下去,也许真是凑巧,念及此处,璎珞语气放缓道:“小福子,你也别怪我,王爷是何等身份的人,要是出了一点干系,咱们都落不得好。” 小福子闻言深以为然,一旦水溶出了干系,别说是他小福子,就是他身边的人都要受到牵连,于是点头道:“我晓得你姐姐是为我好,可是姐姐也知道王爷素来端正,怎会去什么勾栏瓦舍寻乐子,而且不说府里的秦姑娘生的风流,便是姐姐的模样也是一等一的,不比哪个差。” “呸,胡沁些什么,撕烂你的嘴去。”璎珞闻言脸颊绯红,啐了一口,可是嘴角却上扬起来,露出洁白的贝齿。 没错,她璎珞也不差,是王爷的心肝儿呢!!!! 小福子见状心下放缓,虽然同是奴仆一类,但眼前这位璎珞姐姐可是王爷的体己人,得罪不起,王爷早有交待,不能透漏行踪,作为内侍,王爷就是他的天,他小福子虽然没文化,但也知道一个忠字,怎么可能出卖王爷,绝对不是因为一旦多嘴,王爷可能就会拆了他的骨头。 璎珞缓了缓,旋即摆手道:“好了,你先回去吧,王爷这儿我来照料。” 小福子重重的点头,在王府里面,水溶都是让璎珞随身伺候,只有外出时,水溶才会带着他,于是灰溜溜的离开,远离是非之地。 第29章 被逮着薅的忠顺王 第29章被逮着薅的忠顺王 皇城外,水溶一身青色镶边刺绣长袍,青玉缎带,头上精致藤蔓花纹金冠,看着就贵气逼人。 “爷,咱们来皇城做甚。” 身后的小福子一脸疑惑,本来以为王爷出府是要去“凤鸣院”寻那个狐媚子,不曾想是来皇城。 水溶摇着手中银白折扇,随口道:“爷来皇城自有爷的道理。” 说着,水溶迈步朝皇城走去,小福子虽心中不解,不过主子发话了,自然得紧随其后,行过皇城入口,小福子近前将北静王府的腰牌递上,轻而易举的进入皇城。 踏入皇城,当中有一条用石板铺成的中心御道,御道两侧建有连檐通脊长七百步的千步廊,千步廊之外环筑高达六米多的朱红色宫墙,墙外两侧就是宗人府和六部衙门等办公地点。 水溶并未朝宫城而去,而是往千步廊宫墙左侧走去,因其北静郡王的身份,无一人阻拦,一路行至户部衙门。 户部内堂,一入门便可见一兽头香炉,不断喷出沁人的香烟,当中桌上摆着些书籍茶具,其上坐着一位着五爪坐龙蟒袍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见水溶前来,神情不由一愣,旋即起身笑迎道:“小十六,你怎么来户部了。” 水溶拱手作揖道:“闲来无事,索性过来瞧瞧,忠顺堂兄切莫见怪。” 眼前的男子正是忠顺王爷,户部衙门负责掌管全国的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是朝廷的钱袋子,故而永康帝极为倚重,便让作为臂膀的忠顺王兼领户部尚书。 忠顺王闻言轻笑一声,笑骂道:“小十六,你我之间还用生分,来,咱们去隔间坐着歇歇。” 说着,忠顺王爷吩咐堂内的其他官吏继续办公,便带着水溶去了隔间。 隔间临窗设一炕,炕上铺着织金绣龙大褥,设一炕桌,忠顺王与水溶分宾而坐,小吏端来茶水,水溶接过刚抿一口,只听忠顺王开口道:“小十六,你若是觉着闲,不若来户部帮帮忙,也好替我分担一些。” 水溶抬眸看了一眼满脸和善的忠顺王,这又是在招揽他了,只是水溶并不打算参与朝廷政事,此番前来也是有正事。 “忠顺堂兄,我这性子伱也不是不知道,哪里是干正事的人,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忠顺王闻言神色不变,本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对于水溶的拒绝也不意外,摇了摇头,无奈道:“得,看来还是你看的开,不像我,天生的劳碌命。” 说着,忠顺王抬眸看向水溶,意有所指的问道:“你素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来户部所谓何事?” 对于水溶说过来瞧瞧,忠顺王是一万个不信。 水溶被戳破心思也不尴尬,毕竟此事早晚要说个仔细,于是顺势直言道:“忠顺堂兄,那我就直说了,此番前来,是想向户部借银子使使,还望堂兄通融通融。” 这番来户部,水溶就是来借银子的,他要开会馆做生意,那就必须有本钱,北静王府倒是有几万两现银,只是在水溶看来,他做生意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大来,王府的那些现银还不足以支持。 而且水溶若是支取王府那么多的现银,北静太妃虽然不会多说什么,但肯定会询问详细,这么一来,水溶倒不好解释了,与其如此,不如来户部借一笔银子,等赚了钱再补上,反正借户部的银子,又不需利息,何乐而不为呢!!! 忠顺王闻言紧蹙眉头,面色为难道:“小十六,你这就为难人了,户部什么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连追缴欠银的事情还没个着落,你又来添乱,这不是给我添堵来了。” 户部的情形,水溶自然知晓,那就是官员拖欠户部银子的事情。 京城繁华,其物价0不比旁处,所需开销自然也就多了,然而京城官员的俸禄不足以维持开销,为了维持生计,就只能向户部借银子,太上皇体恤老臣,故而对此睁一只闭一只眼,谁承想却如同开了一道口子,变的一发不可收拾,满朝文武,尤其是那些老臣有不少人欠了户部的银子,北静王府也在其中,据水溶所知,王府欠户部的银子有近五万两,倒不是说王府没有银子使,而是大家都借了,北静王府也不能落队,反正又不用还,白捡的大便宜不占白不占,欠银子的大臣大抵都是抱着你不还,我也不还的心理,于是乎就成了坏账。 永康帝上位后,国库十不存一二,为此,永康帝有意追缴欠银,只是借出去容易,收回来难,那些老臣一个个哭诉卖惨,而永康帝又顾忌太上皇,故而只能好言相劝,可惜收效甚微,最后收回的欠银也只有两成,剩下的部分,户部仍然继续追缴,而且永康帝已然下令,严禁官员向户部借银子,此时水溶开口借银子,不是让忠顺王为难吗!!!! 不过水溶即便知道其中内情,仍开口向户部借银子并不是为难人,他要的就是让永康帝知晓此事,这既能借到本钱,又向永康帝表明态度,一举两得。 于是水溶开口道:“堂兄,我又不是不还,短则一年,迟则两年,新账旧账,我一并还了。” 做买卖想要盈利,短时间是不可能的,一两年的功夫,应当差不了。 “哦”忠顺王闻言诧异的看着水溶,新账还了倒也正常,就是这旧账作为兼领户部之人,他自然清楚北静王府欠账的明细,此番水溶言明旧账,显然是有意为之,若是北静王府带头缴纳欠银,能起到带头作用,不说户部欠银能全部追回,起码能多追缴一两成。 念及此处,忠顺王开口问道:“你要借多少银子?” 水溶闻言心中了然,看来忠顺王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要借银子,自然是要给好处的,而旧账就是水溶的好处,相信永康帝那儿会多加考虑,毕竟水溶也算是帮他的忙了。 于是水溶开口道:“我想借十万两白银。” 忠顺王闻言嘴角微抽,还以为水溶是手头紧,故而借些银子使使,最多也就是一两万两银子以供开销,不曾想开口就是十万,他以为这是大白菜? “小十六,你借这么多银子作甚?”忠顺王不由的询问起来,要是一两万,他不走户部借出去也就是了,可是十万两的话,数额颇大,怕是难以遮掩,总不能违背永康帝的旨意,让人看笑话吧!!! 面对忠顺王爷的询问,水溶也不打算隐瞒,凑上前低声道:“忠顺堂兄,咱们也不是外人,我就与你直说了,我想开间以供人消遣娱乐的会馆,赚些银子。” “开会馆?”忠顺王一脸的黑线,狗屁的会馆,青楼就青楼,还说的如此清新脱俗,当他是傻子? 只是面对“自家”兄弟,又不好说重话,故而提醒道:“小十六,你要是想赚银子,做什么不好,非得做这个?” 堂堂王爷开青楼,传出去真的是丢尽皇家颜面。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解释道:“堂兄你是不知道,上回我去青楼就坐了半个时辰,花销了四百两,可见“销金窟”的称号名副其实,如此大的盈利,如何做不得,不过你放心,会馆不是妓院,都是卖艺不卖身,不会出那些个腌臜事,而且会馆的经营也是让旁人处理,我不会参与其中,不会有什么影响。” 忠顺王听后一脸无语,他倒是知道参股的事情,自己手下也有这样的产业,但是他也没有想过去开劳什子会馆,真是利欲熏心,贪财贪的没界限了。 “得得得,你的事情我也管不着,这样吧,我和内务府那边招呼一声,你明儿个去内务府支取。”忠顺王见水溶都考虑周全了,索性也就不管了,户部的帐不好走,那就让水溶去内务府。 所谓内务府,那也是皇宫的机构,内务府效仿外朝的六部,设立不同机构,机构达50多个,设立的官吏数量有三千余人,这几乎是外朝六部官员的两倍,其主要掌管皇族们吃饭、穿衣、住宿、农场等等各种事务,只要是皇家跟钱打交道的事情,都是内务府来掌管,总管由皇室宗亲任职,非天子倚重之人不可担任。 皇宫之中,各皇子、妃子的俸禄都是有定例的,但这定例满足不了他们的奢侈生活,内务府的银子不需户部那般层层审批,且又是皇家的私人钱袋,故而但凡缺银子使,他们就都会来内务府借,忠顺王此举既给了水溶情面,又不影响户部,一举两得,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反正不管哪方借,只要借得到银子就成,于是水溶应声道:“那就多谢堂兄了,改明儿我赚了银子,请堂兄个东道。” 忠顺王闻言一乐,笑骂道:“你还赚银子,别亏了就好,到时还不上,你自个与皇兄去说。” 水溶抬眸看了看有些幸灾乐祸的忠顺王,心中不由沉吟,这话是提醒他要还银子? 不过水溶也不在乎,反正对于他而言,有很大的信心能赚到银子,即便走背运,亏大发了,大不了就向永康帝请罪,对于永康帝而言,区区十几万两银子并不放在心上,他在意的是北静王府的态度,即便还不上银子,永康帝也不会过多计较,实在不行,卖点王府的产业还债,也就是要多费些功夫哄哄北静太妃。 只是话都说到此处,水溶顺势说道:“堂兄,我能不能赚到银子,还需堂兄你大力支持。” 忠顺王闻言不由一乐,骂道:“我不是借了你银子,这还不算是大力支持?” 话音刚落,忠顺王面色一变,心中有不好的预感,目光直直的看向水溶,警惕道:“你又有什么幺蛾子。” 水溶闻言一脸灿烂,开口道:“堂兄位高权重,想着让你帮着与礼部支会一声,让礼部开个条子,除却那些犯下重罪,其他的犯官女眷都让我带走,你也知道,开会馆,没姑娘怎么能成。” 忠顺王脸如黑炭,双眸犀利的看着水溶,好家伙,羊毛逮着一个人薅,还真是不客气啊!!!! 第30章 小浪蹄子的隐藏属性? 第30章小浪蹄子的隐藏属性? 乾清宫,御案之后,永康帝一身明黄色龙袍,端坐于上,其面色古怪,似是难以置信,沉寂半晌后,确认道:“小十六当真要开会馆?” 案下的忠顺王颔首回道:“皇兄,这是小十六自个说的,具体情形,臣弟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看小十六的神色,应当不假。” 水溶所言,一切都只是他的一面之词,不过既然水溶言明,想必出不了岔子,毕竟事情也遮瞒不住。 “胡闹,堂堂皇室贵胄,跑去开会馆,置天家颜面何在。” 听到忠顺王的确认,永康帝面色铁青,什么时候皇家落寞成需要搞那些不入流的买卖,传了出去,不光是有损颜面,别人还说天子苛待皇室宗亲。 忠顺王见永康帝发火,心下悻悻然,他也觉着不妥,不过水溶自个安排的妥当了,也不好多言,于是解释道:“皇兄,小十六说了,那会馆只是供人消遣娱乐之所,只卖艺不卖身,不是青楼一流,而且小十六也不会参与会馆事宜,只是占个股。” 永康帝闻言脸色稍显好转,他原以为水溶是故意为之,要的就是丢他这个天子的脸面,如今听忠顺王的意思,水溶也就是做买卖而已,虽说大乾朝有规制,皇室宗亲不可与民争利,但不要拿到明面上,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沉吟片刻,永康帝开口道:“罢了,随他去吧,有事做也好,省得闲着出来挑头,只要不闹出事来,朕索性当不知道。” 对于水溶,或者说其背后的北静王府,能拉拢最好,拉拢不了也不要为敌,省得闹出乱子,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一般而言都不会给否了。 忠顺王闻言轻轻颌首,回道:“臣弟也是这想的,所以便借了银子给他,不过户部的帐不能走,就让他明日去内务府支取。” 永康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忠顺王的做法很是满意,他上位的时候,户部是一副烂摊子,这几年好不容易理顺了些,不能再添乱,若是开了水溶这个口子,恐酿成祸患,一番心血付诸东流。 “朕知道了,小十六那边你不用理会,不过他提的旧账,你就与他说,内务府的银子不着急还,半年之内,先将户部的银子结清。” 忠顺王闻言了然,相对于十万两银子,重中之重的是追缴户部欠银的事情,那些个老臣并不是没银子还,而是不愿吃亏,故而抱团取暖,一旦北静王府缴纳欠银,户部也好以此为由头,催促其他欠银,这就是一个风向标。 “皇兄放心,臣弟明白。” 沉吟片刻,忠顺王开口道:“对了,还有一事,小十六想让礼部开个条子,除了那些犯下大罪的官员,其余犯官女眷都交由他来处置。 永康帝闻言一愣,旋即嗤笑一声,骂道:“这小十六打的一手好算盘,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还有奸商的潜质。” 水溶要犯官女眷所为何,不消多想,肯定是为了那劳什子会馆,这既借银子又要人,完全就是空手套白狼啊!! 忠顺王闻言也颇觉好笑,似水溶这般,确实有些不厚道,不过好在有分寸,知道那些犯大罪的女眷不能轻饶。 “此事你斟酌着办。” 永康帝一锤定音,这些小事他懒得理会。 忠顺王闻言应和一声,他早知道永康帝不会在意此事,故而应下了水溶。 北静王府,身着兰色裙裳的璎珞上前替水溶宽衣,精致的琼鼻微微耸动,并未察觉到胭脂香,心下不由的一缓,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小心询问道:“王爷,今儿个您去哪儿转去了。” 水溶并不知道小浪蹄子已然偷摸的查验一番,伸手屈指一弹,道:“去坊市转了转,怎么,这些伱也要管,真是个管家婆子。” 自打水溶与璎珞亲近之后,这小浪蹄子就愈发黏人,出一趟府就多问一嘴,不过水溶对此倒也理解,作为丫鬟,整个世界都是围着水溶打转,一旦水溶不在府里,仿佛心里空落落的,也不知做些什么。 璎珞吃痛一声,清澈的双眸嗔了一眼,委屈的撅着小嘴道:“奴婢哪里敢管王爷的事儿,还不是担心着王爷您,什么管家婆子,怪难听的,还打人。” 水溶见璎珞一脸委屈,心下发笑,他下的手,能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至于摆着一副委屈脸?这小浪蹄子,还耍小心眼。 不过到底是自个的体己人,水溶明知璎珞是在邀宠,还是伸手抚了抚洁白如玉的额头,温声道:“打是亲,骂是爱,爷打你,自然是喜欢你,怎不见爷打旁人?” 对于亲近之人,水溶素来是随性而为,要是在亲近人身边都要讲究个谦逊随和,那真的是脑子有病,故而水溶在璎珞以及可卿面前都不呆板,至于外人,那就仁者见仁了。 璎珞闻言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自家爷说的不错,除了她以外,还真没见王爷打过旁人,便是秦姑娘亦是如此,果然自个在王爷心里是特殊的呢!!! 水溶见璎珞一脸享受,神色有些异样,这小浪蹄子,鼻子像狗儿,性子倒是像猫儿。 忽地,只见璎珞一双杏眼直勾勾的看着水溶,贝齿轻咬下唇道:“那王爷打骂重些,奴婢都受着。” 水溶闻言神情错愕,目光看着脸颊绯红的璎珞,心下一惊,莫不是他开启了璎珞的隐藏属性?这可了不得啊!!!! “王爷,怎么了?您不是说打是亲,骂是爱吗?”璎珞见水溶沉默不语,当即秀眉微蹙,不是王爷自个说的吗,难道说王爷不喜欢她? 水溶轻咳一声,将心中猜测摒弃,笑骂道:“你这小浪蹄子眼睛里带勾子,爷怎么舍得打骂重来。” 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估摸着是自己误会了,还真是……可惜。 “王爷..”璎珞闻言娇羞的嗔了起来,眨巴眨巴着双眸看向水溶,她可从来都没有勾过王爷。 水溶见状呵呵一笑,女儿撒娇,总是那么让人心情愉悦。 “王爷,甄姑娘来了。”这时,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 水溶闻言轻挑眉头,他刚回来,表妹就寻过来了,倒是凑巧了. 既然身为女儿的甄画主动拜访,怎么着也不能落了面子。 第31章 伤了少女的心 第31章伤了少女的心 不消片刻,甄画款款而来,一双明眸盈盈的看向水溶,福身道:“表哥。” 水溶轻轻颌首,目光看向甄画,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艳丽无比,倒是让水溶眼前一亮。 甄画见水溶目光在打量于她,不禁芳心一喜,不枉她精心打扮,总算是吸引了表哥的目光。 瞧着甄画低眉垂眼的,水溶沉吟一声,清声到:“表妹,可是有什么事?” 对于甄画,水溶不过是欣赏而已,毕竟一个精心打扮的靓女站在眼前,是个爷们都会将目光聚焦于上,这是人之常情。 甄画听水溶的语气略显淡然,娇躯微颤,犹记得水溶与可卿攀谈之时温声细语,嘴角含笑,为什么表哥待她与之天差地别,今日若是不主动过来寻他,怕是见都见不着,想到此处,甄画心中酸楚,抬起一张明媚的鹅蛋脸,幽幽道:“表哥,没事我就不能过来吗?” 水溶抬眸看了眼甄画,见其柳眉轻蹙,那小指大小的明珠星星点点的闪烁,端是我见犹怜。 其实甄画相对而言,其姿色气质皆然不俗,面对如此佳人,水溶心中难免渐起涟漪,只是老太妃让甄家与北静王府结亲,摆明就是想借北静王府的威势护持甄家富贵,这无可厚非。 然而甄家行事跋扈蛮横惯了,根都坏了,并不是能言语教化之人,就算是强令节制,可甄家远在江南,水溶鞭长莫及,又没有类似于锦衣卫的情报组织,怕是甄家私下闹出事来,水溶都蒙在鼓里而不自知,这不是自个没事找事? 即便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可甄画毕竟始终姓甄,若是甄家出事,作为甄家女儿的甄画会袖手旁观?水溶若是不理会,那置夫妻情分何在?到时候夫妻生出嫌隙,反而不美。 而且水溶始终是外人,不好插嘴甄家内部之事,过于逾越了。 留定时“炸弹”在身,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故而与甄画成亲,那就是弊大于利,与其如此,还不如视若无睹,毕竟谁也不想摊上个麻烦的岳家,而且甄家还不是一般的麻烦。 只是毕竟是表亲,且还是北静太妃默认此事,这让水溶也不好过于甩脸子,故而表面客套还是要保持,于是笑着说道:“不过是问一句,表妹多想了。” 甄画闻言神色好转,俏丽的玉颜上复又布满笑意,一双美目流转,从柳腰间取下一物,捧在手心递了过来,偏过脑袋,低声道:“表哥,我闲着无事绣了个香囊,还请表哥收下。” 水溶目光看向甄画手中玲珑可爱的香囊,用五色丝线缠成,彩色丝线在绣制出双莲并蒂,一看就知道是下了功夫的。 女儿家赠送香囊,意谓有所归属,表示爱慕之情的缘故,显得含蓄且优美。 水溶抬眸看着甄画希冀的神情,沉吟片刻,并未伸手去接,接过香囊意味什么,他心中很是清楚,只是甄画也是因为甄家的缘故才会进入王府,错并不在甄画,该如何婉转拒绝才能显得不那么伤人心。 甄画见水溶神色犹豫,不由的面色一白,红润的樱唇显得苍白起来,她一个女儿家送香囊,已然是极大胆了,若是水溶拒绝,那就真没脸见人,念及此处,甄画贝齿咬唇,莲步近前,将手中香囊塞给水溶,急促道:“表哥,这不过是一件挂件,你收好来,我先回去了。” 说罢,也不等水溶拒绝,迈着踉跄的步伐匆匆离去,灿若星辰的双眸蕴含着星光点点。 水溶错愕的看着逃离的倩影,心中莫名,他似乎是伤了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了。 默然片刻,水溶轻叹一声,捏了捏手中的香囊,一股清香四溢,让人神清气爽,其中似乎还掺杂着女儿的芳香,看来是贴身收藏。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要是甄画不是奔着北静王妃的位置而来,他还真不会客气,只是甄画肯,怕是甄家不肯。 正当水溶心中轻叹之时,璎珞走上前来,目光看向水溶手中的香囊,赞道:“王爷,这香囊绣的精致,甄姑娘的手儿真巧。” 水溶回过神来,抬眸看向璎珞,打趣道:“人都走了,此时拍马屁有什么用。” 璎珞闻言秀眉微挑,莹润的杏眼不由的嗔了起来,努着嘴说道:“奴婢哪有,王爷可别冤枉人。” 她只是觉着香囊绣着好看,哪是拍什么马屁。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将香囊收了起来,等日后再做打算,见璎珞神色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询问道:“小浪蹄子,在爷面前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话?” 璎珞脸颊微醺,抬眸嗔了一眼,自打上回亲近,王爷就喊她小浪蹄子,以前偶尔喊一两回,如今是愈发顺口,她都不知自个哪里浪了。 不过谁让王爷喜欢,璎珞也就顺势应下,就当是王爷对自个的昵称。 抿了抿唇,璎珞小心道:“王爷,您不喜欢甄姑娘?” 璎珞作为水溶身边的大丫鬟,三年以来形影不离,悉心照料,从上至下,那是知根知底的很,自家王爷对人是谦逊有礼,可是面对甄家姑娘送的香囊却是不愿接收,摆明了是心中无意。 水溶闻言倒也不意外,璎珞又不是傻子,事情都这么明显了,难道还能看不出。 “怎么,爷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水溶并未正面回应,反而询问起璎珞来,他倒是想看看璎珞的想法。 璎珞闻言也不遮掩,清声道:“甄姑娘是太妃那儿认定的北静王妃,未来王府的主母,王爷若是喜欢,那就皆大欢喜,要是王爷不喜欢……奴婢听王爷的。” 水溶见璎珞一脸认真之色,心下不由一缓,虽说璎珞原是北静太妃身边的人,可现在从外至内都是属于水溶的。 念及此处,水溶伸手捏了捏璎珞精巧的翘鼻,温声道:“好了,爷知道你的想法,不论谁是主母,你都会是姨娘。” 璎珞如此关心主母人选,无非就是因为她的身份,要是未来主母善妒,那她没好果子吃,怕是要被赶出府去,在她心里,离了水溶宁愿一头撞死在王府里也不愿意离开。 然而璎珞虽是一介丫鬟,但是与水溶有感情基础,她在水溶的心里显然比未来北静王妃的地位高,王妃敢善妒,水溶就敢休她。 听见水溶的承诺,璎珞吃下一颗定心丸,俏丽的玉颜上布满喜意,梨涡浅现,带勾的双眸弯得跟月牙儿一样,攥着手中的帕子,低眉垂眼道:“什么姨娘不姨娘的,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王府里的女儿,一个个的都是口是心非的主,水溶也不揭穿,吩咐道:“小浪蹄子,伱就偷着乐吧,下去派人去请李长史,让他把京城各店铺的地契带来。” 闲趣完了,该办正事了 “姑娘.姑娘。”王府游廊走道上,甄画夺步而出,丫鬟惊蛰紧随其后,瞧着步伐仓促的甄画,不由的喊了起来。 甄画停住脚步,回身看着惊蛰,一张俏脸梨花带雨,委屈道:“惊蛰,你说我到底是哪里比不过可卿,表哥为何就是不喜欢我。” 她送的香囊,表哥不肯收,可卿打的络子却配在身上,这样的差别,怎能不让人计较。 惊蛰见状心中一疼,忙安慰道:“姑娘,您是未来的北静王妃,那秦家的狐媚子说到底就是侍妾,怎能和您相比,王爷此时不过是一时蒙了心,往后就好了。” 在惊蛰看来,王爷不喜欢自家姑娘,就是因为秦可卿,天生一副狐媚子的模样,把王爷勾的晕头转向,还想着把王妃的位置给那狐媚子。 甄画抽泣一声,哽咽道:“表哥都不喜欢我,我算哪门子的王妃。” 惊蛰闻言不以为意,开口道:“姑娘,婚姻大事由父母作主,太妃已然认可姑娘您,那您就是未来的王妃,至于王爷,等以后相处下来,晓得姑娘您的好处,定然会回心转意。” 没错,太妃认可了,那她就是北静王妃,现在表哥不喜欢她,日后定然会喜欢上,事情没有成定局,那就有转圜的余地。 想到此处,甄画心神缓和下来,止住抽泣,颔首道:“你说的对。” 惊蛰见甄画缓和下来,心下不由一松,犹豫片刻,小心道:“姑娘,依奴婢来看,那秦家狐媚子留在府里早晚是祸害,得想法子把她赶出去。” 甄画闻言紧蹙眉头,并未反驳,毕竟惊蛰说的有理,表哥的区别对待,让她心中不免嫉妒,留在府里的话,只会坏了她和表哥的情分,只是. “表哥喜欢可卿,若是赶出府去,岂不是遭表哥嫌弃,就是姑母那儿也会觉着我善妒。” 早先甄画进王府的时候,太妃就嘱咐她们姊妹和谐,这要是赶可卿出府,不说表哥那儿,就是北静太妃面前也不好交待。 惊蛰闻言近前道:“姑娘,奴婢说的不是这时候赶,等你成了王妃,一个小小的侍妾,赶就赶了,难道太妃和王爷还能怪罪于您?总不能留下那个狐媚子,坏了您与王爷的情分。” 甄画闻言神情一怔,贝齿咬紧唇瓣,她不允许任何人坏了她与表哥的情分。 第32章 这话是在暗示什么 第32章这话是在暗示什么 凤鸣院,杜月娇小院,雅间内,水溶落座在桌前,品着香茗,悠然自得。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杜月娇掀帘而入,瞧见安坐的小郎君,眉开眼笑的招呼道:“小郎君来了,可让奴家朝思暮想,总算是盼来了。” 水溶闻言轻挑眉头,不是说了不要喊小郎君,怎么又喊了起来。 不过水溶懒的与杜月娇计较,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目光看向丽人,开口道:“杜姑娘,在下此番前来,想必你也猜到我的来意。” 杜月娇闻言收起妩媚的笑容,轻轻颌首,早先水溶便说过会来与她赎身,此番前来,应是为了此事。 原本杜月娇虽信任水溶,但心中难免有些患得患失,怕又是镜花水月,空欢喜一场,尤其是水溶数日不见踪影,更让杜月娇心中惶然。 现今瞧水溶的态度,不由的彻底放下心来,于是招呼道:“莲儿,你去把妈妈喊来。” 水溶见状也不多言,以杜月娇的聪慧,自然明白他的来意,反而是对杜月娇的利落颇为欣赏。 杜月娇吩咐完后,莲步轻移,行至桌前,福身落座,只是今日丽人着芙蓉流苏裙配粉色的抹胸裙,尽显胸前饱满,这落坐下来,难免弯腰,相对而坐的水溶便瞧见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欲让人一探究竟。 有句话说的好,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伱,杜月娇察觉到水溶的目光,明艳的玉颊浮上一层淡淡的晕红,伸手将额间的青丝撩至耳后,故作镇静的端坐起来。 水溶端起香茗轻抿一口,压下心中的异样,两人复不多言,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片刻后,一打扮风骚的半老徐娘掀帘而入,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满脸笑意的问道:“女儿啊,这是怎么了?” 杜月娇回眸瞧了瞧,笑言道:“妈妈,这位公子想要替女儿赎身,故而请您来一趟。” 鸨妈闻言一愣,犀利的目光在水溶身上打量,但凡来青楼花销的,无一不是达官贵人、豪绅富贾,所谓先敬罗衣后敬人,水溶一身华贵的气质,一看就知道是身居高位之人,远不是商贾之辈可比,于是乎笑脸相迎道:“公子要替女儿赎身?” 水溶点了点头,目光看向这位半老徐娘,与电视剧的鸨妈那副尖酸刻薄不同,一袭红衣,看着靓丽不少,艳丽的玉容虽刻上岁月的痕迹,但仍风韵犹存,可见年轻时定然相貌不俗,尤其是其身姿,甚是壮阔宏伟,比小娘皮的还要深一些,吸引水溶的眼球。 少妇之丰腴,远不是青涩少女所能比较,当然,水溶只是欣赏,并无他意,更没有所谓的老马识途,他来凤鸣院就是替杜月娇赎身的,故而也不废话,直言道:“没错,本公子是来替杜姑娘赎身的,开个价吧!!!” 鸨妈第一时间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品着香茗的杜月娇,需知杜月家对于赎身一事并不热切,此时见其一言不发,似乎是心中有意,思绪片刻,笑盈盈的伸出两根葱白的玉指,开口道:“公子要替女儿赎身的话,两万两白银。” 做青楼买卖的,赎身是常事,只要出的起价钱,也不会过于为难。 水溶闻言眉头皱了皱,两万两白银,完全超出他的意料之外了,要知道杜月娇虽然容貌俏丽,但是其又不是处子之身,且年岁在这个时代也算是较大的,迈入所谓的“年老色衰”的阶段,即便此时还算风光,也支持不了多久。 这该死的鸨妈,摆明了是把他当肥羊宰,果然啊,老鸨子都是心黑的货,惹急了他,信不信表明身份,掀了凤鸣院,他相信,以他的身份,就算一分不花,也能将人带走,只是完全没这个必要 杜月娇侧眸看了眼鸨母,倒也没有说什么,她早就猜到鸨妈肯定会狮子大开口,只是小郎君是否舍得? 鸨母见状笑着说道:“公子,我女儿可是京城有名的姑娘,闻名而来的达官贵人不知凡几,私下有人出三万两我都不肯,要不是看在女儿有意的话,我也不会舍得,如今只需两万两,已然是公道价了。” 公道个屁,少扯蛋了,要真有人出三万两,她还会舍不得?真以为喊声女儿就真的是女儿?无非就是自卖自夸,想要卖个高价。 水溶看了眼对坐的杜月娇,见其神色悠然,索性也就不再多言,于是开口道:“可以,拿杜姑娘的身契来。” 对于水溶的身份而言,完全没有必要与鸨妈讲价,事情闹大了,反而不美,而且当着杜月娇的面前讲价,不论是否公道,都表明她在水溶的心里不值这个价位。 鸨母闻言喜笑颜开起来,应着下去就要去取身契,这时,杜月娇出言道:“妈妈,麻烦您带莲儿的身契来,女儿想带莲儿一块离开,赎身的银子会给您的。” 一旁侍立的莲儿眼神一亮,希冀的看着鸨母。 鸨母不以为意,这门生意赚大了,一个小丫鬟能值几两银子?于是大气道:“什么银子不银子的,你想带着莲儿随你。” 说罢,笑盈盈的下去取身契。 杜月娇双眸看向水溶,嘴角微扬,笑言道:“小郎君还真是舍得,奴家就此谢过了。” 不论如何,水溶此举都代表着诚意。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笑着回道:“杜姑娘不用见外,索性赎身银是从杜姑娘的酬劳扣取,我又不损失什么。” 早先言明,水溶可以出赎身银,不过所需银两到最后是要从杜月娇的酬劳中扣取,总的来说,还是杜月娇自己给自己赎身,这一来表明水溶的重视之意,二来到最后也不是水溶出钱,故而即便是花两万两白银,他也不心疼。 杜月娇闻言神情一愣,转而失笑一声,心中并不介怀,反而愈发舒畅,她喜欢与小郎君相处,轻松、惬意,公平、公道。 不消片刻,鸨母取来身契,水溶则是付了银票,拿到身契,水溶也没有多加犹豫,直接递到杜月娇面前,开口道:“杜姑娘,以后我就是你的东家了,这是你的身契,请收好。” 杜月娇目光涟涟的看着水溶递来的身契,正色道:“在商言商,赎身的银子既然是东家付的,奴家的身契自然归东家所有,等以后把银子还清,东家再把身契还于奴家便是。” 水溶闻言略有兴趣的看向眼前的丽人,需知身契对于风尘女儿极为重要,没想到杜月娇居然视若无睹,此时的杜月娇身上似乎散发着一股子自信,颇具风味。 将身契收回,水溶目光打趣道:“也好,有身契在手,要是杜姑娘做的不好,可别怪我不客气。” 虽然水溶觉得杜月娇长袖善舞,可生意一道没有完全稳赚不赔的,得让杜月娇上点紧,尽心经营,不至于松垮。 杜月娇闻言目光盈盈,仿佛没听出水溶的笑言,手儿撑着洁白的下颌,戏谑道:“小郎君怎么个不客气法,奴家倒是想试试。” 水溶挑了挑眉,这话是在暗示什么. 第33章 会馆选址 第33章会馆选址 一辆亭式马车自凤鸣院而出,马车内,当中有张几案,案上摆着果品茶水,水溶与杜月娇相对而坐。 原本若是水溶一人,也不需得劳什子马车,只是多了个杜月娇,好歹也得照料一二,故而水溶便租了辆马车。 杜月娇掀帘瞧向渐渐远离的凤鸣院,一时间百感交集,清澈的双眸星光熠熠。 水溶端着几案上的香茗抿了一口,侧眸看向丽人,芙蓉流苏裙因其偏坐以至于裹的紧致,那浑圆的饱满悬于空中,仿若一弯弦月,丰胸肥臀,小娘皮的资本甚是雄厚。 轻咳一声,水溶压下心中的异样,转而打趣道:“杜姑娘这是舍不得?” 杜月娇转过俏丽的脸蛋儿,看向水溶,并未察觉某人的打探,悠悠道:“那地方有什么可舍不得的。” 青楼场所,这对于她们来说有什么可舍不得的,无非就是待了数年,一朝离去,心中有些说不清的味道。 水溶默然片刻,轻声道:“杜姑娘,往后就是新的开始,我也不是什么苛刻的东家,一切都会好起来,兴许杜姑娘还能成为京城闻名遐迩的馆长呢!!!” 出了青楼,自有一番景象,水溶又不是人贩子,只要杜月娇尽心经营,他也不会亏待,总好过待在青楼之所。 杜月娇闻言抿嘴一笑,看向水溶的目光期盼起来,道:“那就承蒙小郎君吉言,日后奴家会尽心办事,不会让小郎君失望。” 水溶轻轻颌首,要的就是杜月娇尽心办事。 马车一路疾驰,半个时辰后,行至一处豪宅,两人步行在游廊之上,杜月娇的目光四处打量,只见照壁影墙、月波水榭、奇石假山应有尽有。 “东家,这是会馆的选址?”既然水溶带其来到此处,显然这里就是选定的会馆选址,总不能是想金屋藏娇吧!!! 水溶闻言点了点头,开口道:“不错,此宅原是一名富商所有,前后三进,共五十六间房,有一处仿江南园林的后花园,颇为雅致。” 原本水溶打算用商铺店铺作为会馆选址,只是其显得狭小,故而置办了一间豪宅,以做会馆选址。 杜月娇闻言轻轻颌首,开口道:“倒是不错,只要稍加改进就不成问题。” 将豪宅改成会馆,只需装饰隔断一番就成,他置办豪宅的目的也是觉着方便,不需重建。 眼见谈及正事,水溶开始拿出东家的派头,正色道:“杜姑娘,旁边两处宅子,我一并置办下来了,将三所宅子以围墙筑之,内里勾通连成一片,这些事情交由你来处置,以杜姑娘的阅历,对于男子的喜好应当甚是了解,会馆如何装饰隔断,你看着办,但绝不能贪图便宜,需要人手的地方,让人去办,所需花销皆由我来负责,这里是五万两银票,杜姑娘收好。” 会馆的事情,水溶不方便参与,而且作为东家,也不需事事劳心,有句话说的好,不会带团队,只能干到死,既然招揽了对方,自然是用者不疑,故而水溶打算将会馆事宜全部交由杜月娇,银子水溶准备好,剩下的就是让杜月娇肆意挥墨,也可以趁此查看杜月娇的能力。 杜月娇目光看向水溶手上的一沓银票,神情略显错愕,五万两白银说给就给?似水溶之意,这是把一切都交由她来负责,比甩手掌柜还要彻底,但不得不说,水溶的信任让她心中甚是感动。 半响之后,回过神的杜月娇施施然道:“东家气魄非凡,奴家受教了。” 水溶闻言不以为然,清声道:“杜姑娘,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下点血本,如何能在京城脱颖而出,别以为我只是一时兴起。” 既然要做买卖,自然是往大来做,别以为水溶想着养几百个姐儿玩,他是要打造正儿八经的娱乐场所。 杜月娇抬眸看向水溶,清澈的双眸闪过一丝光彩,伸手将银票收好,正色道:“东家既然如此信任,奴家定不负众望,为东家打造京城第一的会馆。” 水溶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有干劲的劲头,犹豫不决的,惹人不喜,见此情形,水溶叮嘱道:“会馆的事情不要省什么人力物力,你尽早办妥。” 会馆的事情宜早不宜晚,越早开张,才能越快赚银子,杜月娇赎身而出,本就空闲的时间多,可以一心扑在会馆建设上,两万两的银子,不能白花。 杜月娇闻言轻点颔首,应声道:“东家放心,奴家会督促下去的。” 水溶见状复不多言,商谈片刻,便离开宅子,杜月娇倚在雕花窗台前,目光盈盈的看着窗外翠竹,心中莫名,往后这里就是她的归宿了。 丫鬟莲儿端来一盏香茗,招呼道:“小姐,商谈那么久,伱也口渴了吧,喝杯茶水润润嗓子。” 杜月娇接过茶盏,神情轻松愉悦,眉间的笑意遮也遮不住。 莲儿见状笑着说道:“小姐,东家真是大气,五万两银子说给就给,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而且对小姐也是信任的很,什么都给小姐来做。” 杜月娇闻言轻点颌首,确如莲儿所言,她身处风月场所,形形色色的人见的也不少,但像水溶这般气魄的,独此一例,而且最重要的是水溶对其的态度,半点不见高人一等的态度,完全就是在商言商,这等尊重,让其心中涟漪丛生。 莲步至案前,杜月娇将茶盏放到几案上,目光看向神情振奋的莲儿,正色道:“倒也谈不上信任,东家身份尊贵,岂会在意我一介风尘女子,若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责难起来也不好相与。” 信任归信任,但是杜月娇心里明白,那是因为水溶吃准了自个不敢生出别的心思,切莫以为有这份信任就能胡作为非。 莲儿闻言点了点头,这是自家小姐在叮嘱自个要遵守本份,事情办不好,定然会被怪罪。 眼见莲儿神情凝重,杜月娇嫣然一笑,打趣道:“你也不用担心,小郎君是个讲理之人,咱们只要尽心办事,便是事情办砸了,也不会怪到咱们头上来。” 生意一道风险难料,即便是殚心竭虑,那也不能百分之一百的就能赚到银子。 莲儿应了一声,目光看向安然的杜月娇,自打杜月娇进入凤鸣院,她就一直在身边服侍,对于杜月娇,她比旁人更加了解,自家小姐面对那些客人笑脸相迎,可独自相处时总是黯然神伤,如今却是梨涡浅现,显然心情极佳。 而且自家姑娘素来不会精心打扮,可水溶前来却打扮靓丽,还总是口称小郎君。 念及此处,莲儿神情略显犹豫,思索片刻,还是询问道:“小姐,你觉得咱们这位新东家怎么样?” 杜月娇闻言神情一愣,侧眸看向古怪之色的莲儿,还以为莲儿是担心着责罚,于是笑骂道:“你多想些什么,小郎君谦逊有礼,并不是苛刻之人。” 对于水溶,杜月娇虽接触的不多,但能给予她一风尘女子尊重,显然不会是苛刻之人,与之相处,轻松惬意,这是旁人都给不了的感觉,倒是让她心中有道不明的心绪。 莲儿闻言知道小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说道:“小姐,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想问的是小姐难道没有其他的想法。” “其他想法”?杜月娇神情一愣,心中顿时恍然。 莲儿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杜月娇,见她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心下明白过来,需知自家小姐素来是嗤之以鼻。 仔细想想,那位公子气质风流,待人和善,没有哪个女儿家会不心动。 念及此处,莲儿怂恿道:“小姐既然有意,为何不主动些。” 杜月娇抬眸看着莲儿,见其一脸诚恳,晓得莲儿是为她好,倒也不怪罪,只是这“有意”,她心中也不清楚,或许是喜欢与小郎君相处……而已。 而且她也不想再遭受抛弃,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是口蜜腹剑之辈,小郎君.或可除外。 “你别胡思乱想,我与小郎君不过是在商言商,并无他意,更何况小郎君身份尊贵,如何看得上我一介残花败柳。” 若是当年风华正茂之时,端茶倒水,红袖添香的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如今却 瞧着自家小姐自怨自艾,莲儿撇了撇嘴,若是真无他想,何至于加上最后一句。 想到此处,莲儿清声道:“那可说不准,东家那眼睛总是朝着小姐柰子看,别以为我不知道。” “呸,什么奈胡沁什么。”杜月娇脸颊绯红,一双莹润的杏眸嗔怪起来,水溶的小动作,她自然也注意到了,然而她并不反感,甚至心中有些悸动。 莲儿见状抿嘴一笑,她就知道自家小姐有意,于是打趣道:“小姐长的好,没哪个爷们能不动心,东家再小,那也是爷们,只要小姐主动些,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在莲儿眼里,自家小姐虽然年岁较大,但是其容貌并不比花魁差,真要有心,她不信哪个爷们能不动心,除非不是爷们。 杜月娇回过神来,缓了一口气,没好气的说道:“小郎君非同常人,不要痴心妄想,做好自己的本份事就成。” 莲儿闻言蹙了蹙眉,开口道:“小姐,那些公子哥儿不都是喜欢红袖添香?咱们又不求有什么名份,既能让小姐称心,又能有所保障,如何不行。” 女子地位低下,风尘女子更是如此,到头来始终是要依附男人,莲儿明白水溶身份尊贵,不敢痴心妄想,难道不能得个保障?女儿家的,终究是要有所依靠的。 杜月娇抬眸看着莲儿,不曾想莲儿居然说出这等话来,但不可否认的是,句句在理。 想到与小郎君相处时的轻松惬意,杜月娇美眸涟涟,似乎也没那般抵触…… 第34章 胭脂有毒 第34章胭脂有毒 北静王府,宁安堂。 北静太妃倚在锦塌之上,甄画与可卿两人陪同,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几人闲聊,倒也不那般无趣。 水溶掀帘而入,三双俏丽的美眸聚焦于身,水溶见状早已习惯,当即先向着北静太妃请安。 北静太妃玉颜含笑,招呼水溶落座,嘴上不由的埋怨道:“你这猴儿,三天两头的往府外跑,还晓得回来?” 水溶嗅着空中弥漫的若有若无的清香,心中亦是无奈的很,他出府去是办正事,又不是诨闹,自家这便宜娘实在是太过于黏儿子了,有股子捏在手心的感觉,让人有些反感。 不过水溶肯定不会这般直白,要不还不得伤便宜娘的心,毕竟北静太妃只是太过于溺爱于他,有些掌控欲罢了,于是水溶笑着说道:“母亲,王府就是儿子的家,哪会不回来,就算家没了,母亲也在这儿,您就是儿子的根,便是腿断了,爬也要爬回来。” 哄人吗,肯定是捡好听的话语。 “呸,胡沁什么,哪个敢让你腿断了,非揭了他的皮去。”北静太妃闻言挑着秀眉,精致的玉容上满是寒气,水溶是她的命根子,别说是断腿了,便是磕破点皮,她都心疼的不得了。 说罢,北静太妃目光看向水溶,神情渐显温和,捏着帕子的玉手伸出葱白的玉指轻点水溶额间,掩嘴啐骂道:“你这猴儿,哄人也就算了,拿自己开什么顽笑,往后可不许了。” 哄人的话儿,她怎么会听不明白,可是心里明白,却甘之如饴。 轻帕拂面,一股软腻的芳香扑鼻而来,芬芳馥郁,香甜的迷人,不由地让水溶心神一荡。 水溶面色带异,凝眸看向眼前的嫣然巧笑的北静太妃,一颦一笑似乎都蕴含着高贵的神色,那隔着绣帕若隐若现的红唇,欲引人一亲芳泽。 他也不知怎的,以往并未对北静太妃的亲近产生异样,怎么今儿个想一探究竟。 仔细想想,这一段时日与往常的不同之处也就是吃多了胭脂,莫不是胭脂有毒,扰了他的心神? 嗯,肯定是这样的…… 北静太妃的心神一直都在水溶身上,对其产生的异样自然清楚的很,作为过来人,一眼就看出那双眸之中的,分明就是男女之间的欲望,这不由的让她心惊起来。 片刻后,北静太妃回过神来,“女大避父,儿大避母”,水溶都大了,通了人事,应该要避一避,而且水溶年岁不小,却一直克制己身,憋下去可不行,得让可卿与璎珞上上心才行,可别影响王府子嗣。 北静太妃神色如常,全然当做不知情。 水溶回过神来,偏头脑袋不再直视,他可不能再瞧下去了,禁忌的领域不是谁都能触碰的,赶明儿得让可卿与璎珞换换胭脂,再吃下去,怕是中毒太深,以至于回天无术。 目光看向堂下的可卿,转移视线,只见可卿身穿淡蓝色衣裙,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吸引了水溶的心神。 可卿与水溶相对而视,玉颊浮上淡淡晕红,忙低眉垂眼,一旁的甄画见状秀眉微挑,攥紧了手中的绣帕,自家表哥又是如此,为何不能瞧瞧她,果然啊,惊蛰说的不错,可卿绝对不能留在王府。 对于甄画心中的嫉妒,水溶自然不知晓,因为他只当甄画是一个过客,从来就没有当其是北静王妃,自然也就不需顾忌雨露均沾,只是瞧着可卿的风流,想起了什么,对着北静太妃说道:“母亲,可卿进府也有数月,想必心中思念家人,我看不若派人去请秦家老爷子进府一趟,也好叙天伦之乐。” 可卿闻言玉颊微醺,清丽的双眸蕴含清波,早先王爷就说过此事,不曾想一直记挂在心中,这不由的让可卿心中甜蜜。 王爷一直是心疼她的。 北静太妃轻笑一声,秦老爷子都喊出来了,自家儿子果真是上心,清丽的双眸看向垂着脑袋的可卿,开口道:“也好,明儿个我让人去请。” 水溶闻言满脸的笑意,还是便宜娘亲,知道配合自个哄美人。 甄画见状心中愈发酸楚,她在堂内仿佛是个外人一般,着实有些尴尬,看向可卿的目光不由的凛冽起来。 北静太妃的目光注意到甄画眉宇间的厉色,秀眉不由的微蹙,不过却也没有多言,毕竟自家儿子的偏爱确实过于明显,王府拢共就这么大,甄画送香囊的事情她已然知晓,对此,太妃心中颇为怜惜。 对于北静太妃而言,她并不想“外人”抢夺自家儿子,甄画的品性她有目共睹,是个妥当之人,极衬她的心意,奈何水溶从一开始就视若无睹,怕若不是看在她的面儿上,也不会允许甄画住在府上。 不过也不打紧,所谓日久见深情,相处久了,感情自然融洽, 念及此处,北静太妃忽然道:“溶哥儿,快至盛夏,伱什么时候搬去湖心亭那儿?” 水溶闻言一愣,每逢盛夏,他都会搬去湖心亭的“小桥人家”避暑,此时天气日渐炎热,确实应及早搬去。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母亲提醒的是,等过两日孩儿就搬去,母亲也一块吧。” “小桥人家”是二层阁楼,房屋有十数间,足以安置,毕竟不能只有做儿子的享受,得尽尽孝心。 北静太妃闻言轻点颔首,精致的玉容上布满笑意,显然对于水溶所展示的孝心极为满意,默然片刻,北静太妃开口道:“也好,过两日就搬。” 说罢,北静太妃的目光看向甄画与可卿,笑道:“可卿、画儿,你们也一并搬去,也显得热闹一些。” 可卿闻言应声而下,甄画目光盈盈的看着安坐的水溶,与表哥同住一院,心中满是欣喜。 水溶听见北静太妃的安排,心中亦是了然,自家便宜娘这还是在想法子撮合,哎,天下母亲都是一样的,总想着把自己认为最好的送给儿子,可也不想自家儿子是否喜不喜欢,即便言明,她也只当你是耍小孩子脾性。 怕是要等明年天子赐婚下来,北静太妃才会消停。 第35章 来自继母深沉的爱 第35章来自继母深沉的爱 水溶屋外廊道上,璎珞正指挥着小丫鬟,忽地,一婆子走了过来,璎珞见状忙上前笑迎道:“容嬷嬷好。” 来人正是北静太妃身边的容嬷嬷,作为北静太妃倚重之人,代表的就是北静太妃的脸面,别说此时的璎珞还尚未有名份,即便成为姨娘,亦是要客气相待。 更何况璎珞原是北静太妃身边的丫鬟,早先就在容嬷嬷手下当差呢,当初水溶进府,亦是容嬷嬷推荐璎珞近前服侍,算起来,她还得念容嬷嬷的好。 容嬷嬷一脸和善,看着璎珞嘴角含笑,招呼道:“老远就瞧你咋呼,我看王爷是把你宠坏了,规矩都不懂。” 璎珞闻言一脸悻悻然,解释道:“嬷嬷,这可怪不得我,王爷要沐浴,我让她们去准备热汤,可是她们笨手笨脚的,不催她们,要是耽搁了,那可怎么得了。” 容嬷嬷点了点头,服侍王爷,怠慢不得。 璎珞见容嬷嬷不言语怪罪,于是岔开话题,询问道:“嬷嬷前来,可是有事寻王爷?” 容嬷嬷也是老油子,吃过的盐比璎珞吃过的饭还多,怎么会看不出璎珞的心思,不过她也不打算追究,尽心服侍王爷,这本就没错,当初也就是见她办事仔细,故而才推荐她在王爷身边服侍。 于是容嬷嬷笑着说道:“我这老婆子能有什么事儿寻王爷,我过来是寻你的。” 璎珞闻言一怔,寻她做甚? 默然片刻,璎珞恭敬的回道:“嬷嬷有事派人知会一声就行,哪里要您老亲自来一趟。” 璎珞虽是年轻,但也不是不懂事,乖口话也能说,要不然也得不到水溶的喜爱。 容嬷嬷神情满意的看着璎珞,浑浊的双眸朝四周瞧了瞧,眼见无人,于是上前低声道:“璎珞,太妃让我过来嘱咐伱一句,王爷年岁不小了,身边还没个贴心的人,让你上些心。” 璎珞闻言玉颊顿时绯红,一双勾人的双眸荡漾起来,什么叫贴心的人,还让她上心,不就是要与王爷贴肚皮。 容嬷嬷见璎珞娇羞起来,心下了然,好笑道:“你这孩子,太妃都提了你的月例,有什么可羞的。” 璎珞当然知道太妃提了她的月例,在府内也就是“准姨娘”,而且王爷亲口承诺,未来她一定是姨娘,对于服侍王爷,她心里一万个乐意,晚上做梦都想。 可王爷每回都适可而止,她能有什么办法。 想到此处,璎珞抿了抿唇,绞着手中的帕子,含羞低声道:“嬷嬷,王爷说他还小,容易伤着身子,等过一两年再说。” 水溶的年岁在这个时代并不小,似他这般的,孩子都牙牙学语了,何况璎珞心里清楚,王爷不小呢。 容嬷嬷闻言换了张脸,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王爷心思单纯,看了几本书呆子写的闲书信以为真了,可你不该这么糊涂,太妃将你与了王爷,就算你上了王爷的床,也不算逾礼,这么好的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你倒是守的住,真真是蠢蹄子,平时的机灵劲哪里去了?” 璎珞听后神情一怔,对于容嬷嬷的训斥并不介意,因为这是在教导她,抿了抿唇,璎珞不确定的问道:“嬷嬷的意思是?” 容嬷嬷语重心长的说道:“王爷不主动,你这蠢蹄子难道不晓得主动。” 璎珞闻言杏目圆睁,不可思议的看着容嬷嬷,让她主动,这岂不是要自己勾引王爷? 容嬷嬷见状也不意外,其实她心中对于太妃的决定亦是错愕,但仔细想想也是合理,毕竟自家王爷与旁人不同,年岁不小了,可仍是克制己身,旁的人家哪有这般的,要不是知晓王爷,她怕是会觉着自家王爷身子有问题,太妃此举无外乎是帮助王爷成长。 念及此处,容嬷嬷补充道:“璎珞,我可告诉你,事情办好了,太妃自然会给你名份,要是办不好,那就让别人替你,霜降那丫头就不错。” “别,嬷嬷,我做。”璎珞听见要让别的丫鬟替她,心里顿时急了,离了水溶,她可活不下去。 容嬷嬷见状点了点头,满府的丫鬟都盯着王爷,只要把话放出去,一个个的还不都得搔首弄姿起来。 “好了,话带到了,你自个看着办。” 容嬷嬷提醒一句,旋即离开,璎珞看着容嬷嬷离开的背影,心下也是烦乱的很,自家王爷性子执拗,她该怎么勾引才好? 宁安堂,北静太妃斜靠在锦织的软塌上,一头乌发如云铺散,眉眼轻蹙,似是拢着淡淡忧愁。 片刻后,北静太妃察觉到动静,睁开微闭的双眸,瞧着来人,清声道:“都吩咐下去了?” 容嬷嬷轻步近前,低声道:“太妃,吩咐下去了,璎珞会办妥当来。” 北静太妃闻言轻轻颌首,自家儿子通了人事,做母亲的自然得推一把,想起今日水溶瞧的她眼神,不知为何,除了当时的心惊,此时心中渐起涟漪。 自嫁入王府已有近十载,年华已逝,青春不在,就连老王爷都病逝了,如今人老珠黄,不知多少年没人用那般的眼神瞧自己,对于女人而言,心中莫名有些窃喜。 想到此处,北静太妃眉眼间闪过一抹羞怒,那可是她儿子,她这是在想什么。 容嬷嬷见自家太妃玉颊微醺,心下一惊,忙关心道:“太妃,您没事吧?” 北静太妃回过神来,精致的玉容上浮上淡不可察的胭脂,将心中魔怔抛诸脑后,双眸看向容嬷嬷,轻声道:“嬷嬷,我没事,你去把紫檀木箱子最底下的册本拿出来,给暖阁的可卿送去,让她仔细学学,好尽心服侍溶哥儿。” 容嬷嬷闻言神情一怔,作为北静太妃身边之人,那紫檀木箱子最底下的册本她自然知道是什么,沉吟片刻,容嬷嬷提醒道:“让秦姑娘学,怕是不妥当吧!!” 可卿并不是丫鬟一流,怎可让她学那些个东西。 北静太妃不以为意,轻声道:“无妨,可卿到底是溶哥儿的侍妾,早些学了也好服侍。” 容嬷嬷见北静太妃下了决定,也就不好多言,点头道:“老奴知道了,待会就给秦姑娘送去。” 北静太妃轻轻颔首,轻叹一声,悠然道:“其实若是可以的话,我倒是想让画儿去学学,只是画儿是日后北静王妃,不可马虎。” 在北静太妃心中,可卿虽是稳妥,可到底家世差了许多,王妃是要入玉牒的,大婚之前需得保持处子之身,半点也不能马虎,反观可卿,倒也不需那般严谨,左右也就是一顶花轿的事儿。 容嬷嬷闻言抬眸看了看北静太妃,神色略显犹豫,王爷不喜甄家姑娘,那她就不一定是未来的北静王妃,毕竟王爷不是自家太妃肠子里流出来的,不可能事事如太妃的意。 只是此话有分化母子之情的嫌隙,故而容嬷嬷也不好多言。 念及此处,容嬷嬷觉得还是守好本份,待会把那册本交给可卿,还得让可卿仔细学学。 不得不说,自家太妃对王爷那真是操碎了心,这就是作为继母深沉的爱吧!!!! 第36章 赤裸裸的勾引 第36章赤裸裸的勾引 水溶屋内,自从宁安堂回来,便让璎珞准备热汤,沐浴一番,洗洗身上的腻气。 此时屋内丝丝水雾弥漫于空中,水溶坐在浴桶之中,手臂搭于桶边,闭目养神。 璎珞挽着衣襟,露出洁白的藕臂,如玉葱般的玉指提着浴巾,细细地擦身,额间青丝附着晶莹的水珠,不知是水气还是汗水。 片刻后,璎珞目光盈盈的看着水溶,轻声道:“王爷,您先泡着,奴婢给你揉揉。” 水溶闻言轻应了一声,一边沐浴,一边享受按摩,确实不错。 璎珞将浴巾搭在桶边,莲步至水溶身后,双眸含春的看着水溶,抿了抿唇,玉手便搭在盘扣上。 一阵悉索声响起,正当水溶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纤纤玉指便在额间轻揉。 “王爷,您若是乏了,要不奴婢帮您擦完身子去榻上歇上半刻?” 水溶闻言未曾睁眼,随口道:“不用了,你且先揉揉。” 今儿个出府东奔西跑的,确实有些乏了,不过沐浴一番之后倒是舒畅许多,再加上璎珞的揉按,颇为惬意。 璎珞闻言轻应一声,旋即更加仔细起来,对于她而言,伺候好水溶就是天大的事,旁的都不重要,只是容嬷嬷那儿的吩咐,她得上心起来,若是真让旁人替了她,到时哭都来不及。 念及此处,璎珞垂眸看向王爷素来爱吃的地方,咬了咬红唇,身子向前探了过去。 水溶睁开双眼,神色略显异样,后脑那股子柔软应当不差,只是璎珞素来注意,怎么今儿个这么大意,难道她自个感受不到? “王爷,怎么了?”璎珞见状玉颊绯红,明知故问的询问起来。 水溶沉吟一声,摇了摇头,继续靠在浴桶边,随口道:“没什么,你继续。” 许是不小心,毕竟这三年来不光水溶长了个子,璎珞也长了不少。 璎珞见水溶头也不回,努了努嘴,身子继续向前揉按起来。 水溶安然享受,只是那柔软的触感愈发清晰起来,这清晰的柔软,不由的让水溶起了异样,近儿个不知怎的,似乎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可卿、璎珞、杜月娇,甚至是他心中都有不可描述的想法。 难道是因为自个的年岁到了,愈发冲动起来? 水溶回身看向璎珞,顿时让他错愕起来,只见璎珞身上仅剩一件葱绿色的兜肚,勾勒出她完美的腰线和修长的腹部,散发出迷人的光芒。 “伱脱衣服做什么。”水溶神色怪异的询问起来,想来先前那阵悉索声就是璎珞在脱身上的裙裳。 璎珞玉颊绯红,一双莹润的杏眸秋水盈盈,眉宇间透着丝丝媚意,咬唇道:“奴婢怕打湿了衣裳。”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怕打湿衣裳,这蹩脚的借口谁会信? 不过水溶想起璎珞先前的有心之举,在加上璎珞此时含苞待放的神情,心中明悟起来,小浪蹄子绝对是故意的,这是赤裸裸的勾引。 璎珞见水溶盯着她,心中有些发虚,忙偏过脑袋,低声道:“王爷,怎么了?看着奴婢作甚。” 水溶闻言颇觉好笑,小浪蹄子这是明知故问,不过他倒也不在意,以水溶与璎珞的关系,其实这也算不是勾引,充其量也就是调情。 眸光下移,水溶瞧着那双顽皮的翘起,打趣道:“说你是小浪蹄子还真没说错,这就急不可耐了。” 璎珞闻言,一张精致的玉容愈发滚烫起来,小嘴微张,愈反驳两句,可细想一番,却又无话可说,这会儿,她的的确确是浪了起来。 见此情形,水溶知晓璎珞羞涩难当,也不好继续打趣,于是安抚道:“好了,爷这不是怪你,都说爷现在还小,不急于一时,等过段时日,早晚有你的好处。” 璎珞双手搭在浴桶边,掂了掂脚,目光透过水花,隐约瞧见,低声糯糯道:“王爷。” 水溶闻言神情一愣,诧异的看着璎珞,只见其轻咬着下唇,脸颊绯红似血,眉宇间透着的媚意,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轻缓一声,水溶询问道:“小浪蹄子,你今儿个是怎么了,老实交待。” 自个的体己人,水溶自然清楚,他虽然常常喊她小浪蹄子,其实她并不浪,可是今儿个却一反常态,这不由的让水溶心生疑虑,总不能是这小浪蹄子真像猫儿那般,发了起来吧!!! 璎珞闻言抿了抿唇,想着这些事儿没必要瞒着王爷,于是回道:“今儿个容嬷嬷来了,嬷嬷说王爷年岁大了,得通人事,让奴婢.” 接下来的话,不需璎珞直言,水溶心中就已然清楚,容嬷嬷是北静太妃身边的人,她来提点,代表的就是北静太妃的意思,怪道璎珞今儿个一反常态,原是自家便宜娘的主意。 念及此处,水溶轻叹一口气,温声道:“母亲那儿我会去说,你不用理会。” 北静太妃的用意,他心里也是清楚,无外乎就是让璎珞传授些知识,只是理论知识方面他存储广阔,并不需要旁人教授,无非就是觉得不应该过早接触,故而才会克制己身,如若不然,这小浪蹄子还不得被他折腾成自己的形状。 璎珞闻言眼神幽怨,自家王爷又是推脱,抿了抿唇,璎珞强忍心中的羞意,鼓足勇气道:“王爷,奴婢听人说憋着容易伤身子,您若是一直憋着,也不是个事儿,伤了可怎么好。” 水溶闻言神情一愣,当即沉默下来,说起来,近儿个他确实憋得慌,以至于都不敢再吃胭脂,不仅如此,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璎珞洗胫衣的次数都增加了不少。 前世的经验,过早房事不利于二次发育,水溶是担心影响未来幸福的生活,故而才克制,可是前世也有不可过份克制,容易伤身的说头。 思索片刻,水溶目光看向亭亭玉立的璎珞,玉颊带着羞涩,绯红的小脸蛋掩饰不住那娇嫩的肌肤,小巧精致的秀鼻下是一张樱桃润唇,微微抿着,甚是诱人,一席兜肚,更是将女儿家的娇柔妩媚展现的淋漓尽致,让人心中欲罢不能。 “小浪蹄子,你这不是存心让爷难受?”水溶轻缓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躁动,神情略显无奈。 这小浪蹄子的心焉坏焉坏的,居然想坏他道心。 璎珞俏脸滚烫似火,强忍心中的羞意,努嘴道:“奴婢哪有,王爷是主子,奴婢是丫鬟,只要您一句话,奴婢怎么都成。” 水溶闻言心神一荡,怎么都成,似乎很是不错。 眼见身为女儿家的璎珞都不顾脸皮了,水溶也无话可说,心中计较一番,觉得自己年轻气盛的,一直憋着也不是事儿,容易适得其反。 念及此处,水溶心潮澎湃,伸手招了招。 璎珞心中忐忑不安,今儿个她算是豁出去了,要是被拒绝了,真是要羞死个人,见水溶向她招手,忙半蹲而下,静待指示。 水溶伸手轻抚璎珞布满红霞的脸蛋儿,柔润细腻,如丝绸一般顺滑,目光低垂,透过间隙,一抹晕红便展露在水溶眼前,粉嫩可口。 轻咽一声,水溶擒住璎珞洁白的下颌,轻声低语起来。 璎珞闻言芳心不由一颤,抿了抿唇,妩媚的双眸睃了水溶一眼,轻轻颌首,也不说话。 套间暖阁内,可卿倚在美人案上,一身蓝色衣裙裹着曼妙的身姿,素手端着一本书籍,纤纤玉指时不时的翻阅起来,显得宁静祥和。 片刻后,容嬷嬷走了进来,可卿见状,忙起身相迎,招呼道:“嬷嬷来了,请坐。” 容嬷嬷知晓可卿是王爷的心尖儿,自然不会冷脸相待,和善的说道:“我不过是一老奴,哪里坐的,姑娘客气了。” 可卿行事稳妥,可不会去得罪人,于是热情道:“嬷嬷是府里的老人,就是王爷都敬重您,我岂能不晓礼数,霜降去沏壶好茶来招待嬷嬷。” 容嬷嬷闻言,一张老脸灿烂的跟花儿似的,就算是奴仆,谁不希望主子重视,眼前的可人儿不愧是王爷宠爱的人,果真是妥当之人。 念及此处,容嬷嬷笑说道:“姑娘,太妃派人去请秦老爷子了,明儿个就能来府上,太妃发下话来,让姑娘好生照料,缺什么,吩咐一声就行,断不能怠慢了。” 可卿闻言面色一喜,太妃重视秦业,实际上就是表明她在府里的身份,这样一来也能让秦业安心。 当然,可卿心里明白,一切都是因为王爷,所以太妃才会如此礼遇。 “多谢嬷嬷告知。” 虽是传话,不过该谢的还是要谢一句。 容嬷嬷对此并不多言,旋即递上手中的物件,开口道:“秦姑娘,这册本是太妃让老奴送过来的,特意嘱托姑娘好生学习。” 可卿目光看向那册本,被布条包裹着,也不知具体是什么东西,不过既然是太妃特意嘱托的,自然不能拒绝,于是伸手接了过来,应声道:“请嬷嬷转告太妃,我会仔细研读。” 容嬷嬷抬眸看向一脸正色的可卿,神色略显怪异。 希望秦姑娘看完册本,还能如此淡定。 第37章 如猫一般的蹄子 第37章如猫一般的蹄子 太阳已经落山,天将黑未黑,天地昏黄,万物朦胧。 水溶斜靠在在拔步床上,目光低垂的看向璎珞,修眉挑起,神情略显怪异。 眼前这等情形,让水溶心中无奈,素日里常说璎珞性子像猫,可也没想到这小浪蹄子还真像一只猫儿,拿这当逗猫棒玩呢! 璎珞似是察觉到水溶的异样,抬眸看向水溶,一张玉容满是嫣红,眉梢间的风骚尽显无疑,只见其轻声道:“王爷,怎么了?” 水溶闻言沉默不语,似璎珞这般充满真挚的眼神,他该如何回答?说差了反而打击眼前丽人的积极性。 思索片刻,水溶伸手摸着璎珞的小脑袋瓜,柔声道:“没有,你很好。” 虽是不得其法,但精神可嘉,值得表扬,以后再接再厉即可,不必过于苛责。 璎珞听见水溶的夸奖,顿时喜不自禁,玉颊梨涡浅现,嘴角的弧度似是一抹高高挂起的月牙儿。 不由得,璎珞挺着脑袋,享受着水溶的摸头杀。 水溶见状不由轻笑一声,这小浪蹄子,还真是一只爱讨宠的猫儿,让人忍不住的喜爱。 挑了挑璎珞的双丫髻,不由的让璎珞睃了一眼,缓缓低下嗪首。 水溶见状神色带异,他不过是瞧着璎珞的学绾双鬟甚是可爱,断无其他念头,这璎珞怎的误会了。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璎珞面色涨红,素手整理着自个凌乱的双鬟,一双莹润的杏眼瞪着水溶,心里嗔恼着王爷手上没个轻重。 水溶见状轻咳一声,目光瞧着手中几缕青丝,心中不由的尴尬起来,这一时没注意分寸,扯了几缕,着实不应该。 思虑片刻,水溶拾起帕子,近前帮着璎珞擦拭唇边,温声道:“可伤着了?” 虽是主仆,有尊卑关系,可是水溶到底是唐突了,理应哄两句。 璎珞先是错愕,待反应过来,玉容上满是笑意,对于她而言,水溶一个小小的关心之举,心里都如蜜一般甜,以至于先前的嗔恼抛诸脑后。 深吸一口气,璎珞轻“嗯”了一声,语气娇媚道:“顺了许多,以后再也不让王爷这般作践。” 水溶闻言心中有些怅然,再也不让的话着实有些可惜。 其实若是水溶想要,璎珞根本不能拒绝,作为丫鬟,没有所谓的人权,没有所谓的人身自由权,多少权贵将丫鬟当作玩意随意欺辱,根本不需丫鬟的同意。 但是水溶不同,既然璎珞不愿,他也不会强求。 念及此处,水溶轻声应道:“好,往后爷不会了。” 璎珞闻言芳心一颤,她就知道自家王爷待她不同常人,心里疼的很,这不由得让她欢喜起来。 只是作为丫鬟,察言观色是必备技能,故而她瞧出水溶眼中的惋惜。 抿了抿唇,璎珞小声道:“王爷若是想,奴婢都听您的,只是……只是您还是慢些,奴婢受不住。” 对于水溶,璎珞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但是扯了几缕青丝也就算了,先前那股子窒息感让她难以忍受,只能央求王爷缓一些,也好让她中途能喘一口气。 水溶闻言目光渐显温和,这就是自己的体己人,全心全意的为他服务,这等乖巧听话的可人儿,谁会不喜欢? 念及此处,水溶捏了捏璎珞的鼻翼,倒也不说话,这时候,千言不如一默。 擦干璎珞嘴角的水渍后,水溶将帕子仍向一旁,安然的躺在榻上。 此时水溶通体舒畅,念头也通明起来,看来之前确实是克制过甚,所谓过犹不及,往后适当而为才是正道。 璎珞侧眸瞧了瞧,双眸盈盈流转,抿了抿红唇,宛若猫儿一般小心的靠了过来。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招手道:“过来把。” 浪猫儿,总是喜欢黏人。 听见这话,璎珞喜不自禁的靠了过来,伏在其胸膛上。 水溶右手轻抚着璎珞的青丝,神情安然。 璎珞玉容祥和,享受着水溶的轻抚,抬眸看向面如冠玉的水溶,目光不由的痴了起来,自打被分配在水溶身边服侍,有多少个日夜幻想现在的情景,如今终是得偿所愿,略显不足的也就是没有贴肚皮了,不过不打紧,王爷是痴迷她身子的,贴肚皮是早晚的事儿。 水溶察觉到璎珞的笑意,不觉好笑道:“小浪蹄子,吃蜜蜂屎了,乐个什么劲。” 明明嫌弃自个被作践,却一个劲的傻乐,这小浪蹄子,还真有些受虐的倾向。 璎珞闻言睃了水溶一眼,什么吃蜜蜂屎了,可不甜呢! “奴婢是瞧着王爷舒畅,心里就高兴。” 水溶闻言着打趣道:“小浪蹄子勾引主子,仔细打你板子。” 说着,水溶还象征性的拍了拍,触感圆润挺翘。 璎珞感受着臀部的异样,脸颊绯红,抬着莹润的杏眸嗔了一眼,努嘴道:“太妃允了奴婢,奴婢也没有逾礼,怎么会打奴婢的板子,王爷少吓唬人了。” 勾引主子,这是坏了规矩,按理来说确实要被责罚,可是这是太妃允可的,别说是责罚了,说不得还得赏她呢,她知道自家王爷说这话就是在打趣她,心里一点也不慌。 见小浪蹄子傲娇起来,水溶不禁哑然失笑,三年相处,他心里清楚璎珞有自己的小九九,但是这都是正常之事。 做丫鬟的,哪个不想爬上主子的床,而且不光如此,璎珞这小浪蹄子的性子也有些问题,她在水溶面前乖巧听话,宛若一只乖巧的猫儿,可是面对其他下人,脾性也烈,哪个做错点事就吆五喝六的,跟炸毛似的。 但是璎珞心里就只有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尽心服侍而已,别说水溶要作践她,就是作践死了,她也不会皱皱眉头。 正是因为如此,水溶对璎珞是极为宽容,毕竟谁也拒绝不了自个的白莲花,故而水溶也不多言,对着璎珞吩咐道:“去替爷准备热汤,爷要沐浴了。” 先前刚刚才沐浴了一番,身子干净的很,可是此时水溶总觉得有些软腻,还是再沐浴一回,清洗清洗为好。 璎珞闻言瞪着杏眸,挑眉道:“王爷是怪奴婢做的不仔细?” 服侍王爷理所应当,可她明明做事仔细,即便难受,还是一点痕迹也不留,此时又要沐浴,分明就是嫌弃自个服侍不到位,这让她心里有些委屈。 水溶面色一怔,他什么时候怪璎珞了? 见璎珞一脸认真之色,似是等待水溶的解释,这让水溶无奈起来,小浪蹄子的关注点还真是奇特。 尴尬的问题,那就不回答,水溶伸手揉着璎珞的脑袋不说话,面对炸毛的小猫儿,捋顺了就乖巧下来。 果不其然,璎珞见状努了努嘴,美眸睃了一眼,复又靠在水溶身上安然享受。 套间暖阁,霜降端着新沏的茶水走了进来,将茶水放在桌上,目光看向被布条包住的物件,见其形状,好像是什么书籍类的东西,不由好奇道:“嬷嬷送来的东西是什么啊?” 容嬷嬷送了东西就走,连茶都不喝一口,这不由的让霜降好奇起来。 可卿闻言沉吟一声,清声道:“许是女训一类的吧!” 霜降闻言倒也没说什么,可卿素日里来不是做针线活就是熟读女训,太妃遣人送来也不足为奇,当下也就不在多问,笑着说道:“姑娘,天色黑了,奴婢去帮你打水来洗漱。” 可卿点了点头,旋即拿起册本,素手掀开布条,如容嬷嬷所言是一本册本,可卿当下也没有多想,随手翻阅起来。 “啪”的一声,莲步离去的霜降不由的回身察看,只见册本掉落在桌案之上,而可卿玉颊绯红,玉容上满是惊措。 “姑娘,这是怎么了?”霜降蹙着眉,关心的询问起来,目光则是落在掉落的册本上。 先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成了这幅模样,好像是因为瞧了册本的缘由。 可卿神色略显慌乱,这些个东西,可不能让霜降瞧见,要不然哪有脸见人,于是忙摆手阻止道:“没,没什么,伱先去打水吧。” 先前翻阅册本,瞧见册本上活灵活现的图案,不由的让她心神乱了,手下一个不稳,册本就脱了手。 霜降见状一脸狐疑,不过既然可卿发了话,她一个做丫鬟的也不好多言,应了一声,抱着疑惑退了下去。 可卿见霜降离开,心中不由的缓了缓,如一汪泓水般的双眸看向册本,轻啐了一声。 太妃让容嬷嬷送这册本,还叮嘱她好生学习,这不就是让她学了去服侍王爷。 可卿想将画面抛诸脑后,可是那图案却如影随形,甚至短短的一瞬间,图案上的人影居然换成了她与王爷,真是羞煞旁人。 只是心中那一抹悸动,又不由的让可卿的目光聚焦于册本,双眸飘忽不定起来。 默然片刻,可卿想着这些都是太妃吩咐的,她怎能违背太妃,绝对不是因为自个心中的悸动。 念及此处,可卿抿了抿唇,伸手拿起册本,继续翻阅起来,随着翻阅,可卿一双妩媚的双眸愈发水雾朦胧,脚下绣花鞋并在一块儿,身躯渐显酥软. 第38章 雌雄难分 第38章雌雄难分 翌日,北静王府,书房。 左右无事,水溶立于书案前,提笔习字。 不多时,璎珞端着香茗走了进来,瞧见水溶神色认真,复不多言,将香茗轻轻放在书案旁便侍立在一旁。 当一个人全神贯注地做一件事时,浑身就散发出来迷人的魅力,璎珞侧眸看向水溶,双眸渐显痴迷,尤其想起昨儿个的痴缠,心中更是甜蜜不已。 水溶似是察觉到热切的目光,侧眸一看,只见璎珞嘴角含笑,一双莹润的杏眸痴痴地看着他,心中顿觉好笑。 这小浪蹄子,打个印记乐了整晚,还不消停。 璎珞见水溶目光看了过来,玉颊微醺,忙端起香茗,轻声道:“王爷,您练字也累了吧,先喝口茶润润。” 水溶闻言点了点头,练字半晌,一口水也没有喝,确实有些口干舌燥,于是将笔搁在笔架,接过香茗落座在交椅上抿了起来。 璎珞莲步近前,伸出嫩白的双手贴心的帮水溶揉按肩膀,水溶安然的享受,对于小浪蹄子的贴心甚是满意。 享受片刻,水溶伸手扣住璎珞柔嫩的玉手,将其引入怀中,一股子软香扑鼻而来,甚是清新可人。 璎珞玉容微醺,一双美眸秋水盈盈,脸蛋儿的梨涡愈发深了起来,显然心里对于水溶的亲近极为受用。 水溶见璎珞一副含羞带怯的神情,不由的轻笑一声,瞧着丽人唇上的色泽鲜亮,伸指沾了一些浅尝。 “今儿个抹了爷送你的唇脂,不错,往后不用省着,涂完了爷再送你。” 犹记得上回水溶送唇脂给璎珞,除却水溶主动让其抹上吃以外,璎珞概不抹上,跟金锞子一样宝贝的很。 璎珞闻言睃了一眼,轻声道:“王爷喜欢,奴婢就涂上了。” 水溶呵呵一笑,什么叫他喜欢就涂上,分明是小蹄子别有用心,涂上来勾引他的,要不然为何早不涂晚不涂,偏偏打了印记才涂。 既然小浪蹄子有意,水溶也不戳破,伸手摸向璎珞衣襟的盘扣,轻轻一挑,盘扣就解开了。 璎珞见状身子一颤,玉颊愈发滚烫,一双明艳的双眸怔怔的看着,也不阻止,眨眼的功夫,璎珞秀颈微微扬起,鼻翼发出一声腻哼。 见自家王爷戛然而止,璎珞轻咬红唇,声若蚊蝇道:“王爷,要不然奴婢伺候您,就像昨儿个一样。” 昨儿个她伺候的不仔细,让水溶亲自教导,作为一个合格的丫鬟,她痛定思痛,脑中仔细复盘,此时心中已然有数,今儿个她一定会做的更好,伺候的王爷舒适。 瞧着璎珞满面含春,水溶眉头一挑,伸手将敞开的衣襟扣好,柔声道:“爷今儿个有些乏了,下回再说。” 璎珞闻言努着嘴轻哼一声,什么乏了,她瞧着精神的很,分明就是借口,不过谁让水溶是主子,作为丫鬟只好听命,只是瞧着水溶细心的帮她系盘扣,心里又喜不自禁,也不伸手帮忙,嘴角儿露出弯牙静静的瞧着。 水溶认真的系好盘扣,这些个春光只能让他瞧,可不能走光,待系好后,水溶岔开话题问道:“对了,秦家老爷子什么时候来府上?” 昨儿个北静太妃言明请秦业来府上,好让可卿叙父母之情,对于可卿,水溶甚是上心,既然请来了,定然是要去见一见,以示重视之意。 璎珞闻言心中有些嗔恼,倒不是嫉妒,她本就是丫鬟,比不上秦姑娘,只是王爷刚刚还痴迷她的身子,转而就想起秦姑娘,王爷真是花心。 不由多想,璎珞还是老实回道:“秦家老爷已经请来了,不光是秦家老爷,听说是秦姑娘的兄弟也来了,现在在前院花厅,秦姑娘正在那儿招待呢,王爷要不要去瞧瞧。” 可卿的兄弟,那就是秦钟了,记得原著中秦钟亦是难得的美男子,与大脸宝初次相见,便让他为之惊叹,需知大脸宝亦是风流少年,能让他说出“我竟成了泥猪癞狗”这等自惭形愧的话语,那秦钟生的能有多俊俏,可比得上自个? 水溶沉吟一声,拍了拍璎珞,吩咐道:“得,既然来了,那就去瞧瞧,璎珞,备得表礼带上。” 作为姐夫,应当表示一二。 璎珞美眸嗔了水溶一眼,心里埋怨王爷下手愈发重了,只是她谨记丫鬟的职责,起身准备起来。 片刻后,水溶就带着璎珞穿堂走廊,一路行至前院花厅。 迈入花厅内,只见满须发白的秦业坐在黄花梨木交椅上,可卿玉容带笑的与之攀谈,其旁坐着一位俊美少年。 见水溶前来,可卿美眸不禁一喜,起身盈盈道:“王爷来了。” 水溶目光看着可卿,许是父亲前来,精心打扮了一番,一身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显的体态修长妖艳,勾人魂魄。 只是也不知怎得,水溶觉着可卿眉宇间的媚意似乎比以前开了许多,昨儿个排解一二,念头已然通达,不应如此,难道这是错觉? 由不得多想,面对佳人的问好,水溶和煦道:“可儿,你我之间不需如此多礼。” 都耳鬓厮磨数回了,的确不应该多礼,礼多反而见外了。 可卿闻言玉颊抹上清晰可见的嫣红,目光盈盈的睃着水溶。 王爷也真是的,私下喊喊也就是了,怎能在自个父亲面前喊自个的乳名,这还让她怎么好见父亲, 侧眸瞥了一眼,果不其然,自家父亲眼神怪异的打量起自己,让可卿玉颊上的胭脂愈发浓厚,心里满是嗔恼。 秦业此时心中复杂,不曾想王爷居然连自家女儿的乳名都知晓了,定然是女儿告知,看来确如女儿所言,王爷素来待她极好,如此一来,他也算是放心,只是有股子自家的菜被别人摘了的郁闷之感,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来不及感慨,秦业近前行礼道:“下官秦业拜见王爷。” 水溶目光看向神色有些拘谨的秦业,客气道:“秦老爷子是可儿的父亲,不必如此多礼。” 虽然可卿不是正妻,不过拿了人家的女儿,那也算的上是老丈人,客气一点总是没有错的,而且即便没有可卿的原因,他也不会失礼,毕竟水溶素来都是谦逊有礼。 可卿见水溶对其父亲谦逊有礼,芳心不由得一喜,心中的嗔恼转瞬即逝,她心里清楚,王爷是因为她的缘故,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 想到此处,可卿双眸盈盈的看着水溶,心中甜蜜不已,不枉她一整宿的学习知识,日后王爷要是吃胭脂,或可一试. 脑中画面横飞,可卿玉颊绯红,双腿也有些软乎起来,也不知怎得,那册本仿若带着魔力似的,让人有些欲罢不能。 水溶的侧重就在可卿身上,自然是注意到了可卿的神态,瞧着可卿眉梢间的媚意渐浓,心中愈发疑惑。 可卿今儿个是怎么了,莫不是病了?此时不是宽慰之时,等招待完秦业,到时再去瞧瞧。 旋即水溶目光看向了秦业身后的少年,只见其身形略瘦巧些,清眉秀目,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端是个美少年。 只是秦钟俊俏归俊俏,但身上并无那种风度翩翩少年郎的气质,反而有些女儿家的风流,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男身女相,或许伪娘的称呼相得益彰些。 原著中秦钟与大脸宝貌似有同志之嫌,也不知是真是假。 秦钟见水溶的目光看着他,神情略显慌张,眼神闪烁,身形不由的偏了一步,朝着秦业身后靠去。 秦业见状眉头一挑,忙招呼道:“鲸卿,还不见过王爷。” 对面的可是北静王爷,怎可如此失礼,若不是场合不对,非得训斥一番。 秦钟闻言移步近前,羞答答的拱手道:“见过王爷。” 眼见秦钟见礼,一旁的秦业补充道:“小儿素来腼腆,没见过大阵仗儿,失礼之处,还请王爷切莫见怪。” 水溶闻言笑呵的摆手道:“秦老爷子说笑了,鲸卿既是可儿的兄弟,自然也是我的兄弟,有什么可失礼的。” 说着,水溶示意一番,贴心的璎珞秒懂,忙端上托盘,只见托盘上摆着一匹蓝绸以及六个“状元及第”的小金锞子。 “这是见面礼,鲸卿收下吧。” 既然爱屋及乌,水溶自然和气对待秦钟,表字相称,合乎情理。 秦钟面色犹豫,侧眸看了眼秦业,待见秦业微微颌首,秦钟便接了过来,面色带上淡不可察的红润,语气糯糯道:“谢过王爷。” 水溶见状微微挑眉,他知晓秦钟性子腼腆,本性怯弱,只是这怯怯羞羞的,将一股子女儿家的风流尽显无疑,仔细一看,颇让人有些怦然心动。 男风之事在达官贵人之间盛行,小厮降火的事情稀松平常,以秦钟的风流魅力,大脸宝与之同志之嫌估摸着十有八九。 何况别说大脸宝了,就是不好男风的水溶都难抑心中澎湃,欲另辟蹊径。 想到此处,水溶心中忽地一阵胆寒,先前琪官那儿,水溶以为是女扮男装,可现今他明明知道秦钟是男儿身,怎么还有此心境? 定是秦钟生的过于风流,导致水溶雄雌难分,一时恍惚。 第39章 名副其实的可卿 第39章名副其实的可卿 花厅内,几案上摆着茶水果品,水溶与秦业分宾而坐,闲聊起来。 水溶余光瞥见一旁的可卿与秦钟两姐弟,只见可卿笑餍如花,洁白如玉的手儿帮着秦钟整理有些褶皱的衣袍,妩媚的明眸带着许许温情,浑身散发着不同以往的韵味。 怎么说呢,恍若北静太妃待他一般。 瞧着姐弟情深的情景,让水溶心中有些异样,话说可卿是秦业从养生堂抱养回来的,与秦钟可不是亲骨肉。 只是两人到底是姐弟,并不会有什么逾礼之举,对此水溶也不好多说什么,许是他有些小心眼了。 秦业似是察觉到水溶的异样,还以为是水溶对秦钟先前的失礼有些介怀,之所以不发作也就是因为女儿在场。 念及此处,秦业拱手道:“王爷,下官家中还有事处理,此番已然见过可儿,就不在打扰了。” 听见秦业要离去,可卿心中不舍,目光盈盈的看着秦业,轻声道:“父亲,午膳已经备好了,要不吃完了在离开,总不能让鲸卿空着肚子吧!” 说着,可卿目光盈盈的看着腼腆的秦钟,眸中满是怜爱。 可卿心中明白,秦业断不能在王府久留,她要求也不高,只是希望一家人吃顿饭而已,错过这回,也不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秦业闻言神色犹豫,心中虽想应下,但是他隐约瞧出水溶的异样,倒不好久留。 水溶见可卿不舍,当即相邀道:“可儿说的极是,天大的事也比不上一家团聚,秦老爷子就先用膳,到时再走也不迟啊。” 说着,水溶也不等秦业应可,转而吩咐道:“璎珞,去让灶房准备些精细的膳食送来。” 璎珞闻言应了一声,旋即下去准备,而秦业见水溶发话,定然是不能驳了其颜面,何况他也想留下来,于是顺势应道:“既然王爷盛情,下官自当从命。” 见秦业应了下来,可卿心中一缓,侧眸瞧向水溶,一汪泓水般的双眸盈盈,似是表达感谢之意。 见此情形,水溶心中哑然失笑,就这般道谢,显然诚意不足,不过水溶对此并不在意,早晚都是要加倍奉还的,不急于一时。 不多时,上等可吃的东西、稀奇些的果品整整装了六大捧盒被端了上来,秦业见状受宠若惊,忙躬身道:“王爷,这太隆重了,左右也就是下官几人,简单些即可。” 水溶不以为意,略显阔脸面的摆手道:“秦老爷子,这已经是简单的菜品了。” 秦业神色带异,浑浊的目光瞧着摆菜的丫鬟们,那一桌满满当当的菜品,大多都是他未见过的,如此丰富,也能叫简单?王府的富贵,果真让人难以想象。 水溶对此见怪不怪,别看桌子上满满当当的,但是菜品份量并不多,不过话虽如此,其中基本都是高等食材,算下来,的确是过于奢靡。 不过这就是权贵人家的生活,更别说北静王府是权贵中的权贵,一应吃嚼用度皆是不凡,旁人眼中的奢靡在王府而言那就是简约。 理解的概念不同,水溶索性也不多加解释,相邀道:“秦老爷子,请坐吧。” 秦业轻轻颌首,客随主便,应是如此。 几人分宾而坐,一时间觥筹交错,好不和谐。 秦钟目光炯炯有神的瞧着桌上精美的膳食,不由的咽了咽口水,他到底还是个少年,虽算得上官宦人家,但充其量也就是个小门小户,瞧见如此丰盛的菜肴难免食欲大增。 只是秦钟双眸闪烁,心中犹豫着是否动筷,可卿见此情形,抿嘴一笑,所谓知弟莫若姐,伸手与秦钟夹菜,片刻后,秦钟面前的粉彩瓷碗前已然满满当当。 水溶目光看向自己空落落的瓷碗,心中有些异样,倒不是好这几口,而是这态度显然有问题,以可卿这态度,莫不是个“伏弟魔”吧! 其实在封建社会,男尊女卑是常态,故而但凡家中儿女双全者,身为女儿,大抵是向着兄弟,旁的不论,原著中王熙凤待其兄弟王仁不正是掏心掏肺,更有传言说荣国公府的家底一并让其与了过去。 可卿虽是抱养,但亦是秦家之人,拢共就这么一个弟弟,自然是疼爱有加,成为一个“伏弟魔”不足为奇。 不过水溶倒也没说什么,他馋的是可卿,又不馋旁的,照料其兄弟一二,也无伤大雅。 一顿饭吃的也算是和谐,待用完膳,秦业便带着秦钟离去,此时可卿也不好挽留,只能依依不舍的望着父弟离去,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一双妩媚动人的明眸秋水盈盈,滴溜溜的明珠若隐若现。 见此情形,水溶移步近前,手中拿着上回可卿亲手为他打的帕子,轻轻擦拭可卿的眼角,温声安慰道:“可儿,若是舍不得,改明儿再请秦老爷子来一趟。” 可卿的神情,无非就是不舍,故而水溶轻声安慰起来。 眼见情郎温声细语的安慰,举止又亲昵,一时间,可卿心神回转,面若红霞,睃了水溶一眼后,呢喃道:“王爷的好意我也晓得,只是父亲也有公务要处理,倒不用这样麻烦。” 三天两头的请秦业来王府,旁人还指不定的说什么闲话,便是王爷宠爱,也不能不懂规矩。 说罢,可卿拿过水溶的帕子,背过身子自个擦拭起来。 水溶闻言倒也没说什么,秦业虽面发须白,可到底有官职在身,处理公务正常的很,只是瞧着可卿背对于他,水溶不由抿嘴一笑,所谓“香靥凝羞一笑开”,可卿娇羞,更显诱人的娇媚,让人怦然心动。 只是奇怪的是,原著中可卿判词以“擅风月”闻名,接触下来才知可卿并不如此,娇羞腼腆才是其本性,可见“读书不可尽信书上所言”乃至理名言。 且不论可卿性子如何,水溶都甚是喜爱。 眼见佳人羞于见人,水溶伸手搭上可卿秀肩,只见其身子一颤,不多时复又酥软下去,将其拧过身来,可卿低眉垂眼,不敢直视,俏丽的玉容嫣然似血,仿若迎风绽放的桃花,鲜艳可人。 水溶轻咽一声,温声细语道:“可儿,今儿个我可有失礼之处?” 可卿闻言抬眸瞧了水溶一眼,待对上水溶炽热的眼神,芳心一颤,忙低下嗪首,轻声应道:“王爷谦逊有礼,并没有失礼之处。” 以水溶的身份地位,屈尊招待秦业实在是过于隆重,她心里明白,王爷这是爱屋及乌,这让她心里感动不已,比吃了蜜还要甜。 水溶闻言呵呵一笑,你以为他厚待秦业所为何,还不是为了讨佳人芳心。 见可卿不在伤怀,水溶开口道:“可儿,这里让下人收拾,咱们去隔间歇歇。” 可卿抬眸瞧了瞧水溶,玉颊上染上些许胭脂,这孤男寡女的,去隔间作甚?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伸手拉起可卿柔腻的玉手,引着她朝隔间走去,可卿倒也不拒绝,随着一块去了。 迈入隔间,水溶引着可卿在罗汉床坐下,丫鬟递上茶水果品之类便退了下去。 水溶端着香茗抿了一口,转而说道:“可儿,鲸卿年岁几何?” 瞧秦钟的形貌,应当是十来岁,只是具体几何,水溶还真不清楚,毕竟他也不能凭相貌断定年岁。 可卿心中正慌乱着,闻得水溶闲谈其秦钟,心中莫名有些失落,她都做好准备了,还以为王爷要 轻缓一口气,可卿回道:“鲸卿今年虚岁十一。” 水溶闻言沉吟一声,清声道:“若是秦老爷子愿意,要不明年让鲸卿去国子监念书去,可儿觉得如何?” 既然姐弟情深,水溶自然要投其所好,国子监入学需得十二岁,由官学考入或者是举荐,凭北静王府的权势,举荐不成问题,左右不费事。 可卿闻言芳心一喜,入得国子监,那就称的上秀才,可不参加县试,这对于普通人家是极大的好事。 念及此处,可卿拜谢道:“那我替鲸卿谢过王爷。” 水溶呵呵一笑,语气有些戏谑道:“可儿的兄弟既是我的兄弟,有什么可谢的。” 可卿闻言玉颊微醺,什么兄弟的,鲸卿与王爷能打上什么干系,无非就是与她有关。 念及此处,可卿低眉垂眼起来,王爷这话,可让她怎么回好。 水溶见状伸手擒住可卿柔滑的下颌,轻轻一抬,便见到一张人面桃花,如一片片红霞,妩媚鲜丽。 不由的,水溶食指摩挲着,打趣道:“就嘴上说着感谢,可儿未免太敷衍了吧!” 水溶帮秦钟的忙,相应的,可卿就得付出代价,这叫等价交换。 可卿感受着唇边的异样,身子微颤,听得水溶的意有所指的话语,心中恍然,声音不由带上几许娇媚,颤声道:“王爷想我如何感谢,唔.” 话音刚落,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自家的唇瓣已然被噙住。 不多时,水溶停顿下来,神情了略显诧异的俯视着可卿,眸中满是不解。 趁此时机,可卿缓了几口气,先前的汹涌,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此时见谁让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玉颊不由的滚烫似火,忙偏过脑袋,不敢直视。 见水溶瞧着她没个动静,可卿声若蚊蝇道:“王爷,怎么了?” 声音娇软酥媚,还带着些许慵懒,令人心潮澎湃,不禁红日当空。 水溶神色复杂,素手调羹,可卿居然还问他怎么了,这不是明知故问? 这段时日的接触,可卿素来是软惜娇羞,原以为可卿性子不如书中所言,没想到名副其实,果真是“书中自有颜如玉”。 正当可卿心中忐忑之时,忽地身子一震,秀颈微微扬起,鼻翼中发出腻哼,纤纤玉指调起羹汤来。 不知过了多久,璎珞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目光瞧着神情豁达的水溶,心中满是幽怨,她就说王爷精神的很,还口不对心的说乏了,如今是怎么回事? 水溶不觉有他,心神还沉浸在其中,犹记得可卿帮他打络子时,水溶曾赞其手巧,如今看来,果真是妙手回春。 璎珞也就是心里幽怨两句,瞧着满面彤红的可卿,忙上前道:“秦姑娘,先洗洗手吧。” 可卿低眉垂眼的,闻得璎珞所言,低声应道:“麻烦璎珞姐姐了。” 璎珞倒不觉有他,端上水盆,笑着说道:“秦姑娘客气了,喊奴婢名字就成。” 对于身份地位,璎珞看的很清,她自个不过是个丫鬟,可比不过可卿。 可卿点了点头,手儿落于水盆之中,一层浅现的水渍浮在水面上,让可卿低垂着脑袋,久久不语。 第40章 天上宫阙落人间 第40章天上宫阙落人间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过二月。 水溶乘车行至一座院门前,这里粉墙鸳瓦,朱户兽环,颇为雅致。 院门前,一道靓丽的身影翘首以盼,见马车以至,芳心不由一喜,忙莲步近前相迎。 水溶下了马车,目光打量起面前的倩影,只见其身着半透明妃色烟萝纱衣,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蓝色条纹的抹胸勾勒出壮阔,玉容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娇媚动人。 “杜姑娘,许久不见了。”水溶和善的招呼起来。 杜月娇闻言黛眉轻扫,红唇轻启,语气有些嗔怨道:“可不是许久未见,小郎君这甩手掌柜当真是做的透彻,这段时日可忙坏奴家了。” 水溶面色略显尴尬,当初为其赎身后,将会馆一事尽交于杜月娇处置,期间水溶并未参与,今日前来,则是因为会馆装饰完毕,故而前来一观,也算是考察。 只是杜月娇这般嗔恼的语气,着实让人心神微荡,不知其情之人,还当水溶是负心郎呢! 不过杜月娇素来如此,水溶也并未放在心上,于是岔开话题道:“杜姑娘,咱们还是先去院里转转。” 和女人斗嘴皮子,不划算。 杜月娇明白水溶的小心思,倒也不戳破,掩嘴一笑,玉容略显戏谑。 水溶见状轻挑眉头,取笑他倒是不在意,又不是一两回,只是这一颤颤的,晃的人眼球有些发昏。 杜月娇察觉到水溶的异样,玉颊上浮上淡不可察的胭脂,但并不像其他女子那般扭捏,后撤一步,相邀道:“东家请。” 水溶见状轻轻颌首,虽说杜月娇大多时候都言语轻挑,不过正事上还是正经的,倒也不招人嫌。 杜月娇在前引路,从西角门入,则又一径,院内有人工种植的草木,乔木蔽日,雕刻的假山亦已古色,开凿的清池宽三数亩,此时正值盛夏,荷已盛花,池中有败舟二,这幅景色,颇有江南园林的雅致。 至中堂举目,堂馆曲折华丽,亭榭园池,无不具,湘帘翠幌,花木掩映于朱栏曲楹间,无不令人心旷神怡。 一番游荡,两人皆是汗流浃背,水溶能感觉到里面胫衣沾了起来。 而杜月娇脸蛋儿彤红,额间冒着晶莹的汗珠,顺着雪白的肌肤流入沟壑,欲引人一探究竟。 杜月娇将水溶引入一间雅室,室内当中摆放着一方冰鉴,其上白雾弥漫,使得室内清凉爽快。 丫鬟端上瓷杯,杜月娇拿着帕子擦了擦额间的细汗,接过后捧了上来,清声道:“东家,这是酸梅冰汤,吃了解解暑气。” 水溶颔首接过,呷了一口,顿时感觉一片凉爽,这天气炎热,真不如待在湖心亭自在,若不是因为会馆事宜,他还真不想出来。 杜月娇自然也有酸梅冰汤,轻轻啜饮,眉眼间舒缓不少,瞧了瞧安然的水溶,随即询问道:“东家,可曾有什么不足之处。” 对于杜月娇而言,这是她第一回独立办差事,事关前途,语气中带着些许忐忑,隐隐带着几分期待。 水溶闻言颔首道:“院内装饰雅致,杜姑娘眼光确实不错。” 院内风景颇有仿制江南园林的景色,又不失青楼之迤逦,确实是不错,他的眼光没看错人。 听得这话,杜月娇眉眼开笑,梨涡浅现,似这话,无疑是在认可,这让她心中有着莫名的欣喜,于是笑言道:“东家既将事儿相托,奴家自当全力以赴,现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还望东家尽早办妥来。” 水溶闻言点了点头,会馆既然装饰完成,各院子也应迎来它的主人,于是水溶开口道:“杜姑娘放心,这两日我便会去领人来,到时杜姑娘安排妥当来便成。” 早先水溶就请忠顺王帮衬拿礼部的条子,凭那条子便能领来一串犯官女眷来,绝对不愁没姑娘。· 只不过事分轻重缓急,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杜姑娘,即便会馆已然建成,首当其要的便是将咱们会馆的名声宣扬出去,到时开业之时,也不至于冷清。” 做生意,营销很重要,要是搞酒香不怕巷子深那一套,有些费时费力了。 杜月娇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轻点颔首道:“东家放心,奴家醒得了,不过咱们会馆的招牌还没有立,倒不好宣扬,就请东家赐下墨宝,为会馆定名。” 说罢,杜月娇示意一番,丫鬟便端来文房四宝。 水溶目光看着准备齐全的家伙事,心中满意至极,看来杜月娇早有准备,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利落,不得不说,这小娘皮很有想法,让她来做馆长,着实没选错人。 文房四宝置于几案前,杜月娇轻拢衣袖,露出藕臂,纤纤玉指捏着墨锭,在青紫色的砚台上轻磨起来。 水溶见状哑然一笑,旋即拿着狼毫,手指轻捻笔锋,这幅场景,颇有红袖添香的韵味。 待砚台磨好,水溶提笔沾上墨水,沉吟片刻,便在宣纸上挥洒起来。 杜月娇驻足凝视,只见其字体端正,倒是字如其人,片刻后,杜月娇低声呢喃道:“天上人间?” 水溶轻轻颌首,不错,会馆的名称便是“天上人间”,他的会馆区别于青楼,自然不会以“院”、“馆”、“阁”相称。 “天上宫阙落人间,东家可是此等意思?”杜月娇思虑片刻,轻声询问起来。 水溶闻言面色露出些许异样,诚然他有此等意思,不过更多是缅怀前世,只是此等话并不好明言,于是应声道:“不错,所谓天上人间,自是逍遥自在之所,不应被世俗所污染,它既客人的天上人间,亦是姑娘们的天上人间,那些个腌臜事绝不能出现。” 虽然水溶取名“天上人间”是在缅怀,但是其内却与前世决然不同,这里只是怡性之所,但不能销魂,下流的勾当,水溶可不做。 杜月娇闻言抿嘴一笑,她之所以对会馆上心,那就是因为水溶并不会拿她们这些风月女子不当做是人般的毫无底线。 念及此处,杜月娇目光盈盈的看向水溶,应声道:“有小郎君这话,奴家定不会姑息。” 水溶闻言轻挑眉头,先前还是东家,现在又是小郎君,他还真不知道这小娘皮心里在想什么,女人啊,果真都是善变的。 不过水溶也不在意,沉吟一声后补充道:“天上人间内禁止皮肉买卖,不过姑娘们和客人两情相悦,我也不会阻止,若是愿意赎身而出,你也不必阻拦,价钱合理即可。” 男人了解男人,爷们来会馆潇洒,心里总会有深层的想法,所以水溶不会完全杜绝,但是他给与姑娘们选择权,皮肉交易不允许,但是两情相悦就不是交易了,这样一来,抱着深层想法的男人们定然会为了讨取芳心而一掷千金。 做生意不能过于理想主义,这就是现实。 杜月娇闻言倒也没说什么,女子地位低下,风尘女子更是如此,水溶能给与她们选择权,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德,更可况女人青春有限,总不能一辈子待在会馆陪酒卖笑,若是遇得良人,还是要赎身出去过正经人家的生活方为正道。 仔细想想,水溶在商言商的同时,也为她们风尘女子提供了保障,这让杜月娇心中愈发莫名起来。 念及此处,杜月娇应声道:“东家放心,奴家定然谨记在心。” 水溶轻轻颔首,对于杜月娇的态度甚是满意,他开会馆不是做慈善,已然帮助那些教坊司的女子脱离苦海,难道还干养着她们不成? 更何况男女之情发乎于情,岂能控制,他已然给与了姑娘们的选择权,是所遇非人还是得偿所愿,这都是她们自个的造化。 而水溶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证她们不会被权贵所威逼,但凡在会馆工作的人,那就都是他的人,敢威逼他的人,那就看看背景够不够大。 不过细较下来,大乾境内,能比他尊贵的屈指可数,虽是郡王,但是其血脉以及北静王府军勋的背景,便是亲王亦要给他情面。 通俗来讲,那就是水溶罩的住,如若不然,做这等风月生意,岂能独善其身。 见事情交待的差不多了,水溶也不打算多待,于是起身道:“杜姑娘,剩下的事情你看着办,我先回去了。” 眼前的小娘皮经营手段不错,那么水溶也就不必插手,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之人办理为好。 杜月娇见水溶欲离开,玉容不由一愣,旋即目光盈盈道:“小郎君,此时外间正炎,不若缓缓再走也不迟。” 旁人见她,大抵恨不得多待一会,小郎君倒好,谈完正事片刻也不多待,枉费她精心打扮。 水溶自然知晓外间炎热,倒也不在意,随口道:“不必了,身上软腻的很,早些回去沐浴也清爽一些。” 这游荡一番,身上在就汗流浃背,即便是在室内清爽许多,身子仍然不适,还是早些回府为好,而且眼前的丽人打扮的过于清凉,让水溶愈显燥热,不宜久待。 杜月娇闻言抿嘴一笑,语气略显娇媚道:“不就是沐浴,这儿又不是没有,若是小郎君不嫌弃,奴家这就让人去准备。” 水溶闻言神情一愣,目光不由的看向杜月娇,邀请他在这儿沐浴,这小娘皮是什么意思?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意思? 其实杜月娇形貌不俗,尤其是那片雪白,晃得人都快睁不开眼。 爷们了解爷们,别看杜月娇言行轻挑似乎惹人嫌弃,可就是这股子多彩多姿尽显女人的风情万种,能给人痒痒的感觉,这是最原始的冲动。 杜月娇并未怯弱,一双清丽的双眸与其对视起来,似乎还带着些许的戏谑,这不由的让水溶觉着自个多想了,这小娘皮素来热情,许是单纯的招待,并无他意。 念及此处,水溶摇了摇头,解释道:“杜姑娘本就忙碌,倒不用麻烦了。” 说罢,水溶便迈步离去,回府去沐浴一番,这天气,着实让人有些火气。 杜月娇抿嘴一笑,倒也不阻拦,待人离去,莲儿近得前来,目光瞧着嘴角含笑的杜月娇,不由的笑了起来。 犹记得上回她撺掇自家姑娘主动些,姑娘还兴致缺缺,可是东家一来,还不是精心打扮,不光如此,在凤鸣院之时,多少公子哥恨不得留在姑娘房间,可姑娘从来不多留于人,可这回居然主动相邀,分明就是心中有意,还偏偏口不对心。 念及此处,莲儿近前打趣道:“难得姑娘相邀,东家居然拒绝了,着实是不解风情了些。” 杜玉娇听出莲儿的戏谑,美眸白了莲儿一眼,啐骂道:“胡说些什么,东家来了,岂能不招待,偏你喜欢胡思乱想。” 水溶是东家,杜月娇招待是正常之事,绝无它意。 莲儿闻言叠声应道:“是是是,小姐说的对,不过若是东家留下来沐浴,我可不伺候,谁爱去谁去。” 杜月娇闻言颇觉好笑,她不伺候,那不就剩下自个,这莲儿是在拿话堵她呢! 以莲儿的性子,若是自个接茬,怕这小蹄子又得呛嘴,还是不理她为好。 眼见杜月娇沉默下来,莲儿沉吟一声,笑言道:“小姐,我瞧着东家的目光总是在伱身上打转,分明是心中有意,若是姑娘愿意,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先前领着水溶在院内游荡,莲儿一直随身伺候,她的目光聚集于水溶,注意到水溶的目光会不自觉的打量着自家小姐,显然是中意的。 杜月娇闻言沉默不语,她明白莲儿是在为她好,同样她也注意到水溶的目光会在她的身上打量,尤其是自个的饱满处,更是其关注重点。 不过杜月娇身处风月场所,对男人了解也不低,面对打扮清凉的姐儿,爷们的目光总会不自觉的靠过去,这就是爷们的本性,水溶如此,无非就是正常反应,无外乎其他,哪里就像莲儿口中说的中意,这莲儿,还是天真了些。 故而杜月娇也不回莲儿的话,手捧着细腻的脸蛋儿,心中不由的想起与水溶的相处,轻松惬意,半点也不见隔阂,让她不由的喜欢调笑于他,真真是个有趣的小郎君。 第41章 惬意的生活 第41章惬意的生活 北静王府,湖心亭。 “小桥人家”二层阁楼内,当中四角摆放着八座青铜蟒龙冰鉴,一股股白雾自龙首喷出,使得殿内清凉爽快。 水溶着一身轻薄夏裳坐在主座上,手捧着瓷杯,用勺子吃着杯盏中冰酪,丝毫感受不到酷暑的炎热。 下座右首位坐着一位英姿勃勃的年轻公子,正是许久未见的神武将军之子冯紫英,只见其手中亦是捧着瓷杯,只不过并未品尝,神情略显疑惑的抬眸看着主座上的水溶。 原本冯紫英正在家中闲坐,忽地北静王府派人传召,他以为王爷寻他有什么要紧事,火急火燎的赶忙过来,不曾想竟是请他吃冰酪,着实让他想不明白吧! 而且屋内仅剩他与水溶,连服侍的丫鬟都打发下去,定然非同寻常。 堂上的水溶见冯紫英呆坐,笑着说道:“紫英,怎么不吃,这冰酪香甜可口,甚是不错。” 所谓冰酪与冰淇淋相似,由果汁、牛奶、冰块等混合调制而成,南宋诗人杨万里对其大加赞赏:“似腻还成爽,才凝又欲飘,玉来盘底碎,雪到口边消。”,可见其香甜可口。 冯紫英闻言也不在细究,既来之,则安之,故而用勺子吃了起来,入口即化,眉眼处不由的自在起来,笑着说道:“今儿个托了王爷的福,倒是有口福了。” 水溶呵呵一笑,打趣道:“冯家也是将门之家,何至于连冰酪也吃不起。” 冯紫英听见水溶打趣的声音,知晓不过是玩笑话,心情也放缓许多,笑着应道:“王爷这就是不知民间疾苦了,如今这时节,冰块价值不菲,一方就得几两银子,更何况是冰酪,我冯家虽是将门之家,但也没那么多闲钱,比不得王府贵重。” 水溶闻言倒也不反驳,古代没有所谓的冰箱,冰块大抵是在冬季把冰储藏在地窖,留待夏季使用,故而冰块在夏季甚是昂贵,不过自唐宋时期,人们发现了把硝石放到水里会结冰的现象,只是古代技艺不够成熟,所得冰块数量并不多,物以稀为贵,其价值依旧不便宜。 似水溶这间屋子在四角放八座青铜蟒龙冰鉴消暑,再加上价等金壁的冰酪,光水溶一天避暑的银子就花费不少,用豪奢来形容不足为过。 不过要想享受,花费是绝然少不得,要不然水溶何至于去做生意赚银子,毕竟奢靡的生活过惯了,谁也不想再过拮据的日子。 吃完冰酪,水溶将瓷杯放置在几案上,旋即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目光看向冯紫英,开口道:“紫英,本王这回寻你过来是有事让你帮衬一二。” 别以为水溶真是请冯紫英来吃冰酪的,他可是有正事。 冯紫英闻言并不诧异,他就猜到王爷寻他有事,眼见有正事吩咐,冯紫英忙放下瓷杯,恭敬道:“王爷请吩咐。” 对于冯紫英,严格来说是整个冯家,不怕水溶不吩咐他办事,就怕闲置不理。 水溶见冯紫英一脸正色,摆手道:“紫英不必如此,本王请你办的事是自个的私事,思来想去,觉着伱最为可靠,故而让你帮着办妥来。” 冯紫英闻言心中一喜,他虽然性格豪爽,但并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之人,水溶言明私事,又说他是可靠之人,言语间摆明是拿他当自己人。 念及此处,冯紫英拱手道:“王爷言语一声即可,谈何帮衬,倒显得我不懂事了,若是让我父亲晓得了,非锤我一顿不可。” 水溶闻言抿嘴一笑,冯家本就是北静王府旧部,与其结交并无不妥,反正不要参与朝堂之事即可,若是一味避讳,反倒让人心生疑虑,故而该相交的也不必拒绝。 眼见冯紫英下了态度,水溶便将“天上人间”的事情一并告知。 冯紫英闻言面色愕然,他不曾想到水溶居然要开会馆,沉吟一声后,开口道:“原先听杜姑娘被人赎了身,我还纳闷是哪位俊杰入了杜姑娘之眼,现在明白了,以王爷您的品性,杜姑娘倾心亦是理所当然。” 水溶听后讶然一笑,解释道:“紫英切莫误会,本王不过是聘请杜姑娘为会馆馆长,并无其他。” 话要说清,水溶承认他对小娘皮有原始的冲动,但那也只是想想,实际上他与杜月娇并无深层瓜葛。 作为杜月娇的朋友,冯紫英算是了解其性格,早先的经历让她难以相信男人,可没几日便愿意让水溶赎身,这就表明其本身就不排斥,不排斥的话,可行性就高了许多。 不过水溶既然发了话,冯紫英也不好说什么,于是谈起正事,恭敬的询问道:“王爷是让我帮衬杜姑娘一二?” 既然水溶将会馆一事告知于他,估摸着就是让他帮衬。 水溶闻言并未否认,沉吟一声后,开口道:“紫英,让你帮衬是其一,另外一件事就是本王手中有礼部的条子,拿着条子可去教坊司领一批犯官女眷,只是本王的身份不好去教坊司领人,想着让你代劳一二,将人领至杜姑娘那儿去。” 礼部的条子,水溶已然从忠顺王那儿得到,只是以他的身份去教坊司领人,这批姑娘日后在“天上人间”工作,怕是那些个文官要闹翻天。 故而水溶绝对不能出面,由人代劳最为合适,只要不堂而皇之的,没个证据,那些文官也拿他没辙。 更何况那些文官们也都是人精,谁没事会找一个闲散的皇室宗亲的麻烦,吃饱了撑的? 不光如此,开会馆难免会出现些特殊情况,这时候就要有人去处理,而冯紫英就是明面上的人。 冯紫英闻言轻轻颌首,应声道:“王爷请放心,我定然会把事情办妥当来。” 水溶见状心中愈发满意,他明白冯紫英不会拒绝,毕竟这是给王府办差,只是这拿冯紫英当靶子使,本以为他起码会有些犹豫,没想到这般爽快。 念及此处,水溶复不多言,将礼部的条子拿出递于冯紫英,叮嘱道:“得空你就去办妥来,若是杜姑娘那儿有什么需要帮衬的,你就帮衬一二。” 冯紫英接过条子,应声道:“王爷若是没有旁的吩咐,我这就去办。” 水溶闻言倒也没有挽留,笑着说道:“行,得空多来王府坐坐,本王一个人也闲趣的很。” 听得这话,冯紫英笑言道:“王爷若是闲的无趣,等“天上人间”开业,邀上三五好友顽乐,岂不快哉。” 水溶闻言哑然一笑,自个照顾自家生意,这冯紫英,还真是挺有趣的。 待冯紫英离去,璎珞走了进来,水溶见状询问道:“冰酪都送过去了?” 水溶在屋内享受,自然不能忘了便宜娘她们,如今他们同住一座阁楼,倒也方便,于是便让璎珞送几份冰酪,北静太妃与可卿都不落下,不过想着不能独独落下甄画,要不然过于失礼,故而也给甄画送了过去,就当是表哥对表妹的关怀。 璎珞闻言应道:“奴婢都亲自送过去了。” 说罢,璎珞瞧见几案上的空茶盏,问道:“王爷,还要不要做些冰酪来?” 作为水溶的贴身丫鬟,她可是知晓自家王爷怕热。 水溶目光看向璎珞,因是夏至,天气炎热,故而璎珞身着一身蓝色纱裙,虽不比得杜月娇那般清凉,不过通过那无数细小的孔洞,还是能若隐若现的瞧出那雪白的肌肤,衬托出少女曼妙的身姿。 沉吟一声,水溶摆手道:“倒也不用,吃多了也有些腻乎。” 水溶自个也知道他体质怕热,故而三伏天,他几乎也不出门,就在“小桥人家”避暑,为此,水溶也曾请过太医把脉,怕是身体出了状况,不过太医言明无碍,只是单纯的阳气旺盛,故而也就没在意。 璎珞闻言努了努嘴,心里嘀咕起自家王爷也知道吃多了会腻乎,还让自个吃那么多。 水溶见璎珞努着嘴,笑骂道:“你这小浪蹄子想什么呢,莫不是编排爷?” 自打璎珞伺候过他以后,小浪蹄子愈发嗲了起来,颇有些绿茶的味道,不过这浪蹄子也就是在自个面前爱讨宠,旁人在的时候规矩的很,毕竟是王府的丫鬟,再如何也不能不懂规矩。 璎珞闻言玉颊微醺,虽然腻乎了些,但耐不住她喜欢,见水溶询问,璎珞岔开话题道;“奴婢哪敢,只是想着王爷见人,干嘛要把奴婢支开。” 这次召那什么神武将军之子的冯紫英,水溶特意支开她,以往可从未有过,这让她心里委屈。 水溶闻言倒也不在意,黏人的蹄子总是心思敏感的,原本水溶也不打算瞒着她,只是想着开会馆什么的也不好让她晓得,故而也就没有直说。 眼见小浪蹄子又腻歪了,水溶起身行至璎珞身前,屈指轻弹,笑骂道:“你这小浪蹄子,愈发腻歪了。” 璎珞轻抚额间,嗔恼的看着水溶,犟嘴道:”奴婢哪有。” 腻歪归腻歪,她可不会承认。 水溶见璎珞嘴硬,轻笑一声,这小浪蹄子,就是不长记性,非得戳烂她的嘴才晓得厉害。 摇了摇头,水溶也不搭理,真要戳烂小浪蹄子的嘴,他还舍不得,回身走到窗台前,眺望着北岸的荷花池,此时荷花盛开,香味随着清风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这等轻松惬意的生活,当真是一大享受。 第42章 小郎君也太会折腾人 第42章小郎君也太会折腾人 粉墙鸳瓦的院门前,其木牌坊上挂着一红木制的匾额。 匾额木质细密,色泽红润,中央处以五彩厚螺钿镶嵌联四字:“天上人间”,其光泽如宝珠莹然,灿灿有七色光。 雅室内,杜月娇一袭素色纱衣斜倚在躺椅上,朱唇微翘,明眸紧闭,一头乌发如云铺散,微微凌乱的绫罗裸露出洁白如牛乳般香肩,甚是娇媚。 莲儿走了进来,瞧见自家小姐正在午睡,忙上前轻摇道:“小姐,醒醒。” 杜月娇感觉到异动,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眸,瞧着莲儿,语气慵懒道:“莲儿啊,什么时辰了。” 莲儿闻言回道:“申时了。” 说罢,莲儿转而禀告道:“小姐,冯紫英冯公子来了,说要见小姐,现在在花厅里等着呢。” 睡眼惺忪的杜月娇闻言精神回复不少,好看的秀眉微微蹙起,疑惑道:“冯公子怎么知道这儿?” 自打赎身以后,杜月娇并未与冯紫英有过接触,他怎么会来这儿寻她? 莲儿笑着回道:“是东家招呼来的,不光是冯公子,他还带着许多姑娘呢,乌泱泱的,瞧着有两百来人,整个花厅满满当当的。” 杜月娇闻言了然,原是小郎君招呼来的,带着两百来个姑娘,看样子应当是犯官女眷了。 念及此处,杜月娇起身整理整理自个微微凌乱的罗裳,迈步朝外院子走去。 杜月娇沿着游廊迈入花厅,此时花厅内满满当当的,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冯紫英见杜月娇前来,起身笑迎道:“杜姑娘,许久不见。” 杜月娇玉容带笑,应声道:“奴家事忙,倒是怠慢了冯公子,还请冯公子见谅。” 冯紫英闻言了然,他已经知道杜月娇是王爷聘请来做馆长的,会馆事宜皆由杜月娇处置,忙碌起来也是正常。 一阵寒暄后,冯紫英也不拖沓,开口道:“公子让我去教坊司领人与杜姑娘带来,如今人也带来了,就交由杜姑娘安置了。” 杜月娇闻言轻轻颌首,果然与她所想一般,于是客套道:“有劳冯公子了。” 冯紫英不以为意,本就是帮王爷的忙,有什么劳烦的,想着杜月娇要安置这些姑娘,冯紫英不好多待,于是开口道:“杜姑娘,在下先告辞了,若是有什么事儿需要帮衬的,遣人通知我一声即可。” 杜月娇也不多言,既然冯紫英这般说了,想来也是小郎君的安排,倒也算是周到。 不过既然提起,杜月娇刚好有事需要冯紫英帮衬,于是拦住欲离开的冯紫英,清声道:“冯公子且慢,奴家正有事要麻烦你。” 冯紫英闻言顿下脚步,静听杜月娇所言之事。 杜月娇见状笑着说道:“原是想着等东家来了再与他说,正巧冯公子在这,奴家就劳烦冯公子走一趟教坊给会馆开个凭证。” 青楼妓院这一类的场所是朝廷所允许的,不过得有凭证,相当于营业执照,而且每年都需要向朝廷缴税,若是没有凭证,那就是私妓,这是不被朝廷允许的。 冯紫英闻言了然,教坊那边杜月娇不好亲去,容易被刁难,若是他去的话,少了许多麻烦。 念及此处,冯紫英也不多言,应了一声,旋即迈步离开。 送走冯紫英,杜月娇目光打量着厅内的莺莺燕燕,这些人都是犯官女眷,属于官宦人家,其身上都有着一股子闺秀的气息。 而且其年岁不一,有风华正茂丰腴少妇,有豆蔻年华的青春少女,更有髫年女童。 犯官抄家,那是一家子,不论其身份地位,有此现象也不足为奇,当然,能入教坊司的,大抵是有品貌之人,似髫年女童,瞧着清秀,有培养价值,故而也会被充入,至于那些个形貌普通或者年岁较大的,大抵也就是拍卖的拍卖,流放的流放。 瞧着众人眸中的忐忑与空洞,杜月娇心中了然,她们都是被充入教坊司的女人,下场可想而知,此时又被人带入新的环境,心中不安更是剧烈。 见此情形,杜月娇安抚道:“诸位既然来到“天上人间”,那就都是自己人,我与你们说明了,咱们会馆是怡性之所,卖艺不卖身,并不是那等勾栏瓦舍,做那些个皮肉交易的龌龊地方。” 对于这些女人而言,除却随意被人玩弄,别无他处,更有甚者已然打算寻死。 本已随波逐流,可是忽然听见有人与她们说卖艺不卖身,不由的让她们双眸亮出些许亮光。 好死不如赖活,只要不被凌辱,陪酒卖笑未尝不可,这就如同溺水之人的一根稻草,拼命的伸手抓住。 当中一女子双眸微转,声音有着颤抖道:“这位姐姐,你说的可是的?” 杜月娇闻言看向出声的姑娘,见其明眸皓齿,肤如凝脂,端是美人,不由的询问道:“不知这位姑娘姓名?” 女子身旁的女童见杜月娇询问起来,心里慌了起来,不由地扯了扯女子的袖摆,紧张的呢喃道:“姐姐……” 女子见状双眸露出一抹温情,伸手抚慰一番,旋即盈盈一礼,轻声道:“奴家青兮,见过姐姐。” 杜月娇打量起出声的女子,身份转变的很快,倒是不错。 瞧那女童的眉眼与之有几分相似,这两人应当是姐妹,她既然是会馆的馆长,自然要为会馆考虑,青兮容貌甚佳,举止又不失文雅,若是调教一番,定能成为“天上人间”的中流砥柱。 而那个女童,脸蛋红扑扑的,有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煞是可爱,长大了肯定不输给她的姐姐。 念及此处,杜月娇笑着解释道:“青兮姑娘,我既然说出这话,自然不会哄伱们,在这儿,你们只管安心卖艺,所得银钱也有你们的分红,若是有人威逼,会有人去处置,断然不会委屈你们,日后攒足了体己银子,想要赎身,亦不会阻拦。” 对于眼前这些人而言,最关键的事稳定她们不安的心,故而杜月娇把话语挑明,说出她们最关心的事情。 “赎身?”青兮闻言略显诧异,眉眼微颤,忙道:“姐姐,我们都是戴罪之身,怕是不好赎身。” 入得教坊司,那都是戴罪之身,一般而言难以赎身。 杜月娇呵呵一笑,清声道:“你们从教坊司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不是戴罪之身,赎身的话自然没有问题。” 青兮闻言恍然,她们虽然是戴罪之身,但所谓东家既然能带她们出来,想必其罪行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要不然怎么可能从教坊司脱身。 目光怜爱的看向女童,家中逢难,如今只剩姐妹相依,她自个如何已然不能多想,但是一定要竭尽全力保全小妹。 念及此处,青兮眼神坚定,对着杜月娇盈盈一礼道:“姐姐的恩德,奴家铭记在心,往后定当安心卖艺,听从姐姐的安排。” 众人闻言皆是表态,原本是要被人肆意凌辱,可现在只需卖艺,两者天差地别,无异于再造之恩,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更何况她们除了接受,又能如何? 杜月娇见状点了点头,目光看向青兮的眼神愈发欣赏起来,眼前的人儿,颇为灵慧。 沉吟一声,杜月娇收起笑容,一脸正色道:“诸位,事先言明,“天上人间”是怡性之所不错,但说到底是生意,生意差了没有盈利,会馆开不下去,诸位最后还是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众人闻言神色一怔,好不容易从绝望中看到一丝希望,转眼就要破灭,这怎么让她们受的了。 杜月娇神情淡然的看着,不要怪她冷漠,会馆是门生意,开出来那就是赚银子,要是没有盈利,这两百来号人难道还亏钱养着? 但凡官宦人家的小姐儿,从云端跌入底层,心态都难以转变,为避免她们消极怠工,杜月娇特意言明让她们回教坊司的事情,就是为了给她们上点紧,毕竟教坊司那儿,可没哪个女人愿意去。 生意好了,大家生活都有盼头,生意不好,那大家都得完蛋。 青兮闻言双眸流转,沉吟一声,清声道:“姐姐能给我们一处安身之所,我们心中感激不尽,请姐姐放心,就算不为别的,为了这处安身之所,我们也会全力以赴。” 众人闻言回过神来,皆然应和,只要大家都做好来,那就能保住这一方“净土”。 杜月神情满意,转而笑着说道:“全力以赴没错,不过也要注意分寸,咱们东家严令下来,“天上人间”绝对不能出现皮肉交易,以东家的性子,只要你们好生办事,断然不会亏待了你们。” 先前是威吓,现在就是安抚,这就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众人闻言神色好转,青兮目光悠然,心思百转,虽未曾见过东家,但这位东家当真是她的恩人。 杜月娇见众人被安抚下来,心下也是一缓,如今会馆已然健全,剩下的就是稍加调教也就成了,趁着调教的时日,安排人把会馆开业的消息散播出去,待开业的时候也不至于冷清。 想到还有一大堆的事儿,杜月娇不由的嗔怪起小郎君来,这么一大摊的事儿都让她一人受着,小郎君也太会折腾人了…… ps:事情多,很难保证更新速度,不过会尽量。 还有一点,书的节奏会快起来,尽快进入正章。 第43章 挂羊头,卖狗肉 第43章挂羊头,卖狗肉 炎夏消逝,凉秋已至。 这段时日,京城倒也没什么大事,唯一的事情也就是京中新起了一家“青楼”,名为“天上人间”,取至“天下宫阙落人间”。 其内姑娘皆是文采斐然,便是端茶递水的丫头也识文通字,尤其是那位青兮姑娘,秀雅绝俗,才思敏捷,贴出一席以“诗文候教”的红纸告示,一时间,京城的文人雅士、风流公子,纷纷前往一观,借谈诗论文之名,欲一亲芳泽。 更有甚者不惜花费百两,只求能一睹芳颜。 “天上人间”,浅月居,这儿是杜月娇的落脚处。 室内,熏香袅袅,水溶安坐于桌案前,相对而坐的便是风情万种的杜月娇。 虽已至秋,然而杜月娇穿着依旧清凉,晃人眼球。 杜月娇手撑着洁白的下颌,目光盈盈的看着水溶,语气有些戏谑道:“小郎君,咱们会馆生意兴隆,日进斗金,小郎君是赚的盆满钵满,该拿什么奖励赏给奴家。” “天上人间”自开业以来,生意火爆,来往的公子哥儿络绎不绝,每日的进账富余,称之为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水溶端着香茗抿了一口,瞧着嫣然巧笑的丽人,毫不吝啬的赏了一个白眼,淡然道:“杜姑娘,我不是答应你年底会有利银的一成分红,还要赏什么。” 按目前的趋势,年底分红定然不少,这分红都已经最高级别了,杜月娇还要,真是贪心,真想把他掏空了啊! 杜月娇闻言掩嘴一笑,她听出了水溶的不满之意,但是并不担心。 因为她知道小郎君心胸阔达,不会在意小节,而且她也不是贪心,只是喜欢与眼前小郎君这般平等的对话,给与她一种莫名的欢喜。 若是换做他人,绝无可能,即便是类似知己的冯紫英也不成。 于是笑着说道:“分红是分红,与奖赏有何干系?这会馆的大小事,小郎君都没有插过手,全然都是我一个人操持,要点茶水费也不成?” 水溶闻言沉默不语,说起来,这“天上人间”确实都是杜月娇一人操持,水溶甚少理会,然而话却不能这么说。 “杜姑娘,咱们摸着良心说话,会馆的日常皆是由你一人操持不错,但是我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干,这出钱出人,哪样不是我安排的。” 出钱出人,这都是会馆的基础,除此之外,水溶还提供保障,旁的不说,所谓同行是冤家,真当他们会干看着?还不是水溶让冯紫英去解决的。 故而真要算起来,“天上人间”少了杜月娇不妨事,少了水溶那就难办的很。 说着,水溶看向杜月娇,挑眉道:“而且红纸告示的主意也是我出的,若不如此,焉能让会馆短时间红火起来?” 让青兮出“诗文候教”的红纸告示,这是水溶提议的。 新店开业,首要的就是宣传到位,男人了解男人,来会馆玩得都是想花前月下,故而水溶仿效唐代名妓鱼玄机贴红纸告示,短时间吸引京中的风流公子。 说起这事,杜月娇就忍不住想笑,玉容上的笑意愈发浓烈,一双明眸都快眯成月牙,沉甸甸的都怕裹不住。 只听她打趣道:“本以为小郎君品性端正,不承想弄出些挂羊头,卖狗肉的歪主意来。” 水溶闻言倒也反驳,毕竟他的主意确实有些歪。 青兮虽然贴红纸告示,但是她并不会以色侍人,只是打着这个幌子吸引顾客,只要让那些个风流公子有遐想的空间,那么他们就舍得一掷千金,通过竖立头牌的这种方式,达到所谓的明星效应,顺势打响“天上人间”的名头,再凭借会馆高质量的服务,就能在京城占据一席之地。 怎么说呢,谈不上品性,无非就是有诱导性,就比如那些做擦边球的主播们,稍稍露点雪白,礼物就满屏幕飞。 做生意吗,规规矩矩的赚什么大钱?何况只要你真能取得佳人芳心,那就是伱的本事,水溶也不会干涉,算起来,他也没坑人。 此事水溶让杜月娇征求过青兮的意见,她既然不拒绝,自然就顺势而为,若是拒绝,再推举旁人。 不过若是换成旁人,怕是难有这等效果,毕竟那青兮无论是形貌还是才识,都是这一批女子当中最出色的那一个,并且她也不矫情,不似旁人那般放不下所谓的官宦气派。 “天上人间”虽是怡性之所,有别于青楼,可在旁人眼中,那就是青楼,不同的是其内并没有皮肉交易,简而言之,或者说是青楼的异化版较为恰当。 毕竟单论怡性,爷们也不会买账,沾一些灰色是有必要的。 见水溶沉默不语,杜月娇双眸微凝,如嫩从般的玉手端着茶盏,似有些意有所指的说道:“狼都是吃肉的,就怕青兮会吃亏,小郎君是不知道,不知有多少豪绅富甲向奴家提出给青兮梳笼,出价都到了四万两。”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提醒道:“杜姑娘,会馆是禁止皮肉生意,若是青兮姑娘有意的话,那就让对方赎身。” 四万两梳笼的确出奇的高,果真是为佳人一掷千金,丝毫不见吝啬。 不过水溶又不是没有见过世面,不至于为了白花花的银子出卖底裤,两情相悦的赎身可以,这是风尘女儿的归宿,但是梳笼什么的,见鬼去吧! 擦边就擦边,莫不要搞出那些个蹭蹭不进去的花头,开了这个口子,往后就难以管理了。 杜月娇闻言双眸隐隐闪过一丝光彩,看向水溶的眼神愈发明亮起来,旁的不说,水溶这对风尘女儿的态度就远超他人,不禁让她心中渐起涟漪。 抿了抿唇,杜月娇应声道:“小郎君放心,奴家可是守规矩的人,断不会胡来,青兮先前说过不会想着赎身,那些个人,奴家都回绝了,不过长此以往,醒悟过来的人怕是要闹出乱子来。”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淡然道:“杜姑娘不是把长袖善舞的本事教给她了,能吃什么亏,要是有人乱来,打将出去便是。” 论起与男人相处,杜月娇是水溶见过的高手,眼睛沾得到便宜,身体上就别多想了,这小娘皮,滑溜的很。 早在让青兮出红纸告示之前,杜月娇就快速培训起青兮,不说融会贯通,学到个五成,那也足够用了,反正文采合不合意,还不是青兮自个说了算。 至于说硬来.会馆不是养了一些类似保安的壮汉,让他们出手就是,出了事儿,水溶担着。 而且杜月娇也担忧过头了,“天上人间”是高档场所,来者不是达官贵人就是豪绅巨贾,他们这一类人都是极要脸皮的人,基本上没哪个会硬来,到头来丢脸的只会是自个,就算来硬的,那也是用银子砸。 杜月娇闻言轻轻颌首,有水溶这一句话,那她也就不用过多担心,只是听着水溶说她长袖善舞,吃不得亏的时候,一双明眸盈盈的看向水溶,身子不由的前倾,语气带着些许娇媚道:“小郎君说奴家吃不得亏,可是自从与小郎君相遇,奴家倒是吃了不少亏。” 水溶目光不禁微垂,裹紧的沟壑露出一丝空隙,若隐若现的似乎惊现一抹晕红。 这小娘皮是什么意思?暗示着什么? 杜月娇瞧见水溶注视之所,玉颊上浮上淡不可察的胭脂,不过也并不胆怯,伸手撩了撩额间的青丝,戏谑道:“怎么,奴家每日忙得脚不沾地,这还不吃亏?” 水溶闻言嘴角微抽,敢情这小娘皮是这意思呢,他还以为是哎,莫名有些小失望呢,不是暗示,摆出这幅姿态作甚? 沉吟一声,水溶也不打算与小娘皮调笑了,转而说道:“骚杜姑娘,麻烦你去帐上支五万两银票来,我有正事要办。” 一时不察,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不过水溶也没说错,这杜玉娇确实如此,轻佻的让人心痒痒。 爷们,好这一口…… 杜月娇闻言倒也没说什么,水溶是东家,支取银票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于是吩咐人下去准备,只是她心中好奇,小郎君先前那句未完之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口误? 不多时,银票便送了进来,足足五万两,这“天上人间”日进斗金,如今开业也有数月,帐上的金额除了当初水溶交于杜月娇五万两剩余,还有这段时日的进帐,即便支取五万两,也不会影响营业,这就是销金窟的魅力。 收好银票,水溶开口道:“杜姑娘,这五万两你记在帐上,等年底算总账上加进去。” “天上人间”帐上的银子并不是利银,而是总银,其内有姐儿们的水粉钱、杜月娇的分红以及丫鬟仆役的例银,要是不记账,年底总账就会出岔子。 水溶支取银票,那是有正事,眼下与忠顺王约定的半年之期已到,得去户部销账才是,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至于总账,年底算进去就好,无非就是水溶少了五万两的盈头,从目前的进账来说,足够扣除,不是什么大问题。 杜月娇闻言并未多言,她心里清楚水溶的品性,并不会占这种便宜。 眼见也没有什么事儿,水溶起身道:“杜姑娘,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杜月娇瞧着水溶离去,不禁哑然失笑,眼前这位小郎君每回来都是谈正事,事儿完了,一点也不多留,抽身就走,真真是没良心。 第44章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第44章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皇城,户部衙门。 水溶有前车之鉴,自然轻车熟路的来到户部衙门。 此时的忠顺王依旧是埋于案首,眼见水溶前来,热情招呼起来,丝毫不见亲王的仪态,反而倒是言行亲切,犹如兄弟一般。 两人至隔间落座,水溶也不寒暄,将银票扣于桌案前,直言道:“堂兄,半年之期已到,我是来户部销账的。” 北静王府的账目就是水溶的账目,故而水溶也不打算从王府账目上支取,把欠银销了,也省事。 忠顺王目光看着几案上的银票,心中舒缓许多,虽说当初有约定,不过忠顺王心里也没有底,借银子的时候万事皆应,可到需要还的时候,又有百般借口推脱,旁的不说,户部欠银的事情不正是如此。 银子的事情不是事儿,关键是水溶的态度,此时按约定来销账,无疑表明了水溶的态度,这才是让他舒心的事情。 “小十六,听说你那会馆高朋满座,日进斗金,原以为只是玩笑话,现在看来,所言非虚啊!” “天上人间”开业不过数月,就能把五万两的欠银缴清,这会馆果真是赚银子的生意。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对于忠顺王知晓“天上人间”的事情并不诧异,如今“天上人间”在京中颇有名气,并且水溶开业的银子还是从他这儿拆借,其内的姑娘们又都是从教坊司而来,只要有心,忠顺王知晓不足为奇。 于是水溶略显谦虚的回道:“不过是一时新鲜,适逢其会罢了,等过了这档口,怕是要惨淡经营了。” 新店开业,其内姑娘又有质量,自然会吸引客人,等热度下来,也就不会那般疯狂,只是惨淡经营也不至于,才貌双馨的姐儿们可不愁爷们追捧。 忠顺王呵呵一笑,眼神变换少许,提醒道:“小十六,你我既是兄弟,有些话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记得当初伱曾说过会馆不做青楼那等生意,不过你这.口不对心啊!” 水溶闻言了然,忠顺王所言,无非就是青兮出红纸布告的事情,这等行径与妓院无异,作为皇室贵胄,弄这等子腌臜的事情,一旦让有心人爆料出来,皇家脸面也不好看。 念及此处,水溶也毫不避讳,将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说与忠顺王听。 忠顺王听完不禁哑然失笑,看向水溶的神情也不知道是觉得好笑还是可气,戏谑一声,颇有些无奈道:“怪道皇兄说你有奸商的潜质,如今看来,皇兄目光如炬。” 水溶闻言眼神微顿,奸商好啊,不会多生事端,故而水溶也不细究,转而自嘲道:“我学疏才浅的,也就只能想些上不得台面的歪主意。” 忠顺王抬眸瞧了水溶一眼,目光闪烁,沉吟一声,将几案上的银票推回,笑着说道:“户部还没到结算的时候,销账的事情,小十六也不需这么着急。”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还没到结算的时候”,这是什么意思?他来销户部的帐,这不是好事,忠顺王为何推脱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由的,水溶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堂兄,我来都来了,难不成还要我白跑一趟,左右都要要销账的,今儿个办了也就是了。” 且不论其中有何缘由,先将账目销了再说,这样一来,剩下的事情与他无关。 忠顺王不慌不忙的将手中茶盏放下,语气无奈道:“小十六,我就与你直说了,陛下有意让户部在年底之时追缴户部欠银,反正相差不到一两个月,等那时一并销了也省事儿,而且到时还得请你帮衬一二,你可不能推辞。” 水溶闻言嘴角微抽,叹气道:“堂兄,何苦来折腾我。” 年底追缴户部欠银,京城又得喧嚣起来了。 只是忠顺王让他一并销账,还要帮衬,这是打算把北静王府当成标杆,试问北静王府都领头缴纳了欠银,剩下的那些人当中总有随风的,比如那些个北静王府的旧部。 所谓蛇无头不行,作为现今的北静郡王,那些旧部自然而然的就会向水溶靠拢,寻求庇护。 忠顺王闻言白了水溶一眼,笑骂道:“不过是让你响应一二,能有什么可折腾的,当初你来借银子的时候,我何曾说过麻烦。” 水溶听后顿时无话可说,当初他让忠顺王帮忙的时候,对方的确没有推脱,如今让他帮衬一二,着实不好拒绝。 果然啊,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水溶心中思虑起来,片刻后,开口道:“堂兄,若是他们来寻我,我能做的就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至于其他,我也没有办法。”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故而水溶也无话可说,只是从别人家中掏银子出来,无疑是吃力不讨好,总不能让他去强逼吧! 忠顺王闻言眼神变换少许,轻笑一声,打趣道:“本就是此意,小十六多想了。” “多想”?怕是不尽然吧,若是水溶不表明态度,绝对是拿他当枪使。 不过事成定论,戳破来也无益。 念及此处,水溶颌首道:“既如此,那咱们就说定了,到时请堂兄手下留情,可别折腾我这一闲散之人。” 人情往来是没错,但若是不对等,那就是为难人了。 忠顺王闻言若有所思的瞧了水溶一眼,沉吟一声,把玩着手中的杯盏,笑言道:“你这话说的,倒显得我是恶人,不过让你帮点小忙,何至于叫苦连天,更何况你我皆是皇宗亲,为朝廷尽点心力也是理所应当之事,偏你推三阻四的,备懒的不像话。” 为朝廷尽心力,他看不尽然吧,说到底这是封建王朝,所谓的朝廷也就是永康帝的朝廷,这是在点他呢! 北静王府本就地位超然,足以让水溶过的自在,既如此,何必参与朝廷之事,所谓伴君如伴虎,还是保持距离的为好。 思索片刻,水溶笑回道:“若是能尽心力,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然则朝廷之事哪件不是干系莫大的事儿,过惯了闲散的日子再让我去费心费力的,想想就头疼。” 忠顺王闻言吃笑一声,说了句“随你”后倒也不多言。 闲聊片刻后,水溶也不多待,收好银票离开。 刚出户部衙门,一席淡蓝色宫裙的女官迎面而来,福身行礼道:“见过北静郡王。” 水溶瞧着眼前的女官神色带异,这不是贾元春吗,她怎么过来了…… 第45章 劳逸结合的永康帝 第45章劳逸结合的永康帝 户部衙门口。 水溶目光瞧着眼前的丽人,朱唇皓齿,珠圆玉润的脸蛋儿显得颇为可爱。 “可是有事?” 虽说见到贾元春有些诧异,可水溶也仅仅只是诧异而已,眨眼间的功夫就平静下来。 贾元春这幅架势,显然是在户部衙门专门候着,她是寿安宫的女史,既然她来请人,定然就是老太妃的命令,而老太妃寻他的目的,水溶心中也有猜测,十有八九就是因为表妹的事情了。 要不然对方一介女官会来主动寻他?总不能是见色起意吧! 元春不觉有他,盈盈一礼道:“王爷,皇祖妃听说您来皇城了,特遣臣请您去一趟寿安宫。” 皇祖妃就是甄家那位老太妃,辈分大就是如此。 水溶并没有进宫城,而是在皇城内城,且进皇城也没有多长时间,老太妃那儿就收到消息,并遣人召见,看来这皇城耳目众多,估摸着自水溶踏进皇城的那一刻,宫内有心人都收到消息了吧。 旁的暂且不想,既然老太妃遣人召他,怎么着都得去见一见,毕竟老太妃也是水溶的祖母一辈,得敬老。 而且表妹在王府住了不少日子,合该解决,总是拖着,反而误了女儿家。 希望能是个圆满的结局吧! 念及此处,水溶温煦道:“那就有劳女史引路。” 待人接物,水溶素来是谦逊有礼,不论其身份,并不是因为对方是女儿家的缘由才会客气相待。 听着对方温煦的声音,如三月春风一般,暖人心脾。 不由得,元春心中略显好奇,秀丽的明眸用余光打量起眼前这位炙手可热的北静郡王。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面如冠玉的面容,姿容既好,神情亦佳,颇有一股“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风范。 不由的,元春心中莫名有一丝悸动,圆润的脸蛋儿浮上淡不可察的胭脂。 这不论其他,单纯的就是看见清秀之人的反应,就如同男人看见绝色佳人一般,心中莫名的会有所触动,女子见到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亦会如此。 所谓好色之心,人皆有之,不论男女,这是人之常情。 仔细论起来,元春与水溶并不是第一回见面,上回在乾清宫时,元春与水溶便碰过面,只是当时是在正殿,元春不似水溶身份尊贵,故而规规矩矩,目光端正,余光只瞧了个大概轮廓,先前若不是有人提醒,她也不知晓这位是北静郡王。 不过元春到底是在宫廷生存,转眼间明眸低垂,神色如常起来,仿若从未有过,只见其福身行礼,清声道:“王爷客气了,这本就是臣的本份,请王爷随臣来。” 说罢,便迈着莲步在前方引路。 元春仅是用余光偷瞄,故而水溶并未察觉到女儿家瞬间的心态变化,随着元春朝寿安宫而去。 只是瞧着元春的背影,聘聘袅袅,身姿绰约,不由地感叹起来,红楼金钗,果真秀雅绝俗。 说起来,自水溶穿越红楼世界,见过的金钗不过就是可卿以及眼前的贾元春了,两人的品貌皆是不俗,也不知其他金钗如何。 相信但凡是正常爷们,皆有此好奇之心。 只是水溶刚起些好奇之心,转而便熄了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管好自个的事情便是。 而且即便水溶有此想法又如何,女儿家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能随意接见外男,便是所见的两位金钗,一位是宫中女史,一位是将人“请”来收为侍妾,因缘际会罢了。 更何况天下绝色众多,何至于执着金钗之名,旁的不论,水溶身旁的浪猫儿璎珞、“天上人间”的小娘皮杜月娇、同样秀雅绝俗的青兮、清新可人的表妹甄画,以及北静.她们都是一等一的佳人,不比金钗逊色。 见多识广,自然就不会被美色轻易迷惑,所怀的不过是对金钗之名的一丝好奇罢了。 乾清宫,西暖阁内。 忠顺王自水溶离开,便径直来到西暖阁觐见永康帝,将水溶如约归还欠银以及应承帮衬催缴欠银的事情一一禀明。 永康帝闻言,冷峻的脸上不由露出几抹笑意,拍案道:“不错,小十六既然应承了,那户部就着手准备年底催缴欠银一事。” 催缴欠银一直是永康帝的烦心事,除却银两的事情以外,其代表的也是永康帝对于朝堂的掌控力,试问连大臣们拖欠的欠银都难以收回,如何表明天子的威严。 只是其中牵涉人员众多,又皆是太上皇时期留下的烂摊子,永康帝不好大力整治,以至于拖沓不前,如今有水溶摇旗呐喊,永康帝也就能趁势催缴,一扫朝堂阴霾。 忠顺王此时心情亦是不错,其实永康帝只是对催缴欠银一事有想法,但却并未下旨,对于水溶,他是下了套路,而水溶着实不错,进了他的套。 眼见永康帝下旨,忠顺王应承道:“臣弟遵旨。” 应下后,忠顺王瞧着永康帝心情畅快,思索片刻后,提醒道:“皇兄,小十六说只会言语相劝,具体如何尚未可知,您还是不要抱太多的希望。” 虽说有水溶劝说,可效果如何还真不能确定,要是与估计相差甚远,怕是永康帝会大失所望。 永康帝闻言摆手道:“朕知道,但只要小十六有此心,起码能催缴一两成,总比徒劳无功的好。” 户部能催缴到一两成的欠银,除却充实国库,也代表着朝堂风势的转变,万事开头难,有了这个转变,后续就容易许多。 说着,永康帝停顿少许,眼神凌厉起来,淡然道:“就怕小十六敷衍了事,到头来又成了笑话。” 忠顺王闻言沉默不语,自永康帝登基,户部便催缴欠银,只是效用不高,还闹出了不少笑话,以至于那些大臣全然不当回事。 故而近两年也就没有催缴,此时重新催缴,若是毫无效果,这怕又得是个笑话,伤的还是朝廷的颜面,故而永康帝有此担心不足为奇。 眼见气氛有些冷冽,忠顺王岔开话题的打趣道:“皇兄所言还真有可能,小十六这小子滑溜的很,说不准真会拿话哄臣弟。” 永康帝闻言皱了皱眉,他这说正事呢,忠顺王这戏谑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好在永康帝知晓忠顺王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应当是话里有话,故而沉默不语,静待忠顺王下话,若是换做旁人,只怕都要发火了。 天子一怒,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忠顺王见永康帝盯着他,轻笑一声,当即将水溶挂羊头卖狗肉的趣事说于永康帝听。 永康帝听完后神情带异,嘴角不由的微抽起来,气的笑了起来,骂道:“堂堂北静郡王,弄这么些龌龊的顽意,这小十六真的是愈发胡闹。” 皇室贵胄代表的是皇家脸面,水溶搞这么些上不了台面的顽意,传出去丢的是皇家的脸面,要是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直接挑明为好。 忠顺王见状并未解释,反而笑着应道:“可不是吗,皇兄当初说他是奸商,臣弟觉得十分有理,小十六确实奸诈,保不准就拿这套顽意用在臣弟身上。” 永康帝闻言抬眸瞧了瞧意有所指的忠顺王,片刻后就恍然大悟。 虽说忠顺王所言的不过是题外之话,但其中表明的意思他懂,所谓奸商,他们心中有一杆秤,干的就是损人利己的生意。 以水溶近段时日的所作所为,其对于朝堂之事并不关心,既如此,得罪天子以及一位亲王与敷衍了事相比,孰轻孰重难道还分不清? 简而言之,那就是水溶理应不会敷衍了事,这让永康帝放心不少。 沉吟一声,永康帝也不多言,沉声道:“此事你多上心,至于小十六,只要配合的好,其他的也就不需理会,他想做奸商便随他去。” 忠顺王闻言了然,他心中明白,永康帝对于水溶的容忍度是极高的,且不说血脉亲情什么虚无的,这一来水溶背靠北静王府,根深蒂结的,需得安抚为上,二来就是太上皇那儿,从太上皇将水溶过继,他们就明白太上皇的心思,无非就是因为夺嫡之争,怕不谙世事的水溶被有心人利用,将他置身于事外,保其周全。 故而只要水溶不是闹腾的太过,永康帝都会当做看不见。 眼下水溶虽胡闹,但那些不过是些小孩子的诨闹,没必要大动干戈,甚至于永康帝还乐于见此情形。 念及此处,忠顺王恭敬道:“皇兄放心,臣弟晓得了,至于小十六,这段时日倒是不用担心,就刚刚,寿安宫那边遣人带小十六过去了,此时他自个怕是都自顾不暇。” “哦寿安宫吗。”永康帝闻言来了些兴致,需知寿安宫那边的意思他也知晓,无非就是想着让甄家与北静王府联姻。 只是水溶那儿并不同意,此时让水溶去寿安宫,怕就是要摊牌了。 永康帝食指轻敲御案,片刻后开口道:“说起来朕忙于国事,有些日子没去给皇祖母请安了,也罢,正巧此时闲着,朕就去给皇祖母请安。” 忠顺王闻言神色一顿,目光瞧着御案上的奏章沉默不语。 皇兄忙于政事,确实需要劳逸结合不是. 第46章 强扭的瓜不甜 第46章强扭的瓜不甜 寿安宫。 沿着白玉铺就的路面走入寝殿,水溶瞧见半倚在锦塌上的老太妃,满头银霜,皱纹爬上了额头,微微眯缝的眼睛透着和蔼可亲。 瞧着水溶进来,老太妃的面容露出欣喜之色,笑着招手道:“小十六来了,到皇祖母这儿来。” 水溶闻言半弯的身体顿了下来,神情略显无奈,虽说他已然过继,但这小十六的名头在宫里并未有什么大的改变,无论是太上皇还是忠顺王都是如此,便是永康帝也未曾疏远。 或许这就是表示亲近之意,毕竟宫中有资格喊小十六名头也就是那一小撮人,喊了十余年了,怕是一时难以改过来。 既然老太妃亲近,水溶倒也不忸怩,移步近前,恭敬道:“皇祖母。” 本想喊皇祖妃,不过细想一番,他在永康帝面前已然强调了身份,过犹不及,没必要纠结。 老太妃闻言满脸可掬,招呼道:“好孩子,先坐吧!” 水溶行了一礼,安然的在右下首的几案前坐下,早有宫女端茶递水。 老太妃瞧着水溶谦虚有礼的,对于甄家与北静王府联姻的这个决定愈发满意,沉吟一声,老太妃语气感慨道:“说起来,小十六也有许久没来哀家这寿安宫了,莫不是嫌弃哀家这个糟老婆子?” 嫌弃谈不上,水溶与老太妃实际上并没有过多交集,在他的印象中,大抵也就是小时候来过几回,稍大些了也就不曾来过,再加上过继之后,三年守孝,自是许久未曾前来,刚进寝殿,水溶随意打量了几眼侍立的宫女,基本都是生面孔,不知换了多少茬了。 时间久了,再加上此水溶非彼水溶,哪有什么亲情,不要说老太妃了,便是亲爹,这几年来他也仅仅只见过一回,那一回还是太上皇主动召见。 话说如此,但不能直言,故而水溶解释道:“只是怕打扰皇祖母清净,故而未曾请安,还望皇祖母切莫怪罪。” 老太妃闻言呵呵一笑,和善道:“人老了喜欢些热闹,有什么打扰的,往后你常来,哀家心里还高兴呢!” 面对老太妃的盛情相邀,水溶怎好拒绝,于是只能应下,不过来不来还是他自个说了算,不妨事。 寒暄几句,只听老太妃话锋一转,询问道:“小十六,画儿在王府可好?” 水溶闻言心中一顿,回道:“表妹一切安好,请皇祖母不必担心。” 对于照料甄画,王府是拿她当正儿八经的小姐,故而并没有慢待,即便是水溶,也是拿她当表妹对待,不曾失礼。 老太妃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惆怅道:“画儿年岁也不小了,合该寻个人家,当初画儿母亲上京之时把她托付于哀家,哀家本想着在京中寻个适合的好人家,寻了这般久,竟没一个中意的。” 水溶闻言心中腹诽,还没一个中意的,怕是认准了北静王府,根本就没去寻。 不过实话水溶肯定不会说出来,毕竟老人家也要脸面,于是水溶客气道:“表妹正值碧玉年华,倒不急在一时,花些时日仔细寻寻便是。” 碧玉年华,正值青春烂漫时,年岁也不大,不着急。 老太妃闻言不由的蹙了蹙眉,和蔼可亲的面容不由的沉了少许,她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不信水溶听不懂。 早先老太妃便知晓水溶似乎并不中意甄画,于是安排甄画且先住进王府培养感情,只是事情并不顺利,听说是水溶迷恋上姓秦的狐媚子,旁人都懒得看上两眼,故而知晓水溶进了皇城,便召他过来,打算把事挑明。 毕竟明年就要选秀女了,耽搁不得。 念及此处,老太妃直言问道:“小十六,你觉着画儿品貌如何。” 水溶闻言沉吟片刻,也不打算贬低她人,开口道:“表妹品性端正,相貌清新脱俗,实乃难得一见的佳人。” 且不论水溶态度如何,甄画确实是不错的美人,比起可卿而言,也仅仅只是差了些内媚的气质,性子方面目前并无问题,综合评分优秀。 老太妃听得水溶的赞赏,面容不由的满意起来,笑趣道:“既然你觉着画儿不错,正巧伱又尚未成婚,不若结成良缘,也算是亲上加亲。” 话都挑明了,水溶总不能推脱了。 水溶沉吟片刻,恭敬道:“皇祖母既然有意,我自当遵从,这样吧,等明年陛下赐完婚,我便迎娶表妹。” 老太妃听得前半句,心中甚是欣喜,可是听到后半句,整张脸便沉了下来。 水溶见状便知老太妃听懂了他的意思,在大乾朝,王爷除却有王妃以及妾室以外,还有侧妃。 按规定,亲王可以有四名侧妃,郡王则能有三名侧妃,侧妃不同于妾室,妾室地位低下,若是犯了罪过,王妃便可处置,甚至于是赶出府去,但是侧妃不同,两者皆有冠服,且入册,即便是犯了罪过,也不是王妃能够处置,在王府后宅里,其地位仅次于王妃。 王妃是当家主母,其所生子嗣才是嫡子,至于侧妃所生虽不是嫡子,但也不是普通的庶子所能媲美,虽说爵位落不到头上,但是家业还是能分一杯羹。 相对而言,侧妃就相当于平妻,有一定的身份地位,不是可随意拿捏的。 不过其中还有最明显的差别,那便是王妃需要经过天子的册封,极为重视,而侧妃不需这般麻烦,只需宗人府同意,由礼部册封即可。 水溶所言等天子赐婚后再言嫁娶,无非就是打算将甄画娶为侧妃,侧妃虽然地位不低,但是肯定与老太妃心中所想有差距,脸色变差实属正常。 需知甄家要的可是北静郡王妃,而不是劳什子侧妃。 沉默半晌,老太妃神色复杂的看着水溶,悠然道:“小十六,就不能先定下来?” 水溶闻言心中了然,先一步定下来,那就是要将甄画定为王妃,这是老太妃在做最后的商量。 对此,水溶早就心中有数,诚然水溶对甄画的感官不错,但那也仅仅如此,不是说对方优秀,水溶就必须要,天下佳丽众多,按照这种理论,岂不是天下美女都要尽收其下? 诱惑虽有,可也要顾忌本钱,日理万机的,谁能受的住。 更何况水溶不是纳妾室,而是要娶北静王妃,作为当家主母,慎之又慎,不光要人品俱佳,其家世背景也需清白。 老太妃撮合他与甄画的婚事,无非就是想着利用北静王府的威势护住甄家,这是人之常情,水溶能够理解。 可甄家那一团乱麻能护的住?可别自找麻烦了,两家联姻,这对于甄家而言是喜事,可是对于北静王府而言,除却得一佳人,便再无益处,而且坏处更是无可计量,于北静王府而言吃了巨亏。 作为北静王府的掌舵人,水溶要考虑的不仅仅是个人喜好,还要顾及北静王府。 简而言之,水溶看着甄画这个好表妹的面上,甄家想结亲可以,但水溶不会给他们王妃的位置,省得让他们愈发猖狂,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来拖累北静王府。 相对而言,水溶对于北静王妃的人选着重于家世清白简练,不至于有那么多牵扯,这也是当初水溶想要选择可卿作为北静王妃的缘由之一。 毕竟可卿行事稳妥,又温柔可人,虽说擅风月,但这不正是人前端庄,人后.,是爷们好的一口。 而且秦家仅有秦业与秦钟两人,且两人品性尚可,也就是秦钟有些糊涂事,与大脸宝不清不楚,甚至是与尼姑庵勾三搭四,不过这都是小节,不碍事。 两相吻合,适合水溶选定的北静王妃,奈何家世背景相差过大,北静太妃不同意,水溶也就只能作罢。 念及此处,水溶不假思索的回道:“皇祖母,毕竟陛下有言赐婚,总不能抗旨不尊吧!” 反正有天子赐婚的由头,老太妃不满也挑不出理来,怕个球囊顽意,等秀女进宫,择一家世清白且简练的好女子便成,这对于北静王府而言才是最优选择。 强强联合什么的,完全没必要,而且还容易受到猜忌。 听到这里,老太妃就心知肚明了,水溶摆明了就是不退步。 此时老太妃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起来,老眼有些模糊,画儿是甄家的人,老太妃对其自然了解,其品貌不差,甚至水溶也明言是难得一见的佳人,可为何水溶如此排斥,甚至于驳她的情面,看来果真是被狐媚子迷了心志。 有心发火,可水溶又名正言顺,让老太妃拿不出由头来。 沉吟片刻,老太妃揉了揉额间,摆手道:“罢了,强扭的瓜不甜,随你吧,哀家有些乏了,你先回府去吧!” 思来想去,老太妃觉得水溶毕竟算是他的孙子辈,没必要因此与之闹脾性,坏了情分,既然水溶不情愿,强逼也无用,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水溶闻言也不多言,老太妃虽然地位超然,可还管不到北静王府头上来,就算心中不满,也不至于撕破脸皮。 只是不会撕破脸皮,甩脸子还是可以的,先前还是小十六的亲热的叫着,现在就成你了,不光是语气,脸色也不好看了。 不过这也能理解,毕竟谁让水溶驳了她的情面,没发脾气就算好的了。 念及此处,水溶起身拱手一礼,旋即退了下去。 只是有些辜负了表妹的情谊了,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甄家吃相难看,但凡甄家肯退一步,水溶凭着对甄画的好感,也愿意娶她。 然而以水溶对甄家的了解来看,怕是绝无可能,毕竟甄家可是贪心的很啊 第47章 今儿的风有些喧嚣 第47章今儿的风有些喧嚣 寝殿外的廊道上。 秋风沙沙,带来一丝凉意的同时,将水溶的衣摆吹的飘扬起来。 怎么说呢,今儿个的风有些喧嚣了。 水溶轻缓一口气,甄家的事情基本到此结束,也不再多想,朝着宫外走去。 “王爷,请稍后。” 忽地,身后便传来一声娇喝,如涓涓细流般婉转悠扬。 水溶回过身,便瞧见来人,原是贾元春追随而来,只见其提着裙摆,莲步生花,裙摆像只花蝴蝶样飞起来了,额间的几缕青丝调皮的舞动起来。 “呼。”元春莲步至水溶身前,细气微微,圆润的脸蛋儿涨的微红,宛若抹上胭脂一般,愈发明艳动人。 水溶见状清声问道:“不知女史前来所为何事?” 对于自身形貌,水溶是极其自信,但也没狂妄到让宫中女史不顾体统追随而来,以水溶的估计,应当是老太妃那儿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莫不是打算强扭,这瓜可不甜。 元春缓过气来,福身道:“王爷,皇祖妃说感念王府对甄姑娘的照料,只是甄姑娘在王府待的日子过久,再待下去不合时宜,恐引人非议,故而已遣人去王府接甄姑娘进宫,特来告知您一声。” 水溶闻言松了口气,还以为老太妃要来硬的,原来是要把人接走,这倒是没什么,既然两家不能联姻,合该接回去。 只是老太妃这番操作,还真是雷厉风行啊! 若是接甄画进宫,遣人去便是,偏偏还特意让元春追上来告知,看来这是觉得水溶羞辱了甄家,故而断个干净,也是对水溶表示不满。 念及此处,水溶心中略显不满,他是待人谦逊有礼不错,但被人指着鼻子骂,是人都会有脾性,什么狗屁甄家,真当他是什么玩意,王爷的侧妃,这是羞辱人吗?殊不知多少官宦人家的女儿求之不得呢! 从老太妃的态度来看,甄家养成嚣张跋扈的性格和她脱不得干系,水溶不与甄家联姻绝对是正确的选择。 故而水溶语气淡然道:“请女史转告皇祖妃,就说本王知道了。” 既然甩脸子,水溶也没必要追着认什么皇祖母,本就过继了,祖母的情分也不在,原先水溶就没有亲近的意思,是老太妃别有用心,热情招呼。 元春听着水溶淡然的语气,不由地抬眸看向水溶,明丽的双眸颇为疑惑。 甄家那二姑娘她也晓得,端是个品貌俱佳之人,按理来说,此事由老太妃牵头,断不会出岔子,为何水溶会直言拒绝,当真是让人想不通。 不过元春深知宫廷规矩,不明之事不要深究,做好自个的事比什么都强。 故而元春福身道:“臣知道了,这就回禀皇祖妃。” 说罢,便回身迈着莲步款款离去,恪守女史职责。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忽然一股秋风袭来,元春挂在襟口的绣帕随风舞动。 见此情形,元春心中一惊,忙伸手抓去,谁知落了个空。 刚准备转身离去的水溶见状神情一愣,眼见绣帕朝着他飞来,不由的伸手抓住。 绣帕在手,其柔滑的触感让水溶判定这是上好的蜀锦,秋风中,还掺杂着软腻的清香,沁人心脾。 水溶目光看着手中绣帕,那绣在帕上红艳艳的石榴花,像繁星点点落翠冠,耀人眼球。 这老套的剧情,怎么这么熟悉呢! 正当水溶内心吐槽之时,元春莲步近前,低眉垂眼道:“王爷,可否将帕子还给臣。” 女儿家的绣帕,可不能轻易让旁人得了去,可不得要回来。 此时元春心中忐忑,需知宫中侍女,端是爱玩弄小手段,以期引起贵人的注意,眼前这位北静郡王身份特殊,原就是在宫廷长大,应当知晓内情,故而元春怕水溶误会她是故意为之。 若是如此,那可是大大的冤枉,她也没料到会如此,许是先前小跑,以至于挂在襟口的绣帕松动,一阵不正经的秋风,将绣帕吹动起来。 水溶瞧着眼前的丽人,虽是低着脑袋,可也瞧见那玉颊红润,怕是此时元春羞涩难当。 不由多想,水溶将绣帕递了过去,需知眼前的丽人可是未来的皇嫂,不能犯错。 “小十六,这是在干吗?”一道带着凛冽气息的声音响起,让元春伸出的手儿顿了下来,明丽的双眸穿过水溶瞧向身后,漆黑的明珠不由微缩,忙一把将绣帕扯回。 水溶回身,瞧见那明黄杏袍的中年男子,其面色微沉,目光凌厉,这不由的让水溶瞳孔微缩起来。 此情此景,算不算的上是被捉奸在床? 呸,想什么呢,不过是因缘际会,他与元春之间清清白白,而且就算有什么,此时元春尚未成妃,有什么奸情。 “臣弟拜见陛下。”不由分说,水溶移步近前,躬身见礼,而元春也紧随其后,福身行礼。 永康帝目光打量着眼前行礼的两人,心中有些莫名,怎得这般和谐。 挑了挑眉,永康帝虚扶道:“小十六,这里不是正殿,不至于讲那些个规矩。”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永康帝亲近归亲近,但水溶不能不行礼,分寸要把握好,要是不行礼,指不定永康帝会多想。 不过永康帝发了话,水溶也就顺势直身,笑言道:“皇兄,礼不可废。” 永康帝闻言轻笑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元春见永康帝与北静郡王相谈,知晓不可久待,于是福了一礼,清声道:“陛下,臣要回禀皇祖妃,先行告退了。” 说罢,在永康帝的默许下,捏着手中得而复失的绣帕,莲步离开。 此时水溶出声询问道:“皇兄,可是来给皇祖妃请安的?” 他与元春清清白白,没必要过于纠结,所谓清者自清,遮遮掩掩的反而不像话,更何况廊道边有侍卫以及过往的宫女,稍稍打听就知道是何情形,不需硬着头皮解释。 果不其然,眼见水溶坦荡,永康帝面色好转许多,其实细想一番,若是水溶与元春之间若真有什么,也不至于在廊道上。 对于水溶与宫女有什么,他并不是很在意,只是贾元春出身荣国公府,故而永康帝才会多想,若是换做旁人,说不得永康帝还会揶揄几句。 轻点颔首,永康帝开口道:“有段日子没给皇祖母请安了,小十六与朕一起去吧。” 插曲过去了,现在该是“正事”,永康帝可没忘记此行的目的。 水溶闻言露出一抹苦笑,无奈道:“臣弟刚从皇祖妃那儿出来,怕是皇祖妃心里正气着呢,既然皇兄要去,那就请皇兄顺带帮着臣说几句好话。” 此时别说是去请安,水溶怕是连殿门都进不去,反正永康帝要去请安,那就让永康帝去缓和一二,让大家的面上不至于那么难看。 永康帝闻言蹙了蹙眉,询问道:“你怎么气着皇祖母了?” 眼下这等情形,估摸着是水溶拒了与甄家的联姻之事,看来他来晚了些,不过永康帝还是明知故问起来,毕竟他可是偶然来此。 水溶对此也没有多想,将拒绝与甄家联姻的事情一一告知。 永康帝闻言眉头微蹙,看向水溶的目光也不善起来,好家伙,竟然拿着赐婚的事情堵老太妃的嘴,这不是把他也拉下水去了。 不过永康帝也没有多言,反而有些兴致的询问道:“小十六,甄家也不错,你怎么就瞧不上,还为此驳了皇祖母的情面。” 实话实说,水溶此举过于鲁莽了,永康帝甚为不解。 水溶闻言沉默不语,这话让他怎么说?难道说他知道甄家德行有亏,最后会落得个抄家的下场,故而不想沾这个岳家? 沉吟一声,水溶悠然道:“臣弟也不知为何,就是没有眼缘。” 眼缘这个词,很好的就将一切解释清楚,就算心中疑惑,也挑不出理来。 永康帝闻言倒也没说什么,沉吟一声,开口道:“也罢,朕既然答应赐婚,等明年秀女进宫,朕任你挑选,总能寻到有眼缘之人。” 后宫选秀,足有数千人之多,通过层层筛选,从中挑出数百名佼佼者,这般规模,不信挑不出所谓的眼缘之人。 水溶闻言眉飞色舞起来,天下佳丽任其挑选,这等好事岂能不乐? 于是水溶拱手谢道:“那臣弟就谢过皇兄了,到时臣弟挑了,皇兄可别心疼。” 挑给皇帝准备的秀女,不知怎的,水溶心中有些澎湃起来。 永康帝闻言不由一乐,大手一挥,豪气道:“朕金口玉言,岂能作假,朕做主,再让伱挑几个随身侍奉。” 几个秀女而已,这对于天子而言算不得什么。 水溶闻言不由咂舌,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当真是.喜欢。 永康帝瞧水溶这没出息的模样,他都不好戳破,于是也不多言,相邀道:“小十六,既然来了,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水溶闻言神情一愣,永康帝不是要去给老太妃请安吗,邀他去御花园作甚? 永康帝见状心中了然,白了水溶一眼,没好气的骂道:“你拿赐婚的事情惹了皇祖母,朕这时过去不是没事找事,说不得还得落个埋怨。” 水溶闻言面色略显尴尬,别以为天子就能为所欲为,老太妃毕竟她是祖母辈,便是天子也只能敬着,与其如此,还不如躲着为好。 说到底,水溶得背这个锅。 第48章 鹡鸰香念珠 第48章鹡鸰香念珠 皇家御花园,奇花异草、亭台楼阁、嶙峋山石应有尽有。 挺拔的树上传出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端是热闹,其山石之间,溪水哗啦啦的流动,有仙鹤在松树下挺胸昂首,引颈高鸣,整个场景如梦如幻,宛若仙境, 水溶与永康帝漫步在石子画的小道上,观赏着御花园的美景。 片刻后,永康帝笑着说道:“说起来你也有几年光景没来御花园了,可觉得有什么不同。” 水溶可是在皇宫长大,自然见识过御花园,只是从过继以后,就未曾进过宫。 此时听得永康帝的询问,水溶环顾四周,回道:“要说不同的话,御花园里倒是添了许多生机,便是那仙鹤也显的精神许多,看来内务府那边打理的不错。” 皇家御花园,这是属于内务府管辖范围,由其所属奉宸院打理。 永康帝闻言目光看向正在剔翎的仙鹤,似乎想起了什么,笑言道:“朕记得你小时候甚是顽劣,还想骑仙鹤,冒冒失失的,险些把仙鹤弄死,要不是二哥护着,少不得被父皇训斥一番。” “二哥.”,水溶听后眉头挑起,心下也是紧张起来,需知他们的“二哥”可是义忠亲王。 说起这位义忠亲王,水溶觉得颇为可惜,义忠亲王原是嫡子,其自幼聪慧好学,不仅精通诸子百家经典、历代诗词,而且弓马娴熟,堪称文武兼备。 皇位归属无外乎立长立贤,义忠亲王两者皆占,乃是皇位首选,只是最终坏了事,为太上皇所厌弃,最后郁郁而终,乘鹤西去。 虽说水溶当时年幼,对其中内情知晓的并不多,但也不是一无所知,义忠亲王坏的事之所以如此忌讳,皆因其所犯之事乃是造反。 儿子造老子的反,这等事情哪个坏了脑壳的人会主动提及,这不是触太上皇的霉头。 然而义忠亲王作为皇位首选,只要不出意外,登临大宝十拿九稳,为何会选择造反? 结合当时的形势分析下来,水溶觉得其中猫腻甚深,估摸着还是夺嫡之争,即便义忠亲王如日中天,可没登上大宝,一切皆有可能,只要把义忠亲王拉下马来,那大家又都是同一起跑线了。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是不知详情的水溶都猜测其中有猫腻,太上皇焉能不心生疑惑?估摸着义忠亲王呼声太高,受到太上皇的忌惮,太上皇便借坡下驴,顺势将义忠亲王处置了。 若不是如此,那一切发生的怎么会如此突然,炙手可热的义忠亲王瞬间就被打上造反的名头,搁谁也迷惑。 这就是皇家,在至尊宝座的诱惑下,所谓的亲情就显的可笑了。 当然,这也仅仅只是水溶的猜测,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太上皇在位时期实在是太久了,作为皇位首选的义忠亲王熬不住了,在权力的诱惑下兵行险招。 事已成定局,再多想也无益,谁又会在乎真相。 此时水溶心中谨慎,别看永康帝似乎是在拉家常回忆往事,可谁知道提及义忠亲王到底是意欲何为。 念及此处,水溶同样叙家常道:“皇兄,都是年幼的事情了,臣弟都要忘了。” 那时候是穿开裆裤的年岁,可不就是年幼。 永康帝笑着摇了摇头,转而轻叹道:“哎,说起来,当初咱们兄弟间也是其乐融融,可现在,三哥被夺爵,五弟和九弟被圈禁在宗人府.” 水溶听着永康帝一一将他那些哥哥的下场如数家珍,心里愈发沉重下来。 他们其中有些人是太上皇在位期间处置的,可也有在永康帝登基后,其心不服,私下里发牢骚而被削爵圈禁。 此时提及这些事,是缅怀过去,还是隐晦的敲打?怕是敲打为多吧! 不过水溶已经是非常本份了,不光是不理朝堂之事,而且还做起了下流买卖,还要他如何?从永康帝以往的态度来看不也是挺满意他的本份,怎么今儿个忽然敲打他了? 思来想去,唯一的变数似乎就是今日与贾元春戏剧性的碰面,毕竟贾元春出身荣国公府,事关京营。 需知北静王府虽然在军中有不小的影响力,但京营关乎京城安全,故而北静王府并未与京营有所联系,此时忽然与荣国公府的女儿接触,难免让人浮想联翩,尤其是身为孤家寡人的天子,其生性本就多疑。 越是身居高位,其一言一行都会受到猜疑,这也是水溶不愿选择与勋贵结亲的缘由,所谓如履薄冰,莫不如是。 想明白的水溶当即也不多言,他本来就没想着和贾家有什么联系,有什么可担心的,于是顺着永康帝叙家常的话,叹气道:“自古以来权力迷人心,三哥他们糊涂啊!” 永康帝闻言回身看着水溶,目光透着审视,仿佛要直入人心,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半晌之后,永康帝惆怅道:“你说的对啊,权力迷人心,让兄弟阋墙,如今朕身边也就只有八弟与小十六伱了,希望咱们兄弟其心,帮朕一同治理好大乾江山。” 水溶闻言心中一顿,敲打加拉拢,这不就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啧啧啧.这永康帝,还真是捉摸不透,好在水溶此时已经过继,如若不然,按照永康帝表现出来的猜疑心,怕是他的日子不好过,说不得会步他几位便宜哥哥的后尘了。 不得不说,知子莫若父,太上皇将水溶过继看似是降了水溶的地位,实则是极大的降低了永康帝的猜疑心,从忌惮演变成拉拢,实在是高明。 思索片刻,水溶恭敬道:“八哥能力卓绝,足以帮衬皇兄,臣弟学疏才浅,就不给皇兄添乱了,不过若是有需要臣弟的,皇兄尽管言语,臣弟定当竭尽全力。” 敲打的话,水溶明白,但是拉拢的话还是算了,他可不想与虎为伴,还是老实做自己的闲散王爷去,只是水溶也没有把话说死,还是留有余地,这样对大家都好。 永康帝闻言目光打量着水溶,片刻后,笑着摇了摇头,敲打是敲打到了,可是拉拢却失败了,不过永康帝也不打算细究。 毕竟那些兄弟仅剩不多,早年便已有传言,说他寡恩刻薄,若是连过继了的小十六都不放过,岂不是凉了人心,到时士子们岂会用命。 故而永康帝是真不想水溶被权力迷了心智,以至于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对于水溶,永康帝是提前敲打一番,仅此而已。 目前看来,水溶很是安分守己,是他多想了。 瞧见前方的小亭,永康帝笑着邀道:“不谈这些了,前面有个亭子,去那里歇歇。”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随着永康帝朝亭子走去。 进入亭子,两人分宾而坐,宫女们便适当的奉上茶水果品。 落座在石凳之上,永康帝端起香茗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旋即看向水溶,夸赞道:“你主动缴纳户部欠银的事朕听八弟说了,明事理,朕心甚慰。” 水溶端着香茗的手顿了下来,也不急着润嗓子,语气略显委屈道:“皇兄,说起这事,臣弟就心里不得劲,原本臣弟是想着销了账一了百了,谁知堂兄还要折腾人。” 别以为永康帝只是单纯的夸赞,其一言一行都是有深意的,以水溶估计,应当是想着提点水溶帮衬,故而水溶先把话堵死来。 我都委屈的和忠顺王达成协议了,你总不好再要求什么了吧! 永康帝自是听明白了水溶之意,轻笑一声,骂道:“八弟竭心国事,让你帮衬一二,你还推三阻四的,真是备懒的不像话。” 小十六这家伙,还真是滑溜,确是奸商无疑。 水溶闻言心中嗤之以鼻,从别人口袋掏银子,这是简单的帮衬一二?也就是因为这是欠银,要不然水溶才懒得理会。 不过既然说出此事,水溶心中倒是有些想法,思索片刻,拱手道:“皇兄,按理来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大臣们从国库借了银子,理当全数归还,只是怕即便有心缴纳,那也无力偿还。” 永康帝闻言蹙了蹙眉,小十六这是何意?劝他不要催缴国库? 不过永康帝并未发怒,他知晓水溶素来不爱理这些朝堂上的事情,此时提及应当是话外有话,若不是如此,水溶犯不着主动缴纳户部欠银。 沉吟片刻,永康帝询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水溶见永康帝并未发怒,也不顾忌了,直言道:“皇兄,据臣所知,如今欠着国库银子的大抵都是京中的王公贵邸,他们一个个都过惯了奢靡的生活,府邸早就成了一副空架子,如若不然,也不至于向国库借银子,旁的不说,就说臣弟的王府,如今都是入不敷出,要不是臣弟生意尚可,怕是这帐都还不起。” 以北静王府这等家底雄厚的都是入不敷出,其他的王公贵邸怕是更难以为继,俨然开始走下坡路了,这时候催他们缴纳欠银,心中抵触更甚,促使他们抱团取暖。 永康帝闻言眉头轻挑,鬼个生意,不就是开青楼吗。 不过此时重点不在于此,听着水溶哭穷的话语,永康帝神色难看道:“朝廷对他们并未亏待,何至于此,朕看他们就是纵欲过度,丝毫不知节俭,活该如此。” 对于京中的王公贵胄,除却俸禄以外,每年都会有赏银,已然是极为优渥了,可即便如此,各府邸仍是入不敷出,可见是花销过重,怪不得旁人。 水溶闻言沉默不语,毕竟永康帝所言不错,若不是不知节俭,岂能入不敷出,只是这话顺带把水溶的北静王府也骂了进去,心里滋味莫名呢! 沉吟片刻,水溶悠悠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惯了好日子,谁愿意节俭,做差了,旁人就得说府邸落寞,被人闲话了去,只能硬挺着了。” 这句话水溶没有说错,过惯了好日子的确难以节俭,更何况一旦节俭,旁人还不得说闲话,到时候生活没了,名声又没了,所以即便入不敷出,仍旧会硬挺着,即便是借银子也要维持。 古人重体面,没办法的事。 永康帝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并不认同,这不是他们拖欠国库银子的理由。 念及此处,永康帝略微有些不满道:“小十六,那可都是国库的银子,你总不能让朕一笔勾销了。” 国库的银子是用来维持民生社稷的,若是国库没有盈余,难以面对天灾人祸,恐伤到朝廷根基,故而即便是九五之尊,也不能随意支取国库的银子。 永康帝愿意听水溶说下去,那是因为器重于他,可是逆耳的话,那也是会发脾气的。 水溶见状了然,继续说道:“臣弟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臣弟觉着让他们一次性缴纳欠银有些强人所难,故而臣弟觉着要不然先缴纳一部分,剩下的等来年再补齐,这样一来,既能给与他们周转的时间,也能彰显皇兄的恩德。” 永康帝闻言顿时明了,敢情水溶的意思是分期缴纳欠银,早先永康帝便是有此意,只是众人一听催缴便哭穷起来,搅得人头疼。 不由多想,永康帝应允道:“可,先让他们缴纳五成,剩余的待来年缴齐。” 既然水溶提了谏言,永康帝就顺坡下驴,应允此事, 只是疑惑的是,水溶素来不爱理这些朝堂的事情,怎么忽然谏言起来?虽然心中疑惑水溶的反常,但并未多想,毕竟这也是在替他办差。 水溶闻言心中不由一松,先缴纳一半,倒是可行,于是水溶拱手应道:“多谢皇兄体谅,只是臣弟心中也没把握,若是达不到皇兄的要求,还望皇兄切莫怪罪。” 此番主动提出催缴欠银一事,是有着自己的想法,毕竟永康帝待自己确实宽善,故而他也应适当表现出善意,这叫礼尚往来。 只是水溶并不会牵扯过深,难以确保差事圆满,故而先行打一针预防针,以免永康帝失望过多,反而适得其反。 永康帝闻言心中恍然,水溶还是那个水溶,对朝堂的事情并不感兴趣,此番能表态估摸着是他的拉拢起了些作用,但是他也不想过多理会。 念及此处,永康帝和气道:“无妨,朕不会怪罪你的。” 态度有所改变已然不错,永康帝也不好强求,只要有这个态度即可。 沉吟片刻,永康帝从手中摘下一串念珠,递于水溶道:“小十六,这是“鹡鸰香念珠”,由天然香木制成,闻起来令人感觉神清气爽,便是血脉也通畅起来,朕甚是喜爱,此番就送于你了了,且收下吧。” 水溶闻言一愣,“鹡鸰香念珠”,这是原著中出现的那一串念珠? 记得原著中,水溶将此念珠赠与贾宝玉,只是按时间线而言,显然早了许多,怎么这时把念珠赏赐给他了,莫不是表彰他? 且不由多想,面对天子恩赏,水溶不好拒绝,于是谢恩道:“臣弟谢皇兄赏赐。” 接过念珠,触之微凉,入手质感细腻,环形圆润的珠子共有十二颗,念珠上刻着鸟型图案,应当是“鹡鸰”。 所谓“鹡鸰”是一种小鸟,通常一鸟走失,群鸟鸣叫,《诗经·常棣》云:“脊令在原,兄弟急难。”古诗用“鹡鸰”比兴,来歌唱兄弟之间的感情,说明在危难关头只有兄弟最可信赖。 此番永康帝赏赐“鹡鸰香念珠”给他,也是在表明兄弟之情。 水溶提着嗅了嗅,诧异道:“闻之果真是神清气爽,这可是好东西,皇兄当真是大气。” 永康帝见水溶拿着赏赐的念珠把玩起来,并不感觉到有失礼之处,反而显得亲近,于是笑骂道:“这话说的,朕还能小气了不曾,不过你喜欢就好,朕还怕拿不出手呢!” 水溶闻言倒也没说什么,将其佩戴在右手手腕上,其大小正合适,一时间,兄弟闲谈,倒显得和睦。 第49章 表哥好狠的心 第49章表哥好狠的心 北静王府。 朱红大门下,璎珞捏着绣帕在门前来回的踱着步,时不时踮着脚向拐角处望去,嘴里念叨着:“怎么还不回来。” 正当焦急之时,璎珞瞧见拐角处露出的身影,神色一喜,忙小跑起来,挥着绣帕喊道:“王爷,王爷。” 水溶瞧着奔向他的丽人,不由的抿嘴一笑,他不过是陪着永康帝在御花园转了片刻,叙些家常什么的耽搁了时间,故而晚回来了些,至于让璎珞这浪猫儿急不可耐的,就这般离不开他? 瞧着璎珞脚步踉跄起来,水溶蹙着眉头喊道:“慢些,仔细别摔着。” 这冒失的小蹄子,可别摔着了。 璎珞不觉有他,小跑至水溶身前,玉颊涨的微红,也顾不上喘息,忙道:“王爷,您可算是回来了,奴婢都急死了。” 水溶闻言笑了起来,伸手在璎珞额间弹了个脑瓜崩,骂道:“黏人的小蹄子,爷这不是回来了,猴急什么劲。” 小浪猫儿是愈发黏人,真是一时半刻都离不得,有时候还挺招人烦,不过水溶也明白,璎珞眼里只有他一人,离了他就活不下去,面对这般痴心的可人儿,水溶自然也就是发发牢骚,毕竟璎珞除了黏人些还是很勤劳的,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还干的仔细,端是一尘不染的。 璎珞双手捂着额间,清澈的双眸睃了水溶一眼,什么黏人的小蹄子,她哪里黏了,王爷真是的。 刚想着撒娇两句,忽然想起正事,也顾不得额间的疼痛,忙道:“王爷,您还是先去看看甄姑娘吧,今儿个宫里来了个嬷嬷,说要接姑娘进宫,也不知后来说了什么,气的甄姑娘哭了起来,死活不进宫,哭着说要等王爷回来。” 水溶闻言错愕不已,璎珞这般火急火燎的,还以为是这浪猫儿想急了,不曾想是府里出了事儿。 宫里派人来接甄画进宫的事情他早就知道,原以为甄画应当乖顺的随着进宫去,不曾想居然哭闹起来,看来水溶还是低估了表妹对他的情分了。 难道这就是情窦初开的不舍,啧啧啧.一不小心,他成了芳心纵火犯。 念及此处,水溶也不多言,迈步道:“爷知道了,这就去看看。” 闹僵起来了,确实应该去瞧瞧。 说罢,水溶便朝府里走去,一路穿堂走廊,没一会便来到宁安堂。 早先夏季之时,水溶一行人去湖心亭避暑,此时已至秋季,自然搬了回来,而甄画也住回了宁安堂的偏院。 院子廊道上,伫满了瞧热闹的丫鬟、婆子,一个个踮着脚的朝里探去,虽是好奇,但也不敢进去,瞧见水溶前来,慌的赶紧行礼。 对此,水溶并不理会,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只要没犯规矩,随他们去了,更可况这些个小事也犯不着他一个王爷来处置,下面的人自然会处置。 于是迈步朝院子里走去,行至屋门外,水溶便隐隐约约的听见抽泣之声。 掀帘而入,只见屋内聚集了不少人,北静太妃端坐在锦凳上,可卿则是坐在榻边轻声安慰,至于甄画,伏在榻上抽泣,其旁还站着个面色为难的嬷嬷,应是从宫里来的。 眼见水溶回来了,众人的目光皆是聚焦于上,让水溶有些不自在了。 不消片刻,北静太妃等人便相继离去,屋内,也就剩下水溶与甄画二人,这是刻意让他们两个细谈。 水溶目光看向坐在榻上甄画,双眸红润,眼角残留着湿润的泪痕,身子一顿一顿的轻声哽咽,楚楚可怜的,一副我见我怜的模样。 甄画目光盈盈,看着水溶的双眸渐显模糊,此时的甄画心中顿时有了主心骨,心中也舒缓许多,见水溶不言语,不由的轻唤道:“表哥。” 如泣如诉的,宛若哀鸣一般。 水溶瞧着甄画委屈的神情,轻叹一声,开口道:“表妹,既然宫里派人接你,你合该回宫去。” 虽说甄画楚楚可怜,可事已至此,已然没有安慰的必要,索性断个干净,以免耽搁女儿家。 甄画一听这话,玉容顿显苍白,泪水止不住的扑簌而下,泪眼婆娑道:“表哥,你就这么狠心。” 原本宫里嬷嬷说出此事的时候,甄画心中还存在一丝侥幸,哭闹着等水溶回府,希冀水溶能出面挽留,可水溶这意思,显然是不予理会,这让甄画心中顿感绝望,掩面痛哭起来。 水溶闻言顿时无奈起来,好端端的他怎么狠心了? 凭心而论,早先甄家娘子带着甄画上门之时,北静王府就已然婉拒,可甄家却并不放弃,将人送进王府,以期日久生情。 后来甄画住进王府后,水溶一直都是以礼相待,平日里并未有逾礼之举,如同普通表妹一般,甚至于言语之间也表明了婉拒之意,可甄画却不管不顾,依旧心存侥幸,才会延迟至今。 仔细论起来,这都是甄家以及甄画的一厢情愿,与水溶狠心有什么干系,莫不成甄家喜欢的,北静王府就必须迁就?实在是荒谬。 但是话又说回来,水溶虽然一直都是拒绝的态度,然而他并未把话说死来,让甄画心有期待,故而水溶也有责任。 当然,水溶也明白直说出来一了百了,只是话说的容易,做起来却难,旁的不论,若是易地处之,面对一个品貌俱佳的女儿钦慕于伱,且你并不厌恶于她,试问你如何直言相拒? 说直白一些,以甄画的品貌,是个正常爷们都会有所心动,水溶自然也是如此,且甄画这种钦慕的眼神让人颇为享受。 轻叹一声,水溶移步近前,伸手掏出自个的汗巾递了过去,也不言语,毕竟之前北静太妃她们已然劝慰过了,多说无益。 甄画见状接了过来,心中稍稍好受了些许,忍住泣声,抬眸直勾勾的看着水溶,质问道:“表哥,为何你不愿意娶我?” 宫里的嬷嬷已经把事情都告诉她了,老太妃亲自做媒,可是水溶依然拒绝,这让甄画伤心不已,她想知道表哥为何不愿意娶她,就是死也要死的明白,此时连女儿家的矜持都不顾忌了,直言相问起来。 水溶目光看向眼神坚定的甄画,沉吟一声后,开口道:“陛下明年赐婚,我不能抗旨不遵守。” 面对伤心的佳人,水溶还是委婉一些为好,正巧赐婚的由头名正言顺,也好让人接受,总不能说他愿意娶她,只是不能是正妃,这样不是更伤人。 甄画闻言幽怨道:“表哥若是有心,向陛下求个恩典就成,何至于如此,分明就是表哥心中不愿。” 以水溶的身份地位,在天子尚未下旨之前,求个恩典不成问题,再加上老太妃从中周旋,这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可水溶却拿赐婚的由头敷衍自己,真当她是傻白甜? 水溶见状顿感头疼,要给你留点体面,可你自己不要,既然眼前的表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非要他把话说明白来,那水溶也不必客气,于是反问道:“我若是娶表妹为侧妃,你可愿意?” 娶甄画可以,但是不能是正妃,若是甄画愿意,水溶尚且可以操作一二,毕竟面对甜心的表妹,心中还是有些莫名的,故而水溶并未直言相拒,等着正妃名头落下,再看甄家的态度。 简而言之,水溶有些走马观花的意思。 只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宫中老太妃那副冷漠的样子让水溶明白,甄家断然不会“委屈”了,若是想娶甄画,那就必须以正妃待之。 可是正妃的位置,万万不能给甄家,以甄家那副德行,不晓得要北静王府替他们擦多少屁股。 甄画闻言顿时语噎,双眸不由的变换起来,皓齿咬着泛白的嘴唇,不甘道:“为何我不能是正妃?” 从她上京之始,母亲就告诉她是未来的北静王妃,现在说是侧妃,这让她怎么接受的了,而且除了她以外,还有谁适合,莫不是表哥还想着让可卿成为王妃? 水溶闻言心中明了,从甄画问出这个问题,就知道她如水溶所想,是非正妃不可。 倒不是说甄画功利,封建社会男尊女卑,以水溶的身份地位,不说后宫佳丽三千,但也不会是个位数。 在她们这些大家闺秀眼中,对爷们纳妾什么的都无二话,但是正妻的位置不能相让,尤其甄家因老太妃的缘故,眼高于顶,一般人都瞧不上眼。 甄画虽说温柔可人,可到底出身甄家,耳濡目染的,有自己的心气,或者说是自傲,侧妃虽然有一定地位,但始终低人一等,也就嫌弃起来。 实活实说,甄家也就是因为靠上了老太妃的缘故,让甄家人与皇室贵胄沾亲带故,若是没这层关系,那在水溶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故而配上侧妃也不算委屈。 说到底,还是甄家人的自视甚高,让甄家以为能与北静王府门当户对,一旦达不到预期,心里就产生了落差,情分就暗淡下来,开始计较得失起来。 面对甄画的质问,水溶不予理会,总不能说你甄家一团乱麻,最终的结局被永康帝抄家了,北静王府不想沾这个坑吧!! 于是水溶拍板道:“表妹,你若是想留在王府,我只能娶你为侧妃,若是不愿,那就去皇祖妃那儿吧!” 王妃之事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不过是有些好感罢了,什么怜香惜玉、色令智昏的统统不管用,反正是由甄画自个做主,心中愿意,那就进王府当侧妃,若是不愿,那也不勉强,毕竟心不甘情不愿的,后宅难安,还不如舍了去,两不相误。 说罢,水溶也不管甄画是何反应,转身便朝着屋外走去,留甄画自个考虑。 甄画坐在榻上,精致的玉容早就被泪水模糊,瞧着水溶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凝噎道:“表哥好狠的心.” 第50章 缺乏安全感 第50章缺乏安全感 宁安堂。 北静太妃倚在锦塌之上,精致的玉容满是惆怅,葱白的玉指捏着鼻翼,叹了一声,轻启红唇道:“溶哥儿这事办的,也不知道事先打个招呼。” 宫里来人接甄画的事情显的突兀,让北静太妃都有些措手不及,起码先和她通通气啊,也不至于着急忙慌的, 一旁侍立的容嬷嬷眼神变换,心中思虑片刻,近前轻声道:“太妃,老奴说句不该说的,咱们王爷原就不同意和甄姑娘的事儿,您啊,是剃头的担子一头热。” 作为王府里的老人,容嬷嬷是知晓水溶的态度,只是自家太妃相中了,她也不好多言。 北静太妃闻言没好气的白了容嬷嬷一眼,笑骂道:“照你这么说,倒是我的错了。” 容嬷嬷瞧出太妃是在抱怨,轻笑一声,打趣道:“老奴哪敢,咱们王爷是个有主见的,早先老奴就觉得这事成不了,这不是瞧着您上了心,老奴也不好说什么,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儿,也不奇怪。” “呵呵,你这个老腌货,马后炮的话,你也说的出口。”北静太妃笑骂一声,怪起容嬷嬷藏私起来。 容嬷嬷听见啐骂悻悻然起来,不过也没在意,就是因为亲近,话才随便起来。 笑骂过后,北静太妃神色略显担忧起来,悠然道:“容嬷嬷,伱说溶哥儿会不会心里埋怨我?” 甄画进府是得到她的许可,且住在王府里,素日里她也是极力促和,眼下出了这档子事,可别让水溶埋怨她多此一举来。 哎,这不是从自个肚里流出来的,总是会小心翼翼的,生怕坏了母子情分。 容嬷嬷笑着说道:“我的太妃啊,王爷虽不是您亲生的,可素来对您有孝心的很,比亲生的还亲,哪里会因为这么些小事就埋怨起您来,更何况王爷是敞亮人,晓得您是为他着想,心里还感激着呢!” 说到底,北静太妃之所以促和婚事,那也是为水溶挑选最为适当的媳妇,这是一位做母亲的关心,怎么说也怪不着。 北静太妃闻言心情舒缓起来,容嬷嬷说的不错,水溶一直有孝心的很,十分敬着她,断不会因此就埋怨于她,是她心思敏感了。 想着水溶在她身边哄她的乖巧样,北静太妃不由的巧笑嫣然,既然儿子孝顺,当娘的自然要多为他着想。 缓过来的北静太妃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忽地叹气道:“那画儿形貌不俗,溶哥儿怎么就没瞧上,这溶哥儿也是,不喜欢早些明说就是,哪里就会成现在这般模样。” 对于甄画,北静太妃是真的喜欢,更何况两人又相衬,颇有些郎才女貌,这么好的儿媳妇没了,她都不知道哪家姑娘比得上。 容嬷嬷闻言沉默不语,作为旁观者,她对此事清楚的很,自打甄家第一回上门拜访,王爷就已然表过态,只是自家太妃以为王爷是闹脾性,故而并未在意,甚至于让甄姑娘进府的事情也没有提前与王爷打招呼,事成定局了,这让王爷怎么与太妃明说,说重了还不是打太妃的脸,坏了母子情分。 不过容嬷嬷虽然心里明白,但此时俨然不好明言,毕竟话语中有对北静太妃的埋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沉吟一声,容岔开话题道:“王爷的心思,老奴哪里猜的准,不是说陛下会赐婚吗,咱们也不用担心。” 北静太妃闻言轻轻颌首,容嬷嬷说的不错,水溶的婚事是由天子在秀女中挑选,倒是省事,只是怕挑的秀女不符合心意,自家乖儿不顺心。 只不过担忧也没办法,谁让这是赐婚,操心也没用。 “王爷来了。” 正在此时,屋外传来婆子的声音,这让北静太妃愣住了,茶都热着,这就安抚好了画儿,属实快了些。 不由得北静太妃错愕,水溶便掀帘而入,移步上前请安道:“孩儿给母亲请安。” 解决了甄画的事情,现在就是来安抚自家便宜娘,毕竟先前见着其脸色不好,水溶便猜到便宜娘心思又敏感起来。 北静太妃见水溶来了,担忧什么的都抛诸脑后,忙招呼水溶在其身旁落座。 面对北静太妃的盛情邀请,水溶自然不会拒绝,挨着北静太妃落座,依旧是香风袭面。 容嬷嬷见此情形,老脸可鞠道:“太妃,王爷,今儿个那些个小蹄子们乱套了,老奴去瞧瞧。” 王爷安抚完了那甄家姑娘便来太妃这儿,肯定是要与太妃说体己话,她留在这儿可不太合适。 水溶闻言目光看向容嬷嬷,小蹄子乱套,无非就是爱凑热闹,别瞧容嬷嬷惯是和气的,那也是因为面对的是他,实际上这位容嬷嬷厉害的很,北静太妃能稳住这诺大的王府,多半是由她帮衬。 不过今日的事情确实有些过了,不能让下面的人乱嚼舌根,于是笑着应道:“那就劳烦嬷嬷了,也不需责罚什么,训斥一番即可。” 整顿归整顿,可别闹出事情来,得提个醒。 容嬷嬷见水溶如此客气,心里颇为受用,忙应道:“王爷言重了,这本就是老奴的职责,您放心,老奴会有分寸的。” 王府里的人都知道,王爷素来宽善,即便是下面的人犯了过错,也不会过于苛责,责罚过重,那是会遭嫌的。 水溶闻言轻点颔首,后宅的一些小过错,没必要责罚。 待容嬷嬷离开,水溶目光看向明艳的寡母,清声道:“母亲,表妹的事情是儿子做差了,给您赔罪了。” 且不论事实如何,反正水溶先认错总是没错,千错万错,母亲没错,总不能让北静太妃低头吧! 北静太妃一听见水溶认错,心中顿时舒畅,嘴角儿弯成月牙儿,到底是贴心的乖儿,哪里会生出嫌隙。 只是北静太妃心中还是有些惋惜,好看的柳眉不由的微微挑起,伸手葱白的玉指点了点水溶的额头,啐道:“你还知道错了,招呼一声都不打就把婚事给否了,还得罪了老太妃,我看你怎么交待。” 甄画的事情既然已成定局,北静太妃也没什么可说的,就是得罪了老太妃这事,颇有些麻烦。 感受着额间残留的柔腻,水溶神色略显带异,沉吟一声,开口道:“母亲,孩儿早就与您说了甄家并非良配,是您认为孩儿是闹脾性,可怪不得我。” 从甄画第一回来王府,水溶就与北静太妃言明,只是北静太妃不以为意。 北静太妃闻言双眸盈盈的瞧着水溶,神情略有些委屈道:“你这是怪母亲了。” 水溶见状心里倒吸口凉气,这怎如女儿家那般.撒娇,母亲的威严何在? 轻缓一口气,水溶压下心中异样,轻声安抚道:“孩儿哪里会怪母亲,只是孩儿已然长大,有自己的想法,您也不能总拿我当孩子看待。” 北静太妃虽然宠溺水溶,可是总是拿他当成小孩子,也是时候与北静太妃细谈,毕竟此时水溶已然接收王府,得当家做主才是。 而且北静太妃这般亲近不合时宜,提醒儿大母避,对大家都好。 北静太妃闻言,明丽的双眸细细打量起水溶,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当真是形容秀美,且平日里水溶亦是情性谦和。 面对此等完美的男子,没有哪个女人能视若无睹,不由的让人心生涟漪。 呸,她在想什么,这可是自家儿子。 北静太妃心中轻啐一声,伸手将额间散落的青丝撩至耳后,平复着心境,眼下的水溶确实不能当小孩子看待了。 只是话虽如此,但还是让北静太妃心里有些失落,仿若丢失了什么似的,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回答。 水溶见状心中了然,面对长大的儿子,做父母的难免心中感慨,尤其是继子,没了那份依恋,心里空落落的。 念及此处,水溶继续安抚道:“孩儿长大了,有能力保护您,您应该高兴才是,怎得还愁眉苦脸起来。” 对于北静太妃而言,因水溶是继子,缺乏所谓安全感,生怕母子之间生出嫌隙,而水溶要做的就是填充北静太妃那份缺失的安全感。 北静太妃闻言豁然,原先本就是担忧着王府没个顶梁柱,怕遭人惦记,现今儿子长大了,且又孝顺,的确是应该欣慰才是。 想到此处,北静太妃心中阴霾一扫而光,看向水溶的目光愈发怜爱起来,只见其温柔的伸手整了整水溶散落在额间的发梢,温声道:“你说的也是,如今你长大了,理应做主了,甄家的事情我也不多说什么,你心里有数就成。” 虽说得罪了宫里的老太妃,但是北静王府也并不惧怕。 见北静太妃明事理,水溶心中不由的缓了下来,提前打好招呼,往后的事情也好安排。 只是北静太妃这般亲昵的动作,还是把他当成孩子哄了,这让水溶不知说什么好,寡母依恋继子,不过是没个安全感,能理解,而且,水溶心里也是挺享受的,没必要纠正不是. 这时,容嬷嬷复又归来,瞧着容嬷嬷面色带异,水溶皱眉问道:“嬷嬷,可是出了什么事?” 容嬷嬷闻言沉吟一声,轻声道:“王爷,甄姑娘随着那位嬷嬷进宫去了。” 水溶抬眸瞧了瞧容嬷嬷,倒也没说话,看来,甄画还是不甘心做侧妃啊! 第51章 其芯可诛 第51章其芯可诛 套间暖阁。 可卿坐在妆柩前,一身粉红玫瑰衣裙裹紧修长的体态,素手撑着洁白的下颌,妩媚的双眸怔怔的瞧着铜镜,也不知想着些什么。 霜降面色复杂的走了进来,近前轻声道:“姑娘,甄家小姐跟着宫里的嬷嬷走了。” 那甄家二姑娘可是太妃相中的,怎得忽然就离开了,着实让人想不通。 可卿闻言回眸看了眼霜降,半晌之后轻叹一声道:“我知道了。” 原先甄画进府的时候,王爷就曾说过只当甄画是表妹,可是她与甄画素日里以姊妹相称,对于甄画的心思,岂能不知道,这分明就是“神女有意,而襄王无梦”。 其实仔细想想,若是王爷娶了甄画,这对于可卿来说还算不错,起码与甄画相熟,相处融洽,不至于担心什么。 现在甄画离开了,可卿心里又没底了,王爷待她虽好,可后宅是主母掌管,谁知道日后的主母可容得下她? 念及此处,可卿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现今想这些有的没的又能有什么用。 正此时,水溶掀帘而入,瞧见坐在妆柩前叹气的可卿,关心道:“可儿,怎么唉声叹气的?” 可卿听见熟悉的声音,芳心一喜,忙回过身去,盈盈秋水般的明眸看着水溶,柳叶般的眉梢微微颤动起来。 水溶瞧着丽人含情的面容,心中舒畅起来,试问哪个男人面对丽人钦慕的神情而能无动于衷? 可卿回过神来,侧眸清声道:“没什么。” 水溶闻言摇了摇头,心中有些无奈,可卿那副神情摆明了就是有心事,这时候糊弄谁呢,他与可卿虽未至知根知底,但也是坦诚相见,水溶岂能不知可卿的性子? 这可人儿啊,行事稳妥,心细如尘,但也因此心思颇重,倒不是说可卿有心机,而是指其想的过杂,素日里遇上一些事儿,嘴上不说,可是心里记挂着。 简而言之,就是过于在意旁人的想法,有些多愁善感。 记得有一回,水溶称赞可卿内媚,让可卿以为水溶是在点她,心中度量了三五日也不愿问上一句,还是水溶瞧出了不对,询问起来才如实相告。 既然可卿不愿明说,身为爷们的水溶自然要主动些,于是水溶移步近前,挨着可卿坐下,目光瞧着玉颊微醺的可卿,温声道:“可儿,心里藏了事,你就与我说说,咱们之间都坦诚相见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可卿闻言玉颊熏红,美眸睃了一眼水溶,心里嗔怪起来,什么坦诚相见,王爷胡说……呃,好像也没错,的确没什么不能说的。 念及此处,可卿抿了抿唇,目光盈盈的看着水溶,低声道:“倒也没什么,就是与甄姐姐相处久了,骤然间听说甄姐姐离开,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水溶目光紧盯着可卿如秋天明净的水波一样的双眸,打趣道:“就只有这事?我眼睛毒辣着呢,你可别哄我。” 虽说可卿与甄画相处久了有感情,但那副神情可不仅仅只有不舍,其中还掺杂着担忧,断然不会这般简单,心思重可不好,容易思虑出病,得好好宽心,说出来就好了。 可卿闻言玉颊愈发滚烫起来,美眸睃了水溶一眼,复又低垂下去,双瞳盯着手中攥紧的绣帕,呢喃道:“还有,还有就是甄姐姐走了,以后也不知道主母是谁,我有些担心。” 水溶听后顿时恍然,可卿的身份是水溶未来的侍妾,担心着未来主母情有可原,或许其中还有对甄画不是北静王妃的惋惜。 念及此处,水溶捧起可卿攥紧绣帕的手儿,温声安慰道:“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喜欢你,那就断不会让伱受委屈。” 面对可卿这般让人见了就腿肚子打抖的风流可人儿,早先水溶是欲大于情,可现在感情处出来了,一半一半了,待她的方式自然不同。 北静王妃固然重要,但若是个善妒的,他也不会惯着,莫要以为水溶是贾琏、薛蟠那等没骨气的,遇上母老虎就怂,母老虎敢伤人,你看水溶会不会打虎。 可卿闻言顿时低眉垂眼起来,芳心如小鹿般横冲直撞,王爷也真是的,哪有这般直白的说喜欢,羞死人了。 只是听着,心儿怎得这般高兴。 水溶见丽人嘴角弯成月牙儿,心中了然,女儿家吗,不论是青春年华的少女还是半老徐娘的少妇皆是一般,哪个不是喜欢听哄人话儿。 眼见丽人娇羞,水溶伸手轻挑起来,一张粉粉的面颊显现在眼前,清丽的眸中盈光流转,如三月桃花一般娇艳动人。 不由的,水溶俯身噙住唇瓣,耳鬓厮磨起来。 片刻后,可卿细气微微,顾盼生辉的美眸不解的看向水溶,王爷素来喜欢,今儿个怎么不情愿了? 水溶如珍宝一般捧着可卿滑若凝脂的玉手,那指甲上抹有桃花染的粉红的痕迹,甚是撩人。 只是水溶心中明白,此时甄画刚离开,不宜在可卿屋里胡来,以免北静太妃胡思乱想,误会水溶是因为可卿的缘故才疏离甄画,故而才阻止可卿调羹。 也不知怎得,这双素手调的羹汤,那般销魂入骨,让人食髓知味。 安抚完可卿,水溶便回到自个院子,再待下去可不妙了。 屋内,水溶将手腕的念珠摘了下来,让璎珞服侍着换身宽松的衣裳。 璎珞正服侍着,瞧见放在几案上念珠,不由的好奇道:“王爷,这串念珠哪来的?” 对于水溶,璎珞是自上到下都一清二楚,原先还没有这念珠,怎么出去一趟就戴了串念珠来。 水溶瞥了眼好奇的璎珞,开口道:“这是陛下赏赐的。” 璎珞闻言顿时咂舌不已,原来是天子赏赐的物件,自家王爷随意去趟皇宫,转眼就得了件赏赐,荣宠不可谓不高。 水溶瞧见璎珞咂舌的模样,心中不以为意,不过是串念珠而言,若是水溶想要,便是奇珍异宝都能要的来,璎珞这般就是少见多怪。 璎珞闻言倒也不再说什么,细心的帮着水溶宽衣,只是神情略显踌躇,似有些犹豫不决。 水溶见状关心的询问道:“今儿个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璎珞闻言抬眸瞧了瞧水溶,沉吟一声,小心的问道:“王爷,甄姑娘那儿,您就让她走了啊?” 自打甄画进入王府,府里的人都拿她当做未来的北静王妃,便是璎珞亦是如此,即便水溶曾与她明说,可太妃的态度不由的让她先入为主。 原本都好好的,忽然今儿个甄画就进宫去了,一时之间,不由的让璎珞猝不及防,心中有些戚戚然。 水溶沉吟一声,淡然道:“表妹有自己的志向,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走了也好。” 甄画的志向是北静王妃,这与水溶对她的定位不同,达不到这个目标,自然也就不会待下去了,知足常乐这个道理,不是谁都能看的透。 璎珞闻言悻悻然起来,伸手挠了挠脑袋,不解道:“奴婢听不明白。” 她就是个伺候人的奴婢,什么道啊路的,听不懂。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骂道:“做好你的本份,其他的不用理会。” 丫鬟吗,做好本职工作就比什么都好,那些官宦人家的想法,不需明了。 璎珞见水溶敷衍,努了努嘴,嘀咕道:“奴婢这不是好奇吗,瞧那甄姑娘都走了,指不定哪天王爷厌了奴婢,把奴婢赶走。” 要知道璎珞就是一介奴婢,可比不上甄家的姑娘,王爷不喜欢,江南甄家的姑娘说走就走,哪日王爷不喜欢她了,自个不也是留不下来。 水溶闻言目光看着璎珞,怪道这小蹄子今日心不在焉的,原是有了“兔死蚂蚁悲”之感。 念及此处,水溶伸手摸了摸璎珞的脑袋,安抚道:“你这脑袋胡思乱想些什么,你与表妹不同,好生伺候着,爷怎么会赶你走。” 甄画与璎珞不同,璎珞作为丫鬟,定位一直都是明确的,水溶只需稍稍给些甜头,这小蹄子就乐的不行,反观甄画,胃口大着呢,难以满足。 璎珞闻言,玉颊上满是喜意,莹润的双眸盈盈的看着水溶,她就知道王爷待她不同,心里宛若吃了蜜一般的甜。 瞧着璎珞傻乐起来,水溶笑着又赏了她一个脑瓜崩,骂道:“爷还没说完呢,若是服侍的不周到,看爷会不会赶你出府。” 璎珞知晓自家王爷说的是玩笑话,只不过虽是玩笑话,但也给璎珞提了个性,要是赶她出府,那不是要她的命。 念及此处,璎珞暗下决心,日后定当要尽心服侍, 璎珞蹲下系裤带之时,伸手至大腿处,又觉冰凉一片沾湿,这回不需捻手儿,瞬间就明白过来。 水溶见状神色如常,不过是调羹洒落的料酒,不值当什么,反正他与璎珞关系紧密,都吞云吐雾了,何至于大惊小怪。 璎珞杏眸莹润起来,眸光流转,抿了抿嘴,抬眸道:“王爷,奴婢饿了。”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随口道:“桌上不是有糕点,饿了自个去吃。” 小浪蹄子,又撒娇了,饿了就去吃糕点,又不拘着她。 璎珞闻言,双眸不由的睃了水溶一眼,玉指轻轻点了点,低声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水溶身体一顿,垂眸瞧着璎珞,只见其玉颊熏红,清澈的双眸秋光盈盈起来,心中顿时恍然,好家伙,果真是个小浪蹄子,孺子可教也。 一时之间,水溶目光闪烁不定,璎珞的确是饿了,作为主子合该让她吃个饱饭,只是以璎珞的肚量,若是喂饱来,岂不是要他的命? 这小浪蹄子,其芯可诛 第52章 母慈子孝 第52章母慈子孝 神京,寒风呼啸,西北风呼呼地刮过树梢,树上的叶子已经掉光了,刺骨的寒风使人瑟瑟发抖。 正此寒冬,朝廷催缴户部欠银如火如荼的进行。 得知此消息,京中各王公贵邸皆然不以为意,毕竟户部催缴欠银一事又不是没经历过,无非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后都得无疾而终,有什么可怕的,更有甚者,已然准备看笑话。 只是当北静王府响应缴纳欠银之后,一时间,各府邸忽然手足无措起来,思考着北静王府的态度,犹豫着是否紧随北静王府的步伐。 外间纷扰,水溶不予理会。 北静王府,宁安堂,堂内已然烧起了地龙,外间虽是寒风瑟瑟,堂内却是温暖如春。 北静太妃倚在锦塌之上,其面色略显苍白,玉手抚着额头,皱着眉头,似是有些不适。 水溶坐在其下的锦墩之上,手中捧着玉碗,轻声道:“母亲,还是吃一剂药吧,身子也好的快一些。” 天气骤然转寒,一旦不注意,极易感染风寒,北静太妃显然就是如此,而水溶作为儿子,自然以汤药侍奉,以尽孝道。 只是北静太妃这病弱的模样,比以往增添了些什么,让人心中一跳。 北静太妃听着水溶关心的话语,心中暖洋洋的,只是瞧着水溶端上来的汤药,白皙的玉颊不由的垮了下来,明丽双眸闪烁不定道:“太医不是说不吃也罢!” 水溶闻言心中不觉好笑,什么叫不吃也罢,不就是怕药苦。 自北静太妃身子不适,王府便立即请太医来把脉,太医言明北静太妃并无别症,只是偶感一点风寒,吃不吃药的倒是无所谓,近日饮食略清淡些,常暖着一点儿,就好了。 北静太妃听能不吃药,自然选择不吃,原先水溶想着是药三分毒,也是由着北静太妃,只是过了两日,风寒还不见好,这可就让水溶上了心了,要知道古代医疗落后,普通风寒也能要人命。 思来想去,水溶还是劝道:“母亲,良药苦口利于病,怎能随着性子来。” 病了就得吃药,防止病情加重。 北静太妃闻言柳叶般的细眉弯了起来,也不应水溶的话儿,心里有着自个的小九九,这药她可不吃,一来怕苦,二来若是吃好了,还怎么享受乖儿的孝心。 水溶见状心中愈发无奈,他可不想慈母出事,可是北静太妃闹性子,也不好强逼,心中思虑片刻,舀了一汤匙自个喝了下去。 一时间,水溶口中尽是苦味,有强烈的反胃感受,相当的上头,不过水溶还是强行咽了下去。 北静太妃见状顿时急了,忙啐道:“你这是作甚,没病吃什么药,可别吃坏了身体。” 是药三分毒,北静太妃岂能不知,她是享受水溶的孝心,可没想着害了水溶。 水溶不以为意,清声道:“母亲不喝,孩儿替母亲喝了,药都煎好了,总不能浪费了。” 你以为他闲着没事吃药,还不是便宜娘耍女儿家的小性子,虽是无病吃药,但是尝尝味也没多大关系,更何况他年轻,身体贼棒,不会出问题。 现在水溶的态度已然明了,北静太妃不喝药,那他就喝了,看北静太妃舍不舍得。 北静太妃闻言秀眉紧蹙,什么叫浪费,这也是能节俭的东西?这猴儿,什么悖论。 水溶见状耐心劝道:“这药也没多苦,母亲就喝几口吧!” 为了这闹性子的继母,水溶算是操碎了心,然而北静太妃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女孩似的闹性子,这让水溶这个做儿子的能怎么办? 北静太妃见水溶以身试药,心中触动万分,到底是贴心的人,总算没白疼一场,只是瞧着水溶微皱的眉头,北静太妃又觉得好笑,明明药苦,非得说不苦,真是口是心非。 水溶自然不知道北静太妃心中的嘀咕,要不然可不得气着,也不想想他硬挺着是为了谁,然而水溶的注意力都在哄北静太妃吃药上,瞧着北静太妃态度松动,于是水溶舀一汤匙,递到北静太妃的唇边,轻声唤了声母亲,便不再多言。 这时候,他看北静太妃还能拒绝? 北静太妃目光盈盈的瞧着汤匙,神情略显犹豫,可是想着这是儿子的孝心,思虑再三还是轻启红唇的凑了上去。 汤药入口,北静太妃眉头都挤在一块,本想着吐了,可是水溶摆出一副希冀的神情,顿时又让北静太妃强咽了下去。 这要人命的东西,逼着她喝这让人反胃的东西,真是造了孽。 水溶见状顿时松了一口气,眼前的继母着实难哄,比可卿还作。 可卿这时候也稳妥,忙递上蜜饯,让北静太妃解檀口中的酸苦味,顺带也给了水溶一颗。 北静太妃嚼着蜜饯,好看的秀眉舒缓下来,等等,刚刚水溶好像用这把汤匙试药,这岂不是. 想到此处的北静太妃玉颊浮上淡淡的胭脂,心中莫名悸动起来,莹润的杏眸瞧着水溶,见其安然若素的,心中不由的啐了起来,儿子的一片赤诚,她这个做母亲的胡思乱想些什么,着实不该。 水溶自是不知北静太妃的心思,再度舀了一汤匙的汤药递了上去,北静太妃见状,心中便是不情愿也张嘴喝了下去,儿子的孝心,便是苦点也甘之如饴的受着。 正此时,来人进来禀道:“王爷,神武将军冯唐带着其子冯紫英在府外求见。” 水溶闻言眉头微挑,冯紫英来就算了,就连冯唐都过来了,总不能是闲着无事吧! 念及此处,水溶吩咐道:“让他们先去前厅,本王待会便过去。” 来人应了一声,旋即退了下去,北静太妃目光看着水溶,清声道:“你若是有事,先去便是,有可卿在这,也不用伱侍奉。” 儿子有孝心,做母亲的得体谅一二才是。 水溶抬眸瞧着北静太妃,见其眉角藏着的狡黠,心中嗤笑起来,这北静太妃当他好哄,怕是水溶一走,这汤药就不知所终了。 至于可卿,你以为可卿这种心里藏着事的人会揭穿北静太妃的小把戏?怕是这两婆媳合谋哄着他玩。 于是水溶一边自顾自的提着汤匙搅动着玉碗,让汤药显凉些,一边笑着说道:“无妨,估摸着是为了户部催缴欠银的事情,且先让儿子侍奉母亲汤药,不急于一时。” 不亲眼瞧着北静太妃喝下汤药,水溶可不放心,北静太妃休想弄小把戏,至于说冯家父子登门拜访,不就是因为催缴欠银的事情,有什么可着急的。 北静太妃闻言睃了水溶一眼,对眼前要命的乖儿无可奈何,只是其中虽有强迫之意,但是北静太妃心中并不怪罪,甚至于暖洋洋的,毕竟这也是乖儿的一片孝心。 又喝了一口汤药,北静太妃精致的玉容顿时挤在一块儿,可卿见状贴心的递上蜜饯,这不由的让北静太妃欣慰起来,儿子孝顺,儿媳体贴,这不就是理想的“晚年”生活。 缓了一会儿,北静太妃想起水溶提的欠银,双眸不由的瞪水溶一眼,略显嗔怪道:“欠银的事情也不是咱们一家的事情,你倒好,自作主张的先把欠银给缴了。” 当初户部来人,水溶做主缴了欠银,原本是打算用自己赚的银子,不过想着是打着让北静王府作为标榜的目的,于是支取了王府的银子。 水溶听着北静太妃说什么不是一家的事情,心中亦是了然,户部欠银之所以如此难以催缴,说到底还是京中的王公贵邸私下达成了一致,作为京中顶尖的北静王府自然也在其中。 但是此事不能只看表面,北静太妃的态度在水溶看来殊为不智,北静王府看似是随风,可是一旦催缴,首当其冲的便是受到关注的北静王府,细想一番,颇有些当靶子的作用,于北静王府并非是好事。 对此,水溶也不好怪罪,毕竟这个时代的女人,重心大抵都在后宅这一亩三分地,对外间的事情就关注少了些,能理解,头发长见识短不正是如此。 念及此处,水溶正色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总拖着也不是好事。” 北静太妃闻言叹了口气,悠悠道:“溶哥儿,我不是在责怪你,你是王府的主子,王府的银子本就都是你的,怎么支取由你说了算,只是王府陡然花销了五万两,明年就得紧着过日子了。 水溶瞧着北静太妃略显愁容的玉颜,心下也是明了,原先王府现银只有两三万两,但接近年底,各庄子店铺的利银陆陆续续进入王府,故而缴纳欠银之时,王府的现银足够归还。 但是那些现银都是用作王府来年的吃嚼用度、丫鬟下人的例银之类的支出,现在缴纳了欠银,王府的现银就捉襟见肘,来年绝对是财政赤字,北静太妃心有忧虑也属正常。 念及此处,水溶安抚道:“母亲不用担心银子的事情,儿子能解决,断不会失了王府的体面。” 他可是有日进斗金的生意在,怎么会维持不了王府的财政,底气足,腰杆子就硬。 北静太妃闻言并没有高兴起来,水溶的情况她了如指掌,哪会有什么办法,无非就是指着自个的俸禄,原先还指望着水溶的双俸能减轻王府的财政,如今看来,又只能是“紧巴巴”的过日子了,实在不行,库里不是有不少挤压的物件,到时当了几件也就好了,只是可别让人晓得,失了王府的体面。 水溶见状也不多言,会馆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北静太妃晓得,要不然肯定要多嘴,得,就让北静太妃稀里糊涂的过自个的安生日子去,母慈子孝的,不是很好吗! ps:关于读者说的尽快写红楼人物,其实作者也想尽快,但是主角既然不是贾家的人,想写到贾家就得有合适的切入点,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大家放心,前面的铺垫都差不多了,也快到与贾家有关的剧情,有什么建议也可以提。 另外补充一点,既然是红楼同人,肯定是园子戏多,朝堂上的事情,作者笔力不行,将就点看吧! 第53章 去枝留干 第53章去枝留干 北静王府,前厅。 水溶侍奉完汤药,转而便来到此处,绕过一架山水云鹤屏风,踏着羊毛地毯走了进来。 前厅的冯家父子见水溶前来,忙起身相迎,躬身拜礼。 水溶轻点颔首,目光打量起眼前的中年男子,只见其身材高大,比水溶高了一个头不止,前庭饱满,二目炯炯有神,瞧着就英姿勃发。 嗯,不错,有沙场武将的风范。 将身上披的裘衣交给璎珞后,水溶坐上主位,语气有些打趣的问道:“冯将军今日怎么有空来王府?” 这声冯将军,招呼的自然就是神武将军冯唐,毕竟冯紫英可还是白身,称不上将军。 冯唐听着水溶的打趣,神色如常,拱手拜道:“小儿紫英素来顽劣,蒙王爷多加照料,末将心中感激,特来拜谒王爷。” 一旁的冯紫英面色悻悻然,自家父亲说他顽劣,他能反驳什么?这叫不叫爹坑儿子? 水溶略有兴致的打量起冯唐,冯家原是北静王府旧部,称声末将也不突兀,这家伙,也不是纯粹的武将,场面话说的挺足的。 对于冯唐的谦卑,水溶十分理解,虽说冯家亦是爵位之家,可比起王府差的远了去,而且北静王府军勋的背景,再加水溶特殊的身份,这是双层buff,远超一般的王府。 沉吟一声,水溶笑着说道:“紫英少年英侠,哪里就顽劣了,冯将军过于苛刻了。” 冯紫英为人颇为爽快,水溶还是挺欣赏的,且水溶一些不方便的事情都交由冯紫英帮衬,他都办的不错,可见其能力亦是不俗。 相比较于原著中描绘的那些贾家公子,冯紫英就是少年英杰,这冯唐说他顽劣,水溶自然说句公道话出来。 冯唐闻言面色一动,他早就知道自家儿子与北静郡王走的近,这对于冯紫英以及冯家而言是好事,故而他早就提点冯紫英。 见水溶夸赞冯紫英,冯唐谦虚道:“小儿没个正事,素日里也只知玩乐,王爷谬赞了。”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顽乐好啊,多少人为了生计想顽乐都不成! 旋即水溶也不再多言,端着香茗呷了起来,再寒暄下去,没完没了的。 冯唐见此情形,双眸闪烁不定,沉吟一声后,拱手道:“王爷,此番前来拜谒,一来是拜见王爷,二来是为了户部催缴欠银一事。” 说着,冯唐抬眸察言观色一番,见水溶不为所动,补充道:“各家都有些不知所措,还请王爷示下。” 水溶闻言目光微凝,“各家”的话,那就不仅仅只是冯家一家了,需知北静王府军勋起家,其旧部遍布,京中不少武勋都在其中,而冯家仅是其中之一。 此时见北静王府响应催缴欠银,估摸着他们心里都没底,晓得冯家的冯紫英与新任的北静郡王走的颇近,故而让冯唐作为代表,打探水溶的态度。 水溶沉吟一声,淡然道:“自古以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需要示下什么。” 说是打探态度,其实心里都藏着小九九,什么示下,搞得好像水溶一声令下,他们就会俯首听命似的。 冯唐闻言眉头轻挑,似水溶之意,貌似是支持缴纳欠银。 思虑再三,冯唐小心的说道:“王爷,理是这个理,只是各家有各家的难处,旁的不说,末将家里一年也不过是添个千把两银子的进项,勉强能维持住府邸的体面,若是缴纳了户部的欠银,来年一大家子的人,怕是要喝西北风去了。” 水溶闻言顿了顿,凝眸看向恭谨的冯唐,他就说什么狗屁示下,纯粹就是来哭穷的,怎的,还想北静王府替你们填坑? 冯唐似乎瞧出了水溶的异样,忙补充道:“不过若是王爷吩咐了,末将等砸锅卖铁也定然将户部的欠银归还。” 水溶闻言并未第一时间表态,手指轻轻扣着几案,心中计较起来,北静王府之所以地位超然,一则是皇室宗亲的身份,二来就是因其是军勋起家,军中有不少旧部,这就是一股政治势力。 手中无剑和有剑不用是两个概念,太上皇让他过继北静王府,其实就是给了他安生的政治筹码,有了筹码,才有让永康帝厚待的资本,要不然仅凭所谓的血脉亲情就让永康帝厚待,那是痴人说梦,不要忘了,他身处的可是皇家。 水溶若是想安生的做闲散王爷,这一股政治势力一定要有所保全,这样一来,才能保证永康帝一直善待于他。 念及此处,水溶开口道:“也罢,这样吧,本王会向陛下求个恩典,此次催缴,各家缴纳五成即可,等来年手头宽裕些,再将剩余欠银补齐,这样陛下脸面也好看些,想必不会驳了本王。” 虽说当初水溶曾请求过永康帝分期缴纳,但是此次户部催缴仍旧是全额缴纳,这是水溶故意为之,如若不然,岂能彰显恩德? 冯唐闻言轻轻颌首,又不是不还,只是分期偿还,以北静王府的体面,求这个恩典不足为过,于是抱拳应声道:“末将知道了,有劳王爷操心。” 水溶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别的不说,神武将军府的态度倒是正的很。 只是还不等水溶安心,冯唐复又小心道:“王爷,末将所欠并不多,五成的话凑的齐,只是别家怕有些无能为力,据末将所知,那海宁侯府当初从国库拆借了八万两,即使是五成,那也要四万两,一时之间怕是难以凑齐。” 水溶闻言脸色沉了下来,海宁侯府亦是北静王府的旧部,开国之初,因其战功赫赫,故而封了侯爵。 只是他北静王府不过才拆借五万两,这海宁侯府是怎么敢借八万两的?当真是穷奢极欲,没个度量。 对于海宁侯府穷奢极欲的事,水溶懒得计较,只见他神色一正,开口道:“国库银两重之又重,岂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若是连五成都偿还不了,本王哪里来的颜面去陛下面前求恩典,你告诉海宁侯,恩典本王会去求,家中银钱若不足,那就售卖家中字画或者府中田庄都成,舍不得的话,本王也不强求,日后出了什么事情,别来寻本王的晦气。” 海宁侯府肯定是其中之一,水溶此话不仅仅只是告诉海宁侯,而是通告所有旧部,缴纳五成欠银,这就是北静王府的态度,至于你们听不听,随他们自己。 冯唐闻言面色骤变,家中字画倒也罢了,但府中田庄那是府邸的根基,要是售卖的话,当真是彻底没落,为人所耻笑,单从这一点,就知道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 而且他们素来以北静王府为首,王爷让出了事别来寻他,意思不就是放任不管 水溶瞧见冯唐的神色,就知道他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这话由冯唐传出去了,那些旧部应当也明白其中意思。 在水溶看来,北静王府一脉其实就是一个互相抱团的利益团体,有好处的时候,大家伙都俯首听命,一旦触及到利益,各自的小心思又泛滥起来,一个个开始精致利己起来。 更何况这是从他们那儿掏银子,怕是头儿是谁都抛诸脑后了,而且水溶是过继而来,刚接任北静王府的爵位,其中真正服帖的又有多少? 此番水溶态度强硬,就是要他们表态,若是以北静王府为首,那就老实听话,可若是仅仅是为了自身利益,寻颗大树遮荫,很抱歉,北静王府不会罩着伱了,自个寻出路去。 水溶应下永康帝催缴户部欠银一事,他是有自己的目的。 这一来,水溶此举是在帮永康帝,算是卖永康帝的情面,可以说是简在帝心吧! 二来就是筛选出听命于北静王府的那些铁杆一派,他知道团体成分鱼龙混杂,有当初北静王府的旧部,亦有见王府势大依附而来的墙头草,通过催缴一事,让他们原形毕露,若是连五成欠银都缴纳不出,肯定就是猪一样的队友,趁早分割,省得最后拖累于他。 虽说此举会消耗北静王府的势力,但是水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因为北静王府一脉势力过于庞大,为天子所忌惮,索性水溶自断一臂,消弱天子的忌惮心,但又要有所保全,作为政治筹码。 身处太平盛世,过多的权势对于北静王府以及水溶而言其实是累赘,而且北静王府的势力有很大的水分,对方依附于你也不是对你唯命是从,一旦落势,他们撇开关系比任何人都要干脆。 仔细一想,所谓兵不在多而在精,留下的大抵都是铁杆一派,这就有去枝留干的意味,日后北静王府才会更加稳固。 念及此处,水溶复不再多言,摆手道:“行了,冯将军就将本王的原话告诉他们,退下吧!” 选择给了他们,剩下的就是看他们的抉择。 冯唐见水溶赶人,起身拱手一拜,应道:“王爷,末将回去便立即凑足五成欠钱送于户部,请王爷放心。” 水溶闻言抬眸瞧了一眼冯唐,凑足五成欠银,这是向水溶表态,冯家以北静王府为尊,以他水溶唯命是从,甚好。 既然冯家有所表态,水溶也不能无动于衷,只见其和善的说道:“冯将军明事理,怪道培养出紫英这般少年英杰。” 冯唐闻言面露喜意,笑应道:“小儿能得王爷的夸赞,那是小儿的荣幸。” 水溶知晓冯唐还要传话,便也不再多言,让冯家父子离去,其目光看着冯家父子离开的背影,心中计较起来,他这个北静郡王,到底会有多少威信呢! 第54章 异样的风情 第54章异样的风情 皇城,乾清宫,御书房内。 御案前,一身杏黄龙袍的永康帝端坐于上,批阅着奏章,侍立的宫女太监神色恭谨,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显得静谧无声。 片刻后,专心于奏章的永康帝察觉到殿外的动静,凝眸看了过去,瞧见来人,面色稍缓,笑着说道:“八弟来了。” 来人正是忠顺王,作为永康帝的左膀右臂,他是少数不需通禀就能进入御书房的人。 忠顺王手中拿着一本折子,躬身拜道:“臣弟拜见皇兄。” 行完礼后,忠顺王恭敬的递上折子,清声道:“皇兄,这是近段日子户部催缴欠银的账目,请皇兄过目。” 内监识趣的上前接过,谨慎的将折子递到永康帝的御案之上,便躬身退下。 永康帝看着折子,神色微转,这户部催缴欠银已然有月余,他知晓北静王府积极响应,可具体效果如何,他还不能确定,不过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抱着期待的心情,永康帝拿起折子看了起来,待看完折子的内容,永康帝轻点颔首道:“已经缴纳了两百万两了,不错,看来小十六出力不小。” 据户部统计,大臣以及王公贵族们所拖欠的国库银两约有一千五百万两,以往催缴,基本都是颗粒无收,这回倒是有不错的收获,约莫有一成半了,而且这还是分期偿还,等来年就有近三成,已然殊为不错了,比他预期的要好上不少,看来水溶并不是敷衍于他。 忠顺王闻言沉吟一声,清声道:“皇兄,这次小十六可不只是出力不小,而是铆足了全力,严令所属部众必须缴足五成,缴不出来的就变卖家产,现今京中街道上,有不少贩卖字画银器的,颇为热闹。” “哦。”永康帝闻言神情略显错愕,需知水溶素来不会理会朝政,即便是让他帮衬一二都是推脱,怎会如此卖力? “那怎么催缴的欠银才只有二百万两?” 对于北静王府一脉的势力,永康帝心中明了,京中大部分勋贵都与其有所关联,若是真如忠顺王所言,岂能只有区区二百万两,怕是翻一倍都不止。 忠顺王恭声道:“皇兄有所不知,京中勋贵只有一部分人缴纳了欠银,大多数仍旧是哭穷,臣弟等也毫无办法。” 虽是催缴欠银,但是其中掣肘颇多,不能强征,只能好言相劝,但是效果甚微。 永康帝闻言蹙了蹙眉,忠顺王的意思他明白,北静王府表了态,但是响应者并不多,这是怎么回事,按理来说不应如此,莫不是小十六在耍什么花招? 忠顺王作为永康帝的亲信,瞧见天子神色晦暗不明,当即就明白这是疑心病又犯了,想着水溶是他们的骨肉兄弟,于是解释道:“皇兄,其实北静王府一脉大抵都是早先追随老北静王与高祖打天下的旧部,时过百年,当家之人换了一茬,哪里有所谓的顾念旧情,说到底无非就是北静王府势大,想着大树底下好乘凉,现在大树不遮风挡雨了,自然就心思各异。” 说着,忠顺王抬眸瞧了永康帝一眼,小心道:“而且小十六毕竟是过继去的,且又刚接任北静郡王不久,岂能有威信?” 永康帝闻言心中计较起来,按忠顺王所言,的确是有道理,平时勋贵们以北静王府为首,可一旦触及到了他们的利益,转而就变了态度,仔细想想,北静王府现今的权势有些空有其表。 沉吟片刻,永康帝询问道:“小十六对那些不缴纳欠银的勋贵是何态度?” 忠顺王闻言禀道:“据臣所知,小十六对外发出话来,不缴纳欠银的府邸,日后出了事也别去寻他。” 永康帝轻笑一声,从水溶的态度来看,这是将不听话的旧部一并摒弃了,颇有自断一臂的意思。 而且此时永康帝心中也是恍然,怪道水溶这个闲散之人会主动理会催缴一事,原来是故意为之,眼下这等情形,怕就是表现给他看的。 不过永康帝也不怪罪,毕竟不论是对于永康帝还是水溶而言,这种情形都好,兄友弟恭的,也是一大佳话,大明宫那边,也会平静下来。 念及此处,永康帝复不多言,摆手道:“催缴欠银的事情你们户部看着办,能催多少算多少,不过不可逼迫太甚,闹出笑话来。” 忠顺王闻言了然,闹的太过,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且此番北静王府已然表态,永康帝面上也好看许多。 念及此处,忠顺王拱手道:“臣弟明白。” 永康帝轻轻颌首,忠顺王办事,他放心的很。 “天上人间”,浅月居。 室内四角都烧着熊熊的炭盆,驱散冬日的寒冷。 杜月娇素手烫着酒,一席浅淡的橙红颜色长裙包裹着沟壑,仅露出些许洁白的秀颈。 毕竟是冬日,若是过于清凉,即便有炭盆,身体也扛不住。 不过水溶还是觉着小娘皮穿着清凉好看些。 杜月娇与水溶斟了盏热酒,目光盈盈的看向安坐的水溶,不由地好奇道:“小郎君今儿个怎么得闲来奴家这儿。” 一般而言,水溶甚少来“天上人间”,今儿个突然造访,倒是让她有些错愕以及欣喜。 水溶端着酒盏抿了起来,一股暖流从自己的胃里经过,身体热乎起来。 面对杜月娇的询问,水溶倒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户部催缴欠银的事情,他知晓原北静王府旧部大约有三分之一响应,这已然足够,故而并未过多理会,近段时间都是待在王府,久了也无趣,故而遣人邀着冯紫英来此处吃酒听曲。 而且温柔可人的瞧多了,顺带瞧瞧这异样风情的小娘皮。 当然,这话水溶自然不会明言,于是随口道:“闲来无事,约了紫英吃酒听曲,劳烦杜姑娘安排一二,所需茶水费,我会给足来。” “天上人间”虽是自个的产业,但是既然来潇洒,钱还是要给的,这就是公私分明,全当照顾自家生意。 杜月娇闻言抿嘴一笑,眉眼眯了起来,笑言道:“小郎君想听曲,若是不嫌弃,奴家便献丑一番,这份银子,奴家也想挣呢!” 水溶闻言轻挑眉头,目光看着神情略显戏谑的杜月娇,清声道:“杜姑娘吃穿不愁,也看得上这份银子?而且你是馆长,也会卖艺?” 需知杜月娇是“天上人间”的馆长,负责会馆的事宜,吃穿用度皆是会馆出,不缺什么。 而且杜月娇身为馆长,又不卖艺,这时候来凑什么热闹,估摸着是拿他打趣。 杜月娇轻笑一声,玉手撑着脑袋,清澈的双眸莹润的看向水溶,清声道:“旁人奴家自然不会,但是小郎君想听,奴家是一百个愿意。” 瞧瞧人家说的这话,听得就舒畅。 水溶沉吟一声,道:“杜姑娘是“京城第一手”,在下怎么会嫌弃,只是在下今儿个想听戏曲,劳烦杜姑娘安排。” “天上人间”的姑娘基本都有才艺,有人擅长诗词,有人擅长音律,也有人擅长戏曲,可以满足各类客人的喜好。 今儿个水溶想听戏曲,可不想听旁的,而且记得第一回与杜月娇的会面,那可是记忆犹新。 杜月娇闻柳眉微挑,莹润的杏眸看着自个腕白肤红的玉手,玉容略显幽怨道:“哎,也是,终究是人老珠黄,技艺生涩起来,比不上别人的嘴儿,小郎君喜新厌旧也是理所当然。” 水溶闻言嘴角微抽,什么喜新厌旧,这算是在pua他?而且这小娘皮什么意思,言语间怎么这般有歧义? 开什么玩笑,其中各有妙处,他一向是一视同仁的好吧,不信去问璎珞与可卿去,他何曾拿她们做过比较。 不过这个味对劲,杜月娇这小娘皮言语间总是这般暧昧,挑的人有些心痒痒,这是与可卿以及璎珞完全不同的感受。 实话实说,面对杜月娇这种多姿多彩的风情的女子,总能勾起最原始的悸动。 只是水溶与杜月娇相识的时间不短,对其有些了解,这小娘皮素来言语轻佻,十有八九是在说笑,简而言之,就是在调戏他,真要动真格,这小娘皮又得抽身而回,调人胃口。 眼见水溶盯着她的手怔怔不语,杜月娇玉颊微醺,耳际跟滚烫如火,莹润的双眸眨巴的看着水溶,素手轻摇道:“怎么,小郎君想试试?” 水溶见状眉头轻挑,小娘皮只是谈论技艺,并无其他吧. 不由地,水溶目光看着悬在空中的玉手,十指尖如笋,腕似白莲藕。 嗯,与可卿相比也不差,而且杜月娇素来有“京城第一手”的称号,定然比可卿更加灵巧 正当水溶猜测杜月娇的意思,忽地一声“噗呲”的笑声,只见杜月娇笑靥如花,莹润的杏眸戏谑的看着自己,似是取笑一般。 水溶见状顿感头疼,对付可卿这般的良家少女,他游刃有余,可是对付荤素不忌的小娘皮,着实有些吃不消,简而言之,小娘皮的段位过高,水溶拿捏不住。 念及此处,水溶觉得眼前的小娘皮着实让人不爽,真是没被鞭打过就不知道厉害。 不过水溶也只是想想,他可是情性谦和的君子,不能干没品的事儿。 对于杜月娇,他并不反感,因其身份的原因,与他相处之人都会保持一份恭敬,反倒是杜月娇言语轻松,让人眼前一亮,相处久了,倒有些红颜知己的意味。 而且这小娘皮只是说笑,行为并没有什么不妥,又不值当什么,小肚鸡肠的反而落了下乘。 正此时,莲儿款款而来,瞧见安坐的水溶,福了一礼,转而禀道:“小姐,那薛蟠薛公子来了,嚷着要见您。” “薛蟠”?水溶闻言皱了皱,薛家薛蟠,该不会是…… 第55章 水溶破防了 第55章水溶破防了 “哪个薛家,京中貌似没什么有名的薛家?” 水溶虽然心有猜测,不过还是得确认一番,万一是同名同姓呢! 杜月娇原本打算打发了薛蟠,不过瞧着水溶似乎对薛家有兴趣,眉眼间露出些许异样,笑盈盈的说道:“那薛家不是京城的,而是从金陵来的。” 金陵来的薛家,十有八九没错了,不过以防万一,水溶还是确认道:“可是那个“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的金陵薛家。” 所谓“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指的就是一门双公的贾家,“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指的是保龄侯尚书令史公之后,“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指的是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之后,“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指的就是皇商的薛家了。 虽远在金陵,但是金陵四大家族的名号闻名遐迩,即便水溶没有拜读原著,亦是有所耳闻。 杜月娇闻言轻轻颌首,应道:“正是。” 对于水溶知道金陵薛家也不奇怪,毕竟那金陵薛家的名头她也有所耳闻。 水溶闻言心中恍然,已经确认了,就是薛宝钗一家,看来薛家上京了。 按原著记载,是打着送薛宝钗进京待选的名头上京。 只是薛家想的太理所当然了,一般而言,待选一事以薛家的家世背景应当不成问题,可是也不尽然,需知待选之人的选拔极为严格,家世背景、身体状况都要一一审查,马虎不得。 而且薛家上京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薛蟠打死了人,进京是为了避祸而来,其家世背景上就有了瑕疵,另外薛宝钗带有热毒,就算没有薛蟠的事情,她也入选不了,便是第一关都过不去。 虽说水溶并不执着于金钗,但是猎奇之心人皆有之,“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的薛宝钗,水溶倒是挺有兴趣的。 说起来明年选秀,水溶要从中挑选北静郡王妃,这不就正巧了去,记得永康帝曾有言,让他多选几人,水溶倒是可以操作一番,将其收为体己人,送上门的,不要那不是傻子? 至于北静郡王妃,薛家想都别想,再富有那也只是皇商,且薛宝钗的家世背景以及身体状况都有缺失,其状况比可卿还要弱上许多,怎么可能做得了郡王妃。 虽说金陵四大家族四家皆连络有亲,一损皆损,一荣皆荣,扶持遮饰,俱有照应的,可是此时的薛家不同以往,几近衰败,已然没有以往显贵。 而且北静王府亦是元气大伤,即便水溶将薛宝钗收进王府,永康帝也不会多言。 仔细想想,薛宝钗一脉是主支,其幼年丧父,独留寡母与其兄,人口倒是简单,唯一麻烦的就是薛蟠,这可不是个省心的主儿,不过问题不大,左右薛家也是打算定居京城,人在身边,不至于鞭长莫及,多加管束即可,完全是可行之事。 只是薛宝钗此时估摸着也就是十三四岁,过于娇小,但是没关系,好菜先收进篮子里,养养就好了。 正当水溶心中计较之时,杜月娇沉吟一声,转而吩咐道:“莲儿,去把薛公子请进来。” 莲儿闻言略显诧异,需知自家小姐并不待见那位薛公子,每回来都是打发两句,不曾想今儿个自家小姐居然请他进屋,真是怪哉! 不过毕竟是自家小姐吩咐的,于是退下去请人。 水溶见杜月娇将人请进来,心中略显诧异,需知这“落月居”除却水溶与冯紫英几人外并不待客,不曾想薛蟠也能请进来! 念及此处,水溶颇有些好奇,询问道:“杜姑娘与那薛蟠相熟?” 杜月娇闻言抿嘴一笑,玉手托着下颌,目光盈盈的看着水溶,清声道:“倒也说不上相熟,不过是上回冯公子带来见过几回,不好驳了情面,只是这位薛公子有些磨人,今儿个正巧遇上,就劳烦小郎君帮奴家打发了去可好。” 水溶听后了然,怪道杜月娇认识薛蟠,原来是冯紫英带来的,小娘皮是念着冯紫英的情面,自然另眼相待。 倒是这“有些磨人”,看样子是薛蟠的纨绔性子犯了,不过能理解,毕竟杜月娇这小娘皮形貌多姿的很,便是水溶都会多瞧两眼,何况薛蟠这个只知挥金如土,不学无术的纨绔的公子。 想着杜月娇是自个的手下,水溶轻点颔首,算是应了下来。 杜月娇见水溶应下,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精致的玉容上露着两个浅浅的酒窝,像盛开的桃花一样美。 不多时,莲儿引着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男子走进来,其面容普通,身形有些微胖,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大脑袋,显眼的很。 薛蟠兴高采烈的进入雅室,瞧见多姿多彩的身形,心中不由振奋,刚想招呼一声,陡然见着与杜月娇相对而坐的男子,不由的皱起眉头。 待仔细一瞧,只见男子眉清目秀,唇若三月桃花,顿时让薛蟠眼前一亮,身子都酥软下来。 嘶.薛蟠长嘘一口气,目光复又看向杜月娇,询问道:“杜姑娘,这位公子是哪位,不引荐一二。” 杜月娇不疑有他,掩嘴笑道:“薛公子,这位小郎君姑且是奴家的好友吧!” 对于水溶的身份,杜月娇早有猜测,不过相处时日也不短,从未听水溶主动言及,想必水溶并不想暴露其身份,故而杜月娇顾左而言他,拿好友做掩饰。 话罢,杜月娇目光瞄向水溶,见水溶安然若素,并未反驳,心中渐起涟漪,似他这般风尘女子,旁人都耻与为伍,偏偏水溶并不在意,可见小郎君气魄非常人。 不由地,杜月娇想起当初那双嫌弃的眼神,双眸莹润起来,人与人果真不同,终究是她以前所托非人。 “杜姑娘的好友,该不是小白脸一类的吧!” 薛蟠听后心中计较起来,在他看来,“天上人间”就是青楼,杜月娇就是鸨母的身份,“好友”的圈子窄的很,十有八九就是这骚娘们的小白脸。 “明白”过来的薛蟠心中振奋,看向水溶的目光异样起来。 正打量着薛蟠的水溶似乎察觉到身后的一股凉意,还以为是薛蟠掀帘透进来的凉风,也没有多在意,于是招呼道:“薛家兄弟是吧,请坐吧!” 既然水溶心里有小九九,那就客气一点,说不准这薛蟠未来算得上他的大舅子,再顺带敲打一二,可别想着打杜月娇这娘皮的主意。 薛蟠闻言目光盯着水溶,身子酥软的坐了下来。 杜月娇提着帕子擦了擦眼角,起身盈盈一礼道:“小郎君与薛公子慢坐,奴家袖子有些脏了,且先去里间换身衣裳。” 水溶闻言倒也没说什么,女儿家的换衣裳,正常的很,至于薛蟠,其心思早就不在杜月娇身上,自然不会多言。 待杜月娇离开,雅室内仅剩水溶与薛蟠两人,薛蟠移躬身坐在水溶身旁,热情道:“不知道兄弟名姓?” 水溶见状蹙了蹙眉,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瞧着薛蟠傻笑的模样,还真像是个呆子,无愧于“呆霸王”之名,沉吟一声后,水溶随口道:“在下姓川。” 水积成川,水是国姓,没必要告诉薛蟠,随便编造一个就成。 薛蟠闻言心中计较起来,自上京以来,家里人就告知京中与金陵不同,勋贵什么的一抓一大把,让他少惹点祸,川姓这个姓氏很少见啊,京中也没有川姓大族,这就让薛蟠彻底放心下来。 念及此处,薛蟠笑盈盈的说道:“川兄弟是吧,在下薛蟠,祖上是紫薇舍人,现领内府帑银行商。”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薛家的背景他也知道,不过薛蟠说这些作甚,在自己面前卖弄? 薛家的背景在一般人面前算得上是权贵,可在水溶面前,不值一提,卖弄的话不过是小丑行为。 念及此处,水溶神情略显戏谑道:“金陵薛家,倒是有所耳闻。” 薛蟠没听出水溶言语中的轻视,还以为水溶是被薛家的名头震住,于是拍着胸膛说道:“好兄弟,我薛家虽然祖籍金陵,但是在京城也有亲戚,以后凭你有什么要紧的事,交给哥,你只别忙,有你这个哥,伱要做官发财都容易。” 水溶闻言哑然一笑,这薛大脑袋口气还真是大,又是兄弟又是哥的,亏他说的出来,不过水溶并不在意,别人热情也不是过错,更何况薛蟠不是说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都交给他,甚至于做官发财也成,这要是换成普通人,薛蟠就是贵人,可不得乐癫来。 细想一番,这薛蟠还是个挺仗义的爷们。 薛蟠见水溶轻笑起来,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甜甜的,暖暖的,宛如一阵微风吹过,不由地,薛蟠整个人都痴了起来,旧病复犯了起来。 水溶正想敲打一番薛蟠之时,忽地感觉自个的下颌被擒住,事发突然,水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一张痴相的面容。 水溶神情错愕,记得这薛蟠是金陵城中第一个弄性尚气的人,莫不是. 一时间水溶心中恶寒,什么礼仪都顾不上了,抄起沙包大的拳头对准那张恶心的脸锤了下去。 “我草泥马的” 第56章 一进门就瞧见水溶暴打薛蟠 第56章一进门就瞧见水溶暴打薛蟠 “嗳哟..” 正欲“一亲芳泽”的薛蟠面容好似铁锤砸了下来,只觉得眼前一阵黑,满眼金星乱迸,身不由己便倒下来。 水溶面色铁青的看着捂脸哀嚎的薛蟠,心中愈发的愤懑,怪道先前身下一凉,原是有小人作怪。 现在想想,水溶都恶心的反胃,被薛蟠摩挲的下颌更是感觉难受。 终日溜鸟,今日居然被鸟盯上,是可忍孰不可忍,管他是不是要收薛宝钗,不好好教训薛蟠一顿,这火气消不下来。 薛蟠目光看着手掌的血迹,不用多想,鼻子都打歪了去,念及此处,薛蟠纨绔本性显露,恶狠狠的盯着水溶骂道:“你敢打我,你知道本大爷是谁吗。” 在薛蟠心里已然将水溶归于小白脸一类,好难捏的对象,不曾想对方竟然敢动手,难不成不知道他薛家的厉害?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这混账还敢威胁自己,找死。 心中愤懑的水溶目光瞧着一旁的几凳,弯身抄了起来,怒视薛蟠道:“我管你是谁,今儿个不打伱个半死,我与你姓。” 别说一个小小的薛家,就是国公府邸,他拆了对方的府门,只要不闹出人命,谁敢拿他如何? 薛蟠见水溶抄起几凳就要打,眼神惊恐起来,想着挣挫起来,只见一几凳砸了下来,薛蟠忙伸手阻挡,砸的又跌倒下去,手臂疼痛难禁,“嗳哟”之声不绝于耳。 眼见水溶动真格的,薛蟠忙说道:“你不情愿,说出来就是,为什么来打我?” 他瞧着水溶清秀,故而有想法,只是水溶不愿意也就罢了,何至于打他。 水溶闻言怒视起来,说他奶奶个锤子,薛蟠给机会让他说了?女儿家言语调笑两句就算了,爷们凑什么热闹,还不由分说就动起手脚,谁能忍他? 诚然这个时代有好男风之举,甚至不少豪门贵族的府邸豢养了不少用来败火的小厮,并引以为荣。 对此,水溶不发表任何意见,这是时代的风俗。 只是不发表意见归不发表意见,但是不代表水溶能接受,他见过柳湘莲与秦钟的面相有些许悸动,但那也仅仅是对方男身女相,让水溶潜意识里误判断为女儿家,眼神中不免就带着欣赏,并不就是他有此嗜好,也从来没有上过手脚。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做人行大道,怎能另辟蹊径,对于这等男风之事,水溶是极为抵触的。 想到此处,水溶身下又凉了起来,心中愈发气恼,他堂堂北静郡王,皇亲贵胄,何至于受过这等屈辱,这薛蟠,打死也不为过。 水溶环顾雅室,瞧见墙壁上挂着的掸子,取下掸子后复又走了回来。 打死薛蟠也就是想想,水溶主要就是让对方知晓利害,倒不是因为想着收薛宝钗,而是不想闹出人命。 虽说水溶是皇室贵胄,可是沾上人命,事情性质就不同,容易被人放大。 除却出人命,水溶就是打残了薛蟠,他都无伤大碍。 况且水溶还没有到视生命如草芥的程度,没必要闹出人命,出了恶气即可,用几凳的话,手下就没有轻重了。 薛蟠见状面色微沉,声色厉苒道:“呔,你小子别过分了,再打我,大爷我就还手了。” 先前是自个不对,被打了也无话可说,可不依不饶的,这就让他火了,不过是一起顽乐,不情愿就算了,值当什么大事,别忘了,他可是金陵一霸,打死过人的。 水溶闻言气极反笑,冷哼一声,踮着手中的掸子,不屑道:“狗杂碎,来试试。” 别看薛蟠身形上比水溶“壮”一些,但其实薛蟠是虚胖,且薛蟠素来斗鸡走马,游山玩水,身体更是处于亚健康的状态,反观水溶,他一直都克制己身,时不时会打磨身体,练过几手,身体素质不是薛蟠能比的,就薛蟠这小子还敢还手,非打得他妈都不认识。 不过薛蟠这小子话说的还不错,知道自己错了,先前也没还手,勉强算是个性情中人,得,看在这份上,水溶就下手轻点,起码让他妈能瞧出儿子个大概。 薛蟠闻言火气也上来,真当他怕了对方,忍着疼痛挣挫起来,朝着水溶冲了过去。 水溶见状目光微凝,待其近身,抬起一脚对准其腹部猛踹了过去。 薛蟠顿时如遭雷击一般,双手捂着腹部,身体弓了起来,只觉疼痛难忍,胃里的东西都要吐出来。 水溶垂眸淡漠的看向薛蟠,他是谦逊有礼不错,但不代表他好招惹,于是乎提着掸子挥洒起来,不好好教训薛大脑袋,他不知道厉害。 “嗳哟..”。 薛蟠腹部的疼痛还没有缓过来,大脑袋上又遭猛击,疼的他赶紧护住脑袋,嘴里不停的喊道:“好哥哥,好老爷,我知道错了,饶了我这没眼睛的瞎子罢,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敢招惹老爷您了。” 打又打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薛蟠只能叠声求饶。 水溶闻言冷笑连连,原本只是教训一番,但是薛大脑袋还敢还手,不打他个半死,对不起他的身份。 “落月居”里间。 莲儿服侍着杜月娇更衣,瞧着自家小姐的装扮,披散青丝在发根用一根红丝系起,一身红衣松松垮垮,微微俯身便可看见赤色鸳鸯肚兜,可见清凉。 见此情形,莲儿关心道:“小姐,这大冷的天穿这些,可不要着凉了。” 就这身装扮,也就适合在大热的夏天穿,这大冬天的,哪里合适了。 杜月娇闻言不以为意,清声道:“左右是在屋子里穿,又不出去,能有什么事,对了,拿那件大红羽的鹤氅来披上,这就万无一失了。” 莲儿闻言轻轻颌首,自家小姐说的不错,屋子里都有炭盆取暖,再加上披着鹤氅,的确不会冷着。 于是乎莲儿取来鹤氅与杜月娇披上,笑着打趣道:“小姐是打扮的给东家瞧的?” 杜月娇闻言双眸嗔了莲儿一眼,不过也没有反驳,因为她的确是打扮给水溶瞧的,别以为她不知道夏季之时,小郎君的眼神总是不自觉的朝清凉处瞄。 这并不是说水溶品性不端,而是男人正常的心里,身处于风尘之中,杜月娇对于男人的心里还是有所了解,她们打扮的越是妖艳,吸引的眼球也就越多,小郎君虽为人正派,但是终归是爷们。 对于水溶,杜月娇心中极有好感,且每回调戏于他,杜月娇能从其中感受到水溶的异样,但是水溶从来就没有以势压人,这就让杜月娇心中愈发涟漪丛生。 身心受创的女儿,表面对旁人嗤之以鼻,心底里又何尝不渴望着,与水溶相处,她总是感觉轻松惬意,滋补着满是疮痍的内心。 如此人儿,她岂能无动于衷, 今儿个拿言语调戏于水溶,想着水溶若是大胆一些,那就顺其自然,只是以往调戏多了,反而让水溶不以为意,这就让杜月娇心中无奈。 狼来了的故事,在哪都适用,不过也正是如此,才表现出水溶高洁的品性,让杜月娇沉迷其中而不可自拔。 轻叹一声,杜月娇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小蹄子不就是盼着这一天。”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杜月娇此举,无疑是取悦,其意昭然若揭,早先莲儿便建议杜月娇主动些,趁早拿下水溶,只是杜月娇心有犹豫,一直踌躇不前。 毕竟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让人望而却步。 不过最终让杜月娇暗自决心的便是那句好友的话水溶并未反驳,这让她心中悸动难抑,索性这个好友她就做到底,一来全了心中的渴望,二来也是对水溶给与她另类生活的报酬,左右她又不奢求什么。 莲儿闻言面色一喜,笑言道:“小姐早该如此,就东家那品貌的,您若是不趁早下手,说不得就没这个机会了。” 自家小姐终于是想通了,若是与东家成就好事,既寻了个郎君,又能有所依靠,完全是一举两得,以后也不会暗自神伤。 杜月娇闻言轻哼一声,挑着秀眉道:“这可说不准,小郎君身份尊贵,不知多少女儿倾心,指不定小郎君瞧不上我这蒲柳之姿,自个是自作多情。” 若是以往,杜月娇心中还有一份自信,可是面对上心的人儿,总是扩大自己的不足,但凡豪门贵胄,其身旁什么女儿家没有,乱花渐欲迷人眼的,真不一定能瞧上她,更何况她的身子还不干净,只能说造化弄人,若是早遇上几年,也不至于如此。 简单来说,杜月娇此时不自信起来,或者说有些忐忑不安,她并不想因为此事坏了于水溶的情谊,最后只能是主仆关系,而非好友。 莲儿目光盈盈的看着自家小姐的身姿,那呼之欲出的雪白、婀娜的身形,这会是蒲柳之姿? 念及此处,莲儿不以为意的的说道:“小姐,这你就不懂了,正是因为东家身份尊贵,见多了那些个小家碧玉,陡然遇见小姐这般的,还不心痒难耐,咱们以前在“凤鸣院”的时候,那些个公子哥儿哪个不是如此,这就叫家花不如野花香。” 杜月娇闻言“噗呲”的笑了起来,玉颊浮上一层胭脂,伸手轻敲了莲儿的额间,啐骂道:“就你有理。” 虽说莲儿说的难听,但事实就是如此,在“凤鸣院”见多了那些公子哥,他们之所以喜欢去青楼潇洒,就是图新鲜,小郎君怕也难抵猎奇的心里,或许这也是她的优势。 一番打扮后,杜月娇便朝着雅室走去,只是行至门外,里间传来哀嚎之声,顿时让杜月娇主仆二人面面相觑。 疾步掀帘而入后,眼前的一幕让杜月娇杏目圆睁。 一进门就瞧见水溶暴打薛蟠,这是怎么回事? 第57章 受牢狱之灾的薛大脑袋 第57章受牢狱之灾的薛大脑袋 “啪嗒”一声,掸子打了三四十下,受不了力,断成了两半。 水溶气的一把扔了掸子,眼神又环顾起来,瞧见屋门处杏目圆睁,小巧的嘴儿张成圆形的杜月娇。 刚刚打的兴头起了,倒没注意到杜月娇来了。 不过此时不是理这事的事情,水溶沉着脸道:“杜姑娘,你这里有没有鞭子,给我寻一根结实的来。” 七荤八素的薛蟠听见水溶还要拿鞭子打,顿时强忍疼痛,忙“嗳哟”的叫道:“好老爷,我肋条都折了,别打了,我知道你是正经人,以后不敢了,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薛蟠的嘶吼,顿时让杜月娇回过神来,自打与水溶相识,她一直都是见着其温文尔雅,陡然间见到水溶发起火来,一时之间没缓过来。 此时缓了过来,杜月娇忙上前小心的问道:“公子,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闹了起来。” 小郎君显然不合时宜,东家更是暴露出水溶是“天上人间”主人,索性就喊起公子来。 说着,杜月娇目光看向挣挫不起来的薛蟠,这般模样,怕也不是普通的闹,而是往死里打。 水溶闻言冷哼一声,并未解释,他堂堂一个爷们被另一个爷们调戏,这种事情怎么开的了口。 于是水溶岔开话题道:“这事你别管了,去寻根结实鞭子来。” 杜月娇见水溶岔开话题,心下不由起疑,再联想起先前薛蟠说的“正经人”,双眸又瞧着水溶清秀的面容,心思聪慧的她顿时明白过来,玉容不由的精彩起来,眉眼间蕴含着丝丝笑意。 水溶见状挑了挑眉,目光盯着杜月娇,质问道:“伱这是什么意思?” 这幅忍笑的模样让水溶不爽起来,他知道杜月娇肯定是猜了出来,于是挑着眉哼道:“你这小娘皮笑什么笑,再笑连你一块抽。” 敢取笑自个,杜月娇真是胆肥了去,这该死的薛蟠,真是让他丢尽了体面。 杜月娇闻言神色一怔,笑意止了下来,好看的秀眉轻轻挑起,素手揉着绣帕,清澈的双眸闪烁不定,试探道:“公子当真要抽奴家?” 水溶瞧了杜月娇一眼,见其神情带着些许忐忑,明白是他的话语吓着杜月娇了,沉吟一声,倒也没回,毕竟水溶做不出迁怒人的事情,只是话赶话了。 杜月娇见状柳眉松缓下来,刚刚的一幕让她想起了难堪的往事,眼下这一幕,应是小郎君气急了,一时口不择言。 念及此处,杜月娇近前安抚道:“公子,您消消气,再打下去,怕是要把人都打死去,旁的不怕,就怕招了晦气。” 水溶闻言垂眸瞧了瞧躺在地上哀嚎的薛蟠,冷声道:“你瞧瞧这狗东西的劲,精神的很,我手下有分寸,打不死人。” 若是薛蟠真要被打死,岂能哀嚎的起来,水溶不过是拿着掸子朝身上打,又没照着大脑门去,出不得事。 杜月娇听后更加确定水溶只是气急了,并没有真要打死对方的打算,想着头一回见水溶如市井泼皮一般,与往日形象大有不同,一时间倒让杜月娇心思莫名。 忽地,屋门外响起脚步声,没一会,冯紫英掀帘而入,本想着来晚了一些,先道个恼,只是双手刚拱手,便瞧见眼前这一幕情形,顿时怔住了,这是上演全武行? “冯兄弟,你来了,快救救我,要不然我就要被打死了。” 躺在地上的薛蟠见冯紫英来了,顿时来了精神,挣挫着身体挪了过去,抱住冯紫英的大腿哭诉起来。 冯紫英垂眸瞧了瞧痛哭流涕的薛蟠,复又抬眸看向神情淡漠的水溶,心中正疑惑,陡然间又见杜月娇眉角示意着水溶,心中沉吟片刻,大致有了着落。 谨慎的冯紫英且先不论其他,忽视抱他大腿的薛蟠,对着水溶拱手道:“小可来晚了些,公子切莫怪罪。” 薛蟠虽是“呆霸王”,但是不傻,需知冯家亦是勋贵,可连他都对眼前的小白脸恭敬有礼,且又恭称对方为公子,一时间就明白水溶的身份绝不是小白脸一类,而是京中权贵。 怪道对方知道自个薛家的身份,居然还下死手,原来是有底气,遭了,踢到铁板,要闯大祸了。 水溶见冯紫英来了,轻缓一口气,整了整褶皱的袖袍,招呼道:“本就是我临时遣人邀你来的,有什么可怪罪的。” 对待冯紫英,水溶自然不同,不说水溶颇为欣赏于他,便是冯家纳帖投拜,他也得和气一些。 冯紫英轻应了一声,思忖片刻,还是询问道:“公子,可是薛兄弟不开眼得罪了您?” 水溶闻言抬眸瞧了眼冯紫英,看他这幅情形,像是想为其求情,倒是重情义,左右火气也降了,索性就卖个面子给冯紫英。 正当水溶想着息事宁人的时候,薛蟠回过神来,忙叩头不迭,道:“是我猪油蒙了心,见公子长的好,起了歹心,调戏了公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好歹积阴功饶我罢。” “调戏王爷”? 冯紫英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他以为薛蟠只是言语之间得罪了王爷,没想到居然如此,这要是计较起来,整个薛家都讨不到好,真是胆大妄极。 此时水溶一张白润的脸蛋儿都青了起来,好家伙,刚想息事宁人,薛蟠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把事情抖个干干净净,这不是赤裸裸的打他的脸,真是蠢的可以,这么蠢的人能长这么大,真是见了鬼了。 念及此处,水溶沉着脸吩咐道:“紫英,把这个混账东西提到顺天府大狱里去,告诉顺天府尹,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提他出狱,更不准给他任何优待,若是敢阴奉阳违,我拆了顺天府衙。” 对于薛蟠自寻死路的作法,显然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但是打死也不至于,那就将这小子送进大狱,听说大狱里的人鱼龙混杂,待久了就有些小癖好,爱捡皂角什么的,薛蟠不是喜欢这些,水溶这也算是成人之美了。 冯紫英见水溶发了火,当下也明白不宜求情,而且只是送到大狱,又不是打杀了去,已然是宽宏大量,于是冯紫英拱手应了下来。 薛蟠见冯紫英要带他去大狱,当即就不乐意了,吵闹道:“我姨夫是荣国公府的老爷,舅舅是京营节度使,你不能送我去大狱。” 水溶听后嗤笑一声,什么狗屁荣国公府的老爷,不就是个二房,还有王子腾,京营节度使,好大的威风,以为他是普通的王爷?就是他来了也得乖乖俯首帖耳。 “拖他下去,看着就心烦。”水溶懒得与这白痴说话,以往在金陵作威作福惯了,以为在京城谁都给薛家面子,得,让他去大狱里吵闹去,给他开个眼。 冯紫英闻言不由分说,上前拽着薛蟠就走,眼下王爷还没气急了,要是气急来,指不定有好果子吃。 而且事后还得提醒薛蟠不可多言,堂堂北静郡王被男人调戏的事情要是被宣扬出去,渍渍渍,北静王府的脸面都要丢尽来。 烦人的薛蟠被拖了下去,只是时不时地传来薛蟠的吵闹声,让水溶愈发恼怒,若是水溶真要计较,别说薛蟠这个混账,整个薛家都讨不到好。 只是没必要,宣扬出去,水溶的体面还要不要了,为这么一个货色成为京中闲谈的笑料,吃亏的还是他自个。 这该死的东西,真的是穷奢的日子过久了,不知好歹。 杜月娇见水溶依旧忿忿不平,移步近前,提着帕子的手儿替水溶顺气,安慰道:“消消气,切莫恼了,总归伤的是自个,况且小郎君生得俊,让人瞧着欢喜也是正常。” 说着,不由地“咯咯”笑了起来,毕竟她说的也没错,凭水溶的长相,瞧着的确让人欢喜。 水溶闻言气的发笑,反问道:“怎么,这还是我的过错了?那我觉着杜姑娘生的风流,是不是也能调戏你?” 前一句话,他还觉得有理,可是后一句什么意思,生的俊就要让人调戏,什么歪道理?照她这般说,那水溶瞧见生的俊的就去调戏,那也没错喽! 杜月娇听见水溶说她生的风流,眉眼不由的眯了起来,掩嘴笑道:“旁人自是不可,可若是小郎君,奴家也不恼呢!”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这小娘皮,故态萌生,言语又随意起来,真要调戏了她,指不定心里怄气呢! 目前而言,水溶与杜月娇的关系虽是主仆,但也类似于先前说的“好友”,闲着无事的时候来这儿闲趣,让水溶感觉颇为轻松,有一股红颜知己的意味,没必要因此坏了这份情谊。 先前心中愤懑,水溶并未注意杜月娇的装扮,此时心气渐渐平和下来,见其身着清凉,不由地眉头微蹙,没好气的问道:“杜姑娘怎么换了这身衣裳?” 换衣裳归还衣裳,干嘛大冬天的穿夏裳,他又不是苛刻的东家,“天上人间”不至于穷得连更换的衣裳都没有吧! 杜月娇眨巴着眼瞧着水溶,檀口微张道:“奴家这身打扮,小郎君不喜欢吗?” 别以为她不知道爷们,越是穿的少,那眼珠子就越是灵动。 水溶闻言眉头轻挑,目光打量起小娘皮,大红色华衣裹着赤色鸳鸯肚兜,傲人的身姿展露无遗,丝绸如墨色的青丝随意的飘散在腰间,身材纤细,蛮腰赢弱,玉颊粉嫩,那灵动的眉梢流溢出妩媚的光泽,撩人心怀。 此情此景,莫不是小娘皮在诱惑他? 水溶双眸流转,沉吟一声后,清声道:“刚刚的气儿我还没消,杜姑娘别拿我取笑。” 对于杜月娇,水溶是以朋友的态度对待,即便心中有涟漪,他也不会失了分寸,坏了情谊。 杜月娇闻言不由的睃了水溶一眼,她都这般暗示了,小郎君怎么还疑神疑鬼的。 思虑片刻,杜月娇美眸流转,轻咬下唇,如葱根的食指在水溶胸膛上划着圈儿,娇媚道:“小郎君心里有气,奴家帮你顺顺。” 水溶闻言心中一跳,“顺气”?怎么个顺法? 此时的水溶明白杜月娇不是在取笑他,因为这小娘皮是有分寸之人,言语轻挑的调笑实属正常,绝不会三番两次,更不会动起手脚,踩到对方的底线,这也是水溶不在意这小娘皮调笑于他的缘由。 爷们的调戏,水溶忍不了,但是女儿家的调戏,还是品貌不俗的女儿家.这就不同了。 念及此处,水溶目光打量起眼前多姿的小娘皮,身姿傲人,生性风流,那股子媚劲,能勾起人原始的悸动。 他只是觉着与杜月娇相处颇为轻松自在,拿这小娘皮当做朋友对待,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果真是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 第58章 不可失传的技艺 第58章不可失传的技艺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窗帘上挂着细腻的绣花,当中摆着一扇精致的屏风,屏风上搭着大红衣裙,后面是一张悬着晕红帐蔓的拔步床。 水溶倚靠在拔步床上柔软的锦缎上,目光悠然的看着撅着的杜月娇,其低着螓首,头上碧玉玲珑簪上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轻摇,犹如风铃一般随风而动。 既然小娘皮主动了,水溶没必要端着,一切仿佛就是水到渠成一般,宛若吃茶喝水。 此时水溶不想其他,脑海中想到的是物理降火第一人的坤哥,吾辈之楷模,自当效仿之。 埋首的杜月娇抬眸看向安然的水溶,不由地嗔道:“小郎君就这般气恼?” 不就是被男人调戏了,至于恼到这般程度,据她所知许多达官贵人都有这等嗜好,又不是大事,而且人都被打的半死,这还没消气。 水溶闻言轻挑眉头,白了杜月娇一眼,清声道:“你说的轻巧,左右不是你被调戏。” 他一个大老爷们被另一个爷们调戏,要是这都能忍,岂不是承认他有此癖好,这个时代能接受不代表水溶能接受。 杜月娇不由地睃了水溶一眼,这说的是什么话,此情此景,她比被调戏还不堪呢!不过杜月娇也不言语,抿着唇不再多言,兰指轻拂水溶腰身。 水溶神色带异,这峰回路转的,比起璎珞的绕树三匝不知强了多少倍,或许这就是经验的差别,璎珞过于尽心,只顾着动作的忙碌,领悟不到其中真谛。 心中百转交集,思虑片刻,水溶瞧着埋首的丽人,询问道:“你这技艺是在青楼学的吧,可有什么技巧。” 一般而言,青楼都有丰富的取悦手段,这峰回路转的有些让人上头,他打算问问情况,想着让璎珞、可卿学学,凭这份技艺,足可称之为老师。 杜月娇闻言兰指微顿,轻抬螓首,精致的玉容苍白起来,莹润的双眸闪烁不定,忐忑道:“小郎君问这个作甚?” 水溶瞧见丽人苍白的玉颊,顿时恍然,他只顾着询问技艺,倒是忘却了一门技艺若想登峰造极,除却知晓其技巧,也要勤加练习,若是练习,得有对象不是。 沉吟一声,水溶伸手挑了挑丽人的下颌,温声道:“伱的过去我并不在意,不用多想,我问这个纯粹是好奇而已。” 这小娘皮的情况,水溶是有了解的,其本身是风尘女子,且有一段日子赎身伴情郎,经验丰富实属正常。 杜月娇闻言神情舒缓,自嘲道:“奴家残花败柳,学会这些下作的技艺不足为奇。” 水溶瞧着丽人神色黯然,知晓自己的无心之言戳中了小娘皮的深处,相当于是揭人伤疤,于是水溶轻声安慰道:“杜姑娘当初自赎其身已然比旁人强上数倍,只不过是所托非人,非你之过,若是我嫌弃于你,也不会与你相交,更不会将会馆的事情托付于你。” 对于杜月娇,水溶其实还是很欣赏的,在这个封建时代,男尊女卑,女子本就生活不易,更何况是风尘女子。 常言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小娘皮在年华正盛之时为与情郎相伴,有魄力拿自己的银子赎身,过平凡普通的生活,需知以杜月娇的形貌以及当初的名声,只要她想,大把的人为她赎身,从此过上娇奢的生活,完全不需为生计奔波,由此可见,其品性就比常人强上不少。 现阶段的杜月娇虽然言行轻挑,但并未自甘堕落,长袖善舞也不过是为求生存,其品性不成问题,无非就是所遇非人,失了清白之身。 女人嫌弃于男人家穷,男人嫌弃女人人老珠黄,精致利己,但杜月娇显然不在此之列,因此,水溶觉得杜月娇并不如世人所说的那般不堪,或许用“傻女人”这个称呼更为贴切一些。 若杜月娇品性不端或者自甘堕落,冯紫英那些人也不会与其相交,水溶也不会将“天上人间”的一切事宜都交于杜月娇管理。 至于所谓的残花败柳,杜月娇都如此不堪,那水溶前世有多少残花败柳? 杜月娇闻言目光盈盈,双眸看着水溶愈发莹润起来,眼前的小郎君果真知心人,知她苦楚,不会因此而厌弃于她。 念及此处,杜月娇心中不由怅然,只恨当年看走了眼,误入歧途,以至于不保清白之身,全然喂了狼狗。 心中思虑片刻,杜月娇语气怅然道:“小郎君是不是觉着奴家浪荡?你若是不喜欢,奴家就改。” 身处风尘之地,且又不复往年风采,若是没有与男子周旋的本事,她何能自保?真当青楼是慈善场所,一旦没了价值,怕早就是一点朱唇万人尝。 以往杜月娇只为自个而活,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可如今不同,面对眼前的小郎君,她心中甚是在意,不想让他嫌弃了,更何况带着面具的生活,谁又喜欢。 水溶闻言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的事,做好你自己比什么都好。” 杜月娇形貌不俗,确实博人眼球,但这不是水溶对其有想法的主要原因,最主要的是水溶喜欢杜月娇身上这味,若是改变了,那与他身边的人有何差别? 千篇一律颇为无趣,多姿多彩才能让人眼前一亮。 呃,有些渣的气质,不过合理合法。 杜月娇闻言双眸流转,果真是所托非人,遇上良人。 君既诚心相待,妾定报之以礼。 水溶眉头紧蹙,复又舒缓开来,轻舒一口气,挑眉道:“你还没告诉我技巧呢,老实交待,可别藏私。” 但凡有技艺的人都喜欢留一手,以至于许多珍贵的技艺失传,像这些优秀的技艺,绝然不能让它失传,得好好传承下去,要不然真是可惜。 杜月娇闻言嗔了水溶一眼,忙的时候问这些作甚,扰她心神。 既然小郎君心中只是好奇,杜月娇也没必要遮掩,于是一心二用的解释了一遍。 水溶听后心中恍然,此等技艺,必须要有舌灿莲花的本事,配合兰指轻拂施展“腰逗”之术,双管齐下,才能做到短暂的引而不发,让人享受到极致。 得,以后有机会让璎珞试试,看看这浪猫儿有没有天份。 暗自下了决定后,水溶的目光微垂,瞧着伏低做小的小娘皮,水溶伸手挑起其散落的青丝,轻捻起来,悠悠道:“以后别叫我小郎君,喊我爷便是。” 杜月娇闻言身子顿了顿,抬眸瞧向水溶,目光盈盈起来,所谓“爷”,那是一种尊称,酒楼伙计以及姑娘们面对客人都会喊爷,但是“爷”这个词在自家里有另一种意思,意味着自家的就比别家的要亲。 此情此景,水溶显然不是为了表示高人一等的虚荣心,而是表示亲近之意。 杜月娇心中欣慰,旁的不说,以水溶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不在意此事,足以证明小郎君的品性。 念及此处,杜月娇垂眸颔首,只是目光所及之处,不由的让杜月娇笑言道:“爷说的是,的确不应喊爷为小郎君,以后爷不也用喊奴家杜姑娘,叫月娇便成。” 水溶闻言嘴角微抽,这小娘皮,还在逞口舌之利,真是服了她。 不过话说如此,但是这小娘皮就是这个味,缺了这个味,水溶还提不起兴趣,古人之风骚,吾心向往之。 心中思虑片刻,水溶阻止杜月娇的服侍,伸手挑着小娘皮的下颌,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见此情形,水溶心潮澎湃起来,面对这个小娘皮,他总是有着一股子冲动,不由地,水溶轻轻拍了拍小娘皮的脸蛋儿。 不是水溶定力不够,实在是这小娘皮功力深厚,让他心中的悸动愈发躁乱。 杜月娇杏眸流转,玉颊粉红起来,嗔了水溶一眼,移形换影一番,与水溶换了位置。 水溶见状神情满意,还是这小娘皮灵慧,只需他稍稍示意,小娘皮就明白自个的心思,当真是妙人。 第59章 红封 第59章红封 屋内静谧,偶尔有些细气微微。 默然片刻,水溶偏眸瞧着身旁的丽人,玉颜微醺,杏眸宛若一泓清水,比以往更显娇媚,或许这就是滋润的效果。 察觉到水溶的目光,杜月娇抬眸凝视,不由的嗔了一眼,爷也是的,不就是说了一句小郎君的玩笑话,何至于动气,现在倒好,身子还绵软着,没了气力。 思及此处,杜月娇目光微垂,不由打趣的问道:“爷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水溶闻言轻蹙眉头,显然明白这小娘皮的意思,摇头道:“不是,你想多了。” 这话水溶不假,真要算起来,可是璎珞小蹄子独占鳌头,只是他没必要言明。 杜月娇眉眼眯了起来,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她猜爷是睁眼说瞎话,若不是头一遭,怎得徘徊不前,要不是她指点,怕是不得要领。 不过杜月娇也不会拆穿,调笑的话过犹不及,于是岔开话题道:“记得会馆筹备之时,爷三令五申说过馆内绝不容许皮肉勾当,眼下咱们如此,算不算得上坏了规矩。” 水溶闻言偏眸看着戏谑的小娘皮,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回答,毕竟小娘皮说的不错,当初水溶确实立过规矩,会馆内绝不容忍皮肉勾当,而眼下也确实坏了规矩,而且坏规矩的还是东家和馆长,这算不算的上是上梁不正,下梁必歪? 沉吟一声,水溶复又轻捻起来,清声道:“我又不给你银子,那就算不上皮肉勾当,不算坏了规矩。” 所谓皮肉勾当,那就是买卖,但是没有银钱交易,那就不是买卖。 杜月娇身子微颤,玉颊微醺,睃了水溶一眼,满是嗔怪之意,爷这是在报复? 不过杜月娇并未在意,只是没想到自家爷居然说出这番歪理来,而且她似乎还反驳不了。 水溶偏眸瞧着杜月娇,也不在意,思虑片刻后,提醒道:“咱们两个属于特例,下面的那些人你管紧些,切莫让她们胡来。” 作为东家,怎么着也得有些特权,但是下面的人不可以,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一旦开了这个口子,怕是难以扼制。 所谓“君之爱财,取之有道。”,水溶没必要为此丢了底裤,而且废除了这规矩,对于水溶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反而因此来的客人络绎不绝,让水溶赚的盆满钵满,需知这规矩本就是保护会馆内的姐儿们才立的。 杜月娇闻言轻轻颌首,即便是风尘女子,但是自尊自爱还是极为重要的,待日后赎身,有清白之身,到底要好上一些。 腻歪片刻,水溶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水溶是有家的人,家里还有三个离不开他的人,不能回去的太晚,让她们牵肠挂肚的。 杜月娇见状嗔了水溶一眼,挑逗一番,又离去,此情此景,岂不有穿上裤子不认人的嫌疑? 只是杜月娇也明白两人身份的鸿沟,此番不过是腻歪一句。 见水溶起身,杜月娇从床边拾起赤色鸳鸯肚兜,遮住那晃人眼球的雪白后,清声道:“奴家服侍爷更衣。” 水溶偏眸瞧了一眼杜玉娇的身姿,这一尺不到的布料,能遮什么,半遮半掩的,更为撩人,实话实说,他还宁愿这小娘皮不穿。 不过水溶倒也没说什么,安然享受着服侍。 默然片刻,水溶忽然道:“以后伱有什么要紧事儿,遣人去北静王府寻我。” 杜月娇抬眸莹润的瞧向水溶,嘴角含笑,以往水溶并未告知其身份,虽有猜测,可到底是臆测。 一般而言,去怡性销魂之所潇洒的公子都会刻意隐藏身份,甚至于家教过严的,还装作互不相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徒增烦恼。 像那等嚷嚷的,要么就是纨绔公子,丝毫不顾及,要么就是其本身就不受重视,表彰其身份来以此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但凡名门望族,其家风严谨,能低调行事,就绝不会宣扬,尤其是皇家身份,更是如此,毕竟出来潇洒,偷偷摸摸的亦可理解,即便是被人知晓大抵也只是会心一笑,可若是大张旗鼓的,这不是自个找不自在? 此番水溶主动告知,显然是当自个人,这怎么能不由得她欣喜。 不过她虽猜测水溶是皇室贵胄,可没想到是北静王府,需知北静王府地位超然,不同于一般的王府,在京中无人不知。 按年龄推算的话,爷十有八九就是北静王府新任的北静郡王,这倒是让杜月娇心中诧异不已。 “奴家能有什么事儿,往后就待在“天上人间”为爷赚银子,哪日爷若是闲的无趣想吃酒听曲,那就来一遭。” 身份的鸿沟泾渭分明,她不敢多想,也不图什么,只要自家爷偶尔能来一回,她就心满意足了。 水溶偏眸瞧了瞧杜月娇,她的意思无非就是余生待在“天上人间”,不求名儿不求份,不得不说这小娘皮就这点好,放浪的同时,还有分寸,是个不错的妙人。 若是杜月娇生出别样的心思,水溶可不会惯着,无论水溶如何喜欢她都不可能让她进王府,皇家不会允许,北静太妃更不会容忍。 更何况水溶对杜月娇谈不上喜欢,更多的是情欲罢了。 思及此处,水溶笑言道:“你这是把“天上人间”当成金屋了。” 汉天子金屋藏娇,广为流传,眼下这小娘皮名讳里也有个娇字,倒是适情适景。 杜月娇闻言睃了水溶一眼,噘嘴道:“奴家什么身份,用不着金屋,爷莫拿奴家打趣了。” 水溶笑而不语,汉天子藏的“娇”是大汉皇后,杜月娇怎能比的上,不过他也就是戏言,杜月娇不是阿娇,他也不是汉天子。 待水溶穿戴整齐后,便迈步沿着游廊走道离开,行至院门前,丫鬟莲儿小跑着追了过来,塞给水溶一物,说是自家小姐给的,便转身离开。 水溶瞧着手中的物件,是一封红封,摸着咯人,似乎是石头之类的。 心有猜测的水溶面色一沉,拆开瞧了起来,几两碎银从红封里掉落. 第60章 大爷出事了 第60章大爷出事了 荣国公府,东北角,梨香院。 此处乃是当年荣国公暮年养静之所,小小巧巧的,约有十余间房屋,前厅后舍俱全,颇为幽静。 屋里暖炕上,坐着一容貌丰美,举止娴雅的豆蔻少女,其柔腻的玉手正捧一锦帛,杏眸专注的做着女红。 豆蔻年华的少女名唤宝钗,从金陵上京不久,自打来贾府探亲,便安住在梨香院。 不多时,一中年妇人移步进来,此人正是薛家当家主母,薛宝钗的母亲。 宝钗瞧见来人,放下手中女红,起身浅浅笑道:“妈,你不是去姨妈那儿了,这会子怎么回来了。” 自打住进了荣国公府,自家妈与姨妈两姊妹每日相谈叙旧,好不热闹。 薛姨妈瞧着自家乖女,温声笑道:“你姨妈有些乏了,不好打扰,所以我先回来了,倒是乖囡你,怎么不去与姊妹们玩,这会子做这些做甚。” 宝钗闻言清声回道:“刚与宝兄弟他们坐了一会,现在也是无事,索性做些女工。” 薛姨妈听见宝玉的名头,心下微转,沉吟道:“乖囡,伱上京待选的事情没个着落,往后可有什么打算?” 宝钗闻言轻叹一声,她进京待选连第一关都没过,此事已然没戏,倒也不用多言。 只是听着薛姨妈问她往后的打算,这就让宝钗回过味了,怕是自家妈心里有了主意了。 念及此处,宝钗垂眸问道:“妈是怎么想的?” 薛姨妈闻言轻轻颌首,自家这个女儿乖巧听话,比另一个不省心的玩意不知强多少倍。 沉吟一声,薛姨妈开口道:“乖囡,先前与你姨妈玩笑,夸你平和体贴,为人周到,日后嫁了人,定是家中的贤内助,说把你许给宝玉就好。” 宝钗闻言垂眸不语,若真是玩笑话,自家妈怎会告知于她,怕是两人皆然有意,想着亲上加亲,一拍即合。 虽说宝钗进入贾府的时间不长,但是她与府中的姊妹相处的融洽,对其秉性大致有了解,对于宝兄弟,宝钗心中并不厌烦,甚至于觉着他的性子爽直,殊为不错。 不仅如此,宝兄弟出身荣国公府,虽是二房,但其身份地位亦是常人所难及,唯一不足之处是宝兄弟醉心于胭脂堆,厌弃经济仕途,颇有些没担当。 而且这位宝兄弟貌似有“疯症”,偶尔犯病。 对于宝钗而言,女子本弱,理应依附,理智的分析,宝兄弟虽有身份地位,但是与自己所想良婿,差了那么一些。 只是“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宝钗素来谨守本份,也不好驳了去,于是只能垂眸不语。 薛姨妈见状心下也是了然,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乖囡,咱们薛家什么情况你也晓得,自打你父亲去了,家中的生意是一年不如一年,旁人也瞧着咱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个个心里都藏着奸,原本指着你哥哥大了些懂事,能撑起这个家,可你哥哥什么德行,你也知道,再这般下去,薛家都要没落了。 此番你进宫待选,若是有运道,被贵人看重,往后也能扶持一二,保住薛家的体面,只是到底落了选,现在你姨妈有意,这是好事,宝玉是个聪明俊秀的孩子,又出身名门望族,若是你嫁了他,薛家也能依仗贾家,不至于没个体面。” 宝钗闻言沉默不语,她自小随着薛姨妈处理薛家的生意,对于薛家的情况自然是一清二楚,薛家没个顶梁柱,不知被多少人小觑,旁的不说,就说薛家生意遍布,其下店铺不知凡几,当初父亲在时,时常查账,故而店铺的的掌柜都不敢动心思。 只是自打父亲去了,她们孤儿寡母的不好走动,那些个妖魔鬼怪就现行了,现今薛家的生意,利银是一年比一年少。 眼下薛家的情况愈发不好,几近衰败,她心中也是急的很。 轻叹一声,宝钗应声道:“妈和姨妈觉着好就成。” 形势如此,由不得人,宝兄弟虽然没个志向,但是其家世优渥,且又聪明灵秀,此时年纪尚小,心性未开,等大了些许就好了。 薛姨妈闻言嘴角含笑,她知道自家女儿断不会驳了去,于是开口道:“你们现在还小,不急于一时,往后你与宝玉亲近一些,日后也好相处。” 现在只是有意向,宝玉年纪尚小,不急于一时,而且以老太太对于宝玉的宠溺,定然是要得到她的许可,如今看来,不光是宝钗要主动些,便是她也要时常去老太太那儿坐坐,露露脸面才是。 宝钗抬眸瞧了眼薛姨妈,沉默不语,怎么说呢,让一个女儿家的主动去接近,有些.恬不知耻。 只是她也明白,薛家现在只好仰仗贾家。 正此时,一丫头疾步跑了进来,面上带着焦急之色,顾不得喘气,忙禀道:“太太、小姐,不好了,大爷出事了。” 薛姨妈本来见丫鬟没个规矩,愈要训斥一番,陡然听见自家儿子出事了,当即面色一变,猛地站起身子,质问道:“你大爷好好的,能出什么事,胡言乱语的,仔细揭了你的皮。” 宝钗神色担忧,但她是理智的人,倒没乱了方寸,她知晓自家哥哥的浑样,闹出事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于是询问道:“同喜,哥哥出了什么事情,你仔细说来。” 同喜缓了一口气,开口道:“小姐,外间来了一位冯公子,他说咱们大爷得罪了贵人,现下被拿进了顺天府大牢。” 薛姨妈闻言面色惨白,得罪了人被下大狱,这孽障是得罪了什么贵人,一时间,薛姨妈眼前一黑,险些栽倒,若不是宝钗眼疾手快,怕是人都栽了下去。 宝钗此时心中也急,只是她明显现在需得了解情况,于是问道:“哥哥得罪了什么贵人,好端端的怎么会下大狱。” 以薛蟠的身份被下大狱,那得罪的贵人绝对不同凡响,这不由的让她担心起来。 同喜摇了摇头,回道:“奴婢也不知道。” 听见这话,宝钗强忍心中担忧,思索片刻,杏眸瞧着面色惨白的薛姨妈,清声道:“妈,事情也许没有咱们想的那么糟,先请那位冯公子来询问一二,咱们在做打算。” 薛姨妈闻言顿觉有理,得先问清情况,想法子把那孽障捞出来。 第61章 这纷纷扰扰的不知何时是个头 第61章这纷纷扰扰的不知何时是个头 “天上人间”,落月居。 杜月娇内系赤色鸳鸯肚兜,外披着中衣,安然的坐在几案前品茶,瞧见莲儿走了进来,清声道:“红封送了过去?” 莲儿应声道:“红封送给东家了。” 杜月娇闻言轻轻颌首,倒也没再多言。 莲儿见状神色略显犹豫,沉吟一声,询问道:“小姐,你怎么给东家送红封啊!” 送红封,这是青楼给头一遭的客人用的,自家小姐此举是何意? 杜月娇偏眸瞧了莲儿一眼,大抵也清楚她的意思,只是她有她的做法,没必要解释,于是开口道:“你不用管这些。” 从水溶的态度而言,且不论轻重,起码是对杜月娇是认可的,这让她心中欣喜。 只是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岂能痴心妄想的攀上去。 此番送红封给水溶,并不是取笑于他,而是旨在表明两人的关系,他们之间是客人与姐儿的关系,并不需要记挂在心上,而自个也不会有非分之想,相信爷会明白其中深意。 莲儿闻言无奈的沉默下来,作为丫鬟的她,只需负责服侍小姐,倒不好言他,目光瞧见绣榻的凌乱,于是上前整理。 掀开被褥,瞧着被单上的狼藉,年少不懂事的莲儿一时没有回转过来,惊诧道:“小姐,您尿床了?” 正喝着茶水的杜月娇闻得此言,险些一口气呛到,其玉颊上不由的羞臊起来,偏眸睃了莲儿一眼,倒也没怪罪。 毕竟杜月娇心里清楚,莲儿虽在青楼,但是卖入青楼时还小,故而只能做些杂活,待大了些又到自个身边,从未芙蓉帐暖,没见识过场面,不懂事倒也情有可原。 只是瞧着那被单上的狼藉,玉颊不免绯红,久旱逢甘露的,难免一时收不住,不足与外人道也。 念及此处,杜月娇岔开话题道:“先去准备热水,我待会沐浴。” 身上有些腻乎,得先洗洗。 莲儿闻言轻轻颌首,也不多言,下去准备热水。 不多时,热水准备妥当,在莲儿的服侍下,杜月娇脱去身上的衣裳,傲人的身姿显露于前。 莲儿接过衣裳,将其挂在屏风上,回转身来准备服侍,只是瞧见那浑圆上错落的红印,不由诧异道:“小姐,东家是打您了?” 杜月娇闻言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解释为好,有时候,那不叫打,索性也就不解释。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杜月娇进入暖洋洋的水中,顿时浑身舒畅起来,那绵软的感觉复又来袭,让杜月娇回想起先前的场景,玉颊粉嫩起来。 瞧着爷像是个雏儿,可是上起手来又如老师傅一般,手拿把掐的,嘴下也不留情,这倒是让她觉着爷不是雏儿。 莲儿见小姐不欲多言,索性也就不问了,提着浴巾替小姐擦洗起来,片刻后,莲儿似是想起了什么,轻声问道:“小姐,要不要准备避子汤。” 自家小姐与东家都这般了,她也为小姐高兴,只是她也明白,若非东家允可,珠胎暗结的话对于小姐可不友好。 杜月娇明白莲儿的意思,但也没在意,玉手轻撩着水洗着身子,清声道:“没在里面,出不得差错。” 对于这点,杜玉娇心里有数,不光是她,水溶心里也有数,故而临时改了道儿,成了补品。 莲儿闻言倒也没说什么,安心的服侍小姐沐浴。 待沐浴完毕,杜月娇换了身华裙,其玉颊妍丽,比以往更甚,眉眼间透着活力,仿若新生一般,艳丽无比。 正当杜月娇打算着安排晚间的事宜,忽地有故友拜访,这倒是让杜月娇诧异起来。 荣国公府 冯紫英将薛蟠送往顺天府大狱后,便来荣国公府知会一声,在丫鬟的引路下来到此处,刚行院门前,远远瞧见院门处焦急候着的贵妇人及娇小姐,顿时就明白那是薛兄弟的母亲与妹妹。 这倒是让冯紫英诧异,没想到薛家母女既然半点也不避讳,想必是为薛兄弟的事情心急了。 念及此处,冯紫英快步上前作揖道:“小可冯紫英,见过伯母、薛家妹子。” 此时的薛姨妈心急如焚,也顾不上仪态,忙追问道:“蟠儿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得罪人,还被提进了大狱。” 冯紫英知晓对方是因为薛兄弟的事情乱了心神,思忖片刻,清声道:“伯母,薛兄弟他吃多了酒,言语间得罪了贵人,惹得贵人气恼,便把他提进大狱里去了。” 对于水溶被调戏的事情,他可不会宣扬,薛蟠被打的事情也不必言明,要不然容易让人挂心,左右他请大夫医治一番后,大抵都是些皮外伤,并未伤到筋骨,养养也就好了。 薛姨妈闻言眉头紧蹙,不满道:“言语间得罪了人就把人送到大狱,这京城还有没有王法。” 还以为薛蟠是做了什么混账事,原来只是言语间得罪了人,这犯得上把人送大狱里去? 冯紫英闻言挑了挑眉,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为好,细想片刻,提醒道:“伯母慎言。” 一旁的宝钗闻言杏眸微转,自家妈是因为哥哥落难,故而失了分寸,眼下的情形定然不是这位公子说的那么简单,于是上前盈盈一礼,清声问道:“冯公子,不知哥哥得罪的是哪位贵人?” 能让眼前公子提醒慎言,对方的身份定不简单,只有先问清对方身份,才好想法子捞哥哥出狱。 冯紫英抬眸瞧了瞧宝钗,这问题问到关键,倒是个明白人。 沉吟一声,冯紫英开口道:“公子的身份小可不好多言,只能说是贵不可言。” 在冯紫英看来,水溶没有让他暴露其身份,那么他就不能直言,只好隐晦一些,毕竟小心无大错。 “贵不可言”,宝钗闻言杏目圆睁起来,在京城之地称的上贵不可言的,那可不多见。 薛姨妈此时心思都在自个的那个混账上面,倒是没在意这些,而是出声道:“实在不行,让蟠儿姨夫出面,荣国公府的面子,应当能把蟠儿带回来吧!” 国公府邸,这在权贵如牛毛的京城之中亦是翘楚,由荣国公府出面,好歹卖些情面来,总归是亲戚,不看僧面看佛面啊! 宝钗闻言垂眸不语,虽是麻烦了贾家,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她哥哥得罪了贵人。 冯紫英听后摆手道:“不可,公子只是气恼了,让薛兄弟去大狱吃些苦头,若公子真要计较,荣国公府也担待不起。” 此事本就是薛家的过错,即便是闹了上去,熟对熟非亦是分明的很。 要是记得没错的话,薛兄弟的姨夫是荣国公府的二房,也代表不了荣国公府,情面不情面实在是想当然了。 而且荣国公府虽是豪门贵族,但是现今也逐渐落寞,比起炙手可热的北静郡王府,差了不少,也卖不到多大的情面,除非是老国公在世,方能卖些情面。 听见连荣国公府也担待不起,宝钗心中顿时一惊,自家哥哥是得罪了什么贵人。 不光是宝钗,便是薛姨妈也回过了神,神情错愕,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 冯紫英见状安慰道:“伯母,薛家妹子,公子素来谦逊有礼,宽宏待人,并不会对薛兄弟如何,此次也是气恼了,让薛兄弟长长记性而已,并无大碍,两位且放宽心,待公子气消了些,小可在为其求情。” 总归与薛蟠相识一场,他也不能干看着,能帮衬就帮衬一把,只是要量力而为。 宝钗闻言心下松缓许多,好歹自家兄长并无大碍,至于下大狱的事情,此时也没办法,而且自家兄长有时确实过于混账,吃些苦头或许还是好事。 念及此处,宝钗上前盈盈一礼道:“那就劳烦冯公子了。” 冯紫英轻轻颌首,倒也没说什么,沉吟一声,再度提醒道:“薛家妹子,还有一事,公子发下话来,言明任何人不许给薛兄弟优待,故而你们也不要想着去打点,那是徒劳无功,反而可能把事情弄遭来。” 宝钗闻言心下微顿,若是没有提前打点,自家兄长不是要吃大苦头,这让锦衣玉食的兄长如何受得了。 一旁的薛姨妈更是担心的不行,不由得抱怨道:“这不是要那孽障的命。” 宝钗沉吟一声,杏眸瞧着冯紫英,轻声道:“冯公子,这天气寒冷,不知可否麻烦冯公子带几件防寒的衣裳送给哥哥。” 既然不能优待,送两件御寒的衣裳总成,而且这位冯公子看样子与那位贵人相熟,由他送去,定然不会出什么岔子。 冯紫英闻言轻轻颌首,送两件衣裳,的确不是什么大问题。 宝钗见状,忙吩咐人去取来,将其交给冯紫英后,冯紫英见事情已然言明,也不便多待,于是告辞离去。 待冯紫英离去,薛姨妈也绷不住了,老泪纵横的啐骂道:“这该死的混账东西,早就让他安分些,偏偏不听,这才上京多久,又得罪了贵人,现在好了,关进大狱受苦去了。” 宝钗见状忙上前安慰,她知道自家妈啐的这般凶,那是心里太过于担心哥哥了,只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好安慰母亲想开些。 哎.这纷纷扰扰的,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第62章 王爷是哪个意思? 第62章王爷是哪个意思? 北静王府,套间暖阁。 可卿坐在西窗一方软塌下,手里拿着一本册本翻阅,明丽的玉颜粉嫩微醺,柳叶般的睫毛微微颤动,莹润的杏眸如秋水盈盈。 不多时,水溶从外间举步而入,瞧见醉心于文学的可人儿,似与宁静融合,颇为祥和。 不由地,水溶轻唤道:“可儿。” 可卿偏眸瞧见来人,不由芳心欢喜,莹润的杏眸似喜似嗔的看向水溶,声音中带着雀跃,起身道:“王爷,您来了。” 水溶见状心中莫名,这雀跃欢喜的姿态,不就是恋爱中的小女人,眼下这娇人心都在自个身上了,还挺有成就感的。 移步近前,水溶温声道:“嗯,来看看你,你这是看什么书呢,这般入神。” 先前进屋,瞧见可卿入神,以至于他进屋都没有察觉,他倒是有些好奇,什么书能有这般吸引人。 可卿闻言玉颊滚烫起来,含情的双眸闪过一丝慌乱,瞧着水溶的目光注视着手中的册本,忙将其藏在身后,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就是一些普通的女诫。” 这东西切莫让王爷瞧见,万一让王爷觉着她是个浪荡之人,嫌弃于她,那就后悔莫及。 想到此处,可卿心中不由嗔恼起来,霜降那丫头怎么回事,王爷来了都不知道言语一声。 水溶目光瞧着双眸闪烁不定的可卿,神色渐显狐疑起来,若是普通的女诫,何至于如今紧张? 原本水溶只是随意一问,眼下倒勾起了好奇之心,于是水溶手朝着可卿藏在伸手的册本伸去。 可卿见状芳心剧颤,玉手不由的攥了攥册本,复又松了下来,王爷要看,她也拒绝不了,左右这是太妃给的,又不是自己私藏。 水溶拿过册本,目光瞧了眼可卿,见可卿低眉垂眼,洁白的素手绞着绣帕,似乎有些忐忑。 心中愈显疑惑的水溶翻阅起册本,待看清其中内容,神色带异,这惟妙惟肖的小人图,可卿哪来的这东西? 可卿心中正忐忑着,抬起莹润的杏眸偷瞄,见水溶目光怪异的瞧向自个,复又低垂下来,忙解释道:“王爷,这是太妃给我的,让我好好研磨。” 嗯,太妃给她的,可不是自个私藏。 水溶闻言顿时恍然,这小人图在这个时代是被禁止的,属于稀奇顽意,一般而言难以寻得,都是家中一脉相传,留给出嫁的女儿压箱底的。 记得当初可卿进入王府之时,也就带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可没这东西,先前还奇怪可卿怎么会有这东西,心中揣测是从哪儿淘来的,没想到是便宜娘给的,还让可卿研磨。 细想一番,水溶心中恍然,北静太妃的意思应当是让可卿学习,日后好取悦于他。 不得不说,北静太妃对水溶真的是疼爱到骨子里去,不光是生活起居,便是私生活,北静太妃也一一安排妥当,这母爱之伟大,令人赞叹。 瞧着可卿略显白皙的玉颜,水溶心中了然,毕竟这个时代女儿家讲究妇德,这等小人图就与浪荡扯上了关系。 思及此处,水溶伸手拉着可卿在软塌坐下,闻着可卿身上的清香,温声家常道:“母亲什么时候给你的。” 可卿抬眸瞄见水溶神色无异,心中有些忐忑,也不知王爷此言何意,沉吟一声,只好老实的低声应道:“夏至的时候,太妃让容嬷嬷送来的。” 水溶闻言恍然,记得先前与可卿亲近,她都是娇羞软惜,可夏至时节,那时候可卿就主动迎合的调起羹汤来,怪道可卿忽然变的风情起来,原是研磨了小人图,照这般情形,可卿怕是要比原著更为擅风情,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期待起来。 瞧着丽人微颤的睫毛,水溶心中了然,这是怕水溶嫌弃于她。 念及此处,水溶清声安慰道:“古人言:“食色性也”,这本就是顺应自然,可卿不需担心着什么。” 看看小人图,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与浪荡扯不上关系,是这个时代人的思想过于迂腐了,在水溶看来,瞧瞧也好,总好过懵懂无知,如死鱼一般没个活力,这时候,他需要鼓励可卿研磨,毕竟最终的受益者可是他自己。 可卿闻言心下缓和,她最怕的就是王爷会因此嫌弃于她,而且王爷不是说喜欢吗,回想起王爷爱逞口舌之利,似乎颇爱此道。 只是想着王爷说什么“食色性也”,可卿不由芳心微颤,嗔道:“王爷。”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双眸露出一抹狡黠之意,戏谑道:“可儿,伱研磨也有数月了,可曾有体会?” 从夏至到现在已然过了数月,水溶倒是好奇可卿有什么收获,或许有必要检验一番,这么想想还有些悸动。 可卿闻言身子一颤,玉颊嫣红似血起来,王爷问这作甚,什么体会,她能有什么体会,羞死个人,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索性如鹌鹑一般垂眸不语起来。 水溶见可卿又软惜娇羞起来,轻笑一声,这秘密都被发现了,还不是随意被拿捏,不听话就给你宣扬出去。 念及此处,水溶伸手轻抬起可卿的下颌,艳若红桃的玉颜,微颤的柳眉,粉润的樱唇,无一引人入胜。 抿了抿唇,水溶且压下心中悸动,清声道:“可儿,你素来聪慧,可知“足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闭门苦读的终究无用。” 实践出真知,死读书有何用,这是至理名言,只有感受过了,才会有心得,方可再进一步。 可卿眨巴着眼瞧向水溶,双眸略显疑惑,糯道:“王爷的意思是”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是她想的那个? 思及此处,可卿芳心羞臊,她怎么能往那儿想,这是王爷教她做人的道理呢! 水溶见状抿了抿唇,也不由多想,俯身而下,噙住那两抹桃花,右手伸向襟口的盘扣,轻轻一挑,探了进去。 可卿杏目圆睁,感受着炙热的气息迎面袭来,随之如惊涛骇浪一般,当下也明白过来,什么教人的道理,这就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片刻后,可卿细气微微,眉眼如丝,缓了一口气后,莹润杏眸盈盈地瞧着抿唇的水溶,心中犹豫片刻,提着手中绣帕垂眸道:“王爷,我服侍您吧!” 王爷的异样,她可瞧着呢,让人心中悸动,绣花鞋不由地并拢起来,左右太妃暗示下来,也不会犯错。 正当可卿满心欢喜的候着,谁知抬眸瞧见王爷双眸闪烁不定,让其面色一白,小心的询问道:“王爷是不喜欢吗?” 先前还说什么“足行万里路”,现在怎么不动声色。 水溶知晓可卿多想,抚着柔腻的脸蛋儿,轻声解释道:“可儿,咱们不急于一时,等王妃明年进府,寻个时间让她做主抬你进门。” 面对迎合的丽人,水溶怎会没有心思,只是他有他的顾虑,现今选秀已经开始了,大批秀女都已至京中候选,这也就表明水溶马上要挑选北静郡王妃,那才是王府的主母。 这个时代娶妻纳妾是极为正常之事,尤其是水溶皇室宗亲的身份,更是稀松平常,然而狼多肉少,后宅女人多了,难免生出嫌隙,这时候就要注意平衡,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对于可卿,水溶甚是喜爱,也正是因此,所知水溶才要多加考虑,不光是可卿,璎珞同样也是这个理,女人善妒之心实属正常,无非就是轻重缓解,主母进府在即,尽量不要闹出幺蛾子,给与主母一定的尊重,方便主母内心坦然的接受可卿与璎珞,这对她们两个都有好处。 而且当初招可卿进府过于仓促,等主母进府了,或可由主母操办,弄一顶花轿再抬可卿进府。 这么一来,既能给予主母尊重,又能提升可卿在府里的地位,一举两得,左右不过几月时间,不必心急,煮熟的鸭子想飞,定将其打落。 可卿闻言目光盈盈,心中明白水溶之意,所谓侍妾,其中也是有等级分明,似她现今这种不清不楚的,一般地位比较低,类属于贱妾,如果不受宠爱,在府中日子就会比较难过,生的孩子也没地位。 可是由主母做主,那就是得了主母的认可,花轿抬她进府,那就是承认她的身份地位,不说什么侧妃之类的奢望,起码也是个良妾,不至于让外人瞧不起。 想到此处,可卿心中感动不已,王爷当真是疼爱于她,处处为她想着。 王爷疼爱于她,她自然不能视若无睹,心中犹豫片刻,可卿轻咬红唇,低声呢喃几句,旋即羞涩的垂眸。 水溶闻言心中一顿,看向可卿小巧的樱唇,目光炙热起来,好家伙,居然学起璎珞那丫头来,果然啊,鼓励是很有必要的。 原先水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瞧着可卿软惜娇羞的,盘算着日后再言,此时既然可卿主动提及,那他也就不必客气,左右是早晚的事。 念及此处,水溶复不多言,起身拉着可卿朝鸳鸯帐而去,毕竟这软塌,有些施展不开。 ps:关于读者说写关于贾家姑娘的事情,作者不是不愿意写,而是水溶身为外男,根本就掺和不进去,现在书都铺垫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会与贾家扯上关系,请各位读者不要急躁。 另外,书星期一就会上架,告知众位读者,在此,感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第63章 天赋异禀 第63章天赋异禀 “咳咳咳” 鸳鸯帐内,伴着丽人的咳嗽声,响彻整个套间暖阁。 水溶伸手轻轻撩过可卿的青丝,看着那张涨红的芙蓉玉面,不由有些心疼道:“可儿,其实不必如此。” 可卿轻咽一声,偏过螓首,低声糯道:“书上说这是大补之物。”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无可辩驳,这是可卿自愿的,与水溶无关,要怪就怪那该死的册本,怎么把可卿教的如此.可人。 缓了一口气,可卿面色渐显平和,秋水般的明眸瞧向水溶,语气有些希冀的问道:“王爷可喜欢?” 水溶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怎么说呢,俗语有云:“纸上谈兵终觉浅。”,只是这点在可卿身上完全体现不出,难不成可卿真有这般天赋,仅仅依靠书籍就能无师自通,当真是.天赋异禀。 见水溶满意,可卿心中不由欣喜,王爷待她那般好,事事为她考虑周全,她自然要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水溶见可卿嫣然巧笑,一时之间心中颇有感触,伸手将其拉入怀中,捏了捏粉嫩的脸颊,轻声安抚道:“辛苦你了。” 能研磨至此,定然是花了不少心思,值得夸赞,而且擅风情的秦可卿,谁人不喜爱。 可卿依偎在水溶怀中,玉颜满是欣喜,眉眼也不由地眯起来,享受着水溶的宠溺,清声道:“服侍王爷本就是我该做的,只要王爷高兴,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早先秦可卿就是为服侍水溶而进的王府,对于她而言,再辛苦也得把王爷伺候好来,更何况她对此甘之如饴呢,也就不觉得辛苦。 只是有些痒了。 水溶闻言,心中不由感慨,端是个尽心的体己人,幸得早收入府中,要是让其进了贾府,怕是肠子都得悔青了去。 记得原著中,可卿名声不好,与其公公贾珍有染,得了个艳名,被视作浪荡之人。 其实水溶一直对此不以为意,需知可卿得过贾母的盛赞,称之为“重孙媳中第一个得意的人。”,有此评价,定然是从可卿的德行、品貌、言谈举止等全面综合素质评判而得,如果可卿为人浪荡,怎会得此评价? 再者那贾珍年岁不小,怕是有心无力,若可卿真是那般不堪,招蜂引蝶实属正常,注定不会只与其公公有染,可原著中也仅是描绘了其与公公的事儿,其他并无不妥,细想一番本就不合常理。 自打可卿进入王府,其言行举止,水溶都看在眼里,那股子娇羞软惜,完全就是小家碧玉的女儿,尤其是行事稳妥,颇受府里人赞叹,便是太妃,那也是当其是半个女儿,心中极为满意,若不是门户之差,定然是现今的北静郡王妃。 综合评价,这般周到的女儿,怎么会是浪荡之人。 说到底,在封建社会女子地位低下,其生活艰难,而秦家又与贾家门第仿若天地之隔,被有权势的公公盯上,丈夫又怯懦不堪,可卿又能如何,最终也就只能以身饲虫。 当然,至于现在这般模样,仅仅是只对于水溶,怎么说呢,人前妥当,人后这般可人儿,怎能不受人喜爱。 思及此处,水溶不由将人搂紧了些,既然可卿已然进了王府,那她的命运就不会悲惨,嗯,得好好疼爱。 可卿似乎察觉到水溶的异样,不由抬起秋水明眸,询问道:“王爷,怎么了?” 难不成王爷还要伺候,这才多长时间,莫不是如书中所言,是阳火旺盛? 水溶不知可卿心里的腻歪,捻着可卿的青丝把玩起来,想着可卿尽心尽力的,水溶也不能吝啬,思虑一番,伸手捏着可卿的鼻翼,轻声道:“你服侍的很好,作为奖励,我来伺候你一回。” 可卿闻言面色一怔,旋即嫣红似血,忙说道:“王爷身份尊贵,怎能伺候我。” 水溶不以为意,两情相悦之人,有什么尊贵不尊贵的,何况他先前也注意到了可卿的异样,感情的事情得有来有回,只顾自个索取的,过于自私,左右水溶又不是拿可卿当反娼妓粉头取乐。 对待可卿,他不会与旁人一般,需知水溶可是拿她当恋人一般,既如此,也就没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事儿。 不知过了多久,水溶面色带异的瞧着螓首埋在枕头里的可卿,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说呢,洪水泛滥,泽流千里。 对此,水溶表示理解,毕竟小人图瞧多了,自然心有所想,心火旺盛的,确实需要疏导。 水溶从一旁拿过帕子擦了擦脸,上前将可卿扳了回来,瞧着掩面的可卿,不由抿嘴一笑,打趣道:“可儿,别羞了,我又不怪罪,伱若是想了,直言相告,可别藏着。” 过犹不及,这对于男女都是一样,以往水溶就是藏着,导致心浮气躁了,排解一番也就顺畅了,而且这也就当是初窥门径了。 可卿目光透过指缝瞧着调笑的水溶,不由嗔了一声“王爷”,片刻后回过味来,芳心一颤,自家王爷说的什么话,她哪里有.这怎么好意思直言。 水溶知道可卿娇羞,故而也就不在打趣,顺势躺了下来,揽住丽人的香肩,温声道:“可儿,说起来你来王府也差不多有半年了,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从可卿进府的时候算起来,差不多有半年了,待了这般久,想必都适应了,不过水溶为了表示关心,还是得多询问一二,毕竟这丽人总是喜欢藏着。 可卿见水溶丝毫不怪罪,心绪也缓和许多,听着水溶的询问,可卿低声应道:“府里都好,我没什么不适的,就是..” “就是想家人了?”水溶见可卿支吾起来,心中大致有些猜测,替着可卿把话说全。 可卿闻言抬眸眨巴的望着水溶,芳心欣喜,自家王爷是知她的。 水溶对此并不意外,这半年来,可卿也就见过一回家里的人,不想家人那就奇了怪,抚着丽人的香肩,水溶清声道:“这马上就要过年了,索性请秦老爷子来趟府里,顺带给秦老爷子送些过年的礼物,可儿,你觉得怎么样?” 可卿闻言并未回答,一泓清水般的明眸就眨巴的看向水溶,王爷这就是爱屋及乌,不由的让她心中也是甜蜜了几分。 水溶见状抿嘴一笑,宠溺的捏了捏丽人的鼻翼,这可儿,总是藏着,非得让他探奥索隐。 第64章 过于简朴的郡王 第64章过于简朴的郡王 北静王府,前厅。 水溶衣裳整齐的举步进入前厅,左下手黄花梨木的交椅上坐着的冯紫英瞧见水溶,忙起身相迎道:“见过王爷。” 水溶摆了摆手,移步至主位落坐,开口道:“紫英,你我之间不需客气,倒是你今儿个你怎么来了。” 先前在套间暖阁与可卿腻歪了片刻,两人就穿戴整齐,毕竟那儿与北静太妃挨着,也不便过于荒唐。 水溶刚离开套间暖阁,正巧下人来禀,说冯紫英登门拜访,于是水溶便来到了前厅。 冯紫英见水溶随性,不由洒然一笑,语气有些打趣道:“王爷,这可不行,父亲再三嘱咐在下要守礼,若是父亲知晓我在王爷面前失了礼数,非得锤我。” 水溶闻言哑然一笑,接过璎珞递上的茶水,呷了几口,压下口中的软腻后,清声道:“冯将军为人端正,伱在背后抱怨他的不是,不锤你锤谁。” 父亲锤儿子,这不是正常的事情,不过从冯紫英这个“锤”字上,水溶也感觉冯家父子定然是“父慈子孝”。 冯紫英知晓水溶是顽笑话,不由的轻笑起来,笑言后,冯紫英拱手道:“王爷,此番在下前来,是想询问薛蟠一事,不知王爷打算怎么处置?” 从薛蟠被下大狱,此时已有近半月,水溶这边一直没有后续处置,故而冯紫英询问起来,到底是何处置,总得有个态度。 水溶闻言抬眸瞧了冯紫英一眼,还以为冯紫英是来找他顽乐的,没想到是为了薛蟠一事,虽说冯紫英颇为重义,但水溶又没有对薛蟠喊打喊杀的,也就是让他进大狱受受苦,作为局外人的冯紫英应当不会这般上心才是。 就算是为了所谓的情义,也没有必要登门拜访,毕竟他与冯紫英又不是没有来往。 沉吟一声,水溶呷着香茗,清声道:“说吧,受了何人相请?” 思来想去,能让冯紫英上心,估摸着是有人相求,该不是那所谓的荣国公府吧,他荣国公府的人都不出面,知会一声就想让水溶松口,真当自己脸大? 冯紫英闻言面色悻悻然,思虑片刻,拱手道:“什么都瞒不过王爷,是这样的,那薛兄弟父亲早逝,家中人丁单薄,如今只有一寡母以及孤妹,得知薛兄弟下了大狱,心急不已,眼看年节将至,她们想着一家团聚,故而请求在下给王爷下拜帖,希望能赏个让薛家赔罪的机会。” 寡母孤妹的相求,冯紫英心有不忍,思虑再三,还是将话带来,至于王爷赏不赏这个情面,这就不是他能左右的。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寡母孤妹的,不就是薛姨妈以及薛宝钗,没想到是这两人相求,这是卖惨来了? 沉吟一声,水溶清声道:“这样吧,你让薛家母女明日来北静王府,到时本王在府里等着薛家亲自赔罪。” 水溶心中计较片刻,还是赏薛家这个机会,一来他有对宝钗的猎奇之心,但是并未见过其人,索性约出来见见,瞧瞧真容,若真如原著所言,那就将人收进王府,红袖添香,可若是言过其实,也没必要费心费力。 二来薛蟠调戏他的事情,左右气都顺了,水溶也不太在意,若不是冯紫英提起此事,他都已然忘却,既是赔罪,依照薛家皇商的底子,那赔罪的礼总少不了,收了赔罪礼也就差不多把人放了。 倒不是说北静王府贪图那些礼品,而是对于薛蟠,水溶本就没有过多在意,就算此番冯紫英不提,水溶也不打算继续关押薛蟠。 至于说薛蟠坏不坏的,做所谓的替天行道之事则是完全没有必要,以薛蟠犯的混账事情,在这个时代其实也就是个纨绔子弟的作派,唯一诟病的也就是在金陵打死了小乡绅之子冯渊,但冯渊是个“酷爱男风、最厌女子”的“浪荡公子”,你以为他又是什么好人? 说起来,这就是狗咬狗的事情,完全不值得同情。 对于水溶而言,教训一顿即可,不至于真的将其打死? 当然,说北静王府贪图礼品也罢,水溶并不在意,毕竟没有人嫌自己银子多,银子这东西你可以不缺,但是不能没有。 更何况北静王府看着体面,实际上也是入不敷出,正需要大笔银子进账缓解王府财政,左右是白送的,不要白不要。 当然,若是看中了就得另说,左右水溶吃不得亏。 冯紫英闻言眉头一挑,让薛家母女上门赔罪,貌似不合规矩啊,只是到底是薛家犯的事情,由薛家人赔罪也说的过去,要怪也只能怪薛家没个男丁在京中。 沉吟一声,冯紫英拱手道:“在下会去支会薛家母女,请王爷放心。” 左右王爷应了下来,冯紫英只需将事情告知薛家母女,如何做是她们自个的事情,反正他作为薛蟠的好友,已然是做的不错了。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亦不再多言,闲聊两句,冯紫英也就告退。 瞧着冯紫英的离去的背影,水溶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清声道:“对了,紫英,我听说薛蟠那个混账在金陵为了买个拐来的婢女打死了人,你让薛家母女把那个婢女一块带上,本王正好做个青天老爷。” 薛蟠打死人抢去的婢女正是香菱,这可怜的丫头最终的命运是被凌虐致死,着实令人惋惜,索性水溶将其解救出来,要不然跟着薛大脑袋的话纯属白瞎了。 冯紫英闻言神色一愣,薛蟠为个拐来的婢女打死人?这事他都不清楚,王爷怎会知晓? 思虑片刻,冯紫英以为是薛蟠得罪了王爷后,王爷遣人查探的,故而冯紫英并未多想,拱手应了下来。 水溶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安然的坐下品茶,心中颇有兴致,红楼双殊之一的薛宝钗,倒有些期待,希望不要令人失望。 至于香菱,他可是抱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态度,并无他想,只是原著中言明香菱有可卿的品格,可卿那般风流袅娜,想必香菱也不会过于逊色。 话说水溶堂堂一个郡王,身边就璎珞一个贴身丫鬟伺候着,过于简朴了 第65章 赔罪的薛家母女 第65章赔罪的薛家母女 北静王府,书房。 水溶坐于书案前,手中捧着账册查看。 今年各地的例银陆陆续续的送了过来,加上那些个瓜果蔬菜、貂皮鹿茸之类的东西,总合计折银六万四千两,比往年差了一些。 据下面人禀报,大抵是今年雨水偏多,收成不好,而各店铺的生意也差了许多,故而例银偏少,对此,水溶也不多言。 此外因缴纳户部欠银一事,王府支出了五万两,现今帐上也就剩下三万余两,这笔银子若是放在富裕家庭,足够生活无忧,可是放在奢靡的北静王府里,怕是连半年都撑不过。 没办法,家大业大的,用银子的地方就多,不过好在水溶早有安排,外面做着生意,足以支持北静王府的奢靡。 不多时,璎珞迈着莲步走了进来,禀道:“王爷,外面来了薛家人,现在在前厅候着,请王爷示下。” 水溶闻言眼神一动,薛家人,那就是薛宝钗母女了。 念及此处,水溶轻轻颌首道:“我知道了,现在过去。” 说着,水溶将账册置于书案前,正打算移步去往前厅,抬眸便瞧见璎珞撅着小嘴,似有些委屈。 见此情形,水溶顿了顿脚步,出声询问道:“小浪蹄子,你这是怎么,哪个不开眼的婆子得罪了你?” 对于璎珞,水溶还是了解的,这丫头素来有分寸,一般而言并不会闹出事情,最大的可能也就是下面的人不尽心,惹恼了她。 璎珞闻言嗔了水溶一眼,嘀咕道:“王爷这话说的,好像奴婢多咱脾性大。” 作为丫鬟,她一向是谨守职责,哪里就脾性大了,王爷这是冤枉人。 水溶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璎珞挺翘的鼻翼,笑骂道:“在爷面前嘀咕,这还不叫脾性大?” 璎珞见状挺了挺鼻翼,神情怡然自得,先前的怏怏不乐一扫而光。 水溶见状不禁哑然失笑,这不就是一只讨宠的猫儿吗。 轻笑一声,水溶笑着问道:“那你撅着个嘴作甚,有什么委屈与爷说,爷给伱作主。” 璎珞闻言并未一时间回答,反而玉颊微醺,轻咬着下唇,绞着手中的帕子,扭捏起来,也不说话。 水溶见状眉头微挑,瞧着璎珞小女儿姿态,心中有些恍然。 说起来,璎珞虽是水溶的贴身丫鬟,不过近段时间倒是有些冷落于她了,听说养猫的人,若是没给猫喂食,就会想办法淘气引起你的注意,该不是这小浪蹄子委屈这个吧? 念及此处,水溶伸手挑了挑璎珞的下颌,见其双目含情的,一时之间就明白过来了,毕竟璎珞是与其最为亲近之人,便是称呼什么的都与常人不同,这等关系,水溶哪里不知道璎珞的异常。 沉吟一声,水溶轻声安抚道:“乖,等爷事情忙完了再说。” 体己人吗,自然是需要多加关怀。 璎珞闻言玉颊嫣红似血,轻轻颌首,她可什么都没说,是王爷自个要的。 安抚好璎珞,水溶便迈步离开,朝前厅走去,璎珞忙紧随其后。 穿堂走廊的,水溶举步踏入前厅,瞧见侍立于厅中的薛家母女,清声道:“你们就是薛蟠的母亲和妹妹?” 和蔼可亲的薛姨妈忙应道:“正是民妇。” 此时的薛家母女心中皆是忐忑不已,昨儿个冯紫英带话让她们母女来北静王府赔罪,当即就明白薛蟠得罪的是北静王府,一时之间让她们大为震惊,怪道早先冯紫英说荣国公府担待不起,原是如此。 只是事已至此,为了自己的儿子与哥哥,薛家母女只能备着厚礼登门赔罪,以期消弭北静王府的怒火。 水溶瞧见低垂的薛家母女,准确的来说,是打量着薛宝钗。 只见其头上挽着黑漆油光髻,穿着件粉红底子牡丹圆领袍子,领口绣着精致的牡丹刺绣,内衬白色交领中衣,下搭紫色马面裙。 不是说薛宝钗穿着很素,怎的华丽起来? 细想一番,水溶也明悟起来,见贵人,岂能身着朴素,这不是犯别人的忌讳?说不得其中或许亦有别样的心思也说不定。 目光微扬,水溶瞧见杏子形状的双眸,大而明亮水润,玉颊轮廓饱满柔润,皮肤光泽眀莹的发光。 “面若明月,辉似朝日,色若莲葩,肌如凝蜜。”,瞧着殊为鲜艳妩媚,曹公诚不欺吾。 沉吟一声,水溶面色如常,清声道:“没想到薛蟠那模样居然还有这般风流的妹妹,当真是奇了。” 薛蟠相貌无奇,其亲妹妹却鲜艳妩媚,这是亲生的?或许这得问薛姨妈了。 宝钗闻言,微垂玉颊浮上淡淡的胭脂,王爷夸她是什么意思?还有自家哥哥也不差吧! 且不由多想,眼前的人就是北静郡王,既然王爷与她搭话,宝钗自然不能失礼,于是福身盈盈一礼,清声道:“民女薛宝钗见过王爷。”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便没再多言,迈步朝着厅中主位落座。 一旁的薛姨妈见此情形不由的眼神一亮,难道说这是自家乖儿的造化? 念及此处,薛姨妈心中微动,隐晦的拉了拉宝钗的袖袍,眼神示意的朝着水溶的方向。 母女连心,宝钗当下会意,虽有不妥,却是无奈的很,抿了抿唇,近前一步,福礼道:“民女兄长一时糊涂,言语冲撞王爷,实属不该,还请王爷海涵,且饶他一回。” 说着,宝钗从薛姨妈手中接过礼单,双手捧上道:“此是薛家的一点心意,请王爷收下。” 水溶闻言心中颇觉好笑,什么心意,不就是赔罪礼? 对于薛姨妈的小动作,水溶选择性忽视,毕竟他夸薛宝钗就是有意的,很显然,薛姨妈瞬间就上了套,对于北静王府这颗大树,不需水溶多言,乘凉的人自然就会靠拢过来。 璎珞移步近前,接过礼单,杏眸打量着眼前的薛家母女一眼,什么狗屁薛家,居然得罪了自家王爷,主辱臣死,璎珞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要不是王爷没发话,非得啐她们一脸。 不过王爷夸人作甚,不由的,璎珞目光在薛宝钗身上打量一两眼后,才接过礼单。 水溶见状也不多言,接过璎珞递来的礼单查看起来。 片刻后,水溶将礼单放在几案上,淡然道:“早就听说金陵薛家“珍珠如土金如铁”的,原本半信半疑,现在看来,所言不虚,薛家出手还真是大方。” 薛家所送的礼单,其中都是珠宝、古玩、银钱,什么珍珠手串、白玉观音、白银元宝之类的,价值不菲,确实是大方。 一旁垂眸不语的薛宝钗闻言心中微顿,王爷之话,是明言赞叹,还是出言讥讽?她也不知到底何意,不由地,宝钗轻抬颔首,小心的察看王爷的脸色,只是杏眸微抬,正巧对上一双清澈的明眸,忙又低垂下来,心中忐忑起来。 第66章 心思剔透的薛宝钗 第66章心思剔透的薛宝钗 水溶瞧着垂眸的薛宝钗笑而不语,端起几案上的香茗安然的呷着,心中开始计较起来。 薛宝钗容貌丰美,殊为不错,值得水溶费些心力。 心中思虑片刻,水溶放下茶盏,清声道:“那尊白玉观音本王收下了,其余的你们带回去吧!” 既然看中宝钗,水溶的做法就相应的有所变化,那礼单虽贵重,但也不是非要不可,左右把人收进府里来,东西还能少了不成。 不过既然是赔罪,还是得收下一些东西,那白玉观音就不错,正巧北静太妃喜爱礼佛,干脆借花献佛,就当是儿媳孝敬婆婆了。 薛宝钗闻言心中微顿,礼单退了回来,但是收了白玉观音,其意也就是接纳了赔罪,这不由的让宝钗心下稍缓,思虑片刻,福身道:“王爷,礼既送出,岂有退还之礼,这不过是薛家的一点心意,还望王爷收下。” 水溶闻言目光瞧了眼薛宝钗,原著中宝钗就是个四面来风、八面玲珑之人,在贾家居住的时日里备受府里人的赞誉,由此可知宝钗善于人情世故。 只是不得不说,古人早熟的确不同凡响,眼下宝钗不过豆蔻年华便有此等心思,殊为难得。 细想也是,薛家虽是皇商,但那也是商贾之家,其父早逝,孤儿寡母的相依为命,一并操持整个薛家,不学会人情世故怎能安存? 就如同这回的赔罪礼一样,水溶可以不收,但是薛家不能不送,赔罪的态度得摆出来。 “心意本王领了,礼就拿回去吧!” 水溶计较片刻,还是觉得不收礼,小家子气的不好,他的目标也不是这些俗物。 宝钗见水溶坚持,旋即复不在言,而是小心的问道:“那民女兄长” 既然心意收下了,薛蟠的事情应该就能解决了,这才是薛家前来赔罪的目的。 水溶闻言并未回答,目光瞥了一眼侍立在旁的丫头,其一张芙蓉秀脸,唇若点樱,眉如墨画,其眉心中那一米粒大小的一点胭脂记更是平添几许妩媚妖娆。 怪道薛蟠鬼迷心窍,为此不惜打死人,就这般品格,确实难得。 沉吟一声,水溶面色端正,语气有些问责道:“薛蟠强买的那个婢女呢?” 薛姨妈原本见事情一切顺利,心中欣喜难耐,这听见水溶问责的语气,心下又忐忑起来,需知自家儿子为了那个婢女可是打死了人,眼下王爷谈及此处,莫不是不肯放过那孽障,打算秋后算账? 只是薛姨妈担心也无用,昨儿个得知此事,她便千叮咛万嘱咐香菱不要胡言乱语,只要不碎嘴,应当不会出差错。 宝钗自然也知晓其中个细,当下将一旁垂着螓首的丫头拉了过来,恭敬道:“这是民女兄长买来的婢女,名唤香菱。” 香菱本性怯弱,眼见高高在上的王爷,不由的身躯微颤,忙双膝跪地,扣安道:“奴婢香菱,拜见王爷。” 声音如涓涓细流,吴侬软语的,甚是甜美娇柔,尤其是因为不知所措,带着些许颤音,有些.想入非非。 水溶轻咳一声,双眸打量着香菱,穿着黑红的背心,腰围粉色汗巾,倒不像是丫鬟的装扮,看来是按照姨娘的位份对待。 “香菱是吧,听说薛蟠为了强买于你打死了人,事实如何,你且一一道来,若是有什么委屈,本王自会替伱做主。” 水溶神色端正,询问起薛蟠强买一事,颇有些要当青天大老爷的作派。 一听这话,薛姨妈以及薛宝钗心中都提了起来,目光不由的看向跪在地上的香菱,但凡香菱说错一句话,怕是薛蟠没好日子过。 香菱闻言身子一顿,颤声的解释起来,其大抵就是拐子做两头买卖,薛蟠与冯渊两人起了冲突,而冯渊本身有疾病,并不是薛蟠打死,赔了些烧埋银子也就了事了。 水溶闻言心中毫无波澜,似香菱所言,其中半真半假,若是不知其中隐情,怕是难分真假。 这也就体现出薛家的聪明,薛蟠之案公文都记录在案,宝钗选秀也因此落了选,这事瞒也瞒不住,知晓北静王府问明此事,不好过多遮掩,只需遮掩住最为致命的关键即可。 轻敲几下几案,水溶不予回应,反而偏眸对着璎珞问道:“璎珞,瞧这丫头,是不是与可卿品貌相似?” 一旁的璎珞目光打量着香菱,点头道:“王爷,是呢,先前奴婢就觉着她与秦姑娘有七八分像,该不是秦姑娘的妹妹吧!” 水溶闻言撇了一眼璎珞,不论是否有心,这小浪蹄子很聪慧啊! 宝钗虽不知什么秦姑娘,心中揣测应当是王爷侍妾之类的,若不是如此,外姓岂能待在王府? 王爷岔开话题,断不是空穴来风,思及此处,宝钗双眸不由的一亮,心下也有了主意,清声道:“香菱也是个苦命的人儿,能与秦姑娘相似,亦是她的造化,既是投缘,索性让香菱去侍奉秦姑娘,也是一桩美事。” 水溶闻言抬眸瞧着薛宝钗,心中不由赞叹宝钗之聪慧,他只是稍稍提及,宝钗便瞬间明悟,亏他还打算弄出个失散姊妹的话本,以此名正言顺的将香菱要来,眼下省了不少功夫。 对于眼前的明白人,水溶不需多言,故而并未应下宝钗的建议,转而说道:“薛蟠的事情,本王不予追究,你们薛家自去顺天府领人。” 好处收下了,再拘着人就没道理了。 薛宝钗闻言面色大喜,这段日子以来,自家妈一想起兄长在狱中受苦,成天担心的茶饭不思,她瞧着都担忧,眼下总算是能将哥哥领回来了。 念及此处,薛宝钗福礼道:“民女代兄长多谢王爷的恩典。” 水溶不以为意,摆手道:“行了,留下白玉观音,其他的礼单你们都带回去。” 薛宝钗闻言福身一礼,应了一声,杏眸看向香菱,清声道:“王爷,香菱的身契待民女回去便遣人送来王府。” 宝钗先前将香菱赠与,王爷转眼便释放其兄长,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岂能不知? 水溶并未反驳,心中对宝钗的聪慧是愈发的欣赏,果真是心思剔透的可人儿。 念及此处,水溶忽然询问道:“听说你们薛家上京是为了进宫待选,可有此事?” 宝钗闻言杏眸微动,心中揣测起王爷询问此事的缘由,带着疑惑,宝钗清声回道:“禀王爷,确有此事,只是民女自小带有热毒,侍奉不得天家,因此落了选,让王爷见笑了。” 说罢,宝钗玉容上略显几分尴尬,毕竟落了选又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若不是此番王爷询问,她也不会言明。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宝钗只言热毒而不言其他,那是因为其他的更不好多言,不过也没差,左右都是落选的结果。 沉吟一声,水溶把玩起手腕上的念珠,漫不经心的轻声道:“薛姑娘不必妄自菲薄,宫里的天家看不上,说不得宫外的天家看的上也说不准呢,就是不知道薛姑娘有没有这个心思。” 所谓天家指代的就是皇家,北静王府亦属于天家,而且刚刚好正是宫外的,这番明示,薛宝钗不可能听不懂。 宝钗闻言,芳心不由一震,似王爷这话,难道说是瞧上了自个? 先前心中担忧着自家兄长,并未过多在意,宝钗不由的微微抬眸,莹润的杏眸瞄着厅上的王爷,只见其穿着一件鹅黄色镶金边袍子,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即使静静地坐在那里,也是神韵独超,给人一种华贵之感。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再加上其华贵的衬托,一时间完美男人的形象跃然于宝钗心中,不由地让丽人螓首微垂,芳心微颤起来。 此时一旁的薛姨妈心中狂喜,原以为是薛家的灾祸,没想到是薛家机遇,眼下自家儿子安然无恙,自家女儿又被贵人瞧上,这不是双喜临门。 这可是北静郡王瞧上了自家女儿,正妃的位置不敢奢求,但是侧妃未尝不可,就算退一步,得个贵妾也不差。 一时间,那什么荣国公府二房嫡次子瞬间被抛诸脑后,忙开口道:“若是能服侍天家,那是薛家的福分呢!” 水溶抬眸瞧了一眼薛姨妈,对于其表现出来的热切并不以为意,易地处之,这孤儿寡母操持着诺大的薛家本来就不易,再加上这是男尊女卑的时代,其处境就更为艰难,若是不寻求靠山,岂能独存? 原著中薛家瞧中贾宝玉,不也是瞧中了荣国公府的背景? 眼下北静王府的威势更大,其所带来的的效益也远比区区二房嫡次子高上许多。 除非是如原著一般,贾元春封为贵妃,贾宝玉成了皇亲国戚,如若不能,差的远了去。 对于薛姨妈的热情,水溶不予以回应,笑着说道:“薛姑娘,想必你也担心你家兄长,且先接你兄长去吧!” 宝钗闻言抬眸瞧了眼和煦的水溶,也不知其是何意,不过水溶确实说的不错,当务之急应当是去接自家哥哥。 念及此处,宝钗盈盈一礼,旋即与薛姨妈告退而去。 瞧着宝钗离去的身影,水溶亦不多言,今日只是瞧瞧真容,不急于一时,若是今日开口,怕是有要挟的嫌疑。 最为主要是北静郡王妃即将进府,这时候不便招惹是非,或许通过选秀一途更为便利,名正言顺的将人收进府中,而且也能让宫里知道,一举两得。 至于香菱,丫鬟身份并无大碍。 待薛家母女离去,璎珞目光看着匍匐在地上的香菱,询问道:“王爷,这丫头是不是给秦姑娘送去?” 且不说自家王爷是否瞧上了那薛家之女,凭她的身份还插不了嘴,那眼下这个送来的丫鬟怎么处置? 水溶闻言瞥了璎珞一眼,开口道:“你一个人在爷身边伺候颇为辛苦,这样吧,香菱就留在爷身边了,也好帮衬你一二。” 左右璎珞一个人伺候于他颇为辛苦,索性就留在身边,让香菱减轻璎珞的负担。 而且北静太妃数次让水溶补齐人手,香菱来的不就巧了去? 璎珞闻言轻挑眉头,她可从来没有说过辛苦,什么叫帮衬她,分明就是王爷心里有鬼。 虽说璎珞心有猜测,不过王爷喜欢,她又能如何,反正王爷身边的人是会越来越多,迟早的事情。 水溶见璎珞努着张嘴,心下觉得好笑,这小浪蹄子有时脾性足,但大抵只是爱在其面前撒娇,旁的事情都是规矩的很。 念及此处,水溶也不搭理,目光瞧向跪在地上的香菱,和煦道:“香菱,以后你就留在王府了,有什么不懂的你就问璎珞。” 王府规矩多,香菱初来乍到的难免会出岔子,这时候就需要有人教规矩了,璎珞就是很好的人选,这小浪蹄子面冷心热的,出不得差错。 第67章 可卿:王爷这是宛宛类卿? 第67章可卿:王爷这是宛宛类卿? 北静王府,宁安堂。 雍容华贵的北静太妃半倚在软塌之上,杏眸瞧着正打着络子的可卿,心中愈发狐疑。 相比较以往,今日的可卿似乎变了许多,其杏眸如秋水一般,妩媚多娇的玉颊更显红润,似乎是滋润起来。 作为过来人的北静太妃心有猜测,可是见其又尚未破身,这不由地让她疑惑起来。 毕竟在北静太妃的思想中,郡王高高在上的,怎会不嫌脏的去伺候人? 思虑片刻,北静太妃也不多想,出言询问道:“可卿,在打什么物件呢?” 可卿心思正在打络子上,听见北静太妃询问,应声回道:“王爷要汗巾,让我帮着打几条。” 北静太妃闻言不由抿嘴一笑,啐道:“这溶哥儿,府里那么多汗巾,偏偏要你打,也不晓得心疼人。” 可卿闻言垂眸不语,玉颊滚烫起来,王爷让她多打几条汗巾的用意,说起这个,可卿就无颜见人,王爷真是的,她哪里就有如此不堪,还非得让她打几条汗巾备用,这不是笑话人? 这等羞人的话,怎能当着北静太妃面前言明,于是只能低着螓首,垂眸不语。 北静太妃见此亦不多言,心中反而是对自家儿子的情形担忧起来,不说身边贴身照料的璎珞容貌清俗,便是这可卿瞧着就让人腿酥了去,偏偏他还忍得住,竟没破一人的身子。 不过北静太妃知晓水溶与璎珞和可卿亲近,证明其还是个正常的爷们,心思倒是缓了一些,或许自家儿子喜欢另辟蹊径,实在不行,要不然寻几个清秀的小厮与水溶开开窍?总会好上少许。 正当北静太妃一心为自家乖儿谋划之时,水溶举步进入,上前请安道:“儿子给母亲请安。” 瞧见水溶前来,北静太妃坐直了身子,精致的玉容上满是笑意,双眸慈爱的看着水溶。 水溶轻车熟路的挨着北静太妃落座,许是北静太妃倚在软塌上过久,其上沾染着一股子软腻的清香,不由地让水溶皱了皱鼻。 北静太妃伸手与水溶整理衣袍,一番嘘寒问暖后,水溶清声道:“母亲,孩儿今儿得了个婢女,请您掌掌眼。” 婢女自然就是香菱,请北静太妃掌眼,那是有用意的。 香菱毕竟初来乍到的,稍有不慎,怕是坏了王府的规矩,故而水溶特意与北静太妃言明,目的就是让北静太妃对其宽宏大度一些,切莫因为一些小事责罚。 说罢,水溶招了招手,香菱便怯弱的上前,福身行礼道:“奴婢香菱,拜见太妃。” 北静太妃神色带异,双眸不由好奇的看向香菱,到底是什么样的婢女,竟让端正守礼的水溶主动收纳。 只见香菱穿着玉色红青酡绒式三色缎子斗的水田小夹袄,束着一条柳绿汗巾,底下水红撒花夹裤。 丫鬟的打扮,并无不妥,北静王府毕竟是皇家,规矩不与寻常人一般,即便是璎珞这个“准姨娘”都要注重服饰,何况是新来的香菱,故而水溶便先让香菱换了身合适的衣裳。 北静太妃打量着香菱,瞧见其的品格,双眸不由的瞥向一旁的可卿,心下当即恍然,目光有些戏谑的看向水溶。 一旁的可卿心中亦是诧异,这丫鬟怎么与她这般相似,难道王爷是宛宛类卿? 思及此处,可卿心中亦是甜蜜,瞧向水溶的眸光愈发莹润起来,昨儿个她又温习了册本呢! 北静太妃见水溶郑重介绍,心下也是了然,只是越瞧着香菱的品格,心下愈发狐疑起来,不由地,北静太妃偏眸看着可卿,询问道:“可卿,记得你是秦家从养生堂抱养的吧?” 可卿闻言神情一愣,心中亦是明白北静太妃的意思,杏眸瞧向香菱,轻声道:“自我记事起便是在养生堂,其他的也不清楚。” 水溶闻言了然,其实打一开始瞧见香菱,他也以为可卿与香菱是失散的姊妹,只是水溶知晓香菱的身世,其是江南甄士隐的独女,并未有其他姊妹。 瞧着北静太妃玉容上的狐疑,水溶便解释道:“香菱是从江南来的,估摸着与可卿并无瓜葛,只是长的相似罢了。” 江南来的也不一定不是亲姊妹,许是他们家有什么缘故搬去江南,亦是香菱被拐子带去江南也说不定。 不过北静太妃心中亦是好奇而已,事实如何并不重要,既然水溶辟谣,她也不再多言,而是笑着说道:“你既然喜欢,收着便是。” 对于水溶,北静太妃并不会过于管束,甚至于乐于见此情形,儿子的后宅,热热闹闹的才好哩。 说罢,北静太妃目光瞧向香菱,神情和善道:“香菱是吧,伱的例银就按照大丫鬟的例份,往后尽心服侍王爷。” 水溶见状心中蔚然,大丫鬟的例份,那就是水溶的屋里人,且又是得了北静太妃的认可,其地位就与众不同,府上没哪个人敢小觑于她。 荣国公府,梨香院。 屋内桌案上,摆满了珍馐美食,薛蟠大大咧咧的坐在锦凳上,顾不上仪态,提着美味的鸭腿就啃,宛若一副饿死鬼投胎。 见此情形,薛姨妈满是怜惜之情,忙说道:“慢点,没人与你抢。” 薛蟠撸起袖袍擦了擦嘴,抱怨道:“妈,你是不知道,那牢里的东西一股子馊味,哪里是人吃的,我都快饿死了。” 牢里条件相对于贵公子来说本来就不是人待的,而水溶又提前打过招呼,根本就没有特殊对待,这让薛蟠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放了回来,可不得进补。 薛姨妈闻言轻叹一声,有些很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还有脸说,上京的时候就提醒你不要惹是生非,非得闹出乱子来。” 说起这事来,薛蟠就一肚子火气,啐骂道:“谁知道那歪了心的东西这么小心眼。” 一听薛蟠骂起了王爷,薛姨妈面色一白,赶紧骂道:“那可是北静郡王,容得了你这孽障胡沁。” 薛蟠闻言面色一惊,他是猜到对方身份尊贵,可没想到对方居然是王爷,冯兄弟也太不仗义了,居然都不告诉他。 知晓对方的身份,薛蟠面色有些悻悻然,低头吃着东西也不在骂骂咧咧了。 薛姨妈见状伸手敲打了薛蟠的大脑袋,心中忍不住伤怀起来,哭骂道:“你这个不省心的孽障,以后安分些,若是有个好歹,你让我和你妹妹去指望哪个?” 孤妹寡母的,要是薛蟠没了,指不定被人作践成什么样。 薛蟠为人虽然混账,但是对其母亲却是上心的很,眼见薛姨妈哭诉起来,忙安慰道:“妈,你别哭了,以后我不会诨闹了。” 一旁的薛宝钗闻言不以为意,自家哥哥什么秉性她能不知道,每回闹出事来都是认错,可就是不改,偏偏自家妈每回都信以为真。 叹了一口气,宝钗杏眸微转,询问道:“哥,你是怎么得罪王爷了?” 薛蟠闻言嘴角微抽,冯紫英虽然没有指明其身份,但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不要宣扬,眼下既然知晓对方的身份,那就更不敢胡言。 而且这种事情怎么好让他开口,总不能说是因为他“见色起意”。 念及此处,薛蟠眼珠子骨碌一转,含糊不清的说道:“没什么,就是口角不对付。” 宝钗闻言心下疑惑,虽与北静郡王仅仅匆匆一见,但从其身涵养来说,貌似不是这般小肚鸡肠之人,看来其中定然有隐情。 不过薛蟠既然不说,宝钗亦不好多问,只是思及王爷,玉颊不由微醺,也不知王爷其意为何,究竟是不是瞧上了她,若是瞧上了,为何一言不发,可若是没瞧上,又为何多此一言? 知女莫若母,薛姨妈自宝钗询问起北静郡王的事情,心下就已然明了,对于北静郡王的事情,她比宝钗还要上心,瞧王爷那番言语,显然是瞧中了自家女儿。 思及此处,薛姨妈心中又有些懊悔,先前有意宝玉,说了些“金玉良缘”的说法,此时就显的不合时宜了。 好在只是如玩笑话一般,想必不会碍事。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薛蟠满意的拍了拍肚皮,颇有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让薛姨妈不由一笑。 “妈,香菱那死丫头呢,爷回来了,都不知道迎接,坏了心的死蹄子。” 自打回来,薛蟠就没瞧见香菱的身影,当时并未在意,此时酒足饭饱,所谓饱暖思那啥,就注意起香菱来了。 薛姨妈闻言面色一怔,她可是知道薛蟠对香菱甚为喜欢,要不然也不会打死人,只是现在人都送去了北静王府,要也要不回来。 沉吟一声,薛姨妈开口道:“香菱送去北静王府了。” “啊,什么?”薛蟠闻言大惊失色,香菱被送去北静王府那还能要得回来?开什么顽笑,那香菱他可是一直惦记着。 眼见薛蟠又要诨闹起来,宝钗出言道:“王爷知晓香菱的事情,要为其做主,哥哥若不想被怪罪,再去那大狱受苦,还是消停些为好。” 正在气头上的薛蟠闻言想起这段时日在大狱吃的苦,顿时停了下来,那大狱可不是人待的地方。 见薛蟠停了下来,薛姨妈心下一缓,眼下薛蟠可不能再闹腾了,于是薛姨妈好生安抚道:“蟠儿,左右就是一个丫鬟,你要是喜欢,赶明儿再去采买几个衬心的与你。” 薛蟠闻言心中不以为意,什么丫鬟能比的上香菱,要不是自家妈拘着,那蹄子早就成了自个的形状,现在倒好,鲜味都没尝到就送人了,真是可惜了去 第68章 永康帝赐婚? 第68章永康帝赐婚? 皇城,乾清宫,西暖阁。 一身明黄杏袍的永康帝倚在锦塌之上,瞧着手中的折子。 半响后,永康帝神情略微满意的说道:“户部的账目还算不错,今年国库总算有些盈余。” 对坐的忠顺王闻言轻轻颌首,国库有盈余,面对突发事件也好应对。 以往国库大抵都是赤字,好在今年由北静王府领头缴纳户部欠银,不少勋贵都纷纷响应,其账目上倒是好看许多,不至于不堪入目。 永康帝的目光瞧向忠顺王,见其面色疲惫,显得精神略微不济,当下亦是了然,这时至年底,事务繁忙,尤其是户部清理往来账,更是要事事巨细,难免要多费功夫。 念及此处,永康帝安抚道:“辛苦八弟了。” 忠顺王闻言心下微暖,笑着拱手道:“这是臣弟份内之事,皇兄若是体谅臣弟,年节的时候多让臣弟休沐几天就好了。” 永康帝闻言轻笑一声,笑骂道:“你倒是备懒,自个躲清净去了。” 说着,永康帝似乎想起了什么,笑言道:“倒是和小十六那小子一般,备懒成性的。” 忠顺王闻言心中顿觉不好,他是尽心政事,难得牢骚两句,而水溶却是真正的备懒,拿他与水溶作比,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似乎有些埋汰人。 不过忠顺王心知永康帝就是玩笑话,亦不多言,只是提起水溶,忠顺王转而问道:“皇兄,小十六选妃的事情如何?” 记得当初永康帝可是答应水溶从秀女中挑选北静郡王妃,现下秀女们陆陆续续进宫待选了,也差不多安排了。 永康帝闻言眼神变换少许,把玩着手中的茶碗,并未作答。 见此情形,忠顺王明白了什么,思虑片刻,小心的询问道:“皇兄可是心中有了人选?” 虽说永康帝答应了水溶,不过到底是赐婚,作为天子仍是有话语权。 永康帝抬眸瞧了忠顺王一眼,沉吟一声,清声道:“朕心里倒是有些想法,但还没有决定好,正好你帮朕参谋参谋。” 原本永康帝是打算任水溶挑选,只是水溶的表现让其心中另有打算。 听得此言,忠顺王毫不意外,毕竟以他对永康帝的了解,揣测出圣意不足为奇,只是连永康帝都没抉择好,看来给水溶赐婚的姑娘定然不同凡响。 思及此处,忠顺王正色道:“不知皇兄想为小十六定哪家姑娘?” 永康帝闻言默然片刻,沉声道:“贾家。” “贾家?”忠顺王闻言脸色错愕起来,能让永康帝踌躇的贾家,只有一门双公的贾家了。 沉吟一声,忠顺王开口提醒道:“皇兄,据臣弟所知,那贾家的女儿并没有合适的人选。” 对于贾家,忠顺王亦是了然,其中有三位姑娘,二姑娘贾迎春与三姑娘贾探春皆是庶女,并不适合,四姑娘贾惜春是宁国公府嫡出,只是其年幼,并未到适婚的年岁。” 忽地,忠顺王心中恍然,贾家还有一位姑娘,那就是荣国公府的大姑娘贾元春,现今在寿安宫任女史。 倒不是忠顺王忘了贾元春的存在,而是他压根就没往这方面去想。 虽说贾元春比水溶年长几岁,但这不是事,大乾朝“老妻少夫”的是件平常事,至于其身份,虽是二房,但也是嫡女,勉强凑合。 虽是凑合,但永康帝此举是何意?需知贾家的女儿可是极为不妥,尤其是贾元春出身荣国公府,更为不妥。 荣国公府开国之初便掌管京营,京营不同于其他军队,属天子亲军,关乎京城和皇帝的安全,岗位之重要毋庸置疑。 北静王府地位超然,其本身在军中威望甚高,这两家要是结为姻亲,怕是不妥。 思及此处,忠顺王轻声问道:“皇兄是想收回京营兵权?” 荣国公贾代善掌京营之时恪尽职守,深受太上皇器重,贾代善病逝世后,其后人却掐着京营节度使的位置,将京营当成私军,这本就为永康帝不容。 且当初皇储之争中,四王八公一脉忠于太上皇,大抵抱着中立的态度,但亦有不少下注之人,贾家就是其中之一,站在永康帝的对立面,故而对于贾家,永康帝素来厌弃,若不是忌惮旧臣一脉,贾家岂能完存? 此时现任的京营节度使乃是王家王子腾,其与贾家连络有亲,扶持遮饰的,相当于仍是贾家把持京营兵权。 作为永康帝的左膀右臂,他知道永康帝甚是拉拢王子腾,只是对方摇摆不定,倒是不好处置。 而水溶近段时日的作派,显然是一副明哲保身的姿态,以他估计,永康帝是想借水溶之手收回京营兵权。 永康帝闻言轻轻颌首,并未否认,清声道:“贾家那些人是什么品性你也清楚,飞鹰逗犬、欺男霸女、腐朽不堪,只知仰仗祖宗余阴,敲骨吸髓,满府上下没一个明白人,还有那混账“衔玉而生”的二公子,僭越骄狂,真是不知所谓,既然他们不懂事,那朕就给他们一个明白人的女婿,省得糊涂行事,又走错了道。” 京营事关皇城安危,永康帝自然重视,但是贾家人不识相,颇让永康帝闹心。 忠顺王闻言沉默不语,永康帝赐婚的意思,就是想让贾家跟着水溶的步伐走,毕竟水溶的身份在那里,若是结为姻亲,贾家定然是要与北静王府保持一致。 只是他虽然也觉得水溶甚为可靠,但是其中风险太大,怕是一着不慎,现今平稳的朝堂又要复起波澜。 “皇兄可考虑清楚?”既然永康帝有此意,想必是思虑良久。 对于忠顺王的担忧,永康帝自是了然,沉吟一声后,开口道:“京中勋贵大抵都是俱有照应,北静王府虽与贾家并无姻亲,但也算是世代交好,结为姻亲并无差别。” 忠顺王闻言不可置否,北静王府的确是与贾家世代交好,只是姻亲与世代交好到底是存在差别。 自开国以来,贾家与北静王府并无姻亲,就是担心天子多疑,此番作此决议,估摸着也就是因为水溶现今的表现让永康帝觉得事有可为,只是. “皇兄,万一小十六被人蛊惑,怕是遗患无穷。” 贾家一门两公,除却军中有不少旧部,荣国公府还把握京营,北静王府若是与贾家联姻,其定然形成一股不小的势力,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怕是大祸。 即便忠顺王相信水溶,但心里也止不住的担忧。 永康帝闻言心中欣慰,他知道忠顺王与水溶关系不错,但是忠顺王仍旧是站在他的位置考虑,不由地让人心暖。 思及此处,永康帝也不遮掩,解释道:“小十六是个明白人,一旦知晓北静王府与贾家联姻,定然会与催缴户银一般去枝留干,这对朝廷而言是好事,而且关于开国一脉的功勋,朕也不能一棍子打死,该用还是要用,由小十六挑头,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若是小十六装糊涂,朕自会帮他,至于伱所担心的,且放宽心来,不说那些勋贵会不会犯糊涂,就是咱们父皇,也不会看着大乾朝动摇了国本。” 忠顺王闻言细想一番,心中顿时恍然,北静王府与贾家联姻的意义水溶不可能不懂,以他明哲保身的性子,那就应当会去枝留干。 而且永康帝说的没错,要是一棍子把开国功勋一脉全部打翻,大乾朝这偌大的摊子岂不是落得个无人可用的地步。 北静王府本就是开国功勋一脉,他既然与贾家联姻,那就相当于竖立起一面大旗,其余勋贵定然会向其靠拢,看来永康帝是想通过竖立水溶向外界传达天子的态度,打算收服开国一脉的心,毕竟连北静王府与贾家都不避讳,又岂会防着他人。 至于说水溶心怀叵测,那永康帝言明的“帮他”就是打算打压于他,剪除其羽翼。 而且那些勋贵都是抱团取暖,并不是铁板一块,永康帝登基数年,并不是没有成果,一旦事不可为,稳坐大明宫的太上皇也不会坐视不理,他们的父皇即便再如何疼爱小十六,在国本面前亦是不值一提。 细想一番,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朝政回到夺嫡之争的混乱,但永康帝的帝位安然若泰。 虽然其中有风险,但收益是巨大的,念及此处,忠顺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永康帝才是皇帝。 永康帝见忠顺王明悟过来,复不再多言,其实他之所以让北静王府与荣国公府结为姻亲,实际上还有试探水溶之意,将其摆在明面上,若是水溶安份,对大家都是好事,可若是不安份,“将欲取之,必先与之,”,这个道理他岂会不知。 毒蛇不可怕,隐藏起来的毒蛇最为致命,而且这朝堂,也该平衡起来。 作为天子,他既然敢下此决议,自然是心中思忖许久,只是这些他并不好对忠顺王明言。 忠顺王见永康帝心中有数,只好提醒道:“贾女史是寿安宫的人,这事皇兄怕是要请示皇祖母。” 永康帝闻言了然,虽然宫里的女史宫女之类的都是皇帝的人,但是贾元春作为寿安宫的人,还是需要请示一番,这也是对于皇祖妃的尊敬。 “朕也只是有这个意向,还并未决议。” 永康帝只是心中有这个想法,但却并未决议,毕竟此事干系莫大,还是需要多加考量。 忠顺王闻言默然不语,以他对永康帝的了解,既然询问于他,基本上就已然认可。 只是以他的了解,水溶只是想置身事外,而永康帝此举无异于是拉水溶进朝堂的浑水,想脱也脱不开身。 第69章 元春:我又老又胖又丑? 第69章元春:我又老又胖又丑? 皇城,乾清宫。 永康帝端坐于御案后,手持朱笔,专心的批阅奏折。 不多时,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不由的让永康帝轻蹙眉头,一时间,立于殿内噤若寒蝉的内侍宫女们屏住了呼吸。 “陛下,北静郡王求见。”内侍小心的禀告道。 永康帝神情上略有些错愕,小十六素来不会主动进宫,这会子进宫所谓何事? “宣。” 且不论水溶的来意,既然他求见,永康帝自然不会拒绝。 片刻后,一身锦服的水溶走进殿内,瞧见端坐于御案的永康帝,当即行礼道:“臣弟拜见皇兄。” 原本水溶称臣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只是此一时非彼一时,永康帝素来称他为小十六是为了表明亲近之意,水溶若是过份强调,那就不合时宜了,故而水溶已然自称为臣弟。 永康帝瞧见水溶,冷峻的面庞露出些许笑意,语气偏打趣道:“小十六,你素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个进宫莫不是有事?” 水溶听出了永康帝的和善,看来是户部欠银一事让他非常满意,故而言语间也是如兄弟家常一般。 见此情形,水溶笑着说道:“皇兄慧眼如炬,臣弟佩服。” 永康帝闻言双眸沉了沉,不过到底没多说什么,反而大气的说道:“咱们兄弟间有什么事直说了,若是合情合理,朕一并允了。” 合情合理的事情无所谓,不合情合理的那就得两说了。 水溶对此并不在意,拱手道:“皇兄,臣听说秀女都已经陆陆续续的进宫待选,故而想询问皇兄些情况。” 接下来的话不需水溶多言,永康帝心中也是明了,他可是答应过水溶让其在秀女中挑选郡王妃。 永康帝以为是什么事,原是着急娶媳妇了,思及此处,永康帝眼神顿了顿,淡然道:“秀女还在选拔之中,待名册进献上来,朕自会让你从中挑选,切莫心急。” 秀女选拔是要一层一层筛选,最终合格之人的家世背景之类的会编录成册,况且此事也不必过急。 水溶闻言眼神微转,神情略有些难为情的说道:“皇兄,臣弟瞧中了金陵薛家之女,不过听说她落了选,想着请皇兄给个恩典,允其进宫待选,让臣弟在挑选郡王妃之时,一并带她进王府服侍。” 薛家之女,那自然就是薛宝钗了,今儿个水溶进宫,为的就是让薛宝钗进入王府服侍。 对于薛宝钗,水溶是欣赏的,其心思剔透符合水溶的心意,甚至有娶其为郡王妃的打算,只不过且不说皇商的出身,薛宝钗身子带热毒以及其兄犯下的罪过都不适合担任郡王妃,故而只能让其随侍,但是因为是从秀女中挑选而出,地位也非一般侍妾所比,甚至于可为侧妃。 永康帝若有所思的抬眸瞧了一眼水溶,意有所指的问道:“你怎么瞧中了薛家之女?” 水溶见永康帝询问,当即把他与薛蟠之间闹口角之事和盘托出,话罢,水溶心有向往道:“那薛宝钗容貌丰美,臣弟见之欣喜,故而请皇兄赏个恩典。” 宝钗之鲜艳妩媚,确实让人欣喜,这话没错。 永康帝闻言轻笑一声,对于薛家的情况亦是知晓,那薛家与贾家联络有亲,且其舅舅又是现任的京营节度使,此番水溶前来求恩典,无非就是表明其看上的是薛家之女的容貌,并无他意。 若是以往的北静王府,永康帝确实会心中计较,可如今的北静王府去枝留干,其威势已然不如以往,薛家虽与贾家虽与王家沾亲带故的,但毕竟是外人,其薛家本身并无不妥,干系也不大。 细想一番,水溶确是个明白人,兴许赐婚的事情 正在永康帝心中计较之时,内侍进来禀道:“陛下,寿安宫贾女史在殿外求见。” 永康帝闻言不由的挑了挑眉,自个刚有些苗头,人就过来了,当真是凑巧。 思虑片刻,永康帝也不着急回应水溶,而是摆手道:“宣。” 不多时,穿着宫裙的元春款款而来,行礼拜道:“臣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水溶余光瞄了一眼贾元春,四个字形容,风姿绰约,话说他进宫总共没几回,但几乎都与这贾女史有牵扯,似乎挺有缘分的。 呸,多想什么呢,无非就是碰巧。 水溶的目光,永康帝自然注意到了,犹记得上回他撞见两人在游廊走道的那一幕,心中想着试探一番水溶的回应,于是笑言道:“小十六,虽说朕允伱挑选王妃,不过朕觉得到有适合你的女子,不知你可愿意。” 水溶闻言一怔,永康帝这是有意赐婚?开什么顽笑,谁知道其中有什么牵扯,他可不想沾染矂味,况且媳妇还是自个挑为好,这还是永康帝早就应允之事。 念及此处,水溶拱手道:“皇兄好意,臣弟心领了,只是臣弟想挑个衬心之人,共度余生。” 共度余生,这是想安生的过下半辈子啊! 永康帝嘴角微扬,亦意有所指的说道:“小十六急着推拒,说不准朕给你选的人衬你的心意。”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瞧永康帝这态度,似乎心中有意,思虑片刻,水溶觉得还是先听听永康帝挑的人选,再做打算,起码先表明自己并无不敬的态度,再挑出毛病婉拒,于是询问道:“不知皇兄选的是哪家姑娘?” 永康帝眼神瞧向侍立的元春,沉声道:“这位贾女史如何?” 水溶闻言瞳孔微缩,让他娶贾元春,开什么顽笑,犹记得上回仅仅是与贾元春在廊道上说两句话就被敲打一番,现今怎么可能主动赐婚。 难不成是因为他要收薛家之女,故而引起永康帝的疑心? 心中计较片刻,水溶猜想大抵如此,要不然永康帝不会如此反常,只是现今的薛家不过是皇商,何至于如此,当真是疑心过重。 此时不光是水溶震惊,便是贾元春亦是错愕不已,她只是来此传皇祖妃的话,怎么忽然间就把她指婚了? 不由地,贾元春目光瞄向水溶,高挑秀雅、面如冠玉,一时之间,元春心中不由的想起那回不正经的秋风,手儿攥了攥手中的石榴花绣帕,垂眸不语。 永康帝瞧见水溶的神情,分明的嘴角翘起,他知道水溶知晓其中深意,这反应他甚是满意,故而眼神逐渐戏谑起来,再度询问道:“小十六,贾女史可有不妥之处?” 水溶回过神来,心中明白这是永康帝的试探,贾家的出身绝不能提,于是水溶避重就轻道:“皇兄切莫开顽笑,这位贾女史年岁比臣弟大上许多,哪里就合适了。” 永康帝不以为意,淡然道:“你今年十六了吧,贾女史好像也就比你大四岁而已,不妨事,况且大些也好,方便照料于你。” 大乾朝“老妻少夫”的是件平常事,就如同永康帝所言,年岁大些也能更好的照料,当时这风气还甚为风靡,只是近些年大抵都喜欢年轻有活力的姑娘,故而“老妻少夫”便少了许多,但也不是没有。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继续避重就轻道:“贾女史过于丰腴,臣弟甚是不喜。” 大乾朝以“纤细”为美,讲究随风摆柳,以元春的身姿而言,确实有些丰腴,不符合当代人的审美观。 不过水溶觉得元春是那种体态丰满,容貌丰腴,正适合,但是他是在挑刺,自然不会直言。 永康帝自然知晓这是水溶的推脱之言,能进宫做女史,甚至于是有意让其伴于王驾的人岂能差了去,于是永康帝清声道:“也不差吧,朕瞧着颇有杨妃之美。” 水溶闻言不由挑了挑眉,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有些过了,只是对方是皇帝,水溶只好再寻借口道:“怕是臣弟母亲心有不喜。” 永康帝闻言心中不觉好笑,先是年岁,再是身形,现在又是父母之命,看来水溶的确是不想与荣国公府扯上干系,其态度甚是让他满意,于是摆手道:“无妨,朕会赐婚,北静太妃亦不会多言” 父母之命再大,那也大不过君父。 此时水溶彻底无语,这永康帝试探上瘾了?念及此处,水溶索性不管不顾,违心道:“在臣弟看来,贾女史“貌丑不妩媚”,臣弟甚是反感,还请皇兄明鉴。” 永康帝闻言神情错愕,瞧着元春雅俗的玉容不由的笑了起来,这水溶还当真敢说,闭着眼睛都不至于说出此话来。 侍立的元春听着北静郡王的话心下戚戚然,年岁大那就是人老珠黄,过于丰腴那就是胖,“貌丑不妩媚”那就是丑,简而言之就是又老又胖又丑。 思及此处,贾元春杏眸莹润,心中不觉委屈,即便不喜自己,但又何至于如此羞辱。 水溶见状面色如常,心下却是不好意思起来,当着天子的面前羞辱一个女儿家,确实有些过了,若是心灵脆弱的,怕是觉着无颜见人,要寻短见去。 但是没办法,要怪就怪你未来的老公今儿个发癫。 “夫过妾还”,细想一番,水溶心下又缓和过来。 永康帝目光打量着水溶,对于其严词拒绝,心下愈发满意,思忖片刻,拍板道:“小十六,此事朕做主了,朕会下旨为你与贾女史赐婚。” 水溶闻言心中惊愕,下旨赐婚,这不是天子的试探吗,本以为严词拒绝就相安无事,怎么就赐婚了? 第70章 元春:王爷应当是推脱之言 第70章元春:王爷应当是推脱之言 寿安宫,春禧殿。 老太妃眼神复杂看着堂下恭敬侍立的贾元春,永康帝要下旨替水溶与贾元春赐婚的事情已经传到她耳边,她倒是没想到,元春竟然有此造化。 沉吟片刻,老太妃开口道:“元春,既然皇帝下了恩典,你收拾收拾,准备出宫吧!!!” 一般而言,天子赐婚筹办婚礼即可,不过贾元春出身贾家,永康帝还是要特殊对待,这也是驭臣之道。 “是。” 元春福礼应了一声,心中莫名复杂,对于能出这吃人的皇宫,她自然是高兴,原本以为一辈子只能在皇宫虚度年华,不曾想转眼便出了这牢笼,怎能不喜。 高兴过后,元春想起乾清宫的情形,心中又惆怅起来,那位北静郡王可是极为嫌弃于,若不是陛下下旨,北静郡王怎可能应下,日后嫁了过去,怕是 不过元春并未愚笨之人,事后也琢磨出味来,怕当时是北静郡王的推脱之言,只是“貌丑”不至于,丰腴以及年岁却是不争的事实,难免让其心下有些担忧。 老太妃目光看着元春,以为是元春是对归家的欣喜与惆怅,心中也是了然,她久居皇宫,自然明白皇宫是什么地方,皇宫后院到处都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一个不小心,可能尸骨无存,就算是受到恩赐,还得看皇帝的宠爱,要不然也就是虚度光阴,老死于宫中。 正是因为知晓,故而老太妃并未安排甄家的女子进宫服侍,对于元春的心中所想亦是心知肚明,然而知晓归知晓,身为女子本来就不能如意,贾家既然愿意将元春送进宫来,老太妃也不会多言。 沉吟片刻,老太妃颇有些不舍道:“你进宫服侍也有不少年头了,如今缺了你,哀家倒是有些怅然。” 元春闻言心中亦是有感,莹润的杏眸不由的弥漫起水雾,双膝跪地,清声道:“元春自入宫以来,幸得皇祖妃庇佑,日后元春定然谨记在心。” 身在后宫,元春需得步步小心,稍有不慎便是祸事,也幸得老太妃的庇护,故而元春才能相安无事,要说老太妃对元春有恩,这倒是没有错。 老太妃见状不由的欣慰起来,看向元春的目光逐渐柔和,元春是荣国公府的人,现在又即将成为北静王府的王妃,她的人情已不可同日而语,虽然老太妃用不着,不过对于甄家来说是件好事。 说起甄家,老太妃想起了甄画,原本老太妃是想着甄画成为北静王妃的,只是水溶执意不肯。 当初接甄画进宫没多久便送其返回江南,眼下其亲事尚未定下,老太妃还得计较一二。 “元春,宁国公府的嫡子也到了议婚的年纪吧?” 元春闻言一愣,她没想到老太妃忽然提起这一遭,她离家有数个年头,贾家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但根据推算,宁国公府的贾蓉确实到了议婚的年岁,念及此处,元春老实回道:“秉皇祖妃,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应当是差不了。” 老太妃心中计较一二,神情和善道:“画儿伱也见过,生的算是俊俏,也到了相人家的年纪了,京中勋贵家的子弟看来看去,也就你们贾家让哀家觉得很满意,若是觉着合适,哀家让她们进京去贾府做客,看看眼缘如何?” 元春闻言了然,老太妃这是要保媒。 甄家本是打算让甄画嫁入北静王府,只是事与愿违,甄画并不得北静郡王喜欢,目前看来,不光是不喜欢甄画,她也被嫌弃,若不是陛下赐婚,岂能如此。 “皇祖妃开口,这是贾家的荣幸,此事元春回府便告知祖母与堂兄。” 对于老太妃的举动,元春并不在意,因为这就是大家族女子的归宿,皆然都是为家族奉献,只要利益得当,旁的也就不是事。 然而虽是皇祖妃保媒,但是联姻一事并不是由元春做主,需得告知贾家的掌权人。 老太妃自然也是知晓,不过按照她的猜想,应当是差不了,与宁国公府长房嫡子结姻亲,这也是不错的事情,念及此处,老太妃摆手道:“好了,几年没见家里人了,想必你也心急如焚,收拾一番出宫去吧!” 元春闻言福身行了一礼,旋即退了出去,出了宫殿,元春将被嫌弃的事情抛诸脑后,俏丽的脸蛋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正如老太妃所言,她已然是心急如焚,祖母、父亲、母亲,还有自己的小弟,元春是恨不得长双翅膀飞过去………… 元春去了宫裙,换了身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虽不施粉黛,也有着非凡的气质,与老太妃拜别后,乘上马车,朝着宫外驶去。 马车之上,元春掀开帷幔,看着渐渐远离的红墙,心中怅然若失,其对面坐着元春的丫鬟抱琴,只见她抱着老杉木做的七弦琴,扎着双鬟发髻,小巧精致的秀鼻下是一张樱桃润唇,圆圆的小脸衬着秀气的五官,看起来讨巧极了。 “姑娘,能出宫不是好事吗?这是怎么了?” 抱琴原是贾家的丫鬟,自小便是跟在元春身边服侍,元春进宫时,她也是跟着进宫,对于元春,抱琴显然是了解的,私下里,元春也是与她抱怨过皇宫的苦楚,如今出宫了,按理来说元春应当是兴高采烈的,好端端的怎么还惆怅起来? 元春收回失神的目光,凝眸看向抱琴,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没什么,只是一时间有些感怀罢了……” 虽然元春并不想在宫里多待,可毕竟待了数年,一朝离去,难免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抱琴闻言了然,元春自进宫以来早已经认命,本以为要在宫中呆一辈子,哪承想有这际遇,这是心态没有扭转过来,并未对皇宫不舍。 抿嘴笑了笑,抱琴开口道:“姑娘这是多想了,与其想这些,还不如想想王爷,奴婢早就听说过了,王爷不仅是人中龙凤,更生的俊俏非凡,我看啊,这就是姑娘的福气哩。” 元春闻言并未欣喜,福气什么的还不一定呢, 抱琴见自家姑娘神色担忧起来,不由的疑惑道:“姑娘,这不是好事吗,难不成那王爷的容貌所言有误。” 元春摇了摇头,王爷嫌弃话语萦绕于耳,挥之不去,不过细想一番,那应当是推脱之言。 脑中想起水溶的样貌,面如冠玉,长眉若柳,恍若人间谪仙一般,这就是她的未来夫君,心中不由畅想起来。 抱琴见元春美目流盼、桃腮带笑,不由得笑出了声。 元春听后俏脸滚烫如火,莹润的杏眸瞪着抱琴,啐骂道:“该死的丫头,还敢笑话我,非教训你不可。” 说着,元春便伸手朝着抱琴软肉探去,抱琴见状也不坐以待毙,放下七弦琴反击起来,两人嬉戏打闹,十分轻松自在,欢快的声音随着马车远离这奢华的宫苑 第71章 大小姐回府 第71章大小姐回府 荣国公府,荣禧堂上。 元春回府,王夫人正与元春叙着话,彼时,贾母被丫鬟搀扶着走了过来,一时之间,堂内泪声连连。 片刻之后,缓过神的贾母询问道:“大丫头,好端端的,你怎么从宫里回来了。” 按照规矩,宫女是不能出宫的,元春忽然出宫居然提前没个消息,这不得不让贾母多想了去。 王夫人见状笑盈盈的上前解释道:“老太太,是大好事,圣上下旨给大丫头赐婚,赐的是北静王府的北静郡王呢!” 贾母闻言顿时一怔,天子赐婚,对象还是北静王府的郡王,这可让贾母意想不到。 “大丫头,这事可是真的?”贾母对着元春确认起来。 元春螓首点了点,清声道:“祖母,是真的,陛下厚恩,让孙女先回府来,等着赐婚圣旨。” 听见这话,贾母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元春进宫,那是因为贾家日益式微,故而想着让元春进宫成为家族重新振兴的希望,元春进宫数年了无音信,这都让贾母等人断了念想,谁承想元春没有服侍君王,反而让天子赐婚。 以元春二房的身份,能嫁到北静王府,这是一件大好事,要知道北静王府本身就有超然的地位,贾家能与北静王府联姻亦能起到帮扶的作用,念及此处,贾母满怀欣慰的说道:“好啊,这是宫里天大的恩典啊。” 元春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才大礼参拜,唤道:“孙女请老祖宗安。” 贾母满怀欣慰的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元春,老眼也不由的浑浊起来,霎时间,堂内又是一片泪声。 “哎哟哟,这是怎么了?” 正此时,堂外传来一阵娇声,只见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一个人从后房门进来,来人带着秋板貂鼠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穿着桃红撒花袄,石青刻丝灰鼠披风,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的。 贾母瞧见来人,擦了擦眼泪,笑着对面色狐疑的元春解释道:“大丫头,你进宫没多久,琏儿就娶亲了,这就是你琏二嫂,是咱们家有名的一个泼皮破落户儿,南省俗谓作‘辣子’,伱只叫她“凤辣子”就是。” 元春闻言了然,王熙凤是自家母亲的内侄女,只是大家闺秀素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故而她也没见过,只是听说她自幼假充男儿教养的,早先进宫前就听说大伯贾赦之子贾琏要娶王熙凤,奈何等不到喝喜酒她便进宫去了。 “凤嫂子。” 王熙凤“哎”的应了一声,笑盈盈的近前携着元春的手,上下细细打谅量了一回,“啧啧”称奇道:“老早就听老祖宗说大姐姐性资绝美,是老祖宗最得意的一个,今儿见了,才晓得老祖宗说的没错,这通身的气派,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口头心头,哎,日后我可要被比下去了。” 所谓姐儿,是一种尊称,元春显然极受老祖宗的喜爱,八面玲珑的凤姐儿怎会不识趣,故而即便她是元春的嫂子,亦是尊称大姐姐。 贾母闻言顿时乐了,指着王熙凤啐骂了起来,一时之间,堂内欢快了起来,元春目光打量着王熙凤,心中也是明了,显然这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儿。 王熙凤面对贾母的啐骂捂嘴大笑了两声,旋即对着元春问道:“大姐姐不是在宫里吗,怎么忽然回府来了?” 对于元春从宫里回府的事情,王熙凤早就得到了消息,只是她也不明白元春怎么好端端的回府来了,故而得到这个消息后便来荣禧堂打探打探。 王夫人脸上的喜意甚浓,嘴角儿都快笑歪了,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道:“凤丫头,大丫头受圣上恩德,赐婚北静王府北静郡王,此番出宫回府也是圣上的恩德。” 贾母见状轻蹙眉头,有些轻狂了,若是以后,指不定摆个脸色,只是现今不同以往了,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元春闻言低眉垂眼,俏丽的脸颊上染上些许桃红,毕竟当着一个女儿家家的面前谈及婚事,心中还是有些羞涩的, 王熙凤则是圆目杏睁,抚掌喝道:“哎呀,今儿个早上喜鹊叫个不停,我还嫌吵闹,想着让人赶了去,幸亏一时忙忘了,要不然还是我的罪过了,阿弥陀佛,上天庇佑啊!” 说着,王熙凤对着贾母与王夫人贺喜道:“老祖宗,二太太,咱们府里要出个王妃了,这是大喜事,日后可不能厚此薄彼了去。” 王夫人心里也是高兴,一来元春回府,缓解了王夫人思念女儿之苦,二来元春虽是国公府的女儿,但其不过是二房嫡女,能进入北静王府,这岂不是走大运,往后看谁敢小觑了她,便是出门眉头都得高一分。 王熙凤见众人正欣喜,眼珠子一转,甩着手中的帕子笑道:“得,我可得好好沾沾郡王妃的福气。。” 虽然赐婚的事情板上钉钉,然而圣旨未下,元春听见王熙凤喊什么郡王妃的面色有些许娇羞,清声道:“凤嫂子,可别乱喊。” 王熙凤听着称呼,脸上笑容满面,心里却是羡慕的很,不过她也不会表现出来,听见元春的娇羞之言,笑着说道:“早晚的事儿。” 元春听后抿嘴笑了笑,也不言语,想着屋里都是自家人,也不遮掩,转而对贾母说道:“老祖宗,孙女出宫时,皇祖妃听说珍大哥之子蓉哥儿尚未婚配,正巧甄家二姑娘也到了出嫁的年岁,故而有意撮合。” 一听这话,贾母顿时怔住了,皇祖妃是何人,她们自个清楚,毕竟贾家与甄家是老一辈的情谊。 王熙凤听后沉默不语,东府的事情可轮不到她多嘴,还是安静为好,只是她也想不到,皇祖妃居然有意让甄家与贾家结为姻亲,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两家是世交,结为姻亲是好事,同时还能加深两家情谊,想来贾母是不会不同意。 果不其然,贾母并未多加考虑,开口道:“既然皇祖妃有此意,这对蓉哥儿来说也是好事,待会我就让人去请珍哥儿商议。” 元春闻言轻点颔首,两家结亲一事,她也不过是传句话,剩下的还是得贾母等人做主,眼见贾母有了主意,元春开口问道:“老祖宗,宝玉在哪?” 王熙凤笑着回道:“估摸着还在院里跟那些姊妹们玩耍哩。” 元春闻言不由轻蹙眉头,她进宫数年,如今宝玉的年岁不小了,这个时候不好好念书,反倒是与姊妹们厮混? 贾母见状了然,所谓长姐如母,早先元春便悉心与宝玉启蒙,对于宝玉这个二房唯一的男嗣是十分注重的,故而对其期望甚高。 沉吟片刻后,贾母开口道:“且先不说这个,凤丫头,你安排人在院里收拾一间屋子,让大丫头住了,再打发几个尽心的扫洒丫头使唤,待会在让宝玉她们一块来见见你这个大姐姐。” 元春进宫多年,以前居住的院子早就闲置了,身边也没什么服侍的人,眼下即将赐婚,在府里也住不长久,故而贾母让人收拾一间屋子让元春且先住下。 凤姐儿笑着应道:“老祖宗且放心,我定然收拾妥当,再寻几个得意的丫头给大姐姐使唤,保准照料妥当。” 话音刚落,贾母身后一嬷嬷上前道:“老奴身边倒是有个调理不错的丫头,言谈针线都是极好的,原是准备献给老太太使唤,若是大小姐不嫌弃,老奴就借花献佛了。” 元春杏眸瞧了过去,这位嬷嬷她可是认识,府里人都称赖嬷嬷。 赖嬷嬷是贾母的陪嫁丫头,伺候过贾府老辈主子,按照规矩,凡伺候过长辈的仆人,比年轻的主子还有体面,故而元春也不会失了礼数,笑着应道:“赖妈妈调理的,我哪里会嫌弃。” 贾母见状对着赖嬷嬷笑骂道:“你倒是会做好人。” 赖嬷嬷知晓贾母是在打趣她,于是笑着说道:“大小姐回来了,老奴心里也高兴。” 作为一个奴才,赖嬷嬷能受到府里人的礼遇,岂能不懂事,这大小姐回府,且马上要成为郡王妃,可不得表表心意。 众人闻言皆然笑而不语,一旁的王夫人见状心中得意,自家女儿回来了,还马上要成为郡王妃,府里人的态度都变好了。 晚间时刻,梨香院。 屋内烛火通明,薛姨妈举步走了进来,瞧见坐在妆柩前的丽人,笑着招呼道:“乖囡,还没歇呢。” 宝钗瞧见来人,将左耳的景泰蓝红珊瑚耳坠取下,浅笑道:“妈,你怎么来了。” 薛姨妈移步近前,落座在锦墩上,温声道:“闲着没事,过来看看你。” 宝钗玉容略显狐疑的瞧着自家妈,以她对自家妈的了解,这时候可不像是闲着没事,玉手将另一只景泰蓝红珊瑚耳坠取下,一并放入妆柩内,轻启红唇道:“妈有什么事儿您就说,女儿听着呢。” 薛姨妈闻言倒也不意外,自家女儿本就是个聪慧之人,比起那个孽障不知好上多少倍,要是个男儿身,她也不至于劳心劳力的。 眼见自家女儿表了态,薛姨妈有些羡慕道:“大丫头的事儿你也听说了,蒙圣上恩典,赐婚北静郡王爷,那就是郡王妃了。” 贾元春与水溶赐婚的事情虽然还没下发明旨,不过此事在贾家基本人尽皆知,暂住于贾家的薛姨妈自然也得到消息。 宝钗闻言眉头轻蹙,轻“嗯”道:“先前还见过大姐姐呢。” 先前元春见家里的姊妹们,宝钗也在当场,她们属于表姐妹,称呼大姐姐也没错。 薛姨妈闻言叹声道:“说起来,那北静郡王似乎是瞧上女儿你了,可是这几天又没个动静,妈心里又没个准。” 犹记得前两天水溶那番明示,其意似乎是看中了宝钗,可这两日并无动静,反而是贾府的大丫头要成郡王妃,这倒是打了薛姨妈一个措手不及,不由的让她恍惚起来。 薛宝钗闻言抬眸瞧了一眼薛姨妈,清声道:“许是王爷本就是玩笑话,当不得真。” 原本薛宝钗就猜测那日之言不过是戏言,也就是自家妈信以为真,只是不得不说,以水溶的身份地位、形貌品性,无一不是少女怀春的对象。 薛姨妈闻言轻轻颌首,或许当时王爷也就是兴头上的一句话,转头就忘却了也说不准。 沉吟一声,薛姨妈说道:“乖囡,你大姐姐回府了,得闲多去转转,一来若是王爷有意于你,往后也能相处融洽,即便无意,那大丫头是宝玉的亲姐姐,又是未来的郡王妃.” “妈,你把女儿当什么了。”宝钗不等薛姨妈将话说完,杏眸红了起来,嗔恼的打断来。 这接下来的话都不需要薛姨妈言明,她就已然知晓,不就是大姐姐成了郡王妃,宝玉的身份又变的不一般起来了。 先是拿着北静王府那边,这边又应着贾家,首鼠两端的,把她置于何地? 薛姨妈见薛宝钗恼了起来,心里也知她的苦楚,想着她们母女的处境,不由的泣道:“妈哪里不知道委屈了你,只是妈也没办法,薛家什么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孽障又是个不省心的,但凡那孽障省心些,妈什么都由着你。” 宝钗见薛姨妈哭了起来,心下也是酸楚,对于自家妈这般势力,她心中也是知晓,这薛家家大业大,但没个主心骨,薛姨妈一个妇人撑起这个家不知受了多少冷眼,若不是依仗着这些个亲戚,家业早就不知被那些个黑心肝的瓜分了去。 好不容易熬到自家哥哥长大,可又是个爱顽闹的,挑不起事来,要是不势力些,薛家早晚没她们立足之地。 思及此处,宝钗上前安慰道:“妈,您别伤心了,女儿听你的便是。” 薛姨妈闻言心下好受许多,抹了抹眼泪,目光欣慰的看着宝钗,温声道:“妈虽然势力了些,但也是为你着想,往后嫁了如意郎君,日子也好过些,妈呢,也只求那孽障能消停一些就好。” 宝钗默然不语,薛姨妈此话并没有错,其中虽有为薛家着想,但是也是在帮着她谋划,无论自个最终身归何处,都吃不得亏。 哎..只是这吃相确实过于难看。 第72章 做丫鬟的就是无条件服侍 第72章做丫鬟的就是无条件服侍 北静王府,书房内。 三足兽纹铜炉里的烟雾缭绕,宛如一条轻柔的丝带,缓缓的舞动。 水溶端坐于书案前,双手搭在交椅扶手上,双目微闭,心中盘算着婚事。 今日天子赐婚,还是荣国公府,这不由让水溶疑惑。 按理来说,水溶远离这些勋贵才是永康帝乐于看见的情形,只是自个分明严词拒绝,为何还是要强行赐婚? 对于永康帝莫名的骚操作,水溶知晓其定然有其缘由。 难不成永康帝就断定自己会安分守己,或者说因为户部欠银的事情让他以为自己是帝党? 只是以永康帝多疑的性格来说,绝不会有“信任”二字。 伴于天子身侧,揣摩圣意无可厚非,这也是水溶不愿意参与朝堂之事的原因之一。 而且不光如此,贾家什么情况,水溶心中清楚,若是与其联姻,那就是猪队友中的猪队友,若是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娶了有些傻白甜的表妹。 然而事已至此,水溶追悔莫及,以后怕是难以清闲了。 说起表妹来,听说她早就回江南了,日后怕也没机会再见了,只能两相安好了。 埋于螓首的璎珞似乎察觉到什么,不由抬眸问道:“王爷,今儿个是怎么了,怎的有些心不在焉。” 水溶垂眸瞧了瞧璎珞,伸手摸着璎珞轻声道:“做你的事,旁的不需理会。” 这话让他怎么说呢?明面上这是自己的婚事,实际仍与朝堂有关,没必要多与璎珞多言。 璎珞见水溶不愿多言,低着螓首尽自个的本份,作为丫鬟,主子心烦,岂能不尽心排解。 感受着璎珞的温和,水溶心下渐渐缓和,烦躁之感也消散许多,只能说还是王府让人舒坦。 片刻后,水溶垂眸看向抿唇的璎珞,忽然道:“璎珞,明面主母就要进府了,心里可有担心的?” 主母对于丫鬟而言,就如同阎王管小鬼,只要是主子的屋里人,没一个不关心的,原著中袭人得了薛宝钗的认可为何那般高兴,那是因为她认为薛宝钗是未来的主母,得了她的认可那就是得了主母的认可,姨娘的身份就差不了。 璎珞闻言一怔,不由地让水溶蹙了蹙眉,只见其抬着莹润的杏眸,温声道:“王爷不嫌弃奴婢,奴婢就不担心。” 水溶听后心中一暖,比起所谓的正妻,水溶还是对身下这个体己人更为上心,他可不想主母是个容不得人的性子。 眼下永康帝已然要赐婚,那么他与贾元春的婚事就不可能更改,也就是说北静王妃就是贾元春。 然而贾元春到底是在宫中数年,其定然不会简单,在水溶后宅这片水池当中,估摸着就是鲨鱼的段位,真要容不得人,怕是不好相与。 原著中对于贾元春的描述不多,不过从只言片语上来看,她应该是个温婉大方之人,十有八九是个能容人的人,“贤孝才德”之名总不是空穴来风。 抛却其贾家的出身,其实也比较符合水溶对北静王妃的人选。 仔细想想,按原著来说贾元春是要被封妃,那也算是水溶的嫂子,现今赐婚下来,嫂子变妻子,其中滋味莫名 只是今儿个他可是当着永康帝的面前羞辱了元春一番,将其贬的一无是处。 原先水溶还抱着“夫过妾还”的心态,现下看来,他是把自个的媳妇羞辱了一遍。 得,这是把未过门的媳妇得罪了。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还是先过眼前这一遭,于是水溶闭目养神起来。 “吱呀”一声,屋门被推开,破坏了书房内的寂静。 埋于螓首的璎珞身子一顿,回身瞧去,待看清来人,好看的柳眉不由立了起来,啐骂道:“该死的蠢蹄子,教你的规矩都忘了。” 水溶瞧向门外惊慌失措的丽人,正是他新收纳的丫鬟香菱。 有时候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故而水溶神色如常。 此时香菱身子微颤,低着螓首,手中绞着绣帕,其杏眸莹润起来,怯弱道:“璎珞姐姐,晚膳备好了,我..我错了。” 香菱的身份大抵与璎珞想差无己,只不过一来璎珞是府里的“老人”,二来年岁也比香菱大一些,故而香菱素来是以姐姐相称。 璎珞瞧着香菱委屈的模样,心中一软,虽是相处几天,但也晓得香菱只是憨而已,故而语气稍缓道:“香菱,咱们是王府,规矩什么的最重要,冒冒失失的,早晚要吃亏。” 今儿个莽撞的撞见这事,啐骂两句也就得了,明儿个撞见旁的事儿,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安坐的水溶瞧着炸毛的璎珞,心下不觉好笑,别看璎珞说的有理有据,实际上是被瞧见自个的丑态,恼羞成怒了。 不过璎珞到底是嘴硬心软,故而水溶并未多言,伸手擒住璎珞的的下颌,摩挲道:“香菱初来乍到的,不懂你就教便是,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 璎珞涨红张脸,抬眸睃了水溶一眼,王爷说的轻巧,如今这般,往后还有什么威信可言,不得被香菱笑话。 念及此处,璎珞不由嘀咕道:“奴婢不就是在教……唔……” 水溶知晓这小浪蹄子嘴里没好话,索性封了她的嘴,省得叽叽喳喳的。 一旁的香菱见此情形,眼睫毛忽闪起来,玉颊亦是不由桃红,璎珞姐姐都是这般伺候王爷的,那她岂不是也得如此。 水溶轻缓一口气,旋即目光看向香菱,眼神闪烁不定,招了招手道:“香菱,过来。” 香菱闻言芳心一震,玉颊绯红似血,莫不是王爷要让她学着璎珞姐姐那般伺候? 且不由香菱多想,既然王爷吩咐,作为丫鬟只能唯命是从,于是杏眸飘忽的行至案前。 水溶瞧着丽人的玉容,其上嫣红,如三月之桃花,一双莹润的杏眸闪烁不定,不敢直视。 此番作态,颇有可卿的软惜娇羞之态,惹人怜惜。 “香菱,以后府里要是有人欺负伱,你便与本王说,本王自会替你做主。” 香菱是个娇憨天真、纯洁温和、得人怜爱之人,这般可人儿,自然需要呵护一二,他可没有别的想法,尤其是那种怪蜀黍欺骗小女孩的作态。 听着水溶的温声细语,香菱心下不知为何安稳许多,只是瞧着此情此景,香菱心中滋味莫名,娇躯不由渐酥。 抿了抿唇,香菱偏过眸轻声应道:“府里的人都很好,奴婢不曾受过欺负。” 话音刚落,璎珞支吾的嘀咕道:“王爷偏心。” 璎珞自打在水溶身边伺候,水溶可却没说过与她做主的话儿,秦姑娘她不敢作比较,香菱这个新来的她可不怂。 水溶垂眸瞧了眼璎珞,不由的蹙了蹙眉,这小浪蹄子,这会子还犟嘴,真是没吃够苦头。 不过终是体己人,水溶伸手摸了摸璎珞的脑袋,安抚道:“香菱初来乍到的,性子又软弱,难免吃亏,你是府里的“老人”,府里上下哪个不知道你是爷的屋里人,谁敢欺负你去,往后你多照料照料一二,切莫欺负于她。” 人与人是不同的,璎珞本就是府里的人,且素来得水溶宠爱,颇有些恃宠而骄,故而不需水溶多言,下面的人自然敬着。 反观香菱不同,初来乍到不说,其性子又绵软,怕是让人觉着好欺负了去。 璎珞趁着空闲,嘀咕道:“奴婢何曾起欺负了香菱,那不是在教她。” 香菱闻言忙说道:“王爷,璎珞姐姐待奴婢很好,不曾欺负奴婢。” 水溶自然知晓璎珞的脾性,教导归教导,但性子肯定不那般亲和。 不过水溶并不会多言,严师出高徒,这是正常之事,但凡香菱事情不出差错,璎珞亦不会多言,水溶此言不过是提醒一句罢了。 轻轻颌首,水溶便不在多言,目光瞧着低着螓首的香菱,既不挥退,亦不言语。 此情此景,有些兴致勃然呢! 香菱杏眸飘忽,白皙的玉手绞着绣帕,站立难安,没有王爷的吩咐,她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退下,只是也不敢瞧着王爷,怪让人心悸的。 璎珞察觉到水溶的异样,抬眸瞧了自家王爷一眼,见王爷的眼神瞧着香菱,心中腻歪起来。 自家王爷也是的,伺候的是她,王爷的心思却在旁人,好没道理。 沉吟片刻,璎珞回眸看着香菱,招呼道:“香菱,你过来,我教你如何服侍王爷。” “啊,我我..。”,这怎么教,莫不是言行身教? 香菱心神顿时乱了起来,玉颊的绯红愈发嫣红欲滴。 水溶诧异的瞧着璎珞,万万没想到璎珞居然提出此意,只能果真是他宠溺的小浪猫儿,没白疼。 香菱身躯微颤,精致的玉容略显白皙,杏眸渐渐起了水雾,略显委屈的蹲下身子,她只是个丫鬟,哪里有什么拒绝的权力。 见香菱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水溶心中顿时起了怜惜之意,毕竟香菱不是璎珞这般体己人,刚收人进府就让她做这等事,而且还是一树二藤的,难免会让其觉着受了欺负。 念及此处,水溶摆手道:“香菱,别听璎珞的,你且先出去忙。” 虽说水溶兴致勃然,但也不至于勉强于人,人在这儿,又飞不掉,早晚有机会的事儿,嗯,先培养培养感情不是。 璎珞见状努着嘴,嗔了水溶一眼,嘀咕道:“伺候王爷本就是应尽之责,香菱分不清轻重缓急的,哪里能成,王爷就是心太善了。” 在璎珞看来,做丫鬟的就是要无条件伺候主子。 水溶目光看向呲牙咧嘴的璎珞,轻捻着璎珞额间附着汗珠的青丝,清声道:“香菱分不清轻重缓急,你也分不清?” 璎珞闻言玉容绯红,低着螓首也不多言,是呢,伺候王爷才是最重要的事儿。 第73章 身在庙堂,身不由己。 第73章身在庙堂,身不由己。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三色为矞,鸿禧云集,北静郡王水溶已至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值工部主事贾政之女贾元春待宇闺中,与北静郡王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贾元春许配北静郡王水溶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尽予国,勿负朕意。” 赐婚的圣旨下发,朝堂上众人反应不一,有欣喜者、有愁苦者,更有错愕者。 且不论外界如何,此时的水溶正坐在大明宫殿内,相对而坐的自然就是杏黄明袍的太上皇。 几案上放着一副玉石制作的围棋盘,云子则是由紫晶打磨而成,瞧着绚丽多彩。 太上皇气定神闲的落下一子,浑浊的双眸瞧了水溶一眼,淡然问道:“老四为你赐婚的事情你可满意。” 水溶闻言神色如常,提着云子落下一子,应声道:“陛下赐婚,自然是恩典。” 圣旨已下,即便水溶心有顾虑,但也没法子拒绝,满意不满意的重要吗? 有一句话说的好,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只能学会享受,起码那贾元春确实够丰润。 太上皇闻言眼神动了动,旋即说道:“你明白就好。” 水溶对此自然明白,所谓雷霆雨露皆为君恩,骄狂僭越什么的只会让自己吃亏。 沉吟一声,太上皇继续问道:“成婚以后有什么打算?” 水溶闻言到也不隐瞒,清声回道:“臣一闲散之人,除了吃喝玩乐的,也做不得什么。。” 此时的水溶除却爵位,身上并无官职,除了吃喝玩乐的,他的确没啥事干。 更何况与贾家联姻,永康帝的目光就会更多的放在自己身上,这种时候就不要被抓住把柄了。 说罢,水溶抬眸瞧了眼对坐的老人,轻声道:“得空陪太上皇切磋棋艺,池边垂钓打发时间也不错。” 对于太上皇,其实水溶心里并没有过多的情感,但是其亲情水溶亦是有所感受,故而虽然仍称臣,但是言行间亲近了不少。 太上皇闻言心中欣慰,人老了,感情就重,加上其禅位于永康帝,没有处在那个孤家寡人的位置,心思也就淡了许多。 只是听着水溶的“志向”让其蹙了蹙眉,手中捏着云子落在棋盘上,意有所指的说道:“小十六,伱正值青春,何必学着朕这般行将朽木之人。” 以水溶的年岁,正是意气风发之时。 水溶闻言顿了顿手,太上皇这是在让他做正事? 太上皇没在意水溶的异样,继续道:“你不愿参与朝堂之事的缘由朕知晓,那样对你也好,只是此一时非彼一时,现今的你想着明哲保身,只会让你两头为难,最后反倒是事与愿违。”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询问道:“太上皇指的是赐婚的事情?” “此一时非彼一时”的,以目前的情形来看,似乎只有与贾家联姻才能符合,而且太上皇也是在永康帝赐婚之后才召见自己。 可是与贾家联姻之后,水溶不是更应该谨言慎行,为何还要他主动参与?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臣怕是才疏学浅,误了朝堂大事。” 太上皇闻言不由轻笑一声,且不论什么“才疏学浅”的,凭水溶的身份地位难道招不到幕僚?只要水溶有心,慢慢学习便是,“才疏学浅”什么的就是推脱之言。 不过对于水溶的心思,太上皇亦是了然,思忖片刻,沉声道:“有时候一味地退让,并不会海阔天空,你与贾家结亲,无疑是老四在向开国功勋一脉释放善意。 贾家式微,其子弟大抵都是享乐之辈,并无可撑起门楣之人,其下心思各异,一旦你与贾家结亲,那些人自然会以北静王府为尊,你以为你能安稳的下来,便是想撇清干系也难。” 水溶听着太上皇的话语,明白这是在教导于他,细想一番后,心中倒是有所得。 在水溶看来,两家虽是姻亲,但毕竟是两家,那贾家也不至于成为北静王府的附庸。 不过经过太上皇的提醒,心中明悟起来,贾家虽然在军中有不少旧部,但其子弟并无一人在中枢任职,颇有些空架子的模样。 作为领导者却无领导才能,焉能让其所属追随?正如太上皇所言,早就心思各异了。 一旦两家结为姻亲,其下无可依仗者,自然而然依附而来,毕竟在他们眼中,北静王府威势更大,且又是贾家的女婿,本就是一家人。 而且现今贾家依仗的只有香火情,但凡朝堂出些状况,都不知晓如何应对,只能随风,而作为女婿的水溶就是就好的标杆。 思及此处,水溶顿时心中无感,名义上是两家结亲,实际上北静王府与贾府合并,怕是永康帝心里明白这一点,故而先前自己与贾元春亲近便会敲打,而眼下对水溶的看法改变,态度自然也就有所变化,成了现在的赐婚了。 “陛下就这般信任臣?” 贾家一门双公,影响力不小,且掌握京营兵权,而北静王府地位超然,本就为永康帝所忌惮,让北静王府统筹这一股势力,难道就不怕翻车? 太上皇看了水溶一眼,沉声道:“老四登基数年,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水溶闻言心中一顿,这是说其有后手,一旦自己有异动,怕是永康帝不会留情。 沉吟一声,水溶清声道:”可是臣只想做一闲散王爷。” 势力越是庞大,越是被忌惮,就越是如履薄冰,明面上看水溶权势大了,其实掣肘也就更多了,这让水溶不想理会,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成。 太上皇闻言沉声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而为臣之道在于知事,身在庙堂,许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水溶沉默不语,他贵为郡王,但只要是在大乾朝,那就是臣子,既然作为臣子,就必须懂为臣之道,从永康帝赐婚的主动来看,其目的就是想让水溶以北静王府的名头整顿开国功勋,若是水溶置之不理,难免会让永康帝心生不满。 目前而言,水溶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在与贾家联姻之后,保持一惯的“去枝留干”的态度,保存自己的政治势力。 要么置之不理,待一尘埃落定之后,其安危皆在永康帝的一念之间。 至于说整合开国功勋一脉,让永康帝忌惮,实则没有必要去劳心劳力的冒这种风险。 而且开国功勋一脉什么的,过于相信他们的忠心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之地,毕竟其大抵都是为了利益二字,可不是谁都有勇气和天子唱反调,怕是水溶带头唱起反调,反而成了某些人眼中的泼天富贵。 目前而言水溶只需按照永康帝的用意照做便可富贵一生。 毕竟水溶已然过继,面对坐稳宝座的永康帝,其到头来也不过是个王爷,除非是永康帝登基之始,帝位不稳之时,水溶才尚有那一丝去往通天道路的机会。 也就是说,从赐婚起始,水溶就没有选择,或者说永康帝算准了他会作何选择,故而才会有赐婚之举。 瞧见水溶的脸色,太上皇明白其听懂了自己的话,于是继续说道:“所谓天子,首重平衡,老四有心整顿,但并不会一竿子打死,只要保持在一定的规模,老四也就不会多言,至于达到何种地步,这就需要你来把握。”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他明白太上皇的意思,所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朝堂最忌讳一言堂。 简而言之,水溶必须立字头,将北静王府以及贾家的势力重新整顿,成为新的朝堂势力。 但这个势力必须要在可控范围之内。 而要做到这一点,水溶就不能无所事事,必须主动参与,不然其下的人不会依附而来。 太上皇见水溶听明白了,心下亦是欣慰,落下一子后,提醒道:“小十六,依朕来看,老四很快就会对京营动手,那时你的态度便会决定老四的态度。” 水溶闻言不可置否,他娶的是荣国公府的女儿,自然就与京营有关,一旦永康帝有所动作,身为京营节度使的王子腾首当其冲。 王家虽说与贾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贾家什么情况王子腾自个也清楚,这么大的事情靠贾家还不如靠自个,可眼下不同,北静王府是其姻亲,定然会寻水溶商议一番,再下决定。 而这永康帝定然有数,这京营兵权就是对水溶的第一道关卡。 “你不向山而去,山却偏偏向你而来。”,心下明白过来的水溶也没了下棋的兴致,落子渐显杂乱。 太上皇见此情形,将云子扔回棋盒,说道:“今天的棋就下到这里了,你且先回府去吧!” 水溶闻言倒没说什么,关于北静王府往后要走的路,他确实需要好好想想,故而水溶起身告辞。 待水溶离开,太上皇看着水溶的背影,双眸不由沉了沉,呢喃道:“希望一切如朕所想。” 他之所以劝诫水溶,一来是怕水溶糊涂走错了道,二来也有自己的私心。 水溶若是整合了这一股势力,其权势富贵定然有所保障,而且有这一股势力,他晚年也不用过于担心。 另外他虽然对永康帝有所防范,但是永康帝登基后的所作所为他也看在眼里,对于永康帝这个后继之君还是十分满意的,并不想大乾朝有什么动乱。 若不是如此,太上皇也不会对于永康帝的小动作视若无睹。 人老了,还能做何念想,希望兄弟相合,共同治理好这大乾江山。 第74章 此蓉哥儿非彼溶哥儿 第74章此蓉哥儿非彼溶哥儿 荣国公府,荣庆堂中,贾母坐在高台软塌上,下方的绣墩上,王夫人、邢夫人、元春在一旁陪同。 堂下坐着两人,正是从甄家娘子和甄画。 甄家接到老太妃的消息,故而甄家娘子带着女儿甄画从金陵上京,一入京便来荣国公府做客。 甄画脸上薄施粉黛,一身浅绿色裙装,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芙蓉,靓丽动人,只是其面上不殃,目光时不时地看着元春的位置,心里满是委屈,要知道与北静王府结亲原是老太妃的意思,联姻之事本是板上钉钉,她瞧着水溶满是欢喜,心里早就做好了嫁入北静王府的打算,谁承想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让她伤心许久。 眼下天子已然赐婚,面对眼前这个本该是属于自个王妃位置的元春,心里总不是滋味,即便是她与元春关系不错,亦是控制不住自己。 对于水溶曾言可娶其为侧妃,甄画心中亦是有所动摇,只是在其潜意识里,仍旧不甘心,故而一拖再拖。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事的事情还轮不到她做主,尤其是他们这些权贵人家,婚事大抵都是带着联姻的性质,那就更没有自个做主的机会,眼下老太妃有意让甄家与宁国公府联姻,她自然就作为家族中的牺牲品。 堂下左侧坐着的则是贾珍与贾蓉两父子,毕竟宁国公府才是主角,借着贾母的荣庆堂见一面罢了,虽说古代男女有防,不过只要不说破口,那就是正常的亲戚往来,倒也不用计较。 贾蓉面色拘谨的坐着,一言不发,目光时不时地瞧着甄画那俏丽的玉容,心中颇为悸动。 贾珍神采奕奕,瞧着甄画那粉腻的俏脸,心中得意,与可卿失之交臂他毫无办法,可是现在要得了这么一个称心的儿媳妇,也算是聊以安慰。 贾母面上带笑,看着甄家娘子和善的寒暄道:“说起来咱们有些日子没见了。” 虽说甄家有一个老太妃,但贾母是侯门嫡女,荣国公府的太夫人,她甄家娘子自然客气相待,只见她笑着说道:“大抵也有年头了,这不是得了老祖宗的信儿,故而来拜见老太太,以通两家情谊。” 贾家老家是在金陵,与甄家世代交好,只不过贾家有功于朝廷,所以迁居神京,金陵留下的贾家子弟自然与甄家有往来,在京的贾母与其联系就少了许多。 贾母脸上笑意正浓,对于甄家的态度甚是满意,而甄家娘子也是个会说话的,开口道:“现在赐婚的事情在京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前儿个我也见过溶哥儿,端是一表人才,现今又承袭郡王爵位,圣眷正浓,到底是贾家的姑娘,有福气哩。” 甄家娘子一脸的羡慕,心中也有些怅然,按理来说,这等好事应当是他们甄家的,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何,原本板上钉钉的事情居然出了差错,细问之下才知那北静郡王居然不愿意,连老太妃的体面都敢驳了去,实在是. 甄画听着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尤其是自家老娘都夸赞起来,这就是附加了真实伤害。 娴静的元春闻言两颊上染上些许桃红,垂眸不语,王爷她也见过,确实是一表人才。 王夫人兴高采烈的,女儿得意,她这个做母亲的与有荣焉,没听见甄家娘子语气中的羡慕,这就是她得意的资本,不过到底两家有通情之谊,故而笑道:“这是皇恩浩荡,我家大丫头也是恰逢其会,对了,甄家太太来的也巧,过几日便是我家大丫头的小定,索性在这儿住了,那时图了热闹也好。” 小定,又被俗称为“小聘”、“过小帖”,相当于是订婚仪式,在女方家中办宴席,因为规模比相对大婚时较小,故称小定。 赐婚圣旨以下,婚期也都定好了,这段日子贾家就在忙着这事。 甄家娘子闻言心中堵得慌,不由地腹诽起来,这贾家大丫头的确是“恰逢其会”,要不然能轮得着她?不过面对王夫人的邀请,甄家娘子面色如常的应道:“好啊,凑个热闹,沾沾喜气也好。” 贾母瞥了王夫人一眼,近儿个这王夫人过于轻浮了,话说的颇有炫耀之意,只是话虽如此,贾母倒也没有训斥,未来的郡王岳母,确实得留些体面。 甄画抬眸瞧了含羞待放的元春,抿了抿唇,道:“恭喜元春姐姐了。” 元春闻言杏眸看着甄画,心中有些莫名,对于甄画的事儿,她可是知晓的,眼见甄画道贺,元春轻点颔首道:“多谢甄妹妹了。” 甄画杏眸微转,瞧着面容带笑的王夫人,清声道:“太太,表.甄家与北静王府沾亲带故的,前儿个时段我还在王府里住过一段时日,对于王府的情况倒是知晓一二,王府里有个侍妾,甚是得王爷喜爱,甚至有立其为王妃的打算,这事太太还是让元春姐姐上点心为好,可别闹出事儿来。” 王夫人闻言面色一怔,面上笑意全无,王府里有侍妾,她可没听说过,而且还想着立她为王妃,这就更不清楚,至于甄画口中说的事儿,不就是提示宠妾灭妻? “真有此事?”王夫人不敢相信,于是确认起来。 甄画见状心中舒缓许多,让你得意,再得意看看。 缓了一口气,甄画双眸看向面色平静的元春,轻声道:“这事元春姐姐也知道,太太若是不信,不妨问问元春姐姐。” 王夫人闻言目光看向元春,没想到元春也知晓此事,可为何却从未听她说过,念及此处,王夫人不由蹙眉问道:“大丫头,可有此事?” 元春若有所思的瞧了眼甄画,心中大抵明了,不过也不多言,王爷有侍妾是正常之事,不光此事她没有言明,便是王爷嫌弃于她的事情她也没有多言,所谓报喜不报忧,大抵便是如此。 眼下甄画提及此事,元春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颔首道:“母亲,女儿是听说王爷府里有一位姓秦的姑娘,颇受王爷宠爱。” 贾珍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心下戚戚然,这颇受宠爱,定然是变了形状,不知为何,心中绞痛难耐。 王夫人听后面色一白,没想到还真有一位侍妾,这般说来,甄家女儿说的十有八九没错,开什么顽笑,她家大丫头可是未来的郡王妃,什么狗屁妾室,妄想宠妾灭妻,简直是做梦。 贾母浑浊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甄画,心中亦是有所得,沉吟一声,出言赞叹道:“这是二丫头吧,出落的跟朵花儿似的,也不知道哪家有福气。” 王夫人本欲多询问几句关于王府的情况,可见贾母出言,只好忍了下来,待事情结束,再多问问情形为好。 甄家娘子本来为自家女儿多嘴烦恼,闻言眼神一转,虽说老太妃有与贾家联姻的意思,但她甄家是女儿家,自然不会明言,若是甄家先开口,反倒是落了下乘,好似他们甄家上赶着一样,故而必须先由贾家人开口,如今贾母主动提出此事,甄家娘子顺势装模作样的叹气道:“老太太过赞了,我这女儿年岁大了,也是出嫁的时候,为此让我烦心不少,老太太居住在神京,可知有哪家公子合适?” 缓过来的贾珍手抚着长须,一脸正色道:“犬子也到了娶亲的年岁,你觉着犬子如何?” 那秦可卿没了,眼下这可人的媳妇可不能跑了。 贾母见贾珍插话,脸上笑容一滞,心里就有些堵得慌,如此直白的话语,亏贾珍说的出口,要知道此事既然老太妃有意,只要贾家同意,联姻的事情就出不了意外,而贾珍所言,这不是让人感觉贾家是贴着求上门的? 不过贾珍到底是东府的人,且又是族长,再加上贾蓉是他的儿子,贾母一时还真不好多言。 甄家娘子愣了愣,显然也是意外贾珍的直白,不过听着贾珍的话,甄家娘子的目光不由地看向贾蓉,面目俊俏、身材细挑、是个美男子,最关键的是对方的身份,要知道宁国公府就这么一个嫡子,日后宁国公府的产业是要落在贾蓉手上的,身份端是不凡。 在甄家看来,贾家能结为姻亲的只有荣国公府与宁国公府的嫡子,荣国公府的贾琏已然娶妻,甄家娘子自然不会多想,剩下的就是这贾蓉了,至于贾家其他爷们,甄家还看不上。 现今这位蓉哥儿虽比不上那位溶哥儿,但已然不错,配的上她甄家姑娘。 念及此处,甄家娘子笑声道:“蓉哥儿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瞧着就让人喜欢,不愧是贾家的公子哥,我家丫头要是有这个福分,做梦都要笑醒了去。” 甄画闻言心里不由地吐槽起来,要知道先前见过水溶之后,甄家娘子也说过做梦都要笑醒来的话儿,虽然很都是“溶”哥儿,但两人相差甚大,水溶一副如沐春风的模样,看着就让人欢喜,而这贾蓉虽然面目俊俏,但是却如女儿一般低眉垂眼的,没半点男子气概,且眼神不正,失了君子之风,相比较而言,甄画更中意北静王府的那一个。 贾珍听后轻点颌首道:“如此甚好。” 贾家与甄家联姻一事就在“你情我愿”的情况敲定下来,甄画全程安坐,容不得她多言,只是她察觉到这位未来的公公似乎眼神不正,这让甄画不由地蹙起眉来…… 第75章 陪嫁媵侍 第75章陪嫁媵侍 荣庆堂,内屋暖阁。 几案上摆着一碗梗米粥,几碟精致的小菜,贾母在丫鬟的服侍吃着。 不多时,王夫人走进来请了安。 贾母拿着帕子擦了擦手,目光看向王夫人,道:“甄家娘子都安排妥了?” 这与甄家商讨过后,王夫人便热情招呼起甄家娘子,一来是两家的情谊,二来无外乎就是因为甄画所言一事。 王夫人颔首应道:“老太太放心,都安排妥了。” 贾母闻言轻轻颌首,既不多言,也不挥退。 王夫人见状眼神微转,清声道:“老太太,我倒是听甄家那儿说了些北静郡王王爷的事儿,听说那北静郡王不光生的俊俏,性子又温文尔雅,谦逊有礼的,身边除了个丫头服侍,屋里也没个旁人。” 贾母静静听着,这些关于北静郡王的事儿,看来是王夫人从甄家那儿打听到的消息。 照王夫人所言,这北静郡王品貌一流,且生活作风良好,简直就是一等一的良婿。 只是世间上会有不偷腥的猫儿?但凡爷们,都是馋嘴的。 果不其然,只见王夫人面色显得难看起来,沉声道:“不过王府里确实有一个侍妾,听说是工部膳司郎秦家女儿,名唤可卿,年初的时候接进王府,如今待了大半年了。” 工部膳司郎,虽然是不入流的小官儿,但好歹也算得上正派人家。 沉吟一声,贾母开口道:“不过是一侍妾而已,犯得着大惊小怪的,你问问哪家的公子哥儿身边没几个讨欢心的,就说凤丫头那儿,不也留了个平儿。” 贾母此言就是让王夫人不必记在心上,那是皇亲贵胄,身边姬妾环绕都是正常的很,而北静郡王身边就一个侍妾已然是难得,待日后元春嫁进王府,身为郡王妃,还得张罗着替王妃纳妾,区区一个侍妾还容不下? 王夫人闻言了然,爷们身边有几个体贴的人正常。 只是平儿不比旁的,那是凤丫头从江南自个带来的,出不得问题。 可王府那位却不是,妾室受宠有多糟心她心里清楚的很,那赵姨娘骄纵轻狂的模样,要不是老爷喜欢,饶不得她。 “老太太,我也知道您说得有理,只是我打听过了,当初王爷是真的有扶那狐媚子成王妃的打算,不过北静太妃嫌她出身低给否了,而且听甄家的话语,王爷也是因为宠爱狐媚子,故而对旁人丝毫不在意,似乎是被迷了去,便是太妃都拿她当半个女儿呢!” 贾母闻言坐直了身体,浑浊的瞳孔微缩起来。 甄家言语上什么去王府做客,可明白人都知晓是什么弯弯绕绕的,无非就是北静王府地位超然,上赶着而去,只是最后事儿没成。 原以为甄家二姑娘只是语酸,只是听这话说的有理有据,十有八九确有其事,若是不然,这等拙劣的谎言极易被拆穿。 对于贾家与北静王府联姻之事,贾母看的很重,她心里明白,眼下贾家的爷们没一个成器的。 东府那边的珍哥儿穷奢极欲,蓉哥儿是有样学样,西府大房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也就二房干净些。 二房里,政儿为人端正,可就是太过于迂腐,难成大器,宝玉倒是个成器的,奈何年岁过小,只能等大了些为贾家门楣争光。 如此算来,贾家里没一个能撑起门楣之人,岂能不衰败了去? 而此番与北静王府联姻,无疑是助涨了贾家的声势,能保贾家几十年不至于衰败。 王夫人言明其是狐媚子,所谓妖狐媚主,那确实不可小觑,再加上北静郡王曾有扶其为妃的打算,如此偏爱,闹到最后,虽不至于宠妾灭妻,但大丫头的地位定然受损。 沉吟一声,贾母叹气道:“到底是王府的事儿,咱们上心也没用,况且王爷喜欢她,无非就是皮相,大丫头是我调教出来的,相信她能压的住,不让那起子小人得势,左右不过是个玩意儿,随王爷折腾就是,等过几个年头,色衰而爱弛的,王爷也就会厌了。 至于太妃,那也不过是王爷喜欢而已,爱屋及乌的,不妨事的。” 王夫人轻轻颌首,也明白贾母此话有理,这些个年,她不是没听说过这些事儿,别看那些妾室一朝得宠就得意忘形,没一个年头就厌烦了,爷们的不都是这般。 而太妃拿其当半个女儿,正如贾母所言,说到底还是看在王爷的面上,没瞧见那贾母对那赵姨娘也是尽量忍着? 可是理是这个理,只是事情落在自个头上,岂能安心? 王夫人嘴唇阖动几下,小心的说道:“老太太,我是觉着那狐媚子早先进了王府近一年,怕是收买了不少人,这大丫头一个人嫁进王府,难免势单力薄的。” 贾母闻言蹙了蹙眉,浑浊的眼睛变的有些凌厉起来,直视着王夫人。 对于王夫人的意思,贾母怎能不懂,不让大丫头一个人嫁进王府,那就是要寻人一同嫁进王府,也就是所谓的陪嫁媵侍。 一般而言,陪嫁媵侍的大抵就是贴身丫鬟,这是一般人户家中的做法,不过豪门大户之间,陪嫁丫鬟都不需言明,本就是送去为主母分忧。 若是女方有陪嫁媵侍之意,则会在宗族姊妹,甚至于是亲姐妹、亲侄女之间挑选,以此表示对男方的尊重。 元春所嫁的乃是北静王府,其属于高嫁,为显示对北静王府的重视,绝不可能会是陪嫁丫鬟,那也就说要从宗族里挑选,所选之人与元春关系越是亲近,那就表明越对男方尊重。 眼下王夫人特意寻贾母商议,其意就是在府里的几个姐妹里选一个了。 王夫人见状有些心虚的低下头,面对婆婆,这是天然的敬畏。 贾母眼神变换,心中思量起来,与北静王府这门姻亲对于贾家实在是过于重要,慎重对待是理所当然,元春只有在北静王府站稳了脚步,才能帮衬到贾家,细想一番,其实王夫人的做法并未有错,甚至于是思虑周到。 叹了一口气,贾母道:“说的有理,那就让三丫头陪着大丫头一并进王府去吧。” 府里的几位姑娘都是在贾母身边养大的,对各人的性子也都了解,眼下适合陪嫁的就是二丫头与三丫头。 但既然是陪嫁媵侍去帮衬,精明强干的三丫头不论是身份还是品性都正适合,而二丫头过于老实,除却帮着服侍王爷也做不得什么。 滕妾的地位要比妾高很多,有正式的身份,可以出席正式的宴会等等,对方是王府,也不算委屈三丫头。 王夫人闻言眼神一亮,笑着应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对于陪嫁的人选,王夫人心中是计较过的。 府里的几个姑娘里面,二丫头老实无能,懦弱怕事,有“二木头“的诨名,若是陪嫁过去,除了服侍王爷,也帮衬不了什么,与陪嫁丫鬟何异,犯不着大张旗鼓的。 且二丫头是荣国公府大房,虽与元春是姊妹,但骨肉亲近还是差了些。 至于四丫头是宁国公府那边的,差的就更远了,且年岁过小,不到待字闺中之时,并不合适。 反观三丫头就不同,她正值豆蔻年华,待字闺中之时,虽然不是王夫人所生,但是与元春是同一父亲,天然就有亲近,以此也能表现对北静王府的尊重。 不仅如此,三丫头素来聪慧灵敏,精明强干,陪嫁过去,正好能做元春的左右手。 只是让王夫人糟心的点就是其生母赵姨娘是个遭人嫌的东西,陪嫁媵侍虽然听着似乎不怎么样,颇有些当做彩头一般,但那是王府,对于庶出身份的女儿家们也是天大的好事。 只怕赵姨娘这个骚蹄子因此骄狂了去,在自个面前上窜乱跳的恶心人。 为此,王夫人心中甚至有让二丫头陪嫁的打算,毕竟二丫头虽然老实无能,但好在陪嫁过去会乖乖听话,帮着元春栓住王爷的心。 只是三丫头素来在其面前孝顺、懂事、知恩图报的,且又是个讨喜,颇得王夫人的喜爱,有时候她也心疼三丫头摊上那么一个不知好歹的生母。 思来想去,王夫人还是挑了三丫头,只是府里姑娘的亲事,这都需要贾母点头,故而即便王夫人是三丫头的嫡母,亦需征求贾母的同意。 眼下见贾母应了,其他的她便能做主。 贾母瞧了瞧王夫人,颔首道:“你是大丫头的母亲,自个看着办吧!” 既然定下了,剩下的就由王夫人这个生母去办,也算是给未来郡王岳母一些情面。 王夫人闻言嘴角含笑,自打大丫头蒙圣上赐婚北静郡王,贾母对她的态度就亲和不少,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说这么多。 应了一声,王夫人也不便多待,起身请安便告退了,这接下来,她可得去寻三丫头念叨念叨去了。 ps:陪嫁媵侍的人选,作者在迎春以及探春之间考虑很久,觉着更为合情合理的还是探春,所以先把探春收下,而且迎春还有剧情可发展,探春就不好设计了,大家不喜勿喷。 另外贾元春是没有乳名的,作者犹豫要不要取一个,取什么比较好?大家可以给点意见,让作者决定要不要取。 第76章 初见荣国公府的爷们 第76章初见荣国公府的爷们 荣国公府三间兽头前,正门大开,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 “来了,来了。”贾家荣府大管家赖大兴奋地小跑喊道。 不多时,只见前方浩浩荡荡、压地银山一般从北而至。 水溶策马而行,其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著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系着碧玉红鞓带,面如美玉,目似明星,真好秀丽人物。 行至荣国公府门前下马,在内务大臣以及冯紫英等人的相陪下朝着荣国公府而去。 荣国府那些人连忙迎来,以国礼相见。 水溶面对眼前这些人,他也只在原著中了解过,可并不认识,故而欠身含笑答礼。 经过冯紫英的介绍,水溶也知晓眼前这些人的身份,左侧这个颌下留着长须,头上微见花白的男子是贾赦,荣国公府现任的掌爵人,袭了一等将军的爵位,本性是个荒淫昏聩之人。 其旁俊秀的公子哥儿是贾赦之子贾琏,面相极为不错,与贾府其他单纯混吃等死的男人不同,其为人精明能干,荣国公府许多大事都是在他的主持下完成的,是荣国公府对外的能力担当。 只是贾琏是个轻浮浪荡之人,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多情好色之类的大抵不都是爷们的通病? 在水溶的印象中,贾琏的老婆比他出名。 右手边,面容端方的正是贾政,也就是水溶的未来岳丈,这人性子迂腐,旁的也倒没什么可说的。 其旁站着个少年郎,头上戴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涤,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一身的华贵。 其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没错,这就是贾宝玉了,水溶打量得出,脸型确实是大,无愧于大脸宝的称呼。 对于贾宝玉这个原著主角,水溶表现平常,犯不着大惊小怪的。 只是瞧着大脸宝看他的眼神不由的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似曾相识,身上有些凉凉的。 另一侧还站着个清秀的公子哥儿,这人便是贾环,只是原著中表现出来的贾环都是歪头斜脑、丑陋不堪的,可眼下看来,这贾环倒是有世家公子哥的气派。 细想一番,水溶也不奇怪,需知其母赵姨娘那般惹人厌的品性能成为贾政的姨娘,容貌定然不俗,从她肠子里出来的面相怎么能差了去。 另外还有个少年郎,人虽小,但却表现的端正,这就是贾兰了。 眼下这些人可以说是荣国公府最为主要的爷们,皆在门前相迎,这表现的态度确实诚意十足。 在众人的簇拥下,水溶进了荣国公府,行至正堂,门前站着两位锦服妇人,那便是邢夫人以及王夫人。 邢夫人暂且不谈,那王夫人面相亲和,倒真是有些慈眉善目,不过水溶知晓这位“菩萨面相”的岳母,内里可是个蛇蝎心肠。 进入正堂后,水溶对着贾政以及王夫人这个岳父岳母行参拜礼,而他们还礼三拜,就算是全了参见礼。 剩下的就是宴席,此番来荣国公府贺喜的人可不少,京中有名有姓的勋贵大抵都来祝贺,超品国公、超品伯来了不少,便是其余三王也都遣人祝贺,一场订婚宴办的是热热闹闹。 对此,水溶心中明了,这些人闻着味全都来了,如此的规模,也难怪让天子忌惮。 订婚宴上热热闹闹的,水溶却有些不胜其烦,觉着差不多了,便寻个机会溜进了内院。 “王爷,咱们来内院作甚,又不识路的,冲撞了府里的女眷也不好啊!” 行走在游廊走道上,小福子不由的出言提醒起来。 虽说以水溶的身份无碍,可是擅闯内院总是无礼的行为。 水溶此时面色微醺,显然是宴席上喝了不少,揉了揉额间,不以为意道:“本王自有分寸。” 擅闯内院确实不好,不过水溶又不傻,他又不会到别人院子里去,此番来内院,那是有自个目的,又不是窃玉偷香。 小福子闻言闭嘴不语,王爷怎么说就怎么做。 不多时,水溶目光瞧见不远处端着果盘的一行丫鬟,招呼起来。 为首丫鬟瞧见一身五爪坐龙白蟒袍的水溶,显然是知晓其身份,神情也是一怔,忙移步近前,行礼道:“奴婢见过王爷。” 水溶轻轻颌首,目光打量起眼前的丫鬟,细腰窄背的,轻盈俊俏,长着张鸭蛋脸,十分均匀,瞧着颇为清丽。 只不过瞧着丫鬟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斑,水溶心下有所猜测,不过却面不改色,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鸳鸯,跟在老太太身边服侍。” 鸳鸯见王爷询问,心下虽是错愕,但还是如实相告。 水溶心下了然,先前见这丫鬟的模样就猜到其身份,果真是四大烈婢之一的金鸳鸯。 “王爷可是不识路,要不奴婢与您引路。” 在鸳鸯看来,王爷应是不识路,故而误打误撞来的内院,于是想着给王爷引路。 水溶打量了几眼鸳鸯,水红绫子袄儿,青缎子背心,束着白绉绸汗巾儿,丫头的一般装束,略显平实。 其身形确实长得蜂腰削肩,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斑配上其清丽的面容,倒显的几分俏皮。 实话实话,鸳鸯的样貌不俗,但在其所见的女儿家中并不显出色,只是水溶知晓其脾性,她刚烈的反叛才更挺拔突兀。 怎么说呢,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名人效应”,感官上就加分不少,有些引人注意。 不过水溶也仅是打量几眼,旋即清声道:“你家大小姐在哪个院子,带本王过去。” 此番进入内院,水溶是要去寻元春。 鸳鸯见王爷打量着她,也不知是不是自个冲撞了王爷,惹得王爷不喜,心中颇有些忐忑,听见水溶的话语神情不由的一愣,小巧的樱唇微张,双眸略显诧异的看着水溶,初定之日,王爷寻大小姐做甚? 且来不及多想,既然王爷有令,她一个丫鬟也不能拒绝,于是应声道:“王爷请随奴婢来。” 水溶轻轻颌首,便随着鸳鸯而去。 一路随行,穿过一处垂花门,进去便是一处小院,小院外游廊两边站着一大堆丫鬟婆子。 “王爷,前面便是大小姐的居住之所,奴婢还要去服侍老太太,且先告退了。” 鸳鸯将水溶引至院门外,便福身告退,毕竟她确实是要去服侍贾母,只是因为恰巧遇见水溶,故而才放下“正事”与水溶引路。 至于说担心水溶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那则是完全没有必要,毕竟院子里可有不少人,而且鸳鸯也需将此事汇报给贾母。 水溶闻言摆了摆手,亦不多言,迈步朝着院子走去。 荣庆堂。 贾母倚在高台软塌之上,薛姨妈则是陪同,堂下坐着府里的姑娘,宝钗亦在其中。 薛姨妈瞧了眼贾母,笑着说道:“老太太,外间真是热闹,我瞧着荣禧堂那儿人满为患的,二太太都照料不过来,好在有凤丫头帮衬,要不然还真怕闹出笑话了。” 今日前来贺喜之人不光有男宾,亦有女眷,其大多都是命妇,王夫人身为岳母,自是在荣禧堂那儿招待。 这人多了,照料起来就不简单,但凡做差一些,那都得让人闲嘴了去。 贾母闻言笑着说道:“这都是有定例的,倒不至于闹出笑话去。” 此时贾母心中也是高兴,如此热闹的场景她不是没见过,当年老国公在世时,不比今儿个差,只是自打老国公去了,国公府便一日不如一日,眼下这等情形,倒是让贾母寻回了以前的感觉,颇有一副贾家复兴的趋势。 薛姨妈笑着点了点头,心里颇有些五味杂陈,虽说她晓得自家女儿极为优秀,但是其身份很难成为王妃,通俗来讲,软件什么的都是顶配,可惜硬件差了不少。 但眼见此等风光,不由心下幻想,若是易地而处,自家女儿有这番际遇,薛家何愁不兴旺。 只是想起这事,薛姨妈心中又计较起来,也不知那北静郡王对自家女儿有没有不一样的想法,这没个准信的,还真让人心躁。 此时,宝玉掀帘而入,贾母见状,忙招呼其在身边落座,瞧着自家的乖孙,贾母笑着说道:“外面正热闹着呢,你不去顽,跑回来作甚。” 宝玉努嘴道:“外面太喧闹了,孙儿是来老祖宗这儿躲清静的。” 贾母闻言宠溺的点了点宝玉的额间,也不多说什么。 紧接着,宝玉略显兴奋的说道:“老祖宗,您是没瞧见王爷,王爷生的我竟形容不出来,成日家只说我是有一无二的,偏偏我还信了,可知我井底之蛙。” 众人闻言皆是掩嘴一笑,哪有这般自嘲的,其中有一道娇滴滴恍若娟娟泉水般美妙的声音,低声啐了句:“呆子”。 宝钗闻言默然不语,那北静郡王她也见过,宝玉虽说面目清秀,是难得俊秀的贵公子,可是相比较于水溶,其相貌不比宝玉差,且身上散发的华贵的气息,更是比宝玉强上不少。 只能说不是宝玉不够优秀,而是北静郡王更胜几筹。 贾母自然也是笑的合不拢嘴,也没在意,转而询问道:“今日见了王爷,王爷可曾对伱有过教诲?” 两家结亲,宝玉就是北静郡王的小舅子,按理来说,北静郡王对宝玉应当会另眼相待。 宝玉不知贾母询问的深意,摇头道:“王爷忙着呢,倒没得闲教诲。” 贾母闻言蹙了蹙眉,不过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宝玉说的也对,今儿个王爷很难得闲,等日后许就好了些。 正叙着话呢,鸳鸯走了进来,近前在贾母耳边小声几句。 贾母闻言蹙了蹙眉,略显诧异的瞧着鸳鸯, 薛姨妈见此情形,不由的小心问道:“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贾母沉吟一声,倒也没想着隐瞒,出声道:“王爷来了内院,往大丫头那儿去了。” 众人闻言皆然不语,这初定之日王爷去寻大丫头,似乎不合规矩,只是虽说如此,但没人敢多言。 片刻后,贾母起身道::“也罢,王爷也不是外人,咱们一同去瞧瞧。” 说着,贾母便在鸳鸯的搀扶下朝堂外走去,府里的姑娘们自然紧随其后。 薛姨妈见状眼神变换少许,拉着宝钗一并去了。 第77章 水溶:我是来道歉的 第77章水溶:我是来道歉的 小院前,水溶迈步而入,刚准备进屋门,迎面走来一靓丽女儿。 “表哥。” 丽人正是甄画,瞧见水溶,不由的错愕起来,不过待回过神来,福礼问道:“王爷不在前厅,怎得来了此处?” 以往她喊表哥那是表亲近之意,只是此情此景,表哥的称呼显然不合时宜,只能尊称为王爷,而按理来说,水溶作为主角应当是在前厅参加宴席,怎么会来内院。 水溶见甄画在此,心中亦是突兀,不过细想到甄家与贾家两家的情谊,倒也理解。 此时水溶心中有些莫名,本以为与这位甜心表妹无再见之日,只是没想到转眼就碰上了,当然,这只是水溶的感叹而已,他对于甄画并无过多感情,只是面对仰慕自己的女儿家,爷们大抵都是会和气对待。 面对甄画的询问,水溶温声道:“过来瞧瞧。” 甄画见水溶神色如常,即便依旧是温声细语的,可心里依旧难掩失落。 思及此处,甄画抬眸瞧向水溶,意有所指道:“王爷,家里有意让我与宁国公府的公子成亲。” 水溶闻言神情错愕,甄家要与宁国公府联姻? 原著中宁国公府贾蓉娶的是秦可卿,可丽人早就被水溶捷足先登,故而贾蓉并未娶妻。 作为大家族,女儿联姻是常态,甄家是与北静王府的联姻让水溶拒绝,自然就瞄准了宁国公府,毕竟宁国公府的门楣也属于一流。 看来这是水溶带来的蝴蝶效应,也不用过多理会,只是甄画告诉他此事,再加上其希冀的双眸,心中顿时明悟。 甜心表妹是“贼心”不死啊,果然人只要足够优秀,那就能让人念念不忘。 瞧着眼前的丽人,水溶沉吟一声,开口道:“表妹,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过我之前的话仍旧作准,只要你愿意,剩下的我自会处理。” 对于甜心表妹,水溶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只是这想法更多的偏向于原始,并没有到为其疯狂的地步。 当初水溶认为甄家是个麻烦,故而不允甄家正妃的名头,但侧妃可给,只是甄家并不退步,也只能让水溶放弃。 此时天子已然赐婚,任何人都不能更改,但是甄画不同,只要水溶态度明确一些,甄家贾家两家都不成问题。 左右连贾家这个大麻烦他都接了,多一个甄家也不妨事,正如水溶先前所想,若是早知晓会变成现今的情形,还不如当初应了老太妃,将甄画定为北静郡王妃,也省了诸多麻烦。 只是当时水溶误判了形势,才导致如今的结果。 甄画自然听明白了水溶的意思,只要她愿意成为侧妃,剩下的不需她多想,这不由让她心中稍缓,表哥心里还是有她的。 只是侧妃到底是侧妃,甄画心中有些不情愿,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何表哥就不能让她成为正妃,或许这成了她的执念。 水溶见甄画垂眸不语,心下也是了然,甄画所处的环境让其有自个的自傲,不想低人一等,她能允许水溶身边姬妾成群,但是正妃的位置绝不相让。 倒不是说甄画的不是,只能说这就是女人潜意识的嫉妒心理,不愿意承认自个比别人差。 既然甄画不愿意,水溶多说无益,于是开口道:“那祝表妹幸福。” 说罢,水溶便迈步而入。 甄画见状张了张嘴,可到底没出声. 水溶进入里间,屋内有不少人,锦塌当中的便是元春,此时的元春盛装打扮,朝阳五凤挂珠,一身正红色牡丹纹的大红洋缎,领口荣华绣了如意纹,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缨络圈,其面上额间贴一梅花状钿花,两颊涂胭抹红,修眉饰黛,点染朱唇。 所谓人靠衣裳马靠鞍,元春本就容貌丰美,眼下这一打扮,不得不说,倒让人惊艳不少,让水溶颇有些失神。 元春正说笑着,瞧见屋门处的水溶,当即心下一惊,忙迎上来,福礼道:“见过王爷。” 水溶瞧了眼元春,喉咙有些发干、发热,许是吃酒吃多了的原因。 缓了一口气,水溶摆手道:“请诸位先行回避,本王与贾姑娘有事相商。” 现今元春已然出宫,其不再是女史的身份,且现在水溶与元春并不相熟,称其名讳亦是不合适,故而以贾姑娘相称。 众人闻言心下错愕,行了一礼便散了,其中有个姑娘神情带异的打量了水溶一眼,水溶也没在意,毕竟他的确是引人注目,那甜心表妹不正是如此。 元春心中忐忑,见人都散了,屋里仅剩水溶与她,于是小心的询问道:“不知王爷有何事?” 水溶闻言正色起来,清声道:“我是为那日乾清宫的事情而来。” 元春顿时面色一白,乾清宫那日的事情,不就是羞辱她的事儿,此事她怎么会忘,以至于闲下来每每都忧心着,眼下王爷特意寻她谈及此事,莫不是还是心存不满,欲再次羞辱于她? 思及此处,元春面容苦涩,双眸渐显莹润,福礼道:“妾身蒲柳之姿,有碍王爷之眼,请王爷恕罪。” 瞧元春这态度,很显然她心里是耿耿于怀,不过能理解,一个女儿家被水溶严词羞辱,能一笑而过那就有鬼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故而水溶才特意来解释,毕竟都要成夫妻了,他需要的是夫妻相和,后宅安稳,留下这个嫌隙完全没必要。 于是水溶解释道:“此番本王来此,便是为了解释清楚,当日之言你且不要放在心上,若是贾姑娘是蒲柳之姿,那这世上还有貌美之人?” 这话水溶没有说错,元春性资绝美,绝对是一等一的可人儿。 元春闻言心中顿时好受了些,果如她心中所想,王爷那不过是推脱之言,是自个有些思虑过甚,不过这也怪不得她,毕竟年岁与丰润做不得假,尤其这话出自于未来夫君身上,难免心中担忧。 缓了片刻,元春想起水溶是在夸她,略显丰润的脸蛋儿浮上淡淡胭脂。 美人娇羞,自然别有一番风味,尤其是盛装打扮的元春,其身上带着雍容华贵的气息,此时露出小女儿姿态,似乎有股子反差感,更为的吸引人。 轻咳一声,水溶正色起来,作揖道:“贾姑娘,事出有因,是我胡言乱语,此番表达歉意,希望贾姑娘不要介怀。” 见水溶一本正经的道歉,还行了一礼,让元春受宠若惊,心中感动万分,那一丝的委屈顿时消散,一双柳眸盈盈的看着水溶,忙回礼道:“妾身知晓王爷的苦衷,并未怪罪王爷,王爷千金之躯,别折煞了妾身。” 折煞的事情,这在水溶看来并不值当什么,元春是他未来的妻子,他有错再先,行一礼表达歉意也无大碍,而且这也是他故意为之,堂堂一个郡王向一女子道歉,这诚意显然十足。 只是元春说知晓他的苦衷,这倒是让水溶眼神一亮,于是饶有兴致的询问道:“贾姑娘知晓本王苦衷,不妨言明。” 元春闻言心中计较一番,觉着她与水溶即将成为夫妻,且又受如此礼待,轻抿了红唇,低声道:“王爷是在避讳。” 说罢,元春便不再多言,怕言多必失。 水溶闻言心下了然,他堂堂一个王爷,能避讳什么,无非就是避讳与贾家联姻会被天子忌惮。 看来元春不是花瓶般的人物,其实仔细想想也对,元春既然在宫中侍奉多年,岂能简单了去,也好,或可成为自己的贤内助。 思及此处,水溶笑而不语,这会子说这些事并不合适,大家心里清楚也就行了,于是水溶从绣袍拿出一枚雕如意纹红珊瑚戒指,递上去说道:“这是赔罪礼,贾姑娘请收下。” 对于元春这个未来的妻子,水溶是颇为上心的,想要夫妻相和,后宅安宁,就必须得认真对待,因此他既郑重道歉,也准备了赔罪礼。 元春双眸瞧着戒指,伸出如玉般的柔荑接了过来。 水溶见状心中略显错愕,他原以为元春会推辞一二,不曾想倒是大大方方的,不过这样也好,既然收了赔罪礼,那就表明此事已然过去,不得不说,水溶心中愈发欣赏起元春来。 思及此处,水溶开口道:“贾姑娘,你可有乳名,喊伱贾姑娘的,显得颇为生份了些。” 元春闻言,玉颊的胭脂愈发红润了些,需知女儿家的乳名只有自个家里人以及夫君才能知晓,不能告知旁人。 不过水溶便是她未来的夫君,询问她的乳名也没什么问题,而且元春觉着水溶说的不错,她们都快成夫妻了,喊贾姑娘什么的确实生份,抿了抿唇,垂眸低声道:“家中长辈皆喊妾身大丫头,王爷唤妾身元春即可。”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对于大丫头的称呼他倒是想喊,只是年岁摆在这个,不合适。 正此时,屋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听这声响,貌似人还不少。 不多时,满头鬓发的贾母领着人行至屋门前。 水溶回身瞧着屋门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其玲琅满翠,皆是姿容俏丽,婀娜娉婷之人,不由的让其感觉面对的是一副百美图。 当然,除却领头的那一位。 第78章 初见金钗 第78章初见金钗 “老祖宗。” 元春瞧见屋门处的贾母,神情略显不好意思的唤了一句,眼下这情形,颇有些私下会情郎的意思,而且还是被人撞破的那一种,岂能不让元春心中羞涩。 贾母轻轻颌首,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她听鸳鸯说了,是水溶让其引路而来。 双目看向水溶,贾母欠身行礼道:“老身见过王爷。” 水溶从元春的称呼就知晓眼前的人便是贾府的老太君,更何况即便元春不喊,这么被簇拥而进的老太太,傻子都能猜到是谁。 “老太君不必多礼。” 毕竟贾母是元春的祖母,名义上也属于是水溶的祖母,见其行礼,自然是客气相待。 一阵寒暄之后,水溶与贾母落座于屋内主座,水溶的位置正是左侧。 贾母偏眸瞧着水溶,轻声问道:“前厅正热闹着呢,王爷这角儿躲清闲的可无碍?” 对于水溶私下寻元春之事,贾母并未过多在意,只是水溶是这场筵席的主角,偷跑出来并不太好。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道:“本王饮酒过多,头有些胀痛,歇息一会不碍事。” 左右水溶得身份摆在这里,旁人还真能怪他?何况他确实陪着喝了不少酒, 贾母见水溶说头有些胀痛,忙招呼道:“鸳鸯,去吩咐人送沆瀣浆来,给王爷解酒。” 沆瀣浆,这是一种清凉饮料,可清通身体的痰湿、湿热,自然能解酒。 水溶闻言摆手道:“老太君不必麻烦,本王歇上片刻即可。” 贾母笑着说道:“王爷,您是千金之躯,可不能怠慢,这吃了总归好一些。” 面对贾母的热情,水溶笑着应了声,虽说贾母是侯门嫡女出身,且又是国公府老太太,但是水溶皇室的身份就得让她敬着。 吩咐完让人去取沆瀣浆,贾母看着水溶,笑着说道:“王爷也不是外人,正巧府里的小辈也在,她们都是大丫头的姊妹,让她们给王爷请个安。” 在贾母或者贾家人眼中,水溶就是贾家的贤婿,自然不算外人,不需防着,这也是表示亲近之意。 水溶闻言目光看向眼前这一群莺莺燕燕,这些就是原著中的金钗们了,正巧水溶感兴趣,于是说道:“老太君言重了,请安倒也不用,见见便成。” 贾母闻言轻轻颌首,环顾一圈,宝玉先前是在门前候着的,与水溶打过照面,故而将其排除在外。 旋即招了招手,一丽人见状忙上前来。 “王爷,这是大丫头的二妹妹,名唤迎春。” 迎春福身行礼道:“见过王爷。” 水溶回过神来,目光打量着迎春,其穿着青白镶领淡绿色格纹底子五彩圆点印花对襟褙子,白色交领袄子,浅灰紫色淡绿滚边马面裙,瞧着倒是一股子文静范儿。 体态稍显丰满,但整体很匀称,类似于丰腴,脸蛋儿水嫩光滑的宛若婴儿,粉嫩粉嫩的。 “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形容的倒是不差。 水溶知晓其为人老实无能,懦弱怕事,有“二木头”的诨名,瞧着她温柔沉默的,倒还真有呆萌的模样。 取下腰间佩的钱褡,水溶从里面拿出个二两的金裸子,递上去道:“说起来我也是你姐夫,自然得送你见面礼,小小心意,二妹妹且收下。” 既然是来参加女方家的订婚宴,水溶岂会没准备见面礼,钱褡里装的全是二两的金裸子,正是拿来送人的。 贾母闻言嘴角含笑,自称姐夫,又喊迎春二妹妹,显然是不把自个当外人,以水溶的身份,其中所代表的便是对元春以及贾家的认可。 坐在贾母身旁的元春听水溶这称呼,芳心微臊,柳眸不由地偷瞄起来,自个未来的夫君品貌一流,言语间又显亲近,如沐春风一般。 迎春抬眸瞧了瞧贾母,见其轻轻颌首,便伸手接了过来,再度福身道:“谢过王爷。” 水溶闻言倒也没说什么,只能说这迎春确实如书中所言。 不过此情此景,一个老妈子介绍着一群女儿,这般久违的熟悉感,让水溶心中有些异样, 贾母蹙了蹙眉,心中略有些不满,王爷都自称姐夫表现出亲近之意,如何还喊王爷,哎,二丫头还是过于木讷了些,早知如此,便不第一个招呼迎春了,有些失策了。 思及此处,贾母抬眸瞧了两眼,瞧着脸蛋儿有些婴儿肥的小姑娘,招手道:“云丫头,你过来。” 水溶抬眸瞧了过去,小姑娘穿着大红五彩撒花缎面对襟褙子,白色交领中衣,粉色长裙,倒是喜庆,与今日的气氛相得益彰。 “姐夫好。” 湘云近得前来,也不需贾母介绍,甜美的招呼起来,其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 贾母见状抿嘴一笑,偏眸对着水溶介绍道:“王爷,这是老身的侄孙女,大丫头的表妹,今儿个随其婶婶一同来的,名唤湘云。”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史家的姑娘史湘云,他岂能不知,瞧着就是个活泼烂漫,开朗豪爽的小姑娘,颇为讨喜。 见此情形,水溶掏出个金骡子,笑着说道:“云妹妹,且收下吧。” 湘云笑盈盈的接了过去,福身道:“谢谢姐夫。” 姐夫姐夫的,湘云叫的很甜,不由的让水溶心情舒畅,毕竟面对一个活泼烂漫的小女孩,不说喜欢,起码不会厌烦。 贾母神情满意的瞧着湘云,姊妹间到底有所不同,湘云聪慧不少。 忽地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妇人携着一个少年郎走了进来,其面上带笑,进屋后便小心翼翼的朝一旁挪了过去。 堂中坐着的贾母瞧见来人,不由地皱了皱眉,不过因为水溶在场,旋即又恢复平常,全然忽视。 水溶自然也瞧见了,那妇人所带的少年郎正是贾环,再加上众人或多或少有些异样,这就让水溶明白这妇人的身份,其大抵就是贾府人鬼皆憎的赵姨娘了。 瞧着赵姨娘把贾环带了过来,怕是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大家伙都在,便是宝玉也在,争强好胜的她抱着不吃亏的态度,带着贾环一并来了。 对此,水溶并不在意,毕竟赵姨娘也没有胡闹,说是来瞧热闹的也成。 不过话说回来,这赵姨娘样貌不俗,身上带股子味,怪道其性格粗鄙,为人愚昧,又爱搬弄是非的,却能受到贾政的宠爱,纳妾纳色,典型的自个舒坦了,旁的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玉儿,过来。”贾母忽视偷摸进来的赵姨娘,转而继续招呼起来。 水溶抬眸瞧着手中捏着粉红绣帕,娉婷而来的小姑娘,身着粉蓝色的缎绣长袍,上面有竹叶和梅花,下面是一件白色的绣马脸裙,衬的小姑娘不似眼前年岁般的清丽雅黛。 其眉若春山,似有缠绕之意,眼似秋水,犹如一泓清水,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小巧的嘴唇如樱桃一样红润光泽,娇嫩欲滴,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莲步而来似弱柳扶风。 “王爷,这是老身的外孙女,大丫头的姑表妹,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之女,名唤黛玉。”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打瞧这小姑娘第一眼,他就有所猜测,“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娇喘微微,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现今瞧来,却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让水溶想起白居易曾作诗:“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黛青描画眉,凝脂若雪肤。”。 黛玉近得前来,灵动的双眸微转,樱唇轻启,道:“见过..姐夫。” 其声娇滴滴的,恍若泉水涓涓细流。 水溶点了点头,掏出金裸子,递了上去。 黛玉伸出肤白的柔荑接过,刚欲道谢,只听王爷温声道:“瞧着林妹妹身子似乎是娇弱了些。” 虽说黛玉秉绝代姿容,具稀世俊美,只是其身形过于娇弱,似乎移步近前的这几步,都有些娇喘微微,但凡不是眼瞎之人,都知晓其有不足之症。 黛玉闻言芳心微紧,玉手不由的攥了攥粉红绣帕,抿了抿唇,抬眸迎上王爷的目光,似乎从中有着怜惜之情,不由让其心缓,语气有些怅然道:“自小体弱多病,从会吃饮食时便吃药,到今日未断,请了多少名医修方配药,皆不见效。” 对于黛玉体弱多病,水溶自是了解,沉吟一声,温声道:“我虽然不是大夫,但也通晓些医理,似林妹妹这般,应当是思虑太过,往后还是需注意一些,以调养为主。” 在水溶看来,黛玉的不足之症之所以不见好,皆因其是个心思敏感之人,但凡遇上点事儿,心里就计较起来,岂能不耗费心神? 思虑太过,便是仙丹妙药都见不得效。 黛玉闻言心中莫名,这似长辈般的谆谆教导,不由地让其一抹异样之感。 沉吟一声,黛玉福身应道:“多谢姐夫关心。” 此时贾母轻叹起来,目光慈爱的看着黛玉,心疼道:“王爷有所不知,这孩子自小没了母亲,也是可怜,老身那女婿又是个有心的,无续室之意,瞧着这外孙女无人依傍,便接来府中教养。” 水溶轻轻颌首,亦不多言,毕竟这是别人的家事。 接下来,贾母便介绍起薛宝钗来。 今儿个薛宝钗穿着粉色印花有领长款大衣,搭配粉色百褶裙,看起来粉嫩俏丽。 “见过姐夫。” 宝钗心中思量片刻,福身见礼起来,喊的也是姐夫。 水溶目光瞧着粉嫩的宝钗,他与宝钗这是第二回见了,其本就是容貌丰美,举止娴雅的,不比别人差。 犹记得水溶还盘算着在选秀之时将其收入王府,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选秀还没开始,水溶便被赐婚,故而他还来不及筹划收其进入王府的事情。 眼下宝钗也属于水溶的小姨子,这还没成婚呢,就惦记着小姨子,置元春何在? 即便是心有想法,起码也是得等成婚之后,候上一段时日,避过风头才是。 于是水溶一如既往的温和,掏出金裸子递了上去,亲近的唤了声宝妹妹。 前段日子还是薛姑娘,这会子成宝妹妹了,凭白降了一个辈份,这不由地让宝钗心中莫名起来。 只是宝钗也不好多言,福身告退,一旁的薛姨妈见状心情顿时不好。 得,这事泡汤了去。 待介绍完宝钗,贾母神情愈发和蔼起来,笑着招呼道:“三丫头,过来见见王爷。” 探春闻言玉颊微醺,迈着莲步娉婷而来。 水溶瞧着来人,这不就是先前在元春屋里的小姑娘吗…… 第79章 探春:蕉下客 第79章探春:蕉下客 “王爷,这是三丫头探春。” 探春大方的盈盈一礼,道:“姐夫好。” 其声犹如黄莺出谷,清脆响亮。 水溶目光打量而去,其穿着粉红色底子大红牵牛花折枝刺绣交领长袄,白色百褶裙,刺绣的图案到颜色都与与旁人不同,疏朗飘逸中透着热烈洒脱。 削肩细腰,鸭蛋脸面,光外表就盘靓条顺。 其俊眼修眉间透露着一股子英气,给人的第一眼,就是雍容且大气的,同时身上还颇具文采斐然之气,见之忘俗。 最引人注目的是探春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使得本就精致的五官更加协调,玉容更显活力,且其又互相衬托,使得眼睛更加明亮有神,富带灵气,颇有相得益彰之妙。 细细评价一番,探春正值豆蔻年华,如诗中所言:“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小姑娘已然初露峥嵘,其身上就有着干练的气质,略显稚嫩的玉容张扬着自信的美貌,与旁人与众不同,当真是一朵是小“玫瑰花”,又红又香,无人不爱的。 水溶轻轻颌首,正欲掏物件给探春,一旁的贾母笑着说道:“王爷,大丫头与家里姊妹感情深厚,故而想着待大丫头嫁进王府,让三丫头一同陪着去,省得孤单,王爷觉着如何?” 陪嫁媵侍虽有此惯例,可是贾母还是提前言语一声,万一王爷不喜,反倒是弄巧成拙。 水溶闻言神情一愣,让探春陪着元春一同进入王府,这不就是陪嫁媵侍? 见众人神情无异,皆是心照不宣的,水溶当下也就明白过来,贾家的这些人都商议好了。 怪道贾母隆重介绍探春,原是“彩头”。 陪嫁媵侍,古往今来皆然有之,古代婚姻皆是父母之命,新郎和新娘之间大多数是没有谈过恋爱的,对于新娘而言,新郎都是陌生人,更何况还有新郎家的那些人呢! 这时候,若是有陪嫁媵侍一起到婆家不至于全无依靠,光杆一个。 而水溶身为皇室贵胄,其陪嫁媵侍之人断然不可能会是丫鬟,自然而然,这姊妹便是最好的人选。 贾家四姝中,探春关系最近,乃是同父异母的亲姊妹,由她陪嫁媵侍便是对北静王府最大的尊重,合情合理。 只是水溶明白,贾家让探春一同进王府,无非就是让元春这个王妃在北静王府站稳脚跟,这也是作为陪嫁媵侍之人的职责。 大家族的一贯做法,不足为奇。 水溶抬眸瞧着探春,见其微垂着双眸,玉颊染上绯红,心中不由的计较起来。 “才自精明志自高,生于末世运偏消,清明涕送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 原著中探春的判词是背井离乡的远嫁海外,山高水长、水土不服、语言不通的困境且不说,其目的是为了赎回南安郡王,作为战败国去求和的,感觉像是个人质扣留到了远方。 如此际遇,也是得不到夫家的善待,故而她也被归入太虚幻境的薄命司中。 既然探春命运悲惨,水溶全当行善事将人收下,改变这位英媚的命运。 这种善事,水溶是相当愿意做的,未来小姨子,懂的都懂,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而且水溶对于探春极具印象,除却其张扬的美貌,最为关键的就是大观园探春言其最喜芭蕉,别号“蕉下客”,清丽不俗的,很有意境,可见探春质朴清新的品性。 如此人儿,岂能弃之。 只是说起大观园,现今元春已然要成为北静郡王妃,那也就是说大观园将不复存在,倒是可惜了这清丽的别号。 思及此处,水溶将金裸子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探春,清声道:“既如此,这见面礼我就不给三妹妹了。” 众人闻言一愣,也不知王爷的用意,探春抿了抿唇,心中亦是忐忑,为何其他姊妹都有,偏落下她? 眼见王爷神色谦和,并未见不悦之色,于是清声问道:“姐夫,这是为何?” 水溶闻言嘴角微扬,打量着探春的目光略显戏谑,笑回道:“你与其他姊妹不同,我自然不能同等待你,这见面礼薄了些,送不出手去。” 旁的姊妹都是小辈,可探春不同,这将来是枕边人,岂能小气了去。 探春闻言恍然大悟,她与其他姊妹皆是王爷的小姨子,能有何不同?唯一不同之处自然是她要陪嫁进入王府,也就是说她日后是王爷的体己人。 饶是探春干练,闻得此言亦免不了玉颊滚烫起来,一双大眼顾盼神飞,带着英气的修眉露出小女儿姿态。 屋内众女儿都是聪慧之人,自然也是听明白了,一个个掩嘴偷笑起来,尤其是那活泼的湘云,更是捂住肚皮,要不是场合不对,当真是要捧腹大笑。 贾母满面红光,原以为是王爷不满意,没想到是有意待之,此番特殊对待,其意就是接受了探春陪嫁,也表现出来对其的厚爱。 水溶瞧着探春,旋即问道:“三妹妹可有什么喜爱之物?” 探春闻言垂眸颔首道:“姐夫所赠,我都喜欢。” 水溶听后抿嘴一笑,瞧瞧探春这小嘴,真甜,不愧是最喜芭蕉之人,其味如竹笋一般清甜。 送东西给女儿家,那肯定得投其所好,贾家四姝对应的是琴棋书画,探春自然喜欢书法一类。 只是水溶虽然知晓,但也不好明言出来,毕竟他一个外男知晓闺阁女儿的喜好,难免让人多想了去,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于是水溶偏眸瞧向一旁的元春,清声道:“元春,你这做大姐姐的不说句话儿?” 这时候,就需要未来主母出声了,况且这还是她的姊妹。 元春在宫里浸营数年,所见所闻不同一般闺中女儿,她明白皇室贵胄身边姬妾环绕实属正常,故而对于探春陪嫁的事情并未有抵触,甚至于明白探春是其在王府的帮手。 “王爷,三妹妹工善诗书,素日里喜欢临摹颜鲁公墨迹。” 探春既然是她的帮手,元春对其的品性以及爱好自是有所了解。 水溶闻言了然,原著中有描述探春居住之所,其书案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可见是喜爱颜鲁公之人。 “正巧我书房内有一副颜鲁公《麻姑山仙坛记》的珍本,这样吧,待三妹妹随元春进了王府,便寻来给伱。” 颜鲁公即是颜真卿,楷书四大家之一,其字刚正厚重,探春喜欢其字,所谓字如其人,亦是个克己守礼之人,倒也不差。 探春闻言神色一震,灵动的双眸明亮起来,清声道:“《麻姑山仙坛记》,握拳透爪,字外出力中藏棱,笔笔带有隶意,鲁公诸碑,当此为一也。” 兴奋过罢,探春回过神来,瞧着水溶饶有兴致的打量于她,俏丽的玉容仿若抹上胭脂一般,垂眸低声道:“这太贵重了。” 作为喜爱书法之人,对于珍本岂会不想要,若不是如此,先前也不会失态,只是正如其所言,物品过于贵重,倒不好收了。 水溶不以为意,对待女儿家,肯定要舍得,于是清声道:“再贵重也是俗物,我并不精通书法,闲置在书房难免明珠暗投,三妹妹既是工善诗书,正好用的上。” 探春见王爷这般说,芳心欣喜,于是应了下来,那珍本她也舍不得。 福身道了一句好,探春灵动的大眼睛如秋水般盈盈的望向水溶,先前二太太让她陪嫁媵侍,心中还有些忐忑,眼下王爷温文尔雅,谦逊随和,如此人儿,让其心中不觉甜蜜起来。 水溶见状心下了然,不论古今,高富帅且又大方的,都是受女儿家欢喜的。 眼下珍本只能等探春进府后才能给,不过今天的日子若是不给探春见面礼不太合适,细想一番,水溶解下腰间的佩玉,递了上去,道:“姐夫今儿个的见面礼还是少不得,这个三妹妹且收下。” 探春闻言抿了抿唇,倒也没说什么,伸手接了过来,毕竟水溶言明了,这是作为姐夫的见面礼,不收颇有打大姐姐脸面之嫌。 接过玉佩,触手微凉,其显然不是普通物件,毕竟是王爷佩戴的,能差到哪里去。 贾母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是愈发的满意,王爷待探春厚爱,就证明陪嫁媵侍的决定没错。 至于说担心什么,则完全没必要,毕竟都是贾家人,身份地位又摆在那里,逾越不过去。 缩在角落里的赵姨娘双眸湛湛有神,那珍本她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知道其肯定是贵重之物,眼下王爷又送玉佩,不消多想,贵人佩戴的岂能便宜了去,由此可见,自家女儿颇受王爷的喜爱。 思及此处,赵姨娘在贾环耳边轻语几句,便将其推了出去。 ps:最近事情比较多,更新会有推辞,各位读者请见谅。 第80章 水溶:这波不亏 第80章水溶:这波不亏 “给姐夫请安。” 贾环神情略显狐疑,可在赵姨娘的“鼓励”下,向前两步,双膝跪地。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不由担心起来,一双双明眸皆是瞧向探春。 堂中坐着的贾母脸色沉了沉,贾环先前是跟着贾政宝玉一并见过王爷,也正是因为如此,贾母连宝玉都没招呼,他是个什么身份的东西,自个凑上来做什么。 不过因为水溶在场,倒不好发火,贾母只好压住怒火。 水溶见此情形神情颇有些愣住了,跪着喊姐夫,这贾环的骚操作还真是感人。 条件允许的话,他还是希望让探春张着灵动的大眼睛来做。 瞧着探春玉容略显白皙,水溶也知晓气氛略显冷寂,于是拿出个金裸子递了上去,温煦道:“环哥儿,不用行此大礼,起来吧!” 贾环闻言起身,一脸笑意的接过金裸子,双目炯炯有神。 水溶见状亦不多言,这贾环虽然人模狗样,可是这言行举止,实在是难以评价,只能说品性让赵姨娘带歪了去,不见半点世家公子的气派,颇为表里不一。 本以为事情已然结束,谁知角落里的赵姨娘开始作妖,带着谄媚近前几步,搭着贾环的肩膀,笑盈盈的说道:“王爷,环儿是三丫头的胞弟,他们姐弟素来情深的。” 探春闻言面色苍白,贝齿紧咬下唇,先前如胭脂般红唇似乎没了颜色,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赵姨娘点明胞弟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瞧她被王爷厚待,想着让贾环露露脸,盼着王爷照顾一二。 按理来说,赵姨娘的想法无可厚非,可也不想想今儿个是大姐姐的初定礼,她只是个陪嫁媵侍,就算王爷要照料那也是先照料宝玉这个胞弟,如此不合时宜的,颇有喧宾夺主之意,这不是给老太太、二太太、大姐姐心里添堵了去。 还有贾环眼珠子尽往王爷的钱褡上瞧,真是上不得高台盘,若不是场合不对,非得训上两句。 贾母此时面色也不大好看,不过贾母知晓不能在王爷面前失了体统,故而只能压着怒火,沉声道:“好了,你先下去。” 这等烦人的东西,眼不见心不烦。 水溶见探春嘴唇都快咬破了,知晓现今的形势让探春颇为难堪,你说这赵姨娘也是的,就不能私下寻探春说去,非得在大庭广众下让其难堪。 在这礼教吃人的时代,摊上这么一个不识礼数的亲娘,不得不说,探春这个庶女能在府里混得开,着实不容易。 既然已经确定探春要进入王府,那也就是自个的女人,自个的女人自个疼,水溶自然不能视若无睹,于是温声道:“怪道面目清秀,原是三妹妹的胞弟。” 水溶“违心”的夸赞贾环一句,护了护探春的体面,当然也算不上违心,毕竟贾环面相确实不错,只是其品性不敢恭维。 说着,水溶又从钱褡里面掏出几个金裸子递了过去,笑言道:“环哥儿,都拿去吧!” 贾环眉眼开笑的接了过去,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对此,水溶不做评价,左右他是在表明态度。 探春见状心下一缓,灵动的双眸之中带着丝丝感动之情,要是水溶因此变了脸色,那今儿个她就成了笑话。 可是咱们赵姨娘是谁,愚昧而不自知,眼见水溶态度温和,出手又这般大方,其双眸不由的一亮,笑盈盈的夸道:“王爷这般标致的哥儿,咱们三丫头真有福气。” 贾母闻言,面色已然沉了下来,一双老眼锐利如刀,称王爷是标致的哥儿,她算什么东西,别说王夫人这个正牌的岳母不敢轻言,就是她这个国公老夫人都慎之又慎重,她哪来的这底气,看来这是心飘了,娇狂的无法无天了。 探春面色煞白,心中知晓自个这个亲娘犯了多大的忌讳,再瞧贾母的神情,心下一狠,挑着英眉啐道:“姨娘这话说谁呢,我就是个近前服侍的,有福气那也是大姐姐,姨娘吃酒吃多了就安静些养神罢了。”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原本他见贾母神色凛然,想着和和稀泥,谁承想探春居然先发起难来。 这话说的,明确了她与元春的主次,又将赵姨娘的胡言定性为吃酒吃多了,只要赵姨娘偃旗息鼓,想必事后也不会过于追究,保存自个的体面的同时,复又间接性的护住赵姨娘。 原著中,探春对生母赵姨娘过于冷漠,不仅言语冷淡,到了鄙薄的程度,更甚至有言:“我只管认得老爷、太太两个人,别人我一概不管。”这种断绝干系的话语,极为无情,令其颇受诟病,觉得是只白眼狼。 不过在水溶却并不不觉得如此,一来按这个时代的礼法,庶出子女需称主母为母亲,必要时由主母抚养,而只能称呼自己生母为姨娘,所以探春跟随宝玉称呼王夫人“太太”,非常坚定地称呼自己生母为“姨娘”是合乎礼法的。 二来赵姨娘的不着调让丫鬟下人都瞧不起,更别说是称为“老鸨窝里的凤凰”的探春了,试问谁摊上这么一个粗鄙不堪的亲娘能淡定自若? 正是因为探春的冷心无情,故而在这个封建伦常下保全了自己,那些个满眼富贵之人也会瞧着她的面子高看赵姨娘一眼。 若是探春真的无情,那也不会私下与赵姨娘来往,真要唯唯诺诺,不过也是与赵姨娘、贾环母子三人一块受孤立。 探春的无情,或许其中更多的是对其的怒其不争。 瞧着探春英眉竖指,颇有一股子女中豪杰的风范,不愧是诨号“玫瑰花”,果真是带着刺。 嗯,带刺的大眼萌妹,很有反差感,要是探春挑着英眉呵斥他.嗯,这波不亏。 赵姨娘见探春踩她,本来想争辩几句,不过瞧见贾母吃人的神情,顿时语噎起来,悻悻然一笑,拉着贾环缩回角落。 她是愚昧,但是不至于看不清别人的脸色。 眼见气氛冷寂,水溶思绪片刻,偏眸对着元春道:“元春,你是大姐姐,既然三妹妹喜爱书法,伱就弄些朴而不俗、直而不拙书画和轻巧的玩意儿给她。” 元春闻言星眸微转,王爷连珍本以及玉佩说送就送,现在一些小玩意却让她来送,还点明其是大姐姐,这是让她这个大姐姐多照顾照顾,拿出主母的派头? 思及此处,元春颔首道:“妾身会照顾好三妹妹。”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元春是聪慧之人,自然能听明白他的意思,有元春这句话,贾母、王夫人等也会给其颜面,断不会因此埋怨赵姨娘,落了探春的颜面。 旋即水溶又对着探春说道:“三妹妹,元春是你大姐姐,日后有什么委屈的,寻你大姐姐替你做主。” 探春闻言心中悸动,她是庶女,原是没什么地位可言,且又摊上个爱搬弄是非的亲娘,生活就更加不易。 也因此,她比嫡女更辛苦更用心,她在荣国府里有小姐的待遇,都是靠她自己努力争取,贾母和王夫人对她的喜欢也是她努力争取到的。 包括这次陪嫁媵侍,探春心里明白,若是自个不受待见,这事轮不到她。 眼下王爷心思细腻的人,护了她的体面不说,还让自个能有所倚仗,一时之间,让素来自强的她心里莫名起来。 原著中探春曾说过:“我但凡是个男人,可以出得去,我必早走了,立一番事业,那时自有我一番道理”。 由此可知,探春是个自强之人,但是再自强的女儿家,也要有所依靠。 这不是说靠男人之类的,其中不光是生活依靠,也有精神依靠、心里依靠,更有身体上的依靠。 此时探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盈盈的望向水溶,少女的脸颊,微微的投出红润的光泽,这是心动的感觉。 俗话说:“眼睛是人的心灵的窗户”,探春本就有明亮的大眼睛,就这般对视,水溶都能瞧见闪闪发亮的星辰。 这双大眼睛,很有灵韵。 双眸对视,探春芳心微颤,玉颊微醺,忙垂下眸盈盈一礼,捏着玉佩退了下去。 贾母见状并未多言,她对于探春也是喜爱,眼下随了王爷这般温和的公子,虽是妾室,但以她庶出的身份,也算是熬出了头。 不多时,一个小女孩莲步上前。 水溶目光瞧向眼前的小女孩,穿着淡紫底子交领长袄,胸前的辛夷花刺绣美轮美奂,十分雅致。 五官精致,宛如画中一般,娇小的脸蛋儿粉嫩粉嫩的,皮肤细腻白皙的象羊奶凝乳一样,晶莹剔透的让人不忍多看,生怕目光落实了,把她的脸蛋刺出两个洞来。 水溶眼皮子不由的抖了抖,身量未足,形容尚小,这是萝…… “王爷,这是四丫头惜春,大丫头的堂妹。” “姐夫好。”惜春福身行礼,其声有些稚气,俗话说就是奶里奶气的! 水溶轻轻颌首,瞧着身形娇小的贾惜春,甚是精致,尤其是配上胸前的花刺绣,突显出画意,十分合衬。 贾惜春是贾敬之女,贾珍胞妹,在贾家四姝里出身最为高贵! 然而这等出身的姑娘在贾家之中却并不受待见,其父贾敬沉溺修道炼丹,对其不管不顾,其兄嫂不闻不问,若不是贾母教养,岂能过的滋润? 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怪道贾惜春孤僻冷漠,心冷嘴冷。 只是想起那贾敬在外修道也不知修什么道,好端端的还弄出个小棉袄,可见其修的不是正道。 心中鄙夷一句,水溶掏出金裸子,温煦道:“四妹妹,拿去吧!” “谢谢姐夫。” 惜春伸手接过,笑盈盈的回到自己的位置。 见此情形,水溶心中了然,眼下贾惜春年岁尚小,还没有对世事冷漠,对生活冷淡起来。 眼下这些个小姐们都瞧了一回,元春高挑丰润、迎春温柔文静、探春大眼英秀、惜春可爱娇小、湘云活泼烂漫、宝钗丰美娴雅、黛玉娇弱风流,环肥燕瘦,各有其特点。 至于另外那些莺莺燕燕,大抵都是一些丫鬟,也不至于介绍给水溶。 第81章 宝玉:都是禄蠹之辈 第81章宝玉:都是禄蠹之辈 屋内,贾母老眼转动,先前本是觉着宝玉见过王爷,故而并没有让其上前,眼下那上不得台面的都露脸了,自家的心肝儿也不能落下。 思及此处,贾母笑着说道:“宝玉这孩子是大丫头的胞弟,王爷教诲一两句也是好的。” 宝玉见状移步上前,拱手行礼道:“姐夫。” 大家都叫姐夫,他可不能被排斥了,何况这是他真姐夫。 水溶轻轻颌首,目光瞧着宝玉,实话是说,单从品相而论,其面若春花,目如点漆的,再加上温文尔雅的言行举止,这绝对是谦谦君子那一类型。 只是“人不可貌相”,不说宝玉振兴家族,光耀门楣之类的,连身边的人都不敢挺身相护,乃至最后贾家败亡,仍旧不思进取,反倒抛家舍业的出家去了,属于是空有其表。 不过谁让这是他的小舅子,故而水溶也不会驳了情面,于是温和道:“宝玉,果真是人如其名,如‘宝’似‘玉’,听说宝玉是衔玉而生,那衔的宝贝在哪里,可否一观?” 对于贾宝玉,水溶并不感兴趣,但是那“通灵宝玉”,他却颇为好奇,既然有此机会,瞧瞧那通灵宝玉是什么模样。 宝玉闻言连忙从衣内取了递与过去。 水溶接了过来端详,其大如雀卵,形如心锁,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上有五色花纹缠护,五彩晶莹的,甚是炫彩夺目。 这就是一块彩石。 细细看之,其正面刻有篆文:“通灵宝玉,莫失莫忘,仙寿恒昌”,背面亦刻有篆文:“一除邪祟,二疗冤疾,三知祸福”,寓意倒是吉祥。 这块彩石倒是不错,拿着玩玩倒也挺有趣的,不过水溶知道这玉可是宝玉的命根子,要它等于打贾家的脸。 赞了一句“好玉”,旋即将“通灵宝玉”还给宝玉,至于如原著中给宝玉亲自带上,他可没这闲情。 只是毕竟是小舅子,水溶还是教诲一两句,于是对着贾母道:“老太君,瞧着宝玉言行举止不俗,颇有龙驹凤雏之姿,想来老太君、岳母等自然钟爱极矣,但吾辈后生,甚不宜溺爱纵容,未免荒失学业。” 宝玉不成才,实际上与贾母以及王夫人的溺爱有很大的关系,过度的溺爱,只会让其成为巨婴,故而他这番话确实劝诫之言。 贾母闻言神色怔了怔,轻轻颌首的应道:“王爷此言有理。” 水溶偏眸瞧了贾母一眼,倒是应承的快,怕是到头来还是舍不得。 不过水溶也不在意,反正也是场面话,旋即水溶目光看向宝玉,见其脸色微变,心中亦是明了,需知宝玉最嫌恶所谓的学业。 心中计较一番,水溶清声道:“宝玉,读书首在于明德、知礼,功名利禄反倒是其次,切不可白面儒冠,成个见识浅的读书人。” 按原著中的描述,其实宝玉确有聪明才智,若是肯把心用在读书上,未必不能成就一番事业,而且其虽没担当,但心地不坏,走经济仕途一道,对朝廷无害。 宝玉原本听着水溶言及学业,心中便是一苦,转而又听其不似旁人那般劝他经济仕途,一时间喜上眉头,颇有遇上知音之意,怒赞道:“王爷此言大善,古语有言:“读书明理、读史明智,”,这才是正道,读那些个“明明德”的书有何用,还不是成了禄蠹之辈,我嗅之如闻恶臭!” “宝玉。” 一直安然若素的元春听不下去了,王爷在教诲他,他倒好,说出什么“禄蠹”的悖逆之言,令其不由娇声呵斥,吓的宝玉一个激灵,忙悻悻然起来。 水溶偏眸瞧着寒气如霜的元春,眼皮子不由的抖了抖,这是那个温柔可人的大丫头? 元春察觉到自个的失礼,心下顿时慌了起来,她对宝玉期望甚高,一时控制不住自己,让王爷瞧了笑话。 “妾身一时情急,还望王爷不要见怪。”元春连忙找补,可别遭王爷嫌弃了。 水溶闻言倒并不在意,原著中也言明元春黑宝玉启蒙,长姐如母的,他懂。 只是瞧着宝玉这打颤的身子,元春的威严在其心中甚是耸立,似乎比贾政这个父亲不遑多让,看来这元春有虎妈的架势。 见元春玉颊苍白,水溶温声安抚道:“你我即为夫妻,我并不会见怪,你不必如此。” 所谓关心则乱,水溶也不会因此而怪罪,而且此时的元春更让其觉得亲近,至于“虎”什么的,元春在他面前也就是只大点的猫咪,虎不起来。 不过水溶还是希望元春能在另一方面虎起来,挺有感觉的! 元春见水溶并未着恼,心下顿时一缓,只是听着水溶当着众人面前谈及夫妻,令其丰润的脸蛋儿微醺起来,垂着眸不再多言,心里想着事后教导宝玉一番。 水溶目光瞧着悻悻然的宝玉,继续说道:“宝玉,我并非此意,所谓“禄蠹”之辈在其人而不在其书,为人若是心怀不正,那就是朝廷的蛀虫,为人若是端正守礼,那便是国之重臣,其要点是你想成为何等人,而不是以书判人,我教伱不要“白面儒冠”,便是这个道理。” 对于宝玉说什么读“明明德”的书就成了禄蠹之辈,这一点水溶是不认同的,需知从古至今,士子们都是读这些个书,其中确有所谓的“禄蠹”之辈,但亦有流传千古的名臣,说到底,最重要的还是看人的品性,不被书所误。 而宝玉是想法太过于偏激。 话音落下,几双杏眸纷纷落在水溶身上,显然是明白其中的意思。 宝玉闻言心中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读死书岂能好了去?不过毕竟是王爷教诲,宝玉也不好多言,于是拱手应了下来。 水溶见状复不多言,反正作为姐夫,他已然尽责教诲,至于成不成的倒也无妨,对于宝玉这个小舅子,水溶要求不高,好好做个有三观的享乐之辈,明理、明智便足矣。 原著中宝玉虽没有担当,但其还算是老实本份,比起另外的贾家公子哥不知好多少倍,保持下去就成。 元春见宝玉对王爷的教诲不上心,心中甚恼,这宝玉当真是如王爷所言,溺爱纵容坏了。 一旁的探春见此情形,明亮的双眸微转,小心上前道:“王爷的意思可是让二哥哥先修身正己,进而辅国治民?” 此言一出,元春与贾母等人的目光皆是瞧着探春,心中也是明白探春这是在为宝玉解围,顿时欣慰不少。 水溶亦是明白其中深意,在场的人当中,贾母作为老一辈,不好多言,元春先前情急之下失了礼数,亦是如此,至于那些个姊妹里也插不上话,唯独探春不同。 一来探春本就是陪嫁媵侍,其职责就是帮衬元春,眼下元春胞弟有难,自然需上前解难。 二来探春先前得水溶厚爱,便是插上一句,并无干系,以水溶的性子也不会怪罪。 果不其然,水溶对此并不在意,反而是抬眸瞧向探春,笑问道:“三妹妹,你觉得我说的可有道理?” 瞧着水溶温煦的神情,双眸之中似是鼓励,探春不由芳心微颤,抿了抿唇,毫不犹豫的清声道:“所谓修身立德,笃行致远,王爷此话当是有理。” 其声铿锵有力,让人不觉耳目一新。 水溶闻言双眸之中不免带上欣赏之色,好一朵“铿锵玫瑰”,怪道其判词:“才志精明”,一语中的。 对于宝玉,水溶不过是看在小舅子的份上多说两句,其改不改并不影响水溶,故而水溶也不打算再言。 正此时,一道华丽耀眼的倩影手捧着莲花瓣玉碗,扭着腰肢走了进来。 ps:今晚就这一章,其他的写不出来。 第82章 凤姐儿:我讨人嫌? 第82章凤姐儿:我讨人嫌? 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条、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著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褙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 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 这不是“心狠手辣”的王熙凤吗 花信少妇笑容满面的走上前,凤眸瞧向水溶,福了一礼,将玉碗捧了上去,清声道:“王爷,这是沆瀣浆,吃了解解酒。” 贾母适时的介绍道:“这是老身的孙媳妇,大丫头的堂嫂,名唤熙凤。” 水溶闻言果不其然,这就是那“辣子。” 此时水溶目光瞧着眼前恭敬有礼的凤姐儿,其身形婷婷,体态风流妩媚,粉红的脸上似是春意盎然,双眸外形狭长,这就是标准的丹凤眼,眼角上扬,呈三角之态,显的眼睛非常有神,瞧着就很有气场,不过与探春的英气不同,其柳叶眉形,配合她的凤眼,使得眉梢走向偏上,怎么说呢,就如同斜插入鬓的杀气,面相一看就不好惹。 “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形容的极为贴切。 “有劳凤嫂子。” 水溶不知道为何凤姐儿做起了婢女的活计,不过对方送来了,自然客气接过。 呷起玉碗的沆瀣浆,水溶心中思忖,话说凤姐儿不应是人未至而笑语先至的性子,怎么眼下她倒是规规矩矩的?许是不知他这个王爷的脾性,故而谨慎守礼了些。 听着水溶对其的称呼,凤姐儿凤眸闪了闪,神采飞扬道:“哎呦呦,王爷可使不得,瞧王爷这品相,就跟那天仙一般,瞧了不觉腿肚子发软,我这破落户的,哪有福气能成王爷的嫂子,可见是托了大姐姐的福,索性王爷与老祖宗一般喊我凤丫头,凤辣子也成,可不能折了福。” 众人闻言莞尔一笑,便是水溶也轻笑起来,什么叫腿肚子发软,这凤姐儿是拿他当神佛供拜,若真是诚心,凤姐儿怎么不伏在其身前纳首叩拜? 何况凤姐儿是元春的堂嫂,水溶怎么可能喊其凤丫头、凤辣子的,这不是乱了辈份,况且这凤嫂子挺不错的啊! 不过不得不说,凤姐儿是这个味。 贾母笑脸可鞠,啐骂道:“王爷面前插科打诨,真是上不得高台盘。” 说着,贾母偏眸笑对着水溶道:“这丫头是我们这里有名的一个泼皮破落户儿,惯是没见过场面的,请王爷不要见怪。” 赵姨娘那儿是不懂分寸,凤姐儿这就是拐着弯子奉承,贾母的态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水溶闻言将玉碗放下,颔首道:“早听闻南省“辣子”之名,今儿个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可见老太君平日里定是不胜其烦。” 所谓“辣子”,在南京方言中指的是一个人性情乖张、不讲情理,这凤姐儿在面对他这个王爷时与旁人的敛声屏气截然相反,显得颇为放肆无礼,倒也当得上“辣子”这一绰号。 众人闻言皆知水溶调侃之意,其中并未不满,故而皆然笑了起来。 看碟下菜的凤辣子瞧出水溶随和的性子,当下也不拘着,大笑着甩起了手中的杏黄绣帕,颇为张扬。 水溶见状不由挑了挑眉,需知凤姐儿在他眼前,且水溶是坐着的,目光所及正对着不平之处,想不瞧见都难,这凤姐儿不顾体态的,有些晃眼啊! 果然很“辣”. 元春杏眸注视着水溶,其内恍若星辰,皇室贵胄见过了,其大抵言语间都会带着骄气,反观自个未来夫君平和近人,也不会古板,偶尔还打趣两句,心中不免有些悸动。 果真是如意郎君. 只是因为她时时刻刻的关注水溶,故而水溶在凤姐儿晃动的不平之处多瞧了一眼被她察觉,当下就明白了王爷的喜好,不过她也明白是凤姐儿有些不顾体态,怪不得王爷,不由地,元春垂眸而望,心中顿时缓了缓。 旗鼓相当的,心里也就不慌。 贾母乐罢,旋即看着凤姐儿,问道:“凤丫头,你不在前面帮衬着二太太,来这儿作甚。” 按理来说,凤姐儿这时候应当是在前面忙活,此时来此,而且还捧着原本吩咐下人端来的沆瀣浆,定然是有其缘由。 凤姐儿笑回道:“王爷来这躲清闲,前厅那儿都闹着呢,太太便让我来请王爷。” 水溶闻言顿感无语,敢情这是来催人了。 思及此处,水溶抬眸瞧着眼前的花信少妇,打趣道:“凤嫂子原是来讨嫌的。” 他正在这儿躲清闲,凤姐儿却来催人,可不就是讨嫌的。 凤姐儿抿了抿粉唇,挥着绣帕委屈道:“前厅催着,倒成了我的不是,里外不是人了。” 说着,凤姐儿撸起袖袍,露出雪白的藕臂,叉腰道:“王爷若是不想去,我这就回了他们,看他们谁敢放肆,非啐他们一脸。” 水溶见状心下不觉好笑,这凤姐儿不愧是从小充当假男教养,性子还真是泼辣。 不过水溶也明白,凤姐儿是在说场面话,不说来的宾客都是祝贺的,定是不能轻待,且再如何也不至于让凤姐儿一个女流之辈去与爷们打擂台。 故而水溶也不以为意,转而起身道:“也罢,歇的也差不多了。” 按理来说,水溶这时候本就不应该来内院见元春,只是他需要安抚女儿家的心,故而才趁着空隙溜了进来。 此番水溶收获颇丰,不光是解了元春的担忧,还得了个大眼萌妹,顺带着瞧了瞧金钗,满足了好奇之心,当真是一石三鸟。 见水溶起身,贾母等人也不好坐着,纷纷起身相迎。 元春星眸闪了闪,轻声道:“王爷少吃些酒,切莫伤着身子。” 水溶闻言回身瞧着元春,丽人低眉垂眼,玉颊粉嫩,手中攥紧绣帕,可见其心中的娇羞。 见此情形,水溶心中了然,毕竟他与元春拢共也就见过几回,其中大抵都是一面之缘,也就是这回多说了几句话。 面对丽人的关怀,水溶笑言道:“区区酒水,便是千杯也无碍,元春不必担忧。” 且不说这儿的酒度数低,那些人大抵都是起哄,心里都有数。 说罢,水溶的目光看向侍立的探春,沉吟一声,清声道:“三妹妹,好好陪着你大姐姐。” 陪嫁媵侍的探春本就是陪同,先前她不也是在屋里。 探春闻言双眸微亮,她不曾想到王爷还会念着她,一时之间芳心颤了颤,盈盈一礼,道:“是。” 水溶轻轻颌首,元春与探春都是他的人,自然需要多关怀一二,旋即他也不多言,便举步而出。 探春灵动的大眼睛瞧着水溶的背影,心下也想着关怀一句,只是身份使然,倒不好多言。 第83章 王子腾:力有不及 第83章王子腾:力有不及 元春院内,随着水溶离去,贾母嘱咐了元春几句,也没有多待,倒是这一群姊妹们都留了下来,而宝玉自然也在其中。 探春杏眸流转,心中计较片刻,上前道:“大姐姐,今儿个姨娘吃酒吃糊涂了,等醒了我让姨娘来赔罪。” 赵姨娘先前的举动,显然是坏了规矩,虽然王爷表明了态度,可她还是想着赔罪,要不然赵姨娘怕是没好果子吃! 元春闻言目光瞧向探春,虽说她也是刚出宫不久,不过对于府里的事情也了解不少,尤其是关于探春之事。 对于探春,她是欣赏其才志精明,只是摊上这么一个不识礼数的生母,让其愈发难堪,但凡赵姨娘本分些,探春的日子也不会这般不易,易地处之,她做的不一定会有探春强。 不光是如此,元春明白她们两姊妹以后在王府要相互扶持,自然是和气相待。 更何况先前探春帮宝玉解了难,做得甚是合理。 思及此处,元春笑着说道:“好妹妹,你也说是吃酒吃糊涂了,一家子人,有什么好赔罪的。” 探春闻言心下一缓,元春此言也就代表着不会追究,既如此,太太那边也不会过多苛责。 湘云灵动的双眸微转,忽地清声道:“三姐姐的见面礼与众不同,姐夫也太厚此薄彼了。” 众人闻言皆是莞尔,她们心里都明白水溶给的见面礼为何不同,湘云此话,那是在打趣探春。 探春本欲再赔罪一二,闻得此言,玉颊不由绯红,英眉挑起的瞪向湘云,高声啐道:“好你个云丫头,也拿我玩趣,仔细饶不得你。” 黛玉一双秋水的眸子星光熠熠,瞧着咯咯笑的湘云,掩嘴笑道:“云丫头,姐夫不是说了,三丫头与咱们不同,不可同等待之,况且《古诗笺》中释说:“以玉缀缨,向恩情之结。”,姐夫给三丫头佩玉,岂不是定情之用。” 君子无故,玉不去身,故而玉佩象征着其佩戴的主人,所谓见玉如见人,将玉佩赠与女儿家,其意也有定情之用。 探春闻言玉容涨红,饶是她爽利的性子,谈及这男女之间的事情,亦是会有小女儿姿态,本欲辩解两句,可是话至唇边,也不知说什么为好,毕竟王爷这不同于旁人的对待,那也解释不了。 况且在探春心中,何尝不是认定这是定情之用。 宝钗娴静的瞧着这一幕,心中略显怅然,水溶言行举止甚是谦逊有礼,而且还温和可亲、包容大度,旁的不说,赵姨娘这事,若不是水溶应着,怕是探春难以下台。 这般优秀且尊贵的公子哥儿,正是宝钗心中幻想之人,不由的令其内心期待与向往,尤其是水溶曾与她暗示,这就更让宝钗心中渐起波澜。 女儿家面对心仪的对象,心动亦是正常之事,无关其他。 只是这位王爷不过是图一时新鲜,转而便抛诸脑后,不觉令其容色幽幽。 湘云不觉有他,笑对探春道:“三姐姐,那玉佩呢,拿出来与我们瞧瞧,先前也没瞧见。” 探春抬眸瞧了瞧湘云,这插科打诨的,倒是把赵姨娘的事情撇开了,抿了抿唇,倒也没说什么,将被绣帕仔细包好的玉佩拿了出来。 这抉玉佩只有半个巴掌大小,通体温润,圆雕玉龙,上点红漆,手轻轻的抚摸上去,润泽清凉。 先前探春也没仔细瞧,眼下瞧见玉佩上的龙纹,心中诧异,需知龙凤不是旁人能乱携的,这只有皇家才能佩戴,水溶是皇室贵胄,自然没什么问题,便是送人也无妨,可这玉佩却拿来与她却不合时宜。 思及此处,探春心中虽有不舍,可还是将玉佩捧至元春面前,清声道:“大姐姐,这东西太贵重了,伱替妹妹保管吧!” 元春闻言心中了然,以探春的身份,若是普通玉佩,送也就送了,可这象征着身份的配饰却不可轻易收取,一不注意,就有可能让人生出嫉妒之心。 不过元春知晓皇家之人的作派,不能平常观之,眼下这枚玉佩大抵就是王爷身上普通的配饰,心下喜欢便随手赏人,从水溶的言行举止也瞧的出,那不过是一件礼物罢了,并不代表着什么。 于是元春笑着说道:“王爷既然给了你,那你就自个收好来,旁人也多不了嘴。” 正如元春所言,这是水溶送的东西,她何必收了回去,既显小气,又招人嫌,完全得不偿失。 况且她不也是受到了王爷正礼赔罪,且收到了赔罪的雕如意纹红珊瑚戒指,由此可见王爷是宽和待人,并非独宠于人,既如此,何必心生烦扰。 探春闻言心下微缓,王爷的厚爱好是好,可就怕元春这个大姐姐心里不是滋味,眼下元春的态度表明不会计较,那也不值当什么事了。 此时,一旁的宝玉眼神一亮,自打王爷来了,姊妹们的话题都是与王爷有关,都不理他了,倒不是说王爷的不是,在宝玉瞧来,王爷端是不俗,非常人所能及。 话虽如此,但是宝玉素来是姊妹们追捧的对象,现今被冷落,让他心里颇不是滋味,这谈及了玉的事儿,不正是他露脸之时。 于是宝玉凑上前道:“不就是一块玉,我也有呢!” 通灵宝玉的事儿姊妹们都晓得,先前王爷还瞧过呢。 黛玉闻言侧眸瞥了眼宝玉,嘲笑道:“好蠢的东西,你这玉与三丫头的不同,你若是舍得,寻个有金的来配,那有金的自然跟了去…” 水溶的佩玉是做定情之用,宝玉的则是避祸消灾,两者代表的意义不同,岂可同日而语。 宝钗闻言心中一顿,丰润的手不由得伸向项上的金锁,这林丫头意有所指的,说的不正是她。 面对黛玉的“指桑骂槐”,宝钗也无话可说,毕竟这是自个妈弄出来的事儿。 宝玉刚从衣内掏出通灵宝玉,听见林妹妹嘲笑的话,顿时语噎,也不知怎的,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随手一摔,骂道:“妹妹看不上,我砸了这劳什子玩意。” “.” 荣禧堂,偏房。 水溶坐于主位之上,端着香茗呷了几口,先前又喝了不少酒,得缓缓才是。 片刻后,水溶的目光才看向堂下端坐着的身形魁梧的男子。 “王节度使,寻本王可有事?” 这个身形魁梧的男子正是现今的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宴席过罢,王子腾便在其热心的岳母帮衬下引荐而来。 对于王子腾主动面见,水溶心里早有猜测,不过还是得出言询问。 王子腾双目微动,拱手道:“正有一事想向王爷请示。” 京营节度使那是从二品官职,因其掌管京营这个特殊的位置,官位权势与都督比肩,眼下王子腾用“请示”二字,这个词用的还真是谦卑。 思及此处,水溶淡然道:“王节度使,京营的职责是捍卫京师,身为京营节度使,只需向陛下请示。” 水溶虽身份贵重,但其身上并未有官职,就算有官职,那也不至于向其请示,他明白这是王子腾在向他表明态度。 只是表明态度归表明态度,王子腾显然是过了,传了出去,怕是有心人多想了去。 王子腾闻言,心头暗松了一口气,他自然明白这话不合时宜,只是他是故意如此,一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二来是瞧瞧眼前这位稚嫩的北静郡王是不是明白之人。 眼下见了水溶的态度,王子腾心下明了,也不在意其淡然,开口道:“王爷,前几日陛下与下官谈及九边军务,言及九边军纪废弛,似乎有意让下官查探九边形势。” 水溶闻言神色如常,心中却腹诽起来,什么叫“似乎”,永康帝就是想让王子腾去查边,但是需要王子腾毛遂自荐,摆明其态度。 水溶不着急回答,反而是询问道:“王节度使想去?” 王子腾闻言心中微顿,凭心而论,他自然想毛遂自荐,需知永康帝言明此次奉旨查边将擢升为九省统制,节制九边近六十万兵马,其官职乃是正二品。 而王子腾现任的京营节度使则是从二品,掌管京营十二营的十二万兵马,两相对比,无论是带兵数量还是官职对比京营节度使都有所提升,可以说是高升。 不过京营到底不同,有其特殊所在,京营是拱卫京畿重地,集天下之兵于京师训练选拔精锐留用,总计十二万,分为四武营(奋、耀、练、显),四勇营(敢、果、效、鼓)、四威营(立、伸、扬、振),共十二团营,各营都由勋臣做提督。 正是因为京营的特殊性,故而不能以官职高低做比较,在京畿之地中,失去京营的掌控权,其在朝堂的话语权便会减弱。 相较而言,京营节度使的重要性显然比九省统制高上一筹。 只是话虽如此,但京营之中大部分都是勋臣,其大抵都有爵位傍身,桀骜不驯的,即便是他这个京营节度使也难以掌控,当初若不是由贾家帮衬,他也不会那般容易接手京营。 可眼下贾家式微,原属于贾家部属的京营众将心思各异,以至于王子腾愈发难以掌控京营,故而他觉得奉旨查边才是于他有利之事。 原本不需与贾家商议,敷衍两句便成,可是现今贾家与北静王府结为姻亲,若是王子腾不请示一番,岂不是得罪了北静王府? 话虽如此,但面对水溶的询问,王子腾自然不会直言,于是拱手道:“下官听从王爷的。” 水溶目光直直的看向王子腾,心中计较起来,原著中王子腾是擢九省统制,奉旨查边,为了经济仕途,故而放弃了京营,某种程度上也是背叛了与贾家的联盟,这也是导致贾家败亡的缘由之一。 不过水溶对此不予评价,易地而处,当知晓贾家日渐式微,心生异样是在所难免之事,这就是所谓的踩低捧高,总不能明知道贾家是一颗炸弹,仍要抱上去一块寻死吧! 眼下北静王府与贾家联姻,其声势大涨,贾家那些个所属恐怕都是如王子腾一般,将北静王府默认为头儿。 而这,也是永康帝预料之内的事情。 或许原著中元春封妃,其意本就是安抚那些贾家的部属,不至于成散兵游勇。 沉吟一声,水溶询问道:“京营久疏战阵,其战力几何?” 王子腾闻言神情微愣,他在问查边的事情,水溶反倒是说起京营之事,一时之间,他有些不确定水溶的态度。 正在王子腾思忖之时,水溶笑言道:“王节度使是元春的舅舅,论起来也是本王的舅舅,本王询问京营之事,是想清楚京营的状况,舅舅不必有所隐瞒,直言相告便是。” 对于京营之事,水溶知晓这是他给永康帝纳的投名状,只要应允此事,王子腾便会心安理得的加职升薪,只是水溶有自个的想法,故而需要清楚京营目前的状况,言其舅舅,正是拉近彼此的关系。 王子腾显然听明白了水溶之意,对其舅舅的称呼甚是欣然,这也表示王家与北静王府的干系不同旁人。 思忖片刻,王子腾小心道:“下官实话禀告王爷,现今京营军纪废弛,贪腐严重,吃空额的事情时有发生,京营虽号称有十二万精锐,但现今却不足八万,且其内老弱兵卒不占少数,战力大打折扣,下官作为京营节度使虽有心整顿,然而却力有不及” 水溶听完王子腾的汇报挑了挑眉,大乾朝开国近百年,人心浮动,军纪废弛、贪腐什么的也是正常之事。 只是这吃空额让京营兵马足足少了四万有余,着实是夸张,还有那些个“老弱兵卒”,怕就是仗着曾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故而在京营混高俸禄。 照王子腾所言,京营的根都烂了,有此可见武勋们对于大乾朝廷的危害,怪道原著中四王八公被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真是不冤啊! 不过这王子腾还真是滑头啊,一句力有不及就将责任推的一干二净,不过水溶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王家底蕴在满是权贵的京城确实多有不及。 思及此处,水溶沉声问道:“舅舅,可否具体言之。” 王子腾见水溶并无怪罪之意,心下一缓,加之其称舅舅,当下也不避讳,将京营之形势一一告知 荣国公府,套间暖阁内。 黛玉独坐在锦墩上,拿着手帕擦着眼泪。 丫鬟紫鹃走了进来,瞧见姑娘伤心,近前安抚道:“姑娘,宝二爷与你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明儿个也就好了。” 黛玉闻言娇躯一颤,心里生出些许悲凉之意,她不过是说句玩笑话,就又闹出脾性来,与她难堪,而且还不是一回两回的,这就让黛玉心中愈发悲切。 紫鹃眼见姑娘愈演愈烈的,复又劝道:“姑娘,还哭呢,大小姐那儿不是训过宝二爷了。” 先前宝玉摔玉,元春也在当场,她知晓其中情形,明明是姊妹间的顽笑话,谁知宝玉发起了癫来,好端端的摔玉,明事理的元春并未迁怒于黛玉,反而训斥了宝玉一顿。 黛玉擦了擦眼角,叹气道:“大姐姐明事理,可是别个人都觉着是我的错,也不知又要受多少闲气。” 紫鹃闻言无可反驳,以往但凡姑娘与宝二爷闹了起来,且不论是非功过,那总是姑娘的错,为此没少受闲气,眼下宝玉第一回被训斥,又不知会被迁怒成什么样。 思及此处,紫鹃觉着不好在这个话题聊下去,转而说道:“说起来今儿个瞧见了王爷,那般气质,我竟形容不出来,和大小姐真是天生的一对,姑娘,你觉着呢?” 先前在元春院落,她们这些个丫鬟也在旁服侍,只是身为丫鬟,那儿不是她们能说话的地方。 黛玉抬着微醺的杏眸瞧了瞧紫鹃,轻点颔首道:“那位王爷确实难得,瞧着颇为随和。” 见黛玉的心思被转移,于是紫鹃笑道:“可不是吗,今儿个那赵姨娘的事情,要不是王爷,三姑娘非得吃挂落。” 说起三姑娘,紫鹃不由叹了一口气,怅然道:“三姑娘也是个可怜的,明明是只凤凰,可偏摊上了个老母鸡的娘,要是三姑娘是二太太生的,可了不得,不过现今三姑娘要陪着大小姐去王府,瞧王爷那温和性子,定然会护着三姑娘,往后也不会受苦了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探春命苦,她也命苦,只是现今探春有人护着,护着她的人也不知在何方. 第84章 水溶:我自个整顿京营 第84章水溶:我自个整顿京营 皇城,乾清宫。 内监宫女们噤声若蝉,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殿内的氛围凝结如冰。 永康帝端坐于御案后,案前的奏折凌乱不堪,其神色凛然,冷笑道:“自贾家初定礼已然过了五日,王子腾居然还没来觐见,小十六究竟是什么意思。” 在永康帝的预想中,王子腾十有八九会在初定礼当日询问于水溶,而按水溶的想法,应当会支持此事,谁承想永康帝满怀希望的等待王子腾的觐见,可直到今日都不见人影,这让永康帝心中不由的有股子无名火。 下方的忠顺王见永康帝神色凛然,小心道:“皇兄切莫生气,以小十六的脾性,应当明白京营的重要性,又岂会拖沓,许是王子腾尚未将此事告知小十六,还请皇兄勿要心急。” 对于此事,忠顺王心里也没有底,只是以他对水溶的了解,应不会如此。 永康帝冷哼一声,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许是小十六见与贾家联姻,起了别样的心思。 心中腹诽一句,永康帝舒缓了一口气,虽然他心中怀疑水溶,但其的身份让永康帝不好与忠顺王言明。 忠顺王见此情形亦不多言。 不多时,内监禀道王子腾觐见,这让永康帝眼神一亮,让人宣见。 王子腾举步进入殿内,瞧见一旁的忠顺王一愣,不过这时候不是多礼的时候,于是径直大礼参拜道:“微臣王子腾叩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岁” 永康帝双眸凛然的俯视着下面的王子腾,对于王子腾的来意,永康帝心中带着些许期待,沉声道:“王卿觐见所为何事?” 王子腾躬身拜道:“回圣上,臣知晓圣上烦忧查探九边的人选,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臣愿去九边重镇,为君分忧。” 闻得此言,永康帝心下微喜,看来水溶还是做了抉择,甚合朕心。 思及此处,永康帝面色缓和,笑了笑道:“王卿果真是朕的肱股之臣,此事朕允了。” 王子腾见永康帝态度和善,心中也是明了,拜谢圣上后,王子腾从袖笼中取出一份奏疏,双手举过头顶,恭敬道:“圣上,此乃是京营防务汇总,请圣上御览。” 永康帝闻言神情略显错愕,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待内监将奏疏呈上,永康帝翻开查阅,其内记载着京营吃空额以及老弱兵卒占京营饷银之事。 不由的,永康帝目光深然的看向王子腾,对于京营军纪废弛之事,他心中有一杆秤,虽有心整顿,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故而永康帝只能睁一只闭一只眼,眼下这王子腾将京营之事如数禀告,其意何为? “京营兵制,竟败坏至斯?”永康帝面色不豫,冷声质问起来。 王子腾顿首拜道:“圣上,微臣为京营节度使,有失察之责,请圣上降罪。” 京营的问题,不论是不是力有不及,然而身为京营节度使,其有不可推卸之责。 永康帝若有所思的瞧了眼王子腾,此举莫不是王子腾欲将京营之事推脱干净? 且不论王子腾的用意,既然已经达到自己的预期,也没必要深究,于是永康帝冷声道:“京营之事,朕暂不追究,王卿安心去九边查探防务,若差事办砸了,朕数罪并罚,绝不姑息。” 王子腾闻言心下一缓,此番上报京营之事,他心里着实没准,但谁让这是王爷的吩咐。 眼见永康帝不予怪罪,王子腾叩拜道:“圣上,京营军纪废弛,微臣有不可推卸之责,恳请圣上允臣整顿京营,以赎罪过,待京营事毕,微臣再奉旨查边。” 永康帝冷眼看向王子腾,心中计较起王子腾的用意,片刻后嘴角微扬,淡然道:“此事朕允了,京营整顿的事情全权由你负责,待京营整顿完毕,王卿便去九边任职。” 王子腾闻言躬身一拜,正色道:“谢圣上天恩” 待王子腾离开后,永康帝端起御案上的香茗呷了起来,神情略显畅快。 下方的忠顺王眼神变换少许,上前道:“皇兄,小十六也是的,弄出这么些幺蛾子来。” 对于王子腾,忠顺王明白这其中定是水溶之意,如若不然,王子腾也不会此时提出整顿京营。 永康帝白了忠顺王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老八,少在朕面前装糊涂,朕不信你不知道小十六的用意。” 忠顺王悻悻一笑,对于水溶之意,他大致也猜出来了,王子腾之所以延迟五日才来觐见,恐怕就是小十六让其将京营状况整理汇总,好一并汇报于永康帝。 对于忠顺王装糊涂,永康帝不以为意,反而是悠悠道:“小十六很不错,待其大婚之日,朕会重重有赏.” 北静王府,前厅。 王子腾自皇城而回便来北静王府拜访,此时的王子腾正与水溶说着觐见的事情。 听见永康帝同意整顿京营,水溶也不意外,从永康帝欲让王子腾奉旨查边,他就明白整顿京营势在必行。 按永康帝之意,王子腾奉旨查边,京营节度使的位置便空缺,这时候再另指派人员整顿京营防务,安插亲信。 然而京营内皆是勋臣,为避免闹出大事,只能徐徐图之。 可眼下整顿京营是受北静王府之意,永康帝便可置身事外,高坐钓鱼台,也就是说,水溶将一切障碍排除,不劳烦永康帝动手。 水溶心中很明白,现今北静王府已然与贾家结为姻亲,其原本群龙无首的贾家旧部皆然依附而来,既然永康帝要整顿京营,水溶就不能袖手旁观,以免失了人心,于是水溶干脆自个整顿,一来将京营重新梳理一遍,握有主动权,不至于措手不及,二来就是剔除那些闻风而来之人。 至于说担心永康帝忌惮,这倒是不用计较,因为即便是永康帝意欲整顿京营,也不可能将所有的勋臣一一拔除,且不说凉人心,便是京营那么大的摊子,永康帝手中也无人填补,最终还是要任用勋臣,与水溶所做之事并不相悖。 永康帝整顿京营的目的无非就是掌握京营的话语权,不至于让人拿捏,这一点,水溶已然帮其做到,又何必担心。 “王爷,圣上已然让下官全权整顿京营,不知王爷是何打算,还请王爷示下。” 王子腾见水溶默然不语,于是便询问起来,此时他已然接下整顿京营之事,一旦差事办砸了,倒霉的还是他。 水溶抬眸看向王子腾,笑着说道:“舅舅戎马半生,对于军营的事情比我清楚的多,如何整顿,舅舅不妨先说说你的意思。” 相对而言,王子腾是武将出身,戎马半生的,其经验定然是水溶难以企及,故而水溶打算先问问他的意思,再做打算。 王子腾见水溶亲近的询问,心中不禁欣慰,可见王爷并未拿他当外人,这几声舅舅,险些让其迷失了去。 沉吟片刻,王子腾拱手道:“王爷,下官以为,整顿京营无非就是两点,一则是彻查京营将校吃空额,二则是裁撤老弱兵卒。” 说着,王子腾神色为难起来,叹气道:“只是话虽简单,但实难相办,京营将校吃空额,若是无都督的许可,下面的人也不敢胡来,彻查此事,避不可免就会得罪那些都督,而那些老弱兵卒之所以能留在京营,大抵都曾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或是沾亲带故之人,他们依靠着饷银维持生计,一旦裁撤,一家人难以为计。” 京营之事,王子腾不是没想过整顿,只是太过于得罪人,而且一旦那些被裁撤的老弱兵卒被有心人挑拨,恐会在京城街面闹事,到那时,他担待不起。 水溶闻言了然,什么都督许可,怕是他们吃的兵血最多。 手指轻敲几案,沉吟片刻后,水溶开口道:“舅舅的意思我明白,这样吧,京营彻查吃空额之事,劳烦舅舅带着北静王府的令牌事先与那些都督言明,若是将吃空额所得上缴,既往不咎,若是冥顽不灵,舅舅是武将,应当知晓军法,也不需我直言了吧!” 王爷面容温煦,可说出的话却是阴寒无比,所谓军法无情,王爷的意思很简单,那些都督们听话即可,不听话的话那就一并收拾了去。 而拿着北静王府的令牌,那就代表北静王府的态度,那些都督们不会给王家面子,但是北静王府的面子不得不给,除非他们想得罪北静王府。 思及此处,王子腾沉声应道:“下官明白。” 水溶瞧见王子腾的神情就明白他听懂了自己的话,这些个勋臣之所以令永康帝忌惮,无非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可是这一点对于北静王府并无过大的限制,因为北静王府本就是勋臣,简而言之就是勋臣内部的争斗,加之北静王府与贾家联姻,京营将士或多或少认同北静王府的旗号,其中干系不大。 而且水溶也想试试他这个贾家女婿到底有多少威信,去枝留干的,只要保有一定的话语权,已然足够。 旋即水溶继续说道:“那些吃空额的将校们,除却上缴吃空额所得,嗯.裁撤的裁撤,能留用的也就留用,舅舅视情况而定。” 那些都督们,水溶还是给予一定的特权,好歹留些让他们下台的体面,不能赶尽杀绝,而官职稍低之人,视情况而定,总而言之,必须空下一些职位,也好让永康帝填补。 王子腾闻言轻轻颌首,视情况而定,这也就给了他很大的权限。 水溶倒不在意,继续说道:“那些老弱兵卒,多发一些银两妥善安置,所需银两便从那些上缴的的银两中扣取。” 老弱兵卒,他们所求的无非就是生计问题,念在其有功于朝廷,发放一笔安置费即可,这就与退伍老兵的安置费一个道理,反正银子也不需朝廷出,不至于节俭。 王子腾颔首应下,发放了安置费,那些老弱兵卒也不至于闹事,就是极个别的,那也翻不出水花,只是 沉吟一声,王子腾小心道:“王爷,需不需要禀明圣上。” 整顿京营无可厚非,只是这上缴吃空额所得以及发放安置费的事情已然越权,若是不向天子禀明,怕是留有后患。 水溶明白王子腾的顾忌,然而却并不在意,笑言道:“舅舅放心去干便是,陛下既然将京营整顿之事全权由舅舅负责,那也就代表了陛下之意,不会有事。” 对于永康帝而言,整顿京营的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第85章 可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第85章可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北静王府,前厅。 与王子腾商议作罢,作为王爷的水溶不需操心,剩下的交给王子腾去做便是。 穿着立领对襟长袄,下面是月洞的马面裙,外披水田衣的背心,腰围着红色汉巾的香菱手捧着托盘,迈着莲步走了进来. “王爷,喝口茶吧!” 先前水溶与王子腾商议许久,确实口干舌燥的,于是接过茶盏,惬意的呷了一口。 轻缓一口气,水溶目光瞧着袅娜的香菱,夸赞道:“香菱,最近伺候的不错,看来是适应了王府的生活。” 水溶前段时间从薛家那边把香菱要来,这刚到新环境,自然需得适应才是,刚来之时有些笨手笨脚的,时常遭到璎珞的训斥,眼下倒是愈发自然起来,看来是被训出了心得。 听见水溶的夸赞,香菱不由玉颊微醺,娇憨的侍立在原地,手中攥着垂于身前的托盘,也不说话。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提醒道:“傻站着做什么,还不把空着的茶盏收起来,要是让璎珞那蹄子见了,指不定又训斥你。” 作为丫鬟,眼睛里要有活。 香菱闻言回过了神,忙移步将下方几案上的茶盏放到托盘上,开始收拾起来。 水溶漫不经心的询问道:“近儿个璎珞可有训斥你?” 听见水溶的询问,香菱一边收拾,一边回道:“璎珞姐姐只是口头教导奴婢,也没有什么的,以往奴婢一旦做的不好,不仅没有饭吃,还会被打。” 水溶闻言抬眸看向香菱,这丫头现在也会说一些心里话了,可见其融入进了王府,只是听见香菱没饭吃还会被打,不由的挑了挑眉,这么娇憨可人的丽人,还真舍得下手? 不过细想一番,香菱先前是在人贩子那儿,日子自然不好过,刚被薛大脑袋抢来,没多久便来到王府,心里有阴影是正常之事。 念及此处,水溶温声道:“以后你好生待在王府办差,没人会苛待伱。” 香菱闻言娇躯一震,低声应道:“奴婢会好生办差的,王爷放心。” 水溶闻言复不多言,将茶盏放在几案上,开口道:“香菱,你收拾完就去歇息。” 说罢,水溶便起身离开。 一路穿堂走巷,水溶行至宁安堂,穿过堂屋,便来到套间暖阁,掀帘而入,瞧见半倚在鸳鸯帐内的丽人,一头乌发如云铺散,眉眼间拢着云雾般的忧愁。 “可儿。”水溶轻唤一声。 听见那令人心醉的声音,可卿神色一喜,抬眸看向举步而入的少年,语气难掩惊喜道:“王爷,您怎么来了?” 水溶双眸和煦的看着雀跃的丽人,笑着伸手阻拦道:“可儿,不用起来,歇着就好。” 说着,水溶便迈步上前,挨着可卿落座, 可卿对此并无羞涩,别说是挨着了,他们都在这鸳鸯帐里伺候了几回。 水溶牵着牵起可卿嫩白的玉手,温声道:“可卿,可是在烦心着什么,不妨与我说说。” 先前进屋之时,水溶瞧见可卿玉容上的惆怅,显然是有着心事,作为其男人的水溶,自然需得关心起来。 可卿美眸盈盈的瞧着如玉的少年,眨了眨,柔声道:“没呢,王爷多想了。”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可卿素来爱藏着心事,怕是不会言明,而且可卿作为女儿家,也享受着水溶的关心,自然就支支吾吾,心中却是期待水溶探奥索隐。 女儿家的,总是口是心非。 将可卿揽在怀中,嗅着馥郁的幽香,目光瞧向可卿精致的翡翠耳环,俯身噙了下去,感受着翡翠的沁凉。 可卿娇躯依偎在水溶怀中,鼻翼中发出一声腻哼,不由微颤起来,美眸渐渐阖上。 耳鬓厮磨数次,水溶岂会不知可卿要害,瞧着丽人脸蛋儿红扑扑,不由的探入衣襟,享受着指尖的柔软细腻,轻声问道:“可儿,可是想家了?” 对于可卿而言,大抵也就是家里的一二事情,这是人之常情。 可卿仰着玉容,方便水溶胡作非为的,红唇颤声道:“前儿个刚见过父亲,倒也不想,说起来,此事还没向王爷道谢呢。” 前几日秦业来过王府,叙过父女之情,置办了些东西让秦业带回去,算是尽了些心意。 水溶呵呵一笑,再度噙了几口,低声耳语道:“可儿想如何道谢?” 道谢的话,空口白牙的,着实是淡薄了些。 可卿闻言芳心了然,脸蛋儿不由彤彤如火,攥紧水溶顺杆而下的手,声若蚊蝇道:“我会尽心伺候王爷。” 所谓伺候,水溶心知肚明,将可卿攥紧的手儿挥开,低声道:“瞧着可儿心情似乎不顺畅,可是因为我即将成婚的事情?” 既然可卿不是想家,那让可卿惆怅的事情大抵就是他即将成婚的事情,毕竟一旦成婚,未来主母便会进入王府,可卿这个侍妾担忧什么的也属正常。 随着大婚之日临近,水溶身边的人都有些忐忑不安,旁的不说,作为贴身丫鬟的璎珞最是明显,伺候起来愈发卖力的,恐怕遭了主母的嫌弃,水溶就不要她了。 除却璎珞,北静太妃似乎也有些不对劲,许是想着儿子要被儿媳妇夺走,心里不畅快了吧! 可卿秀足微并,王爷不仅口灿莲花,手儿也灵巧动人。 腻哼一声,可卿感受着水溶的温和,心门大开,不由地诉衷肠道:“王爷,我怕未来王妃进府会不待见我。” 作为侍妾,定然是会担忧主母的态度,尤其是她心里明白王爷甚是痴迷她的身子,怕是会引起主母的嫉妒。 水溶轻轻安抚,温声道:“未来王妃我见过,端是贤才孝德,你做好自个的本份,她也不会为难于你,更何况还有我在,断不会让人随意欺负你去,咱们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从先前见元春的情形而言,确是温婉大方,他当众对探春厚爱有加,可是元春并无异常,可见其如原著所言,是个贤才孝德之人,并不会过于善妒,那也就是说面对可卿这个侍妾,元春也不会过于在意。 或许这就是在皇宫中待过的好处,眼界宽阔了,自然也就不会小心眼。 可卿闻言心下稍缓,又见水溶的深情告白,芳心不由的甜蜜起来,似要口吐芬芳,不由的玉容绯红。 只是见水溶停顿下来,不由的让可卿睁开眯着的美眸,低声问道:“王爷,怎么了?” 怎么说呢,水溶忽然想了起来,他与元春即将成婚,可眼下他却在与可卿厮混,似乎有些过于渣了. 听见可卿的询问,水溶回过神来,不由的啐骂自己一声,这时候呢,他在分心什么,做事当一心一行,岂能朝三暮四。 思及此处,水溶方知自己的过错,既然水溶错了,自然得好好向可卿赔罪,不过话不好直言,当以行动表明心迹。 于是将可卿放倒在绣榻之上,解开衣襟,露出其绣着粉红芙蓉的小衣,欺身而近,噙住品尝起来。 片刻后,水溶瞧着玉容酡红的可卿,伸手递至其美眸前,打趣道:“可儿,我先伺候你吧!” 可卿闻言面色大羞,其红晕从脸蛋儿延至玉颈间,嗔恼的横了水溶一眼,口吐芬芳也就罢了,为何还非得拿与她瞧。 王爷真是爱作践人。 只是不知为何,可卿心中半点不见恼,反而愈发悸动,不由的,可卿素手调羹,轻咬红唇,讷讷糯声道:“王爷,咱们互相伺候吧!” 水溶面容上的笑颜不止,可卿的风情比书中所言更为出类拔萃,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第86章 王夫人:尽心尽责的岳母 第86章王夫人:尽心尽责的岳母 神京西郊,京畿大营。 此处和京师不过几十里的路程的,京营兵马不到半个时辰就能抵达京师。 中军大帐之中,王子腾身披甲装,高坐于虎皮交椅上,条案上摆放着红色军令,笔墨纸砚等物。 下方两列黄花交椅上坐着十二团营各营的都督,其后各自站着各团营的号头官以及都指挥。 眼下帐内这些将军皆是京营高层将领,若是来个一锅端,京营也就基本废了。 虎皮交椅上的王子腾见此情形,一股豪迈之情油然而生,需知帐下为首的十二人有不少的超品侯爵伯爵一类,以往王子腾想要请他们,大抵都是推脱,基本就从未聚集齐过,而这也是王子腾身位京营节度使的无奈。 不过王子腾心里明白,这些人之所以来的齐,无非就是因为他拿着北静王府的令牌。 原本他们只需敬着北静王府便成,只是现今的北静郡王乃是贾家的女婿,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身处神京,单打独斗的难以生存,抱团取暖才为正道。 贾家已然式微,担不起重任,而更加强势的北静王府便是最好的去处,他们之所以聚集于此,并不是给王子腾的面子,而是要探清北静王府的态度。 沉吟一声,王子腾也不讲虚的,直言道:“此番请诸位来此,皆因京营军纪废弛,故而本帅有整顿之意,还望诸位尽力配合。” 京营节度使是从二品官职,且掌握京营十二万兵马,称的上帅臣。 若是平时,整顿京营什么的,那都是表明功夫,实际上并无作用,可是眼下这等情形,王子腾提出整顿京营,这怕是北静王府的意思。 沉寂片刻,当中一位虬髯密布的中年男子不由的开口问道:“节度使想如何整顿京营,直说了吧!” 王子腾闻言目光看向中年男子,这人宣平侯府之人,现任武奋营都督罗乾。 面对罗乾的询问,王子腾笑着说道:“罗都督快人快语,那本帅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眼下京营当中,其主要问题便是各营之中皆有吃空额的现象,故而本帅要清点诸营花名册,稽查空额,这也是本帅首要整顿之事。” 随着王子腾的话音落下,众人大抵面色皆然一变,需知这吃空额可是他们的财源,若是王子腾整顿,无疑是断其财路,所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而且清点诸营花名册,那各营所缺皆然隐瞒不住,渎职之过也逃脱不了,这是要定罪啊! 一时之间,帐内气氛冷寂起来。 见此情形,王子腾心中了然,别以为他是京营节度使,下方的人就会敬着他,需知其中不少人的底蕴比他王家强上不少,并不会太在意他这个节度使,自接任京营节度使以来,他也不过是拉拢其中两营倚为臂膀,其他各营大抵都是表明功夫罢了,故而王子腾对于他们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得去便成。 可眼下不同,一来整顿京营有圣上之意,二来有北静王府作为后台,他王子腾也不惧,这些桀骜不驯的家伙,他早就想收拾了。 于是王子腾也不在意众人的冷淡,沉声道:“诸位,关于京营吃空额的事情,王爷已然知晓,不过念在诸位皆是有功于朝廷,只要诸位将吃空额所得如实上缴,便既往不咎。” 众人闻言心下一凛,对于王子腾口中的王爷,他们也都知道是北静郡王,也就是说此事是北静郡王的意思,这就让他们难以抉择了。 且不说得罪北静王府,而是其中的意思他们也都明白,作为一股隐性投靠的势力,这就是在纳投名状,上缴所吃空额,既往不咎,可若是置若罔闻,事情就不好定论了,这就与当初北静王府上缴户部欠银一般无二。 既然不是追究他们渎职之过,众人心中开始计较起其中得失,帐内愈发静谧起来。 “王节度使,各家都有各自的难处,一时之间难以筹集,不知上缴银两能否减半。” 王子腾目光看向坐在左首位出声的男子,其乃是立威营都督冯清,因其年岁较为年长,且爵位为超品伯爵,故而京营诸都督之中,大抵以他为首。 此时冯清既然出言,显然就是代表众人。 沉吟一声,王子腾,笑着说道:“冯伯爷既然开口,本帅岂能不给情面,只是此事本帅也做不得主。” 冯清闻言沉默不语,王子腾此言无非就是说明他做不得主,从侧面也反应出北静王府的态度,若是不然,王子腾不会这般干脆。 一时之间,气氛复又冷寂下来。 王子腾见状心中了然,若是以往,他们已经退了一步,这得让王子腾欣喜过甚,只是眼下不成,北静王府需要的是他们坚定的态度,而不是打折扣的敷衍。 现下由他们自己考虑,于是王子腾继续说道:“另外还有京营之中有不少老弱兵卒,本帅意欲校兵,但凡不合格,无论将校,一律裁汰,绝不姑息。” 面对王子腾狐假虎威式的一再逼迫,脾性略大的罗乾冷笑道:“裁汰将校,王节度使说的简单,王爷不知晓京营状况,王节度使还不知道,他们都是曾为朝廷立下功劳之人,一旦裁汰,如何在京中生存,就算整顿京营,也不能不顾及旧情,如此凉薄,就不怕下面的人寒心?” 王子腾闻言面色微沉,似罗乾所言,明面上是在说裁汰将校之事,其实就是暗指王爷凉薄。 沉吟一声,王子腾淡然道:“本帅也不是无情之人,所裁汰老卒,会发放一笔银子作安家之用,不至于让他们没有生计。” 众人闻言皆默然不语,从吃空额到裁汰老卒,既往不咎到裁汰老卒安家之用,这一切都准备妥当,由此可见其整顿京营之决心. 荣国公府,荣庆堂内, 堂内,贾母、王夫人、邢夫人、凤姐儿以及贞静淡泊的俏寡妇李纨、元春皆然在此。 此时王夫人兴致勃勃的与贾母等人拟元春的嫁妆单子。 一旁的邢夫人听的是皱眉不已,似元春的嫁妆,宅子共五套,三进的三套,两进的两套,庄子两处,田产十顷,光不动产就价值不菲,再加上那些名贵的木器家具,金银首饰之类的,荣国公府大半座家业都要被搬走了。 然而邢夫人只是个续弦,出身低微不说,且不讨贾母喜爱,故而也不敢在贾母面前过于放肆。 沉吟片刻,邢夫人唯唯诺诺的提醒道:“皇家那边的彩礼也没多少,咱们这般奢靡,怕是让人闲嘴了去。” 王府在初定礼之时是送了东西过来,算是“彩礼”,也叫“纳采礼”。 由于是天子赐婚,故而皆是内务府操办,有定例可循,其“彩礼”相对于元春的嫁妆,显得简薄许多。 王夫人闻言眉头一挑,手中捏着的佛珠也顿了下来,女儿家嫁妆的多少,直接决定其日后在婆家的地位,似元春这门亲事,对象是北静王府,若是不“厚嫁”,岂能让元春在王府抬起头来,故而拟定嫁妆时,她才会来贾母处,因为她心里明白,荣国公府真正的好东西都在贾母手中。 很显然,贾母亦是器重元春的婚事,故而大方许多,让王夫人畅所欲言起来。 眼下邢夫人说什么奢靡,无非就是觉着这动用的是荣国公府的财产,故而心有芥蒂,颇让王夫人心中不快,只是此时不宜开口,她只能沉默不语。 贾母抬眸看了眼邢夫人,对于这位大儿媳妇的想法大致也是清楚,不由的开口训道:“你懂什么,大丫头嫁进北静王府,不单是二房的事情,是整个荣国公府,整个贾家的事情,小家子气的,也不嫌丢人。” 对于贾家与北静王府的联姻,贾母心里明白,这是关乎整个贾家的事情,旁的不说,初定礼当日来了多少超品侯爵、伯爵祝贺,其中虽有贾家的脸面,但亦有北静王府的脸面。 而且以元春的出身,相对于王府实在不值一提,王爷那儿虽是没什么异样,但难保北静太妃那儿不会嫌弃,故而只能从元春的嫁妆上做文章,表明荣国公府对其的器重,不至于让人小觑了去。 邢夫人闻言顿时语噎,在贾母面前,她也不敢反驳,而王夫人心里则是欣喜起来,到底自家大丫头给她涨脸面。 眼见气氛冷了下来,凤姐儿笑盈盈的上前道:“老祖宗库里的那些个好东西,我瞧了也眼馋的很,眼下都给了大姐姐去,可见老祖宗有多心疼大姐姐,到底是金贵的公府小姐,当真是气派。 哎,早就听说姑妈出嫁的那份嫁妆让人开了眼去,眼下依我来瞧,大姐姐这份也不差。” 其实不光邢夫人心疼,便是凤姐儿也胸口疼,需知她可是大房的人,只是这到底是老祖宗的意思,凤姐儿即便是胸口疼也是无奈。 而且那些东西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并不全属于荣国公府的家产,其大部分都是贾母当初嫁进荣国公府的嫁妆,想要将其给谁,那也是贾母自个决定的。 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即便贾母百年之后,那些家业大抵也是留给宝玉,故而凤姐儿即便胸口疼,那也得受着。 一听这话,王夫人心里就更加畅快起来,凤姐儿口中的姑妈,正是黛玉之母贾敏,需知当初贾敏出嫁,那风光的场景,令王夫人耿耿于怀,可眼下,她的女儿不遑多让,也算是出了口郁闷气。 贾母闻言倒也没说什么,当初贾敏甚是得他们喜爱,出嫁之时,不知风光多少倍,眼下元春出嫁,其虽是算不上是真正的公府小姐,但是她嫁的是北静王府,不可同日而语。 一旁的元春抿了抿唇,对着贾母开口道:“祖母,孙女也觉得多了些。” 虽说元春知道嫁妆代表体面,可是也没想着把娘家搜刮空来。 王夫人闻言面色不变,可心中顿时急了,别叫贾母改了主意。 贾母并未听从元春的话,摇了摇头,开口道:“大丫头,这些你不用理会,日后嫁进王府,好生过好自个的日子。” 贾母并未提帮扶贾家之事,因为只要元春在王府站住脚跟,旁的也就顺其自然起来。 说着,贾母看向王夫人,询问道:“政儿媳妇,陪房之人要选的精细一些,别让人瞧了笑话。” 所谓陪房者,旧时姑娘出阁嫁到婆家,一切陌生,故而要从娘家带一位媳妇照料扶持,其中包括教导指引家务、礼数种种关系等,也是小姐的“保护者”,就如同王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奴才周瑞一家子。 当然,越是豪门显贵,其内越是越是复杂,陪房种类不仅如此,亦有单身的丫头,这种叫陪房丫头,而像探春那般的就是陪嫁媵侍,各人职责不同。 王夫人闻言笑应道:“老太太放心,媳妇知道了。” 贾母轻轻颌首,复不再多言,毕竟她清楚元春是王夫人的亲骨肉,自然会上心的很,她也只是提醒一句罢了。 王夫人沉吟一声,旋即看向元春,开口道:“说起来大丫头身边也就抱琴和一个小丫头在伺候,这倒是不适合,这样吧,待会我把身边两个调教好的丫头给你送去。” 作为未来的王妃,身边就一两个丫鬟,显得没个体面。 元春闻言玉颊微醺,眼下都是在说她出嫁的事情,难免有些羞涩,听见王夫人要送她丫鬟,本想拒绝,只是想着王夫人言之有理,倒也没再多言。 这时贾母补充道:“政儿媳妇,别忘了三丫头那儿。” 探春虽是陪嫁媵侍,但也是正儿八经贵妾之流,理当按正经的小姐对待。 按耐不住寂寞的凤姐儿闻言大包大揽道:“老祖宗,三丫头那儿交给我了,定寻些衬心的小丫头过去.” ps:关于陪嫁丫头的人选,大家有什么想法,不妨讨论一二,给作者一些建议,不过要符合逻辑。 另外今天就一章,请见谅。 第87章 大婚之日 第87章大婚之日 黄道吉日,天光大亮,北静王府已然张灯结彩,各方宾客陆陆续续来此祝贺,王府呈一派喜气洋洋之相。 北静王府花厅之内,此时厅内已然坐了不少人,其内年岁不同,但看起来都颇有威势。 不多时,水溶着一身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在冯紫英的陪同下迈入花厅。 众人见水溶前来,纷纷起身相迎,恭敬的“王爷”之声不绝于耳。 水溶安然的落座在主位上,冯紫英一身劲装,侍立在其身后,像个护卫似的。 其下的冯唐见状心中不禁欣慰,自家这个儿子的际遇倒是不差,愈发受王爷器重。 水溶落座后,目光打量着厅内的众人。 其为首的是镇国公府现袭一等伯牛继宗,理国公府现袭一等子柳芳、景田侯府现任五城兵马司裘良以及神武将军冯唐等。 这些人原是北静王府旧部,当初户部催缴欠银之时,他们亦是响应。 至于其他没有响应的旧部,水溶自然懒得理会,水溶清楚的明白,这厅内众人便是北静王府日后的底气,趁着大婚之时,正好将他们召集起来,叙叙旧。 “诸位,今日本王事情繁忙,故而来迟了些,请诸位莫要见怪。” 水溶今日大婚,自然需要招待各方宾客,故而繁忙了一些。 众人闻言亦是了然,纷纷应诺,随即在水溶的招呼下皆然落座,旋即厅内一片寂静,都在等着王爷训话,他们知道,王爷特意召集他们,定然是有其吩咐。 水溶端着茶盏抿了一口,清声道:“本王请你们来并无要事,不过是叙旧而已,在坐的各位都是世交,理应扶持遮饰,俱有照应。” 众人闻言皆是神色一亮,京城之中,勋臣们虽是一脉,但亲兄弟之间亦有龌龊,何况是他们,故而勋臣之中亦有派系,其中大抵都是以四位王爷为首。 原本他们本就是北静王府旧部,但是老北静郡王病逝后,水溶过继后先是守孝三年,与他们并未有往来,待守孝期满,亦是如此,这让他们心中颇有些彷徨,仿若群龙无首。 眼下水溶此言,无疑是给他们打了一剂强心剂,心中顿时亮堂起来,于是起身应道:“属下等谨遵王爷之令。“ 水溶见状轻轻颌首,原本他是本着避讳,做一个闲散王爷,与旧部保持若即若离的态度即可,可是事与愿违,他已经被永康帝拉入局中,既已入局,做法自然不同,彼此间的干系应当密切些。 招呼众人落座,水溶面色沉了沉,清声道:“不过有一点,切莫作奸犯科,如若不然,可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先前水溶对他们客气相待,现在就是丑话说在前面,他需要这些人作为底气,相应的,北静王府会一定的给予他们帮衬,但是他不需要扯后腿的。 擅作主张出了岔子,再来找自己擦屁股,那就别怪水溶袖手旁观。 众人闻言皆神情肃然,也明白水溶的警告,纷纷拱手应了下来。 见此情形,水溶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都是明白人, 水溶偏眸看向首位的牛继宗,瞧着约莫四十出头,虬髯密布,膀大腰圆,倒是不负其姓氏。 “牛世叔,近来可好?”牛继宗的辈份与北静老郡王相当,虽是旧部,不过也算是世交,故而称呼一声世叔倒也合理。 人情世故的社会,客气一些总有好处,况且水溶素来是谦逊有礼,人设不变。 牛继宗听着水溶喊其世叔,双眸不由一亮,拱手恭敬道:“王爷近前,属下岂敢无礼。” 水溶不以为意,不过是称呼而已,倒也不用在意,不过牛继宗自称属下,其态度令水溶很满意,不由的高看这浓眉大眼的家伙,起码他不是个无脑之辈。 毕竟作为王爷的水溶能亲近的称呼,但是对方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这倒不是水溶矫情,而是做人的分寸。 就比如那王子腾,水溶称呼其为舅舅,但他还是恭称水溶为王爷。 水溶笑了笑,也不在纠结,转而问道:“镇国公府乃是武勋出身,家底子的活计可曾落下?” 牛继宗闻言双眸一亮,武勋出身的家底子,无非就是带兵的能力,眼下王爷询问,定然是有其深意,于是牛继宗振奋道:“自然未曾。” 说着,牛继宗神情落寞起来,无奈道:“只是属下能力不足,在家闲置已久,倒给门楣蒙羞,而且当今圣上即位以来属下是空有其志。” 水溶闻言了然,自打永康帝继位,其一直打压武勋一脉,以至于不少武勋皆是闲置在家,这镇国公府正是其中之一。 思及此处,水溶清声道:“有志气就是好事,等大婚过后,本王试试向陛下举荐你去中军都督府任职,成不成的,再做打算。” 大乾朝开国之初,军制沿袭前明,设五军都督府管理朝廷兵事,其内皆是勋臣任职,可以说大乾朝顶尖的武勋皆然在内。 五军都督府虽是沿袭前明,但其军制还是稍稍有所不同,比如现今的中军都督府掌管北直隶一带,京城亦在其中,故而高祖让北静王府这皇室宗亲节制。 水溶既然入局,自然不能将中军都督府视若无睹,而且相信以他最近的表现,永康帝也不会拒绝,毕竟永康帝的本意就是用他辖制其他武勋,这不给权力如何辖制? 眼下厅内众人皆是水溶的支持者,首当安排他们,这也是给他们这些支持者的奖励。 至于原本在中军都督府任职的旧部,留他们作甚,站错了队,就得付出代价。 牛继宗闻言当即起身,拱手应道:“属下多谢王爷,请王爷放心,镇国公府定以王爷为尊。” 虽然水溶说的是试试,但以北静王府的权势以及现今圣上对其的态度,十有八九不成问题,故而牛继宗当众表明镇国公府的态度。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对于牛继宗的话他并不怀疑,因为当初镇国公府在户部欠银一事已然让水溶看明白了镇国公府的态度,无需多言。 接下来,水溶便勉励了在坐的众人,闲叙了片刻。 牛继宗抿了口香茗,目光看向水溶身后的冯紫英,将茶盅放下后,示意了一番其身后的青年。 “王爷,这是小儿牛成,身上有把子气力,若是王爷不嫌弃,就让他在王爷跟前做个护卫。” 随着牛继宗的话语,牛成上前行大礼拜道:“牛成拜见王爷。” 水溶目光打量着牛成,身型魁梧,一看就是常年打磨气力之人。 对于牛继宗等人的想法,水溶大抵也能明白,这就与冯唐当初让冯紫英在他身前做小厮是一个道理。 思及此处,水溶笑着应道:“也好,本王正有意整顿王府护卫,手头正缺人呢,让牛成做个护卫指挥吧!” 水溶作为郡王,自然有护卫,只是其护卫人数不同于明朝那般夸张,倒是与清朝类似。 按大乾朝规制,郡王护卫共一百五十人,所需钱粮马匹,皆由朝廷供养。 朝廷给予王府护卫钱粮皆是定额,并不会因缺额而打折扣,开国近百年,安居乐业的,大乾朝各府护卫大抵都有空缺,但他们都不会补齐护卫缺额,将护卫钱粮当作是府邸的一笔收入。 北静王府亦是如此。 眼下水溶不缺这份收入,自然是打算补齐护卫,以做备用。 牛成闻言恭敬拜道:“属下谢过王爷。” 护卫指挥,管的人虽少,但这是朝廷备案的正五品官职,已然不差。 随着牛成退下,带了家中年轻子弟的也不甘落后,纷纷请示,水溶对此也来者不拒。 收纳旧部年轻子弟,亦是亲近之意,而且相比于外人,这些利益捆绑在一起的人才更让人信任,反正总共也就是十几号人。 将人收下后,水溶目光看向离他稍有些距离的冯唐,笑着说道:“冯将军,紫英本王觉着不错,若是你愿意,本王想让他做护卫统领,不知冯将军可舍得?” 冯紫英为人不错,且拳脚功夫也不差,而且水溶挺信任冯紫英,故而让其做护卫统领,掌管王府护卫。 冯唐闻言面色一喜,忙起身应道:“王爷看得起小儿,那是他的福分,属下岂有不舍之理。” 水溶轻轻颌首,复不再多言,只是牛成这些加入护卫之人目光看向水溶身后的冯紫英,心下有些怅然,到底这冯紫英有运道,早就与王爷打好关系,眼下做了护卫统领,这就是他们的上司了。 与北静王府旧部闲谈片刻,伴随着吉时已至,水溶便回到屋换了一身新郎官服,胸戴大红花,骑着雪白骏马,率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抬着花轿,向着荣国公府行去。 第88章 元春:夫君来接她了 第88章元春:夫君来接她了 荣禧堂,偏院,元春屋内。 元春端坐于妆奁前,乌黑的秀发拢了一个优雅的髻,戴上点缀着宝石的金簪,黄金掐丝牡丹镶红宝石的流苏步摇轻轻摇曳,让端庄贵气的玉容平添了一份妩媚。 三春、钗黛、湘云等人在一旁驻足观看,凤姐儿的凤眸盈盈地紧盯着元春身上缀着牡丹争艳的大红嫁衣,宛若瞧见绝世珍宝一般。 “这就是凤凰锦做的嫁衣,今儿个可开眼了。” 凤姐儿满脸笑意的走上前,手儿提着元春嫁衣的袍摆对着光线瞧了起来,透过雕窗的光亮,只见嫁衣上浮现出栩栩如生的凤凰图案,随着光线流动,大气尊贵的凤凰在精致的牡丹中若隐若现,甚为绚丽。 凤凰锦做的嫁衣,这是京城的千金闺秀们最梦寐以求的东西,哎,我咋就没这个命。 众人见凤姐儿的痴迷样,纷纷笑了起来,黛玉杏眸流转,掩嘴笑道:“凤丫头要是酸了,让琏二哥想法子不就成了。” 凤姐儿知晓自个出了丑,不由的脸红起来,不过她是谁,岂会被这些小场面乱了心,只见其吊着梢眉,叉腰啐骂道:“你们也别笑话我,我就不信你们心里一点也没酸味儿。” 众人闻言皆是默然不语,便是诸事好挑剔的黛玉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只要是女儿家,谁不想风风光光的嫁人,即便性子再淡薄亦是如此,这是天性使然,无关其他。 其中感触最深的便是探春,她倒不是因为羡慕凤凰锦做的嫁衣,而是作为女儿家,谁不想凤冠霞帔,然而她作为陪嫁之人,怎么可能身着嫁衣。 元春静静的听着,心中亦是欢喜,凤冠霞帔,十里红妆,这些自打入宫以后便没做希望,谁承想今儿个却实现了来,如何不叫她心中悸动。 正此时,丫鬟兴致冲冲的跑了进来,喊道:“前面传信儿进来,王爷来了,大姑娘快做好准备。” 元春闻言双眸如秋水盈盈,夫君来接她了 荣国公府门前。 水溶一行人浩浩荡荡而来,在门前被贾家子弟“刁难”了片刻,旋即进入荣国公府。 一阵寒暄祝贺后,便来到花厅处, 水溶身着吉服端坐于上,其下为首的则是以王子腾为首的京营诸将以及贾家的一些旧部,其中有留成侯府世袭一等伯现任立威营都督冯清,定城侯府世袭二等男兼京营游击谢鲸 虽说王子腾爵位不是最高,但身份不同,毕竟他马上就是王爷的舅舅,故而坐在首位。 水溶偏眸看向王子腾,询问道:“舅舅,京营整顿的如何?” 此番水溶召集众人,亲切的称呼王子腾为舅舅,这就是为其站台。 王子腾闻言拱手应道:“京营整顿之事尚可,空额所得银两皆然上缴,现今正演武校兵,所裁汰老弱兵卒约一万余人,照此情形,待整顿完毕,裁汰兵卒估计高达三万,下官怕闹出什么乱子。” 京营整顿的事情,王子腾雷厉风行的,做的是有模有样,十二都督们即便心有不满,可整顿之事是永康帝允许,北静王府支持,此乃大势,故而只能捏着鼻子认,家中银钱不足的也就只好变卖些府中值钱的物件。 不过随着裁汰的兵卒越来越多,其下愈发暗流涌动起来,即便有所谓的安置费,可一旦被裁汰,所拥有的权力也就随之消散,不满之情愈发浓烈。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京营因吃空额的原因剩下八万兵马,眼下裁汰一番又要去了三万,也就是说等整顿完毕,京营连五成的兵马都达不到,水溶知晓京营军纪废弛,可也没想到败坏到如此程度,着实不知让他说什么为好。 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贾家,安身立命之本却令其腐败不堪,被抄家的不冤。 沉吟片刻,水溶目光打量着众人,淡然道:“诸位,本王听说京营军纪废弛,亦是痛心疾首,故而让舅舅整顿一番,望诸位多多配合。” 三万人的裁汰,一旦有心人挑拨一番,还真有可能闹出乱子来,故而水溶要提醒这些都督们尽心力。 众人闻言心思百转,他们虽然如实上缴了银子,但心里亦是不满,故而裁汰老弱兵卒一事他们是置若罔闻,可眼下水溶这个王爷发话,众人也只好应了起来。 见此情形,水溶神色稍稍好转,虽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尽力配合,但是态度起码摆了出来。 沉吟一声,水溶目光看向立威营都督冯清,他记得这冯清在京营任职有些年头了,但是具体多少年头也不太清楚,于是笑着问道:“冯都督在京营任职多久了?” 冯清见水溶询问,心中虽不解其意,不过还是恭敬的回道:“下官在京营任职十余年。” 任职了十余年,这可是老油条子了,其在京营的威望绝然不低。 思忖片刻,水溶询问道:“那冯都督可有调职的打算?” 冯清闻言心中一顿,以他如今的官职,若是调职,只能是升职,思及此处,冯清心中有些意动,毕竟升职加薪什么的,正常人都有这个意愿。 不过冯清养气功夫不错,其神色如常道:“下官听从朝廷调令。” 听从朝廷调令,这就是同意了。 思及此处,水溶轻点颔首,开口道:“中军都督府的右都督颇有渎职之嫌,或可操作一番,” 对于现今的中军都督府,水溶定然是要整饬一番,目前北静王府旧部与贾家旧部算的上是一股子势力,重新整合也是有其必要性。 况且此时给冯清许诺中军都督府右都督职位,想必他自己也明白该如何做,这就是给好处了。 冯清闻言双眸微转,这中军都督府右都督可是正一品官职,可以说是武将巅峰了。 接下来水溶便不再多言,在做的都是聪明人,应当知晓该如何做,故而水溶看着王子腾说道:“舅舅,京营整顿不光是裁汰兵卒,其内也需补足,陛下不是给你一月时间整顿,这样吧,伱将京营兵马补充至八万,其余的就不需你操心了。” 京营兵马至关重要,若是缺额近七万,着实过多,而且永康帝那边也拿不出这么多人填充,索性水溶先补齐一部分,剩下的交由新的京营节度使。 王子腾闻言沉声应下,倒是其他人有些迷糊起来,王子腾身为京营节度使,如何不需他去操心。 见众人疑惑,水溶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舅舅一月后便会奉旨查边,到时陛下会另指派新的京营节度使,待其任职,诸位管好自个的事情,敬着他便是。” 众人闻言了然,王爷之意是要他们不可为难新任的京营节度使,管好自个的人,这或许就是王爷与圣上达成的协议。 与众人商议完毕,接下来就是正事,该带媳妇回家了。 第89章 探春:可卿是劲敌? 第89章探春:可卿是劲敌? 北静王府,朱红的三间兽头大门敞开,正准备迎来这座王府的女主人。 此时王府门前,人头攒动,随着来人小跑而至,高喊着“来了”的话语,一时之间,礼乐齐鸣,守在门前的老仆撑竹竿挑起一挂鞭炮,另一人则麻利的点燃,鞭炮声噼里啪啦响起。 不一会,水溶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抬着花轿行至府门前,翻身下马后,早有人送上过傧相送用的软弓。 水溶接过弓,心里也不慌,毕竟他习过弓马。 提花箭弯弓在轿上射了箭,寓意驱邪祟,保新娘平安吉祥。 随后轿夫又抬着大红花轿过了火盆,新娘喜轿被直接送入洞房,水溶则是要回屋打理一下衣着面容。 正当水溶整理好仪容,移步前往正堂之时,下人来禀,天子御驾亲临北静王府。 闻得此言,水溶眉头微挑,天子亲自前来祝贺,这还真是独一份啊! 由不得水溶多想,当即便前往府门相迎。 北静王府外,随着锦衣亲军开道,龙撵随之而至,水溶上前行礼道:“臣水溶拜见陛下。” 龙撵上的永康帝下了撵,龙行虎步的来到水溶身前,将水溶扶了起来,一脸和善道:“今日是做兄长的来祝贺你的大婚之喜,小十六不必多礼。” 做兄长的来贺喜,这是“兄友弟恭”? 永康帝称兄道弟的,水溶心中不由的想起守孝期满自个面圣时永康帝那套“骨血兄弟”的话语,心中一动,旋即笑着说道:“皇兄,这话可是你说的,那臣弟有些小事请您帮衬一二,您可不能拒绝。” 永康帝呵呵一笑,无所谓的说道:“既是你大喜之日,朕无有不应。” 所谓“君无戏言”,这无有不应的,当真是大气,然而水溶明白,永康帝是明白自己不会提出过份的要求。 “臣弟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皇兄为臣弟当个主婚人,不知皇兄能否赏这个恩赐。” 既然永康帝想要“兄友弟恭”,那水溶就成全他,主婚人多由父兄和尊长承担,合情合理。 永康帝闻言神情顿了顿,倒是没想到水溶居然让其当主婚人,心中计较一番,此方来北静王府庆贺的大抵都是勋臣,若是由他主婚,无疑是表明“兄弟友恭”之情,同时也表明其对于勋臣和善的态度,这对于他而言皆是有益之事。 不光如此,大明宫的那位知晓此事,态度亦会缓和许多 思及此处,永康帝目光不由的打量起水溶,他原本就对于水溶的做法极为满意,想着送上大礼,于是顺着水溶的话头,笑着应道:“这场婚事是由朕指的婚,既如此,那朕就当一回主婚人。” 天子主婚,这个礼不可谓不重。 见永康帝应了下来,水溶神色欣然,天子主婚并无先例,此番永康帝应下此事,显示出北静王府超然的地位,这对于以后水溶是极有益处,下面的凝聚力也会愈发高涨,完全不亏。 两相满意,水溶便迎着永康帝进入王府,一众宾客见天子亲临,其心思各异,尤其是知晓永康帝要主婚,更是让他们诧异不已。 正堂上,北静太妃一席正装端坐于高堂之上,相比于以往多了些雍容华贵,随着水溶与身披凤冠霞帔,蒙着红绸盖头的元春牵着喜带来到正堂。 “易正乾坤,夫妇为人伦之始,诗歌周召,婚姻乃王化之源,是以,鸣凤锵锵卜其昌于五世” 水溶瞧着高声和唱的永康帝,心中不由怅然,眼前这一幕算不算得上是天子降阶?且不论永康帝其目的如何,但是身为天子做到这份上,的确令人心中莫名 拜堂罢,元春先被送回洞房,水溶则是留下迎宾,尤其是永康帝这位贵客之中的贵客,断不能怠慢了去。 黄昏时分,万物朦胧,新房内。 元春一袭红装,蒙着红盖头,双手交于小腹前,端正娴然的坐在绣塌之上。 探春目光瞧了瞧一旁来自宫里的喜娘,移步近前,从荷包里掏出一方糕点,悄悄递于元春,轻声道:“大姐姐,王爷在前厅招待宾客,一时半会还来不了,先吃些糕点垫垫肚子。” 元春闻言心中意动,今儿个只在早上吃一些素食,眼下折腾了一天,到现在也没进食,腹中早已饥渴难耐。 抿了抿唇,元春接过糕点,抿着吃了起来,防止唇妆花了,有失仪态。 一旁的喜娘装作没瞧见,自顾自地侍立在一旁,毕竟对方可是正儿八经的王妃,还是天子主婚,她自然不会没有眼力劲。 而且一般而言,新娘吃些糕点什么的也正常,要是真的空着肚子,洞房花烛的,也没个气力不是。 元春正抿着,忽地听见屋外传来动静,心下一怔,莫不是王爷回来了,可眼下不是还要招待宾客,怎得如此快? 来不及多想,元春忙将糕点塞给探春,端正的坐在绣榻之上,精致的玉容略有几分红晕,心砰砰跳得飞快,宛若被呸,胡沁些什么。 探春收好糕点,抬着那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瞧着屋门,心儿亦有些颤动。 不多时,探春瞧见两个穿着喜庆的丫鬟走了进来,心下有些怅然,不过转念一想也实属正常,需知宾客还没散呢,哪里得闲来洞房,总不至于来这儿放水吧! 探春小声与元春说了声“王爷没来”的话语,旋即瞧见对方手中似是提着食盒,双眸一动,上前一礼道:“不知两位姐姐是” 对方虽是丫鬟装扮,可眼下是在王府,谁知道这是谁身边的人,故而探春称呼客气许多,以免出什么岔子。 两人见对方如此客气,忙福身回礼,介绍起来,正是水溶身边的丫鬟璎珞以及香菱。 探春一眼就瞧出两人谁大谁小,目光看着的璎珞,仍旧客气道:“璎珞姐姐,不知来此有何事。” 王爷身边的丫鬟来此,莫不是出了什么事?这让探春心中忐忑起来。 璎珞恭敬道:“姑娘不必客气,喊奴婢璎珞便是,奴婢过来是王爷有吩咐,让奴婢送些吃食过来。” 说着,便让香菱把食盒的膳食摆在高几案上。 喜娘见此,忙上前客气道:“姑娘,这可不行。” 新娘有新娘的规矩,喜娘能忽视小动作,但眼下这可不能视而不见,尤其是新娘用食,且不说盖头要不要掀开,那妆容定然是保不住。 璎珞闻言笑着说道:“嬷嬷,王爷说不必在意这些礼节,且先让王妃用膳后在盖上红绸子。” 说着,璎珞递上一个喜庆的大金裸子,小声嘀咕道:“嬷嬷就当做什么都没瞧见,也不会有人怪罪。” 原本喜娘还为难着,眼下瞧见这大金裸子,便意动起来,而且这也是王爷的吩咐,索性就当什么都没瞧见。 念及此处,喜娘将金裸子手下,自顾自地说了句出去转转之类的话,人便离了屋。 璎珞见此心中得意,换上一张笑脸,对着绣榻上端坐的元春恭敬道:“王妃,奴婢等伺候您用膳。” 王爷可说了,这是她在王妃面前卖好的时候,得尽心力。 元春听见王爷特意为其准备膳食,芳心暖和起来,只是想着喜娘的话也不错,这是规矩,王爷允了,但是她不能坏了规矩。 只是想着新娘子不便多话,心中有些为难起来。 探春见此情形心中了然,上前客气道:“璎珞姐姐,王妃方才吃了些糕点,倒也不饿。” 元春见探春挺身而出,心中不由缓和片刻,祖母等人让探春来陪嫁媵侍,着实没选错人,不过她是腹中空空,真饿了。 璎珞心知王妃的顾忌,于是忙对探春说道:“姑娘,王爷素来随和,并不会在意这等子事情,要不然也不会特意让奴婢送吃食来,若是待会王爷来了,晓得王妃一直饿着,还不得心疼来。” 元春听见璎珞说什么王爷心疼的话语,玉容不由绯红,心中觉得甜蜜不已。 探春见元春不回话,于是继续婉拒起来,更是岔开话题开始询问起王爷的性子, 元春安静的坐着聆听,心中愈发对探春灵慧大加赞赏,往后有这姊妹帮衬,也不显得势单力薄。 不多时,探春双眸微亮,忽地询问道:“璎珞姐姐,对了,听说王府里有一位秦姑娘,姐姐可知晓?” 王府里的秦姑娘,这可是探春陪嫁而来主要原因,对于她,探春是只闻其名而不知其人,故而想着从王爷的贴身丫鬟身上打探一二,也好早做打算。 此时元春听见那秦姑娘的名头,不自觉的并了并腿,她知晓那位秦姑娘可是王爷的心尖儿,到底是哪般人儿,居然能引得夫君如此宠爱,她能对侍妾宽善,但若是宠爱过甚,心里总是会不舒服。 璎珞不觉有他,她晓得眼前这一位是王妃的姊妹,也是王爷的贵妾,王府的主人,于是有问必答道:“嗯,三姑娘,奴婢知道,秦姑娘是王爷的侍妾。” 在王府里,对于秦可卿的定位都是水溶的侍妾,璎珞也不出意外。 探春闻言笑问道:“那秦姑娘能得王爷喜爱,也不知道到底是如何的品貌。” 璎珞眉飞色舞道:“那秦姑娘行事妥当,府里的人都喜欢,而且生的也是俊俏,奴婢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嗯,就是奴婢见了,腿肚子都打软呢!” 探春闻言不由的挑了挑眉,让女儿家见了都腿肚子打软,那生的该是如何的风流,莫不是天仙下凡? 璎珞这边一时形容不出可卿的相貌,忽地灵光一闪,将香菱推了出来,清声道:“香菱这丫头比秦姑娘差了些,但也有七八分像呢。” 探春闻言诧异的看向香菱,这生的好齐整模样与那秦姑娘有七八分像,那秦姑娘的风流袅娜,探春心里已然有数。 这品貌风流,且又得府里人的喜爱,若那秦姑娘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岂不是一劲敌 第90章 可卿:我再好好研磨 第90章可卿:我再好好研磨 时至戌时三刻,天色已暗,高几案上,双喜字之下,两根红烛高燃。 元春依旧是端坐于绣榻之上,并未动弹。 哒哒……” 就在这时,脚步声从屋外传来,璎珞容色一顿,振奋道:“王爷来了。” 端坐与绣榻的元春顿时神色一紧,交叠在腹前的玉手不由的攥了攥嫁衣,芳心也有些激动起来。 不多时,水溶面色微醺的走进屋内,瞧见众人皆在,那摆在高几案上的膳食一动未动,不由的挑眉道:“璎珞,怎么办事的,不是让你伺候王妃先行用膳。” 璎珞闻言顿时委屈,她们是来送膳食的,可是王妃不吃,她一个奴婢能有什么法子。 这时,探春上前轻声道:“王爷,这也不怪璎珞姐姐,大姐姐吃了些糕点,也不饿。” 水溶目光看向探春,今日探春虽没有穿大红嫁衣,不过也是精心打扮过的,穿着淡蓝凤尾菊花折枝刺绣金色镶边出风毛圆领袍子,瞧之不俗,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似是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配上那俊眼修眉,颇为勾魂慑魄。 “三妹妹,既然进了王府,那就是一家人,无需如此多礼。” 探春闻言玉颊微醺,一双俊眼顾盼神飞起来,王爷这话说的……好像也没错。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这话不仅是对探春说的,同样是对元春说的。 旋即水溶目光看着璎珞,叮嘱道:“往后伺候王妃尽心些,去把膳食热一热。” 早先他让璎珞以及香菱过来一来是体谅元春空腹,二来就是在元春面前卖个好,眼下这相处融洽的,他也就不再多言。 璎珞闻言与香菱端着食盒去灶房热菜去。 水溶举步至元春身前,目光看着娇躯微颤的元春,心中明白她这是紧张,故而也不拖泥带水的,接过喜娘递上来的喜秤,挑开红盖头。 只见元春一袭红色嫁衣映着她桃花般的容颜,其开过脸的玉容整洁白净,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目光流盼之间闪烁着绚丽的的光彩,红唇皓齿,白皙的皮肤如月光般皎洁。 元春见水溶注视着她,芳心颤动,丰润的脸蛋儿粉嫩异常,弯弯的睫毛颤抖着,微偏螓首,眉眼低垂起来。 水溶见状嘴角扬起,女儿家的娇羞,最是动人。 紧接着,喜娘伺候着喝合卺酒,礼罢,给了喜娘一个大红封就打发出去。 喜娘离去后,水溶挽起元春如羊脂白玉般的素手,将其引至高几案前,温声道:“好了,外人都走了,你也不要拘着,饭菜都去热了,你且先吃些点心垫垫。” 元春感受着手中的温热,芳心不由的紧了紧,丰润的脸蛋儿染上桃红,杏眸之中流溢几分娇羞,糯糯道:“夫君,妾身不饿……” 水溶闻言双眸看向身旁这个娇羞的丽人,伸手轻挑下颌,只见元春一张艳丽的俏脸,美眸上的睫毛颤抖着,朱唇微张,细气微微。 “娘子这是急着洞房?” 元春闻言,一张桃脸涨成了红牡丹,她多咱是这个意思了,王爷该不会以为自个这是在主动求欢? 思及此处,元春心中一急,忙解释道:“妾身不是..不是” 话至唇边,元春又说不出来,她能怎么说,今儿个是大婚之喜,大晚上的不洞房还能怎么着? 眼见丽人急了,水溶开口道:“娘子,为夫这是开顽笑呢,来,且先坐下吃些点心。” 元春见王爷是开玩笑的话语,心中一缓,刚落座下来,王爷递上来点心,一时之间,元春芳心悸动,夫君真的是体贴人。 不由地,元春接过点心抿了起来,一股子甜味从唇边滋润至心底。 水溶见元春小口抿着点心,也没多说话,目光偏向一旁的探春,招呼道:“三妹妹也坐下来吃些吧!” 探春闻言心中微动,虽然她作为陪嫁之人,不需像大姐姐那般守规矩,但是大姐姐都没吃,她这个妹妹怎能吃,故而她也一直饿着。 只是眼下是王爷与大姐姐的大婚之日,她不好与其同席,于是回道:“有劳王爷关心,我不饿。” 元春美眸瞧了一眼探春,她早就晓得王爷对三妹妹甚是厚爱,于是轻声道:“三妹妹这一天陪着我也辛苦了,听王爷的,坐下来歇歇吧!” 探春见王爷与大姐姐都发了话,倒也不拘着,安然落座下来。 水溶目光瞧着元春,对于元春的大气心中是愈发满意,将一块糕点递于探春后,探春捧着糕点,一双俊眼盈盈的看向水溶,心中亦是甜蜜。 北静王府,套间暖阁。 可卿倚在雕窗边,耳畔听着院外的喧闹声,嫣然的玉容上略显愁容,芳心更是莫名起来。 霜降瞧见姑娘的愁容,心中大致有了猜测,今儿个是王爷大婚,而自家姑娘却只能在屋里看着,搁谁心里会没有想法。 然而即便霜降有心劝慰,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上前道:“姑娘,天色晚了,要不要奴婢去打水伺候伱洗漱。” 可卿并未回答,玉手捧着嫣然的玉容,语气有些惆怅道,:“霜降,你说王爷大婚以后会不会不来我这儿了。” 自打来了王府,霜降就在其身边服侍,这大半年的,感情自然处了出来,心里有些话语也会与霜降倾谈。 霜降闻言回过味来,不由问道:“姑娘是在忧心王爷喜新厌旧?” 可卿不觉有他,没好气的反问道:“不然呢?” 对于自己的身份,可卿心里有数,断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她现在担心的是王爷这有了王妃便厌了她,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好:“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 霜降目光看着可卿娇媚的玉容、袅娜的身子,嘴角不由的一抽,自家姑娘本钱足,这是在担心什么。 作为可卿的丫鬟,别以为她不知晓王爷与姑娘伺候了几回,哪一回见王爷不是神清气爽的,怎会厌了。 思及此处,霜降脸色不由的红了红,那场面,着实不敢回想。 正当霜降想要安抚可卿之时,似乎想到了什么,犹豫道:“奴婢听说王妃除了带着陪嫁的妹妹,身边那几个丫鬟的样貌都是生的极好的,乱花迷人眼的,还真保不准王爷腻了,去图一时新鲜。” 王妃一直盖着红绸子,自然看不到真容,可是王妃陪嫁的那些人,有心人都知道。 可卿闻言心中一紧,皱了皱好看的秀眉,狐疑道:“王妃出身国公府,身边多带些陪嫁的也是正常。” 她虽是出身不高,但也对这些大户之间的做法知晓一些。 霜降沉吟一声,想了想,近前低声道:“姑娘,我与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豪门大户之间,陪嫁都是为了拴着主君的,王妃身边带着那么多美娇娥的,一看就是有备而来,姑娘还是多注意一些。” 虽然对方是王妃,但是霜降是可卿身边的丫鬟,与可卿相处的如姊妹一般,她也不想可卿吃亏。 作为王府的老人,霜降可是知道北静太妃是如何处置那些失去老北静王宠爱的侍妾,说不准这位进府的王妃也有此打算,有必要提醒姑娘一声。 可卿见霜降说的有些唬人,芳心乱了起来,忙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霜降思忖片刻,提醒道:“姑娘本来就生的好,比那些美娇娥强多了,王爷应当不会厌了,而且姑娘不是有太妃送的册本吗,只要姑娘花样多,王爷喜欢还来不及呢!” 可卿听着霜降说什么花样的,娇媚的玉容不由的愈发艳丽,一双美眸嗔怪的看着霜降,这丫头,当真什么话都敢说。 不过细想一番,可卿又觉得甚是有理,以往她换些花样伺候王爷,王爷总是精神的很,可见其效用。 沉吟一声,可卿偏过脑袋,小声道:“那你去拿册本来,我再好好研磨研磨。” 第91章 水溶:岳母这是小觑于他 第91章水溶:岳母这是小觑于他 新房内。 璎珞与香菱将热好的饭菜摆了上来,瞧见元春星眸盈盈的抿着唇,洁白的玉颈微微滚动,水溶不由的抿嘴一笑,招呼道:“元春,先用膳吧!” 元春察觉到自个失态,芳心略显羞涩,不过王爷温声细语的,倒是让她缓和不少,眼见这饭菜都端了上来,她也不再拒绝,在梳着双环髻的俏丽丫鬟服侍下小口的吃着饭菜。 水溶见状亦不多言,唤着探春一并用膳,而探春也没拒绝,亦是小口享用。 ”璎珞,去拿双碗筷了。“ 瞧着两位丽人安静的吃着,倒是勾引起水溶的食欲,毕竟他在前厅招呼宾客,酒水喝了不少,也没时间吃东西。 成亲新郎忙碌,懂得都懂。 元春与探春见状停了手儿,娴静的坐着。 水溶哑然一笑,对于她们的举动,他心里门清,无非就是等着他这个主君先用膳。 “元春、三妹妹,你们吃你们的,现今咱们都是一家人,无需多礼。” 眼下这贾家两姊妹进了王府,元春这个大姐姐明儿就得把三千青丝绾成髻,探春也是早晚的事儿,自然就是一家人。 元春闻言,丰润的脸蛋儿微醺,垂眸道:“王……夫君尚未动筷,妾身等如何能逾矩。” 对于夫君这个称呼,元春还尚未熟稔,一时口误起来。 水溶不以为意,不过这妻子在丈夫面前守礼的也不是好事,尤其是琴瑟之时,颇为单调些,于是水溶温声解释道:“元春,你与三妹妹既然进了王府,于我而言便是一家人,一家人应当随性一些,方显亲近些,实不必在意这些小节。” 对于水溶而言,外人是外人,家人是家人,确实不必一视同仁。 元春与探春听着水溶亲近的话语,芳心顿感欣然,她们并不怀疑水溶是客气话,因为水溶惯是如此,让人如沐春风的。 见此情形,元春复不在执拗,况且夫君说的有理,这如家一般不必过于拘束的感觉,她心里也享受着。 瞧着丽人继续用膳,水溶轻轻颌首,沉吟一声,吩咐道:“香菱,去拿一壶惠泉酒来。” 有菜无酒,岂能适宜,探春暂且不说,元春吃些酒也好,舒缓身心的,省得身.神经绷的太紧。 不多时,元春与探春两人身前都斟了酒,水溶倒是没有,他只是吃些饭菜垫垫。 夹了一尾鲜虾,水溶随意道:“娘子,璎珞与香菱伱也见过了,觉得如何?” 元春抬眸瞧了瞧水溶,对于水溶让这两个丫鬟来讨好她的缘由大致也猜到,对此,元春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正常爷们屋里谁没个体己人,先前从璎珞那里得知水溶拢共就只有两个丫鬟加一个侍妾,这已然是极少的,能有什么奢求? 而且水溶能以她为主,这已经是让她心满意足了,于是笑着应道:“璎珞与香菱都是好丫头。” 听着当家主母的赞赏,璎珞小嘴笑的都能挂起油瓶,而香菱虽说没璎珞那般夸张,但心里也舒畅,毕竟作为丫鬟,谁不想遇见和善的主子,尤其是香菱之前受过苦,更是如此。 水溶见状心下满意,家庭和谐的才是好事。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元春既然觉着好,这样吧,且先让璎珞在你身边伺候一段时日,也好熟悉熟悉王府。” 元春初来乍到的,一切都是陌生,水溶不可能时时陪同,这时候有王府里的“老人”帮衬一二,对于其熟悉王府是极有利的事儿。 璎珞见王爷让她去王妃身边服侍,不由的挑了挑眉,不过她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即便不愿,那也得应着。 况且璎珞心里也是识数的,王妃刚进王府,这时候是最需要帮衬的时候,若是表现得力,可不得入了王妃的眼,王爷是在为她着想呢! 元春闻言星眸莹润的看着水溶,显然明白这是夫君体谅自个,一时之间,芳心愈发悸动起来。 “可是夫君身边只有璎珞与香菱照料着,若是让璎珞在妾身这儿,夫君身边岂不是就只有香菱了。” 元春虽明白水溶的好意,可她先前从探春与璎珞的闲聊中知晓水溶身边的状况,她把最得力的璎珞带走,那王爷身边就剩下香菱,香菱刚进王府不久,许多事办的也不是那般如人意,这不是让王爷受罪? 水溶不以为意道:“无妨,我只是让璎珞去你身边服侍一段时日,又不是与了你去。” 对于璎珞这小蹄子,水溶早已习惯她的伺候,自然不可能真给了元春,估摸着也就半个月左右的样子,待元春熟悉了些王府,璎珞就得回自个身边服侍。 元春闻言心中感动,自家夫君如此体贴,她岂能不识数,眼见如此,元春建议道:“夫君若是不嫌弃,妾身这儿有几个得力的丫鬟,且先让她们在王爷身边做些端茶送水的事儿,这样妾身心里也放心些。” 言至此处,元春偏眸瞧了眼娴静的探春,柔声道:“要不然让三妹妹去夫君身边服侍一段时日?” 探春身形一顿,脸蛋儿不由的浮上一抹嫣红,垂着眸也不说话。 水溶颇感诧异,原本他还想着身边有个香菱足以,正好培养培养感情,只是作为妻子的元春连让探春在其身边服侍的的话语都说出来了,倒不好让他拒绝。 不要多想,对于探春,水溶觉得其还青春,不急于一时,且探春是小姐的待遇,岂能让她如丫鬟般服侍于人。 思及此处,水溶开口道:“娘子一片心意,为夫也不能拒绝,这样吧,就派个丫鬟到我身边做些端茶送水的事儿。” 做些端茶送水的活,不妨事。 探春听后俏脸一白,大姐姐都让她去王爷身边服侍,可王爷为何拒绝,难道是嫌弃自个? 水溶见状明白这是探春想岔了,于是轻声安抚道:“三妹妹,你年岁尚小,不急于一时,且先在府里顽个一两年的,开开心心的我就高兴。” 探春见王爷不是嫌弃,心中顿时一缓,片刻后回过神来,鸭蛋脸儿嫣红起来,什么叫“不急于一时”,她哪里急了。 元春对此并不在意,她瞧得出夫君是喜爱三妹妹的,故而也不多言,偏头吩咐道:“抱琴,你去喊金钏儿她们进来拜见王爷。” 原本元春是想选个得力的丫鬟到自家夫君身边照料,可细想一番,觉着还是得先让夫君满意才行。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金钏儿”?莫不是原著中跳井自尽的金钏儿? 对于元春身边的丫鬟,他目前知晓的也就是抱琴一人,其容貌清丽,丰润的脸蛋儿与元春相仿,倒不愧是主仆。 而其他人,水溶并不清楚,先前他也瞧见屋外侍立的几个丫鬟,不过天色已黑,水溶也并未过多关注,故而也不清楚她们的容貌,自然也就不知道当中有那位烈婢金钏儿了。 且不由水溶多想,抱琴便领着三个丫鬟走了进来,只见那三个丫鬟年岁不一,其一字并肩的站成一列。 一般而言,贵族小姐身边的丫鬟有贴身大丫鬟、房中丫鬟、粗使丫鬟,人数大抵也就是六个到八个,眼下元春作为北静王妃,身边有四个丫鬟也不算多。 “奴婢金钏儿、奴婢玉钏儿、奴婢晴雯见过王爷。” 三人齐齐行礼,娇俏的声音起伏不定。 水溶原本听见“金钏儿”之名就有些疑惑,可是听见晴雯的名头就更加诧异起来。 不由的,水溶目光打量着晴雯,模样约摸着十二三岁,梳着双髻垂于耳后,外罩一件玄色底子绯红点状纹样缎面比甲,里边穿着镶雪青窄边桃红方口立领偏襟袄子,下身是一件玫红长裙,灵巧的腰上别着一条嫣红绣花汗巾,打扮的颇为靓丽。 其长着一张水葱般俏丽的脸,樱桃小嘴挺翘鼻,显的精致可爱,尤其是双眸宛如桃花瓣,眼角弯弯,眼珠水润黑亮,似乎从中传出丝丝电光,电力十足。 红楼梦世界的晴雯,且是属于贾家的丫鬟,其眉眼间也像黛玉,没差了,就是那个勇晴雯。 元春见水溶目光打量着晴雯,心中微动,试探道:“夫君,晴雯年岁虽小,但口齿伶俐,针线活尤好,要不然让她去夫君身边伺候?” 水溶闻言抬眸瞧了眼元春,针线活什么的倒是其次,他比较喜欢口齿伶俐的。 眼下这妻子做的,还真是贤良淑德。 不过对于一个合格的丈夫而言,别说此时水溶只是好奇晴雯的名声,便是心有异样,他也不会表现出来,于是笑言道:“娘子,你不觉着这丫头眉眼间有些像那位林妹妹,一时间我还奇怪林妹妹怎么成了丫鬟呢!” 晴为黛影,晴雯眉眼儿像林黛玉,原著中皆有记载。 晴雯闻言轻挑眉头,转而垂眸不语。 然而水溶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倒让元春心中疑惑起来,夫君似乎对那位林妹妹印象深刻。 元春神色不变,轻轻颌首道:“晴雯眉眼确实有些像那位林妹妹。” 水溶并未在意,随口问道:“岳母怎会派个小丫头伺候?“ 金钏儿与玉钏儿两姐妹是王夫人身边的丫鬟,给了元春不足为奇,只是晴雯不应该是宝玉身边的丫鬟吗,怎么到了元春身边? 元春解释道:“晴雯这丫头不是母亲那儿的,是妾身出宫那日,妾身娘家的嬷嬷送给妾身的。” 水溶闻言心中恍然,那嬷嬷指定就是赖嬷嬷了,这元春刚出宫,赖嬷嬷便送晴雯,倒是赶巧了去。 摇头不语,水溶目光瞧向金钏儿,身着淡紫色比甲,配着天青色袄子的丫鬟,一张鸭蛋脸倒是漂亮,皮肤白皙,光润腻滑的完全不像一个丫鬟,眼角弧度圆润,双眸长度适中,典型的杏眼,整体瞧着不错。 至于玉钏儿,容貌倒是与金钏儿有六七分相似,颇有些青春版的金钏儿模样,这就是姐妹花了。 思忖片刻,水溶随口道:“娘子看着安排吧!” 关于让谁到自个身边做端茶送水的事儿,水溶也不在意,左右就让元春做主。 元春闻言倒也不再多言,只是眸光于晴雯身上打量了片刻。 水溶对此并不在意,目光转而看向安静的探春,温声道:“三妹妹,你身边的丫鬟瞧着也不少,让她们出来见见,省得我还不认识。” 先前在屋外侍立的丫鬟不少,既然元春身边的丫鬟都瞧了,探春身边的也不能落下,这同在一个府里,总不能连名字都不晓得。 探春闻言轻轻颔首,让身边眉目清秀的侍书去喊人。 不多时,屋外走来两人,行礼道:“奴婢林红玉、奴婢柳五儿见过王爷。” 水溶目光微挑,林红玉,这是原著中林之孝家的小红,瞧着林红玉扎着一个双环髻,眉目秀丽,眼睛里透露出调皮机灵,到有几分俏皮可爱。 不过林红玉并未改名,也就是说其并没有因在宝玉身边服侍而犯了黛玉的名讳。 而那柳五儿就是贾府灶房柳嫂子之女,其生的容貌不俗,即便是在一众丫鬟里也是出挑的,尤其是身上有股子病娇,弱质芊芊的,颇惹人怜惜。 怎么这些丫鬟都跑到王府来了,乱了乱了 对于这些丫鬟为何会来王府,水溶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贾家那边的安排,或者说是自个岳母的安排。 细想一番,除却探春这个陪嫁,抱琴丰腴,金钏儿与玉钏儿是亲姐妹,晴雯风流灵巧,侍书端重、林红玉俏皮、柳五儿娇弱,这些个贾家丫鬟皆是容貌不俗,且各有其特点,这应该就是岳母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拴住水溶。 对此,水溶并不作以评价,因为这就是豪门大户之间的做法。 只是水溶不得不说王夫人过于天真,需知大丈夫之志,应如长江,东奔大海,岂能为小江小河所阻,岳母还是小觑于他了。 见过丫鬟,水溶旋即不多言,让元春与探春两人继续进膳。 约莫儿两刻钟后,丫鬟们开始收拾高几案,水溶目光瞧着元春提着帕子擦拭着樱唇,心中一动,偏眸看向探春道:“三妹妹,时候也不早了,你且先去偏房歇息。” 大人的时间,小姑娘应当懂得避讳。 探春闻言抬着俊眼看向水溶,心中亦是了然,红着脸儿起身离去。 待探春离开,水溶双眸复又看向元春,只见元春安静的坐着,螓首低垂,星眸盈盈的盯着攥在手里那擦过唇边的帕子。 见此情形,水溶起身行至元春身前,挽住其攥紧帕子的玉手,温声道:“娘子,时候不早了。” 洞房花烛夜,正是田地逢甘时。 第92章 元春:觅得一良人 第92章元春:觅得一良人 高几案前,元春垂眸而坐,红烛高燃,映着元春丰润的脸蛋儿耀出彤艳之光,不知是羞的,还是多吃了几杯惠泉酒。 水溶感受着如凝脂般的素手,心中知晓丽人心中焦虑、忐忑,心中茫然失措,眼下没个动静,自然需要他主动引导。 思及此处,水溶伸手轻挑元春下颌,面若夹桃又似瑞雪出晴,目如明珠又似春水荡漾,星眸皓齿,杏脸莺舍,怎一个美字了得。 单论品貌而言,元春不逊色于旁人。 “娘子当真是好看。”水溶夸赞起来。 元春仰首望向如玉般的少年,芳心娇羞不已,听着夫君赞美的话语,眉眼间凭添一份欣喜。 女为悦己者容,何况眼前的少年是夫君。 “夫君.”元春娇嗔一声,眼睫毛颤动起来,丰润的脸蛋儿愈显娇嫩。 随着这一声娇嗔,水溶收到信息,凑近而去。 元春似明白过来,星眸略显几分慌乱,忙紧阖双眸,被挽着的玉手攥了起来。 “唔~” 渐渐的,元春紧阖的星眸舒缓下来,沉浸其中。 忽地,元春察觉嫁衣的襟口被挑开,美眸不由的睁开,感受着夫君的温和,复又阖上。 安然片刻,元春玉颊酡红,其星眸盈盈恍若星辰,颤抖的素手抵在身前,整理着衣襟。 水溶见状心中不觉好笑,这有什么好整理的,待会还不是要去了,真是多此一举。 不过话说回来,元春的本钱丰厚,犹胜可卿等人,果真是丰腴。 “娘子,咱们去榻上。” 元春闻言玉颊嫣红似血,垂眸应了一声,这洞房花烛夜的,去榻上还能作甚? 水溶牵着元春如凝脂般的素手朝着绣榻而去。 同榻而坐,水溶伸手挑开元春额间散落的青丝,温声道:“娘子,往后咱们就是夫妻了,夫妻同心同德,心里若是有什么事儿,你就与我说,别藏着掩着。” 元春身子在水溶的引导上躺在大红绣榻上,芳心微紧,听着水溶的温声细语,轻声应道:“妾身知道了。” 面对丽人,水溶不能急躁,需得缓其焦虑才是。 水溶正忙活着,察觉榻边的动静,忙里偷闲的抬眸瞧了瞧,只见抱琴背对着侍立在榻边。 对此,水溶也是心中了然,抱琴是元春身边的丫鬟,这守在榻边,一是为了阻挡来打扰他们的人,二来若是元春不舒服的时候,可以近前替代。 想必抱琴此时应当是穿了开裆裤。 沉吟一声,水溶放弃了让抱琴转身的念头,不过也没有驱赶,专心的替元春缓解神经上的紧绷。 元春玉颊绯红,垂眸瞧见夫君一路侵袭,芳心娇羞难耐,提醒道:“夫君,且先熄了烛火。” 这亮堂堂的,怎好让元春见人。 水溶不以为意,将元春的赤色鸳鸯色肚兜往上提了提,俯身噙了下去,支吾道:“不用理会,咱们先做正事。” 黑灯瞎火的,岂不是白瞎了元春的丰腴。 元春腻哼一声,心中羞涩不已,刚想再劝说一句,便听水溶出声道:“娘子身边的丫鬟名字是叫抱琴吧,听这意思,娘子善于琴道?” 侍立在榻边的抱琴听见王爷提起她芳心微颤,不由的侧眸朝塌上看了过去,顿时让抱琴玉颊涨红,王爷这怎么吃姑娘那儿,莫不是先前没吃饱? 元春感受身前的凉气,娇躯不由一颤,素手挽住水溶的脑袋,后仰身子,颤声道:“妾身倒也不是擅长,只是对琴道有些兴致。” 水溶知晓元春这是谦逊,需知贾家四姝各对应“琴棋书画”,便是身边的丫鬟名称也相合衬,由此可见元春是琴道大家。 品尝了一番,水溶察觉到一道若有若无的目光,也不在意,略有兴致的说道:“改明儿娘子可否能给夫君演示一二,让为夫也涨涨见识。” 元春应声道:“夫君想什么时候听,妾身就弹与夫君听.” 这一搭一唱的聊着,元春心中的焦虑在水溶一舌二用的关怀下慢慢消散。 不多时,水溶察觉到元春的异样,凑上前轻声低语道:“娘子,为夫来伺候你。” 元春不解其意,这不是正伺候着吗? 心中正疑惑着,忽地芳芯被袭,元春心中顿感羞耻,一张丰润的脸蛋儿涨的发紫,颤声道:“别,妾身怎能让夫君伺候那,应是妾身来伺候夫君。” 水溶不以为意,皱了皱刺挠的鼻翼,宽慰道:“夫妻之间,咱们这是两情相悦,也没什么伺候不伺候。” 元春闻言心中异样丛生,自家夫君堂堂王爷,却丝毫不嫌弃于她,实在是让她心中甜蜜不已,眼前的少年果真是她的如意郎君。 不由地,元春闭眸任由夫君胡作非为,安然的享受起来。 片刻后,水溶轻缓一口气,这电影的前奏实有必要,掐头去尾的,反倒是没意思,眼下这口吐芬芳的,前奏终于是结束了,该是正片了。 元春察觉到异物临近,偏过螓首,颤声道:“请夫君怜惜妾身” 水溶蓄势待发,心中忐忑的元春忽地想起了什么,玉膝抵在身前,忙道:“夫君请等等。” 说罢,元春偏头忙吩咐道:“抱琴,去拿白布来。” 俏脸通红的抱琴闻言也缓过了神,那白布可是大事,得交由宗人府的人查验,若是出了岔子,可了不得。 于是抱琴忙取了白布,尽量错开眸光,素手微颤的将白布垫在元春身下。 见准备妥当,元春不由缓了一口气,先前在自家夫君的口舌之利下,险些忘了正事,着实不应该。 “夫君,可以了。” 元春玉膝落下,偏过螓首提醒起来。 此时水溶面如冠玉的脸庞沉了下来,现在让他办正事,真是开顽笑,敢情他的前奏全都白瞎了。 得,又得来一遍。 不知过了多久,水溶安然的躺在榻边,元春则是闭眸靠在其肩头,似是缓和。 水溶垂眸瞧着元春眼角的泪痕,心中顿感怜惜,轻抚着元春的柳眉。 就算水溶前奏做的如何好,女儿家的那一遭也躲不过去,只是倒是润了不少,减轻些许症状。 察觉到水溶的安抚,元春睁开星眸瞧向自家夫君,见其面容的怜惜之情,心中顿时甜蜜不已,虽说有不美好之处,但是夫君的怜惜,她切身的感受到了。 不由地,元春朝着水溶靠紧了些,安然的享受夫君的疼惜。 默然片刻,元春玉颊桃红,伸手攥住水溶作怪的手儿,丢了个暗含秋波眼神,嗔道:“夫君。” 水溶笑呵呵的轻捻一番,打趣道:“这可不怪为夫,实在是娘子太过可人。” 面对丽人,缓过来的水溶自然故态萌发,尤其是先前他主要都是伺候元春,委屈了自己,可不得找补回来。 自家娘子,还要端着不成? 听着水溶的蜜语,元春芳心亦是欣然,垂眸而望,其俏脸嫣红。 夫君痴迷自个的身子,这是好事。 自家夫君这般温柔待她,她岂能让夫君意兴阑珊,只是 “夫君,要不让抱琴服侍您。” 这时候,抱琴的作用就显现出来。 侍立的抱琴娇躯不由的一颤,双眸盈盈,先前她就双腿发软,眼下都有些站不住脚了。 水溶瞧着元春面色为难,心里也知晓她难处,搂了搂丽人的秀肩,开口道:“不用了,时候不早了,咱们歇息吧!” 抱琴闻言玉容暗淡,作为王妃的贴身丫鬟,其最好的归宿便是做王爷的侍妾。 而且王爷温和待人的,抱琴心中也愿意,只是王爷似乎并不喜欢她。 元春知晓水溶是在疼惜她,心中欣然之际也愧疚起来。 作为妻子,一来让丈夫伺候,龙凤颠倒,二来不能满足丈夫,有失妇德,着实不应该。 思及此处,元春提议道:“要不妾身让抱琴去请三妹妹来。” 自家三妹妹本就是陪嫁之人,这服侍王爷理所应当。 而且若不是王爷让探春先行去偏房歇着,侍立在榻边的就应该是探春。 水溶闻言心中颇有些意动,但是探春尚且青春,着实不应该,而且今儿个是他与元春的大婚之日,与小姨子搅合在一块算什么事。 不过水溶也感受到了元春的体贴,垂眸看向丽人,温声道:“今夜我只属于你。” 注意,仅是今夜。 元春闻言芳心大为感动,其双眸不由的莹润起来,自家夫君当真是在乎她。 思及此处,元春美眸坚定,轻咬红唇,垂眸道:“那夫君缓些,妾身能受着。” 夫君诚心待她,她岂能不知回报。 水溶闻言神情异样,元春这妻子当真是温和柔顺,贤惠过人。 然而正因为如此,水溶才不能由着自己胡来。 于是水溶轻声安抚道:“娘子,咱们的日子还长,不急于一时,我也有些乏了,先歇息吧。” 元春是聪慧之人,哪里不知道这是水溶体谅于她,而且水溶那句“日子还长”,更是说进她的心里,让她芳心悸动。 瞧着水溶闭着双眸,元春嘴角含笑的靠在夫君的肩头。 觅得一良人,执手与之欢。 第93章 元春:妾身好喜欢 第93章元春:妾身好喜欢 翌日清晨,天还蒙蒙亮,水溶怀抱着美娇娥睡的正香,却听到叫起的声音。 “王爷、大姐姐,该起了。” 水溶睁开眼便瞧见站在榻前俏脸通红的探春。 不远处,璎珞、香菱、抱琴等一众丫鬟或端铜盆、或拿帕子、或拿青盐、或捧茶的侍立等候。 此时靠在水溶肩头上的元春也听到声响,睁开星眸,瞧见屋子乌泱泱的一群人,当即玉颊绯红,一头缩进了被窝。 水溶清醒不少,瞧见元春如鹌鹑一般的模样,不禁哑然一笑。 偏眸看向低眉垂眼的探春,水溶笑道:“三妹妹,你大姐姐面薄,你们且先出去,待会再进来。” 这时候都光着身子呢,元春自然不好意思,先让探春她们出去,待元春有些遮挡,再让她们进来服侍。 元春闻言钻了个脑袋出来,玉颊嫣红,宛若牡丹似的,星眸瞧向探春道:“三妹妹,帮我把小衣拿来。” 探春偏眸看向屏风处挂着赤色小衣,鸭蛋脸儿俏红,移步上前取了下来,递于元春,元春伸手白皙的藕臂越过水溶接了过来。 水溶对此并不在意,只是瞧着那赤色小衣有些疑惑,犹记得他是随手一扔丢在地上了,怎么睡醒后整齐的挂在屏风上,估摸着是抱琴拾起来的,倒是个称职的丫鬟。 元春把肚兜套上系带,遮挡了身前的雪白,旋即从绣榻坐了起来,素手饶过玉颈,将三千青丝挽出系带,一举一动间,皆是风情。 水溶目光瞧着元春若隐若现的身姿,比起先前雪白一片更加诱人,不由地喉咙有些发痒。 元春并未察觉到夫君的异样,一边整理青丝,一边询问道:“三妹妹,什么时辰了。” 探春回道:“大姐姐,卯时一刻了。” 元春闻言轻轻颌首,时间较为充足,耽搁不了事儿,美眸微垂,眸光看着躺在榻上的水溶,本欲喊夫君起身,只是瞧着其目光炽热,心中顿时恍然,丰润的脸蛋儿熏红起来。 水溶不以为意,伸手挽着元春柔腻的玉手,轻声道:“娘子,时候还早,要不咱们先睡个回笼觉。” 此言一出,探春等人皆是恍然,如璎珞这般性子直的,都掩嘴偷笑,甚至于笑出了声,睡回笼觉,怎么个睡法,懂得都懂。 元春嗔了一声,面色涨红,宛若盛开的红牡丹似的。 抿了抿唇,元春柔声道:“夫君,妾身是新妇,需得奉茶,若是迟了,怕是于礼不合。” 作为新妇,元春需得给北静太妃敬茶,代表着正式的接纳了她作为这个家的一份子,是一种非常仪式感的行为,同时这也是给北静太妃留下一个好印象的楔头,断不能马虎。 水溶闻言甚是理解,故而也不多言,掀开锦褥起身,璎珞、香菱便近前服侍更衣。 侍立的探春垂眸而立,玉颊嫣红似血,俊眼神飞,某人起身之时,她那双灵动的双眸瞧见旭阳,不由让其芳心颤动。 元春见水溶体贴于她,芳心欣然,亦从绣榻起身,抱琴等人识趣的近前服侍。 水溶正常如故,反倒是元春颇有些不同,只瞧见抱琴蹲在元春身前,仔细小心的用药膏涂抹,一时之间,倒让水溶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穿好衣衫,水溶倒是无事,坐在一旁的锦墩上,而元春作为女儿家则是坐在妆奁前打扮起来。 不多时,探春端着香茗走上前,垂眸低声道:“王爷,喝口茶润润吧。” 水溶接了过来,昨晚出了岔子,耗费了不少时间,似乎到现在口中还觉着柔腻。 呷了一口香茗,顿感清爽不少,水溶将茶盏放到几案上,目光瞧向探春,笑说道:“三妹妹,不是说了不需喊王爷,显的生分不少,你还是喊我姐夫吧!” 姐夫姐夫的,既显亲近又好听,水溶还是喜欢探春喊他姐夫。 探春见水溶依旧是那般亲和,芳心舒缓许多,应道:“姐夫。” 水溶轻轻颌首,旋即关心道:“昨晚睡的如何,可有什么缺的东西。” 对于探春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姑娘,水溶还是需得关心一二,感情什么的,得从小培养,毕竟探春早晚都是一家人。 探春闻言心下感动,一双俊眼灵动的瞧向水溶,颔首道:“王府里什么都不缺,姐夫不用担心。” 王府家大业大的,即便是偏房,里面陈设皆然不缺。 水溶见状亦不多言,转而说道:“三妹妹,伱既然来了王府,晚些时候我去书房拿那本《麻姑山仙坛记》与你。” 探春闻言双眸亮堂起来,那本颜鲁公的《麻姑山仙坛记》是上回大姐姐初定礼时王爷答应与她的,她可是惦记已久。 瞧见探春的神情,水溶轻笑一声,这探春还真是喜欢书法,这就是爱好,能理解。 倒是记得探春也喜欢芭蕉,也不知道因为他的蝴蝶效应会不会有所改变,希望探春始终如一,那“蕉下客”的别号,实在是令人记忆犹新。 对于探春,水溶还是挺喜欢的,其容貌不俗,本就是难得的丽人,然而最吸引人他的还是探春那双俊眼,清澈动人,显得特别可爱,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再加上其眉眼间的英气,有一副女中豪杰的姿态,让水溶颇为喜欢。 思及此处,水溶伸手摸了摸探春的脑袋,温声道:“以后王府就是你的家,有什么需要或者烦心的事儿你便与我说。” 感受着水溶的亲昵,探春玉颊微醺,明亮的双眸如一泓清水般盈盈,低声应道:“我知道了,姐夫” 等到好一阵后,水溶与描好妆的元春一起出门,前往宁安堂。 廊道上,水溶注意到元春莲步轻盈,柳眉轻蹙,心下也是了然,若不是规矩使然,他也想抱着丽人在榻上温存,然而身在礼教社会,规矩这些定然是要遵守的,若是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他堂堂郡王自然无碍,但一切的罪过都得元春受着。 水溶有意的放慢脚步,温声道:“元春,母亲性子随和,你也不用紧张。” 丑媳妇见公婆,难免心中忐忑。 神色肃穆的元春听见夫君关心的话语,芳心一暖,昨儿个她已然与夫君融为一体,自是没那般拘束,于是性子随和了些许,语气有些担心道:“妾身年岁有些大了,且身形又不好,怕是母亲嫌弃。”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元春这话是在pua他? 犹记得当初永康帝赐婚之时,水溶那一顿贬低,其中虽有避讳之举,但某些话语还是切中要点,比如年岁、身形。 偏眸看向丽人,见元春星眸盈盈的瞧着自己,当下也是明白过来,初定礼之时,水溶郑重道歉,还附上赔罪礼,但是女儿家的,心眼足,易记仇,准确些来说就是觉着心里委屈,想要听水溶的甜言蜜语。 实话实说,元春正值桃信,年岁真不大,这才前世里,元春的年岁也就是上大学的年纪,青春可人的时节。 而元春的身形在这个以纤瘦为美的时代确实不合时宜,但绝对和胖扯不上干系,也就是身姿丰腴。 昨儿个水溶亲自检验,让他觉着挺有触感,一点儿也不差,保证饿不着孩子。 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元春所担忧的确实不虚。 北静太妃知晓永康帝指婚后便遣人特意了解过元春,当知晓元春年岁比水溶大了不少,顿时垮了脸,以至于元春的品性也不在意,只是因是赐婚,故而没有法子,如若不然,这门亲事难得正果。 现如今,水溶知晓北静太妃心里对元春这个儿媳妇不待见。 婆媳之间的问题,自古以来都是死结,这让水溶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好在这儿是礼教时代,儿媳妇都是需要在婆婆面前立规矩的,出不得大事,而水溶在其中也好斡旋。 然而这话水溶自然不会明言,轻咳一声后,清声道:“年岁大些好啊,能知冷暖,至于身形,为夫甚是喜欢,爱不释手呢!” 元春闻言回想起夜里夫君痴迷,心里知晓其并不是哄人的话语,玉颊顿时绯红,莹润的双眸不由的嗔了水溶一眼,道:“夫君口不择言的,端是表里不一。” 在元春心里,她认为水溶是温文尔雅的正人君子,可相处下来,倒有些反差,尤其是昨儿个如稚儿般啃食,那口舌如簧的,着实让她不知所措。 水溶明白元春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觉着他与平常表现的端正不一样,然而水溶不以为意道:“古人言“食色性也”,难道娘子不喜欢?” 夫妻之间,花样是调节剂,有益于夫妻和谐,总不能机械化的留下东西了事,这与牲畜有何不同? 眼下元春会与他玩笑,显然是昨晚不仅是开了一道门,心门也大开不设防了,这是好事,故而水溶言语间也打趣起来。 元春闻言俏脸愈发涨红,夫妻琴瑟自然是好事,只是这话怎好说出口去,难道要她说“妾身好喜欢”? 羞死个人去. 第94章 水溶:夹在中间的感觉真难受 第94章水溶:夹在中间的感觉真难受 宁安堂内,北静太妃端坐在锦塌之上,可卿则是侍立在一旁,炕几上燃着一个云蝠纹鎏金熏炉。 瞧见水溶与元春走了进来,两双明眸纷纷注视过去。 北静太妃玉容娴然,瞧见元春面色红润,动作蹒跚的,心下稍显满意,玉容缓和下来。 对于她而言,自个喜不喜欢的不重要,重要的就是儿媳早日能为王府开枝散叶。 丫鬟早就备好大红茶盏,元春接过后盈盈一拜,敬奉早茶。 北静太妃垂眸看向元春,容貌倒是绝美,面上有些福相,身形丰腴,是个能生养的。 接过新媳敬上来的茶,北静太妃用很高贵的神情给了一封红包,又褪下玉腕上的羊脂白玉镯递了过去,寓意团圆圆满。 勉励两句,大致也就是夫妻相合,早日为王府开枝散叶什么的。 元春似乎察觉到婆婆有些不中意于她,面对婆婆的嘱咐,元春玉容带羞的应下,旋即与水溶一并坐在锦墩之上。 北静太妃端着香茗抿了一口,明眸微动,招呼道:“可卿,去给你姐姐敬茶。” 水溶端着茶盏的手儿不由的停顿下来,虽说可卿将来是侍妾,为主母敬茶理所应当,只是可卿的名份尚未定下,颇有些逾矩。 而且今儿个是新妇敬茶,也没必要多此一举,莫不是这就是婆婆给新媳的下马威? 一方是宠爱于他的继母,一方是融为一体的妻子,手心手背的都是肉,这让水溶如何自处? 罢了,且先静观之,适时出手帮衬元春。 元春星眸微转,心里大致也明白,这就是婆婆在立规矩。 思及此处,元春双眸看向娉娉而来的可卿,只见其身形苗条,五官端正,一眼望去,颇有些小家碧玉的范儿,但细看之,可卿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当下元春对于这个只闻其名的秦可卿有了判断,怪道夫君甚是喜爱,原是以柔媚取胜。 而且最主要的是自家婆婆甚是看重,若是不然,也不会特意令其敬茶。 既得夫君喜爱,又得婆婆倚重,了不得啊! “姐姐,请喝茶。”可卿盈盈一礼,将茶盏恭敬的捧上。 元春玉容含笑,接过抿了一口,旋即放于一旁的几案上,搀扶道:“妹妹客气了,以后咱们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 既然可卿态度端正,元春也没有必要端着,何况上面还有个北静太妃,一旦露出些不满,指不定要受刁难,训斥她没大妇风范,彰显其婆婆的威严。 这时候,元春必须行事妥当,莫要被抓了由头。 思及此处,元春从尾指取下一枚碧玺环戒帮可卿带上,笑着说道:“妹妹,这是姐姐的一番心意,切莫嫌弃。” 可卿眨巴着眸子瞧向元春,喝了她捧的茶,又送礼物,这是主母认可她的身份? 思及此处,可卿心中稍缓,她可不想被主母厌恶,眼见主母和善,可卿忙说道:“姐姐送的,妹妹怎会嫌弃,往后姐姐有什么吩咐,支会妹妹一声即可。” 元春闻言抬眸看向含笑的丽人,心下也是明悟,这就是示好了,果真如传言的那般,是个行事妥当之人。 若是可卿安分守己的,那也没什么,总归夫君喜欢,就怕可卿是面上一套,心里一套,这种人她在宫里见多了。 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温和体贴的夫君,她可不会相让于人。 水溶安静的抿茶,瞧着眼前这“和谐”的一幕心下满意,姊妹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亲昵些为好,说不得还要同睡一张榻呢! 北静太妃对此并不多言,瞧见侍立的探春,心中一动。 “这是元春的妹妹吧。” 对于贾家陪嫁媵侍的事儿,北静太妃也晓得,据说是其庶妹。 探春闻言娇躯一震,莲步近前,福礼道:“探春见过太妃。” 北静太妃目光打量着探春,见其削肩细腰,俊眼修眉的,一双大眼睛颇为明亮,似是透着英气,见之不俗。 “好俊俏的丫头,到我这来。” 探春心中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太妃召唤,岂能失礼,于是移步近前。 北静太妃细细打量片刻,心中顿觉满意,对于元春,她不喜其年岁,觉得她并不适合北静王妃,但对于探春,她并无偏见,甚至于觉着探春眉目俊秀,身上有股子精明强干的模样,于自家儿有益,故而玉容和善,拉起探春说家常来。 这一幕情形,让原本安然若泰的元春心中怅然,先是可卿,眼下又是探春,自家婆婆对她们都是言语亲切,到自个这儿却是一板一眼的,摆明了不喜欢她。 水溶在一旁观看,眉头不由的挑起,原本元春与可卿宛若闺蜜一般好好的,北静太妃凑什么热闹,还拉上探春。 得,能凑一桌麻将了。 沉吟一声,水溶出声道:“母亲,元春已然进门,孩儿想着索性就让元春管家里的事儿,母亲觉得如何?” 自打水溶袭爵,北静太妃便将王府的账目交由水溶,只是管家的事宜皆是“门里边”的事儿,故而多还是北静太妃管着,若是让元春行管家之事,还是得支会北静太妃一声。 而且面对疼爱自己的继母,总不得敬着为好,同时这也是缓和下这婆媳天然的不融洽。 北静太妃闻言玉容略显幽怨,一双明眸瞧着水溶,似是在瞧一头白眼狼,俗语有言:“有了媳妇忘了娘”,眼下不就是这般情形。 “你说了便是。” 虽心中不愿,不过北静太妃也不会驳了水溶的意思,使其难堪,而且元春作为北静王妃,本就应将管家事宜交由其负责,只不过这语气难免控制不住。 水溶闻言顿时无奈起来,这语气中,怎得有那么一丝丝嗔怪。 见此情形,水溶起身上前,挨着北静太妃而坐,清声宽慰道:“母亲,孩儿这也是想着让您轻松一些,不至于为这些个烦杂的事情扰心,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儿,且吩咐元春即可。” 听着水溶宽慰的话语,北静太妃心儿舒缓许多,到底没忘了她娘,晓得孝敬一二。 堂下安坐的元春目光盈盈的看着水溶,她知晓自家夫君这是替她说话,一时之间,芳心甜蜜不已。 哄好北静太妃,水溶不由的轻缓一口气,这夹在中间的感觉,完全不似昨晚那般,颇有些难受呢。 闲叙片刻,水溶与元春便离开了宁安堂。 廊道上,元春玉容略显愁容,水溶见状心下就明了,宽慰道:“元春,母亲那儿你不必担心,相处久了也就融洽了。” 北静太妃不喜欢元春的态度都摆在明面上了,以至于水溶都说不出哄人的话儿来,只好劝慰起来。 不过对于北静太妃而言,即便不喜元春,也不至于如此明显,今儿个的北静太妃倒是反常,莫不是年纪到了? 腹诽继母,实属不该。 元春闻言心下好转,婆婆不喜欢她,但是得夫君的喜爱就足以。 沉吟一声,元春轻声问道:“夫君可否告知妾身母亲的喜好?” 水溶闻言心中恍然,询问北静太妃的喜好,看样子这是打算投其所好了。 念及此处,水溶笑着说道:“母亲常念叨的便是为王府开枝散叶,伱要是明年能给母亲送一个大胖孙子,定能讨母亲的欢心。” 元春闻言顿时俏脸通红,啐道:“妾身与夫君说正经的,您倒是拿妾身开顽笑起来。“ 说着,元春声音愈发低了起来,糯糯道:“再说了,这大胖孙子的,妾身一个人哪成。” 对于水溶所言,元春也是明白其说的不错,一旦她有子嗣,北静太妃定然欢喜,况且为王府延绵子嗣,这本就是她这个北静王妃应做之事。 水溶瞧着娇羞难耐的元春,心中也是明白这话她是鼓起勇气才说的,若不是真心想融入进王府,也不会如此。 思及此处,水溶眸光温和起来,挽起元春的玉手,温声道:“此事暂且不急,你不是想知道母亲的喜好吗,要不要为夫告诉你?” 子嗣这种事不是短期工程,需得勤加灌溉,急不来,以元春目前而言,还是需要那种见效快的方法。 元春闻言轻轻颌首,美眸盈盈的瞧着水溶,期待水溶告知于她。 见此情形,水溶也不卖关子,开口道:“听说母亲以前甚是喜欢玩骨牌,只是府里人丁单薄,没什么伴,故而母亲已然许久没玩,库里有一副白玉做的骨牌,你若是能让母亲取出来玩,那就是你的本事。 所谓骨牌,就与麻将类似,大乾朝女子多是待在后宅,没什么娱乐方式,而摸骨牌就是不错的娱乐方式,以往王府人多,自然凑得齐人,只是自北静老郡王去世,北静太妃便逐步将那些妾室打发出去,让王府空荡荡的,寻不到脚儿。 至于与丫鬟们一起玩,北静太妃还落不下脸,眼下府里的女主子里面,北静太妃、元春、可卿、探春,正好四人,岂不是能开桌。 元春闻言星眸微亮,所谓投其所好,既然知道母亲的喜好,事情就好办多了。 第95章 进宫谢恩 第95章进宫谢恩 皇城,乾清宫,西暖阁。 水溶头戴银翅王帽,身着五爪坐龙蟒袍,身边的元春一身秋香色吉服,两人越过当中的白鹤屏风,瞧见盘坐于炕上的永康帝,当即行礼道:“臣弟水溶、妾身贾元春,拜见陛下。” 此番水溶带元春面圣,究其根本是因为他们的婚事是由永康帝赐婚,且由天子主婚,故而来感谢皇恩。 永康帝面容和善,虚扶道:“不必多礼,赐坐。” 内侍们忙搬上锦凳,水溶与元春安然落座。 永康帝眸光在水溶以及元春身上打量,笑言道:“当初就觉着你们二人是天作之合,现今看来朕的眼光殊为不错。” 早先永康帝在寿安宫外的廊道上注意到二人,那时就觉着他们甚是相合,只不过当初因忌惮之心,并不在意,甚至于事后敲打了水溶一番。 元春闻言玉颊微醺,低着个脑袋,而水溶落落大方的,拱手应道:“皇兄慧眼如炬,岂是吾等所能及之事,元春贤良淑德,臣弟甚是满意。” 永康帝呵呵一笑道:“满意就好,朕记得赐婚之时你对弟妹并不衬心,朕还觉着做了件差事。” 赐婚那时水溶表现的何止是不衬心,那是嫌弃至极,先前被元春pua两次,眼下永康帝又来事,似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水溶苦着张脸,无奈道:“皇兄,当初是臣弟看走了眼,此事切莫再提。” 当初是当初,眼下都成自个媳妇了,岂能再次言语羞辱,得换方式了。 说着,水溶轻声道:“您是不知道,因为这事,臣弟哄了几回才把人哄好来,若是不然,怕是洞房夜都不安生。” 永康帝闻言笑了起来,锐利的目光打量着水溶,倒也不说话。 水溶对此并不在意,叙家常吗,一些私密的话语也不必遮掩,而且对于他们这些皇室贵胄而言,女人大抵都是附庸品,堂堂一个郡王花费心思的哄女人,见微知著,由此可见其心志。 不过空闲之时,水溶余光瞥了一眼垂着脑袋的元春,知晓其心中羞涩,只是那下巴都快要贴着胸口,又不得不感叹元春低头不见脚尖的胸襟。 叙了半会子家常,永康帝忽然道:“小十六,你现今也成家了,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水溶闻言心中了然,成家立业,成了家庭,事业也不能落下,永康帝之意无非就是欲招揽水溶。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臣弟心思散漫,哪会考虑这些个事,不知皇兄可有什么建议?” 形势不同,水溶的做法自然不同,故而他并没有像以往那般严词婉拒。 对于未来的发展方向,水溶心里有过规划,但是不能直言,要不然会有讨官之嫌,此番主动询问便是以永康帝为主,这样一来既表明尊卑,又给了永康帝回旋的余地,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担心说永康帝会小气于他,纯粹就是瞎扯蛋,且不说他一个堂堂郡王,便是目前的形势而言,永康帝也不会轻待于他。 永康帝自然听明白了水溶之意,打量了两眼,笑着说道:“北静王府自大乾开国以来便节制中军都督府,既如此,伱就去管着中军都督府去吧!” 水溶闻言当即起身谢恩,一旁的元春见状亦是夫唱妇随。 对于永康帝让他去管着中军都督府一事,水溶并不觉得意外,毕竟正如永康帝所言,大乾开国以来,北静王府便节制中军都督府,其内勋臣大抵都是北静王府一脉的旧部,势力盘根错节。 当初水溶袭爵前,心中也曾想过接手中军都督府,只是自老北郡王病逝,永康帝便未做安排,而是令兵部代管,这让水溶明白永康帝意欲以兵部压制五军都督府,或者准确来说是以文官压制武勋,故而他也就放弃此事。 眼下水溶态度倾向于帝党,永康帝自然另做打算,五军都督府负责军队管理、掌管军籍、推选将领,具有统兵之权而无调兵之权,兵部负责军官任免、升调及奉旨调兵,具有调兵之权而无统兵之权,两者相互制约,确保军权不至于独大。 当初高祖皇帝之所以沿袭明朝五军都督府制度,其意就是看重五军都督府与兵部形成制约,这作为天子的永康帝怎会不知。 至于说忌惮北静王府结党,试问朝廷上下哪个没有些关联,只要水溶倾向于永康帝,且结党不是为了营私,何须忌惮。 永康帝虚扶一番,旋即语重心长的说道:“中军都督府关乎京城安危,交给你,朕才放心。” 水溶闻言心中了然,中军都督府管辖北直隶一带,属大乾朝廷中枢地带,至关重要,所谓亲亲相隐,故而高祖将中军都督府交由身为皇室宗亲的北静王府节制,而这也是永康帝在表达信任之意。 思及此处,水溶表态道:“皇兄放心,臣弟定然尽心尽责。” 永康帝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你新婚伊始,倒不好让你任职,且先休沐一段时日,朕自会下旨。” 元春闻言玉颊微醺,垂着脑袋不语,毕竟这是爷们之间在谈正事,她一个妇道人家不该多事。 水溶觉得永康帝言之有理,这刚成亲的,的确应先陪陪媳妇,全当是婚假了,于是笑着应了下来。 不多时,水溶觉着事情差不多了,转而开口道:“皇兄政务繁忙,臣弟就不打扰皇兄。” 永康帝闻言轻点颔首,倒也没有挽留。 随即水溶与元春并肩而出,行至廊道拐角处,迎面走来一行人,为首之人云髻峨峨,头戴着五凤朝阳挂珠钗,身着金黄色绣着凤凰的云烟衫,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气质雍容华贵。 这就是大乾皇后周皇后,虽年过三旬,然体量丰美,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其风华不减。 水溶与元春让出路来,低垂着脑袋也不言语。 周后路过水溶身前停下莲步,凤眸微转,浅笑道:“十六弟,见了皇嫂也不知道招呼一声。” 水溶听着这温柔似水的声音,眉头不由的一挑,对于这位大乾皇后,水溶拢共也没见过几回,关系并不亲近。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示好,眼下周后主动招呼,且言语亲近,这让水溶不由警惕起来。 不过堂堂大乾皇后,水溶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拱手道:“见过皇嫂。” 周后柳眉微蹙,水溶虽是称呼其为皇嫂,不过这语气略显板正。 默然片刻,周后目光看向盈盈行礼的元春,从皓腕上取下白银缠丝双扣镯,递于元春道:“小小礼物不成心意,权当是贺礼了,现今咱们也成了妯娌,得闲的时候进宫陪本宫解解闷。” 元春星眸微转,玉容含笑,应声道:“妾身得闲会多进宫拜见皇嫂。“ 周后闻言嫣然一笑,“嗯”了一声,也不在言语,迈着莲步款款离去。 水溶眸光看向周后离去的背影心有所思,片刻后招呼道:“元春,咱们先去大明宫拜见太上皇。” 对于太上皇,那毕竟是水溶的生父,且太上皇素来待他不错,故而这有了新媳妇,自当要带去瞧瞧。 元春对此未多言,对于水溶与太上皇的关系,朝廷内外谁不知晓,所谓夫唱妇随,老实本份的跟随着夫君就成。 两人行至大明宫,宫门外的小太监瞧见水溶,忙不迭地往里传话,片刻后,身着大红蟒袍的戴权小跑着迎了上来,谄媚行礼道:“奴婢给王爷、王妃请安。” 水溶倒也不多言,在戴权的接引下进入大明宫,顺着甬道行了几十步便来到正殿,一进入正殿,就见太上皇一身杏黄明袍端坐在宝座上,其下几案摆着一方棋盘,俨然是在打谱。 “臣水溶、妾身贾元春拜见太上皇。” 太上皇抬眸打量起二人,浑浊的目光多在元春身上,片刻后,颔首道:“贾代善的孙女,生的倒是不错。” 旋即太上皇示意一番,戴权笑眯眯的端着一托盘走了上来,只见托盘上摆着的是一方紫金玉如意。 “此物就赏给你们,愿你们夫妻二人琴瑟和鸣。“ 元春闻言芳心微喜,太上皇此举也就是认可了她这个“儿媳妇”。 水溶与元春福礼谢恩,旋即近得前去,相对而坐,开始与太上皇对弈起来。 太上皇落了一子,旋即询问道:“老四可有什么安排。” 水溶闻言不觉有他,以太上皇的睿智,想必早就猜到此番进宫,永康帝定然会另有安排,面对太上皇,水溶也不遮掩,应声道:“皇兄打算让臣弟节制中军都督府。” 太上皇神色如常,沉吟一声,开口道:“小十六,他们皆是有功于朝廷之人,尽量留些颜面。” 水溶落子的手顿了顿,心中也明白太上皇的意思,若是水溶接管了中军都督府,定然是要大力整饬一番,其中那些曾对北静王府阳奉阴违,或者说是心中并不认可他这个北静郡王之人,定不会容忍其待在都督府,而太上皇此言无非就是说情,让水溶手段不要过于激烈。 沉吟一声,水溶落子道:“臣知晓了。” 对于那些原北静王府的旧部,水溶心中自有安排,那些个刺头定然不会再留,但是下面一些小虾米之类的酌情考虑,毕竟水溶不可能一杆子全打死来。 太上皇闻言抬眸瞧了水溶一样,倒也没再说什么,安然的与水溶下棋。 第96章 元春:千万别出声 第96章元春:千万别出声 西暖阁内。 自水溶离开后,永康帝便批阅起奏章来。 不多时,周后莲步而入,福身道:“臣妾拜见陛下。” 瞧见周后娇媚的脸蛋儿,永康帝眉头不由地舒缓三分,询问道:“皇后怎么来了。” 周后杏眸盈盈,语气担忧道:“臣妾听说陛下近日食欲不振,故而做了些开胃的糕点送来。” 说着,周后便示意宫女将糕点端出,整齐的摆放在几案上。 永康帝目光看着精致的糕点,双眸不由地柔和起来,伸手拿起一块品尝起来,品鉴道:“入嘴酥松适口,香味纯正,皇后有心了。” 周后闻言抿嘴一笑,柔声道:“陛下喜欢就好。” 永康帝闻言心中舒畅,即便贵为天子,心中对于娇妻的体贴亦感到暖意。 瞧着永康帝心情殊为不错,周后凤眸微转,随口道:“陛下,臣妾先前碰见了十六弟,瞧着十六弟好像与宫里生份许多,故而臣妾就请北静王妃多进宫陪臣妾解解闷,省得关系疏远了去。” 永康帝闻言挑了挑眉,锐利的目光瞧向周后,见其神情坦然,心中不觉多想了去。 至于水溶的生份,早在当初其承爵之时他就已然感受到,此番对周后淡漠与之有异曲同工之。 不过听着周后说邀请北静王妃进宫的事情,永康帝心中微动,虽说他信任水溶,不过周后言之有理,让北静王府与宫里多亲近一二,对自己亦有好处。 思及此处,永康帝沉声道:“皇后看着办吧!” 周后闻言凤眸微亮,作为枕边人,周后显然是对永康帝极为了解,既然永康帝同意让她与北静王妃多接触,其意恐怕就是表示亲近之意,也就是说永康帝将对北静王府大用. 水溶在大明宫待了一会,旋即便离开了,出了大明宫,水溶偏眸瞧见元春玉容上的倦意,温声道:“元春,时候不早了,咱们且先回府吧!” 此番进宫,该见的人也都见了,元春一直在旁陪同,沉默不语的,有些倦意也实属正常。 元春听见水溶的关心之语,芳心微暖,星眸莹润起来,轻声“嗯”了一声。 说话间,两人出了大明宫,鎏金的亭式马车便停在身前。 水溶搀扶着元春上了马车,车夫驾着马车辚辚转动,碾过青石铺就的宫道,驶离这巍巍皇城。 马车内,楠木小几上摆放有茶果等物,元春素手从果盘里拿起蜜橘剥了起来,纤纤玉指将橘瓣儿递于水溶身前。 水溶见状轻轻一笑,元春这个妻子温柔可人的,确实符合他的心意,面对丽人的心意,水溶自然不会拒绝,不过他并未伸手接过,而是将脑袋凑了过去。 元春玉颊微醺,感受着手指的湿润,心中莫名悸动,一双星眸波光粼粼起来。 夫君真是的,怎得又“啃”了起来。 水溶并不觉得轻浮孟浪,毕竟眼前的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夫妻间的亲昵,实属正常。 品尝了橘瓣的鲜甜,水溶忽然道:“元春,你以前是在宫里生活,对咱们这位皇嫂有什么看法。” 元春闻言一愣,不明夫君为何提及皇后之事,沉吟一声,轻声道:“皇嫂素来贤良淑德,宫中上下,谁还不称赞皇嫂一声贤后。” 水溶目光瞧着元春星眸闪烁,不由地哑然一笑,伸手将丽人拉入怀中,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玉容抹上一层淡淡胭脂的元春,食指在水润的唇瓣上摩挲,另一只手便按在其胸前,戏谑道:“娘子,你这可是有些口不对心。” “贤后”啊,这个名号可见对其的评价有多高,只是贤与不贤的谁又能分得清,水溶虽曾为皇嗣,在宫中生活数年,但永康帝登基之始,他便被过继而出,之后便待在王府守孝三年,故而对于现今皇宫中的秘事知晓的不多。 反观元春在宫中侍奉多年,知晓的事情应当比水溶要清楚一些。 今日碰见周后,见其态度和善,还打着妯娌的由头邀请元春多进宫,不由让水溶心中戒备起来,询问元春关于周后之事,是在提醒元春有防备之心,断无旁的想法。 元春两处要害受袭,玉颊霎时粉嫩,洁白的玉颈绯红一片,嗔道:“妾身哪有。”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探手而入,感受着那低头不见脚尖的柔腻,笑言道:“夫妇一体,你我之间没必要藏着掖着,有什么直说便是,难不成我还能因此怪罪于伱?” 既为夫妻,水溶不想元春在他面前有所顾忌,况且什么没见过,又何必遮掩。 元春粉面含春,星眸眯开一丝缝隙,瞧见跪坐于一旁俏脸通红的抱琴等人,顾不上水溶的询问,忙按住轻捻的食指,嗔道:“夫君,抱琴她们都在呢,别闹了。” 马车宽绰,便是几个丫鬟一起.都绰绰有余,故而抱琴等这些丫鬟也在马车内服侍。 水溶抬眸瞧了瞧低眉垂眼的抱琴几人,丝毫不见尴尬,反倒是对于元春说的话感兴趣,这有人在旁不行,没人的话岂不是随心而动,这么说来,元春心里还是欢喜的。 不过水溶心里对于元春的表现略显失望,到底还是过于守成,此情此景若换成可卿,怕是素手都调起羹来,哪会如元春现在这般被动,看来需得多加教育。 “她们都不是外人,不妨事。”说着,水溶剥开衣襟,攥了攥手,俯身噙了下去。 抱琴几人听的芳心颤动,王爷说她们不是外人,莫不是…… 元春腻哼一声,水晶步摇轻轻晃动起来,虽心中羞涩,可是对于自家夫君的痴迷,芳心又不由的欣喜,况且夫君说的不错,抱琴等人都是贴身伺候的丫鬟,的确算不得外人。 “皇嫂的事情,娘子敬着便是,至于旁的,你也不用过多理会,更别应承皇后什么事情。“ 水溶虽然沉浸软香之中,不过也没忘却正事,言语之间嘱咐起来。 元春玉颈微微滚动,想起水溶先前见到周后时的板正,再加上叮嘱的话语,心中顿时恍然,腻声道:“夫君是觉着此番不是巧遇皇嫂?“ 面对水溶的痴迷,元春不光心门敞开,便是芳芯也微微张合。 水溶听后就知道元春听懂了他的意思,这天子主婚,彰显了北静王府的超然地位,同样也表明了永康帝的态度,以至于现在的水溶在旁人眼中俨然成了天子“宠弟”。 而且不光如此,水溶是北静王府的袭爵者,其军方势力不可小觑,眼下太子之位悬空,自然成了他那些堂侄们的拉拢对象,这在宫中巧遇之事,宁可抱着防备之心,也不可视若罔闻。 倒不是说周后一定有拉拢之意,许真如其所言是因妯娌间的关系,故而亲近。 但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周后不邀请元春进宫,那水溶也不会多想,以他估摸着是周后觉着水溶态度冷淡,想着走夫人路线。 见元春心里有数,水溶笑着说道:“娘子能明白夫君的意思,果真是夫妇一体,为夫甚感欣慰。” 元春闻言轻啐一声,水溶都提示的这般明显了,她能有什么不明白的,还欣慰呢,欣慰的话就别作践自个。 不过听见水溶说夫妇一体的话语,元春芳芯不觉一股子暖流流淌。 水溶似有察觉,探入查验,入手略显微凉,顿时心中恍然,旋即目光看向羞的埋于螓首的元春,轻声耳语道:“娘子,为夫来伺候你。” 元春心中本就娇羞难耐,骤闻夫君要伺候她,芳芯微颤,忙道:“别,夫君,这在马车上呢!” 此时马车已然出了宫城,耳边传来丝丝贩夫走卒的叫卖声,此情此景,怎能如此胡闹。 夫君也真是的,怎的就不嫌脏,就算要伺候,起码得回府上去! 水溶闻言目光瞧着元春莹润的星眸,女人啊,总是口是心非,说不要那就是要。 而且眼下这形势正好,马车不马车的又什么关系,故而水溶置若罔闻,灵犀的手指挑开元春的束带,而后俯身而下,拨开云雾见天明。 元春腻哼一声,娇躯倚靠在车壁上,素手攥住华丽的锦绣,耳边传来贩夫走卒的喧闹声,一时之间让元春心中羞涩的同时,且有莫名的悸动,只能紧咬着红唇,千万别出声儿! 第97章 晴雯:王爷这是笑什么 第97章晴雯:王爷这是笑什么 北静王府,演武场内。 高台上,水溶一身深黑劲装,安然的坐在当中的黄花木交椅上,其旁放着一几案,案上摆着瓜果点心。 王府护卫虽然有缺额,但也不是一个护卫也没有,此时王府护卫编制有四十四人,正在水溶的安排下演武。 水溶磕着瓜子,饶有兴致的观看,其内一部分人脱靶的脱靶,甚至于还有连弓都拉不开,当真是好笑。 护卫废弛,大多王府护卫都已然撤除,剩下的人当中有北静王府的家将,这一部分大抵都是有底子的人,也有王府内家生子来混份俸禄,哪里会什么弓马骑射,故而层次不齐,有此表现不足为奇。 水溶身旁站着的便是王府长史李长史,作为王府长史,其掌总府中的政令,率僚属以各供府事,现下王府护卫松散,大抵也都是他在兼管。 李长史瞧着某些表现难堪的王府护卫,心中惶恐,犹豫片刻,上前小心道:“属下管教护卫不力,还请王爷责罚。” 水溶闻言目光打量着李长史默然不语,关于这位李长史,因其是老北静郡王的幕僚,在王府的资历较老,故而颇有威望。 当初水溶过继而来,本就一切陌生,所以专心守孝,许多事情并未理会,但也不是什么事都不清楚,李长史或多或少有问题,不过这都是小节,其管理王府还是颇为井井有条。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李长史,王府护卫的事情本王自有打算,以后你就不用理会了。“ 护卫废弛之事,水溶并不打算追究,一来王府主子且不对护卫上心,难免让人心生怠慢,二来护卫中掺入的家生子大抵都是些人情世故,不好迁怒于人。 不过不追究归不追究,整顿之事还是要提上日程,早先水溶便认命冯紫英等人为护卫统领,那护卫的整顿之事就交由他们这些年轻有干劲的人去做,至于李长史那就别指手画脚的。 李长史闻言心下一缓,只要王爷不怪罪,旁的也就不是事,于是应声道:“属下遵命。” 正此时,丫鬟手捧香茶莲步而来,福礼道:”王爷,这是新泡的凤髓茶。“ 水溶嗑瓜子正有些口干,将瓜子仍在几案上,接过茶盏抬眸打量了丫鬟一眼,正是元春派过来端茶送水的丫鬟晴雯。 只见晴雯穿着朱红搭配浅米褐与月白,眉宇间一派精灵的喜气,倒是挺有一副俏丫鬟的姿态。 抿了一口,水溶目光看向演武的护卫,随口道:“香菱呢?” 璎珞暂时借给了元春,好让元春能尽快熟悉王府,而香菱就成了水溶身边的第一丫鬟,按理来说,端茶递水的活计首先也是香菱才是。 晴雯闻言柳眉微立,纤薄的唇瓣儿轻撅了起来,王爷开口便是询问香菱,可是对她服侍有什么不满? 思及此处,晴雯神情略有怏怏不乐之色,也没顾上水溶的询问,忍不住的问道:“王爷,可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妥?” 水溶闻言眉头微挑,眸光转而看向侍立的晴雯,见其眉眼间隐隐有郁郁不平之气,心中顿时恍然,敢情这是觉得自个不比香菱差,抱不平呢! 只不过水溶只是随意询问一句,并无其他,更何况香菱相比于晴雯而言本就是“老人”,晴雯哪里有资格比较? “身为下贱,心比天高”,这话倒也不假。 见水溶眸光打量于她,晴雯心中顿时忐忑起来,手儿攥紧了手中的绣帕,有些后悔先前的莽撞之语。 水溶并未在意晴雯的态度,而是心中计较起来,记得原著中这晴雯是个暴脾性,什么骄纵懒惰、急躁易怒、言语刻薄的,皆是毛病。 不过话说回来,说晴雯骄纵懒惰,这丫头又把伺候的事儿干的整齐,那“勇晴雯病补雀金裘”不正是明证? 说其急躁易怒,遇事便蹬鼻子上脸的,那主要是被晴雯拿住错处,换言之倒是有些眼里不揉沙子,急躁易怒尚在模棱两可之间。 至于言语刻薄,口齿伶俐的,连主子都敢呛上几句,不过拿着理,倒不好说什么,但没个尊卑倒是事实。 细想而来,原著晴雯表现的就是一个“真”字,没有一点装样,不会弄什么心机,身上也没有所谓奴颜媚骨,不肖于溜须拍马,这种脾性,别说是在阶层严明的封建时代,就是在水溶前世,也不见容于社会,容易招人忌恨,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风流灵巧遭人怨”。 当然要是说晴雯骄纵、情商低什么的也无可厚非,毕竟这也是事实,但从水溶的角度来看,晴雯风流灵巧,有着心直口快的爽利,倒是殊为不错,曹公所展示的晴雯不也正是如此。 现下晴雯来到王府,其脾性没有经过宝玉的娇养,自然容易改变,就拿眼下而言,晴雯已然是逾越了丫鬟的本份,若是计较起来,少不得一番训斥,而得了训斥,也就长了记性,往后也就更加谨慎起来。 只是性情改变后的晴雯就剩下所谓的“风流灵巧”,那么她也就不是那个吸引人的“勇”晴雯了,泯灭于众人之间。 乖巧依人的丫鬟见多了,悍勇的小丫头倒是不多见。 沉吟一声,水溶在晴雯惴惴不安之中,开口道:“你做很好,并没有不妥之处。” 端茶递水的活计,的确没什么不妥。 晴雯闻言心下一缓,还以为她说错了话要受责罚,好在王爷不是计较之人。 缓了一口气,晴雯回道:“王爷,香菱姐姐现在收拾屋子,所以奴婢过来服侍。” 水溶轻轻颔首,香菱手上有活,近前伺候的也就是晴雯了。 顿了顿,水溶目光看着晴雯,眼神中略带着戏谑,询问道:“晴雯,你与香菱也见过了,觉着香菱如何?” 都说晴雯性子真,他倒要看看晴雯是否如原著那般没个情商。 晴雯闻言神情微愕,心中不解王爷之意,不过略做思考后,觉着既然是王爷询问,那就不应该有所隐瞒,故而回答道:“回王爷,香菱姐姐模样儿标致,温柔安静的,主子姑娘的都比不过她,不过就是性子软了些,容易被人欺负,瞧着有些子憨气。” 水溶轻笑一声,晴雯对于香菱的评价较为精准,只是直言说香菱憨,还真是敢说,即便是璎珞这小浪蹄子也只会心里腹诽两句,岂会当着人面直言,这晴雯言语刻薄的,要是香菱是个计较之人,这晴雯落不得好,果真是个没情商。 见王爷并未怪罪,只是笑着不说话,晴雯不由地蹙了蹙柳眉,询问道:“王爷,可是奴婢说错了?” 水溶闻言回想起香菱那娇憨的模样,笑着说道:“伱没说错,香菱那丫头温柔安静的,便是受了欺负也只会忍着,不过眼下在本王身边,也不会有人欺负。” 晴雯见水溶言语间护着香菱,心中颇有些悸动。 水溶不觉有他,反而是继续问道:“那你觉着本王是什么样的人,照实来说,本王不会怪罪。” 对于晴雯诚实的回答了关于香菱的问题,水溶还是颇为欣赏的,只是面对他这个王爷之时,晴雯该如何作答? 晴雯闻言心下一顿,沉思片刻,脸蛋儿微醺道:“王爷长的俊俏,性子又温和宽善,旁的哪家主子都比不上。” 评价王爷,晴雯是性子直,但是不蠢,自然是捡好听的说,何况她也没说错,水溶面如冠玉的,她见过的人当中没一个比的上,便是那位宝二爷也差了些许,且性子温和宽善,从香菱那儿便能知晓王爷并不是苛责下人的主子。 只是晴雯还有些话儿没说出来,王爷什么都好,就是有些难以启齿的癖好,喜欢卖弄口舌,但也不招人厌。 思及此处,晴雯精致的脸蛋上浮上一层淡淡的胭脂,宛如桃花瓣的双眸莹润的在水溶身上转了转。 水溶自然不知晴雯心中的腹诽,听着这位“勇晴雯”说自己的好话,心中颇为顺畅,毕竟谁不喜欢听好话? 不过瞧着晴雯玉颊粉嫩,柳叶细眉微微颤动,似是含羞带嗔的,这不由的水溶眉头一挑,这般神情宛若怀春.少女。 思忖片刻,水溶心中恍然,晴雯这小丫头是对他动了心思。 别觉得水溶是过于盲目自信,需知他贵为皇亲贵胄,有权有势,且又性格宽和,面相也是非常人所能及,综合评价就是有权、有钱、有颜、有品性,基本上就是完美男人。 谁家少女不怀春,这般完美的男子,自然受女儿青睐,旁的不敢说,但凡是王府里的丫鬟们,十有八九是将水溶当做是唐僧肉,恨不得扑过来分而食之。 晴雯现在是元春身边的丫鬟,作为丫鬟的宿命,最好的结果便是给主君做妾,如若不然,大抵都是配给家里的男使做媳妇,”心比天高“的晴雯怎么可能会甘心。 眼下晴雯来到水溶身边服侍,岂能没有想法,这也是丫鬟的上进心。 晴雯见水溶一直打量于她,芳心微喜,绞着手中的绣帕,偏过脑袋低声道:“王爷瞧着奴婢作甚。” 水溶瞧着晴雯眉梢眼角透着一股不符合年岁的妩媚风韵,眼皮子不由地一挑,轻笑一声,也不与回答,目光转而看向台下演武的众人。 晴雯见状见状秀眉皱了皱,王爷这是笑什么? 第98章 可卿:王妃牌瘾这么大? 第98章可卿:王妃牌瘾这么大? 套间暖阁。 霜降莲步走了进来,瞧见可卿神色颇为不怏的倚靠在绣榻之上,不由的好奇道:“姑娘,您不研读册本了?” 自打王爷成婚,可卿便将册本视为珍宝,每日皆是研读,今儿个不仅不研读了,反而神色不怏的,似是在感触。 对于册本之事,主仆二人已然习以为常,故而并不觉得羞涩。 只是听着霜降的话语,可卿好看的柳眉蹙了蹙,精致的玉容略显忧色,叹气道:“王爷都不来了,那册本又有什么用。” 她研读册本皆是为了取悦王爷,眼下王爷成婚后便没来寻过她,研读册本也就毫无意义。 而且册本所言,大抵都是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可王爷并未破她身子,许多技艺都无法施展,能做的也就是头尾相连,这些个技艺她早就熟烂于心,再研读也是枉然。 霜降闻言顿时语噎,毕竟可卿所言不虚,一时之间倒不知道如何回应。 沉吟一声,霜降安抚道:“姑娘,王爷与王妃刚成婚不久,正是如胶似漆之时,王爷不得闲也是正常,等过了这段时日王爷就会过来了。” 可卿闻言心中稍缓,霜降说的没错,王爷刚成婚不久,确实需得多陪陪王妃,要不然她也难在王妃面前做人。 “对了,王爷现在是在王妃那儿吗?”可卿忍不住的询问起来。 霜降闻言摇了摇头,开口道:“听说王爷花园的演武场那儿。” 可卿听后努了努水润的唇瓣,芳心不由的嗔了起来,王爷也真是的,得闲了宁愿去演武场,也不来瞧瞧她,就算她知道王爷此时不适合来寻她,但说说话儿也好,她又不会非得吃人。 正当可卿幽怨之时,元春带着探春走了进来。 瞧见元春,可卿心中一紧,忙迎上去,福身道:“见过姐姐。” 元春星眸瞧着行礼的可卿,其一颦一动皆是情,不由得令其芳心一紧,眼前的可人儿让她一个女儿家都为之心颤,自家夫君宠爱于她不无道理。 轻缓一声,元春移步近前搀扶起可卿,和善道:“妹妹不必多礼。” 可卿此时心下有些忐忑,她不明白元春这个王妃为何突然之间来寻她,于是小心的问道:“姐姐可是有什么事儿吩咐妹妹。” 元春听出了可卿的谦卑,心中赞叹可卿的稳妥,玉容含笑道:“什么吩咐不吩咐的,我是闲着无事,便来瞧瞧妹妹,看看你屋里是不是缺了些什么,好让人去置办。” 可卿见元春神情和善,心下不由的一缓,忙说道:“妹妹这儿也不缺什么,有劳姐姐挂念。” 元春轻笑一声,拉着可卿坐下,言语间皆是亲近之意,这让可卿心中愈发放松起来。 寒暄片刻,元春忽然问道:“妹妹可会玩骨牌?” 可卿闻言神情一愣,也不知元春的意思,只是骨牌这顽意她倒是听说过,但并未玩过,于是老实回道:“妹妹不曾接触过,倒是不会玩。” 元春听后并不觉得这是可卿的敷衍之意,需知可卿家世简单,秦家除了可卿这一个女儿,另外也就剩下一个幼弟,人丁单薄,而骨牌是需要四人才能玩的,秦家凑不齐人,且可卿身为女儿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没玩过骨牌实属正常。 沉吟一声,元春开口道:“咱们姐妹待在府中平时也没什么事做,玩玩骨牌打发时间也好,妹妹觉得如何?” 可卿听明白了元春话中的意思,忙说道:“妹妹可以学。” 元春闻言心中微缓,早在夫君说母亲喜欢玩骨牌的时候,她就策划着怎么哄母亲开心,眼下王府算主子的也就是她们四人,若是可卿不会玩,那可就缺了一位,那还怎么去哄母亲? 好在可卿态度尚可,这不由让元春对其好感增加不少,于是温和道:“那我与三妹妹一块教伱。” 探春闻言将骨牌摆了上来,笑着对可卿道:“可卿姐姐,其实骨牌也不难,有什么不明白的,妹妹教你便是。” 对于探春的善意,可卿心中稍感暖意,只是她并不清楚元春让她学骨牌的用意,双眸怔怔的看着摆好的骨牌,其芳心不由微顿,这连骨牌都随身备好了,王妃的牌瘾这么大? 演武场处,此时水溶正观摩着,待瞧见演武的护卫当中有一名中年男子弓马殊为不错,心下一动,转而遥指道:“李长史,把他喊上来。” 李长史闻言也不多言,忙下去喊人,片刻后,中年男子举步上台,神情略显激动,恭敬道:“属下周顺拜见王爷。” 水溶目光打量周顺,先前远远瞧见,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只见周顺身形挺拔,长着张国字脸,颌下蓄着胡须,瞧着挺稳重的。 一旁的李长史见水溶不知其名,上前低声道:“王爷,这周顺是府里的家生子,因自小喜欢舞枪弄棒的,三五人近不得身,故而便招他进了王府护卫。” 水溶闻言眸光微亮,倒不是对其武艺感兴趣,而是周顺是家生子,所谓家生子,其世世代代皆在王府为奴,其一家人的生死皆在水溶一念之间,可靠程度非常人所能及。 瞧着周顺的装扮,显然就是普通护卫,当下心中就有了计较,于是水溶开口道:“本王瞧你弓马不错,有意提拔你为护卫指挥。” 周顺闻言面色一喜,忙叩拜道:“多谢王爷恩典,属下定然为王爷效死力。” 水溶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像周顺这样的家生子,水溶不需要激励,只要给他甜头,自然就会死心塌地。 旋即水溶正色道:“校验护卫之事你来盯着,但凡不合格者,一律清退,若是让本王知晓你有意袒护,饶你不得。” 周顺闻言心中一凛,忙应道:“请王爷放心,属下定然尽心尽责。” 水溶轻轻颌首,对于不合格的护卫,水溶没必要留下,若是周顺玩那些小把戏,连他一起收拾了。 端着茶水抿了一口,水溶开口道:“你在府中挑选一些好手训练一番,补足四十名护卫,待护卫统领任职后,你便听从他的安排。” 周顺闻言恭敬道:“属下领命。” 水溶见状并不多言,之所以将周顺提拔为护卫指挥,在府中人员补足四十名护卫也是因为他们相对可靠,他不是不相信冯紫英几人,只是护卫缺额定然需要补齐,而那些新来的护卫皆是外人,多做一手安排,让两方护卫形成牵制,不至于被人蒙在鼓里。 第99章 哎,糊了 第99章哎,糊了 北静王府,宁安堂。 北静太妃倚在华丽的锦塌之上,素手遮掩红唇,杏眸微眯,神情慵懒的打起哈欠来。 容嬷嬷见此情形,笑着说道:“姑娘,若是乏了,且先眯一会儿。” 北静太妃不以为意,伸了伸懒腰,展现着凹凸有致的身姿,询问道:“元春呢?” 容嬷嬷闻言抬眸瞧了瞧北静太妃,作为其身边的人,容嬷嬷自然是知道太妃对于王妃这位新妇并不满意,此时询问定然不是关心之语。 沉吟一声,容嬷嬷开口道:“这老奴也不清楚,要不老奴派人去瞧瞧?” 果不其然,北静太妃闻言轻挑柳眉,不满道:“哼,我以前进王府之时,晨昏定省的在婆婆跟前伺候,这位倒是好,仗着溶哥儿的喜欢,连点规矩都不懂,我这个婆婆做的当真是没个体面。” 新妇在婆婆面前立规矩,哪家哪户都是一样的,婆婆吃饭,新妇就站着布菜,婆婆喝茶,新妇就先试冷热,婆婆洗手净脸,新妇就端盆绞帕,宛若一个丫鬟一般,这就是规矩。 容嬷嬷听出了北静太妃的不满之意,思忖片刻后,开口道:“王妃不是管着府里的事儿,这事情繁忙的,一时分不开身,等忙完了,王妃定然来姑娘身前伺候。” 形势不同,情况也就不同,当初北静太妃本就是续弦,进府后也没做着管家的事儿,成天闲着的可不得在婆婆跟前伺候,可眼下王妃不同,进了王府,马上就管着家里的事情,手里有事,自然也就没那么得闲。 容嬷嬷心里清楚,北静太妃对于王妃的年岁是有不满不错,但并没有到完全嫌弃的地步,起码因为王爷喜欢的缘故在慢慢接受。 只是其主要便是心里有些不平衡,颇有些小女儿姿态,抱怨两句也就翻篇了。 北静太妃闻言并未反驳,显然心中亦是明了,水溶早早便提出让元春管家,估摸着就是让其省了这道苦楚,想起以往受的罪过,北静太妃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凭什么她当了婆婆就不能享受儿媳妇的伺候? 不由地,北静太妃心中幽怨起来,哎,这调教好了的人儿却便宜旁人,仿若剜了她的心头肉一般,她当媳妇的时候怎么 思及此处,北静太妃玉颊微醺,心中啐道:“呸,胡思乱想些什么。” 正当北静太妃芳心颤动之时,外间婆子喊道:“王妃来了。” 容嬷嬷闻言眼神一转,笑对着北静太妃说道:“姑娘您瞧,王妃不是得闲便来您这伺候来了。” 北静太妃回过心神,心中稍缓,不过面上依旧冷淡,轻“哼”了一声,甩了甩袖袍,端坐于锦塌之上,尽显婆婆之风范。 不多时,元春款款而来,近前行礼道:“儿媳给母亲请安。” 北静太妃玉容淡漠,端着茶盏呷了一口,清声道:“府里的事儿都忙完了?” 元春闻言芳心一顿,因为她听出了母亲语气中的不满,心中计较一番,便知晓母亲这是怪她请安来晚了。 沉吟一声,元春忙恭敬道:“儿媳愚钝,一时理不清府里的事儿,耽搁了给母亲请安,还望母亲见谅。” 虽说元春管府里的事是名正言顺,可她明白不能言明不得闲,要不然在母亲心里就会认为府里的事儿比给她请安还重要,故而只能贬低自己。 北静太妃听后柳眉舒缓三分,也不再计较,不过瞧着元春身后跟着的探春以及可卿,心中又有些疑惑,询问道:“你怎么带着可卿和三丫头一块来了?” 元春闻言眸光微亮,她正想着该如何引出话题,不曾想母亲将话头引了过来,于是说道:“儿媳谨记母亲的教诲,想着咱们姐妹间理应多交流,所以闲暇之时便打算一起玩玩骨牌,只是我们姐妹只有三人,故而想请母亲做主,不知母亲可得闲?” 此番玩骨牌可是为了增进她们姐妹间的感情,并不是有目的的为了讨好。 北静太妃闻言眸光亮堂起来,她正感无趣呢,玩玩骨牌也好打发时间,许久没有玩了,手儿也有些痒。 一旁的可卿心中顿时恍然,怪道王妃特意教她玩骨牌,教会她骨牌的玩法后便邀着她顽,还以为是王妃是牌瘾大,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元春院落。 护卫演武的事情已然结束,秉持着新婚夫妇如胶似漆的原则,水溶便来元春这儿讨杯甘露喝,这不过分吧! 正坐在院子廊坊上的金钏儿瞧见水溶前来,笑盈盈的迎了上来,行礼道:“见过王爷。” “元春在不在屋里?”水溶也没有多想,问起了此行主要的目的。 金钏儿见水溶心情似乎不错,笑言道:“回王爷,王妃去宁安堂给太妃请安去了,王爷若是要是想王妃,可以去宁安堂那儿去寻。” 水溶闻言哑然失笑,什么叫想王妃,这同在一屋檐下,昨儿个都见过,有什么想不想的,这金钏儿是在揶揄他。 瞧着眼前笑容满面的金钏,颇有些天真烂漫的意思,感染着水溶心头畅快起来。 记得原著中有一场景,金钏儿心知那日贾政这个老爷心里高兴,在宝玉颤颤惊惊的被喊过去时还打趣着她嘴上刚抹上胭脂,问宝玉吃不吃,可见其心性略显顽皮。 不过也正是其心性顽皮,当着正在养神的王夫人面儿与宝玉调情,最终被王夫人怒扇了一巴掌赶出府去,落了个投井自尽的结局,可见其不谙世事。 思及此处,水溶伸手在其额间弹了一指,笑骂道:“拿本王揶揄,仔细治你个不知尊卑的罪。” 金钏儿吃痛一声,素手捂着额角,委屈道:“王爷性子宽和,哪会因为这些个小事怪罪奴婢。”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倒也不多言,她们这些丫鬟本就是观色的主儿,不摸清了主子的性子,怎会胡言乱语? 摇了摇头,水溶转身离去,身后的晴雯目光瞧着水溶不由地努了努嘴,莲步跟了上去。 游廊走道上,水溶察觉到晴雯的怏怏不乐,心中也是明了,那嘟囔的小唇他又不是没瞧见,无非觉着同为丫鬟,水溶对待她们的态度却不相同,这就是小姑娘的攀比心理。 对于“勇晴雯”,水溶还是颇为期待的,其长着张白净的瓜子脸,灵动诱人的桃花眼,水蛇腰,削肩膀,模样比别人标致些,完全就是一副美人胚子。 既然来到自个身边,水溶没必要端着,适当之时,或可从元春那儿要了过来。 只是晴雯年岁虽正值豆蔻,但相对而言稚嫩了些。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这般年岁正好教规矩,易调正。 仔细想想,颇有些“养成”的意思,还挺让水溶感兴趣的。 故而晴雯的攀比心需要积极引导,有利于促进晴雯的进取心,也是为了避免走岔了道。 思及此处,水溶明知故问道:“板着张脸,这是怎么了?” 晴雯闻言琼鼻微皱,她为何板着张脸,还不是王爷厚此薄彼的,比不过香菱情有可原,连金钏儿也比不上,分明她现在才是王爷身边的丫鬟。 不由地,晴雯福礼嘟囔道:“奴婢天生的,还望王爷见谅。”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什么叫天生的,这是人话? 这晴雯还真是……嘴犟。 沉吟片刻,水溶伸手轻轻捏着晴雯的下颌,触感如丝缎般柔滑细腻,微微轻挑,白净的瓜子脸不施粉黛,洋溢着青春的稚嫩。 “嗯!”,晴雯娇躯一颤,王爷捏着自己的下巴.是要做什么? 晴雯手儿攥紧了裙摆,玉颊粉嫩,睫毛儿微微颤抖动,仿若星辰闪烁,芳心跳到嗓子眼儿,有些喘不过气,微张樱桃小嘴,花瓣似的眼眸怔怔的瞧着眼前的王爷。 瞧着晴雯玉容含羞,可是那双灵动的双眸又张的圆润,透着一股子倔强,果真是不同于旁人。 轻笑一声,水溶笑着说道:“这样不是好看多了,以后保持住,若是表现的好,本王可以考虑向王妃要你到身边来服侍。” 对于晴雯,水溶心中想的仍是那个“勇晴雯”,可调正她的骄纵,但不可矫枉过正。 晴雯闻言眼神一亮,她虽然此时是王爷身边的丫鬟,但只是调过来做端茶送水活计的丫鬟,要不了多久就得回王妃那儿。 此时王爷这般说,岂不是有意将其收到身边,倒不是说跟着王妃身边不好,只是她作为主母的丫鬟,不也是要侍奉主君? 思及此处,晴雯眉梢间露出喜意,应声道:“奴婢会做好自个的本份。”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晴雯不说自个做好来,仅是言明本份,倒是殊为不错,松开了捏着晴雯下颌的手,话已至此,无需多言。 晴雯瞧着水溶的背影,嘴角儿翘的能挂上瓶,迈着轻快的莲步忙跟了上去。 一路行至宁安堂,在婆子掀开帘子正欲举步而入,只听堂内传来一阵愉悦的娇喝,道:“哎,糊了。” ps:今天有事和朋友出去,所以并没有码字,现在就一章,希望大家见谅。 第100章 水溶:一群娘们摸骨牌 第100章水溶:一群“娘们”摸骨牌 水溶神色带异,心中不由地疑惑起来,这声音不正是他那继母,什么糊了? 带着疑惑的神情,水溶举步而入,只见一方桌案前,北静太妃坐北朝南,元春坐在对面,探春居东,而可卿坐西,一群“娘们”围坐在方桌前摸着骨牌。 还以为是什么“糊”了,原来是胡牌了,早先他就提点过元春,若是想投其所好,或可在骨牌上面做文章,如今看来,元春是听了他的建议。 此时的北静太妃因为胡牌,精致的玉容上充满笑意,额间流苏乱颤,胸膛起落有致,“咯咯”的银铃之声不绝于耳,宛若林间精灵。 正得意之时,北静太妃瞧见屋门处的水溶,玉容微怔,素手提着绣帕掩嘴轻咳一声,装模作样的清声道:“溶哥儿来了。” 有失体态的模样被儿子瞧见,当真有些社死。 元春几人也察觉到了水溶前来,几女都忙不迭地站起身来行礼,尤其是可卿,盈盈一礼后,那双多情妩媚的眸子望向水溶,浅月弯弯,其内恍若一泓碧波。 见此情形,水溶心中轻叹一声,他知道自成婚之日有些冷落于可卿,只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成亲之始,若是不与新妻如胶似漆,反而跑去妾室那儿,这不是让新妻多想了去? 说到底,水溶心里也是为她着想,绝不是贪图元春的丰润,眼下丽人幽怨,只好待会寻个空子好生宽慰一二。 此时北静太妃回过神来,眸光瞥了一眼袅娜的元春,轻轻颌首道:“溶哥儿,你怎么过来了?” 水溶闻言眉头一挑,心中略有所悟,忙说道:“孩儿是来给母亲请安的。” 北静太妃听后嘴角上扬,眉梢间透着喜意,语气却略有些怪罪道:“你这猴儿少哄人,分明是来瞧自个媳妇,偏拿请安说事,真当我不晓得。” 水溶听后心中腹诽,知道归知道,他若不这般说,谁知道北静太妃心里怎么腻歪,多大的人儿,还吃儿子的醋。 不过腹诽归腹诽,他可不会傻到说出来,于是移步上前,笑吟吟的说道:“孩儿是专门来给母亲请安的,您可不能冤枉人。” 北静太妃闻言嘴角笑意愈发浓烈,伸手在水溶额间宠溺的点了点,偏眸道:“元春,这猴儿甜言蜜语的尽会哄人,你可仔细些,莫要被他哄了去。” 元春玉颊微醺,抬眸瞧了瞧水溶,旋即低眉垂眼的应了一声,心中却是赞同北静太妃的话语,夫君惯是甜言蜜语的,都甜进她芯里去了。 水溶不以为意,眸光瞧着北静太妃桌案前面前已经堆了一大堆铜钱,心中亦是明了,怪道母亲这么高兴,原是赢了钱,倒不是在意这些个铜钱,只是堆积了这么多,显然是一直都在胡牌,心情愉悦自是理所应当。 “伱们继续陪母亲玩牌,不要因为我而坏了兴致。” 瞧着元春几人惬意悠闲的玩玩牌,颇为赏心悦目,别因为他的到来而坏了雅兴。 一旁的探春心思一动,笑着道:“王爷既然来了,不若上桌顽顽,大家伙一块高乐。”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这王爷的称呼显然是不如姐夫动听,只是他也明白北静太妃在场,探春也不好叫姐夫,故而也不多加计较,私下多让其喊几声也就罢了。 见探春把锦凳让了出来,水溶心知肚明,上前轻按探春的削肩,将其按在锦凳上,轻声道:“三妹妹,你们顽你们的,我就在一边瞧瞧。” 探春感受着双肩那双温润的大手,玉颊不由浮上一抹嫣红,眼睑微垂,轻应了一声也不说话。 水溶并不多言,移步挨着北静太妃坐了下来,笑盈盈地说道:“母亲不会嫌弃孩儿在旁吧!” 北静太妃闻言抿嘴一笑,芳心舒畅许多,嗔了水溶一眼也不理会,转而招呼元春几人继续,显然是在兴头上。 不多时,几女都在看牌,水溶忽然道:“对了,母亲,东院那片差不多也要修缮了,孩儿觉得要不然请人重新整修一番,正好让元春在那儿住着,母亲觉得如何?” 北静太妃杏眸微挑,虽不解水溶之意,想着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于是随口道:“你这猴儿看着办便成。” 水溶闻言心中欣然,之所以提出此事,皆是因为元春现今的院子挨着宁安堂,怕北静太妃对于元春并不满意,故而让元春与北静太妃有些距离感,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好,距离产生美。 见北静太妃应了下来,水溶旋即对元春说道:“元春,你现在既然管家,这个事情由你来看着,左右都是你住着的,喜欢什么风格皆由你自个做主。” 姑娘的院落自然由她们自个选择,方可展现诸艳之风采。 元春素来是以水溶为主,自然不会多言,而且自家夫君也所了由她自个做主,亦是令其欢喜,故而笑着应了下来。 水溶轻轻颌首,眸光转而看向探春,温声道:“三妹妹也是一样,你自个在东院那儿择一处,需要置办什么的就让你姐姐去购置,不要省那些个银钱,你姐姐若是吝啬,我替你出头。” 探春闻言受宠若惊,她原本在贾家也不过是住在偏院,现在陪嫁进了王府,名份尚且还未定下,一套院子就赏了下来,还是让其自个选择,着实令人有些震然。 不过她也知道王爷这是宠爱于自己,不由地,探春芳心颤动,灵动的大眼睛微微上扬,瞧向那温润的少年。 水溶对此不以为意,左右都是他的人,自然不会吝啬,眼下元春与探春都安排好了,剩下的就是可卿,故而水溶的目光转向可卿。 可卿本就偷偷地瞄着水溶,见其眸光而至,羞涩的垂眸打理其手中的骨牌。 水溶见状心中一动,几日不见可卿之风采,似乎比往更甚,这难道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可儿,你也一样,缺什么请元春遣人去置办。” 可卿闻言轻应一声,对于她而言,住那儿她不在意,关键在于水溶对其的关心,王爷没有忘了她不是。 元春一一应下,反正这并不是对于可卿的偏爱,三妹妹亦是同等待遇,何况夫君都将事儿交由她来办,其地位一目了然。 牌局正酣,水溶目光看着北静太妃手中的骨牌,身躯后仰了些,右手食指指胸,左手伸出两根食指示意着对坐的元春。 元春见状心中恍然,精致的玉颊不由的绯红起来,一双星眸如盈盈秋水一般。 夫君也是的,干嘛非得指.那儿。 轻啐一声,元春素手捏着一张骨牌,道:“二饼。” 对于水溶的动作,探春与可卿自然也瞧见,探春姿势浅薄,不解其意,只是明白是个“二”字,而可卿姿势丰富,一目了然,红着脸垂眸不语起来。 “哎,胡了。” 北静太妃见二饼打出,高兴的摊出手中的骨牌。 水溶目光饱含深意的瞧着元春,他知晓元春是为了讨好北静太妃才打骨牌,故而出手帮衬一二,只不过他也是尝试一二,心中也担心元春不解其意,只是没想到元春秒懂,夫妇一体,心有灵犀,为夫甚感欣慰。 元春不知水溶心中的腹诽,从匣子里取出铜钱递到北静太妃女儿,轻启红唇道:“母亲牌艺高超,在这么下去,我这儿的家底都要输了过去。” 北静太妃抬眸瞧了一眼元春,其实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眼下这儿媳无非就是讨她欢心,且不论其中有多少猫腻,起码元春这态度让她满意。 沉吟一声,北静太妃笑着说道:“你那家底厚实着呢,还在乎这些个三瓜两枣的,小家子气儿。” 元春嫁进王府,贾家为其准备了丰厚的嫁妆,那些都属于元春的个人财产,与王府无关,此时的元春说是富婆也并不为过。 听着北静太妃的训斥,元春不惊反喜,似北静太妃的语气,摆明了是揶揄的话儿,并不是斥责于她,这对于元春来说可是好事,于是谦卑道:“母亲教诲的是,儿媳以后定谨记在心,不会在外落王府的体面。” 北静太妃闻言心中舒缓,眼前的儿媳虽年岁大了些,不过其知晓孝敬公婆,体贴夫君的,且又会说话,着实不错。 思及此处,北静太妃忽然道:“说起来“回门”的日子也快了,亲家那儿可有什么喜好,得准备几样衬心的礼物送去。” 所谓“回门”,即成婚后三、六、七、九、十日或满月,女婿携礼品随新娘返回娘家,拜谒妻子的父母及亲属,自亲迎始的成婿之礼,才算圆满。 元春听着北静太妃主动提及“回门”一事,而且还吩咐准备些衬心的礼物,芳心不由的欣喜起来,毕竟这代表着北静太妃对她的重视之意。 水溶不觉有他,笑着说道:“母亲放心,孩儿都准备妥当了,断不会出岔子。” 对于“回门”之事,水溶自然重视,故而早早就备好了回门礼。 北静太妃闻言白了水溶一眼,不过到也没说什么,继续玩起骨牌。 元春心中欣喜,绚丽的星眸瞧着水溶,芳心宛如蜂蜜一般的甜。 第101章 可卿是想他了 第101章可卿是想他了 牌局过罢,众人浅坐片刻便散了场,可卿回到套间暖阁,侧坐于锦墩之上,玉手端着茶盏饮了起来。 “姑娘,王爷过来了。”就在这时,霜降进入里厢,笑盈盈的唤道。 可卿闻言芳心一喜,忙回身望去,只见挺拔的身影立于屋内,那温煦的面容始终如一。 水溶眸光瞧着榻边的丽人,身着淡粉衣裙,身姿娉婷袅娜,精致的玉容洋溢着欣然之色,妩媚的眼眸晶莹剔透。 “可儿。”水溶移步近前,轻唤了一声。 可卿眸光盈盈,低声道:“王爷怎么来了?”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他怎么来了还需多问,自然是来安慰眼前的丽人。 思及此处,水溶挽起丽人的玉手,同坐于绣榻上,瞧着丽人微颤的双眸,温声道:“想我家可儿了,所以过来瞧瞧。” 可卿听着王爷的情话,芳心微颤,袅娜的娇躯不由的半酥了起来,凝眸嗔了一眼,撇嘴道:“王爷与姐姐双宿双栖,哪里还想的起我。” 水溶闻言抿嘴一笑,对于可卿的醋味并不感到意外,需知男女之情皆是自私的,这也是女人善妒的缘由。 细较而知,天底下没有哪个能真正做到无私,就比如温婉贤淑的元春,她可以极大的包容夫君的妾室,可若是水溶新婚之始就夜宿可卿这儿,即便面上不说,心里也会腻歪。 而这时候,就要看做为丈夫的如何平衡。 当然,若是心中不在乎的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善妒,可卿有此作态,不也表明丽人的心思都在水溶身上?她是个心里敞亮的人儿,眼下不过是在他面前撒娇抱怨两句,并不是眼小之人,这一点水溶亲口测之。 思及此处,水溶伸手捧着丽人柔腻的脸蛋,瞧着丽人面如桃花的玉容,这时候无需多言,堵上去便成,于是水溶俯身噙住两瓣桃花。 片刻后,可卿玉颊绯红,灿烂的美眸略显迷离,小巧的檀口细气微微,娇躯几不能自持的倚在水溶怀中。 “可儿,有没有想我?” 水溶轻咬耳盼,低声耳语的起来。 可卿玉颊粉嫩,妩媚的眸子嗔了水溶一眼,这话让她怎么回,难不成说自个想王爷?于是可卿颤声的“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水溶知晓可卿娇羞,抿着唇噙了起来,忽地水溶眉头轻挑,垂眸瞧着可卿那调羹的素手,心中怅然,可卿还是那个可卿。 挑开可卿裙裳的盘扣探了进去,水溶询问道:“可儿,王妃待你可好?” 在众人眼中,元春这个主母待可卿还是不错的,且不说真如姐妹那般,但是其态度端正,并无不妥。 此时水溶明知故问,那也不过是在安慰眼前的丽人,让她感受着水溶的重视之意,女儿家的,不就是需要被爱护、被关心的感觉,这就是投其所好。 果不其然,可卿听见水溶的关心之语,芳心一喜,应道:“姐姐待我很好,还教我玩骨牌呢!” 可卿对于元春的印象极好,她并不像心中幻想的主母苛责小妾那般,王妃与其庶妹皆是善意,言行间满是亲近,由此可见她们的品性。 水溶自是明白元春的温婉,再度关怀道:“可儿,元春刚进府中,我需得好好陪她,有些冷落于你,你不要放在心上,伱只要晓得我心里有你就成。” 冷落于可卿的事情,往后定然不会少,得提前打招呼,省得可卿多想,这要不是瞧着可卿幽怨,今儿个他都不会来。 可卿按住水溶逆流而下的手儿,柔声应道:“我晓得了,王爷好好陪着姐姐,不用担心我。” 元春乃是主母,作为主君的水溶多陪是正常之事,水溶能有此番安慰之语,已然让其心中感动,起码证明王爷心中是有她的。 水溶拨开可卿按住他的素手,温声道:“你能这么想就好,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又岂在朝朝暮暮。” 可卿闻言,芳心涌起阵阵甜蜜,感受着王爷的爱怜,其玉颜绯红,贝齿咬着水嫰的粉唇,秀眉下妩媚的美眸水光流转,轻声“嗯”了一声… 不多时,水溶眸光瞧着自个晶莹剔透的食指,复又瞧着倚在自个怀中嫣红欲滴的可卿,心中颇有些怅然,看来是真的想他了。 可卿侧眸瞧见水溶的古怪,芳心羞涩难耐,抿了抿唇,娇腻道:“王爷,我来伺候你吧。” 水溶闻言会心一笑,也不多说什么,索性躺在绣榻之上。 天色已然朦胧,王府廊道上挂上彩灯,水溶安抚好可卿,想了想,这时候得去主母那儿,故而朝着元春的院落而去。 元春院落,厢房内,元春端坐于一方书案前,手中拿着一本账簿翻阅,其一旁,探春手中拿着一把算盘,两姊妹细细对校,显得颇为契合。 抱琴端着茶盘走了进来,轻声道:“大姑娘,三姑娘,先喝口茶水吧!” 元春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旋即又继续翻阅起来,探春见状亦不多言,将手中茶盏放下,扒拉起算盘来。 抱琴移步至烛台,提起灯剔拨了拨烛火,屋子亮堂了许多。 将灯剔放下,沉吟一声,抱琴小声道:“对了,大姑娘,奴婢听说王爷在玩完骨牌便去了秦姑娘那儿。” 听见这话,探春手儿顿了顿,明亮的眸光便看向元春。 元春抬眸瞧见几人的神情,并未回答,而是瞧了瞧探春,心中有了计较,笑问道:“三妹妹,此事你觉着我应该怎么办?” 探春闻言神情一怔,她并不清楚大姐姐的意思,只是大姐姐询问起来,她也不能不回答,思忖片刻后,轻声道:“我瞧着那秦姐姐行事稳妥的,倒不像是搬弄是非之人,似姐.王爷这般尊贵的人儿,身边有几个贴心的人儿实属正常,只要大姐姐与王爷相敬如宾的,其实不必过于在意,省得徒惹王爷不喜。” 元春听后轻轻颌首,看向探春的眸光愈发欣赏起来,需知探春陪嫁而来本就是帮衬于她,若是个不明是非的反倒是累赘。 对于抱琴主动提及此事,元春心中亦是明了,所谓宠妾,这对于主母而言都是头疼的存在,只是自成亲后,夫君待她百般怜惜,家中一切事务皆有她来掌管,且近几日都未曾去看过可卿,此番作态,已然让她心中满足。 既如此,又何必在乎那秦妹妹,左右不过是添一副碗筷之事,难不成非得对其百般堤防,惹得夫君不喜? 沉吟一声,元春笑着说道:“三妹妹说的极是,夫君本就喜爱秦妹妹,去看看也属正常,你们不用大惊小怪的。” 见元春并不在意,探春与抱琴复不多言,继续对起了账簿。 默然片刻,金钏儿走了进来,笑声道:“大姑娘,王爷过来了。” 元春与探春几人闻言神色略显诧异,王爷不是在可卿那儿,怎么这会子过来了? 第102章 小觑于人的元春 第102章小觑于人的元春 不大一会,水溶走入里间,瞧见正坐在书案前的元春,一旁探春手里拿着算盘,清声道:“你们这是在对账?” 瞧见水溶前来,元春与探春两人芳心欣喜,莹润的眸子含情地看向水溶。 探春侍立原地,元春则莲步近前,替水溶将身上披着的裘衣取下,玉容含笑道:“妾身与三妹妹在清点账簿。”。 水溶闻言轻蹙眉头,清声道:“一些账簿值当不了什么,这对着烛火看账簿会伤眼,往后不要在晚上看账簿了。” 听着水溶的关心之语,两人心中皆是欣然,探春抿了抿唇,近前道:“姐夫,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眼下正是夫妻蜜语之时,探春自然明白不宜多待,扰了两人的兴致,故而打算离去。 水溶轻轻颌首,瞧着眼前娇小的丽人,他倒是想让探春留下,也好和元春这个大姐姐以及他这个姐夫关系更亲密一些,只是此时还不到时候,于是并不挽留,温声道:“三妹妹,等回门的时候,你去库房捡几样物件给你姨娘带去。” 虽是元春的“回门礼”,不过探春作为陪嫁,水溶也不会小气了去,那赵姨娘本就是个贪婪之人,此番回贾府去,定然会朝着探春索要,故而水溶让其准备一二,省得到时又闹僵起来,探春的脸面不好看。 探春闻言芳心颤动,她是陪嫁不错,可是王爷待人体贴,不光为她单独准备一套院子,此时又替她把赵姨娘的事儿想好,撑着她的体面,一时之间心中感动莫名,明亮的大眼睛神采奕奕地瞧着水溶,颔首应道:“多谢姐夫。” 听着探春的感谢之语,水溶伸手摸着探春的小脑袋,温声道:“一家人有什么好些的,好了,伱先回去早点歇息。” 探春感受着王爷的宠溺,心中甜蜜不已,红着笑脸应了一声,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 瞧着探春离去,元春端着茶水递了上来,笑言道:“夫君对三妹妹甚是体贴哩。” 水溶闻言笑而不语,俗话说小姨子的半边屁股是姐夫的,而眼下探春这个小姨子不同一般,别说半边了,那整个浑圆饱满都是他的,故而对待探春,水溶自然是体贴。 只是元春此语颇有些戏谑之言,于是水溶接过茶盏放在几案上,伸手将丽人揽入怀中,鼻间嗅着软香,食指轻点红唇,打趣道:“满屋子的酸味,娘子这是吃醋了? 元春闻言玉颊微醺,一双星眸莹润光泽,轻啐一声,嗔道:“妾身哪有,夫君能替三妹妹想着赵姨娘,她心里也高兴,三妹妹虽然素日里不待见于她,可到底是生母,不光自个的体己银子贴了过去,但凡赵姨娘有什么不是,明里装作不在乎,暗地里的维护一点不少,就是那赵姨娘实在是不识大体,只会在小事上想着沾光,徒惹笑话。” 水溶闻言了然,说到底,贾家的人对于探春暗地里维护赵姨娘的行径心中都明白,只是全然当做不晓得,怕戳破了探春的体面,若是探春真是那种对生母无情之人,贾母以及王夫人等岂会器重于她? 思及此处,水溶轻声道:“那赵姨娘无非就是爱贪些小便宜,不是什么大事。” 元春轻轻颌首,沉吟一声,转而说道:“对了,夫君打算什么时候收三妹妹进房?” 探春虽是陪嫁,但近几日对于探春并未有其他安排,无非就是让她在王府安心待着,颇有些不明不白的。 水溶闻言心中莫名,探春本就是元春同父异母的妹妹,说起来本就是亲姐妹,眼下这做姐姐的对于夫君与妹妹的暧昧并不计较,甚至于似乎喜闻乐见,这种感觉有些上头。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当真是令人喜爱。 沉吟一声,水溶捏着远处的下颌,瞧着那丰润的脸蛋儿,水润的樱唇,温声道:“三妹妹还小,不急于一时,且先让她在你身边帮衬你一两年再做打算。” 对于探春,其年岁尚小,且先养着,左右人都在王府里了,还能飞了不成? 元春闻言轻轻颌首,此番她不过是随口询问一句,不过被夫君捏着,丰腻的玉颊不由地微醺起来。 水溶瞧着眼前丽人的水润,不由地俯身噙了下去,可谁知元春抬手隔了起来,星眸流转的嗔道:“夫君先前是去了秦妹妹那儿。” 元春虽然不计较水溶去了可卿那儿,可并不代表心中不在意,起码也要让夫君知晓此事,她可是大度的很。 水溶闻言到并不在意,对于元春知晓他去了可卿那儿的事情并不觉得奇怪,即便王府宽绰,可到底都是在一个府邸,有什么事情能瞒的过去。 于是水溶随口道:“先前去瞧了瞧可卿。” 元春闻言撇了撇嘴,柳叶细眉弯了起来,莹润的星眸瞧着水溶,嗔道:“真的只是去瞧了瞧?妾身闻着夫君身上可都是秦妹妹的味儿。” 早先被水溶揽入怀中之时,元春就从水溶身上嗅出了可卿的香味,这与可卿亲近并无大碍,可是身上的味儿都不遮掩就想与她亲热,夫君真是荒唐。 此时水溶神情略显尴尬,先前与可卿耳鬓厮磨的,难免沾染香味。 瞧着水溶默然不语的,元春伸手抚着水溶俊俏的面容,柔声道:“夫君,妾身并不是妒忌秦妹妹,只是妾身担心您的身子。” 水溶闻言轻挑眉头,他明白元春知晓他与可卿亲热的事情,此番不过是担心所谓的纵欲过度,虽是好心,可水溶听着总是不舒服,他不过就是与可卿亲热了一回,怎得就要担心他的身子,似乎话里话外的好像就是有股子说他不行的意思。 原本水溶并没有持续作战的打算,只是眼下这种情形,他有必要让元春明白在男人面前说其不行有何严重的后果。 思及此处,水溶轻哼一声,捏着元春的下颌,俯身就噙了下去。 元春杏目圆睁的感受着夫君的霸道,倒不是怪罪,只是夫君身上还有秦妹妹的味儿呢,起码先沐浴一番。 然而此时元春有苦说不出,不大一会,元春星眸微闭,素手环住水溶的颈部,沉浸于其中。 “对了,先前瞧着你们在查账吗,可瞧出了些什么?” 元春双手抵在绣榻上,贝齿紧咬着樱唇,听着夫君似乎在说着什么,扭过螓首,丰润的脸蛋儿如桃花般明艳美丽,睁开星眸瞧着身后的夫君,娇腻道:“夫君刚刚说什么?”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这元春眼下可知厉害,看她还敢小觑于人。 扬起手儿轻轻拍了拍,水溶开口道:“先前你不是和三妹妹查账吗,可瞧出了些什么?” “嗯”,元春腻哼一声,星眸嗔了水溶一眼,夫君也是的,惯会作践人。 抿了抿唇,元春轻咬红唇道:“妾身粗略的瞧了一眼,觉着府里的花销颇有些浮费。” 水溶听后不置可否,王府的浮费在他当初接手账目之时便已然知晓,只是当时觉着不好处理,故而也就没再理会,此时听元春主动说出,心中亦是欣然。 默然片刻,水溶清声道:“娘子,你现在是府里管事的,若是觉得府中浮费,该如何处置你看着办便是。” “门里面”的事儿,水溶大多都不好计较,但是元春不同,她本就是王府的主母,掌管的便是这些个事儿,名正言顺的,拿不出由头来。 元春闻言面色颇显为难,颤声道:“夫君,妾身怕母亲那儿会不好交待。” 对于王府的浮费,所做的无非就是消减,若是消减的话,怕北静太妃那儿计较,而且造成浮费的又都是王府的老人,大抵都与北静太妃沾亲带故的,更是不好处理。 眼下元春与北静太妃的婆媳关系渐渐缓和,她可不想造成什么间隙,让她的努力全然白费。 水溶闻言心中了然,开口道:“我不是让你一次性整改到位,且先瞧瞧有哪些不合规矩的略作些消减,若是母亲那儿怪罪,为夫会在身后挺你的。” 略作消减的,北静太妃那儿也不会过多计较,毕竟元春身为掌家主母,不可能一点权力都没有。 元春闻言心下一缓,有夫君在身后挺她,想必母亲那儿也不会说些什么,管家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沉吟一声,元春应道:“妾身知道了,夫君请放心。” 水溶轻轻颌首,以元春的聪慧,家里的事情交给她也能放心,旋即水溶也不再多言,眼下这个敢小觑于他的妻子,可不能轻易了事。 第103章 归宁 第103章归宁 归宁之日,水溶与元春盛装打扮,水溶穿著五爪坐龙蟒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元春梳着流云鬓,头上带着凤簪,颈部带着晶莹剔透的玉佩,身着藏青小朵五瓣花纹样镶边群青底子彩绣缎面垂玉佩霞帔,外虚束大红玉带,瞧着仪态万千,雍容华贵。 两人在宁安堂与北静太妃请安之后,便离开王府。 此次归宁,王府准备了四辆挂彩的马车,领头的正是代表着北静王府的鎏金亭式马车。 水溶与元春、探春坐上了头车,至于金钏儿等丫鬟坐了第二辆马车,第三辆以及第四辆则是装着礼盒。 除此之外,王府的护卫头领冯紫英已然上任,其一身甲装,腰间配着宝剑,威风凛凛的领着二十魁梧的护军骑马随行,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王府,朝着荣国公府而去。 轩敞的马车内,水溶瞧着元春神态有些不自然,心下也是了然,俗语有言,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眼下元春身为北静王妃,已然不属于贾家人。 而且现下不似水溶前世那般,出嫁的女儿想娘家了还能随时回去瞧瞧,在严苛的礼教下,即便贾家与北静王府同在京城,元春也不可随意回娘家,其心态上就有所不同。 此时的元春或许就是有些所谓的近乡情怯了。 思及此处,水溶笑着说道:“元春,待会见了岳丈岳母可别掉眼泪,要不然像是我委屈了你似的,想讨好岳父岳母的都没这个脸面。” 元春闻言芳心甜蜜,水溶作为郡王完全不需讨好,此番言语无非就是顾着她而已,而且诚如水溶所言,自嫁入王府,夫君确实没有委屈过她,她知道夫君这是在宽慰她。 思及此处,元春莹润的星眸白了水溶一眼,嗔道:“妾身可不会掉眼泪。”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希望如元春所言,可千万别自打脸面。 沉吟一声,水溶目光转而看着跪坐的探春,笑着说道:“三妹妹也是,可不许哭鼻子。” 探春虽然不是明媒正娶,不过其也是属于王府的人了,水溶对此定然不会区别对待。 元春闻言掩嘴一笑,嗔道:“夫君也是的,三妹妹又不是小孩子,哭什么鼻子。” 此时的探春玉容微醺,明亮的大眼睛闪烁起来,瞧着水溶的眸光不由地嗔恼起来,她已然不小了,可王爷总是拿她当小孩子看待。 念及此处,探春眸光瞧向元春的壮阔,复又垂眸而望,顿时心中怯弱三分,算起来,她的确小了许多,难怪王爷的态度不同。 水溶对此并不在意,眼下这马车的气氛略显沉寂了,闲叙几句也是好事。 马车一路驰行,约莫两刻钟的车程便到了荣国公府门前。 此时荣国公府的人早就在门前候着,瞧见北静王府车架,忙上前相迎。 水溶刚下了马车,候着的贾政一行人迎了上来,恭敬行礼道:“见过王爷。” 对待贾政,水溶自然不会拿捏自己的身份,于是伸手拖住,温声道:“岳丈大人不必多礼。” 贾政一本正经,躬身道:“国礼在家礼前,臣下怎敢逾越。” 水溶见状复不多言,毕竟贾政是天生的方正呆板,而且似贾政这般有自知之明的岳丈,对于水溶而言也是好事,总好过那些仗着与皇室沾亲带故而上纲上线的人要强上百倍。 元春从马车上下来,水溶见状搀扶而下,瞧见自家父亲,元春星眸不由地红润起来,盈盈拜道:“见过父亲。”。 贾政对此自然是以国礼待之,只是水溶瞧着元春红润的星眸,心中不由的腹诽起来,先前还说不会掉眼泪,眼下还不是真情流露,自打脸面了吧! 水溶可不会在此时说风凉话,招呼了一声,一行人在贾家宗亲的簇拥下进了荣国公府。 男女分席,元春以及探春是女眷,自然朝着内院而去,至于水溶,因为宴席尚未开席,在贾政的陪同下来到荣禧堂的客房。 客房内,水溶端坐于首位,其旁便是身为岳丈的贾政。 抿了一口茶水,水溶忽然道:“岳丈大人在工部任职可还好?” 贾政是荣国公府二房,身上并没有爵位,不过其自幼酷喜读书,原欲以科举出身,只是荣国公临终时上了一份遗本,太上皇因体恤先臣,遂额外赐了贾政一个主事之衔,升了工部员外郎。 贾政闻言轻抚颌须的手一顿,神情略显尴尬道:“回王爷,一切尚好。” 水溶见状了然,从原著中记载贾政“礼贤下士,济弱扶危,大有祖风,”来看,贾政心中是一个想做实事之人,只是所谓的员外郎一般都是作为世家大族子弟的起家官,像贾政的工部员外郎为从五品,官位不高不低,在工部并未有什么实职,以至于贾政每日只看书著棋,同一众清客闲聊,可见其清闲。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岳丈大人,实不相瞒,本王即将接任中军都督府,只是都督府内人员废弛,本王上任便要开始整顿,然而本王手下无人,若是岳丈不嫌弃,本王想岳丈任职断事官,不知岳丈以为如何?” 别以为水溶只是随口询问,他既然询问起来,自然是心有计较,中军都督府设有左右断事官,秩正五品,主掌都督府内的邢狱,比所谓的工部员外郎强上一筹。 当然,水溶的真正目的不是抬举贾政这个岳丈,其最主要的缘由便是贾政为人过于迂腐,不谙世情,偏又清闲的很,喜欢结交清客,这鱼龙混杂的容易遭人蒙骗。 故而水溶觉得与其放纵贾政,不如让他在自个眼皮底子下,这一来有正经事可做,二来也能防止贾政被人欺骗而自误,拖累于他。 而且贾政为人端方正直,风声清肃,这般人也适合此事。 贾政闻言心中一动,倒不是为了那官职,而是自个能有所作为,且这是女婿所提,也不好拒绝。 思索片刻,贾政恭声道:“王爷,下官对大乾律只是略懂一二,怕是不能胜任。” 水溶闻言心中了然,贾政没有一口回绝,那就代表着心动,只是对于大乾律并不熟稔,故而心有顾虑。 至于说贾政不熟读大乾律,又或者说有什么定案之魄力,这些水溶都不在乎,毕竟断事官可是两名,他又不是真的只靠贾政。 面对不自信的人,自然是要给他信心,于是水溶笑着说道:“岳丈大人不试试怎么能知道不成,况且这掌邢狱之事,首在经验,岳丈大人可以学以致用,以岳丈大人的能力,这区区断事官还不是手到擒来?” 果不其然,贾政闻言神色蔚然,右手抚着颌须应道:“既然王爷所请,下官自当从命。” 水溶闻言心中满意,他就知道让贾政这个有心做事的人任职不是难事,眼下这既提携了岳丈,又解决了一个隐患,一举两得。 商谈完正事,时候也不早了,宴席正式开场,水溶便与贾政一同朝前厅而去。 第104章 与鸳鸯的缘分 第104章与鸳鸯的缘分 因是新姑爷“回门”,故而荣国公府的堂亲大抵都在此处,例如袭一等将军之职的贾赦、贾琏、贾宝玉等皆一一在列。 除此之外,其中还有外亲,既舅亲、姑亲、姨亲等,比如王子腾等人。 饭桌上,众人齐齐落座,水溶是今儿个众星捧月的存在,自然受到重视,年轻一辈中的亲戚皆然来敬酒,而这也是给新姑爷的认亲礼。 不多时,一个挺大脑袋的薛蟠端着酒盏走了过来,其神情紧张,语气略微打颤。 见此情形,水溶心中了然,需知这薛蟠可是得罪于他,被关进大狱里面吃了不少苦头,眼下众多长辈在此,要是水溶但凡说出一点不是,薛蟠的皮都得被扒了。 不过水溶此时并不在意此事,反倒是想起了那个鲜艳妩媚的宝妹妹了,记得上回薛家母女来王府赔罪,水溶心中有收其进王府的打算,甚至于言语间提点此事,只是因为元春缘故,故而拖沓下来。 宝钗容貌丰美,举止娴雅,要说水溶心中没有想法纯粹是瞎扯,而且宝钗是金陵十二钗之一,久闻其名的,自然有猎奇的想法。 那日水溶也瞧出薛家母女皆然有意,既如此,水溶何必忸怩。 只是眼下刚与元春成婚不久就惦记上小姨子实属不该,故而水溶近段时日并无举动。 轻笑一声,现下也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即便在这个时代合法合理的,也过于渣了些,起码也得过段时日,大家面上好看些再做打算。 勉励了薛蟠几句,水溶便不再多言。 薛蟠见水溶并不打算计较,心中狂喜,敬完酒撒腿便跑,生怕水溶反悔。 不知过了多久,宴席作罢,水溶喝了不少酒,俊俏的面容上带着些许红润,故而暂且回客房歇息,早有下人备好醒酒汤。 水溶喝了几口醒酒汤,感受胃里好受了些,目光看向一旁的王子腾,笑着问道:“舅舅,京营整顿之事可顺利否?” 听见水溶的询问,王子腾忙回道:“禀王爷,京营老弱兵卒皆以裁撤,所缺兵额也招录完毕,眼下京营之兵共计八万,皆是精锐之兵。”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军队以“营”为单位,兵卒的协调至关重要,此时的京营看似精锐,实际上却是一盘散沙,想要京营焕然一新,还要尽心操练一番。 不过这不是水溶目前该担心的事情,京营整顿的事情既然顺利,想必那些都督们出了不少力,若是不然,王子腾不可能这般顺利。 既然京营诸将识趣,水溶自然不会亏待于他们,他可是记得之前承诺过中军都督府都督一职。 思及此处,水溶颔首道:“甚好,劳烦舅舅告诉冯都督,待过段时日,本王就要节制中军都督府,让他定定心。” 王子腾闻言眼神一亮,王爷既然说了此事,定然是陛下许诺,眼下这个外甥女婿不是闲散王爷,而是掌权王爷,这对于他而言亦是好事,于是应承道:“下官明白,请王爷放心。” 水溶点了点头,旋即也不多言,提着帕子擦了擦嘴便随手放在几案上。 王子腾双眸闪烁,犹豫片刻后,拱手道:“王爷,不日下官便要奉旨查边,此事还需王爷鼎力支持。” 水溶闻言心中了然,九边的将士情况恐怕比京营更甚,而且他们常年与外敌厮杀,身上带着匪气,大抵都是些桀骜不驯之辈,此番王子腾奉旨查边,就算是有实权,也不一定卖面子,临到头来,王子腾差事若是办不好,倒霉的还是他。 此时王子腾向水溶求得支持,那是因为九边重镇中有一部分属于中军都督府节制,也可以说是北静王府的旧部,若是有水溶的支持,查边的事情也会顺利许多。 沉吟一声,水溶笑言道:“本王是舅舅的外甥女婿,他们还是会给舅舅一些情面,至于那些不给情面的,舅舅还是谨慎为主,切莫闹出什么乱子来。” 对于九边的将士,其与京营不同,京营眼皮子低下的,闹不出大乱子来,而九边重镇则不同,且不说力有不及,九边重镇也不全是由中军都督府管辖,能卖多少情面犹未可知,故而需得谨慎一二。 王子腾闻言了然,水溶的意思无非就是让他不要过于心急而坏了事情。 与水溶商讨几句,王子腾也不便久待,故而离去。 此时水溶的酒劲缓和不少,人也显得清醒多了,不过头还是有些晕乎乎的,约摸着有三分醉意吧! 思忖片刻,水溶睡也睡不着,闲来无事的,索性去寻元春,那些个小姨子们,瞧瞧也无妨,于是招呼着小福子,朝内院走去。 行至廊道上,小福子有心搀扶,水溶察觉到小福子的小心翼翼,没好气的笑道:“本王又没醉,摆样子给谁看呢!” 水溶虽然喝的不少,但是其意识清醒,走路也不晃悠,当真没事。 小福子悻悻一笑,且不说怕王爷摔了,就是如王爷所言的摆样子,那还不是摆给王爷瞧。 不过小福子可不会傻到直言,行至一处岔路,小福子问道:“王爷,咱们也不知道王妃此时在何处,该往哪儿走啊?”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看向小福子的眼神也不善起来,挑眉道:“好蠢的东西,忘了我们上回是怎么做的,府里这么多丫鬟,随便寻一个问问就不知道了。” 小福子闻言缩了缩脑袋,王爷说的有理,上回就是这般。 知错的小福子抬眸打量一眼,瞧见不远处身材高挑的丫鬟,眼神一亮,忙主动招呼起来。 丫鬟听见招呼,瞧见是北静王爷,素手提起裙裾,忙小跑而来,近前恭声道:“奴婢见过王爷。”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目光打量起眼前的丫鬟,其穿着烟粉色底子撒花绸面交领长背心,浅水绿圆领袄子,腰间环着秋香色汗巾,下摆处则是浅水绿长裙,颇为亮眼, 不过待水溶瞧见丫鬟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斑,神情略显错愕,眼前的丫鬟不正是鸳鸯。 此时的水溶虽然意识清醒,不过仍是有些晕乎乎的,瞧着眼前高挑的丽人,水溶笑着道:“鸳鸯姑娘,倒是巧了,又碰见你了,还真是缘分啊。” 水溶两回进贾府,两回都碰见鸳鸯,可不是缘分。 鸳鸯听见水溶一口道出她的名讳,芳心微愕,她没想到对方堂堂王爷居然记得她这么一个丫鬟,待听见王爷说“缘分”二字,芳心微颤,丰润的脸蛋儿不由的微醺起来。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 轻啐一声,鸳鸯回过神来,眼下王爷身上有着酒气,许是没注意言辞,她不过是个丫鬟,哪里有福气和王爷有缘,缓了缓心神,鸳鸯福礼道:“奴婢哪里算的上什么姑娘,王爷莫要折煞奴婢了。” 水溶对此并不在意,无外乎就是客气的称呼罢了,摆了摆手,水溶温声道:“元春此时在何处?” 鸳鸯闻言心下了然,王爷询问大姑娘的去处无非就是要去寻,于是应声道:“回王爷,王妃此时在老太太那儿,奴婢给王爷引路。” 水溶闻言点了点头,这鸳鸯倒也聪慧,不需他多言便知道他的目的,省了一番口舌之力。 鸳鸯在前引路,水溶领着小福子在身后跟着。 不大一会,水溶感觉额间有些许细汗,想掏出帕子擦擦,竟发现帕子不在身上。 沉吟一声,水溶回身对着紧随其后的小福子吩咐道:“小福子,把汗巾给我。” 小福子闻言神情一愣,需知王爷素来不喜他们这些内监贴身服侍,在王府里面也只有那些姐姐方可。 不过王爷吩咐了,小福子便伸手准备掏出汗巾。 忽地,小福子灵光一闪,他可记得王爷说了和那位鸳鸯姑娘有缘的话儿。 思及此处,小福子将露出半截的汗巾塞了回去,苦着脸说道:“王爷,奴婢也没带。” 水溶闻言不觉好笑,这小福子装什么蒜,他明明看见汗巾,还敢睁着眼睛说瞎话,看来是对他过于宽善,以至于骄纵起来。 正当水溶准备训斥一番,只见小福子的目光看向前方引路的鸳鸯,小跑近前,神情略显谄媚道:“鸳鸯姐姐,你身上可有帕子?” 鸳鸯闻言玉容一怔,帕子她倒是有,只是不合规矩吧! 不过既然问了起来,鸳鸯也不好回绝,思索片刻,俏脸微红地将臂钏系着的帕子交给小福子。 小福子接过绣帕,屁颠的跑了回来,将绣帕捧至水溶身前。 水溶瞧着小福子一副挤眉弄眼的模样,顿时心中恍然,怪道这小福子反常起来,原是.误会了。 不过帕子都送过来,拒绝的话反而多此一举,于是水溶接过帕子,擦了擦额间的细汗。 霎时间,一股子淡雅的软香若有若无的在鼻尖浮现,似乎让人心旷神怡。 不由地,水溶凑上前嗅了嗅,原是菊花的清香,鸳鸯人淡如菊,素心如简,倒是颇为衬合。 鸳鸯的杏眸悄悄地打量着水溶,见到水溶的动作,芳心微颤,玉颊顿时绯红起来。 需知绣帕是女儿家闺房私物,随身贴侍,这让王爷嗅了,岂不是就是在嗅她的…… 水溶不觉有他,将绣帕递还于鸳鸯,温声道:“劳烦鸳鸯姑娘了。” 鸳鸯莹润的杏眸眨巴的看着水溶递还的绣帕,抿了抿水润的樱唇,俏脸微醺的伸手接了回去,垂眸不语的引路。 第105章 传授驭夫之道 第105章传授驭夫之道 荣庆堂,里屋厢房内。 宴席散罢,那些女眷也识礼数,晓得接下来新妇与娘家人要说“悄悄话”,便都先告退,就是那薛姨妈也识趣的不往里凑。 眼下这屋子里,除却元春外,剩下的都是“贾家人”。 贾母身着姜黄缠枝莲纹刺绣镶领赤金花卉纹样缎面雪青立领袄子,银发梳得整整齐齐,倚坐在铺着大红毡条的炕上,面目慈祥的拉着身旁的元春叙着什么。 其旁王夫人手中拨着佛珠,满面含笑的瞧着这一幕。 凤姐儿带着秋板貂鼠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穿着桃红撒花袄,石青刻丝灰鼠披风,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其凤眸在元春雍容华贵的装扮上流转,心中难掩羡慕。 瞧着元春容光焕发,丰润的玉颊上满是春意,贾母也知晓其在王府过的滋润,不过贾母还是不放心的问道:“大丫头,在王府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吃穿可还顺心?” 元春心中暖洋洋的,玉容含笑道:“祖母,孙女一切都好,并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在王府里,孙女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跟家里差不多。” 贾母闻言呵呵一笑,宠溺的摸了摸元春的脑袋,感叹道:“你素来懂事,就怕你报喜不报忧的,凭白让人担心。” 说着,贾母偏头瞧向一旁侍立的抱琴,询问道:“抱琴,你来说说看。” 抱琴闻言笑盈盈的说道:“王爷对姑娘好着呢,有什么好的都紧着姑娘,而且姑娘现今管着府里的事儿,老太太且放宽心去。” 贾母几人闻言彻底放下心来,这新妇初进门便是立规矩,眼下把管家的事情交由了元春,可见对其的重视。 王夫人眼珠微转,心中有些不放心,转而问道:“王爷那个侍妾如何?” 王府宠妾的事情,这是王夫人最在意的事情,毕竟京里亦有权贵宠妾灭妻的丑闻,从甄家那儿得来的消息来看,王爷对那妾室的宠爱不同寻常,故而心里早早便惦记上了,她可不想自家大丫头落的这个下场,要不然也不会特意安排探春陪嫁的事情,而且其陪嫁丫鬟也是精心挑选,就是为了防止此事。 元春闻言心中了然,笑着说道:“那秦妹妹女儿我也见过,行事稳妥的,并不是不安份的人,母亲且放宽心。” 一旁的抱琴也瞧出了王夫人的担忧,轻声道:“太太,自打咱们姑娘进了王府,王爷就黏糊着姑娘,日日都在姑娘这儿歇着呢。” 众人闻言皆是莞尔一笑,瞧向元春的眼神都玩味起来,凤姐儿那丹凤眼眯了起来,笑言道:“瞧着王爷气度非凡的,一看就是心疼人的,比我家那口子不知强上多少了去,可见大姐姐是有福气的人儿。” 贾母满脸可鞠,指着凤姐儿啐骂道:“去去去,哪里都有伱的事儿。” 凤姐儿倒也不在意,手中提着帕子掩嘴,毫无形象的仰着柔韧的柳腰笑了起来,把众人看笑了去。 元春玉容熏红起来,灿烂的星眸白了抱琴一眼,这话也乱说,她还要不要脸了。 贾母笑罢,老眼慈祥的看着元春,对于王府的那个妾室,她们都是听甄家提起,此时听见元春对其的评价,心中大抵也有数,估摸着这就是以讹传讹的事儿。 而且从王爷对元春的态度来看,心里也是有准的,不是个没分寸的人,做出那等宠妾灭妻的丑事来。 沉吟一声,贾母语重心长的开口道:“大丫头,你可别学凤丫头,这寻常人家纳妾都是常事,更别说王爷是皇室贵胄,只要她们安分守己的,你也不用在意。” 元春闻言深以为然,爷们家的三妻四妾正常的很,更别说是皇家之人,但凡善妒起来,别说王爷那儿,便是皇家那儿也会不满。 只是贾母提及凤姐儿,元春星眸不由的瞧了瞧她,贾母在教导她的同时,也是在提点凤姐儿,需知这位凤嫂子可是出了名难缠,见其神色如常,心中不由的佩服起凤嫂子来,可真是皮厚. 贾母见元春懂事,心中也是蔚然,这大丫头是她调教出来的,甚为放心,断不会成为像凤丫头那般。 王夫人心中有些不得劲,贾母这是劝元春大度? 想了想,王夫人轻声提醒道:“老太太,王爷性子好,就怕被些骚蹄子钻了空隙。” 贾母闻言抬眸瞧了眼王夫人,虽然她话说的糙,但是有理,那王爷性子确实好,就怕某些狐媚子利用这点讨王爷的欢心。 沉吟一声,贾母开口道:“大丫头,你母亲说的也不错,似王爷那般品性的人儿,不知有多少心里藏奸的人惦记着,这爷们又都是些馋嘴的,难免被人哄了去。 你是圣上指婚的人,王府的主母,有些时候也不必惯着王爷,这该撒娇的时候撒娇,发脾气的时候发脾气,要松弛有度,别一味的想着做贤妻,任由王爷胡闹。 像你大婶婶和东府那位尤嫂子,两个都是只知奉承,俱由丈夫摆布,你越这般,越被人看轻了去,养出他们穷奢极欲的作态来,到最后惹得自己一肚子苦水。 当然,我也不是让你过于拘束王爷,该纳妾时你就要拿出主母的气派来,只是不能让王爷觉着过于随意,爷们一些贪吃的小毛病,装聋作哑全当做不知情,那王爷也会承你这一份情,素日里你对王爷恭敬的态度要拔出来,将王爷推在头里,往后宅子里自然就是你说了算。” 众人闻言皆然沉默不语,眼下贾母这话说的过于老辣了,一时之间让几人接不上话来。 元春心知祖母对她说的都是不能与外人言的知心话儿,以往她是作为妃子培养送入宫中,故而讲究贤良淑德,可现在她是王府的王妃,过于贤良淑德,只会骄纵了夫君。 怪道小时候见祖父与祖母相敬如宾,恩爱不减的,原是祖母深谙驭夫之道。 有贾母这个榜样,元春自然不会怀疑,于是应声道:“孙女谨记祖母教诲。” 贾母见元春态度端正,心下也是欣然,这为了孙女,她可是把自个的老底都传授了出去。 凤姐儿丹凤眼微转,叹气道:“哎,当初若是老祖宗把这些个经验传授给我,不得把我那口子治服帖来,可见老祖宗还是心疼大姐姐。” 听见这话,贾母不由的笑了起来,指着凤姐儿啐道:“你这猴儿,还说起我的不是来,我现在与你说了,你照着做便是。” 凤姐儿玉容怅然,摇头晃脑道:“还是算了吧,就我家那口子馋嘴的跟什么似的,我可把握不住,别临到头来,嘿,不知有几多姐妹来。” 众人闻言抿嘴一笑,屋子里的气氛复又热闹起来。 正此时,外间婆子传来声响道:“王爷来了。” 贾母几人闻言皆然看向垂眸的元春,眼下这才离了多久便迫不及待的寻来,果真是黏糊。 荣庆堂隔间小屋内,贾宝玉、迎、探、惜三春、湘云、宝钗以及黛玉小声叙着话儿,满屋子的翠柳,屋内充斥着欢声笑语。 湘云坐在一旁吃着樱桃,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露出迷人的梨涡,似乎是樱桃的酸甜,其眉开眼笑的,甚是讨喜。 瞧着这欢闹的场景,湘云不由地怅然起来,连手上的樱桃也不美味了,叹气道:“过了今儿个,往后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见到三姐姐呢,少了三姐姐,总觉着缺些什么,顽也顽的不尽心。” 众人闻言愕然不语,她们年岁虽小,但也不是不明事理,似探春这类的也是出了阁的姑娘,往后就是别人家的姑娘,再想着姊妹们一起玩耍,那就难了去。 宝钗提着绣帕莲步上前,其丰润的玉颊带着笑意,纤纤玉指轻点湘云的额间,笑骂道:“你啊就想着顽,真真是爱胡闹。” 湘云努了努嘴,辩驳道:“我哪有爱胡闹,只是哎,不说了。” 一席藕色裙裳的黛玉抬着莹润如水的双眸瞧了瞧湘云,心中也明白她的意思,她们这些姊妹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平日里偶尔会有拌两句嘴儿,但是感情深厚,以往不觉得缺了什么,但三丫头这一走,大家伙心里都有些空荡荡的。 宝钗见气氛略显沉寂,转而关心探春道:“三丫头,你与大姐姐在王府里可还好?” 探春抿了抿唇,俏脸微红道:“姐夫待人宽和,大姐姐与我都还好,现下大姐姐管着府里的事儿,素日里我便帮着打打下手。” 宝钗闻言玉容微怔,这才进王府便管着府里的事儿. 一旁坐着的宝玉不以为然,神情略显嫌弃道:“管那些个糟心的事作甚,姐夫不是给了三妹妹颜鲁公的字帖,得闲了还不如临摹字帖哩。” 众人闻言皆是无语,女儿家的出了阁不管事,那与咸鱼有何差别,而且若是只顾着自个,岂不是让人你闲话了去。 这宝玉真是只知顽乐,便是淡泊的黛玉都不由地用内含灵藴的柳眸白了宝玉一眼,暗啐了声“呆子”。 宝玉见众人不以为意,当即不满起来,摊手道:“怎么了,我说的可有不对?” 众人闻言也不回答。 ps:暂时一章,其他的写不出来。 第106章 贾政:我向王爷举荐一人 第106章贾政:我向王爷举荐一人 厢房内,举步而入的水溶与众人见礼,贾母自然不需多言,一声老太君即可,王夫人便是岳母,喊的其笑容可鞠的,至于凤姐儿,勿需多言,一声嫂子直击心灵,高兴的花枝乱颤起来。 众人分宾落座,水溶目光瞧着贾母,清声道:“老太君,本王没有打扰你们祖孙闲叙吧?” 元春她们娘家人说体己话的,水溶来掺和确实不妥,不过他也就是来瞧瞧,也不值当什么事儿。 贾母闻言笑呵道:“王爷哪里的话,您能过来,老身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时,元春做好妻子的本份,将茶盏递了上来,柔声道:“王爷,喝口茶润润嗓子。” 水溶接过抿了一口,旋即夸赞道:“元春温柔可人,多亏了老太君与岳母教导的好,往后本王可有福享了。” 面对岳家,水溶自然往好的说,可没有“回门”便说媳妇的不好的道理,何况元春确实温柔可人,一派“咸妻”作派,水溶没理由说她的不是。 元春听着自家夫君在祖母等人面前夸赞自个,丰润的脸蛋儿不由的浮上一抹胭脂,莹润的星眸嗔了水溶一眼,便垂眸不语。 作为母亲的王夫人见水溶夸赞她的女儿,自然与有荣焉,笑着说道:“王爷,大丫头自小便是乖巧懂事,素日里也晓得体贴人,宝玉小时候不好上学,是大丫头帮着启蒙。” 说着,王夫人回忆起往事,有些怅然起来,提着帕子擦了擦眼角,道:“哎,说起来大丫头这刚出宫就嫁为人妇,家里都没待多少日子,我这做母亲的倒是舍不得。” 见王夫人伤怀起来,元春忙上前安抚起来。 贾母见此情形不由地皱了皱眉,舍不得归舍不得,当着王爷面前说这些作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对这门亲事有什么不满。 思及此处,贾母沉声道:“政儿媳妇,今儿个是大丫头“回门”的日子,好端端的哭什么,传出去了别人还以为是你是对这门亲事有什么抱怨。“ 水溶闻言了然,贾母这话是对自个说的,怕的就是水溶多想。 轻笑一声,水溶开口道:“老太君,岳母这是与元春母女情深,实属正常。” 在水溶看来,王夫人的确不是真正的慈悲之人,但是其对于自家儿女的感情为真,其拆散宝玉与黛玉的姻缘,所作所为亦是站在儿女的角度,做父母的,不就是把自己认为最好的赠与儿女。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这样吧,今儿个索性就不回王府了,让元春与岳母好好叙叙母女情。” “回门”礼罢,新婚夫妇大抵都是当日返回,但亦有留住数日的习俗,故而即便水溶与元春留住贾府也合乎规矩。 元春闻言心中意动,然而其神情略显担忧,她知道此事合乎规矩,只是. “王爷,府里还有诸多事宜,怕是不好留住。” 贾母目光深然的看向元春,眼中对于元春满是蔚然之色,这大孙女识进退的,也不需她来担忧了。 水溶瞧了瞧柳眉微蹙的元春,心中也是了然,什么“府里有诸多事宜”,这不过是推脱而言,府里的事宜也就是“门里面”的事儿,没什么非得今日处理的,说到底还是元春担忧着北静太妃,毕竟都没有提前与北静太妃打好招呼,这先斩后奏的,怕北静太妃心里不喜。 思忖片刻,水溶笑着说道:“元春,府里的事儿明日处理也无妨。” 说着,水溶偏头对着侍立的俏丽丫鬟吩咐道:“抱琴,伱去让小福子遣人去一趟王府,就说本王今日吃酒吃多了,便在岳丈家里歇息一日。” 抱琴虽是元春的丫鬟,可是主君也是主子,见水溶吩咐下来,忙应了一声便退下去通知去了。 元春莹润的星眸瞧着水溶,芳心早已酥软,这事王爷背下了,太妃那儿也不会多说什么,自个的夫君心疼于她,岂能不让她感动。 王夫人笑脸可掬的瞧着水溶,眼下这个女婿言行谦逊,且又心疼自家女儿,那自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王爷既要住一日,那我便让人安排下去,断不能怠慢了王爷。” 水溶瞧着王夫人跃跃欲试的模样,心中也是了然,当你有身份地位的时候,所遇之人皆是厚道人,便是王夫人这等“面善心冷”之辈也是一样,眼下这王夫人完全就是和善的丈母娘形象,怕是这临时住的屋子要被装饰的锦绣琳琅起来。 此时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凤姐儿凤眸一转,笑盈盈的上前道:“王爷都说了让太太与大姐姐母女叙旧的,太太就安心了,这事交由我来,也好让我在王爷面前露露脸不是。” 王夫人心情正畅快着呢,于是也不拒绝,应道:“也好,那事情就交给凤丫头你了,要是让王爷不满意,可仔细你的皮去。” 凤姐儿一听柳眉微立,语气含酸道:“哎呦呦,俗话说得好,“一个女婿半个儿”,太太这话说的太偏心了,我倒成了不讨喜的去。“ 说着,自个又笑闹起来,那银铃般的笑声,惹得贾母等人一阵莞尔。 水溶眸光瞧着那大说大笑的凤姐儿,一番话不仅把事儿揽了过来,还把众人都逗乐了去,果真是个玲珑八面之人。 只是这毫不顾忌的模样,把苗条的身材展露无疑,当真是体格风骚。 正此时,贾政一脸春风的走了进来,仿若老树开花。 王夫人瞧见贾政满面红光的,慈眉善目的神情不由的沉了下来,今儿个是什么日子,老爷怎能去寻那骚蹄子。 贾政不觉有他,与贾母见了礼后,复又看向水溶,恭声道:“王爷,中军都督府的事儿,我想向王爷举荐一人。” “中军都督府”?贾母心中一顿,似乎猜出了什么,询问道:“政儿,好端端的和中军都督府有什么干系。” 贾政对此也没有什么可遮掩的,于是直言道:“禀母亲,王爷想让儿子任职中军都督府断事官一职。” 贾母闻言恍然,果真与她猜的不错,王夫人则是神情激动,眼下的情形不就是王爷女婿要提拔岳丈了,果真是好女婿。 只是那断事官是什么官职,莫不是什么大员,看来待会得寻人问问去。 水溶瞧了瞧贾政,对于其大嘴巴的也没什么可说的,沉吟一声,询问道:“岳丈想举荐何人。” 贾政正色道:“王爷,此人是我的门生,名为傅试,他对于大乾律颇为精通,故而想举荐其为提控案牍,也好帮衬一二。” “傅试”?对于这人,水溶印象不深,不过他记得这傅试好像有一个才貌俱全的妹妹,名为傅秋芳,其他的倒是记得不大清楚。 贾政想举荐门生帮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那提控案牍也就是个从九品的官职,以贾政的能力完全可以自个做主,眼下贾政能来请示,这已然不错,正是水溶想要的结果。 而且贾政本就是端正之人,既然他说那傅试是精通大乾律之人,想必差不了多少。 思及此处,水溶大方道:“既是岳丈举荐,那就等岳丈任职的时候,带着他去中军都督府任职提控案牍吧!” 贾政闻言恭声称是,态度端正。 第107章 俏平儿 第107章俏平儿 水溶在厢房也没有多待,由着元春与贾母以及王夫人说体己话儿,打着去瞧瞧探春的借口便离开。 凤姐儿见状笑盈盈上前,说着去准备上房,顺带着替王爷引路,索性一并跟了去。 贾母瞧着水溶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感慨道:“王爷性格谦和,是个心疼人的,大丫头有福气啊!” 王夫人闻言深以为然,眼下这位女婿身份尊贵,言行间却无半点架子,且是个知冷暖的,体谅着她们母女情分,还特意留宿一日,着实是好女婿。 思及此处,贴心丈母娘开始为女婿考虑起来,新姑爷在“回门礼”期间留宿于岳家虽合规矩,但是新婚夫妇二人不能同宿,也就是说元春需得避讳,那么服侍的丫鬟就至关重要,只是她先前只瞧见王爷身边那个赖家送来的丫鬟,并没有陌生的丫鬟。 沉吟一声,王夫人询问道:“大丫头,王爷似乎没有带着身边的丫鬟服侍,如此一来需要安排些可心的人儿去服侍才是。” 元春闻言轻轻颌首,因是“回门”,本着吃一顿饭的缘故,故而水溶并未带香菱前来,便是已然调在她身边的璎珞也待在王府,此时水溶的身边也就只有晴雯。 对于王夫人的意思,元春心中亦是了然,晴雯毕竟年岁尚幼,难免服侍的不周到,夫君疼惜自个,她自然不能让夫君委屈了去,按理来说,应当拨几个自个身边丫鬟前去服侍,只是 抿了抿唇,元春轻声道:“母亲,王爷素来喜欢三妹妹,要不晚间让三妹妹随身侍候,也让三妹妹安心。” 作为妻子的不能与夫君同宿,但是陪嫁的探春倒也无妨,而且探春自进入王府后,王爷并未另做安排,这在旁人看来就颇有些受冷落的意味,眼下让探春晚间服侍,正好以此安安三丫头的心思,以后尽心的帮衬自己。 贾母倒不在意安排谁近前服侍,言语间听出了些别的意思,询问道:“三丫头没有服侍过王爷?” 作为过来人,贾母与王夫人深知女儿家的头回难以承受,探春作为陪嫁之人,洞房那日便应替元春分担,没想到三丫头似乎并未尽责,以王爷年轻气盛的身子实属不该,难不成是王爷有疾。 元春并不知道贾母心中的腹诽,俏脸红了红,洞房之日,夫君丝毫不嫌弃的伺候着她,让她感受着女儿家的愉悦,且言明那日只属于自个,明明不尽性,也不需三妹妹服侍,这份怜惜,让她甘之如饴。 思及此处,元春玉颊微醺,莹润的星眸恍若星辰,洞房之日,是她心中最为珍贵的回忆,记忆犹新,只是这夫妻间的事儿,即便是祖母与母亲也不好多言,于是轻点螓首也不多言。 王夫人眉头轻蹙,心中对于元春的安排颇有意见,按她的意思,原本想着让元春身边的丫鬟抱琴或者金钏儿去伺候起居,并不需要特意让三丫头这个庶妹去服侍。 正当王夫人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贾母沉声道:“大丫头是王府的主母,怎么安排你自个考虑便是。“ 听见贾母发话,王夫人的话儿憋到肚子里去了,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贾母瞧了瞧王夫人并未多言,这王府的事情,即便是岳母这等亲密的关系也不宜插手,大丫头作为主母有此安排自有其道理。 廊道上。 凤姐儿瞧了瞧身前挺拔的少年,凤眸微转,轻启红唇道:“王爷,您对屋子的摆设可有什么忌讳,我这儿也好安排。” 水溶闻言目光瞧着玉容含笑的凤姐儿,随口道:“不过就是住一日,倒也不用麻烦,凤嫂子看着办便是。” 听着对方堂堂一个王爷喊其嫂子,凤姐儿自然心花怒放,那双吊梢眉一挑一挑的,她晓得眼前的王爷谦和,于是性情放开了许多,嫣然巧笑道:“那可不行,王爷屈尊降贵的住在府里,我不好好招待岂不是白瞎了王爷这声嫂子,只是我见识浅,没经历过大事,不知道皇家的规矩,要是没照顾好王爷,这太太略有些不自在,就吓得我连觉也睡不着了,接下这场事儿,殊不知我是捻着一把汗儿呢,王爷就当可怜可怜我这做嫂子的难处,好歹描补描补。” 水溶闻言心中不觉好笑,这凤姐儿嘴皮子真是能说会道的,先是捧了他一番,又卖起惨来,即便她安排的出了些纰漏,他也不会计较。 而且这凤姐儿也过于没有界限了,怎能对妹夫用这略显撒娇般的语气,真不愧是粉面含春的好嫂子。 既然凤姐儿想要描补,水溶也没必要回绝,思忖片刻后开口道:“凤嫂子就准备些新被褥便成,不必摆那些个琳琅满目的,本王不会多言。” 临时住一宿的,其实不必麻烦,有新的被褥便成,毕竟谁也不喜欢别人睡过的,除非是 不过水溶也知道这是贾家对他的重视,这只需准备新被褥,旁的也就不会多言。 凤姐儿闻言凤眸微亮,王爷只需准备新被褥,也就是说满足这个要求便成,其他的也就随她安排,如此一来,这差事就容易办的多。 思及此处,凤姐儿两弯柳叶吊梢眉扬了起来,娇声道:”得了,平儿,听见没有,就照王爷吩咐的办。” 这时,凤姐儿身后跟着的俏丽丫鬟笑着应道:“奶奶,奴婢知道了。” 听见平儿的名讳,水溶不由的回身瞧了瞧,只见那应声的丫鬟身着一条丁香色滚边镶金丝百褶裙,腰间别着蔚蓝绣花汗巾,手里捏着一条白底红圆点汗巾子,其美眸流盼,玉颊清俊,仿若那清纯的邻家女孩,戳中人的心处。 其实从平儿跟着凤姐儿之时,水溶见其花容月貌的便猜想到其身份,只是并不确定,眼下他确认了眼前的丫鬟正是那“俏平儿”,其不光容貌俏丽,便是品性也是一等一的,常背着凤姐儿这个“恶毒”的主子做些好事。 凤姐儿这个主子是粉面含春,勾魂荡魄妖娆体格儿,平儿这个丫鬟却是面目清俊,干净澄澈却并不透明的苗条,不光是容貌气质,便是品性也是相反,当真是一对反差的主仆,这贾琏颇有福气。 平儿见水溶打量于她,俏丽的脸蛋儿粉嫩起来,忙垂下眸去,那蓝底的绣花鞋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一旁的凤姐儿双眸环顾,心中不由轻啐一声,即便是眼前端正有礼的王爷,瞧见好颜色的女儿也是不安宁的,这天下的爷们都是一个样,眼馋肚跑的馋的很,先前老祖宗那话说的确实老道。 只是若是旁的丫鬟,王爷看上了便看上了,送过去也能卖份好,但这平儿不同,她那口子也一直惦记着,要不是压着,平儿这蹄子早让贾琏得手了去,若是让她送了人,贾琏非得闹起来不可。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平儿是她的得力助手,缺了平儿当真不行,而且平儿知晓其许多隐秘之事,更不好与了人去。 思及此处,凤姐儿不动声色的开口道:“王爷,三丫头便在前面的屋子里,咱们先过去吧。” 水溶闻言不觉有他,对于这位“俏平儿”,他瞧着确实俏丽,面对颜色好的人儿,但凡是正常人都会有那么一些心思,水溶自然也不例外。 面对凤姐儿的相邀,水溶轻轻颔首,亦不再多言。 见此情形,凤姐儿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若是王爷向她索要,还真不好拒绝。 不打一会,凤姐儿引着水溶来到一处厢房,听见屋里传来的莺声笑语,凤姐儿回眸对着水溶笑了笑,素手掀开帷幔,红唇大笑道:“哎哟,我没来迟吧,可怜见的,你们这群大姑子小姑子们尽情顽乐的,苦的我还得给你们忙上忙下的。” “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凤姐儿这笑起来的那股子媚劲儿让水溶心里都是一抖,当真是娇艳风骚。 第108章 黛玉:姐夫要杀她个片甲不留 第108章黛玉:姐夫要杀她个片甲不留 小屋内,众人只闻其声便知是凤辣子来了,众人皆是相视一笑,其眸光纷纷瞧向屋门。 待凤姐儿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黛玉如烟雨般的柳眉微微上扬,其内含灵藴的星眸流出一抹戏谑,手中提着绣帕掩嘴笑道:“你这讨人厌的凤丫头,怎么我们到了哪里,你就跟到哪里,好烦的人!” 凤姐儿闻言,那双丹凤眼俏生生的立了起来,素手扬起粉色的绣帕叉腰“呸”道:“你们看看,伱们看看,这满屋子的茶水果品,哪一样不是我细细挑选出来的,如今你们吃饱喝足了,倒是翻脸不认人了。” 话音一落,众人皆是大笑,便是率先开腔的黛玉也笑的花枝乱颤的。 正此时,水溶随之进入屋子,一进里间,水溶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脂粉气息,宛若置身于花丛中,清香扑鼻,端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众人瞧见水溶,顿时止住了笑意,屋子内霎时间便安静下来,一张张生动的俏脸神色不一,有错愕、有慌张。亦有精细,争奇斗艳的,让水溶目不暇接。 几女都曾与水溶见过,知晓水溶的谦和,心神回复过来后不迭地行礼,一声声姐夫不绝于耳。 黛玉神情略显犹豫,轻声喊了声姐夫便垂眸不语,宝钗抬着莹润的瞧了瞧水溶,亦是随众喊了一声。 探春灵动的大眼睛闪动起来,莲步近前道:“姐夫怎么来了。” 水溶瞧着眼前青春的少女,小巧的樱唇微微翘起,白皙的脸蛋上梨涡浅现,似是怀春少女一般,不由的让水溶心情舒畅,于是笑着说道:“左右无事,所以过来瞧瞧。” 见将水溶引了过来,凤姐儿也不多待,于是岔声道:“得咧,我这苦命的还得给王爷准备上房,你们先玩着。” 探春闻言神情略显疑惑,这准备上房作甚?于是询问道:“姐夫是要歇息片刻吗?” 凤姐儿笑声道:“王爷吃酒吃多了,所以在府里住上一日。” 黛玉闻言,那双充斥着灵气的双眸意有所指的在水溶身上打转,姐夫面上虽有些酡红,但是不至于是吃酒吃多了,就算是真的吃多了,现今这般情形歇息片刻便成,也不需在府上住上一日。 屋里的人都是聪慧的女儿,一时间也都明白过来。 探春双眸微亮,先前她们还感叹着离别,眼下要住上一日,这不是应赶上了,姐夫一向是体贴人的。 这时候,年岁小的史湘云藏不住事儿,眉开眼笑的,鼓着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拍了拍手儿,兴奋道:“太好了,今儿个我要和三姐姐一块睡。” 几女瞧着史湘云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皆是莞尔,便是水溶也不由的被其感染,心情愈发舒畅。 凤姐儿见众人的目光皆在别处,丹凤眼微转起来,挑眉道:“我可是说了要走了,怎得就没人应一声。” 黛玉闻言抿嘴笑了笑,啐道:“那你快些走吧,省得污了我们的眼。” 凤姐儿大笑一声,复又变脸似的“哼”了一声,俏声道:“好你个林丫头,你给我等着,待会在来撕烂你的嘴去。” 说着,凤姐儿满面含春的离去,也不见是气恼的模样。 水溶见此情形了然,别瞧她们这些人言语间都是针锋相对的,丝毫不留情面,实际上面对亲近之人,说话都是随心的,并不会顾忌什么。 原著中这几女没少互怼,那也是因为其关系亲近,若是不熟之人,那一个个的都是大家闺秀,岂能随意? 旁的不说,就是那号称“林怼怼”的黛玉,可见其拿过话语怼他,还不是不熟。 眼见凤姐儿离开,水溶对着探春问道:“三妹妹,先前我在屋外都听见了你们的笑声,这是在做什么呢?” 探春闻言回身瞧了瞧湘云,抿嘴一笑,指了指几案上的棋盘,清声道:“先前我们在下棋呢,云丫头输了棋在闹唤呢。” 湘云颇觉不好意思,小脸俏红的低声道:“我哪有。” 说着,湘云嗔怪的别了探春一眼,这糗事让姐夫知道了,脸面儿都没了。 水溶闻言不觉有他,湘云本就是个小姑娘,青春活泼,且其生性豪爽的,估摸着就是在闹挺。 不过瞧着几案上的棋盘,水溶颇有些兴致,对于棋道,他自然也懂一二,但不并精通,纯粹是当作消遣娱乐。 沉吟一声,水溶笑着说道:“云妹妹棋输给了谁,待姐夫替你报仇,杀她个片甲不留。” 众人闻言皆是莞尔,一双双俏丽的双眸瞧着那娇弱的身影,正是林黛玉。 此时的黛玉因这个王爷姐夫要杀她个片甲不留,心儿有些慌乱,抿了抿水润的樱唇,那如烟雨般的罥烟眉微微挑起,清声道:“云丫头是妹妹,我确不是妹妹,王爷好生的厚此薄彼。” 水溶闻言神情怪异起来,双眸打量起眉梢间略显俏皮的小姑娘,这话说的,既说起他区别对待的不是,言语间又称呼其为王爷表明态度,颇有质问之意。 只是水溶不过是随口一句,并没有区别对待的意思,这黛玉说话尖酸刻薄、诸事好挑剔的小性儿还真是名不虚传,这个味,是林怼怼无疑。 轻笑一声,水溶也不计较,笑着说道:“那林妹妹不知道可否与我这个厚此薄彼的姐夫对弈一局?” 黛玉闻言抿嘴一笑,他知晓眼前的姐夫性格谦和,可也不知其说话颇为风趣。 抿了抿唇,黛玉旋即盈盈一礼道:“既是姐夫相邀,妹妹自当从命。” 水溶瞧着眼前言行大方的黛玉不由地莞尔一笑,“身体面庞虽怯弱不胜,却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所言非虚矣。 不大一会,水溶便与黛玉相对而坐,探春几女便是凑上前凑热闹。 水溶执白棋先行,落下几子后,瞧见黛玉轻咳了几声,细较一番后询问道:“林妹妹身子不适?” 黛玉闻言抬眸瞧了瞧水溶,轻声道:“老毛病了,也不妨事,歇两日也就没事,有劳姐夫关心了。” 水溶听后蹙了蹙眉,黛玉的老毛病可不是小事,像她这般先天不足,眼下又心思敏感的,早晚累垮了身子,如原著那般香消玉殒。 眼前这位富集天地之灵秀的女儿,水溶自然是抱着惋惜之情,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小病不医成大患,林妹妹不可小视。” 听着眼前少年的关心之语,黛玉知晓水溶其并不是客套的话语,若是不然,也不会三番两回的提及,不由地,黛玉心中略有些感动,抿了抿唇,也不知说什么好,素手提着棋子落了下去。 一旁的湘云怅然道:“姐夫,您不知道,太医都瞧过几回了,只是开了些药,旁的也没什么。” 她们这些姊妹们都是一块长大的,自然都担心着黛玉,只是连太医也束手无措的,她们也没法子。 水溶闻言了然,黛玉的病大抵都是因其多愁善感的,这是心病,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说到底还是要黛玉放宽心去,日后慢慢调养,身子也就会逐渐好转。 只是话虽简单,但黛玉的敏感就注定这病好不起来。 沉吟一声,水溶轻声道:“思虑过甚耗费心神,林妹妹还是要以调养为主。” 黛玉闻言芳心一顿,灵秀的双眸不由地看向水溶,姐夫这话是在.内含她? 沉吟一声,黛玉轻点颔首的应了一声,水溶见此亦不多言。 不知过了多久,棋局已分胜负,水溶神色略显尴尬,这黛玉不愧是“才貌世应稀”,棋道亦是精通,先前还大言不惭的说杀她个片甲不留,眼下却是被反杀回来。 第109章 探春是嗷嗷叫的幼虎 第109章探春是嗷嗷叫的幼虎 神京,距荣国公府四五里之地的一处小巷,其有一座青墙斑驳,略显破败的院落静静矗立,墙面虽斑驳,但从墙上砖搭成的小窗和四周的装饰,仍可见其洒脱简丽的风格。 贾府门生傅试自荣国公府而归,满面红光的坐在正屋内,其夫人吴氏将毛巾递了上去,询问道:“今儿个是怎么了,瞧着老爷挺高兴的。” 傅试接过毛巾擦了擦脸,笑着说道:“今儿个政公举荐我任职中军都督府的提控案牍,为夫焉能不高兴。” 吴氏听见傅试要出任为官,神情一震,希冀的问道:“提控案牍?这是几品官?” 在吴氏这等妇道人家的眼里,什么官职都是虚的,唯有品级才是真。 傅试见状了然,回道:“从九品。” 吴氏闻言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嫌弃道:“才一个九品官,老爷乐个什么劲。” 从九品虽然有品级,但是在旁人眼中它就是不入流,称为“未入流的小吏”,在她看来,搭上荣国公府这块金字招牌,既然出任为官,起码也得是个正七品的县丞,也好让她做一回县丞夫人,只是没想到却是个不入流的小吏,焉能不大失所望。 傅试瞧见吴氏不以为意的神情,眉头一挑,训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这中军都督府以后是要归北静王爷节制,那北静王爷可是政公的女婿,此时提拔政公不过是过渡而已,到时水涨船高,我也能平步青云。” 一听这话,吴氏顿时来了兴致,神采飞扬道:“老爷,此话当真。” 傅试抚着颌须,自信道:“当然是真的,可笑那詹光、单聘仁他们目光短浅,自以为是饱学之士,看不上这青云之路。” 贾政门生不少,詹光、单聘仁他们与傅试同为门生,然而相较而言,比起所谓的“文人风骨”,傅试更注重于钻营。 瞧着傅试自信满满的,吴氏便不再多言。 傅试喝了口茶水,忽然问道:“对了,秋芳呢?” 吴氏不觉有他,开口道:“秋芳正在书房看书呢,老爷要去看看吗?” 傅试沉吟一声并未作答,思忖片刻后,沉声道:“先前我远远瞧见北静王爷,那生的一副清俊的面相,气度非凡,宛若天人,为人又是谦逊有礼,政公有此女婿,端是好福气。” 吴氏听着傅试羡慕的语气,作为枕边人,心中顿时有了猜测,眼珠子转了转,小声道:“老爷的意思莫不是想让秋芳去王爷身边服侍?” 见被夫人戳破心思,傅试也不遮掩,目光如炬道:“妹妹才貌俱全,有何不可。” 其妹傅秋芳琼闺秀玉,喜好读书,且有几分姿色,说是才貌俱全并不为过。 一般而言,女子十四岁便听嫁娶,但是傅秋芳今年二十有余,仍未嫁娶,这属于是老姑娘了。 倒不是傅秋芳名不副实,无人瞧的上,而是傅试一直想给妹子攀个好人家,不肯轻意许人,所以耽误到如今。 原本傅试有意让傅秋芳给贾政做个二房,故而其多让傅秋芳在贾家内行走,只是贾政为人端正,对于门生的妹妹并无其他想法,颇让傅试头疼。 至于那衔玉而生的公子哥儿,傅试也不是没有想法,不过其年岁尚小,只能徐徐图之。 眼下傅试瞧见北静王爷的气派,心中顿时起了歪念,这要是傍上北静王府,一来妹妹能有所依靠,生活无忧,二来自己也能依靠豪门之势平步青云。 “怕是不妥吧,就算秋芳有这个福气能被王爷瞧上,但是北静王妃那儿怕也是不会同意。” 吴氏心中亦是意动,只是她虽是市井之妇,但也不是愚笨之人,北静王爷已然成亲,傅秋芳只能做个姬妾,但即便是姬妾,以傅家的出身,北静王府也不一定能瞧的上。 而且吴氏觉着作为妻子都是想着独占丈夫,这时候送人过去不是去讨嫌。 傅试不以为然,冷笑道:“你懂个屁,此事我心中有数,你无需理会。” 在傅试看来,北静王爷身份尊贵,乃是皇室贵胄,身边定是姬妾无数,作为贾政的门生,他清楚荣国公府此番陪嫁了一个庶妹,而且身边都带着几个姿色俏丽的丫鬟,伱以为这是为了伺候生活起居? 豪门大族间隐性的规矩,傅试岂能不知,这吴氏见识浅薄的,自以为是的拿自个的一套揣测旁人,真是不知所谓。 只要王爷喜欢,旁的都不是事,他相信凭自家妹子的品貌定能被看上。 而且他也不打算与贾政言明,凭借贾家门生和中军都督府提案文牍的身份,制造出机遇还不简单。 就算王爷没瞧上,也不妨碍什么,总归要试上一试。 吴氏闻言神色悻悻然,一时之间也不好多言。 荣庆堂隔间小屋内,此时几案前对弈的正是二丫头迎春以及林妹妹。 二丫头迎春温柔沉默,瞧着其下棋的模样,似是全神贯注,这专注的神情,颇有娴静淡然。 不大一会,屋外传来一阵动静,正对弈黛玉会心一笑,清声道:“除了那讨人厌的凤丫头外,再没别人。” 果不其然,人还未至,笑已先闻:“哎哟,我可是带人来了,可不能再赶我。” 话音刚落,光彩夺目恍若神仙妃子的风骚少妇款款而来。 不由地,水溶抬眸望去,这凤姐儿确实带人来了,一个是探春胞弟贾环,另一个则是贾兰,都是小辈。 不过贾兰身旁站着一妇人,披着藕色花卉刺绣镶领雪青比甲,内衬玄色镶领铅白方口立领偏襟袄子,下摆则是玄色镶边荼白马面裙,其容貌清雅,气质端娴。 “哎,珠大嫂子来了。” 湘云瞧见凤姐儿身旁的妇人,双眸亮了起来,扬手招呼起来。 水溶闻言了然,被称为“珠大嫂子”自然就是“一枝老梅”的李纨了。 凤姐儿眉开眼笑的来到水溶身前,介绍道:“王爷,这是珠大嫂子。” 李纨见状莲步近前,举止有礼道:“见过王爷。” 水溶目光打量眼前的珠大嫂子,体格苗条,香腮玉脸,不愧是名列金钗之名,端是妍丽,只是其眉稍间的清冷仿若深巷中一泓无波的古井,使得颜色少了几分。 记得初定礼以及成亲礼两回来到贾府,府内的金钗大抵都见过,偏偏遗漏了这位“俏寡妇”。 瞧着李纨贞静淡泊的玉容,水溶心中了然,这李纨青春守寡,虽居处于膏粱锦绣之中,却如槁木死灰一般,要不是还有一亲子侍养以及这群小姑子的陪同聊以慰藉,怕是青灯古佛伴于一生。 轻轻颔首,水溶喊了其一声“珠嫂子”便不多言。 李纨不是凤姐儿那般八面玲珑之人,见打了招呼亦不多言,安静娴然。 正此时,一个小人儿扑了过来,一把跪在地上,嬉笑的喊道:“给姐夫请安。”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让在场的众人无言以对,其神色各异,一时之间屋内倒是安静下来。 探春一张俏脸涨的通红,那双顾盼神飞的俊眼修眉倒竖起来,娇喝道:“你这是做什么,快站起来,站好了!” 这一声娇喝震耳欲聋的,尤其是那带着英气的修眉,给人一种有理也怯上三分的错感,极具气场,宛若河东狮吼,让水溶心中一跳,瞧向探春的眼神带着些许诧异,这还是他那个贴心的小姨子? 贾环吓了一个激灵,他知道自个姐姐的脾性,眼下是真生气了,只好耷眉扫眼的站了起来,嘟囔道:“是母亲说了给王爷请安要跪着的。” 探春闻言心中一凛,就知道是她那亲娘教的,探春明白赵姨娘是想让贾环在王爷面前露脸,这无可厚非。 可是请安就请安,非得大张旗鼓的弄出些事儿来,搞得标新立异的,自个不自尊自重也就罢了,眼下一个好好的爷们都教成轻浮的模样,这不是让大家伙看不起,自己不尊重,怎么让人敬的起来,这不是扯后腿的事儿,当真是上不得高台盘。 思及此处,探春心中那火气“腾”的一下升了起来,双眸不由再度张了几分,瞪眼道:“你再说我先赏你一顿好耳光!” 贾环见探春斜眉瞪眼,心中一唬,生怕探春上前出手,忙垂着个脑袋沉默不语起来。 呵斥完贾环,探春心神回复过来,清澈的大眼睛见众人的目光皆然落在自个身上,心中一顿,尤其是瞄着水溶那怪异的神情,俏脸不由的煞白起来。 完了,先前瞧着自家胞弟过于轻浮,一时之间没有控制住自己,在王爷面前失态了,王爷不会因此嫌弃自己吧! 瞧着探春神情惊慌,水溶心中了然,哂然一笑,道:“环哥儿这是敬着本王,三丫头也不必过于苛责。” 探春闻言心下稍缓,俏丽的玉颜回了几分颜色,王爷此话也就代表着不会过于计较。 只是探春还没彻底安下心,贾环耷拉着脑袋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道:“姐夫说的没错,我就是敬着姐夫呢!” 说着,贾环一双眼睛骨碌的转了起来,站在原地也不动弹,目光时不时地打量着水溶。 瞧着贾环这模样,探春哪里不知晓他的意思,敢情是讨赏来了,这不自重的模样,探春气的快要仰倒了,恨不得真上前赏几个耳光,然而王爷在前,她也不能再次失态,眼神如刀子一样冷冷的盯着贾环,似是警告。 见此情形,水溶心中愕然,这股子凌厉的气息让屋子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 原以为探春是只雌猫,不承想却是一头幼虎,嗷嗷的. 第110章 水溶:赏凤姐儿个大棒槌? 第110章水溶:赏凤姐儿个大棒槌? 水溶眸光瞧着探春那略有规模的鼓囊起伏不定,知晓其心中气的不行,若不是自己在场,怕真是要暴走起来,好好教训这个胞弟了。 虽说探春一副嫌弃的模样,可是水溶明白,其心中对于贾环这个胞弟是“恨铁不成钢”,如若不然,探春只需冷眼旁观便可,犯不着怒急攻心,以至于在水溶面前失态,这就是所谓的“爱之切,责之深”。 沉吟一声,水溶从怀间掏出一个“状元及第”的金裸子递了过去,贾环见状眼神发亮,笑盈盈的接了过去,旋即退到一旁。 宝钗见探春几近暴走,上前拉了拉裙摆,小声劝道:“好了好了,王爷都不计较了,你再闹,下面就不好收场了。” 探春闻言轻轻缓了一口气,宝姐姐这话说的不错,眼下王爷收了场,再训斥反倒是她的不是了。 劝住了探春,宝钗莹润的杏眸不由地瞄了瞄安然若素的水溶,王爷对三妹妹当真是体贴,护住了三妹妹的体面,若是. 思及此处,宝钗玉颊略显熏红,犹记得王爷那番暗示的话儿,也不知王爷究竟是何用意。 贾环的事情过罢,“小大人”贾兰在李纨的轻推下举步而出,作揖道:“见过王爷。” 水溶目光瞧着彬彬有礼的贾兰,心中暗自点头,一般而言,稚儿年过八岁而出就外舍,眼下贾兰不过就是五六岁的模样,定然是尚未入学,家境富裕的公子哥大抵都会在小时候请私塾先生,但是李纨出身书香门第,其通晓文墨,应当是李纨教学。 毕竟这贾兰行礼仪态颇有李纨的影子。 原著中贾府落寞,这贾兰十年寒窗苦读中了榜,得以重振贾府门楣,在贾家的这一群爷们当中,其是最有出息的一个。 贾兰是荣府二房的重长孙,地位非常特殊的,理应得到贾府的重视,再加上其勤奋读书,懂事乖巧,更应该是受贾府的万千宠爱,甚至于比那个衔玉而生的嫡次子宝玉更为上心才是。 然而事实却是相反,贾府上下皆知贾宝玉而不知贾兰,贾母的偏爱或许可以说是因为宝玉容貌像荣国公,故而爱屋及乌,甚为宠溺。 可是贾兰是王夫人的亲孙子,俗语都是“隔辈亲”,祖母对于孙子的疼爱远比儿子,但是王夫人对贾兰的态度反而与同为庶子的贾环一般。 连王夫人尚且如此,由此可知贾兰在贾府中是个可有可无的透明人物。 心中计较一番,水溶大抵知晓其缘由,眼下的贾兰虽然彬彬有礼,但是其端正的态度带着疏离,这对于“外人”而言自然是无碍,可是面对亲近之人却依旧摆着这幅“古板”的态度,那就让人心生厌烦之情,产生所谓的不亲,故而贾母、王夫人等并不喜爱贾兰。 反观贾宝玉,一副长不大的孩子模样,成天的贴着贾母等人,自然就备受宠爱,这也就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宝玉会“哭”,贾母等人都哄着,贾兰不会“哭”,也就无人在意了。 水溶也不多言,掏出一个金裸子递了上去,笑着说道:“兰哥儿,拿去买糖吃罢。” 贾兰瞧见金裸子并不像贾环那般喜笑颜开的,目光反而是看了一眼身后的李纨,见李纨轻轻颌首,便上前接了过来,应声道:“谢过王爷。” 听见贾兰喊其王爷,水溶心中一笑,需知贾府的小辈们大抵都是喊他姐夫以表亲近,便是黛玉以及宝钗这两个贾家的“外人”亦是如此,可偏偏贾兰特立独行,由此也知贾兰的“古板”,倒是颇像其祖父贾政。 贾兰回到李纨身边,李纨慈爱的瞧着贾兰,淡漠的玉容上不由的添了几分颜色。 正此时,凤姐儿扭着腰肢走了上来,笑声道:“王爷,我也来凑个热闹,瞧着我为您忙活的份上,好歹赏我一份。” 水溶闻言心中不觉好笑,他赏的都是小辈,这凤姐儿名义上还是他的嫂子,勉强算的上长辈,她来凑什么热闹,有什么可赏的,赏她个大棒槌? 湘云掩嘴一笑,明亮的眼珠子转了转,咯咯的笑道:“凤丫头,你来给我请安,我赏你一份。” 凤姐儿闻言嗤笑一声,扬眉啐骂道:“去去去,哪个要伱多嘴,我好生的伺候你们这些刁钻的大姑子小姑子的,偏得不到一句好,现在还编排起我来,瞧着我好欺负?” 众人皆是大笑,凤姐儿却是不管不顾,挑着吊梢眉道:“王爷,我这连一口水都没喝上,现在嘴都干着,就是为了忙活屋子的事儿,我这么尽心尽力的,您可得拿个话来,我该不该赏。” 水溶闻言瞧了瞧凤姐儿水润的樱唇,晶莹剔透的,哪里就干了,这凤姐儿睁着眼睛说瞎话,偏她还说的出口。 思忖片刻,水溶眸中藏着戏谑之意,笑着说道:“凤嫂子,这可是岳母吩咐的事儿,就算你要讨赏也该朝岳母索要,为何非得向我讨赏,莫不是凤嫂子觉得我好欺负?” 众人闻言皆是了然,先前凤姐儿便吐槽说自个“好欺负”,眼下王爷又闹了这一出,看凤姐儿怎么有脸回。 凤姐儿瞧着水溶含笑的神情,心中知晓这是玩笑话儿,也不带怵,素手伸在水溶身前,理所应当的讨要道:“我这不是觉着王爷性子好说话。” 水溶闻言顿时无语,这凤姐儿说的是什么话,他性子好说话就活该被欺负?偏偏还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见此情形,水溶也不多加计较,掏出一个金裸子递到眼前伸过来的素手上,开口道:“凤嫂子,赏可给了你,要是事儿办的让我不满意,仔细我秋后算账。” 凤姐儿接过金裸子摆出一副如获至宝的模样,笑盈盈的说道:“王爷放宽心,指定让您满意了去。” 对于安排屋子的事儿,她可是按照水溶的意思准备了新被褥,其他的一些摆设也都是崭新的,断不会出差错。 而且对于这位北静王爷,凤姐儿也大抵摸清了些其性情,不会因此而与她计较。 水溶见凤姐儿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不由的抿嘴一笑,这王熙凤管着荣府的事儿,经手的钱财不计其数,岂能对一个小小的金裸子感兴趣,这摆出一个“活宝”的姿态还不是给他看的,怪不得凤姐儿能讨贾母欢心,天生的演员。 话又说回来,先前将金裸子递过去的时候,那温润的触感,很滑. 第111章 晴雯挺有料的 第111章晴雯挺有料的 荣国公府,偏房内。 水溶在凤姐儿的引路下,踏着铺着金丝锦织珊瑚地毯走进屋内,当中摆着铜刻梅花三乳足香炉,其上余烟袅袅,丝丝香气弥漫鼻间,环往四周,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透着细腻。 临窗卧榻是悬着的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两边设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左边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边几上汝窑美人觚,内插着时鲜花卉,并茗碗茶具等物,卧榻之上正面设着石青金钱蟒引枕,大红色底宝瓶刻丝的锦被。 凤姐儿瞧着水溶略显满意的神情,分明的吊梢眉微微上扬,笑问道:“王爷,我这赏可领的?” 水溶瞧了瞧略显得意的凤姐儿,颔首道:“凤嫂子有心了,这赏领得。” 虽说是临时住一宿的房间,但这布置的精致奢华,凤姐儿确实是用心了。 听着水溶的话儿,凤姐儿眉飞色舞起来,语气略带嗔意的诉苦道:“那可不,这劳心劳力的,光寻这些个物件就跑了几回,可折腾坏我了。”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这凤姐儿说话毫无顾忌的,似乎总是带着深意,摇了摇头,水溶转而说道:“凤嫂子,我要歇息了。” 凤姐儿听后挑了挑眉,这不就是赶人了,思及此处,凤姐儿叹气道:“得,我就是跑腿的命儿,用完就遭人嫌,那洗澡水我也让人准备好了,王爷若是要沐浴吩咐一声就成,我啊就不打扰了。” 水溶目光瞧着扭着腰肢离开的凤姐儿,心中感叹真不愧是八面玲珑之人,事情办的妥妥帖帖的。 一旁侍立的晴雯瞧着那婀娜娉婷的背影,端是风骚,好看的柳眉不由的挑了挑,近前小声道:“王爷,要不要奴婢去把浴桶推进来。” 水溶不觉有他,点了点头,毕竟今儿个出了些细汗,这要是不沐浴一番,身上不得劲儿。 晴雯闻言应了一声便下去准备,不多时,热气腾腾的浴桶被推了进来,晴雯俏生生的移步近前,小脸彤红,与往日的爽利不同,反而是怯柔的轻声道:“王爷,奴婢服侍您更衣。” 水溶见状心中了然,眼下的晴雯年岁尚小,前儿个被赖家送给元春,想来并没有服侍过男人沐浴的经历,眼下这要服侍了,心中难免羞涩。 面对小丫鬟的请示,水溶也并不拒绝,毕竟服侍主人,这本就是丫鬟的职责,若是拒绝的话,反倒让小丫头心里多想,于是点了点头便张开双手。 不大一会,水溶除了衣服来到浴桶前,待瞧见浴桶内放了玫瑰花瓣以及香料,心中略显愕然,想来这是凤嫂子安排的,端是体贴人的好嫂子。 沉入浴桶,水溶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着泡澡的惬意。 晴雯双眸莹润的瞧着泡澡的王爷,粉嫩的小脸蛋儿如水掐般柔润,想着先前王爷的伟岸、身形的挺拔,一颗芳心剧颤不已。 失神片刻,晴雯回复了心神,她本就是王爷的丫鬟,服侍王爷理所应当,眼下王爷沐浴,作为丫鬟怎能不近前服侍? 而且她可记得王爷曾经说过,若是表现得力就会向王妃索要。 思及此处,晴雯壮着胆子,轻声道:“王爷,要不要奴婢给您搓搓背。”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亦不多言,丫鬟伺候主子沐浴本就是常事,原本璎珞在时都不需水溶多言,早就近前服侍。 见此情形,晴雯捏着毛巾近前,沾了沾水替王爷擦拭着后背,只是那小手触碰着王爷匀称的肌肤,晴雯芳心略有些羞不自抑,素手微微颤动,竟软的使不上力。 水溶感受到晴雯的忐忑,心中亦是明了,毕竟晴雯是第一回正儿八经的服侍,难免心中紧张,而且这还是服侍沐浴。 不过不打紧,有了第一回,开阔之后就心态端正了。 只是感受着那小手微颤的轻抚,让水溶有不一样的感觉,心中有了几分异样,于是岔开话题,轻声问道:”晴雯,在王府待着可还习惯?” 晴雯玉颊微红,回道:“我们这些做丫鬟的也没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只求遇上个好主子。” 水溶闻言略显诧异,这话若是问旁的人,其大抵都是“还好”之类的,偏晴雯说话刚直锋。 只不过水溶也不计较,晴雯除却俏丽的容貌,这直性子也是难能可贵。 于是水溶笑着问道:“那你说说看本王算不算得上是好主子?” 晴雯闻言眼眸微亮,她此时虽是在王爷跟前服侍,可她的主子算起来应是王妃,眼下这般询问,莫不是认可了她? 思及此处,晴雯嘴角微微上扬,撅着粉唇应道:“王爷素来宽善待人,自然是好主子。” 水溶轻笑一声,回身瞧着娇俏的丽人,打趣道:“宽善待人就是好主子,要是本王苛责于你岂不是就是坏主子了?” 晴雯闻言小脸涨的通红,她可没这个意思,于是忙回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水溶瞧着慌张的晴雯,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丝毫不见那“勇晴雯”的韵味。 对此水溶心中肚明,毕竟晴雯只是性子直,又不是傻,原著中她是仗着宝玉的骄纵才口无遮拦,眼下她才跟在水溶身边不就,且又不受水溶的骄纵,怎会全由着性子来。 思及此处,水溶笑道:“不过是与你说玩笑话儿,急什么。” 晴雯闻言心下稍缓,此时她也明白王爷是拿话打趣她,不由地,晴雯柳眉微挑,撅着粉唇轻啐了一声。 对于晴雯的轻啐,水溶轻笑一声不以为意,安然的享受小丫头的服侍。 片刻后,水溶沐浴完毕,换上了一席中衣,而那晴雯,俏脸早已红彤似火。 水溶轻笑一声也不多言,坐在锦墩上吩咐道:“晴雯,本王有些乏了,去把床铺铺好。” 因是回门礼,作为主角的水溶自然应酬颇多,且又吃了不少酒,沐浴过后水溶便感觉疲累,打算今儿个早些歇息。 晴雯闻言神情略显错愕,抿了抿唇,移步至榻前,褪下小巧的蓝底绣花鞋,跪伏在榻边,小手儿利落的将大红色底宝瓶刻丝的锦被铺开,清声道:“王爷,这刚洗了澡儿,身上有湿气,要不还是先等一会吧。” 水溶听后轻笑一声,语气略显戏谑道:“伱倒是知道的挺多。” 晴雯闻言眉梢微扬,玉容带着被夸赞的喜意,回眸瞧了水溶一眼,撅着粉唇道:“那可不,王爷还是听奴婢的,且先活动活动,若是实在乏累,奴婢陪王爷说说话儿也成。” 瞧着小姑娘俏皮的神情,颇觉可爱,似乎眼下的晴雯才有原著那味,不由的让水溶心情舒畅。 沉吟一声,水溶提起桌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开口道:“无妨,我心里有数,你铺好床便是。” 对于洗完澡不能直接睡觉,水溶心里也清楚,只是他确实有些乏累,还是躺躺为好,而且他也不是沾床就睡,碍不着事儿。 听见王爷的吩咐,晴雯努了努嘴儿也不再多言,仔细的把床褥铺好。 水溶不觉有他,只是瞧着晴雯跪伏在榻边,那微微撅起的身形玲珑有致,依稀透着无双韵味,似是引人入胜。 啧啧啧,这晴雯还挺有料的 第112章 与姐夫同床共枕 第112章与姐夫同床共枕 时至戌初时分,太阳已经落山,万物朦胧。 此时水溶斜靠在拔步床上,左手枕在脑后,右手提着一本书籍,屋内除了翻阅的声响外显得颇为静谧。 不多时,水溶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角。 晴雯走了进来,瞧见水溶的昏昏欲睡的模样,笑着说道:“王爷要是乏了就早些休息,看劳什子书啊!” 先前洗完澡不宜入睡,故而出言相劝,眼下过了许久,王爷想歇息也不妨事儿。 水溶抬眸瞧了瞧晴雯并未多言,他虽感觉疲累,但是现在时候尚早,一时之间还睡不着,于是只能寻些催眠的东西。 细细感觉一番,水溶觉着还差些火候,于是打算继续看看书,故而轻声道:“我再看看。” 晴雯闻言撇了撇嘴,移步至珊瑚木座屏式灯架前,素手提起灯剔拨了拨烛火,屋子瞬间亮堂了许多。 见此情形,水溶心中满意,这晴雯伺候人还是有眼力劲的,若是她只是个颜色好的丫鬟,想来在原著中也不会成为宝玉的心尖儿。 综合评价,晴雯生的标致,性情又爽利,挺招人喜欢的,眼下这晴雯既然到了自个身边,等大一些收进房里亦是不错。 心中计较一番,水溶打算先收其心,于是主动询问道:“晴雯,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晴雯闻言神情一愣,拨着烛火的手儿都顿了顿,那双风流的桃花眼不解的瞧向水溶,见其专心的看着书儿,似是随口一问,抿了抿唇,语气颇为淡然道:“奴婢家里有一个姑舅哥哥。” 水溶听后轻轻颌首,在他的印象之中,晴雯确实有一个姑舅哥哥,好像是在荣府里专能庖宰,为人懦弱无能,在原著中并不出众,但是他有个绰号是“多浑虫”,其媳妇较为出彩,正是那生性轻浮,最喜拈花惹草,与贾琏有染的“多姑娘”。 见晴雯眉梢间藏不住的愤懑,水溶心中也大抵明白,晴雯是外面买回来的丫鬟,其自小被那姑舅哥哥辗转贩卖,心中对其有愤懑之情实属正常。 虽说水溶明白其中缘由,但还是装作不解的模样询问道:“怎么,你对你那个姑舅哥哥有什么意见。” 晴雯闻言柳眉微微立了起来,冷声道:“奴婢那姑舅哥哥就是个破烂酒头,成天的酗酒,一点正事也不干。” 对于晴雯毫不隐瞒的告诉其姑舅哥哥的脾性,水溶心中是满意的。 沉吟一声,水溶偏眸凝视着横眉竖指的晴雯,翻了翻书页,清声问道:“这么说伱很讨厌那个姑舅哥哥了?” 晴雯闻言顿时语噎,一张娇俏的脸蛋儿微微涨红,支吾了半会,也没个回答。 半晌之后,晴雯攥紧了手中的灯剔,抬眸看向水溶,轻咬着红唇道:“王爷,奴婢能不能求您一件事儿,奴婢那姑舅哥哥虽然是个破烂酒头,但是他有一手屠宰的手艺,能不能让他在王府里的灶房谋一份差事,给他个糊口的活计。” 水溶闻言抬眸瞧了一眼满脸希冀的晴雯,心中对其甚是满意,从晴雯的话语中便知其对姑舅哥哥心中愤懑,可即便如此,晴雯仍旧替他谋一份差事,由此可见晴雯重情。 而且晴雯并不是为那姑舅哥哥谋什么好差事,而是只求一份糊口的活计,这就更让水溶欣赏。 沉吟一声,水溶清声道:“等回王府,本王会与王妃提一句。” 见水溶应了下来,晴雯面色一喜,忙行礼道:“奴婢谢过王爷,日后奴婢定当尽心尽责的服侍,报答王爷的恩德。”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不予作答,日后会有她报答的时候。 眼见时候差不多,水溶将书仍在一旁,开口道:“好了,本王要歇息了,你去耳房歇着去,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一般而言,正房的旁边都有一间与之相通的耳房,而这也就是贴身丫鬟居住的地方,她们离主子近,半夜一旦口渴或者需要服侍的,她们也能及时伺候。 当然,也有与主子同睡一张床的丫鬟,原著中宝玉便是如此,只是水溶并不需要。 晴雯闻言眨巴眨巴了眼,行了一礼便准备退下去。 正此时,一道娇小俏丽的身影走了进来,瞧见水溶躺在拔步床内,诧异道:“姐夫这是要歇息了?” 水溶抬眸瞧了过去,正是三丫头探春,这时候探春来这儿作甚,莫不是小丫头想他了? 晴雯不觉有他,行了一礼,旋即到一旁耳房去了。 水溶瞧着瞧着探春神情带异,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开口询问道:“三妹妹,你怎么过来了?” 探春闻言想起了今儿个来此的目的,玉颊微醺,一双俊眼波光粼粼,垂眸低声道:“大姐姐让我来伺候王爷。” 晚间时候,大姐姐特意寻她,吩咐她今儿个晚上要服侍好姐夫,对此,探春心中并无反感之意,她本就是大姐姐的陪嫁,理应服侍姐夫,更何况姐夫如天仙般的人儿,且又谦逊有礼的,早就触动了她的心房。 水溶凝眸看向探春,见丽人含羞带怯的模样,又听见是元春让她来的,不由地哑然一笑,这贤妻,当真是贴心。 沉吟一声,水溶温声道:“三妹妹,今儿个我有些乏了,想早些歇息,你去陪着姊妹们去顽,不妨事的。” 他都要歇了,这时候过来伺候作甚,何况探春年岁尚小,只能瞧不能吃的,也没什么好相陪的。 探春闻言俏脸一白,水灵灵的大眼睛略显委屈的瞧着水溶,幽怨道:“姐夫是嫌弃我吗?” 自打陪嫁进了王府,姐夫虽然对她疼爱有加,只是姐夫总拿她当小孩子看,让她心里颇不是滋味,今儿个她都主动上门了,姐夫居然还推辞,这让她一个女儿家的如何好自处。 瞧着探春委屈巴巴的,水溶心中大致也能明白,这人都过来了再把她赶走,确实过于伤人了。 轻叹一声,水溶招呼道:“好了,我要歇息了,你要是不嫌弃,就来榻上。” 反正水溶打算睡了,要是探春不介意这么早睡,身边多个人也无所谓,左右他把自个的态度摆足了。 探春闻言芳心微喜,姐夫还是疼她的。 思及此处,办事练达的探春也不忸怩,移步走向一旁,在侍书的服侍下除衣。 不大一会,探春下身穿着亵裤,上身吊着一件大红色绣着玫瑰的兜肚,俏生生的侍立在塌前,那一抹若隐若现的风情,让水溶都有些失神了。 小丫头的成长,有些超出水溶的意料之外了。 此时的探春垂着螓首,一张俏脸绯红似血,雪腻的素手紧紧的攥着,直挺挺的侍立着,也不说话。 见此情形,水溶招了招手,温声道:“三妹妹,过来吧。” 探春闻言抬着清秀的双眸瞧了水溶一眼,莲步慢慢挪移过去,脚下的绣花鞋一甩,麻利的钻进了被褥里。 瞧着埋进被窝里的探春,水溶心中不觉好笑,这个“敢说敢为”的“玫瑰花”在遇见这事时也是小女儿姿态。 “三妹妹,你不嫌憋的慌?” 缩进被窝里的探春闻言探出一个小脑袋,其一张小脸涨的通红,樱桃小嘴细气微微,顾盼神飞的双眸莹润似水,含羞带怯的看着水溶。 既然人都上了榻,水溶也不忸怩,伸手将人揽进怀中,一股少女的甜香弥漫在鼻间,不由地让人心中一动。 轻抚着探春散在背后的青丝秀发,水溶压下心中的异样,开口道:“先前云妹妹不是说要与你睡,现在我抢了她的人,明儿个她不会来寻我闹吧?” 探春芳心微颤的倚在水溶的胸膛上,闻言“噗呲”的笑出了声,紧张的心儿略作舒缓,灵动的大眼睛嗔了水溶一眼,清声道:“云丫头只是爱凑热闹,不妨事的。” 说着,探春眸光瞧着水溶俊秀如画的侧脸,不由的痴了起来,与姐夫同床共枕的,让她芳心止不住的颤抖。 第113章 探春:姐夫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第113章探春:姐夫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厢房内,珊瑚木座屏式灯架上的烛火摇曳,忽明忽暗的,营造出静谧的氛围。 水溶安然的躺在锦榻上,怀中的甜香似是有醒神的作用,驱散了水溶的睡意。 不大一会,探春似是想起了什么,玉容略显犹豫,抿了抿粉唇,抬起熠熠生辉的明眸瞧向水溶,轻声道:“姐夫,今儿个环哥儿的事儿让姐夫见笑了,希望姐夫不要放在心上。” 水溶闻言垂眸看着少女,见少女眉梢间的担忧,心中亦是了然,今日贾环表现的过于小家子气儿,一点也不像是世家公子。 眼下探春主动提及此事,其意是希望水溶不要介怀。 沉吟一声,水溶温声道:“三妹妹这话可就外道了,环哥儿也算是我的小舅子,我怎会因为这些个小事而怪罪于他,而且环哥儿年岁尚小,心性未定,等大了些也就好了。” 贾环是什么品性之人,水溶心中有数,即便探春言行间多是嫌弃,但是在其胞姐面前说兄弟的坏话就显得不厚道了。 而且探春也不是一点都不关心贾环这个弟弟,如若不然,完全可以不予理会,犯不着特意言及此事,大抵也就是怒其不争而已。 探春闻言明眸熠熠,俏丽的脸蛋儿浮上淡淡的胭脂,环哥儿是小舅子,那她这个胞姐的不就是. 片刻后,探春双眸微动,忽地叹了一口气儿,低声道:“我也希望环哥儿以后能成器,只是他过于顽劣了,姨娘又过于宠溺,怕是会把环哥儿骄纵坏来。” 水溶闻言瞧了瞧有些欲言又止的探春,意味深长的瞧了瞧眼前的少女,贾环顽劣是其次,最重要是教养贾环的那个赵姨娘,其小家子气的又爱搬弄是非,这言传身教的,怎么可能会教养的好。 只是那赵姨娘毕竟是探春的生母,她即便是心中嫌弃,也不会在别人面前说自家生母的坏话,故而只能隐晦的以“骄纵”为由头。 由此看来,虽说探春不亲近赵姨娘与贾环,但并不表示她心中不在意生母与胞弟。 只是眼下探春特意言及之事,似乎不合时宜。 思及此处,水溶伸手抚了抚探春皱着的英眉,笑骂道:“小机灵鬼,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呗,与我耍什么心眼儿。” 探春的小心思被拆穿,玉颊不由的红润起来,眼见姐夫并无怪罪之意,探春抿了抿唇,心中有些忐忑道:“姐夫,我想让环哥儿去王府念书。” 水溶闻言沉默不语,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原是因为贾环的事情。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三妹妹,要不然这样,明儿个我与岳父提一提,就说我身边缺个伴读,让环哥儿到王府来读书。” 探春闻言神色一震,顾不得娇羞,从榻上坐了起来,那明眸的双眸直勾勾的看着水溶,惊喜道:“姐夫此话当真?” 对于环哥儿,正如姐夫所言,其年岁尚小,心性不定,故而有很大的改正机会,只是赵姨娘那儿舍不得,政老爷也就随她了,眼下王爷开口,即便是一个小小的伴读,那也是环哥儿的造化,政老爷也不会拒绝,到那时,赵姨娘也无话可说。 待环哥儿进了王府,言传身教的,总能让环哥儿学些好来,这怎能不让她这个胞姐上心。 水溶没想到探春的反应如此激烈,倒是让他心中有些诧异,不过由此也能瞧出探春对于贾环这个胞弟的重视,盼着他能有些好。 然而原先探春自个在贾府都如履薄冰,俨然顾忌不上,眼下她陪嫁到了王府,自己对她又是宽和,自然也就让她有了些底气。 只是探春这不顾体态的,水溶的眸光都能从那胳肢窝的缝隙隐约的瞧见大红兜肚里的雪腻,一时之间让水溶有些心神一荡。 压下心中的异样,水溶颔首道:“自然不会有假,不过我先事先说明,若是环哥儿来到我的身边,我可不会惯着他,到时三妹妹可别心疼。” 教养贾环这不成问题,无非就是一个熊孩子罢了,但是水溶不会惯着他,但凡他还是这么没个正形,别怪水溶责罚于他,若是个受不得苦的,水溶可没心情理会。 探春闻言心中明了,挑着英眉娇喝道:“就算姐夫不说,我也不会惯着,他要是敢哭诉,我赏他几个耳光子。” 水溶眸光瞧着探春那立起的修眉,与往日的英气不同,其斜插入鬓,似乎流露出一股子冷峻,这要是贾环在场,怕探春还真会上前赏他几个耳光。 沉吟一声,水溶轻声道:“明儿个我便与岳父说一说。” 探春闻言恢复了心神,想起自个在姐夫面前有些失态了,秀眉舒缓,俏丽的小脸蛋儿微微熏红,缓缓地躺了下来,娇声道:“姐夫对我真好。” 水溶听着探春娇柔的声音,心中五味杂陈,先前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宛如干练的女强人,凛冽过人,转眼间,探春又是一副小鸟依人的女儿姿态,怪道都说女人善于变脸,所言非虚。 而那极致的反差感,让水溶心中异样丛生,气血澎湃起来。 抿了抿唇,水溶开口道:“你我是一家人,不对你好对谁好。” 这朵又红又香的“红玫瑰”,确实是无人不爱,水溶自然也是喜欢,而且探春的身份注定了以后是枕边人,对待枕边人,水溶自然不会吝啬。 探春听着水溶说是一家人的话儿,心尖儿一颤,轻轻“嗯”了一声儿,一颗螓首埋在水溶怀里,只觉这温暖的胸膛是一片避风港湾。 水溶瞧着那美眸盈盈,宛若一泓清水,散发着诱人的甜香,水溶俯身噙了下去。 探春察觉到左眼处阴影袭来,不由地闭了闭眸,一股温热的气息在左眼处轻轻一点,宛若蜻蜓点水一般。 姐夫怎么亲自个的眼睛。 思及此处,探春俏丽玉颊绯红一片,抬起螓首,眨巴着明亮的双眸,犹如两盏明灯似的看着水溶。 水溶见探春双眸似嗔似喜,心中不觉好笑,像元春或者是可卿几人,但凡水溶有逾越之举,皆是垂眸娇羞,偏偏探春不同,张着那双明亮的俊眼。 或许这就是探春的不同,敢说敢为的,不忸怩。 见探春似是不解,水溶温声道:“三妹妹的眼睛真美。” 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探春这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似是瞧见满天星辰,比起她见之忘俗的容貌,这双明眸才是点睛之笔。 探春闻言芳心一喜,嘴角儿微扬,双眸眨巴起明亮的双眸,恍若星光点点般耀眼,娇声道:“姐夫就只喜欢我的眼睛?” 水溶见探春不似小女儿家羞怯,反倒是落落大方的,心中不觉异样,呵呵一笑,右手擒住那细腻的下颌,温声道:“三妹妹绰约多姿,趣味高雅,令人见之忘俗,无人不爱。” 探春听着水溶的夸赞之语,那一句句恍若情话一般,让探春芳心微颤,明眸盈盈如水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她竟不知道自个居然在姐夫心里有这般高的评价。 心神还未恢复,探春忽觉一股温热的气息迎面而来,那少年的炽热,不由地让探春微微闭眸,素手环上那人的脖颈。 不知过了多久,探春垂眸瞧着那少年,硕大的双眸中透着难以置信,这姐夫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第114章 探春:登徒子,安敢辱我 第114章探春:登徒子,安敢辱我 “姐夫?” 默然片刻,探春白腻脸颊滚烫如火,眸光瞧着蹙眉的水溶,心中有些疑惑,她心里都做好了准备,怎么姐夫悠然而止,俊俏的面上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水溶静静的瞧了一眼探春,见少女眉梢扬起,似是隐隐期待着什么,开口道:“三妹妹,你还小。” “嗯?”探春凝了凝眉,硕大的双眸紧盯着少年。 她还小?这话是什么意思?小的话姐夫干嘛那般痴迷。 不由地,探春心中有些火气、委屈,从她进入这间屋子里,心里就已然做好准备,只是姐夫自个说乏了,故而探春并未多想。 对于服侍姐夫,探春心中并不拒绝,只是现在明明是姐夫起的头,临了却又不管不顾,眼下这不清不楚的算什么事儿,而且还摆出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莫不是姐夫尝过了觉着比不得大姐姐,所以就腻了? 思及此处,探春秀美的英眉立了起来,下意识挺了挺胸,眼含雾气,委屈道:“我不小了,莫不是王爷拿我当粉头取乐。” 水溶闻言嘴角一抽,这小丫头连姐夫都不喊了,可见心里真是恼了。 不过细想一番,探春的判词“才自精明志自高。”,此“志”不光是志向,也是志气,她虽然是陪嫁,但亦有倔强自尊,服侍水溶无可厚非,这本就是应尽之事,便是今儿个摘得头筹,探春也不会介怀,甚至于是欣喜。 只是正如探春所言,水溶顾着自个的口舌之欲,做事半拉子的,似有拿其取乐的意味,也难怪探春心里怄气。 思及此处,水溶顿感头疼,伸手捏了捏有些头疼的额间,这要是换成旁人,哪会出口质问,只能说不愧是“玫瑰花”,身上带着刺呢! 其实水溶也不好受,但是探春确实不宜过早接触房事,只是谁让他控制不住口舌之欲,抿了抿唇,耐心解释道:“我见过一本杂书,其中记录着过早房事会有伤身子,你现在年岁尚小,不急于一时,等过个一两年,我再要了你,这样我也放心一些。” 探春闻言神情舒缓下来,粉嫩的玉颊复又恢复颜色,明亮的双眸熠熠生辉,原以为姐夫是嫌弃自己,没想到是担心自己的身子。 眼见姐夫都这般说了,探春伸手拉了拉肚兜,遮挡着那迤逦的风光。 见此情形,水溶倒是有些诧异,毕竟这个时代早婚早育是正常现象,成为一种常识,本以为探春至少会有一丝疑惑,不曾想居然并无疑虑。 沉吟一声,水溶目光看着少女,询问道:“三妹妹不好奇我看的是什么杂书?” 探春本就是聪慧之人,听得水溶的询问便心中了然,于是摇了摇头,语气坚定道:“姐夫不会骗我的。” 在探春眼中,水溶没有必要骗她,也没什么值得可骗的,而且从水溶的言语中她能感受到的关怀之意,她之所以嗔恼就是以为水溶是拿她取乐,眼下既然没有此事,探春自然不会深究。 水溶闻言心中感慨万分,这探春的性格还真是练达。 将少女重新揽入怀中,感受着唇齿的清香,水溶尽力的压制着心中的异样,本想着早些安睡,眼下却是愈发的精神起来。 探春倚在水溶的身旁,自是察觉到了异样,小脸蛋儿娇艳明媚,微微颤动的明眸盈盈如水,抿了抿水润的红唇,抬眸唤道:“姐夫。” “嗯?怎么了?”水溶闻言眉头轻挑,这小丫头不会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吧? 探春欲言又止的,想着姐夫的体贴细心,怎能不思回报,于是轻咬着红唇鼓足勇气道:“姐夫,我听说要是憋着的话会伤身子的,要是姐夫伤了身子,那就是妹妹的罪过了。” 水溶闻言眉头跳了跳,三妹妹是什么意思?是他想的那种? 正当水溶欲表明自己的态度之时,探春颤抖的将素手探了过去,螓首凑到水溶耳边说了几句,旋即俏脸通红的垂眸不语。 作为陪嫁之人,探春也瞧了些压箱底子的东西,知识渊博,并不是懵懂无知,而且探春进府也有几日了,水溶身边的丫鬟璎珞又调到大姐姐身边,使了些小手段从璎珞那儿得知姐夫似乎是好这一口的,于是留了留心。 此时轮到水溶颤了颤,瞧向探春的眼神愈发怪异起来,好家伙,还以为是个小白,没想到心里藏着奸儿。 仔细想想,探春能以庶女的身份在贾府里谋得正经小姐的待遇,怎么说也不可能是朵白莲花。 倒不是说探春品性的问题,就比如在前世,所谓的老实本份代表着无能,精于人情世故才是能力的体现,这无关于品性,无非就是求得生存罢了。 感受着少女颤抖的素手,水溶知晓其内心娇羞,能做出此等行径,怕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 轻缓一声,水溶低声道:“三妹妹不觉着我是拿伱取乐?” 其实水溶顾忌着探春的年岁不是没有想过另寻他法,只是觉着有些不合时宜。 探春闻言俏脸绯红,贝齿咬了咬粉唇,轻摇螓首,低声道:“姐夫问出这句话,我就知道姐夫不是拿我取乐。” 对于探春而言,姐夫温柔体贴,即便是知晓自己的小心思,仍旧由着她,这让她心中感动,为了眼前的少年,她什么都可以做。 水溶听后沉默不语,怎么说呢,这小丫头,水溶是越来越喜欢,倒不是觉着她能服侍,而是她的心思通达。 探春见水溶沉吟不语,素来敢说敢为的她把话儿都说了出来,自然不会忸怩,于是脑袋钻了进去,摸黑前行。 水溶见状并未阻止,大家都瞧见了,他是被动的,与他无关,这下子,探春是名副其实的蕉下客了。 珊瑚木座屏式灯架上的烛火摇曳,水溶清秀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异样,他能感受到丽人的心意,只是 哎,山是一步一步登上来的,船是一橹一橹摇出去的,怎么可能一步而蹴。 轻轻叹了一口气,水溶掀开锦褥,打算教导教导三妹妹如何夯实地基。 探春正专心致志,忽然灯火通明起来,一时吓的哆嗦起来,让水溶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姐夫,您没事吧?” 探春脸颊红扑扑,饱满的唇瓣泛着晶莹剔透的光泽,莹润的明眸担心的瞧着紧蹙眉头的姐夫,她真不是故意的,不会伤着了吧! 水溶缓了缓,目光有些幽怨的瞧着眼前的少女,好家伙,没个轻重,你是不是想毁了自个以后的幸福? 好在没什么事儿,也是他过于心急,忘却了少女的娇羞。 伸手捏了捏少女粉嫩的脸蛋,水溶温声道:“我没事,妹妹不用担心。” 听见水溶说没事,探春心头一缓,这要是出了事儿,那真就是罪过了。 抿了抿唇,探春玉颊绯红如霞,虽蒙着锦褥,但是她能细微的感受到姐夫似乎并不舒适,于是声若蚊蝇的问道:“姐夫,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 水溶闻言面色微顿,这让他怎么回答,要是实话实说,岂不是坏了少女的积极性,可若是昧着良心回答,苦的还是自己。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三妹妹有这个心意,我就很高兴了。” 闻得此言,探春神色暗淡下来,撅着粉唇,她已经很努力了。 见此情形,水溶将不得要领的探春拉到怀里,轻轻刮了刮少女挺翘的鼻翼,轻声道:“你初涉大门,难免不知其中要领,这样吧,我来教你。” 探春闻言抬着莹润的双眸嗔了水溶一眼,这都能为人师了,姐夫果真不是正经人。 想着要尽心服侍好姐夫,探春俏脸红润的轻点颔首,也不多言。 水溶见状心中欣慰,眼前的少女当真是一颗心扑在他的身上了,若不是如此,号称“玫瑰花”的探春岂能如此服侍。 只是瞧着少女带着英气的双眸,水溶心中一动,忽地开口道:“三妹妹,姐夫央求你一件事儿。” 探春闻言神色一震,姐夫居然要央求自个,这是怎么回事? 不由地,探春神色一正,应道:“姐夫有什么事儿说便是,妹妹无有不应。” 水溶闻言抿嘴一笑,双眸中透着得逞的笑意,俯身凑到探春的耳畔说了几句。 探春听后杏眸圆睁,玉颊上满是错愕之色,这这.姐夫也太诨闹了吧。 思及此处,探春忙摆手道:“姐夫,这不行。” 水溶见探春言辞拒绝,眉梢间隐隐有些失落之情,叹了一口气后,低声道:“好了,也没什么事儿,妹妹就当我没说过。” 探春瞧见姐夫的失落之情,芳心不由的蹙动起来,姐夫待她那般好,怎能让姐夫失望。 犹豫片刻,探春不顾春光外泄,坐正了身子,贝齿咬了咬粉唇,带着英气的修眉竖了起来,水灵灵的大眼睛透着冷峻的气息,怒啐道:“呔,登徒子,我夫君乃是堂堂北静郡王爷,安敢辱我。” 不知过了多久,探春素手捂着脸颊,啐道:“哎呀,姐夫,你怎么能.迷我眼睛了。” 第115章 元春:夫君这是在岔开话题? 第115章元春:夫君这是在岔开话题? 檀木雕花的三足盆架前,探春青丝散乱,平坦而光滑的粉背系着一抹红色系带,在烛火的映照下散发出独特的魅力。 探春面薄,不好让丫鬟进来服侍,只能将就的自个清洗一番,此时她素手捏着沾湿的汗巾,细细的擦拭着眉间以及鬓角 不大一会,探春将汗巾挂在盆架下,莲步移至榻前,眸光瞧着嘴角含笑的水溶,撅着粉唇轻哼一声,褪下绣花鞋爬上了床榻,越过水溶,提着锦褥遮挡起春光。 水溶瞧着探春上了榻便背对于他,心中不觉好笑,这丫头,要是心里真恼了,上塌作甚。 沉吟一声,水溶伸手搭上了香肩,感受着丽人微颤的身子,温声道:“好妹妹,还生气呢!” 探春见水溶在哄着她,芳心不觉缓和许多,只是想着姐夫的所作所为,探春心里有些嗔恼,回眸嗔了水溶一眼,撅着粉唇道:“姐夫也真是的,哪有” 接下来的话儿,探春可说不出口,涨红的脸蛋儿,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盈盈如水。 水溶闻言呵呵一笑,轻声道:“还不是三妹妹太过诱人了。” 面对自带英眉的探春,再加上那正气凛然的呵斥,仿若不可侵犯一般,让水溶心中豪情万丈,似有一种“王侯将相宁有种”的错感,不由地想要拉她下入凡尘,以至于控制不住自己。 探春闻得气的心中恼火,什么叫她太过诱人,还成了她的错儿了? 见水溶面上的笑容,那英眉复立,她是顾着姐夫的身子,所以才强忍心中的羞涩服侍,只是姐夫既让自个说那些个诨闹的话儿,又让她杏眸圆睁的,.这不就是在作践于她? 眼下姐夫丝毫不见错处,还洋洋自得的,这让探春心中愈发恼了起来,明亮的双眸内含雾水,啐道:“我原是让姐夫作践的。” 说着,探春素手提起水溶的手臂张口咬了下去。 水溶伸手擦了擦丽人的眼角,轻声安抚道:“咱们这叫夫妻情趣,何曾作践于你,好了,不要生气了。” 别看探春凶的跟老虎似的,可哪里用了气力,手臂上根本就没有感觉,就好像先前那般.含着似的。 探春听着什么“夫妻”的话儿,芳心顿时酥软,只是眼下都这般了,姐夫怎么还拿她小孩子一般哄,心里又莫名不是滋味。 思及此处,探春抬起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瞪了一眼,将脸儿埋在水溶怀中,闷声道:“以后再不听姐夫的,说那些个混账话儿。” 探春也不知怎得,她能从细微之处发现,似乎自个言语间越是对姐夫不屑一顾,姐夫就越是.悸动。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心中莫名起来,这. 沉吟一声,水溶转而说道:“要不我伺候一回三妹妹,全当与三妹妹赔罪,可好?” 探春闻言芳心一顿,抬起那茫然的脸蛋儿,双眸中满是不解,伺候她,怎么伺候? 见此情形,水溶复不多言,既然探春觉着自个轻贱于她,索性还她一回,这就叫一报还一报。 不知过了多久,水溶神情怪异的拿过手帕擦了擦脸,心中有些莫名,探春这丫头有些超出他的意料,这难道就是腹有墨水气自华? 压了压口中的柔腻,水溶眸光瞧着螓首沉于玉枕的丽人,轻声道:“三妹妹,这下子算是扯平了。” 探春此时早就没脸见人,一张俏脸涨的通红,听见水溶的话语,让其芳心剧跳,扯平了,好像真是如此。 水溶知晓探春娇羞难耐,也不打趣,伸手将丽人揽入怀中,轻声道:“时候也不早了,该歇息了。” 这折腾好半晌了,的确是该歇息。 探春恢复了些心绪,轻“嗯”了一声,倚在水溶的怀中,心中思绪万千,身为庶女,她在贾府之中努力寻求生存,即便她表现的在出色,也得不到认可,在她坚强的内心中,需要的是理解与认可、尊重与平等,以姐夫的身份、地位皆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可姐夫不止一次赞赏于她,甚至于不惜放下身段..伺候于她,已然让她泥足深陷。 眼下她与姐夫这就是相互取悦了,算不得轻贱,正如姐夫先前所言,此乃夫妻情趣。 翌日清晨,金鸡破晓,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厢房内,一众丫鬟或端铜盆、或拿帕子,或拿青盐,或捧茶的在旁侍奉,探春一袭粉红色底子大红牵牛花折枝刺绣交领长袄,下摆搭着白色百褶裙,瞧着青春可人,正细心的服侍水溶穿衣。 水溶垂眸看向探春,心中对于她是愈发的喜欢,探春的身姿虽比不得元春,但其多了些细腻,让人有些欲罢不能。 而且也不知怎得,眼前的丽人比昨日褪去了些青涩,带着英气的眉梢凭添了些许妩媚,似乎朝夕之间成长不少。 “姐夫,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探春察觉到水溶的目光,眉眼间略显羞涩,素手环过水溶的腰间系着束带,轻启红唇的询问起来。 水溶抿嘴一笑,伸手捏了捏探春粉嫩的脸蛋儿,笑着说道:“我是瞧着三妹妹愈发好看了。” 侍立在一旁的丫鬟们掩嘴偷笑,闹的探春玉颊熏红起来,抬眸嗔了水溶一眼,也不作答,细心的掸着衣袍。 水溶见状也不多言,只是那脸蛋儿的触感,似乎比昨儿个嫩滑不少,这倒是让水溶惊奇,他倒是知晓一些传闻,莫不是经过昨夜的滋润,故而显的愈发光滑水嫩. 正此时,屋外传来动静,正是元春领着一众丫鬟款款而来。 “大姐姐。” 瞧见元春到来,探春放下手上的活计,福礼问好。 元春见探春乖巧懂事的,星眸愈发和善,自家这妹妹识进退,甚是合她心意,这几日掌管王府事宜,让她知晓探春办事练达,能帮衬不少,且目前看来夫君也喜欢于她,日后就是自己的好帮手。 至于说担心反客为主,元春心中丝毫不担心,且不说她们有亲姐妹这一层关系,以探春的身份地位对于她这个正牌的北静王妃丝毫没有威胁。 移步近前,元春亲近的拉着探春的手儿,那莹润的星眸环顾其眼前的丽人,见其眉梢间的舒缓,玉容上并无异色,一眼就瞧出探春的完璧之身。 只是出于对自家夫君的了解,昨儿个同塌而眠,三妹妹的神情又是如此娇艳,心中顿时恍然,毕竟自家夫君那伺候人的手段,她早就领教数回。 思及此处,元春丰润的脸蛋儿浮上淡淡的胭脂,心中直啐自家夫君的歪门邪道,瞧着水溶的眼神如盈盈秋水,语气略显戏谑道:“夫君昨儿个操劳了。”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并不在意,毕竟探春可是元春吩咐过来的,又不是偷腥被抓。 而探春闻言顿时大羞,一张俏脸绯红似血,嗔了一句“大姐姐”便垂眸不语。 元春见状伸手轻抚着探春的脑袋,玉容上不见妒色,在她看来,三妹妹既是陪嫁,本就是要服侍夫君,于是轻笑道:“蠢丫头,这是早晚的事儿,有什么可害羞的,以后咱们姊妹尽心服侍夫君,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探春轻“嗯”了一声,昨儿个虽然没有如书中那般,但已然互知其根底,宛若夫妻,于是羞红着脸应道:“妹妹知道了。” 水溶瞧着这姐妹相宜的,心中愈发满意,元春不仅将亲妹妹送来,还丝毫不见妒色,确实是贤良淑德,所谓娶妻娶贤,这要是娶了个如凤姐儿那般小眼的妻子,还不得糟心。 哎,我为什么要拿凤姐儿作比较? 元春轻抚着探春的脑袋,察觉到那鬓角处的疙瘩,吩咐丫鬟去取些水去,素手捏着青丝,笑对着探春道:“三妹妹,你这也太不仔细了。” 探春眸光瞧着那揉成一团的青丝,芳心剧跳,一张俏脸绯红似血,明晃晃的大眼睛怒嗔了水溶一眼,忙低声道:“大姐姐,我自个洗洗就好。” 元春见状秀眉微挑,虽说女儿家的要注意仪态,只是眼下都是自家人,三妹妹何至于如此大的反应,而且那嗔怪的眼神,她也注意到了,难道说这与夫君有关? 正当元春的眸光看向水溶之时,水溶适时的轻咳一声,询问道:“元春,你不陪着岳母,大清早的来这儿作甚。” 虽说元春是正牌夫妻,但是水溶与其只是正常的取悦,并未有其他,想来元春也不知晓其中缘由,这时候且先忽悠过去,往后元春自然也会明白。 元春闻言心中微微起疑,夫君这是在岔开话题吧? 只是夫君既然询问起来,元春便回道:“父亲让妾身来请夫君用早膳。”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伸手拉着元春的手儿,清声道:“也好,咱们过去吧,莫要让岳父岳母等急了。” 元春感受着手儿的温热,玉颊上略显微醺,心中也不做它想,随着自家夫君朝屋外走去。 ps:临近过节,事情比较多,更新不固定,等过完节后就会正常,现在就一章,其他的写不出来。 第116章 水溶:王夫人的伪善 第116章水溶:王夫人的伪善 荣禧堂内。 厅中摆着一方紫檀桌案,乌油油的扶手椅背都被磨得光滑如镜。 贾政与王夫人坐在两边楠木交椅等候,瞧见水溶前来,起身上前见礼。 水溶瞧着贾政恭敬有礼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贾政的为人他已然清楚,礼教什么的看的极重,正如原著所言,是个过于迂腐之人。 安然落座,王夫人面目和善的关心道:“王爷,早膳下面的人正备着,先吃些瓜果垫垫吧。”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这早膳并不会先上正食,而是准备一些瓜果、茶之类的,也好腾出时间让灶房准备,不至于让饭菜冷了。 随后王夫人亲切的一番嘘寒问暖,作为女婿的水溶自然一一应答。 只是瞧着眼前健谈的王夫人,水溶心中叹然,若是不知其面和心冷,眼前的王夫人还真是和善之人。 不过水溶也明白其缘由,原著中对于王夫人的贬低原因大抵有二。 一则是因为拆散“木石前盟”。 王夫人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而言,不论黛玉与宝玉是何等的两情相悦,其知晓黛玉是个病秧子,且小性子足,难以符合这个时代良妻贤母的标准,心中排斥是理所当然,正如当今社会父母替儿子择选的相亲对象一般,他们挑的大抵不是你心中所期望的另一半,但是无可厚非的事,其大抵是对你有利的一方。 而且封建社会,延绵子嗣才是正道,黛玉身子娇弱,还不知道能不能生育,易地处之,也不是不能理解王夫人,就比如北静太妃,绝然不可能会让黛玉成北静王妃。 原著中贾母甚为疼爱黛玉,可最终不也是没有选择黛玉成为贾家的儿媳? 二则是因为王夫人手里的两条人命金钏和晴雯,这也是毫无争议之事。 然而她们两个人都被王夫人撵走,结果一个跳井,一个病死,并不算是王夫人害死。 在这个封建时代当中,丫鬟在权贵人眼前命如草芥,这是普遍现象,故而以目前而言,王夫人并不算坏人,毕竟像那些恶毒的权贵对待这些个丫鬟,别说是赶出去,打死都毫无错处,就比如那夏金桂苛虐香菱,那是百般凌辱致死,也无人说话儿,相较而言,王夫人倒也不显得那般歹毒。 话虽如此,但王夫人也算不得好人,将丫鬟赶出府去,没有生存能力的女儿家在外是难以生存,故而金钏和晴雯的死与王夫人脱不得干系。 而且就金钏儿那事,真要怪罪起来实则是宝玉调戏在先,可王夫人不管不顾的,将一切的过错归咎于金钏儿。 亏王夫人崇尚礼佛的,为人却过于伪善,惺惺作态的,端不是善良之人。 不过王夫人的举动在现今的世道而言实属正常之事。 以现在的眼光看待古人的行为,那处处是错,但是以封建时代的眼光来看,王夫人品性不予评价,性情淡漠倒是为真。 然而水溶对此并不在意,以他的身份地位,再加上女婿的缘故,王夫人这好岳母的形象出不得差错,只需防着其伪善的性格,避免一些挑拨是非的事儿也就无所谓了。 寒暄一番,水溶忽然问道:“岳父,宝玉现在可进学了?” 探春闻言侧眸瞧了瞧水溶,记得昨儿个姐夫可是答应她环哥儿的事情,眼下提及宝玉,莫非是.醉卧之意不在酒? 王夫人听见宝玉的名讳,心中顿时一动,有心开口回答,只是眼下老爷在场,还轮不到她先说,故而只能按下性子,静静地听着。 贾政不觉有他,只是听王爷提及宝玉进学一事,心中有些怅然,拱手道:“王爷,实不相瞒,宝玉年岁不小了,我有意让他去国子监进学的打算,只是我养这些儿子孙子,也没一个像他爷爷的,就只这宝玉像他爷爷,故而家母素来宠溺,舍不得让宝玉离身,一直拖延至今也未曾进学。” 水溶闻言了然,所谓进学就是上学堂,若是上学堂,自有其规矩,那风里来雨里去,甚是辛苦。 原著中宝玉本就厌恶学业,再加上吃不得求学之苦,自然是百般不愿,而贾母等溺爱过甚,见不得宝玉吃苦,即便贾政有心,也拗不过贾母,只好由着宝玉在府里混迹胭脂堆。 元春听后皱了皱好看的秀眉,心中顿时有些不乐意起来,溺爱过甚,还怎么让宝玉成才,犹记得当初大哥进学头悬梁、锥刺股的,那是何等勤奋。 只是正如父亲所言,祖母溺爱,他们都不好多言,而且也是大哥过于勤奋,以至于累坏了身子才导致英年早逝,故而祖母、母亲等心中亦有此等顾虑。 一旁的王夫人双眸微转,沉吟片刻,还是开口道:“王爷,宝玉虽未曾进学,不过府里也请了私塾先生,学业未曾落下。” 豪门大户家的子弟,其学业并不用担心,即便没有进学,府里也会花重金请私塾先生教学。 水溶瞧了一眼王夫人,倒也没有多言,妇人的小肚鸡肠,没什么大不了的。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宝玉气度非凡,乖巧懂事的,老太君舍不得也是正常之事,原想着身边缺个伴读,想让宝玉来王府陪着读书,眼下却不合时宜了,宝玉在老太君身边,也能替岳父岳母尽尽孝道不是。” 伴读?贾政、王夫人、元春闻言皆是一愣,尤其是王夫人,其心里略有些失望,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原是让宝玉去伴读。 一般而言,作为王爷的伴读,其与王爷的关系亲近,这对于其自身日后的仕途有不少帮助。 当然,若只是个闲散王爷,豪门贵族不会上心,但是水溶可是北静郡王,那些世家大族们自然会趋之若鹜,就如同镇国公府等那些北静王府的旧部将家中子弟送入王府当护卫一般,他们看重的不是护卫这屁大的官职,而是看重日后的经济仕途。 只是眼下宝玉本就是王爷的小舅子,关系不可同日而语,有没有伴读的身份并无太大差别,故而王夫人有些兴致缺缺。 元春闻言心中一动,让宝玉陪王爷读书,这倒是好事,对于宝玉,元春可是期望甚高,眼下宝玉成天混迹在姊妹群中,已然荒废学业,这在王府里面有她看着,也不至于让宝玉懈怠。 然而王爷之言所言有理,宝玉在祖母跟前尽孝,也是正经事儿。 贾政所想与元春一般无二,默然片刻,开口道:“王爷若是身边缺个伴读,不知环哥儿可入得王爷之眼?” 宝玉贾母舍不得,那他另一个儿子是不是也成? 王夫人闻言眉头一挑,老爷提及环哥儿,这是替那边谋划呢,王夫人虽然对王爷伴读不感兴趣,但也不想让那环哥儿得了好,要是环哥儿得了意,那赵姨娘不是要骑在她脖子上来。 水溶抬眸瞧了贾政一眼,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贾环,凭他的身份,只要开了这口,贾政定然不会拒绝。 只是若只索要贾环,不合时宜,毕竟那宝玉才是水溶正儿八经的小舅子,宝玉都未曾安排却安排环哥儿,难免会让有心人多想,即便是贤良淑德的元春指不定心中都会有些腻歪。 宝玉是贾母与王夫人你的心尖儿,定然舍不得,故而水溶先言及宝玉,表明其自身的态度,一些不必要的事儿也就能有所避免。 原本想着引出话题,不曾想贾政居然率先提出,虽说贾环在府里不受重视,但好歹也是贾政之子,身为人父的替儿子谋划实属正常,以贾环庶出的身份,在水溶身边做个伴读,于他大有益处。 不过水溶并未第一时间回答,偏眸瞧了一眼王夫人,见其面色不愉,心中亦是了然。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也好,就让环哥儿来王府伴读吧!” 说着,水溶似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我瞧着兰哥儿也不错,索性让兰哥儿一块来王府,不知道岳父意下如何” 言及贾兰,其意不过是掩饰,只要贾环的话,似乎也有些偏颇,毕竟那贾环在府里的名声可不算太好,况且以贾兰日后的成就,也值得培养。 果不其然,王夫人闻言神色舒展开来,王爷原本只是要一个伴读,老爷提了贾环,那只是抹不开情面,实际上王爷并看不上他,虽然她对于贾兰并不算亲,但好歹那是亲孙子,也算是聊以欣慰。 贾政闻言不觉有他,沉吟一声,应道:“也好,那就听王爷的。” 水溶见此事已了,心下也放松许多,诚然以他的身份可以一言而定,贾政、王夫人等都无话可说,只是没必要以势压人,有些时候稍稍变通一二,便可让大家都乐心接受,其乐融融,左右他又损失不了什么。 若是连家庭和谐都保证不了,水溶如何去做大事,正如古人言:“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一旁的探春见状杏眸明亮,王爷此举让她面上好看许多,太太与大姐姐也不会异样看她,瞧着王爷为了环哥儿的事情劳心神的,芳心顿时酥软,今儿个让她窘迫的事儿消散于形。 “哎呦,王爷,我们来凑热闹,不会打扰了吧!” 正当事情尘埃落定之时,屋外传来一阵娇喝之声,其声清脆,宛若黄鹂出谷。 第117章 宝玉:姐夫当真是好人 第117章宝玉:姐夫当真是好人 王夫人轻笑一声,开口道:“王爷,这又是凤丫头作怪,府里除了她,谁会这般没规矩。” 水溶听后心中了然,牝鸡司晨,除了那风骚的凤姐儿,还能有谁。 门帘掀开,只见那打扮富贵的凤姐儿搀着贾母走了进来,其后迎春、宝玉、宝钗、黛玉、湘云等紧随其后。 水溶瞧见一众莺莺燕燕的,不禁哑然失笑,这贾家的场面功夫做的真是足,给足了他这贾家女婿的面儿,不过也不奇怪,毕竟水溶的身份做不得假,贾母等都得敬着。 倒是那宝玉不似以往那般鹤立鸡群,反而是畏畏缩缩的,余光观察着正襟危坐的贾政,时刻警惕着,这让水溶心中不觉好笑。 老鼠遇见猫,可不得胆战心惊。 众人安然落座,那些小辈们自然坐在一起,像湘云这等性子活泼的,那灵动的双眸打量着探春,小脸蛋上尽是戏谑,毕竟探春在姐夫那儿就寝的事儿她也知晓。 至于其他姊妹,都是一块顽大的,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然而贾母等人皆在,也不好出言打趣,要不然指定让探春好看。 只是那一道道戏谑的眸光,这倒是让探春不好意思起来,然而探春性子练达,也不带怵的,立着眼眸瞪着她们,似是警告她们。 这些个小动作,水溶自然不在意,贾政将贾环与贾兰去王府伴读的事情禀告给贾母,便是宝玉的事儿也一一言明。 混在姊妹堆里的宝玉听见要他去伴读,心中顿时一紧,劳什子的伴读,他可不想去,可随后又听见不需他去,神情顿时舒缓下来。 还是姐夫知他,他可是要孝敬祖母的! 贾母听后抬眸瞧了瞧水溶,心中知晓王爷并未遗落宝玉,也不做他想,应声道:“王爷既有此心,那是他们两个的福分。” 王爷伴读,这也不是随便的人能做的,眼下王爷此举亦有亲近贾家之意,这对于贾家是好事,贾母没有理由反对。 说着,贾母便让人去将贾环与贾兰喊来。 不大一会,两小只皆然进得屋内,其旁赵姨娘与李纨也一并到来。 听着是让她们的儿子去王府伴读,赵姨娘喜笑颜开的,推着贾环笑着说道:“环哥儿,这是你的造化,还不给姐夫请安,” 只见那贾环麻利的双膝下跪,耷拉着脑袋道:“谢过姐夫。” 水溶见状倒也在意贾环,偏眸瞧了瞧探春,果不其然,那英眉立了起来,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要不是不合时宜,指不定狠狠训斥一番。 这般恼怒的神情,让水溶不由的想起了昨儿的场景,英雌怒目,威严立显,总是能激起人心中那股子收服的欲望。 而对于贾环的不自重,水溶并不在意,待其进了王府,自然会调教。 随意打发了一句,水溶便让贾环退下,这让王夫人心情舒畅许多,瞧,上不得高台面的东西,还真以为王爷瞧的上? 李纨知晓王爷有意让贾兰去王府伴读,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需知贾兰自小便是由她教养,这也是她心中的寄托,眼下若是去王府伴读,日后见面可就少了许多。 然而李纨出身书香门第,其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这在王爷身边伴读,对日后兰哥儿的前程有不少益处,即便不舍也得狠下心来。 何况此事老太太、老爷已然定下,也由不得她做主。 思及此处,李纨的眸光颇为不舍的看向贾兰,素手轻推了一下。 贾兰见状心中了然,上前拱手作揖,一派子世家公子的风范,让众人的神情好看许多。 水溶瞧着眼前落落大方的“小夫子”,心中颇觉满意,毕竟相对于那没个正形的贾环而言,彬彬有礼的贾兰更让人心生好感。 沉吟一声,水溶温声道:“兰哥儿,珠嫂子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想必心中甚为不舍,虽说王府和贾府同在京城,可毕竟是两府,甚有不便,所谓“父母在,不远游”,这也是孝道,故而我还是要问你一句,伱老实回答,可愿意来王府读书。” 对于李纨那不舍的神情,水溶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位心如“槁木死灰“的俏寡妇,其心灵的寄托便是这唯一的亲子,眼下为了探春而将其剥夺,即便是对贾兰有益,还是颇有些不妥,故而此番询问也是给贾兰选择。 贾兰听后小脸不由一怔,他年岁虽小,但是处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尴尬处境中,其心智成熟的早,明白去王府伴读固然是好事,但是心中也颇为不舍亲母,而且作为一个心性还未健全的稚儿,对于去陌生环境,心中亦是忐忑不已,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如何回道。 李纨见状心中了然,于是上前盈盈有礼道:“能为王爷做伴读,这是兰哥儿的福气,自然无有不愿的。” 水溶瞧了瞧眼前的俏寡妇,不愧是书香门第,其言行举止间透着清雅端庄,言辞亦是字正腔圆,其声如珠落玉盘一般,十分动听。 贾兰见自家母亲表态,心下也就明白过来,于是作揖道:“王爷,我愿意去王府读书。”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笑着伸手摸了摸贾兰的脑袋,和气道:“我那有许多藏书,等你进了王府随你翻阅。” 文学一道,水溶不敢说精通,但是作为门面,书房的藏书甚为丰富,堪比小型图书馆。 贾兰感受着王爷的亲近,一时之间心中莫名起来,这.长这么大,除却母亲以外,便是祖父、祖母也没有如此亲昵的摸着他的脑袋呢! 李纨见王爷似乎颇为青睐于兰哥儿,心思微转,自家儿子虽是二房嫡长孙,但在府里并不显眼,若是表现得力,让王爷满意,对贾兰日后的经济仕途有所增益。 思及此处,李纨心中暗下决心,自个断不能给兰哥儿拖后腿。 贾母与贾政等人见水溶态度亲和,故而一直在旁静观,眼下事情尘埃落定,贾母便招呼道:“王爷,时候也不早了,还是先用早膳,也好早些回王府去。” 对于昨儿个水溶能在贾府住,这已然是体谅于人,王府还有一位北静太妃在,若是迟了些,难免让人心里不舒服,还是趁早让王爷回王府去,省得让元春难做。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家中还有位黏人的继母,可不能厚此薄彼的。 性格爽利的湘云听后心中有些失落,不由的嘀咕道:“我还没和三姐姐说话呢,这就要走了。” 屋内本就静谧,湘云的声音虽不大,不过还是让众人都听见了,素来八面玲珑的凤姐儿移步上前,笑着说道:“哎哟,到底是没长大的丫头,黏人的很,这以后要是许了人家,可怎么办啊!” 湘云闻言俏脸通红,好端端的扯她许人家的事作甚,不由的,湘云撅着小嘴说道:“我哪有黏人,还不是昨儿个三姐姐要陪我睡,谁知道让姐夫得了去。”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掩嘴而笑,探春的玉容嫣然欲滴的,那明亮的双眸狠狠的瞪向湘云,原心中还感动,此时恨不得撕烂湘云胡说八道的嘴儿。 作为始作俑者的水溶听后也不觉好笑,这湘云性格爽利的,还真是什么都敢说,沉吟一声后,水溶笑着说道:“云妹妹,你若是想你大姐姐和三姐姐了,也可以来王府做客,我王府人口单薄的,正缺人气呢!” 湘云闻言杏眸微亮,她本就是爱凑热闹的性子,得了邀请岂能不动心,只是她有心想去,然而这并不是她能做主的事儿,小脸蛋儿略显的犹豫起来。 见此情形,水溶心中了然,女儿家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恪守闺门之礼,除非是得到长辈的许可,方可外出。 这湘云是史家的人,若不是贾母发了话儿,史家人怎么可能会让湘云在贾府顽乐。 思及此处,水溶偏眸看着贾母,开口道:“老太君,环哥儿和兰哥儿来王府伴读的事情不急于这一两日,且先让他们多陪陪长辈,以尽孝道,等过两日他们来王府之时,正好让妹妹们一并来王府顽乐。” 既然邀请了湘云,其他姊妹定然不能落下,都是小姨子的,自然一视同仁,索性请她们一并来王府做客。 贾母闻言蹙了蹙眉,有些担心道:“怕是会打扰太妃的清静吧!” 贾家与北静王府现今是亲家,多些来往也是好事,只怕剃头挑子一头热,反而让人心生厌恶。 元春心中计较一番,从北静太妃瞧见探春的表现来看,瞧的出来其是个喜欢爽利的小孩,眼下这湘云活泼可爱的,她见了也是欢喜,何况是北静太妃。 思及此处,元春适时帮腔道::“祖母,王爷说的不错,王府人丁单薄的,母亲也时常感觉无趣,妹妹们活泼可人的,母亲见了定然欢喜。” 众人闻言心知肚明,眼下元春说的母亲,那就是北静太妃了。 贾母见元春心里有数,索性也不再多言。 这时,按耐不住的宝玉见姊妹们都有了去处,也顾不得贾政在场,忙开口道:“我也要去。” 一听这话,众人皆是一乐,倒是贾政怒瞪了宝玉一眼,呵斥道:“你这混账东西凑什么热闹,素日里东游西荡的,学业忘的一干二净,给我待在府里好生念书,我要考校,若是答不出,仔细你的皮。” 宝玉见贾政训斥,顿时吓的一个激灵,宛若受惊的老鼠一般。 贾母见状顿时心疼不已,一双老眼变的凌厉起来,怒视贾政道:“宝玉是你的儿,你吓他作甚,吓坏了饶不得你。” 见贾母发话,贾政顿时萎靡下去。 水溶见状不觉好笑,都说宝玉遇见贾政犹如老鼠见了猫,眼下这贾政遇见贾母还不是如此,这畏畏缩缩的模样,不说十分相似,简直是一模一样,果真是两父子。 默然片刻,水溶开口道:“岳父,闭门造读并未幸事,偶尔顽乐也能舒缓身心,且先让宝玉一并去王府游玩,也好让元春叙叙姐弟之情。” 左右都是凑人气,宝玉去了也无妨,何况这也是照顾元春这个体贴的妻子。 元春见自家夫君不忘体恤于她,芳心更是悸动起来,自个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好事,上天赐了她这么体贴的夫君,往后定崇尚礼佛,日日参拜,香火不断,盼望仙人能护佑夫君。 贾政见水溶发了话儿,即便心中有些不情愿的,也只能应下。 宝玉见自个能一并去王府玩耍,心中振奋不已,瞧着水溶的目光愈发炽热起来,姐夫当真是好人啊! 第118章 水溶:拿捏寡母,他可是在行 第118章水溶:拿捏寡母,他可是在行 早膳用罢,水溶一行人并未久待,上了马车便从荣国公府离开,浩浩荡荡的王府车架一路疾驰,不大一会便回到北静王府,车架自西北角门而入,径直驶入王府内。 北静王府后院处,马车停了下来,水溶下了马车,回身瞧向帘幕,雍容华贵的元春掀帘而出,瞧见正候着的夫君,星眸盈盈,似夫君郡王的身份,完全不需如此,可每回出行,自家夫君总是亲力亲为,所谓“细节见真章,小事见人心。”,由此可知自个在夫君心里的地位,这不由地令其芳心甜蜜。 元春伸出柔腻的素手搭在夫君温暖的手上,落落大方的下了马车。 水溶以为元春是因归宁之事心中高兴,故而也不在意,在他看来,搀扶媳妇下马车,这是正常之事,不曾想到让元春心中欣然。 瞧见探春也掀帘而出,水溶一如既往的伸出手儿来,意欲搀扶。 探春见状玉容微醺,余光见大姐姐并未有不愉之色,与元春一般伸出素手搭了上来,盈盈的下了马车。 这时,得到消息的王府丫鬟便迎了上来,为首的便是璎珞,只见璎珞笑容满面的移步上前行礼道:“奴婢给王爷、王妃请安。” 水溶轻轻颌首,倒也不多言,目光瞧向一旁甲装的冯紫英,开口道:“紫英,你们先下去休息去吧!” 作为王府护卫,负责的便是水溶的人身安全,眼下回到王府,也不需要他们随身护卫,这后宅之处,可不是他们能进的。 冯紫英自然也明白其中到底,恭敬道:“那属下先下去安排王府的值班。” 水溶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冯紫英自领护卫统领,姿态愈发恭敬有礼,办事颇为尽心尽责的。 沉吟一声后,水溶叮嘱道:“护卫们日常训练你也要安排妥当,所缺人员尽快补充完整。” 对于王府的护卫,既然水溶有心整顿,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眼下冯紫英是护卫统领,这些事情就让他去安排妥当,他可不想身边的护卫都是些酒囊饭袋。 冯紫英应了一声,旋即也不多言,下去安排去了。 待打发了冯紫英,水溶也不多待,领着元春一行人朝宁安堂而去。 游廊走道上,水溶忽然问道:“璎珞,母亲心情如何?” 昨儿个彻夜未归,虽是在岳家歇息,有名正言顺的由头,只是那是临时起意之事,以他对北静太妃的了解,想必心里定然不会畅快,这时候需要了解情况,才好拿捏得当。 听见王爷的询问,璎珞撅了撅粉唇,轻声道:“昨儿个王爷不在,太妃也没怎么睡好,一大早便在宁安堂,连早膳都没吃多少,眼下秦姑娘正在那儿陪着呢!” 元春闻言紧了紧秀眉,听这话,母亲心情不太好啊,这可不妙。 水溶倒不觉有他,这是老毛病了,毕竟是缺乏安全感的继母,恋子什么的,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只是瞧着元春神色紧张,水溶伸手拍了拍攥着绣帕的玉手,眼神安抚起来,大概的意思就是有夫君在,不必担忧。 元春见状心下松缓许多,只要自家夫君怜惜,旁的也就不是什么事了。 一路穿堂而过,行至宁安堂,婆子见礼后恭敬的掀开帷幔。 水溶领着元春走了进去,瞧见北静太妃端坐于锦塌之上,其下摆着一张几案,上面放着剩了半碗的梗米粥以及几样精致的小菜。 可卿在旁侍立,那盈盈如水的秋眸瞧着水溶,撅着粉唇示意一番北静太妃,意有所指起来。 见此情形,水溶心中不觉好笑,这北静太妃以为拴着可卿便能看住于他,殊不知他善于口舌,早就给可卿洗了一遍,现今这可卿显然是从内而外的向着他。 且不做多想,水溶携着元春上前请安道:“见过母亲。” 北静太妃眸光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芳心颇有些嗔恼,住在岳家不是什么事,但没事先言明,且只遣个人回来禀报,果真是有了儿媳忘了娘,好没良心。 思及此处,北静太妃,玉容清冷,淡淡的“嗯”了一声,也不见往日的热情。 水溶见此情形心中了然,笑着说道:“母亲,瞧着您今儿个食欲不振的,可是膳食不合心意,元春手艺尚可,要不然让元春去灶房做几样精致的小菜来。” 作为世家小姐,尤其本来是准备进宫侍君的元春,她不仅是纺织针臼样样精通,便是厨艺也不落于人,眼下这北静太妃心里腻歪的,可不得让元春好好表现一二才是,起码态度要摆出来。 元春心领神会,顺着水溶的话儿说道:“母亲,儿媳这就去灶房准备。” 北静太妃见元春态度端正,心下稍稍缓和,摆手道:“你刚刚回府,不用操劳了,而且我也没什么胃口,先坐下歇歇吧!” 水溶闻言心中了然,北静太妃对于元春这个儿媳虽不大满意,只是事已至此,婆婆的宽容还是有的,而且元春除却年岁以外,其他的还是颇得其心,称的上合格的儿媳。 而且北静太妃此时不过是心里腻歪,并不是什么大事,北静太妃自然不会以此拿捏。 元春见状芳心微缓,自家婆婆这算是安抚好了。 几人分宾而坐,水溶瞧了瞧神色缓和的北静太妃,继续安抚道:“母亲,孩儿昨儿个吃酒吃多了,故而在岳家住了一宿,这临时起意的,还望母亲不要见怪。” 北静太妃闻言心下彻底缓和,她所在意的本就是水溶的态度,眼下这层层解释的,也就让她不在计较。 只是听着水溶的描述,其不由地蹙了蹙秀眉,语气带着担忧怪罪道:“伱说你也是的,自个的身子也不注意,吃不得就不要吃了,旁人还能怪你不曾。” 说着,北静太妃,对着元春挑眉道:“元春,你是溶哥儿的王妃,夫君在外,你得多上些心思。” 元春闻言应声道:“是儿媳思虑不周,以后定然照料好王爷。” 对于妻子而言,照料主君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北静太妃并未言错,故而元春欣然应下。 水溶听后也不多说什么,转而说道:“母亲,我瞧着岳家的子弟颇为不错,故而挑了两个小辈来王府伴读,此事还需向母亲禀报。” 对于伴读一事,毕竟是要让他们进王府,虽说不至于来后院,还是需得与北静太妃言明,这也是表明尊重之意。 北静太妃听后瞧了元春一眼,伴读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于是也不反对,应道:“你既然有数,那就依你说的去做。” 水溶轻轻颌首,继续道:“母亲,此番去了岳家,见了元春的姊妹们,她们一个个的都活泼可爱,颇惹人喜欢呢,想着母亲素日里也是无趣,孩儿便邀请她们过两日来王府顽乐,也好给母亲解闷。” 邀请湘云等人来王府顽乐,水溶自然不可能实话实话,拿着尽孝心说事儿,绝对事半功倍。 北静太妃闻言起了兴致,这三年来王府冷清的,让北静太妃颇感无趣,眼下府里有了可卿、探春、元春几人,后宅方显的热闹一些,这陡然听见许多活泼可爱的姑娘们,心中倒是悸动起来。 沉吟一声,北静太妃开口道:“既是元春的姊妹们,理应好生招待。” 元春见北静太妃并不反感此事,心下的大石落下,应声道:“母亲,儿媳知晓了。” 不大一会,堂内的气氛和睦起来,瞧着北静太妃玉容上浅浅的笑意,水溶嘴角微微上扬,拿捏寡母,他可是在行的很。 ps:今天中秋,祝诸位中秋快乐,万事如意,要是对本书有什么建议,可以多多评论,作者也会多加考虑。 第119章 香菱习字 第119章香菱习字 北静王府,书房内。 花梨大理石大案上的香炉余烟袅袅,一席锦衣的水溶坐在黄花梨木的交椅上,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提着狼毫,他的眉毛微微皱着,眼神深沉,似是幽谭一般的看着大案上的宣纸,而宣纸上记录着现今中军都督府的官职人选。 五军都督府是统领大乾军队的最高军事机构,沿袭明朝祖制,外人不得预闻,惟掌印都督司其籍,其分为五府,各自都有完善的体制,每府设左、右都督、都督同知、都督佥事,其下更有经历司等从属机构,虽受兵部制约,是一个独立的机构。 中军都督府内,左右都督虽同为正一品,但左都督权力要大于右都督,左都督便是中军都督府的最高长官。 早先中军都督府的左都督由老北静郡王担任,自老北静郡王逝世,其位空悬,眼下永康帝有意让水溶节制中军都督府,自然就是任职左都督之职。 至于右都督,现下任职的水溶也知晓,正是那位缴纳不起国库欠银的海宁侯,眼下水溶即将掌管中军都督府,其下从属自然需要换上自己信任之人,海宁侯与水溶心不齐,自然不能留下,而且先前水溶也许诺过京营都督冯清,由他任职中军都督府的右都督职。 不论如何,这海宁侯都不宜留在中军都督府。 而且不只是右都督一职,早先水溶留干去枝时,那些不尊北静王府号令的旧部们,一并都需要清除。 都督同知为从一品,分任掌印之责,水溶有意让镇国公府的牛继宗担任,而都督佥事为正二品,其主要分管军纪、训练等事务,水溶有意让理国公府的一等子柳芳担任,这两人本就是功勋世家,有足够的资历担任。 将中军都督府的高层焕然一新后,其下的就不需要水溶操心,冯清等人自然会清楚,毕竟水溶作为老大,不会事事都亲力亲为,这要让他们认真办事,可不得让他们自己安排一些得力的人手。 只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残酷的,眼下水溶安排的妥当,但是中军都督府有推选将领的权责,负责军官任免、升调的却是兵部,毕竟此举有从兵部夺权的嫌疑,不能由着他说罢免就罢免,一旦开了这个头,其所带来的影响甚大,那些个兵部的大老爷们可不会因为水溶王爷的身份就干看着,就算是作为天子的永康帝,他亦需考虑其中利害。 都督同知、都督佥事倒不算麻烦,但右都督可是正一品的职位,是武将最高的官职,若是无故罢免,更加不容易。 或许这也是海宁侯的底气,眼下要想合理的拿下右都督的位置,水溶必须寻一个合理的由头,让永康帝能顺理成章,堵住悠悠众口,不至于坏了规矩。 目前来看,海宁侯明显的把柄就是户部欠银一事,以此为由拿他的错处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拖欠户部欠银的又不是只有海宁侯一家,若是借此发难,怕是会将京中多数勋贵都会被牵连其中,小事也变成大事。 既然水溶选择动手,那也就是代表翻脸,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那海宁侯定然不会坐以待毙,一旦事不可为,海宁侯补缴欠银,永康帝也不好拿着不放。 水溶可不想翻了脸后还留下这么一个恶心人的顽意,要么不做,要做就一棍子打死。 不过也不打紧,原著中世家大族的贾家,以一个“依势凌弱”的名头就给毁了,而那海宁侯府拖欠户部欠银,由此可见其内部衰败,随便找些过错,以小捉大,给众人一个交待也就足够了。 要怪的话,那就只能怪海宁侯站错了队。 先前水溶忙于成婚事宜,故而不得闲,眼下这时候,是该让人去调查调查海宁侯府的状况了。 正当此时,香菱奉着茶水走了进来,水溶抬眸瞧了瞧,也不多言,提着狼毫在右都督的位置上写下冯清二字。 香菱将茶盏放在大案旁,旋即乖乖的侍立在一旁,只是瞧见水溶提笔写字,那灵动的双眸闪过一抹亮光,踮着绣花鞋垂眸而望。 水溶察觉到什么,瞧见香菱目不转睛的看着宣纸,随口问道:“香菱,怎么了?” 宣纸上记录的是接下来水溶的安排,本来不宜让人瞧见,不过香菱并无大碍,她本来就是水溶身边的丫鬟,素日里只在王府后宅打转,放心的很,故而对她偷瞧的事情并不在意。 香菱见自个的小动作被发现了,眸中闪过一丝慌乱,玉手攥着帕子,显得有些忐忑不安。 不过香菱来王府的日子也不短了,知晓自家王爷性子宽和,心中也不是惧怕,只是有些被抓住的慌乱,于是垂着螓首低声道:“奴婢瞧着王爷的字写的真好看哩!”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他的字是临摹颜真卿的楷体,字体端正,瞧着是好看一些,只是像他身边的丫鬟一般不关心此事,香菱倒是独一份。 沉吟一声,水溶询问道:“香菱,你识字?” 香菱闻言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失落道:“奴婢不识字。” 水溶听后也不多说什么,一般而言,丫鬟大抵都是不识字的,也符合当代人对于女儿家的看法,她们这些女儿家针黹纺织才是正事,读书识字则是额外的。 名门小姐尚且如此,更别说是丫鬟,原著中袭人曾说:“我们不识字,可不要那些文的。”,这句话,连最爱争辩的晴雯也没有反驳,由此可知即便是这些个出名的丫鬟亦是如此。 当然,也有些丫鬟自小随着公子小姐的,耳濡目染之下,也识得字,不过也就是占少部分罢了。 瞧着香菱向往的神情,水溶心中大抵有数,在原著中,这香菱可是个爱读书的,亦有“香菱学诗”的精彩片段,被称为“诗呆子”,可见其是对文学感兴趣之人。 香菱既然来到自个身边服侍,水溶也不会亏待,而且打一开始就有着要收她进房的打算,其颜色娇媚,若是个大字不识的,未免可惜了些。 就拿水溶身边的璎珞来说,这小蹄子早先也是个文盲,不过水溶有心让她沾些书香气,故而让她习字,只是她自个娇懒,腹里就半管子墨水,识字而已。 不过这也足够,读书可以明事理,能让璎珞不至于粗鄙,他可不想自己身边的侍妾与那赵姨娘一样人憎鬼厌的。 沉吟一声,水溶清声道:“你若是想识字,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学习便是,抽空的话我会教你识字。” 听见水溶说教她识字,香菱神情一震,眸光闪了闪,轻声道:“奴婢可以吗?” 她只是一个丫鬟,哪里有资格读书,还是让王爷教她. 水溶闻言笑而不语,想着事情也大抵都计较完了,便将记录中军都督府安排的宣纸收了起来,另取了一张宣纸,手提狼毫挥墨。 “识字先识自己的名字,伱来看看,这就是你的名字。” 香菱闻言美眸闪了闪,移步上前瞧了起来,只见宣纸上赫然写着两个端正的大字,一时之间,香菱芳心莫名,素手不由轻抚宣纸,喃喃道:“这就是奴婢的名字。” 水溶瞧着失神的香菱,小巧润泽的唇型勾画得很有红菱风韵,一双秋水妙目清光流转而不见风流,即便心潮澎湃,玉容上仍就是温柔安静,一副十足乖宝宝模样。 默然片刻,水溶旋即说道:“我先带你持笔写自个的名字。” 说着,水溶从交椅上起来,伸手捉着香菱的右手,将其引至案前。 此时香菱娇媚的脸蛋儿绯红一片,心儿“砰砰”的跳个不停,心慌意乱的她也不知何时握住了笔杆,由着王爷的引导。 水溶感受到香菱的僵硬,也知晓丽人的娇羞,不光是香菱,便是水溶也有些异色,毕竟他握着少女柔腻的玉手,那娇躯馥郁的清香直往鼻翼里钻呢! 眼下这略显亲密的场景,水溶并不觉得唐突,毕竟香菱的定位她自个也清楚,当初璎珞服侍的时候,小蹄子可是瞧见根底的。 轻笑一声,水溶轻声道:“香菱,注意要领,可别失神。” 香菱闻言回眸瞧了一眼身后的少年,见其温煦的笑容,令她心境平稳不少,轻轻嗯了一声。 瞧着那一笔一划,香菱心神渐渐被吸引过去,专心的感受着王爷的引导。 水溶见此情形,心中不由的欣慰,香菱的确是个好苗子。 正当水溶一笔一划的教学之时,晴雯移步走了进来,瞧见王爷与香菱亲昵起来,长长的睫毛不由的颤动起来。 香菱也注意到了晴雯,玉容恍如被抓住了一般惊慌,下意识的想缩回玉手。 然而水溶并不理会,捉着香菱的手儿继续挥墨,头也不抬的问道:“晴雯,出什么事了。” 晴雯见状撇了撇嘴,轻声回道:“王爷,王妃娘家人来了。” 水溶在才抬眸瞧了瞧晴雯,贾家的金钗来了. 第120章 这丫头吃枪药了? 第120章这丫头吃枪药了? 沉吟一声,水溶轻声应道:“我知道了。” 对于贾家姑娘们的来访,水溶心知肚明,前几日归宁之时,水溶便邀请她们来王府游玩,眼下既然来到王府,元春那儿会安排妥当,也不需他劳心劳神。 总不能贾家人来了,他堂堂一个北静郡王还得去迎接吧,何况他现在有正事呢! 思及此处,水溶继续引导者香菱习字,待将名字一笔一划的勾勒完整,水溶才松开手儿,清声道:“好了,你自个试试。” 师傅领进门,修行还是得靠个人。 香菱闻言美眸微动,抬眸瞧了瞧水溶,旋即回想起水溶手把手儿的教学,便欲落笔。 水溶瞧着香菱握笔的方式,不由地挑了挑眉,伸手阻止了香菱落笔,旋即讲解起持笔要领,待香菱持笔无误,水溶又规范起香菱的立姿。 要想练好书法,这些都是需要注重的细节。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好,“姿势不对,一切白费”,这放在任何事上都是正理。 当然,其中不免有些肢体接触,惹得香菱玉面桃腮的。 待规范完毕,香菱正儿八经的提笔挥墨。 待书写完毕,香菱瞧见这字形有些歪歪扭扭的,完全不似刚刚王爷带她书写的那般方正,芳心有些忐忑起来。 王爷不会骂我吧? 思及此处,香菱小心翼翼的抬眸瞄了水溶一眼,那长长的睫毛颤动起来,就像是犯错了的学生一般。 水溶见状不禁哑然失笑,“憨香菱”不愧是“憨香菱”,甚是可爱呢! 瞧见那字形有些歪歪扭扭的,水溶也不在意,毕竟初学者都有这样的情形,不过这字虽然难看了些,但是香菱一笔一划的顺序皆然是正确无误的,由此可见香菱是用了心的。 见香菱玉容颇有些不好意思,水溶温声道:“多练习几遍,字也就端正了。” 听见王爷并不怪罪,香菱心下稍缓,便又继续提笔挥墨起来。 男人专注的时候具有魅力,女人专注的时候也不差,眼下香菱一丝不苟的习字,其身上似乎散发着一股迷人的风情,这倒是让水溶颇为欣赏。 待香菱写完名字后,水溶瞧了一眼,虽然字形差强人意,不过比第一回要好上许多。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有进步了,不错,香菱,外面也不用你伺候了,你就在书房里习字,待会我来检查。” 既然香菱习字上了正轨,接下来只需多多练习即可。 听见王爷的夸赞,香菱嘴角不由的扬了起来,糯糯的应了一声便垂眸不语。 水溶见状笑而不语,面对用心的可人儿,他自然不会打击香菱的积极性,毕竟这培养好了气质,得益的还是他。 嘱咐了一句,水溶便迈步朝屋外走去,接下来得去瞧瞧那些贾家的金钗们。 晴雯瞧了一眼在书案前的香菱默然不语,转而跟了上去。 游廊走道上。 水溶举步而行,默然片刻后,开口问道:“贾家那儿都有谁来了。” 虽然水溶邀请了贾家的金钗们,但具体谁会来,他还真不晓得。 晴雯眸光瞧着前方步行的水溶,抿了抿水润的粉唇,清声道:“来的人有二太太、珠大奶奶、二姑娘、四姑娘、宝姑娘、林姑娘、云姑娘、宝二爷,还有环三爷和兰少爷。” 水溶闻言顿了顿脚步,晴雯原就是元春身边的丫鬟,即便待的时日不长,但知晓贾家众人也不奇怪,听晴雯这般说,看来领头的就是他岳母了。 王府内人丁单薄的,唯一的长辈也就是北静太妃,其身为女眷,由同为女眷的王夫人领着倒也合理。 贾环与贾兰要来王府伴读,故而他们也都正常,倒是俏寡妇李纨,其是贞静淡泊的性子,一般而言不会凑这个热闹,看来这是担心贾兰,故而陪着过来瞧瞧。 不过话说回来,晴雯能将来访之人一一汇报,可见其办事是用了心的,脾性倔归脾性倔,但作为丫鬟,还是尽心尽责的。 思及此处,水溶也并不多言,继续迈步而行。 身后的晴雯紧随其后,沉吟一声,轻声问道:“王爷先前是在教香菱姐姐习字?” 水溶闻言回身瞧了瞧晴雯,见其精致的脸蛋上露出好奇之色,轻笑道:“对,本王不能教香菱习字?” 晴雯撅了撅粉唇,清声道:“奴婢可没这样说,王爷别冤枉人。”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这晴雯颜色是生的好,只是这嘴却带着一股子呛味,即便是与水溶关系最为亲密的璎珞也不会拿话呛他,偏偏这晴雯与众不同,只能说不愧是“敢说”之人。 默然片刻,水溶清声道:“你若是想学的话,那就与香菱一块学。” 先前在书房的时候,水溶便瞧见晴雯那眼珠子乱转的,眸子里瞧着香菱满是羡慕之情,既然晴雯有此心,水溶也不会拒绝,正好这丫头性子有些泼辣,也好改改性子,省得说话没头没脑的。 晴雯闻言,一双桃花眼湛湛有神起来,振奋道:“奴婢也能学?” 水溶瞧着少女振奋的神情轻笑一声,颔首道:“你和香菱一样,她能学,你也能学。” 晴雯闻言心中一动,香菱在王府里的下人眼里那是王爷未来的侍妾,王爷说她与香菱是一样的,岂不是 思及此处,晴雯桃花眼不由地泛着光芒,抿了抿唇,双眸转了起来,低声道:“奴婢笨手笨脚的,就怕学不好。” 水溶听后不觉好笑,晴雯的判词便是“风流灵巧”,哪里就笨手笨脚了,这丫头居然还自卑起来,当真是奇事。 不过水溶也未曾多想,随口道:“你若是有心,自然就学的会,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就让香菱教你便是。” 从香菱的表现来看,其对于读书习字极有兴趣,而且其悟性甚高,所谓达者为师,正好让香菱教学,两人一并成长,不为是一件好事。 晴雯闻言挑了挑眉,心中仿若堵着一般,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王爷教香菱就手把手的教,到了她这反倒是敷衍的状态,甚至于让香菱来教她,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吧! 思及此处,晴雯瞧向水溶的眸光也不由的幽怨起来,咬唇道:“奴婢粗陋不堪的,学不得这文雅的东西。”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这丫头吃枪药了? 第121章 水溶:转眼就多了个干妹妹 第121章水溶:转眼就多了个干妹妹 宁安堂内,人头攒动,珠翠环绕。 北静太妃倚在高堂软塌之上,其旁便是王夫人,面对这位亲家母,北静太妃也表现出善意,让王夫人的脸上露出喜色。 在王夫人的示意下,小辈们一一见礼,宝玉是北静王妃的亲弟弟,自然首当其冲。 北静太妃杏眸瞧着宝玉,见其面容明朗,流光溢彩的,端是个外貌出众之人,不由的暗自点头,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她有一个更为出色的乖儿。 至于贾环与贾兰,北静太妃知晓这是水溶的伴读,也并未多言,倒是那些个金钗们,让北静太妃略略起了些兴致。 因人数众多,故而分了两批见礼。 北静太妃瞧着眼前两人,亲近的一手拉着一个细看起来,第一个肌肤微丰,鼻腻鹅脂,温柔沉默,另一个粉琢玉雕,瞧着甚是可爱。 元春这个儿媳适时的介绍起来,轻声道:“母亲,这是妾身的二妹妹和四妹妹。” 北静太妃闻言轻轻颔首,笑着说道:“怪道清丽脱俗的,原是贾家的女儿。” 一旁的王夫人听见后心里舒畅,这贾家的女儿就清丽脱俗的,岂不是把她的女儿也一并夸赞进去。 北静太妃夸赞了几句,旋即便松了手儿,两人也安静的退下,紧接着,宝钗、黛玉、湘云三人便上前见礼,元春也介绍起来。 北静太妃同样不显生疏,拉着最近的宝钗细细看了起来,见宝钗肌骨莹润,举止娴雅,且素颜含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不失颜色,似是天然的艳丽,一眼夺目,不由的夸赞道:“好俊的姑娘,也不知哪家公子哥有福气了。” 宝钗闻言垂着螓首,莹润的杏眸闪烁起来,粉嫩的脸蛋儿浮现一抹嫣红。 北静太妃见状轻笑一声,亦不多言,松了松手,旋即目光瞧向黛玉,见其容貌清俗,娇小可爱,身上散发出一种淡淡的书香味,端是清雅绝俗。 只是其身体面庞怯弱不胜,一眼便知她有不足之症。 北静太妃拉着黛玉的手儿,亲近道:“瞧着你气色不佳的,如何不急为疗治?” 黛玉闻言心中也不介怀,毕竟见她的人大抵都是如此,于是落落大方的回道:“我自来是如此,从会吃饮食时便吃药,到今日未断,请了多少名医修方配药,皆不见效。” 北静太妃听后不觉有他,似黛玉这等有不足之症的闺房女儿,实则并不少,故而见怪不怪,不过瞧着黛玉言行举止不俗,倒是让人倍感舒适,于是夸赞了几句,也松了手儿。 紧接着,北静太妃打量起了湘云,瞧见湘云那灵动的眼睛,眉眼间有股青春烂漫,不由地让北静太妃杏眸一亮。 北静太妃拉着湘云的手儿笑道:“这丫头瞧着倒是讨喜,几岁了。” 湘云目光也不畏怯和含羞,梨涡浅现的回了起来。 北静太妃眸光瞧着史湘云满含笑意的脸蛋儿,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甚是可爱,尤其是湘云回话有些着咬舌子,透着一股子娇憨,惹人喜爱。 俗话说活泼的女孩子招惹喜欢,尤其是对于上了“年岁”、且膝下无女的北静太妃而言,心中更是喜欢这类的小女孩。 轻笑一声,北静太妃开口道:“你们都是好的,不知叫我夸哪一个好。” 王夫人见北静太妃丝毫没有架子的夸赞,脸上含笑的谦逊道:“她们也不是省事的,就怕扰了您的清静。” 北静太妃不以为意,清声道:“有什么好打扰的,王府里许久没热闹起来了,人都待闷了,元春和三丫头进了王府,才有些生气,眼下你们来了,正好给王府增添人气哩。” 北静王府人丁单薄的,除却北静太妃、水溶以及可卿以外,旁的也不算主子,故而北静太妃素日里颇为无趣,要不是元春嫁进王府,又带了个陪嫁的探春,连摸骨牌的人都凑不起,故而北静太妃对于这等热闹颇为感兴趣。 随着北静太妃的话音落下,堂内一片欣然。 元春眸光若有所思的瞧着平和近人的北静太妃,言行举止间丝毫不见太妃的盛气凌人,反倒尽显谦逊和气,这就是太妃对“外”待人待事的方式,值得学习。 北静太妃不知元春心中所想,沉吟一声,便吩咐人去将礼物拿出来,金玉戒指、腕香珠,一人一对。 几人接过后忙拜谢过。 只是北静太妃瞧见湘云天真的笑容,心下略有所感,招了招手,将人唤至身前,亲昵的摸了摸湘云的脑袋。 湘云倒也不怯,那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静静的看着太妃,双眸中透着乖巧。 北静太妃见状心中是越发的喜爱,察觉到素手有些湿润,笑着说道:“天热,你把外面的衣服脱了罢。” 湘云闻言不觉有他,一边将身上的袄子脱了,一边笑着说道:“我说我不怕冷,二太太担心我冷着,就让我穿上来,要不然谁愿意穿这些。” “呵呵”。 北静太妃瞧着湘云不怕生,也不忸怩,落落大方的,言谈间又透着一股子爽利,活泼烂漫的,很是难得。 “你是史家的千金吧?” 北静太妃听元春简单介绍了众人,不过那也是简单的介绍,具体如何并不清楚。 这时,称职的元春瞧出北静太妃对于湘云似乎偏于喜爱,于是出声道:“母亲,云丫头是保龄侯府的千金,从小没了爹娘,全由叔叔婶婶养育,平日里祖母想她了,便会派人带云丫头在府里住一段时日。” 北静太妃闻言默然不语,沉吟片刻后,抚着湘云的脑袋,身上似乎散发着母性的光辉,轻声道:“倒是个可怜的孩子,我觉着和你倒是挺有缘分的,你要是愿意的话,索性我认你做个干女儿。” 此言一出,众人都有些诧异,宝钗杏眸不由地瞧了瞧堂上,玉容略显诧异,北静太妃收湘云做干女儿,这可不就是湘云的造化。 湘云玉容错愕,她瞧着北静太妃和善没错,可也没想到居然要收她做干女儿。 片刻后,湘云回过神来,伸手挠了挠小脑袋,娇憨道:“我也瞧着太妃可亲,心里自然是愿意的,只是这事我得回去问问叔父。” 对于湘云而言,能做北静太妃的干女儿无疑是一件好事,只是此事由不得她做主,必须得询问养育她的叔叔婶婶。 北静太妃闻言“呵呵”一笑,以她的身份收个干女儿,哪有别人不愿意的,不过听着湘云说她可亲,心里便舒畅,又见其抓耳挠腮的,颇觉可爱,于是轻笑道:“不妨事的,你回去问问,赶明儿来回我。” 湘云点着螓首“嗯”了几声,笑声道:“好咧,回去我就问,得了准儿我就来寻太妃您,到时您可别嫌我闹挺。” 北静太妃闻言抿嘴一笑,瞧着湘云的眸光是愈发的喜欢,拉着湘云的手儿爱不释手的。 一旁的王夫人静静的瞧着,对于太妃要认湘云为干女儿的事儿也并不在意,需知她亲生的女儿是北静王妃,养在膝下的庶女又是王爷的侍妾,哪一个关系不亲近,又能有什么醋歪的。 此时水溶正好掀帘而入,众人的眸光皆然落在水溶身上。 满堂春色,脂粉堆香,馥郁的芬芳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眼前一幕宛如一副群美图。 进得堂内,水溶先行见礼,北静太妃并未与往常那般亲昵,反倒是端庄娴雅的,让水溶心中不觉好笑,这继母,还真是两面派。 至于王夫人,那满脸可鞠的,心里指不定高兴呢。 水溶刚落座下来,北静太妃拉着湘云的手儿,笑着说道:“溶哥儿,我打算认云丫头做干女儿,以后她就是你的妹妹了,你这个做哥哥,可得多看顾看顾她。” 对于北静太妃而言,既然她打算收湘云做干女儿,基本上就已经是定了的事儿,询问长辈不过就是场面上的事,故而心里已然将湘云当做女儿。 水溶闻言略显错愕,目光在北静太妃亲昵拉着湘云的手上,这一转眼的功夫,怎么就多了个干妹妹? 不过水溶并未多言,他知道北静太妃一无所出,这在她看来是不完整的人生,故而在水溶过继而来时,北静太妃将宠溺表现的淋漓尽致,眼下这湘云活泼烂漫的,受其喜爱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思及此处,水溶颔首道:“母亲放心,孩儿会多照看云.妹妹的。” 小姨子变干妹妹,还真是有些戏剧性。 一旁的湘云眸光闪烁,她年岁虽小,但也知道北静太妃既然有意收她做干女儿,那么此事也就毫无波折,眼下不仅多了个干妈,还多了一个哥哥,一时之间心中滋味莫名。 北静太妃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眸光瞧着湘云蹙着眉头,笑着问道:“云丫头,怎么了?” 湘云也不藏着掖着,爽利道:“我是在想以后喊王爷姐夫好还是哥哥好哩!” 北静太妃先是错愕,她倒是没想到湘云在想这些个事,不过瞧着湘云天真烂漫的玉容,心情也舒畅起来,素手轻轻抚着湘云的脑袋,笑着反问道:“那你想喊姐夫还是哥哥?” 湘云小手摸着下颌瞧了瞧一旁的元春,在瞧了瞧身前的北静太妃,玉容上略显纠结,沉吟片刻后,灵动的双眸透着一丝狡黠,笑道:“大姐姐在的时候我就喊姐夫,大姐姐不在的时候那就喊哥哥。”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掩嘴偷笑,水溶亦是如此,此时此景,湘云爽利的话语非但不显得突兀,反倒是备受好感。 只见北静太妃满含笑意,素手揉了揉湘云的脑袋,啐骂道:“你这丫头倒是古灵精怪的,也罢,都随你。” 水溶眸光瞧着眼笑眉飞的湘云,玉容上充斥着甜美的笑容,透着小女孩的活泼,怪道北静太妃喜欢, “富贵又何为,襁褓之间父母违,展眼吊斜晖,湘江水逝楚云飞。”。 犹记得原著中湘云被发卖,花船上撕心裂肺喊着“爱哥哥,赎我……”的悲落,且不说她是水溶的小姨子,眼下还成他的干妹妹,怎么着也不能让其落个悲凉的下场。 第122章 肌肤饥渴症? 第122章肌肤饥渴症? 北静王府,花园内,亭台轩榭,小桥流水,一应俱全。 先前在宁安堂一一见过,眼下闲来无事,故而北静太妃便引着众人瞧瞧王府花园的景色。 白石桥上,北静太妃在元春等人的簇拥下迈上石桥,宝钗、黛玉几人紧随其后,眸光瞧着两侧佳木茏葱,奇花闪灼,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甚是华丽,姊妹们轻声细语的笑闹着。 湘云眸光四处张望,似是觉得什么都新鲜,忽地拉了拉身旁的探春,遥指前方道:““三姐姐,你瞧那……” 众人顺着湘云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面一带粉垣,里面数楹修舍,其内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露头。 北静太妃不解其意,笑着问道:“那儿有什么特殊的要与三丫头分享。” 湘云“咯咯”一笑,清声道:“那儿不是有芭蕉树,三姐姐最喜芭蕉了。” “哦” 北静太妃应了一声,眸光瞧了眼探春,笑道:“我倒是不知道三丫头喜欢芭蕉。” 元春与探春两人现在虽是王府的人,只是进王府的时日尚短,别说是探春的喜好,就是正牌儿媳的元春,北静太妃也不甚了解。 水溶闻言心下一动,“蕉下客”啊,三妹妹确实不讨厌芭蕉。 原著中探春本就说过“最喜芭蕉”之事,而且还得了个“蕉下客”的别号,只是虽知其喜好,但探春为何喜爱芭蕉却不得而知。 不过细想一番,芭蕉直立高大,体态粗犷潇洒,而蕉叶则碧翠似绢,玲珑入画,兼有粗豪和精细两种特质,而探春性子疏朗大方,办事练达,有着一股子男儿的爽利,而私下里,探春温婉.可亲,处处透着女儿家的细腻,两者相得益彰,可见芭蕉代表着探春的品性,也难怪探春喜爱芭蕉。 眼下见北静太妃开了口,水溶便出声道:“母亲,此事孩儿倒是知晓,三妹妹最喜芭蕉了。” 探春闻言抬着明亮的双眸瞧着水溶,其中略显些许疑惑,她又没与姐夫说过此事,姐夫怎知她喜芭蕉? 此时,一旁的元春近前一步,对着探春道:“既然三妹妹喜欢芭蕉,何不如就选此处作为居所,三妹妹又是喜欢读书的,此处显的清幽,正适合呢。” “居所”? 似王夫人、宝黛几人并不知其中详情,故而脸上都带着疑惑,元春见状也就解释起来。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眸光皆然看向探春。 探春见状清声应道:“我听大姐姐的。” 沉默不语的王夫人闻言心下满意,之所以让探春陪嫁,其意本就是帮衬元春的,一处院落不打紧,关键是在态度。 元春自然也明白探春的意思,抿嘴一笑后,近前拉着探春的手儿轻声道:“装饰什么的你吩咐人去办,需要置办什么也不要节省,要是让我受了王爷的埋怨,可饶不得你。” 探春闻言玉颊微醺,那灵动的双眸偷偷瞄了水溶一眼,应了一声。 北静太妃对此并不多言,毕竟这事当初水溶就告知于她,只是瞧着湘云心中一动,转而说道:“云丫头,你也择一处院子,以后来王府的时候也有地方落脚。”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毕竟要认湘云做干女儿,以后少不得来王府拜见,不过北静太妃要另设一处给湘云单独住,可见对这个干女儿是上了心的。 湘云听后摇了摇头,语气略显撒娇道:“王府这么大,一个人住怪冷清的,我要和三姐姐一块住。” 北静太妃瞧着湘云撒娇卖萌的,一派天真可爱,自个都恍惚年轻起来,笑着应道:“好,都依你。” 插曲过去,众人继续游园,不过这么一大群人的,自然有快有慢,而领头的北静太妃也并不在意,故而并未放缓脚步,不多时,大家伙也就分成了两批。 前面为首的便是北静王妃、王夫人、元春、湘云、宝玉,落后一步的便是水溶、李纨、宝钗、黛玉、探春、贾环、贾兰几人。 水溶目光瞧着前方莲步而行的黛玉,那笔直的细腿似是有些打软,他知道黛玉自小病弱,属于那种风吹既倒的弱不禁风体质,眼下游了一会园子,身子就有些吃不消了,于是出声道:“咱们先到凉亭那边儿坐坐。” 几人闻言皆然顿了顿脚步,眸光瞧向出声的水溶,而探春神色略显犹豫,轻声道:“姐夫,怕是不好吧。” 水溶明白探春的意思,若是歇脚的话,两批人就隔的更远了。 然而水溶并不在意,目光瞧了瞧那鬓角已现出一层细汗的黛玉,白皙的小脸蛋儿有些晕红,细气微微的,笑着说道:“有些乏了,且先歇歇脚吧,咱们都是自家人,哪有这么多虚礼,何况不是还有你和我这两个主人家在,母亲那儿也不会说什么。” 探春闻言芳心微动,那硕大的明眸不由地嗔了水溶一眼,什么主人家儿,她可不.是呢! 不过探春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是王爷做主的事儿,倒是那黛玉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微动,星眸静静的瞧着水溶。 姐夫说乏的时候是瞧了一眼自个吧? 既然水溶发了话儿,众人也就顺坡下驴的,随着水溶在凉亭落脚。 刚一落座,探春就瞧见贾环耷拉着脑袋缩在角落里,心下当即有些火气,挑眉道:“坐没坐相,给我坐好来。” 贾环闻言顿时委屈起来,小声嘟囔道:“你就知道说我。” 探春听后顿时就火了,正欲训斥之时,水溶则劝了下来,旋即目光看向贾环,见贾环这举止荒疏的,确实招人嫌,不由地让他挑眉道:“环哥儿,所谓自尊自重,若是不想别人说你,那你自个就得拿出个自重的样子来,你现在是我的伴读,代表着我的脸面,要是让我丢了脸面,别怪我拿你是问。” 众人见水溶神色凛然,不似玩笑话,一时之间皆是默然不语,年岁小的贾环更是唬了一跳,他可从来没见过自个这“姐夫”动怒,连忙正起身子,走到水溶身前应诺。 水溶见状轻轻颌首,既然将贾环要过来做伴读,他可没打算惯着,若是不听话,那就别怪他责罚,他可不会管是不是探春的胞弟,先前他都与探春言明了的。 不过一个大棒一个甜枣,既然警告了贾环,那么好处也不能少了他,于是伸手摸着贾环的小脑袋,语气温和道:“你在王府读书,要是学有所成,考取了举人进士,出仕做官不在话下,要是于学业不感兴趣,学武也成,带兵管人的,我也不会吝啬,到时你立了一番事业,自有你的道理,别人也不会看不起你。” 贾环感受着水溶的轻抚,心中顿时一动,不由地伸手贴着水溶的袖袍,抬着神情复杂的双眸看着水溶道:“姐夫,你可别骗我。” 水溶目光瞧着攥紧自个袖袍的小手,其双眸中透出的渴望,心中若有所思。 他不过是表现亲近之意,何至于让贾环如此? 记得对于贾环有一个猜测,说这贾环是“肌肤饥渴症患者”,也就是幼年时缺乏双亲长辈的爱抚,尤其是母亲的爱抚,常出现一种特殊的“孤独”感受,严重时不仅自身心理会产生严重的不安全感,变得自卑、怯懦、欺软怕硬,甚至会因嫉妒他人能获得爱抚而生发出不理智的报复行为。 仔细想想,贾政这个亲生父亲表现的不愿多看其一眼,赵姨娘这个亲生母亲对他总是骂骂咧咧的,探春这个胞姐又嫌弃于他,贾环的至亲尚且如此,贾府的人自然不会多看其一眼,长此以往,心里出现疾病也不足为奇。 原著中贾环十分忌恨其嫡兄贾宝玉,多次陷害宝玉,一是故意拨翻烛台,烫伤宝玉,二是金钏跳井事件后,诬陷宝玉,使得宝玉遭受贾政毒打,其表现的只要是宝玉不痛快,贾环心里便畅快,这其中不免有扭曲的心理在作怪。 不过话虽如此,这也是贾环自个不自重,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盖不如是。 第123章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第123章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凉亭内。 水溶揉了揉眼前心里有疾病的少年的脑袋,清声道:“我说话算话,自然不会骗你,待你立了一番事业,谁人不敬着你,可你自个要是不成器,做一碌碌之辈,也怪不得别人袖手旁观。” 贾环感受着脑袋上的轻抚,不知为何,心里居然平静下来,轻应了一声,旋即正坐下来。 探春见状缓了一口气,先前姐夫动怒火的,她心中也有些担心,虽然看不上贾环,但他始终是自个的胞弟,眼下能稍稍听些话儿,不至于惹得姐夫不喜,往后自有他的造化。 暂时解决了贾环,水溶的目光复又看向“小夫子”,贾兰父亲早逝,在贾府又属于半透明,倒和贾环有些类似,原著中贾兰与贾环这对叔侄走的颇近,大抵也就有这缘由,不过不同的是贾兰有一个明事理的寡母,故而心里并没有疾病,反而因此表现的早熟。 瞧着贾兰隐隐有些紧张之色,水溶轻声道:“兰哥儿,你与环哥儿都是我的伴读,我自然一视同仁。” 贾兰近前一本正经的作揖称是,这倒是省了水溶的口舌。 这时,一直娴静不语的李纨杏眸微动,轻声道:“王爷,兰哥儿自小便乖巧懂事,只是年岁尚小,难免有顽劣之处,到时还有劳王爷费心了。“ 水溶闻言目光瞧着眼前气度娴雅的少妇,这李纨贞静淡泊,素来不爱凑热闹,眼下随着王夫人来王府,无非就是因为贾兰要入王府伴读,心里有些放心不下。 听其话语,先是言明贾兰乖巧懂事,可话语中又点明其年岁尚小,倒是有些意思。 “小孩子有顽劣之处实属正常,珠嫂子放宽心便是。” 小孩子吗,即便表现的再成熟,贪玩的性子不会有所改变,只要不是那种倒霉的“熊孩子”,没必要与之计较,而贾兰显然不属于此列,自然也就没什么问题。 李纨见自个的心思被点破,波澜不惊的玉容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胭脂,不过听着王爷的话语,总算是放宽了一些心思,这在“外”读书的,她就怕自个的兰哥儿犯错而受奚落。 水溶抬眸瞧了一眼李纨,这俏寡妇本就是个颜色好的,可惜自丈夫早逝,女子守节,年纪轻轻的李纨再休提绣帐鸳衾,只留下镜里恩情,以致于心如“槁木死灰“,所谓相由心生,其难免降了些颜色,眼下这美眸中隐有湛光流转,倒是增添了几分韵味。 眼下解决了贾环以及贾兰的事儿,旋即水溶亦不多言,转而看向垂眸不语的黛玉,见其玉容恢复了白皙,笑着说道:“林妹妹,记得我先前与你说过要以调养为主,妹妹好似也没听姐夫的话啊!” 这游两步园子便双腿打软,黛玉的身子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孱弱,这要是剧烈一些,岂不是骨架子都要散,还真是“病如西子胜三分。”。 黛玉闻言抬眸瞧了瞧眼前的姐夫,其语气中似有责怪之意,但是她并不在意,反而心中一暖,心思敏感归心思敏感,好坏还是分得清的,先前姐夫说歇息落脚之时,虽说并不言明,不过她也猜到大抵是因为她的缘故,里面分明是藏着好意。 提了提手中的帕子,黛玉清声道:“有劳姐夫挂念,只是我这病是老毛病了,一时半会也见不得好,以后我会多加注意,” 水溶闻言轻挑眉头,眼下这黛玉话说的轻巧,只是理是这个理,但是做到的能有几何,更何况还是素来敏感多疑的人儿。 面对这位集天地灵气于一身的娇弱女孩,生出怜惜之情不足为奇,沉吟一声,水溶意有所指的说道:“林妹妹,所谓人生一世,草木一春,弹指一挥间,转瞬即逝,都是过眼云烟,“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妹妹做好自己便可,又何必计较得太多。” 对于黛玉而言,其自小失孤,在贾府寄人篱下,而贾府的环境龌龊势利,使她“自矜自重,小心戒备”,这让没有安全感的黛玉过于在意别人的看法,养成了敏感多疑的性格,包括黛玉最为出名的“小性儿”以及说话尖酸刻薄不饶人、诸事好挑剔等,这些都是为了隐藏自个那颗十分强烈的自尊心。 也正是如此,黛玉思虑过多,这样一来,如何养的了病,身子一日一日的被拖累,以致劳怯之症,最终也就垮了下去,落得个香消玉殒的结果。 黛玉闻言芳心微颤,那一双星眸熠熠流转,姐夫这是在劝导自个? 她与姐夫见面也不过几回,怎得姐夫知晓她的性子,犹记得上回姐夫劝她不要思虑过甚,眼下自个的病情没有好转,应是从此猜出。 只是“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不由的让黛玉芳心盈盈波动,姐夫是懂她的。 沉吟片刻,黛玉星眸眨了眨,紧盯着水溶,清声道:“姐夫是在说我小心眼?” 水溶闻言嘴角不由的抽了抽,这不是劝她不要在意旁人的看法,怎得就成了说她小心眼?这黛玉的脑回路,还真是让水溶无言以对。 沉吟一声,水溶笑着说道:“早听闻林妹妹长着一张促狭的嘴,今日算是亲身领教了一回,果然名不虚传。” 黛玉闻言星眸微转,提着帕子的手儿掩嘴笑了起来,对于眼前这位姐夫促狭的话语,她心中并不觉得反感,似旁人那般说话小心翼翼的,反倒让人以为她开不得顽笑。 正此时,丫鬟抱琴折返而归,瞧见正坐在亭子安息的众人,快步走了过来,行礼道:“王爷,太妃说在“小桥人家”那儿摆宴,王妃让奴婢通知王爷待会过去。”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看来太妃与元春她们游览到了湖心亭,索性就在那儿落脚了。 瞧了瞧脸色恢复白皙的黛玉,水溶起身道:“歇也歇的差不多了,咱们过去吧,那“小桥人家”有一座湖心亭,景色不错,待会我领你们看看。” “湖心亭”的景色在王府花园里是属于独一档的,带着这群小舅子、小姨子的去领略王府的特色,帮她们开开眼儿。 众人见状亦不多言,皆然起身。 几人漫步于碎石铺就的小道上,探春与黛玉两人手挽着手小声的闲聊,李纨拉着贾兰轻步慢行,贾环则是在旁随行。 水溶落在最后,倒也惬意,瞧着前方略有些形单影只的宝钗,不由的心中一动,话说这宝钗本就是善于言谈之人,今儿个的话倒是少了许多,大多时候都是静静地听着,像是那温柔静默的二妹妹了。 沉吟一声,水溶移步近前,一股子异香迎鼻而来,应当就是传说中冷香丸的味儿。 宝钗察觉到身边的异动,也知晓是王爷近身,不由的芳心一颤,手儿轻轻攥紧了帕子,莲步缓了下来。 水溶不觉有他,温声道:“宝妹妹,瞧着你兴致不高的,可是觉着花园的景色不宜?” 宝钗闻言杏眸微凝,偏眸瞧了一眼身旁的水溶,眸中隐约透着些许幽怨,她为何兴致不高,还不是眼前这位少年的缘故,明明他先前暗示过自个,搅乱了她的心,可是他 然而宝钗有心询问,可按她的性子也张不了口。 轻轻叹了一口气,宝钗回道:“王府的景色幽雅美丽,瞧着令人心旷神怡。” 水溶目光瞧着举止娴雅的少女,转而问道:“记得宝妹妹上京是为了进宫待选,眼下选秀已过,接下来宝妹妹有什么打算。” 宝钗闻言杏眸微动,她选秀落选的事儿先前也告知过王爷,眼下这提及此事是何缘故,莫不是 沉吟片刻,宝钗粉唇翕动,白腻如雪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嫣红,杏眸微垂道:“我也不大清楚。” 水溶闻言心中不由一笑,宝钗虽说不大清楚,但实际上水溶心里门清,宝钗选秀落了选,薛姨妈那儿就会另做安排,而安排的目标就是大脸宝了。 实话实说,薛家过于势力,仔细一看让人看不起,不过现在的社会是封建王朝,女子本就依仗男子生存,这孤儿寡母的若是不势力些,岂能独存,身不由己罢了。 宝钗势力归势力,但作为女儿家,她亦是一等一的可人儿,就如同那恍若天仙的黛玉,其“尖酸刻薄”、“小性儿”不也是缺点,还有湘云,言语爽利,脾性过于直。 世上无完人,是人就有缺点,十二金钗之中,各人都有自己的缺点,但是瑕不掩瑜,不能否认她们都是优秀的女儿。 眼下水溶提及进宫选秀的事儿,无非就是提醒薛家母女赔罪时水溶给的暗示,很显然,从宝钗的神情上,水溶瞧出了韵味。 在旁人的眼中,水溶无论是身份还是性格,无一不是“闺阁女子”中意的对象,有着“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名言警句的宝钗怎会不中意。 任是无情的宝妹妹在遇见心仪的男子时也会动心。 而在水溶眼中,宝钗容貌丰美,在众多金钗中也是名列前茅,既然遇上了,他也不会拒之门外,而且任由宝钗流落在外,最终还是应了那句“金簪雪里埋”。 与其如此,不若将其收于王府之中,左右两人互相中意。 先前因元春的缘故,水溶不好言明,眼下也该给宝钗一点念头,不能脱了手儿。 沉吟一声,水溶小声道:“妹妹若是觉得王府心旷神怡,以后不妨就住在王府里。” 宝钗闻言芳心一颤,凭她的身份如何能住在王府里,若是想住的话,唯有. 思及此处,宝钗微微垂下螓首,莹润的杏眸盈盈如水,藏在衣袖中的玉手,轻轻铰着手帕,也不应答。 果不其然,姐夫这是在暗示于她 见此情形,水溶心中了然,其余的话儿也不必多说,毕竟他与元春成婚尚短,可不能暴露出惦记小姨子的意图,起码得先哄好大房。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 或许这就是水溶的缺点之一,过于博爱了 不多时,几人来到了湖心亭,迎面走了进去,只见北静太妃、王夫人、元春、迎春四人坐上了桌,凑热闹的宝玉也坐在元春身旁,湘云则是在北静太妃身旁坐着观看,时不时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这一幕让水溶无言以对,这才多大一会功夫,怎么就开了牌局,只能说,后宅女人的牌瘾贼大。 第124章 王爷长大了 第124章王爷长大了 “小桥流水”的宴席过罢,闲聊了片刻,王夫人也不便久待,便领着众人往贾府而去,留下贾环以及贾兰两位伴读则是由探春领着他们两个去居住的地方,而水溶闲来无事,便回到自个的书房。 水溶走进书房内,绕过当中的山水屏风,只见香菱侧坐于花梨大理石大案前,细嫩的手儿提着狼毫,其神色认真,专注的在宣纸上挥墨,以至于连水溶等人的到来都未曾注意。 见此情形,水溶移步上前,目光微垂地瞧着案前散落的宣纸,其上密密麻麻的誊写着“香菱”二字,而此时香菱提笔挥墨的也是其名讳。 一笔一划的书写完毕,香菱不由地轻吐浊气,正当继续书写之际,忽地感觉到什么,偏眸而望,瞧见身后静静观看的水溶,柳眸中的黑珠子不由的缩了缩,一张精致的小嘴微张。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笑骂道:“真是个呆子。” 进屋时没察觉可以当做是过于专注,可眼下都瞧见了自己,还摆出一副怔怔失神的模样,还真是“娇憨”。 听见水溶的笑骂,香菱回过神来,精致的玉容绯红一片,忙起身行礼,声音带着些许颤音道:“奴婢见过王爷。” 水溶见状不以为意,坐于案前,许是因香菱久坐,故而冰凉的交椅上透着丝丝暖意。 侍立的香菱见王爷将案上的宣纸拿起来观看,一时之间芳心微颤,抿了抿水嫩的樱唇,小心的问道:“王爷,奴婢的字可还行?” 水溶不与作答,温声问道:“香菱,你一直在书房里习字?” 香菱抬着盈盈如水的秋眸瞧了王爷一眼,也不知王爷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在怪罪她在偷懒? 素手绞着帕子,香菱低声道:“不是王爷让奴婢在房里习字的吗。”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虽说沉浸于习字的确会忘却时间,可香菱也就可着两个字练习,这待在书房也有几个时辰了,耐心再足也会被消磨,偏偏这香菱还是乐此不疲的,眼下这“香菱”二字端正,显然是下了功夫,可见她是真喜欢。 沉吟一声,水溶夸赞道:“不错,有进步,以后再接再厉。” 香菱闻言眉梢间透着喜意,显然被王爷夸奖很是受用。 默然片刻,香菱抬起一张雪白粉嫩的脸蛋,柳眸秋波盈盈地看向王爷,语气中带着些许忐忑,轻声道:“王爷,您现在可有空闲?” 水溶闻言侧眸瞧着侍立于身旁的丽人,见其素手绞着帕子,并拢的长腿微微扭动,似是忐忑,心中大抵也猜到什么。 轻笑一声,水溶双眸中透着打趣之意,明知故问道:“怎么,我有没有空闲很重要?” 香菱听着王爷的反问,芳心有些惊慌,忸怩了一会,轻缓了一口气,鼓着饱满,糯糯道:“王爷若是得闲,能不能教奴婢识字?” 水溶听着声如细丝的颤音,眉头不由的一跳,这香菱不愧是有可卿品格之人,这喃喃细语,让水溶想起伺候可卿的场景,有些莫名的悸动。 轻缓一口气,水溶起身从书架上寻觅一番,找到启蒙的“千字经”后,开口道:“过来吧,我教你识字。” 左右现在无事,教导香菱识字也不是什么问题。 香菱见王爷要教她识字,那柳眸湛亮起来,眉梢间的喜意愈发浓烈,扭着小腰盈盈而来。 水溶翻开“千字文”的第一页,正要教导之时,忽地想起了什么,转而吩咐道:“香菱,你去把晴雯喊来。” 晴雯现在作为水溶身边的丫鬟,本来是应随身服侍,不过元春那儿有事,便让她留在“小桥人家”听用,先前他答应过教晴雯识字,眼下既然要教香菱了,索性让她们两个一起学。 香菱本就是个乖巧的,即便心中急不可耐,亦是听话的去寻晴雯。 宁安堂。 北静太妃躺在美人榻上,姣好的身子展现的淋漓尽致,精致的玉容上略显疲倦,素手揉了揉眉间,轻笑道:“我倒是没想道亲家母那儿也是个崇尚礼佛的。” 容嬷嬷正替北静太妃揉按,听后心中也是了然,北静太妃崇尚礼佛,这遇见有同样信仰之人,自然是心情舒畅,于是笑着说道:“不光是二太太那儿,咱们王妃也是崇尚礼佛的呢,这可不就是有缘。” 北静太妃闻言轻轻颌首,心中对于元春的亲近又多了几分,默然片刻,忽地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元春那儿不是要修缮东院吗,索性让元春建一处庵堂,请一些佛法高深的姑子来坐镇。” 容嬷嬷闻言点了点头,像北静太妃这样的信众来说,日日能够到寺院里培福是比较难实现的,在这种情况下,自家设置佛堂就显得尤为重要,除了能日日烧香礼佛,也有安定人心之效。 “老奴待会去告知王妃。” 说罢,容嬷嬷继续揉按,转而笑着说道:“许久没见太妃这般高兴了。” 北静太妃闻言轻轻颌首,笑着说道:“你还别说,贾家的那些姑娘们都是不错的,尤其是云丫头,娇憨爽直的性子,我瞧着甚是喜欢。” 容嬷嬷轻按着北静太妃那双纤纤玉足,应声道:“太妃若是喜欢,以后多请她们来府上坐坐也就是了,而且您不是认了云小姐做干女儿吗。” 北静太妃闻言轻点颔首,也不多说什么。 默然片刻,容嬷嬷双眸微转,轻声道:“太妃,那位薛家的姑娘您可有印象?” 北静太妃沉吟一声,颔首道:“就是皇商薛家的姑娘吧,那姑娘容貌丰美,举止娴雅的,倒是不错,怎么,你提她作甚。” 容嬷嬷抿了抿唇,轻声道:“太妃,那薛家的姑娘以前来过咱们王府,是王爷请来的。” 听见这话,北静太妃坐直了身子,柳眉微蹙,询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容嬷嬷没什么可隐瞒的,直言道:“老奴记得是圣上赐婚之前,听下面的人说,王爷特意请薛家母女进了府,当时老奴也没在意。” 王府说大不大,一些事儿也瞒不住人,像薛家进王府的事儿,也是偶然听下面的人提起。 听见这话,北静太妃心思百转,自家儿子那儿唯一一次请人来王府,那还是因为可卿,眼下又请了一次,那宝钗还是个容貌娇艳的,一时之间,北静太妃恍然大悟,复又躺在锦塌之上,笑着道:“溶哥儿长大了,随他去吧!” 容嬷嬷听后抿嘴一笑,她可与北静太妃想到一块去了,要不然她也不会提这一句,正如太妃所言,王爷长大了呢! 第125章 宝钗:我认准了 第125章宝钗:我认准了 贾府,荣庆堂。 贾母慈爱的搂着心肝儿宝玉,宠溺的问道:“宝玉,今儿个去王府可顽的尽心?” 宝玉重重的点了点头,开口道:“老祖宗,王府的景色壮阔,比咱们府里华丽的多呢。” 贾母闻言笑而不语,北静王府不同于一般王府,因其功勋无数,自开国以来便备受恩宠,便是亲王府都不一定比北静王府华丽,国公府虽然也是豪门府邸,比起北静王府来逊色不少。 当然,除非是原著中的大观园,如若不然,整个京城当中,能媲美北静王府的府邸怕也只有皇城了。 只是这大观园,眼下的贾母怎能知晓。 这时,一旁侍奉的好孙媳凤姐儿双眸一亮,脆声道:“哎哟,早晓得我也跟去了,白白错了这么一顿眼福。” 贾母闻言笑了起来,啐骂道:“去去去,哪里都有你的事儿。” 王夫人静坐在一旁,满脸含笑的看着这一幕,顿了顿,开口道:“老太太,今儿个去王府做客,太妃瞧着云丫头甚是投缘,所以想云丫头做干女儿。” “哦” 贾母闻言略显诧异,浑浊的双眼瞧着湘云,心中略显诧异,没想到北静太妃居然有意收湘云做干女儿 薛姨妈也在堂内,此时听见这消息,双眸不由的看向乐呵的湘云,心中羡慕其的造化,不由地,薛姨妈转而看向宝钗,若是宝丫头能进王府就好了。 默然片刻,贾母招了招手,目光看着眼前的湘云,颔首道:“这是你的造化,赶明儿我让你二叔二婶领着你去王府去拜见太妃。” 北静太妃认湘云做干女儿,这是好事,史家那儿也不会拒绝,就算史家拒绝,贾母也没有犯糊涂,这门干亲,怎么着也的认。 湘云闻言轻轻颌首,毕竟长辈们都做主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而且那北静太妃确实可亲,湘云心里也不排斥。 闲聊片刻,贾母开口道:“好了,你们也乏了,且都回去歇息吧!” 众人都是从王府而归,确实有些乏了,随着贾母的话儿,也都一一散去。 游廊走道上,薛姨妈与宝钗两人朝着东北的梨香院而去。 薛姨妈沉默片刻,小声问道:“女儿,王爷那儿可有什么意思?” 宝钗闻言心中一顿,对于自家的妈,做女儿的哪里不清楚,这是因为湘云被北静太妃收作干儿女了,又起了心思。 抿了抿唇,宝钗低声道:“妈,我与姐夫拢共也没有说过几句话儿,哪里知晓姐夫是什么意思。” 先前姐夫言语暗示过她,只是她明白这个事儿不能着急,姐夫之所以隐晦,无非就是因为其与大姐姐成婚不久,怕是影响不好。 若是被薛姨妈晓得,到时候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与其如此,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薛姨妈倒不觉有他,叹了一口气后,无奈道:“看来王爷当初不过是玩笑话,既如此,女儿,你还是多与宝玉亲近一些。” 宝钗闻言不由地蹙了蹙眉,沉吟一声后,又叹了一口气儿,她也明白薛姨妈的苦楚,只是经此一事,宝钗心里已然有准,莹润的杏眸透着坚定,她愿意相信姐夫,就算这回姐夫只是随口一句的话儿,她也认了。 几日后,天上人间,落月居。 一方几案前,水溶着一身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手持山水宝山坐在锦塌之上。 杜月娇素手提着酒壶斟酒,一双莹润的杏眸秋水盈盈,此时的她身着锦茜红明花抹胸,外披一件单薄的纱衣,发挽惊鸿髻,斜插一支蜜花色水晶发钗,显的妖媚无比。 清凉女子,总是能给人带来视觉上的享受。 瞧着这小娘皮眸中隐含着的幽怨,水溶心中了然,自打上回与之亲近后,他因为赐婚一事,为避免影响,故而就没有来过“天上人间”。 仔细算起来也有数月的时间,这怎能不让佳人幽怨,而且经过上回的接触,水溶也知这小娘皮柔情似水,想必小娘皮芯里甚是想他。 思及此处,水溶将酒盏放下,将佳人揽入怀中,居高临下打量着丽人精致的玉容,右手挑着光滑的下颌,打趣道:“怎么,月娇这是怪我冷落了你。” 杜月娇双眸含水,嗔了一声后,撅着粉唇道:“小郎君新婚伊始,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奴家怎会不识趣儿。” 北静郡王大婚的事儿,京里的人也都传遍了,杜月娇怎会不知晓,对于水溶长时间不来“天上人间”,她也能理解,毕竟她这等身份的人儿,哪有资格醋歪。 只是明白归明白,眼下这小郎君来了,可不得撒撒娇儿。 水溶闻言抿嘴一笑,“蜜里调油”,亏杜月娇说的出来,也是因为其所处的环境,有些话儿也就不那么避讳。 而且这话说的,摆明了就是醋歪了。 面对此等情形,水溶也不必多言,俯身就噙着那两片桃瓣。 杜月娇并不是忸怩之人,素手便环上了少年的脖颈,方便其索取。 不大一会,杜月娇玉容俏红的倚在少年的怀中,不知是羞的还是涨的,唇瓣处多了些许晶莹。 水溶手儿顺着探了进去,随口询问道:“最近会馆的生意如何?” “天上人间”毕竟是门生意,而做生意的自然就需要盈利。 杜月娇妩媚的双眸嗔了水溶一眼,抿着粉唇,轻声道:“青兮那丫头虽然不错,不过挂羊头卖狗肉的,客人也都回过了神,生意倒是没以往那般红火,不过每日的盈利还算不错。” 水溶闻言了然,来“天上人间”娱乐的大抵都是肉食主义者,他们肯大把的花钱,自然是需要尝甜头,然而这吊一回尚且容易,一直吊着总是会让人反胃,通俗点来说,就是他们觉醒了,不想被割韭菜。 这一点,水溶心知肚明,会馆开业之际之所以搞那一套,无非就是打响知名度,眼下“天上人间”也算是有了名气,剩下的客人中大抵都是怡兴之人,只要能保持盈利,也不打紧。 水溶将倚在怀中的丽人扶正,埋于螓首,当感受到脖颈间的异样,水溶心中满意,这杜月娇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此,似元春等人虽是大家闺秀,其容貌秀丽不必旁人差,只是每回都是水溶出力,着实有些辛苦。 这出来顽乐,还是享受为主。 第126章 京中有精擅口技者 第126章京中有精擅口技者 “正常之事,你也不用在意。” 对于“天上人间”,水溶也没当多大的事儿,原先办这会馆,一来是赚些零花钱,二来也是隐性的向上面表明玩物丧志的态度,至于第三点,古代娱乐甚少,这自个办一家娱乐场所,闲来无事吃酒听曲也是不错。 只是现下水溶已经入了朝堂,会馆也就显的不重要的,只要能保证盈利,增添些许收入也就罢了,毕竟若水溶真是为了盈利,岂能挂羊头卖狗肉? 剩下的左右就当是给这些教坊司的女儿家们一个栖身之地。 杜月娇俏脸晕红,美眸盈盈似水,轻咬一口眼前的少年,语气略显犹豫道:“东家,我倒是有个主意,若是能成,会馆的生意也会好上一些。”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将脑袋缩了回来,目光盯着眼前如水的丽人,神情略显疑惑。 他可是将“天上人间”的事宜都交给了这小娘皮,若是有主意自个决定就是了,何至于向他汇报。 杜月娇见状也明白少年的意思,亦不遮掩,直言道:“东家,咱们会馆名声在外,奴家有一妹妹也想来会馆安身。” 水溶闻言心中恍然,“天上人间”可是不会强迫接客的,而且还受会馆保护,这种环境对于身处“风尘”之地的女儿家来说无异于是天堂。 而杜月娇本就是风尘女子中的佼佼者之一,让她称为妹妹的,就算不是花魁,那也是在京城有名气的姑娘,若是将她引进会馆,这就相当于明星效应,无疑是给会馆增添名气,到时客人自然源源不断。 眼下杜月娇向他汇报,无非就是那人的赎身银子不在少数,这是一笔极大的开支,即便杜月娇是合伙人也不会擅自下决断。 对于杜月娇汇报的行为,水溶心中甚是满意,毕竟他可以对其大方,但这不是杜月娇可以擅作主张的底气。 思及此处,水溶随口道:“行,你自个看着办就是。” 反正会馆的事情都交给杜月娇了,而这小娘皮也是自己的人,索性就交由她去办,何况这也是正事,无非就是前提投入的事情而已。 杜月娇闻言嘴角翘起,凝着如露水般的双眸望向少年,她心里知晓这在少年眼里也就是随手而为的事儿,可对杜月娇而言,即便是一个小小的举动,亦能让其感受到温暖。 抿了抿粉唇,杜月娇轻声道:“奴家倒是想,只是我那妹妹颇有些麻烦,还得请东家帮衬。”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伸手将丽人披着单薄的纱衣褪下,露出雪白的香肩,笑道:“我会让紫英出面,出一个合理的赎身银也就罢了。” 这花魁什么的都是青楼的招牌,相当于是摇钱树,只要是有脑子的人,绝然不会轻易出手,眼下杜月娇要他帮衬,估计就是那老鸨子贪得无厌。 所谓民不与官斗,他就不信老鸨子敢驳了情面,何况又不是给钱。 杜月娇也不在意纱衣,妩媚的双眸闪烁起来,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东家,我那妹妹是“凤鸣院”的一捻红妹妹,前些日子被贵人看上,打算替其赎身。” 水溶闻言,嘴唇离柔软一寸之处停顿下来,旋即抬眸看向眼前的丽人。 怪道杜月娇向其汇报,原是遇见了难处。 对于风尘女子而言,虽然名义上说是卖艺不卖身,可是碰见了权贵,事情也由不得她们做主,那“凤鸣院”水溶也算是熟悉,毕竟杜月娇也是出身于此,而一捻红的名声,他也是知晓,京城花魁。 只是涉及到权贵,杜月娇虽然担心着妹妹,可眼前的少年才是与她亲近之人,有些事情她不能逾拒,起码也要得到水溶的允可。 水溶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对于杜月娇不擅作主张的行为甚是欣慰,若是眼前的丽人仗着其身份不知所谓,那可就是讨嫌了。 沉吟一声,水溶轻咬一口,在丽人的腻哼声中支吾道:“有人为其赎身不是好事吗,难不成一捻红姑娘还想着在青楼里待一辈子不成。” 虽说水溶话说的直白,但这是正理,青楼女子被赎身本就是出路,既然贵人愿意为其赎身,有什么可拒绝的,总不能等年老色衰之时被万人品尝吧! 杜月娇仰着玉颈,轻咬下唇,颤声道:“东家有所不知,那人的品性让人难以恭维,若是妹妹被其赎身,怕是活不过年尾,奴家让妹妹以考虑的名头拖延些时日,那贵人见妹妹态度坚决,也只好从了,只是眼下拖了不少时日,已然快拖不住了,若是东家再不来,奴家都忍不住要去寻您了。”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他还以为是那个一捻红自视甚高,不肯屈身于人。 对于杜月娇,水溶不仅仅是喜欢她的风情,更重要的一点是她自个拎得清,以她对水溶的了解,即便是派人来王府寻他帮忙,水溶也不会计较,只是她的身份注定不能显露于人前,什么时候水溶想起了,她才有存在感。 眼下逼着杜月娇忍不住的要去王府寻她,显然是很在意那一捻红,这让水溶想起杜月娇先前的那一股幽怨,恐怕其中不仅仅是在醋歪。 想到此处,水溶心里莫名的有些不爽利,双手顺着玉背狠狠的抓了一把,挑眉道:“怎么,你与那一捻红很熟悉,这么为她着想?” 杜月娇嗔了水溶一眼,东家也真是的,手下也没个轻重。 点了点螓首,杜月娇语气有些怅然道:“奴家以前在“凤鸣院”时多与妹妹探讨音律,而且妹妹也时常帮衬奴家,所以关系甚是不错,在奴家心里是拿她当亲妹妹看待,所以才上心儿,要不然借奴家一百个胆子,奴家也不会劳烦东家。” 水溶闻言沉吟一声,想着这小娘皮的懂事儿,也得奖励奖励,要不然凭什么指望别人把心儿交付于你,且不论杜月娇是否是清白之身,现在既然跟了自个,那就是他的女人。 思及此处,水溶询问道:“什么贵人,说来听听。” 在京城之中,能比水溶身份贵重的屈指可数,只是他身为郡王,他若是出面的话,事情就会变的复杂。 若是那贵人不是京中顶尖的权贵,看在眼前丽人是他的“友人”以及一捻红入驻“天上人间”所带来的效益上就帮衬一手。 杜月娇闻言眉眼间透着喜意,她心中明白,既然水溶开口询问,心中定然是有意,于是回道:“那人是海宁侯.” “嘶” 杜月娇吃痛一声,莹润如水的眸光瞧着少年满是嗔怪。 水溶察觉到丽人的异样,也知道自个先前有些过了,咽了一声,沾着口水安抚道:“好人儿,我不是故意的。” 杜月娇玉脸涨红,撅着粉唇道:“奴家没有怪您,只是下回注意一些,很疼呢!” 水溶闻言并未反驳,这疙瘩处. 眼见安抚好了丽人,水溶询问道:“是海宁侯本人吗?” 杜月娇听着水溶的语气正色不少,一时之间也不明其意,不过眼下东家询问起来,只好点着螓首回道:“是海宁侯本人没错。” 水溶闻言抿嘴一笑,正巧要寻借口对付海宁侯,没想到居然送上门来。 大乾律有明文规定:“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媒合人减一等,若官员子孙(应袭荫)宿娼者,罪亦如之,狎妓饮酒亦坐此律”。” 官吏宿娼现今实属正常,只是大抵都不会宣扬,何况爷们都有些这样的爱好,也不会有人以此作为攻讦的理由。 但是眼下水溶只缺一个由头,若是以此为由谋划一番,将事情扩大,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水溶心思百转,旋即说道:“待会请那一捻红姑娘来一趟,我有事问她,若是合情合理,我也不介意帮她一回。” 既然要谋划,那就需要请人过来一趟,除却询问一些海宁侯的事情,他还需要其配合一番。 杜月娇闻言不觉有他,朝着外面喊了一声,莲儿便走了进来,待杜月娇吩咐让其遣人去请人之后,莲儿也没多待。 水溶见状倒也没说什么,很显然,这小娘皮还是分得清状况的,眼下最重要的事儿是服侍好自个。 见此情形,水溶也不多言,起身而立,伸手轻按着丽人的脑袋。 杜月娇垂眸瞧了一眼,哪里不明少年的意思,抬着妩媚的双眸嗔了一眼,素手便解开那青色祥云锦带,挽了挽耳际的青丝,垂首而下。 水溶轻缓一声,垂眸看向埋于螓首的丽人,伸手帮着丽人挽住耳际的青丝,心情舒畅。 京中有精擅口技者,元春几人真是难以企及也. 第127章 水溶:哪都有他 第127章水溶:哪都有他 “小姐,一捻红姑娘来了。” 杜月娇听得外间莲儿的声音,闭合的杏眸睁开一线,嫣红的玉容不由的一怔。 这儿离“凤鸣院”可有些距离,来回一趟也得要一个时辰,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莫不是太过忘我以至于没注意时辰。 想到此处,杜月娇忙摇了摇头,这一个多时辰的,小郎君岂不是神人 由不得杜月娇多想,其莹润的眸光望向伏在身上的男人,见其不为所动,咬着唇儿,软腻的提醒道:“东家,妹妹来了。” 这办事的时候正巧赶上了,即便没进屋子,光是那意想就明白里间发生了什么事儿,这莲儿也是的,一点也不晓事儿,现在这般情形,只能催促一二了。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扬手打了一巴掌,清声道:“你让莲儿带人去隔间歇歇就是了。” 眼下正办事呢,怎么可能半途而废,他可不想坏了心情,何况对方是求他办事,这点规矩都不懂? 杜月娇轻哼一声,盈盈如水的杏眸嗔怪的横了少年一眼。 小郎君也是的,总喜欢打她,偏偏她还不讨厌,每每都有些异样。 咬了咬唇儿,杜月娇挤出气力,仰着螓首对着屋外喊道:“莲儿,你带妹妹去隔间歇歇,我,呀待会就来。” 随着一声腻哼,以及断断续续的话语,屋外的人似乎察觉到什么,脚步略显凌乱的离开。 此时的杜月娇粉嫩的脸蛋儿嫣红似血,贝齿咬着那粉唇,莹润的杏眸望着伏在身上的少年带着嗔恼。 她正在回话呢,怎能撞她。 水溶垂眸望向丽人,见其嗔恼的双眸,心中不禁得意,也不知怎的,得知屋外有人,劲儿就上来了……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帐内方显消停。 不大一会,一双嫩足落地,置那绣花鞋不顾,踏着毛毯莲步行至桌案前,素手提着茶盏喝了起来。 缓了一口气儿,杜月娇那盈盈如水的双眸四处环顾,待其见到那随手丢落的锦茜红明花抹胸,上前拾掇起来。 “不歇一会?” 倚在榻上的水溶瞧着正环着系带的丽人,不由的开口,这小娘皮,先前还软的,没一会精神气就恢复了,当真是没有耕坏的田。 杜月娇闻言,凝着如露的杏眸嗔了水溶一眼,娇声道:“东家,妹妹还在隔间候着呢!” 先前那凌乱的脚步声她也听见了,可见对方知晓了屋内的情形,这若是拖的久了,往后岂不是被当做笑柄。 水溶倒是不以为意,这时候歇歇,有益于身心,候着就候着呗,就算让她候一日的功夫,还不是得候着。 杜月娇见状亦不多言,将自个拾掇一番后,好一番蜜语,将水溶哄了起来,仔细的服侍更衣。 片刻后,两人都穿戴整齐,杜月娇缓了一口气儿,语气略带询问道:“东家,咱们现在过去吧!” 水溶闻言倒无所谓,眸光瞧了一眼丽人娇媚的玉容,嘴角含笑的伸手拿起一方绣帕递了上去,打趣道:“也不仔细些,擦擦唇角吧!” 杜月娇愣了愣,那三寸香舌卷了卷,顿时明白过来,原本娇媚的脸蛋儿越发艳丽起来,一双杏眸蕴着润意。 什么叫不仔细,还不是少年血气方刚的,溢了出来。 水溶轻笑一声,旋即收回帕子,眼下也不需要了。 拾掇完了,两人便朝隔间而去,掀帘而入,只见一丽人端坐于几案前。 “妹妹,让你久候了。” 杜月娇含笑的上前招呼起来,而水溶也看清了这名动京城的花魁,一头青丝盘珠翠,鬓角斜插玉簪,身着一袭玫瑰紫色留仙裙,朱唇皓齿,流光溢彩,模样端庄之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之感,而那星眸闪烁着点点星光,又带着几分清冷,似乎透着一股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漠。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归于一体,别的不说,这视觉冲击就别具风味,也难怪对方能成为花魁。 一捻红瞧着眼前娇艳的姐姐,精致的玉容上不由的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红,先前在屋外,她可是听见了那不可描述的腻哼之声,身处风尘之所,即便是洁白一身,哪里又会不知晓其中缘由。 寒暄了一句,一捻红便在杜月娇的引荐下行至水溶身前,只见其盈盈一礼,清声道:“奴家见过公子。” 其声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媚,鸢啼凤鸣。 水溶轻轻颌首,招呼道:“姑娘是月娇的妹妹,不需如此见外。” 一捻红闻言,细长的柳叶眼微微流转,就从这话儿,她也能感受到眼前公子哥对于姐姐并无成见,怪道姐姐对公子多有褒赞。 轻应一声,几人分宾而坐。 水溶接过杜月娇点的茶,旋即询问道:“姑娘,听闻那海宁侯欲替你赎身,不知姑娘为何不愿?” 虽说杜月娇先前说着海宁侯品性不佳,可是如何的不佳法,他倒是想听听。 一捻红闻言神色一正,她知晓眼前的少年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抿了抿唇,也不遮掩,清声道:“公子有所不知,这海宁侯为人放浪不堪,性情暴虐,有伺候的姐妹第二日便浑身是伤,而且传闻其家中侍妾无数,多令府中仆役施虐,若奴家被其赎身,恐难逃此等下场,还望公子垂怜,施手援助。” “施虐.”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大抵也知晓是什么状况,毕竟前世之中,亦有此等爱好之人,不过听其话语,这海宁侯不光是自个施虐,还让仆役动手,显然是心理有问题。 瞧着眼前的丽人泫然欲泣的,水溶神色略显淡然,虽然其中有悲凉之情,可难保不是做样子给他瞧的,毕竟这女人啊,天生的演员。 于是水溶也不在意,询问道:“那这海宁侯出多少银子替你赎身?” 一捻红闻言双眸微亮,既然公子询问,显然是心中有意,只是这赎身银 沉吟一声,一捻红咬牙道:“十万两白银。”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怪道那鸨母舍得把摇钱树送出去,原来是出了大价钱。 只是这海宁侯先前缴纳户部欠银的时候还一个劲儿的诉苦,眼下哪里来的十万两来给花魁赎身? 思忖片刻,水溶询问道:“海宁侯付了赎身银子?” 一捻红闻言摇头道:“奴家听姐姐的话先拖着,故而海宁侯并未出赎身银,眼下身契还在妈妈那儿。” 水溶闻言沉默不语,这倒是让一捻红心中担忧,她知晓眼前的少年身份尊贵,但是也不清楚其具体的身份,可是姐姐既然说少年身份不低,显然是能抗住海宁侯府的压力。 以她来看,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出更高的价格为她赎身,而少年的沉默,怕也就是觉得价钱过高。 想着自个被作践以及一群人施虐的场景,一捻红咬了咬唇,正色道:“奴家体己银子有三万两,可全部交由公子,往后奴家在“天上人间”定然尽心尽力。” 一旁的杜月娇瞧着一捻红着急的模样,出声安抚道:“妹妹,东家是大气之人,岂会在意一些银钱,切莫小瞧了东家。” 水溶闻言瞥了一眼杜月娇,这小娘子,给她带什么高帽子,说到底,还不是侧面为自个的妹妹说好话。 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想到这一捻红居然有三万两的体己银,这花魁的身份还真是好赚钱。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看在月娇的份上,此事我会上心,姑娘且放宽心。” 一旁的杜月娇闻言心中一愣,转而甜蜜起来,她倒是没想到自个居然有这么大的面子,莹润的杏眸含情的望着少年郎,这苦味,没白吃。 一捻红听见这话,心中不由的缓了缓,拜礼道:“多谢公子。” 水溶见状倒也没说什么,心中却是另有想法,若如他所想,事情就简单了一些,就算是预料之外的,这么一大笔银子,那海宁侯也干净不了。 杜月娇眼见自家妹妹的事儿解决,心里也不在担忧,递上一杯茶水后,闲聊道:“妹妹今儿个怎么来的这么快。” 刚刚她注意了下时间,从吩咐莲儿去请人到一捻红来“天上人间”不过半个时辰。 一捻红此时心情松缓了一些,随口道:“妹妹是正巧在来这儿路上,半途中遇上了姐姐派来的人,若不是那薛公子纠缠,我还能早” 言至此处,一捻红便闭口不言,她来早了又如何,还不是得候到现在 杜月娇显然也明白其中的意思,玉颊不由的微醺,抿了抿唇,岔开话题道:“那薛公子确实缠人。” 说着,杜月娇偏眸望向水溶,笑着说道:“说起来这薛公子东家也认识,也多亏了东家,他才没来缠着奴家。”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询问道:“是不是薛蟠?” 薛家公子,再加上自个认识以及缠着杜月娇,在水溶的认识之中,也只有薛蟠了。 杜月娇点着螓首道:“正是呢!” 水溶闻言不觉好笑,这薛蟠是哪都有他,以他看来,估计是薛蟠在“天上人间”吃了亏后换了个场子,眼下瞧见这一捻红的容貌,纨绔子弟的气派又显现出来了,真是不知所谓。 正想着薛蟠的事儿,水溶眸光不由的一亮,这薛蟠可是闻名的“呆霸王”啊! 第128章 薛蟠:非把他卵子捏爆了 第128章薛蟠:非把他卵子捏爆了 水溶自“天上人间”尝了尝鲜味后,又将海宁侯的事儿做了些安排,旋即也并未在“天上人间”久待,转而便打道回府。 行至宁安堂廊道上,忽听里间传来些莺声笑语,掀帘而入,便瞧见北静太妃、元春、探春以及湘云皆在。 “姐夫,你回来了。” 瞧见水溶进堂,屋内众娇的眸光皆然望了过来,素来活泼的湘云还主动招呼起来。 水溶坐在锦凳之上,面带笑意的看着眼前活泼的女孩,温声道:“云丫头今儿个怎么来了。” 元春凝眸瞧向水溶,莹润的杏眸带着星点,轻声道:“王爷,今儿个史家二叔二婶带云丫头来了,当着母亲的面儿认母亲做干娘,这段时日就住在府里面了。” 水溶闻言恍然,他都把这事给忘了,前两日北静太妃就有认湘云做干女儿的意愿,只不过需得到史家的同意。 眼下来看,今儿个史家是带着湘云认亲来了,正巧赶上他出去了,现今这干亲认了,以后就真的是干妹妹了。 湘云撅着粉唇,粉嫩的脸蛋儿上露出梨涡,嘟囔道:“姐夫这是把我给忘了,可见是没把我这干妹妹放在心里哩。” 北静太妃几人也晓得湘云是在打趣,皆是抿嘴一笑,若是换成旁人,哪会有言语揶揄,只是这湘云不同,其心直口快的,心里有什么说什么,也不会藏着掖着,这也是北静太妃喜爱湘云的原因。 何况眼下都是干亲了,守礼什么的反而显得疏远,平常一些反倒是亲近。 轻笑一声,水溶言语打趣道:“这话我可得问问云丫头了,你连哥哥都不喊一声,可见是没把我这干哥哥放在心里。” 湘云闻言也不含羞,眉梢间露着烂漫的笑意,歪着螓首,梨涡浅笑唤道:“浓(溶)哥哥。” 见湘云喊了哥哥,北静太妃心中不禁欣慰,眼下这也算是儿女双全了,只是听着湘云那咬舌的话儿,不由地嘴角含笑,素手拉着湘云,温声道:“是溶哥哥,不是浓哥哥。” 水溶对此并不在意,毕竟这湘云咬舌是老毛病了,原著中湘云不就是总喊“爱”哥哥。 既然湘云喊了他哥哥,水溶自然得有兄长的模样,眸光瞧了瞧那端庄的北静王妃,开口道:“元春,云妹妹在府上安住,你这个做姐姐的可安排好来?” 元春闻言轻点颔首道:“母亲都吩咐下来了,云妹妹是咱们府上正经的主子,月例以及吃穿用嚼的都按照规矩来,断不会委屈了云妹妹。” 水溶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住的地方可安排好了?” 北静太妃摸着湘云的脑袋,宠溺的说道:“云丫头怕冷清,想和三丫头一块睡,已经让人多准备了几套锦褥送过去了。” 水溶闻言倒也没说什么,毕竟是湘云自个说不想冷清的,只是 犹记得当初可卿进府之时,北静太妃可没有询问过其意见,直接安排在套间暖阁,而对于湘云,却是宽纵的很,可见真是拿其当亲女儿看待。 湘云瞧着满屋子的人都在为她安排着,尤其是北静太妃那柔柔的轻抚,带着暖意,让湘云心尖儿一颤,活泼开朗的双眸里水汪汪的起来。 北静太妃见状提着绣帕擦拭,心疼道:“哎呦,这是怎么了?” 水溶见状心中了然,需知现今的勋贵们基本都是在走下坡路,一个个的都是外里鲜艳,内里破败,史家为了节省费用,因而家中的女眷都在做针线活贴补家用,甚至往往做到三更天,十分劳累。 原著中湘云与宝钗吐露心声就说家里累得很,甚至于宝钗再多问两句,湘云就连眼圈儿都红了,可见是吃了不少苦。 众人闲聊片刻,旋即也都散了。 廊道上,湘云笑盈盈地拉着探春,踏着欢快的步伐,其后,水溶与元春并行,倒也显得和谐。 元春凝眸瞧向身旁的少年,玉颊上带着些许嫣红,抿了抿粉唇,小声道:“夫君,今儿个你在哪儿歇息?”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元春在有人在时一般是喊其王爷,私下里便是夫君,即便他们是夫妻,仍是分开安住,可不像前世夫妻同住,毕竟这时代的爷们可不仅仅只有一个妻子。 眼下询问他在哪儿歇着,其中缘由不必多言,这是要交公粮啊! 不由多想,水溶伸手挽住丽人柔嫩的玉手,轻声道:“今儿个去娘子那儿。” 作为妻子的元春都不顾羞涩的询问起来,可见也是芯里想他了,既如此,水溶也不好拒绝,只得满足于她。 得到想要的回答,元春杏眸盈盈如水,瞧着前方的探春与湘云,悄悄的缩回了手儿,迈着莲步追了上去。 眼下这不是亲近的时候,晚些时候有的是时间。 水溶目光看着娉婷的背影,其身姿婀娜,令人心中悸动,只是眼下水溶心中略带些苦涩,这女人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肉就一块,哪里喂得了群狼。 好在有句话儿说的好,“挤挤就有”,凭元春的实力,就算是干了,也挤得出来,何况他还有别的手段,心儿不慌。 “凤鸣院”。 一席锦服的大脑袋青年面带兴奋之色,随着引路的丫鬟走进雅室之内,当中几案上香炉中升起袅袅的檀香,其中似乎掺杂着别样的香味,让青年神情更是振奋。 迈过屏风,青年的目光瞧着名动京城的花魁一捻红,一双斗大的眼珠子都痴迷了去。 一捻红眸光温婉的看向来人,清声唤道:“薛公子。” 听见这柔媚的声音,薛蟠整个人都半酥起来,失神片刻,自个轻轻掌嘴道:“失礼了,失礼了,一捻红姑娘切莫怪罪。” 好不容易成了一捻红的座上宾,他可不能让佳人恼了去。 一捻红见状玉容不变,心中却是莫名,哪有自个扇自个嘴巴子的,这薛公子也实在是 心中叹了一声,一捻红温声道:“薛公子,此番请你进屋一叙是想告知公子,奴家梳笼在即,以后还望公子切莫在来寻奴家了。” 薛蟠闻言神情一怔,一张大脸顿时变成苦瓜相,他还以为自个时来运转,没想到居然是让他不要来了,此时的薛蟠的心里拔凉拔凉的。 一捻红柳眸瞧了瞧薛蟠,见他似乎是呆了一般,抿了抿唇,玉容带着苦涩,惆怅道:“奴家虽心中不愿,只是对方出价过高,让妈妈心动,奴家身处红尘,实在是无可奈何。” 薛蟠虽然“呆”,但好歹是历练过的,亦是能听出言外之意,眼神不由的一亮,“忙追问道:“那人出价多少。” 一捻红闻言柳眸闪烁,轻声道:“十万两。” 听见这“十万两”的名头,薛蟠差点咬到了舌头,就算他薛家号称百万之富,可这十万两的现银也不好拿出来。 一时之间,薛蟠顿时如泄气的皮球,先前的气势全无。 一捻红见状开口道:“奴家想想法子能凑齐八万两银子,若是公子愿意,奴家愿全部交由薛公子,不知薛公子可否替奴家赎身。” 薛蟠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珠,这..这不是戏文里才会出现的场景,怎得落在他头上来了。 来不及多想,一股巨大的喜悦之情迸发出来,忙说道::“我愿意,我愿意。” 一捻红玉容带着迟疑,提醒道:“只是那人颇有身份,怕是薛公子您得罪不起。” 薛蟠闻言不以为意,眼下他舅舅升了九省统制,那北静郡王又是他名义上的姐夫,他还能怕谁,于是“砰砰”的拍着胸膛,霸气道:“管那球攮的什么身份,敢跟我抢人,非把他卵子捏爆了不可!” 第129章 呆霸王怒打海宁侯 第129章呆霸王怒打海宁侯 “凤鸣院”,雅室内。 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上,纱幔低垂,隐约有着朦朦胧胧的气氛,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一捻红端坐于榻上,一袭红衣衬得娇颜如花,只是那柳眸之中的清冷,透着生人勿近的疏离。 “女儿,大老爷来了。” 鸨妈笑脸盈盈的看向端坐于桌案前的丽人,招呼起来。 其旁站着一男子,面皮白净,鼻子下蓄着胡须,看着约莫四十出头,这就是海宁侯了。 海宁侯见榻上的丽人玉容清冷,轻哼了一声,别看这女人生人勿近的,待会就得让她哭爹喊娘,眼下越清冷,他的兴致愈发高昂。 想着美人儿在其胯下求饶的场景,海宁侯显得有些按捺不住,于是目光冷冽的看向鸨妈,清声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鸨妈闻言脸上带着笑意,盈盈道:“大老爷,女儿的身契可还在奴家这儿呢!” 身契在她这儿,那也就代表着没给银子,这要是让人梳笼了,亏的可不就是她了。 海宁侯闻言挑了挑眉,倒也没说什么,正打算掏银票,只听“砰”的一声,屋门被重重的踢开。 坐在榻上的一捻红柳眸瞧见为首那挺大的脑袋,心中不由的一松,身后素手捏着的剪刀塞回了锦褥,她心里已然打定注意,就是死也不会受此屈辱。 海宁侯见有人敢坏他好事,当即挑着眉,怒视着屋门处的几人,呵斥道:“哪里来的愣头青,滚出去。” 薛蟠举步而入,骂骂咧咧道:“愣恁娘个叽霸鸟毛,该滚出去的是你这老杂毛。” 海宁侯闻言顿时嘴角抽搐,眼前这是个什么顽意,居然敢骂他? 作为鸨妈,她自然清楚眼前的是何人,毕竟这可是缠着她家女儿的人,还不等海宁侯发作,长袖善舞的鸨妈出来打圆场道:“薛公子,女儿有贵客要招待,劳烦薛公子到外间候着,奴家安排可心的女儿招待薛公子你。” 面对鸨妈的热情,薛蟠大大咧咧的说道:“什么狗屁贵客,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实话说了,本大爷是来替一捻红姑娘赎身的,他不是出十万两吗,本大爷出十一万两。” 先前一捻红可是把八万两的体己银一并给了他,加上自个偷偷在帐上取的银子,薛蟠现在身上有十五万两,他就不信今儿个谁能与他抢美人。 鸨妈闻言心中一喜,做为商人,以利益为主,既然有人出价更高,其他的她可就不在乎了,于是沉默下来。 海宁侯也不是蠢人,见对方连赎身银的事情也都知晓,当即就明白过来,那阴戾的目光望向坐于榻上的丽人,心中冷哼道:“垂死挣扎,以为一个毛头小子就能从他手中抢人,真是痴人说梦,待会定让你好看。” 思及此处,海宁侯那双眸之中仿若现出那清冷娇媚的美人儿凄厉的求饶。 一时之间,海宁侯狞笑起来,转而看向薛蟠的目光愈发冷冽,喝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一捻红我赎定了,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薛蟠闻言不以为意,移步走到海宁侯面前,鄙夷道:“哪个娘们儿裤裆没勒紧,钻出你这么个熊玩意儿来,青楼规矩,价高者得,你以为“凤鸣院”是他娘的你家开的?” 海宁侯闻言一股火气窜天而起,眼前这个愣头青又骂他了,而且连带他娘一起骂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只见海宁侯抬腿一踹。 “哎呦.” 薛蟠腹部遭遇重创,身子倒飞出去,跪在地上哀嚎起来。 榻上的一捻红见状,忙上前关心道:“薛公子,你没事吧!” 软香萦绕在鼻间,薛蟠顿时感觉身子一轻,那疼痛之感消散于无。 只是还不等薛蟠说话,海宁侯见一捻红居然当着他的面关心小白脸,顿时感觉火气更甚,厉声道:“贱人,今儿个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薛蟠被打,心念念的美人又被人侮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挥着带来的小厮,怒声道:“给我打死这球囊顽意。” 海宁侯见状蹙了蹙眉,喝声道:“本侯爷乃是海宁侯,尔等焉敢放肆。” 正欲动手的小厮听见海宁侯的名头,一时之间皆是被震住了,对方要真是侯爷,可不是他们能招惹的起的。 薛蟠冷哼一声,大骂道:“我海你个娘,你要是侯爷,老子就是皇帝,给我狠狠的打。” 一时之间,屋内喧嚣起来。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雅室内的动静一下引起了来往之人的注意,目光纷纷朝着热闹而去。 对角处,水溶一席锦服,手中捏着一把白纸扇,目光透过雕花窗饶有兴致地看着喧闹的场景。 身旁的冯紫英神情带异的看着这一幕,略显错愕道:“薛兄弟这..也太意气用事了。” 水溶闻言心中亦是好笑,他明白冯紫英的意思,原本一捻红并未言明海宁侯的身份,这就让薛蟠自以为是起来,可眼下对方都暴露出身份来了,没想到这薛蟠居然还敢动手。 照眼下这等情形来看,估摸着是薛蟠气上心头,以为对方说的假话,便不管不顾的动起手来。 不过水溶亦不多言,原本只是想闹出些动静即可,眼下这薛蟠的表现让水溶都不由的赞叹起来,当真不愧是“呆霸王”。 瞧了半会,水溶目光看着那“虎虎生风”的海宁侯,让薛蟠几个小厮都近不得身,心中直泛嘀咕,好个老小子,有两把刷子。 “这海宁侯有点东西啊。” 冯紫英知晓这是王爷的安排,也不担心薛蟠出事,于是笑着开口道:“海宁侯也是武勋世家,有些底子也是正常之事。” 水溶闻言不可置否,毕竟武勋的本事就是在行伍之间,就算是长期沉迷于享乐,还是会有些底子在。 不过其中亦有不通行伍之人,这些都是要看上一代是如何教养,似贾家那般,贾敬、贾赦、贾政一流基本都是不通武事,以他来看,估计贾家想着弃武从文,主攻文学上去了。 沉吟一声,水溶吩咐道:“紫英,你挑几个好手去帮衬帮衬,尽量把事情闹大些。” 既然薛蟠的表现出乎人的意料之外,那水溶就得帮帮场子,“呆霸王怒打海宁侯”,将事情闹的越大越好,他可不想身为主角的薛蟠被收拾了去。 至于担心自个派人会引起对方的怀疑,这一点就不需考虑了,在海宁侯的视角来看,这就是薛蟠的人,而在薛蟠的视角来看,眼下怕是恨不得打死那海宁侯,这位“呆”霸王只要有人帮衬,其他的又岂会多想。 冯紫英闻言拱手应诺,旋即从身后挑选出三个身形雄阔的男子,随着三人加入战场,一时之间,本就有些乏力的海宁侯就吃不住了。 不大一会,只见那海宁侯被老实的按在地上,聪明的护卫死死的堵住他的嘴,让他出不了声。 至于那薛蟠,举着沙包大的拳头就狠狠的打了下去,这让一旁伫立的一捻红大惊失色,忙上前拉架。 见此情形,水溶暗自点头,这女人虽是利用薛蟠,不过心里也不希望其因此出事,教训一顿水溶能压的住,这要是打死了,耶稣都保不住他。 思及此处,水溶吩咐道:“裘良,安排你的人过去。” 裘良一个三十左右的青年汉子,景田侯府的人,现任五城兵马司,五城兵马司本就有治安缉盗的职责,眼下这青楼出现了斗殴时间,五城兵马司有职责行驶权力。 之所以安排裘良过来,那是因为怕此事被压下去,眼下让自己人出手,事情也就在掌握之中了。 裘良闻言应诺一声,正当其要去安排之际,水溶补充道:“记住,别理会海宁侯的身份,给本王押着他招摇过市,本王要京城的人都知道这海宁侯在青楼与人争风吃醋。” 既然薛蟠表现的如此得力,水溶可不会辜负了其一番表演,事情都闹大了,何须遮遮掩掩。 第130章 宝钗:定亲? 第130章宝钗:定亲? 皇城,乾清宫。 忠顺王迈入华丽的宫殿之内,两边侍立的宫人皆是肃穆而立,不敢发出一点响声。 待其进入殿内,瞧见那御案之上的永康帝脸色淡漠,心中不由的谨慎起来,忙见礼而立。 永康帝沉吟一声,询问道:“八弟,这海宁侯还拖欠着户部的银子吧!” 忠顺王闻言眉头轻挑,还以为永康帝遣人召他前来是什么事儿,原是询问户部欠银的事情,只是前不久才催缴一回,眼下怎么又询问起来? 且不由多想,忠顺王回禀道:“皇兄,这海宁侯欠户部八万两白银,至今尚未偿还。” 话音刚落,殿内的气氛顿时凝结起来,一股凛冽的气息自御案而来,让忠顺王不由地有些隐隐作寒。 虽诧异永康帝态度的转变,不过忠顺王还是老老实实的静候。 永康帝默然片刻,将一份奏章递了过去,沉声道:“这是五城兵马司递上来的折子,八弟拿去看看。” 忠顺王接过奏折翻阅,神色略显莫名,堂堂一个侯爷,不顾体统,居然在青楼与人争风吃醋,还闹的满城风云,真是不知所谓。 只是此事虽是个笑话,但也不至于让永康帝如此震怒,恐怕其中另有内情。 待其将奏折翻阅完毕,心中顿时恍然,自打永康帝登基之始,户部便着手催缴欠银,这有了银子却不将户部的欠银补缴,反而去赎一个花魁,从某种程度而言,这也是不将永康帝这个天子放在眼里,海宁侯此举无疑是扇了永康帝的脸面,怎能不让永康帝愤怒。 永康帝脸色铁青,冷笑道:“平日里这些人一个个的忠君爱国,可内里却是男盗女娼,难道在这群人眼中,朝廷大事还比不得一个风尘女子?看来朕是对他们太过容忍了。” 忠顺王闻言挑了挑眉,永康帝这难道是打算来硬的? 抿了抿唇,忠顺王小心的说道:“皇兄,海宁侯只是个例,并不能代表武勋一脉,还请皇兄明鉴。” 永康帝抬眸看向忠顺王,其目光咄咄,似有不罢休的态势。 只是不大一会,永康帝便轻叹一声,默然不语起来,毕竟他也能明白,若是能强硬为之,他早就动手了,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眼下不是急躁的时候。 沉吟一声,永康帝清声道:“八弟,你去查查这海宁侯十万两白银的来路。” 忠顺王闻言了然,如今的勋贵府邸里,大抵都是走下坡路,一次性拿出十万两白银,其中定有许多猫腻,而永康帝此举也代表着彻查到底,眼下看来,这是不打算轻饶于他。 思及此处,忠顺王应声道:“臣弟明白。” 荣国府,梨香院。 某处厢房内,花梨木的桌子摆着一个土定瓶中供着数枝菊花,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以及茶奁茶杯,旁的器物倒也不见。 一席素色裙裳的宝钗安坐在只吊着青纱帐幔的床榻之上,白皙的双手捧一锦帛,杏眸专注的做着女红。 不多时,只见薛姨妈从外面走了进来,瞧见娴静端庄的宝钗,温声笑道:“乖囡,怎么做起了这些活计。” 宝钗闻言放下女红,抬着莹润的杏眸望向薛姨妈,浅浅笑道:“闲着无事,寻些事情也好打发时间。” 薛姨妈倒不觉有他,双眸微转,沉吟一声后,轻声道:“若是闲的无趣,怎么不去寻林丫头她们顽去,总好过自个待在这儿。” 宝钗闻言,那好看的秀眉不由地蹙了蹙,杏眸望向意有所指的薛姨妈,她本就是聪慧的女儿,岂会不知自家妈的言外之外,这说是去寻林丫头她们去顽,实际上 思及此处,宝钗心中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自打她在王府得了姐夫的暗示,心中已然认准了去,既然心有所属,岂能朝三慕四,故而宝钗归来的这几日,基本上无事也就待在梨香院,闲来无事就做做女红,也未曾主动去寻。 只是这些话儿又不好与薛姨妈明言,默然片刻,只好随口应了一声,便也不再言语。 薛姨妈见此情形,亦是不由的轻叹一口气,看向宝钗,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是我的儿,有什么心思做娘的岂能不知,那北静王爷一表人才,性子又温文尔雅,但凡是个女儿家瞧了,谁不上心。” 实话实说,以水溶的权势地位,再加上其温和谦逊的品格以及远超常人的面相,鲜少有女儿家能视若无睹。 打从王府回来,乖囡的性子就有些淡漠了,自家的女儿自家清楚,这显然是动了心思。 宝钗闻言玉颊微醺,捧着锦帛的手儿不由的紧了紧,垂眸道:“妈,您说什么呢!” 薛姨妈见状心中愈发确定,叹了一口气,劝诫道:“乖囡,虽说以王爷的身份,就算是做妾室也不委屈,只是王爷那儿他若是有意,岂会不闻不问,眼下你姨太太对你也满意,我看寻个时间说道说道,即便不成亲的,也先把亲事定下来。” 瞧着王爷那态度对宝钗并无念想,薛姨妈也只能绝了这念头,眼下这宝玉成了王爷的小舅子,还是趁早定了亲事为好。 虽说宝玉的婚事是由老太太作主,有些子难办,但从近儿个放出的消息来看,老太太也没有拒绝,这本就是好事。 而且自打元春嫁入王府,王夫人的地位就增了不少,许多事情老太太也不会驳了王夫人,此事宜早不宜晚,免得多生变故。 宝钗闻言心中一惊,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薛姨妈真的与王夫人把亲事定了下来,那该如何是好? 思及此处,宝钗也不做遮掩,垂眸轻声道:“妈,先前女儿在王府里,姐夫有意让女儿去王府安住。” 薛姨妈闻言顿了顿,转而马上回过味来,这让宝丫头去王府安住,除却让其进王府外,也没有别的由头了,也就是说王爷那儿是看上了宝丫头。 思及此处,薛姨妈倒是迟疑下来,虽说做王爷的妾室也不差,但仔细算起来,与宝玉结为夫妻同样可以与王府沾亲带故,况且去了王府终究是妾室,除非王爷那儿肯让宝丫头做侧妃。 正当薛姨妈要说些什么,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哭喊声由远及近而来,没一会儿功夫,就见同喜慌张的冲了进来,急道:“太太,大爷出事了。” “啊?!” 薛姨妈闻言,面色陡然煞白,那该死的孽障又出什么事情了。 宝钗见状心中虽然惊慌,不过玉容淡然,毕竟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回,于是询问道:“哥哥那儿出了什么事情。” 同喜闻言忙回禀起来,将薛蟠在青楼与海宁侯争风吃醋而被五城兵马司的人押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 薛姨妈听见了来龙去脉,顿时娇躯几近倾倒,在宝钗的搀扶下缓了一会才嚎啕大哭起来:“这该死的孽障,以往在金陵的时候就不知轻重,眼下倒好,这连侯爷都敢打,这可如何是好。” 虽心里恨铁不成钢,可薛蟠毕竟是薛家的独苗,薛姨妈不可能坐视不理,忙道:“快,宝丫头,咱们快去寻老太太。” 宝钗心中亦是慌乱,她明白薛姨妈的意思,薛家在京中无依无靠,唯一的舅舅虽然升了官,可眼下并不在京中,指望的就是荣国公府了,而荣国公府真正能做主的便是贾母。 “妈,哥哥打的是侯爷,老太太那儿怕也是难办。” 这可是堂堂侯爷,且不说贾母是否尽心,即便是尽心,那也不一定能解决此事。 薛姨妈闻言回过神来,大哭道:“那能怎么办。” 忽地,薛姨妈想了起来,忙说道:“宝丫头,眼下唯一能救你哥哥的就是北静王爷了,咱们去求王爷帮忙。” 宝钗闻言一时语噎,这. 第131章 水溶:他哪来的针戳嘴巴子 第131章水溶:他哪来的针戳嘴巴子 北静王府,花厅内。 元春端坐于锦塌之上,身穿素雪绢云形千水裙,领口和袖前都用金丝绣着朵朵祥云,整件裙裳上零散随意的布着优雅的兰花,一双芊芊素手上的玛瑙银圆镯特别显眼,头上戴着金累丝镇宝蝶赶花簪,显得庄重端雅,浑身散发着北静王妃的雍容华贵。 此时的元春星眸复杂的瞧着堂下的薛姨妈以及宝钗,薛家母女来王府求助,言明了薛蟠一事,这殴打侯爷不是一件小事,亏那薛蟠敢下手,而且还是因为一个烟花女子争风吃醋,这让元春无言以对。 默然片刻,元春叹气道:“此事事关重大,我做不得主,待王爷回来了,我会向王爷禀明。” 到底是亲戚亲里的,能帮的自然会帮,但是正如其所言,这事干系太大,她不能擅作主张,而且亲戚到底是亲戚,她也不会拿着北静王府去开顽笑,糊里糊涂的把事儿给揽下来,眼下且先搪塞一两句,事后再请王爷抉择。 薛家母女等的,那薛蟠等不得。 宝钗螓首微垂,莹润的杏眸瞧着手中鹅黄的手绢,有心询问一句,只是她也明白北静王府并没有义务帮助薛家,若不是因为自家哥哥形势危急的,她也拉不下脸与薛姨妈求上门来。 而且宝钗心里天然有些不敢直视元春,毕竟元春是正儿八经的北静王妃,而她却只是被王爷暗示过。 表妹要与表姐做亲姊妹,怎么着也底气不足。 薛姨妈倒不在意,询问道:“王妃,不知王爷何时归来?” 元春知晓薛姨妈担心自家儿子,沉吟一声后,轻声道:“我也不知,不过眼下天色将晚,想必王爷也快回来了,若是姨妈愿意,不妨留在府里暂且等等。” 对于水溶的去向,元春确实不知,不过她心里亦有猜测,上回她主动询问王爷何处安歇那日,春宵帐暖,她隐约觉着自家夫君有些乏力,而且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胭脂香,这让元春心有猜测。 爷们吗,出府还能做什么,何况自家夫君此时尚未有官职在身,出府哪有什么正事,而且旁的不说,就自家夫君那伶俐的口舌,每每都能触及其心,令人欲罢不能的,这要是没个时日,岂能如此? 指望猫儿不馋嘴,那是痴人说梦,即便是名贵的波斯猫亦不能免俗。 所谓“不聋不哑不配当家”,只要夫君没有将人领回府的打算,那就当不知道,左右他们夫妻和谐,外面的也就给夫君做甜头。 薛姨妈心中虽急躁,只是王爷不在府上,她也没得办法,只好点了点头,暂且先候着。 不大一会,天色将黑,水溶举步迈入王府。 “凤鸣院”一行,导演出一场“呆霸王怒打海宁侯”的戏,事后,他也做了一些善后的处置,那鸨母眼见闹出了大事,心里也是慌乱,在水溶的威逼利诱之下,将一捻红的身契用一个合理的价格赎了回来,眼下已然将其安排至“天上人间”。 也正是如此,花费了些时间,故而水溶今儿个晚了些时候回府。 刚迈入屋子,一青缎背心的丫鬟莲步而来,其肤色亮白,正是元春从贾府带来的丫鬟之一金钏儿。 金钏儿行至水溶身前,行礼道:“见过王爷。” 水溶轻轻颌首,将身上披着的狐裘递于近前的晴雯,目光则是看着眼前俏丽的丫头,笑着打趣道:“哟,这不是金钏儿,你不在王妃身边伺候着,来这儿作甚,莫不是偷懒来了。” 听着王爷打趣的话语,金钏儿那眉眼弯成一道月牙儿,皙白的脸颊上露出喜意,府里都晓得王爷性子宽善,偶尔说两句顽笑话儿也不打紧,再加上她本就是个性子活泼的,于是语气略显俏皮道:“奴婢可不是闲着无事,是那薛家姨太太和宝姑娘来了府上,王妃让奴婢在这儿候着王爷您。”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宝妹妹来王府了? 目光微动,水溶询问道:“薛姨妈和宝妹妹来王府作甚?” 虽说薛家与王府沾了些亲戚,不过无事也不会来王府,眼下她们来此,唯一的解释就是因为薛蟠之事了,毕竟那事关一名侯爷,贾府也不一定会尽力帮衬。 金钏儿抿了抿唇,轻摇螓首道:“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只是瞧着姨太太和宝姑娘着急忙慌的,似乎是出了什么事儿,王爷想要知道,去瞧瞧不就得了。” 作为丫鬟,金钏儿并不是元春身边最为倚重之人,有些事儿她也不大清楚。 水溶闻言心中明悟起来,能让薛家母女着急忙慌的,也就只有薛家的命根子薛蟠了,看来这是来求帮忙来了。 薛蟠虽然混账,不过此事亦有水溶推波助澜之意,这既然利用了别人,他也不会完全坐视不理,而且今日薛蟠的表现让他甚是满意,那就更不会亏待于他。 眼下这薛家母女求上门来,确实应当给其一个交待,以安其心。 正当水溶应下之时,目光瞧见金钏儿双眸投来的好奇之色,颇有些哑然失笑,好奇之心害死猫,小丫头片子的,有这么八卦? 轻笑一声,水溶伸手赏了一个脑瓜蹦子,笑道:“多嘴多舌的,仔细揭了你的皮。” 虽说金钏儿烂漫的性子殊为不错,只是作为丫鬟,有些事儿不是她能随意八卦的,原著中她之所以落得个被赶出府的下场,除却那“心冷”的王夫人以外,其本身就逾越了丫鬟的本份。 晴雯素手捧着茶盏端了上来,瞧见金钏儿吃瘪,偏眸笑骂道:“今儿个王爷赏你个脑瓜蹦子,说不得明儿个拿针戳你的嘴巴子,看你这小蹄子还敢不敢多嘴。” 同为贾家的丫鬟,且又都是一并进入王府,晴雯与金钏儿等几人关系还是有关系的,偶尔亦会笑骂几句。 金钏儿双手捂着额间,本来并不在意,毕竟王爷也没用力,只是听见晴雯有些“幸灾乐祸”的语气,水润的粉唇不由的撅了起来,嘀咕道:“比起你来,我算什么多嘴,王爷要戳嘴巴子也是戳你的嘴巴子。” 水溶呷了一口茶水,静静看着眼前两个丫鬟斗嘴也没说什么,丫鬟间的顽闹,值当什么事儿,况且还能活跃些氛围,又不是泼妇间的撕扯。 只是这晴雯语气还真是夭里夭调的,他不过是笑骂两句,哪里就会拿针戳嘴巴子,他哪里来的针儿,真是不知所谓。 眼见这两丫鬟要斗嘴了,他也懒得理会,询问道:“好了,姨妈和宝妹妹可是在王妃那儿?” 金钏儿闻言也不与晴雯斗嘴,回道:“没呢,王妃见天色晚了王爷还没回来,便安排姨太太和宝姑娘在暖阁候着,方便等王爷回来。” 水溶轻轻颌首,旋即也不多言,招呼一声金钏儿,便让其引路,朝着暖阁而去。 第132章 宝钗:姐夫拉我的手作甚 第132章宝钗:姐夫拉我的手作甚 暖阁内。 一间装饰奢丽的厢房之中,薛姨妈在厅中来回踱步,憋了半晌,忍不住的焦急道:“王爷怎么还没有回来。” 这来王府候了许久,王爷怎么还没有回来,莫不是不好当面拒绝亲戚,躲了起来。 宝钗坐在一方绣墩上,听见薛姨妈的焦急之语,抬起莹润的杏眸瞧了一眼,抿了抿唇,安抚道:“妈,您也不用着急,等王爷回来了自会有决断。” 对于此事,宝钗心中也没有底,虽是亲戚,只是这亲戚隔着呢,姐夫也没有由头帮衬薛家,故而宝钗只能等王爷来决断,能不能救得了哥哥,还犹未可知。 要说有个由头的话,也只能是.不知姐夫究竟是何意。 薛姨妈闻言急色道:“那该死的孽障人还在兵马司那儿,也不知要受什么苦,你让我如何静的下来。” 说着,薛姨妈语气有些哽咽起来,哭泣道:“要是你哥哥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咱们两个可怎么办啊!” 薛宝钗见状忙上前安抚,她心里也是着急,只是她明白眼下这时候即便着急也没有用。 正安抚着,水溶掀帘而入,见两母女抱团取暖的,诧异道:“这是怎么了?” 薛姨妈与宝钗闻言抬眸望去,瞧见水溶的身影,神色顿时一喜,忙上前见礼。 水溶不以为意,一阵寒暄后,三人分宾落座,这屁股还没坐稳,急躁的薛姨妈便将薛蟠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总的来说就是希望水溶能出手帮衬一二,把薛蟠捞出来。 水溶闻言神色如常,也没回话,反倒是默然不语起来,对于薛蟠之事,他比薛家母女更为清楚,但是知道归知道,起码的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 眼见水溶沉默不语,那薛姨妈即便是着急也无可奈何,只能候着。 宝钗抬着莹润的杏眸瞧着水溶,柳眉微微颤动,素手攥紧了手中鹅黄色手绢,心绪有些忐忑复杂。 正当宝钗心中忐忑之时,水溶开口道:“说到底这也就是争风吃醋的事儿,姨妈也不必过于担心。” 薛姨妈拿着手帕擦着眼角,低声抽泣道:“若只是争风吃醋也就罢了,我也不会来求王爷您,可那该死的孽障居然将侯爷打了一顿,这岂能善了。” 宝钗见此情形,忙安慰道:“妈,姐夫不是说了吗,这就是哥哥争风吃醋的事儿,受些责罚,小惩大诫的也就没事了。” 水溶闻言抬眸瞧了一眼宝钗,不愧是人情练达的薛宝钗,仅一言就明白其中之意,以薛蟠之事,要是真论起来,起码要脱一层皮,可若是争风吃醋,这罪过也就小了许多。 水溶此言,那就是给薛蟠之事盖棺定论,论起来,薛蟠与海宁侯也就是斗殴之罪。 按照大明律:“以手足殴人、不成伤者、笞二十、成伤、及以他物殴人、不成伤者、笞三十。成伤者、笞四十。青赤肿为伤。非手足者、其余皆为他物、即兵不用刃、亦是。拔发方寸以上、笞五十。若血从耳目中出、及内损吐血者、杖八十。以秽物污人头面者、罪亦如之。” 以薛蟠对海宁侯造成的伤势来看,最多就是“笞四十”,不至于受死。 宝钗安抚好薛姨妈,抬眸望向堂上的少年,正好对上那温润的双眸,脸颊微热,忙垂下螓首,默然不语起来。 薛姨妈眼下对于这些小动作视若无睹,思忖一番,追问道:“王爷,我家那个孽障什么时候能回来。” “妈,姐夫不是说了吗,哥哥并无大碍,您也不用着急。” 才确认自家哥哥无碍,转眼就想着将人捞出来,也实在是有些得寸进尺了,这让宝钗都无言以对,杏眸之中闪过一抹无奈。 水溶默然片刻,抬眸看向薛姨妈,清声道:“薛蟠的事情我心中有数,姨妈就不用操心了,左右我会让他平安回家。” 虽然水溶无意对薛蟠治罪,但是毕竟是对一名侯爷动手,要是一点责罚也不受,于礼不合。 薛姨妈闻言神色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眼下既然得到保证,她也放心许多了,目光在垂眸不语的宝钗以及水溶身上打量片刻,起身道:“王爷,多有叨唠,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去向王妃辞行。” 说着,薛姨妈也不等两人的回应,径直离开。 转眼间,屋内仅剩水溶与宝钗二人,气氛顿时静谧起来。 水溶倒也没在意薛姨妈,目光瞧着垂着螓首的少女,温声道:“宝妹妹,你哥哥的事情也不用多想,且放宽心去。” 宝钗闻言,抬眸望向少年,见其神情温煦,不由的点了点螓首,轻声道:“姐夫,先前我哥哥曾得罪过您,现下又烦扰姐夫帮衬,颇是过意不去。” 水溶听后神情不由一顿,薛蟠曾得罪于他的那事,他本来已经不放在心上,只是听宝钗提及,一时之间胆寒起来,心中有一种再度惩治一番的打算。 宝钗见水溶神情带异,芳心微颤,弯弯的眼睫抖了下,小心道:“姐夫,我那哥哥素日就是个爱顽乐的,上回吃多了酒冒犯了姐夫,我在此替哥哥向姐夫赔罪,还望姐夫切莫怪罪。” 说着,宝钗便起身盈盈一礼,态度诚恳。 见此情形,水溶伸手托着少女的双臂,温和道:“妹妹不用多礼,都过去的事了,我也不会计较。” 上回薛蟠的事儿,薛家母女已然赔罪,那香菱就是赔罪礼,既然收下了,他也不会计较。 宝钗闻言心下一缓,见少年触碰着自个的双臂,丰润的脸颊上透出几分羞怯,抿了抿唇,抬眸瞧向那张清秀的面庞,杏眸波光粼粼,轻声道:“今儿个劳烦姐夫为哥哥操劳,妹妹感激不尽。”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本来就没打算处置薛蟠这个“功臣”,眼下不过是顺手而为之事,目光微垂,瞧见那雪白的藕臂,心中一动,伸手拉了过去,软乎乎的。 宝钗娇躯一颤,一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顿时嫣红似血,一颗心砰砰直跳起来,这姐夫怎么拉着自个的手儿。 感受着玉手的软腻,水溶温声道:“宝妹妹打算如何感谢姐夫?” 宝钗抬着波光荡漾的杏眸静静的看着少年,姐夫拉着自个的手儿就是问她如何感谢? 抿了抿唇,宝钗垂眸低声道:“姐夫想如何” 水溶闻言嘴角微扬,宝钗对他拉手的动作并不抗拒,眼下又将主动权交付于他,这与表白有何异乎? 更何况宝钗一惯是守礼之人,眼下这让他拉手的,显然心里早就认准了他的暗示。 思及此处,水溶目光瞧着宝钗鲜艳妩媚的玉容,伸手挑起少女的下颌,犹记得宝钗先前要替薛蟠赔罪,眼下这不正是兄债妹偿。 不由多想,水溶俯身噙了下去。 宝钗杏眸圆睁的看着愈发贴近的清秀面庞,芳心巨震,那弯弯的眼睫抖个不停,随着温热的气息袭来,杏眸微微闭合。 “王妃来了。” 外间的一声清喝,顿时让几近贴合的宝钗娇躯一震,忙退后几步,垂眸不语。 此时的水溶颇感可惜,马上就要尝到那粉嫩的唇瓣,一转眼,便被人扰了。 一旁的宝钗素手捧着滚烫的玉颊,一颗心“砰砰”的跳个不停,其杏眸如盈盈秋水,芳心不由懊恼,我怎么能闭眸呢! 不大一会,元春与薛姨妈迈入屋内,瞧见分开侍立的两人,不由的挑了挑眉,轻声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水溶倒是不在意,神色如常的开口道:“宝妹妹担心她那哥哥,我在劝她放宽心。” 元春闻言抬眸打量着水溶与宝钗,待瞧见宝钗玉容上还未来得及消退的红润,心中狐疑起来,劝慰有把人劝的脸蛋熏红起来的? 水溶见状也没给元春多想的机会,转而询问道:“元春,你怎么来了。” 元春见水溶询问起来,也不由得多想,回道:“姨妈着急要走,我怎么劝也没有用,索性过来送送,要不王爷劝劝姨妈,这天色已晚,着急回去作甚。” 水溶闻言神色淡然,开口道:“姨妈既然着急回去,想必有自个的道理,这样吧,我安排几个护卫护送她们,省得你担心。” 元春抬眸瞧了瞧水溶,倒也没说什么颔首道:“这样也好。” 这时,薛姨妈招呼宝钗道:“宝丫头,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吧!” 宝钗闻言轻轻“嗯”了一声,旋即莲步轻移到薛姨妈身边,也不言语. 第133章 水溶:敢对他横眉冷指的,放肆 第133章水溶:敢对他横眉冷指的,放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元春院落内,丫鬟婆子们正麻利的收拾着桌案,元春接过抱琴递上来的帕子,轻轻的擦拭那红润的粉唇,偏眸瞧了一眼水溶,轻声道:“夫君,薛家的事儿,您打算如何解决?” 先前薛家母女的事情,元春也只是知晓夫君应了此事,可具体如何解决,她也不知道,毕竟事关一名侯爷,元春心中还是有些担忧,可别把王府拖累了。 水溶闻言并未第一时间回答,反倒是沉默起来。 元春见状星眸微动,夫君这不是在怪自个多管闲事吧,毕竟内里的事情夫君从不会过问,但眼下这事却是外间的事儿。 抿了抿唇,元春小声道:“夫君,妾身只是随意问问,您不用放在心上。” 水溶闻言抬眸瞧了一眼元春,见其神色有些小心翼翼的,心中不由一叹,伸手拉着那雪白的素手,温声道:“娘子,夫妇一体,你也不用有什么顾忌,难不成我还能因为这些个小事怪罪于你,这也显得为夫太过小气了。” 眼下他与元春是夫妻,关系紧密,已然是互知根底,着实没必要小心翼翼的。 元春闻言芳心微动,星眸闪动,恍若星辰一般,轻轻“嗯”了一声,夫妇一体,相敬如宾才是正道。 水溶伸手捻着丽人鬓角的青丝,沉吟一声,便轻声的将薛蟠一事细细的告知,有些事情没必要瞒着妻子,当然,不值一提的事情就没必要计较,善意的谎言亦能促进夫妻和谐。 至于哪些是善意的“谎言”,这有待商榷。 元春听完后坐直了身子,杏眸圆睁的望向自家夫君,诧异道:“那姨妈和宝妹妹若是知晓了,岂不是要怪着夫君。” 原以为是薛蟠那儿争风吃醋惹出的大事,她心里还怪罪着呢,没想到居然是自家夫君在背后推波助澜,眼下这姨妈与宝妹妹上门相求,似有被卖了还帮着数钱的意思,有些惨呢!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伸手挑了挑丽人的下颌,笑着说道:“那咱们就不让姨妈和宝妹妹知道就是了。” 薛家的事情,水溶就没打算公布出去,要不是因为这元春是妻子,他也不会多言,毕竟这些事儿告诉元春,意在表明夫妻间的紧密,有促进夫妻关系的作用。 听着夫君打趣的话语,元春美眸嗔了一眼,不过自家夫君说的话儿好,她们才是一家人呢,对于夫君能毫无保留的把事儿告知自个,元春甜蜜不已,心中也有些后悔起来,她先前还以为夫君是惦记着宝妹妹呢!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着实不该。 至于那海宁侯的事儿,元春也不是愚笨之人,心中思虑片刻便回过味来,眼下这事就不是争风吃醋的事儿了。 水溶瞧着元春玉容饱满的玉容,心中一动,所谓饱暖思.清声道:娘子,时候也不早了,让人准备热汤吧,咱们洗洗澡,早些歇息。” 元春星眸盈盈地瞧了一眼自家夫君,哪里不知道夫君的意思,准备热汤也需要时间,这刚用完膳的,时候正好,而且要是夫君在这儿沐浴,那今儿个晚上 思及此处,元春颇有些润意,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淡红,轻“嗯”了一声,旋即吩咐了一声,旁的也就不用理会了。 水溶引着元春坐在锦塌之上等候,不大一会,两人便先行腻歪起来。 元春螓首倚在夫君的怀中,玉颊微红,由着那作怪的手儿,轻声道:“夫君,东边的院子也准备好人手,不日就要动工了,那儿也就是修缮一遍,花不了多少功夫,还请夫君题名。”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既然是元春的院子,自然一切以她为主,只见水溶手儿顺着盘扣探了进去,随口道:“娘子觉得什么好听就起什么名字,不必来问为夫。” 元春娇躯轻颤,美眸嗔了水溶一眼,颤声道:“妾身想要夫君题名儿。” 主君题的院落名,其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名称,更是代表着夫君的重视。 水溶见元春坚持,心中便思忖起来,毕竟这代表着元春这个北静王妃身份的名字可不好随意选取,要是过于随意,元春当面不会言说,私底下的一些小性子就说不准了。 比如让水溶透支什么之类的。 思忖片刻,水溶灵光乍现,垂眸看着带着希冀的玉容,轻声道:就叫“凤仪庭”,娘子觉得尚可?” 对于“凤仪庭”,水溶是根据原著中大观园省亲时宝玉题的匾额名,“有凤来仪”,其意是恭迎元春凤驾之意。 眼下元春虽不是贵妃,但却是王妃,用“凤仪”来形容也是有资格的,而题院落名,其大抵也就是“居”、“庭”、“苑”、“轩”、“馆”、“村”、“院”之类的,计较一番,“凤仪庭”这个院名比较上口一些。 “凤仪庭”. 元春樱唇喃喃几句,星眸瞧着少年愈发璀璨起来,夫君的意思是指她有凤凰的仪态? 思及此处,元春芳心不由的甜蜜,轻点颔首道:“妾身听夫君的。” 水溶听着这婉转的细声,不由的抿嘴一笑,瞧这元春,明明心里喜欢,偏偏言不由衷的把话引到他身上来。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三丫头气藏而收敛,又是个喜书法的,她的院子就叫“秋爽斋”吧。” 既然水溶套用了大观园的题名,索性就一用到底,探春在大观园中本就住在“秋爽斋”,王府没什么大观园,但是他能建造属于王府的花园。 元春轻轻颌首,星眸微微闪烁的瞧着少年,素手绕着鬓角的青丝,轻笑道:“那可卿妹妹呢,夫君可不能厚此薄彼。” 水溶闻言眉头一挑,垂眸望向玉容浅笑的元春,心中不由的哑然失笑,这元春看似大方,实则是在醋歪呢! 面对耍性的元春,水溶此时不必多言,堵住她的嘴便是。 不大一会,抱琴走了进来,瞧着在锦塌上耳鬓厮磨的两人,俏脸通红,一双柳眉盈盈似水,也不好打扰,只能静静的瞧着。 元春微张的星眸瞧见侍立的抱琴,素手搂着晃动的脑袋,颤声道:“夫君,热汤准备好了,您先去沐浴吧!” 水溶闻言抬起脑袋,意犹未尽的砸吧了嘴角,回身瞧了一眼抱琴,心里也不在意,毕竟这抱琴更为香艳的场景都瞧过了,这小场面的着实不算什么。 目光转而看向面若桃花的元春,水溶轻声道:“娘子,咱们一同沐浴,省得娘子心急。” 元春闻言玉颊嫣红似血,那水润的星眸嗔了水溶一眼,这一同沐浴的倒也没什么,无非就是鸳鸯浴,只是夫君这话说的,明明是他心儿急,怎么反倒是说自个来,她分明是.可以不急。” 水溶见状会心一笑,也不由元春拒绝,将人儿抱了起来。 元春素手自然的环了起来,还不等其螓首倚在夫君宽阔的肩上,只听夫君怪气道:“好在为夫锻炼过体魄,要不然怕是抱不动娘子。” 元春回过神来,那双水润的星眸立了起来,直直的盯着水溶,脆声道:“夫君这是嫌弃妾身?” 她不过是有些丰腴,哪里就抱不动了,分明就是取笑她胖,犹记得圣上赐婚的时候,夫君可是极为嫌弃的,虽然事后夫君赔礼道歉了,但是女儿家的,最易记仇了。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目光瞧着含霜的玉容,心中不由的一跳,这元春本就丰腴,该胖的一点也不含糊,丰润而不肥,该痩的也不会多一丝赘肉,纤细柔弱。 只是元春毕竟年长几岁,而水溶还处于生长期,一时之间,确实有些吃力起来。 话虽如此,但水溶肯定不会直言,毕竟年长什么的就是在说元春“人老珠黄”,而至于“胖”这个词语更是禁忌,需知那好性子的宝钗在宝玉说了句“体丰”就惹得佳人发怒,可见当今社会的女儿家对“胖”这个词有多么厌恶。 但凡水溶说了一句“胖”字,怕是今儿个别说是鸳鸯浴了,没把他赶出去就算好的了。 思及此处,水溶在元春那凝视的星眸中,轻笑道:“为夫若是嫌弃娘子,怎会痴迷于娘子的身子。” 元春闻言,那布满寒霜的玉容顿时热气腾腾的,是啊,夫君每回都如稚儿那般痴迷,便是那儿都伺候过,又岂会嫌弃。 见安抚好丽人,水溶心中缓了一缓,刚刚元春那玉容确实有些让人怔住了,不过事后一想,心中又悸动起来,敢对他横眉冷指的,放肆。 第134章 元春是有瘾头的 第134章元春是有瘾头的 厢房处,当中摆着一方浴桶,其上热气盎然,水池中星星点点的浮着花瓣。 “夫君,妾身给您更衣。” 元春玉足落了地,便开始服侍起水溶来,毕竟先前夫君一路抱她进屋,可不得投桃报李。 水溶轻轻颌首,展开双臂任由元春去了身上的衣裳。 元春去完衣裳,眸光微垂,那星眸点点,丰润的脸蛋儿澄莹如玉,仿若掐一把而就出水似的,芳心里直啐了起来,真是闹挺的顽意。 水溶见状抿嘴一笑,伸手解着丽人的盘口,轻声道:“娘子,为夫服侍你更衣。” 此时,一旁侍立的抱琴莲步近前,开口道:“王爷,这些事儿奴婢来做就是了,您先去桶里泡着,可别着凉了。” 水溶自顾自地解着,嘴里笑骂道:“小蹄子,你来凑什么热闹,下去歇着去吧!” 没瞧见这是夫妻间的情趣,抱琴来凑什么热闹,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何况冷不冷着的又与她何干,咸吃萝卜淡操心。 真要是上心那就不要只动嘴说,得做 抱琴闻言芳心委屈,她明明是好心,王爷居然不领情,嘟囔着嘴儿福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元春红着脸儿,亦是任由夫君去了她的裙裳,眸光瞧着离去的抱琴,轻声道:“夫君,抱琴这丫头也是关心您呢,好歹您也说两句软乎的话儿。”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此情此景的,你让他怎么软乎的起来? 摇了摇头,水溶将那云形千水裙随手一扔,开口道:“你没瞧见那丫头撅着嘴儿甩脸,脾性大着呢,改明儿可得好好教训教训她。” 元春闻言并不在意,自家夫君什么性子的她还能不知道,眼下不过是说玩笑话而已,哪里真会教训。 只是听着夫君的话儿,元春不由地想起了什么,抿着嘴儿笑了笑,开口道:“要说脾性大的,璎珞那丫头可不小呢,这还不是夫君惯的。” 水溶闻言,解着兜肚系带的手儿顿了顿,皱眉道:“璎珞那儿又怎么了。” 璎珞的脾性水溶是知道的,只是她素来是个有分寸的,面对主母,那应当是一只乖巧的猫儿,怎么听元春的话儿有些不对劲。 元春见状知晓夫君误会了,便解释道:“前儿个府里的周婆婆挤兑了两句三丫头的话儿,璎珞这丫头当面就啐了起来,还差点动起手来。” 水溶听后心中了然,那周婆婆也是府里的老人,府里的人大抵都会敬着,而先前水溶让元春去整顿府里的事儿,触及了这些老人的利益,她们不敢把话说白了,言语间挤兑两句还是有可能的,而璎珞这就是维护三丫头,可见这不是坏事。 沉吟一声,水溶淡然道:“娘子,府里的事儿你们也不用顾忌什么,像那周婆子敢言语不敬,直接打发了出去,若是母亲那儿有什么不满的,为夫会去安抚的。” 水溶之所以让元春她们去整顿府里的事儿,那是因为她们最为合适,毕竟母慈子孝的,水溶肯定不能损了北静太妃的颜面,但是有元春居中就起了缓冲,毕竟元春作为主母,整顿家事理所应当,只要水溶不出面,北静太妃那儿自然也就明白,其大抵也就不会多言。 元春俏脸通红,素手环着,偏过螓首的轻应了一声。 水溶见状亦不多言,丽人丰泽的肌肤显现于眼前,那点点晕红,在烛火的映衬下熠熠生辉,即便遮掩,又有何作用。 伸手拉着丽人的玉手,两人进了浴桶之内,浴桶空间并不大,其水位涨了不少,一些花瓣儿顺着桶边滑落在地上。 水溶对此并不在意,拥着元春软腻的肌肤,替其清洗起来,开口道:“府里要是有不明的事儿,你就让璎珞去处理,左右她在王府长大,对王府的情况也熟悉一些。” 璎珞在元春面前表现的越得力,以后的路也就越顺利,如此安排,水溶也对得起她这些年的尽心服侍了。 毕竟要论起来,璎珞才是他第一个亲近之人,这种关系就已然不一般, 元春闻言轻轻颌首,对于夫君将璎珞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用意,她也是明白,若不是心中在意,也不会有此安排。 好在璎珞这丫头虽然有些脾性,但识本份,颇得其心。 沉吟一声,元春开口道:“夫君,璎珞这丫头素日里不说的,心里想什么妾身还是晓得的,王府里的事儿,妾身也都晓得了,要不然就让璎珞回夫君身边,”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这是小浪蹄子想他了,其实说起来,水溶颇为想念她.那张巧嘴的。 既然元春发了话儿,也就是认可璎珞了,既如此,他也没什么好拒绝的,于是颔首道:“也好,你是主母,什么时候让她回我身边伺候,你说了算。” 说罢,水溶顿了顿,语气随意道:“晴雯为夫觉着使唤的挺顺手的,就让她在我身边服侍,娘子觉着如何?” 元春听着前半句倒也没什么,只是听着夫君要留下晴雯,那双星眸微微闪烁,撅了撅水嫩的唇角,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哼道:“夫君心里藏着奸儿呢。” 女人是天生的侦探,尤其是妇人,其能从一些细节处察觉出丈夫的异样,而元春显然就是这种,早先洞房那夜,水溶对于晴雯那关注的眼神就已经让元春怀疑起来,眼下这都开始要人了,可见她没有怀疑错。 水溶闻言心中也不在意,毕竟从元春的语调中并未有什么不满,只是女儿家的腻歪而已。 默然片刻,水溶抚着丽人的肩头,温声道:“你是我的妻子,旁人哪有你重要,明儿个我让晴雯回你身边伺候。” 元春闻言芳心甜蜜,将螓首倚在少年的肩头,低声道:“妾身不是妒忌之人,夫君觉着晴雯使唤的顺手,那就让她去夫君身边服侍,这也是她的福分。” 水溶听后并未多言,他知晓似元春这种端庄贤淑之人不会在乎你身边的丫鬟,正如原著中黛玉那种对爱情纯粹之人不会对袭人等有什么敌意一般,但是你不能因此而忽视了元春的情感需求,毕竟元春才是北静王妃,心里必须占据最大的份额。 之所以水溶言及将晴雯送回来,这也是以进为退。 眼见元春同意了此事,水溶也不多言,面对这么大气的妻子,他也不能视若无睹,于是仔细地服侍王妃沐浴,待会儿竭心伺候。 不大一会,元春素手轻推了一下,其脸蛋儿的晕红延伸至脖颈,莹润的星眸微微睁开一丝,腻哼道:“夫君,好了。” 再洗下去,怕是要污了池水。 水溶笑呵一声,挥开那素手,轻声道:“既是沐浴,自然要洗干净些为好,总不能让为夫一嘴的味吧!” 元春闻言玉容涨的通红,眼见执拗不过,也没得办法,水润的星眸微微阖上,素手攥着浴桶的边缘。 默然片刻,水溶低声道:“娘子,东边院子不是正准备修缮,我看寻个房间建座浴池。” 浴桶狭窄,鸳鸯浴着实是施展不开,为了以后的方便,着实要安排建座浴池,要不然以后王府人多了起来,沐浴什么的也不方便。 “嗯?”元春复又睁开星眸,心中计较一番,小声道:“夫君,若是建浴池的话,会不会过于奢靡了。” 水溶闻言了然,这沐浴是要用水,只是在这生活条件有限的时代,水源是一个不小的问题,像他们现在这浴桶里的热水,下面的人也是花了不少功夫,若是建造浴池的话,花费定然不少。 而且若是浴池的话,夏则引外沟水以纳于池,这是不小的工程,但其最麻烦的不在于此,而是在严冰之时的取水困难。 北静王府府邸宽阔,但其内并没有依靠温泉,故而引不了温泉之水,那冬季沐浴就成了问题。 除非学那皇城的浴池一般,制作重数十斤铜屈数千枚,烧成火色后投于水中,让池水保持恒温,形成一处人工的温泉。 然而若是如此,其沐浴一次的花费不在少数。 而且作为王府的浴池,不能有损王府的体面,所用材料定然不菲,浴池建成后,也需专人打理,这些都需要银子。 王府的账目中,去年年底水溶将户部欠银缴纳,眼下财政本就有些入不敷出,还要建造一座浴池,实在是过于奢靡。 水溶垂首抿了一口,轻声道:“无碍,过两天我拿五万两白银到王府的账目上。” 对于银子,水溶已然不太在意,毕竟“天上人间”的收益还不错,若不是为那一捻红赎了身,他还能拿出更多的银子。 难得穿越一回,还是如此尊贵的身份,若是不奢靡的享受,岂不是白来一遭。 元春推了推那垂着的脑袋,解释道:“若是夫君想要建浴池,妾身那儿有银子,不需夫君添补账目。”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抚了抚丽人的脸蛋儿,笑道:“那是你的嫁妆,为夫岂能擅用,你且放心,若为夫没有底气,也不会建造浴池。” 既然夫君心里有数,元春亦不再多,娇躯微微轻颤,玉容酡红的颔首道:“妾身知道了,明儿个在东院择一处房间建造浴池。” 水溶感受着指尖的润滑,心中了然,作为夫君,水溶清楚的知晓元春素日里惯是端庄贤淑的,一言一行都在向王妃的仪态靠拢,然而其在床弟之间,有些子瘾头。 旋即也不多言,两人洗了一会,便出了浴桶,提着毛巾里里外外的擦了干净,便抱着元春朝着里间的绣榻而去。 不多时,里间热气成浪,那虫鸣之声在林间跃然。 第135章 王妃甚是黏人 第135章王妃甚是黏人 皇城,乾清宫,西暖阁。 水溶神采英拔,随着内侍的引路举步迈入阁内,行礼参拜道:“臣弟见过皇兄。” 永康帝端坐在拔步床上,手中拿着一份奏疏,凝神读着,瞧见水溶参拜,冷峻的面上现出一抹淡淡笑意,笑道:“十六弟不必多礼,看座。” 水溶起得身来,眼下是在暖阁,水溶的身份又不同,自然不能像对待大臣那般摆个绣墩,顺着永康帝的指示,与永康帝相对而坐。 刚一落座,屁股还没有坐稳,永康帝便笑着说道:“十六弟,你这成婚也有一段时日了,可休沐够了?” 水溶闻言心下一动,怪道今儿个永康帝召见自己,原是要让他任职了,只是这原本就已经定好的事情,永康帝发一道谕旨也就足以,不至于特意召见,应该是那海宁侯的事情了。 沉吟一声,水溶笑回道:“皇兄当前,臣弟不敢隐瞒,王妃甚是.黏人,臣弟还想着多歇息一段时日。” 即便水溶心中有任职的打算,他也不会立即表明态度,何况水溶话说的也没有错,元春极为黏人,嘴里的软腻,费了不好茶水。 永康帝闻言打量水溶一眼,见其不像是说推脱之言,心中不觉一笑,清声道:“十六弟,眼下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你作为皇室宗亲,理应为朝廷分忧,不可沉溺于享乐,中军都督府空缺已久,你也该去任职了。” 水溶听后心中不以为然,他若不沉溺于享乐,摆出一副壮志凌云的姿态,怕是这永康帝还不会心安。 不过眼下永康帝已然表了态,他也不能再度拒绝,所谓过犹不及,其难免有推脱之意,于是拱手道:“臣弟遵旨。” 永康帝见状笑着点了点头,手中端着茶盏抿了一口,抬眸看向水溶的目光闪烁不定,道:“海宁侯的事情,小十六可曾听说了?” 海宁侯的事情他何止是听说了,那还是他一手策划的,岂能不知晓。 水溶顿了顿,拱手道:“皇兄,那时臣弟正在“凤鸣院”吃酒听曲,事情的经过臣弟都亲眼所见,大略都清楚。” 虽说此事是由水溶设计,但他肯定不会傻到将此事言明,不过身处“凤鸣院”的事情瞒也瞒不住人,索性直接言明。 皇室贵胄不可去青楼之地,不过永康帝也不在意这些事儿,目光看着水溶透着满意之色,清声问道:“对于此事,十六弟有何看法?” 水溶闻言应声道:“堂堂一名侯爷,居然在青楼与人争风吃醋,还闹的满城风雨,着实是丢人,依臣弟来看,理应重惩。” 既然作为观看的闲人,永康度询问其意见也属正常,故而水溶将自己主要的想法说了出来,只是具体如何,还得看作为天子的永康帝是何想法在做决定,反正其右都督的职位是保不住。 永康帝闻言嗤笑一声,将手中的奏疏递了过去,开口道:“十六弟,这份奏疏你且先看看。” 水溶闻言眉头微动,将奏疏接了过来,翻阅起来。 待其看完,水溶不由的皱了皱眉,早先他就怀疑海宁侯为一捻红赎身的银子有猫腻,心中也有所猜测,眼下看来,倒是与他所想一般无二,这海宁侯是贪污了军饷。 中军都督府管辖北直隶一带的兵员,其军饷皆然要从都督府核发,此时左都督位置空缺,那身为右都督的海宁侯可谓是一家独大,从中克扣军饷不是什么难事。 之所以水溶要将此事闹大,其意就是要以此揭发海宁侯贪污军饷一事,只要此事一出,不需水溶多言,接下来的事情就水到渠成。 永康帝面色微冷,冷哼道:“身居右都督之职,不思为朝廷分忧,反而尸位素餐,贪墨军饷,斯是该杀!”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杀不杀与他何干,眼下永康帝杀气腾腾的,很显然是在pua他。 永康帝身为天子,对于这些贪墨军饷的人恨不得处以极刑,只是对方毕竟是开国功勋,大乾朝的超品侯爵,在现在的大乾朝,贪墨军饷、吃空额之类的时有发生,像那京营之中,其空额近三分之一,还不是都被那些人给贪去了。 一旦重惩海宁侯,怕是有杀一儆百的效果,而天子不能轻易下场,这时候就需要有人充当前锋,水溶即将任职中军都督府,本就有责任节制,再加上其本就是开国功勋一脉,不至于让那些人抱团取暖,是最好的人选。 果不其然,只听永康帝继续道:“小十六,这中军都督府的右都督尚且如此,下面的人也难逃其责,你任职之后,势要彻查一番,澄清寰宇。” 水溶闻言拱手应道:“请皇兄放心,臣弟会彻查贪墨军饷一事,但有违法乱纪者,一概不轻饶。” 京营那些吃空额的人,他们既然遵从水溶之令,那他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需将贪墨之银缴纳,小惩大诫即可,而那海宁侯一行人等当初站错了队,那就要付出代价,故而水溶并不打算放过他,再加上其本来就要清洗一遍中军都督府,眼下正好以此为由,大力整顿一番,正好省事。 永康帝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嘉许的看着水溶,正色道:“十六弟,朕会下发谕旨,由你节制中军都督府,朕授予你决断之权,整顿一事,由你全权做主。” 水溶拱手应道:“臣弟遵旨。” 全权做主,这可出乎水溶之意,原以为将海宁侯拿下即可,没想到永康帝有意借此杀鸡儆猴,有了天子的谕旨,兵部那些人也就多不了嘴了。 永康帝见水溶应了此事,心中愈发满意,冷峻的面庞上带着笑意,轻声道:“好了,你且先回去准备准备,明日便去中军都督府任职。” 水溶闻言起身应下,而后便离开了乾清宫,朝着宫外而去。 不多时,水溶回到王府,尚未踏进小院,便瞧见在收拾院子里花树的晴雯,绛红色棉比甲罩在身上,配着嫣红的袄裙和汗巾,香肩窄窄,纤腰楚楚,不盈一握。 这丫头小手提着枝剪,正躬着身子修理花树,从背后看去,身形动人,形成一道旖旎的风景线。 青春归青春,但是确实有料。 水溶举步走进院子,漫不经心的说道:“晴雯,你怎么做起修剪花草的活来。” 府里的丫鬟分工都是明确的,似晴雯这种丫鬟是在里间伺候,外间这些修剪花草的活计都是粗使丫鬟干的活计,晴雯本就是个“心比天高”的丫鬟,怎会做这些活计。 别说晴雯对修剪花草感兴趣,这丫头标致是标致,但与文雅一类沾不到边。 晴雯闻言怔了一下,回眸瞧见王爷后,缓了缓心神,直起身子来,那枝剪背在身后,撇了一眼屋里,撅着粉唇道:“回王爷的话,奴婢粗手粗脚的,侍候不来人,在外屋干些粗笨活儿正合适呢。”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现在这晴雯已然调到水溶身边做贴身丫鬟,说什么伺候不来人,这丫头今儿个发什么疯,他不过就是询问一句,怎么言语中满是酸气味,夭里夭调的,指不定是在讽刺谁,何况她还是个丫鬟,面对主子,就这张嘴,能讨得了好? 摇了摇头,水溶移步近前,站在晴雯身前,伸手戳向那蛾眉,骂道:“满怀怨气的,真得拿针戳烂你的嘴巴子。” 上回这晴雯还笑话金钏儿,眼下来看,金钏儿说的没错,真要拿针戳嘴巴子,就晴雯这张嘴儿得戳烂来。 晴雯仰了仰螓首,那柳眉微立,努了努嘴,脚下的绣花鞋转了转,在地面上划出浅浅的痕迹,嘟囔道:“我哪有。” 水溶见晴雯嘴犟也不多言,转而迈步朝屋子里走去,对待晴雯,他会有耐心,不过他可不会像原著宝玉对晴雯那般予任予求,养成个娇蛮任性的性子。 况且晴雯这张嘴儿有时候确实不讨喜,不过其爽利性子和忠贞不渝品格殊为不错,当然,最重要的是晴雯生得一副狐媚子的样。 晴雯见水溶离开,小脚儿跺了跺地,娇哼一声,回过身来,提着枝剪“狠狠”的朝着粗壮的纸条剪了下去。 第136章 晴雯:好不知羞 第136章晴雯:好不知羞 “王爷,您回来了。” 行至屋内,璎珞迎了上来,娇俏可人的招呼道。 水溶眸光瞧着眼前璎珞,穿着湛蓝色袄裙,梳着双平髻,那垂挂的髻上系着粉红的丝带,眉宇间一派精灵的喜气。 见此情形,水溶会心一笑,璎珞已然又重新回水溶身边服侍,成天的面带喜色,当真是跟吃了蜜蜂屎似的。 伸手抚了抚其丰泽的脸蛋儿,也不说话,眼前的丽人对于水溶而言可不一般,这可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得到的好处自然最多。 璎珞美眸盈盈,脸颊微烫,眸光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王爷,虽然都是在府上,只是不在王爷身边,她很是想念王爷,身心都想。 抿了抿唇,璎珞眸光微垂,声音中带着丝丝羞意,轻声问道:“王爷,要不要先沐浴更衣?” 水溶闻言,抚着脸蛋儿的手不由的顿了顿,凝眸看着眼前丽人羞喜流溢的脸蛋儿,心中已然明悟,犹记得这小浪蹄子服侍沐浴时的勾引,这是又想来一遭了? 仔细想想,颇有些让人怀念。 拍了拍璎珞的小脸,水溶笑道:“也好,去让人准备吧。” 璎珞闻言顿时笑靥如花,心了极为得意,那新来的丫鬟晴雯生的极为标致,王爷还主动向王妃索要过来,这不由的让她心里有了危机感,作为追随王爷最久的丫鬟,她可不想让旁人抢了第一丫鬟的宝座。 应了一声,璎珞迈着欢快的步伐走到屋门前,眸光瞧了一眼正修剪花草的身影,得意道:“晴雯,王爷要沐浴,你去让人准备热汤。” 晴雯皱了皱眉,看在对方是“前辈”的份上,这让她做粗使活的事情也就忍了,眼下这又来自个面前显摆,着实不能忍。 思及此处,晴雯抬着那鲜媚的桃花眼瞧了璎珞一眼,继续修剪起来,清声道:“我这忙着呢,得不了闲,劳烦小姐辛苦一回,体谅体谅我们这些做粗活的丫鬟。” 璎珞闻言立着两只眼睛,什么叫小姐,她多咱是小姐,这晴雯居然讽刺于她。 想到此处,璎珞也不惯着,叉腰道:“哎,你个小骚达子,诨说个什么,我撕烂你的嘴去。” 晴雯“嘁”了一声,回怼道:“怪道呢!不是小姐的,你还充有脸呢,都是贴身伺候主子的,谁也不比谁贵重。” 虽说璎珞是王爷身边的“老人”,甚是得王爷的宠爱,可王爷摸过她下巴,这无疑是表明她也是王爷身边的人,眼下都是贴身丫鬟,晴雯也不带怕的。 璎珞听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撸着袖子就要上前动手,而晴雯不甘示弱,露出了自个雪白的藕臂。 正此时,水溶听到动静后从屋子里出来,瞧见这剑拔弩张的,顿时一脸黑线,好家伙,这都要干起来了。 两人瞧见水溶,顿时蔫了下来,一个个的忸怩的站在原地不动,俏丽的玉容上皆是忐忑。 水溶目光打量着两人,默然片刻,吩咐道:“晴雯,你去让人准备热汤,我要沐浴。” 晴雯闻言撅了撅粉唇,那璎珞的话儿她敢反驳,而王爷是正经主子,她可没这胆量,她是“勇”不错,但又不是傻。 垂手将手中的枝剪放下,晴雯应道:“知道了,奴婢这就去让人准备。” 璎珞目光看着那扭着腰肢的晴雯,轻轻哼了一声,小狐媚子,还想抢我的位置,做梦去吧! 水溶瞥了得意的璎珞一眼,也不多言,转而进了里屋。 璎珞服侍水溶已久,瞧见水溶神色带异,当即就明白主子心里正气着呢,芳心顿时有些忐忑,忙莲步跟了进去。 见王爷倚在锦塌之上,璎珞便立即走到桌案前倒了一盏茶水,笑盈盈地递了上去。 水溶接过抿了一口,抬眸看着讨好的璎珞,心中亦是无奈,现在乖巧了,先前那副“干到底”的气势去哪了? 总归是体己人,水溶轻叹一声,开口问道:“璎珞,晴雯修剪花草是你安排的?” 既然晴雯不会主动做那些粗活,自然也就只能被分派,瞧先前剑拔弩张的,想来就是璎珞分派的。 璎珞闻言顿了顿,王爷这是要替那小骚蹄子做主? 想到此处,璎珞心中委屈,抬着莹润的杏眸瞧着水溶,抿了抿粉嫩的红唇,低声道:“奴婢瞧着院子的花草有些杂乱,所以才喊晴雯去修剪一番。” 水溶闻言皱了皱眉,修剪花草什么的也不急于一时,何必急着让晴雯这个贴身丫鬟去修剪,定然是璎珞故意为之。 对于璎珞的想法,水溶心里大致也能猜到,估摸着这是在宣示自个第一丫鬟的地位。 原先水溶身边就璎珞一个贴身丫鬟,时过境迁,现在水溶身边除却璎珞外还有香菱以及现在的晴雯,拢共就三个了。 香菱性格软糯,璎珞自然不以为意,故而顺理成章的就相处和谐起来,只是那晴雯不同,她性子争强好胜,若是遇上不平的事儿,不分场合和对象,只有“快”和“直”。 一个有意宣示地位,一个勇敢无畏,针尖对麦芒的,岂能安稳? 实话实说,人无完人,这两人都有缺点,但是她们服侍起来尽心尽责,且又忠心不二的,瑕不掩瑜,也都是好丫鬟。 然而眼下这两人居然要动手了,这就不得不矫正一番,水溶可不想这两蹄子闹的不可开交的。 一旁的璎珞见水溶神色不定,美眸涟涟的,近前道:“王爷,奴婢错了,以后不会和晴雯吵架了。” 水溶瞧着璎珞一副我错了的可怜样,心中一软,将其拉着坐在一旁,语重心长的说道:“璎珞,你在我身边伺候最久,是我最倚重的丫鬟,作为姐姐,你要有所表率,下面的人做错什么该说就说,若是无错,也不能鸡蛋里挑骨头,更不能无事生非。” 在水溶看来,今儿个这事的导火索就是璎珞吩咐晴雯去做粗使丫鬟的活计,事儿做得有些小心眼了。 璎珞听见王爷说她是最倚重的丫鬟,心中顿时一喜,以至于后面的话儿也听不全,忙应道:“奴婢知道了,以后奴婢会有所表率,不会针对晴雯妹妹。” 她可是王爷最为倚重的丫鬟,那小骚达子那什么与她比。 水溶闻言抬眸瞧了璎珞一眼,倒也没在说什么,只是希望如此吧,眼下先警诫一番,若是再犯,可就不会轻易饶恕了。 不光是璎珞,晴雯那儿也要警诫,这主子还在院子里面就敢动手了,若是不在,岂不是如那市井泼妇一般撕扯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晴雯冷着脸走进里屋,刚想回禀,只是瞧见锦塌上的一幕,顿时俏脸通红,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水溶安然的躺在锦塌之上,手儿把玩着那系在髻上摇晃的粉红丝带,眸光瞧着怔怔失神的晴雯心中悸动。 本来正欲警诫一番璎珞,也不知怎的就成了眼下这般模样,此时的水溶在回忆第一回的场景,这熟悉的感觉,便是那善于口技的杜月娇也给不了。 璎珞仰着螓首轻咽一声,娇嫩的俏脸涨的通红,抬着美眸不由的嗔了一眼,见王爷目光瞧着前方,便扭过螓首,待瞧见晴雯后,莹润杏眸瞪了其一眼,心中也是恍然。 怪道王爷有所异样,原是来人了。 只是不等开口,璎珞感觉到少年拉着她髻上的丝带,美眸不由的嗔了一眼,上回香菱也是这般,都是苦了她。 晴雯那双桃花眼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的泛出点点桃花,并拢的绣花鞋儿有些酥软,贝齿咬着粉嫩的红唇,啐道:“好不知羞”。 第137章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中军都督府。 这座衙门在皇城正阳门与承天门之间廊道的一侧,除却中军都督府的官署,太常寺、锦衣卫衙门以及四处都督府官署也都在这块区域,而另一侧则是宗人府、六部及附属官署,两方泾渭分明,犹如文武分治。 衙门前有两个大石狮子,廊檐悬着中军都督府五个大字,其下站着一队金银鱼鳞甲的禁军侍卫捉刀而立。 官厅之中,中军都督府都督同知郑先坐于正厅内一张红漆木背椅上,其下都督佥事、其属有经历司经历、都事等皆然在列。 都督佥事吴同沉吟一声,开口道:“北静王爷任职左都督,咱们现下应当如何应对?” 天子已然下了谕旨,由北静郡王水溶节制中军都督府,原本都督府是以北静王府为首,按理来说若是水溶节制,他们理应拥护,只是这些人在当初北静王府号召缴纳户部欠银一事时沉默不语,背驰而行。 水溶大婚之时曾召集一部分人进内堂,将他们排斥在外,且不用多想,这已然是被放弃。 眼下北静王府重掌大权,这就不得不让他们心中担忧起来。 当中一人轻叹一声,无奈道:“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缴纳户部欠银。” 此言一出,众人皆然沉默不语,他们当初见水溶并不会沾染朝堂之事,故而耍了些小心机,没想到转眼间形势大变。 郑先头铁,这并不代表其他人头铁,眼下这躬身而立的都督佥事吴同显然不头铁。 众人闻言目光闪烁起来,都督是官职名,哪里比得上王爷的尊号,可水溶却要求以官职相称,这是表明在公言公的态度。 眼下最便捷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检举揭发,只要他们自己肯坦白一切,那就从宽处理,这也是水溶将将贪墨一事与他们说明的缘由,让他们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永康帝令其彻查贪墨一事,但这事牵扯不少,并没有那么简单就能查清。 五军都督府各府衙亦是独立的衙门,其内武官有过,也是由断事官纠察,若是犯大事,再交由刑部主审,大理寺掌复核,其中又由都察院监督,也就是所谓的“三司”。 众人闻言轻轻颌首,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左右也就是因为缴纳户银的事情生了嫌隙,大不了重新上缴一回。 都督同知郑先摆了摆手,道:“无妨,咱们始终是王府的旧部,总归有一份香火情,伏低做小一番,王爷也不会太过于计较。。” 而且这些人本就是北静王府的旧部,眼下连王爷都喊不得,其也代表这他们现在不属于旧部。 见此情形,水溶话锋一转,清声道:“不过念在尔等皆是有功于朝廷,本都督可以网开一面,若有检举揭发之人,本都督不予追究,若是冥顽不灵者,那就好自为之。” 众人闻言又神色各异起来,这不予追究是什么意思? 水溶见状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亦不多言。 水溶冷笑一声,意有所指道:“好一个争风吃醋,你们还不知道吧,海宁侯眼下已经从五城兵马司转交锦衣卫衙门了。” 默然片刻,众人皆沉默不语,水溶见状沉声道:“本都督告诉你们,海宁侯这十万两赎身银是贪墨军饷而得,现下陛下已然知晓此事,极为震怒,严令本都督彻查贪墨军饷一事。” 水溶无视众人,行至主案堂而皇之的落座,锐利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清声道:“诸位,本都督现在是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往后以官职相称。” 水溶瞥了一眼郑先,这拙劣的激将法,以为水溶会上当? 眼下这锦衣卫插手,无异于是打都督府的脸面。 众人听后更是心中一跳,怪道会让锦衣卫出手,原来陛下是要查贪墨一事,军饷贪墨,整个中军都督府官员基本都参与其中,这要是彻查下来,没一个逃得了责任,现在堂堂的超品侯爷都被拿进锦衣卫,他们也就更不用多谈。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王爷让喊官职名就喊官职名,头有这么铁? 水溶抬眸瞧了郑先一眼,也不在意,别以为他们是中军都督府的高层就了不起,在绝对的地位面前,一切也就显的不重要了,少了他们,不知有多少人顶上来。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一震,默然不语起来,一时之间,厅内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众人见状皆是一惊,完全没想到北静郡王毫无征兆的便来到中军都督府,一时之间,众人皆是起身见礼,王爷之声不绝于耳。 厅下众人闻言皆然错愕,不过是争风吃醋而已,何至于惊动锦衣卫衙门,这锦衣卫是独立的衙门,只需向天子负责,既然锦衣卫掺和进来,那就不是小事了。 郑先蹙了蹙眉,拱手道:“左都督大人,这是中军都督府的事情,若右都督有过,也应由断事官细查,与锦衣卫何干,他们锦衣卫的手也伸的太长了,置都督府何在。” 水溶见此情形心中冷笑,银子从何处来,他们心里都有数,不光是海宁侯,他们也都沾了便宜。 “王爷,右都督在府衙尽忠职守,从无懈怠,此事定然是有人污蔑,还请王爷明察。” 顿了顿,水溶沉声道:“海宁侯的事情诸位也都知晓了吧,他到底是中军都督府的右都督,尔等有何看法。” 正此时,一席蟒袍的水溶走了进来,冯紫英身着甲装紧随其后。 郑先闻言心中一顿,浓眉不由的抖动起来,其余人等神色也都不自然起来。 眼下都督府内算领头的就是都督同知郑先,其沉吟一声,拱手道:“回左都督大人,属下以为右都督不过是争风吃醋而已,小惩大诫一番即可。” 接过小吏端上来的茶盏,水溶悠然的呷了一口,神色淡然的反问道:“海宁侯花十万两替花魁赎身,诸位可知海宁侯这十万两白银从何而来?” 水溶抬眸瞧了其一眼,对其称呼并不在于,冷笑道:“有没有贪污,尔等心里有数,此事本都督会彻查到底,绝不姑息。” 都督同知郑先默然片刻,拱手应道:“见过左都督大人。” 面对这些人,水溶不必客气,以他的身份地位而言,完全没有必要虚与委蛇,今天就是来给他们一记重锤。 至于说担心他们会私下窜通,这就不需担心,人心是复杂的,别指望会是一条心,眼下这群人当中,其所贪军饷数额不,似那些拿小头的人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定然会平衡得失,只要开了一个口子,事情就好办了。 就算这群人意见统一,那海宁侯还在锦衣卫衙门,有什么可担忧的。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检举揭发之人仅限两人,尔等好自为之。” 说罢,水溶便不做停留,起身离开,独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第138章 可卿:不想 北静王府,宁安堂,满堂欢声笑语。 北静太妃、元春、探春并可卿聚在一起抹骨牌,湘云则是在一旁观战,左右腾挪的,好不热闹。 元春提着一吊钱递了过去,眉目疏朗,有些怨气道:“我这匣子的钱都快输完了,母亲也不知体谅体谅,让让我。” 北静太妃玉容带着笑意,清声道:“你好歹也是管家的人,过手的银钱不计其数,作甚在乎这些个小钱,小家子气的,你要是有本事就把钱都赢了去。” 说着,北静太妃眸光瞧着湘云,语调轻缓的问道:“云丫头,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湘云抿闻言嘴一笑,应声道:“干娘说的是呢,常言道“赌场无父子”,更别说是婆媳了,就得凭本事才行。” 北静太妃闻言一乐,笑骂道:“你这丫头说的对,有干娘年轻的风采。” 探春笑了笑,应声道:“太妃的牌艺高超,我们要是想搬回本钱,怕是难了。” 北静太妃听了之后,那美眸涟涟的,显然是心里得意。 元春闻言含笑颔首,倒也没说什么,诚如北静太妃所言,她现在管着家里的事儿,经手的银钱不知凡几,确实不至于为这些个小钱计较,即便不管家,凭她嫁过来时带来的嫁妆,那也是金山银山的,不至于小家子气。 只是元春玩骨牌主要是讨好婆婆,眼下北静太妃虽有怪罪之意,但言语间亲近不少,这就已经达到了目的,若不如此,元春也不会出声。 倒是陪同的可卿见此情形,心里有些莫名,也不知怎得,总感觉自个算是“外人”一般。 兴致正好,北静太妃见元春似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由的蹙了蹙眉,开口道:“元春,你若是乏了就下去歇歇,让云丫头顶上。” 元春闻言心中一动,自家婆婆这是不满起来,正欲回话之时,一旁的湘云掩嘴偷笑起来,清声道:“干娘,我瞧着大姐姐几次三番的朝着堂外望去,这不是乏了,分明就是想姐夫了,在等着姐夫回来呢!” 此言一出,几人都是抿嘴一笑,可卿美眸闪烁,芳心略显黯然,不光是姐姐好,她也想呢! 北静太妃眸光瞧着元春垂首低眉的,精致的玉容带着些许娇羞,当下也明白湘云所言不错,是自个误会了。 思及此处,北静太妃轻声道:“元春,现在溶哥儿有官职在身,这在外忙碌的实属正常,咱们这些妇道人家也不必多想,管好家里的事情就成,左右你是北静王妃,难不成还会冷落于你去。” 水溶接任中军都督府的事情,北静太妃知道后心里也高兴,除却掌握了权柄,最重要的是中军都督府本就是北静王府节制,眼下水溶这是完美的接收了王府的底子,有何不能高兴。 元春闻言轻轻颔首,虽然北静太妃言语间似是在指点,不过相比于以前,态度显然好了许多,于是应道:“儿媳知道了。” 北静太妃见状点了点头,旋即也不多言,继续抹起骨牌。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摸骨牌累了,也许是北静太妃尽兴了,众人也就都散了。 套间暖阁内,身着淡红色衣裙的可卿坐在锦墩之上,秀美妍丽的脸蛋儿略显乏累,晃了晃玉颈,觉着有些酸胀,便起身行至铺着软褥的床榻前趴了下去,招呼道:“霜降,你来帮我按按。” 霜降闻言放下手中的活计移步近前,坐在榻边,伸手帮着可卿揉按起来,随口道:“姑娘,今儿个顽的可开心?” 可卿眯着眼享受着丫鬟的揉按,随口道:“不过是陪着顽顽,顺带着打发些时间,省得无趣,也没有什么开不开心的。” 对于可卿而言,骨牌什么的也就是打发时间,对于骨牌,她并没有瘾,何况她也就是个陪玩而已,于那人也是一样。 霜降虽瞧不见可卿的面色,但是听出了失落的语气,心中也是了然,轻声道:“姑娘莫不是想王爷了?” 可卿闻言玉容微醺,回眸嗔恼的看了一眼霜降,说道:“胡说什么呢,我多咱说想王爷了。” 说着,可卿面色暗淡下来,趴在软褥上,幽怨道:“说起来王爷有一段时间没来了,你说是不是王爷腻了我啊?” 霜降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劝慰道:“姑娘生的这般好,王爷怎么会腻了,只是要先陪陪王妃,等过了这段时日,就会来看姑娘了。” 眼下王妃虽进府了一段时日,但也没多久,王爷先陪着王妃实属正常。 可卿闻言撅了撅粉唇,心中亦是赞同,她手段多着呢,王爷怎会腻了她. 沉吟片刻,可卿也不在多想,眯着眼安然的享受起霜降的揉按。 不大一会,迷迷糊糊的可卿察觉到霜降的停顿,不由出声道:“霜降,再帮我揉揉腰,还有些酸胀呢!” 话音落下,一双手儿又继续揉按起来,这让可卿眯着眼睛又享受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可卿娇躯一颤,睁开闭合的美眸,眼睫颤动,玉容带着嫣红,背着身子甩开那手,啐道:“你这丫头魔怔了,让你揉腰,没让你摸” 话还没说完,回身的可卿看着眼前面庞带着笑容的少年,娇嫩的脸蛋霎时嫣红,一双妩媚多情的双眸盈盈如水。 瞧着那在身后掩嘴偷笑的霜降,可卿心中大羞,啐骂道:“该死的丫头,王爷来了也不知道说一声。” 霜降闻言心中委屈,这是她不想说吗?是王爷进来后,她还来不及通知便对自己示意,作为丫鬟她能怎么办。 水溶笑吟吟的坐在榻边,目光看着眼前嗔恼的丽人,从中军都督府回来之后,知晓元春几人摸完骨牌便散了场,左右无事,便来了套间暖阁。 伸手抚了抚丽人的脸蛋儿,温声道:“是我让霜降不吭声的,你别恼她,恼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霜降本就心里委屈,一听王爷的话就更委屈了撅了撅唇,莲步离开,她是多余的。 水溶对此并不在意,瞧着眼前妩媚的丽人,轻声道:“可儿,有没有想我?” 可卿听见少年喊其乳名,其明眸流波,眼睫微微颤动,并拢的绣花鞋儿也不由的松了松,隐隐有润意。 本欲说想,只是想着少年许久没来寻她,心里又有些委屈,偏过螓首,撅着粉唇道:“不想。” 第139章 这也是个瘾大的 帷幔四及的鸳鸯帐内,水溶目光柔和的看向扭过螓首的丽人,那水嫩的粉唇都能挂油瓶了,可见丽人的口是心非。 见此情形,水溶伸手将丽人的螓首扶正,瞧着眼前妩媚多情的脸颊,温声道:“我可是想可儿想的紧。” 美人吗,总是要哄的,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听蜜语。 可卿闻言明眸盈盈,芳心微喜,王爷想她想的紧,她也是哩。 拢了拢绣花鞋,可卿眸光看向那青色祥云宽边锦带,轻声哼道:“有姐姐相陪,王爷怎会紧。” 水溶闻言顿了顿,神色带异看向丽人妖冶的玉容,可卿说的是正经的紧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元春在身旁,他确实是没紧过。 眼见丽人在娇嗔,水溶知晓不是说理的时候,伸手捉住玉人绵软细腻的的柔荑,温声道:“元春是元春,可儿是可儿,你们是不一样的,怎可相提并论,我虽陪着元春,可这心里啊,始终想着可儿呢。” 这话水溶没有说假,元春丰润端庄,可卿柔弱妩媚,这两般的人儿自然不一样,有时他也会作比较,也确实是想着可卿。 可卿闻言,精致的玉容浮上几抹嫣红,芳心带着几分欣喜,原来王爷即便是陪着姐姐,心里也是想着她的。 正当水溶感叹之时,忽地又被噙住,顿时令其无言以对。 北静太妃闻言慈眉善目的揉着湘云的脑袋,笑骂道:“你这丫头,闲着无事才晓得来看我。” 北静太妃倚坐在锦塌之上,精致的玉容上透着些许乏累,这抹骨牌什么的,也是耗费心力的,本打算小憩一会,瞧见湘云迈着欢快的步伐走了进来,神采复然,笑着说道:“你这丫头不是去寻三丫头去了,怎么又回来了?” 湘云行至锦塌前,抿着小嘴,颇有些无趣道:“大姐姐和三姐姐要核算府里的账目,不得闲哩,所以我就过来看看干娘。” 见湘云撒起娇来,北静太妃脸上的笑意更足,摸了摸湘云的脑袋,轻声道:“你那干哥哥自从娶了媳妇,似乎就和干娘不亲了,好在有你这丫头在。”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此时无声胜有声,只见水溶脱了靴子,移步上榻,双手解着那衣襟上的排扣。 可卿妖冶的玉容上胭脂更甚,妩媚多情的柳眸透着喜意,任由眼前的少年解着。 湘云显然不知此中的弯弯绕绕,略显失望道:“我还说寻姐夫顽呢!” 北静太妃轻笑一声,好端端的寻姐夫顽,能顽些什么,这丫头啊,就是贪玩。 “哦,府里要建浴场,我怎么不知道。” 只见可卿那宛若凝脂的手儿挣脱束缚,拉着那锦带把玩起来,妩媚多情的双眸眨了眨,意有所指道:“王爷是嘴上想的紧还是心里想的紧。” 早先水溶过继而来之时,她们母子是形影不离,眼下儿子大了,又娶了媳妇,母子间的联系倒是少了许多,这让北静太妃心里颇不是滋味的,也正是因此,她心里总是有些排斥元春。 湘云闻言摇了摇头,努嘴道:“嗯,那还是算了,瞧着那些账目我就头疼,还不如陪着干娘哩。” 北静太妃闻言轻笑一声,对于湘云这岔开话题的举动并不在于,小女孩本就贪玩,这是正常之事,若是那等早早懂事的,北静太妃还不喜欢。 不过北静太妃就喜欢湘云的爽利,有什么不开心的也不会藏着掖着,沉吟一声,开口道:“你若是觉得闲着慌,不如就与元春她们一起学着管管府里的事儿,这对以后也有益处。” 只是听见湘云的询问,北静太妃神色带异,意有所指的说道:“你姐夫忙着呢,哪有空来我这儿。” 不大一会,水溶中衣已然浸透,心中滋味莫名,这可卿当真是想他想得狠了些,那宝玉所言非虚,女儿家都是水做的。 湘云听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灵动的眼睛四处环顾,略有些诧异道:“干娘,听下面的人说姐夫来宁安堂了,我怎么没看见姐夫。” 水溶闻言心中一跳,可卿是闹哪样,玩火? 不过既然丽人主动起来,水溶岂能势弱,俯身凑近而去,噙住桃红唇瓣。 湘云听后抬着双眸看向怅然的北静太妃,抿了抿唇,岔开话题道:“干娘,先前我听大姐姐说府里要建一座浴场,等浴场建成了,我陪着干娘去泡澡去。” 片刻后,水溶凑在丽人的耳畔,轻声耳语道:“现在可知我有多想可儿。” 可卿闻言芳心窃喜,她就知晓王爷不会腻了她,眼下她已然明白,王爷也是想她想的紧呢! 抿了抿唇,可卿抬着盈盈如水的秋眸嗔了一眼,旋即垂着螓首,纤纤玉手捏着束带,也不说话。 这也是个瘾大的. 宁安堂。 人是来她宁安堂了是不错,可是不在此处,去套间暖阁了,至于去那儿作甚,北静太妃心里都有数儿,谁让乖儿大了,年轻气盛的,气血足。 抿了抿粉唇,可卿心中下了决心,必须紧紧抓住王爷。 北静太妃显的有些茫然,对于建浴场的事情,她可一点都不清楚。 湘云见状解释道:“听说是姐夫吩咐下来的呢。” 北静太妃听后倒也没说什么,本以为是元春奢侈,但既然是水溶所言,那就没必要深究。 就在这是,廊檐下婆子的声音传了进来,道:“王爷,您来了。” 第140章 湘云:什么味,怪怪的 水溶迈步进入宁安堂,瞧见湘云也在此处,笑着点了点头,转而行礼道:“孩儿给母亲请安。” 北静太妃见水溶前来,精致的玉容上满含笑意,这乖儿子,总算是记得了她,哎,还算是有些良心,没白疼。 这时,一旁的湘云梨涡浅笑,灵动的双眸湛湛有神,起身招呼道:“浓(溶)哥哥好。”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这云丫头啊,咬舌子的老毛病了。 近前揉了揉湘云的小脑袋,水溶沉吟一声,轻声道:“云丫头,你以后还是喊我姐夫好了。” “呃为什么?” 湘云听后一愣,歪着螓首,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水溶,其内满含疑惑,这以往喊浓(溶)哥哥都没事儿,今儿个怎么不让喊了? 水溶闻言神色略显异样,怎么说呢,先前可卿说了一样的话儿,这听着湘云喊浓(溶)哥哥,心里滋味莫名。 顿了顿,水溶笑着说道:“就是觉着你咬舌子的辛苦,也罢,随你高兴好了。” 实话不能说,这寻借口的解释反而又容易让眼前的小姑娘多想,索性也就不多说了,浓哥哥就浓哥哥吧,左右没差。 对于可卿,水溶了解甚深,其行事周到体贴,怎会是不好亲近之人,眼下她的身份尴尬,故而寡言少语,这是正常之事,外面瞧着冷冽,实际上磨人的很。 安抚好北静太妃,水溶目光复又看向湘云,笑着问道:“云丫头,在府里可还适应,若是有什么缺的,可别藏着,一切由姐夫替你做主。” 水溶听出了北静太妃的担心,笑着说道:“倒也没什么,孩儿是堂堂的郡王,下面的人哪里敢怠慢了。” 若是湘云能让后宅里和谐,一些赏赐无关紧要,左右以湘云的性格不会是一些俗物,其大抵也就是顽乐的东西。 对于可卿有些被排斥在外的事儿,水溶大致也晓得,毕竟眼下王府的女人当中,贾府的那些占大头,看上去就显得落单了,这可不符合水溶的预期。 北静太妃瞧着这干兄妹相处和谐的,芳心欣然,只是待水溶一如既往的挨着她坐时,琼鼻不由的微微皱了皱。 湘云见水溶并无他意,心里也就放了下来,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儿洋溢着笑意。 水溶轻笑一声,这云丫头,什么相交不相交的,当自个是个女君子呢,好在湘云是个不带把的,要不然就凭这句话,水溶非得给脸色瞧,那可卿是他的心尖儿,容不得旁人惦记。 对于秦姐姐,湘云自然是知晓的,那模样,她瞧了都惊为天人。 默然片刻,水溶忽然道:“云丫头,姐夫交给你一个任务,想想法子,让可卿与你们关系相处融洽一些,就当是帮姐夫的忙。” 湘云闻言嘴角儿扬起,亮晶晶的双眸微眯起来,俏声道:“我可以帮姐夫,只是要向姐夫讨一个赏。” 水溶倒是无所谓,毕竟原著中湘云就是豪爽的性子,想学骑马肆意奔腾也属常事,于是开口道:“母亲,咱们王府是武勋起家,云丫头想学骑马也无妨,孩儿去弄几匹温顺的小马驹来,出不得事。” 北静太妃见水溶发了声,觉得也在理,只是也不好应下,于是对着水溶啐骂了一句,道:“你就宠着云丫头吧。” 湘云闻言眸光瞧向北静太妃,见其笑着轻轻颌首,于是应声道:“好啊,那下回我去寻秦姐姐顽,秦姐姐那天仙般的样貌,我早就想与其相交了。” 北静王府重掌中军都督府,这可是大事,眼下水溶第一天上任,可不得上心,别让那些人觉着自家乖儿性子宽善,便觉着好欺负。 湘云闻言眼神一亮,觉着小胳膊,清声道:“姐夫,我想学骑马?” 王府里面,可卿除却做些针线活儿,其他的就是读读女诫之类,再要不然就是研磨一些杂书,也是闲人一人。 中军都督府原就是北静王府节制,眼下水溶接任,顺理成章,他又不是从外空降的,哪个人敢阳奉阴违的。 当然,水溶也不会瞎来,以湘云的年岁,弄几匹温顺的小马驹让她过过瘾也就罢了。 此言一出,一旁的北静太妃忍俊不禁起来,笑骂道:“你个精灵的丫头,事儿还没办呢就讨起赏来。” 只是她来的时日不长,对于秦姐姐不甚了解,瞧着她甚少言语的,就觉着不是好亲近之人,故而也就没有去打扰。 湘云闻言面露失落之情,不过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她知道她可以活泼,但是不能无理取闹,恃宠而骄的,她可不会去干。 默然片刻,水溶笑着应道:“好,姐夫旁的本事没有,骑马技术一流。”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那怎么不去寻你秦姐姐。” “对了,今儿个去中军都督府怎么样了?” 水溶闻言倒也没说什么,毕竟湘云此言有理,府里的人都是有事情做,而北静太妃这年岁吗.容易倦怠,倒是湘云显得无所事事的。 这满身的可卿味,也不知道避讳着些。 水溶闻言笑了笑,这湘云啊,还知道顺杆往上爬。 自打住进王府里,一切吃穿用嚼都安排的妥当,干娘、姐夫又都纵着她,大姐姐、三姐姐也是对她好,这让湘云感觉到无比的欢乐,哪里还有什么不适应的。 湘云听见能骑马儿,兴奋之情跃然于脸上,近前拉着水溶的胳膊蹭了起来,撒娇道:“姐夫,你正好,那姐夫就好人做到底,教我骑马可好。” 北静太妃自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只是听水溶一切顺利,心中也就安然。 现在啊,担心受怕的是他们才对。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低声道:“你秦姐姐是个外冷内热之人,甚好亲近,若是不信,不妨问问母亲。” 对于今日之事,水溶倒也不担心,中军都督府内有不少官吏,总有明白之人,哪边的树荫大,他们也都不瞎,现在水溶只需高坐钓鱼台,等着下面的人检举揭发即可。 素来对湘云宠溺的北静太妃听后,好看的秀眉不由的皱了皱,拉着湘云的手儿,语气平和道:“云丫头,你还小,怎能去学骑马,而且那是爷们的事儿,你可不要去胡闹,万一伤着可就不好了。” 两个闲人凑在一块,这不正是好事,而且湘云素来活泼,亦能带动可卿与元春、探春之间的关系,一举两得。 湘云听后蹙了蹙眉,贝齿轻咬着唇边,神色有些为难道:“姐夫,我瞧着秦姐姐似乎是不好亲近之人,我去扰秦姐姐会不会不好啊!” 只是 湘云素来爽利,心直口快的,面对亲善的北静太妃以及水溶也不会藏着小心思,于是清声道:“就是府里的人少了些,大姐姐和三姐姐要忙于府里的账目,干娘这儿也不好一直打扰,姐夫你要忙外面的事儿,有时候也闲着无趣呢!” 水溶倒是不在意,他心里明白,即便水溶不答应,湘云也会帮忙,于是笑着说道:“说罢,什么赏。” 湘云闻言,小脸蛋儿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俏声道:“府里的人都好,我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虽说水溶不是行伍出身,但是马术还是颇有心得,左右就是一匹马儿,跨上去勒着就成,不听话就拿鞭子抽。 湘云闻言更是高兴,只是拉着水溶的胳膊,只见一片冰凉,不由的开口道:“姐夫,你的衣服怎么湿了。” 轻轻捻了捻,似乎有些软腻,不由的,湘云鬼使神差的凑上前嗅了嗅,顿时脸色一变,捂着琼鼻啐道:“什么味,怪怪的。” “.” 第141章 朝会 乾清宫。 永康帝传旨进行朝会议事,内阁、六部、詹事科道、通政司、五军都督府大部分皆然在此。 所谓朝会,实际上是大臣和天子进行交流的渠道,像是类似开会的一样。 大乾朝规制,官员们不用每天上早朝,朝会一般是十日一朝,特殊时期的时候五天左右,但是作为天子,每天都要见一些军机大臣,一起商谈国事。 而且若是朝会,会有相关的礼仪规范君臣的行止,这就是常朝仪,朝中一品官站在殿内,二品官站在殿门口外面,三品官在更外面,三品以下的没有资格。 一般而言,若大臣向皇帝奏事,根据需要或一人独自奏对,或多人奏对,不过若是有重大事项要扩大范围商讨时,则会传旨召见,而眼下便是如此。 水溶作为中军都督府左都督,此时也在殿内,其一袭银色白龙蟒袍,腰系玉带,好生一副气派,引得众人侧目,窃窃私语起来。 “北静郡王未及弱冠便掌一府,可见陛下的器重之意,只是可惜了。”一侧,兵部尚书李玮低声说道。 所谓二十及弱冠,以水溶目前的年岁,确实差了些,而且年岁尚轻便掌中军都督府,实属罕见,即便是这些重臣亦是感慨。 头发灰白,颌下蓄着白须的老者,其乃是内阁首辅严自成,他明白兵部尚书的意思,需知自陛下登基以来便冷落武勋一脉,朝堂隐隐有以文制武的态势,按照他们的设想,这中军都督府的权责应当会由兵部兼管,只是没想到最终还是归于北静王府。 在众人眼中,海宁侯不过就是犯了些生活作风的问题,就算是惩治,也不需要召集这么多朝中大臣,眼下来看,其中似乎有他们不知道的事儿。 水溶沉吟一声,微笑道:“是为了海宁侯的事情。” 既然同属武勋,水溶觉着也没有必要隐瞒,毕竟等永康帝到来,他们也就知晓了,此时提前告知,一来表达善意,二来就是让他们心里有个数。 听见水溶的言语,一旁的人也都围了过来,其中一人四十出头,是齐国公陈翼之孙世袭三品威镇将军,现任后军都督府右都督陈瑞文,其诧异道:“王爷,那海宁侯不就是争风吃醋而已,何至于兴师动众的。” 水溶环视一圈,这些人都是武勋一脉的中坚,他有又不打算做孤臣,目光微动,意有所指的提醒道:“海宁侯为了赎一个花魁花费十万两,诸位可知这十万两从何而来?” 此时并非朝会,可永康帝召见了这么多大臣,显然是有要事,可具体是何事他们也不知晓,故而想着询问水溶,也好心里有个准备。 南安郡王神色闪烁,刚想询问清楚些,只听殿外传来内侍的喝声,让南安郡王询问的话咽了下去。 不大一会,永康帝一席杏黄明袍,龙行虎步的从侧门而入,径直坐于那金座之上,众人躬身见礼。 武勋们虽然得到水溶的提醒,但还是有些不明所以之人,出列禀道:“陛下,据臣所知,海宁侯是为其赎身,并未宿娼,也就是与人争风吃醋罢了,还望陛下明鉴。”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其中有为海宁侯如此壮举的错愕,亦有聪明人猜测到此举背后的意义。 水溶闻言目光看向南安郡王,其言世侄,也就是说在着重表明两府之间世交的关系,至于说什么初掌之类的话语,无非就是觉着他年轻浅薄,难以处理一府之事。 武勋一侧中也不显安静,挨着水溶身旁的一人,其三十出头,五官方正,颌下蓄着短须,同样穿着蟒袍,正是南安郡王,现节制后军都督府。 众人见首辅发话,皆是默然不语,只是自古以外文武对立,好不容易这些桀骜不驯的武勋被打压下去,眼下又有复兴之意,其心中是何想法,那就不得而知。 永康帝端坐于宝座之上,锐利的双眸扫视众臣,淡然道:“诸位爱卿,此番召见你们是为了海宁侯一事,诸位有何看法。” 随着兵部尚书表态,言官们一一响应,那康慨陈词,就是要严惩不贷。 水溶闻言眉头微动,他到是对出声之人略感兴趣,正如其所言,严格意义上来说海宁侯并没有“宿娼”,因为他是给人赎身,简而言之可以说是纳妾,这就是所谓量变引发质变,就如同前世会所与小三,同一性质,花钱少是犯罪,花钱多的就只是作风问题而已,并未触及刑法。 南安郡王面庞和善,看着水溶和声道:“世侄,你初掌中军都督府,若是遇见什么难处尽管言语。” 顿了顿,南安郡王低声问道:“世侄,不知陛下召见吾等有何要事,你可收到些什么消息。” 面对所谓的好意,水溶也不做多想,笑着应道:“那就有劳世叔了。” 文官见永康帝这般阵势只是问责海宁侯,心下皆是错愕,不过既然天子询问,刑部尚书责无旁贷,心中思忖片刻,出列躬身道:“陛下,依大乾律:“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海宁侯知法犯法,闹得满城皆知,理应严惩。” 此时殿内安静下来,众人自觉的按着品阶站好恭候,不再多作言语,水溶与南安郡王虽都是郡王爵位,但水溶身份特殊,故而站在首位。 南安郡王见水溶性格谦和,面容带着笑意,武勋一脉同气连枝,自然在朝堂抱团取暖,而且眼下水溶受天子器重,这对于武勋来说是好事。 水溶目光看向那群情汹汹的一幕,眉头不由的一挑,这文武之间的敌对关系比他想的还要严重,细想一番,又觉得理所应当,大乾朝是高祖带领武将打下的天下,开国之初,武将的地位很高,眼下开国近百年,文臣的地位一步步上升,两者的冲突也就愈发明显了,这打压武勋,那些文官们怎会不乐意。 事已成舟,多言无益,何况这北静王爷身份特殊,即便以不足弱冠之龄而掌一府,也容不得置喙。 沉吟一声,严首辅低声道:“这是陛下之意,尔等切莫多言。” 能明白这点,此人有些能耐。 永康帝面色铁青,冷声道:“好一个争风吃醋,尔等可知海宁侯为其赎身所花十万两皆是贪墨军饷而来。” 武勋闻言脸色一变,他们明白永康帝既然说出此事,手中定然是有证据,此时也知晓为何永康帝会因海宁侯一事大张旗鼓,皆然不语起来。 倒是文官一方,其目光微亮,作为中军都督府的右都督贪墨,其下定然逃脱不了罪责,或可趁此继续打压。 第142章 势力洗牌 殿内一片肃然,刑部尚书躬身道:“陛下,臣以为应当彻查此事。” 一旦彻查,涉及贪污的事情,便需三司介入。 永康帝垂眸看了一眼刑部尚书,淡然道:“李爱卿,此事北静王已然查清,中军都督府内贪污之风盛行,上至右都督,下至经历司皆然有份,去年户部所拨军饷有近三成被其贪墨,这群贪赃枉法之徒,斯是该杀。” 水溶闻言沉默不语,正如永康帝所言,中军都督府的事情他已然查清,上回在都督府内下达最后通牒,其下有不少人看出势头不对,检举揭发。 这一点不出水溶所料,毕竟北静王府虽然三年未曾掌权,但说到底还都是北静王府的旧部,背靠大树好乘凉,上前巴结的自然不在少数,若不是北静王府的名头,也不会从者如云。 其中更有管理账簿之人,上面记载了各人所贪,这就让水溶省了不少功夫,由此可见北静王府的影响力。 众人的目光皆然看向水溶,尤其是南安郡王等人,没想到居然是水溶办的事儿,事先也不打一声招呼。 首辅严自成沉吟一声,躬身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永康帝闻言并未回答,其目光看向水溶,询问道:“北静王,你现在是中军都督府的堂官,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水溶朗声回道:“陛下,臣以为,海宁侯等人枉顾圣恩,理应革职查办,绝不姑息。” 对于海宁侯等人,水溶不会怜悯,这摊上贪污的名声,不光是要革他们的职位,还有牢狱之灾,更甚者难保性命。 而且你当永康帝为什么要询问水溶意见,那是因为永康帝本来就不打算姑息,只是事关武勋,事情还不小,故而需要作为武勋的水溶来表态,这样一来,事情就不会波及永康帝。 果不其然,永康帝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海宁侯枉顾圣恩,拟旨,褫夺海宁侯所袭爵位,交部议处。” 褫夺爵位,这无异于废了海宁侯府,而且还交部议处,其自身难保已,恐怕海宁侯到死都不会想到,仅仅是为花魁赎身,整个海宁府都赔了进去。 南安郡王等人沉默不语,虽同为武勋,但这是中军都督府的事情,眼下水溶都不吭声,众人自然也不好多言,毕竟他们也都知道一些内幕,这站错了队伍,就得受罚。 默然片刻,众人皆然领旨。 永康帝抬眸看了一眼水溶,继续道:“都督同知郑先、都督佥事吴同亦是主犯,交由刑部论罪,至于都督府内其余众人,北静王,此事朕就全权交由你负责,务必严惩不贷。” 水溶闻言沉声应下,都督府内有断事司,本就是主官邢狱,事情交由他处置,那些检举揭发之人自然不会有事,至于其他人,那就那儿凉快就往那儿待,路是他们自个挑的,怪不得旁人。 眼下事情已有定论,永康帝沉吟一声,清声道:“中军都督府内,右都督、都督同知、都督佥事皆然下狱,其职位空缺,诸位有何举荐。” 这些官职都是武将高层,在朝会上询问众人意见合情合理。 此时水溶心中一动,近前禀道:“陛下,臣斗胆向陛下举荐,京营都督冯清恪尽职守,可由他任右都督职,镇国公府的牛继宗,理国公府柳芳武艺娴熟,可担任都督同知、都督佥事一职。” 永康帝抬眸瞧了一眼水溶,并未多言,沉声道:“准。” 水溶闻言心中安然,这是陛下允准之事,木已成舟,兵部那边也无话可说,这中军都督府也是被肃清了,往后慢慢梳理即可。 顿了顿,永康帝双眸凛冽的望向武勋一方,尤其是在南安郡王身上停留片刻,厉声道:“北静王,朕不希望再出现贪污之事,如有再犯,朕决不轻饶,” 神京东城,五城兵马司,东城衙门。 朝会罢,水溶便行至此处,此时他端坐于衙门内,目光瞧着下方恭敬侍立的景田侯之孙五城兵马司裘良,笑着说道:“裘良,不必拘束,坐下吧。” 这裘良当初缴纳户部欠银便响应号召,海宁侯一事也帮忙出了力,对于他,水溶自然和善。 裘良见王爷和善,心下一喜,应了一声,撅着半边屁股坐在交椅上,静候吩咐。 水溶见状倒也不在意,笑着说道:“本王初掌中军都督府,眼下事务繁忙,人手欠缺,你若是不嫌弃,那就来都督府内任职。” 这裘良办事也算是尽心,既然如此,水溶也不会亏待了,正好都督府重新洗牌,也就是分果实的时候,这让裘良进都督府办差,顺带展示水溶仁义,让人知晓北静王府不会亏待跟随之人。 毕竟紧靠所谓的旧部,其关系并不牢靠,最牢靠的便是利益同盟了。 裘良闻言神色一喜,他虽是兵马司指挥,但也不过是正六品,相对于其侯府的出身,已然是没落了,眼下王爷邀他进都督府,且不说品级如何,这进了中枢,意义也就不同。 于是裘良起身应道:“属下听从王爷号令。” 水溶闻言笑了笑,也没有多言,且不说裘良等人心里有什么小九九,但“去枝留干”的让他很好的筛选了一遍,起码眼下是可信的。 现在这兵马司指挥的职位空缺,这也需补上,毕竟兵马司是负责京城巡捕盗贼,疏理街道沟渠及囚犯、火禁之事,其下有兵。 在京城地面上,天子对于兵权甚为看重,而能调兵维护京畿安全的少之又少,兵马司虽是杂兵,但那也是兵,只是其受巡城御史的监督,素日里并无作用,但说不准关键时刻有大用。 秉持着谨慎的水溶也不打算将位置拱手相让,而且兵马司指挥的品级虽不高,但对于那些闲置的武勋来说也是职位,亦可用来安定人心。 不过此事不急,将裘良的事情安排好,水溶开口道:“裘良,那薛蟠可还好。” 水溶此番来五城兵马司并不是为了裘良,若仅仅只是提拔于他,召见便是,犯不着特意来一趟,他来此的目的便是薛蟠,毕竟他答应过宝钗,眼下海宁侯的事情落下帷幕,这薛蟠也该出狱了。 裘良闻言应声道:“王爷,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对于薛公子并未优待,一切按照普通凡人对待,眼下还在大牢。” 对于薛蟠,裘良知其身份,算起来也是与王爷沾亲带故的,本来打算好生款待,只是王爷吩咐下来了,他当然听王爷的。 水溶倒也不在意,这薛蟠就是要吃苦头才能长记性,随即吩咐将人带来。 不多时,薛蟠被带了上来,原先关进顺天府牢狱时还有冯紫英送衣服,眼下薛家母女得了水溶的承诺,心里虽担心,可并未有任何举动,这也就导致薛蟠的窘境。 此时薛蟠蓬头垢面,身上的衣裳,也早已看不出先前的奢华,仿若叫花子一般。 薛蟠瞧见水溶,那黯淡的双眸陡然点起的明亮火光,滑跪而行,抱着水溶的大腿,嚎啕大哭道:“王爷,快救我出去吧,我的天爷啊,实在受不了了,快救我出去吧,我的亲爹哎……” 第143章 宝钗:姐夫不是那般人 荣国公府,梨香院。 厢房之中。 薛姨妈愁容满面的坐在床榻之上,眉眼间透着忧虑,时不时地唉声叹气。 一旁的宝钗见状,丰润的脸蛋儿上显的无奈,自从哥哥因争风吃醋被拿进五城兵马司的大牢里,薛姨妈就没有安过神。 抿了抿樱唇,宝钗劝慰道:“妈,王爷那儿不是应了咱们,哥哥那儿不会有事,你也不用过于担心。” 薛姨妈自然也知晓王爷应了下来,只是.叹了叹,薛姨妈忧心道:“可是这都几天了,你兄长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怎能不担心呢……” 宝钗闻言玉容微顿,莹润的杏眸中透着无奈,紧紧抿着樱唇,轻叹一声道:“妈,你也不想想,兄长那是犯了多大的罪过,就算是把兄长带回来,也得缓缓,要不然也交待不过去。” 堂而皇之的将一位侯爷打了一顿,与下与上都需有个交待,岂能随心而为,薛姨妈这是关心则乱。 薛姨妈心中却不这般想,皱了皱眉,道:“乖囡,你素来是体谅人难处的,只是王爷若有心,你兄长早就回来了,咱们薛家与王府虽沾亲带故的,可终究是隔着。” 以北静王府的权势,别说事关侯爷,就是国公也不妨事,何至于拖拖拉拉的,在她看来,许是不尽心力罢了。 鸳鸯笑回道:“老太太,还有哪个王爷,自然是咱们的姑爷了。” 正此时,丫鬟同贵喜形于色的走了进来,道:“太太,姑娘,北静王爷带着大爷回来了。” 宝玉瞧了半响,苦着一张银月脸道:“三妹妹和云妹妹都在王府,眼下就咱们几个,还真是有些无趣哩。” 虽与姐夫仅仅见过几回,可从素日里的为人来看,姐夫断不是个轻贱于人的,旁的不说,三丫头那儿便是明证,她心里既然认准了,那就不会出错。 迎春虽少言寡语的,但也不是不出声儿,落了一子后,轻声道:“不过话说回来,三丫头和云丫头不在,确实沉闷了些。” 说着,薛姨妈掩面而泣起来。 贾母闻言怔了怔,寻问道:“哪个王爷?” 宝钗闻言,丰泽脸蛋儿上布满愁郁之色,自家兄长虽然诨闹,可妈内心里却是宠溺疼爱到了骨子,于是近前劝慰道:“妈,哥哥那儿不会有事的,等过段时日就回来了,你不要伤心了。” 薛姨妈是想着尽快让薛蟠回来,可心中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担忧,若真拿自家乖女当粉头取乐,皮凭借着北静王妃是宝丫头表妹的身份,眼下还有补救的机会,若是日后宝丫头有失,那就悔之晚矣。 又是王爷又是姑爷的,不需多想,只能是北静王爷了。 黛玉闻言抿嘴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迎春所言非虚,探春性格开朗,容易打开话匣子,湘云就不必说,话儿最多的便是她,以往还不觉得有什么,眼下缺了她们两人,确实少了热闹,姊妹间的话都少了许多。 贾母坐在罗汉床上,王夫人、凤姐儿以及李纨在旁服侍着,陪老人家解解闷。 不多时,水溶带着薛蟠走了进来,瞧见薛蟠蓬头垢面的模样,薛姨妈大惊失色,忙道:“这是怎么了.” 荣庆堂。 黛玉闻言,侧着秋水般的明眸瞥了一眼宝玉,嘲笑道:“好蠢的东西,人家有自个的事,你去了,说不得别人还不乐意。” 宝钗闻言轻挑着秀眉,玉容正色道:“姐夫不是那般人。” 一听这话,薛姨妈顿时振奋起来,一旁的宝钗目光盈盈,王爷当真把兄长带来了,她就知道姐夫不会拿她当粉头取乐。 宝玉见迎春认同他的话,笑了笑,转而建议道:“说起来,宝姐姐也不知怎的,最近也没怎么来寻咱们顽了,要不然咱们去寻宝姐姐去。” 宝玉闻言蹙了蹙眉,宝姐姐怎会不乐意他去寻呢! 正此时,鸳鸯走进堂内,近前禀道:“老太太,赖总管过来了,说是王爷来府上了。” 屏风之后,黛玉与迎春下棋,宝玉以及惜春则是在旁观看,与往日相比,多了些静谧,少了些热闹。 一席藕荷色、绣梅花对襟罗裙的黛玉抬着莹润如水的柳眸白了宝玉一眼,纤纤玉手捏着云石,轻落一子,没好气的说道:“咱们都是嘴拙的,解不了你的闷,你要是待着无趣,自个顽去。” 自家的女儿自家清楚,见宝钗犹豫下来,薛姨妈开口道:“女儿啊,我这也是为了你,王爷那儿虽说对你有意,可到底有几分重咱们也不晓得,咱们薛家祖上虽是紫薇舍人,可现在是皇商,在别人眼中也就是商贾一类,王爷是皇亲贵胄,贵不可言,以皇室的作派,说不得是拿女儿你做粉头取乐而已。” 女婿来了,作为丈母娘的岂能不好生招待,此时王夫人坐直了身子,追问道:“王爷现在何处?” “妈。”宝钗闻言面色倏变,急唤了一声,王爷帮她们是情分,不帮是本份,怎么还能埋怨起来了,这要是传了出去,大家落个干净。 听见需要过段时日,薛姨妈神情一顿,这变脸速度,堪称一绝,只见其双眸微转,开口道:“乖女儿,要不然咱们再去趟王府求求王爷,好让你兄长早些回来。” 宝玉被黛玉挤兑,摸着脑袋笑了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对于宝钗,黛玉甚是关注,别以为在王府之时,她没注意到姐夫与宝丫头两人间的私语,而且近段时间宝丫头颇有异样,府里一些金啊玉啊的事儿,她也有所耳闻,眼下宝丫头似乎是有意避讳宝玉,种种现象统合在一起,女儿家的直觉告诉她,里面绝对有着猫腻。 宝钗闻言愣了愣,才隔了几天就又去麻烦王爷,这不是催着人吗,只是想着自家哥哥的事情,粉嫩的樱唇阖动了一下,却又不好多说什么。 薛姨妈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讪讪一笑,道:“我这不是担心你那不省事的兄长,你们老子去得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相依为命,蟠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鸳鸯见贾母并无不悦之色,笑着回道:“太太,王爷带着薛家大爷来了,现在梨香院那儿,王爷把薛大爷送回去后,会来拜见政老爷,说是有事相商。” 贾母闻言恍然道:“原来是蟠哥儿的事情,也好,派人通知政儿,让他候着王爷。” 薛蟠与海宁侯争风吃醋的事儿,贾母等人亦是知晓,眼下看来,是王爷念在亲戚的份上把人捞了出来。 王夫人此时倒不在意这些,反而是在意女婿和岳父之间要相商的事情,记得先前就说过提拔老爷的事情,虽是个正五品,但既是女婿举荐,往后定然会有所安排,眼下女婿亲至,莫不是就是为了此事? 第144章 宝钗:姐夫不是帮她衔金锁,怎 梨香院,厢房内。 薛姨妈见薛蟠只是蓬头垢面的,身上并无其他损伤,心中便松缓袭来,言语一句,带着薛蟠下去洗漱,留下宝钗招呼。 对于薛姨妈的有意为之,水溶自然是明白的,为人势力归势力,但不是不晓事。 此时水溶坐在锦墩之上,目光打量着端坐于罗汉床上的丽人,穿着家常裙裳,一件粉色印花有领长款大衣,搭配粉色百褶裙,看起来粉嫩俏丽。 鲜艳妩媚,诚不欺我。 许是独处,宝钗垂着螓首,藏在衣袖中那雪白的手儿捏着帕子,透着紧张忐忑之意。 见此情形,水溶轻声道:“宝妹妹,蟠哥儿也回来了,应你的事情我也算是办成了。” 薛家母女来王府求助之时,水溶可是答应过宝钗救薛蟠,眼下人回来了,自然也就是兑现了诺言,事先说明,水溶可没有挟恩求报的意思,只是寻个话头,以解丽人的不知所措。 宝钗闻言,抬着莹润的杏眸看向少年,丰泽的脸蛋儿上现出认真之色,道:“我那兄长作出那般祸事来,姐夫不但不怪罪,还帮衬了许多,妹妹心中感激不尽。” 宝妹妹啊,你要是知道你兄长是我送进去的,是否还会感激? 抿了抿唇,宝钗垂首道:“多谢姐夫。” 水溶见状起身坐到罗汉床上,与宝钗相对而坐,开口道:“宝妹妹,蟠哥儿那儿你还是要多劝劝姨妈,管着些他,可别再闹出事来。” 宝钗闻言心头一慌,素手不自觉的扣在金锁上,杏眸飘忽道:“原是些讨吉利的话,姐夫若是想看,妹妹取下来。” 且不由宝钗多想,水溶起身行至宝钗身前,也不等宝钗拒绝,伸手摸向金项圈,道:“宝妹妹,姐夫替你把金锁衔上。” 与贾环不同,薛蟠年岁已大,性格什么的基本都定了下来,很难有所改变,故而水溶并没有打算改造于他。 伸手接了过来,意外的碰触到一片软腻,此时的水溶也没在意宝钗的娇羞,目光打量起这金锁来,其正面镌刻“不离不弃”,反面则是“芳龄永继”。 这就是“金玉良缘”的金锁,除了这镌刻的字以外,也没什么特殊之处,比起宝玉那彩色的石头差了不少。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薛家是皇商,蟠哥儿年岁也不小了,依我看就让他在家里帮着做些生意好了,历练一番,也能定定性子。” 沉吟一声,宝钗抬着莹润如水的眸子,无奈道:“姐夫,我妈她……” 随即,水溶目光看着宝钗雪白项上配着的金项圈,其上衔着一金锁,心中微动,随口道:“宝妹妹项上的金锁似乎是刻着字。” 水溶笑了笑,这有什么好谢的,早晚都是要还的。 宝钗见水溶坐了过来,芳心“砰砰”的跳个不听,只是听姐夫的话语,娇躯颤了下,姐夫这是在劝告? 细细想来,自家兄长确实诨闹过了,先是得罪了姐夫,眼下又打了侯爷,哪一桩都是麻烦事。 沉吟一声,水溶轻声道:“宝妹妹见外了。” 宝钗抬眸瞧着水溶打量着金锁,抿了抿唇,轻声道:“也是人给了两句吉利话,所以錾上了,叫天天戴着,不然,沉甸甸的有什么趣儿?” 只是薛蟠不能闲着,这人闲着就容易出事,索性就让薛蟠做些事,而薛家是皇商,做生意正好。 宝钗秀眉轻挑,芳心也不由的颤动起来,姐夫提及宝玉,这是为何,言明只是吉利话儿,似乎是并不在意此事。 水溶瞧了一眼宝钗,见其落落大方的,心中不禁赞叹,对于所谓的“金玉良缘”的闲话,落落大方的,才能表示其心中坦荡,遮遮掩掩的反倒是欲盖弥彰,显然宝钗心里是有数的。 水溶见状亦是了然,家中独子,还是作为薛家的香火,宠溺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其父早逝,薛家也就指着薛蟠承袭家业,那就更加纵容。 宝钗闻言,心下不由的一暖,姐夫不仅帮着把兄长带了回来,眼下又帮着薛家皇商的生意,当真是细心体贴。 宝钗抬眸看向身前的少年,一颗芳心局促起来,丰泽的脸蛋儿嫣红欲滴,垂着螓首,双手绞着绣帕,任由眼前的姐夫替她錾上金锁。 作为乖乖女,即便母亲溺子,她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是当着别人的面儿说母亲的坏话,有违孝道,粉唇阖动了几下,终是无语凝噎。 水溶闻言应了一声,笑着说道:“也是,就像宝玉那块玉一样,錾上两句吉利话儿,图个吉利而已。” 宝钗闻言心中一顿,正如薛姨妈所言,薛家与王府隔着呢,哪里能说见外,言及此处,怕是 思及此处,宝钗芳心中生出一股羞意,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垂首轻“嗯”一声。 旁的不说,北静太妃对于水溶何尝不是无有不应。 宝钗闻言,捏着绣帕擦了擦眼角,柔声应道:“嗯,妹妹会劝妈多管束兄长,让兄长帮着家里的生意。” 水溶轻轻颌首,旋即说道:“内务府那边我会去打好招呼,让蟠哥儿上些心。” 薛蟠这事虽是水溶谋划,但不可否认的是,薛蟠不是省心的主,他可不想时时给薛蟠擦屁股,得先提前警醒。 说着,宝钗便将衔在金项圈上的金锁取了下来,递于水溶身前。 薛家是皇商,做的生意便是为皇宫采买,而皇宫采买的事情便是由内务府负责,这与内务府打声招呼的,薛家也方便一些,左右对于水溶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值不了多大的事儿。 待水溶将金锁錾好,垂眸瞧着眼前娇艳妩媚的玉颊,不由的,水溶伸手轻挑着宝钗柔腻的下颌,俯身噙向那两瓣桃蕾。 宝钗杏眸圆睁看着渐渐清晰的清秀面容,芳心巨震,姐夫不是帮她錾金锁,怎就 眼见温热的气息袭来,宝钗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心中慌乱的阖上双眸,弯弯的眼睫颤动起来。 “嘤~” 柔软,细腻,终究是无人再打扰。 第145章 宝钗:这就是定情信物吧 厢房内,宝钗娇躯半酥,檀气微微,玉颊涨的彤红,那莹润的杏眸盈盈蕴着雾气,粉色印花的裙裳已显凌乱。 此时的少女芳心大乱,姐夫亲她也就罢了,怎得还.这是与姐夫有了肌肤之亲。 水溶垂眸看向娇羞的少女,嘴角微微上扬,宝钗素来端庄周到,是典型的闺阁女子,其能由着他品尝,显然是深陷其中。 瞧着宝钗素手轻颤的系着粉色印花裙裳的排扣,笨拙的系了几回都系不上,轻笑一声,温声道:“宝妹妹,姐夫来帮你。” 对于宝钗,眼下并不是能将其收入王府的时机,浅尝为止即可,这在梨香院的,人多眼杂,还是要避讳一二,他倒是无所谓了,就怕是宝钗难做。 宝钗闻言,垂着螓首也不说话,这手儿都伸过来了,她又能说什么,只是杏眸瞧着这修长、灵巧的手儿,芳心微颤,刚刚都伸了进来了,不会又 水溶系着排扣,鼻翼微微一动,甜腻的芬芳复又接踵而来,这股不同寻常的异香,应该就是那神药“冷香丸”了。 沉吟一声,水溶轻声问道:“妹妹用的是什么香,异香异气的。” 宝钗闻言,丰泽的脸蛋儿略显红润,先前她也注意到了,姐夫很喜欢这股子味儿,都凑上来闻了,那股子温热的气息,脖颈痒痒的。 抿了抿唇,宝钗轻声道:“我不大爱用香,这应是冷香丸的香味。”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果真是冷香丸,且不说药性如何,这股子香味确实好闻,任凭水溶是在花中游龙之人,也寻不出第二个来。 宝钗见水溶沉默不语,以为是对冷香丸感兴趣,于是开口解释道:“姐夫,我自小藏着热毒,这冷香丸一个癞头和尚给了个仙方,要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二两,秋天的白芙蓉花蕊十二两,冬天开的白梅花蕊十二两。将这四样花蕊,于次年春分这日晒干,和在末药一处,一齐研好。又要雨水这日的雨水十二钱, 我自小便是吃着这药丸,所以身上就带着” 说着,宝钗声音愈发低了下来。 水溶闻言了然,这自小便吃着,身上带着这股子味儿也属正常,说起来,这“冷香丸”的味儿也算是宝钗的体香了。 只是听着宝钗说那冷香丸的配料,水溶也不知道说什么为好,这异香确实好闻,只是也太繁琐了一些,似乎有些子“矫情”味儿。 顿了顿,水溶开口道:“妹妹这“冷香丸”十分难得,既是自小便吃着,现在带着的药丸可还充足,如是缺了,我让人再多配一些药来备着。” “冷香丸”的配方过于繁琐,即便薛家富甲,常备下来也破费周折,既然眼下宝钗是他的人,自然是要关心一二。 宝钗闻言,芳心不由的一暖,莹润的杏眸盈盈地看向少年,她认准的情郎,果真没错。 沉吟一声,宝钗轻声道:“我这儿还有,等吃完这些,那边也就送过来了,倒不需麻烦姐夫。” 水溶闻言呵呵一笑,这便宜都沾了,哪有什么麻烦可言,不过水溶也没有多言,说到底宝钗不过是热毒,以他来看,无非就是体内火气过旺,就如水溶的阳气过盛一般,等日后将宝钗接进王府,他在好好为其调理,想必也就通透了。 系好排扣后,水溶将丽人揽在怀中,温声道:“宝妹妹,眼下时机未到,等过段时日,我再来接你进王府。” 这便宜都沾了,自然需得给与承诺,而且宝钗之丰润,其人不可斗量,若是细心引导,定然与元春并肩,这等丰润娴雅的丽人,岂能拒绝。 宝钗闻言,眉眼间带着一些羞喜,抬着莹润如水的杏眸,秋波盈盈地看向少年,柔声道:“妹妹晓得姐夫这是为我好,姐夫能有这心,妹妹已然知足,我不急的。” 水溶轻轻颌首,他刚成亲不久,不宜纳妾,而且宝钗还是元春的姨表妹,这要是接进了王府,传了出去,旁人说起了闲话,倒让元春难做。 宝钗恭顺体谅,能知旁人的难处,倒是省心许多。 瞧着少女乖巧懂事的,水溶伸手摸向怀中(是自己的怀中),笑着说道:“宝妹妹,我给你带了串香珠,希望妹妹不要嫌弃。” 宝钗闻言心中窃喜,姐夫给她带了礼物,可见是心里有她的,娇艳的玉容愈显妍丽,眸光盈盈地看着少年,柔声道:“姐夫不用费心,我原也不爱带这些。” 水溶心中了然,宝钗虽然出身商人家庭,家资巨富,但是崇尚节俭,并没有穿着华丽的衣裳,戴着满头珠翠。 原著中明言宝钗不爱花儿、粉儿,不喜欢装饰品,不但身无佩饰,其居室也如“雪洞一般,一色玩器全无”,她还在诗中以“淡极始知花更艳”来表明自己以天然质朴为美。 就眼下宝钗的装束,衣着半新不旧,从头至脚都没有那些富丽闲妆,富贵些的也就是衔上了金锁的项圈。 这是一个居家是宜的女儿。 只是这也麻烦,那也不要费心,让水溶有种白嫖的感觉,需知他可不是这等没品之人,于是拿出香珠,温声道:“妹妹清新脱俗,俗物自然是不相和,不过这是红麝香珠,有驱除蚊虫、祛避暑气的效用,知晓妹妹怯热,我特意寻来的。” 宝钗之娇艳,并不需佩饰来装扮,天然质朴的美才更为动人心弦,那些个花儿、粉儿反倒会遮掩住其天然的艳丽,俗套了不少,或许这也是宝钗不怎么爱打扮的缘由。 红麝香珠是水溶偶然在王府库房里面寻得,宝钗配红麝香珠正合适,于是便带来送给宝钗。 宝钗闻言,玉颊上稍稍消褪的红润再度浮了上来,姐夫这是在夸她哩,而且这香珠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姐夫怎知她怯热,记得初见之时,她曾与姐夫说过自个藏着热毒的事儿,莫非那时姐夫就记着? 抿了抿粉嫩的樱唇,宝钗轻声应道:“姐夫有心了。” 水溶笑了笑,温声道:“宝妹妹,我替你戴上。” “嗯。”宝钗轻声应着,抬着雪白的藕臂,方便少年为其配戴香珠。 水溶见状亦不多言,伸手捉着少女的纤纤玉手,手中捏着红麝香珠,帮其带在雪白的藕臂之上,颜色艳泽的香珠似乎透进肌肤里,更添丰泽,不由地,水溶夸赞道:“妹妹戴着真好看哩。” 宝钗闻言,娇艳的玉容愈显妍丽,眸光盈盈地看着玉腕处的红麝香珠,这就是定情信物吧! 第146章 水溶:何至于哄一个寡妇 荣禧堂,正厅。 自梨香院而出,水溶轻车熟路的行至荣禧堂,此时水溶坐于首位,与岳父寒暄起来。 片刻后,贾政看了一眼身旁的中年男子,介绍道:“王爷,这位是我上回与您举荐的傅试。” 傅试见贾政引荐起来,心中澎湃,忙恭敬道:“见过王爷。” 水溶目光打量着傅试,其面容倒是端正,沉吟一声,清声道:“岳父的眼光本王自是相信,既然你对大乾律颇为精通,那你就做都督府的提控案牍,协助岳父处理邢狱。” 傅试闻言双眸湛亮,提控案牍虽是不入流的官吏,可在他看来,这是腾飞之路,于是忙应承下来。 水溶对此并不多言,目光转而看向抚着颌须的贾政,开口道:“岳父,中军都督府内的事情可有耳闻?” 这个便宜岳父虽是闲官,但中军都督府贪污这么大的事情,即便刚发生不久,以国公府的权势,想必第一时间便知晓了此事,不至于稀里糊涂的吧! 贾政闻言神情一顿,蹙了蹙眉,心中思索一番,清声道:“中军都督府右都督海宁侯与人争风吃醋的事情,我倒是有所耳闻。” 好吧,是水溶自作多情了,贾家最后稀里糊涂的被抄家,那还真是不冤。 且不由水溶心中如何吐槽,还是将今日朝会一事告知了贾政,顿时让贾政与傅试神情一顿,他们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严重至此。 沉吟一声,水溶复又看向傅试,叮嘱道:“傅试,你在岳父身旁好生帮衬,差事办的好了,自有你的好处。” 水溶轻轻颌首,旋即也不在多言,起身道:“岳父,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劳烦岳父与岳母言及一声,待本王下回再拜见岳母,还请岳母不要怪罪。” 水溶此番来荣国公府,并不是单纯的将薛蟠送回,这一来与宝妹妹亲近一二,二来便是为了正事,眼下都督府内整顿在即,断事官不可或缺,让贾政提马上任,对于他来说也能趁此树立威信,这也是水溶对岳父的照顾了。 眼前之人虽是下属,但同样也是岳父,水溶自然不能用命令的口气。 贾政闻言应了一声,看着水溶的神情是越发的满意,女婿情性谦和,对于他们这岳父岳母的都极有礼仪,让人心中不由畅然。 而且由此来看,他们的女儿在王府也极受王爷重视,若不如此,王爷也不会礼遇。 沉吟一声,水溶笑着说道:“珠嫂子,兰哥儿很是乖巧,勤勉学业,并无不妥之处。” 水溶闻言抬眸看了贾政一眼,心中思忖片刻,轻声道:“正值多事之秋,要劳烦岳父多操劳了。” 念及此处,水溶颔首道:“也好,珠嫂子可有什么话要带给兰哥儿?” 水溶抬眸看了一眼透着希冀的玉容,心中微微一顿,倒不是有什么异心,而是这青春守寡的丽人的寄望在儿子身上,而此时他却剥夺而去 不过水溶也没打算让贾兰回贾府念书,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在王府读书的好处,李纨自个也明了,当初也是她自个同意的,要是水溶把贾兰送回贾府,说不得人家还多想了去。 贾政此时也明白过来,心中跃跃欲试,应声道:“下官明白。” 刚出荣禧堂,水溶便瞧见廊道上踱步的倩影,那清雅端庄身形,正是俏寡妇李纨。 见此情形,水溶不由的挑了挑眉,他这是在做好事,弄得反而是他的不是了? 轻叹一声,水溶开口道:“等过段时日我来王府的话就把兰哥儿带来,到时珠嫂子亲自与他说吧。” 水溶倒也没在意,在贾政以及傅试的相送下踏出荣禧堂。 点了点头,水溶清声道:“没错,此番前来,正是请岳父上任,都督府内大部人员涉嫌贪污,岳父上任后要秉公处置,绝不能姑息养奸。” 说着,李纨的声音低吟起来,如泣如诉的。 李纨见水溶举步而来,忙迎了上去,仪态端庄的见礼道:“拜见王爷。” 此时傅试亦是干劲满满,应声道:“王爷放心,在下定然竭心办差。”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岳父不必相送了。” 李纨闻言神情一顿,抿了抿粉唇,抬着晶莹的柳眸看向水溶,轻声道:“倒也没什么,就让兰哥儿多注意些,切莫熬坏了身子。” 贾政也瞧见了李纨,眉头不由的皱了皱,不过倒也没说什么,应了一声,旋即与傅试离开,打算好好商议一番。 对待傅试这等下属,那就是以利诱之,这便宜岳父虽有可取之处,但缺点也是极为明显,空有一腔热血,往往也能坏事,这傅试目前看来是心里有数之人,有他在贾政身旁,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事情。 “珠嫂子这是有什么事儿?” 水溶见状不再多言,这贾政虽然迂腐,但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起码这态度可以。 水溶闻言看了一眼傅试,且不说傅试为人品性如何,起码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比起自家那个迂腐的岳父要好上不少,让其在身旁帮衬,倒也是好事。 水溶目光看着眼前的丽人,仪静体闲,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贾政闻言一脸正色,他可早就想做些正事,眼下既然出任,自然干劲满满,拱手道:“王爷,此乃下官的本份,何谈操劳。” 李纨听见自家儿子一切安好,心里的大石也就落了下来,默然片刻,李纨清声道:“王爷,我这儿给兰哥儿准备了些换洗的衣裳,能否劳烦王爷带去给他。” 李纨闻言,双眸闪过亮光,弯弯柳眉微微颤动,娇俏的玉容添了几分红润,惊喜道:“王爷此话当真,莫要哄我。” 傅试闻言,心中不禁欣然,他之所以愿意做这不入流的提控案牍,就是因为贾政是王爷的岳父,王爷定然时刻关注,眼下看来,他果然没有下错注。 果不其然,眼前的花信妇人就是为其儿子而来,贾政显然也是猜到一二,故而才没有多言。 这俏寡妇在廊道上徘徊,显然的等候许久,他又与李纨没个干系,犯不着如此,思来想去的,也就是有关贾兰的事儿了。 贾环与贾兰两人在王府读书,水溶虽甚少关注,不过也不是一问三不知,这贾环没了赵姨娘的撺掇,性子倒是定了一些,而贾兰本就是个乖巧懂事的,自律性很强,不需水溶督促,有时候他还会劝贾兰放松片刻,不至于绷的太紧。 李纨闻言,弯弯柳眉下藏着些许忧愁,轻声道:“王爷,我家兰儿可还好?” 傅试心中一动,这王爷既然主动言及此事,想必是另有安排,计较片刻,小心道:“王爷,可是要政公上任掌断事官一职?” 事情既然办完了,水溶也不想多待,府里的那些娘们也没必要非得去见。 瞧着眼前丽人希冀的玉容,水溶心中略有些异样,他堂堂一个王爷,何至于哄一个寡妇,真是不知所谓。 不过这心如“槁木死灰“的未亡人,脸颊上有了颜色,显得青春许多。 李纨此时也注意到自个失态,心中缓了缓,盈盈福礼,旋即便让丫鬟素云把做好的新衣裳捧了上来,轻声道:“劳烦王爷了。” 水溶倒也没说什么,将衣服接了过来,目送款款离去的李纨。 第147章 都知根底了 第147章都知根底了 北静王府,书房内。 香菱、贾环、贾兰三人各自坐在一方书案前,书案上笔墨纸砚俱全。 香菱是个爱读书的,得到水溶的允许,心思便在识字上,贾兰本就是自律之人,安然的静心浅读,至于贾环,其双眸转动,透着些许狡黠,心思不定起来,只是瞧着专心读书的两人,轻叹一声。 他们都不说,我说了岂不是不合群.于是乎又端着书儿默念起来。 有时候,氛围也能感染于人,何况在王府之中,贾环也没个去处,不一块念书也没什么可顽的。 不多时,探春走了进来,瞧见贾环静心读书的模样,心中不禁欣然,这个不省事的胞弟总算有副人样了,让他进王府念书果真不错。 几人瞧见探春,纷纷起身,三姐姐、三姑娘的的招呼起来。 探春玉容含笑,清声道:“瞧着你们读书辛苦,所以准备了一些果品。” 贾环闻言眼神一亮,小脚蹬的跳了下来,小跑至探春身前,伸手就要拿果盘里的果品,仅剩一尺之遥,一只洁白的手儿忽地打将下来,疼的贾环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探春粉嫩的小脸蛋儿浮上鲜艳的胭脂,眼睫轻颤,任由其引着前行。 贾环见没有他的事儿,心里顿时失落下来,不过想着有得顽,倒也不算坏事,便与贾兰一块离开。 探春闻言,粉嫩的玉颊上浮上一抹嫣红,什么咱们家的,怪羞人的,不过倒也没说错。 探春眸光看向香菱,眼前之人虽是个丫鬟,可这是姐夫身边的人,能让其与贾环、贾兰一并读书,可见姐夫的喜爱,瞧着香菱那品相,当真是有可卿姐姐的品格,妩媚多情的,怪道姐夫“爱屋及乌”,她要是个男儿身,说不得比姐夫还要上心哩。 水溶轻轻颌首,瞧着屋子的几人,尤其是那英眸盈盈的探春,这丫头清脆的声音,他在外都听的一清二楚,也不知声嘶力竭之时会是如何。 探春瞧贾环这不正形的模样,这才维持多长时间,又故态萌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呵斥道:“是给你吃的,没让你没个规矩,还不给我坐回去读书。” 不多时,水溶举步而入,几人见水溶进得屋来,纷纷见礼。 探春英秀黛眉扬起,哼道:“没规没矩的,像什么样。” 实话实说,这贾环虽然不成器,不过目前看来倒也还好,偶尔顽劣的,也不是熊孩子那般的无法无天。 沉吟一声,水溶颔首道:“不错,环哥儿还是用心的。” 顿了顿,探春轻声道:“也没什么,就是环哥儿又不听话了。” 水溶闻言,目光看向耷拉着脑袋的贾环,笑着说道:“是妹妹对环哥儿太严格了。” 探春闻言努了努嘴,眸光冷厉的看着贾环,清声道:“姐夫,我哪有严格,瞧瞧兰哥儿,年岁比他小几岁,可性子却稳重许多,他还是个叔叔辈的,也不知哪个才是叔叔。” “谁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 寡母之托,水溶自然没有忘记。 学业固然重要,然而劳逸结合,不可一味的读书,贾环倒是不担心,那贾兰可是个读书种子,可别到最后闹得个与其父亲一般的下场,那时,孀居的寡妇可不得要他的命。 探春瞧见贾环离开,英眉不由的挑了挑,若是以她的性子,哪里会让环哥儿偷懒,只是这是姐夫说的,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是哪个不听话的惹得咱们家三丫头生气了。” 听着探春横眉冷指的,水溶心中颇觉好笑,贾兰稳重持成的,怎能相提并论,这股子既视感,有些别人家孩子的意味,倒也是有趣。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好了,你们学习的也辛苦了,出去顽吧!” 然而水溶可没碰见那赵姨娘,就算碰见了,以赵姨娘的性格,怕也是没有准备。 随即水溶目光看向贾兰,开口道:“兰哥儿,今儿个我去了躺荣国公府,你母亲托我给你带几件换洗的衣裳来。” 水溶移步行至贾环桌案前,伸手拿起宣纸,纸上字体端正,并不是那等不堪入目,其实贾环身为公子哥儿,读书岂无长进之理,原著中有一段贾环作诗胜过宝玉,可知其还是有才情的,只是少年顽劣,加上身处的环境,品性长歪了。 水溶对此并不多言,倒是那贾环双眸带着希冀的眼神,这贾环本就是缺爱之人,眼见贾兰有母亲给他带换洗的衣裳,他心里何尝不期盼着。 所谓小树不修不直溜,眼下对于贾环,只需将其品性摆正,旁的也就不必过于强求。 精明的探春自然不会摆谱子,和气道:“香菱姐姐,你是不知道这小子的脾性,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的。” 贾环见状顿时心里委屈起来,眼前的少女是他的亲姐姐吗,这不禁让他心中怀疑。 贾兰闻言眼神一动,母亲托王爷给他带换洗的衣服来了,他也有段时日没见过母亲了。 听见屋外传来的一阵戏谑之声,探春芳心微颤,姐夫来了。 探春见贾环还敢顶嘴,当即杏目圆睁起来,正欲展现出姐姐的“威严”之时,香菱移步近前,轻声道:“三姑娘切莫生气,环三爷平日还是好的。” 贾环本欲说两句,只是瞧见探春那不怒自威的模样,顿时萎了下去,耷拉着脑袋嘀咕道:“不是准备给我们吃的,我拿一块都不行。” 水溶见状也不多言,移步近前,伸手挽着探春那藏在衣袖中的小手,温暖柔腻在掌心传递而来,引着其朝着大案而去。 贾环听后,心里顿时舒服了些,还是香菱姐姐好。 贾环见水溶夸赞,小嘴儿顿时咧了起来,小孩子心性的,言语间夸赞两句也就满足了。 不由地,贾环嘟囔道:““姐夫说了,咱们不能一味死读,偶尔也需要放松。” 水溶坐于大案后的黄花木交椅上,引着少女坐于怀中,轻盈的身姿,并未感到不适,反而是一股软香入怀。 瞧着英气使然的探春一副娇羞难耐的模样,水溶笑着打趣道:“三妹妹,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可害羞的。” 探春闻言愈显娇羞,那抹胭脂一直绵延至耳垂,芳心也不由的“砰砰”跳了起来,什么老夫老妻,她还没倒也不是,都知根底了。 第148章 探春:就这一回 第148章探春:就这一回 水溶揽着丽人,目光瞧着那“不怒自威”的英眉添上羞意,两种气质糅合,别具风味,不由地,水溶伸手轻抚着俊眼秀眉。 探春感受着那温暖的指尖在眉梢间徘徊,芳心羞涩难当,她也晓得,姐夫钟爱于此,要不然也不会迷她眼睛。 只是想起这事儿,探春那英媚微微立了起来,往后断不能再被如此作践 “三妹妹,近儿个在府里忙些什么?” 探春回过神来,凝眸看向眼前温煦的少年,芳心又不由的酥了下来,轻声回道:“东院那边不是要修缮了,大姐姐让我管着修缮的事儿,学学如何管事。” 水溶闻言心中微动,元春让探春管着这一摊子事儿,以探春精明强干的才能足以胜任,只是这管事的事儿,认真起来也是个得罪人的事儿,殊不知贾府凤姐儿管家,私下里落了多少埋怨。 元春此举,其中未免没有隐于幕后的打算,似乎有些子王夫人与凤姐儿的意味,或许这就是母女连心了。 不过水溶倒也没有多想,元春是宫里出来的人儿,有些子手段也是正常,况且元春并没有损害探春之意,眼下让探春管事,既能锻炼于她,亦能增添其在王府里的地位,一举三得。 在府里不管事儿,女儿家的也没什么正事可做,你去问问那凤姐儿,可愿将管事的事儿交出来? 水溶拉着少女的绵软小手,五指交叉起来,临摹着手掌的大小,温声道:“这些事儿你让下面的人盯着即可,也不需劳心劳力的,可别累着了。” 一旁侍立的侍书红着脸儿退了下去,给主子守门去。 家有贤妻,后宅安宁,眼下来看,元春还是极为称职,再加上能干的探春辅助,倒也不必担心府里的龌龊了。 细想一番,水溶又连连否决,眼下不合时宜的不好解释,需知这女儿家的敏感非同常人,说不准会被元春察觉到什么。 探春抬着英气的柳眸嗔了一眼,粉嫩的脸蛋儿滚烫如火,虽说没有人会闯进来,只是这也太胡闹了些吧,有心拒绝,可是瞧着眼前少年那期盼的眼神,芳心又酥了下来。 轻笑一声,水溶捏了捏那挺翘的琼鼻,笑道:“三妹妹精明强干,吾心甚慰,以后家里的事儿,全靠你与元春看顾。” 香菱闻言心中一顿,俏丽的脸蛋儿上红霞似火,怎得还唤起了她来 不知过了多久,水溶提着一方锦帕擦了擦,目光看着那螓首埋在香菱的怀中探春,素来利落的三丫头羞涩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探春听着姐夫的关心之语,心头不由甜蜜起来,微微垂下螓首,轻声道:“下面的人儿做事手脚儿没轻没重,若是不盯着些,指不定偷奸耍滑的,我也是清闲的时候便去瞧瞧,不会累着。” 东院的事情早就定了下来,那儿不光是要修缮,还要给元春、探春各准备了一个院子,而且还有那大浴场,这是重之又重的事儿,算是一个大工程了。 水溶呵呵一笑,轻声道:“好妹妹,没有人会闯进来的,我让侍书去外面守着。” 探春抬眸望向少年,眉梢间的英气褪去,见少年目光戏谑,眸中多了些嗔恼。 水溶闻言心中不觉好笑,这话对他说有什么用,得对元春去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探春横眉冷指的啐人脸儿,那英气勃勃的姿态,确实是与众不同,让人记忆犹新。 不由的,水溶俯身噙向那英气十足的大眼睛。 探春见状小脸蛋儿嫣红似血,眼睫微微颤动,阖上英眸,不再言语. 片刻之后,水溶抿了抿唇,垂眸看向怀中的丽人,瑰姿艳逸,凑在丽人的耳畔轻声耳语两句。 探春听后,疏朗飘逸英眸透着娇羞,嗔道:“姐夫,这.如何使得? 探春娇羞难耐,不过也没说什么,姐夫既然询问于她,这已然是天大的尊重,让人难以拒绝。 姐夫什么都好,就是似乎有些胡闹,她虽心里恼着,可又舍不得拒绝 正莫名着,探春便坐在大案之上,还不等其反应,水溶抬眸看向一旁低眸垂首的香菱,先前贾环与贾兰离去,可作为丫鬟的香菱留下来伺候,这也是她的本份。 虽不至于怕,但也能省不少事儿,还是先顺其自然为好,况且既然是宝钗的院子,还是由她自个的喜好来。 水溶闻言了然,东院的修缮也是个大工程,其中难免会有些猫腻在,像那贾府的下人们,不都是敲骨吸髓的。 “香菱,过来扶着三妹妹。” 感受到姐夫的宠溺,探春心中喜不自禁,英眸闪了闪,俏声道:“都是大姐姐看顾着好,我也就是从旁协助,哪个敢阴奉阳违的,当面啐一脸去。” 只是想到此处,水溶又想起了宝钗,既然她也是内定的人儿,是不是该把北静王府的“蘅芜苑”先建起来,以恭候佳人。 不过水溶也不会傻到直言,眼下另有重事,不可得罪少女。 水溶见状会心一笑,偏眸看向一旁侍立的丫鬟,分度道:“侍书,去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了。” 水溶见状无言以对,这事能怪他? 默然片刻,探春螓首轻点,也不说话儿。 伸手将丽人揽于怀中,笑盈盈的看着探春,温声轻语一句, 探春闻言绯红之色复又浮上脸颊,英眉微微立了起来,直勾勾的看向少年,也不言语。 水溶见探春横眉冷眼起来,面上笑意更足,捉着丽人的手儿,轻声道:“好妹妹,夫妻间彼倡此和,可不能厚此薄彼。” 探春闻言,小脸蛋儿滚烫如火,只是她也明白其中道理,抿了抿粉唇,垂首而下 “哎呀,姐夫……” 第149章 整顿 第149章整顿 中军都督府。 官厅之中,水溶坐于正厅内一张红漆木背椅上,书案上文本堆积的如小山丘一般,皆是处置涉嫌贪污之人的卷宗。 其下右都督冯清、都督同知牛继宗、都督佥事柳芳、断事官贾政皆然在列,他们的任职文书都已经允准,现在已然都是都督府的官吏,众人面色红润,显出春风得意之相。 水溶沉吟一声,开口道:“诸位都是都督府的骨干,眼下府衙内人员匮乏,皆需补齐,其下所属经历、都事由各自举荐,交于兵部任免。” 中军都督府的整治告一段落,当初那些无所作为的人员大抵都被清除,即便是某些检举揭发之人,也有部分被剔出都督府。 不过比起那些冥顽不灵者而言,其并没有获罪下狱,也算得了个好下场。 此番涉及人员不少,大抵府邸都被抄家下狱,想来教坊司内又要增添人员。 眼下府衙职位空缺,需要补充任免,水溶并不是揽权之人,他已然将高层换洗一空,其下所属就让他们各自调整,如若不放权,辛苦的始终是自己,还会引起不必要的离心离德。 只是都督府有举荐之权,并未有任免之权,不过永康帝早就已经授权由水溶全权负责,想必兵部那边也不会为难, 几人闻言心中微喜,拱手应承下来,他们虽都是武勋一脉,但各自有各自的圈子,正如四王八公同气连枝,但又泾渭分明。 冯清拱手应道:“王爷放心,属下等定不会怠职。” 水溶轻轻颌首,心中却不以为然,眼下都是刚升职,自然是满身的干劲,等时日长了,那时如何犹未可知。 尤其是冯清与牛继宗,断事司随着补发饷银一同办差,其意无非就是要他们保驾护航。 断事司本就有邢狱之责,这就是很好的人选,而且身为断事官的贾政为人端正,又是水溶的岳父,相较而言,水溶还是比较信任于他。 水溶见状亦不多言,对于整顿各府驻兵一事,他并不担心,这人啊,只要不是把他逼到绝路上是不会跳墙的,而且外地驻兵也不似京中勋贵多如狗,没那股子骄纵,不是人人都像海宁侯这般头铁。 随即,水溶又吩咐道:“柳芳,都督府所属驻兵的训练事宜,你也要着手安排,本王可不想手下的兵将军纪废弛。” 水溶见状轻轻颌首,作为掌府之人,他不需事事躬亲,许多事情也能分给下面的人做,不过补发饷银事关安抚军心,水溶也没有完全放心这两人,需得多做安排。 对于将士而言,其所求并不高,将饷银补齐,让家中嗷嗷待哺的孩子以及失能老人裹腹足矣。 思及此处,冯清几人连声应下,也并未多言,毕竟王爷也不是没有给生路,不至于闹出什么大事情来。 所谓的“亲亲相隐”,要是没有全知的能力,外人确实难以推心置腹。 倒是冯清几人神色带异,默然不语起来。 不要小看这一点,大明末期的将士若是足额足饷,区区鞑虏怎能入主中原。 几人闻言心中一顿,对于上司而言,下属所提的哪里会是意见,应是建议才是,眼下王爷此言十有八九就是隐晦的敲打他们了。 顿了顿,水溶转而说道:“都督府内贪污军饷,其下所属各部饷银皆被克扣,难免寒了将士之心,眼下饷银已被追回,故而本王决议将其所克扣饷银逐一补齐。” 水溶目光淡然的看着几人,心中也是明了,贾政虽是武勋,但不理大小俗务,每日只看书著棋,同一众清客闲聊,自是不懂其中的干系,但是其他人都是在军营里打滚的人,对于军营之事心里都有一杆秤儿。 而水溶命断事司细查此事,这是整顿完都督府,又朝中军都督府所属的各地驻兵动手了。 思及此处,水溶目光看向贾政,沉声道:“贪污军饷之事不仅仅是在都督府内,各地驻兵恐怕也有不少问题,此番补发军饷,断事司也派人前去细查军中将士克扣军饷一事,若有主动认罪且态度端正之人,可予以适当宽宥,收缴其贪污之银,留职察看,以观后效,若是冥顽不灵者,一经查出,皆以军法从事,此事,断事司要尽心力。” 补发克扣的饷银,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是底下的将领层层克扣,一件收拢人心的事情也变成了坏事,故而需得派人随行方为稳妥。 各府邸既然被抄,收获颇丰,其中有些银子是朝廷下发的饷银,所以水溶呈禀永康帝,将都督府所贪银两数额截了下来,打算补发饷银。 见气氛沉闷,水溶笑着说道:“所谓兼听则明,诸位若是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本王不会怪罪。” 牛继宗几人也都随声应和,总得来说态度端正。 贾政闻言起身应了一声,姿态端正,完全就是下属的本份,并没有仗着岳父的身份拿大,令人满意。 冯清是从京营调遣过来的将领,牛继宗则是闲散待家,算是空降之人,这补发饷银一事能增添威信,百利而无一害,故而两人拱手应诺,心中颇有干劲。 说罢,水溶目光看向堂下的几人,沉声道:“冯清,你是右都督,此事就由你负责,牛继宗从旁协助。” 此举是水溶这个新上任的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安抚军心之策。 尤其是冯清,其本就在京营任职多年,更是明细军营中的事儿,且不说吃空额的事情,这军饷下发,一般都是层层克扣,最终落到士兵手中的能有一半就不错了。 柳芳闻言拱手应诺,他是都督佥事为正二品,分管的便是军纪、训练等事务,眼下而言,他的任务是最为轻松的,有什么不可接受的,或许心里还有些庆幸也犹未可知。 将诸事一一吩咐下去,水溶也确定了中军都督府近段时间的行事方针,言简意赅的总结也就是两个字,“整顿”。 商议片刻,众人一一散去。 第150章 元春:夫君看上了哪家姑娘? 第150章元春:夫君看上了哪家姑娘? 北静王府,元春院落。 元春坐在一方软塌下,纤细的小手拿着一本账簿拨动着,葱郁柔顺的秀发之下,粉面光彩夺目,显得雍容华贵。 许是滋润得当,丽人眉梢间隐隐有着妩媚,华贵的玉容上,添着几分丰艳的气质,花信年华的青春上并着成熟的气韵。 这或许就是出阁与待字闺中之间女儿的差别。 探春莲步而入,眸光瞧着元春,笑着招呼道:“大姐姐,忙着呢。” 元春抬眸瞧了一眼,展颜一笑,道:“下面的人送来了一些账簿,我清点清点。” 说着,元春又低着螓首,手中提着狼毫点了点砚台在账簿上勾勒起来,轻声道:“倒是三妹妹你不在东院那儿盯着,来我这作甚,可是有什么拿不准的事儿。” 一般而言,这个时辰探春应当是忙着东院的事儿,眼下来此,应当是有事儿。 探春与元春本就是姊妹,也无需生份,于是探春点着颔首直言道:“大姐姐,浴池修建的瑜石和琥珀需得从外地运到京城来,这事还得大姐姐点头。” 探春闻言点了点头,应道:“妹妹知道了,那大姐姐先忙,我先去东院了。” 摇了摇头,水溶朝着元春院落而去。 水溶闻言眉头一挑,目光看着眼前的丽人,让可卿帮着操持府里的事儿,水溶也曾想过,只是顾忌元春的想法,故而并未提及,倒是没想到元春主动提了出来。 元春闻言,星眸盈盈如秋水望着少年,柔声道:“倒也没什么,手上有些事儿,也不显得无趣。” 水溶听后倒也没在意,花费是多了些,可是享受生活本就如此,若是想着节省,何谈享受。 探春闻言,俏丽的玉容上浮上淡不可察的嫣红,双眸之中现着嗔怪之色,轻啐道:“姐夫还说,明明都答应了我,还.” 虽说探春心里也想陪着姐夫,只是她一来有事儿,二来也得给大姐姐腾出空间来不是,她可不想招人嫌。 抿了抿水润的唇儿,元春开口道:“夫君,府里里里外外的事儿繁杂,妾身与三妹妹平常也忙不开,可否让可卿妹妹来操持一二。” 作为妻子,元春贤惠体贴,家里的事儿又仅仅有条,所谓“贤妻旺三代”,眼下有这苗头。 元春抬眸瞧了一眼探春,嘴角含笑,“三妹妹看着办就是了。” 水溶点了点头,目送扭着腰肢离开的探春,这丫头啊,带刺的时候真的是让人想撸平了去。 王府的浴池不能落了身份,故而选料上就很讲究,按工匠的建议,其实用瑜石为堤岸,琥珀为瓶勺,价值不菲。 说着,探春声音愈发低了起来.接下来的话她都说不出口来。 水溶见状轻咳一声,掩饰自个的尴尬,毕竟确如探春所言,他有些言而无信了,只是兴奋劲上来了,确实有些忘乎所以了。 探春见水溶面色带异的,蹙立的修眉平和下来,她倒不是怪罪姐夫,只是.过于羞人了,岔开话题道:“姐夫是要去寻大姐姐吧。” 元春瞧见水溶,芳心欢喜,水润的星眸含情的看向自家夫君,温婉的声音中透着几分雀跃,道:“王爷回来了。” 元春不觉好笑,这丫头急什么,不过她也没说什么,毕竟探春就是个办事练达之人。 水溶闻言身形一顿,嘴角也不由的抽动起来,这元春,还记着仇呢,眼儿真是小,那探春也是一样,当真是亲姊妹。 不大一会,水溶便从外间举步而入,目光瞧着坐在软塌上的丽人,轻声道:“娘子。” 此事虽是探春负责,可事关大笔的开支,还是要元春点头方为正道。 片刻后,水溶清声道:“往后不许再提了。” 探春听着姐夫的关心之语,俊眼修眉间透着喜意,望向少年柔声道:“我知道了。” 探春倒也没说什么,轻声道:“大姐姐在屋里呢,姐夫去便是了,我还要去东院那儿,就不陪着姐夫了。” 或许说女儿家的都是如此。 水溶瞧着少女那英气十足的修眉,心中莫名一动,不由的伸手轻抚起来,这疏朗飘逸中透着热烈洒脱的气质,总是让人难以自持。 水溶目光看着眼前俏丽的少女,心情也舒畅许多,笑着问道:“三妹妹这是刚从元春那儿出来?” 元春见水溶怔住的模样,不由的轻笑起来,星眸满是戏谑的看着少年,芳心轻哼起来,让你嫌弃我. 见此情形,水溶哪里不知这是元春故意为之,瞧着那戏谑的神情,水溶不再忍让,捏着丽人的下巴,俯身狠狠的教训一番。 探春出了院子,朝着东院而去,不大一会,瞧见举步而来的身影,英眸微亮,移步近前道:“姐夫回来了。” 元春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可心里确实极为高兴,抿了抿粉嫩的樱唇,偏眸看向少年,清声道:“妾身年岁已大,体态又丰盈,期盼着夫君不嫌弃就好,哪有夫君说的这般好。” “三妹妹,浴池的事情也不急,可别累着了。” 自家这三妹妹拿得定、说得出、办得来,是有才干者,元春把事情交给她并不需要担心什么,有探春在旁协助,她管起事儿来也轻松不少,最关键的是探春明事理,不会越俎代庖。 水溶举步而入,径直行至书案前,瞧着案上堆积的账簿,关心道:“让你忙着府里的事儿,倒是操劳了。” 水溶轻轻颌首,回到家里不寻媳妇,难不成去寻继母去? 作为王府的管事,其并不是只管着府里吃嚼用度的小事,另外包括京中各田庄店铺以及元春嫁妆中的田庄店铺,说起来,事情可不少呢! “嗯。”探春轻应一声,旋即把浴池的事情与水溶言说一遍。 探春抬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向少年,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修眉也不由的微微轻蹙起来,姐夫不是又想了吧! 见此情形,水溶心中了然,温声道:“好妹妹,还生气呢!” 来人正是水溶,他忙完都督府的事儿,在府衙盘桓一会儿便回府了。 一时口不择言的,让丽人“记恨”到现在,真是追妻火葬场啊! 元春星眸嗔了一眼,不过玉容如常,这素日里的亲昵,她也早就习惯了,可不会像懵懂少女一般娇羞。 水溶坐于交椅上,引着元春坐入怀中,鼻翼轻嗅着丽人的清香,温声道:“能娶元春做娘子,这是我的福分里。” 女儿家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却针线活什么的,旁的也就没什么事儿了,做些事儿,确实能打发时间,不至于闲的多想了去。 这当真是体贴入微的可人儿 沉吟一声,水溶一边解着盘扣,一边随意道:“你是主母,府里的事儿你决定就是了。” 元春俏红着脸儿,任由少年的动作,轻“嗯”一声,她心里明白王爷对可卿的喜爱,既如此,她便以退为进,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那可卿也不是个闹腾的人,与其如此,何不如大方起来。 “加上可卿,你们三个也不一定忙的过来,要不然娘子寻几个有才干的人儿来打打下手,省得操劳了去。” 元春素手环着少年的肩头,听着少年语焉不详的声音,秀眉不由的轻蹙起来,夫君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正疑惑中,元春娇躯一颤,垂眸嗔了一眼少年,芳心有些无奈,自家这夫君,有时候真是如同稚儿一般. 第151章 魏武之风影响深远 “天上人间。” 闲来无事吃酒听曲,水溶一席白色锦衣,举步在曲折华丽的廊道上,熟稔的朝着落月居而去。 不远处迎面走来一锦衣青年,瞧见水溶的身影,神情略显诧异,有心躲闪,可是眼下都碰见了,焉能失了礼数,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水溶也瞧见来人,其面容俊秀,锦衣着簇,正是荣国公府长房嫡子贾琏。 吃酒听曲的碰见了“大舅哥”,还真是.有趣。 贾琏此时也移步近前,沉吟一声,拱手见礼道:“公子也在此处,倒是巧了去。” “哦” 水溶抬眸看向满面笑意的贾琏,目光微动,本来这在外面顽乐,王爷的称呼不合事宜,本以为要提醒一二,没想到贾琏这般识相,不愧是明面上是荣国府对外的能力担当,是个心思剔透的。 沉吟一声,水溶轻轻颌首,清声道:“琏哥儿是一个人到这儿来了?” “天上人间”是怡性之所,并无皮肉交易,来此之人大多是邀着好友三五成群的吃酒听曲,极少有那等落单之人。 当然,水溶例外,毕竟这儿还藏着专为其吟唱的翠骊,单独来此也不显无趣。 贾琏闻言悻悻一笑,道:“王爷,我没什么爱好,有酒吃、有曲听也就够了,得了闲儿,便来此处吃酒听曲的,也就没邀人。” 水溶心中不以为意,谁不知道这贾琏好色的性子,偶尔听听曲儿能怡性,大多时候都是婉转莺啼的曲子才能衬他的意。 不过他也并未多言,只是瞧着贾琏悻悻然的神色,心中有所猜测,怕是家里那夜叉管的紧,偷得浮生半日闲,没时间邀人吧! 好在他的媳妇温婉大方的,并不会如此。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琏哥儿若是不嫌弃,不妨一块坐坐。” 贾琏闻言神色诧异,没想到王爷居然会邀他,这个待遇不应该是那招人希罕的宝玉才能拥有的. 虽同是嫡子,而且他还是荣国公府长房一脉,按理来说应当更为器重,只是贾琏并不招贾母喜爱,府里没有人多在意他,长辈们大抵都把心思放在了宝玉身上,连他的媳妇儿平素都是宝玉前宝玉后的,一门心思讨好贾母和二太太。 这透明当习惯了,还真是有些不适应了.不过王爷相邀,贾琏怎会拒绝,忙应了下来。 水溶见状亦不多言,领着贾琏进了“落月居”。 贾琏刚落座下来,心中疑惑顿生,轻声问道:“公子与杜大家相熟?” 对于杜月娇,贾琏也是知晓一些,她已然谢绝会客,像这“落月居”不是没有人想进来,然而却无一人有此殊荣,瞧着外面守院的人都不曾阻拦,便知其中定有内情。 水溶端着茶水抿了一口,抬眸看了一眼贾琏,随口道:“我与月娇算的上是管鲍之交。” 虽是随口而言,不过确实没有说错。 贾琏闻言心中了然,早就听说杜大家身后有贵人,故而从没有人敢在“天下人间”闹事,现在想来,这位贵人就是北静郡王了。 不大一会,杜月娇莲步而来,眸光盈盈的看向端坐的少年,清声道:“公子来了。”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这杜月娇是懂事之人,眼下有“外人”在,自然不能称东家,小郎君什么的就更不行了。 顿了顿,水溶便介绍道:“这位是荣国公府的公子,我们过来听听小曲,有劳月娇安排一二。” 杜月娇闻言移步近前,眉飞色舞道:“荣国公府的公子,奴家岂会不知。” 要说这杜月娇语气平和一些,水溶倒不会多想,只是这眉飞色舞的是什么意思,不就因为荣国公府是水溶的岳家,小娘皮子,真是欠收拾。 贾琏此时也起身见礼,作为怡情之人,他怎会看不出其中的猫腻,故而客客气气的。 杜月娇轻轻颌首,旋即说道:“两位公子既然来听曲,奴家就献丑一番。” 说着,便安排丫鬟去准备。 不多时,雅间内几案香炉里点着上好的檀香,透过朦胧的帷幔,隐约可以瞧见一道曼妙的身姿落座于隔厅之内焚香煮琴,丝丝弦乐之声传出,婉转动人。 一方案前,桌上摆着一席酒菜,觥筹交盏间,贾琏开口道:“杜大家琴艺非凡,今儿个有幸聆听,还是沾了公子的福气。”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在他看来,比起所谓的琴艺,这小娘皮的口技才是一绝。 不过这些可不足与外人道,瞧了一眼贾琏,水溶随口问道:“琏哥儿现在还是白身吧?” 贾琏闻言神情一顿,也不做遮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回公子的话,父亲那儿给我捐了个同知,平素里我都是帮着料理家务。” 水溶见状了然,大乾朝有捐官的习俗,一般都是挂个名头,像贾琏所捐的同知就是虚职,根本没有实权,也从来不用点卯,这种的也不叫做官职。 顿了端,水溶笑着说道:“琏哥儿是长房嫡子,荣国公府的爵位早晚也要落在你的身子,是不是白身也不重要。” 荣国公府内,贾赦才是袭爵者,而作为其唯一嫡子的贾琏自然也就是下一任袭爵者,这是无可厚非之事。 贾琏闻言神情莫名,虽然这是事实,但是很少有人提及,而且荣国公府的爵产都让二房得了去,光继承一个爵位有什么用。 只是眼下王爷虽然态度和善,可说到底他也是二房的女婿,他们又没有到推心置腹的程度,贾琏怎会乱说。 沉吟一声,贾琏和声道:“公子说的有理。” 水溶自然是瞧见了贾琏的异色,心中大致猜想到一些,毕竟荣国公府这畸形的财产分配,只要心不瞎,都能猜想到一二。 思及此处,水溶笑着说道:“琏哥儿要是有出仕的打算,我倒是可以帮衬一二。” 对于荣国公府,水溶作为女婿该帮衬的也要帮衬一二,尤其是贾琏这个荣国公府的未来袭爵人,倒不是全顾着什么岳家,而是这京营让水溶整顿一番,荣国公府并未私下使绊子。 所谓礼尚往来,故而才想着提携贾琏,好让荣国公府安心,以后在需要支持之时,他们才会心甘情愿,这叫做投资。 不要以为水溶是胡乱投资,贾琏属于典型的浪荡纨绔子弟,身上的毛病很多,其中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好色。 原著中记载在凤姐的生日时和鲍二家的偷情、趁女儿出天花隔房时和多姑娘儿勾搭、贾敬丧期偷娶尤二姐,重重事迹,连贾母骂他“不管香的臭的都弄到屋里来”,是个“下流种子”,可谓独领风骚,首屈一指。 不过贾琏虽然好色成性,偷香窃玉,勾搭有夫之妇,但因此说他是个彻头彻底的“坏人”又言过其实,他虽然好色,但却并不伤天害理,即便是风流快活,也是尽量做到“两情相悦”,不像他老子贾赦一样强取豪夺,威逼利诱,无论是多姑娘,还是鲍二家的,和贾琏都有些“郎情妾意”的感觉,并不是霸王硬上弓的“胡来”。 最有利的证明便是其父贾赦命他去夺石呆子的古扇时,贾琏也只是上门去苦苦求对方出让,见对方执意不肯出让,他也只能作罢,并没有进一步的威逼利诱,更没有贾雨村那丧尽天良、阴险毒辣的设计陷害,更是事后因贾雨村为了几把扇子把石呆子害得坑家败业他表示斥责。 由此来看,贾琏还是做事有底线之人,所缺的无非就是私德。 只是这所谓的私德怎么说呢,魏武之志,影响过于深远 提携归提携,可水溶不会胡乱提携,起码要证明你的价值,眼下这贾琏也算是水溶对于荣国公府的回馈。 贾琏闻言心中愈发诧异,王爷这是要提携于他了. 若是旁人,想必心中定然乐意,只是面对的是贾琏,只见其顿了顿,拱手道:“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不喜读书谋官,若是出仕,怕是有负王爷的厚爱,而且府里的事儿也需有人料理,还望公子切莫怪罪。” 水溶闻言倒也没说什么,不过对于贾琏的看法不由的高了一些,旁的不说,起码是有自知之明。 沉吟一声,水溶随口问道:“我倒是好奇,你总不能一辈子操劳府里的事吧?” 贾琏不明水溶的态度,心中有些忐忑,听见水溶的询问,略做思考道:“要说起来,我倒是想做生意赚些银子,只是也没有什么好的门道。” 对于贾琏而言,爵位承袭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是以贾母的态度,爵产就不要多想了,故而他的主要目的是赚银子,如此一来才能让生活有所保障。 然而所谓的生意,小的看不上,大的也就没有门道,而且他尚未袭爵的,很多事情也不方便,光是他老子那关便过不去,即便有此心也难以成的了。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转而说道:“人各有志,我也不会强求,若是以后有做生意的门道,我便邀你一块。” 既然贾琏想赚银子,水溶也会帮衬其一手,也算是回馈了荣国公府,而且赚银子吗,水溶也不会嫌银子多,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开设会馆。 贾琏闻言,面上不由露出喜意,有王爷当中,他老子也无话可说,而且以北静王府的权势,真要想寻做生意的门道轻而易举,要是搭上了北静王府,那可是财源广进啊!! 第152章 这人,心思愈发坏了 落月居。 贾琏听了两曲,识相的没有多待,转而起身告退。 此时杜月娇娇躯半躺的倚在水溶的怀中,素手把玩着柔顺的青丝,抬着莹润的杏眸望向抿着酒水的少年,轻声道:“东家,一捻红妹妹想要当面谢谢您,您看是不是.”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上回送她来不是已经谢过了,现在还谢做什么? 沉吟一声,水溶垂眸看着娇艳动人的丽人,伸手捏了捏其娇嫩的桃腮,笑骂道:“你倒是个好姐姐。” 杜月娇美眸嗔了一眼,软声道:“奴家哪有,现在她可是咱们会馆的招牌,自打她来了以后,会馆的生意翻了一倍不止,就连我这个馆长也得敬着她,要不是想着为东家赚银子,奴家早把他赶出去了。” 水溶闻言心中不觉好笑,别看这小娘皮满心为他着想,真要把那一捻红赶出去了,心里指不定的埋怨。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好了,让她过来吧。” 对于身下这个风情的女人,只要不是过份的要求,水溶也不会拒绝,何况这也是在向他征求,并未擅自做主。 杜月娇闻言展颜一笑,起身便招呼起来。 不多时,一道倩影莲步而入,只见其修长的身姿丰盈窈窕,步伐轻盈,衣衫环佩作响,里穿一件白色的低胸长裙,外罩一件丝织的白色轻纱,腰系一根白色腰带,乌黑的秀发,挽着流云髻,髻间插着几朵珠花,如玉的肌肤透着绯红,月眉星眼,却放着冷艳,京城花魁,当真是名副其实。 贾琏闻言轻笑一声,开口道:“这回你可猜错了,王爷那儿说了,以后若是有做生意的门道便会邀上我。” 贾琏没好气的白了其一眼,道:“还有哪个王爷,自然是北静郡王。” 水溶闻言点了点头,这一捻红赎身的银子还是水溶垫了一些的,即便她不说,水溶也打算这么干,眼下表了态,倒也省了一番口水。 女人的妒忌之心,以至于凤姐儿失去了平素里的精明,以为这是贾琏的托词,嘁了一声,怪道:“王爷,哪个王爷,你还有这福气。” 沉吟一声,一捻红再度盈盈一礼道:“此番多亏了公子,往后奴家会安心在“天上人间”,尽快还清公子的银子。” 水溶轻笑一声,伸手挑着丽人的下颌,俯身便噙向那桃瓣。 闻得此言,杜月娇贝齿轻轻咬了咬樱唇,那双明眸盈盈如秋水,蕴含着深闺的幽怨,轻启红唇道:“那奴家等东家下回来。” 水溶端着酒盏的手儿不由的一抖,万万没想到一捻红居然是询问薛蟠的情况,莫不是英雄救美,美人芳心暗许的桥段? 凤姐儿闻言玉容略显诧异,不过须臾间便恢复了平静,淡然道:“又不亲咱们,碰见不就碰见了,有什么好稀奇的。” 水溶抬眸瞧了一眼,呵呵一笑,起身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杜月娇眸光望向起身的少年,玉容带着些许错愕,清声道:“东家不是说有事与奴家相商,怎的就要走了。” 一捻红闻言神色如常,清冷的眸光望着水溶,清声道:“公子,奴家是想问问薛公子的状况,也不知薛公子他是否有碍?” 摆了摆手,水溶道:“行了,姑娘且先回去吧,我与月娇还有事相商。” 水溶轻轻颔首,眼前的丽人虽然貌美,不过见过世面的水溶也不至于失态,瞧了其一眼,淡然道:“姑娘可是有什么事儿,直说了吧。” 凤姐儿瞧见贾琏神情愉悦的走了进来,婀娜的娇躯倚在门上,没好气的啐道:“哟,琏二爷满面红光的,这是去哪风流快活去了。” 且不说是否如水溶所猜想的一样,单单就是她询问薛蟠的近况也证明其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毕竟薛蟠可是因为她犯下大罪过了。 水溶虽是荣国公府的女婿,但那是二房的,平素里基本不与长房有联系,便是她经常在王夫人那儿,也就堪堪有过几回交际而已。 若真是如此,薛大脑袋这回没亏啊! 思及此处,水溶目光看着一捻红,语气莫名道:“你倒是有心了。” 一捻红闻言,清丽的玉颊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胭脂,孤男寡女的在屋子里能有什么事儿相商?犹记得当初她在屋外听见的婉转之音,记忆犹新。 顿了顿,一捻红福了一礼,迈着有些酥软的步伐离去。 闻得此言,一捻红不由的缓和下来,若是薛蟠为此而有什么不测,那她良心岂能安宁,即便是水溶曾言明薛蟠并不会有事,她心中也止不住的担心。 待人离去,杜月娇美眸嗔了水溶一眼,语气有些恼道:“东家也真是的,这不是让奴家被妹妹笑话了去。” 水溶闻言倒也不多言,清声道:“薛蟠已然回家,现在好着呢,你不必担心。” 不多时,水溶轻按着丽人的脑袋,轻声道:“知道你想了,手脚麻利些,时候确实不早了。” 贾琏听见凤姐儿这阴阳怪气的,眉头不由的蹙了蹙,不过他深知自家媳妇的利害,也不过多争辩,接过平儿递上来的汗巾擦了擦手儿,开口道:“今儿个在外面办差事,正巧遇见了王爷。” 碰见了归碰见了,可是在哪里碰见的,贾琏可不会傻乎乎的说出来。 一捻红盈盈一拜道:“奴家见过公子。” 他可不相信这一捻红真是为了当面道谢。 一捻红抿了抿唇,垂眸道:“薛公子毕竟是因奴家而受过。” 水溶行至丽人身前,笑道:“此事也没什么,改日也是一样。 东家许久才来一次,好不容易将人盼来,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 杜月娇闻言玉颊微醺,轻啐了一声,这人,心思愈发坏了. 荣国公府,西北院,凤姐儿院落。 “哦” 凤姐儿双眸微亮,移步近前,询问道:“要是有这好事,王爷不顾着宝玉,会来关照你,你可别哄我。” 贾琏笑道:“我哄你作甚,这是王爷亲口应承的。” 凤姐儿听后凤眸愈发湛亮,要是与北静王府一块做生意,定然不会差了去 第153章 元春:上上下下的都指着她的肚 第153章元春:上上下下的都指着她的肚子呢! 时光荏苒,转眼便至初夏。 北静王府东院的修缮基本完善,“凤仪庭”、“秋爽斋”迎来了它们的主人,至于可卿,也搬离了套间暖阁,住进了“天香楼”之中。 对于原著,水溶是秉持复原的态度。 宁安堂内。 后宅女人闲暇时间富裕,北静太妃、元春、可卿、探春以及湘云几人聚在一块,老规矩的摸着骨牌消遣娱乐。 气候回暖,几人身上的裙裳皆然换成纱质轻衣,北静太妃身着大红色罗裙,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彩绣辉煌,元春身穿绛紫色长裙,绣着富贵的牡丹,水绿色的丝绸在腰间盈盈一系,端庄娴雅,可卿穿着绣着淡粉色的荷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妩媚动人,探春一袭青色衣裳,一件青色的石榴裙,外披一袭青色纱衣,娇俏可人,湘云则是一袭红色石榴裙,裙上带有粉色的绸带,小巧玲珑。 几人各有各的风采,再加上身后侍立的莺莺燕燕,使得堂内美央美焕的,灿烂夺目。 北静太妃摸着骨牌,眸光看向元春,轻声道:“溶哥儿媳妇,庵堂可有修建好?” 修建庵堂对于崇尚礼佛的北静太妃而言是极为重要之事,故而在修缮东院之时特意遣人知会元春,眼下东院修缮的基本差不多了,庵堂的事儿想必不会出差错了。 元春闻言轻点螓首,道:“母亲,庵堂早就已经修建妥当,采访聘买得十个小尼姑、小道姑都有了,连新做的二十分道袍也有了,只是母亲也知道,这主持庵堂之人万不可随性,故而儿媳遣人寻访,一时之间还未寻得。” 北静太妃听后望向元春的眸光愈发满意,一来是元春把她知会的事儿牢记在心,并无敷衍之举,二来是元春对于庵堂严谨的态度,由此也可见其亦是敬佛之人。 这婆媳之间有了共同的“兴趣”,关系自然就会亲近许多,于是乎北静太妃夸赞道:“往后王府里有你操持着,我也能安心享福了。” 元春闻得此言,芳心不由欣喜,婆媳之间的关系素来是一道难题,多少女儿家嫁入婆家之后,晨昏定省的要在婆婆身前守规矩,一旦有些许过错,多受婆婆刁难,若是遇见个不明事理的婆婆没事找事的,那就更加苦不堪言。 好在元春自嫁入王府,得夫君喜爱,不仅赋予王府管事之权,还暗通款曲,告知一些北静太妃的喜好,故而才能让元春游刃有余。 不过即便元春心中欣喜,她也并未因此而自鸣得意,谦逊道:“府里的事情繁杂,儿媳常感力不从心,母亲经验老道,儿媳还指望母亲多多提点。” 围坐的可卿以及探春眸光皆然看着元春,心中都暗暗佩服,有这么一句话儿,一来表现出尊敬北静太妃之意,二来以后就算因为处理王府事宜之时不小心犯了北静太妃的忌讳,那也只是力不从心,让北静太妃指点便成,不会引得不喜。 不得不说,这就是北静王府的主母。 北静太妃自然也是明白,轻笑一声,也并未多言,毕竟这北静王府的事宜早晚都是元春做主,只要她孝顺懂事的,旁的也就不是什么事儿了。 这时,一旁的容嬷嬷近前道:“说起这主持之人,老奴知晓西门外的“牟尼院”有一位师太,听说其佛法精湛,精通各类佛经,还极精演先天神数。” 闻得此言,北静太妃便起了兴致,喃喃低语道:“有这么一位奇人,倒是难得。” 元春亦是礼佛之人,故而也起了兴致,清声道:“既然容嬷嬷晓得,那就请嬷嬷帮衬一二,将人请来可好?” 容嬷嬷见王妃如此客气,鞠着一张笑脸道:“哎哟,王妃有事吩咐老奴便是,这不是折煞老奴了。” 元春闻言不以为意,虽然眼前的容嬷嬷是奴仆的身份,可她是北静太妃身边的人,别说是老资格的嬷嬷了,就是北静太妃身边的一只猫儿狗儿的,她也得客气相待。 自以为是北静王妃便目中无人的,说不得以后要吃苦头,皇宫大院之中,有多少自以为是的人最后都是被其所看不起的人送了一程。 只见元春笑着说道:“王爷早有交待,容嬷嬷是府里的老人,吩咐我好生敬着,要是让王爷知晓我不敬着嬷嬷,可不得抽我。” 可卿抬着水润的柳眸瞧了元春一眼,王府里的人谁不知道王爷与王妃琴瑟和鸣的,哪里会抽王妃,这不就是在说玩笑话儿,真要抽的话儿 思及此处,可卿不由垂眸而望,娇嫩的玉颊添了几分颜色,王爷还真是会抽人的,说不得在她们不知情的情况下,王妃都被抽了几回了,要不然王妃怎会有此言 这算不算同是天涯沦落人? 容嬷嬷见王妃态度和善,又听是王爷吩咐的,更是心花怒放,忙应道:“王妃吩咐了,老奴明儿个便去“牟尼院”请人去。” 北静太妃见此情形,心中愈发满意,这儿媳妇不光是端庄贤淑,便是这人情世故也得心应手,只是. 抿了抿粉唇,北静太妃抬眸望向元春,轻声道:“溶哥儿媳妇,府里的事儿你也不必过于操心,让可卿与三丫头忙去。” 可卿近段时间也开始帮助元春处理王府的事情,故而北静太妃并未有什么避讳。 元春闻言双眸微动,心中猜测这是太妃在暗示她要对可卿公平,于是应声道:“母亲放心,秦妹妹是个心思剔透的,有她在旁帮衬,儿媳也能轻松一些。” 原著中,秦可卿嫁入宁国公府后颇受赞誉,由此可见其也是个善于管理后宅之人,能力方面自然不成问题。 北静太妃闻言就知晓元春是误会了她的意思,眸光望向元春藏在案下的腹部,清声道:“你是王府的主母,眼光要放宽些,当务之急的事儿要分的清来。” 元春闻言蹙了蹙眉,这是有什么事儿做的不衬北静太妃的心意? 正心中计较的的时候,元春顺着北静太妃的眸光垂眸而望,星眸闪烁起来,心中顿时恍然,俏丽的脸颊不由红润起来,王府里当务之急的事儿不就是为王府开枝散叶. 心中明悟的元春手儿抚着腹部,贝齿轻咬红唇道:“儿媳知晓了。” 说起来她嫁入王府也有段日子了,夫君又是个勤劳的,然而眼下这肚子去没半分动静,王府人丁单薄,上上下下的都指着她的肚子呢! 北静太妃见状轻轻颌首,这大孙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抱的起来. 第154章 可卿说的是人话否? 第154章可卿说的是人话否? 天香楼。 帷幔四及的绣榻之上,可卿娇躯趴在锦褥上,婀娜的身姿尽显无疑,双手撑着下颌,凝眸看着铺在其上的册子,浅红色的绣花鞋在榻边轻绕,显得轻松自在。 霜降走了进来,瞧见自家姑娘这没个体态的模样,不由的抿嘴一笑,轻声道:“姑娘,那册本都瞧了多少回了,您还没瞧够呢。” 作为可卿的贴身丫鬟,她哪里不晓得自家姑娘把太妃遣人送来的册本都快翻烂了,她就是偶尔随意一瞥,眼下都记得七七八八的,想必姑娘是倒背如流了,没想到还一直研磨,莫不是这东西上瘾? 呃.仔细想想,似乎确实让人印象深刻。 可卿柳眉微动,偏眸嗔了一眼,食指翻阅着册子,没好气的啐道:“死丫头,胡说些什么,这是铺子的账本,姐姐那儿让我多瞧瞧。” 眼下她开始管事,这有了事情做,日子也就不显得无聊,故而可卿近段时日的心情甚为不错。 至于那册本,所谓温故而知新,若是想百尺竿头,岂能弃之如敝履,而且其中许多知识都未曾实践,那就更不能懈怠。 思及此处,可卿娇媚的玉容又略显幽怨起来,王爷都将她欺负个遍,可就是没有.不过她也知晓,王爷这是要给她一个完整的仪式,故而心里也不会埋怨,反倒是甜蜜。 抿了抿粉唇,可卿素手搭上水溶的肩头,阖上柳眸,俯身迎了上来。 水溶瞧见端坐于绣榻上的丽人,笑着轻点颔首,移步落坐在丽人身旁,目光看着身形婀娜的丽人,握住一只纤纤玉手,只觉柔软细滑,温声道:“我来看看可儿。” 水溶会心一笑,眼前的丽人一颦一笑皆是情,令人腿肚子酥软,当真是红楼第一美人儿,幸亏他下手的早,要不然与这样的美人失之交臂,怕是一大遗憾。 伸手轻轻捏着可卿的下颌,水溶柔声道:“来看看可儿,顺便为我家可儿排忧解难。” 屋外的水溶目光看着霜降,笑着说道:“去忙你的吧。” 原本可卿行事周到,向着温婉大方的气质看齐,只是自从太妃遣人给了可卿册本之后,事情就愈发的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瘾头也是不小,这要是不伺候好来,可不是为难丽人。 嗔了水溶一眼,可卿轻声道:“姐姐也需王爷恩宠,王爷先去姐姐那儿,下回我再好好伺候王爷。” 若是以往,可卿自然是对水溶百依百顺,可是相处久了,她也知道王爷是疼惜于她的,故而才会撒娇,这要是换成刚进王府,别说是撒娇赶王爷了,就是被王爷抽了,她还得尽力服侍。 不知过了多久,可卿将堆上去的荷花抹胸推了下来,那张妩媚多情的脸蛋儿泛着晕红,美眸盈盈的望着少年,轻声道:“王爷,时候不早了,您还是去姐姐那儿吧。” 于是可卿轻轻推搡着水溶,撒娇道:“王爷啊,我今儿个有些乏了,您就依了我吧。” 听着这娇媚婉转的声音,水溶身子都酥软起来,轻叹一声,伸手捏了捏丽人的鼻翼,起身笑骂道:“磨人的小妖精,下回再来收拾你。” 王爷哪回寻她不是高山饮水的,岂能真是随意看看,若是只看看,她可不依。 水溶神色怪异的望着眼前的丽人,他衣裳还没去就赶人,可卿这是怎么了,以往可不是这般的,她可不是自私自利之人。 这什么意思,只顾着自个? 只是这话可不好多言,显得.急不可耐了。 可卿撅了撅粉唇,芳心轻轻一叹,本来服侍王爷是应该的事儿,只是今儿个北静太妃说的话儿她也听明白了,眼下最重要的事儿是让北静王妃开枝散叶,这才是正经事儿。 水溶闻言心中无语,他对于元春一向是恩宠有加,得到的份量是众人之中最多的,偶尔闲时才来可卿这里,难得来一回,又要被“赶”出去,这叫什么事儿啊 可卿见水溶面色为难的,心里也是舍不得,只是为长远计,还是得“狠”下心来,她可不是短视之人,岂能为了一口吃的而坏了大事。 沉吟一声,霜降轻声道:“那姑娘先看着,奴婢去准备些点心来,省得姑娘待会空肚子。” 霜降见状便朝外而去,行至屋门处,迎面便碰见王爷,笑着应道:“王爷来了,姑娘在里面呢!” 霜降闻言抿嘴一笑,眸光不由地朝厢房里面探了探,这让她出去忙自个的事儿,短时间她是回不来了。 可卿闻言玉颊温煦,美眸嗔了其一眼,说什么排忧解难的,哪回不都是互相的事儿,说的倒像是她一人想着似的。 毕竟少年的冲动,她是能清楚的感受到的,只是每每都被毅力所折服。 而且可卿心里也是有私心的,她与王爷之间都是点到为止,心里也明白王爷这是为她好,只要王妃有孕,那她就能被抬进王府,那时才是真真的服侍,不至于饮梅止渴,以至于太妃送的册本如同鸡肋。 绣榻上的可卿听见王爷来了,芳心一喜,忙起身坐于榻边,整了整有些凌乱的淡粉色的荷花抹胸,眸光盈盈的望向门外。 可卿美眸微颤,双眸蕴藏着幽怨的看着少年,撅着粉唇道:“王爷就只是来看看?” 水溶见此微微一笑,这可卿的自觉性是愈发的高昂了,甚好,眼下这可卿是愈发惹人喜爱了。 可卿闻言轻轻颌首,这脑力活的,确实容易空肚子。 霜降不知自家姑娘的想法,想着王妃让自家姑娘管事这是好事,尤其对于侍妾而言,管不管事的事关地位,下面的婆子们也不敢怠慢。 不大一会,坐在绣榻上的可卿瞧见温润如玉的身形,凝着如露的明眸望向少年,轻声唤道:“王爷来了。” 哎,没办法,谁叫这是他的心尖儿,可不得哄着来。 可卿闻言知晓少年是应了她,芳心不由的一喜,她就知道王爷会依着她,眸光盈盈地望向离去的少年,清声道:“王爷,现在快些的话还赶的及去姐姐那儿。” 正欲举步而出的水溶闻得此言,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可卿说的是人话否? 第155章 元春:也不知夫君剩了多少 凤仪庭。 掌灯时分,抱琴移步入内,目光瞧着坐于书案前的元春,轻声道:“姑娘,时候不早了,奴婢去给您准备吃食。” 元春闻言,透过雕窗瞧见朦胧的天色,微微蹙眉,并未回答抱琴,而是询问道:“王爷回来没?” 以往忙于府里的事儿有些顾此失彼,今儿个北静太妃言及之事让元春上了心思,这管事的事儿并无大碍,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夫君勤加施肥,好让种子发芽生根才是。 抱琴闻言眸光微微转动,轻声道:“王爷回来了,听说是去了天香楼那儿。” 王府的事儿都是元春在管理,故而对于府内的情形都能得到一手资料,自王爷回府,就有卖好的下人们向她汇报。 元春听后挑了挑眉,颔首道:“那你去准备吃食吧!” 对于水溶回府便去天香楼,元春也并未多想,毕竟水溶常来她这儿,有了这份重视,元春自然也就不会多想,这吃多了正餐,难道还不允许吃些别的。 正当抱琴要应下来之时,屋外传来金钏儿的声音,道:“王爷来了。” 元春闻言星眸微亮,夫君不是在可卿妹妹那儿,怎么来这儿了,且不论是何原由,既然夫君来了,今儿个定不能让夫君安然离去,得多留下些什么。 不大一会,便瞧见水溶举步而入,元春起身相迎道:“夫君来了。” 水溶轻轻颌首,目光望向眼前端庄贤淑的丽人,应道:“嗯,过来陪陪娘子。” 元春闻言芳心一喜,她大方得体,对于自家夫君雨露均沾也无话可说,但情爱都是自私的,心里又何尝不期盼夫君日日黏着,抿了抿粉唇,轻声道:“夫君可曾用饭,妾身让人去准备。” 所谓“唯饱食则可力作”。 水溶不知其中之意,喉结不由的动了动,他不过是吃了一些水儿,哪里就能吃的饱,眼下腹内空空,笑道:“还是娘子体贴周到。” 元春闻言抿嘴一笑,便让抱琴下去安排,转而轻声道:“夫君忙于国事,眼下想必也乏了,妾身替夫君捏捏肩膀。” 水溶目光温和的望向眼前的丽人,元春体贴周到,着实令人心暖,沉吟一声,拉着丽人软腻的手儿,轻声道:“娘子是堂堂的北静王妃,为夫怎能让你做这些活计。” 元春闻言星眸湛亮,丰润的脸蛋儿浅露梨涡,道:“妾身是王妃不假,可也是王爷的妻子,服侍王爷是妾身的本份。” 水溶听后看着元春的目光愈发温和,此言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可不简单,正如其所言,堂堂王妃怎能做丫鬟的活计。 只是水溶话虽如此,但又何尝不享受妻子的服侍,无论身份何等高贵,根本还是夫妻,爷们在外劳作一天,不就是享受家里的温馨。 伸手拉住元春柔腻的小手儿,水溶笑着说道:“那为夫就享受享受北静王妃的手艺。” 元春笑着轻应一声,引着少年落座于锦墩,只是这心里有些莫名,自家夫君这话说的与她北静王妃的称呼有何干系,总感觉夫君的语气怪怪的。 容不得多想,元春素手挽着袖口,露出一片雪白的藕臂,纤纤玉指便抚上少年肩头轻按起来。 “夫君可要沐浴,妾身先让下面的人备着。” 水溶安然的倚在柔软的靠枕上,享受着丽人的揉按,微闭双眸不由的睁开一丝,嘴角微微上扬,若是留下来沐浴,那就代表着今儿个会在凤仪庭安歇。 眼下不光是可卿有自觉性了,便是元春也兴致高昂的,看来他这爷们做的很是到位,令丽人心驰神往,不由的,一股子自豪油然而生,伸手轻拍了拍凝脂般的柔荑,笑道:“等用完膳也不急。” 饭还没吃呢,不着急沐浴,毕竟吃完饭沐浴会导致消化不良,这要是再剧烈运动,岂不是反胃。 元春闻言玉容含笑,星眸泛着点点星光,应道:“嗯,妾身听夫君的。” 随即水溶并不在多言,尽情的享受着元春的揉按。 不多时,膳食被端了上来,两人也就吃了起来,所谓”食不言寝不语”,故而用膳之时安静祥和。 正用膳之际,元春眸光瞧着水溶放下碗筷,于是也将手中碗筷落下,见此情形,水溶笑着说道:“瞧你连小半碗都没吃,饿坏了身子如何是好,你我是夫妻,无需在乎这些个俗礼。” 元春闻言心中甜蜜,她心里也明白夫君不会在乎,轻点颔首,便端着玉碗继续用了起来,毕竟她也才浅尝几口,腹内空虚,急需填补之物。 水溶见状亦不多言,起身行至软塌前趴了上去,目光看着一旁侍立的丽人,吩咐道:“抱琴,给本王捏捏肩膀。” 先前元春按的轻重适当,觉着挺舒服的,眼下元春还要用膳,正好让抱琴效劳一二,左右是一块长大的主仆,耳濡目染的,想必技艺也差不到哪里去。 抱琴闻言眸光熠熠,芳心微颤,王爷让她服侍,这可是头一遭呢,只是. 元春正用着膳呢,瞧见抱琴的目光望向她,檀口细细咀嚼须臾,好笑道:“死丫头,王爷让你去服侍呢,看着我作甚。” 对于王爷让抱琴服侍,元春并未多想,只要王爷愿意,别说是捏肩膀了,就是捏.那也是无话可说,何况洞房之时,她难撑重担,言及让抱琴服侍之时,王爷不也是拒绝了,若是有心,何至于等到现在。 况且抱琴本就是通房的丫头,服侍王爷那是迟早的事儿,能值当什么。 水溶见此情形哪里不知其中缘由,虽说元春身边的丫鬟也是有服侍他的职责,只是她们到底是元春的丫鬟,若是不得允许便接近主君,碰见那小心眼的主母,日子就不好过了。 殊不知那凤姐儿,但凡有哪个丫鬟与贾琏亲近一些,便想着法子赶人出去,便是最贴心的平儿与贾琏多说两句话儿,依然是要落两句埋怨。 轻笑一声,水溶笑道:“这丫头的心倒是向着你,看来吾家娘子手段高明,调教的人个个都是忠心耿耿的。” 元春美眸嗔了眼看戏的少年,复又细嚼慢咽起来,她又不傻,哪里不知道水溶这是笑话她。 此时的抱琴心中不由腹诽,她不过是瞧了自家姑娘一眼,转眼间两人都拿话揶揄她了,眼下这里外不是人了。 不过抱琴也知晓并无大碍,便迈步朝着软塌而去,眸光看向趴在软塌上的王爷,芳心有些异样,盈盈一礼后,便伸出洁白的柔荑轻轻揉捏起来。 感受着丽人的揉捏,水溶感觉不错,有元春七八分手艺,眼下这一边享受的按摩,一边瞧着丽人用膳起来的仪态端庄,倒也是一大享受。 用膳过罢,元春眸光瞧了一眼正安然享受的少年,心中颇为无奈,转身吩咐道:“金钏儿,去准备热汤给王爷沐浴。” 先前揉按之时,一股子可卿妹妹的香味扑鼻而来,还是得先去去味才好,也不知夫君给她剩了多少,莫不要力不从心。 不过瞧着夫君的精气神,想来她是多想了去。 第156章 宝玉摔玉 荣国公府,荣庆堂。 贾母倚坐在高台软塌之上,王夫人、李纨、凤姐儿等作陪。 王夫人目光瞧了眼屋外的暗色,转而对着凤姐儿说道:“凤丫头,你去灶房那儿叮嘱一声,把老爷的饭菜先热着。” 贾母目光瞧了一眼王夫人,心中甚为满意,这爷们在外的,做妻子的自然要面面俱到。 凤姐儿闻言,笑吟吟的说道:“我早就叮嘱好了,灶房那儿一直过着火呢,保管二老爷一回来便有热腾腾的饭菜吃,您啊就放宽心。” 王夫人闻言笑而不语,也不在意凤姐儿的疯言疯语的,语气有些莫名道:“说起来,自老爷去都督府当差,每日都是早出晚归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不过是个正五品的断事官,哪里来的这么多事。 贾母抬眼瞧着王夫人,听出了其中的牢骚之言,蹙眉道:“爷们的事自有他们的道理,咱们无需理会这些。” 后宅妇人有后宅妇人的事情,爷们是办正经事儿,又不是去花天酒地的,哪有牢骚可言,这王夫人自打有了个王爷女婿,脾性倒是见长了,原先顾着一些,省得其丢了脸皮,眼下不警诫两句,人还不得飘起来。 王夫人见婆婆面色不对,心下亦是悻悻然的。 一听这话,贾母等人心下一定,这人总算是回来了。 宝钗抬眸望向沉着脸的宝玉,心中暗自摇头,这宝兄弟又犯小孩子脾性了。 宝玉、迎春、惜春、黛玉以及宝钗几人聚在一块闲趣。 对于这串珠子,黛玉心有猜测,大抵就是那姐夫所赠,意义不同,旁的器物怎能做比较。 黛玉凝眸望向砸玉的少年,灵动的柳眸渐显雾气,委屈道:“你自说你的,何苦砸玉。” 垂眸不语的宝玉目光正好瞧上了宝钗左腕上笼着一串,顿时来了兴致,先前的不愉快一扫而光,笑问道:“宝姐姐,我瞧瞧你的红麝串子。” 宝钗闻言,丰泽的脸蛋儿浮上淡不可察的胭脂,平常器物自然是不喜,但这器物不同一般,怎可相提并论,只是这话怎可与人说。 宝钗见此情形,心中暗自摇头,宝兄弟看似砸玉,实际上是砸黛玉的脸,外面的耳报神有多少,怕是已经有人去禀报了,又得让黛玉受尽白眼,不是第一回了,怎得就是不长记性。 此时的宝玉回过来神来,先前劝自个做什么正经事,眼下连串破烂串子也不给看,心里有股子不得意闷气,板着张脸道:“我那玉你们想瞧便瞧,现在想看一串珠子也不让看,好生小气。” 李纨心中微动,犹记得上回王爷可是说了下回来会带上兰哥儿,也不知是不是哄她的。 宝玉闻言,差点一口气没仰倒,什么叫他的玉不能相提并论,好啊,现在大家伙都不在意他的玉了,不由的,宝玉从项间摸出玉来,随手一砸,恼火骂道:“妹妹都不喜欢了,要这什么劳什子顽意有什么用。” 宝玉闻言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不过也没发起,只是垂眸不答。 宝玉闻得此言,笑盈盈的上前说道:“二姐姐说的对,宝姐姐不来,倒是少了许多乐趣。” 一听这话,贾母等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又是两人闹脾性了,一旁的王夫人目光冷厉的望向坐在锦墩上的丽影,不满之意不言以表。 黛玉柳眸瞥了宝玉一眼,嘲笑道:“好蠢的东西,女儿家的器物岂可随意让旁人瞧,宝姐姐喜欢这串珠子,你那玉怎可相提并论” 贾府的习俗,宝玉砸了玉,她又得落个埋怨了。 宝钗闻言芳心一紧,右手不由的捂着念珠,语气装作随意道:“不过是带着好看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宝玉见状顿时一怔,这是怎么了,他不过是想看看念珠,宝姐姐怎么像是防着他似的。 宝钗抬眸瞧了一眼宝玉,心中微转,轻声道:“如今咱们都大了,也不能由着性子胡来,宝兄弟也正好做些正经事,凭你的聪慧,学什么有个不成的。” 凤姐儿凤眸微转,笑声道:“要我说啊,二太太这是担心过头了,要是我家那口子有这正经事做,别说是早出晚归的,就是一年半载的不回来,我还偷着乐呢!” 此时袭人忙近前来,从地上捡起玉来仔细检查一番,见玉毫发未损的,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清声道:“二爷,姑娘也没说不喜欢,你砸玉作甚。” 贾母闻言笑了起来,目光望着跳脱的凤姐儿,啐道:“去去去,你这辣子还敢和太太相比,就你这脾性,别说是早出晚归的,迟来一会你就得与琏儿闹,还一年半载的,屋里早闹翻天了。” 黛玉柳眸望向宝玉,心中嗤笑起来,这呆子,人家是拿话堵你呢,还凑着个脸上去。 “你” 这病秧子,又惹她家宝玉了。 听见王爷要来府上用膳,众人神色各异,贾母略显诧异,王夫人心中微喜,这好女婿要来了,可不能怠慢了。 顿了顿,贾母说道:“政儿,回来了就先去用膳,饭菜都热着呢!” 凤姐儿亦是不平静,自家那口子说王爷有好生意会喊上他们,可也过了不少日子,竟半点动静也没,等过两日王爷来了,可得好好絮叨絮叨. 荣庆堂东院的厢房内。 迎春见气氛不对,想了想,开口询问道:“宝妹妹不是不喜带这些器物的?” 宝玉见姊妹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来,心中闷气大消,然其嘴上仍硬气道:“我砸我的,与你们何干。” 心思敏感的黛玉自然察觉到王夫人的目光,娇躯一颤,心头生出一股委屈,泪眼汪汪起来。 此言一出,又引得一阵轻笑,先前渐显沉默的氛围一扫而空。 不多时,贾母与王夫人一行人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急声道:“怎么又摔着你的命根子,那是你的命根子!” 想着此事是由她引起的,宝钗近前抚了抚黛玉的肩头,歉声道:“林丫头” 众人闻言皆是一笑,凤辣子的利害在府里谁人不知,要是那琏二爷真的一年半载的不回来,还真会闹翻天去。 此事虽是由宝钗所引起的,但真正的由头还是因为她那句挤兑的话儿,黛玉并未迁怒之人,何至于怪罪到宝钗身上。 宝钗闻言心中轻叹,对于这个集一身灵秀的林妹妹,她心中极为赞赏,宝玉眼下还小,担不起责任,只是希望长大一些能有所改变,不至于苦了妹妹。 贾政闻言并不着急,拱手道:“母亲,过两日王爷会来府上吃顿便饭,故而先禀报母亲一声。” 迎春瞧着恬然端坐的宝钗,笑道:“宝妹妹,三妹妹和云妹妹都不在,府里也就咱们几个,得闲的时候咱们多来聚聚也好,一个人待在屋里也乏趣的很。” 宝钗见状轻轻抚着黛玉的肩头,有心安慰,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说什么。 众人见宝玉砸玉,一时之间皆是一阵错愕,好端端的怎么砸起玉来。 凤姐儿当即不乐意了,凑在贾母跟前,扬着手中的红帕,嗔恼道:“哎,老祖宗,您这话说的不是打我脸呢,有您这一尊大佛镇着,屋里啊,翻不了。” 宝玉垂着头,委屈道:“妹妹都不在意,我要这劳什子有什么用。” 黛玉扬着精致的玉容,眸光望向宝钗,心中也知其意,应声道:“宝姐姐,此事与你无关。” 有时候想想,宝兄弟什么都好,就是这脾性当真让人无奈。 不大一会,贾政举步而入,一板一眼的见礼道:“孩儿见过母亲。” 也不知怎得,宝钗原本经常来寻她们玩耍,不过近段时间倒是少了许多。 正此时,外间婆子传话道:“二老爷来了。” 贾母瞧着自个喜爱的小儿子,见其眉宇间似有疲倦之意,可精气神比以往强上不少,心下不禁欣然,看来这是对差事上了心,总好过与清客闲谈的好。 贾母知晓眼下无非就是两人闹了些小脾性,不值当什么事,于是打科插诨道:“两个闹着玩儿呢,玉没事就好。” 说着,贾母摸着宝玉的脑袋,轻声道:“宝玉,你老子回来了,说过两日王爷会来府上吃顿便饭,到时候你得去作陪。” 宝玉听见二老爷的名头已然是吓破了胆,以至于后面的并未听清楚。 倒是宝钗听说王爷要来,莹润的杏眸泛着亮光,芳心微动,有一段时日不见王爷了,这回来可会来见她,上回可是轻薄于她了. 第157章 打破元春心中枷锁第一战 第157章打破元春心中枷锁第一战 厢房内一架屏风之后,当中摆着一方浴桶,水池中依旧布着鲜艳的花瓣儿,不过并未有袅袅升起的热气。 毕竟眼下天气温热,沐浴又岂能用热水,温水才最为适宜。 水溶走了进来,眉宇间透着丝丝的怅然,原本想着与元春缅怀戏水之乐,谁承想元春婉言拒绝,言说浴桶拥挤。 这蹩脚的理由谁会相信。 对于元春的婉拒,他哪里不知其中缘由,不就是因为上回险些失态,心中过于羞涩。 其实水溶也明白元春还是心有顾虑,远不如可卿风情,细较起来,还是因为元春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故而敬爱于她,一些事儿并未让她尝试。 旁的不说,起码元春就没有吃过亏。 看来还是得帮元春涨见识才是,解除其内心的枷锁,方可夫妻琴瑟和鸣。 “王爷,奴婢伺候您更衣沐浴。”身后的抱琴玉颊带着些许嫣红,声音微颤的低声道。 元春这个做主子的既然不愿与他戏水,可是沐浴得有人伺候,于是便让抱琴来伺候。 水溶闻言轻点颔首,张开臂膀让抱琴伺候,眼下这人都跟了进来,总不能将人赶出去自个沐浴吧! 抱琴移步近前,服侍着水溶更衣,随着束带的滑落,其水嫩的脸蛋儿愈发涨红,腿也越来越软…… 以往虽然惊鸿一瞥过,只是眼下这近距离观看,雄风迎面而来,实在令人难以自抑。 水溶垂眸望向丽人,绯红的小脸蛋掩饰不住那娇嫩的肌肤,灵动的双眸滴溜溜的,不由的,水溶心中起了一丝异样,这无关其他,正常爷们见此情形,谁又能安然若素。 水溶缓了一口气,旋即转身进了浴桶。 抱琴听见水声,此时才回过神来,俏丽的脸蛋儿愈发的滚烫如火起来,她怎么能失神呢,王爷该不会因此觉得她是 水溶不以为意,见抱琴还傻愣愣的蹲在地上,没好气的笑道:“还不过来服侍本王沐浴。” 这习惯了有人服侍沐浴,水溶也就选择性的“丧失”了自主沐浴的能力,不让人伺候着,还真是不习惯。 抱琴闻言忙起得身来,本已没了气力的双腿陡然加速,走到了木桶边,拿起搭在木桶边的浴巾,替水溶擦起背来。 ……. 过了一会,抱琴俏脸晕红,细长的柳眸满是莹润,心中有些润意,她可是服侍王爷清洗干净,无一处遗漏。 忍着双腿的酥软,抱琴服侍水溶穿上中衣之后,引着水溶来到元春的绣榻之上。 水溶趴在软香的绣榻之上,软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吩咐道:“抱琴,继续帮本王揉揉肩膀。” 泡完澡儿不让人揉揉,总感觉缺了些什么,这一套的服务,岂能有所缺失。 抱琴闻言心中一喜,倒不是因为要服侍王爷,而是她快站不住脚了,于是忙应了一声,落座于榻边,素手轻轻帮着王爷揉按。 片刻后,水溶察觉到了动静,睁开微闭的双眸,便瞧见轻步而入的元春,只见其一席中衣,玉容不施粉黛,天然的清丽脱俗,一看便知道是在另一地方沐浴完才回来。 既为夫妻,娘子何必藏私. 先前便遭鱼虾浅戏,眼下自然心中躁动,便招手道:“娘子来了,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元春闻言玉容微醺,星眸熠熠的望向少年,这时候是歇息的时候? 莲步轻移,元春行至榻边,褪去那精致的绣花鞋便上了榻,而抱琴此时也缓和过来,规矩的起身让位,恭敬的侍立在榻边。 这一点,抱琴这个丫鬟做的甚为称职。 水溶拥着丽人丰腴的娇躯,轻声道:“娘子,浴池那儿什么时候能完工。” 等浴池建好了,看元春还能有什么借口,而且浴池宽绰,别说是夫妻二人,就是可卿、探春、璎珞、香菱以及北静.呃等人都能容纳。 元春美眸横了少年一眼,对于夫君的痴迷心中甚是得意,任由其盘扣脱落,轻声道:“还需等瑜石运过来,下月应当就能建好。” 水溶闻言眉头微蹙,还要等下月啊,似乎有些久了,不过他也并未多言,感受着丽人的丰腴,转而道:“我答应岳父过两天去吃顿便饭,到时候你通知一声三丫头她们,咱们一并过去。” 元春腻哼一声,有些担心道:“会不会不太好。” 所谓嫁出去的女儿如拨出去的水,一般而言若无事情,基本都不会回娘家,而且这还是让三丫头她们一并回去,难保北静太妃心里会有些埋怨之语。 水溶闻言支吾道:“无妨,此事我会禀明母亲,你通知便是,对了,别忘了带上兰哥儿与环哥儿。” 上回他可是答应李纨,此番去贾府,还是要带上贾兰,既然带上贾兰,贾环也就不能落下。 元春玉颊嫣红似血,拢了拢腿,颤声道:“妾身知道了,明儿个便通知三妹妹她们。” 水溶语焉不详的轻应一声,旋即也不多言,凑到丽人的耳畔中轻声低语起来。 元春闻言杏眸圆睁,丰泽的脸蛋儿愈发璀璨,为难道:“这…” 按理来说,夫妻间彼此倡和才不失公允,只是她实在有些张不开。 水溶见元春为难之色,伸手抚着丽人轻蹙的柳眉,温声道:“娘子不愿,为夫岂会强求。” 元春感受着夫君的怜爱,芳心不由软了下来,夫君从未嫌弃于她,对她百般疼爱,她怎能辜负。 思及此处,元春下了决心,丰润的脸蛋儿滚烫似火,偏过螓首颤声道:“夫君若是喜欢,那…妾身试试。” 水溶闻言心中微喜,所谓以退为进,元春定然不会拒绝。 只是瞧着元春紧握的秀拳,水溶轻叹一声,伸手抚着丽人娇嫩的脸蛋儿,温声道:“算了,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可卿小门小户,加上北静太妃册本的熏陶,故而放得开,探春是庶女出身,加上其敢说敢做的英媚气派,不会过于扭捏,杜月娇更不需多言,至于璎珞等丫鬟,她们只知全心伺候于他,并不会有心里障碍。 反观元春,其本身便是贤孝才德之人,典型的贤妻良母型的女人,越是端庄贤淑之人,越是难以逾越心理防线,尤其是元春北静王妃的身份,怎会做出有失体统之事。 也正是因此,故而水溶并未对元春要求过此事,眼下看来确实如此,左右他也不差这一口,不必强求。 元春聪慧,自然知晓夫君的疼爱,越是如此,她就越舍不得让夫君失望,抿了抿粉唇,元春垂首而下。 能入我心者我以诚待之。 水溶面色微顿,感受到那颤抖的素手,心中莫名,天可怜见,他这回真没有以退为进的意思。 只是…怎么说呢,又是一个璎珞。 目光微转,水溶察觉到一抹若有若无的视线,偏眸望去,正是那斜着眼的抱琴。 抱琴也察觉到王爷的目光,忙回正眸光,垂眸不语起来。 水溶瞧着那轻颤的身影,猜出抱琴此时应当快把那丝质绣帕绞烂来,心中另有想法滋生。 沉吟一声,水溶目光望向垂首的丽人,伸手将其揽入怀中,温声道:“真是为难娘子了。” 元春星眸璀璨,丰润的脸蛋儿嫣红似血,抬着莹润的明眸望向少年,抿了抿水润的粉唇,道:“夫君,妾身是不是做的不好?” 她能察觉到了少年的不满,只是她真的无从下手。 水溶伸手捏了捏丽人粉嫩的脸蛋儿,安慰道:“你不知要领,有这份心为夫已然欣慰。” 再继续下去毫无意义,索性也就不勉强了。 元春闻言,神情略显失落,她真的想伺候好夫君的。 水溶见状眼神微动,复又凑到元春耳边轻语几句,目光时不时地望向侍立在榻边的抱琴,这打破元春心中枷锁第一战正式打响。 元春闻言,绯红之色璀璨耀眼,星眸蕴藏着星光的望向少年,芳心剧颤,夫君这也太 心中计较片刻,元春觉着抱琴自小便跟随于她,即便是进得宫中,其也是于身相伴,正是因为如此,元春早就拿她当姊妹看待,所谓姊妹,自然有分享之谊,心中也盘算着待其有了身子便让抱琴能有个名分。 眼下夫君既有此意,元春也不拒绝,左右算是让这丫头吃颗定心丸,毕竟自家夫君优秀,哪有丫头能视若无睹的,尤其是抱琴这等通房的丫头。 思及此处,元春轻点颔首,亦不多言。 水溶见元春应了下来,便招呼道:“抱琴,过来。” 抱琴此时心中疑惑,虽说她侍立在榻边,只是夫妻间的私语她也没听清,眼下这时喊她作甚? 且不由多想,抱琴回过身来,轻声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水溶目光看着抱琴红霞遍布的玉容,莹润的柳眸泛着星光点点,眉目秀丽,也是个讨巧的美人儿,顿了顿,便轻声说了两句。 抱琴闻得此言,芳心剧颤,绯红之色延伸至脖颈处,一双细长的柳眸圆鼓鼓的,王爷这也.姑娘怎会答应。 水溶见状清声道:“你若是不愿,本王也不会强求,这样吧,你去喊金钏儿进来。” 其实金钏儿容貌也不错,天真烂漫的,挺惹人喜爱的。 抱琴:“.” 第158章 抱琴:又成添头了 第158章抱琴:又成添头了 高架上的烛火摇曳,映照着屋内忽明忽暗,浅廊摆放着两双颜色不一的绣花鞋以及一双锦靴,透过那朦胧的帷幔,隐约瞧见三人的身型。 帷幔四及的绣榻之上,元春螓首微垂,星眸望着泛着星光,丰润的脸蛋布满绯红之色,耳畔间传来细细的轻语,似是郎朗读书声,不禁令其芳心“砰砰”的跳动,久久难以平静。 好为人师的水溶目光微转,瞧见元春观望不前,便伸手拉着丽人洁白如玉的手儿,温声道:“娘子聪慧,想必已然是听明白了。” 元春闻言芳心一颤,丰润的俏脸面若桃花,见夫君询问于她,更是心中羞涩,眼睫微颤的横了一眼埋于螓首的抱琴,啐道:“夫君尽会作践人。” 她虽观望不前,但总归耳听为实,倒是有些感悟,先前的浅尝为止确实过于肤浅,只是这话她怎好说出口,眼下询问于她,可不就是想看她的笑话。 水溶见丽人微微扬起的星眉,心中亦是了然,这是元春以为是作践于她,有些恼羞成怒。 对于这等危险的想法,水溶必须合理的引导,若是不然,他的一些“宏图大业”就难以成就,便轻声道:“娘子,咱们夫妻之间,闺房之乐乃是常理,只要心意相通,何谈作践之意,你可见为夫觉着娘子是作践于我?” 元春闻言神情一顿,粉唇微微阖动,可终究是反驳不了,若说作践,那岂不是她数次作践了王爷? 见此情形,水溶心中微喜,他事前做足了准备,先天立于不败之地,眼下敌势以弱,正是乘胜追击之时。 忽地,水溶眉头微皱,伸手轻轻捏着丽人的下颌,轻声的与元春低语起来。 元春闻得此言,芳心羞臊,这让她如何回答,难道据实言明,这话她如何开得了口。 抿了抿粉唇,元春抬着荡漾的星眸轻点颔首,便垂眸不语起来。 水溶见状嘴角微扬,点头那就是满意,于是继续劝解道:“这不就是了,只要娘子高兴,为夫辛苦一些也值得,旁的也就不在意了。” 元春闻言芳心感动,她心里清楚夫君这是诡辩,但是她也知道此话不假,旁的不说,那洞房之夜的温柔铭刻在其内心深处,便是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不由地,元春眼神坚定道:“只要夫君高兴,妾身也什么都不在意。” 女人都是感性的,见自家夫君真情流露,一颗芳心便已落在夫君身上,此时水溶的任何要求,元春都不忍拒绝。 水溶自是明白,眼下这等情形已然无需多言,垂眸望向抱琴,伸手捏了捏那丰润的脸蛋儿,温声道:“好了,辛苦你了。” 抱琴闻言,抿了抿水润的红唇,抬着莹润的眸光望向少年,一脸正色道:“服侍王爷是奴婢的本份,不觉得辛苦哩。” 水溶闻言心下满意,这丫头是个会说话的,夸奖道:“真是个乖巧的好丫头。” 抱琴得了夸奖,心里也是欣喜。 水溶并未过多理会,与元春轻声细语起来。 元春闻言星眸圆睁,诧异道:“夫君乃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妾身怎可主次不分。” 水溶摇了摇头,轻声道:“你啊,总是心有顾虑,罢了,为夫也不勉强于你了。” 有时候啊,可卿以及月娇这两人更顺他的心意,倒不是说他不喜元春,只是确实过于放不开,爷们懂的都懂,所谓的爱的最高境界,那就是做有助于夫妻感情. 元春见夫君不勉强于她,心中欣慰,莹润的星眸望着少年,贝齿轻咬红唇,狠下心来 屋外虫鸣之声不绝于耳,过了许久,才渐显宁和。 水溶见元春捂着,心中顿时了然,不由的轻笑出了声,不过倒也正常,延绵子嗣,这是应尽之事。 元春余光瞧见夫君满面的笑意,芳心便羞恼,贝齿咬着水润的唇,偏过螓首,她这是为谁,还不是为夫君。 水溶见丽人恼了起来,也不好再笑话了,手儿抚着丽人的肩头,安抚道:“娘子莫要恼了。” 元春心里恼着,耸了耸肩,甩落少年的手儿,嗔道:“妾身一心为夫君延绵子嗣,夫君还笑话妾身。” 今儿个她都破天荒的允许夫君胡闹,可夫君什么态度? 水溶闻言将丽人板了回来,四目相对道:“我多咱笑话娘子了,只是这也没啥用。” 元春见夫君不是笑话于她,心中大定,只是察觉少年的异样后,轻啐一声,偏着螓首道:“妾身有些乏了。” 她还有正事呢,可是事关子嗣的大事,不得马虎,而且她确实有些乏了。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不过倒也没说什么,眸光望向一旁的抱琴,见其柳眉下明眸璀璨,伸手捉住丽人的手儿,清声道:“好丫头,可愿为主子效劳?” 抱琴:“.” 我又成添头了 ps:很多时候都被和谐,有时候真没办法,越写越没劲了,大家将就看吧! 第159章 挨训的香菱 第159章挨训的香菱 翌日。 天刚破晓,温煦的晨光透过雕窗洒进厢房内,帷幔四及的绣榻之上,三道人影横列,显得恬静安然。 水溶微微睁开双眸,眼神迷茫的望着绣榻上的流苏,缓了片刻回过神来,感受着两侧的丰腴,心中不觉享受。 齐人之福,当真是一大幸事。 见两位丽人恬静的睡容,水溶会心一笑,昨儿个确实是有些折腾于人,难免令人心神疲惫,若不是他常年养成的生物钟,怕也是迷迷糊糊的。 眼见两人睡的香甜,也不必打扰她们,尤其是抱琴,那眉梢间的泪痕若隐若现的,怕是今儿个都不得起。 沉吟一声,水溶轻手轻脚的从床榻之上起身,见元春呢喃一声,换个姿势便又安寝起来,心中不觉好笑。 简单的穿上中衣,水溶也不穿外裳,扶了扶后腰便轻步离开,留下两位丽人安歇便轻步离开。 出了厢房,外间守着的金钏儿见王爷衣衫不整的从屋内走了出来,心中诧异,忙上前道:“王爷,这是怎么了,需要奴婢服侍您更衣吗?” 按理来说,这又不是偷,王妃应当服侍王爷更衣才是,何至于如此。 水溶摇了摇头,初夏时节的,又不会冷着,而且昨儿个左右逢源的,身上有些不得劲,需得沐浴一番才是,于是吩咐道:“你们切勿进去打扰,让王妃好生歇着,备好温水,等王妃起了便服侍王妃沐浴。” 金钏儿虽然心中疑惑,然而王爷吩咐下来,她也只好应下。 水溶点了点头,迈步离开,行至院门处,水溶忽然回头道:“多准备一些温水,抱琴那儿也需要沐浴。” 这丫头昨儿个也没少被折腾,也需多照料一二。 金钏儿闻言点了点头,心中疑惑更甚,眼下王爷衣衫不整,王妃安睡不能服侍,那抱琴姐姐应该服侍才是,而王爷又吩咐多备一些热水给抱琴姐姐,这难道说. 水溶对此并未在意,一路穿堂走向的回到自个的院子。、 举步迈入厅堂,只见一道倩影端坐于锦墩之上,洁白的玉手拿着一本书儿默读起来,晨光洒在丽人的娇躯上,那股子书香气迎面而来。 “香菱。” 默读的丽人正是香菱,在他身边的丫鬟中,能潜心读书的也就只有香菱了,至于璎珞与晴雯两人都是半桶子水,不值一提,不过她们俩的优点也十分明显,那就是长的标致,办事尽心。 香菱醉心于读书,听见其声,抬眸瞧见王爷,忙起身道:“王爷回来了。” 说着,香菱才注意到水溶身上的凌乱,玉容略显错愕,美眸透着不解,王爷昨儿个不是在王妃那儿,怎么没人服侍? 水溶轻轻颌首,问道:“璎珞和晴雯呢?” 一大早的就香菱一个,那两个丫头去哪了,该不是还没起吧? 香菱闻言心中一顿,仔细说起来,王爷虽然对她也是疼爱,但是平常的服侍什么的都是璎珞姐姐和晴雯,她倒是甚少问及。 抿了抿粉唇,香菱轻声道:“璎珞姐姐和晴雯还在睡呢,奴婢这就去喊她们。” 果然如此,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一般而言,像他去了其他的院落,自有人照料,也不需她们伺候,故而懒散些也属正常,而香菱早起,怕也是因为晨读的缘由,说起来这丫头确实好学,有原著“香菱学诗”的疯魔劲儿。 此时的香菱有些后知后觉,莲步上前道:“奴婢服侍王爷更衣。” 水溶闻言颇觉好笑,虽说香菱的读书上比得过璎珞与晴雯,但是在服侍主子上就略逊半筹,旁的不说,若是换成她们两人,此时都已然上前服侍了。 丫鬟最重要的是什么,那就是眼力劲儿,眼里得有活。 不过水溶对此并不在意,花有千百种,各有其特色,她们三人各有各的妙处,不必抓着缺点不放,左右都是好丫头。 水溶走到桌案前,拿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开口道:“不用了,先去准备温水,我要沐浴。” 香菱闻言乖巧的下去安排,不大一会复又走进了屋子,盈盈一礼道:“王爷,温水准备好了。” 水溶轻轻颌首,旋即走进一侧厢房,在香菱颤颤巍巍的服侍下迈入浴桶。 香菱挽着袖口,手儿提着一方汗巾仔细的替王爷擦着背,挺翘的鼻翼微微皱起,王爷身上这股子味怎么有些重,哪里沾染上的。 而且那黯然…是红色的口脂吧,不过王妃素来不喜浓妆,故而“凤仪庭”的丫鬟也不会浓妆淡抹的,那到底是谁留下的口脂? 这些事儿香菱想不通,索性也就不想了,专心的服侍王爷。 不大一会,水溶沐浴完毕,只觉浑身舒畅,在香菱的服侍下穿上锦衣。 就在这时,帘子被挑起,璎珞裹着件兰色外裳,扭着腰儿便走了进来,眸光望向少年,带着喜色道:“王爷回来了。” 水溶轻笑一声,道:“璎珞,你让厨房准备些早饭,等会儿我吃点饭便要去都督府。” 眼下水溶是有官职在身的,一般而言,他也不会无故缺席,该点卯的还是要点卯。 璎珞闻言忙应道:“奴婢知道了,我这就去。” 说着,璎珞眸光望向香菱,哼道:“你也是的,整个人都栽在书里去了,也不知道先备好早饭。” 像她们这些做丫鬟的,什么事儿都要提前为主子考虑好,像水溶这需要点卯的,那就应该在沐浴的时候吩咐备好早饭,免得时间不够充裕。 香菱闻言神色悻悻然的吐了吐香舌,应声道:“璎珞姐姐,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璎珞轻哼一声,啐道:“每回都认错,可就是不改,真是个呆子,幸亏是在王府,要是去了别处,可不得罚死。” 水溶见璎珞不依不饶的,便出声道:“好了,我肚子饿了,去准备早饭去。” 璎珞闻言撅了撅粉唇,嘀咕一声便转身去准备去了。 水溶见状也并不在意,别看这丫头训斥起来毫不留情的,可正如其所言,香菱犯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可哪回受过罚,其中虽有水溶的放纵,但从香菱并不惧怕璎珞而言,就已然知晓其态度。 目光瞧了瞧神色认真的香菱,水溶笑着说道:“你不用理会她,自读你的书去。” 香菱闻言芳心微喜,望向王爷的眸光涟涟如水,王爷待她真好,以后一定要向璎珞姐姐看齐,服侍好王爷.只是,有些事儿能不能不和璎珞姐姐学,樱桃小嘴的,她有些怕呢! 第160章 元春:往后万不可如此 第160章元春:往后万不可如此 斗帐横云的绣榻之上,斜躺的性资绝美的丽人眼睫轻轻颤动,嘤咛一声,缓缓睁开星眸,美眸之间萦绕着迷茫之色,待其瞧见一张熟悉的俏丽玉容,心神逐渐回复,转而变成羞臊。 昨晚的场景在脑海中萦绕,一时之间让元春玉颊熏红。 她昨儿个是怎么了,怎能让夫君如此诨闹.定是夫君花言巧语的迷惑了她的心智,以至于失了方寸。 不过那等毫无束缚的畅意. 元春芳心羞恼,暗暗啐了一声,心中下定决心,往后万不可如此。 不过夫君不在,想来是起身了,也不知是谁服侍的。 正此时,一侧的抱琴也缓缓苏醒,美眸迷茫的看见一张羞恼的玉容,两双明眸面面相觑起来,毕竟昨儿个她们主仆的关系更为亲近了一些,焉能不有些莫名的情绪。 抱琴回过神来,忙撑着藕臂起来,只是牵扯过甚,不由的让丽人蹙了蹙眉,轻呼起来。 元春见状心中了然,昨晚的场景她亲眼所见,夫君兴致昂然,与洞房之夜时的温柔相形见绌。 不过元春对此也并未多言,她们主仆虽是情同姊妹,可到底还是有尊卑,自家夫君的温柔仅有她能享受,未尝不是一件幸事,起码证明她在夫君心里的地位。 眼下虽有着难以言表之心,不过元春可是北静王妃,岂能露怯,而且锦褥下的手儿情不自禁的抚着腹部,都在她这儿了,其他的都不值得一提。 疲累的睡着了是不在意,可眼下如何安歇。 心思虽好,然而其周身绵软,纤直的藕臂微微颤抖,骤然之间却使不上力,身体的不适又不由的令其蹙着眉头。 原本已经顺了夫君的意,谁知夫君愈发诨闹,有心拒绝,然而她那时酥软无力的,只能任由欺凌。 “哦” 抱琴撅了撅粉唇,低声道:“哎,你是主子,自然是姑娘说什么,奴婢就得听什么。” 以往是情同姊妹的闺蜜,眼下倒转副为正了。 足额足量的,隐约有饱腹的错觉,应当会有孩子了吧! 于是乎元春大方道:“好了,你我情同姊妹,不用多礼了。” 元春瞧着抱琴委屈的神情,心里也知晓错不在她,是夫君那儿,哎,也是她一时糊涂,陷入了甜言蜜语的陷阱。 抿了抿唇,元春偏眸岔开话题道:“好了,今儿个你歇一天,也不差你一个服侍。” 眼下都醒了,作为丫鬟哪能不服侍主子,即便她有些不适,这也不是她能偷懒的理由。 元春回想起什么,胭脂愈发鲜艳,星眸璀璨夺目,瞪了抱琴一眼,啐道:“死丫头,以后不许说这些个浑话。” 抱琴揉了揉雪白,脆声道:“可能是昨儿个压着了,浑身都有些不舒服。” 她也是过来人,夫君昂然,但其是心中有数之人,虽然会有些不适,但不至于如此。 作为北静王妃,她手底的有十几个丫鬟随身服侍,只不过抱琴是她最为顺心的而已,故而素来都是抱琴贴身服侍,眼下既然有恙,缺个一两天的碍不着事。 金钏儿闻言应道:“王妃,温水都准备好了,您等会儿直接沐浴就是了。” 抱琴闻言心下委屈,王爷都吩咐下来了,她一个丫鬟又待如何,见元春一股脑的将责任都推给她,抱琴不由嘀咕道:“也不是奴婢一个人的错,姑娘不也是叫的” “呸,死丫头,在敢诨说,非撕烂你的嘴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往并不在意,眼下亲身感受之后,自家姑娘似乎过于丰腴,颇有压迫力啊! 知心的闺蜜,光从一个眼神就能瞧出其意,元春一眼就看出抱琴心中腹诽,雪白的藕臂便伸出进入,没好气的戳了一指,啐道:“死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些什么,你这丫头就是个呆子,夫君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儿主见都没有。” 青色比甲的金钏儿和浅褐色比甲的玉钏儿走了进来,眸光瞧见绣榻上的抱琴,心中羡慕不已,这可是要做姨娘了啊! 此时元春玉颊嫣然欲滴,星眸莹润似水,显然是回想起了什么,这人啊,最怕的就是有人帮其回想社死的瞬间。 “压…” 抱琴闻言眉宇间并未露出喜色,反而透着些许异样,抿了抿唇,将锦褥掀开,垂眸道:“姑娘,奴婢这怎么歇。” 元春见状秀眉微蹙,道:“你可还好?” 抱琴闻言玉颊微醺,她也没想到王爷昨个儿会要了她,眼下她也是指望的人了,微微螓首,抿了抿粉唇,清声道:“奴婢服侍姑娘起身。” 元春垂着螓首,耳畔浮出嫣红之色,这锦褥床单一片狼藉,都得换换才是,心中啐了一声,招呼道:“金钏儿、玉钏儿。” 元春对此并不在意,吩咐道:“你们去准备点温水,我与抱琴待会儿沐浴。” 这张绣榻可是姑娘的,平常陪着姑娘睡解闷也就罢了,眼下可不好鸠占鹊巢。 先前不注意还好,眼下只觉里里外外的不带劲,想必抱琴亦是如此。 元春对此并不在意,她们自小一块长大,睡着一张床的次数也不少,尤其是在那深宫之中,两人抱团取暖的,也算是聊以欣慰,眼下见抱琴行动不便的,便说道:“你且在这里歇着吧!” 抱琴闻言心中无语,她说了什么浑话?天可怜见的,那都是王爷的要求,而且做垫子的是她,她都没说什么,姑娘反倒是倒打一耙,好生没道理。 抱琴闻言轻轻颌首,眼下她确实是有些不适,歇歇也好,于是抱琴轻声道:“那奴婢去偏房。” 元春有些诧异,她都没吩咐呢,准备温水作甚 金钏儿见状解释道:“王爷一大早离开的时候便吩咐奴婢等备着温水,抱琴姐姐的也有份。” 元春闻言,心中不禁甜蜜,自家夫君真是体贴,不枉. 呸,事后找补的有什么用,往后再也不受哄了。 一旁的抱琴心中亦是甜蜜,她没想到自个也能被王爷记住,心中暗下决心,往后要更尽心的服侍王爷和姑娘,垫子就垫子,她可不在乎。 第161章 精研火器 皇城,演武场内。 水溶接过冯紫英装填好的鸟铳,瞄准远处一个木制草编人形靶,“呯!”的一声,烟雾缭绕,然人形靶毫无动静,显然是没有击中。 跟随的几人面面相觑,都督佥事柳芳上前一步,低声道:“王爷,鸟铳发射后坐力巨大,当年属下初次使用时还险些甩了个跟头,惹出了笑话。” 水溶闻言不置可否,今儿个闲来无事,便拿着火铳使使,作为后世之人,他可是知道火器的威力,以后的时代也将会是火器时代。 不过眼下大乾朝的火器并不够完善,使用的还是鸟铳,也就是所谓的火绳铳,发射后坐力巨大,确实有些难以控制,别说是瞄准了,能稳住身形就已然不错,怪道火器营里的士兵皆是彪形大汉,若是一般的人,还真有些把握不住。 不仅如此,先前水溶也看见冯紫英装填缓慢,按照骑兵的速度,没准第一枪打出,人家都能扑到面前来了,而且鸟铳射程不远,其也是一大弊处。 诸多弊处而言,装备鸟铳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大乾朝的军队之中虽有火器营,只是并不受器重。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火器之利,本王甚为看重,只是这鸟铳过于繁琐,必须有所精进。” 按照这个时间线,大乾的火器已然落后于西方,这可不是好事情,若想有所改变,必须精研火器。 柳芳闻言应道:“属下会支会军器局,请王爷放心。” 思及此处,元春清声道:“金钏儿,不用抹什么胭脂了。” 实在不行的话,不是还有弗朗机人,寻几个精通火器的来做顾问,从中借鉴也就罢了。 元春洗漱过罢,端坐于妆柩前,透过那铜镜映着一张俏丽的容颜,星眸莹润如水,眉梢间盈盈残留着些韵味,不施粉黛的脸蛋儿百里透红,美艳的惊心动魄。 把事情都吩咐下去,水溶便也不多待,在冯紫英的护卫下回到都督府。 水溶知晓冯紫英的好意,本想着拒绝,不过听见张友士的名头,心下忽地有了主意,要知道原著中提及了不少大夫,其大抵都是些庸医,且都是来自太医院的太医。 除此之外,夫妻琴瑟和鸣的养人,这都是夫君的功劳。 水溶闻言手儿一顿,这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昨儿个诨闹了许久,难免有些乏力,倒不是说他的身子虚,只是以往一直注意养生,其大抵都是见好就收,然而昨儿个却. 这就如同跑步一般,这慢跑惯了,陡然来一次奔驰,而且还是负重而行,若是能安然若素的,当真就是神人。 北静王府,“凤仪庭”。 只是似乎艳了一些,可不符合王妃的气质。 以水溶的身份地位以及所谓的圣恩,他要一些军匠并无大碍,永康帝那里也并不会多言,这精研火器重之又重,他可不会假借于人。 水溶现在是衣食不愁,府中娇妻在怀,又另有侍妾无数,正享受齐人之福呢,他需得增强体魄,以免日后有心无力的,干着急,故而也需请一位专职的杏林高手。 金钏儿闻言抿嘴一笑,道:“王妃天生丽质的,那些个庸脂俗粉的配不上您,抹了反而不美了哩。” 只是这些怎好与外人言 面对冯紫英的关心,水溶摆手道:“昨儿个抻了腰,一些小事,无伤大雅的,不必麻烦太医了。” 冯紫英闻言蹙了蹙眉,劝解道:“王爷贤身贵体,岂能疏忽,若是王爷不愿麻烦太医,属下有一位幼时从学的先生,姓张,名友士,学问最渊博的,更兼医理极深,且能断人的生死,今年是上京给他儿子来捐官,现在他家住着,要不属下请他来替王爷瞧瞧?” 虽说大夫专职不同,但问题不大,另请高明便是,世人皆有三灾六病,无人可得幸免,若是想着无病无灾,有一位神医在旁,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见此情形,元春心中有些羞臊,玉颊浮上些淡不可察的胭脂,自打嫁入王府,她是一日比一日娇嫩,比起以往,俊了许多,她心里明白,王府和睦,并未有什么婆婆刁难以及其他一些烦心的腌臜事儿,最多也就是府中事务繁杂,不过有着几位妹妹的协助,她倒是轻松许多,自然而然心情也就舒畅,所谓相由心生,容貌也就愈发的精神起来。 思及此处,水溶应声道:“也好,那就请张神医来一趟。” 柳芳闻言也都从中明白了水溶对于鸟铳兵的看重之心,于是忙应了下来。 而这张友士则不同,在进入宁国公府为可卿治病之时,只是把了一下脉,就能准确无误地说出可卿的症状,而且一针见血地指出可卿的病因,可见其是真有本事之人。 水溶默然片刻,开口道:“此事本王会奏请陛下,迁一些军匠专研火器,你不用理会火器的问题,专职火器营的训练即可。” 而且不光是火器,大炮也需要改进,他相信国人的智慧,只要有重视火器之心,沉下心来研究,绝不会比西方差,殊不知泱泱华夏一个甲子便走过西方三百年的工业化道路,东方大国,崛起于世界东方。 廊道之上,紧随其后的冯紫英见王爷偶尔揉着腰,犹豫片刻,近前关心道:“王爷,您身子是不是有些不适,要不请太医来看看。” “军器造于工部而散则兵部掌行,禁卫营操、内外官军,莫不有定数”,也就是说,军器制造的衙门是工部,都督府并无权责,但是可以有所要求。 对于水溶的安全,冯紫英可是上心的很,毕竟他是护卫统领,焉能不护水溶安全,而且这也事关冯家,更是马虎不得。 好话谁都爱听,何况对于女人而言,更喜欢别人赞美其容貌,元春知晓金钏儿是个活泼的性子,故而并未怪金钏儿多嘴,只是她好歹是王妃,怎能在丫头面前失态,于是没好气的啐道:“死丫头胡说些什么,手脚麻利些。” 金钏儿心知王妃并未生气,笑着“哎”了一声,替起梳妆打扮起来。 元春轻笑一声,转而道:“对了,待会儿请三丫头和云丫头来一趟。” 昨儿个夫君可是说了过两天去娘家吃顿便饭,可不得通知一声,也好让她们心里有准备才是。 第162章 水溶:固本培元 中军都督府,一侧偏房内。 屋内收拾的十分整洁,当中摆着一张罗汉床,几案上三足铜香炉的紫檀香余烟袅袅,而水溶则是倚在锦塌上,手中翻阅着公文。 虽说都督府是办公之所,然而身为中军都督府的左都督,其自有特权,有一间办公乏累时的休息之所极为正常。 此时冯紫英走了进来,轻声道:“王爷,张先生来了。” 水溶闻言了然,这是张友士来了,轻点颔首道:“请进来吧。” 不大一会,张友士举步而入,只见其年纪约莫四十出头,一身浅绿色长袍,面皮白净,鼻子下蓄着胡须,拱手拜礼道:“草民张友士拜见王爷。” 张友士虽在原著有名,然而其只是民间大夫,并无官身,自称草民无可厚非。 所谓“识人先辨音”,水溶听着铿镪顿挫、且又不卑不亢的声音,心下已有满意之色,作为一个神医,若是自个都中气不足的,何谈神医。 沉吟一声,水溶从锦塌起身,正色道:“劳烦张先生不辞辛苦的来一趟,本王不胜感激。” 对于张友士,水溶还是颇为尊重,不为其他,就为他这一手医术就该厚待,毕竟这也是事关自身以及家人的安康。 只是王爷这般年轻,怎会有难言之症,瞧这气色颇为红润,也不像啊,倒是眉宇间的乏累,似有些不正常, 思及此处,张友士也不多言,锐利的目光仔细打量水溶两眼,询问道:“听说王爷是抻着腰了,可是有些腰膝酸软之症?” 水溶听后心中了然,张友士的话他听明白了,正如其所想,昨儿个过度激烈,以至于过度疲劳,就如同所谓的虚不受补一样,一时之间身体接受不了这样的冲击。 打铁还需自身硬,水溶可不想以后看得见而吃不着的,双方都难受。 张士友对药方并未在意,他之所以提醒也只是尽大夫的职责,于是应声道:“王爷不必客气,药方待草民回去之后便遣人送来。” 见此情形,张友士识趣的拱手道:“治病救人,这本就是草民之责。” 思及此处,水溶颔首道:“有劳张先生教诲,此事本王心里有数,还望张先生不吝药方。” 话又说回来,他知晓自个没病,但是正好以此来测试测试张友士的能力,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张友士只是通过“望”和“问”便知晓水溶状况,有两把刷子啊! 沉吟一声,水溶轻声道:“张先生,你也说了讳疾忌医,那本王也就不隐瞒了,本王想问问张先生,是否有固本培元的药方?” 张士友见王爷宽宏大量的,心中不禁感激,忙拱手道:“多谢王爷体谅,草民现住在西城,若是王爷有需要草民的,遣人来通知草民一声即可。” 张友士闻言眉头轻挑,不过也并未多言,这是人之常情,试问谁不想阳盛而不衰。 沉吟片刻,开口道:“回王爷,草民倒是知晓有一方药膳,名曰:“鹿肾粥”,可益精填髓,若王爷需要,草民愿将药方奉上,不过草民还是告戒王爷一句,过犹不及,若是伤及本源,便是仙药也难起效。” 沉吟一声,水溶偏头对冯紫英说道:“紫英,你且先出去。” 张士友闻言神情一顿,他的本事就是医术,这进王府当差还能作甚,无非就是为王府的贵人治病,只是他并无此念,然而对方可是王爷,即便他恃才傲物的也不至于驳了王爷的颜面。 水溶闻言心下满意,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张士友闻言老脸不由一红,这捐官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尤其还是当着王爷的面儿,沉吟一声,低声回道:“犬子捐了个监生,现下在国子监入学。” 对于张友士之言,水溶心中亦是明白,药膳有固本之效,但要是朝夕御女,这固的远不如消耗的,最后都不免纵欲而亡。 “鹿肾粥”,这一听名字便知道和鹿有关,鹿一身都有奇效,能益精填髓也属正常。 少年贪欢,此乃大忌,然而又有多少人能克制的住。 冯紫英闻言心下疑惑,不过也并未多言,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张友士见水溶身为王爷,却礼仪周到,心下亦是欣慰,需知一般而言,这皇室贵胄的大抵都盛气凌人,极少有这等谦逊有礼的。 旁的不说,从古至今的皇帝中,有不少都是迷恋后宫妃嫔,不加节制而纵欲亡身,成为风流的“短命鬼”。 水溶闻言瞧了张友士一眼,这治病救人的,显然是把他这一个王爷归于大众化了,不过他也不在意,有本事的人恃才傲物的正常的很,只要办事尽心,不逾越其底线,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虽然有将张学士收入王府的打算,但对方明显不愿意,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强求,若是强求的话,说不得以后会不会尽心力都是一个问题,与其如此,还不如结一份善缘,等以后出了状况也能有所保障。 张友士见状心下已有几分猜测,作为大夫,他悬壶济世的,碰见了不少有难言之隐的病症不想让外人得知,此乃正常之事。 “这” 水溶挑了挑眉,这抻着腰是他给冯紫英的说辞,看来其是与张友士言明了,不过也不打紧,扶了扶腰应声道:“确实有些腰酸。” 所谓捐官,其也是有制度的,只有先捐监生,后才有资格再捐官衔,这是规矩。 张友士闻言抚了抚颌下的胡须,淡然道:“讳疾忌医,草民也就直说了,王爷这是一时过度激烈所引起的腰膝酸软,休养几日便无大碍,不过草民奉劝王爷一句,万事皆是循序渐进,不可图一时畅快而不知节制。” 这治的“病”可不好与外人言,他还是要脸的,自然不能让冯紫英在场。 有固本培元之效足可,不说朝夕御女的,起码不至于力不从心,引得佳人幽怨。 水溶轻点颔首,目光转而望向张士友,眼下已然确定其是有本事的人,这样的人才他怎能放过,于是直言问道:“不知张先生可愿进王府当差?” 水溶瞧出了对方的为难之色,哑然一笑道:“倒是我唐突了,既然张先生不愿,本王也不会勉强。” 顿了顿,水溶转而问道:“听说张先生要给令子捐官,不知现下如何。” 水溶沉吟片刻,开口道:“张先生,依我看这捐官的事情也不着急,不若先让令子在国子监入学,且先考过一场,若是高中自然无需操心,若是落榜,有这一份成绩在,即便是捐官也不至于落了下乘,补个实缺还是有没问题的。” 这捐官一般而言都是虚职,能得实缺的极少,其大抵都是有背景之人,例如贾蓉的五品龙禁尉,这可是有实权的官职。 张士友并未愚笨之人,眼下王爷开了口,那也就代表着愿意帮这个忙,心有虽有心拒绝,可 沉吟一声,张士友拱手道:“草民多谢王爷厚爱。” 水溶见状笑着点了点头,这施恩于人,才是收纳人心的利器,眼下这张士友一看就知其不是功利之人,那就只能在其子身上做文章,毕竟张士友上京不就是为了其子捐官? 第163章 元春:十八岁的师太,这年岁的 北静王府,凤仪庭。 元春一身湛蓝色长裙,玉容不施粉黛,却依然妍丽秀雅,云鬓之上满头珠翠,更显的气质优雅,恬然的坐在锦墩上。 探春与湘云挽臂走了进来,两人的面上带着些许笑意,活泼的湘云也没什么顾忌,脸蛋儿的梨涡清晰可见的笑问道:“大姐姐,你喊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儿?” 元春抬眸见两人之间的亲密,不由轻笑一声,湘云自在王府便与探春一块住着,两人是形影不离的,宛如一体。 只是湘云倒是无所谓,可是探春那是夫君的滕妾,若是夫君去探春那儿,看这湘云如何自处。 不过元春也不在意这等事儿,笑着说道:“王爷说了,过两日咱们便要去荣国公府,让我通知你们一声。” 虽是娘家,可眼下她是北静王府的人,言语之间自然还是要分清些。 一听见要去荣国公府,湘云灵动的双眸不由一亮,应道:“那太好了,有些时候没见林姐姐她们了,可想她们了。” 对于湘云而言,其还是小孩子心性,爱往热闹去凑。 探春心中亦是有些希冀,毕竟她们姊妹都是一块长大的,感情甚笃,不过瞧见湘云活蹦乱跳的,又没好气的啐道:“你这丫头,平日里尽与林丫头置气,恨不得卷着包袱走人,怎么现在倒想了。” 湘云闻言不以为意,俏声道:“吵归吵,闹归闹,咱们还是好姊妹呢!” 元春听后不觉好笑,她也知道湘云与黛玉两人之间颇为不对付,动不动就互相呛嘴,都是半大的女孩,有小性子、小脾气、小矛盾很正常,等日后大了些,又会怀念姊妹间的纯真,眼下这湘云与黛玉分别一段时日的想念,不正是如此。 思及此处,元春笑着说道:“好了,过两日咱们就回去了,到时你们与林妹妹她们自顽闹去我也不会拘着你。” 湘云闻言更是喜不自禁,眉梢弯弯的应道:“好哩。” 元春见状抿嘴一笑,亦不多言,对于活泼的湘云,她瞧着也颇为讨喜,而且其不仅仅是亲戚,还是北静太妃的干女儿,颇受喜爱,有时候连她这个儿媳妇都比不上。 所谓上行下效的,故而湘云在王府里无人敢怠慢,就如同那贾宝玉一般,得了贾母的宠爱,似乎就是荣国公府的第一大宝贝了,上上下下的都敬着。 正此时,容嬷嬷从外间走了进来,笑道:“三姑娘和云姑娘也在这儿呢!” 探春与湘云瞧见容嬷嬷,也都还了礼,毕竟眼前的嬷嬷不是一般人,自然是客气相待。 元春起身笑问道:“嬷嬷怎么有空来我这儿,抱…金钏儿,快上茶。” 抱琴眼下不在,她差点都叫顺了嘴。 容嬷嬷是个人精,眼下王妃客气,她绝不能拿大,忙道:“王妃可折煞老奴了,我算什么位份的。” 探春见状双眸微转,她晓得大姐姐为何会对容嬷嬷客气相待,这可是太妃贴心的人,毕竟早先进王府之时,太妃便对大姐姐心有芥蒂,眼下关系渐显和睦,不说这位容嬷嬷什么在太妃面前美言,只要不起那等子小人心就已然不错。 思及此处,探春上前道:“大姐姐是拿嬷嬷当自家人,您可别客气了,晓得嬷嬷喜欢碧螺春,院里都备着呢,我这就去泡。” 容嬷嬷双眸望向转身去泡茶的探春心中莫名,这院里有没有碧螺春不晓得,但这也是一种态度。 对于这位三姑娘,她虽然接触的少,但也听说了几句,办事练达,一些子得罪人的事儿都让她雷厉风行的办了,而雍容大度的王妃则是置身度外。 王妃有这么一位贴心的姑娘帮衬,王府的事儿还有什么不能掌控的。 元春对于探春的行径颇为满意,一些事儿也不需她多言便明其心,抿了抿唇,星眸望向容嬷嬷,轻声道:“嬷嬷来此可是母亲那儿有什么吩咐?” 容嬷嬷闻言回过神来,险些把正事忘了,于是老脸可鞠道:“太妃那儿并没有事儿,这不是昨儿个王妃吩咐老奴去西门的“牟尼院”请师太,老奴一大早儿便去了。” 元春听后心中满意起来,这容嬷嬷倒是姿态摆的正,不会倚老卖老的。 “只是.老奴辜负了王妃的信任。” 元春闻言心中了然,这有转折也就是没把人请来,只见元春神色如常,清声道:“可是那师太不愿来,嬷嬷不必放在心上。” 她虽然也崇尚礼佛,不过对于得道僧尼的自傲也能理解,既然这位不愿来,另请高明也就罢了。 容嬷嬷摇头道:“这倒不是,而是师太于去冬圆寂了。” 元春闻言眉头轻蹙,原来是师太圆寂了,这还真是请不来。 沉吟一声,元春开口道:“也罢,原也是吾等没这个福份,此事倒是麻烦嬷嬷了,至于主持的事儿,我在寻寻也就是了。” 容嬷嬷沉吟一声,轻声道:“王妃,“牟尼院”有一位带发修行的,深得师太的衣钵,院里的老尼听说咱们王府欲请主持,便举荐于她。” “哦” 元春闻言来了些兴致,能得院里老尼的举荐,想必其佛学不低,于是问道:“那是何人?” 容嬷嬷既然请示,自然是什么都打听清楚了,开口道:“这位带发修行的师太本是苏州人氏,祖上也是读书仕宦之家,因生了这位姑娘自小多病,买了许多替身儿皆不中用,所以亲自入了空门,带发修行,今年才十八岁,法名妙玉,去岁随了师父上来,现在西门外牟尼院住着。” 去岁随师父上京,去冬师父就圆寂了,还真是赶巧了。 元春秀眉微微蹙了蹙,清声道:“既如此,妙玉师傅为何不回乡。” 既然是带发修行,师父也圆寂了,按理来说这妙玉了无牵挂的,应该是回乡才是,滞留在京是何意? 容嬷嬷闻言解释道:“师太去冬圆寂后,妙玉本欲扶灵回乡的,只是师太临寂遗言,说她衣食起居不宜回乡,在此静居,后来自然有你的结果,所以她竟未回乡。” 说着,容嬷嬷顿了顿,想着王妃和善,便补充道:“妙玉父母俱已亡故,身边只有两个老嬷嬷、一个小丫头服侍,文墨极通,经文也不用学了,摸样儿又极好,是太妃喜欢的类型。” 颜值控什么的人皆有之,北静太妃亦不能免俗。 元春闻言心中了然,这父母双亡,又身居佛门,自然是了无牵挂,省了许多世俗之事。 思及此处,元春清声道:“既这样那就请她来王府试试,看母亲是否满意。” 说到底,庵堂是北静太妃建议的,自然是以太妃的意见为主,眼下既然容嬷嬷提及此事,好歹也要请人来见见,要不然北静太妃知晓了还怪她敷衍呢! 如若不然,元春心中并不愿意请这位妙玉师太,且不说有些赶巧的事儿,十八岁的师太,这年岁的话总有些莫名的心境。 容嬷嬷回道:“老奴原也是这样想的,于是便见了见这位妙玉师太,只是她说“皇室宗亲,必以贵势压人,我再不去的。” 元春闻言晒然一笑,道:“她既是官宦小姐,自然骄傲些,就下个帖子请她何妨。” 所谓下帖,那也就代表本人,以此来表示重视之意,元春虽心中并不大看好这位妙玉师太,不过也不至于为此而小肚鸡肠的。 容嬷嬷闻言笑着应了下来,也并未多言。 第164章 来了位年轻的师太 皇城,乾清宫,西暖阁。 水溶在内侍的带领下来到阁内,瞧见锦塌上批阅奏折的永康帝,见礼道:“臣弟拜见皇兄。” 说起来每回水溶来面圣,永康帝几乎都是在批阅奏折,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勤政的皇帝,要是换成他,还真难以坚持。 永康帝见水溶前来,将手中的奏折放下,和颜悦色道:“小十六来了,坐吧。” 水溶也不客气,落座于锦塌之上,与永康帝相对而坐,只是屁股刚坐了半边,只听见永康帝揶揄道:“你不忙着处理都督府的事情,怎么有时间来朕这儿,可是又折腾起什么幺蛾子。” 对于水溶,永康帝还是较为清楚的,一般而言那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中军都督府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其正在整顿。 水溶闻言笑着说道:“还是皇兄知晓臣弟,臣弟想请示陛下拨一些军匠。” “军匠..” 永康帝皱了皱眉头,疑惑道:“你要军匠作甚?” 水溶正色道:“回皇兄,臣弟近日整军,发现火器威力甚大,只是其装填缓慢,射程不远,故而想着让军匠精研火器,为朝廷研发出克敌制胜的军国重器。” 既然水溶打算要发展火器,那他就不会拖着。 永康帝闻言皱了皱眉,还以为水溶要做些什么,原来是打算精研火器,那火器他也有所耳闻,虽然威力甚大,但弊端也不少,若是精研的话,费时费力不说,而且消耗也不少,完全有些得不偿失。 若是旁人来请示,永康帝并不会在意,只是眼下是北静郡王,也不好一口回绝,沉吟一声,点头道:“既然你有此心,那朕就应了你。” 水溶闻言并未高兴,瞧这永康帝的模样就知道其并不在意,若是不明火器的重要性,即便是精研出了火器也毫无大用,除非是那种能震撼人心的机关枪以及炸弹。 只是水溶并不懂这些,提供不了什么工艺,而且即便有这工艺,以目前的工艺水平而言也造不出那些大杀器。 不过眼下说再多也没有用处,若想改变永康帝的态度,那就必须让他看见成效,目前而言,好高务远的不必多想,首先得弄出“燧发枪”,以此换得天子的重视,其他的也就好办了许多。 现下永康帝已然应下,水溶也就不再多言,闲聊几句便告退。 出了乾清宫,水溶也并未回都督府,而是直接回北静王府。 刚进屋门,一席兰色裙裳的璎珞便迎了出来,一双幽怨的明眸望向水溶,撅着粉唇福礼道:“王爷回来了。”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举步朝里间走了进去,颇觉好笑道:“这是怎么了,又与晴雯犟闹了?” 璎珞作为水溶的第一丫鬟,自然是要明确自个的身份地位,而“勇晴雯”的脾性众所知周,在丫鬟中是最有反抗性的,璎珞想压服她,反而激起晴雯的犟性,故而两人常拌嘴。 唇齿间还有相碰的,何况是两个女人之间,眼下这两人是当面的不服气,若是水溶下场,有可能会转变成私底下的争斗,这反而不美了,水溶索性也就置若罔闻。 而且两个丫头拌嘴什么的也颇为有趣,全当是看乐子也殊为不错,也不知道在一张榻上,两人能不能打的起来。 璎珞闻言挑了挑眉,抿了抿唇,低声道:“我与晴雯倒也没什么,就是” 眼下晴雯什么的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王爷这儿。 犹豫片刻,璎珞眸光望向水溶,轻声询问道:“王爷,听说抱琴昨儿个不舒服,您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水溶闻言顿了顿,目光转而望向少女,见其眉梢间尽显幽怨的,当即也就明白过来,还什么不舒服的,分明就是已经知晓了水溶与抱琴的事儿。 点了点头,水溶颔首道:“嗯,我知道,昨儿个宠幸了抱琴,身子自然不适。” 这王府说大不大,一些事儿也瞒不住人,何况水溶也没打算隐瞒,不就是宠幸了一个丫头,能值当什么事儿。 璎珞闻言心下顿觉委屈,倒不是说对王爷宠幸抱琴有什么不满,王爷身份尊贵的,便是宠幸了王府里所有的丫头她也绝无二话。 只是她是王爷身边的第一丫鬟,那抱琴不过是随着王妃陪嫁而来的,凭什么比她先一步。 而且为了尽心服侍王爷,她不知吃了多少的苦头,那抱琴什么都没做便得到她梦寐以求的事儿,这委屈的心情与何人诉说。 想到这里,璎珞妩媚的双眸不由的蕴着泪水,贝齿紧咬着樱唇,委屈巴巴的望着少年,一言不发的。 见此情形,水溶也是心中了然,伸手擦拭了璎珞的眼角,温声道:“好了,我心里记着你呢,昨儿个是我情不自禁,等过两日我便要了你可好。” 实活实说,他早先并没有要抱琴的想法,只是气氛上来了,冲动占据了理智的高地,一切也就都水到渠成了,要是换成了现在,水溶依旧会如此,毕竟昨儿个的体验确实令人难忘。 对于璎珞,不说她是陪伴水溶最久的丫鬟,便是其作为第一个吃了“螃蟹”的人,他也不会亏待于她,无非就是辛苦一些。 不过昨个儿还有些操劳,得先休养几日,正如张友士所言,过犹不及。 璎珞闻言,俏丽的脸蛋儿霎时红润起来,妩媚的双眸嗔了水溶一眼,嗔道:“奴婢可没这个意思。”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她没这个意思会转哭为喜,要是他不说这一句话,怕是眼泪都流出来了,真真是个小浪蹄子。 不过细想而知,这丫头心里只装着他,又颇惹人怜爱的,不由地,水溶伸手捏了捏璎珞的脸蛋儿,轻声道:“好了,先服侍我更衣。” 璎珞得了承诺,当即兴高采烈的应了一声,忙去取了件宽松的衣裳,服侍王爷更衣,眼下她也要成为王爷的人了,看那晴雯怎么笑话她。 正服侍更衣之际,水溶问道:“王妃现在在哪?” 虽说得休养,不过去瞧瞧也无妨,尤其是那抱琴,好歹给两句体贴的话儿,毕竟确实有些辛苦这丫头了。 璎珞闻言不觉有他,应声道:“听说咱们王府来了个年轻的师太,太妃那儿正见着呢,眼下王妃也应当在那儿。” “年轻的师太?” 水溶闻言点了点头,早先北静太妃就有建庵堂的打算,眼下庵堂已成,自然是要请师太主持。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也罢,待会我去瞧瞧” 第165章 槛内槛外 第165章槛内槛外 北静王府,宁安堂。 北静太妃端坐于高台之上,清澈的双眸瞧着堂下安然若素的年轻师太,其头带妙常髻,身上穿一件月白素袖袄儿,外罩一件水田青缎镶边长背心,拴着秋香色的丝绦,腰下系一条淡墨画的白绫裙,手执麈尾念珠,仪态庄严,颇有一副得道高人的风范。 先前一番言语交谈,北静太妃也知妙玉精研佛法,谈吐清奇,这就让北静太妃更为欣赏,于是招呼道:“府内已设庵堂,妙玉师傅可入内主持。” 妙玉闻言,洁白如玉的面容不喜不悲,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太妃所请,贫尼自当遵从。” 她虽性子高傲,可也并非不知人情世故,北静太妃不居高自傲,言辞中以师傅相称,所谓礼尚往来,妙玉即便清高,亦不会端着来显示独立于世。 何况本就是来王府安顿的,何至于惺惺作态。 北静太妃轻轻颌首,转而对着元春吩咐道:“溶哥儿媳妇,妙玉师傅的事情你且安排妥当,切莫怠慢了。” 元春闻言轻声应了下来,眸光看着这位庄严的师太,亦是心生好感。 妙玉见状亦是客气,显得不卑不亢道:“有劳王妃了。” 湘云见事情定了下来,灵动的双眸骨碌的转了起来,她本就是爱凑热闹的,故而早就拉着探春来瞧这位年轻的师太,早先太妃与妙玉探讨佛经,她也识趣的并未多嘴,眼下这妙玉要住进王府里来,这倒让她又多了个去处。 妙玉不觉有他,清声道:“贫尼原在玄墓蟠香寺修行,去岁随师父上来,现在西门“牟尼院”安住。” 只是星眸略有所思的望着自家夫君,她与夫君知根知底的,便是夫君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她也能读懂一些别样的韵味。 水溶向北静太妃请过安后,眸光又转向元春,紧接着便是探春以及湘云,皆然含笑颔首。 水溶闻言了然,是那个妙玉不错,没想到没了大观园,眼下妙玉居然会来王府 确认心中所想,水溶便不再多言,轻声道:“以后有劳师太为府中祈福,若有所需之物,吩咐一声即可,不必约束。” 正此时,屋外婆子传来声响,道:“王爷来了。” 哎,自家夫君面如冠玉的,瞧见个容貌俏丽的人靠近,心里总不踏实,就算旁人心怀叵测的,她也该信任夫君才是。 元春闻言心中欣喜,不由的起身而立,一双莹润的星眸望向挂帘,宛若望夫石一般,期待着夫君的身影。 不多时,水溶举步而入,当先对着高台上的北静太妃见礼道:“孩儿给母亲请安。” 水溶转过身来,目光打量其眼前的师太,一身道袍不消多说,其双眸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妙玉虽心有涟漪,然而其不过是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居多,眼见北静太妃介绍起来,洁白的玉容恬静淡漠,双手合十道:“贫尼见过王爷。” 眼前清丽的道姑已然让水溶心有猜测,不过还是需要验证一二,确定其心中所想。 怎么说的,就是带着一种出尘的气韵,她们高高在上,给人一种生人勿扰的距离感,让人为之所摄,不敢亵渎。 轻轻颌首,水溶应了一声,转而问道:“不知师太原在何处修行。” 北静太妃明眸望向眼前这个乖巧懂事的继子,心中欣然,应声道:“你既来了,正巧见见这位妙玉师傅,妙玉师傅佛法精湛,现下已然要入住府内庵堂。” 北静太妃闻言轻轻颌首,明眸望向身旁的少年,带着慈爱之色,素手理着其散落的束带,轻声道:“溶哥儿,你来题匾。” 方才自家夫君在提及妙玉时的一瞬间失神,元春敏锐的捕捉到了,而这位妙玉师太确实气质出尘,容貌雅俗,那冷傲灵动的双眸之中隐有勾魂夺魄之态,颇有些艳尼姿态,莫不是. 思及此处,元春心中轻啐一声,妙玉师太精研佛法,岂是那等俗流之辈,而且夫君神色如常的,也并未有失态之举,想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元春见状也不多言,虽说她是王爷的妻子,然而自家夫君与母亲“母子情深”,一般而言,夫君都是紧着母亲起的。 “妙玉.” 顿了顿,妙玉清声道:“客随主便,王爷题匾即可。” 妙玉清澈的双眸瞧见一位美玉一般温润的公子款款而来,如琼枝一树,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尽得天地之精华,又似昆仑美玉,落于东南一隅,散发着淡淡华彩。 水溶轻轻颌首,便落座于高台之上。 北静太妃听后抿嘴一笑,明眸渐显亮光,轻声道:“这猴儿倒是赶巧了。” 这妙玉是个才华馥郁之人,作诗联对都不错,题个匾也不值当什么事儿。 妙玉“.” 而妙玉也从北静太妃和王妃的言行间知晓来的是北静王府的主人,现任的北静郡王,她虽是佛门中人,但身处世俗,自然也不能失礼,于是也起身而立。 问她在何处修行,转眼就让她为王府祈福,这是什么意思? 而且眼前的贵少年虽俊美绝伦,风姿秀逸,然而言行之中却有些世俗,着实有些可惜。 妙玉闻言抬眸望向少年,清冷的双眸中略显异色,让她题匾,这也表明了对她的尊重之意,不似那旁的“侯门公府”一般,只拿做摆设。 水溶闻言心中一顿,他是知晓王府请了位年轻的师太,但却并未多问,没想到居然是妙玉,会是大观园的那个妙玉,还是说只是同名。 水溶见此情形,也知晓这是来自寡母的依恋,自然也不会拒绝,只是这给庵堂题匾的话 目光微转,水溶望向气质出尘的妙玉,轻声道:“既是妙玉师太主持,何不如请妙玉师太题匾。” 妙玉清眉如常,双手合十道:“此乃贫尼本份,王爷不必忧心。” 庵堂是北静太妃所设,元春未得许可也不会擅作主张,给与这位北静太妃最大的尊重。 出家人本应四大皆空,但又有几人能放下对人世间美好事物的眷恋。 沉吟一声,元春抬眸望向玉容带着慈爱之色的北静太妃,轻声道:“母亲,庵堂还未题匾,还请母亲示下。” 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妙玉显然不在此列,尘封孤寂的芳心不由的轻起涟漪,清冷的眸光也不自觉的瞧着眼前少年的言行。 庵堂虽是她主持,可这里到底是王府,不是她的归宿,题匾又有何用,而且眼前的贵少年才气如何,尚未可知。 水溶闻言倒也不在意,无非就是题匾而已,既然妙玉拒绝,那他也就无需忸怩,思索片刻,开口道:“不若就叫“栊翠庵”如何。” 既然是妙玉所主持,题个“栊翠庵”的名头也不足为过。 妙玉闻言,玉容微顿,所谓“栊”字释义“槛”也,题名“栊翠庵”,莫不是“槛内人”的意思,她素来自称为“槛外人”,眼下这题匾“栊翠庵”让她主持是暗指她自命清高还是说 第166章 主仆同心协力,吾心甚慰 第166章主仆同心协力,吾心甚慰 水溶不知妙玉心中复杂,见其默然不语,询问道:“妙玉师太可是觉着不妥?” 妙玉闻言回过神来,清冷的眸光望向少年,见其神色如常,心中顿觉这不过是无心之言,并无讥讽之意,更无旁的意思. 顿了顿,妙玉双手合十道:“贫尼乃是世外之人,题匾如何不甚在意,若欲修行,处处亦得。” 北静太妃闻言心中满意,她瞧出妙玉为人的不同,似有些孤高,不过世外高人皆是如此,瞧这一番话说的极有禅礼,符合世外之人的形象。 水溶对此也并不在意,只是对这“世外之人”颇觉好笑,妙玉身处佛门,可真的就是六根清净,四大皆空? 如果四大皆空了,她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富贵人家千金小姐的毛病?刘姥姥到栊翠庵喝半杯子茶,她嫌刘姥姥丑陋龌龊,最后连皇宫里都稀罕的古董成窑杯子,她都不要了,甚至说要砸了。 妙玉带发修行,舍弃不了三千烦恼丝,不甘于一世青灯古佛,也守不了佛门的清规戒律,她拒绝完全皈依,却又要借这种身份来“脱俗”。 正应了原著中邢岫烟对她那句“僧不僧,俗不俗,女不女,男不男”的评论。 不过妙玉才是一个十八岁的妙龄少女,出家为尼是为病所困,本不是她的自愿,她的身份禁锢了自身,只能表现得像一个“槛外人”,每日缁衣素食,晨钟暮鼓,甚至不能透露一点对花花世界的羡慕,才能努力符合出家人的标签,表现出不同于俗流的气派。 而且妙玉也因此失去了佛家的慧根,陷入贪嗔痴的泥沼,越是炫耀自己的高洁脱俗,就越显俗不可耐,这大概是“欲洁何曾洁”的具化。 “身披佛衣,根为道骨,外露魏晋风骨皮,内藏庄子逍遥心。”,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妙玉。 妙玉似乎从水溶的眼神中瞧出些许异样,清丽的双眸望着少年,语气略带着淡不可察的质问,道:“王爷可是觉得贫尼的话有何不妥?” 果然那是讥讽她的话。 水溶闻言顿了顿,目光看向这高冷的师太,当面便质问起来,这也是个有脾性的。 沉吟一声,水溶摆手道:“师太多想了,本王只是觉着师太的话颇有佛理,不愧是修行之人。” 妙玉:“.” 总觉着王爷话里有话的,可又说不出来。 一旁的湘云见事情已有定论,跳脱的望着水溶,俏皮道:“姐夫,你答应我的小马驹什么时候才兑现啊?” 她虽是耐不住性子的,不过也不傻,先前在谈正经事儿,她即便是受宠爱的也不会跳出来坏规矩,眼下就不同了,气氛有些怪异,正好缓和缓和。 水溶闻言转而望向眼前活泼的女孩,神情略显尴尬,早先他答应过给湘云寻几匹温顺的小马驹,只是那段时日忙着都督府的事情,倒是抛诸脑后了。 北静太妃瞧出了水溶的尴尬,心中不觉好笑,这猴儿答应的是爽利,可到头还爷们惯是空口白牙的,这倒不假。 抿了抿嘴,北静太妃拉着湘云宠溺道:“溶哥儿有政事要忙,脱不开身,不过也正好,女儿家的学什么骑马。” 湘云闻言撅了撅粉唇,她自然也知姐夫忙于政事,故而她从未催过,眼下也是提上一句,好让姐夫不要忘记此事,谁承想北静太妃又不允了,好心塞,早知道就私下里提醒姐夫好了。 面对北静太妃,湘云自然不会耍性子,只是那一双灵动的眼珠子望向水溶,委屈巴巴的,似乎是在说:姐夫,你要负责。 见此情形,水溶轻咳一声,开口道:“母亲,女儿家的未必不能骑马,古往今来的女中豪杰亦不在少数,我会亲自教学,不妨事的。” 北静太妃闻言轻笑一声,道:“你就宠着这丫头吧!” 兄妹相和的,这是一件好事,而且什么女中豪杰的,显然是玩笑话儿,她也没当真。 湘云见状顿时又笑容满面,脆声道:“溶(浓)哥哥最好了。” 水溶闻言轻笑起来,这湘云平日里就是姐夫,一旦有事相求就是溶(浓)哥哥,还真是有些子看碟下菜,早晚要她知晓溶(浓)哥哥的厉害。 顿了顿,水溶开口道:“小马驹过两日我便寻来,你就不要着急了” 寻几匹温驯的小马驹,这对于武勋世家的北静王府来说也就是一件小事,不值得一提。 妙玉端坐于锦墩之上,清丽的双眸瞧着面容和煦的少年,倒是有不同于俗流的见识,只是瞧着眼前家庭和睦的场景,孤寂的芳心莫名. 掌灯时分。 游廊走道上,抱琴提灯引路,水溶与元春漫步于青石铺就的小路上,朝着“凤仪庭”而去。 元春丰润的脸蛋儿在朦胧的天色模糊不清,耳畔间隐约有着轻笑的声音,不禁令其星眸泛着点点星光,芳心略显娇羞。 与夫君手挽手的漫步于廊道上,有些难为情呢,不过这宁静美好的画面,又令人心驰神往。 水溶察觉到丽人的娇羞,牵着丽人的手儿不由的紧了紧,温声道:“不用理会她们,这是瞧咱们夫妻相合,心里羡慕呢!” 元春感受着夫君的疼爱,美眸涟的轻“嗯”一声,芳心欣然不已,夫君对她当真是情深意切。 水溶不知元春的心中感动,瞧了瞧眼前步伐似有些踌躇的抱琴,轻声道:“抱琴,身子可还有些不适?” 一般而言,女儿家的并不会有事,但那日水溶可能兴致昂然了些,故而.伤着了。 提灯引路的抱琴玉容不由的一红,王爷怎么问起了这事,不过能得王爷的关心,还真是自个的福分。 抿了抿唇,抱琴轻声道:“有劳王爷关心,奴婢并无大碍。” 元春自然是知晓其内状况,说起这事来,美眸不由地嗔了少年一眼,还不是自家夫君不知节制造成的,以至于抱琴身子不适。 不过话又说回来,元春也是过来人,当晚便像没事人一样,说到底还是自家夫君对她的怜惜,一时之间,芳心又酥软下来。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松开挽着元春的手儿,扬起来轻轻拍了拍,笑道:“你这主子当的,亏抱琴帮你许多,身子不适的也不知让她多休养几日,左右也不差这一个丫头伺候。” 说起来,抱琴又是亲身教学,又是做垫子的,的确是帮了元春不少,此言非虚。 元春轻呼一声,旋即俏脸通红,嗔了其一眼,她心里清楚自家夫君是与她顽笑,那轻飘飘的也就比挠痒强些,隐约有些莫名。 抿了抿粉唇,元春啐道:“我也说了让抱琴多休息几天,是这丫头不听,怎能怪到我的头上来,夫君好没道理。” 提灯引路的抱琴也是附和道:“王爷,奴婢做惯了活计,闲着反而难受,怪不得姑娘。” 一个丫鬟就该有丫鬟的模样,得了王爷的恩赐歇了一天已是大福分。,若是以此拿大,还不得让人说自个恃宠而骄的。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道:“你们主仆倒是同心协力的,吾心甚慰。” 两人闻言心中略有所得,皆是轻啐一声,什么吾心甚慰,(夫君)王爷好是轻佻 元春瞧着夫君随她去“凤仪庭”,莫不是.虽说元春心中向往,然而眼下可不行,少年贪欢的,最易坏身子。 第167章 不知姐夫会不会应下 荣国公府。 北静王府的马车停进院内,水溶一席常服,搀着仪态万千的元春下了马车,早已恭候许久的贾政、贾宝玉迎了上来,一一见礼。 水溶望着见礼的二人,温煦的笑道:“岳父,女婿来岳家吃顿便饭,无需多礼。” 至于大脸宝,水溶并不在意。 一旁的元春闻言芳心暖和,星眸熠熠的望着身侧的夫君,夫君不光是疼爱于她,便是她的家人也颇受礼遇,这天大的造化落在她的身上,真是不知前世修的几世福。 贾政一本正经道:“王爷,礼不可废。” 水溶对此并未多言,这个岳父为人就是如此,这对于水溶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旋即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荣禧堂而去。 荣禧堂外,贾母、王夫人、凤姐儿、李纨、黛玉、迎春、惜春等一众女眷在门外等候,瞧见来人,忙上前相迎。 水溶见状挑了挑眉,不过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贾家摆出这幅阵仗,也无非就是体现对水溶的重视之意。 堂外不是说话之所,寒暄一两句,小辈们去了侧房随她们嬉闹,水溶与元春便与贾母几人进入堂内。 正堂之中,水溶落座于交椅之上,迎面而坐的便是贾母,至于那高台之上无人可坐。 贾母双目望着水溶,老脸可鞠的欠身道:“王爷,眼下时辰还早,您且先歇一歇。” 水溶闻言了然,用膳时辰未到,自然不需着急,不过此番来此,本就是让元春她们见见娘家人,故而特意早了一些,也不在意用膳的事儿。 于是水溶温声道:“正巧让元春她们叙叙旧儿,不妨事的,老太君不必在意。” 一旁的王夫人见水溶谦逊有礼的,心中不禁得意,这贵婿体贴人的,做岳母的与有荣焉。 贾母心中亦是欣慰,嫁入王府的大家闺秀也有不少,但没一个能比得上眼前这位王爷体贴的,不由的感怀道:“大丫头能遇见王爷当真是有福气。” 元春听后心中赞同,遇见夫君可不就是她福气。 水溶偏眸瞧了瞧星眸莹润的丽人,右手挽着丽人柔腻的手儿,温和道:“元春贤慧大方,府里的事儿管理的井井有条,能遇见元春,也是我的福分。” 娶妻娶贤,能旺三代,眼下元春在他眼中就是贤妻,福分什么不都是相互的,而且元春不仅仅是贤惠,皮相也是一等一的,这品相皆精的妻子,何尝不是水溶的福气。 元春霞飞双颊,抬着星眸嗔了少年一眼,夫君怎能当着祖母等人的面儿拉她的手儿,不过她也晓得夫君是在祖母面前表现夫妻琴瑟和鸣的一幕,给她涨面子呢,一时之间,芳心酥软,得夫如此,妇复何求,以后夫君要胡闹什么的,由着便是。 贾母见状会心一笑,打趣道:“这小两口的新婚燕尔,也不知避讳些人。” 王夫人面容含笑,心中自是不在意,自家大丫头与王爷越是紧密越好,尽快生出个小世子,那就更好了。 凤姐儿的凤眸微微转动,对小两口的腻歪并不在意,倒是想着旁的事儿。 元春本就娇羞,又听贾母打趣,更是娇羞难耐,嗔道:“祖母.” 隔间小屋内,满屋珠翠,脂粉堆香,欢声笑语不断。 李纨挽着贾兰,俏丽的玉容尽显慈爱,温声道:“兰哥儿,在王府可还好?” 贾兰见到阔别许久的母亲,心中亦是激动,颔首道:“母亲,姑夫待我们很好,还请了国子监的夫子教我们读书。” 李纨听见贾兰都开始喊王爷姑父了,心中不禁大定,又见王爷请了国子监的夫子教学,更是美眸涟涟,王爷既然如此善待其子,少不得当面感谢王爷一番。 另一侧,宝玉几人和探春、湘云言谈嬉闹。 一席藕荷色的黛玉柳眸望着活泼的湘云,叽叽喳喳的不停,会心一笑道:“哎,这好不容易过消停的日子,今儿个又被云丫头生生作践了。” 湘云闻言秀眉微扬,这话她又不是没听懂,分明是挤兑她吵闹,撅着粉唇哼道:“今儿个我高兴,才不搭理你。” 黛玉轻笑了一声,心里也不着恼,精致的玉容布着笑意。 身着粉色大衣的宝钗见两人又不对付起来,心中不觉好笑,这不见的时候想着,见了的时候又吵了起来,当真是两个冤家。 抿了抿唇,宝钗岔开话题道:“云丫头,你在王府可还好?” 湘云挽着宝钗的藕臂,颔首道:“好着呢,王府的人都很和善,平日里没事的时候我就在王府里到处走走,王府阔绰,其古木参天,白石峻嶒,亭台楼榭,环山衔水,奇花闪灼,廊回路转,其内景致美不胜数,湖心亭西北处还有一处荷花池” 随着湘云的讲述,几人眸光熠熠,她们虽去过一回,然而也只是浅观一角,似她们这些女儿家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岂会对美景视若无睹。 便是黛玉亦是如此,心中颇为向往,只是听着湘云如数家珍的,一颗敏感脆弱的芳心不禁跳动起来,宛若星辰的柳眸渐显暗淡。 宝玉则是目光微亮,应声道:“如此美景,若是错过倒也可惜,要不咱们哪回一起去王府瞧瞧去。” 黛玉闻言回过神来,柳眸嗔了一眼宝玉,啐道:“你这呆子,那是王府,你去的,我们可去不得。” 王府是王府,可不是她们家,哪能随意出入,宝玉有一层大舅子的身份可以去转转,但是她们都是女儿家的,那可就难了。 宝玉闻言悻悻然下来,显然也听懂了这一句话儿。 探春英眸微转,对于与姊妹相聚,她亦是欣然,只是她们一行人不过是来吃一顿便饭,黄昏前也就要离开,心中难免惆怅,然而听得宝玉的话儿,略有所感,于是移步近前,素手扶着湘云的肩头,笑声道:“倒也不是难事,只要咱们的云妹妹喊两句溶(浓)哥哥的央求一下,这事也就办成了。” 上回她们一行人之所以去王府不正是因为姐夫的相请,既如此,为何不如法炮制。 黛玉几人听着什么“(浓)哥哥”的,玉容略显错愕,不过想着湘云的饶舌,心中也就大致明了,十有八九是溶、浓分不清楚。 聪慧的宝钗心中一动,去王府的话. 湘云闻言面色一红,显然也明白了探春的意思,白了一眼,啐道:“你怎么不去,姐夫不也疼你,说起来,你还是我嫂子里。” 探春玉颊嫣红,啐道:“你这死丫头胡沁什么,仔细你的皮。” 这话细较起来也不错,毕竟她可是姐夫的人,姐夫疼她的方式与湘云不同,她若是去央求姐夫也可,只是说不得要吃些苦头,她可不她与姐夫是情感,可不能做交易。 湘云嬉笑的望向娇羞的丽人,俏声道:“我可不管,你不去求姐夫,那我就说是你提的。” 探春闻言心中顿时无语,她起得话头最终落到她的头上来,这是不是就是作茧自缚? 不过探春也不是忸怩之人,见众人的目光都聚着她的身上,英眉立挺,洒脱道:“等姐夫来了,我就去央求姐夫。” 随着探春爽利的话语,众人皆是神采奕奕的,这在府里待久了,去王府那儿瞧瞧也殊为不错哩。 只是探春爽利的背后确实藏着些许担忧,不知姐夫会不会应下想来应当不会,大不了多吃些苦头。 第168章 道德绑架? 荣禧堂。 水溶并未多待,空着时间给元春与娘家人叙旧,而凤姐儿则是毛遂自荐,引着水溶前往偏房去见见小辈。 此时堂内聚着贾母、王夫人以及元春祖孙三代。 贾母拉着元春的手儿,面上浮着慈爱之意,轻声问道:“大丫头,在王府里可还好,有什么不顺遂的事儿?” 虽说见王爷与自家孙女琴瑟和鸣的,可还是忍不住的多问两句起来。 元春感受到祖母的慈爱,心中温暖,应道:“祖母不必担忧孙女,王爷待孙女很好,眼下在王府里也甚是顺遂,平日里也就管管府里的事儿,也没什么大事。” 贾母闻言轻轻颌首,对于元春,贾母心中一直是有愧疚的,这元春是她一手教养大的,心中自然宠溺,然而当初贾家式微,为贾家计,只能让元春进宫服侍,这一去就是数年没个着落,眼下成了王妃,又得王爷的宠爱,心中甚是欣慰。 沉吟一声,贾母感叹道:“如今见你生活顺遂的,我也就放心了。” 元春轻“嗯”一声,星眸盈盈的望向夙来疼爱她的祖母,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旁的王夫人手中拨着的佛珠微微顿了顿,轻声道:“那位秦姑娘在王府可还好?” 贾母在一旁观看,对此也并无意见。 元春也知王夫人是为她着想,原先未进王府之前,元春心中亦是担忧,不过自与可卿接触后,觉得其人行事周到,并不是那等起事之人。 只是 元春不由的捂着自个的肚子,这王爷也是勤劳,可肚子不见涨的,她也没法子啊,难不成她非得多挤挤,这不是坏了夫君的身子。 贾母闻言抬眸瞧了王夫人一眼,不过倒也没说什么,这明面上是问好,实际上是问老实不老实,对于主母而言,宠妾一直都是不可轻视的问题,这是人之常情。 于是元春笑着说道:“母亲放心便是,那秦妹妹是个行事妥当之人,并无不妥,现在女儿也让秦妹妹帮着我管些府里的事儿。” 王府家大业大,本来事情就多,加上元春本身带过去的丰厚嫁妆,其内有不少田产庄铺,若是不细心一点,说不准就被下面的人钻了空子。 王夫人闻言蹙了蹙眉,若是对那个秦姑娘置之不理的,王夫人尚且不在意,可这管起事来,那意义就不同一般了,在她看来,这应是王爷主动提出,代表的就是王爷的宠爱,不可不防。 游廊走道上。 最重要的是多一个自己人在,等日后大丫头身子不便的,也不至于让那等子以色侍人的起事。 皇室宗亲妻妾成群的实属正常,元春心中倒也不是过于介怀,关键是对方人品如何,左右母亲说的也对,若是品相皆可,倒也不是不能。 思及此处,水溶面色如常,颔首道:“确实碰见过琏哥儿。” 元春闻言挑了挑眉,星眸不由的望向王夫人,心中亦是明白她的意思,这让傅秋芳随着她回王府,一来是帮着她处理杂事,也好多些空闲的时间好延绵子嗣,二来那也就是固宠了。 心中计较一番,元春颔首道:“那就请来瞧瞧。” 元春闻言,丰润的脸蛋儿略显绯红,她都与抱琴一起.这还要怎么上心。 贾母心中亦是赞同,思忖片刻,郑重道:“你母亲说的不错,眼下北静王府上上下下都指着你的肚子,若是不早为王府诞下子嗣,说不得太妃那儿有别的想法。” 思及此处,王夫人叮嘱道:“女儿,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还是要谨慎一些。” 王夫人沉吟一声,开口:“大丫头,王府的事务你也不用太过操心,让三丫头帮着照看,实在不行索性请些懂事的人去,老爷的门生中有一个叫傅试的,眼下正跟着老爷在都督府任职,其有一妹子,名唤傅秋芳,是个琼闺秀玉,才貌俱全,你要是不介怀,何不如召来瞧瞧,若是合适,就让她随着你去王府帮衬一二。” 王夫人还想着提醒两句,这时贾母开口道:“大丫头这事做的很好。” 王夫人见贾母发了话儿,一时之间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傅秋芳早先进府来请安过,说是见宝玉,那些个人的心思她也懂,她也没在意,眼下这可不同,那傅家本就是老爷的门生,现在又帮着老爷做事,这让其妹子跟大丫头的,也显得亲上加亲。 水溶闻着一股子软香,心中一顿,这股子味还真是. 沉吟一声,水溶也明白凤姐儿的意思,这是惦记着赚银子来了,于是据实道:“还没有什么好的生意,不过凤嫂子放宽心来,若有了生意,自然不会忘了凤嫂子。” 顿了顿,面色郑重道:“大丫头,王府子嗣单薄,此事你要上些心。” 凤姐儿闻言眸光微亮,笑了笑,也不顾忌什么,凑上前低声道:“王爷说有好生意会喊上我那口子,也不知有什么好生意可做。” 凤姐儿那口子就是贾琏,记得上回碰见贾琏是在“天上人间”,眼下凤姐儿提这句是什么意思? 水溶偏眸望向凤姐儿,见其粉面含笑的,也不见异色,心中有些狐疑,以贾琏的为人,断然不可能将“天上人间”的事情告知凤姐儿才对。 元春闻言自然明白王夫人的意思,笑着说道:“母亲,王府事务繁杂的,女儿身边虽然有三妹妹帮衬,但还是略有不及,秦妹妹管事是女儿向王爷建议的,这多一个人多一份帮手。” 元春身边虽然带着不少丫鬟,可她们之中有些是不识字的,指望不上她们,能指望的也就只有探春,故而确实有些繁忙。 其实这种事情一般而言最好是自家人,只是已经送了一个,再多送一个的话,倒显得刻意许多,而这傅秋芳则不同,身份低微的,也无人过于在意。 宠妾什么的暂且放在一旁,只要有了王府的子嗣,那就安妥许多。 元春闻言心中一顿,她虽然觉着与太妃的关系缓和不少,但是易地处之,府内人丁单薄,若是作为王妃不能早为王府诞下子嗣,她也会着急。 既是王爷的宠妾,元春以礼待之,这能博得王爷的好感,一味的打压反而容易适得其反,这王夫人是被赵姨娘毒害深了,思想也就腐朽了。 水溶举步向偏房而去,落后一步的凤姐儿抬着凤眸瞧着身前的少年,抿了抿粉唇,捏着手中粉帕,笑声道:“王爷,前儿个听说我家那口子碰见了您,言语间都是赞叹您呢!” 凤姐儿闻言挑了挑丹凤眼,心中不由的轻啐起来,就知道爷们都一个德行,要是她不询问的话,还不知等到猴年马月。 顿了顿,凤姐儿粉面显得惆怅起来,叹气道:“王爷是不知道,先前大姐姐成亲的,备了好大份嫁妆,眼下府里也不景气了,不找个营生来贴补贴补,吃嚼用度都是问题。”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这凤姐儿拿元春的嫁妆说事,又舔着脸的说什么府里不景气,不得不说,这凤姐儿与她接触的那些豪门贵妇颇有不同,起码不会拿这些丢脸皮的事情说出来,这是在卖惨啊! 思忖片刻,水溶开口道:“此事本王知晓了。” 生意的事情不急,带着贾琏是好意,不带着你又奈我何,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眼下这是怎么,想道德绑架? 第169章 凤姐儿:小骚蹄子,还真想骑在 凤姐儿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察言观色就是她的本事,眼见王爷眉头轻挑的,心知王爷不满起来,也不显尴尬,一双丹凤眼翘了起来,笑盈盈的说道:“有王爷这句话儿,那我就放心了,您可别怪我多嘴,我一个妇道人家的,眼皮子浅,嘴角又笨,心里就记着赚些银子。” 水溶闻言心中顿时无语,这凤姐儿还说嘴笨,若是他计较起来,岂不是和妇道人家一般见识,真是巧舌如簧。 “凤嫂子,有好的生意我自然会喊上涟哥儿。” 水溶的原意不过是照顾荣国公府嫡子,以此表示重视之意,至于这凤姐儿财迷心窍的,他也懒得理会。 不过要说起生意的话,记得没错的话,凤姐儿是有营生的,她作为荣国公府的大管家,手里掌握着财政和人事大权,其擅用职务之便,借着月银私放“印子钱”。 所谓“印子钱”,那就是高利贷,借了高利贷,那就是老虎进棺材,吓死人。 借钱者大抵都是一些贫苦百姓,没有办法才会借,然而九出十三归的,赚的还不够还利息,利滚利的,反倒越欠越多。 但是话又说回来,高利贷这种东西是他们自己主动借的,苦果也是自个受着,只是印子钱最容易坏账,敢放印子钱的手底下都会有得力的催讨人,无钱可还的就卖儿卖女,搞得家破人亡。 思及此处,水溶目光望向眼前风骚的丽人,意有所指的说道:“凤嫂子,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即便是赚银子,也应赚干净的银子,切莫因此而去走什么歪门邪道。” 印子钱终归是有损阴德,不至于为此而落了下乘,似水溶这般,开个怡性的会所,虽也是有些偏门,但其内并未压迫、剥削的皮肉生意,好歹也是个正经营生。 凤姐儿闻言芳心微顿,下意识的抖了抖,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抬着凤眸望向少年,见其目光淡然,心中又不禁狐疑起来,她与王爷素日也没个交往,应当不知晓自个的隐秘之事,想来是因为先前惹得王爷不喜,故而敲打于她。 亦或者是日后做了生意,提醒自个本份,嗯,十有八九就是如此。 心中“明悟”的凤姐儿扬了扬手中的粉帕,笑道:“这王爷您可就放宽心,我胆子最小了,平日里连只虫都舍不得踩,哪会走什么外门邪道的。” 水溶闻言心中冷笑,这女人不光是私放印子钱,还包揽诉讼牟利,这叫胆子小?开什么顽笑。 不过水溶也不多言,该提醒的已经提醒了,看在荣国公府的面上,之前的他不会追究,但若是不知悔改,往后吃了什么亏,那自己就得受着。 说起来,荣国公府作为自己的岳家,这时候也该好好整顿整顿了,毕竟目前而言,荣国公府也是自己的势力,他可不想里面一团乱糟糟的。 只是水溶毕竟是外人,自个绝不能参与其中,看来是得好好谋画一二。 沉吟片刻,水溶望着眼前的妇人,颔首道:“凤嫂子心里有数便是,前面就是偏房了,就不劳烦凤嫂子引路了。” 凤姐儿玉容微顿,凌厉狭长的丹凤眼望着离去的少年,两弯吊梢眉倒竖,见其远去,低声啐骂道:“不就是催了催,至于甩脸子,真是个小心眼的爷们。” 身后的平儿移步近前,俏丽的玉容带着忧色,轻声道:“奶奶,王爷不是知道那事了吧?” 水溶与凤姐儿的对话,紧随其后的平儿自然听的一清二楚,在她看来,王爷似乎是知晓自家奶奶私放印子钱,要不然也不会说什么歪门邪道。 凤姐儿闻言不以为意,冷哼道:“我的事情连你家爷都不知道,王爷怎么会知道,别多想了,你跟旺儿家说,外头所有的账,该收的都要收了进来,少一个钱我也不依的。” 平儿默然不语,抿了抿唇,低声道:“奶奶,我觉着王爷那句话说的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咱们不应该走什么歪门邪道,索性那事咱们就不做了。” 凤姐儿闻言挑了挑吊梢眉,啐道:“呸,老娘又没带把,什么狗屁“君子”,与我何干,而且这府里什么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到处都需银子,本就无以为继,又都是些不知节省的,我不想法子做这个事儿,日子怎么过?” 平儿作为凤姐儿得力的臂膀,自然也清楚府内的情形,且不说外间如何,就是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儿,老太太、大太太、太太和几个姑娘的月例用度,小厮常随,嬷嬷丫鬟的吃穿用度处处都需银子,也处处都讲摆场,要是做差了,上上下下都得看笑话,自家奶奶管这个家确实难了些。 可若是不管,哪有什么地位可言。 抿了抿唇,平儿小声道:“王爷不是会带着咱们爷做营生去。” 凤姐儿玉容淡然,冷笑道:“谁知道那是什么状况,与其指望别人,还不如靠自己实在,何况那是带着咱们爷做的营生,和西府无关。” 在凤姐儿看来,自家是自家,西府是西府,哪有拿自家的银子贴补公账的。 平儿闻言嘴角微抽,柳眸望向凤姐儿也有些无奈,轻声道:“奶奶,王爷之所以带着二爷,还不是因为二房的缘故。” 王爷是二房的姑爷,可不是她们长房的,提携什么的也是看在二房的面子上。 凤眸望着眼前这个最得力的丫头,见其一而再再而三的驳她的话儿,脸面一时就有些挂不住,冷哼一声,粉唇弯起一抹讥诮弧度,阴阳怪气说道:“哟,怎得,还没做姨娘呢,就想着骑在我头上来。” 平儿见凤姐儿阴阳怪气的,也不惯着,白了其一眼,没好气的啐道:“奶奶可别拿话堵我,我就是想骑在奶奶头上,那也得奶奶同意,为你着想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她们虽然自小一块长大,情同姊妹,但始终都是主仆,别说是骑在凤姐儿的头上,便是这个姨娘,没凤姐儿的允许,她做个劳什子的姨娘。 凤姐儿听说了平儿的抱怨,眸光细细打量着平儿俏丽的身姿,冷笑道:“哦,这是嫌我拘着你了,那好啊,我也不拘着了,你要是有本事自个爬上二爷的床,给你做个姨娘去,你要是觉着委屈” 说着,凤姐儿望着少年离去的方向,阴阳怪气道:“呐,王爷在那呢,你赶着上去,说不得以后还真骑在姑奶奶我的头上来。” 平儿闻言俏脸涨红,柳叶杏眸瞪了凤姐儿一眼,啐骂道:“真真是魔怔了。” 她好心劝慰,奶奶还拿她打趣,旁的不说,她要是敢爬上二爷的床,第二天一早就得挨训斥,还说往王爷那儿赶,她是什么位份的人。 得得得,谁让这是她主子,不与她争辩了,去通知来旺儿去。 凤姐儿见平儿扭身便走,粉面寒霜,冷哼道:“小蹄子,你去哪!” 平儿见凤姐儿语气不善的,柳眉微扬,头也不回的啐道:“奴婢去上赶着王爷去。” 凤姐儿闻言心中一凛,凌厉狭长的丹凤眼瞪着离去的苗条身影,弯弯的吊梢眉如同斜插入鬓,手中捏着粉帕插在蜂腰上,果脯起伏不定,怒啐道:“嘿,你个小骚蹄子,还真想骑在我头上来,撅了你的膀子去。” 见平儿不理不睬的走远,凤姐儿粉唇弯起一抹讥诮弧度,不屑的“嘁”了一声,王爷可不在那个方向。 第170章 沉寂已久的芳心微微跳动 荣禧堂偏房。 李纨挽着贾兰在一旁细说着什么,探春与迎春下着围棋,宝钗、湘云、黛玉则在旁观棋,而宝玉侧坐在黛玉身畔的绣墩上。 一手支着香腮的湘云坐在对门的位置,抬眸瞧见掀帘而入的少年,眸光一亮,抬手招呼道:“姐夫来了。” 听见这话,众人眸光皆瞧了过去,见真是姐夫来了,纷纷起身见礼。 屋内群莺荟萃,不仅是那些姑娘们,便是那些伺候的丫鬟一个个的也都是俏丽非凡的,眼前这一幕眼花缭乱的,让水溶心中不禁愉悦,这熟悉的一幕,宛如自己回到了. 这都是正经的姑娘,万不能乱开顽笑。 水溶瞧见几案上摆好的棋盘,心中也不意外,毕竟闺阁女儿也没什么可娱乐之事,围棋对弈也能打发打发时间。 见此情形,水溶笑道:“你们继续下棋,不用理会我。” 湘云灵动的眼珠子露出狡黠的光芒,嘻嘻笑道:“姐夫,三姐姐有话要与你说。” 水溶闻言眸光望向俏丽的少女,见其嗔了湘云一眼,心下有些疑惑,凭他们知根知底的关系,有什么事情还不好意思的,于是问道:“三妹妹有什么事?” 探春见水溶询问起来,心中虽有些难为情的,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的本性也就不是忸怩之人,于是移步近前,英眉立挺,清彻的双眸望向少年,清声道:“姐夫,我想请二姐姐她们去王府坐坐。” 不多时,一道人影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傅秋芳瞧见来人,不由的蹙眉道:“哥哥,你怎么来了,还如此火急火燎的。” 水溶接过茶盏,目光望向丰泽的宝钗,其一席粉色印花有领长款大衣,搭配粉色百褶裙,依旧是粉嫩俏丽。 作为哥哥的青云之路,她心中早已认命,在她心中,不求对方一表人才,只要不是暮景残光即可,对于北静王爷,她也是早有耳闻,其乃是个翩翩少年,已然心中满足。 神京,傅试家。 宝钗闻言,愣了下,抬着莹润的杏眸望向少年,心头渐显羞恼,这珠子不是姐夫你送的,好端端的怎么明知故问起来。 抬眸环顾一圈,瞧着众人期盼的眼神,心中顿时恍然,这请府里的姑娘去王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起码要过贾母那一关,眼下询问于他,这是要他出面的意思。 傅试神情略显兴奋,自鸣得意道:“还能有什么事,我早就说了,那王爷是皇室贵胄,何等的尊贵,荣国公府岂能不做准备。” 水溶笑道:“关心则乱,你母亲是在乎你,往后学业有成的,不要忘了孝敬你母亲。” 正此时,李纨牵着贾兰走了过来,清丽的眸光望向少年,欠身道:“有劳王爷对兰哥儿的照料。” 水溶瞧着腼腆害羞的宝钗,心中滋味莫名,伸手接过香珠,其上萦着少女的暖香,分外清晰,想必是时时佩戴。 李纨见此情形,柳叶杏眸微微扬起,俏丽的玉容略显复杂,这眼前的一幕是她心中期盼的场景,只是.沉寂已久的芳心微微跳动起来。 傅家能与其搭上关系的也就只有傅试,不过她心里明白,自家哥哥在别人眼中不值一提,何至于特意召见。 傅试并不在意这些小节,语气略显急促道:“妹子,荣国公府那边来人了,说是北静王妃召见,你赶紧收拾收拾,切莫让王妃久等了。” 思及此处,傅秋芳起身道:“哥哥,妹妹这就去荣国公府。” 水溶闻言抬眸看向眼前的丽人,心中也明白这是知晓了他对贾兰的照顾,故而前来道谢,于是和煦道:“大嫂子言重了,兰哥儿既然在王府读书,我自然会善待,而且兰哥儿聪慧过人,我瞧着也很喜欢。” 此时早有丫鬟备好了茶,一旁的宝钗见状杏眸微转,上前接过丫鬟端来的茶盏,移步近前道:“姐夫不陪大姐姐,这会子怎么来了这儿。”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目光望着眼前散发出凌厉气势的少女,心中有些狐疑,这三丫头是在请示?怎么他瞧着倒像是命令。 明白过来的水溶垂眸望着眼前期盼的少女,笑骂道:“你这丫头也耍小心思起来,也罢,待会我问问老太君。” 傅秋芳闻言,玉容不由的怔了怔,低声道:“王妃召见我作甚?” 探春更是芳心欣然,望向水溶的眼神愈发莹润起来,她就知道姐夫会应承她。 想起那回的浅尝辄止,水溶不禁有些口干,呷了一口香茶,笑着说道:“你大姐姐那儿忙着,我过来看看。” 水溶对此倒也不在意,本来就瞧着她们心情愉悦的,去王府转转也好,何况自己的女人自己宠,可不得应着,尤其是探春这英雌作态,甚好,下回可得领教一二。 贾兰双眸怔怔的望着眼前摸着他脑袋的少年,心中颇为享受。 贾兰摆出一副笑脸,抬着清澈的双眸望向李纨,清声道:“母亲,这下你总放心了,姑父对孩儿很好。” 偏眸望去,见姊妹们神色无恙,心中不觉缓了缓,轻啐了一声,便莲步走向棋盘处,远离这是非之地。 水溶见状会心一笑,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略显文雅的小屋内,一位丽人端坐于书案前,桌上摆着一张微黄的素绢,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零散的插着几支毛笔。 傅试目光打量了一眼自家妹子,不由的蹙了蹙眉,提醒道:“妹子,你这一身简素了些,去换一套有颜色的裙裳,而且也该用些胭脂水粉,万不可怠慢。” 宝钗应了一声,伸手去接,忽地感觉掌心有些异样,芳心一颤,丰泽的脸蛋儿略显红润,一颗心砰砰直跳,忙接过香珠带了起来。 贾兰重重的点了点头,应道:“以后长大了我会好好孝顺母亲的,也会报答姑父的恩情。” 这.姊妹们都在呢,怎能挠她! 顿了顿,水溶将香珠还了回去,语气温和道:“这香珠倒是不错,妹妹且收好来。”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对于所谓的报答也没放在心上,以他的身份而言,贾兰能报答什么?不过听着这话,心里倒是挺舒服的,于是伸手摸了摸贾兰的小脑袋,以示夸赞。 招呼她们玩自个的,水溶便悠闲的落座于一方锦墩上。 丽人身着朴素,黑发如瀑,斜暂一支木钗,其眉若轻烟,清新淡雅,杏眸流光,水色潋滟,樱唇不点即红,肌肤似雪般白嫩,正是琼闺秀玉的傅秋芳。 傅秋芳素手提着狼毫,不知在书写着什么。 说罢,水溶目光望着那晶莹玉腕上的红麝香珠,笑盈盈的问道:“宝妹妹这珠子真好看,可否让我瞧瞧?” 他既然让贾兰与贾环来王府读书,该有的待遇绝对不会吝啬,而且对于贾兰这种乖巧懂事的小孩,他瞧着确实也挺喜欢的,绝无他想。 所谓男女之防,即便是亲兄妹也应注意才是,怎能不打招呼便冲了进来。 众人见水溶应承下来,心中皆是一喜,她们都知晓贾母对水溶的敬重,若是开了口儿,怎么也不会回绝。 元春正与贾母、王夫人等说体己话呢,他留在那儿作甚。 傅秋芳瞧着傅试兴奋的神情凝了凝黛眉,芳心略显黯然,她晓得自家哥哥是拿她做青云之路,所谓长兄如父,她能知书达理,不愁吃穿都是自家哥哥给与的,如何能拒绝。 宝钗不解其意,然姐夫既然提了出来,咬了咬下唇,回过身后,挽了挽衣袖,露出雪白的一段酥臂,将香珠褪了下来,玉颊微醺的递了上去,也不言语。 察觉到少女的情谊,水溶将想询问是何人所送的话儿咽了回去,这要是再多问一句,可不得让人羞恼起来。 探春几人闻言倒也没在意,倒是一旁的黛玉柳眸瞥了一眼,绛唇弯成一抹讥诮的弧度,好一个明知故问的。 这要是太寒酸了,岂不是让人小瞧了去。 傅秋芳摇了摇头,清声道:“哥哥,妹妹眼下就可以了,若是穿的过于华丽,反倒是让王妃心生顾忌的。” 她是给王妃做帮手去的,又不是嫁人。 傅试善于钻营,自然也明白了自家妹子的话,觉着其说的有理,也不再多言,拉着傅秋芳朝外而去。 第171章 精明能干,自然是能者多劳 偏房之内。 水溶侍立在几案之前,目光看着对弈的棋局,先前迎春与探春对弈,探春落下阵来,之后便是湘云上场,眼下棋局形势明了,湘云已现颓势,怕是支持不了片刻。 见此情形,水溶心中明了,迎春精擅棋道,即便是才华横溢的探春与湘云亦是落了下乘,倒不是说迎春比她们都要优秀,而是棋道本就是迎春的专精,以彼之长击之以短,取胜也是正常之事。 水溶的目光望向恬静的丽人,俏丽的玉容好象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 这是个享受下棋的人儿。 果不其然,没多久,湘云苦着一张脸,撅着粉唇道:“二姐姐,我输了。” 迎春明眸温和的浅笑一声,也不言语,垂眸将棋子归纳至棋盒之中,确实是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这时,湘云眸光望向水溶,俏声道:“姐夫,你要不要对弈一局,杀杀二姐姐的威风,教训她一番。”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他虽会下棋,但并不精通,先前的对弈他也瞧了,迎春棋艺非凡,真要对上的话,自个可没好果子吃,于是摆手道:“二妹妹棋艺高超,吾不能及也,就不自寻欺辱了。” 以彼之短击之以长,这傻事水溶可不做,除非反过来,以彼之长击之以短。 说着,水溶目光转而望向一道灵秀的倩影,冠冕堂皇道:“林妹妹亦是棋艺不俗,不若让林妹妹对弈一番。” 黛玉本是局外人,听见水溶以邻为壑,心中不觉莫名,犹记得上回与姐夫对弈,她可是旗胜一招。 柔美的柳眉弯弯看向少年,脆声道:“姐夫,下棋本就是娱乐之道,胜败两乐,优哉游哉的才是真君子。” 水溶闻言眼角微动,目光望着眼前灵秀的少女,一席藕荷色的裙裳衬托的其愈显清秀,弱柳扶风的身姿俏然独立,眉若春山下的秋水明眸蕴着一丝戏谑之意。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林妹妹,这是在说他输不起啊! 轻笑一声,水溶开口道:“林妹妹伶牙利齿的,我倒是领教了,果然是名不虚传。” 以往这黛玉在他面前甚少言语,不曾想今儿个居然拿话怼起他来,只能说不愧是林怼怼,不怼人两句就浑身不舒服,这是病,得治。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抿嘴一笑,令黛玉白皙的玉颊渐显颜色,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泪光点点起来。 她哪有伶牙俐齿的,说不过就人身攻击。 “哟,这么热闹啊!” 正此时,一道丰腴的倩影掀帘而入,正是元春。 水溶目光瞧向元春,其身后跟着抱琴、金钏儿几人,不过却有一个身着简素的俏丽女子,虽不知其是谁,水溶也不在意,温和道:“你怎么来了,不陪着岳母和老太君好好说会话儿。” 元春莲步近前,星眸熠熠的望向自家夫君,清声道:“祖母有些乏了,不便打扰,左右无事,我就过来看看。” 下棋是个精细的娱乐项目,棋艺相仿的便是下几个时辰也不足为过,从水溶来到偏房算起,估摸着也有一个多时辰了,叙话叙的乏了也属正常,而且贾母本身年岁就大,缺乏精神。 而且乏是真的乏,元春眼里瞧不见人,心里就空落落的。 一旁的宝玉目光望向元春身后简素的女子,双眸微亮,招呼道:“这不是秋芳妹子吗,你也来了。” 清秀的女儿,宝玉都是过目不忘的。 傅秋芳含笑颔首,然其眸光小心的观察着王爷,眼下既然能跟在王妃身边,那也代表得到王妃的认可,往后是要进王府伺候王爷的。 今儿个一见,瞧王爷面如冠玉,一身气派非常人所能及,一颗芳心已然悸动起来。 这.常伴王爷左右也并非一件坏事, 水溶闻言心中疑惑,一时之间不知晓“秋芳”是何人,沉吟片刻才心有猜想,这与贾家有关且叫秋芳的女儿家应该就是琼闺秀玉的傅秋芳了。 对于原著中有名的人,水溶倒是记得清楚,可这在书中寥寥一笔的傅秋芳印象并不深刻,抬眸望去,只见其秀眉如柳弯,眼眸如湖水,鼻子小巧,高高的挺着,樱唇不点即红,肌肤似雪般白嫩,倒是容貌俏丽,腰间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头上三尺青丝黑得发亮,斜暂一支木钗,木钗精致而不华贵,与一席素装显得相得益彰。 不愧是红楼有过笔墨的女儿家,确实有些与众不同。 当然,水溶也仅是对这位傅秋芳有一丝的好奇,心中并不是过于在意,转而笑容满面的对众人道:“好了,我有事儿与你们大姐姐商量,你们自个顽,我就不参与了。” 说着,也不在意一众金钗的嬉笑声,与元春坐于一旁的锦墩上。 元春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抬着美眸望向少年,先前可是说有事商量的,于是柔声问道:“王爷是有什么事儿?” 水溶轻点颔首,目光瞧了一眼围坐在一起的金钗们,轻声道:“瞧着她们一众姊妹感情甚笃的,我看要不请她们去王府住一段时日,让她们好好顽顽,正好眼下天气愈发闷热,全当是避暑,你觉着可好?” 王府的湖心亭,那可是避暑的好去处。 虽说请迎春一行人去王府与贾母开个口就好,细想一番,还是要元春开口为好,而且元春还是王府的主母,得了她的同意,事情也简单许多。 元春闻言,玉容稍显错愕,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是请妹妹们去王府。 抬眸瞧了一眼竖着耳朵的湘云几人,不由的会心一笑,以她对自家夫君的了解,自不是夫君的意思,看来这就是湘云几个丫头的小心思,而夫君素来纵着她们,故而也就遂了她们的意思。 轻笑一声,元春颔首道:“也好,待会我就去向祖母请示一番。” 对于请一众姊妹去王府,元春觉得未尝不可,王府人丁单薄,人多显的热闹,母亲那儿也会开心一些,而且这是夫君提议的事儿,她也不会拒绝。 此时,一旁有些心不在焉的几人听见元春的话语,神情皆是一喜,宝玉更是按捺不住,扬声道:“姐,我也要去。” 元春目光慈爱的望向宝玉,笑着应道:“好,你们姊妹一块去。” 随着元春的话音落下,几人都兴奋起来,眼下元春说是请示,但贾母不会为这些事儿驳了元春的面子,此事也就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水溶望向元春的眼神愈发温和,眼前的妻子柔顺可人的,怎能让人不喜爱。 只是对于宝玉去王府的事儿,说实在话,他心中并无感觉,然而其毕竟是元春的亲弟弟,也不能顾此失彼的,于是不在意的说道:“你是王府的主母,几位妹妹去王府的安排就交于你了。” 元春闻言,璀璨的星眸白了少年一眼,嗔道:“王爷这甩手掌柜做的,也不知体谅妾身。” 水溶轻笑一声,心中也颇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这一张嘴儿,这请示让元春来做,事后的安排又让她来做,可不就是甩手掌柜。 伸手拉了拉丽人的柔荑,温声道:“娘子精明能干,自然是能者多劳。” 元春玉容嫣红,忙将手儿藏在袖摆下,莹润的星眸瞧见那群姊妹们并未察觉,芳心不由的一松,又偏过眸嗔了少年一眼,这姊妹们都在呢,怎能拉她的手儿,即便是夫妻,那也难为情的。 不过,元春心里却是甜蜜的 第172章 元春:夫君这是装糊涂? 屋内响起了窸窣的低吟之声,正是一众人瞧着夫妻不避嫌而忍着不敢发出声响。 然而水溶见此情形倒也不在意,他们是合法的夫妻,旁人只会羡慕他们夫妻相合,哪里会看他们的笑话。 缓了缓,元春回过神来,眸光望向一旁的丽人,伸手招呼道:“秋芳,你过来。” 傅秋芳闻言芳心一顿,手儿攥着微黄的素娟,迈着莲步近得前来,心中略显忐忑,她心中明白,王妃那边是过了没错,可王爷若是不满意,一切都是白搭,这是终极面试。 水溶见此情形心中疑惑,元春好端端的招傅秋芳所谓何事? 元春瞧见水溶的疑惑之色,笑着介绍道:“王爷,这是傅家妹子傅秋芳,府里事务繁杂,我瞧着她才貌不俗的,故而想着让秋芳妹妹来王府帮衬一二,您觉着如何?” 傅秋芳见王妃介绍起来,心中一动,盈盈一礼,呢喃软语道:“民女傅秋芳见过王爷。” 水溶轻轻颌首,也并未在意傅秋芳,目光望着含笑的元春,心中疑惑更甚,早先她便提议过让元春觉着王府事务繁忙的话,那就请一些人来帮衬一二,故而元春心中若是有此意的话,也不需询问他的意见,毕竟管家的事儿是元春又不是他。 帮衬的方式有很多种,既能做帮手,又能如抱琴那般垫着,眼下元春这询问于他,莫不是 水溶目光转而看向眼前行礼的俏丽少女,一席简素的裙裳,搭配着俏丽的容貌,小家碧玉的韵味迎面而来。 傅秋芳见王爷打量于她,精致的玉容浮上一抹嫣红,忙垂下螓首。 沉吟片刻,水溶对着元春道:“你是主母,你决定了就好,早就让你寻些可靠的人,省得日夜处理那些杂事,我瞧着也心疼。” 反正也就是个帮手,元春中意即可,水溶是毫不介意的。 元春星眸熠熠的望着少年,心中对于夫君的关心颇为欣喜,只是瞧着夫君淡然的神情,粉嫩的嘴角微微撅了起来,夫君是真的不知道她的意思还是说在.装糊涂啊?怕是后者居多吧! 傅秋芳见王爷应了下来,芳心不由的一松,命运浮沉的,谁又能轻松自在,以他哥哥的脾性,若是王爷这儿没法子,往后她这一辈子托付于何人尚未可知,眼下既有中意的,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王爷应了下来是好事,然而瞧着王爷神情淡然的,心中又忐忑起来,王爷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元春心中腻歪片刻,心态也回转过来,且不论夫君是不是装糊涂,既然他不反对,索性将人带回王府。 而且傅秋芳先前她也考校过,才识不俗,珠算方面亦是颇为不错,尤其傅家是贾政的门生,可靠度无需多言,即便夫君并无它意,这也算是个帮助处理王府杂事的人手,于是秋水明眸望向傅秋芳,清声道:“秋芳,你且回去收拾一番,晚些时候随我们一同回王府。” 既然将傅秋芳收下,元春也不会忸怩。 傅秋芳闻言应了下来,余光见王爷不为所动的,心中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转而离去。 同在一屋,即便是轻声细语的,屋内的众人都听得见,宝玉见清秀的傅秋芳要去王府,心中颇为惋惜,他还想和秋芳妹子多亲近一二哩。 探春对此并无意见,左右不是她能决定的事儿,有个帮手殊为不错。 倒是宝钗杏眸盈盈的,心中微动,身为姨表妹的她似乎比傅秋芳更为合适,想来大姐姐也不会反对,毕竟她与姐夫已有肌肤之亲,岂能没个心思。 待人离去,元春星眸望向夫君,见其手中端着茶盏呷了起来,对于傅秋芳的离去表现的并不在意,心中不禁狐疑起来,貌似真是她多想了去. 不大一会,贾母一行人也来到此处,众人纷纷见礼,宝玉瞧见人群中的贾政,心中不由突突起来,不过还在贾政的目光并不在他的身上,这让他感觉不至于窒息。 贾母在鸳鸯的搀扶下移步近前,欠身道:“王爷,宴席已经准备妥当,是否开席?” 别看贾母是荣国公府的太夫人,且又名义上是水溶的祖母,然而身份摆在那儿,该尊敬的还是要尊敬。 不过水溶也不会孟浪,起身道:“既然宴席准备妥当那就开席便是,吩咐丫鬟过来通知一声即可,何至于劳烦老太君亲自来一趟。” 贾母闻言老脸可鞠,也不多说什么,王爷谦逊有礼不错,但该做的礼仪还是要做足来,才不会令人生烦。 寒暄几句,众人便在一群丫鬟与婆子的簇拥下出了偏房,向着荣禧堂花厅行去。 路上,元春将请一众姊妹去王府避暑的事儿说与了贾母听,这倒是让贾母略显错愕,犹豫道:会不会惊扰了太妃。” 小住一段时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们人数不少,这要是去王府了,那一应吃嚼用度以及月例的事儿都比较复杂,王府的人岂能没有个埋怨,尤其是北静王府还有一个北静太妃坐镇,怕是惊扰太妃,惹得不喜。 而且说心里话儿,她一个年岁大了的人,也喜欢一众姊妹膝下环绕的,这人儿都走了,她岂不是无趣了。 只是这话是大丫头所提,王爷那儿定然也是同意的,故而不好回绝,只能拿北静太妃说事儿。 听见贾母的犹豫,金钗们皆然神色一紧,尤其是宝玉,好不容易可以与姊妹们去外面顽顽,他可不想放弃。 然而宝玉夙来只喜顽闹,让他在贾母等人面前坚持己见的,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儿,只好用希冀的目光望向元春,心中暗暗打气儿。 元春闻言笑着说道:“祖母,母亲那儿也喜欢热闹,断不会惊扰。” 北静太妃的脾性元春也摸的差不多,断然不会不喜,需知上回王夫人领着一众姊妹去王府做客,母亲可是挺高兴的。 贾母见元春都发话了,心中虽有不舍,也只好点头应道:“也好,那就让她们去王府住一段时日吧!” 说着,贾母回身望着一众金钗,叮嘱道:“你们去了王府切莫贪玩,惊扰了太妃。” 众人闻言齐声应下。 此时,贾政目光凛冽的望向拉着湘云笑盈盈的宝玉,挑眉道:“宝玉,你就不用去了,留在府里好生读书。” 宝玉:“.” 第173章 宝玉:要不要摔一次玉? 宝玉面色惨白,如遭雷击,这.他为什么不能去啊,读书、读书,读个劳什子书,学那些个禄蠹之辈,我嗅之如闻恶臭。 当然,这话宝玉也就是心里想想,他可不敢说出口,要不然那就是一顿好打,眼下宝玉心急如焚,脑袋瓜子飞快流转,忽地灵光一闪,目光涣散无光,呆立原地一动不动。 王夫人的目光一直在宝玉身上,陡然见其“呆立”,面色倏变,心下顿其不妙,忙喊道:“宝玉、宝玉。” 连唤几声,宝玉都毫无动静,这不由的让王夫人心慌起来,没注意到侧方的一道倩影,伸手一推,便行至宝玉身前,拉着宝玉急声道:“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 王夫人的呼喊以及慌张让众人的目光都落了过来,贾母瞧见宝玉的情形,心中“咯噔”一下,亦是快步上前,急声道:“我的宝玉,这是怎么了?” 一时之间,丫鬟婆子们皆然围在宝玉身边,如同众星拱月。 一旁的角落里,宝钗扶着黛玉,杏眸中带着关切之情,低声道:“颦儿,你没事吧?” 黛玉柳眸弯弯,翘鼻微酸,似是星辰的明眸蕴着点点星光,然在宝钗的关怀之下,一颗脆弱的芳心不禁升上暖意,轻声道:“有劳宝姐姐了,我没事儿。” 先前王夫人过于着急,以至于推搡起来,好在宝钗眼疾手快,要不然真是要摔着。 宝钗见黛玉无碍,心中稍缓,眸光望向王夫人那儿,杏眉微蹙,虽说王夫人是因宝玉有些心急,但还是有些过了,这么大一个活人,避开一些便是,何至于推搡。 或许这原本就代表着王夫人的态度,要是以后颦儿真的与宝兄弟走到一起,怕日子也不会好过啊! 而且宝钗美眸转而望向宝玉,秀眉紧锁,宝兄弟这也太小孩子心性了。 黛玉缓了过来,对于王夫人的举动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瞧着呆立的宝玉,明眸中透着些许担忧,然其也知宝玉的性格,芳心有些黯然,无非就是不能去王府,何至于装疯卖傻的。 众人的目光都在宝玉身上,对于黛玉却无人察觉,不过水溶倒是瞧见了,心中暗自摇头,都说原著中黛玉与宝玉是天生一对,这话说的既对也错。 爱情是两人的事情,但婚姻一途不仅仅只是两人的事情,原著中两人是有情谊,但以王夫人的态度以及宝玉的没担当,现实的骨感会慢慢消磨所谓的情谊。 而且实话实说,黛玉要是不养好身体,即便是贾母喜爱这个外孙女,她也不会选择黛玉作为宝玉的良缘,毕竟贾母可不想二房绝嗣,这就是现实。 元春瞧了一眼痴傻的宝玉,心中虽是担心,然而她并非愚笨之人,宝玉先前那绞尽脑汁的一幕她岂能没有注意,这一转眼就痴呆了,谁会相信。 早年在宫中的时候她见过多少爱耍心机之人,茶也要茶的有境界,而不是装傻充愣,就宝玉这点道行怎么能瞒住她的眼睛。 倒不是说贾母以及王夫人愚笨,瞧不出其中异样,而是这两人过于溺爱宝玉,选择性的忽略了细节,也就是所谓的“身在局中而不自知”,强行降智。 水溶瞧着这一幕也颇觉好笑,以往他只知晓宝玉摔玉,却不想宝玉还有装傻这一招,小孩子撒泼打滚的伎俩,还真是“聪明伶俐”。 此时贾母见呼喊不动宝玉,苍老面容上满是急迫,招呼道:“我的宝玉啊,还不快去请郎中来。” 贾政瞧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怒火丛生,他是迂腐不错,但是不傻,哪有他刚不许宝玉去王府就魔怔的,分明就是在疯卖傻。 只见贾政脸色铁青,沉喝道:“孽畜,再装疯卖傻的,将你这混帐东西打死了账!” 贾政虽然为人迂腐,然其在断事司处理了不少案件,耳熏目染的,身上竟带着一丝煞气,颇有威慑力。 宝玉听见贾政的怒喝,刻在心中的惧怕不由令他打了个寒颤,涣散的目光聚集着恐慌,瞧见贾政那张铁青的脸,似是比以往更甚,面色不由惨白起来,下意识的就缩在贾母的身后。 只有如此,方可令宝玉心里有一丝慰藉。 贾母见宝玉并无大碍,心中不由的一缓,感受着心肝儿的恐慌,只觉心疼坏了,轻轻安抚一二,转而怒视着贾政,喝道:“你是要做什么,有你这般做老子的,好好的父子,倒像是仇人。” 对于贾政的改变,贾母早有察觉,心中对此亦是满意,然而却不成想,这威势首先对着自个的儿子发了起来,这还是父子? 贾政见状心中轻叹一声,每回他要训斥宝玉,贾母总是护着,令他无可奈何的,可眼下不同,无论如何,宝玉都不能去王府,于是正色道:“母亲,王府后宅,岂能由宝玉胡乱进去,若是冲撞了太妃,岂非祸事。” 王夫人拉着宝玉亦在安抚,听见贾政的话儿,犹豫一二,好声劝慰道:“老爷,宝玉乖巧懂事的,哪里就会冲撞太妃,环哥儿在王府不也是无事,要读书的话,宝玉去王府不也一样,正好与环哥儿、兰哥儿作伴。” 在王夫人看来,那上不得高台盘的东西都能去王府,她家的麒麟儿为何去不得,老爷这也太偏心了。 贾政蹙了蹙眉,喝道:“妇道人家,你懂什么,这孽障东西能静心读书,瞧他那轻浮的模样,在府里我也就不说什么,怎能让这混账东西去惊扰太妃。” 贾环是去做王爷的侍读,自有人管教,而且有一点贾政不好言语,他对于宝玉喜欢吃胭脂的事儿,早有耳报神告知于他,只是有贾母护着,再加上宝玉并未做出格的事儿,故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这被骄纵惯了的性子,若是宝玉在王府后宅厮混,一旦.这是不可想象之事。 元春星眸微转,有心说两句好话,但她也明白自家弟弟的不足,或许这姊妹们都不在了,正好可以让宝玉静心读书,亦不为一件好事,故而默然不语。 水溶微微蹙着眉,心中对于贾政的话儿明了,不过倒也并不在意,宝玉虽然喜爱在脂粉堆里混迹,但并不是不检点之人。 或者说,宝玉就没有正常男人的欲念。 只是他对于宝玉这个小舅子本来就印象平平,去不去王府的也毫不在意,既然元春都未开口,他自然不会多言。 贾母则是心中一动,目光有些复杂的望着冷峻的贾政,对于贾政隐晦的话儿,她心中亦是明了,自家的心肝儿自家清楚,宝玉是单纯喜欢漂亮好看的,没有那些腌臜事。 只是这要是在自个府上自是毫无大碍,可那是王府,王府的一切都是属于王爷的,一旦宝玉举止亲近了一些,即便宝玉是王爷的小舅子,亦会招致不喜,甚至于连累元春这个王妃以及荣国公府与北静王府的关系。 虽说宝玉是个性情良善的,相信其不会做出有失礼数之事,然而防范于未然,防着一手总是无错的,尤其是宝玉的“呆”性,更是要时时警惕。 所谓两权相害取其轻,似乎宝玉不去王府更为适宜。 眼见气氛略显沉闷,这时候,凤姐儿就闪亮登场,她察言观色的,早就瞧出贾母的犹豫,于是拉着失魂落魄的宝玉笑道:“这二丫头她们都要去王府,府里都空落落的,正好让宝玉留下来陪陪我,一块给老祖宗尽孝。” 王府请的是一众小辈,凤姐儿可去不了,故而她可是待在荣国公府的。 贾母闻言抬眸瞧了一眼凤姐儿,默然片刻,开口道:“也罢,宝玉就留在府里吧!” 随着贾母话音落下,代表着此事已有定论,一众金钗们,神色不一,面面相觑起来. 宝玉见此情形,面色惨白,这节奏是真要留他一个人在府里,该怎么办呢,要不然摔一次玉? 只是心中刚有这想法,然而面对沉着脸的贾政,想伸出去的手儿复又缩了回去。 第174章 黛玉:总归是寄人篱下的 荣禧堂,偏房内。 水溶端坐于交椅之上,手中端着香茗呷了起来,解解口中山珍海味的软腻。 不得不说,虽是一顿便饭,但荣国公府为他准备的排场甚是奢糜,无论是那些三山海味还是荣国公府众人相迎的场面,无一不是体现对于水溶这个女婿的尊重。 当然,水溶也明白这是因为他的身份,若是穷苦人家,怎能有如此优待,只是知晓知晓,但态度端正的,很难不对这个岳家有亲近之意。 其下,贾政在旁作陪,另外还有一人,正是傅试,先前傅秋芳回府收拾了一番,便是由他亲自送了过来。 水溶将茶盏放在几案上,目光瞧着下方侍立的傅试,其妹傅秋芳的事情,无非就是欲攀高枝,前世之中,这种事情也并不少见,何况是在阶级分明的封建王朝,别说傅试了,即便是京中的豪门贵族也没少做这等事儿,只不过说法高端一些,美其名曰政治联姻。 中军都督府正在整顿,故而断事司稍显忙碌,作为断事官的贾政责无旁贷,以贾政迂腐的性子,这个差事其实很难胜任,不过好在有善于钻营的傅试从旁协助,令贾政轻松不少,也令水溶放心许多。 对于贾政,水溶的要求不高,眼下正符合期望,故而对于傅试,水溶心中还是略显满意的。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傅试,岳父公务繁忙,你作为提案文牍,且又是岳父的门生,需得尽心辅佐,差事办好了,自有你的好处。” 差事办的好,自然会有相应的报酬,贾政不可能会在断事官的位置久待,而傅试的精明正好可以辅助贾政,相得益彰。 傅试闻言心中一喜,这才刚将妹子送进王府,马上就有升官的的迹象,看来王爷对自家妹子颇为喜欢,这步棋果然没下错。 思及此处,傅试应声道:“下官定会尽心辅佐政公,请王爷放心。” 一旁的贾政抚着白须,看着傅试心中满意,对于门生被王爷看重,他心里还是高兴的。 傅试应了下来,抬眸瞧了一眼其上的水溶,犹豫片刻后,开口道:“王爷,我家妹子根基浅薄,难免会有所失仪,还请王爷多多见谅。” 贾政知晓那傅秋芳进王府辅助元春处理王府事务,哥哥辅助他处理公务,妹妹辅助其女处理府中事务,说起来还是一件美谈,故而并不在意此事,而豪门重规矩,傅家小门小户的,说不准无心之失中就犯了忌讳,眼下这关心自家妹子得也不足为奇。 水溶闻言瞧了傅试一眼,这看似是在关心自家妹子,实际上是在点他,真当傅秋芳进王府是吃白饭的,那是要吃山珍海味的。 沉吟一声,水溶淡然道:“此事自有王妃作主。” 傅试闻言心中一顿,凭自家妹子得才貌,岂能俘获不了王爷的心,要不然今儿个怎会言语提点他,可眼下来看,怎得王爷似乎并不在意,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抿了抿唇,傅试按捺下心中的狐疑,应了一声,转而退下。 水溶抬眸瞧了一眼,也并不多言,他承认傅秋芳有几分姿色,但是他不缺女人,不说元春这些人的才貌,便是王府中的美艳丫鬟亦是不少,再不济要是心血来潮,那“天上人间”之中,许多原本的官宦人家的女儿,只要他愿意,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一个女人就想栓住他,痴人说梦呢! 荣庆堂,贾母小院套间暖阁。 丫鬟紫鹃在指挥着雪雁几人收拾行装,用膳过后,元春便让众人收拾收拾,这毕竟是要去王府小住,一应东西都应准备齐全。 黛玉坐在一方锦墩之上,两弯罥烟眉轻蹙起来,轻灵的玉容略显怅然。 紫鹃见状,心中叹了一口气,上前道:“姑娘,二太太不是成心,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先前王夫人推搡黛玉的事儿,紫鹃作为丫鬟岂能没有瞧见,以自家姑娘得性子,怕又是要多愁善感了。 而且怎么说呢,二太太对于黛玉的态度皆是有目共睹,紫鹃也不好多言。 黛玉闻言,柳眸不由地白了其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有这般小性儿?” 紫鹃眉头轻挑,心中不由腹诽,自家姑娘得小性儿,她岂能不知,只是眼下这话她可不好直言,于是给黛玉倒了一杯茶说,轻声询问道:“那姑娘在烦些什么?” 黛玉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轻叹一声,怅然道:“紫鹃,我不想去王府,那儿人生地不熟的,去王府作甚。” 对于去王府小住,原本黛玉心中亦是欣然,只是眼下宝玉不去,她心里总觉得不自在,怎么说呢,都是一块顽大的,缺了哪个都会如此。 何况正如黛玉所言,王府是新环境,她心里总带着莫名的恐慌,有些焦虑。 紫鹃闻言心中一顿,眼下事情都定了,姑娘怎能说不去,这不是招人闲话,于是近前道:“大姑娘、三姑娘和云姑娘都是王府的人,而且二姑娘、四姑娘、宝姑娘也会去,怎会人生地不熟的,你就不要多想了。” 元春是王府的主母,探春是陪嫁,亦是王府中人,而湘云已然被太妃认作干女儿,说是王府的人也不为过,再加上其他几位姑娘,这都是一块顽大的人,地是不熟的不错,怎能说人是生的。 黛玉闻言轻哼一声,撅着粉唇道:“总归是寄人篱下的,还不如待在府里。” 紫鹃无言以对,怎么说呢,这又是姑娘敏感了,沉吟片刻,紫鹃忽而道:“这有什么的,那宝姑娘也不是暂住的,眼下要去王府,也没瞧宝姑娘不愿的。” 黛玉闻言,唇角弯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哼道:“宝姐姐她哪有不愿的,怕是心里正高兴呢!” 对于宝钗与水溶的一些猫腻,慧心巧舌的黛玉早就已然察觉,看宝钗玉腕的香珠,就明白这两人私下定了情了。 紫鹃心下一惊,瞪大的双眸看着黛玉,这话说的不是宝姑娘对王爷有什么想法,瞧着两人也没什么交际,怎会如此? 想着王爷那一身的气派,作为女儿家的有想法也不足为奇,只是那可是大姑娘的夫君,宝姑娘怎能不过她只是一个丫鬟,这事还轮不着她来管,而且这也就是自家姑娘猜测罢了。 黛玉回过神来,也知自个多嘴了,但也没过于在意,毕竟紫鹃的性情她还是知道的,不会去多嘴儿。 宝玉小院。 宝玉失魂落魄的坐在锦墩上,双眼红润,泪痕挂满眼角,无语凝噎着。 丫鬟袭人见状心中叹了一口气儿,上前安慰道:“二爷,姑娘们不过是去王府小住一段日子,没多久就会回来。” 说起这事,袭人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府里的姑娘全都去王府了,偏偏落下宝二爷,这让素来喜欢凑热闹的二爷如何受得了。 只是说句不好听的,宝二爷确实不适合去王府,那是王府后宅,二爷又不是女儿身,就算二爷是王爷的小舅子也不合时宜。 宝玉听着劝慰的话语,心里好受了一些,沉吟一声,宝玉抬着一张委屈巴巴的脸望向袭人,询问道:“袭人姐姐,那要多久啊?” 袭人闻言秀眉微挑,这事她哪晓得,只是瞧着二爷委屈的,心里又不忍,抿了抿唇,轻声道:“这事二爷得去问老太太,说不得老太太见二爷想着姑娘们,便让她们早些回来了。” 听见这话,宝玉顿时眼神一亮,袭人说的不错,祖母能让姊妹们早些回来,说不得过两天就成,于是着急忙慌的起身道:“我这就去寻祖母。” 袭人见状忙拉下宝玉,细心劝道:“我的二爷哎,就算要央求老太太,你也得过几日啊,哪有人还没走就惦记让人回来的。” 宝玉闻言颇觉有理,一时之间又幽怨起来,好心塞啊 第175章 北静太妃:这是把贾家抄了? 北静王府,宁安堂。 高台锦绣的软塌之上,北静太妃一席金黄色绣着凤凰的云烟衫,云髻峨峨,戴着五凤朝阳挂珠钗,气质雍容贵气又带点娇气。 可卿在一旁作陪,轻粉华衣淡裹柔软腰肢,素白纱衣轻披在外,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隐约现出,更显娇俏可人。 北静太妃抬眸瞧了瞧隐约有些朦胧的天色,眉梢间带着些许抑郁之色,语气有些幽怨道:“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没回来。” 可卿闻言心中了然,王爷带着王妃及两位妹妹去荣国公府,这倒让王府一时之间冷清许多,别说是北静太妃,就是她也觉着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思及此处,可卿轻声道:“许是耽搁了些时候,想来也快回来了。” 北静太妃闻言微微撅着粉唇,低声道:“哼,谁知道呢,说不得那猴儿又顾着媳妇,今儿个不回来了,哎这有了媳妇忘了娘的,没良心的种子。” 可卿闻言默然不语,这作母亲的吐槽儿子,她又能说什么,而且她感觉这语气中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幽怨. 那可是母子之情,胡思乱想些什么,哎,想来也是她过于想着王爷了,情景替代了。 北静太妃也就是牢骚一句,心态回正后,明眸望向可卿,笑着说道:“还是可卿你孝顺懂事的,比那猴儿不知好多少倍。” 眼下而言,可卿是陪着北静太妃时日最多之人,她没有什么复杂的家族关系,故而也就事少一些。 听见王妃的夸奖,可卿微微一笑,轻声道:“王爷心里一直念着太妃哩,也是王爷吩咐我多来陪陪太妃。” 就算不是,也得说是。 北静太妃闻言欣然,心中对于可卿的言行甚是满意,作为侍妾,就得一心一意的为爷们着想,儿子她能说,可不代表着可卿能附和,甚至还要言行相护。 明眸望向可卿妩媚多情的玉容,眼神顾盼生辉起来,不得不说,可卿除却家世以外,其他的都符合王妃的品性,自家儿子挑人还是有眼光的。 沉吟一声,北静太妃清声道:“可卿,等元春有了身子,就让溶哥儿娶你进府。” 对于可卿,北静太妃还是心理有数的,其虽与自家儿子不清不楚的,但仍是清白之身,可卿虽是小门小户的,不过家世清白,可为良妾。 可卿闻言心下一动,她虽然身在王府,然而她并没有什么身份可言,与外人而言不过是侍妾一流。 眼下北静太妃提出的是“娶”而不是“纳”,那是要走正常流程,需要拜过天地下聘书,有正式身份,主母也不得随意的打骂买卖。 抿了抿唇,可卿低眉垂首的道:“王爷说日后会寻个时机“娶”我进府。” 犹记得与王爷痴缠之时,独独落了那致命一击,其意便是要抬高她的身份,她可是一直等着那一刻的到来,思及此处,可卿桃腮泛起红晕,柳眸盈盈如水。 北静太妃闻言轻笑一声,她还说满意可卿,想着与她身份,不曾想水溶早就有安排,难怪并未行最后一步,果真是心里疼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面对这么一个令她瞧了都有些腿肚子打软的人儿,亏水溶只是浅尝止辄的,倒是忍得住,这一点,比他那便宜老子不知强多少倍。 正此时,外间传来婆子的声音,道:“王爷回来了。” 北静太妃明眸微亮,眸光望向帘外,心中暗啐这猴儿舍得回来了。 可卿柳眸盈盈如水,脚下的绣花鞋不由的微微并拢,王爷也有段时日没去她那儿了,有些想小王爷了。 不多时,水溶举步而入,元春一行人紧随之后。 堂上的北静太妃瞧着一众的莺莺燕燕,美眸略显诧异,这些人她上回见过,自是知晓这是贾家的女儿们。 原本自家儿子带着儿媳去娘家吃顿便饭,不曾想转眼之间便将娘家一众妹妹们都带回王府,这是把人家里给抄了? 水溶余光瞥见一旁的可卿,那泛着星光的美眸触人心弦,令人心中一动,嗯,晚些去看看可卿。 不由多想,水溶先行请安,旋即移步近前,挨着北静太妃落座,开口道:“母亲,孩儿想着府里冷清,所以让妹妹们来王府小住一段时日,正好给府里增添些人气。” 都是喊他姐夫的,自然是他的妹妹,称呼亲近一些无可厚非。 元春星眸望着少年温煦的面容,心中不觉好笑,这请一众妹妹们来王府,还不是因为云丫头她们几人闹的,可夫君偏偏一副冠冕堂皇的,这嘴皮子利索的,怪道“母慈子孝”。 北静太妃没好气的白了水溶一眼,不过却是极为受用,精致的玉容带着笑意,偏眸望向元春,和煦道:“溶哥儿媳妇,你且遣人赶早打扫下房,让她们去歇歇。” 人都来了,该准备的也要准备周全,何况这也是北静王妃的娘家人。 宝钗、黛玉、迎春、惜春几人见北静太妃态度和善,心中不禁一缓,毕竟太妃的名头很有威慑力,而且这又是到别人家的府邸,自是有些焦虑。 元春见北静太妃和善,心中欣然,毕竟这些妹妹们都是她的娘家人,北静太妃礼遇之不也代表着对她的态度,于是元春笑应道:“母亲,她们姊妹间感情甚笃的,儿媳盘算着腾出“秋爽斋”边上的两处院落,且先让她们住着,母亲觉得如何。” 北静太妃轻轻颌首,“秋爽斋”属于东院,那儿刚修缮了一回,眼下随意整理一番,添几床锦褥即可,倒也省事,于是北静太妃对着众人道:“你们大姐姐行事周到,倒是让人省心,往后你们在府里有什么短缺的,就让你们大姐姐去置办,也不需拘着,得闲了便来我这儿瞧瞧,解解闷也是好的。” 水溶闻言轻蹙眉头,双眸不由的望向亭亭玉立的宝钗,这挤在一块的,他还怎么窃玉偷香,有心说上两句,只是她们姊妹们对王府不熟,住在一块也有些安全感,倒不好言语。 湘云本就是活泼的,此时也近的前来,俏声道:“干娘不嫌我们烦你就成。” 北静太妃闻言抿嘴一笑,伸手拉了拉湘云有些肉乎的小手儿,神情略显宠溺道:“你们姊妹间的顽归顽,不过也要悠着点。” 一众人都在“秋爽斋”周边,走动方便的,热闹程度可想而知。 湘云闻言笑着应了一声,拍着略有起伏的胸膛保证起来。 其下,黛玉柳眸瞧着堂上亲热的“母女”,恍如星辰般泛着点点星光,她原是与云丫头一样的! 第176章 水溶:您也不想日后咱们王府子 掌灯时分。 院落收拾妥当,元春便领着人儿浩浩荡荡的去了东院,至于水溶并未前去凑热闹,而是留下来陪陪北静太妃,以尽孝道。 至于其他,不便与外人道。 北静太妃手中端着茶盏,眸光略显戏谑的望着水溶,清声道:“那薛家的女儿是怎么回事,说来与我听听。” 虽然北静太妃以女人的直觉能有九成的肯定自家儿子与薛家女有亲近的关系,不过她还是想从水溶的嘴里得到些什么。 水溶闻言眉头一挑,心中有些错愕,他从未在人前表现过对宝钗的亲近,北静太妃怎么会问及此事?、 沉吟一声,水溶觉得面对北静太妃,没有什么可隐瞒,于是笑着回道:“见过两回,瞧着鲜艳可人的.” 接下来的话儿,水溶不消多说,一句鲜艳可人就能体现出一个正常爷们的想法。 可卿也在堂内,听见王爷说什么鲜艳可人的,柳眉不由的挑了挑,粉嫩的红唇微微撅了撅,碗里的还没吃完就想着锅里的。 北静太妃见水溶对她毫不隐瞒的,心下欣然不已,作为继母,她可是一直为继子着想,自然不会想着水溶对她有什么隐瞒之心,仔细想想,疼爱媳妇归疼爱媳妇,总归她与水溶才是“一家人”。 轻笑一声,北静太妃开口道:“不过那薛家女衣著一色半新不旧,瞧着就不喜庆,女儿家的不说奢华,好歹也要精致才是,这薛家是皇商,不至于落寞的不得体吧!” 先前北静太妃知晓自家儿子早与其相识,故而眸光在丰润的宝钗身上停顿片刻,瞧着宝钗一身素色,也没带些装饰品,似这般素净的人,那是寡妇一类的,眼下既然被自家儿子看上,这要是还穿的素净,岂不是不吉利。 水溶闻言无可反驳,宝钗不喜打扮诚然有其资本的缘由,说是宝钗简朴,但其内还是代表处事淡然,做事无情的性格在,这点不惹人喜爱也属正常。 不过也不打紧,无非就是服饰的问题,水溶私底下调教调教也就罢了,以宝钗的恭顺体谅也不会拒绝。 于是水溶开口道:“此事孩儿会提点宝妹妹的,母亲放心便是。” 北静太妃闻言轻轻颔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瞧着水溶喊其“宝妹妹”的,伸手点了点水溶的额头,没好气道:“那薛家女是元春的姨表妹,看你以后怎么交待。” 纳妾归纳妾,可对方是元春的姨表妹,而且这两人成亲的日子也不算长,怎么说呢,于情于理来说都过不去。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要真论起来,若不是永康帝赐婚的事情,他要不是觉着过不去,早就把宝钗接进府里来了, 眼神微转,水溶笑盈盈的望向北静太妃,温声道:“这还得看母亲您的了,您也不想日后咱们王府子嗣单薄吧!” 北静太妃闻言颇觉好笑,本是要看这猴儿的笑话,不曾想居然被“威胁”了,不由的美眸微立,啐骂道:“自个的事儿自个处理,我可懒得理会。” 话虽如此,不过王府子嗣的事情的确是北静太妃心里的一根刺儿,只是水溶这话说的倒成了她一个人的事儿,别忘了他才是北静王府的主子,这猴儿不上心的,难道指望她,她一个人也不成啊!余光瞧了一眼安然的可卿,北静太妃起身道:“我有些乏了,你自个的事儿自个处理。” 说着,北静太妃款款离去,只留下残余的软香。 水溶对此并不在意,对待北静太妃,他可是手拿把掐的,儿大不亲娘,尤其对于继母而言,心中定然敏感,眼下他依赖北静太妃,不正是填补其心中芥蒂,别看她言语间不予理会的,事后定是帮他处理妥善来,没瞧见北静太妃那翘起来的唇角,由此可见其心里正高兴着哩。 北静太妃离开之后,水溶目光望向娴静的可卿,嘴角微微上扬,这母亲还是很贴心的。 两人都知根知底的,也没什么可害羞的,可卿见水溶的目光望了过来,抬着莹润的柳眸对视,清澈的明眸之中似是蕴着些许的幽怨。 这时候才想起她来 见此情形,水溶亦不多言,起身移步近前,在丽人的注视下,轻声道:“可儿,咱们去天香楼吧!” 这句简单的话就能表明水溶的态度,就如同说去“七天”一般。 可卿闻言,桃腮晕红,眼睫儿微微颤动,这个时候回天香楼作甚,她心里一清二楚的,抿了抿粉唇,轻轻应了一声。 水溶轻笑一声,伸手挽着可卿的玉手,只感觉柔润、细滑一片,饶是他把玩数回,亦是爱不释手的,不由得轻轻捏了捏,引着可卿朝外走去。 可卿感受着掌心的温润,妩媚的眼眸嗔了其一眼,旋即俏红着脸儿垂眸不语的,随着少年而去。 天香楼,素白的纱衣从红绡帐内飞出,挂在侍女屏风图上,准确无误的遮挡住那双传神动人的明眸。 水溶斜靠在锦褥之上,目光略有些戏谑的望着眼前挂着桃红抹胸的丽人,眼神示意一番,也不言语。 可卿玉颊嫣红似血,素手将玉肩散落的青丝挽了起来,抿了抿粉唇,低着螓首慢条斯理起来,一寸一寸的捕捉那磐石。 水溶目光望向账上飘忽不定的流苏,开口道:“可儿,鲸卿现在如何?” 对于可卿,水溶可是甚为喜爱的,所谓爱屋及乌的,他对于秦钟还是较为关注的,因为不论是元春还是可卿,她们两都有弟弟,颇有些“伏地魔”的潜质,故而她们心里都记挂着弟弟。 若是要丽人尽心的,可不得讨其欢心,这叫打蛇打七寸。 可卿闻言语焉不详道:“鲸卿在国子监很好。” 去年的时候水溶便提出让秦钟去国子监念书,今年年初的时候,水溶就已经打好招呼了,只是秦钟进了国子监表现如何,他也只是知晓一二,具体还是得看可卿的态度。 眼下听可卿说起秦钟的事儿,他也就不用担心了,于是继续道:“宝妹妹她们都在府里,得闲的时候也别在屋里闷着,寻她们去玩玩也好。” 正巧府里来的人儿不少,都是有才情的女儿家,发展发展,没准能多几个闺蜜,总比窝在屋里要好。 可卿闻言顿了顿,抬着莹润的柳眸望向少年,嗔道:“王爷是在念着宝妹妹吧!” 先前王爷与太妃之间的话儿可没避着她,眼下这时候提起宝妹妹作甚,当她不存在? 水溶蹙了蹙眉,旋即哑然一笑,怎么说呢,女儿家的心眼大抵都是小的,哪里会视若无睹的,这是明晃晃的报复。 只是水溶不在意之时,一片阴影迎面而来,这倒是让水溶略显错愕。 水溶不由会心一笑,抿了抿略显干燥的唇角,旋即也不多言 第177章 贾家四姝 第177章贾家四姝 北静王府,凤仪亭。 水溶自都督府而回,步入屋中,满堂珠翠拢于书案前,欢声笑语的,好不热闹。 见得水溶回来,元春星眸微亮,撇下一众姊妹莲步近前,柔声道:“王爷回来了。” 众人的眸光望了过去,瞧着大姐姐欢愉的莲步,皆是会心一笑,宝钗莹润的杏眸也瞧了过去,攥了攥手中的绣帕,芳心有些莫名。 她也想迎过去,只是. 水溶目光望着眼前丰润的丽人,心中慰然,谁不想回到家里受到妻子的温情问候,尤其是元春微扬的眉梢,更是体现出待君归家的欣然。 轻应了一声,水溶颔首道:“嗯,忙完了事儿就回来了,你们拢在一块做什么呢?” 今儿个水溶也没干什么事,早先永康帝便答应拨付军匠给他用作于精研火器,于是便去了军器局一趟,将拨付的军匠拢在一块,专职研制火器,算是成立了一个没有编制的专职部门。 说着,水溶目光望向一众金钗,瞧着如瓷娃娃的惜春提笔侍立,书案前摆着宣纸以及几碟颜料青瓷,询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元春掩嘴一笑,回道:“也没做什么,是四妹妹在作画儿,一个个的“大家”在评头论足呢!”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虽说都是有才情之人,可也谈不上“大家”吧,看来这是高谈阔论的开惜春的顽笑。 贾家四姝对应“琴棋书画”,元春琴艺绝然,比起那“京城第一手”的杜月娇也不妨多让,迎春精研棋道,在场众人皆是其手下败将,而探春精擅书法,丰筋多力,这一点水溶也是深有体会,倒是惜春的作画水准他还没见识过。 思及此处,水溶移步近前道:“四妹妹作的画,我倒是要见识见识。” 惜春闻言,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浮上些许晕红,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脆声道:“随意画着玩的,姐夫不要笑话我。” 水溶瞧着害羞的惜春,不由的眉头一挑,记得原著中抄检大观园时,惜春咬定牙,撵走毫无过错的丫环入画,对别人的流泪哀伤无动于衷,足可证明其心冷嘴冷。 就这般冷酷无情的人,眼下却是怯生生的,表现出她这般年龄该有的神情。 不过细想一番也不足为奇,贾惜春虽是贾府的小姐,却是一个极度缺少爱和温暖的女孩,她在荣国府居住,不同于迎春,迎春是贾母的亲孙女,即便是庶出,也是荣国府的小姐,而贾惜春虽是嫡出,却是宁国府的小姐,在荣国府同样是寄居。 这样的孩子,从小就懂得察言观色,早熟,再加上亲人之间的那种冷漠,让惜春的性格也孤僻和冷漠。 眼下惜春年岁尚小,故而性情还未完全落定,犹记得刘姥姥二进荣国府,贾母大观园大宴刘姥姥时,刘姥姥一个搞笑的动作,让年幼的惜春撒娇着让揉肚子,可见其还是有小孩的天性在。 不过水溶也不多言,垂眸望着画卷,只见那正是一副园林画,虽说笔画简洁,但瞧着栩栩如生的,可见其还是有绘画功底。 沉吟一声,水溶笑着说道:“四妹妹是个有才能的。” 有才能是有才能,但还需精进。 虽说此画并不完美,不过对于惜春这般年龄的女孩而言,能画出此画已然是不错,故而该夸的还是得夸。 此时元春接过茶盏端了上来,笑着说道:“四妹妹确实有绘画功底,不过此画倒也单薄了些,先前云丫头说让四妹妹添些旁的进去,直让四妹妹叫苦哩。” 说起此事,众人皆是掩嘴一笑,惜春面色有些涨红,语气有些娇揉道:“我又不会这工细楼台,又不会画人物,云丫头怎好来为难人。” 水溶目光撇了一眼掩嘴偷笑的湘云,心中颇为好笑,小女孩的天真活泼,他又能说什么。 惜春虽擅于作画,不过到底年岁尚小的,还能指望她作出“大家”的水平,而且对于作画而言,这也不过是兴趣罢了,陶冶情操之际还能消磨无聊的时光,不必精益求精。 呷了一口香茗,水溶对着湘云道:“对了,小马驹已经准备好了,答应你的事儿我也兑现了。” 早先水溶便答应湘云弄几匹小马驹来,只是先前忘记了,前几日提醒了他,故而就让人去购置去了,眼下小马驹都进了王府的马厩。 湘云闻言神情一震,惊喜道:“姐夫,真的吗,你可别哄我。” 宝钗、黛玉、惜春:“???” 探春知晓她们不知道情形,便轻声解释起来,一时间三人恍然大悟,原是湘云闹的事儿。 水溶闻言笑着说道:“我哄你作甚,马具什么的也都备好了,等我闲暇之时就带你去演武场教你学骑马。” 湘云闻言顿时乐坏了,移步近前,素手挽着水溶的臂膀,撒娇道:“谢谢姐夫。” 水溶会心一笑,湘云这个小姨子半边屁股都靠了过来,他能不依着? 沉吟一声,水溶目光望向探春几人,语气亲和道:“小马驹有几匹呢,三妹妹也学学可好?” 探春闻言心中一动,抬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向水溶,轻点颔首道:“我听姐夫的。” 早先湘云提出骑马一事,探春就有些心动,只是不好言语,眼下既然姐夫发了话儿,那自然也要学,而且她也不会骑马,若是学骑马什么的,不也是要姐夫来教, 水溶闻言轻点贺颔首,在水溶看来,眼前这些妹妹们当中,最适合学骑马的便是探春,其一身英雌之气,若是披上红甲驰骋奔驰 不由多想,水溶的目光转而望向宝钗几人,笑着说道:“宝妹妹、四妹妹、林妹妹若是喜欢,也可跟着学。” 宝钗与惜春且不说了,这黛玉娇弱的身形,就是小马驹也怕是要震的散架,只是话都说出去了,岂能独独落下黛玉。 黛玉闻言,俏丽的玉容微怔,柳眸眨了眨,姐夫这停顿是何意思? 此时元春嗔怪道:“一个湘云还闹不够,偏偏还带上三丫头,眼下又拉着四妹妹她们,女儿家的哪有学骑马的。”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元春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型,自然谨守所谓的妇德,于是笑着说道:“这有什么的,女儿家的学学骑马也可强身健体,而且学会了骑马,等来年开春,咱们也可骑马踏青。” 此话一出,元春几人眸光微亮,即便是黛玉心中也是向往不已,对于她们女儿家而言,别说骑马踏青,平日里出行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儿。 水溶瞧见元春的神情,会心一笑,轻声道:“元春若是想学,我让人准备一匹成年马驹来。” 元春本来心中向往,只是听着王爷的话儿,星眉微微挑起 第178章 岂能独奏 第178章岂能独奏 说笑片刻,便到了用膳的时刻,元春招呼着几人用罢晚饭后,几人便一一散去,独留下水溶与元春两人。 水溶坐在锦塌之上,瞧着元春递来的香茗伸手接了过来,笑着说道:“这些个小事让下面的人来做就是,何至于辛苦娘子。” 说起来,元春虽身为北静王妃,但每每他在场之时,端茶送水的小事都是她亲自动手,从不假借于人。 元春闻言,眸光温和,俏丽的玉容带着喜意,笑着说道:“服侍夫君哪有小事,夫君素日里忙于政事,妾身这些不值当什么,而且夫君也说是小事,妾身也不辛苦。” 水溶闻言心中暖和,元春这贤妻当的,那真是没毛病。 将手中的茶盏放在几案上,伸手将丽人引入怀中,感受着丽人的软香,水溶笑着说道:“为夫能娶娘子,当真是福气。” 水溶这话不假,试问似元春这般的妻子娶来不是福分的话,那什么叫福分。 元春倚在夫君的肩头,耳间听着夫君的呢喃细语,一颗芳心酥软起来,抬着莹润的星眸望向少年,粉唇微撅道:“夫君不是嫌弃妾身丰腴,怎是夫君的福分。” 换一匹大一些的马儿她都无话可说,毕竟她与几位妹妹年岁差距不小,只是何至于换一匹成年的马儿,她就有那么重? 水溶闻言,摸向盘扣的手儿顿了顿,垂眸望向丽人,眉头不由的一挑,这元春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又提这一档子事儿,心眼有这么小,不应该啊,他是清楚元春的深邃,绝不是小心眼的人。 不过水溶也没办法,自个的妻子,哄哄也就得了,只是正欲哄人之际,耳间传来一声隐忍的笑声,不由让其偏眸望去,只见侍立在一旁的抱琴极力的掩饰自个的笑意。 抱琴见水溶的目光,忙回身而立,只是那轻颤的娇躯想掩饰也掩饰不了。 水溶见状挑了挑眉,这小蹄子还敢看他笑话,也是个欠收拾的。 不过眼下不是在意抱琴的时候,目光转而望向元春,温声道:“娘子丰腴可人,怎会嫌弃。” 他从来就没嫌弃过元春的丰腴,那一回嫌弃之语,不过是表明态度,在水溶看来,元春该肥的肥,该痩的痩,恰到好处呢。 元春玉容微醺,任由那作怪的手儿,美眸嗔了水溶一眼,扬了扬螓首,柔声道:“妾身能嫁给王爷,这才是妾身的福气呢!” 对于元春而言,早年身处皇宫,心中早已认命,谁承想皇恩浩荡的为她指婚,逃离那吃人的牢笼,这已然让她心存感恩之情。 原本水溶言语间的嫌弃让她悲凉不已,可自从嫁入王府,夫君待她关怀备至,婆婆虽然对她颇有些不满,不过有夫君周旋,她也没吃什么苦儿。 眼下家庭和谐,王爷又礼遇其家人,这般生活她有什么理由不珍惜,故而元春是尽心的服侍水溶,即便是一些小事儿,她也是亲力亲为的。 所谓“君以诚待我,我必不相负”。 水溶会心一笑,也不多言,伸手轻捏着丽人柔腻的下颌,俯身而下 片刻之后,元春玉颊娇艳动人,美眸涟涟如秋水盈盈,娇躯瘫软在水溶的怀中。 水溶拥着元春,轻声唤道:“娘子.” 一声轻唤,顿时让元春芳心一颤,美眸嗔了少年一眼便垂下螓首,也不言语,接下来的事儿,她都不用多想便知事态的发展,心里莫名的期待着。 水溶见状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娘子琴艺绝然,可否为为夫弹奏一曲?” 元春星眉微微扬起,望向少年的眼神带着不解之意,眼下都到位了,夫君就让她弹琴,这什么意思,当真是分不清轻重缓急。 水溶见状,心中不禁得意,让你拿着丰腴的事儿老是挤兑他,真当他没个脾性,非得让这元春涨涨记性。 思及此处,水溶目光温和道:“娘子若是不愿,为夫也不勉强。” 元春闻言心下一顿,美眸望着眼前温煦的少年,微微蹙着星眉,心中觉着有些怪异,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明白。 只是夫君既然有此兴趣,元春也不会拒绝,美眸白了夫君一眼,手儿系好腰间脱落的束带,忍着腿肚子的酥软,强行起身吩咐丫鬟焚琴煮鹤。 水溶不以为意,目光瞧着步伐有些踉跄的元春,抽出一方锦帕擦了擦手儿,静待元春抚琴。 不多时,丫鬟便将一张几案摆着正中,元春坐于其上,皙白的手指轻抚琴弦,发出几声“琤崆”之音。 试过古琴之音,元春抬着星眸嗔了少年一眼,眉梢间带着几许幽怨,便抚起琴来,一时间屋内余音袅袅,琴声优美动听。 水溶坐在锦塌之上,耳间听着弦乐之声,目光则是饶有兴趣的望着侍立的抱琴,这个丫头也不能放过,于是伸手招了招。 抱琴见状玉容略显疑惑,不过王爷既然相召,她自然不会拒绝,于是莲步近前,半鞠着身子低声问道:“王爷,有什么事儿?” 水溶轻笑一生,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轻声耳语几句。 抱琴闻言杏眸圆睁的望着王爷,玉容嫣红似血,似是不敢相信王爷之语,这姑娘在抚琴呢,王爷怎能有这般兴致。 水溶见状也并不多言,瞧着抱琴无动于衷的,便伸手按了按 抱琴玉容嫣红欲滴,柳眸回身瞧了姑娘一眼,抿了抿唇,心中暗道:“这是王爷吩咐的,可怪不到她头上来”. “叮” 抚琴的元春原本有些疑惑,可是瞧见抱琴的动作,心中顿时恍然,琴音乱了起来,便停了手儿。 水溶见元春停了手儿,语气有些戏谑道:“娘子怎得不弹了。” 弦乐之声交替于耳,这才是美妙的声响,岂能独奏否。 元春瞧见水溶的戏谑的神情,再联想到先前让其抚琴的莫名举动,聪慧的她当即醒悟过来,王爷的异样似乎就是在她打趣之后,眼下这一幕分明是赤裸裸的报复。 心里啐了一声,元春再度抚琴,对于眼前的一幕视若无睹,毕竟再刺激的画面她都经历过。 水溶见状挑了挑眉,既然火不够旺,那就烧的更旺一些,于是目光微垂道:“好丫头,今儿个让你压着你家主子。” “叮” 元春琴音再度停顿,星眸白了夫君一眼,让抱琴压着她,岂不是让她做垫子,这是人话否? 第179章 元春:夫君,妾身不做小 高架上的烛火通明,映照了整个厢房,秋香色的纱窗似烟雾一般,倒映着迷朦的倩影,摇曳生姿。 元春端坐于几案前,琴声从玉指间流泻而出,似丝丝细流淌过心间,柔美恬静,却是让水溶的眉头却微蹙起来,心中略有些不满。 这都稳得住,该说元春琴艺了得还是司空见惯,影响不了心境,要知道要是以前,元春早就掩面而羞,哪里能镇定自若的,这算不是得上是他调教有方? 沉吟一声,水溶将抱琴扶了起来,轻声低语几句。 抱琴闻言,抬着柳眸嗔了王爷一眼,心中颇是无奈,王爷与王妃闹脾性的,做为丫鬟的也只好受着了。 轻点颔首,抱琴捏着裙摆提了提,娇躯半鞠。 “琤。” 一声高亢的琴声响彻屋内,代表着抚琴之人的错乱。 元春俏脸嫣红欲滴的望着眼前这一幕,芳心不由的一颤,玉腕肌软无力起来,连连暗啐起来,夫君实在是太诨闹了。 水溶自是察觉到元春的慌乱,笑着说道:“娘子,若是乏了,不妨过来歇歇。” 元春闻言,心中直啐起来,这看似是询问于她,实际上主动权还是在她这儿,要是主动过去了,岂不是服软了,夫君好险恶的用心,想要她伏低做小,她才不急呢! 贝齿咬了咬红唇,元春稳住心神,琴声复又悠扬起来。 水溶见状蹙了蹙眉,倒也没说什么,这时候就是比拼耐力的时候,于是静心聆听悠悠荡荡的弦乐之声。 一曲琴音作罢,元春停了手儿,柔了柔玉腕,丰润白皙的脸蛋儿早已绚丽如霞,额间隐隐有细汗流淌,清彻的星眸在烛火的映照下,如秋水盈盈,泛着晶莹的光泽。 她好歹也是琴道高手,可眼下这旁若无人的两人,强忍心神才堪堪抚琴一曲,眼下娇躯酥软的,半刻都不愿动弹。 抱琴挺着张熏红的俏脸,回眸望向少年,莹润的杏眸带着丝丝疑惑,娇嗔道:“王爷。” 水溶轻笑一声,扬手打了一把掌,在丽人的腻哼声中,抬眸瞧了瞧坐于几案后的丽人,温声唤道:“娘子。” 元春闻言攥了攥手中的绣帕,轻应了一声,星眸泛起点点星光,这可是夫君喊她的,可不是她主动为之。 正当元春心中意想之时,只见水溶满脸笑意道:“不知娘子可否在为为夫抚琴一曲。” 弦乐交响,才显得高雅。 元春星眉微挑,美眸微颤的望向少年,语气带着恼怒之意,道:“夫君.” 还有完没完,不就是先前打趣了一句,何至于三番两次的戏弄于她,就非要她伏低做小的? 水溶见状也知丽人恼怒,心中明白此事可二不可再三,要不然恼羞成怒了真要翻车,于是抬眸望着元春,温声道:“好了,咱们不闹了,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 闹归闹,正事还是要紧,若是过了的话,反倒真是作践人了。 元春闻言,撅着粉唇偏过螓首轻啐一声,分明是夫君在闹,怎得好像还成了她的不是,眼下夫君都催促起来,她也不会傲娇,强撑着酥软的腿肚子莲步近前。 见元春过来了,水溶也不多言,伸手将丽人往前拉了拉,俯身噙了上去。 抱琴抿了抿唇,心中有些腻歪起来,王爷与姑娘亲近归亲近,也别旁若无人的啊,哎,罢了,自食其力吧! 片刻之后,元春美眸涟涟的望着少年,提着帕子擦了擦唇角,嗔道:“夫君尽会胡闹。” 上回主仆二人尽心尽力的也就罢了,眼下又戏弄于她。 水溶不以为意,伸手解着元春衣襟的盘扣,一本正经道:“咱们本是夫妻,何至于胡闹,娘子着相了啊!” 元春倒也没阻止水溶的胡闹,她心中明白,夫妻间的事儿难以言明,并无所谓的轻贱之意,起码她上回的体验并无不妥,只是 抿了抿粉唇,元春正色道:“夫君,妾身不做小.” 抱琴闻言腿下一个趔趄,得,又得她来 水溶扶了扶抱琴,也不在意抱琴是因为元春的话语还是因为他的缘故才腿脚不稳,目光望着一脸正色的元春轻笑一声,这难道就是北静王妃最后的倔强? 思及此处,水溶将锦绣的裙裳扔在屏风之上,俯身低语几句。 元春闻言星眸圆睁起来,啐道:“这怎么可以。” 虽说夫妻之间并无不妥,但这不是对王爷不敬。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笑了笑,水溶便不管不顾的躺在锦塌之上,清声道:“有些乏了,身子动不了。” 元春瞧着夫君耍无赖起来,心中顿时无奈,不过从此处来看,更证明自家夫君断无轻贱她之意。 亲昵许久,水溶将擦脸的汗巾仍在一旁,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颈,心中有些无语,平日里觉着元春丰腴是好事。 不过这话可不好多说,要是说了出来,元春又得闹脾性了,毕竟这时代的女儿家最讨厌说别人说丰腴的话儿了。 元春星眸望着抱琴的唇角,眉梢间透着几许惋惜之色,忽而偏眸见水溶揉着脖颈,俏脸不由的涨红,芳心羞恼起来,啐道:“这可怪不得妾身。” 原本元春是不肯的,谁让夫君执拗。 此时抱琴也回过神来,注意到王爷的不舒适,心中滋味莫名,怎么说呢,姑娘丰腴,王爷还是认识浅薄啊! 水溶闻言顿了顿,瞧着元春又羞又恼的玉容,心中亦是恍然,他虽什么都没有说,但眼下这一幕比不说还要显而易见。 轻咳一声,水溶将元春揽入怀中,笑盈盈的说道:“娘子,我多咱怪你了。” 元春俏脸熏红,美眸白了其一眼,任由他作怪的手儿,她心里也明白,虽然她丰腴了些,但夫君并不嫌弃,反倒是痴迷的很。 这时候,元春心里确有些莫名,一方面是自个不满意,一方面又是夫君喜欢,还真是纠结。 拢了拢散落在雪肩的青丝,转而吩咐道:“抱琴,时候不早了,收拾收拾,也该歇息了。”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看着元春的目光逐渐不友善起来,这是赤裸裸的小觑于他。 第180章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 中军都督府。 水溶倚坐在里间的罗汉床上处置公务,屋内摆着一方青铜冰鉴,一股股白雾喷出,使得屋内清凉爽快,几案上摆着各色的新鲜果蔬,配套齐全。 不多时,兵马司指挥使裘良便走了进来,单膝见礼道:“属下裘良拜见王爷。” 此时的裘良心中兴奋不已,早先王爷便言明会让他进都督府,只是隔了不少日子也没个动静,让他烦躁不已,有心询问一二,可又怕惹的王爷不喜,故而只能拖着。 眼下王爷遣人去召他,这让裘良看到了希望。 水溶轻轻颌首,身子也坐正来,和煦道:“裘良来了,先坐吧。” 裘良应了一声,撅着半边屁股坐了下来,显得极为拘谨。 水溶对此并不在意,笑着说道:“本王曾经答应过让你进都督府任职,只是前段时间都督府正忙着整顿,一时把你的事情忘了。” 裘良眼神一亮,他就知道是这事儿,只是还不等裘良高兴,就听见王爷话音一转,道:“不过眼下本王有些事儿让你去做,让你进都督府的事情要拖一拖了。” 裘良闻言嘴角微抽,不过还是尽力保持住面部的表情,拱手道:“王爷有事尽管吩咐,属下定尽心办差。” 即便裘良面部表情控制的很好,但从先前的一丝停顿,水溶也明白裘良心中的失望。 不过水溶也不在意,毕竟这是水溶有言在先的事情,就好比前世之中领导言明要升你的职,可是临到头来却是一张大饼,换做谁也会有怨气,这是人之常情。 要不是因为水溶的身份,裘良别说恭敬的应下差事,没甩脸子就已经算好的了。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本王听说贾家的奴仆有借着国公府的威势欺男霸女之嫌,你带人暗自查明此事,一应证据都要收集齐全。” 贾家的奴才敲骨吸髓,倚仗国公府的威势欺男霸女,这些事儿水溶也知晓一二,既然贾家眼下是他的势力,他不可能坐视不理,故而要着手替其整顿一番。 只是水溶虽是荣国公府的女婿,可到底还是外人,不过他要是言明此事,贾家人会重视,但也会打草惊蛇,还不如先收集证据,一次性一网打尽,他可不想在贾家身上耽误太多功夫。 裘良闻言心中一愣,贾家本就是国公府,又是王爷的岳家,没想到王爷居然让他去查探。 不过转念一想,此事乃是私事,王爷让他去办,未尝不是信任之事,于是拱手应道:“属下遵命,兵马司有经验老道的查案之人,请王爷放心。”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原本查案这种交给锦衣卫最为适合,然而锦衣卫是天子亲军,即便水溶是王爷也不好与之有牵扯,而且那毕竟不是自己人,没必要让锦衣卫掺和。 五城兵马司的职责类似于警察局,有经验丰富的查案人员不足为奇,且裘良是自己人,故而交于他来办是最适合的事情。 顿了顿,水溶开口道:“原本是想着让你来都督府任职的,只是此事是本王的私事,思来想去的还是觉着先拖一拖,等事情办完了,本王再让你来都督府任职。” 裘良闻言心中一喜,忙应道:“王爷放心,属下心里有数。” 水溶见状亦不多言,嘱咐其私下查探,闲叙几句便让他离开。 待裘良离去,水溶望着其背影眼神变换少许,其实他知道贾家不仅仅是奴仆的事情,更多的是其内的腐朽,源头是在两府的当家人身上,若想解决,最好的办法便是掐灭源头。 只是水溶毕竟是外人,要是对两府的当家人下手,那贾家还会是他的势力? 不过问题不大,借着奴仆的事情敲打敲打两府,应当会收敛一二,而且眼下两府的当家人年岁不小,尚可计较一番。 比如说荣国公府的贾琏,其为人虽好色,但旁的也没什么. 解决完裘良的事情,水溶在都督府盘桓片刻,觉着无所事事的,索性打道回府,正好教教小姨子们学骑马去。 水溶回到王府,行走东院的廊道之上,正面迎上一个小丫头,正是宝钗身边的丫鬟莺儿。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在众多的婢女中,莺儿并不是泼墨浓彩的描绘对象,不过作为宝钗的丫鬟,也有独到之处,其精于手工工艺,又富有审美意趣,她一出场就是同宝钗一起描花样,莺儿打络子一段,更显出她审美眼光的不俗,她对络子与所装物品间颜色搭配的见解颇为不俗。 莺儿显然也注意到了水溶,忙上前道:“奴婢见过王爷。” 水溶轻应了一声,打量了两眼,莺儿穿着一件青缎背心,双发往下扎,一双眼睛明亮动人,娇嫩的脸蛋儿上的梨涡显而易见,瞧着还挺娇媚可爱的。 沉吟一声,水溶看着莺儿手中端着的食盒,笑问道:“莺儿,你这是拿给宝妹妹的?” 莺儿闻言眼睛弯了起来,浅浅一笑道:“王爷,姑娘有些饿了,这是给姑娘准备的桃花酥,王爷要不要尝尝?” 水溶轻笑一声,这莺儿也是个活泼俏皮,与她主子倒是相反。 不过听着莺儿说起宝钗的事儿,水溶心中一动,自打宝钗进入王府,他还没有去寻过她,倒不是说水溶不愿意去,而是不方便。 眼下宝钗虽住入王府,但其与一众金钗都住在东院,人多眼杂的,水溶若是着急忙慌的去见宝钗,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不需要了,正好去看看宝妹妹。” 莺儿是个心思灵巧的人儿,且不说姑娘先前早已与王爷见过,她虽不知其中详情,但姑娘的异样她岂能不注意到。 作为宝钗的丫鬟,其对于宝钗的品性有七八分的了解,故而她早就猜想到姑娘与王爷的猫腻。 思及此处,莺儿笑着应道:“那奴婢给王爷引路,姑娘知道王爷要去看她,心里指定高兴呢!” 水溶闻言笑而不语,能做贴身丫鬟的,谁又不是人精,不过也不打紧,莺儿是宝钗身边的人,不会闲言碎嘴的。 第181章 小小香囊,满满情思 第181章小小香囊,满满情思 宝钗院落。 屋内,娴静的宝钗端坐于凉榻之上,手上捧一方锦帛,杏眸专注的做着女红。 许是做的有些乏,宝钗放下锦帛,揉了揉洁白的玉腕,透过廊下半开的纱窗,瞧见一只金黄色蝴蝶扑动翅翼飞过,像是朵朵金色的小花轻舞。 顿了片刻,宝钗垂眸望向玉腕处的红麝香珠,玉容渐显暗淡,莹润的杏眸透着几许忧愁,也来王府几天了,姐夫都不曾来瞧过她, 然而宝钗并非不识大体之人,眼下姐夫新婚不久,岂能与姨表妹琴瑟调和的。 只是就算是避讳,也不至于一眼都不来瞧她,莫不是姐夫尝过滋味就腻了起来? 此时,少女的患得患失的让宝钗心中怅然, “姑娘,我回来了。” 不大一会,屋外传来莺儿的清脆之声,打断了宝钗的思绪。 宝钗轻蹙眉头,转而莞尔一笑,这丫头素来活泼俏皮,不必过于理会。 没一会,莺儿莲步而入,瞧见宝钗又捧起锦帛做起女工,嘴角儿弯了起来,笑道:“姑娘,你看谁来了。” “你这丫头愈发没规矩了,谁来” 话说至一半,宝钗抬眸瞧见莺儿身后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芳心一颤,将手中的锦帛放在几案上,盈盈起身而立,温宁如水的声音中透着几分雀跃道:“姐夫,你来了。” 果然姐夫心里还是有她的。 水溶目光瞧着眼前娴静恬然的少女,头上挽着漆黑油光的髻儿,米白镶边浅紫交领长袄,肉粉色百褶裙,瞧着素净可人。 “我过来看看宝妹妹。” 本来是没这个打算的,不过正巧遇上莺儿,索性顺道过来看看宝钗,不过这话他肯定不会直言,女儿家的不都是喜欢听哄人的话儿,这要体现出他是特意过来的,才能让少女心中起涟漪。 果不其然,宝钗笑意写在丰泽的脸蛋上,似是绽开的牡丹,清香柔媚。 水溶见状心中一动,不愧是鲜艳妩媚的薛宝钗,确实不凡,而且仔细一看,宝钗丰润的容貌与元春有几分相似。 说起来,宝钗与元春两人是姨亲,容貌略有相似也属正常,而且两人都是封建社会的淑女,品性上也是颇为守旧,论起来,宝钗有些元春的少女版的意思,若是对外说这两人是亲姐妹,想必有不少人相信。 也不晓得这两人日后是否能姐妹情深,相互扶持,怕到时是面面相觑吧. 顿了顿,水溶目光瞧着几案上的锦帛,询问道:“宝妹妹这是在做什么呢?” 宝钗瞧见水溶望向锦帛的目光,心中也知其询问之意,丰润的脸蛋儿上浮上几许嫣红,伸手拿了起来,窝在掌心处后,垂眸道:“没没什么,闲着没事的时候做些针黹活。” 针黹纺绩什么的,这都是闺中女儿必备的技能,别说是小姐了,便是丫头一类的都有一两手绝技,晴雯的“病补雀金裘”以及莺儿打络子皆是如此。 水溶见状心中颇有些疑惑,不过他也没深究,毕竟既然是对方不愿让你瞧见,何必追根问底的讨人嫌,于是笑着说道:“宝妹妹若是无事不妨邀着林妹妹她们一块去花园转转,省得呆在屋子里烦闷。” 宝钗听着水溶的一句关心之语,芳心不由的甜蜜,柔声道:“刚刚才与林妹妹她们顽了一会,眼下无事便做些针黹。” 莺儿瞧见宝钗的言行,心中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事儿姑娘不说,王爷怎知其中的心意。 作为贴身丫鬟,莺儿自然要为姑娘扬声,柳眸微转,笑盈盈的说道:“王爷,您是不晓得,姑娘这是做香包哩,奴婢想打打下手都不肯,眼下都熬了几个大夜,说是要送人儿,也不知道送谁。” “莺儿,胡沁些什么,越来越没规矩了。” 宝钗俏脸涨红,秀眉微微扬了起来,杏目圆睁的望向莺儿嗔骂起来,她是要送人不错,只是还没做好呢,而且她也没想着以此博得关注,莺儿是她的丫鬟,这话说的,倒显得是她有意为之。 莺儿闻言顿时噤声,然而柳眸望向水溶眨巴起来,旋即将食盒放在桌案上,脆声道:“姑娘,点心放这儿了,奴婢去给王爷沏新茶去。” 说罢,也不等宝钗的吩咐,转身便朝外而去。 宝钗见状也没说什么,倒不是说纵容莺儿,而是她心里明白,莺儿这是在腾出空间来,思及此处,宝钗玉颊微醺,凝眸望向少年,清声道:“莺儿没个规矩的,让姐夫见笑了。”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温声道:“这丫头挺可爱的,也是宝妹妹教导的好。” 能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谁没两把刷子,莺儿看似没个规矩,可言行间不也是为宝钗着想,眼下这沏茶去了估摸着短时间回不来了,而且十有八九还会是个门神哩! 思及此处,水溶目光望向垂眸而立的少女,移步近前,右手伸向宝钗手中攥着的香包,指尖触碰,只觉一股柔润、细腻。 宝钗玉颊熏红,抿了抿粉嫩的红唇,攥着香包的手儿松垮起来,任由其落入少年之手,芳心略有些忐忑,一双莹润的杏眸瞧瞧打量着。 姐夫会不会喜欢? 水溶目光打量着眼前的香包,形状如桃,红褐色的苏绣嵌着松石翠片,端阳有四色线臂,小巧精致,其上图案并未完善,不过瞧着倒像是荷花,凑在鼻翼间轻嗅,薄荷的清凉扑鼻而来,其内隐约掺杂一股异香。 顿了顿,水溶将香包握在手中,双眸望着娇羞的宝钗,柔声道:“宝妹妹的心意,那我就收下了。” “小小香囊,满满情思”,女子赠男子香囊,表明爱慕之情,含蓄而美观,怪道宝钗不好意思的,原是少女的娇羞。 虽说宝钗并未言语是送与何人,但水溶有这个自信,宝钗虽沾染了商贾的计较得失,但骨子里却是接受了书香的熏陶,是封建社会中一位典型的标准的淑女,若不是心向于他,上回岂能任由水溶轻薄,但凡有一丝询问香包送于何人之意,这都是对宝钗品格的侮辱。 而且莺儿那调皮的眼神都说明了一切,岂能有误。 宝钗闻言芳心欣喜,水溶接下香包,那也就表明接受这份心意,也不枉她熬几个大夜的辛苦。 抿了抿粉唇,宝钗低着螓首,轻声道:“姐夫,香包还没绣完,等我绣好就” 香包的图案尚未绣完,怎能赠与他人,起码等她绣完整了,再亲手送过去,然而少女的娇羞却让宝钗说不下去。 水溶心知肚明,将香包还于宝钗,细声道:“那我就等着了,不过也不要急,若是为此再熬夜,岂不是让我心疼。” 美人恩重的,水溶自然不想宝钗过于劳累。 宝钗听着“心疼”的话语,芳心不由的甜蜜,她就知道姐夫心里有她,垂眸轻应了一声,素手轻轻攥着香包,也不言语。 水溶见状亦不多言,目光望着羞赧的少女,轻声道:“妹妹不是饿了吗,正巧我也有些饿了,我陪着妹妹吃些点心。” 宝钗闻言凝眸瞧了瞧桌案上的食盒,粉唇不由的抿了抿,她确实是有些饿了,要不然也不至于让莺儿去拿些点心,于是轻“嗯”了一声。 水溶见状会心一笑,伸手拉着少女的粉嫩的小手,朝着桌案走去。 第182章 宝钗的敏锐 第182章宝钗的敏锐 精致的红木桌前,水溶引着宝钗落座,掀开食盒,只见其内摆着一碟如意凉糕,形似如意,色泽洁白光亮,瞧着就让人有食欲。 水溶伸手拿了一块,递于宝钗身前,温声道:“妹妹,先吃点如意糕垫垫肚皮,等过会我领着你们学骑马,省得到时饿着。” 骑马是个体力活,即便宝钗丰腴,若是空着肚皮,估摸着到时累的说不出话来,那这就有些乏味了。 宝钗红着脸儿接了过来,也不着急吃,凝眸望着少年,轻声道:“姐夫带着云丫头她们去学就成,我在屋里坐会就好。” 学骑马的事儿她也知道,那是云丫头闹的事儿,在她心里认为女儿家的应当做些针黹纺织的事才是,学骑马作甚,还不如待在屋里,正好把香包绣完。 水溶闻言了然,眼下王府里的姑娘们,想学骑马的或许只有湘云这个活泼的性子才有兴趣,即便是有英雌气质的探春都没有多大的兴趣。 沉吟一声,水溶轻声道:“妹妹,学骑马也能强身健体,总好过闷在屋子里好,等你学会了骑马,来年开春的时候,我领着你们一同骑马踏青的,岂不美哉。” 生命在于运动,骑马亦是体力活,说是强身健体的也不为过,似宝钗这些个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点运动量都没有,岂能有好的身体? 眼下学骑马这事正好让这些姑娘动一动,省得一个个的亚健康,而且也能让宝钗涨涨见识,日后不至于懵懂无知。 宝钗闻言,莹润的杏眸充满着憧憬之色,她对于骑马不感兴趣,但是与姐夫踏青心中期待。 默然片刻,宝钗应声道:“我听姐夫的。”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瞧了两眼宝钗提着绣帕掩嘴细嚼慢咽,仪态端正的,倒是颇为享受。 宝钗吃着糕点,注意到水溶目光,脸蛋儿上浮上几许嫣红,芳心有些难为情,眉宇低垂道:“姐夫不是说陪.饿了吗,怎么不吃。” 水溶闻言抿嘴一笑,宝钗性情温婉,倒是极为乖巧,这要是换成那位,怕是柳眉立了起来,夭里夭调的怼了起来。 摇了摇头,水溶不做他想,伸手拿了一块,笑着说道:“也是,那我陪着宝妹妹吃一些。” 宝钗闻言默不作声,细细品尝着糕点,这与情郎同坐而食,芳心岂能不甜蜜。 水溶不知宝钗心中想法,若是知晓,定然满足于宝钗的小要求,毕竟对于可卿,水溶一向都是同坐而食。 所谓食不言寝不语,水溶也没有多说什么,尝着清凉的糕点,还别说,清凉爽口,殊为不错。 顿了顿,水溶吃完一块如意糕便也不在吃了,抬眸四处环顾,打量起屋内的陈设,不说什么器物之类的,便是墙上的画儿也没有挂上,案上只有几本书籍以及茶奁茶杯,唯一点缀颜色的,也只有床上吊着似烟雾一样的秋香色软烟罗帷幔以及榻上银红色衾褥。 这还是王府准备的,若按照宝钗的品性,怕真如原著中所言的“如雪洞一般”。 沉吟片刻,水溶轻声道:“宝妹妹屋里怎得这般素净,可是下面的人怠慢了?” 宝钗闻言心中一顿,顿时觉着手中的糕点也不香了,抬着杏眸瞧了一眼少年,见其并无不满之色,心下一缓,轻声道:“下面的人不曾怠慢,只是我不看重这些身外物,所以也就没摆上,若是姐夫觉着不妥,我待会让人摆上。” 水溶瞧了一眼宝钗,心中也是明了,宝钗的精神世界不看重这些,她是个极简的人,在她的内心世界里平和而安静,故而才会养成心态稳重,性格成熟。 眼下宝钗此言,无非就是迁就于水溶,怕水溶因此不喜。 思及此处,水溶伸手挽着少女的柔荑,温声道:“宝妹妹品性高洁,自是不需这些俗物的衬托,不过俗物亦有俗物的妙用,摆上些器物,瞧着也心情舒畅些。” 成日里面对素净的环境,影响心境,久而久之的,怕是没个人情味来。 而且宝钗过于素净这事儿,北静太妃那儿已然不喜,这要是见到宝钗屋里如雪洞一般,恐怕北静太妃会更为不喜。 为长久之计,他自是要宝钗改变一些风格,不过他也不会傻到与宝钗言明此事,也不需她过于修正,迁移默化的让其改变一些即可。 宝钗玉颊熏红,芳心慌乱不已,不过倒也没缩回手来,任由姐夫挽着。 先前之言,姐夫那是夸奖于她,而且姐夫让她摆上器物也是为她着想,于是轻声应了一声,毕竟摆上些器物也不妨事儿。 水溶见宝钗应了下来,也不再多言,没过一会儿,宝钗便吃完一块糕点,旋即提着绣帕擦了擦唇角的粉糯,娴静安然。 水溶见状轻声问道:“宝妹妹就吃一块?” 宝钗闻言,美眸微微嗔了少年一眼,这被人打量着的,还让她如何食用,只是这话宝钗也不好明言,便低声道:“我吃好了。” 水溶挑了挑眉,眼神在宝钗略显丰腴的身姿上打量片刻,虽说女儿家的食量小,但也不至于如此吧,若是黛玉尚有可能,可宝钗这.绝无可能。 宝钗察觉到水溶的眼神,玉容微变,杏眉扬了起来,脆声道:“姐夫这是何意?” 水溶瞧着嗔恼的少女,心中顿时无语,他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反应这么大,犹记得元春亦是如此,但凡他眼神有几分异样,总能察觉一二,话说女人对这事有这么敏锐? 应该说是丰腴的女人才会敏锐。 眼下少女嗔怒,不得不防,且不说原著中性格恭顺体谅的宝钗就因为宝玉将其比作杨妃便罕见的发怒,就拿元春对比,以元春温婉的性情,其素来对水溶都是柔柔顺顺的,可就是因为当初在永康帝面前说其丰腴之事,却没想到一直记到现在,女儿家的小心眼一览无遗,这若是不哄两句,说不得因此心生芥蒂,再严重一些,白富美就黑化起来。 思及此处,水溶温声道:“妹妹天生丽质的,不施粉黛仍是俏丽动人,也不知打扮起来,该是如何的闭月羞花。” 既然话题不好延伸,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话题,别跟个直男一样。 宝钗闻言,芳心微颤,丰泽的脸蛋儿熏红起来,一双圆润的杏眼如秋水盈盈,嗔道:“姐夫说什么呢!” 水溶见状亦不多言,只要是女人,没一个是不喜欢听人夸赞其容貌。 沉吟一声,水溶伸手轻捏着少女的下颌,目光看着其丰泽的脸蛋儿,鲜艳粉嫩的樱唇,柔声道:“妹妹的鲜艳非常人所能及,此话可算不得假。” 宝钗芳心颤动,一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如血嫣红,一颗心砰砰直跳,姐夫这又捏她的下巴,下一步不会是 果不其然,察觉到温热袭来,宝钗眼睫微颤,缓缓阖上美眸 亲昵片刻,水溶凑到少女精巧的耳畔上,轻声耳语道:“好妹妹,以后打扮一些与我瞧可好?” 此时宝钗丰泽的玉颊绚丽如霞,听见少年的丝丝窃语,一颗芳心颤动,下颌抵在少年的肩头上,颤声道:“我我听姐夫的。”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姐夫既然喜欢,那她自然顺着,而且姐夫这般痴迷的,也让宝钗心里透出丝丝欣喜之情。 见哄好宝钗,水溶也不在言语,伸手又拿了一块如意糕递了上去,轻声道:“妹妹多吃些。” 才一块糕点,定然满足不了宝钗,他可不想宝钗饿瘦来,要不然会有些咯人。 宝钗凝眸瞧了瞧递上前的如意糕,粉唇微微撅起,姐夫此举分明就是暗指她丰腴,于是清声道:“我吃饱了。” 女儿家的食量岂能让人知晓,而且眼下气都气饱了,哪还有胃口。 水溶见状摇了摇头,无论是何等品性的女儿家,其大抵都有口是心非的毛病,于是水溶也不多言,咬着如意糕,在丽人的惊愕中渡了过去. 第183章 恭顺的宝钗 第183章恭顺的宝钗 初夏的阳光从镂空的雕花轩窗投射下来,空气中弥漫的热浪,颇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宝钗这会儿坐在水溶怀里,洁白的额间细汗涔涔,扑鼻而来的男儿气息令其丰泽的脸颊滚烫如火,莹润的杏眸望着再度起身而近的身形,捏着绣帕的手儿抵在其胸膛之上,颤声道:“姐夫,我自个来。” 这一口一口的渡过来,真是太难为情了。 水溶抿嘴一笑,面对豆蔻的宝钗,即便其处事圆滑,然而对于水溶而言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今儿个的糕点属实不错,颇为香甜。 宝钗见水溶将嘴中的糕点囫囵吃下,心下松缓许多,伸手拿了一块糕点,螓首依偎在少年宽阔的胸膛上,细嚼慢咽起来,这股莫名的心安令其感到舒适和放松,一时之间忘却了诸多烦恼。 水溶见状也不多言,转而端起茶壶倒了杯茶水呷了起来,糕点虽好,但却有些软腻,令人口干舌燥的。 而且这天气有些炎热,宝钗屋里又没有冰鉴降温,两人依偎着的,岂能不燥热,再加上宝钗丰腴,且又藏着热毒,一时之间颇有些抱着暖宝宝的感觉。 不过宝钗没提下去的事儿,水溶自然也不会没趣,软香在怀的,热也就热一些。 呷了几口,水溶将茶盏递于宝钗粉唇前,温声道:“妹妹,喝口茶润润,可别噎着了。” 宝钗凝眸望向杯口的痕迹,玉颊绯红,这姐夫拿喝过的与她,岂不是间接的.一时之间,宝钗芳心凌乱起来。 抿了抿粉唇,想着先前都渡过来了,眼下的事儿也不值当什么,便凑上前轻抿了一口。 水溶见状会心一笑,宝钗虽是守旧的女儿家,有着大家闺秀的保守,不是很放得开,不过也并非不能改变,就像元春似的,初嫁入王府之际,只知被动防守,连改个样儿都不肯,可眼下却只要求不伏低做小即可,有如此进步,这都归功于水溶的潜移默化教导。 当然,元春的配合是建立在其柔顺的品性下,原著中凤姐儿也遇上了同样的问题,然其自主的品格却拒绝了贾琏的要求,故而这事还是得分人而看,眼下宝钗的配合,其实也代表着她的柔顺,有此一点,日后定然向元春看齐。 不大一会,宝钗又吃了两块如意糕,旋即抬着杏眸望向眼前的少年,轻声道:“姐夫,我吃饱了,再吃怕是食滞不消了。” 水溶闻言心中颇觉好笑,这是怕他往自个的小嘴里塞? 目光瞧了瞧还剩三块如意糕的瓷盘,会心一笑,这糕点本来就很甜腻,宝钗拢共吃了三块,也算是胃口不错了,他就说宝钗的胃口绝计不小,如若不然,怎能有软绵绵的触感。 宝钗似有察觉,杏眉微微扬了起来,她哪里就胖了,何至于三番两次的暗指。 思及此处,宝钗玉容略做寒霜之色,道:“姐夫若是嫌我直说便是,何必唔.” 面对宝钗的嗔恼,水溶也不再多言,和女人讲道理,无异于自讨没趣,于是水溶伸手擒住少女微扬的螓首,俯身朝着少女的两片粉嫩的唇瓣而去,打断少女的嗔怨。 “任是无情也动人”,殊不知宝钗的小情绪更能打动人心。 宝钗芳心剧颤,倒没想到姐夫居然又欺身而近,感受着少年的炽热,芳心的幽怨荡然无存,杏眸微微闭合,不再言语。 许久之后,直到宝钗有些喘不过气,水溶才缓缓离了那一抹柔软,唇齿留香,令人心旷神怡。 宝钗此时玉颊嫣红欲滴,素手颤抖着系着盘扣,怎得每回相见都要欺负于她,那如小孩般的痴迷,令宝钗娇羞难耐之时心中又有甜蜜。 水溶抿了抿嘴,眸光望向丽人,轻声道:“妹妹,今儿个的如意糕着实不错,奈香味十足。” 对于宝钗,水溶尚且不急,而且这大白日的浅尝辄止的对于宝钗尚能接受,若是往前一步,怕是道心受损,这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急不来。 宝钗闻言,系着盘扣的手儿一个趔趄,如意糕是糯米糕,哪里来的奈香味,分明是. 瞧着丽人嗔恼,水溶伸手替其将盘扣系上,岔开话题道:“宝妹妹,在“娶”你进门之前,我不会欺负于你。” 欺负的定义有很多种,眼下这等情形还为时过早,起码没有让宝钗与可卿那般一泻千里。 宝钗闻言,莹润的美眸嗔了少年一眼,这情形还不算欺负,难道要如书中所言才算欺负? 不过此时宝钗芳心蔚然许多,他能察觉的少年的异动,心中虽有些抵触,但若姐夫真的想要,宝钗亦不会拒绝,只是心中难免有些怅然。 哪个少女没有幻想,对于宝钗而言,只有堂堂正正的进了王府之时,那时身心都交于水溶才算是完美。 眼下水溶此言,无异于是在对她的尊重,而且水溶说的是“娶”,就算不是那侧妃的身份,起码也不是一般的侍妾,日后进入王府,那她也是堂堂正正的。 思及此处,宝钗望向少年的眼神愈发痴迷,眼前的少年郎果如她所想,不是那寡情薄幸的张生。 水溶系好盘扣,默然片刻,开口道:“妹妹,要不改明儿我与元春说说,你以后就住在王府算了。” 宝钗闻言玉容一怔,这与大姐姐那儿说让她住在王府,岂不就是要她进王府。 眼下她都让水溶这个做姐夫的欺负遍了,那也就是姐夫的人,故而进王府的事情她也愿意,然而其不得不考虑大姐姐那儿的心情,晚一些才合适。 沉吟一声,宝钗抬眸望向少年,正色道:“姐夫,我不急的,姐夫有这个心我就满足了。” 眼下并非是进王府最好的时机,有可能因此恶了大姐姐,得不偿失,水溶能有此心,已然让其满足,起码宝钗知晓水溶心里是有她的。 水溶闻言神色带异,之所以提及此事,无非就是吃了宝钗的便宜,总要安抚一二,好定其心,事实上他并没有现在就接宝钗进王府的打算。 眼下宝钗真如其所想的恭顺体谅,一时之间让水溶有些罪恶感,不过倒也没什么,左右宝钗就是他的人了,无非就是早晚得问题,他又不是那等子吃干抹净之人,况且现在他不过是浅尝止辄的,并未深究。 默然片刻,水溶颔首道:“那听妹妹的,正好妹妹小了些,在府里顽闹个一两年也是好的。” 宝钗闻言轻挑秀眉,姐夫的善解人衣是好事,只是这话说的,她哪里小了啊! 不过宝钗倒也没因此嗔恼,无伤大雅的事儿罢了。 水溶注意到宝钗的异样,心中有些莫名,只要不提及某些敏锐的话题,宝钗依旧是那个恭顺之人。 第184章 莺儿:王爷好快的动作 第184章莺儿:王爷好快的动作 亲昵了片刻,水溶也不便在宝钗院里久待,故而也就先行离去,出了屋外,瞧见莺儿在廊下盘桓,心中不觉好笑。 这丫头虽个性活泼,倒也是个懂事的,像这般平日里能活跃气氛,且又识趣的丫头,怪道精于世故的宝钗能看中莺儿。 莺儿瞧见水溶从屋里出来,柳眸微微一亮,忙端着放在栏杆上的茶盘莲步近前,笑盈盈的道:“王爷渴了吧,这是沏好的新茶,眼下不凉不烫的正好,您尝尝。”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倒也没在意莺儿的小心思,摆了摆手,道:“端进去给宝妹妹润润。” 比起水溶,想必宝钗更需要茶水,再多待一会,粉唇都要皱巴起来。 莺儿应了一声,转而朝里屋走去,瞧见姑娘整理着裙裳,额间隐隐留着细汗,眉宇间又有些说不清的韵味,心下不由的一惊。 早年前姑娘会看一些杂书,耳濡目染的,莺儿也听了一些,眼下这情形,莫不是贴肚皮了吧! 原以为王爷与姑娘只是说说贴心的话儿,不承想茶都没凉透呢,王爷的动作好快啊. 虽说王爷与姑娘成就好事是件高兴的事儿,可是眼下没名没分的,若是有了可怎么好,姑娘好生糊涂啊! 不过莺儿到底是个丫鬟,主子的事儿不能过多插嘴,而且自家姑娘自家清楚,其并非是不识大体之人,焉能犯下如此过错。 而且就算做了些什么,王爷不是那姓张的龌龊种,怎会做出抛弃姑娘的事儿来。 心中缓了一缓,莺儿上前道:“姑娘,茶沏好了,王爷说让奴婢端进来给您润润。” 宝钗闻言玉颊浮上一抹胭脂,姐夫的索取过度,确实有些口干了,不过姐夫的关心,又让宝钗心中甜蜜,轻“嗯”了一声,宝钗接过茶盏饮了起来,一时之间,神清气爽起来。 莺儿趁此侧眸瞧了瞧红绡帐,见锦褥床单一切完好如初,心头缓和些许,自家姑娘不是那崔姑娘。 宝钗不知莺儿的胡思乱想,不过聪慧的她也察觉到了莺儿的异样,尤其是莺儿目光落在红绡帐内的时候,丰泽的脸蛋儿愈显娇嫩,垂眸抿着手中的茶水。 姐夫虽未会巫峡,但该得的便宜一处都未落下。 莺儿此时也回过神来,手脚麻利的收拾起桌案上的食盒,至于王爷与姑娘的事儿,这不是她一个丫鬟能随意询问的。 收拾了一番,莺儿眸光忽然瞧见宝钗裙裳上的芝麻粒,不由的笑道:“姑娘,您这也太不小心了,我给你擦擦。” 姑娘素来在意仪态,眼下这污了裙裳的,想必是王爷在场,故而姑娘的心乱了,如意糕上的芝麻粒不小心落在裙裳上。 宝钗垂眸望着莺儿提着绣帕擦拭,娇躯颤动,脑海中回忆起少年贪吃落下的痕迹,一张俏脸微微有些发涨。 顿了顿,宝钗颤声道:“莺儿,你去准备些水来,我擦擦身子。” 宝钗并不是嫌弃水溶,只是不仅仅是外面,就是内里估摸着也沾了少许,隐约有些咯人的感觉,是得洗洗才是。 莺儿闻言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姑娘留着细汗,确实需要清洗一番,于是莺儿询问道:“姑娘,要不多准备一些,我服侍你沐浴。” 宝钗摇了摇头,道:“倒也不用这么麻烦,待会姐夫还要带着学骑马,眼下擦擦也就是了。” 学骑马的时候估摸着又是一身的汗水,眼下先打盆水来也就了事了,等晚些时候在沐浴一番,毕竟现在是客居王府,哪能过于劳烦于人。 莺儿闻言不觉有他,应了一声,转而去准备去了。 另一边,水溶回到自个的院落,穿着红缎背心的晴雯迎了出来,笑着福礼道:“王爷回来了。”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举步朝里走去,吩咐道:“晴雯,去准备些水来,我要沐浴。” 天气本就有些炎热,两人依偎的,岂能不出汗,故而眼下水溶身上有些湿漉漉的,颇为不适,洗个澡会舒畅许多,至于晚些时候又要沐浴一事,水溶是王府的老大,难道还怕麻烦? 晴雯见水溶不怎么搭理于她,柳眉不由地微微立了起来,撅了撅粉唇,转而吩咐下去。 水溶瞧见晴雯挺立的眉眼倒也没说什么,晴雯为人比较率真,高兴便是高兴,生气便是生气,不大会隐藏自己的感情,这点小毛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晴雯刚离开没一会儿,璎珞走了进来,眸光望着坐在交椅上的水溶,眉眼间带着欣然之色,移步近前道:“王爷回来了。” 水溶目光打量了两眼璎珞,心中不觉好笑,这与晴雯一进一出的,还真是凑巧了去。 不过水溶也不点破,丫鬟的良性竞争,作为主子的水溶是受益者,无需理会,于是轻点颔首,也不在多说什么。 璎珞见状不由的撇了撇嘴,莲步近前的讨好道:“王爷,瞧您满头大汗的,要不奴婢服侍您沐浴?” 此时晴雯正好回到屋内,听见璎珞抢活,顿时气的蛾眉倒蹙,凤眼圆睁,好家伙,居然玩阴的。 犟脾性的晴雯顿时忍不住了,振振有词地说道:“璎珞姐姐贵人一个,等我们都去尽了,您再动不迟,有我们一日,您且受用一日,倒不需劳烦璎珞姐姐了。” 璎珞闻言柳眉紧蹙,什么叫她是贵人,还有她们一日,自个就受用一日,没气着自个就好,这阴阳怪气的,当她听不懂呢! 不过璎珞并非不识趣之人,这当着王爷的面与晴雯闹脾性的,岂不是招王爷嫌弃,眼下先忍这一手,往后自有比较。 思及此处,璎珞并不搭理晴雯,柳眸盈盈地望向水溶,静待王爷做主。 水溶目光也瞧向了晴雯,不得不说,这丫头夹枪带棒的话说的是真利索,好一副伶牙俐齿的。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璎珞,待会我要教妹妹们学骑马,你去与妹妹们说一声。” 对于两个丫头的良心竞争,水溶素来是秉持着公平原则,眼下是吩咐晴雯为先,自然由晴雯服侍沐浴,这就叫公平。 璎珞闻言顿时心中委屈,幽怨的双眸望向水溶,那小丫头不就是生的好一些,王爷就偏心起来,她也不差的。 只是王爷吩咐下来,璎珞只好应了下来,眸光瞪了晴雯一眼,转而朝外而去。 此时晴雯笑容满面的,一副得胜的母鸡姿态,得意洋洋的走到水溶面前,柔声道:“王爷,水准备好了,奴婢伺候您沐浴。”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眼下正值炎热时节,自是不需添材烧水,故而准备的很快。 不过对于这两丫头的明争暗斗,水溶觉得也是时候该管管了,省的脱出掌控,嗯,下回让她们两一同伺候。 第185章 抱琴:何时能压姑娘一头 北静王府,凤仪庭。 厢房之内,珠帘悬挂,当中摆放着一座青铜冰鉴,一股股白雾自内喷出,使得屋内清凉爽快。 一袭浅色罗裙的元春素手持笔,端坐于书案前,如玉的耳垂上带着淡蓝的缨络坠,缨络轻盈,随着一点风都能慢慢舞动。 屋外廊下,齐刷刷的站着十来个衣著光鲜的婆子和丫鬟,个个束手而立,屏气敛声的候着。 不多时,头戴珠钗,身着兰色裙裳的抱琴端着一方托盘出现在游廊下,与众婆子丫鬟含笑点头后,走进屋内,瞧见书案前凝神的元春,近前道:“姑娘,天气炎热,吃些冰镇的酸梅汤。” 说着,将托盘放于书案旁,素手提着襟口挂着的绣帕擦了擦额间的细汗。 元春瞧见抱琴细汗涔涔的,笑着说道:“你先吃一碗吧!” 抱琴闻言嘻嘻一笑,也不客气的舀了一碗自个吃了起来,她与元春虽是主仆,但情同姐妹,眼下一同服侍的,关系更为亲近,旁的不说,就念在她几回垫着的份上,喝一碗冰镇酸梅汤也不过分吧! 饮了一碗,抱琴忽觉身体通畅,重新舀了一碗,递于元春身前,脆声道:“姑娘,这天气炎热的,吃一盏冰镇的酸梅汤当真舒适,” 元春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狼毫,接过玉碗,捏着汤匙吃了一口,抬眸问道:“妹妹们那儿可有送去。” 抱琴闻言颔首道:“姑娘放心,奴婢让人送过去了。” 元春轻轻颌首,对于抱琴,她还是极为放心的,眼下妹妹们都在王府暂住,定是得照料得当,不能让人闲话了去,更何况这些妹妹们也都是她娘家人,更应当优待之。 思及此处,元春吩咐道:“天气燥热的,你待会吩咐下去,不必在意消耗,妹妹们屋里的冰块的供给不能落了,尤其母亲院里,一日都不能省。” 冰块虽是奢侈品,不过对于家大业大的王府也算不得什么,尤其是北静太妃那儿,绝不能有一丝怠慢。 抱琴知晓元春的心思,正色道:“姑娘放心,太妃那儿我一直盯着呢,先前奴婢就吩咐多送一些过去呢!” 正此时,外间婆子禀道,说是王爷身边的丫鬟璎珞来了。 听见璎珞来了,元春眸光一亮,言语间让抱琴上心一些,便让璎珞进得屋内。 抱琴一一应下,柳眸也望向了帘外,璎珞来了,这说明王爷回府了,想到王爷,抱琴眸光盈盈,偏眸瞧了一眼如望夫石的元春,心中迤逦渐生,她并未有什么坏心思,只是不知能否有朝一日能压姑娘一头,翻身做“主人”,一次就好. 璎珞莲步走了进来,恭敬的行了一礼,道:“王爷说今儿个教姑娘们学骑马,让奴婢来请王妃。” 元春闻言眸光望向窗外的光亮,不由的蹙了蹙眉头,这天气学骑马,夫君还真是有兴致,不过细想一番,眼下正值夏日,哪日的天气不显燥热,今儿个天上还有云彩,已然算是好日子了。 对于元春而言,骑马这等事儿她并不想去学,不过水溶描绘的骑马踏青之事又令其心中憧憬,于是应声道:“好,我知道了,待会我会过去。” 说着,元春似是想起了什么,清声道:“有没有通知三妹妹她们。” 璎珞闻言笑盈盈的说道:“奴婢先来请王妃您的,三姑娘那儿还没去哩!” 元春轻笑一声,对于璎珞的讨好,她岂能不知,不过她对此并不反感,需知璎珞是夫君身边的贴身丫鬟,极得信任,眼下璎珞百般讨好的,从侧面上也表明她这个北静王妃坐的稳当。 默然片刻,元春开口道:“我知道了,你且先去通知三妹妹她们。” 璎珞应了一声,福礼过后转而朝外而去,正当璎珞迈过门槛之时,元春忽而道:“记得去请秦妹妹” 黛玉院落。 紫鹃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瞧见倚在软塌之上,玉手端着一本书籍的婉约少女,近前道:“这是王妃让人送来的冰镇酸梅汤,姑娘且吃一些降降暑气。” 黛玉闻言轻轻颌首,天气炎热的,吃些冰镇的酸梅汤也好,于是起身将手中的书籍放下,接过紫鹃递过来的瓷碗,笑道:“这多着呢,你也吃一些。” 紫鹃笑了笑,坐在一旁的锦墩之上,也舀上一碗吃了起来,颇感舒适,眸光瞧了瞧冰鉴上散发的寒气,不由感叹道:“这日子过的真舒心,要是以后待在王府就好了。” 黛玉闻言轻笑一声,柳眸没好气的望向紫鹃,啐道:“一碗酸梅汤就把你收买了,真没出息,祖母那儿又不曾缺了咱们。” 国公府亦是钟食鼎鸣之家,即便日落西山的,可痩死的骆驼比马大,夏日冰块这些奢侈品也不会短缺。 紫鹃闻言抬眸望向少女,抿了抿唇,轻声道:“我多咱是这个意思了,是觉着王府的事儿少,没那么些个嚼舌根的,姑娘的心情瞧着都好了许多。” 而且怄气的那人不在了,也没人因此而埋怨姑娘。 黛玉听后手中汤匙一顿,她本就是聪慧之人,哪里不知紫鹃的意思,待在荣国公府多年,可在许多人眼中仍旧是外人,但凡有一些不合规矩的,明里看在她是“小姐”的份上不言语,可私下如何闲话于她,那就智者见智。 反观在王府,却有所不同。 沉吟一声,黛玉清声道:“咱们在王府是客人,岂会有所怠慢。” 说到底,黛玉一行人是王府的客人,招待亦是理所应当之事,也没什么可比性。 紫鹃闻言若有所思的瞧了黛玉一眼,倒也没再说什么,姑娘这话说的虽是不错,可姑娘在国公府又何尝不是客人. 正此时,屋外想起一道响亮的俏声,道:“林姐姐。” 黛玉闻言顿时会心一笑,这声音不就是云丫头了,先前不是才一起玩过了,怎么又来了,还真是有活力。 没一会儿,湘云挽着探春走了进来,只见湘云笑盈盈的招呼道:“林姐姐,姐夫说今儿个教咱们学骑马,咱们快些过去吧!” 黛玉闻言玉容一怔,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原是学骑马,实话实说,她并不想去学什么骑马,只是似乎不好驳了姐夫的脸面。 思及此处,黛玉心中叹了一口气,到底是寄人篱下的,岂能不看人脸色,罢了,骑马就算了,就去那儿坐一会吧! 演武场内。 水溶穿着一件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 冯紫英走了过来,恭敬道:“王爷,都准备妥当了。” 既是教学骑马,一应马具都要准备妥当,而且不仅如此,妹妹们都是闺阁女子,也有必要清清场子。 水溶闻言轻轻颔首,理了理手腕处的绑带,转而问道:“护卫训练如何。” 冯紫英知晓王爷对于护卫的事情颇为上心,于是应道:“禀王爷,属下等每日操演,不曾懈怠,请王爷放心。” 水溶闻言心中满意,毕竟是护卫自己的人,他可不想手下都是一些酒囊饭袋,沉吟一声,开口道:“紫英,王府的护卫也需配一队火器兵,此事你且安排,让他们操练起来。” 护卫兵种要丰富一些为妥,而且在水溶的设想之中,往后是火器为王的时代,故而成立一队王府的火器兵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冯紫英闻言心中顿了顿,他明白王爷对火器非常看重,要不然也不会特意请示陛下设立一个专职研究火器的部门,只是作为王府护卫基本都是随身护卫,火器的缺点过于明显,其并不适合。 眼下来看,王爷的重视之意有些超出他的意料之外,不过既然是王爷吩咐的,即便冯紫英心中疑惑,他也应了下来。 “姐夫.” 水溶偏头瞧了一眼,不远处,元春、可卿、探春、宝钗、黛玉、迎春、湘云携手而来,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翠羽 第186章 水溶:做姐夫的关心小姨子很正 “久晴天射线,不久有雨见,”,京城经过几日的酷晒,忽地开始下起雨来,细雨绵绵,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 “咳咳咳” 黛玉紧皱着眉头,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捂着胸口,伴着剧烈的咳嗽声,瘦弱的娇躯颤抖着,宛若迎风的芙蓉。 紫鹃端着茶水走了过来,瞧见黛玉面部涨的通红,宛若星辰的柳眸里泛着泪花,心中担忧过甚,近前抚着少女的玉背轻抚起来,关心道:“姑娘,没事吧!” 黛玉缓了缓,复又咳了几声,轻轻柔柔的道:“我没事,歇一会就好。” 紫鹃闻言蹙了蹙眉,端着茶水递到黛玉面前,语重心长道:“姑娘,瞧着你咳着利害,要不请太医来瞧瞧。” 黛玉接过茶盏,闻得紫鹃所言,宛若一缕轻烟的罥烟眉不由的皱了皱,道:“不过是老毛病了,不至于大惊小怪的,犯不着讨人嫌。” 紫鹃闻言心中无奈,自黛玉进了贾府,她便随身服侍,对于这位姑娘她可是了解的很,天气稍一变化,她就开始咳嗽,止也止不住来。 原本紫鹃细心照料即可,可眼下这咳嗽比以往瞧着重了许多,可不叫人担心,故而才想着去请太医来瞧瞧,只是姑娘多愁善感的,太在于别人的看法。 叹了一口气,紫鹃劝慰道:“姑娘,王妃是你的表亲,王爷又是个性情宽善的,请个太医哪个闲人会去嚼舌根的,你还是以身子为主的好。” 在紫鹃看来,王府的两位主子性情都是极好的,岂会因此而编排姑娘,实在是姑娘过于敏感了,总想着不去麻烦于人。 不对,这怎么能叫麻烦呢,身子不适去请太医不是正常的事儿。 黛玉闻言,知晓这是紫鹃的好意,只是她 沉吟一声,黛玉忍着喉咙的干痒,好声道:“好姐姐,这是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歇歇也就好了,可别因为这些个小事就去招人闲的。” 紫鹃见黛玉都撒起娇来,顿时没了脾性,她知道黛玉的性子,既然再三言明了,在去请的话反倒是又要惹得黛玉怄气了。 顿了顿,紫鹃开口道:“那我去灶房那儿让他们炖盅冰糖雪梨,这总成了吧!” 既然姑娘不愿过于麻烦人,这去灶房那儿总成了吧! 黛玉闻言,心中莫名的感动,她们虽是主仆,可她们处的如同亲姐妹一般,真正关心于她的也就是紫鹃了。 思及此处,黛玉略显苍白的玉容展露笑意,应道:“好姐姐,我听你的,外面正下着雨呢,带好雨具,别到了我没好哩,姐姐却趴了下来。” 紫鹃闻言笑了起来,摆手道:“下着小雨呢,不妨事的,反正是在府里,淋湿不了,姑娘且先歇着,我马上就来。” 说着,紫鹃便起身朝着屋外而去。 黛玉刚欲再叮嘱一二,忽地忍不住的“咳咳”几声,再一抬眼,紫鹃的身影早已离去 紫鹃一路小跑至灶房,言明来意之后,灶房的人也没有为难,没一会便炖好了。 望着手中的冰糖炖雪梨,紫鹃心中一时恍然,这要是在国公府里,少不得磨蹭一二,再闲言碎语几句。 且不由多想,既然做好了,紫鹃当务之急便是送去给黛玉,微微鞠着身子,沿着廊道快步朝着黛玉院落而去。 行至东院,正欲过一拐角处,忽地身前一道人影出现在眼前,紫鹃一时不察,竟撞了上去。 好在对方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把,稳住了身形,紫鹃眸光第一时间望向手中的托盘,见只是洒了一些,心下松缓下来,然而当紫鹃抬眸望向身前之人,不由睁大了柳眸,玉容惊现惶恐之色,一时之间竟呆立在原地。 迎面而撞的人正是水溶,先前在都督府处理了些公务便返回王府之中,正欲去凤仪庭那里坐坐,不曾想刚进东院就被“袭击”。 水溶望着眼前呆立的紫鹃,蹙了蹙眉,清声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他是好脾气没错,可眼下都被人撞了,焉能没有一些小脾气,不过他也不会似宝玉那般,直接就来一记窝心脚。 紫鹃听见水溶的训斥,顿时回过神来,忙躬身道:“奴婢一时不察,冲撞了王爷,还望王爷恕罪。” 此时紫鹃都要哭出来了,没想到她撞了王爷,责罚是小,就怕连累了姑娘。 水溶见状倒也没说什么,摆了摆手说道:“以后做事小心一些,莫要慌慌张张的,撞到本王也就罢了,若是冲撞到了太妃和王妃,仔细你没好果子吃。” 紫鹃闻言,知晓王爷不欲追究,心下顿时松缓许多,行礼道:“是,奴婢晓得了。” 水溶倒也没说什么,不过瞧见了丫头的容貌之后,眉头不由的一挑,道:“你是林妹妹身边的丫鬟紫鹃吧。” 对于金钗们身边的丫鬟,水溶了解的也并不多,毕竟他的身份摆在这里,焉能与丫鬟有过多交际,对于她们的印象大抵也就是眼熟罢了,唯一印象深刻一些的,也就是二妹妹身边的丫鬟,毕竟他想不眼熟都难。 紫鹃闻言心下一紧,她不知王爷是何意,但王爷询问起来,紫鹃只好如实道:“回王爷的话,奴婢正是紫鹃。” 水溶打量着眼前的紫鹃,其也是个俏丽的丫头,尤其是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最为突出。 顿了顿,水溶瞧着紫鹃端着的盅,问道:“这是什么,可是林妹妹饿了?” 紫鹃闻言正欲回答,忽地想起王爷似乎对姑娘颇为怜惜,当初在国公府的时候,王爷还叮嘱姑娘调养身子呢! 思及此处,紫鹃轻声道:“王爷,姑娘咳的厉害,所以奴婢去灶房炖了一盅冰糖雪梨。” 水溶闻言了然,冰糖炖雪梨,这是止咳的东西,而黛玉咳嗽这是老毛病了,严重时甚至咳嗽出血,香消玉殒的与此脱不得关系。 沉吟一声,水溶清声道:“既是咳的厉害,怎么不请大夫来看看。” 对于钟灵毓秀的林妹妹,其难免生出怜惜之情,既然此时林妹妹在王府里,他自然不会视若无睹。 紫鹃闻言眸光一亮,果然如她所想,王爷是颇为关心姑娘的,于是紫鹃叹气道:“王爷有所不知,天气稍一变化,姑娘就开始咳嗽,这是老毛病了。” 水溶蹙了蹙眉,开口道:“还是要请大夫来看看,正巧本王认识一位医术精湛的大夫,待会让人去请。” 紫鹃闻言心中一喜,笑脸盈盈的应道:“那奴婢替姑娘多谢王爷。” 这可是王爷吩咐下来的事儿,她可没有请人,姑娘总不会因此与她怄气吧! 顿了顿,紫鹃心中一动,转而问道:“王爷要不要去看看姑娘?”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沉吟片刻后,轻声道:“林妹妹既是身子不适,本王确实理应去看看。” 毕竟黛玉是喊他姐夫的,也就是说黛玉是他的小姨子,眼下这小姨子身子不适的,做姐夫的去关心关心,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 第187章 林妹妹的心病 黛玉院落。 水溶在紫鹃的引路下来到此处,廊檐之下,窸窸窣窣的咳嗽声便从屋内传出,这不由的让水溶眉头一皱,似黛玉这般情形,还真是有些严重。 紫鹃眉宇间也透着担忧,掀帘而入,瞧见倚在软塌上的掩嘴咳嗽的少女,忙上前道:“姑娘,冰糖雪梨炖好了,你且先喝一些。” 黛玉闻言轻轻颌首,刚在紫鹃的搀扶下起身,柳眸瞧见入内的身影,心中一顿,正欲招呼时,喉咙间干痒难耐,鞠着身子咳嗽起来。 水溶目光望着剧烈咳嗽的少女,原本白净的脸蛋儿涨的通红,似喜非喜含情目里泛着泪花,弱质纤纤不禁让人心头一颤,产生怜爱之心,开口道:“妹妹身体有恙,不必多礼。” 紫鹃轻抚着黛玉的雪背,亦是出声道:“姑娘,王爷夙来宽善,不会在意这些小节的,你且先吃些冰糖雪梨润润嗓子。” 毕竟先前她冲撞了王爷也没责罚,岂会在意这等小节, 黛玉缓了缓,剔透的眸子望向紫鹃,芳心有些恼火,都说了不要请人,眼下倒好,连姐夫都惊动了,还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说她矫情。 只是瞧着紫鹃忙活的模样,心中又觉一片感动,想恼都恼不出来,此时姐夫既然来了,说多了也无用。 水溶知晓这主仆二人眼下照顾不到他,自顾自地坐在一方锦墩之上,目光望着少女嗔恼望向紫鹃,心中大抵有些猜想,这是恼到紫鹃的头上来了。 说是恼也不至于,更多的是因为怄气,毕竟黛玉“心较比干多一窍”,这寄人篱下的心思敏感,过于在意旁人的看法。 怎么说呢,有些类似于小心眼了。 思及此处,水溶便开口道:“先前紫鹃这丫头冒冒失失,询问之下才知林妹妹身子不适,故而过来看看。” 黛玉闻言,芳心微动,柳眸望向紫鹃的眼神带着歉意,原以为是紫鹃背着她去请人,不曾想是偶然相遇,倒是错怪于人了。 “有劳姐夫关心。” 黛玉抬着柳眸望向温润的少年,心中有着莫名的情绪,眼前的少年似乎是个知她的人儿,要不然也不会主动解释此事。 水溶笑着说道:“妹妹既喊我一声姐夫,何必如此外道,大夫我已经让人去请了,妹妹且先吃些冰糖雪梨缓缓,待会让大夫把把脉。” 黛玉闻言顿了顿,眼前的少年是姐夫不错,可毕竟那是表的,关系就隔了一层,岂能相提并论。 且不说关系亲近如此,这份关心之意,黛玉却是能真切的感受到,抿了一口紫鹃递上来的雪梨,怅然道:“原也是老毛病了,请了多少名医皆不见效,倒不需如此麻烦,待会歇歇也就好了。”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他从黛玉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无可奈何,林家亦是煊赫人家,其祖上曾袭过列侯,今到林如海,业经五世,才无爵位,不过其家业尚在,故而并不乏请名医诊治,而黛玉自上京后,国公府也为黛玉请了宫中太医,可时至今日,病情依旧如此。 或许在黛玉的心里,自个的身子也就如此了,自怜自哀的,有一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沉吟一声,水溶温声道:“妹妹,我请来的这位大夫学问最渊博,更兼医理极深,且能断人的生死,先与他瞧瞧再说。” 张友士的医术,水溶还是认可的,虽不至于断人生死,但也是医术高超,请他来为黛玉诊治一番,或许不错。 黛玉闻言柳眸熠熠,垂首抿着冰糖炖雪梨,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余光瞧着眼前温润的锦服少年,芳心有些莫名。 水溶见状亦不多言,目光瞧着黛玉细细轻咬雪梨,安静娴然的,颇有一种美感。 不过水溶也不能盯着少女,有失仪态,故而打量一两眼,目光转而望向屋内的摆设,只见左置一张绣榻,榻下摆着滚脚凳,床头设一小几,上置一哥窑定瓶,壁间悬一山水画,窗下案上设着笔砚,一旁书架上放着满满的书。 眼下此情此景,怎么说呢,这儿不就是一间书房,那里像个小姐的绣房。 黛玉虽是咬着雪梨,可是同在屋内的,怎能对水溶视若无睹的,见其目光打量着屋内的摆设,心中亦有所动。 似她这般的,在旁人眼中大抵也就是不合规矩了,姐夫亦是如此想的吧! 思及此处,黛玉便没什么胃口,偏了偏螓首,提着绣帕擦了擦粉唇,轻声道:“好了,感觉顺了许多。” 紫鹃闻言便劝道:“姑娘,你才吃了几口,哪里就能顺下来。” 水溶目光瞧了瞧紫鹃端着的瓷碗,其内估摸着还剩一半,的确是没吃几口,这说感觉顺了的,谁会相信,毕竟这冰糖炖雪梨又不是什么什么精华灵液。 只是辛苦熬了一盅,眼下却没吃上几口,还真不知让水溶说什么好。 紫鹃劝了几句,见黛玉不愿的,只能叹气收拾起来。 见此情形,水溶并未相劝,毕竟也没指望一盅冰糖雪梨能够缓解黛玉的咳嗽,最为主要的还是要等张友士过来诊治才是。 不过眼下同在一屋,总不能几人干瞪眼的,于是水溶闲聊道:“妹妹的屋子装扮的颇为雅致,倒是与常人不同。” 宝钗屋里那儿不摆器物,色调单一,仿若雪洞一般,而黛玉这要不是有那萦绕着女儿气息的绣榻,那就是一间书房了,只能说不愧是红楼双殊,品味与众不同。 黛玉闻言抬着清澈的柳眸望向少年,其内盈盈有流光溢动,手儿攥了攥锦帕,低声回道:“原也不讲什么雅致,只是我喜欢看些书,故而让三丫头拾掇了一些摆在架上,闲时便看看。” 水溶瞧着黛玉低眉垂眼,颇有些拘谨的,心中也是有数,黛玉是个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这暂住王府的,以黛玉的性格绝不会如此劳烦三丫头,即便是喜好读书,捡几本也就罢了,何至于摆一书架,这在水溶看来,估摸着是三丫头晓得黛玉的喜好,故而才会多搬了些书籍。 至于黛玉言说是她所求,应是将事情揽在自个,省得凭白让三丫头落了埋怨,心是好心,只是让水溶心里有些许异样,好似他是个斤斤计较之人。 笑了笑,水溶语气略显打趣道:“古人言:“腹有诗书气自华”,妹妹言行举止不俗,原是读书读出来的,我书房里也有不少书籍,妹妹若是不嫌弃,也可去念念,以妹妹的聪慧,说不得日后出个才女。” 多读书养才气,言行举止间就能瞧出一二,黛玉喜好读书,身上自然会有书卷气,话得体圆润,时时尽显高贵典雅,仿若一阵清风拂来,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不光是黛玉,元春、探春、迎春几位妹妹身上亦是如此,而可卿虽也念过书,但身上却无多大的书卷气,更多的反而是妩媚多娇,至于那些个丫鬟,俏皮可爱的方显为真。 黛玉闻言,柳眸微亮的望向少年,轻声问道:“姐夫觉着女儿家读书是好事?” 爷们的主业是“辅国治民”,女儿家的主业是“针黹纺织”,似这些作诗写字等事,原不是她们份内之事,对于她们这些女儿家们,上学的目的仅仅是学好琴棋书画,精通女红,到了年纪之后寻得良人,嫁夫随夫就好,还做什么才女。 黛玉虽不理世俗,但并非不明世俗。 水溶闻言了然,封建时代对于女儿轻学的思想实属正常,所谓“无才便是德”,才能什么的无关重要。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读书首在于明德、知礼,有何不可读的。” 水溶可没有什么对女人轻学的思想,反而是赞同她们读书,旁的不说,就说自个身边的几个丫鬟,哪个没让她们念书,只是璎珞以及晴雯两人念不进去,反倒是香菱是个爱读书的,他也不是随着香菱去了。 黛玉闻言抬眸望向少年,思绪恍惚,犹记得第一回与姐夫相见之时,姐夫劝诫宝玉便是如此,原以为姐夫是单独对宝玉论之,不曾想在其心中是一视同仁,当真是与世俗不同。 一时之间,黛玉心情愉悦不少,笑道:“姐夫的性情倒是和宝玉相似。” 宝玉有些“离经叛道”,对于所谓的礼数嗤之以鼻,与水溶对待女人读书的态度上有异曲同工之妙,说着相似也不足为过。 只是水溶感觉自个被冒犯了,心情莫名有些不爽。 不多时,一席长袍的张友士被请进王府与黛玉疗治,约莫半个时辰后,水溶才知晓了黛玉病情的一些状况。 厢房之内,张友士躬身禀道:“王爷,依草民所见,小姐所患应是“唠嗽”之症,所谓肺虚为本,痰热为标,肺主气,主宣发肃降,通调水道,.”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对于所谓的医学术语也不甚理解,甚至于有些迷迷糊糊的,于是等张友士把话儿说完,便询问道:“张先生,此症应当如何诊治。” 长篇大论的没必要,关键是有没有本事诊治。 张友士抚了抚颔间的白须,沉声道:“草民开些补益肺脾之气的方子,居家静养即可,只是关键在于小姐,小姐先天禀赋不足,肺脏本就受损,并非一日之功,然而小姐是个心思玲珑之人,思虑太过,以至于劳倦过度,日久可出现肺气阴两虚,而肺虚又易招邪侵,从而使疾病反复,不易恢复,今日小姐之所以咳嗽不止,乃是素体积郁而化火,肝火上犯于肺。” 顿了顿,张友士正色提醒道:“王爷,所谓久嗽成劳,小姐忧虑过甚,时日久了,咽干嗌痛,精神疲极,嗽痰或浓,或时有血,那时即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水溶闻言心中了然,似张友士所言,黛玉虽因先天不足而导致肺脏受损,但这并非无药可治,只是需得长时间休养,最关键的却是黛玉的多愁善感以至于劳倦过度,从而降低了身体的免疫力,易于生病,从而久嗽成劳。 原著中黛玉香消玉殒之时,不正是咳出了血。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本王知晓了,有劳张先生了。” 张友士倒也没有说什么,治病救人,这本就是他的职责,开了一张补气的药方,他也并不多待,转而离去。 水溶见状亦不多言,目光望着倚在软塌上的丽人,语气有些莫名道:“妹妹可都听见了?” 其实算起来,黛玉的病情说重也重,毕竟是肺脏受损,可说轻也轻,无非就是长时间养气,关键在于黛玉自个,原本身子就弱,又多愁善感的导致劳倦过度,长久以往的,即便是一直补气的也经不起消耗,故而病情愈发沉重。 简单来说就是心病,所谓心病还需心病医,再好的补药也没得办法。 黛玉素手捻着额间的一缕青丝,眉眼低垂道:“听见了。” 水溶听着黛玉淡淡的语气,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为好。 仔细想想,黛玉以往请过不少名医,不可能个个都是庸医,尤其是那些个太医,怎么说都是有些本事的人,想必其中有不少都提醒于她,只是直到现在,黛玉的病情却丝毫不见好转,可见其心中虽有数,但却控制不住自己。 此时紫鹃开口道:“王爷,奴婢曾听姑娘说过,姑娘三岁那年碰见一个癞头和尚,说姑娘的病若要好时,除非从此以后总不许见哭声,除父母之外,凡有外姓亲友之人,一概不见,方可平安了此一世,还要化姑娘去出家,只是林老爷并不理他。” 黛玉抬眸瞧了一眼紫鹃,倒也没说什么,手儿继续捻着额间的青丝。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黛玉动不动的就恸哭伤神,怎会不见哭声,原著中黛玉曾与宝玉下棋时说是眼泪少了,可见那时便是征兆了。 思忖片刻,水溶轻声劝慰道:“妹妹还是放宽心思为好,眼下身子为重,旁的也不需多想,日后若是有什么委屈了,尽管与姐夫言明,姐夫定然为你做主。” 面对这心病,水溶也并无办法,若是能劝说,那也轮不到他来,只是想着这钟灵毓敏的少女,水溶还是有怜爱之心,旁的做不到,护持一二还是没什么问题。 黛玉抬眸望向少年,其内盈盈如水,轻应了一声。 水溶见状亦不多言,转而对着紫鹃吩咐道:“紫鹃,妹妹是个不愿麻烦旁人的,怕是心里有事也不会与人说,以后妹妹若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儿,你便来告知于我。” 黛玉的性情,水溶还是了解一二的,毕竟知晓原著之人,没人会不明黛玉,真要是遇见了什么心事,那也不会与外人道。 紫鹃闻言眸光一亮,应道:“王爷,奴婢记下了。” 这下姑娘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水溶轻轻颌首,旋即也不多待,吩咐紫鹃煮药之后也就没有多待,转而离去。 ps:今天就一章,其他的写不出来。 第188章 无可奈何的宝玉 荣国公府,荣庆堂。 贾母、王夫人、薛姨妈、凤姐儿四人聚在一块摸骨牌,恬静娴然的李纨坐在锦墩之上陪同。 凤姐儿见贾母眉间带有郁结,不如往日自在,心中一动,她是个心思剔透得,猜想到贾母是因为府里的姑娘们都不在了,一时之间冷清了不少,有些怅然。 顿了顿,凤姐儿笑着说道:“老祖宗,我这儿可没多少了,您可得手下留情些,好歹留些脂粉钱,要不然我可没脸见人。” 此言一出,几人都笑了起来,她们哪里不知晓凤姐儿这是顽笑话,凤姐儿是个破落户的性子不错,可这模样俊的很,粉面含春的,怎会差那些个胭脂。 贾母鞠着脸也笑出了声,啐骂道:“你也是个管家的人,大把的银子从你手里过的,还在乎这些个三瓜两枣的。” 凤姐儿闻言不以为意,努着嘴说道:“老祖宗这话说的,那又不是我的银子,过过手瘾也就罢了,真要把银子揣进兜里,我脸都没法要了。” 管家的银子是公账,并非个人的银子,这点凤姐儿岂能分不清楚,就算私下里有些不清不楚的,又怎会在贾母等人面前胡说。 贾母笑着瞧了眼凤姐儿,倒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而是笑骂道:“你要是有本事,自个赚回去,小家子气的,亏你还历练了这么些年。” 凤姐儿粉面依旧带着浓浓的笑意,语气却有些委屈道:“我哪有这本事,得,看样子我这匣子里的铜钱还没焐热呢,又得去老祖宗那儿。” 一番趣话,顿时又引得贾母等人轰笑,一时之间,堂内欢声笑语的。 不多时,宝玉走了进来,引得贾母无心玩牌,搂着自家孙子爱不释手的,而宝玉也极为享受,尽心配合。 或许这就叫双向奔赴,怪道贾母对宝玉不同。 贾母揉了揉宝玉的束带,亲和道:“今儿个读书可累了?” 宝玉闻言顿时哭丧着张脸儿,他是个爱凑脂粉堆的人,可那些妹妹们都被带去王府,没个地方可凑,加上父亲盯的紧,也就只能去读读书。 思及此处,宝玉也顾不上回贾母的话,眼珠子一转,眉宇间带着希冀,问道:“祖母,妹妹们去姐夫那儿有一段日子了,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这几日读书的经历,天知道他心中苦楚有多深,要不是袭人拉着他,早就按捺不住了,眼下都过了不短的日子,还是赶紧提醒祖母,让妹妹们回来,只要妹妹们回来了,自个撒个娇就能不去读书,专陪着妹妹们玩了,大家伙一起再过以前那般顽闹的生活。 读书、读书,读个劳什子书。 众人闻言一愣,反应最快的凤姐儿美眸弯弯的望着宝玉,语气略显戏谑道:“宝玉这个哥哥是想妹妹了。” 该说是想林妹妹了。 宝玉被凤姐儿当场点破,颇有些不好意思,“纯洁”的眼眸嗔了一眼,如玉的面容浮上一抹嫣红,宛若三月桃花。 贾母闻言心中一动,倒也没回宝玉的话,目光望向凤姐儿,询问道:“二丫头她们去了多久了?” 凤姐儿笑着回道:“有小半月了。” 贾母蹙了蹙眉,当初元春提出的是让妹妹们去王府陪着顽乐一阵子,顺带着避避暑气,眼下才过了小半月便催人的,似乎不大好。 薛姨妈作为一个外人不好多言,不过心神一直注意着贾母,按她的想法,还是希望贾母暂时不要将人接回来,这在王府住的日子越久越好。 凤姐儿回了贾母的话后便不在言语,她明白贾母其实也想二丫头她们,毕竟对于年岁大的人儿,喜欢的便是承欢膝下的感觉,眼下府里冷冷清清的,倒显得不自在了,先前摸骨牌的时候也没多大的兴致。 宝玉见贾母默然不语的,心下便急了起来,拉着贾母撒娇道:“祖母,林妹妹身子娇弱的,这在王府的哪里能放心的下,还是把林妹妹她们一并接回来吧!” 王夫人本不欲理会这些事儿,接不接回来的也不打紧,只是听见“林妹妹”的名头,捻着佛珠的手顿了顿,凝眸瞧了宝玉两眼,轻声道:“老太太,王府煊赫门第,哪里会亏待了,何况大丫头心里是有数的,咱们也不用急着把人接回来。” 什么林妹妹不林妹妹的,她家宝玉近段日子肯读书了,老爷心里正高兴着呢,岂能让那丫头回来把事搅黄来。 贾母闻言轻轻颔首,人是她同意送去的,眼下又急着把人接回来,确实不合时宜的,于是偏头对宝玉说道:“你老娘说的对,大丫头是王府的主母,哪里会亏着林丫头她们,你啊就不要担心了,等她们避完暑也就回来了。” “可” 宝玉心急如焚,刚欲再劝说两句,早就瞧出苗头不对的凤姐儿已然上前,素手搭在宝玉的肩头上,笑盈盈的说道:“你们这些小叔子、小姑子的,平日里在一起的时候没事就喜欢掐架,这不在一起了又想的紧,也不知你们要闹哪样。” 宝玉听后顿时无语,他们哪里掐架了,无非就是拌了两句嘴。 这时,王夫人出声道:“宝玉,你刚念完书,先回屋子里歇歇去。” 宝玉心有不甘,可眼下做母亲的王夫人发了话儿,他又不敢呛嘴,无可奈何的他只能低垂着脑袋离开。 贾母见状也不多言,小孩子脾性而已。 宝玉垂着个脑袋回了屋子,袭人便迎了出来,见宝玉苦着一张脸的,忙关心道:“二爷,这是怎么了?” 听见关心之语,宝玉心中感动,眼珠子里的雾气便模糊了眼睛,诉道:“袭人姐姐,先前我和祖母提接妹妹们回来的事,可是祖母没有答应。” 袭人闻言心下一缓,柳眸之中透着无可奈何,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原是为了此事。 顿了顿,袭人轻声劝慰道:“二爷啊,姑娘们是王府做客,一时半会也不好回来,等过段时日也就回来了。” 宝玉闻言无可奈何,贾母等人不应,他也没办法,只好等着林妹妹回来了。 第189章 元春:总有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掌灯时分。 水溶回到王府,行至凤仪庭,掀帘而入,只见元春、可卿、探春、迎春、惜春、湘云、宝钗、黛玉几人皆然在内,满堂翠羽。 元春瞧见水溶,玉容上挂起笑意,盈盈起身相迎道:“王爷回来了。” 众人的眸光皆然望了过来,神色各异,有淡然、有欣然。 水溶望着眼前温婉的妻子,轻轻颌首,旋即落座下来,面上含笑的对着众人点了点头,只是瞧着可卿美眸涟涟的,心下略微一动。 这妩媚多娇的可儿,一颦一动总是能动人心魄。 湘云双眸瞧了瞧元春,眼神一动,笑盈盈的看着水溶,问道:“姐夫今儿个怎么这么晚回来?” 元春闻言星眸闪动,凝眸望向水溶,有些事儿她不好多问,但旁人却不同,云丫头素日里虽是个活泼爱闹的,可心思也剔透的很,也难怪母亲要云丫头做干女儿了。 水溶瞧着湘云梨涡浅笑,一派天真可爱的模样,倒也没有多想,一般而言,水溶在都督府并无过多公务处理,大抵都是早早回府,极少有傍晚时分才回来的事儿,故而湘云才有此一问,应是并无她意。 沉吟一声,水溶一脸正色道:“先前与同僚商议公务。” 其实水溶今儿个去了一趟“天上人间”,点了一曲绕梁之音,故而耽搁了些时间,而且杜月娇是水溶生意的同僚,这商议公务的必要动嘴,一切合情合理,水溶并无遮掩。 府里的人要他抚慰,府外的人也不能落下,好歹给那小娘皮尝尝味儿,总不能让人腹内空空吧,这不是馋人? 湘云闻言倒也没有在意,先前她瞧见元春眸光时不时的瞧向帘外,故而才有此一问,眼下安了大姐姐的心,她也就不再纠结,一双清彻的双眸望向少年,眉梢间透着希冀之色,道:“姐夫,什么时候有空再教我们学骑马。” 对于湘云而言,骑马与她极有吸引力,本来小马驹已然在王府里面,得闲的时候她们可以自个去骑,只是太妃那儿担心她们自个骑马会摔着,故而并不许她们私自骑马,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水溶带着她们学,这样北静太妃才会安心。 湘云虽是胡闹,可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太妃这是关心她们,怎能恃宠而骄的。 水溶也明白其中缘由,沉吟一声,开口道:“过两日吧,到时再教你学。” 湘云闻言神色一喜,转而想起了什么,挑了挑秀眉,粉唇撅的能挂着油瓶,抱怨道:“那姐夫不能再敷衍了,要像三姐姐那样教我。” 水溶默然不语,虽是教学骑马,但媳妇和小姨子之类的,还是要分的仔细,故而上回教骑马,水溶本人是细心教导元春、可卿、探春三人,让她们三人领会骑马精髓,日后好学以致用。 至于湘云等人,那就有些分身乏术,便让人牵着小马驹带着湘云溜达几圈,确实有些敷衍了。 沉吟一声,水溶颔首道:“好。” 湘云见水溶应了下来,一张俏脸布满喜意。 水溶见状抿嘴一笑,小女孩的能有什么坏心思,就是图一乐子,喜欢骑马颠簸带来的愉悦而已。 顿了顿,水溶目光瞧了一眼恬然的宝钗,轻声道:“宝妹妹要学吗?” 宝钗的事儿暂时不好让元春知晓,水溶就并未主动教她学骑马,眼下既然湘云提了此事,那也不能落了宝钗,毕竟这是一件未雨绸缪之事,多一项技能,往后也就能多一条路。 宝钗闻言心中一顿,凝眸瞧了一眼少年,垂眸道:“姐夫若是得闲的话,那我便跟着学学。” 上回见水溶亲自教大姐姐她们学骑马,宝钗心中亦有所动,只是她也明白分寸,故而上回她没有骑马儿,与黛玉、惜春几人坐在一块闲聊,眼下姐夫既然提及此事,那她自然是愿意。 元春眸光望着两人闪了闪,不知为何,此事虽是云丫头提及,两人又是平常的交谈,但是元春总觉得怪怪的,可是哪里怪的又说不清楚,总有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黛玉撇了撇嘴,柳眸瞧了一眼宝钗,心中冷哼一声,怕是正衬了宝丫头的心了。 水溶注意到黛玉的神情,心中不觉好笑,转而询问道:“妹妹的身子可好了些?” 上回黛玉咳嗽的厉害,请张友士把脉后休养了几日,也不知身子缓和到了什么程度,不过瞧见黛玉虽有面厣之愁,不过气色却比先前好了不少,可见身子缓和许多。 黛玉听见水溶的关心之语,芳心微微一暖,柳眸泛着星光,轻点颔首道:“好了许多,有劳姐夫关心。” 水溶闻言倒也没说什么,即便黛玉身子缓和许多那也不好学骑马,身子娇弱的,到时可别颠的黛玉身子骨散架。 思及此处,水溶并未询问黛玉,转而又望向温柔静默的迎春,轻声问道:“二妹妹可想学?” 迎春玉容一怔,思忖片刻,糯糯道:“姐夫做主就好。” 水溶闻言哑然一笑,什么叫他做主就好,这迎春性格懦弱的当真不假,顿了顿,水溶温声道:“二妹妹想学我便教你,若是不想学也不打紧的,妹妹自个抉择就是。” 迎春眸光望着少年,见其温润亲和的,攥了攥手中的绣帕,眼睫微颤道:“那我可以不学吗?” 水溶见状眼神温和下来,迎春木讷归木讷,可改变不了其温柔良善的品格,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丽人,结局却是被人凌虐致死,何其可悲。 顿了顿,水溶笑声道:“当然可以,” 询问完迎春,水溶便对着瓷娃娃一般的惜春问了起来,不过她并不打算学骑马。 见此情形,水溶也不强求,对待这些妹妹们,他还是比较尊重妹妹们的想法,不想学那就不学了,强扭的瓜不甜。 黛玉见状柳眉微蹙,心中不觉怄了起来,连年岁最小的惜春都问了,怎得就独独落下了她,她就骑不得马儿? 闲聊片刻之后,天色愈发暗了起来,水溶瞧着满堂的翠羽,心中微动,偏头望向元春,轻声道:“元春,正好今儿个妹妹们都在,要不然咱们就在这儿设宴,你觉着如何。” 元春闻言也颇为心动,笑应道:“也好,我这就让下面的人准备去.” 第190章 北静太妃:这猴儿该不会是想着 第190章北静太妃:这猴儿该不会是想着一网打尽 北静王府,东院,栊翠庵。 幽静的庵堂之内,妙玉盘坐于一方蒲团之上,一席月白色道袍,头带妙常髻,素手捻着着佛珠,双眸微合,樱桃小嘴低声轻吟,一派的宝相庄严。 不多时,一个扎着双丫髻、着青色比甲的小丫头蝶儿双手端着托盘,近得前来,糯声道:“姑娘,吃些粥罢。” 栊翠庵内不仅有小尼姑,妙玉被元春从牟尼院请来之时,其身边儿带着的嬷嬷以及丫鬟一并来到栊翠庵,随身服侍妙玉。 妙玉睁开柳眸,秀雅的脸蛋儿微扬,平静温和的明眸溢出无波无澜的淡然,声音清冷如水,问道:“纷纷扰扰的,可是王府里有什么事?” 虽身处幽静的庵堂之内,然外间嘈杂的声音却传了进来,窸窸窣窣的,扰人心神。 蝶儿见怪不怪,姑娘既然放下佛珠也就表明其意,故而蝶儿近前将盛满米粥的瓷碗放在几案之上,提着汤匙舀着米粥,回道:“听说是王妃在凤仪庭摆宴,王府里的小姐们都过去了。” 栊翠庵在东院之内,虽地处角落,但离凤仪庭不远,热闹一些的话,隐隐传来些声响也不足为奇。 妙玉闻言眼眸微微一动,王妃摆宴,那王爷应当也在吧! 思及此处,妙玉脑海中浮现一道温润的身影,淡泊如水的芳心不由泛起一丝涟漪,于是起身道:“这会儿不大有胃口。” 蝶儿舀着米粥的手儿一顿,目光望着走向雕窗的妙玉略显疑惑,不过她也没有多说什么,舀了一碗米粥后,将粥碗放在几案上,道:“那我先放这儿,等姑娘待会儿想吃了再吃。” 妙玉不与作答,素手推开雕窗,弦月如钩,夏虫脆鸣,几许繁星陪伴陪伴闪烁的冷月,淡淡清风拂过,耳畔间隐约传来丝丝弦乐之音。 透过窗外,妙玉清冷的双眸向着凤仪庭的方向望去,只见凤仪庭灯火通明,好一派热闹的景象,不禁心里幽幽叹了一口气。 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 凤仪庭。 北静太妃款款而入,明眸瞧见满堂的翠羽,柳眉弯弯,语气带着些许嗔怪道:“你们自闹你们的去,没来由的扰我作甚。” 凤仪庭摆宴,如此热闹的事儿怎能不请北静太妃,这不是让人心里不舒服,故而水溶便遣人去请。 正迎上去的水溶闻言无语凝噎,瞧着北静太妃一席浅青色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的,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要是真不愿来,何至于如此。 当然,水溶自是不会戳破,便笑声道:“孩儿也说母亲喜清静,不好打扰,偏偏元春执拗,待会孩儿便训斥她。”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尤其是黛玉,其一双柳眸泛着点点星光望向少年,粉唇微撅,梨涡在白皙的玉颊上若隐若现的。 她可是记得先前是姐夫让大姐姐去请太妃的。 北静太妃秀眉微挑,清澈的明眸望向少年,芳心不由的升起一股子气,啐道:“元春孝顺有礼,怎能因为一些小事便训斥于她,亏你还是做丈夫的人,也不知心疼人。” 哼,没良心的种子,枉她视若己出的,还不如儿媳贴心。 美眸撇了水溶一眼,北静太妃越过水溶,莲步朝着元春而去,挽着元春的手儿,若有所指的说道:“溶哥儿媳妇,要是那猴儿不讲理的欺负伱,你也不用怕,有我在你背后撑着。” 元春星眸望着水溶水光莹莹,夫君的良苦用心,她岂能不懂,真正在背后撑着她的实际上是自家夫君,旁的也不舒服。 思及此处,元春心中感动,一脸正色的回道:“母亲放心,夫君待妾身很好,未曾欺负过妾身。” 自她嫁进王府,夫君素来待她极好,何曾来的欺负,真要论起来那也不算是欺负。 北静太妃瞧着元春贤惠可爱的,心中亦是满意,偏眸望向那搅的让她不得安生的小猴崽子,莫名道:“还算你有点良心。” 对于水溶的小心思,北静太妃哪里不明白,有时候想想若是当初的北静郡王有水溶这性子,那她也不至于到现在“孤苦伶仃”,这元春比她幸运多了。 水溶不知北静太妃心中的怅然,笑着应了下来,抬眸望着眼前的贵妇人,语气略带些撒娇道:“母亲,咱们开席吧,孩儿有些饿了。” 哄母亲吗,再大也不嫌丢人。 北静太妃眉宇微松,明眸望着少年的眼神渐显柔和,这毛猴子,总能戳中她心中的柔软。 不多时,宴席开摆,北静太妃也不在意劳什子的规矩,吩咐着将两张方桌合在一块,北静太妃当中,水溶元春分坐左右,可卿、探春、迎春、惜春、宝钗、黛玉、湘云紧挨着围坐起来。 其身后各有丫鬟、婆子侍奉斟酒。 水溶瞧见黛玉身前斟满惠泉酒的蕉叶杯,不由的蹙了蹙眉,两三天前还咳着要人命,眼下身子缓和下来就喝酒,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开口道:“林妹妹身子不适,不宜饮酒,撤了换清茶来。” 随之水溶的话语,众人的眸光带着疑惑之色望向水溶,她们大抵都知晓黛玉体弱,但不至于连几盏惠泉酒都吃不得,尤其是探春、迎春等一众与黛玉玩大的人更是知晓黛玉能喝烧酒。 黛玉抬着明眸望向少年,柳眸熠熠,显然是明白少年的关怀之意,不由的芳心一暖,轻笑道:“吃几盏不妨事的,姐夫莫要小瞧于我。”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他明白当下这气氛不好鹤立鸡群,只是还是身体为重的好,见众人的目光疑惑的望着他,水溶便先解释道:“前两日我回府的时候正巧碰见紫鹃端着止咳的冰糖炖雪梨,询问之下才晓得林妹妹咳的厉害,故而请大夫过来瞧了瞧,说是气弱血亏,要静养些时日。” 对于黛玉的病情,水溶没必要将其说的仔细,毕竟这属于是黛玉隐私,说不说的要她自个决定,故而水溶就言简意赅的解释起来。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不知详情的北静太妃眸光望向黛玉皙白的玉容,早先与黛玉相见之时,其便说过先天不足的话儿来,身子不适也属正常。 沉吟一声,北静太妃颔首道:“既是身子不适,的确不应饮酒。” 说着,北静太妃偏眸望向元春,吩咐道:“元春,我记得府里有些带叶参、何首乌、松根茯苓胆之类的药材,你且取出一些给林丫头滋补。” 元春闻言应了下来,笑对黛玉道:“林妹妹,待会我便让人与你送过去,你好生静养着,需要什么言语一声便是。” 黛玉闻言心中感动,只是那药材颇为贵重,送与她反倒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便想着婉拒一二,只是还未言语,水溶便开口道:“母亲有所不知,大夫说林妹妹体弱,带叶参、何首乌、松根茯苓胆都是热性的滋补之物,怕是虚不受补,吃多了不但无益反而有害,故而建议林妹妹静养,吃一些补气的膳食即可。” 以黛玉的小姐身份,在荣国公府绝不缺少珍贵的药材,可为何黛玉身子反而越来越差,其中缘由恐怕就是因为虚不受补,弄坏了根本,以至于身子一日比一日差。 北静太妃闻言轻轻颌首,明眸则是细细打量了水溶两眼,原本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水溶似乎对这位林妹妹过于关心了。 “母子”连心的,北静太妃顿时就觉的不同寻常,沉吟一声,便开口道:“大夫既然瞧过了,那就听大夫的,让灶房的人每日都做一份燕窝粥给林丫头补补身子。” 王府家大业大的,一些食补而已,并不缺这些。 面对北静太妃的关怀,黛玉心中又是莫名,她心思敏感的,能察觉北静太妃并非是客套之言,如若不然,直接将燕窝与她便是,何至于吩咐灶房的人煮好来,省去诸多麻烦。 思及此处,黛玉并未拒绝,笑着多谢了北静太妃。 北静太妃对此并不在意,眸光再度打量了黛玉两眼,容貌风流,肌肤娇嫩,实是一位雅致清丽的姑娘,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身子娇弱些。 不过不打紧,左右王府已有正妻,旁的也就无需过于在意,只要水溶喜欢即可,那出身皇商的薛家女不也是如此。 只是想起薛家女,北静太妃明悟起来,这两人一个是元春的姨表妹,一个是元春的姑表妹,也不知这猴儿怎么交待,而且 北静太妃眸光又打量起迎春以及惜春,心中滋味莫名,这猴儿该不会是想着一网打尽吧! 第191章 黛玉:毕竟是暂住王府 宴席过罢,众人纷纷散去,各自回了自个的院落。 黛玉院落,紫鹃打了水来,眸光望着坐在锦塌上看书的少女,面上带着笑意,招呼道:“姑娘,时候不早了,别看书了,先洗漱一番,早点歇息吧!” 黛玉闻言轻轻颌首,放下手中的书卷,拿着手帕遮住了脸颊,咳嗽了一声。 紫鹃见状眉头微蹙,语气有些担忧道:“姑娘还咳呢!” 虽说这静养了几日让身子缓和许多,不过也就两三日而已,哪里好的有那么快,能不似先前那般咳的利害已然不错。 黛玉闻言心中微暖,柳眸望着眼前的紫鹃,好声道:“好姐姐,我不过是嗓子有些干了而已,哪里有什么不适的。” 紫鹃听后心下一缓,将水盆放了下来,转而沏了一杯茶来,庆幸道:“今儿个多亏了王爷,要不然姑娘吃了酒的话,今儿个又得咳半晌了。” 黛玉接过茶盏的手儿顿了顿,脑海中想起宴席时水溶的作为,柳眸微微闪动,若不是姐夫提及此事,她定然抹不开面子吃酒。 思及此处,黛玉轻点颔首,清声道:“姐夫是看在大姐姐的面上,故而对我们这些妹妹关怀有加。” 黛玉在王府暂住的这几日,她也瞧见了姐夫与姐姐的夫妻之情,对于女儿家而言,岂能视若无睹的,毕竟哪个女儿家不期盼与夫君相敬如宾。 紫鹃闻言眸光闪动,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她们这些做丫鬟的也知晓王爷对王妃的疼爱,只是王爷对姑娘的好似乎也不仅仅是因为小姨子,如若不然,怎不见王爷待二姑娘与四姑娘这般好,需知这两位才是真正的小姨子。 不过这话紫鹃也不好多言,便服侍起黛玉洗漱。 忽地,外间雪雁的声音传了进来,说是秋芳姑娘来了。 黛玉闻言玉容微怔,这位秋芳姑娘她也晓得,正是上回与她们一同来王府的傅秋芳,眼下正在元春身边当差,其身份并非丫鬟。 不大一会,身着襦裙的高挑丽人走了进来,瞧见正洗漱的主仆二人,语气轻柔道:“林姑娘在洗漱呢,我没有打扰吧?” 黛玉抬着望向傅秋芳,其容貌清雅,不似俗人,见傅秋芳亲切招呼起来,便笑着问道:“秋芳姐姐怎么来了。” 傅秋芳笑着回道:“王妃让我来给林姑娘送燕窝粥来。” 黛玉清澈的双眸带着异色,没想到北静太妃刚吩咐下来,王妃便遣人送了过来,这行事妥帖的,怪道大姐姐刚嫁入王府便如鱼得水的。 沉吟一声,黛玉清声应道:“劳烦秋芳姐姐了。” 原本服侍黛玉洗漱的紫鹃也懂事理,忙起身道了谢,将燕窝粥接了过来。 傅秋芳浅笑道:“这是王妃吩咐下来的事儿,本就是我的职责,哪有什么劳烦的,好了,我就不打扰妹妹歇息了。” 说着,傅秋芳也不多言,转身便朝屋外走去。 待傅秋芳离去,紫鹃眸光望向手中的燕窝粥,心中欣然,笑着说道:“姑娘,你先趁热把燕窝粥吃了,待会再洗漱吧!” 黛玉闻言倒也没说什么,毕竟燕窝粥都送过来了,不吃的话岂不是白费大姐姐的一片好心。 紫鹃瞧着黛玉吃着燕窝粥,劝慰道:“姑娘,你也瞧见了,往后也不需想那些个有的没的,安心养身子便是。” 王府里没那么些杂七杂八的事儿,无论是太妃、王爷、王妃都是性情宽善之人,比之在国公府之时,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事儿,让姑娘多愁善感的。 黛玉也明白紫鹃的意思,不过却并未多言,她们毕竟是暂住王府而已,过不久也就要离开 凤仪庭,厢房内,珠帘悬挂,熏烟袅袅,细香袭人。 绣榻之上,元春倚在抱琴身上,玉颊嫣红欲滴,睁开微闭的星眸望向身前的少年,声音有些腻哼道:“夫君,上回在荣国公府的时候,母亲与妾身说了一件事儿,妾身想问问夫君的意见。” 水溶闻言也不在意,伸手越过元春,轻捏着抱琴的下颌,俯身抿了起来,支吾道:“什么事儿,说来听听。” 元春嗔了少年一眼,贝齿轻咬粉唇,低声道:“还不是宝玉的婚事,先前母亲曾与妾身提过此事,说是看中了宝妹妹,不过祖母似乎比较喜欢林妹妹,夫君觉着这两位妹妹谁适合宝玉?” 水溶闻言顿了顿,元春好端端怎么谈起了这事,是随口一言,还是元春发现了些什么? “啵” 元春感受着心中的空落,美眸白了少年一眼,尽会折腾人。 水溶并未回答元春,流离转徙,目光望着俏脸红润的抱琴问道:“你觉着哪个合适?” 抱琴素手攥着锦褥,心中不由的嗔怪起来,她既要受着王妃的压迫,又要受着王爷的压迫,哪还有心思回话。 只是王爷既然询问起来,抱琴抿着唇颤声道:“奴婢就是个丫鬟,哪里晓得哪个姑娘合适,王爷可别为难奴婢了。” 水溶听着抱琴打太极的,心中极为不满,重重的教训起抱琴,沉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宝玉的婚事还是要由岳父岳母做主。” 元春闻言心中暗啐起来,这话说的跟没说有什么差别,夫君也是个爱打太极的人儿。 沉吟一声,元春泛着星辰的明眸盯着少年,清声道:“夫君是觉着宝妹妹合适,宝妹妹瞧着稳重平和的,确实不错,下回妾身便与母亲说说。” 既然夫君说是由父母做主,那母亲看中宝钗了,看夫君如何作答,她倒不是吃醋,只是想要弄清楚夫君的想法,作为女人,她总有虚无缥缈的感觉,原本猜测宝妹妹,可今儿个夫君对林妹妹的关怀,又让元春有些狐疑起林妹妹来。 想着夫君素日里与宝妹妹交联甚少,应当是她的错觉。 若是如此倒也不错,对于宝钗,元春还是颇为喜欢的,倒不是觉着黛玉不好,而是觉着作为良妻贤母的宝钗更适合宝玉。 而且林妹妹那身子确实娇弱许多,怕是难以延绵子嗣,不适合宝玉。 不过黛玉的性情她挺欣赏的,加上她也瞧出宝玉对黛玉上心以及祖母的认可,一时之间下不了决定,若是夫君喜欢两位妹妹其中一个,索性成全了夫君,另一个正好嫁给宝玉,两全其美的,总不能夫君两个都瞧上了吧!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开什么顽笑,宝钗半边身子都是他的了,岂能由他人染指。 只是此事到不好言明,总不能说我与你的姨表妹有染,这让元春如何自处,有时候一些事儿你不用言明,反而对大家都好,彼此心里有数便成。 思及此处,水溶默不作声起来,得闲的时候与宝钗言语一声,让其给薛姨妈定定心,毕竟此事必须要得薛姨妈同意,她若不同意,这事也就成不了。 第192章 黛玉:我多咱说了不去 第192章黛玉:我多咱说了不去 皇城,乾清宫。 庄严的宫阙内,太监、宫女们在恭谨侍立,永康帝一席杏黄明袍端坐于御案前,手执朱批,细细的翻阅奏章,时不时地提笔批注。 内监踮着脚踩着小碎步,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的走了进来,福身道:“陛下,永王殿下在宫外求见。” 永康帝共有十子,早夭、病逝的去除了五人,如今还剩下五位皇子,二子永王名为水栎,其生母乃是已故的张皇后。 三子乐王水栖、六子安王水欅,这两人是同胞兄弟,其生母是当今皇后周后,故而这两人亦是皇室嫡子。 八子康王水楹,其生母是贵妃淑妃,另外一人便是尚且年幼的十皇子水梓。 永康帝闻言轻轻颌首,湛湛有神的双眸依旧看着奏章,随口道:“宣。” 不多时,一个面旁峻刻,鹰钩鼻、薄削的唇,模样看上去二十来岁的青年身着一席蟒袍举步而入,叩拜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永康帝此时放下手中的朱批,垂眸望向堂下的永王,语气略显带着些许亲和道:“栎儿,你不在府里养病,怎么来朕这儿了。” 前几年,永王生了一场大病,故而一直在王府静养。 跪在地上的永王见永康帝神情温和,心中不由的一暖,需知永康帝素来是威严的模样,甚少见此温情。 抿了抿唇,永王恭声道:“父皇,儿臣的病好了,所以来向父皇请安。” 永康帝闻言蹙了蹙眉,若有所思的瞧了永王一眼后,继续处理奏章,清声道:“倒是有孝心,朕还有国事处理,请了安就回府去吧!” 永王并未第一时间退下,犹豫片刻,恭声道:“父皇素日操劳于国事,夙兴夜寐,儿臣见之心有不忍,眼下儿臣身子好转,故而想请父皇分派一些差事,让儿臣能尽尽孝心。” 此番永王最主要的目的便是领差事,身为皇子若在朝堂上没有势力,何谈野心,他本就是嫡次子,大哥早年夭折,故而他是众多皇子中的老大,这既嫡又长的,他就是东宫第一人选。 原本永王是吏部当差,只是因身体有疾,故而去了差事在王府静养,如今既然身体好转,那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永康帝闻言,提笔的手在空中顿了顿,凌厉的双眸闪烁起来,居高俯视着跪拜的永王,病才好转就指着差事,其意昭然若揭。 顿了顿,永康帝开口道:“也好,随你吧,你想去哪里办差。” 永康帝明白权力的吸引力,难以遏制,当年太上皇想着制止夺嫡,反倒是使得夺嫡之争愈发惨烈。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所谓堵不如疏,争可以,但必须在可控范围之内,这也是永康帝迟迟未立太子的缘由,让几人不至于铤而走险。 永王闻言心中一喜,忙道:“回父皇,儿臣想去兵部。” 几年的空缺,吏部早已经改头换面,眼下去吏部并不适宜,去兵部是他深思熟虑之事,他虽是嫡次子,然而这几年里他的兄弟都没有停下脚步,尤其是乐王,朝中势力已然形成,不可小觑,若是想要压他一筹,只有另寻他法。 “兵部.” 永康帝眉眼微微眯了起来,默然片刻,应声道:“准,过两日伱便去兵部任职,且先退下吧!” 永王闻言躬身而拜,旋即退了下去。 出了宫门,永王漫步于宫城九曲回廊,目光望着一路上的亭台水榭,心情不由的舒畅,忽地,其双眸中迸发出凌厉的气息,透过厚厚的宫墙眺望着乾清宫后一座巍巍宫阙,心中愤懑不已。 黛玉院落。 几案上摆着的铜炉熏烟袅袅,细香袭人,靠窗的美人榻上,一席浅紫绣折枝梅花仕女襦裙的黛玉闭着美眸,嘴角带着一丝浅笑,神态自若,仿似沉睡已久的睡美人,美得不可方物。 一阵清风拂过,那雪白的披纱被微微吹起,点缀在皙白的玉颊之上,顿时让黛玉亲昵一声,缓缓睁开眼眸。 抿了抿粉唇,黛玉轻唤道:“紫鹃。” 坐在一旁针黹的紫鹃听到响声,轻步近前,小声道:“姑娘,不在睡会?” 紫鹃知晓黛玉常常半夜睡不着,不熬到一二更天不罢休,而且不止睡的晚,还睡的少,大抵睡上一个更次就不能再睡了,故而黛玉有午睡的习惯,算是补觉。 既是补觉,紫鹃自然希望黛玉能多睡一会。 黛玉闻言摇了摇头,在紫鹃的搀扶下稍稍坐起来一些,询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紫鹃扶好黛玉,旋即又递来一杯茶水,回道:“申时了。” 黛玉接过茶水抿了一口,顿时又觉清爽许多,精气神也回来了一些,听见紫鹃的回答,柳眉微微一蹙,轻声道:“先前说是要陪云丫头逛园子,眼下都申时了,怕是云丫头又要记着了。” 紫鹃闻言抿嘴一笑,道:“姑娘这话说的,倒像是云姑娘不讲理似的。” 黛玉会心一笑,唇角微微上扬,倒也没再说什么,都是一块顽大的姊妹,哪里不知道各自的脾性,她也就是管不住嘴儿,随口说上那么一句。 紧接着,紫鹃话音一转,笑道:“今儿个云姑娘有事呢,逛不了院子。” “哦有什么事儿比得上她逛院子?” 黛玉闻言诧异一声,湘云在王府理除了顽乐也没有其他事。 紫鹃笑盈盈的望着眼前的少女,道:“今儿个王爷早早就回了府,现在正带着云姑娘她们学骑马哩,哪还有空逛园子。” 黛玉闻言芳心微顿,将茶杯放在几案上,拿着手帕擦了擦唇角,柳眸望着好姐姐,玉容淡然,随口问道:“姐夫就带着云丫头学骑马去了?” 紫鹃眉眼间的笑容愈浓,回道:“还有宝姑娘哩,听说还去问了二姑娘和四姑娘她们,不过她们并没有去。” 黛玉闻言柳眸微显暗淡,照紫鹃的话儿,旁的小姨子都去请了,独落下她这个小姨子,这是什么意思? 紫鹃本欲打趣两句,不过一瞧黛玉这神情就知姑娘又多愁善感了,于是也不继续打趣,笑着说道:“先前王爷也来了这儿,只是瞧着姑娘午睡哩,王爷就没有打扰,说是等姑娘醒了,若是想学骑马便去演武场,不想去的话就在屋里歇歇。” 黛玉闻言芳心微暖,一双柳眸星光熠熠,都是小姨子的,谁落下不心里发堵的,绝无他意。 紫鹃见状“嘿嘿”的笑了一声,笑问道:“姑娘去不去?” “.” 这丫头笑什么,成心的吧。 不过黛玉也没说什么,柳眸微微闪动,轻声道:“我身子骨弱,哪里学得了骑马。” 紫鹃闻言“哦”了一声,应道:“晓得了,待会我让雪雁去回一声,就说姑娘学不得骑马,就不去了。” “.” 我多咱说了不去。 第193章 水溶:姐夫心里有数 演武场内。 水溶一席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妆束干练,手中牵着一匹小马驹,行至两位丽人身前,笑问道:“你们两个谁先来?” 今儿个宝钗身着莲青色襦裙,凤眉峨髻,晶莹的耳垂戴着玉银杏叶造型的耳坠,瞧着艳丽许多,可见宝钗是听话的人儿。 听见水溶的询问,宝钗杏眸微转,轻轻推了推湘云,笑道:“姐夫,先让云丫头去吧,瞧着她都急不可耐了。” 湘云闻言,微微撅起了粉唇,清澈的大眼睛嗔了宝钗一眼,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她性子本就爽利,既然宝钗说了让她先,她自然不会忸怩,于是笑盈盈的看着水溶,道:“姐夫,这回不能敷衍我,你得和带三姐姐她们一样。” 上回她就是让人牵着溜达了一圈,好不尽兴,这回可不能让姐夫敷衍了。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应道:“好,今儿个我带着你驰骋。” 虽是小马驹,不过他们两个也不重,两人并骑的也不妨事儿,又不是带着元春。 湘云听后笑靥如花,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露出小酒窝,迫不及待的就想着上马。 水溶见状亦不多言,牵着小马驹准备一步一步的教导湘云上马,不过瞧着湘云上了马蹬,翻身骑上马驹,动作颇为干脆,顿时住了口。 看来先前让人领着湘云溜达的时候,其还是有教学效果的,尤其是湘云这般利索的,定然是花了心思。 湘云骑在小马驹上,笑容满面的望着水溶,一双灵动的双眸露出些许狡黠之意,清声道:“姐夫,快上马啊!” 水溶笑了笑,也不急着上马,而是偏头对着宝钗道:“宝妹妹,你且先去芦篷那儿歇歇,待会我在来教你。” 演武场中设了芦篷用以遮阴,其内还有茶水果品。 宝钗闻言轻点颔首,柔声道:“姐夫你带着云丫头学便是,我不急的。” 对于宝钗而言,她对学骑马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想着与姐夫待上一时半刻便成,就算是远远瞧上一两眼的,心里也踏实。 水溶轻轻颌首,旋即也跨上了马驹,只是刚落坐,小马驹的腿儿便踉跄一下,顿时让湘云玉容失色,身形有些不稳。 好在水溶扶住了,才没让其摔了下去。 湘云扭过螓首瞧了瞧身后的少年,撅了撅唇也不多说什么。 水溶见状顿觉无语,湘云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又好像什么都说了,这事可怪不得他,轻咳一声,水溶也并不多言,一手牵着马缰绳,随着“驾”的一声,马儿便动了起来。 前方的湘云一双小手紧紧抓着马鞍,小脸上并无惧色,反而是神情兴奋,催促道:“姐夫,能不能让马儿跑快些。” 既然湘云有所要求,他自然满足,随着“驾”的一声,马儿便沿着演武场奔驰起来。 奔驰途中,水溶一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便按着湘云,毕竟马儿速度快了,这上下颠簸的,稍不注意,容易滑下马去。 “云妹妹,腿踏在马鞍上不要绷的太直,要不然容易伤着髀肉。” 水溶主要是教学,故而该教的东西也不会忘却,学骑马最容易伤着髀肉,当初水溶学骑马的时候,那滋味可不好受,不过他一个爷们的倒也不在意,倒是湘云姑娘家的要是留疤了就不美观了。 湘云闻言双眸熠熠,听着水溶的话儿照做,顿觉好了许多,兴奋道:“姐夫,我学会了,你再让马儿快些。” 水溶心中顿觉好笑,教探春她们骑马的时候都尚未如此,偏偏遇见了这个湘云,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 沉吟一声,水溶捏着湘云腰肢的手儿动了动,开口道:“云妹妹,你试试抓紧缰绳,别怕,我这儿拉着你呢。” 先前湘云处于兴奋状态,故而也不在意旁的,眼下听见姐夫的提醒,又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腰肢的异样,比之先前愈发清晰,一时之间,小脸蛋儿红润起来,宛若鲜甜的红苹果。 不过湘云知晓姐夫这是在护着他呢,怎能胡思乱想的。 应了“一声”,湘云松开抓紧马鞍的手儿,伸手拽住缰绳,这新奇的感受让湘云忘却了其他,天真烂漫的笑了起来。 水溶见此情形也不知说什么好,这丫头就是个爱玩的性子,估摸着一根棒棒糖就能哄走的那种。 带着湘云绕着演武场绕了两圈有余,旋即在芦篷前停了下来,水溶凑在湘云的耳边轻声道:“云妹妹,今儿个先到这儿,你先缓缓。” 湘云闻言缓了一口气,娇小的身子酸软的靠在身后的少年上,虽说仅仅两圈,可一路上她都是处于兴奋状态,神经紧绷的,眼下都有些香汗淋漓。 水溶鼻翼间萦绕着脂粉香气,神色微微带异,轻咳一声,清声道:“云妹妹,我先扶你下马。” 湘云不觉有他,扭过螓首,灵动的双眸望着少年,天真烂漫的笑道:“姐夫,骑马太好玩了,咱们可不可以再来一回。” 水溶闻言心中好笑,不过也能理解,眼下学骑马的是新鲜玩意,湘云自然乐此不疲,伸手擦了擦少女额间的细汗,轻声道:“你且先歇一歇,我带着宝妹妹学一会,待会我在带你。” 小姨子要公平对待,岂能光顾着湘云一人。 湘云察觉少年的亲昵,略显婴儿肥脸蛋儿涨的彤红,一双明亮的眼睛泛着亮光,垂眸轻“嗯”了一声。 水溶不觉有他,将湘云提下马后,正巧宝钗莲步近前,也不做停歇,伸出手来温声道:“宝妹妹,我带着你骑一圈。” 宝钗见状杏眸瞟了湘云一眼,见其低眉垂眼的也没注意这儿,丰润的脸蛋儿浮上淡淡的胭脂,一只皙白的玉手便伸了出去。 对于宝钗,其心不在学上,而水溶的心神也不在教上,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也就无需在意。 宝钗坐上马驹,娇躯堪堪稳住,抿了抿粉唇,扭过螓首望着少年,轻声道:“姐夫,你骑慢些,我有些怕。” 先前宝钗瞧见水溶带着湘云骑马的速度太快了,光是瞧着就有些心惊。 水溶轻笑一声,这宝钗年岁比湘云大,可这胆子却差了许多,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两人性情不同,无关其他。 轻应一声,水溶开口道:“宝妹妹别怕,姐夫心里有数的!” 第194章 水溶:恭顺体谅的让人心疼 木架子搭起的芦篷内,湘云坐在一方黄木背椅上,手儿捧着柔腻的下颌,灵动的双眸望着演武场上并骑的两人,双色缎孔雀线珠芙蓉软底鞋在空中晃动。 “哟,云丫头不是闹着学骑马儿,怎得还一个人在这儿坐着。” 一道清丽的声音传了过来,其内带着显而易见的揶揄之声。 湘云偏眸瞧了过去,只见一席浅紫绣折枝梅花仕女襦裙的黛玉款款而来,眉宇间透着些许喜色,努着嘴道:“刚骑过了,现在歇歇,林姐姐这是睡好了?我还以为你不来哩。” 黛玉柳眉弯弯,唇角微微翘起,清声道:“原是不想来的,就怕妹妹不饶人,倒显得我的不是。” 身后的紫鹃听着黛玉的话,心中不由地腹诽起来,先前姑娘说不愿来,后来又说这是王爷的一片好意,左右都是她有理。 湘云秀眉挑了挑,轻“哼”一声后,也不过多计较,转而笑着说道:“林姐姐,骑马很好玩哩,待会你要不要学。” 黛玉闻言并未第一时间回答,偏眸望向不远处并骑的两人,柳眸熠熠,轻声道:“我就是来看看,可骑不得马儿。” 娇躯体弱的,黛玉自个也清楚,不宜上下颠簸,况且又没个人请她的,她才不会学哩。 湘云也知晓黛玉的身体状况,唤了声“可惜”后,转而关心道:“林姐姐,你的身子怎么样了。” 黛玉闻言心中微暖,落座在背椅上,手儿捻着鬓角的青丝,轻声道:“自小到大都是如此,也不值当什么。” 长期的羸弱让黛玉习以为常,眼下还算是有精神的。 湘云双眸瞧了眼黛玉,笑着说道:“先前姐夫还与我们说哩,林姐姐这是思虑过甚,多静养一段时日也就好了,还叮嘱我们不要闹林姐姐你哩,可见姐夫心里最疼林姐姐了。” “最疼.” 黛玉芳心微动,抬着柳眸望向那道挺立的背影,柳眸泛着点点星光,从第一回相见之始,姐夫言辞间多是关心之语。 或许,姐夫不过是怜惜于她罢了。 演武场上,水溶与宝钗并骑,鼻翼间萦绕着一股沁人的异香,他知道这是冷香丸的香味。 耸了耸鼻,水溶轻声问道:“宝妹妹,在王府可还顺心。” 宝钗手儿抓紧马鞍,丰润的脸蛋儿浮上淡淡的嫣红,心神也不在骑马之上,听见水溶的询问,低语道:“王府一切都好,有劳姐夫关心。” 水溶闻言抿嘴一笑,目光看着剔透的耳盼,玉银杏叶耳坠摇曳不定,凑上前道:“好妹妹,你我之间何需生份。” 宝钗娇躯一颤,莹润的杏眸透着难以置信。 姐夫这…怎么敢。 一时之间,宝钗玉颊嫣红欲滴,芳心又羞又恼,偏眸瞧了一眼不远处芦篷,瞧见两道身影并未关注此处,心下不由的一缓,提醒道:“姐夫,林妹妹来了。” 水溶闻言偏眸瞧了瞧,那道空灵的倩影映入眼帘,不过水溶倒也没在意,目光望向岔开话题的宝钗,笑道:“我先带你骑一圈,待会再去寻林妹妹她们。” 黛玉来归来,总不能因此便撇下宝钗吧! 宝钗闻言眼睫微颤,美眸不由的嗔了一眼,她哪是这意思,是想提醒有人哩,希望姐夫能有所收敛些,切莫让人瞧了笑话。 只是眼下这等情形……芳心有些莫名的悸动,泛起点点涟漪。 “宝妹妹,姨妈知晓咱们的事儿吗?” 芳心“砰砰”乱跳的宝钗闻得此言,心中转而有些忐忑,姐夫这是在问责? 眼下他们的事儿不方便说出去,当初若不是薛姨妈有意撮合她与宝玉,她也不会说与薛姨妈听。 只是宝玉的事可不好让姐夫知晓,于是宝钗垂眸低声回道:“妈看出了些许端倪,所以我就把事与妈说清楚了。” 都是妈那儿瞧出来的,她作为女儿的总不好欺瞒,左右姐夫知晓妈是有意撮合他们的,这是善意的谎言。 水溶察觉到宝钗的忐忑,温声道:“我正巧想让宝妹妹与姨妈说一声,最迟明年我就把妹妹娶进王府,让姨妈可别等不及把我家的宝妹妹说与旁人,现在姨妈既是晓得了,倒省了我一番口水。” 为顾忌元春的感受,故而宝钗进王府的事情不宜操之过急,等明年的时候,以水溶灌溉的勤劳,估计元春身子丰腴不少,那时将宝钗娶进王府为元春分担一些责任。 这用心良苦的,想必元春定会.欣然。 宝钗闻言,丰润的脸蛋儿愈发鲜艳,一双温和的双眸透着亮光,芳心不由的羞涩起来。 她什么时候成了姐夫家的了…… 抿了抿粉唇,宝钗扭过螓首,抬着莹润的杏眸望向少年,柔声道:“姐夫,我不急的。” 眼前少年不是负心之人,宝钗岂会对此怀疑,如若不然,也不会任由姐夫欺负了。 水溶瞧着眼前丽人神色认真,知晓其并不是敷衍,心中不禁有些施施然,毕竟他是在为自己谋私利,反观宝钗却一心站在他的角度,当真是恭顺体谅的让人心疼。 “那…宝妹妹就再等两年。” “……………” 饶是恭顺体谅的宝钗闻得此言,其柔顺的杏眉都不由的弯了起来,她说不急是因为体谅水溶的难处,可这也不是顺杆往上爬的理由吧,即便是有难处不得不推迟,好歹说两句软乎话,眼下这是人说的话儿? 一时之间,宝钗芳心苦涩,本以为是两情相悦,不曾想姐夫只拿她当粉头取乐。 水溶瞧着宝钗杏眸中的莹光,眉头不由地一挑,忙道:“好妹妹,我与你开玩笑哩,你怎的还当真了去。” 本是打趣之语,不曾想宝钗还当真起来,甚至于美眸涟涟的,这是林妹妹附体? 宝钗闻言抬眸望向少年,见其神色认真,心下不由一缓,抿了抿粉唇,低声问道:“姐夫是不是觉着我……不自重?” 两人私下交往,宝钗又任由水溶欺负,甚至与连奈糕也让水溶尝,这种行径无异于是不自爱,自个不自重的,岂能让人尊重? 夙来谨守女德的宝钗明白其中道理,然而不知怎的,面对少年之时,宝钗一颗心便乱了起来,对于少年的轻薄生不出抵抗之心,甚至于欣喜,尤其是少年宛如稚童一般的痴迷,更是让她甘之如饴。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目光望着杏眸黯然的丽人,安抚道:“咱们发乎于情,何谈不自重,妹妹且不要多想。” 小情侣间的亲昵怎能说是不自重,要怪就怪北静郡王水溶太过于优秀,即便是持重的宝钗也难以把持。 宝钗闻言心中啐了一声,这发乎于情的,可也没见止乎于礼。 不过宝钗知晓姐夫并无轻视之意足矣,轻声道:“我会提醒妈谨言慎行,等姐夫何时觉着便宜再…” 接下来的话宝钗说不出口,不过水溶也都明白,宝钗到底是体谅人的,不由的,水溶正色道:“妹妹放心,日后我定会将妹妹风风光光的娶进王府,断不会委屈了你。” 如此知冷暖的姑娘,水溶怎能委屈了,他明白宝钗出身皇商,故而对身份之类的有些看重,或许可以在此处给与宝钗一些优待。 宝钗闻言美眸涟涟,她就知道自个心仪的少年不是凉薄之人,君有此一诺,妾必守终身。 第195章 黛玉:姐夫这是忘了什么吧? 演武场上,水溶领着宝钗蹓跶一圈,除了先前忍不住的抿了抿晶莹的耳畔以外,并无其他逾矩。 宝钗下了马儿,玉颊微醺,小手儿整了整衣摆,落下水溶便垂眸朝着芦篷而去。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这才哪到哪的,若不是顾忌此处不便宜,非得细细品尝。 其实也不是说不便宜,就是怕让宝钗道心崩溃,有些事儿,还是得一步一步来,慢工才能出细活。 湘云笑看着莲步而来的宝钗,语气带着揶揄道:“宝姐姐,你这溜达的哪里像是学骑马儿,马似流星人似箭,得催促姐夫让马儿跑快些,感受风在耳边呼呼的吹,你这才叫骑马哩。” 宝钗抬眸白了湘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就这溜达一圈都觉着颠簸,跑快些身子骨也受不住。” 对于骑马,宝钗确实不感兴趣,还不如做些针线活。 湘云闻言轻轻颌首,右手抚着饱满处,应和着宝钗的话语道:“宝姐姐说的也是,马儿跑的快起来一颠一颠的,我的屁股都要成菱形了哩。” 先前不觉得,经过宝钗的提醒,湘云倒是觉着有些酸胀的。 黛玉闻言,提着绣帕掩嘴笑了起来,一双如烟雨的柳眸望向湘云,啐声道:“好歹也是公侯家的小姐儿,矜贵着哩,还是请太医来瞧瞧为好。” 湘云听后撅了撅粉唇,对着黛玉轻“哼”一声,也不理会,她不过是抱怨一句,哪里就需要请太医了,而且这什么公侯小姐的,听的真是刺耳。 宝钗此时丰泽的脸蛋儿浮上淡淡的嫣红,虽说她没有成菱形的,不过确实有些不适,然而这话怎好说出口来,偏偏湘云荤素不忌的。 不过宝钗也知湘云豪爽的性情,轻啐一声后,开口道:“往后你自顾自的闹腾去,可别拉上我。” 湘云闻言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一双灵动的双眸略带委屈的望向宝钗,若只她一人学骑马的,哪好意思缠着姐夫。 黛玉猜出了湘云的心思,柳眸若有若无的望向举步而来的身影,笑盈盈的说道:“你拉着宝姐姐不愿去,旁人拉着,宝姐姐许就愿去了。” 宝钗抬眸瞧了瞧黛玉,手儿攥着绣帕,心中有些无语起来,这林丫头的话带着刺儿,不就是在点她,毕竟她的确是因为姐夫,故而才会接触骑马。 此时水溶走了上来,目光望着如杨柳一般柔细的丽人,笑道:“林妹妹也来了。” 先前水溶让下人先照顾马儿,故而并未随着宝钗进入芦篷,也不知这些妹妹们在聊些什么。 黛玉闻言,柳眸望向眼前少年,柳叶弯眉舒缓起来,手儿捻着鬓角的青丝,应声道:“睡久了身子有些倦累,故而过来瞧瞧,姐夫不会觉着我扰了你们惹人烦了吧!” “你们?” 水溶闻言轻蹙眉头,目光望向清丽的少女,以往黛玉与他还不算熟稔,故而还算是正常,眼下似乎见面的多了,黛玉便有些放飞自我,这话说的完全没有必要加最后一句,总觉着有些不对劲儿,似乎是暗指了些什么。 不过水溶倒也不深究,毕竟这才是那个林妹妹,转而温声道:“林妹妹,午睡时间过长,于身子并无益处。” 午睡虽是个好习惯,然而过犹不及,如果睡的太长,确实会导致身子倦累,以至于全身无力,且不光如此,还会影响到夜间睡眠,似黛玉午夜少觉的症状估摸着与此有关。 而且午觉睡的次数过多,心血管疾病的发病率会增加许多,黛玉过早消香玉陨或许也有这一点的缘由。 细较一番,黛玉本就先天不足,再加上其多愁善感的劳神以及一系列的不良好习惯,能养好身体那就出了奇迹。 通俗的来讲,这黛玉就是一朵娇嫩的花儿,若要其茁壮成长,需得细细照料,比国宝还要精细一些。 思及此处,水溶偏眸望向一旁侍立的紫鹃,吩咐道:“紫鹃,往后你家小姐午睡时长最好在一刻钟到二刻钟左右,若是妹妹乏累,最长不可超过半个时辰。” 水溶知晓黛玉午夜少觉需得补觉,午睡次数什么的不好苛责,但却需要规定健康的午睡时长。 黛玉抬眸望向少年,宛如柳叶的细眉微微翘起,这连午睡时长的都限制,姐夫究竟是何意。 她倒并未怀疑姐夫这是刁难于她,若是为难,不至于事无巨细的连时长都定了下来,且还宽裕在半个时辰。 抿了抿粉唇,黛玉清声道:“姐夫算是有心了,竟还懂医理,如此妹妹便听姐夫的。” “.” 黛玉还是那个黛玉,话语间总是有夹枪带棒之感。 一旁的湘云亦是疑惑,拉了拉宝钗的衣袖,小声问道:“宝姐姐,你不是懂些医理吗,这午睡在一刻钟到二刻钟左右是有什么说法吗?” 水溶听见湘云的私语,偏眸望向宝钗,笑问道:“宝妹妹既懂医理,不妨说说。” 宝钗抬眸瞧了瞧水溶,沉吟一声后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们家也算是个读书人家,祖父手里也极爱藏书,小时候淘气囫囵的瞧了一些医书,晓得一些常识,只是对于这午睡的时长也不知晓。” 水溶目光瞧着娴静的少女,见其不解倒也没说什么,或许是真不知,亦或者是藏拙,以水溶来看,大抵是后者,毕竟宝钗身上自小藏着“热毒”,所谓久病成医,想必宝钗知晓些医理,而且原著中提及宝钗似乎是懂医术的。 倒不是说宝钗不够真诚,只是当今社会中对于女儿家极为苛刻,淘气些看了杂书不要紧,可别移了性情,以宝钗的性情不愿出此风头实为正常,故而水溶对于宝钗是否再此事上藏拙也不在意。 顿了顿,水溶目光转而望向黛玉,解释道:“其实我也不大懂医理,只是听张先生提及过此事,林妹妹多注意些为好。” 医理什么的水溶也不大清楚,许多事儿都是前世的经验之谈,然而这些不好与旁人言,故而拿张友士做由头。 黛玉瞧了水溶一眼,倒未在此事上深究,毕竟她也知晓张友士,想着姐夫一如既往的关心之语,心下不由的一暖,轻“嗯”了一声,清澈晶莹的柳眸泛着亮光望向少年,眉宇间隐约带着些许莫名之色。 这事无巨细的关心,也只在父亲那儿受过。 水溶不知黛玉心中所想,迈步走到几案前,端着茶盏呷了起来,这教学两人在前,复又嘱咐一番,确实有些口干舌燥了。 缓和许多,水溶目光转而望向湘云,轻声道:“云妹妹,且先歇一会儿,待会再带着你骑马。” 湘云闻言明眸璀璨,她可是等了许久。 黛玉那宛如柳叶的细眉轻轻翘起,如月的明眸闪烁的望向少年。 姐夫这是忘了什么吧? 第196章 大侄子的心思 第196章大侄子的心思 中军都督府。 水溶端坐在里间的罗汉床上,手儿拿着几案上摆着冰镇的寒瓜享用起来,显得颇为惬意。 正此时,一掌书小吏进来禀道:“王爷,永王殿下来访。” 水溶端着寒瓜的手儿顿了顿,好看的柳眉微微一挑,大侄子来访,怕是来者不善啊! 沉吟一声,水溶继续吃起了寒瓜,平和道:“请永王进来吧!” 永王是王爷,水溶也是王爷,不过其乃是皇子的身份,故而永王乃是亲王爵位,品阶上要比水溶高上一等,除此之外,永王还有登临大宝的可能性,表面上的地位可比水溶要尊贵一些。 不过即便如此,水溶也无需惧他,一来他是掌权王爷,地位尊崇,二来按辈分而言,他还是永王的叔叔,没必要放低自己的姿态。 小吏闻言应了一声,旋即退了下去,不多时,一席蟒袍的永王便走了进来,只见其面带笑意,拱起拿着公文的手,谦和道:“十六叔好兴致啊。” 说罢,永王打量起这位陌生又熟悉的十六叔,十六叔身份超然,眼下又得父皇器重,掌握中军都督府不说,其本身也代表着开国功勋一脉,势力庞大,若能获得北静王府的支持,永王有信心在皇位争夺上取得先机。 不过水溶对于永王的举动甚为理解,皇子的地位崇高,然而这也是桎梏,身在其位,争不争的不在于你,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闲聊几句,水溶始终淡然,送走永王之后,他也并不在意。 永王吃着寒瓜,不过眼神始终都落在水溶身上,见其无动于衷,便开口道:“十六叔,小侄刚在兵部任职,许多事宜都不大清楚,日后有什么不明之处,还望十六叔不吝赐教。” 在水溶看来,永康帝不是那等愚昧的昏君,故而其绝对不可能选择永王。 不过永王也并未多言,对于这位十六叔的性情,他也是打听清楚的,与忠顺王叔一般,惯是不理会皇室之事。 接过公文,水溶大致扫了一遍,其中并无错落,眼下中军都督府辖区的军官皆是由他所提拔,团体上就显得稳固许多。 皇位之争素来凶险,旁的不说,水溶那几个皇兄里面除了忠顺王以外,哪个是有好下场的,以前他还是皇子的时候因为年幼故而并未参与其中,眼下他又过继出主脉,以他的身份地位,完全没有必要参与进,毕竟争来争去的,那位子也落不到他的头上来。 然而佳人已逝,水溶也非原生,谈及往事又有何用,只见水溶目光放在几案上的公文上,询问道:“大侄子这是有事寻本王?” 就算水溶要保住北静王府的权势参与夺嫡站队,不说才能之类的,他也并不看好永王。 不过永王也不气馁,毕竟此事也急不来,眼下这份叔侄情分尚在,一切就尽有可能,于是永王放下手中的寒瓜,将公文递了上来,笑回道:“这是兵部关于军官的升迁文书,侄儿刚在兵部任职,手上无事,便给十六叔送了过来。” 细细想来,水溶觉得永王没有子嗣颇有猫腻,像这种手段在宫中极为常见,而且隐隐有传言,永王因病而不能人道,也不知是真是假。 先前的爵位的称呼已然表明态度,接下来也就不必过于强调,毕竟对方的确是他的侄子。 永王闻言,冷峻的面容不由的一怔,他以叔侄相称,然而水溶却以爵位相称,亲疏程度显而易见。 水溶抬眸望向以子侄相称的永王,心中有些怪异,毕竟按年龄而言,其实永王是比他大的,不过谁让他辈分高哩。 水溶闻言抬眸瞧了永王一眼,笑着说道:“大侄子啊,本王是都督府的人,对于兵部的事情比起你来尚且不如,何谈赐教。” 永王在兵部任职的事情水溶已然知晓,都督府和兵部虽是两个平行军事机关,但既互相配合,又互相牵掣。 前段时日中军都督府个辖区都整顿一番,故而提拔了不少将领,然而都督府只有提名权,并未任职权,故而将升迁文书递于兵部。 面对大侄子的示好,水溶神色淡然,颔首道:“永王来了,本王这里刚好有冰镇的寒瓜,正巧坐下来吃些消消暑气。” 都督府与兵部虽有不少牵扯,然而终究是两个平行的军事机关,拿兵部的事情与水溶套近乎的,想屁吃呢! 虽说永王是嫡次子,但张皇后早逝以及周皇后的晋位导致其在永康帝面前的存在感削弱,而且其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至今尚未有子嗣。 皇位的选择是多方面的,似永王这种没有子嗣的皇子,他日若登大宝,如何立稳国本,到时恐朝廷人心不稳,各人心思不定,引得朝堂动荡。 他与永康帝本就是亲兄弟,早年潜邸办宴之时,年幼的他也去贺喜,在水溶的印象中,其母妃早逝,故而对有着其母妃气质的张皇后颇有些异样的.情怀。 永王抬眸瞧了水溶一眼,神色如常,然而心里却有些腻歪,毕竟他三番两次的示好,然而水溶态度始终是平淡,心里莫名的不爽。 且不说其中真假,似这等隐秘的消息能传出来,本身就有问题。 永王目光打量着水溶,见其神色淡然,心中不由的一沉,本想靠着以往的一些交情能另眼相待,没想到还是平淡如水。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脑中不由的浮现一抹温婉的倩影,慎重端庄的气质萦绕心间。 轻笑一声,永王也不客气,与水溶相对而坐,拿起一块寒瓜笑道:“那侄儿倒是拖了十六叔的福了,记得小时候十六叔来府上的时候,母后也准备了寒瓜,那时侄儿还与十六叔闹过哩。” 以目前形势来看,永王落势的受益者便是其他几位皇子,而其他几位皇子中的最大受益者就是乐王、安王,因为永王一除,那这两个嫡子就更为名正言顺。 张皇后过逝后,抚养永王的则是周皇后,啧啧啧.皇宫争斗素来残酷,周皇后能从中脱颖而出,水溶自始至终就没有小觑过她,与元春成婚后进宫谢恩时曾碰见过周皇后,那时他就叮嘱元春离这女人远一些。 不过这些事情又与他有何干系,左右他已经脱离旋涡。 第197章 以赎罪过 北静王府,天香楼。 水溶自都督府而归,其便来到天香楼看望可卿,至于今儿个永王的事情,他早已经不放在心上,此时的他坐在绣榻之上,拥着可卿的苗条的娇躯,耳鬓厮磨着,指尖的丰腻触人心弦,不由的令水溶感叹道:“可儿似乎比刚进府的时候胖了一些。” 早年可卿进王府之时,可卿袅娜纤巧,眼下纤巧之时,其也丰腴了不少,许是王府的膳食好,养着身子,又或是水溶的关心,未曾让可卿过于闲着。 可卿闻言,妩媚多娇的玉容顿时彤红如霞,一双秋水明眸盈盈的望着少年,素手按着作怪的手儿,撅着樱桃小嘴道:“那王爷是喜欢以前的,还是现在的?” 水溶轻笑一声,垂眸望着怀中的丽人,这位“幻情身”的佳人总是与旁人不同,一颦一动间都能触动心弦。 沉吟一声,水溶不予作答,反问道:“可儿觉得呢?” 对于可卿的身形,水溶觉着各有妙处,倒也并不在意这事,只是他倒是想知道可卿心中是何想法,到时顺着可卿的话儿,哄哄佳人也是好的。 可卿闻言撅了撅唇角,素手挽了挽鬓角的青丝,捏着一缕发梢把玩,道:“王爷的心思,我哪里晓得,今儿个王爷不说出个一二来,我可不依。” 面对水溶这个王爷,可卿的性子也不在拘着,语气愈发的随意,她就是想知道王爷喜欢哪种。 水溶绣着发梢的清香,不由的耸了耸鼻,望向丽人的目光愈发怜爱起来,毕竟撒娇的女儿惹人爱的,尤其是可卿这般妩媚妖娆的女儿家,让人难按纳心中的躁动。 伸手轻捏着丽人的下颌,水溶笑着说道:“以前的可儿本王喜爱,现在的可儿本王更加喜爱。” 主打的就是都喜爱,这总没话说了。 可卿闻言,妍丽的脸蛋儿绯红一片,心中轻啐起来,还不是更喜欢现在的,她早就有所察觉,又没个养分的,每每都馋嘴的很。 只是可卿也知晓王爷对她的痴迷,这让可卿心中欣喜,拢了拢笔直的纤细,可卿抬着莹润的明眸望向少年,轻声问道:“王爷,姐姐的肚子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王府子嗣单薄,故而延绵子嗣是大事,可卿知晓王爷打算在王妃有孕后才会娶她进府,本以为姐姐一二月的肚子就会有动静,可眼下还没个消息的,着实让人心急,那望梅止渴的,终究是不解渴啊! 水溶闻言神色顿了顿,心中也有些嘀咕起来,毕竟水溶又不曾亏待元春,给养是众佳人中最为丰厚的,可偏偏就是没个动静,他自个有张友士诊治,身子十有八九没问题,莫不是元春那儿出现了问题? 当然,这话他可不会直言,沉吟一声,开口道:“许是福分未到,等我多照料元春一二,想必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其实不光是可卿急,面对眼前妖娆的丽人,水溶也难掩躁动之心,然而他不光是对可卿身子痴迷,心里也是喜爱,是要娶进王府的人儿,故而他得多为可卿考虑。 若是水溶不管不顾的,万一可卿先怀上身子,容易出乱子。 倒不是说水溶不信任元春,他知晓元春品性贤淑,对自个一些风月之事抱以极大的宽容,但毕竟不是一夫一妻,尤其元春在宫中待了数年,见惯了宫中的龌龊,悄无声息的令其流产什么的,这对于作为主母的元春而言并非难事。 水溶自小在宫中待过,这些事儿岂能不有所防范。 故而说元春先怀上是最为稳妥的法子,或许说可以避免可卿怀上,但想避免这种事情一是事后喝避子汤,这对于身体有害,他可舍不得可卿伤身。 二是采取一些稳妥的方式,但这是条件落后的封建时代,用那些个东西的水溶宁愿保持初心,不舒畅不说,还惹得一身腥味。 或许说可以离开温暖的房屋,但是你一旦踏入,岂能不留痕迹,甚难避免。 综上所述,故而水溶并未对可卿做过份之举。 可卿闻言,眉宇间不由的流露些许幽怨,一张水润的红唇微微撅起,显然是不高兴儿,姐姐有了身子还能有所期待,这没个动静的,还不晓得要等多久哩。 见此情形,水溶会心一笑,凑在丽人剔透的耳畔,轻声耳语道:“好了,不会等太久的,我先伺候你。” 可卿闻言,妍丽的脸蛋儿微微发热,妩媚的眉眼间透着绮丽之色,嗔了少年一眼,声音酥软、柔糯道:“王爷,我先伺候您吧!” 说着,也不等水溶说话儿,可卿便把落在雪肩上的青丝挽起,俯身而下。 水溶见状会心一笑,目光望着绣榻上摇曳不定的流苏,心中思绪着元春身子的事情,在水溶看来,原著中元春未生下皇嗣,其中大抵是因为贾家,故而永康帝有意冷落,眼下看来,或许元春身子本就有些问题。 当然,这些都是水溶的臆想,或许就如水溶而言,许就是福分未到,但是有备无患的,还是有必要寻张友士诊治一二,顺带连自个也再复查一遍,省得出了差错。 半响之后,可卿抬着莹润的明眸望向少年,轻咽一声后,也不言语,就直勾勾的盯着。 见此情形,水溶心知肚明,坐起身来,从榻边拾起一方锦帕,近前与其擦了擦唇角,笑道:“可儿,近儿个你是愈发懈怠了。” 两人耳鬓厮磨的也不知多少回了,可卿早已轻车熟路,刚开始的时候还会就着茶水,眼下都不需要,只是比起以往,可卿确实是有些不仔细了。 可卿垂眸望向锦帕,粉腻的脸蛋儿上泛着团团玫红气晕,不由的轻啐道:“王爷身子比去年长了不少,也怪不得我。” 作为一个好裁缝,量体裁衣是根本,可卿怎会察觉不到小王爷的成长。 水溶闻言眉头微挑,心中不觉得意春风,他本就是长身体的年岁,一年比一年渐长也是理所当然,原本可卿就是樱桃小嘴,眼下尺不对标的,确实难为她了。 思及此处,水溶服软道:“好,是我的错儿,我来伺候可儿以赎罪过.” 第198章 水溶:得先压压才是 第198章水溶:得先压压才是 锦丽的绣榻之上,可卿闻得水溶赎罪一言,妍丽的脸蛋儿酡红如熏,柔情绰态的明眸嗔了少年一眼,素手落在秋香色的丝绦,灵巧如蝶,晶莹的双眸望着少年,眉宇间透着几许娇媚,似渴望,亦或者催促。 水溶见状不禁莞尔一笑,众多佳人之中,可卿的自觉性最高,吾心甚慰。 只见水溶拉着娇媚丽人的纤纤玉手,掌心触感柔腻,低声道:“可儿,与我讲讲近儿个你都在做些什么?” 有些事儿得循循渐进,万不可操之过急,方能事半功倍,他可不像可卿急不可耐的填饱肚皮。 可卿芳心剧颤,只觉娇躯酥软大半,一双美眸涟涟的望向少年,心中嗔怪不已,她就晓得,王爷就喜欢现在的自个,她能丰腴起来,多半就是王爷的习惯所致。 贝齿轻咬唇角,可卿仰着脖颈,低声道:“倒也没什么,姐姐让我帮着处理一些府里的事儿,除此此外也就是做些针线活儿。” 水溶闻言皱了皱眉,嘬了一声,问道:“府里不是有这么多妹妹,你没去与她们一块玩玩?” 按可卿之言,似乎其都是在忙活自个的事情,并未与元春一行贾家之人相处融洽,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卿弯弯的眼睫颤了颤,玉颊羞红道:“姐姐倒是邀过我几回,只是妹妹们都是有才学的人儿,她们聚在一起时常吟诗作对,我不大懂这些,觉着颇无趣的。” 水溶闻言了然,可卿虽然行事周到,是一等一的可人儿,然而其出身小门小户的,文学上并不精益,故而与宝钗一行文采斐然的妹妹们没啥共同语言,自然难以凑在一块儿。 不过水溶倒也没过于计较,毕竟没有共同语言的,确实也难以相处融洽,总之元春有这份心,他就觉着很满意了。 渐渐地,可卿微闭美眸,心无旁骛的沉浸于炙热的温存之中。 不多时,丫鬟霜降移步进入屋内,瞧见绣榻上耳鬓厮磨的两人,俏脸涨红,一双清眸莹润如水,笔直酥软,贝齿轻咬唇角,鼓足仅剩气力,唤道:“王爷。” 水溶抬眸望向霜降,抿了抿有些水润的唇角,眉头不由的轻蹙起来,这办正事的时候被人打扰,换做谁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不过他也晓得下面的人不会如此没眼力劲,应当是有什么事儿,于是水溶平淡问道:“何事?” 可卿偏过螓首,一双幽怨的眼神望向霜降,心中颇有些怪罪,刚触及心弦就被打扰,岂能不怅然若失的。 霜降见王爷并未动怒,心下缓和许多,又见姑娘幽怨的眼神,心中满是委屈,天可怜见的,要不是有外人拜访,她才不会在王爷与姑娘办正经事儿的时候来打扰。 这通禀会扰了王爷与姑娘的兴致,凭白遭人嫌弃,若是不通禀的,万一误事,那她的罪过就更大,想着王爷与姑娘的好性儿,故而霜降才进屋通禀。 顿了顿,霜降福身禀道:“王爷,香菱遣人来报,说是五城兵马司指挥裘良求见,请王爷示下。” “裘良.” 可卿眸光望向水溶,见其神色沉了沉,抿了抿粉嫩的樱唇,柔媚道:“王爷,您且先去瞧瞧吧,我不打紧的。” 虽然希冀王爷的宠爱,然而可卿并非不知检点之人,这五城兵马司指挥求见,想来是有事禀报,此乃正事,行事周到的可卿怎会不识大体,即便是眼下心痒难耐。 水溶闻言皱了皱眉,默然片刻,偏眸望向霜降,吩咐道:“你让裘良先去花厅那儿候着。” 裘良拜访,水溶大抵知晓其应是为了贾家之事,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故而无需着急,眼下可卿泪眼朦胧的,怎能冷落佳人。 可卿腻哼一声,心中甜蜜不已,她知晓王爷是心疼她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可卿不能不懂事儿,若是因为自个坏了王爷的正事,且不说自个心里有愧的,那太妃与姐姐晓得也会怪自个。 思及此处,可卿伸手抵着,道:“王爷啊,正事要紧。” 水溶倒也没在意,闷声回道:“无妨,那裘良所谓何事,本王心中也有数,算不得什么正事。” 可卿闻言,忐忑的芳心在少年的言语下缓和许多,王爷心里有数便好,她可不想成为魅惑王爷的祸水,微微闭上美眸,莹润的粉唇轻吟出如泣如诉的娇啼 北静王府,花厅内。 五城兵马司指挥裘良坐于厅内的黄花木交椅上,几案上的茶盏已凉,面对府内丫鬟叙茶,裘良也没个心思,目光时不时的望向屋外,神情略显紧张。 候了半个时辰,王爷也不见人影,莫不是王爷对他办事的效率有什么不满之处? 思及此处,裘良目光望向身前叙茶的丽人,态度谦和的试探道:“香菱姑娘,是不是在下今儿个有些冒昧来访,扰了王爷的清静?” 即便对方是一个丫鬟,但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裘良这个五城兵马司面对作为丫鬟的香菱也不得不客气,而且眼前的丫鬟容貌娇媚不俗,极有可能是王爷身边的人,故而裘良不仅仅是谦和有礼,更甚至于目不斜视,不敢不敬。 正叙着茶水的香菱闻言一怔,柔媚的明眸望向裘良,温和道:“王爷素来宽善,大人多想了。” 对于自家主子,香菱虽未到知根知底的地步,然而她也大抵清楚,以王爷的性子,断不会因此而迁怒于人,而且香菱也知晓王爷是去了天香楼那儿,想必正忙碌着吧! 思及此处,香菱脑海中不由浮现一些绮丽的片段,璎珞姐姐伺候王爷之时,从不避讳于她,甚至于王爷的眼神多落于她的身上,让她心中颇难为情的,也不知怎得,她觉着对王爷知根知底的日子愈发近了 裘良闻言心下一缓,只要不是王爷怪罪于他便是,需知王爷可是他的青云之路。 不大一会儿,水溶举步而入,裘良见状眼神一亮,忙起身相迎道:“属下裘良拜见王爷。” 水溶目光落在躬身的裘良身上,轻轻颌首道:“本王有事耽搁了,故而来晚了一些,让伱久候了。” 伺候可卿是个精细活不错,不过也不需半个时辰,实在是有些止不住的,让水溶不得不先收拾一番,故而耽搁了些时间。 裘良闻言心中激动不已,他是什么身份的人,王爷能说出此话,无疑是天大的体面,只见裘良神情昂然道:“是属下冒昧打扰,误了王爷的正事,还望王爷海涵。” 水溶倒也并未多言,落座于首位,目光望向柔桡轻曼的香菱,吩咐道:“香菱,去倒杯茶水来。” 口中柔腻,得先压压才是。 第199章 香菱:她就知晓王爷有这个心思 北静王府,花厅内。 水溶坐于首位,面容和善的望向裘良,开口问道:“可是有眉目了?” 裘良闻言移步近前,从怀中掏出册本,恭敬的捧在手上,道:“王爷,属下派精干人员暗中查探,国公府刁奴确有倚仗权势欺男霸女之嫌,还请王爷过目。” 水溶轻轻颌首,伸手接过册本,细细翻阅起来,而裘良则是侍立于一旁,并未落座。 须臾间,水溶合上册本,皱着眉头望向裘良,质问道:“只有这些?” 按水溶的设想,荣国公府的刁奴都是一些蛆虫,倚仗权势欺男霸女导致家破人亡的指定不在少数,然而眼下禀报的只有凤姐儿的陪房来旺私放印子钱,旁的大抵也就是一些强买强卖的事儿,并未有人命官司,这完全出乎水溶的意料之外。 总不能告诉我荣国公府的奴仆大多都是大大的良民吧! 裘良见状心中一沉,显然明白王爷的不满,然而令裘良不解的是自个已经搜罗了国公府刁奴欺男霸女的事情,可为何王爷还不满意? 瞧王爷的神情以及刚刚的问话来看,似乎王爷是觉着有些少了 思及此处,裘良忙道:“王爷,属下暂时只查出这些,请王爷再宽容一些时日,属下必定派人仔细查探。” 眼下裘良已然打定主意,先争取时间,然后多派些人查探,就是荣国公府的奴仆欺负稚儿的事情也绝然不放过。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沉吟一声,摆手道:“不必了,想来都是些以讹传讹的事情,辛苦你了。” 事关仕途前程,水溶相信裘良不会在此事糊弄于他,没必要强人所难。 裘良见王爷并不怪罪,心下不由的一缓,他就怕因此在王爷面前落了印象,思及此处,裘良表态道:“是属下办事不利,请王爷责罚。” 水溶闻言倒也不在意,对于下属过于苛责并非好事,而且裘良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查探出来。 顿了顿,水溶看着裘良,清声道:“你进都督府任职的事情已有眉目,不日任职文书便会下发,望你尽心尽责。” 今日永王送来的升迁文书之中便有裘良,故而裘良即将来都督府任职,这也是水溶给与他的承诺。 水溶画艺不精,画不出充饥的大饼。 裘良闻言心中一喜,忙跪拜道:“属下谢王爷提拔之恩,日后属下定尽心尽责,唯王爷马首是瞻。” 水溶对此并不多言,勉励了几句便让裘良离开。 香菱端着茶盏走了进来,见厅内只有王爷一人,心下有些疑惑,她就沏茶的功夫,事儿便谈完了,着实快了一些。 不过香菱作为丫鬟,这也不是她管的事情,只见其莲步近前,柔声道:“王爷,这是新沏的茶,温度刚好。” 水溶接过茶盏一口饮尽,思绪纷飞,他明白裘良为了是仕途对查探荣国公府刁奴一事定然花费心思,然而到头来却只查出寥寥几笔,颇为怪异。 不过水溶倒是有所猜测,原著中提及大抵都是国公府刁奴欺主,趴附在国公府这颗大树上敲骨吸髓,就比如赖家,一介奴仆,自己又没有办实业,却置办了诺大的庭院花园,奴仆无数,那场面比贾家都差不了多少。 可即便如此,裘良却并未查探到赖家所犯之事,由此可见,赖家置办产业的银钱皆是来自于贾家,当真是敲骨吸髓。 细较一番,作为荣国公府主子的凤姐儿需要倚仗印子钱来维持体面,反而赖家等一众奴仆却拿着“干干净净”的银钱,过的比主子还奢糜,真是悲哀。 说到底,还是因为诺大的荣国公府里没一个能顶事的,唯一有些能力的贾琏在国公府里又是个小透明,接触不到荣国公府的产业,这把所有的权力都给了奴才,焉能不出事儿。 本想着查出刁奴违法之事,借此帮助岳家一扫阴霾,眼下来看,完全吃力不讨好,即便水溶帮助其一扫阴霾,之后还不是又会出现什么周家、李家的。 这是根坏了啊! 思及此处,水溶不由的揉了揉额间,这麻烦的岳家啊,还真是让他不知说什么好,怪道贾家最后落得个白茫茫的一片,实乃是自食恶果。 香菱见王爷似有不适,如秋水盈盈般的明眸微微闪烁,素手攥了攥手中的锦帕,鼓足勇气,怯懦道:“王爷,要不奴婢替你揉揉。” 作为丫鬟,伺候主子理所应当,而且这般千好万好的主子,香菱怎能视若无睹。 水溶抬眸望向眼前的丽人,见其眉梢间透着几许担忧,笑着说道:“到底没白疼你,也好,替我揉揉吧! 香菱闻言,俏丽的玉颊上浮上一抹淡淡的嫣红,眉梢间透着几许娇羞,抿了抿水嫩的樱唇,香菱垂着螓首,移步至水溶身后,素手轻轻揉按。 柔软细腻萦绕在额间,不禁让水溶心情舒畅许多,开口道:“香菱,最近读书读的如何。” 香菱闻言明眸微亮,应道:“略懂了些,王妃赏了奴婢一本诗集,让奴婢且先学着。” 作为水溶身边的丫鬟,元春自然也是见过香菱的,面对香菱这个柔弱乖巧的丫头,元春也是挺喜欢的,得闲之时亦会教她。 水溶轻轻颌首,伸手拉着丽人的纤纤玉手,将其引至身前,目光望向丽人娇媚的容颜,不得不说,真是有可卿的品格。 香菱抬着莹润的明眸瞧了水溶一眼,玉颊熏红,不是要揉揉的,怎得拉着她的手儿来了,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水溶伸手轻轻捏着香菱的下颌,温声道:“丫头,下回你与璎珞一并伺候我可好?” 香菱闻言,明眸透着疑惑,与璎珞姐姐一并伺候,这是伺候什么,须臾间,香菱想起什么,俏脸的红晕更添几分风采。 初进王府之时,她不小心撞见羞人的一幕,璎珞姐姐便提及教她的事儿,只是因自己的犹豫引得王爷的怜惜,故而并未伺候,从那时起,她就晓得,王爷心里一直有着这个心思,要不然也不会从不避讳于她。 抿了抿粉唇,香菱并未正面作答,只见其偏过螓首,鼻翼轻轻的“嗯”了一声。 王爷待她极好,怎能不报答一二,只是… 香菱抿了抿樱桃红唇,芳心有些担忧。 见此情形,水溶会心一笑,眼下这香菱也得培养起来才是。 第200章 送子观音 第200章送子观音 北静王府,栊翠庵。 元春端坐于蒲团之上,一席金黄色绣着凤凰的云烟衫,云髻峨峨,气质雍容贵气,其恍若星辰的明眸望向对坐圣洁的师太,态度亲和道:“妙玉师太佛法精湛,本妃受教了。” 元春是敬佛礼佛之人,左右府内无事,得闲的元春便来栊翠庵与妙玉一叙。 面对北静王妃的亲和,妙玉神情自若,抬着一张清丽脱俗的脸蛋儿,声如碎泉,清冽道:“贫尼自幼遁入空门,钻研佛经,谈不上精湛,倒是王妃对佛理明通,颇具慧根,令贫尼叹服。” 妙玉自视清高,寻常之人难入其眼,原著中在大观园之中,能让其瞧的上眼的人物屈指可数,即便是黛玉、宝钗的品格,妙玉也不大瞧得上。 眼前的北静王妃谈吐清雅,不骄不躁,更为难得的是其对佛理亦有不同的见俗,令其高看一眼,故而以礼相待。 元春抬眸望向清冷的道姑,对其不卑不亢的并不在意,虽是接触不多,但她也知晓这位妙玉师太孤傲的脾性,为人崖岸自高。 不过妙玉才华馥郁,品位高雅,有些心高气傲不足为奇,而且妙玉是世外之人,不与俗世相染才符合身份,有此表现,反倒是让元春更为欣赏。 顿了顿,元春玉颊浮上淡不可察的胭脂,轻声道:“本妃想供奉一尊观音菩萨像,然本妃俗务缠身,恐难诚心,师太佛法高深,还望师太替本妃日日虔诚供奉。” 元春此番前来,不仅仅是与妙玉共探佛经,同时也是有自个的小心思,或许说是此行真正的目的。 妙玉闻言,柳眉微微轻蹙,原本觉着王妃与俗人不同,颇具有慧根,可眼下此番言行,说到底还是尘世俗人。 心中微微轻叹,妙玉晶莹的玉容始终平淡如水,双手合十道:“王妃供奉佛像,此乃贫尼本份,请王妃放心。” 府邸里设立庵堂,请妙玉入主,本就是为贵人祈福,故而元春的要求理所应当,总不能白养着她们吧! 元春闻言轻轻颔首,礼佛最注诚心,她可不想以势欺人,示意一番,身后的抱琴便端着一方锦盒上放于几案上,素手揭开锦盒,露出里间平躺着的白玉观音像。 妙玉原本并不在意,觉着无非就是贵人想着为王府祈福平安一类,只是看见那白玉观音像,清丽的玉容不由的露出些许异样,平静如水的芳心泛起点点涟漪。 脂白色的观音抱着一个精灵的小孩,失去菩萨的庄严,宛如妇女一般,这不就是送子观音敢情王妃让她供奉是为求子而来,这还真是让她不知说什么为好。 不过妙玉的失色一闪即逝,观音菩萨是佛教四大菩萨之一,大慈大悲,能以种种方便满足众生的需求,随机示现种种形象,很多不能怀孕之人至诚恳切的求观音菩萨,菩萨大都慈悲加持,令其满足心愿,乃至有了“送子观音”的说法。 “送子观音”亦是神佛,作为世外之人的妙玉岂能表现出异样来,这不是让别人觉着她过于着相了? 妙玉那一闪而逝的异样,元春亦是有所察觉,心中颇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也没有办法,为王府延绵子嗣,这是头等大事,眼下肚子毫无动静的,元春那是心急如焚,故而想着求神拜佛,以期满足心愿。 供奉佛像需得带着至诚之心,然而正如元春所言,她有俗务缠身,恐供奉不周到,对神佛不敬,于是只好请佛法高深的妙玉来主持。 沉吟一声,元春正色道:“妙玉师太,此事事关重要,还望师太莫要推辞。” 为了这肚子,元春已然是豁出去了,她得尽早为夫君延绵子嗣,不负夫君一番辛勤。 退一步而言,现下夫君对她疼爱有加,夫妻琴瑟和鸣,然而她的年岁已然不小,等再过个几个年头,自个年老色衰的,那些花花草草的进了王府,如何自处? 倒不是说元春不信任水溶,而是未雨绸缪,皇家之人多是心性凉薄,心胸宽广之辈,绝不会定于眼前。 宫中寄托于天子宠爱的妃子下场如何,元春心中有数,即便眼下来看水溶不是那等凉薄之人,但元春不会全然依托于此,这无关信任。 旁的不说,她也隐约知晓夫君并未宠幸秦妹妹,其意便是在她有了身子以后再娶秦妹妹进府,眼下克制的不错,可若一直没个动静的,天知晓能克制多久。 总而言之,元春必须在夫妻蜜期尽快为王府延绵子嗣,彻底巩固自己在王府的地位,若自个是个恋爱脑什么的,也难以在宫中生存。 妙玉闻言芳心莫名,脑海中浮现出那道温润的身形,压下心中的涟漪,清声道:“贫尼自会供奉,每日三拜,香火不断,只是王妃也需得秉持恭敬之心,戒杀生、多放生,平日里也不得胡乱沾荤腥,多布施广行善事,为孩子积福,平时也要多称念菩萨名号,如此方可至诚。” 既是主家相请,妙玉无法拒绝,而且这本就是礼佛,于是妙玉只能将注意的事项一一告知。 毕竟有所求的是元春,妙玉仅仅是替其敬拜之人,又不是说她要 元春闻言轻轻颌首,既要求神佛相助,自然是要秉持至诚之心,于是双手合十,回礼道:“有劳师太了。” 妙玉见状亦不多言,吩咐蝶儿将佛像请进里间庵堂内。 正此时,外间婆子秉道:“王妃、姑娘,王爷过来了。” 元春闻言星眸一亮,目光望向帘外,芳心不禁甜蜜,夫君与妙玉师太并未联系,眼下来此十有八九是寻她而来。 有时候想想,夫君虽有些爷们的通病,可对她确实是喜爱,素日里也总是来她的院落,蛋糕也是最大份量的,自个抱着私心什么的,似乎有些对不起夫君了。 不过延绵子嗣什么的本就是为王府着想,又不是说种不是夫君的! 妙玉闻言芳心微动,然而其玉容依旧清冽,只是那微颤的眼睫,控制不住的瞥向帘外。 不多时,水溶举步而入,瞧着对坐于蒲团上的两位丽人,一位脸蛋娇媚如月,气质雍容华贵,一位玉容清冽如霜,气质遗世独立,两相对比,给人一种极大的反差之感。 第201章 少女杀手? 庵堂之内,元春瞧见水溶的身影,起身迎了过去,丰润的的脸蛋儿上流露喜色,柔声道:“王爷怎么来栊翠庵了。” 她心里大致猜到夫君来栊翠庵的目的,可就是想听夫君亲口说出来。 水溶目光望向眼前的丽人,笑了笑道:“先前去凤仪庭寻你,金钏儿说你来了这儿,故而过来看看。” 其实水溶不必如此,但他知晓元春亦是个敬佛之人,原著中惜春在与妙玉的相处下最终遁入空门,有此先例,就算元春不遁入空门,可恐思想上接受了洗礼,水溶觉着有必要防一手,免得稀里糊涂的丢了媳妇,绝不是为了观赏艳尼。 元春听见自个心里想听的话儿,眉梢间的喜意便藏不住,莹润的唇角翘了起来,压也也不下去,喜形于色的。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目光转而望向一旁容貌清丽的妙玉,身上穿一件月白素袖袄儿,外罩一件水田青缎镶边长背心,拴着秋香色的丝绦,腰下系一条淡墨画的白绫裙,手执麈尾念珠端坐于蒲团之上。 见此情形,水溶心下不觉好笑,早就知晓妙玉自视清高,如今看来所言不虚,要知道以水溶堂堂北静郡王的身份,即便是一品大员见了也早早起身相迎,反观这位妙玉师太,安然若素啊! 细想一番,妙玉此番行径已然表明其并不是真的抛弃尘世,只有心中在意,才会以清高的姿态来展现世外之人的风范,无疑是落了下乘。 不过水溶也不在意这些,点头示意道:“妙玉师太。” 妙玉闻言眸光微动,按她的品性而言本不应如此,只是不知怎的,自打第一回与少年初见,心中便起了涟漪,眼下她有意如此,借次揭破眼前少年的真性情,斩断心中那一丝涟漪,现今看来,果真是与常人不同。 芳心微叹,妙玉这才起身,双手合十道:“贫尼见过王爷。” 水溶轻蹙眉头,果然如他所想,自家媳妇这是来钻研佛法,佛教讲究度化有缘之人,元春乃是堂堂北静王妃,嫁进王府之时得了国公府丰厚的嫁妆以及王府的聘礼,富的流油,不正是佛家讲究的有缘人? 元春星眸瞧见水溶的异色,芳心微微一顿,轻声道:“王爷可是觉着有何不妥?” 妙玉垂着螓首,素手拾掇茶具,语气淡然道:“不过是斟茶俗器,王爷、王妃请自便。” 妙玉闻言芳心微动,清冽的明眸望向眼前的少年,她来王府时日尚短,可似少年所言,好似知晓她煮的一手好茶,如若不然,堂堂一个王爷何至于来庵堂寻好茶? 元春闻言,丰泽的脸蛋儿上浮上淡淡的嫣红,她来庵堂主要是为了求子,然而此言怎好与夫君明言,于是元春避重就轻道:“妙玉师太佛法高深,妾身来此是与师太共探佛理。” 水溶听后顿觉无语,所谓无形装最为致命,眼下妙玉此举不正是如此,若真是斟茶俗器,何必收藏。 元春闻言,芳心宛若吃了蜜一般的甜,感受着手心的温暖,素手挣脱开来,美眸不由的嗔了少年一眼,低声道:“王爷,这是庵堂呢,万不可胡闹。” 元春闻言,星眸随着望向茶杯,应声道:“瞧着是不俗之物,倒是难得。” 不过此女性格本就如此,水溶也懒得计较,目光望向一盏单耳的碧玉茶杯,伸手拿起观看。 这莫名的相识之感从何而来? 片刻后,妙玉领着丫鬟提着茶具从里间走出,眸光望着王妃玉容上的淡淡嫣红,心中不禁疑惑,不过她不知其中原由,并未多言,坐于一方蒲团之上,拾掇起来。 顿了顿,妙玉清声道:“请王爷稍坐片刻,贫尼去准备一番。” 水溶目光望向几案上的茶杯,或雅或朴,妙在难得,尤其是那盏碧玉茶杯,似乎是…… 世不世外的,水溶心中有数,总不至于怼着妙玉的面说她是个不洁不空的假道姑吧! 妙玉闻言柳眉微蹙,清冽的明眸静静的望向眼前的少年,其言虽稀疏平常,然而妙玉察觉少年之言有些莫名的情绪,似是讥讽,不由的令其心头有几分不悦。 不过话又说回来,元春不说此话倒正常的很,说了出来反倒是让水溶心中莫名,让其不禁怀疑元春是有意为之。 水溶不知妙玉心中所想,沉吟一声,笑问道:“不知妙玉师太这儿可有好茶?”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问道:“妙玉师太所用茶杯颇为不凡,不知可否一观?” 水溶闻言轻轻颔首,与元春坐于蒲团之上,瞧着妙玉去里间取茶具,目光望向元春,笑问道:“元春今日来栊翠庵寻妙玉师太所谓何事?” 她就是来庵堂寻妙玉说话儿,可是瞧着王爷似乎不怎么高兴,这是为何? 水溶闻言伸手拉了拉丽人的素手,只觉柔软、细腻,笑道:“探讨佛理而已,有何不妥的,咱们是相扶一辈子的夫妻,我只是关心你。” 妙玉虽静心煮茶,然其余光却关注着水溶的举动,见其直指相对而言显得无甚新奇的斗状碧玉杯,捏着蒲扇煽风炉煮茶的素手不由的一顿,芳心微微颤动,眼下种种,好似冥冥注定一般。 记得妙玉茶艺精湛,既来此一遭,尝尝妙玉煮的茶也好。 水溶闻言顿觉无语,他就是拉了拉小手的,又没提枪上阵的,污秽庵堂的,怎么就叫胡闹。 水溶轻轻颔首,若有所指道:“妙玉师太是世外之人,无需多礼。” 此时水溶已然确定面前的茶杯,正是原著中记载的绿玉斗,以妙玉清高的性子能拿出压箱底的茶杯,可见其并未小觑于人。 不多时,妙玉煮好茶水,便斟了一斝,递与元春,抬着清眸瞧了一眼水溶,眼眸微微闪烁,斟了一斗递与水溶。 水溶目光望着眼前递来的绿玉斗,心中滋味莫名,记得没错的话,这绿玉斗可是妙玉自个常用的杯子,以她严重洁癖的性情怎会让外人使用? 原著中妙玉对宝玉起了心思,故而才不避讳,可水溶与妙玉并无交集,算上这回不过见过两回,怎会如此, 难道说……少女杀手的魔力连圣洁师太也抵挡不住? 第202章 水溶:看你装的了几时。 “庵堂之处僻静清幽,粗茶淡饭稀松平常,贫尼自幼念佛,早已甘之若饴,王爷若是觉着不衬心意,还请自去。” 妙玉好心招待,甚至不惜自个常用的绿玉斗,然而水溶却停驻不前,带着略显怪异的眼神望向他,不禁让妙玉感觉少年的轻视之意,芳心渐渐不悦。 水溶闻言轻挑眉头,这妙玉言行中虽保持对他的恭谨,但有不顺,言语中暗藏机锋,颇具攻击性,你以为你是公主啊,矫情。 不过水溶见妙玉神玉容冷傲、明眸冷冽,一旁孤高自傲的模样,若是不明之人,想必也只是觉着其为人清高孤傲,可是水溶从妙玉拿绿玉斗与他斟茶的举动上察明一切,眼前的道姑不过是色厉而内荏,以此掩饰其内心的虚弱而已。 虽不知妙玉为何会中意于他,但水溶既然知晓这一点就足矣。 思及此处,水溶伸手接过绿玉斗,开口道:“本王不过是觉着茶杯颇为精巧,故而有些失神,师太着相了。” 妙玉闻言,弯弯的眼睫不由微微颤动,少年的言语若有所指的,隐隐有看穿之意,不由的让妙玉望清冽明眸透着几许慌乱,心中亦是狐疑,为何少年言她着相? 她万万不曾想到,眼前的少年开了上帝视角,从她递上绿玉斗之时,已然是不着一缕的暴露在少年眼前,两人之间的相处,妙玉便会处于弱势,任由水溶拿捏。 水溶不知妙玉心中疑惑,接过绿玉斗后轻抿一口,一股道不明清醇萦绕在唇中,不由让水溶询问道:“师太,不知这是何茶?” 茶是好茶,果真是不错,或可换换口味。 妙玉见水溶饮用她的绿玉斗,半分不嫌弃,沉寂的芳心微微一动,只是听水溶尝不出是何等茶之时,柳叶弯眉轻蹙起来。 元春见水溶不明,便开口解释道:“这茶水色泽宝绿,嗅之清香高爽,应是六安茶,王爷素日喝的大抵是枫露茶与普洱,自是不知,不过这隐隐有着花香,煮茶的水估摸着是花蕊的露水。” 作为送入宫中的荣国公府二房嫡女,元春自小便受到极好的教养,茶道亦在其中,而且在宫中当差之时,元春也知晓皇宫的贵人喜爱用花蕊的露水煮茶,故而对于颇为了解。 水溶闻言了然,茶之一道文化颇深,想要品上好茶,一是茶叶,其中各类茶叶数不胜数,各有妙处,就不需细说。 二是煮茶所用之水,“器为茶之父,水为茶之母”,所以说泡茶的水十分关键。 一般而言,泡茶的水分为四个等级,一等是“天水”,二等是泉水,三等是江水,四等是河、湖的水。 所谓的“天水”,其中包含了露水、雪水、雨水,甚至霜、雹等“无根水”,“泉水”、“江水”、“河湖之水”都是顾名思义。 当然,这也仅仅是代表眼下时代的观点,毕竟现下环境秀丽清幽,并无多大的环境污染,故而水质清净,不用担心其内含有损害人体的杂质。 若是换成现世,不怕损害身体的话,随便你自个造。 向水溶解释一番,元春星眸望向妙玉询问道:“师太,不知是何种花蕊的露水?” 茶虽有花香,然而过于淡薄以至于被茶香掩盖,这倒让元春不明所以,只是瞧夫君喜欢喝,作为妻子的元春自然不能视若无睹,向妙玉取取经的,也能煮给夫君喝。 妙玉闻言,抬着清丽的玉容,柳眸望向元春,开口道:“茶是六安茶不错,然煮茶之水却不是露水,而是梅花上的雪水,五年前贫尼在玄墓蟠香寺住着时得了一鬼脸青的花瓮一瓮,总舍不得吃,埋在地下,今日王妃与王爷到来,我才开了一回品鉴。” 元春闻言心中恍然,原是铺在梅花上的雪水,怪道带有淡淡的花香。 水溶此时也明白过来,这不就是原著中妙玉请宝玉饮茶用的雪水了,好家伙,拿珍藏的雪水煮茶,没跑了。 按理来说,“水停百日生毒”,妙玉藏了五年的雪水应当毒上加毒才是,不过《本草纲目》中记载,“腊雪甘冷无毒,解一切毒,治天行时气瘟疫,小儿热痫狂啼,大人丹石发动,酒后暴热,黄疸仍小温服之,藏器洗目退赤;煎茶煮粥,解热止渴。”在民间,人们常在冬天用陶罐贮藏雪水,到了夏天,用这雪水搽痱子,有良好的疗效。 妙玉所藏之水本就是雪水,其内所含的重水成份比普通水少,而重水对人体的新陈代谢和血液循环有抑制作用,文人雅士常将枝头新雪扫下煮沸沏茶,清醇爽口不说,还有一定的健身作用。 思及此处,水溶明白那股道不明的清醇,那就是“轻浮”,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不清楚。 妙玉清眸望向水溶,芳心犹豫片刻后,语气淡然道:“王爷身份尊贵,你这么个人,竟是大俗人,连茶也尝不出来。” 此话一出,妙玉清冽的明眸便注意着水溶的神色,她原不应如此失礼,只是按捺不住芳心的悸动。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这小娘皮的,好锋利的嘴口,似乎不怼他两句就不舒服,这茶类繁多,水溶不可能样样明细,况且元春也解释了一番,水溶素日里喝的是枫露茶与普洱,尝不出六安茶有何奇怪的,真是无理取闹。 不过话说回来,妙玉性情孤傲不错,可也不代表无脑,原著中“栊翠庵”请贾母品茶之时,可见妙玉并非不懂人情世故,焉能如此不敬。 细想一番,妙玉的反常颇有些类似于前世的女孩,那就是水溶虽然入了妙玉的眼,但却并未达到其对于完美的要求,故而在pua他,以期让水溶达到妙玉心中最为完美的形象。 越想水溶觉得越有可能,十有八九就是如水溶猜测的一般,这妙玉企图改造于他。 思及此处,水溶抬眸望向清冷的丽人,心中冷哼,女人不愧是天生的演员,似妙玉之言行,若不是开了上帝视角,水溶完全看不出其中之意,装,继续装,看你装的了几时. 第203章 元春:夫君不是来品茶的 元春见妙玉言语间有轻视王爷之意,柳眉不由紧蹙,她是欣赏妙玉不错,可也不代表她能接受妙玉对夫君的不敬,即便对方是世外之人也不成,有心说两句,然而见夫君并不在意,故而也就默然不语。 水溶沉吟一声,施然道:“本王原就是俗世之人,自然也就是俗人,只是觉着这茶颇为不错。” 妙玉闻言,俏丽的玉容微微一怔,清冽的明眸望向少年闪烁起来,她没想到少年居然如此坦然的承认自个是俗人,如此自谦,不也是表明尊重之意,眼前的少年果然是懂她之人,不枉费她青睐. 思及此处,妙玉心中涟漪渐生,清丽的玉容浮上淡不可察的胭脂,更添几分神彩。 水溶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笑道:“师太煮的茶殊为不错,茶与水相辅相成,可见师太不光精通佛理,茶艺方面也甚为精通。” 元春抬眸瞧了水溶一眼,心中不觉好笑,这是夫君的报复来了。 妙玉闻言,渐起涟漪的芳心复归平静,清眸冷冽地望向若无其事的少年,捏着蒲扇的素手不由的攥了攥,需知她是佛门中人,似水溶之言,明是夸赞她茶艺,暗地里却是讥讽,把她当成侍奉煮茶的俗流之辈,让她感觉自个被冒犯了。 还以为眼前少年是懂她之人,不曾想居然会错了意,一时之间,妙玉心中顿起业火。 水溶见玉容清冽的妙玉嗔怒而视,心中却不以为然,毕竟他这话说的没毛病,妙玉茶艺精湛,称一声“茶艺大师”又有何妨。 抿了一口茶水,水溶转而道:““清茶有味,惟以雪烹为醇。”,古人诚不欺我,师太高雅,非常人所能及,等冬日下雪之时,本王让璎珞她们用陶罐贮藏一些,虽不比上师太这儿,也算聊胜于无。” 一侧的元春闻言心中了然,先前她就猜想到夫君喜欢,到时她也让抱琴她们贮藏一些,待夫君来时煮于他喝。 妙玉闻言面露不豫之色,眼前少年到底是何意,到底是知她懂她之人还是与常人一般的俗流之辈,这往复横跳,折腾人心,令人捉摸不透。 本欲出言婉拒,只是.本就是她失礼在先,眼下少年并未以权势压人,以言辞还以颜色,若是计较,反倒是落了下乘。 思及此处,妙玉法相庄严,双掌合十道:“王爷若是有意品茶论道,贫尼自是毫不吝啬。” 品茶论道的,光明正大。 水溶目光望向清丽的妙玉,复又端起绿玉斗抿了一小口,清声道:“师太这儿也就一瓮,还总舍不得吃,本王怎好夺人所好。” 他倒是要看看妙玉师太是否能保持平常之心。 妙玉闻言柳眉微蹙,芳心略有些嗔恼起来,她既然发出了邀请,何至于在意这一瓮雪水,这时候她只想说一句爱来不来。 不过妙玉终究是世外之人,不能喜形于色,心中轻缓一口气,玉容清幽道:“不过是俗物罢了,王爷若是喜欢,贫尼赠与王爷便是。” 得,贫尼不与王爷争辩了,索性将一瓮雪水相赠,正好小试一番,明辨眼前少年是否是知己一流。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妙玉这招甚是高明,若是接受了,也就代表水溶的态度,有时候想想,这些个才华馥郁的女儿家心思颇为复杂,一言一行中都有其深意,尤其是这位“不洁不空”的师太,更是如此。 原著中妙玉祝寿贴“槛外人妙玉恭肃遥叩芳辰”,宝玉若不是得刑岫烟指点,以“槛内人”回复,怕也是入不得心性高洁的妙玉师太的青睐。 思及此处,水溶开口道:“倒也不用,师太茶艺精湛,本王得了也是暴殄天物,得闲的时候来栊翠庵品茶论道,到时还望师太不吝手艺。” 要是不来栊翠庵,还怎么接触,他可不是傻白甜的宝玉,对这圣洁的师太能屏蔽本心。 妙玉闻言,芳心微微一动,抬着清冽的明眸瞧了如玉的少年一眼,眉宇间似有欣喜之意,不过妙玉也没回话儿,素手捏着蒲扇,煽风炉煮茶,默然不语。 沉默也就代表着不拒绝,此间道理水溶岂能不知,目光望向妙玉庄丽的玉容,水溶心中不觉好笑,好一派高深的师太,她想着改造水溶,殊不知水溶也想着改造于她,就看谁的手段高明,他倒是想看看,待日后扒去圣洁的外衣,自诩“槛外人”的妙玉又如何自处. 一旁的元春安然若素的品茶,只是那璀璨的星眸悄然注视二人,虽说两人言行间稀松平常,丝毫不见异色,但她总是觉着有些道不明的思绪。 妙玉看似高洁,然而言行举止间尽是官宦小姐的作派,一应器物皆是不俗,哪里像是跳出俗世之人,自家夫君何等品貌,哪个少女见了不欢心,让这庄严的年轻师太动凡心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自家夫君,爷们、尤其是皇家爷们,哪个不是心思驳杂的,旁的不说,自家夫君尤善卖弄口舌的,加上那些个作践人的法子,哪点像是墨守成规之人,连她都被教的. 哎,她们主仆两人是栽在夫君身上了,也怪夫君对她太好,让她不忍拒绝,稀里糊涂的也就如此了,不过元春倒也释然,渐渐甘之如饴。 回归正传,夫君先前分明有些不喜自个来栊翠庵与妙玉师太共探佛理,可眼下却又来品茶论道,依她来看,夫君不是来品茶的。 虽是心有臆测,然而元春神情自若,聪明的女人要明白该装糊涂的时候就要糊涂,不聋不哑的如何当家,眼下正是糊涂之时,全当不知道便是。 况且臆测终究是臆测,当不得真,许是她多想了去,凭白污人清白的。 只是也不知怎得,元春嫁入王府后,她的心思愈发斑杂,眼里见到夫君身旁的女子,心儿便楸了起来,疑神疑鬼的,倒不像是素日里端庄大方的她了。 水溶也并未多待,毕竟元春在场,也不好与师太相交,品完一盏茶,便与元春携手离去。 第204章 清水出芙蓉 北静王府,游廊走道上。 元春丰泽的脸蛋儿上染上几许嫣红,璀璨的星眸望着十指相扣的两只手儿,透着些许羞意。 夫妻之间牵牵小手的算不得什么,只是眼下是在游廊处,来来往往经过的人不知凡几,两人牵手并行的,耳畔之间隐约能听见掩嘴偷笑的声音,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若是在院子里,别说是牵手了,就是夫君牵牛羊都随了他。 心中虽有羞涩之意,然而寸寸温暖从指尖传递而来,元春又舍不得撒手,一颗芳心甜蜜不已,畅想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美好为好。 忽地,元春似是想起了什么,攥了攥手中的锦帕,偏眸望着少年的侧颜,星眸泛着点点异色,轻声道:“夫君,下月中旬是妾身堂侄贾蓉与甄家二姑娘的大婚之日,邀着咱们一同前去贺喜,不知夫君有没有空闲。” 水溶闻言眉头一挑,脑海中浮现一枝笑迎春风的艳艳碧桃,甄家二小姐,那就是甜心表妹甄画了。 当初水溶守孝期满,甄家娘子便带着甄画上门拜访,有意与北静王府结亲,然而水溶顾忌甄家的麻烦以及甄家的目的性太强,故而婉拒此事。 婉拒归婉拒,水溶对于甄画的印象不错,故而许以侧妃的名分,只是甄画并不情愿,在水溶与元春赐婚之后,她又许诺甄画,只要甄画愿意进入王府,甄家与甄老太妃那儿他会解决,然而甄画依旧不情愿,没想到甄画最终还是选择嫁入宁国公府去了。 其实说没想到也是假,时至今日,甄画全无消息就已然表明其态度,她宁愿做正儿八经的国公府正妻也不愿做北静王府的侧妃。 元春星眸望着身旁的少年,见其神色如常,然而掌心的力道却显示出少年的异样,作为甄老太妃身边的女官,她知晓甄家与夫君之间的纠葛,当初甄画在王府还曾住上一段时日,若不是天子赐婚,北静王妃的位置十有八九就是甄画。 默然片刻,水溶握了握身旁丽人的手儿,洒然道:“为夫倒是不忙,下月中旬的话我与你一并去祝贺。” 对于甄画那等娇艳的丽人,水溶心中若是没有想法那是欺骗自己,然而有想法归有想法,只是甄画的目的性太强,她所求的东西水溶给不了。 眼下水溶的妻子是元春,其品性端庄大方,性姿绝美,对于可卿、璎珞等一众丽人都甚为亲和,满足水溶对于妻子的幻想, 若是当初选择甄画,府内估摸着不会如此和谐。 当然,这也不是说甄画品性有问题,而是性格使然,这一个在家中备受宠爱,占有欲比较强盛,另一个在宫中察言观色,显得成熟稳重。 以甄画的出身来看,选择做宁国公府的正妻也并无过错,她只是做了自己的选择罢了。 元春感受着掌心的温暖,眨巴眨巴了星眸,应道:“妾身知晓了,到时妾身会准备好贺礼。” 水溶见元春颇为俏皮可爱的,不禁莞尔一笑,伸手轻捏着丽人的下颌,笑道:“娘子贤慧,为夫甚是欣慰。” 再给水溶一次机会选择,水溶还是会婉拒甄家,迎娶元春为妻,时间证明了水溶的选择无错。 元春玉颊微醺,挥手轻轻拍开那捏着她下颌的手儿,星眸白了少年一眼,嗔道:“夫君正经些,有人看着哩。” 水溶抬眸望向身后捂嘴偷笑的丫鬟们,尤其是抱琴,捂着肚皮忍俊不禁的,笑对元春道:“娘子,抱琴这丫头敢笑话主子,得好好责罚才是,要不日后还不得愈发没个规矩。” 元春闻言没好气的望着少年,微撅着粉唇道:“夫君若是舍得,随您如何责罚都成。” 每每两人一同伺候之时,夫君心在她这儿,可是嘴脸却凑在抱琴身上,真要责罚了,可不得心疼。 说着,元春抛下水溶莲步向前,也不理会水溶。 水溶见状嘴角微扬,回眸瞧了一眼俏脸微醺的抱琴,笑骂道:“小蹄子,你家姑娘可是发话了,下回饶不得你。” 抱琴闻言一张俏脸涨的彤红,莹润的柳眸泛着点点星光,纤直酥软一半,王爷下回饶不得她的,还不就是 水溶快步追上元春,岔开话题道:“娘子,浴池的事儿怎么样了?” 元春偏眸望向少年,眉眼间透着喜意,柔声道:“夫君,浴池那儿快建好了,正要请夫君赐名哩。” 浴池内所需的瑜石已然从外地运进王府内,想必过不了几日便能建造完成。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这浴池他还是比较看重的,女人如水,当女人遇上水,又将如何演绎别致的风情,看她们洗尽铅华呈素姿,依旧红颜如花,那是何等的美景。 沉吟一声,水溶回道:“就叫芙蓉池,娘子以为如何?” 元春闻言,美眸涟涟的白了少年一眼,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夫君的小心思从起名上便暴露无疑,她就晓得夫君建造浴池没安好心思,果真爷们都是一个德行。 芳心轻啐一声,元春清声道:“夫君高兴便是。”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拉了拉丽人的素手,轻声道:“等浴池彻底建造好了,咱们夫妻便第一个去沐浴一番。” 空间过小,即便身怀十八般武艺的,那也施展不开,这也是与元春在浴桶内共浴时明悟的道理,故而水溶才会让元春建造浴池。 元春芳心暗啐,一张丰润的脸蛋儿嫣红欲滴,恍若星辰的明眸嗔了少年一眼,这夫妻同浴,不正是鸳鸯浴,早先在小小的浴桶之内,夫君都能诨闹一番,倘若是在浴池内,还不得. 思及此处,元春芳心羞涩难耐,一丝道不明的异样却也萦绕在心尖。 抿了抿水润的樱唇,元春抬眸望向少年,星眸熠熠道:“夫君的意思就咱们两人?” 水溶闻言偏眸望向垂眸的丽人,心中不禁欣然,果真是一体同心的夫妻,知水溶者,莫过于元春也。 轻笑一声,水溶轻声道:“浴池宽阔,就咱们两人确实显得孤寂,到时咱们让抱琴、璎珞她们在旁边伺候就是,不用理会她们。” “呸” 身后抱琴闻言俏脸彤红,一双柳眸望向少年的背影泛着盈盈水光,忍不住的先一步啐了起来,王爷说什么不用理会的,等到那时,还不是要她们这些做丫鬟的垫着。 这在浴池内的,果真如王爷所言,不会轻饶于她。 水溶回身瞧了抱琴一眼并不多言,正如其所言,这小蹄子的下回收拾即可,不急于一时。 此时元春芳心亦是娇羞,她就晓得夫君定然不会如此简单,还堂而皇之的说什么孤寂,分明就是满足自个的私欲。 不过夫君开了口,元春也不好拒绝,低着螓首声若蚊蝇的轻应一声,便默然不语。 水溶见状抿嘴一笑,轻声道:“咱们在把三丫头一块叫上可好?” 元春闻言杏眸圆睁,俏脸彤红如霞,有她加上抱琴于璎珞几人还不够,居然把三妹妹一并带上,这是人言否? 第205章 黛玉:显得我开不起玩笑似的 秋爽斋。 花梨大理石大案前,探春、宝钗、黛玉、湘云、迎春、惜春几人围在一块小声的叙着话儿。 湘云摆弄着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笑盈盈的说道:“三姐姐,姐夫对你可真好,晓得你喜爱书法,又让人送来这么多法帖来。” 探春闻言,俏丽的玉容上浮出几抹红晕,一双明亮的俊眼没好气的白了湘云一眼,不过却也没有反驳,毕竟湘云的话儿说的不错,姐夫确实心疼她。 只是心疼归心疼的,然而自上回迷了她的眼后,姐夫便未曾再来,莫不是姐夫觉着她伺候不周? 思及此处,探春心下有些黯然,那分明是姐夫故意为之,她不过是抱怨一两句而已,何至于如此,大不了下回不抱怨便是了。 黛玉一席淡紫折枝梅花刺绣仕女裙,左右衣衿对称,连花带叶环绕胸前,绣工精致,手儿捏着一方绣帕,秋水明眸望向巧笑嫣然的湘云,掩嘴笑道:“前儿个姐夫不是教你学骑马,也没见少疼你。” 湘云闻言撅了撅粉唇,道:“姐夫又不只是单教我一人,宝姐姐不也学了骑马。” 宝钗见话题往她身上引了过来,莞尔一笑,眼下这两人又吵闹起来。 迎春以及惜春这一大一小的两姊妹吃着几案上的樱桃,眸光瞧着吵闹的这一幕默然不语。 黛玉闻言,宛如春山的柳叶细眉不由的微微轻蹙,没好气道:“那是你们,与我可无关。” 学骑马的事儿,可让黛玉怄了一会子气,倒不是因为黛玉想学骑马,她喜静不喜动的,对骑马儿并不感兴趣,只是凭什么都是小姨子的,姐夫连问都不问她一句,而她顺势静静地看着,也没有多说一句,省得显得她多事似的,讨人嫌。 湘云闻言白了黛玉一眼,同样没好气道:“还不是林姐姐生着病,身体病弱的,要不然姐夫也会教你。” 黛玉:“.” 宝钗见湘云戳中黛玉的痛处,顿觉形势不对,近前道:“好了,咱们姊妹好不容易聚在一块儿,也没什么好吵闹的,等咱们都散了,想见面都不容易。” 几人闻言顿时沉默不语,她们都晓得,眼下姊妹聚在一块不容易,黛玉、宝钗、迎春、惜春终究是客,过段时日都得回国公府去。 黛玉柳眸望向宝钗,撇了撇水润的樱唇,清声道:“原也没吵。” 作为一块顽大的姊妹,黛玉知晓湘云的直性子,并不是进行人身攻击,用不着宝姐姐来做好人,显的她心眼小,开不得顽笑似的。 此时温柔静默的迎春开口道:“说来咱们进王府有些时日了,想必过不了几日,咱们也该回府去了。” 众人:“.” 正此时,外间丫鬟的声音传来,道:“王爷来了。” 听见这话,众人的眸光皆然望向帘外,神情各异。 不多时,水溶举步而入,瞧着满屋的珠翠,笑着招呼道:“妹妹们都在哩。” 先前与元春并行进了东院,想起探春之后,水溶便在元春幽怨的眼神中过来瞧瞧,他虽然要先紧着元春这个正牌妻子,但其他人儿也不能冷落了。 探春莲步迎了上来,顾盼神飞的明眸望向少年,清声道:“姐夫怎么来了?” 水溶闻言嘴角微微一抽,探春这语气虽是平常之语,然而配上其带着英眉之气的明眸,怎得好似质问一般。 毕竟近儿个时间确实有些冷落探春了,于是温和回道:“过来看看三妹妹。” “噗呲。” 水溶话音刚落,湘云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儿,灵动的双眸透着狡黠之意,笑盈盈对着宝钗几人道:“去我那屋里坐坐,省得咱们遭人嫌。” 几人对于湘云所言皆是了然,不由掩嘴笑了起来,毕竟她们都晓得探春不仅仅是他的小姨子,这过来看看探春的,合情合理。 探春耳畔间环绕着姊妹们戏谑之声,俏脸浮现两抹红晕,回眸瞪着捂着肚皮的湘云,啐骂道:“死丫头,胡沁些什么,仔细撕了你的嘴去。” 水溶闻言哭笑不得,湘云才多大的孩子,怎么就能说出这番话来,还真是人小鬼大,而且眼前的金钗们最大的也就是不到及笄迎春,然而她们一幅幅“我懂得”的神情是怎么回事? 顿了顿,水溶移步近前,伸手轻轻敲了敲湘云的小脑袋瓜子,笑骂道:“你这丫头愈发没规矩了。” 湘云眸光望向眼前的“哥哥”,芳心微微一动,水溶不过是轻轻敲了敲,感觉不到疼痛,反而心中有些受宠溺的温馨之感。 吐了吐香舌,湘云笑脸盈盈,转而问道:“姐夫,宝姐姐她们在府里还能待多久?” 先前迎春的话儿让湘云上了心,大家伙在一起顽乐的多好,可不想分开。 水溶闻言心中了然,沉吟一声,开口道:“你若是舍不得的话,下回再请妹妹们来便是,要不然你且先与妹妹们一并去国公府暂住一段时日,到时我在请妹妹们来王府做客。” 金钗们是自小玩到大的,感情甚笃,即便偶尔有些争吵,也影响不到姊妹之情,眼下舍不得也是理所应当,湘云本就是顽乐的年岁,水溶自然不会拘着她。 湘云闻言,灵动的双眸不由的一亮,清声问道:“当真?” 水溶摸了摸少女的脑袋,笑着反问道:“我何曾哄过云妹妹?” 一侧的几人见水溶如此宠溺湘云,一时之间心中莫名,黛玉柳眸微黯,手儿攥了攥锦帕,她到底与湘云不同,身边也没个疼人的“哥哥”. 水溶落座在锦墩之上,目光望向前方清新淡雅的黛玉,见其眉宇间萦绕着郁郁之色,关心道:“林妹妹,身子可好了些?” 黛玉闻言,莹润如水的秋眸望向眼前的少年,柳叶细眉舒缓下来,应道:“比起前两日好了一些,有劳姐夫关心。” 姐夫还真是一如既往关心她的身子,不由的令人心暖。 水溶轻轻颌首,转而望向一侧丰润的宝钗,少女云鬓挽起,秀发之间别着一支珠钻簪花,耳畔兰花蕾形耳坠轻轻摇曳,身着粉色圆领绣牡丹襦裙,显得端庄妍丽。 “宝妹妹今日的打扮倒是比以往更甚。” 宝钗闻言,芳心不由的一颤,这怎么能在姊妹们面前夸她的装扮,不是让人瞧出什么来。 思及此处,宝钗微微垂着螓首也不应答,眉眼间带着一些羞喜,显然是高兴水溶的夸赞。 水溶对此并不在意,姐夫夸小姨子的装扮而已,能值当什么事儿,而且正大光明的才晓得心怀坦荡,也就是宝钗有些心虚了,不像水溶这般从容。 黛玉柳眸望向含着笑意的水溶,水润的唇角不由的撇了撇,不过也没说什么。 旋即水溶又问候了几句迎春以及惜春,闲趣几句后,众女也识趣的纷纷离开。 此时,屋内仅剩水溶以及探春二人,一时之间,绮丽的气氛萦绕在屋内,显得静谧起来。 第206章 有事探春干,没事的时候 探春坐于一方锦墩之上,抬着一双湛湛有神的俊眼望向少年,问道:“姐夫吃饭了没有?” 水溶闻言,眉宇间透着一抹笑意的望向少女,天色刚起朦胧,这时辰他怎么可能吃饭,眼下探春主动询问,是在关心水溶不错,同时也是趁此试探一番,不得不说,探春是个有着小心思的心机girl。 沉吟一声,水溶温声道:“还没呢,等会让灶房多做一些,我今儿个陪着三妹妹吃。” 探春闻言,英眉之下那双明亮的俊眼带着喜色,偏眸吩咐道:“侍书,你去让灶房做些姐夫喜欢的饭菜送来。” 侍书应了一声,旋即退了出去。 水溶见状莞尔一笑,他说留下来吃饭,探春便立即吩咐下去,半点也不忸怩,尤其是那吩咐人的气势,透着干净爽利。 探春吩咐过后,莲步至桌案前,倒了一杯茶水后便递了过来,询问道:“姐夫没去看看大姐姐?” 虽然高兴水溶这个姐夫兼爷们来看她,然而探春晓得王府后宅主母是元春,且又是她的同胞姐姐,主次之间还是要分得清楚来。 水溶接过茶杯,笑道:“先前与元春在栊翠庵和妙玉师太品茶论道一番,回来之时心中想着三妹妹,便过来看看。” 探春闻言,芳心不禁欣然,她本就是陪嫁而来,姐夫能在闲暇之时想起自个,探春已然满足,贪心不足的反倒是遭人嫌。 “妙玉师太明通佛经,姐夫与之品茶论道,想来定有收获。”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探春眼光毒辣,确如其所言,栊翠庵一行收获颇大,那妙玉师太很有意思,往后少不得去品茶论道。 沉吟一声,水溶抬眸望向少女,问道:“妹妹似乎对妙玉师太颇为了解,那妹妹说说妙玉师太为人如何?” 似探春所言,与妙玉有过不少接触,要不然她也不会赞叹妙玉,水溶倒是想知道,探春对于妙玉有何看法。 探春闻言摇了摇头,回道:“也不算是了解,只是与妙玉师太见过几回,师太才华馥郁,品味高雅,确是难得一见的妙人,不过师太乃是世外之人,心性高洁,俗人难入其眼。” 水溶听后无言反驳,只能赞叹探春眼光确实毒辣,对于妙玉的性情一语中的,不过探春看不穿妙玉不是世外之人,那不过是外层伪装罢了。 话虽如此,水溶却不打算说破妙玉的面纱,他打算当面戳破妙玉那圣洁的外衣。 放下手中茶杯,水溶伸手拉着少女的素手,只觉柔软、细腻,笑着说道:“妹妹站着作甚,与我还生份起来了。” 根底尽知的,然而探春在他面前还是有些拘谨,看来这是不够透澈,有必要狠狠的让探春涨涨记性。 探春感受着掌心的寸寸温暖,俏脸彤红如霞,不过正如姐夫所言,她们之间的关系确实不用生份,只是.明眸嗔了少年一眼,这拉着手儿的,你让她坐哪儿坐?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转而询问道:“三妹妹素日里做些什么?” 探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轻声回道:“每日处理些府内的杂事,闲时与云丫头她们聚聚,偶尔还会练些书法。”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似探春这般的女儿家,素日里也就是在后宅打转,除却这些事儿,旁的也没啥事。 只是还未等水溶开口说话,探春抬着明眸望向少年,反问道:“姐夫每日处理公务可还顺心?” 水溶闻言顿了顿,看向少女的眼神带着些许异样,需知不论是北静太妃还是元春大抵都不会与他谈及公务上的事儿。 不过水溶也不意外,探春与普通闺阁女子不同,言行举止无不飞扬着一股英爽刚毅之气,颇有男儿气概,正如抄检大观园其所言:“我但凡是个男人,可以出得去,我必早走了,立一番事业,那时自有我一番道理。”,由此可见探春是个志向高远之人。 沉吟一声,水溶温声问道:“三妹妹对公务上的事儿感兴趣?” 探春闻言芳心一颤,灵动的大眼睛微微闪烁,抿了抿粉唇,轻声道:“我只是关心姐夫。” 她确实对外间的事儿感兴趣,然而她是个女儿家,这些事儿不好多言,即便是自个有礼有节的,那也是无理。 水溶见状心中了然,轻笑一声,温和道:“三妹妹素来高雅疏朗,怎得还忸怩起来,你若是感兴趣,姐夫也不会拘着你。” 对于探春,其贵就贵在这份高雅舒朗的情调,即便是口若悬河,依旧爽直。 探春闻言,俊眼透着莫名的神采,道:“姐夫,怕是不好吧” 水溶闻言觉着好笑,探春若真觉着不好,岂会反问于他,分明是心中有意,可却拐着弯的让他应下此事。 心机girl不愧是心机girl,弯弯绕绕的,不过水溶也不会因此而厌烦,毕竟探春并不是真正的搞“心机”,无非就是一些小心思罢了。 思及此处,水溶伸手轻捏着少女的下颌,笑骂道:“你这丫头卖弄什么心思哩,书房内时有公文,妹妹得闲的时候可以去看看,帮着姐夫整理整理。” 书房也是水溶的办公之所,一般都是璎珞、晴雯、香菱几人整理,然而她们始终是个丫鬟,伺候人尚可,对公务却不甚了解,仅仅只是整理书桌。 眼下探春既然感兴趣,索性让其帮着整理,原著中探春能说出“百死而不僵”的言论,足以见探春是“具有政治风度”,细较一番,若探春真是一个男人,荣国公府也不至于连个对外称场面之人都没有。 似探春这般有能力之人,拘在后宅之中确实有些可惜。 探春见水溶捏着她的下颌,芳心娇羞,一张俏丽的玉容嫣红似血,不过听见水溶应下此事,又不觉欣喜,点了点螓首,嗯了一声。 她只是帮着姐夫整理,又不是掺和外间的事儿。 水溶见状也不多言,探春是枕边之人,他也不会担心什么,就当培养探春做秘书,得一助力不说,自个也能省点事儿,以后有些事儿也能让探春去干,没事的时候. 不多时,侍书领着丫头将做好的膳食端送过来,水溶见状亦不多言,招呼探春一块用膳。 第207章 探春:如此行径,可对得起大姐 黛玉院落。 先前一众姊妹们离开秋爽斋后便各自散了,黛玉便回到自个的屋子,闲来无事便倚在一方锦塌之上,手儿捏着一本书看着。 紫鹃端着托盘走进屋里,目光望向倚在锦塌看书的丽人,轻声道:“姑娘,燕窝粥送来了,趁热吃了吧。” 黛玉闻言柳叶细眉不由的微蹙起来,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卷,清声道:“我没什么胃口,先放那儿吧。” 紫鹃挑了挑眉,将燕窝粥递到黛玉身前,柔声道:“姑娘,燕窝粥得趁热吃才好,好歹吃上两口,等咱们回了” 话至一半,紫鹃忽地收住了口,眸光望向黛玉,果然见其眉宇间透着郁郁之色,心中顿起不妙。 紫鹃虽未把话说全,但是聪慧的黛玉明白紫鹃的话语,等回了国公府,便是想吃燕窝也吃不着,倒不是说国公府供养不起,而是国公府背地里言三语四的,若是黛玉不知进退,凭白就要遭人咒,怄都要怄死来,哪有胃口吃什么燕窝。 至于王府这边,燕窝粥是王爷与王妃吩咐下来的,灶房的人熬好之后直接送过来的,从不需要黛玉多言,已然成了定例。 黛玉抬眸瞧了紫鹃一眼,见其面色尴尬,接过紫鹃手中端着的燕窝粥,笑道:“我听姐姐的吃便就是了。” 紫鹃眸光望向带着笑意的黛玉,心中怅然,她晓得黛玉心里苦涩,眼下不过是顾着她罢了。 思及此处,紫鹃抿了抿唇,语气有些怅然道:“若是太妃认姑娘做干女儿就好了。” 云姑娘与自家姑娘对于贾府而言其实都是“外人”,云姑娘是太妃的干女儿,所以在王府住着,自家姑娘若也是太妃的干女儿,岂不是也能与在王府住着。 黛玉闻言,素手捏着汤匙轻轻摇曳,柳眸黯然道:“云丫头活泼可爱,谁瞧了不喜欢。” 紫鹃见状心中了然,姑娘这又是自怜自哀起来,云姑娘活泼可爱讨人喜的,自家姑娘.除了爱使些小性儿的也不差啊。 沉吟一声,紫鹃开口道:“王爷不是挺心疼姑娘的,要不然姑娘认王爷做干哥哥。” 在紫鹃看来,王爷对自家姑娘颇为怜惜,若是姑娘认其做“哥哥”,想必王爷不会拒绝,这就变相的与云姑娘一般无二了。 黛玉闻言,抬着一张笑脸望向紫鹃,笑骂道:“你这丫头莫非是看中了王府的富贵舍不得回去了,要不然我与三妹妹提提,让你留在三妹妹身边。” 紫鹃听后顿时恼了,挑眉道:“我这不是担心姑娘你,自打姑娘在王府住着,这气色是渐渐好转了些,可若是回到国公府里,那宝二爷与姑娘置气的,到时又怄的半夜抹眼泪的劳神,还有哪些言三语四的婆子,凭白恶心人,如此环境,姑娘的气色岂能好了去,我一片真心为姑娘考虑,姑娘倒说我舍不得王府的富贵,还要把我留在三姑娘身边,好没道理的话。” 她知道黛玉只是说话尖酸刻薄的,并无其他意思,只是说她贪恋王府的富贵就算了,可却说把她留在三姑娘身边的,这话就让紫鹃一时忍不住了。 黛玉见紫鹃发起脾气来,心中并不觉着恼怒,反而是满心的暖意,放下燕窝粥,伸手拉着紫鹃的手儿,好声道:“好姐姐,我是与你开顽笑的哩,姐姐为我着想的,我哪里不晓得,可别恼了。” 紫鹃轻叹一口气,无奈的望着眼前惹人怜惜的姑娘,沉吟一声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王爷对姑娘挺关心的,只要姑娘提一句,王爷也不会拒绝。” 认王爷做“哥哥”,这层靠山就更扎实了,姑娘往后即便是在国公府里,下面的人也得掂量一二。 黛玉闻言芳心微动,脑海中浮现出姐夫关心的话语,她晓得姐夫甚是怜惜于她,只是. 抿了抿粉唇,黛玉怅然道:“姐夫若是有心,我自然愿意,但要我上赶着去,我宁愿不要。” 紫鹃:“.” 秋爽斋。 用膳过罢,水溶坐在锦墩上品茶,目光望向坐在书案前练习书法的探春,其神色认真,混身散发一种迷人的魅力。 不多时,侍书走了进来,轻声道:“王爷,温水准备好了。” 水溶抬眸望向丽人,见其捏着笔锋的手儿顿了顿,起身移步近前,伸手拉着少女的素手,温声道:“妹妹,陪我一同沐浴吧!” 探春闻言芳心剧颤,玉颊涨的彤红如霞,她晓得姐夫今儿个会在秋爽斋歇着,只是她没想到姐夫居然要与她共浴,这实在是太羞人了。 虽是娇羞难耐的,可探春也没拒着,但也没应着,垂着螓首也不说话儿。 见此情形,水溶心中了然,手儿微微用力,便牵着探春的手儿便来到里间的浴桶前。 “姐夫,我伺候你宽衣。” 探春既然随着水溶来到里间,自然也就不再忸怩,做好自个应做之事。 水溶垂眸望着丽人彤红的俏脸,轻点颔首,这时候拒绝少女,不是伤其自尊,于是张开双臂,好让探春方便宽衣。 探春伸手颤抖的素手,费了一些心力去了水溶的衣裳,垂着明亮的双眸轻啐了一声,俏丽的玉容嫣红似血,娇躯几近酥软。 此时身后的侍书近得前来,颤声道:“姑娘,我伺候你宽衣。” 水溶瞥了一眼同样粉嫩的侍书,笑着摆手道:“侍书,忙前忙后的你也累了,下去歇息吧,妹妹这儿有我呢!” 侍书一时之间未领会深意,红着脸回道:“奴婢素日里都是做这些,也不累,哪能劳烦王爷。”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轻咳一声后,正色道:“本王觉得你累了。” 侍书作为探春的贴身丫鬟,言传身教的,自然也是心眼灵活,先前因为小王爷芳心大乱,一时未察明其意,眼下王爷再度示意,她哪里没明白过来,红着脸应了一声,莲步凌乱的退了出去。 打发了侍书之后,水溶目光望向探春,温声道:“我伺候妹妹宽衣。” 探春闻言娇躯一颤,小脸蛋儿绯红一片,娇躯微微有些发麻,颤声道:“姐夫,我自己来就好了。” 让姐夫伺候她宽衣的,哪还有脸面对姐夫。 说着,探春也不等水溶伸出手来,麻利的将上衣解去,留下一件湛蓝色连年有余图案的兜肚,快步踏进了浴桶,雪白的香肩隐匿在涟漪的水池之中。 见此情形,水溶莞尔一笑,探春虽生性爽利,然而终究是女儿家,腼腆羞涩是刻在骨子里的。 洗了一会儿,两人拿着毛巾擦干净了身子,水溶便抱着探春来到里厢绣榻之上。 先前沐浴,水溶除了替探春揉按乏累的身子以外,倒也没做其他,只是有一说一,与元春作比,这个做妹妹的的确就是妹妹,差距甚远,不过却另有一番滋味。 绣榻之上,水溶垂眸望向身前娇羞不已的少女,俯身凑在其剔透的耳畔间轻声耳语几句。 探春闻言,抬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嗔了少年一眼,早在第一回之时,她就晓得姐夫爱胡闹,每每都要她言辞呵斥一番,可事后却又迷她眼睛。 抿了抿粉唇,探春跪直身子,英眉立竖,喝道:“姐夫,我可是你小姨子,你如此行径,可对得起大姐姐。” 第208章 永康帝的试探 乾清宫,西暖阁。 天子召见,水溶一席蟒袍,在内监引路下,举步迈入西暖阁,瞧见端坐于锦塌之上的永康帝,行礼道:“臣弟见过皇兄。” 永康帝瞧见水溶,冷峻的修眉缓和几分,温和道:“小十六来了,先坐吧。” 须臾间,内监便搬来一方锦墩,而水溶也不客气,安然落座,望着一旁的忠顺王,眸光微微闪烁,对着一旁的忠顺王招呼道:“忠顺堂兄也在呢。” 忠顺王见状和煦的点头示意,并未多言。 水溶见状心中一顿,似他们这些的权贵,一举一动间都可能透着深意,先前瞧见忠顺王的时候就已然预感不妙,再加上现在忠顺王较为冷淡的态度,不似以往亲和,这让水溶意思到今日不是简单的事儿。 思及此处,水溶目光望向永康帝,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皇兄召见臣弟有何事?” 永康帝闻言哑然一笑,问道:“怎么,朕无事便不能召见于你?” 水溶无言以对,你没事召见做什么,总不能说是叙“兄弟情”吧! 当然,这话水溶不敢直言,笑着回道:“皇兄日理万机,素日里一个时辰恨不得颁成两个时辰用,哪能无事召见臣弟。” 实话实说,永康帝自即位以来,夙来勤政,旁的不说,每回水溶觐见之时,其大抵都是在批阅奏章,一般无事之时,还真不会特意召见于他。 永康帝闻言面容略有些异样,凝眸瞧了水溶一眼,语气怅然道:“小十六,你是皇室宗亲,朕的骨血兄弟,这大乾江山还需尔等辅佐朕治理。” 水溶顿觉无语,还真是叙兄弟情来了? 记得当初说这番话的时候还是封爵之时,只是那时是为了拉拢,眼下他掌管都督府以来安分守己,并无错漏的,也无需恳切的拉拢。 且不论永康帝意欲何为,水溶表态道:“臣弟唯皇兄马首是瞻。” 表态是一回事儿,做不做的到就是另外一回事。 永康帝也不在此事上纠结,伸手从几案上拿出一本奏章递了过来,正色道:“这是山东巡抚递上来的奏折,其内所言事关重大,朕有些拿不准,你替朕把把关。” 水溶凝眸望向眼前的奏本,心中不由的一沉,能让作为天子的永康帝都拿不准,绝然不是小事。 有心婉拒,然而永康帝又是言及“兄弟情”,又是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他要是连奏本都不接过,无异于是甩永康帝的脸面。 思索再三,水溶伸手将奏本捧了过来,细细翻阅起来,然而在水溶翻阅之后,瞳孔不由一缩,忍不住喃喃道:“摊丁入亩.” 对于“摊丁入亩”,水溶也是知晓一二,简而言之就是按田纳税,没想到这红楼世界中有献此策的人。 不过细想一番,红楼世界与前世大抵相同,这摊丁入亩是延续了张居正的一条鞭法,有聪明人想出这条政策也不足为奇。 此时的永康帝凝眸望向水溶,默然不语,反倒是安然的端着茶盏抿了起来,一旁的忠顺王亦是如此,静待水溶翻阅完奏本。 水溶心知肚明的翻阅奏本,心中却是猜测起永康帝的用意,既然拿出奏本,想必永康帝是有意推行,然而其也知晓,推行“摊丁入亩”,田多税就多,大乾朝的田地大半都在豪绅权贵手中,旁的不说,皇室子弟就是大乾朝最大的“地主”,一旦推行,触及到士绅权贵的利益,稍有不慎,怕是引起朝廷动荡。 “摊丁入亩”是新法,历朝历代推行新法都是伴随着血水,永康帝与水溶推心置腹的,无非就是想要获得水溶的支持,无外乎其他,就是因为水溶有兵权在手。 在大乾朝中,身份最为尊崇的王爷大抵也就只有两位,一是忠顺王,掌管天下的“钱袋子”,其是永康帝的左膀右臂,自然是支持。 二就是水溶,掌管中军都督府兵权,若是他也支持,这一文一武协同护持,能将影响缩在可控范围之内。 想清此点,水溶阖上奏本,偏眸问道:“忠顺堂兄有何看法?” 说到底,水溶掌管都督府,这新法不属于他的职责,反观忠顺王,其乃是户部堂官,这有关赋税的问题应当是忠顺王负责。 一旁的忠顺王见水溶把皮球踢给了他,心中颇为无语,沉吟一声,开口道:“小十六,山东巡抚的奏本你也看了,那些有钱的士绅人家,仗着免税,拼命买地,土地兼并日渐严重,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现下国家的税收年年减少,朝廷已不堪其犹,若是能推行新法,百姓能减轻负担不说,国库也能富余,于国于民都是好事。” 水溶闻言不置可否,于国于民是好事不错,但是这却损害了士绅权贵的利益,而权力就掌握在这些士绅权贵。 顺带插一句,水溶亦是属于士绅权贵,忠顺王、国公府等都在其内。 细较而论,推行新法阻力太大,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怪道永康帝如此慎重,即便是身为天子的他也拿不准来。 沉吟一声,水溶抬眸望向省得晦暗不明的永康帝,沉声道:“皇兄,若新法对大乾朝有益,臣弟觉得或可一试。” 对于新法,水溶不便多言,因为他已掌有兵权,再加上与荣国公府联姻,树大招风的,不宜掺和政事,故而即便水溶知晓“摊丁入亩”、“火耗归公”等一系列有利于朝廷的政策,他也不会去进谏。 以水溶的身份,已经不需以此来获得荣华富贵。 眼下水溶不谈新法利弊,只言新法对朝廷有益,表示支持态度的同时,亦是不发表意见,毕竟对于水溶而言,“摊丁入亩”无非就是缴纳田税罢了,损害不到根本利益。 永康帝闻言,望向水溶的目光不由地欣慰起来,他推行新法是为了大乾江山,可是许多人只看重眼前利益而不顾朝廷,“与国同戚”不过是一句空话,似水溶这般识大体的殊为难得。 轻点颔首,永康帝面色温和道:“小十六有这心就好,此事朕再斟酌一二,待朝会之时,再行商议。” 水溶闻言心中一动,永康帝若真是斟酌一二,没有必要谈及朝会,想必此言是在提醒水溶,待朝会之时会商议“摊丁入亩”之策,此时不过是提前与水溶打好招呼。 而且推行“摊丁入亩”事关重大,在朝会上商议,若是反对声过大,也能及时撤手。 思及此处,水溶大致明了,此番永康帝问策,其不仅仅是想获得水溶的支持,同时也是对水溶的一次试探。 第209章 妙玉:无意之举? 北静王府,栊翠庵。 一席道袍的妙玉盘坐于蒲团之上,手中拿着一本佛经“刷刷”翻阅着,朱唇皓齿呢喃自语,神情恬适淡然,宛若一副静谧宜人的画卷。 不多时,丫鬟蝶儿轻步走了进来,轻声道::“姑娘,王爷过来了。” 妙玉闻言,微微蹙着的柳眉舒缓几分,睁开微闭的明眸间,芳心透着难以言说的欣然。 自打上回水溶与元春在此品茶论道之后,妙玉心中涟漪不平,脑海总是浮现那“俗人”的身影,以至于每日打坐静心。 不多时,妙玉听见外间的轻盈的脚步声,旋即闭眸,呢喃自语起来。 水溶举步而入,目光望向打坐念经的年轻道姑,宽松的道袍遮掩不住身段儿的窈窕,曲线玲珑曼妙。 见妙玉无动于衷,水溶心中不觉好笑,清声道:“师太专心修行,也罢,我便不打扰,先行回去了。” 妙玉闻言,娇躯不由一颤,将手中佛经放下,起身而立,明眸望向少年,双掌合十,法相庄严的问道:“阿弥陀佛,贫尼见王爷,不知王爷此来所谓何事?” 水溶见状心中不觉好笑,妙玉师太这是装不下去,急了。 沉吟一声,水溶温和道:“我来寻师太品茶论道,还望师太不吝赐教。” 先前皇宫一行,水溶心中颇为不畅快,回到王府后,便来妙玉师太这儿品茶论道,也算是放松心情。 妙玉见水溶眉宇间的笑意,似从少年的眼中感受到一缕戏谑之意,柳叶细眉不由地微微蹙起,也不知为何,她总觉在少年面前,自个似乎不着片缕。 心中暗暗叹息一声,妙玉觉着是她多想了去,于是双手合十道:“王爷稍坐片刻,贫尼去准备一番。” 说着,妙玉便往里间而去。 水溶也不客气,安然的落在在蒲团之上,目光望着蒲团上遗落的佛经,隐约瞧着是佛门的《静心咒》,不由地会心一笑,打坐修行的念《静心咒》,可见妙玉师太心不静啊! 不多时,妙玉从里间出来,与水溶相对而坐,拾掇一番后,素手捏着蒲扇煽风炉煮茶,一颦一动间,尽显高雅。 静谧片刻,妙玉师太芳心不喜,眼前的少年说是品茶论道,然而她焚香煮茶之时,少年居然无半点言语,这是何意,莫不成只是来品茶的? 顿了顿,妙玉抬着清冷的玉容,明眸望向少年,清声道:“王爷眉宇间隐隐有郁郁之色,不知为何事烦扰。”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目光看着道姑清冽的玉容,心中不由赞叹,妙玉虽是不洁不空的,然而其眼光见识却是不凡,一眼便瞧出水溶的郁郁之色。 不过水溶也不大在意此事,眼下妙玉既然主动下来,他也没必要过于拿捏,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俗尘之事,莫非师太对此也感兴趣?” 妙玉闻言眉头微挑,少年的敷衍如此明显,她岂能不知,何况她一个出家之人,能对什么俗尘之事感兴趣? 抬着冷眸望向少年,妙玉玉容淡然道:“俗尘之事如过眼云烟,何必执着于此,所谓“纵有千年铁门坎,终须一个土馒头”,王爷这是着相了。”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凝眸望向清幽的妙玉,心中却不以为意,别看她说的简单,实际上自己也没有看穿,眼下倒好,居然拿此话来点他。 而且不光如此,丽人的言语之间透着讥诮之意,这不就是讽刺水溶过于执着。 思及此处,水溶抬眸望向丽人,清声道:“师太是世外之人,与吾等不同,眼下我家有贤妻,阖家欢乐,有何不知足,即便“终须一个土馒头”,我踏足人世繁华,也不枉来世间一遭,总好过师太青灯古佛,孤寂一生。” 妙玉听见什么家有贤妻,本就心中莫名郁结,眼下水溶言语间又是对其嘲讽,芳心不由升起无名业火,清喝道:“贫尼一心向佛,何谈孤寂,王爷莫要以俗尘之事污了这清净之所。” 水溶闻言心中嗤笑,这妙玉是被抓住了痛脚,故而才会恼怒,若真是一心向佛,何至于因水溶之言而喜形于色。 见此情形,水溶笑道:“品茶论道,自然是畅所欲言,师太这是着相了。” 妙玉:“.” 轻缓一口气,妙玉玉容回复平和,先前论道,她嘲讽少年之时,以少年尊崇的地位尚且并未发怒,反倒她一个出家人却犯了嗔戒,确实不应该。 水溶见妙玉复归平静,心中不由得意,其实以妙玉的才华,口舌之利绝不仅仅如此,但水溶从一开始就拿住妙玉的柔软,说不过他实属正常。 眼下水溶就喜欢妙玉一派清高,可却说不过他的模样。 不过言多必失,偶尔讥讽一两句也就罢了,也不能逮着痛处猛戳,若是如此,怕圣洁的师太承受不住,佛心崩溃。 沉吟一声,水溶转而问道:“妙玉师太是苏州人氏?” 妙玉闻言抬眸望向少年,眉宇间透着些许疑惑,不知少年为何询问起她的出身,沉吟一声,垂眸应道:“是苏州人氏。” 水溶轻点颔首,开口道:“所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其景色迷人,水乡如画,钟灵毓敏,更是有“苏杭二州出美人”之言,今我观师太品貌,美丽聪颖,心性高洁,才华馥郁,品位高雅,可见所言非虚,吾心向往之。” 妙玉闻言,捏着蒲扇的素手不由一顿,芳心微微颤动,清冷的玉容浮上几抹嫣红,似少年之语,无非就是赞叹之言,只是“吾心向往之”是何意,隐隐有调戏之意。 然而不知为何,妙玉并不厌恶,甚至心底涌起的一抹欣然,抿了抿粉唇,妙玉尽量保持淡然,垂眸不语。 几案上,茶炉冒着热气,静默片刻,妙玉取出绿玉斗斟了一盏,递于水溶身前。 水溶目光落在妙玉如葱的玉指之上,皓腕处一串紫檀念珠,露出一片雪白的藕臂。 顿了顿,水溶伸手接过绿玉斗,其中难免接触,水溶只觉一片柔腻,然而他并不留恋,触之即放,端着绿玉斗品了起来,悠然道:“果真是好茶。” 此时妙玉清冷的脸颊透着淡不可察的胭脂,清冽的明眸闪过几许羞意、嗔恼,她不曾想到少年居然触碰她的手指,一时之间,妙玉芳心慌乱,涟漪波澜壮阔。 好一个登徒子,当真是令人 只是妙玉见少年面容平静,心中又不禁怀疑,少年似乎是无意之举。 第210章 紫鹃:倒像是姑娘的亲哥哥 第210章紫鹃:倒像是姑娘的亲哥哥 水溶与妙玉师太叙了一会话儿,言行并未过于逾矩,品完茶后便离开栊翠庵,并未久待。 对于妙玉,其生性清高孤僻,才华横溢却不愿表露,即便心中对水溶有意,然而以妙玉的高傲,岂会轻易自毁羽毛,水溶若是举止轻挑,反而会适得其反, 简而言之,妙玉就是那种心里要,面上却不要的女人,一派的假清高。 当然,凭借水溶的权势,若是想做些什么轻而易举,小小师太也反抗不了,然而这也太掉价了。 在水溶看来,人可以风流,但不能下流,只为那么一抖嗦而强迫于人的,完全没有必要,毕竟水溶不缺这一号人物。 眼下一番夸赞苏州女儿之言以及轻触玉指在妙玉心中留下痕迹,只待其慢慢发酵,一点点酿成美酒,接下来也就水到渠成。 “自甘堕落”的圣洁师太,想想就令人期待不已。 漫步于东院的游廊上,水溶目光瞧见院外的几株翠色绿竹,心中不由一动。 都是江南之地的女儿,婉约绰丽,眼下左右无事,索性便去瞧瞧。 进入院中,外间廊道上,紫鹃坐在阑干,瞧见水溶前来,眸光不由一亮,忙起身行过礼后,轻声问道:“王爷这是来看姑娘?” 水溶轻轻颌首,目光望着眼前俏丽的丫头,笑道:“你不在里间伺候着林妹妹,怎么到这儿偷懒。” 紫鹃回道:“姑娘在午睡呢,她眼皮子浅,奴婢怕扰着姑娘,所以在外间候着。” 水溶闻言饶有深意的看着紫鹃,细节处见真章,不得不说,这紫鹃是打心眼里为黛玉着想的,当真是个好丫头。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既如此,那让林妹妹好生歇着,我就不打扰了。” 水溶虽然是来看黛玉的,不过他也不会因此而打扰于人,既然在午睡,没必要将其吵醒,反正他又不是没地方去。 紫鹃闻言,心中微微一动,犹豫一番后,轻声道:“王爷,姑娘睡了有半个时辰了,要不奴婢去喊醒姑娘。” 水溶听后蹙了蹙眉,语气有些不善道:“不是说让林妹妹不要睡的太久,怎么睡了半个时辰还不喊醒来。” 犹记得先前水溶提醒过紫鹃此事,没想到这丫头“阳奉阴违”的,看来还是对此不以为然,是他平日里过于温和,以至于下面的人觉着他拿不起棍棒教育? 紫鹃晓得王爷怜惜自家姑娘,忙解释道:“王爷,近两日姑娘少觉,昨儿个拢共也就睡了一两更天,奴婢想着让姑娘补补觉,所以就没喊醒。” 水溶闻言顿时无语,黛玉这是老毛病犯了,又多愁善感起来,这心里有事的,哪里轻易睡的着。 思及此处,水溶开口道:“也罢,你去吧。” 午睡不宜过久,要不然晚上又睡不着,让紫鹃去喊醒也好。 紫鹃闻言笑着应了一声,旋即朝屋里走去,掀帘而入,只见黛玉斜斜靠在锦织的软塌上,一头乌发如云铺散,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 轻步近前,紫鹃伸手轻摇丽人臂膀,唤道:“姑娘、姑娘.” 黛玉察觉到动静,不禁的皱了皱秀眉,微微睁开惺忪的柳眸,瞧见眼前的紫鹃,翘起两个嘴角来,有些起床气的说道:“你这丫头扰人清梦的作甚。” 紫鹃轻声道:“姑娘,王爷来了。” 黛玉闻言,惺忪的柳眸不由的闪过亮光,眼神微转,懒懒的翻了一个身,清声道:“他来伱就喊醒我,我成了什么了。” 紫鹃见状抿嘴一笑,姑娘分明心里高兴,可却摆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真是死鸭子嘴硬。 笑了笑,紫鹃轻声道:“姑娘,你睡了有半个时辰了,王爷晓得险些训斥了我一番,现在王爷在外面等着呢,姑娘若是觉着身子乏累,那奴婢去与王爷说说。” 黛玉闻言,芳心不由一动,以水溶的身份,其实没必要再外间候着,然而她毕竟是个女儿家的,让人瞧见酣睡的模样总归不合规矩,姐夫之举,无疑显着尊重之意,而且姐夫训斥紫鹃,其内也透着关心之意,令人心中动然。 抿了抿粉唇,黛玉起身伸了伸小懒腰,慵懒的坐了起来,清声道:“不用了,去请姐夫进来吧。” 紫鹃闻言轻笑一声,自家姑娘的性子她还不知道,轻松便可拿捏。 黛玉见紫鹃满脸的笑意,透着被看穿心思的戏谑之意,白腻的玉颊浮上几抹晕红,啐骂道:“死丫头,还不去请姐夫来。” 紫鹃知晓黛玉脸皮儿薄,不宜继续打趣,笑着应了一声,便下去请人。 不多时,水溶举步而入,瞧见倚在软塌的丽人,许是刚睡醒,恍若春山云雾的柳眸朦胧,柔顺的青丝随意的披散着,恣意慵懒。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眼前之人换成宝钗,怕早就起身相迎,哪像黛玉一般依旧倚在软塌上,或许在黛玉心里,水溶并不是尊贵的王爷,仅仅是个怜惜于她的姐夫罢了。 水溶移步近前,落座于一方锦墩之上,温声道:“听说妹妹近两日失眠少觉,可是心里有什么烦心事儿?” 黛玉闻言,柳眸瞥了一眼忙活沏茶的紫鹃,心里腻歪了一声后,转而望向少年,轻轻柔柔道:“也没什么烦心事儿,就是有些睡不着。” 那日紫鹃与她说了认干哥哥的话儿后,黛玉心绪难平,眼前姐夫的怜惜之情,确如兄长一般,让黛玉这没个兄弟姐妹的人儿有些痴迷兄长关怀感觉,然而这话怎好对姐夫明言。 水溶知晓黛玉是个爱藏心思之人,既然不愿明说,他也不好多问,沉吟一声后,轻声道:“妹妹还是要多多静养为好,我让人与妹妹送些安神的熏香,夜间也好入眠。” 黛玉听见水溶的关怀之语,心思异样,微垂着螓首,素手捻着鬓角的青丝,也不应答。 这时,紫鹃端着茶盏走了过来,笑着说道:“王爷对姑娘真好,倒像是姑娘的亲哥哥一样。” 黛玉抬着螓首望向紫鹃,柳叶细眉弯起,樱唇微微阖动,到底也没说什么,柳眸婉转,复又看向水溶,静默不语。 水溶不觉有他,接过紫鹃递来的茶盏,呷了一口,开口道:“林妹妹既然喊我一声姐夫,做姐夫的自然得顾着些妹妹。” 小姨子的半边屁股是姐夫的,就凭这关系,可不得照料一二。 黛玉闻言,罥烟眉微不可察地颦了颦,芳心略有些怅然,姐夫待她关怀备至的,她也打心眼里的视姐夫如兄如父,然而正如其所猜想,姐夫是因为大姐姐才多加照料,与旁的妹妹一般无二。 抿了抿粉唇,黛玉心中有些酸楚,一时间柳眸蕴着烟雾,一派自怜自哀,我见犹怜。 见此情形,水溶秀眉微微挑起,他晓得黛玉是个爱哭的人儿,不过大抵都是自怜自哀,可眼下好端端的抹什么眼泪,难不成因为黛玉不想把她的半边屁股交给他这个姐夫? 第211章 水溶:认个作精妹妹 “妹妹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先前的话儿并无不妥,不至于让心思敏感的黛玉多愁善感,对于黛玉哭泣,水溶确实摸不着头脑,还是先问清楚状况再做打算。 黛玉素手提着绣帕擦拭眼角,听着少年的语气似有质问之意,心中不禁委屈,扭过螓首道:“我自哭我的,与姐夫何干。” 水溶:“.” 这莫名的既视感,隐约在哪里见过。 紫鹃见状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儿,作为黛玉的“好闺蜜”,她知晓姑娘又自怜自哀起来了,先前之所以提及“亲哥哥”一事,无外乎就是希望王爷的怜惜能认姑娘做妹妹,那时自家姑娘有了兄长,也有了依靠,眼下黛玉不说,她只好替黛玉言明,要不然等回了国公府,那就为时晚矣。 思及此处,紫鹃开口道:“王爷,姑娘自小孤苦零丁,身边也没个兄弟姐妹的.” “你倒是我的好姐姐,做起我的主来。” 黛玉见紫鹃要把话儿挑明了,不由的柳眉微竖,夹枪带棒的打断起来,这种讨来的兄长,她才不要。 紫鹃见小姐动起怒来,神色悻悻然起来,同时心里有些无奈,自家姑娘就是如此,明明心中有意,可就是偏偏不说,总要别人猜出来。 水溶闻言抬眸瞧了瞧紫鹃,心中思忖起来,先前紫鹃提起“哥哥”之类的他还不在意,可眼下紫鹃复又提了起来,黛玉反应又异常,种种异样让水溶察觉到了不对。 思索一番,水溶心中隐有猜测,黛玉六岁丧母,还未从丧母的伤感之中恢复过来,其父林如海便把黛玉送入贾府,这在小女孩的心中就有一种被抛弃之感。 之后黛玉在贾府寄住,一个大家族,关系盘根错节,成员复杂,虽有贾母的疼爱,可毕竟人多口杂,总会被一些小人所轻视,所以黛玉从小就活得小心翼翼,变得敏感而善变。 然而也正是因为自小便寄人篱下,不管贾母多宠爱她,总是遮掩不住对父母亲爱的渴望,时间久了,也就成了一个极度缺爱和安全感的小女孩。 原著中黛玉是个很小心眼的女生,说是小心眼,其实也不准确,用“作”这个词语更为贴切,“作”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通过“作”来获得更多的注意和关爱,说话爱绕弯子,爱使小性子都是“作”的一种,符合黛玉的形象。 眼下水溶因怜惜之情对黛玉关怀备至的,无疑是充实了其内心缺乏的爱意,而紫鹃屡次提及“哥哥”一事儿,想必是心中有着打算。 思及此处,水溶目光转而望向扭过螓首的黛玉,温声道:“我瞧着妹妹可亲,甚是喜爱,妹妹若是不嫌弃,我认妹妹做干妹妹可好?” 黛玉闻言,罥烟眉下的柳眸微动,螓首低垂,素手绞着绣帕儿,撅着粉唇道:“姐夫身份尊贵,我又不像其她妹妹招人喜爱的,哪高攀的起。” 水溶听见黛玉略显醋歪的语气,心下已然明了,这是要认干哥哥了,倒不是说黛玉贪图王爷哥哥的权势,而是渴望被兄长关怀,这是缺爱的表现。 沉吟一声,水溶笑着说道:“与我而言,妹妹们都是一样的,林妹妹人品贵重,哪里会不招人喜爱。” 宝钗恭顺体谅、湘云活泼可爱、黛玉人品贵重.金钗之中,各有各的特点,最为重要的是都生的讨人爱。 黛玉听后心头欣喜,柳叶细眉间透着戏谑之意的望向少年,唇角儿微微翘起,清声道:“与宝姐姐相比如何?” 水溶:“.” 宝钗是日后的枕边人,这让他如何做比较,不得不说,黛玉就是个“作”精。 前世之中,“作”的女孩不在少数,不过“作”也分“大作”和“小作”,“大作”以自我为中心,为人疙瘩,不好相处,妙玉师太倒是挺符合的。 “小作”就是女孩有点小脾气,偶尔耍耍颇显可爱,但如果“作”的太过了,就难免会惹人厌烦,避而远之,红楼有一部分读者厌恶黛玉就有此原因。 沉吟一声,水溶笑着说道:“都一视同仁,就这般说了,我认林妹妹做干妹妹。” 黛玉也没在意水溶岔开话题,罥烟眉下明眸秋水盈盈,芳心内被一股甜蜜与羞涩充斥着,往后,她也是有哥哥的人了,也不至于无依无靠。 水溶见状了然,以黛玉的性情,若是心中不愿也就婉拒了,然而其抿唇不语也就代表默认下来,这往后,黛玉就是水溶的干妹妹了。 思及此处,水溶抬眸望着眼前钟灵毓敏的少女,眼神微转,笑道:“妹妹,喊声哥哥听听。” 黛玉闻言,芳心一颤,秋水明望向少年微微转动,眼下既然认了哥哥,也的确应该喊一声,思及此处,黛玉贝齿轻咬樱唇,糯糯道:“哥哥。” 其声带着江南婉约的声线,娇柔青涩散于空中,宛如呢喃浅唱。 一旁的紫鹃见大事已成,心中也是高兴,姑娘有了兄长,总不该胡思乱想了。 水溶目光看着眼前青涩的少女,心中莫名,原著中黛玉香消玉殒着实可惜,这让水溶起了怜惜之心,原本只是姐夫,也不好过于关心,眼下既然成了他的妹妹,水溶自然不会让黛玉落得个泪尽而亡的悲惨下场。 思及此处,水溶温声道:“妹妹,以后有什么委屈的你就与哥哥说,哥哥定然为你做主。” 他倒是要看看,黛玉有他护着,还有谁敢欺负于她。 黛玉闻言心中一暖,柳眸不由生出一股润意,轻点螓首,应了一声。 水溶伸手欲替妹妹擦拭眼角,觉着过于亲昵,转而撩着少女的刘海,温声道:“这是好事,有什么可哭的。” 黛玉感受着少年的亲昵之举,白腻的玉颊不由的府上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红,一双秋水明眸静静地望着少年,忽而清声问道:“哥哥也是这般待宝姐姐的?” 水溶闻言手顿了顿,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第212章 元春:夫君当真会哄女人 荣国公府,荣庆堂。 贾母坐在锦帜铺就得罗汉床上,由鸳鸯、琥珀揉着肩,其下王夫人、薛姨妈在旁作陪,倒也显得轻松惬意。 不多时,一席锦服的宝玉从堂外走了进来,其面色郁郁,眉宇间拢着的忧愁聚而不散,先行见礼起来。 贾母瞧见自个的大宝贝,心中欢喜,拉着宝玉的手儿揽在怀中,恍若一件希世珍宝,宠溺道:“宝玉,今儿个书读的如何?” 宝玉闻言心中郁闷,这书有什么好读的,当真是嗅之如闻恶臭,然而面对祖母的询问,宝玉违心的回道:“都好着哩,先生今儿个还夸了我。” 不违心的回答,传到他老子耳根前,非得去了七魄。 一听这话,贾母就更高兴了,她对宝玉有着殷切的期望,宝玉学业有成的,她怎会不高兴。 同样高兴的还有作为母亲的王夫人,那一张笑脸就没有停过,尤其是老爷也夸过宝玉,这就更让王夫人欣然,她家的麒麟儿不同于常人,以往也就是年纪小,被那妹妹缠着,爱玩儿了一些,真要用起心来,岂能不腾飞而起。 此刻,王夫人庆幸人儿送走了,最好永远都别回来,误了她家麒麟儿。 片刻后,贾母目光望着宝玉宛若中秋之月的面庞有些儿消瘦,心中不由的一疼,温声叮嘱道:“读书虽是好事,但是也不能一味苦读,小小的年纪,熬坏身子就不好了。” 荣国公府二房里已经有个熬坏的人儿,眼下可不能走老路了。 宝玉闻言轻轻颌首,其双眸微微转动,犹豫片刻后,开口问道:“祖母,妹妹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妹妹们去王府都许久了,他早就惦记着让妹妹们回来,好一起玩耍。 王夫人一听这话,心中不由的一顿,眼下宝玉学业有了进益,正是得意之时,若是那妹妹回来缠着宝玉,岂不是一朝尽毁。 有心劝阻一两句,然而眼下贾母在堂,做儿媳妇的也不好插嘴,而且她都是去王府做客,总不能不让人回来了吧! 有这心思,王夫人也不能表现出来啊! 贾母闻言心中了然,毕竟宝玉提及此事也不是一两回了,思索一番,觉着不宜在王府做客过久,以免打扰于人,便开口道:“说起来东府的蓉哥儿也快成婚了,也是时候让林丫头她们回来热闹热闹。”+ 宝玉听后面色一喜,双眸透着晶莹的亮光,妹妹终于要回来了,总算不用再去读这劳什子的狗屁书儿 北静王府,宁安堂。 北静太妃、元春、可卿、探春四人摸着骨牌消遣娱乐,一侧,宝钗、黛玉、迎春、惜春、湘云在旁作陪,宽敞的堂内萦绕着莺声笑语,好不热闹。 正起兴致之时,水溶举步而入,瞧见眼前这一幕,心中不觉好笑,他晓得元春几人对骨牌兴致不大,顶多也就是作陪,牌瘾最重的只有北静太妃,府里人多的时候,总是喊人摸上几局。 后宅老娘们的爱好,大抵也就如此了。 瞧见水溶到来,众人眸光皆然望了过来,水溶点头示意一番,当即先走到北静太妃身前,见礼道:“孩儿给母亲请安。” 虽说母子情深的,不过该尽的礼数还是要尽,尤其是满堂珠翠下,更要如此,毕竟但凡是女人,无论多大年岁,心里都有比较的心思,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娘们,如狼似虎的,醋歪起来吃不住。 北静太妃眉眼带笑,晶莹的柳眸望向贴心的少年,玉容有些满意道:“溶哥儿回来了。” 女人再多,那她也是老娘,岂能主次不分,总算这猴儿讲良心。 水溶轻轻颌首,他忙完都督府的事儿自然也就回府了,目光瞧着桌案上堆积如小山的铜钱,笑着说道:“母亲今儿个的手气不错啊。” 准确来说应该是每次的手气都不错,至于为何,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没必要点破。 此时身侧的元春抬着清丽的玉容望向水溶,嘴角微微撅了起来,语气有些委屈向诉说道:“母亲的牌艺精湛,倒也不全是运气,今儿个妾身又输了不少。” 水溶站在北静太妃的身旁,垂眸便见其眉眼间的笑意,心中一笑,以往他都自认为最会讨北静太妃的欢心,眼下来看,元春这个儿媳妇也不差,果然是夫妇一体,心有灵犀。 只是时节正当盛夏,北静太妃身着略显清凉,且其不比元春这个媳妇差,这居高临下的垂眸而望 轻咳一声,水溶错开眸光望向元春,笑骂道:“元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身为儿媳,陪母亲顽乐亦是尽孝,岂能在意黄白之物,该罚。” 此言一出,众人掩嘴偷笑,宝钗、黛玉、迎春、惜春几人眸光盈盈地望着谈笑的少年,堂堂王爷,亦能放下身段闲趣。 北静太妃玉颊含笑,抬着螓首,美眸涟涟的白了少年一眼,啐道:“你成日在外游荡,也没见你尽孝道,元春替你尽孝的,你倒是责怪起来,去去去,别来扰我的兴致。” 水溶闻言顿时无语,什么叫他在外游荡,他那是去都督府办公,又不是去“天上人间”吃酒听曲,这么挤兑儿子的,还真是亲“娘”哩! 忽视丫鬟递上的锦墩,水溶双手搭在北静太妃的雪肩上,脑袋凑上前,一股淡淡玫瑰清香迎面而来,亲昵道:“母亲,您怎么向着“外人”说话,孩儿才是您的儿子。” 北静太妃对于水溶的亲昵,芳心不由的欣然,然而一股男子温热气息萦绕在琼鼻间,一时之间倒让她心思异样,丰泽的玉容浮上几许淡不可察的嫣红。 这可是自家儿子. 抿了抿粉唇,北静太妃压下心中异样,没好气的嗔道:“元春是你的媳妇,王府的主母,怎能是“外人”,亏你这猴儿说的出口,也不怕让人心寒了去。” 元春星眸盈盈的望向水溶,心里跟明镜似的,她若是外人,岂能独受甘霖,眼下这就是哄着母亲。 只是瞧着夫君说着乖巧话儿,元春心中不由的轻啐起来,自家夫君还真会哄女人,素日里哄起自个也是一套一套的,以至于多年里那些大家闺秀的仪态尽皆抛却,什么都由着他胡闹,也不晓得日后有多少闺阁女儿陷入夫君这番口舌之力下。 第213章 北静太妃:知子莫若母 宁安堂内。 水溶落座于一侧,隐约察觉到若有若无的窥视之感,抬起眸来,正对上一双秋水盈盈的明眸,眉宇间透着几许歉意,正是来自于妩媚多娇的可卿。 见此情形,水溶心中了然,北静太妃忽视水溶的到来,依旧兴致盎然的顽着骨牌,俨然是一副上瘾的趋势,连儿子也不管不顾,元春、探春、可卿三人只能作陪。 不得不说,可卿当真是体贴之人,眼下也晓得安慰于人的,不愧是受过最多调教的心尖人儿,说起来,也有些时日没给可卿舒缓了。 接过茶盏呷了一口,水溶眸光望向一侧灵秀的倩影,温和道:“林妹妹昨儿个可有失眠?” 黛玉失眠少觉,这是大问题,既然成了他的干妹妹,自然要比以往更多关怀,先前便让人送了一些宁神的熏香,也不知黛玉好受了些没有。 听着“哥哥”的关心之语,黛玉芳心颤动,一股无名的暖意自心尖溢出,凝眸望向哥哥,盈盈秋水荡漾微波,柔声道:“哥姐夫,昨儿个睡了有五更天了。” “哥哥”一词她昨儿个在心里不知唤过多少次,倒也不是唤不出口,只是虽认了兄妹,然而黛玉并不想在众多姊妹间喊哥哥,显得她卖弄似的,还是喊姐夫为好。 “哥什么?” 黛玉虽然口误,然而宝钗、湘云几人也都听见了,湘云是个豪爽的性子不会在意此事,宝钗心思细腻,自然察觉到了些许异样,一双莹润的杏眸在黛玉与水溶身上打量着,倒也没说话儿。 水溶对于宝钗的异样并未察觉,听到黛玉之言轻轻颌首,五更就是一夜,如此看来,黛玉昨儿个也就没有失眠,他倒没有觉着是熏香的功劳,毕竟熏香有功效,但也只是辅助而已,最为重要的是黛玉失眠就是自怜自哀的想的太多,眼下有个哥哥,填补了黛玉心中缺失,心情顺畅了,自然也就不会失眠了。 不过黛玉那句哥哥都快喊出来了,转而又收了回去,想必是黛玉心中有着顾忌。 沉吟一声,水溶抬眸望向沉迷于骨牌的北静太妃,无奈的笑了笑,开口道:“母亲,我瞧着林妹妹甚是可亲,认作了干妹妹,母亲觉着如何。” 众人闻言,眸光纷纷落在黛玉身上,而黛玉一双秋水明眸星光熠熠的望向少年,这当着众人的面言及认亲一事,无疑是体现重视之意,可见“哥哥”是打心里认下这门亲,一时之间,黛玉芳心内被一股甜蜜充斥着,微垂着螓首,抿唇不语。 北静太妃眉宇间透着几许错愕,偏眸望向端坐在锦墩上的少年,思索其少年的用意。 水溶虽不是她亲生的,但“母子同心”,所谓知子莫若母,转而就让北静太妃思索出水溶的用意,先前一个姨表妹尚未收进王府,这又贪心惦记上另一个,还真是个馋嘴的猫儿。 眼下怕是觉着不好与元春交待,故而先认做干妹妹,日后再做图谋,这说是认干妹妹,日后就成了情妹妹了。 思及此处,北静太妃望向少年的双眸带着几许嗔怪之意,心中不由轻啐起来,也不知提前打个招呼,摆明了是认定她这个做母亲的会替起遮掩,好个没良心的种子,算计到她头上来了。 罢了,罢了,谁叫这猴儿是她的命根子,他要胡闹,做母亲的也只好替其遮掩一二,先把人认下再说。 顿了顿,北静太妃望向垂眸的黛玉,其一席月白交领兰花刺绣长裙,外套着湖蓝印花披帛,衬着整个人清幽别致。 不得不说,自家儿子还是挺有眼光的,就是黛玉先天不足,身子病弱了些,不过也不打紧,儿子喜欢就好,又不指望传宗接代。 思索片刻,北静太妃伸手招了招,温和道:“林丫头,你过来。” 黛玉闻言芳心一顿,莫名有些忐忑,偏眸而望,瞧见水溶温和的笑意,不禁沉下心来,起身莲步盈盈地向着北静太妃而去,行礼道:“太妃。” 北静太妃玉容带着笑意,从皓腕处取下手镯,伸手拉着黛玉的素手替其带上,笑道:“那猴儿都认你做兄妹了,怎得还喊太妃,与云丫头一样喊干娘就好,干娘没什么准备的,这镯子你拿着玩,往后给你准备些好的。” 黛玉闻言,芳心莫名,这新认的哥哥关怀备至,干娘又和蔼可亲,仅一天之间,她就受到两份亲情,这突如起来的幸福感不禁让黛玉柳眸蕴起一股子润意。 水溶坐在锦墩上旁观,见黛玉喜极而泣的,心中也是了然,黛玉心中缺爱,一点善意就能让她感动,原著中有一段黛玉因薛姨妈的关心安慰,让黛玉对薛姨妈有了亲近的感觉,以至于想到要认薛姨妈为干娘,眼下北静太妃不仅仅是关心安慰,态度更加亲和,这让黛玉怎么不心生感动。 只是瞧着北静太妃这热切的模样,水溶心中又有些疑惑,他不知北静太妃想差了,毕竟到底不是亲母子,然而这莫名的既视感,倒像是他第一次去“凤鸣院”遇见的场景 北静太妃提着绣帕替黛玉擦着眼角儿,温和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黛玉感受着来自干娘的温暖,泪水止不住的流淌,倾诉道:“我原是没娘的,见干娘甚是可亲,一时伤感起来。” 北静太妃闻言芳心一顿,黛玉一行人虽然住在王府,然而她这些水溶的妹妹并不大热切,故而不知其中详情。 眼下听着黛玉的倾诉,明白这是个自小没娘的,心中有些疼惜眼前的可人儿,素手摩娑着黛玉白腻的玉颊,笑道:“好孩子,别哭了,你现在有了干娘,还有哥哥,以后有什么委屈的,尽管去寻你哥哥,他若是敷衍了事的,定饶不了他。” 眼前的可人儿是那猴儿看中的,以他的性情不是那等凉薄之人,往后进了王府,也不会委屈了。 黛玉抹着眼角的泪儿,玉颊洋溢着幸福,轻应了一声。 这时,作为王府主母的元春也表示起来,姨表妹变成干妹妹,可不得送上些礼物,况且这又是北静太妃与水溶两人认可的事儿,她若是不表示一二,还以为心里有什么不满呢! 片刻后,北静太妃亲昵的摸了摸黛玉的脑袋,轻声道:“林丫头,你且先去歇歇。” 干女儿已经认了,眼下该办正经事儿,这牌局过半的不打完,心里总觉刺挠。 黛玉闻言应了一声,莲步朝着水溶而来,其柳眸盈盈似水,眼睫微颤,白腻的玉颊浮上几抹晕红,盈盈一礼,轻轻柔柔道:“哥哥。” 先前不好在众人面前显摆,眼下都公之于众了,可以大大方方的喊哥哥了。 水溶安然若素的受了这份礼,温声道:“妹妹不用多礼,你身子娇弱,坐下歇歇吧。” 黛玉闻言抿嘴一笑,清声道:“哥哥是觉着我身轻体弱?罢了罢了,我在哥哥心中惯是如此,是妹妹小家子气了。” “.” 身轻体弱,什么鬼啊,不应该是体柔吗。 水溶望着黛玉落座于一侧锦墩上默然不语,明明是好心,怎么好像是他的过错了,先前北静太妃不也说了一样的话儿,怎么不见黛玉出声? 宝钗娴静的坐在锦墩上,莹润的杏眸黛玉,嘴角儿微微翘起,她心里对这位灵秀的林妹妹颇为欣赏,见其成了王府的小姐,也为她感到高兴。 毕竟黛玉是“干妹妹”,又不碍着什么,故而宝钗并未嫉妒之意,就算有什么,那也是元春这个正妃的事儿,与她并未利益冲突。 只是林妹妹爱使小性儿的性情,姐夫是要与宝兄弟吃一样的苦头了。 顿了顿,水溶看了一眼黛玉,开口道:“我这不是担心着妹妹,张先生叮嘱过,妹妹应多多静养,切莫劳神劳力。” 黛玉闻言,抬着如秋水般的明眸瞧了少年一眼,也没有犟嘴儿,轻应下来。 水溶见状了然,黛玉言语中爱挤兑人无非就是有些吸引人的关注,眼下他都出言关心,黛玉自然就怼不起来,毕竟黛玉又不是蛮不讲理之人,这就叫拿捏到了软处。 第214章 水溶:可卿给他带高帽子? 第214章水溶:可卿给他带高帽子? 北静王府,天香楼。 天色渐显朦胧,北静太妃并未留人用膳,众人各自散去。 可卿莲步走入屋内,轻粉华衣淡裹柔软腰肢,素白纱衣轻披在外,项上系翡翠色飘带璎珞圈,配着银红色抹胸,下着翡翠色镶珠片长裙,宛若一株恣意潇洒的海棠花。 此刻,可卿倚在绣榻之上,那双妩媚多娇的柳眸透着幽怨,有些自怜自哀起来。 王爷有些时日都没有来她这儿了,先前她还隐晦的给与王爷暗示的眼神,不承想王爷视若无睹的,当真是让人哀泣。 霜降端着茶盏走了进来,瞧见自家姑娘倚在软塌上唉声叹气的,心中也是明了,然而王爷不来,她一个做丫鬟的也没法子,递上茶盏,轻声道:“姑娘,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可卿伸手接过茶盏,心思也不在茶上,抿了抿水嫩的粉唇,抬着沁人心脾的双眸望着霜降,轻声问道:“你说是不是王爷对我腻了?” 思来想去,可卿觉着眼下王府的人多了起来,王爷不来天香楼是对她腻了,区区舌辩之力没有竞争力,栓不住王爷。 然而这也怪不得她啊,若是王爷想,她随时都能附和,只是王爷为她日后着想,强撑罢了。 霜降闻言心中不觉好笑,王爷那般痴迷的,怎会腻了,姑娘询问于她,不过是为了求个心安罢了,于是宽慰道:“王爷疼爱姑娘,奴婢都瞧在眼里,哪里会腻了姑娘,姑娘这是多想了去。” 可卿撅了撅粉唇,不置可否,她自是知晓王爷疼她,她说王爷腻了,不过是发泄心中的怨气罢了。 明明晓得她思绪如潮,然而王爷却不来宽慰。 说起这事儿,可卿芳心显得无奈,她也不知为何,尝过滋味后,便食髓知味起来,一顿不吃反倒是心慌起来,有时她都怀疑自个似乎有些过于浪荡。 想着王爷柔情的宽慰,可卿不由的并了并绣花鞋儿,贝齿轻咬樱唇,一双勾人心魄的明眸似秋水一般。 作为贴身服侍的丫鬟,霜降曾与可卿一并研究过册本,那苦楚怎会不知晓,每每心痒难耐的都让人孤枕难眠。 心中犹豫片刻,霜降抿了抿唇,近前轻声问道:“姑娘,要不然奴婢帮您?” 王爷不来寻姑娘,做丫鬟的也能代劳一二,虽身有缺陷,然而王爷也并未动起根本,如何代劳不得。 可卿闻言玉容微怔,一时不解霜降之意,怔怔的望着霜降。 帮她,怎么个帮法,莫不是去请王爷,这倒不是不行。 霜降见可卿疑惑的神情,俏脸略显微醺,一双柳眸莹润似水,抿了抿唇,轻声道:“姑娘,我见过王爷是如何伺候你的,奴婢可以学王爷那般.” 偷瞧墙角根,这是丫鬟必备技能,王爷一举一动,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可卿闻言,心中顿时明了,玉颊上染上沁人的嫣红,美眸闪烁的瞪了霜降一眼,怎么转眼间,这丫头变得如此陌生,啐道,“你伱这丫头胡沁些什么。” 霜降抬眸瞧了可卿一眼,这语气不足的,显然是拒绝的不够坚决,不过她也能理解,她一个丫鬟得不到王爷的宠爱,每每思念之时,亦是心痒难耐,那种感觉当真不好受。 沉吟一声,霜降轻声道:“奴婢这不是瞧着姑娘委屈,姑娘若是不愿,全当奴婢没说过。” 当然,霜降也不是大公无私,但凡是王府的丫鬟,没一个不对王府唯一的男主子有所觊觎,她虽是下贱的命,却也掩藏不住一颗上进的心,岂能免俗。 然而她命运不济,比不得璎珞幸运,未能在王爷身边伺候。 许是老天垂帘,她现在是可卿的贴身丫鬟,以王爷的宠爱,可卿收入房中是迟早的事儿,那她也就是王爷房里的人,她的要求也不高,王爷高兴之余赏赐些剩汁就心满意足。 眼下姑娘委屈,正好主仆二人相互慰藉,这也是互帮互助,为以后打好基础,伺候好了姑娘,说不得姑娘也会为她美言一两句。 可卿闻言神色微怔,美眸莹莹的望着眼前的丽人,贝齿咬着樱唇,也不说话儿。 心痒难耐的,着实挠人,王爷又不知何日才来,这…… 霜降见状了然,姑娘不出言拒绝也就是默认,只是不好说出来,沉吟一声,霜降褪去绣花鞋儿,莲步上榻. 北静王府,水溶院落。 里间小屋内,璎珞服侍着水溶更衣,眉梢间的幽怨聚而不散,水润的粉唇高高翘起,都能挂油瓶了。 见此情形,水溶宽慰道:“好了,早晚有你一份恩宠,急什么。” 璎珞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水溶先前答应给她开脸,然而却迟迟拖着,故而才让璎珞幽怨起来,宛若深闺怨妇。 此事是水溶有意为之,以往他身边只有璎珞一个丫鬟,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问题,然而随着身边的人多了起来,璎珞有些拿第一丫鬟的名头摆谱的势头,这是一种坏习惯,索性晾她一段时日,让她有危机感,压压她的脾性。 训猫儿,过于宠溺只会让她飞上天,适当给予惩罚,才会让她明悟己身,省得骄纵过头,犯下大错。 而且水溶腾转挪移的,一时也没顾上璎珞,就比如今日,他得先去慰藉可卿。 璎珞闻言瞥了瞥嘴,虽晓得王爷这是敷衍之语,然而她就是一个丫鬟,能有什么法子。 抿了抿唇,璎珞眨巴着柳眸,委屈道:“那王爷可要记着。” 眼下她该伺候的都伺候了,根底尽知的,王爷若是不要她,宁可一头撞死。 水溶瞧着璎珞一副委屈的模样,心中不觉好笑,其委屈不假,然而不至于如此,说到底还是在卖惨,以期博得关心。 不过水溶对此视若无睹,眼下璎珞与晴雯呛嘴也少了许多,可见是有了效果,没必要半途而废,对于璎珞这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儿,水溶心里对她有些莫名的情愫,也不想她犯错。 伸手捏了捏璎珞粉嫩的脸蛋儿,温声道:“这才是乖巧的好丫头,你的事儿我心里都记着呢,早晚衬了你的意,你留在这儿,我先去一趟天香楼。” 人乖巧了,适当也要给予夸奖,省得过犹不及。 璎珞抬眸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一时之间思绪难平,王爷能记着总比遥遥无期的好。 水溶离了院落便径直朝天香楼而去。 进入院内,水溶摆手制止了白露的通禀,朝可卿屋里走去。 行至屋门外,水溶正欲推门而入,耳间隐隐传来若有若无的弦乐之音,一时之间让推门的手顿了顿。 竖耳倾听,须臾间便让水溶阴沉遍布。 这等沁人心弦的音律他听了无数遍,怎会分不清,枉他对可卿甚是偏爱,不曾想可卿居然给他带高帽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怒从心来的水溶一脚踹开屋门,气势汹汹的闯了进去,就算他喜爱可卿,也绝对忍不了此事。 第215章 可卿:如坠云端 锦绣铺就的绣榻之上,二道倩影几近重叠,忘我一般沉浸于倘佯花海之中,忽地一声踹门声,惊的二人回过来神来,略显慌张的眸光望向屋门处。 可卿眉宇间透着绮丽之色,美眸怔怔的望着眼前踹门而入的少年,芳心巨颤不已,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恍若宕机一般。 须臾间,丽人缓过神来,玉颊的绯红似血,巨大的羞耻感涌入心头,“呀”的一声钻入锦褥之中,羞于见人。 这羞人的一幕让王爷瞧见,王爷该不会因此觉着她是不检点之人,故而厌弃于她吧,思及此处,窝在锦褥之中的丽人苦涩涌上心头,早晓得王爷会来,何至于急在这一时半会. 原本愤怒不已的水溶瞧见绣榻上的一群凌乱的两人,竖立的修眉转而轻蹙起来,神色复杂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好吧,眼下这一幕已经不用过多解释,一切都已然明了,他这是多此一问。 紧接着,水溶目光望向绣榻之上穿着一件葱绿色兜肚的霜降,其跪在榻上,娇躯微微颤动,显然是忐忑不安。 这就是给他带高帽子的人儿,还真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移步近前,水溶忽视一侧的霜降,伸手扯开锦褥,只见丽人缩在枕头上,娇躯轻颤,隐隐有着哭泣之声, 板过丽人的雪肩,目光看着泪眼涟涟的丽人,伸手替其擦拭眼角,温声道:“可儿,我又不会怪罪你,别伤心了。” 眼前的丽人无非就是因为被抓住羞人的一幕,故而心中惶恐不安,亦或者说是有些社死,羞于见人。 可卿闻言芳心一顿,抬着螓首,一双如泣如诉的明眸望向少年,糯糯道:“王爷真的不怪罪?” 水溶轻轻颌首,若是可卿真给他戴帽子,他自然不会容忍,然而眼下也不算戴帽子,这又让他如何怪罪,况且霜降本就是可卿的贴身丫鬟,有些亲昵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比如元春与抱琴,他也没少让两人亲近。 对于这等事儿,水溶并不介意,亦或者说他所见所闻甚为广泛,不至于大惊小怪。 旁的不说,皇宫之中宫女秀女不知凡几,可能得到天子宠幸的寥寥无几,都是大好年华,需求正盛,私下互相慰藉的不在少数,甚至于许多受到冷落的妃子亦是如此。 皇宫对于这等事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是女儿家的亲近,能有什么大不了,管制严格些的也就是太监宫女对食,毕竟太监虽然有缺陷,可到底与女儿家不同。 只是怎么说呢,元春是被动,然而可卿却是主动,他知晓眼前的丽人水嫩多汁,但却没想到主动至此,果真如判词所言,可卿是“情”的化身。 可卿见水溶并无怪罪之意,芳心不由的一缓,只是想到这不堪的一幕让王爷瞧见,羞耻感浮上心头,垂着螓首,玉颊涨的彤红如霞,美眸微微颤动。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伸手轻轻捏着丽人的下颌,俯身噙住唇瓣儿,寸寸攫取甘甜,悠而凑上前低声耳语道:“让可儿受委屈了。” 明明晓得可卿不同于常人,然而水溶却有些冷落佳人的,确实是他的不是,只是需要水溶宽慰的人儿不仅仅是可卿。 可卿粉腻的玉颊嫣红欲滴,一直绵延至耳垂,刚刚她可是让霜降伺候过的,然而王爷却丝毫不嫌弃,可见王爷当真是不怪罪,一时之间,不由的令其芳心酥软,美眸痴痴的望着少年。 她虽心痒难耐,然而身心都在眼前的少年身上,霜降若不是贴身的丫鬟,她也不会胡闹起来,左右没背叛王爷不是。 水溶见状不在多言,偏眸望向一侧脸颊羞红如霞的霜降,细细打量起来,容色清丽,身形苗条,也是个娇俏的可人儿。 但凡高门显赫的府邸内,其丫鬟都是精挑细选,若是品貌差的,也进不得府内伺候,就如同贾府一般,丫鬟们都是各有千秋,王府比国公府更胜一筹,故而丫鬟的品貌也差不到哪里去,璎珞、霜降、白露等都是容貌娇俏之人。 沉吟一声,水溶吩咐道:“愣着做什么,还不伺候你家姑娘。” 可卿闻言,芳心不由的一颤,先前被撞破也就算了,眼下王爷之意居然还让霜降伺候,这当着王爷的面儿,岂不是社死到极点。 思及此处,可卿摆手拒绝道:“别,我“唔”。” 话音刚起,可卿的唇瓣便被某人噙住,如狂风骤雨,宛若择人一般,透不过气来,以至于拒绝的话儿说不出口。 霜降望着眼前忘我的两人,杏眸圆睁,这旁若无人的也就罢了,王爷怎么还让她. 虽心中羞涩,然而她一个丫鬟岂能不停王爷的吩咐,抿了抿粉唇,俯身噙了下去。 双管齐下,可卿整个人如坠云端,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充盈在心头,令其如痴如醉,一时忘却自我。 片刻后,只见可卿瘫软在软榻之上,细气微微,眉眼间蕴着绮丽之色,粉腻的玉颊浮着几抹晕红,美眸莹莹如秋水,泪如泉涌。 其下,丫鬟霜降沐浴春雨,俏丽的玉容任凭雨打风吹,微微颤动的眼睫挂满泪珠。 见此情形,水溶会心一笑,伸手捏着霜降的下颌,只觉一片冰凉,笑道:“不错的丫头,以后好生伺候可儿,少不得你的好处。” 可卿终究异于常人,让霜降帮衬一二也好,这无关信任,而是该防的还是要防上一手,以免追悔莫及。 或许也该弄些助兴的东西来,比如缅铃之类的。 霜降闻言,雪腻的玉容浮上欣喜之色,王爷此话也就代表着认可于她,她尽心尽力的伺候,不正是为此。 思及此处,霜降笑着应道:“王爷放心,奴婢定会尽心伺候姑娘。” 水溶轻笑一声,并不多言,他相信霜降会伺候可卿,先前不就做的不错,暴雨倾虐,比以往更胜。 思及此处,水溶的大拇指摩挲着丽人柔软的唇瓣,笑道:“好丫头,服侍好了自家姑娘,也该服侍主子了。” 霜降闻言俏脸彤红如霞,一双柳眸莹润似水,以往她只能旁观,不曾想今儿个能得偿所愿,不由的令其芳心窃喜,连腮帮子的酸胀也全然不顾,俯身而下。 第216章 大侄子的自我催眠 皇城,坤宁宫外。 一席蟒袍的永王举步于廊道上,其面色没有一丝笑意,双目中隐隐有火焰奔腾,即便是盛夏时节,也难以驱散周身凛然的寒意。 “王爷,您没事吧?” 听见这温婉的关心之语,永王回过心神,目光落在身侧的丽人身上,一头青丝盘珠翠,鬓角斜插玉簪,上着百花衫,下束百褶裙,朱唇皓齿,流光溢彩。 眼前丽人不是旁人,正是永王朝夕相伴的妻子,永王妃张盼儿。 不由的,永王锐利的双眸望向花信丽人的目光渐显温和,轻声道:“本王无碍,今日委屈盼儿了。” 今日带着妻子给周后请安,周后言语间多是叮嘱张盼儿为王府延绵子嗣,虽并未苛责,然而其中的不满不言而喻。 花信丽人闻言芳心不由一松,先前见永王面色阴沉,心中不由的担心起来,那股子凛冽的寒意,她感触最深。 抿了抿唇,张盼儿粉腻的玉颊上浮上几许胭脂,微垂着螓首,美眸涟涟的望着手中的鹅黄手绢,温声低语道:“王爷,母后的话儿并不毫无道理,妾身嫁进王府多年却一无所出,有负皇恩,日后妾身定当尽心尽力.” 接下来的话儿无需多言,尽心尽力的她一个人也做不了,言外之意就是永王应该播种了。 说起这事,张盼儿心中又有些委屈,为王府开枝散叶的她也不是不想,然而王爷多年来并未宠幸于她,这让她无可奈何。 不过张盼儿也能理解,永王这几年身子不适,的确应该静养,不光是她这个永王妃,其他几位妹妹也都没有受过恩泽。 至于那些莫须有的传言,张盼儿是不信的,亦或者说,是不愿意去相信。 永王闻言,温和的面庞不由的怔了怔,神色晦暗不明,脑海中浮现出先前周后的淳淳叮嘱,那句句叮嘱之语犹如利剑一般直戳永王心底,他永王府为何尚未有子嗣,不信这“毒妇”心中不明。 瞧着眼前丽人含羞带怯的,永王心中苦涩万分,不是他心中不想,然而却是有心无力,只是这事儿知晓的寥寥无己,即便是朝夕相伴的妻子他也从未透露出半分。 思及此处,永王心中对“毒妇”的怨恨愈发深沉,当真是“毒妇”误他。 沉吟一声,永王面无表情的开口道:“走吧,咱们先回王府。” 张盼儿闻言心中娇羞更甚,这先回王府的,莫不是.轻应一声,张盼儿便随着永王前行,芳心“砰砰”的挑个不停,一张雪腻的玉颊嫣红似血。 永王没有注意到丽人的异样,行走在皇宫的九曲回廊,思绪纷飞,眼下他心无杂念,一心只想着那至高无上的宝座,只是永王府没有子嗣,这是极大的隐患。 不多时,一道温润的人影出现在永王的视线中,不由的眼前一亮,招呼道:“十六叔。” 水溶听见声响,偏眸而望,瞧见来人之时,眉头不由的轻轻蹙起,这大侄子自从在兵部任职后,时常往都督府递送公文,那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虽说水溶并不愿意答理,不过好歹还是大侄子,眼下都主动打起招呼了,面上还需过得去,于是踏上马车的脚儿放了下来。 待永王走了过来,水溶面上挂着温煦的神情,笑问道:“永王也打算回府去?” 大家都是要回王府的,没必要瞎扯扯。 永王听出了水溶的疏离之意,面色不变,依旧带着笑意,近前道:“侄儿今儿个并无公务在身,便带着盼儿进宫给母后请安。” 说着,永王招呼身侧的丽人,清声道:“盼儿,过来见过十六叔。” 张盼儿闻言莲步近前,盈盈一礼道:“盼儿见过叔叔。” 其声如幽兰空谷,酥软人心,让人倍感舒适,心旷神怡。 水溶目光望向盈盈行礼的侄儿媳妇,云鬓高挽,颜如桃李,柳眉弯弯,杏眼含春,翩然而来的仪容韶秀,有着说不出的清绝脱俗。 对于这位张盼儿,水溶也知晓一二,其乃是已故张皇后的本家侄女,亲加上亲的做法,在这个时代常见的很,当初甄家不也是如此。 当然,水溶也仅仅只是听说过一两句,但从未见过,此刻,水溶神色有些许复杂,眼前的花信丽人虽说绝美,然而他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之人,不至于为其所惑,只是到底是本家侄女,容貌上与已故的张皇后有六七分相似,一时之间与水溶印象中那道倩影几近重合, 白月光的威力,不同凡响。 水溶轻轻颌首,目光转而望向永王,清声道:“大侄子,我还要赶着回府,先行一步了。” 那不过是印象中的人儿罢了,“宛宛类卿”的没有什么必要,更何况这花信丽人可是他的侄儿媳妇。 永王神色如常,笑邀道:“十六叔,眼下时辰还早,不若去侄儿府中闲坐片刻。”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似他这等身份地位,一举一动在外人眼中都具有深意,无缘无故去永王府闲坐,这不是让人多想了去。 思及此处,水溶拒绝道:“不必了,家中还有要事。” 说罢,水溶也不再多言,左右脸面已经给了,便踏上马车,驶离皇宫。 永王目送水溶的马车离去,倒也没说什么,毕竟眼前的十六叔态度疏离的是常见之事,虽心中难掩失落,然而早已习为为常,便招呼张盼儿上了永王府的马车。 马车内,永王的目光望向低眉垂眼的张盼儿,双眸微微闪烁,先前水溶那一时的失神,永王已然察觉,同为男人,或者说曾经同为男人,他明白水溶的异样为何。 低垂着螓首的张盼儿心中不解,自十六叔离开之后,王爷便心事重重的,似是在计较,可究竟是什么她也不清楚。 抿了抿粉唇,张盼儿抬眸望向少年,柔声问道:“王爷是有什么心事?” 永王闻言沉吟一声,并未回答,旋即似是随口道:“盼儿,你觉着十六叔如何?” 张盼儿闻言芳心一顿,疑惑的柳眸望向自家夫君,虽不知夫君为何问及此事,她还是老实回道:“妾身瞧着十六叔颇为和善。” 水溶温煦的面庞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如沐春风,瞧着就是个性情宽善之人,至于其秉性究竟如何,还需寻根探底。 永王闻言轻轻颌首,语气有些怅然道:“咱们这位十六叔身份特殊,然而却始终安分守己的,倒是让本王佩服,易地处之,本王做不到这份豁达。” 从堂堂皇子过继到北静王府,虽同是皇室贵胄,身份却不可同日而语,旁的不说,就算坐不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凭借太上皇的宠爱封为亲王也不足为过,然而眼下却仅仅只是一名郡王,这种身份的落差,换成自个岂能不生出怨恨之心。 反观水溶,自过继以来,一直安分守己,丝毫不见怨恨,这等心性岂能不豁达。 张盼儿闻言,一双莹润的美眸若有所思的望向永王,一般而言,永王从不会在她面前言及外边的事儿,眼下不光提及,而且还瘠己肥人,这是什么意思? 抿了抿粉唇,张盼儿柔声道:“妾身觉着王爷您也不失豁达。” 且不说两人孰大孰小的,永王是她夫君,自然不会贬低于他,心里也是向着他的。 永王轻笑一声,伸手拉了拉丽人的素手,语气温和道:“盼儿,以后本王还需你竭力相助,可不能藏私。” 张盼儿感受着夫君的亲昵,玉颊的晕红更胜,眉梢间透着软惜娇羞,呢喃软语的应了一声。 作为王爷的贤内助,自当在王爷身后竭力相助,这是做妻子的本份,也不需永王言明。 永王目光望着眼前娇羞可人的丽人儿,眼神闪过异样的光芒,心中滋味莫名,先前考虑一番,已然做出了决定,只是他如此做,似乎对不起这一心一意为自己着想的人儿。 然而.若不能登临大宝,一切皆是空无,待日后让盼儿做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也算是补偿于她了。 而且他此时如形同虚设,岂不是让盼儿独守空房,夜夜自怜自哀,他怎么能让盼儿受此苦楚,仔细想来,这也是为她着想不是,反正盼儿也觉着十六叔颇为和善。 永王在自我催眠之下,那仅存的愧疚之心消散于王,双眸迸发的神采愈发坚定起来。 第217章 北静太妃:林丫头是王府的人 北静王府,宁安堂。 北静太妃倚坐在高台软塌之上,元春、可卿、迎春、探春、惜春、钗黛、以及湘云俱在。 满堂珠翠,人头攒动,一派热闹的景象。 元春眸光瞧着台上的北静太妃,见其眉宇间隐有郁郁之色,心中亦是了然,星眸微微转动,抿了抿粉嫩的樱唇,轻声宽慰道:“母亲若是舍不得,等过段时日,儿媳再请妹妹们来府里顽。” 昨儿个国公府派人来询问迎春几人归府之事,其意也就是要接人回府,迎春、黛玉等人到底是国公府的女儿,没有长住王府之理,王府也不好久留,这是礼数。 眼下妹妹们都收拾好了行装,待王爷归来之时,妹妹们也都要离开,她能做的便是等过段时日,再请妹妹们来王府住上一段时日。 北静太妃闻言,心下倒是缓和几分,清丽的双眸望向元春,心中甚是满意,自家这个儿媳妇除却年岁不适宜以外,旁的都极为不错,便是孝道这一块儿,做的也是有礼有节,让人挑不出毛病。 轻点颔首,北静太妃的眸光转而望向满堂珠翠,心中怅然,早先王府冷清,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现下黛玉几人到来,为王府增添不少人气,素日里玩玩骨牌之余,瞧着这些青春活泼的女儿们闲趣亦是有趣,日子过的比以往顺畅许多,这陡然间都要离去的,确实有些舍不得。 然而舍不得也没有法子,总不好将人强留下来。 若想王府热闹,说到底还是得靠那猴儿,多开枝散叶的,王府自然也就热闹起来,她容忍不下老北静郡王的侍妾,但是这新北静郡王的侍妾,那就多多益善了。 思及此处,北静太妃招了招手,道:“云丫头、林丫头,你们过来。” 正叙着话的黛玉与湘云听见太妃的召唤,起身便莲步近前。 北静太妃眸光望着两人娇俏的玉容,神色渐显温和,伸手拉着两人的素手,轻声道:“你们两个且先去国公府顽乐,等过段时日,我让人去接你们。” 湘云算是王府的小姐,其叔婶已然同意让她长住王府,故而国公府那儿不会牵涉,然而这些姊妹本就是一块顽大的,感情甚笃,水溶便让湘云也去国公府暂住一段时日。 旁的人暂且不说,这两个干女儿,北静太妃是要留在身边的,尤其是黛玉,倒不是说她更喜欢黛玉,而是这人是自家乖儿的情妹妹,作为母亲的怎能不为其谋画一二,且先留在王府再说,多一个人热闹一些不说,那猴儿也会念自己一份情。 湘云与黛玉闻言皆然应了一声,尤其是黛玉,其柳眸星光熠熠,芳心充斥着欣然之色,毕竟北静太妃此言不就是舍不得她们这两个干女儿。 只是黛玉不知晓的是,北静太妃并未拿她当干女儿,而是未来的小儿媳,不过倒也无妨,想差不大,一样都是心疼的。 北静太妃轻点颔首,眸光落在黛玉身轻体弱的娇躯以及两靥之愁上,沉吟一声,柔声道:“林丫头,你身量不足,需得静养滋补,每日的燕窝粥不能间断,待会让库房备上一些带去。” 这丫头模样是好,可就是这娇弱的身形令人担忧,且不说延绵子嗣的,以后怎么服侍自家乖儿,还是得先养养才是。 黛玉不知北静太妃的小心思,只以为这是干娘的关心,宛若母亲的谆谆教诲也让她感动不已,柳眸渐显雾气的轻应了一声。 见此情形,北静太妃并未多言,毕竟这情妹妹爱哭的性子,她也是晓得,而且这安慰人的,还是让那猴儿自个去做。 此时元春笑着开口道:“母亲,国公府也不缺燕窝,支会一声便是,倒不用如此麻烦。” 北静太妃闻言轻蹙秀眉,抿了抿唇,似是宣告一般,清声道:“林丫头是我们王府的人,自是由王府照料。” 早晚都是她的儿媳,岂能不是王府的人,还用不着旁人来照料。 元春闻言,星眸若有所思的望向北静太妃,即便认了黛玉做干女儿,可说黛玉是王府的人,还是过于牵强,早先她便猜测夫君是看中了黛玉,只是心中还有些不确定,眼下北静太妃这宛若宣告之言,定然是北静太妃察觉到了夫君的用意,在帮着打掩护呢! 思及此处,元春心中略显苦涩,果真是“母子”心意相通的,倒显得她是个“外人”,好心塞啊! 不过元春也就是牢骚一句,北静太妃这儿暂且不说,夫君定然是把她当内人的,左右心中早有猜测,元春也没有过多计较,装聋作哑便成,于是元春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堂下,宝钗杏眸瞧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的一幕,眉眼间略显黯然,她这个暂时见不得光的,倒显得是外人,而且她都要走了,怎么也不见王爷与她道个别的,就算见一面,说上两句话儿也是好的。 正此时,堂外传来婆子的声音,道:“太妃、王妃,王爷过来了。” 宁安堂中,众人闻言眸光纷纷落在屋帘,宝钗略显黯然的杏眸也恢复了光彩。 须臾间,水溶举步而入,目光落在高台上笑意涟涟的北静太妃上,行礼道:“孩儿给母亲请安。” 北静太妃见状心中满意,然其好看的秀眉轻挑,眉眼间似是透着几许嗔怪,啐道:“今儿个林丫头她们要走了,你倒是来的早,平日里也不见你这时候来请安。” 自打水溶在中军都督府任职后,其大抵都是傍晚时分过来请安,亦或者干脆不来,今儿个天色还早的,水溶便来请安,其中缘由,北静太妃岂能不知。 好家伙,不就是舍不得情妹妹。 闻得此言,众人也都听出其中的打趣之意,皆是抿嘴一笑。 水溶自然也听了出来,瞧着玉容略带不满的北静太妃,他心中也是无奈,拜托,你是长辈,麻烦保持长辈的威严可行,与一众妹妹们吃什么不该有的调料品。 轻咳一声,水溶移步近前,挨着北静太妃落座,伸手挽着太妃的藕臂,只觉柔软、细腻,笑着说道:“母亲,今儿个没什么公务,故而回来的早些。” 其实水溶若是愿意,天天早回来也不打紧,然而面对北静太妃,他可不会说实话。 北静太妃对于水溶的亲昵之举,心中欣然不已,即便晓得这猴儿在拿话哄她,芳心也怪不起来,一双美眸嗔了一眼,懒得戳破这拙劣的借口。 水溶也不在意北静太妃的嗔怪,需知太妃阅历丰富,包容性远胜于宝钗这些青涩的少女,目光落在身前的黛玉上,其素手捏着鹅黄手绢,掩嘴偷笑,颇为可爱,不由的开口问道:“林妹妹,行囊可都收拾好了?” 黛玉见眼前的少年关怀备至的,芳心微暖,一双如烟雾的柳眸望着少年,轻声应道:“都收拾好了。” 水溶轻轻颌首,开口道:“既然收拾好了,让下面的人准备准备,省得天色晚了。” 黛玉闻言,柳叶细眉微微蹙起,轻轻柔柔道:“哥哥就这般着急,算了算了,是我多嘴了。” 水溶顿觉无语,你要说就把话儿说完,这说一半的是什么意思,阴阳怪气的,听着就不舒服。 只是不得不说,这就是林妹妹的味儿,沉吟一声,水溶目光瞧着清秀的黛玉,耐心解释道:“好妹妹,我可没着急,下面的人准备也要时间,等准备妥当,送你们回国公府也要时间,若是晚了,晚膳的时间也赶不上,让你们空着肚子也不好。” 这话水溶没有说错,一群女儿家出行,可不得好好准备,而且北静王府与国公府还是有些距离的,也要费时间,他又没有催着黛玉她们现在离开,哪里就着急了。 听见水溶耐心的解释,黛玉眉眼间透着喜色,她晓得干哥哥不是赶着她们回去,但就是想听干哥哥的宠溺之语。 北静王妃见此情形倒也没说什么,年轻人喜欢的调调她懂,这叫做情趣,抿了抿粉唇,轻声道:“溶哥儿说的也不错,你们先下去歇歇,等准备妥当了,再让人送你们回去。” 众人闻言倒也没说什么,应了一声,也就各自散去。 水溶目光落在一道丰腴的倩影上,隐隐透着几许哀怨之色,心中微微一动,偏眸对着北静太妃道:“母亲,孩儿先回屋换身宽松的衣裳。” 奶糕都吃了,还是要好好安慰一二。 北静太妃闻言心中轻啐一声,先前这猴儿的目光别以为她没瞧见,哎,这人老珠黄的就是比不上青春活泼的。 抿了抿粉唇,北静太妃提着绣帕摆了摆手儿,带着一股软腻的香风,语气嫌弃道:“去吧去吧,看见你就心烦。” 水溶:“.” 他好像没招惹母亲吧!! 第218章 宝钗:蘅芷清芬 第218章宝钗:蘅芷清芬 宝钗院落。 一席鹅黄明裙,头上只散挽著纂儿的宝钗坐于一方锦墩之上,莹润的杏眸望着桌案上的茶壶,眸光怔怔出神,眉宇间隐隐透着几许郁郁之色。 也不知怎的,王爷近日里待她冷落不少,虽明白需得避讳于人,但也不至于连个安慰的眼神也舍不得给予。 莫不是新鲜劲过了,他腻了? 垂眸而望,宝钗素手捏着盘扣,脑海中浮现那人如稚儿一般的贪婪,雪腻的玉颊微微发红,那痴迷的模样,哪儿像是会腻的。 可是为何不理她,眼下少女因少年若即若离的态度患得患失起来。 莺儿柳眸瞧着自家姑娘忧心愁愁的,心下亦是担忧,轻声道:“姑娘可是舍不得离开王府?” 她虽然活泼直性,但人又不傻,说是舍不得离开王府,实际上是舍不得王府的人儿。 宝钗明白莺儿所指为何,她的确是舍不得那人,然而身不由己的,又能如何,轻叹一声,转而问道:“莺儿,行囊都收拾好了?” 莺儿晓得姑娘不想多言,识趣的并未追问,应声道:“姑娘,都收拾好了。” 正此时,外间丫鬟禀告道:“姑娘,王爷来了。” 闻得此言,宝钗黯然的杏眸亮堂起来,王爷来此,定是心里有她的,她就晓得王爷不是朝三暮四之人。 须臾间,水溶走了进来,目光望向端坐的少女,面容温和起来,轻声道:“宝妹妹,我来看你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儿,直戳宝钗柔软的芳心,一时之间,杏眸泛着润意,美眸涟涟。 见此情形,水溶不由得眉头微挑,眼前的少女是宝钗而不是黛玉吧! 来不及多想,水溶移步近前,落座于宝钗身旁的锦墩之上,伸手替其拭去眼角的泪水,温声道:“好妹妹,这是怎么了?” 你可是恭顺体谅的薛宝钗,不是那爱哭鼻子的林黛玉。 一侧的莺儿见此情形,柳眸微微闪动,俏脸微醺的退了下去,贴心的掩上屋门,坐在廊檐的阑干上,称职的守在屋门之外。 宝钗雪腻的玉颊浮上几抹嫣红,莹润的杏眸嗔了少年一眼。 她为何哭泣的,还不是少年的若即若离,还好妹妹的,那不是林妹妹的昵称。 然而少年的温情,一时之间让宝钗芳心酥软,嗔怪之心荡然无存。 宝钗偏过身子,背对着少年,素手提着绣帕擦着眼角,她可不想让少年瞧见她出糗的一面。 水溶见状伸手搭在少女的玉肩,将其扳了回来,目光瞧着宝钗丰润的脸蛋儿,轻声问道:“妹妹可是怪我冷落于你,要不我与元春说一声,省得咱们避讳于人,让好妹妹伤心。” 宝钗闻言,芳心甜蜜不已,杏眸柔和的望向少年,轻声道:“姐夫,还是再等一段时日,姐夫能有这个心,妹妹已然心满意足。” 虽说她想光明正大的,然而她必须考虑元春的感受,眼下进入王府不合时宜的,无需如此着急,所谓欲速则不达,岂能因私心而让姐夫为难,这可不是贤内助该做的事儿。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温声道:“我听妹妹的。” “.” 少年如此爽利的回答,让宝钗明白少年先前之语无非是宽慰之言,当不得真,这是拿准了她,哄着她玩哩。 真心换假意,此时宝钗芳心委屈,杏眸含着泪水,贝齿轻咬着樱唇,眉宇间蕴着幽怨直直地望着少年。 见此情形,水溶略显尴尬起来,他的确是拿准宝钗恭顺体谅来哄她,但他确忘了,宝钗是个聪慧的女儿,过于明显岂能看不出来。 瞧着宝钗满含委屈的,水溶伸手轻轻捏着少女的下颌,凑上前轻啄着那眼角的泪珠儿,渐儿滑落而下,噙住那如桃李的唇瓣。 丽人伤怀的,只能用言语之力说服之。 不消片刻,原本分宾而坐的宝钗落于某人怀中,玉颊嫣红欲滴,眼睫微微颤动,细气微微,娇躯靠在坚实的胸膛之上,几近酥软,心底儿那一抹子的委屈、幽怨早已被少年囫囵下肚。 抿了抿粉唇,宝钗轻抬螓首,莹润如水的明眸望着回味的少年,嗔道:“姐夫就知道欺负我。” 动不动的就亲她,一脸的冰凉,就这般痴迷她? 水溶闻言呵呵一笑,妹妹不拿来欺负,还认什么妹妹,何况,他瞧着宝钗不也是丝毫不见反抗,显然是愿意让他欺负的。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当然,这话水溶可不会直说,低垂着脑袋,凑在少女晶莹的耳畔间,轻声耳语道:“妹妹且先回国公府去,待过段时间,在和云丫头她们一并来王府。” 怀中的少女虽尚未成他的形状,但已然相差不大,继续留在国公府也不是什么好事,左右有北静太妃这个由头,请她们来王府也算是名正言顺。 有时候想想,北静太妃不光是处处为水溶着想,临了还要拿出来做挡箭牌,这继母当的,愈发的称职,也不知何时能全面起来。 宝钗玉颊彤红如霞,抬手轻扣着少年在衣襟作怪的手儿,颤声道:“姐夫,别闹了。” 先前宁安堂里,大姐姐也说过了一段时日再让她们来王府顽,故而并未为此担心,眼下行囊都收拾好了,说不准会有人过来,若是让少年胡闹的,被人瞧见可不好。 她可是晓得,这人痴缠的很,一时半刻可消停不了,而且,姐夫只管自个,也不晓得善后,临了,这苦楚还得自个受着。 水溶目光落在少女的藕臂上,玉腕依旧带着那串红麝香珠,肌骨晶莹,红白相映,恰如雪中红梅,玲珑生辉。 不由的,水溶拉住少女的素手,缓缓引着,轻声道:“好妹妹,姐夫身子有些不适,妹妹可愿帮帮姐夫。” 虽说宝钗年岁不大,然而水溶学富五车,又不是没旁的法子,眼下人都要去国公府,估摸着有好一段时日见不着,可不得好好安慰一二,绝不是瞧着红白相映的藕臂起了心思。 宝钗芳心巨震,丰泽的脸蛋儿涨的彤红似血,素手颤动不已,忙收回手儿,莹润的杏眸如秋水盈盈,原是想制止一二,不曾想少年居然愈发得寸进尺。 这让她帮忙的,她能怎么帮. 水溶瞧着怀中软腻的少女,不由的会心一笑,脑海中浮现出那道妩媚多娇的倩影,此情此景的,若是换成可儿,怕早就素手调羹了。 罢了罢了,毕竟青涩比不得妩媚,且宝钗没有那册本临摹,知识匮乏也是正常之事,好为人师的水溶只好费些心神。 思及此处,水溶一只手儿引着丽人的素手,另一只手儿轻轻拨开襟口的盘扣,轻声道:“好妹妹,我想着在王府给妹妹留座院子,妹妹喜欢什么风格,我也好让人提前装修,静候妹妹入住。” 宝钗早晚是要进王府的,留座院子也是理所当然,同时也是为了安定宝钗之心,省得让少女觉着拿她当粉头取乐。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说说话儿,分散少女的注意力,免得过于羞怯。 宝钗此时玉颊滚烫,杏眸莹润如水,恍若触电般的想收回手儿,然而却被少年引着,一时竟挣脱不开,襟口前的异样再加上耳畔间的轻语,三面环绕,让宝钗顾此失彼,脑袋昏昏沉沉的。 贝齿轻咬着樱唇,宝钗放弃了那绵软的反抗,颤声回道:“姐夫作主便是。” 俨然如此了,还不是少年说的算。 水溶闻言倒也不急,引着少女如葱的玉指,目光则是环顾屋子的摆设风格,轻声道:“那就照这院子的风格,妹妹可觉得合适。” 宝钗此时哪还有闲心想着什么风格,一颗芳心“砰砰”的跳个不停,垂着螓首轻应了一声。 水溶见状倒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而闲叙道:“妹妹院子的名儿我都想好了,就叫“蘅芜院”,妹妹觉得如何?” 宝钗闻言,心思被牵动起来,抬着彤红如霞的玉容,杏眸盈盈的望着少年,轻柔问道:“姐夫为何起“蘅芜院”?” 她并不是不喜欢,只是好奇姐夫为何起这院名。 水溶笑了笑,俯身凑在丽人的玉颈处,语气莫名道:“妹妹味香气敷,非花香之可比,蘅芷清芬,这“蘅芜院”妹妹实至名归。” 原著中,“蘅芜院”因院内许多异草,故而才题匾额“蘅芷清芬”,不过在水溶看来,宝钗身上的冷香有异曲同工之妙,其人亦是“蘅芷清芬”。 宝钗听见水溶的赞叹之语,芳心欣然,尤其是水溶这份心意,若不是心里有她,也不至于如此上心,一时之间,宝钗心中甜蜜不已,柔声应道:“我听姐夫的。” 水溶知晓宝钗恭顺可人,眼见丽人心中羞怯缓和,便不在多言,凑在剔透的耳畔轻声细语,谆谆教导。 宝钗闻言,芳心巨颤,然而在少年的轻声软语之下,心中的防线早已陷落,贝齿咬了咬水嫩的唇瓣,忍着心中羞怯,顺着少年之言,素手翩翩起舞. 不知过了多久,忽地,屋外莺儿道:“林姑娘,伱怎么来了。” “嘶” 第219章 黛玉:好一对偷情鸳鸯 北静王府,栊翠庵。 妙玉打扮依旧,头戴妙常髻,上身着一件月白素袖袄儿,外罩一件水田青缎镶边长背心,拴着秋香色丝绦,腰下系着一条淡墨画的白绫裙,脸上不施粉黛,混身散发着出尘之意,瞧着便让人不敢亵渎。 此刻道姑坐在院中石椅上,素手捏着佛经“刷刷”翻阅着,其下小几上,茶盅冒着热气。 不多时,妙玉伸手提着茶盅斟了一杯茶水,清冽的眸光望着绿玉斗,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那人自上回品茶论道之后,有段时日未曾再来,难道是上回她言语间的讥讽让少年心中不忿,故而有心不来? 品茶论道,本就是畅所欲言,便是少年讥讽于她,她不也没记挂在心上,当真是小肚鸡肠的“俗人”一流。 只是少年虽是俗人,可有着不同于俗人的见识以及胸襟,应当不会如此才是,若是小肚鸡肠的,上回讥讽之时就不能善了。 许是有俗事缠身.吧。 心中轻叹一声,素手端着绿玉斗呷了一口,清丽的玉容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胭脂,眸光落在自个的纤纤素手上,心思万千。 也不知怎的,原是不小心的碰触,然而那股子恍若触电一般令人心慌的悸动久久不散,随着时间的推移,隐隐愈发清晰。 真是越不要想什么,偏偏就会想什么。 正此时,形容尚小,宛若瓷娃娃的惜春走了进来,瞧见妙玉盯着自个的手目不转睛的,心中疑惑不解,近前道:“妙玉师傅,可是悟得禅机?” 栊翠庵虽在东院偏僻角落,然而也是属于东院,素日里妙玉也不是不出庵堂,比如晨间去花园采露什么的。 一来二去的,妙玉与东院的姑娘们也曾见过,不过甚少有交流,倒是与贾家四姑娘颇有眼缘,闲时便会一块坐坐。 此时妙玉回过神来,神情恬然的望向惜春,并未作答,反而是替其斟了一杯茶,伸手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惜春见此情形,倒也见怪不怪的,安然落座,清声道:“妙玉师傅,今儿个我便要随着姐姐们回国公府去,往后不能在来师太这儿,特来告知一声。” 妙玉闻言,心中微微一顿,原来贾家的这些小姐们要回国公府了,那少年 沉吟一声,妙玉淡然道:“佛曰:“有缘相聚,有缘相识,有缘相见;无缘不生,无缘不灭,无缘不散,一切皆是因缘和合,”,若是有缘,贫尼与四小姐自会再见。” 惜春闻言轻轻颌首,双掌合十道:“受教了。” 妙玉神情淡然,明眸望向眼前的少女,心中颇为赞赏,少女年岁虽尚小,然而心思剔透,对于佛家禅语一点即透,颇具慧根。 芳心微转,妙玉神情依旧淡然,明眸微微闪烁,清声问道:“四小姐与几位小姐何时回府,莫不是要等王爷回来商议回府事宜?” 惜春闻言不疑有他,以为是妙玉师太的关心之语,应声道:“姐夫已经回府了,现下安排人准备回府事宜,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开。” 妙玉听后,柳叶细眉不由的微微一蹙,少年原来早就回府来了 宝钗院中。 屋内,水溶坐于锦墩之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儿,目光落在洁白的雪肩,那刺眼的伤痕让水溶心中愧疚,温声道:“好妹妹,我不是故意的。” 故不故意的很难说清,一时兴起的,难免有些控制不住。 宝钗玉颊涨红,莹润的杏眸含着泪水,贝齿紧咬着樱唇,眉宇微蹙,这.都顺着少年之意了,咬她作甚。 然而此时她也顾不上这些儿,外间林妹妹可是来了,若是让她知晓此事,她哪还有脸见人,抬着螓首,杏眸噙着泪水望向少年,颤声道:“姐夫,这可怎么办?” 眼下宝钗心乱如麻的,想到的就是让少年做主。 水溶知晓丽人的心思,沉吟一声,开口道:“无妨,咱们先简单收拾收拾,然后去见见林妹妹,遮遮掩掩的反倒是落了下乘,就算林妹妹发现了什么,也不值当什么,左右你还是她嫂子哩。” 对于水溶而言,发现也就发现了,值当不了什么事儿,况且黛玉品性高洁,知晓了也断然不会多言。 总不能让水溶躲起来吧,又不是被媳妇堵在屋里。 宝钗闻言,心下缓和许多,少年之言,无外乎是不怕此事曝光,尤其是那句“嫂子”,可见少年之心,让宝钗恢复心神,也不枉自个任他作践。 水溶轻轻吹了两口凉气,温声道:“好妹妹,当真是我的错儿,你可别生气。” 宝钗听着水溶的轻声细语,心中缓和少许,若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少年确实过了一些,哪有真咬人的,眼下是在肩上,若是当真不敢想象。 然而少年两次诚恳的道歉,这让宝钗的怨气消散不少,美眸望向少年,轻声道:“姐夫,我晓得你不是有意的,妹妹不生气,你还是先去见见林妹妹吧!” 许是姐夫听见林妹妹来了,一时慌了心神,故而才口不择言。 见此情形,水溶也不再多言,将怀中的宝钗提着置于旁边的锦墩上,起身整理了一番束带,朝着屋门走去。 院外。 黛玉柳眸若有所思的望向莺儿,心中狐疑不已,莺儿招呼便招呼,但声量未免大了些,而且不仅如此,她余光瞥见那掩住的屋门,更是让心思剔透的黛玉瞧出不对劲儿。 大白天的掩门,宝姐姐定然有事瞒她。 莺儿瞧着黛玉柳眸打量于她,心中微微一凝,做贼心虚的她故作镇定,笑着问道:“林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黛玉眸光如炬,焉能瞧不出莺儿的心虚,心中冷哼一声,清声道:“我这儿倒是没什么,就是不知道宝姐姐那儿方不方便。” “.” 莺儿闻言心中苦涩,这位林姑娘的口舌可不是好招惹的,随口一句便让她无言以对,抿了抿唇儿,笑着说道:“林姑娘这是哪里的话儿,你来了,姑娘还不晓得多高兴哩。” 眼下莺儿别无他想,只想着尽量拖延一些时间,好让屋里的人儿有充足的时间。 黛玉柳眸望着莺儿,眉宇间透着睿智的光彩,恍若将一切看穿,“呵呵”一笑,甩了甩手中的绣娟,转身道:“罢了,罢了,我先回去了,可不想招人嫌。” “吱呀” 屋门被推开来,水溶走了出来,目光望着清丽的倩影,面容温煦,笑道:“林妹妹怎么来了。” 正欲离去的黛玉回身望着温润的少年,柳眉微微轻挑,心中轻啐不已,她就晓得是哥哥在这儿,果真如她所想,好一对偷情鸳鸯。 撇了撇嘴,黛玉素手捏着肩上的一缕青丝,清声道:“哥哥来得,妹妹就来不得,好没道理的话。” “.” 第220章 黛玉:薄幸男儿? 第220章黛玉:薄幸男儿? 宝钗屋内。 此时宝钗坐在锦墩之上,裙裳半落,身上挂着一件白绫红里的兜肚,露出雪白的玉肩,宛若一副绝美诱人的画卷。 丽人见少年离屋而去,一双杏眸盈盈如秋水一般的望着掌心,眼睫微微颤动,芳心羞怯不已,一张丰润的小脸蛋儿涨的彤红似血。 虽是心中羞愤,但想到姐夫对她的痴迷,芳心深处又不由的有些欣喜和自得。 也不知怎得,宝钗鬼使神差的凑了上去,顿时让丽人紧皱琼鼻,丰泽的脸颊滚烫的厉害,心中直啐起来。 真是魔怔了,她怎会果真是好奇害死猫。 然而耳畔间传来屋外若有若无的叙话之声让宝钗回过心神,眼下紧要的是收拾一番,若是林妹妹进来瞧见这一幕,真真是没脸见人。 思及此处,宝钗美眸望向角落的木架,耷拉着裙裳,起身莲步走到铜盆前,见盆内空空如也的,杏眉微微一蹙。 莺儿这丫头太过懒散了,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也怪姐夫太过胡闹,这又是不善后的,倒把麻烦事儿都丢给她来。 轻啐一声,宝钗杏眸微微转动,抿了抿唇,捏着绣帕仔细的拢着手儿,旋即折叠方正,收了起来,开始整理半落的裙裳。 “嘶” 肩上传来的刺痛之感让宝钗不由皱着眉头,垂眸而望却不见真切,便莲步走到妆柩前,美眸望向铜镜,瞧见那雪肩清晰可见的痕迹,心中嗔怪不已。 姐夫怎得下如此重口? 好在少年有宽慰之语,让宝钗欣慰不少,眼下虽未出血迹,然而这伤怕是要养几日了,希望不要留下疤痕。 只是宝钗的眸光注意到白绫红里的兜肚上的一条若隐若现的长痕,丰润的脸蛋儿绯红似血,脑袋不由自主的浮现龙吐珠花之奇景,翩若惊鸿,直冲云霄而上。 轻啐几声,宝钗贝齿咬着唇提了提裙裳,仔细的系好盘扣,尽量提着领口遮挡雪肩,旋即将窗户推开,后又走到铜首香炉前,提着火折点燃熏香,青烟袅袅,驱散屋内绮丽的气息。 将一切都收拾妥当,宝钗端坐于锦墩之上,素手捧着丰润的脸蛋儿轻拍起来,长长的舒缓气息,使自己保持平和,静待姐夫的信号。 等等,还没净手就拍脸儿.罢了,也不在乎了。 院外。 此时水溶望着眼前那道亭亭玉立的倩影,这夹枪带棒的话头,一时之间都不知让他说什么好,果真是话语终结者——林怼怼。 沉吟一声,水溶无奈道:“妹妹这口舌伶俐的,我是甘拜下风,可别让我难堪,保留些我这做哥哥的威严。” 对于黛玉这阴阳怪气的,水溶当真是没办法,若是话重了些,这丫头心思敏感,指定又要多想。 眼下他来宝钗这儿被黛玉撞见,以她的聪慧定然能猜到些许,索性伏低做小一回,也算是封黛玉的嘴。 面对女儿家的伏低做小,不值当什么事儿,在元春、可卿面前,他又不是没做过小,所谓俯首甘为孺子牛。 黛玉瞧见水溶吃瘪的模样,不由的掩嘴一笑,她并没有挤兑水溶之意,只是拿话语开玩笑。 然而少年的态度非常人所能相比,即便是自小一块顽大的宝哥哥,面对她的玩笑之语,时不时的也会发脾性,偏偏只有眼前的干哥哥,数回玩笑于他,每每都是一副宠溺且又无奈的神情,让黛玉心中暖洋洋的。 眼前的温润少年,比亲哥哥还亲。 思及此处,黛玉柳眸泛着点点星光的望着少年,轻轻柔柔道:“在妹妹心里,哥哥就是哥哥。” 水溶闻言,心下缓和不少,黛玉说话虽然尖酸刻薄的,然而心地却是好的,所求的无非就是尊重,只需言语亲和,大度包容,诸事好挑剔的黛玉须臾间就会转变为贴心的好妹妹。 沉吟一声,水溶神情畅然道:“妹妹是寻宝妹妹的吧,先进去坐会。” 黛玉闻言,柳叶弯弯,嘴角儿噙着笑意,清声道:“早知哥哥来了,我就不来了。” 原本黛玉是瞧见宝钗带着郁郁之色,晓得她与哥哥私下有关系,故而过来宽慰一二,谁承想这个好哥哥比她还先一步,若是知晓此事,她还真不会来,多此一举的。 水溶闻言顿感头疼不已,黛玉始终还是那个黛玉,可别被其一时的温柔所误导。 摇了摇头,水溶移步近前,目光温和的望着身前的少女,伸手摸了摸小脑袋,柔声道:“好妹妹,来都来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宝妹妹。” 对待身轻体弱的林妹妹,断然不能来硬的。 黛玉感受着少年的亲昵,皙白的玉颊增添几许润色,这宛如兄长般的宠溺,令其芳心暖洋洋的,只是少年手掌传来的那股异香,不由地让黛玉皱了皱琼鼻。 这不就是宝姐姐的冷香,一身的冷香味,也不知道躲在屋里做了什么。 心中轻啐几声,黛玉耳背上浮现几抹嫣红,一双恍若春山云雾的明眸望着少年,轻声问道:“哥哥喜欢宝姐姐?” 水溶闻言神色如常,他躲在宝钗的屋里,还特意掩门,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到一二,何况是心思敏感,聪慧过人的黛玉。 沉吟一声,水溶颔首道:“我是喜欢宝妹妹,等过段时日,便会把宝妹妹娶进王府,以后妹妹得喊嫂子了。” 宝钗的恭顺体谅,水溶心中甚爱之,用一个“娶”字不为过。 而面对黛玉的询问,水溶没必要遮掩,毕竟眼下这等情况再遮掩的话无非就是掩耳盗铃。 黛玉闻言,芳中微动,她虽知晓水溶与宝钗两人私相授受,然而没有证据的话就只能是臆测,此番询问无非就是想知晓哥哥会不会瞒着她。 眼下水溶如实相告,让黛玉芳心欣然,果真是她的好哥哥。 抿了抿粉唇,黛玉面色略显担心,关心道:“哥哥,那大姐姐那儿?” 对于宝钗与水溶的事儿,黛玉是抱着看热闹的心境,然而哥哥与大姐姐成婚不久,便与大姐姐的姨表妹私相授受,传到外面闲言闲语的,说什么北静王妃不得王爷宠爱之类的,三人成虎,到时大姐姐这个北静王妃的脸面可就丢尽了,置大姐姐与何地。 有时候想想,哥哥好是好,可这性子实在是太过于胡闹了。 水溶目光望着少女,其柳叶细眉透着几许担忧之色,不禁让水溶心中微暖。 到底是好妹妹,这是关心他哩,没白怜惜于她。 沉吟一声,水溶轻声道:“正是顾着你大姐姐,所以只能委屈委屈宝妹妹,等合适之时,我再与元春述说此事,你大姐姐温良恭俭,不会计较此事。” 成婚的日子说长不长,但也说短不短,水溶明白元春性情温良恭俭,并不会过于在意她的花边之事,即便水溶现在收宝钗进王府,元春面上也不会说什么,只是水溶明白,那也是面上而已,心里总是会有些腻歪,宝钗也知晓其中道理,故而面对水溶数次让她进府的事儿都推脱起来。 后宅是非多,一旦有失公允,女人的小心思就按捺不住,只要让元春保持第一夫人的位置,给与她作为妻子的尊重,是非也就少了,眼下不光是宝钗的事儿,包括可卿的事儿也是如此。 黛玉闻言,柳眸眨巴着望向少年,哥哥心里还是有数的,只是这话怎么听着有些怪异,瞧着很有道理,但是隐约透着说不明的违和感。 薄幸男儿?可哥哥也不是寡情之人,无非就是心胸宽广吧。 掩嘴一笑,黛玉柳眸盈盈,眉宇间透着戏谑之意,道:“那妹妹是要拜见小嫂子才是。”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原著中宝钗与黛玉互相欣赏,然而两人之间因为宝玉却有利益冲突,故而看似互为知己,情同姐妹,可是总透着怪异。 眼下两人成为姑嫂,没有所谓的利益冲突,互相欣赏的两人想必会比亲姐妹还亲。 水溶伸手再度摸了摸黛玉的脑袋,好声道:“好妹妹,看在哥哥的面上,可别让你小嫂子难堪。” 事情都已然说开,以黛玉的性子十有八九会挤兑.或者说是怼一番宝钗,即便林妹妹并无坏心,但宝钗现下心中羞涩的,还是提前嘱咐一番为好,以免让宝钗芳心羞愤。 黛玉闻言,柳眉微微蹙起,努着嘴道:“瞧瞧,我还没见小嫂子哩,哥哥就这般模样,显得我斤斤计较” 第221章 水溶:林妹妹,愿你一辈子都不 屋内,宝钗已然缓过心神,原本粉腻的玉颊变的皙白如玉,颤动的芳心亦是平静如水。 半晌不见姐夫与林妹妹进来,让宝钗心中疑惑,正欲起身的宝钗忽地听见脚步声,复又坐了下来。 须臾间,宝钗瞧着并肩而入的两人,杏眸落在黛玉身上,见其柳眸中隐隐有调笑之意,芳心微顿。 是了,以林妹妹的聪慧,岂能看不出其中猫腻,何况早先黛玉言语中就若有所指的,想必早就瞧了出来。 好在宝钗知晓黛玉品性高洁,断不会胡言乱语,便若无其事的笑问道:“林妹妹怎么来了。” 黛玉瞧着宝钗神色如常,故作镇定的,心中不觉好笑,抿嘴笑道:“过来看看小嫂子,小嫂子可是不欢迎妹妹。” “小嫂子?” 宝钗闻言,好不容易平和的心境泛起涟漪,皙白的玉颊微微醺红,杏眸盈盈地嗔了少女一眼,啐道:“你这丫头真真是魔怔了,什么小嫂子的,胡沁些什么。” 心里清楚就是,何必拿人打趣,林妹妹还是那个林妹妹。 水溶闻言心中滋味莫名,宝钗的确是个知冷暖之人,一心为水溶着想,让他感动不已,只是黛玉已然知晓原由,宝钗这番话完全是自扇脸面。 直白些说,宝钗此时就是小丑。 为防止宝钗继续出糗,进入社死状态,于是水溶赶紧说道:“宝妹妹,我把咱们的事儿与林妹妹说了。” “………” 宝钗丰润的脸蛋儿滚烫如火,垂着螓首不敢直视黛玉,整个人羞于见人。 眼下林妹妹怕是心里在笑话她吧! 水溶见状,贴心的补充道:“林妹妹不是外人,知道也无妨。” 宝钗闻言,抬着嗔怪的杏眸望着少年,心中不由的啐了起来,她是这个意思吗,你说归说,好歹提前与她说一声,眼下这闹的,真真是没脸见人。 黛玉原本是想打趣宝钗几句,可是听着水溶说她不是外人之时,芳心渐显酥软,也不好打趣宝钗,让好哥哥为难。 思及此处,黛玉移步近前,伸手拉着宝钗的素手,柔声道:“小嫂子,以往妹妹有什么不懂事的,你可别放在心上。” 都不当外人了,黛玉自然不会阴阳怪气的挤兑宝钗这个小嫂子了。 宝钗闻言芳心错愕,杏眸狐疑的望着眼前的少女,这是她认识的黛玉? 需知以黛玉的性格,十有八九打趣两句,怎得现在温和起来?若不是眼前熟稔的俏容,她当真以为不是林妹妹。 心中缓和的宝钗正欲开口,谁知黛玉忽然道:“宝姐姐这汗出的,手儿都黏糊糊的,紫鹃,去打一盆水来给宝姐姐净手。” 宝钗闻言芳心剧颤,丰润的脸蛋儿涨的彤红,原本想藏着手儿,却没想到先前一句小嫂子让她失了心神,转而黛玉又突如其来的拉着她的手儿,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心神凌乱的宝钗眸光望向一旁的少年,眉宇间透着嗔怪之意,她都说了不要胡闹,可姐夫偏偏谆谆教导,眼下倒好,让她如何回答。 好在从黛玉的言语上知晓她不明真相,或可糊弄过去。 抿了抿粉唇,宝钗“镇定自若”的轻声道:“原想着净手,谁承想莺儿这丫头贪玩的忘记了打水,愈发的备懒了。” 莺儿:“.” 此时水溶神色复杂,从黛玉说出那句话儿,水溶心中就已经了然,他是让宝钗简单收拾一番,谁承想还真是简单,简单的都露了手脚。 眼下多说多错,索性学那鹌鹑,错开宝钗嗔怪的眸光,偏眸不语。 黛玉见宝钗眼神飘忽,芳心微顿,原是随意一句话儿,本就没放在心上,可似乎眼前之事颇为不简单,顺着宝钗的眸光,黛玉望着事不关己的少年,柳眉微微一挑。 定是哥哥捂着宝姐姐的手儿,所以才闷出汗来,这模样,也不知得捂多久,实在是不知晓怎么评价哥哥为好。 思及此处,黛玉芳心直啐,皙白的脸蛋儿浮出几抹淡淡的嫣红,望着眼前的小嫂子,柳眸之中透着几许狡黠之意,拉着宝钗的手儿揉捏起来,轻柔道:“今儿个天燥热的很,也难怪宝姐姐手心出这么多汗。” 宝钗玉容微顿,芳心“砰砰”的跳个不停,她明白黛玉的意思,天气虽然燥热,但是要想让掌心出汗到这一步绝无可能,分明是在暗指什么。 抿了抿唇,宝钗收回了手儿,偏着螓首道:“我怕热,便是冬至,手心也会出汗。” 黛玉闻言心中不觉好笑,这蹩脚的理由是面面俱到的宝姐姐能说出来?还真是口不择言的,连连失态。 瞧着宝姐姐的囧样,黛玉心中顽心大起,复又伸手拉着宝钗的素手,关心道:“这倒是妹妹的错了,不知小嫂子怕热,以后妹妹会注意些。” 水溶见状眉头一挑,林妹妹,你可知自个实在自讨苦吃.不过实话实说,林妹妹这番古灵精怪的模样,比起以往娇袭一身之病更添几分俏皮可爱。 宝钗芳心苦涩,莹润的杏眸望着眼前“情真意切”的少女,幽怨之色不言于表。 好妹妹、好姐姐、别再问了,再问就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了。 不由的,宝钗希冀的眸光望向一旁的少年,然而瞧见少年一副看戏的模样,饶是素来温良性子的她也忍不住心中怄火。 明明是姐夫弄出来的事儿,不帮衬着把事圆过去,却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事不关己也就罢了,居然还饶有兴致的看戏,真真是只顾着自个的坏人。 水溶见状顿时意识到了不妙,先前他瞧着红楼双姝“斗法”,一时觉得有意思的很,故而坐壁观望,不曾想火势凶猛,竟然殃及于他。 沉吟一声,水溶近前道:“好妹妹,好歹也是你小嫂子,留些情面吧!” 再不出面把事儿圆过去,以后想让宝钗做些诨闹的事儿就没有这般容易了,眼下只是小试牛刀,诸多宏伟蓝图尚未绘制,可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 而且这黛玉也是的,屋外之时分明叮嘱的好好的,怎么一进屋便原形毕露的呃.好像黛玉并未答应! 宝钗见水溶出面,芳心不由的一缓,若是再不出面的,她都怀疑是自个所托非人。 黛玉闻言,柳眸微转,眉宇间颇有得意之色的望向少年,提着绣帕掩嘴笑了起来,正欲开口,忽地琼鼻微皱起来,垂眸望着自个的素手。 这味儿,怎么如此怪异,倒不像是汗水。 此时宝钗面色惨白,如遭雷殛,这.林妹妹怎得学起她来,莫不是要察觉出来了? 黛玉微微蹙了眉,倒没有多想,柳眸望着眼前的温润少年,素手捏向鬓角的一缕青丝,尚未碰触似是想起什么,转而垂下手来,笑道:“既是哥哥吩咐了,妹妹自当遵从。” 宝钗闻言,聪慧如她明白黛玉不明缘由,心中不由缓了一口气,这若是被黛玉知晓的,真真是没脸见人。 仔细想想,是她杞人忧天了,她若不是知晓缘由的,也不会联想于此,林妹妹是闺阁女子,岂会知晓,除非与她一般. 水溶见黛玉不在打趣,轻轻颌首,目光落在黛玉身上,见黛玉柳眸盈盈,透着一股少女的天真纯洁,心思异样,林妹妹虽是聪慧过人,才华横溢,可毕竟学无止境,眼下这是黛玉的认知误区,心中不明实属正常。 或许日后也就明白了,只是林妹妹,愿你一辈子都不知道的为好。 第222章 黛玉:想哥哥的第一日 荣国公府,宝玉小院。 宝玉知晓今儿个妹妹们都要回府,早早的便离了学堂返回屋里,一大群丫鬟围在宝玉身前,忙着替这位爷收拾,不晓得收拾了多久。 此时宝玉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着赤金大红二色纹样镶领大红底子织金缠枝莲纹缎面无袖四开裾圆领袍,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项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条,系着一块美玉,端是华美金贵。 丫鬟秋纹见宝玉在镜前仔细来回打量,掩嘴笑着打趣道:“二爷,行了,就您这通身的气派,已经够光鲜了。” 宝玉听见秋纹的取笑之声,如桃瓣的面容露出些许不好意思,有一段时日未见妹妹们了,可不得精心打扮一二。 几个丫鬟闻言皆然会心一笑,一时之间,屋内欢声笑语起来。 此时,作为大丫鬟的袭人见众人愈发不知收敛,偏眸对着众人道:“好了,尽拿二爷笑话,也不晓得规矩。” 几人撇了撇嘴,先前袭人不也是在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独显你高尚。 不过她们也没说什么,谁叫袭人是院里的第一丫鬟,好歹得给些面子,毕竟眼下最为刺头的丫鬟没有如原著来到宝玉屋里,温柔和顺、但富有心机的袭人无人可制衡。 袭人移步近前,伸手帮宝玉理着衣衿的领口,眉眼弯弯,柔声道:“二爷,等姑娘们都回来了,玩乐归玩乐,书还是要读的,不然老爷那儿过不去。” 鉴于对自家二爷的熟稔,袭人明白姑娘们回来,二爷又会贪于顽乐,且不说读书如何,那也少不得老爷的叱骂。 作为宝玉的贴身丫鬟,袭人是一心一意为宝玉着想,自打府里的姑娘去王府做客这段时日,府里虽显得冷清些许,然而自家二爷却是有上进的模样,连老爷都夸赞几句,不厚道的说,袭人内心深处是有些不愿姑娘们回来的。 宝玉这会子心情正愉悦着哩,听见袭人说读书的事儿,当即就垮了脸,不耐烦的说道:“好了,好了,喜庆的日子说这些晦气的话做什么。” 读书、读书,读个劳什子的书,以往妹妹们都不在,老爷那儿又管的紧,没法子才读书,眼下妹妹们都要回来了,还有什么可读的,老爷那儿要是过不去,朝祖母撒撒娇就是了。 袭人闻言,心中不由的无奈,她就晓得姑娘们回来了,二爷心思就静不下来。 芳心轻叹一声,袭人弯腰展了展宝玉下面锦袍上的一点皱褶,柔声道:“二爷,等林姑娘回来了,可别在吵架闹别扭了,这在一起时见天生气,人家走后又天天念叨,连饭也吃不香,何苦来的。” 读书的事她是劝不进去了,只好退而求其次,这少吵些架、少闹些别扭的,也省的怄气。 宝玉闻言,晓得袭人的一片心意,拉起她的手应道:“原是不懂事罢了,往后再也不能,姐姐可还有什么嘱咐的没有?” 袭人笑了笑,芳心不由的感动,二爷温声细语的,也不枉她一心一意。 正此时,外间传来婆子的声音,道:“二爷,姑娘们都回来了,现下在老太太那儿哩。” 一听这话,宝玉眸光顿时亮堂起来,松开拉着袭人的手儿,碎步朝外跑去。 袭人望着空落落的手儿,芳心黯然,她虽是个丫鬟,晓得自个的本份,但上一刻少年还温情相待,转眼间便弃之如履,总归有些小失落。 荣庆堂内。 一众姑娘们皆然俱在,满堂珠翠,好不热闹。 高台之上,贾母手一手拉着湘云,一手挽着黛玉,浑浊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老怀欣慰道:“这出去一趟,你们两个气色倒是见长。” 在贾母心中,最疼爱的金钗就是侄孙女湘云与外孙女黛玉,便是迎春、惜春、探春这等亲孙女都比不上,至于元春.倒不便多言。 还不等两人回话,锦绣辉煌的凤姐儿粉面含春的走了上来,手儿捏着黛玉的下颌,打量一番啧啧道:“颦儿气色确实好了不少,我瞧了心儿都欢喜。” 黛玉脸颊浮上几抹嫣红,偏过螓首,美眸白了丽人一眼,啐道:“凤丫头真真是疯了。” 这番当众调戏佳人的一幕,顿时让众人笑了起来,贾母更是老脸一鞠,指着凤姐儿啐骂道:“你这凤丫头,哪儿都有你的事,去去去” 凤姐儿不以为然,抿着嘴,骚姿弄首地面对众人,语气有些嗔怨道:“颦儿离开这段日子,老祖宗心里一直惦记着哩,我瞧着心里都不舒服,可不得好好替老祖宗瞧瞧颦儿有没有憔悴啊、有没有消瘦啊,这一片孝心的,倒让老祖宗怪罪起来,你们可得来评评理。” 众人听出了凤姐儿言语中的醋歪味,不过大家也都明白,以凤姐儿的为人,此时也就是开玩笑的话,这一股子幽怨妇人的模样,倒是逗的堂内欢声笑语。 湘云捂着肚皮,眼角都快笑出泪来,脆声道:“凤丫头,你只知关心林姐姐,怎得也不晓得关心关心我。” 凤姐儿素手环胸,白了湘云一眼,扬着粉红手绢道:“你是王府的小姐,哪个不敬着你,我担心你作甚,就怕你啊,作威作福哩!” 眼下众人也都晓得,湘云是北静太妃认的干女儿,颇为喜爱,在王府里那也是半个主人,哪里会让湘云受委屈,反观黛玉等人,她们始终是客,而且黛玉身子娇弱,照料不仔细的话,怎能不憔悴。 湘云一脸的笑意,清声道:“凤丫头还不晓得吧,干娘认了林姐姐做干女儿,眼下也是王府的小姐哩。” 素日里都拿她是王府小姐开顽笑的,现在林姐姐也是,总算是不孤单了。 贾母、凤姐儿等人闻言心中一惊,没想到太妃居然认了黛玉做干女儿,若真是如此,黛玉倒也算是王府的小姐。 黛玉闻言,没好气的白了湘云一眼,这当着众人的面儿说了出来,倒显得她炫耀起来似的。 对于认干亲一事,黛玉心中明了,太妃虽是亲和之人,然而认干女儿之事也不是随意而认,主要还是因为哥哥的缘故,如若不然,太妃也不会认她做干女儿。 思及此处,黛玉脑海中便浮现出那道温润、和煦的身影,那兄长般的谆谆教导以及宠溺,无一不让黛玉心生异样。 刚离开王府没一会儿,有些想哥哥了. 一侧的薛姨妈目光落在娴静安然的宝钗身上,对于黛玉被太妃认作干女儿,薛姨妈除了羡慕好造化以外并无他想,关键是自家女儿也在王府待了一段时日,可是有什么进展? 等会回去可得好好问问。 正此时,宝玉满脸激动的跑了进来,目光看着那依旧如故的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露目,恍若初见之时,情真意切的呼唤道:“林妹妹。” 黛玉闻言回眸而望,眉眼间透着似是久违相逢的喜色,高兴地应道:“宝哥哥。” 湘云眸光在黛玉与宝玉两人之间打量着,不由地嘻嘻一笑,看着一身光鲜的宝玉打趣道:“爱哥哥,你这是要出门吃席呀。” 宝玉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瞪了湘云一眼,才上前给贾母请安。 贾母宠溺的望着自家大宝贝,笑骂道:“你这猴儿,其他几个妹妹也都在哩,怎得就晓得林妹妹。” 众人皆是莞尔一笑,宝玉与黛玉两人自小一块顽大的,感情甚笃,这是府里的人都晓得的事儿,甚至于私下里还拿他们两人打趣,皆是心照不宣。 王夫人目光望着那道亭亭玉立的倩影,神色晦暗不明,对于黛玉的不喜之情不予言表,不过就是走了运道,成了北静太妃的干女儿,她家女儿可是堂堂正正的北静王妃,说不得这干女儿的身份还是看在她女儿的份上,可别想着拖累她家麒麟儿。 娴静的宝钗事不关己,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如今她都与姐夫知根底的,往后王府才是她的家,荣国公府如何与她干系不大,无非就是亲戚礼节。 然而正因为置身事外,宝钗注意到王夫人那嫌弃的神情,芳心不由的一蹙。 原先王夫人虽是平淡如水,然而却并无异样,自宝玉进来眼里只有林妹妹后,王夫人的神情便突变起来。 心中计较一番,内秀的宝钗大致明白过来,无非就是因为儿子眼里没有母亲,让王夫人心里醋歪,就如同俗语所言:“有了儿媳忘了娘”,王夫人也因此对黛玉迁怒起来,瞧着也就不顺眼了,甚至于视为敌人。 思及此处,宝钗杏眸望向台上的黛玉,心中有些担忧起来,若是将来林妹妹真嫁给宝兄弟,以王夫人的嫌弃,“恶婆”当道,怕是林妹妹没有好日子过。 看来得寻个时间与林妹妹絮叨絮叨,让她去劝劝宝兄弟,比如与姐夫看齐,回府便首先与太妃请安,母慈子孝的,家庭方显和睦。 只是以宝兄弟的性情,怕是难如登天,两相对比,宝兄弟不如姐夫远矣. 第223章 宝钗:姐夫表里不一 荣国公府,梨香院。 厢房内,薛姨妈刚落座下来,目光便望向娴静的少女,神情有些忐忑道:“乖囡,你与王爷如何了?” 先前在荣庆堂人多眼杂的,薛姨妈不好多问,憋着一股子劲儿,来到梨香院的厢房内才迫不及待的询问起来。 宝钗闻言,丰润的脸颊微微熏红,一双莹润的杏眸明亮如水,她掌握着姐夫的根底,姐夫在她肩上刻下印记,还能如何。 只是这话即便是自个的妈也羞于明言,抿了抿粉唇,垂眸道:“姐夫说等合适的时候便娶女儿进王府。” “娶” 薛姨妈抓住了重点,既是用娶,那就不是一般的侍妾之流,起码也是良妾,不过想着宝钗与身为正妃的元春是姨表亲,极大概率是贵妾,若是有造化,便是有玉牒的侧妃也不是不可能。 思及此处,薛姨妈双眸迸发出光采,提醒道:“我的儿,这事你可得上些心思。” 宝钗闻言,登时皱起了淡雅的杏眉,眸光望着满脸希冀之色的薛姨妈,芳心微微一叹,她晓得自家妈的意思,无非就是想着让她在王府里有身份地位。 抿了抿唇,宝钗一脸认真道:“妈,咱们薛家祖上虽是紫薇舍人,然而现在薛家仅仅是皇商,王府贵不可言,姐夫能娶女儿已然是恩宠,岂能做非分之想。” 对于宝钗而言,名份地位一事颇为看重,然而看重归看重,但她并非是不识大体之人,德不配位,终将是祸事。 薛姨妈闻言讪讪一笑,道:“我这不是怕女儿你吃苦,那王爷可承诺了女儿什么?” 虽说明白薛家与北静王府之间如同天堑,但心中也难免希冀,正妃有主,不敢奢望,侧妃倒是可以期望一二,若是不行,起码也得是贵妾,再往下的就有些难以接受了。 宝钗自然明白薛姨妈说的承诺是何物,抿了抿粉唇,摇头道:“姐夫只说会娶女儿,并未言及其他。” 虽说水溶亲口承诺娶她,但名分之类的并未多言,而宝钗对此并未多问,她相信姐夫不会有负于她。 不过宝钗也不是没有计较过,她心中所盼便是王府贵妾,既在王府有一定的地位,且又能从中帮衬薛家一二,两全其美。 若是所求过多,反倒是遭人嫌弃。 若是良妾之位,依照出身背景而言,也不算是委屈,然而宝钗心中难免失望,但宝钗既然认准了姐夫,便不做他想。 如若不然,也不会任由姐夫欺负,即便是姐夫提一些难以言尽的要求,宝钗也尽量满足,这是因为她打心眼里认准姐夫是她男人。 夫为妻纲,即便她不是妻子,也会由着自家爷们的性子,尽力满足爷们的需求,这也是宝钗一惯接受的教育。 薛姨妈闻言,大为失望道:“哎,我的儿啊,你怎么能这么糊涂。” 在薛姨妈看来,既然两人私相授受,岂能不许诺名分,眼下是喜欢不错,万一到时被哄了去觉着腻了,吃亏的便是自家女儿。 思及此处,薛姨妈忽地想到什么,目光微微闪烁,犹豫一番后,轻声道:“女儿,你与王爷之间可有……逾矩?” 宝钗闻言,玉颊绯红,脑海中浮现的尽是姐夫痴迷于她的模样,芳心不由颤动,何止是逾拒,身上到处都是姐夫的痕迹了。 顿了顿,宝钗垂眸道:“姐夫待女儿谦谦有礼,并未有逾矩之举。” 自家妈自家清楚,若是薛姨妈知晓她与姐夫算是有实无名,怕是会好心办错事,索性对薛姨妈隐瞒一二,以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薛姨妈闻言,心中不由怅然若失,轻叹一声便不再多言,她还想着若是两人有逾拒之举,或可尽早让宝钗进入王府,以免多生事端。 宝钗瞧见薛姨妈失望的神情,心中也是了然,北静王府是显赫高门,说难听一些,若不是靠着国公府的一些关系,她们薛家根本入不了王府的眼。 明面上薛姨妈此举有卖女之嫌,然而也并不能说薛姨妈有多大的过错,而是地位相差甚大,再加上宝钗不是妻,而是妾,规矩上就松弛许多,其中变故颇多。 且不说薛家,京中不少豪门权贵若是有此机遇,也不会有所犹豫,就比如皇宫中那些秀女宫女,哪个不是静候机遇爬上龙床,一朝草鸡变凤凰。 沉吟一声,宝钗岔开话题道:“妈,哥哥呢?” 薛姨妈闻言蹙了蹙眉,旋即换成一副愤怒又无可奈何的神情,咬牙道:“估计又不晓得去哪里灌黄汤去了。” 宝钗闻言默然不语,毕竟哥哥素来如此…… 闲趣了几句,薛姨妈也并未久待,转而离去,让刚回来的宝钗暂做歇息,养养精神。 宝钗坐在锦墩上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转而吩咐道:“莺儿,去准备温水,我要沐浴。” 先前在王府与姐夫好一阵亲昵,虽是净了手,然而身子总有些不适,尤其她还记得兜肚若隐若现的长痕,眼下已然浸透。 莺儿闻言应了一声,旋即退了下去。 不多时,温水准备妥当,浴桶之中,哗啦啦的流水声音响个不停。 莺儿走到宝钗身旁,笑道:“姑娘,奴婢服侍你更衣沐浴。” 宝钗闻言,攥着绣帕的素手提在襟口处,杏眸微微闪烁,抿了抿粉唇,轻声道:“不用了,你先出去罢,我一个人洗就好了。” 莺儿神情愕然,眸光带着疑惑之色望向宝钗,以往姑娘沐浴都是要服侍的,怎么这回却要自个一个人来洗? 只是莺儿虽然疑惑,但始终是个丫鬟,既然姑娘要自个一个人洗,她也无话可说,应了一声,道:“那姑娘,毛巾和衣服都在架子上搭着,你要是有事就吩咐一声,奴婢就在外面候着。” 宝钗点了点头,目送莺儿离去后,心中不由的一缓,这才解开衣裳,光洁如玉的身姿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如雪一般晶莹,唯一刺眼的也就是玉肩的咬痕。 玉足落地,踩过地毯踏入水中,水花越过桶边,滑落在花边地毯上,留下大片水渍。 浴桶之中,宝钗轻轻拿着毛巾搓洗着,水珠顺着凝脂般的肌肤流淌,即使是沙月弧丘,也丝毫不见阻碍,宛若翘板一般,滑落在水面上。 宝钗低着螓首,莹润的杏眸望着清晰可见的红印,俏丽的玉颊浮上点点嫣红,不由的在心底里暗暗啐了起来。 该不会揉坏了吧! 此时宝钗思绪纷飞,不由的想起那人的痴缠,杏眸中嗔怒流波,少年素日里温润如水,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怎么私下里却如此贪婪不知收敛,那谆谆教导模样,恍若邻家叔叔. 姐夫真真是个表里不一之人。 只是宝钗并不厌恶,芳心深处透着少年痴缠的欣喜和得意。 不过话又说回来,此番倒是让宝钗警惕起来,剑拔弩张之际,少年宛若择人野兽,真真是不知轻重,眼下只是雪肩,若是如稚童一般.当真不敢想象,往后还是要注意一些为好。 第224章 再现摔玉名场面 黛玉院落。 厢房之中,丫鬟紫鹃手捧着书籍站在黛玉身旁,陪着黛玉整理着许久未动书案,各类名贴字画,笔墨纸砚,将其一一摆放整齐。 其下,宝玉坐在一方锦墩上,双手捧着脸,一双眸子望着眼前忙活那道钟灵毓敏的身影,眼神痴迷,恍若失神一般。 先前一众人在荣安堂见过贾母后便各自散去,宝玉习惯性的随着黛玉来到她的屋子,许是分别一段时日,不看着林妹妹,心儿也就不得安宁。 正忙活着黛玉瞥见宝玉的模样,柳眸流转,提着绣帕掩嘴笑道:“真真是个呆子。” 宝玉听见着熟稔的啐骂之语,痴痴地笑了起来,目光落在朝思暮想的人儿身上,笑着问道:“妹妹在姐夫那儿可有什么趣事?” 黛玉闻言,面上现出一抹回忆之色,说起来在王府待着的这段时日,平日里与姊妹们闲趣,显得颇为悠然自在。 若说趣事的话,也就是骑马一事,只是这事她是个“外人”,倒不是说黛玉喜欢学骑马,而是明明她也去了演武场,湘云、宝钗都教了,偏把她落下,倒显得姐夫没把她这个小姨子放在心上,为此还怄了一会。 另外一件就是哥哥与宝姐姐的事儿了,这倒是极为有趣的事情,让她忍不住的抿嘴一笑,然而哥哥毫不隐瞒的告知此事,自个心里清楚便是,怎能拿出来闲谈,有负哥哥的信任。 抿了抿唇,黛玉平和心境,轻声道:“也就是和姊妹们一块聚聚,倒也没什么趣事。” 宝玉闻言,面色不由的一怔,他先前可是瞧见了黛玉那一抹浅笑,分明就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儿,可是林妹妹却说没有。 一时之间,宝玉心中委屈,以往妹妹与他都是无话不谈的,怎得现在却生分起来,妹妹这是变心了。 抽了抽鼻子,宝玉旋即换了一个话题,问道:“妹妹在王府里可待着顺心?” 黛玉闻言螓首点了点,柳眸盈盈透着动人的光采,应道:“哥哥和大姐姐待我很好,干娘也为人亲和,自是顺心的。” “哥哥?” 宝玉闻言心下一顿,不过转念想到黛玉被太妃认做了干女儿,喊姐夫做哥哥实属正常,只是.这句哥哥以往只喊他,眼下林妹妹又喊了别人,语气中似乎比喊他时还要热切一些。 抬眸瞧了瞧柳眸熠熠的黛玉,眉眼间透着藏不住的喜意,举手投足间彰显着轻快之意,宛若林间精灵。 犹豫一番,宝玉轻声道:“到底是姐夫,妹妹还是要注意些称呼,省得别人碎嘴。” 不知为何,宝玉听着那欢快的“哥哥”之声,没来由的有些心烦意乱,潜意识里只想着让林妹妹这么真切的喊他“哥哥”,便言语提醒一句。 黛玉闻言柳眉微蹙,似蹙非蹙的眸光望着底气不足的少年,芳心有些不满起来,挑眉道:“我自喊我的,又碍不着旁人的事,有段日子不见宝哥哥,话儿倒是多了。” 对于喊哥哥一事,太妃、哥哥、大姐姐、祖母都不在意,偏偏宝玉在意起来,难道她认个干哥哥还得看别人眼色?真真是没道理的事儿。 而且眼前的宝哥哥可是与她一块自小顽大的,别人碎嘴的她管不着,没想到宝玉也不理解自个,难道在宝玉心里,她就是个贪图王爷哥哥的人? 思及此处,黛玉心下委屈,柳眸盈着润意,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原就是寄人篱下的生活,自个小心翼翼的也就罢了,如今认了个好哥哥都不行,总有人见不得她好。 宝玉闻言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什么叫话多,分明就是讽刺他多管闲事。 心里有气的宝玉站起身来,正想辨明两句,瞧见黛玉泫然欲泣的,心里顿时就慌了,忙安抚道:“好妹妹,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为妹妹着想吗,你瞧云丫头,她也不是喊着姐夫。” 湘云同样也是水溶的干妹妹,她在众人面前都是喊姐夫,说起来,这也就是顾着元春这层身份,然而黛玉却 此时一旁的紫鹃见两人又要僵闹起来,芳心不由的一顿,忙上前安抚泫然欲泣的黛玉道:“姑娘,宝二爷也是为你着想,你切莫动气,伤着身子就不好了。” 这两人不见的时候想着,见了又吵闹起来,还真是两个冤家,然而冤家归冤家,刚回国公府就闹出事来,且不说老太太、太太那儿,姑娘又要怄的睡不着。 有时候想想,自家姑娘还不如继续待在王府,何苦回来受气。 黛玉柳眸里噙满了泪水,心里晓得紫鹃是在调和,然而想着先前宝玉一副要恼她的模样,黛玉心中也有一股气儿,眸光瞥向宝玉,哽咽道:“你也不用同我好一阵歹一阵的,要恼就撂开了手,何必再这说这些话呢。” 宝玉闻言,一张宛若中秋之月的面庞涨的通红,他都低头服了一声软,怎得林妹妹还不依不饶起来,还想如何。 此时紫鹃安抚着黛玉,眼见形势不对头,想了想,轻声道:“宝二爷,如没有旁的事儿,您要不先回去,晚些时候再来看姑娘可好?” 宝玉听后,倒也觉得有理,毕竟眼下妹妹都抹眼泪了,可见心里不好受,还不如晚些时候等妹妹恢复了再来。 思及此处,宝玉轻点颔首,开口道:“也好,那林妹妹先歇息一会,晚些时候我再来看林妹妹。” 黛玉闻言,心中怄着的气更足了,招惹了她便什么都不管了? 不由的,黛玉哭诉道:“哥哥要是这般态度,倒不如直接不理我的好,显得我无理取闹了些。” 宝玉闻言,差点一口气没仰倒,他哪般态度了,不就是提了个建议,至于抓着不放,果然是妹妹出去一趟就变心了。 思及此处,宝玉心中烦闷,对于黛玉他是没法子,索性随手抓着项上的金螭璎珞猛然一摔,恼火骂道:“我早晚砸了这劳什子顽意儿!” 金螭璎珞狠狠地砸在地上,那嵌在璎珞上大如雀卵、莹润如酥的五彩石随即脱离而出,顺着地面四处翻滚 黛玉与紫鹃两人面色惨白的望着这一幕,好端端的怎么摔起玉来 第225章 紫鹃:怎么哭的愈发伤心了 荣庆堂。 自遣散了一众小辈,贾母与王夫人、凤姐儿几人在堂内叙着话儿,忽地婆子来报,言说宝二爷与林姑娘吵闹起来,顿时让众人错愕。 贾母眉头紧蹙,问道:“玉儿刚回来,好端端的怎么又吵起来了?” 一旁的王夫人闻言,捻着佛珠的手儿顿了下来,面色郁然,刚回来就与自家麒麟儿吵闹起来,莫不是以为成了王府小姐,心气儿就高了起来,旁人不放在眼里了。 凤姐儿凤眸微转,心思百转,抿了抿粉唇,上前笑道:“老祖宗,她们两个您还不晓得,自小到大便是吵的,这好了吵,吵了好,想来又是一出。” 贾母闻言轻轻颌首,这两人就是冤家,也没什么办法,叹气道:“小两口在吵吵闹闹,咱们就别去掺和了,随她们去吧。” 王夫人闻言面色如常,然而心中不满之意更甚,什么小两口的,老太太此言,莫不是真打算把黛玉指给自家麒麟儿,老太太胡涂啊! 自家麒麟儿缺的是贤内助,理应事事都得顺着宝玉才是,反观黛玉,且不说是个病秧子,就是黛玉那说话尖酸刻薄不饶人、诸事好挑剔的,处处随着自个的性子,总是逆着宝玉,完全没个当家太太的模样,如何做好贤内助。 在王夫人看来,恭顺体谅的宝钗才是适合宝玉之人,一来会顺着宝玉,二来也会孝敬她这个婆婆,若换成黛玉,怕是要被呛个半死不说,自家麒麟儿还会被拐了去,这是万万使不得的事儿。 然而即便王夫人现下有个王爷女婿,她也不敢在婆婆面前反驳,不过要想法子打消老太太念头,为今之计,似乎只能向大丫头求援,趁早定下宝丫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家妹妹那儿似乎不热切了,看来得寻个时间好好与妹妹絮叨絮叨。 正此时,又来了一婆子禀道:“老太太,二爷摔了脖子上的玉,两个人正哭着呢。” 贾母闻言,顿时面色一变,小两口吵闹一二的不要紧,可眼下连玉都砸了,那就不是小事了,不由的,贾母起身急道:“快去看看,这个宝玉,怎么好摔着命根子,那是他的命根子啊!” 王夫人同样大惊失色,搀着贾母便往黛玉所居院落赶去,而心中对黛玉的嫌弃更深,对于定下宝丫头一事愈发上紧。 凤姐儿紧随其后,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起来,这些个耳报神的,一个个都勤快的很。 不多时,贾母众人进得黛玉厢房,只见黛玉坐在书案前,提着手中绣帕掩面而泣,紫鹃则在一旁轻声安抚。 另一侧,宝玉面色郁郁的坐在锦墩上,心里攒着一股子气儿,丫鬟袭人则是好声劝慰。 黛玉见贾母众人来了,心知事儿闹大了,便止住了哭声,提着绣帕擦着眼角的泪水,苍白的脸蛋上透着几许忐忑,而宝玉也好不到哪里去,直起身来,望向贾母等人的眼神飘忽闪烁,生怕得了训斥。 丫鬟袭人见状,犹豫一番后,近前道:“没什么事,老太太。” 贾母面如金纸,浑浊的眸光瞥了一眼袭人,沉声道:“没什么事闹得这么沸反盈天的,我一再的嘱咐你们,叫你们好好服侍,你们就不放在心上,现在事情又闹出来了,你们又管不了。” 袭人垂着脑袋静候训斥,不敢再多话了,便是一侧的紫鹃也闭口不语,神情紧张的垂着眸。 凤姐儿素来八面玲珑,最是知晓贾母的心思,这一听贾母训斥丫鬟,便猜到贾母是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沉吟一声,凤姐儿抿了抿唇,偏眸望向垂首的袭人,问道:“玉呢?” 原本贾母没想着掺和小两口的吵闹,只是听说摔了玉才着心上火,故而这玉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袭人闻言,忙将手中捧着的五彩石递了上去,而凤姐儿忙接了过去,凤眸快速扫了一眼,见玉安然无恙的,心下一缓,转而递给贾母,清声道:“老祖宗,您看,玉没事哩。” 贾母接过玉来,瞧见当真无碍,不由的缓了一口气,目光望向宝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吵闹归吵闹,好端端的怎么又摔着你的命根子,那是你的命根子啊!” 无论宝玉如何僵闹,贾母也不会过于责骂,然而这玉的意义非凡,怎能因为一些小事就摔玉。 宝玉闻言,垂着脑袋不敢回话,他能怎么说,难道说因为自个心里怄气,顺手摔的?亦或者说只有摔玉,林妹妹才会上心? 王夫人目光落在黛玉身上,眸光深处闪着一抹记恨之色,自家宝玉近来乖巧懂事,这丫头一回来就闹出来事,断不能留在宝玉身边。 哎,话说回来,北静太妃那儿不是认了林丫头做干女儿,黛玉就是王府的小姐,在王府落住的合情合理吧 寂静片刻,贾母瞧见始作俑者的两人皆是垂眸不语的,心中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儿,摆手道:“好了,有些乏了,都散了吧。” 随着贾母的话语,众人也都一一散去,宝玉犹豫一番,带着歉意的目光瞧了黛玉一眼,也随之而去。 此时屋内仅剩黛玉与紫鹃主仆二人,黛玉心中委屈,眼含泪水,她也没想到自个一回来便闹出了事儿,眼下还不晓得多少人要说她闲话。 紫鹃见状心中了然,近前一步,素手轻抚着少女的肩头,柔声道:“好姑娘,别哭了,哭坏身子可就不好了。” 好不容易气色渐好,这一回国公府就要打回原形的,紫鹃岂能不担心,有时候想想,姑娘在王府之时,虽也抹过眼泪,但那都是喜极而泣,从未伤心哭过,眼下如此的,还不如不回来哩。 黛玉闻言毫不在意,低声抽泣道:“原是没人疼没人爱的。” 紫鹃顿觉无语,自家姑娘这又是自怜自哀起来,抿了抿唇,轻声反问道:“姑娘这话说的,王爷难道不心疼姑娘?” 以前黛玉自怜自哀的,紫鹃不知如何安慰为好,可眼下姑娘是有哥哥的人,心里有了依靠,不正是安慰的好对象? 果不其然,黛玉听后止了止眼泪,微红的眼圈望向紫鹃,倒也没反驳,毕竟哥哥殊为照顾她,说是心疼确为不假。 不由的,黛玉脑海中浮现起那道温和的身影,在王府之时,她曾数次言语怼过,然而哥哥从不会与她计较,每每都是一副无可奈何的宠溺神情。 若仅是如此也就罢了,无非就是姊妹间吵闹一二,值当不了什么大事,只是明知晓摔玉会闹出大事来,让她白受别人的眼色,可宝哥哥偏偏不知收敛。 思及此处,黛玉心中委屈更甚,斗大的眼珠从眉眼中滑落。 紫鹃见状面色一怔,原以为姑娘会好受些,怎么反倒是哭的愈发伤心起来 第226章 宝钗:姑嫂相处之道 紫鹃见黛玉哭的愈发伤心,也只好轻声安抚,待其缓和些许,劝慰道:“临行前王爷特意叮嘱奴婢要照料好姑娘,若是下回见姑娘气色差了,可不得责罚奴婢,所以姑娘不为旁的,就算为了奴婢等人,也得仔细养好身子才是。” 黛玉闻言芳心微暖,哥哥始终是那个知人暖的好哥哥。 提着绣帕擦了擦眼角,黛玉微撅着粉唇,轻声道:“你是我的人,就算是有错,与哥哥何干。” 紫鹃闻言心中腹诽,什么叫与王爷无关的,若是王爷真要处罚,姑娘还拦得住,怕是心里都跟吃蜜一般甜,不过紫鹃也没有反驳,这是自家姑娘一惯的性子,小傲娇。 正此时,宝钗从屋外走了进来,杏眸望着书案前抹着眼泪的那道柔柔弱弱的倩影,清彻的柳眸泛着红润,玉颊上的泪痕清晰可见,一派我见犹怜的,心中不由升起一抹怜惜,轻声唤道:“林丫头。” 黛玉瞧见宝钗,回过身擦着眼泪,可不想让宝姐姐瞧笑话,而紫鹃面上带着笑意,招呼道:“宝姑娘来了。” 宝钗含笑颔首,国公府里耳报神颇多,没一会事情便传了开来,沐浴过后的宝钗闻得此事,心中担忧黛玉,故而过来瞧瞧。 在她看来,且不说两人吵闹的缘由,单凭玉在宝兄弟身上,这摔玉的事儿就怪不到黛玉身上,而且摔玉这档子事又不是头一遭,以她猜测,估摸着是宝兄弟又犯小孩子脾性,摔玉引起众人的注意,当真不知让她说什么好。 或许只能盼着年岁再大了些,性子能成熟一些. 莲步近前,宝钗伸手拉着黛玉的素手,笑道:“记得妹妹每日都要吃燕窝粥滋补身子,怕妹妹忙的一时忘了,所以过来提醒妹妹。” 聪慧的宝钗并未谈及先前之事,只是过来关心黛玉一二,言语间也是蕴着姊妹之情,亦或者是姑嫂之情。 黛玉闻言,抬眸瞧了宝钗一眼,见其神色坦然,也知宝钗不是来看她笑话的,眉眼间轻蹙的柳眉倒是平缓些许。 宝钗见状也并未多言,偏眸望向紫鹃,询问道:“燕窝粥可有让灶房的人去熬制?” 在王府的时候,黛玉每日吃燕窝粥是定例,这是太妃特意吩咐下来的事儿,临行前太妃还专门让人从库房里支了不少带了过来,为的就是让黛玉好好滋补身子。 对于这份特例,宝钗心里颇为羡慕,倒不是因为些许燕窝,而是这代表着太妃的看重之意。 紫鹃倒了杯茶水递于宝钗,摇头道:“宝姑娘,这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去,等安妥好了,奴婢就去一趟灶房。” 眼下刚回国公府,原是打算收拾妥当了便去支会一声灶房,谁承想闹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一下也就耽搁了。 黛玉抽了抽琼鼻,柳眉微微一蹙,抿嘴道:“已经闹了个天翻地覆,熬什么燕窝粥,那些底下的婆子、丫头们,未免不嫌我太多事了,况我又不是他们这里正经主子,原是无依无靠投奔了来的,他们已经多嫌着我了,如今我还不知进退,何苦叫他们咒我?” 宝钗闻言轻叹一声,杏眸落在这倔强的黛玉身上,这位妹妹聪慧灵动、情深才高,令她多有佩服,然而其敏感小心、诸事好挑剔的,也让人无可奈何, 沉吟一声,宝钗拉着黛玉的素手轻声劝道:“燕窝本就是从王府带来的,无外乎就是给些巧钱让灶房那儿熬制,那起小人岂有嫌的,说不得她们领了钱还念你的好哩。” 原本这熬制燕窝,本就是让灶房去做的事儿,犯不着给什么巧钱,只是凭白让下面的人多做事儿,难免让人碎嘴,尤其是今儿个发生了这档子事儿,那起小人岂有不嫌的。 宝钗自小随着薛姨妈经商,故而为人处世颇有心得,眼下黛玉怕小人碎嘴,那她也只好支些巧招,省得黛玉多想了去。 黛玉闻言,似蹙非蹙笼烟眉微微一黯,默然不语,这话说的不假,然而最主要的便是在钱上,没这份钱,该咒的一点也不会少。 作为姑娘的黛玉不好明言,紫鹃便轻声回道:“宝姑娘,府里姑娘们的月例都是有定例的,哪来那么多的闲钱可赏。” 一般而言,小姐的月例是二两银子,这看似很多,可主子有主子的派头,给少了反而让人看不起,故而随便打赏下人就要几百钱,若要让灶房精心熬制的,可不得多花些,燕窝粥天天都要熬制,二两银子都撑不了几天。 宝钗闻言莞尔一笑,道:“这一些巧钱而已,妹妹不用担心,我会着人送来,安心养好身子比什么都好。” 薛家乃是皇商,即便是落寞不少,但也不至于一些巧钱都使不出,旁的不说,她们薛家住在荣国公府一切费用都是自费,耗费也不低。 黛玉眸光望着眼前和煦的好姐姐,芳心微暖,语气轻柔道:“你素日待人是极好的,然我最是个多心的人,只当你心里藏奸,今日你来看我,又.,可知我竟自误了,怨不得哥哥喜欢你。” 对于钱财,黛玉自是不看重,重就重在宝钗这份心意上,让她晓得有人是关心她的。 宝钗闻言,丰润的脸蛋儿浮上一抹嫣红,伸手点了点黛玉光洁的额间,轻啐道:“你这丫头,三两句话不见正经。” 说话就好好说话,提姐夫作甚,一提姐夫,心口便有些打颤,好似蚂蚁爬在上面撕咬一般,浑身软绵绵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宝钗此番前来是有担心黛玉之心不假,然而最主要还是因为水溶,现下黛玉是水溶的干妹妹,素日里又颇为喜爱,宝钗怎能对此视若无睹。 更何况,旁的不说,就黛玉喊她小嫂子,宝钗于情于理也应该过来瞧瞧,姑嫂之间的相处之道,宝钗岂会不明,又岂会在乎这么一些巧钱。 黛玉见宝钗羞涩起来,不由的抿嘴一笑,一时之间,伤怀的情绪少了许多,道:“还是小嫂子心疼人。” “.” 宝钗玉颊微醺,莹润的杏眸望着眼前精灵的少女,眉眼间透着几许无奈,然而对于黛玉“小嫂子”的称呼,心里又恍若蜜一般的甜。 须臾间,宝钗回过心神,杏眸望着眼前精灵似的少女,心思百转,原是想着顺带与黛玉叙叙宝兄弟的事儿,可是眼下不合时宜的,一时之间不好明言,只好下回再说。 抿了抿粉唇,宝钗素手撩了撩黛玉额间散乱的青丝,语气亲和道:“你放心,我在这里一日,我与你消遣一日,你有什么委屈烦难,只管告诉我,我能解的,自然替你解一日。” 黛玉闻言,心下暖洋洋的,笑道:“难得你多情如此!” 宝钗莞尔一笑,别的不说,就凭黛玉这声小嫂子,可不得多多照料这小姑子,她已是姐夫的人,需得避讳,自然不会与宝兄弟有过多交集,但是与黛玉并无不妥,闲来无事的她怕是会多来黛玉这儿。 第227章 水溶:北静太妃当真是亲娘 北静王府,宁安堂。 北静太妃斜靠在锦织的软塌上,眉眼间拢着几许郁郁之色,娇媚如月的脸蛋儿略显黯然,杏眸望着连袂而来的水溶以及元春,语气有些诧异道:“你们怎么来了?” 水溶举步而入,目光落在那柔美的身姿上顿了顿,落坐在软塌边缘,笑道:“这不是妹妹们刚走,孩儿怕母亲觉得冷清,所以与元春过来陪陪母亲。” 黛玉、宝钗、迎春、惜春、湘云几人回了国公府,一时之间王府倒是冷清许多,这对于上了些年岁的北静太妃而言想必显得寂寞少许,故而水溶与元春过来瞧瞧,安抚安抚北静太妃的孤寂之心。 北静太妃见水溶丝毫不见生分的,美眸白了少年一眼,不过还是将那双修长往里靠了靠,省得她的命根子累着,旋即微撅着粉唇,轻哼道:“还算你们有些孝心。” 水溶目光落在北静太妃娇媚如月的脸蛋儿上,眉梢间那藏不住的喜色,樱桃似的小嘴儿微微撅起,如三月春色,道不尽秀美。 明明心里高兴,非得摆出一副傲娇的模样。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母亲,那芙蓉池也建好了,母亲哪日得闲去瞧瞧,享受享受也是好的,也算是孩儿的一片孝心。” 芙蓉池已然建好,水溶心中的宏伟蓝图亦可展开,不过为表孝心,还是先让北静太妃这个做母亲的去享受一番,省得心里腻歪。 需知这位继母也是个心思敏感的,可不得先紧着她起,以免又说他是没良心的种子。 北静太妃闻言,娇媚如月的脸蛋儿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胭脂,莹润的美眸白了少年一眼,所谓芙蓉池,当真以为她不明白其中真意?分明是这猴儿想着诨闹才让人建造的,眼下她这个做母亲的去那儿作甚,亏这猴儿有脸提。 芳心轻啐几声,北静太妃心知这是她多想了去,这是做儿子的孝心,岂能胡思乱想的。 抿了抿粉唇,北静太妃摆手道:“不用了,你有这份孝心,我就满意了。” 水溶闻言轻点颔首,反正他已经提了这档子事儿,算是提前打消了北静太妃心思敏感的隐患。 落座于一旁的元春晓得北静太妃因妹妹们离去有些许烦闷,故而轻声道:“母亲,等过段时日,儿媳再去请妹妹们来府上暂住。” 北静太妃闻言,眉梢间拢着的郁郁之色一扫而光,心中暖洋洋的,儿子孝顺,儿媳体贴,当真是人生圆满。 然而作为北静太妃,岂能喜形于色,只见北静太妃坐直了身子,理了理略显散乱的襟口,眸光望着元春,没好气的说道:“与其念着这些,你还不如想着如何为王府延绵子嗣。” 水溶目光从北静太妃身上挪开,神色有些异样,还是做继母的,所谓“母大避儿”,怎得就不懂事呢! 元春闻言下意识的摸了摸光洁的肚皮,她晓得太妃并不是在训斥于她,而是催促,若是王府有了子嗣,自是不会显得冷清,只是. 元春芳心有些无奈,每回都是微涨的,按理一两月就有成效,然而都过了不短的时日,怎得就是不见肚皮大起来,这不光是愧对母亲的殷殷期望,同时也是辜负了夫君的一番辛劳。 思及此处,元春神色黯然道:“儿媳知道了。” 北静太妃察觉到水溶的异样,柳眉轻轻一挑,芳心有些局促,一时之间习惯了,忘了这猴儿还在旁边。 然而北静太妃终究是胸怀宽广之人,眨眼间便恢复如常,美眸望向黯然的元春,语气略显温和道:“我也不是怪你,只是咱们王府人丁单薄,你作为王府主母,首要便是为王府开枝散叶。” 水溶见元春黯然,便笑着宽慰道:“母亲,这事急不来,您不要着急。” 这生孩子的事情有时候也讲究缘分,也许你越急,肚皮越不见大,邪门的事情,谁又估计的准。 北静太妃闻言,柳眉竖立,美眸中隐隐有火气迸发,当即啐骂道:“你这猴儿,还没说你呢,你倒是护起媳妇来,看看你自个做的事儿,可卿、三丫头进府的日子不短了,可你有碰过她们?你念着媳妇我不管,可是为王府开枝散叶是头等大事,岂能由你胡闹。” 虽说北静太妃素来窝在宁安堂内,管家事宜也都交给元春,但她也并非什么都不晓得,可卿作为最早进府的人,虽然有过亲昵之举,然而却并未破身子。 还有三丫头探春,其作为滕妾陪嫁,也是处子之身。 水溶不管不顾的,那是整个人那是恨不得钻进元春的肚皮里去,可这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不见大。 坐在一侧的元春垂着螓首,默然不语,北静太妃明里是在骂水溶,实际上是在点她,对于水溶的行为,元春知晓这是体现尊重她之意,只是她不争气罢了。 沉吟一声,元春轻声道:“母亲,要不然先让夫君“娶”秦妹妹进府。” 元春知晓水溶是有意娶可卿进府,只是等着她有了身子后,由她张罗,如此一来,元春一来不会被外人闲话失宠之类的,二来也能抬高可卿的身份,眼下她既知晓自家夫君有尊重她这个主母的心便已然足够,其他的也就不值当什么,就算是可卿先有了身子,她也无话可说。 再不济的,先让三妹妹服侍也是一样的。 坐在北静太妃身旁的水溶沉吟一声,开口道:“母亲,此事我心里有数,您就不要操心了。” 虽说元春眼下不介意,然而水溶既然要尊重元春,那就要尊重到底,如此方可让后宅无忧,而且也不知怎的,北静太妃今儿个的火气似乎有些大了,难不成是到了年岁? 元春闻言,星眸盈盈的望向水溶,芳心不由感动,虽说她不在意夫君娶可卿进府,然而她尚未有孕,夫君便娶妾,传出去多少还是会有闲话,眼下夫君坚持,说到底还是顾着她,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北静太妃一双美眸没好气的白了水溶一眼,她为这猴儿着想的,不曾想还落埋怨了,当真是个没良心的种子。 轻叹一声,北静太妃复又慵懒的斜靠在软塌上,无奈道:“随你这猴儿闹吧,不过等元春有了身子,你这猴儿也要加紧一些,多为王府增添一些人气,你父王在你这年岁的时候,身边的人儿都不知凡几。” 水溶闻言眉头轻挑,这提及那老北静郡王的,不就是在点他们,潜台词就是让他广撒渔网? 不过话又说话来,水溶那便宜的继父年轻之时有那么多女人,怎么临到头来,却无子嗣在身,是后宅内斗,还是说另有隐情? 暂且无需多想,水溶瞥了一眼元春,见其眉眼微蹙,心中也是无奈,虽是知晓北静太妃是为他着想,然而这等事情怎好当着元春的面儿言及,真是服了这继母。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母亲,此事尚早,暂不做商议。” 北静太妃闻言,心中冷哼,望着水溶的眸光渐渐不善起来,你这猴儿的确是不做商议,然而却是已经行动起来,口蜜腹剑的。 顿了顿,北静太妃忽视水溶,柳眸望向垂着螓首的元春,语气温和道:“你是当家主母,这事你也不能小气了去,该为溶哥儿纳妾的也不要有妒忌之心。” 元春闻言轻轻颌首,应道:“母亲放心,儿媳省的,若是夫君有意,儿媳也不会小气。” 对于皇室子弟,元春心知肚明,妻妾成群的本就是常事,而且夫君待她情深义重的,若是看中了谁,无外乎是纳进王府而已,左右她这个北静王妃的位置稳如泰山。 北静太妃闻言心中满意,她就怕元春这个儿媳善妒,眼下看来还是颇为通情达理的。 美眸瞥了一眼安然的水溶,芳心暗啐几声,旋即开口道:“我瞧着那薛家来的妹妹不错,模样瞧着就是好生养的,元春,你觉着如何?” 水溶闻言眉头一挑,目光闪烁不定,默然不语起来。 元春闻言神色一愣,杏眸圆睁的望着含笑的北静太妃,眉眼间透着诧异之色,薛家妹妹,那不就是薛宝钗了,母亲这是看中了宝妹妹,有意让宝妹妹进王府。 不过话又说回来,宝妹妹身姿丰腴,臀圆饱满,看上去的确是好生养的,怪道母亲看中,只是那宝妹妹原是自家亲娘看中,想为宝玉做媒的,怎得让母亲看中。 沉吟一声,元春星眸瞧了一眼北静太妃,轻声道:“若是母亲喜欢,儿媳下回去与姨妈说说。” 既然北静太妃看中,那也没法子,只好应承。 北静太妃闻言嘴角微扬,应道:“这才有当家主母的范儿,这事儿你看着办就行。” 此时水溶回过神来,目光望着慵懒自得的美妇人,心中滋味莫名,怪道今儿个北静太妃反常,原以为北静太妃是抱怨元春没有延绵子嗣,不曾想做了那么多铺垫,竟然是为了让宝钗进府, 乖乖,北静太妃当真是亲娘哩,被含着的感觉,美妙无比 北静太妃瞥了一眼水溶,心中不由得意,这猴儿看中那薛家妹子,作为母亲的岂能不为他着想,眼下是由她开的这张口儿,言明的是为王府开枝散叶,即便宝钗是元春的姨表妹,那也不妨事儿。 为了这猴儿,她可是费了不少心神。 元春心中暗暗轻叹一声,已然接受此事,忽地心神一震,她想起自家夫君是看中了林妹妹,早晚是要接进王府,眼下母亲又看中了宝妹妹,定然也是不能忤逆,照这般说,岂不是两位妹妹都要进王府,那.宝玉怎么办? 第228章 水溶:为何不直视姐夫 皇城,乾清宫。 今日朝会,凡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员大抵在列,轩敞的大殿中,大小文武官员,黑鸦鸦一片。 永康帝一身明黄色冕服,正襟危坐在金龙宝座之上,其面色神情淡然,静听百官汇报政务,殿内有条不紊,然而这平和的气氛下,正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夕。 水溶着一袭蟒袍,腰系玉带,安然的站在右侧首位,他知道今日朝会的重点是“摊丁入亩”,就等着永康帝开启这场风暴。 随着时间的流逝,官员们大抵也都汇报完毕,一些打点上班的官员,就如同以往的水溶一般之人,已然准备好下朝的准备。 正此时,宝座上的永康帝眸光闪过一抹精光,随手从御案上拾起奏本,清声道:“山东巡抚密奏,其管辖境内各地连年遭遇旱灾,民生艰难,上奏请求将丁银摊入地亩征收,以解民困,诸位爱卿传阅一遍,说说你们的看法。” 说着,随身内侍便恭敬的接过奏本,首先便传递给了内阁首辅严自成。 严自成望着内监递来的奏本,浑浊的目光闪过一抹精芒。 所谓密奏,不需经过内阁,直接呈报天子,故而即便是身为内阁首辅也不知晓其中内容,然而“丁银摊入地亩征收”,这一听就知晓不简单。 待其翻阅奏本后,瞳孔微缩,他心中明白,永康帝意欲推行新法。 说是传阅,实际上传阅的也就是有资格站在殿内的官员,故而没一会儿便已然传阅完毕。 文官暂且不说,而武官,准确来说是大乾朝武勋,他们一个个面色难看,显然对“摊丁入亩”极为抵触,因为他们这些武勋全都是大地主,若是此法在山东推行,一旦起了成效,在全国推行的话,他们每个月要多缴税,简直就是从他们口袋里面拿钱,损害的也就是他们的利益。 南安郡王首先就不乐意起来,当即出班奏事,拱手道:“陛下,朝廷赋税自有法度,岂能因灾祸而擅改祖宗之法,舍本逐末,还望陛下三思。” 随着南安郡王的反对,其下不少武勋一一出列附和,以震声势。 冯清作为中军都督府右都督,自然也在朝堂之内,他本意附和,只是刚迈出半只脚,目光见水溶巍然不动,心中微微一怔后,便退了回去。 端坐于龙椅之上的永康帝望着眼前这一幕,神情淡然,身为武勋的南安郡王带头反对,亦在情理之中。 不过,永康帝余光瞥向安然若素的北静王水溶身上,早先他便与其商议过此事,原以为他会与南安郡王通气,眼下倒是出乎意料。 随着武勋一脉的出班奏事,文官方面也并未闲着,不少人也反对此事,支持者寥寥无几。 水溶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中亦是了然,武勋的田地不少,然而文官也不差,需知大乾朝的官员是不需缴税,故而其下平民百姓多是奉献田地,以佃户的身份记挂其下,可以说,这些文官也不乏地主之人,触犯了他们的利益,自然也是要反对的。 从眼下这一幕可以看出,若是想推行“摊丁入亩”,难上加难,无外乎永康帝如此谨慎。 龙座上的永康帝面色如旧,锐利的目光居高临下的扫视众臣,落在水溶身上后,沉声道:“北静郡王有何高见?” 水溶闻言心中了然,这是要他来出面支持了,只是忠顺王这个铁杆尚未表态,永康帝便要他来出面,这当枪的意味还真是明显。 不消犹豫,水溶出班道:“回陛下,以臣看来,若是能解山东民困,臣以为或可一试。” 永康帝锐利的目光深深看了水溶一眼,此话虽有支持之意,然而却模棱两可,政策在尚未施行之时,岂能言利弊。 怎么说呢,有些滑头. 不多时,朝会作罢,永康帝并未一言而定,而是将奏本打发至内阁,由内阁众人商议条陈,在做计较。 都督府内,人头攒动,水溶居在首位,其旁便是南安郡王。 南安郡王瞧了一眼水溶,见其安然的抿着茶水,眉头不由的一皱,从水溶先前之举,似乎是并不反对“摊丁入亩”之策,眼下一副事不关己的,莫不是忘了自个的身份。 沉吟一声,南安郡王开口问道:“山东巡抚所奏之事,世侄如何看待。” 随着南安郡王的话语,众人的目光皆然落在水溶身上,毕竟眼下他们这群武勋的就是以四王为首。 水溶闻言,安然若素的放下茶盏,语气温和道:“本王还能如何看待,于国于民有利,本王自然是支持。” 众人闻言皆是默然不语,南安郡王眉头紧蹙,目光落在水溶身上晦暗不明,这话说的,不是跟没说一样。 见此情形,水溶将茶盏放在几案上,正色道:“吾等皆是开国功勋,与国同戚,朝廷强盛,国泰民安,吾等才能荣华不减,除旧布新,这是治国之常道,既然陛下有意推行新法,咱们何必唱反调,惹得陛下不喜,索性缄默不言,坐看新法推行。” 有些话在朝堂不便言明,但是对于勋贵集团,水溶还是能畅所欲言,他虽然知晓“摊丁入亩”有利于百姓,但有利于百姓却不利于豪绅权贵,而权力大抵掌握在这一撮豪绅权贵手中,若要推行新法,所遇阻碍不计其数,能不能顺利推行,还是未知之数。 政策好,但是要符合国情,步子大了容易扯着蛋,这也是永康帝并未一锤定音的原因之一,估摸着将奏本打发至内阁,主要是瞧瞧满朝的反对声浪有多高,再做安排。 众人闻言心中明了,水溶的意思无非就是让他们不要参与新法之事。 只是理是这个理,但知晓归知晓,让他们掏自个的银子,损害之身利益. 见众人默然不语,水溶也知晓其中详情,开口道:“诸位在乎的无外乎就是自个的一亩三分田,说实在话,按照本王估计,就算施行“摊丁入亩”之策,估摸着每亩征银也就三分上下,本王名下约有十万亩,撑死也就是三四千两银子的税收,不伤筋动骨的,何需过于在意,难道诸位差这几千两日子便过不下去?还是说少养了几个小妾,心里就不舒服?” 虽说此策有利于国民,然而终究是损害了自身利益,故而水溶也细较过,以他的推算,他每年无非就是缴纳几千两的赋税而已,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更何况北静王府这个王爵府邸有十万亩的田地,难不成他们还能比北静王府更加富裕?估摸着他们每年缴纳赋税也就千两左右。 原著中荣国公府的贾赦费了八百两银子买了一个十七岁、名唤嫣红的女孩子收进屋内,算下来,也就是一两个妾室的价值,的确不算多。 众人闻言,不少人会心一笑,显然深明水溶这个比喻,在他们心中,估计连一个妾室的价值都不如。 水溶说罢便不再多言,言尽于此,再不懂事的话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他能做的已经做了。 至于推行新法,这是身为天子的永康帝该担心的事情,所谓在其位谋其政,水溶一介武勋若是参与过深,反倒于自身不利,眼下他不去添乱已经是支持,这永康帝总不至于还想着让他去打头阵吧,想屁吃呢! 商议片刻,水溶也并未多待,转而回了王府,直奔书房而去。 举步迈入书房,只见袅袅婷婷的探春侍立于梨花木书案前,翠衣薄裙,一双嫩葱般的手儿捏着一份简报,英眸挺立专注,浑身散发着一股类似于职场女性的魅力,令人见之不俗。 忽地,专注的少女察觉到了什么,抬眸而望,瞧见少年温煦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俏丽的玉容微微一红,放下手中简报,明眸中带着几许喜色,道:“姐夫回来了。” 水溶点了点头,移步近前,望着眼前挺立的少女,笑问道:“三妹妹这是看什么呢?” 早先水溶便允许探春进出书房,即便是公文亦可察看,其便是有意培养探春,好让她能做好称职的小秘书。 探春回道:“就是有关火器的简报,瞧着姐夫似乎对火器颇为看中。” 水溶落座在书案后的黄花梨木交椅上,瞧了瞧一脸询问之意的俏丽少女,伸手拉着少女的素手,轻点颔首道:“火器之威不同凡响,我确实殊为看中。” 探春玉颊微醺,挺立的英眉下,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顾盼神飞,轻声道:“姐夫,我看了不少关于火器的简报,火器虽有威力,然而其弊端不少,装弹时间太长,准心不准,发射频率慢,如此大费周章的,是不是有些浪费人力物力?” 书案的简报上,多有关于火器的简报,甚至于水溶成立专门研究火器的专职部门,故而探春知晓的较为详细一些。 听着探春的言语,水溶暗自颔首,她能指出火器的弊端,显然是上了心的,可见探春确实是个关注时事的人儿。 不过对于探春之言,水溶也不做评价,这是时代的局限性,毕竟确如探春所言,火器弊端明显,在旁人看来,水溶此举确实有些大费周章,然而水溶知晓将来是火器的时代,自然不会忽视。 伸手将探春揽入怀中,嗅着一股如栀子花般的清香淡雅,低声道:“正是火器弊端不少,故而才需改进,吾等行事不应望而却步,而是迎难而上,切不可固步自封。” 探春红着小脸点了点螓首,应道:“姐夫,我知道了。” 水溶点了点头,探春这丫头精明强干,然而终究还未成熟,可塑性很高,水溶自然需要多加教导,开阔其心胸。 眼下正事已完,生活小秘书也就该上场了,这才是合格秘书的本份,对于探春的培养,水溶可是全方面的。 思及此处,水溶细细轻捻一番,低下脑袋,凑在丽人晶莹的耳垂旁,低声道:“有段时日没关心妹妹,妹妹渐长了不少。” 因探春年岁尚小,故而水溶甚少与之独处,对于少女的成长,关注度显然不够,如今细较一番,个头确实有些渐长。 探春俊秀的脸蛋儿彤红如霞,微颤的眼睫下,那双清澈明亮的双眸盈盈如水,提手扣着那双作怪的手儿,颤声道:“姐夫,别..唔.。” 话未说完,一股子温软的气息抵近,以至于探春接下来的话儿也说不出来,长长眼睫微微颤动,清秀的脸蛋儿浮起一朵朵玫红,芳心娇羞不已。 默然片刻,水溶低声问道:“今儿个姐夫要和你大姐姐在芙蓉池沐浴,三妹妹一起去可好?” 探春闻言,提着绣帕擦唇角的手儿微微一顿,脸颊羞红如霞,芙蓉池沐浴,这不就是共浴,而且还是与大姐姐一块儿,脑袋不由的浮现那与大姐姐不着片缕的场景,清丽的脸蛋儿涨的彤红。 老天儿,这也太羞人了吧! 抿了抿粉唇,探春抬着莹润如水的英眸望向少年,道:“姐夫.唔.” 探春睁着修眉俊眼,直直的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年,感受着少年炙热的情感,芳心剧颤,这有苦说不出啊! 不大一会,探春倚在少年怀中,这会儿已是娇躯酥软,疏朗飘逸的玉颊彤红如霞,细气微微,唇瓣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晶莹光泽,摄人心魄。 水溶贴心的拨开少女额间散落的青丝,温声道:“妹妹怎么说?” 探春闻言,带着英气的美眸不由的嗔了少年一眼,一说便被堵住了,还让她怎么说? 不过探春感受到少年的痴缠,芳心深处不由的欣喜和甜蜜,只是姐夫这羞人的要求,饶是她疏朗飘逸的,也止不住的娇羞难耐。 抿了抿粉唇,探春似嗔似恼的说道:“姐夫,你怎能如此胡闹。”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这都不松口,小嘴儿真是紧。 思及此处,水溶心中也是有些无奈,瞧瞧元春与可卿,这两人以往也是谨守着闺阁女子的本份,难以放开,可眼下心胸已然开阔,反观探春这小丫头,顾虑颇多。 不过也怪不得探春,毕竟他确实对探春关注的少了些,心智未开化,自然难以媲美。 既然探春心中不愿,水溶也不好过多勉强,伸手抚了抚少女嗔怒的英眉,温声道:“好了,姐夫不逗弄你了,妹妹开心就好。” 日子还长,不在于一时,慢慢调教即可,犯不着来硬的,左右人都是他的,还能跑了不曾。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水溶身旁的诸多佳丽之中,唯探春颇为不同,每每嗔怒,语气中都带有一股子质问之意,浑身散发着一股子英雌气概,令水溶心生异样。 探春闻言,芳心不由一暖,挺立的英眉也渐渐平缓,眸光望着眼前温煦的少年,轻声道:“妹妹并非不愿服侍姐夫,只是姐夫太过胡闹了。” 服侍归服侍,可与大姐姐以及姐夫共浴的,这也实在太不像话了吧,以她对姐夫的了解,定然不会规规矩矩的,到时哪还有脸见人。 水溶闻言不可知否,望着少女清丽的玉容,那似嗔似恼的,透着别样的风采,不由的,水溶目光闪过一抹精芒,凑上前轻声低语。 正餐前的甜点,该吃还是得吃。 探春英眉微挑,玉颊涨的彤红,啐道:“大白天哩,还是在书房,哪能如此。”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少女坚毅不屈的玉颊上,语气清幽道:“果然,妹妹心里是不在意姐夫的,算了算了,是姐夫多嘴了。” “.” 探春攥紧手中的绣帕,明眸望向叹气的少年,神情略显怪异,这阴阳怪的的语调,好是熟稔,姐夫怎么也懂这套了,让她无言语对的,像是自个犯错儿似的。 抿了抿粉唇,探春芳心颇为无奈,左右都是服侍过的,还能如何,省得姐夫阴阳怪气的。 敢想敢做,探春明眸中闪过一抹羞意,抬着美眸嗔了少年一眼,贝齿轻咬粉唇,从水溶怀中起身,也不需多言,钻进书案之下。 水溶见状会心一笑,安然的倚在交椅之上,有时候这林妹妹的阴阳怪气,pua起人来确实便利,让人难以反驳的。 说起林妹妹,还倒是有些想她了,身轻体柔的,透着江南婉约之美,一双巧嘴既惹人喜欢又惹人嫌的,也不晓得回了国公府的日子是否安遂。 思及此处,水溶摇了摇头,眼下这紧要关头的想起林妹妹的巧嘴作甚,如何对得起三妹妹,当真不够专心。 过了一会儿,水溶面色带异,垂眸望向低眉垂首的少女,不由的蹙了蹙眉,伸手轻轻捏着少女的下颌,抬了起来,只见少女玉颊熏红如霞,清澈明亮的双眸莹润如水,那带着英气的修眉婉转流波,道不尽的绮丽风情。 探春疑惑的看着少年,轻咽一声,询问道:“姐夫,怎么了,可是妹妹哪里做差了?” 水溶摇了摇头,幽幽道:“妹妹是心里对姐夫有什么不满,为何不直视姐夫?” “.” 第229章 元春:分明就是鸳鸯浴 神京东城,永王府。 书房之内,一席蟒袍的永王端坐于书案后,眉宇间透着浓浓的忧愁之色,心中烦闷不予言表。 正此时,屋门被推开,心中烦闷的永王当即就想训斥,然而瞧见来人,紧蹙的眉头不由的舒缓几分,温声问道:“盼儿,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永王妃张盼儿,只见张盼儿身着一件鹅黄色镶金边的薄裙,丰姿奇秀,神韵独超,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 张盼儿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望向眼前的少年,声音温柔似水道:“妾身做了些点心,特意送来请王爷品尝。” 永王闻言,神色愈发缓和,望着眼前这个温柔似水的丽人,心中满是欣慰,然而仅仅维持须臾,永王便又轻叹一声。 张盼儿见状柳眉轻蹙,关心道:“王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儿?” 永王闻言默然不语,今日朝会,永王也在殿内,对于“摊丁入亩”之事,他并无看法,重点在于父皇的态度,所谓简在帝心,若是父皇真心推行新法,作为皇子的他自然附和,然而父皇将山东巡抚的奏本交由内阁商议,又让永王迟疑永康帝的态度。 毕竟是新法,其中得罪许多权贵,这也让永王迟疑不定。 只是这些事情是朝堂上的事儿,没有必要让张盼儿知晓,于是摇头道:“没什么,盼儿不必担心。” 张盼儿美眸狐疑的瞧了永王一眼,不过也没说什么,莲步近前,贝齿轻咬粉唇,妍丽的脸蛋儿浮上一抹嫣红,垂眸低声问道:“王爷今儿个还要在书房就寝?” 言语间带着些许幽怨的,让永王面色一怔,神情渐显尴尬。 此时张盼儿把话儿都问出来了,心里的娇羞少了几分,她之所以不顾羞耻的问出这句话儿,还是因为永王一直在书房就寝,如此一来的,她哪里能为王府开枝散叶的。 顿了顿,永王目光望着低眉垂眼的丽人,沉声道:“今儿个本王去盼儿屋里。” 有些事儿也该说清楚来,一来对自个的妻子有个交待,二来他也需要得到自家妻子的帮助。 张盼儿闻言,芳心不禁欣喜起来,美眸涟涟的望着眼前的少年,娇羞道:“那妾身去灶房亲自下厨,为王爷准备些爱吃的膳食。” 说着,张盼儿便娇羞的扭身而去。 永王望着张盼儿略显踉蹡的倩影,心中感慨良多,张盼儿素来端庄温婉,能问出这话,也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说到底,若不是因为他. 哎,有心无力,吾能奈何。 北静王府,凤仪庭。 元春端坐与书案前,一席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颤颤垂下,在鬓间轻轻摇曳,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眉梢眼角已流露出独属于花信少妇的风韵,显得端庄而不失艳丽。 丽人正处理府内杂务,抬眸瞧了瞧天色,轻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身侧的抱琴会心一笑,回道:“先前奴婢听下面的人说王爷已经回府了,好像是在书房里面,姑娘不必心急。” 心思被人拆穿,元春丰泽的脸蛋儿浮上几许嫣红,星眸白了抱琴一眼,啐骂道:“好蠢的蹄子,答非所问的。” 抱琴闻言呵呵一笑,柳眸中透着几许狡黠,她是跟着姑娘时日最久的人,哪里不明白姑娘的心思,眼下有没有答非所问的她还能不清楚? 分明就是瞧着王爷久久不来,心里念着了。 一侧书案前,花信丽人抬眸瞧了一眼,复又垂下螓首,安分守己的处理自个的事儿。 正此时,外间依稀传来水溶和金钏儿说话声音,不由的让元春星眸一亮,眉眼间带着喜色,清丽的眸光直直地望向帘外。 不多时,元春瞧见心心念念的夫君举步而入,忙起身相迎,浅笑盈盈道:“夫君回来了。” 水溶轻轻颌首,俊秀的面庞带着笑意望向迎面而来的花信少妇,笑道:“今儿个天气有些热,身上出了不少汗水,娘子吩咐人去芙蓉池准备准备。” 先前水溶在书房里与探春亲昵片刻,得沐浴一番才是。 元春闻言,丰润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玫红,芳心轻啐起来,早先他们夫妻二人便商议去芙蓉池共浴,打什么注意的她也晓得,只是夫君也是的,就这么急着洗鸳鸯浴? 抿了抿粉唇,元春也不多言,转而吩咐道:“抱琴,你去安排妥来。” 既然应了下来,元春也不扭捏,毕竟经过水溶的潜移默化,一些事儿她也不会觉着难堪,甚至于心中隐隐期待着。 抱琴闻言笑着应了一声,旋即退了下去。 水溶对此并不在意,目光落在书案之上,眉头微蹙,开口道:“还在忙这些事呢,让下面的人去做便是,仔细累着。” 诚然元春管理后宅甚为妥当,远比国公府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强了不少,然而这整日忙于这些个事的,可不得累着媳妇。 元春听着水溶的絮叨,满心的甜蜜,落座于水溶身边,笑着说道:“妾身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儿,看看账簿什么的也算是打发时间,况且账目若是不勤看,下面的人指不定藏着奸哩。”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元春这话说的很对,下面的人一个个心眼多着呢,要是摸清了新主子的习性,搞些小动作的正常的很。 思及此处,水溶伸手拉着丽人的素手,目光温和的望向丽人,轻声道:“我能娶到娘子为妻,当真是修来的福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后宅一档子事情交由元春处理,他一个大老爷们的也就只能在元春身后不留余力的支持。 元春闻言,芳心感动不已,星眸泛着点点星光望着眼前的丈夫,其实她才是修来的福分,不仅离开了那压抑的宫墙,与夫君又恩爱有加的,作为一个妇人,已然是人生圆满。 思及此处,元春眸中带丝,柔声道:“妾身也觉得是三生修来的福分哩。” 水溶听着丽人的娇嗔,将丽人揽入怀中,鼻间浮着沁人心脾的清香,不见往日的躁动,心中一片安宁。 元春倚在少年的怀中,同样是心境平和,只是眸光瞧见一侧侍立的丽人,星眸微动,吩咐道:“秋芳,去给王爷倒杯茶水来。” 秋芳就是傅家妹子傅秋芳,当初元春将其带入王府,主要便是帮衬一二,眼下在元春身边帮着处理王府事宜。 傅秋芳闻言心中微动,自打来了王府,她一向是谨守本份,从不逾矩,即便王爷经常来凤仪庭,她也从不凑上前去,眼下王妃忽然让她敬茶,意欲何为? 且不由多想,傅秋芳行至桌案前倒了杯茶水,恭敬的递了过来。 水溶伸手接过茶盏,目光打量其两眼,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薄施粉黛,显得清新优雅。 倒是个清新可人的,怪道能在原著中留下其名。 元春星眸望着少年,见其在傅秋芳身上打量了两眼,水嫩的粉唇微微撅了起来,不过也没说什么。 早先北静太妃点她的事儿,她也记在心中,对于傅秋芳,元春觉得其甚为不错,知书达礼,恪守本分,是个称职的帮手,之所以让傅秋芳敬茶,为的就是看看水溶的反应,让自个心里有数。 若是水溶有心,那就安心的留她下来,若是无意,得另做安排,毕竟她在皇宫苦熬多年,深知其中苦楚,自是不愿让傅秋芳苦熬。 水溶不明元春之意,也就是觉着傅秋芳模样气质殊为不错的多瞧了两眼,并未过多注意,转而将茶盏递于元春唇边,温声道:“娘子先饮。” 元春闻言,星眸嗔了少年一眼,芳心愈发甜蜜,凑上前抿了一口,便提着绣帕擦了擦唇角,低眉不语的。 水溶见状亦不多言,目光落在杯口处那一抹嫣红,会心一笑,安然的呷了起来,比往日的茶水鲜甜许多。 不多时,抱琴走了进来,道:“王爷、姑娘,芙蓉池那边准备妥当了。”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目光望向低眉垂眼的元春,不由的会心一笑,伸手拉着丽人的素手,笑道:“娘子,咱们一同去沐浴吧!” 以往嫌弃浴桶小,眼下可就随心所欲了,至于先前在探春那儿消耗了些精力,这并不打紧,毕竟年少贪欢的,就是不差那一口。 元春任由着少年牵着她的手儿朝外而去,丰润的脸蛋儿浮上几抹熏红,星眸之中闪过一丝羞意,什么一同沐浴的,分明就是鸳鸯浴。 行至屋门处,元春似是想起什么,回身对着侍立的傅秋芳道:“秋芳,你随着一块来。” 心慌意乱的,险些忘了此事。 傅秋芳闻言,淡雅的玉容彤红如霞,这沐浴让她在旁服侍的,岂不是. 此时水溶也有些错愕的望向元春,还真是让他不知说什么好,不过水溶并未拒绝,这浴池里的,人多些也热闹,不显冷清。 第230章 水溶:人生享受 北静王府,东院,芙蓉池。 掀开用金线绣着精致的祥云边的纱帘,水溶牵着元春的素手,踏着雪白的波斯羊毛地毯走了进来,镏金镂花的门框和墙壁挂着烟紫色的帷幔,如轻纱一般,渲染着迷朦的氛围。 当中宽大的浴池用瑜石、碔砆为堤岸,有如云烟洇晕的白色纹路与人视觉上的冲击,透过缓流的清水,瞧见池底下葛制的香囊,让池面上始终有芬芳徘徊。 池边摆着点心果品,另有酒水饮品的,不得不说,甚是贴心。 见此情形,水溶亦不在多言,偏眸望着身旁的丽人,展开双臂,笑道:“有劳娘子替为夫更衣。” 元春瞧着展开双臂的少年不由的抿嘴一笑,星眸中满是温情,莲步近前伺候更衣,待去了水溶的衣裳,男儿的气息扑鼻而来,不由让元春琼鼻微微一皱,望向少年的眼神渐显怪异。 这股子新鲜劲儿,夫君这又是在哪儿诨闹过了?先前抱琴说夫君是在书房,莫不是三妹妹吧,真是的,刚闹过便来寻她洗鸳鸯浴的,也不晓得遮掩一二的,真当她没脾性? 水溶并未注意到元春的异样,伸手拉着丽人的素手,轻声道:“待为夫伺候娘子更衣。” 有来有往,才显夫妻恩爱。 元春闻言,雪腮浮上一抹红晕,芳心轻啐起来,素手挥开那双正欲解她裙裳的手儿,没好气的嗔道:“妾身还要去了妆容,不劳烦夫君了。” 今儿个元春的妆容精致,可不是去了裙裳这么简单,髻斜的头饰,耳垂的耳饰,哪一样不要去除。 当然,事实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元春有了小脾性。 紧接着元春也不答理水溶,将去除的衣裳递于抱琴,吩咐其挂好来,目光落在一侧的傅秋芳身上,咬着银牙吩咐道:“秋芳,伺候王爷沐浴,给王爷清洗干净。” 说罢,元春扭着腰肢朝着一侧的案台而去。 傅秋芳闻言娇躯一颤,妍丽的脸蛋儿嫣红欲滴,芳心娇羞难耐,先前并未避讳于她,虽是垂着螓首,然而那惊鸿一瞥的,已然让洁白如玉的娇躯几近酥软。 眼下王妃让她伺候王爷沐浴的,还要伺候清洗干净来,这让她如何伺候,没人教过她啊! 抱琴将衣裳挂好,便要去服侍元春卸妆,然而行至水溶身旁之时,其眸光落在水溶怔住的神情上,不由的抿嘴一笑,微垂着明眸努嘴示意一番,莲步跟了上去。 水溶见状眉头不由的轻挑,这主仆两的,一个个都翻了天了,敢情是苦头没吃够,现在你们有多潇洒,待会就有多狼狈。 只是这清洗干净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元春也成了洁癖?还有抱琴那示意性的举动也颇为怪异。 不由的,水溶垂眸细细打量起来,须臾间,水溶的嘴角微微一抽,这探春办事不尽心啊,留下了残渣,让见多识广的元春发现了端倪,也无外乎元春翻脸如翻书的。 轻咳一声,水溶目光落在一侧的傅秋芳身上,见其垂着螓首,苗条的娇躯隐隐作颤,素手紧紧的攥着手绢,显然是芳心难以平静。 毕竟是第一次伺候,产生恐慌心情实属正常,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你也去了裙裳,去池里洗洗。” 人都跟了进来,再忸怩的也没有必要,何况元春之意,他心中也是明了,至于傅秋芳的意见,从她进入王府之时就已经算是下了决心,选择权仅在水溶身上。 说着,水溶也不管不顾的,径直进入池中。 傅秋芳闻言,一双莹润如水的柳眸望着迈入池中的少年,芳心“砰砰”的跳个不停,有些心慌意乱,不知所措起来。 对于服侍王爷,她心中并不反感,毕竟从进入王府之际她就晓得有这么一遭,然而她没想到第一次伺候王爷就来这么大的场面。 抿了抿粉唇,傅秋芳伸手扣在襟口处,羞红着脸蛋解自个的裙裳,待剩一件翠绿色荷花兜肚,素手护着身子,莲步近前,眸光落在安然的少年身上,柳眸微微转动,刻意的避开少年的方位下了池水。 水溶正沐浴在池水中,心情畅然,这池水清凉,且有一股沁香,恍若在一池浮香中浸润身体,让人神清气爽,只觉这浴池没白费银子。 察觉到动静,水溶偏眸望着与自个有些距离的傅秋芳,心中也是了然,计较片刻,便伸手招了招。 傅秋芳正踌躇不前,见王爷相召,心下不由的一缓,垂着螓首,莲步近前,颤声道:“王爷有何吩咐?” 水溶目光打量着眼前仅着一缕的丽人,身姿苗条,肌肤娇嫩,如美玉莹光,不得不说,傅秋芳确实有本钱,也怪道她那善于钻营的哥哥有此信心。 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只觉触感柔腻,轻抬而起,丽人秀丽的玉容尽显眼前,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气若幽兰,桃腮含羞,给人一种温柔可人之感。 此时傅秋芳芳心剧颤,她没想到少年在捏她的下颌,凝眸望着少年,心中又不禁忐忑,不由的微微闭上眼眸,心神慌乱。 见此情形,水溶轻轻一笑,松开了捏着的手儿,吩咐道:“伺候本王沐浴吧。” 傅秋芳闻言睁开微闭的柳眸,瞧见少年脸上的戏谑之意,芳心娇羞难耐,妍丽的脸蛋儿涨的彤红如霞,一直延伸至耳垂。 她怎么能闭眸,王爷该如何想她? 水溶对此并不在意,伸手捏了捏傅秋芳柔软的脸蛋儿,说道:“做好自己的本份,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且不说水溶对于傅秋芳有什么喜爱之情,但对于傅秋芳的颜色,他还是比较满意的,左右是元春送上来的,不要白不要,此番言明不会亏待于她,也算是给个承诺。 而且元春素来忙于后宅之事,颇为辛苦,这也是给元春寻个贴心的小姐妹,好尽心帮衬于她,绝不是见色起意。 傅秋芳自然明白水溶之意,柳眸望着眼前尊贵的少年,芳心有几许欣喜。 其实傅秋芳与水溶接触不多,即便她是在元春身边办差,也并未多说一两句话儿,然而自她进入王府就明白自个的身份,故而时常注意着水溶,她晓得水溶性子宽善,且与王妃夫妻恩爱有加,颇为羡煞旁人。 轻应一声,傅秋芳从旁拿着一方汗巾,在池水中浸了浸,涨红着脸替水溶擦洗。 水溶安然的享受,目光落在一旁的酒盏上,伸手拿着抿了一口,这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洗着澡,另配上美人的轻抚,当真是人生享受。 第231章 元春:分明还流口水 “夫君当真是好兴致。” 正享受着的水溶听见娇嗔之声,不由的会心一笑,抬眸而望,正是去了妆容的好媳妇元春。 此时元春裙裳已去,仅挂着一件湛蓝色莲生贵子的兜肚,圆润的雪肩尽露,香肌玉肤,白里透红的,尤其丽人居高俯视,当真是一览无遗,隐隐透着粉嫩。 元春见少年目光所及,玉颊熏红,莹润的星眸嗔了一眼,撩了撩鬓角的青丝,对于春光乍现的也不在意,毕竟她上上下下的何止被眼前的少年见过,也不会过于娇羞。 皙白的玉足轻点水面,池内涟漪丛生,直至雪白的娇躯浸入池水当中,方渐显平静。 水溶伸手搂着丽人的丰腴之所,说道:“娘子,芙蓉池建造的殊为不错,为夫甚是满意,可见娘子是花了心思的。” 眼下的元春已然不同以往那般无趣,颇有一副人前端庄,人后少妇的气质,这多亏了水溶不断为其灌输理念。 元春感受着身前的异样,眼睫微颤,美眸涟涟好似秋水盈盈,夫君是个急性子的,这就胡闹起来。 贝齿轻咬着粉唇,元春幽然道:“这都是三妹妹管着的,妾身也没有操什么心,夫君若是喜欢,可得好好奖赏奖赏三妹妹。” 当初浴池的建造大抵都是探春监督,一应装饰风格也都是由她所定。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该奖赏的他已经奖赏过了,而且还让你发现了,本想着让元春顾此失彼的,不曾想却让她先发制人,若是知晓如此,直接堵住嘴就好了。 沉吟一声,水溶笑道:“三妹妹虽办事练达,但都是娘子指挥有方,这王府里要是没娘子操持,怕是要乱了套。” 元春闻言,丰润的脸蛋儿浮着几抹红晕,嗔道:“夫君花言巧语的,妾身可不会上当,您还是去哄那些个小姑娘去吧!” 什么叫没她操持就乱了套,早先她没嫁进王府之前,也没见王府乱套,她心里知晓这是夫君哄她的话儿,不过听着也是舒心。 水溶闻言顿时无奈了,这阴阳怪气的,看来元春还在较劲呢! 此时抱琴也下了池水,眸光瞧着傅秋芳涨红着脸的伺候王爷洗澡,到底是没伺候过人的,不得要领的,哪里洗的干净。 抿了抿粉唇,抱琴凑在元春耳边轻声低语一句。 元春闻言星眸微垂,丰泽的脸蛋儿浮上一抹淡红,想着自个待会要用的,确实得仔细些,便轻点颔首的,也不说话。 抱琴见状了然,莲步近前,伸手拿过傅秋芳手中的汗巾,轻声道:“秋芳妹子,我来伺候王爷,你去服侍姑娘沐浴。” 两人同在元春身边办差的,低头不见抬头见,颇为熟稔,平日里也是以姐妹相称。 傅秋芳闻言轻点颔首,她不是爱与人相争的性子,自是不会多想了去,便行至元春身旁,取过汗巾后,同样在池水了浸了浸,服侍起王妃。 水溶见状并不多言,左右都是元春身边的人,还不是任由她来安排,忽地,水溶蹙了蹙眉,目光落在抱琴身上,见其眨了眨柳眸,眉眼间透着狡黠之意,顿时让水溶心中颇觉好笑。 到底是个细心的丫头,直入主题,比起不明事理的傅秋芳不知好上多少倍,边缘ob的,有什么作用。 正服侍元春的傅秋芳也注意到这一幕,长长的眼睫颤动,淡雅的玉容羞的彤红。 那地儿,她当真是下不了手儿。 水溶轻缓一声,目光落在细心的抱琴身上,伸手挑了挑丽人的下颌,感叹道:“还是你这丫头心疼自个夫君,可别学那些个爱吃醋的人,酸的流了一地,满屋子的醋味。” 抱琴闻言心中无奈,手儿也不停顿,不过却注意着力道,嗔道:“奴婢什么位份得人儿,王爷可别折煞奴婢了。” 王府内能喊水溶夫君的只有元春一人,这指桑骂槐的,能不能在明显一些,明明是王爷荒唐诨闹的,还阴阳怪气起姑娘来,看来是姑娘素日里太惯着了,以至于王爷愈发恣意。 不过也不知怎得,王爷的恣意总是令人厌不起来,芳心深处隐隐欣然。 作为丫鬟的抱琴能听明白,元春这个主子自然也明白过来,星眸白了少年一眼,啐道:“妾身.唔.” 话音刚落,元春便察觉自个的下颌被轻轻捏着,只见少年俯身而下,精准无误的噙了过来,直接将她接下来的话儿堵了回去。 元春玉颊嫣红,一双恍若星辰的明眸盈盈如水,忽地芳心剧颤,素手紧紧的攥成了秀拳,玉颊的嫣红延伸至耳垂,恍若星辰的双眸微微阖上。 上下皆然被封,总不能还阴阳怪气的吧! 不大一会,元春靠在碔砆所做的堤岸上,腻哼道:“夫君,别.闹了。” 如泣如诉的,让水溶心神一动,松开了手儿,靠在碔砆所做的堤岸上,伸手将伺候他洗澡的抱琴揽入怀中,垂着脑袋抿了起来,语焉不详道:“为夫听娘子的。” 既然元春不让闹的,那他闹闹抱琴,这总可以了吧。 元春:“.” 睁开星眸的元春瞧见那如稚儿一般的少年,丰泽的玉容顿时变幻不定,她不就是稍稍矜持了一句,怎得又拿捏起来。 眼下这溪水涓涓,如何止流。 抱琴素手环着少年的肩头,俏丽的玉颊彤红如霞,莹润似水的柳眸望向神色不淡然的元春,眉宇间颇有些无奈。 姑娘,这可不怪奴婢啊!. 一侧服侍的傅秋芳见状,淡雅的脸颊酡红如醺,以往觉着王爷温润如水,一派谦谦君子风,怎么私下里却如此的.恣意。 而且王妃夙来端庄,可眼下却如同.勾人心魄的狐媚子,哎,今日所见所闻,着实冲击她的认知。 水溶从一片柔软中脱离,目光落在星眉倒竖的元春身上,眼神微微转动,招手道:“秋芳,你过来。” 眼下这傅秋芳也是自己人了,是得让她多见识世面,以免贻笑大方。 傅秋芳闻言娇躯一颤,玉颊滚烫如火,芳心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抬着柳眸望向元春,眉眼间透着迷惘。 元春星眸瞥了一眼噙着笑意的水溶,芳心恼怒不已,旁若无人也就罢了,还独独落下她这个正牌的王妃,没完没了的。 轻咬银牙,元春伸手抢过傅秋芳的汗巾,没好气的道:“王爷让你去你就去,这点规矩也不懂?” 她堂堂一个王妃,居然落得个无人伺候的地步,真是令人唏嘘。 傅秋芳闻言小心的瞧了一眼元春,见其玉容寒霜,知晓王妃有了怒气,抿了抿粉唇,移步至水溶身前,垂眸道:“王爷有何.唔。” 话音未罢,自个的下颌便被少年擒住,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温热的气息,肆意霸道,不由的令其芳心剧颤,素手紧紧绞着绣帕,心神慌乱不已。 片刻后,水溶目光看着眼前玉颊滚烫如火的丽人,檀口微张,细气微微的,宛若一株摇曳的迎春花儿。 轻笑一声,水溶偏头凑在抱琴耳边低语几句,旋即从池水中起身,站在浴池当中,男儿雄风展露无疑。 抱琴玉颊绯红,柳眸莹润如水的嗔了少年一眼,贝齿轻咬粉唇,伸手拉着尚未回神的傅秋芳,轻声道:“秋芳妹子,王爷让我教你如何服侍,你仔细学着。” 此时傅秋芳还处于愣神之中,先前王爷与王妃亲昵,又沾了抱琴的味儿,眼下又亲了她,这五味杂陈的,着实震的她芳心直打颤儿。 听见抱琴的话儿,傅秋芳眉眼间又透着疑惑之色,该怎么学? 还未等她询问,只见抱琴直播教学,惊的她杏目圆睁,久久不语,忽地一只玉手拉着她的藕臂凑上前去,言传身教起来。 此间奥秘无常,且不多言。 元春撇了一眼,芳心直啐几声,一时之间感触良多,自个这从小一块长大的闺蜜完全是夫君的形状,让她做什么都不带犹豫的,还真是不知说什么好。 只是自个这.得,索性偏过眸去,眼不见为净,省得长针眼。 水溶轻缓一声,任由抱琴教导傅秋芳,目光落在玉容寒霜的元春身上,开口问道:“娘子,咱们王府可还在收拢田地?” 听着水溶的问话,元春轻哼一声,恼道:“秋芳管着这事儿,王爷问她便是。” 人都在他身下的,问她作甚。 水溶听着元春压抑怒气的声调,心下不觉好笑,不过话又说回来,自个貌似有些拿捏过头了。 伸手捏着傅秋芳的下颌轻轻抬起,居高俯视着粉面含春的丽人,到底是学识未开,如蜻蜓点水一触而过,火候差的远。 顿了顿,水溶开口道:“秋芳,王妃让你回话哩。” 此时傅秋芳一张妍丽的玉容变换成艳丽,弥漫着书卷气的眉眼透着妩媚风流,听着王爷的问话,颤声道:“府里一直有收拢田地,算上王妃名下的七万亩田地,如今拢共有二十一万三千亩田地。” 虽说傅秋芳心中娇羞难耐,但对于王爷与王妃之间的对话也听的一清二楚,并未在男儿气息中沉迷而不自拔。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有田就有银子,故而但凡豪门大户,收拢田地的事情一直未曾落下,比如购置,亦比如奉献。 当初元春尚未嫁进王府,王府名下的田产就有十万亩左右,如今元春嫁进王府不足一年,已然有二十一万余亩,即便其中有元春的嫁妆,仍是出乎水溶的意料之外。 捏了捏傅秋芳软腻的红脸蛋,水溶也不做计较,交由抱琴教导后,目光望向一侧背对苍生的丰腴少妇,沉声道:“娘子,往后咱们王府就不要再收拢田地了。” “摊丁入亩”暂且不明,但水溶要未雨绸缪,若是当真推行下去,王府的田产过多,一旦出现什么天灾人祸,导致收成不佳,且不说没个收入,王府还需缴税,反倒是增加了累赘。 元春闻言星眉微微一挑,回过身子望向一脸正色的少年,眉宇间透着几许狐疑之色,虽不解其意,还是颔首道:“妾身知道了。” 水溶见状心中一软,元春性情温婉,即便是心里有气,但是面对于他,仍是恭顺体谅,不假思索的以他为主。 沉吟一声,水溶便将今日朝会上关于山东巡抚奏本的事情与元春言明,解开元春的疑惑。 元春听后,芳心错愕不已,照夫君所言,那山东巡抚所奏乃是新法,一旦牵扯上了新法,怕是难以善了。 默然片刻,元春望向少年的的星眸闪烁,小心翼翼的问道:“夫君如何看待山东巡抚所奏之事?” 北静王府是权贵中的权贵,作为北静王府主人的态度不可同日而语,甚至于影响朝堂,元春不明水溶的态度,故而轻声询问起来。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望向元春的目光渐显玩味,但凡有思想的女儿家都不愿意沉于后宅之中,心中亦有所谓的志向,就比如探春,其志向远大,不甘居于后宅之中,然而时代的限制,即便才华横溢,亦是徒劳无用。 元春见水溶神情玩味,俏丽的玉颊熏红一片,抿了抿粉唇,垂眸道:“妾身随意问问,夫君若是不想说就当妾身没问过。” 其实元春心里还是希望水溶能与她讲讲朝堂上的事情,就如同三妹妹那般。 水溶闻言并未回答,蹙了蹙眉,轻抚着丽人的脑袋,舒缓一声后,反问道:“娘子如何看待将丁银摊入田亩纳税。” 元春抬眸望了眼少年,见其面庞温和,并无不悦之色,星眸泛起亮丽的光彩,她晓得夫君这是与她谈论政事。 沉吟一声,元春轻声道:“妾身以为,若是将丁银摊入田亩纳税,一来可以增加朝廷税收,二来亦可减少兼并民田之举,于国于民而言,却有其益处。” 一般而言,士绅阶层不需向朝廷纳税,为避免繁杂的赋税,许多百姓争先恐后的敬献田地,损害了朝廷的利益,以至于朝廷的税银连年减少。 也正是因为不需缴纳田税,故而士绅大抵有兼并民田之举,以此牟利,导致百姓一年艰辛皆是为旁人作嫁衣,别说生活富裕,便是饱腹也难以维持。 若是按田亩缴税,朝廷可以增加税收,士绅无利可图也不会去兼并民田,让百姓能有维持生计的空间,确实于国于民而言有益处。 元春虽是后宅妇人,但对于兼并民田一事亦有所耳闻,并未是愚昧妇人。 水溶轻点颔首,弯着腰,伸手探进那翠绿色荷花兜肚,只觉一片柔腻,意有所指的说道:“娘子所言甚是有理,只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即便是于国于民有益,仍是阻碍重重。” 元春能说出这番话,足以表明其并非花瓶,其实朝堂上的官员大抵都是聪明人,亦能瞧出其中利处,然而侵犯了自身利益,也就不是所谓的良策了。 傅秋芳感受身前的异样,一张俏脸彤红如霞,尤其鼻间萦绕的气息,令娇躯几近酥软,而耳畔间好姐妹的教导之语,又令人无地自容。 元春倒不在意水溶的恣意,毕竟少年的荒唐之举她心知肚明,花样层次不穷令人叹为观止,听着少年言语间的比喻,知晓言辞不当,但与眼下的情景而言,倒是十分契合。 压抑住心中的躁动,元春问道:“这么说,夫君是赞同此事?” 既是水溶言明于国于民有利,态度不言而喻,想必是支持的。 水溶闻言点了点头,沉声道:“当初陛下曾与我通过气,我虽是赞同,但却不会做刀,今日朝会便是试探一番,你我夫妇一体,娘子心里也得有数才是。” 元春心中了然,此法触及到庞大的士绅利益,一旦有失,天子定然要寻人背锅,也无外乎夫君会如此谨慎。 水溶瞧着元春眉眼间的忧色,心中也是明了,轻声道:“此时言之过早,能不能推行尚未可知,娘子不必过于理会,咱们管好自个的事情便是。” 元春闻言轻点颔首,应道:“夫君放心,妾身省得了。” 水溶见状也不多言,摊出右手,目光直直的望着丽人,都拿捏一会了,总不至于还较劲吧,再较劲的话,就吃不到热乎的了。 元春星眉微挑,明眸望向作邀请状的少年,芳心不禁舒缓许多,任由夫君如何诨闹,她都是夫君心里最重要的那一个。 抿了抿粉唇,元春伸手搭在少年的掌心处,垂着螓首默然不语。 抱琴与傅秋芳两人还是有眼力劲的,见此情形,便腾出空间来,不敢虎口夺食。 水溶见状嘴角微扬,将丽人牵至身前,拥着丽人丰腴的身姿,俯身便噙住那水嫩的唇瓣。 过了一会儿,元春趴伏在水溶的肩头,轻轻喘着细气,丰润的脸蛋儿浮着几团红晕,一直绵延至秀颈。 觉着差不多了,水溶便凑在丽人的耳垂旁,轻声低语道:“娘子,抱琴和秋芳两人尽心尽力的,干干净净,这回不嫌弃了吧。” 元春闻言,芳心直啐起来,一张俏脸涨的彤红如霞,泛着星光的眸子望向少年颇显无奈,什么叫干净了,分明还流口水哩。 水溶见状呵呵一笑,托着那柔软的雪圆,紧密相拥,于芙蓉池内戏芙蓉。 元春素手环着少年的肩头,玉颊酡红如霞,这如坠云端,成何体统,她堂堂北静王妃,倒像是那狐媚子似的。 只是这恍若轻舟遇波浪似的起伏不定心底深处有那难以言明的欢喜。 罢了,眼下都如此了,还能如何,随夫君闹吧! ps:今天就一章。 第232章 元春:显得她容不得人似的 掌灯时分,天色渐暗,朱雀铜灯投映下一圈红色光芒,不时随风摇曳,此起披伏。 元春躺在一侧的美人榻上,鬓角的几缕青丝贴在丰润的脸蛋儿上,眉梢间透着几许余韵,光洁的素手抚着小腹,丰泽的玉容上洋溢着满足之意。 这微微的涨腹之感,希望能得偿所愿吧! 星眸微转,元春望向一侧在雪白羊毛毯上那紧密相拥的三人,原本恢复平静的脸蛋儿浮上两团玫红,芳心不由的轻啐起来。 怎得就这般精力十足的,半点不知疲累为何物。 水溶虽分身无暇,然而余光瞥见那抚着小腹的元春,心中亦是了然,便开口道:“娘子,思绪繁杂的并无利处,顺其自然的反倒会有成果,你啊,就不要想那么多。” 其实从元春佩戴的莲生贵子的兜肚就明白她心意,对于延绵子嗣的,元春有些魔怔了,或许这也是迟迟未能怀上的原由之一,得好好开解。 元春闻言,芳心不由的欣然,尽管夫君身在她处,然而一颗心始终是在自个这里的,这就已然足够。 只是对于夫君的宽慰之言,元春心中亦是无奈,王府上上下下都盼着呢,岂是三言两语能宽慰的? 傅秋芳玉颊酡红如醺,贝齿紧咬着粉唇,一颗芳心极力压抑,以至于旁若无物,未曾听见王爷与王妃之言,只是察觉到顿挫之感,阖上的柳眸稍稍睁开一线,望着身前紧密相连的少年,低声问道:“王爷,怎么了?” 水溶垂眸望向绮丽流溢的丽人,嘴角不由的上扬,这傅秋芳本就是花信年华的,水溶兴致高昂之际,直接将人拿下。 不得不说,这傅秋芳瞧着气质淡雅,一派的小家碧玉,接触下来水溶才明白其人内媚,与元春、抱琴相比较下来,吸力更足,让水溶甚为喜爱。 瞧着丽人柳眸中的迷惘以及渴望,水溶轻笑一声,将丽人如荷包蛋一般的翻了翻,便不再多言。 “哎呦,王爷,奴婢还在下面哩,您慢些。” 抱琴涨红着一张俏脸,柳叶细眉下那双明眸透着幽怨之意,给姑娘垫垫也就罢了,眼下连秋芳妹子都骑在她身上来,这算什么事啊! 傅秋芳望着眼前幽怨的好姐妹,山峰重叠,触感柔软细腻,令其芳心娇羞不已,偏过眸去,不敢与之相视,只是妩媚流转的眉眼透着几许疑惑,王爷这是何意? 正欲询问之时,利刃加身,惊得丽人忍不住直呼起来。 这,小王爷走的更远了 水溶眉头紧蹙,毫不留情的扬手打了一巴掌,乖乖的,就这么能吸,险些把持不住。 傅秋芳腻哼一声,面色涨红,那隐隐作痛之感,让她美眸中忍不住的蕴着润意,只是那芳心深处又有着难以言明的欣然,令她无地自容,一颗螓首埋在那柔软的羊毛毯中。 被波及到的抱琴顿时不满起来,美眸涟涟,幽幽嗔道:“王爷啊” 都是身边的人儿,好歹也疼爱疼爱她啊! 水溶瞧着抱琴满是幽怨的俏脸,心知有些冷落了她,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俯身噙住那水嫩的粉唇,手儿探了下去,一心二用的安抚这娇俏的乖人儿。 抱琴见状芳心稍缓,小是小了一号的,总好过什么都没有的好。 一侧的元春瞧见这一幕,玉颊嫣红欲滴的,自家这夫君,荒唐起来当真是不知收敛。 心中计较片刻,元春轻启樱唇,提醒道:“夫君,别闹太久了,身子为重。” 不是元春心中嫉妒,若是嫉妒的话,她也不会让傅秋芳随身伺候,只是早先夫君就吃了一回,芙蓉池内又耗费诸多精力,眼下天色都黑了起来,再闹下去不知节制,纵欲无度的,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作为妻子,她有责任提醒。 水溶闻言顿了顿,细汗密布的修眉不由的挑了起来,抬着眸望向那丰腴少妇,顿觉无语,先前闹着她的时候,怎不见她劝阻? 轻缓一声,水溶开口道:“为夫正值年华,英武不凡,娘子莫要小觑人,待为夫收拾了这两小妖精,再与娘子大战三百回合。” 正如水溶所言,年轻力壮的,精力充沛,什么叫别闹太久的,当真是小觑于他。 而且张友士推荐的“鹿肾粥”每日都在饮用,元气十足,正需消耗才是,要不然积攒多了,反倒是损害身体。 “呸。” 元春羞红脸直啐起来,一双星眸嗔了勤劳的少年一眼,夫君这又说什么疯话哩,什么大战三百回合的,哪里受得了。 早在来芙蓉池之前就知晓夫君定然不会轻易罢休,只是没想到如此荒唐,好在正如夫君所言,正值年华,一身龙腾虎跃的,确实不同凡响。 水溶听见元春的啐声,再度抬眸瞧了一眼,冷哼一声,他心里明白元春是在关心着他,但是这语气他很不满,态度不端正啊! 思及此处,水溶安抚好抱琴,托着傅秋芳的两瓣雪圆直起身来,径直行至元春身前,无言的展示何为龙腾虎跃。 元春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这一幕,饶是在水溶的谆谆教导下而见多识广的她亦是芳心剧颤不已,柳叶细眉下的星眸透着不可思议之色。 这.把人当小孩呢! 此时高坐云端的傅秋芳羞于见人的,她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孩童,何至于如此,眼下丑态尽显于人前的,哪还有脸见人。 抱琴面色有些悻悻然的,饶是她曾与姑娘一并伺候王爷的,也不见如此作态,对于王爷专宠于傅秋芳竟无半点腻歪,甚至于有些窃喜。 幸而今儿个秋芳妹子在,要不然攻守易形的,自个岂不是 元春见此情形,偏过螓首,心中顿觉无语,这旁若无人的,搁她这儿表演抽泵呢。 “王爷,别闹了。” 傅秋芳芳心生出一股子异样,只觉抑制不住,贝齿紧咬着粉唇,忍不住的颤声的提醒起来。 水溶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会心一笑,凑在丽人耳畔间轻声耳语道:“没事,我把着呢。” 傅秋芳闻言更是羞涩不已,淡雅的玉容早就抛诸于后,粉嫩娇艳的,眉眼间的绮丽流溢,芳心娇羞不已。 这是把着的事儿? “噗通” 不知何人所为,堤岸边的果盘跌入浴池当中,池水“哗啦啦”的,一时之间,芙蓉池内渐显静谧。 不大一会,傅秋芳汗流浃背,娇躯微微颤动,素手捂着自个的脸儿,如泣如诉的,隐隐带着哭腔。 她是愿意服侍王爷,可没想到王爷花样层出,不按常理而来,自个丑态百出的,真是没脸见人了。 水溶轻缓一声,挨着元春落座于美人榻上,见丽人轻轻抽泣,便凑在丽人晶莹的耳畔间轻声安抚起来。 到底是傅秋芳接受能力略逊一筹,瞧瞧元春与抱琴,经过一番细心的调教,虽有错愕之感,然而并未多言。 好一阵儿的安抚,傅秋芳才缓过神来,眼下事情已然发生,还能如何。 “啵”。 正欲起身的傅秋芳顿时怔了起来,一张淡雅的脸蛋儿羞红如霞,两只纤纤玉手强撑着起了身,莲步踉跄的侍立于一旁。 真真是羞死人了。 好歹还是姐妹的,抱琴贴心的上前搀扶住身形不稳的傅秋芳,只是眸光落在那双纤直上,眉眼间透着几许羡慕。 伺候几回都没得到的恩赐,不曾想秋芳妹子第一回就得了,还真是各人有各人的造化。 水溶自是明白眼下的情况,对于此事,在元春这个正妃尚有有身子之前,他素来有心克制,以免出现一些后宅的勾心斗角。 只是虽有心克制的,然而事到临头的,谁又能克制的住。 心中计较一番,水溶转而对面色淡然的元春道:“就让秋芳顺其自然吧,娘子觉得如何。” 作为元春身边的人,傅秋芳的身份也就比丫鬟强一些,这事他若是不理不问的,结果如何大致可得,倒不是说元春狠心之类的,毕竟这是大家族里一惯的做法,即便元春并不在意,但傅秋芳这个聪明人都不需元春吩咐,私下里便会喝那避子汤。 水溶知晓避子汤伤身,好歹也是他的人,故而还是要关照一二。 元春闻言星眉微挑,望着少年的眼神蕴着委屈,轻轻柔柔道:“在夫君心里,妾身就是个容不下人的?” 无论是在秦可卿还是在水溶身边的丫鬟以及抱琴身上,元春都能明白水溶的心意,她晓得夫君已然是全力照顾于她,只是奈何她肚子不争气的,也怪不得旁人。 眼下不说这情不自禁的,就算夫君娶了秦妹妹,她也无话可说,倒是这番提醒的话儿,显得她容不得人似的。 水溶见元春委屈的,便伸手拉着丽人的素手,温声道:“我多咱觉着娘子容不下人了,秋芳是你身边的人,这事本就是你做主的事儿。” 旁人暂且不说,但元春身边的人,自然是由元春做主,这态度起码摆出来,也算是尊重元春这个主母。 元春闻言,芳心不由的好受了些,抬眸瞧了垂首的傅秋芳一眼,开口道:“秋芳,夫君吩咐下来了,你就不要多想了。” 其实元春也明白,水溶这话也就是说给傅秋芳听的。 傅秋芳闻言应了一声,妩媚流转的柳眸望向少年,芳心不由欣喜甜蜜,这一番作践的,也算是没白费。 元春对此并未在意,毕竟就算是有了,生下来就是,左右夫君态度明确的,并不会损害她的利益。 只是星眸微垂,望着那一壶浊流,素手情不自禁的捂着肚皮,芳心深处隐隐有些悸动。 其实,她不嫌多的! 第233章 张盼儿:丈夫跪在地上求她红杏 永王府。 厢房内,当中一张雕花方桌上摆着美味珍馐,永王与张盼儿两人相对而坐,推杯换盏的,房内气氛甚佳。 张盼儿美眸盈盈的望向眼前的少年,想着少年饮了不少酒儿,便温声提醒道:“酒会伤身,王爷还是少喝些为好。” 所谓“小酒酌情,大酒伤身”,王爷本就是身子刚好,不宜饮酒,眼下正适宜的,可不能多喝了去。 永王闻言抬眸望向丽人,见其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心觉差不多了,目光瞧了一眼在旁侍奉的丫鬟,吩咐道:“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出去吧。” 张盼儿闻言芳心一顿,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贝齿轻咬着粉唇,垂着螓首低声道:“绿奴,下去吧。” 绿奴眸光在永王以及张盼儿身上打量一眼,抿嘴笑了笑,把自斟壶放在桌上,识相的退了出去,甚至还帮着把门儿带上。 姑娘苦守多年,终于能与王爷夫妻恩爱了。 此时屋内仅剩两人,高架上的烛火随风摇曳,忽明忽暗,更增添绮丽之感。 张盼儿微微垂着螓首,素手绞着手中的绣帕,俏丽的脸蛋儿浮上淡不可察的一抹嫣红,芳心之中既忐忑,又带着几许希冀。 永王神色复杂的望着丽人,一副任君采颉的作派,心中的痛楚无人可知。 默然片刻,永王轻声道:“盼儿,有些话本王与你说清楚来,其实本王不是有意冷落于你,只是本王.本王患了衰阳之症。” 此等耻于见人的话儿,永王着实难以说出口来,眼下强撑着把话说了出来,心中的大石也落了下来,反倒是轻松不少。 张盼儿听得前半句话儿,心里的委屈、幽怨去了大半,刚想说些好话,后一句话儿就让她芳心剧颤,粉嫩的脸蛋儿顿时惨白如月。 “王爷患了衰阳之症?那不就是不.举。”, 此时张盼儿彻底明悟,怪道王爷不近女色,原是身子出了毛病,那些传闻竟然是真的。 永王见张盼儿杏目圆睁的,原本清彻动人的双眸在他眼里却宛若刀剑一般,深深刺入他的心底深处,心如刀绞。 张盼儿出身书香门第,虽是温婉的性子,但不代表她是傻白甜,瞧见少年难看的神情,眨眼间便恢复心神,语气轻柔的宽慰道:“王爷,不碍事的,咱们请太医瞧瞧,养好身子便是。” 衰阳之症,又不是不能治理。 永王闻言并未被宽慰,神情黯然道:“盼儿,没用的,这些年本王私下看了不少大夫,皆是言明根基已坏,回天无力。” 张盼儿听后,芳心沉到谷底,根基已坏,岂不是毫无作用了。 瞧着少年黯然神伤的模样,张盼儿心中不由的心疼起来,毕竟夫君除了夫妻房事之外,并未亏待于她,这几年的相处,岂能没个感情。 “王爷,妾身会一直陪在王爷身边。” 对于张盼儿而言,既做了永王妃,自然从一而终,王爷没了根基,无外乎是与以前一般无二,夫妻相敬如宾便是。 永王闻言,心中不由的感动,望着眼前温婉的丽人,恍若当初母后一般,满满的都是爱意,若不是因为他衰阳之症,夫妻二人定然会琴瑟和鸣。 思及此处,永王俊朗的五官扭曲起来,怒喝道:“都是那毒妇,若不是她,本王岂能如此?” “毒妇?” 张盼儿眸眼微微眯了起来,似王爷此话,这衰阳之症乃是由人所害,不由的叱骂道:“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残害皇室贵胄。” 永王闻言,神色阴沉无比,屋内的温度似乎都降至冰点,令人不寒而栗。 默然片刻,永王压抑住心中的恨意,小声的解释起来。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简单,在张皇后去世后,永王便归于周后抚养,其因为丧母,意志渐显消沉,这时周后身边一位叫“秀儿”的侍女便适逢其时的出现在他面前,宛若一道温煦的光,照进永王的心底深处。 在“秀儿”的百般温情下,永王彻底陷入,无度的索取,时日长了,永王便浑浑噩噩,以至于后来有些力不从心。 此等事情不宜声张,自是不会去请太医,而且也是一些小事,休养些时日也就好了,只是“秀儿”私下帮着寻了些补肾壮阳的药材,本以为能重振雄风,不曾想不仅不见成效,身体反而每况日下,直至大病一场,以至于现在坏了根基。 张盼儿闻言,以为永王所言的“毒妇”便是那名叫“秀儿”的侍女,紧咬着银牙,叱骂道:那叫“秀儿”的毒妇着实该死。” 好好一个丈夫,却不是一个真男儿,这不由得张盼儿不愤怒,若不是那等狐媚子戕害,她岂能独守空房,得不到一个正常女人该得的温情。 怕是此时那“秀儿”在张盼儿面前,非得活活打死。 永王摇了摇头,神色阴沉道:“那贱人已经死了,但始作俑者却不是她,而是周后这个毒妇,“秀儿”的事情便是她指使的,就是那些补药,也是她让人私下做了手脚。” 此事也是永王事后才知晓的,究其根本,让他做不成真男人就是那母仪天下的皇后,也就是永王现在的母后。 “母后.” 张盼儿顿时惊了,没想到居然是母后指使的。 不过张盼儿也并未愚昧妇人,细想一番也就了然了,永王一旦无嗣,基本上就没有了竞争力,即便让永康帝知晓永王患了衰阳之症,那也是因为永王沉迷于女色,荒废身体。 或许说,周后心里想着让永康帝知晓,但是却不能从她那儿传出来,眼下京中一些闲言闲语的,此时不当一回事儿,但时日长了,断然会被攻讦。 这就是皇权斗争,置身事外而杀人不见血。 永王将事情说清后,心里也松缓许多,望向眼前的丽人,语气诚挚道:“盼儿,我如今能依靠的只有你了,我一定要登上皇位,只要这样才能报仇雪恨。” 毁根之恨,不共戴天。 张盼儿闻言心中一惊,王爷要登上皇位,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只是看着少年诚挚的目光,不由的心软应道:“妾身会一心支持王爷。” 作为妻子,理应在丈夫身后默默支持。 永王听见自个想要的回答,心中满意,抿了抿唇,轻声道:“眼下我在朝中已然没有优势,要想重获父皇的重视,能依靠的只有十六叔。” 一场大病,让永王先前的势力损失了大半,要想重新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只有重新寻求盟友。 张盼儿闻言轻点颔首,北静王府地位超然,且眼下颇受父皇器重,若是能得北静王府的支持,自然得一强劲的助力,不说能重新立于朝廷,亦能压几位叔叔一筹。 只是理是这个理,但是张盼儿知晓这位十六叔不会掺和皇权之事,怎会支持自家夫君,显然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而且永王也不一定只能依靠十六叔,那忠顺王叔更得父皇器重。 然而当张盼儿瞧见永王希冀的神情,又不好戳破这层希望,只好默然不语。 永王瞧着张盼儿的神情,心下也是明白,眼神微微闪动,语气亲和道:“盼儿,我若想获得十六叔的支持就只能靠你了。” 张盼儿闻言柳眉微蹙,眉眼间满是疑惑之色,这事怎么靠她一个妇道人家,她与十六叔也不过是上回在宫城见过一回,客套的打了声招呼,也不熟稔啊! 永王话至此处,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直白道:“盼儿,我看十六叔上回看你的眼神颇为不同之处。” 张盼儿闻言杏眸圆睁,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丈夫,什么叫十六叔看她的眼神颇有不同,这赤果果的暗示她岂能不明。 永王此时已经豁了出去,正色道:“盼儿,永王府一定要有子嗣,十六叔本就是皇室嫡系,你若是能与十六叔结一子嗣,也没有污了皇室血脉,二来有了孩子,十六叔也不得不助我登上皇位。” 张盼儿闻言柳眉倒竖,一双明眸立了起来,怒视着眼前的少年,喝道:“王爷,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对于永王所言,张盼儿也是了然,永王府一定要有子嗣,如此才能堵住悠悠众口,而永王患了衰阳之症,不能延绵子嗣,故而那孩子便是永王府唯一的子嗣,若是永王登上大宝,那孩子就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 不得不说,此事若是能成,确实是一石二鸟之计,怪道永王认准十六叔才是能帮他之人。 只是让她做这种借种生子的事情,这把她当什么了,勾引人的狐媚子?还是不知廉耻的荡妇? 永王见张盼儿严词怒喝,心底深处有些许欣然,然而其神色坦然,双膝跪地道:“盼儿,我若坐不上皇位,那毒妇也绝不会轻饶了我,咱们永王府也不得善终,此事你一定要帮我,我求求你了。” 张盼儿闻言眼神一怔,诚然如永王所言,一旦永王没有登上皇位,事后必遭清算,她这个永王妃也没有好下场。 瞧着眼前苦苦哀求的少年,张盼儿心中五味杂陈,良久之后才低声道:“容妾身想想” 丈夫跪在地上求她红杏出墙,这叫什么事啊! 第234章 尤三姐:咱们姐妹同心 宁国公府。 今日是宁国公府嫡孙贾蓉大婚之日,一大早儿,兽头大门前,张灯结彩,各方宾客陆陆续续来此祝贺,呈一派喜气洋洋之相。 北静王府的马车悠然而至,水溶下了马车,一身雪白的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乌发用一根银丝带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显得轻盈飘逸。 伸手将车上的丽人搀扶而下,正是北静王妃贾元春,只见其三千青丝斜绾起流苏髻,双边插于两支琉璃钗,身着一袭淡绿暗花细丝褶缎裙,裙角有几缕银丝勾茹,腰间扎着一根粉白色的腰带,足登一双绣着百合的娟鞋,整个人显得雍容华贵又不失娇媚。 探春也下了马车,穿着淡绿衫子,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正此时,一派喜庆的宁国公府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携新郎装扮的贾蓉迎了上来,拱手道:“王爷与王妃亲至为小儿贺喜,吾等荣幸之至。” 水溶目光落在彬彬有礼的贾珍身上,其面皮白净,言行举止间尽显气派,若不是知晓其穷奢极欲的品性,还真会被其外相所蒙蔽,怪不得原著中可儿 呸,胡沁些什么,可儿是他的。 轻点颔首,水溶客气道:“贾将军不必客气,论起亲疏,本王还得喊你一声堂哥。” 说着,水溶的目光落在新郎官作派的贾蓉身上,心中有几许复杂,开口道:“今日是你大婚之日,本王便祝你们夫妻二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对于甄画这个甜心表妹,水溶还是印象深刻的,只是表妹志向远大,与他不是一路人,眼下嫁进宁国公府,也只能祝贺她能幸福美满。 至于说贾珍这不折不扣的色鬼会与原著一样爬灰,除非是甄画自甘堕落,那就是她自个的选择,怪不得旁人。 不过表妹外表甜腻,内里却是个高傲的人,如若不然,也不会只认准了正妃之位,故而“爬灰”一事,断然不能,即便贾珍是宁国公府的袭爵人又如何,可不要小看了甄家。 贾蓉闻言,面上挂着笑意,恭敬道:“多谢姑丈。” 一侧的元春见状,眉眼间透着喜色,芳心甜蜜不已,她晓得王爷是因为她的原故,故而才会待其亲族如此客气。 贾珍见水溶客气相待,心中不免得意,然而面上依旧恭敬道:“王爷,里间已备好茶水,还有特意从梨园聘请来的戏班,请王爷上座。” 水溶摆了摆手,温煦道:“不必了,本王先去见见老太君。” 什么茶水、戏班的,他又不是个享受于吃酒听曲的人儿,对于宁国公府,水溶无需过多客套,反正他的岳家也只是荣国公府。 更何况,贾母所在的地方,妹妹们也会在那里。 贾珍闻言倒也没过于在意,毕竟北静王爷携家眷亲自上门祝贺,这已然是给足了他们颜面。 “我说枝头的喜鹊儿叫唤个不停,原是王爷和大姐姐来了。” 人未至,声先到,不消多想,来人就是那八面玲珑的风骚少妇凤姐儿。 只见凤姐儿头上带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带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官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一袭玫瑰紫色留仙裙,朱唇皓齿,流光溢彩,一双狭长的凤眸流转,似有勾魂夺魄之志。 “凤嫂子也在啊。” 水溶打量了凤姐儿一眼,旋即招呼一声,还真是哪儿有热闹,哪儿就有凤姐儿的身影。 凤姐儿粉面含春,凤眸打量着元春的华丽装扮,芳心隐隐羡慕,一闪即逝,旋即扭着腰肢走了过来,素手扬着手中的绣帕,自怜自哀道:“哎,还不是被珍大哥抓了包,自个手上的事儿都没处理了,天生的劳碌命儿。” 水溶闻言心中嗤之以鼻,这凤姐儿素日最喜揽事办,好卖弄才干,怕是巴不得凑这热闹,恐怕是宁国公府忙着喜事缺人手,故而贾珍便从荣国公府请了凤姐儿这个伶俐的大妹子帮着处理。 眼下这双向奔赴的,喊什么屈,这是在贾珍面前摆弄人情哩! 果不其然,贾珍作揖下去,陪笑道:“横竖要求大妹妹辛苦辛苦,我这里先与妹妹行礼,等事完了,我再到那府里去谢。” 凤姐儿见状,一脸的春心荡漾,忙还礼不迭。 一番惺惺作态之后,凤姐儿双眸流转,笑道:“珍大哥且先去迎客,妹妹我引着王爷、大姐姐去见老祖宗。” 先前的话凤姐儿远远的就听到了,此时正好把差事给揽过来,顺带与王爷、大姐姐亲近亲近,还能在贾母面前卖个乖儿。 贾珍闻言也不在意,毕竟北静王府本就与荣国公府的关系更为密切的,于是应道:“那就劳烦大妹妹了。” 招呼一声,贾珍领着新郎官贾蓉离开,而凤姐儿一脸笑意的望着水溶一行人,热情道:“老太太在东院歇着,王爷、大姐姐随我来。” 宁国公府大婚,作为贾家的老太君,贾母自然也会来祝贺,此时在宁国公府也不意外。 水溶闻言轻点颔首,正欲与凤姐儿一块朝东院而去,只见元春顿住了脚步,星眸望着探春,温声道:“三丫头,你与环哥儿一并去看看赵姨娘吧!” 探春明眸熠熠,应了一声儿,便带着贾环一并朝着西府而去,毕竟赵姨娘只是姨娘,这等大事还轮不到她来凑热闹。 水溶见状会心一笑,也没有说什么,这媳妇办起事来,当真是妥帖。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行走在宁国公府的廊道上,沿路上亭台轩榭,假山花园,厢辅游廊一应俱全,倒不愧是钟鸣鼎沸之家。 凤姐儿口齿伶俐,一路上与元春、探春几人交谈,言语间颇有阿谀奉承之味,声若黄鹂的,也不那么讨人嫌。 此时,迎面走来一行人,瞧见水溶等人,登时笑容满面迎上前来。 凤姐儿瞧见来人,便先一步招呼道:“尤大嫂子,这是做什么去。” 水溶闻言顿时了然,这尤大嫂子就是贾珍之妻尤氏了,他是荣国公府的女婿,对于荣国公府的人自然是都见过,但是宁国公府脸熟的却少之又少。 只见尤氏一席红裙,青春艳丽的脸蛋儿上,娇媚嫣然,如三月的桃花般,艳光动人。 当真是个美少妇,怪不得贾珍会续尤氏。 尤氏巧笑嫣然,应道:“正要去前院瞧瞧。” 说着,尤氏便莲步近前,盈盈一礼道:“见过王爷、王妃。” 瞧着尤氏落落大方的,水溶倒也没说什么,虽说原著上说这尤氏没才干,又没口齿,被称为锯了嘴子的葫芦,管不得家,但实际上也是个精明强干之人,只是出身过低,在煊赫的国公府内毫无权威,得不到应有的尊重,有能力也是白搭。 高嫁不一定好,所谓门当户对的,自然是有其道理。 招呼过后,也并未多言,一行人朝着东院而去。 待水溶等离去后,尤氏身旁的一袭葱绿色襦裙少女美眸涟涟在水溶的背影盘桓不离,脑海中浮现着那张俊美异常的面容,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谦逊有礼的言行,透着轻盈飘逸,宛若人间谪仙,不禁令其芳心中有几分莫名之意。 男人看脸,女人亦是如此。 另一侧身着粉红色罗裙的少女见此情形,一双狐狸眼微微眯了起来,唇角透着喜意,戏谑道:“王爷都走了,二姐还看哩。” 少女闻言,温婉的脸蛋儿浮上淡淡的嫣红,垂下螓首,轻柔道:“三妹胡沁什么哩,我多咱看..王爷了。” 心思被拆穿,少女的娇羞展露无疑,口是心非起来,只是那底气不足的,眼不瞎的都能瞧出来。 尤氏望着身侧的两个少女,也不多言,此两人是她的妹妹尤二姐和尤三姐,趁着宁国公府大喜之日,故而接她们两姐妹进府,也当是陪陪她, 尤三姐性情泼辣,丝毫不避讳的说:“王爷那显足的气派,谁瞧了不喜欢,二姐若是喜欢的,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水溶不仅仅是生的好,一身权势也少有人能及,双重buff加持下,怀春少女鲜少有能抵抗的,别说是尤二姐了,尤三姐自个心里都有些动心。 尤二姐闻言,玉颊绯红,低声啐道:“我多咱说喜欢了。” 说着,尤二姐的底气愈发不足,垂眸低声道:“何况王爷位高权重的,我是什么位份的,哪里配得上王爷。” 以尤家的身份,哪里高攀的上王府,今儿个若不是沾了宁国公府的光,根本就无福得见王爷真容,更别说配不配得上的事儿。 尤三姐不以为意,媚眼开笑道:“二姐样貌出众,我就不信王爷能视若无睹,二姐要是不自信,妹妹我就舍了这身,咱们姐妹同心,就不信王爷能把持的住。” 旁的不说,她们两姐妹或者说是三姐妹,个个样貌出众,即便王爷见惯了美色,但她们仍有自信,就算一个不成的,并蒂莲的就不信王爷不动心。 尤氏闻言,娇媚的脸蛋儿有些发烫,自个这三妹的话说的当真是泼辣,连她都听不下去了,喝止道:“三妹,胡沁些什么东西,哪里还像是个姑娘家。” 什么姐妹同心的,这是正经姑娘家该说的话儿? 尤三姐见尤氏柳眉微竖,心知大姐生了气儿,吐了吐香舌,近前挽着尤氏的藕臂,一脸笑盈盈的道:“我这不是瞧二姐扭扭捏捏的,拿话儿激她哩。” 尤氏闻言,顿觉无奈,眸光瞧了瞧低眉垂眼的尤二姐,心中轻叹一声,拉着尤三姐沿廊道而行,道:“好了,咱们先去前院吧!” 虽说她晓得尤三姐是在说笑,然而堂堂王爷的,什么场面没见过,一朵并蒂莲就想将人拿下,当真是异想天开。 尤二姐见状跟了上去,不由自主的回眸瞧了一眼早已没了身影的廊道,芳心怅然,往后想必也见不着了吧! 第235章 鸳鸯:再过几年王爷哪里还看的 东院正厅。 贾母坐于软塌之上,王夫人、邢夫人、李纨作陪,几人哄着老太说说闲趣的话儿,倒也显的自在。 正此时,外间传来声道:“老祖宗,王爷和大姐姐来了” 贾母几人闻言,忙起身相迎,李纨莹润的明眸望向帘外,柳叶细眉中透着希冀之色,芳心忐忑难安的。 王爷以往答应过她来国公府的时候会带着兰哥儿,也不晓得今儿个有没有带着,王爷那般温润的少年,应当不会哄她这个寡居孀妇吧! 不多时,凤姐儿扭着腰肢领着一众人进了屋,贾母等人瞧见后,迎上前行礼道:“见过王爷、王妃。” 虽是长辈,不过该有的尊卑还有要有。 水溶轻轻颌首,一番客套后,众人分宾而坐,刚一落座,凤姐儿便出声道:“老祖宗,贵人是带来了,东府那儿还有事忙哩,我先过去了。” 贾母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摆手道:“去吧去吧,仔细些办事,不要让人瞧了笑话。” 凤姐儿笑着应了下来,大包大揽的保证一番,旋即风风火火的离开,好似当真只是为了给水溶等人引路。 旋即贾兰出来与贾母等人见礼。 贾母打量着眼前的贾兰,颔首道:“兰哥儿瞧着精壮了不少。” 贾兰闻言,一脸正色道:“回老太太的话,姑丈说教学不可偏科,需得文武兼备,除了每日的功课,还需学习骑射一道。” 对于贾兰一本正经的,贾母心中甚为不喜,显得倒像是外人,不仅仅是贾母,便是作为祖母的王夫人亦是不喜,远不如宝玉亲昵。 不过到底是正儿八经的血亲,听见贾兰的话,贾母颔首道:“你姑丈对你期望甚高,切莫懈怠,好了,离家许久,与你母亲下去叙话吧!” 李纨此时眼眸都泛着红,先前若不是顾着贾母她们,早就冲了上前,这日思夜想的儿子近在眼前,芳心便止不住的颤动。 眼下贾母发了话儿,李纨便上前带着贾兰下去。 王夫人目光环视一圈,先前没有注意,眼下这贾环与三丫头怎么不在,莫非是王爷没带来? 瞧着李纨母子离去,水溶心中莫名,“心如枯槁”的孀居妇人就这么一个念头,然而却让他给剥夺了去,确实有些残忍了。 沉吟一声,水溶偏眸望向身旁的丽人,轻声道:“元春,要不让兰哥儿留下来,你觉得如何?” 当初他之所以将贾兰以及贾环这两个贾家子弟带在身边,无非就是安定贾家之心,眼下这母子情深的,倒不好拿捏,左右贾母等人也是清楚,不至于心里不平衡。 贾母与王夫人闻言眼神一顿,不过却并未多言,目光落在元春身上。 元春虽尚未有子,然而其一心在延绵子嗣上,对于孩子的执念颇深,且又带过自家小弟,瞧着李纨这对母亲情深意切的,心中亦是感触良多,心中略作计较,开口道:“妾身觉着倒也不必如此,让珠大嫂子多与妹妹们来王府做客便是。” 若是回了国公府,那就不在是王爷身边的伴读,于前程上还是略逊一筹。 对于贾兰,元春甚为看好,其学业勤勉,教学的先生也多有赞誉,如此的家中栋梁之材,且又是自个的大侄子,元春怎能视若无睹。 说罢,元春望向贾母,请示道:“祖母以为如何。” 眼下元春毕竟是王府的人,而李纨是贾家孀妇,这事还是要由贾母作主。 贾母对此也并不在意,既然元春做了决定,她也没什么好反驳的,于是应道:“也好,就听大丫头的。” 水溶默然不语,闲趣了几句,起身道:“老太君、岳母,让元春陪你们说说体己话,我去看看妹妹们。” 娘家人的,还是要给元春一些私人空间。 元春也知水溶之意,星眸盈盈泛着星光,望向少年的眼神愈发情深义重,每次来国公府,夫君都会留空闲让她与娘家人聚首,如此体贴的夫君,怎能不心生感动。 王夫人亦是明了,这女婿的确实让人满意,完全挑不出毛病了, 贾母也不多言,开口道:“鸳鸯,你引着王爷去耳房。” 身披水红镶领丁香色背心,着浅水绿长裙,腰系着琥珀色绣花汗巾的鸳鸯应了一声,莲步行至水溶身前,盈盈行了一礼。 水溶点了点头,嘱咐元春一声,便起身在鸳鸯的引路下离开正厅。 行至游廊走道上,水溶望着眼前高挑匀称的鸳鸯,忽然开口问道:“鸳鸯,你是府里的家生子吧?” 鸳鸯闻言,神色略微一怔,眉眼间透着几许疑惑,然而虽不明王爷之意,还是回道:“回王爷的话,奴婢是家生子,自小便服侍老太太。” 水溶轻点颔首,双眸微微闪动,随口道:“你如今年岁也不小,老太君可有为你以后得日子做什么安排?” 眼下这鸳鸯是花信年华,在这个时代已然是老姑娘了,在过些年岁,那是要放出去的,总不能留在贾府里当老姑娘吧! 鸳鸯闻言,莲步顿了下来,芳心不由的一怔,王爷如此询问,莫非是 素手攥着绣帕,鸳鸯不曾回眸,继续引着路,轻声回道:“奴婢只想着一心伺候老太太,旁的也没什么可想的,老太太如何安排,奴婢岂会知晓。”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似鸳鸯如此受贾母器重,其不可能没有替鸳鸯做打算,原著中贾母多次似是玩笑话的让贾琏带鸳鸯回去,其中不免就是贾母所做的打算,只是都被凤姐儿笑着推了。 当然,这都是意想,具体如何也不为人知。 不过话又说回来,水溶如此明显的话儿,不信鸳鸯不解其意,像他这种身份的权贵,只要露出些口风,大把的女儿家往他身上靠。 然而鸳鸯不同,这丫头安份守己,从不逾矩,且忠心耿耿的,持身极正,这一点颇让人赞叹,真不愧是红楼四大烈婢中最忠心的。 沉吟一声,水溶笑着问道:“老太君年岁已高,你就没想着替自己打算?” 鸳鸯闻言芳心一紧,先前她有九成的把握,眼下有十成的把握。 贝齿紧咬粉唇,鸳鸯回过身来,双眸望着眼前极为尊贵的少年,盈盈一礼道:“奴婢感谢王爷厚爱,只是老太太待奴婢恩重,眼下奴婢只想服侍老太太以报恩德,旁的别无他想。” 水溶听着鸳鸯婉拒的话儿,嘴角的笑意愈发足了,开口道:“若是以后没个去处的可以来王府伺候元春,至于愿不愿的你自个做主吧。” 鸳鸯的容貌姣好,对于见过了颜色的水溶而言并不出众,然而其性情却让人欣赏,内在美的才是真的美,空有一副好皮囊的也早晚色令衰驰,撑不了多久。 况且鸳鸯的皮囊着实不差,这就是内外兼美。 不过水溶之所以提出此事,那是因为原著中随着贾母身死,没了靠山的鸳鸯为了不受屈辱,悬梁自尽,落得个悲惨下场。 眼下水溶便是给鸳鸯一条出路,一旦贾母身死,鸳鸯在贾府混不下去了,亦可来王府伺候元春,免得留在贾家觉得毫无出路,寻了短见。 说罢,水溶也不再多言,迈步朝前而去。 鸳鸯望着少年的身影,芳心不由的缓和几分,其实以水溶的身份,但凡其向贾母言说一句,鸳鸯也不可能拒绝。 只是少年如此宽和的作派,不由的令其芳心莫名,或许日后没个去处,也不是不能去王府. 思及此处,鸳鸯有着几颗细不可见的小雀斑的皙白脸颊上浮上一抹子嫣红,垂着螓首暗啐起来:“再过几年的都是老姑娘了,王爷哪里还看的上,真真是魔怔了。” 第236章 黛玉:哥哥连杯水儿也接不住? 耳房内,钗黛、迎春、惜春、湘云、宝玉皆然在内。 宝玉头戴束发簪宝紫金冠,头束红色抹额,一派的锦丽富贵,如中秋之月的脸蛋挂着喜庆,宛若秋波的明眸望着那一道娴静安宁的倩影上,笑盈盈的开口赞道:“宝姐姐穿着打扮比以往鲜艳不少,瞧着真是好看。” 原本宝钗穿着向来简单素净,基本上不会脂粉打扮,可今儿个却有些不同,一席鹅黄底色的薄纱裙,晶莹的耳畔挂着水晶耳坠,杏眸流光,水色潋滟的,的确是鲜艳不少。 宝钗听着夸赞之言,芳心淡入止水,丰泽的脸蛋上噙着笑意,语气平和道:“原也是平常打扮,宝兄弟过奖了。” 宝玉瞧着宝钗淡雅的玉容,不由的微微挑眉,目光透着疑惑之色。 我都夸赞起来了,宝姐姐应当是含羞低眉,怎得语气淡然,瞧着玉颊噙着笑意,可也像是客套一番,着实让人心中郁闷。 这时,一席藕荷色裙裳的黛玉如秋水似眸子微微流转,提着绣帕掩嘴笑道:“许是今儿个贵客临门,宝姐姐才作些脂粉打扮。” 宝钗闻言,芳心微微一动,丰润的脸蛋儿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红。 平日里她的确不爱打扮,大抵都是穿着些“半新不旧”的裙裳,什么花儿粉儿的也不大爱,淡妆素颜的,彰显质朴的天然美。 只是某人盼着她稍稍打扮一二的,所谓“女为悦己者容”,今儿个那人要来,便稍稍粉饰一二,戴了些女儿家的配饰,点了点绛唇而已。 抿了抿粉唇,宝钗抬眸望向黛玉,杏眸流转,啐道:“什么贵客不贵客的,与我何干,真真林丫头这张嘴,说话比刀子都尖。” 她晓得黛玉所指“贵客”为何人,当着姊妹们的面儿若有所指的,这林丫头还是那个林丫头,说话尖酸刻薄的,不饶人。 黛玉见宝钗有些恼了,会心笑了笑,倒也没有乘胜追击的。 眼下她们姑嫂情深的,远比以往亲近许多,时常聚在一块儿闲趣,她明白宝姐姐心里就只有那位“干哥哥”,旁的人也不会计较。 宝玉瞧见宝钗那眉眼含羞的,心下不由的一缓,这才是宝姐姐应有的玉容,笑应道:“今儿个确实有不少贵客。” 宁国公府嫡孙大婚,来的岂能不是贵客。 黛玉闻言,柳眉微微蹙了起来,宛若秋水的明眸白了宝玉一眼,没好气道:“外面来了那么些贵客,你倒躲在这儿清闲,仔细舅老爷晓得了训你一顿。” 她与宝姐姐说的“贵客”能是外间那些,先前不明其意的上前讨没趣也就罢了,眼下什么都不知道的,还要插嘴徒惹笑话。 宝玉被黛玉言语挤兑一番,顿时摸不着头脑了,他是顺着林妹妹的话儿说的,怎得林妹妹还不高兴的挤兑起他来? 而且瞧着宝钗低眉垂眼的,心中又觉得疑惑,似乎宝姐姐和林妹妹两人在说胡话. 湘云咬着一颗红通通的苹果,笑道:“就是,爱(二)哥哥如今大了,不愿读书去考举人进士的也就罢了,外面来的都是为官做宰的人们,与他们多谈谈讲讲些仕途经济的学问,也好将来应酬世务,日后也有个朋友,没见你成年家只在我们队里搅些什么。” 自打她们回来国公府后,宝玉也没去上学,成天见的跑来寻她们顽乐。 湘云这话虽说有些重了,但见着好,今儿个是宁国公府嫡孙大婚之日,来往庆贺的都是达门显贵,作为荣国公府二房公子的宝玉应当出去应酬,一来帮着新婚侄子接待来往宾客,二来也能结交好友,于自身有益才是。 宝玉原本不在意,然而听着湘云一番经济仕途的话儿,脸色顿时垮了下来,神情不善的望着天真活泼的湘云,当即也不给好脸色,冷声道:“姑娘请别处屋里坐坐,仔细我这里污了你的经济学问。” 湘云闻言,原本笑意烂漫的脸蛋儿怔了下来,挑了挑眉,撅着粉唇道:“这儿又不是爱(二)哥哥的屋里,我作甚要去别处。” 这里是东府,即便宝玉姓贾,那也轮不着他做主人姿态的赶人,湘云本就是活泼豪爽的性子,心直口快的,也不顾着什么,直言就怼了起来。 宝玉见湘云不肯“认错”也就罢了,居然还挤兑起他来,无名火“腾”的一下就升了起来,恼怒的指着湘云想反驳两句,偏偏湘云说的在理,他还反驳不了。 骑虎难下之际,宝玉猛地跺了跺脚,哼道:“好,我走。” 丫鬟袭人见状,忙上前拦着宝玉,好声劝道:“二爷啊,云姑娘也就随口一说,好端端的,可别置什么气。” 宝钗见此一幕,不由自主的蹙了蹙杏眉,人家劝你上进的不听也就罢了,何至于连翻挤兑的,这宝兄弟实在是不识好人心。 而且这一气就闹脾性的,传到贾母等人耳中,到时大家又都得受埋怨。 杏眸微转,宝钗瞧见湘云眸中噙着泪水的,便起身凑在湘云身前,温声道:“好了,云丫头,今儿个是大好的日子,不谈这些儿。” 宝玉见有人应和,也算是递了杆子,轻哼一声,顺着宝钗的话儿道:“就是,大好的日子说这些混账话作甚。” 拿他打趣什么的宝玉能不在意,但就是不能在他面前提什么经济学文,直教人恶心。 湘云本就是念着从小一块长大的情谊劝慰两句,既然宝玉不爱听的,她也没法子,抽了抽鼻翼,道:“爱(二)哥哥说的是,我原不该说这些混帐话。” 宝玉闻言,听出湘云言语间的敷衍之意,顿觉受了侮辱,稍稍平和的心境复又燃了起来,当即就想甩袖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这时,帘外传来一道戏谑之声,道:“什么混账不混账的话,说来与我听听。” 听见这道熟稔的声音,众金钗纷纷眼眸一亮,皆然朝着帘外望去。 须臾间,水溶掀帘而入,瞧见满屋翠羽的,心情不由畅然,笑着招呼道:“有段时日不见了,诸位妹妹可好?” 自从这些妹妹们离开王府后,不仅仅是北静太妃觉着冷清,便是水溶也觉着冷清不少,颇有些想着她们哩。 众金钗莞尔一笑,皆然站起身来行礼,“姐夫”之声不绝于耳。 水溶落座于一方锦墩,目光落在活泼的湘云身上,见其明眸间略显微红,不由的蹙了蹙眉,余光瞥了一眼垂着脑袋的宝玉,转而问道:“云丫头这是怎么了,先前听什么混账话,说来与姐夫听听。” 先前帘外的时候,水溶只听见湘云说什么混账话的,对于屋内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清楚。 不过细想一番,应该是姊妹间的在闹脾性了,而且十有八九是因为宝玉。 宝玉闻言心中一顿,先前的混账话可是他说的,要是湘云与水溶言明,传到父亲耳里,那就是贾母都护不住他了。 湘云瞥了宝玉一眼,笑盈盈的道:“原是玩笑话儿,没什么哩,倒是姐夫你怎么突然来了,外面守着的人也不晓得吭一声儿,这可是真正不懂规矩了。” 水溶闻言心中了然,这湘云虽年岁尚小,但心里是个识数的,眼下错开话题的,无非就是遮掩而已。 想着都是姊妹们的顽笑,水溶也没什么好计较的,笑着伸手轻轻捏了捏湘云的苹果脸蛋,道:“我让她们不要吭声的,你这丫头是在说我不懂规矩了。” 湘云小脸蛋儿熏红,不知是捏的还是羞的,眨着灵动的双眸望向少年,嗔道:“哎呀,姐夫,你不要当我是小孩子啦。” 水溶闻言笑而不语,然而目光微垂,心中暗暗应和道:“可不就是小。” 松开了那软乎乎的小脸蛋,水溶目光落在黛玉身上,瞧着其肤色白腻的玉颊,微微蹙眉道:“林妹妹的气色似乎差了些许。” 黛玉闻言芳心微动,初回国公府便闹出了事儿,虽有宝姐姐的帮衬,然而总忍不住多想了去,故而有些失眠少觉。 相较于在王府之时,她的气色确实差了些许,然而那也仅仅是些许,便是她自个若不是仔细观察,也不会注意,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居然心细如尘,一眼中的,由此可见“哥哥”是关心到她心里去了。 芳心感动的黛玉柳眸泛着莹光,轻声道:“没呢,哥哥多想了去。” 宝玉听着黛玉娇声的喊哥哥,情真意切的,心里没来由的腻歪,只是他想着若是敢当着姐夫的面闹脾性,他老子饶不得他,只能自个生着闷气。 水溶瞧着黛玉的神情,心中了然,林妹妹心思敏感,对于周遭环境甚为敏锐,在国公府里的下人大抵都长着双势利眼的,怎能让黛玉感受不到。 晓得黛玉自尊心强,戳破反而适得其反,而且若是为此发脾性,又让黛玉难做。 国宝级的“妹妹”,照料起来确实难。 沉吟一声,水溶温声问道:“妹妹每日的燕窝粥可有在吃?” 黛玉闻言,眉眼弯弯,提着绣帕掩嘴笑道:“哥哥这话说的,显得妹妹不懂事儿,罢了罢了,许是妹妹顽皮惯了,怪不得哥哥。” “……” 好吧,是他啰嗦了,论pua人,黛玉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望着眼前精灵的少女,水溶伸手欲捏小脸蛋儿,忽地觉着不合适,转而将黛玉额间散落的一缕青丝拨开,轻声道:“是哥哥说错话了,妹妹不要多心。” 黛玉见状,柳叶细眉微微轻蹙,如春山细雨的明眸望着眼前温煦的少年,眉眼间透着几许不满之色。 她喜欢哥哥宠溺她的模样,只是哥哥明明是想着捏她的脸蛋儿,为何只是撩了撩青丝,莫不是她这个妹妹不如云妹妹? 也是,自个没有云妹妹有趣,终究哥哥心里没有我。 当然,这话黛玉可没怼出去,毕竟这像是她求着捏脸蛋儿似的。 水溶不知此时黛玉已然埋怨起他来,目光落在娴静的少女身上,见其打扮鲜艳的,眸光微微一亮。 原本宝钗便是鲜艳妩媚,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眼下这稍稍润泽一二,玉面粉腮,肌肤莹润,更显璀璨夺目。 宝钗察觉到少年眼神中的亮采,芳心不由的一喜,不枉她精心打扮。 不光是宝钗察觉,心明眼亮的黛玉也察觉到哥哥的目光,水嫩的小嘴儿微微撅了起来。 哥哥心里是有她这个“妹妹”不错,但只是见了“姐姐”,就把“妹妹”忘了。 水溶不知这位林妹妹心里有这么多戏,瞧着眼前鲜艳妩媚的少女,温声问道:“宝妹妹,近来可好?” 心中欢喜的宝钗闻得少年的关心之语,垂着螓首应道:“都好着哩,有劳姐夫关心。” “妹妹就口头说有劳的,半分没有诚意,可见是口是心非。” 这句pua的话语,水溶也就是心里说说,真说出来,以这些个妹妹们的聪慧,基本就是把他与宝钗的事儿公布出来。 轻笑着点了点头,水溶也并未在多言,目光又落在温柔沉默的迎春身上,只见其穿着象牙色偏襟对眉立领长裙,有些小家碧玉的作派,配上腼腆害羞的模样,瞧着甚为可亲,笑问道:“记得二妹妹也快要过生儿了,可有什么愿景?” 迎春闻言眉眼低垂,腮凝新荔的脸蛋儿微微发红,她是要过生儿了,而这个生儿也不简单,正是她及笄之时。 抿了抿粉唇,迎春轻摇颔首,低声道:“姐夫,我没什么愿景。” 水溶晓得迎春腼腆害羞,即便是有愿景也不会说出来,于是水溶便开口道:“二妹妹好棋,记得宫中有一些与棋道相关的孤本,等妹妹生儿时,我取来送妹妹做生儿礼。” 太上皇精善棋道,故而收藏了不少孤本,他这个儿子拿一本来送妹妹的,总不能不乐意吧。 迎春闻言心下一惊,且不说称为孤本的本就是珍贵之物,再加上皇宫所收藏,意义非凡的,她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出女儿,岂能收此大礼,低声道:“姐夫,不用如此贵重的。” 水溶不以为意,笑道:“二妹妹这个生儿不同一般,不贵重的东西岂能表达姐夫的心意,要是二妹妹有其他的愿景,那姐夫就与你换一个。” 迎春闻言,玉颊浮上几抹嫣红,一双素手把绣帕绞成了团儿,垂着螓首,瞧不见那软底绣鞋,默然不语起来。 正如姐夫所言,她这个生儿不同一般,只是她素来不受重视的,眼下姐夫如此诚心,不禁令她芳心有些莫名。 水溶见状也不多言,还是那句俗话,小姨子的半边屁股都是姐夫的,做姐夫的待小姨子好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旋即水溶目光落在惜春上,粉琢玉雕,如同瓷娃娃一般,笑道:“四妹妹,一段时日不见,愈发的可爱了。” 小惜春闻言,清冽的小脸蛋儿渐显颜色,轻声道:“姐夫夸赞了。” 水溶抿嘴笑了笑,望着眼前的小萝莉儿,惜春年岁尚小,还未养成孤僻冷漠、心冷嘴冷的性情,此时也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罢了。 与众金钗一一叙了话儿,水溶照常与宝玉说了两句勉励的话儿就不再多言。 小姨子是小姨子,小舅子是小舅子,不可同日而语。 此时宝钗端了一杯茶水过来,柔声道:“姐夫,天气炎热,喝口凉茶润润嗓子。” 水溶望着眼前恭顺的少女,红白交映的藕臂尽显于眼前,心中微微一动,那销魂入骨的触感,当真是令人回味无穷。 抿了抿唇,水溶伸手接过茶杯,也不知怎得,手下一滑,茶杯顺势滑落的,好死不死的朝着宝钗身上滚去,茶水四溅,把那崭新的鹅黄底色的薄纱裙都浸湿了一片。 “哎呀,宝妹妹没事吧,姐夫不是故意的。” 虽是不小心泼了宝钗一身,然而男女有别,故而水溶并未凑上前去,只是语气带着歉意。 宝钗一颗芳心都挂在少年身上,哪里会因为姐夫的无意之举造成的这些小事儿怪罪,语气亲和道:“姐夫,没事的。” 丫鬟莺儿见此情形的,莲步近前,提着手中的绣帕轻轻擦拭起来,只是瞧着薄纱裙的一片水渍,不由的蹙了蹙眉,轻声道:“姑娘,我备着另一套衣服哩,要不姑娘换一身去。” 闺阁女儿最重视仪态,故而出行,作为丫鬟都会备好几套裙裳,为的就是防止身上穿的裙裳污了能有置换的,不至于失了仪态。 就比如今儿个水溶带着元春来贾府做客,抱琴准备了四套不同款式的华服,以备不时之需。 宝钗心中虽想着与姐夫多待一会儿,然而眼下着装不整的失了仪态,于是轻点颔首,莹润的杏眸望着少年,轻声道:“姐夫,我去里间换身衣裳。” 水溶面庞含笑,应道:“宝妹妹自去便是。” 宝钗盈盈一礼后,莹润的杏眸若有所思的望了眼少年,便领着莺儿朝屋外走去。 黛玉清澈明亮的双眸若有所思的望向安然若素的少年,柳眉微微扬起,暗道:“哥哥连杯水儿也接不住?” 第237章 宝钗:她瞧着好生养? 东院正厅。 贾母、王夫人、元春,祖孙三代的坐在一块细聊,至于作为“外人”的邢夫人,见此情形的,早已经识相的离去。 王夫人亲昵的拉着元春的手儿,垂眸望着元春的小腹,目光微微闪动,轻声问道:“大丫头,你嫁进王府也有半年了,可有动静?” 按理来说,自元春嫁进王府,一二月间就应该有动静才是,眼下都过了半年的,王夫人也没听见好消息,心里总是忐忑不安。 贾母明晓王夫人之意,静静地观望,毕竟作为母亲的王夫人关心女儿实属正常,况且这也是正事, 元春闻言心下也是了然,星眉微微一皱,眉宇间透着几许忧愁,素手也不由自主的抚着小腹,默然不语起来。 这肚子喂的多,但就是光吃不见长的,她能有什么法子, 王夫人见状心下不由的一沉,似元春这模样,那就是还没动静了。 左右屋内都是自家人,王夫人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慈眉善目”间透着一抹寒芒,问道:“可是王爷痴迷那位秦姑娘,故而冷落于你。” 在王夫人看来,辛勤劳作岂会没有收获,惟一的可能就是王爷怠惰,故而结不成硕果,而造成王爷怠惰的,怕也就是那位“威胁”极大的秦姑娘了。 这时候,王夫人心里连带着对探春都颇有微词了,送她过去就是帮衬元春的,原先还抱着极大的期望,眼下看来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白费了这份心思。 元春闻言轻摇颔首,解释道:“王爷待女儿恩爱有加,并未冷落女儿,至于秦妹妹,王爷并未宠幸,秦妹妹一清二白的等着女儿有了身子后,王爷才会正式娶秦妹妹进府。” 王夫人听后心下一缓,若是等自家女儿有了身子再“娶”那什么秦姑娘的,问题也不大,毕竟哪个爷们不是三妻四妾的,更别说堂堂的王爷了。 只是既未冷落,也未被狐媚子勾走的,这不见种子发芽的,莫不是王爷那儿的问题? 在夫妻之间的事情上,王夫人选择性的忽视了自家女儿,自然而然的猜测起水溶的问题,毕竟北静王府人丁单薄的,很难不让人怀疑。 心中计较片刻,王夫人若有所指的问道:“王爷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元春本就是聪慧之人,岂能不知王夫人所指,当即星眉紧蹙,心中不满起来,即便眼前的人是她的生母,可是当着自个的面非议夫君的能力,那股子气儿也止不住来。 “王爷正值年华,不曾有不妥之处,母亲不要妄自猜测。” 何止是正值年华,龙腾虎跃的,折腾起人没完没了的,尤其是那日芙蓉池内“吕布战三英”,第二日依旧是精神抖擞。 王夫人闻言脸色有些悻悻然,不过倒也没说什么。 贾母在旁听得一清二楚,并未过于放在心上,只要元春在王爷面前备受宠爱的,这日子还长,不在于一时。 沉吟一声,贾母轻声问道:“北静太妃那儿是什么态度。” 北静王府子嗣单薄,连正统的袭爵人都没有,眼下最在意子嗣的便是北静太妃,若是瞧着元春肚子没个动静的,怕是不得安宁。 比如说多安排些侍妾之类的,为王府延绵子嗣。 元春闻言玉容一顿,星眉微微沉了下来,如实道:“母亲那儿倒是催过几回。” 细较下来,北静太妃因子嗣之事催了她好几回,只是瞧着水溶态度明确的,故而并未过于急迫,然而这也只是暂时的。 原本在元春嫁进王府之时,北静太妃心中就有些嫌弃,只是夫君怜爱,多为她说和的,再加上元春为人处世,故而才与北静太妃关系缓和。 眼下肚子没个动静,时日长了,即便是水溶这个夫君护着也不起大作用,怕是婆媳之间不好相处了。 而这也是元春对于延绵子嗣近乎魔怔的缘由之一,要不前儿个母亲怎么会提及宝妹妹的事儿,还不是变相的在点她。 王夫人闻言默然不语,心中也能明白北静太妃的催促,轻叹一声,道:“好在王爷是个心疼人的。” 婆媳相处的难处,王夫人最是明白,只是话刚出口出,突然就止住了,余光瞥了一眼神色淡然的贾母,心下悻悻然。 这话说的苦大仇深,岂不是在编排贾母. 元春注意到母亲说错了话儿,便果断岔开话题道:“姨妈去哪了,我还有事寻姨妈商议呢。” 贾母瞥了王夫人一眼,目光淡漠,不满之意不予言表,心中轻哼一声,看在元春的面上,也就不与她计较了。 不过听着元春的询问,贾母心下有些疑惑起来,元春寻薛姨妈有何可商议的,莫不是因为宝玉吧! 目光微转,贾母抬眸望着端庄的元春,询问道:“大丫头,你寻姨太太是有什么事要商议?” 元春对此没什么好隐瞒的,瞥了王夫人一眼,语气幽然道:“母亲瞧着宝丫头颇为喜欢,想让宝丫头进王府,故而我想着寻姨妈商议一二。” 对于宝钗进王府服侍,要说元春心里没点委屈也是不可能的事儿,倒不是说她善妒什么的,而是这宝丫头是自家生母为宝玉相中的,而她也颇为认可。 只是没想到弟媳没做成,倒要成姊妹了。 贾母与王夫人闻言心下一惊,北静太妃让宝丫头进王府,是她们想的那个意思? 王夫人紧蹙着眉头,忙追问道:“北静太妃可是想认宝丫头做干女儿?” 无外乎王夫人会如此想,因为已经有湘云与黛玉两个例子在前,亦或许是王夫人有意避开那最坏的结果。 元春看向有些急迫的王夫人,心中亦是了然,轻摇螓首,道:“母亲的意思是想让宝丫头进王府服侍王爷。” 王夫人闻言面色一白,心中不由的苦涩起来,这宝丫头可是她为宝玉看中的人儿,好端端的怎得被北静太妃看中了,那她家宝玉怎么办,总不能真的娶那病秧子吧! 贾母默然不语,对于宝钗,贾母心中并不满意,一来宝钗是出身商贾之家,门不当户不对,二来贾母素来喜欢性格爽直的,但宝钗藏愚守拙、待人处事过于圆融。 只是不满意归不满意,但不能否定宝钗的优秀。 贾母真正属意的是外孙女黛玉,然而黛玉终究是身子病弱,故而心中还是拿捏不准,心里想着骑驴找马,若是黛玉身子养不好,那就退而求其次。 眼下宝丫头被王府看中,那贾母也无话可说。 沉吟一声,贾母颔首道:“这事确实要请姨太太商议一番。” 王夫人见状有心说一句,可是毕竟是北静太妃看中了,她也没法反驳,甚至还要促成此事,如若不然,元春怕是要在北静太妃心里担上个善妒的印象 思及此处,王夫人心中不由轻叹起来,不光是因为没了个好儿媳妇,还有因为儿媳难当的怅然。 正此时,凤姐儿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凤眸瞧着榻上的贾母,“哎呦”道:“老祖宗,您可得帮我支支招儿,要不今儿个脸就要丢大发了。” 贾母闻言眉头不由的一蹙,问道:“可是前儿个出了什么状况?” 凤姐儿叹了一口气儿,说道:“今儿个来的客人多了,诰命夫人的一抓一大把,连永王妃也来了,那通天的气派,我们这破落户的,怕是镇不住场面,特来请老祖宗教教我。” “永王妃” 贾母闻言眉头紧蹙,国公府虽然是钟鸣鼎沸之家,然而与皇子的王妃也没什么交情,她怎会来此祝贺? 对于凤姐儿所说的难处,贾母心里也明白,其实就是今日来庆贺的后宅妇人非富即贵,诰命夫人的一抓一大把,而宁国公府后宅能出面的就是尤氏,然而尤氏出身小门小户的,面对这么大的阵仗,难免有失礼的地方,故而才让凤姐儿去宁府帮衬。 一般人也就罢了,眼下来了位永王妃,以凤姐儿的位份确实不够格,若是招待不周的,反倒是惹了笑话。 直白些说,也就是如今场面有些大了,凤姐儿这是来请援的,要不然出了差错的,她可讨不得好。 沉吟一声,贾母目光望向元春,开口道:“到底是咱们贾家的事儿,也不能落了面儿,大丫头,要不然你去瞧瞧,能帮衬的帮衬一二。” 自个调教的孙女自家清楚,以元春稳妥的性子,断然不会出差错,而且元春是北静王妃,由她镇场面的,也足够气派。 元春闻言星眸微微闪烁,应了一声,起身道:“那孙女便去瞧瞧。” 东院一处厢房。 宝钗素手解着腰间秋香色的腰带,鹅黄底色的薄纱裙顺着柔滑的肌肤滑落而下,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肤莹润光泽。 “哎,王爷怎么来了。” 正此时,外间传来莺儿的声音,顿时让宝钗玉容一怔,俏红着脸儿将脱落的裙裳重新披在身上,眼睫微颤,莹润的杏眸如盈盈秋水一般,泛着点点涟漪。 姐夫果然是故意的。 早先宝钗心中就有所怀疑,毕竟姐夫若当真接不住茶杯,那也不至于让那茶水准确无误的撒在她的裙裳上,太凑巧了吧! 只是就算是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也不至于她刚来厢房,姐夫就紧随其后的,也不怕让人瞧出一二来。 旁的不说,那机敏的林丫头瞧了出来吧! 不多时,水溶从外间举步而入,抬眸望着那道侍立于锦塌边的娴静少女,轻声道:“宝妹妹。” 宝钗瞧见来人,芳心欢喜,凝着莹润的杏眸看向那温煦的少年,柔声中带着几许雀跃,道:“姐夫,你来了。” 水溶闻言,不由会心一笑,从屋外守着的是莺儿,水溶就猜到宝钗知晓他的用意,眼下宝钗这言语,更让水溶确信下来。 这就是双向奔赴了。 移步近前,水溶温声道:“污了妹妹的裙子,姐夫特来赔罪。” 宝钗闻言,丰润的脸蛋儿浮上几抹嫣红,芳心暗啐起来,什么赔罪不赔罪,贼喊捉贼的,端是冠冕堂皇。 抬着含情的杏眸嗔了少年一眼,宝钗明知故问道:“姐夫如何赔罪?” 水溶闻言心中不觉好笑,眼前的少女自小与寡母奔波,通晓人情世故,断不是个傻白甜的人物,若心中不愿,岂能任由水溶拿捏。 思及此处,水溶伸手轻捏着少女的下颌,轻声道:“妹妹衣裙还未换妥,那姐夫便伺候妹妹换衣。” “唔~” 宝钗玉颊酡红如霞,刚想啐上两句,温热的气息随之而来,两瓣温软被噙,透着几许恣意,令宝钗说不出话来,缓缓阖上美眸。 怎得话儿都没说上两句,姐夫就亲了上来 “妹妹待在国公府的日子还好吧?” 水溶贪婪的嗅着少女身上芳香四溢的冷香味,沁人心脾,仿佛欲使人醉倒于花下。 宝钗眼睫微颤,水嫩的唇瓣泛着晶莹剔透的光泽,闻得少年的轻声耳语,柔声应道:“嗯,一切都好着哩。” 就是有些想姐夫了。 水溶手儿搭在少女的肩头,轻轻一挑,裙裳顺着柔腻的肌肤滑落在地,露出一片雪白,温声道:“姐夫伺候妹妹换衣。” 宝钗芳心娇羞不已,然而面对少年的温情,又反抗不来,娇躯微颤的,素手下意识的抵在白绫红里的鸳鸯戏莲兜肚上,颤声道:“姐夫,我自个来就成。” 让堂堂王爷伺候她更衣的,这是不是以下犯上 水溶并不在意,目光瞧着少女肤色白腻,莹润的雪肩无半点瑕疵,低声道:“好在没留疤痕,要不姐夫心里过意不去。” 听着水溶不明所以的话儿,宝钗心中了然,上回姐夫恣意妄为,在她肩上刻上印记的,那是记忆犹新。 眼下姐夫又道歉了,不禁令其芳心微微暖和起来,抿了抿粉唇,玉颊醺红如霞,柔声道:“隔天就好了,姐夫不要记挂在心上。” 其实也就是一道印记,她并未埋怨过姐夫,只求下回不要在其他的地儿刻上那羞耻的印记。 水溶眉宇微垂,这吹弹可破的肌肤岂会是隔天就能好的,显然是安慰他,不得不说,宝钗确实是个体谅人的。 瞧着那肤若凝脂的玉颈,水溶情不自禁的凑上前嘬了一口,只觉嘴中香甜可口,一股软腻扩散开来, 宝钗娇躯微颤,轻“嘶”了一声,雪肩浮上一抹玫红,颤声道:“姐夫,别.别闹了,让人察觉到就不好了。” 刚说完好话的又来,真是不知让宝钗说什么好,就有这般痴迷. 两人如此亲近,宝钗能感受到少年如火一般的炙热,若是放任下去,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容易让人怀疑。 毕竟还见不得人哩。 水溶听着宝钗提醒的话儿,“偷情男女”四个大字不由的浮现在脑海之中。 一时之间,水溶心中莫名,引着宝钗那芊芊素手,脑袋凑上前抿了抿那沁凉的水晶耳坠,沉声道:“莺儿在外面守着哩。” 莺儿灵活机敏,是个把风的好丫头。 宝钗玉颊粉嫩,美眸莹莹似水,掌心握朔的嗔道:“姐夫……” 这熟悉的坚韧不拔,不由的让宝钗芳心深处隐隐悸动,真真是羞死个人。 而且这是莺儿在外守着的事儿?她就是换身裙裳,耽搁不了几时,若任由少年恣意,依照上回的时长,岂能不让人起疑。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原先他不过是想着与宝妹妹叙叙思念之情,好安抚少女,只是……妹妹实在是诱人了些。 轻缓一声,水溶收敛了心中的躁动,松开宝钗的素手。 宝钗忽觉手下一空,那股子掌中的一抹温暖随之而逝,抬眸瞧着眼前少年脸上若无其事的,不由的抿了抿唇,心底里竟然产生了一股子又羞又恼的情绪。 姐夫这般果决,好似那薄情男儿。 水溶不觉有他,目光落在锦塌上摆放的烟笼梅花百水裙,伸手提着将其展开,温声道:“来,宝妹妹。” 宝钗瞧着温煦的面容,丰润的脸蛋儿滚烫如火,明明是她出声提醒的,怎得还质疑起姐夫的品性来,着实不应该。 杏眸眨巴眨巴着望向少年,芳心充斥着欣喜与甜蜜,原以为是顽笑话,没想到堂堂王爷之尊,还真伺候她更衣哩。 在少年温情的目光中,宝钗伸出雪白的藕臂,毫无阻碍的穿过袖摆,宛若仙子起舞,色香味儿俱全。 水溶细心的替宝钗挽着领口,轻声道:“前儿个母亲与元春说妹妹的好处,让元春接妹妹进府,想必要不了多久,姐夫就能与妹妹你双宿双栖。” 等那时,别说是宝钗这双莹润的素手,便是……那也是随意穿梭,任意留下足迹。 其实现在也可以,想来宝钗并不会拒绝。 宝钗闻言芳心剧颤,水润的杏眸中透着浓浓的喜意,凝眸望向少年,颤声问道:“姐夫,此话当真。” 作为传统的闺阁女儿,所受的教育便是“正洁于内,志于四德”,清白比性命还重要,私相授受的本就不该,然而少女怀春,面对心仪的少年实在是难以把持。 虽说少女心里体谅姐夫的难处,然而心底深处早就盼着进入王府,眼下不仅有了期盼,还获得了北静太妃这个未来婆婆的认可,焉能不让宝钗欣然。 水溶笑着嘬了口如梨蕊般的脸蛋儿,道:“姐夫何曾哄过你。” 宝钗嗔了少年一眼,伸手擦了擦脸蛋儿,忽地想起了什么,杏眸紧蹙道:“姐夫,那大姐姐那儿?” 早先她与姐夫二人便是顾忌着元春的态度,故而秘而不宣,眼下时机尚未成熟,大姐姐知道此事,也不知心中是否不满。 不过想来这是太妃提及的事儿,应当不会埋怨起来. 水溶伸手拨了拨少女额间的青丝,轻声道:“元春不晓得咱们两的事儿,此事是母亲瞧着宝妹妹是个好生养的,故而才提及让你进府,妹妹放宽心便是。” 好生养. 宝钗听后,心中又羞又恼的,怎么说呢,获得北静太妃的认可是好事,只是这好生养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说她丰腴。 抬着含情的杏眸望着少年,柳叶细眉间透着好奇之色,小声问道:“是不是姐夫与太妃提了此事?” 北静太妃不会无缘无故的与大姐姐言及此事,即便她瞧着的确是.好生养的,但也不至于让太妃态度转变,想来应是姐夫的主意。 水溶闻言,俊秀的面容噙着笑意,俯身又在那雪白的玉颈上嘬了一口,旋即凑在少女晶莹的耳畔间,轻声道:“母亲是瞧着妹妹鲜艳妩媚,性情恭顺体谅,乃是一等一的好儿媳,甚为喜爱,姐夫我可没多嘴儿。” 亲昵的时候,男人说的话那就不叫哄,这是情话。 宝钗闻言芳心大羞,系着粉红色腰带的手儿顿了顿,美眸涟涟宛若一泓清水,什么一等一的好儿媳的,她哪里就有那般好了,姐夫这张嘴儿,怎得好似抹了蜜。 不大一会儿,宝钗在水溶的亲昵下换了身裙裳,侍立在铜镜前,瞧着玉颈那显眼的红印,玉颊绯红一片,莹润的杏眸嗔怪的望着少年。 这还怎么让她见人的。 水溶会心一笑,他就是故意的。 伸手提了提宝钗的领口,为其遮掩起来,轻声道:“好了,咱们先出去吧,要不然当真会被人瞧出端倪。” 此事能遮掩还是要遮掩起来,毕竟这偷偷摸摸的滋味儿主要还是顾着元春的感受,断无其他念想。 宝钗瞧着铜镜里那显眼的红印被领口遮挡起来,芳心不由的一缓,要是再往上一寸,那就真遮掩不住,可见姐夫心里还是有数的。 第238章 元春:搬起石头砸自个的脚 宁国公府,会芳园,天香楼。 男女分宾而坐,故而男方宾客请至三间抱厦,而女眷们则是在天香楼内,此时楼内到处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满楼的美妇人,莺声燕语不绝于耳。 艳丽的尤氏坐在一方锦墩之上,望向眼前的永王妃,身着一袭水蓝色缕金蔷薇纹广陵月华裙,肩头用金色的丝线绣了几朵玉菊,栩栩如生,凤钗云鬓,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整个人显得璀璨耀眼,锦绣华丽中不失端庄贵重。 面对如此高贵的人儿,小门小户的尤氏显得怯怯柔柔,芳心渐显错乱。 然而作为宁国公府的女主人,尤氏又不得不招待,冶媚的明眸里透着浓浓的忐忑之意,语气小心谨慎。 不多时,雍容华贵的元春款款而来,无形的高贵气势席卷楼内,令在坐的美妇人见状纷纷起身相迎。 这一派众人相迎的场面,让紧随其后的凤姐儿心中一荡,凤眸中闪过一丝精芒,不由自主的代入进去,昂首挺胸起来。 原本安然若素的张盼儿瞧见来人,明眸流盼,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芳心深处有些发虚,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中的绣帕。 那日自家夫君苦苦哀求的,芳心难免酥软半分,再加上皇位之争凶险异常,若永王登临不了大位,整个永王府都得受到牵联。 两相为难之下,张盼儿半推半就下就同意了那荒唐事儿。 宁国公府今日大喜,他们知晓水溶会携带北静王妃来此祝贺,原本张盼儿放不下羞耻心,然而在永王的一番游说以及近乎哀求的眼神下不请自来,一来是看是否能偶遇素来避讳的十六叔,二来也算是提前与北静王妃打交道,观察其品性。 毕竟这是打算偷她家的男人。 抿了抿粉唇,张盼儿起身相迎,俏丽的玉容满含笑意,道:“十六婶来了。” 既来之则安之,张盼儿只得按捺住心虚,主动起身招呼起来,什么偷不偷男人的,暂且先放一边,这是正常交际。 元春瞧着眼前的丽人,眉眼微微眯了起来,红润饱满的樱唇噙着笑意,道:“北静王府可没那么多的兄弟姊妹,永王妃可别喊岔了。” 虽为后宅妇人,但元春并非不明朝堂形势,尤其是元春在宫中侍奉多年,对于皇室的事情大抵都清楚一些,永王妃不请自来,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张盼儿抬着柳眸望着眼前面目和善的十六婶,心中亦是了然。 眼下的水溶是北静郡王,并不是当初的十六皇子,这是提醒她不要攀着旧情哩。 “婶子客气了,喊我盼儿就好。” 水溶过继到了北静王府一脉,然而按亲戚关系而言,那也是叔叔辈,喊元春一声婶子再正常不过。 元春玉容淡然,近前挽着丽人的素手,亲昵道:“我瞧着妹妹甚是可亲,咱们不理那些个规矩,以姐妹相称如何?” 当着一众女眷的面儿攀叔侄情分的,元春可不傻,那她就当着众女眷的面儿否了这份情谊,起码把态度表明。 张盼儿抬眸看向眼前的花信丽人,心中暗暗称奇,这一派的亲昵之举,不光是当着众人面前分清了界限,同时也不失礼仪,好生厉害的人物。 虎口夺食,怕是没那么简单。 这时,紧随其后的凤姐儿见尤氏不为所动的,凤眉微微一蹙。 这节骨眼的,做主母的不知上前招待,没个眼力劲的,终究是小门小户的,也怪不得旁人瞧不起。 心思微转,凤姐儿便上前一步,笑着说道:“大姐姐、永王妃,咱们先坐下来,今儿个正热闹哩,有时间聊哩。” 元春闻言轻轻颔首,眸光看向心思不纯的丽人,笑应道:“凤嫂子说的也是,咱们姐妹先坐下来再聊。” 张盼儿神色有些许复杂的看向元春,这姐妹的称呼着实让人芳心莫名,一时之间让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元春瞧见张盼儿的异样,心中不禁冷笑,在她这儿攀妯娌之情的,想得倒是挺美。 “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不愿与我做姐妹?” 张盼儿闻言回过心神,俏丽的玉容悻悻然的,糯糯应道:“姐姐.这话说的,妹妹哪有不愿的。” 说着,张盼儿与元春携手落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对姐妹情深意切哩。 刚一落座,尤氏身侧一妇人明眸闪过一抹复杂,笑着招呼道:“见过北静王妃。” 元春偏眸望向丽人,一头青丝盘珠翠,鬓角斜插玉簪,年岁看着也就二十四五岁,颜如桃李,柳眉弯弯,丰腴的身材流溢着轻熟的风韵。 此人元春认识,原是甄家的大姑娘甄舒。 甄家二姑娘嫁入宁国公府,女方家人不得相送入席,而早已嫁作人妇的甄舒眼下算是甄画的娘家人。 听着对方客气的称呼,元春笑着招呼道:“是甄家大姐姐啊,许久未见了。” 甄贾两家本就是世交,再加上元春早先在宫中之时便是在甄老太妃身边服侍,自然是与甄家大姑娘见过数回。 甄舒抬眸望向元春,芳心微缓,喊她甄家大姐姐的,无非是表明两家之间的情谊,便笑着应道:“姐姐不必客气,喊我舒儿便好。” 以往她承受的起元春这句大姐姐,可眼下元春身为北静王妃,身份不可同日而语,没瞧见便是永王妃也是喊婶子的,若是她不识好歹的应了下来,那才是笑话。 元春瞧了甄舒一眼,心下也是明了,笑着点了点螓首,余光瞥了一眼身侧的张盼儿,语气温和道:“眼下二姑娘嫁进了东府,不必如此生分,往后咱们妯娌之间也是要多交流才是。” 甄舒柳眉微缓,轻点螓首应道:“姐姐说的是哩。” 元春轻笑一声,偏眸望向略显拘谨的尤氏,笑道:“尤大嫂子,都是自家人,无需特殊招待,你且去忙自个的吧!” 尤氏闻言,芳心不由的一缓,面对这高贵的永王妃,她鸭梨山大。 紧接着,元春才又望向被忽略的永王妃张盼儿,见其垂眸不语,一派的娴静安然,星眸闪了闪,似笑非笑道:“盼儿妹妹,爷们忙爷们的正事儿,咱们妇道人家的也插不上嘴,闲着无趣时,咱们姐妹的便聚在一块儿打磨时间,妹妹说是也不是。” 张盼儿闻言,柳眸微微一转,语笑嫣然的望着元春,应道:“姐姐说的再理,往后妹妹若是无趣便去寻姐姐,到时姐姐可别嫌弃。” “.” 元春闻言,芳心微微一顿,她是这个意思?这永王妃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眸光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张盼儿,元春笑意不减道:“那是自然.” 话都放了出去,难道她还能收回来?眼下只好捏着鼻子应下,可就是怕给夫君惹麻烦了,这是搬起石头砸自个的脚啊! 一侧角落里,尤氏姐妹抱团落座,这满楼的贵妇人,一个个身着气派,让出身小门小户的她们眸光应接不暇,美眸泛着异样的光芒。 尤二姐眸光怔怔的望着堂上谈笑风声的元春,眉眼微垂,芳心莫名起来。 那就是王爷的妻子吗,当真是好气派,也只有这般人物才配得上王爷吧! 尤三姐瞧着自家姐姐的神情,哪里不晓得是什么状况,娇媚的玉容浮上一抹思索之色,凑上前轻声道:“二姐,你要是有心,那就与大姐姐说说,说不准还能衬了你的心意哩,要是错过了今儿个这一遭,往后你就是想也没机会。” 权贵公子大抵都是三妻四妾的,更别说是堂堂王爷之尊,她们姐妹知晓自个出身低,旁的不敢多言,但若是能获得北静王妃的认可,说不准还有些机会能伴于王爷左右的。 当然,前提是北静王妃不是一个善妒之人。 目前看来,北静王妃瞧着温婉大方,一颦一动间尽显大家风范,想来应不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或许让自家大姐去试探一番,成不成的两说便是,总好过单相思。 尤二姐闻言,心下也是明白,今儿个是宁国公府大婚,故而北静王爷与北静王妃才会来此,要是过了今日,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贝齿咬了咬粉唇,尤二姐婉美的玉颊微微熏红,长长的眼睫微微垂下,怯怯懦懦的低声道:“三妹,我有些不敢。” 也不知怎得,先前瞧过王爷一眼,芳心便按捺不住,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那道温润的身影,或许这就是戏文里说的一见钟情了吧! 尤三姐妖媚的美眸白了丽人一眼,这不就把自个的心思露出来了。 “二姐要是不敢,待会我帮你去问问大姐姐。” 在尤三姐看来,喜欢就要大胆去追求,错过了这一遭,往后就更没有机会,瞻前顾后的想那么多作甚。 尤二姐闻言垂着螓首,默然不语的,即不拒绝,也没赞同 第239章 黛玉:真是个臭哥哥 东院耳房。 湘云坐在一方锦墩之上,素手捧着略显圆润的小脸蛋儿,双弯察色缎孔雀线珠芙蓉软底鞋在空中来回摆动,一双清彻的明眸时不时地望向帘外,撅着粉唇道:“宝姐姐和姐夫怎么还没回来。” 黛玉素手正剥着橘子,闻得少女之言,心下不禁冷笑,这一个去换衣裙,一个借尿遁而去,两人眼下怕是偷摸起来了,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哩。 宝玉坐在黛玉身侧,一双明眸瞧见黛玉那冷笑的模样,似是一派看透一切的神情,如中秋之月的脸上现出一抹思索。 不知为何的,总感觉不对劲儿,可细想一番,又不知是哪里不对劲儿。 正此时,帘子被掀了开来,一席烟笼梅花百水裙的宝钗走了进来,瞧着娇艳妩媚,青春可人的,顿时让宝玉的心神都聚焦而去。 湘云瞧见宝钗,明眸不由的一亮,笑盈盈的抱怨道:“宝姐姐回来了,怎么换身衣裳要这么久。” 宝钗心里有鬼,素手不自觉提了提领口,丰润的脸蛋儿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红,岔开话题道:“是你这丫头心急了。” 湘云本就是抱怨一两句的,并无他意,见宝钗反将她一军的,“嘻嘻”的笑了一声,也没与林妹妹那般犟嘴儿。 这时,温柔沉默的迎春眸光落在帘外,轻声道:“姐夫还没回来哩。” 一个“颦”字把林妹妹的品貌展露的颇为恰当,不得不说,宝玉为人虽没担当,但是这取表字却是一妙。 “.” 水溶瞧了鸳鸯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应道:“也好,我去前院,让妹妹们随意顽乐,也不必拘着。” 这.哥哥怎么捏她的脸蛋儿,不过与云妹妹一样的,并不讨厌哩。 水溶落座下来,先前捏过黛玉脸蛋儿的手轻轻捻了捻,那股子不同寻常的软腻,当真是有些令人 呸,想什么哩,那可是“干妹妹”。 宝钗深受伶牙俐齿的苦楚,杏眸看着黛玉一脸的畅然,取笑道:“好颦儿,你这张嘴儿可是犯了众怒了。” 傅试目光灼灼的望着眼前自家的大妹子,束发结簪,目光中带着浓浓的喜色,似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王爷宠幸妹妹了?” 众人听后皆是抿嘴一笑,活泼的湘云更是附和道:“姐夫说的不错,林姐姐这张嘴儿是该整治整治。” 原是有些置身事外的宝玉闻言顿时来了精神,宛若献宝似的,笑道:“姐夫,那是我取的,《古今人物通考》上说:“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林妹妹眉尖若蹙,取“颦”一字正为妙哩。” 他是呆,但不是蠢,当着姐夫的面摔玉,他老子非得下死手。 宝钗莲步近前,亲昵的拉着黛玉的素手,嗔笑道:“颦儿,今儿个碰到对手了,看你还以后还伶牙俐齿不成,只盼你收敛些为好。” 正经的针线,大家不要多想。 可算是让他插上话了。 “.” 面对自家哥哥如此直白的询问,傅秋芳皙白的玉颊泛着桃红,柳叶细眉微微颤动,垂着螓首低声“嗯”了一声。 一直喊林妹妹的,若不是宝钗先前提及的,倒是把“颦儿”给忘了。 妹妹太多,是得区分一番,左右“颦儿”确实不错。 宝钗听后,长长的眼睫儿微微颤动,垂着螓首默然不语。 就好像云妹妹那般。 思及此处,水溶忽视献宝的宝玉,目光望向黛玉,笑着问道:“那以后我也就喊林妹妹颦儿可好?” 傅秋芳闻言柳眉微微一蹙,望向自家哥哥的眉眼间透着几许无奈之色,这急不可耐的,倒像是卖妹妹似的。 此时正准备掀帘而入的水溶怔住了手儿,嘴角微微抽了起来,这林妹妹阴阳怪气,偏偏还一语中的,真是让人无言以对, 宝玉不觉得被忽视,反而因为姐夫认可他所取的表字,心里正暗暗得意,大脸上得意的神情止也止不住。 何止是宠幸,那简直是百般作践,拿人当不能理事的稚儿使,细细想来的,一双柳眸莹润似水,脚下的绣花鞋不由的并拢一分,隐隐有些异样,恍若稚儿一般不受控制。 黛玉娇躯僵直,柳眸微睁,肤色白腻的小脸蛋儿微微发红,芳心砰砰跳个不停,以至于忘却反击之事。 本就是瞒着人的,怎好多言,宝钗正想着岔开话题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一道娇滴滴恍若金珠落玉盘的声音响起,道:“怕不是哥哥被哪位姐姐绊住了。” 黛玉闻言抬着柳眸望向少年,见其询问于自个,抿了抿粉润的唇瓣,清声道:“哥哥想怎么喊就怎么喊,不然又说什么“心窝”不“心窝”的,倒显得我斤斤计较了。” 一嘴戏谑之音的,她可不信哥哥会戳烂她的嘴儿,显然是在说玩笑话,她又不是开不起顽笑的人,与以前的怜惜相比,黛玉更喜欢眼下与哥哥调笑的感觉,更有亲切之感。 黛玉瞧见来人,眉眼弯弯,莹润的柳眸中透着几许异样的光彩,素手提着绣帕掩嘴笑了起来。 掀帘而入,水溶的目光落在那道精灵的少女身上,这“作精”妹妹的嘴儿,真是既招人喜欢又遭人嫌的,无奈道:“好妹妹,你这张嘴哦,做哥哥的早晚有一日拿针给妹妹戳烂来。” 倒是侍立于一旁的袭人瞧着自家爷傻笑的,心下不禁一叹,自打王爷进了耳房,除却王爷先前的问候之语便不在过多于二爷交流,这哪里像是姐夫与小舅子啊! 眼下傅家也是与北静王府沾亲带故的,青云之路近在咫尺,果然他一直压着自家妹子的婚事是极为正确的事儿。 不就是点破了哥哥与宝姐姐的事儿,怎得一起讨伐她起来。 这还是没被教训够啊,要不然重重的揉捏一番? 正此时,温婉的鸳鸯走了进来,柳眸望向水溶,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先前王爷所言之事,带着小雀斑的皙白脸颊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胭脂,盈盈一礼道:“王爷,前儿个的宴席要开了,老太太让奴婢来请王爷去前院。” 林妹妹的嘴儿,真是吃不得半点亏。 黛玉努了努嘴,并未作答,偏眸瞧了一眼温和的少年,柳眸熠熠流波,芳心腻歪起来:“学她说话,真是臭哥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阴阳怪气的话儿,当谁不会说。 抿了抿粉唇,傅秋芳叮嘱道:“哥哥眼下好生帮衬着贾老爷便是,王爷那儿自会有安排,哥哥也不必心急。” 虽说她被王爷宠幸了,但也仅仅是宠幸而已,素日里该做什么便做什么,甚至还多了一项旁的工作。 过多怜惜而拘谨的,反倒显的她小气了去。 眉叶颦愁,与那“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遥相呼应,且“东施效颦”流传千古,故而“颦”又代指西施,与黛玉取这表字,其意也是表明“病如西子胜三分。”的风采。 宝钗闻言,芳心不由的一紧,抬着螓首,望向吃着橘瓣的少女,莹润的杏眸透着几许无奈,这若有所指的,嘴儿还真是不饶人。 沉吟一声,水溶忽然道:“林妹妹的表字是颦儿吧,倒是不错的字。” 黛玉见众人都拿她取笑,当即轻哼一声,微微撅着粉唇,瞧着举步而来的少年,秋水明眸盈盈转动,清声道:“瞧瞧,我不过就是多说几句,哥哥就这般模样,算了算了,是我多嘴了。” 先前出了厢房,宝钗觉着他们两个不好一块儿进来,便先一步进了耳房,让水溶缓上片刻,顺带去去身上的味儿再入屋内。 荣国公府,一处偏房内。 傅试沉浸于兴奋之中,并未注意到自家妹子的异样,他就知道自家妹子如此品貌兼顾的女儿,岂能不被王爷看中。 当然,除了宝玉一脸的郁闷之色,自打姐夫在场的,妹妹们的心神都在姐夫那儿,而姐夫在场的,他又不敢摔玉,只好心里怄着闷气。 难掩激动之色的傅试开口道:“好妹妹,哥哥以后就全靠你了。” 思及此处,水溶只好拿出哥哥的作派,行至黛玉身前,垂眸瞧着眼前这道弱柳扶风,又兼具灵气之美的娇小身影,在少女狐疑神色下,伸手轻轻捏着其白腻的脸蛋儿,只觉柔软、细腻,笑道:“当哥哥的说你一句就埋怨起来,我这心窝子,可比那数九寒天的冰渣子还冷。” 众人见状都笑了起来,对于姐夫捏黛玉脸蛋儿的并不过多在意,毕竟这哥哥妹妹的亲昵之举实属正常,没瞧见湘云的脸蛋都被捏过不少回。 傅试闻言皱了皱眉,心中虽有不满,但他素来善于钻营的,岂会不知其中道理,便颔首道:“妹妹放心,此事哥哥心里有数,会尽心辅佐政公。” 傅秋芳见自家哥哥明理,芳心一缓,她明白王爷的本意就是想着让哥哥辅佐政公,差事办好了,自然会有所提升。 而且后宅之中,北静王妃为尊,便是王爷也不会多言,就比如宠幸那日,王爷不也是征求王妃意见后才能有所保留。 思及此处,傅秋芳素手不由的抚了抚小腹,那日虽然饱满,然而被端着的,早就十不存八的,想必也没这福气吧! 第240章 凤姐儿:没脸没皮的下流腌臜东 宁国公府。 大婚之日事务多,故而凤姐儿随着元春在天香楼内待了一会,便带着平儿等一众丫鬟开始调度忙活起来。 游廊走道上,凤姐儿想起元春在天香楼那一番众星捧月的气派,回头笑道:“平儿,你看那些个眼高于顶的诰命夫人,瞧见大姐姐的时候,那谄媚的劲儿,恨不得贴了上去。” 凤姐儿虽然是国公府的媳妇,然而女人的地位与爷们挂钩,贾琏并未袭爵,凤姐儿的地位自然也就相差,而且今日来的女眷有不少都是诰命加身的,那高高在上的姿态让要强的凤姐儿心里怄气。 眼下瞧着她们阿谀谄媚的,心里算是出了一口气儿。 平儿心知肚明,其实那也并没有谄媚,不过是笑脸相迎,本就是正常之事,自家奶奶素日里不也是如此。 不过平儿可不会傻到直言,笑回道:“大姑娘是北静王妃,谁人有大姑娘尊贵,而且今儿个来的人都是相熟的人家,哪个不是与王爷相关的,这要不敬着的,得罪了也吃不起这份落头。” 宁国公府大婚,来的宾客自然大抵与宁国公府有旧,而且因为北静郡王是荣国公府的女婿,故而有不少人也是看在北静王府的面上才会来此祝贺,旁的不说,那永王妃张盼儿不就是如此。 地位不如人,且自家爷们的前程也都在别人手上的,岂能不好好敬着? 凤姐儿闻言点了点头,凤眸闪光,低声道:“也不知道日后我有没有大姐姐那般的气派。” 平儿闻言目光瞧了一眼身前的凤姐儿,默然不语,以凤姐儿的身份,即便以后琏二爷袭了爵,自家奶奶也没有这般气派。 凤姐儿见平儿并未回答,心下也是明白,若想有此气派,首先自家那位得袭爵,其次手中要有权力。 袭爵问题倒是不大,但是权力那一方面,以她对自家男人的了解,怕是连做梦都难以幻想的事情。 说起自家爷们的,今儿个好像没怎么瞧见他,莫不是躲哪儿吃酒听曲去了 一行人正走着哩,忽地,眼观八方的凤姐儿瞧见贾琏身边的小厮站在月亮门洞处,一见她们过来,转头就想跑。 凤姐儿见状凤眉紧蹙,心下顿时有不妙的感觉,断喝道:“站住。” 小厮听见凤姐儿的喝声,心知躲不过去,不得不转过身来,一脸悻悻然的走了过来,道:“二奶奶,您唤小的?” 凤姐儿柳叶眉挑了起来,如同斜插入鬓透着凛冽的杀气,冷声道:“看见我跑什么?” 小厮心知这位二奶奶手段狠辣,瞧见凤姐儿这冰冷的神情,面带畏惧,一双腿儿打起颤来,只是想着自家爷那儿,又不得不硬挺着,只能苦着脸说“没什么”之类的。 凤姐儿什么人物,善于察言观色,瞧见小厮的神情,岂能不知,当即冷着脸喝问道:“琏二爷呢,别是又勾引哪家老婆去了!” 自家爷们自家清楚,那贾琏就是无女不欢的性子,火气上来了就不管不顾的,若不是她压着,府内的小妾不知凡几。 见小厮支支吾吾的,凤姐儿面色一沉,如三九寒霜,喝道:“来人,拖下去打死去,二爷那里我来担着。” 小厮闻言,顿时面色惨白,凤姐儿权威甚重,即便是贾琏身边的丫鬟都处置了,何况他这个小厮,他晓得凤姐儿说打死他是假,但是打个半死还是没问题的,到时自个可就废了。 思及此处,小厮“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道:“二奶奶,琏二爷在里间呢,小的也只是个奴才,哪有不听话的。” 凤姐儿心道果然如此,她倒是要看看哪个骚蹄子敢偷她的男人,非撅了那骚蹄子的膀子不可,让下面的人知道利害。 冷哼一声,凤姐儿吩咐道:“平儿随我来,其他人给我守着,待会再来收拾他。” 虽说凤姐儿心中恼怒,然而她并非无脑之人,眼下这里是东府,谁知道那混账东西偷了哪个,让人在外守着,若是过于不堪的,也不能让周围人看见。 吩咐过罢,凤姐儿提步便往里走去。 身后的平儿俏丽的玉容满是担忧,本想劝说凤姐儿装糊涂息事宁人的,然而她深知自家奶奶的脾性,火气上来了,那是谁都压不住。 罢了,且先跟上去瞧瞧,提防着事情闹大来。 凤姐儿行至屋门外,便听见里面隐隐传出阵阵浪笑来,道:“琏二爷,你这花样怎么这么多,凤二奶奶真是有福气。” 贾琏冷笑一声,骂道:“屁话,平日里让她换个姿势都不依,一本正经的,无趣的很,我碰都懒得碰她。” “嗯瞧着凤二奶奶那作派,不像啊!” 凤姐儿的作派是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浑不似长处深闺的妇人,倒像久经酒场之老将,一般人瞧了也不像是拘谨的人儿。 “哼,谁知道呢,她防我像防贼似的,只许她同男人说话,不许我和女人说话,我和女人略近些,她就疑惑,她自个不论小叔子、侄儿,大的小的,说说笑笑,说不准在我这儿一本正经的,实际上不晓得被人摆弄成什么样。” 女人闻言娇笑起来,道:“怪不得琏二爷使劲作弄我,原是凤二奶奶满足不了二爷。” “别提她了,闹性,好人儿,你箫技一绝,待会再伺候我一回。” “奴家自是愿意,就怕二爷您没气力。” 听到这里,凤姐儿玉面寒霜,咬牙切齿起来,这混账顽意不光是偷人,居然还在外败坏自个的作风,就算是讨好人,有必要埋汰于她? 思及此处,凤姐儿火气直冲天灵盖,“砰”的一声,将屋门踹开。 只见几案旁边,一个全身赤果,通体雪白的女子如小狗撒尿一般,直挺挺的站着,至于那贾琏,不必分说。 突如其来的响声顿时激得醉心于事业的贾琏浑身一颤,当即就想骂人,回身瞧见那带着杀气的粉面,双目圆睁,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精神头瞬间耷拉下来。 那女人瞧见来人,心下也是一惊,脚步一个趔趄,也顾不得身下的泥泞,拾起地上的裙裳手忙脚乱穿了起来。 凤姐儿瞧着眼前不堪入目的一幕,粉面含春,芳心直啐起来,凤眸看向那女人,柳眉斜插入鬓,冷笑道:“原来是你啊,好大的胆子,也不怕让珍大哥晓得。” 眼前的女人凤姐儿晓得,乃是贾珍身边最得力的侍妾配凤,原以为贾琏只是偷了东府的丫头,没想到是这位。 配凤闻言,娇媚的面容顿时一白,要是此事让贾珍晓得了,那她也就没活日子了。 思及此处,配凤也顾不得身上的凌乱,忙跪在地上,抱着凤姐儿的腿求饶道:“凤二奶奶,是我猪油蒙了心,以后不敢了,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千万不要和老爷说。” 凤姐儿柳眉竖立,嫌弃的提脚朝着雪白踹了过去,骂道:“你这骚蹄子,怕了还敢做这些没脸的事。” 配凤没理会雪白的那一道脚印,抹着眼泪继续求饶起来,自家老爷已近不惑之年,本就精力不济,再加上老爷一派的作风,府内姬妾成群的,饶是她最为得力的,又有何用? 饥渴难耐的,又碰上贾琏这般英俊潇洒的公子哥儿,陷入泥沼之中而不自拔。 贾琏这时刚穿好衣裳,瞧见眼下这般情形,神情有些悻悻然,目光落在身后那俏红着小脸的平儿身上,见其挤眉弄眼的,当下也是明白过来,近前语气略显讨好似的,道:“娘子,你来了。” 被抓也不是头一回了,伏低做小的也就好了。 凤姐儿瞧见贾琏这嬉皮笑脸的,当即也没给好脸色,伸手指着贾琏怒喝道:“没脸没皮的下流腌臜东西,东府里正办着喜事,你倒是好,跑这儿偷嫂子来了,真是有出息。” 一般的丫头、妇人的也就罢了,没想到弄上了自己堂哥得力的侍妾。 他都伏低做小了,还被凤姐儿指着鼻子骂,而且是当着姘头的面儿,贾琏顿时就挂不住了,脸色都有些黄了,道:“配凤,这里有我,你且先回去。” 配凤闻言,想着眼下她也不好多待,赶紧拾掇一番,神情忐忑的出了屋子。 凤姐儿冷着一张粉脸静静地看着,也没有阻止。 待配凤离开,贾琏抬眸瞧了一眼冷落寒霜的凤姐儿,淡然道:“好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不要把事情闹大来。” 偷偷摸摸的时候,贾琏还心存惧怕,眼下既然被发现了,贾琏也无话可说,无非就是偷人被老婆抓了而已,还能如何,俨然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就不信凤姐儿这么要脸的人还会把事情闹出去。 如若不然,以凤姐儿的品性,岂会让配凤安然离去。 凤姐儿闻言,凤眸透着鄙夷之色的望向贾琏,冷笑道:“呵,琏二爷还晓得不要把事儿闹大来,可见还是要脸皮的。” 偷嫂子本来就不道德,还是在东府大婚的时候,这要是传出去了,她的脸都臊死来。 贾琏听得凤姐儿反讽的话儿,面色都黑了起来,此时心里也没什么顾忌,冷哼一声,道:“我做这些没脸皮的事还不是被你逼的,府里几个丫鬟死得死,走的走,你自己又端着,平儿也不给我,哪个爷们像我这般的,能全怪我?” 说着,贾琏语气都有些委屈了,好歹他也是荣国公府的正牌嫡孙,活的还不如一般的富贵人家,搁谁那里不委屈。 凤姐闻言顿时被气乐了,她倒是没想到对方居然倒打一耙的,把事情怪到她这儿来。 冷笑一声,凤姐儿眸光寒芒闪动,不屑道:“呸,要不是你一天天脑子里都是这些下流腌臜东西,我会拘着你,还想要平儿,你做梦去吧。” 贾琏见凤姐儿没完没了的,甚至扬言不把平儿给他,心下火气就上来了,一张俊秀的脸黑了起来,目光冷冷的望着凤姐儿,厉声道:“你要是不怕没脸,想闹就去闹,配凤那儿,我大不了去求着珍大哥把她给了我。” 侍妾一流和府上的丫鬟奴才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作为礼物送人的并不少见。 凤姐儿闻言柳眉倒竖,怒喝道:“你还想纳了那骚蹄子,我告诉你,休想。” 尝一次鲜的她就忍了,但是想带回家去,简直是做梦。 贾琏此时都豁出去了,还不带怕的,冷声道:“纳不纳的不就看你,反正往后我不拘着你,你以后也休要来管我。” 凤姐儿听见贾琏说什么互相不拘着的话儿,粉面阴沉,又见贾琏甩袖就要离去,喝问道:“你去哪儿?” “我去哪你管不着。” 说罢,贾琏不管不顾的拔腿而去,便是平儿上前阻拦的,也不带搭理,眨眼间人就没影儿了。 此时凤姐儿的脸颊又青又红,只觉鼻头一酸,娇躯晃了晃。 平儿见状连忙伸手相扶,白腻的脸蛋儿透着疼惜之情,柔声道:“奶奶,二爷也就是闹闹脾性,过些时日也就好了。” 被抓包偷人之事,贾琏不低头服软的也就罢了,居然还说出如此绝情的话儿,搁谁心里能不难受的。 只是怎么说呢,琏二爷的话虽说是强辩,但亦有其道理,这爷们惯是馋嘴的,更何况是大家族的公子哥儿,三妻四妾的实乃正常之事。 反观凤姐儿却过于善妒,将原本琏二爷身边的人一个不留的全都赶走,甚至于不允许有别的女人接近,一味的打压。 这家里吃不饱,那就只能自个觅食,眼下这或许就是自家奶奶酿的苦果。 当然,这话平儿可不敢直说,只能轻声劝慰。 凤姐儿止了止眼泪,转眸看向平儿,叹了一口气,道:“你都看见了,做了这没脸的事儿,倒唬起我来。” 平儿抿了抿粉唇,轻声安抚道:“奶奶,别生气了,气坏身子就不好了。” 她知道自家奶奶平生要强,唯恐落人褒贬,这事闹出去的话,自家奶奶也没有脸,不得不说,这唬的很有针对性。 凤姐儿轻缓一声,面色稍稍好转,凤眸望着贾琏离去的方向,道:“刚刚你听到没有,他还怪我没把你给他,就他这幅德行还想要你,想的倒是挺美。” 平儿闻言轻声劝慰道:“二爷也就是多情了一些,旁的倒也没什么,奶奶也不必恼心上火的。” 这话平儿并没有说错,贾琏除却风流成性以外,的确没什么大问题。 况且谁家公子哥没这毛病,就贾府那几个的,哪一个是善茬,相较而言,贾琏风流归风流的,但从不会强人所难。 简而言之,贾琏除了男人的通病被放大以外,并无其他错漏。 凤姐儿见平儿说起好话来,柳眉微微一挑,凤眸直勾勾的望向平儿,嘴角噙起一丝冷笑,道:“你倒是懂二爷,要不今儿个让你去伺候二爷。” 自家爷们自家能不清楚,贾家一众男子中,贾琏算是第一得力干练之人,只是唯独嗜色如命。 平儿闻言,柳眸白了丽人一眼,清声道:“奶奶不是说二爷想的美吗,那我还凑上前作甚,要不哪天你把我送出去得了,省得挤在你们两个中间受气。” 别看此时凤姐儿让她去伺候的,她若真是应了,有好果子吃,估摸着十有八九与那些被赶出去的人一样。 没办法,这就是凤姐儿的妒性,即便平儿是凤姐儿从娘家带来的丫鬟也一样。 凤姐儿闻言瞥了平儿一眼,轻哼一声后,倒也没说什么。 发泄完怒气,凤姐儿面色缓和许多,即便凤姐儿心中对贾琏恼怒,然而身为妇道人家,生活艰难,她也没有法子。 至于说不把平儿给贾琏,那也是气话,毕竟她晓得贾琏对平儿的心思,还想着用平儿栓紧贾琏,断然不会自掘坟墓。 而且要是把平儿送了人,且不说平儿素来是她的好帮手,晓得她许多隐秘的事儿,便是她们夫妻二人间没平儿在内斡旋的,两人的关系岂能好了去。 平儿作为通房丫鬟,早晚会给贾琏,但是在她没有孩子之前,她还是得压一压,吊吊贾琏的胃口。 思及此处,凤姐儿收敛了心神,招呼道:“好了,东府还有一堆子事呢,咱们先去忙把。” 平儿应了一声,也不多加言语。 另一边,贾琏离开屋子后,见凤姐儿并未追打,心下不由的一缓。 此番他之所以“硬气”起来,无非就是先声夺人,省得凤姐儿不依不饶,眼下看来,这一招起了效果,着实是不错。 行了几步,瞧见跪在地上的小厮,贾琏眉头紧蹙,近前几步,提脚踹了过去,骂道:“没用的东西。” 让他守着院外,不曾想让凤姐儿不着声响的摸了过来,着实吓了他一跳,现在还耷拉着,心中担忧着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小厮“哀嚎”一声,面上带着无可奈何之色,这两边都是主子,他一个奴才能如何。 贾琏见状冷哼一声,瞧了一眼那些随着凤姐儿的丫鬟婆子,也不多言,迈步离开。 第241章 元春:且算林妹妹一个 天香楼一处偏房内。 抱琴端着一盏香茗,眸光望向端坐于锦塌上的丽人,道:“姑娘,喝口茶水润润嗓子吧!” 先前元春替代尤氏招待楼内一众女眷,谈笑风声的,水润的红唇都有些干涩起来,可不得好好润润。 元春接过茶盏呷了一口,顿觉畅然许多,轻声道:“我有些乏了,且先歇一会,宴席我就不去了。” 招待那些贵妇人的倒也没什么,关键是那永王妃张盼儿,先前一不小心的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故而说话谨慎起来,颇有些耗费心神,眼下也没什么胃口。 若不是为了贾家的体面,她早就离开。 抱琴闻言轻应一声,笑道:“姑娘歇息吧,奴婢在外守着。” 正此时,元春瞧见艳丽的尤氏领着两人走了进来,娇媚的玉容上带着几许异样,星眉轻蹙,道:“尤大嫂子不在外间忙着,怎得来寻我了。” 莫不是又压不住场面了吧! 尤氏听见元春的语气,芳心了然,娇媚如月的脸蛋儿略显怅然,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儿个多亏了王妃,如若不然,我还真撑不住场面。” 到底是小门小户的,即便行事周到,然而毕竟没见过大场面,连人儿都认不齐,再加上楼内一众的诰命夫人,其中对自己出身颇有微词的不在少数,怎能招待的好。 见尤三姐把话儿挑明,还如此直白,尤氏面色一变,忙呵斥起来,没看见王妃面色不善起来了,她现在都后悔应下此事来。 尤三姐芳心微微一怔,扬着娇媚的脸蛋儿,一双桃花眼略有思索的望向元春,早先她是说帮着尤二姐说话,只是听王妃的意思,那是让她们姐妹一并暂住王府。 元春尚未说话,一侧的抱琴柳眸带着冰冷之色,瞪着挑明话题的尤三姐,怒喝道:“哪里来的小骚蹄子,王妃面前也敢放肆。” 抱琴闻言应了一声,旋即退了下去。 元春摇了摇螓首,叹气道:“即便宝妹妹进了府,夫君一时半会的也不会娶了宝丫头,到时母亲那儿又会念叨起来,既然如此,何不如早先备着,这样一来,母亲也不会多说什么。” 元春见尤氏姐妹见过礼后并未回尤氏身旁,反而是侍立在原地,尤其那个婉约动人的尤二姐,只见其素手将手中的绣帕紧紧的攥成了一团,紧张忐忑之情不予言表,心下不禁有些疑惑。 细细思量一番,结合尤氏先前“为尤氏姐妹择一良善之家”的言语,当即心中便有所猜测,莫不是这良善之家便是她北静王府。 元春望着抱琴离去的倩影,素手不由的轻抚着小腹,柳叶细眉微微沉了下来。 事情挑明了,行就行,不行也好打消自家二姐的心思,左右也不会让二姐后悔了去,反正她们姐妹又没有勾引王爷。 “三妹,胡沁些什么。” 她原是不敢进来的,只是尤三姐撺掇,她半推半就下也就进了屋子,眼下心中既忐忑,又抱着几许希冀。 说着,尤氏便招呼道:“二姐儿、三姐儿,还不过来见过王妃。” 尤三姐性情泼辣,见尤氏岔开话题的,为了自个的亲姐姐,索性也不藏着掖着,盈盈一礼,扬着娇媚的脸蛋儿,清声道:“禀王妃,我二姐瞧见王爷尊容,心生爱慕之心,故而托大姐姐说和,若是王妃觉着合适,二姐唯王妃马首是瞻,若是王妃觉着不合适,我二姐也不敢奢望,灭了这份心思也好。” 那日的事情抱琴也是知晓,北静太妃瞧中了宝钗,此番元春来此也会寻薛姨妈谈及此事,这已然有了交待,何必多此一举。 望着尤氏,元春感慨万分,她是幸运的,心中对夫君的情谊更深了几分。 开什么玩笑,这自荐枕席的跑来王府抢食,做什么春秋大梦,不是什么骚蹄子顽意都能骑在她身上来。 自持容貌而心高气傲,不甘于屈于人下,只知豪门大宅的风光,不知其内的风险,其大抵都会沦落为权贵的玩物,更甚至丢了性命也不为过。 尤氏闻言面色一白,忙赔笑道:“三姐儿不懂规矩,心直口快的,还望王妃饶恕她一回。” 闻得此言,尤氏三姐妹皆然面色一怔,原以为是一场闹剧,不曾想还有转折。 这尤氏姐妹一副姊妹情深的,显然不是什么心术不正之人,尤二姐一看就性格怯柔,没什么坏心思,尤三姐性格泼辣,什么情绪都表露在外的,两人都是心思单纯之人,且容貌标致,皆是不凡,倒也合适。 轻点颔首,元春轻声道:“尤大嫂子倒是看得通透。” 她虽久不在国公府,但赐婚之后离开皇宫便住在国公府待嫁,其也听说了这位宁国公府的当家奶奶。 元春闻言点了点螓首,望着两个即将进入王府的娇人儿,叮嘱道:“你们随意带些换洗的衣裙,王府那边该置办的也不会少了去。” 不得不说,尤氏这份自知之明,起码表明她不是个愚昧之人,亦或者说尤氏吃了这高攀的苦头,心眼通明起来。 尤二姐妍丽的脸蛋儿亦是苍白,娇躯颤抖的跪在地上道:“王妃,是我猪油蒙了心,痴心妄想起来,王妃要怪罪就怪罪我一人。” 原本抱琴对于尤氏姐妹塞人的行为颇为不满,只是作为丫鬟,此事不好多嘴,得由元春做主,然而这尤三姐居然敢直言相对,一点规矩也不懂,当即就忍不住了。 旁的且不说,先表起态来,她们姐妹可没想着争权。 尤氏原先还不晓得该怎么引入这个话题,眼见元春主动提及两位妹妹,芳心微动,巧笑嫣然的回道:“这两位是我的妹妹,今儿个过来沾沾喜气的。” 见元春温和宽善,尤氏心下一缓,美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尤二姐芳心不由地一喜,王妃此言无非是同意此事,只是需得王爷喜欢,眼下她此刻也顾不得想太多,忙拜礼道:“我听王妃的。” 好好认个错儿,看在亲戚妯娌的份上也不会责罚于你,这么直干嘛。 简而言之,这两个女人就是小白,估摸着是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至于那尤二姐,从先前的表现来看,一派的怯柔,也不是那等心思深沉之人。 思及此处,元春心中不禁微微一叹,自家夫君形容秀美,情形谦和,不知迷死多少怀春少女,若夫君有心,怕是深闺怨妇也难逃定律。 一旁的尤氏玉容满是笑意,原是想着让尤二姐去王府就已然足够,没想到王妃如此大气,居然让姐妹俩一块进王府。 这当着主母的面往主君身边塞人,着实难以开口,要是王爷看中了就好,她也就无需这般费口舌。 其实元春并未把话儿与抱琴说全来,她这肚皮子没动静的,元春心里也没有准,身边备几个可心的人儿有备无患。 尤氏本就是续弦,且又是小门小户的出身,没娘家撑腰的,在府里可不就得小心谨慎。 见两人行礼的,元春笑着摆手道:“两位妹妹不必多礼。” 元春闻言玉容淡然,提着香茗抿了一口,幽幽道:“前儿个母亲让我为夫君纳妾的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此番让尤氏姐妹进王府,也是为了给母亲一个交待。” 而且这尤氏姐妹承自己的情,即便进了王府也是以她为尊,总好过北静太妃寻外人,到时是不是一条心的犹未可知。 元春并未在意尤二姐的失态,许就是小门小户的没见过世面,故而瞧见她这个北静王妃有些腿肚子打软。 对于此事,尤氏心中是愿意的,以她们姐妹俩的容貌,定然能留在王府,到时她在宁国公府也能有些脸皮。 见尤氏介绍起来,尤二姐移步要见礼,然而不知怎的,只觉双腿酥软,脚下一个踉跄,险要摔倒在地,紧急关头,尤三姐伸手扶住,搀着尤二姐近前,盈盈一礼道:“尤三姐、尤二姐,见过王妃。” 抬眸瞧了瞧两人的容貌,一个娇艳姿媚,一个婉约动人,倒是一对风格迥异的姐妹,再加上尤氏的艳丽. 啧啧啧,这尤家小门小户的,不曾想能出这三朵金花,倒也是奇了。 两人闻言喊了声姐姐应了下来,旋即也不多言。 不过也正是这份泼辣,让元春明白尤三姐所言非虚,看来就是那尤二姐见色其意,她这个性情泼辣的妹妹看不下去,故而撺掇起来。 元春瞧着尤三姐的神情,笑问道:“三姐儿是不愿意?” 毕竟正如元春所言,她们是亲戚妯娌的,就算元春不答应,那也不损失什么。 北静王府的当家主母,这可不是光大度就能坐稳的,未雨绸缪,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而尤氏姐妹容貌非凡,若无背景的,这份容貌反而会招致灾祸,择一良善之家为妾,倒不失一个好去处。 尤氏见元春神色不善,芳心一紧,一时之间倒没敢把接下来的话儿说出去,艳丽的脸蛋儿挤出一丝笑意道:“没什么哩,王妃切莫多想。” 元春初闻并未过多在意,心中明白尤氏之言,毕竟尤家出身低了些,一般而言,有门第的人家也不会娶其为妻。 默然片刻,元春璀璨的星眸打量着跪在地上的两位丽人,芳心百转交集,淡然道:“服侍王爷也要看王爷是否喜欢,这样吧,你们姐妹若是有心,且先随我去王府暂住一段时日,若是王爷喜欢,那便留下来,若是不喜欢,便让你们回来。” 风头正紧,还是先作罢的为好。 那位珍大哥,元春也知晓一二,夙来霸道惯了,尤氏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只能落个“没才干,又没口齿,锯了嘴子的葫芦,就只会一味瞎小心,应贤良的名儿。”的名声。 尤氏笑着点了点头,娇媚的玉容略显犹豫,粉唇微微阖动,却又说不出口来。 待人离开后,抱琴神情犹豫,近前小声问道:“姑娘,你怎么让那两个骚蹄子进王府。” 抱琴闻言面色一顿,低声道:“不是说要让宝姑娘进府,姑娘何必多次一举。” 先前尤三姐偷摸着与她说了尤二姐之事,原先尤氏不想招惹这一事,只是想到尤二姐若能侍奉王爷,一来给尤二姐寻了个归宿,二来与她在宁国公府亦有益处,故而前来试试北静王妃的口风。 她这是怕二姐这怯柔的性子在王府吃亏,可没想着与姐姐一块. 元春轻笑一声,星眉微微眯了起来,开口道:“你们两个是尤大嫂子的妹妹,也不用客气,喊我姐姐便好,且先回去收拾一番,待宴席过罢,随我们回王府。” 元春见状笑了笑,也不多言,轻声道:“抱琴,你去请薛姨妈来一趟。” 尤三姐芳心一怔,她没想到北静王妃居然如此大度的将她们姐妹一并带到王府,心思微转,同样拜礼道:“我也听王妃的。” 尤二姐见王妃提及她们姐妹,娇躯微微颤动,素手绞着手中的帕子,芳心忐忑不已。 她当尤氏是亲戚妯娌,不曾想尤氏在她面前玩弄这些小心机。 尤氏姐妹兴高采烈的应了一声,旋即与尤氏心满意足的离开。 见此情形,尤氏轻声道:“王妃且先歇息,我先带着妹妹们下去收拾一番,省得手忙脚乱。” 尤大嫂子的妹妹,元春以示亲切的喊声妹妹不足为奇,并无它意,只是让尤二姐芳心莫名,婉丽的脸蛋儿微微熏红。 元春并未察觉到尤氏的异样,星眸瞧着尤氏身后的两个靓丽的姑娘,笑问道:“尤大嫂子,这两位是?” 其实细想而来,元春虽是出身国公府,然而却是不袭爵位的二房,与北静王府相差颇大,早先进门之前,元春已然心有成算,打算做一个贤良安静的小媳妇,估摸着也就比尤氏好上些许。 又见那娇艳姿媚的尤三姐偏着螓首望向尤氏的方向,挤眉弄眼的似是有所暗示。 北静太妃就是盼着王府开枝散叶,宝丫头的事儿过去了,还会另有其他,眼下她不光是为夫君准备好了妾室,而且一准备就准备两个如花似娇、且风格迥异的姐妹花,展现出北静王妃的大度,这下北静太妃总不好在点她了。 好在今日元春在场,那些贵妇人一个个“慈眉善目”的,不敢挑刺,要是宴席上出了些闲言闲语的,本就不受待见的她日子就更难过了。 元春一双星眸打量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姐妹,目光多在娇媚的尤三姐身上,她没想到这女人说话如此直白,一点也不拐弯抹角,性情够泼辣的。 早知如此的,她那时就不该任由三姐撺掇,也怪她按捺不住,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别人都是防着狐媚子,偏偏自家姑娘一派的大气,不光不防着,还四处寻人给王爷塞过去,那傅秋芳是如此,眼下又是如此,当真心里就不吃醋? 尤三姐闻言柳眉立了起来,性情泼辣的她刚想出言反驳,可是想着那是王妃身边的丫鬟,顿时焉了下来,双膝果断跪在道:“王妃,我也是想着为二姐争取一回,若是王妃觉着不合适,就当我没说过,这一切都是我撺掇起来的,王妃要怪罪的话就怪罪我一人。” 此时尤二姐垂着螓首,想着先前失礼,婉丽的玉容面色发白,心中只觉阵阵凄然。 宝丫头的事情,这也得提前通通气。 蹙了蹙星眉,元春神色略带不善的看向尤氏,道:“尤大嫂子这是何意,有什么直说便是。” 抱琴闻言默然不语,毕竟她就是一个丫鬟,她能关心的询问一句,但是不能替姑娘做主。 先前她心中亦是有些不情愿,毕竟作为女人,谁不想独享王爷的恩宠,然而元春深知王爷不是她一个人所能独占的,且北静太妃多番提及纳妾一事,这由不得元春多加考虑。 元春抬眸望向尤氏,见其柔媚的眉宇间透着无奈,心下也大致明了。 不由的,元春偏眸瞧了瞧尤氏,见其欲言又止的,似有难言之隐,心下疑惑更甚。 思及此处,元春玉容含笑,语气亲和道:“都是亲戚妯娌的,尤大嫂子不必客气,先坐下歇歇吧!” 先前进府之时,他们一行人便遇见了尤氏,那时这两个姑娘也在身旁,瞧着她们不是贾家的姑娘,穿着打扮又不是丫鬟,也不知是谁。 尤氏见元春宽善和气的派头,美眸微转,笑着对元春道:“说起来我这两位妹妹年岁也不小,此番接她们姐妹进京,也是想着给她们两个寻个好人家,若是良善之家,便是进府做妾也无妨,只求一安身立命之所。” 仔细想想,自家夫君情性谦和,一派温润君子作风,但实际上也是个贪色的,如若不然,怎会有那么多作践人的花样。 这尤氏姐妹容貌标志,想必去了王府也就回不来了。 眼下夫君身边有可卿、探春、宝钗、傅秋芳,眼下又多了尤氏姐妹,再加上夫君身边的三个丫鬟以及自个身边的几个丫鬟,繁花簇锦,想来夫君应当不会外出觅食。 对了,夫君好似挺喜欢林妹妹的……且算林妹妹一个吧! 第242章 张盼儿:皇家的凉薄 第242章张盼儿:皇家的凉薄 掌灯时分。 永王府此时已然挂起华灯,花厅内,一席锦服的永王端坐于交椅上闭目养神,几案上的香茗早已凉透。 今日宁国公府大婚,永王知晓水溶素来避讳于他,故而并未前往祝贺,反倒是让张盼儿前去,眼下正等着张盼儿归府。 不多时,厅外传来婆子的声音,道:“王妃回来了。” 永王闻言神色微喜,起身朝着厅外而去,迎面撞上身着华丽的永王妃张盼儿,目光温和,道:“盼儿回来了。” 张盼儿瞧见永王来迎她,芳心不由的一暖,盈盈一礼道:“妾身回来了,有劳王爷担心。” 也算是没有白费她今儿拉下脸皮不请自去。 永王望着眼前温婉的丽人,伸手牵着丽人的素手,打发了下人后往里走去,刚一落座,便轻声问道:“盼儿,今日可曾见过十六叔?” 张盼儿正沉浸在夫君的温柔之中,听见少年的言语,娇躯不由的一颤,柳叶细眉微微下沉,芳心也黯然起来。 好歹还是夫妻,然而她刚回府便询问此事,就这么心急着想让她这个妻子与十六叔发生什么绮丽之事? 永王见状眉头微微一蹙,先前劝说张盼儿应下此事,那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费了他不少精力,怎得还纠结于此。 当然,永王定不会出言怪罪,沉吟一声后,目光诚挚的对上丽人清澈的明眸,温声道:“盼儿,你也知道此事对我极为重要,你若能早一日能怀上十六叔的子嗣,于我就更为有利。” 张盼儿闻言,芳心滋味莫名,这丈夫当着面儿,言辞恳切的让她怀上别人的种,实在是.不知让她说什么好。 抿了抿粉唇,张盼儿低声道:“王爷,妾身以为,母后知晓您您身子的事儿,若是有了子嗣,怕是遗祸无穷。” 借种生子虽然能堵住悠悠众口,然而此事是周后暗中策划,心知肚明的,一旦永王府有了子嗣,周后便能猜出缘由,到时对永王更为不利。 永王听见张盼儿言及他身子的问题,双眸隐晦的闪过一丝阴鸷,不过一闪即逝的,并未表露出来。 他知晓张盼儿对于借种生子的事情还是有所抵触,为了帮其彻底解开心结,便语重心长的解释道:“盼儿,此事你无需担心,外界的传言究其根底是因为王府无嗣,这是无可辩驳之事,但若是质疑皇室血脉,无凭无据的,谁敢轻言,咱们这位母后最是爱惜羽毛,不会让自己陷于不利之处。” 对于此点,永王心中计较的很明白,质疑皇室血脉必须要有凭有据,否则无人敢轻言,而且皇家为了皇室颜面,也断然不会让此等丑事宣扬开来。 似“衰阳”这等难以启齿的病症,便是朝夕相处的人也会被瞒在鼓里,更别说外人,甚至于还敢宣扬开来。 这浓浓的阴谋味,别当人都是傻子。 故而永王拿捏准了,即便周后知晓他是借种生子又如何,她也不会、或者说不敢宣扬“衰阳”的问题。 除非到了生死关头,然而到了这生死关头的,那时就是各凭本事,谁的拳头大,谁就作主,这也是永王让张盼儿勾引水溶借种生子的缘由之一。 张盼儿见永王考虑周到,心知其主意已定,垂着螓首轻叹一声,语气幽然道:“十六叔在正厅用膳,妾身并未见过十六叔,倒是与十六婶交谈片刻,只是十六婶言语间避讳着侄媳关系,反倒是姐妹相称,妾身便借坡下驴,言称多去王府做客。” 男女分席,她一介后宅妇人,总不好凑上前去吧。 永王闻言心下不由的欣然,他去王府拜访的话会被婉拒,但是张盼儿身为女眷倒是便宜,这进了王府的后宅,楼台近水先得月,几率上就高了许多。 思及此处,永王望向丽人的眼神略显赞许道:“盼儿,伱做的很好。” 张盼儿听着来自夫君的赞许,神色带异,抿了抿粉唇,抬着一双清丽的明眸望向眼前本应亲密无间的少年,莹润的柳眸透着几许哀求之意,道:“王爷,咱们不去争皇位,妾身会一直陪在王爷身边,安心的过好日子可好?” 为了那皇位,丈夫要她恬不知耻的去勾引别的男人,而且还要借种生子,这等荒唐的事儿,她真是拉不下脸皮。 即便永王患了“衰阳”之症,只要他们夫妻相敬如宾的,张盼儿也别无所求了。 永王看着眼前这楚楚可怜的玉容,心下不禁一软,也只有他的盼儿会对他不离不弃。 然而只感动一瞬间,永王便恢复了心神,一脸认真的说道:“盼儿,你想的太简单了,我身为皇室嫡子,这一重身份已然躲不开,即便我退一步,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我。” 有时候不是自己愿不愿意去争,而是有没有能力去争,他退一步容易,但是那些人会退一步? 怕是穷追猛打吧! 更何况,永王不想退。 张盼儿闻言一时之间也反驳不了,贝齿紧咬着樱唇,清声道:“妾身陪夫君面见父皇,将一切的事情禀报给父皇,求他老人家给一条生路。” 将一切事情禀报,其中定然包括永王的病症,且不说永康帝信不信他们的说辞,但只要知晓永王身子出了问题,那就断绝了皇储一路,这样一来,皇室的斗争也就波及不到他们夫妻。 一个毫无根基的皇子,也就不会有过多的人在意,甚至于得到永康帝的疼惜,护他周全。 永王闻言蹙了蹙眉,望向丽人的神情颇有些不耐烦,道:“盼儿,你不要胡闹了。” 情理都说了,怎么还想着推脱,难道就这么不想帮他,还将一切都告诉父皇,这岂不是堵死了他的路。 “毁根”之仇,如何相报。 张盼儿见状,芳心不禁苦涩起来,垂着螓首,一张俏丽的玉颊黯然失色。 在夫君的心里,她对比起巍巍宫阙,怕是渺小如尘埃吧! 永王知晓张盼儿素来温婉守礼,贤良端庄,让她舍下脸皮去勾引男人,心中那无与伦比的羞耻感犹如一座大山,挡住了前行之路。 心中计较一番,永目光闪过一抹精芒,犹犹豫豫的,极有可能坏了大事,为了大业,只能下狠心。 于是乎永王神情渐显冷漠,淡然道:“盼儿,我实话与你说了,十六叔的性子谨慎,想让他掺和进来,颇为困难,故而你需尽早接触十六叔,探明其是否对你有意,若是无意,我也需尽早筹谋。” 虽然永王觉着张盼儿勾引水溶是最优的法子,但对于他们这种皇室子弟来说,美色不是必需品,在巨大的风险面前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故而此事永王心里也没准,无非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如若不成,他必须走其他的法子,不能在水溶身上干耗。 张盼儿闻言,芳心苦涩不已,听着永王的话语,一股子被当做货品的既视感油然而生,让她不知说什么为好,温婉的脸蛋儿渐显凄凉。 永王好似没有察觉,亦或者也不在意,继续道:“盼儿,你若想成事,必须让十六叔无法拒绝,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十六叔便无法置身事外。” 张盼儿垂眸不语,眼圈渐显红润,“无法拒绝”、“生米煮成熟饭”,这要让她如何去做,学那风尘女子一般搔首弄姿、摇尾乞怜?还是使些下三滥的手段,毁人清白? 永王望着眼前弱风扶柳的丽人,双眸闪过一丝怜惜,然而转眼便决然道:“盼儿,你我夫妇一体,本王与你张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永王府必须要有子嗣,本王给你半年的时间,此事若不成,那本王替你在府里寻一个男子,你好生思虑。” 有子嗣的永王与没子嗣的永王截然不同,即便是个女婴,那也无妨,起码能戳破外界的谣言,不至于让他陷入被动。 说罢,永王也不等张盼儿反应,转身离去。 张盼儿闻言,原本粉嫩的脸蛋一片惨白,瞧着永王淡漠的背影,莹润的柳眸黯淡无光,恍若一片灰白。 她没想到自个的夫君别给她下最后通牒,而且此事不成,居然还想着在府里给她寻一个男人,府里的男人都是下人,她堂堂永王妃,居然要受如此屈辱,甚至于点出张家来逼迫于她。 为了所谓的皇位,自个诚心相待的夫君如此狠心,这就是皇家的凉薄,还真是让人心寒啊! 宁国公府。 厢房内,元春、尤氏闲来无事便聚在一块叙着话儿,探春、尤氏姐妹则是坐在一旁候着。 探春明眸时不时地打量着那尤氏姐妹,芳心中有些许莫名,犹记得上回去荣国公府时把傅秋芳带回王府,眼下来宁国公府又要带两个女人回王府,还真是手不落空。 饶是她精明强干的,对于大姐姐的贤良也是佩服不已,若换做是她,估摸着做不到如此。 也不怕姐夫吃不消。 元春注意到探春的神情,笑道:“三丫头,二姐儿、三姐儿会暂时住在王府,该安排妥当的你也别差了。” 尤氏姐妹闻言,眸光望向探春,她们也晓得这位小姑娘是北静王妃的胞妹,当初是做陪嫁一并去了王府,身份上就已然不同。 眼下王妃让这位小姑娘安排事宜,尤三姐拉着尤二姐盈盈一礼道:“以后要劳烦姑娘了。” 毕竟探春年岁尚小,喊姐姐的不合时宜,姑娘的话倒是适合。 探春虽然心中有些不解,然而这是元春这个大姐姐做的决定,她自然不会置喙,便笑脸相迎道:“两位姐姐不必客气,在王府有什么短缺的,支会我一声即可。” 待会还要询问一番,对于这尤氏姐妹是按什么什么例份安排,姑娘还是姨娘?这都是有定例的。 尤氏姐妹见探春如此和善,心下也不由一缓,到底是一家子人,姐妹性情都是极好的,她们姐妹即便去了王府,也不会受欺负。 正此时,从外间进来一个婆子,禀告道:“王妃,王爷来了。” 众人闻言,眸光纷纷朝屋门望去。 尤二姐一双柳眸望了过去,明媚流波,芳心难掩悸动,尤三姐美眸也望了过去,媚眼弯弯,但并不似二姐那般痴迷。 不多时,水溶一身酒气的走了进来,瞧见艳丽的尤氏也在内,笑道:“尤大嫂子也在呢。” 尤氏起身相迎,艳丽的脸蛋儿带着明媚的笑容,应声道:“外面的事儿都忙的差不多了,正好陪着王妃说说话儿。” 眼下这时候的,宴席大抵都差不多,有不少宾客都陆陆续续的离开,再加上有凤姐儿在外帮衬,她这个宁国公府的当家奶奶正好陪着北静王妃。 水溶笑着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朝着元春而去。 元春星眸望向面容熏红的水溶,眉宇间透着几许担忧,柔声道:“王爷没事吧,他们怎么让您吃这么多酒。” 水溶目光落在元春丰润的脸蛋儿,笑着说道:“无妨,我心里有数。” 他的身份注定了在哪都是璀璨夺目,故而参加宴席,不少人都过来敬酒,都是武勋一脉的,顺带着聊了聊,自然而然的,也就多吃了两杯。 水溶落座于堂上,偏眸望向元春,道:“时候也不早了,让下面的人准备一下,咱们回王府去吧。” 眼下天色渐晚,他没有打算在荣国公府住一宿的打算,还是趁早回王府去比较好。 元春闻言点了点头,柔顺的应道:“祖母那儿妾身招呼过了,就等王爷您回来哩。” 说着,接过探春递上来的香茗,眸光赞许的望了一眼探春,转而温声道:“王爷,喝口茶水润润嗓子。” 水溶笑着接过茶水呷了起来,还是自家媳妇体贴。 元春注意到尤二姐的眸光怯怯的落在水溶身上,眉宇间透着几许关切之意,心下不觉好笑,还真是被自家夫君的品貌攻陷了。 想了想,便招手道:“二姐儿、三姐儿,过来见过王爷。” 两人闻言走了出来,盈盈一礼道:“见过王爷。” “二姐儿、三姐儿?” 水溶听到这个称呼,心下不禁疑惑起来,莫不是尤氏姐妹? 元春见水溶疑惑,笑着解释道:“夫君,她们两个是尤大嫂子的妹妹,妾身与她们一见如故,便请她们去王府暂住一段时日,夫君以为如何?” 虽说元春心中有数,不过她不可能上来就说这是给王爷准备的侍妾,况且这对姐妹是她备着的,断不能轻易让自家夫君吃了。 水溶闻言眉头一挑,尤氏的妹妹,那就没错了。 不由的,水溶目光掠过尤氏姐妹,一个身着葱绿色襦裙,玉容婉丽,肤色晶莹,气质温柔静默,这应当就是尤二姐了。 另一个身着粉红色罗裙,容貌艳丽,一双似若桃花的明眸水汪汪的,透着妖媚之感,那应该就是尤三姐了。 沉吟一声,水溶神色如常道:“娘子说了就是。” 听见这道回答,尤二姐芳心不由的一松,莹润的柳眸瞧瞧的望向少年,波光流转,白腻的脸颊又羞又红。 元春瞧了水溶一眼,倒也没说什么,且不说夫君喜不喜欢的,起码尊重她的态度表现出来。 顿了顿,元春望向尤氏姐妹,笑道:“你们东西也都收拾好了,与你们姐姐好好叙叙,待会随我们去王府。” 水溶闻言眉头微微一挑,这东西都收拾好了,元春的效率也太高了,不过水溶对此并未发表意见,毕竟是自家娘子决定的事情,他总不能当众反驳的落了元春的面子。 不消片刻,马车也都准备好了,水溶一行人便朝廊院走去,贾珍以及尤氏这两个主人也都来送行。 闲叙片刻,水溶一行人上了马车便往王府而去。 待马车远去,贾珍原本温煦的面容一变,望向艳丽的尤氏神情渐显不善,冷声道:“你怎么办事的,两个妹妹接来都不知道留在府里好好招待,传出去还说我容不得人。” 尤氏被训,艳丽的脸蛋顿时苍白起来,解释道:“王妃与两位妹妹一见如故,所以请她们两个去王府暂住一段时日,妾身也没法子拒绝。” 她可不会白痴到说两位妹妹是她送上王府去的。 贾珍听见尤氏说是暂住一段时日,微立的眉头不由的一缓,清声道:“好歹也是你的妹妹,早些接她们来府上聚聚,做姐夫的不会亏待她们。” 尤氏闻言心下一顿,对于自个这个荒唐的夫君,显然是心里有数的,定然是瞧见她那两位妹妹动了心,估摸着等她们回来没新鲜果子吃。 思及此处,尤氏不由的庆幸听了三姐儿的撺掇,同时也庆幸元春大度,若是留下三姐儿,怕是要被贾珍糟践了去。 她阻止贾珍,她能阻止得了? 瞧着贾珍冷厉的神情,尤氏糯糯应下,心里却腹诽起来,有能耐的就去王府抢人,只要人在王府,那贾珍也没法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家两位妹妹若是想留在王府,必须得到王爷的欢心,如若不然,早晚也得回来。 虽说她对自家两位妹妹的容貌有信心,然而为以防万一的,还是要提醒她们两人一句为好。 正此时,宁国公府的管家赖升走了过来,禀道:“老爷,蓉哥儿喝多了,现在被抬着去了洞房。” 贾珍闻言蹙了蹙眉,正欲啐骂这个没分寸的儿子,忽地眸中精光一闪,面庞红润起来,摆手道:“我过去看看。” 尤氏望着贾珍的背影,柳叶细眉微微蹙起,蓉哥儿吃酒吃多了,你做父亲的去能有什么用,真是瞎操心。 第243章 甄画:一对恶心人的父子 宁国公府。 大红对联挂在新房门边,屋内张灯结彩,绣凤鸾的大红被祳堆满床前,雪白夏帐上挂着龙凤呈祥的帐帘,烛台红色蜡烛上印着个金粉双喜,透着喜庆气派。 锦绣的床榻边坐个着大红喜服、披红绸盖头的女人,正是甄家二小姐,即将成为宁国公府嫡孙媳妇的甄画。 忽地,甄画低声询问道:“惊蛰,什么时候了。” 丫鬟惊蛰闻言清声回道:“戌时了,姑娘是不是饿了。” 甄画闻言默然不语,这新婚之日,新娘子一日不进食,饿肚子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惊蛰见状了然,抬眸瞧了瞧视若无睹的婆子,上前笑道:“嬷嬷,这里有我看着便成,你们且先下去喝口茶水歇歇。” 婆子瞧见递上来的金元宝,浑浊的目光不由的一亮,忙笑脸应了下来,纷纷喜笑颜开的离开。 此时,屋内剩下的便是盖着红盖头的甄画、侍奉的丫鬟惊蛰以及从甄家带来的丫头,都是自个的人。 惊蛰取了一些糕点递了上去,轻声道:“姑娘,人都被奴婢打发走了,您先吃着垫垫肚子。” 她们甄家虽然没有爵位,然而地位却不比国公府差,再加上有老太妃在,甚至说比国公府还要尊贵一些,故而即便有失礼之处的,旁人也不敢置喙。 甄画接过糕点,樱桃小嘴抿了起来,忽然问道:“惊蛰,表.王爷今日也来了吧!” 惊蛰闻言神色带异,眸光望着被红盖头盖住的丽人,抿了抿唇,低声道:“姑娘,您现在是宁国公府的人了,王爷那儿就不要多想了。” 作为甄画的贴身丫鬟,惊蛰对于甄画的心思大致也了解,早先姑娘便是对王爷情根深种,一心一意想要嫁入北静王府。 然而事与愿违,王爷却不肯娶姑娘为正妃,虽说王爷承诺了侧妃,只是姑娘心高气傲,亦或者是不甘心,故而并未应下此事。 只是姑娘心里一直有着王爷,难以忘怀。 甄画闻言默然不语,娇躯微微颤抖,似有些无语凝噎。 她不明白表哥为何不愿娶她为正妃,事已成定局,那她就顺着家里的意思嫁入国公府,左右国公府是王府的亲家,经营好国公府,成为人人称颂的好儿媳,她要证明,表哥没有选她是表哥的损失。 正此时,婆子们纷纷走了进来,提醒道:“姑娘,蓉大爷来了。” 听见这话,甄画收拾收拾心情,安然的端坐在绣榻之上,此蓉非彼溶,芳心中颇为怅然。 不多时,一席新郎服的贾蓉被抬了进来,见到这一幕,众人都有些发蒙,眼下这新娘的盖头都还没有掀哩,估摸着要先把新郎官弄醒来才是。 原本端坐于绣榻上的甄画得知情形,一把掀开了红盖头,露出一张芙蓉秀脸,面凝鹅脂,唇若点樱,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出水芙蓉。 只见丽人柳眉倒竖,清丽的眸光望着那不省人事的新郎官,神色淡漠如三九寒霜,一言不发。 大婚之日醉酒,怎么心里就没个数儿,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喜婆们见新娘自个掀了盖头,忙说道:“姑娘,这儿交给我们便是,您还是盖上盖头候着吧。” 甄画冷着脸望向喜婆,娇小的身躯散发着凛冽的冰凉,原本温顺柔和的眼眸变的锐利如刀,让喜婆不禁心中一怔。 “惊蛰,多给她们一些赏钱,让她们出去。” 惊蛰闻言了然,掏了好几个金元宝过去,语气淡然道:“嬷嬷,要知道我家姑娘早晚都是国公府的女主人,你们都是经验老道之人,也不需要我这小辈多说。” 众人闻言哪里不知道其意,悻悻然的接过赏钱便离开,她们心里都清楚,即便眼前的新娘不是国公府未来的女主人,其身后的甄家也不是好惹的。 待众人离开,除却新郎官贾蓉,屋内剩下的人都是从甄家带来人儿。 惊蛰眸光瞥了一眼不省人事的贾蓉,移步走到甄画身边,低声请示道:“姑娘,姑爷酒醉不醒,咱们该怎么办。” 甄画瞥了一眼被抬到软塌上的贾蓉,宛若一头死猪,冷声道:“让人去准备一盆冷水来。” 惊蛰闻言心中了然,但是想着这是姑爷,有心劝慰一句,只是看见自家姑娘冷若寒霜的玉容,当即闭嘴不言,转而吩咐人去打一盆冷水。 不大一会,冷水没打来,下面的人倒是禀报公公贾珍来了。 甄画闻言柳眉微蹙,芳心不禁疑惑,儿子洞房,作为老子的贾珍来此作甚? 眸光瞥了一眼如死猪一般的贾蓉,心下大致也明白过来,估计也是听说这贾蓉醉酒,故而过来瞧瞧。 不得不说,贾家父子还真是父慈子孝。 不多时,甄画瞧见贾珍走了进来,起身盈盈一礼,语气轻轻柔柔的道:“儿媳见过公公。” 贾珍瞧见甄画的俏丽玉容本就目光一亮,耳边萦绕着儿媳的吴侬娇语,透着江南的软糯婉转,不禁心头微微一热。 这个儿媳怯怯柔柔的,倒是好拿捏。 轻咳一声,贾珍一本正经道:“听说蓉哥儿吃多了酒,所以我过来瞧瞧。” 甄画闻言心下了然,果然如她所想。 正欲说些什么,只见丫鬟捧着一盆凉水走了进来,甄画便先一步温声解释道:“儿媳见夫君酒醉,故而让人打水准备替夫君擦洗身子。” 贾珍闻言轻抚颌须,心中对于这个懂事的儿媳更为满意,默然片刻,习惯性的发布命令,摆手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甄画闻言柳眉微蹙,虽不知贾珍这个公公是何意,但毕竟是公公,许是有什么话要与她这个儿媳妇交待,故而对着守在屋内的丫鬟示意一番。 屋内的人都是甄家带来的人,自然唯甄画马首是瞻,瞧见姑娘隐晦的眼色,一众丫鬟、婆子都退了下去,仅剩下惊蛰一人服侍。 贾珍心神都在甄画这个好儿媳妇身上,对于屋内的一些异常并未察觉,瞧着惊蛰留了下来也不意外,毕竟那是通房丫鬟。 默然片刻,贾珍举步朝桌案走去,温和道:“蓉哥儿酒醉,想必还未与儿媳妇吃合卺酒,然而这规矩不能变,也罢,就由我这个做父亲的替代蓉哥儿吧。” 甄画闻言柳眉微竖,俏丽的玉容浮上一抹寒霜,父亲替代儿子喝合卺酒,闻所未闻。 怪道觉着眼前的公公眼神不正,原是打着龌龊的心思,真是人面兽心的东西。 惊蛰亦是聪慧的丫头,听见贾珍暗示性的话语,心中愤懑,然而她深知自家姑娘的性情,绝不是如表面一般的小绵羊,姑娘没发声,她也不能越俎代庖。 甄画明眸转动,心中计较起来,她嫁进国公府虽有着家里长辈的意思,但更多的是想向表哥证明。 沉吟片刻,甄画强忍心中的恶心,装做不懂似的,眼睫微颤,怯柔道:“公公,此事不妥,还是等夫君醒来为好。” 毕竟对方是她公公,且还是堂堂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甄画做事也得留一线,拿她夫君往前顶着,让这龌龊的顽意有台阶下,识相的离开。 贾珍见甄画并未言辞驳绝,目光微亮,心下顿觉有戏,开口道:“父子一体,由父亲代劳也不打紧。” 甄画闻言心里直骂娘,狗屁的父子一体,还父亲代劳,是不是还要替代儿子洞房,给脸不要脸的恶心玩意。 冷哼一声,甄画扬着一张婉约的俏脸,甩了甩华服的袖摆,素手捏着手中的红绣帕,秋水似的明眸望向不省人事的贾蓉,一派的清冷高傲,道:“若是夫君同意,儿媳自当从命。” 她就不信,贾珍这个恶心人的玩意能恶心到有脸去问儿子。 贾珍并未察觉甄画身上的气质陡然一变,亦或者是不在意,听见甄画的话语,顿时激动起来,瞧着不省人事的贾蓉,丝毫不带犹豫的端着那打好的冷水朝贾蓉脸上倒了过去。 贾蓉被冷水灌脸,整个人顿时激灵起来,抬着一张迷茫的面庞,双目中满是空洞。 我在哪?我是谁? 甄画见此情形,芳心错愕不已,眼前的是真父子? 贾珍可没心情理会这么多,见贾蓉神情呆愣,抬脚踹了过去,喝道:“混账东西,喝那么多黄汤,清醒了没有。” 贾蓉吃痛一声,精神瞬间回复过来,瞧见眼前的人是他父亲贾珍,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让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哆嗦道:“父父亲,您怎么来了。” 贾珍不屑的瞥了贾蓉一眼,也不做掩饰,淡然道:“你吃酒吃多了,为夫替你与儿媳妇吃合卺酒,你可同意。” 贾蓉闻言,脑子顿时宕机,父亲替儿子与儿媳吃合卺酒?他是不是喝多了还没有清醒,要不然再睡一会。 贾珍见贾蓉不应,顿时不满起来,抡圆了巴掌,抬手就照着贾蓉清秀的面容给了一耳瓜子,怒道:“问你话呢。” 贾蓉捂着脸颊,目光瞧着贾珍冰凉的眼神,心惊胆战,忙哈着腰应道:“儿子同意,儿子同意。” 贾珍闻言得意一笑,旋即走到桌案旁,端着酒杯又走到甄画面前,目光贪婪的扫视着甄画妙曼的身姿,心头炽热,递上酒杯笑道:“好儿媳妇,咱们吃合卺酒吧!” 甄画面如寒霜的伸手接过酒盏,在贾珍刚露出欣然之色时,唇角噙着一丝冷笑,猛然甩手将酒杯重重摔在贾珍的额头上,怒斥道:“一家子恶心人的玩意,收起你龌龊的心思。” 原本指着贾蓉这个夫君做主,好让大家留一线,谁承想目睹了这一幕毁三观的场景,恶心的甄画彻底收不住脾性。 “哎哟.” 贾珍吃痛的捂着额头,目光瞧着掌心的血迹,顿时火冒三丈,目光深然的望向甄画,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别忘了你是我的儿媳妇,不敬孝道,你还想有好日子过。” 原以为是个柔顺的小绵羊,没想到是个烈性的母老虎,既然撕破脸皮了,索性也不装。 丫鬟惊蛰见此情形,忙抵在身前,生怕贾珍对姑娘不利。 甄画满脸的不屑,余光瞥了一眼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贾蓉,冷哼一声,语气森然道:“你也别来吓唬我,我甄家也不怕你,况且我祖母尚在宫中,便是圣上也敬上三分,惹急了我,便告上宫去,大家一干二净。” 甄家不是泥捏的,她甄画也不是任由旁人拿捏,大不了就玉石俱焚,谁也别想好过,她是想向王府证明,但不会自甘堕落。 贾珍闻言心下一顿,素来在国公府霸道惯了的他险些忘了这儿媳妇的背景不低,要是甄画告到宫中去,他国公府也担待不起。 别想着说人在国公府就能让他拿捏,需知甄家带来了不少的陪嫁之人,想压都压不住。 思及此处,贾珍换了一张好脸色,悻悻然道:“好儿媳妇,我不过是与你开顽笑的,好了,你们夫妻今日洞房,我便不打扰了。” 说着,贾珍灰溜溜的离开。 贾蓉瞧见贾珍这一副狼狈样,不知为何,心里莫名的畅快,目光望着冷若寒霜的媳妇,抿了抿嘴,上前讨好道:“娘子,夜深了,咱们歇息吧!” 他们可是拜过天地的夫妻,有了这剽悍的妻子罩着,或许以后也不用怕他老子了。 甄画望着眼前是她夫君的少年,扬手甩了其一巴掌,冷声道:“你那混账老子都要欺辱你娘子,你居然无动于衷,没个卵蛋的男人,你也给我滚。” 父亲禽兽,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一丘之貉,直让人恶心。 贾蓉又挨了一巴掌,疼的龇牙咧嘴,望向甄画的眼神透着几许惊恐,想着这是他爹都惹不起的女人,他更惹不起了,只好学着老爹灰溜溜的离开。 待人离去,甄画眼圈泛红,俏丽的玉容泫然欲泣,扑在华丽的锦塌上痛哭起来。 惊蛰目睹了全过程,心下也疼惜自家姑娘,怎么碰上这么一对极品的父子,只好劝慰姑娘不要伤心。 哭泣一会儿,甄画抬着一张梨花带雨的玉容望向惊蛰,委屈道:“惊蛰,我后悔了。” 早知如此的,何必赌气嫁入国公府,还不如留在表哥身边当侧妃。 惊蛰闻言默然不语,眼下堂都拜了,事情已成定局,后悔又有什么用,当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只能说自家姑娘的命苦了。 甄画见状心下也是明了,抽了抽鼻翼,复又端坐起来,提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玉容渐显平和,淡然道:“好了,我肚子饿了,先用膳吧。” 眼下既已如此,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她也不管了。 惊蛰也不多言,轻声道:“那奴婢让人去把饭菜热一热。” 甄画轻点颔首,也不在多言,心中思虑起来。 另一边,贾珍离开新房后,脸色铁青,心里直骂骂咧咧的来到一处厢房,也无需通报,抬腿踹开屋门,径直走了进去。 屋内,一靓丽的女子瞧见怒气冲冲的贾珍,妖艳的玉容顿时惨白,颤声道:“老.老爷,您怎么来了。” 女人不是旁人,正是被凤姐儿抓包的骚蹄子配凤。 配凤被凤姐儿抓包后,芳心便一直忐忑不安,直至天色渐晚,也不见贾珍来兴师问罪,以为是她那个冤家摆平了此事,正放松时,瞧见贾珍铁青着脸冲了进来,以为是秋后算账来了,整个人陷入惶恐之中,双腿酥软的跪在地上。 贾珍见状,心中暗道懂事,只见其一边迈步走过去,一边解着束带,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配凤,沉声道:“老爷现在火气很大,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先前在那个儿媳妇身上吃了大亏,此时的贾珍确实极为恼怒,然而甄家的背景不由的让贾珍忌惮,尤其是宫里的老太妃,更是让他无可奈何。 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可撒,故而贾珍特意来寻善于萧技的配凤,寻求安慰。 配凤闻言心中一顿,老爷一肚子的火气,没错了,肯定是老爷知晓她与琏二爷的事情,故而发怒。 想着那惨烈的后果,配凤正欲求饶,只是尚未等其出声,一只大手便抓着她的脑袋,便说不出话来。 “老爷,你今儿个是怎么了,额头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配凤抽了个空闲,支支吾吾的小心询问起来,她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意味,此时必须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然心里安定不下来。 贾珍闻言面色铁青,他欲对儿媳妇不轨,然而却被其给打了出来,这么丢脸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说出来,于是冷着脸说道:“不该打听的事情不要打听,做好你的本份,嗯.” “呼” 贾珍长舒一口气,只觉神情气爽,心中的恼火也消散许多,整了整束带,也不理会配凤,转而直接离开。 配凤轻咽一声,眸光望向离去的贾珍不禁心下一缓,看来老爷是不知道她与琏二爷的事儿。 缓和下来的配凤望向离去的贾珍,不禁腹诽起来,才说一两句话就没了,连塞牙缝都不够,也不见后续的,比起二爷差远了. 第244章 元春:这绣榻不知能不能容纳的 北静王府,某处小院内。 初入王府的尤二姐以及尤三姐两人在厢房内四处打量,时不时的瞧着屋内精致的摆设嬉笑品足,莹润的美眸里透着异样的亮光。 尤三姐手摸着四及的帷幔,柔滑的触感让人颇感舒适,不禁感叹道:“到底是王公贵族,屋里的随便一件摆设都是咱们不曾见过的。” 尤二姐静静坐在绣榻之上,手儿爱不释手的轻抚着软衾,低垂着螓首默然不语,心里却对三姐儿的话赞同不已。 她们尤家不是大户人家,但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小门小户,家里摆设、吃穿不曾短缺,被大姐接近国公府后,才知她们原本过的日子叫清贫,眼下来了王府,更是觉得如此,随便一件摆设,便比她们一个屋子都强。 瞧着这花柳繁华的,心中不禁起了涟漪。 尤三姐瞧着尤二姐默然不语的,会心一笑,莲步近前,笑盈盈的说道:“二姐,王妃当真是大气,咱们刚进王府就安排了院子,可见王妃对姐姐是喜欢的,以后二姐享了福,可别忘了妹妹我。” 说起这事来,尤三姐又不得不佩服北静王妃的大气,不仅给她们安排一处单独的小院,吃穿用度也按王府规矩置办。 尤二姐听着打趣的话儿,妍丽的脸蛋儿微微发红,美眸白了妹妹一眼,轻声啐道:“你不也是进了王府。” 她们姊妹是一并进了王府,这院子也是王妃给她们姊妹两个人住的,又不单单是她一人,没来由的打趣自己作甚。 尤三姐微微一笑,心中却有些莫名,原本是想着帮二姐圆梦,不曾想自个居然也来了王府,有些始料未及的。 对于那位面如冠玉的北静郡王,尤三姐自然也是见过,那混身的优雅气派,不光是二姐动心,三姐儿芳心也有些异样,然而其并不似二姐那般一见钟情。 女人看见帅哥,正常的反应罢了。 抿了抿粉唇,尤三姐扬着柔媚的脸蛋儿,笑着提醒道:“二姐,先前王妃可是说了,你要是想留在王府,那就得讨王爷的欢心,要不然还得回去。” 尤二姐闻言玉容一顿,垂着螓首,语气幽幽道:“我也知道,可是我不晓得该怎么讨王爷的欢心,先前王爷都没怎么瞧我们,也不知是什么心思,三姐儿,我有些担心。” 这来王府的路上,王爷的目光都没怎么落在她们姊妹身上,有些让尤二姐患得患失的,好不容易进了王府,她可不想离开。 不仅仅是为了王府的富贵,同时也是为了那人儿。 说着,尤二姐抬着美眸望向三姐儿,轻声道:“三姐儿,你素来是有主见的,要不你教教我,咱们姐妹一起伺候王爷。” 单独一人,尤二姐心里直打摆,有这个大胆爽利的妹妹在,许久简单许多,左右先前她也说过姐妹同心。 尤三姐闻言,艳媚的脸蛋儿浮上一抹嫣红,先前她是说过与二姐儿一起伺候王爷,但那更多的事玩笑话,哪能当真。 而且原本性子怯柔的二姐儿说出这话来,显然是泥足深陷了,真真是魔怔了。 不过王爷气派非凡,权势滔天,她们姐妹同心,也不委屈了她们,而且王府这繁华的生活,也让三姐儿心里舍不得。 美眸微转,尤三姐并没有应承二姐儿的话,开口道:“咱们也别想那么多,王妃待咱们这么好,肯定会有安排。” 尤二姐闻言点了点螓首,王妃待她们极好的,眼下她们不经过王妃的同意就想着去勾引王爷,确实过了,还是听王妃的安排为好。 凤仪庭。 元春静静地端坐于妆柩前,身后的抱琴领着一众丫鬟散开沾着水珠的三千青丝,不停的用干汗巾擦拭。 许是觉着无趣,元春透过铜镜,星眸望着绣榻上的人影,只见水溶一席中衣的躺在绣榻之上,手中捏着一本书籍,闲情逸致的翻阅着。 其侧,琼闺秀玉的傅秋芳跪坐于里榻,纤纤玉手落在少年的笔直(大腿)上轻轻揉按,为待会儿的战场热身。 抿了抿粉唇,元春回眸望向宁和的少年,美眸微微闪动,忽而道:“夫君,今儿个妾身与姨妈商议了一番,打算下回妹妹们来王府顽乐的时候,让宝丫头住在府里。” 水溶闻言眉头微抬,瞧了一眼静坐的元春,复又垂眸翻阅,随口问道:“姨妈怎么说的?” 住在王府,显然就不是暂住了,这是接进王府的序章,就如同可卿一般。 元春没什么可隐瞒的,应道:“姨妈答应了下来,不过话里话外的都是想着尽快给宝丫头定下名分。” 水溶闻言了然,薛姨妈无非就是想让宝丫头名正言顺,或者说趁尚未进王府前,能给宝丫头一个较高的名份,这点是人之常情。 反倒是元春,宝丫头的事情是北静太妃提及的,他可没有对此发表过任何意见,好端端的怎么问起他这事来,就算下不定主意,那也应该去请示“始作俑者”才是。 莫不是薛姨妈言语间透露了什么,让元春察觉出一二来? 思及此处,水溶淡定自若的说道:“你是北静王妃,这些事儿你决定便好。” 左右是她的姨表妹,不会差到哪里去,就算名分低了些,好好哄哄人儿,等宝钗正式进了王府,再言抬身份的事也就罢了。 元春见水溶并无异色,星眉微微一蹙,芳心疑惑更甚。 正如水溶所想,她之所以在水溶面前提及宝钗之事,是因为从薛姨妈口中得知了薛蟠曾得罪于夫君之事,也得知夫君与宝丫头早就见过,似乎早就有意娶宝丫头。 聪慧的元春当即就觉察到不对劲,当初北静太妃提及宝钗本就有些突兀,只是因为自个肚皮没动静,故而并未多想。 眼下元春心中怀疑母亲与夫君两人是在唱双簧,然而没有证据,也不好下判断,故而言语试探一番。 瞧着夫君神情淡然,反倒是让元春有七八分的笃定,毕竟宝钗的事情虽是母亲所定,但夫君若是不同意,母亲也不会强求。 不否认就是默认,既是夫君心中有意,眼下却又表现淡然,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十有八九是做贼心虚。 正常而言,夫君早早惦记上妻子的姨表妹,想来醋劲上头,但换一种思路,以水溶的身份,纳宝丫头无非就是一句话儿的意思,无需联合母亲做戏。 如此花心思的,说到底还是顾忌着元春的想法,心里有她,故而元春并不会过于吃醋,反倒是觉着好笑。 想纳就纳呗,弄出这么些事儿来,还让她因为没有为王府延绵子嗣的事情被母亲训斥的,为此还惆怅了许久。 当然,要是换成凤姐儿那般心思的,那就不是醋劲上头了,说不得会弄出原著中“尤二姐”的事端来。 虽说元春心中明了,但聪明人要学会装糊涂,有促于家庭和谐,故而元春并不会戳破。 抿了抿粉唇,元春并未就此作答,反而笑着问道:“夫君打算何时娶宝丫头?” 水溶不知自个的心思已然被看穿,依旧淡然道:“宝妹妹年岁还小,不急于一时,让她和三妹妹先顽乐两年吧。” 宝钗的年岁虽然比探春大一些,但也大不了多少,相对而言,年岁还是显小,留在府中调养个一两年的品性正好。 毕竟年岁尚小的,可塑性高,就如同探春一般,当初学习表演,却觉着是拿她当粉头取乐,现在不都顺其自然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融会贯通。 扯远了,扯远了,水溶都是体谅她们,并没有想着什么养成一类的。 元春闻言倒也没说什么,正如她所想的,以夫君的性情,即便宝丫头进了王府,一时半会也不会娶宝丫头。 星眸微转,元春恍若星辰的明眸闪过一丝狡黠,忽而道:“宝丫头容貌丰美、恭顺体谅,妾身瞧了也喜欢,若不是因为母亲瞧了上,妾身还打算让宝丫头与宝玉相处相处,哎,要不夫君与母亲商议商议,索性就让宝丫头留在祖母那儿。” 实话实说,要真不是北静太妃言及此事,元春还颇赞同金石良缘,毕竟以宝钗的品性,定是一个好贤内助,正好弥补宝玉跳脱的性子。 水溶闻言轻蹙眉头,元春素来温顺,怎的还质疑其母亲的决定了,莫不是今儿个王夫人那边抱怨了什么? 金石良缘,那就是王夫人推动的。 思及此处,水溶平静道:“既是母亲喜欢,便随了母亲的意思吧,况且你不是今儿个刚与姨妈商谈过此事,怎好出言反尔,节外生枝的。” 开什么玩笑,宝钗身子都是他的,怎么可能会让给别人,而且以宝钗的品性,若是得知他这个已经有肌肤之亲的姐夫抛弃于她,怕不是要以泪洗面,成为泪尽而亡的林妹妹了。 元春瞧着少年眉宇间的不满,唇角噙着笑意,星眸泛着莫名的光彩,果然如她所想。 回过身子,元春继续让丫头们帮她擦干青丝,应道:“也是,那就听夫君的。” 本就是试探之言,若是夫君应了,她还得圆回来。 水溶见元春不纠结此事,倒也没说什么,他不是怕元春知晓此事,而是知晓此事后心里会不舒服,影响夫妻和谐,为了夫妻和谐,善意的谎言是很有必要的。 只是提及宝钗,水溶又想起了那鲜艳妩媚的玉容,一片雪白的藕臂,心中微微一动。 抬眸望去,见元春晾头发也晾的差不多,心中略作思虑,伸手捏了捏身侧丽人淡雅的脸蛋儿,道:“秋芳,元春还要一会儿,你且伺候着。” 天色已晚,傅秋芳不仅还留在凤仪庭,甚至上了榻揉按,其意不予言表,眼下不过是让她早一步而已。 正好也因为宝钗的事儿有些郁郁之气,让秋芳缓和片刻。 傅秋芳闻言,妍丽的脸蛋儿红了起来,一双柳眼泛着点点萤光白了少年一眼,转而望向着元春,似是期望王妃做主。 芙蓉池内虽诨闹的不成样子,但丽人心中仍是难掩羞涩,这么多丫头在呢,哪还有脸见人,起码也得等她们都出去了再说啊! 元春玉容淡然如水,早已然对此等事情见怪不怪的,星眸透过铜镜白了少年一眼,也不作言语。 见王妃不为所动,傅秋芳心知不能忤逆了王爷,贝齿轻咬着粉唇,坐了起来,羞答答的去了身上的衣裳,仅剩一件曼妙的葱绿兜肚。 水溶瞧着垂着螓首的傅秋芳,伸手抬起丽人的下颌,见其涨红着玉颊,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清澈的柳眸闪烁不定,尽显女儿家的娇羞,捏着下颌偏了过去,笑道:“她们羡慕的很,不用理会。” 哎,都是屋里人儿,有什么好藏私的,正好让大家伙见见世面,一个个的心眼都小,瞧瞧他,半点也不在乎。 傅秋芳闻言,芳心羞涩,眸光瞧了瞧那一群丫头,如金钏儿、玉钏儿几人,一个个俏红着脸儿,双眸闪烁不定的。 服侍王爷,府里的丫头都紧巴巴的盼着,说是羡慕也不为过,只是让人瞧着她的丑态,哪是能视若无睹的。 知晓丽人进学不久,学识未开,故而水溶给她一个遮羞布,在其的教导下,便见傅秋芳钻进了锦衾,摸黑而行。 水溶眉头平缓几许,偏眸望向静坐的丽人,忽然道:“元春,听说你今儿个见了永王妃,聊了些什么?” 永王妃不请自来,即便是在正厅的水溶也听说了,心思不纯的,也不知与元春交谈了些什么,有必要提醒提醒元春。 元春闻言,星眸微微一转,轻轻柔柔的道:“聊了些家常话儿,妾身答应永王妃常来往,想必过不了几日,永王妃便会来咱们王府做客。” 说着,只见元春回过身来,一双星眸泛着点点星光的望向少年,水嫩的粉唇微微撅着,语气有些软腻、委屈巴巴的问道:“妾身是不是给夫君惹麻烦了?” 虽说水溶甚少与她言及朝堂之事,不过元春也大抵知晓自家夫君的政治态度,自个一时大意,被钻了空子的,可不得赔罪。 “…………” 好吧,撒娇女人最好命,瞧着元春一派的柔弱无助,他怎会怪罪,况且这本就是小事,原也没有打算怪她的意思,是元春心眼小了。 水溶温声道:“咱们夫妇一体,谈何麻烦,也是我甚少与你谈及朝堂上的事儿,以后我会多与你讲讲,有什么想问的,你也不要有所顾忌。” 后宅妇人相夫教子,元春是典型的封建淑女,故而甚少问及后宅以外的事儿,而水溶也不会主动言及。 元春闻言,星眉弯弯,望向少年的眼神透着绵绵情意,这夫妻相敬如宾、琴瑟和鸣的,焉能不欣然。 抿了抿莹润的红唇,元春觉着也差不多了,摆手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金钏儿一众小丫头闻言,盈盈一礼后便退了下去,而元春起身朝着绣榻莲步而来,美眸瞧着那拱起来的锦衾,芳心啐了两声。 夫君怎的就好这一口的,她只是笨拙的尝过一回儿,之后便都是下边的人代劳,这也就是她北静王妃的特权。 水溶见状会心一笑,伸手掀开盖着的锦衾,让窝在锦衾里的丽人透透气儿,省得不通透。 傅秋芳粉面涨的彤红,瞧见榻边的元春,便起身跪坐在绣榻之上,抿了抿莹润的唇瓣,眉宇间透着几许羞意,垂眸道:“王妃。” 正主来了,得识趣了,她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打工人,做最苦最累的活计不说,功劳还得领导来领。 元春星眸微垂,盈盈的凝视了一眼,丰泽的脸蛋儿浮着几抹红润,轻声道:“你伺候你的,我与夫君说说话儿。” 傅秋芳虽说才学不高,但到底是进过学的人,晓得王妃还需与王爷先亲昵一番,否则身子不爽利,便也听话的又凑了上去。 水溶两不耽误,伸手挽着丽人丰软的身姿,捻了捻手指儿,轻声道:“娘子,永王妃要来咱们王府做客的就随她来吧,亲戚妯娌间的交往,也不好过于苛责。” 女眷的来往,确实不好苛责,而且元春困于后宅的,也正好让她有些交际。 元春丰泽的脸蛋儿酡红如霞,长长的眼睫微颤,抿嘴道:“妾身晓得了,不会让王府丢了体面。” 抱琴此时也上了榻,瞧见王爷与姑娘耳鬓厮磨起来,知晓眼下不是她能掺和的,可又不好干坐着,柳眸微垂,粉嫩的脸蛋儿微微熏红,抿了抿粉唇,也凑了过去。 水溶身躯颤了颤,垂眸瞧了一眼,忍不住的提醒道:“你们两有些分寸,别抢了王妃的。” 这双星拱月的,是在挑战他的忍耐力? 元春闻言,丰泽的脸蛋上满是娇羞之意,一双明亮的星眸没好气的白了少年一眼。 分明是夫君自个诨闹的,却推到她上来。 不过夫君的话不无道理,她还盼着为王府延绵子嗣,待会要是弄的到处都是,着实是浪费。 垂眸而望,见双蛇缠绕,元春俏脸通红,心中不由的啐起抱琴来,这丫头以前跟着自个的时候端是守礼,可现在却成了“骚蹄子”,真是不知让她说什么好。 元春正腹诽着“闺蜜”,忽地娇躯一颤,并拢的纤直松了松,贝齿轻咬粉唇,望着少年心中愈显无奈。 跟着这诨闹的夫君,怪道抱琴性子改了,别说是抱琴了,便是后来的傅秋芳,隐约瞧见泥足深陷之相,甚至于她自个 旁的不说,这张床榻上,原本是她与夫君两人的,先是多了一个抱琴,现在又来了个秋芳,往后这绣榻不知能不能容纳的下。 若按她的性子,这要是换成以往,哪能接受眼前这荒唐的一幕,可现在却习以为常,心里也不厌恶。 水溶徜徉在柔软当中,支支吾吾道:“咱们这位侄儿媳妇如此热情,无非就是因为永王,这皇储之争,北静王府没必要掺和其中,此事娘子心中有数便是。” 对于永王妃,水溶猜都不用猜,肯定是想走后宅路线,然而交流归交流,但他可不想交流过甚,以元春的聪慧,明晓水溶的态度,她也就知晓分寸,不需过多言语。 元春皙白的玉颊彤红如霞,只见其美眸微微闭合,扬着螓首,一双素手不由自主的环在少年肩头,颤声道:“妾身晓得了,夫君放心便是。” 普通的亲戚妯娌交流,她懂. 不大一会,水溶只觉手中冰凉一片沾湿,当即也就明白过来,瞧着玉颊熏红的丽人会心一笑,旋即双手枕在脑后,懒散道:“元春,今儿个我吃了不少酒,身子乏累,不想动弹,你自个来吧!” 元春:“.” 傅秋芳与抱琴显然也听明白了水溶的暗示之语,提着手帕擦了擦莹润的晶莹的唇瓣,两双美眸盈盈的望着正主儿。 王妃不先享用,也轮不着她们。 宁国公府,新房内。 新娘子甄画在惊蛰的侍奉下用完了膳食,素手接过帕子擦了擦晶莹的粉唇,举止从容,并未受到那一对恶心父子的影响。 惊蛰眸光闪动,犹豫一番,还是小心的问道:“姑娘,往后咱们在国公府里该怎么办。” 好端端的大婚之日,转眼便闹出一场大戏,公公、夫君一个个都得罪了个遍,虽是解气,但这往后在国公府的日子就不知怎么过才好。 甄画闻言玉容淡然,掷地有声道:“本姑娘是宁国公府明媒正娶的儿媳,咱们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就那对父子恶心的品性,欺软怕硬的,量他们也不敢在本姑娘面前嘚瑟。” 在惊蛰热膳食的时候,甄画就已经思虑清楚,她是明媒正娶的宁国公府儿媳,府里谁敢小觑于她? 至于贾珍与贾蓉这对父子,从先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就是欺软怕硬,凭借甄家的出身以及宫内的老太妃,足以震慑他们。 况且这欲行“爬灰”的龌龊事断然是不敢把闹大了,甚至于贾家父子还担心她告上宫去,只抓住这一点,甄画依旧有话语权。 惊蛰闻言倒也没说什么,她就是一个丫鬟,姑娘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沉吟一声,甄画水润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惊蛰,派人去把姑爷寻回来,洞房之夜,怎能少的了新郎。” 惊蛰闻言眉头紧蹙,抬眸瞧着姑娘那冷若寒霜的玉容,芳心疑惑不解。 不过虽是不解,但惊蛰深知自家姑娘的秉性,平日里一派的温良恭顺,实际上骨子里是心高气傲,怎会认可那人为姑爷,而且先前已然闹翻了,完全没必要再把人寻回来。 眼下让她把姑爷寻回来,怕是姑娘心里有成算了。 第245章 甄画:凤凰岂能配山鸡 第245章甄画:凤凰岂能配山鸡 宁国公府,新房内。 此时的甄画已然褪去一身新娘的凤冠霞帔,在丫鬟的服饰下洗漱一番,换上青裳,粉嫩脸蛋儿上的胭脂已被抹去,三千发丝散落在肩膀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发饰,不施粉黛,处处透着清纯之美。 不多时,惊蛰走了进来,清声禀道:“姑娘,姑爷寻来了。” 甄画端坐于绣榻之上,美眸瞧着惊蛰俏脸上的异样,柳眉微蹙,问道:“这是怎么了?” 惊蛰也不做隐瞒,莲步近前,凑在丽人耳畔轻声叙说起来。 甄画听完后,芙蓉秀脸沉了下来,嫌弃之色不予言表。 父亲“爬灰”欺辱娘子,被新婚娘子一巴掌扇出新房后,居然还有心情寻小丫头调笑风生,丝毫不在意自个所受的屈辱,真是心大。 甄画轻缓一声,心中反而愈发坚定下来,淡然道:“让他进来。” 不多时,贾蓉亦步亦趋的走了进来,喜庆的新郎服依旧穿在身上,只见其舔着一张脸悻悻然地望向端坐的丽人,小心问道:“娘子寻我作甚?” 甄画听见贾蓉喊其为娘子,柳叶细眉不由地蹙了起来,不过倒也没有反驳,淡漠道:“惊蛰,给姑爷搬张锦墩来。” 贾蓉见状,双目不由地一亮,心中顿时激动起来。 先前惊蛰寻他说娘子有请,心中便有所期待,只是顾忌着丽人的彪悍,故而小心翼翼的,言语试探一番。 眼下见其态度不似先前那般盛气凌人,心思便活泛起来,毕竟甄画容貌清丽婉约,哪个爷们见了不动心,如若不然,他那父亲岂会. 说到底,他们始终是夫妻,娘子还是心疼他的。 思及此处,贾蓉心情畅然,先前的不愉快一扫而光,笑吟吟地望着替他搬锦墩的惊蛰客气道:“有劳惊蛰姑娘了。” 惊蛰面无表情的颔首以对,她还不清楚姑娘的态度,故而还算客气的。 贾蓉倒也不在意,安然的坐在锦墩上,目光灼灼的望向丽人,忍不住的建议道:“娘子,时候不早了,要不咱们歇息吧。” 甄画柳眉微立,清冷的明眸直视于他,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喝道:“闭嘴,就凭你还想碰我,给我摆正你的态度。” 开什么玩笑,真当她是傻白甜,还早些歇息,不就是想同床共枕,做他的春秋大梦。 贾蓉被甄画择人的气势所震,身子一个激灵,目光瞧着甄画那俏脸上的冰霜,脑海中浮现出甩他巴掌的一幕,神色悻悻然起来。 不让他碰,寻他来作甚,得,好男不跟女斗,他忍着。 甄画见慑住少年,冷哼一声,心中鄙夷起来,长的眉清目秀,却是个无能软弱之人,真是白瞎了这幅长相。 扬了扬袖摆,甄画眸光凛冽,直言道:“贾蓉,我寻你来是有事情与伱说个清楚,现今你我乃是拜过天地的夫妻,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以后人前你我是夫妻,人后两不相干,你想风花雪月,我不会拘束你,我做什么你也视若无睹。” 此时的甄画心里明白,天地已拜,即是夫妻,甄贾两家的亲事是由祖母定下,本就是政治利益的联姻,为了两家的颜面,他们夫妻不可能和离,若想离开贾家,怕只能化作尸体。 或许说,即便化作尸体,那也是贾家的鬼,这也是女人的悲哀。 思来想去的,那就只能做人前夫妻,好给两家体面。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她可不想空领宁国公府儿媳的名头。 “啊,这” 贾蓉闻言顿显错愕,还以为寻他来是做什么,原是做表面夫妻。 甄画见状,清澈的柳眸透着凛冽,朱红的唇角噙着冷笑,道:“怎么,你若是心中不服,大可去宫中向祖母提和离,正好把你们父子俩的龌龊事抖落出去。” 作为夫妻,理应相敬如宾、琴瑟和鸣,甄画既然嫁入了国公府,心里即便想着表哥,可也做好了准备。 只是万万没想到,自个的夫君居然如此无能,想着与这废物做恩爱夫妻,心里就直犯恶心,宁愿一头撞死也不会受此侮辱。 眼下既然已经闹翻了,那就无需顾忌,识相的做好表面夫妻,不识相的就别怪她翻脸无情,大家一干二净。 一个没卵蛋的男人也想做她的男人,简直是痴心妄想,凤凰岂能配山鸡。 贾蓉闻言心下一惊,自家父亲“爬灰”,要是把这事在老太妃面前抖落出去,上面怪罪下来,自家父亲可没好果子吃,而作为儿子的他亦是如此,甚至于连自家的父亲也不会放过自己,认为他管不住媳妇。 对于自个的父亲,他比常人更为了解,断然不会留手,到那时,可真会被打死来。 思及此处,贾蓉浑身打了冷颤,忙应道:“好、好,娘子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听娘子的。” 甄画见贾蓉应了下来,心下也缓和几分,她就觉着这贾蓉性格软弱,好拿捏,如若不然,也不会忍下这“欺辱”。 抿了抿粉唇,甄画语气平缓几许,清声道:“不过你也大可放心,我并非是不近人情,往后你喜欢哪个想纳入府中,我也不会拦着,若是有什么难处,我也会帮衬一二。” 既然贾蓉识相,那甄画自然和气相待,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这一点道理她岂能不懂。 贾蓉闻言轻点颔首,眼下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甄画见事情已了,开口道:“今儿个夜里你去偏房去睡,我会安排可心的丫头去伺候你。” 洞房之夜,新郎可不能离开的太远。 贾蓉闻言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还有可心丫头服侍,仔细想想倒也算不错,便笑着应道:“我听娘子的。” 甄画见贾蓉这么容易被打发,心下缓和之时,鄙夷之情更甚,也不想再与其多说废话,挥手让贾蓉去偏房,宛若对待下人。 贾蓉见有便宜可占,心中也不在意,笑嘻嘻的离开。 待贾蓉离开,甄画沉吟一声,开口道:“惊蛰,明儿个你让陪嫁的管事婆子都来一趟,本姑娘有事叮嘱她们。” 甄家的嫁妆不俗,这么丰富的嫁妆就要管理妥当,既然闹出了这等事儿,那嫁妆就是她们立身于国公府的根本,她可不想自个的嫁妆钱被算计了过去。 吩咐过罢,甄画素手捏了捏额间,娇俏的玉容略显疲惫,低声道:“好了,我累了,歇息吧!” 这一遭遭的,不光是身体的乏累,便是精神也倦怠起来,没有倒下已然是她性情坚韧,若换成旁人,怕早就撑不住了,更别说转眼间便思考出了对策。 惊蛰闻言轻点颔首,近前服侍姑娘褪去了衣裳、鞋袜上了榻,细心的帮着姑娘盖好锦衾,正欲吹熄烛火,明眸瞧见榻上身影的抖动,当下便明白过来。 心中计较片刻,惊蛰吹熄烛火,屋内顿时便的漆黑,惊蛰借着窗外撒下的月光,朝着绣榻而去,褪去了衣裳、鞋袜,便也上了榻。 “姑娘,今儿个奴婢陪你睡。” 洞房之夜,新娘子单独而眠,难免让人唏嘘。 甄画默然不语,回过身子来,螓首缩进惊蛰的胸怀之中,娇躯微微颤动,无声的凝噎起来。 惊蛰忽视胸前的冰凉,素手轻抚着丽人的肩头,美眸泛着怜惜之意,遇上这等糟心的事儿,心里岂能好受。 片刻后,待丽人安抚许多,惊蛰才小心的提醒道:“姑娘,你和姑爷这样,长久以往也不是办法。” 表面夫妻短时间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时日久了,闲言碎语的也就止不住了,不知姑娘是作何打算。 甄画闻言,抬着螓首望向自小与她长大的丫鬟,眼圈泛红,无可奈何的幽幽道:“我又能如何,让那等子腌臜玩意碰我,我宁愿一头撞死。” 面对闲言碎语,甄画尚能视若无睹,可若是让她在贾蓉面前伏低做小,更让她接受不了。 惊蛰闻言心中了然,自家姑娘心高气傲,断然不会放下身段,当初姑娘心心念念的王爷表哥给侧妃之位,姑娘尚且拒绝,更何况是姑爷这等腌臜的玩意。 别说是姑娘了,就是她这个做丫鬟的都不愿沾染上那姑爷。 轻叹一声,惊蛰担忧道:“瞧姑爷这模样倒不必担心,珍大爷那儿,就怕他贼心不死。” 贾珍到底是国公府的主人,她们生活在国公府,无论如何都避不开,且贾珍还是姑娘的公公,若不想闹翻来,姑娘还得敬着。 甄画闻言玉容寒霜,一双柳叶细眼立了起来,冷哼道:“那龌龊顽意敢不要脸,大不了拼的一干二净,到时看他如何脱身。” 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就看谁更狠,她可不信一个国公府三品爵烈将军会不顾一切。 惊蛰听着姑娘决绝的话语,心中担忧更甚,她可不想姑娘犯傻,于是提议道:“姑娘,要不然咱们去宫里求求太妃,求她老人家给姑娘做主。” 甄画闻言苦笑一声,自嘲的摇头道:“没用的,家族利益,远比我个人重要。” 对于豪门权贵而言,利益为先,贾甄两家是政治联姻,就算将贾珍“爬灰”的事情告知老太妃,为了甄家的利益,十有八九只是严词警告,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眼下能镇住贾珍,只是因为对方欺软怕硬,不敢把事情闹大,而且贾珍也不知道老太妃会如何处置,一旦知晓了老太妃的态度,定然会没有约束,行事愈发猖獗。 故而甄画不会将此事告知老太妃,反而要以此作为悬在贾珍头顶的利剑震慑于他,使贾珍心有顾忌。 刀不落在身上,震慑力才更强,因为他们不知道这把刀是否致命。 惊蛰闻言默然不语,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不由的抱怨道:“若是当初姑娘嫁进了王府,以王爷宽善的性子,断然不会让姑娘受此委屈。” 甄画闻言,原本坚韧的芳心瞬间酥软,一股无名的悲伤涌入心头,豆大的泪珠忍不住的顺着柔滑的脸颊滑落,泣道:“惊蛰,你说表哥当初为何就那么狠心,若是表哥应了下来,也就没这么多腌臜事。” 她一心一意待表哥,谁知表哥却薄情寡义,眼下她落得如此地步,心里不埋怨是不可能的事儿。 惊蛰见状心知自个说错了话,不该在此时提及王爷,面对姑娘所言之事,她也不好回答,只好轻声安抚。 不爱就是不爱,还能掰扯什么。 甄画抹了抹眼泪,柔弱的玉容陡然一变,神情坚定道:“你也不用太担心,国公府里就那么几只小鱼小虾,成不了气候,待我掌握府内大权,到时谁敢小看咱们.” 这贾蓉生性懦弱,极好拿捏,唯一的变数就是袭爵人贾珍,这老腌货生性龌龊,居然还想染指于她,既如此,那就不要怪她。 第246章 甄画:许久没见表哥了 翌日清晨,三间抱厦,正厅内。 尤氏美眸时不时地偏向一侧,眸光瞧着贾珍额头上的伤痕,芳心疑惑不已, 昨儿个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就受了伤? 有心关心一二,然而知晓熟知其秉性的尤氏又心有顾虑,只好把心中疑惑隐藏在心底。 不多时,两人举步迈入厅内,正是新婚的贾蓉以及甄画夫妻二人。 贾珍目光扫视着二人,目光多在甄画的芙蓉秀脸上,肤光胜雪,眉目如画,当真如明珠生晕,尤其是注意到丽人纤直,多年的阅女经验让贾珍一眼便知晓这个儿媳妇仍是清白之身,不由的令贾珍心头微热。 见惯了柔柔顺顺的,碰上这彪悍的儿媳妇,男人的征服欲陡然而升,对于甄画的渴望愈发强烈。 甄画察觉到了那不正的目光,似水的明眸闪过一丝寒芒,一闪即逝,眼下还不是闹翻的时候,且先让你得意一二。 一侧的丫鬟早就备好大红茶盏,甄画接过后盈盈一拜,敬奉早茶,只是公公接过茶盏时,“一不小心”触碰到她如葱的玉指,顿时让甄画心中恶寒,然而粉面却并无异色。 贾珍见状目光微亮,“爬灰”的事儿对于女儿家的名声极为不利,甄画若是告了上去,实乃两败俱伤,不到万不得已,断然不会兵行险招。 以他猜测,估摸着昨日是他逼迫过甚,以至于儿媳反抗激烈,眼下不着痕迹的,儿媳妇反倒是缄默不言,这就让贾珍心中更为确定。 回味着那一触即放的细腻,贾珍一脸笑意呷起茶来。 昨儿个一派贞洁烈女又怎样,今日还不是得乖乖在他面前尽孝道,不过眼下不可操之过急,得慢慢驯服这个可心的儿媳妇,这也是乐趣所在。 忍着恶心与公公敬完早茶,甄画美眸望向自个的婆婆,青春的脸蛋儿如三月桃花,娇媚艳丽,端是个美少妇。 对于这位婆婆,甄画大抵知晓一二,其为贾珍续弦,小门小户出身的,听说是个“锯了嘴子的葫芦”,在府中并无权威。 没有权威无非就是因为出身不显,让下面的人小觑了去,这对于她而言许是好事。 思及此处,甄画梨涡浅笑,盈盈一礼地将茶盏恭敬的递了上去,轻轻柔柔道:“母亲,请喝茶。” 尤氏见甄画落落大方的,且又恭敬有加,心中赞叹其礼仪周到,尤其是她这个宁国公府的当家奶奶在府里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在面对儿媳妇的恭顺,芳心不由的畅然起来,巧笑嫣然的接过茶盏呷了起来。 喝完早茶,贾珍抚着颌须,一派亲和的望向甄画,道:“画儿,你母亲喜静,平日里也不必去打扰。” 先卖个好,讨儿媳妇的欢心。 尤氏闻言,水润的唇角微微一抽,她明白贾珍的意思,无非就是让甄画不必站婆媳规矩。 其实她就是一个续弦,与贾蓉并非是亲母子,并不会给儿媳妇立规矩,只是这话应当她来说,眼下弄的她这当婆婆的颜面都没有了。 然而尤氏知晓贾珍的脾性,若是她多说一句,指不定劈头盖脸的骂下来,到时更落脸面,还不如闭嘴不言,即便心里不满,也不敢表露。 甄画听见贾珍喊她画儿,心中便恶寒,但不得不忍着,瞧着尤氏眉宇间的黯然,美眸不由的闪过一丝精芒,柔声道:“母亲是长辈,儿媳自当侍奉,若母亲喜静,儿媳在外伺候便是。” 宁国公府当家奶奶,别小瞧了这层身份,在府内过的不如意,于甄画而言颇有利处。 贾珍闻言眉头一挑,这在府里夙来霸道惯了,倒没想到儿媳妇居然驳了他,不知道这是为她好? 有心说两句,不过想着儿媳妇的脾性大,说不得会因此僵闹起来,故而默然不语起来。 此时的尤氏倒是高兴起来,一脸笑意道:“画儿不必多礼,什么伺候不伺候的,我这儿没这规矩,咱们婆媳两多亲近亲近便成。” 整座国公府里,也就这个儿媳妇给她尊重,而且这儿媳出身显贵,或许可以多多依仗儿媳,在国公府里也能顺畅许多。 只是瞧着甄画一派柔顺的,尤氏芳心有些担忧,怕甄画镇不住场子。 贾珍听着尤氏的话语,对于尤氏的懦弱极为不满,好歹也是婆婆,拿出些婆婆的威严,你不刁难儿媳妇,他这个做公公的怎么做好人? 不过贾珍也就是想想,甄画出身显贵,若尤氏当真是个小心眼的,以甄画的脾性,岂会善了? 甄画听着尤氏亲切的话音,心思通透起来,梨涡浅现的应道:“儿媳听母亲的。” 贾珍望着眼前这和谐的一幕,目光闪过莫名的亮光,婆媳亲热,这若是在那鸳鸯帐内妙哉、妙哉。 勉励几句后,众人也都散了,甄画不急着离去,而是与尤氏并肩而行,言语亲热的,倒像是亲母女一般。 正说笑间,尤氏忽而道:“画儿,待会我要去西府那儿给老太太请安,你要不要一起去?” 甄画闻言并未说话,一双莹润的柳眸眨巴眨巴的望着尤氏,眉宇间透着几许不解,柔声道:“母亲,老太太虽是长辈,只是咱们东府也没必要去西府给老太太请安吧?” 贾母是贾家的长辈不错,但东府是东府,西府是西府,东府的人要敬着贾母,但也没必要一大早的便去请安。 尤氏闻言,艳丽的脸蛋儿有几许尴尬,只是瞧着甄画一脸纯真的模样,心知这是无心之问,便笑道:“老太太毕竟是长辈,咱们还是要多敬着为好。” 其实尤氏多去西府,那是因为她在东府里感受不到女主人该有的尊重,反而西府那边会多敬着她,故而尤氏大抵都会去西府闲逛。 然而这话她怎么可能会对着敬重她的好儿媳明言,这不是丢脸的事儿。 甄画心思百转,觉着此时不是提醒尤氏管家的时候,况且她还不明府中巨细,不好对症下药,也不急于这一时,于是芙蓉秀脸上透着浅笑,道:“母亲说的极是,儿媳听母亲的,与母亲一并去西府给老太太请安。” 瞧着甄画温顺乖巧的模样,尤氏心中是愈发的喜欢,便笑着与甄画一并朝西府而去。 两府相临,穿过甬道便到了西府,婆媳两一路行至荣庆堂,举步而入,只见堂内人头攒动的,好不热闹。 贾母坐在堂上,瞧见尤氏来了并不意外,倒是见东府刚进门的新媳也来,顿时有些许错愕。 尤氏也不含糊,先领着甄画见过贾母。 凤姐儿素来机灵,瞧见这一幕,扭着腰肢上前,笑盈盈的说道:“哎呦,这新来的俊媳妇都带了过来,尤大嫂子倒是孝顺,我先替老祖宗掌掌眼。” 甄画望着走过来的放诞无礼之人,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好一个风骚丽人,也不知这人是谁。 这时,做婆婆的尤氏便介绍起来,道:“画儿,这是你琏二婶子。” 甄画闻言了然,原是金陵王家的那个女儿,便盈盈一礼道:“侄儿媳妇见过琏二婶子。” 堂上的贾母也笑道:“她是我们这里有名的一个泼皮破落户儿,是你们南省俗谓作“辣子”,你只叫她‘凤辣子’就是。” 甄画闻言了然,原来是个辣子,怪道如此放诞无礼,着实贴切。 凤姐儿毫不生疏的携着甄画的手,上下细细打谅量了一回,笑道:“生得这样标致,还有这通身的气派,不愧是甄家的女儿,这进了咱们贾家,可见是老祖宗的福缘谱照哩。” 甄画腼腆一笑,美眸也细细打量起眼前的琏二婶子,这好生厉害的嘴舌,看来是个八面玲珑之人。 紧接着,尤氏向甄画介绍屋内众人,王夫人、邢夫人在甄家娘子带她来国公府时见过一回,倒也不算生疏,另外的就是珠大婶子以及一些小辈们,比如宝二叔,以及一众姑姑。 宝玉本就是喜欢模样俊秀的,瞧见甄画那美玉莹光,整个人便酥了半分,惹得一侧的黛玉白了其一眼。 甄画一一见礼,表现的落落大方,非常给尤氏这个婆婆面子,让尤氏心中十分得意。 见礼过后,众人落座,那一群姑姑倒是与甄画闲聊起来,尤其是湘云以及黛玉,这两人还有另一重身份,便是北静王府的干女儿,让甄画颇为在意。 不多时,凤姐儿忽然道:“老祖宗,说起来过段时日就是二丫头的生日了,这生日非比寻常,当是要好好操办才是。” 堂下的迎春闻言,粉腻的鹅蛋脸上微微熏红,这生日对于女儿家而言,确实意义非凡。 贾母瞧了一眼迎春,心里也是明了,面色不见几分欣然,颔首道:“凤丫头,你看着办吧。” 凤姐儿善于察言观色的,心知贾母素来喜欢的是心灵嘴乖的女儿,迎春笨嘴拙舌的,自然不是很讨喜,但是凤姐儿既然提了出来,自然有其道理。 笑了笑,便说道:“听二丫头她们说王爷也要来,还说会从宫中寻什么孤本给二丫头做生儿礼,当真是羡慕。” 堂上的贾母闻言挑了挑眉,目光转而望着垂着螓首的迎春,思虑片刻,开口道:“我拿出二十两银子来,凤丫头好好操办操办。” 随着贾母出声,王夫人自然不会示弱,毕竟她那好女婿也要来,故而也拿出二十两,一侧的邢夫人也不会小气,便是凤姐儿也豪气起来。 甄画芳心有心怅然,表哥对这些姑姑们可真好,当初她在王府的时候怎么也没受什么偏爱的,她就这么不讨表哥喜欢?自个也不必这些姑姑差啊! 抿了抿粉唇,甄画望向尤氏,轻声道:“母亲,二姑姑过生儿,正巧儿媳那儿有从苏州买来的戏子,要不让她们来唱几出,热闹热闹。” 甄家的陪嫁种类繁多,那从苏州买来的戏子是给甄画素日里解闷用的,足足有十二个。 尤氏闻言顿时来了精神,大家都出了银子,可是她这个宁府的当家奶奶却尬住了,本打算忍痛出了,倒不承想儿媳妇替她解围,便笑着点了点头,应道:“也好。” 甄画应了应,美眸闪着异样的神采,贝齿轻咬着粉唇,她许久没见过表哥了。 第247章 水溶:你不是出家人我还不喜欢 北静王府。 水溶自宫中而归,漫步于游廊走道上,只见一脸福气的小福子舔着一张脸儿迎了上来,谄媚道:“主子回来了,奴婢给主子请安。” “嗯,王妃在哪?”水溶轻点颔首,随口询问起来。 小福子一脸笑意,应道:“回主子的话儿,今儿个永王妃来咱们王府做客,王妃在“凤仪庭”哩。” “永王妃” 水溶脑海中浮现出那道温婉的倩影,默然不语。 早先元春便说过永王妃会来王府做客,这没两日的便来了,倒也是勤快。 沉吟一声,水溶将手中的书籍交于小福子,吩咐道:“你把东西放到书房里去,仔细收好来,本王在府里转转。” 原是想着去寻元春,眼下既然元春会客,那他也就没必要打扰,左右事前已然交待,让元春招待便是,他若是过去的话,倒显得不信任元春的能力似的。 正好,水溶可以考虑下是去“天香楼”转转,还是去“秋爽斋”,亦或者是宁安堂,处处都是王府里最亮的风景。 对了,还有栊翠庵,说起来自上回摸了摸妙玉的小手儿,他有段时日没有去品茶论道了,也不知丽人是心魔缠身,还是静心修行。 小福子愣愣的接过书籍,眉清目秀的双眸透着几许幽怨的望向水溶,幽幽问道:“主子,要不奴婢陪您四处转转?” 作为王府惟一的侍奉太监,本应是与王爷最为亲近,然而自打王妃进府,王爷身边服侍的人多了,他这个侍奉太监越来越没地位。 府内有璎珞姐姐她们服侍,府外也甚少带着他,感觉自个都要被抛弃了,好心塞。 水溶瞧着小福子一脸的幽怨,顿时一脸黑线,但对于小福子的想法大抵也都知晓,毕竟对方是没根的人,除了依仗主子,旁的也就没指望了,要论个人的忠心的话,小福子毋庸置疑。 于是水溶挑眉道:“这是从宫里带来的孤本,仔细收好来,丢了本王揭了你的皮。” 这孤本不是别的,正是水溶答应给二妹妹的生儿礼,特意去大明宫陪着太上皇下了一会棋讨来的。 说罢,水溶也不说话,迈步朝前走在,小福子心眼灵活的,当即就明白过来,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小碎步轻盈,宛若翩翩起舞的蝴蝶。 一路行至栊翠庵,便停住了脚步,开口道:“小福子,去扣门,要客气一点。” 小福子“哎”了一声,迈步朝着山门而去,小心思却活泛起来,这庵里可是住着一个如花似玉的艳尼,自家主子这是起了歪心思。 “墙外何人?” 庵内传出一道清冽之声,如山间甘泉,沁人心脾。 小福子正与扣门的手儿顿了下来,嘴角微微抽搐,他们还没扣门哩,庵里的人怎么就晓得墙外有人,该不是早就瞧见他们过来了吧! 水溶对着望向他的小福子摆了摆手,清声道:“俗世浊流之人,特来品茶论道,以解心中烦闷。” 庵内之人闻得之言,淡然道:“庵堂乃礼佛之所,若心有旁骛,于佛不敬。” 水溶闻言嗤之以鼻,庵堂本就是静心之所,不就是让人安定心神的,而且若都是心无旁骛的,还要佛作甚。 不消多想,这是妙玉师太在作妖了。 思及此处,水溶眉头轻挑,清声道:“师太言之有理,那本王等心无旁骛再来请教师太,先行告辞了。” 一座庵堂,不让他进的话他还不进了,又不是没去处的,他可不会惯着。 “.” “吱呀。” 正当水溶转身离去之时,庵门大开,只见一席道袍的妙玉款款而出,双手合十道:“既是客来,贫尼断无闭门之理。” 水溶目光望着行礼的师太,玉容清新淡雅,柳叶细眉透着几许清冷,嘴角不由的噙着一抹笑意,清声道:“师太,有段时日不见,风采依旧。” “于佛不敬”的是你,“断无闭门之理”的也是你,怎么说都有理。 妙玉美目望向少年嘴角的笑意,芳心不由的一顿,也不知怎得,自个在这少年面前,总觉着不着一缕。 先前妙玉在院门惆怅,远远瞧见少年徐徐而来,也不知怎得,复又回到庵内,希冀少年而来,见少年令人扣门,芳心莫名的涌起一股欣喜,忍不住出声询问起来,听见少年“俗世浊流”之言,触及心扉,可是见少年转身离去,又难掩失落之情。 等等,王爷说“风采依旧”,她一个出家人讲什么风采.许是指法相吧! 自圆其话的妙玉双手再度合十,玉容清冷道:“既是来品茶论道,还请王爷进堂一叙。” 少年是来品茶论道,并非于佛不敬。 水溶笑着点了点头,双目中闪过一丝精芒,看来妙玉师太是心魔缠身啊。 小样,冷了你不短的时日,还收拾不了你。 眼下妙玉师太已然是落了下乘,水溶要是得寸进尺的话,以她孤傲的性子,那可就不会留人,故而水溶打发了幽怨的小福子,便与妙玉进了庵堂。 禅房内,妙玉端坐于蒲团上煽风炉煮茶,清冷的眸子瞥了一眼安然若素的少年,淡淡道:“王爷因何事心中烦闷?” 你不开口,那就只能让她来开口了。 水溶闻言轻笑了下,道:“自是凡尘俗事,师太是出家之人,莫非也感兴趣?” 妙玉:“.” 她当然知道是凡尘俗事,有必要点她是出家之人,这是在暗指她心思不净? 真想将人赶出去算了,省得乱她心境,也不知怎得,她就像是魔怔了。 凝了凝柳叶细眉,妙玉抬眸望向少年,丹唇轻启,声如泉水,透着一股甘冽,道:“佛曰:“渡人渡己”,王爷心中既有疑惑,贫尼为之解惑,何尝不是修行。” 水溶闻言点了点头,渡人渡己,这话倒是没毛病,也没什么可反驳的,故而水溶并不纠结此处,转而若有所指的询问道:“听说师太自幼在佛门修行?” 所谓论道,自然畅所欲言,面对少年的询问,虽然错愕少年不知为何提及此事,妙玉还是如实道:“贫尼自小体弱多病,买了许多替身儿皆不中用,便亲自入了空门,三岁时便在佛门修行。” 虽是玉容平和,然而心底深处却忍不住的泛起几许涟漪。 水溶目光瞧着道姑神色淡然,恍若事不关己一般,笑着说道:“如此说来,妙玉师太并未入世,那就是未经历世事,如何为俗世之人解惑,又谈何渡人渡己。” 入世即出世,未曾感受人情冷暖、人间烟火便说勘破红尘,无疑是穿着皇帝的新装,让人笑话罢了。 从妙玉的遭遇来看,三岁正处小孩最调皮贪玩的年岁,岂会有出家之愿,无非是因自小多病不得已罢了。 区区幼童,尚未经历世事,便已遁入空门,长年的清修让妙玉有向佛之心,更有出世之志,本应待在佛门之地清净无为,安心修道,可她所见所处皆是花柳繁盛地,这种天差地别的对比,岂会不让人生出异样。 从未入世,如何出世? 原著中妙玉自称“槛内人”,听得宝玉以“槛内人”拜访,心下便欣然起来,不也表明妙玉“身处佛门,心向红尘。”。 妙玉闻言,煽风炉的手儿顿了顿,清丽的明眸望着少年,柳叶细眉微微蹙起,淡然道:“贫尼虽未曾入世,但随师傅见惯世态炎凉,早已勘破红尘,一心向佛。” 水溶听后不以为意,置身事外的未经他人苦,怎能感同身受,无非就是得了一些感受,称不上勘破红尘。 彼时茶水也煮好了,妙玉便斟了一盏递至水溶身前,依旧是那绿玉斗。 品茶论道的,怎能没有茶水,而且与眼前少年论道,并不会因其身份而有所顾忌,畅所欲言,颇有一副知己相交。 水溶接过绿玉斗并未着急着喝,目光望着清亮的茶汤,语气中带着几许戏谑,道:“所谓“无端坠入红尘梦,惹却三千烦恼丝”,若师太勘破红尘,一心向佛,不若剃度出家,以表了断世俗之心,何必带发修行,可见师太六根不净矣。” 所谓带发修行,意指因缘不成熟,或有家室、或不堪僧众清寂,不能尽一生而出家。 这妙玉说什么一心向佛,纯粹是自欺欺人。 说不得妙玉之所以带发修行,心底深处未必没有日后还俗,好寻如意郎君嫁人,相夫教子的打算。 毕竟当初出家,那也不过是把佛门当疗养院而已。 “你” 妙玉闻言,一双柳叶细眉立了起来,清冷的玉颊涨的彤红,樱桃红唇哆嗦起来,恼道:“我何曾六根不净。” 堂堂一个出家人被指六根不净,搁谁都不会给好脾气,而且这少年语气中的戏谑真当她听不出来,分明是在讥讽于她。 亏她还认为少年是知己,不曾想却咄咄逼人,居然要让她剃度出家,这说的是人话? 见丽人恼怒,水溶端着绿玉斗呷了一口,悠哉道:“师太,咱们是论道之言,何必动怒,师太这是着相了。” 不就是被揭破了面具,故而气急败坏起来,若真的是一心向佛的,何必在乎旁人的言语,就从这一点上来看,妙玉修行就落了下乘。 原著中也多有暗指,例如品茶所用的茶具、对宝玉暗生情绪等等,这都表明妙玉实乃一个大俗人。 不过出身官宦人家的妙玉骨子里流淌着的清高与孤傲,使她不会趋炎附势,也不会为了点蝇头小利甘心成为世俗之物。 是一个孤傲的大俗人。 妙玉美目瞧着少年此时悠哉的端着自个的绿玉斗品茶,气就不打一处来,心下有一股将绿玉斗砸了的念头。 只是少年所言不错,眼下是论道,她若是发了脾性,反倒是坐实了自个六根不净,于是丽人平缓心中的恼怒,冷哼道:“贫尼修心尚不圆满,待不为五欲所动时,自会剃度,不劳王爷操心,倒是王爷你,原以为王爷是个不同俗流之人,然出口便是凡尘俗事。” 剃度是一件神圣之事,似妙玉这等待发修行之人,若是剃度,那也就表明修为到了深度,内心纯净,毫无染分。 当然,真正修行之人是如此,但你要剃度别人也拦不住。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笑道:“师太此言差矣,我本就是俗世之流,所论之事自然也就是俗事,于我而言,世间花柳繁华,美不胜收,若不享受,岂非白来世上一遭。” 拜托,他一直都言明自个是俗人,可没有自命清高,很显然,她急了。 对于水溶而言,前世种种不予评价,然而眼下穿越一回,身份尊贵,他若不享受,那就真是白白穿越。 妙玉闻言,清冽的明眸看向少年,眉宇间透着几许难以察觉的复杂,少年的直白,让她一直之间不知说什么为好。 水溶复又呷了一口茶水,目光望着丽人那妙常髻下犹如黑瀑的青丝,转而道:“其实妙玉师太清丽动人,若是去了这三千青丝,倒是令人惋惜。” 实话实说,妙玉容貌清丽,气质美如兰,若是去了三千青丝,怕是失色不少。 不过转而一想,以妙玉之品貌,无非就是换了一种发型,说不得会增添几分艳色。 只是一旦剃度,以妙玉的孤傲,怕就真是青灯黄卷,孤寂一生。 他之所以说出剃度之言,指明妙玉六根不净,这是为了刺破妙玉圣洁外衣而做的试探,这就与打高尔夫球一般,一杆进洞的寥寥无几,还不是得先在外围蹭蹭。 要是道心破损,说不得还真会激得道姑真剃度,可不要小看女人的傲娇,所谓傲娇毁一生,其言不假。 妙玉闻言,芳心莫名,清冷的明眸望向少年隐约透着几许嗔恼之意。 这提议剃度的是他,惋惜的也是他,究竟是哪个意思? 不过少年的夸赞之言,隐隐有调戏之意,可也不知怎的,妙玉心里恼怒不起来,清冷的玉容不由的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红,清声道:“不过是皮相而已,终究是一抹黄土。”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你这是有这皮相才有此言,若没这皮相,还会这么大方,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过,妙玉不该是说些“贫尼出家人”之类的,怎么还感怀起来了。 思及此处,水溶开口道:“其实妙玉师太自小出家,从未感受过世间繁华,眼下正值青春年华,就没有想过如正常女子般相夫教子的生活?” 妙玉闻言,芳心不由的一跳,清冽的明眸闪过一抹慌乱,面颊不由涨红,羞恼道:“王爷,此番是论道之言,何以谈及.谈及俗事。” 论道就论道,你和我一个出家谈什么相夫教子。 水溶见状,嘴角上扬的弧度高上几许,轻笑道:“我只是觉得师太懵懂之时入了佛门,想来是身不由己,故而有此一问,师太若是不想回答,就当我没问过。” “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妙玉本就是六根未净,尘缘未了。 妙玉闻言默然不语,淡然的玉容下,其心湖早已波涛汹涌,她三岁时因体弱多病遁入空门,等身体好了,可是父母却不幸亡故,一个出家人,还是尼姑,因不合时宜,权势不容,不得已背井离乡,心中苦楚又有何人所知。 她想过吗?大概是没有的吧! 抿了抿粉唇,妙玉淡然道:“红尘世俗纷纷扰扰,何必沾染尘埃。” 想不想的又能如何,她可是出家人。 水溶目光注视着眼前的道姑,对于其神色的异样,岂能没有注意。 见此情形,水溶复又道:“师太若一心向佛,自是青灯黄卷,孤寂一生,可若心有旁骛,那便随心而动,畅意人生,方不负这一生。” 先给你心灵pua一番,做个鸡汤大师。 妙玉闻言柳眸微蹙,正欲论证一番,然而此时水溶止住话题,道:“师太不必急于回答,反倒应是叩问己心才是。” 急着回答,水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妙玉无非还就是“贫尼一心向佛”。 这个道姑可是很傲娇的。 妙玉闻言心神恍惚片刻,抬着一双清冷的明眸望向少年,眉宇间带着审视之意,冷晒道:“王爷今日与贫尼论道,言语间多是劝贫尼还俗,恐是包藏祸心,借论道之机而欲行亵玩之实,其心不正。” 劝出家人还俗,还不是为自个的私心,她若是还俗,转眼间就成为眼前权贵少年的把玩之物。 水溶闻言眉头微蹙,抬眸瞧着丽人布满寒霜的玉容,明眸中闪着一丝愤恨之意,心下大致了然。 似妙玉这般清丽的容貌,自然会有权贵看中,遭其所迫,而原著中邢岫烟言明妙玉是权势不容,故而上京,想必其中亦有此缘由。 空有一副如花似玉的容貌而无背景,于其反而是灾祸。 思及此处,水溶毫不避讳地直视妙玉的清冷的眸光,道:“妙玉师太美丽聪颖,心性高洁,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我心生钦慕,实属正常。” 话至此处,水溶也没必要遮掩,妙玉容貌清丽,确实难得,尤其是那一身的孤傲,颇让人生起降服之心。 左右是妙玉先招惹的他,可怪不得水溶起歪心思,反正就是你长的好看,我看上你了,属于见色起意。 妙玉闻得少年几如表白之言,清丽的玉颊羞臊,粉面涨的彤红如霞,芳心升起一股羞恼之意,深处隐隐有着说不出的欣喜。 “你无耻,我可是出家人。” 妙玉脸颊绯颜,怔了半响,朱唇皓齿才吐出这句羞恼之言。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你要不是出家人,他还不喜欢了,美貌的女子,他又不是没见过,身边的娇花里,哪一个又差了。 当然,这话水溶并未说出,从妙玉的自称上,他已然看出端倪,眼下的丽人已然是强弩之末,无非就是在坚持着最后一块遮羞布。 默然片刻,水溶悠悠道:“我虽钦慕于你,然而并不会做出以权势迫人之举,既然师太一心向佛,我正好断了此心,师太且放心,往后这栊翠庵就是师太的一片净土,若是师太欲想离去,我也不会强留。” 旋即水溶将手中绿玉斗放在桌上,起身道:“今日论道就此作罢,我先回去了,往后也不会来打扰师太清修。” 说着,水溶便转身离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妙玉眸光望着少年洒然离去的背影,美眸紧蹙,一颗芳心不由的沉入湖底。 自说自话的,这是什么意思,有心挽留,然而内心的孤傲却又死死的攥着她,樱桃小嘴微微张合,可却说不出话来。 待人离开,妙玉怅然若失,并未着急收拾,鬼使神差的起身莲步至铜镜前,望着镜内那张清丽的玉颊,素手不由的捻着落在肩头的一缕青丝,抿着粉嫩的唇儿,怔怔不语。 少年原是钦慕于她。 思及此处,道姑玉容绯红,一双美眸莹润似水,不禁心动面红起来。 本就是无根之萍,离开王府也没个去处,左右少年许诺栊翠庵是她的一片净土,何必离去。 只是,少年不会真不来了吧! 第248章 可卿:王爷送铃铛作甚 “天香楼”,厢房内。 可卿坐在一方锦墩之上,手里做着针线活儿,一袭粉衣,青丝披落,仅仅用一条粉色的发带系着,媚眼潋滟,可夺魂摄魄,模样端庄之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之感。 霜降端着茶水走了过来,轻声道:“说起来王爷有几日没来瞧过姑娘了。” 可卿闻言,停下手上的针线活,一双含情的美眸戏谑的望着霜降,啐道:“我看是你这骚蹄子想王爷了。” 自从可卿入了王府,霜降便作为丫鬟在身旁服侍,两人的感情自然深厚,再加上两人相处甚笃,早已经是亲密无间,是互相宽慰的好姊妹。 对于好姊妹的心思,可卿怎会不知。 霜降被揭破心思,心里也不羞恼,作为一个有上进心的丫鬟,她自然瞄准了王爷,知晓王爷甚是疼爱姑娘,一直尽心尽力的伺候。 自从上回与王爷一同伺候姑娘,她也算是与王爷知些根底,虽未伺候王爷,但心里早就盼着,希冀王爷与姑娘恩爱之时,她这个做丫头的能吃些残羹剩饭,从而成为王爷的人,草鸡变凤凰。 眼下被可卿笑骂,霜降也不惯着,反驳道:“我哪比得过姑娘,一嘴的味儿。” 可卿闻言,粉面涨的彤红,眼睫颤动,一双美眸瞪着霜降,嗔恼道:“什么一嘴儿的味,王爷都不嫌弃,你这浪蹄子倒是嫌弃上了。” 若不是时时想着王爷,岂会受这小骚蹄子的蛊惑,甚至于还被王爷瞧见。 霜降也就是说玩笑话儿,哪里真是嫌弃,眼见丽人恼了,岔开话题道:“姑娘,眼下咱们王府多了那尤家的两位姑娘,你还是上些心思为好。” 尤氏姐妹进王府的事情,她们岂会不知,眼下王府的人儿越来越多,不趁着王爷还有空暇的时候,以后怕是连残羹剩饭都吃不着。 作为丫鬟,若是年岁大了还没个归宿,说不得就被指府里的哪个小子,她霜降虽是一介奴婢,可见过高山,岂会对矮坡感兴趣。 可卿闻得此言,心下也是一顿,抿了抿粉唇,一边忙着针线活,一边清声道:“王爷要多陪陪姐姐,自然也就没空暇。” 且不说元春是正牌的北静王妃,本就要多受王爷宠爱,最为主要的便是王爷现下的主要精力是要尽早让王妃为王府延绵子嗣,如此才能与她芙蓉帐暖。 孰重孰轻的,可卿岂能分不清楚。 霜降闻言撇了撇嘴,那尤家姑娘她也见过,端是花容月貌的,还是一对姊妹花,说不得王爷正在尤家姐妹那儿欢快着哩。 不过王爷身份尊贵,身边莺燕环绕的实属正常,不是她一个丫鬟能置喙的,若不是因为她服侍可卿,怕是连捡边落吃的期盼都没有。 眼下霜降不奢求什么,只求王爷兴致高昂时能赏一口吃食。 “王爷来了。” 正此时,屋外丫鬟惊喜的说道,让两人不禁心下一喜,眸光皆然落在屋外。 不大一会,水溶从外间举步而入,瞧见做着针线活的丽人,轻声道:“可儿。” 从栊翠庵与妙玉师太品茶论道之后,水溶便来“天香楼”看望他的可儿。 对于妙玉师太,其人天生成孤癖,即便心中情素已生,然而水溶几如表白的话语,俗世之人都一时难以明确本心,更别说世俗之外的妙玉。 若是他留在栊翠庵,反而适得其反,故而水溶潇洒离去,甚至于言明往后不会去栊翠庵品茶论道,让发情的种子扎根发芽,等时机成熟之际,才可突破世俗的枷锁。 姜太公钓鱼,那都是愿者上钩,此番水溶之举,颇有先贤之风范。 此时可卿见心心念的王爷来了,芳心一片欢喜,妩媚多情的美眸望向少年,软腻的声音中透着几分雀跃道:“王爷,您来了。” 虽说可卿知晓轻重,可丽人心中岂会不思根本,光靠霜降饮梅止咳,总觉着嘴里缺了些什么,没滋味儿。 一侧的霜降亦是美眸涟涟,唇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按以往的惯例,王爷每回来看望姑娘都会安慰,想来这回也是,她作为丫鬟的,说不得也能沾沾光。 水溶轻点颔首,移步近前,目光落在丽人素手的针线活上,嘴角噙着笑意,轻声问道:“这是做什么呢?” 可卿美眸嗔了少年一眼,眸光潋滟,偏过螓首,一张粉面微微发红,软腻道:“王爷明知故问。” 她做什么针线活的一目了然,且王爷是知晓其所用,眼下故意询问,不就是明知故问的打趣于她,心儿焉坏的。 水溶见丽人娇羞,轻笑一声,他自然知晓丽人是在做何物,不就是擦拭而用的锦帕。 王府之内,“凤仪庭”、“秋爽斋”、“宁安堂”都不缺帕子,唯独“天香楼”缺,这都是因为可卿的特殊,异于常人。 伸手拉着丽人柔嫩的手儿放在手中,水溶温声问道:“想可儿了,可儿有没有想我?” 不想的话,帕子怎会不够用,但就是要你说。 可卿闻言,晓得少年又在捉弄于她,莹润的媚眼恍若秋水的白了少年一眼,轻抿着粉唇,柔柔道:“我想王爷也想的紧。” 即便是捉弄的,那又如何,她确实想的紧了。 水溶也不多言,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目光望着这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俯身噙向那宛若桃瓣的粉唇。 霜降并未离去,垂着螓首的侍立在一侧,柳眸时不时地偷瞧那么一两眼,只见两人坐在软塌上耳鬓厮磨的痴缠,仿若融为一体,俏丽的玉容早已涨的彤红如霞。 也不知今儿个王爷会不会让她一并服侍姑娘,且先候一手。 软塌之上,可卿素手环着少年的脖颈,粉嫩的脸蛋儿酡红如霞,长长的眼睫颤动,一双多情的眸子微微闭合,心神沉浸于少年的温情之中。 “嗯?” 忽地,可卿感觉心口一空,闭合的美眸睁开一线,垂眸望向少年,柔腻的问道:“王爷,怎么了?” 水溶听着可卿柔媚声中似有催促之意,心下不觉好笑,嘬了丽人的唇瓣一口,便凑在丽人的耳畔边,神秘道:“今儿个我给你带了礼物。” 说着,水溶从袖子里吊出一个物件来,展现给丽人观看。 可卿幽怨的白少年,什么礼物这么废心思的,就不能先忙活完了再谈礼物的事儿。 不过到底是王爷的心意,可卿心里还是透着几分甜蜜,美眸望向水溶手中吊着的其形如龙眼的物件,不由的撅着粉唇,嗔道:“王爷送我铃铛作甚。” 还以为什么东西,不就是个铃铛,何至于为此误了正事。 水溶伸手捏了捏丽人的鼻梁,坏笑道:“可儿,别不识货,这可是从南方缅甸国送来的贡品,名唤缅铃,是我特意从宫廷府库寻来送你的。” 封建社会过于保守,这东西可不是随意就可得之物,而且此类物件也讲究质量,普遍的价值在四五两银子,精品就要四五百两银子,似宫廷的贡品,效用最佳,价值对于所需之人而言不可估量。 此物是水溶特意请求永康帝从宫中府库寻来,为此还颇受天子异样的眼神,若不是为了自家可儿不受罪,焉能如此。 当然,水溶心地还是有小心思的,要不然也不会特意去宫廷府库去寻。 “缅甸国送来的贡品?” 可卿芳心错愕,没想到眼前如此不起眼的铃铛居然是宫廷贡品。 伸手接过,倒有些沉甸甸的,细细打量片刻,可卿有些不解的问道:“这铃铛也不会响,究竟有何妙处?” 虽不明手中之物,然而其乃是一国的贡品,定有不同之处。 话音刚落,忽觉掌心微微颤动,宛若蝉鸣之声传出,隐隐有酥麻的感觉,让丽人的芳心不禁惊异,道:“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普通的铃铛,摇晃的时候不响,怎得忽然就响了起来。 水溶笑着解释道:“此物中空,内注入水银,遇热便可振动。” 可卿闻言恍然大悟,肌肤也是有热度的,故而此物被她握在掌心感受到热度便振动起来。 “倒是有趣。” 可卿明悟过来后,美眸望着手中的物件颇为喜爱,倒不是因为此物是宫廷的贡品,而是这代表着王爷的心意。 水溶见可卿一知半解的,唇角的笑意愈发明亮,伸手拿过铃铛,笑道:“待我为可儿演示一番,好让可儿知晓其效用.” 不多时,水溶望着手中的缅铃,目光幽幽,不得不说,这东西确实有不凡之处,居然让她的可儿不足片刻便恰似一江春水,着实令人称奇。 也许是第一回接触,不适应而已。 沉吟一声,水溶目光微垂,瞧着丽人玉颊绯红,妩媚多情的眉梢间透着几许绮丽,戏谑道:“可儿,现在知晓这是好东西了吧!” 这可是专门为可卿寻来之物,好为他的可儿减缓思念之情。 可卿闻言,粉面不由的涨红了了几分,偏过螓首不敢看着少年戏谑的眼神,芳心娇羞难耐,原以为是件奇巧的小玩意,可却是个不正经的东西,把人的半边胳膊都麻了,遍身酸痒。 “王爷惯会作践人。” 水溶闻言呵呵一笑,他作践人,先前是谁.算了,还是不说了,省得丽人羞恼,于是转而温声提醒道:“这东西你收好来。” 这东西的效用还未真正发挥出来,眼下可卿清白之身,他不会犯傻,待真正将可卿娶进王府,再一同芙蓉帐暖。 可卿闻言,玉颊滚烫如火,心里也明白水溶送此物于她的用意,芳心羞恼之际,又带着几分欣然,轻“嗯”一声,垂着美眸,素手落在少年的束带上,低声道:“奴家伺候王爷。” 少年的异动,丽人怎会不知。 水溶见状倒也没拒绝,伸手捏了捏丽人粉嫩的脸蛋儿,也不做言语,只是目光微转,望着手中的缅铃跃跃欲试,也不做多言,悬于梁柱之上。 “嘶” 水溶倒吸一口凉气,倒是没想到此物确实不凡。 可卿见状美眸微怔,并未想到此物居然还有如此用途,不过她也没有多想,素手将垂落的青丝挽于耳后,抿了抿粉唇,垂下螓首。 一侧的霜降望着眼前这一幕,芳心一片惨然,没想到她居然输给了一个铃铛,似乎自个的美梦渐显破碎。 ps:今天就一章,其他的写不出来。 第249章 元春:夫君真真是小心眼 与可卿厮磨好一会儿,水溶把缅铃留下后,神清气爽的离开,听下人说永王妃已然离去,便朝着“凤仪庭”而去。 水溶径直走入屋内,便瞧见元春正与尤氏姐妹巧笑嫣然的叙话。 “王爷回来了。” 元春眉眼见笑,起身快行几步,上前说道。 水溶轻点颔首,目光落在元春那丰泽的脸蛋儿,眼神中带着几分笑意,道:“早回来了,听说你在会客,我便去妙玉师太那儿喝了一会儿茶。” 我可不是不来寻你,是你有正事在忙。 元春对于水溶偶尔去妙玉师太那儿品茶论道的事儿也清楚,毕竟第一次与妙玉品茶论道的时候,元春亦在当场,且妙玉煮茶确实一绝,故而并不会多想。 或者说多想无用。 不过听着少年之言,明白这是放心的把永王妃的事儿交由她来处理,芳心浮上几分欣然,嗔怪道:“就是与盼儿妹妹聊了一会家常,要是妾身晓得王爷回来了,也就不会唠这么许久了。” 只是家常,没聊别人家的闲事,也没聊男人。 水溶闻言笑了笑,目光落在其身后的两位如花丽人身上,和善的招呼道:“尤家妹妹也在呢。” 对于尤氏姐妹,自她们暂住王府内,他也并未见过几回,这过于生疏的,称呼起来就不好计较,索性尤家妹妹的倒也适宜。 说起来,金钗大抵都成了他妹妹了,还真是妹妹遍布红楼。 元春自是听出了少年称呼上的避讳,笑着说道:“王爷,您与妾身一样喊她们二姐儿、三姐儿就成,也不需生分。” 毕竟这尤氏姐妹是她为夫君备好的侍妾人选,也该与夫君熟稔熟稔。 况且这两姐妹既然住在王府之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早晚相熟,索性收收人心。 尤二姐美眸瞧着水溶温煦的面庞,长长的眼睫微微闪动,那张婉丽的脸蛋儿上浮起一抹晕红,微微垂下螓首,行礼道:“见过王爷。” 世上怎么就有这么温文尔雅的人儿,都不敢直视了。 尤三姐比起尤二姐来倒是爽利许多,素手捏着落在肩头的青丝把玩起来,似若桃花的明眸一瞬不移,大方的行了一礼,道:“我们姐妹在府里闲着没什么事儿,所以过来拜见王妃。” 水溶点了点头,瞥了一眼身侧的花信丽人,轻声道:“元春在后院成天忙于府内的事儿,你们过来寻她说说话儿也好。” 元春闻言,璀璨的星眸嗔了少年一眼,芳心却是忍不住的欣然,少年之言无非就是关心她成日里忙于后宅之事,毕竟这话与她说过两三回了。 抿了抿粉唇,元春巧笑嫣然道:“二姐儿、三姐儿性子都不错,与她们叙叙话倒也颇为轻松。” 两个没什么心眼的人儿,能费什么心神,尤其是尤三姐,个性泼辣,偶尔还有些荤素不忌的,能逗人一笑。 倒是那永王妃,言语间忽而会转向夫君,让元春费了些心神。 一听王妃是夸赞她们,尤氏姐妹芳心皆是一喜,尤三姐更是不顾忌的娇声道:“王妃人善心美,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我和二姐也喜欢和王妃在一块儿说话。” 在与王妃初接触时,尤三姐还心有顾虑的,需知大门大户的主母对于那些侍妾夙来不会假以颜色,她虽未经历过,可耳濡目染的听了一些。 可接触下来才知王妃性情宽善,温婉大度,对于她们两个“居心叵测”的人儿并不会依仗身份颐气指使,更不会苛责虐待,甚至于她言语间的失礼也不会计较。 细较一番,碰见这般宽善大度的主母,做妾那也是享天福。 水溶见别人夸赞他的媳妇,心下亦是畅然,目光落在娇媚尤三姐身上,笑道:“三姐儿好眼光,一语中的,元春人善心美,确实鲜有人及,这也是本王的福气。” 明着夸尤三姐,实际上还是夸自家媳妇,哄媳妇儿,水溶还是有一套的。 尤三姐显然也听明白王爷这是在夸王妃,水汪汪的美眸闪了闪,掩嘴娇笑道:“那是王爷有眼光,与我有何相干,又不是我媳妇。” 妇凭夫贵,以王爷的身份,王妃嫁入王府,那定然是王妃的福气,没想到王爷却反过来说,倒是个有趣的人。 “三妹.” 尤二姐粉嫩的脸颊微微发白,伸手拉着尤三姐的裙摆,垂着眸小声的提醒一句。 什么媳妇不媳妇的,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北静王妃。 元春对于三姐儿的失言并不在意,毕竟她的话儿俗是俗了一些,但并未说错。 倒是听着自家夫君与人一唱一和的夸自个,元春丰润的脸蛋儿略显熏红,星眸盈盈,那水润的唇角都翘了起来,道:“夫君,先坐下在叙话吧!” 好话儿没人不爱听,尤其是来自丈夫的认可,更是令人心花怒放。 水溶落座下来,接过茶盏呷了一口,目光落在垂着螓首的尤二姐身上,见其素手绞着绣帕,娇躯微微颤动的,也知其性格柔弱胆小,见人怯生生的,温和道:“二姐儿,你们在王府可还习惯?” 尤二姐听见少年亲近的称呼,芳心不由的一颤,白腻的脸颊浮上一抹嫣红,柳叶细眉带着几分怯弱,也不敢看那温润的少年,垂着螓首低声道:“一切都好,有劳王爷关心。” 尤三姐抬眸瞧了少年一眼,抿嘴笑了笑,也不多言,拉着尤二姐便离开了,她性情是爽利不错,但又不傻,王爷与王妃夫妻叙话,她们哪里能多待。 见两人离开,元春星眸落在少年身上,笑着问道:“夫君觉着尤家两位妹妹如何?”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对于元春安排尤氏姐妹进王府暂住,他哪里不明白元春的做法,一派的温婉大气,就一点儿也不吃醋?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故而水溶不做评价,伸手揽住丽人的腰肢,居然临下的俯视着丽人珠圆玉润的脸颊,笑道:“她们如何与我何干,我的眼里只有娘子你。” 元春倚在少年的怀中,听着其温柔细语,丰润的脸蛋儿微微涨红,嗔问道:“那秦妹妹、三妹妹、宝妹妹呢?” 花言巧语的,以为她听出来? 水溶闻言,神情略显一顿,顿了片刻,转而道:“此刻我的眼里就只有娘子你。” 好吧,他的元春不好哄了,心儿也焉坏起来。 元春轻啐一声,她就知道少年是在哄她,可即便如此,芳心也像蜜一般的甜。 抿了抿粉唇,元春也不打趣少年,轻声问道:“夫君对尤家两位妹妹怎么看,若是不喜欢,那也别耽误了她们。” 尤氏姐妹是她给水溶备着的当侍妾,但是若水溶不喜欢,也没必要拖着人家。 水溶闻言目光微转,清声道:“俗话有言:“不听媳妇言,吃亏在眼前。”,娘子怎么安排,为夫听从便是。” 这问题不好回答,索性反客为主。 元春闻言白了少年一眼,芳心啐了起来,这又是从哪儿听来的闲话,惯是会哄人的。 沉吟一声,元春星眸闪过一抹狡黠,柔声道:”那妾身让人送两位妹妹回去,可好。”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丽人丰润的脸蛋儿,只觉柔软、细腻,应道:“那就让她们回去吧。” 一对青春靓丽、且风格迥异的姐妹花儿站在眼前,正常男人都会有最原始的冲动欲望,水溶自然也不会例外。 然而那也只是最为原始的欲望,远逊于元春的知冷暖,既然说了让元春安排,自然也就不会食言。 元春美眸看向少年,见其神色认真,并不是敷衍之语,芳心感动,嗔道:“王爷,尤家两位妹妹都住进了王府,您再把人送回去的,让人家女儿家怎么好活,而且二姐儿对你情根深种,舍下脸皮求妾身让她在夫君身旁作伴,你又让她如何自处。” 尤氏姐妹与贾家姑娘不同,并不是王府的亲戚,封建社会对于女儿家本就苛刻,这要是把人送还回去,即便是住上了一夜,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名声受损。 对于尤氏姐妹,两人容貌俏丽,心思单纯,她觉着倒是挺不错的,总好过让母亲去挑外人好。 “哦” 水溶闻言诧异一声,对于尤二姐求着在他身边作伴一事,他确实不知道,怪道尤二姐看他的眼神怯柔腼腆的,原来又是一个对他见色起意之人。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瞧着二姐儿温柔恬静,像是个乖乖女,三姐儿爽朗生动,透着一股子青春的张扬,这性格迥异的居然是亲姊妹,倒也是稀奇事儿。” 元春闻言轻啐一声,先前还说让她们姐妹回去,表现的不甚在意,眼下却又夸赞起两位妹妹,还不就是心里起了歪心思,觉着性格迥异的姐妹花更为诱人。 男人啊,就没一个不是馋嘴的。 葱葱玉指在少年的心口画着圈儿,元春微撅着粉唇道:“夫君这是心口不一唔..” 话至一半,熟悉的温热气息袭面而来,硬生生的将元春接下来的话儿一丝不漏的堵了回去。 不多时,粉红的耳畔传来一段细语,令丽人娇躯一颤,莹润的星眸现出一抹娇羞,嗔怪道:“夫君,这…..您让抱琴来伺候吧,要不然秋芳妹子也成。” 不就是打趣了两句,何至于要戳她的嘴巴子,真真是小心眼。 第250章 凤姐儿:他做错了事,还要我来 第250章凤姐儿:他做错了事,还要我来服软? 荣国公府,迎春院中。 此时厢房内,迎春盛装打扮,一身朱红色锦边的玉绸裙裳,黑发如瀑的三千青丝盘成发髻,插上玉梅花簪,腮凝新荔的脸蛋儿上少了几分稚气,温柔腼腆的,瞧着愈发可亲。 其身侧侍立着两个丫鬟,一个身着水绿裙子,品貌风流,高大丰壮,正是迎春身边的大丫鬟司棋,而另一个容貌俏丽,则是丫鬟绣橘。 绣橘打量了几眼,抿着嘴儿笑道:“姑娘今儿个真好看。” 司棋听后,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啐道:“说什么胡话呢,姑娘哪天不好看的。” 迎春听着两人一唱一和的,粉嫩的脸蛋儿浮上点点红晕,轻声啐道:“你们这两个丫头,怎得拿我打趣起来。” 两人闻言掩嘴笑了笑,自家姑娘性子绵软,便是啐人都没个劲儿。 司棋笑罢,近前替其捋了捋裙摆,轻声道:“今儿个是姑娘的及笄礼,这是大喜的事儿,可得好好热闹热闹。” 迎春闻言,俏脸微醺,眉眼间透着几许羞怯,女儿及笄,相当于就是成年礼,这是女儿家的大事。 绣橘满脸的高兴,应道:“能不热闹吗,花厅那儿台子都搭好了,连王爷都要亲自来为姑娘庆贺哩。” 姑娘有脸面,作为身边的丫鬟自然也就有了脸面,有种与有荣焉之感。 司棋闻言,心下有些感触,轻声道:“说起来,要不是因为王爷要来给姑娘庆贺,姑娘的及笄礼还不会有这般热闹。” 自家的事儿自家清楚,迎春温柔沉默,性格懦弱无能,在府里素来就不讨喜,若不是因为王爷亲自来庆贺,姑娘的及笄礼十有八九就是在院子里庆贺,哪会特意在花厅搭台唱戏。 说是给姑娘庆贺,实际上是迎接王爷。 迎春怔了怔,平和的说道:“姐夫是来给我庆贺的,也不差什么。” 司棋闻言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家姑娘不争不抢的,也不会再意这些事儿。 眸光微转,司棋忽而道:“说起来姑娘及笄了,估摸着亲事也要议上,不晓得大老爷、大太太那儿有什么打算。” 女儿及笄,也是最适合婚嫁之时,一般而言都会做些打算,毕竟议亲也要不短的时间,像甄画与贾蓉的亲事也磨搓了大半年,要是年岁大了,那就成老姑娘了。 而且贾家的姑娘当中,年岁最大的元春已然成婚,接下来就是迎春的亲事了,这是无可避免的事儿。 迎春听见自个的亲事,心头涌起几分羞意,低声道:“此事凭着老爷、太太作主就是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操心的事儿。 司棋性子胆大泼辣,面对自家姑娘,心里也没什么顾忌,抿唇道:“姑娘,说句奴婢不该说的话儿,大老爷沉迷享乐,对姑娘不管不顾的,想来不会在意此事,至于大太太,不是姑娘的亲娘,又一惯是听大老爷的,更指望不上。” 说起这事,司棋也是可怜自家姑娘,亲生父亲不管不顾,当初若不是老太太怜惜,把姑娘带到身边教养,也不知要吃多少苦。 亲事于女儿家是一辈子的大事,所托非人无疑是毁了,这做父母的不在意女儿,能指望他们寻什么好亲事? 迎春闻言手儿攥着绣帕,垂眸不语,连因为生儿的愉悦都削弱几分,显然是认可司棋的话儿。 绣橘也知其意,对于大老爷与大太太那儿,根本就指望不上,不由的怅然道:“要是姑娘的亲事由老太太作主就好了。” 贾母虽然也不怎么喜欢自家姑娘,但是并不会过于偏心,其他姑娘该有的也不会落了自家姑娘,给姑娘寻亲事的话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司棋闻言白了绣橘一眼,没好气道:“老太太怎么好管这事儿。” 老太太身为姑娘的祖母,虽不好直接参与姑娘的婚事,但是可以提提意见,作为儿子的大老爷也要给其颜面。 但是府里的一些龌龊事儿她们这些做丫鬟的也知晓一二,老太太与大老爷关系并不亲和,而老太太本就不是很喜欢迎春,怎会因此事上驳了大老爷的颜面,故而姑娘的婚事始终是落在大老爷身上。 司棋能做上迎春的大丫鬟,岂会是傻子。 迎春默默地听着,也不言语,眉宇间有几分落寞之色。 司棋她们说的自个也都知晓,然而她又能如何,还不是只能听天由命。 见迎春满脸的郁郁之色,司棋小声道:“姑娘,瞧着王爷对姑娘颇为和善的,要是王爷能帮姑娘把把关,大老爷那儿定然不会不给情面。” 王爷的情面,别说是大老爷,就是老太太也不会驳,司棋没想着让自家姑娘高攀,只希望能给姑娘寻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姑爷。 迎春闻言抬眸瞧了司棋一眼,摇了摇头,道:“姐夫对我好不过是因为大姐姐,哪里能去麻烦姐夫。” 水溶这个姐夫对她们这些小姨子都殊为不错,然而她们都晓得是因为大姐姐的缘故。 且这些姊妹当中,又分个上下高低的,其中湘云、黛玉身为干妹妹,关系最为亲近,其次就是宝钗,最后才属她与四妹妹了。 想来,也是她与四妹妹不怎么讨姐夫的喜欢。 司棋闻言,心头不由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说什么好。 之所以提及此事,主要还是为迎春这个主子思虑,毕竟迎春懦弱无能,在自家里都有些不受待见,被人欺负了,也不知吭声,若是嫁到“外人”家,遇人不淑,还不知要受什么苦。 当然,作为丫鬟,司棋对未来有自己的想法,在为自家姑娘思虑之时也是在为自己盘算,迎春若是嫁人,她这个大丫鬟十有八九是要作为陪嫁丫鬟一同过去,要是姑爷不好,她们也落不得好,故而司棋对此事极为上心,盘算着趁姑娘及笄礼之时,向王爷讨个愿景。 只是姑娘向来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倒让她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 这时,绣橘忽然叹气道:“哎,当初大姑娘嫁给王爷的时候,听说二太太是有打算让咱们姑娘陪嫁的,只是最后选了三姑娘,要是选的是咱们姑娘,也就不用想这么多了。” 别看探春是作为滕妾,然而那是王府,身份就不一样。 况且如今三姑娘在王府里不仅独住一处院子,还帮着大姑娘管事儿,下面的人谁不敬着。 这番气派,比一般人家的正妻不知好了多少倍。 尤其是王府的主母是贾家大姑娘,再加上王爷性情宽善,断不会让姑娘受委屈,这对于性情软弱的二姑娘而言最为适宜,是上上之选。 “嗯?你怎么知道。” 司棋闻言有些诧异,并不清楚里面的事儿。 绣橘得意一笑,道:“我自有我的路子,这事出不得错,听说当初二太太是有意让咱们姑娘陪嫁的。” 这贾家的府邸里,下人可比主子多了去,丫鬟之间也会有自个的渠道。 迎春闻言抬眸瞧了绣橘一眼,弯弯眼睫垂下,也不多说什么。 司棋白了绣橘一眼,没好气的道:“眼下三姑娘都陪嫁过去了,提这事有什么用,我可告诉你,别乱嚼舌根子,仔细二太太揭伱的皮。” 事已至此的,说再多也没用,传了出去,没好果子吃。 正此时,屋外传来一阵嬉笑声,只见宝钗、黛玉、湘云三人款款走了进来。 瞧见三人,主仆三人默契避讳此事,只见迎春眉眼带笑,上前招呼道:“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湘云最是活泼,笑盈盈的道:“闲着没事,就邀着宝姐姐和林姐姐一块来祝二姐姐芳辰吉乐。” 眼下这三姊妹之间,因某人的缘故,关系愈发亲密,倒是时常聚在一块。 说着,湘云莲步近前,明亮的双眸细细打量起来,素手摩挲着下颌,品鉴道:“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哎哟,这是哪里来的美人儿,小生心甚欢矣。” 黛玉见状,眼睫弯弯,水润的唇角噙着笑意,啐道:“哪里来的登徒子,快打将出去。” 一时之间,屋内莺声笑语的。 荣国公府,前院花厅。 彩绣辉煌的凤姐儿端坐在锦墩之上,惬意的呷着香茗,也不需她多言,一众丫鬟、婆子有条不紊张灯结彩,将厅内布置的一派喜庆。 头戴珠钗,身着兰色裙裳平儿走了进来,柳叶细眉间透着几许忧郁,近前与凤姐儿轻声耳语两句。 凤姐儿闻言凤眉紧蹙,叱道:“二爷还没回来?” 声音大了,只见一众丫鬟、婆子的目光纷纷聚焦过来,似是好奇那位二爷又怎么了。 凤姐儿见状轻哼一声,吓的一众人继续忙活手中的事儿,也不敢再瞧热闹,生怕被这位心狠手辣的主儿拿住。 此时平儿近前小声道:“奶奶,我去看了,二爷屋里的锦褥都整整齐齐的,看样子昨儿个没有回来。” 说起这事儿,平儿也是无奈,自打上回奶奶撞破二爷与东府那小骚蹄子的事儿后,二爷就不对劲了,见天儿不着家,时常都是一副酒醉的模样,着实让她想隐瞒都隐瞒不了。 凤姐儿听后,粉面布着寒霜,斜插的鬓眉隐隐透着戾气,低声怒道:“做了那等子事儿,还在与我闹,他还想不想要这个家了。” 在凤姐儿看来,贾琏近段时间的反常无非就是因为撞破他腌臜事后与她冷战,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回。 只是一般而言两三天就上来服软,然而这回都小半月了,僵闹的时日也太长了些,甚至于夜不归宿了。 平儿忧心忡忡,轻声道:“奶奶,我觉着二爷是有什么烦心事儿,要不奶奶您去关心关心二爷。” 贾琏的反常的如此明显,平儿怎会不知,依她看来,贾琏虽然有贪色的毛病,但尚不至此,想来是出了什么事儿。 凤姐儿闻言挑了挑凤眉,心里藴着一股子气儿,让她去关心贾琏,不就是要她服软,明明是贾琏自个做错了事,怎得还要她低头。 只是凤姐儿心里也明白,贾琏再胡闹那也是她的爷,若是僵闹久了,于两人夫妻关系不合,轻叹一声,语气略显无奈道:“且先忙完这儿的事再说。” 平儿闻言点了点颔首,也不再多言,毕竟今儿个王爷会来给二姑娘庆贺,此事马虎不得。 第251章 水溶:这就是颦儿,对味了。 迎春院落。 庭院内,高挑丰满的司棋正咋咋呼呼的指挥着一众小丫头们,忽地瞧见一道身影缓步而来,眸光一亮,忙移步近前,躬身道:“奴婢见过王爷。” 来人正是水溶,既然答应迎春为来为其庆贺,自然也就不会食言。 此番来荣国公府亦是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元春留在荣庆堂陪着贾母等人叙话,探春、贾环让她们姐弟两先去见见赵姨娘,贾兰则是与俏寡妇在一起,闲来无事的水溶便在丫鬟的引路下先行一步来到迎春院落。 对了,还有尤氏姐妹,她们姐妹俩留在元春身边,等着她们的大姐。 面对司棋的请安,水溶轻轻颌首,耳边隐约听见屋内传来的莺声笑语,温润的面庞上带着微笑,问道:“司棋,妹妹们都来了?” 作为小姨子的大丫鬟,水溶自然也认识。 在众多小姨子的丫鬟当中,司棋容貌不显,也就是瞧着清丽,然而其高大丰壮,水溶不注意也不成,毕竟女儿家大抵都娇小,似司棋这般高大的鲜有人及,最为重要的是司棋胸怀之广,令人咋舌,想不注意都难。 司棋是贾府的家生子,外婆是邢夫人的陪房,嫁给了王善保,姑妈嫁给了潘家,在贾府有众多的亲戚,是丫鬟中有势力的人。 原著中“小厨房要鸡蛋羹事件”,司棋敢大闹厨房也是有这底气在的。 一群人干坐着聊天,时间长了也无趣,对于湘云而言,顽乐才是正事。 黛玉柳眉微扬,莹润如水的柳眸瞧了一眼螓首低垂的丰润少女,提着帕子掩嘴笑道:“哥哥这是心急着来见妹妹,宝姐姐,你说是也不是。” 欺负?这就叫欺负?你怕是不知姐夫欺负人的手段,便是你大姐姐.呃,这是小姨子,不可胡言乱语。 抿了抿粉唇,迎春强忍心中悸动,伸手接过,盈盈一礼,轻轻柔柔的道:“多谢姐夫。” 水溶目光落在少女那恋恋不舍的明眸上,嘴角微微上扬,伸手将册本收回,悠悠道:“也是,二妹妹今儿个及笄礼,做姐夫的就送一本书显的小气,也怪道二妹妹不喜欢。” 水溶瞧着这个羞怯的少女,也知其醉心棋道,想来是十分心急,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道:“二妹妹不打开看看,说不得会让二妹妹失望哩。” 宝钗不觉有他,点着螓首应道:“是哩。” “宋本《忘忧清乐集》” 作为部门老大,偶尔休沐怎么了。 凭借甄家的势力,断然不会与尤氏那般没个威信。 迎春目光盈盈的看向少年手中的册本,犹记得姐夫说会从宫中寻棋道孤本,故而心中一直期待着,眼下瞧见这包好的形状,定然无疑,也不知是哪位大家的。 宝钗莹润的杏眸望着少年,笑着说道:“这戏班子是苏州那儿的,最擅昆曲,姐夫若是感兴趣的话,待会点几折。” 水溶倒也不在意,朝着其他几位妹妹的方向过去,招呼一声,便落座下来。 怕是真能当球玩, 望着少年的背影,司棋脸颊微微发红的眨了眨眼。 司棋闻言,笑着说道:“一大早儿,宝姑娘、林姑娘、云姑娘就来了,不大一会儿,宝二爷和四姑娘也都来了,眼下都在屋里哩。” 宝钗闻言,抬着莹润的杏眸白了黛玉一眼,这妹妹不说二妹妹,还特意的来问她,不就是夹枪带棒的指代起她来,这林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打趣她。 今儿个是自家姑娘的及笄礼,好姊妹们自然过来祝贺,而她也在忙活着让人准备瓜果蔬菜,瓜子果仁的给姑娘们唠嗑。 这丫头怎么说呢,身为丫鬟,可骨子里却将自己当成了别人口中的“副小姐”,典型的一颗富贵心,两只势利眼,性格胆大泼辣。 “噗呲.” 要是一般礼物也就罢了,如此珍贵的东西,她可不敢收。 或者也可以说“一胸之好,胜过千言万语,”。 反观迎春,妥妥一个受气包,当真是被人欺负也不知吭一声,也不知一鞭子下去,迎春还能不能忍 轻笑一声,水溶复又将册本递了过去,笑道:“二妹妹,与姐夫就不要客气了,收下吧!” 可算是与姐夫说上话儿了。 回过神来的迎春忙将册本捧上,道:“姐夫,这太贵重了,您还是收回去吧。” 不光是迎春,宝钗、黛玉这些人皆懂棋道,知晓《忘忧清乐集》的珍贵,这是由南宋御书院棋待诏李逸民把有关围棋的前人撰述以及历代流传下来的著名棋局、弈谱收集起来,加以编次,形成了一部较系统的著作。 水溶显然也听明白了,目光落在精灵的少女身上,笑道:“颦儿一语中的,这不是有段时日没见颦儿了,我甚是惦记,故而早早便来。” 水溶闻言心中略显诧异,他倒是没想到甜心表妹也会来,说起来,自从与元春成亲那日后就没再见过表妹了,也不知道表妹嫁进宁国公府里过的如何了。 水溶闻言解释道:“二妹妹大喜的日子,我特意告了个假,没什么事儿就过来了。” 水溶闻言,点了点头,举步朝里走去,路过司棋身旁时,目光有些不自觉的落在那过于显眼的傲人身姿上,目及之处,皆被高山所阻。 迎春将册本收好,闻得少年之言,玉容微微一怔,她没想到姐夫居然为她庆贺便告了假,这份重视,当真让她芳心不由的一阵悸动。 水溶闻言略显诧异道:“苏州的戏班,倒是难得。” 素来活泼的湘云忍不住的笑喷了,七倒八歪的,毫无女儿家的形态,原本身子弱的黛玉禁不住笑岔了气,便是宝钗都掩嘴娇笑起来。 湘云是个爱热闹的,凑了过来,眨巴着清澈的眼睛望着少年,天真的问道:“姐夫,你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迎春闻言涨红了粉面,以为姐夫误会了,忙解释道:“姐夫,我没有不喜欢,只是.” 眼下时辰尚早,她们姊妹同在府里的自然没什么问题,倒是水溶居然也来的这么早。 这是姐夫的心意,不收的话岂不是辜负姐夫了。 好吧,这就是颦儿,对味了。 水溶望着迎春错愕的神情,笑而不语,其人爱棋,这个礼物作为及笄礼,绝对代表了他这个姐夫的心意,想必少女的心底里已然深深刻上姐夫的印记。 湘云并未多想,毕竟她也不知道水溶与宝钗的事儿,还以为黛玉口中的姐姐是指代二姐姐,便不以为意的说道:“姐夫,眼下时辰还早哩,戏班那儿还没好,要不咱们先寻些乐子来,也好打发时间。” 蓉哥儿媳妇,那不就是甜心表妹。 原以为她不讨喜,不曾想姐夫是疼她的。 姐夫来了,妹妹的目光又不再自个这儿了。 瞧见册本真颜,迎春忍不住的惊呼起来,素手下意识的遮掩着张开的粉唇,错愕不已。 不过话又说话来,迎春这丫头即便是羞恼,那也是一副怯怯柔柔的,若换成探春,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狠狠”的瞪着你,似是灵魂拷问,比如黛玉,柳眸剜你一眼,再挤兑你几句,又比如温良恭俭的宝钗,起码抬眸嗔你一眼。 王爷刚刚好像是在看她的柰子. 屋内笑声联绵,一众人瞧见水溶,眸光皆是一亮,起身相迎,唯独宝玉眉眼微垂,心下叹了一口气。 水溶望着眼前温柔可亲的小姨子,说了一些祝福的话语,便从怀兜中取出一本被红布包好册本,递了上去。 迎春闻言,瞧着少年温煦的神情,芳心微微颤动,抿了抿粉唇,伸手将册本捧了回来,眸光灼灼,显然爱不释手。 她们都瞧出了水溶是在逗弄迎春,一个个的都嬉笑了起来,便是一众丫鬟也不例外。 迎春一张凝脂的脸蛋儿涨的彤红如霞,洁白的手儿将绣帕攥成一团,垂着螓首,低声啐道:“姐夫,你欺负我。” 转而一想,黛玉便晓得这是少年在帮着宝姐姐解围,樱桃小嘴微微撅了起来,莹润的柳眸剜了少年一眼,悠悠道:“我很知道哥哥心里有“妹妹”,但只是见了“姐姐”,就把“妹妹”忘了。” 坐在姊妹中间的迎春莲步近前,道:“姐夫来了。” 思及此处,水溶开口问道:“蓉哥儿的媳妇也会来?” 迎春虽是木讷,可也不是愚笨之人,哪里听不出少年的打趣之语,腮凝新荔的脸蛋儿微微发红,轻“嗯”一声,素手微颤的将红布掀开。 虽然水溶知晓国公府会因为他的原因为迎春这个及笄礼隆重操办,但也没想到居然会请来苏州的戏班。 黛玉听见好哥哥说惦记她,不由的让黛玉感受来自大哥哥的关怀,芳心又羞又喜。 似是明白水溶的诧异,宝钗贴心轻声解释道:“这苏州的戏班原是东府蓉哥儿媳妇陪嫁过来解闷用的,晓得二丫头过生儿,便让她们过来唱几出。” 一般而言,围棋的棋艺水平只有十七道,但宋本《忘忧清乐集》中的《孙策诏吕范弈棋局面》却是十九道,对于爱棋之人非常难得。 话至一半,水溶出声反问道:“那就是喜欢了,既是喜欢,为何不收,可是二妹妹有别的愿景?” 不过胆大泼辣归胆大泼辣,其人对于迎春的忠心是不容置疑的,为这个懦弱的二姑娘操了不少心,光凭这一点,那也就是一个好丫鬟。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今儿个二妹妹最大,咱们听二妹妹的安排。” 众人闻言皆然点头,毕竟迎春今儿个生日,的确应以寿星为主。 迎春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不由的垂下螓首,抿了抿粉唇,轻声道:“要不.咱们下棋吧!” “.” 第252章 黛玉:哥哥是生气了 厢房内,迎春与湘云两人执云子对弈,水溶等一众人则是落座于旁。 宝钗素手端着一盏香茗,莲步近前,莹润的杏眸望着眼前的少年,眉宇间透着绵绵的情意,柔声道:“姐夫,喝口茶水润润嗓子吧。” 薛姨妈已然把事儿都说与她听,大姐姐上门商议,等下回她们姊妹去王府,她便要留在王府服侍。 眼下,少女的身心都是姐夫的,得时时尽责。 水溶目光瞧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丰泽的脸蛋儿似有红晕,温柔乖巧的,当真是做媳妇的最佳选择,一言一行中都表现出贤妻良母的风范。 等宝妹妹进府了,可得好好疼爱,不负佳人情深。 “哥哥,这回可别洒了。” 水溶伸手接过小媳妇递来的茶水,正欲对小媳妇说句好话儿,耳边便传来一道恍若金珠落玉盘的清脆之音,震聋欲耳的,让水溶的手儿一抖,茶水洒在自个的衣袍上。 宝钗粉面熏红,莹润的杏眸不由的白了那道戏谑的身影,芳心又羞又恼。 犹记得上回某人故意用茶水污了她的裙裳,引着她去偏房换衣之际,好一阵痴缠,眼下少女的言语,不就是在暗指那回事。 茶是温茶,烫不着人,无非就是污了衣裳。 宝钗美眸瞧着姐夫污了衣裳,提着绣帕有心上前帮着擦拭,可是想着她虽要进入王府,然而事情却并未传出去,有些于礼不合的,让姊妹们笑话,故而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一席藕荷色裙裳的黛玉可没这层顾忌,莲步近前,将手中手中捏着一方粉红手帕递了上去,轻柔道:“哥哥,擦擦吧。” 水溶伸手接过帕子,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一股子柔腻,眉头微微一挑,转眼间面无其事的拿着粉红帕子擦拭起来。 事先声明,他的确不是故意的,但只能说很滑 黛玉缩回了手儿,皙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红,心头闪过一抹异样之感。 哥哥应是不小心的 缓过心神的黛玉望着略显狼狈的少年,眼睫弯弯,水嫩的唇角噙着戏谑之意,樱唇轻启,说道:“瞧瞧,我都提醒了,哥哥还是这般模样,算了算了,是我多嘴了。” 说罢,黛玉自个忍不住娇笑起来。 水溶闻言嘴角微抽,目光落在眼前清丽雅黛的少女颇显无奈,若不是少女提醒,他怎么会手抖,眼下还一副埋怨他不小心的模样,把事儿全推到他头上来,还真就是尖酸刻薄的,一刀一刀往心里扎。 哎,这哥哥做的,一点威信都没有。 正娇笑着的黛玉忽地瞧见少年的手儿伸了过来,芳心不禁微动,猜想少年是要动用哥哥的权威,捏她的脸蛋儿了。 也不知怎的,本想着后退一步躲避,然而黛玉却迈不开腿儿,烟雨朦胧的柳眸盈盈地看着少年伸来的魔爪,皙白的脸颊熏红起来,心底深处期待着哥哥另类的宠爱。 “再敢多嘴儿,哥哥我撕烂你的嘴。” “嘶” 黛玉长吁一声,忙后撤一步,素手捧着微微发红的脸蛋儿,芳心又羞又恼,柳叶细眉微微立了起来,莹润的柳眸泛着点点荧光,一脸幽怨地看着少年。 原以为哥哥心疼她,最多就是轻轻捏一捏,谁承想下手这么重,都有些疼了。 水溶见状眉头微蹙,他刚刚也只是想着教训教训黛玉,手下微微用了些气力,真的,也就是稍微重了一分,但没想到黛玉如此不受力。 眼下顾不上手中那一抹子柔腻的余感,目光看着羞恼的少女,正欲温声宽慰两句,护花使者宝玉隆重登场,快步走到黛玉身前,关心道:“林妹妹,你没事吧!” 说着,宝玉的目光落在黛玉皙白的脸颊上,只见小脸蛋有一处显眼的红印,顿时心疼起来,忍不住的抱怨道:“姐夫,你下手也太不知轻重了。” 要不是对方是王爷姐夫,可不得训斥一番。 水溶见此情形,眉头再度紧蹙了几分,瞧着宝玉一副关心至极的模样,将宽慰之语收了回去。 是了,“木石前盟”,这两人是青梅竹马,心灵相通,有着精神相契合的深厚情感,可不是他一个“干哥哥”能插进去的。 沉吟一声,水溶也没打算计较宝玉的语气,谁让他欺负了小舅子的心尖儿,有什么失仪之处,自有他的姐姐赔罪。 嗯,狠狠的吊打. “啊嚏。” 在荣庆堂与贾母叙话的元春没来由的打起喷嚏来。 黛玉忽视了关心她的宝玉,眨巴着眼望着自个的“亲哥哥”,见其无动于衷,黛玉敏感的毛病复又萌发,芳心不觉有些委屈。 怎得哥哥不安慰自个了,果然,哥哥是生气了。 思及此处,黛玉柳眸蕴着雾水,眼睫颤动,偏过身子不理那坏哥哥,提着绣帕擦起眼角来。 宝玉浑然不觉,他只知林妹妹小心眼,怕又是要计较此事,于是心疼得宽慰道:“林妹妹,你怎么哭了,姐夫不是故意的。” 宝钗见此情形,美眸望向少年,轻声道:“姐夫,颦儿不过是玩笑话儿。” 她虽然心里也嗔怪这黛玉打趣于她,但是宝钗知晓黛玉并无坏心,只是开开玩笑而已,没想到姐夫居然把人捏哭了。 水溶目光落在背对自个那道微颤的身影,心中顿时无语,捏一捏脸蛋儿就哭了起来,还真是不知让他说什么为好,果真就是身娇体弱的,受不得力。 这要是洞房之日.扯远了,罢了,看来往后不能捏黛玉的脸蛋儿了。 思及此处,水溶轻咳一声,道:“哥哥我是与颦儿开顽笑的,颦儿夙来宽宏大度的,想来不会与哥哥计较。” 遇事不决,先pua一句。 黛玉闻言,回身望着少年,只见其柳眉微蹙,眼圈微微泛红,道:“我多咱是开不起玩笑的人了。” 什么吗,她要是计较起来,岂不就显得斤斤计较起来,这坏哥哥没藏什么好心思,她不是计较此事,她计较的是哥哥没有宽慰之语,是不是觉得自个嘴巴尖酸刻薄的,开始嫌弃了? 水溶不知黛玉此时心里的敏感,心中不觉腹诽起来,这颦儿要是开的起玩笑,至于哭了起来?真真就是一个小作精。 不过这话水溶可不会说出口来,要不然小性子的黛玉又要作起来,于是目光望向丰润的少女,笑着说道:“我也在与颦儿开顽笑,偏偏宝妹妹大惊小怪的,显的颦儿小心眼似的。” 宝钗闻言,芳心不由的一怔,望向少年的眼神略显幽怨,这好家伙的,哄妹妹倒是指责起她来,你高尚. 不过谁让少年是她的男人,只好替他背些黑锅,需知她可是最心疼姐夫的小姨子了。 “就是。” 一侧的黛玉附和起来,转而又忍不住的转泣为喜,只是目光瞧着“坏哥哥”一脸笑意的看着她,水润的唇角撅了起来,似是表达不满之意,然而心里却暗道:“往后哥哥再捏她脸蛋儿可得小心一些”。 然而黛玉不知,经此一事,她的好哥哥短时间内可不会再捏她的脸蛋儿了。 宝玉瞧着林妹妹不哭了,心下也缓和几分,只是他注意到林妹妹似乎没怎么搭理于他,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定然是心里有气,他可是最懂林妹妹的心了,晚些时候去宽慰林妹妹两句。 想到此处,宝玉复又明朗起来。 “你们倒是轻松,可累坏了我们。” 正此时,屋外传来一道清脆的黄鹂之声。 所谓丹唇未启笑先闻,屋外之人除了凤姐儿之外,还能是何人?让众人不禁对视一笑。 不大一会,凤姐儿带着一行人在环佩叮当声中挑帘步入厅中,她进门后,扭着腰肢走到水溶身前,依旧的锦绣辉煌,粉面含春,笑盈盈的道:“王爷大驾光临,小妇人与有荣焉。” 水溶瞧着这风骚的花信丽人,心中不禁好笑,正欲开口之际,瞧见其身侧的另一位丽人,只见其一袭玫瑰紫缎子水红留仙裙,朱唇皓齿,流光溢彩,就宛如一枝笑迎春风的艳艳碧桃,十分娇艳。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甜心表妹甄画。 甄画柳眸盈盈的望向那温润的少年,芳心异样丛生,莲步近前,轻轻柔柔道:“侄儿媳妇见过王爷。” 水溶目光落在娇艳的丽人身上,如此装扮,恍如初见之时,不同的是原本垂落在背的青丝全部都盘了起来,少了些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韵味,还真是令人有些唏嘘啊! 轻点颔首,水溶温和道:“侄儿媳妇有心了。” 眼下不是甜心表妹,是侄儿媳妇。 甄画听见少年之言,芳心略显苦涩,原想着自称侄儿媳妇的,能让表哥有些异样,谁承想表哥无动于衷的,还真是让人伤心哩。 她就这么不讨表哥欢心? 此时一侧的凤姐儿开口道:“王爷,戏台子那儿准备妥当了,要不要去那儿坐坐。” 水溶闻言不予作答,目光落在温柔可亲的迎春上,轻声道:“今儿个二妹妹是寿星,且由二妹妹做主。” 迎春闻言芳心一暖,见众人的眸光皆然聚焦于她,一时之间有些不自在,腮凝新荔的脸蛋儿微微熏红,抿了抿粉唇,垂着螓首轻声道:“那咱们先去坐坐。” 寿星发话,众人自然没有什么话可说,便一块儿朝着花厅而去。 落后一步的甄画眸光望着少年的背影,芳心怅然,花团锦簇的,表哥依旧温文尔雅,为何站在他身旁的不是自个 荣国公府,某处厢房内。 艳丽的尤氏望着自家两位妹妹,见其身上穿着打扮焕然一新,透着几许富贵,美眸之中多了几分欣慰,不过为了放心,还是轻声问道:“你们在王府过的如何,可有受什么委屈?” 尤二姐闻言,抿了抿桃红的粉唇,回道:“王妃为人宽善,我和三姐儿并没有受什么委屈,大姐放心便是。” 尤三姐柳叶细眉下的美眸眨了眨,附和道:“是哩,我和二姐现在住在一处院子,嚼用也不曾短缺,每月还有二两银子可领。” 闻得此言,尤氏明白过来,这府内用度都是有惯例的,按尤二姐与尤三姐所言,这就是姨娘的例份,如此一来,她也就放心了,欣慰道:“这样就好,以后你们在王府里好生服侍王爷,切莫懈怠。” 既然是王府的姨娘,看贾珍敢不敢惦记。 尤二姐闻言,婉丽的脸蛋儿上现出一抹苦涩,垂眸望着被自己攥成一团的绣帕儿,低声道:“王府虽然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们姐妹,但是王爷似乎并不待见我们,去了有一段日子,拢共就见过王爷几回,而且都没说上几句话儿。” 说起这事,尤二姐芳心苦涩,她不同于三姐儿,之所以去王府主要是奔着人去的,可不单单是为了花柳繁华的生活,眼下见王爷态度晦暗不明的,她心里也忐忑起来。 尤氏闻言不觉有他,这好吃好喝的供着,其内也表明了态度,如若不然的,还真以为王府会这么大方? 沉吟一声,尤氏安抚道:“你们是王妃带进府里去的,怎么可能刚去就受到宠爱,王妃是温婉大方不错,但并不是愚笨之人,眼下这时候不会把你们送到王爷身边分宠,想来大抵是要等有了身子,才会让你们近身服侍,往后多敬着些王妃,自会有你们的好处。” 尤氏在宁国公府里不管事儿,但并不代表她不识事,这老道的话语,可是金石良言。 尤三姐闻言不以为意,扬着一张柔媚的脸儿,美眸望着幽怨的尤二姐,透着几许狡黠,笑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得王爷就是不喜欢,赶明儿咱们姐妹让王妃给送了回来。” 尤二姐闻言,婉丽的脸颊变的煞白,她可是记得王妃曾经说过,若是王爷不喜欢的话,就会让她们回来。 尤氏见状,好看的柳眉皱了皱,没好气的白了三姐儿一眼,她这个三妹,泼辣的没个正形,女儿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当这是过家家呢! 芳心轻叹一声,尤氏开口道:“三姐儿,我与你说实话,你们姐妹去了王府后,老爷那儿就训斥了我一番,他什么人我也晓得,肯定是对你们姐妹动了心,我在府里说不上话儿,若是你们没有留在王府,那就趁早回老家去。” 三妹不上心,尤氏也只好提醒起来,把事挑明来,别最后出了岔子又怪到她头上来。 尤三姐闻言不以为意,声音平静无波说道:“姐夫看上就看上了呗,左右都是做妾的命,留在大姐身边还能帮着大姐一些,有什么不好的。” 在尤三姐看来,王府与宁国公府都是一样的,只是相较而言,王爷年轻力壮,但是宁国公府自有它的好处,毕竟她们大姐是府里的当家奶奶,由她这个做妹妹的来帮衬一二,不也是好事。 毕竟这种事情十分常见,就是北静王府,不也是用胞妹做陪嫁。 当然,王府权势更重,王爷年轻力壮又生的一副好样貌,若是王爷那边喜欢,尤三姐自然愿意,但这不是王爷似乎看不上她们,或可另做打算。 原本也就是二姐想着去王府,她只是顺带的,有没有什么见色起意的事儿。 尤二姐抬眸瞧了一眼三姐儿,一双明亮的双眸盈盈波动,她想留在王府服侍王爷,可不想留在宁国公府。 尤氏紧蹙着柳眉,美眸望着三姐儿面露思索之意,她大致晓得三姐儿的想法,若是正常而言,她还真愿意让三姐儿进宁国公府,但. 计较一番,尤氏淡然道:“你们两个刚来,不知府内详情,但凡被老爷看上的,府里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能逃脱的了,成日里寻欢作乐的,甚至于邀朋唤友干那些勾当,玩腻了就丢弃,不会管什么死活,你们若是留下来,无非也就是比她们好上一些儿。” 若是贾珍打算纳二姐儿、三姐儿为妾,姐妹共侍也不是不能接受,正好她在宁国公府里没什么权威,有自家妹妹帮衬,日子也能顺畅许多。 然而以贾珍的为人,无非就是见色起意,当粉头取乐罢了,她们虽不是亲姐妹,但感情还是有一些的,尤氏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姐妹被糟践。 两人闻言,玉容皆是一怔,她们可没想到那名义上的姐夫居然如此荒唐,实在是骇人听闻。 尤三姐美眸寒霜,道:“大姐,那你怎么不管管。” 主君在后宅荒唐,当家奶奶怎么能视若无睹。 尤氏闻言,芳心略显苦涩,艳丽的玉容暗淡几分,无奈道:“我多说一两句,保管得一顿训斥,咱们尤家小门小户的,哪里驳得了国公老爷,要不是这个当家的奶奶的身份,我早就不知被作践成什么样,你们若是留下来,依他的性子,不管你们愿不愿意,不得到手儿是不会轻易罢休,也幸得你们都去了王府,如若不然,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外面的人只知她是当家奶奶,风光无限,实际如何,只有自个清楚,贾珍在府里的荒唐事儿,尤氏怎会不知,然而她又能如何,多说一句,她这个当家主母仅存的体面都没有了。 两人闻言也都明白过来,那就是这位姐夫会用强,尤三姐性情泼辣,立着柳叶细眉娇哼一声,道:“他敢,拿咱们姐妹当粉头取乐,他打错了算盘,倘若惹急了我,不把他的牛黄狗宝掏出来,我就不算是尤三姑奶奶。” 她是行为放浪,但也并不是任人摆布,她知道自个出身小门小户,与高门大户做妾足以,但不会让人当做粉头取乐,由人作践。 尤氏怔怔的望着满脸煞气的尤三姐,粉嫩的唇角不由的抽了起来,自家这位三妹的性子还真是泼辣刚烈。 只是话虽这般说,然而对方是国公府的大老爷,岂是说一句狠话就能摆平? 话已至此,她这个大姐也算是对得起两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了,于是轻声道:“你们留在王府里享富贵,我也算是对得起母亲的交待了,若是留不下来,我也没法子,何去何从的,你们姐妹好生思量。” 能留在王府里享富贵,旁人求都求不来,留不下去,是早回老家还是来宁国公府,都随着她们。 尤三姐闻言,晓得尤氏这个大姐是在为她们考虑,抿了抿粉唇,轻声道:“大姐,我和二姐并不是不愿意服侍王爷,只是王爷就是个木头,我们能有什么法子。” 她们这么一对如花似玉的姐妹花儿待在王府里,也不见王爷动什么心思的,剃头担子一头热的,热脸贴冷屁股。 尤二姐伸手拉了拉自家妹妹的裙袖,柔声道:“三妹,那是王爷,不得无礼。” 骂王爷是木头,得亏三妹骂的出来,真是平日里任性惯了。 尤三姐闻言不以为意,抬起螓首,似若桃花的明眸波光流转,娇哼道:“王爷也是男人,就不信咱们姐妹脱光衣服往被子里一钻,他还挺不起来。” 尤二姐听见三姐儿这大胆的话语,柔美的脸蛋儿微微涨红,一双明眸恍若秋水盈盈的白了自家妹妹一眼,心底深处隐隐有些悸动。 若真能博得王爷的欢心,她是不介意的. 尤氏艳丽的脸蛋儿也浮上一抹嫣红,美眸望向毫不示弱的三姐儿,芳心不由的缓了一口气儿。 到底也是姐妹,她知晓三姐儿有此表态,想来是放在心上了,剩下的只能靠她们自己,这也是她们女人的命。 第253章 湘云:倒像是林姐姐的模样儿 荣国公府,花厅处。 此时厅内张灯结彩,殊为喜庆,当中搭着一方戏台,一群班手提着铜锣鼓钲,静心的候着贵人,准备着随时开锣。 水溶等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瞧着台下摆放齐全的交椅,茶几桌椅上摆着各色瓜果杏仁,茶水点心,一一俱全。 不得不说,凤嫂子很是尽心。 凤姐儿笑容满面的招呼众人分宾落座,水溶自然而然的坐在主位上,迎春便在其身侧,宝钗、黛玉、甄画、湘云、惜春分列左右。 按理来说,寿星应当是主位,然而身份地位使然,且不说水溶堂堂一个王爷会让座,待会贾母这些长辈来了,瞧见这一幕的,指不定心里怪罪迎春不懂事儿。 有时候,不是你觉着好便是好,还得设身处地的为她人着想,不能由着性子胡来,似宝玉那般,虽是尊重姑娘们,到头来还都是他惹出来的祸事,纯纯的好心办坏事。 故而说,这主位只有水溶能坐的,若不是他在,早早就避着主位的位置落座了,岂会不识礼数。 这时,凤姐儿捏着戏本,美眸瞧了一眼端坐的少年,凤眸微转,笑盈盈的将戏本递在迎春面前,道:“请咱们寿星给我们点两出好戏吧。” 这位爷对这些小姨子们可是放在心尖儿的,若不是瞧着王爷一派正人君子之风,她都怀疑心里藏着奸儿。 黛玉眨巴着柳眸看向少年,水润的唇角微微撅了起来,原以为她是独一份儿,不曾想妹妹都有份儿,倒是她多想了去。 水溶见状心下一缓,这原著的一幕,没想到在他面前发生了,凤姐儿说是戏子的扮相像黛玉而已,并没有拿黛玉当做戏子对比,他知晓黛玉虽然小心眼,但那不过是因为自尊心过强导致的心思敏感,内里还是十分豁达的,并不会过于在意此类笑话。 一侧心眼灵活的凤姐儿默不作声的瞧着这一幕,凤眸多在甄画身上打转,芳心赞叹这位东府的蓉哥儿媳妇当真会做人,便是送礼都送的毫无挑剔,让人难以拒绝的。 正大笑的湘云瞧见宝玉在使眼色儿,当即明白过来,不由的蹙了蹙眉,止住了笑意。 眼下,少女芳心满是遗憾,若是当初她不赌气儿,她也就能时时刻刻的享受表哥的温情,而不是像现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想上前说会话儿都不能,只能远远地瞧着。 倒是甄画,心里总是不得劲儿,表哥素来都是善解人意,待这些姑子们都温声细语,原本因是有她一份温情才是。 黛玉闻言,美眸瞧了少年一眼,复又瞥了一眼凤姐儿,这两人一唱一和的,不至于觉着被所有人都排斥在外,倒是让她心儿好受了些,抿了抿粉唇,提着鹅黄绣帕擦了擦眼角,复又落座下来。 都是干妹妹,不能厚此薄彼,待会还是要以元春这个大老婆为先,私下还得问问宝妹妹,这后宅人多了,也应当多为她们弄些娱乐的东西,也好打发时间。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有,那就是别人不要的残羹剩饭。 水溶瞧着黛玉那唇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心下也是了然,她在意的不是所谓的戏班,而是来自旁人的重视。 水溶原本也不在意,经过凤姐儿的提醒,目光落在她拉着的小女孩身上,其扮相有颦儿的影子,神情一顿。 不过一出手就是一个戏班,这豪气的程度,令人咂舌,只能说不愧是甄家的女儿。 姐夫怎得待她这么好。 关键在于大家的反应过于异常,尤其是宝玉那比划的使眼色,真当大家伙都是瞎子不曾,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大家伙黛玉的小性儿。 反观宝钗,素手轻轻剥开橘瓣,放入唇中品尝,一时之间甜汁四溢,似乎甜进心底里去了。 不由的,一股子被排斥在外的情绪油然而生,恼的她当即起身就欲拂袖而去。 黛玉闻言玉容一怔,柳眸看着那温煦的少年,芳心微微颤动,伸手接过戏本,撅着小粉唇,清声道:“哥哥既这样说,何不如叫一班戏来,拣我爱的唱给我看,这会子犯不上跐着人借光儿问我。” 不过这也是来自哥哥的宠爱,同是干妹妹的,也不能厚此薄彼了去。 黛玉闻言脚步一顿,幽怨的眸光看向少年,心中虽不解哥哥之意,然而其素手捻着落在肩头的一缕青丝,委屈道:“妹妹祖籍姑苏,哥哥可是有什么指教。” 虽说是出于好心,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办坏事。 台上正热闹着哩,台下也没闲着,只见几人小声议论起苏州评剧的唱腔,而水溶拿起几案上的蜜橘,递于丰润的少女,温声道:“这蜜橘瞧着不错,宝妹妹尝尝。”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对这个一心爱顽闹的小姑娘也无话可说。 不多时,台上便铜锣鼓钲齐鸣,热热闹闹的吹打起来。 凤姐儿见此情形,凤眉微挑,心下懊恼不已,原是瞧见王爷殊为疼爱林妹妹,便点出戏子像黛玉的事儿活跃些气氛,湘云指名道姓也就罢了,没曾想宝玉还在一旁使眼色的,这让了解黛玉性情的凤姐儿顿感无语,想缓和下气氛,又不知说什么为好。 好吧,你不是有这要求,当哥哥的满足你,而且水溶还拿北静太妃说事儿,也没有敷衍你的意思,面面俱到的,这总没问题吧。 娴静坐在一侧的甄画美眸闪了闪,忽地开口道:“王爷,这戏班是我从苏州买来的,您若是瞧着不错,不若带回去,闲时给北静太妃和姑姑们打发时间也好。” 眼下既然都点了出来,凤姐儿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反正他们不是把黛玉比作戏子,而是一方水土养的人儿,断然没有贬低之意。 众人闻言应了一声,旋即又退下去准备,只是那类似于黛玉的龄官眸光瞧了贵少年一眼,心下知晓她是因为扮相像那位林姑娘才引得其目光,施施然的随众人下去准备。 湘云素来是活泼爽利的性子,既然姐夫问了她,而且还是为了北静太妃,于是眉眼开笑道:“只要是好听的,我都成。” 这时,水溶偏眸望向黛玉,笑道:“颦儿,你还没点戏哩。” 水溶见状眉头一挑,忙出声问道:“颦儿是苏州出身的吧?” 不过水溶也没有计较,沉吟一声,道:“说起来,母亲偶尔也会看戏,不过王府里并没有请戏班子,索性买一些来,颦儿喜欢哪类的,我让你嫂子安排一二,挑一班专门唱给颦儿看。” 总算是与表哥搭上话儿了,一些买来的戏子,能值当什么。 水溶闻言一愣,目光落在甜心的表妹身上,他刚想着买一些戏子做家庭戏班,没想到嫁为他人妇的甜心表妹马上就送他一个戏班子,还真是够贴心的。 沉吟一声,水溶温声道:“这戏班子是侄儿媳妇特意从苏州带来的陪嫁,我岂能夺人所好。” 美眸羞怯的瞧了一眼温煦的少年,迎春伸手接过戏本后点了一折,随后凤姐儿接过之后,便让人准备开锣。 原著中,红楼十二官原本是为了元妃省亲而在苏州采买来的,现下元春是北静王妃,也就是没有省亲一档子事,没想到红楼十二官还是出现了。 不大一会儿,水溶言语说了一声,便起身朝外而去,娴静的甄画见状,美眸微微转动,便也起身离去。 水溶目光落在丽人身上,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透着几许期许之色,便应声道:“既是侄儿媳妇的孝心,那我便收下来。” 先前让宝妹妹背锅,眼下可不得关心一二。 水溶闻言抿嘴一笑,都快进王府了,还如此客气,看来这亲密度还不够啊,等宝妹妹进了府儿,再慢慢培养。 她就是随口一说,真没想着让哥哥特意准备一班专门唱给她看,只是这被重视的感觉,心里怎么那么高兴儿。 干净利落的,当真有一副当家奶奶的气质。 水溶目光看向粉面含春的凤姐儿,见其凤眸余光注意着自个的神色,眸中颇有欣赏的意味,且不说其人如何,单论这察言观色的本色,的确是摸准了人心,无外乎能在荣国公府里混得开。 甄画的樱桃小嘴正品尝着鲜甜的橘瓣,瞧见这一幕,顿觉嘴中乏味,手里的蜜橘也不香了,将其放在桌案上,心里腻腻歪歪的。 一众戏子闻言皆然应下,心中也并无芥蒂,左右她们本就是家庭戏子,去哪个府听用都是一样的。 宝玉一听,心下不由的一紧,这林妹妹是个多心的人,别的妹妹都瞧了出来却不肯说出来,不都是怕她恼了,不曾想云妹妹不防头就说了出来,这不是让林妹妹恼起来了。 主位他坐了,头戏什么的也就无所谓了。 宝钗看着少年递来的橙黄蜜橘,丰润的脸蛋儿微微发红,伸出藕白的素手接过了过来,垂着螓首柔声道:“多谢姐夫。” 水溶瞧见黛玉眼圈泛红,也知这是心思敏感的老毛病了,便笑着岔开话题道:“这班戏子是苏州的,颦儿祖籍姑苏,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今儿个见了倒是信了这话。” 凤姐儿闻言,高声笑道:“我一大早儿巴巴布置妥当来,还不就是为你这个寿星,咱们只管咱们的,王爷那般大度的人儿,还能怪罪咱们。” 哥哥也是缄口不言,定然也是觉得她小心眼儿,先前还恼她哩,想到此处,也不怎知怎得,一股子润意在清澈的眸中翻腾,心中委屈极了。 旋即又看向那戏子,其眉眼间与黛玉十分相像,心中略作思虑后,出声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甄画瞧着那萦绕心尖的少年,压下心中的悸动,轻声道:“王爷觉得还成,收下便是,这也是侄儿媳妇的孝心,若是不合心意,全当侄儿媳妇没说过。” 水溶听后恍然大悟,果不其然,红楼中能像黛玉的戏子也就是龄官了,再瞧着眼前十二个小孩子,心下了然,这应当就是红楼十二戏官了。 心中焦急的宝玉忙对着湘云瞅了一眼,比划的使个眼色。 想来以北静王府的气派,十有八九、应当、可能不会馋嘴成这般 迎春闻言,玉容微微一怔,她没想到凤姐儿会让她点头戏,神情有些慌乱道:“还是姐夫先点吧。” 什么意思,原就是个玩笑话,大家伙都缄口不言作甚,以为她开不得玩笑?还有宝玉,云丫头素来口不择言的,她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知晓云丫头没藏什么歪心思,有什么好使眼色的。 果不其然,只见没心脾的湘云笑着直言道:“倒像是林姐姐的模样儿。” 水溶无言以对,这傲娇的小作精,什么叫借光儿,明明都接了过去,心里高兴哩,非得呛上一句,还真是够“毒舌”的。 不过水溶也不大在意,这小舅子就是这个品性,目光瞥一眼笑意满面的凤姐儿,这八面玲珑的,倒是不假。 迎春见状,温柔可亲的脸蛋儿泛着点点晕红,眉眼间透着几分羞怯,心底深处不由地泛起些许异样。 细想一番,她们是甄画陪嫁从苏州买来的,只能说是因缘巧合了。 对了,还有北静太妃,要不然心思敏感的继母又得埋怨他偏心了,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女孩一般的吃醋,真是不知让他说什么好。 谁说凤姐儿不会伏低做小的,就看你有没有本事降伏。 凤姐儿眸光落在其中一个画着戏装的小女孩身上,心下不由的一顿,凤眸微转之间,唇角儿噙着笑意,莲步近前,拉着戏子的手儿装模作样的细细打量一番,道:“这孩子扮相活像一个人,你们看像谁。” 戏子闻言,拜礼道:“龄官。” 等等,这一幕,怎得似曾相识 众人闻言,眸光皆然瞧了过去,宝钗瞧见后杏眸微转,笑而不语起来,一侧的宝玉思量一番,不由的会心一笑,也不敢说话。 甄画见状,芳心不由的缓了缓,便让戏班的人儿都来到身前,瞧着排列整齐的人儿,轻声道:“往后你们便去王府听用。” 先前寿星照顾到了,眼下就是这尊贵的王爷了,需知花厅的排场,那就是给这位王爷准备的。 黛玉柳叶细眉紧蹙起来,皙白的脸颊隐隐透着青色,愤懑之情不予言表。 接过戏本,水溶瞧见一侧的黛玉素手撑着下颌,柳叶细眉微微轻蹙,莹润的眸中似有追忆之色,便将戏本递了过去,笑道:“颦儿点一出喜欢的戏儿吧。” “下去准备唱戏吧!” 思及此处,水溶的目光又落在湘云身上,笑问道:“云丫头,你喜欢哪样的?” 黛玉闻言撇了撇粉唇,素手拾起桌案上的戏本,点了一出后,台下便喧闹起来,气氛一时之间回复平和。 水溶看着眼前的颇有一副谄媚样的风骚丽人,心中不觉好笑,堂堂荣国公府里的琏二奶奶,居然当起了丫鬟鞍前马后的,也不怪贾母这么喜欢凤姐儿,就连他也.挺欣赏凤姐儿的。 什么意思,这是凤丫头起的头儿,她能取笑,自个说了就有不是? 而众人都明白过来,眸光落在黛玉身上,见其眉宇间隐隐有郁郁之色,皆是默然不语,一时之间,厅内反倒是静谧起来。 连“孝心”都扯上了,他还真不好拒绝,索性他也准备买戏班子,收也就收下来,也正好瞧瞧这位甜心表妹究竟是什么意思。 众金钗见状掩嘴偷笑,倒也没言语,便是夙来口不择言的湘云以及号称“毒舌”之称的黛玉也不曾闹腾,笑着看向今儿个的寿星。 “.” 黛玉闻言,皙白的脸颊儿微微涨红,一双恍若烟雨的柳眸似嗔似喜的白了少年一眼,心神不定的翻着手中的戏本,低声道:“我不过是随意说了一句,犯不着兴师动众的。” 不大一会儿,一曲戏罢,还是凤姐儿捏着戏本,笑盈盈的走了上来,将戏本递到水溶身前,道:“请王爷点出好戏来。” 先前一番闹腾的,黛玉连戏也没点,眼下雨过天晴的,自然一切照旧,要不然这傲娇的小作精又得作起来。 既然凤姐儿把话儿都递了过来,水溶自然不会扫兴,笑道:“今儿个是二妹妹芳辰,你若是不点这头戏,可就没法开锣了。” 凤姐儿心眼灵活,当即明白水溶是在缓和气氛,娇声附和道:“王爷这话说的有理,原都是一方水土养的人儿,怪道这孩子的扮相像林丫头。” 水溶小解一番后,沿着游廊走道朝着厅内而去,忽见前方一道熟悉的倩影迎面而来,目光微微一顿。 那不是侄儿媳妇甄画,她怎么出来了,不会是专门等着他吧! 正思虑间,甄画便已莲步近前,只见其扬着似若桃花的脸蛋儿,美眸涟涟的望着少年,轻柔的唤道:“表哥..” 水溶闻言眉头一挑,人前侄儿媳妇的,人后就表妹了 第254章 水溶:侄儿媳妇扑在叔叔怀中哭 游廊走道上,水溶目光望着眼前娇俏的丽人,心中隐隐有些异样。 当初水溶过于在于影响,再加上甄家的目的过于明显,故而抗拒与甄家联姻,若不是如此,甄画就是他的媳妇了。 至于贾家,无外乎是因为天子的赐婚,迫不得已,不过眼下水溶也不后悔,元春确实是个好媳妇儿,是作为正妻的最佳选择。 只是甜心表妹是她的小迷妹,让他生不出厌烦之情。 轻叹一声,水溶开口问道:“表妹,你先前送我一批戏班子,眼下又特意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儿?” 都嫁做他人妇了,这专门候着他,可别说是什么余情未了,你容不下的人儿,已经被别人包容了,而且还不止一个,甚至于上下齐用。 甄画闻言,玉容一怔,长长的眼睫颤动起来,清彻明净的柳眸泛着点点莹光,似若桃花的脸蛋儿浮着哀愁之色,语气哽咽的问道:“难道在表哥心中,我就是一个居心叵测的人?” 她好心好意的送表哥戏班子,无非就是想为表哥分忧,眼下来寻,也就是想与表哥说说话儿,怎得就像是居心叵测起来。 果然,表哥心里是没有她的,是她自个一厢情愿。 “……” 水溶瞧着丽人眼圈泛红,贝齿咬着水润的红唇,眼波脉脉的看着他,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心下不由地产生一抹愧疚之意。 也是了,表妹素来乖巧听话,性子软绵,一派娇滴滴的小女儿,怎么疑心起她来,他只是一贯的对莫名的善意有堤防而已,并没有什么恶意。 瞧着眼前丽人委屈的神情,水溶温声解释道:“表妹温柔恬静,怎会居心叵测,且不要多想,表哥在这儿给你赔罪了。” 应是低估了甜心表妹对他的情谊,这无处安放的魅力,他也没法子。 甄画见堂堂王爷与她赔礼道歉,芳心稍稍好受一些,鼻翼轻轻耸动,提着绣帕擦了擦眼角,开始平复起自个的心境。 水溶沉吟一声,轻声问道:“表妹,自嫁入宁国公府后,可还过的顺遂?” 对于甜心表妹,水溶还是颇有好感,故而在永康帝赐婚后,曾与其承诺以侧妃之位相迎,然而甄画默然婉拒,转而嫁入宁国公府。 侧面的说,这也是对于水溶魅力的一种否定。 甄画听见少年温情的关怀,芳心微转,攸而间,莹润的眼圈再度泛红,泪珠儿止不住的滑落而下,似是不想让眼前的少年瞧见她的失态,便回过身背对着少年,泣而不语。 不知表哥会不会放下身段安慰于她,她应该是别无他想,就是想知道表哥是不是心里真的没有她。 水溶见状眉头一蹙,他不过是询问了一句侄儿媳妇的境况,怎得好端端的还哭了起来,莫不是过的不如意? 以甄家的家世而言,这新婚不久断然不会过的委屈,他知晓宁国公府里的贾珍穷奢极欲,原著中就有“爬灰”的事迹,只是那儿媳妇原是没有背景的可卿,然而眼下却是甄家,那贾珍没这狗胆才是。 心中计较一番,水溶轻声问道:“表妹在宁国公府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虽然与表妹有缘无份,但对于自个这个小迷妹,水溶是希望她能过的顺遂,也是全了这份表兄妹的情谊。 甄画闻言,背对于水溶的娇躯微微一怔,梨花带雨的俏脸浮现一抹欣喜之意,她就知道表哥是关心她的。 抿了抿粉唇,甄画不予作答,娇小的身躯颤抖的愈发明显,哭泣之声愈发明朗。 表哥,我都哭成这样了,快来安慰我 丽人的心声,水溶自是不清楚,瞧见甄画愈发委屈,蹙起的眉头愈发紧了起来,这一副模样,分明就是有苦难言,敢情还真是受了委屈。 不由的,水溶神情凛冽,道:“表妹若是有什么委屈便于我说,表哥定然会为你做主。” 似表妹这番有苦难言的,该不会贾珍真有这狗胆吧! 甄画听见水溶的表态,莹润的柳眸微微一亮,芳心甜蜜不已,可依旧哭哭戚戚的道:“表哥,你就别问了,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要是当初我不赌气儿.” 接下来的话儿,甄画便说不出口来,然而水溶已然明白,当初甄画不赌气的话,那她就是北静王府的侧妃,别说甄家同不同意的,他堂堂北静王府真要娶甄家女儿做侧妃,他们还真拦不住,只是甄画自个不同意而已,故而水溶也就没有强求。 见甄画还犹犹豫豫的,顿时明白八九不离十,想来是“爬灰”这种龌龊事儿难以启齿,便伸手搭在丽人的肩头,将其扳了回来,瞧着丽人梨花带雨,娇俏的玉容满是心酸,心中一疼,温和道:“别怕,天大的事情表哥会为你做主。” 贾珍穷奢极欲的他管不着,但居然敢把魔爪伸向他的小迷妹,这令人作呕的手段,他可不会坐视不理。 甄画迷蒙的眸光注视着少年温情的面容,不由的痴了起来,原本淅淅沥沥的泪水变成斗大的泪珠从娇嫩的脸颊滑落,也不知怎得,垂着螓首,埋在少年的怀中哭泣起来。 水溶身躯一怔,这侄儿媳妇扑在叔叔怀中哭泣,实在是.不成体统。 正当水溶犹豫之际,忽地感受到胸前的湿润,眸光渐显疼惜,举在半空中的手轻抚丽人颤抖的玉背上,安慰丽人的心酸。 表妹受了委屈,做表哥的安慰安慰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可不是侄儿媳妇与叔叔的关系。 见少年不予抗拒,甄画芳心雀跃,埋于少年宽阔的胸膛之中,鼻翼贪婪的呼吸着少年的清香,梨花带雨的玉容浮现一抹满足之色。 表哥原是在意她的,不是她痴心妄想,至于成不成体统的,她才不在意,反正她早就让惊蛰守着了,不会出什么问题。 眼下的她,只想着享受表哥的温情。 不大一会,丽人渐显平和,只见其扬着一张布满泪痕的脸蛋儿看向少年,委屈道:“表哥,我那公公龌龊至极,洞房之日就欲对我图谋不轨,我誓死不从,眼下又时常假借孝敬之名,屡次动手动脚的,我实在是不堪忍受,表哥,我该怎么办啊。” 面对少年,丽人坚韧的性情酥软起来,一股脑的将委屈诉说起来,心底深处期盼着来自少年更温和的柔情。 当然,这话甄画也没有说全,虽然贾珍会假借“孝敬”的名义动手动脚的,然而你以为她是谁,岂能任人摆布。 女儿家的小心机,可别小瞧了它去。 也不知表哥会不会为了她与宁国公府翻脸,此时的丽人心中既充满着期盼,又透着极度的忐忑。 水溶闻言脸色彻底黑了下来,操蛋的家伙,还真是贾珍那腌臜顽意造孽,他没想到贾珍的胆子这么大,就不怕甄家那边发怒? 想来是表妹过于娇柔,让贾珍觉着好拿捏,故而胆大妄为。 瞧着丽人眨巴着噙满泪珠儿的眼睫,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恍若不知所措的受惊小兔一般,水溶轻声道:“你甄家也是豪门大族,更有老太妃在宫中坐镇,何必怕他。” 甄家在原著中虽然并未被过多提及,然而只要有老太妃在,甄家就是顶尖权贵,真不会怕了这渐显落寞的国公府,但凡甄画强势些,他就不信贾珍还有这胆。 甄画闻言,心中不由一黯,表哥所言,似乎并不愿意为她出头。 也是,且不说宁国公府也是堂堂国公府邸,便是其也是贾家,而贾家则是表哥的亲家,怎会为了她这么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亲与其翻脸。 水溶瞧见丽人眉宇间的失落,心中亦是了然,估摸着是以为他置身事外,不予理会此事,便解释道:“表妹误会了,表哥这是在教你,既然嫁进了国公府,这绵软的性子也要改改,省得让人觉着你好欺负。” 甄画闻言,芳心不由的一缓,原是在教她,并不是想着置身事外,只是她性子哪里绵软了,她若绵软,岂会怒扇贾家父子耳光。 默然少许,甄画贝齿紧咬着粉唇,眉宇间透着一股子哀怨,无可奈何道:“表哥,这门亲事本就是祖母定下的,即便我说了,又能如何。” 她就是仗着甄家的家世,才有甩贾家父子的底气,只是这门亲事终究是祖母所定,会不会帮她出头还另说。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豪门大户间的联姻不仅仅是一门亲事,更多的是政治联盟。 瞧着丽人委屈的玉容,红润的眼眸带着希望,又夹杂着紧张,水溶伸出手儿,温柔的替其拭去眼角的泪痕,轻声道:“这样吧,你且带我去寻贾珍,表哥自会警诫于他,断然不会让表妹受此委屈。” 甄贾两家联姻,他一个“外人”也确实不好多言,但以表妹软绵的性子,若长久以往,怕真会让那贾珍得了手去。 虽说不好插足甄贾两家的联姻,但护着表妹不受屈辱,此事还是能办到的,别以为贾珍是宁国公府的当家人就了不起,由他出面了,这贾珍还敢动歪心思试试。 这是出于对甜心表妹的怜惜,并无其他. 甄画闻言,芳心雀跃起来,表哥这是要为她出头了,果然,在表哥心里,自个是很重要的,不是无关人等。 感受着少年温和的手儿擦拭着她的眼角,甄画娇俏的脸蛋儿微微熏红,一双莹润的眼眸蕴着绵绵温情的望向少年,轻柔道:“我听表哥的。” 瞧着近在咫尺的玉容,眉宇间蕴着深深哀愁,一派的我见犹怜,鼻间萦绕的清香让人心中一动,目光不由的落在那吐气如兰的樱唇,抿了抿唇,闪烁不定。 犹豫片刻,水溶后撤一步,轻声道:“好了,不要伤心了,表哥会为你做主的。” 甄画见状,芳心不由的一黯,气氛都到了,她还以为表哥会.也是,如今她已然嫁做他人妇,这在游廊走道上的,的确是要注意影响。 若是个僻静的地方,表哥应当.想想都羞死人了。 水溶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压下心中的悸动,轻声道:“走吧,去见见你那位公公。” 险些犯下大错,这可是侄儿媳妇,怎能无礼,以后还让侄儿媳妇如何做人。 甄画整理了一番仪容,轻应了一声,也不在多言,莲步轻快的引着水溶朝东府而去。 第255章 甄画:表哥,我会不会长针眼? 抄手游廊上,两人并肩而行,穿过两府的甬道后,便来到宁国公府。 作为宁国公府的儿媳妇,甄画也是知晓那个龌龊公公的习性,其大抵都是在天香楼里寻欢作乐,故而他们径直朝着天香楼而去。 行至楼阁外,一个管家打扮的富态中年人便迎上前,恭敬道:“小人给王爷、蓉大奶奶请安。” 水溶目光落在管家身上,他知道这个人是谁,就是宁府大总管赖二。 面对赖二的请安,水溶没给好脸色,直言问道:“你家老爷可在里面?” 赖二一听这语气,就晓得来者不善,然而对方可是王爷,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人儿,作为奴仆界的龙头,赖二岂会没个分寸,忙舔着脸道:“回王爷的话,老爷在里间歇息哩,老奴这就去通禀一声。”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冷漠的瞥了赖二一眼也不答理,举步朝里走去,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可不是来做客,还让他一个王爷候着,脸真大。 他现在的火气很大。 赖二见状,神情一愣,他是晓得自家老爷的脾性,坏了他的兴致,说不得到时倒霉的就是他了,故而硬着头皮追上前道:“王爷,老爷现在不方便,待老奴去通禀一声。” 瞧着挡在身前的赖二,水溶也不客气,抬脚就踹了过去,直接将其踹翻,冷声道:“一个狗奴才也敢挡本王的路,你算什么东西。” 对于这个赖二,其也就是一个趴在国公府身上敲骨吸髓的奴才,别以为一众贾家子弟称呼他为一声赖爷爷就觉着身份高贵,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奴才,别说是打一个奴才,就是打了贾珍,你看贾家敢多说什么。 赖二龇牙咧嘴的倒在地上,目光瞧着朝里而去的水溶,心下也是一惊,王爷不是贾家的女婿,今儿个怎么像是来找茬的? 甄画莲步紧随其后,柳眸瞪了倒在地上的赖二一眼,眉宇间透着凛冽的寒意,似是在警告,转而又美眸涟涟的瞧着少年,芳心止不住的甜蜜,原以为表哥言语警诫一番也就罢了,没想到是来兴师问罪的,在她的印象里,表哥都是温文尔雅的,从不会失仪,然而眼下为了她居然大发雷霆,这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模样,真真是让她都痴了。 赖二见状心中一冷,对于这位蓉大奶奶,因其背后是甄家,故而即便他是老资格的大管家也待其客客气气的,瞧这模样,看来要发生大事了。 行至屋门外,水溶听见从里间传来一阵丝弦管乐,喉清嗓嫩,当即就明白贾珍在里间享乐,也不做多想,又是抬腿一踹,直接将门踹开。 “谁这么大胆,滚出去。” 正享乐的贾珍浑身一个激灵,回过身怒视起来,目光森然的望着走入屋内之人,待瞧见来人是北静王爷之后,顿时吓了一跳。 水溶举步而入,只见两具白花花的痴缠在一起,其旁有一女子手中提着一竿紫竹箫奏乐,另一女子捏着兰花指儿清声高唱,一派的热闹。 见此情形,水溶眉头一挑,原本在外听见管乐之声,还以为贾珍是在听曲吃酒,不承想居然一边听着管乐,一边辛勤劳作,这老东西玩的还挺花。 呃.当初好像他与抱琴亲近,而元春则抚琴相助,貌似是一个德行。 呸,水溶是怡情助兴,贾珍是穷奢极欲,怎么能是一个德行,就如同说黄段子一样,帅哥叫幽默,丑男就是猥琐,性质不同,不可同日而语。 “呀” 水溶正欲开口,只听身后传来一阵羞怯的娇喝之声,顿时让他想起了表妹,忙转身将捂着脸蛋儿的甄画推至屋外。 贾珍此时也回过神来,起身整理起来,摆手挥退与其作乐的侍妾。 屋门外,甄画挪开捂着眼睛的的双手,露出绯红似血脸蛋儿,恍若四月桃花,灼灼其华,一双莹润的柳眸微微颤动的望着少年,抿嘴问道:“表哥,我会不会长针眼?” “.” 瞧着丽人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水溶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为好,伸手揉了揉丽人的脑袋,温声道:“回去洗洗就好,别想这么多。” 一时不察的,让纯洁的表妹瞧见这腌臜的一幕,污了清澈的眼,着实不应该,不过好在贾珍是背对于他们的,想来瞧不见什么。 甄画闻言,眨巴着柳眸望着少年,先前一幕浮现在脑海之中,不由的令其想起了出嫁之时,母亲拿册本教导她的事儿。 表哥是不是也会那般的欺负她. 此时屋内走出了几个女人,见此情形,水溶也不多言,引着甄画迈步朝里走去。 “王爷驾临,有失远迎啊!” 贾珍整理着衣带,瞧见水溶复又走了进来,忙尴尬招呼起来,心里对赖二这狗东西不满起来,让他在外面守着,他倒好,王爷到访都不知道通知一声,让他出糗了。 只是瞧见身后的甄画,不由的让其心中一顿。 水溶目光凛然的望向贾珍,语气淡然道:“听画儿表妹说嫁进宁国公府后受了些委屈,不知贾将军是对表妹这个儿媳妇有什么不满之处?” 他说的是表妹,而不是侄儿媳妇。 贾珍闻言眉头一紧,瞧着王爷不善的目光以及那儿媳妇得意的神情,心下隐约有些猜测,估摸着这是他那儿媳妇寻来的靠山。 思及此处,贾珍笑着回道:“蓉哥儿媳妇素来温柔可亲,老夫心中甚为喜爱,怎会委屈了她。” 没错,他可没亏待过儿媳妇,还想着好好疼爱哩。 在贾珍看来,甄画无非就是叙了一些苦儿,断然不会将其图谋不轨的事情说出去,毕竟这事闹出去,更丢人的是她。 水溶见贾珍顾左而言他的,左右眼下屋里就他们三人,也没打算顾忌什么,冷声道:“贾珍,本王明人不说暗话,你堂堂一个国公府的老爷,怎么有脸逼迫表妹做“爬灰”的事情,本王告诉你,画儿与本王是表亲,本王也算是半个娘家人,你敢做这种龌龊事,本王饶不了你。” 贾珍闻言心下一惊,他没想到甄画居然真的把事情说了,就这么不要脸面。 甄画美眸涟涟的望着横眉冷指的少年,芳心的悸动再难压抑,真是没想到,表哥居然为了她硬怼宁国公府三品爵威烈将军。 此时贾珍面色难看,没想到他居然被人指着鼻子骂,自袭爵以来,从未有过如此羞辱。 然而面对王爷的训斥,贾珍有火难发,更何况这事他没有理,只能悻悻然的道:“王爷,我怎会做这等腌臜事,这其中定然误会。” 不管如此,“爬灰”的名头他是不会认的,只要不认,即便是北静郡王也没有法子,他就不信对方会把事情捅出去。 水溶闻言冷笑一声,移步近前,在其错愕的神情当中,抬腿照着其腹部就是一脚,将其踹翻在地,冷漠道:“是误会就好,还望贾将军洁身自好。” 正如贾珍所想,就算不顾贾珍这腌臜家伙的脸面,他也要护着表妹的脸面,不可能把事情闹出去,但是也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他要做的是明确的表明态度。 贾珍倒在地上,忍不住的嚎叫起来,他没想到北静郡王居然会动手,望向少年的眼神有一抹阴鸷,一闪而逝。 甄画瞧着贾珍被踹翻在地,眉目清冷,水润的唇角露出一抹冷笑,鄙夷之情不予言表。 什么东西,还想拿捏她,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 冷笑过罢,甄画的眸光又落在少年身上,莹润的明眸泛着点点星光,这为她出头的一记三连踹,当真是霸道。 这才是爷们,那个贾蓉算什么东西。 在甄画的明眸之中,眼前少年的背影恍若散发着璀璨的光影,与浩日争辉。 水溶不觉有他,目光冷冷的看着贾珍,语气淡漠道:“贾将军,你好自为之。” 说着,水溶也不等贾珍回话,带着甄画朝屋外走去。 贾珍缓了片刻,挣扎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目光瞧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尤其是那道娇柔的倩影,心中不觉恼火,好一个贱人,居然勾搭上王爷压他,真是个贱货。 对于北静郡王,贾珍虽然心中愤恨,然而他知道自己得罪不起,抱怨两句也就罢了,真是奈何不了。 不过,这份恩怨,他是记下了。 默然片刻,贾珍怒吼道:“赖二,给老爷滚进来.” 第256章 甄画:女儿版的鸿门宴 宁国公府,某处堂屋内。 丫鬟惊蛰端着一盏香茗走了进来,眸光瞧着端坐于黄花梨木交椅上的少年,道:“王爷,姑娘还要一会儿,您先喝口茶水润润嗓子。” 水溶接过香茗呷了起来,倒也没说什么。 先前带着表妹警诫一番贾珍后,本打算回荣国公府花厅继续听戏儿,只是表妹哭了几回,粉腻的脸蛋儿上的妆容暗淡不少,要梳妆打扮一番。 女人吗,爱美是天性,仪态妆容甚为重要。 原是想着自个先回去,但是表妹那一派可怜兮兮的说“表哥嫌弃她之类的”话儿,水溶又不好独自离去,想着也就是打扮一番,便也随了她的意思,在堂屋里候着。 只是,前世就有经验,眼下还是吃了这亏,化了半晌,还不见动静,若是先行离去,表妹又要哭哭唧唧,自怜自哀。 哎,他没见过林妹妹哭过几回,倒是表妹的泪珠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啦的留个不停。 惊蛰侍立在一旁,眸光微微闪动,忽然道:“王爷,珍老爷的事情,奴婢替姑娘谢过王爷,以后少了珍老爷的纠缠,姑娘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水溶闻言,并没有在意一个丫鬟替小姐感谢的逾拒,毕竟她们两人是主仆,亦是闺蜜,算是“副小姐”。 对于惊蛰言语中透露的意思,水溶也明白,毕竟任谁被公公纠缠,日子都不会好过。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惊蛰,你姑娘性子绵软,受了什么委屈只知往肚里咽,你作为画儿的贴身丫鬟,要护好自家主子,不要有什么顾忌。” 在水溶看来,只要有老太妃在,甄家也是不输于贾家的豪门大户,若是甄画态度强势一些,贾珍即便心里藏着龌龊,那也不敢逾拒。 然而甄画一派柔柔弱弱的,让人觉着好拿捏,就好似二妹妹迎春一般,针扎了也不知吭一声,若是以三丫头那爽朗豪气的性子,岂会如此。 “甜心表妹”过于甜,那就是傻白甜了。 当然,这是水溶以为的,毕竟甄画在他面前的表现夙来温柔乖巧。 惊蛰自然晓得自家姑娘的性子并不绵软,但她又不傻,不会直言出来,忙点头应道:“王爷,奴婢会的,只是.” 说着,惊蛰眉宇间透着无奈,怅然道:“王爷,实不相瞒,自姑娘嫁进国公府,没有一日是过的舒心的,姑爷又是个性格软弱的,只知顽乐,即便知晓珍老爷图谋不轨,也从来不顾姑娘,伤透了姑娘的心,每每午夜时分,奴婢都瞧着姑娘偷偷抹眼泪哩。” 水溶闻言默然无语,封建社会等级阶层分明,尤注意孝道,这被公公纠缠上,再加上作为丈夫的贾蓉头顶青青草原却视若无睹,以甄画绵软的性情,即便现在不会沦落,时间长了,怕也是心死沉沦了。 原著中贾珍“爬灰”,可卿未尝就不是无可奈何。 其实细想一番,但凡贾蓉有些骨气,“爬灰”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可卿也不会命丧天香楼。 只能说,碰上这么一对极品父子,这是女儿家的劫难,即便性情刚烈之人,最终也只是一场悲剧罢了。 默然片刻,水溶叮嘱道:“以后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你让人去北静王府寻我。” 这个绵软的甜心表妹,水溶不能坐视不理,心地深处想到表妹让那个龌龊的老东西欺辱就直犯恶心。 惊蛰闻言柳眸一亮,应道:“是,奴婢晓得了。” 说罢,惊蛰眸光隐约瞧见侧门外的异样,转而道:“王爷,其实姑娘心里一直念着您,在梦中都会喊“表哥”。” “惊蛰,胡沁些什么。” 正此时,甄画莲步从侧门走了进来,只见其粉嫩的脸蛋儿涨的彤红如霞,莹润的柳眸瞪着“胡沁”的惊蛰,眉宇间似嗔似恼。 面上虽是嗔恼,仿若怪罪,实际上心中却是连番夸赞,想着要赏赐些东西给好姊妹。 惊蛰俏皮的吐了吐香舌,道:“姑娘,奴婢去给您准备茶水。” 说着,惊蛰便莲步退下,路过甄画身旁之时,隐晦的打了一个眼色:“话题奴婢可是引出来了,接下来就看姑娘你自个了。” 水溶目光落在甄画的身上,一席青裙罩紫衫,眉目如画,绯红如霞的脸颊,恍若四月桃花,那盘起发髻,让丽人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许成熟的韵味,比以往更具诱惑,眉间刺上一朵小巧玲珑的红梅花,犹如二龙戏珠,竟是显得格外妩媚动人, “砰砰..”,来自少妇的诱惑,让水溶心儿起伏不定,糟糕,这是心动的感觉。 惊蛰之言,他也听明白了,无非就是表妹痴心于他,只是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用,故而水溶只能装聋作哑,压下心中悸动,起身岔开话题道:“表妹,眼下我警诫了贾珍一番,想来不会再来纠缠你了,往后过好你的日子即可。” 甄画见少年顾左而言他,婉约的眉宇间透着黯然之色,惊蛰都把话儿挑明了,表哥就不愿意给她一个正面回应,没有表哥的日子,岂能好了去? 原本以为表哥对她没有情意,但是今日表哥不惜与贾珍闹翻也要霸道护她,让甄画明白表哥心里是有她的,那伫立于身前的伟岸背影牢牢的刻在她的心中,沉迷而不可自拔,她知道若是错过这一回,往后就没这机会了,故而借添妆把表哥哄来。 眼下,她只想放纵一回,宣泄对表哥的爱意。 她是一个女儿家,没有项羽的自负,今儿个的“鸿门宴”,表哥不留下些什么,断无脱身的可能。 抿了抿粉唇,甄画抬眸看向少年,眼眶似有雾水,语气担忧道:“表哥,以后公公若是还动手动脚的,我该怎么办?”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冷笑道:“他若是还敢动手动脚,我不会轻饶了他。” 北静王府的权威还是在的,贾珍不得不顾虑,即便贼心不死,也不可能顶风作案,也就是说起码近段时间会相安无事。 至于以后贾珍没有以后了。 其实在与元春成亲以后,水溶就已经思虑过了,贾家一门双公,其在军队的威信不同凡响,而北静王府同样是军勋,两家结为姻亲,在军队的影响力除却在外驻军以外,最关键的便是京营也有涉及,势力盘根错节,犹如参天大树。 天子多疑,永康帝不可能不注意这点,所以当初水溶与元春在宫中初遇之时才会引起永康帝的警觉,只是水溶表现的人畜不害,故而才让永康帝放松警惕。 然而人不是一成不变的,眼下永康帝是信任水溶不错,待时日一长,猜忌心便会遏制不住,十有八九会打压北静王府。 作为北静王府亲家的贾家,其内部龌龊横生,到处都是把柄,与其以后让永康帝借此打压,不若由自己壮士断腕,二公里面必要舍弃一家,一来自断臂膀,二来让贾家受此重挫,以此警醒。 荣国公府是他的亲家,不好多动,而宁国公府则是隔了一层,两者择一,根本就不需考虑。 而且舍弃宁国公府,亦能将宁国公府忠实的旧部聚拢于荣国公府,还能让没有主心骨的贾家更加依赖他,一举两得的,于北静王府更有益处。 原本觉着北静王府与贾家结亲时日尚早,不合时宜,眼下既然出了这档子事儿,那就趁早舍了宁国公府。 当然,要想舍了堂堂国公府,一些欺男霸女的小事情伤不了筋骨,必须要一棍子打翻来,故而此事需得好好筹谋。 这些事情是隐秘之事,即便是枕边人的元春都尚未透漏过一分,更别说甜心表妹。 甄画不知水溶早有对付宁国公府的心思,满心以为她的表哥会一直护着她,芳心甜蜜不已,莹润的明眸泛着感动的泪水,莲步近前,扑在少年怀中轻轻抽泣道:“谢谢表哥,若不是表哥的话,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在宁国公府这段时日虽然不长,然而却让甄画记忆犹新,宛若身处地狱牢笼,表哥的温情,恍如温煦的阳光,滋润着丽人渐显阴寒的内心,也让甄画更加下定决心。 攻陷表哥第一招,“我见犹怜”,让表哥心软而舍不得拒绝。 水溶见状蹙了蹙眉,这侄儿媳妇又扑在叔叔怀里哭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怎么着她了,有心提醒避讳,然而见表妹哭了起来,晓得她是在发泄心中的委屈,索性也就由她了。 纯粹是安慰,别无他想。 默然片刻,水溶轻抚着丽人颤动的玉背,温声道:“好了,不要哭了,再哭先前的妆容都白添了。” 本来就是因为把妆容哭花了才来添的,眼下还哭,岂不是白添了一回。 甄画察觉到少年的轻抚,心中欣然不已,她发现只要自个一哭,表哥就舍不得拒绝于她,这就是“我见犹怜”的魅力。 只见丽人扬着娇俏、柔媚的脸蛋儿,长长的眼睫噙着委屈的泪珠儿,清澈明亮的双眸动情的看着少年,吴侬软语道:“表哥,你真好。” 攻陷表哥第二招,“含情脉脉”,让表哥明白她的心意。 水溶闻言轻挑眉头,这是给他发好人卡? 垂眸而望,瞧着扬着俏脸的丽人,颤动的眼睫犹如蝴蝶轻舞,引人入胜,玉容精致,肤白胜雪,微微张开一丝的红唇泛着晶莹的光泽,那恍若栀子的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软香在怀,女儿的清香萦绕鼻尖,让水溶眸中渐显炽热,只觉口干舌燥起来,不由的抿了抿唇儿, 这可是侄儿媳妇啊,是做禽兽,还是做禽兽不如. 此时甄画美眸紧盯着少年,清清楚楚的瞧见少年眼中的欲望,芳心不禁得意,不枉她一番精心打扮。 “表妹,时候不早了,咱们去西府那边听戏去吧。” 在火苗边缘来回试探,迟早引火上身,眼下耽搁了不少时间,也该回去了,要不然妹妹们会胡思乱想。 丽人心中正期待着,然而少年的一句话让她原本熏红的小脸蛋儿煞白起来,一颗炽热的芳心沉到谷底。 这第二招失败了? 不对,先前明明瞧见表哥眸中的情欲,断然不是因为不喜欢她,想来是顾忌着侄儿媳妇的身份。 以水溶的身份,即便是逾过红线的事儿被传了出去也不会有事,但是她这个宁国公府的儿媳妇可就没这好运,少年的情欲她是清楚的,然而却能克制,可见这是为她着想,这不由的让甄画更加确定表哥对她的情谊。 一柄利器,拔出来容易,插回去就不简单了。 思及此处,甄画贝齿紧咬粉唇,放弃了以往的高傲,脑袋凑了上去。 攻陷表哥第三招,“主动出击”,攻破表哥的顾虑。 一股清幽的气息面而来,水溶只觉唇角一片柔软,不由的面色一怔。 他这是被人强吻了…… 甄画噙住少年的唇瓣,男儿的气息扑鼻而来,玉颊嫣红似血,芳心“砰砰”的跳个不停,虽迷恋唇瓣的柔软,然而她不能让表哥觉着她过于浪荡,故而一触即离,恍若蜻蜓点水。 正当其离去时,只觉后脑袋被一只手儿按住,随即温热的气息袭面而来,恣意、霸道。 四目相对,甄画望着近在迟尺的面容,美眸透着难以言说的欣然,感受着少年一寸一寸的侵袭,缓缓阖上美眸。 第三招成了. 不过甄画此时还残存一丝理智,不到两人的隔膜被捅破,一切就还有变数,不可放缓攻势。 片刻后,水溶凑在丽人挂着明月珰的耳畔,轻声耳语道:“表妹,我可是你叔叔,你怎能如此无礼。” 大家都看到了,是侄儿媳妇挑的火儿,遇见这种情况若是不予以反击,枉为男儿。 “.” 甄画闻言,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芳心又羞又恼,洁白的下颌抵在少年的肩头上,嗔道:“表哥,你欺负我。” 她是主动亲了上去,然而只是轻轻一点,反倒是表哥自个,恣意霸道,她没有侄儿媳妇的本份,表哥也没有叔叔的克制。 但是,她不讨厌,少年越是霸道,她心儿越是欢喜,因为甄画从中感受到的是表哥浓浓的情意,以至于心底深处希望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尽情的淹没她。 表哥,请不要怜惜 水溶轻笑一声,目光瞧着眼前玉颊酡红的丽人,伸手亲抚着丽人粉嫩的脸蛋儿,入手即酥,语气温和道:“画儿,我给不了你名份,你确定不会后悔,切莫贪一响之欢而误了终身。” 封建社会,礼制严明,前世那般随意牵手、亲吻在眼下代表着大胆炙热,一个温顺的女儿家,主动亲吻于他,这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是表妹情意最直白的表露。 面对这番情意,水溶怎能拒绝,怕是拒绝过后,表妹心如死灰,纯洁的白莲化作黑莲,坠入无尽深渊。 而且实话实说,甄画容貌俏丽,要说水溶没动心的话纯属哄人,如若不然,当初也不会允诺侧妃名位。 眼下人儿都亲了,水溶也不会抹干嘴就不认账,只是甄画终究是宁国公府的人儿,丈夫尚在,名义上还算是他的侄儿媳妇,水溶不可能给她名份。 甄画闻言,芳心不禁娇羞,她哪有贪一响之欢.好吧,她就是有这个想法,只有面对心心念念的表哥才有。 娇羞过后,甄画心中的感动涌上心头,婉丽的眉宇间透着难以言表的欣然,坚定道:“表哥,我不在意名份,只求一响之欢,往后我安心待在国公府里,只盼表哥闲暇之时,能偶尔想起还有人在默默的关心您,我就心满意足。” 她明白水溶之意,现下她时宁国公府的儿媳妇,若是水溶给她名分,不光败坏北静王府名声,贾家、甄家的名声也会受到波及。 以往她在意名份,甚至于非正妃不可,然而眼下她已然嫁入宁国公府,经历那恶心的一对父子,心中看开许多,表哥不嫌弃于她就已然心满意足,至于名份又有什么用,左右不是正妃。 攻陷表哥第四招,“退而求其次”,让表哥心生愧疚。 水溶闻言,眸光愈发温和,表妹都大胆的只求一响之欢,他又何必拘泥于此,难道非要把人推向那贾珍、贾蓉父子。 心中下了决心,水溶不作他想,拦腰将丽人抱了起来,朝着里间而去。 甄画素手环着少年的脖颈,芳心“砰砰”的跳个不停,一张俏丽的脸蛋儿彤红似血,表哥这是要“欺负”她了,自己也是得偿所愿了。 荣国公府,花厅处。 当中的戏台上,班手敲击着手中的铜锣鼓钲,画着戏装的小女孩咿咿呀呀的唱戏儿,台下的众金钗们评头品足,倒也显的热闹。 宝钗与迎春说了两句,莹润的眸光落在悬空的主位上,芳心有些怅然,姐夫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难道是被什么绊住了脚儿? 不光宝钗有些挂念,黛玉亦是如此,也不知她那好哥哥作甚去了,半晌没回来。 只是黛玉注意到宝钗的眸光,唇角不由的噙着一抹笑意,忽而道:“哥哥都去了许久了,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被哪位妹妹绊住了脚儿,要不宝姐姐去瞧瞧。” 虽是顽笑话,但黛玉说的很准,他的哥哥被表妹绊住了腿,而且还是排行第三的那条。 宝钗闻言,丰润的脸蛋儿浮上一抹嫣红,抬着杏眸白了黛玉一眼,道:“妹妹都在这儿哩,哪还有妹妹绊脚,林丫头这是又说胡话了。” 这林妹妹,怎得就喜欢拿她打趣。 黛玉轻笑一声,素手提着一颗晶莹的樱桃悠哉的吃了起来,笑道:“谁晓得哥哥哪儿认个妹妹的。” 妹妹又不是亲妹妹,就如同她们,一些是小姨子,一些干妹妹,甚至还有情妹妹,这都是妹妹哩。 该不会哥哥又去认干妹妹去了吧! 一侧的宝玉见此情形,心里顿时就不乐意了,先前姐夫不在,他可是和妹妹们谈天说地的,恍若回到从前,可若是姐夫在场,妹妹们的注意力就都在姐夫身上,哪还有他的份儿。 在少年的心里,他还不希望水溶回来哩。 凤姐儿倒是并未参与,其凌厉的凤眸落在另一侧的空位上,心中隐隐有些臆测,然而转念一想,觉着这是凑巧的事儿,有些疑神疑鬼了。 只是凤姐儿不知道的是,世上没有那么多凑巧。 正此时,厅外浩浩荡荡的走进来一群人,正是贾母、王夫人、薛姨妈、元春、三尤、李纨、贾兰等一众后眷。 几人纷纷落座后,有意的将主位空了下来,旋即贾母问道:“王爷呢?” 水溶早先一步就过来了,眼下没瞧见他,贾母自然询问起来,不光是贾母,元春心中亦是关心的很,倒不是说疑神疑鬼的,而是瞧不见人,感觉心儿空落落的。 原本众人是知晓水溶的去向,然而过了这么许久的,谁知道王爷的去向,一时之间也不好回答,还是宝钗稳重持成,轻声道:“姐夫出去透气了,许是在逛园子。” 去个茅厕一去不回的,谁会这么回答,总不能说掉坑里了吧! 贾母本就是随意问问,也没过多在意,毕竟王爷谦谦君子,岂会胡来。 这时,心眼灵活的凤姐儿捏着戏本近前,笑盈盈的道:“老祖宗,您来点两出戏。”。 这丫鬟的活计,琏二奶奶是极为精通. 第257章 凤姐儿:王爷,救命啊,二爷他 宁国公府,甄画闺阁。 环往四周,那用上好檀木所制的桌椅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雕花檀木古床纱幔层层,隐约可见两道身姿盈盈而卧。 水溶搂着丽人,垂眸望向倚在怀中的丽人,只见其玉颊彤红如桃蕊,隐隐有一抹泪痕,柳叶细眉间透着几许成熟的气韵。 伸手轻抚着丽人脸颊的泪痕,水溶眉宇间透着几许愧疚之意,温声道:“画儿,好些了没。” 长枪染血,那痛彻心扉的嚎叫之声恍若还萦绕在耳间,久久不散,故而水溶心中有些愧疚,不过也由此证明了一点,甜心表妹不是被戳了也不吭声的人儿,鸣啭之声不绝于耳。 甄画闻言,脑海中回忆起那深入骨髓的痛处,恍若是要将她撕裂一般,不由的有些后怕,好在少年事后找补,才渐显平和,体会起人间之乐。 眼下她与表哥那一层隔阂消除,是真正的夫妻了。 甄画抬着恍若秋水的明眸看向少年,有心嗔怪少年两句,然而见其眉头微蹙,透着几许愧疚之色,甄画心儿顿时酥软下来,伸手轻抚少年的眉头,轻柔道:“表哥,我没事的,能服侍表哥,是我梦寐以求的事儿,就算此刻疼死都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瞧瞧表妹这话说的,温声细语,蕴着绵绵情意,让水溶愈发怜惜起身边的丽人,本就初次,心神紧张,于己不利,再加上水溶枪下无情,怎么可能没事,说到底,还是甄画在宽慰他,不得不说,甜心表妹依旧是他那个甜心表妹,处处为他着想。 说起来也怪水溶不够细心,这先入为主的,他便忽略了表妹的紧张,以至于枪下没个分寸,唐突佳人。 思及此处,水溶不由的将丽人搂紧了些,心中怜惜之情更甚,温声道:“以后私下里不要叫表哥,喊我夫君。” 人都是他的了,私下里喊夫君也属正常,刚用锐器对人行凶,岂能不哄哄人儿。 甄画闻言芳心甜蜜不已,一双莹润的柳眸蕴着激动的泪水,梗咽道:“表哥,你真好。” 瞧见丽人哭泣,水溶伸手擦拭着丽人的泪水,温声道:“画儿,好端端的怎么还哭了起来,可是还难受?” 甄画摇了摇头,明眸温情的看着少年,道:“夫君,妾身这是高兴。” 午夜时分,梦呓中不知喊了多少回“夫君”,梦醒之时,又不知哭了多少回,眼下她终于不是在梦中喊表哥夫君了,虽是私下的,但这也代表了自个在表哥心里的位置,怎能不喜极而泣。 也正是因为如此,故而甄画身份转变自然,毫无阻滞。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这一心待他的甜心表妹,日后断不能委屈了她,只是他也好奇,明明表妹已经嫁做他人妇了,怎得还是完璧之躯?难不成那贾蓉身体有毛病? 不过事已至此,得便宜的是他,可不会傻到询问,这时候装聋作哑的才叫聪明。 甄画洞察了少年的心思,便主动将洞房之夜的事情一一叙说,先前她只言明了公公的逼迫,并未将她是清白之身的事儿告诉水溶,这也是藏着自个的小心思,她晓得水溶不是薄情寡性之人,心中害怕水溶因此而有顾虑,所以才并未言明。 眼下从表哥的态度来看,这就是一件好事儿,说起来,她还要感谢贾珍、贾蓉两父子,若不是他们恶心,她也不会把自个清清白白的交给夫君,现在想想,他们父子俩没那么恶心了 当然,也仅仅只是一时感悟,对那对极品父子还是无感。 水溶闻言无言以对,儿子洞房之日,做父亲的横插一脚,而丈夫也不敢反驳,简直刷新三观,这一点,水溶不做评价。 甄画眸光瞧着沉默的少年,芳心微转,伸出葱白的玉指在少年宽阔的胸膛处轻绕起来,轻轻柔柔道:“妾身只属于夫君,宁死也不会让别人碰我一根手指头。” 水溶闻言心中了然,甄画是有丈夫的人,故而此言就是在表态,怕他因此心生芥蒂。 瞧着丽人眉宇间透着几许忐忑,水溶温声道:“娘子的心意为夫怎会不知,岂会怀疑你,切莫多想了去。” 怎么说呢,表妹对他爱的太过小心翼翼了,或者说是卑微,用网络上的词语来讲,有“舔狗”风范,然而水溶并不反感,毕竟表妹舔的是自个。 甄画闻言,顿时眉开眼笑,一颗螓首凑在少年的胸膛之上,心满意足起来,忽地,丽人玉颊微微熏红,清澈明亮的柳眸莹润如水,看着那挺拔的红缨枪,芳心娇羞难耐。 就是这东西,让人生不如死的. 抿了抿粉唇,甄画美眸微转,先前那撕裂的痛楚记忆犹新,不由地令人心生退意,然而作为妻子,怎能推却,于是便抬眸看向少年,轻声道:“夫君,您若是想,妾身还可以的。” 水溶闻言,心中怜惜之情愈加浓烈,伸手捏了捏那粉嫩的脸蛋儿,笑道:“说好的只求一晌之欢,娘子怎得还食髓知味起来,真是贪心。” 果然啊,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呸” 甄画啐了一声,美眸涟涟的白了少年一眼,什么叫她食髓知味,分明是少年故态萌生,她才提出此言的,怎能污蔑于她。 水溶见状也不多言,这白花花的露在他眼前,又加上纤纤玉指轻绕,他若是没个反应才有问题。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西府那儿去了。” 就一个尿遁的借口,消磨了近一个时辰,再不回去的话,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甄画闻言,贝齿紧咬着粉唇,抬着莹润的柳眸瞧了眼少年,眉宇间透着几许犹豫之色,粉唇阖动一下,红着脸儿,语气带着几许哀求,道:“夫君,您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着您,能不能多陪陪妾身,妾身会好好服侍夫君。” 夫君本就是来荣国公府做客的,一旦过了今日,也不知何时才能来,想着与夫君分离,甄画就难受起来,比那撕裂的痛处还要强上几分。 水溶闻言心中了然,女儿家最宝贵的东西都交了出去,自然希望得到少年的温情,只是眼下本就是突发事件,不宜久待,如若不然,怕是让人察觉出来,只是丽人这近乎哀求的神情,着实让人难以拒绝。 伸手轻轻捏着丽人的下颌,水溶俯身重重噙了两口那如桃蕊的唇瓣,轻声道:“画儿,我不是不愿意陪你,只是.你素来蕙心纨质,定能知晓我的难处,咱们夫妻二人情真意切,又岂能在意这朝朝暮暮。” 享乐是人之常情,但绝不能沉迷,别的不多说,先pua一番甜心表妹,他的表妹可是乖巧懂事的好表妹。 果然,甄画听见水溶夸她“蕙心纨质”,又言明夫妻二人的情意,一颗芳心止不住的甜蜜,眉飞色舞,道:“那妾身服侍夫君更衣。” 说着,甄画便不顾春光外泄的起身,只是身下传来的异样,让丽人不禁“嘶”了一声,美眸忍不住的嗔怪的白了少年一眼。 虽是不希望表哥怜惜,但是这也太蛮横了,真就是一探到底。 水溶伸手阻止了不顾春光外泄的丽人,语气温和道:“不用了,你身子不适,且先多歇歇。” 刚让人见了红,还要表妹伺候,这点水溶可做不出来。 甄画闻言,知晓夫君是在怜惜于她,心里止不住的高兴,眉眼开笑的说道:“那怎么能成,妾身的职责就是服侍夫君。” 她可是立志于成为表哥心尖儿的人,岂能不懂事,别说是有些疼痛,就是腿儿断了,也得爬起来才是。 水溶闻言,语气温和道:“你现在身子不适,若是让你服侍,岂不是让为夫心疼,往后有你服侍的时候,这么着急作甚,乖,听话。” 甄画听着少年的温声细语,整个人恍若坠入蜜罐,甜腻腻的,点了点螓首,招呼道:“惊蛰,进来服侍夫君更衣。” 惊蛰一早就在屋门外候着,听见甄画的吩咐,红着脸儿走了进来,也不多言,近前服侍起水溶更衣。 先前的动静,她可是听的清楚,姑娘这声音,当真是令人咂舌,也不怕哑了。 不大一会,水溶穿好衣裳,旋即走到床前,轻抚着丽人粉嫩的脸蛋儿,温声道:“画儿,为夫先走了,得闲就过来看你,你要乖巧一些。” 甄画闻言,虽是不舍,但还是轻点颔首的应了一声,含情脉脉的目光少年离去。 待少年离去,惊蛰才上前道:“恭喜姑娘和王爷成就好事。” 作为丫鬟,她一直都知道自家姑娘觊觎王爷,眼下也是得偿所愿,而且有王爷在姑娘背后做倚仗,看那贾珍还敢欺负姑娘。 甄画自是喜不自禁,眉眼间的笑意就不曾停歇,素手捂着光洁的小腹,脑海中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畅想。 先前夫君可是没有吝啬,也不知能不能一发入 惊蛰注意到甄画的动作,犹豫一番,小心提醒道:“姑娘,要不要奴婢去抓些药来。” 甄画闻言蹙了蹙眉,抓什么药,自然是避子的药了,她是宁国公府的儿媳,与丈夫并未同房,一旦有了身子,不就让人知晓她偷人了。 默然片刻,甄画粉嫩的脸蛋儿又洋溢起喜色,道:“不用了。” 惊蛰闻言,神色带着几许担忧,道:“可若是有了身子,姑爷那儿怎么交待。” 闻得此言,甄画神情渐显淡漠,不复先前与水溶在一起时的软糯乖巧,冷声道:“交待,有什么好交待的,就算有了,这也是皇室血脉,他算个什么东西,何须向他交待。” 贾蓉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她接触的虽少,但也知晓其生性软弱,容易被拿捏,她若是有了身子,那就是皇室血脉,以贾蓉的性格断不敢声张,有什么好怕的。 而且不仅如此,她明白北静王府那儿是不做念想,但她是堂堂的宁国公府儿媳,生下的儿子就是未来的国公府主人。 夫君的儿子,岂能碌碌无为。 这些事儿甄画也就刚起念头,也没必要与惊蛰明言,于是摆手道:“好了,我有些乏了,要歇息一会,不要让人打扰我。” 说着,甄画便躺在床榻上,伸手把沾染夫君气息的锦衾盖在身上,甜甜的睡了下去 荣国公府,东路院,黑油门的院子里。 锦绣辉煌的凤姐儿领着平儿行至此处,瞧见院子守着的丫头,询问道:“二爷在哪?” 原本凤姐儿是陪着贾母等人在花厅看戏,平儿收到消息,说是贾琏回府了,想着缓和一下夫妻的关系,故而过来瞧一瞧。 丫鬟瞧见是心狠手辣的琏二奶奶,不自觉的就害怕起来,小心翼翼道:“回奶奶的话,二爷此刻在书房里。” 凤姐儿一听贾琏在书房,一双吊梢眉立了起来,粉面含煞,凤眸盯着眼前的丫鬟,冷声道:“二爷在书房干嘛?” 莫不是又在书房里胡来,好啊,一宿未归的帐还没算,回来就躲起来做见不得人的事,今儿个若是轻饶了他,她的姓氏就倒着写。 丫鬟身子一抖,颤声回道:“二爷吃酒吃多了,在书房里歇息。” 凤姐儿闻言凤眉一挑,歇息?贾琏能有这么安分? 默然片刻,凤姐儿也不理会小丫头,半疑半信的径直朝院里走去。 是不是真的只是歇息,去瞧瞧就知道了。 平儿见自家奶奶气势汹汹的,生怕两夫妻又要闹出事来,嘱咐了一声丫鬟,忙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凤姐儿便来到书房外,先是凑在纱窗旁听了听,见没什么动静,凤眉微微一蹙,带着疑惑推开门走了进去。 贾琏面色涨红的坐在桌前,双眼迷朦,正端着酒壶倒酒了,见屋门被推开,愣了半刻,似是在确定来人,瞧见来人后,面无表情道:“你来做什么。” 凤姐儿并未搭理贾琏,凤眸环顾一圈,瞧见书房内并无什么骚蹄子,心下缓和些许,只是贾琏这冷淡的语气让凤姐儿蹙了蹙眉,正欲说些什么,那萦绕鼻间的浓郁酒气以及其中夹杂着的若有如无的胭脂香又让她的的怒气浮了上来,苗条的娇躯倚靠门板上,阴阳怪气道:“哟,二爷,这是外面的骚蹄子没把您伺候好啊,怎得还一个人吃上酒了,要不然我让平儿陪您吃几盏。” 这时,平儿走了进来,听见凤姐儿的话儿,不由的撇了撇嘴,还让她陪二爷吃酒,便是多看一眼就得横眉冷指。 贾琏本不欲与凤姐儿争执,然而听见凤姐儿这话,怒气飙升,目光冷冽的看着凤姐儿,语气森然道:“你给我闭嘴。” 还让平儿陪他吃酒,眼下就是把平儿送到他身边来,他也有心无力。 凤姐儿闻言一愣,她没想到贾琏居然让她闭嘴,而且她隐约察觉到,贾琏的目光不似以往,恍若要择人一般,不由的让她打了个冷颤。 平儿瞧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忙道:“二爷,奶奶听说你回来了,特意过来瞧瞧,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儿。” 贾琏闻言,心中怒火消减一分,然而怒气仍旧未消,嗤笑道:“她担心我,怕是担心我又找哪个骚蹄子吧,成为吃醋的,惹急了我非休了你不可。” 凤姐儿听见贾琏要休她,一张粉面阴沉起来,语带嘲讽道:“可不就是,成天见的往外跑,也不怕坏了身子。” 贾琏闻言,怒气飙升至顶点,快步行至凤姐儿身前,扬起手狠狠地甩了其一巴掌。 “啪” 震耳欲聋的耳光声响彻书房,由此可见其力气之大,并未留手。 凤姐儿素手捂着脸蛋儿,难以置信的望着贾琏,她没想到贾琏居然会打她,亦或者是被打懵了。 不光是凤姐儿,就是平儿都有些发懵,她也没想到二爷居然煽了奶奶一巴掌,忙关心起凤姐儿来。 凤姐儿尚未回过神来,耳畔便听见贾琏的怒喝道:“贱人,你胡说些什么,我身子没有坏,再敢胡言乱语,别怪我不客气。” 愣了片刻,凤姐儿才回过神来,脸蛋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感让凤姐儿怒从心起,一双凤眸立了起来,瞪着贾琏道:“你敢打我。” 说着,凤姐儿一把将拉着她的平儿推开,便厮打起贾琏来,嘴里还哭哭唧唧的啐骂起来,宛若市井泼妇。 贾琏本就带着怒气,此时酒也气上来了,一脚踢了过去,骂道:“你个贱人,还敢动手打我!” 凤姐儿被一脚踢的身子往后倒,好在平儿眼疾手快的,忙上前扶着,才没仰在地上,缓过神的凤姐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旋即又起身一头撞在贾琏怀里,叫道:“你这没良心的,分明是你在外胡来,倒怪起我来,你若有种,干脆拿根绳子勒死我。” 贾琏被撞到墙壁上,浑然不自觉,脑海中回响的便是“有种”二字,气得拔出墙上的剑来,说道:“今儿个我就让你看看我有没有种,索性一齐杀了,我偿了命,大家干净。” 说罢,竟果真拿剑朝凤姐儿砍来。 平儿见贾琏动真格的,忙冲上前抱着抱着贾琏的腰,急声道:“二爷,那可是奶奶。” 说着,平儿也不忘对着发懵的凤姐儿催道:“奶奶,二爷正在气头上,你快点走。” 凤姐儿闻言回过神来,心知贾琏的怒气上头,不宜在留下,哭哭唧唧的朝外跑了出去。 此时贾琏已然昏了头,一把将平儿推开,提着剑便追了出去,平儿见状,也不顾身上的伤,忙追赶上去,生怕二爷真把奶奶给杀了。 凤姐儿踉跄着脚步一路疾驰,瞧着紧追其后的贾琏,心中知晓现在能保她的就是老祖宗,于是一边朝花厅跑着,一边哀嚎着“老祖宗救命”。 忽地,凤姐儿瞧见廊道走来一道身影,凤眸一亮,忙大喊道:“王爷,救命啊,二爷他要杀我。” 第258章 凤姐儿:终究是活成了自己最讨 原先水溶与甄画亲昵过后,便从宁国公府回来,正打算着去花厅听戏,耳边就传来一阵嘈杂之声,紧接着就瞧见向他踉蹡而来的风骚妇人,嘴里喊着:“王爷,救命啊,二爷他要杀我。” 见此情形,水溶眉头一蹙,二爷要杀凤姐儿?哪个二爷,琏二爷还是宝二爷?宝玉没有担当,没这胆子,也舍不得。 那就是琏二爷了,这贾琏为什么要杀凤姐儿?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莫不是“变生不测凤姐泼醋”,贾琏被凤姐儿撞破奸情,于是恼羞成怒了? 正当水溶思量之时,凤姐儿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进来,纤直一个踉跄,歪倒在地,也顾不上体统,抬手便顺势抱着水溶的大腿,哭喊道:“王爷救我。” 一套行云流水的的滑跪,让人不禁赞叹,好一个“凤辣子”,言行举止非同常人。 水溶垂眸看向凤姐儿,此时的她不见往日的锦绣辉煌,原本盘起来的发髻乱蓬蓬的,明亮动人的凤眸蕴着惊慌、恐惧,青春靓丽的玉容刻着一道清晰可见的巴掌印,显得颇为狼狈, 此刻哪有什么霸道张扬的琏二奶奶,有的只是一个哭哭啼啼的妇道人家,瞧着还挺可怜的…… “出什么事了?” 虽说诧异这变故,心中亦是有所猜测,但事情不明,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否如他所想。 凤姐儿死死的环着水溶的大腿,好似只有如此才能让她安心,听见水溶的询问,抬着一张梨花带雨的粉面,哭嚎着说道:“王爷,琏二爷吃酒一夜未归,我才去关心,瞧见他在屋里又吃酒,说了他两句,也不知怎得恼了,就要杀我。” 对于此事,凤姐儿也不大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就是说了两句,何至于提剑杀她,想到这里,凤姐儿心里就更加伤心,一手环着大腿儿不撒手,一手捶胸顿足,嚎天哭地的,眼泪哗啦啦的留下来。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不是被撞破奸情,只是劝酒说了两句就要杀人? 正此时,贾琏提着剑从后面追来,身后跟着几个丫鬟婆子接连拉拽的,一脸怒气地朝着凤姐儿追来。 见此情形,也由不得水溶出声喝道:“贾琏,吃酒吃疯了,还不放下兵器。” 别的不说,那明晃晃的三尺青峰可是刺眼的很,起码先让贾琏把兵器放下,再言其他。 贾琏听见这声怒喝,似乎清醒了一些,怔了怔心神,瞧见沉着脸的水溶,气势就萎靡下来,提着的剑锋也落了下来,只是“倚酒三分醉”,逞起威风来,嘴上不依不饶道:“王爷,这事您别管了,我非得杀了这夜叉星,大不了给她偿命。” 凤姐儿闻言,心下更是苦楚,王爷当面的,还叫嚷着非要杀她,她到底是做错什么了,一时之间的,凤姐儿哭的更伤心,眉眼间满是颓败,素手拉着水溶的腿嚎啕道:“哎呀,我活不了了。” 声泪俱下的,当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水溶皱了皱眉,垂眸瞧着身下失态的凤姐儿,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你要锤就锤你的胸去,锤我腿干嘛。 不过话又说回来,凤姐儿怎得就这么精确的把他的腿立在双峰之间,这触感,还真是挺有料的。 眼下水溶并不与凤姐儿计较,他的目光落在贾琏身上,眼神微眯,身上散发着凌厉的气息,喝道:“混账东西,本王让你放下兵器,没听见吗。” 原本对于贾琏因一些小事就欲杀妻感到不满,现在让他放下手中兵器居然还沉默以待,咋的,这是要连他这个王爷都要一起砍了?反了他去。 贾琏听见这一声怒喝,身子顿时一个激灵,而一直拦着贾琏的平儿趁机伸手把剑抢了过来,提着剑走了上来,忙躬身道:“王爷,二爷这是吃酒吃糊涂了,还望王爷不要见怪。” 说到底,贾琏与凤姐儿两人再怎么闹那也是夫妻间的事儿,牵扯上了水溶,意义就不同。 水溶瞧了一眼玉容带着急切之色的平儿,俏脸涨的通红,额间有着细汗,玉颈下的襟口略显凌乱,隐隐露出里间葱绿色的亮光,显得颇有些狼狈。 想来这是平儿一直拉拽贾琏所致,倒真是个忠心护主的好丫头。 水溶伸手想着接过平儿素手捧着的剑,然而脚下的拖累,让水溶一时之间难以动弹,顿时让他无语起来。 抱够了吧,还不撒手。 当然,这话水溶没有直言,接过平儿递上来的剑,吩咐道:“平儿,把你家奶奶扶起来。” 平儿闻言,忙将只知嚎啕大哭的凤姐儿扶了起来,轻声安抚起来。 水溶吩咐过罢,也不在理会,凝眸望向不知所措的贾琏,眉头挑了挑,淡漠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好端端的两夫妻闹成这样。” 凤姐儿聪明泼辣,颇有心机,她的话不能全信,故而水溶询问起贾琏来,他也不相信仅仅只是说了两句就动刀动枪的,如若不然,就凭凤姐儿这般醋劲,早不知死了多少回。 贾琏闻言,双目狠狠的瞪了凤姐儿一眼,蕴着极致的冰寒,可面对水溶的询问,又沉默不语。 这种丢人的事情,他怎么有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 心神稍稍平和的凤姐儿瞧见贾琏眸中那股子寒意,心下惨然,不由的,凤姐儿心里浮上一股子莫名的嫉恨,凤眸望向少年,委屈道:“王爷啊,您可得给我做主,要不然我就活不了了。”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心中不由的起了一股子烦躁之意,这凤姐儿,从遇见他开始就一直嚎哭,期间从未断绝,吵的人心烦。 本欲出言喝止,可是瞧见凤姐儿惨淡的脸色,又说不出口来, 凤姐儿往日行事雷厉风、霸道张扬,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女强人风范,这自信的气质让人不禁产生好感,然而眼下却如同小女儿一般哭哭唧唧的,丝毫不见往昔风采,一时之间感触颇多,怕是这一遭让她心神全乱了。 这再坚强的女儿家,心里还是有软肋的,尤其这男尊女卑的时代,只能倚仗爷们,女儿家断无出头之日。 也就是“夫为妻纲”,以丈夫的要求为准则。 这凤姐儿终究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好了,不要哭了,本王会替凤嫂子做主的。” 听见这话,凤姐儿神情是好受了些,然而贾琏却难受起来,这替凤姐儿做主,倒霉的不就是他了 平儿安抚好凤姐儿后,眸光瞧见水溶大腿衣襟处一片沾湿,芳心微转,取出襟口的帕子,柔声道:“王爷,这也就是二爷和奶奶两人闹性子哩,值当不了什么大事,奴婢先替您擦擦裤腿,省得不爽利。” 水溶瞧了平儿一眼,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这丫头,处事应变的能力当真是不错,不愧是凤姐儿的得力助手。 对于平儿的意思,水溶心中也是明白,这是两口子的事情,不好过多掺和,以免坏了夫妻情分,毕竟不管贾琏再怎么混账,那也是凤姐儿的丈夫。 别以为处置了贾琏就是对凤姐儿好,失去了贾琏,凤姐儿就是没牙的老虎,往后日子绝对不会好过,这是女儿家的无奈和悲哀,要不然原著中贾母为何会主动劝和,一来是因为贾琏是她的孙子,二来也是为凤姐儿好。 为了出一口气而悔了大半辈子,何苦来呢。 平儿见水溶应了下来,芳心也是一缓,也不管地上的灰尘,跪伏在地,提着帕子,也不嫌弃的细心的帮着水溶擦拭裤腿。 凤姐儿素手提着帕子,抽泣的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凤眸瞧见平儿在帮着王爷擦拭裤腿,饶是她此时心中凄然,都忍不住的红了红脸。 先前心中慌乱,旁的也没顾上,这倒好,眼泪、鼻涕泡的,全沾到王爷裤腿上去了哦,对了,心口还有些痛,想来是被挤的 水溶瞧着细心的平儿,眸光微微闪烁,旋即抬眸望向一脸难看的贾琏,心中计较起来,什么冤什么仇的,非得闹得两败俱伤?连他这个王爷出面都阻拦不得? 一时之间,气氛静谧下来,待平儿擦拭好了,水溶开口道:“平儿,带凤嫂子去屋里歇息去。” 平儿闻言,神情略显犹豫,一双清丽的柳眸瞧着水溶,樱唇阖动一下,到底没说出话来。 水溶见状,心下不觉好笑,开口道:“你这丫头,心眼灵活的,倒是和你家奶奶一个德行,行了,本王心里有数,你带着你家奶奶下去吧。” 平儿被拆穿心思,清丽的脸蛋儿不由红润少许,眸光瞧了一眼少年,轻应一声,便带着凤姐儿离开。 待一行人离开之后,水溶便移步行至贾琏身前,鼻间萦绕的酒气让水溶皱了皱眉,沉声道:“好了,现在就剩你与本王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说仔细来。” 荣国公府,花厅处。 此时厅内群英荟萃,一众小辈们坐在一侧,品着新鲜可口的瓜果,听着台上悠扬、婉转的戏腔,时不时地小声嬉笑一番,莺声燕语的,好不热闹。 元春坐在一方交椅之上,星眸时不时地瞧着屋门处,心中有些许挂念起来,这夫君怎得还没来,总感觉心里空落落了,仿佛自个的宠爱又被人夺了一份去似的。 只是心念念的人儿没等来,倒是瞧见凤姐儿满面的狼狈,哭哭唧唧的小跑进来,顿时让在场的人一愣,不知发生了什么。 凤姐儿直扑在贾母怀中,将贾琏要拿剑砍她的事儿又说了一遍,语气哀怨,显然是痛彻心扉。 贾母等听了,当即脸色就沉了下来,道:“这还了得,快拿了那下流种子来。” 夫妻间闹闹也就罢了,怎得还动起了刀剑,而且还就是因为凤姐儿多说了他两句,怎得,做错了还让不准别人说,一片好心全当是驴肝肺。 不仅是贾母,便是王夫人、元春、尤氏等一众妇道人家皆是同仇敌忾,这兔死狐悲的悲凉,她们岂会不知。 一侧的众金钗们垂眸不语,毕竟这事儿不是她们这些小辈能参与的,但对于凤姐儿的遭遇却深感同情,芳心中多是打抱不平。 平儿瞧了瞧凤姐儿,心中对于凤姐儿的做法也明悟,二爷追了奶奶一路,那么多人瞧见了,想瞒是瞒不住的,还不如主动告知,起码主动权是在自己身上。 只是听见贾母要让人去请二爷,便上前道:“老太太,王爷正与二爷说话哩。”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倒是元春星眸微微一亮,怪道夫君还未来呢,原是被绊住了腿。 贾母闻言沉默半晌,旋即道:“也罢,都是爷们的好说话,正好请王爷劝和劝和。” 以王爷的品性,也不会做出拆一座婚姻的事儿。 说着,贾母宽慰凤姐儿道:“好了好了,琏儿多吃了两杯酒吃糊涂了,你也别太在意,明儿个我让人把琏儿叫到我这儿来,我让他给你赔不是。” 很显然,贾母是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在场的都是女儿家,都明白贾母也是在为凤姐儿好,于是纷纷都劝和起来。 游廊走道上,水溶面色复杂的瞧着贾琏,眸光中带着几许同情。 所谓事出有因,且不说夫妻感情,凤姐儿出身王家,背景也不低,而且素来得贾母喜爱,他也不信贾琏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对凤姐儿喊打喊杀,即使他这个王爷出面询问,仍旧缄口不言,想必其中必有因由。 原本贾琏犹犹豫豫的不肯说,不过最后还是告诉于他,或许是心里憋着慌,与他倾诉起来。 简而言之,就是上回贾琏被凤姐儿抓到偷腥一事后,被吓的不举。 自从那日之后,贾琏私下便四处求医,然而都没有什么效果,故而贾琏成日买醉,今日凤姐儿寻来,言语间多有“侮辱”之意,加上贾琏酒劲上头,一时之间气上心头,故而提剑砍杀。 需知真要论起来,凤姐儿也要担上责任的。 这种事情水溶也曾听说过,但这是极少数的事情,没想到居然让贾琏碰上,想来是紧要关头,惊恐的情绪伤及了肾脏。 沉默良许,水溶轻声问道:“大夫怎么说?” 在水溶的认知里,这被惊吓所致并非不能诊治,关键是需要尽早治疗,若是拖延过了,伤及根本那就回天乏力了。 贾琏闻言,满脸的苦涩,声音中隐隐带着几许哭腔,道:“寻了几个大夫,都说无能为力。” “.” 水溶闻言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这毛病,对于好色如命的贾琏而言,当真是比要了他的命还要严重,这一点,同为男人的水溶能理解。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本王倒是认识一个大夫,其医理极深,能断人的生死,要不然请他给你看看。” 治病需良医,贾琏私下寻找的大夫怕都是沽名钓誉之辈,所以才无能为力。 水溶所说的人就是张友士,这可是真正的良医,那“鹿肾粥”水溶每日都会服用,其效用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即便是独战三英,第二日依旧精神奕奕,由此可见张友士对此道有些研究,就算是不精通,但神医的圈子也都是神医,请他推荐一位良医也不是什么难事。 贾琏闻言,神色微亮,王爷推崇的大夫,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他可是日思夜想的想治好这毛病,于是忙道:“那劳烦王爷请大夫过来一叙,若是能治好我的病根,无论花什么代价都可以。” 所谓“命根”,比什么都要贵重。 水溶倒是不急,轻声道:“且不用着急,等过两天我请大夫来王府,到时你过来一趟,再请他给你诊治一番。” 贾琏听到神医已然是急不可耐,此刻别说是等两天,便是一刻钟也等不及,于是开口道:“王爷,何必要等上两天之久。” 水溶也明白贾琏的想法,不急不缓道:“你若是想弄得满城风雨,本王现在就把人给你请来。” 贾琏闻言回过味来,他明白水溶的意思,这种“毛病”本就是难言之隐,怎好让外人知晓,先前他私下寻医问诊,不肯去寻太医,那也就是怕事情外露,惹得外人看闲话。 思及此处,贾琏神色感激道:“那就多谢王爷,王爷的恩德,在下铭记于心。” 王爷不仅为他推荐良医,还处处为他着想,这份恩德,当真是让贾琏心中感动不已。 水溶见状,温煦的面容带着笑意,心下颇觉满意,之所以不留余地的帮助贾琏,不仅仅是因为亲戚关系,最重要的是贾琏乃是荣国公府未来的袭爵人。 既然要留下荣国公府,那荣国公府的当家人自然要是自己的人,这“续根”之恩犹如再造,岂能不让贾琏心存感激。 此时水溶也不着急,轻声道:“你也不要高兴太早,本王虽然信任张先生,但不一定能诊治的好。” 此事水溶可不会打包票,省得让人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到时可就适得其反了。 贾琏闻言了然,拱手正色道:“王爷放心,在下明白。” 水溶见贾琏通情达理的,心下更为满意,除却贾琏好色的毛病,旁的也没有什么可置喙的,而且男人好色,这也是通病。 点了点头,水溶开口道:“好了,你们夫妻不过就是闹性子,眼下也别闹了,不过你提剑砍人,总要去道个歉,姿态摆足一些,给凤嫂子一些颜面。” 贾琏闻言眉头轻蹙,这让他去给凤姐儿伏低做小的,心里颇有些不愿,然而此言是王爷所说,再加上素日里他也伏低做小过,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应道:“在下听王爷的。” 水溶见状点了点头,贾琏还是蛮识趣的,以后他坐上荣国公府的当家人,他也能放心一些。 第259章 元春:哪里非得牵扯上侄儿媳妇 第259章元春:哪里非得牵扯上侄儿媳妇 荣国公府,花厅。 台上的戏班子已然撤了,不复先前热闹,倒是显得静谧,诺大的厅内,只剩下凤姐儿隐隐的抽泣之声,相较于先前的嚎啕大哭,已然是平复下来。 正此时,水溶领着贾琏走了进来,一时之间,众人的眸光皆然看了过来,神色不一。 水溶目光瞧了瞧被众人簇拥的凤姐儿,只见其哭得眼睛肿着,粉面的脂粉破碎不堪,艳丽的脸蛋儿黯然失色,原本因是狼狈不堪,然而凤姐儿底子足,仍不减颜色,相较于往常的霸道张扬的美,眼下更觉可怜可爱,隐隐带着反差美. 温煦的笑了笑,水溶也没理会身后的贾琏,移步至元春身前,与众妹妹们颔首示意,旋即落座下来。 这剩下来的就是贾家内部的事情了,与他这个“外人”无关,若不是正巧撞上这一回事儿,他都得回避。 贾母是个人老精的人物,心下当即明白事情已了,想着今儿个贾琏提剑砍杀的事儿做的太过,伤透了凤姐儿的心,于是面色一沉,啐道:“下流东西,灌了黄汤,不说安分守己的挺尸去,倒打起老婆来了,凤丫头成日家说嘴,霸王似的一个人,今儿个唬得可怜,要不是王爷,你要伤了她的命,这会子可怎么样。” 此时的贾琏清醒了不少,听着贾母的训斥,心里还是颇为委屈,他明白贾母素来不亲近他,对于凤姐儿这个孙媳妇看重的很,眼下就是在替她出头。 面对贾母这个老祖宗的训斥,贾琏也不敢分辨,更没脸把事情说清来,只是得移步近前,在贾母面前跪下,道:“今儿个是孙儿吃多了酒,一时糊涂了,还望老太太切莫怪罪。” 贾母见贾琏赔罪,阴沉的面色缓和几分,开口道:“若你眼睛里有我,你起来,我饶了伱,乖乖的替你媳妇赔个不是,拉了她家去,我就喜欢了,要不然,你只管出去,我也不敢受你的跪。” 夫妻间床头吵架床尾和,眼下贾母就是想着让贾琏低个头,给凤姐儿一些体面好下台。 倒不是说偏袒凤姐儿,而是这事贾琏确实做过了,自古以来只有提枪而立,哪里有提剑追着媳妇砍的,只是低个头而已,已然是便宜贾琏了。 贾琏不明贾母好心,只是一味的觉着贾母偏袒凤姐儿,若是贾母知晓他因为凤姐儿那一吓导致.看贾母还能偏袒的起来。 不过贾琏定然是不会把事情说出来,毕竟他是荣国公府嫡子,若是身子有问题的话,这爵位怕是徒生变途。 他是好色如命,但不是傻。 说起这事,贾琏又有些后怕,先前还是吃多了酒儿,加上心中烦闷,一时把这事与王爷说了,好在王爷并未嫌弃于他,始终认定他是荣国公府的袭爵人,这让他心中对于水溶这个王爷更加敬重。 现在贾琏本就心里有怨,加上贾母一惯的偏袒,便蹙眉哼道:“老太太的话我不敢不依,只是怕越发纵了她了。” 这不服气的语气,显然就是不想低头。 贾母见贾琏居然不接她的梯子,当下就不满起来,只是到底要劝和两夫妻,于是沉着脸道:“胡说,我知道凤姐儿最有礼的,不会骄纵了去,她日后得罪了你,我自然也为你作主,叫你降伏就是了。” 贾琏闻言默然不语,心下腻歪起来,这睁着眼睛说瞎话,凤姐儿得罪他的多了去,善妒的把他身边的人都赶走了,也不见贾母作主,眼下倒是说起好话来,还让他降伏,他降伏得了凤姐儿? 见贾琏倔强的没完没了,水溶也知晓缘由,若是平常,这梯子接也就接了,但这会可是沾上了“命根”,意义就不同,眼见又要闹起来,想着今儿个是二妹妹的及笄礼,不宜把事儿闹僵来,于是插嘴道:“琏哥儿,差不多得了,夫妻和睦,与媳妇伏低做小的不是什么大事,本王在媳妇面前也素来如此。” 夫妻之间的相处在于互相尊重,这在媳妇面前伏低做小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反而显得疼爱尊重,尤其是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丈夫低头,更能让妻子感受到疼爱,他北静王府的后宅之所以如此和谐,除却元春本身的端庄贤淑,水溶这个丈夫的态度也极为重要。 当然,若是元春性情像凤姐儿这般的善妒,一味的低头只会娇惯了她,你得降伏了她去,要不然后宅就如同贾琏一般,不得安生。 但这不是再劝两夫妻和好,息事宁人,自然是捡好听的来说。 此言一出,众人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元春更是羞的脸蛋儿熏红,一双璀璨的星眸嗔了少年一眼,泛着点点盈光。 夫君也是的,夫妻间的体己话儿,哪有当着众人面说的,她还要不要脸了,况且她也没让夫君伏低做小呃,那是夫君自个愿意的,怪不得她。 虽芳心嗔怪,然而元春却体会到了夫君的宠爱,一时之间感动不已,想着夫君在她身前伏低做小的,心中既甜蜜又有些愧疚,夫君堂堂王爷从不嫌弃于她,反倒是她总是心有顾忌的,实属不应该,若是下回夫君有所求的罢了,也就是动动嘴儿的事儿。 思及此处,元春玉容再度熏红几分,抿着粉嫩的红唇,透着晶莹的亮光。 薛姨妈眸光瞧了一眼痴痴地望着少年的女儿,笑着说道:“王爷这老道的夫妻和睦之道,听着就让人羡慕,大丫头这是有福气。” 女儿家碰见这等随性的丈夫,的确是福气,她女儿也要成为王府身边的人儿,虽然不是妻子,但以王爷随和的性子,不求王爷在自家女儿面前伏低做小的,但好好相待不成问题。 一侧的王夫人听见薛姨妈夸赞自个的女儿和女婿,心里止不住的高兴,慈善的目光看着少年,满满都是欣慰之意。 这谦逊的好女婿,真给自个涨面儿,不过爷们哪里能伏低做小的,这不是打爷们的脸儿,待会得劝诫一番大丫头,可别学成了凤丫头。 显然,凤姐儿那些事儿,王夫人都是知晓的。 众人的心思水溶也不清楚,只是目光瞧了一眼满脸笑意的薛姨妈,别的不说,少了凤姐儿这个捧哏,薛姨妈倒是顶上了,不得不说,王家的女儿都是人才。 贾琏默然片刻,心里开始计较起来,王爷都自爆糗事安慰于他,他也不好再执拗,况且王爷说了会请大夫替他诊治,心下有个念头,索性顺坡下驴,这既全了王爷的意思,又讨老太太的喜欢,何乐而不为呢。 思及此处,贾琏爬了起来,便与凤姐儿作了一个揖,道:“原是我的不是,请二奶奶饶过我罢。” 贾母见状,沉着的老脸变得可鞠起来,顺着话题笑道:“凤丫头,不许恼了,再恼我就恼了。” 这倔驴总算是不倔了,大家都有台阶下,日子吗,稀里糊涂的就过下去了。 凤姐儿低声抽泣一声,凤眸瞥了一眼行礼的贾琏,眉宇之间透着几许不忿,毕竟平常吵闹也就罢了,这回居然拿剑砍她,若不是一众丫鬟拦着,再加上遇见了王爷,说不得此刻她人都没了。 对于贾琏这个丈夫,凤姐儿心中颇为复杂,早先嫁过来的时候,贾琏是一表人才,且年轻英俊,在贾家的众多男儿里面是最出彩的,那时是夫妻和睦,恩爱有加。 然而贾琏的好色以及不求上进,瞧着颇为窝囊,这让素来要强、且具野心的凤姐儿颇为不满,两人性情的不同,激情慢慢的消退,感情就变了味。 只是贾琏到底是她的丈夫,没有所谓的离婚,即便因为他的凉薄而寒心,又能如何? 眼下凤姐儿无可奈何的只能接这个台阶和解,但却仍旧是一言不发,亦或者说心底深处还是怨着。 贾母心知凤姐儿还在气头上,过两天也就好了,故而不在理会,倒是水溶,目光瞧着凤姐儿忿忿不平,思索片刻,开口道:“凤嫂子,说句你不爱听的,本王虽只来了国公府几回,可也听说了琏哥儿身边的丫鬟婢女全被你赶走,便是琏哥儿与丫鬟说一两句话儿,你都疑神疑鬼,也着实不像话,善妒,这可是七出之条,可休,你自个心里也要有数。” 实话实话,凤姐儿确实过于妒忌,在这大环境之下,男子三妻四妾很常见,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这是穷苦人家没这福气才酸溜溜说出来的话儿,亦或者是那些才子哄人清白的甜言蜜语,越是身份权贵,就越是妻妾成群。 旁的不说,即便是前世有“婚姻法”,然而在有钱人的世界里,还不是如同选妃。 似贾琏的身份,荣国府的嫡长子,基本上是一流权贵,但却被凤姐儿严防死守的,心里能不苦,这偷偷摸摸的,未尝不是压抑所致。 你不让我吃饱来,那我就去外面吃。 直白点说,就是凤姐儿拎不清,在这封建时代中过于自私的占有,驯夫如驯子,夫妻间岂能和睦。 相较而言,元春则是大度的标杆,不光是不善妒,甚至于主动为他挑选妾室,怎能不让水溶喜爱,所谓“百炼钢不如绕指柔”,凤姐儿就是私心作祟。 众人闻言,皆是默然不语,凤姐儿原本凄惨的玉容更加惨淡,这连七出之条都说出来了,俨然是一点情面都没给。 众人之中,也就是贾琏感激的看了一眼水溶,还是王爷晓得他的苦楚,这以往都是说他的不是,眼下终于有人说凤姐儿的不是了,忍这妒妇都不知道忍的多心酸。 水溶见状心中了然,这话他说的确实是过了,但他是故意的,同为爷们,水溶同情贾琏的遭遇,而且贾琏才是荣国公府未来的掌权人,示好什么的也很正常,除却这两点以外并无其他,绝对没有点元春的意思,毕竟他身边的人也不少了,哪里能不知足的. 轻咳一声,水溶复又开口道:“好了,好了,你们夫妻两的事情自个关上门去解决,今儿个是二妹妹的芳辰,合该热闹热闹,让戏班出来吧。” 迎春闻言,美眸不由的瞧了一眼少年,今儿个是她的及笄礼,主角儿是她,但没想到却发生了这么一件事儿,让她都有些不知所粗,在众人都忘却之时,只有姐夫能记得。 一时之间,少女心湖涟漪更甚 水溶这个王爷发话后,众人也没有多说什么,而贾琏与凤姐儿则是先离场了。 随着台上的铜锣鼓钲复又敲响起来,厅内气氛渐显热闹,先前凤姐儿的事儿仿佛并未发生。 水溶正端着茶盏呷了一口,正此时,湘云凑了过来,眨巴着灵动的眼睛,好奇道:“姐夫,先前你去哪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一个尿遁去了近一个时辰,任谁都知道期间定然不简单。 身旁的元春闻言,一双璀璨的星眸饶有兴致的瞧着台上的戏曲,只是那晶莹的耳垂微微抖动,似是侧耳倾听。 对于水溶的去向,元春心中亦是好奇,只是她不好询问,眼下有湘云询问出来,正中心意。 水溶端着茶盏的手儿顿了顿,目光看着一脸纯真无邪的湘云,心中顿时有一万头不知名的生物奔腾而过。 这个云妹妹,真是欠打。 沉吟一声,水溶淡然道:“四处转了转,正巧碰上了侄儿媳妇,就去东府那儿瞧了瞧。” 先前领着甄画去东府寻贾珍讨公道,当时正气浩然,故而并未遮掩行踪,想来路过的丫鬟、婆子都瞧见了,既是如此,遮掩什么的反而无用,何不如坦坦荡荡。 当然,这坦坦荡荡的也要分层次,抚慰侄儿媳妇的事儿,他可没傻到直言。 元春听后,芳心微微一顿,这侄儿媳妇的不就是甄画,别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可元春是知晓,当初若是没有赐婚的事情,这甄画可是会成为北静王妃的。 好端端的,王爷怎么和甄画扯上干系了哎,夫君身边的人儿不少,哪里非得牵扯上侄儿媳妇,实在不该臆测。 水溶说罢,怕云丫头又多事儿,转而反问道:“对了,云妹妹,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王府,母亲那儿可是想你想的紧了。” 天天一副深闺怨妇的模样,嗔怪他这个儿子有了媳妇便忘了娘的,可不就是得松松. 湘云闻言,笑意烂漫的脸蛋儿浮上思索之色,应道:“我也想干娘了,那我今儿个跟着姐夫一块回去好了。” 水溶轻笑一声,“狠狠”的捏了捏湘云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软乎乎的,道:“我就是问你一句,你着什么急,又不是就你一个人回去,林妹妹不也要跟着回去。” 这王府的干女儿,可不只是湘云,黛玉也是正儿八经的干女儿,要是落下她啊,怕不是“倒是终究被哥哥嫌弃了”,然后自怜自哀的偷偷抹着眼泪儿。 湘云“哎呀”一声,身子退后一步,捧着自个粉嫩的小脸蛋儿,奶凶奶凶的瞪着少年,这“坏姐夫”,捏她脸蛋儿也就罢了,气力也见长。 宝玉正吃着瓜里,一听林妹妹也要跟着回王府,脸色顿时垮了,一口气险些没回上来,差点呛到,急的侍立一旁的袭人忙上前安抚起来。 竖着耳朵的林黛玉原本以为哥哥只是关心云妹妹,心里正自怨自艾哩,不曾想哥哥没忘了自个,一时之间,芳心雀跃,柳叶细眉微微扬了起来,然而嘴上却是不服气的小声嘀咕道:“我才不跟着回去哩。” 顺带着带她回去,她才不稀罕哩 声音虽小,不过水溶还是听见了,回身看向轻灵的黛玉,只见其偏过螓首,隐约瞧见那微微撅着粉唇,一派的傲娇小女儿姿态,好似等着他哄似的。 见此情形,水溶颇觉好笑,便温声道:“好妹妹,你也是母亲的干女儿,若你不回去,岂不是让母亲伤心。” 黛玉闻言,凝眸望向少年,似喜非喜含情目蕴着点点星光,轻轻柔柔的应道:“妹妹听哥哥的。” 北静太妃慈眉善目的,待她嘘寒问暖,这让缺少母爱的黛玉十分温暖,况且黛玉的性情本就是别人待她一份好,她便加倍反馈于人,故而心里也想着北静太妃哩。 元春见话题引至此处,星眸微转,眸光看着贾母轻声道:“祖母,母亲也挺想念妹妹们,要不过两天让妹妹们去王府小住一段时日。” 近段时间王府冷清,北静太妃确实孤寂不少,言语之间多有催促元春请妹妹们的意思,这作为好儿媳的怎能不满足。 贾母闻言,心下颇有些不愿,这都是贾家的姑娘,刚从王府回来没住上几月,怎得又要去王府小住,王府是热闹了,她国公府岂不显得冷清,果真是嫁出去的孙女泼出去的水儿,心里向着的都是夫家。 王夫人此时也建议道:“老太太,有大丫头照看呢,也不妨事,正好让她们顽乐顽乐。” 既然是北静太妃有这意思,自然满足,一来帮助大丫头笼络婆婆的心儿,避免婆婆刁难,二来这些妹妹们都去了王府,自家麒麟儿也能静心读书,这自打妹妹们回来,宝玉又不读书了,为此老爷那儿颇有微词。 最为关键的是,那身子骨弱的得趁早送走才是,省得迷了她家宝玉的心。 贾母闻言瞧了王夫人一眼,大致明白她的意思,便点头道:“也好,大丫头看着安排吧!” 元春见贾母应了下来,心下一缓,转而望向水溶,柔声道:“王爷,等过两日,妾身安排人来接妹妹们,您看可好?” 水溶沉吟一声,开口道:“也不必如此麻烦,等过两天正好让琏哥儿送妹妹们来王府小住。” 这既把妹妹们接进王府,又寻个正当的借口让贾琏来王府治病,还真是一举两得。 元春原是打算让王府的人儿来接,但既然夫君说让琏哥儿办这事,她也没什么好反驳的,轻应一声吼,凝眸瞧了瞧一侧垂着螓首的丰腴少女,水润的唇角噙着笑意,道:“宝丫头,你东西准备齐全来,不要落了什么。” 宝钗闻言,丰润的脸蛋儿微微熏红,她可是知道的,自个若是去王府的话儿,那就不会回来了。 思及此处,螓首不由的再度低了几分,若不是尚未成熟,怕是脑袋都要埋进山峦之中。 迎春等一众小辈们不知宝钗即将进入王府的事情,对于元春特意嘱托宝钗备好东西颇为不解,不过却并未多问,反倒是知晓内情的黛玉,其莹润的柳眸细细打量着宝姐姐,心下颇有猜测。 怕是宝姐姐要正式成为她的小嫂子了。 此时宝玉呆若木鸡,林妹妹要走,其他妹妹们也要走了,这可不行,等过两日他也要跟着去。 第260章 北静太妃谁让这猴儿是她的命根 荣国公府,东路院,黑油门的院子。 夫妻两刚进院子,凤姐儿便按捺不住,横眉冷指的看向贾琏,质问道:“你说说,我不过就是说了你两句,怎么就像夜叉,还要举剑杀我,纵使我千日不好,那也有一日好,可怜我操持这个家儿,熬的茶饭不思也落得个不好,我还有什么脸来过这日子?” 说着,眼珠儿哗啦啦的顺着粉面滑落,又哭了起来。 她又没什么错儿,这被丈夫提剑砍杀一路,搁谁心里不难受,而且凤姐儿夙来要强,眼下却成了府里的笑话,岂能心里不委屈。 贾琏闻言,心下有些怅然,除却凤姐儿管束他以外,对于这个家,她的确是操心操力,再瞧着凤姐儿梨花带雨的,心下就软了下来。 只是想着雄风不再,面色又沉了沉,开口道:“今儿当着众人的面儿给你作揖赔不是,你也争足了光了,这会子还叨叨,难道还叫我替你跪下才罢?太要足了强也不是好事。” 一个爷们,已然伏低做小,这在男尊女卑的时代的确是给足了凤姐儿面子,眼下事情已了,还追着不放,不由地让贾琏有些烦躁。 需知那一吓的事儿,他心里虽怨,但没有与凤姐儿闹。 凤姐儿闻言,樱唇微微阖动,一时无言可对,毕竟她的确反驳不了贾琏,“夫为妻纲”的话儿,你以为只是口头说说。 这时,平儿恰当的打岔道:“二爷、奶奶,有什么话儿,咱们去里屋说,我去打水与你们洗漱一番。” 闹了这么一场,两人都需要整理,尤其是凤姐儿,妆容都散了,更需要添妆,最为主要的是,眼下两人又有吵架的苗头,需得岔开这个话题。 贾琏明白眼下是王爷说和,也没必要僵闹,于是摆手道:“不必了。” 说着,便举步要离开,仿佛一刻都不愿意多待。 凤姐儿瞧着贾琏走的方向不对,凤眉微蹙,喝问道:“你去哪。” 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过就是抱怨两句,谁承想贾琏不仅不来安慰于她,甚至于是避而不见,怎能不让人心寒。 贾琏自顾自地摆手道:“我去书房。” 眼下贾琏并不想与凤姐儿见面,一瞧见凤姐儿带煞的粉脸,脑海中就浮现那日被吓的事情,再加上以凤姐儿的性情,又得是絮絮叨叨的,怕是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气,索性自个图个清净去。 凤姐儿见状,心下一顿,凤眸微微闪烁,贝齿紧咬红唇,在贾琏快要转进拐角时,才下定决心道:“那我让平儿去书房伺候你。” 一侧的平儿闻言芳心一顿,低垂着螓首默然不语,以往凤姐儿基本不会让她与二爷单独相处,更别说是近身伺候,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聪慧的平儿怎会不明白。 伺候吗,那肯定是要尽心尽责,全身心的伺候一遍,给二爷消火气,对此,平儿并不会反感,毕竟她的身份就是通房丫鬟,早晚都是要服侍贾琏的。 贾琏闻言顿了顿脚步,回过身来,目光审视的在凤姐儿身上打转,显然也察觉到了凤姐儿的异常,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认真的?” 凤姐儿见状,心中一阵腻歪,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有能耐的不要回头,一闻见味儿就眼馋肚饱,真是没志气的东西。 对于让平儿去伺候贾琏,凤姐儿考虑的很清楚,今日平儿一心护她,若不是平儿,哪里还逃的出去,眼下平儿年岁不小,也该给平儿一个归宿。 而且今日的贾琏显然有了火气,为了防止夫妻间的关系破裂,平儿这个润滑剂的作用就显现出来,左右贾琏一直都是觊觎着平儿,此番衬了他的意,有什么火气的也都该消了。 另外,也是最为主要的原因,今日水溶都严重的说出“七出之条”,她若是再妒忌,怕贾琏有了王爷的支持,说不得真休了她。 被休了的女人,那真是没法活。 打定主意的凤姐儿轻哼一声,应道:“我说一不二。” 好了,现在她已经让平儿去服侍贾琏,这回看谁说她是个善妒的。 贾琏闻言,目光复杂的看向伫立的凤姐儿,原以为她会如同往常一样,就是拿他开涮,不曾想还真要把平儿给他。 不由的,贾琏目光转而看向低眉顺眼的平儿,眸中渐显炽热,对于这个俏丽的佳人,他可是垂涎已久。 只是眸中火热,身下的冰凉却让贾琏回过神来,若是以往,早就乐呵的笑纳,然而眼下,就是把平儿剥光了扔在榻上,他都起不了兴致,又有何用。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此刻贾琏神情淡然,扭头便走,道:“不必了,我乏了,想要歇一会。” 有心与天争高低,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无可奈何矣。 瞧着贾琏离去的背影,凤姐儿目瞪口呆,凤眸之中满是震惊之色。 今儿个的贾琏怎么转性子了? 芳心微转,似是猜测到什么,粉面一沉,眸中散发出骇人的气息,喝道:“好你个贾琏,多嫌着我,走了就别回来,以后也别想碰平儿。” 对于贾琏这反常的行为,凤姐儿自然不会往“命根”的方向想,心中以为贾琏嫌弃她嫌弃到了连平儿都安抚不了,一时之间,委屈涌上心头,凤眸之中饱含泪水。 她都不计较先前提剑砍她的事儿,眼下又把平儿给她,还要不依不饶的,究竟想怎样,莫不是真要她去死。 平儿见状,上前劝慰道:“奶奶,二爷许是真乏了,你也别放在心上。” “放屁,他能乏了,闻着味比那狗都欢,一股子的作弄,他还能乏了。” 平儿闻言嘴角微抽,有心帮着二爷说句好话,但仔细想想又反驳不来,眼下不光是凤姐儿不明白贾琏的用图,便是她也满心的疑惑,怎得二爷变了个人似的。 抿了抿粉唇,平儿小声道:“奶奶,咱们先回屋吧。” 凤姐儿芳心一顿,抬着红肿的凤眸环顾一圈,见墙角根人影绰约,当即凤眉一跳,怒喝道:“一个个偷奸耍滑,仔细扒了你们的皮。” 一眨眼间,窸窸窣窣的慌乱声响起,四处看热闹的人儿立即躲开,他们可都知道,这位琏二奶奶正在气头上,可别不识趣的撞在她手上,怕是真会扒了皮。 主仆二人进了屋,平儿便倒了杯茶水来,柔声道:“奶奶,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哭了好几回了,嗓子都要哑了。 凤姐儿接过茶水抿了起来,精致的粉面满是破碎,那锦绣辉煌恍若神仙妃子般的人儿也成了一个豪门弃妇. 平儿神情犹豫,想了想,还是劝诫道:“奶奶,你也别多想,二爷许是遇见了什么烦心事,等过两天也就好了。” 自家的主子自家清楚,二爷即便是心里多有对奶奶的不满,也不会恼着非要砍杀了奶奶,再加上近段时间二爷时常买醉,如此的反常,让聪慧厚道的平儿察觉到了不同之处。 只是凤姐儿一叶障目,忽略了这些。 果不其然,凤姐儿冷哼一声,啐道:“他现在仗着有王爷撑腰,底气足了,还指望他好,没瞧见我把你给他,他也不应,怕是嫌了咱们主仆。” 显然,先前水溶当众说什么“七出之条”的,让凤姐儿认定水溶是站在贾琏一边的,尖嘴猴腮的,惹人嫌弃。 提及此处,平儿俏丽的脸蛋儿染上一层红晕,柳眸瞧了瞧恼怒的凤姐儿,轻声道:“奶奶,先前还是王爷护着你哩。” 凤姐儿闻言一时语噎,先前确实是水溶护着她,还眼泪、鼻涕泡的抹了一裤腿儿,只是 “一码归一码,爷们都一个德行,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狗鼻子闻不得骚蹄子味,越野,他们越喜欢。” 平儿:“.” 北静王府,宁安堂。 傍晚时分,水溶一行人堪堪从荣国公府回来,此时正聚在宁安堂内。 高台软塌之上,一席淡黄色衣裙的北静太妃端坐于上,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 此刻的北静太妃柳叶细眉微微轻挑,盈盈秋水般的柳眸瞧着堂下一排站立的十二个小女孩,艳丽的脸蛋儿上透着几许错愕。 好家伙,上回去岳丈家带回了一群妹妹们,这回又带回来一群戏子,怎得,干起了强人的活计,搜刮起岳丈家了? 水溶见北静太妃脸蛋儿上的错愕,笑着解释道:“母亲,此番正巧遇见了甄家表妹,便将从江南带来的戏班子赠与母亲,以表对母亲照料之恩,孩儿想着母亲在府里甚是无趣,正好以此解闷,便收了下来。” 北静太妃闻言秀眉蹙了蹙,脑海中也浮现出甄画那软腻娇甜的模样,芳心不由的起了一阵涟漪,毕竟当初的甄画可是她看好的儿媳,只是没想到世事无常,自个定的儿媳妇成了宁国公府的儿媳妇。 沉吟一声,北静太妃收敛了神色,婉丽的美眸瞪了一眼水溶,语气有些嗔怪道:“眼下都是侄儿媳妇了,还表妹表妹的,你啊,就是念旧,也不怕让人误会了。” 说着,北静太妃美眸看向元春,粉嫩的唇角噙着笑意,亲和道:“既然都送了过来,蓉哥儿媳妇,你就安置好她们,闲暇的时候看看戏也好。” 元春闻言心中了然,什么怕让人误会,还不就是指代自个,点了点螓首,恭敬的应了一声,旋即带着十二戏官退了下去。 待人离去,北静太妃抬眸看向一侧的少年,不由的嗔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这猴儿,媳妇面前你还称呼表妹,真当人没个脾性,仔细与你闹起来。” 都侄儿媳妇了,还一味的昵称,不是纯粹找不自在。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移步近前,毫不客气的落座在北静太妃身旁,鼻间萦绕着一股玫瑰的清香,芬芳扑鼻,幽香醉人,笑着说道:“母亲,清者自清,孩儿坦坦荡荡的才不会让元春多想了去。” 不论是与甄画携手去宁国公府还是戏班子的事情,这种事情想瞒都瞒不住,还不如坦荡的承认表亲关系,遮遮掩掩的反倒是显的心虚,惹人怀疑。 北静太妃闻言,心下也觉的有些道理,想着这猴儿心里有数,也就不再多言,抿了抿粉唇,提醒道:“溶哥儿,元春虽说是个大度的,你在外尝尝鲜儿不打紧,但最好不要与画儿有过多牵扯,若是不然,指不定心里埋怨。” 从目前的表现而言,元春确实是大度的典范,然而需要谨记的是,女人都是有嫉妒心的,千万不要突破了那个底线。 “尝鲜.”继母这老道的话语,让水溶无言以对。 对于北静太妃话中的意思,水溶心中也是明白,甄画当初可是要成为北静王妃的人儿,还是被北静太妃所认可的人,对于旁人,元春尚能一笑了之,但是甄画,怕是会心有芥蒂。 然而眼下水溶不光是与甄画有牵扯,还是带着丝的那种,再沾上奶油泡芙,扯不断了。 原本北静太妃只是提醒一句,只是见水溶目光闪烁,芳心不由的一顿,蹙了蹙柳眉,提醒道:“蓉哥儿,我可告诉你,画儿现在不是你表妹,是你侄儿媳妇。” 若是表妹,随你如何,可眼下是侄儿媳妇,可不能胡来。 水溶闻言抬眸瞧了一眼北静太妃,见其眉宇间透着提醒之意,心下不由的有些悻悻然,面对这个同心同德的继母,他心中是不愿意敷衍于她的,故而对北静太妃的提醒有一丝迟疑,不过还是点头道:“母亲放心,孩儿心里有数的。” “儿大母避”,水溶连媳妇都娶了,这都是一些私事,也不好多言,总之他谨慎一些也就罢了。 自过继北静王府后,对于水溶的成长,那是.,时时刻刻关注,言行举止是了如指掌,水溶那一丝的迟疑让北静太妃察觉到了,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美眸看向少年,当即询问道:“溶哥儿,你与我说实话,你不是与画儿有什么.苟且之事吧?” 若是动些心思,水溶尚且不会迟疑,但这反常的举动,让北静太妃不由的朝最坏的结果推测,忍不住的询问起来。 水溶闻言眉头一挑,心中不由的错愕起来,望向丽人的目光透着不可置信之色。 他什么都没说,母亲怎么会想到“苟且之事”,女人的第六感都有这么夸张?.莫不成是“母子连心”,这是有心灵感应了吧! 北静太妃瞧见水溶的神色,当即就明悟过来,粉嫩的红唇张开少许,柳叶细眉间透着惊愕之色。 她就是福临心至的猜测一番,没想到似乎一语中的,自家这个情形谦和的乖儿真的做出了偷侄儿媳妇的龌龊事来 水溶见状,心知北静太妃已然猜中,别人都说媳妇对抓奸有强烈的第六感,怎么北静太妃也有,真是怪哉。 想着北静太妃并不会害他,也没有所谓的吃醋一说,瞒着也就没多大必要,便凑在少妇晶莹的耳畔边低语起来。 耳边的温热气息传来,不由的让北静太妃娇躯一怔,艳丽的脸蛋儿不禁微微熏红,芳心渐起涟漪,可想着这是自家儿子,又强忍镇静。 听着水溶的叙述,甄画被公公逼迫,北静太妃柳眉倒竖,眉眼间满是煞气,随后又听见水溶说为其出气,怒踹贾珍,又觉得畅快,那恶心人的东西,的确不能轻饶,同时也是自家儿子的正义感颇为自豪。 只是听到水溶居然与甄画行了夫妻之礼,一时之间,默然不语起来,娇媚的玉容透着淡然之色,并不为其感到惊讶,亦或者是早有猜测。 默然片刻。北静太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儿,心口宛若钱塘观潮,波涛汹涌起来,伸出葱白的玉指想戳少年的脑袋,可又怕弄伤少年,便又缩了回来,啐骂道:“那可是你侄儿媳妇,馋嘴馋成这样,亏你做的出来。” 好家伙的,先前还觉着那宁国公府的贾珍不是个东西,眼下看来,自家这儿子也不对,好歹没有逼迫,两情相悦的,最多就是不道德。 瞧见北静太妃恼怒起来,水溶压下先前欲要轻咬那晶莹耳垂的悸动,悻悻然道:“母亲,孩儿也是可怜表妹。” 表妹泫然欲泣的,要是置之不理,可不得黑化,他这是拯救将要失足的少妇,有功德的事儿。 北静太妃闻言气乐了,柳叶细眉微微立了起来,伸手掐了掐少年腰间的软肉,贝齿轻咬着粉唇,啐骂道:“天下女子可怜的多了去,难道你还打算一个个的都怜惜。” “嘶” 水溶身子一颤,不由的轻呼起来,温润的玉容上颇有些委屈,他可没有这打算,即便是有,那也没这能力,旁的不说,那珠大嫂子、凤姐儿、尤氏以及北静太都是可怜的人儿,他不也没想着怜惜。 北静太妃见少年痛呼起来,芳心一紧,柔嫩手儿轻抚少年腰间,眉宇间透着几许心疼,嗔怪道:“也怪你,做这等下贱的事情,都把我气晕了,还疼吗?” “.” 水溶闻言一脸悻悻然,人是你掐的,好话也是你说的,反正都是他的错了.好吧,是他的错,早知道就不说了,凭白被掐一顿。 不过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他可没对此心生不忿,于是一脸正色的说道:“孩儿犯错,母亲教训是应该的,若是母亲心里还有气儿,那就请重重的责罚孩儿,孩儿无怨无悔。” 北静太妃见水溶一脸的诚恳,芳心既是欣慰,又觉好气,欣慰的是水溶知错的态度,气的是这猴儿明明晓得她舍不得责罚他,偏偏说什么“重重”的责罚,旁的不说,先前掐一下都心疼的芳心直颤,这是拿捏准了她下不了狠心。 思及此处,北静太妃心下又酥软下来,轻叹一声后,说道:“好了,事已至此,以后就别与画儿牵扯了。” 做叔叔的偷侄儿媳妇,这传出去不光是水溶名声,便是北静王府和宁国公府两府的名声都受损,趁着刚起苗头,索性一刀切了,省得留下祸患。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他明白北静太妃是为她好,但是. “那不是让孩儿做寡情薄幸的人儿,孩儿可做不出。” 且不说清白都与了他,甄画在宁国公府生活毫无意义,是水溶给予她生活的希望,他若是撒手不管,让甄画何以自处。 北静太妃闻言顿觉无语,还寡情薄幸,你这是食髓知味,说什么乖巧话儿。 只是到底是自个的儿子,还不是只能惯着,抿了抿粉唇,轻抚少年腰间的手儿略作变换,轻轻的再掐了一把,恨铁不成钢的低声喝道:“那你就小心点,切莫让人发觉了。” 水溶闻言心下得意,拿捏这寡母,还不是分分钟儿的事情,便点了点头,应道:“还是母亲对孩儿好,您请放心,孩儿素来谨慎,不会出差错的。” 北静太妃彻底无语,这猴儿事情都捅了出来,还说什么谨慎。 不过脏唐臭汉的,父亲抢儿媳妇的事儿都有,甚至于儿子觊觎母……叔叔偷侄儿媳妇的倒相形见绌, 轻叹一声,北静太妃叮嘱道:“溶哥儿,这事你还是要叮嘱画儿一二你们闹归闹,可别有了身子。” 水溶闻言嘴角微抽,凝眸看向北静太妃,见其玉容淡然,丝毫不见羞涩,一派的落落大方。 到底是过来人,经验丰富,不至于露出小女儿姿态。 轻咳一声,水溶亲昵的挽着丽人的藕臂,撒娇道:“母亲,孩儿年轻不懂事儿,这后宅的事儿,还是要您亲自帮着孩儿盯着。” 实话实说,这北静王府的后宅因为有了北静太妃,故而渐显热闹,旁的不说,可卿、宝钗、尤氏姐妹这几人,或多或少都是北静太妃的功劳。 北静太妃闻言心下不觉好笑,这猴儿,自个想在媳妇面前落好,坏人却让她来做,心里藏着奸哩。 不过这份依赖之心,倒是让她心中欣然,她就怕这猴儿有了媳妇忘了娘,眼下看来,还是她这个当娘的最为贴心。 “好了,我心里有数,现在看见你就心烦,赶紧去吧。”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看见他就烦,等他不在的时候,又一脸的哀怨,真真是口是心非,不过水溶可不会去拆穿,于是笑着应了一声,与北静太妃请了安,便施施然的退下。 北静太妃瞧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芳心不由的幽怨起来,这猴儿,还想着让她镇好后宅,她堂堂太妃却做起了王妃的活计,还真是.不怎么讨厌。 也罢,谁让这猴儿是她的命根子呢. 第261章 妙玉:还真是有一丝丝的清甜 水溶自宁安堂而出,沿着游廊走道漫步而行,行至曲折的白石桥上,目光瞧见河畔边红艳的像玛瑙那样晶莹剔透一样玫瑰花上,花瓣层层叠叠,美艳无比。 也不知为何,脑海中就浮现出那张娇媚如月的玉容,艳丽夺目。 宁安堂上,北静太妃如小女儿家一般,言语嗔怨,训子如训夫,丝毫不扭捏,一颦一动之间,尽显成熟丽人的魅力,甚至于亲昵的掐水溶腰间的软肉,虽是隔着衣裳,可仍能感受到手中的柔嫩、细滑,让人不由的心神一荡。 这是一个母亲该做的事儿?分明就是情侣间的嬉笑打闹。 思及此处,水溶心中不由轻叹一声,那可是母亲,他怎能胡思乱想,都怪北静太妃,他都大了,还不知道边界感,就这么忽视自身的魅力? 说起来,也不知怎得,轻声耳语之际,他竟然想张口而噬,真真是魔怔了,看来是近段时间过于放纵,以至于思想混乱,将北静太妃认作是元春她们了。 正此时,身着葛布箭衣的小福子弓着腰儿迎了上来,谄媚道:“主子回来了,奴婢给主子请安,主子万福。” 水溶回过神来,目光落在小福子身上,轻轻点了点头,道:“去忙你的吧,本王也要回屋歇着了。” 小福子闻言也不在意,毕竟自家主子夙来如此,待那些丫鬟们远比待他这个贴身服侍的太监要好,不过他也不气馁,躬着腰道:“主子,听说栊翠庵的妙玉师太受了些风寒,您要不要去看看?” 先前小福子可是跟着王爷去过栊翠庵,心中猜测王爷定然是对那艳尼有了想法,故而一直关注栊翠庵的状况,眼下得了消息,可不得到王爷面前露露脸儿。 恩宠什么的,那都是给有准备的人。 水溶闻言眉头一挑,妙玉师太受风寒了,这是怎么回事,风寒之症可大可小的,不能忽视。 “可请大夫瞧过?” 小福子见水溶询问起来,眼神不由的一亮,果真如他所想,王爷这是一心向佛。 明白此种关节的小福子苦着一张脸道:“主子,师太讳疾忌医,不曾请大夫来过,要不主子去劝劝师太,这受了风寒,怎么能不看大夫呢。” 水溶闻言沉默下来,上回品茶论道,他几乎是与妙玉师太挑明,并且言明不再去品茶论道,其本意便是想着磨磨妙玉清高的性子,眼下过了一段时日了,也该去瞧瞧,免的佛法静心,洗涤了俗念。 左右不是品茶论道,也不算是违背了诺言。 沉吟一声,水溶点头道:“小福子,你去请个女郎中来。” 女儿家吗,什么都要避讳,尤其是妙玉有严重的“洁癖”,定然不会想着让男郎中触碰。 想来这也是妙玉讳疾忌医的缘由。 其实不光是妙玉,北静太妃、元春等人,平日里一些身子不适大抵都是由女郎中察看,病情严重时,才会请宫中太医。 毕竟女子地位低下,基本都是在后宅相夫教子,哪有那么多医术精湛的女郎中。 小福子闻言“哎”的应了一声,屁颠屁颠的去请人。 栊翠庵,厢房内。 “咳咳.” 一方绣榻上,妙玉素手捂着绣帕轻咳,发髻并未梳着,只是随意以丝带系着,那头墨丝,似一股黑色的泉顺着香肩流下,松松挽挽的铺散开来,清丽如水的脸蛋儿透着苍白之色。 丫鬟蝶儿见此情形,将端来的茶水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忙上前轻抚丽人的玉背,眉眼间透着担忧之色,道:“姑娘,要不然还是请大夫抓些药来吧,这拖着也不是什么法子。” 妙玉背靠在引枕上,眉宇低垂,清冽的眸光透着几许落寞,淡然道:“无非就是些小毛病,不用了。” 蝶儿晓得自家姑娘颇通医理,素日里有什么身子不适的都是自个瞧的,既然姑娘说了是小毛病,也就不会有问题。 而且她也晓得自家姑娘的脾性,劝了也没有用,也不敢劝,抿了抿唇儿,轻声道:“那我去灶房弄些止咳的雪梨来。” 妙玉闻言,抬眸瞧了瞧蝶儿,并不多言。 贴身服侍的蝶儿自然明白姑娘不拒绝就是默认,故而起身就打算去一趟灶房。 正此时,院外传来婆子的声音,道:“姑娘,王爷过来了。” 妙玉闻言,心头不由一惊,犹记得上回那人可是说了不会再来栊翠庵了,这会子来这作甚,总不至于是品茶论道吧? 心念一转,妙玉心有猜测,他是王府的主人,怕是自个身子不适的事情传到他的耳里,故而过来瞧瞧她。 思及此处,妙玉心中“鄙夷”,还说不会再来扰她,眼下还不是食言,只是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却是表明了心底深处那股子雀跃。 “就说我歇了,不方便,请王爷回.请王爷明日再来,贫尼自会焚香煮茶,静候王爷大驾。” 好歹住在王府,总不能不给王爷情面,只是现在她这副病恹恹的,也不好相见,索性明日再来品茶论道。 婆子闻言神色犹豫,轻声道:“姑娘,王爷听说姑娘身子不适,特意请了郎中,说要给姑娘诊治。” 妙玉听后芳心一动,果不其然,这是知晓她生病了,才来瞧她,此番前来还特意带了郎中来,还真是有心了。 “那就请郎中入内,至于王爷,就说我病气不吉,恐冲撞了王爷贵体,请王爷回去吧。” 总归是那人的心意,也不好拒绝,至于相见之事,今日不合时宜。 蝶儿:“.” 婆子闻言,也不多说什么,便退了下去,不大一会,便听见屋外的脚步声,妙玉以为是郎中,自是不在意,忍不住的捏着绣帕又轻咳起来。 “师太还好吧?” 妙玉正端着小几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听见来人的声音,玉容倏然一变,抬着清冽的明眸看向来人,不正是那个温润如水的少年郎。 水溶目光落在绣榻上的丽人,未施粉黛的脸上掩饰不住眉眼精致,然而这份精致同样不能盖过已经弥漫了满脸的憔悴虚弱,弱柳扶风之姿宛若一树被风雨压得不堪重负的梨花,美丽又脆弱,苍白又无力。 妙玉回过神来,将茶盏复又放在小几上,凝眸望向少年,声音清清冷冷道:“不请自来,王爷过于失礼了。” 都说了请他回去,没想到这人居然自个进来,难道不知道女儿家的.师太的禅房不能随意让人进入,而且还是个外男。 她现下的妆容,别被笑话了吧!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落座在床榻前的一方锦墩之上,目光瞧着榻上的病美人,眉眼清冷,惨白的玉容更添几分淡漠,透着浓浓的疏离,浑身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气息,恍若那瑶池的白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妥妥的禁欲风范。 “来者是客,佛门大开方便之门,岂会在意俗世礼仪,师太方外之人,倒是着相了。” “.” 妙玉抬眸看向少年,芳心微微一顿,少年之言,又让妙玉寻到了当初品茶论道的感觉,不需介意双方的身份差距,畅所欲言,一番唇枪舌战,口头上见真章。 思及此处,妙玉心境宽和些许,声音依旧清清冷冷道:“佛门大开方便之门,意在让弟子们不必拘泥于佛法规定,是王爷曲解其中真意,强词夺理。” 佛门大开方便之门是不错,但不是什么门都开,又不是盗贼之流,见门便入,若是习惯了,怕是玉门都畅通无阻。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也不做辩解,施施然道:“师太,别闹了,且先让郎中替你瞧瞧。” 妙玉见少年“哑口无言”,心中不免有些得意,毕竟数回交锋之间,她仿若被看穿心思,每每落于下风,眼下总算是技高一筹,只是尚未得意太久,旋即似是想起了什么,嗔怒地看向那少年,恼道:“我何曾闹了。” 明明是论道之言,她怎得就闹了。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道:“师太,出家人戒嗔、戒躁,怎可喜形于色。” “你” 妙玉面色涨红,一双清冷的明眸直勾勾的瞪着少年,樱唇阖动几下,可一时之间居然反驳不了,细细想来,她确实嗔躁,尤其她先前隐约一副小女儿姿态的,哪里像是方外之人,两人之间的言语倒像是小两口拌嘴,不由的让她清眸中闪过一抹娇羞。 这.少年还真想让她还俗,相夫教子不曾。 水溶见状心下愈发好笑,这就破防了,修行还不够,有时候逗逗这位高傲的师太,也是挺有意思的,便饶有兴致的静待师太下文。 妙玉见水溶面容上的笑意,当即秀眉一挑,嗔恼道:“贫尼略懂些医理,只是受了凉,并无大碍,休养两天就好了,就不劳烦王爷了。” 什么好意不好意的,分明就是来看她笑话的。 水溶闻言了然,妙玉本就是因自小多病才会入了佛门,久病成医,怎么着都会懂医理,更何况其师傅不仅精研先天易数,也是杏林好手,这身体力行、耳濡目染的,总归继承了衣钵。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师太说不过他就赶人,实在是忒小心眼了一些。 水溶心知师太这是犯了脾性,便好声道:“医人不自医,左右郎中都请来了,瞧瞧也没什么,来的是个女郎中,师太也不需避讳什么。” 妙玉闻言,凝眸瞧向少年,芳心微微一动,她讳疾忌医,多多少少是有些因为男郎中的缘由,没想到少年郎居然特意请了位女郎中,果真是知她懂她之人。 樱唇微微翕动,想要出言阻止,只是见其一番好意,又忍拒绝,默然不语起来。 水溶见状了然,妙玉就是个傲娇的师太,她不否认也就是默认,追问到底就显得情商太低了,于是让人去请在外候着的女郎中。 不大一会,女郎中走了进来,替妙玉搭手号脉后,轻声道:“只是受了些风寒,并无大碍,休养几日便好,只是.” 说着,女郎中对着妙玉叮嘱道:“瞧师太的神色,想来是思虑太过,心神不宁,我开些宁神的药也就并无大碍。” 望闻问切,从进屋之始,她便观察起师太的神色,其眉宇之间隐隐有乌青之色,再加上心脉虚浮,不就是心神不宁而导致的失眠少觉。 妙玉闻言默然不语,她自个也精通医理,自是明白其中关节,然而这思虑太过不由的,妙玉凝眸瞧了一眼少年,清冷的明眸闪过异样的光芒。 待女郎中写了药方,叮嘱一声后也就退下,而水溶将药方递给丫鬟去熬制,转眼间,屋内就仅剩水溶与妙玉两人。 屋内气氛渐显静谧,水溶瞧着低眉垂眼的师太,若有所指的询问道:“师太思虑太过,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儿?” 妙玉闻言,清冽的脸蛋儿上熏红更甚,芳心是又羞又恼,她为何思虑太多,还不是因为少年之言乱了她的心境,再加上少年不再来栊翠庵品茶论道,心中烦闷更甚,有些神不守舍,以至于心魔入体。 昨日午夜时分,迷迷糊糊间,身子已不在庵中,便见媒婆扯扯拽拽扶她上车,自个哭哭啼啼的坐轿而行,一转眼,便瞧见进入北静王府,洞房之中,那满身喜庆的新郎倌儿,便是眼前的少年郎。 洞房花烛夜,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时只觉禅床晃荡起来,犹如万马奔腾。 一会儿,又有盗贼劫她,持刀执棍的逼勒,狞笑着撕扯她的衣裙,只得哭喊求救,挣扎之际扯下盗贼蒙面的布条,赫然又是眼前少年郎的模样,也不知怎得,居然坦然接受,一时之间,又犹如置身于汪洋中的一叶扁舟,起伏不定。 来来回回的,左右都是这人,逼着她相夫教子。 她一直自视甚高,也对自己要求极高,这般低俗腌臜的事,她是不允许自己有所听闻更不用论去思索,故而这番梦境以至于惊得她一身冷汗,事后便受了凉。 说到底,眼前的少年郎就是她的“心魔”,只是这些话儿怎么可能会与少年明言,这不是摆明了说她六根不净,尘缘未了。 抿了抿粉唇,妙玉神色淡然道:“贫尼钻研佛经,一时入了神,并没有什么烦心事。” 水溶闻言,自是明白师太的口是心非,他也大致猜到因是先前他近乎表白的话语让高高在上的圣洁师太沾染尘埃,于是若有所指的笑道:“早先品茶论道,吾与师太畅所欲言,便是钦慕师太也毫不避讳,原以为师太是个知心之人,不曾想眼下师太却避讳莫深,倒是令人唏嘘,也罢,是我自作多情了。” 妙玉听见水溶言及品茶论道,心中亦是感怀,也不知怎得,两人相谈虽多是针锋相对,但畅所欲言,着实愉悦,随后又听见少年言及“钦慕”一说,是知心之人,惨白的脸蛋儿微微涨红,清冽的明眸闪过一抹慌乱,沉寂许久的心湖波涛汹涌。 然而少年最后的感叹之语,又让师太面色惨淡,她想说的是少年并未自作多情,她亦是觉得少年是知心之人。 这此起彼伏的心境,让妙玉师太本就病弱的玉容更显苍白,额间不禁出了些细汗。 默然片刻,妙玉师太抬着清眸瞧了少年一眼,旋即眸光垂下,幽然道:“贫尼昨日梦魇缠身,以至于心神不宁,一时受了些风罢了。” 少年诚心相待,她也确实不能忌讳,坏了这份相交之情,对,就是知己之情,并无其他。 丽人虽不曾言及什么梦魇,但从其神色便知晓应是如他所想,师太的梦魇当是因他而生。 细细想来,这也是高傲师太对他的暗示之语,表明水溶并未自作多情,只是丽人过于傲娇,并未言明。 文青女吗,总是含蓄过甚,她们追寻的是虚无缥缈的共鸣,你若是追问下去,反倒让她觉着你蠢笨如牛。 水溶也没有拆穿,目光落在小几上的茶盏,伸手端着抿了起来,嗯,纯粹口渴了。 妙玉眸光瞧见少年端着她用茶盏呷了起来,美眸一怔,皙白的玉颊红了红,旋即眉宇低垂,看着那绣着红杏的锦衾,默然不语。 水溶似是没有注意,自顾自的轻声道:“茶水清甜,倒是不错,让我想起了妙玉师太煮茶的手艺,待师太身子好转,我再来寻师太品茶论道可好?” 妙玉闻言,熏红的玉颊愈发显了血色,清冷的眸中隐隐闪过一丝莫名的异样,一颗沉寂的芳心悸动起来。 原本就是寡淡无味的茶水,哪里来的清甜,这是内涵什么呢,真真是个登徒子,就如同梦魇里那般。 只是怎得心里就不厌烦呢! 对于少年之言,她也明白其中用意,这既喝了她用过的茶盏,又言明品茶论道,无疑是在等她的回应,她心中明白,若是出言拒绝,以少年的性子怕是不会再来。 她本是方外之人,有心拒绝,然而昨日的梦魇身临其境,已然沉沦其中,令人记忆深刻,心底深处又渴望着接近少年郎,与之品茶论道。 对,就是品茶论道,并无其他。 抿了抿粉唇,妙玉凝眸瞧了眼温煦的少年,清冷的声音中略显颤音,道:“王爷肯屈尊降驾,贫尼自然翘首以待。” 她非常识趣的没有提起上回言明“不扰清修”之事。 “翘首以待”,好用词,对于生性高洁的妙玉而言,能说出这个词语,俨然就是表白,虽显平淡,但内里充斥着无名的炽热。 水溶会心一笑,便轻声道:“好了,师太既是身子不适,应当早些歇息,我先回去,等过两日在与师太品茶论道。” 总归是带病之身,水溶也不好多做什么。 妙玉闻言,抬着清冽的玉容看向少年,眼睫微颤,心头竟有几分不舍,但神色如常,清声道:“那王爷慢走。” 水溶点了点头,也不再说其他,起身离去。 妙玉望着消失的背影,目光缓缓的落在小几上空了的茶盏,脸蛋儿红了红,若是旁人,觉得非得砸了不可,可这是少年所用,竟丝毫不见嫌弃,心头莫有几许异样。 抿了抿粉唇,忽觉口中干渴,妙玉掀开锦衾起了身,红着脸儿端着小几上的茶盏行至桌案前,素手提着茶壶倒了一杯茶水,轻启红唇的抿了起来。 “还真是有一丝丝的清甜。” 第262章 北静太妃:婆婆是半个母亲 “砰砰砰” 皇宫,演武场内,一队披甲的士兵端着火铳,以标准的动作姿势和挺拔的身形跪姿射击,旋即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后撤,熟练的填药装弹,而另一队则紧随其后,一时之间,演武场内枪响不断。 高台之上,一席杏黄明袍的永康帝注视着这一幕,眸光深沉,清声问道:“小十六,这就是你先前向朕讨要军匠弄出来的火铳?” 皇帝吗,就是要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以防被臣子察明心思。 水溶闻言移步近前,应道:“正是,皇兄觉得如何?” 没错,先前水溶讨要军匠,目的就是为了改良火器,眼下火铳已然有了成效,便请永康帝一观,毕竟火器若无天子允可,水溶即便是都督也无可奈何。 永康帝并未作答,冷峻的双眸之中隐隐透着几许新奇,吩咐道:“拿上来瞧瞧。” 水溶闻言了然,这是感兴趣了,毕竟这批新火铳本就是精品,还特意准备的战术,就是为了在天子面前演示,故而他也不多言,示意一番,作为亲卫首领的冯紫英便恭恭敬敬的捧着了火铳,由内监接过,献于天子。 永康帝接过火枪仔细打量一番,眉宇间透着几分疑虑,开口问道:“这火铳没有火绳,如何能射击?” 虽是贵为天子,但永康帝对于火器还是知晓一二,手中这杆火铳与原先的火绳枪相差不大,但是却无火绳。 在他的思想中,火器依旧是要点火才能响,有些超出认知了。 水溶闻言回答道:“皇兄,火铳击锤的钳口上夹了一块火石,如果需要射击时,就扣引扳机,在弹簧的作用下,将火石重重地打在火门边上,冒出火星,引燃火药,便能射击。” 这就是燧发枪,水溶特意指定要寻“火石”替代火绳,军匠们有了方向,比漫无目的的研发强上百倍,在大脑运转之下,经过日以夜继的研究,终于是研制而出,这在大乾朝内是跨时代的进步。 永康帝虽是一知半解,不过他明白是这个“火石”取代了火绳的作用,他知晓火绳枪遇见风雨天气点不着火,便形同废铁,眼下倒是解决这个困难。 而且水溶展示的分段射击又解决了装填弹药的空隙,保持密集的火力,无疑是提升了火铳的战斗力。 永康帝明白火器的便利,毕竟训练弓箭手需要长期练习和发达的胸背肌肉,而火枪只需要会装弹就行,人员储备上就相差甚远。 相较而言,这新火器瞧着不错,有搞头。 一侧,一席蟒袍的永王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他先前本来只是“例行”去中军都督府送公文,正巧遇上水溶请父皇御览新式火铳,抱着别样的心思一并来此,眼下见父皇貌似颇感兴趣,心中便起了心思。 永康帝夙来喜行不于色,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忠顺王,问道:“八弟,你觉得如何。” 忠顺王一直细细观察,大致心里也有数,开口道:“皇兄,臣弟觉着新火铳甚好,若是大乾军队装备上,定然能如虎添翼,只是臣弟发现有几杆火器瞎火。” 说到此处,忠顺王便不再多说,这拿来请天子御览的,定然是千挑万选,然而即便如此,仍有几杆不能击发,若是推及下去,瞎火的问题就更为严重。 直白的说,那不就是打水溶的脸,毕竟他们都瞧的出来水溶对火器极为感兴趣。 永康帝听后蹙了蹙眉,先前他只注意新奇的火铳,并未在意其他,眼下由忠顺王提及后,才想起确有其事。 同时,永康帝也明白忠顺王的意思,一时之间兴致减少些许。 水溶闻言亦是了然,目光不由的看了看忠顺王,他这位“堂兄”观察很敏锐,一下就发现了其中的弊端,于是水溶也不隐瞒的直言道:“皇兄,火铳内嵌的“火石”不够稳定,确实难以引燃火药,以至于偶尔出现瞎火的情况,不过火绳枪也有这点问题,相较而言,新式火器无需点燃火绳,只需重新扣动扳机即可,便捷不少。” 工艺上的问题,这点水溶也没有办法,毕竟这是时代的限制,只能慢慢研发。 永康帝与忠顺王听后并未多言,毕竟这不需火绳的火铳已然是一大利器,若是没有缺点,那就是神器了。 沉吟一声,永康帝开口道:“造价几何。” 目前而言,新火器的成效殊为不错,可以取代眼下火器营的火绳枪,然而最为关键的便是造价问题,若是过高,无疑是给本就不富裕的国库雪上加霜。 水溶应道:“约莫六两。” 永康帝闻言沉默不语,一般而言,火绳枪的造价大抵也就是四两,而这新式火铳几乎贵了一半,这若是推及下去,国库的负担就愈发重了。 水溶见状亦是了然,永康帝之所以犹豫,那是考虑到国库的问题,无米难为巧妇之炊,这没钱的话,什么都是空话。 不过水溶对此早有对策,拱手道:“皇兄,其实新式火铳也不需全部推及,先制造出一批送往边关,试试效用再论其他。” 眼下最为重要的是让永康帝明白火器的重要性,毕竟未来的天下,那是要靠火器,只有引起重视,火器的研究才能得到健康的发展。 落后就要挨打,这一点水溶深以为然。 永康帝闻言,平静的目光看向水溶,心中不由的计较起来。 对于这些“奇淫技巧”,永康帝也并不是很在意,只是瞧着水溶甚为上心,一时也觉得不好言辞拒绝。 若是说推及全军,他不会答应,但是制造一批的话未尝不可,正好边关之处多有摩擦,送一些新式火铳过去试试效用也好。 思及此处,永康帝目光看水溶,笑道:“小十六言之有理,那此事朕就交给你了。” 水溶闻言眉头一挑,当即拒绝道:“皇兄,臣弟只负责张嘴,身体力行的事情就不要交给臣弟了,让忠顺堂兄去做吧,他正适合,实在不行,让哪个大臣去督办也就是了。” 虽说制造火器是“兵仗局”的事情,然而又不仅仅只和一个部门有关,户部、兵部也多有牵扯,这统筹下来也是件麻烦事儿。 麻烦事儿,能躲就躲,他可不想费心费力,有这空闲的时间,不如回家陪媳妇,而且以他的身份而言,没必要在朝堂上窜下跳的,若不是想让永康帝明白火器的重要性,他才不会多此一举。 忠顺王:“.” “皇兄,臣弟户部公务繁忙,怕是分身无术。” 本来事情就多,还要给他加一份差事,十六弟这不是坑他,反正他先把事情挑明来,让永康帝吩咐其他人去做,左右不是一件大事。 这时,永王颇有些按捺不住,出列恭敬道:“儿臣愿意为父皇分忧。” 对于久别朝堂的永王而言,任何一个机会都不能放过,他现在需要的就是政绩,苍蝇在小也是肉。 况且此事是父皇钦定,且又是十六叔重视之事,简直就是一举两得之事。 永康帝垂眸瞧了一眼永王,面容依旧平井无波,转而又看向水溶,询问道:“小十六,你以为栎儿如何?” 永王闻言心中一顿,他没想到父皇居然会询问起十六叔,此刻他心中希望十六叔能为他说两句好话,不说什么英姿不凡,有天人之姿,好歹也说个才华横溢。 如此一来,他才好在父皇面前出头。 水溶心中警惕起来,这询问的是这件差事还是其他?他觉得永康帝另有所指,只是他从来没有与永王有过多牵扯,实在是这小子死皮赖脸的,和他没半毛钱关系。 且不说永康帝态度如何,水溶必须先要回应,只是此事确实不好回应,若是说其不堪重任,颇有贬低皇嗣之嫌,在永康帝面前也有欲盖弥彰之意,可若是可堪重任,又有站队之嫌。 说到底,多疑的天子不好伺候。 沉吟一声,水溶拱手道:“只要不是臣弟,谁都能堪此大任。” “.” 永康帝闻言,嘴角不由的露出一抹笑意,他知晓永王接近水溶的目的,听这言语,显然是没有效用,言语亲和道:“一惯的备懒,朕都不知该说你什么好。” 水溶听后不可知否,备懒好啊,我若是不备懒,说不定某人还不放心,毕竟谁让他不仅仅是王爷,更是掌了兵权的王爷。 永康帝仅仅是笑骂了一句水溶,也并未强求,深沉的目光看向永王,心中计较一番,淡然道:“栎儿,此事朕就教给你办了,你十六叔虽是年轻,但胸有沟壑,若是有什么不明之处,多去请教一二,虚心求教,才能兼容并包,以成其大。” 永王闻言眼神一亮,一颗心“噗通”的跳动起来,父皇并不忌讳他与十六叔交往,果然,他才是父皇的好大儿。 思及此处,永王神色激动的躬身道:“父皇放心,儿臣定然会向十六叔虚心求教,把差事办好。” 一侧的忠顺王眸中透过一抹精光,垂着脑袋默然不语。 而水溶神色虽是淡然,但心中已然起了波涛,永康帝似乎是随意一言,言语间却是透着鼓励,这是在调动永王的积极性啊。 太子多病,汝当勉之。 最为主要的是,这事情不应该私下言语,当着他面是什么意思. 不过此时水溶也不会多言,转而岔开话题道:“皇兄,新式火铳尚未定名,还请皇兄赐名。” 按照水溶的性格而言,这新火铳自然应当叫做“燧发枪”,只是他明白此事还是应该由天子赐名最为稳妥,省得多疑,也正好给永康帝一些参与感。 永康帝闻言神色淡漠,心中对于水溶的本份十分满意,沉吟一番,开口道:“既然新式火铳无需点燃火绳,那就叫自动火铳吧。” “.” 倒是言简意赅,通俗易懂。 北静王府,宁安堂内。 今日黛玉、宝钗、迎春、惜春等人在贾琏的护送下来王府小住,甚至于是俏寡妇李纨也来到此处,此时堂内人头攒动,莺莺燕燕,姹紫嫣红。 高台软塌上的北静太妃一手挽着祥云锦簇的湘云,另一只手挽着清新淡然的黛玉,娇媚的玉容上布满喜色,语气有些嗔怪道:“你们两个是玩疯了吧,要不是我催你们大姐姐,怕是还不晓得回来。” 显然,王府又热闹起来,北静太妃心情极为不错。 湘云心大,撒娇卖萌的吐了香舌,企图萌混过关,而黛玉柳眸怔怔的望向眼前慈眉善目的丽人,美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亮光。 她能感受到,眼前的干娘真是当她女儿一般,这种温馨的感觉,不由的让她芳心感动,眼眶微红道:“我也想干娘哩。” 北静太妃瞧着黛玉抹了眼泪,心中大致明了,估摸着就是没娘的孩子想娘了,对于黛玉,虽然名义上是干女儿,但实际上这是她那“命根子”看上的人儿,婆婆是半个母亲,也没多大相差。 所谓爱屋及乌,她自然也是喜欢黛玉,况且黛玉本就生的俊俏,柔柔弱弱的,自有一番风流,可不就惹人怜惜。 唯一不好的一点,那就是身子骨差了些,自家儿子自家清楚,不仔细养养,别说生儿育女的,怕是要折腾的骨头散架了。 呃.她怎么会知晓. 素手提着绣帕替黛玉擦拭眼角,北静太妃温声道:“瞧着气色也没见好,往后在王府里多注意修养,身子为重。” 黛玉听着丽人关切的话语,一股暖洋涌上心头,她知晓北静太妃不是客套话儿,因为除了水溶以外,北静太妃是第二个瞧出她气色不见好。 而且她与北静太妃有一段时日不见,若不是情深意切的,哪会如此细心。 美眸流转,黛玉轻声应道:“干娘,我知道了。” 北静太妃伸手摸了摸黛玉的脑袋,眸光望向堂下垂眸的丰润少女,心中一动,偏眸对着元春道:“溶哥儿媳妇,宝丫头的院子可曾收拾妥当?” 宝钗闻言心下一动,丰泽的脸蛋儿愈显嫣红,螓首不由的更低了下,恍若鹌鹑一般,事不关己。 元春自是知晓其中详情,毕竟宝丫头的事儿还是她这个当家主母亲自出马商定,闻得北静太妃的询问,便起身应道:“母亲,宝丫头的院子收拾妥当了,夫君还题匾“蘅芜苑”。” 宝钗听后,芳心微微一动,一双杏眸莹润似水,她早就晓得姐夫为她题的匾额,为此不由的,少女想起那日痴缠的场景,皙白的玉掌微微轻握,好似掌握命运一般,一张俏脸愈发绯红。 对于宝钗入王府的事儿,早先迎春几人也不大清楚,不过今日宝钗来王府之前备了许多随身物件,可不像是小住,也是因此,大家伙都晓得宝钗的事情,一时之间倒也没说什么,唯独黛玉挑着柳叶细眉,粉嫩的唇角噙着笑意的看向宝钗,透着几许戏谑之意。 正此时,外间婆子禀道:“王爷来了。” 一时之间,众人的眸光皆然落在屋门外,宝钗那水润的杏眸中既透着期盼,又带着几许忐忑 不大一会,水溶举步而入,瞧见满堂珠翠,心境不由的怅然起来,径直朝着高台上那娇媚的妇人走去,近身行礼道:“孩儿给母亲请安。” 自动火铳的事情尘埃落定,水溶也并未多待,转而便回到北静王府。 北静太妃瞧着眼前这个乖巧有礼的好大儿,不知怎的,芳心深处涌上一抹幽怨,柳叶细眉微微轻挑,语气淡然道:“回来了,坐吧。” 水溶见北静太妃冷淡不少,心下有些许悻悻然,原本北静太妃视他如命,素日里那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面对他的到来,只有满心欢喜才是。 然而今儿个不同,这么一群妹妹们来了王府,他便早早的就来宁安堂请安,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其心不纯。 哎,有个黏人的继母,没办法,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些小女儿的脾性,哄哄的就好。 水溶亲近的落座在北静太妃身侧,笑道:“妹妹们都来了,母亲也不会嫌王府冷清了。” 北静太妃闻言,柳眉舒缓几分,心里的幽怨也一扫而空,娇媚如月的脸蛋儿上笑靥如花,素手轻轻的点了点少年的额间,嗔怪道:“你要是真有孝心,那就早些为王府开枝散叶。” 元春:“.” 水溶鼻间萦绕着五月牡丹的清香,眸光落在丽人雪白的藕臂上,心中微微一动,旋即温煦的笑着应了一声儿,也没在这个话题上讨论,目光落在两位干妹妹身上,招呼道:“云妹妹,林妹妹。” 北静太妃半倚在软塌之上,艳丽的脸蛋儿上浮现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红,少年那目光虽是一闪而逝,然而他们靠的如此之近,她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哪里不明少年眼神中的渴望。 也不知怎得,她心里明白“儿大母避”的道理,然而遇见这猴儿,偏偏又舍不得疏离,有时候想想,若是从她肠子里出来的 罢了,罢了,无非就是年轻气盛的,多替这猴儿寻些败火气的可人儿来,也就没这么多歪心思。 只是心里怎么不得劲儿。 北静太妃的心思暂且不说,黛玉听见水溶先喊的云丫头,笼烟眉微微轻蹙,不过一闪而逝,与湘云盈盈一礼道:“姐夫、哥哥。” 水溶自是瞧见黛玉神色的异样,心下不觉好笑,他明白这是黛玉潜意识的“小心眼”,并不是什么事儿。 目光环顾一圈,瞧见一席襦裙的李纨也在此处,心下不觉好奇,转而一想,又理所当然,毕竟上回在荣国公府的时候,元春也是提起让李纨随着迎春等人来王府暂住,目的就是为了照料贾兰。 第263章 香菱:奴婢是愿意伺候王爷的 北静王府,书房内。 一席锦袍的贾琏端坐于交椅之上,几案上的茶水见凉,然而他爷并不在意,目光时不时地望向屋外,俊秀的面庞透着焦急之色。 今日贾琏除却送迎春等人来王府之外,另一件事便是水溶曾应诺为其寻神医诊治“难言之隐”,这也是最为头等大事。 正当贾琏迫不及待之时,水溶领着一席青袍的张友士走了进来,不由的让贾琏神色一亮,忙近前行礼。 水溶瞧着贾琏的目光多有在张友士身上,心中亦是明了,易地处之,爷们有这难言之隐的,都是天大的祸事,怕贾琏这两天是度日如年了。 思及此处,水溶也不拖泥带水,目光落在一侧侍立的丫鬟璎珞以及香菱身上,摆手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出去吧!” 这么隐蔽的事儿,即便是水溶的贴身丫鬟,那也不能让她们知晓,这叫做尊重个人的隐私。 香菱夙来娇憨,主子吩咐什么便做什么,而璎珞仗着是水溶身边的老人,且还是知根底的人儿,心里隐隐透着几许委屈,美眸嗔怨的白了少年一眼,施施然的退下。 水溶见状心中不觉好笑,若不是此时尚且有“外人”在,说不得“嘤嘤”的白话两句,以求他的宠爱。 待两人退下,水溶便请张友士替贾琏诊治,旋即落座在书案前的黄花梨木交椅上,安然的品着茶水。 张友士目光如炬的打量起贾琏,旋即上前搭脉。 贾琏一一配合,目光死死的盯着张友士,见其蹙着眉头,心下一顿,忍不住的询问道:“先生,我这身子可还有救?” 自打出了这毛病,他私下寻过不少大夫,只是效用不大,若是此番王爷请来的神医都束手无策,那就只能狠下心来去宫中寻太医瞧瞧。 丢人就丢人,他可不想一腔热血无用武之地。 张友士收回搭脉的手,并未回答贾琏的话语,反而是抚着颌须,询问道:“公子,近日是否心神不宁,以至于惶惶不安、夜不能寐?” 贾琏闻言,眼神不由的一亮,忙点头道:“没错,不光如此,我还觉着腰膝酸软的严重。” 张友士听后点了点头,应声道:“公子,你的事情王爷与我言明,依我看来,公子这是过度恐惧而导致肾气不固,以至于肾精涣散,心气失守,气血不和” 水溶置身事外,不过耳朵却是竖了起来,毕竟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他不得防着一手。 听张友士所言,简而言之就是贾琏吓破了心神,倒不是说他的胆子小,而是贾琏素来养尊处优,从未受过刺激,这突然的一个刺激就导致了极为恶劣的结果,就拿现代的免疫系统来说,“平时不生病,一病就是大病。”,这是一个道理。 换位思考,水溶亦是养尊处优之人,甚至比贾琏更甚,有此事例,往后他也要注意一些,切莫在“策马奔腾”之时让人悬崖勒马。 他可不想壮士未捷身先死。 贾琏听着张友士言及自个的事情,心下有些许悻悻然,毕竟这事确实够丢人的,但是见张友士神色无恙,反倒是一本正经的口若悬河,虽听的一知半解的,但能说出自己的症状,显然就是有真本事之人,于是忙问道:“先生,那我该如何诊治,您放心,只要能治好我,自有重礼奉上。” 这时,水溶蹙眉道:“琏哥儿,张先生悬壶济世,岂会在意外物,切莫口不择言。”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无论是哪种行业,这越有本事之人,性情越傲,你这大大咧咧的拿身外之物砸,不是打人脸。 显然,张友士便是这般有傲气的人,故而他即便是贵为郡王,依旧对张友士客客气气。 要砸,你也要私下砸啊。 贾琏闻言回过神来,事关一生的幸福,于是放低姿态,忙与张友士作揖道歉。 张友士见状倒也不在意,开口道:“无妨,公子的病状只需开些固本培元的药方即可,只是最为重要的却是公子的恐症,肾属水,土克水,恐伤肾,思胜恐,《儒门事亲·九气感疾更相为治衍》也有言:“思可以治恐。”公子若想痊愈,需得心胸宽广,正视心中所惧,如若不然,便是灵丹妙药也无用矣。” 水溶闻言,心中大致了然,贾琏的病状不在内而不在外,明白些说就是心理疾病,或者说是心里障碍更为准确。 而要解开心里障碍,那就必须要解开心结。 见此情形,水溶客气道:“张先生,那就麻烦你开固本培元的方子。” 张友士闻言也是了然,他医术精湛是不错,但是心病还须心药医,他也没有太大的法子,于是写下方子后,又嘱咐了一些就没有多待,转而告退。 水溶对此颇为上心,尤其是张友士言及经常按摩肚脐部位的“神阙穴”调和气血,可“经久不衰”,这让他默默记下。 待人离去后,屋子仅剩下水溶与贾琏,于是水溶也不避讳,直言道:“琏哥儿,张先生也说了,你需得正视心中所惧,往后打算怎么办。” 对于所谓的“心中所惧”,水溶猜测十有八九就是因为凤姐儿,按理来说,就算是被恐吓,也不至于伤及肾脏,唯一的解释便是贾琏本就处于高度紧绷状态,再加上凤姐儿一惯的高压打击让贾琏心底深处恐惧,经过那一回抓奸事宜,彻底让贾琏崩溃,患上了心里障碍。 解铃还须系铃人,贾琏若想根治病状,那就得直视那心狠手辣的凤姐儿。 贾琏听张友士剖析的病情,心里也大致明了,思索片刻,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我想和离。” 凤姐儿是病根,那就要解决病根,反正他心里早就对凤姐儿的强势不满,眼下索性和离,一了百了。 水溶闻言眉头一挑,语气淡然道:“你想和离是你的事情,与本王无关。” 和离不是两人的事情,那是贾、王两家的事情,水溶作为外人,怎么可能掺和此事。 从贾琏的选择来看,怕是早就有此想法,不过就是顾忌着两家颜面以及贾母对于凤姐儿的偏爱,故而不敢明言。 不过也能理解,任谁娶了一个善妒且强势的妻子,心里都不会好过,即便这个妻子风骚过人,明艳非凡。 此番询问于他,无非就是想依仗王府的权威促使两人和离,这种小心机儿,他没一巴掌扇过去就算是给贾琏情面。 贾琏瞧见水溶淡然的神色,不由的有些悻悻然起来,毕竟王爷处处帮着他,他还想着拉王爷下水,确实过分。 水溶瞥了贾琏一眼,心中计较一番,开口道:“记得以前你说过想做买卖,这样吧,辽东盛产人参、鹿茸、貂裘一类,索性你去辽东运这些稀缺的顽意儿来京城赚取差价,一路的关引路防,本王会解决的。” 早先水溶就答应贾琏替他寻门买卖,这货运买卖就不错,说是货运,其实就是走私,能省一批税银。 京城就是不差有钱人,最是看重大补之物,物以稀为贵,自然能赚的盆满钋满。 原先水溶顾忌重重,眼下既然入了朝堂,也就无需顾忌太多,只要不沾那些盐、铁、茶、马一类的,即便永康帝知晓也并无干系,甚至于动了那些违禁走私物,只要不过分,永康帝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听见是买卖,贾琏眼神一亮,心中也明白其中的盈利,而且这远走辽东,亦能躲避凤姐儿这个“病根”,好专心养病,实乃一举两得。 心中计较一番,贾琏面色为难道:“王爷,这做买卖需要本钱,此事我需要请示一番。” 干走私买卖,那就需要本钱,若是本钱少了,这来回一趟的,那就吃了大亏, 几千两无疑是杯水车薪,他是没什么本钱,那就只能说动荣国公府,从账房支取,要不然就是个跑腿伙计。 水溶闻言了然,开口道:“本钱的事情无需担忧,暂且由本王先垫资,所得盈利你我四六分账。” 亏本的买卖他不做,贾琏赚的是银钱,他赚的是荣国公府未来袭爵人的感激之心,可不是因为是亲家就大力扶持。 贾琏闻言神情一愣,看向少年的眼神充满了错愕,原本以为水溶是为了照拂荣国公府,不曾想居然是照拂于他,这又是帮他请神医,又帮他寻了一门好生意,百般照拂的,着实让人感动。 相由心生,贾琏眉宇间透着感动之色,忙道:“王爷,这怎么能成” 话至一半,水溶摆手道:“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回去准备一番,过段日子你就去躺辽东,对了,去辽东也不要空手,带些香料、绸缎之类的。” 做货运生意,最忌走空。 贾琏见水溶发话了,也没什么好拒绝的,便恭敬道:“是,王爷放心,在下一定会办妥当来。。” 水溶闻言点了点头,沉吟一声,叮嘱道:“凤姐儿那儿你自个去言明,但是有一点,你们夫妻绝对不可翻脸。” 这门生意是水溶介绍的,要是因此让贾琏与凤姐儿翻脸,他十有八九落不得好。 别觉得此事委屈了凤姐儿,若是两人翻脸,最倒霉的便是凤姐儿,如若不然,你以为贾琏提剑砍她的事儿能被她原谅,还不是知晓其中利害。 女人啊,都是记仇的,怕是凤姐儿面上不说什么,心里一笔一笔的都记着呢。 贾琏闻言,叹了一口气儿,俊秀的面庞略显无奈,应了一声后,便也退了下去。 不大一会儿,璎珞端着茶盏走了上来,将茶盏放置在书案上,也不退开,一双含情的美眸怔怔的望向少年。 见此情形,水溶也知晓其意,这是小猫儿求宠来了,于是便笑着招了招手儿。 璎珞见状,顿时眉眼见笑,俏丽的脸蛋儿恍若绽开的花朵,鲜艳纷繁,莲步亦渠的安然落在在少年的怀中,贪婪的吮吸着少年的气息。 软香在怀,芬芳的气味不待嗅而自入鼻中,令人心旷神怡。 还不等水溶开口,璎珞便抬着俏红着脸蛋儿,美眸莹润似水的看向少年,幽怨道:“王爷,奴婢有段时日没有伺候您了?” 水溶闻言,垂眸看向丽人,见其眼睫微颤,眉眼含情,透着期盼之中,又带着几许忐忑,心下也是了然,伺候,璎珞能伺候的无非就是一张巧嘴,还能有什么。 这自从王府的人儿多了以后,璎珞这类的丫鬟确实受的关注少了许多,别说是残羹剩饭了,闻得其味都难。 狼多肉少的,这是有了危机感了。 伸手捏了捏其挺翘的琼鼻,水溶宠溺道:“真是愈发得寸进尺,好了,你自个来。” 有了安慰不够,还想着一亲芳泽,也罢,懒猫儿还是要喂食的,随她折腾去吧。 璎珞闻言,顿时心下一喜,许久没伺候王爷了,她都疑心是王爷把她忘了,眼下得到水溶的允许,芳心喜不自禁。 自家主子还是心里有她的,可不像那小蹄子胡言乱语的。 璎珞蹲下身子,缩进那书案之下,素手解着少年的腰带,抿了抿粉唇,轻声道:“王爷,要不要让香菱进来一同伺候?” 水溶正靠在交椅之上,闻得璎珞之言,心下一顿,,眼眸之中带着错愕之色,还以为是这丫头贪嘴,要吃独食,没想到这是有备而来啊! 璎珞作为水溶的贴身丫鬟,哪里会不懂自家主子,以往有许多次她服侍的时候,香菱就在旁观摩,不就是打着小心思。 眼下王府人儿多了,她一个人可绑不住王爷,那就得寻帮手,晴雯那蹄子她是不做考虑,香菱就成了最佳选择,以后王爷有她与香菱两人伺候,让晴雯那小骚蹄子连味儿都闻不见。 丫鬟也是有丫鬟的生存法则。 思及此处,璎珞也不等水溶开口,头也不回的招呼道:“香菱,还不进来。” 须臾间,发髻梳结成对的香菱垂着螓首走了进来,只见其素手攥着成团的绣帕,一派怯怯弱弱的,犹豫着不敢近前。 璎珞见状,顿时柳眉轻挑,没好气的骂道:“蠢蹄子,杵在那儿干嘛,还不过来。” 说都说好了,眼下却临阵退缩的,这不是让她在王爷面前丢脸面儿。 香菱闻言,娇媚的脸蛋儿涨的彤红,贝齿轻咬着粉唇,莲步走了上来,一双美眸莹润如水,瞧了少年一眼,对上少年明亮的双眸,惊的垂下眸去。 水溶蹙了蹙眉,伸手拉着丽人的素手,只觉细滑、柔嫩,温声道:“你若是不想伺候就罢了,不必勉强自个。” 虽是挺中意香菱,只是她若是心中不愿,无需勉强,左右不差她这一口儿。 香菱闻言,芳心不由的一动,抿了抿粉唇,偏过羞红的螓首,糯糯道:“奴婢..奴婢是愿意伺候王爷的。” 她待在王府里就没吃过什么苦儿,伺候王爷本就是应该的事儿,这也是报恩哩。 只是她瞧见璎珞姐姐好几回儿喘不过气来,心儿有些怕怕的。 这时,璎珞扬着螓首看向扭扭捏捏的香菱,不觉恨铁不成钢,整个王府里不知多少人惦记着,你还犹犹豫豫的,错过了这一遭儿,仔细以后没你的份。 思及此处,璎珞也不管不顾,伸手将香菱拉了下来,教导教导这没用的蠢蹄子。 水溶对此并不在意,香菱既然应了,自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眼下大抵就是娇羞,过了这一遭就好了,璎珞经验丰富,自会教导,不需他过多置喙,安然的闭目养神起来。 此时水溶享受之际,心中也思考着对于贾琏的安排,他之所以对贾琏的百般照拂,无非就是想着贾琏是荣国公府的未来袭爵人,施恩于他,往后也好拿捏。 眼下贾琏对他心存感激的,自是以他马首是瞻,然而贾琏毕竟还不是荣国公府的袭爵人,上头还有着贾赦。 是不是尽早让贾琏袭爵为好? 正思虑着,水溶不由的蹙了蹙眉头,垂眸瞧着笨拙的香菱,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心口不一的,有些为难香菱了。 蘅芜苑内。 宽敞的厢房内,人头攒动,一众姊妹们闲来无事,皆来此处口头诛伐起宝钗来。 湘云正嘟着嘴埋怨着:“宝姐姐,你瞒我们瞒的好苦啊。” 一侧的黛玉闻言,挑了挑柳叶细眉,没好气的道:“云丫头,你这话就说错了,什么宝姐姐,那是你小嫂子。” 说着,黛玉自顾自地掩嘴笑了起来,眉眼间透着浓浓的戏谑之意。 此时宝钗垂着螓首,羞红着脸蛋儿,莹润的杏眸不由的白了黛玉一眼,以往黛玉就拿小嫂子私下打趣于她,眼下事情都公布了,现在就明里打趣于她,真真是个坏心肠儿。 思及此处,宝钗不由的嗔恼道:“林丫头,再胡说,可不得撕烂你的嘴去。” 温良恭俭的宝钗都要撕人,可见宝钗心里是真的羞恼了。 迎春见宝钗窘迫,便做起了和事佬儿,出声问道:“宝丫头,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怎么到姐夫这儿来了。” 她们对于宝钗突然进王府的事儿也是一头的雾水,这两人也没什么接触,怎得就“狼狈为奸”了? “.” 宝钗知晓迎春本是好意,可你还不如不说。 探春是个知情人儿,见众人疑惑,便开口道:“太妃说咱们宝姐姐好生养了,想着让宝姐姐为王府开枝散叶。” 对于宝钗进王府,探春也无话可说,或者说她没资格言及此事,要真的论起来,宝钗进了王府,那也是有相识的好姊妹在,往后也不孤单。 听见这话儿,众人皆然在宝钗的身躯上打转儿,一时之间恍然大悟,抿嘴笑了起来,尤其是湘云,她本就是个爱闹的,此时笑的都直不起腰儿来。 宝钗实在是忍受不了,直接起了身子,涨红着脸儿道:“好哇,你们几个都笑话我。” 探春见宝钗真是恼了,便止住了笑意,岔开话题道:“对了,府里的芙蓉池建好了,咱们一块儿去沐浴吧。” 湘云闻言,第一个应和道:“好啊,咱们一块去。” 众人对于王府的“芙蓉池”也颇感兴趣,自是不会拒绝,一众人在探春的带领下,朝着芙蓉池而出。 即将出炉的芙蓉池群美沐浴图,可惜无人瞧见真颜。 或许,往后某人能饱此眼福 第264章 凤姐儿:你还真舍得把平儿送人 书房内。 香菱被少年拉着小手儿,玉颊嫣红似血,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一双莹润的媚眼秋水盈盈,泪光点点,晶莹剔透的粉唇娇喘微微,在余光的映衬下,泛着别样的光芒,怯弱道:“王爷,是奴婢哪里做差了?” 原本少女在好姐姐的教导下悉心服侍,只是不知怎的被少年拉了起来,莫不是因为自个做差了,故而惹怒了王爷? 王爷瞧着神色无恙,不像是发怒,但是小王爷,却是剑拔弩张。 思及此处,香菱心儿忐忑,跳个不停,心地深处隐隐透着委屈。 不是她不尽心,实在是尺不对标,她尽力摸索前行,堵得嗓子眼儿还难受哩。 水溶瞧见丽人娇媚的脸蛋上透着的怯弱神情,宛若一朵狂风中摇曳的芙蓉花,我见犹怜的,心下不禁怜惜起来。 为避免打扰勤勉的璎珞,水溶掐着少女窄紧的腰肢儿,将其引入一侧大腿上,软香入怀,沁人的甜香引萦绕在鼻间,脑海中浮现出少女“噎食”的场景,心中愈发悸动起来。 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当真是占齐了。 香菱坐在少年的大腿之上,精细的绣花鞋轻轻摇曳,一张妖媚的玉颊绯红,恍若四月桃花,素手将绣帕攥成团儿,垂着螓首,抿唇不语,芳心又羞又怯。 王爷这是与以前待璎珞姐姐一般,要吃她的 忽地,水溶眉头一蹙,轻拍了拍“勤勤恳恳”的璎珞的小脑袋,也不理会这丫头的小脾性,伸手轻抚着香菱眉心中妖冶的一点胭脂记,温声道:“学业如何了?” 早先让香菱在书房伺候的时候,见其好学,便让她在书房随着贾兰等人进学,眼下身上沾染书香气,瞧着端雅娴静,气派不让宝钗一流。 其实不光气质,其容貌不输可卿,风流不逊黛玉,真真是个值得人心疼的美人儿。 香菱温声细语,芳心不由的一缓,抬着一双妖媚的明眸,长长的眼睫微颤,似夺人心脾一般,颤声道:“王爷,奴婢都有听先生的话儿,不曾懈怠。” 水溶轻点颔首,手儿顺流而下,熟稔的解着绣了缠花枝的襟口,露出里间湛蓝色的小衣,探手触及那片柔软,入手温润,然而. “你夙来是勤奋刻苦,这是好事,本王也不会拘着你,只是还是身子为重,不可废寝忘食,饿了就让灶房的开小灶。” 对于香菱,水溶除却让她做些端茶倒水的活计,旁的重活累活都没让她去做,空闲的时间比他这个主子还多,这勤奋好学的是好事,只是这一股劲的往学习上钻,忽略了身体,这就不美了。 怎么说呢,袅娜纤巧,逃不出五指山儿,比起元春的丰腴,手感差点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香菱尚未及笄,前景一片光明。 香菱不知晓少年的真是用意,只当是关心之语,一时之间,芳心渐显感动,只是瞧着少年化身庖厨大家,面团不时幻化着形状,或圆、或扁,奇异的触感让人娇躯酥软,素手彷徨不定,鹅黄的手绢儿攥成一团,俏脸愈发涨红,媚眼如丝的柳叶细眉颤动起来,贝齿轻咬红唇,低声道:“王爷,奴婢就是个丫头,哪里哪里能劳烦灶房的人。” 水溶闻言回过神来,香菱是他身边的贴身丫鬟,但丫鬟就是丫鬟,哪里能使动灶房的人给自己开小灶。 只是这张酷似可卿的妩媚玉容,让他一时意乱起来,宛宛类卿了。 真要凑在一起儿,倒像是一株同生的并蒂莲了,或许,让可卿带带香菱? 罢了罢了,香菱性子软懦,早年被人贩子发卖的经历让她素来没有什么安全感,这在书房伺候已然习惯了,再让她去可卿身边,岂不是惴惴不安。 针灸之法,捻、摇、揉、弹、刮,旋即垂着脑袋俯身靠了上去,浸在丽人原汁原味的清香里,支吾道:“无妨,你就说本王要吃便是。” 旺仔小馒头份量虽小,但也能填饱肚皮,山珍海味吃多了,偶尔来些农家小菜,亦有别样的风味。 只是这旺仔小馒头,还是得发发为好。 摇曳的绣花鞋迎风飘扬,触及埋于螓首的丽人,本来就因为王爷偏心的璎珞忍不住了,扬着螓首,柳眉微微挑起,轻啐道:“小骚蹄子,发春呢。” 什么嘛,她却捞不着主子的温情,这有了新欢,便忘却旧爱,王爷果真是大猪蹄子。 早知道,就不喊香菱一块了,真是亏大发了。 香菱本沉浸在少年的温情之中,听见啐骂之声,置身于空灵的香菱回过神来,美眸睁开,垂着螓首瞧见璎珞姐姐可怜巴巴的神情,芳心不由的羞愧起来。 自打她进了王府,璎珞姐姐虽时常啐骂她,不过都是口头的训斥,教她王府的规矩,私下里对她还是极好的,便是今儿个,也是璎珞姐姐劝诫于她,说王爷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要是不把握机会,往后有她哭的日子。 伺候王爷,她自是愿意的,也就顺着璎珞姐姐的话儿应了下来,原本是由璎珞姐姐打头阵儿,她在一旁协同,眼下却是反客为主的,想起来颇有些愧疚哩。 思及此处,香菱抿了抿樱桃小嘴,腻声道:“王爷,奴婢来伺候您吧。” 她来伺候小王爷,让璎珞姐姐受王爷的温情,这总成了。 呃,或许不应该喊小王爷,有些顶不住。 璎珞闻言,心下不由的一暖,不枉她素来照料香菱,是个知恩图报的,比晴雯那小蹄子好多了。 抿了抿红唇,素手不紧不慢的轻拨杨柳,葱白的指尖划着圈儿,好似磨墨一般,慢条斯理的等着王爷发话,芳心略有些忐忑。 王爷不会厌恶她了吧? 见此情形,水溶也知晓璎珞之意,毕竟最为辛苦的是她,甜言蜜语的都是香菱,这是心里不平衡了,在闹罢工呢! 原本员工闹了罢工,作为老板的是不能姑息,以防养成骄纵的性子,然而璎珞不同于一般的员工,忠心可靠,技能娴熟,是业务骨干,自然不能一视同仁。 而且早先水溶就应承了会收下璎珞,只是见她有些拿大,故而挫挫她的锐气,眼下锐气挫的差不多了,过犹不及的,可别让她多想了去。 沉吟一声,水溶伸手拍了拍香菱浑圆的挺翘,引起一阵轻颤,低声道:“好了,辛苦你了,你且去旁边候着。” 香菱轻呼一声,玉颊绯红一片,心中隐隐有些疑惑,王爷让她在旁边候着,难道是不用她卖弄口舌? 虽心有疑惑,但她素来乖巧听话,主子说什么便做什么,忍着脚下的酥软,玉足轻点,从少年怀中起身侍立在一侧,提着颤抖的素手,整理凌乱的裙裳。 璎珞见状顿时喜笑颜开起来,抬着莹润的杏眸,望着少年的明眸透着浓浓的情意,她就知道,主子心里是有她的。 水溶伸手将人拉了起来,将人引至跨坐在怀中,捏着丽人的下颌轻轻微抬,只见其粉面含春,眼含秋波,檀口微张,细气微微,浑身上下散发着妖媚的气息,一派任君采撷的模样。 “小浪蹄子,我看是你在发春。” 香菱是他挑拨的,反观这璎珞,那就是主动索取,岂能不浪。 不过,谁会拒绝只在你面前卖弄风情的女儿家,这不是纯纯有病。 璎珞闻言,脸儿红了红,微撅着粉唇,软腻道:“奴婢哪有,王爷可别冤枉人。” 就算真是她发春儿,那也不能承认。 水溶听见璎珞的撒娇之语,轻笑一声,也不言语,手儿落在丽人的绣花腰带上扯了起来。 璎珞见状,杏眸圆睁起来,看向少年的眼神中充斥着错愕、希冀。 难不成今儿个她要圆梦?还是说王爷只是嫌裙裳不顺手儿?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忽觉身下一凉,少年已然将她的裙裳堆至腰肢,苍鹰盘桓,绕树三匝,只觉芳心阵阵颤栗,娇躯酥软起来。 “要,还是不要?” 璎珞素手搭在少年的肩头上,堪堪稳住身形,还来不及出言,耳边便传来王爷的询问之声,眸光瞧向少年,见其脸上的戏谑之前,顿时嗔恼起来。 怪道小王爷屋外踱步,不肯入内,原是王爷在作践于她。 只是自她在王爷身边服侍,早就盼着这一遭,尤其是抱琴她们被王爷宠幸以后,心中的急迫更甚,左右她没少被作践,有什么好矫情的,错了这一遭,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脸皮什么的,能比王爷的宠爱重要? 思及此处,璎珞抿着粉唇,坚定道:“我要。” 话音刚落,一道长虹划破天际,天空出现一道口子,隐隐渗出血迹,十分骇人,而世上少了一个天真纯洁的少女,却又多了一个明艳靓丽的妇人 过了一会儿,璎珞玉颊浮着两抹红晕,眉眼间残留着些许泪痕,素手环在少年的肩头之上,平复着心头的波涛汹涌,抿了抿粉唇,颤声道:“王爷,奴婢好幸福。” 从在王府身边服侍算起,这快四年了,她终于真正的成了王爷的人儿。 严丝合缝,水溶此时也不着急,听着丽人感动的话语,心中亦是柔软起来,眼前这个丫头,那是一心一意扑在他身上的人儿,应情应景。 沉吟一声,水溶捏了捏浑圆处,笑着打趣道:“既是幸福,以后伺候就要更加尽心,你是本王身边最为倚重的丫鬟,别成天见的和小丫头计较。” 且不说璎珞尽心照料他近四年,就凭她独占鳌头的,水溶就待她不同,自是希望她不要踩低捧高,变成赵姨娘那般人憎鬼厌的模样。 这野猫儿啊,该训就得训。 璎珞闻言,芳心不由的感动起来,王府的人儿多了起来,她第一丫鬟的名头都难保了,眼下王爷亲口承认是最倚重的丫鬟,怎能不叫人欢喜。 只是王爷说她别与小丫头计较,摆明了就是指代晴雯那小蹄子,撇着着嘴道:“王爷就知道偏心晴雯那小浪蹄子。” 水溶听后不觉好笑,清声道:“晴雯若是做错了事儿,自会处罚,何曾会偏心。” 晴雯模样生的俊,自是养眼,留她在身边也是暂且养着,日后自有计较,然而养眼归养眼,他也不会因此而骄纵了她去,是非曲直,有错就得罚,他可不会偏心。 璎珞闻言心中了然,要说王爷骄纵那小蹄子也不至于,但她就是不喜欢与她顶撞的晴雯,便不依不饶道:“奴婢不管,王爷就是偏心。” 水溶听后顿觉无语,莫不是以为挟住小王爷便能无法无天? 这蛮不讲理的既视感,让他无言以对,既是无言,那也就不必多言,双手托着丽人的浑圆,自上而下,好似电梯缓慢下降。 丽人蹙了蹙眉,轻哼一声,贝齿紧咬着红唇,芳心颤栗不已。 一侧侍立的香菱玉颊熏红,似是先前让小王爷打通了脉门,心中不再那般娇羞,眨巴着眼儿望着这一幕,想着要是王爷以后这般对她,那她岂不是也..不由的,香菱心中恐慌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香菱见璎珞姐姐从紧蹙眉头变换成舒缓,从呜咽之音变成黄鹂翠鸣,从交椅变成了书案,其俏脸愈发粉嫩,恍若能掐出水来,一双莹润似水的柳眸泛着点点星光。 这事似乎不怎么疼,还挺舒服似的。 荣国公府,黑油门的院子里。 明艳动人的凤姐儿风风火火行至书房,推门而入,瞧见贾琏坐在锦墩之上喝着茶水,苗条的娇躯倚在门边,唇角微微上扬,一双丹凤眼儿透着戏谑之意,夭里夭调道:“哟,琏二爷这大忙人忙完了。” 作为荣国公府的管事,对于府里的风吹草动自是清楚,这段时日她与贾琏夫妻淡漠,让她心中也是着急,故而贾琏一回书房,便赶了过来。 只是凤姐儿素来心高气傲,与贾琏伏低做小是不可,正等着其低头认错,她再顺杆往上爬。 贾琏瞧见凤姐儿娇媚的脸蛋儿,即便明艳动人,仍不为所动,甚至于不堪回首的记忆涌上心头,心中隐隐作痛,还未等他发话,便听见凤姐儿的阴阳怪调,更是让他心中嫌弃。 这叫什么话啊,他领着府里的小姐去王府的事儿大家伙都知道,拿这事噎他,纯粹就是没事找事。 不过想起王爷的吩咐,贾琏还是耐下性子,淡然的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转而道:“正好,我也有事寻你,省得我还跑去找你。” 有时候你的退让只会让人更加得寸进尺,显然凤姐儿就是这般性情的人儿,见贾琏“心平气和”起来,以为是贾琏低下了头,芳心得意,高傲的螓首昂扬,似是得胜的将军一般,道:“说吧,什么事儿。” 贾琏见惯了凤姐儿这幅骄傲的姿态,也不做搭理,将做买卖的事情告诉凤姐儿,毕竟他要两地奔波的,这事情瞒不住,只能坦白。 凤姐儿本就是爱财之人,听见是做货运买卖的,当即凤眸一亮,又听贾琏不需本钱便可四六分账,玉容上的笑意更甚,笑道:“上回王爷就说要寻门生意来,倒是没有食言,等王爷下回来,我专门请个东道儿,宴请王爷。” 贾琏抬眸瞥了凤姐儿一眼,默然不语,反正只要凤姐儿应承下来,旁的事情也就好说了,买卖是假,养病才为真。 至于所得盈利,他才不会傻到交了出去,反正按王爷的意思,只要保持好夫妻的表面关系便成,其余便各过各的。 毕竟不远离凤姐儿,他的病可好不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先前他一心想着治病,旁若无物,经过凤姐儿的提醒,顿时恍然大悟起来,王爷待他恩重,犹如再生父母,却又不思回报的,自个确实应该要聊表心意才是。 只是,王爷也不缺什么啊。 贾琏思索片刻,不得其法,想了想,还是询问素来极为主意的凤姐儿,问道:“你说我该怎么回报王爷才好?” 凤姐儿倒也不在意,随口道:“我不是说了请个东道,王爷家大业大的,能差什么,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我瞧着王爷对平儿似乎挺有意思的,要不把她送给王爷。” 一侧的平儿闻言,低垂着螓首,俏丽的玉容浮上几抹嫣红,你们夫妻两说话归说话而,扯上她作甚。 贾琏:“.” 平儿吗,说实在话的,对于平儿,他可是垂涎已久,要是让他把平儿送给王爷,那还真是舍不得。 不过话又说回来,平儿是凤姐儿最贴心的丫鬟,他若是要了平儿,凤姐儿就会拿平儿挟制他,那就与凤姐儿更扯不开关系了。 凤姐儿知晓贾琏看重平儿,本是顽笑之语,可瞧见贾琏思索的神情,丹凤眼瞧着贾琏,凤眸精芒一闪,旋即嗤笑一声,鄙夷道:“你还真舍得把平儿送人?” 就贾琏这下流的东西,还舍得把平儿送人,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去了。 贾琏原是不舍的,只是听见凤姐儿这鄙夷的语气,摆明是拿捏了他,为了以后的幸福,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轻哼一声,淡然道:“只要王爷喜欢,有何不可。” 一个平儿送就送,报答恩德的同时,顺带断了与凤姐儿的联系,一举两得,要不是实在想不出王爷缺些什么,还觉着不够呢。 凤姐儿“嘁”了一声,只认为他是气话儿,岔开话题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辽东山高路远的,只是带些药材什么的,倒是亏了,不是听说茶马盐铁这些都是紧俏货,怎得不顺着带些。” 这有北静王府的招牌在,那不就是生意往大来做。 贾琏好色归好色,但人又不傻,他哪里不知道这些,可是他更明白王爷不允,何必多生事端,便拒绝道:“王爷怎么说的就怎么做。” 凤姐儿吃了一颗软钉子,一时之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心里却有着小九九,下回等王爷来的时候,试试王爷的口风? ps:最近事情比较多,脑袋一片空白,更新就跟不上了,请各位见谅。 第265章 宝钗:姐夫,应是妹妹伺候您才 北静王府,蘅芜苑。 院内四面群绕各式石块,其上遍布苍翠的奇草仙藤,或有牵藤,或有引蔓,或垂山颠,或穿石隙,甚至垂檐绕柱,萦砌盘阶,或如翠带飘摇,或如金绳盘屈,或实若丹砂,或花如金桂,味香气馥,非花香之可比。 屋内阔朗,珠帘悬挂,熏烟袅袅,细香袭人,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桌上摆着一张微黄的素绢,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窗边的瓷盆中栽着一株娇艳的珍珠梅。 挑起璎珞穿成的的珠帘,那一边是寝室,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挂着粉黄色的纱帐,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床的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甚是华美无朋,绚丽夺目。 宝钗身着蓝衫和杏黄裙,眉眼如画,胭脂淡淡明宏地匀在脸上,更显明艳动人。 此刻,少女手中捧着精美的古董,领着莺儿几人布置新房,明媚的玉容上,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之色。 莺儿将手中的挂画挂在墙壁上,忽而问道:“姑娘,已经摆的够多了,咱们还要摆吗?” 作为贴身的丫鬟,莺儿自是明白姑娘的性情,以往姑娘不喜装华,屋内摆设素净,一色玩器全无,冷的与雪洞一般,而眼下却是.繁花锦簇。 宝钗闻言不置可否,应道:“姐夫不喜素净,带来的那些器物该摆的便摆,左右放着也是蒙尘。” 女子以夫为天,她可是记得姐夫曾与她说过此类的话儿,既然进了王府,那一切的喜好都要随着姐夫才是,不光是屋内陈设,便是穿着打扮也要随大流,如若不然,她岂会抹那些花儿、粉儿的。 当然,还是要心里有数,不可过犹不及,这一点,她看的很清楚,故而所摆放的器物大抵都是些雅致的物件,抹的脂粉也都是淡妆。 莺儿闻言不置可否,俏丽的玉容上布着笑意,轻声道:“王爷晓得姑娘如此用心,定然会高兴的。” 宝钗听出了莺儿的戏谑之意,檀唇微微上扬,也不作答,转而叮嘱道:“如今咱们在王府,规矩繁杂,以后你办事仔细些,莫要犯了规矩。” 王府这等鼎盛之家,其规矩自不必多言,莺儿性情活泼,唯恐这丫头犯了什么忌讳,且不说她此刻连个正经的身份都没有,怕是难以保全她,便是奴仆犯错,她也要受到牵连。 莺儿闻言轻点颔首,然而心里却是甚不在意,毕竟王爷性情宽和,私下里与自家姑娘多有亲近,王妃又是姑娘的姨表姐,管事的三姑娘与自家姑娘交好,仔细算来,后宅之中,那都是自个的人儿,能有什么避讳的。 有这么多puff加成,仆凭主贵,骄横之心难免升起,简而言之,就是心儿有些飘了。 倒不是说可以在王府内做大,而是觉得自家姑娘有些过于小心了。 正此时,屋外丫鬟传道:“王爷来了。” 听见这话,莺儿眉眼开笑,笑盈盈道:“姑娘,咱们东西还没收拾利索呢,王爷就过来了,可见心里紧着姑娘哩。” 宝钗闻言,芳心既是欢喜,又是羞涩,一双莹润的杏眸没好气的白了莺儿一样,低声啐骂道:“该死的小蹄子,愈发没规矩了。” 说着,也不理会莺儿,一双含情的眸子望向屋外,素手轻轻攥着手中的绣帕,静待那个被她掌握的少年郎。 不大一会儿,水溶举步而入,目光落在亭亭玉立的丰润少女上,温声道:“宝妹妹。” 宝钗瞧见来人,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少女的羞涩不由的令她垂着螓首,盈盈一礼道:“姐夫。” 对于少年的前来,宝钗自是喜不自禁,正如莺儿所言,姐夫心里是紧着她的。 莺儿是个有眼力劲的人儿,见水溶到来,笑盈盈的道:“奴婢去沏壶新茶来。” 对于莺儿的识相,水溶并不多言,毕竟莺儿在不在的对他影响不大,目光环顾四周,见屋内陈设齐全,插花、挂画、对联、佛手、团扇应有尽有,一侧的小橱数格盛放着些饰品、首饰,瞧着丰富、雅致。 宝钗虽是娇羞,然而心神皆然在少年身上,见其神色有些异样,芳心不由的一紧,小心道:“姐夫,可是觉着有什么不妥之处?” 姐夫不是说让她学着装饰打扮,怎得瞧着不高兴,莫不是觉着铺张浪费,故而心中不喜? 只是她的陈设也都不是什么稀奇的物件,算不得奢靡。 水溶见宝钗眉眼透着几分不安,知晓是其多想,缓步近前,拉着少女的素手落座在一方锦墩之上,引着其坐在怀中,语气温和道:“妹妹的眼光,自是不俗,只是你实在不必勉强自个,姐夫瞧着都心疼。” 宝钗不喜装点打扮,早先的屋子仅仅就只有原始的花瓶,插着几只菊花,喝茶的茶具,简陋到不值一提,眼下倒是丰富雅致,与以往风格迥异。 对于宝钗的变化,水溶也知晓其用意,无非就是当初他提点宝钗过于素净反倒惹得不喜,希望她能改变一二,只是没想到改变的过于彻底,让水溶明白他在宝钗心中的地位,故而心中有些异样罢了。 果然,在喜欢的人面前,都是没有脾性的,即便是“任是无情也动人”的宝钗也不能免俗。 既是明了少女的情意,甜言蜜语的自然张口而来,总不能用“很好”这种近乎敷衍的词语,哄女人啊,你得摆明对她的重视,哄到她心里去。 宝钗明白了水溶的意思,芳心之中多了几分甜蜜,柔声道:“以往觉着一些外物,没什么好摆的,眼下摆了上来,瞧着舒心几许,也没什么勉强的。” 水溶闻言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屋内的氛围的确是能影响心境,若真是如雪洞一般,瞧着都死气沉沉的,岂能有情? 此刻宝钗在先前的忐忑下回过神来,才发觉自个已然落入少年的怀中,有心起身,然而腰肢间异样却令人酥软起来,提不起劲儿,丰腻的脸蛋儿红了红,垂着螓首,抿了抿粉唇,低声道:“姐夫,你怎么来了?” 水溶闻言,目光低垂,瞧着眼前眉眼低垂的少女,恰似一株开出了粉红色花蕊的含羞草,显得更为动人,温声道:“妹妹第一日进王府,姐夫怕你有什么不适应的,自是要过来瞧瞧。” 此番宝钗进王府不同以往的客居,是其第二个家,即便宝钗行事稳重平和,可到底是换了一个“陌生”的家,难免有些彷徨不定,作为姐夫的水溶自然要来看看,以安少女忐忑的心思,故而先前在书房里鞭挞了一番璎珞,温声软语了一阵,让其好生歇着以后,便在香菱的服侍下换了一身衣裳,来蘅芜苑瞧瞧。 没办法,人多了,时间上就得合理安排,尽量做到雨露均沾。 至于元春,不计入在内,那是正妻,不先把她喂饱来,别想后宅安宁。 宝钗闻言,芳心更是欢喜,杏眸莹润似水的望向少年,柔声道:“姐夫,我又不是第一回来王府,有什么不适应的,一切都好着哩。” 算起来,宝钗都是第三回来王府了,也没什么不适应的,只是少年的关心,不由的让宝钗心儿宛若蜜一般的甜。 妾有意,郎有情,妇复何求。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目光落在少女鲜艳妩媚的玉容上,揶揄道:“以往妹妹是小姨子客居,眼下妹妹是王府的女主子,怎能一样。” 小姨子那是半边屁股属于他,女主子就不仅仅只是屁股了,两者性质截然不同。 宝钗听出了少年言语的戏谑,丰润的脸蛋儿顿时嫣红一片,贝齿轻咬着红唇,娇羞道:“我算什么女主子,姐夫别拿我打趣。” 这是人刚进了府,言语间便欺负她,待会儿是不是还要动手动脚的。 水溶闻言呵呵一笑,伸手捏着少女的下巴,瞧着那丰泽的玉容,笑着问道:“妹妹可是怪姐夫没给你名份?” 别看宝钗人虽然进了王府,但细究起来没名没份的,算不得女主子,也不是府里的小姐,身份颇有些尴尬。 宝钗闻言回过神来,丰泽的脸蛋儿渐渐有些苍白,芳心中透着几分悔意,摇了摇头,忙解释道:“没,我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什么怪罪之意,能常伴姐夫左右,我高兴还来不及。” 她方才真是撞客了,怎得就说出了这句话来,虽说她心里是盼着的,但也没急着索取,可别让姐夫觉着自个贪图着名份,是那等子势力小人。 水溶闻言不置可否,言行是内心的投射,即便宝钗眼下是随口一言,但若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的,岂能脱口而出。 对于宝钗的想法,水溶并无反感之意,反而心中欣然,需知宝钗本就是典型的古代“淑女”,先前能任由水溶欺负,已然证明情意,眼下进了王府,岂能不图名份一说。 试问哪个女儿家跟了你不想要名份,难不成不清不白的跟了你去,做那“情人”?“玩物”?还是说纯粹的解决生理需求的“好朋友”? 不求名份,那是另有所图,光明正大,这才是正常女儿家的想法,即便是黛玉也免不了俗。 哎.为何拿黛玉做比较? 当然,不正常的女儿家除外,比如那种见不得光的,一是身份低下,好比“天上人间”养着的那位,二是见不得光的,比如宁国公府那位,她们对水溶有情,只是身份使然,不能奢望,但心底深处又未尝没有惦记过。 名份于女儿家而言,极为重要,又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儿。 水溶想了想,轻声道:“妹妹的情意,姐夫自是知晓,我不是那等子薄情寡义的男儿,既与妹妹有了肌肤之亲,按理来说早应该给妹妹一个名份,只是妹妹尚未及笄,不急于一时,且先留在王府里顽乐,等明年妹妹及笄,姐夫再与元春商议,定然给妹妹一个满意的答复。” 该亲的亲了,该摸的摸的,清白什么的形同虚设,故而名份是一定要给的,但是他不会说什么“良妾”、“贵妾”、“侧妃”之类的直白话,这一来属于后宅之事,还需与元春商议,给足元春这个主母尊重。 这二来宝钗是个拎得清的人儿,饼画的太大了反而不妙,还不如给宝钗留下足够的想象空间,以后会.大度一些。 宝钗闻言,芳心舒缓下来,眉眼见透着情意,柔声道:“我自是相信姐夫的。” 姐夫既然解释,那便无嫌弃之意,她本就是信任姐夫的人品,故而才会任其欺负,自然不会觉着姐夫会亏待了她,况且眼下清白都没了,还能有什么可想的。 只要姐夫不要误解她便好。 水溶闻言亦不多言,此刻无声胜有声,只见少年垂下脑袋凑向那晶莹的桃瓣,重重噙下。 “唔~” 宝钗略显几分慌乱地阖上双眸,长长的眼睫颤动,双手搅动着手帕,任由少年的汲取。 好一会儿后,水溶才意犹未尽的抿着唇角,目光落在少女酡红的玉颜之上,轻声道:“妹妹打扮起来,当真是鲜艳动人,姐夫瞧着甚为欢喜。” 都为他精心打扮了,怎能不夸一夸,况且他也没说错,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宝钗本来就是娇艳的少女,打扮起来,展现出超出年岁的明艳。 邻家有女初长成啊! 宝钗闻言,抿了抿透着晶莹的樱唇,芳心中蕴着欢喜,柔声道:“姐夫过誉了。” 女为悦己者容,姐夫喜欢,也就没白费自个的一片苦心。 提着绣帕擦了擦唇角的水渍,宝钗似是想起了什么,抿了抿唇,小声道:“姐夫,往后是不是不喊姐夫为好?” 以往水溶是姨表姐的夫君,喊姐夫自是无恙,可眼下她都进了王府,再喊姐夫就不合时宜了,而且喊着姐夫,大姐姐的身影便浮现在脑海中,心地深处总有些愧疚之意。 小姨子偷姐夫的,何必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 水溶闻言目光微转,脑袋不由的凑在少女的玉颈间,嗅着少女的清香,手儿不自觉的摸向那襟口处,温声道:“私下里,妹妹喊夫君便是。” 私下里的称呼,水溶素来是大方的,别说是夫君了,就是爹爹.都不成问题。 感受着少年的气息,宝钗不由的娇躯酥软,玉颜晕红,闻得少年之言,芳心止不住的悸动,温宁的声音已带着几分颤抖,柔声道:“夫君,妾身知道了.” 虽是私下的,可这也是夫君对她的认可,她就知道夫君不会辜负于她。 只是尚未高兴几许,耳畔间便传来少年的谆谆之语,似是透着几分压抑,道:“好妹妹,我还是喜欢听你喊我姐夫。” 纯粹是水溶觉着姐夫这个称呼好听,别无其他。 宝钗:“.” 抿了抿粉唇,宝钗抬着莹润的杏眸望向少年,轻声道:“姐夫..” 既是姐夫所求,宝钗自是无有不应,况且,这夫君的称呼也只能私底下喊,在王府里,能喊姐夫夫君的,也就只有大姐姐了,若是她过于执拗,反倒是不懂规矩了,还不如继续喊姐夫。 话音刚落,宝钗便感知到身前异样,白腻脸颊已然滚烫如火,鼻翼中不由腻哼一声,颤声道:“姐夫,别……” 又是这般,怎得就这般痴迷她的身子,而且姐夫怎得就这么在意这个称呼,似乎其有着别样的魔力,让姐夫难以克制。 水溶支吾道:“妹妹身上着冷香丸的味儿萦而不散,比那些个脂粉好闻许多。” 香能促进血液循环,尤其是宝钗身上这独有的异香,每每都让人难以自持,所谓温香软玉,盖不如是。 少年如稚儿一般贪婪,宝钗又能如何,况且姐夫能痴迷她的身子,不也是喜爱她表现,于是轻轻“嗯”了一声,素手搭在少年的肩头,紧紧攥着肩头衣袖,螓首不由的微微扬起,耳垂间那一对景泰蓝红珊瑚耳环轻轻摇曳,似是蝴蝶轻舞。 过了好一会儿,水溶伸手轻轻撩过宝钗耳际的秀发,看着这张鲜艳妩媚的玉容,心中愈发悸动,言语间带着几许诱惑,道:“好妹妹,姐夫伺候你可好?” 小妹妹遇见怪蜀黍的既视感。 宝钗闻言,眉宇间透着几分疑惑,伺候,什么伺候,她怎么能让王爷伺候? 抿了抿粉唇,宝钗垂着酡红的玉颜,低声道:“姐夫,应是妹妹伺候您才是。” 自古以来,都是妻子伺候夫君的,虽说暂时没有名份,然而进了王府,一些顾忌也就无需理会,姐夫的异样她已然明了,该是她尽本份的时候。 水溶见状心知肚明,毕竟宝钗学识不够渊博,难以明了,这若是换成元春、可卿她们,两个字,“秒懂”。 见宝钗一脸娇羞的模样,水溶嘴角上扬,他倒是想让宝钗伺候,只是女儿家的矜持,宝钗一时难以接受,估摸着得与元春一样,慢慢解放宝钗心中的枷锁。 第266章 宝钗:不还是做了她的裙下臣 寝室内,檀香木的架子床上。 宝钗素手攥着华丽锦绣的被褥,一剪秋水的明眸望向头顶上随风轻摇的流苏,心湖止不住的波澜荡漾。 姐夫这是要? 正当少女心绪纷飞之际,腰肢间的束带松了起来,让宝钗心中一震,忙伸手按住少年解着束带的手儿,莹润似水的杏眸看向少年,眉宇间带着几分祈求之意,道:“姐夫,别。” 先前她说伺候,那是以为如上回那般手握乾坤,可瞧着眼下这动静,这是要芙蓉帐暖,共度春宵。 怎得,上身伺候完了,轮到下面了? 原也是姐夫的人儿,心儿早就向姐夫敞开,清白什么的都已然是过去式,不应计较这些,然而她虽然进了王府的门儿,但却连个妾也不是,无名无份的。 素日里的耳鬓厮磨、知晓根底也就罢了,但这最后一道门坎.好歹等正式过门的时候,那才叫圆满,这也是宝钗最后一道遮羞布儿,如若不然,就真成了那“崔莺莺”了。 水溶见状也不着急,目光看向宝钗那张艳若红霞的玉容,眉不画而翠的眉宇间透着几许忐忑,伸手捏了捏少女丰润的脸颊,温声道:“好妹妹,姐夫岂是那等不识礼数之人,妹妹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样。” 宝钗:“.” 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啃也啃了,现在都抱着她上了榻,手正解着她的裙带,你告诉我你是识礼数的人儿。 禽兽与禽兽不如乎? 不过听见姐夫说不是她想的那样,少女芳心舒缓几分,攸而羞怯起来,她可什么都没想。 抿了抿粉唇,宝钗偏过螓首,不敢直视少年炽热的目光,俏丽的玉容嫣红欲滴,低声喃喃道:“那姐夫为何为何” 接下来的话她便羞的说不出口来,不是她想的那般,解她的裙带作甚,总不至于是脱了裤子.乘凉吧! 水溶见状心中了然,他明白宝钗学识不精,不知其中缘由,便想着解释一番,只是瞧着少女羞怯的神情,不禁起了逗弄之心,刮了刮少女挺翘的琼鼻,笑盈盈的道:“本以为妹妹与我心意相通,岂知是不相信姐夫的人品,着实让人伤心。” 宝钗闻言,白腻脸蛋儿泛起红晕,莹润似水的杏眸白了少年一眼,低声道:“姐夫,妹妹若是不信你,怎会由你欺负我。” 说着,宝钗的声音愈发低了起来,芳心中不免涌起一股对少年的嗔怪。 这话说的,你轻薄于我,反倒是我的过错,还有这语气,让她脑海中浮现出林丫头的身影,亦让她回味起先前口渴喝的茶水,真真是茶里茶气的。 更可气的是,明明知晓这是拙劣的激将法,偏偏她就吃这一套,舍不得让情郎伤心,按着少年的手儿不自觉的松了下来。 这就是深陷泥潭,亦或者说在感情方面,谁先主动,谁就落了下方。 水溶见手中束缚松懈,不由的会心一笑,他心里明白这点子小心机是哄不了精明的宝钗,然而他更加明白,身陷恋爱之中的少女不会去分辨什么真假,她们总是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比如现在,宝钗就相信水溶是个“正人君子”。 当然,水溶也没哄宝钗,毕竟他只是有些口渴,并无其他。 灵巧解着裙带,而后随手一扬,准确无误的落在那山水屏风之上,轻轻摇曳。 宝钗察觉身下一空,丝丝凉意席卷而来,透人心脾,不由的令人芳心一紧,鲜艳的玉容滚烫如火,贝齿紧咬着粉唇,洁白的素手紧握成拳,偏过螓首默然不语。 她是相信姐夫的,然而此情此景,貌似真的欺骗不了自个 罢了,姐夫既是有此愿景,她还能如何,反正迟早都是要服侍的,只是话虽如此,心底深处仍然免不了失望,怅然。 商贾之女配皇室贵胄,原也就是个取乐的粉头,只盼.姐夫念着情分,日后给个正经的名份,不至于不明不白的惹人笑话。 水溶见少女莹润的杏眸中渐显雾气,心知少女胡思乱想,觉着委屈了,便凑在少女晶莹的耳畔间轻声耳语几句。 宝钗正怅然之际,闻得少年所言,杏眸圆睁,鲜艳妩媚的玉容上满是震惊之色,明眸诧异的看向少年,道:“姐姐夫,那等肮脏之所,这怎么可以。” 这就是姐夫所说的伺候,简直闻所未闻,堂堂王爷,就这么饥不择食?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指尖轻抚,犹如白驹过隙,片叶不沾身,轻声道:“妹妹如白玉一般无暇,何来的肮脏,切莫妄自菲薄。” 肌骨莹润,宛若一抹清新的阳光,烨烨生辉,这等人儿哪有什么肮脏的,说出去都是亵渎。 宝钗娇躯惊颤,纤直笔挺,如玉如琢足趾僵直起来,芳心又羞又恼,忙伸手按住,颤声道:“姐夫,别。” 什么如白玉无暇,你夸奖归夸奖,别动手动脚的啊,这莫名的异样,似有千言万语脱口而出,真真是太羞耻了。 原以为姐夫“情形谦和”,一派的正人君子之风,眼下看来,这就是披着羊皮的饿狼,作践人的手段“阴狠”着哩。 只是也不知怎得,就是厌不起来,心底深处对于少年的痴迷涌起一股欣然之意。 女儿家的力气本就不如男子,水溶也就索性没管,目光望着羞恼的少女,温声道:“妹妹的心意姐夫也都晓得,等你正式过门的时候,姐夫才会要你,断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女人吗,不都是要仪式感的,像可卿、探春,他都不是给了仪式感,至今尚未攻城拔地。 当然,攻城拔地之前也要清扫周边,故而除却攻打城门以为,战前的准备该做的一个都没有落下。 果不其然,宝钗听后,芳心舒缓几许,莹润的杏眸看向少年,眉宇间透着丝丝情意,眼下少年所言,无疑表明自个没有许错人儿,姐夫并未拿她当粉头取乐。 瞧着少年自娱自乐的,宝钗也不抵触了,素手攥着被褥,如梨蕊般的脸蛋儿嫣红欲滴,低声道:“我自是相信姐夫的。” 真不真实的无所谓,关键是少女愿意相信。 水溶听后不置可否,宝钗若是真的相信他,先前怎得泫然欲泣的,还不是心有怀疑。 不过这也怪不得宝钗,你都扒了女儿家的遮羞布,岂能不让人想歪了,你以为这是给人家小女孩换尿布? 眼下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他要做的是给宝钗舒解心中的紧张,便柔声道:“妹妹不用解释,姐夫明白。” 异样丛生,令宝钗心神错乱,面对少年的言语,轻“嗯”了一声,便默然不语,水溶继续闲聊几句,宝钗亦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嗯”着。 嗯,看来是渐入佳境,防线一步步的在松垮起来。 丝丝潺水流淌,宛如银丝般细腻而柔顺。 水溶目光落在少女泛着红晕的脸蛋儿上,嘴角噙着笑意,道:“妹妹这” 话音刚落,宝钗似是明白少年接下来的话语,丰润的脸蛋儿臊的通红,芳心羞恼起来,素手捧着脸,颤声道:“姐夫,不许说。” 真真是羞死人了,作弄她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当众“鞭尸”,就非得瞧她的丑态? 瞧着素来安分随时、自云守拙的宝钗心神大乱,水溶心中就莫名的畅然,眼下也无需多言。 宝钗芳心的颤栗,整个人如遭雷击,处于飘渺的状态,鼻翼间不由的轻哼起来,一张俏脸绚丽如霞,莹润的杏眸透过指尖的缝隙看向少年,心中滋味莫名。 好在先前与姊妹们一同沐浴过,洗白白擦香香,倒也不会慢待了姐夫,只是堂堂郡王爷,眼下却伏低做小,也不知为何,芳心中隐隐有着几许悸动。 即便贵为皇亲贵胄,不还是做了她的裙下臣. 她这是以下犯上了吧! 也不知多久,宝钗螓首深深的埋在被子之中,先前一幕恍如一场春梦,只觉得不够真实,她刚刚是在做什么,让姐夫侍奉也就罢了,还.真真是没脸活下去了。 此刻水溶站在桌案前呷着茶水,神情莫名。 怎么说呢,酣畅淋漓,与元春、可卿等人不相上下,而且不同的是,茶水间隐隐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莫不是冷香丸? 热毒藏身,郁结于心,想来也就是如此了。 忽地,阵阵呜咽之声传出,只见埋于被子的娇躯颤抖起来。 见此情形,水溶自是明白少女羞涩的心境,将茶盏放置在桌案之上,缓步近前,伸手将其扳了起来,瞧见少女梨花带雨的,一派的“生无可恋”,水溶轻抚着少女湿润的眼角,轻声安抚道:“宝妹妹,好端端的哭什么。” 真真是女儿家都是水做的,眼下居然还哭的出来,不由的让水溶想起一个两字词语,什么娃来着,很是应情应景。 宝钗见少年温情相待,煞白的玉容恢复些气色,只是眉宇间仍有几分疑虑,怕是少年宽慰之语,实际上心里却是嫌弃着她,贝齿紧咬着粉唇,抽泣一声,颤声问道:“姐夫不嫌弃我?” 她也不知道怎得就.控制不住自己,早知道先前就不喝茶了,丢人丢大发了。 水溶闻言,笑道:“夫妻乐趣之事,哪有嫌弃之理,相反,我对妹妹是欢喜的很哩。” 花娇水嫩的,谁人不爱。 宝钗闻言,丰泽的脸蛋儿复又嫣红起来,莹莹似水的明眸熠熠生辉,什么“夫妻乐趣”,还欢喜的很,真是羞人。 抿了抿粉唇,宝钗嗔怪道:“都怪姐夫,尽会捉弄人。” 她此番的窘迫,都是眼前少年害的,口舌如簧,甜言蜜语的都进了心里去。 水溶:“.” 好吧,宝妹妹都会推诿责任了,什么错都推给自己了,这还是他那个温良恭俭的宝妹妹? 不过有了烟火气的宝妹妹,他倒是更为喜欢。 目光微转,水溶笑着低头朝着水嫩的粉唇噙了一口,忽而道:“妹妹若是怪我捉弄你,要不这样,下回我让妹妹捉弄我一回,咱们扯平来可好?” 图穷匕见,我伺候了你,你再伺候我,等价交换,如此心中的芥蒂就会消散许多,接受起来也就顺畅许多。 宝钗闻言,俏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什么叫扯平来,捉弄姐夫,莫不是如同先前姐夫捉弄她那般.这..难道不脏? 不由的,少女回忆起小时候吃糖葫芦时的美好,芳心更是娇羞难耐,胃中隐隐有些许翻滚之意,令人口舌发涩。 等等,姐夫没有漱口就亲了她。 芳心错乱的宝钗瞧见那张熟悉的面容又凑了过来,杏眸圆睁,眼前的少年不在是那个温润少年,恍若洪水猛兽,令人避之不及,忙偏过螓首,伸出洁白莹润的食指抵着,俏红着脸道:“姐夫还没净口呢。” 平常亲亲也就罢了,可眼下还亲,岂不是间接的自个亲自个。 水溶见状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少女红润欲滴的玉颊上,反问道:“妹妹这是在嫌弃自个?” 好家伙的,他从不嫌弃,不曾想宝钗却嫌弃起来,照这等心性,往后如何让宝钗心甘情愿的伏低做小。 不行,定然要除却宝钗思想的禁锢。 宝钗闻言,雪腻玉容红若胭脂,余光瞧见少年眉宇间隐隐透着的几许委屈之色,芳心中不由的涌起一股子愧疚之意。 姐夫堂堂郡王屈尊降贵的侍奉于她都未曾嫌弃,她倒是嫌弃起王爷来,着实是不应该。 只是若是让她默然片刻,宝钗杏眸飘忽不定,糯糯道:“我没嫌弃。” 水溶见状便知少女心口不一,想着让宝钗的印象更为深刻,便伸手捏着少女的下颌扳了回来,再度俯身噙了下去。 宝钗瞧见凑近的面庞,杏眸瞪大,眸中隐隐透着几许避讳,下意识的偏过螓首,然而下颌被钳制,动弹不得,正欲开口说话,只觉唇瓣一软,不似先前那般如蜻蜓点水,唇齿间透着少年郎的恣意,张扬。 在少年的霸道之下,宝钗渐渐迷失其中,先前那股子嫌弃抛诸脑后,素手攥紧少年肩头的衣衫,任由欺凌,只剩下“嘤咛”之声。 过了一会儿,宝钗粉唇泛红,檀口喘着细气,额间隐隐透着几许细汗,白腻如雪的脸蛋儿绯红似霞,一直绵延至玉颈。 缓过神来的宝钗扬着丰泽的脸蛋儿,见少年嘴角噙着笑意,玉颊绚丽多彩,莹润的杏眸渐显润意,芳心又羞又恼,道:“姐夫,你欺负我……” 好了,现在全都渡了过来,她也脏了,就这么喜欢作弄于她? 水溶见“任是无情”的宝钗露出一派委屈的模样,轻轻揽住少女的肩头,轻笑道:“好妹妹,姐夫就是要欺负你,一辈子都欺负你,妹妹可愿意否?” 宝钗闻言,芳心不由的酥软,螓首靠在少年的怀中,杏眸熠熠,声音发着颤儿道:“姐夫,我愿意。” 一辈子的承诺,这对于女儿家而言是多么美妙的情话,以至于先前那股子委屈抛却脑后,便是姐夫在如何欺负于她,她也甘之如饴。 何况究其根本,姐夫也并未欺负于她,那畅汗淋漓之感,令人久久难以忘怀,只是.过于羞耻罢了, 水溶闻言了然,指尖在少女的身前荡漾,闲聊的问道:“妹妹的金璎珞怎么没带着了?” 早先宝钗可是会带着那刻着“不离不弃,芳龄永继”的金色璎珞,眼下倒是没怎么瞧见了。 宝钗闻言芳心微颤,也顾不上身前的异样,抬着杏眸望向少年,轻声问道:“让人收了起来,姐夫是瞧着有什么不妥吗?” 那金色璎珞原是配着“金玉良缘”,眼下人都是姐夫了,再佩戴着难免让人多想了去,即便当初姐夫坦诚布公的,宝钗心里还是有所顾虑,已然许久未曾佩戴。 水溶自是心有猜测,不过他也没有拆穿少女的小心思,他明白宝钗本就是个人谓藏愚的性子,事事都做的妥帖周到,令人满意,故而此等人云亦云的事儿,宝钗自然会避讳。 其实仔细想想,宝钗也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过于小心翼翼了而已,这也与她的经历有关。 沉吟一声,水溶笑着说道:“就是瞧着妹妹配着金璎珞挺好看的,有些可惜了。” 他并不在意什么“金玉良缘”的倒灶事儿,只是觉着那金璎珞珠宝晶莹、黄金灿烂的,配着宝钗莹润的肌骨尤为亮眼。 宝钗见状,心知少年并无他意,芳心舒缓几分,倒不是她心中有鬼,只是不想让少年郎多想了去,有时候想想,颇有些嗔怪薛姨妈多事,若是没这一遭,哪来的烦心事儿。 不过宝钗也明白薛姨妈的一片苦心,倒也不好多说什么。 眼下少年坦诚的话语,不由的宝钗心中感动,抿了抿粉唇,宝钗笑靥如花,轻声道:“姐夫若是瞧着好看,妹妹便带着。” 既是少年郎不甚在意,她又何必执着,白费了少年的一片赤诚之心。 水溶闻言了然,这是表明了心胸开阔,不将“金玉良缘”当回事儿,于是也不在这个话题上深究,转而问道:“姨妈她们接下来有何安排,可有想着回金陵?” 第267章 水溶:王府穷了 宝钗闻言,丰泽的玉容微微一怔,凝了凝翠羽般的杏眉,轻叹一声,温婉的声音中透着几许怅然,悠悠道:“妈倒是与我说过一两句,想着明年入部销算旧账后便带着哥哥回金陵去。” 水溶闻言心中了然,薛家进京打着的幌子一是为宝钗待选,二是探亲,三是入部销算旧账,再计新支,四是美其名曰游览上国风光。 时过境迁,薛家上京也将近有一年之久,宝钗落选,探亲访友该探的也都探了,游览风光也游览的差不多了,至于入部销算旧账就更不用多言,这都已经要等第二年了。 且不说真正的原由如何,简而言之,眼下薛家留京的幌子都没了,怕也是不好在贾家长待下去了,即便是探亲访友的,时日也长不了。 至于说原著中薛家怎么会一直待在荣国公府,还不是因为“金玉良缘”,可现在宝钗都已然进王府陪侍,人儿都躺在他怀中,这什么借口都没有,再长待在贾家不是招人嫌弃。 若不是有明年入部销算旧账的理由,怕是早就准备回金陵去了。 默然片刻,水溶忽而问道:“宝妹妹,姨妈没想过在京城定居?” 薛姨妈变姨妈,亲进度就不一样了。 宝钗闻言,抬着恍若梨蕊的脸蛋儿,凝眸看向少年清秀的面容,眉梢间透着几许疑惑之色,她虽然进了王府,但又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身份,姐夫问薛家的打算作甚,莫不是有什么安排。 思及此处,宝钗心中带着几许希冀,轻声问道:“姐夫问这些作甚?” 水溶指尖捻着少女玉肩散落的一缕青丝,目光落在少女鲜艳妩媚的玉容,笑道:“姐夫想着姨妈她们孤儿寡母的,若是回了金陵,怕也容易招人惦记,索性就留在京城,一来有个照应,二来省得我家宝妹妹思母情深,日渐消瘦,姐夫瞧了,可是会心疼的。” 薛家无依无靠,若是没个强力的靠山,这份家业指不定被人夺了去,况且近些年来,薛家已然走了下坡路,更需外力相助。 原著中薛家赖在贾家不走,你以为是闲着蛋疼,还不是想要借助贾家的威势,维持住薛家的体面。 宝钗眼下是王府的人不错,但薛家到底是她的娘家,岂能不在意,而作为宝钗男人的水溶该帮衬的还是要帮衬一二,总不能人儿给了你,便吃干抹净不认账。 若水溶当真对薛家视若无睹,便是宝钗心中有情也会被消磨殆尽。 现下水溶主动提出来,总好过让宝钗日后相求于她,两者所表的情意不同,足以让宝钗心儿更向着他。 情爱便是一时激情,激情过后就是平淡,就是柴米油盐,而钱财权势对于情爱是补药,大补之物,该用就得用。 宝钗闻言,妩媚的玉容透着惊喜之色,果然如她所想,姐夫是打算提携她们薛家,她们孤儿寡母的势单力薄,确实容易招人惦记,姐夫能思虑至此,可见是心里有她。 思及此处,宝钗芳心不禁感动起来,莹莹似水的杏眸渐显雾气,凝眸看向少年,眸中充斥着爱恋,抿了抿粉唇,凑上前在清秀的面容上轻轻一啄,旋即俏红着脸儿,低声道:“谢谢姐夫。” 她明白水溶此番的用意,矫情起来反倒落了下乘,况且薛家的确需要助力,这也是为何薛姨妈做两手准备的缘由。 所谓“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女子本弱,原也就是靠自家男人,没有什么可芥蒂的事儿,相反,因为此事是水溶主动提及,更让少女芳心悸动。 水溶见状,心中不由的会心一笑,能让端庄守礼的宝钗主动亲她,可见是高兴到了心里去了。 瞧着玉颊粉嫩的宝钗,水溶伸手捏了捏柔软的脸蛋儿,笑道:“你我之间有什么好谢的,这样吧,下回得空,妹妹与姨妈商议商议,索性在咱们王府旁的宅子安顿下来,到时打个角门,来往方便一些。” 既是要照拂薛家,自然是挨的近些为好,就如同薛家住进了荣国公府,照拂起来颇为便宜,只是薛家住在荣国公府尚有与王夫人有姊妹的情谊,可于北静王府而言却不合时宜,而且到底是两家人,分开来住更显便宜。 总不能让北静王府养着薛家吧. 宝钗闻言,丰泽的玉颊怔了怔,她明白姐夫有提携之意,只是以宝钗的设想,薛家在京中本就是有自个的产业,有了北静王府的帮衬,薛家在京中落户便已然足够,但没想到姐夫居然会安排两家通谊,着实出乎意料。 而且不光如此,姐夫并未让薛家住进王府,不需寄人篱下,丢了体面,可见姐夫思虑周全。 此番安排,不也正是表明薛家与北静王府之间的关系密切,于薛家益处甚大。 宝钗莹润的杏眸闪了闪,柔声道:“姐夫,倒也不必打角门,若是闲暇串串门也就罢了。” 于薛家有益处归有益处,然而薛家与北静王府并没什么亲戚关系,若是打角门的话,怕是会让北静太妃以及元春这个大姐姐心有芥蒂,尤其是大姐姐那儿,过分的偏爱,于己身不利。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笑道:“此事无妨,就这么定了。” 之所以让薛家有此特权,除却是因为爱屋及乌以外,另外一点就是要将薛家放到眼皮子底下来,这孤儿寡母的,撑死也就是两个正经主子,于王府而言本就无碍。 “妻为夫纲”,宝钗见水溶定了下来,即便心中有所担忧,然而也不好再多言,况且这也是姐夫的心意。 宝钗螓首靠在少年的怀中,莹润的杏眸看向那起伏的高地,雪腻的玉颊浮上一抹嫣红,贝齿轻轻咬了咬粉唇,芳心百转交集。 投之以桃,报之以礼,姐夫待她至情至性的,思虑周全,岂能不有所报,她明白少年是有这心思的人儿,既如此,又何必拘泥。 思及此处,宝钗莹润的杏眸星光熠熠,雪白耀眼,丹唇轻启,正欲言明之时,谁承想水溶忽而道:“时候也不早了,妹妹刚进王府,想来还要拾掇一番,姐夫就不打扰了。” 宝钗:“.” 好吧,是姐夫自个错过的,怪不得她 一番拾掇以后,宝钗披上蓝衫和杏黄裙,莹白如玉的素手系着裙带,丰泽的玉颊烨烨生辉,柳叶细眉间隐隐透着绮丽之色,恍若四月牡丹,超逸群卉。 这时,莺儿端着茶盏走了进来,瞧见自家姑娘气色红人,鲜艳妩媚好似更甚以往,不由的会心一笑。 以往王爷与姑娘是私相授受,她还有些担惊受怕的,可眼下就是光明正大了,心中更期盼着王爷与姑娘发生些戏本子上难以言表的事儿。 宝钗察觉到了莺儿的戏谑之意,丰腻的玉颊微微发红,抬着杏眸瞪了莺儿一眼以示警告,旋即视若无睹。 若是搭腔,这丫头指不定怎么揶揄起来。 莺儿性子灵巧活泼,晓得此刻姑娘的心情好着哩,端着茶盏迎了上来,俏声道:“姑娘,喝口茶水润润嗓子,王爷可吩咐了,让奴婢好生伺候姑娘,万不可懈怠。” 先前她怕扰了王爷与姑娘的好事,故而一直在屋外候着,等着王爷出来后,才端着沏好的茶水进屋。 宝钗平复了心境,伸手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温宁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把剩下的东西都整理整理。” 先前本就是在整理屋子,不承想姐夫来了,故而停滞下来,眼下姐夫心满意足的离开,她们也该拾掇起来。 莺儿闻言应了一声,正欲拾掇,眸光瞧着床榻的狼藉,便移步至床边,伸手将锦褥掀了起来,瞧见床褥一片沾湿,不由的轻呼道:“姑娘,这是打翻了茶水了。” 宝钗闻言,芳心不由的一颤,白腻脸蛋儿泛起红晕,应声道:“嗯,先前姐夫喝茶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你换一张床褥吧!” 这等事儿,她可没脸去说,左右她也没有说错,就是姐夫喝茶不小心。 莺儿闻言并未多想,动手拾掇其床褥,打算换一张新的,至于这张沾湿的,拿去晒晒也就好了。 北静王府,凤仪庭。 轩敞的花厅内,一堆婆子、丫鬟在旁侍奉着,而明艳动人的元春坐在软塌之上,其下便是尤二姐与尤三姐这对尤氏双殊。 三人轻声的闲聊着,时不时地传出一阵清灵的笑声,瞧着倒是怡然自得。 正此时,屋外婆子禀告道:“王爷来了。” 闻得此言,原本温柔安静的尤二姐芳心一动,抬着螓首看向屋外,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了闪,美眸明媚流波。 尤三姐亦是抬眸望向屋外,娇媚的玉容显得平常许多。 至于元春,已然起身相迎,展现的便是主母的风范,毕竟水溶常来“凤仪庭”,心境上就平和许多,只是那唇角噙着的笑意表明丽人的欣然。 不大一会儿,水溶举步迈入厅内,而元春则是快行几步,近得身来,鼻翼轻轻耸动,柔声道:“王爷来了。” 水溶目光落在元春莹润如玉的脸蛋儿上,点了点头,笑道:“元春,让人准备晚膳吧,我有些饿了。” 先是与璎珞、香菱嬉闹一番,而后又与宝钗耳鬓厮磨,虽未曾剧烈运动,但已然消耗不少,确实有些饥肠辘辘。 元春闻言,唇角噙着笑意,眉宇间透着几许温情与无奈,柔声道:“王爷,妾身让人去准备,您先吃些点心垫垫。” 水溶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朝着软塌走去。 这时,尤二姐与尤三姐两人齐齐盈盈一礼,柔声道:“见过王爷。” 水溶的目光落在眼前的两人身上,尤二姐一席的葱绿裙裳,配上妍丽的脸蛋儿,一派的小家碧玉,而尤三姐则是亮眼的桃红裙裳,花枝招展的。 一对亲姐妹,风格迥异。 点了点头,水溶温声道:“二姐儿与三姐儿也在呢。” 尤二姐听见少年亲近的喊其名讳,明媚的脸蛋儿上浮起一抹晕红,芳心之中透着几许欣然,有心说上两句话儿,只是面对少年,心中忐忑,素手攥着手中的绣帕,垂着螓首默然不语。 尤三姐捏着一角粉红手帕,抬着娇媚的玉容看向少年,道:“我们待在王府闲着也是闲着,所以过来陪着王妃解闷。” 水溶落座在软塌上,伸手拿着桌案上的桂花糕吃了起来,轻声道:“你们倒是有心,往后多来陪元春解解闷儿,府里请了一批江南的戏班子,闲着的话与元春一块儿去听听。” 尤三姐闻言,美眸波光流转,轻声问道:“王爷,我们也能去看戏吗?” 尤氏姐妹也是暂住王府,让戏班子给她们唱戏看,可没这个规矩。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目光落在一侧端茶送水的元春上,笑道:“这得看你们得本事了,哄得了不辞辛劳得王妃去看戏,自然也就有戏可看。” 开锣唱戏,这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安排的,起码在王府之内,有资格的也就是北静太妃、水溶以及元春三人,这是规矩。 元春闻言,端茶的手儿顿了顿,美眸嗔怪的白了少年一眼,什么叫“不辞辛劳”,她忙的还不是王府的事儿,什么叫“王妃”,少年才是他主人,敬称作甚,摆明了是搁这儿内涵她。 显然,不仅是元春听出了少年的戏谑之意,便是尤氏姐妹都听了出来,两人掩嘴娇笑,看向两人间的眸中透着羡慕之色。 夫妻琴瑟和鸣,岂能不叫人羡慕,尤其是尤二姐,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透着憧憬之色,她不求与王爷琴瑟和鸣,只求王爷能施舍一些情意也就满足了。 水溶接过茶水呷了一口,腹内渐渐缓和几分,目光微抬,瞧见一双受惊的眸光低垂下去,眉宇间透着娇怯之意,温声道:“二姐儿,先前你们与元春说什么趣话。” 尤二姐闻言,芳心不由的一紧,这是王爷第一次主动与她说话。 攥了攥手中的绣帕,尤二姐压抑住芳心的悸动,抬着妍丽的脸蛋儿看向少年,明眸飘忽不定,柔弱的眉眼间带着羞涩,柔声道:“我们姊妹瞧着王妃的妆容甚是好看,便请教了王妃妆容的事儿,挺长见识的。” 水溶闻言了然,女儿家的话题,聊些妆容的事情也属正常,况且尤二姐也是夸他的媳妇好看,自个心里也畅然,笑了笑,轻声道:“二姐儿的妆容也挺不错的,瞧着婉约、秀美。” 尤二姐闻言,白腻的脸颊又羞又红,柳叶秀眉下的美眸烨烨生辉,芳心止不住的悸动起来。 王爷夸她好看,莫不是 水溶瞧见丽人羞怯的模样,不禁会心一笑,美人娇羞,最是动人。 不过大老婆在场,水溶自然不会逾拒,接下来也就显得平常起来,而尤三姐想着两夫妻要叙体己话儿,便拉着恋恋不舍的尤二姐离开。 待尤氏姐妹离开,水溶目光落在元春身上,伸手欲将丽人丰腴的娇躯揽入怀中,谁承想丽人素手抵在身前,温婉的声音中透着几许质问之意,轻轻柔柔的问道:“夫君身上怎得一股子香味?” 先前的时候元春便发现了水溶身上的香味,这股独特的异香就只有宝丫头才有,不消多想,定然是寻宝丫头亲热了。 她就说夫君对宝丫头垂涎已久,这不,人儿刚进王府便迫不及待的凑了上去,惹得一身的味儿,也不知道去去再来。 水溶:“.” 面对大老婆的询问,水溶倒也没想着掩饰什么,便将去了“蘅芜苑”的事儿如实相告,不过亲热什么的可没说,着重描绘的就是提议让薛家留京定居的事情。 元春闻言略显诧异,思索片刻后,温声道:“既是夫君定好的事儿,妾身听夫君的。” 事儿都定了下来,元春也没什么可说的,左右不过是挨着王府,况且薛姨妈也是她的姨妈,亲戚互助也属正常。 水溶端着茶水呷了一口,没有在这个话题继续谈论下去,转而问道:“对了,咱们府里的现银有多少?” 元春闻言蹙了蹙星眉,倒不是对水溶有什么不满,毕竟自打将府中的事情统一交于她来管理后,水溶便从不过问,体现的便是夫妻间的信任,眼下询问现银,想来是有什么安排。 抿了抿粉唇,元春玉容带着几许异样,如实道:“夫君,咱们府里现银的话倒是没有多少。” 水溶闻言一愣,府里没有银子了? 这时,身后的抱琴为主分忧,轻声解释道:“王爷,王府里今年又是建浴池、又是添了许多人口,账目入不敷出,缺的都是姑娘那体己银子填了进去。” 水溶闻言略显尴尬,他他将后宅的事情都交于了元春,花费起来又大手大脚的,自然也就入不敷出了。 好家伙,还没到年底了,王府就穷了。 思及此处,水溶拉着丽人柔软的手儿,温声道:“娘子,此事你怎么不与为夫言明,让娘子将体己银子都拿了出来,是为夫的过错。” 说起来,花的银子全都是为了他的一己私欲,想想还真是汗颜。 元春闻言不以为意,丰润的玉容上噙着笑意,温声道:“夫君常说夫妻一体,何谈你我。” 说着,元春又问道:“不知夫君要现银作甚?” 水溶也没有隐瞒,将要与贾琏做买卖的事情一一言明。 元春闻言思索片刻,开口道:“若是不急的话,妾身挤一挤还有能挤出几万两,要不然夫君先用着?” 水溶闻言眉头一挑,目光落在眉宇间透着几许请示之意的元春身上,心中滋味莫名。 瞧瞧,便是给他银子都是小心翼翼的请示,他这算不算得上软饭硬吃? 心中计较一番,水溶摇了摇头,轻声道:“府里本就入不敷出,且先不用,银子的事儿我会解决,娘子安心便是。” 元春闻言,玉容微微一怔,莹润的星眸看向少年,清秀的眉宇间透着几许疑惑,早先建浴池的时候王爷便从外拿回来了五万两,眼下一派轻松自在的,定然是有法子弄银子。 莫不是在外有什么产业,可若是有什么产业为何不与她言明? 第268章 水溶:本王允你以下犯下 “天上人间”,浅月居。 上好黄花梨木的方桌上摆上了酒菜,几案上的香炉里点着上好的檀香,一侧挂着竹帘子的屋子传出悠扬的弦乐之音,透过帘子能够隐隐约约瞧见一道绰约的倩影。 水溶一席华服落座于主位,其下,贾琏、薛蟠以及冯紫英、牛成等几人分宾而坐,推杯换盏的,倒也显得热闹。 原本薛大脑袋因为被水溶整治过后,心里有些对水溶颇为打怵,故而规规矩矩的端坐,只是三两杯黄汤灌进了肚,又加上她妹妹进了王府,名义上他也属于水溶的大舅子,率直开朗的性情旧态萌发,大口将酒盅里的黄酒饮尽后,放下酒盅,开口道:“这“天上人间”在京中虽然有名气,但就是只能干看着,好没意思。” 牛成是个典型的武将,性情较为豪爽,不大喜欢藏着掖着,听见薛大脑袋的话语,应声道:“薛兄弟说的对,这不就是那些大老爷们喜欢的事情,什么吟诗作乐,红袖添香,要我说啊,还不如去别的地方点两个姐儿陪着自在,起码她们晓得伺候人。” 话音落罢,两人不由的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隐隐有着同道中人的意味。 一旁的贾琏闻言心中亦是赞同,什么附庸风雅的,远不如花前弄月来的自在,可惜他如今身子尚未好转,有心无力。 冯紫英眸光瞧了一眼吃着果子的水溶,这当着大东家的面儿谈及会馆的不好,这不是自个找不自在。 抿了一口黄酒,冯紫英轻声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天上人间”四朵金花闻名京城,来访的文人骚客络绎不绝,重金相邀者更是不计其数.” “四朵金花?” 水溶闻言手儿顿了顿,眉宇间透着几许疑惑之色,什么时候出了四朵金花,他这个大东家怎么不晓得? 冯紫英明白水溶虽是大东家,可对于会馆的事宜夙来不过问,不清楚其中的缘由实属正常,不过他是会帮着处理一些会馆的麻烦事情,故而有诸多了解,见水溶不明,便解释道:“公子,四朵金花指代的是“天上人间”的四位绝色,青兮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清雅秀丽,堪称色艺双绝,一捻红姑娘艳丽妩媚,绝艳的姿容世所罕见,小小姑娘玲珑娇小,能书善诗,文才横溢,霓裳姑娘,姿容绝艳,善吹笛,能歌舞,此四人便被称为“四朵金花”,闻言京城,引得京中达官贵人趋之若鹜。” 水溶听后并未多言,因为当初他已然将会馆事宜全然交付于杜月娇,如何经营他不管,只要有所收益便是。 不过从冯紫英话中的意思来看,“天上人间”连四朵金花都搞了出来,看来杜月娇经营颇为顺利,吾心甚慰啊。 谈论风月,薛大脑袋就来了兴致,高兴道:“冯兄弟说的不错,好多人砸大把的银子连一面都见不到,不过我可是做了一捻红姑娘的入幕之宾。” 水溶闻言略显诧异的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薛蟠,毕竟以薛大脑袋的品性,怎能会入得了花魁的眼,不过转而一想又觉得合情合理,毕竟那一捻红能来“天上人间”,其中薛大脑袋可是出了大力气,为此还在大狱中吃了不少苦头。 想来真是王八看绿豆,对眼了,亦或者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且不说这些,眼见这群家伙说的越来越没有谱了,水溶也懒得与他们废话,转而道:“好了,今儿个咱们除了吃酒闲聊以外,还另有要事相商。” 别以为水溶闲的没事拉他们这些人来纯粹是为了吃酒听曲,这是有正事的。 听见说正经事情,几人神色正了起来,薛蟠即便是在兴头上也不得不随大流,要不然指不定又得吃苦头。 想来他碰见水溶几回,次次都是倒霉,有心理阴影了,先前听说王爷邀他的时候,还吓了一大跳。 冯紫英作为代表,拱手道:“公子有事吩咐便是,冯家但凭公子差遣。” 水溶闻言了然,冯紫英说的是冯家,代表的是态度,不过水溶也不大在意,摆手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桩营生,问问你们几家愿不愿意入上一股。” 王府入不敷出,为了日后美好的生活,水溶得另寻营生,填补王府的空缺。 贾琏闻言神色一怔,早先水溶便与其说过货运买卖的事儿,眼下又谈营生,莫不是一件事儿,这不是已经交给他了,莫不是其中有变数? “什么营生?”冯紫英几人虽然诧异水溶谈及营生之事,但他们明白能让一个王爷谈及的营生定然不是什么普通的营生。 近年来各家武勋都在走下坡路,再加上缴纳户部欠银,故而各家各户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儿,眼下见水溶谈及营生的事儿,他们几人亦是感兴趣。 水溶倒也不急,端着酒盏抿了一口,施施然道:“陛下有意修建皇陵。” 修建皇陵不是一件小事,一般而言,皇帝继位之始便会着手修建皇陵,因为皇陵在某一种程度是表明帝位稳固,毕竟皇陵都建了,还有什么不稳固的。 当初永康帝继位之始便想修建皇陵,以示正统,然而却以国库空虚被堵了回去。 至于为何会被堵了回去,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毕竟当初永康帝继位之时,手中可没太多权利,驳了修建皇陵之事,其意想必也就是隐晦的警示,让永康帝安分守己。 不得不说,永康帝这个皇帝也是算是有些悲哀的。 眼下时过境迁,太上皇渐显老迈,已然多年不问世事,朝中大权大抵被永康帝掌控,此刻修建皇陵怕也是向天下人宣示正统。 众人闻言顿时恍然大悟,水溶说的营生,也就是修建皇陵了。 冯紫英想了想,开口道:“公子,当下户部财政紧张,估计也就只有内库尚有部分银子,但那几乎就是救命钱,一旦哪里出了乱子,就得要靠这个赈灾的,轻易不敢动用,为何陛下会有意修建皇陵。” 倒不是说冯紫英质疑水溶,只是心中不明,以永康帝勤政的作风,断然不会做出这等杀鸡取卵之事。 水溶见冯紫英点明其中利害倒也不意外,毕竟都是武勋一脉的权贵,谁心里会没个数儿,于是解释道:“户部欠银收纳了不少,国库有一笔可随时动用的银子,不会去动“救命钱”。” 修建皇陵是个大工程,少则一两年,多则.那就不清楚了,就比如秦始皇十三岁登基后不久就开始下令修建自己的陵寝了,整整修了五十三年。 当然,永康帝不至于如此奢靡,但也正因为是个大工程,故而只需前期投个几十万两银子起个头儿,先向天下人表明态度为先,其余的不也就是慢慢来的事儿。 几人闻言默然不语,说起来这些银子大抵都是从他们武勋一脉手中要回去的,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冯紫英沉吟一声,开口道:“公子的好意,我们自然是有兴趣的,就怕咱们掺和进去,会惹得陛下不喜。” 他们明白,修建皇陵是件大事,若是参与其中,不说吃肉,便是喝口汤也满嘴流油,但是就怕永康帝会多想。 注意打到朕的陵墓上来了,胆儿肥了啊!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道:“皇兄心胸宽阔,只要咱们不是偷工减料,也不会计较,你们放心便是。” 掺和修建皇陵之事,水溶心中也是有数,正如其所言,只要不是偷工减料,永康帝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主要的目的不是一座皇陵,而是宣示正统。 而且水溶醉心于商道,真要计较起来,只要不是犯什么原则性的事情,永康帝还会乐意于此。 冯紫英几人见水溶大包大揽下来,心下倒是放松起来。 水溶见状继续道:“皇陵兹事体大,各方采买是一个大头,各类物料的供应也是繁杂,薛家是皇商,干的就是采买的活计,此事会让薛家牵头,这点蟠哥儿上些心思。” 到底是宝妹妹的兄长,水溶该关照还是要关照的,反正他们不好出面,正好让薛家这个皇商出头。 至于说独吞,这就是开顽笑的事情,毕竟正如他所言,皇陵兹事体大,一个人真的吃不下去,而且能从中赚到多少便宜,也得看有多少本事,故而拉拢这些与他亲近的权贵们一起干,一来图个方便,二来也是表示亲近。 有钱吗,大家一起赚。 薛蟠闻言忙点头捣蒜,应道:“王公子放心,我一定办的妥妥当当的。” 水溶瞥了薛蟠一眼,也不再多言,虽然薛蟠不学无术,但长年随着薛姨妈走南闯北,好歹也有些见识,左右有冯紫英这些人盯着出不得问题。 沉吟一声,水溶转而道:“至于户部、礼部方面的事情,咱们事先打好招呼,其他的也就没多大事儿。” 皇陵采买要符合皇室规矩,故而与礼部相关,而建造方面的事情又与工部相关,所以这些也要打好招呼。 不过这都是小事,无非就是打通门路,这一点对于他们这些权贵而言不过是小事尔。 而且说起来秦业本就是在工部任职,正好提提秦业的官职,也算是对可卿有个交待。 紧接着,水溶又开口道:“咱们吃肉,也要剩下些汤水给别人,此番咱们需得先筹备出一笔银子,估摸着要二三十万两,紫英,你们去联络其他几家要好的府邸,问问他们可愿意入上一股。” 接工程吗,前期大抵都是自个先垫资,即便是在古代也一样。 至于说工程拿不下来,这就小看了他北静王府了,所谓权财、权财,权在前,财在后,有权就有财。 冯紫英应了下来,他明白此事有利可图,自然不会有人拒绝,此番水溶之意,无非就是照料一些与他们亲近的府邸。 定下此事后,水溶也不在多言,剩下的事情由他们交洽也就足够了,将冯紫英一行人以及雅间弹弦乐的美人儿一并打发走了,独独留下贾琏。 水溶目光落在贾琏身上,开口问道:“你身子情况如何?” 好色如命的人,这一点比生命还重要。 贾琏闻言面色略有些尴尬,不过在水溶面前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应道:“有些见效,只是还需静养。” 近段时间按照张友士的法子调养,确实有些效用,然而仍旧是有心无力,因为按照张友士的说法,他最大的问题便是因为对凤姐儿的心里恐惧,这同在一院,两人时常见面,每回相见都是心有余悸的,哪里会调养的好。 水溶纯粹是关心一二,并未他意,于是转而道:“修建皇陵的事情,你若是有意入股,那也得出银子。” 帮衬归帮衬,但水溶不可能跟照料儿子一般,他已经替贾琏寻了个货运买卖,总不至于此事还要他来替贾琏谋划了吧。 斗米恩,升米仇,再娇养下去,怕是这贾琏心儿都飘了起来,就算是帮衬,那贾琏也必须要付出代价,让他明白便宜不是这么好占的。 贾琏闻言苦笑一声,他自己手里边没有什么余钱,哪里出得了银子,唯一的法子就是荣国公府公中的银子,但那些全都是凤姐儿管着,而且那钱都被府上的人儿盯着,挪用个一两千两银子周转是没什么问题,但修建皇陵的事情定然不止于此。 简而言之,贾琏明知道这是捡钱的营生,然而却与他的身体一样,有心无力。 有心开口向水溶借银子,但货运买卖的事情已然是托了王爷的福,眼下脸皮再厚也张不开口。 水溶见状心中了然,不过他可不会因此松口,提议道:“你若是有意,便去问问凤嫂子,你们夫妻商议个章程来。” 凤姐儿手段高明着,没银子也能挤出银子来,贾琏之所以犹豫,无非就是不想去寻她。 至于说你们夫妻是向贾母等人禀明也好,是两夫妻想独吞也好,这都是你们夫妻两个人的事情,他不会去瞎掺和。 贾琏闻言也知晓只能这么办,于是应道:“在下明白,此事我会和凤姐儿商议。” 水溶闻言也不再多言,从袖口处掏出一沓银票,推再桌案上后,开口道:“银子我准备妥当,辽东的事情你开始着手去办。” 贾琏伸手接过银票,心中澎湃不已,望向水溶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感激之意,位王爷待他可真是情真意切,什么好事都想着自己,如此恩宠,当以身.还是算了。 对此,水溶也并不多言,便让贾琏也退了下去。 不大一会儿,一道倩影莲步进来,丽人一席芙蓉流苏裙配粉色的抹胸裙,玉颊上薄粉敷面,更显得红艳美丽,清秀而扬长的柳叶眉下,一双妙丽清眸流盼,含着情意绵绵,似秋水盈波。 来人正是杜月娇,只见杜月娇毫不客气的落在在少年怀中,素手提着酒盏替水溶斟了一盏,旋即递到少年唇边,眼眸流转的望向少年,语气娇媚道:“爷可有段时日没来了,还以为爷忘了奴家呢。” 爷们的事情不要多问,故而杜月娇也不在意先前他们商议了什么,等他们都离开后,才进得屋来,甚至于先前要银子的事儿也不多问。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这见惯了小鸟依人的,遇见大胆炽热的,眼神就亮了起来。 想来这就是所谓的视觉疲劳了。 抿了一口递到唇边的酒樽,水溶伸手捏了捏丽人的浑圆,轻声道:“事务繁忙,不怎么得闲,这不一得闲儿便过来看你。” 且不说都督府的事宜,王府里一大堆的美娇娥,水溶府里的都忙不过来,确实顾及不上外边养着的,这若不是因为手上缺银子,怕是近段时间都不会过来。 不过男人嘛,借口都是现成的。 杜月娇嗔了一声,心中也明白少年不过是敷衍之语,但以水溶的身份而言,即便是敷衍之语,这也代表一种态度。 抿了抿粉唇,杜月娇扬着娇媚的脸蛋儿,美眸盈盈的看向少年,柔声道:“那今儿个奴家近儿个可不能让爷轻易脱身。” 好不容易盼着少年郎来一回,她可不能坐以待毙。 水溶闻言嘴角微扬,笑着说道:“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杜月娇掩嘴一笑,眉眼弯弯,唇角噙着一抹戏谑之意,娇笑道:“霓裳舞姿优美,那小腰儿妖娆的,奴家瞧了都欢喜,要不奴家让她来给爷献上一曲。” 水溶闻言眉头一挑,霓裳?这不就是那四朵金花其中一朵。 垂眸看向怀中的丽人,水溶心中若有所思,莫不是因为他近段时间嫌少来会馆,故而杜月娇想着拉拢其他人一块来讨他的欢心? 王府里元春大方为他纳妾,外边杜月娇为其推荐,不得不说,后宅女人的生活也很卷啊。 伸手拍了拍丽人的浑圆,水溶开口道:“不必了,你来跳给我看就好。” 说着,水溶嘴角上扬,轻声耳语一句。 杜月娇闻言,玉颊微微熏红,柳叶细眉下那双美眸莹润似水,芳心中透着几许欢喜,素手提着手中的帕子将少年的双手绑了起来,轻声道:“自是如此,只是爷可别怪罪,奴家要以下犯上了。” 此刻杜月娇芳心颤动,玉颊彤红如霞,美眸忐忑的看向少年,生怕少年嫌弃她浪荡。 近段时间来,杜月娇可是潜心进学,为的就是讨好少年郎。 水溶闻言眉头一挑,好端端的绑他的手干嘛,还说什么以下犯下,莫不是. 想不到杜玉娇喜欢玩这调调,风月之地的女子,本就是大胆一些,倒是有意思。 不由的,水溶望向丽人的眸中透着炽热,心中对丽人接下来的事儿充满期待,应道:“本王.允你以下犯上。” 杜月娇闻言芳心舒缓,妹妹们说的不错,爷们惯是喜欢尝鲜,你越是浪荡,他们越是欢喜。 思及此处,杜月娇轻灵的笑了起来,眉眼间透着狐狸般的狡黠,从少年怀中起身后,手儿捏着绣帕的一角,将少年拉着往里间走去,恍若衙役领着犯人,注定少年要饱受摧残。 第269章 凤姐儿:还要出银子? 第269章凤姐儿:还要出银子? 荣国府二门垂花门北侧,黑油油的小院内。 抱厦前厅内,珠帘悬挂,熏烟袅袅,细香袭人。 凤姐儿斜卧在美人榻上,身上铺着一条秋香色的锦裯,隐约可见妙曼身姿盈盈而卧,鬓云乱洒,粉红色玫瑰香的抹胸半遮半掩,唇若朱红的粉唇微翘,狭长的丹凤眼闭合,样子十分娇媚。 也不知过了多久,美人榻上的丽人微微醒转,浑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伸展的藕臂洁白无瑕,展现出苗条的娇躯,显得体态修长,勾人魂魄。 懂眼的平儿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将茶盏递了上去,温声道:“奶奶,喝口茶水醒醒神。” 凤姐儿接过茶盏呷了一口,精气神儿恢复几许,似是想起了什么,轻启红唇,语气略显随意道:“对了,二爷还在书房?” 说来也奇怪,近段时间来,贾琏待在书房里,既没有勾搭什么别人家的老婆,又没有找什么可人的小厮败火,整个人恍若修身养性一般,让人奇了去,只觉太阳打西边过来了。 平儿闻言眸光微转,小声道:“二爷跟着薛大爷出去了。” 凤姐儿一听,一双丹凤眼中流露出稍显锐利的眼神,让人望而生畏,艳丽的玉容上露出讥诮之色,冷笑道:“呵还以为是转性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薛大爷为何人,凤姐儿岂会不知,惯是弄性尚气,这两个趣味相投的人同行,去哪里都不用多想。 原本心中还担心贾琏出了什么毛病,现在不用多想,是熟悉的味道。 平儿闻言默然不语,她不知晓是水溶邀贾琏一行人相聚,但是与薛大爷同行,让她心中与凤姐儿有同样的想法。 好在贾琏为人素来如此,故而平儿心气平和,心中并未起什么涟漪。 只是近段时间内贾琏独住书房,极为冷落凤姐儿,而凤姐儿又是死要面子不肯低头,夫妻两看相厌的,这倒是让平儿忧心不已。 有心劝和两句,但平儿也知晓凤姐儿的脾性,劝了也没有用,更为重要的是她发觉二爷与以往不同,显得颇为异常。 凤姐儿将茶盏放在几案上,解下襟口挂着的绣帕擦了擦唇角,两弯吊梢眉挑了起来,淡淡道:“让人去书房里看着,二爷回来就通知我。” 平儿闻言心中一顿,柳叶细眉之下的明眸透着几许忧愁,她素来了解凤姐儿,明白凤姐儿不单单只是关心贾琏,这是要拿贾琏外出采花的事儿做由头。 抿了抿粉唇,平儿还是小声劝诫道:“奶奶,您和二爷闹到了今日,实在是不宜在僵下去了,依我看,不如您在二爷面前低个头,想来以二爷的性子也不会再计较了。” 夫妻间床头吵架床尾和,僵闹下去,关系只会越来越冷。 凤姐儿闻言凤眉倒竖,恼怒道:“他非要与我闹,凭什么要我服软,他想闹就闹,我还怕了他不曾,大不了一拍两散,丢的也是贾家的脸。” 上回提剑砍她的事情她一直记在心里,吃了这么大的亏,原本在贾琏的道歉下准备放下,然而贾琏不知道犯什么诨,道歉的态度没有不说,还住在书房里冷落于她,这岂能让人不生恼。 明明是贾琏的错,眼下还要她伏低做小的去认错,扯他娘的臊去。 平儿闻言自是明了,真要论起来,那是自家奶奶受了委屈,奶奶生着闷气无可厚非,然而世道艰难,对妇人更是苛刻。 只能说形势如此,由不得人不低头,再僵闹下去的话,怕是连贾母那儿都不乐意了,到时自家奶奶就更加被动了。 正当平儿想着劝说凤姐儿之时,屋外婆子传道:“二爷来了。” 凤姐儿闻言,立着的凤眉舒缓几分,眉宇间透着几分得意之色,唇角上浮现讥诮的弧度,道:“还晓得回来。” 显然,凤姐儿以为贾琏是来服软的。 平儿见状眉头微蹙,觉着事情没这么简单,开口道:“奶奶,二爷来了,您可不能再犟了,说两句软乎话哄哄。” 人是来了,但平儿怕凤姐儿颐气指使的坏事,故而提醒一句。 凤姐儿闻言“嘁”了一声,瞥了一眼平儿,冷笑道:“哟,小浪蹄子,还没做姨娘便摆起谱子教训起我来,怎得,这是要降伏了我?” 平儿:“.” 不大一会儿,贾琏举步而来,刚踏入屋门,只见凤姐儿一副老神在外的倚在美人榻上,凤眸中带着几许戏谑之意,轻笑道:“哟,今儿个是吹了什么风,把咱们琏二爷吹来了。” 平儿眉头一挑,眸光瞧了一眼凤姐儿,心中颇为无奈,这就是自作自受啊! 贾琏闻言,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子厌恶,当即就要拂袖而去,只是想着有正事相谈,只好忍下这口气,回身举步而入后,坐在一方锦墩之上。 凤姐儿瞧见了贾琏欲离开,芳心不由的一紧,本想出声喊住,只是又见贾琏回过身来,便闭口不言,一派毫不在乎的模样,一双狭长丹凤眼不由的眯了眯,唇角上扬的弧度似乎能挂上酱油瓶。 嘁,还拿不住你。 平儿见气氛不对,莲步上前为贾琏斟了杯茶水递了上去,忽略了贾琏外出的事情,巧笑嫣然道:“二爷,喝口茶润润。” 贾琏接过茶盏,目光落在平儿身上,容貌清俊,娇俏可人,更难得的是体贴周旋,着实是一个妙人。 实话实说,他早就对平儿垂涎已久,若不是凤姐儿从中作梗,眼前俏丽的人儿早就成了他的人。 “咦”,记得凤姐儿曾经提过把平儿送给王爷,若是王爷喜欢,倒也不是不成,毕竟王爷待他恩重,当真是无以回报,一个丫鬟什么的不值当什么。 但是真要送出去,心中又舍不得,毕竟他的身子只是有问题,又不是好不了,等身体安康的时候,也能将平儿收下。 只是他打算与凤姐儿切断关系,若是要了平儿,怕是又要被凤姐儿拿捏住来,此事不得不多加思虑。 凤姐儿瞧见贾琏的目光落在平儿身上,不晓得贾琏有将平儿送人的想法,以为这又是老毛病犯了,生了要平儿的心思,心中嗤之以鼻。 若是以往,凤姐儿必然要阴阳怪气两句,然而她也明白两夫妻之间闹的有些僵了,下面的人都有些管不住嘴,若是再闹下去,于己身不利。 左右平儿都是陪房,早晚都是要给贾琏的,眼下既然服软来寻她,索性顺坡下驴,让平儿成为他们夫妻两人间的调和剂。 思及此处,凤姐儿默然不语起来,等贾琏张这个口儿,占据主动权。 贾琏抿了一口茶水,旋即目光落在凤姐儿身上,也不绕圈子,径直把修建皇陵的事情告知于凤姐儿。 凤姐儿原以为贾琏会将平儿的事情说出来,不曾想是在谈营生,听见是皇陵这一桩大生意,惊的凤姐儿坐了起来,玉颊涨红,顾不上身前的颤颤巍巍,目光灼灼的看向贾琏,道:“真的假的,你没哄我?” 到底是夫妻,贾琏知晓凤姐儿是个钻钱眼子的人儿,对于她如此兴奋也不意外,点头道:“此事是王爷亲口所言,冯家、薛家、镇国公府几家都有参与,自然不会作假。” 凤姐儿闻言,凤眸湛亮,既是王爷所言,且几家权贵都有参与,那就做不得假,想着皇陵这桩大买卖,心儿都不由的“噗通”的跳个不停。 也不怪凤姐儿如此兴奋,作为荣国公府的管家,她明白此时的国公府就是一个外强中干的空壳子。 国公府经济的来源也就是田庄、铺子以及老爷们的一些俸禄。 只是阖府上下一千多号人的吃穿用度,仅靠这些远远不够,只能拿家里一些值钱但又用不上的老物事拿出去抵押,要么就寻个稳妥人直接卖了来填这个饥荒。 更甚者,凤姐儿不得不做些放贷的生意、替人消灾的讼狱之事,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儿,要是出了岔子,那她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临了她还得落个埋怨。 入不敷出,按理来说应当开源节流,然而世家本就注重体面,若是消减开支,传出去就是府邸没落,丢脸的便是贾家,而她这个管事就更是难辞其咎。 为了这份管家的权利,凤姐儿是呕心沥血,有了苦楚也只能打碎牙和血吞。 尤其是近一年来,因府里的大姐姐高嫁至北静王府,陪了好大一份产业,主要经济来源的田庄都去了几座,经济愈发难以为继。 眼下这个年都不知如何是好,心中都想着下狠心“劝说”鸳鸯多拿一些老太太的好物件去抵押,来维持这份体面。 早先贾琏提出去辽东走货之时,她便盘算着说服王爷带些“禁品”,以此牟利,眼下又出了个大买卖,怎能不让凤姐儿激动,这可事关她管家的权力。 凤眸微转,凤姐儿心中计较片刻,问道:“分利如何?” 既是几家合谋,分利几何就至关重要。 贾琏闻言沉吟一声,开口道:“此事尚未定下,想来是要看各家出银多少。” 毕竟是荣国公府在外的担当,贾琏能力还是有的,皇陵工程的关系由北静王府打通,大头是由王爷拿,剩下的就是看他们几家各自所出的股银了。 凤姐儿闻言,两弯吊梢眉蹙了起来,语气略有些不满道:“还要出银子,不是先由王爷垫着。” 显然,凤姐儿以为皇陵的事情与货运买卖一般无二,做的是无本买卖,心中对于水溶让出银子的做法颇有些怨气。 斗米恩,升米仇,你以为是一句空话? 贾琏闻言心中嗤笑一声,若真是无本买卖,他会来寻凤姐儿,想屁吃呢,来寻伱,那就是要你出银子。 沉吟一声,贾琏淡然道:“皇陵的事情王爷已经是照顾咱们,岂能凭白占了好处。” 话至于此,贾琏不再多言,他相信凤姐儿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凤姐儿闻言心中计较起来,眼下公中的银子是有,挪用一二不成问题,但修建皇陵是个大工程,资金回流缓慢,怕是到时会出什么乱子。 只是毕竟是大工程,撑过最为艰难的一段时日,那就雨过天晴。 思索再三,凤姐儿询问道:“出多少银子?” 贾琏闻言知晓凤姐儿动心,开口道:“王爷说了,前期大抵要筹集二三十万两银子,咱们几家平摊,多则多出,少则少出。” 凤姐儿听后了然,无非就是出多少银子占多少股份,但以这种规模而言,少不了要出万两以上,要不然利头都没有多少,也会丢了国公府的体面。 深吸了一口气,凤姐儿清声道:“此事我去请示老祖宗。” 她明白这门营生她独吞不了,只能与老祖宗商议,而且王爷此举,想来也就是惠及国公府的事情,也不好使绊子。 以凤姐儿来看,皇陵工程是大工程,动辄数年,耗资也要数百万两,掺和进去,利银是滚滚而来,想来老祖宗定然不会拒绝,到时她从中亦能获利,倒也不差。 贾琏闻言抬眸看了凤姐儿一眼,起身道:“好,此事我会去和王爷言明。” 说着,贾琏也不多待,径直离开。 凤姐儿此刻心思都在营生上,倒也没留贾琏,见贾琏离开后,招呼平儿道:“平儿,你让旺儿他们上些心,该收的收下来,别成了烂账。” 眼下正是缺银子的时候,凤姐儿可不会犯糊涂,不收上来的话,也不好和老祖宗她们交待。 “天上人间”,落月居。 杜月娇其玉颊粉红,一双妙目莹莹似水,贝齿紧咬着粉唇,原先束缚在少年手上的绢帕已然绑在丽人的素手上。 原想着以下犯上,然而少年是何等身份,岂能任由欺辱,转眼间攻守易型,她由高高在上的衙役转变为低贱的囚犯。 水溶扬手打了一把掌,凑在其耳边,低声耳语道:“以下犯上,乃是死罪,可认错否?” 丽人芳心羞愤,知晓其上的印记清晰可见,螓首转了过来,明眸看着少年不由嗔恼道:“是爷准许奴家以下犯下,奴家何罪之有。” 明明获得允许,眼下却又报复起来,好没道理。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手儿抚在丽人的腰肢上,清声道:“本王让你以下犯上,可没让你作践,牙尖嘴利的,本王倒是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 先前这小娘皮高高在上,一双嫩足踩在他能屈能伸之处,明知晓他的隐忍,却依旧趾高气昂吊着,这能是以下犯上?分明就是作践。 好家伙,只有他能作践别人,可不见别人能作践于他,非得让这小娘皮长长记性。 杜月娇心神一震,不由的腻哼一声,只觉翻江倒海,芳心愈发悸动,声音中带着婉转娇媚,颤声道:“爷,奴家错了。” 此刻杜月娇芳心有些后悔起来,妹妹们说羞辱能激发男儿的心气,激发是激发了,但不知道后果如此严重,着实是自讨苦吃。 妹妹们误她。 水溶见丽人求饶,倒是缓和几分,再次扬手打了一巴掌,挑眉道:“倒是聪明,再有下次,定斩不饶。” 毕竟是为了取悦于他,既是服软,也不必苛责,即便他晓得这小娘皮是上面的嘴儿服了,但是下面的 得继续努力。 杜月娇咬着唇腻哼一声,芳心倒是舒缓几分,闻得少年之语,心中不禁腻歪起来,这话说的一套一套的,真把她当犯人了? 好吧,爷有这兴趣,她岂能不有所求。 杜月娇想起以前看的话本子,抿了抿粉唇,明眸飘忽不定,羞恼道:“爷要杀便杀,奴家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这“囚犯”的身份,是越来越真实了。 水溶:“.” 不得不说,在性情方面,府里的人虽好,但是不如外间的自在,大胆炽热,这或许就是家花不如野花香的缘由之一了。 轻咽一声,水溶目光微转,后撤一步,若有所指道:“倒是条真汉子。” 杜月娇心下一空,莲足一个趔趄,疑惑道:“爷不玩了?” 她配合好好的,爷怎么拿了出.这又有什么幺蛾子? 话音刚落,杜月娇察觉枪口对准了她,艳丽的玉颊倏然一变,明眸中不由的浮出一抹惊惶之色,忙道:“爷,别。” 这是把她当真汉子了。 水溶倒也不急,岸边盘桓,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笑问道:“可服软了?” 杜月娇见少年没有一蹴即就,芳心不由的一缓,抿了抿粉唇,服软道:“爷,奴家不过是与你开玩笑的,您可别当真。” 服软就服软,反正也是她男人,她可不想被.双面开花。 水溶闻言沉吟一声,怅然道:“倒是可惜了。” 虽说与这小娘皮是情欲作怪,但是对方既然不愿,也没必要强求,真拿人当顽意使,他还没这个心思。 杜月娇闻言,知晓少年放了下这心思,蹙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心中也明白少年心里还是尊重于她的。 虽是风尘之身,但却不想少年只拿她当粉头取乐,当初之所以献身于他,不也是看重少年的性情,若少年自顾自地,那还真就伤人心了。 只是听着少年语气中的惋惜,心中又有些不忍,沉吟一声,颤声道:“那爷..仔细些。” 罢了,爷给她一栖身之所,又心中怜惜,早就让她芳心沉沦,既然少年有此愿景,便纵了他去,也省得这人不来寻她,苦守空房的。 水溶闻言眸光一亮,心中不由的兴奋起来,说起来,这还是头一遭呢。 第270章 水溶:是偶然,还是有意为之? 红绡帐边悬着粉色宝罗帐,帷幔四及,时有凉风轻拂而过,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美轮美奂。 水溶揽着酥软成一团的丽人,柔声问道:“可好了些?” 杜月娇螓首靠在少年肩头,闻得少年的温声细语,蹙着的柳叶细眉不由的舒展几分,抬眸看向少年,声音中带着几许嗔恼的反问道:“爷说呢?” 阳光大道不走,非得走羊肠小道,也是她魔怔了,鬼使神差的应了下来,眼下只觉一片火辣,好似辣椒顶在嗓子眼里。 水溶垂眸看向丽人,见丽人玉颊粉嫩,眉眼间流溢着妩媚的绮丽,笑道:“是你招惹的我,有此一遭,实属活该。” 曲径通幽,自有一番雅致迷人的景色,况且他无需心有旁骛,挥墨作画,一气呵成,的确是畅汗淋漓。 杜月娇闻言,柳眉一挑,美眸中闪过一抹羞恼之意,贝齿轻咬粉唇,娇嗔道:“爷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往后再也不应爷了。” 好吧,是她听信谗言,搞这些角色扮演羞辱少年,也是她不忍少年怅然,才软下心肠满足于他,仔细论起来,都是她的过错。 果然啊,面对男人,心肠软不得,如若不然,肠穿肚烂。 水溶闻言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凝眸看向嗔恼的丽人,指尖浑圆处盘桓,温声道:“好了,是我委屈你了,先前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别放在心上。” 说起来,这小娘皮风情起来到底是为了取悦于他,着实没必要再取笑,况且取笑过头,以后不让他故地重游,岂不坏哉。 娇躯颤栗,丝丝羞耻感涌上心头,杜月娇俏丽的玉颊绯红如霞,伸手捉住少年的手儿,颤声道:“爷,别闹了。” 真是的,别以为她不晓得少年的心思,避重就轻的,这不就是食髓知味。 只是少年的温声细语,总是软化人的心肠,万事开头难,有了这头一遭儿,怕是早知道就不起这个头了。 水溶呵呵一笑,也不在多言,手指捻着丽人雪肩上的一缕青丝把玩起来,双眸微闭,享受这一片轻松惬意。 时辰尚早,整军待发,前后夹击,本王还能再战。 杜月娇抬眸看向闭眸的少年,晶莹明澈的柳眸瞧着小憩的少年,盈盈似水,葱白的指尖在其身前轻绕,意有所指的问道:“爷可知咱们会馆的“四朵金花?” 水溶闻言眉头一挑,微闭的目光睁开一丝看向丽人,心神微微一动,轻声道:“我虽忙于公务,但是月娇的事儿我一直都在关注,岂会没听说过闻名京城的“四朵金花”。” “四朵金花”的事情他也是刚刚才听说,一捻红以及青兮他是知晓一二,另外两朵就不晓得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知但不问,装糊涂。 杜月娇闻言,唇角微微翘起,眉眼间透着几许得意之色,温声道:“小小和霓裳是慕名而来,奴家想着她们名气在外,便招收进来,时日长了,也就不知道从哪儿传出“四朵金花”的名头,奴家也就顺水推舟。” “慕名而来?”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还有慕名来做陪笑买卖的? 杜月娇见状,心知少年并未放在心上,柳叶细眉下的美眸透着几许柔情蜜意,轻声解释道:“风尘女子多是身不由己,爷办这会馆与妹妹们一片净土,自然引得妹妹们趋之若鹜,小小和霓裳本是京城有名气的姑娘,愿拿出体己银子求一处安身之所,奴家觉着对会馆有益,使了些手段将人要了过来,爷可别怪奴家自作主张。” 说着,丽人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明眸蕴着丝丝亮光,楚楚可怜的看向少年。 水溶闻言了然,身处风尘之地,卖艺不卖身的由不得自己作主,但“天上人间”是他罩的,自然少了许多麻烦,于她们而言宛若一座庇护之地,怎能不趋之若鹜。 眼下杜月娇与他言及此处,那是因为有名的姑娘都被当做摇钱树,若是想要来,手段就不怎么光采,大抵也就是类似于“威逼利诱”,此番无非就是与他报备。 撒娇卖萌装委屈,女人天生自带的技能,尤其是风月女子,那是信手拈来,直男也能给你掰弯来。 轻笑一声,水溶刮了刮丽人的琼鼻,好笑道:“会馆既然交于你手,我自是放心,只是咱们会馆庙小,此事你还是悠着些。” 既然把会馆交给杜月娇,水溶便不会插手,而且说难听一点,无非就是娼妓一流而已,对于他一个王爷能值当什么,左右杜月娇能使唤的也就是冯紫英,他既然不曾禀报,那也就是干系不大,还不是任由杜月娇折腾。 毕竟这小娘皮的品性还是有的,不会做出过于逾矩之事。 只是有一说一,风尘女子何其多,光凭一座会馆岂能容纳的下,“四朵金花”也就够了,别没来由的犯了什么圣母心,搞出个什么“京城八艳”、“红楼十二钗”之类的。 杜月娇闻言,晶莹明澈的目光看向少年盈盈似水,轻声道:“爷放心,奴家省的。” 说着,杜月娇美眸妩媚流转,葱白的指尖在高峰上轻绕,贝齿轻咬着粉唇,腻声道:“爷,缓过来了没有?” 显然,少年的信任之言让丽人不由的芳心酥软起来,愈发主动起来。 水溶眉头一挑,垂眸瞧着玉颊熏红的丽人,目光闪了闪,道:“那你自个来。” 眼下这时候,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杜月娇闻言,莹润的柳眸蕴着一层朦胧的雾气,嗔了少年一眼,起身坐了起来,挽起鬓角的青丝,轻声道:“奴家先服侍爷洁身。” 不洁这个身,完全下不了口。 水溶闻言了然,正欲起身之际,屋外传来丫鬟莲儿的声音,其内带着几许急促,道:“姑娘,出事了,你快出来瞧瞧。” 杜月娇闻言柳叶细眉蹙了起来,俏丽的玉容上带上不满之色,春宵帐暖的,这时候来打扰作甚。 只是她也明白,若非有正事,莲儿也不会这般不懂规矩。 思及此处,杜月娇压下心中的悸动,清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莲儿道:“姑娘,有人在霓裳姑娘那儿闹事。” 水溶正有些兴致,被人打扰了心情也不爽,听见是外间有人闹事,便出声道:“你让冯公子去解决。” 冯紫英是王府的护卫统领,自然是随身护卫,眼下有人闹事,正好让他去解决,别扰了他的兴致。 莲儿回道:“是冯公子让奴婢来禀报的。”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有人闹事无非就是一件小事,冯紫英足以解决,眼下让人来禀报,表明闹事之人非同一般,因为不能暴露出水溶的身份,以他的能力解决不了。 杜月娇显然也明白此间道理,眉宇间透着几许担忧之色,一双晶莹的美眸看向少年,轻声道:“奴家过去看看。” 她心里明白,即便“天上人间”是少年的产业,这等事儿,他不宜出面。 水溶目光闪了闪,沉吟一声,起身道:“月娇,服侍我更衣。” 杜月娇见水溶要亲自前往,美眸微转,也顾不上身前的颤巍,起身服侍水溶更衣。 简单洁身之后,水溶在杜月娇的服侍下穿上一席锦服,本欲让杜月娇歇息片刻,谁承想她忍着不适,穿戴整齐的紧随而来。 不大一会儿,两人便在莲儿的带领下一路穿行,路上从莲儿的口中,水溶大抵也知晓了情况,也就是这位霓裳姑娘正献舞之际,台下一个少年吃多了酒儿,闹着要做霓裳的入幕之宾,好声相劝不听,就闹出了事情。 虽简洁明了,但水溶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冯家虽然不是什么顶尖的权贵,但自打冯紫英追随在北静王府做了护卫统领,地位水涨船高,便是国公府都要给其一些颜面,能让他都忌惮的少年,想来也只有皇室贵胄了。 穿过园中的小溪来到一处院落,刚举步而入,冯紫英便迎了上来,恭敬的喊了一声“公子,眼神示意一番。 水溶顺着冯紫英的目光瞧了过去,一方几案后坐着一个锦衣少年,正抱着一个泫然欲泣的丽人,丽人身着粉霞锦绶藕丝缎裙,衣襟开阔,袖子上有一些精美的刺绣和珠宝装饰,盈盈柳腰尽显眼前,甚是风情。 想来这就是“四朵金花”的霓裳了。 此刻水溶面色沉了下来,目光不由的微微眯了起来。 那锦服少年水溶也认识,正是当今圣上六子,安王水欅。 果不其然,与水溶猜测的一般无二,是皇室贵胄不错,还是不同一般的皇室贵胄。 这位六皇子殊为不同,行事荒唐,虽是皇子龙孙,但名声在京城之中是出了名的纨绔一流,典型的荒唐王爷。 这位爷闹起来,也怪道冯紫英求援。 水溶见安王调笑着让霓裳喝酒,手儿也不规矩的在其细腰上流连,整一个“欺男霸女”的场景,不由的蹙了蹙眉,移步近前。 挣扎不脱的丽人抬着一张娇媚的脸蛋儿看向移步而来的少年,妩媚流转的眸光透着祈求之色,盼着少年郎救援。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我家对公子不敬。” 不消多说,身后的狗腿子见有人欲破坏自家公子的好事,自然就出来护主,以表示忠心之举。 这时,冯紫英动若脱兔,抬腿便踹了过去,目光中带着森然之色,喝骂道:“你才放肆。” 他本就是有武艺之人,几个护卫还不放在心上,只是先前顾忌安王的身份,故而不敢轻举妄动,眼下有人对水溶不敬,自然无需忍着,该出手时就出手。 要不然,他这个王府护卫统领不就白当了。 安王正提着酒盏朝着丽人灌过去,听到动静才抬着一张涨红的面容,眼神朦胧的看着眼前水溶,似是一时看不清,晃了晃脑袋,待瞧见真容,面容略显诧异,旋即起身热情的招呼道:“十六叔也在此间顽乐,倒是巧了去,来,让其他“三朵金花”全都过来陪十六叔,要不然我拆了这会馆。” 狗腿子们正欲动手,听见自家公子喊眼前的少年为十六叔,心中皆然一惊,怔在原地不敢动弹,而那被踹倒的狗腿子更是面色惨白。 此刻,他心中对踹他的那英武公子抱着感激之情。 水溶闻言嘴角微抽,且不说安王此举霸道,他自个就一个,却安排了三个给他享用,这份对叔叔的“孝心”还是有的。 当然,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水溶伸手掰开安王的手,将惊慌的霓裳从其怀中拉了起来,推至身后,道:“出来顽乐,何至于闹出事来,你这闹腾的性子也该改改。” 安王悻悻一笑,手儿打颤的摸着自己的脑袋,道:“还不是这群人不懂事,不就是青楼场所,还说什么卖身不卖艺的,摆明了是瞧不起我。” 说着,安王的目光落在一侧逃脱魔爪的丽人,冷哼道:“今儿个我要定了她,看谁敢拦我。” 此时杜月娇已然上前安抚起丽人来,眉眼间透着浓浓的担忧之色,她知晓水溶的身份,而“十六叔”的称呼也让她明白这闹事的少年乃是正儿八经的皇室贵胄。 若是那少年真要霓裳,水溶可会为此出头?想来以少年的品性,断然不会坐视不理。 水溶目光微垂,俯视着安王,开口道:“怎得,当我面你还要做强掳人的事情,吃多了酒就回去躺尸去,少在外间闹腾。” 好家伙,当他这个东家的面威胁起来,真当他不存在啊。 安王闻言嘴角一抽,目光在霓裳与水溶身上来回打转,旋即会心一笑,似是明白过来,笑道:“既然十六叔瞧上了,那您先享用,小侄紧随其后。” 霓裳闻言,美眸瞪大起来,泪珠儿滑落不止,原先拿出体己银子本就是求一安身之所,可是眼下似乎比之前还惨淡起来。 水溶闻言一脸黑线,叔侄齐上,亏他想的出来。 沉吟一声,开口道:“这里是怡情之所,不要在这里闹事。” 安王闻言神情一愣,迟缓的脑袋思虑片刻,旋即恍然大悟道:“早就听说这里背后有人罩着,原是十六叔您啊,早说的话我就不闹了,要不,十六叔心疼心疼侄儿,让美人儿来陪陪侄儿。” 水溶凝眸看了安王一眼,也不做回答,对着一侧的狗腿子吩咐道:“他喝多了,你们带他回府上去。” 几人闻言互相看了一眼,知晓眼前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人儿,便上前搀扶安王,而安王也没怎么闹腾,耷拉着脑袋,晃悠的朝外走去,临出门时,目光落在霓裳苗条的身姿上,笑呵道:“美人儿,跟了我你不会吃亏的,你好好考虑考虑。” 说着,便被架着朝外而去。 水溶目光落在安王离去的背影,目光微微闪动,既是认出了他,且言语间也避讳着自个王爷的身份,想来脑袋还是清醒。 只是安王此行,是偶然,还是有意为之? 第271章 他当真只愿意做一个闲散王爷? “奴家谢过公子。” 霓裳从先前“欺男霸女”的遭遇缓过神来,莲步近前,盈盈一礼。 水溶目光落在丽人身上,先前因为安王,故而他并未在意这霓裳的容貌,眼下看来,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修长的身姿妖娆,衣著随意而暴露,粉色芙蓉抹胸恰当好处,雪白蛇腰,不足一握,显露的修长的曲线让人目眩神迷。 确实是个尤物,怪道让人着迷。 轻点颔首,水溶询问道:“那位公子是第一次来?” 霓裳闻言玉容怔了怔,扬着娇媚的脸蛋儿看了一眼少年,长长的眼睫颤动,美眸中蕴着几许担忧之色。 先前的对话她也听见了,眼前的少年十有八九就是“天上人间”的背后主子,而少年与那人又是叔侄关系,询问此事,莫不是打探情形,有意将她送过去? 她既然拿出自个的体己银子来到此处,自是打听清楚,于她而言,此处无非就是一处安生之所,也就是演出过后会从中抽取利银,至于什么身契之类的也没有签订,限制不了她们的自由。 话虽如此,然而身契这种东西对于权贵而言并无意义,这就是所谓的身不由己。 抿了抿粉唇,霓裳轻声应道:“奴家见过那位公子两回。” 安王性情张扬,以及身后的几名护卫的拱卫,如此鹤立鸡群,她怎会没有印象。 水溶闻言眉头舒展几分,既是来过两回,想来不是有意为之,今儿个吃酒吃多了故而闹出了事情来,又恰巧水溶也在此处. 偶然事件,十有八九吧! 目光微转,水溶凝眸看向丽人,见其娇媚的玉容上带着忐忑之色,心中也是明了,温和道:“此处不是腌臜之所,霓裳姑娘放心便是,况且姑娘既然慕名而来,也知晓馆内的规矩,安分守己,馆内自会保你周全。” 说到底是给他打工的人,水溶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况且他也不信这六侄儿会因为一个“舞姬”驳了他的脸面。 霓裳闻言提着的心儿放了下来,她倒不担心少年郎会欺骗于她,其自身的穿着、气度绝非一般人,何至于在意她这个风尘女子,且“天上人间”接待的大抵都是达官贵人,然而自成立以来无人敢闹事来,由此可见背后靠山之硬,这也是她肯花大代价来此的缘由。 此番看来,果真是没有看走眼。 思及此处,霓裳美眸盈盈,再度一礼道:“奴家谢过公子。” 水溶轻点颔首,倒也没有说什么。 此时,杜月娇莲步而来,柳叶细眉下的明眸莹润是似水,粉唇微微翘起,笑道:“妹妹,我说过了,既来到此处,你且放宽心卖艺便是。” 霓裳闻言芳心微暖,轻点螓首,只是她瞧见杜月娇脚步略显别扭,不由的关心道:“姐姐身子可是有什么不适。” 闻得此言,杜月娇玉颊微醺,心中不由的嗔怪起少年来,轻摇螓首,道:“我无碍。” 霓裳见状便回过神来,娇媚的玉容渐显艳丽,作为混迹风月场所之人,岂能没个眼力劲儿,这不就是承了“恩客”的模样。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恩客”做了两回,不走寻常之路。 水溶神色略显异样,想着正事办完了,眼下也没有兴致,再留下来如同鸡肋,索性回府去,于是岔开话题道:“此间事已了,我先回去了,剩下的你看着办。” 杜月娇闻言,眉眼弯弯,莹润的明眸透着几许幽怨看向少年,贝齿轻咬着粉唇,轻声道:“那爷慢走。” 其实她心里明白,先前少年郎颇为有兴致,这也就表明其并无事务缠身,得闲的很。 少年郎若是离去,还不晓得又要什么时候才来,有心挽留,然而她更加明白自个的身份,不可痴缠。 霓裳美眸落在杜月娇不舍的玉容上,芳心微转,抿了抿粉唇,轻柔道:“公子今日相助之情,奴家无以为报,若是不嫌弃,愿为公子献上一舞。” 成人之美,何乐而不为,也顺带报答所谓的恩情,一举两得。 水溶闻言,沉吟一声后,想着刚闯了人后院,也应该多陪一会儿,便应道:“也罢,那就有劳姑娘了。” 霓裳得到允许,行了一礼后,便下去准备,而杜月娇则是让人安排一桌酒席,与水溶并肩而坐,抚袖添香, 不大一会儿,弦乐之声响起,正中台上舞步起,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动人的旋转着,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万般风情绕眉梢。 杜月娇素手斟了一盏酒递了上来,娇声道:“霓裳妹妹尤善歌舞,舞姿妙曼,爷瞧着如何?” 水溶接过酒盏抿了一口,轻声笑道:“怕是不及你一分妙曼。” 舞姿妙曼,一颦一动间渐显女子的妖娆,半遮半掩的衣裙更是衬托出丽人的风情,只是话虽如此,比起先前杜月娇的翩翩起舞,还是略逊半分。 许是穿衣与没穿衣以及触觉上的差异吧! 杜月娇闻言,晶莹的耳垂染上绯红之色,美眸妩媚流转的嗔了少年一眼,显然明白少年的内涵之意。 不过听着少年是夸赞于她,芳心处还是涌上一抹窃喜之意。 抿了抿唇,杜月娇美眸妩媚流转,低声道:“咱们会馆的“四朵金花”各有其妙处,要不奴家让妹妹们过来一趟,让爷瞧瞧可有动心的,若是动心,奴家也不介意与妹妹共享。” 水溶目光落在噙着戏谑之意的玉容上,一时之间有些恍然,好似回到以往与这小娘子闲趣的时候,心情也不由的畅然起来。 轻笑一声,水溶开口道:“你这模样越来越有老鸨子的派头,莫不是忘了咱们会馆的规矩。” “天上人间”不做皮肉买卖,这是规矩,可瞧瞧这小娘皮子说些什么,居然做起了拉皮条的事儿,实在是.好吧,他有些心动,他是正常的爷们,对于姿色容艳的美人儿自然有着一股子气,但也仅仅如此,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举。 杜月娇笑意涟涟,葱白的指尖捻着肩上一缕青丝,巧笑嫣然道:“奴家怎会不知馆内的规矩,可若是不给钱,那也就没坏规矩,爷说是不是?” 水溶:“.” 好吧,这话是他说的,无言以对。 沉吟一声,水溶嘴角噙着笑意,轻声道:“你说的也对,待会你把“四朵金花”都喊来让我瞧瞧。” 杜月娇闻言,粉唇的唇角微微一抽,她晓得少年是顽笑之言,毕竟以少年的身份,什么女人得不到,何至于如此。 只是顽笑之言归顽笑之言,但心里还是有些腻歪,美眸白了少年一眼,娇声道:“爷若是真有兴致,奴家自然听爷的,只是奴家怕爷这.对王妃不好交待呢!” 水溶见丽人在其特点上盘桓的眼神,眉头不由的蹙了蹙,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在内涵于他,开什么顽笑,他.好吧,真要是在外面胡来,他还真不好交待,毕竟王府里的那些也不是善茬, 尤其是元春这个大老婆,其本身丰腴,至今肚皮没个动静,索取起来也是有些让人顶不住. 乐王府,偏殿内。 一青年男子身着明黄锦褂,坐在主座上,其容貌清俊,气度不凡,相貌上与安王有七八分相似。 毋庸置疑,身着明黄锦褂的青年男子正是当今圣上第三子,乐王水栖。 此刻,乐王正与下首处几名幕僚轻声交谈。 不大一会儿,安王举步迈入,热情招呼道:“三哥,我来了。” 乐王瞧见来人,其面容涨红,双眸朦胧,不消多想也知晓是吃多了酒,好看的眉头轻皱,声音中带着训斥之意,道:“没规没矩的,成何体统。” 安王闻言不以为意,亦或者是习以为常,大大咧咧的坐在一方交椅上,几个幕僚见此情形,识趣的起身行礼退下,而乐王也是颔首还礼,以示尊重。 待人离去后,乐王目光落在放浪形骸的安王身上,蹙了蹙眉,问道:“今儿个来寻我作甚?” 吃多了酒不去歇着,莫不是又闹腾出了什么事儿了吧。 安王接过一席蓝色裙裳丫鬟递来的香茗呷了一口,砸吧砸吧了嘴,若有所指的说道:“刚从“天上人间”那儿回来,吃酒吃多了,路过三哥这里便来坐坐。” 乐王闻言眉头微蹙,目光落在安王带着几许得意之色的面容下,心下微微一顿,询问道:“你怎么去那儿了。” 那地方他也有所闻,是个附庸风雅的地方,与他这个亲弟弟可不和。 而且,就算是吃酒吃多了,也不至于路过他乐王府。 安王嘴角微微上扬,好看的眉头扬了起来,笑道:“去那还能作甚,不就是吃酒,不过今儿个倒是有趣,正巧碰上了十六叔,还被十六叔训了一顿。” “北静郡王.” 乐王听后,双眸不由的沉了沉,看向安王的眼神也略显不同起来。 对于北静郡王,原先他也是秉持着拉拢之意,只是其态度淡漠,让他热脸贴冷屁股,颇无颜面,想着他是中立的立场,故而也就没有过多关注。 只是他那“好哥哥”重返朝堂进了兵部以后,才又开始关注起来,再加上因“自动火枪”一事,虽是永康帝私下的话儿,但宫墙看似严谨,实则四处漏风,乐王也就知晓永康帝让他那“哥哥”多与北静郡王相交,这不得不让人多想了去。 也正是因此,乐王对于北静郡王的事情上心不少。 “天上人间”中的姑娘大抵都是犯官女眷,而把她们领出去的便是北静王府的护卫统领冯紫英,出面摆明麻烦事的也是冯紫英,这便让人联想到其背后的主子便是北静郡王。 只是并无证据,大抵也就是猜测而已。 眼下安王提及此事,不由的让乐王多想了去,凝眸看了乐王一眼,道:“十六叔素来性情宽和,好端端的训你作甚。” 安王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瞧中了一个舞姬,本想着带进府里养着,谁承想十六叔出面了,让人好生郁闷。” 乐王闻言眼神眯了起来,既然北静郡王出面,想来就是“天上人间”背后的主子了。 一间会馆而已,本来不值当什么,但是牵扯的人不同,代表的意义就不同,堂堂郡王爷做一座会馆背后的主子,不可能只是想着建造一座供自己享乐的私人会所。 若是旁人尚有可能,可这是素来情性谦和的北静郡王,断不会如此。 沉吟一声,乐王开口道:“在外吃酒归吃酒,少惹些事,一个舞姬还想着带进王府,让父皇晓得了,少不了责罚。” 王府有王府的门槛,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一个舞姬若是带进王府,少不得被人指指点点,丢了皇家的脸面,让永康帝知晓了,没好果子吃,尤其是安王的名声本就不好,责罚更甚。 至于说水溶的事情,谁让北静王府有资本在手,所受的待遇也就不同。 安王闻言,顿时苦了一张脸,没好气的说道:“三哥,这你就冤枉我了,上回听你们说起了这事,所以我特意去“天上人间”为你打探,今儿个瞧见了十六叔,还特意的闹出了事来,这时候你倒说起我来。” 乐王闻言莞尔一笑,想起当初与幕僚提及此事,那时安王正好来寻他,想来就是那时让安王知晓此事。 想着这个亲弟弟能为他筹谋,乐王心中不由的一暖,眉宇间透着几分温情,轻声道:“好了,我知晓你的好意,你吃了不少酒,先回去歇着吧!” 安王闻言,这才没有纠缠,耸了耸肩,旋即大步离开。 乐王端着茶盏抿了一口,看着安王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对于他的性情,乐王也心知肚明,只好言语间多关心一二,毕竟也是亲弟弟。 而且这样也好,省得. 只是,他当真只愿意做一个闲散王爷吗? 第272章 元春:夫妻同心同德 北静王府。 水溶在“天上人间”欣赏了一番舞蹈,叙了会话后并未多待,径直返回王府,正沿着青石铺就的路朝自个的院子而去。 “王爷回来了。” 忽地,一道温婉之声响起,只见一席锦衣华服,瞧着光彩照人的元春迎面而来,身旁带着笑容满面的尤二姐以及尤三姐。 回家便见媳妇笑脸相迎,水溶自是心情舒畅,只是瞧见元春身后的花信丽人不由的眉头微蹙。 那是永王妃张盼儿,看来这是又来走后宅路线了。 水溶目光落在玉容妍丽的元春身上,轻轻点了点颌首,眉宇间带着几许疑惑之色,问道:“你们这是去哪?” 男女有别,张盼儿数回来王府走亲戚,水溶都是避讳,而元春也是知晓他的态度,尽量不会叨唠于他,眼下主动招呼,无非就是巧遇了去。 元春闻言,眉眼弯弯,朱唇微翘,应道:“妾身想着与盼儿妹妹去花园瞧瞧景色。” 身侧的张盼儿听后,抬眸瞧了一眼如沐春风的元春,明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盈盈一礼道:“妾身见过王爷。” 按理来说,她的辈份应当是侄儿媳妇,然而元春却以妹妹相称,倒让她喊不出“十六叔”的称呼,不由的让张盼儿心中涌起一股子苦涩。 热脸冷屁股的,问题是还不得不贴,谁又知晓其中苦楚。 水溶目光落在张盼儿身上,黑发如瀑,肌肤如脂,眉若轻烟,瞧着清新淡雅,杏眸流光,水色潋滟,挺翘的鼻下是点粉色的樱唇,一席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瞧着不像是妇人,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轻点颔首,水溶并未多言,目光看向元春丰泽的玉容,笑道:“既如此,那我也就不扰你们的雅兴。” 若是永王妃不在,想来他会陪着元春去花园转转,但既然永王妃在此,这叔叔与侄媳妇的,瓜田李下,还是避讳一些为好。 毕竟他这个叔叔已然与某位侄儿媳妇 至于永王妃“心怀叵测”的事儿,元春聪慧,心眼灵活的,自是不需水溶担心,后宅打交道的事情自是由她处置。 张盼儿低垂着螓首,余光瞧着水溶,恍若秋水的明眸闪过一丝异样,永王让她自荐枕席,以求借种,只是她进王府数次也见不到王爷,今儿个第一次碰面,却又是态度冷淡,根本就聊不上两句。 总不能让她当着堂堂的北静王妃面前逾矩吧,这也拉不下脸。 思及此处,张盼儿芳心涌起一股子苦涩,她不想去做那等子勾引人的下贱之事,但若此事不成,那就要从永王府里挑人,若真要让那些下人作践于她,不敢想象. 美眸微微闪动,张盼儿轻启红唇道:“十六叔,过几日便是王爷的生辰,故而想请十六叔去永王府做客。” 说罢,张盼儿又补充道:“忠顺王叔也会来王府。” 元春闻言,眸光微转,先前张盼儿便与她说过此事,她便以“请示王爷”的名义敷衍过去,眼下碰见水溶便当面提及此事,她也不好多言,只好静观其变。 只是元春心中明白自家夫君的态度,想来定会婉言拒绝。 水溶听后微微蹙眉,沉吟一声后,开口道:“既是侄儿诚意相邀,本王也不好拒绝,劳烦侄儿媳妇告知永王,就说本王定然会去捧场。” 元春闻言杏眸圆睁,芳心疑惑不已,按理来说,自家夫君应当是婉拒才是,怎得答应了下来,而且这亲昵的称呼为侄儿、侄儿媳妇的,明显态度也有所变化。 倒不是说她疑神疑鬼的,而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想来是出了什么状况。 张盼儿此时芳心不由的一喜,福礼道:“那王爷与侄儿媳妇静候十六叔大驾光临。” 水溶笑着点了点头,也不多言,瞧见尤二姐扬着婉丽的玉容,一双莹润似水的明眸看着他,四目相视,又恍若受惊的雌兔,忙低下头去,素手将鹅黄手绢攥成一团。 一侧的尤三姐生性悍勇,见尤二姐唯唯诺诺的,连一句问安的话儿都没胆子说,怒其不争,秀眼瞪了二姐一眼,才行礼道:“见过王爷。” 水溶瞧着这性情迥异的尤氏双殊觉得挺有意思的,点了点头,说道:“三姐儿,二姐儿,侄儿媳妇是贵客,你们跟着元春好好陪着,莫要失了礼数。” 自打尤氏姊妹进了王府,大抵都是跟着元春,好似成了小跟班似的,不过也不奇怪,她们本就是元春带进王府的,不跟紧元春还能跟着谁。 尤二姐听见王爷点了她的名儿,芳心不由的一喜,忙随着三姐儿应了下来。 张盼儿见此情形,知晓十六叔回来了,十六婶想来也没什么兴致去花园闲逛,便巧笑嫣然道:“妾身想起还有事儿,就不打扰十六婶了。” 元春闻言,眉头舒缓,笑着应道:“那妹妹下回来时,我在带着你去花园逛逛。” 既是夫君对永王妃的态度有所不同,即便是她心有疑虑,元春还是夫倡妇随,态度也就亲善下来。 张盼儿轻点颔首,也不在多言,莲步离开。 待人离去,水溶目光落在元春身上,见其星眸闪动,却闭口不言,不由的好笑道:“想问什么便问什么,你我之间何需遮掩。” 他看出了元春眉眼间的疑惑,想来是想问他关于接受永王邀请的事情,但她所受的教育让她却而止步,不能去理会外间的事儿。 只是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又岂能真的视若无睹。 元春见水溶戳破了她的心思,丰泽的脸蛋儿微微熏红,芳心涌起一股子欣喜,她们夫妻同心同德的,何需逢场作戏。 只是尚未等她询问,一侧的尤三姐便福礼道:“王爷,王妃,我和二姐儿先回去了。” 尤三姐虽然生性悍勇,但并非是不懂事儿的人,她明白这是王爷与王妃两人的事儿,她们可不能做这碍眼的人儿,若是等王妃赶人,那岂不是更显尴尬。 二姐儿虽是有心多看两眼心心念念的王爷,但她也知晓不合时宜,抿着唇不说话儿,被三姐儿拽着离去。 对此,水溶并未阻拦,毕竟即便她们不主动,他也会让她们离开,毕竟他与元春要说的事儿并不方便。 待两人也都离去,水溶才说道:“二姐儿和三姐儿两人虽是小门小户的,但胜在伶俐乖巧。” 尤二姐乖巧但不伶俐,原著中被轻易的哄进“国公府”丢了性命,说到底,她就是个美丽而温驯的人儿,心中并没有什么主见。 尤三姐则是伶俐但不乖巧,她性烈如花,敢爱敢恨,原著中她劝诫二姐儿不要进国公府,由此可见她是个聪明理性的人儿。 一对姊妹花,合起来才是伶俐乖巧,倒也是有意思的很。 元春闻言轻点颔首,倒也没说什么,星眸微转,扬着婉丽的脸蛋儿看向少年,轻声问道:“夫君怎么应了下永王的邀请。” 既然水溶已然戳破了她的心思,她自然也不会忸怩,主动询问起来。 水溶闻言,目光悠悠,答非所问道:“前段时日,皇兄让永王多与我亲近一二。” 元春听后,好看的星眉微微一蹙,自家夫君口中的皇兄,自然就是天子,天子让夫君多与皇子亲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总不能只是叔侄之间的闲叙吧! 眨了眨星眸,元春眉梢间透着几许疑虑,温声问道:“夫君,陛下这是何意。” 水溶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开口道:“如今朝堂上,乐王与康王势同水火,想来皇兄是想借助永王平衡皇子间的争斗吧。” 元春闻言,玉容微微一怔,心中大抵也明白过来,她虽是后宅妇人,但以往在宫中之时,也听说了皇子间的事情。 几位皇子中,永王因病休养,脱离朝堂数年,安王行事荒唐,不得人心,十皇子年幼尚在进学,只有乐王与康王对抗,然而乐王其母乃是国母,身份上占正统,自然乐王呼声最高。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扶持出同样是正统身份的永王,成三足鼎立,以此平衡争斗。 怪道连忠顺王爷也接受了永王的邀请,原是天子之意。 抿了抿粉唇,元春轻声问道:“夫君,那咱们该如何对待永王。” 既是点名要北静王府扶持,那他们就不能一直冷淡相待,只是有何种程度,此事还是要水溶来做主,她也好行事。 水溶闻言,目光落在元春身上,笑问道:“娘子以为如何。” 元春闻言,星眸微微转动,想了想,轻声道:“妾身以为,咱们北静王府的态度不必过于冷淡,但也不能过于亲和。” 水溶听后,伸手拉着丽人的素手,笑道:“娘子所言甚是。” 实话实说,元春所言也就是他的态度,他不想参与皇子间的争斗,然而永康帝既然暗示于他,他也只好照做,毕竟连忠顺王不也是如此。 只是这个度得掌握好来,衬了永康帝的心意的同时,亦不可泥足深陷,最好的办法就是若即若离。 元春见水溶不介意与她谈论外间之事,芳心一片欣然,,星眸烨烨生辉的看向少年,丰泽的脸蛋儿微微熏红,贝齿轻咬粉唇,道:“夫君,咱们回屋去歇歇吧!” “回屋歇”,这么明显的暗号,水溶岂会不知。 沉吟一声,水溶轻声道:“你先回去,我待会再过去。” 元春闻言,唇角含笑的应了一声,迈着欢快的步伐离开,毕竟夫君虽然不是此刻随她回屋,但待会还是会过来不是。 水溶见状亦不多言,径直回到自个院里。 行至院门,璎珞便笑盈盈的迎了上来,福礼道:“爷回来了。” 水溶目光看向丽人娇媚的玉容,许是破了身子,眉梢间的妩媚之色愈发明显,苗条的娇躯上散发着一股成熟的韵味,瞧着令人心情畅然,笑道:“去准备温水,爷要沐浴。” 先前在林间小路行了一遭,虽是洁了身,但该沐浴还是要沐浴一番。 至于说为什么不去芙蓉池,浴池宽阔,他一个人没必要去,若是邀上几人,但此刻有些乏累,还是不要去了。 璎珞闻言笑着应了一声,忙下去准备。 不大一会儿,厢房之中,水溶便泡在一方浴桶之内,微微闭上眼眸,任由璎珞拿着毛巾擦洗着背部。 正闭目养神之际,水溶忽地蹙了蹙眉,睁开双目看着面前清洗的丽人,笑骂道:“小浪蹄子,别闹了。” 璎珞玉颊熏红,长长的眼睫忽闪忽闪,一双莹润的美眸眨巴起来,透着一股子无辜的白莲花的味道,葱白的指尖在手中轻荡,腻声道:“奴婢这不是服侍王爷沐浴,哪有闹了。” 水溶闻言瞥了其一眼,也不理会她了,这小浪蹄子,沐浴归沐浴,紧着一处清洗,这叫沐浴? 哎,还是衬了这小浪蹄子的心思,愈发的黏人讨宠起来。 璎珞见主子神色怏怏,撇了撇粉唇,眉眼见透着几许失望,一派的可怜兮兮,她就是想要主子宠爱她而已,哪有什么坏心思。 不过好歹她还是懂规矩的,既然主子没这意思,她也不能逾矩了去,于是提着汗巾又擦洗起背部。 水溶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小浪蹄子,还以为勾勾手指就能得偿所愿,要是满足了她这一回,往后都来这么一招,那还得了。 脑袋往后靠了靠,水溶开口道:“擦洗干净些,待会我要去“凤仪庭”。” 先前已经在“天上人间”费了些精力,若是在与璎珞胡闹,置元春这个大老婆于何地? 璎珞闻言,芳心不由的一怔,原来主子要是要王妃那儿,那先前她就是抢王妃的饭碗,要是让王妃晓得了,可不得了。 思及此处,璎珞更加卖力起来,以期补过,应道:“奴婢晓得了。” 水溶倒也没过多在意,让璎珞擦洗。 不大一会儿,水溶沐浴完毕,换了一身熏了檀香的紫色锦服,水溶看了一会儿书,养足了精神,瞧着天色也不早了,才施施然的朝着“凤仪庭”而去。 第273章 水溶:圣洁师太也阴阳怪气起来 朝堂例会,大抵都是老生常谈,除非是永康帝询问于水溶,若是不然,他都是静静的当一个站客。 过罢,官员鱼贯而出,水溶自是如此。 “十六叔且慢。” 刚出殿门,一道声响自身后传来,水溶循声望去,只见一席蟒袍的永王跨步而来,清俊的面容上带着春风之意。 见永王行至身前,水溶余光瞧着殿门处离开的官员,其中神色各异,透着莫名的神彩,心中也不以为意,轻声问道:“永王是有何事?” 永王听见水溶略显疏远的称呼,面容微怔,不过并未计较,毕竟这更疏远的事儿都有,何至于在意这一个称呼。 况且对方年岁虽说比他年轻,然而却是他的长辈,故而面上始终带着笑意,回道:““自动火枪”的事情侄儿已经让兵仗局制造,不日便可完工,不知十六叔可有什么教诲?” “自动火枪”的事情得永康帝允准,先制作一部份做试验品,只要开始动工,以兵仗局的能力,花费不了什么时间。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自动火枪”是新物,你让兵仗局的人切莫怠慢,粗制滥造的,损伤的是大乾朝的将士。” 偷工减料,这是常态,故而水溶提醒永王盯紧一些,省得让下面的人钻了空子,弄些残次品出来给边关将士使用,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毕竟火器若是残次品,效用还抵不过烧火棍。 而且水溶还要以此为契机,大力发展火器,自是不能马虎。 永王闻言眼神一亮,心中不免有些欣然,毕竟若是以往他询问于水溶,其说辞大抵也就是“自便”之类的敷衍之词,如今既然愿意教诲,这就是良好的开端。 而且他也明白水溶对火器的重视程度,心里打定主意要办好这件差事。 正此时,乐王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近前道:“十六叔、二哥,在这聊什么呢?” 永王瞧见来人,神色淡然,捏了捏蟒袍的袖摆,清声道:“本王疏离朝堂已久,父皇让我多向十六叔请教一二,三弟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乐王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特意点明是父皇之意,这不就是显摆。 虽心中不爽,但乐王面色依旧是和睦春风,笑道:“十六叔是朝廷的肱股之臣,二哥可要虚心求教,莫要辜负了父皇的期望。” 水溶对于两个大侄儿言语针锋相对不感兴趣,不过乐王的话儿倒是挺有意思的,什么叫他是“肱股之臣”,透着些许马屁味儿,他对于朝堂所做的贡献微乎其微,无非就是他掌着兵权罢了。 见两人似有纠缠之意,水溶自是不愿过多理会,便主动开口道:“都督府还有公务处理,我先行一步。” 永王见水溶离开,忽而问道:“对了,十六叔可有什么忌口的,待侄儿生辰的时候,侄儿也好安排。” 水溶目光落在带着恭敬之意的永王身上,眉头微微轻挑,生辰又不是私宴,询问他的忌口作甚,别谈什么叔侄情深的,无非就是当着别人的面前作秀罢了。 虽说他明白永康帝的意图,但分寸要把握得当,他可不想参与进这皇子间的斗争,保持若即若离的态度即可,于是回道:“客随主便,永王自行安排便是。” 说着,水溶便迈步离开,没理会永王以及乐王。 至于担心会引起皇子的不满,这就无需担心,说到底他们也就是皇子而已,怎能比得上他这个掌了兵权的皇叔,即便是身为天子的永康帝,还不是亲和相待,多加拉拢。 如若不然,你以为永王为何会锲而不舍的拉拢北静王府? 永王闻言,自是笑声应下,待水溶离去,永王目光落在他这个好弟弟身上,漆黑的瞳孔泛着异样的光芒,轻声道:“本王生辰之日,三弟可别迟到了。” 说罢,也不等乐王回答,便迈步离开。 乐王不以为意,狭长的凤眸看向水溶离去的方向,眼神中现出一抹思索,心中揣测着北静王府的态度,若即若离的,倒不好判定。 只是不管如何,北静王府也要多花些精力注意才是 另一边,水溶在都督府内盘桓片刻,转而便返回王府,入得院内,便见穿着玫红长裙的晴雯迎了上来。 晴雯随着元春一块进了王府,个头相比以往修长几许,精致的玉容配上那双泛着亮光的桃花眼儿,显得愈发生动可爱。 当然,也饱满几许。 水溶进得内厅,让晴雯服侍换一身家居的轻装之时,忽而问道:“璎珞、香菱她们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 香菱且不说,璎珞这丫头最是黏人,按理来说这丫头早早就在院里候着,眼下不在,倒是奇了去。 晴雯闻言,柳眉轻挑,两瓣桃花微微撅了起来,俏声道:“奴婢比不得璎珞姐姐她们,爷若是嫌弃的话,奴婢这就去请璎珞姐姐来。” 什么嘛,一回来就问其他人,同是王爷身边的丫鬟,这是对她这个丫鬟服饰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水溶闻言,心下不觉好笑,这丫头也是个犟种,脾气上来了,连他都敢挤兑两句。 不过晴雯脾性大些不错,但生的好看,水蛇腰,削肩膀,风流灵巧的,所谓瑕不掩瑜,水溶的宽容度自然随之而涨。 话虽如此,但是该训还是得训,他可不会如同原著那般过于纵容晴雯,以至于晴雯骄纵起来,于是开口道:“夹枪带棒的,问你话呢。” 晴雯见王爷语气重了些,抿了抿粉唇,一边双手环着腰间的束带,一边轻声回道:“太妃在宁安堂搭了戏台子,璎珞姐姐她们都去那儿凑热闹了。” 水溶闻言了然,后宅本就没什么活动,自打这十二戏官进了王府,北静太妃便时常让人搭台唱戏解闷儿。 沉吟一声,水溶继续问道:“元春她们也都在宁安堂那儿?” 晴雯应道:“王妃在宁安堂作陪、秦姑娘、二姑娘、三姑娘、林姑娘、宝姑娘还有珠大奶奶都在那儿。”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也不觉意外,毕竟元春素来都是孝顺有礼,自是不会落了北静太妃摆的场儿,倒是那珠大奶奶,她随着妹妹们一块进王府是为了瞧她宝贝儿子,没想到她也去凑热闹了,以她娴静的性子,估摸着是被妹妹们撺掇去的。 也好,心如“槁木死灰”的俏寡妇若是禁闭心门,只会愈发沉闷,还是要多走动走动。 晴雯蹲下身子,服侍水溶穿靴,抬着一双动人的桃花眼看向少年,似是带着点点星光,轻声道:“王爷待会要去看看嘛?” 水溶闻言,目光落在晴雯透着希冀的娇媚玉容上,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也不说话。 晴雯见状,心知自个的心思被戳穿了,玉颊微微熏红,低垂着螓首,犟嘴道:“奴婢也是为王爷您想着哩。” 水溶闻言不置可否,晴雯素来活泼爱凑热闹,是为他想着不错,但也想着去宁安堂看热闹,只是无论何种情况,院里都必须有人候着,随时伺候主子,然而璎珞她们离开了,晴雯也就只能留守在院子里。 眼下撺掇他去宁安堂,无非就是想跟着水溶一块过去凑热闹。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母亲她们兴致正好,我就不过去打扰了,省的坏了她们的兴致,让母亲她们不自在。” 晴雯闻言,立即反驳道:“王爷这话就说错了,太妃、王妃和姑娘们都喜欢王爷,若是您去了,高兴还来不及哩,哪里会不自在。” 这话晴雯可没说错,北静王府里就王爷这一根独苗,太妃与王妃含着都来不及,哪里会不自在,而且王爷为人宽善随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府里的姑娘们都喜欢和王爷聚在一起。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晴雯粉嫩的脸蛋儿,笑道:“你想去便去,我又不拦着你,正好我去栊翠庵坐坐,妙玉师太煮茶甚为不错。” 既然都聚在宁安堂,水溶倒是不想去凑这个热闹,有段时日没见栊翠庵的妙玉师太,正好过去瞧瞧,左右是打着品茶的名头,也没有什么可遮掩的,落落大方的才显坦荡。 只是怎么说呢,说元春喜欢他是正常的事,毕竟是恩爱夫妻,只是北静太妃,那应该用“宠爱”这个词比较准确,而妹妹们,应是“敬重”才是。 不过晴雯毕竟是没读过书,词语方面有局限性,能理解。 晴雯被捏脸蛋儿,粉嫩的脸蛋儿愈发粉嫩起来,一双桃花眼也愈发波光潋滟,只是听着王爷说起去栊翠庵的事儿,心儿不由的一怔,看向王爷的眼色渐显怪异。 需知栊翠庵里可是有一个姿色艳丽的师太,她读书少,不明白什么叫做君子之交,只知道狐媚子、艳尼一类。 水溶对此并不在意,所谓清者自清,他的确就是去品茶的,见轻装换好,便起身道:“好了,你去宁安堂看戏吧,就说是我准许的。” 晴雯闻言撇了撇嘴,眉梢间透着几许不乐意,她是爱凑热闹不错,不过更想跟着王爷。 只是王爷既然发下话来,她也不好多嘴,抿了抿粉唇,提醒道:“对了,王爷,四姑娘也在栊翠庵那儿。” 水溶听后蹙了蹙眉,想起先前晴雯确实没有提及惜春在宁安堂听戏,原是去栊翠庵寻师太去了。 原著中惜春厌世,最终的结局是去做了姑子,眼下这也是他的小姨子,自是希望她能过正常人的生活,心里盘算着要好好开导惜春一番才是。 点了点头,水溶也没有多说什么,迈步朝着栊翠庵而去。 栊翠庵,庵堂之内。 妙玉盘坐在一方蒲团上,头戴妙常髻,上身着一件月白素袖袄儿,外罩一件水田青缎镶边长背心,拴着秋香色丝绦,腰下系着一条淡墨画的白绫裙,脸上不施粉黛,神情恬适。 其对坐上,惜春一席杏黄玉兰刺绣襦裙,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上,透着几许清冷之色。 此刻师太手中提着蒲扇,面前的小几上,茶盅冒着热气。 两人相对无言,一时显得静谧起来。 正此时,蝶儿从外间走了进来,面上带笑说道:“姑娘,王爷过来了。” 妙玉闻言,扇风的手儿顿了顿,扬着清丽的脸蛋儿,美眸望向屋门,心中隐隐悸动起来。 说起来,自上回自个梦魇,少年说会寻她品茶论道,但有段时日没来,她还以为少年食言,让她心神不定,染上几许愁绪。 惜春亦是有些诧异,她没想到姐夫居然会来此处,不过转念一想,她听说过姐夫偶尔会与妙玉师太品茶论道,眼下也不显突兀。 毕竟妙玉师太茶艺精湛,通晓佛理。 不大一会,水溶走了进来,瞧见惜春小萝莉,笑着说道:“四妹妹也在啊。” 惜春见水溶与她打招呼,便从蒲团起身,低垂着螓首,轻声道:“姐夫好。” 水溶笑着颔首,目光望向安然若素的妙玉,明白这是师太的傲娇,便主动招呼道:“打扰师太了。” 妙玉师太闻言了然,这是要与她品茶论道,放下蒲扇,这才起得身来,双掌合十,道了一声佛号,一本正经道:“佛门大开方便之门,无所谓的打扰,王爷请坐吧。”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也不多言,落座在一方蒲团之上后,转而看向略显拘谨的惜春,笑道:“四妹妹,宁安堂在搭台唱戏,你怎么不去热闹热闹。” 论起来,在众多小姨子里面,他与惜春接触的最少,攻略呸,是亲近度也最低。 惜春闻言,素手攥着手中的帕子,眉眼间透着几许忐忑,轻声道:“我不大喜热闹。” 水溶见状了然,惜春自小便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故而性子孤僻了一些,不喜热闹也属正常,见惜春神色拘谨,便伸手亲昵的摸了摸惜春的小脑袋,语气温和道:“不喜就不去,姐夫还能怪你不是。” 惜春感受着这陌生的亲昵,一时之间芳心悸动,滴溜溜的小眼睛里泛着异样的光芒。 虽颇感不适,但不怎么讨厌哩。 这时,一侧的妙玉清冷道:“王爷不去看戏,怎得也来贫尼这清冷之所。” 水溶:“.” 圣洁师太也阴阳怪气起来? 第274章 妙玉:贫尼是出家人 “王爷,四姑娘,饮茶。” 妙玉端了两盏茶水递了上来,惜春的是一盏精致的五彩小盖盅,而水溶依旧是那四方斗形状的绿玉斗。 说起来,这绿玉斗原是妙玉常日吃茶用的,只是水溶在时,便拿来招待于他,无有错漏。 要不然在她..它上面刻上“水溶专用”? 接过绿玉斗,水溶目光看向茶汤,茶芽朵朵,叶脉绿色,轻轻品了一口,旋即放在一旁,默然不语。 妙玉清冷的眸光见少年一言不发,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自顾自地端着茶盏轻抿一口,旋即似是随口问道:“王爷以为这茶如何?” 水溶闻言神色淡然,徐徐道:“清气馥郁,饮之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妙玉听后垂眸不语,然芳心处却涌起一股子欣然,柔软的唇角勾起一抹淡不可察的弧度。 不枉她精心烹茶,还算是有品位。 惜春清丽的双眸看向妙玉,眉眼间透着几许疑惑之色,暗道:“妙玉师傅这是在笑吗?” 她年岁尚小,但因所处的环境,故而对于一些细小的微表情颇为敏感,妙玉虽玉容清冷如常,还是让她瞧出了一些与众不同。 不过惜春到底也没有多想,静静地抿着茶水。 水溶目光落在静默的小萝莉惜春身上,忽而问道:“四妹妹平素里都做些什么?” 惜春闻言,小脸蛋儿微微一怔,没想到姐夫会询问她的日常之事,抿了抿粉唇,小声道:“平日里大抵都是与二姐姐她们在一块,得闲之时就作作画儿,偶尔便会来师太这儿。” 水溶听后,心下计较起来,从惜春的话语之中,眼下她尚未养成孤僻冷漠的性情,只是她年岁尚小,最易接受别人的思想,若是常与妙玉接触,说不得最终便会演变成“出世”的心态。 话虽如此,但以惜春的敏感心思,也不好直言劝戒,以免让人多想了去,最优的选择便是潜移默化的改变惜春的性情。 当然,这是一个细致的活儿,得慢慢来。 沉吟一声,水溶温声笑道:“姐夫考校四妹妹一番,不知可否?” 惜春凝眸看向水溶,藏在衣袖的手攥了攥,轻声问道:“姐夫,什么考校?” 对于水溶,惜春虽甚少接触,但是姐夫素来随性宽和,应当不至于来刁难于她。 水溶端着绿玉斗抿了一口,嘴角噙着笑意,不急不缓的道:“四妹妹既是善于作画,那妹妹便作一副画来,人物花鸟、山水草木皆可。” 既然要让惜春少来寻妙玉,那就给她安排些事儿做。 惜春闻言,眨巴着小眼睛,玉容上若有所思的望向姐夫,拿作画来考校于她,且由她任意选择景物,这是何意? 莫不是瞧着她太闲了,给她寻一些事儿去做。 且不说其意如何,总之她明白姐夫不是刁难于她,芳心微微一暖,轻声道:“那姐夫何时要?” 作画而已,倒不是什么难事,惜春自是不会拒绝,只是这作画期限可得询问清楚,她也好选择景物,不可潦草。 水溶伸手再度亲昵的摸了摸惜春的小脑袋,笑着说道:“允你一月的期限,哪日作好了便送来与我看,若是画的好,姐夫允你一个小愿景。” 小姑娘的愿景能有什么,无非就是给她的奖励罢了。 惜春闻言,不由的抿嘴一笑,粉嘟嘟的脸蛋儿不似先前的清冷,反而是露出了与年岁相仿的轻灵。 又不是什么宏伟巨著,还给她一个月的期限作画,她若想作画,大不了晚上挑灯作画,明儿个便可交差,若不是眼前的姐夫随和宽善的,她都觉着这是在羞辱于她。 而且事后便允她一个小愿景,这不是白给吗? 感受着头上摩挲的大手,惜春的小脸蛋儿渐显粉嫩,心湖不禁泛起点点涟漪,点着螓首轻“嗯”了一声。 妙玉瞧着水溶亲昵对待惜春,玉容恬然,然美眸闪过一抹异样,这宛若父兄的宠溺,让她这个自小在佛门静修的世外之人的芳心深处涌起一抹愁绪。 水溶收回了手儿,端着绿玉斗将斗内的茶汤喝完,旋即推至几案前,其意不言而明。 该续杯了。 妙玉见水溶理所应当,旁若无她的作派,不知怎的,心头就有烦躁生出,柳叶细眉不自觉的轻轻一蹙,清冷道:“王爷还吃得?” 做姐夫的心疼小姨子无话可说,但让她斟茶连句话也不说,怎的,当她是丫鬟? 水溶一时并未听出什么异样,想着品茶有什么吃不得的,便笑着打趣道:“自是吃得,莫不是师太舍不得?” 妙玉闻言,提着茶盅替水溶斟茶,晶莹的美眸见着锐利之芒,淡然道:“王爷岂不闻“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牛饮驴了。”” 水溶目光看着斟满的绿玉斗,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这茶汤都斟好了,他不喝的话岂不是自打脸面,喝了的话就是第二杯,便成了那解渴的蠢物。 惜春凝眸上下打量着妙玉,清丽的眉宇间透着三分疑惑、三分好奇,眼前的妙玉师傅怎的与以往的处事淡然不同,好似攻击性强了数筹。 姐夫是怎么招惹了妙玉师傅吗? 水溶端着绿玉斗,见茶汤已温,便一口饮尽,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道:“茶汤本就是解渴之物,何谈蠢物,师太“世外之人”,品性高洁,怎的还拘泥于形式,岂非是附庸风雅。” 妙玉闻言拧起秀眉,晶莹的明眸嗔恼的看向少年,清丽的玉容微显寒霜,少年嘴角那一抹子若有若无的戏谑之意,更是让人心中恼怒。 含沙射影的,她一个出家人,怎会去附庸风不就是暗指她拘泥于世俗,六根不净。 见妙玉师太一时并未辩驳,水溶嘴角上扬的弧度愈发挺翘,这代表在其内心深处,已然是认可他的言语,若不是如此,早就拿出一派高人的姿态反驳。 “云空未必空”,这做不得假。 思及此处,水溶将绿玉斗放在几案上,神情略显惋惜之意,开口道:“师太,此茶虽是清香,然而比不得以雨雪所煮的茶水那般轻淳,不知师太可否舍得将珍藏的那一鬼脸青花瓮的雪水拿出来品鉴一二。” 惜春闻言,神情略显诧异,开口道:“姐夫也知晓此事,先前我向妙玉师傅求着,她都不舍得让我吃。” 水溶听后,笑着解释道:“四妹妹,姐夫我偶尔会来寻师太品茶论道,有幸吃过一回,只是后来师太藏私,舍不得拿出来品鉴,倒是显得可惜。” 惜春听着水溶夹枪带棒的言语,明眸看向一侧的妙玉,似是等待妙玉的反应。 她知晓妙玉为人孤僻不合时宜,姐夫既然能数次来寻妙玉品茶论道,且还拿出过珍藏的雪水招待,定然是受其欣赏之人。 惜春还小,不会朝着什么腌臜的地方去想。 此刻妙玉秀眉紧蹙,看了少年一眼,心中不觉恼怒,什么叫她藏私,这满嘴的阴阳怪气,不就是指她小气。 心中暗自冷哼一声,妙玉起身,双手合十道:“世外俗物,并未有不舍之意,王爷与四姑娘若是喜欢,贫尼这就去取便是。” 说着,妙玉洒然而去。 水溶见状心中不觉好笑,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是有怒心中藏,可即便有怒,还不是顺着去取,说到底,这就是傲娇。 一侧的惜春瞧着妙玉离去的背影,心下也是讶然,她知晓妙玉的性情,若是心中不愿,定然会推脱一二,然而眼下却 记得姐夫偶尔会来品茶论道,想来妙玉师傅是与姐夫相谈甚欢,她在这儿待着倒不合时宜了。 思及此处,惜春抿了抿粉唇,开口道:“姐夫,我先回去了。” 水溶闻言略显诧异的看向惜春,轻声道:“师太取了珍藏的雪水煮茶,妹妹不尝一尝?” 先前还不是说求过妙玉,眼下要取来烹茶了,她怎么要走了,莫不是看出了什么,打算避嫌一二? 不对,他与妙玉相谈中规中矩,一派落落大方的,怎会让人想歪了去,更何况惜春才多大岁数,岂会有这等子思想。 惜春笑着说道:“姐夫不是让我作画,眼下正巧有了些灵感。” 什么怕打扰的事儿,惜春定然是不会说出口。 水溶闻言笑了笑,目光温和的看向惜春,温声道:“不是给了你一月的期限,何至于心急,就算妹妹画了一整年,姐夫也不会怪你。” 惜春听着少年的温声细语,麻木的心湖泛起涟漪,不觉眉眼弯成了月牙,笑道:“什么画儿要一整年的时间,姐夫莫要小瞧了我。” 水溶闻言笑而不语,原著中惜春奉命为大观园作画,可不就是你讨要一年的期限,眼下倒是夸起海口来了。 不过水溶也不在意,比起以往那个清冷的小萝莉,眼下更觉灵动,于是水溶也不强求,笑道:“那随妹妹吧,不过事先言明,若是画的让姐夫不满意,可没有小愿景。” 惜春闻言,明眸看了眼如沐春风的少年,这温和的面容、宠溺的语气不由的令其芳心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悸动。 莫不是这就是那“父兄”的爱. 将眼前少年温和的面容铭刻在心,惜春笑着应了一声,便带着丫鬟入画离去。 不大一会儿,妙玉捧着一方瓷碗走了进来,瞧见庵堂内仅剩水溶一人,诧异道:“王爷,四姑娘呢。” 水溶随口道:“四妹妹有事先走了,也是她没这个口福。” 妙玉闻言抿嘴一笑,倒也不大在意,安然的盘坐在蒲团之上,一番捣鼓,才又重新烹茶煮水。 水溶瞧着师太素手提着蒲扇,清丽的玉容带着恬然之色,心下微微一动,忽而道:“自师太上回受凉,有段时日没见师太了,眼下可还好?” 妙玉闻言,清丽的美眸看了一眼少年,眉宇之间似是带着几许嗔怪之意。 还知道有段时日了,先前不见关心,眼下说起此事作甚。 抿了抿粉唇,妙玉清冷道:“第二日便好了,有劳王爷关心。” 无非就是梦魇之症而已,经过少年的开导,已然心思豁达,只是想起当日喝的那带着清甜的茶水,玉容上又不免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胭脂。 她也不知怎得喝了那杯茶汤,好似魔怔一般,还好无人知晓,要不然当真不知如何见人。 水溶目光落在妙玉清丽的玉容上,自是察觉出些许不同以往的淡然,笑道:“哦记得师太是思虑太过,也就是说师太心结已结,不知师太是何心结?” 妙玉闻言,不觉又想起那日被梦魇缠身的场景,玉颊臊的微红,眸光看着少年带着笑意的面容,那璀璨的眸光熠熠生辉,恍若自个一丝不挂,更觉心中羞恼。 贝齿轻咬粉唇,妙玉压抑着心中的悸动,清声道:“俗尘凡事扰心,贫尼已然看开。” 水溶瞧着师太愈发明媚的神情,会心的一笑,伸手拉着妙玉扇风的素手,双目直视那双晶莹的明眸,质问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师太当真看开了?” 他倒不担心唐突之类的,上回妙玉生病之时,两人基本就已然是谈开了,就差那一层隔膜,若是水溶克己守礼,以师太的矜持,怕也就真是所谓的君子之交了。 毕竟女人这回事儿,男人要主动一些。 妙玉杏眸圆睁的看着自个被拉住的手儿,玉容上满是惊愕,脑海中一片空白,以至于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之时,玉颊羞的涨红,恼道:“放手。” 她一个圣洁的师太,何曾让男人拉过手儿,眼前的少年,当真是个登徒子。 水溶倒也没有强拉不放,松开手儿后,短暂的回味起那一抹柔软、细腻,询问道:“师太还没回答我。” 妙玉虽是恼怒的斥责,但手儿却没有收回去,已然表明心迹,所谓趁热打铁,水溶可不会半途而废。 此刻妙玉芳心剧颤,手儿也止不住的颤动,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闻得少年之言,回想起先前的质问,心头一跳,白腻脸颊微热,踌躇片刻后,低声道:“贫尼是出家人。” 水溶闻言,面上笑意愈发足了起来,起身朝妙玉走去。 “出家人”,这是最后的遮羞布了 第275章 妙玉:当真是无耻之尤 永王府。 张盼儿倚在刻着细致花纹的雕窗旁,青丝披落,粉色的色采衬的女子肌肤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煞是美丽。 丽人素手抵在洁白柔腻的下颌间,柳叶细眉间拢着忧愁,莹润似水的明眸望向窗外摇曳的葱兰呆呆出神。 正此时,一席青色衣裙,挽着双环髻的俏丽丫鬟走了进来,见此情形,轻声问道:“王妃,瞧您无精打采的,这是怎么了?” 丫鬟自小陪着张盼儿长大,是她的贴身之人,张盼儿嫁入永王府之际,她亦是陪嫁,名唤青儿。 张盼儿听见声音,心中便知来人,故而并未回首,眸光依旧凝视着那株葱兰,浅浅道:“没什么。” 虽是自小一块长大,然而有些事儿怎好明言。 青儿闻言蹙了蹙眉,眸光微转,以她的猜测,想来是因为王爷生辰将至,心中有些担心,怕操持不来,这大门大户之间,生辰、婚宴之类的红白事儿都是有惯例,便端着一盏茶水递了过去,笑道:“王妃是担心王爷生辰的事儿吧,您不必忧心,这事都有惯例,王妃按以往的惯例依葫芦画瓢就是了。” 张盼儿接过茶盏,美眸看向眼前这个最为贴心的姊妹,抿了抿唇,素手把玩着彩色茶盖,忽而道:“青儿,你年岁也不小了,可作过什么打算?” 一般而言,及笄成婚,甚至于更早,双十年华,这已然算是大龄的姑娘了。 青儿闻言,神色微微一愣,忙问道:“王妃是不要奴婢了?” 作为王妃的丫鬟,若是不伶俐些,焉能立足,眼下王妃之言,不就是暗示要让她出府,替其安排。 张盼儿见其有些急躁,不由的抿嘴一笑,看向青儿的眼神愈发柔和,怅然道:“你我自小作伴,我怎会不要你,只是你的年岁不小了,王爷又没有纳你的心思,该为你以后做些打算,也不枉咱们这份主仆情谊。” 原本作为她的贴身丫鬟,是有通房之用,若是主君不喜,再另做安排,然而眼下王爷那儿.,别说是做丫鬟的,便是她这个主母都得不到好。 好歹是她情同姊妹的丫头,张盼儿也不忍青儿困守在王府,趁着她能做主的时候,还是早做打算,为她谋一份未来。 青儿闻言,双膝跪在地上,眸中蕴着雾气,道:“奴婢自小跟着姑娘,除了服侍您,也没别的心思,姑娘不要赶我走。” 她不知道王妃为何会有这想法,然而她确实不想离开。 张盼儿见状,忙将人拉了起来,美眸看向哭哭啼啼的青儿,芳心百转交集,其实她也舍不得,只是时不我待,若是真等到那最屈辱的一刻,怕她也顾不上了。 正此时,屋外婆子传来声音道:“王爷来了。” 张盼儿闻言眸光闪动,不见以往那种雀跃的神情,螓首低垂,默然不语起来。 青儿则是擦了擦眼角,转而侍立在一旁,好似无事发生。 永王举步而入,目光落在张盼儿身上,见其神色怏怏,心下也是了然,毕竟算起来,的确是他有负于人。 只是这愧疚之意一闪即逝,摆了摆手,将青儿挥退下去后,近前拉起丽人的素手,轻声道:“盼儿,本王生辰在即,要劳烦你多操劳一二。” 张盼儿见永王谈起“正事儿”,芳心不由的一松,抿了抿粉唇,笑着说道:“王爷放心,妾身知晓分寸,定不会落了永王府的体面。” 作为永王府的王妃,这才是她该做的事儿,而不是. 永王点了点头,想着这次生辰不同一般,还是叮嘱道:“此番忠顺王妃与北静王妃来王府祝贺,盼儿定要好好招待,切莫怠慢了。” 既是两位皇叔皆然来祝贺,那么两位王妃亦是同行,前宅的事情交由他,后宅的事情自然就是张盼儿负责。 张盼儿听见忠顺王妃倒不觉有他,只是听见北静王妃的名头,不由眉眼低垂,芳心那股子郁结之气涌了上来。 永王见此情形,心中计较一番,转而温声道:“盼儿,十六叔与忠顺王叔素来避讳皇子间的事情,此番一同来为本王祝贺,你可知缘由?” 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要与其明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切莫坏了正事。 张盼儿抬眸看了一眼少年,轻摇螓首,她是后宅妇人,岂会明晓朝堂上的事儿。 永王闻言,嘴角噙着一抹得意之色,低声道:“因为这是父皇的意思,如若不然,你以为咱们这两位皇叔会在意本王的生辰,怕不是打发人送份生辰礼敷衍了事。” 普通生辰,想来便来,人不来礼到亦是不妨事。 张盼儿闻言玉容微怔,美眸看向露着嗤笑之意的少年,轻声问道:“父皇怎会如此。” 永康帝让两个位高权重的王爷为永王府撑腰,总不至于是器重永王吧。 永王呵呵一笑,解释道:“还不是因为咱们三弟和八弟的争斗,父皇想要平衡,同时也是警告他们,莫要闹的太过。” 别以为他什么都不懂,上回提点于他之时,他就明白过来,不光是他明白,他那几位好弟弟也都明白。 只是明白归明白,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出现万一可就坏事,而且谁又能确保这其中有哪人假戏真做。 有些时候不是纠结事情真假,而是防患于未然,亦或者说疑心。 张盼儿本就是聪慧之人,经过永王的提点,心下渐渐明悟起来,旋即芳心微微一转,美眸泛着几许亮光,素手不由的攥了攥,贝齿紧咬着粉唇,长长的眼睫颤动起来,眉宇间带着一分希冀之色,柔声道:“王爷,既是如此,妾身能不能” 话音未落,永王便打断道:“盼儿,不要胡闹,永王府需要子嗣。” 他明白张盼儿的意思,无非就是想着既然有永康帝在其身后,便不需做那等子事,然而王府子嗣的事情却是重中之重,他要是想趁此上位,就必要有子嗣。 只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假借于人,若不是如此,岂能让自家妻子做那等事儿,谁又能忍受头顶染色。 虽说是他强求于人,然而此事两方,不..是三方得利,先前苦口婆心的已然劝诫了,现在还纠结此事,着实令人生烦。 而且永王心中认为,就是因为张盼儿这消极的态度,故而进展不顺,如若不然,此计早就成了,他在朝堂上也就无需这般乏力。 不过到底是有求于人,永王也不好翻脸无情。 张盼儿闻言,唇角不由的露出一抹苦笑,眼眶微红,莹润的美眸见透着几许盈光。 说到底,还是逃不了这一遭。 永王见状,神情缓和起来,伸手擦了擦丽人眼角的泪水,温声道:“盼儿,本王知晓此事让你难做,只是.哎,本王希望你能帮我这一回。” 张盼儿闻言,轻轻抽泣一声,无可奈何道:“没用的,十六叔避讳妾身,妾身又能如何。” 在几回去北静王府做客,张盼儿已然明白,北静王府是保持中立态度的,以十六叔情形谦和的为人,岂会因女色误事,自家夫君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 永王闻言轻哼一声,胸有成竹道:“此事本王心中有数。” 说着,永王便轻声言语起来,叙说着心中大计。 张盼儿闻言,杏眸逐渐瞪大,婉丽、娇媚的脸蛋儿透着难以置信之色。 堂堂永王府,怎可用这腌臜的手段。 北静王府,栊翠庵。 此刻妙玉盘坐于蒲团之上,见少年朝她走来,芳心杂乱,眸光微垂,素手提着蒲扇轻摇,似是全神贯注的在烹茶之上。 他这是要做什么,这时候她是不是应该严词呵斥,只是眼下少年并未有逾矩之举,她若是反应过激,倒显的她心虚起来。 须臾间,少年行至其身后,一股无形的压迫力袭来,一时之间令其屏住呼吸,玉颊渐显熏红,思绪纷飞之际,晶莹的耳垂边便传来迷朦之声,带着诱惑道:“师太既是有心,又何必避迹违心。” 清风拂过耳际,不由的让妙玉娇躯微颤,几近酥软,清冷如玉的玉颊绯红似血,偏了偏螓首,躲避着那温热的气息,嗔恼道:“王爷,贫尼何曾“避迹违心”,休要胡言乱语。” 她一个出家人,哪里来的“避迹违心”,这是诽谤。 水溶见状呵呵一笑,别看妙玉一派恼怒的模样,实则还是矜持作怪,如若不然,以她的性情,如此轻薄于她,岂会只是言语了事,怕不是拂袖而去。 旁的他不清楚,但水溶明白,若是半途而废,师太只会更加恼羞成怒。 撩拨了贫尼就不管了,当贫尼是粉头取乐之类的。 水溶伸手捏着师太耳际边的一缕青丝,见其娇躯顿了顿,但并不抵触,不由的笑道:“记得我曾说过钦慕于师太,此话不假。” 妙玉虽是出家人,然而其是带发修行,气质美如兰,才馥如仙,清冷的容颜,不逊于旁人,且加上这一身尼姑装扮以及那傲然的气息,显得出尘不染。 如此人儿,自是引人钦慕,亦或者说是制服诱惑、征服欲 妙玉闻言,玉颊愈发粉红,芳心深处那股子欣然雀跃,眉眼间透着几许嗔喜。 少年是钦慕于她的,而她对少年亦是如此,两情相悦,自是怡然自得,然而. 妙玉贝齿轻咬着粉唇,声音中渐渐有几许低沉,道:“贫尼是出家人,与王爷不过是君子之交,王爷若再做轻浮之举,便请王爷自行离去。” 她是出家人,注定与少年没有未来,眼下只盼与少年品茶论道,做君子之交即可。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同性之间有君子之交,异性之间的君子呵呵,谁信。 思及此处,水溶嘴角噙着笑意,道:“师太若不是出家人,我还不喜欢呢。” 妙玉闻言,杏眸圆睁,什么叫她若不是出家人就不喜欢了,莫不是少年喜欢的只是出家人,无关其他? 思及此处,妙玉心中升起一股火气,心高气傲的本性显露无疑,清冷的玉容冷冽如霜,美眸见透着一股寒芒,讥讽道:“不想堂堂北静郡王,竟是个轻薄出家人的登徒子,倒让贫尼开了眼界。” 说着,妙玉美眸间不知怎的,忽而见着盈光,黯然之色洋溢满面。 原以为是个知心人,不曾想与那些权贵一般无二,只是拿人做顽物罢了。 水溶见丽人只是严词呵斥,并未有其他举动,不由的会心一笑,一步一步的妥协,换来的只会是进一步的试探,看来妙玉师太不懂其中道理啊。 目光落在丽人红润的耳垂上,凑上前抿了一口,只觉柔软、细腻,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甜香。 “你” 妙玉娇躯一颤,他怎么敢如此轻薄于她。 此刻丽人只觉自个被冒犯了,不由的,妙玉当即就欲教训这个登徒子,只是尚不等其反击,一双大手触及腰间软肋,当下便身子发软,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水溶伸手揽着丽人的柳腰儿,轻声耳语道:“我只对法号妙玉的出家人轻薄,旁的入不了眼儿。” 妙玉闻言,芳心又怒又喜,这人,原是在戏耍她。 抿了抿粉唇,妙玉一颗芳心“砰砰“跳的厉害,语气不见以往的清冷,似是带着江南独有的吴侬软语,颤声道:“你这登徒子,快放开我。” 水溶闻言心中异样丛生,言语拒绝,然而身躯却不见抵触,欲拒还迎的,还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亦或者说,师太喜欢这调调? 怎么说呢,其实水溶也挺喜欢的。 沉吟一声,水溶指尖在丽人腰间盘桓,轻声道:“妙玉师太精通佛理,应当知晓不入世即不是世间之人,又谈何出世,只有入世,体会百态人生,仍能不惹一丝红尘,抽身而去才可谓出世,然师太未曾入世便自诩为世外之人,未免言过其实,既然师太一心向佛,本王不才,愿自荐枕席,引师太入这繁华尘世,渡师太得道,羽化登仙,不知师太意下如何?” 好吧,既然妙玉师太顾忌世俗眼光,那便给她一个便宜“借口”,入世修行,这总成了吧。 妙玉闻言,玉面涨的彤红,不由的恼羞成怒,一双清冷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少年,眉眼间不自觉的染上不同以往的艳丽。 把轻薄之举当做是入世的考验,还自荐枕席的,亏他说的出口,当真是无耻之尤。 第276章 水溶:强人行径 几案上,壶内水汽氤氲,蒸汽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渐渐弥漫整座庵堂,曼妙的茶香四溢,温润香浓,让人心神荡漾。 此刻,妙玉娇躯酥软,杨柳般的腰间酥麻绵软,清冷的玉颊绚丽如霞,恍若四月桃李,那双晶莹清彻的美眸直视少年,眉梢间见着恼怒,讥讽道:“你这登徒子,贫尼早已勘破红尘,世间繁华于贫尼如浮云,何需满嘴污言秽语,不过是为了己身“私欲”。” 什么渡她得道,冠冕堂皇的,不就是想着轻薄于她。 有心推开少年,但身子的绵软却使不上劲,心中还有些莫名的有些舍不得,让素来克己守礼的师太心中涌起一股羞耻感。 佛门中人,怎能陷入泥沼而不自拔。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只是言语呵斥的,可也不见你有半分抵触之意,就这么在意师太这层身份? 莫不是这就是“既要又要”?当真是面子有了,里子也有了。 思及此处,水溶笑着说道:“师太说我是登徒子,我若是不做出些登徒子应当做的事儿,倒真是辜负了师太一番心意。” 面对口是心非的女人,多说无益,最优的选择便是堵上她的嘴儿,显然,水溶便是如此做的,俯身便凑了上去。 “你” 妙玉正欲呵斥,桃蕊般唇瓣碰上一股柔软,不由的杏眸圆睁,看着少年近在迟尺那清秀的面容,一颗芳心“砰砰“跳的厉害,素手抵在少年身前,下意识的推着,只是这绵软的气力哪里推动得了人儿,眼见少年破关而入,那霸道恣意的气息弥漫周身,只觉脑中晕乎乎的,一时之间,什么佛门经书、戒条都抛诸脑后,素手紧紧地将少年身前的衣袍攥成团儿,美眸微微阖上。 不大一会儿,水溶目光落在已然在怀中的丽人,玉颊粉腻,那柔软的唇瓣上泛着晶莹光泽,抿了抿唇,指尖在丽人清丽的玉容上盘桓,笑道:“师太,可心如止水乎?” 此刻妙玉细气微微,玉颊涨的彤红,也不知是憋的还是羞的,鼓声阵阵,山峦起伏不定,清丽的眉梢间透着几许羞嗔,那唇齿相交间的痴缠令人羞不自抑。 闻得少年之言,妙玉只觉心中羞愤、惭愧,她自诩圣洁如玉,但刚刚居然不曾抵触,甚至于沉陷其中而不可自拔,读了这么多经书,当真是白瞎了去。 而且一番蹂躏之后,少年居然还问她的心境,人话否?这不就是摆明了作践她。 思及此处,一股子被冒犯的气急败坏浮上心头,妙玉怒从心中来,扬着一张不同以往的娇媚脸蛋儿,美眸对上少年炽热的眼神,见其好似择人一般,不由的芳心惊动。 事态的发展愈发不受控制,原本温润如水的少年,眼下却变成了强取豪夺的恶霸,这般情形,怎得与梦魇时相似,心中不禁有些莫名,并不抵触少年的莽撞之举,芳心深处,隐隐透着几许雀跃欣然。 不由的,妙玉一时之间败下阵来,玉颊上浮上一抹红晕,伸手将少年轻抚脸颊的手儿挥开,眼神飘忽不定,颤声道:“堂堂郡王爷,却强取豪夺一佛门之人,这等行径,与强人何异。” 水溶见状,心中莫名的异样起来,明面上玉容清冷,严词喝止,一派圣洁光辉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给人一种不忍亵渎之意。 然而娇躯的颤动,却又显得如此欲拒还迎,根本就不像是受人所迫。 而且水溶此番作为不过是权贵的一般做法,何至于强人行径,原著中妙玉的结局就是被强人所掳,莫不是师太福临心至,喜欢被强人所难,将圣洁师太的戏码演足来? 若妙玉当真是抵触,刚刚怕是会下狠口,何至于让他轻易破关,再加上那笨拙的迎合两情相悦,这就不叫是强人行径,应是情趣才是。 “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 水溶知晓妙玉师太心中有意,眼下如此,应是捆于身份而不可自拔,现下受人所迫,顺理成章的接受下来,也算是不违背本心。 这是不是自欺欺人的戏码? 思及此处,水溶眸中愈发炽热,恍若灼人一般的看向丽人,既然对方想演,他自当配合,展现出精湛的演技。 于是水溶伸手捏着妙玉的皓腕,洁白的藕臂在余晖之下熠熠生辉,不由的让水溶的食指在其掌心挠了挠,笑道:“男有情,女有意,何谈强取豪夺。” 掌心的异样,让妙玉有一股子酥麻之感,又闻得少年之言,知晓其对自己有情,只觉面红耳赤,芳心又惊又喜。 少年所言,的确非虚,若不是她心中有意,怎会任由少年欺辱。 只是话说如此,但妙玉怎会承认,自顾自的恼道:“贫尼一介出家人,何曾有意,王爷莫要胡言乱语。” 水溶闻言心中颇觉好笑,实话实说,妙玉确实从未说过有意之语,然而身体远比嘴唇更有说服力。 握住丽人略显颤栗的手儿,十指相扣,水溶目光落在丽人清丽的玉容上,开口道:“出家人又如何,本王想要,你便逃不出,师太还是乖乖顺从,如此也可少受点罪。” 这欺男霸女的,当真是难以言明,有些让人沉浸之中。 “你,你”妙玉芳心错乱,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眼前之人哪里是温润少年,分明就是强人。 贝齿轻咬红唇,妙玉脸颊嫣红,眉宇间透着一股妩媚流转,嗔恼道:“王爷是要用身份压人,真当贫尼好欺负,大不了大不了.” 接下来的话儿,妙玉却说不出口来,若是旁人,她尚且能视死如归,然而面对眼前的少年却狠不下心来,甚至于心底深处希望少年霸道恣意,助她脱离世俗的枷锁。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他不光是要以身份压人,还要 见妙玉羞不自抑,娇躯并未抵触,心下亦是了然,伸手将丽人拴在腰肢上的秋香色的丝绦解了下来。 妙玉见状,美眸瞪大,忙伸手捂紧腰间的松垮,玉颊“腾”的一下彤红起来,眸光直视少年,似是透着最后的倔强,颤声道:“王爷身份尊贵,何等女子要不来,何苦为难贫尼一介出家人。” 水溶垂眸看了丽人一眼,心下也是了然,最后的底线都被扒了却仍未有抵触,实际上已然是默然,眼下出言,无非就是基于身份的纠结。 此刻若是水溶退缩,那当真就是白痴。 思及此处,水溶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四目相对,质问道:“师太,世上女子千千万,然而知心的又有几人,我知师太遁入空门非本意,只是世道艰难,无可奈何,人生不过百年光景,师太年华正盛,应随本心而动,何必苦熬,与那青灯古佛相伴。” 青春年华,谁真的想苦熬一生,说到底也不过是求生罢了,若是妙玉当真心无旁骛,他也不会来招惹这位圣洁的师太。 妙玉闻言,神色复杂的看着少年,清丽的眉宇之间见着几分欣然,却如少年所言,她自小出家并非自愿,只是家中父母安排。 眼前的少年,确是知她之人,也罢,便随了他去,要怪的话,就怪是自个先动的凡心,造就了这番孽缘。 左右她一介女儿家,也反抗不了。 水溶见丽人捂着腰间的手儿松了下来,当即会意,一边将解下来的丝绦套在丽人洁白的皓腕之上,一边开口道:“师太,我并非强人所难之人。” 妙玉:“.” 轻薄于她,甚至现在套着她的双手,你告诉我你不是强人所难之人。 许是心神错落,眸光呆呆的看着少年的所作所为,待素手被轻轻套上,才缓过神来,清丽的玉颊愈发见红,啐道:“你这是作甚。” 怎得,她都默认下来,还玩这一套,尊贵的王爷当腻了,当起强人来? 恍惚之间,梦魇时遭遇强人掳劫的场景又浮现在脑海之中,与今日场景渐显重合,芳心中涌上一抹难以言表的悸动。 水溶将丽人推倒在地,俯身噙在丽人的桃蕊的唇瓣上,攫取甜美,过了一会儿,嘴角噙着笑意,附耳道:“本王自是做登徒子该做的事儿。” 都说他是登徒子了,自是做轻薄之举,难不成当犯人审讯? 妙玉美眸涟涟,抿着唇儿不做应答,素来洁癖的她并不反感唇齿相依,似是回味甘甜。 这时,察觉着道袍上的排扣被解开,妙玉清丽、白腻的脸颊彤红如霞,晶莹美眸似盈盈秋水,缚住的双手绵软无力,只好偏过螓首,任由少年胡作非为,低声道:“贫尼是不详之人,王爷与贫尼扯上干系,怕是受到牵连。” 水溶目光落在丽人白娟丝的抹胸上,其上白莲栩栩如生,圣洁无暇,不觉眼前一亮,听得丽人之言,嗤之以鼻道:“人在做天在看,不做亏心事人就不会不详。” 不详不详,何为不详,不过是自怜自哀罢了。 妙玉闻言唇角微微一抽,美眸怔怔看向少年,眉眼间透着几许复杂,眼下这番情形,不就是在做亏心事了. 水溶不觉有他,将白莲堆了起来,目光落在洁白如雪的肌肤上,只觉心中有一团火,灼得人厉害,俯身噙了下去,只觉丰腻流溢,唇齿留香。 妙玉腻哼一声,玉颊粉腻,玫红之色弥漫在玉颈上,缚住的素手不由的套在少年的肩头,美眸微微阖上,畅游在彩云之中。 不大一会,水溶指尖捻了捻,只觉一片冰凉,便凑在晶莹的耳畔上,轻声耳语道:“师太,本王来伺候你。” 师太洁白如雪,当得起伺候,况且,他还指望着素来有洁癖的妙玉能伺候于他,自是要攻破其心防。 妙玉闻言心中疑惑,什么叫伺候于她,正恍神之际,只觉芳心一颤,垂眸看着那少年,美眸之中蕴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王爷怎会自甘下贱,不嫌脏吗. ps:就一章,写不出来。 第277章 十六叔缘何在此? 镶有鎏金铜饰的亭式马车内,水溶倚坐在云龙坐垫上,头系蓝色束带,一袭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显得华贵儒雅。 接过元春递上来的茶盏轻抿一口,水溶的目光落在其盛装之上,一袭清蓝色的长裙,一头青丝梳成华髻,双耳佩戴着流苏耳环,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映得面若芙蓉,腰间一条青色的腰带,扣着几颗珍珠,袖间朵朵娇艳兰花盛开,芳香迷人。 “夫君,怎么了?” 元春见少年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眉眼弯弯,水嫩的粉唇微翘,一双美眸盈盈如水,恍若星辰。 水溶瞧着丽人眉眼间透着的几许期待,自是明白丽人的明知故问,嘴角噙上一抹笑意,伸手捏了捏其丰润的脸蛋儿,只觉柔滑、酥软,好似捏出水儿来,道:“自是娘子国色天香,光彩夺目。” 好吧,既然元春想听甜言蜜语,水溶自是不会吝啬,毕竟甜言蜜语可是女儿家的杨枝甘露,能滋润夫妻感情。 况且他说的也不错,元春性姿绝美,本就是一等一的佳人,尤其是在府里之时,元春夙来较为清雅,今儿个陡然盛装出席,这种风格的反差感,自是让水溶多看那么一两眼。 饶是知晓少年会甜言蜜语,可听见之后,芳心还是又喜又羞,素手挥开少年的手,星眸嗔了少年一眼,唇角的弧度愈发的翘了起来,显然心里受用,甜腻道:“妾身花了功夫添的妆,夫君别弄花了。” 花信妇人带着软腻的夹子音,还真是甜。 水溶轻笑一声,身子往后靠了靠,带着几许埋怨的语气道:“俗语有云:“女为悦己者容”,在府里的时候不见娘子精心打扮,可见娘子心里是没有为夫。” 元春闻言,不由的掩嘴轻笑,若是旁人说出这话,她定然多想,然而夫妻近一载,对眼前的夫君还是了解颇深,不过是戏谑之语,拿她打趣的话儿罢了。 而且元春心中深知,若是接了这话茬子,指不定少年会如何阴阳怪气,甚至于提出些什么“过份”的要求来,索性嗔了其一眼,缄口莫言。 跪伏在毛毯上,素手轻轻揉着少年腿脚的傅秋芳见王妃并未作答,芳心微转,扬着一张婉丽的脸蛋儿,酥酥糯糯的道:“今儿个是永王的生辰,祝贺的皆是名门贵胄,王妃代表着咱们北静王府的脸面,此番上心添妆,不也是顾着王爷的体面。” 傅秋芳在王府大抵也就是一个管事女使的地位,不过随着被水溶宠幸,而且还躺过王妃的绣榻,四人大被同眠,更甚者在王府里是除了元春以外第一个腹中饱食之人,情感上自是不同一般,插上一两句话儿,自是不打紧。 况且这话,不也是在替王妃辩白。 水溶闻言,眉头不由的轻挑,目光落在容貌端丽的傅秋芳身上,轻笑道:“伶牙俐齿的,戳烂你的嘴去。” 还盘算着作弄一番元春,不想被傅秋芳给岔开了,不过水溶也并未过多在意,毕竟这也是他的人,身姿苗条,外秀内媚的,颇衬心意。 若不是元春在旁,指不定当即戳她嘴巴子。 傅秋芳听着少年的训斥之语,知晓其不过随口一言,并未放在心上,只是经过少年的洗礼,知识储备不少,如清霜的玉容浮上一抹晕红,低垂着螓首,美眸盈盈如水。 这戳嘴的事儿,难道还少了去? 水溶倒也没在意,听见傅秋芳言及永王生辰的事情,心中沉吟一声,开口道:“秋芳、抱琴,进了永王府,护着些王妃,别让人冲撞了。” 男女分宾而席,等到了永王府,水溶与元春便要分开,虽说北静王府地位超然,除却那巍巍宫阙以外,旁的都不带怕,但皇子生辰,祝贺的人大抵都是皇室宗亲,后宅女眷也都是一些“王妃”之类的。 元春虽是郡王妃,可出身不过是国公府二房嫡女,这陡然之间飞上枝头,眼馋肚饱的不在少数。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别说一群女人,这都可以开话剧团了,怕是不会安静。 倒不是说元春性情怯懦会被人欺负,之所以让秋芳以及抱琴护着,那是因为一旦元春下场就无转圜余地。 秋芳与抱琴闻言,自是笑着点头应诺。 元春见状腻歪道:“妾身又不是张扬之人,岂会不懂事儿。” 且不说她在宫中如何谨小慎微,就单单她在王府表现出来的管家能力,岂会是愚昧妇人,只是听着少年霸气护妻的话语,不由的芳心悸动,恍如吃了蜜一般的甜。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他知晓元春有这份能力,只是知晓归知晓,关心的意思不得表现出来,总不能说“为夫相信娘子”这般没有情感的话语,还不如什么都不说来的自在。 于是水溶拉着元春的手儿,温声道:“这不是担心娘子,若娘子受了委屈,为夫岂不是心疼。” 甜言蜜语的,还不是张口就来。 元春闻言,一双美眸盈盈的看向少年,如同掩月在流云里的月亮,显得朦胧多情。 皇室贵胄,其大抵都是自我为中心,原以为指婚至北静王府,能做到相敬如宾已然是幸事,可少年的温情、随和,相处起来只觉轻松自在,倒像是平常夫妻,不由的令人沉醉其中。 不大一会儿,北静王府的马车行至永王府,此时的王府上下之中都被一股喜庆的氛围笼罩着,分外热闹。 在庭院内下了马车,便见一袭红色礼服的永王上前来迎,满面红光道:“十六叔、十六婶,你们可算来了。” 马车刚入王府,早就有下人禀报,故而永王便来相迎,且不说水溶是他的叔叔辈,便是有求于人的,态度自然诚恳。 水溶见状面容温煦,说了几句吉祥的话语便默然不语。 永王对此并不在意,只要水溶亲至,那就已然足够,更何况连同北静王妃一并来前来,算是给足了体面。 这时,紧随永王身后的张盼儿盈盈一礼道:“见过十六叔、十六婶。” 水溶目光落在张盼儿身上,只见其穿着一袭玫红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 奇怪的是,那双原本流盼生光的眼睛此刻略显黯淡,婉丽的眉宇间隐隐透着几许忧郁,有些让人心起怜惜。 毕竟是侄儿媳妇,自是与水溶无关,轻点颔首以示礼仪,便不再多言,倒是元春落落大方,玉容带笑的迎上前,拉着丽人的手儿浅谈,瞧上去倒像是姊妹一般。 永王见状,目光微转,笑道:“十六叔,八叔他们都到了,侄儿先领你过去吧。” 八叔,那就是忠顺王了,倒是没想到他也挺积极的。 水溶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便随着永王朝里走去,而元春,自是有作为永王妃的张盼儿引领。 游廊走道上,水溶与永王并肩而行,途中闲趣两句,水溶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话题,不大一会便行至厅堂,厅堂内张灯结彩,戏台上已然开锣,铜锣鼓钲齐鸣,热热闹闹的吹打起来。 此时漆木桌前坐着几人,皆是花团锦簇,忠顺王、乐王、安王,以及康王皆然在内,目光多有审视之意。 简单见过礼后,水溶便落座在一方漆木桌前,转而低声对着身侧忠顺王闲聊道:“堂兄,你倒是来的早啊。” 忠顺王闻言,眉头微微一挑,目光中带着几许异色,无奈道:“户部一大堆烦心的事情,本王早些来也可早走,可不像你都督府,成日点个卯便无所事事,备懒的不成样。” 这无奈又辛酸的语气,若不是因为永康帝有指示,怕也就是送份礼过来,其实不光忠顺王,便是水溶亦是如此。 从几案上拿起一颗菩提吃了起来,水溶惬意道:“户部是朝廷的钱袋子,自是要紧的很,堂兄才能出众,理所应当要多承担责任才是。” 这话水溶说的不假,户部掌管土地、钱粮、赋税等一系列问题,事务繁杂,而都督府相对就轻松一些,且水溶大抵都是把权力下放,自是瞧上去闲散。 倒不是说忠顺王掐着权力不放,是户部与都督府不同,都督府是个独立的衙门,事情多有都督府自行处置,而户部则是不同,朝廷上用钱的地方都需户部统筹,皆需他来沟通、拍板,便是想放权也放不下去。 忠顺王闻言嘴角微抽,看向水溶的眼神愈发不善起来,这话说的,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意味,让人心里不舒服。 目光带着几许探究的意味打量了几眼,忠顺王晒然一笑,端着手中的酒盏,悠悠道:“你倒是看的开。” 水溶闻言,心下微微一叹,他明白忠顺王话中的意思,似他这般,原就身份敏感,打定主意做一闲散王爷,谁承想永康帝另有谋算,不得已趟入朝堂,掌一方兵权。 身居高位,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如履薄冰,牵扯的事繁杂,恐有不臣之心,故而他只管部分的武勋一脉以及都督府内的一方天地,朝堂民政一概视若罔闻。 这时,乐王手中举着酒樽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前段时日六弟冲撞了十六叔,本想着让他去请罪,又不好打扰,今儿个正巧,便替六弟给十六叔道个恼,还望十六叔不要计较。” 水溶闻言了然,安王所言,无非就是那日“天上人间”的事情,此时安王这个当事人尚未提及,乐王倒是挑了出来。 这是在给寿星上眼药,堂内几人,没一个省心的。 果不其然,几人的目光虽是落在台上,然而心神却聚在水溶处,尤其是刚落座的永王,目光闪烁。 似乐王所言,十六叔与乐王以及安王私下有过接触. 一侧的忠顺王闻言来了兴致,目光在水溶几人身上盘桓,尤其是在安王身上多看了一眼,挑眉道:“水欅,你做什么事情冲撞了小十六。” 安王闻言,目光落在乐王身上,心中若有所思,一脸悻悻然道:“倒也没什么,就是那日我吃多了酒,让十六叔瞧笑话了。” 荒唐事能做,但不能说。 笑了笑,水溶目光越过面前的乐王,饶有兴致的看向安王,笑道:“你还知道吃多了酒,众目睽睽之下,强要一舞姬,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若再做出这等没体面的事情,宗人府的法规有你好受的。” 既然提了出来,水溶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做叔叔的教训侄儿,实属正常,就算因此让他们都知晓了“天上人间”的东家是北静郡王又如何,左右这事早就向永康帝报备过,且还是忠顺王开的后门。 众人闻言皆是了然,以这安王纨绔的性子,基本确认是在什么“会馆”耍酒疯,而且从“舞姬”这话语中,隐隐透着叔侄相争的意味,倒是让人觉得好笑。 不过众人也不大在意,只是略微讶异的是,素来谦谦君子风的北静郡王居然也会去风月场所争风吃醋。 果真是男儿皆是风流种。 安王听见训斥的话语,悻悻然的笑了一声,掩饰起自己的尴尬,与往日的骄横截然不同。 永王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水溶,轻笑一声,转而坐回自个的位置,毕竟这事在他们这些权贵眼里只是一些闲趣的玩笑话儿,达到自己的目的就成。 听了一会儿小曲,时候差不多了,永王便招呼众人开席,一时之间觥筹交错的,好不热闹,恍若一场正常的生日宴。 期间永康帝特意遣人赏赐了一些生辰礼,让永王满面红光,只觉扬眉吐气。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永王是得意了,但乐王却是神色莫名,眉宇间透着几许忿忿之色。 酒过三旬,水溶面色微醺,清澈的双眸渐显朦胧,这时,一直静默的康王忽而问道:“对了,八叔,“摊丁入亩”的事情,父皇属意如何?” 水溶虽是有些醉意,还尚不至于模糊,闻得此言,目光落在康王身上,同样是个俊俏的青年,皇室的基因,差不了多少,亦或者说皇室的气度,显得华贵。 这“摊丁入亩”之策自永康帝下放给内阁议处已过月余仍旧没个准信,此刻询问永康帝的用意,无非就是摸清圣意。 忠顺王原就是有肚量的人,此刻面色如常,双目清澈,见康王询问此事,笑道:“皇兄圣意,本王岂能知晓。” 水溶闻言不置可否,作为永康帝的左膀右臂,他岂会不明圣意,说到底,还是缄口莫言而言罢了。 不光水溶明白,便是其他几人也都明白,康王见此也不再多问,毕竟“摊丁入亩”属于新政,自是谨慎,忠顺王岂会傻到透露圣意。 这时,永王从座位起身,手中端着酒樽,步伐有些踉跄朝水溶走来,面色涨红,声音中见着醉意,道:“今儿个是我的生辰,谈这些作甚.” 正说着,永王忽然脚下一个趔趄,酒樽的酒水洒了出来,正好倾泻在水溶背上,浸透了衣衫。 见此情形,永王忙道:“十六叔,侄儿一时脚滑,对不住了。” “意外事件”,水溶倒也没放在心上,无非就是泼了一杯酒水而已,想来是今儿个过于高兴了些,吃酒吃多了,便说道:“你是寿星,说不得还沾了你的喜庆。” 永王见水溶如此给体面,浑浊的眸光中闪过一抹淡不可察的异色,笑道:“十六叔,不若你先去偏房,我遣人去通知一声,取一件衣裳来好让你换上。” 服饰鲜洁,这不光是女儿家要注重的仪态,男儿亦是如此,尤其是皇家子弟,既是污了衣裳,自是要换上一身,如若不然,这是对主人家的不尊重。 而且后背浸湿,总归不大爽利,于是点头道:“也好,劳烦侄儿遣人去马车上取一套更换的衣裳,正巧我也有些醉了,且先歇歇。” 眼下这场景,水溶也不愿意多待,正好趁此歇歇,等时候差不多了,便带着元春离开。 说罢,水溶便起身向众人简单说了一两句,便随着丫鬟朝一侧偏房而去。 众人见水溶离去也不多言,倒是忠顺王心中正盘算着时候差不多了,也不宜留下,打算回户部衙门去。 厅堂如何,水溶不得而知,随着丫鬟行至一处偏房,举步迈入,只见房内摆设精致,几案上的檀香余烟袅袅,萦绕在鼻翼间。 皱了皱鼻,水溶将丫鬟打发出去,落座在罗汉床上,轻揉着有些胀痛的额间。 不大一会儿,水溶忽觉眩晕,微醺脸上浮上点点红晕,清澈的双眸愈发显的迷离飘渺,似一潭深不可见的泉水。 “看来是吃酒吃多了,后劲上来了,下回注意一些。” 正此时,一道倩影款款而来,瞧见水溶后,如梨蕊般的玉颊微微一怔,旋即忙回过神来,盈盈一礼后,软糯道:“十六叔缘何在此?” 第278章 想必永王妃也不想让人知晓此事 黑发如瀑,肌肤如脂,婉丽的脸蛋儿上透着喝酒过后的微醺,白中透红,好似桃蕊一般鲜艳多汁,眉若轻烟,清新淡雅,杏眸流光,水色潋滟,一袭玫红的绣花罗衫下包裹着姣好的身姿,衬领微低,雪白的玉颈上泛着点点玫红,引人无限遐想。 也不知那颤巍之下是何等的丰软,好想尝一尝。 不由的,水溶轻轻咽了咽略显干涩的喉咙,眸光偏了偏,心中顿觉疑虑,他贵为王爷,府内绝色无数,元春、可卿、宝钗、探春、一众丫鬟以及黛玉、迎春、北静. 打住,越想越歪了。 见过如此多的绝色,何至于像是没见过世面似的,毫无定力。 默然片刻,水溶一本正经的坐在罗汉床上,轻声道:“本王衣裳污了,来此更换,倒是永王妃怎得也来此屋。” 花信丽人私下会见少年郎,这不由的让水溶多想了去,莫不是演一出金莲勾引武二郎? 呸,胡想些什么,他可是正经的叔叔。 张盼儿低垂着螓首,素手攥着手中的绣帕,芳心百转交集,进了这屋要发生什么,她心知肚明,心底深处,隐隐透着几许纠结之意。 抿了抿粉唇,张盼儿扬着娇媚的脸蛋儿,酥酥糯糯道:“此屋是小憩之所,妾身来此亦是因裙裳污了,故而来此更换,倒是不知十六叔也在此处,冒昧打扰了。” 水溶闻言,目光落在丽人身上,只见其珍珠白湖绉裙的裙摆上有一块水渍,当下也是了然,想来张盼儿是与他一样不小心沾了酒渍,来此更换衣裳。 至于同至此屋,想来这本就是小憩之所,丫鬟被打发走了,水溶身边的人又去取新的衣裳,故而外间并无人守着,误以为屋内无人闯了进来。 只是听着张盼儿这酥糯的声音,甜如浸蜜,让人倍感舒适,心旷神怡的,不由的让自个心中涟漪渐生,喉间的干涩愈发清晰。 也不知丽人啼转之时,是否还会如此甜腻,怕是腻到心里去吧。 嗯,怎么又往歪处想了去。 张盼儿侍立在屋门处,美眸瞧见水溶的异样,芳心微微一颤,她明白这是男人充满欲望的眼神,蕴着侵蚀性。 罢了,事已至此,再矫情也毫无作用,过了今儿个这遭,怕是再无机遇,到时岂不是要让下人折辱于她。 相对而言,十六叔容貌俊秀,一身气度彰显魅力,也不算辱没于她。 琼鼻深深耸动,沁人心脾的檀香钻入鼻间,微醺的脸颊透着不同寻常的粉嫩,攥了攥手中的绢帕,迈着笔直移至桌案前,素手提着茶壶,抿唇道:“十六叔且先更衣,妾身去别处便是。” 水溶闻言,眉头微微一挑,提着手轻揉着额间,心中略有些懊恼,这话原是他来说才好,不想居然让侄儿媳妇提了出来,看来真是醉意朦胧,心神有些恍惚了。 不过细想而来,这里本就是永王府,张盼儿作为主人家,由她提出换一处更为合理,若是不然,水溶能去何处。 “十六叔,且先喝杯茶水润润嗓子。” 正思量间,只见一双洁白的素手捧着一方瓷碗递了上来,声音怯怯柔柔道。 咫尺之遥,沁人的清香萦绕在鼻翼之间,让原本有些醉意的水溶更加朦胧,目光看向近在眼前的丽人,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如雪一般洁白的肌肤在玫红的罗衫映的粉嫩,晃人眼神。 好想仔细瞧瞧这雪白肌肤到底有多么娇嫩,怕是轻轻掐一掐便能泛着粉红吧。 恍惚的接过茶盏,水溶不小心碰触到一片柔腻,只觉混身舒畅,忍不住的想要靠的更近一些,一时之间气血上涌,情不自禁的便拉住丽人的皓碗。 丽人娇躯一颤,茶盏顺势而落,茶水毫不意外的洒在水溶衣摆上,然而此时却无人顾及。 张盼儿玉颊熏红,眉眼颤动,流盼顾飞的双眸透露出婉转的风流,又好似蕴着忐忑之色,颤声道:“十六叔,您这是作甚,快松手。” 虽做好心里准备,然而事到临头,心中又忐忑不已,隐隐有些打退堂鼓。 水溶扣住丽人的皓碗并未松手,心神皆然在丽人身上,见其长长的眼睫颤动,身姿如扬风摆柳的怯弱,怜惜之情顿生,想着将丽人揽住怀中,好生安抚。 只是这一声“十六叔”让水溶稍稍回复些心神。 这可是侄儿媳妇,怎可乱来。 有心松手,然而此刻两人靠的很近,水溶可以清晰的看见丽人的花容月貌,那绚丽如霞的脸颊鲜艳动人,洁白的秀颈也绯红起来,甚至于其上透着几许晶莹的汗珠,沿着柔嫩的肌肤,缓缓流淌至深深沟壑. 见此情形,水溶只觉火气“腾”的生出来,心跳砰砰加速,漆黑的瞳孔渐显血色,呼吸也不由的加快起来。 什么狗屁侄儿媳妇,又不是第一回。 此刻的张盼儿眸光看向近在眼前的少年,清秀的面容扣人心弦,鼻翼间萦绕着檀香以及少年身上的香薰,不由的令其婉丽的脸颊彤彤似火,桃腮生晕,檀口微微张着,一双秋水的美眸已见着迷离。 轻轻抽了抽被扣住的皓碗,张盼儿颤声道:“十六叔,别” 简简单单的四字,顿时让水溶心中的火焰腾起,手下猛然用力,温香软玉入怀,顿觉舒畅无比。 “嗯”,张盼儿落入少年怀中,不由的轻哼一声,察觉到那一抹异样,不由的芳心一跳,只觉口干舌燥,颤声道:“十六叔,你放开我,我可是你侄儿媳妇。” 水溶闻言,心中悸动更甚,一颗心砰砰的跳个不停,一只手拦揽着丽人柔软的腰肢,一只手轻抚着丽人彤红似火的脸蛋儿,与他印象中那张婉丽端正的玉容几近重合,一时之间,双眸火焰澎涌而出,此刻什么也顾不上来,将其扑倒在罗汉床上。 屋内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不知过了多久,几案上兽炉里的檀香早已燃尽,屋内沁人的香薰渐渐消散。 水溶整理着自己的衣襟,待穿戴整齐了些,回身望去,只见丽人衣衫凌乱,缩在罗汉床一侧低声抽泣,洁白如雪的肌肤上透着几道清晰可见的红印,突显出先前的疯狂。 见此情形,水溶心下不禁懊悔,他怎么就把侄儿媳妇给.罢了,酒后乱性,这话当真是至理名言。 但不得不说,丽人倒让水溶回想起洞房时的元春,尤其是其如泣如诉的推搡,更让人兴致昂然,其中滋味,当真是妙不可言。 然而此时不是懊恼的时候,事已至此,不能让事态扩大,见丽人还在抽泣,水溶只好出声安抚道:“永王妃,此事是本王的过错,眼下不是谈论此事的时候,若是让人发觉了,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叔叔与侄儿媳妇的事情这不是第一回,可此侄儿媳妇非彼儿媳妇,眼前的丽人可是永王妃,天子的儿媳妇,若是事情捅了出去,饶是他北静王府地位超然,那也吃不了兜着走。 虽说此举有拔那啥的无情,但事关重大,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出去,只好做些渣男做的事情。 张盼儿闻言,娇躯微微一颤,抬着一张梨花带雨的脸蛋儿,美眸复杂的看向水溶,带着莫名的情绪,贝齿紧咬着粉唇,复又垂下螓首,一言不发。 皇家男儿皆是寡情薄幸之人,先有丈夫跪求领帽,甚至是言语相逼,后有叔叔穿上裤子不认人,这就是女儿家的悲哀。 思及此处,泪珠儿不由的滑落,她倒不是怪罪水溶,毕竟此事是永王府故意设计,并非是水溶本意。 真要怪罪,也只能怪她那个丈夫凉薄。 水溶见状,心生愧疚之时,又带着怜惜之意,毕竟这世道本就对女儿家不公,再出这档子事儿,基本上就没有活路。 思及此处,水溶移步近前,语气温和道:“永王妃,本王知晓这话你不爱听,但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事情一旦暴露出去,便再无退路,想必永王妃也不想让人知晓此事,眼下还是先遮掩过去,事后本王定给你一个交待,可好?” 怎么说呢,有些威胁她的意思,但却是事实。 张盼儿闻言,芳心微微一颤,抬眸看了一眼水溶,明眸里透着一丝暖光。 先前她看见少年穿衣,本以为他打算一走了之,不禁令人心中失落,可少年这一句温和之语,让张盼儿好似溺水中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十六叔情形谦和,她却以腌臜手段设计,不由的令其心中产生一抹愧疚。 眼下她不敢面对少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抿了抿粉唇,张盼儿轻点颔首,垂眸不语。 水溶见状心中微微一缓,事关贞洁,他倒是有些怕丽人一时想不开,自寻死路,眼下既然点了头,想必不会去轻生,等过了一段时日,再与其细谈。 目光落在丽人身上,见其玉容精致,那粉嫩的桃瓣泛着晶莹之色,半遮半掩的肌肤露出大片雪白,不禁令其脑海中回想起来那荒唐。 先前过于疯狂,以至于尚未仔细碾磨,倒是有些可惜。 轻咽一声,水溶不做多想,迈步离开屋子,待出了屋门外,只见小福子与一丫鬟各自捧着一件衣裳,神情忐忑的守在屋门外。 见此情形,水溶示意一眼,便抬腿离开,小福子见状,忙跟了上去。 这时,丫鬟青儿赶紧朝屋里走去,见自家王妃正整理着凌乱的裙裳,玉颊粉嫩,眉宇间透着几许绮丽之色,心下苦涩不已。 她捧着裙裳行至屋门之时,屋内早已翻云覆雨,再加上那小太监的阻拦,她一个丫鬟哪敢闯进来。 早知道,她就让别的丫鬟去取裙裳了,也不至于如此。 张盼儿此时心神回转过来,见状微微叹了一口气,招呼道:“青儿,帮我更衣。” 且不说先前的裙裳沾了酒渍,就说这破损的裙裳如何能穿。 思及此处,张盼儿不由的回想起先前的绮丽,婉丽的脸蛋儿娇媚起来,那少年不知怜惜,充满着霸道、恣意,以至于现在双腿酥软。 事已至此,青儿还能说什么,带着重重的心思移步近前,服侍更衣,抿了抿唇,小心道:“王妃,这事若是让王爷知晓了可不得了。” 给王爷带有颜色的帽子,自家姑娘根本就活不了。 张盼儿闻言并不担忧,心中还嗤之以鼻,此事永王乐得高兴,怎会在意。 沉吟一声,张盼儿轻声道:“此事我心中有数,宴席尚未散场,你赶紧帮我更衣,我还要去招呼女眷。” 王府宴席,她这个女主人再拖着不出面,怎么也交待不过去。 青儿闻言叹了叹气,倒也没说什么。 另一边,游廊走道上,水溶步伐稳健,神色如常,心中计较一番,转而低声道:“小福子,可有外人瞧见。” 越是重要时刻,就越要谨慎小心,他可不会让人瞧出异样。 小福子闻言,忙近前低声道:“王爷放心,奴婢时时刻刻都盯着呢,除了那青儿姑娘,没别的人过来。” 说起这事,小福子心中亦是百感交集,他没想到自家主子居然会对侄儿媳妇下手,只是自家主子有这心思,做奴婢的能怎么办,只好多注意一些。 水溶闻言心中微微一缓,对于小福子越发满意起来,至于那叫青儿的丫鬟,自有张盼儿警诫,无需他多言。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你让人去通知王妃,就说本王酒醉头晕,要回府去了。” 眼下永王府是不好待了,索性借醉酒的事情离开。 小福子闻言应了一声,便准备下去吩咐。 这时,水溶又忽而道:“小福子,你先去取壶酒来。” 张盼儿虽是淡妆,并没有抹什么脂粉,但是亲密接触的,身上定然沾上脂粉味,就算没有脂粉味,那也有女儿香,索性弄些酒水撒在身上,遮掩遮掩。 不多时,宽绰的街道上,鎏金亭式马车缓缓前行,马车内,水溶斜靠在云龙坐垫上,额间隐隐作痛,让他神色秧然。 身侧的元春见此情形,美眸见着担忧之色,柔声道:“夫君,可好受了些,要不妾身给您揉揉。” 水溶闻言,微闭的双眸微微睁开,目光落在元春丰泽的脸蛋儿上,那眉宇间的担忧之色,不由的令人心中一暖,伸手拉着丽人的素手,轻声笑道:“无妨,岂敢劳烦王妃。” 闻得此言,元春不由的嗔了少年一眼,总是拿王妃的身份打趣于她,尤其是绣榻之上,兴致正浓之际,一口一个尊称的,让人羞涩不已,心底深处,又见着几分难以言表的悸动,真真是羞死人了。 抿了抿粉唇,元春声音中见着几分柔情蜜意,道:“妾身是王妃,但王爷是妾身的夫君,是妾身的天,服侍夫君,本就是妾身的本份。” 说着,娇躯微微偏转,素手搭在少年的额间,轻轻揉按起来。 感受着丽人的轻揉,只觉心中畅然,连额间的胀痛都减免不少,为了元春便捷些,便将脑袋靠在丽人的双膝之上,享受起膝枕来。 元春见状,眉宇见透着温情,鼻翼间萦绕着浓浓的酒味,又带着几分疼惜,想着回去了就让灶房煮些醒酒的汤水。 马车内的抱琴与傅秋芳见此情形,则是很自觉的各自抱着一条腿儿揉按起来,尽心的服侍着她们的男人。 正安逸着,抱琴忽而道:“王爷,下回参加宴席,您可不能再多吃酒了,凭白让王妃担心。” 瞧着王爷吃酒吃的头疼,抱琴自然心中挂念,只是她晓得自家姑娘性情温婉,不会去忤逆王爷,那也只好她这个做丫鬟的提上一句。 水溶闻言默然不已,他头疼不仅仅是因为吃酒,还有意乱情迷,居然把侄儿媳妇给 见抱琴提醒,水溶轻嗯一声,旋即回想起今日荒唐的事情。 先前因为醉意,故而脑中眩晕,此刻清爽许多,脑中渐渐清晰起来,细较一番,水溶心中透着疑虑。 食色性也,人皆有之,水溶自然也不例外,诚然对于张盼儿这个宛宛类卿的人儿,他心中确实是有不一样的想法,但尚且不至于如此糊涂,毕竟这荒唐事儿,水溶属于强迫于人。 但对于女人,他讲究的是个你情我愿,从不强迫于人。 不过水溶确实吃酒吃多了,所谓酒能乱性,打开心中的枷锁,一时意乱情迷也能说的过去。 眼下一切皆然表明是水溶因醉酒意乱情迷,只是张盼儿确实有反抗之举,但是其迷离的神情又见不得假。 虽不曾与张盼儿见过几回,但她不像是个什么娃什么妇的,怎又会因一条鞭法而沉醉其中。 思及此处,水溶忽而道:“秋芳,待会你让人去请张先生过来一趟。” 对于“张先生”,北静王府的人基本都知道是张友士,傅秋芳以为王爷请张先生是酒醉头疼,倒并未多想,轻应了一声。 第279章 北静太妃:越来越排不上位份 北静王府,轩敞的厅堂之内。 一袭青袍的张友士端坐于交椅之上,双目微闭,似是闭目养神。 水溶举步而入,目光落在端坐于交椅之上闭目养神的张友士,神情温和的招呼道:“张先生,让你久等了。” 从永王府回来后,水溶以醉酒的名义婉拒了去向北静太妃请安,径直回了自个的院落,而对于张友士早他一步在王府静候,水溶也不感到奇怪,原先张家本是在西城居住,但他看重张友士的医术,故而送了他一处离王府较近的宅院,来往便利。 笼络人心,自是不会拘泥于钱财。 张友士见状,恭敬的作揖,然其目光却是在打量起少年的面色,只见其气色红润,两目精采,呼吸平稳,并无病状的模样,心下微微疑虑。 不是说王爷身子不适? 招呼过后,水溶落座在主位上,目光微微转动,摆手道:“好了,你们都先出去,本王有事询问张先生。” 待堂内仅剩水溶与张友士两人之际,水溶才开口道:“今日请先生前来并无大事,只是想让先生为本王检查一二。” 张友士闻言,作揖道:“王爷客气了,原就是在下的职责,请容在下为王爷搭脉。” “望”是看不出王爷的症状,只能进一步诊治。 水溶倒是不急,凝眸看向张友士,沉声道:“本王怀疑被人下了催情药,劳烦先生好好查探一二。” 所谓讳疾忌医,面对大夫,他没什么好隐瞒的,对于今日的荒唐事,水溶心中疑虑过甚,即便是有“酒后乱性”的幌子,依旧是起了疑心。 思来想去,水溶觉得应是与药物有关,至于为何会给他下药,想来应是那好侄儿为了拉拢,亦或者说是辖制他的手段。 但若真是想以此辖制于他,按理来说应当是当场抓奸,好落下把柄,然而他却安然无恙的走出了永王府。 这一点,又让水溶心中否定,觉得应是一场美丽的意外。 只是抱着谨慎的态度,水溶还是请张友士过来检查一番,切不可掉以轻心。 毕竟那永王妃不过见过几回,且又没说过几句话,仅凭一张六七分相似的玉容,却让醉酒的水溶毫无定力,有些不同寻常。 张友士闻言,面容微微一怔,旋即又平静下来,大门大户之间,用药邀宠的事情也不在少数,更何况是尊贵的郡王爷,想来就是王爷宠幸了府里的哪位贵人,觉得事有蹊跷,故而让他来查探一番。 思及此处,张友士轻轻颌首,神色淡然的搭起脉来。 不一会儿,张友士眉头微微一蹙,转而收回了搭脉的手,开口道:“王爷身子并无异样。”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并无异样,也就是没用中催情药,这么说来,那就是因醉酒所产生的意外,还真是.无言以对。 张友士抬眸瞧了水溶一眼,心中沉吟一番,转而开口道:“王爷,在下倒是听说,若是香料中掺杂微量的蔓陀萝花不易被人察觉,嗅之有催情效用,且事后难寻踪迹。” 既然王爷提及此事,想来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心有疑虑,故而张友士便将自个所知的事情如实相告,至于事实如何,这就不是他该管的事情。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这不就是所谓的催情香了。 说起来,他在永王府偏房的时候,的确感觉到屋内的檀香味过重,此时由张友士提及,复又起了疑心。 但个人喜好不同,所用檀香自是有所不同,并不能当做是证据。 沉吟一声,水溶目光落在张友士身上,拱手客气道:“多谢先生提醒,此番有劳先生了,还请先生去偏殿歇会,本王让人备些茶水点心。” 张友士见水溶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礼,心中自是畅然,抚了抚颌须,开口道:“王爷既无事,在下不便多待,若是有需要,遣人通知一声在下即可。” 且不说他儿子远大的前程在眼前的少年身上,但凭一个郡王客气相待,他也毫无理由冷眼相待。 水溶见状亦不多言,让丫鬟送张友士出去以后,便坐在交椅上,心中略微有些怅然。 今儿个这荒唐事儿,到底是意外还是蓄谋,若是意外倒不用过于在意,但若是蓄谋之事,定然不得安宁。 不怪水溶无端揣测,而是身为皇族,且又位高权重,不得不小心谨慎。 心中计较片刻,估摸着要等下回细谈之时,观察一番张盼儿对此事的态度为妙。 正思虑间,身着一袭石榴红裙裳的香菱捧着茶盏,款款而来,将茶盏递上,轻轻柔柔道:“王爷,请喝茶。” 水溶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转而道:“对了,你让人准备温水,本王要沐浴。” 永王府的一番折腾,黏黏糊糊的不大舒适,且身上撒了酒水,身子有些不大爽利,正好沐浴一番,清扫残余的痕迹。 眼下,这荒唐事儿,全然当做没发生过,做一回正儿八经的渣男。 香菱闻言轻点颔首,下去吩咐去了。 宁安堂。 北静太妃端一身华贵的坐于高台锦塌之上,一颦一笑间无一不透着明媚,其下,可卿、探春、宝钗、黛玉、迎春、惜春以及李纨皆然在此,满堂珠翠,莺莺燕燕的。 正谈笑风声之间,屋外婆子忽而禀道:“王妃来了。” 众人闻言皆然默声,眸光看向屋外,倒是北静太妃秀眉微蹙,娇媚的脸蛋儿上透着几许疑惑之色。 怎得没听见那命根子来了。 不大一会儿,元春轻步走入堂内,先行请安道:“儿媳给母亲请安。” 北静太妃见当真就是元春一人,眉头微微一蹙,压下芳心中那一抹怅然,轻启红唇道:“你不是与溶哥儿一块参加永王的生辰,怎得就你一人回来了。” 这猴儿,愈发不把她这个母亲放在心上,敢情是府里情人多了,她的位份就低了起来,排不上号了,真真是让人心酸。 不光是北静太妃疑惑,堂内众人皆是如此,一双双柳眸透着探究之意,只是北静太妃当场,她们也不好询问。 元春闻言轻声回道:“禀母亲,王爷酒醉,头晕难耐,故而先行回屋歇着去了,让儿媳给您赔罪。” 北静太妃听见猴儿头晕难耐,那点子心酸抛诸脑后,当即坐直了娇躯,素手攥着绣帕,婉丽的眉宇间透着担忧之色,道:“那还不吩咐灶房煮些醒酒汤送过去。” 这猴儿,怎的就不知爱惜自个的身体。 元春知晓自家夫君并无大碍,神色恬然道:“母亲,王爷也就是吃酒吃多了些,觉着身子有些乏累,并无大碍,儿媳已经让灶房的人去准备醒酒汤,而且还请了张先生过来。” 北静太妃闻言,心中担忧更甚,这都请大夫来了,得喝多少酒啊,当下就想着前去瞧瞧,只是想着她可是北静太妃,岂能失态,复又坐了下来,轻声道:“既是如此,那就让溶哥儿好好歇歇。” 既是准备了醒酒汤,又请了大夫过来,确实万无一失,剩下的事儿,那就是元春这个做媳妇要做的事儿。 只是话虽如此,这猴儿没成亲时心急难耐,可成了亲,心底深处怎得就有些空落落的。 有时候想想,还真怀念以前母亲相依的日子,母子间眼里只有对方,哪像现在,都不知道隔了多少娇人儿。 果真儿女都是前世的债,便不是从她肚里流出来的也是如此。 元春闻言点了点头,心中亦是如此想的。 随着话音落下,堂下众人眸光闪烁,可卿心中担忧,想着去瞧瞧那“狠心”的人儿,可是又心有顾忌,垂眸不语。 湘云性子活泼些,轻声与身侧的探春道:“三姐姐,要不咱们待会去看看哥哥。” 探春闻言神色微微一动,英眸微转,轻声道:“姐夫头晕难耐,正需要歇歇,咱们就不要去打扰了。” 宝钗低垂着螓首默然不语,杏眉下的明眸微转,素手紧着手中的绣帕,美誉间透着几许纠结之意,一时不知想些什么。 黛玉心中亦是担忧,烟雾般的柳眉环着几许忧愁,那位干哥哥,她可是放在心上的,只是余光瞧见宝钗,嘴角不由的噙着一抹笑意,似是察觉到了少女心中所想。 厢房之内,温水准备妥当,水溶便朝着厢房走去,在香菱的服侍下褪去衣裳,浸入伴有玫瑰花瓣的浴桶之中。 早已脸颊滚烫如火的香菱素手捏着毛巾,低垂着螓首近得前来,毛巾浸入浴桶之内,轻柔的擦洗起来。 水溶目光见香菱那飘忽的眼神,娇媚的脸蛋儿上浮上两团红晕,擦拭的手儿都微微颤动,一时不觉好笑。 又不是没见过世面,还羞怯难耐,敢情璎珞白教了她,亦或者说吃少了,尚未熟稔。 香菱正擦洗着,发现少年背上若隐若现的红痕,葱白的指尖轻抚起来,眉梢间透着几许关切,忍不住的轻声问道:“王爷,您这背上怎得有划痕。” 水溶闻言眉头一挑,他明白香菱不是说白话的人,既然她说有红痕,那就做不得假。 只是水溶也不知晓为何会有,但这背上的红痕,想都不用想是怎么回事,想来是那时意乱情迷的,丽人芳心错乱,加上他横冲直撞,让丽人受不住,手下没个分寸,一时不注意给他留些了痕迹。 香菱娇憨,并不知道其内所代表的含义,若是换成璎珞,怕是嘟着嘴儿啐骂哪个小骚蹄子敢伤王爷,便是年岁尚轻的晴雯大抵也能猜测出一二,说不得还得呛上一句“王爷这是招惹了哪个小浪猫,让猫儿挠了。”,哪里还会多嘴询问。 思及此处,水溶脑海中浮现一段朦胧的记忆,丽人的婉转承欢、莺啼酥媚,如泣如诉,不禁心头又微微发热。 那侄儿媳妇,当真是有些让人欲罢不能。 轻咳一声,水溶开口道:“有吗,可能是不小心弄的吧。” 说着,水溶果断岔开话题道:“记得你自小被拐,可有想过寻找自个的亲生父母?” 香菱闻言,娇躯微微一颤,素手继续擦洗着少年的肩部,眉眼低垂,声音中见着几分哀愁,幽幽道:“奴婢很小就被拐了,家里的事儿都不记得,哪里还寻得到,况且王府里的人都待奴婢很好,奴婢也不大想这些,就想着好好伺候王爷,报答恩情哩。” 对于香菱而言,以往的记忆中都是被人欺负,还吃不饱饭,这些不堪回首的过去,她哪里会去多想,眼下在王府里,王爷不仅仅不打她,还让她吃饱穿暖,读书写字,在她心里,王府就是她的家。 水溶闻言轻轻一笑,这丫头,还真是娇憨,若是心中真的不想寻,何必说什么寻不到,口是心非。 对于香菱的想法,水溶也能理解,毕竟那可是亲生父母,这对素来孤苦伶仃的香菱而言岂能视若无睹,怕是早年吃苦的时候心里想着的就是亲生父母了吧! 思及此处,水溶开口道:“你是从金陵买来的,想必祖籍便是在金陵,这样吧,我遣人去查探一番,看看能不能替你寻到。” 其实水溶是知道香菱父母的,父亲甄士隐,母亲封氏,原籍姑苏,香菱四岁那年元宵,在看社火花灯时因家奴霍启看护不当而被拐子拐走,养大后原是卖给金陵公子冯渊,中途却被薛蟠抢回去做小妾。 知晓如此详情,若是水溶有心寻找,完全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原本水溶不愿意多管这些闲事,但是香菱可心,为博佳人一笑,替其寻亲生父母也未尝不可。 香菱闻言,擦拭的素手顿了下来,美眸瞪大,眉宇间透着难以置信之色,痴痴的怔在原地。 在王府里她受尽宠爱,什么苦头.好吧,某种莫名的苦头除外,基本就是小姐的待遇,眼下王爷还要替她寻找亲生父母,这实在是令人心中感动。 不由的,香菱美眸蕴着水雾,双膝跪地道:“奴婢谢王爷的恩典。” 原本作为奴婢是不该有所要求,但寻找亲生父母的诱惑实在太大,让她难以拒绝。 水溶回过身去,见香菱行起大礼,心下也是了然,伸手擦拭着丽人眼角的泪水,目光看着这张温柔、娇媚的脸蛋儿,笑着说道:“大海茫茫,你又什么都不记得,怕是难以寻得,此刻谢恩作甚。” 在旁人的视角来看,其实寻找香菱的亲生父母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香菱感受着少年的温情,玉颊微微熏红,抿了抿粉唇,柔声道:“奴婢相信王爷,就算就算没找到,奴婢也念王爷的恩情。” 实话实说,她对此也没有抱什么希望,然而这可是王爷的疼爱,岂能不知足,更何况遣人去寻,好歹有个念头。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都说香菱娇憨,可他觉着香菱聪明的很,如若不然,岂能出“香菱学诗”的经典,说到底,无非就是遇人不淑,碰见了恶毒的主子。 温柔大度,气质风流,这哪是丫鬟的品质,分明就是正儿八经的闺阁女儿,原著中那夏金桂容不下香菱,除却所谓的嫉妒之心,怕也是有着自惭形愧。 指尖轻抚着丽人的脸蛋儿,只觉柔软、滑腻,轻声道:“光说不做嘴巴式,等过了这一遭,怕你这丫头的心儿又钻进诗书里面去了。” 相较于璎珞以及晴雯而言,香菱其实并不算是一个合格的丫鬟,允她读书写字后,大部份心神都落在诗书之上,晴雯对此都损过香菱几回,直说香菱魔怔了。 但这也并不怪她,毕竟这是因为水溶的纵容。 香菱闻言,玉颊愈发粉嫩,美眸不好意思的瞧了少年一眼,娇媚的脸蛋儿上,透着女儿家的难为情。 正如少年所言,她原是贴身丫鬟,可并没有做多少丫鬟该做的事儿,且不说府里的其他下人,晴雯都时不时的都说她命好,便是璎珞有时也会腻歪。 抬眸看了一眼少年,瞧见少年带着戏谑的目光,惊得她忙垂下眸去,长长的眼睫颤动,脸蛋儿上泛着点点玫红,低声道:“奴婢会好好跟着璎珞姐姐学,吃.吃好来。” 话音落下,香菱玉颊涨的彤红,一颗芳心砰砰跳个不停,那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好似嗓子眼儿被什么堵住,只觉呼吸急促。 水溶:“.” 好吧,香菱还是哪个娇憨的香菱,这份赤诚之心,令人感动不已。 伸手抚了抚香菱的脑袋,压下心中的那一抹躁动,温声道:“与你说笑呢,安心读的你书。” 说着,水溶回过身去,安然的躺在浴桶的靠背上,惬意道:“起来服侍我沐浴。” 香菱闻言,轻点颔首,起身服侍少年沐浴,心里已然下了决心,她得好好学习,尽心的服侍王爷。 正沐浴间,外间丫头忽而禀道:“王爷,宝姑娘来了。” 水溶闻言,心下带着几许诧异,需知宝钗素来端庄,没想到居然过来主动寻他,看来这是知晓他身子不适,放心不下,故而过来看他. 第280章 宝钗:这阴阳怪气的 厢房内,宝钗一袭粉衣,青丝披落,仅仅用一条粉色的发带系着,粉色的色采衬的女子肌肤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煞是美丽,模样端庄之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鲜艳妩媚。 此刻丽人坐在桌案的绣墩下,眉眼微垂,莹润的杏眸望着桌案上青花折枝花果纹瓷碗,怔怔出神,芳心之中透着几许羞涩,又带着一抹忐忑。 在这不适宜的时候来访,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晴雯捧着一方茶盏走了进来,眸光看着少女,莲步近前,俏声道:“宝姑娘且先喝茶润润嗓子,王爷还在沐浴更衣,一会儿就过来。” 宝钗抬眸看向来人,丰泽的玉容带着温和的笑意,轻声道:“有劳了。” 原先在国公府跟着王妃之时就知晓宝姑娘待人温和,深得府内上下称赞,眼下进了王府,那是要做王府的半个女主子的,不是她一介丫鬟能无礼的。 晴雯虽是牙尖嘴利的,小脾性大,但面对未来女主子,岂会不知好歹。 况且宝钗气质端庄,言语亲和,心中升起几分好感,眉眼开笑道:“宝姑娘这话儿说的,奴婢是什么位份的人儿,原就是奴婢的份内之事。” 宝钗接过茶盏,唇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轻声道:“大姐姐身边的人儿,就独你特殊。” 对于姐夫身边的丫鬟,宝钗岂会不知,这晴雯原是国公府赖嬷嬷送给大姐姐的人儿,来了王府后便跟着姐夫,可见深得姐夫心意,想来早晚要得个姨娘的身份。 她素来带人温和,行事周到,岂会拿大自个的身份,别忘了,她还不是王府的半个主子,即便日后姐夫给了名份,她也不会自持身份。 晴雯闻言,顿时眉眼弯弯,心里涌起一抹得意,这话说的不假,王妃陪嫁的丫鬟当中,不说金钏儿、玉钏儿几人,便是抱琴也不如她,几人当中,偏她来王爷身边伺候,岂能不特殊? 不想当主子的丫鬟不是好丫鬟,晴雯心中怎能没有想法,从王爷把她要到身边服侍,晴雯的目标便是姨娘,但在王爷身边的几个丫鬟当中,璎珞原就是王爷身边的“老人”,眼下身子都破了,以王爷的性子,姨娘是板上钉钉,那香菱更是独一份宠爱,丫鬟的身份,却是小姐的待遇,反观于她倒是不显眼了。 就比如此刻,香菱去服侍王爷沐浴,自个就只能在外间伺候。 哼,别以为自个不知道,都从那个憨头憨脑的香菱口中打听到了,不就是用嘴儿,她长了一张巧嘴儿,又不是不行,还不是王爷偏心。 思及此处,晴雯玉颊微微发热,一双桃花眼儿泛着盈光,璀璨夺目。 宝钗不知少女心中的臆想,眸光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少女,削肩膀、水蛇腰,风流灵巧、花颜月貌,也怪道姐夫喜欢。 只是这眉眼愈发像林丫头,恍惚间,宝钗福临心至,姐夫该不是转而一想,又觉得自个魔怔了。 须臾间,回过神的晴雯见宝钗将茶盏放置在一侧,一时未动,不由的轻声问道:“宝姑娘,可是茶水不合心意?” 宝钗闻言心下微微一笑,哪有这么直白询问的,不晓内情的人还以为是在问责呢。 不过宝钗也不在意,她听说了这晴雯素来心直口快,先前那喜形于色的,不正是如此,若晴雯心儿个焉坏,姐夫又怎会留她,想来这也就是无心之言。 只是提及茶水一事,宝钗玉颊莫名的微醺起来,莹润的杏眸泛着点点星光,心儿有些发虚,轻声回道:“我不渴。” 渴确实有些渴,只是面对即将到来的姐夫,她对茶有些过激反应,怕万一姐夫又要作践于她,忍不住的,再次丢了脸面。 不外乎宝钗如此多想,原以为姐夫谦谦君子,克己守礼,可接触下来才晓得,姐夫是个贪心的人儿,每回私下会见,免不了一番耳鬓厮磨,舌灿莲花,想来这回也. 不过,她不讨厌,反而心里欢喜,毕竟,那是馋她的身子,若是少年持身守正,估摸着都要怀疑这是腻了她。 晴雯闻言倒也没在意,她就是随意问了一句,不渴就不喝呗。 宝钗芳心微微转动,手儿捏了捏绣帕,随意问道:“晴雯,先前听说姐夫吃酒吃多了,眼下可好了些?” 晴雯凝了凝眉,说道:“宝姑娘,王爷并无大碍。” 有碍的话哪会沐浴,说不得此刻正乐此不疲,连宝姑娘都抛却脑后了。 正此时,水溶举步而入,瞧见屋内的两人,目光落在那道温润的倩影上,温柔端庄,鲜艳妩媚,眸光微微一亮。 所谓“女为己者容”,素来不爱打扮,一派素雅的宝钗进入王府后开始添妆打扮,等天气寒些的时候,那件祖传的半新不旧的蜜合色棉袄怕是不复存在了。 仔细想想,有些莫名的怅然。 沉吟一声,水溶招呼道:“宝丫头。” 宝钗听见那道温和的声音,杏眼微微一亮,扬着丰泽的脸蛋儿,恍若秋水的眸子看向少年,只见其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因是刚沐浴一番,额间隐隐有着几滴水珠,在阳光的映射下,发出隐隐烁光,配上纯白的长袍,愈发显得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之感。 食色性也,男女皆是如此,饶是素来清冷的宝钗亦是如此,不禁垂下螓首,芳心“砰砰”的跃动,雪腻的脸蛋儿见着红润。 晴雯见王爷来了,亦是眸光一亮,只是瞧着王爷忽略于她,不仅芳心幽怨,水嫩的粉唇微微撅了起来,暗啐了一声。 她也不差的,怎得王爷就瞧不见她。 不过她晓得分寸,知晓王爷是来会见宝姑娘的,便乖巧的退了下去。 待晴雯离去,水溶便移步近前,落座在宝钗身旁的绣墩,在少女娇羞的姿态下,挽过一只绵软、白腻的素手,道:“晴雯没个规矩,让宝妹妹见笑了。” 晴雯的脸色压根就没瞒着人,只要眼不瞎,那就一目了然。 宝钗见少年上来就挽着自个的手儿,芳心颤动,微微垂着螓首,白腻如梨蕊的脸蛋儿,浮上两朵红晕,闻得少年之言,抿了抿粉唇,低声道:“晴雯天真烂漫,我瞧着也挺喜欢的。” 喜形于色的小丫头,能有什么坏心思,就算是有,也不能背后说姐夫身边人的坏话,倒像是挑拨是非。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晴雯说的好听就是天真烂漫,不好听那就是恃宠而骄,就刚刚那一番脸色,心眼小的人儿就认为她是在拿大了。 好在他明白,宝钗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心眼不小,如若不然,那次也不会让宝钗羞于见人,都羞的哭了。 而且水溶也知道晴雯一应规矩,该懂的还是明了,如若不然,晴雯刚刚不会在水溶尚未出声的情况下乖巧的退下,也就是为人比较率真,性情爽利,口角锋芒,不大会隐藏自己的感情,有什么不称心的,全然摆在娇媚的脸蛋儿上,毫不遮掩。 毕竟晴雯人长得极美,丫鬟丛中可谓艳压群芳,但凡美丽之人未免都骄傲一些,这是惯理。 “霁月难逢,心比天高,风流灵巧招人怨。”这可不假。 只是水溶到底不比原著中宝玉对其过于骄纵,故而晴雯并未持宠而娇到无所顾忌的地步,一些骄纵的性子,也就听之任之,相较于别的丫鬟们的顺从温柔相比,亦能让水溶有新鲜奇异之感。 嗯,野猫儿,训训才能撸。 且不说晴雯,水溶目光落在桌案上的瓷碗,轻声问道:“宝妹妹,这是什么。” 宝钗闻言,缓过神来,捏着绣帕的手儿攥了攥,芳心涌起一抹羞意,低声道:“我过来看看姐夫,碰巧遇见抱琴姐姐送来醒酒汤,便端了进来,姐夫趁热喝了,身子也好些。” 水溶目光看着宝钗微垂着螓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宝丫头可是个有心机的,碰不碰巧的,难说的很。 嗯,是个小“心机婊”。 顽笑话归玩笑话,水溶不觉得宝钗是个“心机婊”,黛玉说话尖酸刻薄是为了维护强烈的自尊,探春公开不认自己的亲生母亲赵姨娘,是为了生存,这都是心机,但她们并没有处心积虑要陷害谁,岂能说是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心机婊。 说到底,无非就是女子生存不易,藏着些小心思罢了,只是宝钗聪明而含蓄的,探春才干精明,显得有心机罢了。 都是些小“心机婊”,“婊”的可爱。 松开挽着宝钗的手儿,水溶端着瓷碗抿了起来,顿时眉头紧蹙,道:“有些酸了。” 宝钗见水溶只是抿了一口便将瓷碗放下,便轻声劝道:“酸能生津,解渴舒顺,以养脾气,大姐姐也是因为姐夫吃酒吃多了,想着给姐夫醒酒开胃。” 水溶不怀疑宝钗言语中的真假,她多才多艺,亦是懂医术之人,定然不会说谎,而且水溶自个也能感觉到,“两颊生津,舌底鸣泉。”,可见这不是一般的酸,满满都是爱意。 抿了抿唇,舒缓口中的酸意,水溶眸光微转,笑道:“既是如此,那倒不能浪费。” 宝钗闻言,原以为姐夫是明了大姐姐的苦心以及自个的劝说,心中微微一暖,忽地,只觉自个下颌被擒,一时之间,芳心微颤,正想着询问一二,便瞧见一张俊美的脸儿凑了过来,美眸不由自主的微微闭合。 “嘤” 许久之后,宝钗螓首靠在少年的肩头之上,素手提着绣帕擦拭着唇角,雪腻的脸颊彤红似火,眉眼颤动,莹润的杏眸中泛着点点星光,芳心又羞又恼。 一见面便亲,果然如她所料,就这么馋她? 水溶抿了抿唇,揽着少女的香肩,眉宇间透着几许笑意,打趣道:“宝妹妹,可解渴舒顺了?” 宝钗闻言,心中羞恼更甚,只觉羞于见人,提着小粉拳锤了垂少年的胸口,嗔道:“姐夫,你欺负人。” 先前沉浸之中不觉有他,现在经过少年的提醒才回过神来,原是“解渴舒顺”的全渡给她来了,还当真是一点都没浪费。 只是也不知怎得,宝钗心中并无嫌弃之意,不由自主的抿了抿粉唇,似是回味甘甜。 面对喜欢的人,嫌弃什么的都是不存在的。 水溶轻笑一声,将少女抱在怀中,轻车熟路的解着少女的盘扣,道:“宝妹妹,待在王府里可还有什么不适应的。” 既是小粉拳捶胸,无异于是挑衅,水溶可不是吃亏的主儿,定然是要报复回去,你锤我胸口,我就弄你胸口,公平公正。 宝钗玉颊粉红,心湖涌起一股羞意,偏过螓首,任由少年宽衣解带的,低声应道:“大姐姐她们都照顾着,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王府吃穿不愁,一应都是绫罗绸缎,又有姊妹相陪,自是轻松畅快,只是少年不常来见他,心中总觉空落落的。 话虽如此,但宝钗可不会直言,她可是姐夫贴心的小姨子不对,世上可没有爬上姐夫床的小姨子,应是贴心的枕边人,万不能纠缠,要不是借着醒酒汤的事儿,她今儿个也不会来。 水溶闻言并未多言,元春贤良淑德,且又见识过宫中生活,眼界开阔,不至于小肚鸡肠,王府后宅里有元春照料着,他的确是放心,若是重选一遭,他还是会选择元春。 手儿捏了捏,只觉柔软、滑腻,隐约间似乎有些成长,想来其中亦是有他一份功劳了,心底涌上一抹参与感,心中得意。 将螓首凑了上前,水溶支吾道:“可想姨妈了?” 又香又软,甜腻可人,好似小笼包,夹起不破皮,翻身不漏底,一吮满口卤。 宝钗娇躯颤动,素手搭上了少年的肩头,扬起洁白下颌,声音中见着几许颤音:“妈有哥哥陪着,想来并无大碍。” 言语中未曾提及想念,但处处透着担忧之情。 不过这也能理解,原就是孤儿寡母的相依为命,感情甚笃,再加上薛蟠那混不吝的性子,宝钗心中担心亦是理所当然。 水溶浅尝辄止,抬头朝着少女两瓣桃蕊重重的噙了两下,轻声道:“前儿个我让蟠哥儿与国公府、冯家几户合伙做了一桩营生,近儿个许是会忙碌些。” 宝钗闻言,鲜艳的脸蛋儿微微一怔,杏眉轻蹙起来,也顾不上少年赏玩山景,语气略显担忧道:“姐夫,哥哥素来被妈惯坏了,怕是差事办不好。” 她明白姐夫这是照顾自个的娘家,然而她更明白自家哥哥的性情,眼下她不指望薛蟠能做出什么事业来,能仰仗北静王府的名头保住皇商的家业也就足够了,可别掺和其他,坏了大事。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刮了刮少女的琼鼻,语气宠溺道:“你们薛家本就是做采买活计,这桩营生也是让蟠哥儿采买,不妨事的。” 宝钗闻言芳心微缓,既是做采买活计,出不得岔子,还能借此多与京中权贵结交,这都是对薛家有益的事儿。 抬眸看着眼前的少年,莹润的杏眸蕴着绵绵情意,柔声道:“谢谢姐夫。” 原是想着姐夫能稍稍提携薛家一二,保住基业即可,可不等她说,姐夫私下里便照料起薛家来,让宝钗心中感动不已,只觉托付良人,满满都是幸福。 水溶闻言倒不在意,要了人家的女儿,稍稍帮衬一些娘家人也无可厚非,左右也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只是听着宝钗言语间的感谢,水溶嘴角不由的噙着一抹笑意,手儿点着少女的心口,道:“宝妹妹就一句感谢就敷衍了事,可见心里没有姐夫。。” 宝钗芳心一颤,扬着绚丽如霞的脸蛋儿,一双灿烂的杏眸嗔了少年一眼,眉眼间见着几分羞恼。 亲也亲了,赏也赏了,你跟我说敷衍,而且她心里怎得没有姐夫,若是没有,岂能任由姐夫作践。 这阴阳怪气的手段,都直逼林丫头了,怪道认了林丫头做妹妹,敢情都是一路货色,天定的缘分。 宝钗抬眸看向少年,眉眼间带着娇羞难耐之意,贝齿轻轻咬着粉唇,声音带着几许颤抖,道:“那姐夫想让妹妹如何感谢。” 罢了,这阴阳怪气的听着心儿直打颤,无非就是感谢而已,大不了与上回一样掌握乾坤,左右不是第一回了。 水溶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并不着急索要报酬,指尖轻抚着少女柔软的桃瓣,朱唇未动,先觉口脂香,清澈的眸中愈发炽热。 伺候过宝钗,算是提前通气,再加上此刻情深义重,想来宝钗舍不得拒绝了吧。 他的宝丫头,可是乖巧听话的很。 宝钗见水溶眉眼间的笑意正浓,芳心不自觉的微微一颤,眼前清秀恍如谪仙的面容在此刻让人有些发寒,声音中带着几许颤抖,问道:“姐夫,怎么了?” “林姑娘、三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水溶正欲言明之时,屋外传来晴雯的声音。 宝钗闻言顿时惊醒过来,一张俏脸涨的彤红,忙从少年温软的怀中起身,垂着眸整理着自个凌乱的裙裳。 这要是让林丫头她们瞧见了,真真是没脸见人。 此刻水溶心中无语至极,正打算图穷匕见之际,却被人打扰了,搁谁心中好受,探春也就罢了,这林丫头仔细算算,都第三回了,就非得在他与宝丫头之间插上一脚? 第281章 黛玉:倒是终究被哥哥嫌弃了 廊庑下,黛玉瞧着守在屋门外的晴雯,罥烟眉挑了挑,柳眸灵动闪烁,笑道:“哎~,晴雯,你不在里间守着,怎么在外面站着。” 声音不似以往的轻柔,恍若黄鹂鸣柳,就差直白的对里间偷摸的人言明来人了,赶紧收拾收拾。 毕竟对于黛玉而言,她可不止一次捉住了这对“野鸳鸯”.不对,现在是正牌鸳鸯了,往后又有笑料了。 晴雯不觉有他,眸光看着眼前这个眉眼与她相似的小姐,笑着回道:“林姑娘,宝姑娘来看王爷了,正说话哩。” “哦原是宝姐姐来看哥哥了。” 说着,黛玉自个忍不住的掩嘴而笑,眉眼弯弯,其声娇滴滴恍若金珠落玉盘,隐约间,似又带着几许嘲讽。 一侧的探春见状心中不觉好笑,英眉之间又见着几分无奈之色,静静地看着黛玉作妖。 先前在宁安堂的时候,黛玉瞧见宝钗不见,便撺掇着她来寻姐夫,说什么宝姐姐定然在此,她知晓宝钗同她一般,都是姐夫的人儿,也没想着打扰,劝戒黛玉不要叨唠,谁承想黛玉不以为意,冠冕堂皇的说什么关心姐夫的身子。 耐不住黛玉的磋磨,同时心里也念着姐夫,便顺道一块过来瞧瞧。 怎么说呢,在国公府的时候对宝玉作,在王府的时候对干哥哥作,还真有一副哥哥独宠我一人的作派,真真是个小作精。 晴雯知晓眼前的两位主子,并未阻拦,黛玉与探春顺利的走入厢房内,绕过一架山水围挡屏风,清澈明亮的双眸看向坐在桌案前的两人,只见水溶手中端着瓷碗轻轻的抿着,时而皱着眉,宝钗则是裙裳整齐的端坐一旁,微垂着螓首,不敢直视于人,好似有些心虚。 见两人进来,水溶神色恬然的看着她们,温和道:“你们怎么来了?” 便是对这两人打搅他的好事有些许郁闷,水溶也不会迁怒于人,毕竟眼前两人一个是枕边人,一个是干妹妹,都得宠着。 黛玉俏丽的玉颊上笑意弥漫,似喜非喜的含情目多在垂着螓首的宝钗身上打量,微微眯了起来,轻声道:“妹妹担心哥哥的身子,故而过来看看哥哥,只是哎,罢了罢了,许是来的不合时宜,妹妹这就回去。” 水溶:“.” 来了,来了,就是这个味,他不就是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说不合时宜了,又怎么不合时宜了,自说自话的,明里暗里的挤兑人,摆着一副要走的架势,可也不见几分退意。 一时之间,水溶顿觉手中的醒酒汤愈发酸涩,她能有什么坏心思,也就是一些捉弄人的小性子罢了。 宝钗闻言,明白黛玉这若有所指的话儿,雪腻的玉颊染上几许红晕,莹润的杏眸不由的白了少女一眼。 这话说的,她和姐夫又没.好吧,是有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底气不足,宝钗便垂着螓首默然不语,左右都怪姐夫,她就是过来看看,谁承想姐夫就这般馋她的身子,又拿又吃的。 水溶将瓷碗放下,凝眸看向那安然若素,粉唇噙着笑意,眉眼间见着几许戏谑的少女,笑道:“颦儿这嘴愈发伶牙俐齿,以后嫁了人,可怎么了得。” 这阴阳怪气的手段,一般人都有些受不住,没瞧见那青梅竹马的宝哥哥都忍不住呛上几句,若是嫁了人,夫妻间的感情怕不怎么和谐。 所谓长兄如父,黛玉没有兄长,干哥哥也是一样的,并不觉得有突兀的地方,反而是水溶一派老父亲的担忧,让探春与宝钗掩嘴轻笑起来。 瞧,素日里伶牙俐齿的林丫头可算是遇到对手了,大抵有些塑料闺蜜情的意思。 而黛玉雪白的脸蛋儿羞的粉红,柳叶细眉间不由的蒙起羞恼之色,美眸瞪了少年一眼,啐道:“呸,哥哥胡沁些什么。” 在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说什么嫁人的,哥哥老不正经,呃,好吧,眼前的哥哥还是风华正茂的少年,不算老。 水溶瞧着黛玉粉嫩的小脸蛋儿,不由的轻笑一声,也不再打趣黛玉,招呼几人落座。 探春落座一方锦墩之上,英眸看向少年,眉宇间透着几分担忧之色,轻声道:“姐夫,身子可好受了些。” 话音落下,落座的黛玉凝眸看向少年,恍若云雾的柳眉见着几分关切,虽是会挤兑一两句,可心里还是心疼哥哥的,撺掇探春一同前来,也是关心之意。 只是少女心思敏感,她可不会表现出来,让人见了,还说她惺惺作态,上赶着献殷勤哩。 当然,这里没说指责她人之意。 水溶凝眸看向探春,其性情疏朗大方,即便是四目相对,也不见丝毫羞怯,一双大眼睛直溜溜地看着他,眸中的关切之意不予言表。 毕竟是“蕉下客”,见识宽广,自是不会小家子气,又或者是每每某人作弄,非得让她昂然直视,养成了习惯。 依照水溶的了解,想来两者皆有,但后者的可能性更高,这是个好习惯。 笑了笑,水溶轻声道:“没吃多少酒,沐浴一番只觉神情气爽,再加上这醒酒汤,解渴舒顺,现下已然无碍。” “解渴舒顺.” 一听这词,宝钗芳心颤动,隐约间总觉少年是故意提及,玉颊复又染上红晕,只觉口中干涩,不由的抿了抿粉唇,好似有些渴了。 思及此处,宝钗默默的拿起一侧早已凉透的茶盏抿了起来,解解心底深处涌上的那股子干涩。 宝钗喝茶的小动作,探春与黛玉自是不做他想,听见水溶言及无碍,芳心皆是一缓,心态平和。 其实单看精神气色,便知水溶无碍,想来是关心则乱,故而才多问那么一句。 黛玉葱白的指尖捻着玉肩的一缕青丝把玩,罥烟眉下的柳眸闪了闪,不由的轻声道:“酒多伤身,哥哥还是仔细些为好。” 在外应酬吃酒本是常事,可吃到请大夫来的,少之又少,可不叫人担心。 水溶闻言,凝眸看着忧郁文艺的少女,柳叶细眉之间,见着几分忧色,令水溶心中欣慰。 到底没白疼这小丫头,也知晓心疼哥哥了。 点了点头,水溶温声道:“喜庆的日子,也不好扫了兴头,下回我注意些便是。” 其实他对于酒这顽意非常克制,一般而言都不会喝多,即便是大婚之时,他也是保持清醒,今儿个他也没吃多少酒,就是.侄儿媳妇有些上头。 当然,这话他肯定不能说。 黛玉见水溶听劝,眉眼弯弯,芳心透着一股子欣然。 水溶见少女褪去以往的忧郁,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活泼,不禁笑了笑,转而目光看向一侧侍立的紫裙少女,询问道:“紫鹃,你家姑娘近来可还失眠少觉,可还犯嗽疾?” 瞧着黛玉虽依旧体格孱弱,有不胜之态,但气色比以往好上些许,也不知病情如何。 黛玉闻言,把玩青丝的指尖顿了顿,凝眸瞧了一眼少年,粉嫩的唇角微微翘起,眉宇间透着几许嗔怪之意。 想知道就问她呗,怎得询问起紫鹃来,好似她不会如实相告似,又好似自个是个没长大的孩童。 话虽如此,但心底里却是暖呼呼的,丝丝甜蜜浸入心田。 紫鹃见少年询问,知晓王爷是心疼自家姑娘,近前一步,笑盈盈的道:“回王爷的话,奴婢时时提醒姑娘午间少睡,夜晚大抵一更多天便睡了,不怎么失眠少觉,只是偶有惊醒之时,至于嗽疾,倒是不怎么咳了。” 水溶闻言心下了然,果真是心境宽和,在悉心调养下愈发见好了,持之以恒,日后黛玉也不至于犯下劳怯之症而香消玉殒。 点了点头,水溶凝眸看向黛玉,手儿微抬,似又想起了什么,转而垂落下去,温和道:“颦儿,身子是自己的,保持下去,等你身子好些,也可去踏青游玩。” 黛玉眸光落在少年垂落的手上,罥烟眉下的明眸黯了下,心头涌起一股没来由的气闷,以至于踏青游玩也起不了兴致,偏过螓首,含情目中隐隐泛着丝丝雾气,轻哼道:“你瞧,又开始画饼了,我要是信了,怕是要哭断肠去了。” 以往明明都会亲昵的捏她的脸蛋,怎得现在还避讳起来。 果然,倒是终究被哥哥嫌弃了,不像其她妹妹生的俊俏。 水溶:“.” 什么画饼,他何曾画过饼了,好没有道理的话。 水溶知晓黛玉是抑郁质特点的人儿,为人多愁善感,也不会与她置气争辩,毕竟这么灵秀恍若天仙的妹妹,搁谁不宠着,便好声好气的说道:“要不这样,等过两日哥哥我请个假,带你们去城郊踏青游玩。” 左右事务不多,索性带着媳妇、小姨子的出去转转,省得她们成天待在后宅乏闷。 哦,对了,风情万种的北静太妃不能落下,这也是个得哄着的主儿,若是丢下她,那一副“好没良心”的眼神,没水溶好日子过。 黛玉闻言,心儿好受些许,抬眸看向少年,抿了抿粉唇,道:“哥哥说的可当真,你说的这些,可莫要忘了,若是今日寻我开心,他日便忘了去,可真真的使我平白伤心了。” 水溶见状了然,黛玉这脆弱敏感的心儿,你得顺着捋,便颔首道:“一言九鼎,自是不假。” 黛玉听后,此刻的神色才好转过来,心地满满都是暖意,这兄长的疼爱,真真是比“亲”哥哥还要亲。 探春与宝钗两人见水溶如此宠溺黛玉,虽知晓是干妹妹,可心里没来由的涌上一股酸意,这等疼爱,是干妹妹应有的疼爱?似乎比她们两个枕边人还要上心. 永王府。 一场生辰宴作罢,祝贺之人纷纷离去,王府内渐显安宁,残留下的狼藉,自有下人清理。 此刻,得闲的永王府女主人张盼儿神色略显疲惫的走进屋子,杏眸看着屋内的青儿,问道:“热水准本妥当?” 先前一番折腾,来不及清洗便马不停蹄的招待女眷,身子早就软腻,里里外外都不带劲,故而早就让青儿准备热水。 青儿眸光复杂的看了张盼儿一眼,“奶奶,热水准备好了,我伺候您沐浴。” 张盼儿玉容带异,迈步朝着里间走去,声音中见着倦意,道:“你将衣物放这儿,我自己来就好了。” 眼下,还是不要让人瞧见她的丑态,便是最为亲近的青儿亦是如此。 青儿闻言,心中轻叹一声,轻步退下。 张盼儿走进里间,眸光落在当中的一方浴桶上,素手轻解罗裳,一片雪白展现于前,伴随着“哗啦啦”声中,浸在一方浴桶当中,素手轻轻撩着水洗着身子,垂眸落在饱满处错乱的红印上,脑海中浮现起那人掌心的温暖。 原以为十六叔温文尔雅,可下起手来,却是丝毫不留情,以至于事后招待女眷之时,只觉酸软胀痛,便是此刻,还隐隐感受到丝丝不适。 只是久旱逢甘霖,那股畅然之意,好似灵魂离体,飘飘不知所以然,让人. 不由的,张盼儿心神恍惚之间,伸手捏来了捏,柔软、滑腻之感,顿时让张盼儿回过神来,素手几乎如同触电一般松开,玉颊滚烫如火。 真真是魔怔了,想这些作甚,怎么能这般不知廉耻? 压下心头纷乱思绪,张盼儿素手拨动着水清洗。 不大一会,张盼儿沐浴过罢,只着一席中衣,落座于妆柩之前,眸光落在铜镜上的那张玉容,没有涂抹着任何胭脂的脸蛋儿,却恍若添着脂粉一般娇媚,美艳得惊心动魄。 只可惜,这般花容月貌,却所托非人,作下这等腌臜之事。 正芳心酸涩之际,永王举步而入,只见其面容涨红,打发了一众丫鬟后,目光落在丽人身上,问道:“盼儿,事情可还顺利。” 早先王府宾客众多,永王秉着小心谨慎的态度,故而并未询问张盼儿,眼下宾客尽散,便忍不住的询问起来,声音中见着几许急迫。 张盼儿闻言,芳心不由的一沉,本就是因为少年的逼迫,不得已才做出此等腌臜之事,此刻少年一句安慰的话儿都没有,上来就询问事情是否顺利,真真是叫人心寒。 “一切顺利,王爷放心便是。” 若是以往,丽人见自家夫君醉酒,第一时间便是上前关心,可眼下,她哪里还关心的起来,心中更是不想见到此人。 永王闻言,心中振奋不已,以至于没有听出张盼儿言语中的异样。 他知晓水溶离开王府之时就猜测计划已成,见张盼儿沐浴,心中又信了几分,只是事关重大,才忍不住的多问一句。 永王近前挽着丽人的素手,目光落在丽人娇媚的玉容上,眉宇间透着几分情意,柔声道:“辛苦盼儿了。” 十六叔已然落套,再想着明哲保身就没这般容易了。 张盼儿瞧见少年一副深情的模样,柳眉微蹙,玉容透着丝丝寒霜,心中只觉一阵恶心。 但凡有情,何至于逼迫自个的媳妇行腌臜手段勾引叔叔,眼下深情款款的,演给谁看,还不如公事公办,没来由的让人看不起。 永王察觉出张盼儿的异样,眸光闪过一抹隐晦的亮光,一闪而逝,转而温和道:“盼儿,十六叔的为人情性谦和,眼下心中对你有愧,你要趁此多与十六叔亲近,早日怀上子嗣。” 对于北静王府,永王思虑良久,只要张盼儿怀上十六叔的子嗣,一来可以让永王府有承袭的子嗣,二来能彻底将北静王府绑在战车上,一举两得,可不会去做什么现场抓奸拿把柄的愚蠢事。 而且拿住把柄也不一定会绑牢北静王府,放长线钓大鱼,才是上策。 眼下一次尚不保险,越多才越好,确保万无一失。 张盼儿闻言,素手不由的抚着腹部,隐隐约约还残留着涨腹之感,让人不由的芳心一颤,心底深处涌起一股愧疚之意。 叔叔与侄儿媳妇,还是皇家的丑闻,她明白此事绝不能声张,故而对于十六叔的离去并无芥蒂,而且十六叔也并未拔那啥无情,此番算计于他,着实是她的过错。 只是身不由己,她也是没有办法。 抿了抿粉唇,张盼儿垂眸低声道:“十十六叔说过几日再与妾身细谈,到时妾身知晓该如何做。” 永王闻言,心下不由的一定,眉眼间透着喜色,道:“盼儿,你放心,等日后本王登上至尊之位,你便是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有了第一次,眼下心中无芥蒂,这不就好多了,尽心帮本王笼络十六叔,自是不会亏待于你。 张盼儿闻言凝眸看着眼前少年,眸光闪烁,轻嗯一声,便垂眸不语。 永王见状也不在意,大抵也就是一时还没有转过弯来,过一会也就好了,瞧着丽人眉眼间的倦色,嘱咐其多歇息便离开。 张盼儿眸光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明眸中闪过一抹忌恨之色。 若是有选择,她绝然不会做下这等事儿,即便她曾对少年有过情意,可在少年的磋磨之下,再浓重的情意也经不住折腾。 还什么狗屁最尊贵的女人,这大饼画的以为她会信? 而且她也不稀罕。 第282章 水溶:这是黑化了? 神京,天子脚下,繁华喧闹的西市,街道两旁的酒楼、茶肆、戏园、青楼人流熙攘,喧闹嘈杂,呈一派欣欣向荣,颇有盛世之景。 靖水楼,临水而居,取与近水楼台先得月相近之意,岸边的湖石杨柳交相辉映,殊为雅致,是西城有名的酒楼。 二楼,一处厢房之内。 张盼儿坐于桌案前的锦墩之上,着一身淡蓝色的纱衣,简单的发髻上插着一支梅花小簪,长长的头发犹如黑色的瀑布一直垂到腰间,显得朴素而不失优雅。 丽人清彻明亮的双眸看着桌案上的茶杯幽幽出神,宛若春山细雨般的柳眉间不见忧愁,反而透着几分冷色。 身侧的青儿见状,心中微微一叹,犹豫少许,还是近前小声道:“姑娘,您不该私会那人。” 青儿所说的那人不是旁人,正是与自家王妃有一次荒唐的北静郡王水溶,出门在外的,得避开名讳,便是王妃都没有喊,而是叫姑娘。 先前张盼儿让她去给北静郡王身边的那个知情的小太监送信,请北静郡王来此一叙,眼下正是候着那人前来。 在她看来,出了这档子事,若是宣扬出去,造成皇家丑闻,北静郡王她不晓得会如何,但自家王妃肯定活不下去,此时就应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可眼下自家王妃作甚,居然邀那人前来私会。 怎得,自家王妃因在王府内受了王爷的冷落,一回就被那位爷给征服了,食髓知味?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奴婢,青儿可不能看着自家姑娘自甘堕落。 张盼儿闻言,抬眸看了青儿一眼,知晓其是为她着想,心下不由的微微一暖,叹气道:“我心中有数。” 事情过了没两日,原就不该相见,更别说是私会,然而这并不是她能左右的。 青儿见状,心中担忧更甚,作为与王妃一同长大的贴身丫鬟,她察觉到王妃变了,以往的王妃温柔似水,可眼下的王妃让她感觉到陌生。 看来还是那荒唐的事儿,让王妃身心受创。 正此时,屋外响起敲门声,顿时让主仆二人神色一愣,懂事的青儿上前开门,来人正是一袭锦服的北静郡王水溶。 水溶手中捏着一把玉骨折扇,凝眸看了青儿一眼,也不多言,迈步进入屋内。 青儿垂眸不语,可心中对少年极为恼怒,若不是眼前的人儿,她家姑娘的性子怎会转变。 只是对方的身份让她明白不是她能招惹的起的,况且这又是姑娘主动相邀,见少年入内,转而举步而出,顺势还带上屋门,让这两人细细相谈。 希望自家姑娘不要屈服于那人的权威,长的好看又怎样,自家姑娘可是高贵的永王妃。 “十六叔来了。” 张盼儿见来人赴约,芳心渐显一丝涟漪,依她所想,皇家皆是薄情寡性之人,出了这档子事,为避免留下把柄,避而不见才是正理。 即便少年言明会给她一个交待,但大抵不过是推脱之言,只是没想到,少年居然还真的来赴约了。 只能说到底是情性谦和的君子,心中的犹豫又少了几分。 水溶抬眸看向丽人,即便是薄施粉黛,仍遮掩不住丽人的娇媚如月,让水溶脑海中浮现出丽人承欢膝下的场景,心头止不住有些异样。 沉吟一声,水溶点了点头,开口道:“接到你的信就来了,没让你久等吧。” 接到张盼儿的信笺,水溶心中诧异,不过还是来此一叙,他要探查一番作为当事人的态度,确定心中所想。 毕竟事情已然出了,总不能真的视若无睹,留下一个女儿家独自承受,起码也要言明利害。 张盼儿闻言,扬着娇媚的脸蛋儿看了水溶一眼,轻启红唇,微微阖动几下,又不知如何开口,旋即垂下眸去,一时之间,屋内静谧起来。 水溶见状心中微微缓和,丽人犹豫不决,让他少了几分猜忌,想来此番相邀是要做个了断,只是这事女儿家不好言明。 思及此处,水溶近前一步,隔着丽人落坐在一方锦墩之上,轻声问道:“那天的事.侄儿媳妇有何打算?” 且先问问“受害者”的想法,再做打算。 张盼儿闻言,芳心轻颤,脑海中浮现出那日的一些不堪入目的片段,如梨蕊般的玉颊透着粉红,抬眸看了水溶一眼,见其保持距离,心下又微微一缓,愧疚之意涌上心头。 究其根本,还是她算计于人。 轻摇颔首,张盼儿眸光闪动,轻声道:“侄儿媳妇心乱如麻,尚未作何打算,不知十六叔有何安排。” 水溶闻言,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丽人,早先他对那天的事情心有疑虑,本就打算看看张盼儿的态度再做打算,可眼下这神情,可不像是什么心乱如麻,让水溶有些捉摸不透。 是另有目的,还是真的是心中没个主意? 沉吟一声,水溶伸手提着茶壶倒了杯茶水,推至丽人身前,语气温和道:“事已至此,不若坦诚布公,那天的事是我不对,只是你也明白,本就是一场意外,忘却此事当做没发生过,于你于我而言才是两相安好。” 这侄儿媳妇干系重大,水溶可不会起什么歪心思,而且对方是高贵的永王妃,难不成你还想让她自甘堕落的做见不得人的相好? 想法是好,但不现实,最好的办法便是一场春梦了无痕,大家都干净,也就是所谓的一夜情。 当然,你说拔那啥无情就无情,总不能就为了一次的荒唐就不顾一切,这是小孩子的做法,成年人讲究利益。 说着,水溶抬眸看着丽人娇媚的玉容,见其默然不语,眉宇间透着几许落寞,便又补充道:“世道艰难,女儿家本就生存不易,此事若是宣扬出去,本王大不了就是名声扫地,但于永王妃而言,下场如何,你应当明白。” 封建社会,女儿束缚至深,出了什么腌臜的事儿,大抵都是推到她们头上,北静王府地位超然,再加上他特殊的身份,若是此事宣扬出去,皇家为了遮掩丑闻,只会处置张盼儿,甚至于是永王妃故意勾引北静郡王,为人浪荡之类的,北静郡王只是一个“受害者”。 毕竟一个掌兵权的王爷和一个王妃而言,孰轻孰重,永康帝岂会不明,别说是一个儿媳妇,就是永康帝的媳妇,大抵也是忍气吞声。 只是事后的报复,犹未可知。 张盼儿闻言玉容微微一怔,抬眸对上水溶的目光,见其坦荡,芳心中略有几分苦涩,但少年主动的认错,让张盼儿明白他并非真的薄情,起码比她那个虚伪的丈夫强上百倍。 欣慰的同时,愧疚之意油然而生,尤其是对方言及女儿家的艰难,更是触动其心弦。 若不艰难,她岂会落得如此下场。 其实她也明白,正常而言,就如同少年所言,全然当做没发生过,这才是最优的选择。 只是,眼下这不是正常而言,而是赤裸裸的算计,怎能当做没发生过,就算她肯,那寡情的丈夫也不肯。 少年的坦诚布公,让原本还尚显犹豫的张盼儿眸光一正,扬着雪白的脸蛋儿,明眸对上少年的双目,清声道:“十六叔,怕是你难以置身事外。” 水溶闻言,凝眸看向丽人,眉宇间透着几分凌厉之色,淡然道:“侄儿媳妇这是何意?” 难以置身事外,看来这场宴会不是单纯的分手宴. 话既已出,张盼儿提着的心落了下来,只觉身心轻松,也不在顾忌什么,语气平缓道:“那日的事不是意外,是永王有意为之,屋内的檀香掺入了催情香,所以十六叔才.” 说着,张盼儿便说不下去了,玉颊微微熏红。 怎得,还让她说十六叔情难自禁,丝毫不见怜惜,狠狠的折辱于她? 水溶闻言脸色沉了下来,看向丽人的眼神透着不善之色,果然如他所想,自己是被下套了,他就说自己不可能这么没有定力,什么酒后乱性,这就是一个幌子。 也怪道特意在生辰宴上弄这么一出,因为生辰宴上水溶不可能不喝酒,宴席间,永王也是借着寿星的名义灌他吃酒,敢情满满的都是算计。 思及此处,水溶起身站在在丽人身前,伸手捏着丽人柔嫩的下颌,微微用力,只见雪白的下颌透着红印,四目相对,水溶的眸光凛冽,冷笑道:“侄儿媳妇此言,莫不是仰慕本王,若是如此,何必多此一举,只需侄儿媳妇言语一声,本王又岂会冷落佳人。” 虽是调戏之言,但却并无暧昧的气氛,弥漫的是一股透彻的寒意,沁人心脾。 原以为是酒后乱性误了佳人,故而心有愧疚之意,谁承想居然是下三滥的算计,看着对方秀雅慧中,只觉得是个清纯丽人,不曾想却是一朵白莲花。 说到底,真正的“受害者”是自个,怎得,以此想威胁他,当他北静王府好招惹?还是说他平日里过于温和,让人觉得他好欺负? 下颌的不适,让张盼儿眉宇紧蹙,感受到少年指尖的力道,好似要捏碎颌间,不由的吃痛一声,忙道:“侄儿媳妇并无此意。” 任谁遭此算计,心里都会有怒火,别以为少年说什么仰慕之类的话就真的相信,听不出来这是在嘲讽,什么仰慕值得做侄儿媳妇的下药勾引,甚至是在自个丈夫的生辰宴上。 她又不是对水溶情根深种的甜心表妹。 水溶闻言,细细打量眼前的丽人,其美眸间没有慌乱,见着认真之色,捏着丽人下颌的手儿松了开来,转而轻抚丽人鬓间散乱的青丝,露出晶莹剔透的耳垂,那明晃晃的流月锒铛轻轻摇曳起来,轻声道:“那侄儿媳妇是何意?” 瞧着不像是以此威胁于他,倒像是坦白,莫不成就如同甜心表妹一般,一条鞭法就降伏了侄儿媳妇? 呃,开开顽笑,降伏的可能性不大,他还没有这么天真。 钳住下颌的手儿松开,张盼儿轻缓一口气,脑海中又浮现起少年的恣意霸道,就如同今日这般,似要碾碎于她。 此刻见少年如此亲昵起来,芳心轻颤,攥了攥手中成团的绣帕,张盼儿压下心中的异样,偏过螓首,轻声道:“此事并非侄儿媳妇本意,实在是永王逼迫,不得已而为之,他想着以此拉拢北静王府,好让十六叔助他登临至尊之位。” 水溶闻言,捻着丽人青丝的手儿顿了顿,且不说侄儿媳妇的倾诉之言,光凭“永王”一个称呼,便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夫妻间的感情,显然出了问题,莫不是就是因为逼迫的原因,导致丽人心中产生了怨怼。 目光微转,水溶嘴角微微上扬,伸手轻抚丽人娇媚的脸蛋儿,只觉柔滑、细腻,沉声道:“也是,侄儿媳妇千娇百媚,堪比褒姒,也难为侄儿舍得把你当做筹码。” 张盼儿闻言,眉宇微微一蹙,芳心中透着恼怒,她明白少年是不相信她的话,故而多番试探,可这句“筹码”戳中了丽人的痛脚,玉容见冷,清声道:“我与十六叔坦诚布公,可十六叔这是何意,若是不信,也不必多言。” 水溶闻言,目光审视着眼前的丽人,见其明眸见着坦荡之色,心中微转,旋即端坐起来,淡然道:“侄儿媳妇与永王夫妇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何将此事坦诚相告。” 既然张盼儿言及坦诚布公,水溶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正如其所言,夫妇一体,此番张盼儿一番倾诉之言,水溶心中是有几分信任,但更多的却是怀疑,谁知道这是不是获取信任之言,私下里却另做谋划。 怎得,真以为水溶是个好色之徒,以为用美色就能迷住他,开什么顽笑,他北静王府的绝色能少了去? 而且知不知道正妻的意义,把作为正妻的永王妃推了出来,就这么喜欢带有颜色的帽子,这还是男人? 看似坦荡,实则错漏百出。 张盼儿见少年质问起来,这就代表少年的态度,不由的心下微微一缓,那什么“千娇百媚”、“堪比褒姒”的,听着像是赞誉,实际上还是讽刺。 轻缓一声,张盼儿玉容清冷,淡淡道:“什么夫妇一体,他只会想着自己,不仅逼迫我行此下作手段,还因自己不能人道,故而想让我向十六叔借种,将北静王府彻底绑上永王的战车,以此助他谋得至尊之位。” 水溶闻言眉头一挑,心下剧颤不已,市井传言永王不能人道是真的,怪道有与元春洞房时的紧致,原是无人光顾。 此番下药,居然还想着借种,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不过细想一番,永王不能人道,王府就没有子嗣,这也就代表失去了夺嫡的资格,借种就成了无奈之举,只是没想到他要借的是北静王府的种,以此推测,想来是以他儿子日后坐上至尊之位为筹码,将北静王府彻底栓紧来。 这大侄儿的思路,还真是清奇。 然而就是匪夷所思,让水溶有了几分信任,因为若是编的理由,正常人编不出这么狗血的剧情。 思及此处,水溶凝眸看着浑身上下散发着清冷气质的丽人,眉宇间透着几许异色,眼前的丽人之所以坦诚布公,是因为永王逼迫过甚,寒了丽人之心,秉着报复的心里,故而才如实相告,坏了永王的筹谋。 因爱生恨,还是黑化了? 第283章 张盼儿:他既无情,我便无义。 厢房内,水溶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案,目光看着眼前端坐的丽人,眉眼间透着审视的意味,质问道:“那么侄儿媳妇希望叔父做些什么。” 将一切和盘托出,让水溶有了防范之心,相当于是坏了永王的筹谋,但这对于作为永王妃的张盼儿有何益处,真的是为了所谓的报复心选择两败俱伤? 妥协这种东西,过了那道心里的坎,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一而再再而三,若张盼儿真有两败俱伤的决心,当初被逼迫之际,又岂会自甘下贱。 总不能是良心发现吧。 还是说久旱逢甘露,一朝触及心房,让丽人身心尽失,情感的天平倾向于能给与她满足感的小叔父? 虽说水溶对自个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但也不可能一朝降伏侄儿媳妇突破世俗的禁忌,毕竟张盼儿又不是早已经对他情深义重的甜心表妹,无需亮明兵器,只需勾勾手指便贴了过来。 简而言之,这张盼儿想必有着什么目的,亦或者还有不为人知的隐情,导致张盼儿的改变,所以水溶才询问起来。 张盼儿听着少年喊侄儿媳妇,又表明叔父的关系,那股子羞耻感又涌上心头,芳心深处又见着几分莫名的悸动,不知什么种子在扎根发芽。 丽人贝齿紧咬粉唇,扬着娇媚的脸蛋儿看向少年,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柳叶细眉下的明眸见着几分犹豫不决,似是在纠结什么。 正如其所言,这可是叔父啊! 水溶见丽人踌躇不前,心中疑虑更甚,若是丽人真的寒心,也不至于犹豫,他虽与张盼儿接触不多,但从与元春的交谈得知,这位永王妃是个秀外慧中之人,断然不会是痴迷情爱之人,他倒是要看看张盼儿究竟有何用意。 还是说示之以诚,博取信任? 伸手端起桌案上的茶杯,水溶饶有兴致的呷了起来,静待着丽人的解释。 不大一会儿,只见丽人皓齿紧咬着泛白的粉唇,起得身来,玉颊带着些许红晕,径直朝他走来,一股香风而过,软香入怀,让水溶神色晦明。 原以为张盼儿会请求他帮助之类的,不曾想来投怀送抱,真就是枪在手,跟我走,直教敌人甘愿俯首 张盼儿见少年并未拒绝,芳心不由的一缓,若是少年拒绝,甚至于是推开于她,那可就无地自容了。 主动坐在少年怀中,琼鼻萦绕着男儿的气息,不禁令人心头异样,心底深处涌上一抹无名的羞耻感。 原是长辈,怎得就到了如今的地步,都怪那人,若不是他,岂会如此腌臜,左右都失身于叔父,还能有什么芥蒂。 只是到底是活成了自个最讨厌的模样。 抿了抿粉唇,张盼儿扬着眼里的脸蛋儿看着少年,眉眼微颤,提着颤抖的素手主动环着水溶的脖颈,声音中见着几分暧昧,轻轻柔柔道:“永王以腌臜手段算计十六叔,十六叔难道不想报复,以解心头之怒?” 水溶放下手中的茶杯,伸手捏着怀中丽人的下颌轻轻抬起,只见其小脸红扑扑的,樱桃似的红唇轻微颤动,一双恍如秋水盈盈的杏眸飘忽不定,透出丽人的忐忑。 想来心中抗拒,但却强忍着羞耻。 松开捏着丽人下颌的手,指尖顺着滑嫩的肌肤轻抚玉颈,引得丽人娇躯颤栗,原本洁白似雪肌肤泛着点点玫红,眸光微垂,隐隐约约可见那颤颤巍巍,瞧着秀色可餐,不禁让水溶回想起那日的痴缠,心头有些许异样,笑道:“侄儿媳妇以身解本王的怒火,可见与大侄儿夫妻伉俪情深。” 如何报复,如何解心头之怒,张盼儿主动投怀送抱已然表达的明明白白,这不就是以身作则,让被算计的水溶将怒火倾泻在她的身上。 亦或者说是替夫代过。 张盼儿闻言,原本娇媚的脸蛋儿复又清冷起来,莹润的杏眸闪过一抹不屑之意,淡然道:“他是他,我是我,妾身算计了十六叔,特来赔罪,还是说十六叔瞧不上妾身蒲柳之姿。” 什么狗屁夫妻伉俪情深,但凡那人有情,何至于百般羞辱于她。 水溶瞧着丽人眉梢间的憎恶之色,好似真的是夫妻感情破镜难圆,已到了两看相厌,甚至是提及都嫌恶的地步。 不是替夫代过,这是想要将永王有颜色的帽子戴整齐来啊! 虽是如此,但水溶不会轻信,当日一番蹂躏之后,丽人缩在罗汉床上瑟瑟发抖,玉容梨花带雨,那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现在细想来看,纯纯就是演技,也就是因此,让水溶有了愧疚之心。 女人啊,天生自带演技。 轻笑一声,水溶复又捏了捏丽人洁白的下颌,目光细细的打量着丽人娇媚的玉容,美目流盼、气若幽兰,又肆无忌惮的垂眸而望,调笑道:“盼儿风姿绰约,本王心中岂会不知,何必妄自菲薄。” 既是要演,水溶就陪她演,况且他说的也并没有错,眼前的丽人确实绝色,尤其是那眉眼间与印象中那六七分的相似,让水溶神情恍惚。 张盼儿听见水溶喊她盼儿,芳心微颤,玉颊浮上几抹红晕,恍若红梅,又见其言及风姿绰约,心中娇羞难耐。 是了,那日虽是半梦半醒,但少年恨不得揉碎于她,又岂会不知。 见少年赤裸裸的眸光,丽人终究难掩羞涩,螓首贴靠近前,丽人粉腻的脸颊蹭着少年的胸膛,将身前的风光尽数封藏,耳畔间听着少年渐显急促的心跳声,眉眼舒缓,轻声道:“十六叔若不嫌弃,妾身愿侍奉叔父。” 水溶目光微垂,看着素来端庄贤淑的张盼儿此刻宛若小猫儿一般,学着那些个狐媚子手段讨人欢心,突然的反差让人心头一热,伸手抬起丽人的螓首,俯身噙上那桃蕊般的唇瓣。 送到嘴边来的肉,不吃白不吃,他倒是要看看这侄儿媳妇能做到什么地步,吃亏的又不是他。 不知过了多久,张盼儿迸发出求生的意志,绵软的身子涌上一股无穷的力量,猛然推开少年,檀口喘着粗气,雪腻的脸颊涨的彤红,桃蕊般的唇瓣下,嫣红中泛着晶莹光泽。 轻缓一声,张盼儿柳叶细眉下的杏眸泛着点点星光,抬眸看着唇角噙着戏谑的少年,芳心又羞又恼,这人怎得没完没了,那股子令人心悸的窒息感,险些没喘过气了。 虽是嗔怪,可这从未体会过的炽热,让人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好似先前的年头都白活了似的。 此刻丽人眉梢间透着几许畅然快意,抿了抿唇,轻声道:“十六叔,去榻上吧。” 水溶闻言,目光偏转,只见角落里的床榻之上,帷幔四及,其上摆放着一双整齐的鸳鸯被,不禁让水溶心中好笑。 准备的还真是齐全啊。 见此情形,水溶倒也不着急,伸手搭在丽人的玉肩上轻解罗裳,开口道:“盼儿,赔罪就要有赔罪的态度,可不能只衬了你的心意。” 叫上榻就上塌,他不要面子的吗,既是赔罪,那就得全听他的。 张盼儿闻言,芳心又羞又恼,什么叫赔罪的态度,她都不顾羞耻的主动求欢,怎得就没个态度,难不成还想羞辱她不成。 还什么衬自己的心意,她.好吧,确实是她主动勾引。 随着少年的动作,罗裳顺着玉肩滑落,露出一片雪白,在阳光的映照下,烨烨生辉,微风徐过,只觉一片凉意,不由的娇躯颤栗,低声道:“妾身都听叔父的。”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不是任由少年作践,就真当是赔罪了。 水溶闻言目光闪过一抹异色,先前丽人娇躯丝毫不见抵触,反而是沉浸其中,眼下又如此柔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嘶. 雪肩的异样不禁让丽人娇躯一颤,贝齿轻咬粉唇,颤声道:“别别咬” 怎得还用咬的,真下的去嘴啊。 水溶闻言,松开了咬在丽人肌肤上的皓齿,只见那一抹牙印清晰可见,轻轻浅酌一番,有些遗憾先前的软腻酥香,顺着滑腻的肌肤蜿蜒而下,漫步在平滑的道路上,留下一寸寸梅花烙印。 丽人美眸微阖,素手将绣帕攥成一团,一双笔直并拢,足背弓了起来,极力的忍耐着。 须臾间,水溶立在耸立的山峰之上,只见峰峦秀丽之间,那一抹乌黑极煞风景,不由的让水溶神色一顿,语气中透着几分疑惑、几分戏谑,柔声问道:“盼儿,这可是胎记?” 闻得少年之言,丽人美眸睁开一丝,顺着少年的目光落在峰峦之上,顿时粉面彤红,美眸中透着几分嗔怨,恼道:“你明知道的” 这么明显的淤青还说是什么胎记,亏他有脸说出来,摆明了是在揶揄她,而且这淤青为何,还不是那日某人手下不留情,让她近两日身子都不爽利。 水溶瞧着丽人嗔恼的目光,以至于连敬称也不顾,心下不觉好笑。 神情可以控制表演,但身体的反应却显得真实,丽人动情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演的,也就说此刻的丽人是沉浸在其中的。 思及此处,水溶不再多言,托着圆鼓鼓的,细较起来不比元春的差,俯身就噙了下去,回忆着小时候那缺失的记忆。 丽人腻哼一声,美眸看着少年捧着宛如珍宝一般的痴迷,心中娇羞更甚,她倒是不曾想到,温润如君子的十六叔此刻却与稚儿相类。 但这份珍惜,又让丽人心中与某人作起比较,不禁心中畅然。 你不珍惜的东西,自然有人珍惜。 抿了抿粉唇,张盼儿扬着螓首,美眸再度阖上,心神沉浸在少年的温情之上。 转眼间,张盼儿眸光看着近在迟尺的茶杯,想着如今的姿势,只觉羞耻感彻底涌上心头,察觉身后的异样,撑起如雪藕臂想要离开,樱桃小嘴还不停的忙道:“十六叔,去榻上。” 赔罪归赔罪,可眼下算什么,强按牛头喝水? 水溶不觉有他,俯身靠在丽人的背上,凑在丽人晶莹的耳垂旁轻声耳语道:“本王说了,盼儿赔罪就要有赔罪的态度。” 少年的身躯犹如大山一般,让张盼儿动弹不得,正欲说些什么之时,忽地蹙眉腻哼一声,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素手不禁攥着桌案的蓝帔,揉成一团。 水溶蹙了蹙眉,不由的轻缓一声,眼下两人亲密无间,严丝无缝,他知道丽人的紧致,但没想到.还真就像洞房之夜。 此刻丽人脸颊绮丽如霞,长长睫毛颤抖不停,眉眼间见着几分惶然,这羞耻的姿势,不曾抵达的未知之处,都让她心中滋味莫名,芳心深处中见着几分雀跃,似是迎客之喜。 “啪”的一声,张盼儿缓过神来,只觉没脸见人,作践她也就罢了,居然还打她,此刻她觉得身后的少年,比她那凉薄的丈夫更加“可恨”。 只是到底是她先招惹的,眼下也就是自作自受,觉得没脸见人的张盼儿,整个螓首深深的埋在蓝帔之内,好似脱了毛的鹌鹑。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手中那股柔软残留在掌心之中,忍不住的扬手再度拍了拍,缓缓前行,引得一阵雪白颤动,没一会隐隐传出“吱呀”的声响,响彻在寂静的厢房内。 “盼儿,你可是痛恨永王?” 张盼儿此刻伏在桌案之上,神情带着几许恍惚,闻得少年之言,心下有些恼怒,提及那人作甚,总有些莫名的情绪。 腻哼一声,张盼儿咬着粉唇,声音中见着几分坚定,道:“恨。” 水溶闻言目光微凝,渐行渐缓下来,省得丽人顾此失彼,开口道:“也是,永王为了夺嫡逼迫你勾引叔父,如此不顾夫妻情谊,也确实该恨。” 张盼儿见少年又提及“叔父”一词,芳心不由的一颤,叔父就叔父,何至于三番两次的提及,摆明了是故意的。 不过眼下不是在意此事的时候,见少年提及永王,张盼儿蓦然回首,莹润的杏眸直勾勾的看着少年,声音中见着几分压抑,颤声道:“夫妻情谊?他若顾及夫妻情谊,何至于百般羞辱于我。” 水溶闻言顿了下来,见丽人眉宇间那股子憎恶之色,似是不作假,便继续问道:“永王还逼迫你做了什么?” 很显然,永王还做了其他让张盼儿寒心之事,如若不然,不至于用“百般羞辱”这个词,想来也就是因此,才让张盼儿的反差如此之大。 张盼儿此刻并无绮丽之色,玉容清冷,也没打算隐瞒,咬着银牙道:“那日之后,他丝毫不见关心,催促我去王府寻十六叔,甚至还打算着趁此时机让我与府中下人媾和,确保怀上子嗣,到时便说是十六叔的种,以此辖制北静王府,如此丧心病狂,可见有几分夫妻情谊。” 说着,张盼儿美眸中见着雾气,玉容布满了哀伤之色,泣道:“枉我自嫁入王府兢兢业业,上敬公婆,下睦姑嫂,夫妻恩爱,做一个贤妻良母,即便是他身体有恙,做着有名无分的夫妻也不曾有丝毫怨言,可他呢” 旋即张盼儿玉容陡然一变,素手攥着蓝帔,忌恨道:“我已答应了会去王府,可他贼心不死,想着让府中下人凌辱于我,尽早怀上子嗣,使我成为可耻的荡妇,还恬不知耻的要我身子在十六叔这儿,心系于他,那好,他要我成为荡妇,那便成全于他,什么从一而终,世俗礼仪我都不顾了,他要我心系于他,我就偏要身心都在十六叔这儿。” 水溶见张盼儿毫不保留的用三种语气倾述,一时之间默然无语,以至于忘记前行。 永王对待张盼儿根本就没当做是妻子,那是成了棋子,勾引他也就罢了,好歹他身份、地位、容貌、气质皆是一流,不算是辱没于她,可没想到居然让下人去玷污张盼儿,只为了鱼目混珠。 不说张盼儿是正牌的永王妃,她还是已故张皇后的侄女,算起来也就是永王的表妹了,如此糟践,比之娼妓都不如,真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此刻的永王就如同皇宫侍奉的内监,失去男人的尊严之后,心里便的扭曲起来,一心扑在权势之上,以至于行事毫无底线。 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此凉薄,岂能不让人寒心,一般人遇见,即便不主动寻死,不黑化的话可以把她送去乐山供奉。 难怪今日的张盼儿反差如此大,原来是彻底被寒了心,抛弃所谓的端庄贤淑,只求心中畅快,彻底要背叛于永王。 沉吟一声,水溶拨乱反正,肩上扛着双抢,抵身而进,伸手擦拭着丽人眼角的泪珠,温声道:“以后十六叔疼你。” 张盼儿粉面彤红,芳心羞涩不已,这人怎会这般折腾,若不是她身轻体柔,怕是骨头都要散了。 不过少年说会疼她,倒是让她芳心微缓,犹如黑暗中的一道光明指引着她,不至于彻底迷失沉沦。 抿了抿粉唇,张盼儿杏眸怔怔的直视近在咫尺的少年,声音中见着几分忐忑,轻声道:“十六叔,那人的性情大变,我知晓他不是说玩笑话,若是我不能尽早怀上子嗣,他早晚会让府中的下人玷污于我,所以我希望叔父能.能赐下恩赐。” 没错,此番张盼儿还另有目的,那就是为了得到水溶雨露,尽早怀上子嗣,如若不然,那人绝对会对她乱来,她明白出了这档子事儿,以她对水溶的了解只会避讳过甚深,不可能接近,故而张盼儿直言相告,以博得怜惜同情,她并不是想着为永王筹谋,纯粹是为了自保。 或许是心灵相通过,对眼前的少年有一丝依赖当然,最为重要的便是能保全她的只有与她有过一次荒唐的十六叔,这也是她最后的机会,也正是因此,张盼儿才会坦诚相告,行狐媚子手段勾引。 至于说皇室,她若是将此事捅了上去,为报皇家名声,即便她是受害者,也落不到好。 要说为什么,只能怪她仅仅是个女儿身了。 说着,张盼儿怕水溶会误会,忙补充道:“十六叔放心,待我有了子嗣,不会以此辖制叔父,您也无需为了永王府谋划,我会想法子除掉他,以后咱们的孩子就是永王府的主人。” 他既无情,我便无义。 水溶:“.” 瞧着丽人淡然的说出这话,眉眼间聚着几分煞气,让水溶无言以对,一时之间“大郎喝药”的场景浮现在脑海中。 这是黑化到了头啊,不由的让水溶想起了甜心表妹,若是当初他对甄画不管不顾,以至于她沉沦下去,十有八九会记恨于他,私下里不知使什么阴谋手段。 沉吟一声,水溶轻抚着丽人紧蹙的眉头,轻声道:“我应你。” 计较片刻,水溶觉着眼前的丽人已然是溺水之人,只需递上一根救命稻草,便能俘获芳心,正如其所言,身心都是他的。 而且黑化的女人很威胁,若是不应了她,促使她疯魔起来,到时不顾一切的捅了上去,即便水溶是遭了算计,但玷污了皇家儿媳是事实,怕也要受到责罚。 不管如何,且先稳一手,观察一二。 张盼儿闻言心中一喜,看向少年的眼神中透着几许情意,她就知道自个没赌错,同为皇室中人,少年不用于她丈夫那般凉薄,甚至于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是被逼无奈,她死之前一定会拖着害她的人一起下地狱。 正欢喜之间,张盼儿娇躯一颤,情不自禁的腻哼起来,垂眸望去,只见少年已然前行,雪白的玉颊绚丽如霞,微微闭上美眸,轻轻低吟起来. 第284章 宁国公府还有个甜心表妹 清风徐来,透过雕花窗的孔洞席卷了整个厢房,帷幔摇曳生姿,纱布上倒映着两道依偎在一起的人影,寂静无声。 张盼儿这会下颌抵在少年的肩头上,婉丽的脸蛋儿上浮着几抹玫红,娇躯酥软绵柔,提不起一点劲儿,恍若树袋熊一般吊在少年的怀中,娇媚的眉宇间透着几分绮丽,娇喘微微。 水溶坐在锦墩之上,伸手从桌案上取了一杯茶水,拍了拍丽人的雪肩,轻声道:“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丽人闻言,美眸微微睁开,清彻的明眸中透着几许异色,这亲昵的动作,宠溺的语气,让她想起小时候游玩乏累吊在父亲怀中的时候。 此情此景,还真是有些相似。 心中暗啐一声,张盼儿有些恋恋不舍的抬起螓首,嫣红的唇瓣凑在茶杯上抿了起来,一口饮尽,旋即又将螓首抵在少年的胸膛上蹭了蹭,寻到最舒服的位置便安静下来,眉眼舒缓,整个人浑身上下透着慵懒的气息。 虽不是同一人,但都给了她安全舒心的感觉,让人有些痴迷。 况且,叔父不也是父,都是长辈。 水溶见状,哑然一笑,还真就像一只累虚脱了的猫儿缩在主人怀中,瞧着好笑,心中又乏起一丝怜惜。 想来近段时间被最为亲近的丈夫恶心的逼迫,此刻得到释放,身心俱疲,亦或者说走投无路的张盼儿此刻已然将水溶当做依赖,心中有了委屈,自是黏人。 少妇啊,要不没勾搭上,一勾搭上就黏人的很,都不需要教导。 提着茶壶又倒了一杯茶水,递在丽人的唇边,水溶语气柔和道:“再喝一杯。” 丽人睁开美眸,莹润的杏眸看着递在眼前的茶杯,眉眼微颤,接二连三的倒茶与她,让丽人只觉少年是在取笑于她先前的畅然快意,以至于毫不压抑,犹如黄鹂高鸣,嗓子渐显干涩。 扬着微微发烫的脸蛋儿,杏眸嗔了少年一眼,抿了抿粉唇,低头浅酌起来,旋即素手环在少年的腰间,美眸微微阖上。 即便当初与那人夫妻恩爱之时,也未曾享受过此番温情。 水溶目光落在茶杯上那一抹唇印轻笑一声,仰头将茶杯中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只觉一片甘甜,沁人心脾。 把茶杯放下,水溶伸手在丽人那黑瀑的青丝上轻抚着,宛若撸猫一般,语气柔和道:“盼儿,永王的事情你暂且不必理会,安心做好你的永王妃即可。” 正事办完了,眼下该处理.也是正事。 张盼儿闻言柳眉紧蹙,抬眸看向少年,泪光莹莹的眼睛,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月亮,清澈的明眸中见着几分委屈。 都这般了,说什么让她安心做好永王妃,怎得就像是戏文里那种薄情的书生,自个舒爽了,拔那啥无情。 况且眼下两人还是亲密无间,尚未分离呢,有没有必要如此无情。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眼下的人儿才像是他所认识的永王妃,先前那般痴缠的模样,是侄儿媳妇,身份不同,亲密度也是不同。 亲昵的捏了捏丽人的琼鼻,引得丽人轻声腻哼,开口道:“皇兄有意重用永王,以此平衡皇子间的局势,你与他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安心的做好永王妃,与你有益。” 先前张盼儿说要除了永王,那淡漠的语气不像是谎话,怕是逼迫过甚,真就是一盏掺了料的汤汁送了过去,双双成盒。 皇子出了问题,皇家定然要细查,万一把自己这个“姘头”牵扯进去,殃及池鱼,故而水溶让张盼儿安心做自己的永王妃,千万不要犯糊涂。 当然,话吗,肯定是要说的齐整,一切都是为了张盼儿好。 张盼儿闻言,柳眉挑了挑,看向少年的眼神中见着几分嗔怪,她倒不是说因为不让她报复而心生不满,是少年那句“夫妻”戳中了痛脚。 眼下她与少年的行为不正是夫妻之举,何至于特意点名“夫妻”,让她心中滋生出莫名的情绪。 不过张盼儿也并非不明事理,少年之言,并非是凉薄无情,让丽人提着的心儿放缓几分,此刻她唯一的依靠就是眼前亲密无间的叔父,若是刚得了救赎便弃之如履,无异于是把最后一抹光扑灭,实在是过于残忍。 那时就是纯纯的黑化之路,一个都别想逃。 抿了抿粉唇,张盼儿轻声应道:“这事那人与我说过,先前十六叔和忠顺王叔来参加他的生辰宴也是因为父皇授意。” 当初永王为了劝诫于她,故而分析了局势,甚至于是策划了在生辰宴上算计水溶之事,怎会不让张盼儿记忆深刻。 说着,张盼儿玉容攸而一变,婉丽的眉宇间透着几分担忧,柔声道:“如今那人丧心病狂,只怕待我回去后便强迫我与旁人媾和,以求怀上子嗣,算计十六叔。” 水溶闻言点了点头,永王缺失了男人的雄风,心态大变,如若不然,也不会逼迫张盼儿做这些恶心的事情,为了达到目的,还真有可能如张盼儿所言。 毕竟无论如何都不是他的孩子,是谁的种都无所谓,反正只需让水溶认为是他的种即可。 沉吟一声,水溶指尖轻捻着丽人的一缕青丝,开口道:“你明白其中干系便好,今日咱们私会的事情,你大可告知于他,想来他知晓此事,也不会逼迫你过甚。” 永王的目的无非就是因为想借张盼儿拉拢北静王府,只要计划顺利实施,他自不会再强逼于人,以至于离心离德,他是心态变了,脑子还没坏。 张盼儿见少年言语多为她着想,脑海中不由的将那人与眼前的少年做对比,那还是相濡以沫的几年夫妻,却比不上与少年的两番露水情缘,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有了对比,心里防线就崩塌的更快。 思及此处,张盼儿看向少年的眉宇间的情意多添了一份,贝齿轻咬着粉唇,颔首道:“我听十六叔的,他若敢欺人太甚,大不了一拍两散,大家干净。” 水溶目光微垂,此刻丽人精致的柳眉下,一双明亮的双眸宛如一泓清泉,清丽的玉容中,透着凛然之意。 怎么说呢,林黛玉变成凤姐儿的既视感。 忽地,张盼儿娇躯一颤,雪腻的脸颊泛着点点桃红,抬着莹润的杏眸嗔了少年一眼,明眸闪了闪,腻声道:“十六叔。” 此刻两人是亲密无间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先前的那一抹悸动感受的真真切切,让丽人不禁心惊肉跳,冷冽的气息须臾间便的柔情似水起来,身子渐显绵软。 年轻气盛的,恢复力就强。 见此情形,水溶嘴角微扬,俯身凑在丽人嫣红的唇瓣上噙了两口,温声道:“我会与你十六婶知会一声,近两日你多来王府拜访,永王要倚仗于你,必不欺你太甚。” 张盼儿听着什么“十六婶”,芳心不由一怔,雪白的脸蛋儿下浮起两朵红晕,抿了抿粉唇,应道:“嗯,我知道了。” 她并非愚笨之人,永王之所以会如此急躁的逼迫她与下人媾和,那是因为他知道水溶避之如讳,若是不能怀上子嗣,根本就不可能将北静王府绑上战车,故而另辟蹊径。 可眼下有了水溶的配合,只要她态度坚决,永王自是不会逼迫过甚。 该叮嘱的叮嘱完了,水溶便伸手捧了捧那圆鼓鼓的,凑在丽人的耳垂旁轻声低语两句。 张盼儿闻言脸颊滚烫,莹润的杏眸看向少年满是嗔怪,这人,怎得又想了别的法子作践于她,难不成私下里叔父和婶婶之间玩的这么花? 瞧着少年一脸戏谑的看着她,也不说话,似是就等着她撩拨。 罢了,左右先前少年伺候了她,她便有模有样的学了去,回忆回忆那儿时丢失的记忆。 思及此处,张盼儿贝齿轻咬着粉唇,那柔弱无骨的指尖便在少年的胸膛上打着圈儿,低着螓首噙了上去。 最简单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美食经典纪录大片,舌尖上的诱惑,敬请观看。 在丽人品鉴之时,水溶自然也没有闲着,双手揉搓着面团,或抓或捏,时扁时圆,能够改善面团的韧性,制作的产品色泽好,香气浓,口感酥腻。 没一会儿,水溶便察觉到一股沁凉,便笑道:“眼下最要紧的便是让你怀上子嗣,只是此刻我身子有些乏累,就劳盼儿受累些。” 张盼儿闻言芳心又羞又恼,什么叫乏累,分明就是想看她的丑态。 不过少年所言确实不假,眼下最关键的便是怀上子嗣,若肚皮子一直没个动静,谁知晓那恶心人的玩意又要作什么妖。 想着她若是怀了子嗣对于水溶是个掣肘,可少年并不在意,不禁让丽人的芳心酥软,贝齿轻咬丹唇,素手搭在少年的肩上,轻轻摇曳。 嗯,是少年的要求,可不是她主动要的. 雨过天晴,空气中也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 此刻,少年早已经施施然的离去,张盼儿坐在锦墩上,原本淡蓝色的纱衣换成一席粉衣,脸似桃花放蕊,眉似春山带雨,眼如秋水含情,模样端庄之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之感。 青儿瞧着张盼儿愈发娇艳的脸蛋儿,眉宇间并未见着喜色,有些担忧道:“姑娘,您.” 刚刚在外面守着的时候,姑娘的声音就没停过,她就想不明白了,素来端庄贤淑的王妃怎得就堕落了,好似那下贱的狐媚子一般。 侄儿媳妇勾引叔父,这叫什么事儿。 张盼儿见青儿欲言又止的,自是心中了然,眸光微垂,看着那披着蓝帔的桌案上,隐隐有一片模糊的沾湿,不禁让人心头一热,雪白的脸颊上浮上两朵红晕。 好端端的床榻不用,非得在这一片方寸之间闹腾。 抿了抿粉唇,张盼儿起身道:“此事我心中有数,时候不早了,先回去吧。” 不是张盼儿不与青儿说仔细来,而是这事根本就没法说,怎得,还要她说出自己丈夫的那些恶心事? 青儿见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着张盼儿离去。 坐上马车回到永王府,行走在游廊走道之上,一个长相殊为不错的小厮便迎了上来,目光看向张盼儿绝美的容貌,不禁心头一热,眸中迸发出炽热,笑道:“王妃,王爷在花厅等了您许久。” 紧随其后的青儿心中一惊,王爷等候王妃,莫不是发觉了什么吧? 思及此处,青儿眸光担忧的看向张盼儿,心儿止不住的“砰砰”乱跳,就如同做贼心虚一般,以至于没有察觉到小厮的异样。 张盼儿已是过来人,怎会不明小厮的目光,她明白,小厮若不是得了那人的授意,岂会如此大胆,那恶心的玩意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让人作践于她。 瞧着小厮赤裸裸的目光,张盼儿只觉恶心,一股滔天怒火涌上心头,柳眉微立,莹润的杏眸之中透着清冽之意,厉声道:“下贱的东西,竟敢直视本王妃,来人,拖下去杖毙。” 什么腌臜玩意,竟然敢觊觎她。 小厮闻言面色一白,忙低下头去,求饶道:“王妃,小人是王爷派来的。” 张盼儿闻言不以为意,冷眼看着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东西,淡漠道:“那又如何。” 她堂堂永王妃,处置一个小厮值当什么事,就算这个小厮是永王的人又如何,那人连妻子都舍弃,还会在乎这么一个小厮。 说罢,张盼儿抬眸看向赶来的护卫,厉声斥责道:“没听见本王妃的话,把他嘴塞上,拖下去杖毙。” 虽怒火滔天,但张盼儿还是心里敞亮,怕小厮临死乱嚼舌根,索性塞住嘴巴。 果不其然,小厮当场就要说是王爷吩咐他来的,护卫便拿破布塞住了他的嘴巴,不顾小厮的反抗,直接拖了下去。 青儿见此情形,心下不由的一惊,看着张盼儿的眸光中充满了复杂。 以往王妃可是极为宽善的性子,怎么忽然就因为小厮直视于她便拖下去杖毙,自家王妃的性情怎得大变起来。 张盼儿看着被拖离的小厮,冷哼一声后,甩了甩裙摆,施施然的朝着花厅走去。 举步迈入花厅,张盼儿瞧见端坐于交椅上的永王,明眸闪了闪,转而眉眼低垂,莲步近前,轻轻柔柔道:“妾身让王爷久等了。” 永王知晓张盼儿心中委屈,自是不会计较丽人的脸色,当即把下人遣散,待花厅仅剩两人之际,永王才问道:“今日十六叔可与你相见。” 其实他知晓张盼儿出府是私会了水溶,出府有两个时辰了,想来是达成了目的,只是他要从张盼儿口中确认下来才放心。 张盼儿闻言,贝齿轻咬着粉唇,恍如春山细雨的柳眉间透着几许惆怅,应道:“十六叔来了,欺辱了妾身一个时辰。” 欺辱,什么欺辱,那是欢愉,只是面对眼前这个名义的丈夫,自是不能实话实话,这种凉薄的人,是见不得自个好的,就像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可以让自己去勾引,但是自己不能背叛,但凡自个表现出坦然的模样,十有八九心生忌恨。 永王闻言,神色一喜,丝毫不见因头上染着颜色的愤懑,伸手拉着丽人的素手,语气温和道:“辛苦盼儿了。” 原以为以水溶的性情会拒而不见,不曾想答应私会,而且两人媾和起来,果然啊,即便是温润君子的十六叔,也逃脱不了美色的诱惑,这一步棋当真是走对了。 张盼儿看着永王虚假的深情,心中直泛恶心,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不着痕迹的将手缩了回来,声音中见着几许疲惫,盈盈一礼道:“王爷,先前妾身回府之际遇见您遣来的小厮对妾身无礼,故而妾身让人拖下去杖毙了,还望王爷恕罪。” 永王闻言神色一怔,双目看着神色中透着不满的张盼儿,眸中闪过一抹晦暗,转瞬即逝,道:“既是无礼,杖毙也无妨,盼儿不必放在心上。” 他明白,张盼儿是故意为之,为的便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她可以勾引水溶,但绝不能容许旁人玷污,想着已然捆住了水溶,便也没打算计较。 张盼儿闻言心中嗤之以鼻,看吧,凉薄的人只在乎利益,没有感情。 思及此处,张盼儿已然不想再与永王多言,若是待久了,她怕忍不住恶心,便再度福了一礼,轻声道:“妾身有些乏了,先行告退了。” 永王眸光微转,忍不住开口道:“盼儿,王府的传承皆系于你一身,切莫懈怠了。” 张盼儿闻言心中一顿,那股子怒火又涌了上来,什么叫切莫懈怠,这不就是贼心不死,暗示于她,想着尽早怀上子嗣。 素手轻抚着小腹,张盼儿忍着怒火,语气叹然道:“王爷放心,妾身省的,十六叔对妾身颇为痴迷,等过两日,妾身再相邀十六叔,会尽早为王府延绵子嗣。” 好在十六叔已然配合她,倒是不用过于担心,她为王府延绵子嗣不错,但为的不是永王府,而是北静王府。 说来,倒是有些期待与十六叔相见了,不由的,丽人的笔直稍稍并拢了些。 永王目光落在丽人轻抚的小腹上,心下满意起来,点头道:“那就好,今儿个你也乏了,且下去歇息吧。” 既是十六叔痴迷盼儿,确实不用过于着急,毕竟血脉的还是皇家的为好。 张盼儿闻言轻点颔首,转身离去,婉丽的玉容布满了寒意。 北静王府,“凤仪亭”。 天色渐晚,王府上下已然点着华灯。 厢房内,水溶已然换了一身家居的服饰,与元春并做在锦墩上,几案上已然摆上膳食。 忽地,元春开口道:“夫君,今儿个妾身把出外踏青的事儿与母亲说了,不过母亲想着既是出游,索性去城郊的清虚观打醮,为王府求福禳灾。” 水溶闻言神情一愣,清虚观,是他所知的那个清虚观吧! 沉吟一声,水溶应声道:“既是母亲的吩咐,娘子安排便是,何时去清虚观,娘子提前通知我一声即可,到时我也好安排沐休。” 北静太妃提出想去,水溶还能拒绝不曾,若是拒绝的话,那双没良心的眼神又要落在他头上来。 元春闻言点了点头,星眸看着少年,眉眼间透着几分柔情蜜意,轻声道:“若是夫君公务繁忙,妾身陪着母亲去便是。” 水溶闻言摇了摇头,笑道:“些许公务如何能与家人团聚媲美。” 这出外踏青是他答应了黛玉的事儿,若是他爽约的话,阴阳怪气的话儿又要挤兑过来,况且出去游玩一番也不错。 说着,水溶似是想起了什么,淡然道:“对了,你下一张贴子,邀请永王妃一块去。” 邀请永王妃并不是水溶有什么龌龊的想法,而是他要向永王表明自个对于张盼儿的痴迷,减少她在永王府的压力。 元春闻言玉容微怔,星眉间透着几许疑惑,好端端的怎得要邀请永王妃? 星眸闪了闪,元春轻声问道:“夫君,这是不是过于亲近了些。” 她明白水溶的意思,无非就是因为陛下有意让水溶扶持永王府,故而她对张盼儿的态度是既不显亲近,也不显疏离,可是相邀一同去清虚观打醮.似乎过犹不及。 水溶心里有些发虚,不过面上依旧恬然,笑回道:“只是相邀女眷,都是给外面人看的假象而已,只要咱们不主动表明态度,其他的都是小事尔。” 元春闻言觉着颇为有理,相邀女眷仅仅是表示亲近而已,并不能代表政治态度,故而并未多言,只是眸光微转,转而开口道:“夫君,妾身想给荣国公府下一个帖子。” 有段时日没见祖母、母亲还有宝玉她们了,作为北静王府的媳妇,她又不能频繁的去娘家,省得惹人闲话,正好趁此机会给荣国公府下个帖子,一块去清虚观打醮。 水溶抬眸看向丽人,见其眉梢间那一抹期待之色,伸手捏了捏丽人丰泽的脸蛋儿,笑道:“你是北静王府的主子,想下帖子便下帖子。” 元春娇嗔一声,伸手挥开少年作怪的手儿,眉眼弯弯,心里恍若蜜一般的甜,她当然知晓自个是北静王府的主子,只是不能越过水溶做这个主儿。 “再给宁国公府下个帖子。” 宁国公府还有个甜心表妹在呢,险些忘却了她。 自打上回迎春及笄以来,有一段时日没见着她了,别一不注意变成了深闺怨妇。 第285章 可卿:王爷,您还没漱口呢 中军都督府。 里间小憩之所,右都督冯清、都督同知牛继宗、都督佥事柳芳皆然在此,几人汇报些都督府的日常公务,大抵就是一些练兵的事宜。 只是那罗汉床上,几案上摆放着各色瓜果点心,水溶倚在背靠上,双手捧着好大一瓷杯,轻轻啜饮着杯子里的酸梅汤,眉眼处竟是自在色,哪里像是办公务的人,倒像是度假一般。 众人显然皆知水溶的作派,只是他们也明白备懒与无能不是一回事儿,真要是敷衍起来,这位爷的当头棒便会呼啸而下。 其实这样也好,相比于其他都督府,这位爷是放权之人,让他们有很大的施展空间,为了保持如今的和谐,自是汇报仔细。 水溶听着他们的汇报,待其言及山东地带的卫所之兵剪除匪患之事,心中沉吟片刻,忽而道:“练兵秣马,实而与之战,以匪患练兵,不失为一妙法,且这也是为民除害,博个好名声,索性下令让各地卫所之兵剿灭匪患,诸位以为如何。” 各地驻所卫兵闲着也是闲着,出兵剿匪,也算是有些事情干,见见血气的同时也能保靖安民,一举两得。 冯清闻言,将手中端起的茶盏放了下来,开口道:“王爷,此事属下会与兵部沟通,只是咱们还是要知会其他几位都督一声,否则显得咱们特立独行。” 出兵剿匪便需调兵,都督府虽然是独立部门,但无调兵之权,故而需与兵部沟通,而五军都督府各司其职,互不干涉,只是到底同属武勋一脉,若是中军都督府特立独行,倒显的不合群了。 水溶自是明白这个道理,笑对着身为右都督的冯清道:“此事你看着办就是,不过牛成他们几人跟着本王有些时日,也该出去历练历练,就让他们几人以监军的名义去各地随行剿匪,如何安排,你们商议个章程出来。” 剿匪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大事,且又是保靖安民,兵部那边没理由拒绝,左右就是走一个过程,至于牛成那些年轻一辈任职北静王府的护卫原就是以此为进阶,让他们出去镀镀金,履历好看些,升职也快。 众人自然明白水溶之意,然则面色不显,倒是牛继宗笑呵呵的翁声道:“王爷千金之体,万不可松懈,还是让我家那小子护卫王爷吧。” 水溶抬眸看了一眼憨厚模样的牛继承,心中不觉好笑,谁说面相憨厚的人不会阿谀奉承,这马屁不是拍的滋滋响。 轻笑一声,水溶开口道:“本王身在京城,安全自是无恙,还是让牛成他们几人出去历练一番,日后好为朝廷效力,也能减轻诸位身上的担子。” 众人闻言皆然会心一笑,显然明白水溶话中之意,让牛成他们减轻自己的担子,无疑是将来接他们的班,毕竟他们都已经坐上高位了,所虑无非就是传承,保门庭兴盛。 至于说什么结党之类的,北静王府的招牌本就是一面旗帜,屋内的这一批武勋是他挑选的铁杆一派,不扶持他们还能扶持谁,况且世家子弟大抵都是不凡,又不是草包一流。 此时,水溶眸光闪过一抹亮色,转而道:“对了,北直隶一带剿匪事宜由本王亲自负责,此事本王会禀明圣上。” 驰骋疆场,鲜衣怒马少年郎,水溶自是向往,但是打仗什么的他一个王爷不好掺和,领兵剿匪倒是极为有兴致,正好过过带兵的瘾。 众人闻言面色一怔,尤其是身为右都督的冯清,他原本是属于荣国公府一派,只是北静郡王成了国公府的女婿,故而倚靠而来,犹记得当初水溶作风雷厉风行令其整顿京营,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那时他还心有愤懑,只是时过境迁,眼下他成了都督府右都督,位高权重,比之镇国公府还要风光,光耀门楣。 眼下水溶之意是带兵剿匪,若是水溶有个闪失且不说陛下是因为水溶上位才开始任用开国功勋一脉,便是水溶作为他们的领头人,那也不能出事,于是冯清谏言道:“王爷,千金之躯不坐危堂,些许匪患之疾,无需王爷亲自出马。” 牛继宗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出声附和道:“冯都督言之有理,若王爷忧心剿匪事宜,属下愿亲自前往。” 水溶知晓众人的意思,摆手道:“诸位放心,本王坐镇中枢,不会去冲锋陷阵,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下了,无需多言。” 带兵归带兵,他也就是过过瘾头,不会傻到去逞匹夫之勇的冲锋陷阵。 众人见水溶发下话来,也不好再多言,心下计较起北直隶剿匪事宜,思虑安排周全,只要不冲锋陷阵,有大军保护,出不得问题。 正此时,一小吏走了进来,说是永王来了。 众人目光微转,默然不语起来,倒是冯清神色带着几许犹豫,若有所指道:“永王殿下倒是来的勤。”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心中了然,想来是因为近段时日对永王的态度过于亲近,让手下的人多想了去。 沉吟一声,水溶施施然道:“毕竟那也是本王的侄子,顾念一二叔侄情份罢了,你们也不用在意,且先下去忙吧。” 几人闻言了然,顾念一二叔侄情分,那也就是不会掺和进皇子的争斗之中,且不说抵触什么之类的,只是要摸清水溶的态度。 旋即几人告退离去,不大一会儿,永王便走了进来,看着水溶闲情逸致的模样,笑着寒暄道:“十六叔倒是惬意。” 眼前的北静郡王哪里像是办公之人,怕是来都督府度假。 水溶闻言不置可否,他只需抓住都督府的大走向即可,不必事无巨细,自然也就显得轻松自在,即便自己备懒,依旧掌握大权。 反观永王这个嫡出皇子,却需要来回奔波,以求天子器重,有时候人比人当真是气死人。 不过细想一番,永王有一个天然的优势,那就是他有机会登上至尊之位,而水溶从过继之始,基本就断了这份念想。 所谓有得必有失,若不是水溶过继,你以为永康帝会放心他掌握兵权? 怕是连做个闲散王爷都不得安生。 永王见水溶兴致缺缺,倒也没在意,或者说是习惯了,将新式火器铸造完成的事情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而水溶听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都是要等之后试验的结果。 沉吟一声,永王抬眸瞧了一眼水溶,目光微转,将手中的瓷碗放了下去,转而道:“对了,十六婶给永王府下了帖子,邀盼儿一同去清虚观打醮,到时还请十六婶多照料一二。” 说起帖子的事情,接到帖子的时候,永王是打心里高兴,这后宅相交的策略总算是有了效果,又或者说这都是张盼儿努力得来的效果。 如若不然,别说是下帖子了,怕是连个招呼都没有。 水溶闻言顿了顿,抬眸看了一眼神色恬然的永王,这侄儿言及新式火器是假,扯上侄儿媳妇是真,怕也是从他这里看看他的反应。 演戏吗,就看谁的演技高,恰当好处的默然片刻,水溶眸光闪过一抹亮光,声音中见着一分希冀,询问道:“你不陪侄儿媳妇一同去清虚观?” 永王闻言面色淡然,然而心里却是嗤之以鼻,面对他的时候就是永王,到了盼儿那儿便是亲昵的侄儿媳妇,还真是叔父情深。 话虽如此,但从水溶的态度来看,果真如盼儿所言,这位十六叔对她痴迷的很,如此甚好。 沉吟一声,永王笑道:“侄儿公务繁忙脱不开身。” 他若去了,怕是这位十六叔心有忌惮,索性不去给你们两人腾出空间,以便十六叔尽心照料,让盼儿怀上子嗣为好。 永王不去倒是没有出乎水溶的意料,只是怎么说呢,他挺希望永王前去,说不得到时能请永王欣赏一出好戏,想想就让人. 好吧,这种机会以后会有。 水溶轻轻颌首,语气渐显温和道:“侄儿媳妇温婉大方,元春甚为喜欢,想来会好好照料,你不必担心。” 人前温婉,人后.黏人,还真就是表里不一。 不过水溶喜欢。 也是,谁让盼儿的容貌与记忆中那道挥之不去的倩影几近重合,也正是因此,那日中了催情香才会一触即溃,甚至于连张盼儿想怀上子嗣的事情都应允了。 还真就是白月光的杀伤力。 简单说了两句,永王便带着欣然之意离去,而水溶眼见事情都吩咐的差不多了,也就没在都督府内多待。 一路回到北静王府,水溶心中计较一番,沿着绿栏蜿蜒的游廊走道,一路朝着东院的“天香楼”行去。 行至“天香楼”,阻拦丫鬟的通报,水溶举步迈入屋内,绕过一架山水屏风,只见一道粉色的倩影倚在一方美人榻上,素手提着珍宝级别的缅铃,妩媚流转的眸光怔怔出神,眉梢间透着几分哀怨惆怅。 “可卿。” 那魂牵梦绕的声音响起,不由的让可卿一愣,凝眸望去,只见那一道挺拔的身影立于屏风前,柳眸不由的闪了闪,确认其人后,妖媚动人的玉容之上顿时涌起一阵欣喜,声音见着浓浓的雀跃,起身道:“王爷,您来了。” 水溶见状,心中渐起一抹怜惜,府内佳人日益增多,倒是有段时日没抚慰瘾头大的可卿,即便送了她一个聊以藉慰的珍宝,但始终不够炽热,也难免佳人先前一派的哀怨。 笑了笑,水溶柔声道:“可儿,有没有想我。” 可卿此时回过神来,先前她可是盯着缅铃惆怅呢,这窘迫的一幕皆然被瞧了过去,一时间让人羞于见人,玉容酡红似血,心儿也“砰砰”的乱跳。 不过好在可卿了解这位爷的为人,再窘迫的事儿都做过,还怕这些,于是将缅铃扣在掌心,迈着袅娜的腰肢,带着一股荡人心神的馥郁香风近得前来,两只纤纤玉手主动攀上少年的脖颈,眼波流转,轻启朱唇道:“想王爷了。” 有段时日不见王爷,可不就是想,哪哪都想。 见此情形,水溶哪里还需多言,凑近噙住那柔软的桃瓣,摄取甜美的甘泉,而可卿紧了紧藕臂,似是剧烈回应着。 好一会儿,可卿玉颊羞红,娇喘微微,螓首抵在少年的肩头上,素手缓缓落在腰带之上,声音中似是见着几分柔媚,软腻道:“妾身伺候王爷。” 水溶:“.” 他还没动手动脚的,连裙裳都未褪去就伺候,这是想他还是想. 不得不说,在众多金钗之中,可卿是最为热情的,觉悟性也是最高的,真是对应了那判词的评价。 见此情形,水溶自然不会多言,与可卿来到那美人榻上落座。 水溶双手抵在美人榻上,凝眸看向丽人,轻声道:“可儿,你父亲升任了工部员外郎,这事说与你听,让你高兴高兴。” 秦业原本工部营膳司,本是工部的低级官吏,而工部员外郎是从五品官职,这可是升迁, 可卿闻言顿了顿,扬着一张艳若桃李的玉颊,那双妩媚的明眸媚眼勾魂,似是洋溢着满足之意,嫣红的唇瓣上泛着点点晶莹,笑容妖娆道:“妾身代父亲向王爷道谢。” 自家父亲为何升迁,还不是因为王爷的提拔,这点事儿她岂能不懂。 水溶轻笑一声,也不在意可卿的道谢,毕竟他的确是因为可卿的关系才会提拔秦业,至于为何是工部员外郎,这是因为它负责监督工程项目的进展和管理,为之后的皇陵修建铺路。 话虽如此,不过水溶还是温和道:“一家人用不着谢,只要可儿高兴便成。” 一个从五品的员外郎而已,水溶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可卿闻言芳心微暖,是呢,王爷说是一家人哩。 思及此处,可卿也就愈发卖力起来,似是要将近段时日所受的冷落一一补齐。 水溶眉头皱了皱,双手握起拳来,照这进度,怕是撑不了多久,真就是饿疯了去,一会儿也不停歇。 想着这是丽人的一番心意,水溶并未苛责,便转移话题道:“过两日咱们要去清虚观游玩,到时可儿好好放松放松。” 没错,就是放松.放松,要不缩在那一方天地之间太紧了,绷不住。 可卿玉颊粉红,妩媚流转的明眸坚定,似是不解水溶之意,含糊不清的应道:“嗯,我知道了。” 水溶:“.” 你知道个球,罢了,到底是冷落了可卿,随她去吧。 说起来,他冷落的不仅仅是可卿,尤氏双殊暂且不说,这两人在元春点头之前是不能动的,丫鬟也不在其内,剩下的便是探春、宝钗以及栊翠庵的妙玉师太了。 要不然待会去看看妙玉师太 不大一会儿,可卿那张雪腻的脸蛋儿涨的彤红如霞,素手提着绣帕擦着唇角,一双多情的柳眸嗔怪的看向少年,幽幽道:“看来王爷近段时日是劳神伤身,还是要多注意身子为好。” 水溶闻言面容微微一顿,嘴角忍不住的抽搐起来,什么劳神伤身,不就是阴阳怪气的说他流连风月。 垂眸看着这妖媚动人的丽人,稍稍减免些例份都能敏锐察觉,真就是心里敞亮之人,一时之间让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既然不知说什么,索性默然不语,只见水溶将丽人扶上美人榻,手儿落在丽人的流云带上,凑在丽人剔透的耳垂旁,轻声耳语道:“好了,我来伺候可儿。” 感情这种东西需得回应,不能剃头担子一头热。 可卿闻言面色羞红,眸光眼波流转,芳心中见着几分雀跃,就连那耳垂上悬挂的月牙耳环都轻轻摇曳起来,螓首不由的凑上前去,然而少年却好似遇见洪水猛兽偏过头去,顿时让丽人面色一白,呢喃道:“王爷?” 王爷怎得不让她亲近了,莫不是她先前埋怨的话儿让王爷不喜? 水溶神色略显尴尬,自顾自的解着丽人的裙裳,低声道:“可儿,你还没漱口呢。” 不是他不与可卿亲近,只是这实在是下不了嘴。 可卿闻言瞪大柳眸看向少年,妖媚的玉颊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喃喃道:“王爷这是嫌弃自个?” 王爷连那等腌臜之所都从未嫌弃过,怎得就嫌弃起自个来,莫不是诓自己吧。 水溶默然不语,所谓己所不欲,两者概念不同,还是不要解释的为好。 可卿见水溶默然下来,心下当即委屈起来,什么吗,这些都是少年教她的,眼下倒是嫌弃起来,看来往日里说什么不嫌弃的话儿都是哄人的。 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可卿腻哼一声,垂眸瞧了眼伏低做小的少年,也不在多说其他,美眸微微阖上。 半响过后,可卿心神安宁,艳丽的玉颊浮上一团红晕,柳叶细眉之下那双妩媚的柳眸,洋溢着满足,见水溶凑了过来,忙偏过螓首,腻歪道:“王爷,您还没漱口呢。” ps:这几天事情比较多,更新不及时。 第286章 水溶:诚心向佛 栊翠庵。 妙玉盘坐在一方蒲团之上,头戴妙常髻,外罩黛绿滚边黑白阑干背心,拴着淡蓝色丝绦,腰下系着一条月白色的细褶裙,身段儿窈窕,曲线曼妙。 此刻师太手中拿着一本佛经,脸上不施粉黛,神情恬适,几案上的三足兽炉内熏香袅袅,禅房内仅剩“唰唰”的翻阅佛经之声,似是一副静谧宜人的画卷。 忽地,蝶儿从外间走了进来,面上带笑说道:“姑娘,王爷过来了。” 正翻阅佛经的妙玉手下一顿,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欣喜,转而清冷的玉颊上又浮上一抹熏红,似是想起那日不堪回首的窘迫,暗啐道:“呸,就是个爱作践人的。” 虽是羞恼,可螓首还是诚实的抬了起来,一双清眸举目眺望,只见那道挺拔的身影徐徐走了进来,那唇角噙着的笑意顿觉刺眼,心里涌起一股羞恼,冷声道:“蝶儿,将人打出去。” 就是这人,行强人行径,坏她修行。 思及此处,妙玉清丽的玉颊红晕如霞,芳心也不由的颤动起来,今儿个万不能让这人得逞,若是再敢行强人行径,非得非得 蝶儿:“.” 她一个丫鬟,哪里敢把一个王爷打出去,姑娘这是对自己不满,变着法的要害我? 水溶见妙玉居然让人把他打出去,心中顿觉无语,不就是那日下了一场春雨,让夙来洁净的师太湿了裙裳,何至于羞于见人。 犹记得当时师太粉面含煞,直接把他赶出了栊翠庵,让水溶未能一探师太之深浅,只是妙玉若真心抗拒,就别欲拒还迎的,沾了一股子的香火气,提起裙带就不认人。 或许是师太经历了春雨的洗礼,从欲望中脱离,心中羞愧难当,以此表现出一心向佛,真真是又当又立。 摆了摆手让蝶儿退下,水溶目光落在那道盘坐的倩影上,笑道:“师太,佛曰:“广开方便之门”,我诚心向佛,师太何苦拒人千里之外。” 诚心向眼前的“佛”,直指本心,没毛病。 妙玉闻言,清冷的玉容变幻不定,心中的羞恼更甚,什么诚心向佛,冠冕堂皇的,你向的是什么大家心里有数。 冷哼一声,妙玉扬着清冽的玉容看向少年,清眸中见着几分冷意,讥讽道:“王爷休要巧舌如簧,佛度有缘人,可不是度王爷这般男盗女娼之辈。” 眼前的少年本就是目的不纯,谈何度化,度着度着,十有八九是以身饲魔。 水溶目光看向玉容清冷的妙玉,双眸似水,却带着冰冷之意好似散发着一股不可亵渎的圣洁光辉。 好一个圣洁师太,只可远观而不可.还真是让人愈发的心动了。 只是妙玉师太当真心如止水?若真是嫌弃,妙玉为何还会留在王府,面对他时,又为何会盘坐在蒲团巍然不动,说到底,妙玉是心里过不了那道坎儿,声色厉苒只是掩饰自己的心虚,此刻心地深处怕是盼着水溶做些出格的事情,好让她被动接受。 既要还要呗。 通俗点讲,佛法好比妙玉的夫君,这夫君是父母所定,她并没有选择,十数年的陪伴已然相敬如宾,但却并无情感,内心中有股抗拒的逃离,却又拘泥于身份不得自拔。 眼下突然出现了一个令其心动之人,一股子出轨的愧疚油然而生,可心里又渴望着,在半推半就下渐渐沉沦。 嗯,大抵就是这样纠结的心情。 面对心有纠结的妙玉,那就别想着以理服人,得主动出击,故而水溶移步近前,也不顾丽人粉面寒煞,双手搭在丽人的玉肩上,凑在丽人晶莹的耳垂旁,低声道:“师太,世上无不可度之人,我觊觎佛门高人,罪孽深重,还望师太诚心度化。” 妙玉削肩微颤,耳垂不由的粉了起来,贝齿轻咬着粉唇,扬着清丽的脸蛋儿看向近在迟尺的少年,琼鼻间萦绕着少年身上淡淡的紫檀香,玉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红。 单以佛理而言,这人,说的还是有道理的,然而她明白少年是在隐喻,那觊觎的佛门高人就是自己。 抿了抿粉唇,妙玉声音中见着几分酥软,道:“那你坐好来,贫尼去焚香煮茶,与王爷品茶论道。” 就是度化而已,这本就是佛门中人合该做的事情,并无污秽之念。 水溶见状,心中不觉好笑,先前还是一派的清高自傲,转而便酥软下来,这心里防线真就是一触即溃。 所以说啊,女人总是言行不一,表现的越是清冷,实则内心越是炽热,关键在于要主动出击。 目光落在丽人晶莹的桃瓣上,水溶凑上前去狠狠地摄取甘冽。 “嘤” 妙玉清丽的脸蛋儿涨红,清眸瞪着看向少年,眉宇间透着不可置信之色,心中的羞恼促使丽人推搡少年,然而女子本就柔弱,再加上丽人深层意识中的不抗拒,力气便又怯了几分,哪里推搡的了年轻气盛的少年。 渐渐地,丽人城门失守,搅海翻江,只觉心神飘忽,什么出家人的念头都抛诸脑后,美眸轻轻阖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过久,妙玉清丽的玉容已然绚丽如霞,娇喘微微,嫣红的桃瓣泛着晶莹光泽,柳叶细眉下的清眸盈盈似水,少了几分冷意,多了一分妩媚流转。 此刻的妙玉不在是圣洁师太,而是世俗的艳尼。 水溶伸手扯了扯丽人腰间拴着的淡蓝色丝绦,自顾自的将淡蓝色丝绦套在丽人的洁白的皓腕上,笑而不语。 一回生,二回熟,形式上的事儿,给妙玉开一道心理枷锁,这样更加好接受一点,被迫吗,懂的都懂。 妙玉见状娇躯一颤,芳心羞恼更甚,这人,又来“强迫”她了,然而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弱女子又能如何? 抬着清眸看向少年,妙玉偏过绯红的螓首,声音中见着几分颤抖,道:“王爷,别乱来,贫尼是出家人。” 她是佛门中人,不该贪图情欲,不能再一错再错了。 水溶见妙玉并未反抗,心中滋味莫名,什么别不别的,瞧你这样子不是挺享受的,怕是心里就喜欢这情调,改明儿多准备一番,香烛、降魔杵之类的都可以用上。 当然,这话水溶定然不能捅破来,如若不然,傲娇的妙玉当即就要翻脸,心照不宣的也就应了下来。 轻笑一声,水溶将丽人推倒在蒲团之上,娇躯横陈,手儿灵巧如蝶的解着盘扣,悠悠道:“本王被邪祟缠身,杂念丛生,正是需要佛法高深的妙玉师太助我驱除杂念。” 妙玉闻言,晶莹的玉颊上透着薄怒,柳眸瞪了少年一眼,都这般境地了,还冠冕堂皇的,摆明了就是取笑于她,什么助他驱除杂念,不就是要满足他的邪念。 贝齿轻咬粉唇,妙玉轻哼一声,偏过螓首不再理会,任由少年去了她的裙裳。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手儿都被套住了,她又能如何,随他去了。 水溶见妙玉傲娇的哼了一声,待露出里间那件配套的月白色红梅小衣,目光落在其上绣着的红梅花蕊含苞待放,栩栩如生,伸手轻折。 妙玉腻哼一声,素手不由的握成了拳,一张清丽的脸蛋儿涨的熏红,嗔恼地用被套着的粉拳捶着少年,娇斥道:“你这登徒子,什么驱除杂念,就是变着花样作践人。” 驱除就驱除,眼下撩拨她是什么意思。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垂眸瞧着丽人彤红如火的玉颊,眉眼间的清冷不减,指尖飞舞之际,轻声道:“师太这话说的,我何曾作践人,实在是这红梅的绣工精美,浑然天成,可见师太的女工不逊于人。” 这浑然天成的,红梅花蕊的位置十分妥当。 妙玉虽知晓少年话中有话,可听见少年的夸赞之言,心中还是欢喜,对于她而言,不光是佛法、文采还是女工都不逊于人,这是她自傲的资本。 轻哼一声,妙玉自嘲道:“红梅遗世独立,可终究还是逃不脱世俗,成了观赏玩物。” 不光是红梅,就是此刻的她,不也是眼前少年的玩物,最可耻的是明明心里跟明镜似的,可就偏偏厌恶不起来。 水溶从妙玉用“遗世独立”就明白她的隐喻,饶有兴致的探了进去,只觉柔软、酥腻,轻声道:“红梅天生的丽质芳姿,花形秀美多样,花姿优美多态,花色艳丽多彩,气味芬芳袭人,吾心甚悦之,从来就没有折辱它的意思。” 折辱这个词多难听,得用欣赏。 妙玉娇躯颤动,清丽的脸蛋儿羞红成霞,樱颗贝齿咬着樱唇,她明白少年亦是以花喻人,心中涌起欣喜和甜蜜。 只是这人如此作态,却说没有折辱她的意思,哪有说服力。 话虽如此,但妙玉心里也清楚,但凡她反抗起来,少年绝然不会逼迫于她,若少年真是巧取豪夺之人,她也不会倾心于他。 哎,明知此事不可,可又舍不得将少年推拒在外,默认少年胡作非为,也罢,终究是她六根不净,招惹尘埃,若佛祖怪罪,万般不详灾祸皆由她一人承担。 默然片刻,妙玉忍着芳心处的颤动,清眸眼波流转,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道:“王爷,贫尼是佛门中人,不愿拖累王爷。” 一个尼姑和王爷,且不说她如何被人诋毁,便是王爷的脸面都没了,凭白让人嘲笑。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凑近而前,垂眸看着这张清丽精致的玉容,四目相对,似是透着丝线,正色道:“佛门中人又如何,我既心悦师太,吾心不悔,谁敢胡言乱语的,拔了他的舌头,就算是佛祖来了也无用。” 面对如此佳人儿,一些流言蜚语算什么,有一句话不是说的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何况他堂堂王爷,谁人敢放肆,最多也就是笑他一些风流事儿。 毕竟别说一个尼姑,就是侄儿媳妇、儿媳妇、小妈之类的事情也不在少数。 妙玉听着水溶强势的告白,芳心欣喜之际,又涌起一股后怕,忙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怎可口无遮拦,对佛祖不敬,快快住嘴。” 这人,说归说,怎得还扯上了佛祖。 水溶见妙玉清丽的玉容上现出焦急之色,不由的会心一笑,凑近到耳畔,轻声道:“好,那我住嘴不说了,师太也就别纠结了。” 这强人行径偶尔一两次显的新鲜,可若是一直如此会腻的,他还是希望妙玉能主动些,要不然怎么让妙玉舌灿莲花,诵经消灾。 妙玉闻言扬着张粉红的玉颊,美眸嗔了少年一眼,这纠不纠结的又如何,你还不是该干嘛便干嘛,何曾阻拦了你的步伐。 不过丽人还是轻轻“嗯”了一声,旋即偏过彤红如霞的螓首,默然不语。 水溶见状会心一笑,看来可以让妙玉主动一些了,只是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为了避免上回尚未尽兴便被赶出去的窘迫,便低声道:“那我再替你通通气,省得郁结于心。” 妙玉虽是才华馥比仙,可是也不明少年通气的意思,忽地芳心颤动,只见少年伏于螓首,让丽人玉颊涨的彤红。 还说什么通气呢,原就是作践人,怎得就不嫌脏,只是这回可得矜持些,切莫丢人。 好一会儿,妙玉睁开一丝美眸,见少年抿着唇角,柳叶细眉间透着几许释然,没有露出窘迫,只是也不知怎得,芳心深处却涌起一股惆怅,似是没有上回的畅然。 思及此处,妙玉玉面大羞,心中直啐自个魔怔了,好端端的一个世外之人,却沉溺于情欲当中,念的经都白念了去。 此刻,水溶凑了上来,噙住丽人的唇瓣,一路畅通无阻。 妙玉心神飘忽之际,忽地想起了什么,微闭的美眸睁大,提着被套住的素手推拒着少年,清眸中透着恼怒,偏过螓首轻啐两声,恼道:“满嘴的污秽,你怎么能这样。” 此时妙玉心中的绮丽消散全无,只觉胃中翻腾。 水溶呵呵一笑,手儿流连在琼峰之上,笑道:“我都不嫌弃,师太总不能嫌弃自个吧。” 好吧,他就是故意的,先前在可卿那儿被嫌弃了,这会儿让妙玉尝尝味儿,为以后接受自己做铺垫。 这叫未雨绸缪,不全是作弄有洁癖的妙玉师太。 妙玉闻言,清丽的脸蛋儿羞红如霞,举着被套住的粉拳就朝少年的肩头锤去,恼道:“你这人就知道作践人。” 先前百般作弄,眼下却又让她尝自个真真自个就成了少年的玩物。 话罢,妙玉见少年并未回答,心下正起疑惑,抬着螓首举目而望,只见寒芒闪动,顿时让妙玉心惊肉跳,玉容失色道:“王爷,不可。” 须臾间,一声黄鹂鸣翠柳,禅房见了血气,不见往日的圣洁 第287章 宝玉:感情淡了 晴空万里,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端是出游的好日子,受北静王府相邀一同去清虚观打醮,贾家一行人先行来王府集合。 北静王府,宁安堂。 堂内北静太妃高坐于榻,其下一排黄花梨木的椅子上,贾母、王夫人、薛姨妈、凤姐儿以及尤氏和甄画皆然在场。 贾母慈眉善目的招呼道:“原待着府里不爱动弹,此番去清虚观一是祈福,二来正好活动这把老骨头,只盼莫要给太妃增添麻烦。” 北静太妃闻言,清彻明亮的双眸看向鬓发皆白的贾母,虽说王府的尊位高,但贾母怎么说也是国公府老夫人,鼎盛时期,便是自家那短命的丈夫也是要敬上一二,故而她也不会拿大,便温声道:“老太君莫要客气,咱们两府姻亲,本就应当多走动走动。” 说着,北静太妃的眸光看向一侧的元春,轻声道:“元春,清虚观那儿可安排妥当了。” 一趟出行,且又不仅仅是一府之人,一切都要提前打点妥当,若是临时起意,仓促不说,怠慢了人就失了王府的礼仪,凭白让人闲话。 旁的不说,就算是一个人旅游之时,不也得先做好攻略为好。 元春一头青丝盘珠翠,鬓角斜插玉簪,上着百花衫,下束百褶裙,模样端庄之中透着一股华贵的气质,闻得北静太妃之言,落落大方道:“母亲,清虚观那儿儿媳早早派人去打点了,此行需在观內住上三日,请观主日日祈福,为府内求福禳灾。” 北静太妃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笑对贾母道:“元春素来行事周到,满府上下皆然赞赏,素日里本太妃都是享清福,也亏老太君教养的好。” 当着元春娘家人的面儿,北静太妃自然要给足元春体面,况且她也没说错来,元春当家后确实稳当,孝顺她的同时,那猴儿也照料的好,令人颇为满意。 只是,元春年岁比水溶大的事儿在北静太妃心里是一根刺儿,显得美中不足,而且自家乖儿对元春又疼爱有加的,让北静太妃心里腻歪,总是亲近不起来。 贾母等人见北静太妃夸赞元春,心中自是欣然,尤其是王夫人,从北静太妃的言语之中就能明白,自家女儿这个北静王妃的位置稳稳当当的,王府内的大小事儿都是自家女儿做主,这与有荣焉。 薛姨妈眸光闪动,隐隐透着几分艳羡之色,若是她乖囡当家,也不会比元春差,只是自家乖囡没这般的运道。 当然,其中自然有不喜之人,那就是甜心表妹甄画,瞧着端庄华贵的元春,心里颇为腻歪:“有什么大不了的,换成她定然做的更加出色。”。 贾母目光打量着堂上的北静太妃,杏眸流光,水色潋滟,与元春不像是婆媳,倒像是姊妹一般,心头止不住的异样,不过还是按捺下来,笑道:“元春尚显浅薄,还是要太妃多多照看,以免粗心大意。” 寒暄过后,北静太妃瞧见了甄画,笑着将其招至身前,美眸打量了一番,只见其一袭玫瑰紫色留仙裙,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朱唇皓齿,流光溢彩,恍若神仙妃子。 “画儿,有段时日不见了,真是出落的愈发好看了。” 北静太妃眉眼开笑的拉着甄画的手儿,娇媚的玉容上布着欣喜之意,风风韵韵的声音中隐隐透着几分惋惜。 这么可心的儿媳妇原是她家的,都怪那猴儿任性,便宜了宁国公府,倒不是说元春这个儿媳不好,就是有些得陇望蜀的意味,一番感慨罢了。 毕竟这儿媳是她看好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分男女。 话音落下,堂下的元春星眉微动,芳心中涌起一丝苦涩,她知晓甄家与北静王府的事情,自是明白北静太妃言语中的惋惜是何意。 说起这事来,元春也是无奈,自入府的第一日,她就晓得北静太妃并不喜欢她,任她做的再好,还是隔着一层,想来这就是婆婆与儿媳天然的对立了。 好在夫君那儿是向着她的,如若不然,怕自个早就要被“婆婆”磋磨。 当然,元春也就是腹诽两句,她心里清楚,北静太妃对她的不满大抵也就是因为年岁大了些,不衬心意,虽有些牢骚,可该给她的体面还是不落,婆媳之间倒也融洽,比起她知晓的那些被婆婆磋磨透了的儿媳不知好了多少倍。 甄画听见北静太妃的夸赞,心里恍若吃了蜜一般,真是不枉她今日一番盛装打扮,旁人她都不在意,可就是不能比元春差。 眸光瞥见一侧垂眸的元春,心下更是得意:“占了北静王妃的名头又怎么样,北静太妃喜欢的是她,表哥疼的也是她,哼,你也就是运气好而已。” 腹诽一两句,甄画低眉垂首的,一派的娇羞的女儿姿态,甜腻道:“姑母赞誉了。” 北静太妃瞧见甄画乖巧的摸样,心下更为欢喜,拉着甄画爱不释手,芳心中愈发可惜。 一侧的贾母、王夫人等人知晓甄家与北静王府能扯上亲戚关系,故而甄画喊“姑母”也并无不妥,甚至觉得这是以示亲近,心里反而乐于相见。 况且北静太妃的尊位最高,连贾母也逊于一筹,瞧着北静太妃乐意,谁会去纠结于此。 屏风之后,迎春、探春、黛玉、宝钗、惜春、贾兰、贾环以及宝玉拢在一块小声的叙着话儿。 清虚观打醮这种热闹的事儿,宝玉岂能不来,而且还能来和姊妹们玩耍,更是迫不及待,央求着贾母要一同前去,而贾母素来宠爱宝玉,自是无有不应,故而也就来了,全当是歇两天。 此刻宝玉头戴束发簪宝紫金冠,头束红色抹额,捧着一张银月的脸蛋儿,满心满眼的看着那娇小玲珑的倩影,笑道:“瞧着妹妹的气色愈发见好了。” 许久没见着妹妹了,还是这么好看,等回了府,可要天天和妹妹在一起。 黛玉上穿粉蓝印花翻领罗衫,下着月夜绣梅花图案马脸裙,如玉的葱指正剥蜜橘,闻得此言,似喜非喜含情目看了宝玉一眼,笼烟般的柳眉情不自禁的皱了皱,轻点颔首道:“都好着呢。” 对于宝玉的到来,黛玉心中自是欢喜,先前热情招呼一番,待坐下来闲聊的时候,宝玉总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好似你正悠闲的散步,身后却跟着一个心怀不轨的人盯着,好生的不自在,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宝玉面色一白,目光看向黛玉略显委屈,怎么林妹妹这么敷衍,难不成隔了一段时日不见,感情淡了起来? 探春瞧出了宝玉的不对劲,按以往的性子,十有八九要发脾性,明亮的俊眼微微转动,笑着岔开话题道:“听说二哥哥近日苦读诗书,可有进益。” 贾府的事情,探春即便不在,大抵也听说过一两句,姊妹们来王府顽乐的时候,宝玉正苦读着呢。 湘云闻言,笑盈盈的开口道:“是呢,我也听说了,爱(二)哥哥上心些,不出几年就可金榜题名。” 众人听后,心下不由的一惊,虽知晓湘云是一片好心,然而宝玉最是听不得劝学的话儿,探春只是谈及进学,湘云可是连金榜题名的话儿都说出了口,怕是宝玉要摆脸色了。 果不其然,宝玉面色陡然一变,眉头紧蹙起来,须臾间,便苦笑道:“就是跟着先生做做功课,让老爷安心。” 读书读书,读个劳什子的书,早晚要落入那些个禄蠹之中,成一个俗辈之流,要不是因为老爷相逼,他才不会去读。 黛玉捏着橘瓣放入唇中,一双秋水的眸子白了宝玉一眼,轻柔道:“又说诨话了,便是舅舅听不见,别人听见了,又当奇事新鲜话儿去学舌讨好儿,吹到舅舅耳朵里,又该大家不干净惹气。” 虽说对宝玉的眼神有些不适,但毕竟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表兄妹,该关心的还是要关心两句,祸从口出的,指不定又要挨一顿板子。 宝玉闻言眼神一亮,就是这个味儿,这才是他的林妹妹。 笑了笑,宝玉岔开话题说道:“不说这个了,咱们不是要去清虚观,到时咱们要好好顽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动身,要不我去催催祖母。” 打醮是长辈们关心的事儿,她们这些没长大的“孩子”就只是出去玩。 宝钗手儿捏着一方绣帕,杏眸闪了闪,柔声道:“起码也要等姐夫回来了,咱们才会出发。” 她们那姐夫可是要陪着她们游玩踏青的,少了他,还怎么出发,而且宝玉去催贾母有何用,以为这里是国公府,没北静太妃点头,谁敢去触这个眉头。 这宝二爷啊,还真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宝玉目光转而看向宝钗,只见其身着淡蓝色裙装,裙踞上绣着点点红梅,颜如桃李,柳眉弯弯,杏眼含春,晶莹的耳垂吊着一对珍珠耳坠,瞧着不觉奢华,惟觉淡雅。 哎呀,宝姐姐打扮起来也是好看极了。 虽是眼前一亮,不过宝玉也仅仅觉着好看,眼下最重要的是清虚观一行,此时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当即询问起来,道:“那姐夫什么时候回来,可别等天色晚了,耽搁了才是。” 众人闻言皆是一笑,心知宝玉这是小孩子脾性,也不大理会。 黛玉接过紫鹃递上来的茶盏,浅浅的抿了一口,恍若春山细雨的眸子定眸看了宝玉一眼,唇角微微勾了勾,倒也没说什么。 她那哥哥心里是有数,既是应承下来,断不会哄她,这回去清虚观,原就是因为应了她去郊游踏青,怎会耽搁了。 就算是耽搁了,那也是出了什么变故,她又不是什么不讲理的妹妹,怎会怪罪。 最多.也就是埋怨两句。 正此时,璎珞走了进来,禀道:“太妃,王爷此刻在花厅招待永王殿下和永王妃,怕是要耽搁了一阵,让奴婢请太妃暂且歇上片刻,待会再启程。” 宝玉闻言神色略显黯淡,还以为姐夫回来了是要启程了,不曾想还要耽搁一阵,可别耽搁久了为好。 黛玉唇角微微翘起,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见着几分愉悦,她就说哥哥不会哄她,人儿不就回来了。 正厅之中,太妃等人也知晓永王妃亦是会一同前去,自是不会惊讶,沉吟一声后,轻声道:“嗯,让溶哥儿好生招待永王。” 招待来客,这是礼仪,众人自然也不会在意,顺带着闲聊片刻。 花厅内, 永王坐于一方黄花木交椅上,手中端着一盏香茗抿了一口,转而目光看向水溶,笑道:“盼儿这几日还要劳烦十六叔多加照料。” 希望照料上心,争取早日上榜。 水溶闻言笑而不语,这丈夫做的,上赶着送媳妇上门,真是好生“孝顺”的大侄儿。 目光落在垂眸的丽人身上,只见其穿了一件白色底胸长裙,外罩一件丝织的白色轻纱,腰系一根白色腰带,乌黑的秀发绾着流云髻,髻间插着几朵珠花,额前垂着一颗白色珍珠,如玉的肌肤透着绯红,真可谓是国色天香。 顿了顿,水溶开口道:“既是做叔父,自是要照料侄儿媳妇,永王放宽心便是。” 张盼儿闻言,抬着一双清澈的明眸看向少年,见其面容上挂着的笑意,脸蛋儿微微一热,旋即又垂下眸去。 这叔父照料的,终归是要照料到榻上去。 永王闻言蹙了蹙眉,心下不喜,对他就是永王,对张盼儿就是侄儿媳妇,双标的太严重了,而且他还在场便当着他的面打量自家媳妇,真是 不过转念一想,原就指望着张盼儿拉拢北静王府,瞧着水溶对张盼儿的喜爱程度,正好衬了他的心意,索性就全当没看见。 哎,小时候就觉着十六叔对母妃颇为不同,眼下看来,果真是有猫腻,如若不然,素来光风霁月的十六叔怎会贪恋美色,十有八九就是因为盼儿有母妃六七分的相似。 原是心中不喜,眼下倒是庆幸起来,要不然还栓不住十六叔。 沉吟一声,永王客气道:“那就有劳十六叔了,时候不早了,侄儿还要去办公。” 他原就是送张盼儿来王府,顺带以此表明与北静王府的亲近而已,目的既然已经达到,没必要再多待。 说罢,永王偏眸看向张盼儿,双眸中闪过一抹异色,似是若有所指道:“盼儿,十六叔是长辈,身为晚辈,要多孝顺叔父。” 张盼儿闻言,心中不禁嗤笑,她明白永王口中的孝顺是什么意思,以往她还会排斥,可眼下,她巴不得孝顺。 原先的情谊,早就在他的凉薄下消耗殆尽。 轻缓一声,张盼儿抬着一双恍若一泓清水的明眸看向永王,眸中蕴着浅浅的雾气,贝齿轻咬粉唇,声音中见着几分哽咽,道:“王爷的起居素来是妾身照料,怕是王爷这几日不习惯,要不妾身回王府服侍王爷您。” 水溶瞧着张盼儿一派委屈不愿的模样,心下不觉好笑,他明白张盼儿的意思,即便永王是故意为之,但他的目的是为了拉拢北静王府,若是看出张盼儿不抵触此事,心里定然会膈应。 似永王全心全意扑在权势上的男人,最恨背叛。 果不其然,永王瞧出张盼儿玉容上的不情愿,心中欣然,然而面上却摆着淡漠的神色,蹙眉道:“不过就是去个两三日,不妨事,为王府祈福才是大事。” 他知晓是苦了自家媳妇,可为了大计,绝不能心软,成就大业之时,多多补偿也就罢了。 张盼儿闻言,螓首微垂,一双洁白的素手绞着手中的绣帕,默然不语,心中的鄙夷更甚,冠冕堂皇的,依旧遮掩不住他的凉薄。 永王见状也不多言,向着水溶作揖后,举步离开。 水溶抬眸看向永王离去的背影,刚消散之际,忽而命令式的喊道:“盼儿,过来。” 张盼儿闻言芳心一颤,抬眸看向少年,见其嘴角噙着笑意,玉颊不由的微微一红,美眸不由的嗔了一眼。 少年并未压低声音,永王定然听见了那一声盼儿,不消多想,绝对是少年故意为之。 抿了抿粉唇,张盼儿见永王已然离去,扭着杨柳腰肢儿,莲步盈盈的近得前来,落落大方的坐在少年怀中,眼波流转,素手攀缠住少年的脖颈,气若幽兰的香气扑鼻而来。 原就是永王故意为之,听见也会装听不见,甚至于方便行事,着急忙慌的离去,想起此事来,丽人芳心深处涌上一抹难以言表的异样。 早晚有一日,当着他的面儿,让他尝尽屈辱。 水溶瞧着丽人那泛着晶莹的桃瓣,凑上去点了点,只觉香软扑鼻,笑道:“盼儿,侄儿可是要你好生孝顺叔父,你可明白。” 张盼儿闻言,雪腻的脸颊浮上两抹红晕,眼波流转之间,自有一番妩媚之意,轻声道:“叔父,这是在花厅呢,让人.唔.” 水溶扣着丽人狠狠的摄取甘泉,好一会儿,才凑在丽人耳垂间低语道:“无妨,外面有人守着,不会让人闯进来。” 真以为水溶会色令智昏,早一步招待永王之际,他就吩咐小福子在外面守好来,断然不会让人误闯进来。 张盼儿闻言当下也了然,既然是叔父安排妥当,她也就不用担心,素手搂过少年的脖颈,唇瓣主动贴合上去,剧烈的回应起来。 虽是几日不见,可她也想着叔父呢,只有在叔父这儿,她才能感受到温情。 又痴缠了一会儿,水溶眸光微垂,瞧着丽人玉颊酡红如熏,潋滟的杏眸渐渐媚眼如丝,那桃红的唇瓣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晶莹,不由的让水溶心中一动,轻声耳语两句。 张盼儿闻言,瞪大杏眸看向少年,眉宇间满是难以置信,这让她吃怎么下得了舌。 没想到,情形谦和的叔父作践人起来,让人心惊肉跳。 水溶见张盼儿犹豫的摸样,心知开头万事难,轻轻捏了捏丽人粉腻的脸蛋儿,柔声道:“与你说顽笑的,你不用在意。” 张盼儿:“.” 有这么开顽笑的,不就是说出了心里话,见自己不情愿,便不勉强。 只是瞧着少年这般不勉强于她的,与那人高下立判,不由的让丽人芳心动摇,眸光微转,扬着娇媚的脸蛋儿看向少年,眼神飘忽不定,犹犹豫豫道:“叔父想让盼儿伺候您?” 水溶闻言眉头一挑,见丽人主动询问,想来是芳心动摇,不由的让水溶悸动丛生,沉吟一声,轻声道:“无妨,不碍事的。” 罢了,不急于一时,还是要细水长流的为好。 张盼儿察觉到那一抹悸动,玉颊嫣红似血,美眸不由的嗔了少年一眼,这般摸样,哪里是不碍事。 贝齿轻咬粉唇,张盼儿还是心软了起来,从少年怀中起身,螓首凑了上前,颤抖的素手轻解少年腰带,忽地寒芒一闪,只听“啪嗒”一声,顿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粉面涨的彤红。 第288章 北静太妃:上辈子造的孽 轩敞的花厅之内,笛音在耳边萦绕,时而如潺潺流水般绵绵不绝,时而如晚风拂柳般如泣如诉,转换生疏,令人久久难以释怀。 水溶凝眸看向丽人,髻间插着几朵珠花随风摇曳,眉头时皱时舒。 到底是稚嫩生疏,不得其要,好在经过悉心提点,也算是小有成就,不至于不堪入耳,将就听听吧。 水溶想了想,询问道:“盼盼儿,永王那儿可还有逼迫于你?可需要叔父帮衬?” 丽人都自降身份,怎么着也得宽慰一二,况且对待张盼儿,水溶也确实有些难言的喜爱,心神时而恍惚。 张盼儿娇媚的脸蛋儿酡红如霞,那双秋水般的明眸盈盈如水,闻得少年之言,芳心深处涌起一抹暖意,也不枉她自甘下贱,比那人温情多了。 还是那句话,有凉薄的人做对比,底线什么的就宽松多了。 只是怎么说呢,辈份上是叔父没错,可少年的年岁以及现在正做着的事儿,听着就让人心中异样丛生。 轻缓一声,丽人抬着莹润的杏眸看向少年,轻轻撩起耳际的一缕秀发,柔声道:“那人知晓十六..叔父对盼儿的疼爱,也就没有过于逼迫,旁的.” 说着,丽人玉颊羞的涨红,伏下螓首,含胡不清道:“暂且也不需要叔父帮衬了。” 水溶微微皱了皱眉,目光落在娇媚的丽人身上,心下也是了然,那旁的,不就是延绵子嗣,眼下因为水溶亲近的态度让永王不再过于逼迫,可若是肚皮里没货,怕是心急的永王还是会行腌臜之举。 心觉时机已到,水溶便将丽人扶了起来,伸手堆起丽人腰间的裙裳,语气温和道:“我知晓你的难处,你多留意些月信。” 张盼儿闻言,娇媚的玉颊愈发羞的彤红,莹润的杏眸看向少年,眉梢间透着几分绵绵的情意,瞧,都不需她多言,少年便想着为她排忧解难,可见是念着她的。 腻哼一声,丽人素手攀缠在少年的脖颈上,轻轻柔柔道:“叔父,婶婶尚未有身子,会不会影响不好。” 她可是知道北静王府尚未有子嗣,若是她怀上了,那日后自己肚子里的岂不是长子,叔父会不会介意此事。 提及此事,张盼儿心地又有些疑惑,这叔父成亲也快近一年了,怎得还是没有子嗣,叔父的身子她心里有数,珞珞如石,应当不成问题,莫不是北静王妃身子有什么病根? 水溶闻言身形一顿,嘴角也不由的抽了抽,目光看向丽人的眼神中见着几分异样,侄儿媳妇这话说的,有些扎心了。 在田地忙碌了近一年,可不见收成的,可不就让人心酸。 张盼儿见状回过神来,明白先前的话不合时宜,有质疑叔父之嫌,耳根红了红,螓首凑了上去赔罪,谁知少年居然闪避开来,让丽人面色一白。 叔父这是生气了。 水溶见状轻咳一声,伸手捏了捏丽人软腻的脸蛋儿,温声道:“待会咱们还要去清虚观,若是沾上唇脂,让人瞧出来就不大好。” 张盼儿闻言,如秋水盈盈的明眸看向少年,眉宇间满是狐疑之色,什么叫沾上唇脂让人瞧见不大好,先前让她险些喘不过来气的时候怎得不怕让人瞧出来,分明就是借口。 况且她分明瞧出了嫌弃之色,做不得假。 水溶不多加解释,托着丽人那浑圆、酥翘,好似驾车行走在乡间的颠簸小路,岔开话题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让你怀上,旁的无需在意。” 之所以主张让元春怀上长子,是为了避免后宅中的龌龊,就算张盼儿怀上了,虽是北静王府的长子,可到底是永王府的人,不会有什么矛盾。 张盼儿芳心剧颤,不由的腻哼一声,此刻也顾忌不上旁的,只觉抵着嗓子眼了,素手搭在少年的肩头,扬着嫣红欲滴的脸蛋儿,一双莹润的杏眸阖了起来,心神随风摇曳,不知归处。 水溶凝眸看向丽人,见其不再探究,心下微微一缓,总不能让她知晓自个是嫌弃怕是下回侄儿媳妇就不肯伺候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于元春,水溶从未吝啬,且他也请太医检查过身体,两人都没有难言之隐,可就是怀不上,真是见了鬼了。 仔细想想,这快近一年的时间肚皮还未见长,想来是出了什么问题,只是古代医疗条件略显匮乏,查不出来而已,要紧的是,这问题是出在元春身上还是他的身上。 与水溶亲近的人当中,腹有才华也就元春、傅秋芳、甄画以及此刻献舞的张盼儿,元春且不说,基本是滋润充盈,傅秋芳与甄画仅仅浇灌一次,而张盼儿也才近段时间,分不清具体是不是水溶的问题。 且先看看张盼儿过段时日会不会有动静,若是还没动静,想来自己便有问题了。 及至巳正时分,府内护卫、仆人齐齐出动,在北静王府外的街道上列队相候。 水溶与北静太妃、秦可卿共乘王府鎏金铜饰簪缨宝车,贾母、王夫人、元春、凤姐儿共乘国公府盖珠璎八宝车,探春、黛玉、湘云、迎春、惜春共乘朱轮华盖车,宝玉、贾兰、贾环、李纨共乘华盖宝车,甄画、尤氏三姐妹共乘宁国公府的簪缨宝车,宝钗与薛姨妈共乘一辆马车。 至于永王妃张盼儿自坐永王府的簪缨宝车,以她目前的情况,想来一人还方便些,其余丫鬟或随旁伺候,或乘马车跟随,不一一叙说。 此番出行仆从就有百十人,再加上由冯紫英领头的一百余人的甲装护卫以及特意调集而来的五百余兵士,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声势浩大,引得众人围观。 轩敞雅致的宝车内,水溶从几案上拾起一个橘子剥了起来,提着橘瓣儿尝了尝,转而递到北静太妃身前,乖巧道:“橘子甚是甘甜,母亲尝尝。” 母子情谊,该亲昵的时候便亲昵,他可不会因为年岁见长便疏离,这不是让心思敏感的“继母”胡思乱想了去。 北静太妃瞧见少年细心的模样,那似新月的柳眉上扬,伸出熠熠生辉的素手接过了过来,将橘瓣儿填在口中,甘甜的滋味弥漫开来,滋润心田。 到底还是她的好大儿,就是孝顺。 抿了抿粉唇,北静太妃美眸看向少年,眸光恍若星辰,声音中见着几分嗔意,道:“哼,无事献殷勤,是为了自家媳妇卖好?” 水溶:“.” 他明白北静太妃的意思,无非是按理来说,元春是北静王府的人,应当与他们同乘一车,然而水溶却让元春与贾母等同乘一车,偏爱的有些失了礼仪。 且不说水溶有没有这个意思,当着好“母亲”的面儿,断然是不能偏心媳妇,于是水溶侧着身子,鼻间萦绕着一股沁人的甜香,伸手搭在北静太妃的玉肩上,只觉柔嫩、软腻,轻轻揉按起来,乖巧道:“母亲这话说的,孩儿一片“孝心”,怎得就是献殷勤了。” 孝顺之举,可没有别的念头。 北静太妃闻言眉眼开笑,显然是对于水溶的说辞满意,享受着好大儿的“孝顺”,欣然不已。 一侧的可卿美眸涟涟的瞧着“母慈子孝”的这一幕,心下不禁好笑,堂堂北静郡王,居然做起了伺候人的活计,也难怪王爷把北静太妃拿捏准了,这么孝顺的好大儿,做母亲的谁会去苛责。 呃,说起伺候来也怪道把她拿捏准了。 北静太妃美眸微闭,安然的享受,只是少年指尖的跃动,琼鼻间又萦绕着少年的气息,让人心惊肉跳的,娇媚的脸蛋儿微微一热,耳根染上一抹绯红,曼妙的娇躯渐显酥软,芳心深处涌起一抹莫名的悸动。 心觉不能再继续下去,北静太妃伸手挥开少年揉按的手儿,轻啐道:“手下没个分寸,去去去,莫挨着我。” 水溶闻言顿觉无语,这北静太妃,挨着你嫌弃,不挨着你生气,性情比小姑娘捉摸不定的太多,难哄的很。 北静太妃瞧见少年无奈的神色,心下顿觉后悔,对于水溶的亲昵,她心中甚为欢喜,只是.到底儿大母防的,断不能坏了这母子情谊。 抿了抿粉唇,北静太妃瞧了一眼在旁的可卿,转移话题道:“说起来可卿进王府近一年了,你也该给她一个名份。” 可卿闻言,扬起那雪腻的脸蛋儿,抬着一双妩媚多情的眸子看向北静太妃,轻轻柔柔道:“太妃,不打紧的,等王妃有了喜也不迟。” 她可是知晓水溶的想法,原就是顾着她才决定等元春有喜再给她名份,眼下都等了近一年的时间,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别在这时候给王妃添堵,坏了这份姊妹情谊。 水溶瞧了一眼可卿,心中欣慰不已,丽人行事周到的,不会只顾眼前,这么周到的可人儿,若不是北静太妃同在,定是要好好奖赏一番。 北静太妃柳眉蹙了蹙,粉面见着几分不满,瞥了一眼水溶,清声道:“溶哥儿,元春进府近一年,可肚子依旧没个动静,旁的随你去闹,但子嗣事关重大,断然不能胡闹。” 此番并不是磋磨元春,而是正如其所言,延绵子嗣,这是王府的头等大事,无论是不是正妃所生,但一定要有北静王府的子嗣,别说元春不在马车内,就是在马车内,这话她也得说。 水溶闻言默然片刻,轻声道:“元春肚子没个动静也不一定是她的问题,许是.” “呸,胡沁些什么,仔细你的皮。” 话音未落,北静太妃恼的伸手戳着水溶的脑袋,手下没留一分情面,一派后妈的作派,直让水溶“嘶”了一声。 北静太妃见状顿时心疼起来,只觉心儿揪的一下疼,忙伸手揉了揉,没好气的啐道:“都是你这猴儿胡言乱语的,好端端的说什么.总之你身子爽利着。” 开什么玩笑,别人都能有问题,唯独水溶不能有问题,如若不能,北静王府何去何从,莫不是又要从皇族过继? 不是亲生的,怎能同心同德,当然,她的心肝儿除外。 香风拂面,只觉心旷神怡,抬眸见北静太妃娇媚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淡淡的熏红,不由的让水溶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压下心中的悸动,水溶清声道:“母亲,待年底的时候,若是元春肚子还没动静,到时孩儿再与元春细谈。” 按礼法,一年之内无所出可纳妾,拖到年底,时候也差不多了,这已然是给足了元春体面,到时便是水溶不说,元春也会主动安排。 只是若年底的时候,张盼儿肚子也没个动静问题就大了。 北静太妃见水溶发了话,轻叹一声后,曼妙的娇躯靠在云龙靠垫上,声音中透着几许无奈,道:“也罢,碰上你这要人命的猴儿,是我上辈子造的孽。” 可卿闻言,抬着美眸看向北静太妃,心下不以为然,瞧着北静太妃心里颇为欢喜的,想来若是上辈子没造孽,怕是心里要怄死来。 只是这对母子的情分,着实过于深厚,似乎超出了些。 国公府的盖珠璎八宝车上,此刻也在提及子嗣问题,只见元春素手捂着小腹,眉宇低垂,丰泽的脸蛋儿上布满了苦涩之意。 这肚皮怎得就这么不争气。 凤姐儿素来八面玲珑的,明白眼下是沉重的话题,断不是随意插科打诨,故而安静的坐在一侧,默然不语的听着。 王夫人心中唉声叹气的,她从元春口中明白并不是因为王爷的冷落,可就是因此,心中担忧更甚。 沉吟一声,王夫人问道:“太妃那儿可有怪罪?” 近一年还没个动静,推己及人,饶是她心里也会不满,训斥什么的都是小事。 元春闻言心中更是苦涩,摇了摇螓首,轻声道:“王爷多有维护,故而母亲并未怪罪。” 话至于此,贾母几人也都明白过来,因为有王爷护着,故而并未明面上怪罪,可心里的不满想来不必多言。 默然片刻,贾母忽而道:“元春,你一向是温婉大方的性子,当明白不能恃宠而骄,依我看,不若先替王爷筹划迎那位秦姑娘,依王爷的性子,断不会做出什么宠妾灭妻的事儿。” 早先元春尚未嫁进王府之际,她们便听说了那位受宠的秦姑娘,为此不惜安排探春陪嫁,然而嫁进王府之后,元春稳坐正妃之位,水溶又是个拎得清事儿的人,作为假想敌的“可卿”自然就不复存在。 元春闻言了然,心中也不介意这事,后宅是一方天地,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从自家夫君维护主母权威的态度来看,显然明白此理。 所谓你待我以诚,吾以心相惜,此前她就提及了先迎可卿的事儿,只是水溶并未应允。 眼下看来,有必要再与夫君商议商议,起码与母亲那儿有个交待,毕竟对于母亲而言,她并没有做错。 一侧的凤姐儿眸光微转,倒是并不担心此事,毕竟这是北静王府的事儿,与她干系不大,眼下另有要事,待会寻个机会与王爷商谈一番才是。 永王府的鎏金铜饰簪缨宝车,张盼儿依旧是乌黑的秀发绾着流云髻,髻间插着几朵珠花,额前垂着一颗白色珍珠,不同的是,此刻丽人身着白色烟笼梅花百水裙,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透着华贵之气。 丫鬟青儿神色怏怏,先前服侍张盼儿在马车上更衣之际,她可是察觉到亵裤沾染上的令人心惊肉跳的东西,俏丽的玉容见着犹豫之色,欲言又止的。 王妃这是怎么了,怎得一点儿也不担心,若是有了,那可就遭了。 张盼儿倚在靠垫上,身段窈窕尽显于前,清澈的明眸瞧见青儿的神色,心下也是了然,不过她并不打算解释,眸光透过摇曳的帷幔,观赏着沿路的风景,只觉心旷神怡。 什么礼法约束,管他作甚,自个心中畅然便是。 只是先前叔父那嫌弃之色,丽人心中大抵猜想到了缘由,定是嫌弃自个才会避开。 思及此处,丽人心中羞恼至甚,她都不嫌弃,可叔父.往后定然不会再伺候了。 朱轮华盖车莺莺燕燕,一群金钗们透过马车的帷幔对沿路风景品头论足,好不热闹。 紧随其后的马车上,宝玉探出一个脑袋,目光痴痴的望着前方金钗们所乘的马车,耳间时而传来银铃般的笑声,让宝玉银月的脸蛋儿蕴着泱泱之色。 原是想和妹妹们在一块的,只是到底男女有别,此刻他倒是有些恨自己身为男儿身。 马车内,俏寡妇李纨搂着端正的贾兰,眉眼间满是慈爱之色,一侧的贾环经过王府的洗礼,态度端正些,没有所谓的吊眼斜眉,目光瞥了一眼宝玉,也没理会。 宁国公府的马车内,甄画与名义上的两位姨母相谈甚欢,言语间聊些北静王府的事儿,多是与水溶有关。 而宝钗与薛姨妈母女的马车内,大抵叙说些母子情份。 总而言之,一行的马车内,皆然显得热闹。 第289章 水溶:林怼怼又上线了 清虚观门口。 王府护卫指挥早早便领着一部人马来此,手下甲士分列而立,将一干闲杂人等驱除,虽有仗势欺人之势,然而这本就是常态,况且满车的女眷,也不能让旁人冲撞了。 除此之外,清虚观的张道士执笏披衣,带领众道士在路旁请安。 不多时,北静王府的车架将至观前,张道士忙招呼起来,只听钟鸣鼓响,厚重绵长,惊起山间鸟群四散而开。 车架行至山门以内,水溶搀扶着北静太妃下了车架,只见张道士笑着迎上前,恭敬的打了个稽首道:“小道见过贵人。” 水溶瞧了眼张道士,胡须花白,手拿拂尘,颇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点了点头,温煦道:“稍后有劳张真人。” 这位清虚观的张真人他是知晓的,自小便替荣国公贾代善出家当替身,以求消灾解祸。 且不光如此,这张道士曾经还是先皇御口亲呼为“大幻仙人”,如今现掌“道录司”印,又是当今封为“终了真人”,王公大臣都称他为“神仙”,是个有身份地位的道士。 原著中贾家来清虚观之际,张道士亦是卑微、低调,甚至于是主动取悦于贾母等人,再加上眼下从他表现的卑微上来看,确是个圆滑乖巧之人。 张道士笑着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他知晓对方的身份乃是北静郡王,荣国公府的女婿。 此刻张道人并未仗着出家之人摆清高谱,笑呵呵道:“贵人言重了,这本就是小道的职责,观内皆已打点妥当,还请贵人移步。” 水溶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来清虚观打醮原就是给他们送香火求个心安,不指望你阿谀谄媚,起码摆正态度,若是摆着一张清高的脸,瞧着就不舒适。 怪道张道人混得开,这人情世故就拿捏的准。 思及此处,水溶思绪有些飘忽,同是出家人,栊翠庵的那位却清高自傲,时常摆着一张生人勿进的清冷玉容,两相对比,不违背本心来说,张道士深谙生存之道,更符合世俗。 当然,在水溶心里自是更喜欢妙玉师太,孤傲自赏,自有一股圣洁威严,冰肌玉骨,沁人心脾。 此时,贾母在元春的搀扶下近得前来,而张道士也是人精,当即便打稽首笑呵的招呼道:“老祖宗。” 贾母含笑颔首,论理来说,这张道士在贾家不算是外人,称呼一声老祖宗不足为奇。 寒暄之际,马车上的人一一下了马车,见此情形,作为主事人的元春语气温和道:“舟车劳顿,还是先去观内喝口茶水。”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且不说喝茶水,一大群的女眷,不宜在山门内久待,便在张道士的引领下拾阶而上,朝着观内漫步而去。 水溶落了一头,对着身侧甲装的青年将军吩咐道:“紫英,小姐们若是要踏青游玩,也不必拘着,派些仔细的人精心护卫,莫要扰了小姐们的兴致。” 旁人暂且不说,宝钗、黛玉等一众金钗们,她们主要的目的不是打醮,而是游玩放松心情的,自是不会拘着她们。 冯紫英闻言了然,作为王府的护卫统领,与水溶较为亲近,自是明白水溶对这些小姐们关爱的紧,若是护卫的不仔细,那就是塌天大祸,当即便正色的应了下来。 正此时,性情活泼的湘云迈着欢快的步伐近得前来,扬着一张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清彻的明眸看向少年眨了眨,好似星辰闪烁,笑盈盈的问道:“姐夫是在等我们?” 想来定是要带她们去玩耍。 水溶瞧着湘云天真无邪的模样,心中畅然,目光瞧了一眼紧随其后的一众莺燕,皆是翠玉环身,洁白的素手捏着各自花色不同的团扇轻掩粉面,眉眼间尽是轻松愉悦之意。 至于混进去的那一抹别样的风采,好似同化其中,不必言说。 轻笑一声,水溶伸手捏了捏湘云柔软的脸蛋儿,顿时引得少女娇嗔,双眸狠狠瞪了少年一眼,羞恼道:“哎呀,姐夫又捏我。” 她可是未出阁的小女儿,怎得一言不合就捏她脸蛋儿,要不是干哥哥,定然不轻饶,需知就是她那爱(二)哥哥都不成。 水溶对此并不在意,“兄妹”的亲昵之举而已,旁人能说什么。 顿了顿,水溶又伸手摸着少年的脑袋,语气温和道:“云丫头真是个机灵鬼,这都猜到了,我吩咐了护卫,你们若是想游玩,就与护卫们说一声,可别私自偷跑出去。” 湘云闻言顿时皱了皱眉,顾不上芳心深处涌起的那一抹异样,婴儿肥的脸蛋儿鼓了起来,语气中见着几分质问,道:“姐夫,你不陪我们?” 让护卫们跟着她们,不就是说水溶不会陪同,这还是她们的好哥哥?好姐夫? 哼,宝宝不乐意了。 水溶见状不以为意,小孩子脾性,哄哄就好,便温声细语道:“我若是跟着,怕是你们会拘束,索性让你们自玩自的,也能玩的尽兴。” 当然,这只是其一,最为重要的是陪着一群的小女儿家游玩,仔细想想就觉得颇为恐怖,还是趁早打消念头为好。 他是来玩耍的,不是带小孩,若只顾着她们几个,那旁人怎么办? 雨露均沾,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都不明白? “哼” 话音刚落,一道娇滴滴恍若金珠落玉盘的轻哼传出,蕴着一股明晃晃的不满,丝毫不遮掩。 水溶举目望去,只见那道灵秀的倩影遗世独立,素手举着一方点缀花鸟绣画的圆月团扇,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上扬起来,灵动的明眸见着几分清澈。 冠冕堂皇的,当我是小孩子哄呢。 见此情形,水溶哪里不知道这林妹妹又使小性儿。 有一说一,同是干妹妹,湘云虽是性情活泼好动,显得闹腾,但她也是个懂事的,而黛玉…… 早先时还显得乖巧,随着“兄妹”情深,在他面前愈发的喜欢耍小性儿,有时候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水溶目光落在少女精致的玉容上,轻声道:“颦儿,山间风景秀丽,到时你与云丫头她们一块四处转转,可别老呆在屋里闷着。” 一片兄长的爱护之心,可谓是情真意切。 黛玉闻言,轻摇着手中的团扇,恍若星辰的明眸泛着点点星光的看着少年,轻轻柔柔道:“难为哥哥费心,我们不过是个草木之人罢了,哥哥不必忧心,自去忙正事去。” 水溶:“.” 都来到清虚观了,能有什么屁的正事,而且这一个个都是大家闺秀的,哪里就是草木之人,不就是没陪着她们游玩不高兴了,阴阳怪气的,直扎人心。 林怼怼又上线了。 宝玉目光怔怔的看着黛玉,眉宇间透着几许疑惑,以往林妹妹这性子只对他使,怎得现在朝姐夫使了? 一时之间,宝玉心里好似被揪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拿去了,只觉难受,忙道:“林妹妹,姐夫不得闲,咱们自玩自的,也别打扰了姐夫。” 黛玉闻言,恍若春山细雨的柳眸没好气的白了宝玉一眼,柳叶细眉间微微上扬。 好蠢的东西,原就是出外游玩的,谈何打扰,哥哥所言,分明就是敷衍之语。 想来哥哥是开始嫌弃她们了。 水溶瞧见黛玉那双灵动的明眸若有若无的落在他的身上,精致的笼烟眉见忧愁,无奈道:“好妹妹,得闲时陪你们转转,这总成了?” 哎,这干妹妹,不应着怕是又要多想了去,早知如此,当初不认这……罢了,罢了,原就是值得怜惜的姑娘,宽纵便宽纵些。 黛玉闻言,芳心见着欣然,被团扇遮掩的粉嫩唇角微微翘起,美眸眨了眨,透着几分俏皮,清声道:“罢了罢了,哥哥平日里也就这么洒脱,是妹妹小家子气了。” 水溶:“……” 又来了,茶言茶语的,真是恨不得棍棒教育一番,好让她明悟大小。 宝钗莞尔一笑,眸光瞧了一眼无言以对的水溶,杏眸闪了闪,近前挽着黛玉的藕臂,柔声道:“颦儿,咱们别耽搁,先进去吧。” 黛玉柳眸看向宝钗,唇角噙着一抹笑意,这小嫂子,又做好人了。 话虽如此,但黛玉也没拒绝,扭着杨柳小腰与宝钗并肩朝观内而去,只是越过水溶之际,螓首偏了过去,朱唇轻启,若有若无的轻哼了一声。 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 水溶嘴角微微抽了起来,这小娘皮子,稍稍有些不顺心意便甩脸色,一点情面也不给他这个干哥哥,果真是宠坏了,欠调教。 反观宝钗,倒是她贴心的人了,知道心疼姐夫。 这时,迎春近得前来,见水溶伫立在原地,素手攥了攥手中的绣帕,怯懦的提醒道:“姐夫,该上去了。” 水溶闻言缓过神来,目光瞧了瞧眼前温柔静默的少女,见其玉容显得有些局促,笑道:“二妹妹,走吧。” 迎春扬着一张腮凝新荔的脸蛋儿看向少年,瞧见少年俊美绝伦的笑容,丰姿特秀,爽朗清举,玉颊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红,忙垂下眸去,长长的眼睫颤动,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 水溶见状也不多言,与迎春拾阶而上,朝观内走去,漫步途中,水溶忽而道:“二妹妹,待在王府可还适应?” 迎春闻言眸光闪过一抹亮色,相比较国公府,王府里显的惬意许多,没那么些腌臜事儿,而她们待在王府里,也没有拘束,有什么不适应的。 若是有的选择,她倒是想一辈子待在王府,只是……到底是小姨子,属于外人,可不能久待王府。 面对少年的询问,迎春只是轻“嗯”了一声,旁的也不在言语。 水溶知晓迎春性情木讷,不善言辞,故而也并没有什么不喜,一边朝观内而去,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前方黛玉一行人眸光逡巡,时而评头论足,时而掩嘴娇笑,咭咭呱呱,说笑不绝。 只是黛玉眸光瞥见身后正轻声闲趣的好哥哥,俊秀的面容上布满温煦,芳心中没来由的涌上一抹异样。 瞧,这好哥哥见了“姐姐”,就把“妹妹”忘了。 刚上台阶,便听见喝声叫“拿,拿,拿!打,打,打!”的,好一阵喧闹。 见此情形,水溶皱了皱眉,好端端的这是出了什么事儿,全都是女眷,可别闹出什么乱子来。 思及此处,水溶对着迎春颔首示意一番,快步朝前走去,瞧见凤姐儿搀扶着贾母,正笑着解释道:“一个小道士剪蜡烛花,没躲出去,这会儿正到处钻呢。” 闻得此言,水溶当即明白过来,这一幕不正是原著中发生的场景。 果不其然,只见小厮提溜着一个小道童走了过来,让他跪在众人面前。 贾母是个怜贫惜弱的,瞧着那委屈的道童,语气中见着几分唏嘘,道:“可怜见儿的,一个孩子,别唬住他。” 话罢,贾母便收住了口儿,毕竟眼下尊位最高的是北静太妃,说多了反倒是喧宾夺主。 北静太妃见状赞同的轻点颔首,虽说小道童冲撞了人,但毕竟是小孩子,没必要深究,吩咐道:“让他下去吧,别让人为难他了。” 北静太妃发了话,众人自然是不会多言,小厮便带着道童离去,至于凤姐儿扇人的事儿,无人再提及。 水溶目光落在小道童一侧红肿的脸上,眉头皱了皱,诚然小道童冲撞了凤姐儿有错,小惩大诫也就罢了,无需下如此重手,那还是个孩子。 凤姐儿精明能干,配上她这恍若神仙妃子的容貌以及泼辣的性格,当真是一个极品的佳人。 只是人没有十全十美,凤姐儿惯于玩弄权术,为人刁钻狡黠,就这狠厉的脾性让人喜欢不起来,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一派蛇蝎美人的作风。 小厮拉着小道童路过水溶身边的时候,水溶吩咐道:“给他些钱买果子吃。” 对于凤姐儿扇道童的事情,水溶不做评价。 怎么说呢,封建社会等级分明,冲撞贵人就是冲撞贵人,这也是为何北静太妃与贾母等人对于凤姐儿狠厉却丝毫没有怪罪的缘由。 得亏这是个小道童,但凡年岁大些,冒犯女眷,打死都有可能。 一味的怜惜,倒有可能将人捧杀,此事也算是给这小道童提个醒儿,往后别在莽撞,还是个孩子什么的,当不了护身符。 过了这个小插曲,众人沿着阶矶而上,一路上瞧见了守门大帅并千里眼、顺风耳、当方土地、本境城隍各位泥胎圣像,行至朱檐碧甍的道宫内,对着当中的泥胎圣像拜了拜,旋即便又到了里间厢房落座,茶水点心,瓜子水果一应都摆了上来。 正惬意着,外间婆子禀道:“张神仙请安来了。” 水溶听着这话心中颇觉好笑,神仙给他们请安,有意思。 没一会儿,张道士走了进来,面上带着笑意,对着主位上的北静太妃打稽首道:“无量寿佛,贵人万福金安。” 北静太妃笑着颔首示意。 接着,张道士转而对着贾母稽首道:“老太太福寿安康。” 贾母亦是颔首示意。 旋即又环顾一圈,稽首道:“众位奶奶、小姐纳福。” 众人纷纷福礼相迎。 打了一圈后,张道士的目光落在水溶身上,笑呵呵的道:“众位贵人来小道道观,实乃道观的福分,瞧着贵人气宇不凡,一身贵气逼人,倒显得敝观暗淡,可见是天上神仙转世,非同寻常。” 水溶闻言笑而不语,这马屁话儿,拍的直溜的响,连一众金钗都忍不住的轻笑起来,素来坦荡的黛玉更是毫不吝啬的翻了个白眼,得亏这张道士说的出口,不愧是挣下这份基业的人。 北静太妃倒是眉眼开笑,这夸自家乖儿的话,听着比祝她万福金安还顺耳,笑盈盈的道:“老神仙,非同寻常什么的我不在乎,就指望这猴儿争气些,给王府添丁。” 贾母、王夫人、元春几人闻言默然不语,水溶一个爷们怎么添丁,这不就是在点元春,还是当着她们的面儿点,显然是心里极度不满,只是碍着水溶的偏爱,且留了些颜面罢了。 张道士不急不慌,依旧是笑容满面,清声道:“贵人神仙转世,子孙得天独厚,故而需得机缘,一时半会急不来。” 一听有关子嗣的话语,北静太妃正色起来,清声道:“还望老神仙赐教。” 不光是北静太妃,元春也支起耳垂听了起来,甚至于甄画以及张盼儿这两个侄儿媳妇,一个指着生下长子压元春一头,一个指着怀上子嗣,故而心思都集中起来。 张道士抚了抚白须,和颜悦色道:“贵人来敝观便是缘分,小道会日日祷告,祈求无量天尊降下恩泽,机缘一到,自是让贵人衬心如意。” 机缘这种东西飘渺无常,有了便是机缘,没有那就是时候未到。 北静太妃闻言,杏眸闪过一抹亮色,轻柔的声音中见着几分激动,清声道:“那就麻烦老神仙了,贵观所需香火,本太妃绝不吝啬。” 张道士深知这类贵人出手大方,随便露点指缝便够清虚观享福,故而并未在香火的事情上纠结,转而对着水溶稽首道:“还请贵人将贴身一物置于观内,小道好日夜供奉。” 北静太妃清澈的明眸略微在水溶身上打量一番,不等水溶说话,当即便伸手扯下水溶腰间佩戴的暖玉,清声道:“这是吾儿贴身佩戴的暖玉,老神仙觉得尚可?” 水溶见状颇感无奈,又不是你生儿子,就这么心急如焚,你若真是诚心,何不如罢了,也是一片慈爱之心而已。 张道士并未着急,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方锦布,笑呵道:“手不干不净的,怕是污了贵人的暖玉。” 恭敬的捧过暖玉后,张道士打了个稽首,便施施然的退下。 水溶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下对张道士又高看一眼,他本就与贾家算是一路人,心里自是向着贾家,凭这番话,一来帮着元春尚未有子嗣寻了个合适的借口,二来哄的北静太妃高兴,能得一笔不菲的香火钱,真是一举两得。 啧啧啧.这张道士是一把好手啊! 第290章 甄画:能不能让画儿生个孩子 “王爷。” 水溶漫步在青石铺就的小路上,身后便传来清朗的娇喝,回身而望,就见凤姐儿一袭牡丹红衣裙,明艳照人,迈着小碎步快步近前,环佩叮当之音萦绕在耳间,甚是清脆悦耳,那颤颤巍巍的,也甚是辣眼。 凤姐儿近得前来,凤眸看着少年闪了闪,那张艳丽的玉容上满是笑意,轻启朱唇,道:“王爷这是去哪?” 水溶打量了眼前的丽人两眼,锦绣辉煌,明媚张扬的笑容丝毫不见忸怩,一颦一动间皆是风情,毫不客气的说,除却凤姐儿狠厉的品性,眼前的丽人是个尤物。 “本王四处转转,倒是凤嫂子可是有事寻本王?” 特意追上来,可别说只是为了打声招呼,市侩精明的凤姐儿可不会如此浅显。 凤姐儿被点破心思也不见尴尬之色,艳丽的玉容上依旧笑意烂漫,凤眸灼灼的看着水溶,恍然两道炽热的光芒,清朗道:“哎哟,到底说王爷是神仙转世,什么都瞒不过王爷这双慧眼,嫂子我都被你看穿了。” 水溶:“.” 这话说的,还真是一股子南方“辣子”味,让水溶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凤姐儿不觉有他,咯咯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王爷先前与我家那口子说的关于修建皇陵的事儿,怎得现下没个动静,您老可得给个准信来。” 言语爽利,透着一股子的泼辣劲。 水溶闻言颇觉好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原是为了修建皇陵这桩营生,倒是挺凤姐儿的。 轻笑一声,水溶开口道:“皇陵的事情已然定了下来,待事情准备妥当,自会通知凤嫂子,且宽心便是。” 修建皇陵的事情定下来没错,然而并不会急于修建,即便选址后,还需挑个良辰吉日开工,一时半会也急不来。 况且这事他就是起个头,剩下的自有下面的人去操持,总不能他堂堂一个王爷闲的没事管这些小事儿。 凤姐儿闻言,凌厉的凤眸闪过一抹亮色,眨了眨凤眸,隐约透着一股子俏皮,巧笑嫣然道:“王爷,我就是个妇道人家,嘴皮子浅,根基又薄,没见过什么世面,这心里有些小小的想法,想着与王爷说道说道,若是说错了什么,您可不能与我这没见识的计较。” 水溶见状挑了挑眉,看向凤姐儿的目光见着几分异样,好歹是个已婚妇人,装什么嫩,只是.别有一番风情。 不过凤姐儿先贬低自个一番放低姿态,以免他过于计较,显然这个“说道”很有讲究。 话虽如此,但水溶也不在乎,正如其所言,一个妇道人家而已,能值当什么事儿,于是清声道:“凤嫂子向来是爽利的,如今倒是忸怩起来,有什么事说便是了,本王不会与你计较。” 泼辣的凤姐儿,什么时候会忸怩,摆出这一番姿态,娇柔作造的,缺了这股味,她就不是凤姐儿。 凤姐儿闻言,凤眸中闪过一抹淡不可察的精明,郎朗道:“王爷既喊我一声嫂子,我也就托大一回,修建皇陵的事儿,还是自家人操持着要便利些,我家那口子忙活辽东的事儿,得不了闲,便想着让我兄弟去帮衬一二。” “你兄弟?” 水溶微微挑了挑眉,凤姐儿的兄弟,是他想的那个? 凤姐儿见水溶并不抵触,玉颊上的笑意更甚,忙妙语连珠道:“对,就是我兄弟王仁,他是个伶俐的人,办起事来是把好手,正巧他现下也没个正经差事,想着让他试试,自家人,总得要稳妥些。” 水溶闻言嗤之以鼻,果然如他所想,那兄弟就是凤姐儿的哥哥王仁。 原著中凤姐儿视王仁为亲人,然而在贾家衰败的时候,王仁将外甥女巧姐儿卖去烟花柳巷之地,可见这就是个爱银钱忘骨肉的奸兄。 沉吟一声,水溶语气平和道:“凤嫂子,此事你与琏哥儿商议便是。” 这王仁是个什么东西,又不是他的兄弟,什么自家人,什么亲戚都攀,理会他作甚,若是贾琏自个愿意,那就让他去与其他几家商量去,他懒得理会这些事儿。 凤姐儿闻言,艳丽的玉容微怔,显然明白水溶的话便是婉拒。 抿了抿粉唇,凤姐儿换了一张讨巧的脸儿,声音中见着几分娇嗔、委屈,道:“王爷啊,不瞒您说,现在府里公中银子困难,每月须得要开支也如流水一般,这皇陵的事儿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回本忒慢,一旦砸进去周转不出来,上下没个交待,若是没个信得过的人操持,我也不放心,您啊,就当是帮嫂子一个忙,日后嫂子不会忘了您的好。” 水溶目光看着讨好的凤姐儿,心中顿觉无语,什么叫信得过的人操持,就王仁那品性卑劣,是信得过的人? 而且别以为水溶不明白,凤姐儿是想着避开荣国公府,自个吃下这桩营生,让这些银子落到她自个儿腰包里去。 只是手中没有银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让王仁操持,怕是打着私下腾挪周转的主意,凭白得便宜,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沉吟一声,水溶淡淡道:“凤嫂子,原就是一桩营生,若是府里公中银子困难就少参股,不是什么大事,若是想给你兄长谋一份差事,让琏哥儿与他们商议便是。” 凤姐儿想自个吃下这桩营生水溶也不想理会,反正原就是卖个情面给贾琏这个未来的袭爵人,情面到了,其他的他也不在乎,任由你们夫妻二人。 说罢,水溶便迈步离去,凤姐儿想照料自家兄弟,那就和自个爷们商量去,和他商量个什么劲,他又不是凤姐儿的爷们。 凤姐儿微微色变,原以为按王爷的性子不会计较此事,可不曾想王爷居然不做理会,有些出乎她意料之外了。 实话实说,这是她琢磨了许久才想出的办法,操持修建皇陵的事情,能获得最大的利益,若是贾琏去说,其他几家断然不会给情面,但是有王爷发话,谁不给几分情面,事情也就水到渠成。 眼下水溶不予理会的,倒是让凤姐儿为难了,可若是纠缠不休的,反倒是招人嫌弃。 待水溶离去,凤姐儿冷哼一声,艳丽的玉容上布着埋怨之意,没好气道:“嘁,不就是抬抬手的事情,还是个爷们,也太小气了。” 身着兰色裙裳的平儿闻言,心下腹诽,王爷是爷们没错,但又不是自家奶奶的爷们,原就是抬举自家二爷,现下倒是埋怨起来。 抿了抿粉唇,平儿近得前来,轻声道:“奶奶,要不还是和二爷商量商量。” 皇陵的事情,平儿作为凤姐儿的心腹自是知晓,她一个丫鬟,人微言轻,也不好多加置喙,现下王爷拒绝了此事,也就只好和琏二爷商议,也能趁此和二爷修复修复夫妻感情。 凤姐儿闻言,粉面带着几许煞气,嗤声道:“自打上回与我闹过,那混账东西何曾理过人,想让我伏低做小,不可能,他不想过那就别过了,大不了一拍两散,大家干净。” 提起贾琏,凤姐儿芳心处也涌上了一股火气,几许委屈,这贾琏也不知犯了什么病,成日里不待见于她,自个三番两次的主动去寻,一点情面也不给,好声好气的与他商议皇陵的营生,可贾琏又犯了诨,不去操持皇陵的营生,一心扑在辽东那上不得台面的营生上去,若是贾琏识相些,她能来此讨好水溶,凭白受这份气? 平儿闻言不置可否,什么伏低做小的,每回寻二爷,奶奶都冷着一张脸,不就是想让二爷伏低做小。 眸光看着冷脸的凤姐儿,平儿眉宇间忧色更浓,这夫妻两渐行渐远的,一旦破裂,吃亏的始终是自家奶奶。 另一边,水溶沿着廊檐漫步前行,忽而瞧见一道婉约的身影,正是甜心表妹甄画。 甄画身穿一件葱绿织锦的皮袄,颜色甚是鲜艳,肤光胜雪,眉目如画,在她容光的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无色。 只见甄画迈着轻快的莲步近得前来,眉眼欣喜,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甜甜的唤道:“表哥。” 声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甜如浸蜜,好甜。 水溶瞧着眼前甜腻的丽人,不由的会心一笑,早先丽人便是眼含秋波的,故而水溶寻了个借口出来,身边仅仅带着小福子,正是为了“偶遇”表妹。 眼下来看,表妹当真是没辜负他的一番心思,聪慧的很呢,这应当就是心有灵犀,亦或者郎情妾意,奸夫啊呸,用词不当。 笑了笑,水溶主动相邀道:“画儿,咱们一块走走吧。” 甄画闻言,白腻的脸蛋儿上浮上浅浅红晕,螓首低垂的轻“嗯”了一声,芳心处透着几许娇羞、几许悸动。 原就是来私会表哥的,她怎会不珍惜,扭扭捏捏的,错过这一遭,又不知要等多长时间。 水溶也不多言,引着甄画沿着廊檐而行,就近寻了间无人的空房,吩咐小福子看着后,便挽着丽人的素手走了进去。 小福子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下波涛汹涌,那位永王府的侄儿媳妇钦慕自家主子,眼下这位侄儿媳妇也钦慕自家主子,实在是.自家主子魅力太大。 此刻的小福子不仅不慌乱,心下更是激动,这些个秘密他都知道,果然他才是主子最为信任的人,一定要帮主子守好来,切莫让人扰了主子的兴致。 刚进空房,丽人便按捺不住,曼妙的娇躯扑在少年怀中,素手攀缠住水溶的脖颈,沁人心脾的甜腻之声传入耳间,吴侬细语道:“表哥,画儿想你了。” 自打上回痴缠,有一段时日不见表哥,心里当真是想的很,想的笔直并拢起来,若不是顾忌着“外人”,当时在王府的时候就要扑进表哥怀中。 眼下琼鼻间萦绕着这股令人陶醉的少年气息,心下只觉安宁,舍不得离开。 瞧着甜心表妹痴缠的模样,水溶心中一软,眉眼间尽是柔情蜜意,伸手抚了抚丽人的脑袋,轻声细语安抚道:“表哥也想你。” 早先在王府的时候,甄画对他的情意便是丝毫不加以掩饰,现下更是如此,就是个痴缠磨人的小妖精。 真要细较起来,众多佳人之中,甄画的情意不一定是最厚实的,但她一定是最炽热的,热的人想赤膊上阵。 甄画闻言,芳心涌起一股甜蜜,扬着雪腻的脸蛋儿看向少年,那双柔情似水的明眸闪了闪,声音中透着一丝如泣如诉,梗咽道:“表哥没哄我?” 水溶笑而不语,以行动表明态度,凑上前在丽人的唇瓣上点了点,只觉柔软、甜腻,温声道:“表哥怎会哄你。” 身娇体软的表妹,水溶怎会不想。 甄画白腻的脸颊泛起一抹嫣红,明眸水光流转,芳心的甜蜜更甚,果然表哥是心疼她的,可不是她一厢情愿,炽热的情感有了回应,岂能不高兴。 思及此处,甄画抬着螓首,素手搂着少年的脖颈,主动凑了近前。 水溶鼻间萦绕着丽人馥郁的香气,伸手按着丽人的脑袋,热烈的回应起来,肆意的摄取甘美的山泉。 好一会儿,甄画脸颊嫣红似血,眉梢间绮丽流转,娇喘微微,螓首抬了起来,附在少年的耳垂旁,柔柔腻腻的,低声道:“表哥,疼我。” 少年的悸动,让人都不由的娇躯酥软,笔直渐渐并拢了些。 水溶:“.” 热情似火的表妹,有些深闺怨妇的气息,所谓寂寞深闺深几许,真真是有些顶不住了。 水溶引着丽人在一旁的锦墩上落座,巧手如蝶的解开丽人的盘扣,只见一片雪白,不由的令人食指大动,凑上前沉浸于一股奶香之中。 浅尝辄止一番,水溶支支吾吾的关心道:“画儿,那贾珍可还有欺负你。” 他可是记得宁国公府有个爬灰的家伙,眼下表妹是他的人,可不想让人欺负了她。 甄画闻言,阖上的美眸微微睁开一丝,抿了抿粉唇,清澈的明眸蕴着丝丝荧光,嘤嘤道:“表哥,我那公公虽然没有欺负我,可是我看他的眼神不正,瞧着让人心惊肉跳的,表哥,画儿好害怕。” 自从上回贾珍被警诫过后已然老实起来,就算眼神不正,那也就是无能的哀嚎,值当不了什么,甄画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中。 只是作为甜心表妹,撒娇卖萌是必修课程,甄画自然要诉说自个的“委屈”。 对于甄画这软腻的声音,水溶一点也不觉得矫揉,茶言茶语的,反倒如饮甘泉,他的表妹就是过于温柔,就像是二妹妹迎春一样,被针戳了好吧,这个表妹会喊疼,还是有差别的。 目光落在丽人彤红的玉颊,伸手捏了捏丽人粉嫩的脸蛋儿,水溶语气温和道:“画儿,你不用理会贾珍那老腌货,早晚表哥会让他好受。” 虽说水溶有动贾珍的心思,可他到底是堂堂的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即便水溶身为郡王也不好动他,且这还是与他沾亲带故的,更是急不来。 要动,那就要一棍子打死,不然容易让自个陷进去。 甄画闻言,芳心涌起一股感动,点了点螓首,莹润的柳眸蕴着浓浓的情意看着水溶,轻柔道:“有表哥这话,画儿什么都不怕。” 此刻,甄画心地深处也涌上一抹得意,表哥能为了她对付有姻亲关系的贾珍,可见在表哥心里,她的地位比元春要高。 女儿家的攀比心,那是非常高的,尤其是对于元春,甄画处处都想压她一头,以报夺夫之恨,好好出这一口恶气。 至于说当初是水溶拒绝她做北静王妃的事儿,甄画在少年长虹贯日之际,就忽略掉了。 她的表哥齐风霁月,怎能忍心怪罪他。 水溶不知甄画此时还想着与元春一较高低,目光微转,指尖徜徉在山间秀丽,继续询问道:“画儿,贾蓉现下如何。” 贾蓉是甄画名义上的夫君,这不由的让水溶多问一句。 甄画闻言,心下微微一动,明眸悄悄打量了少年两眼,见其面无异色,芳心微微一缓,她就怕少年因为贾蓉这个夫君身份对她有芥蒂,这比打骂她还让人难受。 抿了抿粉唇,甄画一脸正色的表态道:“表哥,那贾蓉素日里只知寻花问柳,我没有理会过他,除了表哥,谁也不能碰画儿。” 一个懦弱的东西,还配碰她,想的美,随意打发了就是。 一听甄画近乎表白的话,水溶怜惜之情更甚,疼爱丽人的情感更加炽热。 甄画扬着螓首,素手搭在少年的肩头,方便少年如稚儿般的贪婪,不大一会儿,甄画眸光闪了闪,贝齿轻咬着粉唇,小声道:“表哥,画儿待在国公府里无趣的很,能不能让画儿生个孩子。” 给表哥生孩子,这才是圆满的事情,而且她还要比元春快上一步,怀上表哥的长子,压元春一头。 不仅如此,生下长子,才能更好的栓住表哥。 早先第一回之际,甄画就满心满眼的盼着,到时以不小心为由,想来表哥也不会介意。 只是算盘是打的响,然而肚皮却没个动静,让她失望许久,眼下要把握住机会才是,而且此事必须要经过表哥的同意,若是因此让表哥心生芥蒂,那就亏大发了,到时哭都没机会哭。 水溶闻言面容一怔,让甄画生孩子,这事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贾蓉没有碰过甄画,这有了孩子,不就是明晃晃的让贾蓉头上染上莫名的颜色。 甄画察觉到水溶的异样,美眸涟涟的看着少年,忙解释道:“表哥,画儿生孩子就是为了做个伴,表哥若是不同意,那画儿就不生了,只要表哥心里有画儿,画儿就满足了。” 说罢,甄画便凑在少年的胸膛上,呵气如兰,似是猫儿求宠一般。 水溶压下心中的悸动,细细计较起来,他的身份不好多去宁国公府,故而甄画大抵都是孤单寂寞,眼下如此炽热,想来也是有这份缘由在。 此刻甄画提出这个要求,倒也在情理之中,有个孩子傍身,不至于没个着落。 顿了顿,水溶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抬了起来,四目相对,眼神带丝,柔声道:“你想生便生,不碍事的,贾蓉那边我会处理好。” 原著中贾蓉能容忍贾珍与可卿的关系,胸怀无人可比,凭借北静郡王的名头,想来贾蓉也不会介意。 也罢,事已至此,宁可让贾蓉难受,那也不能亏待了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好表妹,一切随缘吧,反正孩子算是宁国公府的,碍不着事。 甄画闻言神色一喜,芳心涌上难言的欣然,果然,表哥对她是最好的,至于贾蓉那边,哼,还不需表哥出手,就那没用的废物,拿捏他还不简单。 不过甄画可不会把话说出来,她是个柔柔软软的妹子,可不是心狠手辣的人。 水溶见状也不多言,将丽人腰间的裙裳堆了起来,阳光透过轩窗透射而来,绿意盎然的小草上泛着点点晶莹,闪烁着靡靡之光。 思涌如潮,这是真想着他了。 腻哼一声,甄画搂着水溶的素手不由的紧了几分,好似乘舟游湖,小船儿轻轻飘荡,不由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欣然,满足道:“表哥,画儿感觉好幸福。” 对于甄画而言,最大的幸福无外乎是得到水溶的疼爱,眼下既已得到,只觉芳心满满,充斥的全是幸福之感。 第291章 北静太妃:这猴儿有这嗜好? 清风徐徐,席卷了整座空房,横梁倒挂的帷幔摇曳生姿,朦胧间映照着两道依偎在一起的人影,严丝合缝。 小湖泛舟,偶遇暴风骤雨,几经沉浮,雨过天晴之际,甄画这会儿已是娇躯酥软的利害,脚下动也动不了,螓首抵在少年肩头,雪腻的脸颊浮着两抹绚丽的红晕,美眸闭阖,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呵气如兰,透着浓浓的倦懒。 好一会儿,水溶松开少女的雪肩,瞧见丽人额间汗水涔涔,贴上了几缕青丝,伸手替其拂开,目光落在丽人艳丽的玉容上,温声道:“耽搁的时辰久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从寻借口出来私会算起,再到雨过天晴,期间约莫有半个时辰,再不回去就不好交待,令人生疑。 不过水溶也不后悔,他情愿令人生疑,也绝对不想一溜烟便了事,那是对水溶的极大侮辱,伤害的是男性的尊严。 甄画秀颈扬起,水光盈盈的明眸痴痴的看向少年,柳叶细眉间绮丽流转,蕴着满满眷恋之意,这难得才与心心念念的表哥亲近,还想着歇一会儿再一口将少年吞进腹中,哪里就舍得离去。 然而即便再不舍,甄画明白这份关系不能表露出来,只能乖巧的从少年怀中起身。 甄画顿觉身子酥软,险些栽倒在地,雪腻的脸颊嫣红欲滴,笔直流淌的汗水,更是让她只觉心惊肉跳,芳心涌起浓浓的羞耻感。 水溶见状,一时半会也不着急,瞧着丽人羞怯的模样,最是风情,嘴角微微上扬起来。 稍稍整理一番,甄画瞧见少年戏谑的模样,芳心不禁羞恼, 犹豫几许,便取出一方锦帕, 水溶轻蹙眉头,凝眸看向丽人,见其雪腻的脸颊微微发红,那双清澈的明眸恍若盈盈秋水,不由的面容上带着几许异色。 表妹乖巧是乖巧,可就是寡见鲜闻些,这时候不应假借外物,而是凑上前去。 若是水溶出声,以甄画对他的情意定然不会拒绝,只是眼下这.到底折辱了表妹的深情,且先压一压。 伸手摸了摸丽人的脑袋,水溶温声道:“画儿,辛苦你了。” 饱受一番“摧残”,又忙活着善后,保姆式的操作,可不就是辛苦了。 甄画察觉到指尖的悸动,芳心“砰砰”的跳个停,心中得意之际,正想着顺势而为,然而少年的话让她明白此时不可贪欢,那股子羞意也减少几分,轻启红唇,道:“服侍表哥,原就是画儿应尽的本份,只求表哥闲暇之时,偶尔能想起画儿,画儿就心满意足。” 水溶:“.” 这卑微、纯粹的爱,真真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抿了抿唇,水溶将丽人扶了起来,拉着甄画那双洁白的素手按在心间,情真意切道:“表哥心里有画儿一寸之地。” 甄画听着少年软绵绵的情话并未露出喜色,粉嫩的唇角微微撅了起来,一双美眸盈盈的望向少年,泛着点点星光,眉梢间透着几许委屈。 原先只希望自个能让表哥心里有她,但水乳交融后,心思就贪了起来,这人心如大海,汇纳百川,表哥光风霁月,自是这等人心,偏偏她就只占那么一寸之地,显然是不满足。 只是有总比没有好,来日方长。 葱白的指尖轻轻在少年的心尖儿划圈,甄画扬着艳丽的脸蛋儿看向少年,盈盈似水的明眸闪了闪,声音酥腻娇媚,询问道:“那元春姐姐在表哥心里占多大尺寸?” 水溶闻言心中一顿,眸光幽幽。 这在女人面前提及另一个女人,实乃大忌,于是果断岔开话题道:“不说这些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先过去吧。” 甄画一听便知少年有意岔开,而且十有八九是元春占有很大的尺寸,芳心不禁有些失落,不过作为甜妹,散发的都是香甜,怎能拈酸吃醋,让表哥为难。 况且此时那贾元春占优不代表日后还占优,且不说日久生情,等她给表哥生下长子,看那元春还能比得上自个。 思及此处,甄画扬着娇媚的脸蛋儿看向少年,浅笑嫣然的“嗯”了一声,便整理起水溶的衣裳。 水溶见状心下微微一缓,若是甄画执意相问说假话对元春不公,说实话伤表妹的心,左右闭口不言为好。 表妹还是那个软娇的表妹。 整理过罢,甄画抬手将鬓间的一缕青丝撩至耳后,柳眸柔光流转的看向少年,轻声道:“表哥,你先过去吧,我去厢房洗漱一番。” 身上那股子软腻,不洗漱一番确实不舒适。。 水溶闻言倒也没说什么,众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甄画缺席什么的并不会有什么影响,便叮嘱一两句,串了串口供,便举步朝外而去。 轩敞的道宫前,神前点戏,焚钱粮、开戏,戏子们粉墨登场,鼓锣镲钹的,好不热闹。 堂前右手边,贾宝玉、钗黛、三春以及宝钗、湘云小声说着话。 探春俊眼修眉的看着堂下的戏台,顾盼神飞之际,笑着夸道:“这戏唱的不错啊。” 黛玉闻言轻点颔首,正欲回两句之际,那双蕴藏着迷蒙烟雨的眸子见宝钗微垂着螓首,似是思绪纷飞,一瞧就知晓这是在想情郎,不由的提着手中的帕子掩嘴一笑,取笑道:“戏是好戏,可有人在别的上面,白费了这么一场好戏,宝姐姐,你说是也不是。” 对于宝钗,黛玉是心中是欣赏的,眼下这成了小嫂子,关系愈发亲密,素日里没事儿,总喜欢拿她打趣,管不住嘴儿。 宝钗听着黛玉若有所指的话语回过神来,心思聪慧的她明白少女的取笑,雪腻的脸颊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红,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这颦儿嘴还是这么刁钻,非拿着她打趣。 宝玉正与湘云说笑呢,闻得黛玉之言,还以为这是在说自个,银月般的脸蛋儿透着几分委屈,无奈道:“林妹妹,我可没有。” 哎,妹妹这是觉着他偏心了,又在使小性子了。 黛玉闻言顿觉无语,对号入座的,真是服了他。 面对这位青梅竹马的宝哥哥,黛玉从来不会隐藏情绪,灵动的双眸毫不客气的剐了宝玉一眼,讥诮道:“好蠢的呆子,我又没说你,自说自话的。” “你” 贾宝玉闻言,气的脸蛋儿涨了起来,好似满月,指着黛玉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好心好意的讨好妹妹,怎得妹妹就这么不识好歹,不说给他一个好脸,居然还出言嘲讽于他,实在是伤人心。 这一幕,自然让北静太妃、贾母等人瞧见,神色皆然不一。 北静太妃瞥了一眼,柳眉微蹙的看着宝玉,心头隐隐有些不满,且不是黛玉是自家乖儿的人,但凭如今黛玉身为她的干女儿,这区区一个国公府的二房就敢甩脸皮,真是不知所谓。 不过到底是儿媳的亲弟弟,且又是小孩子间的打闹,倒不好多言。 元春见状亦是蹙着星眉,眼下这场景宝玉居然还闹脾性,着实是不像话,有必要教导一番。 贾母瞧见也并未多言,而王夫人心头不满起来,招惹她的心头宝,这林丫头是愈发的心气高了。 探春见此情形,英秀的修眉挑了挑,生怕这位二哥哥脑子一热发病,忙伸手拉了拉宝玉的袖袍,打岔问道:“颦儿,你先前说谁呢。” 黛玉隐约察觉到探究的眸光,芳心不由的涌上一股酸涩,瞧,这哥哥稍有不如意便发脾性,丝毫不顾及现下场景,着实让她不知说什么为好。 同为哥哥,那位“干哥哥”就宽容大度,也罢,往后在宝二哥面前注意些也就罢了。 回过神来,黛玉将心中的酸涩藏于心底,那双似喜非喜的含情目落在宝钗身上,眉眼间透着几分戏谑之意,让宝钗心儿忐忑起来。 这让黛玉揭破了,可就有些羞于见人了。 见此情形,黛玉掩嘴一笑,轻灵的声音中见着几分埋怨、几分恼怒,道:“哎,还能有谁,不就是咱们那位尊贵的郡王爷,半晌不见人,可见咱们这些草木之人不配与之为伍。” 这时候哥哥要是在就好了,说好的带着她们踏青,可现在别说踏青,人影都瞧不见,这“干哥哥”不要也罢。 “嗯哼.” 话音刚落,黛玉忽闻身后传来一阵轻咳声,不由的让黛玉芳心一颤,眉眼间透着几分欣喜,回眸望去,只见一少年长身玉立,英挺剑眉下的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丝丝戏谑之意。 身后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她的“干哥哥”水溶, 一瞧见水溶,黛玉心中酸涩顿时消散于无,不安的心也安宁下来,只是这背后说人坏话让抓了个准,有些社死。 尤其是探春,宝钗几人轻笑的看着这一幕,恍若比台下的戏班还有意思。 黛玉光洁白皙的脸庞浮上一抹淡淡的熏红,恍若秋水的明眸闪了闪,捏了捏手中的帕子,轻哼道:“一声不响的站在她身后,倒像是个做贼的。” 水溶闻言顿觉无语,背后说人坏话被当场抓了个现行,还倒打一耙,什么叫做贼,他偷什么东西了? 轻叹一声,水溶眸光对着宝钗、探春示意一番,语气温和道:“颦儿,怎么说我也是你哥哥,不指望你敬着,好歹在外面给哥哥些脸皮。” 不说内涵他做贼的事情,先前自嘲说什么草木之人的,天可怜见,他对这些金钗们都是极好的,怎就小视了他们,说话尖酸刻薄,带着酸酸的嘲讽,都不知让水溶说什么好。 难不成要他一个郡王亲自伺候她们? 黛玉瞧着少年无奈的神情中透着怜爱,这恍如兄长的宠溺,让黛玉的心中涌上暖意,那双灵动的眸子蕴着迷蒙烟雨。 她也不是没人爱的,没人宠的,哥哥一在身旁,那些探究的视线都消散不见了,真是让人心安。 偏过螓首,黛玉提帕擦了擦眼角,轻柔道:“哥哥既这般说,妹妹听着便是。” 哥哥待她如“亲妹”,她自是要敬重兄长,编排挤兑什么的,也确实不该。 水溶见状眉头一挑,好端端的怎么哭了起来,先前他不过是开顽笑的话语,难道听不出来?还真就是心思过于敏感了。 思及此处,水溶轻声细语道:“颦儿坦率纯真,见之以诚,哥哥喜欢还来不及。” 黛玉的品性如此,少了这些,那也就不是黛玉了。 黛玉闻言心头一震,她原来在哥哥的心中有如此评价,这么说,以后还是能挤兑哥哥了. 这时,活泼的湘云笑盈盈道:“姐夫回来了,快看看这戏,唱的挺好的。” 水溶瞧着眼前精灵般的少女,伸手捏了捏湘云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笑着道:“云丫头高兴便好。” 不得不说,湘云的脸蛋儿柔软异常,捏着水嫩水嫩的,有些令人爱不释手。 湘云见少年又捏她脸蛋儿,气的鼓起了包。 黛玉瞧见这一幕,唇角微微撅了起来,芳心中涌起一股烦躁,哥哥怎得不捏她了?哼,好一阵歹一阵的,也不知这哥哥生的什么心思,尽招妹妹喜欢。 水溶不觉有他,逗弄了湘云一番,径直朝着堂上走去,落座于北静太妃身旁。 北静太妃瞧见心肝儿,眉眼舒缓,提着手中鹅黄的绢帕擦了擦唇角,美眸看向少年的眼神中带着几许关切,轻柔道:“你这猴儿去哪了,怎得半晌才回来。” 水溶闻言面色恬然,然而心下却有些腹诽起来,不就是离开半个时辰,怎得就半晌了,这北静太妃关注他的程度,比作为妻子的元春都高,实在是有些.黏。 凝眸看向北静太妃那娇媚的玉容,水溶语气平和道:“四处瞧了瞧,劳母亲担忧了。” 北静太妃不觉有他,眸光瞧见少年颈间的袖口有些凌乱,不由的轻笑一声,伸手替少年抚平颈间的领口,语气带着几许嗔怪,道:“四处瞧瞧也就罢了,怎得还不让人随身伺候着。” 然而在抚平领口之际,北静太妃隐约瞧见少年脖颈的印记,柳眉微挑,那双清澈的明眸看向水溶之际,见着几分异色,芳心深处涌起一股气。 这猴儿,怪道身边不带着人,原是窃玉偷香,道观之内还风花雪月,真真是愈发的胆大起来。 水溶并未察觉其他,见北静太妃玉容微怔,还以为这是在怪罪他,当即讨好道:“母亲,孩儿又不是小孩子,心里有数的很。” 不就是身边没带丫鬟,这继母操的心,实在是太杂了些,只是水溶也明白这是关心之意,他也就是吐槽两句罢了。 真真就是缺乏安全感的寡妇。 “哼” 北静太妃冷哼一声,美眸盈盈的白了少年一眼,眉宇间透着几分讽刺,这猴儿还不是小孩?怎得这么没分寸。 虽心里怪罪,可北静太妃还是仔细的把领口拢了拢,以防让人瞧出来,同时眸光不经意的环顾一圈,心中也开始计较起来,自家心肝儿是采了哪朵娇花。 哎,画儿不在?该不是这两人又…… 思及此处,北静太妃芳心一颤,和画儿勾搭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还在道观,这猴儿有这嗜好? 罢了,这猴儿喜欢便是,随了他吧,左右她是做母亲的,又不是妻子。 思及此处,北静太妃借着抚平领口的契机,螓首凑上前来,呵气如兰的低声道:“待会擦擦脖颈,办事仔细些。” 偷人就偷人,也不知事后处理,让人瞧出端倪来,指不定闹出什么事儿来,这继母当的,操心的事儿多了去,可若不操心的,又怕这猴儿难受。 真真就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水溶闻言心下一顿,瞧着北静太妃横眉冷指,瞬间就明白过来。 脖颈的痕迹,想来是表妹痴缠之际留下来的,有些宣示主权的意思。 些许小事,无关重要,只是诧异没想到自个被北静太妃看了穿了,而且还提醒他办事仔细,这继母当的,那叫一个体贴。 水溶压下心中的异样,目光落在戏台之上,默然不语。 不大一会儿,张道士走了上来,手中捧了盘子,近前打了个稽首,笑道:“众人托小道的福,见了贵人的玉,实在可罕,都没什么敬贺之物,这是他们各人传道的法器,都愿意为敬贺之礼,贵人便不希罕,只留着在房里顽耍赏人吧。” 水溶闻言目光落在盘内,只见其内有金璜,也有玉玦,或有“事事如意”,或有“岁岁平安”,皆是珠穿宝贯,玉琢金镂,共有三五十件。 见此情形,水溶若有所思的看向张道士,他一回来,张道士便“适时”来访,可见是下了功夫,而且眼下这场景,原著中也有过类似,只是那时的主角是宝玉,如今倒换成了水溶。 世上没有白费的午餐,盘内的东西不是什么稀奇之物,可对于出家人来说也是贵重物品,如此大方的,事后的香火钱定然少不得。 不得不说,这张道士很圆滑。 沉吟一声,水溶本想拒绝,免得白当这冤大头,只是瞧见盘内有一物似曾相识的,当即心下一动,开口道:“也罢,那就多谢张真人了。” 话罢,自有丫鬟前去捧来,而张道士将托盘进献后,打了个稽首便退了下去,仿佛真的只是为了进献而来。 托盘被捧了上来,水溶伸手拿了一个赤金点翠的麒麟打量一番,笑对着身旁的北静太妃道:“母亲,您瞧这件东西,像不像是云丫头带的。” 水溶之所以收下,主要便是瞧见了这赤金点翠的麒麟,果真就是历史的轮回。 随着水溶的话语,众人的目光皆然落了过来,尤其是湘云,眨巴着灵动的双眸,眉宇间透着几许疑惑,不知为何提及起她来。 北静太妃瞧了瞧,轻点颔首道:“云丫头是有一个,比这个小些。” 水溶轻笑一声,道:“都是真人的法器,佩戴在身上也是有好处的,端下去给小姐们瞧瞧,可有喜欢的。” 古人信神佛,这道观的器物都有开光的说法,既然收了下来,那就给她们佩戴,求个心安理得。 第292章 水溶:两个干妹妹都得罪了 翌日,风和日丽,晴朗湛蓝的高空万里无云,像碧玉一样澄彻,山上树木繁茂,翠竹成阴,山壁陡峭,江流澎湃。 一处空地上,已然升起篝火,其上摆着一方铁炉,新鲜的鹿肉在炙热的火焰烤的滋滋作响,勾人的香味渐渐弥漫在林间。 水溶身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席地而坐,一只手上捏着铁叉翻滚鹿肉,另一只手时不时的朝着鹿肉撒上一些作料,动作自然而潇洒。 以神武将军府冯紫英为首、镇国公府牛成、理国公府等在王府任职的年轻才俊皆是一袭甲装围坐在一旁,他们知道,王爷把他们这些武勋世家的人召齐来不会只是烧烤,想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然而王爷专心烧烤,他们也只好静候吩咐。 水溶添了一把干柴,旋即语气漫不经心道:“剿匪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吧。” 众人闻言心中一顿,这是要开始谈正事了,都是武勋世家的子弟,且他们的老子基本都在都督府内任职,剿匪的事宜虽然没有下发公文,但他们都听老子提及过,哪会不清楚其中缘由。 没办法,这就是世家子弟的优势,往往比一般人明知上意。 牛成憨厚一笑,挺着一张憨态可掬的脸翁声道:“王爷放心,属下等一定尽心剿匪,不负王爷厚恩。” 瞧着几人眉宇间透着的几许跃跃欲试,水溶心中了然,都是年轻气盛的好男儿,谁希望待在王府做一护卫,领兵作战,这才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别的不说,就单说水溶自个,他堂堂一个郡王为何要主动担任起北直隶一带的剿匪事宜,还不是要去过把子带兵的瘾。 水溶手持匕首在鹿肉割了几道口子,悠悠道:“此番剿匪,一是历练,二是察看各地卫所驻兵的武备、军纪、以及贪腐情况,此事你们心中要有数。” 剿匪是真,但趁此让他们下地方检查武备才是最为主要的事情,水溶上任之始虽说整顿过一番,但天高皇帝远,这些驻地之兵鞭长莫及的,消息不灵通,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欺上瞒下,军纪废弛,亦或者出现贪腐的情况,一旦有类似的情况,也好提前整治,不至于被蒙在鼓里而不自知。 他可不希望手下的兵将都是些无能之辈,享福有一把好手,作战起来就是一群杂兵,丢人现眼的。 几人闻言心下讶异,他们知道剿匪的事情,但不知道查探武备的事情,这又是要开始整顿了,此次剿匪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不过既是吩咐下来,他们自然连声应诺。 水溶瞧见几人神色郑重,心下也是明了,轻笑一声,朗声道:“你们不必过于担心,只是让你们暗访而已,无需明火执仗,更不必处置他们,剿匪回来后编撰一份详细的邸报交于都督府即可。” 暗访而已,就相当于督察组一样的性质,有则改之,无则免之,算不上整顿,同时也是给下面卫所的士兵们上一道枷锁,省得以为自个是土皇帝。 世家子弟本就是精心培养,他们又不是那些个飞鹰逗狗之辈,闻得水溶之言,心中大抵都有数,暗访而已,确实不必过于担心,做好本份的职责即可。 水溶见众人并无异议,心下亦是欣慰,作为一个领头者,手下无人是大忌,冯清、牛继承他们毕竟是老一辈的人,心里的小九九忒多,且年岁较大,过不了几年就要退下来,而冯紫英、牛成这些年轻才俊相对年轻一些,而且都是水溶一手提拔的心腹之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使用起来如臂使指。 简单来说,就是冯紫英这些人对于他的命令即便心有疑惑,但从不会置喙,这就是心腹的好处,自己手下的人,不提拔他们提拔谁,在他的设想中,以冯紫英为首的这一批人就是他以后的班子。 沉吟一声,水溶平和道:“你们都是年轻才俊,日后都督府还需你们大展宏图,这次剿匪事宜本王不会过问,皆由你们自行处置,是好是坏,都是你们自个的本事。” 众人闻言神色一亮,眸光中透着莫名的神采,且不说此番是他们自行展露本事的机会,水溶话中的意思言明,日后他们也都是都督府内的顶梁柱,这就是许诺前程。 牛成大手拍了拍壮硕的胸膛,豪气道:“王爷您就瞧好了,属下一定把差事办的妥妥当当的。” 有牛成表态,其余人自然纷纷捶胸顿足,一副视死如归。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捏着一把作料洒在烤的滋滋响的鹿肉上,开口道:“好了,你们回去后自个思虑如何剿匪,等公文下发也不至于摸瞎,都下去吧。” 闻得此言,众人皆然退了下去,几几凑在一起,嬉笑着商量些什么,显然是打算大干一场。 对此,水溶并不理会,瞧了瞧侍立在一旁的冯紫英,只见其看着离去的牛成几人,眸光闪着异样的光芒,似是羡慕。 哎,小伙伴都有领兵作战的机会,而他 笑了笑,水溶开口道:“紫英,此番本王会负责北直隶一带的剿匪事宜,你回去后了解一番北直隶的情况,别到时候抓瞎,丢了本王的面子。” 作为水溶的护卫统领,冯紫英必然随行,剿匪不是盲无目的,事前各地的情况需得一一摸清,还需设立作战计划,水溶原就是打算带兵过一把瘾头,冲锋陷阵的事情,还需他们去做,正好也可锻炼他们。 冯紫英闻言神色一喜,拱手道:“属下遵命。” 他明白,此番随行剿匪,亦是他的表演秀,神武将军府虽是武勋之家,然而比起镇国公府、理国公府等想差甚远,然而他追随水溶后,地位水涨船高,心中对水溶,或者说北静王府的感激更甚。 旁的不说,自家老子冯唐那是千叮咛万嘱咐。 吩咐过罢,水溶不在多言,专心的烤肉,不大一会儿,钗黛、宝玉、三春以及湘云联袂而来,眉眼间尽是轻松自在之意。 素来爽朗的探春琼鼻微微一动,笑道:“你闻闻,香气这里都闻见了,咱们吃去。” 众人的眸光看向烧烤的少年,神色熠熠,所谓君子远庖厨,然而眼前的少年却主动为她们调羹,芳心中隐隐涌上一抹悸动。 尤其是探春以及宝钗,这两个可是水溶的人儿,夫君的爱心烧烤,意义总是不一样的。 水溶听着这脆如银铃的笑声,心下畅然,再度翻了翻鹿肉,清声道:“还没熟呢,你们且先等一会。” 一群娇生惯养的小娘子,这要是吃了生肉,怕是脾胃不健康,还是要仔细一些。 说话间,几人已然凑了上前,爽朗的探春当即在地上铺了一方锦帕,挺翘的臀儿毫不犹豫的落座下来,丝毫不见扭捏,大方的招呼道:“今儿个咱们就以地为座。” 水溶目光落在爽朗的探春身上,虽为闺阁女儿,却有须眉英气,尤其是在床底之间,亦是透着不同于女儿家的达练,令人欣喜。 嗯,我可是你的小姨子,可还对得起姐姐。 探春的发言,深得众人认同,本就是出外游玩的,哪里在意这些小节,纷纷取出绣帕垫在地上,施施然的落座。 虽是如此,可她们依旧保持着仪态,曼妙的身躯展现的淋漓尽致,瞧着颇为赏心悦目。 落座下来,黛玉眉眼弯弯的看向少年,扬着手中的绣帕,一派“惋惜”的作态,轻笑道:“哎,原是踏青游玩,如今倒像是一群花子,罢了,罢了,今日的好心情,生生被哥哥作践了,我为此行一大哭。” 水溶闻言顿觉无语,原就是为了履行踏青的承诺才带着她们出行,甚至于现下他一个王爷做起了庖厨为她们烧烤,不曾想居然落不到一句好话来。 这林妹妹尖酸刻薄的嘴儿,真是让人没个办法。 宝钗自是听出了其中的调侃之意,这好姊妹怎能比得上好夫君,于是宝钗便替水溶说起好话来,柔声道:“咱们这番作派,倒是有一副山间隐士的风味。” 水溶素来在金钗中的人缘好,见好哥哥被挤兑了,活泼的湘云忍不住了,灵动的眸子瞥了黛玉一眼,冷笑道:“你知道什么,我们这会子腥膻,大吃大嚼,是“真名士自风流”,不拘于小节。” 水溶见状心下一顿,两个干妹妹言语争锋起来,而且还是因他而起,若是视若无睹,怕是一发而不可收拾,于是忙岔开话题道:“对了,你们今儿个玩的可还高兴。” 怎么说呢,黛玉尖酸刻薄的话确实有些不对,不过这就是黛玉的性格,原就是玩笑话,当不得真,自是无需在意,而湘云为他出头,这是妹妹爱护兄长,亦是无错。 总而言之,姊妹间的小争吵而已,无需计较,和稀泥也就过去了。 探春原就是心思通达,一眼便瞧出了水溶的意图,扬着一张英气的脸蛋儿,朗声道:“见了山间秀丽,只觉心情豁达,不枉此行。” 她们都是闺阁女儿,大抵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鲜少有在外的机会,如今不仅仅出外踏青,甚至水溶不拘束她们,允她们四处游玩,见识了山间的壮阔秀丽,心中又岂会不高兴。 黛玉提帕擦了擦唇角,凝眸看向少年,芳心轻啐两声,这和稀泥的话儿,她岂能不懂,只是也不知哥哥心中,是她这个妹妹好,还是云丫头那个妹妹好。 这不是比较,纯粹就是好奇,以水溶对湘云捏脸蛋儿的亲昵,想来在哥哥心中,还是更喜欢云丫头一些。 思及此处,黛玉芳心涌上一抹淡淡的酸涩,我心里自是明白没有别的妹妹有趣,到底是比不得其他妹妹。 水溶自然不知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黛玉又自怜自哀起来,闻得探春的话语,便笑着说道:“既是喜欢,以后多出来踏青游玩便是。” 说实话,拘于后宅那一方尺寸之地,心里憋着一股子,闲着没事“宅斗”、“宫斗”的也就习以为常,索性没事出来游玩,释放释放心里的压力,岂不是好事。 嗯,回府的时候也劝解劝解元春她们,这么一群人全缩在后宅,眸光皆然盯着他一人,且不说吃不消的问题,便是打野食.是休息片刻都不方便。 众人闻言神色一亮,看向水溶的眸光透着莫名的神采,转而又暗淡下去,黛玉素手绕着耳际边的一缕青丝,白皙的玉颊透着几分惆怅,语气悠悠道:“咱们哪能随意出行,哥哥这话说的轻巧。” 女儿家常出行在外,且不说北静太妃、贾母那儿不喜,便是外人都会闲言碎语的,这对于她们日后都有影响,除非 活泼的湘云藏不住心事,撇了一眼水溶,嘟了嘟嘴,神色有些怏怏的说道:“就是,姐夫不陪我们,我们哪里出得来。” 她们若是想出来游玩不被人说闲话,最好便是由水溶领头,如此一来,上面长辈说不出反驳的话语,外人也不敢多嘴了去,就如同眼下,水溶带她们出来踏青,贾母何曾多过一句嘴。 水溶闻言了然,世俗对于女儿家的偏见太大,无论你有何等风采,只要身为女儿身,那就只能缩于后宅,就像探春这丫头,“才自精明志自高”,若不是女儿身,出去闯荡一番,自有一方家业。 想了想,水溶开口道:“若是我得闲,便多带你们出来游玩。” 黛玉凝眸瞧了一眼少年,粉嫩的唇角微微撅起,悠悠道:“你瞧,又开始画饼了,我要是信了,怕是要哭断肠去了。” 水溶闻言嘴角微抽,看向黛玉的眼神愈发“不善”起来,好家伙的,这黛玉不呛他就心里不舒服,还就是怼人怼习惯了呗。 抿了抿唇,水溶声音中见着几许无奈,轻声道:“颦儿,今儿个咱们可得论论理,我何曾画饼了,你倒是说出一二来,如若不然,治你个毁谤之罪。” 天可怜见的,对于这群妹妹,他就没画过大饼,黛玉这是赤裸裸的诽谤,非得杀杀黛玉的气焰不可。 黛玉见哥哥“质问”起她来,脑袋回想起来,好似少年的确没有画过大饼,一时之间有些心虚起来,白皙的玉颊微微见着几分熏红,恍若春山细雨的柳眸闪烁不定。 见此情形,水溶心中冷笑,瞧,黛玉也知晓水溶从来没有对她们画过大饼,看来这诽谤之罪是逃不掉了。 正当水溶信心满满之际,那娇滴滴的声音响起,道:“哥哥要是这般态度,倒不如直接不理我的好,显得我无理取闹了些。” 水溶:“.” 我跟你讲理,你给我表演魔法攻击,也是,和女人讲理,水溶的脑袋真是进水了。 轻咳一声,水溶目光落在铁炉上烤的滋滋作响的鹿肉上,轻声道:“这鹿肉烤的差不多了。” 黛玉闻言,不由的掩嘴一笑,那双如烟雾笼罩的明眸闪着莫名的亮彩的看向少年,芳心处涌上一股宛若蜜一般的甜意。 这哥哥,真真是疼爱她的。 这番场景落在宝钗等人眼中,亦是会心一笑,她们一早便知水溶对于黛玉这个妹妹是极为宠爱的,那是比亲妹妹还亲。 倒是一侧的宝玉,眼下他神色泱泱,心里蕴着浓浓的苦涩,原先他与妹妹们相处的极为融洽,可一旦遇见了姐夫,妹妹们的目光都落在姐夫身上,他连一句话儿都插不上。 没一会儿,鹿肉烤好了,香味弥漫,勾引着五脏庙,连水溶都食指大动起来,提着小刀切了起来,再用铁叉挑了起来,递到黛玉身前,语气温和道:“颦儿,尝尝哥哥的手艺,小心烫。” 这小作精,要是不哄好来,又要胡思乱想了。 黛玉眸光看着眼前新鲜的鹿肉,心知这是哥哥的赔罪,一双灵秀的明眸嗔了少年一眼,眉眼弯弯的接了过来,浅尝一口,只觉这烤肉美味无比,比以往吃过的山珍海味都要强。 见此情形,水溶不在多言,复又切割起来,一一分发众人。 湘云美滋滋的吃了起来,似是觉得不够劲儿,悠悠道:“此番有肉却无酒,倒是差上几许。” 这时代的酒都是粮食酒,女儿家都喜欢小酌几杯,便是年岁尚小的湘云亦是如此,听着湘云的话语,水溶没好气的捏了捏湘云的脸蛋儿,笑骂道:“偏偏就你这丫头事儿多。” 有吃都堵不住嘴,还真就是没完没了。 湘云嘟了嘟嘴,对着水溶轻哼一声,旋即偏过螓首,便不在搭理水溶。 总捏她的脸儿,都让她觉着自个显得有些婴儿肥都是哥哥的错儿,只是.心里却一点也不讨厌。 黛玉吃了一块鹿肉,只觉尚未尽兴,便想着再吃一块,而水溶见状,当即道:“颦儿,你身子弱,浅尝辄止罢了,吃多了不消化。” 这烤肉原就不适合脾胃不健的闺阁女子,更别说黛玉这病弱的身子,尝尝味也就罢了,吃坏了肚子可就伤身了。 黛玉见状,心中是对哥哥疼爱的满足,可面上依旧是嘟了嘟嘴,轻哼一声,也偏过螓首。 水溶见状顿觉无语,得,一顿烤肉,得罪了两个干妹妹,还真是齐全。 第293章 宝钗:莫不是洗鸳鸯浴 一顿鹿肉烧烤散罢,水溶便领着众人,就缓缓行着,四下游玩。 山间多秀丽,森林掩映,鸟语花香,各色知名与不知名的野花,争奇斗艳,幽谷中溪水潺潺,鸟鸣清脆悦耳,让人在崇山峻岭中息心凝神,暂时忘记了红尘俗世各种纷扰。 前方,钗黛、宝玉、湘云、三春几人瞧着四处的秀丽,妙句评出,沉浸于山间景色。 后方,水溶领着一行护卫亦步亦趋的跟着,倒也没有参与其中,全当做是护卫,让这群拘于后宅的金钗们玩个尽兴。 一部红楼梦,半步沧桑史,原著中的金钗们下场凄惨,令人惋惜,眼下瞧着金钗们欢快的模样,让人心中释然。 本就是出色的女儿,何至于落得个悲惨的下场,她们就该如现下这般畅意的嬉笑。 不大一会儿,宝钗落后一步,扬着丰泽的脸蛋儿看向少年,柔声道:“姐夫怎得静默无言,可是觉着无趣?” 大家伙都谈天说地的,反倒是水溶遗世独立,似乎并不愿参与其中,想来是觉得无趣的很,只是碍于情面相陪罢了。 水溶瞧着少女关切的玉容,心下微微一叹,到底是善解人意的宝钗,知晓冷暖,即便是外出游玩,心思还记挂着他。 只是怎么说呢,诚如宝钗所言,水溶虽然觉着金钗们畅意是好事,但他确实感觉无趣,他不是宝玉那等随性的孩子气的人,喜欢混在胭脂堆嬉笑顽闹,他若是混迹胭脂堆,那就不仅仅是嬉笑顽闹,眼下陪着一群小姑娘们游玩,还要事事顺着她们的意,心中确实有些无趣。 这并不是反感,大抵就是带着一群孩子的心情。 当然,话不能如此说。 水溶迎着宝钗的目光注视,想了想,缓缓说道:“一心观赏山间壮阔,忽略了妹妹,还请妹妹不要见怪。” 宝钗闻言,莹润的杏眸眨了眨,思量着少年的话语,眉宇间透着几分狐疑之色。 这光见着姐夫的目光停留在她们身上,也没见姐夫观赏山景,这蹩脚的借口,怕是觉着会伤了妹妹们的心吧。 温柔娴静的宝钗自然不会想着戳破少年的借口,杏眸闪了闪,低眉垂眼的轻声道:“对了,先前我与妈说了薛家迁居的事儿,妈说想和姐夫商议一二,也不知姐夫什么时候得空。” 此番宝钗并不只是关心水溶,同样也是为了薛家的事儿。 水溶闻言了然,上回他与宝钗提了让薛家迁居京城,在北静王府旁落户的事儿,想来在来清虚观的路上,宝钗与薛姨妈商谈了此事,只是薛家的根本在金陵,迁居事关重大,故而薛姨妈需要慎重考虑。 亦或者薛家需要明确水溶的态度,别等迁居京城之际,落了个尴尬。 瞧着宝钗有些忐忑的玉容,水溶笑言道:“想来是丈母娘要瞧女婿,这也是应该的事儿,待会回去了便去寻丈母娘。” 薛家迁居京城,原就是一件小事,看在宝钗的份上,该照顾一二的还是要照顾一二的,毕竟薛家人际简单,孤儿寡母的,还能出乱子? 宝钗闻言,芳心颤动,雪腻的玉颊浮上两团红晕,一双莹润的杏眸波光粼粼的嗔了少年一眼,眉宇间尽是羞涩之意。 什么丈母娘,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好吧,身子都是少年的,也不算是了。 羞涩片刻,宝钗便回过神来,芳心涌上一股苦涩之意,按理来说,她一个尚未有名份的人儿,哪里就轮得上丈母娘,就算有了名份,以她的出身而言也就是个妾室一流,也谈不上丈母娘,除非 其实宝钗心中未尝没有想询问水溶名份的事情,只是若是主动开口,难免有讨要之嫌,凭白惹人生厌,索性闭口不言,以水溶的品性,难道还能白嫖她不曾。 敛回思绪,宝钗扬着丰泽的脸蛋儿看向少年,眉眼弯弯,莹润的杏眸中满是情意,柔声道:“嗯,那我待会和妈说一声。” 水溶目光注视着少女,自是察觉了少女眸中一闪而逝的异样,想着先前的话语,心中顿时明悟起来。 倒不是说宝钗市侩,而是名份对于女儿家是头等大事,她是典型的淑女一类,自是看重的很,总不能没名没分的当个玩物吧,还要不要脸。 不过水溶也没有戳破,他可以允诺名份,但这样就显得不尊重元春这个大老婆了,于后宅不利,便轻轻应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方汗巾递了上去,温声道:“宝妹妹,瞧着你额间都出汗了,擦擦吧。” 他倒是想亲昵的帮宝钗擦,然而黛玉这些姊妹尚在,过于亲昵,倒是让宝钗羞的难以见人,况且私下里,还不是想怎么擦就怎么擦,想用什么擦便用什么擦。 宝钗眸光望向汗巾,杏眉下的秋水明眸莹莹波动,芳心涌上一股宛若蜜一般的香甜,伸手接过后,提着汗巾擦起额间的细汗,原本手中提着的绣帕成了一件摆设。 也不知为何,这汗巾擦的舒适许多,想来是姐夫的汗巾用料精贵。 “宝姐姐刚刚还在与我聊天,怎得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不用多说,这么阴阳怪起的话儿,自然就是林怼怼了,只见黛玉挽着湘云的手儿走了过来,两双灵动的明眸看着宝钗手中的汗巾,唇角噙着笑意,眉宇间满是戏谑之意。 那汗巾分明就是少年的,想都不用去多想。 宝钗闻言,玉颊羞的粉红,扬着丰泽的脸蛋儿看向黛玉、湘云,语气尽量显的平和道:“原也就在你身后,颦儿这话说的好没道理。” 都是一块儿四下转转,哪里就是突然消失不见,这若有所指的话儿,真当她听不出来? 这颦儿啊,嘴儿是愈发刁钻古怪,真真就是被姐夫惯出来的。 水溶神色泰然,已然是习惯黛玉的阴阳怪气,瞧见黛玉鬓间浮出一层细汗,白皙粉腻的脸蛋儿透着一抹不同寻常的熏红,这就是累着了。 不光是黛玉,湘云、三春几人的脸蛋儿都有些红扑扑的,心下也是了然,便开口道:“瞧着你们也累了,咱们先回去吧。” 嗯,顺带岔开话题。 闻得此言,黛玉那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胸脯轻轻起伏着,低声道:“哥哥,我们没事。” 难得出来一趟,山间景色尚未看齐,岂不遗憾。 水溶知晓黛玉的意思,这是没玩尽兴啊。 说起来,黛玉如今在他面前是愈发的随意,丝毫避讳,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表明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愈发深邃,这是好事。 按理来说,做哥哥的应当顺着妹妹,然而也不能惯坏了,于是声音中见着一分厉色,道:“瞧你腿儿都打颤,还没事儿。” 众金钗虽都是闺阁女儿家,身娇体弱,但她们除却脸蛋儿有些红扑扑的以外,并无其他,即便是年岁最小的惜春亦是如此,惟独黛玉不同,她属于病弱,弱不禁风的那一种,真就有一种风吹人倒的架势。 黛玉心思敏感,自是察觉到水溶语气的变化,想着她本就是一句顽笑的话语,却惹的哥哥不喜,心头有些委屈。 不就是言语挤兑了宝姐姐一两句,好端端的,居然厉色起来,果真是有了姐姐便忘了妹妹,好没意思。 不由地,黛玉那罥烟眉下的秋水明眸蕴着烟山云雨,心头委屈更甚。 瞧着黛玉委屈的神色,水溶心下一软,也明白黛玉是会错意了,黛玉的美貌超凡脱俗,透着仙气与灵气,飘逸得不食人间烟火,可谓是“秉绝代之姿容,具稀世之俊美”,且黛玉单纯善良、机敏聪慧,是美貌于才华并列的可人儿,如此人儿,自然惹人怜惜,舍不得让她委屈。 此番厉色,不过是担心黛玉的身体而已,并无怪罪意思,但黛玉多愁善感,总是过于小心翼翼,以至于曲解了水溶的好意。 思及此处,水溶语气温和道:“颦儿,你身子原就孱弱,山间湿气重,风又急,现下出了汗,万一吹病了就不好了,听话,咱们先回去。” 黛玉听着如父如兄的叮嘱,一时之间,芳心涌上难言的情绪,也明白曲解了少年的意思,不由的如释重负,她是打心眼里敬重哥哥,若是哥哥嫌弃了她,可比死了还难受。 提着绣帕擦了擦眼角,黛玉轻轻点了点颔首,也不在言语。 随着水溶的吩咐,这踏青之旅也落下帷幕,众人上了马车,朝着观内而去。 道宫内,北静太妃、贾母、元春、王夫人、张盼儿、凤姐儿、可卿、尤氏、甄画等一行人聚拢在一块儿。 元春瞧着日头正盛,声音中见着几分担忧,道:“王爷他们出去许久,怎得还不见回来。” 甄画抬眸瞧了一眼元春,清澈的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心中暗哼一声:现在才想起表哥来,装模作样的,她可是一直惦念着,这北静王妃做的也不怎么样。 北静太妃慵懒的靠在锦墩之上,眉眼微挑,语气中带着几许不满,轻哼道:“那猴儿自个贪玩也就罢了,也不想想云丫头她们。” 这猴儿,有了一群妹妹,倒把她这个“母亲”抛诸脑后,妹妹游山玩水,母亲在观内念经,没良心的种子,往后别想让她遮掩。 贾母作为过来人,哪里不明白北静太妃是心里念着王爷,笑着和稀泥道:“太妃,王爷性情随和,想来是丫头们贪玩,王爷便纵着她们。” 北静太妃闻言心中了然,自家儿子自家清楚,对待这些妹妹都是随着她们的性子,心里疼的紧,想来正如贾母所言,纵着她们。 思及此处,北静太妃心里又不觉好笑,当初水溶不近女色,她还担忧过,眼下看来,这就是开窍了,别说是妹妹了,便是侄儿媳妇都.开得窍忒多了些。 轻笑一声,北静太妃开口道:“说来也是,贾家的姑娘们教养都是极好的,我瞧了也喜欢,也难为溶哥儿疼得紧。” 有一说一,贾家的那群姑娘确实不说,且不说元春温婉贤淑,便是探春亦是精明强干,至于迎春、惜春虽不是自家猴儿的人,但确实各有妙处,瞧着还真是不错。 哎,等等说起来,王府后宅当中,元春暂且不说,这是正妃,探春作为陪嫁,帮衬着王府的大小事儿,宝钗虽是薛家人,但与贾家关系莫逆,就算是暂且瞧不出苗头的黛玉也是贾家一手养大的,仔细论起来,除却可卿外,这北静王府的后宅岂不是贾家的一言堂. 正此时,外间婆子禀报道:“王爷他们回来了,现下各自回屋歇息了,王爷命我告知太妃一声。” 北静太妃抬眸瞧了一眼禀报的婆子,轻点颔首,默然不语。 婆子不觉有他,继续道:“王爷还说了,请薛家姨妈去一趟。” 薛姨妈闻言神色一亮,心中隐隐猜测出了什么,当即起身告退。 众人虽不知水溶寻薛姨妈有何事,但他们都知道宝钗的事儿,故而并未多言,只是堂上的北静太妃神色莫名,心中似是在计较什么。 清虚观,宝钗暂住的厢房内。 宝钗捧着一盏香茗,抬眸看向落座的水溶,柔声道:“姐夫,我让莺儿去通知妈了,且先喝口茶歇上片刻。” 水溶接过香茗笑而不语,这回到清虚观后,水溶便随着宝钗来到她的厢房,正是为了安定薛姨妈的心思。 呷了一口茶水,水溶顿觉舒畅几许,目光落在宝钗丰泽的脸蛋儿上,语气温和道:“宝妹妹不要拘束,你出了汗水,仔细别凉着了,先让丫鬟们准备水沐浴更衣。” 其实宝钗不似黛玉那等一吹即到,“壮实”的很,候上片刻也无妨,但这出了汗的身子,总是不爽利的。 宝钗笑了笑,柔声道:“姐夫,不碍事的,妈待会就来了。” 知晓姐夫第一时间便想着薛家的事儿,宝钗就明了自个在姐夫心中的地位,心里就恍若吃了蜜一般,早早的便让莺儿去通知薛姨妈,以免让姐夫久候。 话音刚落,薛姨妈便走了进来,目光落在坐在一方锦墩上的水溶,眉眼开笑的招呼道:“王爷来了。” 水溶瞧见薛姨妈鬓间钗摇乱坠以及那起伏不定的山峦,想来薛姨妈是一路小跑赶来的,心中也明白这薛姨妈对于薛家的事情极为上心,轻笑一声,问候道:“姨妈在京中住的可还习惯?” 薛姨妈闻言眸光一闪,顾不上歇口气,笑着说道:“一切都好,劳王爷惦念。” 水溶知晓薛姨妈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废话,直言道:“我的意思,宝丫头应当是与姨妈商议过,也不知姨妈是作何打算。” 迁居京城,薛姨妈心中是有成算的,毕竟金陵因为薛蟠的事情待不下去,如若不然,原著中薛家进京后不至于赖在贾家,此番与水溶会见,不过是求个心安。 薛姨妈闻言神色正了正,语气中带着几许犹豫,道:“王爷,不怕您笑话,我家蟠儿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成天游手好闲的闹事,就怕叨唠了王爷。” 垂首的宝钗眉眼蹙了蹙,心中有些无奈,这看似是在担忧叨唠北静王府,其实就是暗示自家那哥哥游手好闲,想着让北静王府提携一二,几如明火执仗的讨要,这话听着就让人臊的慌,忍不住的开口道:“王爷让哥哥负责采买的事情,哥哥有了正事,也不会游手好闲,叨唠不了什么。” 水溶瞧了一眼宝钗,心下欣慰不已,因为宝钗帮助薛家没问题,但不能得寸进尺,怎得,薛蟠是他儿子不曾? 薛姨妈闻言神色怔了怔,讪笑了一声,这被自家女儿揭了脸皮,“老脸”有些挂不住,她知晓自个有些贪心,然而自家这混不吝的儿子,着实是让她操心。 轻叹一声,薛姨妈苦笑道:“采买的事情,蟠儿与我说了,只是蟠儿虽说跟着我做过生意,但他却不是个上心的,而且若是没个拘束的人拘着他,难免性子起来了,误了王爷的事儿。” 皇陵修建采买的事情,薛蟠早就和她说过,只是她明白薛蟠的性子,万一闹出了事情,坏了正事,那时可就讨不到好了。 水溶闻言点了点头,薛姨妈这话就见了几分真心来,你直说,一切就好商量,可若是拐弯抹角的,那就落了下乘。 对于薛姨妈的意思,水溶大抵也是明了,薛姨妈并未是为了讨要什么,就是怕薛蟠闹出事情来不好收拾。 怎么说呢,就是一个“老母亲”的担心,求个保障。 想了想,水溶开口道:“此事我会让人盯着,蟠哥儿好歹行过商,不至于懵懂无知,让他多锻炼一二,对他也是有好处的。” 采买的事情有迹可循,并不是难事,让薛蟠处理,也是锻炼能力,无需在意。 “至于拘束的事情,薛姨妈也可放心,你们住在京城,以后蟠哥儿交由我来教导,只是事先言明,蟠哥儿若是受了处罚,姨妈可别心疼。” 拘束而已,这还不好办,就如同上一回一般,把人关进大狱受苦,看他还敢嚣张,实在不行打一顿,让他长记性。 棍棒底下出孝大舅子,不碍事。 薛姨妈闻言心下一跳,让她不要心疼,这是要对她宝贝儿子做什么? 刚要说些什么,宝钗便先一步劝道:“妈,姐夫心里有数的,您就不要担心了,若是教导好了哥哥,这也是好事。” 对于水溶教导大舅子的事情,宝钗并不觉得违和,相反,堂堂一个郡王肯亲自教导,已然是给她体面,如此还能有何不知足的。 薛姨妈闻言颇觉有理,到底还是沾亲带故的,还能打死不曾,而且交由水溶亲自教导,这也就意味着薛蟠出了事儿,水溶会去处理,也算是给薛蟠一个保障。 思及此处,薛姨妈也不再犹豫,定下迁居京城的事情,只是此时尚且还不需着急,且等年后再做打算。 话既已商议完,薛姨妈也不在多待,目光在水溶与宝钗二人身上打量片刻,转而离开。 此刻,屋内仅剩水溶与宝钗两人,孤男寡女的,气氛渐显暧昧。 水溶目光看着低眉垂眼的宝钗,洁白的素手攥着手中的绣帕,不由的轻笑一声,道:“宝妹妹,让人准备水沐浴吧,身上出了汗,不大爽利。” 宝钗闻言芳心突地一跳,梨蕊雪白的脸蛋儿,浮起两朵红晕。 姐夫的意思是要在她这儿沐浴,以姐夫的性子,莫不是洗鸳鸯浴 第294章 张盼儿:非咬了去 几案上的铜首兽炉余烟袅袅,沁人心脾的檀香弥漫在整个厢房。 宝钗端坐于一方锦墩之上,螓首微垂,素手攥着成团的鹅黄手绢,银月耳坠在余光的映照下烨烨生辉,衬着那如三月桃蕊的脸蛋儿绚丽多彩,唇瓣泛着晶莹光泽,引人入胜。 美人娇羞,宛若一副如诗的画卷。 见此情形,水溶会心一笑,温声道:“宝妹妹,汗水都浸透了你的裙裳,不沐浴更衣,仔细冷着了。” 宝钗丰腴怯热,山间漫步是个体力活,故而出的汗水要比旁人多上几许,饶是歇息了片刻,丰泽的脸蛋儿依旧有些红扑扑的,两鬓的青丝糅杂成团,精致的裙裳恍若被朝露润湿拧干,显得有些皱巴巴的。 宝钗闻言玉容微怔,转而芳心涌上一股难以言表的羞涩,原以为姐夫的意思是她夙来克己守礼,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往羞人的方面去想,想来定是少年带坏了她,心思都腌臜了。 好在少年不知她心中的想法,如若不然,且不说显得自己不知廉耻,还真真没法见人。 定了定心神,宝钗将鬓角的一缕青丝撩至耳后,神色恬然的吩咐道:“莺儿,去准备沐浴的温水。” 身子不大爽利的,也确实要沐浴一番。 莺儿“哎”了一声,眸光在两人身上打量片刻,笑盈盈的退下。 瞧着莺儿失礼的模样,宝钗玉颊微红,扬着丰泽的脸蛋儿凝眸看向少年,轻声道:“莺儿素来没个规矩,姐夫莫要见怪。” 水溶闻言不置可否,拿过少女绵软的小手儿放在手中,轻笑道:“莺儿活泼可人,瞧着挺讨喜的,我又怎会见怪。” 实话实话,宝钗性情稳重,有莺儿这个活泼的丫鬟伺候,显得相得益彰,这叫做对比的反差萌,主仆两要都是一个性子,就显得单调沉闷了些。 “讨喜?” 宝钗闻言玉容怔了怔,芳心有些许突兀,姐夫说莺儿讨喜,其意为何? 想来是姐夫随口一言罢了,并无他意,况且她原就是姐夫的人,莺儿作为贴身丫鬟,本就是随身服侍的,若是姐夫看中也不是什么大事。 宝钗不在纠结这个话题,凝眸看向少年,眉眼间透着几分情意,柔声道:“薛家的事儿劳烦姐夫了。” 这又帮薛家迁居京城,又帮着看顾自家哥哥,宝钗明白姐夫这是爱屋及乌,只觉芳心甜蜜不已,莹润的杏眸中都带着丝线。 水溶不以为意,拍了拍少女的手儿,语气温和道:“你既跟了我,薛家的事儿该看顾的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既然宝钗是他的人,那么水溶就要负起这份责任来,这是男人的担当,故而薛家的事情,水溶是不会视若无睹。 当然,若是薛家作奸犯科,水溶也不会坐视不理,所谓的看顾,那也是合乎情理,可不是盲目包容。 宝钗闻言轻“嗯”了一声,芳心甜蜜更甚,商海浮沉,孤儿寡母的处处受人白眼,生活艰难,眼下有了依靠,只觉心中安宁,况且眼前的少年郎亦是她中意之人,有如此少年郎,即便与他做妾又如何。 水溶瞧着少女眸光流转,眉眼含情,伸手捏着少女的下颌,俯身噙了下去,毫无阻碍的便穿过栅栏,摄取少女那冷冽的甘泉。 不大一会儿,水溶轻轻拨开梅花襟口,葱绿色的荷花小衣展露而出,雪肩圆润,香肌玉肤,直让人垂涎欲滴,轻声道:“蟠哥儿虽然性情混吝,不过好在有些可取之处,尚可改正,以后我会多看顾一些,妹妹也不必担忧。” 薛家的事情究其根本就是在于薛蟠,他性情若正,薛家便无忧矣,好在薛蟠虽然混不吝,但重义气,不至于无药可救。 此刻宝钗娇喘微微,丰润的脸蛋儿酡红如霞,如桃蕊般的唇瓣泛着丝丝晶莹,只觉芳心一片凌乱,抿了抿粉唇,声音见着几分颤抖,道:“姐夫,兄长他鲁莽无状,不知犯下多少祸事,还望姐夫.别.” 话音未落,宝钗似是想起了什么,素手抵在少年的下颌处,阻止这稚儿鲁莽的行径,颤声道:“姐夫,待我先沐浴可好。” 少年的鲁莽之举,宝钗并不反感,然而现下身子出过汗水,正是腌臜之时,怎可污秽了姐夫的锦口。 想吃得话,好歹等她洗白白、擦香香,到时任你大快朵颐。 水溶明白宝钗的意思,神色一顿,心觉宝钗言之有理,只是他若是停手,那就真应了宝钗儿话语,嫌弃宝钗了。 况且一些汗水而已,无所谓的事情,对身体不会有影响的,就比如跑步的时候挥汗如雨,汗流到嘴巴里,会不自觉的喝掉,那也没见对身体有害。 于是水溶毫不在意的轻笑道:“宝妹妹是山中高士晶莹雪,洁净无瑕。” 宝钗闻言芳心微颤,不曾想自个在姐夫心中有如此高的赞誉,当真是令人心潮彭拜,眉眼中的情意更甚。 思及此处,宝钗落在半空中的手儿垂落而下,敞开胸怀,是了,姐夫连那等腌臜.也不嫌弃,怎会嫌弃于她。 水溶见此了然,将葱绿色的荷花堆了起来,俯身噙了下去。 宝钗娇躯一颤,心头微微一热,丰润的脸蛋儿红若胭脂,那双莹润的杏眸恍若秋水,素手搭在少年的肩头上,方便少年的口舌之欲。 总归也不是第一回了,这少年郎,就好这一口,也好在她“壮实”一点,若是与颦儿那般,还满足不了姐夫。 此刻水溶眸光微亮,好似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原以为会有些咸淡,可尝过之后只觉甜香沁人心脾,好似花香弥漫味蕾,果真是仙女般的可人儿,便是汗水都如甘甜,所谓香汗淋漓,出得便是体香,准确来说,应是宝钗自带的冷香浮于表面,真就是独一无二。 宝钗不知少年郎的异样,贝齿轻咬着粉唇,羞道:“玉不琢,不成器,兄长的事儿,姐夫不必在意我的看法,若是有不对的地方,惩治便是。” 既是姐夫要教导自家兄长,那宝钗就不能心软,在薛姨妈身边,她看清楚了所谓的“惯子如杀子”的戏码,将兄长惯的无法无天了,现下就应该好好整饬才是。 左右宝钗知晓姐夫手下有分寸,不会往死里整也就足以。 水溶闻言心下暗自点头,相对于薛姨妈,宝钗是个拎得清的人儿,明事理,不会过于护短,进退有据,刚柔有度,这才是他喜欢的宝钗,而并非是那些恃宠而骄的献媚之人。 伸手捏住少女的下颌,对着那泛着晶莹的唇瓣噙了两口,笑道:“有妹妹这话,姐夫心里就有准了。”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大舅子,准备好接受来自妹夫的谆谆教导,也正好拿薛蟠练手,瞧瞧看棍棒底下能否出孝子,为以后做好打算。 这会儿,莺儿走了进来,瞧见高高在上的郡王爷如稚儿般的鲁莽,脸颊发热,心头异样丛生,只觉笔直酥软,直打颤儿。 她还是个宝宝,陡然见这大场面,怎会不心中忐忑。 好在莺儿牢记丫鬟本份,压下心中的悸动,红着脸小声道:“王爷、姑娘,温水准备好了,就在偏厢。” 宝钗闻言回过神来,芳心羞涩不已,螓首埋在少年怀中,恍若鹌鹑一般。 这羞人的一幕让莺儿瞧见了,真真是没法见人,都怪姐夫胡闹,也不知注意一二,还有莺儿这丫头,怎得就如此不省事儿,待会定要罚她。 水溶对此倒并不在意,别说是贪吃被人注视,就算是繁衍生命的过程都让人仔细的瞧了个遍,何足道哉。 小场面,洒洒水了。 轻笑一声,水溶凑在少女晶莹的耳垂旁轻声低语道:“妹妹,咱们一起洗澡吧。” 宝钗闻言芳心剧颤,眉眼间满是羞涩之意,果然,少年原就是想着鸳鸯浴,也罢,早就设想过的事儿,还不是随姐夫胡闹。 见少女垂首不语,水溶也不多言,牵着少女的手儿朝厢房而去。 屏风之后,浴桶热气升腾,水池中花瓣浮浮沉沉,隐约有沁人的玫瑰香弥漫其中。 道观之中还能有如此讲究,只能说这就是豪门大族的气派,一应住行皆是备的妥妥当当,受不得半点委屈。 富贵人家的生活,常人难以想象。 宝钗凝眸看向浴桶,眉眼含羞,垂着螓首低声道:“我伺候姐夫更衣。” 既是默认了鸳鸯浴的事儿,宝钗也不忸怩,做好自个的本份,尽心服侍姐夫才是。 说罢,宝钗便行至水溶身前,玉颊酡红似血,举着洁白的手儿颤抖的服侍水溶一步一步的去除衣裳。 有条不紊之际,忽闻“吧嗒”一声,宝钗只觉脸蛋儿火热,忙偏过螓首不敢直视,芳心“噗通”的跳个不停。 那一闪而逝的黑影,这这..她这是被姐夫打了? 此刻的宝钗娇羞难耐,恨不得转身离去,只是常年的教养深深的刻在脑海里,牢记尽心服侍夫君,才勉强克制住心中的羞涩。 况且就算宝钗想走,现下笔直酥软,也提不起劲儿。 贝齿轻咬丹唇,宝钗颤声道:“姐夫,你先进浴桶里去,别被风吹着了。” 事关北静王府的传承,要真被风吹到了,她就是王府的罪人。 水溶见状笑而不语,凑的太近了,一时不察就容易产生误伤,这就是新手缺乏经验的弊端,有了这回教训也就长记性了。 犹记得上一位受害者,还是那好侄儿媳妇呢,瞧着那生疏的模样,想来他这叔父是第一人了。 只是瞧着少女贝齿咬着丹唇的一派娇羞模样,水溶蠢蠢欲动,想着给宝钗涨涨见识。 然而少女站都站不稳,怎好刀剑相加,便扶起瘫软的宝钗,在少女的娇羞下,帮着宝钗去除裙裳,而后拥着一片雪白进入浴桶之内。 水溶捏着汗巾轻轻擦拭着香肌玉肤,轻声道:“妹妹,等明年的时候我便与元春商议给你一个名份,你且先耐心等候。” 坦诚相见,且还任由水溶吃干抹净,宝钗已然是没了清白,差的就是名份了,这也是宝钗的心结。 只是名份的事情,终究还是要让元春做决定,他明白元春了解自己的心意,此番也是要让元春这个主母有参与感,不至于觉得水溶不尊重于她, 后宅管理,这也是一门学问。 宝钗倚靠在通壁上,感受着身上的异样,芳心微颤,贝齿轻咬粉唇,柔声道:“姐夫,我原也不着急的。” 后宅的事情,她比水溶更加清楚,岂会不明事理。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正经女儿家谁不在意名份,难道做那无媒苟合之事?还要不要脸了,宝钗现下大方,那也不过是性情使然。 其实以宝钗的性情而言,她适合做主母一类,然而她的出身限制了自己,进入王府,只能做妾室一流。 水溶拥着宝钗,在少女粉嫩的脸蛋儿上亲了一口,道:“妹妹放心,姐夫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对于宝钗,水溶确实喜爱,无论是性情、才华还是容貌,都堪称一流,这样的人儿,搁谁不喜欢。 宝钗闻言,抬着水润的杏眸凝视着少年,眉眼间满是情意,柔声道:“我相信姐夫。” 既已许君,又怎会怀疑,故而宝钗即便心里在意名份一事,但也不是那么着急,她相信姐夫不会让她受委屈。 水溶闻言不再多言,抱着宝钗轻轻的洗着澡,从里而外的擦拭干净,以免少女不爽利,只是难免引得少女娇嗔不已。 好一会儿,两人出了浴桶,在丫鬟的服侍下换了一声爽利的衣裳,轻声闲叙片刻,水溶便转身离去,并未与宝钗有什么亲昵之举。 毕竟到底不能吃,还是浅尝辄止为好,以免引火上身。 此刻宝钗落座在锦墩上,莹润的杏眸望着水溶离去的背影,眉宇间隐隐有失落之情,抿了抿粉唇,眸光转而看向莺儿,惆怅道:“莺儿,姐夫是不是腻了我啊。” 未沐浴之前还宛如稚儿,可沐浴过罢便转身离去,这还是那痴迷自个身子的姐夫?莫不是觉着腻了,不喜欢了? 女人啊,你对她痴迷的时候羞涩不已,可一旦冷落了,这种极大的反差感就让人多想去了,觉着自个不受宠爱。 莺儿闻言,瞪大了眸子看向宝钗,眉眼间满是不可置信,自家那端庄持重的小姐岂会说出这话,怕不是自个幻听了吧。 另一边,水溶沿着廊檐而行,迎面碰上永王妃张盼儿,只见丽人白衣洁净,如琼枝一树,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 没人素颜才见功底,显然张盼儿这位侄儿媳妇的资本甚足,当真是清水出芙蓉。 张盼儿瞧见少年,眉眼微扬,芳心见着几分雀跃,然而到底是瓜田李下的,丽人只好按捺住芳心的颤动,亦步亦趋的莲步近前,盈盈一礼道:“侄儿媳妇见过十六叔。” 水溶瞧见丽人的作派,心下明了与那位侄儿媳妇不同,这是偶遇,并非是蹲点,神色湛然的点了点头,轻声问道:“侄儿媳妇这是准备去哪?” 张盼儿柔声道:“身子有些乏累,正想着回屋去歇歇。” 水溶闻言凝眸看向丽人,见其伸手仅仅跟着丫鬟青儿,沉吟少许,忽而道:“道观的景色殊为不错,不知侄儿媳妇可有兴致一观。” 张盼儿闻言芳心微颤,眉眼下的明眸见着几分羞涩,她明白这是少年邀请之语,就如同动物世界的求爱信息,明是观赏风景,实际上也确实是观赏,只是景色不同罢了。 轻轻点了点螓首,张盼儿玉颊带着一抹淡淡的嫣红,轻声回道:“十六叔既有雅兴,侄儿媳妇自是相陪。” 说罢,两人便也不多言,沿着廊檐继续漫步而行,行至一处空厢房,默契的走了进去。 值得一提的是,苍天有轮回,这间空房竟招待了两位侄儿媳妇。 刚入屋门,水溶便拥住丽人柔顺的娇躯,凝眸看着丽人婉丽的玉容,道:“侄儿媳妇可有想叔父?” 外面喊十六叔,里面喊叔父,相较而言,叔父还是好听一些。 张盼儿察觉到少年称呼的变化,芳心微颤,面颊羞红如霞,轻嗯一声,道:“自是想叔父想的紧。” 不说盼着尽早怀上子嗣,便是叔父的温情,她也想的紧呢。 水溶看着眉眼含情的丽人,心神变幻几许,这原本端庄持重的丽人,自被伤透心后便风情万种起来,这种反差,真是让人有些把持不住。 思及此处,水溶并不多言,欺身而上,而丽人也毫不示弱,环着少年的脖颈回应,炙热的气息迅速弥漫开来,好似干柴遇上烈火,一触即发。 不大一会儿,水溶附耳轻声耳语两句。 张盼儿闻言芳心一跳,美眸似羞似恼的嗔了少年一眼,轻啐道:“呸,我可不依,叔父休想作践我。” 她可是记得上回伺候叔父时那嫌弃的神情,还想着让她故技重施,想的美。 水溶不觉有他,手儿轻抚着丽人的小腹,虽隔着裙裳,仍能感受到小腹的滑腻,笑盈盈道:“盼儿,你还要孩子不要,要的话,你可得尽心一些。” 盼儿闻言,艳丽的玉容微怔,凝眸看向少年,心下顿觉气恼,照着少年的肩头咬了一口,美眸泛着点点荧光,恼道:“你也欺负我。” 天可怜见的,她原就是受了那凉薄丈夫的欺负才心灰意冷,原以为叔父是真心怜爱她的人,身心尽交托于叔父,可没想到叔父居然以孩子的事情威胁于她,这与她那凉薄的丈夫有何不同。 难不成她堂堂永王妃就是一个任人作践的骚蹄子? 水溶一见便知坏事,伸手捏了捏丽人的琼鼻,声音中见着几分宠溺道:“原也就是玩笑话,你倒是当真了,罢了,全当我没说过。” 张盼儿闻言心下好受几许,见少年意犹未尽的,沉吟少许,贝齿轻咬着粉唇,道:“伺候叔父倒是可行,但叔父不能再嫌弃我。” 其实从叔父允她怀上子嗣,张盼儿就知晓叔父是真心疼她的,只是她尽心伺候,叔父倒是嫌弃起来,世上哪有这理。 水溶心知丽人的症结何在,开口道:“盼儿这话说的,我何曾嫌弃过你。” 实话实话,他真不是嫌弃张盼儿,若是真嫌弃,不会如此食髓知味,实在是他对自己下不了口。 张盼儿闻言心下狐疑,凝眸看向少年,见其神色真挚,芳心渐渐缓了下来,抿了抿唇,还是蹲下身子去。 罢了,且先信叔父一回,若是叔父还嫌弃,那就咬了它去。 水溶眉头微蹙,目光落在横梁的雕柱上,只觉其上雕画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好似奔腾而出,择人而噬。 好一会儿,水溶觉着时机已到,将丽人抚了起来,堆起丽人的裙裳,长虹贯日。 丽人腻哼一声,心神飘荡,只觉满满的充实之感,素手环上少年的脖颈,晶莹的唇瓣凑了上前,然而少年却又偏过螓首,让丽人柳眉竖立起来,咬牙切齿道:“往后再别想让我伺候,再有下次,非咬了去。” 第295章 水溶:女人的心思 此刻丽人雪白的玉肩不断的剧烈颤抖着,鬓间的金钗摇曳不定,瞪着一双清彻的明眸看向少年,艳丽的玉容布着冷冽的气息,两弯银月柳眉几如倒立,无声的控诉起少年的行径。 原是说好不嫌弃的,现下是什么,口是心非的,天下男儿都是一个德行。 水溶默然不语,怎么说呢,总不能直说自己嫌弃吧,自个嫌弃,却又让侄儿媳妇伺候,拿她这个侄儿媳妇当做什么人,风尘之所的狐媚子,还是一时兴起的顽物? 其实水溶明白为何温婉的张盼儿为何会如此应激,以至于失了方寸,说到底就是被大侄儿伤透了心,故而对“轻贱”行为心思敏感,她可以屈身服侍,但受不了双标的行为。 这就是前人造孽,后人遭殃,而水溶就是这个后人,但后来者居上。 嘴动不如行动,水溶便抚慰起丽人应激的芳心,只觉柔韧且富有弹性,轻声细语道:“好了,咱们正事要紧,不闹了。” 珠重重,星连连,绕指柔,丽人情不自禁的“嘤咛”一声,冷冽的玉容浮上一抹嫣红,只觉芳心羞恼,伸手挥开少年作怪的双手,贝齿轻咬丹唇道:“别碰我,仔细咬死你。” 这人轻贱于她,还想着办正事,现下只觉恼怒,哪里还有什么绮丽之色,美眸瞟了一眼少年肩头上浅浅的牙印,只觉后悔没狠狠地咬上一口。 亦或者先前侍奉之际,让少年留下深刻的记忆。 只是丽人心中也明白,这“正事”对于少年是一个把柄,但他仍能主动配合,到底还是疼她的人儿。 瞧着丽人嗔怒的模样,水溶倒也不恼,甚至心里隐隐自得,毕竟张盼儿原就是为“借花献佛”而来,若是没把他放在心上,只要目的达到了,又怎会在意。 他明白张盼儿不过是一时的嗔恼而已,好似放狠话,实际上就是口嗨,只因为这一件小事而让张盼儿下狠心,尚且不足。 怎么说呢,也许就是在丽人情感缺失之际,水溶正好补足,亦或者是少年年轻气盛,被睡服了吧。 水溶起伏不定,笑道:“不是正咬着呢。” 张盼儿娇躯微颤,芳心悸动异常,娇躯酥软,素手不由的浮上少年的肩头,艳丽的脸蛋儿酡红如霞,一颗芳心既羞又恼,恼怒的张盼儿气不过,垂下螓首狠狠地朝着少年的肩头咬去,发泄心中的不满。 这人仗着拿捏于她,就百般轻贱,合该咬死。 “嘶” 水溶不由的轻呼出声,察觉到肩膀上隐隐有一抹润意,想来是被咬出了血来,不得不说,这蹄子下嘴还真是狠,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 话虽如此,但水溶也并没有去计较,戳住了人的痛处,别怪人家狗急跳墙,姊妹其心,这力度,这疼痛感.侄儿媳妇是炸毛了啊。 话说猫儿炸毛怎么安抚,那就需要挠挠他们的头,慢慢的抚摸,显然水溶正在实施,伸手在丽人的螓首上轻抚起来,长发飘逸,触感柔顺,轻声道:“这回气儿该出了吧。” 得,就让侄儿媳妇伺候一回便挂了彩儿,比较起来,还是那个侄儿媳妇柔顺乖巧,体贴入微,当得上“甜心”之名。 张盼儿感受着少年的轻抚,眉眼舒缓,贝齿轻轻松开,下颌抵在少年的肩头上,莹润的杏眸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虽心中恼怒,但她也知晓叔父并不是轻贱于她,与那人作比,叔父待她还是宽容的,就是这作派,实在让人难以恭维,所谓的光风霁月,那都是表象。 哎,爷们惯是喜欢花样,越是新鲜,就越是激情澎湃,罢了,随叔父去了。 水溶见丽人被安抚下来,心中微微一动,从交椅上起身。 突现变故,丽人下意识的紧紧的搂着少年的脖颈,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垂落而下,宛若黑瀑,正欲询问之际,只觉阵阵激荡,让丽人心神震撼,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透着讶异之色。 这又要做什么? 来不及多想,少年来回十几个鲤鱼打挺,风吹竹柏,发出清脆响亮的咣当声,丽人恍若风中残烛,摇曳不定,一颗芳心浮浮沉沉,只觉天旋地转,分不清东南西北。 心神漂浮之际,张盼儿忽觉落定下来,闭阖的美眸睁开一丝,见自个被放在桌案上,芳心羞涩不已。 叔父这.又来这一遭,就这么喜欢桌案? 水溶不觉有他,下颌抵在丽人泛着点点红梅的雪肩之上,附耳道:“盼儿可还觉得叔父是轻贱你?” 张盼儿闻言芳心大羞,这让她怎么说,那股子震撼人心的愉悦确实让人感受到少年的炽热,心神漂浮,哪里还想着是不是轻贱。 只是瞧着少年唇角噙着的戏谑之意,张盼儿抿了抿粉唇,柳叶细眉下的明眸莹润似水,忍不住的嗔道:“叔父不正是在轻贱侄儿媳妇。” 话虽如此,但少年是不是轻贱她还分得清楚,所谓轻贱,那是看不起人,就如同那人一般,竟想着让下人凌辱于她,视她为草芥。 反观叔父,说看不起她也不至于,对她的这些行为,用作贱来形容更为恰当。 虽明白,但女儿家的天性就是不承认。 水溶瞧着丽人口是心非的,心下不觉好笑,便不再多言,目光落在其上摆着的朴实茶具,觉得甚是碍眼,身形退后一步,大手一扫,只听“咣当”几声,将桌案上朴实的茶壶、茶杯扫落在地。 丽人心神一震,只觉缺了什么,芳心满是失落之感,凝眸看向少年俊秀的面容,眉宇间透着丝丝无奈。 来了,是自己躺下去还是让叔父推下去,算了,还是让叔父选择吧。 心头正胡思乱想着,一阵天旋地转,丽人莹润的眸光看向闭合的屋门,眉宇间透着几许疑惑,正欲询问之际,身后异样丛生,好似船只抵达彼岸,只觉芳心剧颤,涌起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触。 背对苍生,方可触及心灵,站位不同,看到的高度也就不同。 此刻张盼儿心神激荡,莫名的羞意涌上心头,只觉没法见人,好端端的少年郎,花样频出,真真是折腾人。 然而还未等丽人嗔恼,一时之间,恍若置身于波涛之中,心神摇曳,几乎不能自持,哪里还有时间想有的没的。 水溶目光微顿,心下感触颇深,凝眸看向丽人雪腻的玉肩,轻声道:“大侄儿让叔父多照料侄儿媳妇,侄儿媳妇可还满意。” 一番折腾下来,水溶都感觉有些气喘。 张盼儿听见那人的名头,心神再度震撼,贝齿紧咬着粉唇,颤声道:“满意。” 不是想让她伺候叔父,那她就好好伺候,让叔父照料的尽心,夫为妻纲,不就是要以夫君的要求为准则,现下正是如此。 况且这从未感受过的愉悦,也确实让丽人心神难定。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扬手打了一巴掌,问道:“吾与侄儿孰强孰弱。” 张盼儿芳心羞恼,那莫名的异样让丽人不由的浑身打颤,又闻得少年之言,更是羞涩难抑。 叔父这是故意的,打她不说,居然还拿那人作比,摆明了是在作践她,这时候,问那人作甚,坏人心情, 不过张盼儿美眸眯起,声音断断续续的道:“萤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且不说当年那人尚能动弹之际也就是平淡无奇,哪里比得了此刻的心神激荡,更别说现下那人雄风不在,银枪蜡头都不如。 想到她为那人守身如玉数年,期间勤勤恳恳,一片痴心错付他人,张盼儿只觉懊恼不已。 水溶眉头微微蹙了蹙,凝眸看着丽人玫红的玉背,心下有些异样,似乎提及那位“大方”的侄儿,丽人就难以自制。 “提词器?”、“声控开关”? 思及此处,水溶俯身凑在丽人的耳畔间,目光落在丽人晶莹的耳垂上,打趣道:“吾与侄儿谁是萤火、谁又是皓月。” 张盼儿闻言,那张艳丽的玉颊彤红如霞,轻轻抿着粉唇,美眸微微阖上,并未作答,心头暗暗的啐骂一声。 她算是知道了,叔父就是在作践她,若是应了,怕就连绵不绝。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知晓丽人在装死不语,也就不再继续打趣,以免过犹不及,伸手扶着丽人宛若杨柳的腰肢,安然的做一头勤恳的黄牛。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方显恬然。 张盼儿玉颊浮上两抹红晕,眉宇间透着几许绮丽之色,手中提着衣袍,正服侍着少年穿衣,宛若贤妻。 水溶垂眸看着丽人帮她系着盘扣,娇媚的玉容上布着认真之色,轻声道:“近儿个你多注意些月信,别误了正事。” 哎,还要确定问题的出处,比起张盼儿,水溶更盼着她能怀上。 张盼儿闻言,玉颊微微一热,素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了小腹,低声应道:“我知道了。” 那满满的情意,怎会结不出果实。 抿了抿粉唇,张盼儿扬着艳丽的脸蛋儿看向少年,眉眼微颤,眸中隐隐透着期盼之色,低声道:“叔父,若是怀不上,那我怎么办?” 水溶闻言心中一顿,若是怀不上,那应该是他怎么办。 不过水溶明白张盼儿的意思,她最大的问题便是在于永王的逼迫,永王府急需一个子嗣增添筹码,若是张盼儿肚皮不见长,后果如何,可想而知。 强势的将丽人的娇躯揽入怀中,水溶豪气道:“那就和永王摊牌,你是我的人,别人休想染指。” 永王喜欢戴高帽是他的事情,但水溶可不喜欢,以往张盼儿如何他管不着,可现下是自己的人,岂能让别人玷污。 子嗣尚且还能托一托,但若因此让北静王府记恨,孰重孰轻,岂能分不明白,左右这有颜色的帽子是永王心甘情愿戴的,还怕与他摊牌。 张盼儿闻言,芳心甜蜜不已,将螓首倚靠在少年的怀中,只觉心中一片安宁。 这才是自己的男人,可不像那窝囊的东西,为了所谓的权势能将一心一意的妻子推出,凉薄的心性,直叫人恶心。 从那人身上感受不到的温情,到从叔父身上得到,福祸相依,若无那人的逼迫,她也不会做下此等事儿。 此刻丽人心中,对于那人的恶心倒是减少一分。 两人依偎片刻,水溶便与心满意足的张盼儿分开,沿着廊檐前行,穿过碎石铺就的小路,来到道宫之所。 此刻庄严肃穆的道宫前,北静太妃倚坐高台,元春、贾母、王夫人等陪同,鼓锣镲钹,神前点戏,连点三日,唱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有过上回的经验,水溶这会领口捂的严实,想来北静太妃察觉不到异样,即便察觉到了异样,十有八九以为是宝钗,那原是王府定下的人儿,有何干系。 原是想与往常一般无二的挨着北静太妃落座,谁知北静太妃见水溶靠近,轻哼一声,娇躯偏移一寸,占了软塌的位置,清声道:“天气燥热,去下面坐去。” 这猴儿,顾着一群妹妹撇下她这做母亲的也就罢了,回来了也不第一时间与她请安,屁颠屁颠的去寻妹妹,果然啊,到底人老珠黄了,比不上那些香甜的妹妹们,真真是没良心的种子。 水溶神色略显怪异,凝眸看向北静太妃,只见那张娇媚的脸蛋儿上见着几分清冷,偏着螓首,连半点眸光都未落在她的心肝儿上。 这.又闹什么脾性呢,他也没招惹北静太妃啊! 虽心中疑惑,但显而易见的是,北静太妃生气了,哎,多大的年纪了,跟个小女孩一样耍脾性,还是那种莫名其妙的生气,真是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对待北静太妃,水溶素来拿捏得当,伸手拿过一旁侍立丫鬟手中的扇子,不顾北静太妃的恼怒,笑盈盈的挤了个位置出来,声音中见着几分讨好,道:“母亲,孩儿给你扇扇。” 扇扇热气,也扇扇火气。 身体的碰撞,让北静太妃雪腻的玉颊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红,心中暗暗啐着这猴儿的的厚脸皮,一脸的嫌弃之意。 只是,芳心那股子欣然,到底是压不住,水嫩的唇角微微翘起,眉眼见着笑意。 水溶见状,心下不觉好笑,稍稍孝顺一二,人心就软了,若是他真走开了,十有八九会让北静太妃更恼怒,这女人啊,总是口是心非,别管是不是听她的话儿,但要是不顺心意,总能找茬。 女人的心思,不按常理出牌。 一段小插曲,众人都不觉有他,毕竟母子之间,还能有什么猫腻。 北静太妃瞥了一眼正热衷于扇扇子的水溶,芳心喜不自禁,抿了抿粉唇,随意道:“今儿个带着云丫头她们去山间踏青可还好玩?” 水溶闻言心中一顿,瞬间明白这位贴心的继母为何会恼怒,原是因为顾此失彼,让北静太妃觉着乖儿子心思野了。 这脆弱的寡妇心,真是让人无言以对。 思及此处,水溶神色湛然道:“就是陪着她们四处走走。” 倒也是实话,的确就是四处走走,大抵还都是她们结伴而行,水溶充其量就是个护卫一类的人儿。 北静太妃闻言,轻轻的“哼”了一声,虽声音极低,但水溶是挨着北静太妃落座,自是听见了,让水溶默然不语,装作没听见。 揭破了这一层皮,怕是水溶要被赶下去。 这时,贾母神色犹豫几许,忽而道:“太妃、王爷,中秋将至,二丫头她们也都在王府住了不短的时日,也是时候回家去了。” 一群贾家的姑娘,在姐夫家里住上几日不成问题,可若是长住,且不说对名声有些许不利,便是她那热闹的国公府都冷清下来,好不爽利。 况且自家宝贝孙子郁郁寡欢的,也该让二丫头、林丫头她们回荣国公府了。 元春闻言静默不语,她是王府的人,但荣国公府是她的娘家,稍有不慎,两头不讨好,想来这也是贾母不曾支会她便提及的缘由。 王夫人神色淡然,心中却是不以为意,她倒是不想着让二丫头她们回来,打扰自家麒麟儿,尤其是那个病秧子,尽给宝玉置气。 只是做主的并不是她,轮不到她出声。 北静太妃闻言蹙了蹙眉,心下有些不满,她虽然对水溶紧着一群妹妹们置气,但那只是针对于水溶的没良心,并不会因此迁怒于她们,反而因为那些妹妹们在王府,让王府有了生气,陡然让她们离开,岂不是又冷清下来。 虽心有不舍,但贾母此言有理,中秋将至,正是团圆之日,怎能扣留贾家的姑娘。 哎,到底是王府冷清了些,也怪元春这个王妃不中用,嫁进王府近一年了,连个蛋也见不着。 水溶明白北静太妃的意思,但也清楚贾母言之有理,实话实说,水溶也有些舍不得,尤其是黛玉,怼你的时候恨的牙痒痒,可若是人不在了,还真是少了些意思。 细讲起来,有些犯贱。 不过贾家的姑娘到底是贾家的姑娘,终究还是要回贾家去,黛玉虽不是贾家的姑娘,但她是寄宿在贾家的,情理上讲,也算是贾家的姑娘。 即便因黛玉有一层水溶干妹妹的名头,但也始终是干的,况且以贾母对于黛玉的疼爱,定是不会落下黛玉,强留反而起反效果。 妹妹吗,总是希望她能开心。 思及此处,水溶颔首道:“正想着等回去之后便让妹妹们回国公府。” 贾母闻言心下微松,以北静王府与荣国公府的姻亲关系,她倒不好强求,以免牵扯到了元春这个正妃。 现下有水溶这句话儿,也就不必担忧。 第296章 打道回府 清虚观打醮第三日。 许是最后一日,钗黛一行人行至庄严肃穆的宫殿内,一个个的跪在龛桌下的蒲团上,双手合十,虔心祷告。 水溶侍立在堂,倒是没有凑上前去,不过心中却是祷告起来,亦或者说是宣示,希望日子就如同现下的闲情逸致,不要途生变故。 只是身在权力旋涡之中,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即便北静王府地位超然,仍免不得受了波及,但水溶心中坚定,谁要是敢破坏这份安逸,就别怪他狠心,便是天王老子也不例外。 命都不要了,就要安逸。 目光所致,水溶瞧见黛玉的身影,只见其身着月白底长裙,外搭绿色锻造印花有领背心,有一种飘逸之美,然而此刻少女虔心祷告,佝偻的背影隐约有一股萧瑟之风。 黛玉祷告许久后才堪堪起身,水溶看着少女精致的玉容,罥烟眉下的明眸,见着几分凄伤之意,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柔弱之态。 “颦儿刚刚求了什么?” 黛玉垂眸近前之际,水溶忽而轻声询问起来。 黛玉闻言,扬着白皙的脸蛋儿看向少年,那张面如冠玉的脸庞带着关切之意,不由的让少女心中升上一抹异样,丝丝暖意沁入心间。 柔美的罥烟眉微微上扬,柳眸看着少年轻闪了下,俏皮道:“哥哥以为妹妹求了什么。” 水溶倒是没想到黛玉反问起他来,透着一股少女的活泼,青春洋溢,轻声笑道:“求神拜佛,所求大抵是心中所愿,旁人我不大清楚,不过若是颦儿的话” 说着,水溶停顿片刻,目光对上少女如江南濛濛烟雨的眸子,揶揄道:“不会是求姻缘吧。” 黛玉闻言,芳心一跳,白皙的脸颊染上一层粉红,美眸瞪向少年,两弯如春山细雨的罥烟眉立了起来,啐道:“哥哥这话好不正经。” 她一个小姑娘的,怎就会去求姻缘,这坏哥哥,摆明了就是在捉弄她。 说罢,黛玉眸光环视一圈,见其他姊妹专心祷告,并未察觉哥哥与她说的话儿,芳心微微一松,要是让姊妹听见了,少不了笑话她。 此刻,少女芳心羞恼,对某人的怨念颇深,恨不得以下犯上,小粉拳捶上去。 只是黛玉芳心中的暖流愈发温和,先前她在泥胎圣像前为远在扬州的父亲祷告,心思难免悲伤,可被少年一番揶揄,思亲的悲伤被冲淡了许多。 只有哥哥注意到了她的情绪,不得不说,这位哥哥,是真心疼爱她的,有乃兄之风。 水溶瞧见少女的嗔恼,如惊兔一般的慌乱,嘴角微微上扬,湛然道:“我是兄长,关心妹妹的姻缘乃是常事,如何不正经。” 兄长如父,水溶作为黛玉的干哥哥,那也是有资格商议黛玉的婚事,因为地位的原因,在某种程度上,比贾母还更有决定权。 谈及黛玉的婚事,水溶的余光不由的瞥了瞥与湘云闲闹求神的宝玉,青梅竹马,加上前世绛珠仙草的灌溉之恩,恩情相加,想来黛玉对于宝玉的情感颇深。 想到此处,水溶心底里莫名的有些烦躁,这么灵秀恍若仙子的女儿,白白便宜大脸宝了。 大抵有些眼热。 以黛玉侯门嫡女的身份,宝玉这个国公府二房的身份根本配不上,宝玉也就是沾了贾母宠爱的光,真是有一种大白菜让猪拱了的即视感。 再者说,宝玉没有担当、没主见,虽说他对女儿家殊为照顾,但正如其所言,嫁过人的女儿就是“死鱼眼珠子”。 简而言之,那就是宝玉稚嫩,喜欢的是娇软年轻的俊美姑娘,此刻的黛玉柔弱动人,可一旦作为人妇…… 所谓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成了“死鱼眼珠子”的黛玉是否还得宝玉珍惜,尚未可言。 最为要紧的是婆媳,就元春这儿因年岁的原故被北静太妃不喜,期间多有磋磨之意,更别说王夫人对黛玉极为不喜,真要嫁给宝玉,这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话虽如此,但谁让黛玉“钟情”于宝玉,水溶对于黛玉是怜惜,强行干预大抵也就普通原著,让心思敏感的黛玉落得个泪尽而亡。 罢了,一切随黛玉高兴,有他这个哥哥护着,落个平安顺遂不成问题。 黛玉闻言,芳心莫名悸动,只觉暖意横流。 兄长关心妹妹的婚事,的确理所应当哩,但就是羞涩难当。 素手轻绕鬓间的一缕青丝,黛玉明眸闪了闪,轻声问道:“哥哥没有心中所愿?” 水溶静静看着黛玉,明白这个宛若林间精灵的少女是羞的岔开话题,轻笑了下,说道:“世人皆有所愿,我自然也有所求。” 人皆有欲望,或权、或财或情,便是那自诩世外之人不也是求长生得道,水溶作为俗人,更是有常人的欲望。 黛玉闻言眨了眨眼,眉眼间透着几许好奇之色,清声问道:“那哥哥有何所求。” 也不知能不能出一份力,回报哥哥爱护。 水溶一本正经道:“一求国泰民安,二求平安顺遂……” “噗呲……” 黛玉忍不住笑出了声儿,美眸流转间嗔了少年一眼,提着绣帕啐道:“我与哥哥说正经的,哥哥却拿话哄我。” “国泰民安”,本是个宏伟的愿景,然而配上少年的“一本正经”,显得极为不衬,十有八九就是拿她打趣。 倒是这平安顺遂,有几分可信。 这一声娇滴滴恍若金珠落玉盘的笑声引起众人的侧目。 宝玉瞧见黛玉明媚的笑容,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近前道:“姐夫和妹妹在说什么呢,怎得这么高兴。” 黛玉美眸瞥了宝玉一眼,轻“哼”了一声,如烟雨般的明眸中隐隐有嫌弃之意。 正问着哥哥话儿呢,他倒是来打岔了,弄得现在倒不好询问,芳心有些莫名的闷气。 宝玉瞧见黛玉的眼神,如中秋之月的面庞苦涩起来,心中涌上一抹悲伤。 妹妹开始嫌弃我了。 水溶对此并不在意,原著中黛玉就经常不给宝玉面子。 大抵就是因为心思敏感,通过“做作”的方式来印证宝玉对她的情感,就好似黛玉时常怼他,其意也是印证水溶对她这个妹妹的“亲情”。 轻笑一声,水溶开口道:“没什么,今儿个就要回去了,颦儿有些舍不得。” 打醮三日,今日到期,一行人也即将离开。 正近前的湘云闻得此言,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嘟了起来,撅着粉唇道:“哎,还没玩尽兴哩,这就要回去。” 黛玉闻言,眉眼低垂,芳心涌上一抹黯然,来清虚观三日,她们基本都是四处观赏山景,比起方寸之地的后宅,显然宽阔的山间更为诱人,那股子壮阔之意,直让人心情舒畅,感觉身子都轻灵许多,也不知何时才能再度游玩。 这时,宝钗挽着探春的手儿走了过来,笑看着湘云道:“还是个侯门贵女,尽想着玩闹。” 黛玉瞥了宝钗一眼,心下一顿,这侯门贵女,指谁呢。 水溶瞧着款款而来的宝钗,鲜艳的玉容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温婉动人的。 到底是温柔体贴,知冷暖的,这又来替他“解围”了。 大抵就是那善良的小姨子。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既然求完神,你们且先回去收拾收拾,随时准备打道回府。” 宝玉闻言,神色犹豫几许,忽而道:“对了,姐夫,妹妹们不是要回国公府了,要不今儿个就回去,省得麻烦。” 昨儿个就听贾母言及妹妹们过两日要回国公府的事儿,让宝玉高兴的一宿没睡。 此刻宝玉心中急不可待,心中早就幻想着与妹妹们在国公府畅谈人生的安逸生活,以至于一两日都等不及。 黛玉、迎春、惜春三人闻言神色泱泱,芳心渐显黯然。 且不说王府的生活更为轻松自在,便是宝钗、探春、湘云都留在王府,姊妹分离,哪里会高兴的起来。 宝玉见气氛静谧下来,妹妹们的神色异样,只觉一时摸不着头脑。 回国公府以后就能一起玩乐,妹妹们怎得都不高兴? 水溶瞧见宝玉的疑惑,眉头微微一蹙,这宝玉只想着自己,却不考虑黛玉几人的想法,显得自私了些。 不过自小被娇宠的人儿,难免会以自我为中心,只要没有害人之心,倒也没必要计较。 轻咳一声,水溶打破这份沉闷,笑道:“妹妹们在王府还要收拾一番,晚一两日我会派人送妹妹们回国公府,宝玉不必心急。” 宝玉闻言有些失落,神色泱泱,不过终究没说什么,左右就是挨上一两日。 水溶并不理会宝玉,转而看向一众金钗,开口道:“过些时日我再接你们来王府聚聚,让你们好好玩。” 宝玉听见水溶还要请妹妹们去王府玩乐,脸色微微一白,他算是明白了,自个去不了北静王府,若是妹妹去了,岂不是又让他读那些个之乎者也的书,真是要他的命。 此刻少年的心中,难免对这个陷他于不利境地的姐夫产生怨气。 我拿你当“姐夫”,你却想挖我的墙角。 黛玉闻言轻叹一声,抿了抿粉唇,轻声道:“人有聚就有散,聚时欢喜,到散时岂不清冷,清冷则生伤感,所以不如倒是不聚的好,比如那花开时令人爱慕,谢时则增惆怅,所以倒是不开的好。”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凝眸看向少女,见其眉眼间拢着忧愁,心下也是了然。 原著中黛玉天性喜散不喜聚,其最大的缘由便是因为相聚之时,各位姐妹谁没有至亲骨肉,谁不是父子、母子,总有人在场的,只有黛玉永远都是形单影只,贾府中没有一个人姓林。 这种聚会,只会让林黛玉想起自己的家,想起自己的早已故去的父母,内心肯定会伤感,自然也就不喜相聚。 此刻黛玉虽然得了个爱护的兄长,然而毕竟是“干”的哥哥,该回贾府还是要回贾府,频繁走动,倒让黛玉更显得像外人,触景生情。 探春看向黛玉恍若烟雨的明眸,英眸眨了眨,顾盼神飞之际,透着一股子的俏皮可爱,明媚张扬,道:“林姐姐这话说的,岂不是伤了姐夫的心。” 黛玉闻言心下一怔,美眸微抬,凝眸看向少年,见其面容古井无波,芳心不由地一阵懊恼。 是了,面对哥哥的相邀,她却排斥在外,岂不是坏了这份“亲情”。 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但哥哥对她的爱护比亲哥哥还亲。 思及此处,黛玉面色煞白,长长的眼睫微颤,一双多情的含情目中隐隐见着光泽,贝齿紧咬着粉唇,桃蕊般的唇瓣泛着皙白。 哥哥不会因此厌恶了她吧。 水溶见状,伸手轻抚着丽人的螓首,和颜悦色道:“颦儿,哥哥的心可没有这么脆弱,不要多想。” 黛玉感受着少年的轻抚,丝丝暖意从指尖传递过来,让黛玉心中渐显安宁。 扬着皙白的脸蛋儿看向少年,一双清澈的明眸闪过一抹异样,轻轻“嗯”了一声,提着绣帕擦了擦眼角,转而偏过螓首,凝眸看向探春,粉唇微撅道:“我多咱伤姐夫的心了,少来挑拨离间。” 探春闻言玉容微怔,转而哂然一笑,这林姐姐的嘴哦,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 抬眸望去,正好瞧见少年在看着她,明亮的双眸中隐隐有赞赏之意,玉颊微微一热,芳心涌上一抹得意之色。 姐夫原是懂她的人儿。 正此时,一道婉约的倩影走了进来,声音中见着几分怯弱,道:“王爷。” 水溶回眸望去,只见丽人身着一袭葱绿色襦裙,鬓角插着一支珍珠钗瑶,明眸皓齿,肌肤娇嫩,正是尤二姐。 “二姐儿,有事?” 尤二姐听见少年喊其闺名,芳心微微一喜,扬着婉丽的脸蛋儿,美眸涟涟的看向少年,柔声道:“回王爷的话,王妃让我请示王爷,是否准备回王府。” 王妃吩咐的事儿,名正言顺。 水溶闻言点了点头,开口道:天色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正说着这事呢,元春便安排上了,颇有些心心相惜哩。 既然打算回府,还是趁早回去为好,省得摸黑走山路,出什么乱子。 说着,水溶看着一群金钗,笑道:“你们也回去收拾收拾。” 钗黛一行人虽有不舍,还是亦步亦趋的离去,回屋收拾行当。 抬眸之际,水溶瞧见尤二姐垂眸而立,并未离去,眸光闪了闪,移步近前,轻声问道:“二姐儿还有事?” 尤二姐闻言娇躯一颤,秀雅的脸蛋儿上满是娇羞和慌乱,颤声道:“没……没事儿。” 原是想着和心心念的少年郎说上两句话,可少年一出声,顿时让鼓足勇气的尤二姐泄气,直想逃离。 正当尤二姐慌乱的转身离去之时,皓腕被一只温润的手掌擒住,让丽人顿时怔住。 擒住她的人是谁无需多言,只能是那光风霁月的少年郎,她这是……有肌肤之亲了。 思及此处,丽人芳心悸动,莫名的甜蜜涌上心头。 水溶不觉有他,将慌乱的丽人拉至身前,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抬了起来,犹如芙蓉花娇艳的脸蛋儿尽现眼前,让人心神荡漾。 比凤姐儿还俊的尤二姐,当真是明艳动人。 抿了抿唇,水溶温声道:“本王又不是什么恶人,二姐儿怎么看见本王便要逃离。” 胆小怯弱,还不如温柔静默的迎春,大抵也就是卑微的爱吧。 尤二姐闻言心神一怔,美眸讶异的看着少年,连心中的娇羞都暂时忘却。 她亲近王爷都来不及,何曾想着逃离。 瞧着丽人失神的模样,娇媚之中透着一分娇憨,让人心湖荡漾,不能自持。 不由地,少年俯身噙向那泛着晶莹的唇瓣。 好一会儿,水溶附耳低声道:“好了,以后听王妃的话,王府自有二姐儿一席之地。” 二姐儿本就是元春安排的人儿,早晚都是要伺候他的,既如此,水溶提前盖章,宣示主权。 况且,尤二姐的心思,水溶岂会不知,说到底,这就是自己这张俊秀绝伦的脸蛋儿惹的祸水,这也是安定丽人的心。 此刻尤二姐婉丽的脸颊羞的彤红,闻得少年之言,芳心涌上一股难言的欣喜。 王爷终于接纳了她,实在是太好了。 思及此处,尤二姐美眸痴痴的看向少年,颔首道:“王爷芳心,日后奴家一定尽心服侍王妃。” 她能进入王府原就是王妃的恩德,不需水溶提及,二姐儿也是要尽心服侍主母的,这也是她作为妾室的职责。 水溶闻言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捏了捏丽人粉腻的脸颊,轻声道:“好了,去通知元春准备打道回府。” 尤二姐玉颊嫣红似血,应了一声,迈着欢快的步伐离去。 水溶见状并未多言,转而吩咐其一干护卫,让他们也准备打道回府。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准备马车,留下丰厚的香火钱后,浩浩荡荡出了清虚观。 行至城内,马车分道扬镳,贾母一行人回国公府,张盼儿自是回永王府,水溶一行人自当回北静王府。 第297章 甄画:孝顺的儿媳 宁国公府。 簪缨宝车上,甄画搀扶着尤氏下了马车,斜阳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环姿艳逸。 其旁,尤氏艳丽的脸蛋儿明艳动人,柔情绰态、媚于语言,美艳不可方物。 一对婆媳言笑晏晏的沿着廊檐而行,同样的艳丽,瞧着不像是婆媳,倒像是姊妹。 忽地,宁国公府的管家赖二走了过来,恭敬行礼道:“太太,蓉大奶奶安。” “溶大奶奶”,好名头。 甄画芳心荡漾,眸光看向低眉垂首的宁国公府大管家,心思微转,怕是来者不善。 尤氏见赖二讨好的神情,芳心有些许异样。 这赖二在宁国公府里仗着资历拿大,一群小辈恭称“赖爷爷”,府里除了老爷以外,谁人都不放在眼里,她这个没有背景的太太亦是如此,如今却带着恭敬的态度,当真是恍如隔梦。 话说如此,但尤氏也明白赖二恭敬的原由,无非就是因为她这个甄家儿媳为她撑腰罢了,若是单独一人…… 果不其然,甄画秉持着“孝顺”儿媳的态度,神色淡然的看着赖二,清冷道:“赖管家有何事。” 宁国公府的老爷甄画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区区一个管家,别看他资历老,敢招惹她,照样扇他脸。 赖二自是知晓这位蓉大奶奶是他得罪不起的人儿,佝偻着身子道:“回大奶奶的话,是老爷让老奴请太太去一趟。” 甄画柳眉微蹙,冷道:“喊“溶”大奶奶。” 赖二闻言面色一怔,心中疑惑起来,这两者有何差别? 虽不知晓其中缘由,赖二还是恭称“蓉”大奶奶,让甄画眉眼舒缓起来。 一侧的尤氏艳丽如三月桃花的脸蛋儿泛着皙白。 老爷寻她何事,尤氏心中明了,早在去清虚观之前,贾珍这老腌货便打着让她以长姐的名义带两位妹妹回国公府,只是现在任务并未完成,以贾珍那性子,怕是不好交代。 不由地,尤氏美眸落在甄画身上,眉宇间透着一股忧愁。 自甄画入府,她与作为儿媳的甄画相处融洽,处处都为她考虑,以至于下意识的倚靠这位儿媳。 这羞于见人的事儿,面对自个这个好儿媳,倒也没瞒着她,也是想让甄画帮着出主意。 甄画见状心中了然,拍了拍尤氏洁白的素手,以示安抚,眸光转而看向赖二,淡淡道:“知道了,我会陪着太太去见老爷。” 赖二闻言心中一顿,抬眸小心的瞧了一眼容色清冷的甄画,小心翼翼道:“大奶奶,老爷只请了太太……” 话音刚落,甄画美眸闪过一抹厉色,喝道:“我乃是国公府的“溶”大奶奶,与太太一同去见老爷有何不妥,再多嘴,仔细揭了你的皮。” 声色厉荏的,与平常在水溶面前温婉乖巧判若两人,浑身上下散发的冷冽气息,让尤氏都有些湛然。 到底是金陵甄家的女儿,比起她这个小门小户的,气势磅礴,令人敬畏,她若是有这气魄,何至于在府里毫无威信。 只是尤氏也明白,甄画有气魄的根由在于其背景,而尤氏自个有什么?还不是仰人鼻息。 赖二面色难看,他在国公府里素来颐气指使,便是贾蓉都待他客客气气的,眼前这个蓉大奶奶实在是太嚣张了。 然而赖二能坐稳宁国公府的大管家,自不是莽撞之辈,国公府虽比甄家地位高,但眼前这位奶奶背后还有北静王爷,犹记得那日北静王爷带着蓉大奶奶兴师问罪,自家老爷也吃了大亏,是他得罪不起的人儿。 话虽如此,但老爷的吩咐……沉吟少许,赖二还是小心道:“老爷毕竟是蓉大奶奶的公公,您还是得敬着才是。” 长幼有序,儿媳应当孝敬公公,而不是违背公公的意愿,这越界了。 甄画闻言面色一冷,心头涌上一股怒火,什么狗屁公公,就贾珍那东西也配? 别说甄画没有公公,即便是有,那也是大明宫的那位。 怎得,提及此事是想威胁她,恶心她还来不及。 越想越气的甄画喝道:“来人,掌嘴。” 自己送上门来,正好拿来立威。 话罢,自有小厮上前捉着赖二,而赖二面色一寒,见挣脱不开,看着捉他的小厮,怒道:“放肆,我可是国公府的大管家,你们快放开我。” 自打与贾珍闹翻,甄画随行的人都是甄家的人,只会听甄画的话,没有人会管你是什么大管家的身份,当即就怒扇起来,见赖二满嘴浑话,便塞住他的嘴扇起来。 国公府的管家又如何,姑娘吩咐下来,照扇不误,不听姑娘话儿的人,全都被赶了出去,他们可不想被扫地出门。 甄画冷冷的看着这一幕,眸光瞥见尤氏面色煞白,似是担惊受怕,心下微微有些不喜。 到底是个小门小户的,没见过世面,堂堂国公府的太太,连个管家也收拾不了,若不是她在国公府没有人脉,需借着国公府太太的身份掌握中馈,甄画也不会讨好于尤氏。 不过尤氏的性子软也好,方便她拿捏。 抿了抿粉唇,甄画浅浅一笑,凝眸看向尤氏,轻声道:“太太,咱们走吧。” 尤氏心中一顿,艳丽的脸蛋儿上见着担忧,这闹的动静太大了些。 晶莹的耳畔间传来犹如炒豆一般的耳光声,让尤氏静不下心来,轻声道:“画儿,赖管家到底是老爷信重的管家,还是收敛些为好。” 甄画闻言不以为意,巧笑嫣然道:“您是当家太太,那赖二不过是个管家,世上哪有管家教主子做事的道理,奴大欺主,以前就是您太过良善,才让他们这些人都骑在您脖子上来,不好好惩治一番,如何树立威信。” 尤氏闻言美眸闪过一抹亮彩,这番话当真是说到她的心坎里去了,想她一个当家太太,在国公府里却无半点威信,其中苦楚何人可知。 抿了抿粉唇,尤氏轻声道:“你是大门大户里出来的姑娘,这些事儿你比我明了,也罢,听你的吧。” 话说的体贴入微,不过尤氏心里也有小九九,甄画出身显赫,难得的是对她这个婆婆殊为敬重,正好借助甄画在国公府里树立威信。 只是老爷那儿……且先看看情况。 两人行至花厅,见贾珍老神在外的坐在黄花梨木的交椅上,近前行礼。 便是甄画心中不喜,该有的礼节还是要保持,这是大门大户恪守的礼仪。 贾珍见尤氏与甄画一并而入,心神微微一怔,不过目光落在身娇体柔的甄画身上,目光炽热。 这好儿媳,也不知何时才能让她尽心侍奉一回。 甄画察觉到那恶心人的目光,美眸寒芒一闪,甩了甩绣帕,冷冷道:“尤家两位姐姐已然被表哥收入王府,老爷若是想盛情款待两位姐姐,就劳烦老爷下拜贴相邀。” 此刻甄画也不废话,单刀直入,揭穿这腌臜玩意龌龊的心思。 尤氏闻言心惊肉跳的,美眸瞧瞧的打量着贾珍的神色,见其面色沉了下来,艳丽的脸蛋儿泛着皙白。 抿了抿粉唇,尤氏怯弱道:“老爷,妹妹们都是王府的人,妾身也没有法子。” 这话尤氏说的不错,王爵之家,岂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从尤氏姐妹进入王府,她们就已经是王府的人,别说是尤氏这个姐姐,就是她们的老娘尤老娘来了也无用。 贾珍闻言面色铁青,抬手怒拍几案,手劲将几案上的茶盏震落,目光深然的看向尤氏。 他是听明白了,尤氏把事情说给甄画听了,如若不然,甄画怎会知晓自己的心思。 现下,这婆媳一唱一和的,倒指责起他来,好得很的。 心头有火的贾珍喝道:“哼,还不是你这无知蠢妇,王府是什么地方,是你能随意塞人的。” 好好的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有去无回,岂能不让穷奢极欲的贾珍肉疼,那可是自己的小姨子。 尤氏尚且来不及说什么,甄画先一步站了出来,冷笑道:“北静王府何等锦绣繁华,两位姐姐有此造化乃是天大的福气,到老爷嘴里像是什么龙潭虎穴,老爷倒是仔细说说北静王府是什么地方,来日我也好与表哥念叨念叨。” 贾珍闻言嘴角一抽,腹部似有阵痛之意。 甄画见状嗤之以鼻,这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便继续道:“太太乃是正儿八经的国公府主母,连北静太妃都多有赞叹,岂又是老爷口中的无知蠢妇,难不成老爷是觉得自己的眼光比北静太妃还要高不曾。” 维护婆母,是作为儿媳应做之事。 一番话下来,北静王府两个地位最为崇高的人都扯了出来,让贾珍无言以对。 他混吝,但不傻。 该怎么说,说多了,那就是得罪北静王府。 尤氏美眸看向甄画,眉眼间透着几分迷茫,北静太妃赞叹于她,她怎么不知道。 扯虎皮,造大势,左右表哥疼她,还怕戳破来。 还不等尤氏分说,甄画盈盈一礼,旋即拉着尤氏离去,徒留下贾珍无能怒吼。 廊檐之下,尤氏美眸担忧的看向甄画,后怕道:“画儿,老爷那儿……” 原本尤氏想解释两句,可甄画拉着她离去,她没有甄画的硬气,此刻后怕起来,万一贾珍恼她,怕是要出事。 甄画心知尤氏心中所忧,笑着安抚道:“太太放心,老爷寻你晦气,还有儿媳在,且不说甄家,便是北静王爷都是儿媳的表哥,老爷那儿也得敬着。” 底气足,那就无所畏惧,甄画无需仰仗国公府,又何必惧怕,至于说权势,一百个贾珍都不比不上表哥,又有何惧。 尤氏闻言心下安然许多,作为国公府的主母,她之所以怯弱,最大的因由就是没有让人忌惮的强大背景,可眼下照甄画所言,那就是挺她。 甄画见状继续道:“太太,你是国公府的主母,当掌中馈,若有中馈之权,你就是名副其实的国公府主母,何至于让那这个狗奴才骑在头上,你放心,儿媳会竭力助你。” 趁热打铁,正好让尤氏粉墨登场。 尤氏闻言心中一动,能有尊严的活着,谁又想仰人鼻息,只是…… 轻叹一声,尤氏无奈道:“画儿,老爷倚重赖管家,怎会将中馈交于我手。” 主母归主母,但是国公府的中馈属于贾珍,岂会交由她来,她又没有西府大姑娘的运道,碰上个体贴的郎君。 甄画闻言嗤笑一声,淡淡道:“男主外,女主内,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太太身为主母,只要有心,府内诸事皆可做主,便是与老太太那儿都有理。” 那老腌货不给中馈又如何,当家主母的身份错不了,只要有这身份,办起事来就便宜。 尤氏闻言顿觉有理,老太太那儿本就怪她事事迁就,让尤氏无言以对。 眼下既有强势的儿媳相助,倒不是不可为。 显然,甄画撺掇掌中馈之权的事情勾起了尤氏心中的欲望,轻点颔首道:“画儿言之有理,我听你的。” 甄画闻言,清澈的明眸闪过一抹亮彩, 尤氏若想掌中馈,那就必须依仗于她,到时中馈之权相当于掌握在她的手中。 思及此处,甄画面色盎然,素手不由地抚向收获满满的小腹,她和表哥的孩子,那是宁国公府的主子,没有中馈之权怎能行。 永王府。 厢房内,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挂着淡紫色的纱帐,整个房间显得朴素而又不失典雅。 张盼儿落座于锦墩上,洁白的素手刚拿着茶壶,只见一道人影挑起璎珞穿成的的珠帘,迈入屋中。 察觉到声响的张盼儿偏眸望去,来人正是永王,不由地让丽人心中鄙夷。 刚回王府便寻过来了,还真是关心她这个妻子。 虽心中不喜,张盼儿还是起身笑脸相迎,道:“王爷来了。” “嗯。” 永王轻“嗯”了一声,与张盼儿相对而坐,凝眸看向丽人,眉宇间透着几许温情,道:“盼儿,清虚观一行可有收获?” 张盼儿闻言,娇媚的脸蛋儿黯然失色,凝眸看向永王,清澈的明眸渐显雾气,哽咽道:“王爷,十六叔屡屡羞辱妾身,妾身实在是难以忍受。” 屈尊服侍遭嫌弃,甚至像是玩具一般任人颠簸,岂不就是羞辱。 只是所谓的难以忍受……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但从某种程度而言,也不算是虚言。 永王目光闪过一抹异色,心中微微一松,伸手拉着丽人的素手,语气温和道:“盼儿,辛苦你了,为了我们的大业,望你忍辱负重。” 张盼儿闻言,心中嫌弃之意更甚,瞧,知道她被羞辱,连一句询问的话儿都没有,甚至于还要她忍受。 凉薄之人始终凉薄,怎么捂都捂不热。 长长的眼睫颤动,泪珠儿不受控制的滑落而下,垂着螓首轻“嗯”了一声,哽咽道:“王爷,妾身乏了。” 永王闻言,目光凝视着丽人,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丽人受了委屈,此刻也是难受,发些小脾气理所应当。 点了点头,永王嘱咐一声张盼儿便起身离去。 张盼儿眼眶微红,宛若一泓清水的眸子看向永王离去的背影,水嫩的唇角高高翘起,鄙夷之情不予言表。 自个让妻子去勾引,却又担心妻子变心,真是个恶心人的玩意。 提着帕子擦了擦被永王摸过的手儿,张盼儿只觉恶心,还不如伏低做小的侍奉叔父。 思及此处,张盼儿脑袋中浮现出那羞人的一幕,玉颊微微一热,那般作践人的,也是个“讨厌”的。 北静王府,书房。 室内布置典雅,一股安神定意的檀香弥漫开来。 水溶坐在书案前,翻阅近两日送来的公文。 虽闲情逸致,但该管的事儿还是要管,他可不想做一个被架空的都督。 不大一会儿,只见惜春轻步走了进来,巧笑嫣然道:“姐夫。” 王府的规矩,妹妹们寻他,都是不需禀报的。 水溶凝眸望向这如瓷娃娃般的女儿,放下手中的公文,温和道:“四妹妹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惜春性情冷淡,基本不会来主动寻他,眼下来书房寻他,断然不会是来打招呼。 惜春闻言,莲步近前,提了提手中捧着的画轴,轻声道:“画作已成,特送来与姐夫品鉴。” 水溶闻言了然,记得上回在栊翠庵碰见惜春之时,曾戏言让惜春作画,眼下即将要离开王府,惜春便将画作送来品鉴。 轻笑一声,水溶伸手接过画轴,铺在桌案之上,只见画轴上人物气韵生动,栩栩如生,正是水溶的一张人物像。 见此情形,水溶凝眸看向少女,眉眼间透着一丝戏谑之意。 哎,素来清冷的惜春也并非不懂人情世故。 惜春见少年凝视于她,芳心微微一动,粉腻的脸颊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红,轻声问道:“姐夫觉着可还好?” 替姐夫作画,那也是福临心至,姐夫面如冠玉,嫡仙般的人儿,为了将姐夫的气质描绘而出,费了她不少功夫。 水溶笑着将画轴收了起来,夸赞道:“惟妙惟肖,四妹妹的画艺非凡,姐夫甚为满意。” 且不说此画本就不俗,便是描绘他本人,水溶也不能置喙惜春的一片心意。 左右是让惜春有事可做,还不是鼓励式的夸赞。 说罢,水溶继续道:“四妹妹有什么愿景。” 既然水溶,认同,那他自然要许给惜春愿景。 惜春见水溶认可,芳心涌上一股被认同的欣然,轻摇颔首,玉颊露出两团梨涡,甚是可爱,道:“姐夫喜欢便成,我没什么愿景。” 原就是画来送给姐夫的,她能有什么愿景。 水溶闻言笑了笑,道“无妨,先留着,以后有什么愿景便与我说。” 既已承诺,水溶自然不会反悔,反正一个小姑娘的愿景而已,值当什么。 惜春凝眸看向少年,眉眼开笑,粉腻的脸蛋儿见着少女的纯真,一时倒也没拒绝,所谓的愿景,她不提也就没有。 第298章 元春:就这一回 北静王府,某处厢房之内。 尤二姐坐在桌案前,素手托腮发呆,美眸痴痴的看着桌案上的茶几,唇角露出似笑非笑的笑意,婉丽、明媚的脸蛋儿上,满是欣然之色。 尤三姐莲步而入,手中捧着葵花子磕着,瞧见尤二姐这痴缠的容色,好似少女怀春,俏丽、艳媚的脸蛋儿上现出一抹轻笑,啐骂道:“小骚蹄子,发浪呢。” 尤二姐回过神来,明媚的玉容浮上一抹淡淡的嫣红,凝眸瞥了尤三姐一眼,啐道:“三妹,胡沁什么,我多咱.” 她哪里发就算有也不能说出来,多羞人啊,终究不似三妹那般泼辣,那羞人的词语说不出口来。 尤三姐将瓜壳吐在绣帕上,美眸见二姐儿婉美的眉眼中有着几分娇怯、羞涩,会心一笑,莲步近前落座下来,捡了一颗瓜子继续磕了起来,说道:“咱们是一母同胞的姊妹,你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定然是想着王爷了。” 自家二姐这心思,她这个做妹妹的不知道?当初还是她撺掇二姐儿自荐枕席哩。 尤二姐闻言垂眸不语,芳心涌上一抹羞恼,正如三姐儿所言,她们一母同胞,大抵都猜的到对方的心思,眼下她确实在想着王爷,心中有一种被揭穿遮羞布的慌乱、娇怯。 尤三姐见状,美眸中的亮彩愈发明亮,依二姐儿的性子,此刻大抵是“唉声叹气”的,可眼下居然羞的不能自语。 她是知晓二姐儿一直心心念念着王爷,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自打进了王府,没与王爷有什么进展,再继续下去,怕是要相思成疾。 先前从清虚观回来的时候,二姐儿神情就不对,时常恍惚,素手摸着唇瓣,露出一副痴痴的笑意,瞧着像是思春一般,让三姐儿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记得当时王妃让二姐儿去通知王爷出行的事儿,难不成其中发生了什么。 思及此处,尤三姐心中燃起一股探究根底的欲望,将手中的葵花子放在桌案上,伸手拉着二姐儿的手儿,娇笑道:“二姐,你老实说,是不是王爷对你下手了。” 让自家二姐痴迷的不能自已,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妙不可言的事儿。 尤二姐闻言,玉颊红润如霞,芳心止不住的颤动,垂着螓首,轻轻柔柔道:“你这丫头,说话愈发没谱了。” 什么叫下手,怎得就像是泼皮一般,那可是堂堂的王爷,应当是恩宠才是。 尤三姐凝眸望去,见二姐儿娇羞难耐,玉容就是一顿,美眸明媚流波道:“果然,爷们就是一个德行,这么一个娇俏可人的佳人在眼前晃荡,怎么可能不动心。” 显然,从二姐儿娇羞的神情中,尤三姐便瞧出了苗头,如若不然,以二姐儿的性情,应是怅然若失才对。 此刻,尤三姐已然觉得抓住了什么,只是瞧着二姐儿神情自若,身子并无异样,倒是让三姐儿心中疑惑起来。 莫非自家二姐“身强体壮”? 毕竟尤三姐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大抵都是耳听为虚,并不知晓其中内情,只能胡乱臆测。 尤二姐听得三姐儿说王爷对她动心,心中羞意难抑,雪腻的脸颊愈发的酡红,好似四月桃花,恼道:“三姐儿,莫要诨说,我与王爷清清白白的,别凭空污人清白,有伤王爷清誉。” 就是亲了亲嘴,清白的很哩。 尤三姐“嘁”了一声,不以为意道:“咱们姊妹本来就是来服侍王爷的,要清白作甚。” 话糙理不糙,有王妃的允可,下面的人都将她们当做未来姨娘看待,早就没有清白一说。 说罢,尤三姐眸光落在二姐儿的饱满处,美眸闪了闪,好奇的问道:“二姐,你与我说说,王爷是不是吃你柰子了。” 她们姊妹来王府有一段时日了,大抵都是跟着王妃身边伺候,与抱琴、傅秋芳两个知晓王爷根底的人儿私下闲聊之际提及过王爷的事儿,对于王爷的偏爱心中大抵有数。 这位王爷啊,缺钙。 尤二姐闻言玉颊酡红如霞,手中提着的绣帕往上提至身前,芳心既羞又恼,对于这个话头泼辣的妹妹颇感无奈。 想着是亲姊妹,尤二姐也没有瞒着的意思,垂着螓首,低声道:“也没什么,就是亲了我,还说让我好生服侍王妃,以后王府自有我一席之地。” 其实王爷想吃,她也会给的,王府喂养的周到,原就是给王爷准备的。 尤三姐闻言挑了挑柳眉,水嫩的唇角翘了起来,艳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嫌弃之意,啐道:“还以为王爷把你办了,原就是亲了亲嘴就让你乐的跟吃了蜜蜂屎似的,真是没出息。” 尤二姐闻言不以为然,她的要求不高,亲嘴那就是喜欢她,仅此一点,二姐儿心里就满足了,此刻没有办了她,日后也会办,往后留在王府里服侍王爷,但求王爷能在闲暇之时想起自个就已然足以,不奢求别的。 抿了抿粉唇,尤二姐眸光落在三姐儿身上,犹豫几许,小声道:“三姐儿,那你呢。” 有王爷那番话儿,她算是有着落了,可是三姐儿她.若是王爷不喜,让王妃请了出去,三姐儿可怎么办。 尤三姐自是明白二姐儿的担忧之语,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儿,捡着桌案上的葵花子磕了起来,道:“王爷喜欢那我就伺候,若是不喜欢,以后我就盼着二姐儿你了。” 虽说她们留在王府,王妃也承诺了以后会让她们姊妹侍奉王爷,但这一切的前提是王爷愿意,若是不愿意,一切都是白费。 有尤氏与甄画的提醒,国公府那儿是不能投奔了,如若不然,就会让那个便宜姐夫凌辱,可若是回老家去,又舍不得富贵的生活。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王府里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哪里还会想着回老家,剩下的也就是指着二姐儿得了宠,让她有一席之地。 尤二姐凝眸看向三姐儿,眉宇间透着认真之色,轻声问道:“三姐儿没对王爷有过心思?” 王爷是何等的人儿,光风霁月,恍若谪仙般的人儿,谁家少女不怀春,她可不信三姐儿就没有动过心。 尤三姐闻言,玉容微微一怔,美眸闪了闪,葱白的指尖捻着鬓间的一缕青丝把玩起来,艳媚的脸蛋儿上现出一抹轻笑,道:“王爷是何等尊贵的人,怎么瞧得上我这种人。” 王爷之尊,似她这种小门小户的,且行为泼辣,满嘴诨话的人,连侍奉的资格也没有,没瞧见她们姊妹进了王府之后,王爷并不重视她们,可见是不大喜欢的。 从三姐儿并未反驳的话语中,尤二姐就晓得三姐儿是对王爷动了心的,见色起意,这无分男女,想当初她也不是窥见了王爷的尊容,才会被其所吸引,接触下来,王爷的性情又是个宽善的,丰神俊朗,更加吸引人,尤三姐怎会没有动过心。 亦或者这不是动情,而是对于美好事物的向往,总之不论如何,尤三姐是愿意侍奉的,只是瞧着王爷似乎不喜欢,故而就没凑上前去。 自家这三妹虽然泼辣,但也刚烈自持,但凡王爷有一丝的意愿,她也会主动靠上去。 抿了抿粉唇,尤二姐低声道:“三姐儿,王爷是不拘小节的人儿,以你的样貌,想来是喜欢的,又怎会瞧不上三妹。” 尤氏虽然小门小户,但尤氏三姐妹都是容貌俱佳之人,这一点,她们姊妹还是有信心的。 尤三姐闻言心中一动,凝眸看向二姐儿,眉宇间透着几许戏谑之意,道:“二姐这是想着让我帮衬你啊!” 尤二姐闻言,雪腻的玉颊微微一热,芳心略显慌乱起来,美眸飘忽不定,不敢直视三姐儿。 诚如尤三姐所言,二姐儿确实打算着让三姐儿帮衬的打算,毕竟面对王爷之时,二姐儿总是紧张不已,手足无措的,怕是伺候不好王爷,若是三姐儿在旁,想来好上许多,况且姊妹同侍,也好在王爷心中占一个位置。 犹记得单纯三姐儿也曾说过姐妹同侍的话儿,这也不是算计。 抿了抿粉唇,尤三姐怯糯道:“我这也是为你打算,要不然你要离开王府?” 尤三姐闻言玉容微怔,连手中的葵花子都不香了,且不说是不是对王爷动心,王府里锦衣玉食,这生活尤三姐自然是舍不得,也就没想着离开王府。 只是她又不是王府的什么亲戚,无名无分的,若要一直待在王府,自然也就需要服侍王爷了。 凝眸看了尤二姐一眼,尤三姐幽幽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心里有数。” 凤仪亭。 天色已黑,高架台上的烛火通明,轩敞的书案前,元春手里拿着一本蓝皮账簿,抱琴握着一把算盘,傅秋芳提笔书写,三人在摇曳的烛火下计算着账目收支,轩敞的厢房内,只听见算盘拨动之声。 正静谧之时,水溶走了进来,目光落在容色认真的三人身上,散发的干练气息,让人心中一动,轻声道:“天色都黑了,怎得还核算账簿。” 就着灯火核算账目伤眼睛,这事与元春说过几回了。 元春抬眸望去,瞧见少年的身影,水润的星眸柔情似水,温宁的声音中见着雀跃,道:“夫君,你来了。” 清虚观三日,这位夫君只顾着与妹妹们踏青游玩,倒冷落了她这个妻子,丽人心中的幽怨,何处与人说去。 至于少年的怪罪之语,元春知晓这是少年的关心,自是不当一回事儿。 水溶瞧见丽人的幽怨,心中有些发虚,清虚观一行,皆是由元春操持,而他这个夫君却侍忙着与两个侄儿媳妇以及妹妹们顽耍,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抿了抿唇,水溶缓步近前,伸手拉着丽人绵软的手儿,目光落在丽人丰润的脸蛋儿上,柔声道:“要是忙不过来,便让三妹妹和宝妹妹多帮衬一些,你是王府的主母,哪有事事躬亲的道理,仔细别累着了。” 探春自是不用说,自入了王府便管着一方产业,而宝钗倒是闲着的,既已入府,也该帮衬着管理王府的事儿,寻些事情干。 当然,最为重要的便是给元春分担。 元春闻星眸微闪,听出了水溶的言外之意,她倒是没有多想,知晓夫君是爱惜于她,芳心见着欣然,柔声道:“嗯,妾身知晓了,会安排下去,只是这不是清虚观打醮捐的香火钱不少,正好清点清点,省得账目不清楚,现下也清点完了,不打紧。” 水溶闻言了然,此番打醮,每日都是在烧银子,开销大了,账目上就要核实仔细。 伸手捏了捏丽人丰润的脸蛋儿,只觉绵软、滑腻,笑道:“有娘子操持王府中馈,为夫高枕无忧矣。” 家有贤妻旺三代,胜过良田千万顷,有元春把持中馈,确实省心不少。 元春丰腻的脸颊微微一热,美眸嗔了少年一眼,芳心中涌上几许甜蜜,对于后宅妇人而言,夫君的赞许俨然是认可,也算是不枉一片辛苦。 只是“托付中馈”,下一句便是“延绵子嗣”,中馈她自认为操持有道,就是子嗣这方面 思及此处,元春贝齿轻咬粉唇,美眸涟涟的看向少年,玉颊透着几许红晕,嗔道:“夫君惯是甜言蜜语的,也不见奖赏些什么。” 水溶闻言心中一动,元春这是主动求好? 瞧着丽人嗔羞的模样,那长长的眼睫颤动,一派动情的模样,想来与水溶猜想的一般无二,不曾想,夙来端庄持重的元春居然主动起来,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心中沉吟一番,水溶大抵猜出其中缘由,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目光落在丽人婉丽的玉容上,晶莹的唇瓣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晶莹的光泽,笑道:“为夫将自己奖赏给娘子可好。” 话音落下,一旁便传来一阵轻笑之声。 水溶瞪了一眼掩嘴偷笑的抱琴,啐道:“小蹄子,愈发没个规矩。” 元春见状倒不在意,俨然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或者说是少年的“胡作非为”,已然让丽人眼界大宽,主仆三人坦诚相见不知多少回,皆是知根知底的人儿,又有何羞涩可言。 可以说,元春此番的大方,皆是水溶教导有方。 见少年要将自己作为奖赏,元春玉颊见着几分绯红,缩回被少年拉着的手儿,缓步朝着妆柩走去,柔声道:“抱琴,服侍我卸妆。” 满头钗摇,这若是不取了去,有碍夫妻恩爱。 抱琴闻言应了一声,笑盈盈的朝着妆柩台走去,服侍元春卸妆。 水溶见元春卸妆,也没有说什么,移步朝绣榻走去,落座下来后,抬眸瞧见侍立在一侧垂首低眉的傅秋芳,心中微微一动,招了招手。 傅秋芳见状,妍丽的脸蛋儿微微一热,芳心中涌上一抹羞意,柳叶细眉下的柳眸,泛着点点星光,宛若星辰。 抿了抿粉唇,傅秋芳迈着渐显酥软的笔直,莲步近前,扬着绯红的脸蛋儿看了一眼少年,跪伏在地,轻车熟路的解着少年的束带。 水溶见状,不由的轻笑一声,傅秋芳虽来的晚了一些,但她是个灵慧的可人儿,自觉性极高,一个眼神就明白水溶的意思。 当然,也许是傅秋芳熟能生巧。 水溶抬眸看着正卸妆的元春,眉头时缓时蹙,轻声道:“对了,中秋将至,宫里会赐下宫宴,礼节的事儿,娘子斟酌着办。” 顿了顿,水溶补充道:“大明宫那儿也不能落下。” 中秋将至,皇宫设宴,作为王爵之家的北静王府自然不能置身事外,该补办的礼节都要提前安排。 元春原本不大在意,毕竟中秋的礼节都有惯例,她作为北静王妃早早就安排妥当,只是听见大明宫,芳心微微一怔,回眸望向水溶,见到那两人闲闹,虽习以为常,还是忍不住轻啐一声,转而颔首道:“妾身知晓了。” 且不说大明宫那位地位尊崇,单凭那位才是夫君的“亲父”,就不能怠慢了。 不大一会儿,元春卸妆过后,扬着如清素若九秋之菊的容颜,水润的秀眉下的星眸透着几许羞意,莲步近得前来,美眸灼灼的望向少年。 正埋于螓首的傅秋芳察觉到正主到来,咽了咽喉咙,起身侍立在一旁,提着帕子擦了擦泛着晶莹的唇瓣,玉颊酡红如霞,美眸中泛着点点星光。 老规矩了,她与抱琴都是给王妃打工的人儿,只有王妃受不住的时候,才轮到她们。 水溶瞧着眼前桃腮带笑的丽人,伸手将其揽入怀中,在丽人的“嘤咛”声中,对着那晶莹的唇瓣便噙了下去。 不大一会儿,元春已是娇躯酥软,娇喘微微,玉颊酡红如霞,桃蕊般的唇瓣泛着点点晶莹。 柳叶细眉下的星眸看着少年,元春长长的眼睫颤动,垂着螓首,轻声道:“夫君,妾身想了。”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便让水溶心潮澎湃,垂眸看着嫣红似血的玉颊,温声道:“娘子,不要心急,早晚会有子嗣的。” 元春闻言,玉容微微一怔,贝齿轻咬着粉唇,扬着丰泽的脸蛋儿看向少年,恍若星辰的美眸泛着点点荧光,泣道:“夫君,妾身是不是没用。” 进王府一年都尚未怀上子嗣,这对于人丁单薄的北静王府而言是头等大事,且不说北静太妃颇有微词,此番中秋宫宴上,想来少不得闲言碎语的,丽人心中的委屈更甚。 不是她不尽心力,只是天公不作美。 水溶闻言,心下微微一叹,伸手替元春拭去眼角的泪珠,温和道:“子嗣的事情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怎能怪罪到你的头上来。” 说起来水溶也颇为苦恼,他又不曾冷落元春,可元春的肚皮就是不见长,甚至于请太医检查过身体,可也没瞧出毛病来,不知是不是元春是不易怀孕的体质。 元春闻言,芳心更为苦涩,若是夫君怪罪于她,她尚且能安慰自己,可夫君深明大义的,更让元春愧疚不已,抿了抿粉唇,元春抬眸道:“夫君,要不你还是先娶了可卿妹妹吧,可卿妹妹有了,妾身只会高兴。” 她知晓水溶的打算,无非就是宽慰她的心情,自家夫君虽然有些好色的性子,然而待她却是十分宽善,主母该有的体面半分也不曾落下,即便是娶妾室,也会顾忌她的脸面,不至于让外人闲话。 水溶闻言笑了笑,道:“不急,咱们再努力努力,等明年再说。” 虽然水溶早就有想娶可卿的心思,但不得不顾忌元春的心情,保后宅安宁,别的不说,这态度还是要明确起来。 元春听后,心中更为甜蜜,只觉自个这一生是老天垂帘,丰润的脸蛋儿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水溶见丽人明艳动人,目光落在丽人水润的粉唇上,心中微微一动。 自打元春嫁进王府,让这位北静王妃伏低做小的次数屈指可数,他知晓丽人心中的矜持,为了给其体面,自是不曾强求,一应事情皆有傅秋芳以及抱琴代劳。 只是王妃屈尊降贵,远远比傅秋芳几人带来的冲击强烈,远非她们可比。 沉吟一声,水溶附耳在丽人耳畔间轻语几句, 元春闻言娇躯一颤,柳叶细眉下的美眸现出一抹娇羞,可面对少年的温情,她又不忍拒绝,垂眸而望,见其山间溪水横流,芳心羞恼更甚,这不是让她尝别人的口水。 心中沉吟少许,元春贝齿轻咬粉唇,抬眸看向少年,悠悠道:“就这一回,下不为例。” 说罢,元春娇躯缓缓而下,抽出绣帕擦了擦 水溶见状嘴角一抽,这还挺有仪式感,不过端庄持重的北静王妃伏低做小的,即便尚显生疏,还是令人悸动不已。 抬眸瞧着侍立在旁的抱琴与傅秋芳,水溶眼神示意一番。 两人见状玉颊微微一热,对视一眼后,褪去身上的裙裳,莲步而来 第299章 妙玉:强袭尼姑庵 北静王府,栊翠庵。 素净的禅房中,妙玉盘坐于蒲团之上,头带妙常髻,依旧是一袭道袍包裹着曼妙的娇躯,手中捏着一本金刚经,默默诵读。 丫鬟蝶儿走了进来,俏丽的玉容带着浓浓的笑意,瞧见诵经的妙玉,眸中闪过一抹异样,似是疼惜,轻声道:“姑娘,外头正热闹着哩,姑娘不去瞧瞧。”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王府游廊走道上处处张灯结彩,王妃恩赏,府中仆役人人有赏,来往丫鬟、仆人皆是喜色颜开,整座王府呈一片喜庆之色。 只是这喜庆的氛围却与姑娘无关,靠着诵经念佛,平复心中的悸动。 妙玉闻言,美眸依旧闭阖,淡淡道:“方外之事,与吾等无关。” 中秋佳节,原本是团圆的喜庆,然而她却无家人可聚,王府的喜庆,只觉刺眼,何苦去触景伤情,青灯古佛,才是她的归宿。 蝶儿闻言心中了然,犹豫几许,轻声道:“也不知王爷此时在做什么。” 作为服侍妙玉的丫鬟,对于姑娘与王爷的那些事儿怎会懵懂无知,旁的不说,侍立在院子听见的莺啼之声,浆洗裙裳瞧见的那一抹嫣红以及姑娘那两日身子的异样,这都证明了自家姑娘与王爷有那不可言说的三两事儿。 对此,蝶儿不觉有他,反而觉得这是姑娘的幸事,好端端的一个俏丽佳人,一辈子青灯古佛的,岂不是可怜。 况且作为丫鬟,她也不想一辈子在庵堂里待着。 妙玉听见那人,沉寂的芳心泛起涟漪,美眸不由的睁开,清冷的玉容布着几分羞意,明眸中闪着莫名的异样,一心向佛倒是成了笑话,怕是成了那人的掌中之物了,最让人羞恼的是,明明什么都清楚,可就是沉沦其中而不可自拔。 许是正如那人所言,她六根不净,那人恍若“强人”,横冲直撞的闯进她的心扉,让妙玉的古井无波的生活增添了一丝亮彩。 默然少许,妙玉玉容湛然下来,冷声道:“他做什么与我何干,不过是一“强人罢了。” 此刻那人怕是娇妻在怀,阖家团圆,哪里还会顾上她一个尼姑,用“强”玷污了她的清白,坏了她的心境,得到手后失了新鲜感,有时日没来寻她,十有八九是腻了,弃之如履。 枉她以为少年是知心人,眼下与那些纨绔公子又有何异。 呸,薄幸的男儿。 蝶儿闻言嘴角微抽,眉眼间满是诧异之色,人家堂堂一个郡王,在姑娘眼中却是“强人”,她虽知姑娘与王爷之间不可言说,但却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原由,照姑娘的话儿说,似是王爷强迫为之。 只是王爷何等的君子,怎会行“强人”行径,且瞧着姑娘神色恬然,又哪里像是被迫为之。 正疑虑之际,外间婆子忽然道:“王爷来了。” 妙玉闻言不由呼吸一紧,芳心砰砰直跳,捏着金刚经的素手攥了起来,抬眸望去,瞧见那一道温润的身影缓步而来,美眸闪过一抹亮彩,转瞬即逝,旋即垂下螓首,默念起金刚经来。 这人来作甚,莫不是又惦记上了。 水溶瞧见那一道娴雅而坐的倩影,唇角微微扬起,摆了摆手,将蝶儿挥退下去。 素净的禅房之内,仅剩水溶与妙玉两人,供桌上香火袅袅,升腾的烟雾恍若莲花生烟,屋内朦胧,氛围渐显暧昧。 “师太,贵客来临,怎能视若无睹,有失教养。”水溶缓步近前,落座于妙玉身旁,言语之间,带着浅浅的笑意。 贵客临门,蓬门大开,面对这个已然被冲破关隘的师太,水溶已然不需虚与委蛇,要不显得生份了。 妙玉闻言,芳心涌上一抹羞恼之意,什么叫有失教养,你堂堂一个郡王“强迫”一个出家人,这就是你的教养? 思及此处,妙玉扬着清冷的玉容,杏眸圆睁的看向少年,眉宇间透着几许羞恼,冷笑一声,讥诮道:“贫尼只知来人是恶客,何来的贵客可言,还请施主尽快离去,莫要玷污庵堂。” 欺辱一世外之人,可不就是恶客。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凝眸看着浑身上心散发着冷冽气息的丽人,一派生人勿近的模样,心中涌上一抹异样。 玷污一词恰如其分,言辞讥讽毫不收敛,不过也就是这一份冷傲,让人升起强烈的征服欲,对于这个自持甚傲的人,只能以说服为主。 心头一动,水溶欺身而近,伸手扯住丽人腰间拴着的丝绦,丝绦飘扬,束缚住丽人娇躯的道袍松垮下来,隐约可见丽人的浑圆饱满。 妙玉轻呼一声,清冷的玉颊浮上两抹嫣红,美眸闪过一抹异样,芳心“砰砰”的跳个不停,她没想到少年如今愈发猖狂,一点前奏都没有,上手便是扯腰带。 真当自己是强人了,强袭尼姑庵。 还来不及反应,见少年拉着她的皓腕套了起来,这熟悉的触感,熟悉的套路,让妙玉羞难自抑,芳心涌上一抹难言的悸动。 清冷的玉颊红润如霞,素手颤抖起来,横眉冷指的恼道:“你这个混蛋,又要对贫尼无礼。” 果然,又是被强迫的一天,这人,每回都要使“强人”行径,就这么喜欢这调调,真当她是一个顽物,想起来便把玩一番,记不得便抛诸脑后? 水溶不觉有他,若妙玉有心反抗,何至于任他套劳,还不是心底深处欢喜着哩。 将丽人推倒在地,水溶伸手挑着丽人的下颌,居高临下道:“什么无礼,我瞧着师太不是挺享受的吗。” 别看每回水溶都是强迫为之,但也不见丽人有什么反抗,半推半就的应了下来,沉浸其中。 这妙玉师太就是口嫌体正直,亦或者是给她师太的身份带上一层遮羞布,既要还要。 要想让妙玉坦诚相待,就需一步步征服、改造,彻底撕碎妙玉圣洁的外衣。 妙玉闻言芳心一跳,清冷的玉颊酡红如霞,杏眸瞪大的看向少年,柳眉倒竖,似是被揭破心思的恼怒,贝齿紧咬着粉唇,颤声道:“你胡沁什么……你就是个混蛋!” 这话说的,她明明就是被迫为之,有什么.什么.好吧,那如坠云端的沉浮,确实奇妙异常。 瞧着少年居高临下,四目相对,直观的感受着来自权贵的压迫,娇躯微微一颤,芳心涌上一股莫名的悸动,让人难以反抗。 嗯,霸道总裁风,强势地咚。 不由的,妙玉轻轻闭上眼眸,偏过美眸,也没有挣扎,任由少年揭破她的外衣。 水溶瞧见这一幕,心中不觉好笑。 妙玉就是欠的慌,你若是顺着她,她便端着圣洁师太的架子,可若是强势起来,她便摆出一副无可奈何、逆来顺受的神情,真真就是口嫌体正直。 也怪道原著中妙玉的结局是被强人所劫,落得个坠入红尘的下场,这就是该。 见丽人偏过螓首,水溶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板正来,目光落在丽人晶莹的唇瓣上,凑近而去,噙住妙玉的唇瓣,说服之。 事已至此,妙玉又待如何,况且这又不是一次两次,卸下心防,沉浸少年的轻薄之中,美眸闭合,削肩微微颤抖着。 好一会儿,妙玉已是娇躯酥软,清丽的脸颊绚丽如霞,美眸微张,感受着身前的异样,芳心喜不自禁,一双纤细的笔直不由的并拢少许,颤声道:“今日中秋佳节,王爷不忙着陪家人,怎得来贫尼这儿。” 中秋佳节,团圆之日,少年的到来,始终是让妙玉心中升起一抹异样。 终归她不是一人,还有人记着她,就算这人抱着不可言明的目的,那也是聊以欣慰。 水溶闻言,压了压嘴中的雪腻,语焉不详道:“这不是正陪着家人。” 家人这个词广义,有父亲、兄妹、叔侄、妻弟,现下妙玉都被七进七出,严格算起来,的确属于家人一列,倒也没有说错。 妙玉愣了愣神,攸而便反应过来,柳叶细眉上扬起来,芳心止不住的欣然。 原来在少年眼中,她是家人,诺大的天地间,她也不是孤身一人。 也罢,碰上这冤家,时也命也,沉沦孽缘欲海,一切因果,皆由她来承担便是。 正心满意足之际,忽见少年凑在耳畔间,轻声道:“看来师太是表里不一啊,没两下便思念成灾了。” 语言在拒绝,身体却很诚实,很符合这位自视甚高的妙玉师太。 妙玉闻言,玉颊红润如霞,眉眼间满是羞恼之意,垂眸看向少年,见少年一脸的戏谑,心底生出一股屈辱和羞愤,咬牙切齿道:“下流胚子,混蛋!” 什么叫思念成灾,还不是少年所害,作甚要说出来,就这么喜欢作践她。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让你骂,骂的越凶,后面自有你的报应,左右你就是过过嘴瘾,全当是情趣罢了。 嗯,强人与良家妇女的戏码,是越演越真实。 心头微微一转,水溶欺身而近,凑在妙玉晶莹的耳畔间轻语两声。 妙玉闻言,美眸瞪大,柳叶细眉间透着难以置信之色,恍若听见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愣了愣神,芳心涌上一抹强烈的怒意,贝齿紧咬着粉唇,娇叱道:“你做梦,贫尼宁死不从,你若是敢逼贫尼,贫尼贫尼超度于它。” 说出这话,妙玉只觉心头发颤,这人,居然想让她侍奉那腌臜之所,别说是侍奉,光是想想都觉胃中翻滚,她心中下了决定,若是少年逼迫于她,非得超度了去。 水溶闻言,顿觉身子一凉,看向妙玉的眼神充斥着忌惮,他知道妙玉素来有洁癖,但却不知居然会如此排斥,甚至于超度的话语都说了出来。 他觉得,妙玉这不是玩笑话,要是不情愿,怕真要超度了。 只是不得不说,妙玉到底是才华馥如仙的人儿,即便是那也是透着文艺,不似旁人的粗暴的“咬”字。 妙玉腻哼一声,满满的充足感涌上心头,只觉如云端浮沉,心神纷飞。 水溶垂眸而望,见丽人清冷的玉容布满红晕,美眸闭合,长长的眼睫随风摇曳,如桃蕊般的唇瓣无意识的腻哼着,声音中见着几分温和,道:“待会我便要去宫中赴宴,晚间的时候照顾不到师太,劳烦师太担待些。” 中秋原是团圆夜,然而妙玉的身份注定见不得光,事先言明一二,以安师太之心。 毕竟强人行径不过是情趣罢了,不可能真就拔那啥无情。 妙玉闻言,闭合的美眸睁开一丝,眉眼微颤,见那少年辛勤劳作之时,尚且不忘打井人,芳心荡漾。 原就没想着少年会抽空而来,此刻能顾及到她一个出家人,也是聊以欣慰。 虽少年一派强人行径,但到底是她的知心人,并非当她是一件玩意。 贝齿紧咬粉唇,妙玉颤声道:“贫尼明白,王爷……自去便是。” 本就是佛门中人,难不成还幻想着登堂入室,让人指指点点的,这可让自视甚高的妙玉接受不了。 水溶闻言凝眸看向丽人,目光闪过一抹异色,凑近而去,曼妙的娇躯蜷缩如蚕,一时只让妙玉芳心羞恼,娇斥道:“混蛋,要断了。” 若不是身娇体柔,怕是腰肢真要压断了去,若不是纤直被擒,非得一脚踹过去。 水溶见状微微挑眉,心中隐隐涌上几分无奈,这妙玉师太怕是盘坐念经久矣,腰肢的柔韧度差强人意,远不如旁人,甚至于丰腴的元春都比不上。 话说如此,水溶还是松开了一条纤直,侧方位停车,凑近而去,附耳轻声道:“其实师太原就是带发修行,可有想过还俗。” 出家人有碍名声,但妙玉带发修行,随时可以还俗。 闻得少年之言,妙玉玉容一怔,芳心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知晓少年的意思,还俗就是世俗之人,这样入王府后便名正言顺,不至于引起空前的流言蜚语。 抿了抿粉唇,妙玉清声道:“贫尼为何要还俗入王爷的后宅,为一人争风吃醋,甚至于大打出手,做那俗流之辈,还不如待在庵堂之所,起码图个清净。” 大户人家,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妻妾成群,更别说是王爵之家,北静王府里,光是她知晓的便有近两手之数,往后不便细说,真要还俗进了王府后宅,怕是烦恼加身,不得安宁。 已然沉沦欲海,没必要再沾染尘埃,没事找事。 水溶闻言了然,妙玉的脾性是非常的乖僻,世人难得有几个能入她法眼,更别说要她与王府的妾室相处。 见妙玉心思已定,水溶也不再多言,况且妙玉师太只有身处庵堂之所,才更加吸引人。 大抵有些制服诱惑的意思。 目光落在丽人的唇瓣上,水溶凑上前噙了起来, 妙玉初始不觉有他,扬着清冷的脸蛋儿方便少年,芳心颤动不已。 然而传递而来的软腻,让妙玉忽觉异样,美眸瞪大的看向少年,眉眼间满是错愕的神情。 少年先前是伺候过她的,眼下还没簌口哩。 思及此处,妙玉只觉胃中翻腾,渐显酥软的妙玉涌上一股气力,恍若垂死挣扎的爆发,提着皓腕推搡着少年,方得喘息之机,偏过螓首啐了起来。 这人,都第二回了,怎得就想着作践于她,瞧她的丑态。 水溶见状呵呵一笑,揶揄道:“我都不嫌弃师太,不曾想师太居然嫌弃起自个来。” 妙玉闻言,芳心又羞又恼,凝眸看向少年,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你的心思,你就想着……变着法子作践我,我告诉你,休想。” 此刻的妙玉显然气急了,连“贫尼”也不喊了,三番两次的作践于她,无非就是打着让她侍奉的龌龊之心,怎得,就不怕她真超度了去。 水溶见妙玉揭破了他的心思,神色坦然,没错,他就是故意的,先让有洁癖的妙玉解开心结,而后才好甘心侍奉。 面对妙玉的质问,水溶不予作答,桩机轰鸣,屋内噪音不绝,直让妙玉如坠云端,顾此失彼。 约莫有小半个时辰,水溶看向已是瘫软无力,绵软如蚕的妙玉,这位圣洁的师太此刻细气微微,清冽的柳眸微张一线,一张清冷如玉的脸蛋儿彤彤如霞,眉梢眼角绮韵流淌。 拥着丽人的娇躯,只觉柔软、细腻,声音中见着几分温和,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原就是抽空而来,待会还要去宫中参加宴会,没多少空闲的时间留在栊翠庵。 妙玉这会儿娇躯酥软,没有什么力气可言,鬓角、额头、秀颈都覆着一层细密汗水,安然的依偎在少年怀中,闻得少年所言,美眸睁开一丝,瞧着少年温和的面容,芳心涌上一抹甜蜜。 耳鬓厮磨片刻,水溶也并未多言,系好腰带后,便施施然的离去。 第300章 来自皇后的恶意 北静王府,宁安堂。 轩敞的花厅内,北静太妃、元春、可卿、探春、宝钗、湘云、尤氏姐妹俱在。 人头攒动,丫鬟婆子垂手侍立左右,大气都不敢出。 北静太妃端坐于高台软塌之上,身披织金云凤纹霞帔,头戴珠翠七翟雉鸡冠,一袭太妃冠服,低垂鬓发斜插镂空金凤簪,映得面若芙蓉,娇媚动人之际,又透着雍容华贵。 葱白的指尖轻点软塌首案,北静太妃神色怏怏,道:“去催催,那猴儿也是的,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也不知上心些。” 中秋佳节,要身着冠服前往皇城赴宴,她们这些后宅的人儿早早就准备妥当了,偏那猴儿拖沓不至,直让北静太妃一行人好等。 其下,元春亦是一袭王妃冠服,风髻雾鬓斜插云形金累丝镶宝石簪,丰泽的额间贴着梅花花钿,端庄持重间,衬托出丽人的清丽婉约。 闻得北静太妃之言,元春抬着一双清彻明亮的星眸,轻声回道:“回母亲的话儿,儿媳先前派人去催了,王爷现下正更换冠服。” 冠服繁琐,穿戴起来稍稍费些时间。 北静太妃闻言轻叹一口气,娇媚如月的玉容上透着无可奈何之色,左右时辰尚早,耽搁不了,随那猴儿去吧。 只是眉眼间的无奈之色,却是遮也遮不住,这猴儿,骂都舍不得,更别说动手打了,只能事事顺他的心意,不像是是儿子,倒像是她老子,真真就是一个要她命的小冤家。 不过好在这猴儿是个孝顺的,旁的倒也没什么可计较的。 一侧的探春瞧出了北静太妃等待的无趣,英眸顾盼神飞之际,朗声岔开话题道:“太妃,中秋赐宴前还要先行祭月吧?” 北静太妃闻言,凝眸看向探春,眉眼舒缓,面如芙蓉的玉容上布着浅笑,一时倒也没有回答,她知晓探春是在寻话题解闷,心中对探春颇为满意。 自探春随元春嫁进王府以来,便是元春的左膀右臂,其聪明能干、做事达练让北静太妃殊为欢喜,喜爱的程度比元春这个正妃还要多上几许。 大抵就是婆媳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但儿子的周边就无甚大要,甚至于元春一无所出,让北静太妃心生不满。 美眸环顾一圈,可卿虽行事周到,颇得太妃之心,然而却是小门小户出身,自是不明宫中之事,询问于她,反倒是有使其难堪之意。 湘云这是干女儿,不计较在内,至于那尤氏双殊,比之可卿还不如,纯粹就是自家心肝儿的添头,没有询问的价值。 不由的,北静太妃的眸光落在垂眉低眼的宝钗身上,如一剪秋水的明眸闪过一抹异色,轻声道:“宝丫头,你来说说。” “紫薇舍人”薛公之后,容貌美丽,肌骨莹润,举止娴雅,是个难得的可人儿,关键是身姿丰腴,一瞧就知是个好生养的,当初看中宝钗,原就是因此。 宝钗闻言玉容微怔,杏眸微转,芳心计较起来,她是个守拙藏愚的性子,然而此刻北静太妃点名询问,怕是有考校的意味。 沉吟一声,宝钗盈盈一礼道:“《礼记》载:“天子春朝日,秋夕月,朝日以朝,夕月以夕。”,今日中秋佳节,应是天子携王公大臣于月坛祭拜。” 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是不错,但现在水溶不在当场,且这是太妃的考校,若是过于藏拙,反倒是过犹不及,有点做作的意味。 北静太妃闻言轻点颔首,既懂《礼记》,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儿,殊为不错。 轻笑一声,北静太妃颔首道:“没错,先是在月坛祭拜,而后宫中赐宴,要忙活一阵了。” 话音刚落,水溶走了进来,只见其戴簪缨七旒冕,穿着四爪坐龙湛蓝蟒袍,腰佩碧玉红鞓带,光亮至美,令在场丽人的眸光一亮。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尤其是侍立在元春身后尤二姐,明眸流盼间脉脉传情,婉丽、明媚的脸蛋儿露出痴痴的神情,整一个小迷妹。 “孩儿给母亲请安。” 必不可少的给北静太妃请安,这是不变的规矩,毕竟有毕竟太妃在场,任何女儿都要放在其后,即便是作为北静王妃的元春。 做儿子的,最忌讳让母亲受冷落,家宅不宁。 北静太妃瞧见水溶眉眼开笑,正欲开口不必多礼,似是想起了什么,攸而玉容微冷,甩了甩手中提着绣帕,轻哼道:“全家候着你一个,你倒是脸大。” 这猴儿,一日不打,上房揭瓦,只顾自个爽快了,连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抛诸脑后,越发的不重视她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掩嘴一笑,美眸落向水溶身上,透着一抹戏谑之意,整一个瞧热闹的作派。 这对母子情深,她们都心里有数,让水溶拖沓,这回受训斥了吧。 水溶瞧见北静太妃的神情,便知丽人又使小性子了,让水溶颇为无奈,自顾自地的挨着北静太妃落座,笑道:“孩儿惫懒了些,母亲切勿见怪,在此先行给母亲赔罪了。” 北静太妃原就是喜欢听水溶哄的话儿,一听就软了,顿时心花怒放,玉容浅笑,素手挑开簪缨七旒冕垂挂的珠帘,凝眸而视,瞧见那风流倜傥的俊秀面庞,饶是习以为常,还是忍不住失神片刻,情不自禁的夸赞道:“我儿丰神俊朗,也不知让京中多少闺阁女儿魂牵梦绕。” 堂下众人神色各异,不过皆是深以为然,而元春更是感触颇深,自家这夫君不论是容貌、性情、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存在,说是京中闺阁女儿中的梦中情人也不夸张。 当初元春嫁进北静王府之际,她自个都不可置信,出嫁那日,京中有多少闺阁女子情断伤怀,最好的例子便是现下的宁国公府甄画表妹了。 只是听着婆婆这般说,作为妻子的元春心中隐隐有些异样,即便事实如此,此话也不宜当着她的面儿说啊。 果然,婆母心中对她仍是不喜。 不止是元春,堂内的丽人皆是聪慧的人儿,自然听出言外之意,默然不语起来,这事,她们掺和不进去。 水溶双目凝视着近在迟尺的北静太妃,心下异样渐生,他让京中闺阁女儿魂牵梦绕,殊不知眼前娇媚如月的北静太妃才是让人魂牵梦绕的人儿。 话又说回来,水溶听出了北静太妃是在点元春,心下愈发无奈。 说起这事来,水溶心中便是无奈,原本这婆媳两人还算是融洽,可是元春嫁进王府近一年以来尚无所出,让北静太妃愈发不满,言语间多有提点之意。 况且这还是在水溶维护的前提下,故而大抵是言外之意,若不如此,怕早就磋磨起元春来。 怎么说呢,要是北静太妃是个恶毒的继母,水溶尚且不需在意,维护媳妇便是,但这个继母是真心实意的宠他,让水溶偏向哪方? 婆媳问题,自古以来便是死结。 其实水溶明白,北静太妃本意是在点水溶,他宠爱元春不假,但不能毫不节制,总不能因为作为正妃的元春无子便一直拖着吧。 沉吟一声,水溶便岔开话题道:“时候也不早了,且先让人准备马车吧。” 北静太妃闻言自是明白水溶这是转移话题,好看的柳眉挑了挑,倒也没在说什么。 左右这猴儿说了,年底的时候元春肚皮还没动静,那就得娶可卿,那时可不能反悔,北静王府万不能没有子嗣。 水溶偏眸看向北静太妃,忽而笑道:“母亲,元春是第一回参加宫宴,怕是有什么失礼之处,到时还要母亲您多多照料一二。” 元春凝眸看向面容带着笑意的少年,芳心涌上一抹甜蜜,滋润心田,到底夫君是念着她的,处处为她着想。 北静太妃明眸似笑非笑的看着水溶,水嫩的唇角微微扬起,轻声啐道:“元春原就是在宫中做过女史,宫中的规矩比我还要熟稔,何须我来照料。” 水溶闻言笑道:“以前元春是女史,现下是北静王妃,怎可相提并论,况且您是婆母,理应多加教导才是。” 北静太妃凝眸看着少年,恍若一泓清水的明眸闪过一抹异色,轻啐道:“元春是堂堂的北静王妃,代表的是北静王府的脸面,我会不分轻重。” 水溶闻言了然,这北静太妃爱在他面前使小女儿性子不假,但坐稳北静太妃的位置又岂是泛泛之辈,孰重孰轻焉能不明。 不大一会儿,下人来禀,说是马车准备妥当,随时可出行。 水溶的目光落向探春、宝钗一行人,笑道:“你们且在府里热闹,待我们回来。” 宫中赐宴,后宅女眷没有诰命者不可入内,她们此刻连妾室都算不上,自然没有资格入内,若想入内,起码混个侧妃的名头。 且参加完宫宴,王府内也是要自娱自乐的,自是不需拘束她们。 众人闻言自是应下,而水溶与元春则是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北静太妃离去。 大明宫。 金碧辉煌的殿宇内,一席杏黄明袍的太上皇端坐于一方几案上,摆弄着案上的棋盘,颇有一副自娱其乐的兴致。 耳边传来一怔轻盈的脚步声,太上皇举目望着,瞧见来人的身影,浑浊的目光中透着一丝淡不可察的喜色,淡然道:“小十六来了,正好陪朕对弈一局。” 没错,来人正是水溶,中秋宫宴,永康帝领皇亲贵胄、文武大臣于月坛祭拜,祭拜过罢,剩下的便是等待宫中赐宴,水溶趁着空隙,便来大明宫一行, 至于说担心永康帝的忌惮,都已然过继,再加上水溶于朝堂上的表现,已然无需太过忌讳。 怎得,见见生物学上的父亲也要猜忌? 水溶拱手应了一声,近前落座在几案前的锦墩上,手中捏着一颗云子,眸光却是落在太上皇身上,只见其面色蜡黄,瞧上去精神愈发萎靡不少,心中暗暗一沉。 早先便劝过太上皇莫要吃那金丹,可照眼下来看,太上皇是并未间断。 虽是知晓,但水溶却没想着再次提醒,毕竟所谓的金丹,那可是让人羽化登仙之物,你若阻他,便是断其仙路。 况且对于眼前这个掌控过天下的帝皇而言,唯我独尊的性子刻在心底,一时的劝诫尚可,但要是一而再再而三,只会让其心生厌恶。 顿了顿,水溶轻声道:“中秋家宴,太上皇怎得不出去热闹一二。” 人年纪越大,就越喜欢儿孙绕膝,便是尊贵如太上皇亦是如此,只是这团圆之日,太上皇仍旧托故不出,水溶也就只好登门拜访了。 太上皇落了一子,浑浊的双眸闪过一抹黯然,萧瑟道:“热闹是别人的热闹,去了又如何,况且朕若是去了,倒是搅了这喜庆。” 水溶:“.” 这话说的让他怎么接,说起来,这事怪太上皇自个,晚年倦勤,奢侈糜费,父子反目,兄弟阋墙,不是被废就是幽禁,所剩无几,便是现下登临大宝的永康帝,那也是当初太上皇嫌弃的人儿。 简而言之,那就是太上皇自己作的。 太上皇嫌弃他这个“四哥”,可最后还是选择他继位,一来当时皇子所剩无几,无从选择,二就是看中了永康帝是个有作为的人,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在江山社稷面前,个人喜好无足轻重。 其实太上皇年轻之时,也是英明神武,或许是历史的必然,人一到晚年,大抵都是糊涂不少,最出名的便是汉武帝刘彻、唐玄宗李隆基。 太上皇瞧见水溶默然不语,轻笑一声,悠悠道:“人年岁大了,总喜欢回忆往昔,你也不用在意。” 水溶闻言轻点颔首,应道:“臣明白。” 现下的水溶能有什么念想,无非就是守着一亩三分地,安然的生活下去,他这个老幺,大抵也就是占了太上皇晚年昏聩的愧疚,故而多有照料。 其实在水溶心中而言,他是喜欢太上皇活的长久一些,这样对他有利,但他更清楚太上皇的刚愎自用,让他无从劝诫。 旁的不说,永康帝都登基数年了,可见这父子俩的关系有过缓和? 太上皇听着水溶的自称,浑浊的目光闪过一抹赞许,低声道:“朕虽然隐居大明宫,不过朝堂的走向,朕也有所耳闻,你是个明事理的,朕闻之甚感欣慰。” 水溶闻言心中一顿,“明事理”,这个词颇为敏感,看来是永康帝有意改革的事情传到太上皇的耳边,隐晦的传达赞同之意。 而他明事理,自然就有不明事理的人,想来是一些王公勋贵不满永康帝的做法,跑来哭诉了。 轻点颔首,水溶正色道:“太上皇放心,臣的根本是朝廷,有益朝廷的政策,臣自然在所不辞,只求国运昌隆。” 与国同戚,这不是一句空话,只有大乾朝愈发昌盛,他们这些皇亲权贵才会愈发的安逸。 太上皇闻言轻笑一声,便也不再多言,静心的与水溶对弈起来,算是中秋佳节的一点藉慰吧。 坤宁宫,坤德殿。 中宫之所,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一派的金碧辉煌,奢靡华贵。 一席皇后冕服的中宫之主周后端坐于高台软榻之上,身着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两袖旁绣着大朵牡丹,鲜艳无比,衬托着丽人明艳动人。 其下后宫诸多太妃、皇妃、王妃、以及诰命妇人既然在此,满殿珠翠。 周后端着一盏香茗轻轻啜饮,一颦一动间尽显雍容华贵,仪态万千,美目落在靠前落座的元春身上,嫣然一笑道:“元春也是宫里出去的人,算起来,宫里也是你半个娘家了,以后多来宫里陪本宫解解闷儿。” 贾元春原是宫里的女史,这一点大家心里有数,说宫里是元春的半个娘家,有些强词夺理了,但大家都不是愚笨之人,也知晓这是皇后的亲近之意。 这贾元春虽国公府出身,但却是个二房,在殿内的众人眼中,出身算是低下的,故而在宫中混个女史,人老珠黄了,却天降福运,一朝成了显赫的北静王妃,某些人心下就有些酸溜溜的。 北静太妃闻言玉容恬然,然而心下却是不喜,在旁人眼中,这是皇后表明亲近之意,但女人的嫉妒心强,特意点出元春是宫里出身,又表明看中之意,这是要捧杀元春啊。 虽然北静太妃对元春颇有微词,然而她到底是代表着北静王府的体面,元春出丑,她北静王府也落不得好。 只是疑惑的是,什么时候北静王府得罪了周后了? 北静太妃也没着急帮腔,且先看元春自行为之,难以为继之际她再出手。 元春见北静太妃恬然的捏着几案上的水晶葡萄吃了起来,心下大致明了,丰泽的玉容布着浅笑,盈盈一礼道:“臣妾谢过娘娘厚爱,只是王爷乃是皇室宗亲,夫为妻纲,皇家是臣妾的夫家,那便是臣妾自个的家,臣妾得闲,会时常来宫里探望皇嫂。” 周后闻言,娇媚的玉容依旧恬然,心下却微微一怔,看向元春的眸光闪过一抹淡不可察的异样,义正言辞的表明夫为妻纲,自个乃是皇家人,表明身份地位,笑话她便是笑话皇家,她这个皇后若是视若无睹,倒显得是她的不是。 好一张巧嘴,倒是小瞧了她。 轻笑一声,周后浅浅一笑,颔首道:“也是,你与本宫是妯娌,应当多亲近才是。” 既是皇后妯娌,谁敢发难。 元春恭敬的行了一礼,旋即落座下来,仪态端庄,让人瞧不出一点错处。 对于周后的恶意,元春心中大抵猜测到了,十有八九是因为北静王府与永王府走的过近的缘由,此事,回府后需得与夫君商议。 第301章 甄画:一块破玉,摔裂了正好。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皓月升空,在月亮的清辉下,皇城乾清宫举行盛大的中秋大宴,摆月供祭月。 供桌上摆月宫符象,其上摆着一个直径大约五十五公分、约莫十斤重的大月饼,远远望去,月饼上清晰的印有“郁仪宫”字样及玉兔捣药、嫦娥奔月、松鹤延年等各种应景儿图案。 大月饼左右,各摆一三斤重的小月饼围绕,同时再摆各样小月饼数盘,摆酒、茶数盏,供桌上还摆着应时鲜花和应时鲜果。 宴会进行的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人都无聊得紧。 宫庭宴会,规矩繁琐,谁会喜欢,远不如在自家府邸阖家欢乐,这就相当于公司的团建,虽心中不愿,但还是要欣然参加。 某处清池旁,天阶月色凉如水,水溶耳听溪水潺潺,沐浴在月光中,享受秋天带来的清爽。 “小十六,在这作甚。” 忽而,一道身影迎着月光缓步而来,来人正是忠顺王。 水溶瞧见来人,微醺的面庞轻笑一声,揉了揉额间,轻声道:“哎,宴会过于吵闹了,来图个清净。” 忠顺王同样面容微醺,闻得少年之言,不由的会心一笑,道:“本王也是,要不咱们四处走走,一起图个清净。” 水溶倒也没有拒绝,正好打发打发时间,便与忠顺王在月光的沐浴下,漫步于宮道廊檐之上。 刚行没两步,忠顺王双眸闪过一抹莫名的异样,低声道:“小十六,先前你去见过父皇了?” 水溶闻言面色微怔,颔首道:“见过了。” 皇城就像是一面围着笆篱的房舍,看似严谨,实则四处透风,忠顺王得到消息并没有让水溶意外,况且他原就没想着遮掩,自然也就不怕什么。 忠顺王轻叹一声,目光灼灼的看向天上的圆月,悠悠道:“父皇年岁大了,性情越发孤僻,原是阖家团圆的节日,却” 剩下的话不好多言,但水溶明白,中秋团圆夜,然而太上皇却托故不出,实际上对于永康帝的名声有影响,这些忠顺王不好与外人而言,但对于水溶这个“兄弟”,自是能抱怨一二。 酒后的话语,总是不经大脑思考的。 水溶闻言神色淡然,永康帝与太上皇的嫌隙不是一日之功,永康帝的名声已然是臭了,现下就算是有影响也不大。 话虽如此,但水溶心中亦有疑虑,按理来说,太上皇既然选择了永康帝作为后继之君,即便是嫌弃,也不至于父子隔阂成不相往来的地步。 太上皇当初为何力排众议让他过继北静王府,脱离皇储的漩涡,且又把持着军政丝毫不退步,似乎是拿准了永康帝会私下弄些腌臜手段,为保全不得已为之。 仔细想想,当初废太子一事蹊跷颇多,虽太上皇有打击太子一党之嫌,但作为最终得益者的永康帝难道就一尘不染?就算不是直接参与,顺势而为的事情难道会迟疑? 好比三国时期,明明曹操知晓是曹丕毒害了最为宠爱的曹冲,却仍然选择曹丕继位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这些大抵都是臆测,没有任何证据,也许就是太上皇放不下体面,而永康帝又倔强,以至于父子之间嫌隙甚深也说不准。 且不说水溶的猜测如何,他也不打算深究,稀里糊涂的,生活才会顺遂。 沉吟一声,水溶低声道:“父皇在大明宫颐养天年也好,不说这些不应景的了。” 一时感概也就罢了,继续说下去就敏感了,别以为忠顺王一副兄亲弟恭的作派与你谈心就能敞开心怀,谁知道他心中是不是存在试探之意。 忠顺王显然也明白,正如水溶所想,他不过是一时感慨罢了,两人轻声闲叙,谈谈府中事宜,偶尔涉及些对于政事的抱怨。 嗯,大抵就是员工的悲催。 转眼间,中秋大宴罢,文武百官悉数携女眷打道回府,过自家的团圆夜,而皇室家宴由天子带领后妃、兄弟、皇子、皇孙一起赏月饮酒,吃月饼,举杯邀月。 金碧辉煌的殿宇内,台基点起的檀香,云雾缭绕,一身冕服的永康帝端坐于上,帝后于左侧高案,台下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深深宮邸,纸醉金迷。 正热闹之际,水溶与忠顺王才施然而至,当即一同对着上方的永康帝请罪道:“臣弟来晚了,还请皇兄恕罪。” 哎,正散着步呢,一时没注意时辰。 永康帝冷峻的面庞带着笑意,目光凝视着水溶,道:“早就习惯你惫懒,倒是没想到连八弟都被你带坏了。” 水溶备懒的性子,在朝中是出了名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忠顺王上前一步,恭敬道:“皇兄,小十六嫌宴会吵闹,臣弟便陪着他闲叙片刻,故而耽搁了,还望皇兄恕罪。” 水溶:“……” 好吧,都是他的错,论坑弟,忠顺王是一点也不心软。 永康帝凝眸看向两人,轻笑一声,道:“每年宫宴歌舞都千篇一律,缺乏新意,确实是乏闷了些。” 这话一出,顿时让正衣袖飘荡的教坊司舞姬身形微顿,惶惶不安起来,好家伙,跳的好好的,祸从天上来。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这话让他怎么接,说宫中歌舞乏闷,有轻视之意,说宫中歌舞独树一帜又与先前的态度相悖,更是打脸,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不言。 右侧一方桌案的丽人美眸微转,浅浅一笑,吐语如珠道:“陛下,北静王妃尚在,王爷就是喜欢,怕也是口不对心。” 水溶偏望去,只见丽人一身浅蓝色的宫装,裙角上绣着细碎的樱花瓣,头上斜簪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脸上薄施粉黛,模样端庄之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之感。 丽人乃是淑妃,八皇子康王水楹的生母。 左侧首案的周后美眸闪过一抹隐晦的精芒,芳心处透着几许不满,后宫与前朝千丝万缕,皇储之争自然也和她们这些有子的嫔妃息息相关,先前周后才在中宫捧杀一番元春,转而这淑妃便卖起好来,摆明了是和她唱对台戏。 永康帝自是不知枕边二人的唇枪舌战,亦或者不在乎,轻点颔首,也不多言,让两人落座。 水溶落座下来,左侧是娇媚动人的北静太妃,右侧便是珠圆玉润的元春,倒也算是一家团圆。 永康帝端着酒盏,双目中闪过一抹凌厉之色,凝眸看向水溶,道:“对了,小十六好端端的怎么想着要带兵剿匪。” 此言一出,众人容色微怔,神态各异,这王爷带兵剿匪,闲的慌? 面对永康帝的询问,水溶也没什么好遮掩的,笑道:“鲜衣怒马少年郎,臣弟便想着威风一二,顺带着熟练行军之道,日后也好为皇兄驰骋疆场。” 大义凛然的,反正就是辅佐天子。 永康帝闻言龙心大悦,语重心长道:“难得小十六有这份心思,日后你与八弟一文一武,辅佐朕治理国家,朕无忧矣。” 一文一武,永康帝此言,显然是定了基调,忠顺王管理户部,日后登堂拜相,而水溶掌管都督府,日后统领军事,不得不说,器重之意不予言表,让众人侧目。 周后美眸微转,雍容道:“兄弟同心,不失为一段佳话。” 这话倒是没错,忠顺王、水溶两人与永康帝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兄弟其心,如同永康帝的左膀右臂,自是一段佳话。 水溶与忠顺王明白永康帝的言外之意,屁股还没有坐热,便又一同起身应道:“臣弟遵命。” 永康帝见状,冷峻的面庞上笑意不减,有他们二人辅佐,于朝堂上就不必束手束脚,至于说担心二人,以目前的形势而言,只要他龙体安康,朝堂无忧,但若龙体欠安且看形势如何,顺势而为。 周后、淑妃以及一些嫔妃们的眸光闪过一抹异样,显然眼前的两位王爷便是日后朝堂顶尖的权臣,虽有些讶异,但又不觉奇怪,毕竟以两人的身份地位而言,担得起这份重任。 既是日后的权臣,这就让那些心有谋算的嫔妃芳心难定,思索着日后应当如何对待。 除却嫔妃以外,皇子们的神色亦是各异,尤其是永王,其目光灼灼,眉眼间透着兴奋之色,只要水溶在永康帝身前越受器重,他夺嫡的局面就越宽广。 思及此处,永王偏眸看向身侧一袭冕服的张盼儿,双目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他决定了,一定要让盼儿栓紧十六叔。 荣国公府,嘉荫堂。 花厅内吊着羊角大灯,月台上焚着斗香,秉着风烛,陈献着瓜饼及各色果品,李纨、宝玉、黛玉、迎春、惜春以及甄画一干女客皆在里面久候。 往日这种喜庆的日子都是言笑晏晏,今儿个反倒是寡淡不少,偶有窸窣的声音。 宝玉原就是喜欢漂亮的美人儿,此刻瞧见脸似桃花放蕊,身如弱柳迎风的甄画,爱美之心油然而生,凑上前寒暄去了。 甄画精致的玉容噙着浅浅的笑意,恍若和睦春风,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让宝玉更是目光一亮,面对宝玉的寒暄,此刻丽人芳心中的怒火腾腾升起,看向宝玉的眸光中闪过一抹隐晦的厉色。 这狗皮膏药的东西,还是贾元春的亲弟弟,直教人恶心,若不是要保持大家闺秀的风范,非得一巴掌扇过去,就这还是国公府的公子,整就是一个不知礼数的浪荡公子,连表哥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丽人的滤镜,让她忽略了叔叔与侄儿媳妇不得不说的三两事儿。 宝玉不觉有他,只是瞧着甄画美貌,故而想着亲近而已,并无其他,见丽人兴致缺缺,只知“嗯”“啊”的,颇为无趣,心中惋惜丽人虽容貌秀丽,却是个不通言辞的木头,环视一圈后,抱怨道:“往年姊妹们都在府里,大家赏月,十分热闹,今年却是冷清了不少。” 以往的时候,他可是众人的中心,一群姊妹哄着他玩,可现在,却是寡淡的很。 倚栏而坐的黛玉原是静静地看着宝玉热脸贴冷屁股的窘迫,水嫩的唇角露出讥讽之意,闻得宝玉所言,上挑的罥烟眉黯然下来,芳心极为赞同宝玉的话儿。 仔细想想,姊妹当中,探春爽朗、湘云活泼,宝钗体贴,这三人都是活跃气氛的人儿,可眼下她们都不在,虽有迎春、惜春二人,偏又素日不大甚合,而八面玲珑的凤姐儿又忙上忙下,不在此处,厅内一时冷清,倒也合乎情理。 瞧见这冷清的一幕,黛玉不觉对景感怀,偏过螓首,那双含情目中隐隐泛着泪光。 哎,果真是:“暮去朝来颜色故,门前冷落鞍马稀。”。 “好妹妹,这是怎么了?” 甄画瞧见黛玉伤怀,柳眉微微一蹙,近前关心起来,清澈的明眸中满是关切之意,恍若邻家大姐姐。 这可是表哥的干妹妹,那也是她的干妹妹,既是表哥疼爱,自然也就是甄画所爱,所谓爱屋及乌,无外乎如此。 当然,某人除外。 一听见黛玉出了状况,宝玉心儿揪了起来,忙上前道:“妹妹可是又自苦起来,你身子带病,自己要多保养,可恨三妹妹她们,天天说亲道热,如今去了王府便弃了咱们。” 甄画闻言挑了挑眉,明眸看向宝玉的目光闪过一抹厉色,清冷道:“宝兄弟,三妹妹她们怎么就叫弃了你,难不成还要她们终生不嫁,只顾陪着你顽?”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探春她们是进王府享福的,怎得好像还是她们的过错,眼前这个什么狗屁宝二爷,也太自以为是了。 怎得,真以为自个脸大,脸面就大?无非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儿罢了,别人惯他,她甄画可不惯,敢说北静王府的坏话,就是贾家老太君当场,她也敢怼上去。 宝玉闻言面容一怔,神色有些悻悻然,这话说的,就差没指着鼻子骂了。 黛玉提着绣帕擦了擦眼角,凝眸看向甄画,笑道:“论辈分,你应该喊我姑姑才是,怎得还喊起妹妹了,岂不是错辈了。” 别看甄画年岁大,然而她嫁的是草字辈的贾蓉,按辈份来说,确实应当喊黛玉一声姑姑才是,喊宝玉为叔叔。 甄画闻言,心下有些许不满,毕竟她是打心底里不认可自个是贾蓉的妻子,自然就不想随着贾蓉的辈份喊人,只是她明白少女这是为她岔开话题,心中对其又高看一分,眼前的少女不光容貌灵秀,便是心思也是聪慧的,瞧着就惹人怜爱,也怪道表哥疼爱于她。 抿了抿粉唇,甄画拉着黛玉的手儿,浅笑道:“无妨,咱们私下里喊咱们的,管他什么辈分,以后我便是你姐姐,有什么委屈的尽管与姐姐说,姐姐定帮你出头。” 这是表哥的妹妹,自是也是她的妹妹,避开贾蓉的同时,无形间还将自己认定为表哥的女人,一举两得。 黛玉原就是别人对她好,她便对别人百般好的人儿,见甄画言辞切切,芳心涌上一股暖意,素手环着丽人的腰肢儿,笑道:“姐姐既这么说,我明日就认姐姐,姐姐若是嫌弃不让,便是假意疼我了。” 甄画闻言明眸一亮,原是想着私下喊喊也就罢了,不曾想黛玉居然要认她做姐姐,芳心止不住的欢喜,抱着黛玉柔弱的身子,笑道:“妹妹若不厌,我今儿个就认了。” 黛玉的性子中也透着不安份,见甄画今儿个便要认她,也不在忸怩,轻轻柔柔的唤了一声“姐姐”,让甄画听的心花怒放。 这时,李纨莲步走了上来,婉丽的玉容噙着笑意,素手落在黛玉的螓首上,笑道:“如今玉儿既有了哥哥,又有了姐姐,倒是恭喜玉儿了。” 黛玉命苦,府里的人自是知晓,从水溶认了她为干妹妹后,心态渐显好转,眼下又有个姐姐,也是一件好事。 黛玉闻言眸光熠熠,芳心亦是欣然,正如李纨所言,她有个疼她的好哥哥,又有疼她的好姐姐,自是高兴。 甄画怀抱着黛玉,心下正欢喜着哩,垂眸看着黛玉道:“姐姐知晓你身子有病,每日需得吃燕窝粥,正巧我哪儿有上好的燕窝,明儿个便派人给你送来。” 她甄家财大气粗的,就是不在乎这些,与妹妹处好关系才是,别说是燕窝的,便是金银珠宝,那也是随黛玉喜欢。 黛玉闻言,嗔道:“燕窝妹妹那儿有哩,姐姐莫要花费。” 燕窝粥的事儿原就是哥哥那儿定下的,这趟回府的时候,从北静王府里捎上许多,也不需要燕窝了。 甄画闻言不以为意,笑道:“也好,以后缺什么了妹妹就说,姐姐便给你送来,下回你去北静王府的时候,姐姐也陪你去。” 以前她是没有名头去北静王府,可眼下有黛玉,理由虽牵强,但总比没有好。 一侧的宝玉听见黛玉要去王府的事儿,脸色顿时垮了,冷着脸道:“妹妹才刚回来,好端端的提什么离去。” 姊妹们要是去了王府,他又要苦哈哈的了,不行,这回就不能让妹妹们去劳什子王府。 甄画闻言,娇媚的玉容顿时也冷了下来,明眸看向宝玉,眉眼间透着厉色,娇斥道:“妹妹是王府的小姐,又不是国公府的人,怎就不能回家。” 黛玉是水溶亲认的干妹妹,说是王府的小姐也不为过,北静王府对于黛玉就是家,回家之事天经地义,况且就算黛玉不是北静王府的小姐,那也是林家的人,与国公府何干。 最为重要的便是敢阻挡她去寻表哥,甄画第一个不依。 黛玉见气氛紧张起来,心下一惊,凝眸看向宝玉,见其面色沉了下来,顿觉不妙,忙道:“宝哥哥,我也就是去住上两日罢了,不妨事的。” 宝玉闻言,心下一顿,他听出了黛玉的言外之意,那就是妹妹还是要去王府,一时之间,心头只觉疼的撕心裂肺,泪水夺眶而出,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通灵宝玉,狠狠地砸在地上,怒道:“我不要这劳什子宝玉。” 众人一见,皆是神色一变,中秋佳节闹这么一幕,大家都脱不得干净,而甄画则是冷笑着看着这一幕,娇媚的玉容上布着一层寒意。 早就听说这宝二爷惯是喜欢摔玉,今儿个一见,真真是开了眼儿,毫无征兆的就摔了起来,一块破玉,真当是什么宝贝,摔裂了正好。 正此时,外间婆子禀道:“老太太、太太回来了。” 黛玉那双含情目中藴满了水雾,看着宝玉的眼神见着戚戚之色,大中秋的摔玉,又不知有多少闲言闲语,在王府待着畅然,一回国公府便不得安宁。 此刻,黛玉想哥哥了。 第302章 水溶:怪道说温柔乡 第302章水溶:怪道说“温柔乡” 贾母、王夫人一行人得知宝玉把玉给摔了,连身上的诰命服饰都不来及更换,风风火火来到嘉荫堂,刚进得厅堂,脚步还不稳,贾母声音中见着几分哽咽,急声道:“怎么又摔着你的命根子,那是你的命根子!” 宝玉瞧见贾母一行人来了,心下也有些忐忑,或者说是做错事的心虚,将大脸盘子扭过一旁,垂眸低首起来,一言不发。 黛玉也瞧见贾母一行人,抽泣一声,提着帕子擦着眼角,芳心处有些彷徨无措,苦涩感油然而生,好在甄画近得前来,抚着她的双肩无声安抚,让黛玉渐显心安起来。 至于李纨、迎春、惜春等人,眸光落在黛玉身上,眉眼间透着几分担忧。 老套路了,这两人吵架,大抵都是黛玉背锅,甚至于连她们几个也说不得落个埋怨。 王夫人见宝玉脖颈之上不见通灵宝玉,心神就有些慌了,疾步近前确认了一番,急声问道:“玉呢?” 丫鬟袭人早早就将玉包了起来,见王夫人询问,忙捧了上去,道:“在这呢。” 王夫人接过后,见通灵宝玉无损,心下一缓,便又递到贾母近前,道:“老太太,玉完好无损,可见是神佛保佑。” 通灵宝玉被摔了几回,可依旧是完好无损,的确让人感觉有点邪神佛庇护的意味。 心神放缓的王夫人余光瞥了一眼垂眸哭泣的黛玉,心中嫌弃更甚,目光看着宝玉,白净的面皮露出不悦之色,喝道:“哪天闹不好,非得今儿个闹,竟这么不懂事儿,幸亏玉没事,若是出了岔子,如何担待的起。” 中秋佳节,原就是团圆喜庆的日子,便是有些脾性也该收敛一些才是,闹出事来,也实在是没个分寸,黛玉且不说身子病弱,就这促狭的性子,如何成为当家太太? 哎,可惜了,若是宝丫头没去王府,那是最适合宝玉的人儿。 黛玉心思敏感,一听便知王夫人是指桑骂桑,心中只觉一股悲凉和绝望席卷身心,不由的,黛玉双肩抽动,无语凝噎起来。 甄画素手轻抚着黛玉的肩头,扬着明媚的脸蛋儿凝视着王夫人,美眸中闪过一丝隐晦的精芒。 作为当事人,甄画自是清楚事情缘由,本就是宝玉无端摔玉,哪里怪得了旁人,没想到王夫人事情也不问清楚便将责任全部推到旁人头上,自个的宝贝儿子却无半分责任。 寡女无势,就容易任人欺侮,不分青红皂白,什么过错第一个就要寻到她的头上来,这种事情,她小时候就见过。 轻哼一声,甄画安抚着黛玉颤抖的双肩,明媚的玉容上是一派人畜无害的模样,轻轻柔柔的道:“二太太,宝二叔少儿心性,难免有失分寸,以后多加教导便是,倒不需苛责。” 你不是喝问伱家宝贝儿子,那好,姑奶奶就顺着你的话做好人,养不大的龟儿子,自己去教导去。 王夫人闻言,面色不由的沉了下来,看向甄画的眼神渐显不善,这话什么意思,指责今儿个这事就是因为宝玉少儿心性惹的事,她家的麒麟儿能做出这等没礼数的事儿 就算是宝玉的错,那也是你能指责的,甄家的姑娘如何,她闺女可是北静王妃。 王夫人面色难看,蹙眉道:“蓉哥儿媳妇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到底是西府的事儿,宝玉我们自会教导。” 言外之意,那就是不需要你这个东府的人来多管闲事。 一侧的尤氏闻言,心中亦是忐忑,扬着艳丽的脸蛋儿看向甄画,柳叶细眉间透着几分担忧,她没想到甄画居然会开腔,有些出乎意料。 且不说甄画素来敬重她这个婆婆,便是甄画是她的儿媳妇,那也是无条件的向着她。 抿了抿粉唇,尤氏低声笑道:“什么东府西府的,都是一家人。” 贾家东西二府,一墙之隔而已,这中秋节都是聚在一块过的,分不清彼此。 甄画闻言,凝眸望着尤氏,芳心中见着欣然,虽说这尤氏小门小户的,见识不多,又是个锯嘴的葫芦,可是非还是分得清的,不枉她在东府替她争体面。 虽说甄画是带有目的性的,但无可厚非的是,甄画确实帮助尤氏在东府争了体面,起码那些狗仗人势的奴才不敢再小觑了尤氏,日子比以往顺遂许多。 婆母发话了,甄画自然不能落后,只见其扬着婉丽的玉容,眉眼开笑道:“母亲的教导,儿媳铭记在心,不过二太太说的也有理,我确实不好多言,还望二太太见谅。” 说着,甄画垂眸瞧着无声凝噎的黛玉,素手轻揉着黛玉的螓首,声音中见着几分宠溺道:“你这丫头也是,惯是爱使性子的,赶明儿告诉太妃与王爷,好好教导你。” 黛玉闻言,娇躯微动,扬着泪痕满面的脸蛋儿看向甄画,恍若烟雨的柳眸见着几分诧异、几分暖意,以往这时候都没人替她说话,不曾想今儿个刚认的姐姐为她出声。 这股被护着的感觉,让黛玉感动不已,终究不是一个人,泪珠儿如雨滴般的落下。 甄画见状,提着帕子帮黛玉拭去眼泪,展颜一笑,露出一副“你安心”的神态,轻声道:“好妹妹,不用伤心,姐姐在哩。” 别人惧怕贾家老太君的威势,她可不怕。 贾母抬眸瞧了甄画一眼,眉头微蹙,她是个人老精的人,自是明白甄画言语中的意思,黛玉是林家女,也是她的外孙女,教导也轮不到旁人,而北静王府不一样,这可是认了干亲的,提及北静太妃与王爷,无非就是提醒众人,黛玉如今在京中不是寡女。 这位蓉哥儿媳妇,不像是表面上纯洁无害。 也是,甄家大门大户,教出的的女儿岂会是绵软的性子,真以为家族底蕴都是摆设,便是泼辣的凤姐儿都是心有谋算的,那些个拎不清事儿的女儿都是狐媚子一流,上不得高台面。 大家闺秀,你以为都是些虚头巴脑的名称? 沉吟一声,贾母倒也没说什么,毕竟王夫人先前指桑骂桑的,她也明白,心下对于王夫人亦是不喜。 这王夫人,自打元春嫁进北静王府后,性子便有些轻浮起来,黛玉是她心尖上的人,有意将来许给宝玉的,打黛玉的脸也就是打贾母的脸。 看来不能放纵了王夫人,是得敲打敲打,让她谨守本份。 王夫人虽是个素来礼佛之人,但后宅之道亦是精通,怎会听不出,只是王夫人心中不屑,黛玉不过就是个干亲,她还是王爷的岳母呢,怎得,为了个干亲,难不成王爷还会向她这个岳母问责? 这时,随着贾母一行人进入厅堂的凤姐儿凤眸闪了闪,上前陪笑道:“老太太,她们两个从小不是好了吵,吵了好,没事就好,您老先去更衣,待会还要老祖宗主持大局哩。” 听见凤姐儿插科打诨的话儿,贾母轻轻颌首,浑浊的目光中透着喜爱、赞许,今儿个原就是喜庆的日子,不宜僵闹才是,便嘱咐了一声,与王夫人一行人去更换服饰。 待贾母一行人离去后,厅内压抑的氛围随之消散,甄画眸光瞥了一眼正言笑晏晏哄宝玉的凤姐儿,美眸流转。 若是继续对峙下去,说不准言辞冲突下来,事态反而不好收拾,不愧是有名的琏二奶奶,插科打诨的本事一等一的。 不过眼下她也顾不上凤姐儿,垂眸瞧着黛玉悲秋的容色,心中怜惜,拿扇子替黛玉轻轻的扇着,温声软语道:“好妹妹,别哭了,要是哭坏了身子,王爷那儿可心疼了。” 瞧表哥专门送燕窝便可见对黛玉身子的看中,要是知道黛玉在国公府受了委屈,可不得心疼,表哥心疼,她也心疼。 黛玉闻言,皙白的玉颊微微一热,恍若星辰的美眸闪过一抹亮彩,眨了眨,素手环着甄画如杨柳的腰肢,轻啐道:“我自哭我的,与哥哥何干。” 一时之间,眼前的姐姐比哥哥香多了。 甄画闻言不觉好笑,点了点黛玉的额间,笑道:“你这丫头就嘴硬去吧。” 听着腻歪的“哥哥”声,能酥软人的心,可见黛玉对表哥的依恋,哪里像是黛玉说的无关。 不过这对“兄妹”情谊越深越好,下回见了表哥,定要将自己的功绩一一言明,换取表哥深沉的疼爱,而且王夫人是元春的亲生母亲,王夫人轻视黛玉,表哥心里定是不乐意的,到时说不得还会迁怒元春,最好是失了宠爱。 作为宁国公府的儿媳,甄画已然奢求不了什么,但她不能忍受当初抢了她位置的元春,王妃的位置谁都能做,就是元春坐上了让她心里极为不舒服。 嗯,大抵就是求而不得的怨念一股脑的怪罪到元春身上了。 中秋宫宴罢,皇室宗亲也各自打道回府。 北静王府的鎏金马车内,北静太妃端坐在云龙坐垫上,那两汪清水似的眸子冷冷的看着水溶,柳叶细眉间透着几分质问、几分哀怨,清声道:“好端端的又闹什么幺蛾子,朝廷是没有人了,非要你这个王爷带兵剿匪。” 这猴儿,还什么鲜衣怒马少年郎,凭他的身份地位,如何不是威风凛凛,一声不响扔下她与元春娘俩跑去带兵剿匪,真真是个狠心的种子。 先前在大殿内,北静太妃不好多言,然而在这马车内,别说是啐骂这位高权重的北静郡王,便是扯下束带抽他都成。 大抵就是外面给你体面,里间老娘最大。 一侧的元春凝眸看向北静太妃,垂眸不语,她也担心这夫君,但是夫君原就是武勋,带兵之类的实属正常,况且这不过是剿匪而已,不会出岔子,是北静太妃担忧过甚了。 只是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来,要不然北静太妃连她都要训上几句,自家夫君惹的事,还是让夫君自个解决。 毕竟,哄北静太妃,还是夫君拿手,甜言蜜语一番,转而又“母子情深”,司空见惯了。 水溶抬眸凝视北静太妃精致的玉容,如芙蓉似的面容布着怒意,心下颇为无奈,北静太妃并不是干涉水溶的事情,只是担心他的安全罢了。 怎么说呢,有些过于溺爱的味道,好似那种溺爱孩子成生活不自理的那种,来自“母亲”的全方面的爱,做“儿子”的能说什么不是? 不过水溶知晓怎么拿捏北静太妃,伸手拉着北静太妃冠服上的袖摆,俊秀的面容上带着讨好的笑意,轻声道:“母亲,孩儿不过是历练一番,冲锋陷阵的事情自有下面的人去做,不妨事的,况且带兵剿匪的事情上达天听,孩儿总不能欺君吧。” 北静太妃闻言,芳心微微一叹,眉眼看向水溶见着无奈,正如其所言,宴会上永康帝明言褒奖,此番水溶是不得不去。 提着素手,葱白的指尖在水溶额间“狠狠”一点,嗔恼道:“你这猴儿做事总有你自个的歪理,我可告诉你,莫要哄我,你敢去冲锋陷阵的,。”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揭他的皮,脱光了任北静太妃来揭,你看她舍不舍得。 知儿莫若母,北静太妃一瞧水溶的面色,便知晓这猴儿的敷衍,芳心恼怒,璀璨的明眸中渐显雾气,如小溪般清澈动听的声音中见着几分哽咽,悠悠道:“你是王府的独苗,若是出了岔子,你让我和元春娘俩怎么活。” 北静王府人丁单薄,唯一的男丁便是水溶,一旦水溶出了问题,对于她们这些后宅女儿而言便没了依靠,尤其是他们这些鼎盛之家,一旦府里没个做主的男丁,面临的便是衰败,无疑是塌天大祸。 就好比当初老北静郡王去了的时候,王府无子嗣延绵,让北静太妃心中惊惧,彷徨不知所措,以至于每晚失眠。 自水溶过继以后,北静太妃小心的亲近,好在水溶乖巧懂事,乐于亲近于她,是属于双向奔赴,在“好大儿”的孝顺下,北静太妃惶惶不安的芳心才显安定。 当然,几年的相处下来,“母子”感情甚笃,水溶已然在北静太妃生活里不可或缺,故而北静太妃对水溶极为关切,只要是水溶喜欢的,她都应着,真真就是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 眼下见水溶要剿匪,所谓刀剑无眼,那些彷徨不定的记忆不断的冲击着北静太妃的心灵,万一出了岔子,北静太妃都不敢想象。 嗯,大抵就是见过光明的人便不能再忍受黑暗的心态。 水溶瞧着北静太妃伤怀起来,心儿便揪了起来,忙起身蹲坐在北静太妃身前,接过身后元春递上来的帕子,捧着北静太妃娇媚如月的脸蛋儿,轻轻擦拭着眼角,安抚道:“母亲,孩儿是剿些匪乱,出不得问题,母亲放心便是。” 哎,剿匪而已,又不是什么大战役,这让他说什么好,一瞧见北静太妃哭诉起来,一派的我见犹怜,水溶心里就软了,一时之间竟有不去了的念头,怪道说“温柔乡”的 当然,这也就是形容一番,水溶该去还是要去的。 北静太妃凝眸看着近在迟尺的俊秀面容,好看的眉宇间满是担忧之色,不禁让北静太妃芳心涌上一股暖流。 这好大儿,没白疼,她就是栽在这猴儿的温情软语之中,以至于被拿捏的死死的,真真是要她命的人儿。 水溶恍若捧着珍宝似的捧着北静太妃娇媚的脸蛋儿,手中只觉柔软、滑腻,沁人的清香萦绕在鼻间,沁人心脾,凝眸而望,明眸皓齿,美如冠玉,泛着晶莹的唇瓣引人遐想,有股子一尝芳泽的冲动。 不由的,水溶擦拭丽人眼角的动作微顿,清澈的双目中闪过一抹不同寻常的异样。 正享受着乖儿孝顺的北静太妃察觉到少年的停顿,四目相对,瞧见少年的异样,芳心剧颤,断断续续的喘息喷在肌肤娇嫩的脸蛋儿上,琼鼻间萦绕着男儿的气息以及淡淡的酒气,让北静太妃玉颊微微一热,只觉心惊肉跳,沉寂的心湖泛起巨大的波澜。 “嗯,你有数便好。” 北静太妃曼妙的娇躯倚在车壁上,拉开两人的距离,提着素手“抢”过少年手中的帕子,偏过螓首自顾自地擦拭起来,暗地里安抚那颗“砰砰”乱跳的芳心,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元春的视线让水溶挺拔的身影遮住,自是没瞧见两人之间隐晦的暧昧,星眸担忧的望着北静太妃,轻声道:“母亲,王爷是心里有数的人儿,况且除了军队,还有王府护卫保护,您也不用太过担心。” 王爷带兵剿匪,定然不是敷衍,对付一些山匪,无疑是大炮打蚊子,呈碾压之势。 水溶面色带着异样,双目复杂的看了北静太妃一眼,心下也是懊恼,刚刚他居然定然是宫宴上吃酒吃多了,精神恍惚,实在是罪过。 轻咳一声,水溶顺着元春的话语应道:“元春说的极是,母亲不用担忧。” 北静太妃此刻心乱如麻,也顾不上“训斥”猴儿,轻声敷衍一声,便不在多言,一时之间,马车内的氛围静谧下来,让一侧的元春有些摸不着头脑。 想来是北静太妃过于担忧吧! 不大一会儿,马车行驶进了北静王府,北静太妃在嬷嬷的搀扶下了马车,施施然的朝着宁安堂而去。 水溶与元春落后一步,瞧着北静太妃离去的倩影,一时之间默然无语。 元春不觉有他,偏眸看着少年,眉眼间情意绵绵,笑着说道:“夫君,咱们先去更换冠服吧,妹妹们还在等咱们赏月呢。” 水溶闻言轻点颔首,宫宴散罢,他们府里还得赏月哩。 第303章 元春:果然,这人没藏着好心思 第303章元春:果然,这人没藏着好心思。 北静王府,宁安堂,里间厢房。 北静太妃坐在一方锦墩上,素手抵在桌案撑着下颌,素齿轻咬着粉唇,那双莹润的美眸恍若秋水盈盈,波光粼粼,心湖的波澜沉浮不定。 那炽热的目光,没错,是赤裸裸的欲望. 怎么说呢,芳心深处隐隐透着一股沾沾自喜,瞧,她可不是什么老妇,依旧魅力四射,勾人夺魄。 正此时,容嬷嬷端着茶盏走了进来,瞧见北静太妃玉容上的变幻,心下微微一怔,关心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北静太妃瞧见来人,轻咳一声,娇媚如月的玉容正了正,接过容嬷嬷递来的茶水呷了一口,平复芳心的颤动,恬然道:“没什么。” 怎么说,难道说她的乖儿对她有不轨之心? 容嬷嬷闻言倒也没继续询问,主子的事情,不是她一个奴婢能置喙的,转而道:“姑娘,还是先更衣吧,待会还得赏月呢。” 北静太妃轻点颔首,旋即落座在妆柩前,一群丫鬟便近前服侍,卸去珠翠七翟雉鸡冠以及一袭繁琐的冠服。 铜镜上映照着一张精致的玉容,北静太妃心神恍惚,也不知为何,素手捂着雪腻的玉颊,虽似珍珠,尚有光泽,只是不再耀眼逼人,眉宇间透着几许幽怨,悠悠道:“容嬷嬷,你说我是不是人老珠黄了啊。” 女人啊,没有不在意容貌的,三十好几的人了,肌肤都不是年轻姑娘那般娇嫩,成老姑娘了。 容嬷嬷闻言心中一跳,她不是不更事的少女,先前姑娘那一派玉容变幻的模样,有一股少女怀春的意味,原是没有多想,但北静太妃这番异常,不由的让容嬷嬷多想了去。 女人一旦在意起形象,有心思不净之嫌。 仔细想想,姑娘正值如狼似虎的年华,却年少失寡,只得苦熬岁月,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然而姑娘什么身份,岂能与旁人有染,一旦泄露出去,坏了王府的名声,那就是塌天大祸。 北静太妃见容嬷嬷不回话,眉宇微蹙,问道:“怎么了?” 难不成她真是人老珠黄了? 容嬷嬷凝视着北静太妃,笑着说道:“姑娘哪里的话,您瞧着比那些小姑娘还要俊。” 锦衣玉食,人将养的好,肌肤似雪,丝毫不比小姑娘差,关键北静太妃浑身散发着不同于小姑娘的成熟知性情,更为娇媚。 北静太妃闻言,凝眸打量着铜镜的玉容,只见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 嗯,的确不比小姑娘差,也难怪那猴儿 思及此处,北静太妃的脑海中浮现出少年炽热的目光,只觉芳心一颤,雪腻的脸颊浮上一抹淡淡的红晕。 呸,想什么呢,那可是自个的儿子,就算是没有血缘关系,那也是有悖人伦。 见北静太妃玉容的娇媚,清澈的眸中闪烁着羞意,容嬷嬷愈发心惊肉跳,她觉得自个猜对了,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沉吟一声,容嬷嬷若有所指的说道:“姑娘现在是北静太妃,膝下又有王爷那般孝顺有礼的孩子,待王妃为王府延绵子嗣,姑娘也就圆满了。” 瞧瞧,家庭和谐幸福,姑娘可别一着不慎,误入歧途。 北静太妃闻言,玉容微微一怔,心头涌上一股难言的黯然。 没错,那猴儿是他的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该有逾矩的念想,想来先前是那猴儿酒醉,心神恍惚而不自知,再加上年轻气盛,精力足,故而才…… 容嬷嬷见状,默然不语,静心地服侍北静太妃卸妆,她知道姑娘是打心眼里疼爱王爷的,为了王爷是什么都愿,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让王爷蒙羞,坏了“母子”情分。 只是好奇的是,姑娘是怀了哪门子春?说起来姑娘是参加完宫宴才出现的异常,莫非是在宫中见过哪家公子见色起意? 后妇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要不是王府里的人,过段时日姑娘的心也就安定了,不值当什么大事。 她相信自家姑娘的克己守礼。 北静王府,凤仪庭。 珠帘悬挂,熏烟袅袅,细香袭人,元春端坐在妆柩前,抱琴与傅秋芳两人领着金钏儿、玉钏儿正准备卸妆。 这时,水溶缓步近前,挥手摆退了抱琴几人,双手搭在丽人的肩头上,通过妆柩前的铜镜,瞧着丽人那清丽婉约的玉容,笑道:“今儿个娘子可真是明艳动人。” 人靠衣装马靠鞍,一袭盛装的元春增添了不少的风采,确实比以往更加光彩照人,这就是视觉上的冲击。 元春闻言,雪腻的脸颊微微一热,老夫老妻的,一眼就瞧出了夫君来了兴致,想来是宫宴吃了些酒,意兴正浓,大抵就是酒为色媒。 耸了耸肩头,元春嗔道:“夫君,别闹了,咱们得赶紧更衣去赏月,戴着这头冠,脖子都有些酸了。” 平常也就随了夫君的意,但眼下不成,一家子人等着他们赏月呢,这要是胡闹起来,耽搁了时辰,着实没脸见人,而且正如元春所言,一套冠服下来,份量不轻,这宫宴上一直端着,可不就让人累了。 水溶呵呵一笑,垂首凑到丽人晶莹的耳垂旁,附耳道:“那娘子配合些,很快的。” 马车上那隐晦的绮丽始终在水溶心中萦绕,久久不散,让水溶有些情难自抑,需得抒发心中躁动,元春本就是合法的妻子,又不是行什么不轨之事,有何不可。 元春:“.” 什么叫配合,以往她哪次没有配合,况且夫君什么身体素质,做妻子的能不知晓,口头上说快,一折腾起来没完没了的,摆明了是哄她入局。 只是怎得夫君今儿个兴致这么高,就不能等赏完月了,随你怎么折腾。 思及此处,元春回过身来,轻轻推开,莹润的星眸嗔怪的看着少年,羞道:“不成,夫君若是有兴致,且让秋芳和抱琴伺候着,妾身先去主持赏月事宜。” 得,你兴致高昂,那就让旁人伺候着,她可是有正事要办,到时候说夫君酒劲上头,晚片刻再来,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这时候,身边有人的好处就来了,她不方便,那就让身边的人顶上去。 抱琴与傅秋芳垂眸而侍,俏丽的脸颊微微一热,足间微微翘立,便是一侧的金钏儿与玉钏儿也是羞的彤红,这位主子闹起来,可是不分场合的,只是听着王妃的话儿,心下有些怅然,其实她们也可以帮衬的。 然而奴婢始终是奴婢,主子不发话,哪有她们吃的份儿。 水溶目光灼灼的看着嗔恼的丽人,拉着丽人的手儿,语重心长的说道:“娘子,王府子嗣单薄,需得娘子劳心劳力才成,怎可假手于人。” 元春闻言,玉容微微一怔,心下便犹豫起来,王府子嗣的问题一直都是她心中的痛,美眸看向少年,眉宇间尽是羞恼之意,这少年,真可谓是拿捏准了她。 到底要不要顺着夫君的意。 正犹豫着,少年便俯身而下,泛着晶莹的唇瓣被恣意噙住,甘甜清冽丝丝缕缕浸润心底,只觉酥软入心,妆柩下的笔直不由的并拢几许。 罢了,都不需她选择了,既是夫君有意,她也不好驳了夫君的情面,这也是妻子的本份,她配合好些,尽量不要耽搁时辰。 嗯,绝对不是元春心儿躁动,纯粹是为了王府的将来。 不大一会儿,元春细气微微,抿了抿粉唇,眉眼微垂,丰泽的玉颊两侧可见两团玫红红晕,芳心涌上一抹羞意,轻声道:“那等妾身卸了冠服。” 一袭的王妃冠服,不卸了它,如何夫妻恩爱。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捏着丽人洁白的下颌抬了过来,四目相对,眸光中透着炽热,悠悠道:“娘子就穿着这一身。” 元春闻言,心下一惊,莹润的星眸恍若星辰泛着点点星光,柳叶细眉间透着惊愕之色,芳心处涌上一股难言的悸动。 怪道今儿个夫君兴致高昂,甚至于拿子嗣说事,非她不可的态势,原是因为瞧见她这一身王妃冠服,起了亵渎之心,一时之间不知让她说什么好。 贝齿轻咬粉唇,元春星眸飘忽,低声道:“那夫君仔细些,不要污了冠服。” 为了子嗣,她豁了出去,这身冠服原就是因夫君所得,既然夫君心里念着,只好随他的意,只是随意归随意,她可不想污了冠服。 哎,就当取悦夫君了,毕竟她一个郡王妃还伏低做小的侍奉过,这值当什么。 水溶闻言嘴角微扬,伸手解开冠服的盘扣,褪至肩头,便垂下螓首,大快朵颐起来,只觉满嘴甜香,酥软丰腻,让人停不下嘴。 元春美眸闭合,素手搭在少年的肩头上,扬着彤红的脸蛋儿,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抿着粉唇,传出若有若无的腻哼声。 耳鬓厮磨之际,元春顺道将今日周后捧杀她的事儿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而后眉宇间见着几分忧色,低声道:“夫君,依妾身来看,想来是皇嫂不满咱们亲近永王府。” 先前的时候元春便想着与水溶商谈此事,只是一直没机会,眼下想起来了便汇报起来,毕竟事关王府的事情,可不分场合。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贪婪的噙了两口雪白,甜香溢于唇齿间,轻声道:“嗯,我知道了,依娘子所言,皇嫂无非就是警诫咱们,不碍事的。” 周后只是捧杀了一句,但后续并未咄咄逼人,想来是仅仅是表达不满之意,警诫北静王府不宜与永王府过于亲近。 说罢,水溶拉着丽人的手儿攀岩而上,目光灼灼的看着丽人,温声道:“娘子,可否伺候为夫?” 元春手儿一颤,只觉掌中握住了世界命脉,玉颊涨的彤红,一双莹润的星眸瞪着少年,羞恼道:“不成。” 这人,得寸进尺了,上回就说过下不为例,眼下居然又提出了这羞人的要求,还是让她穿着一袭王妃冠服服侍,这.这真真就是没法做人,堂堂北静王妃的威严何在。 穿冠服和没穿冠服,意义不同,这是最后一层遮羞布。 果然,这人没藏着好心思。 水溶见元春不愿,心中不以为意,事情有一回就有第二回,生生不息,哪里就有心中设想的那般好,便轻声道:“娘子,伱再拖沓下去,岂不是又要耽搁时辰。” 元春闻言,丰泽的玉容再度怔住,眉宇间透着几许羞恼、几许无奈,这人,怎得作践她的时候这般无赖,让她有苦难言。 一边是私下里情趣,尚可保全颜面,一边是府里上下的心照不宣,羞的没法见人,高下立判。 也罢,本就是取悦夫君,全当吃了隔夜饭了,尽快完事,省得让人瞧了笑话去。 当然,这也多亏了水溶不计身份伺候于她,所谓投桃报李,心中也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在少年的炽热目光下,元春伸出颤抖的手儿摸向少年的束带,一阵窸窸窣窣过后,高贵的北静王妃终归是垂下高高的头颅,风髻雾鬓斜插云形金累丝镶宝石簪摇曳不定。 水溶眉宇时蹙时舒,柔声道:“皇嫂的警诫,咱们不必理会,永王府还是保持关系为好。” 永王府的事情是永康帝暗示的事情,水溶不会因此而疏离永王府,况且其内还有个侄儿媳妇,水溶也不能置之不理,如若不然,侄儿媳妇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他可不想脑袋上染色。 皇后虽是一国之母,但他北静王府也不是泥捏的,敢动他北静王府试试,看谁底子硬,况且这原就是永康帝的意思,还怕了她不成。 一张嘴就要人俯首帖耳,国母就了不起?没办法,腰杆子硬,国母也不怂。 元春闻言,星眸微转,丰泽的脸蛋儿鼓鼓的,支支吾吾的轻哼一声。 夫唱妇随,元春自然是听夫君的话儿,只是不得不说,正忙着的时候,与她说什么话儿,好好的正事,忽而就不正经起来。 轻缓一声,元春扬着娇媚的脸蛋儿,莹润的星眸秋水盈盈的凝视着少年,担忧道:“夫君,妾身担心皇嫂误会咱们王府的立场。” 王府的立场是不参与皇储之争,可若是水溶无视皇后的警诫,极有可能会让皇后误会他们站队永王,所谓皇储之争,那可是血流成河,可不会给王府情面。 水溶闻言,心下亦是了然,伸手摸着丽人额间的梅花花钿,端是妩媚动人,轻笑道:“无妨,皇嫂要是误会北静王府的立场,她只会更加大力拉拢,可不会想着与北静王府为敌。” 元春听后,心思微转,须臾间便明白过来,她在宫中多年,若是愚笨,早就不知所终,北静王府是武勋一脉的领头者,势力深入大乾朝的军队,盘根错节,再加上宴会上永康帝言辞间对于水溶的看重,那些皇子只会拉拢,断不会蠢到与之为敌。 想来皇后的警诫,大抵是有试探之意,并非是真警诫。 水溶不觉有他,见时机已到,伸手将丽人扶了起来,凝视着妆柩案上的瓶瓶罐罐,大手一推,提着丽人的腰肢,落座在妆柩之上。 元春落座在妆柩上,玉颊涨的彤红,不过却也没说什么,芳心深处有些可惜那些瓶瓶罐罐,那些可是她精心添置的胭脂,真是浪费了。 赶紧些,莫要耽搁时辰,也总算先前的努力没有白费。 元春腻哼一声,只觉心中满足,“吱吱”的响声伴随着莺啼弥漫在屋内,让屋内的温度渐显高昂,细汗挂在额间。 抱琴、傅秋芳等一众人见此情形,知识的大门缓缓开启,眸中闪过亮彩,顿觉心惊肉跳,眉宇间的羞意更甚。 元春撑着案上,玉颊酡红如霞,睁开微阖的美眸看着少年,贝齿紧咬着粉唇,颤声道:“不日夫君就要剿匪,妾身心中颇为担忧。” 水溶闻言顿了顿,心下顿时无奈,先前北静太妃这般,元春又是这般,还真就是让他不知说什么好。 沉吟一声,水溶低声道:“没事,我心里有数,出不得差错。” 元春惊呼一声,足尖翘立,美眸涟涟的看着少年,眸中羞恼更甚,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不过元春也明白水溶误解了她的意思,咬着粉唇道:“妾身只是怕夫君出行在外,身边没个人照料。” 水溶闻言,神色渐显异样,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元春还打算随夫同行? 不对,元春性情端庄持重,一心扑在后宅中馈上,可不会做出这般让人笑话的事情,想来是另有深意。 思及此处,水溶轻声询问道:“娘子这是何意?” 元春凝眸看向少年,眸中闪过幽怨的神色,悠悠道:“话本子上不都说夫君打仗回来,身边不是带着医女就是哑女的,对其情根深种,妾身这个正妻就不得宠,以至于宠妾灭妻。” 水溶:“.” 这什么跟什么啊,他是带兵剿匪,不是搜罗美人,怎么可能会带着女眷在军队里面,这不是开顽笑? 扬手轻轻打了一巴掌,引得丽人一阵轻呼,只见山峰震荡,晃的人心神荡漾,抿了抿唇,水溶正色道:“那些话本子是消遣的玩意,谁会当真了去。” 且不说水溶身边元春这个正妻,便是可卿、探春、宝钗、尤氏姐妹、北静.等等,哪一个不是绝色,怎会痴迷所谓的医女和哑女。 就算什么医女、哑女美若天仙,那水溶也只会一时新奇,充其量就是妾室一流,绝不可能为此动摇正妻的位置。 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犯这等糊涂,那些话本子纯粹就是博人眼球,将所谓的将军当成是白痴。 这么傻的傻子,能是将军一流,街溜子都没这么愚蠢。 元春是多么聪慧持重的人,居然也会被那些狗屁的话本子洗脑,真是毒害甚深。 元春闻言,玉颊嫣红似血,芳心见着几分难为情,一双莹润的星眸飘忽不定,低声道:“没人看着夫君,妾身心里不安,不若让三妹妹随军服侍,夫君觉得可好?” 水溶凝眸看着元春,心下大抵有些猜测,那些狗屁不通的话本子之所以让人追捧,其大多都是心中缺乏安全感的妇人,元春会被毒害,想来是因为没有为王府延绵子嗣,缺乏安全感。 思及此处,水溶伸手捏了捏丽人雪腻的脸颊,轻声道:“娘子放心,北静王妃的位置只属于你,旁人取代不了。” 对于元春这个妻子,其操持家务、孝顺婆母,皆是顺人心意,且元春性情温婉大度,不是个妒忌的人儿,这么完美的妻子,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换人,是嫌自家后宅过于和谐了,犯贱? 元春闻言,芳心甜蜜不已,莹润的星眸看向少年,眉眼间情意更甚,轻声道:“夫君,妾身是觉着咱们王府实在是过于鼎盛了,坏坏名声也好。” 水溶闻言,心下微微一顿,他明白元春的意思,北静王府原就是花团锦簇,此番再有永康帝的器重,更是锦上添花,若是水溶名声在外,想来不用多久便会引人猜忌。 越是位高权重,就越要小心谨慎,败败名声对于水溶而言反倒是好事。 第304章 中秋家宴 第304章中秋家宴 凤仪庭。 厢房内,高架台上的烛火通明,橘黄色的柔光撒在轩敞的屋内,添置了几分朦胧之感。 水溶扶着元春的腰肢,恍若置身于金戈铁马的战场。 隐约间,水溶瞧见鸳鸯纹菱花式镀银铜镜映照着一张绮艳如霞的玉颊,鬓钗摇曳,媚眼如丝,端是美艳动人,动人心魄。 想来女子最明艳的时刻便在此时,恍若绽放的牡丹花,勾人心魄。 正欲乘胜追击之际,忽闻外间婆子禀道:“王爷、王妃,太妃请二位尽快过去。” 元春闻言星眉微扬,睁开一线星眸,眉宇间绮丽流转,芳心涌上一股羞恼。 果然如她所想,什么很快的,一折腾起来就没完没了,花样百出的,直叫人心惊肉跳,一时之间让她把正事忘却,母亲那儿派人来催了,真真是没脸见人了。 贝齿紧咬粉唇,元春撑在妆柩上,凝视看向铜镜,星眸迷离之际,那张恍若牡丹花瓣的脸蛋儿酡红如熏,艳丽无端,汹涌的羞意涌上心头,只觉芳心剧颤。 得,什么北静王妃的尊严,全让身后那人作践完了。 透过铜镜看向不知疲惫为何物的少年,元春颤声道:“夫……夫君,快些,母亲派人来催了。” 真是的,就不该信夫君的邪,现下也不知道母亲与三妹妹她们如何笑话自个,待会还要更衣,又要花费时间,此刻元春恨不得少年公事公办,可别在换花样了。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男人对于“快”字十分敏感,尤其是此时此刻,那是对于男性的侮辱。 偏眸而望,水溶看着一侧背过身子的几道倩影,目光最终落在那道高挑、清丽的娇躯上,吩咐道:“秋芳,你去一趟禀明太妃,就说本王不胜酒力,身子有些不适,将歇片刻便过去。” 这种事情催什么催,影响体验感,宁可晚去片刻,也不可敷衍了事。 元春闻言心下一颤,眉眼间的羞意更甚,芳心直啐起来,这人,真就是没完没了了,就不能麻溜些,怎就这么经折腾。 虽心有恼意,然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此刻的元春娇躯酥软,仅有的气力用来撑着自个最后的尊严,哪还有余力反驳。 抿了抿粉唇,元春螓首埋在妆柩上,软腻道:“夫君,妾身求你了。” 那蹩脚的理由,也就哄哄湘云那几个小毛丫头,在慧眼如炬的北静太妃那儿可瞒不住,再拖下去,真就没脸面对北静太妃了。 水溶闻言,身形微微一顿,凝眸看着恍若鹌鹑的丽人,嘴角翘起的弧度是压也压不住,有什么能比此刻丽人的服软让男人更为得意。 好吧,丽人既有所求,水溶自是不能让丽人失望,一时之间,噪音不断,屋内温度愈发高昂。 好一会儿,元春扬着张泛着玫红红晕的脸蛋儿,贝齿紧咬着粉唇,长长的眼睫颤动,酥软的笔直恍若打摆子似的,有些站不住脚儿。 元春瘫软在妆柩上,玫红色的玉颊泛着点点红晕,撑着仅有的气力,轻启红唇道:“抱琴、快来服侍我更衣。” 总算完事了,得赶紧漱洗更衣,去主持赏月示意,至于那作践人的夫君,她可不管了,心里嫌都嫌死了。 早早便准备妥当的抱琴闻言,领着丫头们端着铜盆、帕子快步近前,搀扶着丽人落座,利落的收拾起来。 水溶行至桌案前倒了杯茶水,瞧着这一幕,一时之间默然无语,这元春,得了好处便把他忘在一旁,把他当配种的工具人了? 不过水溶也是,完事便不管不顾了,有些五十步笑百步的意思。 元春渐渐回过神来,恍若翠羽的秀眉之下,那双莹润的星眸泛着点点星光,见抱琴手中绣帕拢集,芳心羞涩难抑,深处涌上一抹可惜,有些凭白浪费了。 偏眸望向始作俑者,见少年安然的饮茶,身下却一片狼藉,丰泽的脸蛋儿滚烫如火,芳心直啐起来,星眸微转,吩咐道:“金钏儿、你去服侍王爷更衣。” 心里是嫌弃,可要真不管,那真真舍不得。 金钏儿闻言,俏丽的玉容微微一热,心底深处涌上一抹欣然,伺候这么久了,王妃终于让她服侍王爷了,即便仅仅只是更衣,也是一个好的开头。 她心里清楚,此刻抱琴姐姐要服侍王妃,秋芳姐姐又去禀明太妃,故而才让她捡了便宜,便也不马虎。 金钏儿行至水溶身前,垂眸而望,俏脸涨的粉红,芳心“砰砰”的跳个不停,脑袋回忆起抱琴姐姐和秋芳姐姐服侍的场景,俏丽的玉容犹豫几许,抿了抿粉唇,蹲下身去。 记得姐姐们就是这样服侍的,学着总归没错,伺候王爷,得寻其所好。 水溶蹙了蹙眉,垂眸看着丽人,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当着王妃的面儿,不经允许便抢食,但凡计较一点,没好果子吃。 真就是心性烂漫,行为欠妥,给人以不谙世事的模样,恍若原著中金钏儿当着王夫人的面儿调戏宝玉,以至于落了个悲惨的下场。 都已然洋溢于唇舌之间,水溶还能说什么,总归是伺候,随她去了。 元春瞧见这一幕,眉眼微蹙,见水溶并未阻止,旋即便又舒缓起来,全当没瞧见,毕竟谁让主子本就是个“荒唐”的人,司空见惯了,也就习以为常,况且原就是她吩咐金钏儿去伺候的。 金钏儿提着帕子擦了擦唇角,一张俏丽的脸蛋儿皱成了苦瓜样,眉宇间的幽怨遮也遮不住,这不知让人怎么形容才好。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递了一杯茶水过去,不管怎么说,金钏儿也是伺候过小王爷的人,身份上与抱琴这等知根知底的人无法相媲美,但比一般的二等丫头强多了,只能说这丫头机会把握的好,面对机遇,咬住就不松口。 毕竟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回,就会有第二回,乃至于以后与抱琴她们一般无二,温润如玉的王爷,那可是王府的香饽饽。 金钏儿没想到王爷居然亲自给她递来茶水,心头涌上一抹强烈的欣喜,伸出颤抖的手儿接了过来一口饮尽,只觉这茶水甜似蜜水,滋润进心头。 插叙过罢,一番拾掇后,水溶与元春换了一袭家居的常服,携手而去。 待人离去,留守于凤仪庭的玉钏儿眸光瞧瞧的打量着金钏儿,见那晶莹的唇瓣泛着点点星光,小脸蛋儿红彤彤的,犹豫几许,问道:“姐姐,王爷那是什么味啊。” 以往她瞧见几位姐姐都伺候过了,甚至于连王妃亦是如此,小小的年纪,正是懵懂好奇之时,见亲姐姐尝过,便忍不住好奇的问了起来,想一探究竟。 小孩子的好奇心,就是重。 金钏儿闻言,脸蛋儿涨的彤红,一双眸子如秋水盈盈,芳心“砰砰”的跳个不停,抿了抿粉唇,伸手敲了敲玉钏儿的额间,没好气道:“该伱知道的时候自会知道,赶紧把屋子收拾干净。” 这让她怎么形容。 玉钏儿疼的嘶了一声,唇角微微一抽,看着金钏儿离去的背影,心下腻歪,不就是问了一句,不说就不说,干嘛还打她,这个亲姐姐,真就是怪异。 湖心亭,小桥人家。 中秋赏月,自是要选取便宜之所,这小桥人家四面通透,依山傍水,正是赏月的好去处,故而中秋宴会设在此处。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王府的中馈,若是元春不在,素来都是探春负责、可卿从旁协助,现在多了一个宝钗,水溶一行人去宫中赴宴后,王府宴会的事情便是她们操办的。 轩敞的大堂内,地下铺着拜毯锦褥,四处檐角吊着羊角大灯,烛火通明,堂下摆放齐全的交椅,茶几桌椅上摆着各色瓜果杏仁,茶水点心,一一俱全,北静太妃、可卿、探春、宝钗、尤氏姐妹、湘云皆在里面久候,可谓是月明灯彩,人气香烟,晶艳氤氲,不可形状。 傅秋芳立在堂下,将水溶交待的事儿禀明,静候北静太妃的训示。 北静太妃倚坐在罗汉床上,垂眸看着傅秋芳,莹润的杏眸闪过一抹异样,芳心直啐不已。 什么不胜酒力,哄谁呢,怕不是那猴儿借酒闹事,两口子躲起来腻歪了,也好,省得起什么坏心思。 轻咳一声,北静太妃摆了摆手,凝眸看向探春,轻声道:“三丫头,先让戏班子上来唱两出,咱们等等吧。” 哎,每每都是她这个做母亲的给他遮掩,心真累。 探春闻言应了一声,便让戏班上台,一时之间,铜锣鼓钲齐鸣,热热闹闹的吹打起来,转眼便过了两场。 湘云一身喜庆,落座在交椅上,素手撑在桌案上,捧着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晃着一双短小绣着小花苞的鸳鸯红绣花鞋,清澈的眸子看着台上的戏曲,眉眼间透着无趣,轻声抱怨道:“都看腻了,姐夫和大姐姐怎么还没来。” 王府的戏班是当初迎春及笄时甄画所送的十二官,初始还觉得新鲜,听多了也就无趣,一群人都等着水溶与元春主持赏月,等的花儿都快谢了。 身侧的宝钗闻言,温婉笑道:“不是说宫宴吃酒吃多了,将歇片刻,想来待会便来了。” 只是话虽如此,然而宝钗莹润的杏眸时不时的朝着屋外看去,心中隐隐担忧着水溶,这不胜酒力的连中秋家宴都拖沓不至,可见不可小觑,也不知姐夫如何。 探春瞧见了宝钗的担忧,英眸微微扬起,低声道:“先是中秋大宴,然后又是皇室家宴,姐夫连吃两场,难免不胜酒力,有大姐姐照料,你也不用担心。” 两场宴席,再加上水溶身份尊贵,敬酒的人不知凡几,多吃了几杯也正常。 宝钗被探春揭破了心思,丰润的脸蛋儿微微一热,轻点颔首道:“我晓得,就是怕误了时辰。” 探春闻言,英眸凝视宝钗,这蹩脚的借口,哄谁呢。 此刻探春心下不觉好笑,她们原本就是姊妹,现下关系更为亲近,像如今这般,时常聚在一块有说话顽闹的人,闲情逸致的,倒也不觉无趣。 至于所谓的醋歪,探春本就是陪嫁,醋歪也轮不到她醋味,况且她性情爽朗,更做不出什么醋歪的事情来。 不过探春也不多言,毕竟不光是宝钗,她心里也有些担忧,只是表现的不那般明显。 正此时,水溶与元春携手而至,让众人的眸光一亮,只见温润少年缓步近前,作揖道:“孩儿来迟了,还请母亲恕罪。” 北静太妃柳眉微微扬起,明眸落在元春那丰泽的脸蛋儿上,其眉眼间绮丽流转,一瞧便知是得了滋润的人,芳心深处莫名涌上一丝淡不可察的酸意,轻哼道:“还知道来。” 心虚的元春垂着螓首,玉颊微微一热,心中嗔怪起身侧的少年,若不是他,自个岂能落了埋怨。 水溶心中有数,错开话题道:“时候不早了,还是先祭拜吧。” 北静太妃闻言轻轻颌首,祭拜月神,这是习俗,一群人等着这猴儿便是为此,于是也不多言,与水溶一块领着人盥手上香,于月台焚香祭拜。 待祭拜过罢,水溶落座在罗汉床的另一侧,目光环视的台下的探春几人分列而坐,双目微转,忽而偏眸看着娇媚的北静太妃,建议道:“母亲,既是中秋团圆,索性围在一块坐,气氛也热闹些。” 北静太妃闻言,心下颇觉有理,应道:“也罢,随你。” 分列而坐是规矩,但这猴儿何曾是个爱讲规矩的人儿。 水溶闻言不再多言,便吩咐起丫鬟婆子收拾起来,将围屏撤去,几席并而为一,擦桌整果,更杯洗箸,陈设一番。 一行人团团围绕而坐,气氛渐显热闹,湘云被北静太妃拉着坐在一块,扬着略显婴儿肥的小脸蛋儿,明亮的双眸见着几分关切,问道:“姐夫,可还吃得了酒?” 水溶闻言心中颇感欣慰,先前他可是说不胜酒力才拖沓至此,眼下湘云有此言,可见是上了心的,也没有白疼这个干妹妹。 笑了笑,水溶唇角噙着一抹笑意,揶揄道:“莫不是云丫头要替姐夫吃酒,那敢情好,待会要吃酒的时候,你们尽管寻云丫头便是,不必寻我。”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掩嘴一笑,几双莹润的眸子纷纷落在湘云身上,眉宇间尽是瞧好戏的作派。 湘云小脸蛋儿涨的彤红,双眸瞪大的看向水溶,她瞧出来了,姐夫这就是在戏弄她,羞恼的湘云龇牙咧嘴的,露出两颗虎牙,奶凶奶凶的。 轻哼一声,湘云拍了拍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蓓蕊,一派豪爽道:“吃就吃,本姑娘来者不拒。” 不就是吃酒,有什么大不了的。 北静太妃瞧着湘云一派的洒脱,衬着那张鼓囊囊的小脸蛋儿,只觉可爱,将人揽在怀中,揉着湘云的小脑袋,眉眼开笑道:“你这丫头,你哥哥与你开玩笑了,还当真了去,真真是个蠢丫头。” 虽是斥责的话,但其中的关切之情不予言表,可见是真喜欢。 湘云缩在北静太妃的怀中,莫名的悸动涌上心头,只觉暖意流淌,眸中渐显水雾。 然而湘云素来洒脱,自是不会学黛玉那般抹眼泪,扬着稚嫩的脸蛋儿,粉唇微微撅了起来,道:“还不是哥哥欺负人。” 水溶察觉到湘云的异样,心中亦是了然,湘云自幼父母双亡,叔婶待她也不好,在加上史家经济拮据,堂堂的侯门小姐却没有过上贵族小姐的生活,这种经历,心性大抵都是不健康的,然而湘云却生性豁达乐观,恣意潇洒,将苦涩掩埋心底,不示于人,其中苦楚只有自个知晓。 眼下得了个真心疼爱她的干娘和干哥哥,自是心绪难定。 轻笑一声,水溶开口道:“那今儿个你做主,想怎么玩便怎么玩,全当哥哥赔罪可好。” 湘云闻言明眸一亮,抬眸瞧了一眼北静太妃,见其轻轻颌首,一张小脸蛋儿恍若绽放的芍药花,活泼俏皮,笑盈盈道:“那好,今儿个中秋团圆,咱们要好好的玩一玩,寻个简单爽利的,嗯不若拇战好了。” 水溶闻言心下一顿,还真就是简单爽利,符合湘云的脾性,而且不仅如此,围坐的几人之中,水溶与北静太妃尚且不论,元春、宝钗、探春、湘云皆是才华横溢的女儿家,雅致的不成问题,但可卿差了几许,尤氏姐妹更是上不得台。 不得不说,简单爽利的拇战适合眼下的场景,大家都有参与感,不至于尴尬。 水溶应承了湘云,自是不会食言,一行人玩起了拇战,觥筹交盏的,好不热闹。 第305章 张盼儿:当着你的面让你瞧个清 中军都督府。 官厅之中,水溶端坐于正厅内一张红漆木背椅上,英挺剑眉微微蹙起,凝眸环视着厅下众人,轻声道:“剿匪的事宜你们安排的妥当,本王甚是满意,不过本王随行的军士不需这么多,劳师动众。” 剿匪事宜已然安排妥当,牛成几人皆然分配至各省,让水溶颇为满意,然而就是他负责的北直隶剿匪事宜,居然调集了两千兵马随行,且不说拖延行程,剿匪的兵马是调动各地驻兵,以此检验驻兵的战力情况,随行的军士只是负责水溶的安全,完全没有必要。 两千兵马,这都已经可以自己剿匪了,还调个屁的兵,依他看来,带着王府护卫已然足够。 冯清几人对视一眼,神色略显犹豫,似是眼神间会意了什么,只见冯清拱手道:“王爷,属下对各地驻兵虽有信心,然水无常势,兵无常形,山匪聚众山头,占尽地利,为恐防有失,王爷身边还是要带着兵马才是,确保万无一失。”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一时之间并未反驳,冯清虽然说的隐晦,但他还是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所谓“深山藏虎豹。”,山匪虽然是小患,但世事无常,万一出了差错,随行的兵马便是后手,算是给他擦屁股用的。 直白点说,那就是他们对于水溶并无信心。 不得不说,冯清他们不愧是军中宿将,考虑的很全面,亦或者说他们非常明白,剿匪是小事,水溶的安全才是大事,只是他们阻止不了水溶带兵剿匪,故而思虑周全,力保水溶安全万无一失。 水溶心中计较起来,指尖轻轻敲击着书案,悠悠道:“也罢,带着些兵马也是好事,不过不需这么多,安排五百亲骑随行即可。” 以防万一是不错,但过于兴师动众的就没有必要,有五百亲骑再加上王府的护卫,失去地利的山匪不足为惧,毕竟山匪就是山匪,别当他们是正规军,不说剿灭他们,但护卫水溶的安全足矣。 冯清闻言轻点颔首,应道:“属下明白,五百亲骑明日便可安排妥当。” 水溶见冯清干脆利落的,心下微微一愣,转而明白过来,想来他们摸准了他的脾性,故而才先抛出两千兵马,以做讨价还价。 不过水溶也不计较,毕竟这也是为他的安全着想,目光落在冯清身上,正色道:“本王离开后,都督府一干事宜,皆由右都督负责。” 他离开后,都督府还是要正常运转,右都督冯清本就是仅次于他的二把手,再加上冯清也是稳重持成,由他掌管最为适宜。 将事情一一交由下去,水溶也不多待,离开了都督府,刚行至府衙门口,迎面便碰上一人,正是头上绿油油的好侄儿永王。 “十六叔这是打算回府?” 永王瞧见水溶,和颜悦色的询问起来,声音中见着晚辈对于长辈的尊重。 水溶凝眸看了一眼永王,神色恬然,既不显亲近,又不显疏离,颔首道:“嗯,公务忙完了,左右无事,便回府歇歇,永王来都督府可是有什么要事?” 永王见水溶的态度若即若离,心下便不喜起来,他媳妇都送了过去,怎得还是不显亲和。 不过不喜归不喜,永王还没有蠢到表现出来,态度依旧谦卑,笑道:“说起来上回清虚观打醮,十六叔对盼儿多有照料,盼儿还想着当面向十六叔道谢哩。” 水溶闻言眉头轻挑,凝眸看着永王,见其神色湛然,心下微微一顿,张盼儿的事情,本就是永王主导的,此刻永王瞒着还来不及,定不会与他摊牌。 提及侄儿媳妇,莫不是打算请他入瓮? 理了理袖口,水溶皱着眉清声道:“永王妃是本王的侄儿媳妇,倒不用这般见外,况且那也是元春这个做婶子的照料得当,本王并未照料什么。” 永王闻言心中嗤之以鼻,瞧瞧,侄儿媳妇,叫的多亲热了,到他这个正主上面便是永王了,他还不知道,眼前的十六叔把侄儿媳妇照料的妥妥当当,急匆匆的冷言辩驳,无非就是心虚罢了。 轻笑一声,永王说道:“十六婶那儿也不是看在十六叔的面上,不若十六叔去府里坐坐,让盼儿尽尽孝心。” 孝心,什么叫tm的孝心,懂得都懂,此刻水溶是彻底明白了永王的用意,想来还是延绵子嗣的问题。 水溶沉吟一声,剑眉间透着几许犹豫之色,说道:“你公务要紧,下回吧。” 永王闻言,双目闪过一抹精光,心中窃喜起来,水溶并未第一时间拒绝,那就代表意动,果然啊,只要提及了盼儿,十六叔就淡然不下来,真是个色令智昏的家伙。 不过这样也好,不色令智昏,盼儿怎么帮他拉拢住北静王府,便说道:“无非就是一份公文,让人送进去就完事了。” 说着,永王便将公文交给衙门外守护的兵丁,嘱咐他一声后,便拉着水溶离去,而水溶半推半就的,也就随着永王而去。 倒不是说水溶惦记着侄儿媳妇的孝心,而是若表现的对侄儿媳妇态度冷淡,以永王现在不健康的心里,侄儿媳妇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好吧,还是有那么点惦记的。 不大一会,两人乘坐各自的马车来到永王府,并行在王府内青石铺就得小路上,永王便邀请水溶去书房一叙。 毕竟是好侄儿给他寻的便宜之所,水溶自是没有拒绝,仔细想想,侄儿这一条龙的服务,还真是贴心,堪比唐朝的房二郎。 进得书房,当中的书案自是不需多言,墙面上倒挂着一些字画,西窗山还有一个书柜,屋内陈设得当,给人的感觉是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萧洒风雅的书卷气,淡淡的书香气充斥在身旁。 水溶环顾着墙面倒挂的字画,大抵角下盖着永王的私章,心中会心一笑,道:“永王倒是颇有雅兴的。” 瞧着字画笔酣墨饱的,没想到永王还是个文艺人。 永王闻言面容微微一怔,眸中闪过一抹隐晦的异色,说道:“原就是涂鸦所作,上不得台面,让十六叔见笑了。” 说起这些字画,永王心绪难平,毕竟这些字画是当初他颓废的那几年间所作,许是失去了烦恼根,心思清净了些,故而专心致志,有些成效。 然而字画什么的不过是闲趣,此刻的永王一心扑在权势上面,于这些外道并不感兴趣。 说罢,永王接过丫鬟捧上来的茶盏递了上去,转移话题道:“对了,十六叔要带兵剿匪,打算何时出行。” 水溶呷了一口茶水,目光悠悠,道:“也就这两日了,永王也对带兵的事情感兴趣?” 带兵剿匪的事情是明面上的事情,朝堂上下已然知晓,此刻永王提及此事意欲何为,难道还想着带他混一波军功? 看来这侄儿媳妇的孝心不好接受啊! 永王摇了摇头,说道:“侄儿有自知之明,不是带兵打仗的料,只是十六叔离开,侄儿若是有不解的事儿,也不知请教谁。”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说道:“忠顺堂兄是朝廷重臣,才识远超本王数倍乃至数十倍,永王若是心有疑虑,可去请教于他。” 小样,还想着让他支会都督府照料他不成,真是想的美,若是支会了都督府,基本就是明示北静王府一脉的态度,水溶可没这么傻,那忠顺王也是他的叔叔,大可去寻他去,左右永康帝暗示的也不是他一个人。 况且上回忠顺王坑他的事情,水溶铭记在心。 永王闻言眉头轻轻挑了挑,倒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这种大事,急不来。 闲聊几句,一道倩影悄然而至,正是永王妃张盼儿,只见丽人穿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杏眸流光,水色潋滟。 张盼儿美眸瞧了水溶一眼,弯弯柳眉之下见着几分诧异,先前下人只是禀报王爷请她来书房一趟,可没提及叔父,不知叔父今儿个怎么会来永王府。 按下心中的疑虑,张盼儿抿了抿粉唇,盈盈一礼,声音如娟娟泉水,轻灵道:“侄儿媳妇见过十六叔。” 水溶凝眸看着丽人,目光温煦,轻声道:“侄儿媳妇不必多礼,还是本王叨扰了。” 还是叔父的称呼好听些,十六叔什么的,听着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永王目光打量着仪态得体的两人,心中不由腹诽,都坦诚相见过数回了,装什么装,怕是自个不在,你们两人早就耐不住了吧。 正落座着,屁股还没有坐热,忽地外间来人禀道:“王爷,兵部那边来人,说是请王爷去一趟。” 永王闻言,眉头紧蹙,喝道:“没瞧见本王在招待十六叔,有什么事情非得急在一时,与他们说,就说本王有要事在身,晚些时刻过去。” 水溶瞧着永王声色厉苒的模样,心下不觉好笑,摆出这幅作态,无非就等着心怀不轨的他出言,装,继续装。 不过这也正好衬了水溶的意,于是一本正经道:“永王,政事要紧,切不可怠慢。” 永王闻言,当即摆出一张为难的脸色,犹豫几许,轻叹道:“既是十六叔教诲,侄儿定然遵从,十六叔且先坐一会,待侄儿处理完了,再来相陪。” 说罢,永王抬眸看着张盼儿,温声道:“盼儿,十六叔难得来王府做客,你代本王好生孝敬,不可怠慢。” 旋即永王举步离去,潇潇洒洒,不带走一片云彩。 仪态端庄落座的张盼儿见永王离去,偏过眸瞧着水溶,尚未开口,只见那人已然起身朝她走来,施施然的落在在身旁。 “十六叔,您这是作甚,我可是您侄儿媳妇。”张盼儿芳心一跳,婉丽的脸蛋儿浮上一抹淡淡的嫣红,美眸闪烁不定,意有所指提醒着水溶。 这人刚走,叔父怎就急不可耐的坐了过来,就这么痴迷她? 水溶见状心下了然,虽然好侄儿的帽子是自个愿带的,然而男人的自尊心作怪,不允许丽人身子交了出去,心儿也飞了,谨慎的张盼儿便做出一派不情愿的态度,以防那人窥视。 伸手捏着丽人光洁的下颌,凝神的看向那张清丽、婉约的脸蛋儿,肌肤莹润,触感柔腻,揶揄道:“侄儿可是让盼儿好生孝敬叔父,你说叔父要作甚。” 张盼儿闻言,芳心顿觉羞臊不已,她知晓少年明白自个的意思,眼下这出不过是作势演出来的,虽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心底深处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异样,声音见着几分娇媚,颤声道:“叔父,不可,唔” 还未说完,少年便凑近而来,恍若桃蕊的唇瓣已然被噙住,那股熟悉的炽热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恣意、霸道,好似江河洪流。 另一边,永王离开书房后并未去兵部,将书房边的下人一一打发,轻步来到书房的一处偏角,靠近几许,只听里间隐约“呀”的一声,让永王面容微怔,转而会心一笑。 原是想着证实一番两人的亲密是否如他所设想的那般,并无窥视之意,瞧着眼下他刚离开,十六叔便色令智昏起来,倒是正合他意。 既是证实了水溶的为人,永王便想离开,然而耳畔间传来的那绮丽之声,鬼使神差的让永王沉寂许久的心湖泛起点点涟漪。 倒不是说枯木逢春,只是张盼儿到底是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丽人婉转蹄鸣的风采早已然没个印象,一时之间有些好奇,欲再观摩风采。 犹豫再三,永王蹑手蹑脚的来到西北角,看着近在迟尺闭合的雕花窗,目光闪了闪,伸手轻轻一推,细微的“吱呀”一声,让永王心下一惊,意识到此举不妥,怕惊扰了里间的两人。 真就是好奇害死猫。 心虚的永王正欲轻声离去,只是耳边莺啼并未停顿,心下微微一缓,刚刚那声音太过细微,若不是仔细聆听,怎会察觉的到,也是他做贼心虚,有些风声鹤唳了。 思及此处,永王顿了顿脚步,神色变幻几许,还是好奇心使然,回过身来,目光透过雕窗的缝隙,向里间探去。 既是雕窗未紧闭,想来也是天意。 只见那书房当中摆着的花梨大书案上,素来仪态端庄张盼儿端坐于上,锦绣的衣裙齐腰掀起,素手环在十六叔的脖颈上,而十六叔则如勤恳的黄牛. 这.这怎么在书案上就.里间的软塌岂不是浪费了。 永王不是少不更事之人,然而张盼儿素来是克己守礼,大抵都是规规矩矩,眼前这一幕让永王眸中震惊,颠覆了自己心中对张盼儿那清理婉约的形象。 原来盼儿为他牺牲这么大,真真是苦了她了。 只是不知为何,眼前的张盼儿娇媚无比,不由的让永王心中一动,双目中的亮彩更甚,一时之间竟有些脱不开目光 水溶虽然辛勤劳作,然而他耳力聪敏,即便是莺啼婉转之际掺杂的那声细微的声音,他也有所察觉。 嗯,这大概就是年轻的好处,眼力、耳力、腰力、脚力都好。 余光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隐约瞧见是他的好侄儿,但并未理会,凑在丽人泛着玫红色的耳垂边,轻声低语道:“盼儿,你夫君在外间窥视,咱们仔细些。” 对于永王的窥视,水溶并不在意,这段关系本就是见不得光的,况且水溶又没有褪去丽人的裙裳,以永王的角度,大抵也就是瞧见丽人一段雪背,值当什么。 张盼儿闻言,闭阖的美眸睁了开来,扬着一张明艳恍如牡丹花瓣的脸蛋儿,眼波流转,芳心颤动之际,涌上一股不屑之意。 瞧,那人就没有对她有过信任,远不及叔父。 只是听着水溶说“夫君”什么的,让丽人没来由的恶心,美眸嗔了少年一眼,抿了抿粉唇,颤声道:“十六叔,咱们这样,妾身实在是对不起王爷,往后断不可如此。” 也正好,安安那人的心思,省得没来由的想作践于她。 外间永王闻言,心中不由感动,盼儿即便被作践成这样,也不忘初心,真真是他的贤内助,以后定然不能亏待于她。 水溶闻言,心头涌上一股难言的悸动,说道:“这可不成,吾钦慕盼儿已久,怎可弃之。” 少年的异样,张盼儿一清二楚,眉宇间的羞恼更甚,她不曾想到,原是说给外间窥视之人听得,怎得叔父还来劲了。 不过听着少年的话语,张盼儿明白这是在配合自个,贝齿轻咬着粉唇,低声道:“那那王爷.嗯。” 水溶打断了丽人的话语,嘴角噙着笑意,说道:“你放心,本王会在别处弥补永王的,他要立足于朝堂,少不得本王的帮衬,侄儿媳妇若是希望本王帮衬,那就得好好表现才是。” 画大饼,这是领导必备的技能,听听也就罢了。 张盼儿闻言,芳心剧颤,原是演戏,可瞧这人倒真像是欺男霸女,看不出演的成分,而且她能清楚的察觉少年的异动,直让人心神纷飞。 素手箍着少年的脖颈,张盼儿凑上前去,低声道:“叔父,别再提那人了。” 再提下去,真就是不能自已了。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低声回道:“盼儿,外间有那人的窥视,你难道就不觉得有报复的快感?” 张盼儿闻言芳心剧颤,弯弯柳叶细眉之下的美眸圆瞪着,心底涌上一股难言的悸动,这. 虽是震惊,然而少年的言论,却让张盼儿心绪难平,没错,她都已经顺着那人的意思办了,眼下却依旧信不过她,不是想探查清楚,那就当着你的面让你瞧个清楚。 思及此处,张盼儿也不在顾忌什么,心神紧了紧,美眸闭阖,声音中的软腻、娇媚更甚,说道:“若叔父能帮衬王爷,妾身妾身定然服侍好叔父,以求弥补,请叔父不必怜惜。” 水溶闻言,嘴角上扬,抱起张盼儿. 窗外,永王瞧见这震惊的一幕,眉宇间透过一丝阴霾,他没想到,叔父居然以此为要挟,百般折腾她的盼儿。 只是瞧着这震惊的一幕,永王又有些心神恍惚,目光落在十六叔的腰上,诧异不已,这十六叔的腰力,怎得这般好,就不怕伤着? 第306章 妙玉:你你无耻 金灿灿的光线自雕花轩窗而过,静悄悄的播撒在两道严丝合缝的身影上,温馨透亮的感觉抚慰着人心躁动。 此刻,丽人心神紧闭,长长的眼睫颤动,那秀美、明媚的脸蛋儿上迎着亮闪闪的金线,颗颗汗珠自鬓角滚滚而落,秀发浸湿,汗涔涔的贴合在泛着玫红色红晕的脸蛋儿上,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水溶抱着张盼儿来到书案前,轻轻放下丽人,气喘吁吁的,额间的细汗密密麻麻,显然有些乏力。 张盼儿见自家被放在书案上,闭阖的美眸睁开一丝,瞧着少年涨红的俊秀面容,玉容羞恼,芳心轻啐起来:“谁让这人非得提着她,二十几个来回,饶是她身轻体盈,那也受不住,好在没伤到身子,要不日后自个可怎么办。” 话又说回来,先前那心神震荡,天地倒悬,真真是难以言说的莫名,直让人不能自已。 思及此处,丽人芳心羞难自抑,美眸微微眯了起来,柳叶细眉下,眸中见着几许痴迷,其实叔父的气力,很足的。 水溶轻缓一声,伸手拍了拍丽人的雪背,嘴角噙着一抹坏笑,说道:“盼儿,你也不想本王对永王置之不理吧。” “嗯?” 张盼儿腻哼一声,心底忽地生出了一股空虚,瞧着少年一派“小人”模样,那张婉丽的脸蛋儿羞红如霞,美眸嗔怪的白了少年一眼,转过身去,洁白的素手扶在梨花木书案上,芳心生出一股羞耻。 真就是越走越远,沉浸式的投入角色。 水溶扶着丽人柔嫩的腰肢,眉眼间透着几许戏谑,戏谑道:“这就对了,盼儿乖巧些,叔父便会帮衬你夫君。” 不得不说,按着剧本来,张盼儿的自觉性无比的高昂,还真就是天生的演员。 张盼儿闻言,明媚的玉颊彤红如霞,心头暗啐起来,这人,真真是演戏演上瘾了,愈发的得寸进尺,作践起来没完没了,偏偏有那人窥视着,她还不能反驳,得装做一副受人逼迫的小白莲。 但怎么说呢,将那人戏弄于眼皮下,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 贝齿紧咬着粉唇,张盼儿曼妙的娇躯宛若蚕虫涌动,轻声道:“盼儿晓得,只是叔父莫要忘了承诺。” 窗外,一直关注着的进展的永王的双目中隐隐见着水雾,心中的感动无以言表,瞧瞧,盼儿始终是深爱着他的盼儿,为了做他的贤内助,先是被十六叔宛若提线木偶一般的作践,此刻又不顾羞耻的取悦于人,真真是令人感动。 君以诚待我,我必不相负,来日本王登临大宝,盼儿便是那万人敬仰的国母。 永王的自我感动暂且不说,张盼儿两弯柳叶细眉微微舒展,微眯的美眸之间,丝丝妩媚的绮丽流溢而出,抿着粉唇,低声问道:“叔父今儿个怎会来此。” 丽人虽是演给外间窥视的那人看,然而此刻丽人的心神都在身后的少年身上,沉浸于报复的快感之中,对于少年今日的突兀到访,她倒是好奇。 水溶闻言心下不觉好笑,轻声道:“本王不日便要带兵剿匪,此去至少数月之功,正好永王相邀,本王便顺道过来看看盼儿。” 张盼儿云髻之上别着的珠钗摇曳不定,婉丽的脸蛋儿上微微一怔,心下也明白过来,顺道之事是说于旁人听得,带兵剿匪的事情则是说于她听得。 不曾想叔父要带兵剿匪,数月之旬,期间难免有变数,此番顺道前来,想必是忧心着她。 思及此处,张盼儿扭过螓首,泛着玫红色的玉颊明艳动人,凝眸看着少年,眼波水润盈盈,声音软腻道:“叔父离京,可曾想过照料我家王爷。” 水溶闻言心中了然,他可是清楚的知晓那永王龌龊的心思,张盼儿此番看似是为永王说好话,实际上是担心他离京后,自个肚皮若是没有动静,怕是后果难料。 扬手拍了一掌,冷哼道:“也就数月的功夫而已,你便迫不及待,倒是一心一意为你夫君。” “嘶” 张盼儿螓首扬起,酡红如霞的玉颜不由的泛起一抹异样,芳心中的羞恼愈甚,明晓的是做戏,但这下手也太没分寸了,不消多想,怕是一两日的褪不去了。 若是以往,少不得抱怨一番,然而此情此景,人设不能崩塌,贝齿紧咬着粉唇,张盼儿声音中透着几分哭腔,说道:“王爷本就是我的夫君,若不是叔父你贪得无厌,何至于此。” 水溶见状,凝眸看着丽人的倩影,面上现出几许不自然,若不是清楚丽人是在做戏,怕还真会相信盼儿对永王一心一意。 不得不说,女人是天生的演员,而张盼儿是其中的佼佼者,将“身在曹营心在汉”表现的淋漓尽致,黑化的白莲,当真是不可小觑。 只是见丽人雪背玉肤上泛起一抹异样的玫色红晕,心神紧闭,水溶面上的不自然更甚,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 思及此处,水溶也不在多言,辛勤劳作起来,期间为了对称,再度扬手打了一把掌,许是觉得深浅不一,补了几回才堪堪满意。 不知过了多久。 张盼儿依偎在少年的怀中,那火辣辣的触感萦绕在心间,心中的羞恼无处可说,偏过螓首,不大想搭理水溶。 真是的,打一下也就罢了,怎得越发来劲,她算是知道了,这人就是趁机作践着她,清风霁月,真是骗鬼呢。 只是也不知怎得,心里对于少年却厌不起来,反而是有一种无言的悸动,让人不知所以,有些爱恨交加,恼羞变怒。 水溶抚着丽人如瀑的青丝,宛若撸猫一般安抚着丽人的情绪,凑在丽人晶莹的耳畔间,低声道:“有今儿个这份罪,想来永王也不会逼迫过甚,等本王回来,一切就安好了。” 嗯,一切都是做戏,断然不是有意为之。 张盼儿闻言恍然,这番作践,怕是表演给那人看,让其产生愧疚之心,不至于逼迫过甚,毕竟就是数月的功夫,误不了正事。 何况这期间,说不得肚皮就见长了。 话虽如此,她也清楚少年的欲盖弥彰,毕竟少年的异动,她可是一清二楚,想来是来劲了。 思及此处,丽人的羞恼难消,轻哼了一声,扬着螓首,凑在少年耳畔,小声嘀咕道:“那也不能一个劲的打,疼哩。” 娇滴滴的恍若金珠落玉盘,清脆动人。 水溶轻咳一声,面上带着几许尴尬之色,伸手轻抚一番,低声道:“顺手了,下次不会了。” 张盼儿感受着身下的异样,芳心涌上一股羞臊之意,只是闻得少年之言,又不觉气恼,什么叫顺手,还有下次,怎得,真就是打上瘾了。 思及此处,张盼儿心底深处不由涌上一丝悸动,莹润的美眸泛着点点星光,柳叶细眉间,隐隐带着几许期待,恍惚之间,芳心又羞又恼,轻启红唇,对着少年的胸膛咬了下去。 都是这人作践的。 水溶蹙了蹙眉,一时之间倒也没说什么,左右丽人嘴下有分寸,就当是一报还一报,扯平了。 虽然数量上不对等,但质量天差地别,张盼儿不过是丰腴的地方挨了几下,水溶可是细皮嫩肉的地方,不可同日而语。 待丽人发泄过后,水溶才正色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若是永王回来了,那可就不妙了。” 张盼儿闻言,芳心直啐,那人不就在窥视着他们,怕什么怕,这人真是的,不去做戏子白瞎了这份本事。 丽人心中虽有不舍,然而正是这份“谨慎”才符合常理,若是痴缠下去,怕是那人心中起疑。 水溶也不多言,随着“啵”的一声,将丽人轻轻放在交椅上,自顾自地整理起衣襟。 张盼儿素手捂着微涨腹部,那张婉丽的玉容上泛着浅浅的红晕,眉眼间洋溢着满足之色,凝眸看着少年,眸中见着几许依依不舍。 也就只有在叔父那儿,才能感受到温馨。 “侄儿媳妇,本王先走了,你自个收拾收拾,别让人瞧出异样。” 张盼儿:“.” 瞧着水溶潇洒离去的背影,张盼儿芳心中涌上一股异样,少年这一番作派,当真就是那种拔啥无情,薄幸男儿表现的淋漓尽致。 轻叹一声,张盼儿也无话可说,都是做戏,谁认真谁便输了,起身拾掇一番,离开书房之际,余光瞥了一眼雕花窗,见人影不在,想来是事情结束便离开。 哼,还算有点脸皮,要是事后便进屋来询问于她,真就是厚颜无耻到极致。 水溶离开永王书房后,便坐上马车一路回到北静王府,行至东院,犹豫几许后,便朝着栊翠庵而去。 进得庵内,只见妙玉装扮依旧,坐在廊檐下的竹藤椅上,手旁的小几上,茶盅冒着热气,烟雾袅袅,宛如为其笼罩一层轻纱,好似一幅静谧宜人的画卷。 妙玉见着来人,清丽的玉容微微一怔,转而又见着几分欣然,须臾间又清冷起来,眸光湛然,冷声道:“佛门清静之所,不迎不舍之人,施主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水溶凝眸看着丽人,清丽的脸上不施粉黛,神情淡然,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若不是瞧见丽人那一闪而逝的欣然,怕是真信了她去。 但不得不说,妙玉这幅清冷的模样才更惹人喜欢,尤其是那一种前后的反差,更是让人心悸不已。 举步近前,水溶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丽人,若有所指道:“我不舍何物,不知师太可否解惑。” 妙玉闻言,白腻的脸颊微微一热,芳心又羞又恼,这强人明明知道,却故作不知,分明是在戏弄于她。 抿了抿粉唇,妙玉容色清冷,讥诮道:“王爷心中有数。” 古语云:“有舍才有得”,学佛亦是如此,在学修路上,我们需要舍弃的有很多,如需舍弃杀生,舍弃吃肉,舍弃自身体的种种不良习性与毛病。 而对于眼前的少年郎而言,不舍何物,不就是不舍情欲,原是庵堂品茶论道,不知不觉间就错味了,食髓知味的。 水溶自是明白妙玉话外之意,见丽人始终如一的口是心非,也没有计较,凝眸看着丽人,声音中带着一副颐气指使的态度,吩咐道:“师太,我口渴了,去拿绿玉斗来。” 庵堂品茶,唯绿玉斗方衬水溶之心,大抵也就是专用吧。 妙玉:“.” 怎得,当贫尼是丫鬟侍女,任你吩咐? 妙玉抬眸凝视少年,容色上的清冷之意更甚,只是四目相对,少年气势上的压迫,让妙玉心头一跳,不堪的回忆浮现在脑海中,心底深处涌上一股难言的悸动。 默然片刻,妙玉面色犹豫了下,终是起身朝庵堂之内而去。 水溶瞧着丽人的倩影,不由的会心一笑,妙玉这种罕见的天生孤僻,清高自傲的人很不好接近,但是一旦熟悉之后,比常人更为热情,现下两人已然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自然也就端不起来,所谓的“假清高”,不外乎如是。 大抵也就是人前人后,穿道袍与不穿的差别。 不大一会儿,妙玉拿着绿玉斗走了出来,见少年落座在她的竹藤椅,芳心羞恼,一双清丽的明眸散发着摄人的光芒。 真当栊翠庵是他的极乐之所。 然而在少年的强势的眼神下,妙玉无奈败下阵来,莲步近前落座在一侧的锦墩上,斟了一盏,便将绿玉斗递了过去。 嗯,都是身不由己,为人所迫。 水溶瞧着丽人容色上的清冷,心下不以为意,接过绿玉斗呷了一口,轻声道:“不日我便要带兵剿匪,有些日子见不着师太,还真是有些不舍。” 妙玉闻言,玉容微怔,凝眸看着少年,眸光有些复杂,她明白少年此番是告知于她,心中不由的涌上一抹窃喜,就算是强人行径,好歹是留下了痕迹的,所谓日久生情,不外如是,何况两人也并非无情,更多的是情调罢了。 抿了抿粉唇,妙玉玉颊微微一热,眉眼微垂道:“那贫尼祝王爷此行平安顺遂,贫尼会日日诵经念佛,为王爷祈福。” 不光是少年不舍,其实她心里也不舍的很。 水溶闻言,嘴角微微扬起,将手中的绿玉斗放下,身子凑近前去,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说道:“师太如此诚心,我心中甚是感动,不若我先替师太祈福一番,以示感谢如何?” 妙玉凝视着近在迟尺的面容,清丽的脸蛋儿浮上朵朵红晕,心头娇羞之余,还带着几分恼怒,什么祈福,还不是馋我的身子。 思及此处,妙玉偏过螓首,嗔恼道:“王爷请自重。” 水溶闻言了然,女人的不要就是要,何况对于自视清高的妙玉而言,就是要一鼓作气,便拉着丽人的素手便朝庵堂而去。 妙玉芳心一跳,有些挣扎,然而在少年的拉拽之下,一切显得徒劳无功,半推半就之下,进得庵堂,尚未回过神来,只见少年已然把她揽入怀中,男儿气息迎面而来,心神恍惚起来。 瞧,又来了,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权利,充斥着霸道的气息,怕不是上辈子是强人转世。 不大一会,洁白的皓腕套上丝绦,熟悉的套路,熟悉的触感,熟悉的心惊肉跳。 腻哼一声,妙玉螓首扬起,娇躯轻轻颤栗着,一张清丽的脸颊酡红如霞,眸中雾气萦绕,垂眸看向那俯首的少年,心中异样丛生。 她就奇怪了,怎得就那般不嫌脏。 好半响后,水溶拿着帕子擦了擦,凝眸看着供台上佛像,目光闪过一抹异色,揶揄道:“看来师太也是舍不得我,这都” “别别说了。” 妙玉芳心羞涩难抑,心底深处涌上了一抹恐惧,忙出言阻止,她也不知怎得就对佛像不敬,真就是造孽,怕是佛祖都要降罪了。 罢了,原就是罪孽深重之人,便是入那十八层地狱,也是理所应当。 瞧着丽人都快哭了,水溶也知晓事情的严重性,搂着丽人的玉肩,轻声安抚道:“好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佛祖也不会怪罪,况且佛在心中,何必拘泥于一尊泥土像,师太,你着相了。” 怎么说呢,谁让角度这么刁钻,而妙玉又这般的思如潮涌,机缘巧合吧, 妙玉闻言,心下微微一缓,诚如少年所言,所谓“佛在心中善可为”,光是虔诚拜佛却行恶业,又有何用。 抿了抿粉唇,妙玉眉眼低垂,悠悠道:“终是与佛不敬,若有恶果,贫尼一力承当。” 水溶见状默然不语,对于妙玉而言,信不信他的话不重要,关键是让妙玉心中有一个合理的借口,况且说起与佛不敬,他们两个当着佛像面前不也是不敬,妙玉又何曾说过什么。 欲盖弥彰的,无非就是求个“心安理得”。 沉吟一声,水溶捏着丽人鬓角的一缕青丝把玩起来,悠悠道:“师太,此番剿匪,不知我那枪下要犯多少杀业,师太佛法高深,望师太超度一二,消弭业障。” 妙玉闻言,玉容问问一怔,扬着那张清冷的脸蛋儿看向少年,眉眼间透着几许讶异,道:“王爷千金之体,也要上阵杀敌?” 原以为水溶带兵剿匪无非就是坐镇军中,可听少年的言语有上阵的打算,而且似乎使的一杆好枪。 水溶闻言,眸中闪过一抹精芒,一边引着那洁白柔腻的素手,一边凑到那晶莹的耳畔间轻声耳语。 妙玉闻言杏眸圆睁,心神剧颤,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素手恍若触电般收回,清丽的玉颊涨的彤红,叱骂道:“你你无耻。” 第307章 妙玉:舍身擒龙 第307章妙玉:舍身擒龙 水溶看着羞恼的丽人,那张清冷的脸蛋儿恍如四月桃花,冷眉之下那双清眸瞪圆来,隐隐见着几分怒火,不以为意道:“师太这话说的,先前我为师太祈福之际,怎不见师太说无耻。” 有来有回的,方是正道,只想着享受而不施回报的白嫖,想的美。 妙玉闻言,芳心羞恼更甚,一张清丽的脸蛋儿已是滚烫如火,抬手便对着少年的胸膛锤去,声音中见着几分心虚,娇斥道:“胡说,分明是你自个愿意,贫尼何曾要求过你。” 自个行强人行径,完全就没有询问过她的意见,此刻倒是怪到她头上来了,自个无耻,那还不是被眼前之人所逼。 呸,我无耻什么,最多.最多也就是下流。 软绵绵的粉拳锤你小胸口,自是无碍,只是水溶见丽人恼羞成怒,顿感头疼,万万不曾想到,妙玉师太如此抵制,真就是洁癖过头,揉了揉额间,只得温声安抚道:“好,都是我的过错,师太既是不愿,我怎会强迫为之。” 强迫一事,水溶尚且干不出,即便是在栊翠庵多次行强人之举,那也是在妙玉师太的默许之下,况且,他还真怕妙玉因过洁而行超度之事,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妙玉见少年偃旗息鼓,心中不觉一缓,隐约见着几分感动,她就怕少年强势惯了,直怼脸上来,那时,自个是否逆来顺受的超度,而超度又以何种方式,尚未可知。 水溶捏着丽人的下颌微微抬了起来,只见丽人清丽的脸蛋儿上浮上朵朵红晕,明眸闪烁不定,心下也是了然,这妙玉除了抵触屈身侍奉,旁的大抵也就听之任之。 哎,这哪里是洁癖,怕不是心里障碍吧。 凝视着那如桃蕊一般鲜嫩的唇瓣,水溶凑上前去,恣睢而压迫的气息让丽人心神恍惚,关口霎那间失守,丁香缠绕。 正鬓磨间,妙玉忽地想起了什么,闭阖的美眸瞪圆,芳心颤动不已,素手地推拒一番,换来的却是更甚的恣意妄为,隐隐喘不过气来。 渐渐地,推拒的素手缓缓而下,美眸再度闭阖,心神恍惚。 好一会儿,妙玉已是娇躯酥软,细气微微,雪腻的脸蛋儿绚丽如霞,清冷的眉眼间绮丽流转,唇瓣在香烛的映照下,嫣红中泛着晶莹光泽。 抬着眼含秋波的明眸,妙玉容色羞恼,嗔骂道:“还没净口,伱是故意的。” 这人先前一番祈福尚未净口便凑了过来,完全就是不容拒绝,分明就是蓄意报复。 水溶闻言呵呵一笑,把玩着明光铮亮健身球,轻声道:“师太出淤泥而不染,浑身上下一尘不染,何须净口。” 嗯,他就是故意的,你又待如何? 现下水溶大致明了,妙玉的洁癖是不是心理障碍暂且不论,起码不是那种不治之症,对待这种症状,首要的便是调整妙玉的“认知行为”,不能让她觉着难以入口。 妙玉闻言,心头好气又好笑,轻哼一声,冷声道:“自贫尼入这栊翠庵,便无清白之说,王爷这些甜言蜜语,还是与旁人说去。” 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此情此景,她一个出家人已然成了少年的掌中顽物,任其作践,甚至还想着让她屈身侍奉,这一尘不染的,怕不是言辞讥讽于她。 水溶闻言眉头微挑,垂着看着丽人那清冷的眉眼,心下略显无奈,这妙玉是个重视自我心性修养之人,早年的经历又让她看淡世态炎凉,不似小姑娘那般容易娇哄,想调整她的“认知行为”,不是件易事。 但吃了的还能吐出来?水溶也知晓妙玉的口嫌体正直,便打算着以进为退,将手儿收了回来,解开丽人皓腕上的丝绦。 妙玉瞧着少年的动作,玉容微微一怔,心下不由狐疑起来,怎得今儿个这么早便松开她的束缚,莫不是又有什么作践人的法子,想绑它处? 思及此处,妙玉芳心一跳,眸光不由的落在那鼓囊,玉颊上浮上两抹红晕,垂着螓首,任由少年处置。 是了,年轻气盛的,还没完事哩,也不知少年又要做些什么。 松开妙玉的束缚,水溶温声道:“清白不在皮肉,在乎本心,师太人美心慈,缘何不清白,难不成在师太眼中,只有处子之身才叫清白,未免过于狭隘,况以清白之身,暗地迎新送旧,虽无所染,又情何以堪,哪像师太从一而终,可见师太是清白之人。” 妙玉闻言,脸颊羞红,清冷的玉容愈见妍丽明媚,眉眼间的羞意更甚,她倒是没想到少年的言语如此直白,听的让人心头一跳。 扬着张清丽的脸蛋儿,美眸涟涟的凝视少年,妙玉哼道:“你这人就是歪理多。” 从一而终,这话说的,倒也没错,“困于”王府之中,除了眼前的少年郎,她还能迎谁,况且她素来眼高,也只会迎这知心的少年郎。 至于清白一说,诚然少年的言语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但不全面,失了清白的身子,原就无清白之说,况且堂堂郡王爷与出家人苟合,品性不端,又哪来的清白。 此刻论道什么的,有何意义,迎贵客要紧。 水溶不以为意,原就是让妙玉心中有个接受的借口,不必计较,余光瞥见妙玉那双纤直并拢几许,会心一笑,转而意兴阑珊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妙玉:“.” 这.这完事了,不是还没. 此刻妙玉贝齿轻咬着粉唇,清冷的明眸凝视着少年,眉宇间的幽怨不予言表,芳心处的空虚,更是无处于人说。 好一个意兴阑珊,就因为她没有屈身侍奉? 水溶神色恬然,凝眸看向丽人,眉宇间透着几许怅然,悠悠道:“你既是嫌弃于我,我又能如何。” 妙玉闻言,芳心微微一颤,雪腻的脸蛋儿彤红如霞,看向少年的眼神见着几分羞恼,她算是明白了,撩拨完她便不管不顾,这人就是在怪她不肯屈身侍奉。 冷哼一声,妙玉清声道:“贫尼不过是一出家人,哪有资格嫌弃王爷。” 什么嫌弃不嫌弃的,她若真嫌弃,怎会取自个的绿玉斗奉茶,怎会任由少年欺辱,怕不是这人腻歪了她的皮肉,故而意兴阑珊。 水溶见妙玉神色微冷,凑近上前,对着那唇瓣噙了一口,道:“别闹了,待我剿匪回京,再与师太品茶论道。” 妙玉闻言,心下只觉羞恼,玉颊涨红,柳叶细眉微微立了起来,什么叫别闹了,敢情她倒像是不懂事儿的小女孩。 抬着宛若秋水盈盈明眸,妙玉瞧见少年离去的背影,只觉心头不舍,她心里清楚,此一别,至少数月不得相见。 素手紧攥着袍摆,在少年即将踏出庵堂之际,妙玉咬唇道:“贫尼也没说过嫌弃。” 不就是屈身侍奉,少年也侍奉过她多次,一报还一报,今日便舍了这份面皮,超度一二,为其消弭业障。 左右嘴里都不干净了,不在乎这一口两口的,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水溶闻言身形一顿,嘴角微微上扬,瞧,还真就是身体诚实。 回过身来缓步近前,水溶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低眉垂眼的妙玉,悠悠道:“师太若是不喜,当真不必勉强。” 妙玉闻言,玉颊粉红,芳心不由直啐起来,你若真不愿,何至于回身,还不是馋这一口,冠冕堂皇的,伪君子。 扬着雪腻的脸蛋儿,妙玉抬眸看向少年,红着脸,一字一句的颤声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罢,便伸出颤抖的手儿,摸向少年的束带。 水溶英姿挺拔,恍若耸立的松树,意有所指道:“古有“佛祖割肉喂鹰,今有妙玉师太“舍身擒龙”,妙哉,妙哉。” “别说了,别再说了。” 妙玉此刻羞涩难抑,雪腻的脸颊涨的彤红,纤纤素手颤抖的不停,心中想打死少年的心都有,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不曾想少年居然还在说风凉话,真就是喜欢作践她。 抿了抿粉唇,妙玉明眸莹润似水,眉眼间的犹豫更甚,一时半会的却下不了口,知晓少年“铁”了心的要她屈身服侍,咬了咬唇,美眸闭阖,凑得近前。 “唔~” 哎,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水溶俊秀的眉头时皱时舒,到底是初生牛犊,只凭一股蛮劲,冲淡了那股子莫名的悸动,无可奈何的水溶也就只能叙述其中要点。 好一会儿,水溶弯腰捏着丽人的下颌,瞧着丽人嫣红似血的脸颊,晶莹的唇瓣泛着点点星光,笑道:“师太,差不多了。” 尝个鲜也就罢了,细水长流,若是怼脸,往后就没这个机会了。 妙玉心神剧颤,眉眼满是嗔恼之色,明眸莹莹如水,抿了抿粉唇,默然不语。 正思虑间,只见少年轻轻一推,曼妙的娇躯便顺势而倒,察觉到身下的异样,只觉芳心剧颤,偏过螓首,红着脸任由少年胡作非为。 嗯,这都是她“舍身擒龙”应得的。 腻哼一声,妙玉螓首扬起,娇躯轻轻颤栗着,闭阖的美眸微微颤动,只觉芳心满足。 黄昏落日时,晚霞灿烂,水溶神清气爽地出了栊翠庵,沿着抄手游廊向自个的院落而去,刚踏进院门,抬眸之间,只见晴雯坐在廊檐下,清丽的瓜子脸上略有几分怏怏之色。 得,这是在生闷气了,想来又是与璎珞起了什么冲突。 对于丫鬟之间的冲突,只要不闹出事来,水溶素来都是听之任之的,由此还可产生良性竞争,何乐而不为。 瞧见水溶,晴雯眉眼清冷,粉嫩的唇角微微撅了起来,近前盈盈一礼道:“王爷回来了。” 水溶轻轻颌首,吩咐道:“晴雯,去准备温水,本王要沐浴。” 先是在永王府一番折腾,后又在栊翠庵再续前缘,身上的软腻可想而知,沐浴是理所应当之事。 晴雯“嗯”了一声,扭着水蛇腰向着内堂碎步而去,容色淡然的吩咐下去,既不显亲近,也不显疏离,公事公办的模样, 水溶见状,心下不觉好笑,这派模样,就差告诉众人,姑奶奶心情不好。 对于晴雯的“小性”,水溶也算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对比起原著而言,此刻的晴雯明显收敛许多,原著中晴雯若生着闷气,任你是谁吩咐,她都要直接甩脸子,哪会像现在乖乖的去准备温水? 说到底,晴雯的性子“勇”则“勇”,但并非无脑,晴雯“勇”的底气来源于宝玉无底线的偏爱,有恃无恐,而水溶虽然较为纵容晴雯,但并非骄纵,再加上其上有璎珞这座大山牵制,故而晴雯还是有所收敛的。 所谓的独宠,容易骄纵人,乃后宅大忌,无论是主子还是丫鬟,皆是如此。 不大一会儿,温水备齐,水溶沉浸在浴桶之内,感受着那滑腻的小手揉按,顿感舒畅,不由的夸赞道:“晴雯,手艺愈发娴熟了。” 小姑娘家的,多褒奖两句也就好了,况且水溶也没有说错,晴雯跟着他也有不短的日子了,如何不知道该怎么伺候,这叫熟能生巧。 晴雯闻言,柳眉微扬,水嫩的唇角噙着一抹得意之色,说道:“那是自然。” 水溶轻笑一声,这晴雯,一如既往的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率真无畏,不过也正是如此,晴雯才显的可爱,便转而道:“瞧着你生闷气,这又是怎么了。” 一听这话,晴雯容色便垮了下来,抿了抿粉唇,蹙眉道:“王爷看错了,奴婢什么身份的人,哪有资格生闷气。” 水溶听着少女欲盖弥彰的话语,耸了耸肩,也不在多言,闭目养神起来,这人啊,就是不能太惯着,一惯就容易飘。 晴雯轻轻擦拭着少年的身躯,见其默然不语起来,柳眉微微扬起,妩媚的桃花眼中迷雾渐生,贝齿紧咬着粉唇,道:“王爷是不喜奴婢服侍?您若不喜,索性让香菱她们来伺候。” 什么吗,她说话的态度表现的如此明显,还装作不知情,果然在王爷心中,她就是个不受重视的丫鬟。 水溶闻言开口道:“本王什么时候说不喜你来伺候,小丫头片子,心思还挺多。” 晴雯闻言,心尖儿一颤,脸颊顿时羞红,心情倒是一下子明媚起来,只是听着少年平淡的语气,又有些狐疑,抿了抿粉唇,声若蚊蝇,垂眸道:“那那王爷为何把璎珞和香菱都收了,偏偏我” 同为水溶身边的丫鬟,璎珞是老人,晴雯比不起,只好与香菱作比,三人之中,唯独她依旧是清白之身,就连侍奉的机会都没有,明明她也可以的。 水溶闻言了然,还以为晴雯生什么闷气,原是因为丫鬟之间的攀比心,哎,这人的魅力大了,烦恼就多,惦记他的不知凡几。 尤其是这晴雯,“心比天高”,同为丫鬟,岂可落后于人。 倒也不是说这攀比心差,对于她们这些丫鬟而言,最好的归宿便是能成为主子的侍妾,简而言之,就像是仕途的晋升之路,丫鬟成不了侍妾,年岁大了,无外乎就是许给哪个小厮,一辈子都是奴仆一类。 水溶轻声道:“你年岁尚小,等大了些再让你服侍。” 对于晴雯,容貌是一等一的,性情也透着直率可爱,水溶自是喜欢,如若不然,他也不会特意将其从从元春身边要来。 只是正如水溶所言,晴雯年岁尚小,本钱堪忧,且先养养,要不然他怕咯着慌。 晴雯垂眸而望,哼了一声,不服气道:“我不小了。” 王爷的嗜好,做贴身丫鬟的怎会不知,就喜欢圆润的,况且自个的事情自个还不知道,像她这般年岁的,别人孩子都有,为何她就小了。 水溶闻言回过身去,凝眸打量着晴雯,容貌秀美,腰身苗条,小荷尖角已然见了几分丰腴,相对起来确实不小。 晴雯被水溶的目光打量得脸颊羞红,柳叶眉下的明眸闪了闪,挺直了身子,俏丽的玉容上布满自信之色,似乎再说:“瞧,是不小吧。” 水溶见状嘴角上扬,伸手探了探,只觉小巧、细腻,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正符合士人之中那一掌的概念。 晴雯娇躯一颤,感受着身前的异样,一张俏脸涨的彤红如霞,美眸闭阖,长长的眼界颤动,贝齿紧咬着粉唇,任由少年窥探。 “还差些火候,等过两年吧。” 晴雯闻言,桃花眼瞪圆,一双柳叶细眉立了起来,红着脸反驳道:“哪有。” 还要等两年,怕是香菱的娃娃都落地了,真就是黄花菜都凉了。 水溶不以为意,伸手捏了捏少女鼓足的粉腻小脸蛋,笑道:“晴雯,听话,等过两年你身子长全了,再让你服侍。” 晴雯闻言,唇角撅的弧度更深,好似能挂上酱油瓶,清丽的脸蛋儿上的怏怏之色更甚,分明不小了,可王爷还是拿她当小孩子看,也不知王爷是什么标准,莫不是像那憨香菱一样? 抿了抿粉唇,晴雯脸颊绚丽如霞,妩媚的眉眼间见着几分犹豫,眨了眨,轻声道:“那奴婢可以侍奉王爷。”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凝眸看着羞难自抑的晴雯,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所谓的侍奉,他自是清楚,摇了摇头,轻声道:“改日吧。” 沾染佛性,有些心境空明,暂时没这兴致。 晴雯闻言,柳眸瞪大,眸中雾气渐深,声音中见着几许委屈,道:“为什么金钏儿都可以,我却不行,还不是王爷不喜我。” 水溶闻言顿感头大,怪道今儿个晴雯反常,原是知晓了金钏儿一事,心里醋歪了。 想不到晴雯的消息还挺灵通的,不过晴雯与金钏儿她们同出荣国公府,有联系实属正常,况且那日水溶也没打算遮掩,不少眼睛都瞧见了。 只是金钏儿那事是机缘巧合,再加上她善于捕捉机会。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好了,快服侍本王沐浴,待会本王还要去王妃那儿用膳。” 一听见王妃的名头,晴雯玉容微怔,抿了抿粉唇,倒也没再说什么,乖巧的服侍着水溶沐浴。 水溶见状了然,大宅邸里,主母统管后宅,是丫鬟、仆人最为惧怕的一人,一个公正的主母是非常有必要的,可保后宅安宁,这也是水溶为何会一直敬重元春的缘由之一,就是确保主母的威严。 第308章 抱琴:怕是在外面吃多了野味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水溶沐浴过罢,换了身家居的常服,沿着抄手游廊向凤仪庭缓步而去,进得屋内,只见元春正在和尤氏双殊叙着话。 “王爷。” 元春瞧见那道温润的身影,芳心欢喜,水润的星眸含情的看着少年,温婉如水的声音中见着几分如少女般的雀跃,快行几步,上前说道。 水溶目光停落在元春那珠圆玉润的脸蛋儿上,恍若星辰的眸中满是自己的身影,心下只觉畅然、安宁,拉着丽人的素手,点了点头,道:“先前瞧你们聊的挺不错的,在聊些什么哩。” 饶是老夫老妻的,面对水溶当众的亲昵,还是不免玉颊微微一热,抿了抿粉唇,轻声道:“也就是些家长里短的” 水溶不置可否,引着元春缓步近前,目光落在侍立的两道倩影上,只见尤二姐桃腮生晕,羞涩地垂下莹润如水的眸子,盈盈一礼,轻轻唤道:“王爷。” 尤三姐倒是落落大方,艳冶、明媚的脸蛋儿上荡漾着笑意,行礼道:“王爷。” 水溶目光多落在含羞带怯的尤二姐身上,这姑娘自上回清虚观被浅尝一番后,愈发的害羞了,还真就是小家碧玉,惹人怜爱。 若不是想着顾及元春的脸面,还真是想尝尝这一株含羞草的味道,哎,不对,应该是并蒂莲才是。 冲着她们点了点头,水溶温声道:“二姐儿、三姐儿可曾用膳?” 闻得少年之言,尤三姐以为是惯用的客套话,美眸闪了闪,笑道:“陪着王妃叙话,还没来得及吃哩。” 水溶凝视着两人,笑道:“既然还没有用膳,那就留下来一块吃吧。” 两人闻言略显讶异,需知自她们两人进府一来,还尚未受过王爷相邀,一时之间有些心神恍惚,尤其是尤二姐,眉眼低垂的,一个芳心“砰砰”的乱跳,只觉甜蜜浸润心田。 王爷眼中,终于有她们姊妹了。 元春眸光看着侍立的两姐妹,星眸闪了闪,水润的唇角噙着笑意,转而吩咐人多准备些膳食。 待众人落座,水溶端起茶盅,呷了一口,抬眸看向身侧的元春,轻声道:“过两日我便要带兵剿匪,不在的日子,府内就有劳娘子操持。” 元春闻言了然,剿匪的事宜她早就知晓,此刻玉容忧切,离别的不舍涌上心头,有些酸涩,然而作为主母,岂可做哭啼之状,凝眸看向水溶,声音温宁入水,颔首道:“原就是妾身该尽之事,王爷在外不必担心府内,妾身定会照料妥当。” 水溶见状,心下蔚然,他既是要在外公差,担忧的无非便是家中,而作为当家主母元春便要担负这份重担,免去水溶的担忧,也就是所谓的“男主外,女主内,”。 尤氏姐妹对于水溶要剿匪的事情一无所知,心下诧异,尤三姐性情泼辣,藏不住事儿,美眸眨了眨,盈盈秋波荡漾,好奇道:“王爷天潢贵胄,也要去带兵剿匪?” 所谓千金之体不坐危堂,似剿匪这等事宜,随便指派下面的人去办不就是了,还犯不着由堂堂郡王爷出马。 王爷,那就该享受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水溶笑了笑,道:“保境安民,无分身份,本王虽是王爷,但也是吃朝廷俸禄,自是要为朝廷分忧。” 当然,话是冠冕堂皇的,实际上是水溶是在京中闲逸的生活过腻了,想着带兵玩玩,顺道剪除匪患。 然而这些话儿,没必要与她们说道。 尤二姐扬着柔弱、婉美的脸蛋儿,眉眼中见着几分娇怯、担忧,眸光盈盈的看向水溶,柔声道:“那些个山匪都是些凶神恶煞的人,王爷还是要多注意自身安全。” 水溶闻言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落草为寇之人,基本都是手上沾过血的人,水溶自然不会大意。 抬眸打量着尤氏姐妹,从这番话来看,就知晓这两姐妹性情不同,一个明媚,一个温婉,仿若两个极致,想来床第之间,也成了对比,一株双开。 见水溶打量着她们,尤二姐心尖儿一颤,白腻的脸颊又羞又红,柔弱如水的明眸闪烁不定,忙低下美丽的螓首,素手攥着手中的绣帕,恍若受惊的小白兔。 尤三姐则目光大胆的对视,素手捻着垂落前襟的头发,柳叶秀眉下的美眸,波光流转,水润的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明媚张扬,似有勾人夺魄之志。 这时,元春忽而道:“王爷,此番出行,可需三妹妹近身服侍?” 中秋之时,元春便提及过此事,只是水溶回答模棱两可,并未明确,此番复又再提,一来是有话本子的原由,怕水溶寂寞难耐从外面带什么女人回来,倒不是说她容不得人,而是怕不干不净。 二来就是怕出行在外,尤其是行军打仗,条件艰苦,身边没个可心的人伺候不成,委屈了自家夫君。 水溶摇了摇头,道:“不必这么麻烦,让三妹妹留在府里帮衬你吧。” 对于此事,水溶考虑过,按理来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身边俏丽的女儿家服侍,出门在外的的确有些不适应,但水溶是个怜香惜弱之人,这不是出外游玩,让探春这些个后宅女儿跟着他在外奔波的,于心不忍。 元春闻言玉容微怔,眉眼间的忧色不减,柔声道:“王爷,妾身身边有可卿妹妹和宝丫头她们已然足够,倒不差三妹妹一个,您出门在外,身边总得有个可心的人伺候,若是觉得三妹妹不妥,二姐儿、三姐儿都成,您总得带上一两个。” 话音刚落,尤二姐和尤三姐眸光微亮,芳心隐隐有些悸动,两双风格迥异的明眸热切的看着水溶,希冀之色不予言表。 一个能陪伴心心念的郎君,吃苦也不怕,一个能见识世面,好奇心使然。 水溶拉着元春的手儿,宽慰道:“我身边自有军士伺候,实在不行还有小福子,亏待不了自个,娘子就放宽心吧。” 他知道元春是在关心于他,只是若要带伺候的人,这带谁都成问题,索性就不带。 而且所谓的艰苦,那也是相对而言,即便没有丫鬟之类的贴身伺候,该有的端茶递水一样都不会少。 元春见水溶“一意孤行”,微微一叹,倒也没再继续劝说,劝慰之言可一可二不可三,有伤夫君权威。 况且怎么说呢,按规矩而言,军中本就禁止夹带女儿家,这若不是因为是普通的剿匪事宜,持重的元春也不会提及此事。 说到底,就是舍不得夫君吃苦,若不是后宅需要她来打理,自个都打算轻装上阵,奔波吃苦什么的,都是小事。 不大一会儿,膳食被端了上来,婆子丫鬟摆桌设椅之际,水溶见元春眉宇间的忧色未消,捏了捏丽人粉腻的脸蛋儿,笑道:“好了,我心里有数,娘子不必担忧,咱们先用膳吧。” 元春脸颊微微一热,莹润的星眸不由的嗔了少年一眼,这儿还有这人哩,也不知给她这个主母留些颜面,尽惹人笑话。 一顿膳食,尤氏姐妹是口服心也服,吃得那是尽心,尤其是水溶给她们两个夹了饭菜,更是甜到心里面去。 过罢,两姐妹也是识趣的很,告退而去,留下夫妻二人相聚。 丫鬟婆子在收拾着饭桌,水溶端着茶盅呷了一口,压下嘴中的软腻,起身道:“时候不早了,娘子也早些安歇,我去可卿那儿看看。 一趟出行,要辞别的人不少,费神更费力。 元春闻言,玉容微怔,心头涌上一丝醋意,贝齿轻咬着粉唇,柳叶细眉下的星眸泛着点点星光,丰泽、雪腻的脸蛋儿上布满了幽怨之色。 作为大妇,不应拈酸吃醋,故而水溶身边娇妾繁多,元春也不会置喙,甚至于饭桌上水溶对于尤氏姐妹二人的亲近,她心中也不以为然。 只是你都要出外带兵剿匪,此行数月,怎得也不知先与她这个正妻辞别,光想着去见可卿妹妹,真真是心塞。 水溶见状,心下微微一顿,拉着丽人的素手,轻声细语道:“娘子,我去可卿那儿坐坐,明儿个留一天时间专门陪你,可好?” 元春闻言,心下窃喜,星眸熠熠的看着少年,柔声道:“妾身又没说什么,夫君急着解释什么,好似妾身小气,容不下人。” 水溶:“.” 所谓一切尽在不言中,你什么都没说,但你这一脸的幽怨比说了还更有威慑力。 抿了抿唇,水溶温声道:“娘子素来是宽容大度,王府上下谁人不知,怎会容不下人,谁敢诽谤,我撕了他的嘴。” 这话不假,北静王府的后宅能安宁和谐,多是因为元春温婉大方,这正妻娶的,那叫一个舒心自然。 元春闻言,芳心涌上一股欣喜,水嫩的唇角微微扬起,素手缩了回来,星眸白了少年一眼,轻啐道:“夫君惯是甜言蜜语的,尽哄人,好了,时候不早了,夫君去看可卿妹妹吧,妾身也有些乏了。”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这女人啊,就是得哄,毛儿捋顺了,性子也就平和,笑了笑,水溶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轻挑道:“娘子今儿个好生歇息,明日为夫定然伺候好娘子,让娘子欢喜。” 辞别之际,自是要好生安慰,别以为就是说说话吧,那也太干燥了。 元春闻言了然,雪腻的脸颊浮上两朵红晕,一双笔直微微并拢几分,星波流转的嗔了一眼,啐道:“呸,夫君愈发不正经了。” 水溶不置可否,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一本正经的有碍夫妻和谐,左右是夫妻,轻挑的话儿就不是调戏,而是情趣。 怎得,难道床第之间眼一闭,一开,公事公办,一点前奏也不准备? 所谓的作践,那就是情调,如若不然,你以为她们会心甘情愿的让你作践? 对着元春那泛着晶莹的唇瓣噙了一口,在丽人的娇嗔下,水溶施施然离去。 傅秋芳此时移步近前,柳眸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芳心微微一黯,悠悠道:“王爷都留下来用膳了,怎得还要离开。” 抱琴轻哼一声,啐道:“怕是在外面吃多了野味,对付不了姑娘和咱们三个,躲清净去了。” 元春闻言羞红着脸,星眸熠熠瞪了抱琴一眼,啐骂道:“王爷背后说闲话,你这丫头愈发没规矩了。” 抱琴俏皮的吐了吐香舌,一脸悻悻然,这不是王爷走了,剩下的都是坦诚相见过的人,一时没把住嘴门。 元春见状倒也没说什么,因为她心中也狐疑,人都来了却不留下,非得明天,想来抱琴说的十有八九是对的,这人吃多了野味,应付不过来,故而歇一天,养精蓄锐呢。 毕竟,自家夫君素来都是紧着她的呢。 思及此处,元春芳心一紧,竟有些期待明日的到来。 天香楼。 厢房暖阁之中,可卿沉浸在浴桶之中沐浴,带着花瓣的温水不受阻碍的顺着雪白的玉颈滑落,水珠蜿蜒而下,越过陡峭的山坡,于悬崖边上飞跃,恍若跳水一般坠落,渐起点点涟漪。 可卿见状,粉腻的脸颊微微一热,美眸涟涟,转而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妩媚的眉梢间,透着几许幽怨哀怜。 “怎么了,姑娘?” 霜降拿着毛巾走了过来,听见可卿的叹气声,心下一顿,关切的询问起来。 可卿闻言,玉容幽幽,语气怅然且幽怨道:“说起来,王爷有段时日没过来了,也不知忙些什么。” 府里的姊妹多了起来,水溶来的次数愈发见少,难免让人觉着是一代新人胜旧人的感觉,心下戚戚然的。 这还没得手哩就如此,若是得了手,怕真就是抛诸脑后,一年半载的也不来寻她,独守空房寂寞,独靠那一寸铜铃排忧解难。 霜降闻言,垂眸瞧了一眼可卿,低声道:“王爷不过来,那姑娘就主动去找,以王爷对姑娘的看重,还会冷落了姑娘。” 争宠就是要主动,哪里像姑娘这般等着王爷来寻,府里上下惦记着王爷的不知凡几,且不说主母,先是那位宝姑娘,然后又是尤家两位姑娘,再加上那些个丫鬟小蹄子之类的,能得闲就又鬼了。 鲜美的肥肉,群狼环伺,就得主动下手,像她,连尝一口残汁的机会都没。 说起这事来,王妃身边的那个叫金钏儿的,真真是让人羡慕。 可卿闻言眉眼低垂,一时半会也不知说什么好,主动去寻的事儿她也想过,只是她怕让主母误会,故而安分守己。 霜降见状心下也明了,其实可卿的做法是正确的,她还尚未有名份,需得谨慎,就算是有了名分,还不是得敬着主母。 况且说得深些,宝姑娘、三姑娘、尤家姑娘全都是王妃一脉的人儿,唯独自家姑娘是“外人”,更得守好本份。 只是这话霜降不敢说,相信姑娘自个也明白,如若不然,为何姑娘甚少和她们打交道。 抿了抿粉唇,霜降凑近前低语道:“姑娘若是想了,不若” 可卿闻言,心头一跳,雪腻的脸颊上浮起红晕,明眸雾气渐生,贝齿轻咬着粉唇,轻“嗯”了一声。 霜降会心一笑,转身朝外而去,没一会儿便又折返回来,只见手中捧着一方铜铃,俏丽的脸蛋儿上泛着点点玫红 水溶沿着抄手游廊行至天香楼,摆手挥退要通禀的丫鬟,径直朝里走去,刚踏进厢房,耳间便传来“嘤咛”之声,如泣如诉,如怨如艾. 作为资深“养鸟人”,水溶对各种莺啼皆然了然于胸,一听便知缘由,想来他的可儿耐不住寂寞了。 俊秀的面容会心一笑,缓步前行,绕过一架仕女屏风,向里厢走去,进得厢房内,只见霜降站在浴桶边,素手轻轻擦拭着浴桶内佳人雪白的肌肤。 轻步近前,水溶轻拍了霜降的双肩,在丽人惊愕的要惊叫之时,作了个嘘的动作,随后右手摊开,示意一番。 霜降此时面色涨红,心虚的不敢直视,垂眸看见摊开的手掌,心神一愣,转而会过意来,将湿漉漉的铜铃交于少年。 又不是第一回,倒也不至于六神无主。 “霜降,怎么了。” 可卿倚在桶璧上,许是害羞,美眸闭阖,见没了动静,便颤声询问起来,声音中隐隐见着几分催促之意。 水溶嘴角上扬,撸了撸袖摆,露出皙白的手臂,捏了捏手中的铜铃,感受到微微的颤动,将手探入浴桶之内。 “嗯” 可卿玉颊涨红,感觉到身下的异样,腻哼一声后,美眸睁开一丝,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而瞧见不对,眼前之人居然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儿,一股羞耻感涌上心头,只觉没法见人。 不过转念一想。这事也不是头一遭了,颤声道:“王爷怎么来了。” 水溶置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笑道:“自是来伺候可儿的。” 可卿闻言,妩媚的柳眸满是羞意,当即芳心又羞又喜,咬了咬唇,美眸再度闭阖,心底的愉悦更甚。 这是身体与心灵的双赢,自是不同凡响。 不大一会儿,丽人雪腻的玉颊彤红如霞,紧蹙的眉眼渐渐舒缓开来。 第309章 宝钗:三人同塌而眠? 橘黄色的烛火如水一般,席卷了整个厢房,透过晕红的帐幔,朦胧的两道人影依偎在鸳鸯帐内,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 服侍可卿沐浴后,水溶与可卿亲昵了一阵,旁的倒也没什么。 此刻可卿娇躯酥软的依偎在少年的怀中,雪腻的脸颊泛着点点玫红,妩媚多情的明眸望向那鼓囊,眉眼间绮丽流转,抿了抿晶莹的粉唇,洁白的素手掌握乾坤,声音娇媚、软腻道:“王爷,妾身伺候您吧。” 近儿个膳食都清淡了些,也该加加料了。 水溶身躯一抖,凝眸看向妩媚的丽人,温声道:“可儿,别闹,咱们说说话。” 此番水溶真的只是想与可卿说说话儿,顺带替其排忧解难,并不想亲自操刀上阵。 “闹?” 可卿闻言玉容微怔,她这种行为叫闹?分明以前王爷很喜欢的,莫不是后宅的佳人多了,腻歪了她。 思及此处,可卿芳心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涩,妩媚的明眸中雾气渐生,幽怨、苦涩布满娇媚的脸蛋儿上,一派的我见犹怜,翻过身去,梗咽道:“我与王爷没什么可说的,我有些累了,王爷自行离去。” 这是生闷气,耍小性儿了。 水溶手搭在丽人的雪肩上,然而丽人心中正恼着,倔强的攥着褥子,不为所动。 光凭甜言蜜语的哄人,还不如那缅铃,要想堵的住深闺丽人的怨气,就得拿出堵住话头的满满诚意。 沉吟一声,水溶凑近上前,螓首埋在丽人的耳垂边,鼻间萦绕着迷人的玫瑰香,沁人心脾,轻声道:“可儿,今儿个我有些乏了,且先歇歇,我来伺候你可好?” 可卿耳根粉红,温热的气息扑在玉颈间,泛着点点玫红,轻哼道:“王爷是觉着我愚笨,分不清好歹。” 乏不乏的,她眼睛又不瞎,就算眼瞎,先前那硌硌如石触感岂能作假,分明就是王爷吝啬,舍不得给她。 水溶闻言面露尴尬之色,身体是最为诚实的表现,无法反驳,身子乏不过是个借口,其中并不是因为侄儿媳妇与师太的缘故,她们还不至于让水溶有心无力,最为主要的便是明日有一场大战,需得养精蓄锐。 喂不饱正妻,后宅难安。 哎,一人挑大梁,其实有时候也挺辛苦。 眼见佳人幽怨,水溶自然不能视若无睹,身子近前一步,抿了一口丽人晶莹的耳垂,附耳道:“那就拜托可儿了,我难受的紧。” 也罢,总归是要将歇一晚,一两次的不打紧,好歹让可卿尝尝味,垫垫肚皮,实在乏累,大不了明儿个就不那般荒唐,苦苦抱琴和秋芳。 感受到少年的亲近,好似嵌入一般,可卿芳心剧颤,娇媚的脸蛋儿绚丽如霞,柳叶细眉间绮丽流转。 身体是最诚实的,男女皆可通用,可卿抿了抿粉唇,翻过身来,美眸白了少年一眼,嗔骂道:“这会儿晓得难受了。” 先前还说乏了,现在不是坚硬如铁,真真就是哄她玩的,然而丽人虽心里羞恼,却也看不得情郎难受。 说罢,可卿娇躯如蚕一般娇躯缩了下去,窸窸窣窣起来。 急不可耐的,这谁难受还不一定呢。 垂眸见丽人堆着雪人,动作娴熟,这还是水溶教导的知识,心中百感交集,他的可儿如今成了娇媚的萧美娘,都彻底长歪了,不,这才是原著中的秦可卿。 水溶凝视着头顶的随风轻摇的流苏,眉头时蹙时缓,轻声道:“可儿,过两日我便要带兵在北直隶一带剿匪,此行数月,你在府中多陪陪母亲。” 说起来,可卿是第一个进入王府的侍妾,起初北静太妃还调教过一二,颇得其欢心,后宅之中,北静太妃也是可卿的靠山。 可卿闻言玉容微怔,带兵剿匪,一听就知道有危险,而且还要出行数月,心头顿时涌上担忧、不舍,一时之间觉着不香了。 轻咽一声,可卿堆着雪人的手儿松了下来,扬着娇媚的脸蛋儿,凝眸看向少年,轻轻柔柔道:“嗯,妾身会陪好母亲的。’ 虽担忧、不舍,但自家情郎是朝廷重臣,出外公差理所应当,她可不会去闹什么小性儿。 只是临别之际,更应尽心侍奉,于是可卿垂下螓首,只见珠钗摇曳不定,耳垂吊着的银耳坠在橘黄色的烛火下晦暗不明。 不知过了多久,水溶拿着一方帕子擦着脸,这原是单人脱口秀,没一会便成了双人,互相补足,只是先前可卿沐浴之际已然洁净,此刻居然还果真是思念过深啊。 可卿玉颊粉红,素手提着帕子擦了擦身前,妩媚多情的明眸看着帕子上的拢集,柳叶细眉间透着几许惋惜之情。 一时不察,有些浪费了。 水溶见状不觉好笑,可卿真的是让他愈发的喜爱,真就如原著那般妩媚多情,提着帕子擦了擦丽人泛着晶莹的粉唇,笑道:“也不知仔细些。” 可卿眉眼羞涩,嗔了少年一眼,她不仔细,还不是少年都不支会一声,搞突然袭击,今儿个这沐浴算是白沐浴了。 细细擦拭一番,可卿依偎在少年的怀中,素手捏着鬓角浸湿贴合的一缕青丝把玩起来,幽幽道:“王爷在外需得保重身体,妾身和姐姐会在王府等着王爷安全归来。” 水溶闻言心下蔚然,搂着丽人的玉肩,眉宇间透着温情,轻“嗯”了一声。 耳鬓厮磨片刻,水溶透过轩窗看了一眼外间天色,彼时,已是月上柳梢,夜色朦胧,轻声道:“时候不早了,你先歇息,我回去了。” 可卿闻言,心头不舍更甚,一双泛着勾人心魄的眸子直直的凝视少年,多情的眉眼间满是幽怨之色。 这人也不知多陪陪她,提上裤子便不认人。 水溶见状默然无语,可卿就是个妖精似的人儿,一颦一动间尽显娇媚,勾人心魄,多待片刻他怕又忍不住,真榨干了,明天怕是交不了公粮,惹得另一个丽人幽怨。 左右可卿暂时不能深入了解,没必要贪唇舌之欲。 可卿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儿,王爷要走,她还能死乞白赖的勾着人?怕不是要被主母和太妃治个狐媚子的名头,见少年起身,便不顾浑身的春光,起身服侍整理衣裳。 待整理过罢,水溶伸手抚了抚丽人雪腻的脸颊,温声道:“好了,咱们来日长。” 说罢,水溶便施施然离去。 可卿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轻哼一声,眉眼间透着几许羞恼之意,这以往少年都是会吻别,可如今.还不是自个嫌弃自个,以为她不清楚? 离开天香楼,水溶沿着抄手走廊漫步而行,不大一会来到一处院落,四面出廊,流角飞檐,临沁芳溪,院中种植芭蕉和梧桐,衬着皎洁的月色,若是下点下雨,真就有一副月夜听雨的意境。 有此番院景的便是“蕉下客”探春的秋爽斋。 扎着一个双环髻,眉目秀丽的丫鬟瞧见水溶,眸光一亮,忙近前行礼道:“奴婢见过王爷。” 水溶甚少来秋爽斋,故而除却探春身边的丫鬟侍书眼熟以外,旁的大抵都不甚在意,印象不深,只是瞧着眼前的丫鬟颇有些眼熟,便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见水溶不知其名字,芳心微微一黯,然而俏丽的玉容依旧保持着笑意,眼睛里透露出调皮机灵,带着几分俏皮可爱道:“奴婢叫林红玉,因犯了主子的忌讳,三姑娘便替奴婢改了名,唤小红。” 水溶闻言恍然大悟,怪道他瞧着这丫鬟眼熟,原是林之孝家的小红,当初元春嫁进王府之时还认过眼,只是时过境迁,再加上探春素来只带着侍书,久而久之便遗忘了,若不是有原著的加注,水溶还不会有这印象。 思及此处,水溶看着小红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隐晦的异色,既是他不认识,完全自报名讳小红即可,用不着解释一番,而且让她改名的定然是名讳中有“玉”的林黛玉,然而小红并不点明,原著中这小红便是个有野心的,一门心思悦主向上。 当然,这不是贬义的话语,做丫鬟的没有野心,比咸鱼还不如,尤其是有姿色的丫鬟,旁的不说,璎珞、晴雯、抱琴等等诸类,王府上下的丫鬟大抵都是带着野心的。 或者说这不是野心,而是上进心。 小红见水溶似是打量于她,眉眼羞涩,一双明亮的双眸闪了闪,心中涌上一股欣然,俏声道:“王爷,宝姑娘在陪着三姑娘在里面叙着话,您这会去正巧哩。” 水溶闻言略显诧异,没想到宝钗也在,这倒是赶巧了,相较起来也省事。 不过此时水溶也不急,毕竟人在里面,还能飞了不曾,伸手捏住小红的下颌轻轻抬了起来,触感细腻。 小红娇躯颤动,弯弯细眉之下,明眸闪烁不定,一个芳心“砰砰”的跳个不停,只觉呼吸急促,心神跳到嗓子眼上来了。 王爷这难道是天啊,自个的福分来了。 此刻水溶借着皎洁的月光细细打量,双眸明亮动人,小巧精致的秀鼻下是一张樱桃润唇,圆圆的小脸衬着秀气的五官,容貌虽不及晴雯、香菱几人,但也相差不大,显得俏丽恬静。 其实仔细想想,能在原著中落下名头的丫鬟,岂是平凡之辈,若无几分颜色,也没有攀高枝的底气。 垂眸而望,只见身形俏立饱满,亦是不错。 松了松手,水溶便不在理会,举步朝屋内走去,对于小红,他是好奇心使然,不过瞧见这番容貌,确实不错,但并不算惊艳。 只是记得原著中小红投奔凤姐儿之际,一番话不蔓不枝,择其要领,说的如同绕口令般,清晰、连贯,令人瞋目,让凤姐儿大为赞赏,收到自己手下,而小红凭借自己的能力攀上王熙凤,成为管家奶奶手下干将。 嗯,这是个有能力,且口齿伶俐的丫鬟。 对于小红这口齿伶俐,甚至于能清晰连贯的学绕口令,水溶颇为赞赏,也许日后有机会,倒是能让小红表演一番,消遣娱乐。 大抵也就是山珍海味吃多了,偶尔也要清淡一些。 至于说小红愿不愿意,这就不必担心,且不说水溶貌比潘安,是京中闺阁女儿的梦中情人,单凭水溶的权势,一心攀高枝的小红怎会不愿,怕是求都求不来。 刚刚捏小红下颌那番娇羞,可不是不愿的作派。 小红见水溶离去,芳心一片黯然,眸光看着少年的背影,心中忐忑不安,也不知王爷究竟是何意,到底是看上她还是没看上,有心追问,然而她并非愚笨之人,区区一个丫鬟,怎有资格追问王爷,王爷看上她是福气,看不上.那也就是看不上了,狐媚勾主的,连王府都待不下去。 不过眼下这有苗头的就是好事,总好过不闻不问。 思及此处,小红双眸闪动,手儿摸着先前水溶捏住的地方,眉眼间透着几许坚定之色,心中满是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水溶缓步前行,绕过一架山水屏风,只见屋内阔朗,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此刻探春英姿挺拔的立在书案前,手持笔锋,专心致志的书写,而宝钗则温婉的立在一侧,莹润的杏眸凝视着桌案,似是在观赏书法。 “王爷来了。” 侍立在一侧的丫鬟侍书瞧见水溶,盈盈一礼的笑声道,隐晦的提醒“专心”的两位主子。 闻得此言,两人抬眸而望,瞧见水溶的挺拔的身影,皆是眸光一亮,探春作为“主人”,忙放下笔,飒爽的近得前来,英眸见着喜色,雀跃道:“姐夫怎么来了。” 作为陪嫁的滕妾,进王府约一年,可姐夫来她秋爽斋的次数屈指可数,饶是爽朗的探春,心底未尝没有一丝幽怨。 怎得,姐夫、小姨子那套腻了?腻了,姐夫不能换别的,自个又不是不配合。 水溶温声道:“我过来看看三丫头,这么晚了,怎么还在练习书法。” 探春闻言,水润的唇角噙着笑意,朗声道:“闲来无事,便和宝姐姐探讨书法,一时没注意时辰。” 水溶伸手捏了捏少女的脸蛋儿,只觉柔软、细腻,青春的气息洋溢指尖,笑道:“你喜欢书法姐夫知晓,只是不可在晚间练习,下回让姐夫知晓了,让人收了你的字帖去。” 这大姐姐喜欢灯下核算账簿,三妹妹喜欢灯下练习书法,一个个都是不爱惜眼睛的人,尤其是探春,这么一双灵动传神的大眼睛,可别受损了。 探春闻言,英眉间的喜色更甚,她知晓姐夫是在关心自个,欢喜还不来及,怎会怪罪,轻轻的“嗯”了一声,表达自己的态度。 这时,宝钗缓步进得前来,柳叶细眉之下,那双莹润的杏眸含情的凝视着少年,柔声道:“姐夫。” 水溶轻轻颌首,凝眸看着丽人丰泽的玉容,温声道:“宝丫头也在呢。” 宝钗闻言,芳心黯然,抿了抿粉唇,轻声道::“姐夫,天色晚了,我先回去了,姐夫好好陪陪三妹妹。” 姐夫这是来寻三妹妹的,可不是寻她的,她在这儿倒是显的多余了些。 水溶心下微微一顿,少女的异样,他怎么会没察觉到,宝钗懂事的让人心疼,轻声道:“正好也要寻宝丫头你,也省得我多跑一趟。” 宝钗闻言,芳心涌上一股欣然,扬着丰泽的脸蛋儿看向少年,莹润的杏眸泛着点点星光。 姐夫原是没忘记她的。 待三人落座下来,探春斟了一盏茶水递了上去,英眸凝视着少年,清声问道:“姐夫可是有什么事?” 瞧姐夫这作派,想来是有事寻她,如若不然,也不会将宝钗留下,总不能想着大被同眠吧。 水溶轻轻颌首,轻声道:“过两日我便要带兵去北直隶一带剿匪,此行数月,故而与你们支会一声。” 带兵剿匪一事,探春有所耳闻,闻得少年之言,英眸闪烁着异样的亮彩,直勾勾的凝视着少年,朗声道:“姐夫,大姐姐说让我随姐夫同去,照顾姐夫的起居,是不是我也要准备一番。” 水溶眉头微挑,看来这是元春早就与探春沟通过,摇了摇头,温声道:“这是行军打仗,不是游山玩水,你留在府里,不需跟着我吃苦。” 探春闻言,靓丽的英眸渐显暗淡,芳心处涌上一股酸涩之意,早先听闻大姐姐说及此事,向往之情不予言表,只是没想到姐夫不同意,真就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水溶瞧了瞧探春的神色,心下也是了然,只是正如水溶所言,这不是游山玩水,没必要带着探春同去,想来也就是一时新鲜而已。 偏眸看向宝钗,水溶双眸闪过一抹异色,道:“宝丫头,你且留在这儿,咱们三个上塌说说话。” “上塌.” 宝钗丰泽的脸蛋儿酡红如霞,芳心羞赧难抑,姐夫这是什么意思,三人同塌而眠?这这也实在是太羞人了吧。 以往两人独处之时,姐夫就手脚不老实,以至于自个窘态百出,这要是让旁人瞧见了,可还有脸见人? 探春虽是个爽朗的性子,但闻得此言,脸颊微微一热,心中的羞涩难当,只是没有宝钗那般含蓄。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拉着两个少女柔软的小手儿,引着她们朝里厢走去。 随着渐行渐近,宝钗芳心愈发悸动难安,脑海中浮现出自个窘态的模样让探春瞧见笑话,只觉心头一颤,心慌的宝钗瞧着另一侧的探春,莹润的杏眸对上一双灵动传神的大眼睛,显然两人都是一般的羞怯心态,会心的一同偏过螓首,羞怯之意更甚。 持重的宝钗有心挣脱,然而离别之际,她也想着多与情郎温情,一时竟舍不得挣脱,半推半就的进得里厢。 第310章 水溶:枕边风的危害 挑起璎珞穿成的的珠帘迈进里厢,水溶环往四周,窗边的“大观窑”盛放佛手,宁神的香气弥漫在寝室之内,屋里东边竖着放满了瓷瓶,雕饰的古董架子,陈设奢华。 卧榻绣床上的纱帐木床上挂着透明的纱帘,绣花被子和枕头摆放在床头,床的斜对面是一座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还有一顶金镶宝钿花鸾凤冠和一串罕见的倒架念珠。 与书房的爽朗大气不同,寝室的布局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 女汉子再如何大大咧咧,本质上还是女子,需得补足,更别说探春不过是性子爽朗而已,女儿家的细腻温婉是刻在骨子里,宛如一朵带刺的“玫瑰花”。 探春虽心中羞涩,然而性情敢说敢为、做事达练,既入得寝室,也就落落大方起来,英气的玉颊浮上两抹嫣红,洁白的素手灵巧如蝶的服侍水溶更衣解带。 反倒是夙来体贴的宝钗,此刻立在原地,垂着螓首,素手将手中的绣帕攥成了团,心儿的悸动不曾停歇,显得彷徨无措,心神恍惚不定,莹润的杏眸忍不住打量着干练的探春,芳心之中,更为羞涩几许。 倒不是因为少年宽衣解带,毕竟光着的都见过,何况眼下,只是照此情形,真就是要三人同塌而眠了,这对于保守的宝钗而言,有些不知所措。 水溶凝眸看着宝钗,心下了然,无非就是见识少,以后习惯便好,于是嘴角噙上一抹戏谑之意,道:“宝丫头,不要紧张,咱们就是一块叙叙话儿,姐夫不会做什么逾越之举。” 宝钗闻言芳心一颤,梨蕊般的玉颊绚丽如霞,莹润的杏眸嗔了少年一眼,芳心暗啐一声,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还不如不说。 以姐夫在床第之间的为人,信这话就有鬼了,说着说着,嘴皮子就利索起来,不知嗦到哪里去了。 水溶一袭中衣的上了卧榻,揭开绣花被子披在身上,凝眸看着踌躇不前的两人,招手道:“好了,真就是叙叙话儿,你们快上来吧。” 这话倒也不假,一天转场三回,水溶确实没什么大的想法,抱着两人叙叙话儿,只动嘴皮子,绝然不会动热武器。 热武器的弊端,就是得降温,否则容易炸膛。 探春闻言,偏眸看向宝钗,玉颊微微一热,英气的明眸泛着点点羞涩,抿了抿粉唇,提着素手解开盘扣,露出里间鸳鸯赤色小衣,飒爽的往绣榻走去。 今儿个逃是逃不掉了,也不想逃,索性大方些,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反正她们姊妹间又不是没一块睡过,无非就是加了一个人而已。 嗯,就当姐夫是个有突出点的姊妹好了。 有探春这个风向杆,宝钗心底的彷徨就减少几许,她若是尴尬,倒是显得小气,这就是攀比的心里,便颤抖着素手解开裙裳,露出里间蓝印花布喜鹊登梅小衣。 水溶揽着已然进了卧榻里侧的探春,目光落在雪白肌肤的宝钗身上,心下顿觉畅然。 这种类似于修罗场的场面,就怕她们尴尬的退缩,有探春做榜样,便可一带一路,先是宝钗,然后是其他,期间可避免许多尴尬的场景,殊为不错。 宝钗去了外裳,亦步亦趋的近得前来,凝眸看着卧榻上的两人,芳心娇羞不已,雪白的肌肤泛着点点玫红,恍若绽开的牡丹,鲜艳动人。 此刻探春已然缩在里侧,剩下的就是外侧的位置,想寻个遮羞的地方都没有,这倒是让宝钗心头见着一丝后悔意思。 早知晓的话,先前就果断一些。 抿了抿粉唇,宝钗掀开绣花被子,靠在卧榻边上缩了进去,玉颊绯红,芳心之处满满都是羞涩之意。 正忐忑之际,一只大手揽着她的玉肩,娇躯不由的颤抖,愣神之际,已然靠在那熟悉又陌生的怀中,温润的触感,让少女芳心颤动,莹润的杏眸泛着点点星光。 还说不会有什么逾越之举,这刚上榻便动起手来,待会是不是还要她掌握乾坤,亦或者是卧薪尝胆? 水溶揽钗探于一身,心下也颇为自得,这就是胜利的曙光,有此先机,往后搭配起来甚是便宜,可享齐人之福矣。 只是感受着宝钗娇躯的颤动,水溶也知晓少女的羞怯,这时候就要转移话题,减免少女的彷徨不安,便温声:“宝丫头,薛家在京中落户的事情可有安排?” 宝钗听见薛家的事儿,心神果真转移,抬眸看着少年,柔声道:“妈打算年末的时候落户。” “年末”,这也就是要过新年了,新年新气象,图个吉利,到时还能在王府凑个年节的热闹,拉近薛家与北静王府的关系。 说起来这薛姨妈倒也不愚笨。 轻轻颌首,水溶轻声道:“姨妈心里有数便是,等什么时候搬家与元春说一声,到时让她安排些人手帮衬。” 大妇,后宅的事情都要操持,这就是元春的职责。 宝钗闻言心下一暖,颔首道:“我知道嗯~” 身前受袭,不由的让宝钗忍不住腻哼一声,娇躯微颤,丰泽的脸蛋儿绚丽如霞,芳心羞涩难当,垂着螓首埋在少年的怀中,耳根子红透了,绣花被子下那双雪白的笔直微微并拢几许。 她就知道姐夫在床第之间不是个老实人,现下三妹妹怕是在笑话自个了。 水溶倒是不以为意,鸵鸟心态,亦或者是掩耳盗铃,反正没看见,就什么都不知道。 此刻水溶饶有兴致的捉着那雪兔,隐约间似乎比以往丰盈几许,触手柔软、丰腻,让人爱不释手。 嗯,这不是逾越之举,而是关心小姨子的健康成长。 例行检查之际,水溶偏眸看着缩在里侧的探春,见其眉眼低垂,白腻如雪的鸭蛋脸面上浮上两朵红晕,心下颇觉好笑。 任你如何故作镇定,然而身体确骗不了人。 对待小姨子,水溶素来是公平的,不能厚此薄彼,宝钗、探春、迎好吧,有些小姨子是不一样的,不可同日而语。 于是水溶另一只手儿向探春捉了过去,只觉掌心丰沛,轻声道:“三妹妹,你宝姐姐的事儿,你也留点心。” 姐姐就是姐姐,做妹妹的还是嫩了一些,不过问题不大,有成长空间。 探春两道弯弯修眉顾盼神飞,任由少年轻薄着,一张白腻的脸颊滚烫如火,贝齿轻咬粉唇,凝眸看着少年,俊眼中满是希冀之色,清声道:“姐夫,北直隶一行,能不能带着我随身服侍。” 先前水溶拒绝了探春随行,只是她对于此行颇为向往,原是想私下请求,不过水溶却让她协助薛家搬家事宜,这可就不能应下,于是便也不顾宝钗在场,忍不住提及此事,希望水溶能带着她一块儿去。 水溶闻言眉头微挑,温声道:“三丫头,别闹,行军路途艰苦,不是你一个女儿家能承受的。” 且不说行军不宜带着姑娘家,先前就婉拒了一番,此时若是应了探春,这不是啪啪的自打脸面,丢人现眼。 探春闻言不以为意,修眉下的俊眼透着坚定之色,清声道:“姐夫,我不怕吃苦,你就带着我一块去吧。” 吃苦,再苦涩的滋味都尝过,还怕这些苦头。 水溶垂眸看向探春,明亮清澈的双眸间神采飞扬,心下不由的微微一顿。 原是考虑到探春作为女儿家不便吃苦,可眼下看来,他似乎错估了探春这位有勇气胆量的奇女子,比起困于后宅,探春更想翱翔天际,见识广阔的天空。 探春见水溶面露犹豫之色,明眸闪过一抹精芒,这事有戏。 思及此处,探春素手挽着少年的胳膊轻摇,声音中见着几许娇媚、软腻道:“姐夫,求你了,你就带着我吧。” 水溶:“.” 精明强干的探春素来都是果决勇敢,一派女强人的作风,此刻却宛若小女人般撒娇,极致的反差,让水溶心神恍惚。 真真就是大眼萌妹。 不光是水溶讶异,一侧的宝钗心中亦是颤动,莹润的杏眸凝视着浑身散发着甜香的探春,耳畔听着软腻的声音,只觉娇躯颤栗,芳心中涌上一抹难以言表的莫名。 怎么有一股着狐媚子的骚味,这还是她那位爽朗果敢的三妹妹? 虽惊愕,然而宝钗须臾间便回过神,杏眸微微转动,素手也挽上少年的臂膀,柔声道:“姐夫也说路途艰苦,身边没个人服侍哪里让人放得下,既然三妹妹想去,姐夫就应了吧。” 诚如宝钗所言,既然探春想随身服侍,作为好姊妹的宝钗怎会坐视不理,当初进王府之际,多是三妹妹帮衬,这点宝钗可是记着哩。 况且大姐姐本就有意让三妹妹随行,她这也是持尚方宝剑了。 其实宝钗亦是想陪着情郎,然而她性情温顺、体贴,可不会做出让人为难之事,但有探春随身服侍,也算是替代她们照料姐夫,心下亦能宽和几分。 感受着一左一右风格迥异的柔软,水溶面上有几许不自然,小老婆爱撒娇,果然是至理名言,这一个小老婆还未解决,另一个小老婆紧随其后的起哄,双重夹击,一时之间让水溶还狠不下心来。 姊妹同心,这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结果,而是大于二。 默然片刻,水溶轻声道:“府里事务繁杂,你们大姐姐忙不过来,正是需要三丫头帮衬的时候,怎好离府。” 实话实话,水溶并不想带探春随行,应该说是身边的女儿家都不想带,一来是怜香惜弱,二来带着她们会迟缓行程,有悖于水溶的计划。 只是面对两个小老婆的撒娇,水溶一时狠不下心来,只好寻个借口打发,以她们的聪明才智,自当明白水溶的婉拒之意。 探春闻言心头黯然,水润的唇角噙着一抹苦笑,终究姐夫不愿带着她。 宝钗性情温婉持重,提及一回已然是破例,眼见水溶婉拒,也不好多言。 默然片刻,探春始终心有不甘,她知晓姐夫性情宽和,不会怪罪于她们,忍不住再次提及道:“姐夫,宝姐姐管家之才远胜于我,有宝姐姐在,离了我也没关系。” 宝钗凝眸看向探春,玉颊微微一热,她倒是没想到探春居然自惭形秽起来,听得人汗颜,心底深处隐隐又有些自得。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任是无情的宝钗也有攀比之心,论管家之才,她自诩不弱于旁人,大姐姐是当家主母,无可相比,但探春少女心底深处还是有计较之心,若她先一步进王府,想来协助管家事宜应是她的才是。 当然,宝钗不是小肚鸡肠,只是怪造化弄人罢了。 水溶见探春英眸中的倔强之色,一时之间默然无语,探春原就是个有理想、有所作为的女子,如若不然,原著中也不会有一番“我若是男儿身”的豪言壮语,此番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想来是心中期盼过甚。 探春见状,明眸闪过一抹狡黠之意,曼妙的娇躯靠拢几分,轻摇道:“姐夫~,你就带着我吧,求你了” 水溶听着这娇媚入骨的媚音,只觉心头一热,连雪兔都顾不上,揉了揉额间,轻声道:“容我想想。” 都知道枕边风有危害性,可是多少英雄豪杰栽在其中,由此可知其威力不同凡响,此刻的水溶都有些犹豫起来。 要不然就带着探春,此行数月,这对于素来锦衣玉食的水溶也是个考验,有探春在旁,无聊之际,也能叙叙话。 探春见事有转机,芳心微喜,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让姐夫带着她一块儿去。 现下姐夫态度已然犹豫不决,只差临门一脚,大姐姐那儿原就是计划让她随行,想来大姐姐与姐夫提及过此事,十有八九是否了,靠大姐姐劝说是没什么指望,王府上下还能指望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北静太妃。 明儿个向太妃禀明,以太妃对姐夫的疼爱,定然是看不得姐夫受苦,随行不成问题,此刻最为重要便是姐夫的态度,只要姐夫不那么坚决,太妃出言后便可顺势而为,一切就水到渠成。 思及此处,探春抿了抿粉唇,英眸之中满是坚定之色,毫不犹豫的将脑袋缩进了被子里,摸黑前行。 静默的宝钗见状,玉颊微微一热,她这张白纸早已经被水溶挥墨,岂会不知探春所为,一时之间心头颤动,偏过螓首不敢直视。 这三妹妹,还真是豁出去了,不愧是有“红玫瑰”的诨名。 此刻水溶心中也顿觉无语,探春为了随军出行,居然连脸皮都不要了,还真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伸手将探春拉了出来,水溶无奈道:“别闹,咱们叙叙话就成。” 侄儿媳妇、妙玉师太、可卿三位佳丽已然榨过汁了,身子确实有些乏了,但也不是不能再战,只是你这儿来了,宝钗那儿也不能顾此失彼,一来二去的,明儿个元春吃不饱肚怪罪起来,看你们怎么交待。 探春玉颊酡红如霞,凝眸看着少年,俊眼修眉间透着几许幽怨,嗔道:“姐夫,你这是嫌弃我了?” 都不顾脸皮了,姐夫怎得还不情愿,莫不是真如她所想,腻了小姨子、姐夫这一套?仔细想想,姐夫都甚少来寻她,十有八九就是如此。 水溶瞧着探春幽怨的玉容,伸手捏了捏少女粉腻的脸蛋儿,温声道:“你这丫头胡沁什么,姐夫疼你还来不及,怎会腻了你。” 对于探春,水溶是颇为喜欢的,怎会腻了她,况且探春还是原厂设置,都没吃干净呢,怎就会腻。 只是水溶现在身边的人不少,外间也有些彩旗飘扬,对于那些不能深入了解的人儿就冷淡些许,旁的不说,妩媚动人的可卿那儿他都甚少照顾。 探春凝眸静静地看着少年,英眉飞扬,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明亮有神,仿佛一潭清水,给人一种犀利的感觉,心头涌上一股屈身于她的冲动。 见此情形,水溶心头微微一热,伸手挑开少女那件若隐若现的赤色鸳鸯小衣,俯身噙了下去,膜拜着高耸入云的山峰。 宝钗见状心头一跳,如梨花粉腻的脸颊绚丽如霞,果然如她所想,叙话叙着就不正经了,不过姐夫的确是动嘴皮子。 此刻的宝钗娇羞到了极致,偏着螓首不敢瞧向探春,芳心深处,隐隐有着莫名的悸动。 万万没想到姐夫居然如此,莫不是忘了她也在场,只是也不知怎得,瞧着眼前这一幕,心下悸动难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瞧着少年捧若珍宝的舔着小雪兔琼鼻,芳心微微一热,被子下的笔直微微又并拢几许,总觉不大爽利。 同塌而眠,水溶怎会没察觉到宝钗的异样,凝指成峰,偏眸看向娇羞的宝钗,打趣道:“宝妹妹将就将就,待会姐夫再伺候你。” 宝钗芳心一颤,那张雪腻的脸蛋儿羞红如霞,杏眸泛着点点星光,贝齿紧咬着粉唇,含羞道:“姐夫。” 她可什么都没说,姐夫怎得手下就不干净,这 水溶听见这娇媚的声音,不由的会心一笑,不动用热武器,不是还有冷兵器,离别在即,可不得好好宽慰佳人。 第311章 元春:日理万机 翌日,金鸡破晓,天光大亮。 宝钗斜斜靠在宽阔的胸膛之上,一头乌发如云铺散,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美眸微微睁开,映入眼中的便是一张带着英气的俏脸,思绪回转,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立体画面,不由的脸颊一热。 昨儿个耳鬓厮磨,思如潮涌的让三妹妹瞧了个真切,真真是羞死了人。 好在三妹妹是文彩菁华,流光溢彩,比之她也不遑多让,五十步笑百步的,谁也笑话不了谁,也算是聊以寄慰了。 正此时,宝钗察觉到了少年眉头轻扬,芳心一颤,忙又闭上了眼眸,安然的依偎在少年的怀中。 水溶悠悠醒来,凝眸看向依偎在怀中的两位少女,瞧见宝钗眼睫微颤,那脸颊上若有若无的玫红浮现,心下恍然。 宝丫头这是早就醒了啊。 一时之间,水溶戏谑之心油然而生,搂在少女玉肩上的手儿探向膏腴之地,只觉丰软、细腻,真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此刻,宝钗那张丰腻白皙的脸蛋儿恍若蒙上一层胭脂,芳心暗啐不已,知晓不能再装睡了,“嘤咛”一声,弯弯的眼睫颤抖了下,美眸睁开,颤声道:“姐夫,你醒了。” 刚醒手脚就不干净,就这么痴迷她的身子? 水溶凝视着宝钗那张嫣红似血的脸蛋儿,心下不觉好笑,原以为宝钗会支撑片刻,不曾想心性如此急躁,真就是过于敏感了。 不过水溶也不戳破宝钗的小心机,笑着点了点头,如法炮制的将里侧的探春揉醒。 昨儿个没什么大场面,无非就是带着两人观赏林间山泉,不至于身子乏累。 睡梦中的探春“嘤咛”一声,那双英眸睁将开来,迎上满脸笑意的水溶,脑海中浮现出羞人的一幕,皙白的鸭蛋脸面上浮上一抹晕红,轻声道:“姐夫。” 水溶亦不多言,笑道:“时候不早了,都起来吧。” 探春轻轻颌首,抬眸对着一双莹润的杏眸,心下一颤,忙又偏过螓首,只觉芳心娇羞不已,一时无法见人。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也不理会,从绵软的温柔乡内起身,清晨时分,属于朝气蓬勃之际,最易擦枪走火,故而不能多加腻歪。 宝钗原就是知冷知热的贤妻良母型,昨晚的羞怯,大抵是因为一时的不适应,眼下世面大涨的宝钗没有昨晚那般彷徨无措,见少年起身,丰润的脸蛋儿羞红如霞,水润的杏眸泛起朦胧雾气,柔声道:“姐夫,我伺候你起床。” 水溶应了一声,并没有拒绝宝钗的伺候,而探春亦是个懂得照顾人的,朝着屋外吩咐一声,便也起身帮衬起来。 须臾间,早早在外间候着的丫鬟们一个个衣着光鲜或端铜盆、或拿帕子,或拿青盐,或捧茶的齐刷刷的侍立在一旁。 待整理好衣裳后,水溶看着身披小衣的探春与宝钗二人,雪白的肌肤在清晨的日光下衬的烨烨生辉,若隐若现的春光,更是引人入胜,温声道:“好了,你们也穿上衣服,别着凉了。” 活色生香的,这是在钢丝上跳舞,说不得要请宝钗与探春喝上一份新鲜又热腾腾的原味豆汁。 然而水溶乃是君子,所谓君子藏身于器,待机而动,眼下可不是时机。 两人闻言轻轻颌首,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会心的将昨日的窘迫避而不谈,各自从屏风上拿过裙裳穿了起来,而后行至梳妆台前,对着菱花铜镜梳妆打扮。 水溶这会儿接过丫鬟端过来的桂圆汤,呷了两口,吐在精美的油画珐琅瓜瓣花卉唾盂里,接过帕子擦了擦唇角。 “咳咳.” 正此时,一声轻咳声传了出来,让水溶的目光落了过去,只见跪伏捧着唾盂的娇躯微颤,似是极力克制着。 见此情形,水溶眉头微蹙,轻声道:“好了,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丫鬟心下一惊,弱质芊芊的身形恍若迎风而倒,忙匍匐在地,惶恐道:“王爷,奴婢只是喉咙干痒,一时没忍住,还望王爷恕罪。” 水溶见状顿时讶然,不就是让你下去,怎得好像他做了什么恶事似的。 转念一想,水溶明白过来,他原是看这丫鬟似是身子不适,故而让她下去歇息,可他那番话倒是让丫鬟以为自个不满,赶她离去。 生活不易,能在王府当丫鬟,已然是烧高香了,怎会不珍惜这份工作。 这时,不施粉黛的探春走了上来,凝眸看向水溶,解释道:“姐夫,五儿素有弱疾,怠慢之处,姐夫切莫见怪。” 五儿? 水溶目光落在匍匐在地的丫鬟身上,这丫鬟,应该就是那厨役之女,柳嫂子的女儿柳五儿。 记得当初在元春大婚之夜之时,也曾在水溶面前露过脸,柳五儿品貌不凡,生得与平、袭、鸳、紫相类,更因为俏丽的脸蛋儿上有股子病娇的皙白,娇躯苗条,宛若扶风杨柳,颇惹人怜惜。 沉吟一声,水溶举目看向探春,好笑道:“在三丫头心里,姐夫就是个计较的人?” 下面的人不了解水溶的性情,作为枕边人的探春会不了解,怎得,这是小肚鸡肠的,未能探明根底? 探春闻言玉颊微微一热,英眸白了少年一眼,凝眸看向匍匐在地的柳五儿,清声道:“好了,姐夫不会与你计较,你且安心伺候。” 水溶凝视着探春笑而不语,他知晓探春这是在为柳五儿开脱,细细计较,似柳五儿这种素有弱疾的丫鬟,府邸一般是不会留用,一来是晦气,二来便是怕伺候不当,而柳五儿一直留在王府办差,应是探春不予计较。 自家这三丫头,做事果敢练达,面对犯错的仆人丝毫不手软,然而心底还是善良的。 嗯,这朵带刺的“玫瑰花”,水溶是越来越喜欢。 柳五儿见三姑娘发话,心下一缓,作为被挑选而来当王府的丫鬟,当时可是为家里争了好大一口气,而且王府月例不低,能给家里从容些,这么好的工作,她可不想丢了。 轻缓一声,柳五儿再度拜首道:“奴婢谢过王爷,日后一定尽心服侍。” 水溶轻点颔首,目光落在柳五儿曼妙的娇躯上,忽而开口问道:“三丫头说你素有弱疾,可是什么病症。” 柳五儿闻言心下一紧,忙恭敬回道:“回王爷的话,奴婢并无病症,只是身子自幼孱弱,经常需要进补。” 有病症的丫鬟可不能伺候主子,孱弱就不是病症了。 水溶闻言了然,所谓的孱弱,简而言之就是身体虚,黛玉也有这毛病,这种现象对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儿家而言十分常见。 沉吟一声,水溶轻声道:“既是需要进补,便去库房领些进补之物。” 此言一出,在场的丫鬟们心中皆是一惊,尤其是捧着帕子的小红,看向柳五儿的眼神见着浓浓的羡艳之色。 一个奴婢,哪有资格去库房领进补之物,怕不是让王爷瞧中了,如若不然,她昨儿个都让王爷捏了下巴了,怎得也不见赏赐,五儿这丫头,可真就是好福气。 柳五儿显然也被这福气砸晕了,扬着俏丽的脸蛋儿看向少年,对上那噙着温和笑意的目光,芳心一颤,含羞的垂下眸去,眼波流转。 这么一个如沐春风的主子,谁人不喜。 探春英眸微动,鸭蛋脸面上布着浅笑,凝眸看着水溶,道:“那我待五儿谢过姐夫。” 身边的丫鬟,不就是给主子准备的,包括她自己,实际上也是大姐姐身边的丫鬟,相较而言,无非就是身为地位高了些罢了。 水溶笑而不语,怎么说呢,按原著中的话儿,柳五儿秉晴雯之姿,似黛玉之体,长相和脾性极像晴雯,就连宝玉见了她,都以为她是晴雯附身,这么一个可人儿,养着便是。 顿了顿,水溶抬眸看向梳妆整齐的宝钗,起身拉着两人的手儿,温声道:“好了,三丫头,宝丫头,咱们去吃早饭。” 两人闻言,轻轻颔首,一左一右的被水溶拉着去吃早饭。 一顿早饭吃罢,水溶便往皇城而去,这都要离京了,可不得向永康帝辞别。 皇城宫道,水溶沿着廊道漫步而行,这趟皇城之行倒也简单,先是面见永康帝闲叙片刻,而后又去了一趟大明宫与太上皇手谈一局便出了宫城。 “紫英,我且先回王府,你去接手都督府安排的五百军士,明日出行。” 身后紧随的冯紫英面色严谨的应诺一声,此行剿匪,他责任重大,都督府内的高管皆然严肃叮嘱他保护王爷安全,甚至于自家老子也不落其后,王爷一旦有事,且不说他的生命前途,便是神唐将军府都要受牵连。 吩咐过罢,水溶便乘上马车,返回北静王府。 沿着抄手游廊,水溶朝着宁安堂而去,在婆子掀开帘子正欲举步而入,耳边便传来一阵莺声笑语,绕过一架山水屏风,只见北静太妃、元春、可卿、宝钗四人坐在一块摸骨牌,探春与湘云则是在旁陪同。 后宅娱乐,大抵也就是这些,好在这时代没什么抓赌的事儿,如若不然,举报一番便是一笔外快。 瞧见水溶的身影,陪坐北静太妃身侧的探春英眸闪过一抹亮彩,攥了攥手中的绣帕,垂眸不语,似是有些心虚。 水溶不觉有他,行至北静太妃近前,行礼道:“孩儿给母亲请安。” 北静太妃抬眸看了一眼水溶,眉眼开笑,旋即目光又落在手中的骨牌之上,笑道:“溶哥儿来了,先坐吧,等我打完这一把。” 水溶:“.” 好吧,他知道自个是北静太妃的心尖儿,然而在骨牌面前,心尖儿也可放在一旁,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对着元春、宝钗、可卿几人笑着颔首示意一番,水溶迈步落座在北静太妃的身旁,一节雪白的藕臂展露于眼前,鼻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沁人心脾,凝眸瞧了一眼北静太妃的牌型,转而对着一侧的元春示意一番。 可卿、宝钗两人瞧见水溶的动作,不禁抿嘴一笑,而元春收到水溶的信号,芳心甜蜜不已,一番配合之下,北静太妃须臾间便胡了牌,笑的花枝乱颤的,身侧的水溶隐隐见到一抹颤颤巍巍的,心中渐渐有些异样。 儿大母避好吧,说多了也无用,况且心思纯净,怎会在意这些亲近的表象,只有那些个心思龌龊的人才会多想了去。 享受完胡牌的喜悦,这时的北静太妃的眸光才落在水溶身上,眉眼轻缓,柔声道:“溶哥儿,剿匪的事情我也知道,此行路途艰苦,身边总要带上一两个知冷暖的人,你就带着三丫头一块去吧。”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垂眉低首的探春身上,心中了然,想来这是探春起了歪心思,撺掇起北静太妃来压她了。 湘云见此情形,一双亮晶晶的眼珠儿滴溜的转了起来,转而暗淡下来,其实她也很想去的,只是她自个明白,探春有知冷暖的缘由,她有个劳什子的缘由,总不能让干妹子去知冷暖吧。 她倒是想.呸,想什么呢。 元春见水溶默然不语,星眸微转,轻声附和道:“王爷,母亲也是担心你,要不就带着三丫头。” 不光北静太妃担心,元春自个也担心,况且王爷身边若是没个人看着,等班师回京的时候,带着什么医女、哑女的,到时哭的地方都没有。 还是那句话,王爷要侍妾没问题,但绝对不能是不干不净的,伤着王爷贵体不说,染上了异味,吃着也不爽利。 默然片刻,水溶轻声道:“母亲,孩儿行军打仗呢,岂能带着女眷,这不是让人笑话。” 还是那句话,这不是去游玩,怎好带着女眷。 探春闻言心下暗淡,没想到姐夫还是不愿意带着她,枉她一番苦心,还在姐夫身上落下个不好的印象,真就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然而北静太妃可不是好相与的,只见北静太妃横眉冷眼,冷哼道:“你少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哄我,你若是真的行军打仗,我一句话也不多说,但这无非就是带兵剿匪,又不是要你冲锋陷阵,值当什么事。” 说着,北静太妃似是想到什么,柳眉立了起来,清澈的明眸凝视的少年,喝斥道:“你这猴儿莫非还想着冲锋陷阵,我告诉你,三丫头就是我派去看着你的,今儿个你是不带也得带,如若不然,别进北静王府的大门。” 恼怒的北静太妃觉着心儿堵的慌,狠话发完,还伸手捏着少年的软肉,狠狠地发泄起来,以示警告。 水溶轻呼一声,眉宇微蹙,看向丽人的眼神充斥着无奈,果真就是继母,下起手来一点也不留情,还不让他进王府,是不是忘了北静王府是谁当家做主? 夫纲不振嗯哼是阴盛阳衰。 不过见北静太妃明眸渐显雾气,水溶顿时心软了下来,他知道北静太妃无非就是关心于他,这么纯粹且炽伟大的母爱,水溶又能说什么,只好无奈应道:“孩儿听母亲的。” 正如北静太妃所言,无非就是带兵剿匪而已,拖延些路程 北静太妃闻言,娇媚的玉容绽放出璀璨的笑意,恍若牡丹花开,偏眸看着探春道:“三丫头,听清楚了,好生看紧王爷,他若是不爱惜自个,回来便揭了他的皮。” 得到应诺的探春满面春光,笑着应了下来。 一番插曲过罢,北静太妃便又与元春几人抹起骨牌,水溶在旁陪同,堂内莺声笑语复起,好不热闹。 战局正酣之际,水溶寻了个由头离去,正漫步在抄手游廊上,探春便追了过来,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的看着少年,小心道:“姐夫,你不会怪我吧。” 今儿个她是借力打力,有些逼迫的意味,故而探春心里也没有底气。 水溶瞧着探春小心翼翼的模样,轻叹一声,伸手摸着少女的螓首,宠溺道:“好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知道探春向往外间的广阔,如若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也正是因为他的执着,故而让水溶有些犹豫,此番北静太妃下令,水溶也就顺坡下驴了。 但此事可一不可再二,才干精明的探春让他欣赏,但没想到这份精明算计到他的头上来。 探春闻言喜笑颜开,她就知道姐夫不会因此怪她,故而才会下次决心,应道:“姐夫,我知道了。” 水溶不再多言,温声道:“好了,去准备准备吧,我会安排一俩马车随行,出门在外,你多带些厚实的裙裳,仔细别冷着。” 探春闻言心下甜蜜,应了一声,迈着欢快的步伐离去。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这时候的探春才有少女的气息,青春可爱。 凤仪庭。 元春端坐于妆柩前,柳叶细眉下的星眸透过轩窗,看了一眼外间天色,彼时,已是月上柳梢,夜色朦胧,眉眼间透着几许幽怨之色。 蓬门迎客,然而贵客始终未至,难免让丽人芳心黯然,不由的让丽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儿。 正惆怅之际,外间婆子忽然禀道:“王爷来了。” 元春闻言,芳心欢喜,恍若星辰的明眸眼波流转的看向屋外,待瞧见那道温润的身影,眉眼开笑,旋即似是想起什么,轻哼一声,转而便又扭过螓首。 早就答应好的,这人居然还吊着她,真是让人着恼。 水溶见状心下了然,缓步近前,自后环腰拥住丽人,只觉一股馥郁幽香在鼻翼间浮动,温声道:“为夫来晚了,让娘子久候了。” 他原是想着早些来的,只是要养精蓄锐,故而用完晚膳便打算小憩片刻,许是昨儿个转了四场,有些操劳,这一歇息便忘了时辰。 元春闻言,心儿一下便酥软下来,腻声道:“夫君日理万机,妾身这儿不打紧的。” 昨儿个先是去了可卿妹妹那儿,然而又是三丫头,而且宝妹妹也在那儿,想来是左右拥抱,好不快乐,此刻不知还能不能照顾她哩。 水溶闻言微微一愣,日理万机,好词,有一股讽刺的味道。 轻咳一声,水溶身子凑近,附耳低声道:“娘子可是为夫明媒正娶的妻子,冷落谁都不能冷落了娘子,时候不早了,咱们安歇吧。” 好吧,丽人的幽怨他知晓了,这时候多说无益,得用行动表明态度,狠狠地打击她。 元春感受到身后的硌硌如石,丰泽的脸蛋儿微微一热,轻啐一声,应道:“那咱们去卧榻。” 水溶按住丽人的雪肩,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目光凝视着铜镜上映射出来的那张珠圆玉润的脸颊,笑道:“娘子,咱们就在这儿,你仔细盯着,看为夫可有什么错漏之处。” 元春闻言,娇躯一颤,柳叶细眉下的妩媚美眸凝视着铜镜的粉红的玉容,现出一抹娇羞,嗔怪道:“夫君,这……这如何使得?” 什么让她看夫君的错漏,这不就是让她自个看清自个的窘态。 只是怎么说,心底莫名又有一丝说不出来的异样,只觉浑身轻轻颤栗着,一张雪腻、莹润的脸颊顿时滚烫如火。 第312章 水溶:本王要炮轰鸡鸣山 大乾朝北直隶地区沿明制,行政区划相当于一个bj市、tj市、heb省大部和hen省、sd省的小部份地区,其下辖顺天府、保定府、河间府、真定府、顺德府、大名府、广平府、永平府、宣府,幅域辽阔。 顺天府下辖良乡县与涿州交界的丛山峻岭之中,漫山遍岭,苍翠欲滴重重叠叠,一座倒映着藏青色的山峰耸立其中,名为鸡鸣山。 所谓占山为王,鸡鸣山上便聚集着一方六七百人的土匪,利用自然屏障,便于隐蔽、易守难攻的特点,独霸一方。 水溶一袭墨色劲服,伫立在巨石形成的台子上,手中捏着千里眼,饶有兴致的眺望着山间的厮杀。 千金之体不坐垂堂,冲锋陷阵交给下面的人,他自然就是观战了。 这时,探春步履从容的上前,手中捧着一盏香茗,朗声道:“姐夫,喝口茶润润嗓子。” 水溶闻言,放下千里眼,凝眸看向探春,只见探春不似以往的女儿装扮,一头如瀑的乌发被束在后面,用一根青色束带固定,额头宽阔,眉长入鬓,俊俏而英气,身穿一件青蓝色的劲服,身姿苗条,小荷的尖尖角名列前茅。 嗯,真真是英姿飒爽,让人眼前一亮。 探春见水溶打量于她,玉颊微微一热,清澈明亮的英眸闪了闪,轻声道:“姐夫,怎么了,可是我这一身装扮有不妥之处?”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温和道:“没什么,瞧丫头你风流俊俏,若真是个男儿身,不知让多少闺阁女儿魂牵梦绕。” 女扮男装,这在金钗们中十分常见,旁的不说,湘云和芳官扮作过男子,难辨真假,甚至于病弱的黛玉,她自小假充男儿教养,性格中有很霸气的地方,只是显得比较隐晦罢了。 至于探春,她本就有想要展翅高飞的梦想,脾气和行事作风都有不输男儿的洒脱和爽朗,女扮男装什么的,不也正是符合了她的心意。 况且水溶也没说错,探春本就有一股英气勃发的气质,衬上着剑眉星目,当真是好一派的风流俏公子,清新帅气。 探春听见夸奖,芳心欣然,白腻的鸭蛋脸上浮上两抹浅浅的红晕,抿了抿粉唇,抬眸看着山间,清声道:“姐夫,战况如何了?” 水溶笑了笑,也不拆穿探春羞的转移话题,将手中的千里眼递了上去,湛然道:“正攻向寨门,且先等着吧。” 山上的土匪不过五六百,此番水溶可是调集了三千兵马,双方兵力相差悬殊,且官军军械精良,怎么着都是以碾压的姿势,出不得意外。 不过土匪占据天然屏障,易守难攻,三千兵马在陡峭的山路上难以施展,需得费些周折,况且即便土匪打不过还能缩进茫茫大山,稍有不慎,那就是前功尽弃。 探春凝视着递上来的千里眼,眸光灼灼,她早就想一观战况,只是碍于身份,不好多言,不曾想姐夫居然把梯子递了过来,只觉芳心欣喜异常。 接过千里眼,探春眺望山间的厮杀,沉吟一声后,清声道:“姐夫,怎得不用红夷大炮炸开寨门。” 先前她可瞧见了,山匪利用寨门作屏障与官军对射,以至于官军寸步难行,只是一个破木门,用大炮炸开就是了,犯不着形成对峙。 水溶见探春瞧见山间厮杀仍旧泰然处之,甚至于提出建议,心下不禁哑然一笑,这场景若是换成一般的女儿家,十有八九是花容失色,惶恐而不自知,到底是带刺的“红玫瑰”,就是与众不同。 缓步上前,水溶自后环腰拥住少女,只觉一股淡淡的甜香在鼻翼间浮动,温声道:“山路崎岖,一时难以运上山,现下已经安排人去拉一门火炮上山,你往东北方向看看。” 火器是利器,但不得不考虑运输问题,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机器,只能依靠人力、畜力,而火炮重若千斤,再加上山路陡峭,一时难以运上去。 面对水溶的亲近,探春早以及习以为常,娇躯倚在少年的怀中,眸光通过千里眼往东北方向偏移,瞧见了运输火炮的人,应声道:“嗯,姐夫,我看见了,等火炮拉上去炮轰寨门,这伙山匪不足为惧了。” 水溶不置可否,山匪本就是倚仗地利,没了这地利就是一群土鸡瓦狗,不需水溶操心,只是听见探春要炮轰寨门,让水溶双目中闪过一抹精芒,有些起心动念,凑在少女晶莹的耳畔轻声细语两句。 探春闻言,娇躯一颤,差点连手中的千里眼都抓不住,英挺的修眉现出一抹娇羞,嗔怪道:“姐夫,有人呢,这……这如何使得。” 原本知根知底的,姐夫若是心动了,侍奉一番也就罢了,左右又不是没侍奉过,还是带着姐夫、小姨子的剧情,只是现下后边还站着许多护卫的兵士呢,哪有脸做这事。 水溶不以为意,附耳道:“无妨,让他们背过身去便是,看不见的。” 自个的女人,他也不想让旁的男子看见少女妩媚娇羞的模样,如若不然,吃亏的始终是自己,好似莫名的染了发似的。 “不成。” 探春玉颊酡红如霞,芳心羞难自抑,这是背过身去的事儿?真要做了,只感觉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浑身不得劲。 水溶知晓探春的顾虑,其实他也不想让探春为难,甚至于是有侮辱探春之意,只是“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直教人头脑不清醒。 沉吟一声,水溶吩咐道:“所有人全都背过身去,没有本王的允许谁敢回头,定斩不饶。” 护卫的兵士闻言,虽不知王爷何意,但他们知道只有听命的道理,那句定斩不饶可不是说说而已,于是立即应和一声,旋即整齐划一的背过身去。 “侍书、小红,去拿一匹厚实的帷幔来围住本王和三丫头。” 让兵士背过身去还不足以,扯一匹厚实的帷幔当做围挡,算是第二层保护,也是探春的一块遮羞布。 探春听着水溶的一系列命令,玉颊煞白,浑身轻轻颤栗着,清澈明亮的英眸渐显雾气,贝齿紧咬着粉唇,颤声道:“姐夫.” 瞧这架势,姐夫是铁了心了,她虽是庶女,但也是国公府出身,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做那等事情,比风月女子都不如,往后她哪里还有脸见人,一时之间,探春只觉悲伤不已,泪珠儿止不住的滑落。 水溶听见了抽泣声,将少女的身躯板正,凝视着少女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下一疼,伸手擦拭着少女眼角的泪珠儿,叹了一口气,眸光暗淡下来,落寞道:“好了,三丫头不愿,姐夫还能逼你不成,乖,咱们不哭了。” 仔细想想,这的确是过于为难探春,先前真就是下半身主导了大脑,荷尔蒙分泌过甚,抑制了神经中枢,通俗的讲就是什么虫上脑。 探春闻言心下一缓,她就怕姐夫强逼于她,让她显得下贱。 只是也不知怎得,瞧见姐夫落寞失望且懊悔的表情,探春只觉自己好像是做错了什么似的,越是这么想,心里越是不好受。 其实姐夫素来对她很好,也就是床弟之间有些荒唐,但那也不是作践,按姐夫的话来说就是情趣。 实话实话,探春也不讨厌,心里还欢喜着,只是眼下这要求 犹豫再三,探春扬着白腻的脸蛋儿看向水溶,长长的眼睫颤抖,轻声问道:“姐夫当真喜欢?” 水溶轻叹一声,揉了揉少女的螓首,宠溺道:“好丫头,姐夫喜不喜欢的不打紧,只要丫头你高兴,姐夫心里就满足。” 探春:“.” 不知为何,探春总觉得姐夫是在以退为进,若是真不喜欢,怎得不直接说出来,反而是说这番甜言蜜语出来。 抿了抿粉唇,探春羞红着脸说道:“姐夫若是喜欢,我..我什么都依姐夫。” 水溶闻言心下一顿,拉着少女的手儿引了过去,温声道:“喜欢自是喜欢的,左右没人看见,好丫头,你就帮帮姐夫,当姐夫求你了。” 不喜欢能提吗,这不是废话。 探春闻言手心一紧,扬着羞红的脸蛋儿看向蹙眉的少年,英挺的眉眼间满是幽怨之色,果然,姐夫就是在以退为进。 只是姐夫都求她了,着实让她心儿都酥软了。 侧过螓首,见侍书与小红已然扯开一匹厚实的黄色帷幔围了起来,好似另成一方天地,思绪再三,咬了咬唇,将千里眼交还给水溶,曼妙的娇躯缓缓而下。 窸窸窣窣一阵,探春探过螓首,再三确认帷幔的厚实,心下微微一缓,心底深处莫名又有一丝说不出来的异样,一张白腻的脸颊顿时滚烫如火,凑近前去。 水溶眉头时蹙时舒,嘴角噙着的笑意始终不减,提着千里眼兴致盎然的眺望的山间的厮杀,只觉豪情万丈,大喝道:“去些人手帮忙拉火炮,本王要炮轰鸡鸣山。” 探春的手儿一颤,心下只觉怪异,姐夫,你确定是轰鸡鸣山? 标兵就位,装弹、点燃,随着“轰”的一声,炮弹发射,精准的轰击在寨门上,脆弱的木门一触即溃,四处飞溅,早已等候多时的官军喊杀冲了过去 秋高气爽,云淡风轻,蔚蓝色的天空,一尘不染,晶莹透明。 京城,宁国公府。 里厢内,甄画倚坐在软塌之上,素手捂着小腹,明媚的玉颊满是笑意,柳叶细眉下的明眸温润如水。 丫鬟惊蛰走了进来,禀道:“姑娘,蓉大爷来了。” 甄画闻言,玉容渐显淡然下来,洁白的纤纤素手搭在几案上,清声道:“请进来吧。” 不多时,贾蓉轻步走了进来,瞧见清冷的甄画,心下有些悻悻然,挤出一抹笑意,问道:“娘子可是有什么事儿吩咐。” 自打甄画嫁进宁国公府以来,贾蓉基本没有进过自家媳妇的屋子,但凡他有一丝的念想,立即遭到甄画的叱骂,面对这位连他老子都据让三分的媳妇,贾蓉也不敢得罪,只好当姑奶奶敬着。 左右甄画也不会管着他,有时还会给他银钱去外间玩耍,日子倒也潇洒自在,贾蓉也就随遇而安了。 甄画瞧见贾蓉的窝囊样,心中嗤之以鼻,也不想过多搭理,凝视着贾蓉,冷声道:“没什么,先前大夫来了,说我有喜,此事你心里要有数。” 先前甄画身子有些不适,故而请大夫诊脉,谁承想是喜脉,这可让甄画喜上眉梢。 “有喜?” 贾蓉闻言先是一愣,旋即面露狂喜,欢欣雀跃道:“这是好事,我要当爹了。” 甄画看见这一幕,水润的唇角微微抽搐起来,清澈的明眸看着“发癫”的贾蓉,嫌弃之意不以言表。 你还当爹,你当个屁爹,少恶心姑奶奶的孩子。 贾蓉瞧见甄画嫌弃的脸色,缩了缩脑袋,转而似乎想起了什么,双目瞪圆了来,面色涨红,怒视着甄画,大骂道:“你这贱人居然敢偷人,还怀上了野种。” 天可怜见的,他作为丈夫碰都没碰过甄画,哪里来的喜,这贱人肚子里的,不就是野种。 他虽然怯弱,但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你这绿油油的帽子送过来了也就罢了,居然还堂而皇之的告知,怎得,不拿他当人? 匹夫之怒,伏尸二人。 正当贾蓉欲撸起袖子的时候,似是想到了什么,俊秀的面容微微一怔,眼神复杂的看着甄画,幽幽问道:“可是老爷的?” 他可是记得洞房之夜之时,老爷要让儿媳妇伺候,眼下甄画有喜,莫不是老爷的种,这么说来甄画怀的就不是野种,而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嗯,贾蓉自我安慰起来。 甄画闻言,只觉胃中翻滚,且还愈演愈烈。 “呕” 忍不住的甄画提着绣帕捂着心口呕吐起来,丫鬟则是忙捧着唾盆伺候着,好一番折腾后,甄画才觉好受几许,擦了擦唇角,抬眸看着呆若木鸡的贾蓉,冷笑道:“呸,那老腌货算什么东西,少恶心姑奶奶。” 说起那贾珍,比起眼前的贾蓉还要让人恶心,就那老东西还想做姑奶奶孩子的爹,姑奶奶我宁愿一头撞死。 贾蓉闻言再度怒了,双目瞪圆,面色涨红,怒视着甄画,大骂道:“不知廉耻的贱人,我要休了你,打死你的野种。” 既然不是老爷的,贾蓉何需在忍,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甄画冷眼的看着歇斯底里的贾蓉,玉容湛然,素手捂着肚子,浅笑嫣然道:“这肚子里的可是北静王爷的种,是皇室血脉,你敢说是野种,还要打死,活的不耐烦了。” 贾蓉闻言心下一惊,难以置信的看着甄画,万万没想到,甄画肚子里的种是北静郡王的。 仔细想想,当初北静郡王曾替甄画出过头,那件事情贾蓉也有所耳闻,这么说来,甄画所言非虚,那肚子里的真是北静郡王的种。 一时之间,贾蓉默然不语,那么一个情形谦和的君子,居然会和侄儿媳妇有染.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甄画见贾蓉焉了下来,不屑的撇了一眼,不想拐弯抹角,直言道:“如今我有了身子,瞒是瞒不住的,你要配合我,说这是你的孩子,待王爷回京后,自会给你一个交待,若是出了差错,不光是你,就是宁国公府也担待不起。” 此番甄画之所以把事情告知贾蓉,就是需要贾蓉的配合,有喜的事情瞒是瞒不住的,既是如此,那就必须要大大方方,如若不然,自己肚子里的就真成了野种。 贾蓉闻言面色难看,攥了攥握紧的拳头,转而又松了开来,那北静郡王何等权势,岂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良久之后,贾蓉无奈应道:“我知道了。” 甄画见状心下满意,这贾蓉唯一的好处就是好拿捏,见贾蓉应了下来,甄画语气软了一些,轻声道:“听说你缠上了春绣阁的淸倌儿,你若是喜欢,我出银子替你赎回来。”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为的就是堵住贾蓉的嘴,一切都需要等表哥回来做主。 贾蓉闻言,泛着青色的面容渐显红润,双目熠熠的凝视着甄画,确认道:“娘子此言当真?” 甄画按捺住心中的恶心,偏眸对着惊蛰吩咐道:“派人去一趟春绣阁把那个淸倌儿赎回来,送到大爷屋里去。” 贾蓉见甄画以行动表明态度,当下也不怀疑,笑着拱手作揖道:“那就谢过娘子了,你放心,此事我一定配合。” 左右北静王爷他得罪不起,只有等王爷回京再做打算,眼下得了个美娇娘,倒也聊以寄慰,想起那个娇滴滴的娘子,贾蓉心头热了起来,一时之间,烦恼抛诸脑后。 帽子吗,颜色是不好看,我不照镜子就是了。 甄画瞧着贾蓉没出息的样子不以为奇,从洞房之夜这人把媳妇让给亲爹,甄画就知道贾蓉没有一点廉耻、羞耻之心,这也是甄画有信心拿捏贾蓉的缘由之一。 摆手打发了贾蓉后,甄画吩咐道:“对了,给我准备好话梅,越酸越好。” 惊蛰知晓自家姑娘的心思,笑着应道:“都说酸儿辣女的,姑娘爱吃酸的,这肚子里的一定是个公子。” 果不其然,甄画听后眉眼开笑,欣然道:“那是自然,瞧瞧王府里的那个,到现在肚子还没货,也就是运道好才做了王妃,但也就仅此而已。” 要知道,北静王府子嗣艰难,到现在还没个苗头,而她肚子里的这个可就是表哥的长子,那还不得宠上心尖尖儿,所谓母凭子贵,到时栓紧表哥的心儿岂不是手到擒来。 哼,抢她身份的西贝货,若不是运道好,有她什么事,姑奶奶还不是照样压你一头。 惊蛰知晓姑娘对现下的北静王妃敌意甚大,然而她只是个丫鬟,也不好多说什么,下去准备话梅去了。 甄画安然的倚在软塌上,素手捂着小腹,眉眼间满是慈爱之色,暗道:“孩子啊,世子之位你是没指望的,不过这宁国公府的家业,娘和爹一定替你争取。” 不对,你可是长子,你爹定然会多准备一份家业给你。 第313章 第三百一十二凤姐儿:罢了,真 第313章第三百一十二凤姐儿:罢了,真是心累了。 巨石形成的台子上,水溶眉眼含笑的凝视着少女雪腻的脸蛋儿,伸手轻抚着少女英挺的细眉,温声道:“丫头,不生气了。” 哎,可能是剿匪的事宜不大满意,火气有些大,恼羞成怒的水溶便怼着探春的脸蛋儿啐了起来,让小丫头生气了,不得哄哄。 探春闻言,白腻的鸭蛋脸上浮着两抹晕红,英眸羞恼的凝视着神情畅然的少年,心中暗啐不已。 这人,怎就这么不分场合,乖乖的让她消除痕迹不就得了,非得. 探春清楚少年绝对是故意的,以作践她为乐,非要大庭广众下让她出丑?真真就是一点脸皮也不给她留。 虽芳心羞恼,可面对姐夫兼情郎的温声细语,探春坚硬的心儿便软了下来,眉眼舒缓,低声道:“姐夫,我又没生气。” 生气什么的倒是没有,就是羞恼少年荒唐,可是探春也知晓姐夫品貌一流,唯独在床第之间花样百出,已然习以为常,好在有一层遮羞布,没人瞧见,全当是她与姐夫的情趣了。 反正又不是第一回。 水溶轻笑一声,凑上前在少女娇嫩的脸蛋儿上亲了一口,说道:“咱们家三丫头最是贴心了。” 探春玉颊粉红,英眸泛着点点星光嗔了少年一眼,素手提着绣帕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水分,嗔道:“姐夫,我脸脏着呢。” 分明她就是姐夫的女人,什么咱们家的三丫头,一种老父亲的既视感。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捧着少女精致的玉颊再度狠狠地亲了两口,笑道:“三丫头在姐夫心里纯洁无瑕,一点儿也不脏。” 都洗脸了,哪里会脏,只是这话他可不会点明了,要是惹得少女羞恼,下回就没有这般顺当。 探春眉眼间现出一抹娇羞,心底处涌上一股甜蜜,也不枉自个被百般作弄。 水溶轻笑一声,坐在巨石上摆放的黄花木交椅上,将少女揽入怀中,伸手揉着少女的膝盖,温声道:“丫头,可还疼?” 先前他就注意到了,探春的膝盖处有些异样,不过这也正常,山石坚硬,水溶又是个耐性足的人儿,久跪之下,难免不适。 希望不要有淤青才好。 探春依偎在少年的怀中,英气的脸蛋儿微微一热,抬着一双恍若一泓清水的明眸看向少年,好似星辰闪烁,光彩夺目,贝齿轻咬着粉唇,眉眼微颤,软腻道:“疼~” 水溶心儿一颤,眸光中闪过一抹异色,探春素来爽朗大方,这柔媚,软甜的声音,甜如浸蜜,让人倍感舒适,与众不同的反差感,一时之间让水溶心中泛起涟漪。 啧啧啧.不曾想,探春是个天生的小老婆料,可咸可甜,真就是被他灌养出来的“玫瑰花”。 探春察觉到少年的那一抹悸动,玉颊绚丽如霞,英眸白了少年一眼,凑在少年的怀中,嘟囔道:“姐夫,膝盖还疼呢。” 一次就够了,再来她可不依,起码也得上了马车才行。 水溶:“.” 膝盖疼不跪着就是了,倒转乾坤,你我皆为牛马,岂不快哉。 捏了捏少女粉嫩的脸蛋儿,水溶轻声道:“姐夫岂是没分寸的人,胡思乱想什么呢。” 倒转乾坤什么的私下里尚可,现下这会岂不社死,而且若是让外面的人知道堂堂北静郡王牛嚼牡丹,还怎么御下。 探春闻言,玉颊涨的彤红,芳心涌上一股羞恼,姐夫若是有分寸的人,何至于光天化日下炮轰鸡鸣山,而且她又胡思乱想了什么,还不是他不安分。 轻啐一声,探春察觉到有人过来,玉颊微微一热,正要起身,谁承想被少年按住心口,芳心羞涩,缩在少年的怀中。 这时,冯紫英一身戎装,英姿勃发的举步而来,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垂着眸不敢直视,抱拳行礼道:“王爷,鸡鸣山的土匪已然一网打尽,贼首伏诛,现下兵士正打扫战场,请王爷示下。” 水溶满意的点了点头,山匪就是山匪,没了地利不堪一击,只一炮的功夫,已然大获全胜,小王爷.火炮的威力果真是不同凡响。 所以说啊,未来是火器的天下,钻研火器的事情,实乃重中之重。 沉吟一声,水溶把玩着探春洁白的素手,只觉柔软、滑腻,问道:“伤亡几何?” 既是见了真章,便有伤亡,总不至于是小孩子过家家吧。 冯紫英躬身禀道:“回王爷,粗略估计,阵亡者约莫二三十人,重伤致残十人,轻伤一百余人。” 面对伤亡,水溶并不觉有他,既是当兵吃粮,就要做好保境安民的职责,牺牲在所难免,况且面对据有地利的六七百土匪,阵亡人数不过二三十人,已然是极为不错,其中虽有兵士军械精良的缘故,但若没有血气悍勇,做不到这一步。 心中计较片刻,水溶道:“你去通知卫所千总,阵亡抚恤按规制发放,若有人中饱私囊,后果自负。” 吃兵血,这是军队里的老传统了,作战牺牲若是没有抚恤,一家老小怕是难以为继,他可不想手下的兵士卖了命还得不到妥善的安置。 “是” 吩咐过罢,水溶也不再多言,开口道:“鸡鸣山的土匪既然剿灭,剩下的无需咱们担心,去下一处吧。” 北直隶剿匪,可不止一处鸡鸣山,炮轰鸡鸣山只是个开始. 京城,荣国公府。 荣庆堂后不远,甬道边的一座小抱厦内,这里是凤姐儿居住的小套院。 凤姐儿今日粉光脂艳,与平儿侍立在屋门处,瞧见举步而来的贾琏,狭长凤眸里洋溢着开心,笑道:“二爷一路风尘辛苦,小的听见昨日的头起报马来报,说二爷今日大驾归府,略预备了一杯水酒掸尘,不知赐光谬领否?” 贾琏瞧见眉眼开笑的凤姐儿,面容上浮着几许不自然,先前他去辽东走货运买卖,眼下刚回府来,原是想着歇一歇,没想到凤姐儿居然早早的候着他,瞧着还精心打扮过,明媚张扬。 顿了顿,贾琏湛然道:“岂敢,舟车劳顿,身子乏累,水酒什么的就算了。” 要是以往,贾琏定然是心中乐意,奔波在外,回来不就是要抱着媳妇亲热,只是此时.倒不是说有心无力,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贾琏已然能重振雄风,只是瞧见凤姐儿,即便这人锦绣辉煌,恍若神仙妃子,他也心思净明,半点也无邪念,甚至于心底深处隐隐惧怕。 按张神医的话来说,这是他的心病,什么障碍之类的。 凤姐儿闻言,明艳动人的脸颊此刻面若寒霜,狭长的两弯吊梢眉拧到了一起,凤眸里迸发出一道道如刀一般锋利的光。 老娘悉心打扮一番,且放下体面主动相邀,言辞恳切,已然是伏低做小,这贾琏居然一脸体面也不给她,怎得,事情就过不去了? 别忘了当初是你提剑砍姑奶奶,错在伱而不在我。 平儿见事情风向不对,忙笑盈盈的岔开话题道:“二爷舟车劳顿,且先吃口水酒掸尘,奴婢去准备温水伺候二爷沐浴,省着歇息的时候身子不爽利,可好。” 作为凤姐儿的贴身丫鬟,平儿知晓凤姐儿素来强势霸道,眼下凤姐儿伏低做小,已然是给了台阶,若是二爷不接,怕又要僵闹起来。 此刻,平儿不会说什么奶奶一片心意什么的,言语间都是为二爷考虑,先让二爷去里屋坐坐,千万不要拂了奶奶的脸面。 凤姐儿闻言蹙了蹙凤眉,轻声道:“也是,待会让平儿给二爷揉揉肩,舒缓舒缓身子的乏累。” 所谓舒缓,凤姐儿的意思不言而喻,无非就是打算把平儿给贾琏,她想清楚了,平儿早晚都是要给贾琏的,现下夫妻生嫌隙,正是要平儿调和的时候。 贾琏看向玉容泛着玫红的平儿,俏丽若三春之桃,心儿微微一动,对于平儿,他是垂涎已久,若不是凤姐儿相阻,平儿这蹄子早就成了他的形状。 若是以往,贾琏定然欣然应允,有一种得偿所愿的心态,只是现下在他看来,平儿就是凤姐儿的眼线,因带着凤姐儿的缘故,对平儿顾虑重重,以至于心念渐淡,于是摇头道:“不必,我自个歇歇就好。” 凤姐儿见状,怒从心起,凤眸凝视着贾琏,似是想到什么,环胸而抱,颤颤巍巍的,冷笑道:“二爷这是在外面吃饱了,瞧不上家常便饭了。” 奔波在外,以贾琏的为人,怕是肚子吃的饱饱的,这吃惯了口味重的野食,便瞧不上家里的清淡便饭。 贾琏闻言皱了皱眉,他并非愚笨之人,哪里听不出凤姐儿的冷嘲热讽,喝道:“你又发什么疯,我一路风餐露宿,哪里有闲情高乐。” 还在外面吃饱,他虽然重振雄风,但为保万一,尚且还要静养月余,躲都来不及,他吃劳什子的野食。 凤姐儿闻言玉容微怔,凤眸凝视着贾琏,心头不由闪过一抹狐疑。 毕竟是夫妻,对于贾琏的性情凤姐儿还是拿捏的准的,若贾琏真的在外面打野食,面对质问,定然是顾左右而言他,言辞闪烁,绝对不可能如现在这般斩钉截铁。 瞧这态势,琏二爷怕真的是干干净净。 只是,这位爷的秉性,不是勾搭这个混账老婆,就是勾搭那个风骚媳妇,什么脏的臭的都吃,会安分守己? 贾琏被凤姐儿狐疑的眼神看的不自在,心头就有一股怒气,当下也不欲与凤姐儿争辩,黑着脸,转头拔腿就走。 你不相信,老子还不想说了。 凤姐儿见状,面色一变,怒从心头起,叱问道:“你去哪儿?” 果然,这是被说中了,心虚的不敢面对。 贾琏头也不回,步履从容,冷哼道:“你管我去哪儿。” 凤姐见此情形,脸颊又青又红,只觉鼻头一酸,娇躯晃了晃。 身后的平儿见状,玉容煞白,连忙伸手相扶,眉眼间满是担忧之色,柔声道:“奶奶,你没事吧。” 原是想着夫妻和睦,可眼下怎得又僵了起来,似是愈演愈烈。 凤姐儿眼眶红润,狭长的凤眸凝视着贾琏离去的背影,贝齿紧咬着粉唇,极力克制心中那股强烈的酸涩,道:“你都看见了,不是我不想安生过日子,是他非要和我闹。” 此番之所以伏低做小,大抵是由平儿劝说,凤姐儿顺坡下驴,毕竟世道对女儿艰难,终究是要倚仗爷们,僵闹下去始终不是办法,谁承想热脸贴冷屁股,狠狠地打击了凤姐儿高傲的自尊心。 平儿白腻的脸蛋儿浮着不自然之色,心下也是无可奈何,以往夫妻之间吵闹的也不少,大抵就是一段时间也就和好如初了,可现下奶奶都伏低做小了,二爷怎得还这般无情。 自从上回提剑砍杀奶奶后,二爷就跟魔怔了一样,两夫妻成了“仇人”似的。 抿了抿粉唇,平儿看向凤姐儿的眼神中见着几分不忍,道:“许是二爷他他长途奔波,身子过于乏累了,等歇息片刻也就好了。” 话说的好听,语气中的底气不足不予言表。 凤姐儿闻言,嘴角噙起一丝冷笑,厉声道:“我呸,躲我的时候怎不见身子乏累,他若是不想过了,大不了一干二净。” 她多番示好,然而却被贾琏弃之如敝履,但凡她是个男儿身,何至于如此。 两看相厌的夫妻,罢了,真是心累了。 平儿容色惊变,看着凤姐儿的眸光显出一抹恐慌,劝慰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哪有什么隔夜仇,奶奶,不可意气用事啊,待会我再去二爷那儿劝劝。” 一干二净,说的简单,真要一干二净了,奶奶日后在国公府里可怎么生活。 若是平常,凤姐儿定然是要啐平儿这小骚蹄子,然而此刻凤姐儿没这份闲情,只见凤姐儿目光幽幽的看着院门,苦笑道:“你去有什么用,没瞧见他先前连你也不应,可见是铁了心的。” 贾琏对平儿之心是昭然若揭,可现在连平儿也不要了,可见贾琏心硬如铁。 平儿闻言有心劝慰,然而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其实她也看出来了,二爷似乎是恨屋及乌,连她也不搭理了。 默然片刻,凤姐儿收敛了心绪,变回了那个雷厉风行的琏二奶奶,拉过平儿的素手,笑了笑,说道:“平儿,你聪明灵巧,生的又俊俏,他不要是他的损失,等你再服侍我一年半载的,我给你另寻个好人家。” 此刻凤姐儿心伤了,连称呼都有所改变,不称二爷了。 平儿闻言玉颊微微一热,美眸白了凤姐儿一眼,轻声道:“奶奶胡说什么,我要服侍奶奶一辈子。” 作为凤姐儿从王家带来的丫鬟,平儿的命运便与凤姐儿紧密相连,分不开了,好端端的,怎得就说到给她寻人家去了。 想来奶奶这是气糊涂了。 凤姐儿不觉有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平儿,轻声问道:“你就不问问我要给你寻哪个人家?” 平儿闻言玉容一愣,扬着妍丽的脸蛋儿看向凤姐儿,俏丽的柳眉见着几许狐疑,奶奶不是真的要给她寻人家吧? 凤姐儿见状,也不卖关子,凤眸幽幽,轻声道:“我瞧着北静郡王不错,赶明儿让你去王府服侍如何?” 平儿闻言,顿时面红耳赤起来,俏丽的双眸如秋水盈盈,嗔道:“奶奶胡沁些什么,王爷何等尊贵的身份,哪是奴婢能服侍的。” 凤姐儿眸光闪了闪,心下顿时了然,从平儿这一句话儿,就隐晦的表明了她的态度,若是心里一点意思都没有,犯不着以身份说事。 不过细想一番,北静郡王面如冠玉,气质脱俗,恍如谪仙一般的人儿,哪家女儿瞧了不心突突,再加上高贵的身份,那样的爷们儿,简直就是女儿家的梦中情人,别说平儿了,就是她第一眼瞧了. 沉吟一声,凤姐儿语焉不详道:“我也就是试一试,若是王爷看中,正好做个顺水人情。” 凤姐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前面几回与北静郡王会见之时,凤姐儿就察觉到水溶的目光都会打量平儿一眼,爷们的心思昭然若揭。 如若不然,你以为她会无的放矢? 既然现下贾琏不在意平儿了,那凤姐儿就要好好盘算盘算,别看贾母很是疼爱于她,可究其根本是因为贾家儿媳的身份,一旦夫妻僵了起来,往后态度如何尚未可知。 搭上北静郡王的关系,即便她与贾琏闹翻了,好歹还能有所依靠。 当然,这是最后的保障,算是未雨绸缪,毕竟多年夫妻,凤姐儿心底里还是对贾琏有所期待,而这一年半载就是缓冲期,若这贾琏真的无情,她自个也得为自个谋划才是。 只是平儿到底是她最为贴心的人儿,故而也没有言语确定,也是怕出现什么意外。 平儿闻言垂眸不语,心下有些不知所以,自跟随凤姐儿进入国公府后,她就明白自己早晚是二爷的人,早已认命。 况且贾琏容貌风流,身份高贵,不失为一个好人。 当然,这好色成性的毛病不做评价,试问哪家的公子哥儿不好色,对于二爷,平儿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因为她只是个丫鬟,无论她愿不愿意,决定权都在凤姐儿手上。 只是没想到奶奶居然说要把她送给北静郡王,这实在是. 凤姐儿见状,倒也没再多言,轻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好了,咱们进去吧。” 平儿闻言轻轻颌首,随着凤姐儿往屋里去,只是凤姐儿的那番话儿却在平儿的心湖里泛起了涟漪,久久难以平复 第314章 南边的噩耗 第314章南边的噩耗 京城,荣国公府。 荣庆堂上,贾母斜倚在高台软榻上,正与王夫人、薛姨妈等叙话。 贾母看了薛姨妈一眼,目光微微闪动,轻声道:“对了,听政儿媳妇说薛家要在京城定居。” 薛姨笑了笑,应声道:“原是没打算在京城定居,还是王爷顾念我们孤儿寡母的,提议让薛家在京城落户,我想着金陵那边无牵无挂的,便就同意下来,年底的时候便落户下来。” 王夫人闻言捻了捻手中的佛珠,慈眉善目道:“老太太,这事我也晓得,王爷提议让薛家挨着王府落户,往后也有个照应,可见王爷是心疼宝丫头的。” 薛家定居的事情,薛姨妈早早便与她提及,初听时心里还有些腻歪,那宝丫头端庄持重的,原是她看中的儿媳,转眼便成了王府的人了,瞧着还颇受王爷宠爱,如若不然,也不会照拂薛家。 不过王夫人也并非不晓事,自家大丫头那是王府的主母,宝丫头的自家女儿的姨表妹,天然的亲近关系,也能帮元春巩固地位。 肥水不流外人田,总好过让外人的人分宠。 贾母轻轻颌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怎么说呢,薛家原是傍着国公府的,贾母虽不大乐意,但看在亲戚的份上视若无睹,眼下薛家寻了新靠山便火急火燎的靠了上去,弃国公府如无物,这种见风使舵的,总有些不大舒适。 当然,也仅仅是不大舒适,毕竟薛家是外人,人家女儿去王府伺候王爷去了,紧着女婿家也实属正常。 屏风之后,宝玉、迎春、惜春以及黛玉几人,也小声说着话。 自妹妹们回来以后,宝玉又恢复了闲情逸致的生活,目光看着身侧这道风流灵巧的倩影,只觉心花怒放。 黛玉一身藕荷色、绣梅花对襟罗裙,手中捏着晶莹剔透的樱桃细细品尝着,察觉到少年的痴痴的目光,罥烟眉微微轻蹙,一双秋水的眸子白了少年一眼,啐道:“呆子,盯着我看作甚。” 以往宝玉目光温柔似水的看着她,黛玉心中还会窃喜,只是如今宝玉的目光过于炽热了些,似乎有其他的意味,嘴角噙着的笑意让人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 就好像大半夜的独自回屋,阴暗的角落里有一双隐藏的眼神在盯着你,让人发毛。 宝玉被黛玉点破来,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诚挚道:“瞧着妹妹的气色愈发好了,我心里高兴。” 一段时日不见,不光是瞧着妹妹气色好了,便是模样也风流更甚,真真是一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心中的不舍更甚。 大抵也就是距离产生美,让宝玉心里有些莫名的异样。 黛玉闻言明眸熠熠,一双秋水般的眸子莹润如水,脑海中浮现着了一道温润的身影,她的气色渐好,不就是因为哥哥的如兄如父的呵护。 哎,有些想哥哥了。 瞧见黛玉容色烨烨生辉,宝玉双目中的亮彩更甚,林妹妹始终是他青梅竹马的林妹妹,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方向传来一阵动静,有丫头禀报说是二老爷来了,当即让宝玉面色一变,心中忐忑难安。 老爷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瞧见宝玉垂着螓首当鹌鹑,黛玉、迎春、惜春三人都心中了然,不由的掩嘴轻笑起来。 没一会儿,贾政形色匆匆的走了进来,只见贾政目光并未落在贾母身上,反而是在屏风之后的黛玉身上顿了顿。 贾母见此情形,心头便是一沉,她儿方正,岂会如此失了礼数,当即问道:“政儿,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贾政沉吟几许,声音沉重道:“母亲,扬州妹丈那里打发人送信过来,说是他身子骨不大好了,让外甥女回去侍疾。” 此言一出,贾母等人皆是面色一变,需知若非病情到了骇人之时,担心临死时无儿女尽孝身前,又怎会这个时候打发人来接? 屏风之后的黛玉那张俏脸之上,更是惨白无一丝血色,娇躯颤了颤,好似无根浮萍。 一阵骚乱过罢,哭晕过去的黛玉被鸳鸯以及薛姨妈几人带着去暖阁歇息,而贾母此时才堪堪缓过神来,红着眼睛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就到了这个地步?” 林如海出身累世列侯之家,年纪轻轻便位列金榜探花之名,为人温润有礼,对于这个东床佳婿,贾母可是极为中意,如若不然,也不会把自个最为疼爱的女儿许配给他,一个女婿半个儿,这份情谊可不假。 贾政轻叹一声,悲痛道:“孩儿也不大清楚,只是大抵听说妹丈突发恶疾,转眼间便到了这个地步。” 天长地远的,贾政怎会知晓缘由,若不是有人送信过来,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贾母闻言难掩悲痛,抹了一把老泪,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王夫人安抚着贾母,心下戚戚然的,竟有一种感同身受之情,她对于自个的女婿同样极为中意,若是女婿出了事儿,真就是比死了亲儿子还悲痛。 贾政同样心里悲伤,然而却不得不主持大局,劝道:“母亲,当务之急是要派人送外甥女尽快南下,以尽孝道,或许有外甥女的照料,妹丈身子能好转过来。” 贾母闻言自顾自的抹着眼泪,她心里明白,黛玉又不是大夫,去了又能如何,照贾政所说的情形,说不得黛玉尚未到扬州,女婿人就没了。 说到底不过是让黛玉去尽最后的孝道罢了,眼下不过是安慰之语。 她的玉儿命苦啊,自小便没了娘,如今连爹都没有,又无兄弟姐妹的,真就是孤苦伶仃了。 过了好一会儿,贾母收敛了眼泪,哽咽道:“说的也是,前儿个不是琏哥儿回来了,就让他送玉儿去南边侍奉她老子。” 虽说贾琏刚外出回府,应当在府内歇息,只是贾府之中,男丁凋零,满打满算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人算是能撑场面的,而其中相较最让人放心的只有贾琏,也只能辛苦他多跑一趟了。 需知此番扬州侍疾的门道可不少,一旦林如海有失这林家累世列侯之家,家底丰盈,再加上贾敏出阁之时的那份嫁妆,作为添置嫁妆的人,贾母最为清楚,当时正值国公府鼎盛之时,给出的嫁妆琳琅满目,便是王夫人多年以后依旧艳羡不已。 这份丰厚的嫁妆,却要帮黛玉收回来,以免被那起子小人觊觎,故而必须让真正可靠之人去处理。 贾政闻言轻点颔首,显然也是认为让贾琏处理最为合适。 永王府。 一袭白色衣裙的张盼儿,素手轻轻抚着腹部,俏生生立身在窗扉之前,眺望着外间随风摇曳的花卉,柳眸微微失神,心头不由涌起一股忐忑。 月信儿好几天没来,张盼儿心有猜测,便请大夫来诊脉,果如她所想,自个这是有喜了。 原本得知有喜之后,张盼儿真的是喜上眉梢,自己和叔父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有了结果,而且对那人有个交待,往后也不需要受那人的逼迫。 欣喜过后,张盼儿又忐忑起来,她与叔父启于一场算计,深入交流下来,叔父的痕迹深深的刻在心里,已然不是算计可言。 虽说叔父是允她生下孩子的,可张盼儿觉着这不过是痴迷于她身子的缘故,好比男人总喜欢在床榻之上许下承诺,事后却抛诸脑后,事实上到底在意不在意,尚未可知。 毕竟他们这关系见不得光,叔父会不会仅仅是玩玩,新鲜劲儿过去了,便扔下她们娘俩儿? 正当丽人患得患失之际,永王举步而入,瞧见俏立在窗扉之前的倩影,近前拉住丽人的素手,眉眼间透着几许温情,道:“盼儿,夜间寒风彻骨,仔细别染上风寒。” 张盼儿听见永王的温声细语,心下有几许感动,眉眼见着几分柔和,颔首道:“妾身知晓了,有劳王爷关心。” 大抵是有喜了,心儿比往常柔软几分,温情尽现。 永王轻轻点了点头,凝视着丽人妍丽的玉容,双目中闪过一抹异色,轻声道:“盼儿,十六叔在外公差,估摸着至少要年底才会归京,时不我待,本王想着” 话音未落,张盼儿玉容煞白,永王虽然尚未把话儿说全,但她明白永王之意,十有八九就是因为子嗣的问题,这是贼心不死啊。 思及此处,张盼儿心儿拔凉拔凉的,叔父才走没多久,这人就恬不知耻的让她做腌臜之事,真就是恶心至极。 永王瞧见张盼儿的神色,知晓她一直排斥此事,心下也是无奈,原本他也觉着十六叔也就数月的功夫便会回京,不差这一时半会,只是那日于窗外瞧见震撼人心的一幕,久久在永王的脑海中萦绕,挥之不去。 原来端庄持重的盼儿居然能那般妩媚动人,勾人心魄,恍若绽放的牡丹花蕊,鲜艳欲滴。 抿了抿唇,永王压抑住心中的悸动,低声道:“盼儿,如今正是紧要关头,你不可使小性子。” 张盼儿闻言,心头生出一股戾气,细长的柳眉挑起,双眸中清寒闪烁,自己媳妇不肯与人苟合居然是使小性子,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这帽子带的就这么舒服? 果然,这人心中只爱自个,旁的都是无关紧要,即便是同床共枕的妻子亦是如此。 张盼儿轻缓一口气,素手捂着腹部,眉眼开笑道:“王爷,妾身有了十六叔的孩子了。” 若是以往,少不得与永王掰扯,可如今.这肚子里的不仅仅是她与叔父爱的结晶,同时也是她的保命符。 永王闻言面色一怔,旋即面露狂喜,环住丽人丰盈款款的腰肢,轻轻抚着丽人的小腹,似感受到有着一个小生命正在孕育,欣喜若狂道:“好,有孩子就好,咱们永王府要有后了。” 皇储之争,永王府没有子嗣是一个极为不利的隐患,如今张盼儿有喜,隐患已除,再加上张盼儿肚子里的是十六叔的种,凭此获得北静王府的支持,可谓是一举两得,焉能不喜。 张盼儿感受着永王的亲近,曼妙的娇躯颤栗,心下只觉恶心,不着痕迹的退开一步,容色湛然,微笑道:“王爷,仔细孩子。” 永王原见着张盼儿的抵触,心下不喜,不过听见张盼儿的话语,便回转过来,没错,这刚有了身子,可不得仔细一些,需知这肚子里的是他永王府的将来。 好半晌后,永王平复下来,目光温和地看向温宁如水的丽人,叮嘱道:“盼儿,往后要仔细些,切莫伤着身子。” 此刻永王那些绮丽的心思全无,比起震撼人心的视觉,永王府有后才更让人激情澎湃。 张盼儿闻言心中嗤之以鼻,什么怕伤到身子,怕伤到孩子才是,这孩子与你有劳什子的关系。 克制住心中的恶心,张盼儿含笑的轻点颔首,温声道:“妾身定会仔细,王爷放心便是。” 叔父的孩子,她定然会仔细着,断不会出差错。 默然片刻,永王神色一正,叮嘱道:“盼儿,伱有喜的事儿暂时不要公布出去,安心在王府静养,等月份大些的时候,再公布出去。” 永王府有后,这事定然要大张旗鼓,彻底打破京城中的流言蜚语,但永王并非愚笨之人,他清楚那贱人对于永王府的敌视,为防出现差错,必须要等张盼儿的身子彻底稳定下来以后,方可确保安全。 啧啧啧.也不知那贱人知晓自个有后是何神情,真是让人期待啊。 旋即永王又细细叮嘱了几句,带着愉悦的心情离去。 张盼儿美眸看着永王离去的背影,玉容幽幽,倒不是说对永王有什么情谊,而是永王的温声细语换成叔父就好了。 思及此处,张盼儿柳叶细眉之下,眸光盈盈如水,素手捂着腹部,浅笑嫣然,记得北静王府可还没有子嗣,想来叔父知晓有了孩子,应是如这人一般欣喜若狂才是.这可是叔父的长子。 荣国公府,黑黝黝的小宅院内。 凤姐儿对着平儿吩咐道:“明儿你二爷要离京去扬州,你赶紧去收拾一下冬日里的衣裳,坎肩、斗篷、暖炉还有换洗的衣裳,一件也不能少。” 这幅如贤妻一般的作派,好似前儿个僵闹的事情并未发生一般。 贾琏瞧见凤姐儿忙上忙下的,微微蹙了蹙眉,倒也没说什么,安然的坐在锦墩之上。 虽不想与凤姐儿扯上干系,但到底还有夫妻之名,帮着收拾行囊实属正常,左右自个身边的丫鬟早早被凤姐儿打发了,没个得力的人儿。 一番拾掇之后,凤姐儿凝眸看向贾琏,眸中闪过一抹精芒,莲步近前,轻声道:“二爷,林姑丈八成是不行了,此行你要多担待一些,切莫让林妹妹吃了亏。” 贾琏轻轻颌首,应道:“我还用你说,不看好林妹妹,回来老太太也不会答应。” 其实贾琏并不想理会这些事儿,一心埋在自个的营生当中,只是贾母那儿吩咐下来,贾琏不得不照做。 凤姐儿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起来,没好气的骂道:“你真傻啊?我说的是这个?你以为老祖宗专门让你去作甚?” 贾母什么心思,凤姐儿一摸一个准,特意点名让贾琏去,那就是知晓贾琏的可靠。 贾琏闻言蹙了蹙眉,心下就不大舒适,瞧瞧这凤姐儿,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真就是不能与她有什么牵扯。 “我心里有数,姑妈的嫁妆和林妹妹那一份家业,我会一并带回来。” 真当他自个一无是处?贾母让他去扬州,一来是护送林妹妹,二来就是把林妹妹的一份家业带回贾府。 凤姐儿凤眸闪了闪,明艳的玉容上见着精明之色,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道:“二爷,林家无后,只一个林妹妹在.” 真以为凤姐儿闲着没事找事,上赶着来关心贾琏,精明的凤姐儿若是没好处,你以为她会无事献殷勤? 贾琏面对凤姐儿的靠近,身体缩了缩,闻得丽人之言,心下一惊,转念一想,回过味来,蹙了蹙眉,低声道:“不好吧,姑苏林家那里也不会同意。” 林家绝后,那些分支一个个都盯着呢,对于拿一份林妹妹的家业倒也简单,可是要将林家的家业打包带回来就不容易了。 凤姐儿顿时无语,恨铁不成钢的低声啐道:“你也是猪油蒙了心,姑苏林家不过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支儿,给他们留下仨瓜俩枣,让他们自己窝里内讧去就是,还能给他们分多少?” 贾琏闻言默然不语,诚如凤姐儿所言,黛玉虽是女儿身,但终究是林家的独苗,侯府的产业全带回来也不是不成.那些姑苏林家的远支给些甜头打发就是了,还不信他们能在国公府的名头下翻天。 凤姐儿见说动了贾琏,当即又道:“我听太太说过,当初姑妈留下的那份嫁妆丰厚的让太太都眼馋,再加上老祖宗对宝玉的疼爱,国公府大半的产业都是分给宝玉,林妹妹往后多半是要和宝玉一起的,到时林家和国公府的产业都到了宝玉手里,怎么都够那一双小儿女造的。” 说着,凤姐儿凤眸中的亮彩更甚,两弯吊梢眉间满是羡艳之色,低声道:“左右都是国公府的产业,为何咱们不从林家捞些过来,总不能跟大老爷一样,空顶着个爵位,在东路院偏宅内过一辈子,” 贾琏闻言神色讶异,看着凤姐儿的目光瞪圆了来,怪道凤姐儿如此热心肠,原是打着林家产业主意。 此番扬州之行,定然事事都需贾琏出场,故而做些手脚极为容易。 仔细一想,贾琏觉得十分有理,他堂堂国公府长房一脉,可只能得个爵位,如何心甘,正如凤姐儿所言,林妹妹是要嫁给宝玉的,他从林家捞些回来,这是拿回自己应得的一部分。 第315章 黄河之患 第315章黄河之患 河南,归德府,商丘县。 水溶一袭湛蓝色锦袍,伫立在窗扉之前,眺望着外间连绵大雨漫天飘落,眉头紧蹙,面色凝重如阴云密布的天空一般。 原本剿灭鸡鸣山土匪之后,水溶一行人进入河南地界便是暴雨倾至,河南的老天爷像发了疯似的,一个劲儿地下雨。 路途泥泞,不便人马出行,更别说作战,无奈之下,水溶便停止了剿匪事宜,一行人来到商丘县安顿。 探春捧着漆器走了进来,英眸看向伫立的少年,修眉间带着几许担忧之色,柔声道:“姐夫,瞧你胃口不怎么好,我准备了些糕点,姐夫尝尝吧。” 水溶闻言回过身来,目光落在漆器上摆放着几种精美糕点上,笑了笑,缓步近前,凝视着少女白皙的玉颊,温声道:“三丫头有心了。” 怎么说呢,之前不愿带探春出来,可现在身边还是要有知冷暖的可心人伺候,闲时“洗手作羹汤”,忙时“先遣小姑尝”。 嗯,真香。 探春展颜一笑,恍若绽放的玫瑰花,明媚动人,凝眸看着少年,英眸闪了闪,轻声道:“姐夫可是担心洪汛?” 水溶闻言,拿着糕点的手儿顿了顿,目光凝视着俊眼秀眉的探春,她原就是有才干的人,近段时间天气的异常,精明的探春怎会察觉不到。 尝了一口糕点,只觉软腻、甜香,颔首道:“河南下了半月的瓢泼大雨,瞧这情形,似乎不见停歇,如何不担心洪汛。” 不说什么悲天悯人,单说水溶作为大乾朝的王爷,与国同戚,自然希望百姓安宁,这个时节,再加上连天的大雨,不担心就有鬼了。 探春闻言轻点颔首,不光是水溶担心,探春也颇为担心,这洪汛不得不防。 水溶瞧着探春思索的模样,神情专注,浑身散发着干练的气息,伸手摸了摸少女的螓首,轻声道:“我已经令人通知河南藩司各官员视察河堤,加固河防,咱们也不必担忧过甚。” 注意,是通知而不是命令,水溶贵为王爷,地方官员不敢不给情面,且他已经写了一封奏疏上报朝廷,提醒永康帝注意河南洪讯。 当然,水溶能依仗郡王的身份命令下去,但他管的是军事,不能贸然插手地方政务,过度插手且不说力不能及,还会将自身陷于被攻讦的地带。 怎得,你出来带兵剿匪的,还操心起了地方政务? 无论出发点是不是为朝廷分忧,越界就是越界,所谓大忠似奸,你的一片拳拳之心,在上位者眼中就可能是图谋不轨。 所以说啊,做人要有边界感,千万不要自以为是。 探春闻言轻轻颌首,这些事儿原就不是她考虑的事情,明眸看着少年欢愉的将糕点吃进了肚,芳心只觉甜蜜,捧着茶盏递了上去,眉眼带笑道:“姐夫,吃口茶润润。” 水溶接过茶水呷了一口,压下嘴中的甜腻。 正此时,外间便传来一阵动静,丫鬟禀报说是冯紫英冯将军来了, 没一会儿,水溶看见形色匆匆的冯紫英,心下顿时有了不好的感觉,当即问道:“紫英,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冯紫英沉声禀道:“王爷,河道官员来信,黄河河水猛涨,河堤多处决口,淹没田土房屋无数.”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倒也没说什么,现下河南连天大雨,洪汛来临倒也不算是意外之事,只是没想到此次河南洪讯规模比他想象的要大。 沉吟一声,水溶吩咐道:“通知下去,让河南藩司各官员全力赈济灾民,减免伤亡,抢修河堤,避免二次洪汛,若有怠政者,休怪本王在圣上面前参他一本。” 洪汛一过,灾民无数,真就是浮尸遍野,事情已出,当要之急就是赈济灾民,抢修河堤。 至于说插手政务,此一时彼一时,洪汛未至之时,那就是越俎代庖,图谋不轨,给人攻讦的借口,可此刻大水漫堤,作为大乾朝的郡王,水溶插手就是义务。 需知灾情传到朝廷需要几天时间,在加上朝廷赈灾要调动各方面的物资需要很长的准备时间,来来回回的至少要半个月,这空窗期,在危机万分的灾难时刻就错过了拯救灾情的黄金时期。 所谓救灾如救火,性质不同,意义方面就不同,于上于下都有交待。 况且水溶也不算是插手地方政务,他不过是给河南藩司各官员一个提醒,大乾朝的北静郡王在灾区盯着他们,让他们头上有一柄悬空的利剑,勤政救灾。 一个掌权王爷参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吩咐过罢,水溶继续补充道:“另,传令河南卫所驻兵,让他们协助维持灾民秩序,防止暴乱。” 大灾无情,人为了活命什么都干的出来,这种时候匪徒数量激增,稍有不慎,贼寇肆虐,便是兵祸,不得不防。 身为中军都督府左都督,调遣河南卫所驻兵,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冯紫英应诺一下,当即便退下安排事宜。 水溶目光微转,呼了一声小福子后,坐在书案前,手持狼毫书写,而探春见状,英眸闪了闪,乖巧的替水溶研磨。 一番挥斥方遒后,水溶举着宣纸吹了吹上面的湿润的墨迹,清声道:“小福子,立即让人遣快马将本王的奏疏呈递圣上,十万火急。” 到底是越界插手了政务,故而此番水溶必须向永康帝陈情,奏疏里面慷慨激昂,让永康帝重视灾情,二来便是以此表明自己的态度,以防天子多疑。 我作为大乾朝的郡王,皇室宗亲,眼见洪汛席卷,难道视若无睹? 小福子接过奏疏,恭恭敬敬的下去安排去了。 安排过后,水溶倚靠在黄花梨木的交椅上,眉头紧蹙,在自然灾害面前,人类是生命无比脆弱,此番洪汛,怕是要数以万计的家庭流离失所。 原是出京保境安民的,怎么就碰上这么一件事儿。 探出英眸闪烁,莲步至水溶身后,纤纤素手落在少年额间轻轻揉按,声音柔和,似有安抚人心之效,道:“姐夫,事已至此,如今紧要的是赈济灾民。” 水溶闭眸享受着少女的揉按,轻“嗯”了一声,现在能做的只有如此了嗯,对了,为防止河南官员隐瞒灾情,导致百姓无故罹难,还需摸清各地灾情,奏疏上报。 事实证明,水溶所忧不假,他只是是一个王爷,地方官员无需向水溶汇报灾情,若不是水溶身处河南,且又重视洪讯,那些想讨好的河南官员也不会向水溶汇报,事实上洪讯的灾情远比水溶知晓的严重许多,遍及之广,蔓延河南、山东两省. 京城。 河南、山东洪讯,各府县奏报的公文已经陆陆续续以六百里加急递送到京城,经由通政司递送至内阁,在京城引起轩然大波。 乾清宫内,永康帝端坐在大殿的金銮椅上,凌厉的目光冷冷地扫视向下方的文武官员,恍若刺骨的寒风刮过,冷声道:“朕每年拨付河防二三百万两银子,河防凡有所请,一概拨付例项,不想今天就收到这一堆河报,黄河泛滥,河南、山东多处河堤决口,这就是伱们给朕的交待?” 黄河泛滥,由来已久,历朝历代以来,哪一年百姓不受黄河之路,故而对于洪讯并不意外,但永康帝没想到遍及之广,蔓延两省。 十有八九是河防问题,准确来说是吏治。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此刻天子威严尽显,文武百官皆然伏首叩拜,一个个胆战心惊,整个大殿内静如寒蝉。 乐王目光微微闪动,起身禀道:“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永康帝面色冰冷如铁,淡淡道:“讲。” 乐王筹措了一番言辞,恭声道:“自父皇当国以来,殚精竭虑,倾力治河,百姓不受黄河之苦已久,此次黄患突发,儿臣以为不在人事,纯属天灾,奏疏所报灾情,恐为各地督抚意欲从国库掏银子,将灾情无限夸大。” 随着乐王话音落下,当下便有官员附和,毕竟自永康帝当国以来,确实没有黄患,可见河防巩固,却有用处,而夸大灾情一事,太上皇当朝便有过一回,前例可循。 永康帝面沉如水,凌厉的双目中迸发出滔天的怒火,将手中的一封奏疏狠狠扔在乐王身上,怒道:“这是北静郡王的奏疏,据奏疏所言,河南全省连天大雨,致使河水决溢,波涛横流,淹没田土房舍无数,近百万百姓罹难洪灾,你以为这是在夸大灾情。” 他要的是解决办法,却没想到乐王所奏居然是推诿之言,这就是他的好大儿? 乐王面色一白,连被奏疏砸在身上的疼痛都置若罔闻,他忘记了北静郡王正在河南,更没想到北静郡王会上奏疏,他的奏疏不需经过通政司,直达天听。 一侧的永王看见这一幕,心里止不住的乐了起来,想着十六叔真是他的福星,帮他为永王府延绵子嗣,更是让乐王吃瘪,果然选择十六叔是最为正确的做法。 默然片刻,乐王再度禀道:“父皇,灾情已生,可从灾区邻近省份调粮运往灾区,赈济灾民,另从国库拨出银子抢修河工。” 既然已经激怒了父皇,乐王唯有从赈灾方面抢救。 永康帝凝视着颤栗的乐王,冷哼一声,凌厉的目光扫视着跪拜的文武百官,落在忠顺王身上,,淡淡道:“户部。” 乐王所奏,说到底无非是钱粮两项,这些都是户部管理。 见永康帝询问起了户部,乐王心下一缓,可见是他的建议被采纳了,这关也算是过去了。 身为户部主官的忠顺王闻言,起身奏道:“回圣上,据奏疏所报,此次灾情甚广,邻近省份虽有余粮,但远远不足,各地税银尚未押送入京,此时国库库银不足八十万两,又要赈灾,又要修堤,依臣弟估计,此番赈灾,至少缺银一百五十万两以上。” 永康帝默然不语,对于国库的状况,他也知晓,并无怪罪之意。 忠顺王沉吟一声,再度禀道:“臣弟愚见,皇兄可降旨灾区邻近省份,命他们立即将存粮调往灾区赈灾,另从国库调拨五十万两,在直隶一带向富户买粮,急运灾区,以解燃眉之急,其余不足之处可派钦差前往江南筹款购粮,赈济灾民过冬,抢修已坏的河堤。” 永康帝闻言面色依旧,凝视着忠顺王的目光中见着几分欣慰,到底是他的左膀右臂,能为他分忧解难。 不过永康帝并未回应,目光落在左侧为首的那道佝偻身影上,冷声道:“忠顺王所奏,严爱卿以为如何。” 严自成闻言,垂首的身躯微微一颤,浑浊的目光闪过一抹精芒,起身奏道:“圣上,老臣以为忠顺王所奏合情合理,然此番洪讯,颇有疑虑之处,当遣人穷查彻究,以防贪腐情状。” 永康帝目光平静的凝视着严自成,淡淡道:“允奏,彻究一事就交由严爱卿。” 严自成闻言了然,果如他所想,陛下那番震怒之言,俨然是对于河防的不满,有意彻查河防贪腐。 其实,严自成自己也怀疑河防贪腐。 伏首的乐王见永康帝要彻查河防一事,双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双拳微微一握,垂眸不语。 永康帝环视一圈,清声道:“江南筹款,何人可去。” 百官闻言垂首不语,至少一百五十万两的银子缺口,且不说筹不筹的到,便是筹到了,那也是得罪人的事情,一旦办不好,在这灾情万分的时刻,轻则乌纱帽不保,重则. 趋利避害,百官们怎会不知晓。 永康帝见状,面色阴沉,满朝文武当中,居然没一个为君分忧之人。 一侧的永王心中计较起来,他清楚此事父皇甚为看重,若办成此事,定然在永康帝面前更加露脸,只是他爷明白此非易事,若是办砸了,地位不保,不得不三思。 思虑片刻,永王还是放弃了,如今形势大好,没必要兵行险招。 正当气氛愈显冰凉之际,忠顺王禀道:“禀皇兄,臣弟愿往。” 永康帝闻言心下一缓,看向忠顺王的目光渐显平和,清声道:“户部还需你操持,换个人选吧。” 此番灾情甚广,作为户部主官的忠顺王还需调集物资。 忠顺王闻言默然片刻,禀道:“北静郡王闲置河南,他对于灾情河南灾情深有感触,可遣北静郡王前往江南筹款” 河南,归德府,商丘县。 大水漫堤,祸从天降,四乡八寨的难民纷纷拥进城里,大街小巷,庙宇寺观,城墙根屋檐下,到处搭起了简易的窝棚,堆放着湿淋淋的行李,挤满了面黄饥瘦的难民。 水溶立在城门的箭楼上,望着城外亦步亦趋的涌进县城的难民,单薄的衣衫上满身泥浆,抵挡不住阴雨中的瑟瑟秋风,蹙眉道:“难民进城后,安排妥当,务必确保百姓安全。” 身后的商丘县令闻言,恭敬道:“下官明白,请王爷放心。” 说罢,商丘县令神色犹豫,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少年一眼,恭谨道:“王爷,恕下官直言,城内已经容纳了十几万的难民,而难民又蜂拥而至,怕是难以为继。” 水溶闻言了然,城内难民太多,一旦管理不善,难民就会聚集作乱,这若不是有县衙府兵以及水溶此行随行的近六百精锐之士巡防,焉能太平。 不过到底兵丁数量太少,而难民好似无穷无尽,不得不防,沉吟一声,说道:“那就在城外搭建窝棚,施粥派米。” 对于难民而言,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以及一口吃的足以,城内城外的差别并不算太大。 商丘县令闻言面容为怔,低声道:“王爷,县城的粮食不多了。” 水溶蹙了蹙眉,粮食是关键,要是没有粮食的话,绝对安抚不住难民,便喝声道:“那就向城内那些富户买粮。” 富户都是有田地的,他们坐拥大批粮食,存粮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只要撑过这一段最为艰难的日子,待朝廷赈灾粮食送达,一切皆可迎难而解。 商丘县令被水溶的语气吓了一跳,忙弓着身子说道:“王爷有所不知,现在城内店铺关门,粮价飞涨,平日只要一个大子儿的烧饼,如今得花一两银子才能买到。” 水溶闻言面色沉了下来,恍若腊月寒霜,大灾之时,这群家伙居然还想着发国难财,真是可恨。 沉吟一声,水溶湛然道:“你去联系本地粮食最多的几家富户,就说本王有请。” 商丘县令闻言眉头一挑,心里隐隐有不好的感觉,应了一声,当即下去安排。 水溶眺望着满城的难民,目光幽幽,吩咐道:“紫英,你派人打探一下,了解一番本地的富户作为。” 冯紫英闻言目光微转,应道:“属下明白。” 待冯紫英离开后,水溶捻了捻手指,眸光森然,希望这些富户识相点,若是不识相,正好拿你杀鸡儆猴,面对这些发国难财的人,他可不会仁慈,你一家哭,总好过满城的百姓哭. 第316章 水溶:往后,吾既是汝父。 扬州,盐政衙门。 烟雨朦胧,天地苍茫,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盐院衙门都静悄悄的。 香闺暖阁内,拔步床上,黛玉坐在床边,双手抱着蜷曲的双腿,两弯似蹙非蹙的罥烟眉凝固着伤心与思念,皙白的脸蛋儿上挂着两道早已干涸的泪痕,恍若一泓清水的明眸此刻暗淡无光,好似干涸的山泉,呆呆的凝视前方。 原先传来林如海病重的消息,由贾琏护送南下侍疾,而林如海最终还是病逝,此刻的黛玉只觉天塌地陷。 “砰。” 屋门被重重的推开,打破香闺沉闷哀伤的气氛。 黛玉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向门口,瞧见来人是紫鹃,其俏丽的面容上噙着笑意,让给黛玉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不满和怪怨。 眼下她正是悲伤困苦之际,这个夙来贴心的姐姐怎得如此失礼,而且还笑的出来,完全不顾她此刻的悲伤,芳心中不由涌上一股悲凉,早已经红肿的眼睛干涩的挤出一抹泪珠儿,顺着皙白的脸蛋儿滑落。 紫鹃见状,心知姑娘又伤怀起来,然而此时她顾不上宽慰,有些兴奋的上前,语气激动道:“姑娘,你快猜谁来了?” 黛玉见紫鹃居然还有心思拿她打趣,嘶哑着声音,恼斥道:“你这丫头今儿是疯了不成?管他来的是哪个,和我什么相干?苏州来人就让琏二哥去理会,什么了不得的事,非要我亲自去迎?你想换主子不成。” 这时候,还能有什么人来,无非就是姑苏老家的人,他们虽是亲戚,可生份的很,来此的目的都不需要多想,何必搭理他们。 紫鹃知晓姑娘是误会她了,也不卖关子,忙道:“我的好姑娘,是王爷来了,北静王爷来了。” 黛玉听见王爷之时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听见北静王爷,暗淡的明眸中闪过一抹亮色,脑海里迅速浮现出一道身影,温润如玉,沉寂的心湖里泛起点点涟漪。 哥哥来了吗. 抬眸望去,只见一道飘逸的身影伫立在屋门处,好似清晨的一抹白光,穿过阴沉的云雾,飘洒在眼前。 来人正是水溶,瞧着绣榻上憔悴的少女,失去原本的灵性,宛若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怜惜之意油然而生,温声唤道:“颦儿。” 黛玉凝视着少年,恍若烟雨的明眸朦胧起来,鼻尖酸酸的,一股清泪就夺眶而出,控制不住自己,从绣榻跳了下来,来不及穿上绣花鞋,小跑的扑向少年的怀中,纤纤素手紧紧的攥着少年的衣袍,恍若抓住救命稻草,哭泣道:“哥哥,我没有爹爹了。” 声嘶力竭,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哽咽。 水溶垂眸看着哭的声嘶力竭的黛玉,心中百转交集,原著中就提及过林如海病逝之事,然而他并没有想着去提醒。 需知林如海是永康帝钦点的扬州巡盐御史,由此可见是天子心腹,水溶与林如海并无交集,突兀与天子心腹之臣相交,这不是引得永康帝多疑。 况且水溶知晓是知晓,但无凭无据的,只会让有心人多想了去,说不得落一个结党营私、图谋不轨的罪责,于己身不利,故而水溶默不作声。 在无外力的干扰下,林如海还是走向了原著的结局。 水溶伸手轻轻抚着少女的螓首,任凭少女的泪水在自个怀中疯狂奔涌,发泄着心中的悲戚。 好一会儿后,黛玉才缓过神来,眸光看着少年胸襟处那一片的沾湿,皙白的脸颊微微一热,扬着梨花带雨的脸蛋儿看向水溶,抽泣道:“哥哥,对不起,妹妹失态了。” 她也不知怎得,看见哥哥之后,心里的空洞仿佛被填补了,迫不及待的便靠了过来。 对于黛玉的失态,水溶心中了然,她原就是心思敏感之人,总觉得孤苦伶仃,眼下林如海病逝,这对于黛玉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悲凉之感充斥心间,一时想不开的话 而水溶认了黛玉为干妹妹,待其疼爱有加,在黛玉的心中,那是比亲哥哥还要亲,现下黛玉的失态,无非就是在向“亲人”寻求安慰,人之常情。 说起来,黛玉此番行为,不正是将水溶视作为依靠,心里隐隐有些莫名的得意呢。 水溶伸手柔和的擦了擦少女眼角残留的泪水,温和道:“颦儿,在哥哥面前有什么失态的,往后哥哥替你遮风挡雨。” 此刻黛玉缺乏的安全感无与伦比,那么作为干哥哥的水溶便为她填充这份安全感,所谓长兄如父,概莫如是。 往后,吾既是汝父。 只是没有血缘关系,亦可称之为干爹。 其实仔细想想,水溶并不否认林如海与黛玉的父女之情,舔犊情深,但黛玉自小便被林如海送往贾府,幼小加上多年的疏离,情感总会有所缺失。 或许在黛玉的心中,父女间的牵绊寄托更为深厚,失去唯一的心灵寄托,这种悲伤之感更为强烈。 而此刻水溶的作用便是填补那份寄托之情,让黛玉不会觉得自个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也算是聊以寄慰,黑暗中的一点亮光。 黛玉闻言,原本干涩的眼眶复又朦胧起来,泪珠儿止不住的滑落,失去亲人的伤怀略微得到缓解。 没了爹爹,好在有哥哥再。 有一句话不是说的好:“忘记一段感情的最好办法是进入下一段感情”,别管这是不是爱情,大抵通用吧. 水溶见状,再度轻轻擦拭着少年湿润的眼角,温声细语的劝慰道:“颦儿,莫要哭了,再哭眼睛都要瞎了。” 虽说不合时宜,但瞧着黛玉眼睛都干涩了,居然还能哭的梨花带雨的,不由的让水溶心中腹诽,水做的女儿,真真是名副其实。 这时,一侧的探春走了过来,英眸凝视着少女,修眉之间满是担忧之色,轻声道:“林姐姐,我也来看你了。” 黛玉偏眸看着一袭青衫装扮的探春,面容清秀,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活脱脱一个英姿不凡的风流公子哥儿,哽咽道:“三妹妹。” 早先在国公府之际,黛玉便听说了探春随哥哥一并出京公差,当时心里还暗自羡慕。 眼下既有哥哥,又有妹妹相陪,心里那满满的堵塞,渐渐消散几分。 回过神来,黛玉察觉到自个的失态,虽贪恋哥哥的胸怀,还是狠下心肠欲离开,只是也不知怎得,只觉浑身乏力,娇躯晃了晃,身子便要倒下去。 水溶见状扶着少女的盈盈柳腰,将少女拦腰抱起,只觉身轻如鸿毛,不由的蹙了蹙眉,迈步朝着绣榻而去。 黛玉置身于少年的怀中,玉颊不由自主的浮上两朵红晕,沉寂的心儿“砰砰”的跳了起来,心神飘忽不定。 她这是被哥哥抱着了?但这是哥哥,无大碍的吧. 恍惚之际,黛玉已然落在绣榻之上,只见少年扯过一旁的锦褥,轻轻的披在少女的身上,晶莹的耳畔间传来一阵温声细语,道:“颦儿,一切有哥哥在,你且放心。” 听着少年掷地有声的应诺之言,黛玉芳心微微一暖,心灵的寄托渐渐生根发芽,凝眸看向眼前的少年,轻声问道:“哥哥怎会来扬州?” 记得哥哥是在北直隶一带剿匪,好端端的怎会来扬州? 水溶轻声道:“奉旨南下江南,有所公干。” 说起这事来,水溶也是无可奈何,他原本在河南商丘收拾那些本地富户,忙着赈灾一事,谁承想一道旨意传了过来,让他来江南筹款。 从别人手上“抢”银子,这岂是简单之事,当水溶还知晓这是忠顺王推荐,气的他直骂娘。 好事不想着他,遇着难事便把他推上去,论坑弟,忠顺王无人可出其右。 既有旨意,水溶也不能抗旨,故而南下江南,而扬州是富裕之地,古称广陵,鱼盐兼容之地,商贾云集,自来是天下风流名胜地,到隋炀帝修江都后,扬州更为繁华,早有那“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的风流说法。 尤其是扬州的盐商一个个腰缠万贯之辈,来盐政衙门筹款正是一个好去处。 黛玉闻言轻轻颌首,并没有询问何等公干,只是不知为何,心里见着几分失落,虽不合时宜,但黛玉原是希望哥哥是特意为她而来 正此时,外间传来一阵声响,只见贾琏举步而入,俊秀的面容之上带着惊喜之色,行礼道:“见过王爷。” 水溶看着贾琏,心下大致了然,想来如原著一般,还是贾琏护送黛玉南下,颌首示意一番,目光转向一侧的中年美妇上,其容貌秀丽端庄,微微蹙眉。 能进得黛玉香闺的妇人,这妇人莫不是林如海的妾室? 贾琏看出了水溶的疑惑之色,主动解释道:“王爷,这位乃是林姨丈的妾室柳姨娘。” “妾身见过王爷。” 柳姨娘盈盈一礼,声音中带着江南的吴侬软语。 水溶默然不语,果然如他所想,这妇人是林如海的妾室。 虽说林如海自贾敏去世后并没有续弦,但并不代表没有妾室,所谓的妾室无非就是高级一些的奴婢。 世家大族,如果男子只有一个妻,没有侍妾,反而是“风声不雅”,是“自己脸上过不去”的丑事,故而林如海有妾室实属正常。 况且一个大老爷们,身边有个知冷暖的人照料不是正常的很,没瞧见黛玉神色并无异样,可见并不在意一个姨娘。 只是,这柳姨娘是林家的人,要你一个贾家的人介绍作甚,喧宾夺主的。 水溶颔首示意一番便不在理会,凝眸看向贾琏,目光微微一转,轻声道:“颦儿虽是本王义妹,但在本王心中是拿她当亲妹妹看待,林家的事情你上心帮衬着,莫要让那些个小人起事。” 林家世代列侯,现下只剩一个孤女,想趁此捞好处的不知凡几,作为黛玉的兄长,水溶自然要替她作主,防止“外人”欺辱于她,这也是在黛玉面前表明态度,使其安心。 黛玉闻言,心中洋溢着暖意,只觉有了主心骨,不似先前那般的迷茫无措。 贾琏眉头一颤,他可是有自个的小九九,眼下有王爷这句话儿,不免让他心下有些发虚,小心翼翼的看了水溶一眼,应道:“王爷放心,林妹妹也是我的妹妹,自是不会让人欺负了她去。” 水溶察觉到了贾琏的异样,眉头微微一蹙,原著中林家的家业都被贾家吞并,此事不得不防,只是黛玉面前,没必要让她知晓其中的龌龊,于是也不多言。 且先让贾琏与柳姨娘离开后,水溶的目光落在黛玉身上,见其面色苍白,恍若烟雨的罥烟眉透着浓浓的疲惫之色,那双灵秀的明眸暗淡无光,一瞧就知道是许久未曾仔细歇过,伸手拨开少女额间散乱的青丝,说道:“颦儿,你且先睡一觉,等睡醒了,哥哥再陪你叙叙话。” 少年的亲近,让黛玉脸颊微微一热,只是心中并不抵触,甚至隐隐涌上一抹暖意,凝眸看向水溶,两弯罥烟眉轻轻一颤,低声道:“哥哥,我睡不着。” 心里藏着事儿,怎么睡得着,此刻她还想与哥哥叙叙话,真是不想睡。 这时,一侧的紫鹃出声道:“姑娘自来了扬州,就没有睡过一个整觉,时常半夜就哭醒了,身子都要熬坏了。” 为何水溶来了紫鹃会欣喜若狂,那就是因为她知晓在姑娘心中,王爷那是亲兄长,此刻她是宽慰不了姑娘,只能倚仗王爷亲自宽慰。 眼下姑娘脾性温和几许,不显暴躁,也证明紫鹃思虑的不错,趁着此时,正好让姑娘多歇一歇,如若不然,真就要熬坏身子。 黛玉见紫鹃当众撕了她的脸皮,芳心不禁气恼,忍不住的白了紫鹃一眼,真就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水溶见状不觉好笑,此刻的黛玉才是那个林妹妹,伸手轻轻点了点少女的额间,温声道:“乖,听话,睡一会。” 黛玉见少年好似哄小孩一般,心中羞恼,正欲反驳两句,只是对上少年的目光,瞧见少年眼中的疼惜,眉眼舒缓。 沉吟一声,黛玉素手攥着锦褥,玉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红,低声道:“那哥哥在这儿陪着我。” 左右她不想和哥哥分开,若哥哥不在,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水溶知晓黛玉此刻是毫无安全感可言之时,正是需要“亲人”作陪,笑了笑,宠溺道:“好。” 黛玉闻言心下一缓,扬着苍白的玉容,展露出许久不见的浅笑,乖乖的躺在绣榻之上,手心握着少年的手儿,只觉心中安宁,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水溶见状了然,长时间紧绷着神经,此刻得到舒缓,自是疲惫之际,没秒睡过去也就算好的了。 见黛玉睡熟之后,水溶才悄悄的把手儿收了回来,目光看着探春示意一番,两人便轻步离开,行至屋门外,水溶轻声道:“三丫头,你留下照顾好林丫头,我还有些事儿要处理。” 探春闻言了然,姐夫是来办公差的,不可能时时刻刻陪着林丫头,低声应道:“姐夫自去便是,这儿有我呢。” 水溶笑着捏了捏少女柔腻的脸蛋儿,心中直夸在探春的乖巧懂事,回身朝屋子里看了看,旋即举步离开,行至垂花拱门处,看着尽忠职守的冯紫英,道:“钦差行辕的行票都发了出去?” 此番水溶是有正事,不是来游乐玩耍的,作为钦差,已然可以名正言顺的命令江南一带的地方官员,而所谓的行票,则是令各地官员召集商号们纳税捐款。 冯紫英恭声回道:“王爷,行票都发了出去。” 水溶闻言不再多言,行票已发,剩下的就是看看各地地方官员能筹集到多少捐款,而后在做打算。 沉吟一声,水溶坐在院中的石椅上,转而道:“去请贾琏过来。” 冯紫英应了一声,下去请人,没一会儿,贾琏便随着冯紫英走了过来,只见贾琏快步近前,见礼道:“王爷。” 水溶轻点颔首,伸手示意一番,待贾琏落座下来,水溶轻声问道:“琏哥儿,辽东的生意怎么样了。” 贾琏原以为是自个的小动作被王爷察觉,不曾想是言及辽东的买卖,顿时眸光发亮,颔首道:“王爷,辽东的买卖一切顺利,您那份分红我已经送到王府去了。” 水溶闻言轻点颔首,到底是贾家里能拿得出手的爷们,做起事来还是颇有干练之味,有两把刷子。 抬眸环顾一圈,水溶目光落在贾琏身下,低声道:“身体怎么样了?” 贾琏闻言,面容不由的一热,不过也没有太大的不好意思,毕竟自个的身体王爷早就知晓,当初还是王爷介绍的神医呢。 顿了顿,贾琏低声回道:“托王爷的洪福,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回京的时候寻张神医看过,说是在休养半个月,便可重振男儿雄风,只是不可过度,损耗本源。” 水溶闻言倒不觉意外,贾琏的毛病是心里的毛病,过了那道坎儿也就好了,又不是与永王那般坏了根本,没得治。 沉吟一声,水溶话锋一转,悠悠道:“琏哥儿,你也知道,林家就只有颦儿一个独女,林家产业你怎么看。” 贾琏闻言心下一突突,他就知道王爷甚为关心此事,如若不然,也不至于三番两次的体己。 筹措一番,贾琏清声道:“王爷,我是这样想的,姑苏林家不过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支儿,给他们留下仨瓜俩枣,让他们自己窝里内讧去就是,剩下的就都是林妹妹的。” 虽说林家那份产业很诱人,但水溶对于他而言是再造之恩,既然水溶发话了,也没必要计较,索性把他与凤姐儿商议的一一道明。 水溶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没错,就该如此,作为独女,林家的产业原就是黛玉的,往后这份产业便是黛玉的倚仗,做兄长的岂能不上心。 至于那份贾敏的嫁妆,原就是黛玉的,无需争辩。 原本水溶应该亲力亲为,只是他有自个的事情要忙,故而分身乏术,林家的事情还是交由贾琏来办为好。 当然,水溶也是趁此考验贾琏,他对于贾琏有恩,如若还耍小心机,那就需要调整对待贾琏的态度。 第317章 黛玉:自个也太自私自利 翌日清晨,朝阳透过碧纱的窗帘飘洒在香闺之内,黛玉娴静的躺在锦织的绣塌上,一头乌发如云铺散,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 金鸡报晓,黛玉“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美眸,半睡半醒的眼神迷迷朦胧,她慢慢抬起手来,揉了揉眼睛。 “姑娘,你醒了。” 听见动静的紫鹃缓步近前,声音中见着几分轻松愉悦。 黛玉回过神来,睡眼惺松的环视一圈,柳眉微微一蹙,芳心涌上一股酸涩,低声问道:“哥哥呢。” 还说会陪着自个,睡一会儿的时间,人都不见了,凭白给她希望,哥哥要是这般态度,倒不如直接不理我的好。 没有期待,自然也就没有失望。 紫鹃知晓黛玉的心态,心下不觉好笑,唇角噙着笑意,说道:“王爷和三姑娘在外间厅里等着姑娘吃早膳了。” 早膳 黛玉闻言心下一惊,两弯罥烟眉透着几许诧异之色,不曾想就是睡了一觉,转眼便到了第二天清晨,什么时候自个这么嗜睡了,想来也是这段时日过于疲惫。 思及此处,黛玉想起了自个逝去的爹爹,心下戚戚然,垂着眸螓首,璀璨的眸中渐显雾气。 紫鹃倒是没瞧见姑娘悲伤了,对于黛玉嗜睡心中亦是诧异,毕竟自家姑娘素来睡觉浅,不足两个时辰便要哭醒,谁承想此番睡了足足十个时辰, 不过这也是好事,自家姑娘若是再熬下去,身子可真是会熬坏了,多睡会有好处,果然王爷来了,自家姑娘便心安起来,也幸亏是王爷来了。 待耳间听见一声低吟的抽泣声,紫鹃才反应过来姑娘这又是伤怀起来,心中微微一叹,轻声道:“姑娘,我服侍你洗漱更衣,王爷在厅里一直等着姑娘,此刻还没用膳哩。” 黛玉闻言玉容微怔,心头闪过一抹欣喜,然而眸光看着紫鹃,罥烟眉拢了起来,怪道:“让哥哥久候,岂非有失待客之道,你怎么不早早喊醒我。” 虽说没有一直守着她,但这也是自个睡的太长,况且哥哥这还不是特意等着自个吃早饭哩,可见心里一直惦记着她。 紫鹃目光落在少女微微上扬的唇角上,唇角不由的微微上扬,此刻的姑娘才是她的好姑娘,明明是受到重视高兴,偏偏要装作一副斥责的模样来,真真是口是心非。 不过也只有王爷能让姑娘暂时忘却悲伤,这也是自林老爷病逝后姑娘第一回心情愉悦起来,她可不会戳破来煞风景,笑盈盈的道:“王爷又不是客人。” 黛玉闻言,美眸流转,一时也没有反驳,虽无血缘关系,但两人之间不清不白的,自是不能算作客人。 嗯,是正儿八经的义兄义妹。 梳洗打扮之际,黛玉忽而问道:“昨儿个哥哥在哪儿歇着?” 说起这事,黛玉心中有些暗恼,哥哥远道而来,本来作为主人家应当要安排妥当,谁承想自个居然睡了过去。 也怪哥哥,谁让他一见面便抱着她要睡觉。 此刻,少女将一切的过错全然推给了素来疼爱于她的好哥哥,脑海中浮现少年环抱自个的场景,脸颊微微一热。 紫鹃服侍着黛玉梳头,闻得黛玉之言,轻声应道:“昨儿个王爷在偏房歇息,晚间来看了姑娘好几回,嘱咐奴婢仔细照料姑娘哩,絮絮叨叨的,奴婢耳朵都听出茧来。” 当然,这话紫鹃掺杂了些水份,堂堂郡王爷,即便再如何关心,也不至于絮絮叨叨的,不过她知道姑娘念着王爷的好,自是捡好话来说。 至于编排王爷,她可是听王爷的吩咐好好照料姑娘,想来是不会怪罪她的。 果不其然,黛玉闻言,心头不由的一喜,冲淡着心中的哀伤,暗淡无光的明眸渐显润泽,泛着点点星光。 哥哥当真是她的好哥哥。 这时,紫鹃又继续道:“对了,三姑娘也守了姑娘你大半夜。” 黛玉闻言,心中暖意更甚,到底是自小玩到大的姊妹,感情甚笃。 一番梳洗打扮后,黛玉便有些迫不及待的领着紫鹃朝厅堂而去,行至厅堂前,放缓了脚步,轻轻掀开珠帘,眸光向里探去,只见厅堂中那少年一袭湛蓝色锦袍的坐在锦墩上,正与已然换回女儿装的探春轻声细语,眉眼间温情尽显,不由撇了撇嘴,心里涌上一抹酸涩。 三丫头不仅是哥哥的妹妹,还是哥哥的媳妇,是她的小嫂子,关系自不是她这一个义妹所能媲美的。 只是也不知怎得,就是有些羡慕,希望哥哥眼里就她一人。 思及此处,黛玉心中暗恼,哥哥胸怀广阔,对待每一个妹妹都是为善链坦,岂是她一人能独占的,自个也太自私自利,真是羞耻。 轻缓一口气,黛玉正了正容色,举步进堂,轻声道:“哥哥,三丫头。” 水溶举目而望,只见少女一身素白裙裳,皙白的脸蛋儿透着病态之色,身体面庞虽怯弱不胜,却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不由的心头一颤。 男穿皂,女戴孝,少女一身白最是惹人怜惜。 此时,探春已然起身莲步至黛玉身前,拉着黛玉的手儿,英眉微扬,雪腻的脸蛋儿上挂着嗔怪之色,眨了眨眼,道:“林丫头,姐夫说要等你,我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咱们快吃早饭吧。” 水溶瞧着言笑晏晏的探春,心下赞叹,此刻的探春不提及宽慰之言,反而宛若姊妹拉家常一般,避免提及黛玉的伤心事儿。 不得不说,探春还是极为练达,果真是才干精明的“红玫瑰”,名副其实。 只是探春若肚子饿的咕咕叫说一声便是,做姐夫的还能吝啬,当即可准备一碗新鲜且热气腾腾的豆汁让探春垫垫肚子。 黛玉瞧着眼前埋怨的少女,明眸闪动,恍若回到以往姊妹玩耍的时候,只觉心儿舒畅几许,轻啐道:“你们自个不吃,怎得还怪起我来,好没道理的话。” 话虽如若,还是任由探春挽着近得前来,围坐在一张桌子上。 水溶也并没有对黛玉有什么宽慰之言,吩咐人上膳。 不光探春肚子饿,水溶也有一些,若不是顾忌着黛玉心思敏感,恐黛玉以为自个在“哥哥”心里不受重视,岂会专门候她。 这个敏感的时期,最是要注意细节。 但实话实说,若黛玉再晚来一盏茶的功夫,水溶都准备让人先上膳了。 不多时,一碟碟精致的小菜被端了上来,颇为讲究的摆着桌案上,色香味俱全。 水溶笑了笑,说道:“颦儿,这都是扬州菜,也不知你现下吃不吃的惯,若是吃不惯,寻个会做北方菜的厨娘与你。”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不同的地域饮食习惯也是十分不同,北方菜咸口油大,南方菜甜口或者清淡,黛玉虽是南方人,但自幼在北方生活,饮食习惯自然也就有所改变,也不知是否还吃得惯南方菜。 简而言之,就是口味重不重的差别,就比如水溶,他就是口味重些,喜欢油水多的菜,软腻、清香。 黛玉闻言,罥烟眉微微扬起,撇了撇粉嫩的小嘴,清眸斜转,白了少年一眼,轻声道:“我原就是南方人,哪里就吃不惯了,难为哥哥费心了。” 水溶:“.” 来了,就是这个味儿,话儿说的没毛病,但就是怪怪的,听着有一股子不舒服的意味,似是暗讽,很有林妹妹的味。 探春抿嘴笑了笑,显然也是明悟,英眸凝视着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的少年,轻声解释道:“姐夫,林丫头素来口味淡,在府里的时候也会特意叮嘱厨娘清淡些,厨娘也是个有能耐的,时而会做些南方菜,便是我也养成口味。” 水溶抬眸看了一眼探春,眉头微微一挑,眉宇间透着几许狐疑之色,黛玉口味淡实属正常,只是探春这儿.他没瞧出探春的口味淡,莫不是在水溶的身体力行下尝惯了,有些腻歪,故而转清淡些? 不过也好,平时清淡些,偶尔配些重口味的,这叫饮食均衡。 正吃着呢,水溶见黛玉仅仅只是尝一些素菜,想起昨日少女的轻如鸿毛,跟个吉娃娃似的,眉头微微一皱,拿起竹筷夹了一片鲜美的肉铺,放在黛玉的碗里,温声道:“颦儿多吃一点。” 就那盈盈的身姿,比杨柳还要细,这若是不多吃一点养养,稍稍用些气力,怕是腰儿都要断了。 嗯,是用抱的,不要多想。 黛玉眸光看着碗里鲜美的肉铺,明眸晶莹剔透,芳心涌上一股甜蜜,夹起肉铺,细细品尝起来,只觉比以往鲜美数倍。 不错,今儿个厨娘煮的饭菜十分美味。 正品尝着,黛玉似是想起了什么,抬眸凝视着少年,准确来说是少年手中泛着晶莹的的竹筷,柳眸瞪圆来。 刚刚哥哥好像是用自个的竹筷与她夹菜,这岂不是自个吃了哥哥的. 思及此处,黛玉皙白的脸蛋儿微微一热,两朵玫红晕团浮在脸颊之上,凝视着竹筷的双眸莹润如水。 水溶与探春也夹了一块肉铺,回过身来,察觉黛玉的异样,蹙了蹙眉,心下有几许狐疑,暗道黛玉莫不是不喜欢吃肉铺,有挑食的毛病? 正欲劝说两句,见黛玉出神的盯着自个手中的竹筷,精致的脸蛋儿泛着红润,心中顿时明悟起来。 此刻,水溶有几许尴尬,按理来说,他是不应该犯这种礼仪的小错误,只是眼下的情形让他代入在家中,面对自个身边的人儿,他都是不用公筷的,轻松的氛围让水溶一时没想起黛玉的身份来。 须臾间,水溶心中便有了成算,此刻绝对不能去戳破这层尴尬,凝眸看着出神的黛玉,温声道:“颦儿,还想吃什么?” 黛玉闻言回过神来,一张俏脸愈发红润,忙垂下螓首,低声道:“没什么。” 听着哥哥的语气,想来先前哥哥应是习惯了于三妹妹她们夹菜,此番不是故意的,只是也不知怎得,黛玉心里并不反感。 一家人,有什么好嫌弃的。 一顿早饭用罢,黛玉接过紫鹃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晶莹的粉唇,抬着恍若烟雨朦胧的柳眸看着少年,似是随意道:“哥哥待会可是要去办事?” 记得哥哥可是来办公差的,想来是没什么空闲的时间。 水溶凝眸看向少年,见黛玉明眸闪烁,心下不觉好笑,道:“现下倒是无事,待会咱们在院子里走走可好?” 百万灾民嗷嗷待哺,水溶理应尽快筹款,然而此事急不来,需得等各地官员的筹款明细后再做安排。 从别人手里“抢”银子,谁会心甘情愿。 黛玉闻言眉眼舒缓,垂着螓首轻“嗯”了一声,璀璨如虹的柳眸当中蕴藏着丝丝欣然之意。 水溶见状倒也没说什么,此刻的黛玉正是需要“亲人”相陪之际,有些黏人实属正常,准确来说,应该是黏着那份安全感。 话罢,三人也没有过多停留,穿过拱形的月亮门洞,沿着抄手游廊在后宅中漫步。 探春挽着黛玉,瞧着属于江南的婉约细腻的美景,时不时的与黛玉轻声细语,一时之间,让黛玉彻底忘却了心中的悲凉。 水溶偶尔搭着话,目光凝视着黛玉,犹豫几许,问道:“颦儿,林姑丈何时出殡?” 作为元春的丈夫,喊林如海一声姑丈合情合理,总不能当着人家女儿的面直呼名讳吧,这也太不尊重人了。 黛玉闻言,玉容一怔,眉眼间的喜色消散,眸中雾气渐生,提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哽咽的一时出不了声。 情绪来了,挡都挡不住,变脸的本事,女儿家自带的。 水溶见状微微叹了一口气,轻声劝道:“颦儿,林姑丈需尽快出殡,入土为安才是,你也不想姑丈不得安宁吧。” 其实水溶并不想在此时询问,然而却不得不问,林如海的尸首还在后院停着呢,总得有个交待,总不能一直搁着,那岂不是.满院的晦气。 入土为安了,也能让黛玉心里的大石落下,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一了百了。 黛玉闻言,芳心的酸涩更甚,泪珠儿止不住的滑落,幽幽道:“哥哥,爹爹他..膝下无子,还要等姑苏那边的人过来。” 让爹爹不能早日入土为安,确实是她的不孝,然而黛玉也没法子。 水溶闻言了然,丧葬是有礼仪的,需得有人在灵前守灵、摔盆,而这些都需要男嗣,而黛玉却是女儿身 直白点说,那就是需要从姑苏林家远支过继一个孝子。 不过水溶既然提了出来,自是心中早有计较,便开口道:“颦儿,哥哥有些想法,你且听听可好?” 黛玉扬着梨花带雨的脸蛋儿看向少年,朦胧的双眸中闪过一抹亮光,低声道:“哥哥做主便是。” 所谓长兄如父,此刻她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这个哥哥了,相信的也只有这一个哥哥,不让哥哥做主,还能让谁做主? 况且她一个孤女,能有什么打算,就算有打算,谁又会听她的。 水溶轻轻颌首,直言道:“颦儿你肯定是要回京城的,苏州老家那边你也顾不上,索性将苏州的房产、田地一一置卖,只留下祖宅,从林家远支过继一名年幼的嗣子,让他给姑丈当一回孝子,而林家抚育他长大成人,供他读书进学,便算是报酬。 但事先言明,林家这份家业,他不要肖想,皆为颦儿你所有。” 对于黛玉的安排,水溶是一一盘算过的,黛玉此刻是孤女,绝然不会留在苏州老家,这不是让人欺负了去,身在京城,且不说水溶这个义兄,便是有荣国公府那儿,旁人也欺负不了她。 而那些不动产若是留下来,鞭长莫及的,只会让那起子小人得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起折现置卖,省得让小人盯上。 若不是祖宅意义重大,水溶都想劝黛玉把祖宅都给卖了。 至于说选年幼的嗣子,那是因为好拿捏啊,林家的侯爵只袭三代,林如海父亲那代就应该连子爵的爵位都失去的,是皇帝开恩才又袭了一代,到如海这代就没有世袭了,是凭科举立世的。 既然没有爵位之争,剩下的无非就是家产,左右是要一个牌面而已,年幼的嗣子无甚关系。 黛玉闻言心下一惊,容色带着几许疑虑,道:“姑苏那边不会同意的。” 对于黛玉而言,她并不在意那些仅仅只有一些血缘的“陌生人”,只是她也明白,一旦自个这么做了,姑苏的那些人定然会闹事。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轻声道:“颦儿,你只需觉着是否衬合心意,旁的不需理会。” 闹事而已,真当他是假的,抬手便镇压了他们。 黛玉闻言,心下微微一缓,她明白少年的意思,无非就是一切有哥哥在,眼下只需自个决定。 虽说自个能决定林家的产业是好事,心里也感激哥哥对她的尊重,然而若是按哥哥的法子,势必要麻烦哥哥。 这时,静默的探春展颜一笑,挽着黛玉的藕臂,笑道:“林丫头素来是有主意的,不知林丫头打算怎么安排。” 黛玉美眸白了探春一眼,心下倒是缓和几分,犹豫几许,轻声道:“柳姨娘也得安排妥当才是。” 毕竟是照料爹爹的人儿,这若是将产业一并带了回去,让孤苦伶仃的柳姨娘如何自处? 水溶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对于黛玉愈发欣慰起来,黛玉毕竟是小姐,还有京城可去,可柳姨娘一个无出的妾室,境遇要比林黛玉要惨的多。 一般而言,碰到不讲究的府邸,柳姨娘多半是随意给点银子打发出去自生自灭,到了她这个年纪,又曾为人妾室,出去之后人生之路必然艰难坎坷。 若是碰到讲究的,那就更惨,为了家族名节,就会强迫她在佛庵里苦熬余生,直到熬的油尽灯枯。 黛玉虽然说话“尖酸刻薄”,爱使小性子,但心地善良,定是不会亏待了柳姨娘。 顿了顿,水溶道:“嗣子过继在她的名下,留些一笔银子与田产,允她在林家主宅安身立命,若是不愿,给她一笔丰厚的银子,随她自去,让她自个选吧。” 黛玉闻言。明眸中闪过一抹亮色,轻声道:“那就听哥哥的。” 一切安排妥当后,水溶便不在多言,与黛玉,探春两人在后宅走了走,而后又去林如海的灵前上了一炷香。 第318章 甄画:这可是国公府的未来 京城,宁国公府。 “咔嚓!” 贾珍面容阴沉,看着堂下战战兢兢的贾蓉,双目中闪过冷光,将几案上的茶盅扔了过去,怒斥道:“你这个混账东西,画儿有了身子,你居然还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国公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甄画有身子的事情,已然在国公府里传开,府内上下大抵是充斥着愉悦之色,除了个别人以外。 贾蓉被贾珍的气势压迫,即便被茶盅砸中身体也不敢吭一声,只是听着贾珍的话语,心下有些委屈。 媳妇有了身子又怎么了,那又不是他的,而且自家老子什么时候关心起了这事,论起丢国公府的脸面,他还差远了呢。 只是这话他可不敢说,前者那是有北静王府,后者真就是要被活活打死,于是怯懦道:“老爷,画儿说有了身子,不便照料我,让我去外面寻些可心的。” 这话贾蓉没说错,自己花天酒地是媳妇允许的,便是花的银子都是媳妇的,要不是肚子里的不是他的种,当真就是一个“贤妻良母”。 一听这话,贾珍心里就更加恼火,他是在意这些小事的人? 对于甄画,贾珍是势在必得,甄画越是拧巴,贾珍就越是兴致盎然,心中暗自下了决心,定要驯服这江南的小野猫。 谁承想自个都还没有下手,便被拔了头筹,岂能不怒。 此番招贾蓉前来,就是来泄气的,早就与贾蓉说过要儿媳先孝顺他,可是贾蓉居然如此不孝,还有那甄画,对公公不假颜色,对丈夫便是百依百顺,真叫人心有不甘。 思及此处,贾珍双目种迸发出滔天怒火,死死的盯着贾蓉,起身扬手便甩了一巴掌,怒骂道:“不孝的东西,还敢顶嘴。” 越想贾珍就越生气,连扇了好几巴掌,才缓过劲来,摆手道:“滚吧,再做出这些丢人的事,老子打死你。” 此刻的贾蓉欲哭无泪,心中的酸楚无人可知,捂着肿胀的脸,无可奈何的走了出去。 天啊,媳妇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老子待他又苛虐,真就是爹不疼,媳妇不爱,偏偏这两位他都得罪不起,老惨了。 贾珍看着贾蓉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落座下来后,手中端着茶盅呷了一口,把玩起盖碗来,目光露出一抹精光,暗道:“有了身子也好,孩子,永远是母亲的软肋,到时那好儿媳还不是任他百般孝顺.” 思及此处,贾珍只觉一股气涌上心头,大喝道:“让佩凤过来,老爷我要听曲。” 香气四溢的闺房之内,此刻的甄画正提着绣帕掩嘴,匍伏在榻上呕吐着,素日里精致的玉容上布满憔悴。 好一会儿后,甄画才缓过劲来,幽怨的低声道:“真就是要命了。” 都怪表哥,若不是表哥,她岂会如此受罪,等回来的时候不好好补偿自个,她可不依。 一侧的尤氏言笑晏晏的近前,笑道:“女子刚有身子都要过这一遭,等熬过这段时日也就好了。” 甄画闻言抬眸看着尤氏,心下只觉怪异,记得眼前这个便宜母亲没生过孩子,怎得好似是过来人似的。 抿了抿粉唇,甄画强自打起精神,扯出一抹笑意,道:“母亲放心,儿媳晓得了。” 尤氏闻言,艳丽的脸蛋儿上满是笑意,美眸盯着甄画尚显平坦的小腹,喜笑颜开道:“画儿,你肚子里的可是国公府的未来,可得仔细些。” 比起甄画来,尤氏对这个孩子的重视程度不逊色于她,需知尤氏可没有孩子傍身,眼下儿媳与她关系交好,而这孩子就是她的孙子,天然的亲近,以后就是她在国公府的立身之本,岂能不在乎。 甄画闻言,螓首点了点,素手抚着小腹,眉眼间满是温情,这可是表哥的长子,再怎么难受也得熬着,先前自个也就是委屈抱怨一下,毕竟自个在这儿为表哥的长子受苦,可表哥居然不在身边安慰,怎能不叫人心酸。 而且尤氏说的也没错,她肚子里的就是国公府的未来,更是她和表哥的未来。 扬州,盐院衙门,书房。 水溶端坐在黄花梨木的大案后,目光凝视着堂下之人,神情中带着几许玩味,堂下之人乃是两淮盐运使温知行,盐运使掌管食盐运销、征课、钱粮支兑拨解以及各地私盐案件、缉私考核等,即是两淮盐政主官。 至于林如海的巡盐御史只是具有纠察之任,即监察和纠正官员的言行,相当于纪检委,并不涉及盐政。 扬州盐商豪侈甲天下,百万以下者,谓之小商,此次南下筹款,必定绕不过盐道,这也是朝廷一惯的做法,常以盐商捐输、报效,便是当初太上皇几次南巡,虽为甄家所接待,但其中亦有盐商的手笔。 八大盐商,哪一个不是靠朝廷的盐政发家,既以此得利益,就要有所表示,原是想着等各地官员筹款以后再会会盐道,不曾想温知行主动求见,想来是坐不住了,毕竟他们自个心里清楚,躲不开这道,先一步割肉保平安,想着掌握主动权。 水溶意有所指道:“温盐运使求见本王所为何事?” 温知行抬眸看着案上的贵气少年,脸上带着几许不自然之色,他之所以求见,难道眼前的王爷不知晓,莫不要忘了下江南的目的。 踌躇一番,温知行恭声道:“王爷,下官等接到钦差行票便召集商户们捐献,眼下盐商们已然松口,愿统筹捐输一百万两,供赈灾救民,抢修河堤。”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心下不由的一动,双眸中闪过一抹异色,盐商捐输是必然的,但万万没想到居然这么上道,自愿统筹一百万两,需知此次筹款约莫一百五十万两,这一下就解决了三分之二,大手笔啊。 只是水溶心里明白,盐商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的便乖乖捐款,有失必有得,尤其是这么大一个馅饼砸在头上,其中必有缘由,准确来说是要求。 端着书案上的茶盅呷了起来,水溶神色恬然道:“哦,不错,盐商大义,本王替受灾的百姓谢过他们,来日回京之时,本王自会在圣上面前为盐商请功。” 且不说要求什么的,这份大义便先扣上。 温知行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下并没有因为水溶的赞赏之语而欣喜,反而是对少年的恬然感到一丝的不安,目光微转,神色为难道:“王爷,只是盐商们此番捐输伤筋动骨,希望吾等能体谅他们的不易,让盐价可以浮动一成,减免损失,此事下官难以做主,故而请示王爷。” 水溶闻言心中冷笑,果然如他所想,天下没有白费的午餐,盐商们如此大方,自然是有所求,盐运使虽然是盐道主官,然而盐价是朝廷所制,温知行作为盐运使也不能擅作主张。 直白来说,这就是一场交易,若想筹得这一百万两,那就要答应这个条件,毕竟水溶办的是皇差,差事办砸了,便是他这王爷的身份也要受到牵连。 虽言语恭敬,但其中的暗示之意昭然若揭。 水溶目光凛然的看着温知行,面色淡然,冷冷道:“取之于民而用之于民,盐商们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若是本王不应,他们就不捐输了?你这个盐运使是吃干饭的?” 盐是生活必需品,日常生活做饭离不开盐,朝廷的赋税中盐税占了很大的比例,别小看这一成的浮价,量变引起质变,那就是天文数字。 若应下此事,盐商便可辗转腾挪一番,捐输出去的银子转头便赚了回去,最终还是毫发无损,简而言之,那就是将捐输的银子转嫁到老百姓身上,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以时间换空间,自个半分银子也不出,还可能因此小赚一笔,这是减免损失?你说这算盘是不是打的噼里啪啦的响? 当然,其中对于水溶是有好处的,因为有盐商捐输的一百万两银子,剩下的五十万两就好操作,相当于可以圆满完成皇差。 温知行感受着两道锐利的眼神,心头一惊,若是一般的钦差,凭借盐运使的官职尚可周旋,不必担惊受怕,然而眼前的少年不仅仅是钦差,同时还是贵不可言的郡王,更是掌权的郡王,得罪不起。 思及此处,温知行忙跪伏而下,恭敬道:“王爷,下官也觉得甚为不妥,心中存疑,然而盐商们也各有难处,每年定额的捐输不说,但有朝廷缺银子之时,都是他们出钱出力,实在力有不逮,不过下官也说服了他们,腾挪之下,可先筹集五十万两捐输。” 水溶凝视着颤栗的温知行,冷笑一声,所谓“官督商销”,盐商们要是没有盐道官员的庇护,你以为他们能安心贩盐,官商勾结什么的正常的很。 不过这温知行也聪明,事不可为便退后以一步,捐输五十万两给个交待,自个置身事外。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也罢,先让他们捐输五十万两,此事你尽快办妥。” 五十万两,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让盐商们先捐输上来去赈灾修堤,可解眼下燃眉之急,不足之处,待慢慢来补足。 温知行闻言心下一缓,忙应了下来。 待落座后,温知行抬眸看了一眼水溶,笑道:“王爷难得来扬州,盐商们在秦淮河备了些薄酒,托下官邀请王爷大驾,不知王爷可否赏光?” 水溶闻言心中一动,凝眸看着温知行,眸中闪过莫名之色,轻声道:“也罢,早就听闻秦淮河风景独秀,难得来一趟扬州,倒是要去见识见识。” 盐商宴请,想来是有后续,水溶正好去会会这些盐商们,绝不是因为秦淮河的“六朝金粉、水洗凝脂”。 温知行闻言会心的笑了笑,当即也不说什么。 天色渐晚,一轮高月独挂夜空,柔和的月光笼罩着大地,多了一丝朦胧的美意。 探春暂住的厢房之中,灯火璀璨,两道人影隔着一方小几相对而坐,小几上摆着棋盘,正是探春与黛玉二人对弈。 此刻黛玉手中捏着一颗云子,刚落了下去,瞧见对坐的少女眸光透过轩窗看向外间的天色,明眸见着几许恍惚,柳眸熠熠生辉,揶揄道:“瞧你魂不守舍的,可是在想哥哥?” 探春闻言,粉腻的脸蛋儿微微一热,转瞬即逝,毕竟探春性情爽朗,不是那等“嘤嘤”之辈,英眉挺立,朗声道:“这不是天色晚了,姐夫还没回来,我心里有些担心。” 本就是姐夫的枕边人,担心自家男人有什么问题? 说罢,探春落了一子,扬着雪白的脸蛋儿看向少女,英眸中透着几许玩味,笑道:“难道林姐姐不担心哥哥?” 这对义兄义妹感情深厚的,她就不信黛玉也不担心,如若不然,何至于大半夜的寻她对弈,还不是心里放不下,借机探查。 五十步笑百步的,亏黛玉还敢拿话揶揄她。 黛玉闻言玉容微顿,晶莹的耳根透着一丝粉红,眉眼间透着几许被戳破心思的羞涩,美眸闪烁起来,抬眸看向外间天色,两弯罥烟眉透着几许幽幽之色。 担心哥哥自是然担心的,只是. 黛玉落下一子,柳眉微微挑了挑,声音中带着几许不满、嗔怨,哼道:“咱们这儿担心着哥哥,那儿哥哥正在秦淮河上乐不思蜀,早把咱们忘却了。” 秦淮河是什么地方,她们岂能心里没数,青楼楚馆,画舫林立,她那好哥哥此刻怕是软玉在怀,红袖添香哩。 想到这儿,黛玉心中就不大爽利。 探春虽然不知秦淮河的风景,但也知晓那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尤其是夜间的时候,端是爷们的天堂,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扬州瘦马什么的,不是爷们的最爱? 不过作为爷们,逢场作戏的实属正常。 抿了抿粉唇,探春轻咳一声,道:“姐夫那是办正事去了。” 黛玉噘了噘嘴,明显有些怏怏不乐,一派小女儿作态,嗔道:“什么正事不能在衙门谈,非得去秦淮河,依我看啊,那是哥哥心术不正,三丫头,你可要看紧些。” 探春抬眸看向黛玉,俊俏的面容上带着几分不自然,作为姐夫的枕边人,她看着些倒也合情合理,只是怪异的是黛玉怎得比她这个枕边人还要着恼,言语中似乎有一股子酸味,有些莫名奇妙的。 想来是思兄过甚吧。 正此时,外间传来丫鬟的声响,说是王爷来了,顿时让两人芳心一喜,明眸熠熠的看向屋门。 不大一会儿,水溶举步而入,凝眸看着正对弈的两人,心下微微一怔,温和道:“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黛玉闻言柳眉微蹙,皙白的脸蛋儿上布着不满之色,俏声道:“哥哥不也没睡。” 水溶:“.” 他是出去应酬,黛玉是闲情逸致,这能比较? 探春英眸瞥了一眼黛玉,心下不觉好笑,有时候她挺佩服黛玉这张嘴的,什么都敢说,倒像是姐夫的克星。 掩嘴笑了笑,探春凝眸看着少年,眉眼弯弯,道:“姐夫,林丫头有些睡不着,便寻我下棋打发些时间。” 担心姐夫什么的,探春可不会戳破来,如若不然,怕是黛玉羞的着恼。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倒也没说什么,夜深人静的时候,多是胡思乱想,尤其是心思敏感的黛玉,,寂静的氛围只会勾起她心中的悲凉,眼下手里些事做,也就不会去多想。 这叫转移注意力。 思及此处,水溶笑看着黛玉,语气温和道:“这么说来还是我扰了颦儿的雅兴,要不哥哥陪你对弈一局?” 黛玉闻言芳心一动,她倒是来了兴致与哥哥对弈,若是回去了,一片寂静的,睡也睡不着。 凝眸看向水溶,黛玉见少年俊秀面容上的红润,眼波流转,见着几分担忧之色,轻声道:“不了,时候不早了,我也有些乏了,先回去歇息了。” 说着,黛玉便起身举步离开,行至水溶近前,美眸间透着几许担忧,柔声道:“哥哥也早些歇息。” 水溶闻言心中颇感蔚然,他是瞧出了黛玉的意动,只是顾忌着自个喝了些酒故而照顾他,双向奔赴的,只能说这个妹妹没白疼。 笑了笑,水溶凝视着黛玉皙白的脸蛋儿,温和道:“那妹妹早些歇息,莫要胡思乱想。” 黛玉闻言,心头暖意更甚,一双恍若烟雨的明眸闪着莫名的光辉,轻轻“嗯”了一声,旋即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 这时,探春端过一杯茶盅走了过来,递给少年,轻声地道:“姐夫,喝口茶润润嗓子。” 水溶垂眸看着身前的少女,温婉乖巧,有些小媳妇儿的既视感,心中微微一动,接过茶盅呷了一口后,道:“颦儿说的对,时候不早了,咱们也早点歇息吧。” 探春闻言不觉有他,当即落落大方的吩咐丫鬟们准备温水洗漱,好一会儿后,才服侍水溶褪去了衣裳,两人联袂上了床榻。 第319章 探春:对知识的渴望 第319章探春:对知识的渴望 厢房之内,高架上的烛火通明,投映下一圈橘黄色的光芒,不时随风摇曳,明暗不定。 床榻之上,帷幔四及,探春依偎在少年的怀中,一股熏染在衣服上淡淡的琥珀甜香、芳润木香以及果酒香和若有若无的花粉香萦绕在鼻间,众香交融,奇特的香味,不禁令人心跳,芳心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奇异之感。 这种感觉她很熟悉,每回姐夫欺负她的时候都是这般,酥酥麻麻的。 扬着雪白的脸蛋儿,探春那双水汪汪恍若一泓清水的英眸凝视着少年,葱白的指尖在少年的胸膛之上轻轻划着圈儿,眨了眨眼,轻轻柔柔道:“秦淮河风光氤氲,姐夫可有迷了眼? 大抵是迷了眼吧,如若不然,怎得今晚这么安静。 水溶:“.” 风光迷眼,这话说的就不恰当了,秦淮河素有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的名头,迷眼的也不是风光,而是画舫上的绮丽。 一股子阴阳怪气的,莫不是这两日与黛玉亲昵多了,被传染了?或者说这本就是女儿家天生自带的技能。 不过水溶并无不妥,甚至于心中是愉悦的,毕竟自家爷们都去风月之所了,岂能视若无睹,便是温婉大方的元春虽不会劝诫什么,起码一个白眼得甩过来,再狠狠地“教训”一番。 探春这番挤兑之言,不正是代表着心里醋歪,若是泰然处之,那就白白疼这朵红玫瑰了,毕竟水溶不仅仅是要身,还要心。 有些贪心,但正常。 水溶伸手揽着少女的腰肢,只觉柔软、细腻,说道:“灯火辉映,红翡绿翠,瞧着风光尚可,就是有些过于喧闹了些。” 去了秦淮河不假,但水溶没有什么风流韵事,大抵就是吃酒听曲,看戏赏舞。 探春闻言暗啐一声,一双清澈的明眸流转,丝竹管乐,莺蹄岸柳弄春晴,姐夫会嫌喧闹?怕不是心中得意。 水溶瞧着探春狐疑的容色,心下也是了然,实话实话,那些喧闹水溶确实不讨厌,甚至于是享受,但这是能说的? 看着探春微微撅起的粉唇,水溶俯身下来,噙住两片唇瓣。 这时候无需多言,堵上去就是,难不成和枕边人探讨秦淮河的风光,是探讨那些风流婀娜,还是娇躯曼妙? 没事找事,还不如探讨人体的结构。 而且探春主动提及秦淮河上的事情,让水溶脑海中浮现出画舫中翩翩起舞,身躯曼妙的精灵,心头微微一热,正需要人工降温。 少女,是你主动招惹的,就怪不得姐夫了。 “唔” 探春翘鼻中不由发出一声腻哼,缓缓闭上美眸,素手抚过少年的肩头,轻轻攥着中衣,沉浸于姐夫对自己的喜爱和亲昵,芳心羞喜之余也涌起阵阵甜蜜。 只是片刻,就觉得身前的赤色鸳鸯肚兜堆了起来,那双熟悉的手温润如玉,而后心头一惊,只觉一片沾湿。 少女这会儿微微仰着螓首,忍受着阵阵酥麻之感,低声道:“姐夫.” 水溶置若罔闻,目及雪山之巅,过了一会儿,才看向细气微微,英眸流波的探春,轻声道:“丫头,颦儿现下心情可好转些?” 探春闻言美眸睁开一丝,扬了扬修眉,心中有些抱怨,这时候在她面前提及另一个妹妹,是不是不合时宜,有没有考虑她的心情。 撅了撅粉唇,探春轻声道:“这两日好了些,不过林姐姐的性子姐夫也知道,听紫鹃说林姐姐每晚只睡了四更一个更次,就再不能睡了,默默垂泪。”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黛玉性格敏感,具有很高的情绪易感性,直白的说就是过于多愁善感,似这等丧父的悲伤,被放大数倍,内心充满了愁绪。 现下黛玉在他们面前表现的平常,无非就是不想让他们担心,亦或者其中有自尊心作怪,故作坚强。 抓着探春的纤纤素手,水溶说道:“想来用不了多久,颦儿便要扶灵回姑苏,三丫头,你也陪着颦儿一块去吧,待办完差事,姐夫再去接你,可好?” 有个贴心的“姊妹”相伴,总能减免黛玉心中的悲伤,省得黛玉夜深人静的时候自怜自哀,原就是身子病弱,将将养好了些,熬下去的话,怕是坏了根基。 探春掌握乾坤,只觉心惊肉跳,一张雪腻的脸蛋儿绚丽如霞,顺着少年的手法按部就班。 她明白水溶的意思,心下也颇为赞同,只是 沉吟片刻,探春贝齿轻咬着粉唇,眼波流转的看着身前的少年,英挺的修眉微微蹙了起来,声音中见着几分不舍,说道:“那我留下侍书她们,姐夫身边也不能没人伺候。” 黛玉目前的状况,探春心里也颇为担心,既然姐夫有此意,正好应下来,只是她本就是带着王府最尊贵的两位女眷的“命令”而来,好歹不能让姐夫身边没人。 水溶垂眸看着探春,眉眼见着笑意,心下对于探春的喜爱愈甚,且不说姊妹间的情谊,单就探春这爽朗不扭捏的性子,突出一个真性情,怎会叫人不爱。 俯身睃了一声,水溶说道:“侍书跟着伱,留下小红和五儿她们做些端茶递水的事儿就够了。” 探春娇躯微颤,雪白的脸颊浮上绚丽如霞,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贝齿轻咬粉唇,声音中见着几分娇媚、软腻,嗔道:“听姐夫的。” 水溶笑而不语,忽而身形顿了顿,察觉到一抹异样,会心一笑,目光凝视着少女羞红的眉眼,笑道:“丫头,你这” 有些没想到啊,今儿个的探春似乎过于.敏感。 探春凝眸看着眼前修长如玉的指尖,芳心羞难自抑,素手捂着玉颊,急道:“姐夫,别说了。” 这人,知道就好了,何必赤裸裸的展现在她的眼前,真真是没脸见人。 水溶闻言不置可否,笑道:“颦儿那儿你多照料着,姐夫提前给你奖励。” 奖励?什么奖励? 探春玉容微怔,心下有些疑惑,正欲开口询问之际,只觉芳心一颤,玉足弓了起来,俏脸涨的彤红。 原来这就是奖励,那这奖励还真就是令人欢喜。 好一会儿后,水溶提着帕子擦了擦脸,见探春娇躯颤栗,恍若打摆子似的,不由的会心一笑,这丫头,瞧上去飒爽英姿,实际上就是个小趴菜,才一会.人就焉了。 不过“红玫瑰”本就是娇养的,失去水份自然也就光泽暗淡,焉了也正常,补些水份就可重新绽放明艳的光芒。 近前伸手捏了捏少女柔软的脸蛋儿,俯下螓首笑问道:“丫头,可满意否?” 探春闻言容色涨红,芳心羞恼难抑,满意自是满意,淋漓尽致,只是这话哪有问出口的,凝眸看向少年,见其嘴角的揶揄之色,显然就是作弄她。 偏过螓首,探春红着脸也不搭理少年,口舌如簧的,哪有做姐夫的风范,就是个口腹蜜剑之辈。 女儿娇羞,最是动人,水溶伸手轻轻捏着少女的下颌板了回来,凝视着少女鹅如凝脂的脸蛋儿,俯下螓首,对着那晶莹的唇瓣噙了下去。 “唔” 探春英眸瞪了起来,眉眼间满是羞涩之意,素手抵在少年身前,铆足气力推开少年,清澈的明眸凝视着少年,修眉入鬓,嗔骂道:“姐夫,你还没漱口呢。” 姐夫刚刚才.怎得就亲了她,就这么喜欢捉弄她?别以为她不知道,自己服侍过后,姐夫不给亲,反观他自个,百无禁忌的,双标姐夫。 呸呸 水溶呵呵一笑,起身行至桌案前,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抿了起来,压了压口中的软腻,转而又倒了一杯,落座在榻边,递到少女的唇边,亲昵的喂了起来。 探春呷着茶水,只觉茶水甜蜜浸人,抿了抿粉唇,起得身来,身姿曼妙,一头乌发如云铺散垂在身前,雪白的肌肤在橘黄色光芒下明艳无俦,垂眸而望,见少年昂然挺胸的倚坐在榻上,玉颊微微一热,也不多言,垂首便噙了过去。 你来我往的,方显公平,何况作为小姨子,怎可对姐夫的苦楚视若无睹,掌心的温热,可做不得假。 然而探春的本意是好的,只是还未等凑近,一只手便阻挡起来,让探春略显讶异,扬着娇媚的脸蛋儿看向少年,清澈的明眸中见着几许疑惑、委屈,唤道:“姐夫?” 姐夫不是尚乐之人?怎得眼下还推脱起来,莫不是又要闹幺蛾子? 水溶凝眸看向探春,修长的笔直下,那雪白晶莹的小脚在橘黄色的光芒下映射的烨烨生辉,心头微微一动,轻声细语两句。 探春闻言,娇躯一颤,修眉下的英眸现出一抹动人的娇羞,嗔怪道:“姐夫,这.” 果如她所想,姐夫又要闹幺蛾子了。 水溶轻笑一声,温声细语的唤道:“好丫头。” 探春一听,心下便酥软起来,犹豫几许,雪白的脸蛋儿绚丽如霞,一双英眸凝视着的少年,泛着点点星光,白嫩的玉足轻轻探了过去,心底莫名又有一丝说不出来的异样。 怎么说呢,对于姐夫层出不穷的花样,探春心底深处是欢喜的,大抵是对于知识的渴望吧。 足趾却驾彩鸾,耳间听着少年的敦敦之语,舞姿蹁跹,宛若蝴蝶悠然自得地飞舞在豆花之上,灵动、飘逸。 水溶倚靠在榻边,眉眼舒缓,目光凝视着绣榻上随风摇曳的流苏,心下想起了今儿个在秦淮河上与盐商碰面的事情。 今日盐商们摆的宴席除却商谈捐输以外,明里暗里的还对朝廷盐政改革的事情颇有微词。 水溶虽然不插手政务,但并不代表不关心,对于盐政的改革,他也有所了解。 大乾朝盐政承明制,实行民制、商收、商运、商销的商专卖制,一称官督商销制,也就是所谓的纲法。 简单来说,就是专商世袭卖引纲法,实行“引岸专商”制度,这里的“引”是指引票,一旦你贩卖经营食盐,引票就是一种不可缺少的特别资格的准许证,有点像经商许可证。 而“案”是指引票经营的地点,专门规定了的销售食盐的位置,每一个区域的收盐、运盐、销盐都是由商人把持的,官府再向专门的贩卖食盐的商人收取征税,相互经营。 这样的经销方式,成本很高,“盐税制度”征收往往会遇到问题,而且中间的流通环节大部分是不必要的,程序复杂,办公费用基本上就花掉了大部分的盐课税收,影响赋税。 同时因为世袭就造成了专商积弊,鉴于此,永康帝有意改革盐政。 专商积弊,实际上就是垄断的危害,破坏垄断,这就损害了这些盐商的利益,他们自然着急,林如海是作为推行改革盐政的急先锋,督促改革盐政。 眼下盐商们明里暗里的意思就是通过敬献的方式贿赂水溶,希望他这等有话语权的王爷在圣上面上陈情此事。 对此,水溶嗤之以鼻,且不说他赞同永康帝的改革措施,单凭自己不会参与政务就不会搅合此事,盐商的想法简直是痴人说梦。 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坐视不理,难不成一群盐商还能翻上天? 盐政的事情水溶不需理会,只等永康帝重新指派新的巡盐御史即可,现下他也没心情理会这等事情。 只见水溶捏着少女温腻柔软的足踝,将其放在怀中,轻轻蜷缩起来。 探春玉颊涨红,一双英眸怔怔的看着少年的胡作非为,眉眼间绮丽流转。 许久过后,探春倚坐在榻边,手中提着沾湿的帕子擦拭着修长玉腿,一张俏脸满面通红,眉眼间满是羞涩。 姐夫实在是太胡闹了,这下子连床褥都不干净,还怎么安歇。 水溶见状不以为意,笑着说道:“无事,左右是要换床褥的。” 探春闻言,眸光望向床褥上的一片沾湿,芳心羞涩难当,不过姐夫倒也没说错,是得换换,如若不然,怕是歇不安稳。 不多时,侍书几人红着脸将床褥焕然一新,而后两人躺在榻上,探春依偎在少年的怀中,耳边听着少年的心声,只觉心满意足。 京城,永王府。 永王目光凝视着软塌上神色怏怏的张盼儿,原本肤如凝脂的玉容此刻黯然无光,眸光闪动,温声道:“盼儿,你可好些。” 原本张盼儿有了身子,这对于永王是一件好事,只是眼下张盼儿呕吐干呕的甚为严重,别说是吃东西,便是连水都难以下咽,状态实在是令人堪忧。 需知刚有身子的人本就容易小产,若是身子不适,怕是 不行,张盼儿肚子里的不仅仅是永王府的传承,更是栓紧北静王府的利器,绝对不可有失。 张盼儿靠在软塌上,扬着病态的脸蛋儿看向永王,见其目光凝视着自个的小腹,心下了然,你以为永王是担心她?实际上担心的是她肚子里的那个。 只要肚子里的能安然无恙,她自个什么的完全就不在意,这就是永王的凉薄。 轻叹一声,张盼儿有气无力道:“妾身尚可,有劳王爷挂记。” 无所谓了,反正也是心中明悟,只是怎么说,叔父自个造的孽,折磨的她比死还要难受,此刻别说连一句安慰之语,便是连人都瞧不见。 虽知晓是无可奈何,但心里总是幽怨,现下的她,对叔父的思念如潮,真真就是深闺怨妇一般。 永王紧蹙这眉头,丽人的状态怎么能让人放心下来,只是他也明白这事他帮不上忙,只好温声道:“盼儿,你再忍忍,等过了这一遭就好了,日后本王绝对不会让你再受苦了。” 张盼儿闻言了然,这是有身子人的正常反应,只是她的反应过于强烈,熬过去就好了,只是永王这大饼画的,还真就是让人恶心。 说到做到,张盼儿胃里翻滚,提着帕子掩嘴吐了起来,好一会儿后,张盼儿才缓过劲来,轻声道:“王爷放心,妾身省的。” 永王闻言点了点头,目光微转,沉声道:“盼儿,眼下你身子还不稳,等过段时日本王在公布。” 有了身子的前几个月胎儿尚未成型,稍有不慎就是小产,故而永王需得防范,现下照料张盼儿的人都是自己人,就是为了确保万一,以免有人做手脚。 张盼儿闻言正色的点着螓首,应道:“听王爷的。” 对于皇族的龌龊,张盼儿自然也是知晓的,尤其是永王的根本还是被周后所害,若是让他们知晓了自个有了身子,怕是有什么意外。 说着,张盼儿开口道:“王爷,妾身有些乏了。” 眼下张盼儿不想听永王的话,只觉恶心,再听下去,怕又是忍不住了。 永王十分重视张盼儿肚子里的种,自然是无有不应,说了些好话,嘱咐张盼儿注意歇息,便离开了。 张盼儿见永王离开,心情舒畅几许,素手抚在小腹上,眉眼见着温情,暗道:“到底是叔父的种,和他一样是个闹腾的,折腾起人来没完没了。” 第320章 黛玉:有些超出了兄长的界限 盐政衙门,黛玉香闺。 几案之前,黛玉一袭素白裙裳,两弯似蹙非蹙的笼烟眉微微垂着,恍若星辰的眸光幽幽的盯着几案上的茶盏,似有万般愁绪。 “姨娘,你决定了?” 沉吟片刻,黛玉抬眸看向对坐的柳姨娘,声音中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柳姨娘同样一袭素白,高高挽起的发髻点缀一朵白色小花,闻得少女之言,扬着螓首看着少女,眼神闪烁不定,贝齿紧咬着粉唇,颔首道:“嗯,老爷不在了,我留下来也没有意思,不若离去。” 黛玉闻言,芳心思绪万千,凝眸看向柳姨娘的眼神渐显复杂,爹爹病逝,按哥哥的意思是让柳姨娘自寻去路,故而先前她便把话说与柳姨娘听,让她思量几日后再回复于她,眼下柳姨娘的意思就是选择拿一笔银子走人。 她自幼便进京由外祖母教养,对于自家爹爹的妾室并无感情,也就没有所谓的不舍,怎么说呢,柳姨娘的行径总让人感觉心里不爽利,有些为自家爹爹鸣不平。 好歹恩爱数年的情份,人一死便人走茶凉。 虽然她也觉得不能让柳姨娘苦熬,也理解柳姨娘的抉择,心下也是赞同的,只是.到底这是自家爹爹的妾室,心底里还是希望柳姨娘能留下,总好过让自家爹爹孤单。 倒不是说黛玉自私自利,事不落在自己身上,永远无法感同身受,心中有些纠结亦是难免。 此刻,柳姨娘心中亦是忐忑,她只是一个姨娘,说到底无非是位份高一点的奴婢,并无话语权,日后的前途皆然在于黛玉这个小姐身上,她一句话便可定下自个的生死。 没办法,谁让黛玉有依靠,而她此刻便是无根浮萍。 按理来说,她应该守在姑苏老宅,原也是这般想着,只是.总有意外发生,改变了她的想法。 默然片刻,黛玉轻叹一声,似是纾解了心中的郁郁之气,道:“也罢,既是姨娘已有决定,那便随了姨娘。” 人之常情,执拗反而落了下乘。 说着,黛玉吩咐道:“紫鹃,去请哥哥来一趟。” 虽然哥哥是让自个拿主意,但此事要和哥哥支会一声,而且这给一笔丰厚的银子到底给多少,黛玉心里也没准,且让哥哥做主才是。 再学识渊博,才学横溢,她还是个宝宝,对于人情世故什么的还是差强人意,就比如原著中,黛玉连当票都不知是何物。 大家闺秀的小姐都是藏在闺阁娇养,哪里会接触这些市侩的东西,似宝钗她不同,自幼与薛姨妈经商,接触了不少账簿,自然也就门清。 紫鹃闻言应了一声,旋即便退下请人。 此时,一侧默然不语的探春提着茶壶倒了一杯茶水,递到黛玉身前,轻声道:“林姐姐,喝口茶水润润。” 这是林家的家事,探春不便多言,只能静默的做一名看客。 黛玉接过茶盏呷了一口,心下有些复杂,垂着螓首默然不语,她不知道自个做的对不对,自作主张的,爹爹会不会骂她不孝? 不多时,外间禀道“王爷来了”,黛玉听后,只觉心下大定,扬着皙白的脸蛋儿看向屋外,一双明眸泛着点点盈光。 水溶举步而入,目光落在娇弱的黛玉身上,温声招呼道:“颦儿。” 黛玉芳心微喜,水润的柳眸温情的看向少年,恍若烟雨的罥烟眉舒缓开了,声音中透着几分轻松,说道:“哥哥来了。” 只要哥哥在,压在心中的大石便没有了,只觉轻快。 水溶点了点头,缓步近前,目光看着娇躯忐忑颤栗的柳姨娘,湛然道:“你可决定了?” 对于黛玉寻他所谓何事,先前的时候已经听紫鹃说过,实话实说,对于柳姨娘的决定,水溶心下是有些讶异的。 拿银子走人看似洒脱,实际上在这个吃人的封建社会中,女子艰难,更别说是一个做过别人妾室的女人,若是没有依靠,恐怕容易被人欺辱。 而选择留守林家老宅,一来有供养,吃穿虽简朴些,但也差不到哪里去,二来自有林家人的庇护,不至于被人欺辱。 这柳姨娘是典型的江南温柔婉约的女子,封建社会传统性情的妇人,按理来说,应当选择留守林家老宅,求一安身立命之所,可没想到居然是拿银子走人。 不过也能理解,需知一旦留守林家老家,就要恪守三从四德,直白点说就是要守活寡。 这柳姨娘按现在的话来说是人老珠黄,可实际上却是半老徐娘,正值风韵之时,所谓三十如虎,谁愿苦熬一辈子。 温柔婉约归温柔婉约,需求归需求,不可一概而论,能理解。 柳姨娘面对眼前贵不可言的少年,心下惶恐,也不敢抬眸,盈盈一礼后,颤声道:“回回王爷的话,妾身决定了。” 水溶闻言颔首道:“也罢,既然颦儿同意了,本王便不再多言,这样吧,待林姑丈下葬后,林家会给你两千两银子,你自个寻去路吧。” 对于柳姨娘的决定,水溶表示尊重,只是虽然放柳姨娘离开,但起码要等林如海下葬之后,总不能人还没有入土为安,自家妾室便离开,这不是惹人笑话,怕是林如海知道了都要从棺材里爬出来。 至于说两千两银子,林家有钱不假,但犯不着为一个妾室豪侈,农户人家一年撑死十几两银子,这两千两已然是一笔巨款,只要柳姨娘安分守己,置办些田地、铺子之类的,足够她安度余生。 当然,柳姨娘风韵犹存的,再寻依靠也是她的事情。 柳姨娘闻言,心下微微一缓,应声道:“妾身谢过王爷。” 水溶轻点颔首,目光落在黛玉身上,轻声问道:“颦儿,你觉得如何。” 黛玉闻言柳眸微转,白皙的面上浮现两个浅浅的酒窝,道:“都听哥哥的。” 其实少女是觉得柳姨娘好歹尽心服侍了自家爹爹数年,两千两银子似乎有些少了,但是转念一想,哥哥定有自个的道理,也就没再多言。 况且瞧柳姨娘的神色,并无不满的,显然是接受的。 嗯,都听哥哥的,这可不是一句空话,她可是个“乖巧”的妹妹。 正此时,外间来人禀道,说是琏二爷过来了,水溶想着贾琏也不算是外人,倒也没有避讳,便让贾琏进来。 没一会儿,贾琏举步而入,行礼道:“王爷。” 柳姨娘美眸看了一眼贾琏,转而盈盈一礼道:“王爷,妾身先告退了。” 水溶抬眸看了一眼柳姨娘,心下颇为赞赏,毕竟都是准备要离开林家的人了,避讳些对于自个是好事,这柳姨娘还是个聪慧之人。 任由柳姨娘离去,水溶落座下来,接过探春递来的茶盏抿了一口,轻声道:“琏哥儿,可是有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贾琏手头正忙,一般没有事情也不会主动来寻他。 贾琏抬眸看了一眼黛玉,应道:“王爷,过继的人寻到了,是林家远支,家徒四壁,父亲早逝,只留下寡母林张氏带着幺儿艰难过活,幺儿年方三岁,母子两现下在外面候着。”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原先就计划好寻个远支过继,一来给林如海扶灵摔盆,二来日后逢年过节时有人祭祀香火,不至于做游魂野鬼。 本就是林家的事情,所以水溶也都交给了贾琏,现下贾琏所寻的人选既是稚童,且只有一个寡母,家庭关系简单。 孤儿寡母的,所求无非是一处安身立命之所,相对而言很好操控,这户人家水溶是极为满意的,不得不说,贾琏的办事能力还是杠杠的,这才符合权贵嫡子的作派。 水溶并未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偏眸看向容色黯然的黛玉,轻声道:“颦儿,见见他们吧,看是否衬合心意。” 时代的限制,女儿身就是女儿身,毫无办法。 黛玉闻言,心下微微一暖,她知道过继之事无可避免,眼下哥哥询问于她,无非就是让她做主,这份尊重,让人感觉暖洋洋的。 轻点颔首,黛玉缓过神来,扬着皙白的脸蛋儿看向少年,浅浅一笑,轻声道:“那就见见。” 水溶抬眸看了一眼少女,虽是展颜一笑,但唇角噙着的苦笑分明,显然是少女的故作坚强,让人怜惜更甚,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认一个陌生人做弟弟,而且还要由他守孝,这种感觉难以形容,想来少女心中的悲伤满怀。 贾琏见状也不多言,出去喊人,没一会儿,贾琏便带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与小孩走了进来,妇人进得屋来,当即便拉着稚童跪拜在地上,道:“林张氏给众位贵人请安。” 黛玉见她们行如此大礼,心下一怔,忙起身去扶,道:“不用多礼,起来吧。” 且不说对方是长辈,单单他们是来过继的,一上来便行大礼算什么事儿。 水溶对此视若无睹,目光却落在林张氏身上,倒不是说妇人风韵犹存之类的,眼前的林张氏皮肤粗糙,显然是常年风霜所致,年岁上与老叟一般,哪里还有风韵。 不过林张氏的举止却是让水溶颇为满意,且不说是不是老实,这态度就摆的正。 让你来过继是当摆设,还以为是来当林家的主子不成? 将人扶了起来后,黛玉瞧着稚童虽面容略显黝黑,但眉目清澈,倒是殊为不错,便对着水溶道:“哥哥,要不就他吧。” 左右都是要过继的,眼下瞧着这孤儿寡母的可怜不说,老实本份的性情还是让人颇有好感。 一听这话,林张氏当即感恩戴德的就要跪拜,她丈夫去后,姑苏林家的人对她们母子不管不顾,孤儿寡母的生活艰难,难以为继。 眼下这要过继,起码能保证孩子无忧,何乐而不为,这可是大富贵。 一番折腾后,水溶目光看着妇人,淡然道:“林张氏,事情你也知道,虽是过继,但你们与林妹妹并无情义,林家的家业就更别打什么歪心思,以后林家抚育你儿子长大成人,供他读书进学,便算是报酬,你儿子要尽心扶灵摔盆,往后逢年过节更是要香火不断,如若差错,休怪本王不客气。” 亲兄弟明算账,原就是一场交易,事事都要言明,他可不想闹出什么幺蛾子,稚童尚且三岁不识理,一切都要靠林张氏教导,故而水溶叮嘱的对象便是林张氏。 林张氏闻言心中一惊,忙跪拜道:“贵人放心,以后狗子就是林老爷的儿子,一定尽心尽力的守孝。” “狗子.” 很通俗,很好养活的名字,对的起穷苦人家的身份。 沉吟一声,水溶偏眸看着容色怪异的黛玉,目光微转,轻声道:“颦儿,你给这孩子起个名字吧。” 穷苦人家没有起名的说法,一般而言就是起个贱民好养活,然而狗子这个名讳若是作为林如海的儿子,岂不是说林如海以及黛玉. 毕竟是要上族谱的,还是改改名吧。 黛玉美眸流转,似有似无的白了少年一眼,沉吟一声后,幽幽道:“取“荣”字吧,林荣,姐夫意下如何?” 水溶闻言凝眸看向黛玉,颔首道:“那便叫林荣吧。” 所谓“荣”,指代草木茂盛,欣欣向荣,黛玉此意或者是希望林家能昌盛起来,亦或者因自己女儿身的缘故,心中有所愧疚,希望林家香火繁盛。 林张氏闻言,心下激动,当即跪拜道:“谢贵人赐名。” 水溶见他们识相,便不再多言,摆手道:“好了,你们下去换身衣服,然后去姑丈灵前守孝。” 毕竟是准备过继,代表着林家的体面,该有的用度也不能节省,让人看笑话。 林张氏闻言,再度感激的道谢,而后便由贾琏带着下去安顿。 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水溶看着黛玉道:“颦儿,眼下过继之事已了,林姑丈的后事也该尽快了。” 此事拖了有一段日子了,也该有个头了。 黛玉闻言,芳心处涌上一股悲伤,恍若烟雨的眸子看着水溶勉强一笑,眸中泪光点点。 也是了,该让爹爹入土为安了,而后她还要孤零零的扶她爹的灵柩回苏州林家祖坟下葬,念及此处,泪珠儿止不住的滑落。 水溶见状轻轻叹了一口气,手中捏着汗巾,近前双手捧着少女低垂的螓首,凝视着梨花带雨的脸蛋儿,细细擦拭着,柔声道:“好了,不哭了,再哭都成花脸猫了。” 到底是绛珠仙草,动不动的就哗啦啦的,流个不停。 黛玉感受着脸蛋儿上的温润,恍若烟雨的明眸凝视着少年的俊秀的面容,闪烁不定,芳心深处涌上一抹难以述说的异样,玉颊微微一热,心儿“砰砰”的跳动,一时竟忘了反驳少年的戏谑之言。 这.哥哥是不是太过亲昵了,有些超出了兄长的界限,是不是该避讳 只是话虽如此,但少年的温情,让黛玉心中舍不得拒绝,心中也并不反感少年的亲昵,甚至于芳心愉悦,有些贪恋的情绪。 嗯,本就是兄长的疼爱,很正常不是吗。 水溶细细的擦拭着少女的脸颊,目光凝视着少女的玉容,浮现着病态般的苍白的脸蛋儿是隐隐浮上一抹红润,未施粉黛的脸上掩饰不住眉眼精致,泪光点点,恍如有一抹薄烟轻笼着,一时看得清,一时看不清,如雾里看花,令人难以捉摸,似是含着露水,面庞虽怯弱不胜,却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真真就是病如西子胜三分,令人心生怜惜。 此刻,水溶眸光微转,心中隐隐有一抹悸动,细细擦拭后,压下心中的悸动,笑道:“颦儿,往后可不许再哭了。” 黛玉此时也回过神来,心儿止不住的跳动,只觉脸颊发热,抿了抿粉唇,罥烟眉挑起,玉容上现出嗔怒,说道:“我自哭我的,与你何干。” 水溶:“.” 好吧,还是原来的味道。 轻笑一声,水溶目光望向一直静默不语的探春身上,道:“三丫头,此番你陪颦儿去姑苏,姐夫给你配上三百兵士,以防万一。” 水溶有自己的皇差要办,绝对不可能陪着黛玉去姑苏,左右已然与探春说好,让她带着兵士护身。 探春闻言,玉容微微一怔,犹豫几许后,轻声道:“姐夫,我带些人手即可,倒不需劳师动众。” 她明白姐夫是担忧她们,心中亦是感到甜蜜,只是姐夫眼下是办皇差,身边正需人手,哪里需要带这么多人去。 水溶闻言笑道:“无妨,你带着便是。” 对于安排三百兵士,水溶都觉得有些少了,需知她们扶灵去姑苏,此刻正值洪灾,盗匪横生,若不派重兵保护,水溶心里都放心不下。 探春见水溶拍板,倒也没反驳,轻点颔首道:“姐夫,我知道了。” 水溶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转而看向黛玉,温和道:“颦儿,此番探春会陪你去姑苏,等哥哥这儿的事情办完了,便去苏州寻你们。” 黛玉闻言,心下好转几许,虽然心中是盼望着某人相陪,但她也分得清好歹,正事要紧,左右有探春相陪,也不算是孤零零的了。 一番叮嘱后,水溶为了安抚黛玉的情绪,便与黛玉对弈起来,正酣畅时,外间有人禀道:“王爷,金陵府尹求见。” 第321章 甄画:你就是个失败者 第321章甄画:你就是个失败者 “金陵府尹.” 水溶手中捏着圆润的云子,眉眼间带着几许玩味之色,记得没错的话,这金陵府尹便是“二五仔”贾雨村了。 对于贾雨村拜见,水溶大抵也是明白,身为金陵府尹,自然也是收到了钦差行辕的行票,为洪灾筹款,此番前来,想必是汇报筹款事宜。 相对而坐的黛玉见少年沉思,两弯罥烟眉挑了起来,扬着皙白的脸蛋儿看向少年,柳眸闪烁,水嫩的粉唇微微撅了起来,轻叹一声,道:“哥哥公务要紧,这局棋等哥哥忙完了再下。” 以往小时候自家爹爹也是如此,陪着她的时候便来了公务,习惯了,心儿也就不痛。 虽然有些不舍,然而黛玉分得清主次,哥哥忙的是公务,岂能拘泥于儿女情长,只是少女明理,但心里难免对那个破坏她与哥哥相处的金陵府尹不满。 水溶见黛玉神色怏怏,目光微微闪动,原著中贾雨村可是教过一年黛玉的学问,是黛玉的老师,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怎么黛玉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过细想一番,当初贾雨村将黛玉送进贾府后,在贾政的帮助下才官复原职,黛玉本就是闺阁少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再加上谨小慎微的性格,并不会去主动打听“外门”的事情,不知道贾雨村任职金陵府尹也不稀奇。 默然片刻,水溶落下云子,吩咐道:“让人把金陵府尹带去书房,待会本王便会过去。” 既然黛玉不知贾雨村的事情,水溶也没必要提醒,毕竟贾雨村的品性还是不要让黛玉与之有什么牵扯为好。 黛玉罥烟眉下的柳眸见着亮光,眨了眨,娇俏道:“哥哥,这样不大好吧,耽误了公务,倒是显得我的不是了,可不要在心上给我画上一笔,不然我这心窝子可要难受了。” 这,她让哥哥因此而荒废了公务,岂不是妲己褒姒一流.啊呸,他们可是义兄义妹。 水溶凝视着少女精致的玉容,那微微扬起的唇角,分明就是得意,笑了笑,轻声道:“一局棋的功夫,无妨。” 贾雨村的来意,水溶大抵都猜想到了,他不仅仅是钦差,还是王爷,这段时间忙上忙下的筹款,还不能让他喘口气? 来,接着落子,接着下。 黛玉闻言,恍若烟雨的两弯罥烟眉轻轻弯了起来,虽知晓不应黏着哥哥,只是知道自个在哥哥心中比旁的都重要,心里就止不住的高兴。 少女的占有欲,可是很强的。 不大一会,水溶从棋盘上拾起两颗云子放在棋盘边线处,抬眸看着眉眼弯弯的少女,笑道:“颦儿棋艺精湛,哥哥自愧不如。” 黛玉柳眸璀璨,收拾着棋盘上的云子,声音中见着几分雀跃道:“哥哥承让,是妹妹侥幸赢之,哥哥去忙公务去吧。” 陪她下完这局棋已然足够,真要是黏着哥哥荒废了公务,自个就成了祸水了。 一侧的探春捧上新茶,英眸眨了眨,轻笑道:“林姐姐的棋艺在我们姊妹之中,除了二姐姐以外,难逢敌手哩。” 黛玉闻言,玉颊微微一热,柳眸嗔了一眼探春,啐道:“三丫头这话说的,我要是信了,倒是我小家子气。” 三丫头学坏了,居然拿她打趣。 水溶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心中却并未反驳,黛玉的棋艺在原著中也有记载,有一段是贾宝玉与薛宝钗的一局围棋,宝玉的棋力不如宝钗,眼看即将败下阵来,中途杀出了“程咬金”,黛玉来到,只一指点,就妙手回春,击败了宝钗。 由此可见,黛玉的棋艺在众多精通琴棋书画的姐妹中也是佼佼者,而迎春专心棋道,属于是专职,在棋艺方面自然是独占鳌头。 呷了一口茶,水溶放下茶盏,偏眸看向探春,笑道:“三丫头,你陪颦儿顽乐吧,我先过去了。” 探春闻言笑了笑,应声道:“嗯,姐夫自去便是,林姐姐这儿有我陪着。” 水溶凝视着少女噙着笑意的鸭蛋脸儿,肤如凝脂,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清澈透亮,眉眼间透着几许温宁,心下不禁蔚然。 探春性情练达,绝不是那等子不识理的小女儿,在生活起居上,可谓是身体力行,照料的妥妥当当,吃了不少苦头,而在面对正事上,她也从不会忸怩腻歪,静默的做着贴心的小姨子,真就是乖巧懂事的让人心疼。 思及此处,水溶伸手捏了捏少女柔嫩的脸蛋儿,语气温和道:“好,你多陪着些颦儿,姐夫自有奖赏。” 既是乖巧懂事,自有就有奖赏,所谓赏罚分明,概不如是。 探春闻言,雪腻的玉颊上浮上两朵玫红,一双清澈的英眸恍若一泓清水,泛着点点涟漪,嗔了少年一眼。 “老夫老妻”的,姐夫的奖赏,不就是小生常谈,芳心有些莫名的期待哩。 黛玉见状,罥烟眉挑了挑,微撅着粉唇,容色怏怏,轻哼一声道:“我又不是小孩,哪里需要陪。” 拿她当小孩子哄的,以为她不懂事? 而且都是“小姨子”,凭什么三丫头就亲昵的捏脸蛋儿,而且还有劳什子的奖赏,独独落下她,真真就是偏心。 她也要哥哥的奖赏。 然而少女的自尊心,可不允许她主动索要,哥哥不给,她也不索取,但若是偏心,她可不依。 水溶见黛玉使小性儿,语气温和道:“颦儿,待会忙完了在来陪你。” 哎,没有安全感的小女儿,黏人实属正常,只好花费些时间作陪。 黛玉见水溶起身离去,丝毫没有表示之行,芳心涌上一抹没来由的委屈,恍若烟雨的眸子泪光点点。 果然,倒是终究被哥哥嫌弃了,不像其她妹妹生的俊俏。 水溶出了黛玉香闺,沿着抄手游廊朝书房走去,穿过一处月亮门洞,惊鸿一瞥的瞧见一道身影钻进了一座不起眼的小宅院里,隐约似乎还有另一道倩影,当下心中一怔。 虽是惊鸿一瞥,且又是眺望,但水溶年轻,眼力劲是极为好,一眼便知那就是贾琏,鬼鬼祟祟的,这是做什么? 思及贾琏的一贯做派,水溶面色沉了下来,这贾琏不会是仗着身子有所好转,便故态萌发,做起了偷鸡摸狗的事情吧。 乖乖,这里可是盐政衙门,女眷稀少,除却一些侍奉的丫鬟以外,剩下的便只有一位算是主子的少妇。 先前那一道隐约的倩影,该不会就是柳姨娘吧。 “嘶” 水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林如海尚未下葬,自个的妾室便与人苟合,还是贾家的人,这若是让黛玉知晓了,怕是哭断了肠去。 不过眼下水溶也不确定,毕竟他没瞧见那一道隐约的倩影,亦或者是看花了眼。 沉吟一声,水溶朝着那座不起眼的小宅院走去,他要瞧瞧那倩影是何人,希望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吧。 行至小宅院门前,水溶看着黑黝黝的院门,眉眼微蹙,按理来说,他应该是喊人过来一探究竟,可若真如他所想,此事一旦漏了出去,黛玉就没脸见人,真就要哭死去。 眼下此事不宜声张,应当暗访,只是自个这行为,貌似不妥吧.不对,这是在寻求真相。 思及此处,水溶近前推了推在院门,一推就开了条缝隙,让水溶心下腹诽,这偷偷摸摸的不带身边的人望风也就罢了,现下居然连院门都不知道栓上,真就是不谨慎,若换成他.嗯哼。 进得院门,水溶沿着碎石铺就的路轻步行至窗前,透过轩窗的缝隙往里探去,只见屋内有两道身影相对而立,英挺的自然就是贾琏,而柔美的白影便是柳姨娘了。 果不其然,这贾琏是勾搭上了柳姨娘,只是两人规规矩矩的,并未有什么逾越,倒让水溶有些不明所以。 若是奸情火热,此刻不应该是温香软玉? 正此时,柳姨娘的声音传了出来,柔声道:“王爷已经答应我,待老爷下葬后,便给我两千两银子让我自寻去路。” 贾琏拉着丽人的素手,眉眼温情尽显,倒:“王爷素来宽善,答应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等林姑丈下葬后,你我便能双宿双飞,做那快乐的神仙。” 面对贾琏的亲昵,柳姨娘玉容微微一热,忙缩回手儿,背过身子去,娇羞道:“别,我还没答应你呢。” 贾琏呵呵一笑,你自个都选择了拿银子走人,这不就是变相的答应了,作为花中老手,岂会不知丽人心中的羞涩,近前环住丽人的柳腰,螓首靠在丽人的玉肩上,轻笑道:“好人儿,我就认准了你,你不跟着我,我就把你绑回去。” 柳姨娘闻言心下欢喜,一时倒也没说话儿,忽而娇躯微颤,伸手挥开那双在身前作怪的手儿,啐骂道:“你别动手动脚的。” 贾琏不以为意,笑呵呵的说道:“难道好人儿不喜欢,我瞧着你不是挺欢喜的。” 柳姨娘腻哼一声,感受到身后的异样,贝齿紧咬着粉唇,笔下的纤直并拢几许,颤声道:“别,老爷还没下葬,你别胡来。” 贾琏依旧是笑呵呵的,手儿并未停歇,甚至于突破了裙裳,探了进去,道:“好人儿,我就是摸摸,绝对不胡来。” 柳姨娘闻言,心下微缓,抿着粉唇,幽幽道:“那你轻些,原就对不起老爷,若是此时做出苟合之事,我真就没脸做人,索性陪老爷一块去了。” 贾琏轻嗯了一声,接下来就是轻声娇语。 窗外的水溶面色幽幽,神情淡然,一时之间也不知究竟是何意,默然片刻,行至屋门前轻轻敲了敲。 一瞬间,屋内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没一会,衣衫不整的贾琏跑了出来,瞧见眼前的身影,顿时吓了一跳,颤声道:“王爷。” 这时,屋内的柳姨娘也走了出来,瞧见水溶,婉丽的玉容变得煞白,全无血色,美眸中的惊恐止也止不住。 遭了,奸情败露,还是被王爷所抓,要没命了。 京城,宁国公府。 抱厦内,珠帘悬挂,熏烟袅袅,细香袭人,其内摆放着各式精美瓷器插花,并一架玻璃屏风,设有妃子榻,美人案。 妃子榻上铺着一条秋香色金钱锦褥,一袭宽松裙裳的甄画在榻上小憩着,明眸紧闭,鬓云乱洒,熟睡时眉眼间舒缓,洋溢着欣然之色。 屋外廊下,齐刷刷的站着十来个衣着光鲜的婆子和丫鬟,个个束手而立,屏气敛声的候着,不敢打扰贵人休息。 一片祥和之际,身着兰色裙裳的惊蛰出现在游廊下,径直走进抱厦,瞧着斜卧在妃子榻上的甄画,眉眼微蹙,犹豫几许后,近前轻唤道:“姑娘,姑娘。” 甄画柳眉微微一蹙,睁开闭阖的美眸,睡眼惺忪的看着眼前的惊蛰,不满道:“吵什么吵,天大的事情能比的上我养胎,出了差错,仔细揭了你的皮。” 惊蛰闻言心下酸涩,她知道自家姑娘对于肚子里的孩子甚为看重,甚至于比姑娘自个还要重要,此番惊扰属实是犯错,若是换了旁人,怕就不是一顿训斥了。 抿了抿粉唇,惊蛰低声道:“姑娘,北静太妃来了。” 若不是紧要之事,惊蛰怎会惊扰,北静太妃来访,这可是大事,若自己不通报,事后少不得姑娘的责罚。 甄画闻言,美眸透着亮光,精致的玉容布着狐疑之色,确认道:“你没哄我,北静太妃来了。” 惊蛰点了点头,应道:“奴婢哪里敢拿这事哄您,现下北静太妃正往这儿来哩。” 甄画听后,睡意全无,一双清澈的明眸闪烁不定,她虽与北静太妃有旧,甚至于亲切的喊一声姑母,但这无非是因为表哥的关系,眼下她都嫁进了国公府了,犯不着北静太妃亲至。 莫不是姑母知晓自个和表哥的关系? 思来想去,甄画觉得只有这个理由才会让北静太妃亲至,此刻的甄画心中既有欣喜,亦有忐忑,毕竟这关系见不得光,不知北静太妃究竟是何意。 不过自个肚子里的可是北静王府的长子,想来姑母是心疼的很,断然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才是。 且不论北静太妃为何而来,既然已至,甄画是不能坐以待毙,就算不是姑母,那也是婆婆啊,岂能失礼,于是忙道:“惊蛰,扶我起来。” 正此时,北静太妃带着元春已然走了进来,瞧见甄画正欲起身,容色微变,急道:“画儿,你有了身子,切莫多礼,快躺好来。” 说着,已然快步近前,伸手轻轻将甄画扶在榻上,眉眼间满是担忧之色。 元春见状,璀璨的星眸中微微闪烁,心中有几许怪异,似乎母亲有些紧张过头了吧。 甄画靠在妃子榻上,美眸闪过一抹异色,瞧北静太妃紧张的神色,显然是知道自个与表哥的事情。 思及此处,甄画素手不由的抚着小腹,心中不禁得意起来,孩子啊,孩子,有了你以后,不仅能帮娘栓住表哥,连姑母都上了心,真就是娘的福星。 “太妃,大夫说了胎像稳健,不碍事的。” 甄画笑盈盈的看着北静太妃,轻声安慰起了“婆婆”。 北静太妃目光灼灼的看着甄画尚未显怀的肚子,心头一热,纤纤素手不由的抚了上去,似乎感受到孙儿的胎动,长长的眼睫颤动,芳心涌上一股难以诉说的激动。 这就是北静王府的子嗣,她的宝贝大孙子。 水溶与甄画的事情,北静太妃早已然知晓,故而得知甄画有了身子,心里止不住的高兴,都说北静王府子嗣艰难,难以为继,可瞧瞧现在,这不是来了子嗣,王府没有子嗣,还不是因为.好吧,不说了。 甄画瞧着北静太妃激动的神情,抿嘴笑了笑,轻声问道:“姑母怎么来了。” 这倒不是寒暄之语,而是北静太妃此番亲至过于隆重,心虚的甄画有些担心旁人多想了去。 北静太妃闻言,回过神来,应道:“早先一同在清虚观祈福,独你有了身子,便带着元春过来取取经。” 虽然北静太妃高兴,可若突兀的来,难免让人多想了去,然而北静太妃又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寻了个借口便赶过来看宝贝大孙子。 提及此事,北静太妃对元春的不满渐浓,都嫁进北静王府近一年了,肚子还没个动静,若不是因为自家儿子喜欢,早就训斥了。 好在眼下画儿有了身子,可见根本就不是自家猴儿的问题,这才是最令人高兴的事儿。 刚落座下来的元春闻得此言,珠圆玉润的脸蛋儿上布着苦涩之意,现下她感觉自家婆婆对自个是越发的不满了,可又无可奈何。 其实她对自个也有不满,夫君素来勤力,可她却依旧一无所获,恨肚子不争气,同时元春心中又有些担忧,所谓色衰而爱驰,她本就年岁颇大,再熬上个一两年,若还无子嗣,也不知夫君是否疼爱依旧? 甄画抬眸看了一眼元春,芳心止不住的得意,得了名份又如何,眼下她才是表哥和太妃的心尖儿,你就是个失败者。 抿了抿粉唇,甄画柔声回道:“心诚则灵,许是上天庇护,才让我有这番福气。” 仔细算算,自个就是在清虚观时与表哥..才有的身子。 北静太妃闻言,心下有些怅然,若是甄画是自个的儿媳就好了,名正言顺的,可眼下却. 不过这也是那猴儿的种,倒也不妨事,至于元春,虽然并未延绵子嗣,可处理后宅倒是井井有条,且又不是个善妒的。 也罢,家和万事兴,让旁人延绵子嗣,元春便坐镇后宅,左右孩子都是要喊她为母亲的。 第322章 水溶:一对痴男怨女 偏房内,水溶端坐在黄花梨木交椅上,凝视着堂下跪着的贾琏,神色淡然,冷道:“贾琏,本王让你帮衬颦儿处理林姑丈后事,你就是这样帮衬的,有没有廉耻之心。” 帮衬着把黛玉名义上的后妈都拿下来了,真就是贴心到家。 当然,水溶也不是圣人,原是帮衬表妹的,不曾想也是贴心到了表妹的家,只是他们性质不同,林如海还没下葬呢,你就偷家,不怕灵堂诈尸?莫不是特殊地点? 反观水溶,表妹身处水深火热,他是拯救即将失足的少妇,道德理念就不同.好吧,不解释了,五十步笑百步,爱咋咋的。 贾琏闻言,心下一怔,忙解释道:“王爷,我知道自个不应如此,只是我对思思是真爱,情难自禁。” “思思.”,这应该就是柳姨娘的闺名了,没想到贾琏居然连人家闺名都知道了,而且还喊的如此亲热,看来私底下没少亲昵。 水溶眉头挑了挑,凝眸看着贾琏“情真意切”的面容,脸色沉了沉,厉声道:“好一个情难自禁,狗屁的真爱?你这是馋人家身子,下贱。” 真爱真爱你个锤子,哪对奸夫霪妇不是真爱,不是真爱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打着“自由”的名号释放欲望的时代,这种偷人的行径,那是要浸猪笼的。 贾琏面色惨白,一时不知如何反驳,他馋柳姨娘的身子吗?是馋的,无可辩驳。 这时,柳姨娘垂着螓首,颤声道:“王爷,是妾身不守妇道,与琏二爷无关,王爷若是责罚,妾身一力承担。” 水溶凝眸看着匍伏在地的柳姨娘,心中微微讶异,倒是没想到柳姨娘居然把此事给担了下来,难道不知道认下此事就绝然没有活路? 瞧柳姨娘言谈举止是个有教养的人,可不像是荣国公府赵姨娘那般的粗俗,何况以林如海的品性和为人,也看不上粗鄙的愚妇。 他不知道贾琏是不是真爱,但柳姨娘肯定是痴心一片。 话说回来,原著中贾琏贪酒好色,可有许多“媳妇”都喜欢他,一来贾琏的生得好相貌,风神俊秀,属于美男一类,见色起意什么的,男女通用。 二来就是贾琏的性格比较好,贪色是不错,但从来不会用强,甚至于对待与他交好的“媳妇”颇为疼惜。 贾琏这个人,除却贪色这个世家公子通俗的毛病以外,其实算得上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哥儿,自然也就讨“小媳妇”的欢心,眼下这柳姨娘想来就是如此。 女人,尤其是深闺怨妇,哪里能抵挡的了多情的风流公子。 贾琏看着柳姨娘,眉眼温情尽现,心中只觉感动,旋即神色一正,转而看向水溶,沉声道:“王爷,我是馋思思的身子没错,但对思思的感情也不作假,王爷怪罪就怪罪我,请王爷不要累及无辜。” 柳姨娘闻言娇躯微颤,美眸中泛着点点荧光,别的不论,有贾琏这一番承担的言语,她就知道自个没有走错路。 水溶:“.” 看着眼前的奸夫.两人,水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话说贾琏来扬州没多久吧,怎得这两人似乎情深义重,搞的他像是个拆散有情人的恶人 这贾琏对于少妇,当真是有一手。 沉吟一声,水溶凝眸看着贾琏,淡淡道:“贾琏,你和林柳氏是如何勾.结识的。” 贾琏面容一怔,抬眸看着堂上的水溶,双目中闪过一抹异色,从水溶的言语中,便可见他的态度不似先前那般冷厉。 只是见水溶神色依旧冷然,一时不解水溶之意,心下有些不确定,不过还是老实回答起来,道:“王爷,林姑丈病逝不久的一个夜晚,我原是闲着无趣四处走走,正好瞧见思思独自一人在院子里惆怅,故而上前攀谈,与思思相谈甚欢,从来没有人能让我有这种轻松愉悦的感觉,真的,就好像是多年的好友一样,一来二去的,思思的温婉大方,让人如沐春风,这种感觉是我从未体验过的,故而心生爱慕之意.” 身侧的柳姨娘听着贾琏的娓娓道来,芳心颤动,脑海中也不由的回忆起那个夜晚,孤月悬空,她因老爷病逝,对于前路惶恐不安,心中愁绪百转,正此时,一道英挺的身影迎着皎洁的月光而来,仿若披上一道银白色的轻纱,少年郎温润如玉,言谈之间,心中愁绪渐渐消散,少年郎那如清泉波纹的笑容在其心湖荡起点点涟漪。 这时,贾琏转而道:“不过林姑丈新丧,思思心里过意不去,我们并未有苟合之举,还请王爷明鉴。” 对于此,贾琏颇为庆幸,算是没有铸成大错,其实贾琏是无肉不欢的人,他虽然身子不适,但勉强康健,张神医也叮嘱过,可偶尔晾晾,但不可过度,只是贾琏顾忌身体,所以近段时间一直都是洁身自好。 然而面对柳姨娘,贾琏确实难消怒火,只是柳姨娘尚有理性,林如海尚未下葬,做不出苟合之事,坚决不肯,也正是因为如此,贾琏对于柳姨娘的喜爱更甚。 水溶闻言了然,先前他在窗外都瞧见了,虽然有些肢体接触,不过却没有负距离的行为,勉强算是精神出轨吧。 凝眸看了一眼柳姨娘,水溶质问道:“林柳氏,做出如此不堪之事,你可对得起病逝的林姑丈。” 其实柳姨娘属于寡妇,另寻新欢也无不可,这也是水溶应承柳姨娘一笔银子另寻他路的缘由,可是林如海都还没有下葬,至于火急火燎的另寻新欢,实在是说不过去。 柳姨娘闻言娇躯颤栗,美眸间雾气丛生,抽泣一声,幽幽道:“王爷,老爷在世时,一应起居妾身皆是尽心侍奉,妾身自认为对得其老爷,只是老爷心中一直记挂着太太,与妾身大抵是相敬如宾,数年的陪伴,依旧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妾身心里岂会没有怨气,眼下老爷病逝,妾身何枝可依? 老爷新丧,妾身确实不该在此时与旁人有染,王爷怪罪便怪罪妾身便是。” 她并不是愚笨之人,自然察觉到了王爷语气的变化,故而也不相瞒,直言相告,毕竟事情已然暴露,遮遮掩掩的也无甚作用,索性坦诚相待。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实话实话,林如海在这个封建时代而言是个情深义重之人,追忆亡妻,一直不肯续弦,心里始终有一个白月光,这对于柳姨娘而言确实不公平。 从贾琏的话语中,他大抵明白这两人为何会在短时间里情深义重,柳姨娘这边是未亡之人,且因其是个妾室,林如海病逝便使其如无根浮萍,心中的彷徨哀怨自是无人可诉,遇上了多情的贾琏,下意识的当做是依靠,寻求安全感。 至于贾琏,凤姐儿的强势让他体验不到娇妻温婉的生活,故而对柳姨娘这种江南婉约的少妇把持不住。 简而言之,在合适的氛围,合适的时间,一对痴男怨女恰巧相遇,互相取暖,很俗套,但又很现实。 凝眸看向贾琏,水溶湛然道:“琏哥儿,凤嫂子什么性格你自己清楚,她那里可不会允许你带个女人回去。” 凤姐儿是善妒出了名了,且不说贾琏身边的莺莺燕燕全都被打发了,原著中尤二姐还被其害死,这柳姨娘的事情若是被凤姐儿知道了,绝对活不下去。 对于贾琏与柳姨娘的事情,若不是因为事关黛玉,水溶也并不想理会,何况他自己也不干净。 严格算起来,其实水溶与贾琏算是一类人。 贾琏一听水溶的话语,便知其并不在意,于是表态道:“王爷,我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和她现在已经是形同陌路,左右我不会休了她,给足她颜面就是了,思思我会养在外院。” 当初贾琏提剑砍凤姐儿那回,水溶就表明不会理会他们夫妻间的感情,曾说过给足颜面即可,眼下正是如此。 水溶偏眸看向柳姨娘,淡淡道:“林柳氏,你也愿意?” 柳姨娘低声应道:“王爷,妾身原就是求个安身之所,并不贪图名份。” 水溶闻言了然,在贾琏身边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外室,比起姨娘的身份还不如,可为何柳姨娘还是愿意? 这其中的关键就在于爱与不爱的差别,柳姨娘爱没爱过林如海,或是初始是爱的,只是在时间的消磨以及林如海心中有白月光的两者之中,这份爱意便淡卻了。 反观贾琏,这是一份炽热的爱意,女人的恋爱脑一旦发作,那可是极为严重的,旁的不说,甜心表妹当初是如何的高傲,现下还不是白给。 沉吟一声后,水溶淡淡道:“今日的事情本王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自个看着办,但绝对不能让颦儿知晓。” 说着,水溶便朝外走去。 待水溶离去,贾琏与柳姨娘不禁喜极而泣,原以为今儿个两人不得善终,没想到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时之间,两人激动的相拥在一起,“思思”、“琏郎”这腻歪的称呼传了出来,让水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快步离开。 京城,宁国公府。 抱厦内,北静太妃对着甄画嘘寒问暖,一派的和谐,好似婆婆与儿媳一般,显得元春像是个局外人,不由的心中苦涩难抑,真真就是度日如年,恨不得扭头便走。 只是且不说北静太妃在堂,轮不到她“放肆,单凭元春是北静王妃,岂能有损王府的气派,更何况甄画还是她的侄儿媳妇,是亲戚妯娌,于情于理,都不该甩袖离去,这是不成熟的做法。 不仅如此,元春还得保持一副和善的容色,彰显王妃的气度。 侄儿媳妇有了身子,这不是该高兴祝贺的事儿? 甄画享受北静太妃的关心之际,眸光瞧见元春星眸一闪而逝的黯然,心中窃喜,轻声道:“记得清虚观老神仙说过,表哥神仙转世,子孙得天独厚,故而需得机缘,一时半会急不来,待机缘一到,自是衬心如意。” 元春:“.” 这话说的,扎心了。 北静太妃玉容微微一怔,美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回眸看了一眼元春,轻声道:“画儿说的不错,你也不要着急,想来日后会有好消息的。” 元春闻言,心下微微一缓,北静太妃虽然对自己有所不满,但人前人后还是会顾念她的体面,笑应道:“儿媳知道了。” 话虽如此,但日后都日后多久了,肚子还没个动静,元春心里也没有底儿,或许等夫君回来了,多央求央求,再不济,那就只能广纳侍妾,为北静王府延绵子嗣。 自个肚子不争气,那就只能指望别人的肚子了。- 甄画柳眸微微转动,心中百转交集,原是想趁着北静太妃疼爱她之际给元春上上眼药,不曾想北静太妃居然维护起来,貌似在太妃心中,元春的地位颇重。 不光如此,北静太妃的神色中似乎是察觉到了自个的用意,让甄画心中一紧。 这可不行,她素来都是乖巧懂事的,怎么可能会做这些挑拨离间的事儿。 念及此处,甄画眉眼微微扬起,雪腻的脸颊浮上浅浅的酒窝,眉眼间透着母性的光辉,轻轻柔柔道:“以王妃的虔诚,想来不日便有好消息了。” 表哥都不在,你敢有好消息试试。 北静太妃凝眸看了甄画一眼,柳眸微动,默然片刻后,说是与画儿闲叙一二,打发了众人,待抱厦内仅剩北静太妃与甄画后,北静太妃才正色道:“画儿,你肚子里的可是溶哥儿的孩子?” 虽然北静太妃知晓水溶与甄画之间的勾当,已然有九成八的几率确定甄画怀的是北静王府的种,但人毕竟是在宁国公府,所谓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北静太妃为了心安,还是要确认一二,求个彻底的安心。 甄画闻言,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忙起身跪在地上,戚戚然的掩帕道:“姑母,是我猪油蒙了心,勾引了表哥,您不要怪表哥。” 北静太妃见状忙搀扶起甄画,没好气道:“你这孩子,我又没怪罪你们,仔细自个的身子才是。” 自家猴儿那样俊秀的容貌,别说甄画了,就是她也嗯哼,甄画勾引实属正常,而且自家猴儿自家清楚,瞧着一派正经,实际上荒唐的很,在王府的时候,她就听到一些消息,只是视若无睹了,若不是猴儿把持不住,再如何勾引也无用。 简而言之,一个巴掌拍不响。 不过瞧着甄画的模样,果真是对自家猴儿一心一意的,这也就足够了,若甄画是她名正言顺的儿媳妇,也不知多好。 甄画被搀扶起来,心下微喜,提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抽泣道:“姑母,我除了与表哥以外,便再未让人碰过,算算日子,应是去清虚观的那日才有的。” 北静太妃闻言了然,去往清虚观的当日,她就察觉到了水溶与甄画的苟且,而且还叮嘱水溶仔细些,她也算过日子,应就是那日的事情,此番不过是求个心安。 沉吟一声,北静太妃凝眸看着甄画,轻声道:“画儿,你怀的虽然是溶哥儿的种,只是你这身份断然是不能有名份的。” 对于甄画有身子的事情,北静太妃虽然心中狂喜,但总有些复杂,正如其所言,甄画是没有名份的。 若不是北静王府尚未有子嗣,她还真不希望甄画有身子,偷偷摸摸的尝尝鲜也就罢了,怎得还搞出了人命来,这不是瞎搞? 甄画闻言了然,素手捂着腹部,清澈的美眸挤出两滴泪珠儿,抽泣道:“姑母,画儿所求不多,不计较名份,但求表哥得闲之时能记得画儿就心满意足。” 北静太妃听后,心下更为复杂,看向甄画的目光愈见怜惜,外面大把的美人儿随你挑,瞧中了哪个,做母亲的亲自给你送到榻上去,怎就瞧上了侄儿媳妇,偏她又痴心一片,让人苦熬。 这都是自家猴儿造的孽。 轻叹一声,北静太妃幽幽道:“以后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你遣人来王府寻我。” 周瑜鞭打小乔,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北静太妃还能说什么哩。 只是对于甄画的遭遇,北静太妃可是知晓的,她可不想自家“儿媳”让人欺负了去,尤其此刻还有了北静王府的种。 甄画闻言眉眼开笑,笑盈盈道:“嗯,谢谢姑母。” 她明白北静太妃的意思,自己又不是面团捏的,岂能任由人欺负,更何况此番北静太妃亲至,已然是表明了态度,那个恶心的家伙还有胆欺负她? 眼下她这既是得了表哥的认可,又得了姑母的认可,真就是喜事临门。 北静太妃闻言点了点头,也不在多说什么,轻声道:“你好好养身子,我先走了,等你身子稳了,我下帖给你,说是给王府沾沾人气,让你来王府住上一段时日。” 原就是见不得光的,不能久待,待久了引人闲言碎语。 甄画闻言美眸一亮,忙点头应和,沾人气这话有理有据的,去王府小住,岂不是能日日见到表哥了。 第323章 二五仔贾雨村 盐政衙门,书房内。 黄花梨木交椅上坐着一袭绯红官袍的中年男子,只见其双目闭阖,颇有一副老神在外的模样,几案上的茶盏已然凉透,显然恭候多时。 忽地,屋外传来一阵声响,让男子睁开闭阖的双目,起身而立,湛然的凝视着屋门处,待走进来一个华贵的公子哥,眸中闪过一抹亮色,恭声道:“下官金陵府尹贾雨村拜见王爷。” 水溶颔首示意一番,径直的朝大案走去,施施然的落座后,才打量起眼前的贾雨村,只见其人生得是腰圆背厚,面阔口方,剑眉星眼,直鼻方腮,咋一看,还真就是像貌端正,仪表堂堂,若是不知其秉性,下意识的就觉得贾雨村是个方正之人。 果真是“仪表”人才。 贾雨村闻言,心下微微一动,筹得银两购买粮食的确是理所应当,只是眼前的场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此行他不仅仅圆满完成筹款任务,同时也表明自己治下的金陵景气,按照道理而言,身为上位者的水溶应是欣赏他的才干,怎得凡响平平?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且不说水溶的态度反常,眼下水溶既然吩咐下来,贾雨村就必须回应,只见贾雨村拜了一礼,神色带着几许为难之色,道:“王爷,灾情在即,各地物资匮乏,恐怕一时难以购得所需粮食。” 怎么说呢,为人不迂腐,以量取胜,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难就难在如何说服那些商户“心甘情愿”的掏银子,事情办好了就是本事,若官员都像贾雨村这般效率,筹集赈灾银两的事情可高枕无忧。 水溶抬眸看向贾雨村,目光中带着几许玩味,好一个“尚算景气”,这是来吹嘘自己的政绩来了。 说起来,自贾雨村求见,水溶先是与黛玉下完了棋,而后又撞见了一场好戏,来来回回的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即便对贾雨村不感冒,但该有的仪态还是要有的。 接过册本后,水溶翻阅起来,眉头微微挑了起来,册本记录的商户繁多,捐输的银子参差不齐,大抵都是几千两,万两者占少数。 迫于香菱的软香,水溶应诺香菱寻找亲人,然而为了不引起怀疑,水溶先是遣人来金陵处打听,并未主动提及甄士隐,故而眼下仍旧是毫无头绪。 算起来,贾雨村应是官场人员的缩影。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遇上灾情,物价上涨是必然的事情,他知晓贾雨村有开脱之嫌,但其内自有道理。 贾雨村似乎明白水溶的想法,适时补充道:“王爷,此法的前提,必须是手中有足够的粮食设立粥棚,确保灾民不会饿死,据下官所知,金陵豪族有不少存粮,足可让灾民饱腹,若是能说服他们,便可无忧。” 贾雨村虽然秉性不佳,但其能力却是实打实的,原著中就有描述,贾雨村才干优长,文采出众,甄士隐、林如海、贾政、王子腾之所以帮衬、举荐贾雨村,不也是赏识他的才学,若是没有真才实干,你以为他们都是大善人? 拱了拱手,贾雨村恭声道:“王爷身为钦差大臣,忙于赈灾事宜,是下官冒昧拜见,还望王爷莫要怪罪才是。” 原是打算拖一段时日后,再提及此事,眼下正好碰见贾雨村这个当事人,或可由此合理的寻找到香菱的亲人。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问道:“贾府尹治下金陵颇为景气,想必贾府尹今年的考评应当是上等。” 水溶闻言了然,当初贾雨村落魄之际,是林如海一封书信向贾政举荐,贾雨村才能任职金陵府尹,的确是有恩,但贾雨村是个念恩情的人? 不过水溶也不在乎,原就是打算把贾雨村当工具,只要好使变成,只是言及此处,水溶想起了香菱的事情。 水溶闻言了然,这是打上了金陵豪族的主意,金陵的豪族中,其手中握有大量的田产,所囤积的粮食自然也就不少,其中尤以金陵四大家族,贾、王、薛、史,四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四家的总和,绝对是一笔不菲的数量。 抬眸看向贾雨村,水溶清声道:“不错,贾府尹有心了,你的功绩本王会如实上报朝廷。” 水溶笑而不语,运气是运气,但若没有才干,再好的运气也枉然,比如那位战神明英宗朱祁镇,二十万明朝精锐加整个武勋集团,天胡开局,硬生生的直接一战打没了,这种人,再好的运气都是白瞎。 只是繁华归繁华,但捐输相当于是赠送,商人大抵是唯利是图,从他们手上拿免费的银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贾雨村能在金陵迅速筹集五十万两赈灾银两,可见是有本事的。 虽说水溶不想掺和文官的事情,但贾雨村不同,其本身就是由贾政举荐,不论水溶如何撇清关系,在众人的眼中,贾雨村就是荣国公府一脉的人。 况且贾雨村的行为无非是极致的利己主义,这在官场上而言十分常见,也就是品性不端,不妨碍他的能力。 只是水溶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政治盟友归政治盟友,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利益面前,亲父子都可能反目,更别说是盟友。 念及此处,贾雨村恭声谦虚道:“此乃下官职责,何谈功绩,王爷折煞下官了,也是托皇上的洪福,金陵上下尚算景气,捐输一事方才顺利。” 贾雨村并未因水溶冷淡的神色而慌张,只见其面容一正,拱手道:“王爷英明,实不相瞒,下官治下的金陵之中,豪族、富户皆有存粮,只是河南、山东大量灾民涌入江南地带,各地物价飞涨,便是金陵一带的米价已然达到一斗一百二十文的天价,甚至于愈演愈烈,每日一个价格,商人,唯利是图,这些富户、粮食岂会将粮食售于吾等。” 不得不说,确实如原著中描述的一般,善于观风辨势,抛却贾雨村的心性凉薄,其人确实才干优长,也难怪林如海、贾政等人会一一赏识于他。 一般而言,捐输都是大商户的事情,就比如盐商,他们占朝廷盐务的利处最多,出力自然也就多了,反观那些小商户,大抵都是跟在后面捡些残羹剩饭,让他们捐输相当于是要他们的命,吃力不讨好,故而捐输隐性的规矩就是打“大老虎”,这些小虾米通常不在其内。 贾雨村闻言神色一喜,他之所以劳心劳力,不就是为了获得眼前少年郎的赏识,显然眼下已然成功,他任职金陵府尹已然三年,若背后无人提拔,如何调任至朝廷中枢。 水溶闻言不再多言,摆手道:“好了,下去吧。” 水溶闻言目光微微一动,看向贾雨村的目光多了几分异色,大乾朝的金陵虽然比不上在明朝时期“天下财赋出于江南,而金陵为其会”之说的地位,但也是极为繁华,商户如过江锦鲤,在江南地带,经济仅次于占了盐利的扬州,筹集五十万两赈灾银不在话下。 江南素来有鱼米之乡的美称,洪灾发生在河南以及山东地带,江南地区并未受到过大的波及,绝对不至于匮乏。 原以为贾雨村是寻金陵最大的几个商户捐输,一次性到位,不曾想贾雨村另辟蹊径。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凝眸看向贾雨村,眉宇间透着几许不满,冷哼一声,道:“物资匮乏,不尽然吧。” 只是水溶也明白此法的弊端,那就是需要时间,然而救灾如救火,这一段空间期,就会让大量的灾民饿死。 无耻不等于无能,馅饼从天上掉落,你也得伸手才接的住。 赈灾的差事是办妥了,但会饿死不少灾民,本末倒置。 贾雨村确信,自己这个成绩,绝对可以让水溶满意。 细细想来,当初永康帝之所以认命滞留在河南地界的水溶为钦差,未必没有这个缘由在。 果不其然,王爷对此颇为满意,不枉费他一片苦心。 一一四.四一.八二.六四 贾雨村心下微微一缓,微躬的脊背稍稍挺了几许,清声道:“王爷,粮商无非是为利而来,只要有利可图,粮商便会趋之若鹜,下官以为可先扬后抑,第一步,让金陵的粮价翻倍,吸引各地欲牟取暴利的粮商云集金陵,待时机成熟,便进行第二步,放舱赈灾,百姓有了粮食吃,米商们的米也就卖不出去了,一天卖不出去米,一天便是损失,急不可待的粮商们定会降价甩卖,那时便可以低价购买粮商们的粮食。” 原著中,贾雨村错判葫芦案,使冯家蒙冤,把自己曾经恩人的女儿甄英莲判给了薛蟠,之后又把门子发配去充军,为了讨好贾赦逼得石呆子家破人亡,贾家失势以后,贾雨村怕受牵连,狠狠回踩贾家,以至贾家彻底被抄。 水溶将册本放在大案上,心中计较起来,扬州盐商已然应诺捐输五十万两,加上金陵这边的五十万两,目前而言,已然筹集到了一百万两白银,算起来,筹款完成大半,江南八府一洲,其他各府再如何不济,也不至于颗粒无收。 此话就相当于投诚了,其实也不用投诚,只是表态而已。 但在礼法森明的社会中,贾琏、贾蓉等人如何好色都不打紧,但要是在外失了礼数,你看贾赫、贾珍会不会打死这两人。 思及此处,贾雨村正色道:“王爷放心,属下定然殚精竭虑,为王爷分忧。” 背乘大树好乘凉,北静王府这可参天大树,足够他向上攀爬。 这样的人是念恩的人? 无非就是立人设罢了,毕竟在这个时代,没有名声的人如何做官。 贾雨村见水溶神色晦暗不定,心下亦是了然,拱手道:“王爷,下官略有浅见,或可借此打压粮价,购得足够的粮食赈济灾民。” 水溶蹙了蹙眉,凝眸看向贾雨村,目光中闪过一抹异色,背靠在黄花梨木交椅舒缓身体,湛然道:“说来听听。” “先抑后扬”,其不止是赈灾的法子,同样也是为了引起水溶的注意。 既然要贾雨村办事,好处定然也少不了,对于贾雨村,水溶也有任用的意思,别说贾雨村心性凉薄,对于上位者而言,在意的是其能力,能创造利益才是真。 贾雨村虽是金陵府尹,但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去请动他们,反观水溶,现下他与荣国公府结为姻亲,是天然的政治盟友,由他出面,金陵豪族岂能视若无睹。 贾雨村拜了一礼,忽而道:“王爷,此番下官前来,一是为公务,二是为了私情,林公昔年于下官有恩,不曾想突闻噩耗,心中悲怆难抑,然而公务缠身,拖延至今尚不能来,现下既已来此,下官想在林公灵前上香,以表心意。” 不过吹嘘也要有吹嘘的本事,没这个金刚钻,揽不了瓷器活。 文官集团不可掺和过深,但不能连下水都不敢。 贾雨村闻言,心下微微一喜,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精明之色,眼前少年是北静郡王,中军都督府的左都督,位高权重,更为重要的他乃是荣国公府政公的女婿,能牵扯上干系。 水溶闻言面容微微一怔,心下也计较起来,若是照贾雨村的法子,的确可以在抑制粮价的同时,亦可以低价购得大量的粮食赈灾,不可谓是一举两得。 贾雨村闻言,心下微微一缓,别看他之前安然端坐,实际上心里也没准,试问哪一个官员拜见被谅了一个时辰会泰然处之? 当然,因为贾雨村的品性问题,可用,但不可重用,如何用,那就是一门学问了。 不得不说,贾雨村这个办法很不错,值得放手去做,金陵的豪族们贾雨村解决不了,只能由他去卖情面。 当然,小虾米也是相对而言,没几分本钱,连虾米都算不上。 作为钦差,筹款是一方面,其余与赈灾相关的事情,他也不能置之不理。 默然片刻,水溶开口道:“贾府尹,且先去忙赈灾的事宜,差事办的好,本王自会向陛下举荐于你。” 说着,贾雨村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水溶一眼,补充道:“下官不是没有考虑打压这些奸商,只是一旦打压,粮商定然望而却步,百姓更是无粮可食。” 贾雨村闻言,谦虚道:“托皇上的洪福,今年金陵风调雨顺,粮食又获丰收,下官也是运气使然,得了个上等的考评。” 金陵府尹看似一方大员,说到底不过是四品官而已。 贾雨村从怀中掏出册本,双手捧着,恭声道:“回王爷,下官接到钦差行票后便召集商户捐输,如今已然筹得赈灾银两五十万两白银,还请王爷过目。” 贾雨村低着脑袋,深邃的双目中闪过一抹隐晦的精芒,恭声应诺一声。 在商丘县之时,水溶的做法简单粗暴,但在金陵不同,金陵城内,豪族大户背后千丝万缕,一旦开了杀戒,朝廷的攻讦即便是水溶这个王爷也不一定吃得消,而且正如贾雨村所言,若是打压过头以至于他们望而却步,粮价是下来了,可没有粮食又有何用。 从知晓水溶奉旨来江南筹款,贾雨村敏锐的察觉到这是一个机遇,故而费心费力的周璇于金陵商户,以最快的速度筹集赈灾银两,旋即马不停蹄的来盐政衙门拜见。 水溶闻言倒也没说什么,官面上的客套话而已,于是询问道:“贾府尹此番拜见,可是筹得赈灾银两?” 地方官员,其内设有按察司或按察分司,负责地方政府的常态化监督巡察工作,相当于是调研组,通过查阅文件资料、现场实地考察核实、访问地方官吏和百姓等方式撰写详尽的考察报告,年终撰写的考察便会上报朝廷,由此评判官员的政绩。 况且在哄抬粮价的人当中,金陵豪族十有八九参与其中,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沉吟一声,水溶沉声道:“既已筹得赈灾银两,便从金陵的富户、商户手中购买粮食送往灾区,赈济灾民。” 顿了顿,水溶湛然道:“本王先前脱不开身,让贾府尹久等了。” 筹银的目的是购买粮食,黄白之物如何填饱肚子。 水溶端坐在大案后,目光打量起贾雨村来,贾雨村言辞灼灼,一看就不是临时发挥,怕是早有成算,此番想来是在水溶面前表现自己的才干,以求获得赏识。 所谓的纨绔子弟,不是大街上的街溜子。 手指轻点大案,水溶思绪片刻,正色道:“金陵豪族那边,本王会亲往一趟。” 顺带借此试试贾雨村究竟有几分可用。 思及此处,水溶起身道:“正好本王也要去给林姑丈进香,贾府尹随本王来吧。” 贾雨村闻言心下一惊,心下有几许错愕,他是知晓水溶与荣国公府姻亲的关系,但没想到水溶居然会颇为“敬重”林如海,以至于屈尊降贵为他引路 第324章 水溶:做好一条咬人的狗 抄手游廊上,水溶与贾雨村一并朝灵堂而去,行至一处拐角处,水溶瞥了身后亦步亦趋的贾雨村一眼,温声道:“贾府尹,听说薛家薛蟠为一婢女打死人的官司是由你剖案的,可还有印象?” 贾雨村闻言面容愣了愣,深邃的双眸闪烁不定,官司事关薛家,且事后与贾政并当时任职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写了封“令甥之事已完,不必过虑”等之类的书信,贾雨村怎会不印象深刻。 只是现下王爷询问此官司是何原由? 按理来说,作为父母官,徇私枉法实属不对,贾雨村不应细说,但贾、薛两家本就是姻亲,王爷应是偏向于薛家,且薛蟠的舅舅王子腾现下也是北静王府一脉的人,怎么说也不会因这件小事发落。 最为主要的是,官司本就在案牍上记录着,王爷有心便能查清,且王爷已然听说,想必心里门清,遮遮掩掩的反倒是落了下乘。 念及此处,贾雨村心下已有决断,拱手道:“王爷,官司是下官裁断,自是清楚,起因是两家争买一婢,各不相让,以至殴死人命,薛家赔了许多烧埋银子方才了事。” 水溶瞧见少女哀怨的神情,心下也是了然,兔死狐悲的,黛玉帮衬柳姨娘,未尝不是给自己一个安心,于是水溶应道:“颦儿既然觉着亏待了柳姨娘,那便再给柳姨娘一千两,可好?”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而且当初黛玉上京之时,还是贾雨村护送,怎会不知荣国公府便是黛玉往后的依靠,何至于孤零零的难以生存。 “颇得心意”,再加上王爷替其寻找失散亲人的举止,显然是极受王爷的喜爱,属于宠妾一流。 水溶笑而不语,落座下来后,接过探春递上来的茶盏,道:“过两日我要去趟金陵,三丫头多看顾些颦儿。” 抿了抿粉唇,黛玉抬着恍若烟雨的明眸看向水溶,眸中水雾渐起,轻声道:“哥哥,我也就是觉得姨娘往后无依无靠,有些可怜。” 理了理袖摆,水溶清声道:“眼下赈灾事宜要紧,贾府尹回金陵处理政务吧。” 水溶闻言心下了然,这贾雨村确实做过黛玉的老师,算是正经的长辈,不过他并不打算让贾雨村与黛玉续上师生情谊,故而婉拒道:“玉儿突逢姑丈病逝,心中正悲伤难抑,眼下正在屋内歇息,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丧父之痛,贾雨村倒也没有多想,幽幽叹了一口气,道:“玉丫头也是可怜,早年夫人病逝,眼下林公又.哎,孤零零的没个依靠,也不知日后该如何生存。” 贾雨村见水溶默然不语,还以为是心有不满,便补充道:“王爷,士隐兄虽然出家,但其还有家人在,其夫人甄封氏现下投靠在娘家,时而遣人询问下官爱女的下落,若是王爷有心,下官可请人来一趟,想来甄夫人定然欣然而来。” 简而言之,是福是祸,皆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古有周幽王为博红颜一笑而烽火戏诸侯,今有北静郡王为佳人寻亲,都是风流韵事,但不可否认的是,香菱在王爷的心中份量甚重。 黛玉闻言,心下微喜,然而她素来是心口不一之人,心里高兴也不表露出来,只见其轻哼了一声,嗔道:“哥哥这话说的,倒显的我小气,真真让人伤了心。” 水溶猜想到贾雨村的想法,无非是借着师生的情谊拉近关系,不得不说,贾雨村一系列的反应无愧于原著描述的善于观风辨势,抓住机会便往上爬。 贾雨村心知肚明,并不感到意外,恭声道:“王爷,香菱小姐应是原籍姑苏,原名甄英莲,为甄家甄士隐独女,三岁那年元宵,在看社火花灯时因家奴看护不当而被骗子拐走,至今尚未寻回。 黛玉见水溶沉默不语,清澈的双眸中透着莫名的色彩,也不知怎的,让人心中不爽利,不由的挑了挑罥烟眉,玉容现出一抹嗔怒,道:“哥哥这是觉着我多管闲事。” 说着,贾雨村目光微转,轻声问道:“不知王爷为何询问此事,可是那婢女有什么不妥之处?” 水溶垂眸看了一眼柳姨娘,颔首示意一番,并不在多言。 黛玉心下也是不舍,一双含情目恍若一泓清水看着水溶,心中颇为幽怨。 且来不及多想,贾雨村神色为难道:“王爷,当初拐卖婢女的拐子,他们是一种单管偷拐五六岁的儿女,养在一个僻静之处,到十一二岁,度其容貌,再带至他乡转卖,那婢女定然不是金陵人士,四海茫茫,如何去寻,还望王爷恕罪。” 再度探查了王爷的态度,柳姨娘便不想待下去了,与水溶待在一块,心里总是沉浮不定的,还是尽早离去为好。 贾雨村面容愣了愣,心下升起几许疑惑,怎得王爷关心起一个被拐卖的婢女来? 柳姨娘美眸看着眼前的少年郎,双眸闪烁不定,眉眼间透着几许忐忑,盈盈一礼道:“见过王爷。” 不过能生下香菱这般容貌的父母,想来定是容貌俱佳之人。 水溶闻言顿觉无语,他不过是沉默了片刻,怎得就让黛玉作了起来,实在是令人无语,但对于妹妹,他又不好多言,若是女儿的话,你看水溶不一鞭子抽过去,看你孝不孝。 面对这份机遇,贾雨村还是选择牢牢握紧,但其中的话述颇有讲究,推出甄士隐的同时,也表明此事尚未辩证,不是他忘恩负义。 水溶听着贾雨村一番“情真意切”的表述,心中不以为意,贾雨村的为人就不是个念旧情的,怎会怎得关心黛玉。 默然的探春见状抿嘴一笑,近前挽着黛玉的胳膊,好声道:“林姐姐,姐夫待你千好万好的,怎会觉得你多管闲事。” 鉴于贾雨村的心狠手辣的品性,想来能做好一条咬人的狗。 瞧见少女明媚的玉容,水溶心下便畅然几分,笑道:“这不是怕颦儿埋怨做哥哥的,忙完便过来陪颦儿了。” 水溶闻言心下不觉好笑,也明白贾雨村有将自己摘出去的意思,不过他也不在乎,知晓甄士隐也就已然足够。 其实对于那婢女的身份,贾雨村接到官司的时候就已然知晓,那是甄士隐的女儿甄英莲,只是当时顾忌薛家的权势,故而并未揭破,反倒是顺势让薛家将英莲带走,保全自身。 贾雨村闻言应声道:“下官尊令。” 水溶闻言眉头挑了挑,看向黛玉的眼神中带着几许异色,好妹妹啊,你不用为柳姨娘担心,她早就已经寻到了后路。 贾雨村闻言心下恍然,本就奇怪这薛家的事情已了,怎得王爷还记挂起来,原是想替那香菱寻找失散的亲人。 思虑再三,贾雨村神色一正,轻声问道:“王爷,香菱小姐眉心中是否有一颗米粒大小的一点胭脂痣?” 水溶轻笑一声,倒也不在意黛玉的阴阳怪气,毕竟这就是林妹妹的特色,哪天不挤兑人,心里就不舒服,而且越是亲近,挤兑的越是厉害。 水溶瞧着少女爽朗的玉容笑了笑,他就是喜欢探春做事练达的模样,瞧着有女强人的意味,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尤其是床第之间,虽然娇羞,但绝对不会忸怩。 “王爷,不知林公遗孤玉丫头可在衙门内,下官曾在林公府邸谋生,做过玉丫头一年的老师,也算是有师生之谊。” 戏如人生,全靠演技来撑,尤其是在官场之上,喜形于色是大忌,显然贾雨村是天生的官场中人。 贾雨村闻言神色一亮,先前从水溶屈尊降贵的引路就意识到与众不同,没想到黛玉居然成了北静王爷的义妹,瞧着王爷甚是怜惜玉丫头,这可了不得。 七分真,三分假,这话才不会让人怀疑。 作为“局外人”,探春最是知晓水溶对于黛玉的宠溺,这哪里是义兄义妹啊,简直堪比是父女了,也不知日后姐夫做了父亲,对待闺女会不会比黛玉还要宠溺。 而且这贾雨村知晓他对香菱的态度,堂堂一个四品府尹居然喊一个婢女做小姐,这见风使舵的本事,当真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当初下官剖案后,得知香菱小姐眉心中有一粒胭脂痣,曾怀疑香菱小姐便是甄家小姐,只是当时薛家早已带人上京,下官无从辩证,也就不了了之。” 说着,贾雨村小心翼翼的看了水溶一眼,恭声道:“王爷大可放心,冯家那边下官已然处理妥当,压服了口声,不会影响薛家公子。” 一一四.四一.七九.三二 毕竟瞒是瞒不住的,索性坦然相告,表明态度。 贾雨村闻言神色黯然几许,轻叹一声道:“王爷,士隐兄是下官的好友,丢了爱女后,家里又着火,一应家业全然被焚烧殆尽,无奈之下只能投奔到岳父处,只是士隐兄的岳父又是一个势利眼,受尽白眼之下,士隐兄看破了红尘,最后在两个仙人的指引下一道出家了。 不过甄士隐的事情,水溶倒是印象不深,毕竟这种一笔带过的人物,水溶怎会记得清楚,倒是没想到出家去了。 笑了笑,水溶开口道:“那婢女名唤香菱,现下在本王身边服侍,颇得本王心意,她自小被拐子拐卖,不记得小时之事,本王应承帮她寻找失散的亲人,可了无头绪,想着官司是贾府尹剖断的,想请贾府尹帮忙寻找一番。” 她失去了父亲,柳姨娘失去了老爷,都是可怜的人。 点了点头,水溶神色湛然,笑道:“没错,香菱眉心中确有一粒大小的一点胭脂痣,听香菱说,自她懂事起便有,想来是从胎里带的,贾府尹可从此处下手查寻。” 贾琏好色归好色,但以其性子,断然不会亏待柳姨娘,只是怎么说呢林如海此刻算是有一顶适中的帽子吧。 事情既然已经交待完,闲下来的水溶便往黛玉香闺走去。 想来眼下贾雨村一是在立人设,而是探明水溶的态度吧。 但知晓归知晓,事态不明之时,怎可与人明言。 此刻的贾雨村神色莫名,心中十分复杂,他既然想攀附北静王府,替香菱寻回失散亲人,从而博得王爷的另眼相看是理所应当之事,只是甄士隐在他落魄时多有救济,然而他明知道香菱是甄士隐的女儿,依旧视若无睹,此举实乃忘恩负义。 若是明言,恐在王爷面前失了印象,于己身不利,可若是不据实相告,办不了这差事,恐惹王爷不喜,坏了前程。 随着话音落下,水溶与贾雨村也来到了灵堂,堂内有林张氏带着林荣身着孝服守着,见水溶前来,忙恭敬的递上香烛,祭拜一番后,两人便出了灵堂。 水溶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目光凝视着贾雨村的背影,心中计较起来,对于贾雨村的表现,其实水溶颇为满意。 王爷既然送客,贾雨村不得不遵从,况且先前他便言明为林公上一柱香,现下倒也不好多待,便恭声应道:“那下官先回金陵了,静候王爷大驾光临。” 仔细想想,这是一个老年版的贾宝玉,遇到挫折便逃避出家,合了他的名字,有事是真的隐。 一个婢女而已,即便有什么不妥之处也不至于让堂堂郡王询问,但贾雨村不在乎这些,他只是需要一个楔头搞明白水溶的态度。 眼下见水溶神色淡然,悬着的心便松缓几分,果真是如琏郎所言,眼前的少年郎是个极好性子的人,也怪道琏郎那一副钦慕的神色了。 水溶表现出惊讶的神色,顺势询问起来。 作为义兄,水溶也算是有一定的监护权,这话倒也不假,何况水溶确实怜惜黛玉这个精灵的少女,断然不会让她被人欺负。 水溶既是答应了香菱替其寻找亲生父母,自然不会食言,听得贾雨村的建议,心中计较片刻,清声道:“本王不日便会去金陵,那就请甄封氏去金陵会见,至于甄士隐,遣个人去通知一番,来不来随他自个。” 待柳姨娘离去后,黛玉柳眸看着落寞的倩影,恍若烟雨的罥烟眉蹙了起来,神色幽幽,说道:“姨娘也是个可怜的人,哥哥,要不多给些银子与她,也好让她有个后路。” 水溶闻言眉头一挑,凝眸看向恭敬的贾雨村,眼神中闪过一抹异色,他的本意是打算表明自己对香菱的宠爱,让贾雨村重视此事,可没想到贾雨村居然主动询问起来,瞧这态度,是打算坦言相告了。 柳姨娘见状,心下微微一缓,毕竟眼前的少年郎不仅仅身份尊贵,更是知晓她那隐秘之事,虽得到少年郎的承诺,可弱点在其手中握着,总是心绪难定,故而才来黛玉这儿打听打听状况。 水溶凝眸看了一眼贾雨村,心下嗤之以鼻,装,继续装,水溶还不知道贾雨村心里门清,眼下这一副为难的神色,若是不知详情之人,还真是要被欺骗。 不过水溶也没有拆穿,也不做隐瞒,笑着说道:“本王早已认玉儿为义妹,往后自有本王照拂,贾府尹不必担忧。” 水溶见状了然,黛玉的安全感极低,再加上丧父,更是喜欢黏人,眼下的不舍更多的是一种惶然给。 香菱本就生的风流,眉心处的胭脂痣更是让她增添了几分妖媚之感,算是点睛之笔,每每让香菱侍奉的时候,水溶都忍不住的抚摸,有些让人爱不释手。 黛玉闻言,水嫩的唇角微微撅了起来,眨了眨清澈的双眸,翘鼻抽了抽,道:“听哥哥的。” 下官虽有猜测香菱小姐是甄家小姐,但甄家已然穷困落寞,即便寻回香菱小姐也是吃苦,薛家富裕,香菱小姐受了拐子这几年折磨,万不能再受苦了,若能聚合了,倒是件美事,故而并未求证。” 忘恩负义的行为,傻子才会昭告天下。 孤女一类,没个依靠,大抵都是看人眼色过日子,若是遇上不讲究的长辈,真就是难以生存。 行了一礼,柳姨娘轻声道:“妾身不打扰王爷,先行告退了。” 一听说水溶要去金陵,探春心下不舍,但她也知晓水溶是要办正事,自然不会腻歪,点了点颔首,朗声道:“姐夫放心去便是,林姐姐这儿我会陪着。” 思及此处,探春玉颊微微一热,心下有些畅想起来,转而又悠悠一叹,姐夫怜惜于她,并未破她的身子,别的到是一处不落,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给姐夫生孩子。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贾雨村一派悲天悯人的模样,打着为香菱着想的幌子,说到底还是要将自己摘出去,淡化他忘恩负义之举。 水溶不以为意,薛蟠的所作所为他都知晓,并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点了点头,也不做表态,转而开口问道:“那婢女是被拐子拐卖,可有查寻到其亲人。” 左右王爷会去金陵,那时才是自己展现价值的时候,顺道将香菱寻求的事情一并办了,想来今年自己述职定然能调任朝廷任职要职,这才是青云之路。 虽是为香菱寻找父母,但这只是顺势的事情,绝对不会因私忘公,拖延自己去金陵的行程。 黛玉闻言,心下也不禁后悔,她也不知怎得,瞧见姐夫那莫名的眼神,心里就涌上一股没来由的怒火,想来是她太过敏感。 举步迈入黛玉香闺,只见黛玉正与柳姨娘轻声叙说些什么,瞧见水溶后,黛玉眉眼微扬,抬着一双含情目看向水溶,声音中见着几分雀跃,道:“哥哥怎么来了?” 薛家与贾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北静王府又有贾家解围姻亲,所谓亲亲相隐,贾雨村认为王爷是关心的薛家的事情。 “哦,这甄士隐现在何处?” 笑了笑,水溶轻声道:“颦儿,先前对弈我输给了你,可有兴致再来一局。” 黛玉闻言,心下好受几许,罥烟眉微微扬了起来,皙白的脸蛋儿洋溢着一股自信,浅浅笑道:“姐夫既有兴致,妹妹自是奉陪” 瞧着少女明媚的笑容,不禁让水溶莞尔一笑,这才是高傲的林妹妹,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的魅力。 第325章 江南甄家 金陵码头。 此刻码头上聚集了很多人,为首的便是一袭绯红官袍的贾雨村,在他的身边则是一个身着青色官袍的男子,瞧着约莫四十出头,面皮白净,鼻子下蓄着胡须,混身散发着一股久掌权柄的威严,连为首的贾雨村都被压了下去。 除此之外,金陵但凡有官职在身的官吏皆然在此,他们此刻皆是翘首以盼。 许久,江面上出现了一条大船,船头高挂着一面大旗,上面写着:“奉旨钦差,北静郡王水溶。” “来了!”岸上的人们喊了一声,所有人都不断的整理自己的衣服,让一边的人看看是不是有不妥的地方。 大船慢慢的靠岸,率先下船的是一袭甲装的冯紫英,只见其领着一百多名王府护卫在码头两侧站定,手按着刀柄,面无表情的盯着众人。 随后,船舱里面的水溶才施施然的走了出来,穿着雪白的缎子衣袍,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恍若谪仙的贵公子,引得阁楼、马车眺望的闺阁少女们心神恍惚,一双双泛着水光涟漪的美眸闪着异样的光芒,一时之间,有些合不拢腿。 见水溶下了甲板,所有人全都跪了下来,贾雨村带头喊道:“金陵府尹贾雨村,恭迎钦差!” 若是北静郡王,他们不需如此劳师动众,但眼前的少年除却王爷的身份以外,更是钦差,代天行事,不敬钦差则是大不敬。 水溶迈步走上码头,目光环视着眼前一片跪倒的景象,心无波澜,清声道:“诸位起来吧!” 众人闻言皆然起身,贾雨村领着官员近前行礼,先前是因为钦差的身份,现在可是北静郡王,意义不同。 “下官钦差体仁院总裁甄应嘉见过王爷。” 这时,青色官袍的男子看着水溶,恭敬的自我介绍起来。 闻得甄应嘉之名,水溶凝眸打量起来,所谓的钦差体仁院总裁,即指织造监督,凡总裁,皆临时差遣职任,异于常设禄位体仁阁。 直白说就是大乾朝的缎库,专门为宫廷提供丝织品,相当于清朝的织造局,位列五品。 在品级上,贾雨村略胜一筹,但官场上品级并不是地位的唯一标准,体仁院总裁多由皇帝钦点任职,有点钦差的意思,并且还能向皇帝内参专奏,实际地位远远高于五品官衔,甚至于两江总督都要对其好言好语。 而且不仅如此,甄应嘉所在甄家承袭体仁院数十年之久,有“世袭“的职力,兼理过“巡盐“,承办过铜斤等经济要务,历经三代,已然形成一个握有政治、经济、文化特权的豪族集团。 怎么说呢,金陵这个地方明面上是四大家族为首,实际上甄家才是最大的家族,有些隐世家族的意味。 沉吟一声,水溶语气温和道:“甄大人不用客气,本王与你也不是第一回见了。” 太上皇几回南巡,基本都是甄家接待,年少时,水溶也曾随太上皇一并南巡,自是见过甄应嘉,算是“眼熟”之人。 况且甄应嘉是甄画的父亲,按理来说,眼前的人也是水溶的便宜岳父,不看僧面看佛面,单凭表妹的温香体暖,包容了水溶见长的脾性,好歹也要客气一二。 甄应嘉闻言心下一喜,笑呵呵道:“不曾想王爷还记得下官,实乃下官的荣幸,不知太上皇龙体安康否?” 对于甄家而言,太上皇才是他们的根本,自永康帝登基以后,甄家渐渐被排斥,似“巡盐“由林如海任职巡盐御史接任,铜斤等经济要务由内务府接管,而甄家仅仅剩下一个体仁院。 水溶点了点头,应道:“太上皇于大明宫修身养性,不理俗务,每日闲情逸致的,龙体甚是安康。” 对于太上皇,水溶能感受到亲情,故而水溶心中也是念太上皇的好劝诫太上皇不要食用金丹,许是人老便念感情,倒是听从了水溶的意见。 只是老年人的身体懂的都懂,并不是水溶能治愈的,龙体甚是安康是假,但能撑几个年头。 面对“外人”,水溶自然不会说实话。 甄应嘉闻言,心下微微一缓,笑道:“既是如此,下官也就放心了,还望王爷呈情于太上皇,江南百姓盼太上皇已久,随时恭候太上皇南巡。” 水溶听后不由的挑了挑眉,看向甄应嘉的眼神中带着几许异样,好家伙的,知不知道一次南巡需要耗费多少银两,亏这家伙提的出来,这要是让永康帝知晓的,不得一巴掌扇过来。 别忘了,先前太上皇几回南巡,你们甄家还拖欠国库大把的银子哩,旧账未落,又想起新账,这是赶着被抄家啊。 不过水溶也能理解,眼下甄家有些衰败的趋势,若是太上皇南巡再次由甄家接待,无疑是给甄家添势。 轻笑一声,水溶道:“此事待本王回京后再说,此番本王来金陵是有公务在身,还要劳烦甄大人多帮衬一二。。” 甄应嘉闻言,心中不由的得意起来,在金陵地面,没他甄家点头,的确难以办事,不过甄应嘉也不傻,眼前的可是北静郡王,身份尊贵,不是他可以卖弄威风的对象,于是谦虚道:“王爷但有吩咐,下官等定然竭尽全力。” 水溶闻言笑而不语,看向甄应嘉的眼神带着几许玩味,他倒是希望甄家竭尽全力,可是这有可能吗? 以甄家一惯的强势,想来没这么好说话。 这时,贾雨村恭敬道:“王爷一路舟车劳顿,且先去迎宾馆落脚,下官已然打点好一切。” 甄应嘉蹙了蹙眉,心中对于贾雨村颇为有些满,他正与北静郡王叙旧哩,好端端的插什么嘴,不过细想一番,又觉贾雨村言之有理,倒也没说什么。 贾雨村素来是见风使舵之人,自是察觉到了甄应嘉的异色,但他不在乎,自个都攀上了北静王府,等年末之际,他就要调任朝廷中枢,还在乎江南甄家? 况且北静郡王此行来金陵的目的贾雨村心里门清,以金陵豪族一惯的作派,到时更是往死里得罪甄家。 水溶点了点,江面波涛,一路上的颠簸,晃的人心神不宁,便是睡觉也不安稳,确实有些乏了,先歇息一会也是好事。 贾雨村见状,忙引路将水溶引至迎宾馆,至于那些官吏也被一并打发,各自散去,就连甄应嘉也不例外。 迎宾馆内已然被冯紫英接手,王府护卫里外包围了一圈,尽职的行守卫之责,水溶迈步进得迎宾馆,落座于花厅首位,接过茶水抿了一口,顿觉舒缓几许。 凝眸看了一眼厅下的贾雨村,水溶开口问道:“贾府尹,金陵物价如何?” 贾雨村筹措一番,清声道:“回王爷,灾民不断涌入金陵,粮仓存粮所剩不多,最多还能撑上七日,物价上涨,现下粮价更是达到一百四十文一斗,粮商们计量售卖,以至于供不应求,长此以往,粮价只会节节攀升,到时不仅仅是灾民,便是金陵百姓都无粮可食。” 水溶闻言了然,失去家园的灾民只能四处求活,此刻不光是金陵,江南八府一洲大抵都有不断地灾民汇集,人数多了,影响本地百姓,这是无可厚非之事。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明日本王宴请金陵豪族,请他们一叙,地点你就看着办吧。” 在金陵地界,自然由地头蛇安排,水溶倒也不需插手。 贾雨村闻言了然,金陵不是没有粮食,只是被豪族们把持控价,北静郡王来金陵是为了豪族们手中的粮食,只有手中有了粮食,计划才能确保实施,宴请他们商议是理所应当。 思绪片刻,贾雨村轻声道:“王爷,漪兰苑是金陵有名的文雅之所,不若在那儿设宴,也能让王爷欣赏江南的特色。” 水溶凝眸看了一眼贾雨村,心下也是了然,去漪兰苑欣赏江南特色,无非就是闻名天下的“瘦马”。 论起阿谀奉承,贾雨村也是门清,所谓男人懂男人,大抵皆是如此,一言便击中要害。 不过水溶现下并没有什么兴趣,随口道:“贾府尹安排便是。” 无非就是一个地方而已,关键是赈灾事宜。 贾雨村闻言会心一笑,应和道:“下官明白,这就与甄家等金陵豪族下帖。” 作为地方官员,皆有一个私单,上面写的是本省最有权有势、极富极贵的大乡绅名姓,各省皆然,倘若不知,一时触犯了这样的人家,不但官爵,只怕连性命还保不成,所以绰号叫作‘护官符’。 当初贾雨村错判葫芦案,还不是因为薛家是得罪不起的人。 水溶点了点头,开口道:“本王有些乏了,贾府尹去忙赈灾事宜吧。” 贾雨村闻言应了一声,旋即恭声告退。 水溶坐在交椅上揉了揉额间,乏是有些乏,但尚不至于无力,此刻他倒是有些担心探春与黛玉那边,在水溶决定下金陵之际,黛玉也准备启程扶林如海的灵柩回姑苏,路途艰难,即便是特意安排了军士保护,但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大抵就是过于在乎,以至于有些患得患失,好比孩子出去闯荡,即便明知毫无意外,还是止不住担心,这就是所谓的“操心”了。 金陵,甄家。 甄应嘉自码头迎接钦差后,有心前往迎宾馆,只是被北静郡王打发回来,闲来无事的甄应嘉便返回府中。 沿着抄手游廊而行,正面迎上一个身着锦服,颌下蓄着胡须,瞧着有些富态的男子,此人正是甄应嘉的大哥甄体仁。 甄体仁瞧见来人,目光微转,笑呵呵的上前道:“你不是去码头迎接钦差去了,怎得这会儿就回来了。” 钦差下金陵,此事他们这些豪族们都早已知晓,按理说钦差刚来金陵,自家二弟应是陪同才是,怎得现下便回了府。 甄应嘉面上有几许不自然,随口解释道:“王爷一路颠簸有些乏累,现下在迎宾馆歇息,不便打扰。” 甄体仁闻言倒也没有在意,毕竟来人不仅仅是钦差,同样还是郡王,即便他们甄家在金陵一惯独大,也不至于目中无人。 比起身份地位来,这位北静郡王比他们尊贵,真要计较起来,那就是猛龙过江,地头蛇也不好使。 思及此处,甄体仁双目双过一抹异色,声音中见着几许惋惜之意,道:“说起来当初画儿是有望成为北静王妃,万万没想到此事居然出了差错。” 甄应嘉闻言,心下不由的一怔,看向甄体仁的目光带着几许晦暗之色,这大哥的话,有些扎心了。 原本按照老太妃的意思是盘算着让甄家与北静王府结为姻亲,甄家所有人都认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承想北静王府不肯以正妃之位相待,只许一个侧妃的名头, 在甄家,亦或者说是大部分人来看,当时水溶的身份略显尴尬,过继给了北静王府之后地位大跌,不被永康帝打压就已然是烧高香,以他们甄家的地位足以匹配,故而站在甄家的角度相当于是一个羞辱,为了甄家的体面,所以才并未答应。 现下水溶深受永康帝器重,甚至于得永康帝亲口赞誉,闲散王爷与掌权王爷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怎么说呢,现下的甄家有些后悔,可又无可奈何,若是早知如此,即便画儿是侧妃也未尝不可。 抿了抿唇,甄应嘉叹气道:“想来是没这个缘分,不过画儿现下是宁国公府的嫡孙媳妇,倒也不差。” 侧妃虽然有玉牒,但在后宅一亩三分地里始终比不上主母,姻亲的效果大大折损。 甄体仁抬眸看了一眼甄应嘉,轻轻点了点头,宁国公府的嫡孙媳,这身份已然不低,先前他也就是一番感慨而已。 正此时,管家形色匆匆的走了过来,行了一礼后,双手捧着一份帖子,道:“老爷,这是金陵府尹遣人递来的拜帖,说是钦差大人请甄家明日于漪兰苑苑赴宴。” 甄应嘉接过拜帖翻阅起来,看着拜帖的内容蹙眉道:“拜帖确是言及是王爷相邀,只是先前王爷怎么并未提及,反而是下了帖。” 下帖这就是正式的相邀,代表的不是个人。 管家见状恭声的补充道:“老爷,听说金陵府尹给贾家、王家等豪族都下了贴。” 甄体仁闻言恍然,笑了笑,道:“王爷不是奉旨筹款,想来是为了筹款事宜。” 水溶下金陵的事情,金陵豪族们早已然得到消息,私下多有商谈,大抵都是认为水溶的目的是为了赈灾筹款。 甄应嘉闻言点了点头,显然也是认同这个说法。 沉吟少许,甄应嘉轻声道:“扬州盐商捐输了五十万两,贾雨村在金陵也筹集到了五十万两,剩下的除却其他府县,最多不过相差几十万两,若是王爷有所求,咱们或可借此交好。” 甄家渐显颓势,老太妃又年事已高,怕是庇护不了甄家太久,这时候就有必要选择强势的政治盟友,而声势高昂的北静王府显然是一个极好的选择。 先前错是错过了,但尚能补足,尤其北静王府现下是贾家的女婿,甄家与贾家又一向交好,牵扯起来,还是有干系的。 甄体仁闻言蹙了蹙眉,心下涌上一股不满,金陵筹集的五十万两当中,其下便有甄家的商户,本就已经有所捐输,现下还要填这个坑,让人心里有些不爽。 不过他也明白甄应嘉的话语,倒也没有反驳,心中计较片刻,颔首道:“捐输倒是可以捐输,只是咱们也不能凭白捐输,王爷起码也要给咱们一些便利,也好让咱们回些本钱。” 捐输可以,但是逮着一个人薅,怎么着也说不过去。 甄应嘉凝眸看向满含笑意的甄体仁,心下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询问道:“大哥这是想要什么便利?” 甄体仁“呵呵”一笑,说道:“没什么,我和宁国公府来过书信,打算合伙在灾区售卖粮食,希望王爷能给予些便利。” 甄应嘉闻言心下一怔,看向甄体仁的目光透着错愕的神色,原本甄家与贾家便来往过甚,再加上与宁国公府结为姻亲,联系愈发紧密。 只是没想到自家大哥不声不响的与宁国公府做起生意来,想来是借用了宁国公府的门路打通了渠道。 沉吟几许,甄应嘉说道:“大哥,粮食的事情你也收敛些,切莫闹出事情来。” 对于甄体仁的行为,甄应嘉有些看不过去,毕竟金陵眼下的粮价都已经到了一百四十文的天价,灾区方面就更别说了,怕是米如金贵,吃不起粮食的百姓恐会走而挺险,闹出大事来。 甄体仁不以为意道:“吃得起就吃,吃不起的能怪谁,无非就是一些贱民,值当些什么。” 话罢,甄体仁见甄应嘉还要说些什么,不耐烦的说道:“好了,我心里有数,此事你别管了,我私下里做便是。” 甄应嘉瞧着甄体仁坚决的态度,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他知晓自家大哥的脾性,决定了的事情也难有所改变。 罢了,罢了,等明日会见了王爷在做打算。 第326章 小红:分明是我先的 翌日,水溶随着贾雨村进入漪兰苑,堂馆曲折华丽,湘帘翠幌,亭榭园池,花木掩映于朱栏曲楹间,端是一派精巧典雅的江南园林风格,令人心旷神怡。 沿着廊檐而行,从西角门入,掀起璎珞串成的珠帘进入抱厦,只觉抱厦内温暖如春,前俯一池,宽三数亩,池中种满莲花,莲蕊中散发出阵阵沁人心脾的熏香。 池内两侧摆放齐全的几案,辅以蒲团落座,进以金樽,款以珍馔,池内一方莲台上,数名白衣若仙的丽人翩翩起舞。 真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美艳动人而不带俗气,恍若花中仙子。 见此情形,水溶微微有些愣神,忽略了抱厦内的人头攒动,倒不是说他被莲台的“仙女”迷惑,而是对于古人奢糜程度的讶异。 需知眼下并非莲花盛开的时节,可眼下.时代的限制,这得花费多大的代价,亏他身为郡王,竟然如此不懂享受. “吾等见过王爷。” 瞧见水溶前来,早已静候多时的金陵豪族在甄应嘉的带领下起身相迎。 水溶颔首示意一番,踩着寓意为步步生莲的流水云纹绣荷毯朝着上方首位的月台而去,目光环视着众人,摆手笑道:“诸位不必客气,落座吧。” 随着水溶落座下来,众人也都一一落座,随行而来的贾雨村毕竟是金陵府尹,名义上金陵最高的行政官员,落坐在左侧首位之上。 刚落座下来,璎珞串起的珠帘再度被掀开,一道倩影款款而入,只见其一袭紫绫裳,脸色晶莹,肤色如雪,捏着宛若杨柳的腰身步步生莲,行至台下,盈盈一礼道:“奴家柳青青见过王爷。” 贾雨村适时介绍道:“王爷,青青姑娘博览群籍,秀雅绝伦,书法深得文人雅士的赞赏,被称为“铁腕怀银钩,曾将妙踪收”,此番特意请来青青姑娘给王爷您接风洗尘,顺便领略一番江南的文华人物。” 好一个“领略”,精辟之言,这就是读书人的文采 水溶凝眸看向台下的丽人,婉媚俏丽,体态轻盈,蕴藏着江南风味,既来此处,佳人添杯奉盏实属常事,难不成还要水溶自斟自饮不成? 柳青青上得月台来,跪坐在水溶身侧,有暗香流动,纤纤素手提着月牙壶斟酒,一颦一动间尽显优雅大方。 一番推杯换盏,阿谀奉承之后,水溶环视着众人,抱厦内众人皆是金陵有名有姓的豪族,其中尤以甄、贾、史、王、薛为首。 提起此事,倒是要说说这个薛家,长房一脉中人丁单薄,自宝钗父亲去后,独留下薛姨妈、薛蟠以及宝钗一类的孤儿寡母,现下正在京城。 薛家遗留在金陵为主的也就是二房一脉,然而二房主事人走货去了,眼下并不在金陵,代替薛家而来的则是薛家的一名长辈。 提着酒樽抿了一口,水溶忽而道:“诸位,此番本王相邀,实乃有事相托,还望诸位莫要推辞。” 众人从水溶“莫要推辞”的话语中便可知晓其态度,心下有些忐忑,从接到帖子之际,他们就知道这场宴会是一场“鸿门宴”,不见“血”是不会罢休。 因其钦差加郡王的身份,即便心中不愿也不得不来。 甄应嘉以为水溶是因为筹集赈灾银两的事情而设下宴席,心中早有准备,恭声道:“王爷言重了,但有吩咐,吾等定然竭尽全力。” 嗯,又是竭尽全力,态度是好,但是真会如其所言? 这时,一个身着浅绿色长袍,颌下蓄着白须的老者出声道:“王爷,可是赈灾银两短缺,此事王爷不必担忧,差额多少,吾等可出银补齐。” 水溶凝眸看了一眼说话的老者,此人正是金陵贾家十二房的主事人贾代斋,按与贾家的姻亲关系而言,算得上是水溶的长辈。 笑了笑,水溶开口道:“诸位,赈灾银两倒是小事,关键是粮食,诸位都是金陵豪族,田产良多,所存的粮食想来不在少数,本王希望诸位能慷慨解囊,将库中存粮交于官府,当然,本王也不会白拿,官府会以一斗八十文的价格收购,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金陵米价一般是一斗六十文左右,水溶以八十文一斗的价格收购,实际上他们还赚了一些,只是在大灾面前,米如金贵,精明的人都知道其中的亏损。 果不其然,众人面色皆然一怔,原先“竭尽全力”的甄应嘉默然不语起来,便是与水溶有关系的贾家亦是如此。 他们都知晓水溶已然筹集到了近三分之二的赈灾银两,再加其他府县尚未筹集,缺额并不算多,金陵豪族一家出些银子也就凑齐了的事。 只是没想到王爷的目的并不在银两,而是看中了他们库中的粮食,这意义可就不一样了,真要应了,损失就不仅仅是一些银两。 水溶见众人一时默然不语,倒也不着急,推了推酒樽,会意的柳青青便提着月牙壶斟了起来,一双晶莹的美眸泛着一丝亮色。 迎宾馆,花厅内。 水溶端坐与首位的黄花梨木上,手中捧着茶盏呷着,目光略微有些怔神。 先前在漪兰苑之时,面对购粮的要求,金陵豪族大抵以存粮所剩不多,或者收粮尚未归库等借口表明难处。 水溶知晓这是他们的托词,因是秋收过后的时节,库内基本都进了新粮,不至于会差粮,但他们所言的“库中存粮不多”也不算是空话,因为他们的粮食大抵都送往灾区售卖。 金陵的粮价已然是翻倍,灾区的粮价才是贵如黄金,那儿才是最大的商机。 不过水溶到底有着郡王的身份,并非一无所获,由作为姻亲的贾家起头,认了一千石粮食,甄家等其他金陵豪族也不能视若无睹,纷纷认购,眼下正是在统筹总共有多少粮食。 默然片刻,堂下的贾雨村拱手道:“秉王爷,算起来拢共有三万石粮食,可够金陵城外的灾民食用半月。” 金陵城外的灾民大约在二十万左右,按每人一天一斤的口粮来算,三万石粮食差不多能支撑半月。 “三万石粮食”,这个数量的粮食已然是给足了水溶这个王爷的脸面,若是换做旁人,能从他们那里拿到三百石都成问题,这让水溶即便知晓这些金陵豪族耍滑头都无话可说。 难不成要水溶整治金陵豪族?爽是爽了,但其中的后果连水溶这个郡王都不一定能抗的下来,即便永康帝不怪罪,但他也要给天下豪族、商户一个交待,也就是所谓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道。” 怎得,王爷就能因为没有粮食就对豪族动手,朝廷律法何在? 直白些说,金陵豪族给的三万石粮食就是封水溶的嘴,以免惹急了成“磨刀霍霍向猪羊”。 水溶心中计较起来,按照计划,金陵的米价还要翻上几倍才能吸引各地粮商云集,那时才有操作性。 眼下粮食能撑半个月,时间上倒是大差不差的,但这仅仅针对于金陵,一旦计划实施,粮商受利而来,灾区的粮食就短缺起来,无粮可食的百姓就不知道要饿死多少。 水溶的目的不仅仅是保存来金陵求活的受灾百姓,还要保存河南、山东的灾区百姓,故而水溶还是要往灾区运送粮食赈灾,确保灾民不会饿死,光凭三万石粮食可远远不够。 坐在堂下黄花梨木交椅上的贾雨村见水溶在沉思,也知晓王爷的思虑,犹豫几许,清声道:“王爷,不如先将金陵城粮铺的粮食收购上来。” 在金陵米价提升之前,先将金陵粮铺的粮食一扫而空,无非就是多费一些银子的事情,瞧王爷的态度,显然是不会在意银两。 水溶闻言冷冷的看了贾雨村一眼,声音中见着几分不满,道:“灾民是不闹事了,金陵百姓岂不是要闹出事来,亏你说的出口。” 把金陵粮铺的粮食收购上来的确能增加手中的粮食,但粮铺无粮可卖,金陵百姓又该如何?本就是提升米价,现在又无粮可食,真就是逮着金陵百姓薅,当人没脾性? 且不说金陵粮铺肯不肯大量售卖,即便将粮铺一扫而空,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犯不着冒着风险行此险招。 贾雨村闻言神色悻悻然,他是觉着王爷在意灾区百姓,故而才出此下策,毕竟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大灾面前哪里都顾得上,总要有所损失。 现下不消多想,自个惹得王爷不喜,想来王爷心中是有一股郁结之气。 这时候,贾雨村就盼着旁人能来给王爷消火气,以免殃及池鱼,比如那位青青姑娘,可惜王爷并未有这个心思,亏他废了好大气力将人请来。 水溶见状并未多言,思虑再三,拍板道:“贾府尹,按计划实施吧。” 长痛不如短痛,做大事者焉能没有牺牲,万事求十全十美,反而会把事情弄的更糟,待会他便会下钦差行票,让各地官员全力赈灾。 贾雨村闻言应了一声,旋即告退,身为金陵府尹,他的事情很多,就现下这会,他得将金陵米价提升起来,还要遣人把消息快速的散布出去,尽快吸引粮商云集金陵。 他心里清楚,自个越快将事情办好,在王爷心中的分量越重。 正当贾雨村离开之际,水溶沉声补充道:“对了,尽快把金陵豪族应承售卖的粮食收上来,莫要出什么差错。” 粮食在手上,心里才不慌,他可不想拖下去引起什么变故,这些金陵豪族要是还耍什么滑头,休怪他不客气了。 不把刀拔出来,还以为这是一把绣刀,砍不动人。 转眼间,华灯初上,迎宾馆内的廊檐上挂上了灯笼。 廊檐下,一袭红色披甲的小红捧着一盆水走了过来,推开帷幔进得屋内后,瞧见正倚在罗汉床上看书的少年,美眸间闪过一抹异样。 对于有上进心的小红而言,自随三姑娘进了王府后便盯上了王爷,只是因为不受重视,心儿渐渐冷了起来,可是在那回被王爷捏了下巴后,沉寂的心儿再次火热,想入非非。 但又没想到王爷没了下文,让人不上不下的。 随着王爷出来后,小红的芳心又悸动起来,毕竟在王府之时,想近身侍奉的人多了去,还轮不到她一个边缘丫鬟,出了王府,竞争少了,可不就是机会。 原是打算大干一场,但幻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王爷出了京城后,身边服侍的人只有三姑娘,让人难以近前。 起起落落的,心儿不坚强的人,怕都是要熬出病来。 紧接着又峰回路转,三姑娘陪着林姑娘扶灵柩去姑苏,留下她和五儿侍奉王爷,且三姑娘临行之前私下叮嘱她们,要尽心侍奉。 小红头脑灵活,怎会不知三姑娘暗藏的意思,想来即便是她们爬上了王爷的床,三姑娘也不会怪罪。 对此,小红心中大抵有所猜测,在王府之时,她们就知晓王爷有些贪那事,多与王妃、抱琴姐姐她们荒唐胡闹,现下独自在金陵这等繁华的地带,乱花渐欲迷人眼,难免让人担忧。 即便自家王爷心性纯良,但那些狐媚子手段高明着,故而三姑娘为了以防万一,只得让她们尽心。 毕竟自家王爷实在是太吸引人了,与其便宜外人,不若让她们这些丫鬟补上,左右她们威胁不到姑娘们的地位,这是大家族的一贯作派。 奉旨爬榻,简直就是天降福缘,这也是她能名正言顺爬上王爷床榻的机会,错过这个机会,往后绝然不会再有。 “王爷,洗洗脚吧。” 小红浅浅一笑,露出脸颊的两个梨涡,近得前道。 水溶“嗯”了一声,倒并未过多理会,手中拿着一本杂书随意翻阅起来。 小红见王爷都不曾抬头看她一眼,心下有些哀怨,若是毫无兴趣,何必捏她下巴,招惹了她,不搭理她,搅得人心痒难耐的。 只是小红明白自己只是一个丫鬟,哪里能跟主子埋怨的,老老实实的将水盆放下,跪坐着脱了少年的靴子,纤纤素手视若珍宝的捧着少年的脚放进水盆,轻轻的擦洗起来。 不大一会儿,一袭绿色裙裳的柳五儿捧着果盆走了进来,瞧见正在服侍王爷洗脚的小红有些愣了愣,旋即莲步近前,将果盆放在罗汉床上的几案上,而后安静的侍立在一侧。 水溶伸手捏着一颗晶莹的菩提尝了尝,颇为甘甜,抿了抿唇后,抬眸看向柳五儿,询问道:“五儿,身体可曾好了些?” 早先这柳五儿在他面前忍不住咳嗽,水溶还特意让她去库房领药材。 柳五儿闻言心下一愣,抬眸瞧了一眼少年,对上那双清澈的双眸,玉颊微微一热,忙低下嗪首,轻声道:“奴婢好多了,多谢王爷关心。” 此时,正洗着脚的小红心中有些腻歪,王爷对于柳五儿的厚爱本就让人羡慕,现在又忽略她关心柳五儿,总让人心里不得意,有些委屈。 比起柳五儿,自个也不差到哪儿啊. 水溶凝视着柳五儿的婉丽玉容,目光微微闪动,先前因为赈灾的事情有些烦闷,便是看书也心神不宁,眼下有些意动,发泄发泄腹中的郁结之气。 念及此处,水溶招手道:“五儿过来。” 柳五儿闻言芳心一颤,虽不明王爷之意,乖巧的莲步近前,手儿攥紧了绣帕,低眉垂眼道:“王爷有何吩咐?” 水溶伸手捏着少女的下颌抬了抬,凝视着少女的玉容,指尖在其柳眉上轻轻摩挲着,心中不由的暗道:“这五儿的眉眼与颦儿真是像极了,亦或者说是与晴雯像极了。” 想起颦儿那风流的态度,水溶心里有些悸动,泪光点点,娇喘微微,惹得人止不住的怜惜 呸,那可是妹妹。 柳五儿见自个的下颌被少年捏住,白皙的脸蛋儿绚丽如霞,心儿止不住的颤动。 王爷怎么怎么捏我的下巴了。 小红见此情形感触颇深,美眸的羡慕之情不予言表,心中有些希冀少年如同对待她一般只是捏捏而已。 嗯,大抵是来自女人的嫉妒,明明是我先的,王爷怎得只看得见柳五儿。 “五儿,愿不愿意伺候本王。” 柳五儿闻言,柳眸瞪圆来了,玉颊滚烫如火,眉眼间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伺候王爷,可是她想的伺候? 抿了抿粉唇,柳五儿眼神飘忽,低声道:“奴婢.奴婢自是愿意的。” 王府里的丫鬟就没有一个不想伺候王爷的,尤其是柳五儿经过王爷赠药一事,心中更是百般愿意。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松开了手儿,凑在少女耳边低语两句,便不再多言。 柳五儿闻言娇躯微颤,一双柳眸恍若一泓清水一般,波光潋滟的看着少年,抿了抿唇,默默地跪坐下来。 在王府的时候就已经听过王爷爱好音律,故而柳五儿也不意外。 一番窸窸窣窣之后,柳五儿柳眸再度瞪圆了来,此刻玉容上的不是难以置信之色,而是满满的担忧。 素手比划了一二,心中止不住的忐忑,这实在是虚不受补了,撑不住。 第327章 薛家送来的惊喜 橘黄色的烛火如水一般,席卷了整个厢房,窗外杨柳在秋风中摇曳生姿,柳影浮动,明灭不定。 小红原是该离去的,只是她心巧有机谋,现在姑娘们不在,也就没什么逾拒之说,不动声色的侍立于一旁,见水溶并不在意,心下才微微一缓,凝眸看着眼前的点头之交,美眸藴着一层水雾,熠熠生辉,贝齿轻咬着粉唇,不由的轻咽几声,似是被美食所诱惑,笔直下的绣花鞋情不自禁的并拢了几分。 其实她也可以的,只是王爷一点机会也不给,让她望阳兴叹。 瞧着柳五儿笨拙的模样,好似自个小时候吃糖葫芦似的,舍不得吃,一颗糖葫芦能吮半晌,但这是糖葫芦?没瞧见王爷蹙着眉,显然是不满意。 话虽如此,但小红心里止不住的羡慕,且不论表现如何,柳五儿好歹吃上了,整座王府里,大把的丫鬟想吃都吃不着,她不也是如此。 有此一遭,以王爷的性子,即便不将柳五儿收入房中,待遇起码也能好上不少,算是熬出了半个头了。 此刻的小红恨不得以身相代。 水溶凝眸看着柳五儿,眉头微微蹙起,青涩少女的懵懂无知,总是让人无所适从,直白些说就是不得劲,原是抒发腹中的郁结之气,没想到却越积越深。 懂得人都知道,与人交往在于一个“诚”字,眼下的柳五儿在水溶看来非常不“诚实”。 只是瞧着少女泪光点点,娇喘微微,衬上那两靥之愁的玉容心儿不免有些悸动,目光闪过一抹异色,伸手捏了捏少女的羞红的脸蛋儿,轻声道:“五儿,喊本王一声哥哥?” 没什么,就是觉得小女儿家的喊哥哥好听,绝无旁的杂念。 柳五儿闻言手儿一颤,扬着绚丽如霞的脸蛋儿看向少年,眨了眨晶莹的柳眸,眉宇间满是疑惑之色。 哥哥?什么情况,王爷怎么让她喊哥哥?她一个身份卑贱的丫鬟哪里有资格喊王爷哥哥? 一侧的小红凝眸看着柳五儿的容貌,柳眸闪动,她头脑灵活,一点就通,瞧王爷这般,莫不是. 乖乖,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不过这也不能算是什么秘密,那般风流态度的姑娘,又不是亲生的,王爷心里有点想法实属正常,眼下她算是明白了,就说自个并不比五儿差,怎得王爷就对五儿另眼相看,原是有此原由在,输的倒也不亏。 虽是有猜想,但小红可不敢多嘴,主子的事情不是她们这些做丫鬟的能置喙的,你今儿个敢乱编排,明儿个都不需王爷发话,自个就得收拾包袱走人,再严重些,怕是哪座枯井里得多一份养料。 柳五儿愣了半晌后才回过神来,明白这是王爷的吩咐,即便心中不解,眨了眨眼,轻轻柔柔的喊道:“哥哥.” 柔柔弱弱的,虽不似江南的吴侬软语,但亦有其中婉约的韵味。 水溶闻言心儿一跳,看向柳五儿的眼神也渐显复杂,对于柳五儿的不“诚实”也不在意,在红楼世界里,“哥哥”就类似于前世的爸爸,一旦出了声,就让人的脾性全无,若是一声不够,那就两声。 伸手捏着少女脸蛋儿的手抚上了脑袋,水溶轻轻一按,拉近两人的距离,以示亲近。 突如其来的亲近让柳五儿玉颊涨的彤红,泪珠儿在眸中翻滚,只觉喘不过气来,下意识的伸手推开。 “咳咳.”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响起,柳五儿的素手攥着裙裳的襟口,玉颊浮着异样的嫣红,唇瓣在烛火映照下泛着晶莹光泽。 这实在是难受,有些喘不过气来 水溶凝眸看着咳嗽不止的少女,俊秀的面容上带着几许不自然,虽说对自己很自信,但不应如此,需知即便是探春,不过是气不顺,一记嗔怪的白眼甩了过来便坦然自若,反观柳五儿却咳个不停。 想来是柳五儿素有弱疾,承受能力差了几许,约莫着是触及了“病症”,以至于柳五儿喉咙干痒,咳嗽不止。 叹了一口气,水溶道:“罢了,五儿,不用伺候了。” 虽是打算抒发腹中的郁结之气,但水溶也没必要强人所难,让人带病上阵的,他又不是周扒皮。 柳五儿闻言玉容煞白,此刻回过神的五儿也明白先前推拒王爷实属不该,多少人惦记着,今儿个让她占了利处,她怎么就能拒之门外。 王爷这是着恼了吧! 思及此处,柳五儿心中忐忑,扬着蕴藏着水雾的柳眸看向少年,眉眼间满是委屈,道:“王爷,奴婢只是喉咙干痒,一时没忍住。” 天可怜见的,原就是尺不对标,她可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隐隐都觉着嘴角摩擦的有些发烫,只是那一瞬间,奴婢真的忍不住啊。 水溶心知柳五儿误会了,提着帕子擦了擦少女嘴角的晶莹,温声安抚道:“本王没有怪你,你身有弱疾,且先将养着,等身子利索了些,本王再让你伺候。” 面对王爷的温情,柳五儿玉颊微微一热,看向少年的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情意,对于她们这些丫鬟而言,地位卑贱,主子能将她们当做牛马来看就已经是好事,可王爷不仅细心安慰,居然屈尊降贵帮她擦拭. 此刻的水溶在柳五儿眼里似乎散发着光辉,是那般的暖人心脾。 小红听见水溶的话语不由的羡慕不已,有这句话,那就代表柳五儿算是内定了,果然啊,只要伺候了小王爷,那就是青云之路。 思及此处,小红凝视着那挺拔的少年,映着橘黄色的烛火似是泛着莫名的晶莹,美眸闪烁不定,贝齿轻咬着粉唇,扬着俏丽的脸蛋儿道:“王爷,要不奴婢伺候您?” 眼下这机会实属难得,让小红坐立难安,即便是二手的她也不在乎,得先伺候了再说,错过这绝好的机会,往后怕是再无可能。 她小红可不是咸鱼。 水溶闻言抬眸看向小红,见其双眸明亮,心下也是了然,这小红本就是一门心思悦主向上,从她并未主动离去,就知道其心有谋划。 原著中有一次小红搞违规操作,趁没人给宝玉倒茶说话,干了一件体面事,心里美滋滋的,谁料想被顶头上司秋纹、碧痕发觉了,被一顿好怼才熄了心思。 凝眸看着小红俏丽的脸颊,眉眼精致,计较起来,小红的容貌在王府一众丫鬟里不算突出,但也不差,相当于是系花与校花的差别。 但小红有一项软中带硬的口才,即便是凤姐儿都赞叹不已,这就是小红的特点。 伸手招了招,水溶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腹中郁结之气不消,岂能安宁。 小红见状心下一喜,忙不迭的莲步近前跪坐下来,素手挽了挽耳鬓处散落的的青丝,低着螓首凑了上去。 入口一线喉,胸中一团火,小红只觉得偿所愿。 水溶凝眸看着小红,心下不觉好笑,瞧这作派,好似怕他反悔,真就是急不可耐,不过你情我愿的事情,能有什么好计较的。 有上进心的丫鬟,做主子的不得支持一二? 柳五儿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心下顿觉失去了什么,原是打算辛苦些伺候王爷,谁承想在犹豫之际,小红便凑了上来,待回过神来之际,已然是羊入虎口,转眼间,她自个成了个局外人。 小红虽是忙碌着,然而余光却是看了一眼柳五儿,心中不免得意,机遇摆在面前,是你柳五儿没有抓住,就怪不得我后来者居上。 况且真要计较起来,谁是后来者还不一定,瞧瞧,小王爷你把握不住的,得我来。 水溶凝眸看着珠帘上的璎珞,眉头时蹙时缓,心中略有些诧异,忍不住道:“小红,你还真是个巧有口才的丫头。” 怎么说呢,小红不愧是能在凤姐儿面前鹦鹉饶舌之人,口齿伶俐,腾挪转移之间毫无阻塞之感,口声简断,不像有的丫鬟扭扭捏捏的蚊子似的,甚至于比起富有经验的探春也相差无几。 难道说这世上有生而知之者,还是说小红于此有天赋? 小红忙中抽空,扬着俏丽的脸蛋儿,美眸眨了眨,支吾道:“王爷,奴婢儿时最爱吃糖葫芦,所以就有了心得,王爷不喜欢吗?” 水溶闻言眉头微扬,敢情小红这是当成吃糖葫芦了,一时让水溶不知说什么好,毕竟确实有与糖葫芦相似之处,比如说形状。 罢了,左右是他在享受,不用在意其他。 伸手捏了捏小红的脸蛋儿,殊为柔软,丝毫不比抱琴等人差,笑道:“不错,再接再厉。” 小红听见夸赞,心儿止不住的高兴,其实她说的半真半假,小时候爱吃糖葫芦是不错,但与之关联不深,而是小红知晓王爷爱好音律,故而私下里早有练习所谓的鹦鹉饶舌,为的就是此刻。 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显然,小红抓住了机遇。 水溶松开捏着小红脸蛋的手儿,抬眸瞧见侍立在一旁局促不安的柳五儿,笑了笑,道:“五儿,再喊一声哥哥来听听” 金陵城内,近几日气氛波云诡异,金陵粮价一路攀升,转眼间便来到了一斗四百文的天价,一时之间,城内哀声载道,隐隐有黑云压城的沉闷之感。 迎宾馆后院的花园,水溶倚坐在一处凉亭的柱础上,目光凝视着池水里红白相间的锦鲤,手中捏着喂食的饵料,倒是显得闲情逸致。 不大一会儿,一袭甲装的冯紫英走了过来,拱手行礼道:“王爷,属下已从江南军营调集了两千军士负责巡逻金陵城内的治安。” 水溶闻言点了点头,粮价的攀升,让金陵城内的百姓惶恐不安,这种情形的治安就岌岌可危,需得加大巡逻力量。 江南大营驻扎在孝陵卫,此地对南京城进可攻退可守,南京城的一举一动也在其监视范围内,是属于后军都督府的管辖。 按理来说,水溶身份虽然尊贵,但身为中军都督府的人调动不了后军都督府的军士,于礼不合,然而水溶还有钦差的身份,调集一些军士实属正常。 扔下一块饵食,引得池内锦鲤竞相追逐,水溶沉声道:“紫英,金陵城内的巡逻事务你看紧些,莫要让城内出了乱子。” 金陵城内的局势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越往后就越是不利,故而需要严谨的巡逻队伍,他可不想金陵城内出什么乱子。 冯紫英闻言应声道:“王爷放心,属下会亲自带领他们巡视。” 水溶满意的点了点头,冯紫英办事,他还是挺放心的。 这时,小红捧着一方香茗走了过来,美眸涟涟的看着少年,不自觉的抿了抿唇,脑海中回忆起那晚的场景,玉颊微微一热。 那晚她总算是尝了个鲜,自己也是熬出头了,不过王爷自那晚之后,并未再让她们服侍,有些让人幽怨。 尝了个味儿确不让人食饱来,这不是吊人胃口? 将茶盏递了上去,小红盈盈一礼的禀道:“王爷,薛家薛霄在外面求见。” 水溶接过茶盏,还来不及呷上一口,闻得小红之言,面容微微一愣,薛霄这不就是那个在外走货的薛家二房主事人 对于薛霄,水溶不算了解,只是知晓薛宵是薛家负责巡视薛家在外生意和海外贸易的负责人,仅此而已。 不过薛霄有一双有名的儿女,也就是薛科以及薛宝琴,尤其是薛宝琴,其在原著描绘甚至是超越了钗黛二人。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请进来吧。” 冯紫英见水溶要会客,识趣的退了下去,他还要忙活巡逻的事情,可不像水溶一般闲情逸致,毕竟他就是一个打工的,领导一声吩咐,他们就得跑断腿去。 不多时,身着墨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当即叩拜行礼道:“草民薛霄拜见王爷。” 薛霄并无官职在身,自称草民合情合理。 水溶凝眸打量着薛霄,见其面色有些黝黑,确实是长期在外奔走之人,颔首示意一番,开口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薛霄闻言起得身来,恭声道:“草民前日在外走货,错过了王爷设下的宴席,此番特来请罪,还望王爷恕罪。” 水溶听后不觉好笑,再度打量了薛霄两眼,见其身着新裳,但眉眼间带着憔悴之色,想来是刚回金陵,换了一身行装便迫不及待的前来拜见。 旁的不说,这态度倒是摆的正。 这就是权势的好处,即便你事出有因,但是没有接下他的拜帖,依旧要小心赔罪。 摆了摆手,水溶笑道:“事出有因,本王并不在意,你不必放在心上。” 别人在外走货,难不成还能迁怒不成,况且这薛霄还是宝钗的二叔,不看僧面看佛面,水溶也不能苛待。 薛霄心下一缓,抿了抿唇,恭声道:“草民走货原就是为了购买粮食,现下带回来了三万石粮食停靠在码头,王爷若是需要,草民可按八十文一斗售于官府。” 水溶闻言神色一怔,看向薛霄的眼神透着几许异色,他倒是没想到薛家二房如此识相,居然主动送粮食过来。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薛家有心了。” 出手就是三万石粮食,这才是金陵豪族的底蕴,瞧瞧先前认购的时候,金陵豪族加起来才与薛家一家相同,其中的敷衍可想而知。 不得不说,这薛霄的格局很大的,不似他人那般过于计较得失。 薛霄闻言心下大缓,他走货回来便听长辈们说起了认购粮食的事情,当时薛家仅仅只认购了一千石,但薛霄觉得不可,且不说王爷身为赈灾钦差,所购粮食也是用于赈灾,单凭薛家的立场,他们也不能敷衍北静王府。 毕竟他侄女入王府服侍的事情,他也是知晓,而且薛姨妈一行还要在京城落户,背后的靠山就是北静王府,有此关联,自是要支持北静王府。 故而薛霄得知此事,便马不停蹄的来迎宾馆会见王爷,说明缘由。 默然继续,薛霄又说道:“王爷,草民走南闯北惯了,手上有些渠道,王爷若是还需粮食,草民可走一趟,为王爷购粮,赈济灾民。” 作为商人,薛霄是清楚这些粮食不够赈灾之用,即便要支持北静王府,他自是要支持到底。 水溶闻言神色一亮,看向薛霄的目光见着喜色,倒是没想到薛家给了他一个又一个惊喜,问道:“可购得多少粮食?” 薛霄思虑几许,道:“至少五万石,其他的草民不敢打包票。” 虽说支持,但薛霄也不会无的放矢,要是放下豪言壮语却完成不了,反倒是得不偿失。 水溶闻言心下计较起来,眼下他手上有三万石粮食,勉强够金陵灾民撑过半月,现在薛霄送来的三万石,可运送与灾区,若是再来五万石,虽说尚显不足,但能救下大量的灾民。 思及此处,水溶欣然道:“好,那此事就交给你了,事情若是办成了,本王定为你请功。” 赈灾之事,粮食为首要,只要解决了粮食问题,一切问题就迎难而解。 薛霄闻言眼神一亮,恭声:“草民即刻启程。” 作为商人,确实要以利益为先,薛霄此举看似亏本卖吆喝,实际上打的便是依靠北静王府的打算,眼下正衬合他的心意。 水溶知晓薛霄刚回金陵,一刻也不歇就要去办差的确有些不近人情,但救灾如救火,倒是管不上这些,应道:“好,去吧。” 薛霄恭敬的行了一礼,旋即退下去忙活购粮一事。 水溶将手中的饵料一股脑的扔进了池水里,顿时引得锦鲤竞相跳跃激起一片水花。 薛家送来的惊喜让人眼前一亮,相对于作为姻亲的贾家,着实让人大失所望。 第328章 甄封氏 迎宾馆,里厢。 柳五儿盘坐在罗汉床上,怀中塞着一只脚,纤纤素手轻轻的揉按着,柳眸看向少年,笑着问道:“王爷,瞧您今儿个心情不错哩?” 近两日王爷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故而她们这些服侍的人也都小心翼翼的,只是瞧着王爷现下眉眼舒缓,神色好了不少,加上有过亲密的接触,胆儿被撑大了几许,柳五儿便出言关心起来。 这若是换成以往,肯定是当一只弱小的鹌鹑。 水溶闻言捏着公文的手儿顿了顿,凝眸看了柳五儿一眼,今儿个他心情愉悦吗?也不能说愉悦吧,就是轻松了几许。 金陵粮价的攀升引起一定动乱,让水溶有些忧心,不过在冯紫英带领兵士的巡逻下,倒是没有出什么乱子。 而且官府有粮,多增设了三个粥棚,以供灾民果腹,这有一口吃的,灾民们自然也就安份守己,金陵的局势尚在掌控之中。 水溶闻言眉头蹙的更深,冒领.这可就是个麻烦事情,毕竟百姓乔装打扮一番即可领救济粥,没有什么甄别的手段。 毕竟是母女,容貌相似实属正常,依水溶来看,这甄封氏相当于是香菱的妇人版,也就是玉容上增添了几许岁月,不似香菱那般艳丽风流。 毕竟赈灾事宜是贾雨村这个地方官应尽的职责,但更多的是要在王爷面前展示自己的价值,故而自个的形象就极为重要。 甄封氏闻言,心中狂喜,她是从贾雨村口中得知此事,但心下忐忑,对方作为王爷,没必要欺骗她一介妇人。 且不说娇杏,从甄封氏窘迫的玉容以及娇杏未完的话语来看,水溶大抵有了猜测,瞧这两主仆寒酸的打扮,不消多想,这是手中连回姑苏的银子都没有。 现下,她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明月,丢失的女儿找了回来,心中只觉自己的坚持没有白费。 不过甄封氏亦有香菱不可匹及的优点,其身上有一股成熟的气质,醇厚并且独特,且甄封氏身材丰满,远不是香菱这种稚嫩的丫头所能比较。 人家找回了爱女情难自控,这还能怪罪起来?相反,水溶对于甄封氏表现出来的真性情极为赞赏。 水溶瞧见甄封氏的神情,心下也是了然,但凡甄士隐还念情,此刻又怎会不来,说不得甄封氏在上金陵之前便寻过甄士隐了。 水溶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娇杏身上,仪容不俗,眉目清秀,亦有动人之处,他倒是没想到这个丫头居然会是娇杏。 母爱之伟大,让人敬佩。 甄封氏闻言心下微微一缓,提着汗巾擦了擦略显红肿的双眸,眼前的少年性情宽善,自家英莲在他身边服侍,想来没有受苦,心中对于少年的感激之情更甚。 除此之外,薛家送来的三万石粮食并未卸货,而是借由薛家的商船送往灾区,再加上薛霄用自己的渠道前去购粮。 毕竟剩下的事情,那就是王爷的“家事”了,不是他一个外人能好奇的。 甄封氏闻言玉容微怔,心下懊恼起来,只想着自家女儿香菱,倒是忽略了这点常识。 话音未落,甄封氏便喝了一声,打断娇杏的话语,玉颊不由的臊的发热。 天可怜见的,她的人生,一分两段,失女之前,夫妻和美,举案齐眉,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此生何求,如果时光如此下去,她就是最幸福的女人。 如若不能,贾雨村怎会拿此事请示王爷。 虽一身寒酸,仍遮不住身材丰满,气质端娴,不愧是生下香菱的人,确实是个美人相。 此行贾雨村来的目的一是汇报公务,二来便是因为甄封氏的事情。 只是甄封氏始终牵挂着女儿,那是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她活着,飘零在外的女儿,就还有母亲,她活着,母女就有重逢的可能,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也给了甄封氏足以熬下去理由。 话音落下,伶俐的小红搬来一个锦墩。 一时之间,苦楚涌上心头,也顾不上失礼,掩面嚎啕大哭起来,似是要将这些年的辛酸宣泄个干净。 不过从甄士隐的态度来看,想来是不会去的。 这时,一袭红色披甲的小红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走了进来,瞧见罗汉床上的柳五儿,心儿有些腻歪。 那些吃得起粮食的人看到了有沙子,就不会在吃了,而吃不起粮食的百姓,只要饿极了,连泥土都能吃,何况是掺杂了沙子的救济粥,这一招就是杜绝捡小便宜的人。 倒不是说嫉妒,就是觉得有些委屈。 然而从英莲丢失开始,她的人生就蒙上了阴影,那一刻,她明白什么是无常。 哎,终究是个爱女深切的母亲。 水溶抬眸看了一眼贾雨村,见其绯红的官袍有些褶皱,剑眉星目下的面容见着憔悴之色,想来是忙于赈灾事宜。 胭脂记,这才是认亲的唯一手段。 贾雨村的品性不端,但其做事的态度殊为不错,不过也不奇怪,既然有一颗向上攀爬的心,怎么可能会不尽心。 作为丫鬟,主子心情顺了,她们自然也就顺了,只见柳五儿眉眼弯弯,玉颊上的浮着浅浅的梨涡,尽心的揉按起来。 要知道贾雨村与姑苏甄家是有来往的,且甄封氏时而向他询问失女的下落,算起来他们是有交情的,以后香菱小姐成了王爷的宠妾,贾雨村也能凭借这一层关系在王爷面前博得好感,何乐而不为。 沉吟一声,水溶提议道:“这样吧,夫人可先回姑苏去,将香菱的消息告知家人,本王在金陵尚有要务处理,待忙完便会去姑苏,到时便接你们一同去京城去见香菱团聚。” 水溶点了点头,应道:“没错,香菱自小被拐子拐卖,已然不记事,自记事起,眉心处便有米粒大小的一点胭脂记。” 小红闻言福了一礼便退了下去,而柳五儿则是下了罗汉床,穿上绣花鞋后,安然的侍立在一侧,不大一会儿,贾雨村走了进来,当即行礼道:“下官拜见王爷。” 一时被巨大的欣喜乱了心神,倒忘了王爷还在此处,这脸可就丢大了。 当然,小红活的通透,深知自个是什么身份,争风吃醋的也轮不到她,老实的将银耳莲子羹捧了上去,道:“王爷,贾府尹来了。” 原著中娇杏可是被贾雨村收作了妾室,在“嫡妻忽染疾下世”扶了正室夫人,从奴隶逆袭成诰命夫人。 贾雨村也知晓水溶的脾性,不喜欢拐弯抹角,于是直言道:“王爷,城内粮价攀升,有许多百姓冒领救济粥,以至于粮食消耗甚大,怕是撑不了多久。” 落座的甄封氏顾不上其他,攥了攥手中的汗巾,美眸凝视着少年,带着几许颤音道:“王爷,听贾大人说小女英莲在王府里。” 当贾雨村遣人言及英莲的下落,甄封氏便激动难耐,着急忙慌的便从姑苏赶了过来,就是为了确定事情真伪。 面对一个做母亲的,水溶自然不会摆劳什子架子,更可况对于香菱他也确实喜欢,爱屋及乌的,故而客气道:“夫人不必多礼,请坐吧。” 啧啧啧,原是贵妇的气质,可却囊中羞涩。 水溶看着甄封氏微颤的娇躯,手中的汗巾都快被攥碎了,心中了然,寻了半辈子的女儿有了下落,怎能不上心,恐怕甄封氏此刻心中十分忐忑,生怕消息为假,以至于落了一场空,这对于一个母亲而言是极大的打击。 失了女儿,失了家,失了丈夫,这一刻,甄封氏只觉晴天霹雳,人生没有希望,甚至于想过一了百了。 贾雨村闻言,眸中隐隐有异色闪过,往赈灾粮食里掺沙子的做法有旧例可循,倒也不奇怪,甚至于他还有更绝的方法,比如将粮食换成了平时喂牲口吃的麸糠与草料。 一一四.四一.八零.一一三 左右灾民就已经不能当人,只要灾民饿不死,那就皆大欢喜, 说起来,这群人虽不是灾民,但与灾民无异,相当于是人祸所造成的灾民,同为大乾朝百姓,总不能因为灾民就对城内的百姓视若无睹。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这样吧,你们先留在迎宾馆,待本王处理完政务后,你们随本王去姑苏吧。” 抽泣一声,甄封氏扬着挂着未干泪痕的脸蛋儿,凝眸看向水溶,说道:“王爷,民妇想见英.香菱,不知可否?” 眼下水溶的做法,让贾雨村明白水溶不是一个迂腐之人,心下对于他的看法愈发高了一重,应道:“下官领命。”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这贾雨村忙于赈灾事宜,正是表现的时候,一般不会来拜见,但来寻他就是有事,不能不见。 水溶并不在意,温声道:“本王明白夫人寻回爱女的心情,并不会怪罪,夫人放宽心便是。” 攀交情归攀交情,可不能忘了正事,只要把赈灾的事情办好了,他才能获得赏识,现下露了个脸也就足够了。 至于甄封氏,只能说到底是从她肚子里流出来的,情感上就与众不同,一直都在挂念着香菱,这就叫母爱。 公务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便是私事,只见贾雨村拱手道:“王爷,香菱小姐的事情有了着落,士隐兄因出了家,不理俗世,故而并未前来,倒是甄封氏现下在外候着,王爷可要见一见?” 虽然有些不道德,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事有轻重缓急,且先撑过这一段时间,等薛霄将粮食买回来后,情况就能得以缓解。 不过对于冒领一事,水溶也无可指责,毕竟冒领的百姓当中虽有捡小便宜的人,但更多的是因为粮价攀升的原因以至于无粮可食,无可奈何下才去领取救济粥。 甄封氏虽然穿着寒酸,但其出身的封家家境不错,从小便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再加上姑苏甄家的门第也殊为不错,让甄封氏过着为人雅致,观花修竹,神仙一流的日子。 正欲说开口,水溶余光见一侧的丫头欲言又止的,似是有难言之隐,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处?” 即便现下落魄,以往的修养也没有落下,虽心中诚惶诚恐的,倒也没有失了分寸,道了声谢,安然的落座下来。 这些公务上的事情,没必要与她们说,将公文放在几案上,水溶伸了伸懒腰,道:“还成。” 沉吟一声,水溶清声道:“本王观甄夫人的相貌与香菱确实有五六分相似,想来香菱十有八九是夫人的女儿。” 好一番宣泄以后,甄封氏才缓过神来,不由的心下一颤,忙跪在地上,诚惶诚恐道:“民妇失礼了,还望王爷莫要怪罪。” 甄封氏闻言玉容微微一怔,眉眼间透着几许哀愁,轻叹一声道:“民妇听王爷的。” 贾雨村一直观察着水溶的神色,见其面色冷然,一时也摸不清水溶的意思,不过从“请”字上便能窥探一二,顿觉自个的做法没有白费,应了一声,恭声道:“下官还有公务处理,就不打扰王爷了。” 甄封氏闻言,也不在意水溶观她相貌这种近乎调戏的话语,美眸闪过一抹亮色,贝齿紧咬着粉唇,犹豫几许,忐忑问道:“王爷,香菱眉心是否有米粒大小的一点胭脂记?” 接下来的火灾,让经济又蒙受了巨大的损失,以至于生活穷困,后来的乡下日子过不下去了,投靠父亲,又被父亲百般羞辱,最后丈夫出了家。 水溶闻言冷笑一声,自幼丢失的爱女有了下落,这作为父亲的甄士隐居然以出家的理由拒绝会见,实在是令人嗤之以鼻。 骨肉分离,无异于是剜了一块肉,怎能不痛彻心扉,这群人贩子着实该死。 同为二等丫鬟,柳五儿做的都是近身服侍的体面事,反观于她,大抵都是端茶递水的,即便是那晚她都是捡了柳五儿剩下的。 出家逃避的男人,你指望他能做什么,原著中面对湘云声嘶力竭的呼喊,贾宝玉不也是出家逃避。 作为丫鬟,她是最明白夫人的心境,那日子过的,实在是难熬,要不是挂念着小姐,怕就 水溶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凝眸看向掩面而泣的甄封氏,心中颇为复杂,原著中对于甄封氏不过是一笔带过,描述的也仅仅是英莲丢失时哭得几乎死过去,可从贾雨村的只言片语中,便知晓甄封氏从未放弃过,即便是那甄士隐都扛不住的出家逃避,由此可见他们一家过的有多凄惨。 “娇杏.” 虽说甄士隐出家逃避,但到底是香菱的父亲,既然答应香菱寻找父母,那就不能落下,至于甄士隐去不去京城,那就是他自个的事情。 水溶凝眸看着甄封氏梨花带雨的玉容,那双柳眸哭的红肿,见着几分破碎之感,不禁让人心生怜惜。 当然,水溶可以给银子让甄封氏回姑苏,但水溶知晓甄封氏是投靠了娘家封家,然而眼下的窘迫便可知封家的态度,既如此,何必让甄封氏回去。 沉吟一声,水溶道:“那就当众往救济粥里掺沙子,能撑多久是多久。” 其实贾雨村主要是因为甄封氏的事情才亲自来一趟,王爷能为香菱小姐寻亲,由此可见在王爷心中的地位,这若是不亲自接待,怎能表明隆重。 轻点颔首,水溶开口道:“请进来吧。” 水溶闻言了然,轻声道:“香菱在京城,夫人也不用着急。”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逃避,没个担当,真就是隐了起来。 此刻,水溶凝眸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妇人,脸上薄施脂粉,芙蓉秀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眼角上爬上了隐约可见的几条鱼尾纹,但眼睛里还透露出一股灵秀的神采。 丫头见水溶询问起来,偏眸看了甄封氏一眼,咬唇道:“王爷,我们来金陵的时候就用光了银子,现在” 将脚收了回来,端坐于罗汉床上,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目前而言,赈灾事宜一切顺利,倒是让水溶放宽了不少心思。 甄封氏带着的丫头见状,忙上前安抚,见甄封氏已然不能自理,柳眸蕴着雾气看向水溶,道:“王爷,我家夫人一直惦记着小姐,现下得了小姐的消息,一时情难自控,还望王爷莫要见怪。” 自家女儿找了回来,甄封氏自然想要见见,以解思女之情,只是甄封氏也知晓英莲此刻是在王爷身边当差,那就是王爷的人,而且眼下女儿不叫英莲,而是香菱,若是她想见一面,需得到王爷的许可。 只是贾雨村与水溶相处的时日虽短,但从水溶赈灾的举止来看是一个忧民的王爷,想来不会不把灾民当人看,故而贾雨村才没有提出此等建议。 眼下那香菱有被拐的经历,同时眉心又有米粒大小的一点胭脂记,这不就是自家的英莲。 贾雨村离开后,不大一会儿,只见身着一袭洗的发白的襦裙的甄封氏领着一个丫头走了进来,跪伏在地,行礼道:“民妇甄封氏拜见王爷。” 颔首示意一番,水溶也不寒暄,直问道:“贾府尹,可是出了什么事?” 甄封氏闻言心下一愣,抬眸看向眼前温润的少年,芳心处涌上一抹暖流,抿了抿唇,盈盈一礼道:“那就劳烦王爷了。” 虽说心中臊的慌,但银子的问题终究是硬伤,原是打算厚着脸皮向贾雨村借些盘缠,可王爷台阶都给了,如何能不接。 也罢,自家女儿本就受了王爷的恩德,自个留下来做些端茶递水的活计,也算是当做报答。 第329章 水溶:这是想念北静太妃了 耀园。 此处是一座占地十余亩地的私人庄园,叠石理水,朱红桥栏映入水中,水波粼粼,景观和建筑的布局不拘泥于对称的定式,灵活多样,布局精巧,十分具有江南园林的特色。 临湖之阁内,几案上一尊铜鹤口中不时吐出一股股熏香,沁人心脾。 几个衣著富贵,或须发皆白、或正当中年的男子分坐于堂上,正中主座左首位上所坐之人,是甄家甄体仁,右边则是面发须白的贾代斋,堂下者皆是金陵豪族。 豪族这个大圈子里也是有自己的小圈子,堂内的金陵豪族内,四大家族之中只有贾家,其余三家并未在此。 甄体仁端着香茗呷了一口,锐利的目光环视众人一圈,悠悠道:“没想到金陵的粮价居然攀升的比河南、山东灾区地带都要高,倒是令人诧异。” 灾民涌入,粮价攀升,这是他们能猜测到的事情,但攀升的如此高昂,令人瞠目结舌。 甄封氏瞧见小红的热情,心下有几许不自然,前段时间都是“寄人篱下”的,受尽了冷言冷语,现下这以礼相待的,倒是不大适应了。 甄封氏接过娇杏递来的衣尺,缓步近前,提着衣尺搭在少年的臂膀上,细细测量起来。 测量身形,自然就靠的近了些,此刻的水溶鼻间萦绕着一股温和的香气,不浓也不烈,让人闻起来非常的舒服。 水溶轻轻颌首,起得身来,展开了双臂。 再者,人靠衣装马靠鞍,甄封氏一番拾掇以后,自然也就显得年轻几许。 甄封氏闻言心下一颤,纤纤素手捏着衣尺顿了顿,王爷这是在变相的夸奖于她? 水溶见甄封氏愣住了神,蹙了蹙眉,轻声问道:“夫人,怎么了?” 甄体仁闻言神色恬然,呷了一口香茗,幽幽道:“运些粮食过来就是了。” 小红瞧见来人,笑着道:“甄夫人来了。” 众人闻言神情略显诧异,倒是没想到甄家有渠道。 甄体仁很享受众人的目光,在金陵地带,他们甄家才是榜首,笑道:“诸位放心,吾等皆是世交,自是共同进退,待粮食运送过来,尔等皆然有份,只是封锁关口的事情,还望诸位做的隐蔽一些。” 小红见甄封氏是来寻王爷的,倒也没在意,眼前的妇人虽然有几分颜色,但他们王爷什么颜色的没享受过,会对一个嫁过人的妇人动心? 况且小红眼力劲好,一瞧甄封氏的气质就知道这不是那些个没脸皮的狐媚子,想来是因为香菱的事情感激王爷。 提及香菱,甄封氏美眸泛着温情,眼前的少年对自家女儿如此疼爱,心中止不住的为她高兴,她的女儿是幸福的,这也就可以了。 甄封氏闻言,心下微微一缓,抬眸看了一眼水溶,甄封氏玉容上带着几许不自然,一闪而逝,轻声道:“那民妇为王爷测量身形。” 凝眸看了一眼甄体仁,贾代斋笑道:“甄二爷,珍哥儿那边来信了,粮食正往金陵这边运送。” 贾代斋闻言,浑浊的目光闪过一抹精芒,这贾雨村确实是不知好歹,莫要忘了他这个金陵府尹还是靠他们贾家起势。 到底是伟大的母亲,能有这种坚持的人,岂能是贪图富贵之人。 说着,小红凝眸打量其眼前的妇人来,自打甄封氏在迎宾馆落脚后,王爷对其颇为优待,此刻的甄封氏一袭淡黄色的襦袖裙,包裹的身姿丰盈,憔悴的玉容经过打理,竟显的有几许艳丽。 笑了笑,小红道:“王爷在屋里歇着哩,奴婢去请示一番。” 虽然对甄封氏客气,但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 轻笑一声,水溶温声道:“甄夫人不必客气,香菱是个极好的,本王甚是喜爱,厚待夫人也是因为香菱。” 北静郡王是钦差大臣,这要是干扰赈灾事宜,不就是和北静郡王唱反调,为了利益而得罪北静郡王,划不来啊。 乖乖,这不是卖粮食,这是卖金子了。 达成共识后,众人商议了一会后纷纷离去,堂内只剩下了甄体仁和贾代斋。 其实她有布料,只是做衣服测量身形,不知尺寸,哪里就能合适。 思及此处,甄封氏手中的活计并未停顿,浅浅一笑道:“王爷,不知香菱念书念的如何,可有进展。” 贾代斋明白其中的意思,贾家作为北静王府的姻亲,按理来说应该是站在王爷一方,只是结为姻亲的是京城的贾家一脉,得益者又不是金陵贾家一脉。 啧啧这要是换上了香菱的衣服,远处看来怕要是分不清两人来了,若是近处看,即便不是姐妹,那也是小姨。 况且,这不是有甄家与贾家顶在前面,一个宫里有老太妃,一个是姻亲关系,就算知晓了,难不成还会治罪不成? 甄体仁闻言会心一笑,这笔生意,可是他们甄、贾两家相商定下来的 迎宾馆。 甄封氏领着丫鬟娇杏沿着抄手游廊走着,穿过一处月牙洞,瞧见一个身着青缎背心的丫头坐在廊檐下,招呼道:“小红姑娘。” 众人闻言眼神一亮,他们是金陵的本地蛇,关系错综复杂,封锁关口绝对没问题,只要外地粮商进不来,这块蛋糕还不是他们自己人分。 按理来说,私下封锁进出金陵的关口最好便是由作为金陵府尹贾雨村施行,如此方可万无一失的隐瞒起来,原先他们也暗示过贾雨村,只是贾雨村婉拒于他们,让素来颐高气使的甄体仁颇为郁闷。 甄封氏闻言心下一愣,扬着螓首看向少年,眉眼间似有几许忧愁,轻声道:“以王爷对香菱的喜爱,想来是过的顺遂。” 白姓男子眉头微蹙,凝眸看了一眼贾代斋,神色犹豫道:“粮商的到来有益于缓解粮食短缺的问题,咱们要是下绊子,北静郡王那儿可不好交待。” 况且以王爷的恩德,就算.呸,王爷情形谦和,岂会是那等腌臜之人, 水溶闻言笑道:“香菱天赋不错,想来是遗传了夫人。” 贾代斋端着香茗抿了一口,缓解口中的干涩后,叹气道:“要是那贾雨村识相些,咱们何至于分出一杯羹。” 说罢,白姓男子有些惋惜道:“哎,要是早知如此,咱们当初就不该将粮食全都运往河南、山东。” 粮价攀升的缘由就是因为缺粮,但等粮商运粮过来,粮价就会趋于稳定,要想赚银子,赚的就是时间差。 水溶闻言凝眸看着甄封氏,倒是没想到对方居然有如此的气度,人美虽十分重要,但心地善良同样重要。 嗯,这回想来香菱定是喜笑颜开的,合不拢嘴。 上回是因为自个丢失的女儿才主动求见王爷,算是情有可原,可眼下她一个妇人主动求见王爷.芳心处有一股淡淡的难为情。 转念一想,水溶大致有了猜想,所谓相由心生,甄封氏以前只是抱着唯一的执念苟且,得过且过的,自然也就显的憔悴,可眼下寻回了爱女,精气神回来了,气色就与众不同。 金陵现存的粮食拢共就那么多,物资短缺,粮食自然也就上涨,这是无可厚非之事。 如若不然,当初给些银钱不就打发了,何至于留她在迎宾馆。 抿了抿粉唇,甄封氏柔声道:“王爷,民妇并未受怠慢,只是觉得受之有愧,廉者不食嗟来之食,心中难安。” 她倒是想知晓香菱的事情,然而从她进入迎宾馆内就从未见过少年,从哪里去打听香菱的境况,而柳五儿与小红是近身服侍水溶的,甄封氏又不好打扰,自是无奈。 一一四.四一.八零.一一三 水溶凝眸看着甄封氏,阳光透过轩窗照射进来,映着她那幸福的笑脸,如同玫瑰花一样鲜艳,其身上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温情似水,宛若春风拂面。 抬眸看了一眼少年,见其双眸清澈,心下微微一缓,一股懊恼之意涌上心头,想来是一句随口之言,你倒是起了狐疑之心。 对于甄封氏的优待,小红心中极为羡慕,她知晓王爷是因为香菱才爱屋及乌,但这一点恰恰是她们这些做丫鬟的所期盼的事情。 水溶捏着一颗晶莹的菩提放入口中,问道:“甄夫人寻本王可有事?莫不是下面的人怠慢了夫人?” 垂眸看向甄封氏的玉容,丽人认真的神色,让水溶心中微微一动,挑了挑眉,岔开话题道:“对了,夫人不想知道香菱的境况?” 当然,水溶纯粹就是感叹而已,并无其他。 甄封氏原是打算做些端茶递水的活计,可没想到自个的日子倒像是大少奶奶似的,让人觉得不踏实。 抿了抿粉唇,甄封氏眉眼低垂,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道:“小红姑娘,王爷可在里头?” 端茶送水的活计有小红姑娘和五儿姑娘,她倒是不好掺和去抢别人的活计,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针线活了。 甄体仁听见贾雨村的名字,眉头蹙了蹙,冷哼道:“这个家伙,以为傍上了北静王爷就目中无人,不过是个攀炎附势的杂碎罢了,待王爷离去,到时在收拾他。” 抚了抚颌下的白须,贾代斋开口道:“咱们也是要运粮食过来,相隔几天无甚大碍。” 甄体仁闻言不以为意,凝视着众人,笑道:“金陵始终是吾等的金陵,还由不得外人来扰乱,遣人封锁各个关口,让外地粮商进不来就成。” 什么好处都想占,那也要有足够的本事,直白些说,那就是有足够的粮食,需知灾区地带每日消耗的粮食也是天文数字,所剩下的又能有多少。 “河南、山东地带的粮价也不低,犯不着特意调运过来。” 从甄封氏的气质来看,便瞧出其是个有涵养的人,再加上那句“廉者不食嗟来之食”,且不说甄封氏才华如何,起码是个懂诗书的人。 众人闻言了然,他们还奇怪甄家怎会如此大方,原是要他们协助,毕竟猜测北静王爷不会治罪于他们,但是责罚免不了,索性能遮掩的便遮掩起来,大家相安无事。 早先卖于官府的粮食他们不做多想,因为那是给北静王府的面子,懊恼的就是应该多留些余粮,也不至于现下看着却吃不着,挠心。 不过正如甄体仁所言,贾雨村现下在王爷手下办差,动也动不了他,只能等赈灾事宜完毕后,在给贾雨村一个教训,让他明白金陵城谁才是做主的人。 众人闻言心中颇觉有理,王爷的目的只是确保赈灾事宜,只要闹不出事,那就不成问题,晚几天的事儿,能值当什么。 “腹有才华气自来”,这也是水溶为何让身边的丫鬟念书的缘由。 说起香菱念书,水溶心下就不觉好笑,这丫头算是浸在诗书里去了,完全就是一个书呆子。 扬着丰腴的脸蛋儿看向少年,甄封氏眉眼弯弯,柔声道:“英香菱是香菱,民妇是民妇,怎可相提并论,民妇也没什么本事,在家时常做些针线活,王爷若是不嫌弃,民妇想为王爷绣件冬裳以表心意,不知可否?” 无非就是求个心安,也罢,随甄封氏去了,有些事情做,也省得待在迎宾馆无所适从。 不大一会儿,小红走了出来,笑对着甄封氏道:“甄夫人,王爷请你进去。” 水溶凝眸看向甄封氏,心下微微一愣,几日不见,怎得这甄封氏像是年轻了不少,原先瞧着甄封氏与香菱有五六分相似,眼下似乎有了七八分相似了。 堂下一个面发须白的老者出声道:“甄二爷,外地的粮商知晓金陵粮价攀升后,已然闻风而来,等咱们得粮食运过来为时晚矣。” 默然几许,水溶应道:“既是夫人的心意,本王也不好拒绝,待会本王让人送些布料给夫人送去。” “哦” 她倒是没想过眼前的少年有什么企图,毕竟自个虽有几分颜色,但到底是人老珠黄,少年是何等尊贵之人,哪里看得上她。 况且真要有什么想法,何至于视若无睹。 只是甄封氏也明白,眼前的少年身份不凡,所用的布料也非比寻常,故而甄封氏也不拒绝,左右是聊表心意。 对于虚无缥缈的姻亲,还是实际利益更为妥当,如若不然,当初认购之时,也不至于仅仅只有一千石。 行得端,坐得正,又不是偷偷摸摸的,有什么难为情的。 甄封氏凝视着小红进屋的背影,心下有几许复杂,自打住进迎宾馆后,她便再未见过王爷,心中感激却无处施报。 甄封氏收敛了心神,轻轻颔首,莲步轻盈的随着小红走进了屋,见少年倚坐在罗汉床上,盈盈一礼道:“民妇拜见王爷。” 同为丫鬟,谁又没个幻想,小红不敢奢望自个能媲美香菱,但王爷稍稍能照料一些她的家人,心下就已然满足了。 甄体仁适时附和道:“贾老爷说的不错,咱们手中还有些粮食,勉勉强强够百姓果腹,等粮食运过来了,保证百姓的口粮,王爷也不会在意。” 不过由此可见,王爷确实是极为疼爱香菱,这也就放心了。 水溶见状了然,倒是他的疏忽,便说道:“香菱虽是本王的丫鬟,可过的是小姐的生活,现下正念着书,夫人也不必担忧。” 不愧是香菱的母亲,年轻时定是模样俊的人。 众人闻言了然,他们卖粮,无非就是趁着大灾时节发一笔横财,眼下金陵的粮价让人垂涎三尺,自然也就有了想法。 甄体仁与贾代斋对视一眼,呵呵一笑,面上隐隐有一副“高深莫测”的态势,道:“粮食的问题诸位不必担心,我自有渠道。” 堂下有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此人姓白,亦是金陵豪族,在金陵算是中等水平,出声道:“甄二爷,王爷从吾等手中购粮赈济灾民,薛家那边运送的粮食又全都被王爷运到河南去了,金陵粮食短缺,粮价自然上涨。” 甄封氏落脚于迎宾馆后,水溶便吩咐下面的人好生照料,其中虽有对香菱的爱屋及乌,但更多的是对甄封氏伟大“母亲”的敬佩。 甄封氏闻言,心中不由的有一股暖流涌起,眼前的少年一直都是以礼相待,吃穿用度一应俱全,真真就是情形谦和的君子。 对于香菱,水溶确实喜爱,若不喜爱,何苦为她寻找亲生父母,这花些银子哄她开心也不是什么大事,左右母债女偿,等回了京城,让香菱好好伺候也就罢了。 堂下其中一名中年男子提醒起来,金陵的粮价是高不错,但是灾区的也不低,总不能放弃灾区的利益吧。 甄封氏闻言回过了神,脸颊微微发热,暗啐了自己几声,言说“没什么”,一番测量过后,收回衣尺,盈盈一礼道:“王爷,民妇这就去做衣裳,不打扰王爷了。” 水溶闻言也不挽留,任由其离去,只是瞧着妇人的背影,眸光微微闪动,甄封氏身上那股子温情,让人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情绪。 哎,北静太妃身上就有,想来这是想念北静太妃了。 第330章 冯紫英:就是京城的贾家,一样 迎宾馆。 里厢内,甄封氏着淡黄色衣裙,侧坐在锦墩上,手中捏着绣花针,俯下螓首,樱颗般的贝齿将线头咬断,丰澜柔美的韵味弥漫在屋内。 就在这时,娇杏走了进来,柔声唤道:“夫人,王爷过来了。” 甄封氏闻言抬起螓首,两弯柳叶眉下的美眸见着诧异之色,她倒是没想到王爷居然会来寻,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且来不及多想,甄封氏放下手中的绣品,便起得身来,毕竟不论是出了什么事情,堂堂一个王爷主动来寻她,断然是不能失礼。 只是刚刚起得身来,便见到屋门处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 “夫人,冒昧打扰了。” 水溶凝眸看着丰腴的甄封氏,眼前的妇人始终如一,丰盈的身姿上散发着柔和的气息,让人感觉很舒适。 怎么说呢,直白点就是女人味,这一点他在北静太妃身上感受到过,元春身上亦有,但是显得稚嫩了些,不够淳厚。 甄封氏玉容微怔,盈盈一礼道:“王爷客气了,民妇不过是一客居之人,何来的冒昧。” 水溶闻言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他明白甄封氏的客气,无非就是整座迎宾馆都是用来招待他的,有什么地方是去不得的,何来的冒昧,别说是进这间里厢,就是在这间里厢里的床榻上歇息 说岔了,反正就是甄封氏的客套话罢了。 甄封氏凝眸看了水溶一眼,美眸微转,轻声问道:“不知王爷来寻民妇所谓何事?” 她倒是好奇,堂堂郡王为何主动来寻她一个妇人。 水溶目光落在几案上摆着的绣品,笑道:“听说夫人每日熬夜作衣,故而过来看看。” 自上回甄封氏为水溶量身作衣后,也有十几天了,期间水溶顾忌着瓜田李下的,并未打扰甄封氏,听下面的人说甄封氏在熬夜作衣,水溶心中明白这是甄封氏表达心意的做法,但实在不必如此。 而且水溶在迎宾馆内等消息,闲来无事的便过来看看,顺带提醒甄封氏一句。 甄封氏闻言,心下微暖,美眸闪过一抹亮色,还当王爷寻她何事,原是因此而关心于他,王爷真真是仁慈宽善之人。 抿了抿粉唇,甄封氏美眸流转,轻声道:“民妇在家时常做些针线活计贴补家用,手上没个伙计的,倒是不习惯,让王爷见笑了。” 水溶闻言垂眸看了一些甄封氏的素手,隐约可见一些老茧,由此可见是长期做活计的人,而妇人家能做的大抵就是针线活,就如同湘云在史家时也是做针线活贴补家用,只是不如甄封氏做的勤。 但针线活不似其他伙计那般劳力,素手的粗糙倒也不严重,不影响什么。 笑了笑,水溶客气道:“本王不急,夫人不必劳神劳力。” 作为一个王爷,何曾就差了一件冬裳。 甄封氏柔声道:“就快绣好了,也不打紧,到时王爷穿上试试,看合适不合适。”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这都亲身量过,还能不合适?总不能因为穿着衣裳量就有误差,莫不是还是脱光了,亲口度量? 不过既然甄封氏都快绣好了,水溶也无话可说,点了点颔首,也不再说话。 这时,娇杏捧了一盏香茗来,恭声道:“王爷,坐下喝口茶吧。” 甄封氏闻言,心下顿时窘迫起来,她只顾着紧张,倒是没想到招待王爷,着实是失礼了,不由的懊恼起来。 说来也是,人家堂堂一个郡王主动来寻,搁谁心里不迷糊,而且还是因为关心她才来,更是心神恍惚。 回过神来,甄封氏才温声道:“王爷,请坐。” 水溶倒也不在意,安然的落座在一方锦墩之上,接过娇杏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转而道:“夫人,不知等进京见了香菱,夫人有何打算?” 甄封氏闻言玉容微怔,柳叶细眉微微蹙了起来,她自从知晓了女儿的下落,心里只是念道着要见见女儿,倒是没想过以后的打算。 如今听水溶询问起来,甄封氏心下倒是彷徨起来,这一来自家女儿不仅是王府的丫鬟,还是王爷的“宠妾”一流,断不是能让她接走的人。 即便香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丫鬟,接走也需银钱,可不是现下寄人篱下的甄封氏能负担的起的。 就算王爷宽善,允她将香菱带走,可她现下是投靠在娘家,娘家对自己都是淡漠的态度,何况乎一个失散了多年的外孙女。 说难听些,那就是自个都自身难保,怕是接香菱回了娘家,指不定随意许配出去了。 自家女儿已然受了那么多年的苦,难道还忍心让香菱受苦? 思及此处,甄封氏微微叹了一口气,美眸间雾气渐生,幽幽道:“民妇只是想见香菱一面,旁的别无他求。” 水溶瞧见甄封氏难舍的神情,心下也是了然,香菱是甄封氏活着的唯一念头,怕是想着日日夜夜的陪伴才好,哪里就会舍得放弃。 重男轻女,从甄封氏的生活水平就知晓其在娘家封家过的日子,现实的条件,不得不让甄封氏妥协。 沉吟一声,水溶转而问道:“夫人若是无牵无挂,不若在王府谋一份差事,也可母女作伴。” 对于甄封氏这一片慈爱之心,水溶是不介意成人之美,让她们母女两和和美美的,也是一桩美谈。 当然,也不是说真的让甄封氏在王府做杂役一流,毕竟以甄封氏的性情,断然不会是吃儿女血的人,这只是给甄封氏一个台阶下而已。 人进了王府,还不是任由水溶揉捏,左右不是白养,母债女偿。 甄封氏心下微微一动,抬眸看了少年一眼,神色有几许犹豫,低声道:“民妇只会做些针线活,王府里可缺绣娘?” 甄家原就是家底丰实,甄封氏过的是奶奶的生活,即便落魄了,投靠娘家后不可抛头露面的,做的也就是些针线活,旁的确也不会,唯一拿的出手的,怕就是伺候人的活计。 若是在王府谋一份差事,想来也就是绣娘了,总不能让她一个人老珠黄的妇人做屋里的丫鬟吧。 就算自个肯,别人还不愿意哩,传出去多丢人。 水溶闻言心下了然,从甄封氏的言语中便知晓其已然动摇,不过这也能理解,毕竟丈夫出家不理事,娘家又苛待于她,不赶她走,无非就是顾忌名声。 长年累积下,亲情所剩无几,若不是心中记挂失女,估摸着早就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了。 默然几许,水溶出声道:“夫人若是有意,本王会安排妥当。” 绣娘好啊,毕竟这是一门正经的活计,靠手艺吃饭,穿针引线的,讲究的就是灵巧,十足的技术活哩。 甄封氏闻言,心下微微一缓,看向少年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之情,双膝跪地,行大礼道:“民妇多谢王爷,此恩无以回报,来生做牛做马也会报答王爷。” 眼前的少年不仅给她带来了女儿的下落,更是处处以礼相待,如此恩情,对于甄封氏而言犹如再生父母。 水溶闻言眉头挑了挑,心下有几许怪异之色,他的容貌是顶尖的俊男一流,不知多少女儿家拜倒在他的皮相上,怎么甄封氏的报恩方法是“来生做牛做马”. 让甄封氏起身后,忽地小红走了进来,禀道:“王爷,贾府尹来了,瞧着是有什么急事,现下在花厅候着。”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贾雨村有急事寻他,怕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思及此处,水溶也不多想,起身道:“夫人,此事就这么定了,本王还有要事,就不打扰夫人了。” 说罢,水溶便举步离开。 待水溶离开后,甄封氏只觉心情舒畅,这既寻到了女儿,又能与女儿作伴,想来她的下半辈子就幸福的在北静王府了。 回过神来,甄封氏的眸光落在一侧的娇杏身上,美眸微转,轻声道:“娇杏,你也听到了,我以后会在王府做绣娘,你你有什么打算。” 其实很早的时候,甄封氏便将身契交还给了娇杏,只是娇杏也没个去处,主仆两便相守相持的过日子,只是这去京城的话.也不知娇杏作何想法。 娇杏闻言抿了抿唇,轻声道:“奴婢想跟着夫人。” 她原就是个孤儿,幸得夫人收留做了丫鬟,哪里有什么去处,还不若随夫人一同去京城。 甄封氏闻言轻点颔首,应道:“那你便随我去京城吧。” 虽为绣娘,但身边又不是不能有丫鬟,有体面的仆役一类,甚至过的比官老爷还舒适哩,况且香菱是王爷的宠妾一流,身边也需人使唤,若是娇杏愿意,或可让她陪着香菱。 念及此处,甄封氏也不多想,再艰难的日子都过了,还在乎此刻,况且王爷宽善,王府确实是个好去处。 至于说她原本的夫人变成绣娘,到底是为了生计,又不是下贱的活计。 心下缓了缓,甄封氏端坐在锦墩上,捧着冬裳绣了起来。 另一边,水溶沿着抄手游廊行至花厅,瞧见一袭绯红官袍的贾雨村,也不做寒暄,径直朝厅上主位走去,询问道:“贾府尹,出了什么急事?” 贾雨村也不拐弯抹角,恭声道:“王爷,下官得知甄家、贾家联合几家豪族,私下里封锁进出金陵的关口,拦截各地粮商,特来禀报王爷。” 水溶闻言面色沉了下来,心中涌上一股火气,好家伙的,甄家和贾家真是活腻歪了,居然敢逾拒私下封锁关口,真当金陵是他们家的。 思及此处,水溶凝眸看向贾雨村,冷声道:“这点小事还要来禀报本王,你这金陵府尹是吃干饭的。” 甄家和贾家的行为无异议是挑衅权威,身为金陵府尹有权处置,然而贾雨村却要请示于他,显然是怕得罪不起他们,典型的怕背锅。 水溶要的是一条能咬人的狗,而不是耍心眼的人,原本觉得贾雨村还成,眼下看来不必多想,连做狗的机会都没有。 贾雨村闻言忙跪在地上,恭敬道:“王爷,甄家甄二爷曾暗示过下官封锁关口的事情,只是下官牢记王爷的吩咐,故而婉拒于他们,原以为事情不了了之,下官又忙于赈灾事宜,也就没在多想,只是今儿个在关口查获了粮船,下官才知晓他们居然私下封锁关口。” 说着,贾雨村双目中闪过一抹精芒,湛然道:“而且这粮船,还是漕运的粮船。” 水溶闻言面容怔了怔,蹙眉看向贾雨村,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冷声问道:“你确定是漕运的粮船?” 贾雨村瞧见水溶冷然的神色,心下微微一喜,其实从甄家暗示于他的时候,贾雨村就知道他们没安什么好心思,只是当时若是禀报的话,想来以甄家权势,王爷大抵也就是警告一番,于自身并无益处。 于是乎贾雨村按兵不动,私下里派人紧盯着甄、贾等几家豪族家,他知道这些人作威作福惯了,一定会搞事,直到今日查获到了粮船,而且运送粮食的船只居然是漕运的。 需知漕运的船只现下都被调用于运送朝廷赈灾的粮食,而眼下查获的粮食,想来就是朝廷赈灾用的粮食。 知晓这一情形的贾雨村马上审讯船员,确定了船上的粮食原是赈灾河南之用,贾雨村知道时机已到,故而马上前来禀报。 他并不是对甄、贾几家豪族有什么仇恨,而是事情闹的越大,他这个金陵府尹在王爷的心中才会印象深刻,若是平平无奇的,如何平步青云。 不怕你搞事,就怕你安分守己。 沉吟一声,贾雨村清声道:“王爷,下官确定那是漕运的船只,船上的粮食原是赈济河南灾民所用。” 水溶闻言,面色已然黑了下来,好家伙,私下封锁关口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动赈灾粮食,真是胆大包天,活的不耐烦了。 无外乎原著中甄家、贾家被抄了家,活该。 顿了顿,水溶凝眸看向跪伏的贾雨村,眸中闪过一抹异色,诚然现下水溶心中怒火丛生,但他还没有因此乱了心神,贾雨村身为金陵府尹,主持赈灾事宜,且又在甄家暗示过的前提下,怎么可能会被金陵豪族私下封锁关口瞒到此时。 而且贾雨村条理清晰,似乎认准了金陵豪族运来的粮食有问题,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贾雨村早有预料,似乎就在等着他们犯错。 沉吟一声,水溶沉声道:“贾府尹,一切按规矩办事,该拿谁拿谁,一定要查清缘由。” 能伸手到朝廷的赈灾粮食,京城中定然有同盟,对此,水溶心中已有猜测,但需要十足的证据。 他知道贾雨村在此事上定有猫腻,从贾雨村的为人来看,其“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十足的一个官迷,想来贾雨村是因为政绩。 对于此,水溶并不在意,只要事情正如他所想,这贾雨村确实是为他除了一桩心事,符合水溶对贾雨村的定位,完全没必要追究,糊涂的视若无睹便成, 贾雨村闻言恭声应道:“王爷放心,下官定然不会徇私枉法。” 水溶闻言心中嗤之以鼻,原著中面对恩人的贾政你都可以“检举”,自然不会“徇私枉法”,这一点水溶绝不怀疑。 沉吟一声,水溶喝声道:“紫英。” 话罢,一袭甲装的冯紫英便走了进来,瞧见王爷的面色,心下一惊,王爷素来情形谦和,一派的温润君子风,从他追随王爷以来,从未见过王爷如此厉色,仿若腊月寒霜,刺骨的寒冷。 见此情形,冯紫英一丝不苟的行礼道:“王爷。” 水溶也不在意冯紫英的异样,冷声道:“紫英,你带着兵士随金陵府尹去拿人,胆有犯上作乱者,不必留情。” 靠官府的衙役,面对那些仗势欺人的狗东西还真不一定能扛的住,索性让冯紫英出马,这代表的是北静王府,就不相信他们还敢反抗,敢反抗的话,一并收拾的干干净净。 哼,甄家,别以为皇城里有一个老太妃就能只手遮天,真当老太妃一张老脸能压的住人?还有贾家,姻亲又如何,今儿个不办了你们,心里这口气就顺不下来。 冯紫英闻言惊愕更甚,照王爷的吩咐,这是要开杀戒啊,到底是什么人招惹了王爷。 且不消多想,冯紫英面对水溶的命令,自是不打折扣的施行,应道:“属下尊令。” 水溶见状不再多言,摆了摆手,淡然道:“下去办事吧。” 冯紫英与贾雨村行了一礼,转而退了下去,刚出花厅,冯紫英偏头看了贾雨村一眼,轻声问道:“贾大人,不知吾等要去何处拿人,又是拿何人。” 贾雨村知晓这位冯将军是王爷的亲信,断是不敢怠慢,见其询问,低声道:“去甄家、贾家拿人,拿的是甄家的甄体仁以及贾家的贾代斋。” 以贾雨村手中所掌握的消息,甄家与贾家之中参与的人只有这两位,故而贾雨村的目标很明确,拿的就是这两位。 拿下贼首,从他们身上审讯出本案的缘由。 至于说担心得罪他们.呵呵,本官奉的是北静郡王的命令。 冯紫英闻言瞪大了眼睛,满面的不可置信之色,且不说甄家,这贾家可是与王爷是姻亲的关系,王爷好端端的怎么会下令拿他们。 贾雨村瞧出了冯紫英的错愕,当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一番。 冯紫英听完神色恍然,双目中闪过一抹厉色,湛然道:“贾大人,事不宜迟,吾等这就随大人去拿他们。” 对于冯紫英而言,他先前不过是错愕而已,他们冯家可是北静王府的铁杆一脉,王爷奉旨赈灾,贾家不相助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拖后腿,死有余辜。 但有王爷吩咐,别说是金陵贾家,就是京城的贾家,一样拿下。 第331章 小红:做丫鬟啊,就得悦主向上 甄家。 今儿个甄体仁兴致不错,故而延请了戏班子唱曲消遣,花厅中搭的戏台子上箫管繁弦,咿咿呀呀不停。 甄体仁手中捏着月牙酒盏,双目渐显迷朦,凝视着台上的戏子,霓裳羽衣下包裹着婀娜的身段,娇媚多姿,一时之间,只觉腹中一团火气丛生。 字正腔圆,余音绕梁不绝于耳,这等唱功,自是要深入请教一番。 正此时,管家急忙走了进来,禀道:“老爷,贾雨村说是奉王爷之令来拜望老爷,此时正在花厅歇着。” 甄体仁闻言蹙了蹙眉,面容上带着浓浓的不满之情,这时候来拜望,不是打扰他学习戏曲的兴致,真是讨人嫌。 虽心中愤懑,但甄体仁尚不至于被酒色所迷,若是贾雨村拜望,遣人打发便是,但贾雨村言明是奉王爷之令,代表的是北静王府,可不是他能随意打发的。 不耐烦的起了身,脚步踉蹡的朝花厅走去,进得花厅,瞧见贾雨村,言语中带着几许讥讽,道:“什么风把贾大人吹来了。” 这贾雨村,狗仗人势的东西,后面有你好受的。 贾雨村凝眸看着甄体仁,心中冷笑,一惯的嚣张跋扈,这就是甄家人的气派。 笑了笑,贾雨村寒暄道:“甄二爷,下来前来是奉王爷的命令,请二爷走一趟。” 甄体仁闻言面容微怔,这王爷请他所谓何事? 从贾雨村和善的神情上,甄体仁不作他想,唯一有可能的莫不是又想着从他们金陵豪族间借粮赈灾? 好家伙的,又捐银子又捐粮,眼下还盯着他们,真拿他们金陵豪族当“钱袋子”了,若不是看在“王爷”的身份上,岂会搭理你。 “知道了,待我换一身衣裳。” 虽说心下郁闷,但是让他走一趟的也不能拒绝,无非就是诉诉苦,最后拿个几百石粮食敷衍敷衍。 贾雨村闻言笑道:“甄二爷,王爷有急事寻你,还是不要耽搁了,请随下官去拜见王爷吧。” 甄体仁闻言蹙了蹙眉,心下有一股莫名的悸动,好似要有什么坏事临身,可具体如何,又不知晓缘由。 按下心中的不安,甄体仁点了点头,应道:“这就随贾大人前去拜见王爷。” 贾雨村闻言,嘴角微微扬起,原本他们是打算直接拿人,可合计之下怕打草惊蛇,又怕其中出现什么变故,索性以礼相待。 以王爷的名头将他们带回府衙,只要人到了府衙,还不是任由他们拿捏,故而贾雨村与冯紫英分开行动,各自“请人”。 事是死的,人是活的,左右王爷的意思是将他们拿下,只要达到目的,怎么拿下还不是随他们发挥。 甄家这“和谐”的一幕同样发生在贾家,在冯紫英将贾代斋“请到”府衙之后,即便这两人发觉不对,可在兵士的胁迫下,也无可奈何。 迎宾馆。 水溶伫立在屋内,剑眉时蹙时缓,目光透过轩窗凝视着一株美人蕉,茎粗而壮,孕孕而立。 今日得知甄家、贾家等金陵豪族打起了赈灾粮食的主意,心中郁结之气横生,这群家伙原就是富裕之家,怎得就如此贪婪,真就是被财富迷了眼,不知死活。 所谓气大伤身,有了郁结之气应当如何,自是排解为主。 至于如何排解,这就很有讲究,有的寄情于山水,有的自我调节,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而对于水溶而言 垂眸而望,只见柳五儿跪伏在地,埋于螓首,双髻环上的粉红色的束带摇曳生姿,轻盈飘逸。 万事开头难,这有了经验就不至于囫囵吞枣,苦自己不说,连带着当事人也不爽利,相对于第一回的生涩,现下倒是有模有样起来,枝藤绕树,腾挪转移,隐隐有享受美食的快感,恍若舌尖上的舞蹈。 对于柳五儿的转变,水溶大抵也能明白,香菜味冲,前半生不爱吃,后半生就爱吃,这叫做“大脑感受器的适应”,换成文学上来讲就是“入鲍鱼之肆,久闻而不知其臭,入幽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 旁的不说,原本可卿、探春几人嗤之以鼻,嫌弃之情无以言表,若不是水溶亲口度传,想来她们也不愿意。 可眼下这几人哩,泰然处之,这就是转变,尤其是可卿,能清晰的从份量上察觉出水溶的状态,可谓是“天赋异禀”。 忽地,小红走了进来,柳眸凝视着跪伏的柳五儿,玉颊微微一热,眸中盈盈有水光闪现,波光潋滟,行礼道:“王爷,贾府尹来了。” 五儿这小蹄子命好,做的都是体面事儿,倒是她,总是捡残羹吃,也不知哪日能吃一场盛宴。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心下微微一怔,不是让贾雨村去拿人查清缘由,怎得这么快就来拜见了,还是说这贾雨村又怕背锅出了什么岔子? 事关赈灾事宜,水溶也不能拖沓,只是眼下这等情形,剑已出鞘,不见些血气如何回鞘? 念及此处,水溶伸手扣住五儿的双环髻,有一种握住方向盘的感觉,只觉颇为顺手,轻声道:“五儿,忍忍,很快就过去了。” “咳咳咳” 不大一会儿,五儿玉颊涨的彤红,素手攥着襟口处,呛的不停的咳嗽着,呼吸急促,似有什么堵在嗓子眼里似的,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一双清澈的明眸中噙满了泪珠。 水溶现下腹中郁结之气消了大半,神情气爽起来,垂眸见少女委屈的神色,面上有几许不自然,道:“五儿,去喝口茶水漱漱口。” 怎么说呢,五儿原就是身子病弱的,循序渐近尚可,囫囵吞枣的,难免不能适应。 只是不得不说,他挺喜欢丫鬟的双环髻,真就是顺手。 作为丫鬟,主子的一点关心,也都足以抚慰少女“受伤”的心灵,此刻的柳五儿不仅不嗔怨,反倒是心底涌上一抹甜蜜,抿了抿泛着晶莹的粉唇,起得身来,行至桌案前,素手提着茶壶倒了一杯茶水一口饮尽,顿觉畅快许多。 小红素来是眼尖心巧,她知晓王爷还有要事处理,自是要尽快收拾一番,也不需王爷吩咐,缓步近前后,俯身垂着螓首凑了过去,替五儿将未尽之事完成。 丫鬟,不就是要眼力劲好,什么事情都要主子吩咐,还要她们作甚,毕竟她知晓王爷不会怪罪。 “嘶” 水溶轻呼一声,垂眸看着小红的眼神多了几分异样。 这丫头,倒是个贪吃的,想来原就是喜欢香菜味,嚼起来不忌口,好似要吃个畅快。 不过水溶倒也没多言,他待会还要见贾雨村,自是要收拾一番,屋子脏了,你要不要打扫干净? 忽地,小红素手攥着少年的裤摆,玉颊涨的彤红,一双柳眸瞪圆了来。 王爷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管不住,居然……。 撑着一口气儿,小红全盘接收,一番拾掇后,才起的身来,轻咽一声,抬着微醺的脸蛋儿看向水溶,眼波流转,道:“王爷,好了。” 虽是二手的,但能伺候王爷便是体面的事儿,可没什么嫌弃的,这就是做丫鬟的觉悟。 水溶轻笑一声,伸手捏着小红的下颌挑了挑,笑道:“不错,有眼力劲儿,等回去了本王与三丫头说一声,让你做个一等丫鬟。” 这小红着实让他没想到,实在是让人不知如何评价,但总体而言,很畅快。 面对有上进心的丫鬟,水溶自然是不会亏待,毕竟小红确实是有口才的人,口声简断,对于爱干净的水溶而言不可多得。 当然,这个“上进心”也是要有条件的,不是什么谄媚之辈都能获得他的青睐,至于何为“条件”,一切的解释权都在水溶身上。 小红闻言心下一喜,忙不跌道:“奴婢谢过王爷。” 一等丫鬟与二等丫鬟虽同为丫鬟,但是其中有明显的差距,除了月钱的提升以外,就是在于工作的粗细。 像小红以前,所做的活计无非就是打水、烧茶、喂鸟、浇花等,除却做的都是粗活以往,更不能近身服侍主子。 原著中小红第一次给宝玉倒了杯茶,宝玉竟然不认识她。 而一等丫鬟所做的是近身服侍主子的日常起居,体面且有前途。 此番小红能服侍水溶,无外乎是出门在外,条件相对“简陋”,探春陪黛玉扶灵柩回姑苏,水溶身边没有人服侍,才让小红与柳五儿捡漏。 如若不然,这两人没机会近身服侍。 对于晋升为一等丫鬟,小红已然是十分满足,需知不知有多少被主子破了身的丫鬟都无名无分的,别以为伺候了小王爷就能一步登天,得了便宜就知足吧。 悦主向上是不错,但要十分的清醒、且冷静。 水溶轻轻颌首,倒也没再说什么,他就喜欢头脑清醒的,不至于恃宠而骄,理了理袖袍,便迈步离开。 此时,柳五儿抬眸凝视着小红,眉眼间透着幽怨之色,好家伙的,自个辛苦的忙活,却让这小蹄子捡漏去了,真是白忙活了。 这事就好比人家千辛万苦的研究了成果,最后关头确让别人署名发表,一切的功名利禄都为他人所有,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小红见状,俏丽的脸蛋儿上有几许不自然,扯着嘴角,上前宽慰道:“好五儿,你也知道王爷只让你在身边服侍着,可见比起我来,王爷更疼你,我就是个一等丫鬟,说不得以后你就是柳姨娘哩。” 柳五儿闻言,玉颊微微一热,啐道:“你别诨说,什么姨娘,我哪有这个福分。” 诚然,如小红所言,对比于小红,王爷是更喜欢她一些,但也仅仅只是如此,王府里那么多姐姐,旁的不说,抱琴、秋芳、璎珞、香菱、晴雯,哪一个不比她强,她们都没个姨娘的身份,何况是自个。 现下,自个不过是王爷无人可用下的消遣之物罢了。 思及此处,柳五儿玉容暗淡下来,忍不住的又轻咳起来。 小红见状不以为意,凝视着五儿这张宛宛类卿的脸蛋儿与身形,心知王爷不会视若无睹。 若换成自个,左右是得了允可的,趁此大好时机,应当主动爬上王爷的床榻,建立更加深厚的情谊,左右以王爷的性子不会亏待于人,吃不得亏。 做丫鬟啊,就得悦主向上。 五儿倒了一杯茶水抿了起来,顿觉好受几许,想了想,又倒了一杯递给小红,道:“喝口茶水润润吧。” 小红凝眸看着五儿,心下略显怪异,还喝哩,肠子都灌饱了。 水溶沿着抄手走廊而行,来到了花厅,瞧见侍立的贾雨村,直接询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贾雨村也不含糊,当即捧上一份案牒,恭声道:“王爷,都查问清楚了,请王爷过目。” 水溶闻言眉头微扬,看向贾雨村的眼神中见着几分赞赏,没几个时辰便查清缘由,这贾雨村的才干确实优胜。 贾雨村瞧见水溶的赞赏之色,心下不禁得意,这拿下甄体仁以及贾代斋以后,贾雨村便单独审问,不,应当是询问其中缘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当场拿下。 其实这也是因为面对的是甄家与贾家,尤其是那贾代斋,赈灾的粮船都被扣下了,怎么着也脱不完干系,北静王府与贾家是姻亲,贾雨村言明利害,言语中更是暗示王爷顾着姻亲关系并不会动贾家,但此事需要有一个交待,才让贾代斋松了口。 毕竟趋利避害的,死道友不死贫道。 水溶接过案牒翻阅起来,待看到其上有宁国公府贾珍的名头,心下微微一喜。 果然,要想动朝廷的赈灾粮食,京城中定然有人打点,且不说甄、贾两家是老亲亲戚,又是世交,原著中是能托付家中银馈的交情,再加上此时甄家与宁国公府结为姻亲,关系更加紧密,此等隐晦的事情,自是要与宁国公府相谋。 不要以为贾家日渐势微,无关系可用。 原著中荣国公府二房的贾政便可轻松的提拔贾雨村做金陵府尹,更别说身为宁国公府袭爵人的贾珍,其能动用的关系非比寻常,在赈灾粮食上动手脚,轻而易举。 贾家的权势,不是你能想象的,更别说现在的贾家还与北静王府结为姻亲,威势不可同日而语。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此事本王会向陛下呈请,贾府尹安心赈灾事宜吧。” 贾雨村闻言神色一怔,心下涌上一抹诧异,这向陛下呈请,莫不是要追究到底? 思及此处,贾雨村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甄家二爷和贾老太爷如何处置?” 水溶凝眸看了贾雨村一眼,淡然道:“自是下狱,等候圣上躬裁。” 一些跳梁小丑而已,还指望他为其遮掩,痴人说梦。 贾雨村心下一惊,果不其然,王爷是打算追究到底,他在贾代斋面前虽是言语暗示,可心里却也是如此想的。 按照北静王府与贾家的姻亲而言,十有八九是小惩大诫一番,故而他是“请”甄家与贾家进金陵府衙,甚至于并未下狱,而是落住于客间,像是客人一般,以免误了两家名声。 没想到王爷是要大义灭亲。 沉默几许,贾雨村应声道:“下官尊令。” 对于甄家与贾家,贾雨村并不在乎,在乎的是水溶的态度,既然水溶要追究到底,他也没什么好说的,照办便是。 京城,乾清宫。 庄严的宫阙内,永康帝一席杏黄明袍端坐于御案前,深邃的双眸凝视着下方恭谨侍立的永王,湛然道:“栎儿,永王府有后是喜事,朕会让内务府赏赐下去。” 永王闻言恭声应诺,眉宇间带着如沐春风的喜色。 永王府有后,这就破了一些闲言碎语,在夺嫡上的劣势也就消除,再加上永康帝的赏赐,其表明的态度怎能不让永王高兴。 现下张盼儿有喜近有两月,肚子有一些微微的隆起,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从之前的呕吐不止,甚至于连喝水都喝不下去,到现在已然是正常进食,事关皇室子嗣,自是要上报宗人府记录。 至于担心有人使绊子,到时安排信得过的人仔细照料,想来不成问题,他可不信那个心机深沉的毒妇会明目张胆的使绊子。 忽地,一个内侍轻步走了进来,掐着声线道:“皇爷,北静王爷有急报呈上。” 永康帝闻言,冷峻的眉头轻轻皱了皱,需知按他对水溶的了解,无事是不会呈报,更何况是急报,想来是赈灾出了什么差错。 有时候想想,永康帝真不想接到关于水溶的奏疏,这小子一直安分守己,要来就来大的。 堂下的永王听见北静王爷的名头,心下亦是关心,对于这位十六叔,他可是“真心实意”的,更何况那还是自家“儿子”的亲爹,怎能视若无睹。 只是永王也明晓轻重缓解,这政务上的事情,他即便是王爷也不能随意过问,于是按捺下好奇之心,恭声道:“父皇,儿臣告退。” 永康帝轻点颔首,倒也没说什么,接过急报翻阅起来,待看清急报上的内容,面色阴沉,一时之间,大殿内弥漫着冰寒之意,让一个个内监宫女心神一紧,肃穆而立。 “啪”的一声,只见永康帝怒拍御案,案上的茶盅震的滑落在地上,喝道:“好个宁国公府,来人,传锦衣卫指挥使。” 正举步迈出乾清宫的永王听见这一声怒喝,心下一惊,顿时感觉不妙,父皇是接到十六叔的急报才发起龙威,好端端的提及宁国公府,且又传锦衣卫,难不成是宁国公府出了什么差错? 乖乖,这宁国公府与十六叔也是带着姻亲关系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念及此处,永王好奇心起,一时之间倒也不着急离开。 第332章 甄画:什么都比不上她安胎重要 坤宁宫,寝殿之中。 云髻巍峨,芙蓉秀面的周后立在高台上,一袭刺绣着牡丹花的朱裙衣裳下包裹着曼妙的曲线,长身玉立,流畅而华美。 此刻,丽人美眸凝视着堂下的宫人,艳丽端庄的玉容布着几许寒霜,语气清冷道:“此事可为真?” 宫人颤声道:“娘娘,永王妃确有了身子,陛下还让内务府送赏赐过去了。” 闻得此言,丽人的眉眼紧蹙起来,她原本是端庄典雅,断不会如此失态,只是现下听闻的消息让周后恬然不起来。 需知那永王可是伤了根基的人,房事尚且不行,何来的子嗣,实在是匪夷所思。 只是陛下都赏赐下去,永王妃有喜的事情断然不假。 莫不是永王寻到神医,生死人,肉白骨,断肢重生?不对,当初那大夫可是下了重药,就差一刀切了,神仙难救,怎么可能治的好。 念及此处,周后好似抓住了什么,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暗道:“难不成是借种?永王有如此大胆?” 不外乎周后会有此猜测,一个伤了根基的人如何埋下种子,惟一的可能便是借种,毕竟这种事情在后宫一些争宠的嫔妃中虽极少发生,但也不是没有。 思及此处,周后美眸闪过一抹厉色,且不说其中缘由,首要的便是查清此事,若永王雄风尚在,现下有了子嗣,相当于重新获得了皇储的争夺权,不可不防。 可若永王依旧萎靡不振,十有八九就是行借种之实,妄图倒转天罡,这若是让陛下知晓了,无疑是对永王的致命打击,到时永王再无翻身之日。 正当周后思虑对策之际,又有宫人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禀道:“娘娘,陛下传了锦衣卫指挥使进宫,是去宁国公府拿人。” 周后闻言心下一惊,问道:“拿谁?” 宫人禀道:“奴婢也不知。” 周后闻言皱了皱眉,不过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这只是一个宫人而已,不可能事事打探的清楚,但周后明白,不论是去宁国公府拿谁,只要是在宁国公府拿了人,那就代表陛下的态度。 陛下这是要打压北静王府? 荣国府,荣庆堂。 贾母、王夫人、薛姨妈并王熙凤几人聚在一起抹骨牌。 贾家摸骨牌,规矩只有一个,自是贾母牌艺精湛,大杀特杀,没一会儿面前堆起了一座小银山,让老太太愈发高兴。 贾母兴致正浓,目光看向一侧的薛姨妈,忽而问道:“姨太太,京城的宅子都置办妥当了吧?” 薛姨妈回道:“置办妥当了,和王府挨着,是一座三进的宅子。” 说着,薛姨妈声音中见着几分亲热,道:“我们家拢共就只有我和蟠哥儿,原是打算弄个二进院的宅子也就成了,不需这么大的排场,王妃劝我说薛家也是体面之家,合该有些气派,小家子气的让人小觑,哎,我一听,甚觉有理,到底是王妃,见识就和我们不一样。” 贾母闻言笑而不语,正如元春所言,不论你家中人口是否单薄,但作为豪族,该有的气派要摆出来,如若不然,那就是让人笑话。 没办法,这世道体面、排场甚为重要,一旦显得落寞些,外人就得传家道中落之类,旁的不说,贾家经济入不敷出,可却没想过开源节流,还不是讲究体面、排场。 凤姐儿凤眸微转,笑着接过话头,道:“可不就是,大姐姐那通天的气派、见识,我要是能学个皮毛,也就够用了。” 奉承讨好的话儿,凤姐儿最为拿手。 果不其然,不说贾母那儿,单指王夫人,见人夸她的大女儿,与有荣焉,嘴角上扬的弧度压都压不下来。 不过王夫人还是谦虚起来,对着凤姐儿啐道:“王府那块也难寻二进的宅子,许是为了图个方便,凤丫头别捧大丫头了。” 别人捧也就罢了,这当母亲的还捧,那就是炫耀了。 凤姐儿闻言了然,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便是住的宅子也是一个道理,像“汤臣一品”都是有钱人住的,机关也有自己的小区,住的都是机关内部的人,北静王府附近的自是京中权贵一流。 俏皮的“哎”了一声,凤姐儿看向薛姨妈,柳梢眉下的丹凤眼中噙着笑意,转而道:“姨太太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 薛姨妈闻言笑道:“这事王妃那儿提了一嘴,让我们年底的时候搬过去,正好一块过个年,热闹热闹,图个吉利。” 说起这事来,薛姨妈心里就高兴儿,王府邀她们薛家一块过年,这是什么,不就是当做一家人,原是水溶主张的,可眼下说是由元春提议方显妥当。 凤姐儿显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凤眸中闪过一抹羡慕,薛家生的一个好丫头,帮扶起薛家来。 不过也值得,那宝丫头生的肌骨丰盈,行事稳重平和,深得府里上下的赞叹,这等可人儿,怎会不得宠爱。 思及此处,凤姐儿心下黯然,别人的爷们都是一惯的疼媳妇,怎么自个这个反倒像是有仇。 贾母凝眸看了薛姨妈一眼,心下也不知什么滋味,幽幽道:“姨太太倒是去凑热闹了,咱们这儿就显的冷清了。” 这话说的不假,自打元春嫁进北静王府,连带着三丫头一块去了,事后还认了云丫头做干妹妹,想来过年也是在王府过,随后宝丫头又被王爷看中,除却原本在宫中的元春外,一下就走了三个,岂能不显冷清。 闻得此言,薛姨妈、王夫人、凤姐儿就没法接嘴了,当中最属尴尬的便是薛姨妈了。 原先寄居的时候不在意,这会要搬走了,反倒是埋怨起来,这让薛姨妈一个“外人”怎么接话。 不光他们,屏风之后,宝玉、迎春、惜春几人听见贾母的话语,亦是心中莫名。 此时的宝玉神色恹恹,抬眸看了一眼迎春与惜春,心下怅然,虽有姊妹陪同,然而迎春性情木讷,根本聊不来,而惜春性情冷淡,更是如此。 不由的,宝玉想起了人情练达的宝姐姐,爽朗大方的三妹妹,率直真实的林妹妹以及活泼可爱的云妹妹,缺了她们,没个从中串联的,生活反倒像是一潭死水,古井无波。 至于说让宝玉活跃气氛都是别人顺着他,自个哪里串的起来。 家里的妹妹基本都被带到王府了去了,这时候,宝玉心中不由的埋怨起了姐夫,怎得,好看的妹妹都要带进王府去,真若如此,这儿还有两个,姐夫要不要一并带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的林妹妹始终如一,待林妹妹从姑苏回来了,可得好好待她,不与妹妹拌嘴了。 情感的羁绊,只有在离别时才会愈发浓烈,所谓距离产生美,不外乎如是。 这会儿,宝玉十分想念林妹妹,想的都快魔怔了。 凤姐儿素来是暖场的高手,见气氛冷寂下来,“哎呦”一声,埋怨道:“老祖宗这话说的,羞臊了我的脸,也是,谁让我就是个破落户,天生的不讨喜,比不得那些个亲生的孙女、侄孙女的,得,我啊,不碍老祖宗的眼。” 一听这撒泼打滚的话,贾母等人顿时都乐了起来,冷寂的氛围瞬间消散开来。 薛姨妈笑着说道:“凤丫头,你这个孙媳妇在老太太面前还不得脸?” 凤姐儿深得贾母欢心,这一点在国公府里人尽皆知。 贾母笑呵呵的看着凤姐儿,不由的老怀欣慰,这个孙媳妇虽然大大咧咧,攻于心计,但是讨她欢心,待她这个老婆子也是极好的,以心交心,贾母对凤姐儿是打心眼里面的喜欢。 只是提及了“孙媳妇”的名头,贾母浑浊的目光微微一转,道:“凤丫头,你跟琏哥儿是怎么回事,还僵闹哩?” 贾琏与凤姐儿自上回那档子事儿后,两人关系就不对劲,耳边也时常听见两人不和的闲言碎语。 只是到底是夫妻间的事情,贾母也不好多嘴,今儿个提及此事,就顺带问问,能说和的就说和了,拖着总不是办法。 凤姐儿闻言,凤眉间带着郁结之色,撇嘴道:“老祖宗,我可没与二爷僵闹,是他非拿着不放,我有什么法子。” 这话可不假,对于性子高傲的凤姐儿而言,她三番两次的主动“服软”,可贾琏依旧冷脸相待,旁的不说,自那日迎春及笄算起,两人就再为同过房。 想起这事,凤姐儿心里就愤懑,混账顽意,还要老娘奉茶认错不成? 鉴于对凤姐儿的了解,贾母一见凤姐儿愤懑的神色,就明白其口中的“服软”掺杂水份,叹气道:“凤丫头,原道你这丫头这几年来历练出来,没想到还是短见识,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哪来的隔夜仇,爷们惯是好面子的,你认真服个软,别小家子气的。” 诚然,贾母知晓这事不是凤姐儿的过错,但这世道是爷们的世道,妇人都是指着爷们过活,哪里还能让爷们低头。 薛姨妈与王夫人闻言默然不语,显然是赞同此理。 凤姐儿此时心中结着一股子气儿,她明白贾母是为她好,可是自个真的“低头”了。 轻叹一声,凤姐儿幽幽道:“老祖宗,我晓得了,等二爷回来了,我会认真服个软。” 没办法,世道如此,更何况这可是贾母劝和,凤姐儿能不听从? 贾母闻言心下满意,看向凤姐儿的眼神愈发欣慰起来,道:“凤丫头,你放心,那孽障还敢拿桥,我饶不了他。” 打一棒给个甜枣,安抚下凤姐儿委屈的心情。 凤姐儿听后,心中舒缓几许,有老太太与她站台,底气也足些。 正此时,管家赖大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禀道:“老太太,先前珍大爷在天香楼里设宴摆酒,正听着曲哩,唱着戏,忽地锦衣卫拜见,把珍大爷拿走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贾母更是面容苍白,锦衣卫拿人,那便是大祸,而且拿的还是贾家的族长,西府的袭爵人。 虽说贾母并不待见贾珍,可那代表的是贾家。 此刻,贾母苍老的面容上一片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喝问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锦衣卫怎会拿珍哥儿。” 赖大回道:“听说是珍大爷贪墨赈灾粮食的事情发了,锦衣卫奉旨拿人。” 锦衣卫拿人,只言明贾珍贪墨赈灾粮食,旁的倒也没说,与江南甄家合谋的事情更是一无所知。 锦衣卫都发话了,可见是有证据,做不得假,一时之间,贾母身躯颤抖,只觉眼前发黑,喘不过气来。 好家伙的,贪墨赈灾粮食,这是犯了滔天大祸啊。 伶俐的凤姐儿搀着摇摇欲坠的贾母,心下震愕,她知道西府的贾珍不当人,可万万没想到居然打起了赈灾粮食的主意,而且还发了。 贾母到底是贾家的顶梁柱,须臾间回过神来,吩咐道:“去都督府让政儿回来。” 这种大事,必须要有爷们奔走才成,贾珍如何责罚不打紧,最重要的是爵位不能丢,这可是贾家的根啊。 宁国公府。 抱厦内,珠帘悬挂,熏烟袅袅,细香袭人。 甄画慵懒的倚卧在妃子榻上,穿着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芙蓉色广袖宽身上衣,修长的笔直上盖着一条绣五翟凌云花纹的锦衾。 此刻,丽人美眸闭阖,一头乌发如云铺散,肌肤白皙滑嫩,唇角露出浅浅的笑意,锦衾下的笔直微微并拢几许,似是做着什么美梦。 忽地,头戴小珠钗,身着兰色裙裳的惊蛰放轻脚步走了进来,近前唤道:“姑娘,醒醒。” 熟睡的甄画蹙了蹙修眉,睁开睡眼惺忪的明眸,看着眼前扰她美梦的惊蛰,眸中隐隐有怒火,喝道:“蠢蹄子,忘了规矩不成,真当我不会罚你。” 有了身子的女人都是嗜睡的,甄画自是如此,为了得到充足的睡眠,确保表哥的孩子顺利成长,她可是下了严令的,将歇之时绝对不能来打扰她。 可是现下惊蛰这是做什么,无视自己的命令? 况且,她正梦见和表哥恩爱哩,这等美梦都敢来破坏,罪加一等,非撅了惊蛰这小蹄子的臂膀。 惊蛰闻言心下委屈,她自是知晓规矩的,可这不是出了大事,不得不来打扰。 抿了抿粉唇,惊蛰忙道:“姑娘,出大事了,珍大爷被锦衣卫拿走了。” 甄画闻言玉容怔了怔,挺起了身子,精气神一下子就回来了,柳眸瞪圆来看向惊蛰,眸中带着难以置信之色,道:“那老腌货被锦衣卫拿了?” 虽说甄画极为讨厌贾珍,可贾珍到底是国公府的袭爵人,身上带着爵位呢,锦衣卫好端端的怎会拿他。 惊蛰肃穆的点了点头,道:“奴婢亲眼看见是锦衣卫把珍大爷拿走了。” 那时,惊蛰正巧路过,亲眼目睹了锦衣卫拿走贾珍的经过。 甄画闻言,柳叶细眉下的明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心中分析起来。 对于贾珍的境遇,甄画并不在意,只是此事所代表的意义不同,牵扯到了宁国公府,而甄画作为宁国公府的人,难以幸免。 按理来说,依照圣上对于北静王府的重视,即便贾珍真的犯了事儿,除却那等子谋反的重罪,也不至于让锦衣卫闯进宁国公府拿人。 思及此处,甄画询问道:“锦衣卫为何拿那老腌货?” 事出必有因,况且还是锦衣卫拿人。 惊蛰闻言,当即将听见贾珍贪墨赈灾粮食的事情言明。 甄画闻言冷笑一声,心中嗤之以鼻,这老腌货,贪墨就贪墨,居然如此不小心的发了,真就是满脑子男盗女娼的货色。 美眸微转,甄画轻点颔首,安然的躺在妃子榻上,纤纤素手习惯性的抚在小腹上,眉眼间满是温情,恬然道:“知道了,这事咱们管不着,安心的过自个的日子。” 什么都比不上她安胎重要。 惊蛰见甄画神色恬然,心下微微一怔,即便姑娘讨厌贾珍,可那到底是姑娘的公公,若是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倒不用理会,可这是锦衣卫拿人啊,怎得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犹豫几许,惊蛰忍不住的提醒道:“姑娘,那可是锦衣卫来拿的人。” 能指挥锦衣卫的只有当今圣上啊,一旦出手,就代表不能善了,怕是宁国公府要有大祸,她可是知晓自家姑娘的“野望”,宁国公府出了事情,落不到好处。 甄画闻言心中了然,玉容布着自信之色,恬然道:“我知道,放心了,牵扯不到我们。” 贪墨些粮食而已,值当什么大事,即便事情闹大了,牵扯到了宁国公府的爵位,可自个肚子里怀的可是北静王府的种,表哥不会眼睁睁的见自个的长子没个名份。 虽说现在表哥不在京城,可是北静太妃知晓自个肚子里的是王府的长子,岂能视若无睹。 现在自个肚子里的可是自己的护身符。 简而言之,甄画是确保安全的,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心态,安心养胎。 思及此处,甄画垂眸看着尚未显怀的肚皮,心中暗道:“孩子,你放心,这宁国公府定然是你的,你爹爹会为你争取的,他若是敢委屈你,娘就.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缠死你爹。” 第333章 甄画:她要添一把火 荣国公府,荣庆堂内。 宝玉、迎春、惜春等一众小辈皆然离开,贾母愁容满面的坐在高台软塌之上,王夫人、薛姨妈、凤姐儿、李纨在旁陪同,皆是神色暗淡,默然无语。 宁国公府与荣国公府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眼下宁国公府出事了,她们也脱不得干系,自是忧虑重重。 何况现下谁敢笑出一声,绝对讨不得好,便是最得宠的宝玉亦是如此,没人会来触这个眉头。 没瞧见夙来活跃气氛的凤姐儿都成了哑巴。 其下,尤氏明艳动人的脸蛋儿挂着两抹泪痕,素手提着帕子抹着眼泪儿,自家丈夫被锦衣卫拿了去,即便心中没什么感情,难免也有兔死狐悲之感。 怎得,此时不哭难道还要笑? 除却尤氏外,本来打算置身事外,安心养胎的甄画也不得不前来,坐在一侧的锦墩上,正细声安抚着尤氏。 不过吗,还是得紧着自个肚皮,这可是立身的根本。 贾母本就是心情郁闷,耳边听见尤氏的轻声凝噎,烦闷之感油然而生,尤其是见甄画玉容恬然,好似局外人一般,心头便升起一股子火气。 那可是你公公,做儿媳的能视若无睹,难道你不是贾家人? 轻哼一声,贾母喝道:“哭什么哭,“妻贤夫祸少”,你又没才干,又没口齿,锯了嘴子的葫芦,就只会一味瞎小心图贤良的名儿,但凡是个好的,做好为妻的本份,珍哥儿怎得闹出这些事来。” 且不说甄画出身甄家,贾母到底要给她一分颜面,眼下还有着身子,不好训斥,只能拿尤氏泻火。 况且对于尤氏,贾母本就是嫌弃,做为妻子不知规劝丈夫,任由贾珍在府邸穷奢极欲,谈何为妻,还不如一个讨人欢心的小妾。 尤氏闻言娇躯颤动,玉容顿时苍白,垂泪不语,心中的委屈之情更甚,她一个小门小户的继室,如何规劝的了贾珍,但凡她多说一句,自个也得被啐一脸。 现下倒好,出了事便怪到她身上来。 甄画心中嗤之以鼻,那贾珍什么货色的东西,骄奢淫逸,满脑子的男盗女娼,自个犯了错,凭什么怪到尤氏身上来,你说做为妻子责无旁贷,可你这个做长辈的不更是罪大恶极。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好一个推诿责任。 当然,这话甄画也就是暗啐两声,当面指责的话她还没这么傻。 贾母看着无声凝噎的尤氏,心下有几许不自然,贾珍在府里的那些腌臜事她也有所耳闻,只是世家公子哥从小儿世人都打这么过的,只要不闹出事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然而没想到贾珍在府邸里诨闹还不知足,居然还做出贪墨赈济粮这种混账事来,就这么缺银子使? 若早知如此,非得治他。 啐了尤氏两声,心气顺了几许,贾母也就没有再迁怒于尤氏,对着尤氏沉声道:“府里上下都不安宁,耽搁事不说,也不好看,画儿现下有身子,不宜操劳,你作为府里的主母得先管起来,乱糟糟的成何体统。” 当家主子被锦衣卫拿了,下面的人心思不定,正需要人压着,以免出什么乱子。 尤氏抽泣了一声,怯懦的应了下来。 正此时,外间婆子禀道:“老太太,大老爷、二老爷他们来了。” 贾母闻言,浑浊的目光闪过一抹亮色,急不可耐道:“快让他们进来。” 不大一会儿,贾赫与贾政两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神色恹恹的贾蓉,而贾母也不废话,忙问道:“珍哥儿的事情是什么说法?” 事情已经出了,关键是上面的态度。 贾赫面上晦暗不明,率先开口道:“老太太,上面透了消息下来,圣上下旨把珍哥儿下狱,令三司会审,具体如何,还得等会审之后。” 贾母等人闻言心下一惊,凡遇有重大、疑难案件时,由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个中央司法机关会同审理,简称三司会审。 简而言之,贾珍的事情已然不能善了,属于明正典刑。 贾母面如土色,询问道:“若珍哥儿真的贪墨了赈济粮会定什么罪?” 这时,任职断司官的贾政神色难看,沉声道:“按律法,轻则流放,重则死罪。” “嘶”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流放和死罪,哪一个都不是小事,能确定的是若是定了罪,东府的贾珍彻底完了。 贾母面容煞白,嘴唇都颤抖起来,声音中透着几分希冀,问道:“那东府的爵位?” 贾政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道:“还需等圣上的旨意。” 贾母:“.” 到最后,东府的爵位还是要由圣上的旨意决定,不行,贾珍不能定罪。 思及此处,贾母急声说道:“珍哥儿这事说不定是一个误会,被人陷害,老身这就进宫求见太妃,鸳鸯快准备诰命大妆。” 作为朝廷诰命,贾母自然可以请求进宫,而老太妃与贾家关系最为要好,由她出面,想来圣上也会给几分薄面。 甄画听出了贾母的意思,这是打算保贾珍了,以期大事化小,这就让她坐不住,美眸闪过一抹厉色,说道:“我这就去北静王府,想来也能说上话儿。” 王夫人抬眸看了一眼甄画,提醒道:“你身子还没有坐稳,怎可操劳,还是我去一趟吧。” 一般而言,怀着的女子最少也要三个月才能坐稳身子,像甄画满打满算的也不足两月,怎可随意操劳。 自家大女儿是北静王妃,由她这个做母亲的去才最为合适。 甄画闻言不以为意,迎着众人的目光,眉眼透着一股坚定之色,湛然道:“公公遇难,我作为儿媳坐立不安,一旦东府有失,儿媳也愧对列祖列宗,些许操劳不妨事,我会仔细些。” 此行甄画必须要去,她要添一把火,贾珍那个老腌货必须要定罪,但要确保东府的爵位不容有失,她必须亲自向北静太妃言明厉害。 堂上的贾母闻言,看向甄画的目光见着赞赏之色,不错,有担当的气魄,这才是宁国公府的儿媳。 思及此处,贾母拍板道:“画儿是东府的儿媳,由她去最为合适,政儿媳妇,你陪她一块去,仔细照料着。” 甄画与北静太妃有不错的交情,上回还特意来看望甄画,这若是听着尚未显怀的肚皮去求北静太妃,不是事半功倍? 王夫人见贾母拍板也不好多言,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事情拍板下来,贾家众人各忙各的。 金陵。 甄家甄体仁以及贾家贾代斋下了府衙大狱后,金陵城内风声鹤唳,豪族们皆是安分老实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与他们作伴。 所谓杀猴儆鸡,效果奇佳,以至于金陵城内井然有序起来,赈灾事宜欣欣向荣。 怎得,这时候还敢跳出来闹事,是怕北静王爷的刀不利乎? 此时,水溶倚坐在罗汉床上,几案上摆着各色瓜果,倒是显得十分惬意。 贾雨村侍立在堂下,恭声禀道:“王爷,贾家和甄家的人求情求到下官这儿了,说是甄二爷和贾老爷为了一己之私贪墨赈灾粮,深感愧疚,愿意为河南、山东的百姓捐输一半的家财赎罪。” 自打拿下那两人,甄家与贾家的人每日求见,以期求情,然而水溶理都不理会两家之人,连迎宾馆的大门都进不得。 这不,两家人另辟蹊径,便寻贾雨村说清,希望面见水溶。 水溶闻言嗤之以鼻,淡然道:“告诉贾家和甄家,此事已经上报朝廷,如何处置由朝廷定夺。” 开什么玩笑,犯了罪便想用钱财赎罪,若是有用,还要律法作甚。 而且别以为水溶猜测不到贾家和甄家的心思,言明只是两人为了一己之私,摆明了将事情都推倒两人身上,之所以拿出一半的家财,无非就是能保就保两人,保不住的话只能舍弃,希望不要波及到家族。 大家族的前途,不可能为了一人而舍弃。 贾雨村闻言了然,事情上报朝廷,如何处置就不是水溶一言而决的事情,甄家与贾家想要弥补已然是晚矣。 接下来对于甄家与贾家的处置,那就听天由命了。 正此时,丫鬟小红禀道:“王爷,甄夫人过来了。” 水溶闻言神色淡然,摆手道:“贾府尹,去忙赈灾的事情吧,甄家与贾家的事情就不要再来打扰本王了。” 此事水溶是绝对不会善了,再如何求情也没用,要是不了了之,他怎么拔了宁国公府这颗毒瘤,天赐良机的事情,水溶可不会犯傻。 贾雨村闻言恭声应诺,转而退了下去,行至廊檐下,正遇见了甄封氏,余光瞥见甄封氏的玉容,心中微微讶异。 才一段日子不见,甄封氏怎得瞧上去显得年轻几许,一时之间想起了当初在姑苏甄家见到甄封氏时的感觉,有些子明艳动人。 “甄夫人。” 贾雨村客气的招呼一声,毕竟眼前的甄封氏可是王爷宠妾的母亲,地位不可同日而语,再深想一层,这甄封氏能随意面见王爷,莫不是王爷. 毕竟甄封氏风韵犹存,王爷喜欢这一口也说不定,再加上与那位香菱姑娘特殊的关系,完全是一加一远大于二的效果。 甄封氏瞧见贾雨村,浅笑嫣然的盈盈一礼,柔声道:“还未向贾大人道谢哩,要不是大人,我也找不回香菱。” 这话说的倒不假,要不是贾雨村告知她香菱的事情,母女两真的是难有相见之日,对于贾雨村,甄封氏心中是十分感激的。 贾雨村闻言,心下有几许不自然,转瞬即逝,诚惶诚恐道:“甄夫人说笑了,下官承蒙士隐兄的恩情,自当相报,况且香菱姑娘是有福气的人,与下官没什么干系。” 甄封氏听见甄士隐的名头,容色暗淡几许,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点了点螓首,便朝里屋走去。 贾雨村瞧见娇杏手中捧着的新衣裳,心下微微一怔,暗道:“连衣裳都做起来了,王爷和甄封氏怕是有些风花雪月的事儿.” 虽是腹诽,但这事贾雨村管不着,甚至于在内心中还盼望着此事,他对甄封氏有恩情在,只要甄封氏地位越高,于他就越有好处。 只是见娇杏越过他进入里屋,贾雨村心中有些怅然。 犹记得初见娇杏之时,少女撷花,生得仪容不俗,眉目清朗,虽无十分姿色,却亦有动人之处,让他不觉看得呆了。 那时,贾雨村正值非常落魄之时,娇杏多次不合做丫头的规矩回头看他,让贾雨村觉得一定是对自己有意,有一种“风尘中的知己”的感觉,心中喜不自禁。 原本贾雨村还打算向甄封氏讨要娇杏,只是还未等开口,便住进了迎宾馆。 现下甄封氏在王爷跟前,他还怎么讨要,也罢,终究是有缘无分。 思及此处,贾雨村怅然的离去,比起美色,他更看重前途。 另一边,甄封氏走进里屋,瞧见倚坐在罗汉床上的少年,眉眼舒缓,盈盈一礼道:“见过王爷。” 水溶抬眸看着眼前身姿卓越的美妇人,轻轻颌首,温声道:“夫人寻本王有何事?” 甄封氏接过娇杏手中捧着的衣裳,美眸流转,嫣然笑道:“王爷,我新绣了一件冬裳,拿来送给王爷。” 水溶垂眸看了一眼甄封氏捧着的新裳,示意一番柳五儿后,轻笑道:“夫人不必如此。” 前儿个为了报恩才绣了一件墨色的冬裳,怎得又做了起来,他又不缺衣裳,报恩报的也太勤快了,真要觉得过意不去. 甄封氏闻言,笑着说道:“左右闲着无事,做些针线活也好打发时间。” 话罢,甄封氏瞧见柳五儿走上前来,美眸闪了闪,轻声问道:“王爷不试试?要是不合尺寸,我也好拿回去改改。” 水溶闻言不觉好笑,这有过一遭,怎么可能不知自个的尺寸,有什么好试的。 原是想着拒绝的,只是瞧见美妇人柳叶细眉下那双希冀的眼神,好似星光点点,引人入胜的,应道:“也罢,那就试试。” 别人的一片心意,倒是不好拒绝。 甄封氏两弯柳叶眉下的美眸见着欣喜之色流露,凝视着柳五儿伺候挺拔的少年更衣,犹豫几许,静静地候着。 待五儿替水溶褪去了外裳,少年挺拔的身姿映入眼帘,素白的中衣下包裹着健硕的身形,不由的让甄封氏玉颊微微一热。 倒不是说甄封氏有什么心思,只是男女之防的,这穿着中衣的模样相当于穿着内衣,让人有些难为情。 不过甄封氏日后是要做王府的绣娘,这些事儿常见的很,倒不需避讳,这也是甄封氏并未离开的缘由。 五儿接过甄封氏递上来的冬裳展开了来,是一件蓝色锦衫,以蜀锦而成,触感柔滑,当即也不多言,服侍起穿衣。 只是一个人服侍着,总有些照顾不到的地方,而甄封氏见状,便上前帮衬起来。 水溶见甄封氏服侍起他来,双眸微微一凝,不过也没有说什么,这做绣娘,不就是要提前适应身份。 然而到底是第一次服侍,甄封氏明媚的脸蛋儿上浮上两抹红晕,让水溶察觉出来,于是岔开话题闲聊道:“夫人,你若在迎宾馆闲着无事,可去外间走走,没必要在屋子里绣衣裳,本王也不缺衣裳。” 甄封氏闻言玉容微怔,抬眸看向少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完美无瑕的面容,不知为何,沉寂的心儿有些悸动,像是瞧见美好景色的愉悦。 不由的,甄封氏玉颊的红晕更甚,垂着螓首低声道:“我也没什么可去的地方。” 说着,甄封氏想起了什么,眉眼低垂,轻声道:“王爷,以后我是王府的绣娘,称呼“夫人”不合时宜,您若是不嫌弃,称呼“封氏”即可。” 一个绣娘让王爷称呼夫人,这不是让人笑话。 水溶闻言面色微微一怔,看向甄封氏的眼神中带着一抹异色,改称呼倒是正常,可若是要改也该称呼为“甄封氏”,这去了甄姓,无异于是去了夫家。 看来甄封氏与甄士隐是真的要形同陌路了。 不过也正常,一个出家避世之人,抛家舍业的,已然和世俗毫无关系,甄封氏再顶着甄姓确实有些不合时宜。 况且甄封氏喊着的,不就是在提醒她是甄家之人,既然要过崭新的生活,与过去切割开来也好,奔向新的幸福。 沉吟一声,水溶颔首道:“也罢,随你吧。” 封氏就封氏,左右是一个称呼。 不大一会儿,水溶便穿上了冬裳,湛蓝色的锦衫显得少年卓尔不凡,伸展一番,满意道:“挺合适的,封氏的手艺确实不错,看来本王这趟还寻了个极好的绣娘。” 甄封氏闻言,不由的莞尔一笑,倒是没想到王爷也是个幽默风趣之人,明艳的笑容恍若绽放的牡丹花,芳香浓郁,嫣然笑道:“以前就是靠着做针线活贴补家用,拿得出手也也就是这一门手艺,王爷不嫌弃便好。” 说罢,甄封氏盈盈一礼道;“既如此,我先告退了,不打扰王爷了。” 既然试完了衣裳,甄封氏也不好再待下去。 第334章 北静太妃:非撅了它去 北静王府,宁安堂。 高台软塌上,北静太妃慵懒的倚坐于上,一袭杏黄裙包裹着曼妙的娇躯,美丽妖娆,薄施淡妆,模样端庄之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之感。 大抵就是善良的小姨那款。 凝眸看着堂下的元春,北静太妃美眸闪了闪,若有所指的问道:“宁国公府的事情你有何看法?” “好事不出门,恶事扬千里”,贾珍贪墨赈灾粮食而被下狱的事情在京城传播的很快,武勋权贵们大抵都收到了消息,北静王府自然也不例外。 元春星眉微蹙,一张珠圆玉润,一如牡丹花蕊鲜艳耀眼的脸蛋儿透着忧色,藏于裙袖中的纤纤玉手攥紧着。 她明白北静太妃询问于自个的用意,无非是她身为北静王妃,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北静王府,提醒她谨言慎行。 毕竟这件事儿关系的是贾家。 抿了抿粉唇,元春轻声道:“由锦衣卫拿人,想来珍大哥十有八九贪墨了赈济粮,如此行径,儿媳也不知说什么好,不是说圣上下旨让三司会审,且先看看形势,再做计较。” 虽说是亲戚关系,可贾珍这事情犯的着实令人无语,大灾时节,居然惦记上了赈济粮,怎得如此胡涂。 怎么说呢,恨其不争吧! 眼下事情已经出了,元春虽然顾念亲族,但也不至于颠倒黑白,只能说尽量帮衬,省得牵扯过大。 毕竟现下的元春是北静王府的主母,她更多的得为北静王府考虑。 只是心里总是不爽利,这时候,元春想念她的少年郎了,哪哪都想,若是夫君在,也不至于没个头绪,作为妻子,都听夫君的也就是了。 北静太妃闻言芳心甚慰,她原本怕元春因为对方是其娘家人而有所偏袒,现下看来倒是她多想了去。 这无关其他,关键在于一个态度,你关心娘家无可厚非,但却不能拖北静王府下浑水。 不错,拎得清事儿,这才是北静王府的主母。 沉吟一声,北静太妃湛然道:“你也不用过于忧心,贾家一门双公,于朝廷有功,想来圣上也会顾念一二。” 宁国公府的事情,其实北静太妃懒的理会,尤其是自家宝贝儿在外奉旨赈灾,这宁国公府的人不知帮衬,反而拖后腿的贪墨赈灾粮食,有此境遇实属应该。 若不是因为是贾家人,元春的娘家人,她一定要帮帮场子,狠狠地打击一番,以泄心头之恨。 哎,儿行千里母担忧,也不知那猴儿现在怎么样了,下面的人有没有照料得当,有没有痩了? 怪想着的。 元春闻言,玉容忧色未减,贾珍此番犯的事情可谓不小,加上以往夫君与她闲聊之时,言及圣上对于这些开国功勋一脉颇有微词,说不得会借此重惩,起杀鸡儆猴的作用。 思及此处,元春担忧道:“母亲,功是功,过是过,珍哥儿这回做的实在是不地道,怕是会连累到亲族。” 实话实说,元春在宫中数年,与家中感情渐淡,也就是自小对她有教养之恩的贾母、贾政、王夫人以及宝玉关系亲厚,旁的也就是亲族关系,说对贾珍有什么亲情那就是假话。 况且贾珍在府邸一些胡作非为,元春有所耳闻,心中确实无感,也就是因为贾珍是贾家族长,一旦出事,整个贾家都要受到牵累。 北静太妃闻言了然,湛然道:“关心则乱,你也是个聪慧的,怎得现在还糊涂了,即便圣上问责,那也是宁国公府的事情,与荣国公府无关,别忘了,溶哥儿深得圣心。” 虽同是贾家,但宁荣毕竟是两个府邸,荣国公府是北静王府的姻亲,若不是重罪,也不会牵扯荣国公府。 北静王府的体面,圣上还是要顾念一二的。 元春闻言不可置否,理是这个理,但贾珍身为贾家族长,怎会对荣国公府没有影响,只是说不会有问罪于荣国公府。 这一点,也是元春能坦然面对的缘由之一。 不过北静太妃把话说到这份上,元春大抵也明白北静太妃对此事的态度,起码不会对荣国公府视若无睹。 哎,也算是给了她这个儿媳体面了。 屏风之后,宝钗、湘云、可卿几人拢在一块,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湘云素来爽利,拉了拉宝钗的袖摆,凑上前低声道:“宝姐姐,珍大哥哥这事做的也实在是过了,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大老爷,怎得就缺银子缺的惦记上赈灾粮去了。” 宝钗杏眸闪了闪,轻声道:“这事咱们不要过问,太妃和大姐姐她们会考虑的。” 对于贾珍的行为,宝钗也不知说什么好,但她知晓贪墨赈济粮绝对不可能仅仅只有国公府一家,这事儿还就只是个头哩。 只是没必要谈及这些事儿,毕竟在王府里,她还是个尚未有名份的小姨子,藏愚守拙才是。 说着,宝钗凝眸看了一眼捧着脸蛋儿的可卿,那芙蓉秀面妩媚动人,一颦一动间尽显风情,即便在府中经常相见,仍是让人眼前一亮。 怪道姐夫早早就收进王府,百般疼爱。 抿了抿粉唇,宝钗笑着道:“秦姐姐,在想什么呢?” 可卿偏眸看着宝钗,美眸眨了眨,道:“没想什么。” 对于这位宝姑娘,可卿印象不错,带人待物十分和善,让人颇为舒适,自进了王府,算是与她相交最多的妹妹。 湘云“嘻嘻”一笑,揶揄道:“还能想什么,定是想姐夫了。” 可卿闻言玉颊微微一热,璀璨的明眸中闪过一抹娇羞之色,湘云说的没错,她的确是想王爷了,想的脚下的绣花鞋都并拢了几分。 正此时,外间婆子禀道:“荣国公府的二太太和宁国公府的蓉大奶奶来了。”,让宝钗她们噤声下来。 此刻,元春偏眸看向屋外,星眉微微挑了起来,自个的亲生母亲和东府的大奶奶来此,想来就是因为贾珍的事情。 北静太妃倒不在意这些,一听宁国公府的蓉大奶奶,心儿便是一颤,画儿肚子里的可是那猴儿的种,耽搁不得,于是忙道:“请进来。” 不多时,王夫人与甄画缓步而入,瞧见元春也在此处,王夫人心下一缓,先行见了礼。 北静太妃眸光凝视着甄画尚未显怀的肚皮,眉头微微一蹙,这画儿也是的,有什么事儿招呼一声她就亲自过去,何苦自个跑来,累着孩子怎么办,那可是她的宝贝大孙子。 不过有“外人”在场,北静太妃也不好表现出来,恬然的颔首示意一番,招呼两人“赶紧”落座。 面对北静太妃的“热情”,王夫人喜不自禁,落座后,寒暄一阵后,才出声道:“太妃,宁国公府的事儿您也晓得,眼下我们也六神无主的,只好请太妃帮拿个主意。” 北静太妃闻言了然,轻点颔首道:“这事我们也都听说了,先前我和元春也商议了一番,事情已经闹开了,圣上下旨让三司会审,不好轻动,先静观其变,再做打算吧。” 王夫人脸色变换了下,一时之间倒不知说什么好,这让北静太妃拿主意,便是这个“静观其变”的主意?那还要她来作甚。 这时,元春凝眸看向王夫人,纤纤素手隐晦的轻按了一下,柔声道:“母亲说的不错,三司会审,咱们妇道人家的也插不上手,珍大哥这事做的也太不地道了。” 贪墨赈济粮,这让她们说什么好。 王夫人瞧见元春隐晦的动作,点了点头并未多言,她对于宁国公府的事情并不关心,若不是担心殃及到荣国公府,也不会特意来一趟。 现下元春既然暗示于她,想来是心有成见的,也就没必要掐着不放,事后她们母女两私下商议一番即可。 元春见状也不多言,转而岔开话题道:“祖母现下如何?” “老太太去宫里了。” 王夫人叹了一声,幽幽道。 元春闻言默然不语,贾母去宫里还能作甚,无非就是进宫求情罢了。 抿了抿粉唇,元春扬着丰润的脸蛋儿看向北静太妃,轻声道:“母亲,儿媳想去国公府看看,宽慰祖母。” 北静太妃轻点颔首,和气道:“也好,你也不必急着回来,留在国公府里小住两日,好生宽慰老太君,且让老太君放心,北静王府不会坐视不理。” 场面话儿,该说的还是要说,元春是个拎得清的人,不会犯糊涂。 元春见北静太妃如此给足她体面,心儿涌起一股暖意,自家这婆婆待她确实没话说,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自个的肚皮没长进,让北静太妃如鲠在喉。 其实她也能理解北静太妃,延绵子嗣,这对于北静王府可是天大的事儿。 起身行了一礼,元春便准备与王夫人去国公府。 然而就在此时,自进了宁安堂便默然不语的甄画忽而笑盈盈的对着北静太妃道:“姑母,画儿有段日子没向您请安了,想留下来陪陪您,可好?” 北静太妃原本见甄画要离去,正思虑着怎么留人,不曾想甄画率先开口,心下一喜,艳丽的玉容上保持浅笑道:“也好,画儿便在王府小住几日。” 元春凝眸看了看甄画,星眸闪了闪,倒也没说什么。 至于王夫人,神色淡然,并未因为甄画忽然提出留在王府觉得有何突兀的地方,因为在来王府的路上,甄画便提出了要留在王府探听消息,她觉得倒也合适,便没说什么。 反正这甄画又不是西府的人儿,她还能管束的了不成。 待元春与王夫人离开后,北静太妃又让屏风之后的宝钗几人自个去顽,一会儿后,宁安堂便剩下北静太妃与甄画。 此时的北静太妃按捺不住,从高台软塌上走了下来,莲步略显急促的走到甄画面前,美眸凝视着甄画的肚皮,柔声道:“画儿,你这身子可还好?” 甄画闻言,娇媚的玉容浮着笑意,素手不由自主的抚了抚肚皮,眸中闪过一抹莫名的光芒,道:“姑母,好着哩。” 哼,北静王妃又如何,比得上我肚子里的这个?没瞧见太妃都不顾仪态了。 北静太妃心下一缓,转而声音中带着几许埋怨的语气,道:“你这还有着身子哩,操心这些烦心事作甚。” 甄画美眸闪了闪,扬着娇媚的脸蛋儿看向北静太妃,轻声问道:“姑母,宁国公府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被褫爵?” 北静太妃闻言玉容微怔,面上带着几许不自然的神色,说道:“这得看圣上如何裁定。” 宁国公府除爵,以贾珍犯的事儿来说不是没有可能,但这事她怎么好打包票。 甄画闻言,清澈的双眸中雾气渐生,素手攥着肚皮上的裙裳,声音中见着几许哽咽,道:“姑母,若是宁国公府除爵了,我倒是无所谓,就是孩子以后连个正经的名份都没有了。” 北静太妃见甄画哭诉起来,顿时心儿一疼,毕竟甄画说的没错,以她的身份进不得王府,可偏偏又怀了那猴儿的种,一旦宁国公府除爵,那这孩子就不是国公府的子嗣,身份地位上就有明显的差距。 这么一计较起来,宁国公府还真不好除爵,要不然她大孙子怎么办? 甄画瞧见北静太妃玉容上的不自然,心下微微一喜,转而继续哭诉道:“姑母,我的事儿您也听表哥说过,我那公公就是个“爬灰”的混账东西,一直惦记着我,当初要不是表哥,怕不是惨遭毒手,现下他犯了事儿,该怎么着便怎么着,就是这国公府的爵位可不能有失,姑母,您就帮帮我把。” 北静太妃闻言蹙了蹙眉,那贾珍“爬灰”的事儿她是听水溶谈及过的,自是知晓,要是以往,这种腌臜事儿她也管不着,可眼下甄画算是她的儿媳,而且肚子里还有北静王府的孩子,岂能由旁人惦记。 凝眸看了甄画一眼,北静太妃的眸中闪过莫名之色,她清楚甄画带着意图,无非就是想保住宁国公府的爵位。 对此,北静太妃表示理解,原就是委身了那猴儿,算是亏待于她,眼下事关自个的孩子,如何不能为其打算。 若是换做于她,定然也是要谋划一二的,实属人之常情。 哎,这该啐的猴儿,尽让老娘擦屁股,再管不住那玩意胡作非为的,非撅了它去。 当然,这也就是北静太妃发发脾性,真要撅了去,北静王府不就没根了,可不得心疼死她。 思及此处,北静太妃轻抚着甄画的螓首,眸中藴着一抹厉色,幽幽道:“那老腌货犯错,自是由他自个担着,我会去宫中陈情,尽量保住宁国公府的爵位。” 贾珍那老东西敢惦记她儿媳,绝不可饶恕,左右这件事情他逃脱不了,索性全由他一个人担着,宁国公府的爵位该保的还是要保。 毕竟这是她的大孙子,可不能让他受了委屈。 甄画闻言,清澈的眸中闪着亮色,她就知道北静太妃非常重视自个的孩子,只要自己稍稍提及一番,定然会在此事上出一把子力气。 而且她特意提及贾珍那老腌货惦记她的事儿,就是给北静太妃拱火,一旦那老东西没了,宁国公府不就是她们娘俩的囊中之物。 转泣为喜的笑了笑,甄画抬眸看向北静太妃,柔声道:“谢谢姑母。” 北静太妃轻笑一声,眉眼间满是温色,轻声道:“好了,这事你就不要担忧,身子要紧,可有什么想吃的,我让灶房去给你煮。” 甄画闻言浅笑一声,心中不禁得意,瞧,有了这肚子,她在北静王府独大。 皇城,西暖阁内。 永康帝一袭杏黄明袍,脸色淡漠的倚坐在软塌之上,手持御笔,凝神批阅着奏折。 忽地,永康帝察觉到了殿外传来脚步声,眉头微微一蹙,正欲开口训斥之际,只见华贵的老太妃走了进来,心下顿时了然。 这是来做说客了。 大乾朝以孝治天下,作为皇帝理应表率,于是起身道:“皇祖母怎么来了。” 老太妃慈眉善目的看着永康帝,轻声道:“哀家不请自来,打扰皇上批阅奏折了。” 永康帝近前搀扶老太妃落座,笑着说道:“一些烦琐的小事,不值当什么,倒是皇祖母您遣人通报一声即可,朕去向皇祖母请安,何苦劳皇祖母走一趟。” 老太妃笑了笑,浑浊的目光上过一抹精芒,说道:“哀家此来是听说宁国公府的贾珍贪墨了赈济粮,可有此事。” 永康帝颔首道:“确有此事。” 老太妃瞧了瞧永康帝的神色,见其面容淡漠,也摸不清永康帝的意思,沉吟一声,问道:“皇上打算怎么处理。” 永康帝并未作答,从几案上拿出一份奏报,递于老太妃,道:“这是小十六从金陵送来的急报,皇祖母请过目。” 老太妃闻言蹙了蹙眉,心下有几许疑惑,这谈着宁国公府的事儿,怎么忽然扯上了小十六了? 凝眸看着永康帝手上的奏报,老太妃接过来看了看,没一会儿,面色惨白起来,敢情这事还是水溶上奏的,而且贪墨一事居然还有甄家的事儿 第335章 贾家:难道不知道亲亲相隐? 荣国公府。 荣庆堂中,贾母、贾赦、贾政、王夫人、以及元春等人济济一堂,人头攒动,丫鬟、仆役侍立左右,连大气都不敢喘,惟恐被迁怒到。 眼下贾家出了这等大事,元春的到来让堂内气氛缓和几分,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 元春抬眸看着面容苍老的贾母,询问道:“祖母,老太妃怎么说?” 贾母闻言,一双浑浊的目光看向元春,其内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叹了一口气,长吁短叹道:“老太妃见过圣上了,贪墨赈济粮是由珍哥儿和金陵甄家以及贾家本家合谋干出的混账事,被正在金陵主持赈灾事宜的北静王爷截获后上奏圣上” 说吧,贾母嘴唇都颤抖起来,悲戚哭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一个个的尽是不省心。” 一家子掺和进去了,这是犯了累族之祸。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面色一怔,倒是没想到此事居然关系到了金陵的甄家以及贾家本家,而且还是由北静王爷上奏。 这北静王府不是他们贾家的姻亲,怎得还. 元春面上带着几许不自然,转而舒缓下来,心底深处涌上一抹轻松之意,既是夫君上奏,想来是下了主意的,那作为妻子的也无话可说。 至于说宁国公府和本家的事儿,谁让他们贪心不足。 贾政这个做岳丈的面上带异,无奈道:“王爷正在金陵主持赈灾,珍哥儿和本家那儿真是糊涂啊!” 众人闻言默然不语,诚然如贾政所言,水溶在金陵赈灾,你们贾家作为姻亲不协助也就罢了,居然还拖后腿,端是不厚道,也怪不得水溶“大义灭亲”。 旁的不说,就王夫人都觉得甚为有理,她那好女婿素来是温润有礼的,若不是你们使绊子,女婿何至于上奏。 嗯,这大抵就是带了一层滤镜的效果。 贾母叹了一口气,说道:“人赃并获的,事情已然无转圜余地了,剩下的就等圣上裁定,只是不管如何,都要保住爵位。” 原是打算请老太妃周旋一二,可现在连她甄家都掺和进去了,自保还来不及,如何能帮助贾家,甚至于本应该是姻亲的北静王府都 简而言之,都指望不上。 堂下,神色担忧的尤氏面色惨白,照贾母这番话,显然就是放弃贾珍,倒不是说对贾珍有多么深的感情,而是贾珍没了便没了依靠。 不过稍稍好一些的是,自家那儿媳颇为孝顺于她,算是聊以欣慰,甚至于心底深处有一丝悸动。 只要保住爵位,少了贾珍似乎日子更有盼头。 同样这么想的还有贾蓉,对于那个经常打骂于他的父亲,他心中并没什么感情,眼下贾珍没了,东府的爵位就是他的,以后岂不是在府里作威作福,岂不美哉。 元春珠圆玉润的脸蛋儿见着几分犹豫,觉得此时不得不站出来说句话儿,于是轻声道:“祖母,王爷既然上奏,想来是心里有主意的,您也不必担心,孙女来时,母亲也说了不会坐视不理。” 贾母闻言心下舒缓几许,现下他们都插不上话了,只能依靠北静王府,好在太妃那儿发了话儿,想必应是能保住爵位。 至于贾珍,只能听天由命了。 金陵,迎宾馆。 花厅处,水溶正在会见购粮而归的薛霄,现下各地粮商陆陆续续的进了金陵,金陵的粮食已然富余,只是粮价依然高涨。 有了薛家带来的粮食,此时已然有足够的资本打压粮价,百姓不缺粮,那些粮商的粮食只能压在手上,到时也不得不贱卖。 吩咐贾雨村接手粮食后,让其自由发挥,便让贾雨村下去安排。 安排妥当之后,水溶夸赞了薛家一番,目光才落在薛霄身后的一个温润公子身上,心中隐隐有了猜测,问道:“这是?” 薛霄忙回道:“回王爷,这是犬子薛蝌,蝌儿,还不拜见王爷。” 薛蝌闻言行礼道:“薛蝌拜见王爷。” 水溶凝眸看着薛蝌,英气勃勃的,言行举止颇为不俗,这身气派才像是个富贵公子哥儿,气质比那个呆头鹅薛蟠不知好了多少倍。 原著本就着重描写女儿,似男性大抵都是负面形象,如贾赫、贾珍等,但这薛蝌是其中为数不多的正面形象,他秉性忠厚,相貌英俊,才学出众,品性良好,富有修养,与宝钗倒似亲姐弟一般,投奔了薛姨妈之后,就老老实实,兢兢业业的为薛姨妈办事。 当然,薛蝌在面对夏金桂的勾引后,在床上“翻来覆去”,想来是心有所动。 男人吗,面对美色不动心是件难事,就比如在大街上瞧见清凉的美女一般,心有所动,关键是能不为所动,而薛蝌便做到这一点,也就足矣。 旁的不说,起码水溶在面对侄儿媳妇的勾引之时.怎么说呢,显示出了男儿本色。 默然几许,水溶问道:“薛兄弟是跟着你父亲经商?” 听见水溶亲近的称呼,薛蝌心下有些诚惶诚恐,恭声回道:“回王爷的话,父亲让我在家念书。” 水溶闻言了然,所谓“士农工商”,读书人的地位始终是最高的,让薛蝌读书实属正常,于是继续询问道:“书读得如何了?” 薛蝌脸上掠过一抹惭色,偏眸看了一眼薛霄,嗫嚅道:“不敢有瞒王爷,在下心思始终沉静不下来,加之本身也对读书没甚天赋,所以这书怕是怕是读不进去了。” 一侧的薛霄闻言,眉头微微一挑,心里涌上一股火气,不过在水溶面前,也不好发作。 水溶见薛霄隐忍的模样,心下不觉好笑,不就是做父亲的“望子成龙”,倘若不是他在,怕是一番棍棒教育。 叫你个孽障读不进去,请参考贾政训宝玉。 不过水溶倒也没太在意,这科举犹如过独木桥,不是谁都能走过去的,旁的不说,看看京中勋贵这么多家,有几个考起了秀才举人进士,就知道其难度有多高了。 沉吟一声,水溶道:“闭门造车终究是差强人意,薛兄弟要是愿意,可上京去国子监。” 薛霄闻言,神色微微一喜,王爷这话不就是要提携自家儿子,也不等薛蝌回答,亦或者说这小子“不识好歹”的说错话儿,便率先一步,恭声道:“会不会麻烦王爷了。” 水溶闻言了然,无非就是一句客套话儿,笑着说道:“不麻烦,到时在京城里,薛兄弟也可来王府陪陪宝丫头,让你们堂兄妹说说话啊。” 一个国子监的名头,值当什么大事,他都已经安排了张世友的儿子和秦钟了,也不在乎薛蝌一个,要不是薛蝌年岁相较大些,他还想让薛蝌在王府里和贾环、贾兰两人作伴哩。 薛蝌见自个父亲都应了下来,做儿子的即便不愿意也无法拒绝,况且他与宝姐姐的关系不错,叙叙旧也好,总得在京城不是举目无亲,于是恭声道:“在下听王爷的。” 水溶点了点头,对于薛蝌的安排,一来是为了宝钗,二来也是表彰薛霄在赈灾事宜上的合作,算是奖励吧。 想了想,水溶转而说道:“薛兄弟,等本王忙完赈灾事宜,你便随着我去京城吧。” 薛蝌闻言自然没有拒绝,应声道:“是。” 安排好薛蝌的事情,水溶目光落在薛霄身上,双眸中闪过一抹亮色,道:“说起来,你们薛家二房走的是海外贸易,不知道海贸生意如何?” 薛霄见水溶对于海贸感兴趣,双眸微微一亮,他明白以水溶的身份,绝对不仅仅是因为随口一言,像他们这种大人物,一言一行都是有其用意,当即回道:“王爷,海贸生意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大乾朝的丝织品以及茶叶和瓷器在那些番禺之地是紧俏货,价值千金,随意走一趟,便能赚个盆满钵满” 水溶自是明白海贸的利润,知晓薛霄所言非虚,只是大乾朝海禁,不允许商人走商,而薛家二房的海外贸易其实很有水分,因为他们主要的目的是为皇室搜罗海外的奇珍异品,并非是真正的走商。 海上的财富,绝对不可小觑。 端着茶水呷了一口,水溶开口道:“你经常在海外,对于海外物品的价格想来所有了解,本王请你做个详细的价格清单,不知可否。” 薛霄闻言自是无有不应,抿了抿唇,小心的问道:“王爷,朝廷莫不是要开海禁?” 水溶凝眸看着薛霄,嘴角微微扬起,他明白薛霄的盼望,或者说是这是商人的本性,天生的逐利,这是商人必不可缺的品质。 将茶盏放下,水溶开口道:“本王不过是略感兴趣而已。” 海贸对于朝廷的利处,水溶深以为然,对于开海,他确实有想法,只是不能只看到开海的好处,却忽略了其中弊端,大乾朝的海禁主要是因为保守的思想,一旦开海,朝中的反对声绝然不小,对大乾朝有什么影响,水溶也不确定,到时怕是一件好事也会变成坏事。 只能说,开海的事情得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 水溶目前的想法很简单,要想改变这保守的思想,必须要将真实的数据摆在面前,增加说服力,故而水溶才需要一份详细的价格清单。 至于能不能成功,必须要看永康帝的意思,毕竟水溶有权势归有权势,但真正做主的只有坐在龙椅上的永康帝。 薛霄闻言,心下有几许失望之色,还以为朝廷是要开海禁,没想到却是王爷感兴趣而已。 不过薛霄知晓王爷既然感兴趣,心地肯定还是有想法的,朝廷虽有海禁,可私下里有不少走海贸的生意,想来是王爷看中了这份生意。 思及此处,薛霄恭声道:“王爷,海外贸易依靠的便是海船,草民经常在外走货,见过不少番商夷商的海船,其中令草民印象最为深刻的便是佛郎机人的海船,他们船的速度要远胜于我们大乾朝,海船桅杆和帆都和我们大乾朝的船不一样,更适应远航,而大乾朝的船载货不差,但是却更适合近海,若是要走海贸生意,船只就不能马虎。” 水溶闻言了然,海上行船与近海行船有本质的差异,自然不能相提并论,若是近海的船只在海上航行,怕是撑不了多久。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本王想招募一些精干的佛郎机人,请他们来大乾朝制造海船,待遇方面好商量,就劳你替本王招募,不知可否?” 在现下这个阶段,佛郎机人对于火器以及船只的制造在世界上都是前列,这毋庸置疑,火器方面有自己人研究,研制海船没个方向的太耗费时间,不若请那些佛郎机人制造,让自家的船匠打打下手,趁此观摩一番。 这叫取长补短。 薛霄闻言面色一怔,心下有几许狐疑,若是王爷看中了海贸生意,买或者租赁海船即可,哪里需要请佛郎机人制造? 虽是不明其意薛霄还是应道:“自是草民的荣幸,王爷请放心,草民会招募精干人员。” 水溶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倒也不解释什么。 且不说是否开放海禁,对于有前世经验的水溶而言,他知道外面有不少国家的航海事业发展迅速,甚至于已经有殖民地的存在,与其等别人驾驶先进的海船,带着威力巨大的火炮轰开大乾朝的国门,不若主动出击,或者说是防范于未然。 简而言之,海船一定要有。 接下来一段日子,金陵粮价在贾雨村的打压下已然迅速下跌,即便如此,各地粮商的粮食依旧是卖不出去。 时日久了,粮商们也都回过味来,明悟自个被一时的利益冲昏了头脑。 只是事已如此,粮商们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和官府作对,为了避免损失,也就挥泪大甩卖的将手上的粮食卖给了官府。 此时,贾雨村正对着水溶汇报所购粮食,面容上满是笑意,显然对于自个这段时日的发挥颇为满意,在王爷的心中也算是有了好印象。 水溶凝眸看了一眼贾雨村,湛然道:“贾府尹,所购粮食你安排将其运送河南、山东灾区。” 有了大把的粮食,水溶也不必担心,拖过这最难熬的一段时日,朝廷这座大机器也足够运转,剩下的就无需由他担心。 贾雨村闻言,恭声回道:“王爷放心,下官会安排妥当。” 水溶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贾雨村的目光中闪着莫名的神色,从这一段时日来看,贾雨村确实十分有才干,符合水溶对其的定位,而贾雨村之所以这般卖力,其所求水溶也心知肚明。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赈灾的事情大抵已了,本王也不便在金陵多待,待年底你上京述职,来一趟王府。” 原本水溶下江南就是为了筹集赈灾银两,扬州盐商和金陵这边已然有一百万两,再加上各地府衙陆陆续续都筹集完成,已然是足够,公务办完了,自然也就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贾雨村闻言心下一喜,让他在年底上京述职时去王府,不就是另有安排,这正是他所求之事,如何不喜。 思及此处,贾雨村正色道:“下官尊令。” 第336章 宝琴:姐夫,我才不小呢 金陵,甄家庄园。 甄家整体仁被锁拿下狱,整座甄家庄园内都弥漫着一股压抑之感,让一众丫鬟、仆役都肃穆起来,仔细的办差,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迁怒。 轩敞的大堂内,人头攒动,甄家的人员大抵都在其内,神色晦暗不明。 高台软塌上坐着一个白发鬓霜的老太太,正是甄家的老太君,此刻甄老太君苍老的面容上布着憔悴之色,一双浑浊的目光也黯然无光。 “老太太,大老爷回来了。”忽地,外间传来婆子的声音,让众人眼神一亮。 待甄应嘉走了进来,甄老太君凝眸看着甄应嘉,眼神中透着几许希冀之色,问道:“王爷那儿怎么说?” 甄应嘉神色黯然,轻叹一声道:“王爷即将回京,二弟他们也要被带到京城会审。”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心下不由的沉了下去,这要是被带到京城会审,基本上就可以宣判其罪。 甄老太君面露悲戚之色,老泪纵横,嘴唇颤抖的哭诉道:“我平日不大管你们,你们就一味吃酒高乐,娶小老婆的娶小老婆,愈发得了意,现在居然还敢打赈济粮的主意,真是造孽啊。” 甄应嘉与堂内甄家的男性小辈们面上皆是露出一抹尴尬之色,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惟一不同的便是一侧的华贵公子哥,只见其恍若中秋之月的面容透着好奇之色,怔怔看着这一幕,一双秋波似的双目透着愚蠢的清澈,显得格格不入。 默然半响,甄家娘子轻声道:“老太太,二叔这不要要带到京城会审,要不咱们先去一趟京城,请老祖宗周旋一二。” 甄老太君凝眸看了甄家娘子一眼,心下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人被带到京城去了,想来是老太妃那儿也没办法。 仔细想想也是,这本就是甄家贪墨赈济粮,理亏在先,即便老太妃位份高又如何,难不成还能干预政务?这不是让朝廷的大臣啐死来。 况且此事还是由位高权重的北静王爷擒获,压都压不下来,若是插手,怕是连老太妃自个都要陷进去,这是把甄家的根断了啊。 不过怎么说呢,眼下也没有办法,只能依靠京城里的老太妃,不求无罪释放,但求从轻发落也好,总不能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思及此处,甄老太君抹了抹眼泪,哽咽道:“也好,就由你去一趟京城去给老太妃请安。” 甄家娘子闻言应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毕竟以往去京城本就是由她去的,算是合情合理了。 嘱咐了一声,甄老太君看向一侧的少女身上,浑浊的双目闪过一抹异色。 少女正是甄家三小姐甄馨,其生父是甄体仁,瞧着约莫十四五岁,一袭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水色潋滟的眸子微微发红,显然是哭过的,颇让人怜惜。 “馨儿,你跟着大太太一并去京城。” 堂下众人微微一怔,心中大抵都是狐疑之色,不明白甄老太君为何让甄馨这个女儿家一并去京城。 不过既是老太君的吩咐,众人也无话可说,甄应嘉便出声道:“母亲,那孩儿去准备一番,好让馨儿她们尽快上京。” 甄老太君撇了甄应嘉一眼,喝道:“准备什么,平日里一个个的懒散不成样子,这时候你倒是积极起来,那北静王爷不是也要回京,请王爷顺道带着大太太与馨儿一并进京就是了。” 甄家娘子面色诧异,抬眸看了一眼着恼的甄老太君,犹豫几许后,道:“母亲,这.不大好吧。” 北静王爷拿了她们甄家的人,现在却又厚着脸皮跑去搭船,这不是大大的尴尬,待着也不自在。 不光是甄家娘子,其余众人皆是如此,尤其是甄应嘉,这段时日他一直求见王爷,然而却全被挡了下来,连半面都没见到,怎会让她们甄家搭船。 甄老太太见状心下了然,轻叹一声后,道:“虽说出了这档子事儿,但咱们甄家与皇室还是沾亲带故的,想来王爷也不会不念情。” 甄家娘子闻言面上带着几许不自然的神色,那北静王爷要是念情,当时截获粮船的时候就应该隐瞒下来,何至于拿下她们甄家的人,弄成这般田地。 倒是甄应嘉有些狐疑起来,这让甄馨一并进京,又是搭上北静王爷船,这意思莫非是 思及此处,甄应嘉面色带着尴尬之色,开口询问道:“母亲是不是打算让馨儿去服侍王爷?” 甄老太君闻言轻点颔首,目光落在甄馨身上,语气有些怅然道:“老身是有这想法,但是王爷看不看得上还另说。” 甄家的女儿又不是没有送去过北静王府,可那不也没看上。 说着,甄老太君目光落在甄馨身上,幽幽道:“馨儿,你父亲贪墨赈济粮,得罪了王爷,若是想要保全于他,眼下也就只有让王爷消气,成不成的就靠你了。” 甄馨闻言,俏丽的玉容见着几许苦涩,她自幼便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不是那等愚笨之人,眼下甄老太君的意思十分了然,无非就是因为得罪了王爷,送她过去就是赔罪的,以期熄灭王爷的怒火。 抿了抿粉唇,甄馨眸光闪过一抹坚定之色,湛然道:“父亲身陷囹圄,做女儿的岂能视若无睹,请祖母放心,孙女会尽心尽力的。” 甄老太君闻言,心下不禁蔚然,甄家的女儿们比男儿们明事理多了。 堂下众人此时也明白了甄老太君的意思,只是多少有些异色,毕竟当初她们就打算和北静王府结为姻亲,然而事与愿违的,让北静王府婉拒了。 虽然允诺了一个侧妃的名头,但对于他们甄家而言反倒觉得是羞辱。 至于甄馨,其并没有这份羞辱,因为甄馨与甄画虽同为甄家女儿,但甄画是嫡女,而甄馨却是庶女。 甄家娘子心下复杂,开口道:“母亲,儿媳会说和一番,让馨儿与王爷成就好事” 迎宾馆。 甄封氏穿过月拱形的垂花门迈入院子,瞧见轩窗处撑着脑袋怔怔出神的少年,眉头时蹙时缓的,美眸闪了闪,举步向前,声音中带着几许好奇之色,问道:“王爷这是在想什么烦心事儿?” 水溶凝眸看着正莲步而来的甄封氏,面上带着几许不自然,轻声道:“本王瞧着院内美人蕉,花大色艳,瞧着还挺有趣的。” 甄封氏闻言,偏眸看着院内种植的美人蕉,茎粗而状,五颜六色的花朵争奇斗艳的,笑道:“王爷倒是闲情逸致。” 水溶笑而不语,凝眸看着眼前丰腴的丽人,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事?莫不是又绣了衣裳送来?” 听见少年语气中的揶揄,甄封氏艳丽的脸蛋儿上微微一红,轻摇螓首,轻声道:“王爷莫要笑话奴家,此番前来是听说王爷打算回京,不知道何日启程?” 水溶闻言了然,甄封氏回京之心比水溶强烈的多,因为她的女儿正在京中的北静王府,自是上心回京事宜。 沉吟一声,水溶说道:“也就这两日的事儿,不过在回京之前,本王要去一趟姑苏,会耽搁两日。” 回京归回京,探春以及黛玉还在姑苏,他可得去把这两人带上。 甄封氏闻言,艳丽的玉容上带着几许尴尬之色,记得先前王爷就曾说过要去一趟姑苏,只是她只顾着回京的事儿,倒也这事给忘了。 抿了抿粉唇,甄封氏抬眸看着眼前的少年,美眸中闪着亮色,少年身份尊贵,然而却对她这个“人老珠黄”的妇孺以礼相待,着实让人芳心浮起几抹涟漪。 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甄封氏见水溶面色带着怪异之色,柳眉微微一蹙,明眸中透着几许关心之色,问道:“王爷可是身子不适?” 水溶眉眼舒缓,看向甄封氏的眼神中透着几许异色,湛然道:“没事,被不懂事的虫子咬了一口。” 甄封氏闻言玉容一怔,这时节有虫子?还是不懂事的虫子? “咳” 一声突兀的轻咳,自轩窗下传了出来,让甄封氏艳丽的玉容变换。 那翠如黄俪的声响,应是女儿家的,也就是说王爷身下有个女人 思及此处,甄封氏娇媚的玉容浮上两抹红晕,盈盈一礼,声音中透着几许慌乱,道:“王爷,奴家还有事儿,就不打扰王爷了。” 水溶瞧着甄封氏略显踉跄的倩影,神色恬然,有些事儿,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值当什么大事? 摇了摇头,水溶不在理会,垂眸看着身下涨红着脸的柳五儿,伸手捏了捏少女俏丽的脸蛋儿,笑道:“不懂事的小虫子。” 柳五儿闻言,抬着恍若一泓清水的明眸看向少年,眼神中带着几许忐忑,小声道:“王爷,奴婢不是故意的。” 天可怜见的,她真不是故意的,察觉到甄封氏靠近的时候,她便想抽身而退,只是王爷按着她的脑袋,这让五儿只能战战兢兢的服侍。 不光如此,在王爷与甄封氏交谈之际,她发现王爷愈发精神,顶到嗓子眼了,一时没忍住。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目光凝视着院内的风景,恬然道:“本王不怪你,继续服侍吧。” “秋尽江南草未凋。”,这番良辰美景,怎少得了玉人抚笛弄萧。 另一边,甄封氏几乎是逃一般的快步离开水溶的院落,沿着回廊,回到自己所居院落,进入厢房之中,坐在一方锦墩上,仍是喘气不止,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就“咕咚咕咚”饮下。 缓了片刻,甄封氏才回过神来,想起先前少年那神色变换的模样,只觉芳心羞涩难抑。 这..这当着她的面儿做那等事儿,居然还有“闲情逸致”与她交谈,偏偏还让她发觉了,少年那怪异的眼神,定然也是知晓的,真真是羞死人了。 这时,娇杏走了进来,瞧见丽人红着脸坐在桌案前,心下微微一怔,关心道:“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先前娇杏并未随着甄封氏,故而并不清楚其中缘由。 甄封氏闻言,美眸中闪过一抹慌乱,连忙道:“没什么,先前回来的急,一时气没喘过来?” 现在想想,她先前也是担心王爷“身子不适”,想来是. 娇杏瞧着甄封氏的脸蛋儿愈发红润蹙了蹙眉,心中狐疑更甚,不光她也没有多想,转而问道:“夫人,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甄封氏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后,道:“王爷说就这两日。” 娇杏闻言笑了笑,语气带着几许轻松之色,道:“夫人,等咱们随着王爷回京就能见到小姐了。” 她可是知道夫人最惦记小姐了,眼下即将去见小姐,想来现在心急如焚吧。 听见“小姐”的名头,甄封氏美眸闪过一抹亮色,眉眼间的温情尽显,浑身上下散发着温柔似水的气质。 是啊,就要去见自个的“英莲”了。 里厢内。 欣赏完“良辰美景”,此时的水溶倚坐于罗汉床上,凝眸看着堂下恭谨的甄应嘉,端着茶盏呷了一口,悠悠道:“甄大人来访所谓何事?” 原本水溶是拒见甄家人,不过甄应嘉表明不是为甄体仁的事情求见,让水溶颇为好奇,便传来见见,看看甄家如今还有什么事情要求见。 毕竟是甄画的父亲,一点体面给也就给了。 甄应嘉恭声道:“听说王爷近日要回京,下官内人此番也要进京一趟,路途遥远,下官不放心,想着让内人搭王爷的船回京,还望王爷允准。”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看向甄应嘉的眼神中透着几许狐疑。 甄家娘子上京定然是为了请老太妃请求,这毋庸置疑,为搭船这事求见他,实在不必如此,甄家又不缺租船的银子,这甄家打的什么主意? 别说什么路途遥远,当初甄画上京的时候不也是如此,那时怎得不担心? 且不论甄家意欲何为此番甄家甄体仁被他拿下,本着人赃并获,即便是老太妃也无话可说,没必要在搭船这点小事纠结。 思及此处,水溶颔首道:“可,待本王出发之际便遣人通知甄大人。” 甄应嘉闻言,心下微微一缓,他还怕王爷拒绝,眼下看来,确如老太君所言,这点情面,王爷看在老太妃的面上不会驳了去。 躬身行了一礼,甄应嘉说道:“谢过王爷,下官不打扰王爷了。” 水溶看着甄应嘉离开的背影,心下颇为诧异,这甄家,还就真是为了搭船这点小事求见,真是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算了,不想了,随甄家去吧。 两日时光转眼即逝,金陵码头上聚集了很多人,金陵但凡有官职在身的官吏皆然在此,为的便是欢送北静王爷。 水溶交待了一番贾雨村后,便举步上了甲板,径直走入船舱内。 此时,船舱内坐着几人,瞧见水溶走了进来,忙起身相迎,身份较为贵重的便是甄家娘子,只见其笑容满面的行礼道:“此番麻烦王爷了。” 对于甄家娘子,水溶也不陌生,当初甄画来北静王府的时候,不也是她领着来的。 笑了笑,水溶开口道:“举手之劳而已,表姨妈不必客气。” 也算是岳母一级别的,倒也不需板着脸。 甄家娘子见水溶称呼她为“表姨妈”,心下微微一喜,原本还以为王爷会因为二叔的事情有所芥蒂,没想到居然并不在意。 此时,甄家娘子身后的甄馨看着眼前俊秀的少年,柳眸闪过一抹亮色,倒是没想到王爷居然如此英姿不凡,着实让人心儿悸动。 倒不是说甄馨不担心自家身陷囹圄的父亲,而是甄家老太君那日说的很清楚了,北静王爷便是她日后的归宿。 所谓少女怀春,面对归宿,女儿家怎能坦然相对,眼前的少年显然符合她的审美,心底深处难免涌上一丝窃喜。 甄家娘子闲叙几句,将甄馨拉至身前,道:“馨儿,还不见过表哥。” 甄馨闻言,玉颊微微一人,盈盈一礼道:“馨儿见过表哥。” 声若黄莺,酥麻入骨。 水溶凝眸看着眼前的少女,虽年岁尚轻,但身形婀娜,裹在一袭淡绛纱衫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肌肤如脂,眉若轻烟,挺翘的鼻下是点粉色的樱唇。 轻点颔首,水溶并未多言,脑海中回想起初见甄画之时,恍若重温一般。 也不知甜心表妹现下如何,她可是最为乖巧黏人的,待回京之后,得去好生安慰安慰才是。 甄馨见少年并未应答,芳心涌上一抹酸涩之意,垂着螓首不言语。 甄家娘子见状,心下微微一叹,她可是记得王爷情形谦和,断不会冷落于人,瞧这作态,显然还是记挂着二叔的事情。 默然片刻,水溶才回过神来,看着甄家娘子道:“表姨妈,本王顺带要去一趟姑苏,提前支会姨妈一声。” 甄家娘子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偏眸瞧了一眼一侧候着的薛家人,心知不是说话的时候,便说道:“王爷,我们先告退了。” 说着,便带着甄馨离开。 水溶看着甄家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思虑着甄家的意图,忽地对上一双灵动的明眸,微微一怔后,笑着颔首示意一番。 谁知少女忙偏过螓首,好似受惊的小兔一般,慌乱的逃离。 见此情形,水溶微微一笑,暗叹自个这张脸儿,真真是迷死人,这又是一个怀春的少女。 沉吟一声,水溶才凝眸看向薛蝌,温声道:“薛兄弟,你父亲没来?” 薛蝌神色一紧,忙道:“父亲去海外番禺调查物价,一时不得空,待上京之时,便去王府拜访,还望王爷见谅。” 水溶闻言了然,这事是他吩咐下去的,尽心办事没什么可批判的。 抬眸看着薛蝌身后穿着大红裙的少女,水溶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询问道:“这位小姑娘是?” 薛蝌闻言忙介绍道:“王爷,这是家妹宝琴,家父让吾等兄妹先行去京城为婶娘一家庆贺乔迁之喜。” 这时,薛宝琴行礼道:“宝琴见过王爷。” 果不其然,这就是薛宝琴。 水溶瞧着眼前的少女,一袭大红裙显得精灵可爱,五官容貌与宝钗还隐约有几分相似,肤色晶莹,柔美如玉,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粉嫩粉嫩的,好似一掐就出水。 笑了笑,水溶温声道:“妹妹是宝丫头的堂妹,倒不需这么多礼。” 宝琴闻言,明眸闪了闪,也不以为忤,眉宇间透着几许狡黠之意,笑盈盈道:“小妹见过姐夫。” “宝琴,不要胡闹。” 薛蝌轻声呵斥了一声,旋即恭敬道:“王爷,小妹素日里搅蛮惯了,家父也难以管束,让王爷见笑了。” 水溶瞧着宝琴吐着香舌古灵精怪的模样,心下不觉好笑,温声道:“没事,小女孩活泼可爱的才有趣,不值当什么,以后宝琴妹妹就喊姐夫吧。” 嗯,又多了一个小姨子。 宝琴闻言,挑了挑柳眉,挺着才露尖角的蓓蕾,露出两颗小虎牙来,奶凶奶凶的道:“姐夫,我才不小呢。” 水溶见状,不禁笑出了声来,伸手捏了捏宝琴的脸蛋儿,只觉柔腻、软乎,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舒适感,道:“宝琴妹妹,等过两年你在和姐夫说这话吧。” 瞧着宝琴最多也就是颗“豆蔻”,怎得不小。 面对水溶的亲近,宝琴玉颊微微一热,除了父亲和哥哥,还没有哪个人捏她脸蛋儿哩,不过眼前的人是姐夫,也算是长辈了,想来没什么关系的。 只是听着这话,心儿总不大爽利,什么叫过两年啊,瞧不起她? 水溶收回了手,看着仍有些气鼓鼓的宝琴,道:“等到了京城,到时让你宝姐姐陪你顽。” 宝琴闻言,柳眸微微一亮,抬着粉嘟嘟的小脸看向水溶,眨了眨眼,道:“姐夫,你可不能骗我。” 水溶心下不觉好笑,瞧瞧,一炸就出来了,小女孩哪个不是贪玩的,能大到哪里去。 笑了笑,水溶应道:“自是不会骗你。” 宝琴闻言,柳眸眨了眨,原本便听说北静王爷是个极好性子的人,眼下瞧着果然如此,自家堂姐是有福气了。 抿了民粉唇,宝琴应道:“谢谢姐夫。” 这时,冯紫英走了进来,恭声禀道:“王爷,都准备妥当了,随时可以出航。” 水溶闻言点了点头,湛然道:“好,出航吧。” 冯紫英应了一声,旋即退了下去。 不大一会儿,大船航行,水溶透着雕窗看向江面,双眸闪烁不定,虽是才分别几日,心里还真是想念探春与黛玉。 第337章 水溶:总不能说你二姐姐肚子里 夜幕降临,大船上已然挂上了华灯,在静谧的江面上,显得张扬炫耀。 晚膳过罢,水溶正打算回舱房里去,迎面瞧见身着绛纱衫的少女走了过来,只见其晶亮的眸子盈盈的看着水溶,眉宇间带着几许羞涩之意,白腻如雪的脸蛋儿上梨涡浅笑,道:“表哥好。” 声音柔和动听声音,如娟娟泉水般沁人心脾。 水溶凝眸看着青春的少女,眉眼气韵妩媚与甄画有几分相似,颔首示意一番,温声道:“馨儿妹妹可用了膳?” 甄馨闻言,心下有几许怅然之色,看向少年的眼神中见着几分幽怨.虽同在一条船上,但所谓男女有别,故而她与大太太单独用膳毫无问题。 只是说水溶是与薛家兄妹一同用膳,那薛家小妹可也是女儿家,这时候怎得不讲男女之别?搞双标? 直白些说,就是亲近关系,从这也看得出表哥对待甄家与薛家两家的态度。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薛家是尽心帮助表哥赈灾,而甄家却拖后腿儿。 抿了抿粉唇,甄馨轻点颔首,道:“刚刚用了膳,表哥可用了膳?” 水溶理了理袖袍,笑着应道:“我也用了,今儿个的膳食还不错,吃多了些,正打算回舱房里歇歇。” 也需是和活泼俏皮的小女孩一块,胃口大开也说不准。 甄馨扬着螓首看向水溶,眨了眨眼儿,轻笑道:“表哥,这吃多了便歇着容易积食,晚上睡觉也不爽利,表哥若是不嫌弃,小妹陪表哥去甲板上走走,消消食,可好?” 水溶凝眸打量着眼前落落大方的少女,笑应道:“消消食也好。” 话罢,两人便朝着甲板走去。 此时天色已黑,月亮升起,洒下一片荧光,星星倒映在江面上,微风一吹,水面上泛起了鱼鳞似的波纹。星星的光芒散开来,河面上像铺了一层碎金。 漫步在甲板上,两人闲聊起来,瞧着江面的美景,水溶忽地想起一首诗来:“微微风簇浪,散作满河星。”。 只是水溶此时见少女纤纤素手攥着手中的黄娟丝帕垂眸不语起来,也没多少心思关注江面美景,若有所指的询问道:“馨儿妹妹可是有事?” 甄馨闻言娇躯一颤,抿了抿粉唇,轻声细语道:“也没什么事儿,小妹第一次去京城,有些事儿想请教表哥。” “哦” 水溶凝眸看着略显忐忑的少女,温和道:“馨儿妹妹有什么要请教的不妨直言,表哥知无不言。” 甄馨闻言嫣然一笑,好似绽开的白兰花,眨了眨眼,略显俏皮的问道:“表哥,二姐姐在京城可还好?” 记得当初二姐姐可是在北静王府小住了一段日子,原是有望成为北静王妃,却阴差阳错的成了宁国公府的儿媳了。 在甄家的时候,她没少听二姐姐谈论北静王府,言语的赞誉,让甄馨都有些好奇起来。 水溶瞧着少女俏皮的模样,心下不觉好笑,原以为这是一个娴静的少女,不承想却是娇憨可人,爱好八卦的活泼少女。 呃,女儿家大抵都有这毛病吧,倒也有趣。 笑了笑,水溶轻声道:“你二姐姐嫁进国公府后,我也甚少见她,不过瞧着气色红润饱满的,想来日子顺遂,过的十分滋润。” 这一点水溶颇有发言权,他虽然很少见到甄画,但每回相见都是娇媚动人的,尤其是那一声声荡气回肠的表哥,喊的人骨头都酥了。 滋润的少,但喂养得当,自然是红润饱满,真真就是顺遂到了头,食髓知味哩。 甄馨闻言,眉眼微颤,晶莹的明眸闪过一抹亮色,笑道:“以前在家的时候,我们姊妹间的感情很好,二姐姐日子过的顺遂就好。” 说着,甄馨似是想起了什么,俏丽的玉容暗淡下来,叹息道:“二姐姐日子是过的顺遂,但大姐姐那儿” 水溶闻言了然,他虽然没见过甄家的那位大姐,但也是听说过一两句的,甄家大姐甄舒嫁进忠勇伯府没两年,丈夫就早早病逝。 年轻守寡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对于此,水溶不好评判,开口道:“馨儿妹妹不是要去京城,到时去看望你两位姐姐便是。” 那甄舒是毫无关连的,倒是甄画这黏人的甜心表妹,水溶也要去看望一二,要不然一通委屈抱怨的,妥妥的一个深闺怨妇,那可真就是让人心儿直打颤。 甄馨轻点颔首,笑道:“表哥言之有理,只是大姐姐那儿还好说,二姐姐貌似不怎么方便,听大老爷说,二姐姐现下有了身子,在府里静养,等闲不好打扰,以免冲撞了。” 水溶闻言心下诧异,失神了片刻,凝眸看着浅笑的少女,俊秀的面容上带着惊奇的神情,询问道:“你二姐姐有了身子?什么时候的事?” 甄画有了身子?这事他可没有听说。 甄馨看着少年面上的几许不自然,心下狐疑,怎得表哥好似很关心二姐姐有身子的事儿,当初不是婉拒了二姐姐? 抿了抿粉唇,甄馨颔首道:“先前大老爷收到了二姐姐的信儿,说是有了身子,大太太还特意赏了府里下人一月的赏银,做不得假。”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既然甄馨都这样说了,那么事实就摆在面前,甄画的为人他十分清楚,一颗心都扑在自个身上,这若有了身子不就是他的种? 出来赈灾一趟,自个就有了孩子,这.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很难叙述。 想来因为自个在外办公差,而甄画又是宁国公府的人,写信与他说明不合乎常理,故而就并未通知。 怎么说呢,还是挺高兴的,旁的不说,起码证明自己在做男人方面毫无问题,没毛病。 思及此处,水溶又想起了柳盼儿,也不知这一个侄儿媳妇怎么样了,该不会也有了吧! 有这么邪门的话,水溶自个心里都直打鼓,弄到最后,反倒是元春这个大妇一无所出,要是知晓缘由,不得怄死来。 甄馨看着少年变换的面色,心头狐疑更甚,眨了眨眼,问道:“表哥,怎么了?” 瞧表哥这种意外加惊奇的神情她以前偶然见过,好似得知有了子嗣时爷们的反应,难不成二姐姐肚子里怀的是表哥的孩子,可二姐姐嫁的是宁国公府,按理不应如此才是。 不对,不对,她怎么能这么想表哥,真真是魔怔了,先排除这个最荒唐的猜测。 水溶瞧着少女狐疑的神情,轻咳一声,声音中带着几许怅然,道:“没什么,就是想着我成婚比侄儿媳妇要早,可王府还尚未有子嗣,侄儿媳妇便有了。” 总不能说你二姐姐肚皮子里怀的是你表哥我的种吧。 甄馨闻言玉容微微一怔,明眸中闪过一抹尴尬之色,北静王妃嫁入王府已有近一年,至今尚未怀孕,外面此时已然有了闲言闲语,说北静王妃是个下不了蛋的母鸡之类的,这事她远在金陵也听过一两句。 也怪道表哥神情复杂,想来这也是表哥心中刺儿,毕竟北静王府人丁单薄,急需延绵子嗣,这是戳中痛脚了。 亏她一时还想岔了去,表哥光风霁月,怎会做这等子事儿。 水溶察觉到少女玉容上的异色,心下也是了然,没办法,这世道就是如此,外边的人只会笑话妇人,而不会对爷们碎什么嘴儿。 面对这难以回答的事儿,只好拿元春说事,委屈委屈大妇了,待回京再好好赔礼。 等等,甄画有了身子,这事怎么交待,毕竟画儿可是没与贾蓉圆房的。 目前看来,一切如常,并没有出什么幺蛾子,想来是震慑住了贾蓉,没让事情散出去。 思及此处,水溶觉得要尽快回京处理后续,若是事情露了出去,大家都不好过。 没办法,这就是管不住“家伙事”要承担的风险。 “啊嚏。” 一声喷嚏声打断了水溶的思考,只见甄馨俏丽的脸蛋儿微微一红,抽了抽翘鼻,低着螓首道:“表哥,小妹失礼了。” 水溶沉吟一声,开口道:“江面风大,还是仔细些为好,时候也不早了,表妹若无事的话,还是早些回去歇息为好。” 言至于此,水溶也没心情闲聊。 甄馨闻言小脸一白,心下有些懊恼起来,先前她提及了子嗣的事儿,瞧着表哥心情不佳,本想着岔开话题,可瞧这番模样还是心里郁闷。 哎,早知如此,她就不多这一嘴了,凭白坏了这份和谐静谧。 抿了抿粉唇,甄馨扬着俏丽的脸蛋儿看向少年,应道:“嗯,小妹听表哥的。” 水溶点了点头,两人又朝着船舱走去,正迈过一道槛儿,许是甄馨一时没注意,又或者心里藏着事儿,脚下一个不稳,绊在坎儿上,只听少女惊呼一声,轻盈的身子便直直倒了下去。 水溶见状,眼疾手快的伸手将人拉住,顺手将其带入怀中,软香入怀,伴随着一股馥郁香气扑鼻而来,一时间心神浮动。 垂眸看着俏丽的玉容上已见着几许失色的少女,水溶问道:“馨儿妹妹,没事儿吧。” “我……我没事儿。”甄馨眉眼低垂,粉唇抿了抿,颤声说道,似是有些后怕之色。 水溶闻言倒也没说什么,将人扶了起来,收回那落在柳腰上的手儿,温和的叮嘱道:“馨儿妹妹走路还是小心些,莫要再绊住了。” 这跤绊的,真就是莫名其妙,有些平地摔的意味,若不是他眼疾手快的,怕是身子都摔倒甲板上去了。 甄馨刚站稳来,忽地“哎呦”一声,晶莹的明眸蕴着水雾,委屈道:“表哥,我脚疼。” 水溶凝眸看着少女掂起来的右脚,眉头微微一蹙,看向少女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精芒,湛然道:“想来是崴到脚了,没什么大事,我先扶你进屋,” 甄馨闻言,玉颊浮上两抹红晕,轻“嗯”了一声儿,柔柔道:“有劳表哥了。” 水溶笑而不语,先前之时怀疑,现在他能确定甄馨目的不纯,如若不然,一个好好的少女怎会让他搀扶着进舱房? 不过水溶也并未揭穿,搀扶着少女朝着舱房里走去。 进得舱房,扶着甄馨上了床榻后,语气温和道:“馨儿妹妹,若还是不适,让大夫帮你瞧瞧。” 虽是在大船上,可是为以防万一,水溶可是随身带着大夫出行,就怕出什么岔子。 这崴脚看似小事,可对于弱不禁风的女儿家而言,稍有磕碰就是伤筋动骨,故而还是要郑重一些,请大夫过来瞧瞧。 少女的感动,往往就在不经意间的关怀。 此刻甄馨美眸盈盈的看着少年,果真如二姐姐所言,是个温润体贴的君子,芳心涌上一丝丝甜蜜,眨了眨眼,柔声道:“表哥,小妹现在好多了,也不需请大夫来,歇两日就好了。” 玉足可是女儿家的私密,等闲不能观摩,即便是大夫也一样,所谓讳疾忌医,无外乎如是。 名节大于生命,水溶无可辩驳,该尊重的还是要尊重,凝眸看着榻上的少女,轻声道:“那馨儿表妹且先歇着,我先回去了。” 甄馨闻言,扬起螓首,美眸涟涟看着水溶,眉宇间似是透着几许幽怨之色,咬了咬唇,晶莹的明眸蕴着水雾,问道:“表哥,我父亲会判什么罪?” 水溶闻言心下果然,甄馨这是为了其父亲的事儿,不过也能理解,毕竟那是她的父亲,岂能坐视不理。 话虽如此,与水溶何干。 “馨儿妹妹,你父亲贪墨赈济粮,按大乾律是死罪。”水溶平静的说道。 甄馨闻言,小脸顿时煞白,泪珠儿止不住的顺着柔腻的脸蛋儿落了下来,哽咽道:“表哥,父亲犯了律法,理应受罚,只是身为人女,又岂可视若无睹,小妹别无所求,只希望父亲能留下一命。” 水溶凝眸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少女,心平气和道:“馨儿妹妹,此事我已经上奏了朝廷,如何定罪是由朝廷决断,非我能插手。” 他明白甄馨的意思,对于这种敢发大灾财的人,没什么好手下留情的,水溶没有直接下手就已经算好的了。 而且真要论起来,甄体仁所犯之罪不仅仅只是死罪,还要抄家,女眷之类的一并充入教坊司。 馨儿妹妹啊,说不得你还要去教坊司哩。 当然,水溶也就是随便想想,毕竟老太妃还健在,就算甄体仁判了死罪,也不至于让女眷充入教坊司。 大抵就是甄体仁一人承担下所有,不殃及家人。 甄馨闻言,玉容惨白一片,轻盈的身躯恍若摇曳的杨柳,若不是丫鬟扶着,真得倒了下去,有心说些什么,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难道跪求表哥,说愿做牛做马,报答表哥的活命之恩? “表哥,甄家愿意付出代价,就没有其他法子吗?”甄馨扬着梨花带雨的脸蛋儿,一双蕴着水雾的明眸希冀的看着水溶,询问起来。 水溶默然几许,湛然道:“事已至此,只能听天由命,说不得圣上开恩也说不准。” 贪墨赈济粮,按理来说就是死罪,但对于权贵一流而言,不是没有操作的空间,毕竟这是封建王朝,定不定死罪还不是由天子裁定。 实话实说,水溶也不确定甄体仁的生死,谁让甄家有个老太妃,且太上皇几次南巡都是甄家接待,这份情谊,在太上皇那儿也能卖个情面。 说不得等回了京城,太上皇还会召见他哩。 唯一能确定的是,甄体仁起码是个流放之罪,要不然和天下人交待不了。 甄馨闻言不觉心中苦涩,她哪里不晓得只要圣上开恩即可,但这事有这般容易? 水溶见状也不多言,嘱咐了丫鬟一声,便退出了舱房,他并不在意甄家的处置,这些事儿是由永康帝抉择,宁国公府才是水溶的目标。 沿着走廊漫步,水溶思虑着这位甄家三小姐,相貌确实不错,比起贾家的姑娘也不差,论乖巧有几分画儿的品性,但那份“纯真”就差远了。 简而言之,还是画儿香,乖巧天真的,妥妥的甜心表妹,宛若一株纯白无瑕的白莲花儿。 “吱呀”一声。 水溶正沿着走廊行进,开门声陡然想起,只见甄封氏推门而出,面容微微一怔。 甄封氏瞧着眼前的少年,芳心微微一颤,丰腴的脸蛋儿微微一热,行礼道:“见过王爷。” 自那日后,甄封氏脑海中总不觉的浮现出了那日窗下闲谈时的“轻咳”,以至于有些失眠之症,故而甄封氏刻意的尽量避开水溶。 水溶凝眸见丽人玉容上的不自然,心下也是了然,倒也没想着打趣这位近乎失寡的丽人,颔首示意一番,便迈步朝着自个的舱房而去。 甄封氏瞧着少年淡然的神色,也不知为何,芳心深处涌上一丝失落,她知晓少年定然是知晓缘由,可为何却又视若无睹? 是毫不在乎,还是刻意为之? 摇了摇螓首,甄封氏苦笑一声,她想那些有的没的作甚,真真是魔怔了。 第338章 黛玉:怕不是情妹妹吧 第338章黛玉:怕不是情妹妹吧 时至冬季,一波一波的冷空气,给姑苏古城加上了一层滤镜,风姿更为绰约,并不宽绰的街道两边的民宅,皆是灰瓦白墙,白墙作画布,枝丫蔓延,而火红的柿子、金黄的银杏随风摇曳,楚楚动人。 林家祖宅,内院香闺处。 铜镂空三叶草纹三足炉已然点起了炭火,热气弥漫在香闺四处,让屋内温暖如春,几案上的三足兽炉余烟袅袅,冲淡着屋内的烟熏味。 探春一袭粉红色底子大红牵牛花折枝刺绣交领长袄,下着白色百褶裙,浑身透着热烈洒脱的气息,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瞧着对坐的捂嘴轻咳的少女,英眉见着几分担忧,关心道:“林姐姐,没事吧。” 黛玉穿着白绸竹叶纹样竖领偏襟袄子,一袭浅紫鸡心领绣梅花仕女襦裙,淡雅别致,闻得探春之言,心下涌上一股暖意,轻轻柔柔道:“没什么,老毛病了。” 扶柩回姑苏的这段日子,多亏了有探春的悉心相陪,黛玉心中虽是忧伤,倒也不至于怄到半死。 探春闻言默然不语,自林如海下葬,黛玉便是满腹忧伤,她能劝解,但心病还需心药医,这一点她无可奈何,只能尽量的宽慰。 抿了抿粉唇,探春笑着说道:“林姐姐,听说姐夫那儿的事情也快完了,想必这两日也就过来了。” 说至此处,探春英眸盈盈,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一段时日不见姐夫,少女心中甚是想念,想的都有些茶饭不思,食之无味。 不光是探春,黛玉美眸闪了闪,一颗芳心涌上一股思念之情,父亲病逝,心灵的寄托便在这位“兄长”身上,怎能不念着。 怪想哥哥的。 正此时,紫鹃笑盈盈的走了进来,语气激动道:“姑娘,你快猜谁来了?” 黛玉闻言,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这个没规矩的好姐姐,轻哼道:“爱谁谁来,与我何干。” 倒是探春英眸闪了闪,心地略有猜测,俏丽的脸蛋儿上见着几分兴奋之色,询问道:“可是姐夫来了?” 能让紫鹃如此激动的,想来只有姐夫了,若是旁人,不就是让琏二哥去处理,林姐姐素来聪慧机灵,这时倒是糊涂了,果真就是忧心难却。 黛玉闻言,美眸闪过一抹亮彩,芳心颤动起来,柳叶细眉下的含情目直直的看着巧笑嫣然的紫鹃,隐约有质问的意思。 真是哥哥来了? 紫鹃笑了笑,应道:“正是王爷,现下往这儿来哩。” 两人闻言皆是一喜,抬着明眸望向屋外,眉眼间洋溢着喜悦的神色。 不大一会儿,只见帷幔掀了起来,那道温润的身影举步而入,让两人喜不自禁。 探春芳心欢喜,起身相迎,明亮的英眸含情的看向少年,爽朗的声音中见着雀跃,说道:“姐夫,你来了。” 虽说陪着黛玉是人之常情,可少年自分别便连一封书信都没有,心里还是有一丝幽怨的,怎得她就像是个工具人似的。 水溶凝眸看着眼前盘靓条顺的少女,心儿也舒畅许多,伸手捏了捏少女柔腻的脸蛋儿,语气宠溺道:“忙完事儿便来接三丫头了。” 说罢,水溶抬眸看着黛玉,见其玉容上的皙白,关切道:“在姑苏的日子颦儿还好吧?” 听着少年关怀的语气,黛玉一双多情的眸子眸眼里浮着一层水汽,提着帕子擦了擦眼角,轻点颔首道:“小妹一切安好,有劳哥哥挂怀。” 水溶见状,心下已然习以为常,黛玉是一个十分感性的少女,稍稍给与一些关怀就容易抹眼泪,眼下不正是如此。 哎,终究是水做的女儿,就是泪多。 点了点头,水溶轻声道:“那就好。” 黛玉心下一怔,扬着螓首看向少年,恍如烟雨的明眸眨了眨。 这就完了,怎得三丫头就捏脸蛋儿以示亲近,到她这儿便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儿?果然啊,自个没有三妹妹有趣,终究哥哥心里没有我。 少女的心里的幽怨,水溶自是不知道,看着眼前两张精致的玉容,笑道:“对了,宝丫头的叔伯兄弟和堂妹来了,现下在花厅那儿,你们要不要去见见?” 此番水溶来林家住宅,身边就带了薛家兄妹,而甄馨崴了脚,留在大船上,甄家娘子陪同,甄封氏遣了几个护卫,护送她回封家以及去甄士隐出家的寺庙解决私事。 不过这儿是黛玉的香闺,倒不好让外人随意进入,尤其是薛蝌。 听见是什么叔伯兄弟之类,黛玉一双似蹙非蹙的罥烟眉垂了下来,精致的玉容上弥漫着忧愁之色,攥着手中的绣帕也不言语。 探春闻言,英眸微微一亮,朗声问道:“他们怎会跟着姐夫来此。” 水溶倒也不隐瞒,笑着说道:“薛姨妈一家不是要在京中落户,他们准备着上京庆贺乔迁之喜,便搭着船一并来了。” 闻得此言,探春恍然大悟,道:“原是如此,那是要去见见。” 说着,探春偏眸看着黛玉,近前挽着少女的藕臂,笑盈盈的道:“宝姐姐生的那般俊,也不知她的叔伯兄弟和堂妹生的如何,咱们去见见。” “亲戚”之间,倒也不必与太过避讳,旋即也不等黛玉反驳,探春拉着黛玉便朝外间走去。 水溶见状不觉好笑,上前道:“外面风大,把斗篷披上。” 这时,紫鹃、侍书适时的递上斗篷,与这两位小姐披上,一行人便朝着花厅走去。 花厅处。 此时贾琏正与薛蝌轻声闲叙着什么,而宝琴坐在一侧锦墩上,素手捧着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一双赤红色的绣花鞋摇曳不定,双眸时不时的瞧向屋外。 姐夫一回来就把她仍在这儿,真真是个坏人。 忽地,外间传来一阵响声,不由的让宝琴明眸一亮,小蛮腰轻轻一扭,欢快的从锦墩跃了下来,凝眸看向屋外。 贾琏同样注视着屋门处,瞧见水溶,面上带着喜色,上前迎道:“王爷来了。” 水溶轻轻颌首,当下也不拖沓,介绍完薛蝌后,旋即抬眸看向鼓着脸蛋儿的宝琴,笑着说道:“琴妹妹,还不来见过伱林姐姐和三姐姐。” 在大船上的时候,水溶与宝琴相处的比较多,这丫头活泼可爱的,也很讨水溶的喜欢。 宝琴闻言近前一步,甜甜的唤道:“林姐姐好,三姐姐好。” 探春上前挽着抱琴,英眸微微扬起,眉眼间洋溢着笑意,道:“妹妹长的真好看,不愧是宝姐姐的堂妹。” 水溶轻笑一声,近乎诚实道:“琴妹妹确实生的俊,不过比宝丫头少了几分娴雅,多了几分率真灵气。” 这话水溶说的不假,宝琴的容貌不比宝钗差,其率真的像湘云,飘逸的灵气像黛玉,气质上要比宝钗生动几分。 宝琴闻得少年的夸赞之言,脸蛋儿微微一热,心头只觉又羞又喜,微撅着粉唇努了一声,尽显俏皮可爱,道:“姐夫,你可别打趣我,我哪里比得上姐姐。” 拿她与宝姐姐比,姐夫这是藏着什么心思哩。 黛玉轻轻捋着秀颈之下的一缕辫子,眸光看着浅笑的少年,娇滴滴的哼道:“哥哥这话要是让宝姐姐听了,那心窝子,可比那数九寒天的冰渣子还冷。” 还琴妹妹的,喊的真是亲热,怕不是情妹妹吧,哥哥这是有了新“妹妹”,把别的妹妹比了下去。 水溶闻言不觉有他,湛然道:“颦儿,你宝姐姐恭顺体谅,不会计较这些。” 宝钗的性格他哪里不知道,他不过是一句夸赞的话儿,而且宝琴还是宝钗的堂妹,何至于斤斤计较。 黛玉闻言挑了挑笼烟眉,含情的眸子盈盈宛若一泓清水的看着少年,俏声道:“罢了罢了,哥哥平日里也就这么洒脱,是妹妹小家子气了。” 怎得,宝姐姐恭顺体谅,她就小肚鸡肠? 水溶:“.” 这话说的,他不就是夸了宝琴一句,怎么又阴阳怪气起来,你不是小肚鸡肠,你是心眼小,挤都挤不进去。 不过这话水溶可没直说出来,要不然这心眼小的黛玉可不得怄死去。 一番简单的寒暄后,薛蝌懂事的下去歇息,水溶留下探春、探春、宝琴三人后,与贾琏出了花厅,沿着走廊漫步前行。 “琏哥儿,林家的家业都处置妥当了?” 水溶不是闲着没事寻贾琏出来,一些事情也要询问清楚来。 贾琏恭敬的回道:“王爷,林家的那些田产店铺大抵都折现出来,仅留下林家祖宅和二十亩田地给林张氏以及林荣过日子,府中一应珍奇古玩也都收拢起来,都封存在库房,由护卫看守。” 水溶满意的点了点头,除却留下来给林荣那个过继子过日子以外,其余的家业全都是要带走,日后那都是黛玉的嫁妆。 至于林家那边闹事的事儿,水溶不想理会,有四百护卫在,加上国公府以及北静王府的名头,这还要是搞不定,那比猪还不如。 沉吟一声,水溶道:“既然已经处置妥当,咱们也该回京去了,琏哥儿,那个柳姨娘,你打算一并带回京中去?” 贾琏闻言,面色带着几许不自然的神色,不过他也并不忧心,毕竟这事王爷心里门清,筹措一番言语,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我和思思商量过,就说她想去京城看看,顺道与我们一并上京,等到了京城,我在安排一处外院安置。” 水溶凝眸看了一眼这位多情的公子哥,湛然道:“这些事儿本王都不知道,你自个看着办好了,不过要注意分寸,不要不闹出事来。” 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儿,水溶是没心情理会,让贾琏自个处理便是,只要保持不闹出事来,还不是随着贾琏去。 他那儿还有一堆事儿,侄儿媳妇都怀着他的种呢。 说着,水溶也不理会贾琏,径直离开。 贾琏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心中感动无以言表,王爷待他实在是恩义,也只有王爷能理解自个。 思及此处,贾琏作揖深深一拜,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水溶返回花厅,瞧见探春、黛玉、宝琴几人轻声闲叙,偶有几声笑声传来,倒也没在意,小姑娘家的,能有什么坏心思,还不是以诚相交。 落座在一侧,水溶看着浅笑的黛玉,轻声问道:“林妹妹,这两日我们就要回京了,你可要留在姑苏一段时日?” 黛玉是要回京的,这毋庸置疑,只是少女新丧,倒也不用急于一时,然而水溶不能拖沓,需得尽快回京。 若是黛玉想多留在姑苏一段时日,那就安排些人手陪陪她,若是不愿多留,那就一并回京。 黛玉闻言,俏丽的玉容暗淡下来,眸中水雾渐生,声音中见着几分哽咽,轻柔道:“小妹听哥哥的安排。” 水溶沉吟一声,轻声道:“林家祖宅这儿有林荣守着,林姑父也不会孤单,妹妹留在这儿也无用,还是尽早回京吧,妹妹觉得可好?” 所谓睹物思人,留在姑苏不利于黛玉缓解心中的忧伤,还是尽早回京比较好。 黛玉闻言,轻轻“嗯”了一声,垂着螓首默默地抹着眼泪。 探春见状自然默然不语,宝琴虽是新来,可瞧见这不对劲的状况,老实的静默不语,她是活泼,但人又不傻。 水溶见此情形,心下了然,也没有过多安慰黛玉,这是必须面对的事儿,既然得到了黛玉的态度,水溶也要尽早安排,将一些东西都搬到大船上去。 夜幕降临,里厢之内,烛火摇曳,橘黄色的光芒弥漫在屋子内忽明忽暗,增添了几分静谧的氛围。 水溶双手枕在头上,背靠锦靠,双眸看着身着一件赤红色鸳鸯肚兜的探春,玉肩雪白,正一脸晕红跪坐在一旁,羞恼的捧着水擦拭脸蛋儿,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的,不由的轻笑一声。 所谓的“蕉下客”,愈发的名副其实起来。 听见这声轻笑,探春俏脸愈红,竖着英眉扭头“狠狠”瞪了少年一眼,羞恼道:“姐夫,你还笑,都怪你。” 这姐夫也真是的,就这么喜欢作践她这双眼睛,每回都糊住了,不得不清洗一番。 水溶见状笑而不语,少女看似恼怒,可实际上哪有什么怒气,英挺的修眉间透着的都是妩媚娇羞。 伸手招了招,水溶轻声道:“丫头,过来。” 探春闻言,英眸流转,凝眸看着少年那俊秀如画中谪仙一样的脸,抿着唇,亦步亦趋的挪移过来,软软的靠近了少年的怀中。 也不知怎的,她无法拒绝姐夫的任何要求,即便是作践也甘之如饴。 水溶鼻间萦绕着少女的清香,伸手轻抚着她散在背后的青丝秀发,轻声道:“你陪着颦儿这段时间,可觉得她心情还好?” 探春闻言,英眉微微一挑,扬着螓首看向少年的眸中闪过一抹幽怨的流光,此时此刻的提及另一个女儿,即便那是“妹妹”,也难免让人产生一丝幽怨。 这就是拔拿啥无情,早知如此,还不如下下“狠”口。 抿了抿粉唇,探春轻声道:“林姑父下葬之时,林姐姐大哭了好几日,那段时日憔悴不少,夜深人静的时候,林姐姐还会偷偷抹眼泪,整晚的睡不着。” 水溶闻言了然,丧父之痛,只能由时间治愈,一时半会的急不来,他也是瞧着黛玉的气色不大好,才会多问一两句。 沉吟一声,水溶悠悠道:“也罢,等回了京,再慢慢将养吧。” 探春闻言不可置否,抬着清澈的明眸看向少年,眨了眨,忽而问道:“姐夫,小红和五儿可有仔细照料?” 水溶对上少女那探究的双眸,轻笑一声道:“还不错,等回京的时候,让小红和五儿在你身边做个一等丫鬟吧。” 这原就是水溶答应了小红的事儿,他没必要哄人,既然小红升职了,柳五儿便一块升上去,无非就是多费些银钱的事儿。 左右在金陵的时候,两人伺候的很是得当,尤其是小红,觉悟甚高,值得奖励。 探春闻言了然,既然升她们做一等丫鬟,想来是照料得当,姐夫的为人她心知肚明,年岁尚小的,他不会破身子,估摸着十有八九与她一般无二,都是靠一张巧嘴陈述厉害。 思及此处,探春心中暗啐一声,也是的,姐夫就好这一口,喜欢伶牙俐齿的女儿家。 依靠在少年的怀中,探春应声道:“姐夫,我知道了,等回京我就安排。” 对于小红与五儿的事情,探春并不在意,毕竟这也是她吩咐下去的,若是让姐夫这么一个血气方刚的香饽饽独自在外,怕是那些个狐媚子要凑上来,待回京之时,可不好与大姐姐交待。 眼下这般就好,反正都是一个府里的人儿,从进王府之时,那就是伺候姐夫的。 水溶闻言笑着捏了捏少女的下颌,凑上前亲了少女刚洗干净的脸蛋儿,说道:“你办事,姐夫甚是放心,好了,时候不早了,先睡吧。” 探春知晓少年今日乘船而来,心神略有些疲惫,自然应了下来,挪了挪靠在少年怀中的脸蛋儿,枕在玉枕上,英眸闭阖,宁和的将歇下来。 第339章 水溶:莫不是邢忠夫妇? 第339章水溶:莫不是邢忠夫妇? 林家祖宅。 后院厢房内,黛玉缓步走了进来,瞧见端坐在锦墩的水溶,清丽如玉的脸蛋儿露出两道浅浅的梨涡,柔声道:“请哥哥安。” 水溶凝眸看着眼前的少女,笑着说道:“颦儿来了,上早膳吧。” 让黛玉过来,自然不是闲着无事,而是让她来一块用早膳。 说罢,水溶才发觉黛玉的与众不同,今儿个的少女芳脸虽是皙白,但不似昨日那般的憔悴,显得清丽如玉,黛眉巧画,自有另一番风流的态度。 见此情形,水溶略微有些诧异道:“颦儿这是描妆了,倒是稀奇。” 黛玉本身便是容貌精致,甚少描妆,即便是抹一些胭脂水粉的,那也是薄施浅黛,可似今个儿一般的描妆,那是少之又少。 黛玉闻言,玉颊微微有些匀红,抿唇道:“哥哥这是什么话儿,做妹妹的总要调些脂粉,好让哥哥面上增光,谁承想哥哥竟不领情,真真是痛杀妹妹了。” 水溶闻言狐疑的看着黛玉,什么叫给他这个做哥哥的面上增光,就凭颦儿天然标致,自带着一股浑然天成,何须描妆。 当然,水溶不是说不好,毕竟人靠衣装,描妆的黛玉更显精致,不比以往病如西子胜三分差,少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俏丽。 只是黛玉的反常,让水溶有些诧异。 凝眸看向跟在身后的紫鹃,水溶其意不言而明,该你表演了。 紫鹃见状心中了然,犹豫几许后才说道:“王爷,姑娘昨儿个半宿的睡不着觉,一大早便面色憔悴,姑娘怕王爷担心,就描妆遮掩一二。” 水溶闻言了然,原是遮掩憔悴,怕他这个做哥哥的担心,这妹妹还真是体贴,没白认啊,心地又隐隐有些许心疼。 这林妹妹,总是那么多愁善感。 黛玉柳眸瞪了紫鹃一眼,落座在几案前,轻哼道:“紫鹃这丫头是愈发没规矩了,也不知到底谁是主子。” 紫鹃闻言悻悻然,一时之间也没说话,她就是瞧着姑娘郁结于心,心里难受,想着只有王爷是真心待姑娘好,所以才诚实相告,希望王爷能帮着多多开解姑娘。 水溶轻笑一声,瞥了一眼垂眸的紫鹃,笑着说道:“我倒是觉着紫鹃这丫头不错,是真心为妹妹着想的好丫头。” 诚实的说,紫鹃是为数不多的真心为黛玉着想的人,你以为她与水溶“眉来眼去”的,实际上全都是为黛玉考虑。 黛玉闻言不可置否,她心里清楚紫鹃是为她好,要不然就这番“卖主”的行为,早就让黛玉恼起来了。 听着水溶揶揄的话儿,黛玉撇嘴道:“哥哥要是觉着紫鹃好,要不让她跟着哥哥你算了,我瞧着她的心也向着哥哥,想来心里是极为愿意的,全当是妹妹“孝敬”哥哥。” 水溶凝眸看着眉眼微立的少女,心下不觉好笑,打趣道:“既是颦儿的一片心意,那做哥哥的也不好拒绝,今儿个就让紫鹃到我身边来,颦儿觉得可好?” 得,不是喜欢挤兑人,现下看伱舍不舍得。 黛玉闻言,差点没怄死,她就是随口说了一句,哥哥居然顺坡下驴,知不知道贴身丫鬟的含金量,真打算收了去,置她这个妹妹于何地? 这时,涨红了俏脸的紫鹃嘟囔道:“你们做主子的打趣,拿我这个奴婢开什么玩笑,好没道理的事儿。” 说着,紫鹃抬眸看了水溶一眼,心里暗啐起来,什么叫今儿个到王爷身边去,王爷真有这心思? 自个听王爷的话,到了还打趣起她来。 黛玉心下也是了然,她明白水溶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可是心里就是恼的慌,若是不应承下来,倒显得她落了下乘。 思及此处,黛玉抬着秋水的明眸看向垂眸的紫鹃,冷哼道:“得了吧,你这小蹄子三两句不停的说哥哥的好,怕是心里早就惦记着,我可不是那崔夫人。” 紫鹃玉颊涨的嫣红似血,芳心臊的难以见人,羞恼道:“姑娘这话说的,王爷不是姑娘的哥哥,奴婢不说好话,难不成还能编排王爷不成。” 天可怜见的,她在黛玉面前说王爷的好话,这不是因为王爷是姑娘的哥哥,什么叫她惦记着,她一个丫鬟能惦记什么. 水溶倒没在意紫鹃,笑了笑,瞧着少女嗔恼的模样,心下不觉好笑,黛玉性子并不安定,似西厢记这等的“禁书”想来没少看,什么叫崔夫人,哪里来的鸳鸯可打? 凝眸看着羞恼的少女,水溶出声道:“颦儿,与你说句玩笑话儿,你还当真起来。” 诚然紫鹃在丫鬟界里确实是拔尖的人儿,但水溶现下确实没什么想法,不过是他顺着黛玉挤兑的话儿打趣罢了。 黛玉闻言心下微喜,可玉容上依旧清丽,明眸熠熠地看向水溶,微撅着粉唇道:“你这倒是显的我的不是了,可不要在心上给我画上一笔,不然我这心窝子可要难受了。” 说着,黛玉自个忍不住的掩嘴笑了起来,明媚张扬的,冲散了心中那股子郁结之气。 水溶:“.” 瞧瞧,你这儿说一句话,黛玉那儿连连挤兑你,阴阳怪气的,让人无言以对。 旁观的探春明眸瞧着黛玉心情畅然,唇角微微上扬,还是姐夫的手段高,动动嘴皮子,就帮林姐姐疏通心结。 这点,探春可是深有体会。 抿了抿粉唇,探春朗声道:“姐夫,林姐姐,别呛嘴了,早膳都准备妥当了,先用膳吧。” 水溶与黛玉轻点颔首,一起用膳,待早膳用罢后,几人便拢在一块儿品茗叙话。 黛玉春山黛眉下的秋水明眸藴着水汽,柔声道:“这位封氏当真是令人敬佩的母亲。” 闲叙聊天,水溶便将甄封氏的事儿将于黛玉一行人听,尤其是甄封氏前半生顺风顺水,后半生却是孤苦伶仃的,抱着寻女的念头苟延残喘的,着实让黛玉心生怅然。 她也有一个全心全意爱着她的母亲,只是. 不光是黛玉,便是探春都有感触,在共情这一方面,女儿家比爷们细腻的多。 水溶瞧着抹眼泪的黛玉,心知其是触景伤情,笑着道:“封氏现下寻回了女儿,以后会留在王府里做绣娘,与香菱母女团聚,也算是苦尽甘来,颦儿该为她们感到高兴才是。” 黛玉闻言,素手提着绣帕擦了擦眼角,重重“嗯”了一声,玉容的怅然之色不减。 从大家闺秀的少奶奶,转眼便成了绣娘,其中的落差可想而知,也不知她这个孑然独立的孤女又是何等的光景。 不过她有一个疼她的兄长,想来不会孤苦伶仃。 水溶见状倒也没说什么,继续闲叙起来,其中也包括了甄家与贾家的事情,让身为贾家人的探春恨其不争,又无可奈何。 黛玉默然不语的,明眸熠熠的瞧着侃侃而谈的水溶,只觉空荡的心灵涌上一股满足之感。 比起以往寂寥的生活,哥哥在身旁时,增添了亮丽的色彩,好似越来越迷恋在哥哥身边,舍不得分别。 一番绘声绘色后,水溶接过黛玉递来的茶水润了润嗓子,只听一侧的探春朗声道:“坐久了也有些酸累,不若去院子里走走?” 水溶闻言微微一怔,大冬天的,他还是喜欢待在温暖的屋子,不过念及黛玉不应缩在屋子里,又觉探春言之有理。 沉吟一声,水溶凝眸看着黛玉皙白的玉容,说道:“去院子里走走也好,颦儿,咱们一块去吧。” 黛玉闻言,精致的玉容上带着一丝迟疑之色,她喜欢听与哥哥侃侃而谈,倒是不想去院子里。 只是不好扰了哥哥的兴致,于是黛玉轻点颔首道:“都听哥哥的。” 闻得此言,水溶自然无话可说,轻声道:“那就去院子里走走,对了,把琴妹妹喊上。” 一时与探春、黛玉闲聊的畅快,倒是把那个活泼好动的宝琴抛诸脑后了。 大抵就是有了这两个妹妹,就把那个妹妹忘了。 两人对于宝琴活泼的性子,自然也是颇为喜爱的,只是黛玉心地莫名有些忧愁,似乎这妹妹多了,哥哥就不爱她了. 不大一会儿,水溶与探春、黛玉,并着一袭大红裙袄,包裹的像是粽子一般的宝琴,拢共四人,在院子里漫步,欣赏着江南园林的雅致。 当然,女儿家的还是要注意保暖,斗篷、暖婆子一一都给她们备着。 正闲情逸致之时,忽地丫鬟来禀道:“王爷,前面来人通传,门外来了一家人,说是琏二爷的亲舅舅,想见琏二爷,只是琏二爷现下不在府中,奴婢来请示王爷。” 水溶闻言了然,贾琏让他安排护卫将库中封存的林家家业先搬运至大船上去,眼下并不在府中,而府中能主事的人无非就是这几人,自然也就过来请示。 只是贾琏有亲舅舅在姑苏? 真要论起来的话,那还真有,莫不是邢忠夫妇? 邢夫人虽是续弦,但名份上是贾琏正儿八经的嫡亲母亲,而在姑苏称得上贾琏亲舅舅的,也就只有邢忠了。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知道了,请他们进来吧,让人领他们去偏厅候着。” 水溶并不担心对方是骗子,因为还没人敢冒充是国公府嫡子的亲舅舅。 丫鬟闻言退了下去,而精明的探春也隐隐猜测出来,扬着螓首,明眸看向水溶,道:“姐夫,要不遣人去请琏二哥回来。” 所谓“舅舅大似天,外甥坐上边”,舅舅亲自登门拜访,岂能不正礼相待,传了出去,可不得让贾琏名声受损。 水溶自然也是明白,默然几许,应道:“嗯,也好,遣人去让琏二哥回来,我且先过去看看,你们三个自个先顽着。” “贵客”来临,自然不能冷落于人,何况是贾琏的亲舅舅,他堂堂一个王爷前去,给足了贾琏体面,想来贾琏心里也是识数的。 当然,水溶心底深处还是对金钗有些好奇的心里。 三人见是有正事,自然不会腻歪着,便是年岁最小,极为活泼好动的宝琴也没有言语。 招呼一声,水溶朝着偏厅走去,进得偏厅,目光看着身上都穿着一件半旧灰鼠皮裘的中年夫妇,客气道:“这位就是琏哥儿的亲舅舅吧。” 中年夫妇瞧见来人器宇不凡,原以为是那便宜外甥,可听着少年的话语中又表明其不是便宜外甥,虽不知来人是谁,但能知道的是对方绝对贵不可言,市井小人多是有眼力劲的,忙谄媚的躬身道:“小人正是琏哥儿的舅舅邢忠,不知这位贵人是?” 水溶闻言心下了然,果然如他所想,这家子正是邢夫人的弟弟邢忠一家。 凝眸看着其身后半垂着臻首,默默而立的少女,只见其一身靛蓝青布棉裙,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月牙掐花滚边棉褙子罩在外边儿,瞧着格格不入的。 想来这女儿便是邢岫烟了。 相貌之类的因其一直垂着螓首,倒是瞧的不大真切,但能上金钗榜的女儿,岂是泛泛之辈? 面对邢忠的询问,水溶倒也不掩饰,表明了自个的身份,这可让邢忠夫妇吓了一跳,忙跪下请安。 水溶对此倒也不在意,让他们起来,落座在首位上后,出声道:“琏二哥现下不在府中,本王已经让人去请了,想来用不了多久便会回来。” 邢忠闻言,忙赔笑道:“不碍事的,我们候着便是。” 水溶不可置否,有些好奇的问道:“不知几位寻琏哥儿可是有事?” 邢忠闻言面色一怔,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想起眼前这位可是荣国公府二房的女婿,算起来也是沾亲带故的啊. 念及此处,邢忠面上笑容转成惆怅,道:“说起来小人也不怕笑话,这些年家中艰难,也没个定所居住,就在苏州潘香寺庙里租了间房居住,赶上了这么一场大灾,一下子口粮翻涨,现下家中不仅组院子的银钱也没有,穷的都揭不开锅,便想着来寻外甥一并上京,去投奔妹妹去。” 水溶闻言倒也不意外,原著中,这邢忠夫妇出场便是投奔邢夫人,从听见邢忠夫妇来访,他就已然猜测出来。 只是这个时间段儿,貌似不大对吧. 不过水溶倒也没有过多理会,自打他这只蝴蝶闪动了翅膀,许多事情皆是偏离了既定的轨迹,轻点颔首,水溶温声道:“既如此,还是要等琏哥儿回来再说,几位先喝口茶水。” 邢忠闻言,心里隐隐有些失落,这场景与他想的可不一样,但王爷都发话了,还能如何。 忐忑的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水,见丫鬟身上都是一身华丽的服饰,眸中不由的闪过一抹羡慕之色。 水溶抿了一口茶水,凝眸看着邢忠,问道:“几位是住在潘香寺庙,可听闻过妙玉师太?” 垂着螓首的邢蚰烟听见妙玉师太的名头,不由的抬眸瞧了一眼堂上的少年,芳心有些错愕,倒是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居然认识妙玉。 不过也仅仅是好奇,转而便又垂着螓首,好似一切外事与她无关。 这时,水溶才瞧清了邢蚰烟的外貌,只见其头发梳成一个寻常人家女儿的发髻,却没有半点儿珠花簪针,玉面素妆,眉目清雅中透出几分宁静,淡雅照人。 确实是个端庄雅致的少女,不愧是榜上有名的金钗。 邢忠同样错愕,赔笑道:“回王爷的话,妙玉师太早年便在潘香寺庙修行,住在下人一家隔壁,与小女蚰烟是知己好友。” “哦” 水溶诧异一声,旋即凝眸看向垂着螓首的邢蚰烟,开口道:“妙玉师太眼光甚高,能成为师太的好友,看来是不同凡响。” 这话倒不假,妙玉为人孤高,能入她眼的皆是不同于俗流一辈,当初水溶之所以入得了其眼,一来是恍若谪仙的相貌,二来便是知晓其性格,有些对症下药,最后加上一些特殊的手段,进得师太心底深处,才让妙玉服帖几许。 细细想来,妙玉算是第一个让他动心思的人。 不过也不奇怪,谁让妙玉不光相貌精致,那特殊的身份加上一惯的穿着,总是让人惊奇。 听见水溶的夸奖,邢忠夫妇二人皆是眼神一亮,这莫不是福分天降? 邢蚰烟见少年点起了她的名儿,也不好视若无睹,起身盈盈一礼道:“王爷谬赞了,只是不知王爷如何认识妙玉师傅。” 水溶闻言开口道:“妙玉师太正在本王府中修行,闲暇之时本王也都回去师太那儿品茶论道。” 邢蚰烟闻言,芳心错愕,她与妙玉相识甚久,深知其人孤高,若是入不得她眼的人儿,怎会品茶论道。 正此时,贾琏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先行见礼道:“见过王爷。” 水溶轻点颔首,起身道:“琏哥儿,你招待客人吧,本王先离开了。” 贾琏看着水溶离去的背影,心中感动不已,王爷屈尊降贵招待他的舅舅,给足了他体面,着实让人钦慕。 待水溶离开后,贾琏才看向邢忠夫妇,作揖道:“想来这便是舅舅、舅母当面,外甥本该礼敬,只是外甥尚有事儿处理,一时照料不周,望舅舅、舅母见谅。” 面对舅舅,贾琏也得表现出公子哥的气度。 水溶离开后,邢忠顿感压抑的氛围散去,又见外甥如此有礼,弓着的脊背直了起来,笑道:“咱们自家人,何必外道?” 瞧着对方隐隐有拿桥的意思,贾琏心下微微不喜,可奈何亲长的身份,又不得不让贾琏收敛,于是微笑着点头,道:“舅舅所言极是,不知舅舅怎会至此?” 第340章 黛玉:我就是不想嫁人 出得偏厅,水溶原是想着去寻黛玉几人,刚走没两步,只见丰腴的甄封氏款款而来,盈盈一礼道:“见过王爷。” 水溶凝眸看着丽人婉约的眉宇间透着的淡淡忧愁,询问道:“事情都妥当了?” 甄封氏闻言玉容微微一怔,旋即面带苦涩道:“嗯,那人说香菱寻回来是幸事,只是他已是出家人,不想沾染世俗之事,日后吃斋念佛,祈求香菱一生顺遂。” 瞧见丽人玉容的复杂,便知其中定然不仅仅是她说的那么简单,微微凝眉,水溶温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岔子,不妨说与本王听听。” 妇女之友,水溶以往又不是没做过。 少年的温声细语,让甄封氏心头有一股莫名的异样,家庭的变故,让甄封氏体验了人情冷暖,心儿早已渐渐麻木,只能怀抱着一抹希冀苟活。 然而自从遇见王爷之始,少年的温润如玉,让她渐渐不需过份谨小慎微,与之相处有一种舒适的感觉,闭合的心儿也敞开了一丝。 扬着婉丽的脸蛋儿看向少年,甄封氏美眸闪了闪,叹声道:“倒也没什么,就是去寺庙与见香菱父亲之时,他得知香菱在做丫鬟,隐隐有些嫌弃的意思,让人心寒。” 其实这些话儿甄封氏不该与水溶这个“外人”言道,但是心中这一股气憋着实在是堵的慌,念着王爷的为人,才忍不住倾诉起来。 水溶闻言心下嗤之以鼻,原是嫌弃香菱做丫鬟,即便那是王府的丫鬟,也改不了低贱的身份,想来是感觉有辱门风。 也不想想,现在的姑苏甄家还剩下什么,不寻求生计,如何能活的下去,当初甄士隐出家,不就是因为姑苏甄家穷困潦倒,受了不这种落差才逃避出世。 若是姑苏甄家尚在,你看那甄士隐还会不会出家。 读书人啊,就是好脸皮,放不下面子,也就是一个出家的名头好听些罢了,纯粹就是一个迂腐之辈。 不过怎么说呢,这就是现下社会一种常见的现象,也就是所谓的“文人风骨”。 凝眸看着眼前丰腴的丽人,水溶轻声道:“不知封氏你是如何想的?可嫌弃香菱低贱?” 甄封氏闻言,玉容微微一怔,转而哀愁道:“香菱自幼被人拐了去,吃尽了苦头,现下能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好,只盼香菱不要怪我们做父母糊涂,又哪来的资格嫌弃。” 说着,甄封氏一双婉丽的明眸泛着水雾,忍不住的低声哽咽起来。 女儿被人拐了去,还不他们做父母的不仔细,若是当时能照料周全一些,何至于让她们母女失散。 水溶见状默然不语,“母亲”,永远是一个令人敬佩的词汇。 纯纯是敬佩。 当然,那些不配为人的家伙,连人都称不上,何谈做“母亲”。 甄封氏提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明媚的脸蛋儿上微微一热,轻声道:“奴家失礼了,还望王爷切莫见怪。” 这在王爷面前如小女儿一般的哭泣,着实有些尴尬。 水溶倒是不在意,温声道:“无妨,待回京后,你们母女俩安心在王府团聚,只要规规矩矩的,不会苛责了你们母女。” 甄封氏闻言笑道:“王爷光风霁月,颇有古之君子之风,这点我并不担忧,日后我们母女会尽心尽力服侍王爷,以报答王爷的恩德。” 水溶凝眸看了甄封氏一眼,眉眼间有些许怪异之色,转瞬即逝,颔首道:“嗯,你先下去歇息吧。” 甄封氏轻点颔首,正欲离开之际,旋即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出尴尬之色,犹豫几许,抿了抿粉唇,垂着螓首低声道:“王爷,家父听说王爷寻到了香菱,便想着当面拜谢一番,不知王爷” 先前一番倾诉,倒是把“正事”抛诸脑后了。 水溶闻言心下不觉好笑,姑苏封家算是富裕之家,其是善于钻营之辈,以往对走失的外孙女不在意,更是对其女视若无睹的,眼下倒是一派的感恩起来。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知晓其丢失的外孙女攀上了北静王府,屁颠屁颠的谄媚起来。 对此,水溶并不理会,湛然道:“不必了,让他们回去吧。” 寡情之辈,有什么好搭理的,说难听些,香菱就是一个丫鬟而已,腻了就算是丢了,谁又能说什么,真以为与香菱有血缘关系便能攀上关系? 甄封氏看着水溶离去的背影,心头只觉尴尬不已,恍若秋水般的眸子中隐隐透着几许水雾。 自家父亲什么性情她清楚的很,无非就是想要巴结王爷。 原是婉拒,奈何抵不住父亲的哀求,即便封家待她并不算好,但始终是骨肉相连的,顾着父女的情谊,她才不得张口。 眼下算是惹得王爷不喜了,也不知王爷会不会因此对她对香菱有不满的情绪。 早知如此,就不该心软了。 姑苏的事情既然已经妥当,水溶也没有多待,第二日便领着一众人离开林家祖宅。 大船上,甄家娘子、甄封氏、黛玉、探春、宝琴、甄馨以及征得水溶许可搭船的邢岫烟几人皆然在列。 珠翠满堂,人头攒动。 甄馨一双灵动的双眸打量着在场的女儿家们,心头顿时升起一股危机感,那探春且不用说,是表哥的枕边人,其余几人的容貌皆然不凡,只觉压力感油然而生。 尤其是那“干妹妹”的黛玉,她不也是表妹,说不准打着妹妹的名头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是亲的,谁知道出什么幺蛾子。 不多时,大船缓缓从码头驶离,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 舱房内,黛玉半倚坐在雕花窗前,美眸注视着渐行渐远的姑苏城,恍若烟雨的双眸透着一股浓浓的哀愁,不由的幽幽叹了一口气。 今日离开家乡,日后想必也没有机会再回来了。 紫鹃端着茶水走了过来,瞧见黛玉忧愁的神情,心下大抵明了,笑着说道:“姑娘,外面正热闹着哩,藏在屋子里作甚。” 原本一群人拢在一块闲叙,只是黛玉却“偷偷摸摸”的回了舱房,自怜自哀起来。 黛玉闻言,轻声道:“有什么好凑的,还不如自个待在屋子里清静些。” 紫鹃笑着说道:“王爷不也在那儿,要是知道姑娘不在,怕又是要担心姑娘了。” 黛玉明眸微动,转而扬了扬笼烟眉,素手抵着洁白的下颌,望向一望无际的江面,冷哼道:“哥哥此时怕是乐不思蜀的,哪里还记得我这不讨喜的妹妹。” 紫鹃听着黛玉有些拈酸的语气,心下不觉好笑,说道:“王爷最是喜爱姑娘,哪里会不讨喜。” 黛玉闻言,洁白的玉颊浮起两抹红晕,美眸白了紫鹃一眼,啐道:“什么喜爱不喜爱的,胡沁些什么,那是我兄长。” 兄妹之间怎么能说喜爱,这紫鹃尽是诨说,只是不知怎的,少女心中并无反感之意。 紫鹃闻言俏脸微微一怔,看向黛玉的眼中见着几许狐疑,喜爱就是喜爱,扯上什么兄长,兄长对妹妹就不能喜爱? “颦儿在屋子里吗?” 正此时,屋外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主仆二人的谈话。 黛玉听见这道温润的声音,心头不觉欣喜,正欲起身之际,美眸微微闪了闪,又倚坐下来,说道:“在哩,哥哥进来吧。” “吱呀一声。” 水溶推门而入,瞧见倚坐在雕窗旁的少女,轻声道:“颦儿。” 黛玉手儿捻着玉肩上的一缕青丝,扬着皙白的脸蛋儿看向少年,恍如一泓秋水的明眸眨了眨,道:“哥哥不在前头陪着“妹妹”们,怎得过来了。” 水溶闻言微微蹙眉,看向黛玉的眼神中见着几许狐疑之色,也不知怎得,好好的一句话儿,他总感觉这是在内涵他。 沉吟一声,水溶落座在一方锦墩上,轻声道:“这不是瞧颦儿不在,便过来看看。” 黛玉闻言,心头微微一喜,半垂着螓首,娇滴滴的道:“小妹就是有些乏了,想要歇歇,哥哥不必在意,且先去陪琴丫头她们,她们可比我有趣多了。” 水溶:“.” 好吧,他确定了之前黛玉就是内涵他,这林丫头,阴阳怪气起来让人捉摸不透,连他一时都没有明白过来,更别说原著中宝玉稀里糊涂的,也怪道总与黛玉拌嘴。 不过水溶也明白黛玉就是没啥安全感,寻求重视而已,故而也不大在意,笑着说道:“我倒是觉得颦儿有趣多了,陪颦儿说说话儿也好。” 虽说黛玉总喜欢阴阳怪气的,但其为人率真可爱,相较而言其他的几位妹妹,不至于那么呆板,确实有趣多了。 黛玉闻言,两弯罥烟眉微微立了起来,清澈的明眸瞪圆了来,怪道:“在哥哥心中,小妹就是个打趣的人儿,真真是让人伤心。” 水溶顿觉无言,先前说有趣的是你,现下却怪拿她打趣,真就是话都是你说的,搞双标。 瞧见水溶面上的不自然,黛玉忍不住的“噗呲”一声,皙白的脸蛋儿上浮上浅浅的两道梨涡,美眸嗔了少年一眼,轻轻柔柔的道:“小妹不过就是玩笑话,怎得还当真了,哥哥要是这般态度,倒不如直接不理我的好,显得我无理取闹了些。” 听见少女接连的阴阳怪气,水溶嘴角微微一抽,看向少女的眼神不善起来,有一种想要鞭打林妹妹的冲动。 好家伙的,没完没了,怎就是仗着宠爱,有恃无恐起来,仔细让你这张伶俐的嘴儿闲不下来。 不过水溶也是知晓黛玉从小缺爱,其为人心性真诚,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容易得罪人。 接过紫鹃递上来的茶水,水溶呷了一口,悠悠道:“瞧着妹妹心思郁结的,可是舍不得离开家乡?” 从黛玉离开林家祖宅之时,黛玉的神情便不大自然。 黛玉闻言,精致的眉眼垂了下来,眸中隐隐见着盈光,偏过螓首看向窗外,远远的瞧着一片朦胧的姑苏城,幽幽道:“渺渺孤舟逝,绵绵归思圩”,此行离去,想来再无归期。” 水溶凝眸看着忧愁的少女,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难不成说让黛玉想家乡的时候便回来看看? 别做梦了,时代的限制,女儿家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岂能随意出行,这种不切实际的承诺,连安慰的作用都没有。 黛玉抽了抽翘鼻,瞧着少年默然不语,眉眼见透着温情,芳心涌起一股暖流,冲散了忧愁之意,轻笑一声,道:“小妹就是感慨一番,哥哥怎得还计较起来,即便归来,家乡又无亲人,又何苦来哉。” 对于黛玉而言,父亲病逝,姑苏已然没有“亲人”,难不成真的将那过继之人当做亲弟弟? 既如此,回不回来的也没什么可放在心上的,若是回来,想来也是触景伤情的。 左右不是还有哥哥陪她,也不是孤苦伶仃。 水溶静静看着黛玉,轻笑了下,说道:“颦儿倒是豁达,是做哥哥的计较了,以后哥哥会照顾好你,断不会让你委屈了。” 林怼怼挤兑他的时候,真是让人着恼,但这份率真豁达,为人考虑的性情,又惹得人喜爱,很难不喜欢这个柔弱的林妹妹。 这个林妹妹,水溶罩了。 黛玉眨了眨眼,恍若星辰闪烁,道:“哥哥的关心,是独我一份的,还是他人都有的,若不是独我一份的,那这份关心不要也罢。” 水溶:“.” 险些忘了,这林妹妹还是个极为爱拈酸吃醋的。 笑了笑,水溶湛然道:“颦儿可是哥哥第一个主动认下的“干妹妹”,自是独一份。” 这话水溶说的不假,他的干妹妹就只有黛玉、湘云两人,湘云是北静太妃瞧着欢喜,主动认下,而黛玉才是正儿八经由水溶认下的,意义上还是有所不同。 黛玉闻言,抬着秋水明眸看向水溶,皙白的脸蛋儿上浮上两朵显眼的梨涡,眉眼间洋溢着笑意,道:“这话小妹可记得了,可别明日又见旁人绝妙,认了妹妹后,就把我忘了,那时,真真让人伤了心。” 水溶轻笑一声,颔首道:“颦儿在哥哥心中自是独一份的,哪会忘了颦儿。” 黛玉闻言,心头又羞又喜,抬起螓首,灿然明眸如一汪盈盈秋水嗔了水溶一眼,倒也没有再呛嘴了。 水溶凝眸看着黛玉,目光闪过一抹光芒,忽而道:“颦儿,林家的家业现在都封存起来了,待回京之后,这些家业是搁置在哪儿?” 按理来说,这些家业是要存放在荣国公府,但原著中荣国公府可是把黛玉的家业全都吞了,可不得不防一手。 不过水溶言语中还有试探之意,他为黛玉着想不错,但要是黛玉自个作,水溶又能如何? 黛玉玉容微微一怔,抬着秋水明眸看向水溶,眉眼间透着几许疑惑,轻声道:“听哥哥的安排。” 水溶闻言,心下不觉欣慰,这林家家业可不是少数,黛玉能将其交由水溶处置,可见是实打实的信任于他,也不枉水溶一番苦心。 思及此处,水溶目光温煦,轻声道:“我是想着颦儿你也是王府的小姐,索性将这些家业封存至王府,待日后颦儿你出嫁,做哥哥的在添补一些,一并当做嫁妆抬出去,可好?” 不知怎的,说起黛玉出嫁的事儿,水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让人不爽利。 听见“出嫁”的事儿,黛玉皙白的脸颊浮上两朵红晕,盈盈如秋水般的明眸嗔怪的白了少年一眼,羞道:“哥哥胡沁些什么哩。” 当着她一个闺阁少女说什么出嫁的话儿,真真是羞死人。 水溶瞧着少女娇羞的玉容,心头微动,笑着说道:“女儿家的总要嫁人,难不成颦儿还想孤寡一辈子?” 这句话说的,倒是有股子老父亲的意味,带着几许咬牙切齿的。 黛玉面色涨的粉红,羞恼道:“哥哥还说,想来是哥哥嫌弃妹妹,急着将妹妹赶出去,也罢,哥哥怎么安排,妹妹听着便是。” 水溶轻笑了下,说道:“我多咱嫌弃颦儿了,只是你终究是要嫁人的,做哥哥的也不能一直陪着你啊。” 黛玉闻言玉容微微一怔,脑袋里浮现出以后出嫁离开哥哥的场景,心头忽而涌出一股钻心的痛,纤纤素手不由的攥紧了胸口,呼吸渐显急促起来。 若是离开了哥哥,真真是想都不敢想。 水溶见状眉头紧蹙,急步近前道:“颦儿,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瞧着黛玉攥着心口,莫不是心悸? 黛玉抬着螓首,一双罥烟眉微立,清澈的眸中水雾丛生,两道泪痕顺着皙白的脸颊滑落,恼道:“我就是不想嫁人。” 什么嫁人不嫁人的,她只知道不想离开哥哥。 水溶闻言面容怔了怔,拿着一方帕子,捧着少女皙白的脸蛋儿,轻轻擦拭眼角,温声道:“好,颦儿不想嫁就不嫁。” 黛玉闻言,心下舒缓几许,凝眸看着近在迟尺的少年,心儿有些莫名的悸动。 一番安抚后,水溶瞧着已然缓过来的黛玉,眉宇间还是有些担心,轻声道:“还是请大夫过来看看吧。” 黛玉闻言,心头微微一暖,美眸白了少年一眼,哼道:“哥哥少拿话噎小妹就好了,也不需请劳什子大夫。” 哼,想着把她推开,还真就是她的好哥哥。 水溶顿觉无语,不就是出嫁的事儿,怎就成了拿噎黛玉了,难不成还真想一辈子不出嫁,不是与宝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要不是黛玉与宝玉有这份情谊在,水溶还真看不上那没担当的宝玉。 想来是少女年岁尚小,还未想通此间关节,也罢,随她去吧。 只是不是为何,水溶听见黛玉不出嫁的话儿,心底深处又涌上一丝窃喜。 第341章 宝玉: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时光匆匆,转眼即逝,京城偌大的码头上,那些卸货的苦力挽起裤腿穿着草鞋,热火朝天的搬运货物,人头攒动,一派的繁华热闹。 未几,一艘高大的楼船,缓缓自东驶来,大船桅杆上,偌大一面王府大旗,迎风招展。 此时水溶站在楼船的临窗边,凝眸看着身侧雅致灵秀的黛玉,温声道:“颦儿,咱们到京城了,你是回王府还是回国公府?” 黛玉闻言,思索几许,扬着螓首看向少年,一双秋水明眸眨了眨,浅浅笑道:“小妹还是先回国公府给祖母请安,哥哥不用惦记小妹。” 对于少年的关心之语,少女芳心自是窃喜,虽说在心里是盼着去王府,只是正如其所言,得回去先见见贾母才为正理。 水溶倒也不奇怪黛玉的选择,轻轻点了点头,目光转而看向探春,轻声道:“三丫头,我要进宫面圣,这儿的事情你多担待些。” 本就是领着差事的,回京首要便是进宫面圣,这才是规矩,即便是作为王爷,那也不能免俗,若是不然,第二天永康帝的御案上便堆满了弹劾水溶的奏折。 探春闻言,英眸闪着精芒,朗声道:“姐夫放心,我会安排妥当来的。” 瞧着探春明媚张扬的玉容,英挺的修眉见着自信之色,水溶心下不觉好笑,以探春精明强干的性情,想来是十分乐意担待的。 轻点颔首,水溶目光和煦,说道:“三丫头办事,我自是放心。” 探春闻言,心头又羞又喜,少年的信任之意,让她心儿暖暖的。 倒是一侧的黛玉抬眸撇了水溶一眼,两弯罥烟眉微微上挑,心头有些酸酸的,不过现下不合时宜的,倒也没有呛嘴。 若是换了一个场所,十有八九得挤兑上一句。 水溶沉吟一声,目光落在甄家娘子身上,湛然道:“表姨妈若是要求见老太妃的话,不妨与本王一并进宫。” 甄家娘子闻言笑着应道:“也好,劳烦王爷了。”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甄家上京的目的不就是面见老太妃,想来她们也会主动提及一并进宫的事情,索性由他主动提及。 即便甄家犯了律法,但好歹也是有亲戚关系的,不好拒绝。 甄馨见少年并不在意自个,心儿涌上一抹酸涩,自那回在舱房里请求表哥相助之后,表哥虽待她一如既往的和气,但她能感受到表哥的疏离。 人在近前,但心却远离。 待大船靠岸后,水溶领着甄家娘子以及甄馨朝宫城而去,贾琏领着黛玉、邢蚰烟一家往国公府而行,至于探春,携带着甄封氏以及堆积如山的林家家业返回北静王府。 荣国公府,宝玉小院。 此时宝玉站在一面等人高的玻璃银镜前,全身大红搭配金黄,袖口处用品蓝银丝边纹束袖收紧,干净利落,腰带处有玉色纹理点缀,发式乖巧憨然,金冠端正生辉,由不得人不赞。 好一个.精神小伙。 打量玻璃银镜的自己片刻,宝玉眉眼微蹙,幽幽道:“袭人姐姐,你觉得可还差了些什么?” 不知为何,总是不大满意,仿佛差了那标志性的东西,不够出彩。 袭人抚了抚袍摆的褶皱,眉眼弯弯的看着宝玉,取笑道:“二爷已经够光鲜,林姑娘回来见了,定然欢喜。” 先前已然有人提前来禀道,说是琏二爷带着黛玉回京了,宝玉最是紧着黛玉,便马上让袭人她们帮着更衣打扮,准备以最好的状态让许久不见的黛玉眼前一亮。 宝玉听见袭人的打趣,心里也不恼,反而略显羞涩,眉眼间洋溢着藏不住的笑意,畅想着林妹妹瞧见他眼前一亮时的光采,不觉有些痴了起来。 那般自然风流的林妹妹,真真是让人看不厌烦。 袭人瞧见黛玉痴笑的模样,想了想,轻声叮嘱道:“二爷,如今林姑娘回来了,二爷可别再像以前那样吵吵闹闹的,真要恼了,林姑娘去了王府,二爷又念的紧的,连饭也吃不香,何苦来哉?” 以往吵闹之际,林姑娘没个去处的,过一会便好了,可如今不同,那王爷认了林姑娘做妹妹,相当于有了去处,真要吵极了,林姑娘去了王府,谁又能说什么。 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那王爷待林姑娘极好,怎会舍得林姑娘受委屈。 宝玉闻言,面容微微一怔,心下有些不是滋味起来,自打姐夫认了林妹妹,时不时的便接去王府顽乐,偏偏自家老子管束的紧,不准他去王府,妹妹要是真去了王府,他一点法子也没有,便是祖母都不理会。 这段时间的离别,让宝玉更是明白自个对于林妹妹的情感,自是不想再与妹妹分别。 思及此处,宝玉颔首道:“以往是不懂事,往后再不能了。” 他可不想和林妹妹分开,那日子真真是没法过。 袭人抬眸打量了宝玉两眼,眉眼间带着几许狐疑,自家的主子自家能不清楚,现下应承的好好的,真要呛嘴起来,哪会理会这些。 说这番话,袭人虽是在为宝玉考虑,可也有自个的私心,她作为宝玉的贴身丫鬟,勤勤恳恳的服侍宝玉,在大家伙的眼里几乎是内定的姨娘,包括自个也是这般认为。 然而做姨娘最需要面对的便是当家主母,原先有个“金玉良缘”的宝姑娘,其人举止娴雅,深受府里上下一致好评,是一顶一的奶奶人选。 只是可惜宝姑娘被王爷看中,去王府做主子去了。 对于黛玉,虽说言语尖酸刻薄了些,但性情也是一等一的人儿,她做奶奶袭人也是极为乐意的,日后自个跟了宝玉不会受苛待。 目前而言,黛玉便是最为适宜的奶奶人选,故而袭人是希望宝玉与黛玉能成就好事,少些蹉跎。 哎,也算是听劝了,还能怎么着,走一步看一步呗。 抿了抿粉唇,袭人轻声道:“二爷,好了,咱们先去给老太太、太太请安吧,” 宝玉闻言轻点颔首,正欲离开之际,忽而想起了什么,一脸恍然大悟的开口道:“袭人,去把那根碧绿色的抹额拿来。” 怪道觉得差了什么,点睛之笔的抹额怎能忘了。 袭人觉得不需抹额好上几许,但既然是二爷的要求,做丫鬟的能说什么,于是便取了那碧绿色的抹额与宝玉习尚。 瞧着银镜中带上抹额的模样,宝玉才心下满意,迈着欢快的步伐沿着走廊欢快的前行,不大一会儿,便来到荣庆堂外,掀帘走了进来。 “哎哟,这是哪里来的新郎官儿,莫不是走岔道了。” 刚进得堂内,一道张扬娇俏的声儿便传了过来,正是放诞无礼的凤姐儿。 瞧着宝玉身上的喜庆,众人倒觉得颇为有理,不由地哄笑起来。 当然,王夫人心下有些不大喜,不满的瞥了凤姐儿一眼,在她看来,黛玉身体柔弱,又爱使小性子惹宝玉生气,哪里像是做主母的料儿。 眼观八方的凤姐儿自是察觉到了王夫人的异样,但也没那么在意,无非是一句顽笑话而已,难不成还能怪到她头上来。 对于凤姐儿而言,讨好贾母才为正理,没瞧见贾母乐呵呵的笑个不停。 宝玉见众人取笑个没完,顿觉不好意思,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凤姐儿,羞得跺脚道:“二嫂子就会拿我取笑!” 啐了一声,宝玉也不会真见恼,天真可爱的朝着堂上的贾母请安道:“孙儿给祖母请安。” 贾母瞧见心肝儿,自是喜笑颜开的,将人拉近怀里,好生宠溺了番,慈爱地看着宝玉,开口道:“这回玉儿回来,往后你们两个小冤家可别在闹性儿了。” 哎,如今那好姑爷没了,自个的玉儿是孤苦伶仃的,可不能再受什么委屈了。 宝玉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应道:“祖母放心,以前不过是小时候不懂事,顽笑呢,以后不会与林妹妹闹性子了。” 贾母瞧着宝玉郑重的模样,想来以前是成天的相见吵闹,现下分别开来,性子便稳重起来,不由的老怀欣慰,自家的孙儿总算是长大了, 正此时,就听外面传报:“老太太,琏二爷和林姑娘回来了!” “哎呀,回来了。” 宝玉闻言激动万分,也顾不得礼数,从贾母的怀中一跃而起,冲下堂便朝着门前跑去。 见此情形,贾母笑而不语,似乎乐于见此。 倒是王夫人面色带着几许不自然,双眸中闪过一抹厉色,一闪即逝,暗道:“那病秧子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让自家麒麟儿顾此失彼,不成,她可不能让宝玉被迷了去。” 一侧的凤姐儿听见贾琏的名头,凤眸微微闪动,想了想,从台上走了下来,随着宝玉去接人去了。 宝玉撩起门帘往外看,待瞧见贾琏之时,倒也没在意,探头朝后一看,便瞧见娇弱、柔美的黛玉,顿时兴奋起来,一脸柔情道:“林妹妹,你回来了。” 黛玉凝眸看向宝玉,浅浅一笑,招呼道:“宝二哥。” 宝玉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茫然,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心中不由的奇道:“咦不应该是嗤笑一声,啐着说“呆子”一类的,怎么还正常.对,就是亲戚间正常的反应。” 贾琏见宝玉忽略于他,倒也不在意,谁让宝玉是贾母的心尖尖儿,惹不起。 正欲走进堂内,迎面便瞧见凤姐儿,只见其扬着一张艳丽的脸蛋儿看向贾琏,声音中见着几许温和,道:“二爷回来了。” 贾琏微微蹙眉,轻点颔首,倒也没说什么。 凤姐儿见状,两弯吊梢眉微微立了起来,看向贾琏的眼神愈发不善起来。 好家伙的,她都已经低声下气了,居然还给她甩脸子看,要不是现下不合时宜,老娘非啐这混账东西一脸。 贾琏对此并不在意,现下他只想尽快把事儿交待完,好出府去安置思思,她孤苦伶仃在陌生的京城里,怎能不让人担心。 快步走入堂内,贾琏对着堂上的贾母行礼道:“孙儿给老太太请安。” 贾母轻点颔首,目光落在病弱的黛玉身上,喊道:“哎呀,我苦命的玉儿回来了,快来快来,让我好好瞧瞧。” 对于黛玉这个外孙女,贾母是真心疼爱。 黛玉莲步走到贾母身前,唤道:“玉儿给祖母请安。” 贾母拉着黛玉的手儿,目光打量着少女病弱的身体,见其玉容愈显憔悴,浑浊的双目不由的起了水雾,怜惜道:“怎么清减了许多,你身子本就弱,这可如何使得,现在回了府,往后可不许这般作践身子。” 见贾母真情流露,黛玉不由的受到感染,秋水明眸起了水雾,应声道:“听祖母的。” 贾母晓得黛玉丧父,也不在多说什么,以免惹起黛玉的伤心事儿,慈爱的伸手抚着林黛玉的脑袋。 堂下的贾琏可不想拖沓,犹豫几许,恭敬道:“老太太,此番孙儿在江南之时,正好遇见了王爷,姑丈的后事办妥后,便与王爷一并回京,属于林妹妹的家业暂且由王爷带回王府保管。” 闻得此言,贾母、王夫人、凤姐儿面上皆然有几许不自然。 林家的家业当中,可不仅仅只有林家的,还有当初贾敏下嫁时从国公府带走的海量嫁妆,那可不是小数。 尤其是凤姐儿,其潋滟的凤眸之中晦暗不明,这份家当,凤姐儿早早便提醒了贾琏,好端端的怎么就让王爷截胡,真真是让人心里恼火。 黛玉见状,提着帕子擦了擦眼角,解释道:“哥哥说那些家当暂且先帮我保管着,日后会交还回来。” 那嫁人的话儿,黛玉是说不出口,况且她还不想嫁人哩。 王夫人目光微转,想了想,开口道:“王爷是玉儿的兄长,帮着保管合情合理。” 长兄如父,保管家当不是一件正常的事儿,即便只是“干”的,可谁又会想着去王府去争辩什么。 况且以自家好女婿的人品,难不成还会贪了这份家当? 贾母闻言,浑浊的目光微微闪动,轻点颔首,倒也想不理会这些事儿,凝眸看着贾琏,面色复杂,问道:“珍哥儿的事儿,王爷是什么态度。” 贾珍这事,当初还是由北静王爷揭发的,也不知其态度如何。 贾琏听说过贾珍的事情,两府虽是挨着住的亲戚,但其内心中是偏向于对他有大恩大德的水溶,斟酌一番后,低声道:“王爷是什么态度,孙儿不知,只是珍大哥这事儿做的不地道。” 王爷是赈灾钦差,贾珍却干起了贪墨赈济粮的事儿,孰对孰错,一目了然。 贾母闻言沉默不语,她又何尝不知道此事缘由,现下贾珍下了大狱,一直没个定论,让她们也不知如何是好。 眼下水溶回京,只能请他出面,贾珍如何,贾母是不抱什么希望,关键是宁国公府的爵位不能落下。 思及此处,贾母下了决心,若有所指道:“王爷既然回京,是得去拜访一二才是,琏哥儿,就辛苦你走一趟。” 贾琏闻言,心下有些不大乐意,这事摆明了是件麻烦事儿,他才不想去趟浑水,况且他还有“正事要”办哩。 只是贾琏也明白此事由不得他做主,正欲答应之际,只见一方锦墩上的王夫人目光闪动,主动请缨道:“老太太,儿媳走一遭吧。” 此番拜访,其意为何,大家心里都门清,王夫人作为岳母,认为好女婿好歹会给她一些体面,由她去最为合适。 露脸的事儿,不做白不做,也好让老太太瞧瞧她这个做岳母的份量。 贾母闻言思索几许,颔首道:“也好,那政儿媳妇走一遭吧。” 皇城,乾清宫,暖阁之中。 永康帝倚坐在罗汉床上,锐利的目光打量着眼前温润的少年,冷峻的面庞上难得露出一丝喜色,湛然道:“小十六不必多礼,坐吧。” 且不说是手足兄弟,单单此番水溶为赈灾筹款的差事办的漂亮,也让永康帝心情大好,自是言语亲近起来。 水溶也不客气,落坐于罗汉床的另一侧,与永康帝相对而坐,拿起几案上的一块甜点尝了起来,言语中有些抱怨道:“哎,在外奔波劳碌的,还是京城里舒服。” 永康帝闻言,不由的轻笑一声,凝眸看向水溶的眼神中带着几许玩味,说道:“这不是你自个闹着要带兵剿匪,这会儿倒是抱怨起来。” 水溶撇了撇嘴,心中不由腹诽起来,他是自个要求带兵剿匪,可没想着去办劳什子的筹款事宜。 谁能想到,正在河南之地剿匪哩,碰上了一场大洪灾,冷不丁的,皇差又落在自个头上,真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不过这话心里说说也就罢了,当着永康帝面儿抱怨,实属是有些不知好歹。 永康帝大抵也猜测到了少年的抱怨,心下不以为意,凝眸看了一眼水溶,若有所指道:“小十六,宁国公府和甄家贪墨赈济粮的事儿,你怎么看。” 第342章 黛玉:要送一份特殊的礼物 第342章黛玉:要送一份“特殊”的礼物给哥哥 寿安宫,春禧殿。 老太妃端坐于高台软塌上,浑浊的目光看向身侧的甄家娘子,面色复杂,幽幽道:“哀家知道你们上京的目的,只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对于甄家娘子的来意,老太妃心里门清,无非就是因为甄体仁的事情。 甄家娘子闻言,面色带着几许不自然道:“可是二叔那里.” 话还未说完,老太妃便瞪了甄家娘子一眼,喝道:“后宫不得干政,你们还要哀家如何,早提醒你们安分守己,可伱们干的这叫什么事,堂而皇之的贪墨赈济粮,甄家就这么缺银子使。” 说起这事,老太妃就一肚子的火气,她在宫中谨小慎微的熬了几十个年头,如履薄冰,可那些不肖子孙呢,安逸享乐也就罢了,居然还做出这等龌龊事来,真真就是活腻歪了。 哦,现下出了事情了,就想着她了,真当她有神仙手段,有求必应? 甄家娘子被训得一脸悻悻然,一侧的甄馨更是不敢言语一声。 发泄一番后,老太妃轻叹一声,无奈道:“总之这事你们不要在插手了,顺其自然,陛下那儿自有裁定,甄家依旧是金陵甄家。” 虽然恼怒甄家的所作所为,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族,岂能真的视若无睹。 老太妃浸淫后宫数十年,对于宫中的一些事儿也大抵心里有数,从永康帝将奏章递于她看时,老太妃就明白过来,甄家的事情不容插手,但永康帝不会做绝来。 算起来,这是隐晦的暗示,故而老太妃便再未因此事去劳烦永康帝,安心的待在自个的宫殿之中。 甄家娘子听明白了老太妃话语中的暗示,眼神微微一亮,她其实也不大关心二房的事情,可就是怕因此连累于她们。 瞧老太妃泰然自若的,想来是心有成算,既如此,甄家娘子还担忧作甚。 至于那“二叔”,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倒是一侧的甄馨玉容苦涩,她明白老太妃的意思,自个的父亲这是被放弃了。 老太妃瞧了一眼玉容煞白的甄馨,心中了然,想了想,温声道:“馨儿,你也不要多想。” 甄馨闻言,苦笑的点了点螓首,幽幽道:“虽说做女儿的不该非议父亲,只是父亲这回做的事儿,实乃是咎由自取。” 其实对于自个父亲所做之事,她也无言以对,只是那是她的至亲,哪里能视若无睹。 老太妃凝眸看着一脸酸涩的甄馨,倒也没说什么。 此时,甄家娘子岔开了话题,将欲让甄馨送进北静王府的事儿说了一遍,顺带问及老太妃的意见,亦或者说是请老太妃做主。 老太妃闻言,看向甄家娘子的眼神之中充满无奈,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原先她为甄家谋划,欲让甄画嫁进北静王府结为姻亲,好借用北静王府的权势庇佑甄家,然而却事与愿违,水溶并没有看上画儿,退而求其次的择为侧妃。 那时,老太妃觉得北静王府有羞辱之意,其羞辱的不是甄家,而是她这个做媒的老太妃,便为甄画选择了宁国公府,谁承想却闹出了这么一件荒唐事。 细细想来,若是甄家与宁国公府没有结亲,这两人也凑不到一块去,闹不出这档子事儿,真真就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现下甄家又要送女,其中意思她也明白,只是甄馨可是庶女,你拿一个庶女送进王府就想与北静王府扯上干系,是甄家的脸大? 而且甄馨还是甄体仁的亲女,算得上是罪臣之女,真要计较起来,这是在羞辱北静王府。 北静王府有羞辱甄家的资格,甄家有什么资格羞辱北静王府,真是不知所谓。 默认几许,老太妃忽而觉得头疼,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自个尚在之时,甄家尚可保存,一旦自个不在,就这群蠢货,怕不是转头就抄家灭族。 甄家娘子见老太妃身子不适,心下顿时紧张起来,忙道:“太妃,您没事吧。” 老太妃凝眸看着甄家娘子,直到将甄家娘子看的头皮发麻,才幽幽一叹,声音中见着几分无奈,道:“雪儿多大了?” 甄家娘子面容微微一愣,不知老太妃为何就提及雪儿,点了点颔首,应道:“回太妃的话,雪儿明年就十三了。” 这雪儿是甄家娘子的小女,名唤甄雪,与甄画是一母同胞,正儿八经的嫡女。 老太妃闻言,心下计较起来,轻声道:“说起来哀家还没见过雪儿,你遣人送一封书信过去,把雪儿带来让哀家瞧瞧。” 甄家娘子心中一怔,倒没想到太妃想见甄雪,只是太妃发了话儿,甄家娘子也拒绝不了,况且能让太妃见上,许是自家女儿的造化,于是颔首道:“是。” 老太妃轻点颔首,转而道:“这段时日你们且先在宫里住着,其他的事儿暂且不用多想。” 甄馨扬着螓首看向老太妃,心中隐隐有些失落,原以为老太妃会促成她与表哥的事儿,没想到却事与愿违,瞧着倒像是另有安排似的。 老太妃察觉到了甄馨的异样,不过并未解释,面对如此愚蠢的亲族,老太妃不得不为其谋划周全起来,以免有朝一日自个不在了,不至于让甄家出现累族之祸。 荣国公府,套间暖阁内,地龙热气无声的燃着,室内温暖如春。 此时黛玉分发着从姑苏带来的礼物,迎春喜棋,便送一本泛黄的棋谱,惜春喜画,便送了一杆作画的“湖笔”。 宝玉落座于一方锦墩之上,目光熠熠的看着黛玉送礼,眉眼间满是期待之色。 自个与林妹妹青梅竹马,想来妹妹送他的礼物定然不是俗物。 正盼望着,黛玉款款走到他面前,见其一脸希冀之色,不觉好笑,回身从书案上多捡了一份包装精美的笔盒,一并递了过去,轻声道:“这是给你的,要是不嫌弃,就拿去。” 宝玉瞧着与姊妹一般的俗物,心下有些黯然,但这与她们不同数量的礼物,还是让宝玉眉眼间洋溢着喜色,似是得意的问道:“我这儿怎么多了起来?” 份量代表着重视程度,可见在林妹妹心中,他比其他姊妹更重要一些。 黛玉两弯罥烟眉微微扬了起来,恍若烟雨的明眸白了宝玉一眼,恼道:“你要是嫌多,就给我留下。” 虽说与宝玉常常拌嘴,但黛玉并非是不识好歹,心里清楚宝二哥待她是殊为不错,素日里有好吃好玩的都会想着她,故而才会多送些礼物于他,不曾想居然还挑剔起来。 等等,说起礼物来,她连一件代表心意的礼物都没送过哥哥哩,暗道自个有些小没良心的,想着要送一份“特殊”的礼物给哥哥才是。 宝玉见黛玉恼了,心头只觉欢喜,这样爱使小性子的妹妹才是林妹妹,忙不跌的接过来,语气讨好道:“不多不多,我都要。” 黛玉压下心中的小心思,瞧见宝玉窘迫的模样,不觉好笑,啐骂道:“小半年不见,一点也没出息。” 宝二哥还是那个宝二哥,小孩子脾性。 宝玉闻言不以为意,提了提手中的礼物,语气带着几许戏谑道:“妹妹可变得有出息了,竟学会办事了。” 回府一趟,人人都备着礼物,这番人情世故的,以往的黛玉可不会在意,亦或者说不大中意此道。 所谓君子之交,止乎以礼,何况姊妹之间,她们交往不含任何功利之心,才能长久而亲切。 黛玉闻言,秋水般的明眸闪过一抹亮色,脑海中浮现出一日在舱房里与哥哥闲趣之时,哥哥让她备些精致的小礼物送与姊妹们,以表心意,不由的心头生出一股羞喜和嗔恼,怪道哥哥“多管闲事”,拿她当小孩子似的,以为她不懂事儿,可又止不住的欢喜。 宝玉目光灼灼的看着黛玉,少女原就是具稀世俊美,此番低眉浅笑,那一抹娇羞的风情,不由的让宝玉心中为之一惊。 林妹妹好似长开了一些,少了一些少女的稚嫩,多了一丝不可叙述的妩媚风韵 “哎呦,我没来迟吧,可怜见的,你们这群大姑子小姑子的倒是自在,难为我还得上下打点,最后还落不得好。” 丹唇未启笑先闻,除却那位放诞无礼的凤辣子以外,还能有谁? 帷幔掀开,一袭锦绣恍若神仙妃子的凤姐儿扭着腰肢走了进来,粉面含春的望向黛玉,笑盈盈道:“林丫头,可算回来了。” 黛玉白了凤姐儿一眼,精致的脸颊上满是嫌弃之色,取笑道:“你这讨人厌的凤丫头来这作甚,凭白的扰人清静。” 凤姐儿听着黛玉“嫌弃”的话儿,心里也不恼,她们后宅这些人儿都是这般打趣来的,尤其是对于率真的黛玉而言,若是“正儿八经”的与你客套起来,那就真是生份了。 只听凤姐儿“呸”了声,扬了扬手中粉红的绣帕,连声道:“好你个没良心的林丫头,伶牙俐齿的,仔细撕了你的嘴去。” 黛玉啐了一句,转而从书案上取了一份礼盒递了上去,笑道:“呐,这是给你的,瞧瞧可衬心意。” 一侧的迎春、惜春瞧见这一幕,不由的抿嘴一笑,这一番场景,倒像是以前那般姊妹只见闲玩打趣。 凤姐儿接过礼盒,心下有几许好奇,想到黛玉说了让她瞧瞧衬不衬心意的事儿,当下也就没在意礼数,掀开礼盒瞧了瞧,只见盒内躺着一枝制作精美的黄金珠钗,心下微微有一丝错愕,潋滟的凤眸闪过一抹异色。 倒不是说凤姐儿贪财,作为荣国公府的琏二奶奶,掌府内管家事宜,什么稀罕玩意没见过,不至于为一枝黄金珠钗惊奇,她错愕的是“高风亮节”的黛玉怎得学会了人情世故。 想来是因为丧父,孤苦伶仃的,性情不得不有所变化,算是无奈之举,倒真是个可怜的人儿。 不过转念一想,与人打交道需要人情世故,这种性情的变化是好事,是成长所必经之路。 思及此处,凤姐儿笑道:“这礼物极衬我的心意,可见林丫头是念着我这个做嫂子的。” 黛玉笑而不语,倒也没说这是哥哥教她做的事儿,其实她心里都懂,只是不大愿意去做,瞧着哥哥一片心意的,也就没有拒绝。 毕竟不听哥哥言,吃亏在眼前。 宝玉目光落在凤姐儿身后的少女身上,只见其身着半新不旧家常红袄,下着浆洗泛白素色襦裙,瞧着寒酸落魄,然而其明眸皓齿,脸颊虽不施粉黛,但肌肤白腻,眉眼间透着一股恬然、出尘气韵。 此刻,宝玉的脑海中浮现出“孤云出岫,淡雅照人。”八个大字。 “这位姐姐是?” 瞧着宝玉直勾勾的朝着少女看去,众人不由的抿嘴轻笑,这位宝二爷一贯如此,见着漂亮的女儿家,便喜欢上了。 当然,纯粹是喜欢好看的女儿,并无其他,这一点,做姊妹的都能作证。 黛玉端着紫鹃递来的一盏茶浅浅吃了口,侧眸瞥了眼宝玉,微微撅了撅粉唇,倒也没说什么,心儿平静似水。 哎,老毛病了。 倒是作为当事人的邢蚰烟,察觉到陌生少年直勾勾的打量于她,恬然的玉容微微有几许不自然,芳心更是涌上一股强烈的嫌弃之意。 试问,在这个男大女防的封建社会里,原是顾着亲戚情分相见,可对方却全无礼数,居然摆出一副痴汉样的盯着你,你的心情做何感想? 呸,腌臜的下流玩意,若不是顾着身份,举着粉拳锤死你。 凤姐儿“咯咯”一笑,凤眸闪了闪,介绍道:“这是大太太的侄女邢蚰烟,现下投奔在咱们府上,大太太让我且安排着。” 宝玉一听这么个娴雅不似俗人的女儿要在府上住着,心里就止不住高兴,自打宝姐姐、三妹妹和云丫头不在后,府上人气便不旺了,眼下终于是要添新人了。 黛玉与邢蚰烟一并乘船从姑苏来的,两人之间甚少有交集,不算是熟络,但也不陌生,对于这个超然淡泊,如野鹤闲云的少女,心里也是欣赏的。 抿了抿粉唇,黛玉秋水明眸看向凤姐儿,浅浅笑问道:“大太太让你安排,可安排了什么好去处?” 凤姐儿闻言,凤眸微转,余光瞥了一眼静默的迎春,忽地捂额“哎呦”了一声,苦恼道:“我也正为这事闹着哩,要不,让她与二丫头挨着住,也好做个伴。” 被点着名的迎春玉容微微一怔,抬着腮凝新荔的脸蛋儿看向凤姐儿,美眸眨了眨,旋即又垂下螓首,轻声道:“二婶子安排就是。” 凤姐儿闻言,水润的唇角微微翘起,她知道迎春性格木讷,被针戳了也不会吭声,断然不会拒绝。 对于如何安排邢蚰烟,凤姐儿确实有些头疼,若是一般而言,单独安排个院子也就够了,只是这住进府里,一旦邢蚰烟出现什么问题,她可就没好果子吃。 毕竟那邢夫人可是她名义上的嫡母,若是面上给她不痛快,啐她一脸都没地方说去。 迎春本就是大房一脉的,身边的丫鬟、婆子也都是大房的人,即便邢岫烟跟他们发生了摩擦冲突,也是大房这边的事,可以直接上报给大太太来处理,与凤姐儿这个二房管家无关。 至于邢蚰烟当事人的想法,原就是投奔而来,有地方落住就足够了,还指望些什么,谁又会在意她的想法。 况且但凡那大太太要是在意这个侄女,也不会把她扔给自个安排,所求的无非就是一个名声罢了。 闻得此言,黛玉美眸眨了眨,移步至邢蚰烟身前,语气柔和道:“蚰烟姐姐,二姐姐钟爱棋道,是个性子极好的人儿,得闲的时候,你们还能互相讨教一二哩。” 寄人篱下的,黛玉深有感触,自是知晓邢蚰烟心中的苦楚。 邢蚰烟感受到了黛玉的善意,恬然的玉容浅浅一笑,点着颔首轻“嗯”一声,倒也没说别的。 原就是求一偏隅之地安身,旁的也没什么可计较,或者说没资格计较。 皇城,大明宫。 金碧辉煌的殿宇内,水溶与太上皇一如既往的执棋对弈,仿佛他们“父子俩”的交流仅仅就只有对弈,每回都是如此。 太上皇上眼微微下垂,显得无精打采,眼角边不满皱纹,显示出岁月的痕迹,只见其落了一子,轻声道:“你下江南的事情,朕也听说了,差事办的不错。”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心中明白太上皇的意思,其隐居于大明宫,江南赈灾的事情何必拎出来,无非就是拐着弯的问及“贪墨”之事,准确来说是关于甄家与贾家的事情。 出了这档子事儿,你以为大明宫能安稳,明里暗里求情的人怕是来了好几拨了。 紧随其后落了一子后,水溶湛然道:“皇兄与臣弟闲聊了贪墨赈济粮一事,甄、贾二家难逃其罪,皇兄对此甚为震怒,不过念及两家于国有功,贾珍褫夺爵位,流放苦寒之地,甄体仁抄家流放,不祸及亲族。” 先前在乾清宫之时,永康帝便与他谈及了“贪墨”案,虽说三司尚未定罪,但明眼人都知道他们的罪名已定,无非就是走一趟流程。 对于甄家与贾家的处置,永康帝也毫不藏私的告知于他,一来是对水溶表示信任之意,二来怕是明白太上皇会向水溶问及此事,有意为之,以安太上皇之心。 至于永康帝为何不亲自告知你不是不相信朕,那么你最疼爱的小儿子总不会敷衍于你。 宛若仇敌的“父子”,其中的拧巴很难理解。 太上皇闻言,轻点颔首,旋即专心对弈,也不管其他。 一局对弈之后,太上皇有些乏了,水溶请了一道安,便识趣的离开。 事情都交待好了,该回王府了,有一段时日没见元春她们,心里怪想的,这一段时日,自个要辛苦一些了。 第343章 尤三姐:王妃,这万一王爷不喜 第343章尤三姐:王妃,这万一王爷不喜就不好了 北静王府,宁安堂。 北静太妃坐在高台软塌之上,清澈的明眸恍若一泓清水,波光粼粼,正眉眼含笑的听着探春讲述江南之事,娇媚的脸蛋儿上,洋溢着甜美的笑意。 堂下,元春、可卿、宝钗、尤氏姐妹俱在,静静地听着关于水溶的消息。 不大一会,北静太妃眉眼轻挑,声音中带着几分抱怨,幽幽道:“这猴儿想一出是一出的,好好的待在京里不好,非得去外头折腾。” 当初是水溶“吵”着要外出带兵剿匪,期间又碰上了洪灾,也不想想她这个做母亲的有多担心、多想念的,真真就是只顾着自个爽,好没良心的种子。 元春听着北静太妃的抱怨,抿了抿粉唇,接着话儿道:“母亲,王爷身负皇差,身不由己,心里还是挂念母亲的。” 满府上下,谁不知道“母慈子孝”的,凭这份情谊,还舍得怪罪? 北静太妃闻言笑而不语,凝眸看着元春的眼神中带着赞赏之色,她自是明白水溶是去干正经事儿,又不是出去诨闹,只是这一去便是小半年的,扔下后宅这一群如花似玉的娇人,这些人儿心中难免会有所幽怨。 深闺怨妇,这可不是空穴来风,想当年她 鉴于此,北静太妃不得拌拌红脸,好让那猴儿回来省些麻烦事儿。 家和万事兴,为了那猴儿,她是操碎了心。 抿了抿粉唇,北静太妃扬着娇媚的脸蛋儿看向堂外渐显暗淡的天色,轻声道:“溶哥儿估计这会子已经见过圣上了,想来差不多要回来了,元春,你遣人去看看菜肴凉了没有,凉了,就吩咐人去热热,别等那猴儿回来连口热菜都吃不上。” 让那心肝儿饿着肚子,这怎么舍得。 元春闻言了然,笑着应道:“母亲放心,儿媳刚才让人重新热过了,就等王爷回来哩。” 对于自个夫君的关心,元春自认为不比北静太妃这个做母亲的差,不仅在膳食上早做准备,便是“芙蓉池”那儿都遣人收拾妥当。 回府后有热菜吃,随后沐浴一番洗净身上的“疲惫”,最后夜深人静的时候,便是夫妻间的柔情蜜意了。 北静太妃闻言,心下满意,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庭院外传来嬷嬷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喜,道:“太妃、王妃,王爷过来了。” 闻得此言,宁安堂中顿时鲜活生动了起来,一双双熠熠生辉的明眸皆然望向屋门处,眉眼间见着雀跃之色。 总算是回来了。 不大一会儿,锦衣华服的水溶踩在堂内羊毛地毯铺就的地板上,缓步走了进来,瞧见堂内一众女儿雀跃的眼神,心儿只觉畅然,身上的疲惫一扫而光,笑盈盈的冲上首处的北静太妃行了一礼,“孩儿给母亲请安。” 北静太妃眸光盈盈的看着眼前英姿挺拔的少年,眉眼间洋溢着藏不住的笑意,娇媚的声音中带着一抹急迫,说道:“溶哥儿回来了,过来让我瞧瞧有没有痩了。” 听探春说照料得当,可没亲眼瞧见,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生怕这猴儿痩了。 水溶闻言心下不觉好笑,不就是出去小半年,北静太妃何至于一派心急的模样,就这么念着他?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在众人的注目下,水溶落座在北静太妃身旁,鼻翼间萦绕着一股沁人的玫瑰香,轻声道:“母亲,孩儿好着呢,您不必担心。” 此行看似水溶是带着皇差奔波,实际上却好似旅游度假,品尝了江南特色,没有发福就算好的,哪里会瘦了去。 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表现的淋漓尽致. 北静太妃扬着螓首,一双恍若清水的明眸凝视着水溶,眉眼弯弯,道:“你是王府唯一的顶梁柱,不仔细些怎么能成。” 元春:“.” 水溶不以为意,凝眸看着眼前的丽人,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不由的让心儿微微悸动。 小半年不见,北静太妃似乎愈发的光彩照人,莫不是这就是所谓的距离产生美. 压下心中的悸动,水溶偏眸看向堂下微垂螓首的元春,声音中见着温柔,说道:“元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辛苦你操持了。” 元春闻言,芳心涌上一股暖流,熠熠的星眸闪烁着星辰,声音柔婉如水,轻柔道:“这是妾身合该尽的本份,不辛苦哩,倒是王爷奔波在外,妾身等都挂念着王爷。” 水溶心中了然,作为北静王妃,管的就是宅里的事儿,没这份权力还不完整了。 话虽如此,但该勉励夸赞的还是要勉励夸赞。 眼下不急于一时,会有元春的甜头尝,目光转而望向那道风流婀娜的身影,丽人一袭粉衣,衬的女子肌肤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之感。 这般妩媚风流的人儿,自然是可卿了。 双眸微微闪动,水溶柔声道:“可儿,近来可好?” 可卿闻言,眼波流转,眉眼间隐隐见着几许幽怨,声音婉转低吟道:“妾身一切安好,劳王爷挂念。” 其实丽人心中幽怨已久,虽知晓少年一番情真意切的,可她明明是第一个进王府的人儿,不光吃不上正席,连个名份都没有。 难不成王爷只喜爱她伶俐的口舌? 水溶凝眸看着可卿,心下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丽人随意一个眼神,都让人心湖起了涟漪,不得不说,可卿不愧是第一风情的人儿,一颦一动间尽显女儿妩媚的风情,让近段日子以来浅尝辄止的水溶心儿悸动。 宝剑磨从锋利出,该饮血了。 轻缓一口气,水溶的目光转而落在眉眼低垂的宝钗身上,温声道:“宝丫头,伱哩,在王府可还有什么不适应的?” 怎么说哩,宝钗在宁安堂的存在感很低,想来是因为她藏愚守拙的性情,作为一个连名份还没有的人儿,怎会去表现自己。 宝钗闻言,心下微微一喜,自王爷进得堂内,除却刚开始抬眸看着少年,便老实本份起来,眼下王爷终于记得自个了。 抿了抿粉唇,宝钗扬着丰润的脸蛋儿,凝眸看向少年,轻声道:“太妃和大姐姐、秦姐姐待我很好,没什么不适应的。” 虽尚未有名份,但这是迟早的事儿,太妃爱屋及乌的,待她殊为不错,王妃又是她的表姐,相处起来也比较融洽。 水溶轻点颔首,倒也没再说什么,环顾一圈道:“说起来,云丫头去哪儿了,怎么不见她来给哥哥接风。” 湘云性情活泼,按理来说这等场合她早就跳脱起来,眼下没瞧见她,还怪有些不适应的。 北静太妃闻言,微微撅了撅粉唇,娇媚的玉容似有些不满,恹恹道:“云丫头回家去了,等过两日才会回来。” 水溶闻言了然,湘云虽是北静太妃的干女儿,可到底是史家人,那儿才是本家,不可能一直住在王府。 元春知晓北静太妃甚为喜欢湘云,比亲生女儿还亲的那一种,湘云被接回史家的时候,北静太妃还板着脸好几日。 眼下提及此事,自然让北静太妃心儿不顺,于是岔开话题道:“太妃,王爷还没吃饭哩,要不先上菜。” 北静太妃闻言回过神来,一时之间把这事忘了,当即便让下人上菜,一行人拢在一块,和谐的用起膳来。 用膳过罢,北静太妃让元春她们且先下去,表示母子间有体己话要聊,元春几人只好依依不舍的离开。 待屋内仅剩水溶与北静太妃之时,北静太妃抬眸看向正端着茶盏呷了起来的水溶,明眸闪了闪,湛然道:“溶哥儿,画儿有了身子,这事你可知晓?” 水溶面容微微一怔,将手中的茶盏放在几案上,带着几许不自然的神色,轻声道:“这事孩儿听说了。” 北静太妃挑了挑柳眉,纤纤玉指“狠狠”的点在水溶的额头上,啐骂道:“糊涂的种子,做出这等腌臜事也就罢了,居然还闹出事来,现在看你怎么办。” 对于甄画怀上水溶的孩子,北静太妃自然是高兴的,只是高兴归高兴,但与侄儿媳妇有染且怀上孩子这等歪风绝然不可助涨,以免这猴儿色令智昏的,又闹出什么幺蛾子让她来擦屁股。 水溶抬眸看了一眼俏脸含霜的北静太妃,悻悻然道:“孩儿也不知如何是好,母亲可有什么好主意?” 其实水溶有应对之策,无非就是让贾蓉缄口不言,原著中他就是一个懦弱的性子,极好拿捏,但在北静太妃面前,该示弱便示弱,彰显出北静太妃的作用。 北静太妃闻言,忍不住轻笑一声,旋即回过神来,板着一张俏脸,横眉冷指道:“这时候想起我来,早就提醒切莫闹出事儿来,你可听了?现下倒是想起我来,真是个色迷心智的糊涂种子。” 一番“狠”话撂下来,北静太妃又换了语气,轻柔道:“这事你也不用担心,听闻画儿有了身子的时候,我便去了一趟宁国公府,画儿处理的很好,不会乱嚼舌根,前段时日,画儿还在王府小住了两日,母子平安,得闲的时候你也去看看。” 原先北静太妃去宁国公府就是去善后的,只是甄画已经处理妥当,让北静太妃心安了不少。 水溶闻言了然,望向北静太妃的目光中带着几许笑意,自个这继母做的,什么都替他处理好了,真就是周全。 瞧着水溶一脸得意的笑,北静太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手儿不由的伸向少年腰间软肉,挑眉道:“你还有脸笑。” 好家伙,管不住那玩意是可得意的事儿? “嘶” 水溶倒吸一口凉气,心下顿觉无语,这北静太妃都是做“母亲”的人,怎得还跟个少女一样,爷们的软肉是能随便捏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水溶腰间的柔软即便是元春都没有捏过,北静太妃是独一份,而且是捏了你还没脾气的那一种。 轻缓一口气,水溶乖巧道:“这不是想着母亲的好,孩儿心里高兴。” 北静太妃闻言,芳心涌上一股欣喜,看向水溶的眼神也莹润了起来,这猴儿,不枉她劳心劳力的,没白忙活。 抿了抿粉唇,北静太妃明眸闪了闪,转而道:“说起来,咱们北静王府子嗣单薄,你也该担起责任来,我知晓你敬重元春,可也不能拿王府的传承开玩笑。” 娶妻近一年,王府还尚未有子嗣,这事岂能不急。 对于甄画肚子里的那个,北静太妃是喜欢不错,但那始终是宁国公府的“种”,进不得王府,王府里还是要正儿八经的袭爵人。 水溶闻言了然,轻声道:“母亲放心,孩儿待会去和元春商议,且先将可卿娶进府里来。” 这事水溶也心有计较,原是顾忌着元春这个大妇,故而才有所收敛,可正如北静太妃所言,元春一无所处的,始终不是个事儿。 想来这时候的元春心里也好接受,不至于钻牛角尖,那养在王府里近一年的可卿,水溶也早就馋了。 瞧瞧丽人幽怨的神情,水溶都激动了。 闻得此言,北静太妃心下微微一缓,凝眸看了水溶一眼,没好气道:“那你还坐在这儿作甚,还不去寻元春去。” 水溶:“.” 原先他不在的时候怪着他,现下人在了却又嫌弃起他来,怎得,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比不上那肉嘟嘟的稚儿? 果然啊,爱会转移,隔辈亲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怕是等王府的子嗣来了,水溶在王府的地位要降下一等。 虽说心下腹诽,但北静太妃既然“赶”人,水溶也不好待下去了,只好起身告退。 凤仪庭内。 元春、尤氏姊妹拢在一块轻声叙着话儿。 尤二姐听得元春的话儿,婉丽的脸蛋儿涨的彤红,心头羞臊不已,原本端庄稳重的王妃,怎得会提出这个羞人的法子,居然拉着她们姊妹一块.实在是太羞人了。 尤三姐性情泼辣,虽心下害羞,倒不似二姐儿那般羞的抬不起头来,扬着娇媚的脸蛋儿看向王妃,轻声道:“王妃,这.万一王爷不喜就不好了。” 伺候王爷之事,她们姊妹倒是不反对,只是王爷似乎不大喜欢她们,万一拢在一块儿王爷生起气来,岂不是尴尬。 那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真真是没脸见人。 元春闻言心下不以为意,轻声道:“放心,有我在,出不得事儿,芙蓉池宽绰,咱们也就是一块儿沐浴。” 自家夫君什么性情,做妻子的能不知道,以往她与抱琴、傅秋芳一块伺候的还少,怕是夫君知道了心里偷着乐吧。 闻得此言,尤氏姊妹还有些犹豫,王妃话说的好听,可真要是一块儿沐浴了,事情还能控制?她们都是头一遭的,难免心中羞涩,便是胆大的尤三姐也不好下决断。 元春见状,心中微微一叹,其实她也知道有些荒唐,只是她肚子里没点东西,先前太妃又不着痕迹的点了她一番,想来太妃定然会在夫君面前提及此事。 夫君待她情深义重的,怎好让夫君难做,不若由她开口,省得夫君难做,毕竟尤氏姊妹是她的人儿,心里也放心些。 抿了抿粉唇,元春轻声道:“难不成你们姊妹不想有个名份。” 闻得此言,尤氏姐妹顿时沉默下来,尤其是尤二姐,她一颗心扑在王爷身上,先前在宁安堂王爷并未与她们姊妹打招呼,让她心里难受。 沉吟一声,尤二姐攥紧了手中的绣帕,垂着螓首支吾道:“我听王妃的。” 尤三姐见素来怯弱的二姐儿应了下来,微垂着螓首,倒也没有拒绝。 元春见状,心下微微一缓,这北静王府的大妇,可不好担当啊. 另一边,水溶出了宁安堂,便朝着凤仪庭而去,这刚回府里,首要便是照料大妇,这才是后宅安宁之道。 彼时,已是近得傍晚时分,夜幕降临,凉风乍起,水溶沿着游廊走道而行,耳边时不时的传来树木摇晃的“唰唰”之声。 正漫步前行,只见香菱红着眼圈小跑而来,“噗通”的跪在沁凉的地上,泪流满面道:“多谢王爷替奴婢寻回了母亲,奴婢感激不尽,日后定然尽心尽力的伺候王爷。” 紧随其后的甄封氏同样红着眼圈,跪伏在地上表明心迹,原先她虽有有八九分相信香菱是她的女儿,可心底深处还是有那一丝恐惧,深怕这是一场误会。 只是自见香菱与她有七八分相似的玉容,尤其是她眉心处那颗米粒大小的胭脂痣时,再不存疑,香菱就是她被拐了多年的女儿。 两人抱头一番倾诉衷肠,聊了些失散之后的事儿,香菱便满怀激动的跑来与王爷道谢,做母亲的自然也就紧随其后。 况且对于王爷的感激,甄封氏远比香菱还要重,要知道香菱可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念头,王爷是给了她生存的念头,弥补心中的缺憾。 水溶见状,颇感头疼,虚扶道:“你们不必行此大礼,起来吧。” 实话实说,寻找香菱父母的事情对于知晓缘由的水溶而言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儿,称得上举手之劳,无需如此郑重。 况且真要感恩的话,香菱不是做的很好,身心都交了出来,论起来,还是水溶占了便宜。 凝眸看着母女两搀扶着起来,两人相似的容貌,宛若一株并蒂莲,让水溶眸光微微闪动,轻声道:“香菱,以后你们母女两便住一个屋子,你带着你母亲熟悉熟悉王府。” 香菱闻言,心下感动,抬着梨花带雨的玉容,美眸盈盈的望向水溶,恭声道:“奴婢知道了,多谢王爷。” 水溶瞧着少女挂着泪痕的玉容,轻笑一声,揶揄道:“好了,哭的跟个小花猫似的,难看死了,先下去收拾收拾,本王还要去见王妃。” 香菱闻言,皙白的脸蛋儿微微一热,心头涌上一抹羞涩,垂着螓首应了一声,道:“奴婢晓得了。” 水溶见状不再多言,越过这对母女,沿着游廊走道,径直朝着凤仪庭走去。 凤仪庭院落内,金钏儿、玉钏儿姐妹守在门外,瞧见举步而入的水溶,金钏儿的双眸闪过一抹亮色,脸蛋儿微微一热,忙迎上前道:“王爷,您来了。” 水溶凝眸瞧了一眼俏丽的金钏儿,犹记得这丫头与小红一般的上进,是果决抓住机会的人儿,只是眼下可没她的份儿。 轻点颔首,水溶朝着屋内走去。 金钏儿见状,心下微微黯然,对于她们而言,自个不过是低贱的丫鬟,只有哪日主子兴致好时,才会给予赏赐。 第344章 水溶:喜欢通透的女儿 水溶进得屋内,绕过一架红木玻璃芙蓉屏风,便瞧见翘首以待的元春,丽人亭亭而立,黑发如瀑,肌肤如脂,璀璨的星眸下闪烁着点点星光,一身浅蓝色织锦的长裙下包裹着曼妙的娇躯。 凝眸看着丽人丰润的脸蛋儿,水溶眉眼温和,微微一笑,道:“娘子,” 元春听得这声“娘子”,心儿便酥软下来,星眸含情的看向少年,声音中带着几许雀跃,盈盈一礼道:“妾身见过夫君。” 水溶缓步近前,拉着丽人柔软的素手,轻轻捏了捏,只觉细腻、柔滑,语气有些怪罪道:“一段时日不见,怎得还和为夫生份起来了。” 元春闻言,芳心一暖,雪腻般的脸颊浮上两抹红晕,星眸闪了闪,柔声道:“礼数不可废,妾身身为主母,更是应以身作则才是。” 水溶笑而不语,有时候元春确实过于端庄守礼,不过这是好事,更何况人前端庄,人后.这就是夫妻情趣。 目光落在元春身后的尤氏姐妹身上,水溶温和的招呼道:“二姐儿和三姐儿也在呢。” 二姐儿闻言,妍丽的脸蛋儿透着粉嫩,垂着螓首默然不语,心儿止不住的“砰砰”直跳,倒是三姐儿,手儿把玩着玉肩上的一缕青丝,那双朦胧迷人的桃花眼意味深长的看向水溶,似是暗藏秋水。 这一幕让水溶心中略显讶异,这尤氏姐妹两怎得怪怪的。 元春见此情形,心下不觉好笑,尤二姐夙来怯懦,有如此反应不足为奇,反而大胆泼辣的三姐儿素来荤素不忌,临到头来,反倒有些小女儿姿态了。 不过能理解,当初她还少不更事之际,与二姐儿类似,也就是被某人横冲直撞的,心儿都开阔几许,那些个羞涩淡化不少。 如若不然,她会厚着脸儿邀请尤氏姐妹共浴? 抿了抿粉唇,元春扬着螓首,星眸熠熠的看向水溶,眼波流转,似有千言万语藴在眸中,闪了闪,轻柔道:“夫君奔波劳累,妾身让人在“芙蓉池”准备妥当了,可要先去沐浴?” 水溶瞧着元春俏皮的模样,不由的会心一笑,当初那娇羞矜持的少女,俨然在向丰腴的是少妇看齐。 伸手拉着丽人的纤纤素手,水溶语气带着几许顽笑道:“还是娘子知冷暖。” “呸。” 元春暗啐一声,璀璨的星眸嗔了少年一眼,丰润的脸蛋儿上浮上两抹红晕:“什么知冷暖的,还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个个的都被带歪了去。” 虽心下腹诽,但元春并未拒绝,任由少年拉着她朝屋外走去,临到屋门处,才回过神来,回身看向有些怔怔然的尤氏姊妹,莞尔一笑道:“怎么了,还不过来。” 尤氏姐妹闻言,心下微微一缓,还以为王妃是拿她们姐妹开涮,原是自个被王爷迷的心神恍惚了。 不过她们姐妹也没有应承下来,而是伫立在原地,两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盈盈的看向水溶,似是等待水溶的许可。 水溶心下微微怔愣,目光在尤氏姐妹身上来回打量起来,眉宇间透着几许狐疑之色,最终又定格在元春身上。 这什么情况,莫不是.取悦他的手段? 元春见少年目光闪动,心下不觉好笑,明明是知晓她的意思,可是却还装糊涂,非要她说个仔细来。 爷们啊,惯是表里不一。 扬着螓首,元春眉眼弯弯,星眸熠熠的看着少年,若有所指道:“夫君,咱们家虽不缺银子使,只是“芙蓉池”宽绰,折腾一回也不容易,索性让两位妹妹一并来,夫君觉着可好?” “芙蓉池”作为人工的浴池,里间陈设奢靡,因是冬日,就需不断地朝池内放入数千枚烧如火色的铜屈龙,使池水恒温,引浴室中。 也就是所谓的“燋龙温池”,消耗不少。 虽说花费甚大,但享受起来却是极为畅快,在科技落后的封建社会中,属于是一分价钱一分货。 水溶面容上带着几许不自然,凝眸看向元春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讶异,原以为是自个臆测,不曾想元春居然真有如此打算。 需知早先元春忸怩的不肯与抱琴、傅秋芳两人同塌而眠,还是因为体虚反抗不得,久而久之便习以为常,却没想到现在不仅大方,还玩特定场景这一套,自觉性是真高。 这样的元春实在是太让人喜欢了。 抬眸瞧了一眼面若桃花的尤氏姐妹,尤其是尤三姐扬着娇媚的脸蛋儿俏皮的眨了眨,眉眼轻挑,似是挑衅之意,让水溶火气“腾腾”上升。 你瞅啥?真就是欠抽打。 轻咳一声,水溶凝眸看着元春,一本正经道:“娘子勤俭持家,吾心甚慰。” 理由都给找好了,水溶又何必装腔作势,不说枉费了元春的一片心意,瞧尤氏姐妹的模样,显然是应了下来,这时候拒绝,不是凭白打别人女儿家的脸面。 说起来,水溶这是宽以待人。 元春闻言,星眸不由的白了少年好几眼,芳心暗啐起来:“还吾心甚慰,你慰的是“持家”?那点小心思能藏的住?” 当然,元春也没有啐出来,自家夫君什么都好,就是闺房乐趣上不大安分。 嗯.大抵是习惯了,心里也不抵触就是了。 另一侧,尤氏姐妹心里也明白王爷这是变相的应承下来,二姐儿粉面涨红,心儿却是悸动不已,来王府有半年了,终于能服侍王爷了,得偿所愿已。 尤三姐美眸流转,心下不由暗笑起来,就知道她们姐妹这般姿色的人儿,王爷怎么可能会视若无睹。 只是她与二姐儿一块是无所谓了,但是与王妃一起三人的,王爷吃的消? 水溶自是不知尤氏姐妹的小心思,挽着元春的素手,道:“好了,咱们过去吧。” 说着,水溶与元春以及尤氏姐妹出了凤仪庭,沿着廊道而行,径直来到“芙蓉池”。 早就侍立在外的傅秋芳便迎了上来,清丽的眉眼盈盈的望了水溶一眼,见礼道:“王爷、王妃,里面都备妥当了。” 水溶凝眸看向傅秋芳,一袭葱绿色裙裳衬着俏丽,轻轻颌首示意一番,便挽着元春朝里走去。 掀开帷幔,水溶踏着雪白的波斯羊毛地毯走进芙蓉池,尤氏姐妹一路随行,美眸好奇的打量起来,她们虽在王府,听说过“芙蓉池”的事儿,可并没有来过此处。 只见阁内陈设华贵,每一件都透着奢靡的气息,宽绰的池内热气氤氲而起,弥漫在阁内四周,恍若烟雨仙境,不由的让两人的美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夫君,妾身先去更衣了。”元春星眸莹润,低声说了一句,便朝着一侧的妆柩台走了过去。 至于水溶,这么多如花的美人在侧,还怕没人伺候? 水溶闻言倒也不在意,目光转而望向应接不暇的尤氏姐妹,心下不觉好笑,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正常的很。 二姐儿虽然眸光在打量着“芙蓉池”的陈设,然而心神并未恍惚,凝眸看了一眼水溶,见其温煦的眼神,芳心一颤,惊的忙垂下螓首,玉颊涨的彤红。 王爷这是注意到了自己了? 尤三姐察觉到了二姐儿的异样,凝眸看了过去,心下了然,瞧见王妃在一侧更衣,心下微微一动,扬着娇媚的脸蛋儿,美眸中倒映着对面少年,眼波流转,俏声道:“王爷,我们姐妹服侍您更衣吧。” 原就是王妃喊她们来的,其意不言而明,不就是服侍爷们,有什么可避讳的。 水溶闻言心照不宣,颔首示意一番后,便展开了双臂。 进得这“芙蓉池”,真以为就是光洗澡?这可是有男女之防的社会,可别那么单纯,这时候还假正经的,就没意思了。 尤三姐见此情形,瞅了一眼紧张的不能自已的二姐儿,心下顿时气恼起来,不由的啐道:“小浪蹄子,平常盼着伺候王爷,眼下机会来了,你也把握不住啊。” 这姐妹,没救了,得,还是做妹妹的帮帮你,助你捅破这层膜。 尤二姐被三姐儿戳破心事,一张白腻的脸颊又羞又红,抓过尤三姐的藕臂,嗔恼道:“三妹,你胡沁什么……” 说着,二姐儿轻抬明眸,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水溶,心怕王爷觉得她别有心思,没来由的厌了她,那可就亏大发了。 尤三姐瞧着二姐儿跟做贼似的,已是花枝乱颤,掩嘴娇笑道:“你就干耗着,姑奶奶我可不管你。” 说着,尤三姐扭着腰肢便走上前来,纤纤素手便服侍起水溶更衣。 水溶见状倒也没在意,这种时候他挺喜欢尤三姐大胆的性格,只要胆子大,何愁没有肉吃。 当然,前提是你要有本钱,而三姐儿就是那种有足够本钱的女儿。 不大一会儿,水溶便赤条条的来,也没顾上尤三姐耳畔的粉红,径直入得池内,倚在池壁边上,安然的享受起来。 三姐儿美眸涟涟,脑海中浮现着那挥之不去的场景,一股莫名的异样涌上心头,娇媚的玉容恍若四月桃花。 她是大胆泼辣不错,但那玩意也是第一回见啊,原来爷们是长那样的,软趴趴的像蚕虫。 贝齿轻咬粉唇,三姐儿心下缓了一口气,素手摸向襟口,褪去了衣裳,仅剩一抹粉色白莲肚兜,妙曼的身躯一览无遗。 偏眸瞧了一眼还怔在原处的二姐儿,三姐儿轻哼了一声,道:“再不来的话,就真不管你了。” 没出息的东西,真是带不动。 尤二姐闻言,芳心一动,抬起螓首,柔弱如水的目光看向正落落大方的朝着浴池而去的三姐儿,红晕布满脸颊,咬了咬唇,颤抖的解开了自个的裙裳。 三姐儿说的不错,这到手的机会得把握住来,左右有三姐儿在旁,还怕什么,大不了就是被王爷吃干抹净,这事她还盼着哩。 水溶正倚在池壁闭目养神,察觉到水波荡漾,睁开闭合的双眸,只见三姐儿已然进得池内,透过涟漪的池水,隐约可见水下那通体的雪白。 “王爷,怎么了?”尤三姐柳叶秀眉下的美眸眨了眨,轻声询问起来。 水溶闻言心下不觉好笑,这尤三姐明知故问的,还挺会玩的,倒是颇为有意思。 沉吟一声,水溶随口道:“三姐儿,来王府有段时日了,可觉得还适应。” 尤三姐闻言玉容微顿,素手捏着在水池中浮浮沉沉的花瓣,放在鼻翼间轻嗅起来,顿觉沁人心脾,轻声道:“太妃、王妃都是一顶一的好性子,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们姐妹,能有什么不适应的,就怕王爷哪天瞧着我们姐妹不顺眼,赶我们出府哩。” 自打进了王府,这吃穿用行都是她没见过的,日子过的不知有多滋润,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适应的,现下就是让她离开,她都不愿意离开。 水溶听着三姐儿带刺儿的话儿,心下也是了然,这是在暗指水溶对她们姐妹的冷遇,毕竟她们姐妹进王府有半年了,不说什么交流,便是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唯一算得上主动的便是那回水溶亲了二姐儿一回,可转眼也就没了下文。 轻笑一声,水溶湛然道:“本王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儿,赶你们作甚。” 尤三姐闻言,抬起一张娇媚的脸蛋儿,凝眸看向少年,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之意,道:“王爷,我们姐妹与王爷非亲非故的,王府作甚白养着我们,唯一可取的就是生的这般颜色,只怕王爷还看不上哩。” 水溶默然不语,诚然,如尤三姐所言,王府之所以养着她们姐妹,看中的就是她们的颜色,属于是一场赤裸裸的交易。 尤三姐本就是个心里通透之人,原著中她也看出了国公府不是善良之地,多番劝诫二姐儿,只是可惜二姐儿糊涂,最终香消玉殒。 沉吟一声,水溶若有所指道:“三姐儿,你还有选择,只是看你愿不愿意去选。” 这东西讲究你情我愿的,二姐儿那番情意,水溶看的明白,属于是白给的那种类型,可三姐儿却不是。 尤三姐闻言,心下微微一怔,美眸白了少年一眼,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王爷话说的轻巧,这世道对女子总是要苛刻许多,我们姐妹又是小门小户的,哪有什么选择。” 说着,尤三姐的脸蛋儿悄然浮起一抹红晕,轻声道:“况且王爷生的俊秀,哪个女儿家瞧了不欢喜,性情又宽和,能侍奉王爷是我们姐妹的福分,总好过让那些个腌臜东西欺辱了去。” 实话实话,原先她瞧着王爷的谪仙一般的样貌心动,但也仅仅只是如此,在王府待了半年,王爷虽身居高位,可异常的宽善,这等品性皆是一等一的人儿,傻子才会不心动。 水溶闻言,若有所思的看向三姐儿,这番话说的很通透,在这个封建时代,男人出身再卑贱都没事,正如探春所言,只要你立出一番事业,那时,自有你的道理。 但对于女儿家而言,局限性甚大,似尤三姐因其出身,要么寻个普通人家嫁了,过那种“贫贱夫妻百事哀”的生活,要么给富贵人家当姨娘。 而且即便选择了普通人家,就凭尤三姐这幅好颜色,想来也过不得安稳,属于是取祸之道。 细细算来,还真没别的出路了。 这尤三姐,倒是个通透人。 尤三姐见水溶静默不语,美眸闪了闪,微微垂下螓首,轻声道:“王爷,您给个准话,要是瞧的上我们姐妹的颜色,我们姐妹自当尽心尽力的服侍王爷,可若是瞧不上,趁早说个明白,我们姐妹也不是死乞白赖的人。” 虽说眼下这般情形已然明朗,但尤三姐还是想确认王爷的态度,她们姐妹是舍不得王府的富贵,但也不想做一个顽物,任人欺辱的。 水溶闻言,凝眸看着低眉垂眼的尤三姐,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轻轻抬了起来,一张娇媚的玉容尽显眼前,轻笑道:“艳若桃花,本王自然是瞧的上的。” 见色起意,很正常的事情,水溶也没必要遮掩,况且对于尤三姐泼辣的性情,水溶还是颇为欣赏的。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水溶喜欢通透的女儿,一杆见底。 尤三姐闻言,心下一喜,柳叶秀眉下的美眸波光流转,轻声道:“那我们姐妹就一心一意的待在王府。” 话罢,三姐儿一袭湛蓝色小衣,护着自己的身子,忍着一股羞涩之意入得池中,打破了两人的闲聊。 见此情形,水溶偏眸瞧了一眼妆柩前还在卸妆的元春,微微摇了摇头,倒也没说什么。 毕竟元春身为北静王妃,其鬓上的饰品不同寻常,远非尤氏姐妹一枝普通的珠钗所比,费些时间也属正常。 尤三姐瞧着二姐儿扭扭捏捏的,暗啐没出息的东西,抓过尤二姐的藕臂,骂道:“好蠢的东西,还不服侍王爷沐浴。” 得了准信,尤三姐也不会忸怩,该伺候的必须伺候起来。 二姐儿贝齿咬着粉唇,倒也没有抗拒,任由三姐儿拉着,行至少年身前,见三姐儿素手搭在少年肩头上轻轻揉按着,垂着螓首也伸出了手儿,颤抖着揉按肩头。 水溶见状笑了笑,伸手捏了捏丽人柔软的脸蛋儿,轻声道:“二姐儿,不用紧张,本王又不会吃人。” 三姐儿闻言,笑着说道:“她就等着王爷您吃她哩。” “三妹,你又诨说什么.” 二姐儿心下大羞,嗔恼的啐了三姐儿一句,这话说的,也不能这般直白啊。 不过王爷捏了她的脸蛋儿,只觉心头又羞又喜。 水溶倒也不以为意,安然的享受起这对姐妹花的服侍。 不大一会儿,元春款款而来,丰腴的身姿展露无疑,垂眸看着浴池中好似大爷的水溶,嗔了一眼,也不做计较,抬起玉足入得池水。 水溶见元春到来,眼神微微一亮,这“正主”不来,他还不好对姐妹花动手动脚的。 第345章 元春:有本事你别碰我 元春入得池内,热气氤氲的池水荡起一阵阵涟漪,丽人雪肩圆润,香肌玉肤,身前的挺立浸在水中,丝织绢帛下的蓓蕾若隐若现,带着别样的风情。 这是湿身诱惑! 正主下场,懂事的尤三姐自然挪开了位置,堂而皇之的从水溶身前而过,缓步至尤二姐身边,挽着二姐儿的藕臂,姐妹两人抱团取暖起来。 元春见状,心下满意,尤三姐虽然胆大泼辣,但是个懂分寸的人儿,作为大妇,她可以允许一些莺莺燕燕,也不抵触为夫君搜罗些可心的人儿,只是惟有一点,那就是不能越过她。 她不在的时候无所谓,但只要她在,第一口尝螃蟹的人儿,只能是她。 眸光微转,元春察觉到水溶凝视于她,温润的目光透着择人的光芒,不禁芳心得意,即便外间环肥燕瘦又如何,夫君还不是痴迷于她的身子。 扬着丰润脸蛋儿看向少年,元春眨了眨眼,轻柔道:“夫君,怎么了?” 褪去了少女的稚嫩,元春愈发的放得开来。 水溶轻笑一声,说道:“娘子风姿绰约,胜似杨妃。” 不得不说,元春丰腴款款,该痩的地方如杨柳扶风,该丰润的地方珠圆玉润,真就是.怎一个“丰艳”了得。 元春闻言,修长的星眉立了起来,那双恍若一泓清水的明眸直直的看着少年,隐隐透着几许怒火,贝齿咬着粉唇,嗔恼道:“夫君又嫌弃妾身。” 什么啊,不就是丰腴了些,从赐婚之始就时不时的提及,她哪里有那么胖,嫌弃的话儿,有本事你别碰我,弄得一身的唾沫。 水溶笑了笑,伸手搂着丽人,手儿在丽人香软、丰腻处肆意起来,说道:“娘子这是什么话,为夫就是喜欢娘子这等的,摸着舒畅,哪里就嫌弃了。” 这话水溶说的不假,环肥燕瘦虽各有妙处,但相较而言,他还是比较喜欢丰腴些的,肉嘟嘟的,才有触感。 除此之外,水溶还有为将来打算的目的,他怕日后有了孩子,会委屈了孩子的饮食,一片“父爱”,天地可鉴啊! 身侧,尤氏姐妹瞧着少年不安分的动作,两人皆是粉面涨红,原来素来温润如玉的王爷在闺房之间,竟然会如此不安分,好似登徒子一般。 尤三姐对此并不抵触,一双美眸泛着星光,直勾勾的看着少年。 原先少年好似谪仙一般儿,浑身散发着贵气,不敢直视,可眼下的少年透着烟火气,让人不由的生出了亵渎之心。 尤二姐则是垂下眸子仔细打量,忍不住的伸手托了托,心儿微微一缓。 好险,幸亏自个平日里不挑食,想来王爷不会嫌弃她。 元春此时心头又羞又喜,她倒是不怀疑少年的言语,在痴迷她身子这一块儿,少年都是身体力行的,骗不了人。 只是听着夫君几乎明示说她胖的事儿,心里还是不大爽利。 感受着身前的颤栗,元春红晕浮于雪腮,白里透红,明艳动人,璀璨的星眸白了少年一眼,啐道:“夫君,别闹了,妾身还有正事与你商量。” 瞧瞧,又来了,就有这么痴迷? 水溶轻点颔首,湛然道:“你说你的,又不妨事。” 元春闻言心下一怔,夫君所言好似十分有理 压下心中的悸动,元春凝眸看向少年,星眸闪了闪,轻声道:“夫君,今儿个母亲为珍大哥的事儿来了一趟,妾身见王爷迟迟未归,便安抚母亲先行回去。”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他知道贾家那边定然会来寻他,只是自回到京城,水溶便进宫面圣,而后又去见了太上皇,耽搁了不少时间,故而晚归了些。 沉吟一声,水溶轻声道:“圣上与我谈及了宁国公府的事情,贾珍基本上证据确凿,要褫爵流放,但不会殃及其他。” 元春闻言,星眸微微挑了挑,旋即垂下眼睑,轻叹一声道:“珍大哥自个作的孽,理应如此,只是祖母守了一辈子的贾家,到头来却让不肖子孙坏了宁国公府的根基。” 虽为亲族,但元春并非是不明理的人,以贾珍所犯之罪,褫爵流放实属应当,眼下不殃及其他,算是给了一份体面了。 只是一门二公的煊赫家族,到底是落寞了,让元春心中戚然。 其实,元春心中还是希望水溶能尽力保全宁国公府的爵位,只是到底是北静王府的人儿了,不好勉强为之。 水溶瞧着丽人忧色的玉容,伸手轻抚着丽人丰腴的脸蛋儿,语气温和道:“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多想。” 宁国公府的事情已成定局,多说无益,就算永康帝有意网开一面,水溶也不同意,贾家的水太深,不折断一条臂膀,隐患甚大。 也是宁国公府犯在他手上了,省却了不少麻烦。 元春闻言,芳心微微一暖,抬着那双恍若星辰的眸子看向少年,轻柔道:“妾身晓得,夫君不必担心。” 虽说宁国公府没有爵位,但荣国公府尚在,父母安康,夫君又体贴入微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至于宁国公府,元春对其也并无过深的情感,触景伤情罢了。 水溶闻言,心下不禁蔚然,元春是个识大体的人儿,明白自己的立场,不会胡搅蛮缠,然而其到底姓贾,焉能没有伤怀之情。 默然几许,水溶说道:“明日咱们去一趟岳父家,劝慰劝慰老太君他们。” 元春轻点颔首,心下颇为赞同,由水溶本人亲自劝慰,总归是好些,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见事情已了,水溶不再多言,拥着丽人丰腻的娇躯,说道:“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儿了。” 现下这场景,谈正事殊为不合时宜。 说着,水溶便托着圆滚滚俯下螓首,只觉香软、柔腻一片,鼻翼间萦绕着花瓣与丽人的阵阵奶香,沁人心脾。 离京小半年,水溶在外算是洁身自好,并未去什么风花雪月之所,身边的探春、小红、柳五儿都是尚未成长的人儿,差距甚大,他已经很久没有吃的油腻了。 尤氏姐妹原是见王爷与王妃谈正事儿,故而乖巧的在一侧沐浴着,只是瞧见少年居然甘为孺子牛,一时让姐妹俩人羞红不已。 二姐儿:“王爷怎得吃了起来。” 三姐儿:“乖乖,长见识了,下回要是服侍王爷就不至于摸不着头脑,以她们姐妹的份量,定然不会饿着王爷。” 元春感受着身前的异样,心知奈何不了少年,也就听之任之,芳心深处对于少年的“情难自禁”,不禁见着欣喜。 贝齿咬着粉唇,元春颤声道:“夫君,母亲单独问话,可是有什么体己话儿?” 水溶心下顿了顿,不过并未放松动作,支吾道:“也没什么,就是可卿进府的日子不短了,想着是不是该娶进府了。” 元春闻言,星眸微微闪动,芳心深处涌上一抹黯然,果然如她所想,母亲这是想让夫君纳人进府,好为王府延绵子嗣。 哎,怎么说呢,早有预料的事儿,她倒不是对北静太妃的决定有什么异议,那秦妹妹比她进府还早,按理早该娶进府,如今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元春心中并无芥蒂。 只是说到底还是自个肚皮不见长,心中烦恼。 抿了抿粉唇,元春轻声道:“妾身会选个良辰吉日,先给亲妹妹良妾的身份,等日后有了孩子,再升贵妾,夫君觉得可好?” 实话实说,以水溶对可卿的喜爱,本来应该是给贵妾的地位,只是一般而言,贵妾都是有子女傍身,这也是规矩。 水溶伸手捏了捏丽人的下颌,重重的噙下两瓣桃蕊,捕捉着那柔软细腻,好一会儿后,才悠悠道:“娘子安排便好。” 喜爱归喜爱,但却不能逾矩。 按理来说,良妾待遇相对差些,且在府里没有权势,相当于是一个花瓶,然而可卿在没有名份的前提下仍旧协助管理一些王府琐事,拥有一定的权势,有没有那个身份相差不大,元春所提是最为适宜的法子。 左右他主要的目的便是想让元春这个主母认可,旁的也就无需钻牛角尖。反正等可卿有了孩子,身份还是能提上去的。 况且这本就是主母管理的事儿,水溶还是要尊重于她。 此时元春娇喘微微,雪腻的脸颊绚丽如霞,闻得少年之言,芳心涌上一股欣然,她很庆幸夫君从来没有因为自个不争气的原因而嫌弃自己,处处给予她大妇的体面,让元春的感受到满满的安全感。 抿了抿泛着晶莹的唇瓣,元春扬着螓首,纤纤素手环在少年的脖颈处,媚眼如丝,柔媚道:“夫君.” 轻柔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妖娆,又夹着几分妩媚,乍一听似那黄莺出谷,如空谷幽兰,鸢啼凤鸣。 水溶见状不再迟疑,扶着元春出了浴池,落座于铺就上羊毛毯的池水岸边,引颈待戮。 一侧,尤三姐瞪大眸子看向这一幕,柳叶细眉下见着错愕的神色,美眸涟涟的凝视着英姿挺拔的少年,一张娇媚的脸蛋儿嫣红似血。 原先软趴趴的,怎得一会儿变了个大样,如蛟龙入海势如虹。 尤二姐素手紧紧攥着三姐儿的藕臂,妍丽的美眸满是羞涩之意,偏过螓首不忍直视,可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莹润的眼神飘忽不定。 “嗯哼.” 一声腻哼,让尤三姐不由的轻呼起来,柳眉微立,怒视着身旁的二姐儿,轻声啐道:“小浪蹄子,你魔怔了,捏疼我了。” 她是服了,王爷又不是撞了二姐儿,犯得着好似身临其境的,捏的自个的臂膀都起了红印了。 二姐儿闻言,梨蕊般的玉颊涨的彤红,芳心尴尬不已,先前她随着王爷的步伐心儿一颤,情不自禁你的便没注意。 抿了抿粉唇,尤二姐红着脸轻声道:“三妹,咱们去那边吧,别打扰了王爷与王妃。” 原本端庄持重的王妃,此时却窘态百出,耳边传来的丝丝弦乐,直让人芳心剧颤,身子都酥软下来,还是别在这儿碍事的好。 尤三姐闻言,柳叶细眉微微轻挑,凝眸看向眉眼颤动的二姐儿,轻声道:“好蠢的蹄子,王爷与王妃不避着我们,不就是把咱们姐妹当自个人儿,待会等王妃耐不住了,咱们姐妹还要上去帮衬哩,现下不好好学着,还怎么伺候王爷。” 都进了芙蓉池,且又得了王爷的准话儿,迟早有这么一遭,眼下有教学的机遇,不好好学着,不是白费了这么一遭。 说罢,尤三姐眸光看向池边,娇媚的脸蛋儿绚丽如霞,柳叶细眉下的明眸泛着点点星光,芳心不觉好奇。 瞧着王爷那般英武,自个是个心眼小的,会不会耐不住啊。 此刻,素来胆大泼辣,荤素不忌的尤三姐心儿有些直打颤儿,这是对未知的恐惧。 尤二姐闻言,心下微微一怔,倒也没想到三姐儿有如此见解,可转念一想,又觉得颇为有理,瞧着少年健硕的身形,王妃怕是撑不了多久,最好还是要她们姐妹上前帮衬。 思及此处,尤二姐贝齿紧咬着粉唇,扬着螓首,美眸涟涟的望着眼前这一幕。 也不知过了多久,姐妹两人已然倚在池壁上,互相搀扶着,雪腻的肌肤上浮上一层水珠,也不知是汗水还是热气氤氲沾上的水汽。 这一场大戏,让姐妹两人大开眼界,原先高高在上的王爷与王妃此刻却是窘态百出,尤其是端庄的王府,瞧着似乎像是被虐待,打了好几次摆子,可瞧着又好像挺舒服的,一时让姐妹俩心神恍惚,芳心深处又有些隐隐悸动。 水溶倚坐在浴池岸边,目光看向池水中浮沉的花瓣,心中只觉一阵畅然,偏眸瞧了一眼娇躯瘫软的元春,笑问道:“娘子,为夫勇否?” 元春这会儿已然是神色恹恹,细气微微,半点也不想动弹,闻得少年之言,丰润的脸颊上浮上两抹红晕,璀璨的星眸白了少年一眼。 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只是话又说回来,夫君出去小半年,身子渐长,若不是她底蕴足,还真是耐不住儿,勇不勇的无需叙说。 素手轻抚腹部,不过小半年的空虚一朝填满,让人心满意足,也不知能不能结成硕果。 水溶察觉到丽人的异样,心下也是了然,轻声道:“这事急不来,你也不要多想。” 从甄画那儿,水溶已然明确不是自己的问题,现下看来,两人缠绵不断,可依旧毫无硕果,问题就是出在元春身上。 这事已经是元春的心病,或许元春就是那种不易怀孕的体质,这一点水溶也没有办法,只能多辛勤些,以量取胜了。 元春闻言心下黯然,抿了抿粉唇,委屈道:“夫君,先前咱们去清虚观祈福,同行的两个侄儿媳妇都有了身子,唯独妾身没有。” 说起这事来,元春心儿就堵的慌,有一种不吐不快之情,若是大家伙都毫无动静的,那也就是遗憾一些,可眼下有了对比,就让人难受了。 水溶闻言,目光微微一动,轻声问道:“永王妃那儿也有身子了?” 甄画有身子的事儿他知道,可张盼儿那边就不大清楚了,听元春的意思,清虚观的两位侄儿媳妇不就是甄画与张盼儿. 元春闻言轻“嗯”了一声,便默然不语,心中的惆怅愈发深沉起来。 水溶见状心中了然,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虽有先前有过猜测,不过也就是随意瞎想,不曾想两个侄儿媳妇还真都有了.双枪齐鸣啊! 沉吟一声,水溶偏过身子,伸手抬了抬元春的下颌,居高临下的凝视着丽人丰润的脸颊,温声道:“娘子,咱们继续。” 元春闻言,星眸微微瞪圆,见少年迎面而来,忙不迭的素手抵住,颤声道:“别,夫君去寻其他妹妹吧。” 这才过了多大一会儿,怎的又. 元春明白夫君的好意,只是怪少年强壮如牛,眼下动弹不得的,可不想遭罪。 水溶瞧着丽人避如蛇蝎的,心下顿觉无语,他有这么可怕? 不过水溶倒也没说什么,这小半年来,元春只能独守空房,而水溶偶尔尝尝鲜儿,久疏战阵和偶一为之,战斗力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沉吟一声,水溶偏眸望向池中抱团取暖的姐妹花儿,孱弱的身躯在宽绰的池中,好似摇曳的迎春花儿,脆弱不堪。 水溶伸手捏了捏丽人丰润的脸蛋儿,温和道:“那你先歇歇,待会再来奖励你。” 元春闻言,玉颊微微一红,嗔了少年一眼,倒也没言语。 夫君是个有分寸的人儿,这话的意思很简单,且先让其他的妹妹们辛苦一些,待临到头来,再一股脑的都给了自己。 这事不是第一回了,以往她与抱琴、傅秋芳几人共侍之时,夫君的雨露都是给她的,也正是因此,元春心中才并无介怀。 侍妾,那都是主母的工具人儿。 这边,尤氏姐妹瞧着水溶落落大方的朝她们走来,芳心剧颤,二姐儿垂下螓首,心头只觉又羞又喜,似有达成所愿的悸动。 反观尤三姐,扬着螓首直视少年,盈盈如一泓清水的美眸映着少年的英姿,细长的柳眉微微颤动。 好神奇,又成蛟龙了。 第346章 尤三姐:不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芙蓉池。 抱琴与傅秋芳两人照料着瘫软的元春,美眸落向缓步而行的少年,芳心皆然有些失落、怅然。 原本这时候,应是她们接力伺候着,不承想今儿个却让尤氏姐妹得了手,只是她们也知道这对姐妹本就是专门用来以色侍人的姨娘,早晚有这么一遭。 说起来,她们两还不如尤氏姐妹哩。 此刻,水溶落座在池岸边,垂眸俯视着浴池中相互依偎的姐妹,恍若受惊的小兔,面对凶残的大灰狼,显得旁皇不定。 笑了笑,水溶声音中带着几许揶揄,说道:“怎么,你们怕了?” 其实,他与元春嬉闹之际,变换了些花样,有意将真实的性情展示给她们两个少不更事的人儿看,让她们涨涨见识。 尤二姐闻言,粉面涨红,垂着螓首,纤纤素手紧紧的攥着三姐儿的藕臂,企图从身边人寻求安全感。 这让她怎么回答,那顽意塞进肚皮里,要说怕的话,还真有些,可瞧着王妃并无不适,隐隐有舒畅之感的,又带着几许希冀。 倒是三姐儿,闻得少年略带挑衅的言语,扬着面赛桃花的脸蛋儿,美眸泛着星光,挑眉道:“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戳肚皮,怕个球囊顽意。” 说罢,尤三姐松开了二姐儿挽着的手儿,亦步亦趋的近得前来, 水溶垂眸看着缓步而来的尤三姐,眉宇间透着几许赞赏。 封建社会的女儿家保守端庄,某种意义上而言是非常优秀的品质,可这类人中,却带着呆板、无趣的标签,久而久之,便会腻歪起来。 元春是其中的佼佼者,早先成婚之际,说难听些,宛若一条死鱼,每回都是水溶身体力行的,费了诸多功夫。 实话实说,在床第之间,风情之人才能给与人更好的体验。 旁的不说,那凤姐儿恍若神仙妃子的相貌,为何贾琏却是视若无睹,还不是因为凤姐儿连换个花样都不肯,再加上凤姐儿强势的性格,使得这对夫妻离心离德,现下倒是成了一对怨偶。 好在元春不是凤姐儿,其性情温婉大方,不会善妒的将身边的人打发走,甚至于还会主动为水溶广纳妾室。 且现下元春经过水溶的细心教学,倒是有所改变,渐渐地朝着人前端庄,人后.的地步发展,吾心甚慰啊。 此时此刻,尤三姐大胆泼辣的性格就非常适宜,心中已经期待着这匹烈性的胭脂马儿能给与水溶带来何种不一样的体验。 人嘛,就是要尝试各色各样的风情,觥筹交错的,才不会腻歪。 当然,很渣的行为,但对得起水溶王爷的身份。 尤三姐近的前来,挨在水溶身旁,雪腻的脸颊滚烫如火,微垂着螓首默然不语,眉眼间满是羞怯。 她虽然素日里泼辣,但这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的,方才虽是鼓足了勇气,但真正上阵,却不知为何,芳心砰砰直跳,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办哩,像王妃一样主动环颈?还是躺着等王爷塞进来? 咦.那不得疼死来。 水溶见尤三姐踌躇不定,心下了然,尤三姐虽是大胆泼辣,但是头发长见识短的,不知其要领所在,有心无力,不知劲儿往何处使。 这一点倒是和可卿一般无二,早先也不是懵懂无知,现下经验丰富了,都不需水溶支会,平躺着即可。 沉吟一声,水溶伸手捏着尤三姐的下颌微微抬了抬,凝眸看向这张梨腮雪肤的脸颊,笑着打趣道:“三姐儿素日里那般泼辣,不曾想竟羞成这般,倒是本王看走了眼。” 烈性的胭脂马倔,先用言语激一激。 尤三姐闻言,柳眉微微立了起来,扬着那张娇媚的脸蛋儿看向少年,轻啐道:“呸,姑奶奶多咱羞了,王爷您划个道来,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小瞧人的,姑奶奶我既然做好了打算,就不会忸怩。 水溶闻言心下好笑,敢在他面前称姑奶奶,很好,有点脾性的才有味道。 捏了捏少女娇媚的脸蛋儿,水溶垂下脑袋,轻声低语了几句。 尤三姐闻言,美眸瞪圆了来,如桃花蕊瓣的樱唇绽放开了,眉眼间满是诧异之色, 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遭,这是她的知识盲区。 扬着螓首,尤三姐瞧见少年一脸玩味的神色,心下顿时就来了火气,不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 念及此处,尤三姐捧了一汪温水,伸了上去,一时之间,只觉如心尖儿都被灼烫了一遭儿,纤纤素手都不由的颤抖起来,莹润的美眸飘忽闪烁。 水溶垂眸看向容颜娇媚的少女,伸手止住了少女正在忙碌的手,轻声道:“你要是不愿,本王也不会勉强。” 尤三姐闻言,眉眼轻挑,也不说话儿,见清洗的差不多了,抿了抿粉唇,螓首便低了下去。 水溶眉头轻蹙,垂眸看着俯首的少女,嘴角不由的噙着一抹笑意,这烈性的胭脂马果真就是倔,牵着不走,打着后退,稍微激一激,便落了套了,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伸手轻抚少女的螓首,似是顺毛捋一般,轻声低语的,似是带着诱惑之声。 尤三姐察觉到少年的动作,柳叶细眉挑了挑,晶莹的耳畔间萦绕着少年的谆谆之语,扬着螓首看向少年,鼓着圆滚滚的两颊鹦鹉学舌,眉眼妩媚流波,噎声道:“我知道了。” 不大一会儿,水溶眉眼舒缓,便任由尤三姐施为,抬眸瞧了一眼怔在池边的尤二姐身上,只见其妍丽的脸蛋儿布着错愕之色,孤零零的一个人,恍若风中摇曳的娇花,瞧着还挺惹人怜爱的。 沉吟一声,水溶温声道:“二姐儿,过来。” 与尤三姐不同,水溶对其的态度更多的是猎奇心理,反观尤二姐,其性情温婉,且对他的情谊一目了然,多少还是有些温情在的。 爷们,对待喜欢自己的貌美少女,总是有不同寻常的对待。 尤二姐闻言,似是才回过伸来,曼妙的娇躯微微颤动,婉丽的脸蛋儿涨的彤红,一颗芳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王爷喊她作甚,难不成要她想三妹一般,这.倒也不是不行。 贝齿轻咬粉唇,二姐儿垂着螓首,缓步而去,眸光落在尤三姐垂首的模样,只觉心头火热,娇躯都酥了半截儿。 三妹平时都是细嚼慢咽的,是怎么 水溶倒没在意其他,伸手抬起尤二姐的螓首,打量着少女容色婉丽的相貌,手儿不由的轻抚着少女粉腻丰润的脸颊,肌肤触感香嫩滑腻。 不得不说,这尤氏姐妹确实是难得的妙人,一个塞一个的滑。 二姐儿粉面滚烫如火,芳心中怀着雀跃,长长的眼睫颤动,美眸中晶莹的眸光,倒映着少年温润、俊秀的面容。 四目相对,让怯懦的二姐儿只觉心尖一颤,眼神飘忽起来,忽见少年凑得近后,惊的二姐儿带着几分慌乱地阖上双眸,双手握紧成拳。 “唔~” 与上回的浅尝辄止不同,此刻少年重重噙下着蕊瓣,带着几分恣意,一寸一寸捕捉着柔软细腻,甘甜清冽丝丝缕缕浸润心底,让少女娇躯微微颤动。 好一会儿,二姐儿素手搭着少年的腿上,玉颜酡红,细气微微的,晶莹的唇瓣泛着点点晶莹,好似清晨露珠。 抿了抿唇,水溶感受着少女的甜香,捏了捏少女柔软的脸蛋儿,轻声道:“二姐儿,本王是个有分寸的人儿,以后好生待在府里。” 尤二姐闻言,心下一喜,王爷此番不是对她有所回应,此时此刻,少女心中什么都愿意为少年去做。 扬起一张妍丽明媚的脸蛋儿,被那少年侵略性的炙热目光打量着,眼波秋水盈盈,粉唇翕动,颤声道:“嗯,我都听王爷的。” 水溶闻言笑了笑,伸手解开少女玉颈的系带,一时之间,只见雪兔蹦跶的跳了出来,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橘黄色的红晕。 只见少年逗弄起了小兔,指尖柔腻流溢,轻声道:“你们姐妹都是头一遭,今日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等下回再让你们来伺候。” 这话说的并不完全,与元春、探春、宝钗等人不同,尤氏姐妹无非就是尝鲜的人儿,场景什么的并无限制。 当初傅秋芳,不也是在芙蓉池里将身子献出来。 其主要的原因便是因为今日的主角是元春这个大妇,没必要消耗体力。 而且好东西要细品,这么一对风格迥异的姐妹花,若是如猪八戒吃人参果,倒是浪费了些,今儿个浅尝辄止一番即可。 嗯,算是盖个章,定定她们的心。 正埋于螓首的尤三姐闻得此言,芳心不由的微微一缓,易地处之,谁愿意自个的头一遭稀里糊涂的交出去,好歹也要一张正儿八经的绣榻吧。 只是对方是王爷,尤三姐只能顺从而为。 现下少年的言语,倒是让尤三姐心中涌上一抹感动,不由的卖力了些。 尤二姐不同于尤三姐,其心底深处,隐隐透着一丝失落之情,对于她而言,能将身心交于王爷,比什么都重要,什么仪式感之类的,都是浮云。 左右她们姐妹是用来装点门面,还指望什么。 只是王爷发话了,尤二姐还能说什么,只好轻声应了下来。 水溶见状也不多言,此时此刻的,姐妹两都算是没了清白,尤其是三姐儿,吃亏是福,不把事情言明了,待会从虎口拔牙都不爽利。 过了一会儿,水溶轻轻蹙了蹙眉,伸手拍了拍尤三姐的螓首,轻声道:“好了,辛苦三姐儿了。” 三姐儿是个通透人,心眼灵活的,再继续下去的话,怕不是要被她吃干抹净了。 尤三姐闻言,缩了缩螓首,粉嫩的唇瓣泛着晶莹,忍不住的轻咽一声,扬着娇媚的脸蛋儿看向水溶,眉眼妩媚流波。 辛苦半场,最后还是要由王妃摘桃,少女心中没有幽怨是不大可能的。 只是尤三姐也明白,后宅之中,天大地大,王妃最大,她们这些人儿,都是为王妃打工的人。 擦了擦唇角,尤三姐说道:“王爷,咱们王府还没有子嗣哩,您可得尽早让王妃怀上,我瞧着王妃都为这事快魔怔上了。” 有过此一遭,尤三姐的话锋都变了,成咱们王府。 怎得,姑奶奶都不嫌弃的下嘴了,还不能成为王府的人儿? 水溶轻笑了下,说道:“你倒是为元春着想。” 元春因为子嗣的事情都快魔怔了,这事都不需要尤三姐提及,在这讲究传宗接代的年代,没有绵延子嗣就是大罪,尤其是子嗣单薄的北静王府,那是盼星星盼月亮的。 而且元春是识大体的人儿,并不会阻挡广纳妾室,但也是因此,元春身上的担子也就重了,再加上北静太妃时不时的言语敲打,眼下都快成心病了。 此时水溶一股脑的都塞给元春,何尝不是为了元春圆梦。 尤三姐闻言,俏声道:“王妃待我们很好的,现下府里都盼着王妃得喜信哩,所以啊,王爷得抓紧些才是。” 早先在乡下的时候,尤三姐就听说过大户人家的主母都不好相与,动辄便是苛责,狠辣些的人都出不来。 在进王府之时,尤三姐还有些担心,心里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然而自进王府之始,一应吃穿用度都不曾短缺,与王妃相处下来,更是觉得王妃性情温婉,素日里自个的一些荤素不忌的,王妃也不会与她计较,是一等一好人。 在这样的主母下过活,真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她虽然泼辣,但并非不知好歹,辛勤的忙活一阵,不得顺带着卖个好。 水溶闻言笑而不语,在主母人选方面,元春确实做的称职,不仅让王府内的事儿有条不紊,广纳妾室之际,又保得后宅安宁,实在是居家适宜。 目光转而望向脸颊丰腻的二姐儿,经过水溶一番堆积,此时少女媚眼如丝的,身子都快站不稳了。 伸手挑了挑二姐儿的下颌,水溶轻声道:“你们姐妹好好洗洗澡,若是乏了便早些回去歇息,这儿也不用你们伺候。” 接下来,水溶就得撸起袖子的干,奖励奖励温婉大方的北静王妃了,留下尤氏姐妹也毫无作用,便随她们自个了。 说罢,水溶起身离开,落落大方的朝着正倚坐在美人榻上的元春走去。 元春光不曾离开少年,尤三姐那番话儿,让元春倍感欣慰,也不枉她提携着两姐妹。 见少年款款而来,毫不顾忌的,不由的让元春心中暗啐了一声,这人在外什么都好,可就是在这事上荒唐几许。 只能说不愧是皇室中的人儿。 水溶不觉有他,瞧着丽人丰腴款款的娇躯,当下也不含糊,挽着丽人的纤纤笔直,欺身而进。 元春檀口微张,鼻翼中响起一道腻哼,璀璨的星眸不由的白了少年一眼,暗啐少年的莽撞,不过她也知道少年是顾着她,芳心泛着几许甜蜜。 素手顺手环着少年的脖颈,元春雪腻的脸蛋儿浮着两朵红晕,眼波流转,轻声道:“夫君,你这般有些薄待了二姐儿她们。” 原先喊尤氏姐妹一并沐浴,本是帮衬她们一二,可眼下却成了工具人,让元春心里还是颇有些歉意的。 水溶闻言了然,尤氏姐妹虽是小门小户,但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她们不似抱琴等丫鬟一般,说难听一点就是闲时的玩意,给姨娘身份都是幸事。 再加上尤氏姐妹与那宁国公府的大奶奶沾亲带故的,多少要给些体面,入得王府,基本上就是姨娘身份。 俯身噙着丽人的雪兔,水溶不以为意道:“还不是娘子持家有方,让她们一个个都懂事。” 水溶的行为,皆是有迹可循,她们都知道水溶的目的是尽早让元春怀上王府的子嗣,谁又会或者说谁又敢多嘴什么。 元春闻言,芳心微颤,垂眸看着身前横冲直冲的少年,咬唇道:“妾身不过是尽本份罢了,还是夫君你的功劳大。” 这话元春说的不假,自嫁入王府之后,她便掌王府中馈,在梳理王府弊端之际,水溶又给与百分之百的支持,让元春在王府中的权威隆盛。 不仅如此,水溶在里在外都在竖立着自个身为主母的绝对权威,但凡内宅之事,水溶从不会当面反驳,给足了她这个主母的体面。 宠妾灭妻,仗着的无非是特殊对待,但王府上下谁不知道王爷对主母的情深义重,地位稳若泰山,谁敢在后宅一亩三分地上去捋她的虎须。 若是夫君不明是非,主母的能力再强也无用武之地,故而元春心知她能管理好王府,其中水溶在背后的功劳最大。 成功的女人背后,不就是有爷们在背后挺着。 另一边,尤二姐此时缓了过来,美眸涟涟的望向美人榻上冲锋陷阵的少年,眉眼间水光潋滟,抿了抿粉唇,颤声道:“三妹,咱们快些洗洗,早些离开吧。” 再待下去,二姐儿都站不住了,腹中隐隐有些不适,似有什么要涌出来。 尤三姐没好气的白了二姐儿一眼,轻声道:“要回去你自个回去,我可得好好学学,等日后伺候王爷的时候你不尽心,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么一场教学盛宴,眼下不好好学习,不是白瞎了。 二姐儿闻言,心下微微一怔,心觉三妹言之有理,她们早晚是要伺候王爷的,要是不知如何伺候,惹得王爷不喜怎么办。 默然几许,二姐儿容色犹豫几许,鼓足勇气小声问道:“三妹,先前你伺候王爷有什么窍门?” 她可是瞧见了,王爷面色舒畅,想来是极为满意的,必须好好学学才是。 三姐儿闻言,玉容微微一顿,偏眸看着满眼羞涩的二姐儿,不由的会心一笑,抿了抿粉唇,凑在少女耳边轻声叙说起来。 一母同胞的姐妹,可没什么好藏私的。 第347章 水溶:这凤姐儿倒是够狠 第347章水溶:这凤姐儿倒是够狠 荣庆堂。 轩敞、雅致的堂中,人头攒动,贾母坐在高几之上,李纨和凤姐儿一左一右,一排两列楠木椅子上,王夫人、邢夫人、尤氏、甄画等人赫然在列。 凤姐儿见贾母面露愁色,心下也是了然,清声宽慰道:“老祖宗,王爷刚回京儿便上门拜访,可见心里挂念着咱们,说不定王爷现下都有了主意。” 水溶拜访贾家的事儿,贾母等人皆然知晓,一众贾家的男儿,如贾政、贾赦、贾琏、贾蓉等皆然在府门外迎接,而她们这些女眷便在后宅候着。 堂下的王夫人闻言,捻着佛珠的手儿顿了顿,轻声附和道:“凤丫头这话说的不错,咱们先听听王爷怎么说,请王爷拿个主意。” 原本昨儿个王夫人信心满满的去北静王府做说客,只是不凑巧的没遇见水溶,又被元春劝了回来,有些许落了面子。 现下,水溶上门拜访,其意何为大家伙心里都有数,为的就是宁国公府的事儿,算是搬回了一点体面,让王夫人心中舒缓几许。 与原著一般,贾母瞧见宝琴十分欢喜,而宝玉是个喜欢颜色好的女儿,瞧见宝琴自然也是欢喜。 一听贾政的名头,宝玉就不禁打了个冷颤,笑了笑,岔开话题说道:“不说这个了,等宝姐姐她们回来了再说。” 这孽障东西,不肖子孙啊。 水溶见状湛然道:“贾珍一事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若不重罚,如何服众,圣上只褫爵流放,已然是开了恩典。” 一番话下来,顿时让堂内众人噤声若蝉,贾政、贾赦面色沉沉,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宝琴瞧见宝钗,顿时从锦墩上跃了下来,笑盈盈的迎了上去。 都是凤姐儿的一片孝心,能让她说什么好。 别人都有妹妹挂念着,倒是她孑然一身的,或许.哥哥会惦念着她吧。 正此时,外间婆子的声音传来,“老太太,王爷和王妃她们来了。” 水溶瞧见王夫人急迫的神情,当下安抚道:“岳母大人不必心急,此事女婿也知晓一二,其内也如宁国公府一般,大抵是下面的人仗着国公府的权势,胡作非为。” 自宝钗进京约有一年的时光,她们姊妹俩许久未见,自是想念。 黛玉凝眸看着兴奋的宝玉,明眸熠熠,轻哼道:“伱好歹收敛着些性情,仔细让舅老爷晓得了。” 宝玉:不知怎的,心儿忽然一痛,怎的好妹妹们都喜欢往姐夫那儿跑。 贾母瞧着眼前的凤姐儿,心头怒火丛生,喝道:“国公府何曾亏待于你,你竟然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祖母,您没事吧。” 宝钗闻言,洁白的素手抚了抚宝琴的脑袋,倒也没回话。 说到底,国公府脱不得干系。 水溶不待贾赦说完,目光落在贾政身上,问道:“岳父,贪墨赈济粮,按律应是何罪?” 可我再没想到,那些人还不起银子,竟然寻死去了,现下还会被人告了去,给家里招灾惹祸啊……。 贾政闻言,面色旋即难看起来,踌躇片刻才拱手道:“按大乾律,当斩,其亲族受株连之罪。” 宁国公府的爵位真的丢了。 原本甄画是不需来此的,只是听说表哥会来,美其名曰关心宁国公府,便挺着肚子来了荣庆堂,一双莹润的美眸时而朝着屋门望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思及此处,黛玉莹润如水的美眸,期盼着望向屋门。 在这一点上,永康帝绝对不会妥协。 凝眸看向跳脱的宝琴,宝钗眉眼弯弯,莹润的眸中透着温情,笑骂道:“你这丫头还是这般的调皮,没个规矩。” 宝玉、黛玉、宝琴:“.” 宝琴闻言,莹润的眸子微微一亮,若是宝姐姐来了,那就好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荣国公府可千万不能出事。 所谓一个女婿半个儿,王夫人自然是向着水溶说话。 若是遇见困难禀明,难不成贾母还会不分青红皂白? 不过凤姐儿有一点做的好,没有想着争辩什么,一股脑的将事情言明,起码能落得个好印象。博个怜惜之情。 这没良心的孙媳妇,背着她做下这等事儿来,现下好了,成了别人攻讦国公府的由头,连累亲族。 一听这话,众人复又是一阵惊变,贾母更是难以置信道:“王爷,这.珍哥儿他还犯了什么事?” 元春察觉到了贾母的异样,忙上前帮着顺气,丰腴的脸颊上满是忧色。 凤姐儿闻言,芳心微微一顿,潋滟的凤眸闪过一抹晦暗之色,纤纤素手攥紧了绣帕,一颗芳心忐忑不已。 原本只是邢家投奔贾府,让邢蚰烟暂住于国公府,谁知薛家的人儿也上了京,来国公府看望薛姨妈。 别看凤姐儿一力承担,可若凤姐儿没有国公府奶奶的身份,你以为她能施为,能压下那些个人命官司? 凤姐儿知晓瞒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泪,声泪俱下道:“自打老祖宗和太太托我管家,便一门心思的做好了去,只是咱们家表面看着光鲜,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却哪里知道,这些年出的多进的少,一年只靠那些地租进项,能值当什么。 尤氏艳丽的脸蛋儿煞白,一时之间悲从心来,没了丈夫也就罢了,现下连宁国公府的爵位家业都没有了,她还算什么大奶奶 念及此处,尤氏柳叶秀眉之下的眸子,涌上一股酸涩之意,眼圈都有些泛红,不由的轻声哭泣起来。 而鬓发如银的贾母,此刻苍老面容之上一片黯然,嘴唇微微颤抖着,只觉眼前发黑,喘不过气来。 诚然凤姐儿是为了国公府,但起本质上还是为了巩固在国公府的管家之权,私心作祟。 “宝姐姐,你来了。” 说着,水溶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凤姐儿,让凤姐儿顿时胆寒,出声道:“尤其是凤二嫂子,竟然私放印子钱,甚至于逼出了人命。” 这边,探春也与迎春几人打过招呼,一众姊妹们顿时热切起来,此情此景,不由的让宝玉想起以往姊妹相合的场景,不禁心中畅然。 听着凤姐儿的一同诉衷肠的告白,贾母面色复杂,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原本贾珍被下了狱,但一直没有发落,贾母等人还盼着等水溶帮衬一二,可此时水溶本人都带了消息来,基本上就板上钉钉了。 贾母闻言心中了然,只是话虽如此,心里依旧忐忑不安的,总觉着今儿个要出什么事儿。 荣庆堂上,水溶与众人打过招呼后,旋即各自落座下来,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水后,也不废话,开口道:“老太君,关于宁国公府的事儿,本王也不隐瞒,圣上的意思是贾珍褫爵流放,不会牵连旁人。” 贾蓉面色灰败,原本还想着有王爷的庇护,保住宁国公府的爵位家业后,便由自个继承,美好的日子在向他招手。 宝玉不觉有他,笑着说道:“姐夫每回来都会带着大姐姐她们,这回想必也会带着宝姐姐和三丫头,咱们姊妹有一段时日没见着,若是她们来了,可得好好聚聚。” 贾赦面带忧色,上前拱手道:“王爷,珍哥儿犯事确是他的过错,流放也实属应该,只是这宁国公府的爵位” 甄画容色怔然,素手紧紧攥着手中的鹅黄素娟,晶莹的美眸直直的望向堂上的少年,心中错愕不已。 屏风之后,宝玉、迎春、惜春、黛玉以及邢蚰烟与薛宝琴拢在一块儿,小声说着话。 交椅上的甄画一只纤纤素手轻抚着已然有明显的彭隆的小腹,另一只手儿提着一方鹅黄手绢擦了擦晶莹的粉唇,听着众人的谈话,倒是不在意。 此刻,凤姐儿容色煞白,只觉心头昏天暗地,没想到王爷居然真的要揭她的皮,忙不跌的小跑下堂,匍匐在地。 这话水溶不单单是吓唬他们,而是确有其事,贪墨案由三司会审,基本是上公示于众,若是法外开恩的太过于明显,无异于是挑衅国法纲纪,损害朝廷根基。 合着,你这是来扫兴的吧。 弄到最后,还是保不住宁国公府的爵位。 水溶抬眸看了看贾赦,心下不禁冷笑,幽幽道:“不仅仅是宁国公府,弹劾荣国公府的奏本也不在少数。” 闻得此言,众人面色都难看起来,贾赦更是面色铁青,喝骂道:“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背着主子做出这等事儿。” 这人儿多了起来,让原本渐显冷清的国公府复又热闹起来,一时之间宝玉喜不自禁,心里想着跟贾母说把宝琴一块留在府里住的事儿。 水溶闻言,言简意赅道:“本王派人查了查,其中也并非是贾珍所为,是下面的人仗着国公府的权势胡作非为,闹出了人命官司,一并算在了宁国公府上。” 虽是一日没见哥哥,可却像是过了许久似是,心里也怪想着的,没哥哥在旁,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对于此,水溶心知肚明,树大招风的,其中也有人趁此针对北静王府。 不光是王夫人,贾母、贾赦、贾政一个个面色大变,宁国公府基本栽了,若是连荣国公府也栽了,整个贾家就全完了。 宝钗身着玫红撒花缎面对襟半臂,上穿粉色圆领绣牡丹上襦,下着粉色绣花百褶裙,原就丰美、娴雅的作派,此刻更显得丰腴晶润,在气质上见着大家闺秀风范。 贾母微微缓过神来,浑浊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大孙女,老泪纵横,长吁道:“祖宗的爵位弄丢了,丢了……” 我寻思委屈了自己也不能委屈了老祖宗,想着法子给家里添进项,便学着人多放贷赚些例钱,每月都把例钱放出去,收回的例钱后发放月钱,如此一来,两不耽误,也没有短了老太太、太太还有宝玉他们的嚼用。 宁国公府的事儿,水溶昨儿个就与她言明,且还不止如此,她都有些担心祖母承受不住。 只是这是爷们的正事,不是她好去插嘴的事儿。 温柔静默的迎春凝了凝眉,柔声道:“姐夫是为了珍大哥的事儿来的,想来也不会带着宝妹妹她们。” 水溶看着被抬下去的凤姐儿,眉头微微一挑,心中暗道:“这凤姐儿倒是够狠,竟然使出了苦肉计,瞧贾母这番作派,想来是不打算追究了。” 沉吟一声,水溶淡淡道:“凤嫂子,你是国公府的奶奶,你做的事情便是国公府所做,并无分别。” 黛玉闻言,手中提着帕子的手儿紧了紧,一双秋水般的眸子闪过一抹黯然,偏眸瞧了一眼“没心没肺”的宝琴,没好气道:“这事你得问你姐夫去,我多咱会晓得。” 这陡然巨变,让满堂人都惊叫起来。 水溶静静的看着凤姐儿的表演,默然不语,无论说的如何天花乱坠,依旧改变不了凤姐儿枉法的事实。 闻得此言,黛玉几人眉眼洋溢着亮光,纷纷透过帷幔望了过去,不大一会儿,只见宝钗与探春款款走了进来。 宁国公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痛打落水狗的不在少数,连以前宁国公府压下的官司都被爆了出来,一时之间风声鹤唳,压都压不下来。 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和家里再不相干。” 至于王夫人、凤姐儿、李纨等人,虽面色大变,倒不至于抹眼泪。 弹劾荣国公府,该不会是她的事儿吧,好歹与王爷有些交情,不至于当众揭她的皮 原本谈论着宁国公府的事儿,王夫人虽然怅然,但也没有插嘴,只是连荣国公府的都牵连进去,这就让王夫人坐不住了,忙问道:“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此刻,贾母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凤姐儿。 不是说会保着宁国公府的爵位,怎的就褫爵了,若是如此,那自个的孩子怎么办,这可是表哥的长子啊! 只是现下不是她说话的时候,待会寻个空隙,可得好好问问表哥。 她能怎么说,难道说姐夫此番顺道让她和三妹妹回来见见家里人,怕是这番话一出,还有卖弄的嫌疑,索性不说了。 丫鬟、婆子忙上前去,探了下鼻息,细细检查一番,才禀道:“老太太,琏二奶奶昏厥过去了。” 好歹是青梅竹马的情谊,黛玉知晓宝玉的性情,故而并没有劝宝玉进学的事儿,只是眼下国公府出了大事儿,提醒宝玉在这关节收敛些,别触了眉头。 醉卧之意不在酒,甄画所来为何,她心中有数。 原先还能勉强开支,只是去年大姐姐出嫁,出了好大一笔开支,再加上与王爷合伙做生意,又出了一笔银子,中馈已然耗尽,府里的开支负担不起了。 现下的宝钗,已然不是那等冷色。 贾赦所言,水溶心中肚明,没必要听他废话。 作为断事官,贾政已然今非昔比,对于律法之事,他比在场的众人都要清楚, 此言一出,顿时让众人面色巨变。 贾母闻言,满面不敢置信的急怒之色,万万没想到,素来有“孝心”的凤姐儿居然做出如此行径,怒视着身侧的凤姐儿,一迭声叫道:“竟有这等事!” 紧接着,水溶也不等众人回应,神色湛然的继续道:“除却贪墨以外,宁国公府违法犯纪,所犯之事罄竹难书,圣上的御案前堆满了弹劾的奏本,已经闹的天怒人怨,不重罚难平民怨。” 这般热闹的日子,宝玉许久没有享受过了。 远道而来的亲戚,不就是要多加照料。 凤姐儿闻言,芳心一顿,凤眸微转之际,咬了咬粉唇,猛的撞向堂下的交椅上,只听“砰”的一声,椅子翻倒在地,凤姐儿也一头栽在地上躺尸起来,额角上殷红的血缓缓流了下来…… 宝琴穿着一件大红袄子坐在一方锦墩上,素手捧着婴儿肥的脸蛋儿,一双小短腿晃晃悠悠的,莹润的眸子看向娴静的黛玉,语气中带着几许希冀之色,说道:“林姐姐,你说姐夫会不会带着宝姐姐一块过来,我都许久没见过宝姐姐了,心里怪想着的哩。” 宝琴“嘻嘻”一笑,岔开话题道:“宝姐姐怎么来了,先前我们还说你不会过来哩,还想着待会求姐夫带我去王府做客哩。” 然而事情的走向对于水溶而言反倒是好事,他们不知道水溶本就有意打压贾家,便随着他们弹劾,甚至于私下有些煽风点火的意思。 闻得此言,贾母不由的缓了一起,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落下大半了,吩咐道:“快,扶下去请大夫过来瞧瞧。” 不成想现下却得了这么一个噩耗,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们明白水溶不会无的放矢,既然提及此事,想来不作假,而贾珍代表着宁国公府,贾母还以为是贾珍私下里还有什么龌龊。 贾母见此情形,顿时吓了一跳,惊的起身喊道:“快快扶起来。” 毕竟若是凤姐儿真的寻死,明晃晃的柱子不撞,作甚撞劳什子的椅子。 一番折腾之后,王夫人凝眸看向水溶,轻声道:“王爷,事已如此,请您拿个主意出来。” 第348章 水溶:扫除国公府的隐患 第348章水溶:扫除国公府的隐患 此刻,荣庆堂上压抑凝重,气氛骇人。 水溶知晓众人担忧的是什么,清声道:“岳母大人放心,此事还动摇不了国公府的根基。” 私放印子钱无非就是放高利贷,一般而言就是劳役、罚款等,只是凤姐儿此中背上了人命官司,真要计较起来,相较而言麻烦了几许,但也不至于伤及国公府。 原著中荣国公府之所以会被抄家,无外乎是上面有意搞贾家,如若不然,一门二公的贾家怎会一夕之间便落了个白茫茫的一片。 正如探春那一番“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言论。 闻得此言,堂内众人神情微微一缓,王夫人提着的心落了下来,要是荣国公府出了事情,真真就是塌天大祸。 沉吟一声,水溶岔开话题道:“老太君,现下不是感慨的时候,因着宁国公府的事儿,贾家已然处在风口浪头。” 至于为何请水溶帮衬,一则贾家的爷们她大抵都心里有数,没啥能耐,容易留下隐患,也就是不放心他们。 水溶垂眸看着梨花带雨的平儿,娇俏的脸蛋儿上满是哀求之色,不由的蹙了蹙眉,倒是没想到这平儿是个倔性子,还真就是对凤姐儿死忠。 从贾母默然不语的态度上,水溶看出了些许端倪,怕是贾母有心顺着平儿的意思办,毕竟水溶先前之举,也是推下面的人去定罪。 现下不就如此,宁国公府出了事儿,连荣国公府都受了牵连,到底她也是姓贾,自然是有兔死狐悲之感。 要一劳永逸的话,自然是亲自动手为好,毕竟他们贾家内部的人都是有千丝万缕的情分在,谁知道会不会放水,以至于留下隐患。 先前他们看了记录在案的官司,其中的内容罄竹难书,万万没想到素来有孝心的赖家,居然在吸他们贾家的骨血。 对于荣国公府,水溶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趁此时机来个犁庭扫穴,将荣国公府内藏的隐患一一扫除。 原以为会让贾政或者贾琏来处理,倒是没想到让他来处置。 论起孝心来说,只有凤姐儿最为孝顺,任劳任怨,变着法儿让哄她高兴,别人她都缺得,若是缺了凤姐儿,还真就是痛快不得。 水溶双眸闪过一抹厉色,轻声道:“国公府的那些官司中,大抵都是下面的人依仗权势,既如此,拿下他们送往官府定罪。” 眼下贾家风雨飘零,一件小事都足以成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宁国公府那边基本无望,荣国公府这边绝对不能有失。 一副挽头叹息的模样,如银月般的脸蛋儿满是疼惜之色。 沉吟一声,水溶出声道:“好了,凤嫂子,这档子事儿你不用理会,安心将养吧。” 一侧,黛玉显现素手捻着玉肩落下的一缕青丝,两弯罥烟眉下,一双秋水的眸子微微闪动,抿唇不语。 众人闻言默然不语,俏丽的玉容上布着复杂之色,或叹息或怜惜或同情。 闻得此言,贾赦与贾政皆是面容一怔,一时默然不语起来。 且不说先前凤姐儿已然坦白,平儿只是一个丫鬟而已,若是没有主子的授意,岂能调动府里的月例,这是打算把事情揽到自个的头上来啊! 做奶奶的尚有一份体面,但丫鬟做出这等事儿,基本就是没了活路,与自寻死路相差无几。 暖阁内算是和谐友爱,可宁荣两府内,却是“热闹不凡”。 只是可惜,她改变不了什么。 水溶:“……” 水溶凝眸看了贾母一眼,心下也是了然,贾母的意思无非就是为凤姐儿说好话,那是她疼爱的孙媳妇,岂能真的视若无睹。 水溶虽是荣国公府的女婿,可到底属于外人,若是随意插手,显得没有分寸。 内里龌龊的国公府里,还不需要牵连无辜。 宝钗、黛玉、迎春、探春、惜春、宝琴、宝玉等一众女儿们皆然在此,满屋珠翠,人头攒动。 现下这时候,断然马虎不得,索性水溶也不算是“外人”。 贾母浑浊的目光微微闪动,抬眸看了一眼水溶,叹气道:“王爷,老身等都是内宅的人,外面的事儿也不大清楚,便请王爷帮衬一二,不知可否?” 凤姐儿听着贾母训斥的一番话儿,芳心微暖,潋滟的凤眸涌上一抹酸涩,声音哽咽道:“如今我犯下大错,连累亲族,哪有颜面苟活,还不如让我去了一了百了。” 此时,王夫人看向水溶的眼神中愈显慈爱,有这么一个好女婿在,显得心安多了。 对于赖家,贾赦是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他没想到做奴才的,居然富得流油,比他这个主子都要体面,更让人痛恨的是,这些基本都是从他们国公府里贪出去。 凤姐儿闻得此言,提着的心才彻底落了下来,狭长的凤眸看向少年,眸中闪过一抹复杂。 贾母闻言,心下微微一怔,顺着水溶的话儿道:“王爷此言有理,平儿,你且先退下。” 这事让她怎么评价?说起来,她也是“外人”哩。 凤姐儿先茫然疑惑的扫了眼,瞧见贾母眼中的担忧之色,心中一定,缓缓道:“我以为,已经到了阎罗殿,没想到……” 老话说的好,吃人嘴短,拿人手段,贾家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吃着凤姐儿赚的血馒头,谁都赖不掉。 待赖大被扭送出去后,一个丫鬟走了进来,禀道:“大老爷、二老爷,赖嬷嬷来了,说要见老太太。” 早先少年便隐晦的提醒于她,只是当时她并没有在意,不曾想少年居然当众揭发此事,让她下不了台。 此言一出,宝钗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莹润的杏眸中见着几许担忧之色。 哎,自作孽,不可活啊。 贾赦双目中闪过一抹厉色,狠狠地拍了拍几案,震的几案上的茶盅翻落在地上,怒喝道:“还敢说冤枉,若不是王爷洞若观火,吾等还要被你们蒙蔽,来人,把他扭送至官府,看他还敢不敢嘴硬。” 沉吟一声,水溶应道:“也罢,既然老太君信任本王,本王也不推脱。” 此时,一直在贾母身旁的元春凝眸看着满面悲苦的凤姐儿,轻声宽慰道:“凤丫头,你也不要多想,好好将养身子。” 当然,探春除外,她可是随着水溶去见过世面的,兵匪的厮杀可远比现下的要唬人的多。 贾政看着哭诉的赖大,压住心中的怒气,道:“你还有脸说,国公府对你们赖家不薄,不曾想你们竟然吃里扒外,侵吞主子家财,还打着贾家的名头,坏事最尽……” 忽地,一道俏丽的身影扑了过来,大哭道:“老太太,王爷,印子钱的事情和奶奶不相干,都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贾母浑浊的目光微微闪烁,轻声问道:“王爷,凤丫头那儿.哎,爷们儿都不顶用,她一个内宅媳妇逞什么能。” 私放印子钱,还闹出了人命,碰上多事之秋,这就成了致命的弱点。 抿了抿粉唇,宝钗上前拉了拉探春的袖摆,轻声道:“三丫头,你也不用担心,姐夫既然提了这事儿,想来心里有数。” 堂下贾政闻言,正色道:“王爷此言有理,那些个背主的东西,合该惩治,绝不可姑息。” 贾母垂眸看向扑在地上的平儿,苍老的面容上浮着复杂之色,默然不语。 既然此事是水溶提了出来,其中的干系不大,可是凤姐儿这里可就为难了,就算不计较她私放印子钱的事,以后的日子想来也不会好过。 毕竟凤姐儿放印子钱又不是藏私,还不是都拿出来孝敬了她们。 这话一出,贾赦、贾政等一众爷们面上皆然带着几许不自然,心中对于凤姐儿的愤懑转眼便消散了。 水溶凝眸看了一眼哽咽的凤姐儿,心下不予评判,你把钱放了出去,帮你收账的人可不会理会其他,只顾将帐平了,被催债的人受不住九出十三归的利息,一时想不开,出了人命还不是要记在你的头上。 然而不同的是,水溶还是要讲究证据,你若犯了事儿,该定罪的定罪,可若是没犯事,他也不会拿无辜之人顶罪。 水溶闻言,看向贾母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异色,要知道处理这些事情,其中关乎许多贾家内部的龌龊,大抵都是自己人私下处理。 宝钗闻言轻叹一声,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她不姓贾,也评判不了里间的事儿,但要是易地处之,想来她也会怒其不争。 众人见状,心下也是一喜,纷纷近得塌前,眉眼间透着几许关怀,凝眸看着这个经受了“鬼门关”的丽人。 正此时,榻上的凤姐儿醒转过来,朱唇微张,发出一阵喃喃之音。 这话水溶说的不假,若不是贾家处在风头上,这些被积压的官司怎会被翻了出来,还不是都凑上来踩上一脚。 “嘤” 此时此刻,正是最好的时机。 平儿此时也没顾上哀求水溶,忙不迭的爬行到了榻边,关心问道:奶奶,您没事吧。” 贾母闻言厉声喝道:“你要是去了,让我这个老婆子以后指望哪个?” 说罢,水溶吩咐道:“抱琴,让冯紫英过来。” 闻得此言,贾母心下一缓,连叹了几声好,丝毫不见指责之意。 榻边,垂泪的平儿心儿也缓了几许,看向水溶的眼神中见着几分感激之色,有水溶这番话儿,奶奶算是保住了。 想来哥哥那儿会处理妥当,就如同当初在扬州时. 正此时,水溶与贾母、元春、王夫人等一行后宅女眷走了进来,只见贾母老眼泛着泪花,不迭的问道:“凤丫头怎么样了。” 探春闻言,进得前来,回道:“老太太,先前大夫过来瞧过了,琏二嫂子并无大碍,休养几日便好了。” 二则是水溶知晓内情,由他处理最为适宜。 贾政闻言蹙了蹙眉,默然几许道:“大兄,还是先请示一番母亲吧。” 拿他的家产过的比自己还滋润,心中的怒火冲天而起,压都压不下来。 贾家的那些仆人都是什么货色,水溶心里有数,在内攀附在国公府这颗大树上敲骨吸髓,在外仗的国公府的威势作威作福,绝对没有冤枉他们。 沉吟一声,贾政抬眸看向贾赦,轻声问道:“大兄,此事你怎么看。” 赖大闻言,骇的他亡魂大冒,急忙辩解道:“二老爷,我们冤枉啊,老奴等一心一意伺候主子,怎么敢吃里扒外,冤枉啊。” 怎么说呢,分得清事,不至于为了所谓的体面而遮掩,同时表明了水溶这个“女婿”的含金量,是实打实的自己人,无需藏私。 原著中,“茯苓霜”、“虾须镯”事件无一不体现出平儿的善良、体贴,这样的丫鬟,能有什么大问题? 荣禧堂内,原本体面的荣国公府大管家赖大被两个兵士捆缚在堂下,只见其面色惊恐,丝毫不见往日的气派,抬头看着堂上的贾政与贾赦,哭诉道:“大老爷、二老爷,您二老要打要杀,老奴都应着,只是老奴究竟做错了什么,惹得两位老爷不喜,让老奴做个明白鬼。” 除却探春所言之事,凤姐儿与贾琏夫妻关系不和,只会让凤姐儿更为难过,这让素来要强的凤姐儿如何接受的了。 贾母浑浊的目光闪过一抹泪花,喝骂道:“什么阎罗殿,你也是个糊涂种子,诨说什么。” 对于眼前的少年,凤姐儿心里是又恨又爱的。 毕竟都是姑嫂的情分,凤姐儿又惯是会做人情的,与她们这些女儿们关系甚笃,称的上是闺蜜之情,探春心里还是有着担心的。 荣庆堂上的事儿,她们几人在隔间也都听见了,凤姐儿“怒撞”藤椅时,都是闺阁的女儿,哪里见过这般的大场面,一个个的都被唬了一跳。 虽说他们随着一并处理,可拿人的都是北静王府的人,神武将军府的冯紫英更是带人去赖家抄家去了,不是他们可以插手的。 若是贾家的基业败在她的手上,真就是愧对贾家的列祖列宗。 想来在贾母心中,贾家的爷们吃酒听曲,飞鹰逗狗是一把好手,全赖着祖宗余荫过活,凤姐儿要维持体面,才走了歪道。 此时少年又一言定性,将此事抹了干净,被弄的不上不下的,不知让她说什么好。 套间暖阁内。 水溶自然也明白平儿的用意,不得不说,这凤姐儿虽然心狠手辣,但却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好丫鬟啊! 沉吟一声,水溶率先开口道:“凡事讲究个证据,不是你说是你做的,就是伱做的,下去吧。” 凤姐儿闻言,心中微微一缓,语气见着几许虚弱,说道:“大姐姐,我也是听说京中其他人家放钱生利,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只是我虽放印子钱,但没想过逼出人命,真要没钱还,我也只能认了,顶多告到衙门抓起来关几天也就完事,从没有学旁人家动辄拆房害命催账的,谁承想.” 至于平儿,在贾府众多丫鬟中,有凤姐儿罩着,她的地位是数一数二的,手中有一定的权力,但她有自己的良心与底线,从不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反而私底下关照那些和她地位相仿或更低的人们。 只见探春修眉微扬,俊眼顾盼神飞之际,声音中带着几许怒其不争,说道:“凤丫头也是的,作甚赚这些没良心的银子,可知咱们这样的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凤丫头这是在自掘根基。” 平常的时候,这些事儿都起不了波浪,直白些说,京中权贵之中,哪户人家里不没有一些小龌龊的。 这位赖嬷嬷不比其他,是贾母身边的老人,小时候他们也都受过赖嬷嬷的照料,素日里他们都是客客气气的相待。 闻得此言,贾母苍老的面容微微一变,忙不迭的问道:“王爷,您的意思是?” 宝玉瞧着榻上美眸闭阖的凤姐儿,螓首上包了一层纱布,鬓间明晃晃的血迹鲜艳无比,不由的叹气道:“好端端的,怎就闹成这般模样。” 水溶瞧着滑稽的平儿,双眸中闪过一抹亮色,心下不觉好笑,这平儿,倒是个极为“有趣”的人儿。 况且赖家贪墨国公府的数字是一笔庞大的财富,让贾赦不禁眼热,要是让赖嬷嬷给耽搁了,悔之晚矣,还是直接一锤定音,省得凭生事端。 探春英眉挺立,无奈道:“国公府的事儿我是不担心,就是凤丫头这儿,真要计较起来,让她如何自处。” 平儿却不顾这些,她瞧出了现下做主的是水溶,也不在乎什么礼数,扑在水溶的身下,抱紧了水溶的大腿,哀求道:“王爷,真是奴婢做的,和奶奶无关,都是奴婢一个人做的。” 贾赦闻言,眉头紧蹙,厉声道:“这事是王爷吩咐下来的,还能怎么办,便是赖嬷嬷求情也无用。” 赖嬷嬷也是奶过他的人,这对于迂腐的贾政而言做不到视若无睹索性,请示贾母,由他拿个主意为好。 贾赦闻言挑了挑眉,心中顿觉无语。 第349章 第349章 宁国公府,某处厢房内。 尤氏以及甄画等一众宁国公府的后眷在水溶等去凤姐儿那儿,便返回了宁国公府。 此时,云堆翠髻的尤氏坐在一方锦墩之上,脸色苍白,眼圈微红,泫然欲泣的,一张艳丽、娇媚的脸蛋儿满是凄然之色。 丈夫下狱,爵位家产即将被褫夺,这对于尤氏而言恍若天都塌了下来,往后的日子再无期盼,好似无根浮萍。 一侧,尤氏姐妹也在此处,瞧着尤氏凄然的神色,两人眉眼间满是忧切之色,尤三姐更是近前扶住自家姐姐,轻轻舒缓着尤氏的后背,拍了拍,说道:“姐姐,你想开些。” 没想到,原本尊贵的宁国公府大奶奶,转眼间就.还真是世事无常。 水溶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好了,你先去隔间歇歇,本王还有事与画儿说道。” 宁国公府的爵位留不住,水溶也不想留。 只是这也怪不得水溶,谁让他不在京城,况且就算知晓,两人的身份也不便过多交流。 就算贾蓉糊涂,把事情露了出去,水溶也不担心,贾蓉敢说,也得有人敢信,拳头大才是唯一的真理。 “嗯” 甄画美眸涟涟的看着少年,见其眉眼尽显温情,只觉心头甜蜜,语气悠悠道:“孩子第一回见到了爹爹,心里高兴哩。” 对于此事,甄画早早就问过大夫,虽然她很在意孩子,可更在意的是表哥,难得才见一次表哥,可不得温存一二才是。 瞧瞧这个甜心表妹,一心一意的为他着想,这样的表妹,谁能把持的住,真真是愈发惹人怜惜。 原本神情惬意的甄画,此时明媚的脸蛋儿上微微一怔,轻抚着腹部的手儿也顿了下来,扬着螓首看向少年,忍不住想要出口,但想着人多眼杂的,又不好直言,心中暗想着待会可得把事儿与表哥说仔细来。 甄画有身子的事情瞒的住别人,可是瞒不住贾蓉,此番他前来,就是把这事给解决掉,一面多生事端。 贾蓉闻言心下了然,应了一声,便独自去了隔间。 这让她说什么好,难道说这是孩子的口粮? 水溶心下也是明白,沉吟一声道:“我听说会涨的发痛,也罢,表哥来助你一番。” 甄画见状,娇媚的玉颊涨的粉红,妩媚流转的眸子嗔了少年一眼,抿唇不语。 水溶倒是不在意尤三姐的失礼,开口道:“贾家的祠堂在宁国公府,本王会启奏圣上将贾家祠堂周围的一块院子都留下来,你阿姐她们便留在这儿安心居住。” 虽说早就知晓此事,但再从少年口中发出最后的通牒,芳心还是戚戚然的,让尤氏琼鼻一酸,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夺眶而出,颗颗晶莹泪珠挂在那张苍白憔悴的脸蛋儿上。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不满的捏了捏丽人渐显丰润的脸蛋儿,骂道:“胡沁些什么,好了,以后安心养胎,不要想有的没的。” 好在,她还有两个知冷暖的妹妹,不算是一无所有,也庆幸当初她将两位妹妹送到了王府了去,若是留在宁国公府里,姐妹三人都陷在淤泥里而不自拔了。 孤男寡女的相处不大适宜,有贾蓉在的话就无需担心这些。 水溶瞧着丽人动情的模样,心下怔然,你这是想小表哥了吧 伸手捏了捏丽人的下颌,水溶提醒道:“你还有身子,不可胡闹。” 旋即水溶面色沉了沉,清声道:“蓉哥儿,丑话说在前面,不该胡沁的事情就不要多嘴,管不住嘴的话,别到时候本王亲自帮你管。” 尤氏轻叹一声,倒也没说什么,或者即便有意见,也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置喙的。 水溶闻言顿了顿,抬头看着眼丰润的丽人,舔了舔唇角,说道:“孩子的事情你不要多想,断然不会让他委屈了。” 哎,这甜心表妹,性子软乎乎的,怕是得知有身子的时候吓坏了吧,再加上有身子的人情绪难安,怕是这段时日不好过吧 甄画闻言,抬起挂着两条泪痕的娇媚脸蛋儿,美眸盈盈的看着少年,清声道:“我就是怕事情传了出去,有损表哥的清誉,那时,我便以死明志,也绝不连累表哥。” 一侧,甄画倚坐在锦塌之上,垂眸不语,她对于生计倒是不担心,忧心的是宁国公府的爵位没了,孩子可如何是好。 怕是为了甄画以及甄画肚子里的那个,现下王爷看似是体谅孕妇,实际上却是念着甄画肚皮里的那个孩子。 甄画闻言大羞,一张俏脸涨的彤红,不过却并未反驳,因为少年说的是事实。 甄画娇嗔一声,芳心涌上的甜蜜更甚,一双秋水明眸恍若一泓清水,波光潋滟,往少年怀中凑了凑,腻声道:“我想表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只听外间禀道:“奶奶,王爷和蓉大爷来了。” 待尤氏姐妹三人离去后,水溶凝眸看着贾蓉,沉声道:“蓉哥儿,画儿的事情,你心里都有数了吧。” 宁国公府与北静王府的关系可不亲厚,尤氏可不相信水溶无事会来宁国公府,总不能说是为了自家的两个妹子吧。 温柔静默的尤二姐听见尤氏这般煽情的话儿,妍丽的美眸里泛起一阵酸涩之意,唤道:“阿姐。” 但凡大家族里,最在意脸皮。 甄画闻言,婉丽的脸蛋儿上洋溢着甜美的笑意,明媚的美眸眨了眨,扶着小腰盈盈一礼的应了一声,便恬然的落座在一侧的锦墩上,神情惬意无比。 抿了抿粉唇,尤三姐偏眸对着尤氏道:“阿姐,你也听王爷说了,可别再多想了。” 水溶轻抚着丽人的螓首,眉眼见着温情,柔声道:“好了,你先前也看见了,贾蓉那儿我都叮嘱了,以后不必担心。” 尤三姐心里也不好受,那张人比花娇的俏丽脸蛋儿上浮上愤愤之色,俏声道:“阿姐,你这是什么话,不就是没了爵位,诺大的国公府还会差一口饭,我就不信西府那边能落下这个脸面,再不济,阿姐到王府里来,有我们姐妹一口吃的,就有阿姐伱的。” 吴侬软语的,腻的人心尖儿发颤。 闻得此言,水溶眉头挑了挑,心下不觉好笑,起身朝着甄画走了过去,语气中见着关心道:“我来看看。” 水溶见状点了点头,也不奇怪贾蓉的态度,原著中他不就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来自于贾珍对于儿媳妇的关爱,现下不过是换了一个人而已。 尤三姐闻言,心下微微一缓,虽说没了爵位家产,可好歹有容身之地,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丽人撒娇,这有什么法子,何况甄画怀的还是他的孩子,也只能顺着去哄。 沉吟一声,水溶面色上带着几许不自然之色,说道:“侄儿媳妇既然有孕在身,且先在一旁落座吧。” 就算荣国公府苛待尤氏,还不是有她们姐妹在,她们姐妹虽然没什么地位,但有这颜色在,在王爷面前还是能说上一两句的,还就不信养不活一个阿姐。 要是以往,水溶都不需甄画暗示,可眼下可不行,万一伤着身子就不好了,即使此刻水溶心动,也得压抑住冲动。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蓉哥儿,虽然宁国公府的爵位没有了,不过还是会留些家业与你们,不至于风餐露宿,吃酒听曲的银子,也不会短了你的,并且本王会给你弄个闲散的官职,也好有些体面。” 眼下这场景,倒像是水溶威逼似的,有些恶霸行为。 不为旁的,就为了肚子里的这个。 水溶见事情解决,也不在废话,开口道:“二姐儿、三姐儿,你们姐妹带着尤氏下去,本王还有事情与蓉哥儿与侄儿媳妇商议。” 手儿解开丽人的盘扣,探了进去,只觉滑腻一片,隐约感觉丰腴几许,想来是有了身子的缘故。 尤氏容色凄然,扬着螓首轻声问道:“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虽不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但好歹也是一个父亲,都是在高门讨活,她这辈子也就成这样了,只能希冀这对姐妹的日子也好过些。 水溶见状微微蹙了蹙眉,心下顿觉无语,原本甄画是个甜心的表妹,眼下倒是不讲理起来。 见此情形,水溶也不再多言,欺身而上。 说着,甄画隐隐抽泣起来,似是要发泄这段时日的惶恐不安。 这事水溶也与永康帝提及过,并未反对。 贾蓉闻言心下一颤,身体都不由的抖了抖,暗道:“来了.” 尤二姐与尤三姐闻言,自是不会多言,应了一声,便扶着尤氏朝外走去,丝毫不觉得水溶这种鸠占鹊巢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女儿家的都厚下脸皮了,做爷们的岂能畏畏缩缩,何况他也是知晓现下是可以恩爱相交,只是不可过于激烈。 都怀着表哥的种了,还需客套什么,得是表哥敬着她还差不多。 至于说清誉,去他的清誉,水溶还在乎这些。 甄画闻言,清澈的明眸眨了眨,眼波流转,甩了甩手中的绣帕,侧过身子轻哼道:“孩子看过爹爹了,表哥可以走了。” 孩子要见爹爹,这理由还真是让人无法拒绝。 说不得,她们姐妹三聚在一块的,日子还更是畅快哩。 此刻贾蓉看向水溶的眼神之中,却是多了几分感激之色。 不大一会儿,水溶与悻悻然的贾蓉举步而入。 尤氏闻言,扬着梨花带雨的脸蛋儿看向尤三姐与尤二姐,目光略有几分复杂,叹息道:“事已至此,想的想不开的又能如何,能过则过,过不下去.倒是你们姐妹两人,现下既然在王府伺候王爷,以后要尽心些。” 国公府的宅邸是朝廷发放的,里面的规制都是按照国公的标准建设,爵位没有了,宅邸自然也要收回,待宅邸收回,国公府里的女眷可就无处可去了。 尤二姐与尤三姐两双秋水明眸盈盈地看着那少年,与容色忐忑的尤氏纷纷见礼。 水溶见状倒也没在说什么,继续帮衬甄画减免涨痛,也不知过了多久,水溶会心一笑道:“看来画儿真是想念我想念的紧,都” 念及此处,水溶俯身而下,噙着丽人两瓣粉嫩的唇瓣,一寸一寸的摄取甜美的甘泉。 水溶凝眸看着容色渐显憔悴的尤氏,开口道:“现下宁国公府的情况你们也知晓,眼下就给你们一个准信,宁国公府的爵位是保不住的,宅邸也会被朝廷收回去,你们也要做好心里准备。” 念及此处,贾蓉心下复杂,可也不敢置喙。 一听这话,甄画美眸闪过一抹亮色,一颗芳心不由的欣然起来,纤纤素手轻轻抚着隆起的小腹,暗道:“孩子,你爹爹来看你了。” 虽不明其意,但心下也是有所猜测。 水溶:“.” 只要贾蓉安分守己,水溶不介意花些银钱养着,左右甄画还需要贾蓉这个“丈夫”,没必要把路走绝。 甄画玉颜微热,娇羞不胜道:“大夫说身子稳了,小心些不碍事的,况且,孩子也要见见爹爹才是。” 正探索着,水溶只觉手儿滑腻,心下一怔,凝眸看着细气微微的丽人,面上带上几许不自然的神色。 抿了抿粉唇,甄画轻声应道:“我知道了。” 水溶瞧着哽咽的贾蓉,面上的不自然更甚,即便是贾蓉这个做丈夫的窝囊,但说到底还是水溶没管住自己的兄弟。 听见“孩儿他娘”的话儿,甄画心儿都酥了,复又翻过身子来,凑在少年的怀中,语气娇柔道:“表哥,你都不知道我晓得有了身子后心里有多担心。” 莫不是怀着孕,脾性见差了? 轻轻环住丽人的柔软腰肢,水溶凑过去亲了一口那俏丽丰润的脸蛋儿,道:“多大的人了,还使小孩子脾性,孩子在你肚子里,我来看孩子不也就是来看孩儿他娘。” 闻得此言,尤氏芳心微暖,那张白腻的脸蛋儿,渐渐恢复了一些红润。 贾家的祠堂在宁国公府,即便收回宅邸,也不能把贾家的祠堂给掘了,剔除国公的建设,从祠堂周围圈出一片来。 这时候,贾蓉可不敢与甄画有什么关联,表明自己的态度。 虽说先前水溶态度明确,但甄画还是想要试试,她肚子里有王牌。 宁国公府尚在之时,他都比不过水溶,眼下宁国公府即将被褫夺,那水溶想要动他无异于捏死一只蚂蚁。 痩死的骆驼比马大,宁国公府即便没了爵位,那还有家产,即便是抄了家,作为亲族的荣国公府也不会视若无睹,总不能让宁国公府的大奶奶上街乞讨,这不是丢了贾家的脸面。 此时,水溶才抬眸看向倚坐在锦塌上的丽人,只见其一双秋水明眸莹润如水,明媚的脸蛋儿上笑意盎然,见少年望了过来,甜甜的唤道:“表哥.孩子踢我了。” 或者说,她们姐妹两是尤氏生活的一个缩影。 贾蓉忙不迭的的跪在地上,眼睛里都忍不住红了起来,说道:“王爷,我没碰过甄姑娘一根手指头,画儿有身子的事情,我也没往外诨说。” 尤三姐性情泼辣,素来就是荤素不忌的,此时也不在意失了礼数,忍不住的问道:“王爷,那阿姐她们怎么办?总得有个说法吧。” 水溶手儿轻抚上丽人的小腹,似是安抚,轻声道:“这不是来看孩子了。” 听着丽人略显幽怨的语气,水溶心下也是明了,从甄画怀孕算起,已然过了三个月,这是在怪他冷落了这对母子。 贾蓉神色悠悠的看着这一幕,心下了然,先前王爷寻他之际,贾蓉便神色忐忑,只是王爷一言不发,直接将其带了过来。 水溶轻点颔首,落座在主位之上,目光落在已然显怀的甄画身上,只见其一袭宽松的鹅黄裙裳,一头秀郁青丝挽起美人髻,白里透红的脸颊已开始有着孕后的丰润,显得有些粉嘟嘟的。 其实对于贾蓉最好的做好就是让他彻底张不开口,只是贾蓉并没有什么大错,反而是水溶对不起他在先。 孩子高兴便踢她,跟孩子爹一样,总要弄她的不上不下的。 贾蓉面色煞白,有心说上两句,可又不知说什么好,心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这个国公府嫡子完了。 甄画闻言,娇媚的玉容微微黯然,不过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表哥心里还记挂着这个孩子也就好了,她还指望孩子栓住表哥哩。 甄画瞧着少年恍若稚儿一般,芳心直啐起来,什么来助她,分明就是自个馋先前还说她使小孩子脾性,可眼下. 贝齿轻咬粉唇,甄画感受着身前的异样,似乎比以往更甚,纤纤素手不由的仅仅攥了起来,说道:“表哥,宁国公府的爵位一点法子都没有?若是孩子出生了,没国公府的身份撑着,怕不是要被人欺负了去。” 这段时日,她想表哥都想得半夜都垂泪了。 甄画倚坐在锦墩之上,秋水明眸看着吓的几近瘫软的贾蓉,心中嗤之以鼻,而望向水溶的眼神中,却满是迷恋。 两个妹子虽有颜色,可也不至于如此。 贾蓉闻言,心下微微一喜,应道:“谢过王爷。” 虽说没有国公府的爵位,可是既然有银子吃喝,又能得一个官职,到底不差,相较于以前被父亲威压的时候,不知好了多少倍,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贾蓉听出了水溶的言外之意,心下一怔,忙应道:“王爷放心,我不会去多嘴咂舌,以后在府里,甄姑娘说了算。” 甄画明眸熠熠,芳心剧颤,提醒道:“表哥,仔细别闹着孩子。” 虽说甄画想的垂泪,可她不想泣血,还是有必要叮嘱一句,切莫为了一时之欢,伤了根本。 水溶闻言了然,与甄画一并挤在锦塌之上,侧过身子,手儿轻抚着丽人微微隆起的小腹,安慰说道:“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 第350章 鸳鸯:她又没说以色侍人 青石铺就的小路上,水溶缓步而行,清秀的眉宇间见着几分浅浅的倦怠之意。 “王爷可是身子不适?” 声音如黄鹂出谷,宛转悠扬,清亮动听。 水溶回身看了过去,只见身着青缎背心,水红绫子袄,腰系着白绉绸汗巾子的鸳鸯眉眼间透着几许关心,绞着手帕的纤纤素手攥紧了来。 先前鸳鸯过来寻他,说是贾母有请,现下他们正是朝着荣庆堂而去。 沉吟一声,水溶伸手揉了揉额间,轻声道:“无妨,许是昨儿个没睡好。” 昨日与元春胡天海地的,闹到后半夜才睡,本就有些倦意,眼下又与甄画闹了一场,期间还要顾忌甄画的身子,如蚕虫一般有规律的蠕动,耗费了不少精力,自然是有些乏累。 瞧,别人求之不得的事儿,自己却是唾手可得。 用赖嬷嬷自己的话说,这赖尚荣“也是用银子堆出来的公子哥儿,打小一堆嬷嬷丫头一大堆养起来的。”,算是正经的公子哥了。 不过有一说一,丰腴的甄画显得更润,让人有些食髓知味,美中不足的就是只能浅尝辄止,不可深究。 只是贾母年岁虽大,可瞧着精神尚在,谁也不知道贾母能活多少年头,王爷现下是对她感兴趣,等过个几年,自个年老色衰了,王爷还能看的上? “放肆,主子跟前,哪有你说话的份。” 水溶喜欢鸳鸯的有情有义,就凭这份情谊,鸳鸯有资格得到这份承诺。 若是赖家穷困也就罢了,关键是赖家拿的出来,且丝毫不受影响,这就行为,无异于是典型的白眼狼,捂都捂不热。 这怎么说呢,她知道以水溶的身份地位,不知有多少丫鬟想要攀上这高枝儿呢,但少年这番话,无疑表明是对她的另眼相看,不禁让鸳鸯心里有些得意骄傲,又有些甜蜜。 “哦” 赖嬷嬷闻言心下一怔,苦涩涌上心头,道:“老奴也是今儿个才晓得,那两个孽障居然犯下如此蠢事,老奴对不起老太太,对不起贾家。” 至于鸳鸯,垂着螓首,老老实实的回到了贾母身侧,似乎先前的事儿并未发生,宛若一场春梦。 有心抬一手,可又怄不下这口气,左右事情都交由水溶处理,便将赖嬷嬷的事情一并交于水溶发落,落得个干净。 对于这个赖尚荣,水溶也是知晓一二,其出生时得贾家赏了恩典放为良籍,的确不是贾家的奴才。 论起来,待贾母百年之后,留在贾府并非是个好去处。 水溶见状,嘴角笑意更浓,有时候口花花的打趣打趣丫鬟,殊为有趣,目光凝视着眼前的丽人,笑问道:“鸳鸯,怎么说,拿个准信来。” 谁知被少年一言捅破了来,只觉心头剧颤,一股羞涩之意涌了上来。 如花美眷他不缺,反倒是聪颖贤惠的灵魂更为有趣,他看中的不是鸳鸯的相貌,反倒是鸳鸯的品格。 哎,甄画是舒畅了,缓解了思念之情,倒是他.也罢,全当是安抚甄画这个大肚婆的心,不尽兴就不尽兴吧。 水溶哂笑一声,悠悠道:“你赖家不过是一群奴才秧子,如何能置下如今的产业,本王听说赖嬷嬷是个明白人,如今看来怕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捏了捏鸳鸯的下颌,水溶开口道:“要不本王去向老太君讨要你。” 水溶见状了然,也不再多言,清声道:“赖家的事情由顺天府裁定,无需在这儿请罪。” 话音落下,鸳鸯才发现自己这番话语里似有些吃味的味道在其中,不由的芳心微微一颤,俏丽的脸蛋儿浮上一层粉红。 然而就是这等如同再造父母的恩典,可却在贾家落寞之时,贾政路过时问赖尚荣拆借二百两银子,不曾想却被赖尚荣用五十两打发。 瞧贾母的态度,想来是有心放过赖家,如若不然,不至于大费周章的请他过来。 王爷的秉性她极为相信,起码不会落个悲惨的下场。 对于水溶“多多益善”的话语,鸳鸯并不觉得突兀,少年风流,旁的不说,贾家的爷们哪个不是娇花满怀,何况是王爷这等尊贵的人儿。 平心而论,鸳鸯与水溶交集并不多,真要计较起来无非就是点头之交。 待赖家人带了下去,原本静默不语贾母面色复杂,犹豫几许,抬眸看了一眼元春,其意不言而明。 鸳鸯闻言,心下不禁感动,她明白水溶的意思,无非就是等贾母百年之后,她便可以去王府谋份差事。 如若不然,王爷怎会邀请她去王府办差。 在贾府中,因为有贾母的存在,鸳鸯的地位才能高人一等,一旦贾母不在,贾家爷们这些人的品性,鸳鸯大致心下也是明白。 私藏赃银,隐瞒不报,这都是罪责,怎得,你以为你不是奴才便能逃过一劫。 人要有自知之明,岂能好高骛远,还是要脚踏实地为好,不可因为一句虚无缥缈的承诺便信以为真。 对于鸳鸯,初始确实是因为欣赏其忠心的秉性,但鸳鸯本就是容貌俏丽之人,兼之其榜上有名的加持,这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话音落下,赖嬷嬷面色大变,忙叱骂起来。 哂笑一声,水溶淡淡道:“你赖家的产业怎么来的,你自个心里有数,本王命人是去追赃,不是抄家。” 沉吟一声,水溶伸手挑了挑鸳鸯的下颌,只觉指尖柔腻流转,轻声道:“关心本王的人自然是多多益善。” 以水溶的身份,只要他开口,贾母定然不会拒绝,鸳鸯心里也清楚,堂堂郡王爷能三番两次的邀请她一个做奴婢的,已然是天大的体面。 水溶闻言笑了笑,看向鸳鸯的眼神愈发欣赏起来,实话实说,对于鸳鸯而言,这是她的一场造化,然而她能固收本心,殊为难得,若是鸳鸯应了下来,水溶反倒是对她失望了。 只是那回水溶与她谈及贾母百年之后的事情,既然说了那番话儿,起码有一点能确定的是王爷是对她有那么一点意思的。 鸳鸯微微垂着螓首,纤纤素手扭了扭帕子,轻声道:“王爷身为尊贵,还是要多注意身子才是。” 顿了顿,水溶开口道:“走吧,别让老太君等着急了。” 鸳鸯闻言,俏脸涨得通红,心尖儿是又羞又恼,晶莹的美眸不由的白了少年一样,见着几分妩媚流转,低声道:“王爷可别拿奴婢打趣了。” 她又没说以色侍人,转眼就不正经了。 当然,鸳鸯也明白此刻她只要应承下来,就没有这些顾虑,但鸳鸯此时没有可能会应下来。 当下,便有小厮将人拉了下去,赖嬷嬷一言不发,满面凄然,安安静静的,倒是那赖尚荣,如何挣扎也无用。 鸳鸯听见水溶一声若有所指的“哦”声,一双清澈的明眸闪烁不定,绞着手中的帕子不知所措。 原本可能博得一份同情,可眼下.这赖尚荣也是被家里的人惯的,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不知好歹。 只是并非鸳鸯不愿,但她心中有自个的坚持,即便对于眼前的少年有好感,也不会因此而失了本心。 现下鸳鸯自个都不清楚自个究竟是什么态度,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对于去王府伺候,并无抵触心里,瞧见水溶面上的倦意,便忍不住的关心起来。 一番寒暄之后,水溶落坐下来,余光看着堂下跪着的一个白发鬓鬓的嬷嬷以及一个朝气勃勃的公子哥儿,若有所指的问道:“老太君,这是” 鸳鸯扬着螓首,眸光瞧着少年的背影,纤纤素手轻轻拍了拍滚烫如火的脸蛋儿,吐了一口浊气后,平复悸动的心境后,忙不跌的追了上去。 只是这些事儿,可没必要与鸳鸯明说。 赖家的事儿,贾母心里也是有数,奴才耍些小动作实属正常,只要不过分,大抵都是听之任之,。 鸳鸯娇躯颤抖,一颗“芳心”砰砰的跳个不停,她倒是没想到王爷居然在捏她的下巴,心头莫名的涌上一抹欣喜。 鸳鸯闻言,芳心微微一怔,抬着颤抖的眼睫,明眸闪烁的看向少年,说道:“王爷,并非奴婢不识好歹,只是.只是奴婢自小便跟着老祖宗,舍不得老祖宗,还望王爷恕罪。” 说罢,水溶也不再多言,吩咐道:“来人,把人带下去,一并送往顺天府。”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水溶凝眸看向鸳鸯俏丽的脸蛋儿,只见其带着微微几点雀斑的两边腮上透着粉嫩,眉目间带着几分羞涩,心中不觉好笑,倒是没想到鸳鸯似乎是看上他了 其实倒也不意外,不是水溶普信,就凭他现在的容貌以及身份地位,私下里肖想他的不知凡几。 心有主见、倔强刚烈、不畏强权,这才是烈鸳鸯。 能在颜值骨灰级的贾母身旁伺候的人,能差到哪里去,大抵就是校花与系花的差距。 鸳鸯闻言,心头涌上一抹欢喜之意,纠结的把手中的帕子都快要扭出水来,才盈盈一礼道:“王爷既然这般说了,奴婢要是再推拒,反倒是奴婢拿大了,奴婢且先谢谢王爷的心意了。” 一个容貌清俊的郡王邀请,想来没有哪儿女儿家能心如止水,也就是从那时起,鸳鸯心湖泛起涟漪。 水溶闻言,眉头轻轻挑了挑,心下顿觉无语,还以为请他来所谓何事,原就是因为赖家的事情,真当水溶是贾家的人了? 不过一个女婿半个儿的,大差不差。 瞧瞧现下,明明是赖家不知感恩,居然还敢当堂质问。 水溶冷眼看着堂下的少年,心下也是了然,对方自称赖家人,且又不是贾家的奴才,这般年岁的想来就是所谓的赖尚荣了。 原本顾着对方是国公府和王爷,只好退而求其次,姿态摆的低低的,然而听王爷的意思是不打算放过赖家,既是如此,还有什么好顾忌。 一侧,年轻的公子哥心下愤愤,出声道:“王爷,我赖家是国公府的奴才,但在下可不是,凭什么打上门来抄家。” 轻抚丽人俏丽的脸蛋儿,指尖流溢着柔腻之感,水溶笑道:“也罢,本王还是那句话,以后若是无处可去,便来王府谋一份差事吧,本王这边始终有你鸳鸯的位子。” 然而没想到,赖家居然是敲骨吸髓,刚开始听闻,心里也是恼火,亏她倚重赖家,谁承想赖家不知感恩,真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人都有对美好事物的向往,鸳鸯也不例外,但鸳鸯是个明白人,她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万万不敢肖想。 沿着游廊走道而行,不大一会儿,水溶便来到了荣庆堂上。 奴才始终是奴才,再体面也不至于体面过主子,赖家有那么大的产业,作为赖家老太太的赖嬷嬷会心里没数? 话虽如此,但赖嬷嬷好歹自小便跟着她,这人老了就念旧情,听闻赖嬷嬷来请罪,到底还是见了,一时之间有些心软下来。 贾母闻言,苍老的面容上带着几许不自然之色,浑浊的目光看向跪着的嬷嬷,眸中见着几分复杂,轻叹一声道:“王爷,这是赖嬷嬷,赖家被抄了家,这会儿过来请罪。” 原著中,赖尚荣一个奴才出身,托了国公府的势,捐了一个前程,甚至于谋了个多少科甲出身的正经秧子都没着落的实权知县的缺儿,着实是天大的恩典。 这不叫风流,叫心胸宽广,施爱于天下。 水溶看着匍匐在地的赖嬷嬷,目光闪过一抹异色,若是赖嬷嬷喊冤求情,想来贾母也不会理会,但这情真意切的请罪,赌的就是贾母的恻隐之心,效果反而显著。 沉吟一声,水溶湛然道:“请罪?那也就是说你知道赖家所犯何事?” 鸳鸯虽年岁较大,可仍旧是一个青春少艾的女儿家,哪怕她只是一个奴婢,一样也有对自己美好未来的憧憬向往。 轻笑一声,水溶声音中带着几许戏谑之意,说道:“本王让你在王府当差,又不是以色侍人,有什么看上看不上的。” 只是自打那一回以后,王爷便再无任何表示,让鸳鸯心中纠结,渐渐有些患得患失起来,如同老窖一般发酵,愈发的清醇。 “奴婢是什么位份的人,王府里有的人是关心王爷,哪里轮得着奴婢。” 只是赖家都敲骨吸髓了,不曾想贾母居然还想着放他们一马,怕不是老糊涂了吧,真就是在国公府里和稀泥和习惯了,什么都要和一和。 天可怜见的,他们原本在家里吃着点心,听着小曲,不曾想一大群人毫不顾忌的冲了进来抄家,这种愤懑之情,谁能忍得住。 真要论大乾律,还是他们理亏。 水溶闻言心中一动,凝眸看着眼前高挑的丽人,眉眼间透着几许戏谑之意,问道:“怎么,你这是关心本王?” 鸳鸯夙来是办事妥帖,从不逾拒,老实本份的干着自个的差事,倒是没想着居然会主动关心起他来,莫不是 鸳鸯闻言脸色一红,垂着螓首,长长的眼睫颤动,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话。 台阶都给她铺的满满的,再不接下,反倒是她的不是了,就算王爷嫌弃她年老色衰了,但也可以在王府谋份差事。 这时,赖嬷嬷声音哽咽道:“王爷,赖家是贾家的家生子,深受主子大恩,没想到那两个孽障居然犯下如此大错,要打要罚都听主子的安排,老奴在这儿请罪了。” 你请罪归请罪,反正一切照大乾律行事,在这里博同情,真是想的美。 贾家四大丫鬟的一个被水溶拿了下来,只是其余三位,平儿是凤姐儿的陪房丫头,袭人是宝玉的丫头,而紫鹃是干妹妹黛玉的丫头,这三人 又不是集卡,倒也无需在意。 抿了抿粉唇,鸳鸯有些纠结的绞了绞帕子,嘟囔道:“奴婢也不是不识趣的,只是,只是就怕王爷到时反倒看不上奴婢。” “呵” 水溶闻言了然,目光凝视着鸳鸯俏丽的脸蛋,平心而论,鸳鸯的相貌虽然出众,但与晴雯、香菱几人还是有些差距。 只是话已出口,却又无法收得回来,只能把头扭到一边儿,不敢看水溶,有些掩耳盗铃的意味。 这赖嬷嬷,倒是个聪明人。 此刻,贾母、元春、王夫人、邢夫人皆然在堂,瞧见水溶到来,自然是起身相迎。 现下鸳鸯自个都隐晦的表示出了不一样的情愫,水溶何必忸怩,所谓好色之心人皆有之,他堂堂一个王爷,瞧上一个丫鬟怎么着了。 真以为赖家有一些产业便有底气?在国公府与北静王府这等参天大树面前,他们赖家根本就不值一提。 水溶笑了笑,心下也是满意,以鸳鸯的品性,既然应了下来,就没有反悔一说。 眼下出了事儿,便说是今儿个才知晓,拿他当傻子哄? 赖嬷嬷闻言,心头剧颤,旋即惨然一笑,额头抵在地上一言不发。 况且,等到贾母去了,鸳鸯的年岁超不过三十,年岁稍显大些也好,身子也丰腴几许,晓得疼人,正是几近如虎的年岁,狗屁的年老色衰。 元春见状,心下也是了然,毕竟贾母把事情交由水溶处置,自是不好再多嘴了,抿了抿粉唇,小心道:“王爷,赖嬷嬷自小跟着祖母,感情深厚,小时候妾身也颇受嬷嬷的照料,您看” 水溶闻言了然,沉吟一声,轻声道:“元春,你也是读过书的,当知“小慈乃大慈之贼”,本王说了,一切由顺天府裁定,若是那赖嬷嬷并无罪责,顺天府也不会为难于她,到时可赏一间院子,让其可安享晚年。” 有罪当罚,无罪便免,水溶又不是屈打成招,那赖嬷嬷若是己身正,他也不会去为难于赖嬷嬷。 第351章 凤姐儿:想要平儿,美死他去。 元春星眸熠熠的看向水溶,心头只觉涌上一抹甜蜜,少年虽然驳了她的话,但也是当众给了她体面,对于水溶的话语也颇为赞同。 赖嬷嬷的为人她心里也是有数,想来没什么大问题,相当于是放过了赖嬷嬷一马。 至于贾母,她对此也并无异议,自是无话可说。 沉吟一声后,水溶看向贾母道:“老太君,赖家等一干人等被拿下,现下国公府一片混乱,也是需要人出来管制,老太君尽快拿个主意才是。” 将那些敲骨吸髓的人全都打发了,剩下的事情就无需水溶担心,若是连人事安排都要主动插手,那就逾矩了。 做人啊,要有分寸感。 贾母闻言心下了然,她虽然不知到底清扫了多少人,但是剩下的也没有多少了,旁的不说,赖家这个大管家没了,的确是需要有人接下这份差事,要不诺大的国公府,如何运转。 思忖几许,贾母偏眸看向水溶,轻声问道:“王爷以为如何?” 实话实说,今儿个国公府的犁庭扫穴,让贾母愈发看重水溶这个孙女婿了,国公府就是缺乏这样果决的爷们。 若是有争气的爷们,贾家如何能落得如此地步。 况且,对于下面这些仆人做的腌臜事儿,水溶比她们要清楚,由他建议,贾母心里也极为放心,她可不想国公府再来这么一遭。 水溶并未作答,目光落在一侧捻着佛珠,慈眉善目的王夫人身上,笑着问道:“岳母大人可有人选?” 王夫人闻言心下一怔,倒是没想到水溶居然会问及她的意思。 不过王夫人心里明白,这是女婿在给她体面,和善道:“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我心里也没个主意,还是王爷您拿主意吧。” 王爷一言一行都是在帮助他们荣国公府,还能有什么可置喙的,难不成做女婿的还能坑害她这个岳母? 水溶见荣国公府的老太君以及太太都不在意,也就不存在逾矩,便也不推拒,思忖几许,开口道:“眼下赖家没了,本王瞧着那林之孝的稍显干净一些,倒是可以让他来做大管家,其他的到时可轻岳母大人和老太太斟酌着办。” 荣国公府有四大管家,赖大、林之孝、吴新登、单大良,除林之孝家还算规矩本份外,其他三家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好东西。 林之孝一家被喻为“天聋地哑“,身处管家高位却行事低调,倒是殊为不错,虽也是媚上欺下,时不时也会利用自己的权力谋些好处,但实属正常。 一个大家族里,若是事事斤斤计较,反倒是越管越乱,只要下面的人有分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为适宜。 若让水溶选取管家人选,林之孝这样的人正好,需知水清则无鱼,严苛人性只会适得其反。 赖家等一众贾家的仆人们,他们就是失去了分寸感,才会落得个如此下场,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有赖家他们做榜样,相信林之孝心下有数,断不敢胡作非为。 大管家定好了,其他的都是些小事尔。 众人闻言自然没有反驳,毕竟林之孝她们自个也是知晓,林之孝夫妇虽是锥子扎不出一声儿来,但都是颇有才干的人。 水溶沉吟一声,转而道:“至于后宅,凤嫂子虽然犯下此番大错,不过其心也是为了孝敬老太君,并非为己牟利,既如此,管家的事宜还是交由她为好,老太君意下如何。” 除却凤姐儿犯下的糊涂事,她能力出众,是个优秀的管家之人。 况且,以贾母对凤姐儿的喜爱,估摸着等事情平息,凤姐儿还是会出来管家,索性做一回好人。 其实,荣国公府后宅里还有一个人能主持大局,那就是俏寡妇李纨。 作为大家闺秀,李纨是有管家之能,原著中改革大观园时,李纨提出的“专司其职,使之以权,动之以利”的观点切中要害,可见李纨是个有能力之人。 只是李纨有一个天然的弱势,那就是守寡之身。 李纨是寡妇,荣国府虽是她的家,到底不会属于她,儿子贾兰成长需要时间,而宝玉也快到了成亲的年纪,未来的宝二奶奶才是管家的人选。 一旦抬李纨管家,不可避免的就触及到了宝玉的利益,这让本就不喜欢李纨的王夫人更加不喜,再加上贾母也是极为疼爱宝玉之人,反倒是将李纨架在火炉上烤,稍有不甚,便是责骂。 看似是帮衬李纨,实际上却是坑害于她。 反观凤姐儿,其为人八面玲珑,既能讨得贾母的喜爱,又能得王夫人的和善,由她管家才最为适宜。 水溶要的是贾家的平和,至于凤姐儿犯的事儿倒无需追究,怎得,还真想把荣国公府的琏二奶奶塞进大狱里去?这不是打荣国公府这个岳家的脸面。 贾母闻言心下一怔,苍老的面容浮上一抹复杂之色,默然几许,点头道:“也好,便听王爷的,凤丫头有此一遭,想来也不会再犯糊涂。” 对于凤姐儿,贾母是疼惜的,然而此番凤姐儿做的事儿也着实是让她着恼,只是诚如水溶所言,凤姐儿所做之事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孝顺于她,如何能苛责。 现下的荣国公府的后宅里,大房贾赦那边的作为,根本不可能让贾母放心,二房这边,李纨守寡多少不合时宜,且不利于后宅安宁。 况且管家的事宜交于大房一脉,大家伙的面子也能好看几许,综合下来,也就是凤姐儿最为适宜。 王夫人神情泰然自若,心里也是认同的,自家宝玉年岁也不小了,过几年也该成婚,先由凤姐儿管家过渡一二,到时便可让宝玉媳妇接手。 瞧瞧,自家女婿还是向着她这个做岳母的. 水溶接过元春递来的香茗呷了一口,这就是皆大欢喜的场面,也顺带将贾家的隐患一一摒除。 正此时,外间禀道:“冯紫英冯将军来了。” 水溶闻言,便让冯紫英进来,而贾母也并未多言,她知晓冯紫英是去抄赖家,心里也是好奇,这赖家究竟亏空了国公府多少。 不大一会儿,一袭甲装的冯紫英走了进来,手中捧着蓝皮儿账簿模样的薄册,恭声道:“禀王爷,赖家库房现银有五万六千四百三十二两,其余字画古董、房契、店契、田产无数,统合所计,不下三十万两,现下皆已带回,请王爷示下。” 闻得此言,饶是见惯世面的贾母都不由的满脸震愕,心中的火气腾腾升起,嘴唇哆嗦起来。 这不是三万两,是三十万两,区区一介家生子,居然有如此大的家产,不需多想,这些大抵都是从国公府里吸去的。 此刻,贾母都觉得自己先前对赖家有恻隐之心有多么愚蠢。 王夫人此时也顾不上保持“慈眉善目”的面容,捻着的佛珠的手儿都捏的骨节发白,想来若不是佛珠质量好,大抵都要散架了。 一直静默的元春,星眸微转,捏着帕子的手儿攥紧来了,一颗芳心惊诧不已。 倒是没想到国公府居然被吸血吸成这般,好在夫君扫除寰宇,如若不然,贾家怕是要被这些个混账东西吸成人干。 有此前车之师,元春可不会让北静王府成这般。 水溶神色淡然,在他看来,这赖家服侍国公府几十年,敲骨吸髓的,不足为奇,反而水溶觉得还少了许多。 不过水溶也明白,国公府的仆役们早就烂成一团,赖家虽然是大头不错,其他的也少不得哪里去,等所有的都统计完成,这数字相当可观。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嗯,紫英,你办的很好,先下去歇息吧。” 冯紫英应了一声,躬身退了下去。 水溶偏眸看了一眼面色沉沉的贾母,转而道:“赖家所得,不仅仅是贪墨了荣国公府,宁国公府那儿也大差不差,宁荣两府历年的账目需得仔细审查一番,抄下来的产业也好做安排。” 王夫人闻言眉头微微一跳,抬眸看了水溶一眼,心下有几许不自然起来:“这还有什么好审查的,登记造册直接送进库房就是了,难不成还要分一份给西府那边被朝廷抄去?” 当然,这话王夫人可没直接说出来,要不然别人还编排她惦记西府的财物哩。 贾母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浑浊的目光看了一眼水溶,叹气道:“王爷安排的妥当,西府那儿孤儿寡母的,正是需要这份产业。” 水溶见贾母明白他的意思,倒也没说什么。 褫爵流放,但并不殃及旁人,这些产业,正好可以留给西府的孤儿寡母,准确来说,是留给甄画那对母子。 毕竟是西府的大奶奶,接手这些产业不是很正常的事儿? 嗯.拿着宁国公府的银子养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心里还是有些不自然的,但并不多。 聊以安慰的是,水溶这忙上忙下的,到底还是忙自个的事儿,没白吃亏。 水溶沉吟几许,轻声道:“老太君这边安排人吧,东西二府各自出人查账,以免出现什么争端。” 贾母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所谓财帛动人心,事关财物,自然是要分个清楚,这些事都是国公府内部的家务事,的确是要自家人才稳妥。 不得不说,水溶做事的分寸感把握的很好,一桩一桩的事情处理起来也条理清楚,全然是为贾家考虑。 有如此佳婿,实乃贾家之福矣。 套间暖阁内。 钗黛、三春以及宝玉、宝琴一众人见凤姐儿情况好转,便也没有打扰凤姐儿的休养,纷纷携手离去。 此时的阁内,娇俏的平儿捧着一盏玉碗,细心的调羹,递到凤姐儿的嘴边,轻声道:“奶奶,喝药吧。” 凤姐儿明媚的脸蛋儿上恢复了几许气色,缱绻的倚在锦靠上,凤眸看着细心服侍她吃汤药的平儿,抿了抿粉唇,轻声道:“平儿,好在我身边还有你在。” 先前平儿要把事情都揽在自个身上的事儿,凤姐儿也听说了,不禁让凤姐儿芳心涌上一抹暖意。 到底身边还是有平儿这个好丫头在,不至于成孤家寡人。 平儿眉眼温和,轻声道:“奶奶,先喝药吧,喝下了身子也舒服些。” 凤姐儿倒也没拒绝,朱唇轻启的抿了一口汤药,苦涩入喉,不由的凤眉紧蹙了起来,缓了一会儿后,眉眼间带着几许莫名之色,幽幽问道:“对了,二爷他.他现在在哪?” 平儿闻言容色微怔,垂眸道:“二爷忙着外间的事儿了,过一会儿就会来看奶奶。” “哼” 凤姐儿冷哼一声,艳丽的玉颊上见着一抹煞气,冷声道:“媳妇都要死了,还忙着外间的事,连看一会的功夫也没?” 今儿个凤姐儿都头破血流,可作为丈夫的贾琏却连看一眼都没来,怎么能叫人不恼。 平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从凤姐儿询问起贾琏的消息,她就预感不好,原想着敷衍过去,但凤姐儿是如何精明的人,岂会不明其中的敷衍。 其实,平儿对于贾琏的行为感到心寒,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何至于如此。 愤懑几许,凤姐儿不由的苦笑一声,凄然道:“也罢,现下我都成这样了,想管也管不着他,随他去吧。” 早先凤姐儿管着府里的事儿都降不住贾琏,更别说现在自身难保的时候。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从贾琏持剑砍她之时,凤姐儿心中便扎着一根刺,一直到现在贾琏所表现的冷漠。 哎.心累了。 平儿见凤姐儿心灰意冷,心下便急切起来,忙道:“奶奶,你这是什么话儿,王爷那儿不是说了不会为难于您,能成什么样。 二爷那儿,事关府里的大事,自是紧要些,等忙完了,二爷就会来看奶奶了。” 凤姐儿容色黯然,狭长的凤眸看向床帷上的流苏,眸中盈盈见着水雾,语气悠悠道:“你也别拿哄我,我的事情我心里有数,往后得过且过吧。” 犯了这桩错事,贾母与王爷那儿明面上不怪罪,心里还是嫌弃的,起码她这管家的事儿是要撸下去了。 至于贾琏那儿,原本夫妻间就有矛盾,屡次示弱都不见成效,加上这回贾琏的淡漠,更是让人心寒。 捂不热的心,还能如何,索性就这么着了。 平儿见凤姐儿凄苦的神色,眼眶微红,轻唤道:“奶奶,我会一直跟着你跟到底。” 凤姐儿闻言,郁结的心儿舒缓几分,狭长凤眉微微上扬,似是把眼泪倒流回去,明媚的脸蛋儿噙着一抹笑意,隐约有些强颜欢笑道:“你这蹄子还打算一直跟着我,怎得,不想嫁人了?” 平儿羞红了脸,啐道:“奶奶胡沁些什么。” 好端端的提什么嫁人,她一个通房丫鬟嫁什么人。 见平儿又气急又羞臊,凤姐儿愈发大笑起来,说道:“女儿家的早晚要嫁人,你不嫁人还想做老姑娘?” 说着,凤姐儿笑意顿止,冷声道:“难不成你还想跟着贾琏,他什么德行的人你还不晓得。” 自嫁给贾琏,平儿就是留给贾琏的姨娘,只是凤姐儿此刻已然是心死了,作甚还要把自个最为忠心的平儿给他? 想要平儿,美死他去。 平儿玉容微微一怔,忙道:“我是奶奶的丫鬟,不想嫁人,只想一辈子跟着奶奶。” 凤姐儿闻言,芳心暖意更甚,只见其柳眉倒竖,伸手纤纤玉指“狠狠”的点了点平儿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好蠢的蹄子,给你福分你也不要,难不成我还会随意把你指了出去。” 以往,有平儿相助,凤姐儿自是乐得其见,然而现下,凤姐儿自身难保,往后在荣国公府里怕就是做个吃米饭的人,混吃等死。 顾着平儿这番情谊,凤姐儿也不愿让平儿与她在府里苦守。 难得发一次善心,平儿居然还不领情,怎得就这么.傻。 平儿不管不顾,泪珠儿顺着俏丽的脸蛋儿滑落,哽咽道:“奶奶要是赶奴婢走,奴婢也不想活了。” “咦,这是怎么了。” 正此时,屋们处便传来一阵清脆的莺啼之声。 平儿回过神来,瞧见来人是鸳鸯,忙提着帕子擦了擦眼泪,近前招呼道:“鸳鸯姐姐,你怎么来了。” 这位可是老太太身边最为器重的丫鬟,她可不会无的放矢。 鸳鸯并未在意平儿脸蛋上的泪痕,唇角噙着笑意,眸光落在倚靠在床榻的凤姐儿,笑道:“奉老太太的意思,过来看看琏二奶奶。” 凤姐儿闻言苦笑一声,倒也没说话,丝毫不见往日的玲珑。 想来鸳鸯是来下达贾母的命令,大抵就是让她静心休养,无需理会府中事宜,夺了她的管家之权。 鸳鸯知晓凤姐儿苦笑的缘由,妍丽的脸蛋儿上依旧噙着笑意,说道:“琏二奶奶,您可得尽快好起来,府里的事儿还要你照看起来哩。” 凤姐儿闻言,狭长的凤眸瞪圆了来,直直的看向鸳鸯,明媚的脸蛋儿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说道:“鸳鸯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府里的事儿还要她照看,莫不是 鸳鸯也不卖关子,说道:“王爷说琏二奶奶虽犯了错事,但并未谋私,府里管家的事儿还是要奶奶您来操劳,老太太那儿也同意了,就等着奶奶您养好身子哩。” 凤姐儿闻言,心下狂喜,先前还苦哈哈的,心都死了,没想到转眼间便峰回路转,还让她行管家之谊。 等等,鸳鸯说的是王爷这. 把她打下地狱的是王爷,拉她一把的也是王爷,欲生欲死的,还真就是不知让她说什么好。 第352章 黛玉:哟,我来的不巧了 荣国公府,东北角,梨香院。 厢房里,薛姨妈面色幽幽,轻叹道:“没想到贾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一门两公的贾家,宁国公府被褫夺爵位,连荣国公府都受到波及,这让作为亲戚的薛姨妈不禁感到欷歔。 宝钗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摇摇头,说道:“西府那儿是自作孽,倒是东府这儿,有姐夫照看着,不会出什么差错,况且姐夫清除那些个刁奴,于东府而言也是好事。” 对于政事,宝钗虽然藏愚守拙,不大发表意见,但并不代表她没有看法,宁国公府已然成了定局,但荣国公府却并未陷进去。 即便里面有些龌龊,圣上也会看在北静王府的面上网开一面。 现下姐夫扫除弊端,从长远上看是一件好事,省得日后爆发出来,为时晚矣。 一侧,宝琴双手捧着螓首,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透着几许娇憨之意,默默地听着薛姨妈与宝钗母女两的谈话。 薛姨妈点了点螓首,诚如宝钗所言,有王爷处置着,出不得大问题,况且这是外间的事儿,与她们妇道人家无关。 抿了抿唇,薛姨妈叹息一声,道:“就是可怜了凤丫头,操心操力的顾着这么一大家子,竟走岔了路。” 虽说凤姐儿放印子钱不合规矩,但京中有名有姓的人家大抵都会这么做,在薛姨妈看来并非是不可挽回的大错。 凤姐儿姓王,原就是娘家的人,这份亲近怎么也断不了的。 况且凤姐儿与她的遭遇颇为相似,都是一个妇道人家操持着家业,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瞧见凤姐儿撞的头破血流的,心里总不大舒服。 宝钗杏眸微转,明澈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睿智,轻声道:“凤丫头那儿,妈也不必担忧,姐夫都说了不会计较,以老太太对凤丫头的疼爱,过了这一阵子也就好了。” 荣国公府经过姐夫的一番整顿,百废待兴,正是需要有人当家做主的时候,凤姐儿的能力宝钗心知肚明,只有她能在复杂的国公府里上下调度,等过了一阵子,凤辣子还是那个凤辣子。 薛姨妈闻言轻点颔首,作为母亲,她心知自家这个女儿素来有见识,想来大差不差的。 呷了一口香茗,薛姨妈目光看向宝钗,笑问道:“我的儿,王爷待你可还好?” 宝钗闻言,丰润脸蛋儿微微一热,眉眼间透着几许娇羞之色,微垂着螓首,低声回道:“嗯,姐夫待女儿很好。” 其实,少女对此还是颇有幽怨的,姐夫待她好是好,在王府里也不曾受委屈,就是姐夫陪她的时间很少,就这回从江南回来,都还没与她正经说过一两句话儿。 不过宝钗也明白姐夫的“苦衷”,好男儿志向高远,岂会困守与后宅,况且后宅之中,又不止她一人,姐夫刚回京,自是紧着大姐姐先。 这些小委屈的,倒是不需在薛姨妈面前抱怨,显得她无理取闹起来,不够大气。 薛姨妈闻言,心下一缓,眉眼间透着笑意,颔首道:“这就好,王爷是个性子好的人,你跟着王爷我也不担心。” 自打宝钗进了王府,薛家的日子也渐渐好转起来,日子愈发有盼头了,唯一担心的便是宝钗,直到现在还是没名没分的。 其实,薛姨妈是想问问宝钗,有没有与王爷有过肌肤之亲,只是顾着宝琴也在,倒没说这些个羞人的话儿。 说到宝琴,薛姨妈不由的偏头看了一眼,只见其一脸娇憨的模样,笑盈盈的说道:“转眼间,琴丫头也长大了,得寻好夫家了。” 宝琴闻言,玉颊微红,嗔羞道:“婶娘,您说什么哩。” 好端端的提这事作甚,自个还小哩。 薛姨妈慈爱的伸手摸了摸宝琴的脑袋,笑道:“还害羞了,女儿家早晚都要嫁人的,等你父亲上京,我与你父亲说道说道。” 宝琴芳心大羞,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为好,脑袋中突兀想起那道温润的身影,芳心不由的一颤。 就算是嫁人的话儿,也当有姐夫那般的气韵才是.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个道理,放哪儿都是通用的。 宝钗抬着莹润的杏眸,凝视着薛姨妈,眉眼间闪过一抹异色:“妈这不是打算要” 自家的妈自家清楚,既然薛姨妈起了念头,想来是心里有了人选,而在薛姨妈接触的人当中,符合标准的也就只有那一位了。 哎,妈又打起了歪心思了。 不过细想一番,这对于宝琴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就在这时,忽听到廊檐外传来同喜的声音,道:“太太,王爷过来了。” 宝钗闻言,芳心涌上一抹欣喜,只觉这道声音犹如如天籁,一双杏眸盈盈的望向屋外。 薛姨妈亦是如此,瞧见已然举步而入的少年,满面的红光,上前热切的招呼道:“王爷,您怎么过来了。” 水溶的目光瞥了一眼微垂着螓首的宝钗,温声道:“过来看看姨妈。” “噗呲。” 薛宝琴与水溶一并从江南乘船而归,深明水溶宽和的性子,一听水溶言不由衷的话儿,不禁笑出了声儿,大着胆儿的打趣道:“姐夫是来看宝姐姐的吧。” 姨妈都多大年岁了,有什么好看的,要看也是看鲜艳妩媚的宝姐姐,再不济也是娇俏可爱的她才是。 宝钗听后,莹润的杏眸嗔了宝琴一眼,晶莹的耳垂上见着粉嫩,轻啐道:“死丫头,多嘴多舌的。” 说着,宝钗扬起雪白如梨蕊的脸蛋儿,一双杏眼泛着点点星光的看向少年,眉眼间透着几分雀跃,柔声道:“姐夫。” 水溶笑着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掩嘴轻笑的宝琴身上,荣光粲然,嘴角还有小虎牙,煞是可爱,不由的笑骂道:“琴丫头还是这般的调皮,宝妹妹,你这个做姐姐的可得好好调教一二才是。” 与宝琴同乘一船,这丫头性情开朗热情、活泼爱动,倒是给水溶带来不少欢愉,语气中也带着几许宠溺的味道。 “姐夫.” 宝琴娇嗔一声,莹润的美眸没好气的白了少年一眼,声音中带着江南的吴侬软语,腻的人心尖儿打颤。 她多咱调皮了,姐夫不是挺欢喜的,现下倒是“嫌弃“起她来,这是有了姐姐便冷落了妹妹,区别对待。 薛姨妈对于水溶待宝琴的喜爱不以为意,心中还乐见于此,和善的迎着水溶落座,吩咐着一旁的丫鬟奉上香茗。 水溶接过宝钗递上的茶盏,惬意的呷了一口后,主动问道:“姨妈,文龙和薛蝌兄弟呢,怎得不见他们?” 薛姨妈面容微微一怔,苦笑道:“王爷不是外人,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蟠哥儿那性子一早带着蝌儿去吃酒听曲,说是带着去见世面,好端端的一个哥儿,别被带坏了去。 哎,他要是有蝌儿一半,我也就放心了。” 水溶闻言,抬眸看了一眼满面苦涩的薛姨妈,笑道:“文龙还是有可取之处,皇陵的事儿他办的不错。” 薛姨妈:“.” 这话说的,与她设想的相反,听着还有些怪怪的。 宝钗抬起水杏明眸,看向那少年,轻声道:“哥哥性情毛躁,没耽误姐夫的正事就好。” 薛姨妈闻言,面皮上挤出一丝笑意,应道:“宝丫头说的不错,蟠哥儿这性子,没误了正事我就阿弥陀佛了。” 水溶笑了笑,说道:“人总是要成长的,先历练历练一番,往后也能出息一些,做些正经的事儿。” 一听这话,薛姨妈顿时心花怒放起来,应道:“王爷这话说的老辣,见识和我们这些妇道人家不一般。” 水溶笑了笑,倒也没接这茬,转而道:“说起来,姨妈打算什么时候搬家?” 薛姨妈压下心中的欢喜,目光微转,并未第一时间回答,反而是问道:“王爷意下如何?” 水溶沉吟一声,说道:“现下荣国公府里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姨妈留下来反倒是不妙,索性尽快搬离为好,姨妈觉得如何?” 薛姨妈点了点头,应道:“王爷说的极是,我这就去与老太太说一声。” 诚如水溶所言,荣国公府清除了一大批刁奴,正是整顿之际,她们薛家再赖在国公府里倒是显得尴尬,索性趁早搬离,别自讨没趣。 旋即,薛姨妈目光落在宝琴身上,说道:“琴丫头,老太太对你喜欢的紧,你随我去与老太太辞行。” 说罢,也不管宝琴乐意不乐意,拉着宝琴便离开了。 宝钗端坐在锦墩上,眸光瞧见宝琴临走时那戏谑的玉容,芳心娇羞,抬着莹润的杏眸看了一眼少年,抿唇道:“姐夫,我妈她.” 水溶笑了笑,温声道:“姨妈就文龙这么一个儿子,人之常情的事儿,文龙那儿我会多看顾些,妹妹也不用过于担心。” 先前薛姨妈一副“自家人”的模样大吐苦水,实际上不就是想着水溶能多提拔薛蟠一番。 宝钗听着少年体贴的言语,垂着螓首应了一声,只觉芳心甜蜜。 对于薛姨妈如此直白的目的,宝钗心下也有些抱怨,然而终归是自己的母亲,担心的又是那个不省心的哥哥,她又能置喙什么。 其实,少女的心里未尝没有想着少年能多调教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哥哥,不求什么薛蟠出人头地,但求他能守住家业,少招惹事端即可。 只是宝钗心中还是有所顾忌,怕姐夫多想去了,倒是姐夫,每每都能体谅她的难处,这般的善解人意,总是让人心安。 抿了抿粉唇,宝钗轻声道:“姐夫说:“小慈乃大慈之贼,”,小妹深以为然,哥哥那儿,犯了错该罚便罚,姐夫可别惯着他。” 她是希望水溶能照顾哥哥,但不能纵容,自家妈就是过于纵容薛蟠,才使薛蟠愈发的混不吝。 水溶闻言笑了笑,看向宝钗的目光中愈发欣赏起来,照看归照看,可不能没有底线,宝钗这分寸感把握的恰当好处。 说到底,也是因为宝钗不是那等不明事理的人儿,水溶才会善解人意,若宝钗是赵姨娘那等泼妇,他才懒得自找麻烦。 沉吟一声,水溶起身近前,挨着宝钗落座后,将少女搂在怀中,鼻间萦绕着少女独特的冷香,揶揄道:“听宝妹妹的,文龙要是犯错,我就把他扔进大狱里去,让他吃吃苦头。” 宝钗坐在少年大腿上,肌肤的亲近让宝钗心儿一颤,饶是与少年亲近过,也忍不住的羞涩起来,莹润的杏眸嗔了少年一眼,旋即微微垂着螓首,藏在衣袖中的玉手攥紧了手帕,轻声应了一声。 吃些苦头而已,又不是不管不顾,就自家那个不靠谱的哥哥,就是要吃些苦头才会涨记性。 水溶轻笑一声,伸手捏着少女的下颌轻抬起来,凝眸看着少女鲜艳妩媚的脸蛋儿,那恍若桃蕊般的唇瓣晶莹剔透。 一段时日不见,自家的宝丫头是愈发的鲜艳妩媚,秀色可餐起来。 四目相对,宝钗晶莹的眸光中倒映着少年清秀的面容,眸中的炽热烫的人心尖儿发颤,心底深处涌上一抹窃喜。 少年依旧是痴迷她的少年,这就已然足够。 只见少年凑近而来,宝钗带着几分慌乱地阖上双眸,双手搅动着手帕,心中期待着这份美好。 “唔~” 唇齿相依,恣意的气息迎面而来,让宝钗心神恍惚,渐渐陷落。 不大一会儿,水溶揽过少女的香肩,指尖在少女滑腻的下颌流转,轻声道:“姐夫去江南这段时日,妹妹可有想着姐夫?” 宝钗螓首靠在少年的肩头上,雪腻的脸颊绚丽如霞,嫣红的唇瓣泛着晶莹光泽,细气微微的应道:“自是想着姐夫的。” 青春少艾的女儿家,哪有不惦念郎君的。 水溶闻言,嘴角上扬的弧度更甚,伸手解开少女襟口的排扣,探了进去,只觉一片柔软、滑腻,声音中带着几许戏谑,问道:“有多想姐夫?” 宝钗娇躯一颤,丰润的脸颊愈显粉嫩,贝齿咬了咬下唇,忍着心头的羞意道:“日思夜想的,想姐夫想的紧。” 她知道,若是自个不回答,姐夫定然又会想法子“作践”于她,这姐夫什么都好,就是胡闹起来的时候忒不正经,连那等腌臜之处都 “哦” 水溶若有所指的应了一声,手儿探了下去,触及至心灵,笑道:“姐夫不大相信,容姐夫好好检查一番。” 这番口吻,颇有些怪蜀黍的范儿。 宝钗芳心剧颤,丰润的娇躯紧了起来,心中只觉羞难自抑,垂着螓首,好似鹌鹑似的缩在少年的怀中,默然不语。 又不是懵懂无知的白纸,什么检查,不就是. 不说话就是默认,将少女抱至床帏之间,一番窸窣过后,丰润的娇躯尽显眼前,水溶也不多言,俯身凑了上去。 缓解少女的思念之情,不是身为爷们该做的事儿。 “林姑娘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外间传来莺儿的声音,顿时打破了屋内绮丽的气氛。 只见宝钗娇躯剧颤,纤纤素手紧紧的攥着被褥,莹润的杏眸宛若一泓泛起涟漪的清水,眼波流转,好似抑制不住般,汩汩而出。 水溶蹙了蹙眉,镇定自如的拿过一方锦帕擦脸,心中对于黛玉来访不免有些无奈,这认的“干妹妹”是假的吧,第几回撞见他与宝钗的事儿了,八字犯冲? 好在事儿已经完结,倒也没有被中途打断的郁闷。 这会儿,宝钗已然娇躯酥软,雪腻的脸颊绚丽如霞,莹润如水的美眸之中带着几许慌张之色,挤出仅剩的气力撑了起来。 这要是被林妹妹瞧见了,哪有脸见人。 水溶瞧着少女慌张的模样,不禁好笑道:“宝妹妹,咱们又不是见不得人,你怕什么。” 府里上下的人谁不知道宝钗就是水溶的人,同枕一张床是正常的事儿,现下这番模样,倒像是抓奸似的。 又不是那两位侄儿媳妇,犯得着如此? 宝钗玉颊酡红,莹润的杏眸看着少年,眉眼间满是羞怯之色,颤声道:“姐夫,您别说了,林妹妹那张嘴你又不是不知道,让林妹妹瞧见了,还不得笑话来。” 水溶闻言,心下了然,黛玉那张尖酸刻薄的嘴儿,挤兑起人来有时连水溶都吃不住,更别说是脸皮薄的宝钗了。 沉吟一声,水溶目光落在浸湿的床褥上,宽慰道:“你慢慢收拾,我先出去稳住颦儿。” 确实是想的紧,思念如潮啊! 宝钗闻言,心下颇觉有理,只要没看见自个的窘态,笑话几句也笑话不了什么,眸光落在床榻之上,面皮涨的彤红,一边系着排扣,一边颤声的应道:“嗯,听姐夫的。” 水溶笑了笑,也没打趣宝钗,便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掀开帷幔,只见黛玉站在院中与莺儿轻声说着什么,身披一件红色斗篷,亭亭玉立,瞧着越发的娇俏可人。 “颦儿,你怎么来了?” 黛玉闻得熟悉的声音,抬着灵动的眸子看了过去,纤纤素手捏着垂落玉肩的一缕青丝,恍若春山烟雨的明眸扫了一眼衣裳略有几许凌乱的少年,隐隐猜到一些原委,心底涌上了一股莫名的异样,声音娇俏道:“哟,我来的不巧了。” 怪道莺儿在这儿与她磨洋工,与她猜想的一般无二,是哥哥在这儿私会小嫂子哩。 第353章 黛玉:早知就不看那些个杂七杂 第353章黛玉:早知就不看那些个杂七杂八的书儿了 水溶瞧着院中精灵的少女,面上带着几许不自然之色,抬腿朝着黛玉走去,笑道:“颦儿这是说的什么话儿,有什么巧不巧的,妹妹来了,做哥哥的心里还高兴哩。” 你这叫来的不巧,我看是巧的很啊,跟掐了点似的。 只是不知为何,黛玉的语气中,似乎有些莫名的酸意,让水溶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大抵是错觉吧! 黛玉闻言,微微撅了撅粉唇,娇俏的声音中带着几许莫名的意味,说道:“早知哥哥来,我就不来了。” 水溶:“.” 这熟悉的话语,熟悉的语气,倒是让水溶想起了原著的某些场景。 原著中,黛玉因为极度缺乏安全感,是个“心眼小”的人儿,想来是黛玉的占有欲作怪,心眼小的连小嫂子都酸了起来。 凝眸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水溶岔开话题,轻声问道:“颦儿,这时候来寻你宝姐姐有什么事儿?” 水溶顿觉无语,见少女赌气似的转身要离去,便伸手拉住了少女的纤纤素手,温声道:“哥哥见着你心里正高兴哩,多咱嫌伱了。” 黛玉闻言,心头一股酸涩之意涌起,两弯笼烟眉微微上扬,璀璨的明眸白了少年一眼,轻哼道:“哥哥来的,我就来不的?也罢,终究是招人嫌了,我就不打扰哥哥和宝姐姐了。” 宝钗察觉到黛玉的打量,如梨蕊般的脸蛋儿微微一热,芳心羞怯,应道:“嗯,颦儿,你怎么来了。” 两人进得屋内,只见宝钗已然端坐在一方锦墩之上,那张白腻如梨花的脸蛋儿娇艳明媚,如一株国色天香的牡丹花。 好吧,终究是她这个做丫鬟的背锅。 水溶倒是不以为意,他与宝钗又没有胡天海底的,无非就是尝尝鲜,简单收拾一番即可,没什么好避讳的。 林妹妹这玻璃心啊,极难伺候,有时候想想,若是不认这个“干妹妹”也就没这么多麻烦事儿了。 与宝姐姐素来交好,这话也不对,当初宝姐姐初来贾府之际,其鲜艳妩媚的相貌以及恭顺体谅的性情,得到府里一众人的好评,没来由的让黛玉多多少少有点敌意。 黛玉听得训斥,不仅不觉得委屈,芳心还涌上一股甜蜜,抿了抿粉唇,轻轻挣脱着水溶的手儿,偏过螓首,哼道:“我自个的身子,和哥哥作甚关系。” 黛玉回过心神,落座在一方锦墩上,回道:“有段时日没见宝姐姐了,便过来看看。” 默然几许,水溶说道:“你宝姐姐素来与你要好,知道你来心里也高兴,哪有什么可打扰的。” 真是的,好端端的想这些作甚,自个还是个小女孩哩,早知就不看那些个杂七杂八的书儿了。 哥哥还是心疼自个的。 这.虽然是“兄妹”之情,但林妹妹能为他吃味,水溶心里还是有些得意的。 黛玉扬着螓首,皙白的脸颊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绯红,莫名道:“我还是不打扰,哥哥去陪宝姐姐吧。” 真润 压下心中的异样,水溶抬眸看了一眼侍立的紫鹃,说道:“紫鹃啊,你这丫头做的不称职了,小姐出门,该备好的取暖物件都备好了,切莫冷着小姐才是。” 随着相处,两人关系慢慢的友好起来,也就是因为宝钗成了哥哥的人儿,两人之间的关系才愈发亲密,俨然成了好闺蜜。 素手那温暖的触感,让黛玉娇躯一怔,皙白的玉颊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胭脂,有心抽回来,可也不知怎得,心中竟然有些不舍。 只是也不知怎得,黛玉心中有些好奇哥哥是怎么欺负宝姐姐的,是不是与书上所言那般:“话儿摩弄,意儿谦洽”.之类的。 但转念一想,若是任由这钟灵毓敏的林妹妹香消玉殒的,还真是遗憾。 水溶见状,心下顿觉无奈,这林妹妹啊,傲娇起来真是让人没个办法。 哥哥也是的,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哩。 抿了抿唇,紫鹃盈盈一礼道:“是,王爷放心,奴婢以后会仔细些。” 少女虽如白莲一般纯洁,但也不是不明事儿的人,她自幼博览群书,不知名的杂书也曾看过,心智渐渐开蒙,这孤男寡女的,哥哥身上又有些凌乱,谁知道两人在屋里搞什么名堂。 也幸亏屋里没异味,要不然可是记得上回林妹妹闻过,这要是再闻见,以林妹妹的聪慧,想来就有所怀疑了。 黛玉明眸熠熠的看向宝钗,精致的眉眼见满是笑意,眸光瞧瞧的打量了一番,见屋内整洁有致的,并没有什么不堪入目的场景,心下微微一缓。 “兄妹”之间,拉拉手儿也正常的吧。 正欲说些什么,只觉手中一片沁凉,不由的蹙了蹙眉,语气中带着几许斥责之意,说道:“出来也不知带个暖婆子,怎就不知爱惜自个。” 紫鹃:“.” 回身看向少年,黛玉璀璨的明眸眨了眨,哼道:“哥哥也莫要哄我,我知道哥哥心里有“妹妹”,但只是见了“姐姐”,就把“妹妹”忘了。” 水溶凝眸看着浅笑的少女,心下也是了然,轻声道:“颦儿,你不是来寻宝丫头的,咱们进去吧。” 黛玉柳眸熠熠,粉嫩的唇角噙着一抹笑意,脸颊甜美的梨涡浅现,皙白的下颌微微上扬,宛若一只骄傲的天鹅。 “宝姐姐。” 怎得,没事就不能来寻宝姐姐,我看哥哥就是觉得我打扰了他,说不得心里还埋怨哩。 只是,先前那宛若丝绸一般的触感,让水溶心中有些异样。 水溶闻言,心下了然,果然如他所想,这是黛玉莫名的使起小性子了,拈酸吃醋了。 况且以黛玉这小性儿,真要依着黛玉了,又得自顾自地生闷气。 念及此处,黛玉雪腻的脸蛋儿透着粉嫩,心儿直打颤起来。 大抵就是甜苦掺半,得自个受着。 黛玉微垂着螓首,皙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不自然之色,点了点螓首,便随着水溶朝屋里走去。 现下天气正寒,黛玉身娇体弱的,几近风吹即倒,若是得了风寒,还不是水溶这个做哥哥的心疼。 算起来,上回从北静王府回来就没见过宝姐姐了,确实怪想着的,于是黛玉便过来与宝钗说说话儿。 只是不凑巧,撞上了哥哥。 嗯,倒也不差,若不是撞上了哥哥,这没良心的哥哥指不定还不会来看她哩。 水溶凝眸看着黛玉,笑道:“颦儿若是想你宝姐姐了,就回王府小住两日,姨妈这也要搬家,颦儿正好就近吃一顿乔迁宴。” 黛玉听见“回”王府,心下微微一暖,到底还是有一个家在的。 不过听见姨妈要搬家后,玉容微微一怔,抬着璀璨的明眸看向宝钗,讶异道:“宝姐姐,姨妈要搬家了?” 虽然早就知晓薛姨妈她们会搬到北静王府边上落户,不过却没想到居然如此突兀。 宝钗点了点螓首,应道:“嗯,妈带着宝琴去向老太太辞行了,也就这一两日的事儿,左右都要搬的,早些离去也好。” 黛玉原就是个聪慧的人,当下也就明白过来,现下荣国公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作为“外人”的薛姨妈确实不好多待。 抿了抿粉唇,黛玉扬着螓首看向少年,轻轻将耳际的一缕秀发捋至耳后,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了闪,若有所指道:“这事也不是小妹能做主的” 水溶闻言了然,轻声道:“待会我便去与老太君说一声,顺带邀请二妹妹她们一并来王府做客,你们姊妹聚在一块好好顽乐一番。” 作为寄居于荣国公府的人,其实黛玉并不好提什么要求,若是主动提出去王府,某些多嘴多舌的人还说黛玉瞧不上国公府哩。 尤其是在国公府出了事儿的这档子,人心浮动的,碎言碎语的也就多了去。 一听这话,黛玉唇角微扬,皙白的脸颊上浮上两抹浅浅的梨涡,一颗芳心甜蜜不已。 这哥哥,体贴入微的,倒是懂她的人儿. 就在这时,莺儿进得屋内,说道:“王爷,平儿姑娘过来了,说是来寻王爷的。” 水溶闻言怔愣一二,倒是没想到平儿会来寻他,但转念一想,大抵是因为凤姐儿的事情吧。 以凤姐儿八面玲珑的人,若是要见水溶,十有八九是舔着脸亲自拜见,断然不是让平儿过来,大抵也就是因为额头上有伤吧! 沉吟一声,水溶看向黛玉与宝钗两女,说道:“想来是凤姐儿寻我,你们姊妹两说说话儿,我过去看看。” 两女闻言倒也没说什么,心中亦是有所猜测。 只是黛玉心下见着一抹异样,她与宝姐姐怎是姊妹,应是姑嫂才是.这,想来哥哥是糊涂了吧。 这边,水溶走出了屋子,瞧见院子站着的平儿,身着一席兰色裙裳,愈发显的俏丽。 平儿见水溶出得屋子,心下也是一怔,忙上前盈盈一礼道:“奴婢见过王爷。” 水溶轻点颔首,问道:“平儿,寻本王有何事?” 平儿容色紧张,双手有些局促的攥着帕子,说道:“王爷,奶奶原是想来向王爷请安,只是奶奶额头上有伤,不便出行,奴婢便大着胆子来请您去一趟。” 先前凤姐儿得知是水溶举荐她再掌府中的管事之权,心下便有些坐不住,想要亲自向水溶道谢,然而作为忠仆的平儿怎会让凤姐儿涉险,于是便安抚好凤姐儿后,主动来请王爷了。 左右奶奶还是王爷的嫂子,想来不会过于介意吧. 果不其然,是凤姐儿寻他。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嗯,也好,带路吧。” 其实水溶原本也是打算告诫一番凤姐儿,以免这“心狠手辣”的主儿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正好免了一番功夫。 平儿闻言,心下一喜,早就知晓这位王爷性情宽善,这也是平儿敢大着胆子相请的缘由。 应了一声,平儿便恭敬的引起路来,沿着游廊走道而行。 穿过一道垂型拱门,平儿俏丽的脸蛋儿上犹豫几许,轻声道:“王爷,我家奶奶确实是犯了大错,不过眼下已然醒悟,还望王爷海涵。” 水溶闻言了然,凝眸看着眼前俏丽的身影,眸中透着几许欣赏之色,倒不是欣赏平儿的俏丽,而是平儿忠贞的品格。 平儿此番,无非就是怕水溶还在怪罪凤姐儿,故而提前言明一番,一颗忠心昭然若揭,是个好丫头。 沉吟一声,水溶淡然道:“平儿,你家奶奶光知道醒悟又有何用。” 醒悟了就能一笔勾销,那还要衙役作甚。 平儿一听水溶的话语中带着淡然之意,心下一急,也不顾对方的身份,忍不住的说好话道:“王爷,奶奶一个人在府里要把整个府里的事儿都做起来,下到下人们的鸡毛蒜皮的事儿,上到老太太、太太、小姐们的吃嚼用度,无一巨细都得要奶奶操心,一旦哪儿做岔了,少不得一番责骂,而府里这几年的收成是每况愈下,入不敷出的,奶奶也是心急如焚,一时走岔了路。” 水溶闻言,凝眸看了一眼平儿,清声道:“平儿,你是凤嫂子身边的人,最是了解凤嫂子,你敢说凤嫂子就没有私心?” 诚然,凤姐儿赚的钱基本都贴补在府里的用度上,但究其根本,凤姐儿主要的目的是稳固自己在府里的权利。 说到底,还是私心作祟。 平儿闻言容色一怔,一时之间又反驳不起来。 抿了抿粉唇,还是不死心的说道:“王爷,奴婢承认奶奶有私心,但奶奶也是没办法,府里千号人,奶奶能在府里边说一不二,可不是靠每月那点儿月例钱就能让人服服帖帖的,那都是人情堆砌出来的。” 水溶闻言了然,大家族里,人际关系复杂,不是这个沾亲带故,就是那个背后有倚仗,作为外来的“媳妇”管家,确实要一一照顾到位,如若不然,背后使些小绊子的,也挺恶心人的。 旁的不说,元春管家之时,也颇受掣肘,面对王府里的一些“老人”,大抵都是安抚为主,一旦手段激烈了些,打的就是北静太妃的脸面。 若不是水溶在元春背后一力撑着,元春管家的事宜也不会顺利。 平儿见水溶意动,趁热打铁道:“王爷,您是不当家不知当家的难处,除却府里千号人的吃穿用度,老爷们在外边儿的应酬人情,这也不是小数目,奶奶当着家,就不能不管不顾,一旦那儿出了岔子,奶奶丢脸事小,丢了国公府的体面事大。” 说着,平儿语气有些哽咽起来,处处在为凤姐儿抱不平。 水溶斜睨了平儿一眼,淡淡地道:“平儿,你忠心护住是好事,但要分清是非黑白,你家奶奶赚那些个昧良心的钱,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的,添了多少人命。” 这平儿,忠心归忠心,但有些愚忠的味道,诚然,凤姐儿管家殊为不易,但这也不是凤姐儿开脱的理由。 平儿闻言语气一窒,抽了抽鼻翼,低声应道:“奶奶也没想着害人性命。” 她们原就是想着收回印子钱,也没想着害出人命来。 水溶瞥了平儿一眼,也不欲与平儿争辩,她不过就是一个丫鬟,说到底就是听人吩咐的,便直言道:“平儿,本王知晓你是在为你家奶奶说好话,此事本王心里有数。” 平儿见自个的小心思被王爷拆穿,俏丽的脸颊微微一热,一时之间也不好再多说,默默地引着路。 只是也不知怎得,平儿似乎每回见王爷都是哭着的,上回是奶奶被二爷追砍,自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王爷的大腿,好不体面。 这回也是如此,抱着王爷的大腿便哭诉起来。 也好在王爷是个大度的人儿,从未与她计较. 皇城,乾清宫。 御案之上,永康帝脸色淡漠,垂眸阅览着文本,其上文字赫然是荣国公府一众刁奴所犯之事,一桩桩、一件件的都丝毫没有落下。 事关国公府,怎么可能会不第一时间汇报圣上。 过了一会儿,永康帝将文本随意扔在御案上,背靠椅背,闭目沉思起来。 宁国公府的事情上,乘着贪墨的东风,永康帝虽心有猜测,但并没有确定,只是从处置荣国公府恶仆的事情中,永康帝已然确定了水溶的用意。 这是有意去除北静王府与贾家结为姻亲所带来的隐患。 从贾家被一众奴仆拿捏便知,宁荣二府百年公侯之家,时至今日,早已腐朽不堪,子嗣皆为纨绔子弟,沉溺于富贵荣华,无一人可用。 所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贾家与北静王府结为姻亲,虽对北静王府有明显的益处,但其中的隐患亦是不小。 当初永康帝之所以赐婚,本就是有意让北静王府入局,而水溶的表现也不负永康帝的期望。 另外一点便是,宁荣二府的罪证永康帝早就已经捏在手中,这相当于是一颗遥控炸弹,随时任由永康帝引爆,而作为亲家的北静王府难逃干系。 这也是防范北静王府的一种手段,一旦北静王府有异动,面临的便是雷霆手段。 现下,宁国公府被褫爵,荣国公府内部的隐患一一拔除,既防范了两家结亲造成的尾大不掉之势,又杜绝了拖后腿的可能性,倒是有意思的很。 第354章 水溶:训凤姐儿 荣国公府。 套间暖阁内,凤姐儿倚靠在绣榻之上,秀发如瀑的螓首上环着一圈素白的纱布,那张艳丽娇媚的瓜子脸上浮着一抹病态的苍白,弯弯睫毛之下的丹凤眼微微阖上,似是小憩。 忽地,外间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不由的让凤姐儿两弯吊梢眉挑了挑,狭长的凤眸睁开来,循声看去,只见那锦服少年举步而入,器宇轩昂,温润而玉。 “王爷。” 凤姐儿的眸光不由凝滞了几分,纤纤素手紧紧攥着床褥,芳心错愕不已。 倒是没想到王爷居然来寻她,莫不是秋后算账? 此时凤姐儿来不及多想,连忙起得身来,一颗芳心忐忑不已,似是动作过大,扯到额间的伤,不由的让凤姐儿痛呼一声,纤纤素手虚扶着螓首。 头好疼啊,早知就不撞那么狠了。 紧随其后的平儿见此情形,俏丽的玉容大变,忙小跑上前扶住凤姐儿,关切道:“奶奶,您没事吧。” 凤姐儿缓过神来,凝眸看向平儿,精明的凤姐儿当下便明白过来,若是王爷打算秋后算账,也不至于让她重掌管家事宜,是自个有些风声鹤唳了。 冷哼一声,水溶湛然道:“金哥和守备公子的姻缘,这事琏二奶奶总该知晓了。” 水溶闻言并未作答,淡漠的看着凤姐儿,心下嗤之以鼻。 凤姐儿闻言,狭长的凤眸蕴着泪花儿,辩解道:“王爷,这真不干我的事,原是来旺儿那下流种背着我干的,我也不知道那混账东西手段如此阴狠。” 此时凤姐儿是又急又愧,面皮涨的发紫,也不顾自个还是病体,依着绣榻双膝跪下,诉道:“王爷,我也是鬼迷心窍,一时糊涂了。” 俗语有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这凤姐儿就算是没读过书,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都不懂? 真就是一脑袋的浆糊,钻钱眼子里去了。 话音未落,水溶便挥手打断了平儿,凝视着瑟瑟发抖的凤姐儿,这娘们强势霸道归强势霸道,但面对比她身份高,权势重的人,也会伏低做小。 旋即水溶面色愈发沉了下来,原本温和的语气变得冷厉起来,道:“哦,那本王且问你,水月庵的事情你可知晓?” 原著中,这事发生在为可卿送殡路至水月庵时发生的事情,原以为可卿进了王府,这事不了了之,不曾想那水月庵的老尼姑为了利益竟主动找上门去。 自与元春结为姻亲,水溶便私下让人关注了宁荣二府,为的便是能一次性将贾家内部的隐患一一扫除。 她知道,少年对她放印子钱的事情颇为不喜,当初还隐晦的暗示了自己,现下更是毫不留情的在背后捅她。 水溶见凤姐儿还在狡辩,一时都被气乐了,这凤姐儿就是一个不掉棺材不落泪的人,不抽服了,死都不肯服软的那种。 心下缓过来的凤姐儿扬着螓首,凝眸看着少年,轻声道:“王爷怎么来了。” 一侧,平儿容色复杂,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少年,轻声道:“王爷.” 水溶面色平静无波,凝眸看向凤姐儿,道:“少在本王面前狡辩,老实交待,除了放印子钱,你还做了哪些个亏心事。” 凤姐儿对上少年的眼神,好似那双明眸透出锐利的光芒,将她里里外外的看了个透彻,当即心下一慌,哽咽道:“王爷,我冤枉啊,定然是下面那些个龌龊的东西打着我的名头做下什么腌臜事来,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啊!” 自顾自的落座在一方锦墩之上,水溶清秀的面容上带着温煦的笑容,道:“过来看看,凤嫂子可还好。” 凤姐儿闻言,玉容微微一怔,狭长的凤眸飘忽不定,提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委屈道:“王爷,我见识浅,又没经历过大事,胆子又小,就是这放印子钱的事儿都胆战心惊的,吓得我连觉也睡不着了,哪里还敢做旁的亏心事儿。” 说着,凤姐儿容色复杂,道:“今儿个的事情多谢王爷了,您放心,以后我一定不会再去放劳什子的印子钱。” 她就是想赚一些银子,没想把人逼死啊。 水溶斜倪了凤姐儿一眼,面色淡然下来,冷冷道:“凤嫂子心里有数便好,私放印子钱,逼的人卖儿卖女,妻离子散,赚这等昧良心的银子,也不怕得了报应。” 凤姐儿闻言,当即面色一白,她知道,少年定然是知晓水月庵的事情。 旁的不说,面对贾母、王夫人等人,你看凤姐儿敢不敢大声说话,更别说是作为北静王爷的水溶了,典型的吃软怕硬。 沉吟一声,水溶语气愈发凌厉道:“琏二奶奶这管家奶奶做的好啊,府里的事儿还嫌不够,居然还敢伸到外面去,为了三千两银子,包揽诉讼,以荣国公府的名义,逼长安守备退亲事,逼的张家女投河自尽、李家子投缳自尽。” 原以为这事做的隐秘,王爷又未曾揭发她,便存在侥幸的心里,也没想想,王爷既然令人彻查,这事又岂能瞒得住。 水溶瞥了凤姐儿一眼,说道:“哼,好在本王知晓此事,提前支会下去,把人救了下来,如若不然,背上这两条人命,本王岂能饶了你。” 早知晓此事,还不如大方的承认了。 水溶举步而入,抬眸看了眼凤姐儿,与往常明媚张扬的凤辣子不同,今儿个的凤姐儿额上带着伤,玉容上见着憔悴之色,颇有些病美人的姿态。 极致的反差,似是透着与众不同的新鲜感,让水溶眉头微微一挑。 对于宁荣二府,水溶的态度不同,宁府一定是要摒除,但荣国公府作为水溶的岳家,只要不触及底线,能保则保。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凤姐儿哦,险些忘了,她就不是个君子。 事情已然出了,凤姐儿要是大胆承认,水溶还高看其一眼,现在居然还在推委责任,卖起惨来。 好不好的,还都不是眼前的少年害的,现下倒是装起好人了。 水溶眉头挑了挑,心中顿觉无语,就凤姐儿这“心狠手辣”的性情,还会是个胆子小的人,满嘴的谎话连遍,示弱起来全靠一张嘴。 这凤姐儿将贾芹推了出来,自个却装聋作哑,摆明是想置身事外。 即便这些事情都是来旺儿动的手,可要是没凤姐儿这个做主子的撑腰,那来旺儿有这胆? 当时得知了这事,水溶便遣人去解决,好在去的及时,把人救了下来。 只能说,凤姐儿善于利用自个的“优势”。 凤姐儿见少年“和善”,提着的心儿彻底放了下来,玉背倚在锦靠上,两轮丰润的盈月有几许颤颤巍巍,凝眸看向那少年,脸上笑意嫣然,说道:“还好,有劳王爷关心。” 凤姐儿娇躯一颤,抬着一张煞白的脸蛋儿,眉眼间透着几许难以置信之色,颤声道:“他们自尽了?” 凤姐儿听见“水月庵”,心中一顿,忙掩饰道:“王爷,水月庵是贾芹管的,我多咱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想来王爷是平儿请来的,哎,平儿这傻丫头,真是让凤姐儿不知说什么好。 私放印子钱,这事尚有转圜余地,但若是包揽诉讼害了人命,哼 凤姐儿听没闹出人命,心下一缓,面皮上再度挤出两滴眼泪,哭道:“王爷,我真是知道错了,往后再不敢做错事了。” 水溶看了一眼凤姐儿,说道:“你心里明白就好,要是再做出这些腌臜的事儿来,到时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凤姐儿听水溶的话风软了下来,心下一转,一迭声保证道:“哎哟,我的王爷啊,您都这样发脾气了,我哪里还敢,再不敢啦再不敢啦!”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脑袋都开了花了,她哪里还敢有什么歪心思。 水溶见状倒也没说什么,他要的是荣国公府的安稳,只要凤姐儿安定些,就能少很多麻烦。 这时,平儿识趣的从桌案上倒了一杯茶水,恭敬的捧了上来,轻柔道:“王爷,您的教诲奶奶都知道了,断不会再犯糊涂了。” 水溶瞧了一眼俏丽的平儿,轻“嗯”了一声,接过茶水呷了起来。 这训凤姐儿训得,也确实有些口干舌燥了。 凤姐儿瞧见眼前这一幕,凤眸微转,赔笑道:“王爷,听说赖家那儿抄了几十万两银子,这事可是真的?” 虽说凤姐儿躺在榻上,但府里的事情闹的鸡飞狗跳的,她怎么可能会听不见风声,听说从赖家抄了那么多的银子,心里就跟猫挠似的,躺都躺不安稳。 只是凤姐儿也明白,现下她还犯着事呢,哪里能随便露头。 水溶抬眸看向凤姐儿,那张挂着两抹泪痕的艳丽脸蛋儿噙着笑意,好似一副财迷样,当下就无语起来。 这娘们,知晓自个安然无恙后,变脸的速度是真快。 沉吟一声,水溶颔首道:“嗯,是有这么一回事。” 凤姐儿闻言,吊梢眉立了起来,咬牙切齿道:“好啊,姑奶奶我拼死拼活的也就那么几千两银子,还险些没了命,赖家这些混账东西不吭不响的贪了这么多银子,抄的好。” 作为管家奶奶,凤姐儿也知道赖家里的一些龌龊,只是顾着赖家“老人”的身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没想到,赖家居然如此黑心。 要是没被贪走这么多银子,她何至于想尽办法弄银子,好好的当自个的琏二奶奶不好吗 话罢,凤姐儿眸光一闪,扬着螓首看向水溶,一脸希冀道:“王爷,现下府里正忙碌着,我这儿也没什么问题,要不我去帮衬帮衬。” 这抄家的活计是最有油水的事儿,凤姐儿有些按捺不住。 这时,还不等水溶发话,平儿便忍不住的说道:“奶奶,大夫说你要静养,等过了这两日再说吧。” 先前连去见王爷都爬不起来,现下倒是精气满满的,自家奶奶这是见钱眼开了,算盘珠子打的噼里啪啦的响。 水溶瞥了一眼平儿,淡然道:“平儿说的有理,这些事情暂时不用凤嫂子操心,安心养伤即可。” 这凤姐儿连受了伤都不安分,真是服了她去。 凤姐儿闻言,艳丽的脸颊上浮上一抹悻悻然,凤眸瞪了一眼多事的平儿,声音中带着几许怅然,应道:“我也就是关心府里的事儿,提上那么一句。” 水溶:“.” 你这是提上一句,摆明了就是有这想法,一旦水溶应承下来,怕是凤姐儿爬都要爬过去。 平儿面对凤姐儿的白眼不以为意,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凤姐儿身前,笑着说道:“王爷都发话了,奶奶您还是消停些吧。” 王爷这般人物,降伏自家奶奶还是手拿把掐的。 凤姐儿闻言,心下微转,两弯吊梢眉微微立了起来,一把“夺”过平儿递来的茶盏,“恶狠狠”的道:“王爷跟前,哪有你这小骚蹄子说话的份。” 平儿脸颊微微一热,柳眸的余光打量了一眼泰然若素的水溶,羞恼的啐道:“奶奶,您这说什么诨话哩。” 当着王爷的面说她是小骚蹄子,她哪里骚了,这是诽谤。 凤姐儿言笑晏晏的看着平儿,狭长的凤眸见着几许戏谑之意,抿了一口茶水,说道:“你少来,我看你就是心里藏着奸,想换主子了。” 王爷什么人物,就不信平儿这蹄子一点想法都没有,就连她 平儿闻言,俏丽的脸蛋儿浮上一抹绯红,湛蓝色的绣花鞋跺了跺地,莹润的双目都要急的掉下泪来,恼道:“奶奶,我多咱想换主子了?” 当着王爷的面说这事儿,不就是摆明了说她想换王爷这个主子。 天可怜见的,她可没奢想过去王爷身份。 水溶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眉头微微一挑,凝眸看着羞恼的平儿,面若桃花的,好似被戳破了心思似的,心下微微一动。 平儿想换他这个主子?没道理啊,他与平儿根本没说上话儿,好几回都是这丫头抱着他的大腿哭诉求饶的,并没有过多接触. 凝眸看了一眼唇角噙着笑意的凤姐儿,水溶目光微凝,忽而道:“凤嫂子,平儿要换主子,这事你也得问问贾琏答不答应。” 平儿闻言,粉嫩的玉颊顿时煞白,垂下螓首,默然不语起来。 作为陪房丫鬟,平儿半个人也是贾琏的,按理来说确实需要贾琏的同意,王爷此话不就是婉拒,或者说是嫌弃。 水溶注意到了平儿的异样,心下微微一怔,这般反应,且不说平儿是否有心,能确定的是平儿似乎根本就不愿意跟着贾琏。 这倒是有些意思。 凤姐儿听见贾琏的名头,神色也没好到哪里去,轻哼了一声,冷冷道:“平儿是我的丫头,我说要行就行。” 这话说的,强势霸道的,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只是其中夫妻俩的关系也表露无疑,显然是貌离神合。 沉吟一声,水溶问道:“凤嫂子,你和贾琏这是不准备过下去了?” 虽说水溶知晓贾琏对凤姐儿的态度不好,但他可是知道贾琏一直对平儿是有想法的,但凡凤姐儿还有修复关系的打算,平儿就不可能送出去。 现下这般,莫不是这对夫妻彻底掰了? 凤姐儿闻言,原本挺直的脊梁骨顿时屈了下来,好似失去了精神头一般,幽幽道:“也就这样了,老娘不伺候了。” 贾琏这一系列冷漠的态度,让凤姐儿彻底心冷了,对比起来,还不如眼前这个少年,起码少年还会关心她的身子。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对于凤姐儿的决定,他也毫不意外,贾琏的行为确实让人不知说什么好,尤其是水溶还知道贾琏与那柳姨娘的事儿。 只是怎么说,毕竟是封建社会,爷们三妻四妾,在外面玩玩实属正常,即便夫妻不和,依旧是过的潇洒。 可女人日子就比想象的还要艰难,但凡精明些的妇人,起码都是要维持面上平和。 沉吟一声,水溶说道:“凤嫂子,安心做好你的琏二奶奶,旁的不用担心,本王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贾琏与凤姐儿这对貌离神合的夫妻,水溶不欲多管,况且人家夫妻俩的事情,也没必要让水溶一个外人来理会。 左右这两人不闹出事来,维持住国公府的安定,便随她们去了。 说着,也不理会凤姐儿,起身迈步离开。 凤姐儿眸光看着离去的水溶,眉眼间透着几许复杂之色,心地深处涌上一抹莫名的异样。 水溶那一番话儿,表明了她是不会被贾琏休妻,这对于凤姐儿而言反倒是一件好事,起码自己也算是有王爷这一座靠山。 虽是背后捅她的事水溶,但这份关心,却是实打实的,让心灰意冷的凤姐儿心中有一丝暖意流溢。 这时,平儿近得前来,柳眸看着凤姐儿,声音中有些抱怨道:“奶奶,你你先前怎得说那般话,让王爷误会了。” 凤姐儿闻言不以为意,白了平儿一眼,出声道:“我说了给你寻一门好人家,王爷权高位重,性情又极好,你这小骚蹄子就没动过心。” 平儿反驳道:“奶奶,奴婢没想过离开您。” 凤姐儿闻言,心下一暖,看向平儿的眼神舒缓下来,叹气道:“真是个蠢蹄子,飞上枝头的机会都不要,往后可别后悔。” 平儿玉容微微一怔,语气中有些莫名道:“奴婢什么位份的人,哪里敢肖想王爷,没瞧见王爷嫌弃奴婢哩。” 且不说平儿适合想法,从王爷扯出贾琏,平儿就知道王爷没看上自个。 “嘁”。 凤姐儿一脸的不屑,嗤之以鼻道:“爷们惯是喜欢偷腥的,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儿,老娘就不信他没动心。 姑奶奶可是注意到了,王爷那双眼珠子看了你几回了。” 平儿:“.” 第355章 张盼儿:都快被这小东西折腾死 中军都督府。 水溶翻阅完手中的公文,抬眸看向堂下的冯清,说道:“本王不在京城这段时日,辛苦冯都督了。” 离京这一段时间,都督府内的事宜皆是右都督冯清处置,水溶翻阅以往的公文,大抵清楚冯清办的不错,免不了口头嘉奖。 冯清抚了抚颌下的白须,道:“此乃属下职责所在,不敢言苦。” 水溶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俗语有言:“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冯清老成稳重,是个非常得力的助手,有他帮着处理都督府事宜,水溶也能轻松些。 冯清抬眸看了水溶一眼,若有所指的说道:“王爷,荣国公府彻查府内彻查诸奴之事在京里引起轩然大波,不知王爷作何打算?” 贾家作为武勋一脉,与他们而言也是盟友,当初宁国公府犯事,大家伙都人心浮动,只是知晓这是北静郡王上奏,便缄默不语起来。 然而宁国公府的事情尚未完结,荣国公府又闹出了幺蛾子,这就让他们这些不知情的人有些不知所措了。 一门二公的贾家,且那荣国公府还是北静王府的姻亲,这难道是上面要对贾家.或者说是北静王府不满? 水溶闻言了然,说道:“荣国公府刁奴打着主家旗号,为非作歹,此番整饬,也是肃清寰宇,你们勿需担忧。” 荣国公府的事情水溶并不担心,即便是荣国公府真有什么问题,但只要不是那种谋反的大罪,永康帝也不会计较,甚至于还会遮掩一二。 这一来是两人有了肌肤之亲,二来就是.水溶的确是对张盼儿那张与记忆中有七八分相像的容貌以及同样温宁如水的气质难以自持。 水溶与张盼儿的纠葛起始于一场算计,而后便是见色起意,从张盼儿与水溶言明需要一个子嗣之时,他就明白这对于自个而言是一个把柄。 他倒是不怀疑张盼儿,且不说他了解张盼儿的品性,那日他可是“亲眼”所见,盼儿都被当孩子来耍了。 “美人计”中的美人虽然重要,但根本上在于计,水溶明知其中的干系,但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冯清闻言了然,便也不在说什么。 现下永王府有了子嗣,再加上永康帝暧昧的态度,一时之间,永王倒是如鱼得水起来,一些抱着从龙之功的官吏便依附而上,声势渐显浩荡。 永王见水溶面色平静,心下微微一顿,眉眼见透着几许疑惑之色。 冯清闻言,心下微微一缓,只要不是上面对他们有什么不满,其他的就不值当什么。 笑了笑,永王说道:“那侄儿就谢过十六叔了,侄儿也盼着北静王府传出喜信来。” 水溶接了过来简单翻阅一遍,行文的内容是关于调兵剿匪的事宜,将其放在书案上,凝眸看向永王道:“听说永王府传出了喜信,倒是恭喜了。” 水溶挑了挑眉,这大侄儿,还真是耐不住性子啊! 冯清浑浊的目光闪了闪,意有所指的道:“王爷,永王府传出了喜信,现下这永王殿下可是春风得意。” 水溶目光微微一凝,这话说的,若搁在平时有讥讽的含义,心眼小的人说不得当场翻脸,可眼下却是.不足为奇。 当然,虎毒尚且不食子,水溶也不会完全置身事外,会在保证北静王府的安全下保障孩子的安全,但也仅仅只是如此。 冯清凝眸看了水溶一眼,起身道:“属下还有政务尚需处置,先行告退了。” 小事见格局,细节看人品,一朝得势,永王是飘了啊! 水溶淡淡的回道,心下却是计较起来,元春这压力,怕不是一般大了,也不知怎么安慰她才好。 随着冯清的离去,不大一会儿,一袭蟒袍的永王便走了进来,只见其满面红光,笑道:“十六叔,几月不见,愈发的器宇轩昂了啊。” 结果上而言,永王这手“美人计”已然成功。 大抵是十六叔的养气功夫好,不喜形于色,其实心里还是高兴的吧。 默然几许,水溶平静无波道:“永王殿下此来所谓何事?” 站队不站队的无所谓,冯清只是提醒水溶明白其中利害,毕竟水溶作为他们一伙人的领导者,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他们。 正此时,文书走了进来,禀道:“王爷,永王殿下来了。” 沉吟一声,冯清询问道:“王爷,那宁国公府.” 水溶淡然道:“宁国公府贪赃枉法,实属不赦,朝廷律法该怎么定案就怎么定案。” 还是说永王清楚张盼儿肚子里的是他的种,携孩子以令北静王府,以为百分百的拿捏住了自己,潜意识中的态度便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呵.这永王还真是蜜汁自信。 水溶抬眸看了冯清一眼,也明白其所言何意,无非就是永王府原是没有子嗣延绵,故而在皇位争夺上有天然的弱势。 故而,水溶也不担心那些闻风而奏的御史们,荣国公府是稳若泰山。 “嗯?” 这与他设想的一样啊,盼儿怀的可是十六叔的种,这对于尚未有子嗣的北静王府而言乃是长子,十六叔怎得就如此.淡然,好似盼儿肚子里的那个与他毫无关系。 水溶闻言皱了皱眉,看向永王的眼神中浮上一抹异色,虽是一如既往的尊称,但这语气上似乎少了以往对于长辈的恭敬。 喜信啊,出京一趟,传来两封,水溶的心情还是挺复杂的。 说难听一些,自己一大家子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血脉便将他们置身于危险当中,这永王有些异想天开了。 其实对于贾家发生之事,他们也是抱着局外人的态度,只是贾家到底是北静王府的姻亲,他们需要明白水溶这个领头羊对贾家的态度而已。 沉吟一声,永王将公文递了上去,说道:“十六叔,侄儿是来送兵部的行文。” 永王察觉到水溶眉宇间隐隐带着的一丝愁色,目光微转,轻叹一声,面容见着几许疼惜之色,幽幽道:“说起来,盼儿怀上的时候,且不说吃饭,便是喝口水都受不了,一天到晚吐的不停歇,一个好觉都没睡过,日渐消瘦,侄儿看着都心疼。”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嗯,本王心里有数。” 或者说永王以己度人,认为那至尊之位的吸引力巨大,无人可幸免。 十六叔得了孩子,延绵子嗣,自个得了利处,消除了在皇储争夺上的劣势,间接性还能获得北静王府的支持,这应该是同喜才是。 永王闻言,心下一缓,这种反应就对了,若是平静无波的,那才奇怪。 也是他们这些人多想了去,按照天子对于北静王府的器重,按理来说也不会针对于北静王府。 “嗯,借永王吉言。”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心下也是了然,怀着身子的人,根据体质的不同,孕吐的程度也有轻重,似张盼儿的情形,不就是反应剧烈。 这.侄儿媳妇那般通透的人,瞧着不像啊! “永王若是担心,可多遣些女医在旁伺候。” 永王嘴角微微上扬,说道:“父皇怜惜儿臣,特从太医院遣了一批女医伺候,十六叔的好意,侄儿心领了。” 话罢,永王岔开话题道:“若叔父得闲,不妨去侄儿府中坐坐,侄儿略备些酒菜,聆听十六叔教诲。” 水溶抬眸看着一脸“好客”的永王,心中涌上一抹莫名的异样。 大侄儿邀请他去府里坐坐,怕不是坐着就坐到侄儿媳妇身上去了,还拿酒款待,怕不是侄儿媳妇扫榻相迎。 默然几许,水溶开口道:“也罢,本王正好得闲,便去永王府中坐坐。” 毕竟是永康帝有意扶持永王,水溶此举,不也是为君分忧,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绝对不是想见侄儿媳妇。 永王闻言,心中不禁得意,看来盼儿做的极好,已然是栓住了十六叔,甚好。 永王府,后宅厢房之中。 张盼儿身着一袭宽松的淡黄色衣裙,坐在一方红漆色的妆柩台前,对着铜镜描眉画凤,搽脂抹粉。 好一阵拾掇后,张盼儿瞧着铜镜中那张妍丽的玉容,问道:“青儿,你觉得可有遗漏?” 青儿闻言,心下略显无奈,先前来人禀道,王爷邀请北静王爷来府,叮嘱王妃准备些精致的酒菜款待。 一得到这个消息,王妃芳心雀跃,忙吩咐人去准备酒菜,而自己却躲在屋子里描妆,俨然一副女为悦己者容的架式。 显然,自家王妃是彻底陷落了。 其实这也不奇怪,一般而言,身子给了爷们便从一而终,更别说为那个爷们都怀上了。 抿了抿粉唇,青儿笑道:“王妃神仙般的人儿,就算不打扮,那也是娇滴滴的大美人,谁瞧了不欢喜。” 张盼儿莞尔一笑,纤纤素手捧着纤痩的脸蛋儿,凝眸看着铜镜,语气幽幽道:“就怕叔父嫌弃起来。” 原本张盼儿对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只是怀着身子的时候,呕吐不止,以至于精神不济,愈发的显得憔悴消瘦,导致张盼儿都有些不自信了。 青儿闻言不以为意,宽慰道:“王妃,您这是多虑了,北静王爷见了王妃欢喜还来不及,怎会嫌弃。” 其实张盼儿无非就是消瘦几许,自家王妃就是太过在意,故而失了方寸。 张盼儿闻言,心下微微一缓,素手轻轻抚着隆起的小腹,粉嫩的唇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心中暗道:“孩啊,待会你就可以看见你爹爹了。” 正想着里,外间传来婆子的声音道:“王妃,北静王爷来了,王爷让您去厅堂见见。” 张盼儿闻言,芳心不由为之一喜,妍丽的眉眼间雀跃洋溢,当下也不矫情,由青儿搀扶着,挺着隆起的小腹朝外走去。 沿着走廊而行,张盼儿行至厅堂,掀帘而入,只见厅内桌案上已然摆上酒席,叔侄两已然吃上了。 “盼儿来了,快过来见过叔父。” 永王察觉到张盼儿的到来,笑着招呼起来。 张盼儿凝眸看向日思夜想的少年,那张俊秀、温润的面容始终如旧,心下不由的一阵悸动,脚下的绣花鞋都不由的并拢几许。 这人,终于想起她们娘俩了。 在张盼儿看向水溶之时,水溶的目光也落在丽人身上,与往常相比虽显的消瘦,但凭添了一份柔弱之感,惹得人怜爱。 永王当前,即便张盼儿心中有多么雀跃,也不可表现出来,只好压下心中的悸动,在青儿的搀扶下近得前去,欠礼道:“侄儿媳妇见过十六叔。” 水溶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道:“侄儿媳妇不必多礼。” 说着,水溶目光落在永王身上,语气中带着几许训斥之意,道:“侄儿媳妇还怀着身子呢,永王怎得让侄儿媳妇过来。” 敢情不是你的种就不心疼?若是元春有了身子,他可不会让她来见什么客。 永王闻言嗤之以鼻,若是盼儿不过来,能请得动你? 当然,这话永王自然不会直言,笑着说道:“十六叔是长辈,盼儿自是要来拜见一番。 一番寒暄后,张盼儿并未离去,反倒是坐在西窗下的罗汉床上,恍若过客,眉眼温婉的看着酒桌上的温润少年。 而心照不宣的水溶与永王并未多言,推杯换盏,闲谈一些江南之事。 不大一会儿,永王面皮涨红,双目渐显恍惚,只见其扶着额头道:“十六叔,侄儿有些不胜酒力,且先下去歇息片刻。” 张盼儿眸光闪烁着,吩咐道:“来人,王爷吃醉了,扶王爷下去休息。” 永王闻言,心下了然,迷朦的眼神看着丽人,眉宇间透着几许赞赏之意,任由下人搀扶永王离去。 转眼间,诺大的厅堂内仅剩下水溶以及张盼儿两人。 水溶起身朝着坐在罗汉床上的张盼儿走去,温煦目光看向那隆起球的小腹,心头也有说不出的感怀。 倒是没想到,这侄儿媳妇也中奖了。 张盼儿察觉到少年的目光,纤纤素手不由的轻抚着隆起的小腹,眉眼弯弯,柔声唤道:“叔父。” 水溶笑了笑,挨着丽人在罗汉床上落座,拉过张盼儿的纤纤素手,关切问道:“盼儿,最近可还好?” 张盼儿闻言芳心涌上一抹暖意,温宁如水的明眸看向隆起的小腹,幽幽叹了一口气,似嗔似怒道:“都快被这小东西折腾死了,孩子他爹又是个没良心的,有什么可好的。” 怀了身子是好事不错,但张盼儿确实是被肚子里的这个折腾的半死,这困难的时候,孩子他爹又不在,心情烦躁的有时候都恨不一粉拳锤下去。 水溶:“.” 好吧,性情温婉的永王妃成泼妇了,看来的确是折腾的不轻。 水溶伸手轻轻抚着隆起的小腹,鼻间萦绕着丽人浓郁的奶香味,说道:“小东西,听见没,再惹着你娘,仔细揭了你的皮。” “呸,胡沁些什么,你敢动他试试。” 张盼儿听着少年的打趣的话语,眉眼眼洋溢着甜蜜之色,这种平常的“夫妻”生活,才是丽人心中所盼。 只是这不正经的话儿,又让丽人忍不住的啐了起来。 自个去了半条命稳下来的,嘴上抱怨抱怨可以,但要是谁敢动他,非得揭了对方的皮去,即便是孩子他爹也不行。 水溶闻言顿觉无语,这张盼儿怀上孩子之后,真就是性情大变啊,居然倒反天罡。 好吧,其实这样的张盼儿也不错,挺有意思的。 抬眸看着嗔怒的张盼儿,那张明艳的脸蛋儿粉嫩异常,清秀的面容凑了上去,手儿也习惯性的攀援而上。 张盼儿见状,芳心一颤,长长的眼睫阖上,雪腻的脸蛋儿已然羞红成霞,伸手轻轻攀上那少年的肩头,感受着少年的温情. “别。” 正腻歪着的时候,张盼儿忽地推开了少年,素手抓住身前不安分的手儿,妍丽的脸蛋儿嫣然欲滴,颤声的阻止起来。 这.怎的如此不知情重,弄得都浸湿了。 水溶垂眸而望,瞧见丽人身前衣裙的异样,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倒是没想到张盼儿不可斗量。 轻咽一声,水溶笑道:“别浪费了。” 张盼儿闻言大羞,一双明眸盈盈如水的看着少年解开她的襟口,芳心直啐,最是喜爱这一口了,倒是如了他的意。 但也不知怎得,丽人心中并不反感,反而芳心欣然,要是少年反常起来,她还觉着因为自个有了身子,少年便嫌弃她哩。 水溶俯身凑在雪白之上,回忆着那毫无记忆的稚儿时光,支吾道:“盼儿,可有想。” 张盼儿贝齿轻咬着粉唇,莹润的美眸不由的横了少年一眼,颤声道:“自是想的。” 被这小东西折腾的整宿睡不着的,不就是需要有人陪的时候,能不想吗? 虽说那永王紧张自个肚子里的小东西,时常相陪,但永王能与水溶这个孩子她爹相比?嫌弃还来不及呢。 怀着身子的女人,心思可是很敏感无常的。 水溶闻言,会心的笑了笑,将丽人轻轻放在罗汉床上, 张盼儿回过神来,美眸凝视着少年,妍丽的玉容上有些不自然,道:“不可,不能伤着孩子。” 想归想,但现下还怀着呢,切不可胡来,她可是知晓少年的长处,万一捅伤了孩子,哭都来不及哩。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说道:“大侄儿精心安排,咱们也不能辜负大侄儿的一片心意,盼儿不用担心,会仔细些的。” 永王那拙劣的演技,摆明了是制造机会,既如此,水溶又何必惺惺作态。 要是两人私下偷情的,水溶也不至于在厅堂里便荒唐起来。 其实,永王大可直接醉倒在厅堂里,不必强行尬这带着水份的演技。 张盼儿闻言,心下微微一怔,艳丽的容色犹豫几许,偏过螓首,颤声道:“那仔细些。” 其实,丽人何尝不想念少年, 水溶闻言不再多言,侧躺在丽人的身后,手儿轻抚着丽人隆起的小腹,渐渐滑落,只觉手上一片沾湿,不由的轻声耳语道:“苦了盼儿了。” 张儿芳心大羞,温婉如水的脸颊羞红如霞,说这些作甚,还不是他作的。 第356章 妙玉:君子之交淡如水 轩敞的厅堂内,几案上摆放着的三脚的金兽香炉飘出袅袅轻烟,宛如一幅轻盈的帷幕,飘悬空中,如仙如雾。 此刻,张盼儿娇躯酥软的倚靠在罗汉床上,面颊红扑扑的,那双清彻动人的明眸恍若烟雨迷朦,显得格外的动人。 水溶轻轻抚着丽人的小腹,脑袋凑在丽人蕴着玫红色的玉颈间,鼻间萦绕着丽人沁人心脾的甜香,轻声道:“盼儿,这段时日,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瞧瞧丽人喜极而泣的模样,满身泥泞,可见张盼儿在水溶离京的日子里有多委屈。 张盼儿听见少年的温声细语,芳心只觉暖意流溢,纤纤素手抓着少年的手,声音柔和道:“叔父,我不委屈的。” 其实,丽人心中是委屈的,记得刚开始怀上身子的时候,她确实是十分欢喜,只是没想到怀上后呕吐不止,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在这段日子中,她一会儿怕自己熬不下去,一会儿又怕孩子保不住,过的是胆战心惊,多少个午夜梦回,她希望少年能来到她身边,给于她关怀和力量。 然而事与愿违,只能独自一人苦撑,其中苦楚何人可知。 只是委屈归委屈,她也不能拿此事来向水溶诉苦,毕竟这是她自个央求来的,且叔父离京办皇差,如何能将此事怪罪到叔父。 水溶:“.” 水溶笑了笑,伸手捏了捏丽人粉嫩的脸蛋儿,说道:“都一样。” 主动权交给对方,想来是心中有数的,总好过他懵懂无知,只知凭一股蛮力。 张盼儿闻言心下一惊,也没管少年变换着花样,扭过螓首,一双娇媚的双眸直直的看向少年,眉眼间透着错愕之色。 怎得,在永王府闹了一场还不够,食髓知味起来,当永王这个丈夫不存在? 没瞧见为了夺嫡,永王连与他相濡以沫的妻子都能逼迫,这种没有底线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所谓信誉可言。 张盼儿闻言,心下暖意更甚,清丽的双眸之中,浮上一抹异色。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默然不语。 丽人见少年一副波皮无赖的模样,眉眼弯弯,心里涌上一股甜蜜之意,这般如寻常夫妻般的对话,才是她心中所愿。 其实先前水溶有试探张盼儿之意,可从张盼儿一劝诫上可以看出,侄儿媳妇这是心向于他,不免让水溶心中有些感动。 少年的柔情似水,张盼儿心知肚明,心里只是甜蜜不已,然而.心底深处又隐隐有一抹难言的惆怅。 这时候的张盼儿情绪变化多端,言语间自是要多上几许关怀之意,切莫让人胡思乱想了去。 打从一开始,永王的目的便是为了拉拢北静王府。 对于永王的为人,水溶是绝对不会相信,空画大饼,这种事情谁相信谁就愚蠢至极。 从永王三番两次的逼迫她之际,张盼儿对于永王的情谊便消磨殆尽,眼下她自个又怀着水溶的孩子,芳心自是偏向水溶。 水溶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伸手在丽人娇媚的脸蛋儿上轻轻捏了两下,说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皇储的事情,我可不会去掺和。” 好不容易才见一回,丽人心中不舍,过了这一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着,就算她不想念,孩子也念啊! 原本端庄稳重的侄儿媳妇,现下倒是黏人的很,让水溶不由默默然片刻,才说道:“咱们太过堂而皇之的,怕是大侄儿那儿会起疑心。” 念及此处,张盼儿容色变了变,正色道:“叔父,那人的秉性我心里清楚,刻薄寡恩,现下是有求于叔父,故而才会阿谀谄媚,私下里定以此为辱,日后十有八九会对叔父不利。 两人的纠葛原是保自身平安,算得上是一场交椅,然而三番两次的抵足相谈,却让她的内心产生了变化。 水溶瞧着丽人长舒一口气的模样,笑了笑,伸手在丽人的身前揉了揉,戏谑道:“难为侄儿媳妇为我考虑了。” 在受尽苦难之时,她想着的不是自是的安全,而是不能让孩子出事,凭此熬下来的。 侄儿媳妇这到底是有多委屈啊! 抿了抿唇,水溶轻声道:“那你自个来。” 张盼儿闻言,玉颊涨的彤红,一双明眸媚眼如丝,心儿“砰砰”的乱跳 也不知多久,张盼儿绵软的靠在少年的怀中,素手抓紧了少年的手腕,依依不舍道:“叔父,要不您晚些时候走,就说吃多了酒,在屋里歇息片刻,可好。” 她可不想叔父因为至尊之位而迷了双眼,将自身陷于威胁之中。 嗔了少年一眼,张盼儿低声道:“我担心的不是你,是孩儿他爹。” 在水溶的心中,几位侄子谁都能坐皇位,唯独永王坐不得。 不过水溶自然不会承认,拉着着丽人的素手,十指紧扣,柔声道:“你身子也稳住了,往后在府里静养,若有什么难处,便遣人来通知我一声。” 长长的眼睫微微垂下,张盼儿玉颊绚丽如霞,低声道:“叔父,我没事的,您不必” 水溶闻言面色如常,伸手抬起丽人的笔直,轻声问道:“盼儿意下如何?” 张盼儿闻言,心下一缓,她就怕叔父上了那人的当。 他与孩儿他爹是同一个人,有什么不一样的,这张盼儿的无理反驳,不就小女人的一时的傲娇,口是心非? 话又说回来,以往张盼儿言行举止素来恭敬,可怀了身子后,愈发的不知礼数了,在他面前颐气指使的。 且不说永王尚且有心无力,张盼儿作为永王妃,生下的孩子便是嫡子,若是永王登临大宝,那她的孩子自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占据着法统大义。 抿了抿粉唇,张盼儿容色上有几许不自然之色,低声道:“叔父,那人让我撺掇叔父助他登临大宝,日后咱们的孩子便可继承大统。” “也是,那叔父早些回去吧。”张盼儿眉眼微垂,有些失落的说道。 他感觉自己好像和侄儿媳妇不在一个频道,驴唇不对马嘴。 水溶轻抚着丽人那张艳丽娇嫩的脸蛋儿,柔声说道:“你别想那么多,在府上好好养胎,若是出了什么状况,便遣人来通知我一声。” 其实丽人心中何尝不知,只是.真真是舍不得。 不过这样也好,说明水溶与张盼儿的关系更近一步。 至于说子嗣,哼,他能想出借种一回,就有无数回,故技重施的,永王府要多少子嗣就有多少子嗣,还会在意我肚子里的,叔父切莫相信于他。” 虽然她们之间是永王乐于相见的,甚至于是其亲自促成,只是站在永王的角度上来看,他们之间属于是偷腥,毫无避讳的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叔父不是不会掺和皇储之争,眼下询问于她是何意,莫不是对此动心了? 果真是权势祸人心,没想到连叔父都难以幸免。 反而,因为永王这种为了至尊位而毫无底线的行为,更让水溶警惕。 实话实说,黏人的侄儿媳妇让水溶颇为享受,但是他更喜欢以前恭顺体谅的侄儿媳妇,洒脱率性。 想来等孩子出生了,侄儿媳妇也就没那么多的感怀了。 张盼儿轻“嗯”了一声,低声道:“我知道了。” 水溶见状也没说什么,从软香中起得身来,弯腰拾起地上凌乱的衣裳,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盼儿,我先回去了,下回得闲我再来看来,或者你去北静王府与婶子说说话儿也行。” 张盼儿闻言,眉眼微亮,她倒是忘了,自个现下稳了下来,也不必一直拘在永王府,可以去北静王府串串门。 以永王的性子,定然是双手赞同。 抿了抿粉唇,张盼儿扬着娇媚的脸蛋儿,声音柔和几分,说道:“我知道了,叔父慢走。” 水溶着了一眼略显娇憨的张盼儿,心下不觉好笑,这侄儿媳妇怕是要傻上三年了。 其实,水溶现下也是不大好受,原本开车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但耐不住副驾上坐着小孩,得注意交通安全啊! 北静王府,栊翠庵。 禅房之中,一袭道袍的妙玉手持蒲扇轻轻煽着,几案上的茶盅冒着热气,沸腾的茶水“咕噜咕噜”的响着。 其对向坐着一个恬静的女儿,一袭半新不旧的袄裙,脸上不施粉黛,却别具烟霞之色,正是“人如淡菊”的邢岫烟。 焚香煮茶之际,妙玉抬眸看着眼前许久不见的“好友”,眉眼间闪过一抹隐晦的复杂之色,清声道:“倒是没想到会在京城见到你,缘分之妙,其结果妙不可言。” 邢岫烟来拜访的时候,妙玉都吓了一跳,怎么着也没想到在北静王府能与邢岫烟相见。 邢岫烟闻言,神情淡然的解释道:“家中无以为继,故而上京投奔,阴差阳错之下,便来到了王府,与妙玉姐姐相逢,算是意外之喜了。” 原本邢岫烟是投奔荣国公府,与迎春挨着住,只是在水溶邀请黛玉一行人来王府小住的时候,暂居的邢岫烟也顺带过来。 府里的一堆女儿都过来了,总不能独留下邢岫烟一人吧,这不是搞排挤? 妙玉闻言,清冷的玉容上浮着一抹浅笑,道:“故人依旧,吾心甚慰。” 落落大方的将自己的窘境脱口而出,丝毫不见忸怩,这份豁达,不同于俗流,也是素来孤傲的妙玉所赞赏的。 邢岫烟闻言,抬眸看了一眼妙玉,心下涌上一抹异样。 也不知怎得,妙玉看上去与以往一般孤傲清高,可她却隐约瞧见妙玉眉眼间不似以往的清冷,似是沾上了她口中所言的俗气,少了一份清冷,多了一份妇人的妩媚。 当然,这话邢岫烟自然不会说出口,许是多年未见,一时产生的错觉吧。 默然几许,邢岫烟抬眸看向妙玉,轻声问道:“妙玉姐姐在王府一切安好?” 妙玉闻言,持着蒲扇的手儿一顿,清冷的玉容微微一怔,旋即如常道:“每日礼佛念经,一切尚可。” 那人不在的时候确实如此,但那人若是想起她时,便是强人袭村,一片狼藉。 邢岫烟察觉到妙玉的异样,可也没当一回事,轻声道:“我观那北静王爷情形谦和,一派的君子之风,王府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她深知妙玉的秉性,性情孤僻,然而世俗之中,又岂能独善其身,妙玉容貌不俗,若是遇人不淑,恐遭逢不测,如今能得北静王府的庇佑,可保自身清白。 也是为这个亦师亦友的好姐妹高兴。 妙玉:“.” 呸,就那人还是一派君子风,连一个世外之人都不放过,作践起来花样百出的,腌臜之处也不曾遗漏,他若是君子,贫尼便是观音菩萨。 当然,这只是妙玉心中的啐骂,在外败坏那“魔头”的名声,这事她倒是做不出来。 抿了抿粉唇,妙玉淡然道:“贫尼与王爷偶尔品茶论道,君子之交罢了。” 邢岫烟听出了妙玉的淡然,心中不以为意,毕竟这就是妙玉的性情,若是阿谀谄媚起来,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轻点颔首,邢岫烟说道:“在苏州的时候,我也听王爷说过,看来姐姐是寻到知己了。” 妙玉的眼光清高,她是知道的,能与妙玉品茶论道,且称之为君子之交,可见王爷是入了妙玉的眼了。 其实也不奇怪,邢岫烟与水溶从苏州一路乘船而归,她虽然与水溶接触甚少,但观其言行,确实是礼数周全。 如若不然,她也不会说水溶是一派君子之风。 正此时,外间婆子禀道:“小姐,王爷过来了。” 邢岫烟闻言笑了笑,抬眸看着妙玉,说道:“看来是王爷寻妙玉姐姐品茶论道来了.” 说曹操,曹操便到。 妙玉芳心雀跃,可玉容仍旧保持清冷之色,冷声道:“告诉王爷,贫尼正在会客,请王爷哪来的回哪里去。” 哼,这又是突然想起她来,当她这栊翠庵是什么风月之所? 邢岫烟:“.” “妙玉师太,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何至于赶客。”水溶举步走了进来,凝眸看着清冷的丽人,朗声说道。 妙玉瞧见那道温润的身影,心下微微一动,脚下的布鞋不由的并拢几许,湛然道:“不请自来是为恶客。” 打着品茶论道的名头,每回都搅得她不的安宁,可不是“恶客”吗。 邢岫烟螓首微垂,长长的眼睫敛了脸眼眸,默然不语。 水溶面对妙玉的讥讽不以为意,瞧见几案上的冒着白烟的茶盅,说道:“看来本王是赶巧了。” 妙玉扬着清冷的玉容看向少年,清冷的眸子闪了闪,贝齿轻咬粉唇,轻哼了一声吼,便起身朝屋里走去。 水溶见状心中不觉好笑,施施然的落座下来后,抬眸看着淡雅的邢岫烟,语气温和道:“邢姑娘,在王府可有什么不适应的?” 邢岫烟闻言,扬着清丽的脸蛋儿,神情恬然道:“一切安好,有劳王爷挂念。” 原就是得一处安身之所而已,在哪儿倒也不用过于计较。 不过实话实话,在邢岫烟看来,荣国公府里远不如北静王府安宁,也难怪迎春她们都喜欢往王府里凑。 水溶凝眸看着不卑不亢的邢岫烟,心中赞赏几许,说道:“邢姑娘是客,待客之道岂能马虎,若是下面的人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是本王的过错。” 邢岫烟抬眸看了一眼少年,柳眸闪了闪,犹豫几许后,询问道:“王爷与妙玉姐姐的关系很好?” 不知为何,她觉着妙玉与水溶不一般,远不是妙玉所言的君子之交,这般毫不客气的口吻,倒像是. 水溶回道:“妙玉师太心性高洁,精通佛理,本王得闲之时便来此与师太品茶论道,每每都受益匪浅。” 受益是受益,不过是妙玉师太受益匪浅,滋润的愈发动人。 邢岫烟闻言笑了笑,说道:“妙玉姐姐说与王爷是君子之交,看来确是如此。” 大抵是知己一流,说是君子之间倒也不假。 水溶闻言目光微微转动,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 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这话倒也不假,水溶与妙玉的确是真真正正的君子之交,没有卿卿我我、甜言蜜语,却会让人感到像阳光那样温和,像雨露一样滋润。 邢岫烟柳眸闪了闪,说道:“小妹还有些事,劳烦王爷与妙玉姐姐说一声,下回我再来拜访姐姐。” 且不说自个待着有些不自然,既是王爷要与妙玉品茶论道,她再待下去倒是不合时宜,索性离去,大家都自在。 水溶凝眸看了邢岫烟一眼,说道:“原是想着邢姑娘与妙玉师太亦师亦友,想来亦是精通佛理,真想一同品茶论道一番,既然邢姑娘有事,本王也不勉强。” 邢岫烟闻言,淡雅的玉容浮上一抹浅笑,应道:“王爷既有如此雅兴,小妹下回自当奉陪。” 说着,邢岫烟起身盈盈一礼,旋即款款离去。 话都说出口了,总不能死乞白赖的待下来,这不是赤裸裸的打自己脸。 水溶抬眸看着邢岫烟离去的背景,心下对于其的赞赏更甚,虽穿着寒酸,可端庄雅致,举止得体,一派的知书达礼,宛若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难能可贵啊! 不大一会儿,妙玉手中提着绿玉斗走了进来,瞧见禅房内仅有水溶一人,心下一怔,讶异道:“岫烟妹妹呢?” 怎么就是去拿茶盏的一会儿功夫,邢岫烟这么大的一个人便没了? 第357章 妙玉:容不下王爷您这尊大佛 禅房之中,几案上的茶盅“咕噜咕噜”的冒着白气,白色的烟雾在空气中飘荡,仿佛就像一个巨大的蘑菇云,弥漫开来。 水溶抬眸看向眉眼间带着几许质问之色的妙玉,那张白皙如玉的脸蛋儿,清冷如芝兰其馨,说道:“邢姑娘有事先回去了,说下回得闲再来拜访。” 妙玉闻言挑了挑眉,弯弯柳叶眉之下,那双清冷的眸子浮着一抹莫名之色,然后冷哼一声,落座在锦墩之上。 先前好端端的,你来这一会儿邢岫烟便有事离去,这话谁会相信? 不过妙玉大抵也明白邢岫烟的意思,倒不好说什么,心地深处其实还对邢岫烟“识趣”的行为略有些.喜悦。 落座之后,妙玉挽起袖袍,露出一截藕臂般的手臂,提着茶盅斟了一盏,递了上去,抬着清冷的凝眸看向少年,眸中含着一抹淡不可察的异色,问道:“王爷今日这是得闲,才到贫尼这简陋之所?” 水溶接过绿玉斗,抬眸看着这宛如白雪寒梅的丽人,笑道:“嗯,闲来无事便过来坐坐,师太若是不喜,我这就走。” 妙玉:“.” 这是人说的话?我多咱不喜了,自说自话的,就知道捉弄她。 水溶见妙玉冷若寒霜的俏脸,心下不觉好笑,这妙玉惯是口嫌体直,整一个傲娇的文青女,逗趣起来也是颇为有趣。 抿了一口茶水,水溶目光环顾着庵堂的陈设,然后在妙玉那晶莹如雪的脸蛋儿上以及道袍包裹下的曼妙身躯上打量片刻,逗趣道:“确实简陋了些,不过倒也无妨,山珍海味吃多了,偶尔吃些乡间小菜,可通脾胃。” 好一会儿后,水溶凝眸看向那玉颊雪腻的丽人,伸手将妙玉散落在额前的一缕秀发抚至耳边,温声说道:“其实是本王有段时日不见师太,心中甚是想念,于是便过来见见。” 她就说眼前的少年哪里是什么君子,整一个龌龊的“魔头”。 抿了抿粉唇,妙玉偏过螓首,说道:“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玩笑话中往往藏着真心话,许是在王爷心中,贫尼便是如王爷所言。” 念及此处,水溶不在多言,手儿探进丽人宽松的道袍之中,一手少林寺的龙抓手大开大合,降妖伏魔。 当然,若是妙玉愿意还俗,水溶也没有意见,总归决定权是在妙玉身上。 妙玉闻言,清冷的脸蛋儿上涌起一抹羞恼,两弯细眉立了起来,瞋目而视,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那倒是贫尼的不是,贫尼草舍庙小,容不下王爷您这尊大佛。” 妙玉娇躯微颤,美眸睁开一丝,看着少年的胡作非为,芳心直啐起来:这人还是这般.下手没轻没重。” 少年离京这段日子,她又何尝不想念,尤其是知晓少年回府后,这两日时时刻刻盼着少年,然而却不见少年的身影,心中自是有几许幽怨。 只是强人如此,贫尼又待如何,只能贝齿紧咬着粉唇,美眸闭阖,鼻翼中腻哼连连,任由少年轻薄。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伸手将丽人偏过的螓首扳了回来,四目相对,俯视着丽人那双璀璨的冷眸,柔声道:“妙玉师太慧眼如炬,难道还分不清真假?” 至于说庙小容不下水溶这尊大佛,容不容得下的,水溶自个能不清楚? 实话实说,妙玉这极好的容貌并不比她人差,尤其是这一身美如兰的气质,清冷如玉的性情,无一不是引人入胜。 也不知怎得,王府后宅众人,包括“天上人间”以及在外的两位侄儿媳妇,一番计较下来,水溶还是喜欢与妙玉亲昵。 水溶见妙玉这般说了,倒也没有勉强,其实他也就是这么一说,大家伙也知道,在这种暧昧的氛围之中,总会说一些甜言蜜语的哄人。 其实,少女心中也知晓这是玩笑话,若少年只拿她当玩物,何至于身心尽失。 此刻,妙玉芳心恼怒,她夙来聪慧,一点即透,从水溶打量自己的行为以及那戏谑的神情,当即就明白其中的意有所指。 左右是她先起的欲念,这些酸涩的苦楚,全当做是在修行。 话音刚落,只见令人心尖颤动的温热气息扑面而来,不由的让妙玉娇躯一颤,顿时淹没在肆虐的风浪, 少年带着侵略性的目光,让妙玉心中一颤,清眸的双眸飘忽不定,幽幽道:“世上魑魅魍魉众多,贫尼不过凡体肉胎,岂能一一分辨。” 什么叫“乡间小菜”,怪道每回都是“强人”行径,感情在少年眼中她就是个消食的玩意。 况且,一旦自己还俗,虽是名正言顺,但多多少少对少年有些影响。 妙玉玉颊粉红,恍若三月桃花,闻得少年之言,清丽的眉眼间流溢着喜意,莹润如水的明眸倒映着少年温润的面容,水光潋滟。 她明白水溶的话语,大抵是变相的让她还俗,如若不然,一个出家人在园子里有什么好逛的,这不是让人碎嘴了去。 水溶笑了笑,拉住妙玉的素手,顺势拥在怀里,轻抚着那张满是嗔怒的脸蛋儿,说道:“与师太开个玩笑,师太倒是认真起来,师太这是着相了啊!” 总归少年还是痴迷她的。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伸手按着丽人秀发如瀑的的螓首,说道:“又不是第一回了,怎得还嫌弃起来。” 妙玉闻言,清冷的玉容微微一怔,凝眸看向少年,见其不似玩笑话儿,芳心不由的一暖,轻叹道:“贫尼在庵堂处修行,于贫尼而言是清静之所,并非是困守之地。” 其实水溶这话是瞎扯的,栊翠庵的陈设虽不是金碧辉煌,但淡雅清馨,说是简陋之所,实在是无稽之谈。 与其如此,还不如就这么着了。 水溶凝眸看了妙玉一眼,默然几许道:“其实,师太也可在府里的园子里四处瞧瞧景色,不必困守与庵堂之内。” 亦或者是当下“强人”的场景让水溶有不一般的感受。 话虽如此,但她偏偏要反着说。 嗯,其内还有为某人祈福。 妙玉冷眸涟涟的看着少年的动作,心尖剧颤,将螓首转过一旁,清冷的玉容上爬上红晕,轻哼了一声,有些不情不愿的回道:“贫尼是出家之人,除了每日诵经念佛,钻研佛经,旁的也没有什么可做的。” 想来是妙玉那股“气质美如兰,才华馥如仙”的气韵加成,不同于一般俗流的佛性,两者相合,不是一般的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旁人难以企及。 水溶见状笑了笑,伸手摸向丽人腰间拴着的秋香色的丝绦,扯了下来后,便轻车熟路的套在丽人的玉腕上,说道:“我不在的日子,师太在府上都做些什么?” 妙玉翘鼻间萦绕着少年的熏香,芳心又羞又恼,这人,动不动就凑了上来,又搂又抱的,有没有脸皮啊! 只是,她倒也不反感,心底里还透着一抹欣然。 好一会儿后,妙玉娇躯酥软,一张雪腻的脸蛋儿绚丽如霞,柳眉之下,美眸已是水润盈盈,见少年起身,心下讶异,正要询问之际,忽而妩媚流转的眉眼间涌上一抹羞恼之色,偏过螓首不在言语。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若是还俗,那就是后宅中人,不可避免的要与这位爷后宅里的人打交道,这让妙玉极为不适。 轻缚住丽人的玉腕,水溶伸手挑起丽人洁白的下颌,俯身擒住那泛着晶莹的唇瓣,丝丝缕缕的暗香浮动,沁润心底。 对于傲娇的温情女,与其论道没完没了的,还不如换一种打嘴仗的方式,直接打直球,简单明了。 妙玉“被迫”凑得近来,琼鼻间萦绕着令人面红耳赤的气息,不由的芳心剧颤,只觉脑袋空空如也,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仔细想想,确如少年所言,又不是第一回了,少年不也是伺候过她. 水溶蹙了蹙眉,转而舒缓开来,目光看着几案上茶盅冒着的热气,心下不觉好笑。 到底与妙玉知根知底的,水溶也摸清楚了妙玉的某些隐藏性情,你若是对她好声好气的,傲娇的属性便显露而出。 可若是横眉冷对的,妙玉反倒是顺从起来,似乎有些着受虐的性子。 原著中,妙玉被强人所掳后,惜春言其“素来孤洁的很,岂肯惜命”,宝玉也说“这个人必不肯受,一定不屈而死。”,其结局应是不堪凌辱轻薄,自寻了断的。 然而事实却是“可怜金玉质,终陷污泥中”,再加上“青灯古殿人将老”评语,可见妙玉被凌辱轻薄之后,仍旧违心地在污淖般的环境下活着。 由此看来,妙玉其实并不如其所表现那般的孤洁。 轻抚丽人的螓首,水溶轻声道:“如今师太是愈发的舌灿莲花,论起道来,我怕远不是对手了。” 早先,水溶还能仗着妙玉懵懂无知压其一头,可眼下妙玉是天赋异禀,俨然是融会贯通,让水溶都有些汗颜。 常年念经诵佛的人,嘴皮子自然也就利索。 妙玉闻言,芳心不由的涌上一股羞恼,声音含糊不清,说道:“你若再羞辱于人,贫尼不伺候了。” 她被逼着做这些腌臜的事儿也就罢了,如今少年居然还说起风凉话来。 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垂眸看着埋于螓首的丽人,眉宇间藏着几许晦暗之色。 临到头来还敢出言不逊,仔细糊你一脸. 皇城,坤宁宫。 金碧辉煌的殿宇内,周后倚坐在高台软塌之上,雪颜玉肤娇嫩动人,身着一袭朱红绣牡丹花衣裙,葱郁鬓发之间别着一根金钗步摇,气质雍容华贵。 闭目养神之际,宫人禀道:“娘娘,乐王殿下来了。” 闻得此言,丽人美眸睁开,璀璨的明眸闪了闪,眉眼间流溢着一丝喜色。 毕竟这乐王不是外人,是她怀胎十月生下孩子,情感上自不是外人可相比。 不多时,一身蟒袍的乐王走了进来,瞧见高台软塌上的丽人,眉眼舒缓,近前行礼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周后眉眼弯弯,示意乐王平身之后,纤纤素手招了招,眉眼间满是慈爱之色,道:“栖儿来了,到母后身边来。” 乐王闻言,脸上见着笑意,迈步朝着高台走去,落座在一侧锦墩上后,道:“母后,近来可还好?” 虽是亲母子,但身在皇室之中,繁文礼节甚是繁琐,尤其是对于已然出宫建府的乐王,母子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听见儿子的关怀,作为母亲的周后自然是欣然,水嫩的唇角微微扬起,眉眼开笑道:“母后这儿一切安好,倒是栖儿,进来的时候就板着一张脸,可是因为栎儿的事烦扰?” 知子莫若母,打从乐王一进来,她就猜到其是为了永王的事情。 乐王面色沉了沉,抬眸迎上周后那关切的容色,心下微微一缓,轻叹道:“母后慧眼如炬,儿臣确实因为二哥的事情烦忧。” 说着,乐王变了变脸色,沉声道:“父皇器重,二哥在朝堂上如鱼得水,如今是愈发的春风得意了。” 朝堂的官员有不少是见风使舵的,永康帝对于永王的态度转变起来,下面的官员自然也就上行下效。 现下朝堂之中,永王比他的风头还要更胜,这让素来顺风顺水惯了的乐王如何不能郁闷。 周后闻言了然,其实不光是乐王烦忧永王的事情,便是她也在思虑。 原本不能人事的永王居然有了子嗣,这事尚未查明,现下陛下的态度又暧昧,一时让周后都有些担忧起来。 沉吟一声后,周后凝眸看向乐王,宽慰道:“栖儿,你也不用多想,办好你父皇交待的差事便好,一时的得意无关痛痒。” 在周后看来,永王此时的风头只是镜花水月,一旦让她查清其中的缘由,事情便可迎刃而解,甚至一劳永逸的解决永王这个隐患。 混淆皇室血脉,这等大罪,永王还能翻盘? 只是这等事情本就是隐秘之事,知晓永王不能人事的屈指可数,周后甚至于连乐王这个亲儿子都未告知。 如此隐秘之事,只能暗查,但暗查的效率低下,直到现在也没个头脑,不知那借种的究竟是何人。 乐王闻言,神色并未舒缓,挑眉道:“母后,儿臣也知晓办好父皇交待的差事,只是二哥那儿.听说北静郡王去二哥府上做客了。” 在有心人之中,水溶踏进永王府大门的那一刻,他们便已经收到了消息。 周后闻言蹙了蹙眉,心下微微一怔,倒是没想到这北静郡王居然去永王府做客去了。 以水溶的身份而言,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某种信号,尤其是水溶刚回京没两日,便堂而皇之的与永王亲近,其中所代表的含义,值得人深思。 以目前永康帝暧昧的态度,以及永王本就占据法统的身份,最后加上代表武勋一脉的北静王府,也难怪乐王大惊小怪了。 “想来是叔侄间的亲近,无需大惊小怪。”沉吟几许,周后轻启红唇道。 乐王闻言冷哼一声,声音中带着几许不满,道:“儿臣与北静郡王是叔侄关系,怎不见与儿臣亲近。” 周后闻言瞥了乐王一眼,语气尽量平缓道:“栖儿,你既知道北静郡王是你叔父,怎不见你与栎儿一般对叔父恭敬。” 说起这事来,周后心里也颇为无奈,永王不顾脸皮的三翻四次贴上去,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能得到好感实属正常。 乐王闻言顿时语噎,白净的面色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踌躇几许,才说道:“母后,儿臣做不来。” 他不是没试过去交好北静郡王,然而每回都是碰软钉子,他也知道永王亦是如此,只是没想到永王居然不顾脸皮的硬凑上去。 但永王能不顾脸皮,他乐王做不到。 周后闻言,璀璨的明眸看着面露尴尬之色的乐王,芳心无奈起来,幽幽道:“栖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苦在意这些虚的东西。” 乐王不以为意,湛然道:“儿臣做不到。” 诚然,水溶是北静郡王,位高权重,可他也不差,堂堂的大乾皇子,未来是要登临至尊之位的人,该俯首帖耳的是北静郡王,而不是他。 君君臣臣,让他一个未来要当君王的人低三下气,如何能接受。 周后瞧着乐王坚定的神色,芳心顿觉无语,这孩子就是过于顺风顺水,养的有些自负起来,那北静郡王是何人,连身为皇帝的永康帝都要和颜相待,乐王一个皇子凭什么拿大。 忽地,周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凝眸看着乐王,问道:“栖儿,你老实告诉我,荣国公府的事情,你是不是掺和进去了。” 乐王面色的不自然之色更甚,抬眸看了一眼周后,低声道:“嗯,儿臣让下面的人上奏了荣国公府的事情。” 果不其然,她就觉得乐王对于北静郡王的怨念颇大,竟掺和上了荣国公府的事情, “糊涂,你掺和这事作甚。”周后横眉冷指,喝道。 明眼人都知道,永康帝定然不会降罪于荣国公府,如若不然,也不会将其定为“恶仆欺主”的性质,显然是要将罪责全都推倒下面的人去。 这时候掺上一脚,不是摆明了作对。 面对周后的训斥,乐王自然不敢反驳,只是不服气的低声道:“北静王府既然要支持永王府,那也不能怪儿臣动手啊。” 周后闻言只觉心塞,无非就是与永王亲近了一些,这是从哪里看出了北静王府支持永王? 此时,周后已然没心情怪罪乐王,现下既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只能想办法补救,以免将北静王府推开。 思来想去,周后心中隐隐升起一抹由头,记得当初选秀的时候,北静郡王曾与永康帝笑言挑选秀女.想来是个好色之人。 第358章 袭人:不得了了,二爷魔怔了 这日,黄道吉日,宜搬家。 薛家新居,张灯结彩,来庆贺的人如过江之鲤,黑油大门前摆放着长长的一溜车轿骡马,热闹非凡。 正厅前早早搭起行台,薛蟠、薛科以及上京祝贺的薛霄都穿著锦服在外头陪侍,来祝贺的亲戚拢共摆了约有十余桌酒。 后宅内院里面也摆下酒席,薛姨妈一袭喜庆的在院内招呼宾客,面上的笑意始终不减,一时之间,恍若年轻了好几岁。 这时,宝钗领着莺儿走了过来,一袭杏黄缎面牡丹折枝刺绣圆领褙子,白色圆领袄子,下衬桃红色绣牡丹百褶裙,脸若银盆,眼同水杏,眉不描而翠,唇不涂而朱,骨肉停匀,处处透着雍容淡雅的仪态,无愧于“淡极始知花更艳”。 “乖儿,你不在里面陪太妃看戏,怎么过来了?”薛姨妈笑盈盈的问了起来。 薛家的新居本就是挨着北静王府,故而北静太妃等一众女眷,早早的便来凑了热闹,增添了薛家的体面。 宝钗丰润的脸蛋儿带着浅笑,轻声道:“太妃说女儿还是薛家人,怕妈这儿招待不过来,便让我过来帮衬一二。” 薛姨妈闻言,嘴角的笑意更甚,看向宝钗的眼神中带着几许感怀,轻声道:“太妃通情达理,以后妈也不用担心你了。” 按理来说,宝钗既然入了王府,那便不在是薛家人,故而今儿个薛家的乔迁喜宴,薛姨妈并未打算让宝钗帮衬,以免让太妃介怀。 “哎” 其实宝钗心里明白,太妃的善意大多是来自于水溶,因为水溶对于薛家的重视,故而“爱屋及乌”,对待薛家上自然也就通情达理起来。 薛姨妈一听,心下感同身受,别看她们薛家光鲜,实际上在京城这一块,确实有些上不得台面,不被那些个权贵所看重。 原著中,史家穷的都没钱雇佣绣娘,女眷们自己做针线活,湘云为此还抹过眼泪,由此可见,史家目前的情形有多么糟糕。 薛姨妈瞧着眼前如花似玉的少女,脸似桃花放蕊,身如弱柳迎风,目光微微一亮,道:“这是金桂吧,真是女大十八变,出落的愈发俊了,将来也不知道要便宜哪家的儿郎。” 水溶自己也明白,史家一门二侯,底蕴不比贾家差上多少,史鼐若是有心,弄个官位不过是随手而为之事。 宝钗笑着应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史鼐闻言,面色的不自然之色更甚,面容上苦涩之意弥漫,说道:“王爷,在下并不懂兵事,怕是难以在都督府任职。” 至于说贾政,他与史鼐不同,贾政不过是国公府二房,并无爵位承袭,而史鼐却是承袭了超品侯爵,让一个侯爵担任断事官,这不是打史家的脸。 然而没想到太妃居然如此通情达理,让薛姨妈提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自家女儿即便是妾室,也不会受委屈,心中感叹将宝钗送入王府是正确的选择。 不仅如此,夏奶奶只有一女,在这个时代,没有儿子,家业被人算计是常事,然而夏奶奶不同寻常,独立经营着夏家的生意,不但没吃亏,还做出了桂花夏家的名号,垄断了宫里的桂花局。 现下史鼐相求于他,那就不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官了。 薛、夏两家当年是通家来往,儿女子辈从小儿都一处厮混过,论起亲来,还是姑舅兄妹的干系。 史家与北静王府以及贾家不同,其祖上史公乃是尚书令,走的是文官一脉,十有八九是不会在都督府任职。 堂下之人正是保龄侯史鼐,湘云之叔。 薛姨妈隐隐听出了一些苗头,说道:“凭夏家的富贵以及金挂的气质还寻不到好人家?” 水溶闻言心下了然,这是来求官了啊! 宝钗凝眸看了一眼薛姨妈,眸光微转,倒也没说什么,应了一声后,便客气的领着夏金桂朝里间走去。 只是听着夏奶奶的一番话儿,薛姨妈心下顿时活络起来,夏家的情况她也是清楚的,仅有夏金桂一女,这份诺大的家业当做夏金桂的嫁妆实属合理,十有八九不假。 史家的状况,水溶大致心里有数,原本保龄侯的爵位是湘云之父,只是其病逝,且膝下无子,便由弟弟史鼐继承保龄侯。 莫不是眼光高了,看不上一般人家? 夏奶奶闻言叹了一声,说道:“姐姐面前,妹妹也不讲虚的,夏家看似体面,实际上也就是做买卖的,但凡有些门第都看不上我们,妹妹也没什么要求,就是想找个知根知底儿的好人家,连这份家业一并托付过去,妹妹也能落得个轻松。” 对于这位“夏姑姑”,宝钗心中是颇为敬佩的,夏家和薛家都是皇商,门当户对,两家的女主人,又都是寡妇当家,宝钗自是知晓其中艰辛。 永康帝早先对于功勋一脉的态度便是堤防,故而大多都是闲置,徒留一份爵位收入。 夏奶奶笑盈盈的应了一声,旋即看向身侧的花季少女,挑眉道:“瞧瞧宝丫头多知书达理,杵着跟个木头似的,还不问安。” 薛姨妈沉吟一声后,笑着对宝钗说道。 沉吟一声,水溶轻声道:“保龄侯若是愿意屈身在都督府任职,本王倒是可以举荐一番。” 不大一会儿,只见一袭锦服的中年妇人笑盈盈的走了过来,热络道:“薛姐姐,恭贺迁居之喜啊。” 宝钗抬眸看了一眼夏奶奶,见其热络大方,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干练的气质,杏眸中闪过一抹莫名之色,行了一礼,道:“夏姑姑。” 某处厢房内。 作为“外人”,水溶不可喧宾夺主,故而薛家乔迁宴他就是客人,安然的在厅里吃酒听曲,倒也怡然自乐。 少女闻言,两弯细眉不觉轻轻挑起,转瞬即逝,旋即盈盈一礼道:“薛姑姑安。” 薛姨妈瞧见来人,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招呼道:“原是夏妹子来了。” 乖乖,这么大的家业,真是 “宝丫头,你带着金桂去里面看戏,我和夏妹子一块叙叙话。” 兴致正浓之际,便宜岳父贾政与史鼐联袂而来,称有事相商,故而才有眼下这场景,而水溶也不废话,直言相问起来。 水溶坐在首位上,温润的双眸中平静如水,垂眸看着下首黄花木交椅上坐着的中年男子,问道:“保龄侯可是有什么事?” 若不是因为祖上的余荫,她们薛家连北静王府的门坎都够不上,哪有宝钗入王府的份儿。 这番作派,当真有一股子巾帼不让须眉的意味。 夏奶奶与薛姨妈寒暄两句,目光落在鲜艳的宝钗身上,眸中闪过一抹异色,热情道:“哟,这是宝丫头吧,出落的跟朵花儿似的。” 宝钗抬眸看着所谓的“夏妹子”,心中也知晓来人是夏家的奶奶,与薛家一样,都是户部挂名的行商,也是数一数二大门户,合长安城中上至王侯下至买卖人,都称他是桂花夏家。 夏奶奶闻言,嘴角的弧度上扬起来,双目中闪过一抹精芒,叹气道:“哎呦,姐姐您可别说了,说起这事妹妹就头疼。” 史鼐面色有些不自然,眸中带着期待之色,恭声道:“王爷,在下蒙皇恩浩荡,承袭保龄侯位,心中感激涕零,然在京中安享富贵,实非吾愿。” 他明白水溶其中的婉拒之意,只是现下也毫无办法,圣上对他们这些功勋冷待,以至于自己闲置蹉跎多年,一事无成。 眼下圣上态度和缓,对北静郡王委以重任,若是水溶能言语两句,想来他也能解除桎梏,以此为跳板,迈入朝堂。 水溶目光微凝的看向史鼐,若是换成一般人,听见水溶婉拒的话语,早就悻悻然的离去,倒是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坚持。 沉吟一声,水溶忽而道:“若是保龄侯有心,本王倒是可以给你指条路,就看保龄侯可有胆走上去。” 史鼐闻言,心下一喜,忙道:“还望王爷示下。”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倒也不急着示下,反倒是询问道:“保龄侯可知新政?” 史鼐心下一怔,修长的眉头紧蹙起来,回道:“在下倒是听说一些,内阁的官员们争论不休,现下都还个定论。” 新政便是“摊丁入亩”,早先山东巡抚上奏,在朝堂上引发了争论,而永康帝便下发至内阁讨论,商讨几月都没个结果,再加上山东、河南的洪灾一事,便搁置下来。 水溶笑了笑,说道:“你若是有心,便研究一番“新政”的利弊,上奏于陛下。” 史鼐抬眸看了一眼水溶,面色为难道:“王爷,并非在下不愿,只是陛下既然搁置不议,想来也是无意于此,在下若是冒昧上奏,怕是适得其反。” 其实不光如此,史鼐虽然对“新政”了解不多,但也知晓一二,此事在朝堂上的反对之声甚是浩大,若是自己上奏,不就成了众矢之地。 水溶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面上不置可否,说道:“未必,陛下既然将“新政”之事交予内阁商议,说明陛下是有意试行,只是有所顾忌。” 揣摩圣意,这是一个合格官员应做之事,永康帝是一个有作为的皇帝,不可能看不清“新政”对于目前沉疴的大乾朝而言是一方良药,现下的迟疑,无非是顾忌引起朝堂震荡。 但水溶知道,“新政”早晚会推行下去,只是时间的早晚。 史鼐闻言,目光微微一亮,既然水溶说了此话,想来不假,毕竟以对方的身份而言,完全没有必要欺骗于他。 虽说担心成为众矢之地,但只要收获相当,这些担忧也就不足为患,直白些就是风险越大,收益也就越大。 论起来,王爷指的这条路,确实是一条明路。 思及此处,史鼐恭声应声道:“是,在下明白了,回去之后定然会研读“新政”。” 水溶见状便不再多言,决定权在于史鼐身上,他能不能以此获得重用,还要看其对于“新政”的见解。 说到底,打铁还需自身硬,要是没这个本事,那也怪不得他。 其实水溶大可不必理会此事,只是关于“新政”,水溶心中也有意愿,毕竟“摊丁入亩”之策虽有弊端,但对于目前的大乾朝而言,无疑是最为适宜的政策,若是施行下去,可造福万千百姓。 默然几许,水溶忽而道:“对了,本王有一段时日不见云丫头了,索性让云丫头在王府住上一段时日,可好。” 史鼐闻言,笑着应道:“云儿原是王爷的干妹妹,理应如此。” 水溶笑而不语,这湘云在史家待的也不短了,该回归王府这个大家庭了。 后院花厅,只见厅内已然张灯结彩,北静太妃、贾母、王夫人、元春、钗黛、宝玉、三春等皆然在场。 人头攒动,满堂珠翠。 只是其中并无那道明媚张扬的倩影,想来是留在府里养伤哩。 堂上,北静太妃与贾母、王夫人轻声闲聊着什么,元春则在一旁陪同,倒也显得轻松愉快。 一侧的几案上,黛玉几人自然是凑在一块,眸光看着台中那“咿咿呀呀”的戏曲,时不时的轻声耳语两句。 宝玉坐在一侧,如银月的脸蛋儿上满是神情振奋,整个人如同焕发了新春一般,闲不住来。 自从妹妹们“又”来王府顽乐之后,宝玉重新过上了与那嗅之如恶臭的“四书五经”为伴的日子,心中的苦楚无人可知。 好在趁着参加薛家乔迁宴的功夫,宝玉终于能敞开心怀, “宝姐姐,这位姐姐是谁啊,生的如此.我竟形容不出来。” 宝玉看着宝钗带来的“姐姐”,见其生的花儿一般,心中难抑,忍不住的询问起来。 闻得此言,黛玉斜睨了一眼,轻啐了一句呆子以后,便与湘云轻声叙话,其他姊妹皆是是会心一笑,心知宝玉的老毛病又犯了,也不做搭理。 倒是新来的夏金桂,见宝玉居然如此没有礼数,心中愤懑,俏丽的脸蛋儿冷若寒霜,暗啐道:“哪来的腌臜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姑奶奶是你能得罪的。” 只是顾忌其身份,并未言语,但心下却是嫌弃起来。 宝钗凝眸看了宝玉一眼,心下无奈,宝玉此举,无异于是调戏人家姑娘,能得好脸色就奇怪了,真真就是小孩子脾性。 抿了抿粉唇,宝钗便一一介绍起来,本着照顾宝钗的颜面,黛玉几人自是和颜相待,一应礼数周到。 一番寒暄之后,夏金桂才落座在宝钗身旁,娴静的看着台下唱的戏曲,一派的大家闺秀作派。 探春英眸熠熠的看着湘云,朗声道:“云妹妹,林姐姐、二姐姐她们都来王府了,你什么时候过来,咱们姊妹也好一块聚聚。” 湘云原本是在史家,这回随着史鼐一块来为薛家乔迁宴祝贺。 宝玉一听这话,面色当即垮了下来,只觉心拔凉拔凉的,好端端的提这扫兴事作甚。 湘云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撅着粉唇,神色泱泱道:“我也不知道啊!” 说到底,湘云不过是个小女儿,虽养尊处优的,但万事由不得自己作主,她若是想来王府,还不是得长辈作主。 黛玉闻言,斜睨了湘云一眼,纤纤素手念着玉肩的一缕青丝,俏声道:“哥哥不是最疼爱你,你去求哥哥一回,还能不衬了你的意。” 同为干妹妹,想来哥哥是更喜欢湘云,毕竟湘云活泼可爱的,比她这个无趣的妹妹不知好上多少倍。 如若不然,怎得只见哥哥捏湘云,不见哥哥捏自个,还不是偏心。 湘云撇了撇嘴,轻哼道:“姐夫若是有心,早就接我过来了,何苦我眼巴巴的盼着,怕不是早就把我这妹妹忘了。” 一股子的腻歪味,显然是带着小脾性。 这时,宝玉笑盈盈的凑了上来,说道:“云妹妹,要不然我待会去和老祖宗说一声,咱们一块做个伴儿。” 黛玉几人都已经要在王府住上一段时日,俨然是无望,但湘云既然落了下来,不正好两人做个伴,总好过成天见的读书好。 探春闻言不觉好笑,轻声道:“二哥哥,你这算盘可是打空了,姐夫可是一直惦着云妹妹哩,前儿个还说今日等云妹妹来了,便接来王府,屋子都让人收拾利落了。” 一听这话,湘云就来了精神,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洋溢着笑容,道:“这还差不多。” 说着,湘云便对着面如土色的宝玉说道:“爱哥哥,你如今在进学,这也是好事,也好将来应酬世务。” 宝玉闻言,面色彻底垮了下来,进学进学,进个劳什子的学。 一时之间,宝玉这段时日被逼着读书的苦楚顿时涌上心头,只觉心神恍惚,好似堵塞住了什么,目光渐显痴呆起来。 湘云见宝玉久久不语,心下一愣,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见宝玉嘴角留着哈喇子,小眼睛顿时瞪了起来,喊道:“爱哥哥,爱哥哥,你怎么了。” 身后侍立的袭人察觉到宝玉的异样,心头剧颤,忙走上前来,摇晃着宝玉的身子,大喊道:“二爷,二爷。 不得了了,二爷魔怔了。” 随着袭人的叫喊,一时之间,厅内顿时乱做一团。 第359章 袭人:这是要把气撒在自己头上 第359章袭人:这是要把气撒在自己头上 轩敞的厢房内,宝玉躺在床榻上,如银月般的面容紫胀,满头大汗,两个眼珠儿直直的起来,口角边津液流出。 袭人跪坐在榻边,葱白的玉指在宝玉嘴唇人中上边着力掐了两下,掐得指印如许来深,可宝玉竟也不觉得疼。 如此毫无反应,让袭人眼眶里的泪花都止不住来。 自家二爷这是怎么了。 见这一幕,贾母更是心中悲切,搂着放声大哭起来,口中不停的喊着“心肝儿”之类的。 王夫人心中亦是担忧,眼眶发红,喝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忽然就成这样了。” 原本宝玉精神抖擞,一转眼就得了癔症,如此突变,定然是出了什么幺蛾子。 说话间,王夫人的目光落在一侧的黛玉身上,眸中闪烁着晦暗之色。 黛玉原是担心宝玉的状况,与姊妹们一起在屋子里,察觉到王夫人那如利剑般的眼神,不由的娇躯一颤,心头生出一股寒意,芳心中涌上一抹无尽悲凉。 这些年里,但凡宝玉出些什么幺蛾子,矛头都是第一个指向于她。 毕竟但凡有名有姓的人家,哪家人会把女儿嫁给有癔症的人。 作为姐姐,元春自是担忧,然而担忧归担忧,但也并未蒙了心神。 这时,袭人抹了抹眼泪,泣道:“云姑娘劝了一句二爷进学,不知怎的,二爷眼就呆了,话也不说了。” “宝姐姐,我没事儿。”黛玉感受到了宝钗的无言安慰,声线有些微微颤抖的低声道。 正此时,忽而一个荣国公府的丫鬟急匆匆跑将过来,禀道:“二老爷,宝二爷在后院那儿犯了癔症,您快去看看吧。” 元春见气氛有些压抑,忽而岔开话题道:“大夫呢,怎么还没过来,还不派人去催催。” 贾政一听,面容顿时怔了下来,蹙着眉问道:“怎么回事儿,先前不还是好好的,怎得就犯了癔症。” 袭人闻言,整个人顿时懵了,怔在原地不得动弹。 湘云也在屋里,一听见袭人的话儿,小脸蛋儿顿时煞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若哥哥在此,她何至于受这委屈。 再加上宝玉现下的状况,更是让王夫人愈发的不满,也不顾及在场众人,骂道:“滚出去,以后不用你在宝玉身边服侍了。” 宝钗也察觉到王夫人那一抹隐晦的锐利,偏眸瞧见黛玉的异样,心下也是了然,素手搭在少女耸动的肩头,无声安抚起来。 垂眸看着跪在榻边的袭人,王夫人啐骂道:“该死的小蹄子,你是怎么服侍宝玉的。” 袭人闻言,妍丽的脸蛋儿顿时煞白,她知道,王夫人这是要把气撒在自己头上,豪门大户一贯的作派。 扬着螓首看向面色铁青的王夫人,袭人泪流满面,哽咽道:“太太,我.” 然而袭人关心则乱,那一番大喊宝玉魔怔了,在场的人可不在少数,这事宣扬出去,且不说国公府丢了脸面,更是让宝玉成了别人的闲谈的资本,对于宝玉影响甚大。 先前湘云那番劝学的话儿也是为宝玉好,如何能迁怒于他人?而袭人是无妄之灾,但也没必要因一个丫鬟而当众驳了王夫人。 贾母现下一心扑在宝玉身上,自是不愿搭理这些破灶事,一个劲的搂着宝玉哭喊着。 对于王夫人的作派,宝钗几人面面相觑,可也没资格说什么,只是可惜袭人这么周到体贴的一个人,只是因为犯了一件关心则乱的错便被赶了出去。 湘云她不好发作,但袭人这个贴身丫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 随着元春吩咐下来,丫鬟婆子当即便跑去催大夫去了。 王夫人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还指望着靠着“好女婿”给宝玉寻门好亲事,然而此事十有八九影响宝玉,无异于是断了宝玉的青云之路。 这事,显然是黛玉受冤枉了,心里有些怜惜起来,这林丫头往后要真是嫁进了国公府里,凭王夫人现下的态度,以及黛玉舌尖口利的直率纯真的性情,如何能与未来婆婆打好交道。 这边,水溶提点一番史鼐,转而与贾政叙着话儿,大抵也就是一些关于都督府案碟之类的事情,言语之间,多是一番叮嘱。 只能说今日犯了太岁了。 先前袭人一直在旁伺候着,自然清楚其中详情,她也并未添油加醋,直接将原本的事情说明了去,半点不掺假。 只是湘云到底不是贾家的人,即便王夫人心中愤懑也无法对湘云有什么斥责之语。 这是怪到自个头上来了,可她也是为了宝玉好啊! 王夫人闻言,双目直直的看着湘云,眼内似是出了火,国公府里,谁不知道进学是宝玉的忌讳,她们也是千哄万哄的才稳住了宝玉,偏偏湘云多嘴,非要触霉头。 按理来说,宝玉当场犯了癔症,袭人作为贴身丫鬟,应当忙将人带下去,以免让人看了笑话,这才是最为适宜的做法。 怕是少不得被王夫人磋磨。 思及此处,黛玉苦涩愈盛,恍若烟雨的明眸水雾丛生,心中的委屈难以言表,一时之间竟十分想念哥哥了。 宝钗轻叹了一口气,倒也没说什么,毕竟王夫人不仅仅是荣国公府的二房夫人,更是北静郡王的岳母,她能说什么。 水溶闻言眉头挑了挑,倒也没有在意,毕竟“癔症”这种东西,在宝玉身上十分“常见”,属于是老毛病了。 “啪”的一声。 此刻,袭人面色煞白的吓人,素手捂着被煽的有些红肿的脸蛋儿,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连哭泣都忘了去。 而且怎么说呢,在薛家的乔迁宴上宝玉闹出这事来,某种程度来讲是打了薛家的脸面,但宝玉这是不受控制的癔症了,又不好怪罪。 说到底,病根还是在宝玉头上。 丫鬟闻言,急声道:“奴婢也不晓得,二爷原是高兴的看着戏,忽地就呆立住了,现在太太那儿都乱成了一团。” 就这种没个分寸的丫鬟,要之何用,留在宝玉身边也是祸害。 王夫人扬手打了一巴掌,喝道:“你什么你,亏伱也是府里的老人,一点分寸都没有,大呼小叫的作甚。” 这时,鸳鸯见事情不妙,忙上了前,费了好大力气,才“拖”着袭人,将其带了出去。 贾政听后,冷哼一声,整张面容泛着青色,喝道:“这该死的东西,薛家大喜的日子,居然还敢哗众取宠,今日非得打断他的腿。” 在贾政看来,宝玉的“癔症”十有八九是和以往一般,无非就是博取眼球,大抵也就是“狼来了”的故事,已经让贾政免疫了,待他一去,立即又变好了来。 原本宝玉在自个家里闹闹也就罢了,可这是在薛家的乔迁宴上,来往的都是亲戚,你闹这一出,不仅是打了薛家的脸,连国公府的脸面都丢了出去。 贾政为人迂腐守礼,最是讲究脸面,如何能对宝玉此番行为不感到愤怒。 此刻,贾政真是有打断宝玉腿的想法。 水溶瞧见贾政面色铁青,目光凝了凝,俊秀的面容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 这.无疑是亲爹啊,一时之间,水溶都不知道是不是该表现出一丝对于宝玉的同情之心,碰上了贾政这么一个“大爱无疆”的好爹。 沉吟一声,水溶轻声道:“岳父,还是先过去看看在做打算,犯不着大动肝火。” 即便不念着宝玉是他的小舅子,起码今日是薛家的主场,真要闹出事情来,薛家的面上也不好看。 贾政见水溶发了话,只好压下心中的火气,应道:“王爷言之有理。” 话罢,倒也不多说什么,水溶与贾政便一同朝着朝着后院走去。 行至廊檐下,侍立在外的婆子忙挑开棉布帘子,水溶与贾政便举步走了进去,只见屋里已然乱糟糟的围坐在一团,满屋飘荡着浓郁的异香,恍若大杂烩一般。 “宝玉这是怎么了?” 贾政透过人群,瞧见了躺在床榻上的宝玉口角留着津液,心中一顿,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原以为宝玉是哗众取宠,可瞧这般模样,不就是真的犯了癔症,这让作为父亲的贾政顿时紧张起来。 水溶见状心中了然,贾政虽然对宝玉严厉,但那也是望子成龙的心态,实际上还是很疼爱宝玉的。 虎毒尚且不食子,说是要打断宝玉的腿,实际上也不会真下死手,眼下这番情真意切的,才是一个正常父亲该有的反应。 不过这是贾家的事情,与水溶倒是并无关联,瞧见屋内的女儿们眼眶都发着红,尤其是黛玉,靠在宝钗的怀中嘤嘤啜泣着,我见犹怜的。 啧啧啧.想来是过于担心,这就是青梅竹马的情谊。 也不知怎得,水溶心里涌上一抹没来由的.烦躁之感,好似辛辛苦苦种的大白菜要被猪拱了的那种烦闷。 尚不等人回贾政的话,外间婆子传来声音:“大夫来了。” 王夫人闻言,忙道:“快请进来。” 随着王夫人的话音落下,元春、宝钗、黛玉、三春、湘云、宝琴等一众女眷便自觉的朝里间走去。 男女有别,岂能与外男相见。 至于贾母、王夫人两人,嗯也没些可区别的,在场也无妨。 不大一会儿,大夫便走了进来,正是一袭青袍的张友士。 王夫人瞧见来人,这身略显寒酸的打扮,与屋内众人格格不入,让王夫人心中不喜起来,下意识的觉得这人不靠谱。 水溶瞧见张友士,当即客气道:“原是张先生来了。” 原以为是从太医院里请太医过来诊治一番,不曾想请的居然是张友士,想来是元春安排人去请的。 毕竟张友士的医术元春也是明了,且因为水溶的刻意安排,张家的住所离北静王府并不算远,故而请张友士是最为快捷、妥当。 自家的媳妇,还是条理清晰的,当家的一把好手。 张友士本就是医德重于外物的人,倒也没有想着什么繁文缛节,作揖了一番,说道:“王爷,在下先行把脉。” 说罢,张友士便越过水溶,朝着躺在榻上的宝玉走去,大致看了一眼宝玉的气色之后,旋即搭起脉来。 须臾间,张友士紧凑的眉头舒缓下来,说道:“此系无形之痰壅蔽心窍所致,嗯.通俗些说就是受到刺激出现神志症状,不妨事。” 一听见“不妨事”,众人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只是贾母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果真不妨事?” 张友士知晓家属都是关心病人,一派的神情自若,颔首道:“实在不妨,若是出了状况,在下愿一力承当。” 这时,水溶出声道:“张先生乃是妙林杏手,既然张先生说无妨,宝玉也就无甚大碍,老太君不必担忧。” 见水溶打了包票,贾母等人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一颗担忧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张友士对于水溶这般的力挺,心下自然舒畅,说道:“王爷,待在下开一个安神的方子,公子静养几日也就无碍了。 只是公子不可受刺激过度,如若不然,此症反复无常,累及公子性命。” 贾母等人闻言,心下皆是一怔,目光落在一脸“人畜无害”的贾政身上,让贾政一时摸不着头脑,面容上浮着一抹尴尬之色。 水溶也大致明白一些情况,倒也没说什么,与张友士寒暄几句后,便让丫鬟带其下去吃茶。 随着“张友士”这个外人离去,贾母便无所顾忌,抬头看着贾政便发作起来,厉声对着骂道:“都是你作的孽,非得逼他进学,好端端的人逼的成了这般模样。” 贾母这会儿也大抵摸清楚了,无非就是逼宝玉进学过甚,以至于犯了癔症。 贾政闻言心下一怔,怎么都成了他作的孽了? 不过转念一想,先前张友士的叮嘱犹言在耳,再加上贾母的这番话,顿时让贾政摸着了头脑,忙道:“母亲,孩儿让宝玉进学也是为了光宗耀祖,母亲这话,我做儿的如何禁得起。” 贾母闻言,啐了一口,冷哼道:“我说一句话,你就禁不起,你那样逼宝玉进学,难道宝玉就禁得起了?” 说着,贾母浑浊的双眸不觉就滚下泪来,一片戚戚然的。 贾政见贾母动了真火气,赶紧跪了下去,含泪道:“母亲这话说的,折煞孩儿了。” 水溶瞧着这一幕,心下涌上一抹怪异。 贾母都七老八十,精明似的人物,居然蛮不讲理起来,真就是“使小性儿”这一块在女儿家里不分年龄。 而贾政都年近五十了,还委屈的跪在地上痛哭 正在此时,元春款款走了进来,她先前也没去隔间,在外间候着,不时遣宝琴来探消息,得知张友士离开之后,心中挂念宝玉,故而便进来瞧瞧。 只是瞧见这一幕,让元春有些诧异,丰润的脸蛋儿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隐隐有些呆萌的模样,竟有些可爱。 水溶瞧了元春一眼,心下不觉好笑,给了元春一个安心的眼神,省得她这个做姐姐的担忧过甚。 想着到底是岳丈,他也不能瞧贾政窘迫的模样,便和稀泥道:“老太君,岳丈也是望子成龙,盼着宝玉早日成才。” 贾政闻言,轻轻颌首,眉眼间满是赞许此意,这话就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贾母自是明白水溶的好意,轻叹一声后,双目中蕴着泪花,说道:“便是望子成龙,也不能将人逼成这般模样。” 她哪里不知道贾政是盼着宝玉的好,其实不光贾政,贾母自个以及王夫人都希望宝玉能成才,也好撑起国公府的门面。 如若不然,她们也不会任由不管。 贾政瞧着贾母复又哭了起来,一脸的悻悻然,也不知说什么好。 水溶沉吟一声,目光落在贾政身上,劝道:“张先生的话岳丈也听见了,往后切莫刺激过度,为了宝玉的安康,宝玉进学的事情还是先缓缓吧。” 其实对于宝玉,无论贾政如何逼迫,烂泥扶不上墙还就是扶不上去,故而水溶早就对宝玉不甚关注。 左右宝玉不是品性恶劣之人,便任由他做个富家公子哥儿,省去麻烦的同时,还能落一份贾母、王夫人的好,何乐而不为。 “这” 贾政闻言,面容上露出犹豫之色,显然有些不大乐意。 贾母见此情形,当即喝道:“你也不必和我使性子赌气的,你的儿子,我也不该管你如何管教,我猜着你也厌烦我们娘儿们,不如我们赶早儿离了你,大家干净!” 说着,贾一脸悲戚的道:“我和你太太宝玉立刻回南京去!” 这话一出,顿时让贾政吓的面色苍白,忙说道:“孩儿听母亲的。” 贾母见贾政软了下来,“哼”了一声,旋即便不在理会,拉着床榻上的宝玉温和道:“宝玉啊,你听见了,以后你父亲也不会逼你进学了。” 这时,原本毫无反应的宝玉忽地满床闹起来,大喊道:“不进学,不进学” 见宝玉来了精神,贾母等人顿时眸光一亮,忙安抚起来. 第360章 鸳鸯:现下都捏她的 薛家,后院回廊上。 此刻袭人扑在鸳鸯怀中,扬着一张哭的梨花带雨的俏脸,长长的眼睫颤动,迷朦的眉眼带着几许哀怨,梗咽道:“鸳鸯姐姐,我是不是要被二太太撵走啊!” 先前屋里王夫人让她不用在宝玉身边服侍,不就是要把她从宝玉屋里撵出来。 对于她们这种主子的贴身丫鬟而言,被撵出屋子,与撵出府去无异。 鸳鸯神色一怔,妍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不自然,素手轻抚丽人的螓首,轻叹道:“许是二太太一时气急的话,你也不要多想了去。” 其实,王夫人不管是不是一时气急,但当众甩下话来,那也只能认了,如若不然,王夫人这个主子还有什么威信所言。 然而这打击人的话,鸳鸯怎么好说出口去。 “姐姐,你也不用哄我,我知道自个犯了大错。” 袭人瞧见鸳鸯面上的异色,不禁苦笑一声。 先前瞧见宝玉犯了“癔症”便心急如麻,并未注意当下的场合,经过王夫人那一遭,她也明白自己的错犯在何处。 赎身回家嫁人,看似取得了自由身,实际上还不是换了一种方式做伺候人的活计。 水溶凝眸看着梨花带雨的袭人,一双柳眉细眼都哭肿了去,以及鸳鸯身前那一片的沾湿,面容上带着几许不同一般的异色,问道:“这是.怎么了?” 也怪道王夫人如此生气。 袭人也缓了过来,忙提着帕子擦了擦眼角,起身福了一礼。 袭人闻言,心中苦涩更甚,红着眼,悲怆道:“鸳鸯姐姐,你也别尽说好话,二爷他.左右兄长有意赎我回去嫁人” 袭人性情朴素和气,处事稳重,府里众人是人前人后的夸奖她,宝玉身边的丫鬟都对其服气,是出了名的贤人。 鸳鸯眉眼闪烁,沉吟一声后,声音中透着几许不忍,轻声道:“等二爷好转过来,再去请二爷央求一番二太太吧!” 好在现下自个还是有退路的,王爷那儿可是给她留了一个位置哩。 府里人都知道袭人深得宝玉的信任和依恋,有事无事都喜欢和袭人说心里话,宛若知心姐姐一般,更是常说袭人是“另一个我“。 然而眼下被王夫人撵了,自然也就成了一场空梦,让袭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觉前途一片黑暗,不知归处。 丫鬟虽是奴婢的身份,但在国公府里做丫鬟,尤其还是袭人这等主子的贴身丫鬟,这待遇比一般的富贵人家的小姐还要矜贵。 当众大喊宝玉“魔怔”了,这不是宣扬国公府二房嫡子贾宝玉“有”疾,传了出去,往大来说是让“外人”看了国公府的笑话,丢了国公府的脸面,往小了说是宝玉的脸面,影响的事宝玉的前程。 赎身之后,那这份待遇也没有了,大抵过的就是吃糠咽菜、为生计奔波的日子,稍稍好些就与那些在国公府里什么“柳嫂子”一般,做的都是粗使的活计。 袭人见王爷询问起来,素手攥了攥手中的帕子,垂着螓首不敢言语,这若是多说一两句,不就有编排主子的嫌隙。 自己只是一个丫鬟,王夫人怎么可能因为自己而自打脸面。 真要计较起来,罪过可不小,不说撵了出去,便是严重些也不为过。 只是鸳鸯也不过是一介奴仆,又有什么能置喙的,若是哪一天自个犯了错,不也是与袭人一般无二。 做奴婢的,便是有了委屈,那也不能抱怨。 她从小照料宝玉长大,对宝玉的一切都无微不至,这种生活几近刻在骨子里,陡然间出了这么一遭事儿,自个要被撵了出去,对袭人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只是鸳鸯心里也明白,袭人这是无奈之举,或者说根本由不得她做主。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生活质量的改变,就是第一道难关。 在这个等级制度分明的年代,做大户人家的丫鬟无疑是有前途的活计,能做上姨娘,更是改变阶层,光宗耀祖的事。 长年累月的服侍下,不仅仅是府里的人默认袭人是未来的姨娘,便是她自己也这般认为。 鸳鸯轻抚着袭人剧烈耸动的玉肩,眉眼间带着几许怜惜之色。 鸳鸯见水溶询问起来,迟疑了下,轻声回道:“王爷,袭人犯了错,二太太要把她从二爷的屋子里撵出去,袭人这丫头正伤心着哩。” 这般好的丫头,只是因为犯了一次关心则乱的错处便弃之如履,实在是可惜。 鸳鸯闻言,心中愈发的不是滋味。 诚然,袭人是竭尽心力的服侍宝玉,然而人无完人,袭人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亦或者是奴仆的上进心,作为丫鬟,目标自然也就是姨娘。 且以袭人的身份,嫁的人也大致都是一些杂役出身,其容貌、气度,如何能与主子相比。 来人正是水溶,他正想着去里间瞧瞧宝钗,黛玉几人,不曾想居然瞧见两女相依的一幕,顿时让人有些咂舌莫不是.。 其实丽人未必没有与王爷相处的想法,只是身份使然,她一介奴婢凑也凑不上去,即便是凑了上去,又能说些什么? 这时,袭人缓了几分,抽泣一声后,抬眸看向鸳鸯,俏丽的脸蛋儿带着破碎之感,问道:“鸳鸯姐姐,我该怎么办才好?” 对于袭人被王夫人驱赶的事情,水溶先前不在屋内,故而也并不知晓。 鸳鸯抬眸望去,只见那一道欣立的声音缓步而来,不由的眼眸一脸,芳心见着欢喜,盈盈一礼道:“奴婢见过王爷。” “哦” 想起王爷,鸳鸯眸中闪过一抹黯然。 正是因此,她们这些做丫鬟的死都不想出府。 这般情谊,宝玉定然是不舍也离不开,以王夫人对于宝玉的宠爱,只要宝玉坚持,王夫人十有八九是会捏着鼻子认下来。 念及此处,袭人不觉悲从心来,泪珠儿止不住的淌了出来,将鸳鸯的衣襟浸湿了一大片。 正是因为自小侍奉宝玉,故而袭人对于宝玉的性情十分了解,诚然宝玉有这心思,但只要王夫人稍稍摆些脸色,宝玉便软了下来,如何能把她留下来。 正此时,廊道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悲戚的气氛。 说到底,无非就是不在意罢了。 水溶闻言,心下诧异,便宜岳母要把袭人从宝玉屋子里撵出去,还有这档子事儿? 袭人是出了名的“温和贤淑”,照料宝玉是周到体贴,无私的包容,对待宝玉这个长不大的孩子跟做“妈”似的。 且不说宝玉离不开袭人,做为母亲的王夫人见儿子身边有如此细心周到的人,会将人撵出去?这是犯了多大的错? “初试云雨情”,狐媚惑主? 这也不对,毕竟袭人本就是宝玉的屋里人,基本都认定其半个姨娘的身份,若是出了这事,怕是王夫人要拍手叫绝。 记得自个守孝期满的时候,那璎珞可不就是北静太妃吩咐勾他的,还有那可卿,教学资料都备的齐齐的,就怕伺候不好来。 鸳鸯见水溶疑惑不解,美眸微微闪动,好生斟酌一番,旋即将袭人关心则乱的事情简单言明一遍。 水溶听后蹙了蹙眉,瞧着袭人咬着唇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下顿觉无语。 说到底不就是宝玉自身的问题,怪不得旁人,想来是自家便宜岳母迁怒于人,这袭人算是背了黑锅了。 “鸳鸯,你倒是愈发大胆了,在本王面前耍起小心思了。”水溶抬眸看了一眼挺立的鸳鸯,意有所指的说道。 其实水溶没有过问,鸳鸯便可以不用细说,毕竟事关主子的事情,容不得她们随意碎嘴,这不符合鸳鸯细心的人设。 既然鸳鸯明知此点还要言明,想来是另有目的。 袭人见王爷“质问”起来,心下当即一震,谁不知道眼前这位王爷身份尊贵,哪里是她们这些做丫鬟的能得罪的起,忙跪在地上道:“王爷,鸳鸯姐姐并无冒犯王爷之意。” 说着,还偷偷地扯了扯鸳鸯的裙摆。 鸳鸯顺势也跪了下来,柳叶细眉下的双眸透着被拆穿心思的窘迫,两边腮上微微发红,垂眸道:“王爷当前,奴婢也不敢说谎,袭人这丫头素来办事周到,这会儿也是一时犯急出了岔子,若是撵了出去,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按理来说,鸳鸯作为丫鬟是没资格给袭人求情,只是她也明白水溶是个宽善的人,十有八九不会计较此事。 能允她承诺的王爷,岂会是小肚鸡肠之人。 既是正巧碰上,索性求情试试,总不能看着好姊妹真的被撵出府去了。 水溶闻言了然,倒也并未诧异鸳鸯为袭人求情的举动,且不说这袭人原是在贾母身边,算起来与鸳鸯之间还是“老同事”,光凭鸳鸯善良的品性,也不足为奇。 话又说回来,鸳鸯的确是个会说话的人,若是此时还遮遮掩掩的,倒是让水溶高看了她,落落大方的反倒是显真性情。 啧啧啧.还真就是姊妹情深啊,倒是让水溶愈发欣赏起鸳鸯来。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既是岳母的意思,本王也不好置喙。” 欣赏归欣赏,但水溶没必要因此驳了王夫人的脸面,不光是水溶这般想的,屋里聪明人那么多,谁不知道袭人是无妄之灾,但谁又会为了一个丫鬟去打王夫人的脸。 想来便是人老精的贾母亦是如此,默认了此事。 袭人闻言,芳心只觉悲怆不已,跪着的娇躯都瘫软下来,蕴着水雾的双眸渐显无神,好似空洞一般。 这连王爷都不愿插手,想来自个是被撵定了。 鸳鸯瞧着自家好姊妹这般,心下有些不忍,抿了抿粉唇,有心再求两句,但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垂着螓首不言语。 自己的行为原就是已然逾矩,若是不依不饶的,那就完全忘了丫鬟的本份,有些恃宠而骄的意味了。 其实,宠爱也不见几分,这一点,鸳鸯还是分的清楚的。 水溶凝眸看着哽咽无语的袭人,双目闪了闪,忽而问道:“袭人,你可愿意换个主子?” 王夫人既然撵了袭人,水溶作为女婿自然不好与之打擂台,但他可以给袭人换个主子,这样既保全了王夫人的体面,也施以援手。 袭人:“.” 鸳鸯:“王爷这是看中了袭人,与她一般?” “王爷的意思是?”鸳鸯眉眼间透着几许异样,轻声询问起来,语气中也带着莫名的意味。 这位爷还真是博爱啊! 水溶瞧见鸳鸯的异色,心中顿时恍然,明白这是鸳鸯想岔了去,不由的挑了挑眉,说道:“袭人,你且先去让宝玉求求岳母,若是不成,你就说是本王的吩咐,来王府在颦儿身边服侍,可好?” 对于袭人,水溶并无他想,只是想着宝玉原就是依恋袭人这个做“妈”的人,以黛玉对宝玉的感情,以后想来是会嫁给宝玉。 既如此,水溶这个做哥哥的索性帮黛玉做个人情,将袭人留下来。 且不说袭人本就是个办事妥帖的,就凭以后黛玉掌家,袭人作为荣国公府的“老人”,对于黛玉的作用绝对非比寻常。 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长兄入父,做哥哥的也大抵不差。 说起来,水溶这个“干哥哥”做的,真真是操碎了心,即便是心里不大舒适,也得受着。 当然,若是宝玉能在王夫人面前据理力争,自然也就没这档子事儿,但是就凭宝玉这没担当的货色.还是做好袭人在黛玉身边服侍的打算更为靠谱。 鸳鸯闻言,当下也就明白过来,她作为贾母身边的第一丫鬟,自是晓得贾母是有意于黛玉嫁给宝玉,若是袭人在黛玉身边服侍,往后黛玉进了门,袭人也就名正言顺了,相当于是倒腾了一手。 只是有意是有意,但不到最后,谁又能打包票?万一黛玉与宝玉并未成就好事,这不就好心办坏事? 毕竟黛玉那病弱的身子是硬伤啊! 袭人也是个聪慧的丫头,她清楚宝玉对于黛玉的情谊,加上贾母的力挺,黛玉十有八九便是宝二奶奶。 思及此处,袭人忙叩首道:“奴婢谢过王爷,王爷请放心,若是奴婢去了林姑娘身边伺候,定然竭心尽力。” 水溶满意的点了点头,要的就是袭人的表态。 他倒是不怀疑袭人会阳奉阴违,她是个典型的奴仆心里,她服侍谁,心里便唯有谁。 或许袭人会有些心向旧主,但无非就是撮合宝玉与黛玉两人,如若不然,她还怎么回宝玉身边去。 细细想来,袭人就只能站“木石前盟”,实际上这也是好事 见此间事了,水溶也不再多言,亦或者说没心情再考虑此事,神色有些怏怏然的,说道:“好了,起来吧,下去收拾收拾。” 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妆都花了,另一个身前一片浸湿,成何体统。 鸳鸯与袭人闻言,双双从地上起身,垂着螓首侍立。 水溶也不做搭理,举步迈过两人,只是余光瞧见曼妙的鸳鸯,想起先前她对自己的误解,相错间,手儿隐晦的探了过去。 鸳鸯娇躯猛得一颤,直直的僵立起来,婉丽的脸蛋儿上浮上朵朵红晕,长长的眼睫颤动,美眸中似是含着露水,莹润如水。 水溶不觉有他,怡然自得的举步离去,手中感受这那一抹残存的柔软,嘴角微微扬起。 这鸳鸯,还挺翘的。 原就是近乎表明心迹的人,算起来鸳鸯半个人是属于水溶的,偶尔增进增进感情什么的,不是很正常的事儿。 袭人见王爷走远了后,心下微缓,抬眸之间,瞧见了鸳鸯脸上的异样,小声的问道:“鸳鸯姐姐,你怎么了,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没,没怎么,许是今儿个天气干燥吧。”鸳鸯语焉不详的回道,美眸飘忽不定。 她能怎么说,难道说某人偷偷的捏了她的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的,这怎么说的出口。 也是的,好端端的怎么来了这么一下,要不是自个反应快,怕是就惊呼出了声,让人怀疑了去,还怎么见人啊! 只是,丽人心中并不闹,甚至心地深处还有些欢喜。 袭人凝眸看向鸳鸯,眉眼间狐疑更甚,就这心虚的模样,怎么可能没事? 只是袭人现下也不关心这个,并未多想了去,纤纤素手挽着鸳鸯的胳膊,眉眼间透着几许感激,道:“鸳鸯姐姐,今儿个谢谢你了。” 旁的不说,若不是鸳鸯提了那么一嘴,自个想来十有八九要被撵出府去,故而袭人对鸳鸯心中甚为感激。 鸳鸯回眸看了一眼少年离去的方向,压下心中的悸动,说道:“是王爷为人宽善,与我有什么关系。” 其实她就是提了一嘴,对此也没有抱很大的希望,然而少年的应承,还是让鸳鸯心里涌上一抹暖意。 袭人眸光灼灼的看着鸳鸯,上下打量起来,直把鸳鸯打量的不自在了,才问道:“王爷是不是瞧上鸳鸯姐姐你了?” 先前因为自己心乱如麻的,故而并未深究,可事情解决后,袭人倒是发现了一些不同,似是王爷对鸳鸯姐姐有些特殊。 这哪里像是对丫鬟的态度,同为丫鬟,怎得不见王爷这般对她? 鸳鸯被戳破了心思,脸一下就羞的通红,恨不得撕烂了这小蹄子的嘴,啐道:“你自个而成日里琢磨这些,别把人家想得和你一般,有这份心思,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伺候主子。” 瞧上那是瞧上了,不仅给了她承诺,现下都捏她的 第361章 水溶:颦儿,你要丫鬟不要? 里间内。 这会儿,宝钗拿过一方手帕给黛玉脸上的擦着泪痕,柔声说道:“妹妹,好了,别哭了,让姐夫见了又得心疼。” 林妹妹这么能哭,眼泪跟止不住的泉水一般,再哭下去,眼睛都要瞎了去。 黛玉听见“姐夫”的名头,芳心微颤,止了哭泣之声,接过宝钗手中的帕子轻轻擦着,低声道:“我自哭我的,与哥哥何干。” 其实她也就是委屈,怎得只要一出事儿,便怪到她头上来了,好没道理。 宝钗瞧着黛玉心口不一的,心下不禁好笑,明明很在意姐夫的关怀,可偏偏要呛上这么一两句,真是不知让人说什么好。 轻抚少女的螓首,宝钗也不在多说什么,心里对于林妹妹愈发的疼惜起来。 实话实说,宝玉虽然对黛玉一片赤诚之心,但宝钗打心眼里不认为这两人是良配,生活上的琐碎早晚会将这份情感磋磨殆尽,那时,林妹妹又当如何 正如宝玉曾经说过的一句,“女孩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珠,出了嫁就是颗死珠了”。 只能说,宝玉就是年轻。 那边,湘云也没好到哪里去,灵动的双眸中蕴着泪水,抬眸看向身侧的探春,声音有些梗咽道:“三姐姐,爱哥哥那儿没事吧。” 水溶感受着臂膀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触感,嘴角微微上扬,没好气道:“还算你这小妮子有些良心。” 保不住啊,还有什么二妹妹、四妹妹、琴妹妹什么的,那时,自个怕是都被嫌弃的丢到不知哪个旮沓角里去了。 爷们,不就是家里的顶梁柱,镇住她们这些女儿家的心。 湘云闻言,发红的双眸微微一亮,挂着泪痕的脸蛋儿露出浅浅的梨涡,从绣墩上跳了下来,素手攀上水溶的臂膀,软腻道:“姐夫最好了~。” 这一幕,让宝钗、迎春几人不由的掩嘴轻笑起来,心地里隐隐有些羡慕,尤其是黛玉,一双璀璨的明眸闪了闪,芳心处见着一抹酸涩。 瞧哥哥这忽冷忽热的样子,怎么,与我聊天是委屈哥哥了? 这哥哥好生的花心。 既然宝玉无碍,那么对于自己一句话导致宝玉魔怔的事儿,没必要提及起来,要不然有碎嘴的嫌疑。 水溶自是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功夫,自己已经被“尖酸刻薄”的少女编排了个遍,宠溺的揉了揉湘云的小脑袋,转而说道:“对了,袭人的事情你们都知晓?” 就这么担心宝玉? 压下心中那一丝不快,水溶缓步近前,伸手摸了摸黛玉的螓首,声音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惆怅,温声道:“好了,别伤心了,这不是没事了。” 良心是有,但不多,这时候才是姐夫好,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滑头的很。 她也没想到,自己好心的一句劝慰之语,却是让宝玉魔怔了去,且不说两人之间青梅竹马的情分,但凡宝玉出了状况,她都难逃其责。 算起来,还是有小心思的。 宝钗是姊妹当中年岁最长者,性情温婉大方,先前瞧着宝钗抚着黛玉安抚的模样,那一派的温情,隐隐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黛玉感受着少年的轻抚,芳心竟“砰砰”跳了起来,恍若烟雨的双眸熠熠生辉,皙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胭脂,粉嫩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轻应道:“嗯,小妹知道了。” 黛玉见少年的目光转移,心下不觉难受几许,璀璨的明眸斜睨了少年一眼,若有若无的轻哼一声,旋即偏过螓首,来个眼不见为净。 水溶瞧着黛玉听见宝玉无碍之时展颜一笑,双目中闪烁着晦暗之色,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湘云对于水溶亲昵的动作早已习以为常,倒也不觉其他,抿着粉唇道:“没什么,就是担心爱哥哥了。” 照料黛玉,虽是起了怜惜之情,但其中也是因为水溶对于黛玉的疼爱,爱屋及乌的,让宝钗愈发重视起黛玉起来。 抬眸迎着宝钗那双含情凝睇的莹润杏眸,水溶心情才舒畅几许,俊秀的面容上浮着笑意,温声道:“宝丫头,辛苦你了。” 早知如此,就不多这个嘴了。 水溶:“.” 其实探春心里也担忧宝玉的状况,但正如其所言,宝玉这是老毛病了,想来不会出什么大的差错。 水溶凝眸看着探春嫣然浅笑的玉容,笑着点了点头,道:“宝玉那儿没事了,我过来与你们说一声,省得你们放心不下。” 探春迎了上来,明媚的脸蛋儿浮上一抹浅笑,浮动的芳心也渐渐安宁下来,似是只要看见眼前的少年,心里就安定下来。 水溶见状心中了然,不说宝玉是否有没有担当,但他与钗黛、三春几人皆是从小一块顽大的,感情自是深厚。 落座下来,水溶接过探春递上来的茶盏呷了一口,才对着湘云说道:“云丫头,先前我与你二叔说了,今儿个便来王府住着。” 正此时,帘布被掀了开来,那道欣长、温润的身影走了进来,让众人的眸光皆是一亮。 好吧,两个“干妹妹”满心满眼的都是宝玉,真让人心塞,好在宝钗与探春两人身心都在自个身上,心里不至于那般酸涩。 也不知怎的,哥哥一在身旁,心里就安定下来,出了天大的事儿也不会慌乱。 水溶闻言笑而不语,目光落在眼眶同样发红的湘云身上,移步近前,伸手捏了捏湘云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笑道:“云丫头,这是怎么了?” 不得不说,宝钗真真就是宜家宜室,有她在这些妹妹们身旁,也显得和气一些。 听见宝玉无恙,众女皆然缓了一口气,探春素手轻轻拍着身前,有些颤颤巍巍的,如释重负道:“那就好。” 宝钗听见水溶的话语,心下甜蜜,柔声道:“我也没做什么。” 抬眸望去,对上了黛玉那双似蹙非蹙的含情目,璀璨的明眸泪眼朦胧的,眼皮子都有些红肿,心下不禁怜惜的同时,心中还有些不大爽利。 总之,人没事就好了。 同为“干妹妹”,其实黛玉也想着像湘云那般撒娇卖萌,只是她做不出来。 探春自是明白湘云的担忧,轻声安抚道:“你也不用担心,二哥哥他这也是老毛病了,不妨事。” 瞧着哥哥那“春心荡漾”的模样,眉宇间满是宠溺之色,可见在哥哥心中,还是对云丫头这个妹妹更为喜爱一些。 果然啊,宝玉一出事,黛玉眼睛都哭肿了,青梅竹马的情谊,果真非同凡响,先前他对于袭人的安排,也是未雨绸缪,“赤诚”的兄长爱护之意。 那个林妹妹是担心“青梅竹马”,云丫头这是怎得了,与宝玉的感情那般深厚? “姐夫来了。” 闻得此言,众女皆然一怔,那袭人的事情她们当时也都在场,自是知晓她要被王夫人撵出去,心下虽是同情,可也毫无办法。 与水溶挨着的湘云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向水溶,眨了眨眼,问道:“姐夫怎么问起了袭人姐姐?是不是听说了袭人姐姐的事儿?” 水溶笑道:“先前来的时候,看见袭人在回廊抹眼泪,便问了一嘴,晓得她犯了错,被岳母责罚,要撵出府,正伤心着哩。” 王夫人迁怒是有错,但作为女婿的水溶也不能背后说她的不是。 湘云明眸微转,挽着水溶臂膀的手儿不由的紧了紧,声音带着几许甜美,道:“姐夫,袭人姐姐也是关心则乱,姐夫能不能替袭人姐姐说说好话,让她留下来。” 感受着臂膀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柔软,水溶清俊的面容上带着几许异样之色,一时之间并未回应湘云。 这丫头,身子渐长了啊! 连水溶都有所察觉,湘云自是感受到了小荷露出的尖角被压了回去,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微微一热,晶莹的耳垂泛着点点玫红,明眸盈盈的看了一眼水溶,似是毫无察觉的模样,依旧挽着少年的胳膊轻摇起来,软腻道:“姐夫~,好不好嘛~” 软萌妹子的撒娇,这.顶不住啊! 轻咳一声,水溶的目光落在娇躯微偏的坐在锦墩上的黛玉,问道:“颦儿,袭人的事情你怎么看?” 湘云见少年不理会自己,低声轻哼了一声,似是表示不满之意,松开了挽着的手儿,偏过螓首,平复着“砰砰”轻跳起来的芳心。 黛玉没想到这时候哥哥居然会询问自己,偏着螓首看向少年,素手捻着落在玉肩的一缕青丝,烟笼眉下的明眸白了少年一眼,眸光微垂落在湘云身上,俏声道:“哥哥这话问我作甚,还是问别的妹妹吧,她们比我会聊天,比我会撒娇,还会哄哥哥开心。” 众女:“.” 水溶心下顿觉无奈,这“尖酸刻薄”的挤兑话,也不分个场合,真就是原汁原味的林妹妹。 “颦儿,哥哥与你说正经的。”最终,水溶也没苛责,亦或者是舍不得说重话,只好轻声细语的哄了起来。 黛玉闻言挑了挑眉,璀璨的明眸斜睨了少年一眼,心中啐道:“还说正经的,先前可没见哥哥有什么正经的。” 不过黛玉终是没有挤兑出来,微微撅了粉唇,轻声道:“袭人姐姐是个体贴、周到的人儿,对宝二哥照顾得无微不至,无人能及,若是撵出了府去,倒也可惜了。” 袭人是个贴心负责任的丫头,对宝玉照顾有加,任劳任怨,这些府里的人都看在眼里。 对于袭人,黛玉的印象还是殊为不错,自是帮她说了一句好话,不过她也没有提及袭人被迁怒的事儿,只言袭人的好处。 水溶见黛玉给袭人说好话,心下也是了然,以黛玉品行、修养,她自然是不会凭空污人清白,落井下石。 况且,原著中,黛玉也是多番褒扬袭人。 只是在原著中,黛玉是颇为褒扬袭人,然而袭人站的却是“金玉良缘”,私下里,因为黛玉的“尖酸刻薄”,甚至颇有微词。 不过对于袭人支持“金玉良缘”,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一来,袭人满心满眼的都是伺候宝玉,对待经常与宝玉使小性子的黛玉自然也就不大喜欢。 旁的不说,现下黛玉也常与水溶使小性子,说严重些更是当众给水溶“甩脸子”,似璎珞、晴雯、香菱心里就没一些意见? 只是见自家主子真心疼爱黛玉,而黛玉也仅仅只是口头上占些利处,心地还是好的,故而也就假装看不见罢了。 宠自家“妹妹”,谁能说个不是出来? 二来,袭人是传统的女儿,希望自家未来的爷们能有出息,讲究些经济文章,然而黛玉却支持宝玉离经叛道,不务正业的,自是心中反感。 三来,袭人虽看上去有些呆呆笨笨的,实际上有自己的小心机,王夫人这个做婆婆的不喜欢黛玉,袭人也就随大流了。 也正是因此,原著中袭人私下里推动金玉姻缘,经常大力赞美薛宝钗的懂事,有涵养,心地宽大。 不过现下宝钗都进了王府,没有所谓的“金玉良缘”,而以黛玉的心胸,不至于容不下袭人这个通房丫鬟,那么在袭人看来,黛玉做未来的宝二奶奶,才是最符合袭人的利益。 若是换了个不好相处的做宝二奶奶,袭人的日子可不好活,故而袭人于里于外,都是支持“木石前盟”才是。 而这也是水溶之所以让袭人留在黛玉身边伺候的缘由之一,对黛玉百利而无一害。 凝眸看着那恍若神仙的少女,水溶问道:“颦儿,你要丫鬟不要?” 黛玉:“.” “什么丫鬟?” 好端端的问她要不要丫鬟,这让黛玉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莫不是哥哥关心自己,多遣些丫鬟照料她,还是说袭人? 水溶笑了笑,解释道:“岳母那儿要是把袭人撵了出去,她也没地方去,既然颦儿你觉得袭人是体贴、周到的人,索性让她留在你身边服侍,可好?” “这” 果然如她所想,怪道哥哥会问她对于袭人的看法,原是打算让袭人留在她这边。 宝钗、探春这些局外人倒是看得透彻一些,大抵明白水溶无非就是左手换右手的操作,既给了王夫人体面,又将袭人留了下来。 尤其是宝钗,一双莹润的杏眸看向少年,眸中闪过一抹精明之色。 以姐夫这番做法,想来是觉得黛玉与宝玉是良配,其目的也是帮黛玉谋划。 对待这个“干妹妹”,姐夫这是花了大心思啊! “哥哥,袭人姐姐愿意?” 黛玉倒是不介意袭人留在她身边,只是怕袭人那儿不愿意,强人所难的事儿,黛玉可不稀罕去做。 水溶闻言了然,开口道:“袭人那儿我先前问过,她并不反对,只要颦儿你愿意即可,若是不愿,也是袭人没这福气。” 听见“福气”之类的话儿,黛玉心里止不住的得意,倒不是说她喜欢这种捧高的做法,而是自个在哥哥心里这份重视。 自个的好哥哥拿她当宝,搁谁心里不得意。 抿了抿粉唇,黛玉皙白的脸蛋儿上浮上浅浅的梨涡,璀璨的明眸熠熠生辉,垂着螓首道:“我听哥哥的。” 黛玉虽然不喜欢理会那些个俗事,但她心里透亮的人,这被撵出府的丫鬟,可没啥好日子过,既然袭人并不反对,留她在身边也未尝不可,总不能真撵出府去吧! 水溶凝眸看着少女脸蛋儿上展开的笑容,眉眼间洋溢着“幸福”之色,心中不禁涌上一抹异样。 其实水溶说这话也有试探黛玉之意,毕竟以黛玉的聪颖,不可能看不出水溶安排袭人的深意,既然应承下来,想来在黛玉心里还是偏向于宝玉的。 终究是青梅竹马的情分。 实话实说,水溶也不大喜欢宝玉这般没担当的爷们,只是耐不住黛玉喜欢。 若是水溶横加阻拦的,以黛玉这多愁善感的性情,怕不是要忧思成疾,最终的结果十有八九与原著一般无二。 对于黛玉,水溶的怜惜更甚,这般好的女儿,不应落得个悲剧的下场。 况且宝玉也就是没担当,对于黛玉还是情真意切,真要计较起来,能比上宝玉这般态度的屈指可数。 左右有水溶这个“娘家人”在,还不至于让黛玉受委屈,便随着黛玉的心意,自个过的好也就随她去了。 哎.自己这个“干哥哥”做的,实在是尽心尽责。 默然几许,水溶轻声道:“话虽如此,不过还是要看岳母是否改变心意,若是不撵袭人,就当我没说过这话。” 其实,以宝玉没担当的性情,袭人十有八九会被撵出去,他这么一说,也是省得日后尴尬。 黛玉轻“嗯”了一声,垂着螓首,葱白的指尖绕着玉肩垂眸的一缕青丝,粉嫩的唇角微微翘起,似是沉浸在“幸福”之中。 紫鹃:“.” 袭人要到姑娘身边服侍,那她这有些尴尬哩。 只是到底是主子们的安排,她一个丫鬟能说什么。 而且 紫鹃凝眸看着黛玉,眸中浮现出一抹复杂之色,连她这个做丫鬟的都瞧出了王爷此举安排的用意,自家姑娘这. 若是以往,她觉得自家姑娘与宝二爷是情投意合,只是姑娘从扬州回来之后,态度隐隐有些变化,貌似自家姑娘与宝二爷只是“兄妹之情。” 这种感觉虚无缥缈,自个若不是贴身侍奉,对姑娘十分了解,还察觉不出异样来。 抿了抿粉唇,紫鹃觉得要找个机会,与姑娘细细说一回,自家姑娘可别分不清心意,闹出了误会来。 第362章 黛玉:哥哥喜欢自己 北静王府,厢房内。 夜色降临,高架上的烛火通明,橘黄色的红晕摇曳,照亮了漆黑的房间。 水溶一袭中衣,背靠在床榻的锦靠之上,手中捏着蓝皮色的册本,借着烛光细细翻阅着,一片的静谧和谐。 薛家乔迁宴已过,薛姨妈、薛蟠已然落户,而薛霄、薛蝌以及宝琴则暂住薛家。 至于贾家,在宝玉渐显好转之际,贾母一行人便带着宝玉回了国公府休养,迎春、惜春等还是在王府落住。 不大一会儿,裹着一身大红的晴雯扭着水蛇腰走了进来,曼妙的娇躯显得娇俏可人,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瞥了一眼床榻上的少年,粉唇微微撅了撅,提着剪刀走向高烛台。 作为丫鬟,那是要随时伺候主子,故而主子的房间里是有一个相通的房间给她们这些晚间伺候的丫鬟睡。 今夜轮值的便是晴雯,主子不睡,她也不能胡涂的睡着了去。 晴雯走到高架前,剪着炭黑的烛芯,说道:“王爷,天色晚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就着烛火看书,容易伤眼睛的。” 水溶头也不抬,说道:“无妨,马上就完了。” 当然,黛玉心里也明白,哥哥那也不是训斥,只是担心她的身子而已,心中不仅不郁闷,还有些欣喜。 倒不是说水溶喜欢欺负丫鬟,而是原著中,晴雯恃宠而骄,令她在贾宝玉房中伶牙俐齿跋扈异常,稍有不如意的,当场直接甩脸子。 水溶凝视着晴雯粉嫩的脸蛋儿,尤其是那两轮弯月,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韵味,柳色青青,眉不画而黛,美不期而至,一如早春二月的姑苏烟雨,淅淅沥沥都落到人的眉间心上。 王爷捏她的下巴,还摸她的唇.这是 “我哪有。”晴雯轻声说道,声音种带着一丝的颤抖。 如何伺候王爷,她这做丫头的怎么会不知道,且不说从香菱那儿打听到了,还偷偷见过璎珞、香菱伺候王爷的时候哩。 晴雯脸颊微微一热,晶莹的耳垂染上一层桃红,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飘忽不定,气息都渐显粗了几分。 晴雯一听这话,弯弯柳眉立了起来,宛若炸了毛的猫儿一般,啐道:“我多咱嫌麻烦了,怕是王爷您嫌奴婢笨手笨脚的,直说便是,得,奴婢这就去喊别人来伺候。” 黛玉置若罔闻,依旧全神贯注的挥洒方遒,轻声道:“等一会,就好了。” 什么嘛,她一心担忧着王爷,不曾想王爷居然还说自个是嫌麻烦,好心当做驴肝肺的,一时让晴雯有些委屈,明亮的双眸中隐隐见着盈光。 黛玉闻言,明眸熠熠生辉,端着茶水呷了起来,心头只觉涌上一抹蜜意,好似此时吃着的是蜂蜜水,说道:“那是哥哥瞎操心” “晴雯,知道怎么伺候本王?”水溶面容见着几分不自然之色,幽幽的说道。 水溶伸手轻轻挑起少女光滑圆润的下巴,指尖在少女两瓣薄唇间摩挲起来,轻笑道:“怎么,伺候本王你还委屈了不是?” 市场在于竞争力不足,晴雯在这种环境下,自然也就跋扈不起来,高傲的性子也不得不有所收敛。 水溶凝眸看着少女泫然欲泣的,委屈之色洋溢在娇嫩的脸蛋儿,心下不禁满意。 此刻的黛玉手持狼毫,正伏在书案前挥洒着什么,在高架上的烛火映照下,宛如为其笼罩一层橘黄色的轻纱,凭添了几分朦胧之感,好似一幅静谧宜人的画卷。 道理很简单,恃宠而骄在于一个“宠”字,宝玉无底线的纵容晴雯,自然让晴雯有些无所顾忌,而水溶虽然也有几许纵容之意,但不至于毫无底线。 王爷这般问她,莫不是 不由的,少女那双妩媚流转的桃花眼望向少年的英伟,只觉心尖儿颤动,脚下的红色绣花鞋并拢了几许。 近一年的细心调教,晴雯也算是小有成效了,不至于那般心高气傲。 晴雯剪了多余的烛芯,橘黄色的红晕渐显彤红起来,抿着粉唇道:“什么东西这么着急看,明儿个再看也不迟啊!” 其实水溶看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他一时有些睡不着,便翻阅起来。 这时,水溶才抬眸看了一眼晴雯,见少女嘟囔着小嘴,风流的眉眼间透着几分幽怨之色,轻笑道:“晴雯,你若是嫌麻烦且下去歇息,这儿不用你伺候了。” 白了紫鹃一眼,黛玉啐道:“你这丫头,心儿焉坏的,愈发的会拿哥哥来压我。” 晴雯脸颊“腾”的一下涨红起来,嫣然欲滴的,芳心“砰砰”的跳个不停,那双风流的桃花眼蕴着水雾,羞涩的点了点头。 晴雯身子顿了顿,扭过身来,贝齿轻咬着粉唇,扭着水蛇腰,有些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伺候自是愿意伺候的,可分明是王爷嫌弃她。 计较起来,其实晴雯在水溶屋里是最不受重视的。 而现下,晴雯虽然还是有些伶牙俐齿的,但尚不至于跋扈。 紫鹃瞥了瞥嘴,幽怨道:“姑娘,您是自个得意了,可若是王爷晓得了,又该怪我这个做奴婢的伺候不好主子。” 书籍在某种程度上来讲,那就是催眠“利器”。 潇湘馆。 话虽如此,但黛玉还是将手中的狼毫放下。 说起来,但凡自个这儿有些状况,每每都是紫鹃替她受训斥。 紫鹃见状,将茶盏复又递了上去,笑道:“还不是王爷心疼姑娘,千叮咛万嘱咐让奴婢注意姑娘的作息,保养身子。” “晴为黛影”,真真是像极了去。 听见“王爷”的名头,黛玉的手儿顿了顿,抬起映着橘黄红晕的脸蛋儿,恍若烟雨的明眸看向紫鹃,见其眉眼间洋溢着委屈之色,心下又有些过意不去。 这时,紫鹃从外间走了进来,瞧见书案前的少女,心下无奈,缓步至桌案前倒了一盏茶水,递上前道:“姑娘,时候不早了,您该歇了。” 黛玉身着水绿纱衣,搭配淡蓝小衣白纱裙,显得分外纤细文弱。 水溶见少女横眉竖直,心下不觉好笑,伸手招了招,道:“晴雯,过来。” 他的纵容,只是在保持晴雯的率真上而已。 更何况,水溶的屋里不仅仅只有晴雯,璎珞是水溶身边的第一人,其地位无可取代,香菱所受的宠爱堪比小姐,不是晴雯所能媲美的。 她就知道自个是最不受喜爱的。 哪有做哥哥的连她作息都要管着,真真是烦人。 紫鹃见少女皙白脸蛋儿上浮上的梨涡,心下不禁好笑,明明是心里享受的不得了,偏偏要嘴硬那么一句,要是王爷那儿不操心了,姑娘这儿又要半宿半宿的抹着眼泪。 沉吟一声,紫鹃面色迟疑了一下,转而问道:“姑娘,你觉得宝二爷怎么样?” “嗯?.” 忽然提及宝玉,让黛玉心下有些错愕,扬着螓首看向紫鹃,似蹙非蹙的眉眼间透着几许疑惑之色,说道:“紫鹃姐姐,你我虽为主仆,但我打心眼里拿你当姐姐,你若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吞吞吐吐的,好不爽利。” 自打黛玉进了贾府,紫鹃便在她身边服侍,同吃同住的,这般情谊,黛玉岂能看不出紫鹃面上的迟疑之色。 况且对于宝玉,紫鹃的了解不比她差,何至于询问她。 紫鹃见自个的小心思戳破,俏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有些驴唇不对马嘴的说道:“宝二爷是个心实的人,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想着的就是姑娘。” 说着,紫鹃眸光幽幽,继续道:“姑娘也知道,咱们这样的人家里,别的都容易,最难得的是从小儿一处长大,脾气情性都彼此知道的了” 黛玉是个聪颖的人,这会儿已然明白紫鹃的话中的深意,芳心不由生出一股羞意,皙白的脸蛋儿浮上一抹胭脂,明眸熠熠看向紫鹃,似恼似嗔道:“你这丫头,这会子说这些有的没的,嚼什么蛆哩。” 净说宝玉的好话,里面的意思不就是撮合她们。 紫鹃不以为意,笑着说道:“倒不是白嚼蛆,我是一片真心为姑娘,再过个一两年,姑娘就要及笄,趁早儿作定了大事要紧,要是蹉跎了,只怕耽误了时光,还不得趁心如意呢。” 黛玉见紫鹃说话愈发的没谱了,红着脸没好气的啐道:“你这丫头今儿不疯了?怎得这么一会儿忽然变了一个人? 我看是你急着寻趁心如意的,得,明儿个我与哥哥说一声,请他给你寻个好人家,再不济,我把你给了哥哥去,我可不敢要你了。” 紫鹃俏丽的脸蛋儿微微一热,脚下的绣花鞋跺了跺,羞恼道:“好端端的怎得扯上我来,姑娘就告诉我,你对宝二爷是什么想法。” 真是的,一心为姑娘着想,倒扯上她去了,还说什么把她送给王爷她是什么位份的人,怎敢肖想。 黛玉闻言,心下微微一怔,紫鹃的话虽显的突兀,但黛玉也不是不分好歹的人,心里清楚紫鹃这番话儿是为她考虑。 眼见紫鹃急了,黛玉抿了抿粉唇,长长的眼睫敛了下去,轻轻柔柔道:“我与宝二哥是兄妹情谊。” 她与宝玉从小一块长大,甚至于吃住都在一起,这份情谊,自是非比寻常。 其实,早先黛玉心中也有些迷茫,然而自从认了哥哥以后,常在王府里小住,经过一段时间的分开,再相见时,心态已然有所改变。 旁的不说,以前瞧见宝玉凑在别的妹妹身边,她心里还恼,眼下却并不怎么在意。 紫鹃闻言心下了然,其实她也隐隐察觉出了这一点,故而才询问起来。 此刻的紫鹃只觉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询问了一句,若是错了下去,反倒闹出了误会来,凭白让姑娘伤心。 抿了抿粉唇,紫鹃轻声提醒道:“姑娘若真是拿宝二爷当做兄长,这事您可得与王爷说清楚来才是。” 黛玉听后,玉容微微一怔,璀璨的明眸白了紫鹃一眼,没好气道:“这事与哥哥何干。” 说到这份上,紫鹃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便直言提醒道:“姑娘,我瞧着王爷似乎有撮合姑娘与宝二爷的意思,要不然也不会让袭人到姑娘身边伺候。” 黛玉闻言,璀璨的明眸闪了闪,两弯罥烟眉不由的立了起来,素手紧紧攥着绣帕,恼道:“哥哥这不是乱弹琴。” 先前黛玉身在局中而不自知,原以为是哥哥是不放心,觉得自个身边需要体贴周到的人伺候,才让袭人来自个身边,那时,自个心里还窃喜哩。 经过紫鹃的提醒,黛玉现下忽然明白过来,怪道哥哥越过湘云询问于她,原就是奔着她来的。 此刻,黛玉心底里没来由的涌上一股无名的火气,只觉烧得人都喘不过气来,堵得心儿发慌。 明明从扬州回来的时候,她就说过自个不嫁人,哥哥还应承了她,怎得哥哥说话不算话了,就这般嫌弃自个,非要早早的把她嫁出去。 念及此处,黛玉心中苦涩,恍若烟雨的明眸雾气渐生,不由的伏在书案上啜泣起来。 紫鹃瞧见少女啜泣,心下认为自家姑娘又多想了去,素手搭在少女耸动的玉肩上,柔声安抚道:“我的好姑娘哎,王爷也是为你着想,若是不喜,与王爷说说不就是了,何至于哭了起来。。” 实话实说,水溶作为黛玉的“义兄”,替其寻好人家无可厚非,而且因为水溶的身份,某种程度上也是黛玉的娘家人,对于黛玉而言是有利的事儿才是。 黛玉闻言,心觉紫鹃言之有理,提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哽咽道:“也是,我这就去寻哥哥。” 左右她不嫁人,哥哥要是一意孤行. 这会儿,黛玉心中一片酸涩,也不顾其他,起身便想去寻哥哥问个清楚,若真是嫌弃自个,直说便是,她又不是死乞白赖的人儿。 紫鹃见状,忙出声制止道:“姑娘等等,披上斗篷再去,别冷着了。” 外边天气正寒,黛玉穿着单薄,要是冷着了可就不得了。 其实黛玉犯不着这会子过去,只是她清楚黛玉的个性,今儿个若是不说个清楚,怕是黛玉整宿的睡不着,要哭一整夜哩。 既如此,索性让黛玉去一趟,左右以水溶对于黛玉的宠爱,难不成还能吃亏了不曾。 黛玉接过紫鹃递上的斗篷披在身上,主仆两人便举步朝着屋外走去。 一路来到水溶的院落,守门的婆子知晓这位可是府里的“小姐”,王爷的心尖儿妹妹,自是不敢阻拦。 而紫鹃觉着“兄妹两”说说体己话儿,她一个奴婢也不好在旁,便在院落外等着黛玉。 “王爷,您是不是喜欢林姑娘啊!” 黛玉行至屋门外,瞧着雕花的木门,正与敲门之际,只听屋内传出支支吾吾的娇媚的声音,似是嗓子里堵着什么,让黛玉的手儿不由的停顿下来。 “哥哥喜欢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这会儿,黛玉芳心“砰砰”的跳了起来,只觉心尖剧颤,也不知怎得,手儿便敲不下去,鬼使神差的站在屋门外,晶莹的耳垂微微立了起来 厢房内。 倚坐在床榻上的水溶抚着晴雯眉眼的手儿顿了顿,垂眸看向眼前这张娇媚的脸蛋儿,声音中带着几许讶异,问道:“你怎么会觉得本王喜欢颦儿?” 他对黛玉可是妹妹的宠爱,怎得会让人觉得自己喜欢黛玉呢! 晴雯扬着螓首,妩媚的脸蛋儿嫣然欲滴的,抿了抿晶莹的粉唇,轻咽一声,语气中带着几许吃味,道:“这还要说,王爷那般宠林姑娘,可不就是喜欢。” 水溶闻言笑了笑,伸手捏了捏晴雯的脸蛋儿,说道:“颦儿是本王的妹妹,本王宠她不是理所应当之事。” 原是这个喜欢,还以为 晴雯撇了撇粉唇,垂首嘬了嘬嘴,也不说话了。 水溶眉头蹙了蹙,垂眸看着眼前埋于螓首的少女,不得不说,晴雯的伶牙俐齿远非旁人可比,动了起来,好似浸润在暖洋之中,只觉浑身舒坦。 真真就是天赋异禀。 只是先前见少女那不以为意的模样,水溶还是忍不住的问道:“难不成本王还不能宠妹妹?” “王爷自个心里有数。”晴雯嘟嘟囔囔的说道,口角流沫,心思显然不在回水溶的话上,又或者说是一点也不在乎。 水溶挑了挑眉,询问道:“晴雯,你这是什么意思,说仔细来。” 晴雯见王爷似是起了火气,当下也不含糊,抬起螓首,伸手抹了一把唇角,一双妩媚流转的明眸看向少年,俏声道:“王爷,记得奴婢刚来王府的时候,您就说奴婢眉眼像林姑娘,先前奴婢伺候的时候,您总是摸着奴婢的眉眼,王爷敢说那时想着的不是林姑娘。” 此刻的晴雯芳心也恼,她含辛茹苦的服侍王爷,然而王爷却把她当做了另一个人,这怎么能让人不恼。 自个原都打算错打错着,装作不知道,不承想王爷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既如此,说便说了。 水溶凝眸看着眼前眼睛都立了起来的晴雯,妩媚的桃花眼中雾气丛生,风流的眉眼间满是委屈之色,一时之间让水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愧是“勇”晴雯,敢当面质问起他来。 沉吟一声,水溶偏过脑袋,随口道:“胡沁些什么东西,本王把颦儿当做亲妹妹。” 晴雯见水溶并未责怪于她,心下微微一缓,只是见少年欲盖弥彰的,还是忍不住的轻哼了一声。 似是再说:“你看我信不信。” 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水雾,晴雯努嘴道:“其实林姑娘原就不是王爷的亲妹妹,王爷喜欢便就喜欢了,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罢,晴雯便垂下螓首,继续做自己的本职。 水溶凝眸看了一眼尽责的晴雯,双眸闪了闪。 晴雯虽然有些小毛病,但做事确实尽心尽责,而且这一派的率真,勇敢无畏,也让水溶颇为喜欢。 默然几许,水溶才开口道:“颦儿是个好女儿,本王心中怜惜于她,只盼着她能高高兴兴的过日子,她若是中意谁,本王这个做哥哥的自然只有祝福于她。” 实话实说,黛玉那般钟灵毓秀的女儿,容貌清俊,且其才华横溢,有一股子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这样的女儿,要说水溶心中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水溶对于黛玉的怜惜之情更甚,他可以用手段把黛玉收进王府,但他又不需要一只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犯不着如此。 思及此处,水溶便不在多言,伸手按着少女的螓首,似是欲将心中的那一股子烦闷舒发而去,排忧解难。 此时屋门外,少女白腻如雪的脸颊嫣然欲滴,心绪起伏,不知所措,一颗芳心“砰砰”跳个不停,几乎要跳出嗓子眼般。 “哥哥喜欢自己.” 一想到此处,黛玉只觉芳心剧颤,口干舌燥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为好。 贝齿紧咬着粉唇,黛玉那双璀璨的明眸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木门,似是透过木门看向那温润的少年,整个人呆若木鸡。 恍惚间,黛玉听见里面传出轻咳,一声埋怨“呛着”了的声音,让黛玉回过神来,让不知所措的黛玉再也待不下去,扭过身子,迈着踉跄的步伐朝外走去。 第363章 黛玉:哥哥怎得就这般的可爱 黛玉出了院落,也不顾紫鹃俏脸上的讶异,几乎是逃一般,带着紫鹃快步离了院子,沿着回廊,回到潇湘馆。 进入厢房之中,黛玉大口喘气不止,额间浮着一层细汗,皙白的脸蛋儿红璞璞的,呼吸久久不能平复。 缓了片刻,黛玉纤纤素手拿起桌子上的茶盅倒了一盏温茶,就“咕咚咕咚”饮下,旋即如失了魂魄般呆坐在锦墩上。 这时,紫鹃气喘吁吁的追了进来,瞧见呆坐的黛玉,压下心中的疑惑,关切道:“姑娘,怎么慌慌张张的。” 黛玉璀璨的明眸闪过一抹慌乱,眼神飘忽道:“没没怎么。” 紫鹃:“.” 她正在寒风朔朔的院落里候着哩,忽地自家姑娘脚步踉蹡的几乎是跑了出来,还不等她询问,便听黛玉一声催促的声音,就自顾自地小跑离去,将她这个丫鬟都抛诸脑后。 待回过神,黛玉已然离去,紫鹃才忙不迭的追了上去,竟也没追上。 这般情形,宛若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哪里像是无事。 抿了抿粉唇,紫鹃也落坐下来,缓了一口气后,才小心的问道:“姑娘,宝二爷的事儿王爷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喝了热茶,烫得人舌头起泡. 隔着一道木门,总是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这种朦胧的诱惑最为致命。 不大一会儿,睡梦中的少女轻轻哼了一声,弯弯的眼睫颤抖了下,美眸微微睁开一丝,瞧见少年已然起得身来,玉颊微微一热,忙道:“王爷,您醒了,奴婢这就伺候您盥漱。” 晴雯顺势靠在少年的肩头上,雪腻的脸蛋儿恍若蒙上一层胭脂,轻应了一声后,才努着嘴说道:“王爷还知道,都快呛死我了.” 瞧着少女“骄横”的模样,水溶嘴角微微上扬,笑道:“这可由不得你。” 说着,紫鹃便退下去准备去了。 念及此处,以前读杂书时的内容浮现在脑海之中,不由的让黛玉心尖儿颤动,皙白的脸蛋儿浮上一层胭脂,一双璀璨的明眸渐显迷朦。 哥哥与晴雯在做什么,“娇羞花解语,温柔玉有香。”?还有晴雯说什么呛嘴,这是吃了什么,怎得就呛嘴了去。 躺在床榻上的晴雯瞥了瞥嘴,没好气的白了璎珞一眼,暗啐道:“还说自己是小浪蹄子,你不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种事情让她怎么说,难不成说她听着哥哥与晴雯的墙角根. 而且她刚才也不知是不是魔怔了,竟一直站在门外偷听着不走,好在没让哥哥发现,若是被发现了……再没脸见人了。 水溶搂着正欲起身的晴雯,说道:“不妨事,昨儿个辛苦你了,你多睡会吧!” 紫鹃凝眸看着黛玉,眉眼间透着几许怪异之色,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姑娘不想说,她也不好多问。 黛玉坐在锦墩之上,倒也没说什么,毕竟那热气升腾的,身子燥热的很,再加上她这一路小跑回来,出了些汗水,这要是不擦擦,晚上睡的不安稳。 主子都醒了,她这个做丫鬟的还呼呼大睡,成何体统,也怪王爷这张床睡得太舒服了,太暖和了,都舍不得醒了。 眨眼的功夫,这小骚蹄子就爬上了王爷的床,真真让人着恼。 水溶笑而不语,作为王爷,他就不能霸道? 况且瞧这小妮子看似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可眉眼间洋溢着的笑意哪里又是恼怒,口嫌体正直的,嘴倔呗。 “哥哥居然喜欢自己.” 莫不是王爷“训斥”了姑娘?以王爷对姑娘的疼爱,不应该啊! 黛玉也觉得自个这借口太过蹩脚,心下正有些不知所措,听见紫鹃的询问,当即便想起先前站在屋门外的场景,那耳边传来的两人细声交流,似是哥哥与晴雯在做不得了的事儿。 晴雯闻言,柳叶细眉微微立了起来,莹润如水的明眸“狠狠”地瞪了少年一眼,腻声埋怨了道:“王爷太霸道了!” 昨儿个让晴雯伺候了一回,念着她也是辛苦一遭,加上寒冬时节的天气寒冷,索性便让晴雯爬上了床,抱团取暖起来。 正腻歪着,璎珞领着一群丫鬟,素手捧着盥漱的用具走了进来,柳眸瞥了一眼那倚在少年怀中的少女,满面春色,暗啐了一声“小骚蹄子”,盈盈道:“王爷,该起了。” 璎珞听见这一声娇媚的声音,顿时起了鸡皮疙瘩,一边侍奉着少年洗漱,一边瞪着晴雯道:“小浪蹄子躺尸呢,还不起来伺候王爷。” 还要她习惯来,这是人话否? 水溶起得身来,倚在锦靠之上,睡眼惺忪的看着身侧的露着玉颜浅笑的晴雯。 待紫鹃离开,黛玉素手捧着娇嫩的脸蛋儿,那双湖水般清澈的眸子看着烛火,橘黄色的晕红摇曳不定,似是映衬着少女的芳心。 晴雯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一双眼睛立了起来,夭里夭调道:“王爷让我躺的,我就是个做奴婢的,哪里敢不听王爷的话。” 一时之间黛玉芳心羞涩,脸颊上的晕红渐盛,慌张道:“我还没见着哥哥。” 不得不说,晴雯这小妮子还是有些料的,娇小的身子里,藏着不同一般的滑腻,想来是王府的饮食滋养人。 水溶手儿探至少女身前,捏了捏,只觉一片柔软、细腻,笑道:“以后习惯就好。” 水溶闻言轻轻应了一声,手儿揉了揉,在少女的一声“嘤咛”声中,才从软玉中抽了出来,接过用具洗漱起来。 扬着玫红色的脸蛋儿,美眸嗔白少年一眼,晴雯忍不住的啐道:“呸,往后我才不做。” 纯抱团取暖,并未做其他。 黛玉也心知自个解释不清,声音颤抖道:“好了,别问了。” 不过,这话她也没说出口去,都是伺候王爷的人,半斤对八两的,谁又能指责谁。 黛玉噗哧一声笑了,就像石子投进池水里,皙白的脸蛋儿上,漾着欢乐的波纹,心底那股欣喜之情更甚。 紫鹃闻言瞪大了眼珠子,她在院门守了小半个时辰,你告诉我没见着王爷,那你进院子作甚,总不能大晚上的赏花吧! 璎珞一听,气的娇躯都颤抖起来,瞪了一眼晴雯,旋即一脸委屈的看着水溶,腻声道:“王爷,您看晴雯这小蹄子,愈发的没规矩了,还让奴婢怎么管她。” 抿了抿粉唇,紫鹃轻声道:“姑娘,奴婢去打些热水来给你擦擦身子,大冷天的,要是着凉了就不好了。” 自家姑娘是去与王爷言明事情的缘由,进了院子好一会儿了,事情也该说清楚了,可瞧姑娘这慌乱的神情,似是交谈的不顺利。 晴雯心儿一颤,一双妩媚的桃花眼瞪圆来了,风流的眉眼间透着几许错愕、羞恼。 说起这事来,晴雯心儿就有些恼了,原就尺不对标的,还非得.要不是喝了好几盏茶,怕是缓不过来,腻的慌。 第二天,一大早儿,金鸡破晓,正值寒冬时节,外间还天蒙蒙的,屋内有几许沁沁的凉意。 水溶接过香茗呷了一口,旋即吐在精美的油画珐琅瓜瓣花卉唾盂里,说道:“好了,是本王让她躺的,这回就算了,晴雯若是犯了错,你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对于璎珞与晴雯的争闹,水溶并不理会,存在良好的竞争,才会促进双方进步,伺候起来才会愈发尽心尽力,得益的是水溶这个做主子的。 顺带提一嘴,晴雯现下不那般跋扈,多多少少是有璎珞一直盯着她的缘由在。 或许,哪日让这不对付的两个丫头来个大被同眠,八仙过海的,各显神通.想想这个画面就刺激。 璎珞闻言,气势顿时蔫了下来,抬着美眸瞪了晴雯一眼,心中无可奈何。 作为王爷身边的第一丫鬟,她自是有权利管晴雯,只是她清楚王爷的性情,得寻到错处才行,无事生非的,只会惹得王爷不喜。 偏偏晴雯这丫头手脚麻利,基本拿不到错处。 至于说呛嘴,这值当什么错处,对骂起来晴雯还不怂,老生常谈的也就是晴雯有些爱躺尸,骂她两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又有什么用。 撅了撅粉唇,璎珞素手提着靴子,蹲在地上道:“对了,听守门婆子说昨个儿晚上林姑娘急着来寻王爷,可是林姑娘有什么事儿?” 水溶闻言,面容微微一怔,蹙眉道:“颦儿昨晚来了?本王没见着她啊!” 颦儿大晚上的来寻她,这是怎么回事? 璎珞听后,心下也有些诧异,扬着娇媚的脸蛋儿看向少年,说道:“守门婆子说林姑娘约莫是亥时来的,回去的时候慌慌张张的,也不知是怎么了。” “亥时.” 水溶蹙了蹙眉,俊秀的面容上浮上几许不自然之色, 亥时的时候,好像正是晴雯埋于螓首的时候,这时候黛玉来寻他却又没有来见他,莫不是知道里面的勾当,所以才 慌慌张张的离开,这不正对上了。 轻咳一声,水溶开口道:“嗯,知道了,待会本王过去看看颦儿。” 璎珞见王爷这般说了,正欲说黛玉在院子里待了小半个时辰的话儿收了回去,专心服侍水溶更衣。 穿戴整齐后,水溶复又美美的吃了一顿早饭,这时早已经天光大亮,再歇了片刻后,便举步朝着潇湘馆而去。 且不说黛玉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儿,光凭黛玉大晚上的寻他,想来是有要紧事儿,这时候还是过去问问为好。 毕竟黛玉这人,最是多愁善感。 沿着回廊而行,水溶一路来到潇湘馆,刚踏入院内,便见捧着脸盆的丫鬟从厢房里走了出来,瞧见水溶,忙上前行礼道:“王爷,您来看姑娘了?” 水溶凝眸看着眼前容貌清秀的小丫鬟,问道:“雪雁,颦儿这是刚起?” 雪雁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姑娘昨儿个睡得晚,起得迟了些,现下正用着早饭哩,王爷先进去看看姑娘吧。” 水溶知晓黛玉起了,也不再多言,举步朝厢房走去,掀开棉帘进入屋内,只见少女坐在一方几案之前,一袭淡粉色的缎翻领上衣,外面绣着牡丹领和秋菊图案,下面是淡粉色的马脸裙,显得明艳了几分,更加的光彩动人。 少女素手持着筷子,皙白的脸蛋儿上神色恹恹,察觉到动静,抬眸瞧见那道温润的声音,眉眼顿时欢快几分,俏声道:“哥哥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 水溶笑了笑,迎着少女注视的目光,近前坐下,垂眸看着几案上摆上的小菜,问道:“颦儿,可是饭菜不合胃口,要不让灶房那儿做些你喜爱的送来。” 黛玉凝眸看着少年温和的面容,只觉心头羞涩的厉害,垂下螓首,璀璨的明眸莹润如水,柔声道:“挺好的,不用麻烦了。” 这时,侍立在一侧的紫鹃笑着说道:“王爷可曾用膳?要不奴婢让人下去准备。” 水溶摆了摆手,说道:“吃过了,不用麻烦。” 黛玉扬着螓首看了少年一眼,旋即复又低了下去,皙白的脸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胭脂,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水溶察觉到黛玉的异样,心下猜想起来,十有八九是知道他与晴雯在屋内的两三事,心里有些羞涩了。 沉吟一声,水溶面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问道:“颦儿,听说你昨儿个晚上来寻我了,可是有什么事儿?” 黛玉听见“昨晚”,心中羞涩更甚,从晴雯质问之时,水溶没有否认的话语中,黛玉能确定哥哥是心里有她的,这让黛玉心中有些不知所措,以至于晚上睡不着觉。 回想往昔,从与水溶相见之始,那时她也只当是姐夫而已,保持应有的亲戚礼仪即可。 阴差阳错下,她们一行姊妹暂住王府游玩,自个咳嗽不止,少年一番谆谆关切之语,让黛玉心中升起一抹暖意。 随后少年更是认自己为干妹妹,宛若兄长般的关怀,又让黛玉渐渐起了一丝贪恋、依赖之情,打心眼的认水溶为兄长。 知晓宝姐姐与哥哥的事儿后,她心里还殊为高兴,宝姐姐那般好的人,与哥哥正是相配。 在日常相处下,少年的温情细语,让黛玉的依赖之情更甚,以至于瞧见哥哥与别的妹妹亲昵些,心里总是不大爽利,忍不住的挤兑起来。 那时,黛玉只觉是自己太过于贪恋哥哥的关怀,并未多想。 扬州一行,父亲病逝,悲切万分之下,少年宛若天神般降临在自己身前,给与她寒冬濒危下的一抹温暖。 在黛玉心中,少年便是她的“救赎”,心中对于少年的依赖更甚,愈发的在意哥哥身边的妹妹们,便是对宝姐姐亦是如此。 原以为自己只是拿哥哥当兄长,可是知晓哥哥喜欢自己后,她发现自己并不反感,心底还有些雀跃之情。 这时,黛玉才恍然大悟起来,在与少年的相处之中,她对哥哥的情谊渐渐产生了变质,有些道不明的情谊 关系没捅破前,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可若明晓对方的“心意”,相处起来就不那么自然了。 不过好在,她是知晓少年的心意,但少年却不知她的. 抿了抿粉唇,黛玉皙白的脸蛋儿上浮上两抹红晕,抬着璀璨的明眸看向少年,道:“哥哥是否有意.有意撮合小妹和宝二哥。” 这事儿,还是说清楚为好,以为那笨蛋哥哥脑子抽了起来。 水溶闻言顿时恍然大悟,还以为黛玉大晚上的急着寻他是有什么事儿,原是因为自个的终生大事。 不知怎的,水溶心中涌上一抹烦躁之意,在对待宝玉的事情上,黛玉就这般上心?片刻都等不及? 然而面对黛玉,水溶只能压下心中的烦闷,颔首道:“你与宝玉从小儿一处长大,知根知底的,甚为相配” “多咱相配了,哥哥莫自说自话的。” 话音未落,黛玉皙白的面容上浮上一抹嗔怒,啐了起来。 水溶:“.” 黛玉这是什么意思,恼羞成怒? 瞧见少年面容上的讶异之色,黛玉提着绣帕的手儿掩嘴轻笑起来,她心里知晓少年是以为她与宝二哥是男女之情,有心成全,并无他意 想了想,黛玉抬起盈盈如水的清眸,柔声道:“小妹与宝二哥是自小一处长大,但小妹对宝二哥只有兄妹之情,并无其他,还望哥哥切莫乱点.鸳鸯。” 说至此处,黛玉的声音愈发的小了起来,俏丽的玉颊上浮上点点玫红。 水溶闻言,凝眸看着眉眼间带着几许羞涩之意的少女,心下略显诧异起来。 原以为宝玉与黛玉是两情相悦,可照黛玉这番话来说,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去。 沉吟一声,水溶面色略显复杂道:“好吧,颦儿心里有数便好,若是有了意中人,便提前支会一声哥哥,哥哥我也好提早安排,断不能委屈了自己。” 其实水溶对于黛玉的话语半信半疑,少女本就处于情感的懵懂时期,大抵是有些不自知的情况。 原著中,黛玉一开始不也是不明心中情感,好似直至扬州一行后,才渐渐明晓自个的心意,从那时起,对待宝玉的态度也就有所改变。 不过且不论这些,左右水溶的目的是让黛玉择选,她相中谁便是谁,作为哥哥的把好关也就是了。 谈论自个的终身大事,少女心中还是娇羞难耐的,闻得少年之言,轻轻点了点头,也不言语,偷偷瞧了一眼身侧的少年,璀璨的明眸闪了闪,眉眼间透着几许莫名的意味。 明明心里有自己,却装作一副操心妹妹的作态,哥哥怎得就这般的可爱哩。 此刻,水溶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情绪,见事情谈完,也不想多待,便起身道:“颦儿,哥哥还有事在身,就不打扰你了。” “嗯。”黛玉秀丽黛眉微微蹙起,轻声应着,见少年起身离去,心底难免生出一些莫名的失落。 第364章 可卿:就等着小王爷哩 第364章可卿:就等着小王爷哩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过半月。 宁国公府不,现在应该是贾家东府小宅院。 这半月来,洪灾贪墨案的案子已然判决,宁国公府贾珍褫爵流放,国公府邸收回朝廷,甄家甄体仁流放,算是告一段落。 厢房之内,甄画抚着隆起的小腹倚靠在锦塌之上,娇媚的脸蛋儿洋溢着母爱的光辉,曼妙的娇躯愈显珠圆玉润。 一方锦墩上,甄家娘子看着甄画隆起的小腹,神色幽幽,长吁短叹道:“我可怜的儿啊,原以为是场富贵,谁承想” 自家女儿本是高高在上的国公府儿媳,一转眼爵位都没了,连带她这个外孙都没个着落。 至于她那二叔也就那样了。 甄画明白甄家娘子的意思,抬眸看了一眼长吁短叹的甄家娘子,玉容恬然道:“母亲,女儿不可怜,您老就不要担心了。” 自己如愿以偿的与表哥有了情谊,还有了夫妻间爱的结晶,可怜,有什么好可怜的,无外乎就是因为爵位罢了。 诚然,对于爵位她也很可惜,但既然已经成了事实,还能有什么可说的。 况且爵位是没有了,但宁国公府的家产还在,再加上之前抄那些刁奴的家业,作为儿媳的她接收了一笔不可估量的财物。 怎么说呢,甄画知晓这是表哥的手笔,也是给她们母子两安身立命的本钱,心里甜蜜着哩! 至于孩子的未来,需知她肚皮里的这个是表哥的长子,难道还不会另做安排? 甄家娘子见甄画心宽体胖的,一时之间也不好再说什么丧气的话儿,便岔开话题道:“再过段时日,雪儿就要上京了,到时你们姐妹两也好聚聚。” “母亲,小妹怎么会上京来,可是祖母那儿有什么安排?” 原就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感情方面自是不用多言,甄画虽是高兴,可自家母亲忽地把小妹召上京来,定然不仅仅只是访亲。 面对亲生的女儿,甄家娘子自然是没什么可遮掩的,便轻声道:“太妃的意思是雪儿也年岁不小了,该寻问亲事了。” “哦” 闻得此言,甄画忽地来了精神,心中燃起了八卦之心,一双明眸熠熠生辉,问道:“祖母给小妹定的是哪家?” 她在京城也有段日子,对于京中的权贵大抵都是知晓一二,她倒是要看看,祖母寻得是哪家公子哥儿,顺带为小妹把把关。 甄家娘子面色上带着几许不自然之色,幽幽道:“北静王府.” 说起这事来,甄家娘子心下也不自然起来,自家女儿自家清楚,她可是知晓甄画心里有王爷的,只是造化弄人,两人有缘无份。 不曾想现下,甄家又要送女儿去与北静王府结亲,实在让甄家娘子不知说什么好,想来自家女儿心里也不好受吧! 甄画闻言,一双明眸瞪圆了来,俏丽的眉眼间满是错愕之色,道:“小妹要定给表哥。” 当姐姐的给小妹把“姐夫”的关. 甄家娘子叹了口气,说道:“你二叔出了那档子事,咱们甄家多多少少受到了波及,如今不比以往,太妃的意思是让雪儿去北静王府做个侧妃,甄家与北静王府也好做个姻亲。” 起初太妃提及此事的时候,甄家娘子心里也不大愿意,然而世事无常,经过贪墨一案,甄家大损元气,甚至于太妃那儿都受到了波及,不比以往那般如鱼得水。 现下联姻便是对甄家最好的法子,以此消除贪墨案带来的影响。 甄画:“.” 自家小妹要给表哥当侧妃,那岂不是她们姐妹共侍一夫! 抿了抿粉唇,甄画压下心儿的几许悸动,明艳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异色,迟疑道:“母亲,表哥那儿会同意此事?”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她可是被表哥拒绝了的女儿。 虽是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但论及容貌、气质以及对表哥的一片真心,还是与她这个做姐姐的有几许差距。 即便现下甄家所求的是侧妃的位置,但甄画心里不认为小妹能与她一般得到表哥的认可。 甄家娘子面色幽幽,说道:“这是太妃的意思,馨儿也会一并随着雪儿嫁进王府,想来北静王爷也不会因此驳了太妃的颜面。” 老太妃到底还是水溶的祖母辈,嫡女做侧妃,庶女做陪侍,甄家的态度已然放低下去,总不能还要打脸了去吧! 此刻甄画顿觉无语,莫名的异样涌上心头,原来不仅仅是自己的亲妹妹,连堂妹都甄家的三个女儿共侍一夫,这也实在是让甄画不知说什么好了.说不准有朝一日,她们三姐妹还会回忆起小时候大被同眠的时光哩。 想想就羞死个人。 皇城,乾清宫。 永康帝端坐在御案上,手中拿着一本蓝色册本翻阅起来,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堂下的水溶,语气带着几许莫名的意味,道:“小十六,你这是什么意思。” 蓝色册本正是海外物价的明细表,此番水溶将其上奏,永康帝可不会觉得水溶是无的放矢。 水溶恭声道:“皇兄,臣弟下江南之际,偶然得知江南一地有不少人违背禁海条例,私自走私,便让人查探一番,发现东西二洋物价相差数倍以至于数十倍,其中的利益巨大,也难怪民间的商人宁愿违禁也要行海外贸易。 臣弟以为,既然海贸屡禁不止,堵不如疏,一来方便管理,二来朝廷国库空虚,此中的盈利用来充盈国库,何乐而不为。” 永康帝闻言默然不语,凝眸看着手中的册本,面色晦暗不明,他明白水溶话中的意思,直白些说就是开放海禁。 实话实话,他看见海外物价的明细表之时,心中也颇为诧异,倒是没想到东西二洋的物价差距如此巨大,莫名的有些心动起来。 默然片刻,永康帝目光凝了凝,放下手中的册本,开口道:“小十六,伱有何想法?” 水溶闻言了然,永康帝这是有所心动,如若不然,也不会询问他的想法。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水溶将真实的数据摆在永康帝面前,这种直观性更容易让人相信,而且正如水溶所言,海外走私屡禁不止,与其混乱不堪,还不如正式接管起来。 另外一点,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朝廷国库空虚,此乃永康帝的心病,充盈国库是说到永康帝的心里去了。 斟酌一番,水溶禀道:“皇兄,臣弟以为,可开放部分海禁,准贩东西二洋,设一馆,负责向当地海商发放引票、征收饷税、对进出口商船进行监督检验等方面的事务。” 对于海贸一事,水溶自然不可能毫无准备上奏一通,全面开放海禁压力太大,永康帝同意的可能性极低,故而只开放部分,以此作为试验。 若是海贸真能充盈国库,才能让永康帝下定决心。 果不其然,永康帝面色略有松动,默然几许,才说道:“可,朕会下旨开放一个港口,此事交由你来负责。” 水溶见永康帝态度松了下来,心下了然,开放一个港口,这是永康帝能承受的底线,再多的话,怕是压不住朝堂的反对之声。 原以为永康帝会将此事交于内阁商议,不曾想永康帝的魄力比他想的还有决断几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一点对于天子而言同样适用。 既然把事情都交给他来处置,水溶也没必要推辞,海贸这么一块巨大的蛋糕,他作为提倡者去掺和一手,很正常的事情吧。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臣弟遵旨。” 话罢,水溶接着说道:“若是开放一个港口,臣弟希望皇兄能够开放福建漳州的月港。” 福建漳州的月港地处九龙江入海处,其港道“外通海潮,内接山涧”,因其状似弯月而得名。 其实月港位置偏僻,交通不便,自古也不是深水良港,其出海都需要弯弯绕绕,并不是最佳的选择。 然而正是因为地理环境的弊端,以至于朝廷的管辖力度不够,月港也成为民间走私活动比较猖獗的地区,是沿海少有的热闹之地,被民间誉为“小苏杭”。 而且不仅如此,海贸的繁盛,自然引得不法之人的窥探,月港沿海地区,海寇猖獗,水溶此举,正好一举梳理海寇问题。 最为关键的是,海寇又以倭寇为主,所谓倭寇者,中华儿女人人得而诛之。 “哦” 永康帝凝眸看向水溶,眼神中带着几许玩味,倒是没想到少年居然连港口都定好了,看来为了海贸一事,他这位皇弟做足了准备。 “随你吧!” 对于水溶为何会选定月港,永康帝并不关心,他所要的无非就是结果而已。 将海贸的事情禀报完,水溶顺带与永康帝闲聊了一会,便也没再多待,出了乾清宫,水溶并未返回都督府,径直出宫回府。 回到北静王府,水溶沿着回廊而行,至东院后,脚步略微顿了顿,旋即朝着天香楼而去。 掀开璎珞串成的珠帘,水溶迈步走了进去,便见容貌娇媚的丽人倚坐在西窗一方软榻下,柔顺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恣意慵懒,粉红的裙裳下,包裹着的是袅娜的身姿。 “可儿。” 听见这道朝思暮想的温润声音,可卿芳心一颤,抬眸看着屋外的少年,妩媚流转的眉眼见着几分惊喜、雀跃。 正欲起身之际,似是想起什么,那张娇媚如月的脸蛋儿垮了下来,扭过螓首,纤纤素手把玩着玉肩的一缕青丝,将少年视若无物。 自少年出京,有多长时间没来见她,丽人心中的幽怨无可言表,想来也是少年腻了她的身子,比不得其他妹妹的嫩了。 瞧,还没进她的心里便腻了,要是进来了,怕就弃之如履了。 水溶见状心中也是了然,迈步近前便挨着可卿落座,鼻间萦绕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软香,温声道:“可儿,我想你了。” 可卿娇躯一颤,一双妩媚的美眸蕴着水雾,声音见着一丝委屈,道:“王爷少哄人了。” 想她?想她怎得不见少年来寻她,让她独守空房的,心儿憋的慌。 水溶知晓丽人的委屈,当即也不再多言,伸手将丽人的螓首扳了回来,凝视着眼前这张明艳动人的脸蛋儿,俯身噙向那泛着晶莹的唇瓣。 这时候,别说话,狠狠地吻她。 好一会儿后,丽人娇躯酥软下来,雪腻的脸蛋儿绚丽如霞,媚眼如丝,轻轻的喘着细气,只觉心头的郁闷之气,吐出来了许多。 水溶捏了捏丽人的脸蛋儿,温声道:“可儿,有没有想我。” 可卿闻言,妩媚的美眸嗔了少年一眼,轻哼道:“王爷是个大忙人,想又有何用,只盼王爷闲暇之时能想起我这草木之人,心里便已知足了。” 想得都泪流满面了,也不见某人替她擦擦。 水溶:“.” 好吧,深闺怨妇的阴阳怪气,正常的很。 水溶搂着丽人柔软的柳腰,岔开话题道:“可儿,元春可有把迎你进府的事儿说与你听?” 可卿闻言,玉颊微微一热,秀发如瀑的螓首靠在少年的怀中,眉眼弯弯道:“大姐姐说了,等过了年,寻个黄道吉日便让我进门。” 王爷回府没两日,元春便亲自与她说了这么一回事,那时她高兴的整宿睡不着,本是等着王爷来寻她,谁承想少年居然将她一回都没进她的门。 水溶点了点头,语气和缓道:“说了便好,也是因为要让可儿你进门,故而这段时间冷落了你。” 原本水溶刚回府的那段日子里,他便想来安慰可卿,毕竟可卿对这事儿.呃,有些馋,不能不安抚起来。 只是当日元春便言及迎可卿进门的事儿,这事到底还是要由元春这个大妇通知为好,加上他也不好在这段时间刺激元春,也就没过来安慰可卿。 听见少年的解释,可卿心下缓和下来,她并非愚人,心中明白少年此举所谓何意。 为夫纳妾,再大方的妻子心里都会有些醋歪,若是表现的太过于宠爱,怕是妻子心中会更不是滋味。 况且,可卿也是起过主动去寻少年,也是因为顾忌即将进门的事儿,才熄了念头。 说起来,两人还有些心灵相通哩! 念及此处,可卿只觉一股甜蜜涌上心头,扬着娇媚如月的脸蛋儿,美眸涟涟的看向少年,软腻道:“王爷,我伺候你吧!” 话罢,可卿也不等少年的拒绝,素手摸向少年的腰间,窸窸窣窣一番后,便垂下螓首,一时之间,心头只觉满足。 “嘶” 水溶长缓一口气,目光凝视着西窗上的雕花,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这可卿,真真是委屈了,一股子劲儿的,似是在报复少年的无情,亦或者是将这段时间的委屈统统宣泄而出。 怕就是想这一口了。 水溶伸手轻抚着丽人的螓首,声音中带着几许异色,道:“可儿,委屈你了。” 对于一个有瘾头的人儿来说,确实难熬,好比一个老烟枪戒烟,一天不抽,只觉嘴里没味,浑身不自在,总念叨那一口。 可卿嘟囔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醉心于事业当中而不可自拔。 水溶见状笑而不语,偏眸瞧着一侧垂首的霜降,吩咐道:“去拿缅铃过来。” 正埋于螓首的可卿忽地娇躯一颤,好似触动了心弦一般,心头那股子悸动蠢蠢欲动,眉眼间的妩媚之意愈发浓郁。 霜降闻言,扬着螓首看向少年,一张俏丽的脸蛋儿嫣红欲滴的,轻应了一声后,便迈步朝绣榻走去,素手探了探,便又走了回来,将手中的缅铃递了上来,道:“王爷” 水溶并未第一时间接了过来,伸手将丽人的螓首挑了起来,目光凝视着丽人恍若四月桃花的面容,也不说话,伸手摸向丽人的襟口。 可卿知晓少年之意,芳心一片羞喜,抿着晶莹的唇瓣,任由少年褪去她裙裳. 一侧,垂眸的霜降心中悸动,余光瞧瞧打量起锦塌上缠绵悱恻的两人,忽地杏眸圆睁起来,震惊的粉唇张圆了来。 乖乖,倒挂金钩,姑娘这不会头晕吗!! 此刻,霜降只觉心尖儿剧颤,娇躯酥软下来,一时竟有些站不住脚来。 这边,水溶手持缅铃,只觉一片沾湿,声音中带着几许异色,轻轻柔柔道:“可儿,真是委屈你了。” 才滚了几下就真就是委屈可卿了。 可卿闻言,心下娇羞难耐,她也不知道怎么回来,今儿个异常的激动。 贝齿紧咬粉唇,可卿握着的手儿都颤抖起来,羞恼道:“王爷,别说了。” 这人总是这般,非要往她心窝子里戳,这时候说这些作甚,还不是少年闹的,就非得激她两句? 水溶笑了笑,手上的动作并未停顿,说道:“等迎你进门,到时咱们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可儿也不必如此辛苦。” 说起来,她与可卿虽然知根知底的,但最后一步尚未突破。 可卿闻言,一双美眸泛着晶莹的亮光,她明白少年是想给她一个完美的仪式,这份情谊,也是让可卿感动不已。 对于这事,可卿心中期盼已久,就等着小王爷哩 第365章 水溶:什么叫劳什子的惊喜 第365章水溶:什么叫劳什子的“惊喜” 京城,“天上人间”。 轩敞的大堂内,南安郡王、镇国公府牛继宗、荣国公府贾赦等四王八公一众武勋代表大抵汇聚于此。 杜月娇端坐在水溶身侧,一袭玫瑰紫色留仙裙下包裹着曼妙的身姿,朱唇皓齿,流光溢彩,粉嫩的脸蛋儿透着娇媚嫣红。 此刻,丽人娇媚的玉容恬然,美眸看向堂下人头攒头,一颗芳心却有几许忐忑。 原以为是少年想着她了,心儿正高兴哩,不曾想少年是拿这块地盘招待客人,做为“花瓶”的她,便扮演好侍女的职责,斟酒推盏。 水溶接过杜月娇斟上的酒盏,目光看向堂下的众人,说道:“今日请诸位前来,不光是吃酒听曲,还有正事相商。” 堂下众人心中了然,他们也不会觉得北静郡王邀他们相聚仅仅只是吃酒听曲,闻得少年所言,纷纷放下酒盏。 倒是一侧的贾赦,心思不在,目光看着身侧斟酒的花季少女,双眸中透着几许痴迷、不舍。 “天上人间”的规矩,怡性之所,不做皮肉生意,倒是可惜了去。 好在会馆并无过多拘束,两情相悦即可,待老夫展露英伟,何尝拿不下一小小的侍女。 牛继宗做为北静王府的铁杆一派,当即爽利的表示道:“王爷若有吩咐,敬请示下,吾等皆以王爷马首是瞻。” 武勋一脉中,其内也是各分党派。 水溶面容淡然,抬手示意一番后,待堂内安静下来,便说道:“诸位,前几日本王与陛下偶然谈及海贸,有意开放福建漳州的月港。”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南安郡王更是蹙眉问道:“陛下意欲开海?” 开放港口贸易,这不就是开海。 水溶抬眸看了一眼南安郡王,颔首道:“世叔,陛下只是开放一个港口,以便东西二洋交易,并非是开海。” 虽说的确是开海之举,但也不能这么直白,有时候就是要有一层遮羞布,才能让高居庙堂的人不至于狗急跳墙。 南安郡王闻言,双目闪了闪,询问道:“贤侄此番是何意,不妨直说。” 他可不信这位好大侄闲来无事会谈及此事,怕是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水溶笑道:“诸位,咱们这些勋贵之中,除却少数几家家底厚实的,其他多是空架子,以至于向国库借银来维持体面,难免寒酸了些,想想,还真是丢了祖宗的脸。” 自嘲一番,水溶垂眸瞧见堂下众人晦暗不明的神色,继续道:“海贸之中利润非凡,一趟来回便有万贯进账,一本万利的买卖,即便是本王,心中亦是心动。 现下陛下将开放港口的差事交于本王,既如此,何不咱们合作一番,从中谋些银子,也好添补家用。” 海贸这块蛋糕巨大,即便是北静王府也独吞不下,而且朝堂之上的反对声定然不小,不拉着武勋一脉一块,怕是不稳妥。 一个团体,不能只依靠口号来洗脑众人,关键是要由足够的利益,以海贸为点,将武勋一脉归拢为一个利益集体,力往一处使。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但财帛动人心,尤其是水溶所言非虚,他们这些武勋府邸大抵是空架子,对于财帛的需求更甚。 南安郡王双目闪过一抹精芒,凝眸看向水溶,说道:“世侄有何想法,不妨细谈一番。” 显然,南安郡王心动了,毕竟没有谁能对银子无感,说不准在场的众人当中,早就有人私下里搞起了海贸。· 水溶会心一笑,说道:“待陛下旨意发了下来,小王会在月港设一馆来管理海贸事宜,通行的海船需得发放船引,未持船引者一律拿下严惩。 薛家二房常年在海外,见多识广,让堂门带着海上船队进行贸易,咱们吃不得亏。” 为官者不可与民争利,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律法的漏洞可以去钻一钻。 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好,最赚钱的法子都是在法律边缘。 众人闻言了然,海上贸易的利益水溶可以让出来与大家分享,但主动权还在北静王府手上,如若不然,也不至于点名让薛家带队。 不过这也正常,要是水溶太过于大方,他们心中还会有所顾虑。 南安郡王沉吟一声,眸光闪烁着光芒,说道:“可,这倒是个好主意。” 赚钱的路子,谁也不会视若无睹。 见众人应了下来,水溶心中颇为满意,打趣式的说道:“不过铜、铁和硝黄这一类物品不能售卖,一经发现,小王在陛下面前也抬不起头。” 说是打趣,实际上是警告,他们借海贸牟利,大抵也就是些小事,上面即便知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不得还会安心下来。 但铁和硝黄这一类物品属于违禁品,若是沾上了这些,且不说资敌,那也是后患无穷,这也是水溶安排薛家这个自己人为领队的缘由之一,免得下面的人贪心不足,闹出乱子来。 众人闻言心中了然,生意可做,违禁的生意不可做,毕竟先前水溶也言明此事已然交由他负责,出了差错,想来也不会姑息。 不过即便去除这些最为赚银子的违禁品,但海贸的利润空间大,也足够满足于他们。 南安郡王笑着说道:“世侄放心,吾等心里有数,断不会为难世侄。” 水溶闻言心下满意,先礼后兵,带着你们赚银子可以,但若是不听话的拖了后腿,休怪他翻脸无情。 抿了一口酒水,水溶凝眸看向堂下锦服的中年男子,若有所指的说道:“还有一事,月港沿海地区,海寇猖獗,为保障海上贸易的正常,需得大力整饬一番。” 中年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原西宁郡王之孙,如今西宁郡府的袭爵人。 西宁郡王见水溶看向于他,心下了然,应道:“福建一带归前军都督府管辖,此事还需在都督府商议一番才是。” 五军都督府各自有自个的辖区,基本互不干涩,福建一带的事情,自然也是由前军都督府来处置。 出兵剿寇,可不是张张嘴就成的事儿,还需与兵部通气。 水溶已然点明其中利害,便也不再多言,毕竟事关各自利益,他们也不会马虎。 推杯换盏一番,随后众人再度细聊片刻后,满意的纷纷离去。 待人离去,水溶倚坐在几案后,长缓一口气,这天天的处理这些公务,远不如和妹妹们闲聊有意思。 只是经济一途,是爷们必修的课程,他可不想学原著的宝玉,最后眼看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无能为力。 这时,一双嫩白的素手靠了过来,葱白的指尖落在少年额间,轻轻揉按起来,道:“东家,若是乏了,去里间歇歇可好?” 先前她可是全程做好侍女的本份,一句话儿都没插,现下堂内就剩他们两个的,倒也不用顾忌什么。 水溶鼻间萦绕着诱人的玫瑰香,抬眸看向丽人,眉宇间透着几许怪异。 这要是去了里间,自己能歇? 笑了笑,水溶说道:“既是美人相邀,本公子怎会推却。” 来“天上人间”会谈,原就是打算来看看杜月娇这小娘皮,在府里吃多了山珍海味的,偶尔吃吃野味打打牙祭也殊为不错。 而且这杜月娇不比旁人,在她身上,水溶无需有所顾忌,前后都是通透的人儿。 杜月娇莞尔一笑,身前颤颤巍巍的,晃得人眼花,一双妩媚的明眸闪烁着一抹狡黠,娇媚道:“既是如此,容奴家去安排一二,定让郎君满意。” 水溶目光凝视着丽人娇媚的玉容,不由的会心一笑,他知道,这小娘皮子又要弄出些什么“幺蛾子”来。 伸手朝着丽人身前捏了一把,只觉一片软腻,水溶笑着说道:“若是本公子不满意,可没你好果子吃。” 助兴的玩意,水溶自是不会嫌弃。 面对突然的袭击,杜月娇也不在意,芳心还有些雀跃。 算起来,她们已有近半年的时间没有交心,丽人心中何尝没有幽怨。 不过杜月娇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少年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府里娇花美眷数不胜数,哪里能顾得上她。 而且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很纯粹的管鲍之交,有些类似于各取所需,当初也是因为她主动勾引,才有了现下这般关系在。 原以为少年是腻了她的身子,现下看来,自己还是有本钱的。 杜月娇美眸微垂,凝视少年一眼,眨了眨眼,笑盈盈道:“再不好的果子那也是果子,总比没得吃要好。” 这话倒是实话,这果子原就涩得很,再不好能不好到哪里去。 水溶听着杜月娇若有所指的话语,心下不觉好笑,也就是要有这种荤素不忌的态度,才能勾得人心痒难耐。 怪道为何权贵为何贪恋青楼,要的就是那个.味儿。 凝视着离去的倩影,裙裳下包裹的娇躯婀娜多姿,一颦一动间尽显妩媚,水溶心中有些期待起这小娘皮会给他什么“惊喜”。 不大一会,杜月娇带着笑意走了过来,妩媚的明眸中透着一股子精明之意,笑道:“东家,随奴家来吧。” 水溶闻言自是无需多言,随着杜月娇起身离去,一路上穿堂而过,沿着碎石铺就得小路而行。 “这不是去“落月轩”的路吧!” “落月轩”是杜月娇的院落,水溶来“天上人间”必去的地方,即便他近半年没有过来,但老马识途的,自是知晓路径。 杜月娇丰腴的身子挤在少年的身上,美眸涟涟,螓首靠在少年的耳边,吐气如兰道:“东家随奴家来便是,奴家可是给东家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水溶挑了挑眉,扬手便打了丽人一巴掌,笑骂道:“你倒是愈发的调皮起来。” “惊喜”,什么叫劳什子的“惊喜”,看来管理“天上人间”,让杜月娇如鱼得水起来,手段渐显老辣起来。 杜月娇贝齿轻咬着粉唇,身后那股子火辣辣的疼不禁让人脚下的绣花鞋并拢几许,路都走的有些不稳当起来。 她可是清晰的记得,少年每回都不会手软。 美眸涟涟的嗔了少年一眼,啐道:“还不是东家狠心,奴家若是不尽心些,怕是东家早就把奴家弃之如履了。” 其实,丽人不过也就是牢骚一两句,当初她本就是被请来做馆长的,只是做着做着,少年便反客为主,坐在她的身上来了。 说句难听的,即便是少年腻了她,凭手上的这份产业,起码后半生无忧。 水溶闻言笑而不语,任由丽人挽着他前行。 行至一处院落,掀开珠帘走了进去,粉红色的帷幔四及,透着一股霓虹之感,几案上摆放的铜炉上余烟袅袅,厢房内充斥着沁人心脾的暖香。 “伱倒是有心了。” 氛围往往是催化剂,给人视觉上的冲击,杜月娇显然是花了心思的。 杜月娇见少年环顾四周,不由的掩嘴轻笑,努了努嘴,娇笑道:“呐,“惊喜”在那,不知东家可否满意?” “.” 水溶闻言心下一怔,原以为这布置出来的氛围感是“惊喜”,原是他会错了意。 顺着杜月娇的眼神看去,粉红色的鸳鸯帐前,端坐着一女子,青丝披落,仅仅用一条粉色的发带系着,粉色的色彩衬的女子肌肤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煞是美丽。 这.是惊喜?确实是大大的惊喜 水溶凝眸看向丽人的身前,心下不禁感叹起来。 “奴家见过公子。” 鸳鸯帐前的丽人素手攥紧了绣帕,垂着螓首低声见礼起来,声音微微带着几许颤音,显然是芳心忐忑。 水溶偏眸看了一眼杜月娇,神色上带着几许不自然之色,道:“月娇,一捻红姑娘怎么会在这儿,你这是搞什么名堂。” 没错,端坐在鸳鸯帐前的丽人正是“天上人家”的头牌之一,当初的花魁一捻红。 杜月娇扬着娇媚的脸蛋儿看向少年,美眸眨了眨,轻笑道:“东家这般聪明的人,难道还不知道这是何意?” 人都摆在面前了,她可不信少年还不明真相,怕是装傻充愣起来。 水溶:“.” 好吧,他的确是心知肚明,既然一捻红在此,那般含羞带怯的模样,想来所谓的“惊喜”就是她了。 这小娘皮,还做起了老鸨子的活计了,真是让人 杜玉娇见少年“不为所动”,美眸闪了闪,凑上前道:“妹妹听说东家乏了,便想着帮东家推推屁股,省得东家辛苦。” 水溶闻言顿觉无语,这推.还真就是会玩。 瞧着鸳鸯帐前的丽人,只见其素手都快把绣帕攥烂了来,怕是心中忐忑的很。 举步上前,水溶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目光凝视着丽人这张红的嫣然欲滴的脸蛋儿,长长的眼睫下,那双妩媚的明眸透着几许慌乱,说道:“不用紧张,本公子又不会吃人。” 鉴于对杜月娇的了解,这小娘子大胆归大胆,但不至于强人所难,既然一捻红在此,想来是自个愿意的。 人家一个女儿家的都不顾廉耻了,作为爷们又岂能龟缩不前,就该大胆向前,一杆长枪在手,随后枪出如龙。 一捻红芳心羞喜,娇媚的脸蛋儿愈加显得艳丽起来,清澈的明眸含情的看着少年,眉眼间洋溢着喜色。 对于少年,早在其帮助她脱离苦海之时,便有所注意,而后知晓其建立“天上人间”的大义,与她们这些风月女子一处庇护之所,芳心便渐显涟漪。 一个本就光风霁月的公子哥,再上这一份独有的尊重,怎能不让她们这些身处淤泥的女儿动心。 早前杜月娇因为水溶长期不来寻,让其心中有了危机感,知晓自个心中的那一抹情意后,两人一拍即合,不求栓住少年,但求少年闲暇之时能记着她们即可。 水溶察觉到丽人眉眼间的情意,心下也没来由的狐疑,他与一捻红并无过多交集,哪里来的情意。 这莫不是又一个拜倒在他绝世容颜的相貌下的人儿啧啧,自己还真就是女儿杀手。 正感慨着,身后便觉丰腴、酥软,只听一道戏谑的声音自耳边传来,软腻道:“要不奴家先帮东家推推?”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说道:“你倒是个好姐姐,既是如此,不若你多多照顾照顾妹妹,先润润可好?” 杜月娇闻言,心下了然,美眸嗔了少年一眼,旋即蹲下身子,一怔窸窸窣窣后,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不得不说,水溶就喜欢杜月娇这股子机灵劲,深明自个的心意,往往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该如何回应。 一捻红见此情形,杏眸圆睁,一张樱桃小嘴张圆了去,只觉心尖儿发颤。 这.还能这么玩?不嫌脏吗? 水溶也察觉到一捻红的诧异,伸手捏了那明艳的脸蛋儿,打趣道:“你可得仔细学着,往后可有你的好果子吃。” 一捻红闻言,芳心羞涩难以,她是答应了一并伺候不错,可也没想着有这么一招啊,自个怕是不成吧! 第366章 鸳鸯:断不会去做大老爷的小老 荣国公府,凤姐儿院落。 刁奴事罢,府内渐显平和,凤姐儿已然重新掌握府中财政,额间的伤疤也好的利索起来,恢复成往日的琏二奶奶气派。 一个字——飒爽。 此时凤姐儿一袭锦衣绣服,恍若神仙妃子,扭着丰腴的腰肢,婀娜娉婷的掀开帘子走进屋子里去,明媚的玉容上满含煞气,朱唇嘀嘀咕咕的,似是在低声咒骂着什么,听不大清楚。 平儿一袭兰色裙裳,素手持着掸子正打扫着哩,见此情形,忙斟了一盏茶水上前,柔声道:“奶奶,这是怎么了?” 出去一趟就跟炸毛了似的,这又是哪个老爷太太点她了,还是说..二爷。 凤姐儿抿了一口茶水,身前颤颤巍巍的才减少几许,哼道:“怎么了,还不是那大太太,说是大老爷上了鸳鸯,让我去说合。 平儿闻言心中了然,应了一声后,便退了下去。 平儿闻言心下一惊,诧异道:“大老爷看上了鸳鸯?” 鸳鸯哪里不知这嫂子是什么“好话”,当即甩开了金文翔媳妇的手,厉声道:“呸,好话,什么好话,宋徽宗的鹰,赵子昂的马都是好画,怪不得你们整日羡慕别人家的女儿做了小老婆了,一家子都仗着她横行霸道的,你看的眼热了,也想把我往火坑里推。” 平儿明眸闪了闪,说道:“你只要和大太太说,就说王爷那儿看上你了,大老爷就不敢要你了。” 大太太才刚走多久啊,金文翔媳妇便过来了,可见是半点也没有犹豫,这就是一家人,真真是让人心寒。 她知道自个那老子娘、哥嫂是什么德行,大太太若是去寻她们,十有八九会把她卖了。 小浪蹄子的,再得脸,还不就是个丫头,真给脸了去。 按理来说,老太太那儿离不开鸳鸯姐姐,想来不会答应,只要老太太那儿不答应,鸳鸯就进不得大老爷那狼窝里去。 诚然,但凡做丫鬟的大抵都有攀上主子的上进心,但这也要分情况而言。 凤姐儿瞧见平儿眉眼间的担忧之色,抿了一口茶水后,才说道:“你去鸳鸯那儿劝劝,仔细些,要是添出了乱子,非揭了你的皮去。” 金文翔媳妇是个脸皮厚的,半分不见尴尬,劝道:“你愿不愿意的好说啊,犯不着撒泼。” 要是不知其中详情,平儿怎会称呼她为“姨娘”,此行,怕不是来做说客劝她的。 鸳鸯坐在床榻上,一袭半新藕荷色小袄,外罩青色坎肩背心,蜂腰削肩,鸭蛋脸儿,身形玲珑有致,纤纤素手捏着针线,细心的瞄着花样,眉眼间透着温宁如水的气质,宛若一副静谧的画卷。 金文翔媳妇言笑晏晏道:“不用麻烦,我找我们家姑娘有点事,” 鸳鸯一听这话心中更是怒了,啐道:“我撒泼,你们把我卖了,得了好处不说,我若得脸了,你们在外横行霸道,我若不得脸败了时,你们把王八脖子一缩,生死由我不管了。” 金文翔媳妇见状,倒也不恼,上前拉着鸳鸯,说道:“姑娘,你跟我来,我告诉你,横竖是好话。” 此时,鸳鸯芳心酸涩,清澈的明眸水雾丛生,泪珠儿从俏脸的脸蛋儿上滑落,满面的悲苦之色。 王爷的人品,值得保证。 凤姐儿对平儿心知肚明,语重心长的说道:“平儿,凭她是谁,哪一个不是巴高望上的,这事你也别多心,也是鸳鸯的造化。” 不过平儿是个聪慧的人,明晓其中利害,故而凤姐儿也就不理会了,随她去了。 凤姐儿斜睨了平儿一眼,狭长的凤眸闪了闪了,讥讽道:“大太太想保这个媒,让她自个去与老祖宗去说,摸老虎屁股的事儿让咱们主仆二人去,真真是做梦。” 一侧,平儿蹙了蹙眉,哼道:“你可别这样说,老太太那儿离不得鸳鸯姑娘,嫂子若是有心,且去与老太太说道说道。” 平儿见鸳鸯恼了,当下也不打趣,拦着鸳鸯好声解释道:“大太太早起叫二奶奶过去,商量讨你的事,回来便跟我说了,还说太太让我来说合,被二奶奶给躲了,我这趟子来是过来看看你,不是做说客。” 平儿抵挡着鸳鸯的攻势,忙不迭的说道:“我这与你说正经的哩。” 只是心中所想如此,但她不能明说,毕竟这话说出去,不就是打大老爷的脸面。 究根到底,贾母再不喜贾赦,那也是她大儿子,要是她们私下里促成此事,贾母也只能捏着认下。 正此时,一道人影掀帘走了进来,打破了这份静谧。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精明如她怎么可能会去做,早早便寻借口推脱。 若不是邢夫人的人是她名义上的嫡母,就这般坑人的事儿,非得一巴掌扇过去,再不济,也的啐她一脸。 哼,平日里老祖宗常说,大老爷如今上了年纪,放着身子不去保养,官也不好生去做,做什么左一个小老婆,有一个小老婆的放在屋里,这会儿和老祖宗去说,可不是拿草根戳老虎的鼻子眼。” 邢夫人见状也不以为意,笑着直言道:“你知道,你老爷跟前没有个可靠的人,冷眼选了半年,满府女孩子里头,就你数尖儿,老爷的意思是要和老太太讨了你去,封你做姨娘哩,偷着乐吧!” 这话说的,就完全不留情面了,若眼前的不是从小无事不说,无事不谈的平儿,她也不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说起来,拿鸳鸯老子娘、哥嫂来压,这还是凤姐儿为了脱身出的主意哩, 一听这话,平儿俏脸煞白,照凤姐儿这说话,鸳鸯岂不是在劫难逃。 正思虑间,只见一青衣妇人笑盈盈的走了进来,瞧见平儿,热情招呼道:“平儿姑娘也在这儿呢。” 既然鸳鸯不同意拿王爷做由头,剩下的也只有请老太太出面了,也只有老太太出面,才能镇住大老爷。 抿了抿粉唇,平儿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俏丽的玉容上带着几许紧张之色,轻声问道:“奶奶,你是怎么看的?” 虽心中不愿,但身份使然,真要是主子有心,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又能如何。 邢夫人见鸳鸯不为所动,蹙了蹙眉,心中愈发不满起来,激将道:“你这么一个饷快人,今儿个怎么积粘起来,莫非你不肯说,怕臊,要不我去寻你老子娘和哥哥嫂子来,让他们来问你。” 鸳鸯察觉动静,抬眸瞧见是邢夫人,玉容微微一怔,连忙起身行了了一礼,唤道:“大太太。” 凤姐儿点了点螓首,明媚的脸蛋儿上浮上几许讥诮之色,啐道:“当面与我说的,还能有假,还说你与鸳鸯关系好,想着让你去说合说合。” 抿了抿粉唇,鸳鸯抬眸看向平儿,玉容带着坚定之色,道:“真真这话我本不该说,可这大老爷实在是太好色了,略有个平头正脸的,他就不肯放手,这话我且放你心里,别说大老爷要娶我做小老婆,就是大太太这会死了,他三媒六聘的娶我做大老婆,我也不能去。” 那大老爷好色的名头在府里传遍了,平儿与鸳鸯关系甚为不错,心中不免对鸳鸯的处境担忧起来。 说不得,还能替自家姊妹寻个后半辈子哩,一举两得。 旁的不说,这位大老爷大抵是三分钟热度,瞧上新鲜的便喜欢,过了这股子新鲜劲腻歪了,也就丢到角落里去了,府里那些不受宠的是什么待遇,她又不是不知道。 芳心微转,平儿似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你既然不愿意,我教你个法子,不用费事就完了。” 平儿闻言心下微微一缓,坑姊妹的事儿,善良如她可做不出来。 如若不然,吃亏的还是自己。 当然,凤姐儿心儿透亮,自是知道这不是好事,但对于凤姐儿而言,只要不涉及到自己,鸳鸯的事情她也管不着。 思及此处,鸳鸯当即就有打人的欲望,若不是平儿拉着,怕是要撕了金文翔媳妇的脸去。 正独自垂泪了好一会儿,鸳鸯耳畔忽然传来一阵俏声,抬眸便瞧见屋外的平儿,心思微转便明白过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啐道:“好啊,你们串通一气来算计我,你等着,我和你主子闹去就是了。” “别。” 平儿抬眸看向妇人,明眸中闪过一抹异色,来人正是鸳鸯哥哥金文翔的媳妇,所为何来,大抵心中有数。 再说难听点,那大老爷年老力衰,怕是要不了一两年便力竭,要是她们这些做丫鬟的被看上了,无非就是过一两年的富贵日子,可搭下去的就是一辈子的事儿。 鸳鸯闻言,芳心顿时沉了下去,果如她所想,这是保媒来了,她还偷着乐,没恶心自己就算好的了。 邢夫人言笑晏晏的走了进来,目光打量着鸳鸯,伸手拿起鸳鸯手中绣的香囊,放在手中,打笑道:“哎呦,鸳鸯,你这针线做的着实不错。” 鸳鸯正为此事烦恼着呢,一听平儿有法子,芳心微微一喜,挽着平儿的手,忙不迭的问道:“什么法子,你快说给我听。” 鸳鸯闻言顿了顿,倒也没再“教训”平儿,素手攥着手帕,神色略有些纠结起来。 这时候来寻她,怕是大太太那儿已经支会她们,自家这位嫂子,鸳鸯是心里有谱的,这是来做说客的。 这时,平儿轻抚着鸳鸯耸动的玉背,开口道:“我看这事没完,要不你去求求老太太?” 这话不是平儿打趣鸳鸯来的,她虽与那位王爷仅仅只有几次接触,但也能瞧出那位是个宽善性子的人,借王爷的名头推了大老爷那儿,王爷那儿也不会怪罪。 只是这会儿拿王爷做由头,在众人的眼中,颇有些挑拨是非,影响国公府与王爷的关系,到时自个还都里外不是人了。 似贾家这等的大家子,三妻四妾正常的很,纳妾什么的实属正常,不存在好色不好色的名头,关键在于那位大老爷的品性。 如若不然,她也不会出这个“馊主意”。 鸳鸯冷着一张脸,淡然道:“什么事,你说吧。” 平儿自是明白凤姐儿的意思,这是要她不要多管闲事儿。 鸳鸯闻言凝了凝眉,心下顿时有些疑惑,给她道喜,这喜从何来? 平儿:“.” 邢夫人笑了笑,将手中的香囊放下,伸手拉着鸳鸯的素手落座在一旁的炕上,满面的和善,说道:“我这是特意来给你道喜来了。” 金文翔媳妇闻言,顿时被噎住了,她们要是敢去与老太太说,犯得着在这儿劝说? 现下逼的连老太太也搬了出来,金文翔媳妇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挑了挑眉,说道:“得,我回大太太去。” 做奴婢的,到底不可对主子无礼,重话什么的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无言对抗。 邢夫人虽是“软糯”,但也是个有眼力劲的,一见鸳鸯的脸色,就知她心中不愿,可这老爷那儿让她办这事,她也只有办成了去。 鸳鸯闻言,玉颊微微一热,心中似有些被戳破心思的嗔恼,扑上前啐道:“什么东西,你再说,我撕烂你的嘴去。” 说着,鸳鸯心中愈发的委屈,泪珠儿哗啦啦的落了下来,一片的悲苦。 其实,丽人心中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事,毕竟她得了王爷的承诺,王爷还捏了她的半个人算是王爷的了。 谁不知道鸳鸯是老太太身边最为倚重的人儿,半点离不开,让她去说道,当自己傻? 尤其现在是她刚犯错不久,正小心翼翼的不让人拿把柄呢,这时候去趟浑水,纯纯是老寿公上吊——嫌命长。 平儿轻抚着鸳鸯的肩膀,美眸闪了闪,小心的问道:“大老爷那儿,你是怎么想的?” 自家这丫头心就是太善了,死脑筋子。 说着,金文翔媳妇便转身离开。 鸳鸯屋里。 鸳鸯闻言,俏丽的玉容浮上苦涩之意,做奴婢的怎么想不重要,主子那儿有意,她们这些奴婢就没什么可选择的。 让她去说和,她能说些什么,坑自家好姊妹? “哟。咱们这位新姨娘是怎么了。”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只有. 思及此处,邢夫人也不顾其他,笑着拉起鸳鸯的手往外扯,说道:走吧,跟我回了老太太去。” 不看僧面看佛面,面对金文翔媳妇的热情,平儿客气道:“嫂子来了,请坐吧。” 金文翔媳妇不以为意,声音中还带着几许嘲讽道:“姑娘这话说的就不对,你年岁不小了,总是要许人的,小老婆长,小老婆短的,做小老婆有什么不好的,多少人还捞不着呢。” 被邢夫人那“怪异”的眼神打量,鸳鸯只觉心头发麻,耐不住对面是主子,只好压下心中的异样,客气道:“大太太过奖了,不知大太太过来是” 好在鸳鸯是个心思聪慧之人,转眼间便有了猜测,心下微微一沉,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回话。 凤姐儿瞧出了平儿的小心思,撇了撇嘴,道:“知道你与鸳鸯的关系好,但别高兴的太早,大太太那儿准备悄悄寻鸳鸯说去,鸳鸯的性子我也知晓,想来是不会应下,但还有老子娘以及哥嫂那儿压着,不怕鸳鸯不服,到时老祖宗不舍也不会拘着。” 鸳鸯被消息惊懵了,被邢夫人拉着朝外走,一时之间有些挣脱不开,忙靠在门背上,挣脱了手,唤道:“太太.” 平儿闻言了然,不光是鸳鸯,即便是换做她去,也断不会去做大老爷的小老婆去。 邢夫人见状,心下不喜,只是她也明白,若想完成老爷纳鸳鸯的任务,非得鸳鸯自个愿意了不可,便耐下性子道:“哎呀,这有什么害臊啊,你又不用说话,跟着我就是了,难道你不愿意不成?放着主子奶奶不做,倒愿意做丫头?” 鸳鸯闻言默然不语,这种主子奶奶,她可不愿意做,自己要是真有心,自有那高楼琼玉般的人儿。 鸳鸯闻言心下微缓,这刚被大太太逼迫,好姊妹又背刺的,那着实就伤人心了。 鸳鸯抿了抿粉唇,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应下,贝齿轻咬着唇思虑起来 这边,贾赦已然得了鸳鸯不肯的事儿,原就因为当初抄刁奴之时,一份好处都没捞着,全被锁进库里而闹心,眼下居然连一个丫鬟居也驳了他的面子,当即脸黑了去。 只要鸳鸯默然,其他的就好办起来,毕竟鸳鸯年岁不小,贾母那儿总不能不讲理的掐着不放,恶了母子情份吧! 伺候完贾母,鸳鸯回到屋子后,闲来无事,便捡出针线做起了针线活计。 说罢,邢夫人便转身离去,也不顾鸳鸯在身后呼喊。 “哼,想着老太太疼她,原是给她几分脸面,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上的人,还想逃出我的手心,除非她死了。” 一侧,邢夫人小心翼翼的看着冷脸的贾赦,生怕自己被迁怒了去,当下也不敢说话。 贾赦也懒得理会这人老珠黄的邢夫人,吩咐道:“来人,去把金文翔喊来。” 第367章 甄画:就这般的贪吃? 中军都督府。 水溶手中端着香茗呷了一口,凝眸看着堂下的贾政,温和的询问道:“岳丈,家里的事情可还妥当?” 说起来,近段时间里,贾家的事情确实不少,先是宁国公府被褫爵,随后又是荣国公府里抄刁奴的事儿,真就是多事之秋。 一门两公的贾家如今剩下荣国公府,威势大不如前,贾政心中有几许欷歔,应道:“尚可,有劳王爷挂怀。” 水溶也听出了贾政言语间的异样,不过也能理解,其为人本就迂腐,最重脸面,而现下的贾家都快成京城的笑话了,贾政自然不会好受。 剜肉补疮,不剜去那些“坏肉”,贾家怕是依旧逃脱不了白茫茫的一片。 呷了一口香茗,水溶转而说道:“此番请岳丈过来,小婿是有要事相商,福建漳州月港会设立海关司,专职月港海贸事宜,小婿思来相处,想请岳丈去主持大局。” 鸳鸯是个懂事的丫头,王爷既然看中,得想个法子劝劝老太太,送到元春身边,既添了一份助力,又衬了王爷的心意,何乐而不为呢! 计较起来,鸳鸯这份品性,真真是愈发令人欣赏。 贾母见状乐了乐,指着凤姐儿啐道:“你这凤丫头,哪儿都有你的事儿。” 寒暄一阵,众人纷纷落座下来,王夫人看着眼前这个满意的好女婿,眉眼带笑的问道:“王爷今儿个怎么得闲过来了。” 甄画闻言心中甜蜜,丰润的脸蛋儿浮上一抹红晕,抬着泛着晶莹的明眸看向少年,轻抿着粉唇,软腻道:“日思夜想哩。” 不大一会儿,甄画见少年躺在她身后,心儿颤动,抿唇道:“表哥,画儿近来腰儿有些酸,表哥可得仔细些。” 有时候,你只要稍稍表露出一些心思,下面的人自然就知道该如何去做,犯不着打直球的落人脸面。 水溶这会儿也回过味了,凝眸看着一脸悲切的鸳鸯,心下了然,这是要闹“鸳鸯女誓绝鸳鸯偶”了。 无非就是收税,事情上了手也就熟稔起来,况且还有一个精明的傅试在旁,水溶并不担心,甚至于语气上还带上几许打趣的意味来。 嗯,心里有了阴影。 之所以让贾政去任职,一来是提拔自己这个岳丈,二来是水溶对于海贸的重视程度,非心腹级别的人不可。 甄画心儿一颤,莹润的明眸含情的看向少年,吴侬软语的声音中见着雀跃,说道:“表哥,你来了。” 贾母见水溶如此有心安排,只觉欣慰不已,颔首道:“王爷有心了,倒是政儿要外放一两年,老身竟有些舍不得了。” 水溶开口道:“过来扶着些画儿。” 沉吟一声,水溶忽而道:“惊蛰,进来。” 开放月港的事情板上钉钉,设立海关司统筹是理所应当之事。 甄画屋里。 咬了咬粉唇,惊蛰缓步近前。 贾政到来,众人并未有多在意,关键是王爷来访,这就让贾母、王夫人眼前一亮,纷纷起身相迎。 见此情形,贾母岂能不知鸳鸯所说不假,当即气得浑身乱颤,大骂道:“我通共剩了这么一个可靠的人,他们还要来算计!” 瞧见水溶与贾政举步而入,贾母当即便见礼起来,言辞间颇为恭敬。 此时,贾母面色已然沉了下来,质问道:“真有这样没有天理良心的事。” 水溶见状,快步上前,和声道:“老太太不必多礼,倒显得本王是外人似的。” 贾母瞧了尤氏一眼,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尤氏说的理由也让人无法反驳了去。 贾母听见水溶打趣的话语,不禁乐了乐,说道:“哦这倒是老身的不是了,这样,若是王爷瞧的上眼,瞧中哪个,老身也不要了,与了王爷去。” 怀着身子的人儿乏力,这会子的甄画隆着小腹倚在软塌之上,有些昏昏欲睡的,眉眼间尽是慵懒之色。 如若不然,当初水溶推荐凤姐儿重新掌权之时,她也不会默认了去。 近段时间来,贾家就没安稳过,尽让人看笑话,实话实说,真真是心累。 更何况,自打迎春她们常去王府顽乐,连李纨都跟了去,府里显得愈发寂寞,多几个人嬉闹的,府里也热闹些,不至于冷清。 呃.正好趁这个机会,顺带去见见孩子他娘,挺着个大肚子的,也不容易,可不得好好关怀,梳理梳理。 水溶移步近前,伸手拉过甄画的纤纤玉手,语气温和道:“过来看看画儿,不知画儿可有想着表哥?” 宁国公府褫爵后,留下祖宗祠堂一小块地,给尤氏、甄画等女眷住着,传了出去,未免有苛待的嫌隙。 水溶倒也不隐瞒,直言道:“朝廷要在福建漳州另立一司,小婿觉着岳丈大人能力卓然,足以胜任,便想着举荐岳丈。” 凤姐儿那双狭长的凤眸微微转动,心下微微轻颤起来:“这位爷好端端的来国公府作甚,莫不是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好家伙的,逼人逼到她身边来了,这是没把她放在眼里啊! 贾政听出了水溶言语中的打趣,老脸不由的微微一热,这话说的,他这么一个年近半百的人,还做不得家里的主儿? 轻咳一声,贾政湛然道:“国家大事,岂能由妇孺所阻,王爷请放心,下官回去后定然会支会一声。” 甄画玉颊粉嫩,垂眸瞧着伏在自个身上的少年,眉眼间透着一丝嗔怪,这人,每回都要抢着吃上两口,就这般的贪吃? 不过甄画倒也没说什么,原就是两人偷偷摸摸的,能得一时之欢已然足够,总好过独守空房,故而每时每刻都不能浪费了去。 这话贾政说的不错,没有政绩履历,高居庙堂也不会有人服气,而他只有任职都督府断事官的履历,并没有什么竞争力。 当然,贾母也就是抱怨一两句,虽心里不舍,但她也不是不明事理。 正说着呢,屋外便传来一阵声响,只见鸳鸯拉着金文翔媳妇,径直到贾母跟前跪下,这一幕,让众人有些面面相觑起来。 默然几许,水溶双目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忽而道:“正好,待会小婿与岳丈同行,正好给老太君、岳母请安问好。” 贾母闻言,回来神来笑道:“可见我是老糊涂了,王爷别笑话老身,你这个岳母她极孝顺老身,不像我那大太太一味怕老爷,婆婆跟前不过应景儿,可是委屈了她。” 贾母听后,心下愈发满意,她虽然对凤姐儿的行为颇有微词,可到底是最为孝顺的孙媳,哪里又真舍得。 水溶点了点螓首,自家媳妇自家能不知道,元春的确是温良的性子,事事以夫君为主,别说甩脸子什么的,就是水溶当面甩她几鞭,都是“软糯”的受着。 屋外守着的惊蛰听见声响,垂着螓首走了进来,声音中带着几许颤抖,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海关司的职责主要是收取税收,以岳丈的能力足以担任,难不成岳丈大人怀疑小婿的眼光?” 这是闹什么幺蛾子哩。 她是知道姑娘与王爷的事儿,故而从王爷进了屋,便打发了守在外面的丫鬟婆子,自个亲自放风。 思及此处,贾母心中怒火愈盛,瞥了一眼身侧的王夫人,冷声道:“你们原来都是哄我的,外头孝敬,暗地里盘算我,有好东西也来要,有好人也来要,剩了这么个毛丫头,见我待她好了,你们自然气不过,弄开了她,好摆弄我!” 水溶闻言笑而不语,他知道王夫人并未参与此事,显然是受到贾母的迁怒,委屈的岳母被当面啐脸,做女婿的难道置若罔闻? 贾母缓过劲来,苍老的面容透着几许疲惫之色,叹气道:“闹出这么个事来,让王爷见笑了。” 若不是贾政是他岳丈,水溶都不需与他相商,直接下令即可。 他倒是有直接开口讨要鸳鸯的意思,只是现下这种情况,讨要起来,打了贾赦的脸面,倒是让鸳鸯难做人了。 原就是念着甄画这时候多愁善感的,故而特意排忧解难,水溶倒也没有忸怩,便攀上了一对儿酥翘。 “老太太,二太太,二老爷和王爷过来了。”这时,外间婆子忽然禀道。 王夫人见贾母牵扯到她头上来了,也不敢多言,忙站起来听训。 贾政是个有上进心的人,自然是有些动心,但他并未接触过此类事宜,深知其中干系,怕是把差事干砸了去。 不大一会儿,水溶举步而入,抬眸看向倚在软塌上的丽人,轻声道:“画儿。” 凤姐儿闻言了然,这是提醒她切莫再犯错,带着几许娇嗔的意味,道:“哎哟,老祖宗,我这脑袋上差点撞出个洞来,哪里还敢了,您老可别往我心窝子里戳。” 不怪凤姐儿这般想,实在是水溶几回来,她大抵都落不到好去,记忆犹新的便是一次被贾琏提剑追砍,一次是自撞南墙,都是要命的事儿。 “王爷过来了。”外间传来丫鬟的声音,顿时让甄画神情一震,芳心满是欢喜。 可不想吗,想的都 水溶会心一笑,伸手捏了捏丽人娇媚的脸蛋儿,笑道:“那表哥来伺候表妹。” 贾母闻言心下一动,目光落在堂下的贾政身上,语气中带着几许异色,问道:“政儿是出了什么事儿?” 贾政见状,心下微微一沉,他知道王爷甚为敬长,若是贾母表露出不舍,说不得王爷还真不让他外放,于是正色道:“母亲,国事为重,孩儿岂能因私废公。” 笑罢,贾母凝眸看着凤姐儿,语重心长的说道:“凤丫头,以后办事仔细些,可别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荣庆堂。 有贾母这话儿,先前的事情也就过去了,凤姐儿心中自是欢喜,忙不迭的保证道:“我若还敢,都不需老祖宗动手,我自个揭了自个的皮去。” 贾母瞥了王夫人一眼,并未多说什么,因为她也好奇王爷安排了贾政什么官职,毕竟贾家这段时间出了不少事,以后只能靠这小儿子维持门楣了,官职越大越好。 对于另立一司的事情,王夫人心中并不在意,抿了抿唇,轻声问道:“那老爷这是几品官?” 尤氏闻言,艳丽的脸蛋儿上挤出一抹笑意,说道:“我倒是想凑这个热闹,只是画儿怀着身子要静养,倒不好挪动。” 鸳鸯闻言,芳心微微颤,啜泣声都停止了,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王爷这不是想要与老太太讨她吧!” 有时候女婿这种玩笑话,所表示的也是亲近之意。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目光落在甄画愈发渐显的小腹,心下也是了然,挺着个肚皮,能不腰酸? 水溶垂眸看了一眼堂下跪着啜泣的鸳鸯,梨花带雨的面容透着几许破碎之感,颇惹得人怜惜,笑道:“倒也不是笑话,瞧瞧老太君身边调教的人,个个都跟水葱儿似的,怎么怨得人要。” 鸳鸯瞧见堂上的水溶,芳心一震,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鸳鸯便一边哭着,一边说道:“老太太,昨儿个大太太来找我,给大老爷保媒,要娶我做小老婆,我不依,大老爷越兴说我恋着宝玉和琏二爷,不然要等着往外聘,还命哥哥嫂子来逼我,放话儿说,我到天上,这一辈子也跳不出他的手心。” 贾母笑了笑,啐道:“不往你心窝子里戳,指不定你还敢犯浑,再有下回,揭了你的皮去。” 水溶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这是提拔贾政,贾母与王夫人高兴还来不及,岂会怪罪于他。 做儿子的算计母亲,当真是好样的。 且不说满府有不少容貌好的丫头,外边随意买几个也不会差了去,怎得偏偏就逼她最为倚重的大丫头,有好色心不假,心里藏着奸也不假。 水溶心下了然,这是人之常情的事儿,便回道:“正四品,小婿是想着让岳丈去地方锻炼一两年,做出些成绩来,有了这份履历,日后朝堂上有了空缺,岳丈也好补缺。” 说话间,早就已经猜测不对的凤姐儿趁众人的注意力在鸳鸯身上,便踱步躲在了王夫人身后,怕待会贾母怒起来牵扯自个。 其实尤氏也想过搬到荣国公府,有这大树靠着,心里总归是安定些,然而甄画却不同意,眼下她就指着甄画过活的,自是以她为主。 这话一出,贾母心下微微一怔,浑浊的目光闪过一抹异色,原以为是打趣的话,可听王爷这意思,是真的有所心动啊! 垂眸看了一眼堂下的鸳鸯,贾母笑着说道:“王爷能瞧上是她们的福气,有什么舍不舍得的。” 缓了一会儿,水溶这个局外人轻声开口道:“老太君,这事我也听了个大概,想来是大房那边要收人,岳母这儿怎会知道。” 王夫人见女婿解难,心下微微一缓,到底是半个儿的,向着她。 “这怕是下官能力有限。” 王夫人也品出了一番潜藏的意味在,打量了一眼鸳鸯,笑道:“王爷这话说的,大丫头素来温婉大方,岂会与王爷计较。” 鸳鸯闻言,垂着螓首哭泣起来,并未与原著一般坚定的表态,毕竟她心里是有图别的想法,言行不一的,不是她做人的标准。 至于其他人,例如尤氏、邢夫人、凤姐儿皆然不敢还言,便是贾政,也是沉着脸不发一言。 凤姐儿眼珠子一转,摆出一副天大的委屈样,道:“老祖宗这是念着侄曾孙了,可见咱们这些个讨老祖宗嫌,真真是叫人伤心。” 水溶瞧着贾政“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下不觉好笑,说道:“此行需得外出公干,岳丈还是要与家里人商量一番,省得老太君与岳母还怪罪小婿。” 水溶闻言笑了笑,反问道:“老太君舍得?” 堂下的贾政点头道:“王爷所言极是,为官者若无政绩履历,上不得庙堂之高。” 表哥又来看她了,可见表哥心里一直挂念着她。 贾政听见女婿带着几许吹捧的意味,心下不禁得意,抚了抚颌须,应道:“既是王爷信任下官,下官无有不从。” 贾母若有所思的看了水溶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果然,这位爷来准没好事。 一听见外放,王夫人便来了精神,这是要升官了,当即便询问道:“王爷,老爷好端端怎么要外放。” 惊蛰闻言芳心剧颤,莹润的柳眸瞪圆了去,还以为王爷喊她有什么要紧事,原是扶着姑娘,这倒也是要紧事儿。 水溶回道:“小婿一来是向岳母、老太君问好,二来是因为岳丈的事儿。” “王爷大驾光临,老身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这时,贾政起身恭敬道:“母亲,王爷让儿子外放福建漳州。” 到底是一家子骨血的,搬到一块来也好些。 论讨贾母的欢心,也就只有凤姐儿独一无二,既消了眼前的尴尬,又岔开了话题。 这会儿,贾母目光看着眉眼带着几许憔悴的尤氏,说道:“珍哥儿媳妇,这蓉哥儿媳妇还怀着哩,单住着也不让人放心,要不你们搬到西府来。” 鸳鸯的事罢,尤氏等人便扶着鸳鸯回屋去了,而水溶与贾母、王夫人、贾政闲聊几句后,便托故朝东府小宅院走去。 不过他也明白鸳鸯的用意,若鸳鸯真把他承诺的事情说了出去,自身是能保全不错,但多多少少会损伤一些水溶的声誉。 水溶言语中带着打趣的意味,笑道:“可别,都是老太君一手调教的,用的顺当,我若是真要了去,回头元春那儿可不得给我甩脸子看。” 况且以贾母的精明,会听不出水溶的言外之意?左右人儿在那,煮熟的鸭子还能跑了去。 贾母坐在高台软塌之上,王夫人、邢夫人、尤氏、凤姐儿等在跟前凑趣,一时之间,倒也不显得那般冷清。 其实水溶早先就承诺过鸳鸯,但凡鸳鸯拿他堵贾赦,也不至于如此。 贾母凝眸看着贾政,没好气道:“老婆子也就是唠叨一两句,你倒是上纲上线起来,怎得,嫌老婆子烦了。” 贪欢归贪欢,但还是肚皮子要紧。 贾政见水溶要去国公府做客,自然是欣然应允,想着公务什么的也都大抵处理的差不多,便不拖沓,一块儿起身离开,径直朝着荣国公府而去。 倒是贾政蹙了蹙眉,心下浮上一抹不喜,需知他从未询问过官级,王夫人倒是问了起来,显得有些功利了。 而邢夫人面色煞白,心中不由的忐忑起来。 这边,尤氏安抚了一阵子鸳鸯,便朝着小宅院走去,想着去见见画儿,看是否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便朝甄画的院子走去。 刚进院落,见无人守着,心下带着几许疑惑,想着许是甄画需要静养,便打发了去,索性没放在心上,径直朝厢房走去。 正欲挑帘之际,忽听里间传来“呀”的一声,让尤氏吓的顿了顿手儿 第368章 甄画:这尤氏,好拿捏的很。 厢房外,尤氏玉容微微一怔,纤纤素手悬在空中,长长的眼睫轻蹙起来,暗道:“这好像是画儿的声音,怎么怪怪的。” 尤氏并非是愚昧之人,早就通了人事,尤其是贾珍尚在时那派穷奢极欲的作派,兴致高昂时从不会顾忌场合,故而尤氏听多了莺啼流转。 莫不是画儿与蓉哥儿.这画儿还怀着身子哩,如何使得,真真是荒唐。 念及此处,尤氏本欲离去,刚转身之际,晶莹的耳畔间复又传来一阵绮丽流转,只觉心尖儿一颤,也不知怎得,忽然顿住了身子 “要是蓉哥儿伤了画儿,可怎么了得,切莫让蓉哥儿胡来。” 没错,她是担心画儿肚子里的孩儿,那可是她的孙儿,未来自身的依靠。 鬼使神差的,尤氏回过了身子,伸出颤抖的素手,勾起帘布的一角,探着螓首,美眸涟涟的朝里看去。 透过一架山水屏风,隐约可见里间软塌上的三人,只见夙来婉丽的甄画斜侧在软塌之上,华贵的衣裙堆了起来,身侧的丫头静静的侍立着,帮抬着丽人的一只笔直,方便身后的男人. 视觉的冲击,让尤氏差点儿喊出声来,连忙伸手捂住了嘴,弯弯柳叶细眉之下的美眸瞪圆来,呆若木鸡。 此刻丽人芳心颤动,倒是没想到自个的事儿被婆婆撞破了去。 现在好了,被发现了,也不知王爷会如何炮制她。 再回到甄画厢房内。 尤氏闻言芳心剧颤,凝眸看着眼前言笑晏晏的甄画,心中涌上一股猜疑,颤声道:“画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而且,甄画此举还另有它意,她身在外府,不能时常与表哥相见,而王府里的那位正妻是个大度的性子,表哥身边那是娇花美眷不知凡几。 甄画雪腻的脸蛋儿浮着一层玫红色的光晕,明艳动人,眼波水润盈盈,嗔怪的白了少年一眼,声音中带着几许软腻、娇媚,道:“表哥,你仔细些。” 甄画轻“嗯”了一声,玫红的脸蛋儿彤红如霞,抬着莹润的美眸瞧了瞧屋外,见帘布轻轻摇曳,那躲藏在后的人儿已然不见人影。 水溶轻轻颌首,俯身噙了两口丽人晶莹的唇瓣,安抚了一两句,才施施然离去。 左右如何,尤氏先要撇清关系,将自己的态度摆出来。 旁的不说,贾家的那些姑娘们时常往王府里跑,说是什么顽乐,但她表哥人中龙凤,岂能不起心思,到时王府的人多了起来,说不得早晚腻了她们娘俩。 那画儿肚子里怀的那个岂不就是. 尤氏深知鹌鹑之道,且不论其中缘由,既然两人搅合起来,这事万万不可声张,如若不然,自身不保。 怎得,瞧不起他.还是它.。 念及此处,尤氏原本鲜艳的脸蛋儿变的煞白起来,芳心懊恼不已,也不知自个是不是魔怔了,竟一直偷瞧着不走? 说起来,尤氏正值当年,然而贾珍早早腻了她,总往年轻的小丫头身上凑,已然许久未曾 此时不知怎的,尤氏有些羡慕起甄画来,怀着身子还贪欢,这得有多受宠,有多么的恩爱,多么的.幸福。 过了好一会儿,甄画沐浴过罢,换上一身裙裳,娇媚的脸蛋儿妍丽如桃蕊,眉梢间绮韵流溢,真真是愈发的美艳不可方物。 “嗯~” 丽人那张雪腻的脸颊绚丽如霞,美艳不可方物,心绪起伏,涌上一抹难言的悸动,脚下的绣花鞋不自觉的并拢几分。 尤氏闻言心下一惊,不由的倒退两步,美眸瞪圆了来,看向甄画的眼神中带着难以置信之色。 或许,也该劝姑娘多准备些自己人了。 “屋外有人窥视,这不是自己那便宜婆婆。” 皮肤光泽跟小姑娘似的,不比自个的差。 这话是什么意思,眼前的丽人是她那素来乖巧懂事的好儿媳? 发现此点,丽人一颗芳心“砰砰”跳个不停,几乎要跳出嗓子眼般,这.画儿怎得与王爷搅合在一起了。 一时之间,尤氏心中涌起各种震惊、猜疑。 待水溶离去,甄画也缓了过来,抬眸看了一眼面色涨红的惊蛰,吩咐道:“惊蛰,准备一些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许是身子渐长,甄画愈发的润了,都有些让人食髓知味。 待尤氏离去,惊蛰开口道:“姑娘,您真的要让太太和王爷” 这么直白的话儿,尤氏再愚笨也听了出来,这是想要拉她下水啊! 抿了抿粉唇,尤氏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细细计较起来,以她对甄画的了解以及自个与她“友好”的婆媳关系,只要自己抵死不认,保证不把事儿暴露出去,想来也不会计较。 尤氏虽是人妇,但胜在够艳。 实话实说,尤氏尚显年轻的,日子还长久,真要是苦熬下去,日子当真不好过。 甄画这话说的就戳人心眼里去了,贾珍什么品性的人,做妻子的岂能不知,当初之所以嫁给贾珍做续弦,无非就是为了荣华富贵,对于贾珍也没什么感情存在,即便有,在长期的消磨下,也消耗殆尽。 诚然,甄画的算盘是打的好,只是尤氏那儿会如她们的意思? 甄画轻笑一声,言简意赅道:“会的。” 此刻,惊蛰心中懊恼不已,早知如此,她就应该做好防风的职责才是。 正当少女心神错愕之际,只觉心尖儿一颤,忍不住的腻哼了一声。 天可怜见的,她虽然心中悸动,但从未想过做什么苟合之事。 思及此处,尤氏美眸蕴着水雾,凄楚道:“画儿,我定不会将此事说出去,你又何必如此。” 都被戳破了,真真是羞的没脸见人。 少年那不知轻重的,弄的那那都是,不沐浴一番的话,身上不爽利。 这边,尤氏几乎是逃一般,快步离了厢房,一路沿着回廊回到自己所居院落。 缓了一会儿,尤氏忽觉身子不大爽利,并着的绣花鞋扭了扭,芳心羞涩难抑,暗道:“这也罢,多想无益,还是先换身裙裳吧!” 惊蛰作为“旁观者”,自是明白姑娘的“苦楚”,应了一声,才迈着几近酥软的笔直,下去准备去了。 水溶轻笑一声,伸手抚着丽人隆起的小腹,温声道:“我心里有数。” 哎,那人不是蓉哥儿,是王爷,此溶非彼蓉。 今儿的一幕,着实是让惊蛰大开眼界,心绪难定,也算是一睹王爷的真容,真真就是吓死个人,不知自家姑娘怎就容得下。 “我刚从西府那边过来,先前有什么事?” 甄画抿了抿粉唇,意有所指的说道:“婆婆,明人不说暗话,独守空房,其中滋味婆婆比儿媳更为清楚,想来婆婆很辛苦吧!” 尤氏心中苦涩,她就知道自个被发现了,如今这“好儿媳”是问罪了。 虽说甄画十有八九觉得尤氏不敢乱说,但此事事关重大,为确保万一,最好的法子便是拖尤氏下水,如此一来,都是半斤对八两的,岂敢在外胡说。 甄画泰然处之的打量起尤氏,半点也没有被撞破苟合的慌张,瞧见尤氏换了一身裙裳,顿时心中了然,坦言道:“婆婆,先前的事你都看见了吧。” 事情都挑破了,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表明自个的态度即可。 “画儿,你胡沁些什么。” 一侧,侍立的惊蛰面色一白,看向尤氏的眼神渐显不善。 先前的事儿,那不就是王爷与自家姑娘的事,这事让尤氏看见了?乖乖,这要是传了出去,要的可就是自家姑娘的命。 甄画耐着性子,拉着尤氏的手儿紧了紧,劝道:“婆婆,那对“父子”什么顽意您也清楚,如何配得上咱们这等人儿,您还年轻,总不能守一辈子的活寡吧!” 什么叫她不必苦熬,难不成. 甄画轻笑一声,眉眼弯弯道:“表哥年轻力壮,婆婆若是有心,您吃不得亏。” 虽说她有把握认定尤氏不敢多言,但以防万一,还是需要警诫一番,更何况,甄画心中另有盘算。 对于尤氏,甄画有信心拿捏,故而此事她并未告知水溶,也不打算问罪尤氏。 尤氏对于甄画大胆的动作,心下一惊,娇媚的脸蛋儿微微一热,心绪起伏不定。 抱着侥幸的心里,尤氏不能自个承认。 这. 甄画凝眸看着尤氏那泛着晶莹的美眸,眼波盈盈,心下顿时了然,心觉不可逼迫过甚,拍了拍尤氏的手背,说道:“婆婆不必着急回答,且回去想想,儿媳静候佳音。” 毕竟再怎么说,她也是甄画的婆婆,不是那等子可以随意处置的丫头。 不大一会儿,尤氏走了进来,艳丽的脸蛋儿上浮着几抹忐忑之意,玉颜上挤出笑意,道:“画儿,你让人请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一个合格的“情人”,断不能不懂事儿的黏人,甄画明白这个道理,自是无话可说。 两人亲密无间的,水溶自然察觉到了甄画的异样,这种时刻还心有旁骛,无疑是对于水溶的无言羞辱。 贝齿轻咬着粉唇,丽人芳心欲壑难填,晶莹明澈的美眸中,清晰倒映着屋内那“荒唐”的一幕,竟有些移不开眼来。 最为重要的是,甄画知晓那尤家两姊妹在那人的身边,若是将尤氏拿捏在手中,不怕尤家那两姐妹不听话。 只是丽人心中难免带着几许幽怨,其中有不舍之情,更多的少年的行径,真就是有那拔啥无情的意味。 而且王爷容貌不凡,一派的温文尔雅,尤其是窥视之时,隐约可见那健硕的.身形,直叫人心尖儿发颤。 此刻的惊蛰心中是震惊的,要不是她深知甄画的脾性,断然不可在其说话的时候打断,惊蛰早就出言阻止了。 “呵” 有两个在王府的自己人,她也能时不时的让表哥挂念自己。 念及此处,尤氏芳心悸动,绣花鞋内的玉趾微微弓了起来,只觉心神颤动。 尤氏闻言,心下一怔,一双晶莹清澈的明眸闪烁起来。 尤氏闻言,心下微微一缓,甄画没将此事告诉王爷,那就表明了她的态度,最起码,自个的小命是保住了。 原本尤氏偷瞧的好好的,可她注意到了甄画的眼神,虽是隔着屏风,但她知道对方一定是发觉她了。 故而,甄画这边也需要足够的筹码,才能栓住表哥。 “莫不是因为宁国公府出的一通子事儿,画儿屈身侍人,以保周全,还是说这两人早有勾结,暗通款曲。” 惊蛰闻言,玉颊微微一热,抿了抿粉唇,岔开话题道:“姑娘,太太那儿会听话?” 自家表哥什么气派,她能不知道,惊蛰这丫头虽然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但她也能猜出其心思来。 思及此处,甄画便也没在多想,抬眸看向惊蛰,抿了抿粉唇,轻柔道:“惊蛰,抬高些.” 甄画玉颊浮上两朵玫红的光晕,凝眸看着少年,眉眼间透着浓浓的慵懒之色,依依不舍道:“那表哥慢走,可要记得早些再来看我.和孩子。” 甄画斜睨了惊蛰一眼,淡然道:“不拉她下水,我心难安,此事若成,以后咱们在府里也便利些,何乐而不为。” 进入厢房之后,只听“砰”的一声,尤氏把门关了起来,曼妙的娇躯抵在门上,艳丽的脸蛋儿涨得通红,大口的喘气不止,身前颤颤巍巍的,晃得人眼花缭乱,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掉了下来. “画儿是看见她了吧,没错,一定是的。” 什么伺候的,这会子不就是在作践她,亏她挺着肚子哩,居然还如此不知怜惜,仔细将来孩子怪他这个做爹爹的。 甄画不以为意,妩媚的明眸闪了闪,哼道:“婆婆,你也不用哄我,躲在角落里窥视一番,还换了一身裙裳,真当我是什么都不懂?” 后宅之道,这可是门大学问。 此时的水溶已然穿戴整齐,俊秀的面容透着神清气爽,垂眸看着瘫软的甄画,伸手抚了抚其娇媚的脸蛋儿,温声道:“我不能久待,先回去了。” 因是软塌正对着屋门,美眸睁阖之际,透过屏风,隐约瞧见门帘下一双赤红色的绣花鞋,不由的心神一震,瞪圆了明眸,死死的盯着,似是确认一般。 想来是发觉自己暴露了,逃之夭夭,不过甄画也并不担心,相处的久了,她知道自家婆婆是个锯嘴的葫芦,不会多嘴了去。 诚然,尤氏艳丽,但这种女人凭什么配的上王爷。 抿了抿粉唇,尤氏苦着脸道:“画儿你尽管放心,我不是个碎嘴子,不会把事情说出去.不对,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此刻的甄画端坐在锦墩之上,拿起桌子上的茶盅倒了一杯温茶,呷了一口后,似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惊蛰,你去请太太来一趟。” 这.画儿是搞什么名堂,到底谁被撞破了丑事,有到底谁是婆婆,倒反天罡? 甄画瞧见尤氏嘴硬,心下不以为然,近前挽着尤氏的素手,语重心长道:“婆婆,我嫁进府里一年有余,府里什么情形我都心知肚明,您的苦楚我也了然于心,如今那人流放,您又何必苦熬。” 偏眸瞧了一眼默然不语的惊蛰,甄画没好气道:“好了,你也不要多心,仔细办好差事,以后寻个机会,我让表哥恩宠你。” 想着扭身离去,全当做无事发生,只是耳畔间响起的绮丽之声,好似带某种魔力般,让脚生了跟一样,定在原地 屋内,甄画美眸朦胧,长长的眼界颤动,感受着少年的柔情蜜意,只觉心尖儿涌上一股子甜蜜,让人沉迷其中而不自拔。 惊蛰并不知道尤氏窥视,故而也没多想,应了一声,便下去请人。 先前她一直在旁听着,自是明白了甄画的意思,这是要拖尤氏下水。 哎,也是,放风事关重大,自家姑娘身边就她一个值得信任的,却被叫屋里来,太不仔细了。 想到此处,尤氏微微一缓,莲步行至桌案前,拿起桌子上的一盅半温之茶,就“咕咚咕咚”饮下,让心境渐显平和。 甄画闻言不以为意,挺着隆起的小腹向尤氏走去,素手轻轻抚在尤氏艳丽的脸蛋儿上,只觉一片软腻,心下微微一怔。 自个的孩子,岂能真的视若无睹,有分寸哩。 水溶伸手捏着少女的下颌扭了过来,俯身噙了两口唇瓣,才附在少女的耳际边说道:“画儿,可是表哥伺候的不好。” 啧啧偷听一会儿墙角就. 尤氏闻言,面色涨红,芳心有被戳破心思的恼怒,素手攥紧了绣帕,声音中带着几许颤抖,喝道:“我没有。” 都是独守空房的女人,谁又不知道谁,每晚表哥不在的日子里,她也是苦熬过来的,更别说早就被她那“龌龊”公公弃之如履的婆婆了。 这.怪道外面没人守着,原是惊蛰也在里面。” 她就是个无根浮萍,撞破了这等丑事儿,要是甄画将此事告知了王爷,以大家族一惯的作派,怕是没好日子过,甚至于.悄无声息的消失也说不定。 甄画轻笑一声,妩媚流转的眉眼间浮上一抹戏谑之意,若有所指的说道:“婆婆也不用否认,先前我可都看见了,婆婆放心,这事我没告诉王爷,赖不到婆婆的头上去。” 尤氏闻言,抬眸看了一眼甄画,美眸复杂,如失了魂魄般离开。 尤氏什么性子她能不知道,一派的“懦弱”,顺从才是她的生存之道。 先前她提议出来的时候,尤氏并未拒绝,也就代表其动心了,一旦动心,其他的也就是半推半就的事儿。 这尤氏,好拿捏的很。 第369章 水溶:吾家有妹初长成 北静王府。 轩敞的花厅之中,水溶垂眸看向堂下身形魁梧的贾雨村,清俊的面容上挂着笑意,说道:“后续的赈灾事宜你做的不错。” 原先水溶下江南筹得款项之后,后续的赈灾事宜便交由地方官员,这贾雨村在金陵的赈灾措施处置得当,给自己增添了一笔政治履历。 现下已至年底,贾雨村此番进京,便是述职。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无王爷所筹银两,下官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束手无策。”贾雨村见水溶言语夸赞,心头大定,恭惟说道。 水溶不可置否,呷了一口香茗,转而说道:“贾府尹的任期将至,接下来可有什么安排?” 贾雨村闻言心下一震,他知道正戏来了,在江南之时,他之所以费心费力,所图无非就是因为自己任期将至,故而攀附上北静王府,以求向上攀爬。 如若不然,袭人又怎会守在院子里。 大抵就是心里的落差。 水溶目光微转,应了一声,倒也没在说什么,简单闲聊几句,也就离开了。 虽然黛玉穿了袄子,不过黛玉素来身子病弱,整体而言还是略显单薄,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古今皆有之。 水溶闻言了然,毕竟国公府那位老太君是正儿八经的外祖母,而水溶这个“兄长”,纯纯是“干”的,大过年的,自然是要回国公府。 水溶倒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手指轻敲几案,久久不言,似是沉思。 总归也是哥哥的一片心意不是。 黛玉闻言,恍如烟雨的明眸白了少年一眼,轻哼道:“难为哥哥费心了。” 水溶见状了然,也不做过多评价,说道:“那就好,你处事稳重,以后跟在颦儿身边多提醒些,切莫让颦儿吃了亏。” 贾雨村心下一怔,原还想着多攀攀关系,比如那香菱小姐,甄封氏,再不济,还有那便宜的女学生之类的。 而这也是水溶之所以安排贾雨村进兵部的主要原因之一。 但水溶不可能让贾雨村如原著一般,若是由贾雨村任职兵部尚书,无疑是表露出水溶的不轨之心,让永康帝疑心。 况且往好的方面想,黛玉只有面对心中亲近之人,才会毫无顾忌的表露小性子。 其实,即便知晓宝玉“软糯”的性子,可真当宝玉不管不顾之时,丽人心中还是藏着幽怨的。 以自己两榜进士的出身,再加上江南时的表示,有北静王爷的提拔,不说一步登天,起码官职也要进一步,迈入庙堂之所。 而且在六部里,左右侍郎虽都是正三品的同等官职,然大乾朝以左为尊,权力上而言还是左侍郎略胜一筹。 又不是分不清好歹,她看重的是少年独一份的关心,又不是旁的。 回身望去,只见少女裹着一件大红冬装斗篷,在灰暗的天色下,显得格外亮眼。 袭人闻言玉容怔了怔,挤出一抹笑意,说道:“都是熟悉的人,也没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说起来,奴婢还要多谢王爷的恩德哩。” 自打那日知晓了少年藏着的心思,黛玉就知道袭人来自个身边伺候的目的是为了以后回宝玉身边,然而黛玉对宝玉只有兄妹之情,并无其他。 贾赦一脸老不痛快的坐在交椅上,目光森然的看着堂下的贾琏,冷声道:“孽障,见天不着家,敢在外面闹出幺蛾子来,给你一顿好嘴巴。” 这段时日以来,贾赦身为荣国公府长房,先前抄家的事宜没捞着好处,连鸳鸯的事情也没得手,甚至于得了贾母的好一顿训斥,心里攒着火气哩。 贾琏一脸的悻悻然,心下也颇为委屈,他们虽是父子,可亲情并不融洽,这时候拿自己不着家的由头,无非就是泄愤。 原来自个是哥哥的掌上宝,怪道哥哥那般疼爱自个。 银子是眼馋不错,但贾琏可不会因此而再去与凤姐儿扯上干系,更何况凤姐儿精明着呢,怎么可能为了他去监守自盗的,想屁吃。 或许原著中,元春封妃、王子腾荣升九省都检点,势力庞大,永康帝为顾全大局才妥协下来,可也为此埋下祸根。 什么“我家”颦儿,她什么时候成哥哥家的了,真是羞死人了。 沉吟一声,水溶说道:“嗯,等过完了年,哥哥再让人接你回来。” 水溶闻言顿觉无语,眼下的林妹妹,怼人起来是愈发的凌厉起来,口舌之利,也是愈发的令人吃不消。 水溶听着黛玉的敷衍之语,不由的挑了挑眉,端着茶盅抿了一口,无奈道:“可是哥哥哪里做差了,惹着咱们家颦儿了?” 作为一个丫鬟,所在乎的无非就是来自主人的认同,尤其是袭人原本是贴身大丫鬟,可现在虽也是大丫鬟,终究比不上紫鹃这个“老人”。 念及此处,黛玉便将袭人收了下来,至于以后待太太那边消气了,袭人与宝玉两人要是有心,再让袭人回去便是。 听见这话,黛玉芳心才好受几许,凝眸看了一眼水溶,素手捻着垂落在玉肩上的疑虑青丝,俏声道:“这话我可记着了,哥哥可别留妹妹独自一人暗自伤神。” 水溶:“.” 正当贾赦要发火之际,下人在廊檐下唤道,“老爷,有个唤孙绍祖的递上拜帖,说是过来拜访老爷。” 毕竟那一大笔银子,搁谁都眼馋。 只能说人的性情如此,换汤不换药。 可惜的是王府没有“芦雪庵”,更没有所谓的“一夜北风紧”。 瞧着少女雪腻的脸蛋儿,碧桃初绽,最是那一抹娇羞,惊艳不可方物,竟让水溶微微有些失神。 北静王府。 黛玉莞尔一笑,芳心只觉欢喜,莲步近前,一双晶莹的明眸熠熠生辉,眨了眨,说道:“哥哥这是怪我?也是,原就是闲人一个,倒是我的不是了。” 眼下王府里的姑娘们都是以前在国公府里的那些,计较起来其实没多大差别,真要是有所改变的话,也就是伺候惯了宝玉,此时有些不大习惯起来。 摇了摇头,水溶也不做计较,迈步朝里走了进去,毕竟是自个宠的,你又当如何,只能受着不是。 “下官多谢王爷提拔。” 紫鹃这时忽而道:“姑娘,外边天儿冷着哩,还是请王爷去里边说话吧。” 水溶闻言笑了笑,想起原著中她们这群金钗们也开了劳什子的诗会,原以为没有大观园也就没这档子事儿,倒是没想到在王府也弄出了诗会来。 水溶接过紫鹃递来的茶盅,直言道:“没什么,就是让袭人伺候的尽心些,不能委屈了颦儿你。” 黛玉闻言,玉容微微一怔,默然几许,低眉垂眼道:“还是回国公府吧。” 出了厅堂,贾雨村心下有些怅然,王爷虽然温和,但面上显然是疏离之感。 真真就是吾家有妹初长成,娇俏可人及倾城。 “哥哥这会子怎么来这儿了。” 仆人瞧着老爷发火,心下带着几许忐忑,哽了哽脖子道:“老爷,那孙绍祖说是准备了厚礼,特来奉献给老爷。” 贾赦面色沉了下来,心中也明白贾琏所言,原先看重鸳鸯,甚至于使小手段谋取,一来是鸳鸯确有姿色,二来就是鸳鸯是贾母最为倚重的丫鬟,某种程度上比凤姐儿更为便利,只是 作为荣国公府的长房,国公府的家产却和他毫无干系,这搁谁心里愿意。 水溶凝眸看了一眼袭人,转而问道:“袭人,在王府可还适应?” 原著中,贾雨村补授了大司马,协理军机参赞朝政,这个职位其实就是兵部尚书。 况且前儿个才出那么一档子事儿,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小心谨慎的很哩,哪里有功夫理会我。” 瞧着贾雨村淡然自若的,水溶心下暗自点头,旁的不说,这贾雨村的养气功夫确实不错,极为适合官场。 沉吟一声,贾琏为难道:“父亲,她素来掐尖要强的,孩儿哪里管得了她,没在老太太跟前告我的状,我就烧高香去了。 “老爷,孩儿这会子又要忙着辽东的事,又要管着皇陵那儿,着实是有些分身乏术,以后孩儿会注意一些。” 虽心中激荡,然贾雨村依旧保持从容,道:“下官听从王爷的差遣。” 水溶瞧着贾雨村欣喜的面容,当下也不戳破,“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他可是知道贾雨村是个官迷,为人贪心不足蛇吞象,怎会因为一个兵部侍郎而满足。 这边,水溶打发完贾雨村,闲来无事,便来到潇湘馆瞧瞧林妹妹,刚踏进院落,只见身披青缎背心,穿着水红绫子袄,腰系着白绉绸汗巾子的袭人迎了上来,恭敬行礼道:“王爷来了。” 武勋集团在文官层面上安插人手,这是一件正常之事,于永康帝而言,只要不突破底线,文武相争,反而是永康帝乐意看见的场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时候先顺着贾赦,私下里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他的思思可少不得宽慰。 黛玉察觉到了少年的失神,芳心娇羞之际,又涌上几许欣喜、得意,微微偏过螓首,羞道:“哥哥看什么呢。” 水溶问道:“颦儿可在?” 黛玉闻言,芳心不由生出一股羞意,皙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胭脂,藏在衣袖下的手轻轻绞动着手帕,低声啐道:“哥哥这话说的,倒是显的我的不是了,可不要在心上给我画上一笔,不然我这心窝子可要难受了。” 思来想去,贾雨村决定还是去一趟荣国公府。 对于袭人,其工作能力水溶还是认可的,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多此一举。 巨大的心里落差,更是需要主子的认可。 虽有些失望,但贾雨村也不会因此而表露出不满的情绪,毕竟于他而言,确实是升官,且迈入了庙堂。 听见少年的关心之语,少女芳心温暖,眉眼弯弯的看着少年,璀璨的柳眸熠熠闪烁,倒也没说什么。 反观兵部侍郎,其虽然在兵部权力不小,但头上有人压着,掌控不了兵部。 黛玉闻言,芳心悸动,藏在衣袖中的手攥紧了手帕,玉颊上的胭脂渐显,抬着那双晶莹剔透的明眸,眼波流转,嗔道:“哥哥说的这些可莫要忘了,若是今日寻我开心,他日便忘了去,可真真的使我平白伤心了。” 默然几许,水溶才说道:“兵部右侍郎近有空缺,本王会向陛下举荐于你,至于能不能成,全看陛下的旨意。” 想他出身书香门第、官宦之家,又是两榜进士,才干优长,怎得王爷就对他视而不见的,着实令人想不通。 拿起茶盅,贾赦喝了一口茶,瞥了一眼贾琏,若有所指道:“琏儿,你和凤丫头到底是夫妻,咱们一家子人的,关起门来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得闲也要多关心关心凤丫头。” 荣国公府,黑油门的大宅院中。 水溶凝眸看着少女婉约的倩影,心中颇感无奈,以前的黛玉还对他有敬重之情,可也不知怎得,现下是愈发的不拿他当回事了,他这个兄长做的,是愈发的没有威严可言? 不过不要紧,他不是原著中作死的贾家,贾雨村乖乖的当一条狗也就罢了,敢有异心,区区一个贾雨村,只要水溶有心,能把他打压的死死的。 兵部与都督府是互相辖制的关系,故而水溶需要在兵部安插人手,于己身而言,无疑是利大于弊。 贾家三大巨头丫鬟,鸳鸯、平儿、袭人,你以为是吃干饭的? “嗯,贾府尹且回去等候消息吧。” 毕竟这些年的遭遇让贾雨村明白,若想在朝廷立足,必须要有靠山,如若不然,仕途难进。 进得里屋,黛玉已然褪去了大红斗篷,穿着浅紫绣折枝梅花无袖上襦,外披白色交领袄子,柔美之中藏着几分灵动。 袭人轻声回道:“林姑娘去宝姑娘那儿了,其他几位姑娘好像也在,听说是做什么诗会,王爷可要去凑凑热闹?” 抿了抿粉唇,转而问道:“哥哥先前与袭人说什么哩?” 而且贾赦素来不理会家里这些事儿,只顾自个高乐,此时关心起来,非奸即盗。 贾琏闻言心下一怔,顿时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待贾琏离去后,贾赦缓了缓心神,吩咐道:“来者是客,去把那孙绍祖带上来.” 瞧见少年嘴角微微的抽动,黛玉不由的“噗呲”一笑,暗啐了一声“呆子”,便自顾自地朝厢房里走去,扔下水溶不管不顾。 “什么孙绍祖,老爷我听都没听过,让他滚。”贾赦沉着脸呵斥道。 他与凤姐儿似是形成了一种默契,互不干涉,也是贾琏近几年日子过的最舒适的时候,这时候做父亲的贾赦让他去关心凤姐儿,简直就是坏人心情。 原本发着火的贾赦一听“厚礼”,心下顿了顿,浑浊的眼珠子转转,凝眸看向堂下的贾琏,冷声道:“好了,你先下去,以后若是再成天见的往外跑,非打断你的腿去。” 贾雨村闻言,心下略有些失望,虽说兵部右侍郎是正三品的官职,于他的金陵府尹而言是官升一级,但他攀附上了北静王府,因不该如此。 正此时,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恍若金珠落玉盘似的落在水溶的心里。 贾琏悻悻然的应下,旋即转身告退,心下却是啐骂起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好一派做爹的模样。 想来是因为凤姐儿重掌府内大权,惦记上了那一笔银子。 袭人闻言,芳心微微一动,扬着螓首,凝眸看向水溶的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水溶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那一抹悸动,湛然道:“没什么,就是想到将至年关,颦儿是打算在王府里过还是回国公府。” 以往哥哥说这些的时候,黛玉只当是兄长的关怀,可眼下却.宛若甜言蜜语一般,让人羞涩不已。 黛玉斜睨了紫鹃一眼,两弯罥烟眉挑了挑,清声道:“哎有你这般好丫头,倒是显得我多余了去。” 贾赦冷哼一声,倒也没好多言,毕竟贾琏所言非虚,辽东和皇陵这块赚了些银子,自个也得了些孝敬,也算是聊以欣慰了。 宝玉终究是没胆子向王夫人“抗争”,自然而然,袭人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来往王府,在黛玉身边伺候。 水溶笑了笑,打趣道:“颦儿可是哥哥的掌上宝,哥哥哪里舍得给颦儿画上一笔。” 其实在少女心中,自是想留在王府,可若不回国公府去,也不大合时宜。 自见面始,黛玉便是阴阳怪气的,真就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不得不说,林怼怼两极化的口碑,着实不冤。 难不成是因为“兄妹情深”,再也不会收敛脾性了? 原是不打算收袭人的,只是袭人都被赶出了宝玉屋里,她若是不收,袭人岂不是没个去处。 只是王爷都下逐客令了,贾雨村也不好多待,起身恭敬道:“是。” 水溶笑了笑,说道:“过来看看颦儿,听颦儿你不在,还打算去宝丫头那儿寻你哩,这会子正好巧了去。” 抿了抿粉唇,袭人躬身行了一礼,说道:“王爷信得过奴婢,奴婢自是会尽心尽力。” “天气渐寒,颦儿穿着还是仔细些,切莫着凉了。”水溶落座下来后,开口说道。 漫步在回廊之上,水溶心中颇为怅然,心中那股子悸动渐显强烈起来。 犹记得黛玉哭着与他说跟宝玉是兄妹之情,既然这两人有缘无分的,那是不是.许是黛玉尚显稚嫩,分不清情感。 哎.都有妻子了,自个还见异思迁的,着实不该,先去“凤仪庭”,安慰一番元春吧! 第370章 元春:那夫君想如何? 第370章元春:那夫君想如何? 皇城。 元春沿着蜿蜒的宫道缓步而行,一身粉梅色雪狐棉衣,芙蓉祥云百花褶裙,身披淡兰色的梅花衫,头上倭堕髻斜插宝簪,缀着紫玉,流丝苏挽在三千青丝上,红唇秀靥,人比花娇,纤指如玉,口点嫣红,一颦一笑优雅无比、动人心魄。 先前来人回禀,说是老太妃有请,元春便进宫拜见。 一路行至寿安宫,通禀之后,便轻步进入殿内,瞧见高台软塌上的老太妃,当即行礼道:“臣妾给太妃请安,太妃万福金安。” 老太妃苍老的面容上抚着笑意,说道:“元春,不必多礼,到哀家身边来。” 元春闻言起得身来,移步至高台之上,在老太妃的盛情之下,挨着落座。 老太妃拉着元春的手儿,细细打量了元春两眼,声音中带着几许蔚然,说道:“嗯,瞧你这气色愈发的娇嫩了,看来在王府的日子过的顺畅,哀家瞧了,也为你高兴。” 元春闻言,丰润的脸蛋儿微微一热,有些受不住老太妃这么直白的话语。 不过话又说回来,夫君虽显得.多情了些,身边有不少的娇花美眷,但她的宠爱是独一份,滋润的多了,气色自然也就显得艳丽几许。 毕竟,花儿都是需要浇灌,缺了水份,也就蔫了吧唧的,像那些受困于冷宫的妃子们,容色憔悴,不就是如此。 抿了抿粉唇,元春说道:“也是托太妃的福,臣妾才有此运道。” 其实元春能嫁进北静王府,那也是因为天子赐婚,但她不能忽视老太妃,要不是在老太妃身边,她也不会有此造化。 说起这事来,元春又想起那日赐婚时少年嫌弃她又胖又丑又老,这件事她能记一辈子。 胖就别捏,丑就别看,老就别碰,每每都弄的哪儿都是的,擦洗用的水都够灌满一个芙蓉池了,就这般的爱作弄? 老太妃闻言,浑浊的目光闪了闪,凝眸看着一侧的两个少女,招呼道:“过来见见你们元春姐姐。” “姐姐?” 元春闻言心下一怔,垂眸看了过去,只见两个如花似的少女款款上前,齐声道:“见过元春姐姐。” 老太妃笑了笑,介绍道:“她们两个都是甄家的女儿,年长些的是府里的三姑娘甄馨,年幼些的是四姑娘甄雪。” 元春眸光打量起两个少女,甄馨不必多说,粉面红唇,端是个美人,而甄雪. 只见少女身着淡绛紫衫,容貌俊美,只是年纪幼小,身量不足,虽然容貌绝丽,却掩不住容颜中的稚气,眼珠灵动,另有一股动人的的气韵。 尤为特殊的是,甄雪的眉眼与那位甄家二小姐甄画有七八分相似,不同之处便是少了一分女儿的妩媚,但多了一分少女的轻灵。 不光是元春打量甄家姐妹,她们也偷偷打量起元春,珠圆玉润,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高贵的气息。 这就是北静王妃。 其实甄馨心里是有些委屈的,原是她来联姻的,谁承想转而就成了四妹妹,自己又成了个陪嫁用的,搁谁心里好受。 不过甄馨自个也明白,身为庶女,本就是高攀了去。 甄雪芳心也颇显忐忑,先前老太妃与她明言了,自个是要进王府去的,面对“大姐”,难免有一种见“正牌”的忐忑。 “两位妹妹不必客气。”元春眉眼开笑的说道,一派的温婉大方,殊不知老太妃的“险恶”用心。 这时,老太妃拉着元春的手儿,语重心长的说道:“元春,哀家也不瞒伱,甄家出了那档子事儿,京中权贵都避之如蛇蝎,眼看她们愈发大了起来,亲事还没个着落,哀家心里也着急。”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虽说甄家贪污之事由甄体仁一人承担,但甄家门风已然受损,再加上怕贪污案的牵累,短时间内,甄家的姑娘们大抵都会受到冷落。 其实,贾家未出阁的姑娘也受到些许影响,好在惜春上显年幼,不妨事,而迎春到底还是属于荣国公府的人,不至于一棍子打死。 况且迎春是庶女,原就难寻什么好亲事,大抵就是不相差的。 默然几许,元春轻声道:“太妃可是有什么人选?若是臣妾能帮得上忙的,臣妾尽力而为。” 既然太妃谈及了此事,想来是要元春从中说和,且不说当初进宫时颇受老太妃的照顾,单凭甄贾两家的交情,也不好置之不理。 能帮则帮,帮不了的也没法子,左右是说两句好话的事儿。 难不成,保不成媒还能怪到自个头上来? 老太妃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垂眸看了一眼甄家姐妹,直言道:“哀家的意思是,让馨儿、雪儿去王府与你做个伴,你意下如何。” 没错,此番特意召见元春,便是想着让甄家女儿进王府,上回甄画之事,太妃知晓水溶不好拿捏,若想事成,只能另辟蹊径。 “.” 此刻,元春心中巨震,璀璨的杏眸微微瞪圆了来,丰润的脸蛋儿上透着难以置信之色,被老太妃挽着的手儿不由的攥了。 原是打着将甄家的女儿塞进王府,而且还是一对“姐妹”,怪道一见面就喊“姐姐”,原就是要做她的“妹妹”。 “这” 王府主母本就有为夫君纳房的职责,先前的尤氏姐妹也是如此,故而元春即便心里有些许的酸涩,也只能捏着鼻子认。 但甄家女儿不同,且不说当初水溶婉拒甄画时表露出对甄家的抗拒,光是江南贪污案是水溶拿出来的,就不宜纳甄家女儿。 话虽如此,只是老太妃毕竟护佑她数年,于她有恩情,更别说老太妃名义上还是“祖母”,倒不好直言拒绝,让元春心中甚是为难。 老太妃自是瞧出元春的抗拒,轻叹一声道:“元春,哀家年岁大了,想来也就这几个年头,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甄家,以溶哥儿的品性,将她们托付给溶哥儿,哀家也放心,也是希望她们有个好去处。” 元春星眉微蹙,芳心愈发的为难起来。 对于自家夫君的品性,身为妻子的元春自然是心知肚明,虽说是好色,但爷们哪个不好色,尤其是身为皇族,实属正常。 然“君子色而不霪”,不会穷奢极欲,也不会以势压人,对待那些女儿家,也不会视如草芥顽物。 沉吟一声,元春垂眸看了一眼堂下的姐妹,抿了抿粉唇,无奈道:“既是老太妃厚爱,臣妾待王爷谢过太妃。” 她也是个聪慧的人,自是明白老太妃的打算,想要借着北静王府的名头,压下甄家的风评。 同时借着姻亲关系,也能维持甄家的门楣。 甄贾两家世代老亲,老太妃这手感情牌打的,着实令人难以拒绝。 堂堂太妃和颜悦色的,再拒绝下去,那就是甩脸子了,甄贾两家也怕因此闹掰了去,自己还要落个“不孝”、“善妒”的名头。 老太妃见元春应了下来,一张老脸笑得跟朵花似的,说道:“那她们姐妹俩就交给你了,待会出宫的时候,便带着她们回王府去吧。” “是,太妃放心,妾身会照顾好两位妹妹,断不会让她们委屈了去。”元春轻声应和下来。 老太妃见元春表态,心下满意,她知道以水溶的品性,不至于迁怒甄家姐妹,而元春品性温婉端庄,不至于苛待于人,故而甄家姐妹只要进了王府,那定然就不会受委屈。 至于手段什么的,也就无需在意。 堂下,甄家两姐妹心情复杂,这种好似货物一般的被“硬塞”出去,搁谁心里都有些莫名,即便是心中对水溶有异样想法的甄馨,亦是如此。 一旦惹得王爷不喜,受苦的还是她们姐妹,此刻两人心中都涌上了对未来忐忑、彷徨,甚至于是恐惧。 只是,她们无从选择。 一番闲叙之后,元春也并未久待,领着甄家姐妹便返回王府。 戌时三刻,天色已黑。 凤仪庭,里厢内。 水溶倚坐在床榻之上,背靠着软垫,双眸微合,清俊的面容上微微熏红,若有如无的醇香弥漫在屋内。 今日水溶与勋贵们聊了聊海外贸易的事情,喝了些小酒儿,迷迷蒙蒙的有几许醉意,此时也是刚刚回府。 元春轻轻揉按着少年的额间,璀璨的眉眼间流溢着几许犹豫之色,抿了抿粉唇,轻声道:“夫君,今儿个老太妃召见了妾身” 闻得此言,水溶睁开了双眸,微微仰头,凝视着丽人带着几许愁意的脸蛋儿,蹙眉道:“老太妃召见可是有什么事?” 那老虔婆,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他可不信只是单独的召见元春叙旧。 果不其然,元春低声道:“甄家有两个女儿,一是三姑娘甄馨,二是四姑娘甄雪,老太妃的意思是希望她们姐妹一并进王府来,妾身答应了下来,现下甄家两位妹妹住在府里了。” 到底是自作主张的,即便是深知夫君为人,心下还是有几许忐忑。 水溶闻言,心下微微一怔,从软垫上起得身来,凝眸看向元春,眉宇间透着几许讶异之色。 万万没想到,甄家送来一对“姐妹”来,而且元春还答应了下来,如今人都在府里了,这些事情,他可还不知道。 请神容易送神难,这点道理元春还看不清? 见水溶略显的过激,元春芳心一顿,璀璨的星眸闪了闪,赔罪道:“王爷,妾身自作主张,还望王爷恕罪。” 此刻,元春的姿态摆的很低,她知道此举欠妥,但面对老太妃,着实难以拒绝。 瞧着元春“谨慎”的模样,水溶轻轻叹了一口气,拉着丽人的素手,温声道:“没事,明儿个我便进宫一趟,将人送回去,你不用担心。” 到底是枕边人,事已至此,水溶还能说些什么。 其实水溶大抵能明白元春的想法,元春在老太妃身边服侍数个年头,在宫内如履薄冰,若不是有老太妃的照料,怕也难以立足。 可以说,这是大恩,面对老太妃的请求,确实难以拒绝。 若是换成水溶,随便寻个借口便堵了回去,又能拿他如何。 “柿子捡软的捏”,老太妃心眼透亮,人进了王府,她不在乎甄家姐妹的境遇如何,但只要北静王府与甄家结亲,风势便会有所转变。 不愧是浸淫在宫中几十年的老人了,一招制敌。 元春见水溶并不怪罪,心下微微一缓,只是听见水溶要将人送回去,忙道:“夫君切莫胡来,若是让甄家两位妹妹回去,老太妃定然不喜。” 人进了王府,再要是赶出去的话,甄家姐妹也就毁了,真就是羞辱于人,往死里得罪。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轻声安抚道:“此事我心里有数,到时便说宫中不便,便请两位表妹在王府暂住,于甄家姐妹名声无碍。” 亲戚往来,这总不会伤及甄家名声,相信老太妃也不会因此与北静王府翻脸。 元春闻言,贝齿轻咬着粉唇,长长的眼睫颤了颤,说道:“倒也不用如此,那甄家姐妹妾身也见了,端是清俊,夫君也不吃亏。 况且,母亲瞧着两位妹妹也甚为欢喜,夫君何必惹得母亲不高兴。” 说起这事来,元春心中酸涩,她领甄家姐妹进王府拜见北静太妃时,北静太妃显得极为高兴,拉着两人嘘寒问暖的,比亲女儿还亲。 元春知道北静太妃对她一无所出甚为不喜,故而只要是王府的“新人”,北静太妃都一派的亲切,甚至于表扬自个识大体。 细细想来,老太妃这么有把握的将人送来,想来是料定了这一点。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心下顿觉无语。 做“母亲”的,总是喜欢拉郎配,恨不得天下所有好的都要给了去,一片的溺爱之心。 宫里的老太妃他不怕,但面对北静太妃这个温柔的“继母”,水溶的确是心虚的很。 怎么说呢,舍不得“母亲”难过。 甄馨的相貌,水溶自是知晓,是个美人胚子,以元春的为人,既然她也肯定了下来,那甄雪定然不差。 总不能做妻子的寻个容貌“丑陋”的,特意来恶心人把。 算起来,水溶白嫖一对“姐妹”,实际上他占了便宜,这笔买卖,倒也不亏。 只是甄家送女的目的太过于明显,让人有些反感,而对于甄家那一堆烂摊子,他更是没兴趣理会。 还是那一句话,甄家不用于贾家,鞭长莫及的,谁知道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要作什么妖,纯纯是猪队友。 默然几许,水溶抬眸瞧了一眼元春,见其眉眼间透着的几许哀愁,心下一软,伸手抚了抚丽人的脸蛋儿,应道:“好吧,你是府里的主母,后宅的事情,全都交由你来处理。” 作为高门主母,素来都是难做的,尤其是皇家儿媳,更是如此。 至于甄家那一堆烂摊子,水溶也不稀得去管,安分守己那便好,若是作妖起来,那就让甄家尝尝“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滋味。 面对自家夫君的表态,元春芳心涌上一股甜蜜,柳叶细眉下的星眸,含情的看向水溶,轻柔道:“妾身谢过夫君。” 水溶闻言,心中略显怪异,做妻子的主动为夫君纳妾,还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实在是这就是权贵的魅力。 至于甄家那对姐妹无非就是政治下的牺牲品罢了。 凝眸看了一眼元春,水溶伸手“狠狠”的捏了捏其丰润的脸蛋儿,说道:“败家娘们,非得去惹一身臊,仅此一回,下不为例。” 贾家的事情好不容易梳理条顺,又把甄家掺和进来,若不是念着夫妻的情分,真要往死里去抽,第二天起不来的那种。 况且自元春当家,事事处理得当,水溶对其也甚为满意,偶尔犯一两次“小错”,倒也没必要深究。 但这事也仅有一回,甄家的事情尚且只是小事,若是闹出来个大的,那就真的伤夫妻感情了,故而水溶必须“警告”一番,防范于未然, 元春雪腻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红印,但并不吃痛,面对少年的“警示”之语不怒反喜,她知道,甄家的事儿翻篇了,夫君也不会再计较,忙不迭的点头道:“妾身知道了,再也不敢了。” 这回她真是无法拒绝,如若不然,以她的性子,断不会自作主张了去。 听着丽人声音中带着的几许娇嗔,水溶心下一动,挑了挑丽人洁白的下颌,“冷笑”道:“你就这般敷衍,为夫可看不到诚意。” 元春闻言,娇躯一颤,星眸白了少年一眼,贝齿轻咬着粉唇,眉眼间洋溢着几许羞意,说道:“那夫君想如何?” 面对枕边人,元春哪里不知少年的“恶劣”的品性,但凡其不正经起来,那就是又有作践人的法子。 身为北静王妃,自有其“尊严”所在,故而面对水溶的作践,元春大抵都是婉拒,让抱琴、秋芳顶上。 只是今日自个理亏,元春也没法子拒绝。 而且也不知怎得,元春芳心隐隐有些悸动,竟涌上一抹期待之色。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并未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偏眸看向雕花轩窗,感叹道:“今日月色正浓,为夫想对月高歌,不知娘子可有兴致?” “????” 元春一脸的错愕,璀璨的明眸满是疑惑之色,她不明白自家夫君是何用意,好端端的怎么如此有雅兴。 水溶见状也不解释,拉着丽人的素手下了床榻,缓步朝着轩窗而去。 元春虽不解其意,但也任由少年牵着,直至行至窗前,只见少年推开了窗户,一轮弦月悬于高空之上,皎洁当空。 倚在窗前,元春正疑惑之时,只觉身后的异样,明眸看着窗外守着的金钏儿等一众丫鬟,娇躯一颤,美眸瞪圆来了,忙道:“夫君,不可,这……这如何使得。” 床榻之上尚显无碍,院内都是守着的丫鬟们,这时还能听见窸窸窣窣的低语,她在这儿胡闹,岂不是全让她们瞧见了去,往后自个这个主母的威严何在 对月高歌是没错,但“对”的是她,“歌“的也是她。 第371章 北静太妃:子嗣是越多越好 翌日,北静王府,凤仪庭。 金鸡破晓,水溶悠悠醒转,睡眼惺松的看着锦被中的元春,修长的眉眼间透着几许残留的倦意,脑海中浮现出昨夜恣意的场景,心中颇有些食髓知味。 原就是吃了些酒,所谓酒能助兴,展露出一些自然的本性,怀抱着元春在轩窗前,于皎洁的月光下,陈兵演武,意气风华。 于是乎,水溶揽美于轩窗兮,乐弦月之与共,炮打凤仪庭。 这时,元春似有察觉,弯弯眼睫轻颤,睁开美眸,丽人甜腻、娇媚的声音响起,慵懒中略有几分沙哑,道:“夫君,几时了。” 对月高歌,自然也就有些费嗓子了,尤其是水溶略带惩罚的意味,也就愈发的恣意,想来即便是在院外,也听见了丝竹管乐之声。 水溶笑道:“辰时了,时辰还早,可以多睡一会。” “啊……都到辰时了,妾身还要去给母亲请安。” 元春星眉微微轻蹙,忙掀开锦被就要起身,只是忽觉腰酸腿软的,一时之间,玉容羞红,绮丽的星眸嗔怪的看了水溶一眼,眉眼间满是幽怨。 闹也就闹了,可少年偏偏索取无度,不论是央求让抱琴以及秋芳来援助,还是自个苦苦求饶,少年都不依不饶,逮着她一个人折腾,一会儿金鸡独立,一会儿悬空于上,一会儿又含胸驼背. 偏眸瞥了一眼轩窗下的地面,见其光洁如玉,元春芳心微缓。 犹记得在地面上倒映的皎洁月光,是那般的清晰,宛若镜花水月,想想就让人羞耻。 轻缓一口气,元春一边拾起榻边的赤红色鸳鸯肚兜系着,一边朝外喊道:“抱琴。” 话音落下,早已然守在院外的抱琴推门而入,领着一众丫鬟走了进来,眸光瞥了一眼老神在外的少年,芳心轻啐一声,说道:“王妃,奴婢在里厢准备了热汤,要不要先沐浴一番。” 元春闻言,回过神来,红着脸应道:“还是你想得周到。” 昨个儿闹的人精疲力尽的,被某人直接抱上榻便睡了过去,先前还不觉有他,经过抱琴的提醒,元春只觉身子腻的慌,甚至于身下隐隐有什么呼之欲出,的确是应该沐浴一番,要不然这般模样去向母亲请安,自个倒是失礼了去。 左右都准备妥当了,费不了什么功夫。 思及此处,元春瞪了少年一眼,嗔怒道:“夫君,以后不能再如此胡闹了。” 这下子,自个北静王妃的威严全无,往后还怎么管家,都怪少年这“恶劣”的品性,不行,待会吩咐下去,院里院外的丫鬟谁敢多嘴,戳烂她的嘴巴去。 水溶看着嗔怒的元春,轻笑了下,不置可否。 虽说昨儿个确实是恣意了些,以至于元春连连求饶,但也没见你身子抗拒,甚至于是颇为享受……现在偏偏又全赖在他一人头上来。 女人啊,身体远比嘴巴诚实的多。 揽着丽人丰腴的娇躯,水溶手儿掂了掂,隐约觉得愈发重了一分,说道:“急什么,先用罢早饭再沐浴便是,母亲那儿要是怪罪,就说咱们是在延绵子嗣,想来母亲不仅不会怪罪,还盼着咱们成日窝在屋子里。” 俗语有言“饿来洗头,饱来洗澡。”一大早腹内空空的便洗澡,对身子不利,没必要为了请安便着急忙慌的。 元春闻言,玉颊羞红,璀璨的星眸妩媚流转,白了少年一眼,嗔道:“夫君诨说什么哩,以后妾身还怎么有脸见人。” 她知道水溶所言不错,只要自个能延绵子嗣,怕是北静太妃能把她当做祖宗供着,而这也是元春的心病。 昨儿个那般的荒唐,元春也任由少年胡作非为的,还不是奔着肚皮里去的。 只是说什么成日的窝在屋子里,传出去羞死人去。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将丽人系好的肚兜又扯了下来,只见嫣红俏立,挺拔如松,晃得人眼花缭乱的,笑道:“为夫可没有诨说,且先让她们准备早饭,咱们夫妻二人再努努力,也好让母亲高兴。” 元春娇躯一颤,星眸不自觉的瞧着少年的峥嵘,芳心又羞又怕,雪腻的脸蛋儿浮上一抹煞白,忙不迭道:“别,让抱琴和秋芳伺候吧,妾身真是乏了。” 昨儿个都闹了几回了,怎得一大早的又真就是精力充沛,昨儿个肚皮子都微涨起来,到现在还没缓过来,真真是吃不住了。 说着,元春便不顾浑身的雪白,下榻便随意抓着抱琴,直接推到了床榻上,踉踉跄跄的朝着里厢走去。 这儿,倒真是不能待下去了。 见此一幕,水溶垂眸而望,面上浮现出几分古怪,心下顿觉无语。 这.何至于如此,他就这么可怕,没了他,满后宅的人如何填补空虚.真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往后可别求他。 不过一直坚持药膳以及按摩,自个也确实成长几许,也愈发的有些按捺不住,一个元春真是不够打的也实属正常,心中莫名的有些得意。 莫不是这就是所谓的“有大能者必有大欲”?嗯,甚是符合,老祖宗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凝眸看了一眼伏在床榻上抱琴,水溶伸手挑了挑丽人的下颌,只见其脸颊红璞璞,打趣道:“抱琴,你家主子当真是好主子,这就把你给卖了。” 果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姊妹,为了自个,转头就把人给卖了,妥妥的塑料闺蜜情。 抱琴玉颊彤红,听见少年的打趣之语,美眸白了少年一眼,嗔道:“王爷少说风凉话,王妃如此,还不是王爷您自个作的。” 昨儿个她可是瞧见了,王妃都被折腾的浑身没了气力,她都有些心慌起来,眼下不仅不自知,居然还“挑拨”起她们主仆的关系起来。 这男主子的品性,真真是“恶劣”,“恶劣”的,还让人恼不起来。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捏着丽人下颌的手儿微微用了用力,骂道:“小蹄子,还敢顶嘴,愈发的没个规矩,今儿个挑了你的舌头去,看你还敢胡言乱语” 这边,元春简单的沐浴一番,似是冲淡了一夜的疲惫,只觉神清气爽,穿着一袭中衣,重新迈入厢房内,瞧见跪伏的抱琴,玉颊微微一热。 这人,还真是没羞没臊的,要是搁在以前,怕是羞的扭头便走,但现在小场面而已罢了,全当做没看见便是。 暗啐了两声,元春也不理会,径直走到妆柩前,让金钏儿、玉钏儿两姐妹服侍妆容。 正描眉之际,只听“啪”的一声,少年笑骂的声音传到耳畔间,道:“备懒的小蹄子,愈发生疏起来,该罚。” 元春蹙了蹙眉,心下顿时涌上一抹不自然,她可是知道,自家夫君待女儿家甚为体贴,从来不会打骂,即便是言语啐骂,那也是顽笑之语。 这会子,怎得还真抽了起来 念及此处,元春回眸而望,玉颊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宛若一株绽放的牡丹,鲜艳动人。 这.还能这般的抽人,实在是闻所未闻,荒唐,着实是荒唐。 只是也不知怎得,元春不自主的伸手抚在丰润的脸蛋儿上,情不自禁的与抱琴易地而处,芳心剧颤,只觉脸颊火辣辣的疼。 “娘子,怎么了?” 元春顿时回过神来,星眸对上少年那戏谑的眼神,只觉心尖发颤,忙扭过螓首,颤声道:“没什么,夫君不用理会妾身。” 夫君那眼神.她太了解对方了,没错,一定是想要抽她,不成,她绝对不能被夫君抽,实在是太羞耻了。 这边,抱琴偏着螓首,俏丽的脸蛋儿上隐隐有一抹红印,美眸微微睁圆了来,眉宇间满是难以置信。 没想到,自个居然被抽了,虽然不疼,但心中又羞又恼,这王爷,怎能拿.抽她,真真是长见识了 况且,这事怎能怪她,原就是赶鸭子上架的,再加上府里的人多了起来,她是愈发的分不到一杯羹,生疏不是正常的事儿。 抱琴抬眸瞧了少年一眼,贝齿轻咬着粉唇,终觉是没说什么,乖乖的俯下螓首。 人家是主子,还能怎么着,但凡自个要是顶上那么一句,眼前这位爷,怕是真要挑了她的舌头,再不济的,又得挨两个大嘴巴子。 好一番折腾后,元春描好妆容,淡扫蛾眉,花面相映,丰润的脸蛋儿明媚娇艳,恍若盛开的芙蓉。 瞧见两人还未了事,心中感叹少年的年轻,也不欲理会,说道:“夫君,妾身先去给母亲请安了。” 再瞧下去,刚洗的澡儿就是白费了去,还是眼不净为净。 况且这时辰去宁安堂请安,相较而言晚了些,怕是在母亲那儿又要记上一笔,可不能再耽搁了。 水溶抚着抱琴的螓首,眉头时蹙时缓,抬眸看着盛装的丽人,说道:“不急,先用早饭吧,待会我与与你一并去给母亲请安。” 元春点了点螓首,道:“也好,那妾身便让人去准备早饭,等夫君一并用膳。” 若是有水溶陪同,晚些倒也没什么。 说罢,元春便欲离去,只是正要迈出厢房之际,忽而停住了脚步,娇媚的玉容上浮上几抹犹豫之色,还是忍不住的说道:“身子为重,夫君还是节制些为好。” 实话实话,她知晓自家夫君年轻气盛的,但这事还是要有所节制,真要是出了问题,那对于北静王府而言便是塌天大祸。 水溶闻言了然,他知晓这是做为妻子的本份,便颔首道:“嗯,娘子言之有理,为夫会有分寸的,娘子宽心便是。” 元春瞧着少年巍然不动,依旧自顾自的,心下不由的轻啐两声,这话回的时是漂亮,可也没见你有所收敛。 不过她也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道理,憋着伤身,这时候确实无话可说,想着自家夫君也就是偶尔诨闹个一两回,大多数还是极为有分寸的,倒也没说什么,径直离去。 待元春离去,水溶的手儿扣在抱琴的玉颈之上,凝视着丽人嫣红似血的脸颊,笑道:“琴儿,不能让王妃久等,你辛苦些。” “唔~ 不知过了多久,水溶沐浴一番,才神清气爽的从厢房里走出,进得花厅内,只见元春端坐在锦墩上,几案上,还摆着一些精致的早膳。 见元春身前的碗筷空着,干干净净的还没有用过,不由的蹙眉道:“元春,你不用等我的,饿着肚子可不好,我瞧着也心疼。” 元春闻言,芳心微微一暖,扬着螓首,眉眼含情道:“不妨事,夫君饿了吧,快坐下用膳。” 有时候,一句简单的关心之语,就足够暖心暖胃,尤其对方还是堂堂的皇室贵胄,更是难得。 水溶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这就是元春的品性,便落座在元春身边,说道:“好,咱们一并用早膳。” 说着,水溶便拿起碗筷便吃了起来,昨儿个加今儿个一大早的,要是没饿,那就出了鬼去,此时真就是腹内空空,挤不出什么来了。 一顿早饭下来,两人一派的和谐,水溶期间还给元春夹菜,引得丽人露出甜甜的浅笑。 宁安堂。 轩敞的堂内,北静太妃高坐于软塌之上,其下,可卿、探春、宝钗一并陪同。 至于黛玉、迎春、惜春几人,因将至年关,王府也不好多留,便让她们回国公府过年去了,等年关过了,再将人接来顽乐。 除此之外,昨儿个刚进府里的甄家姐妹也赫然在此,正被北静太妃热情的招呼着哩。 可卿、探春、宝钗瞧见这一幕,芳略有些酸涩,所谓的“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她们在王爷身上没有体会到,倒是在北静太妃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的。 渣女。 正此时,屋外婆子禀道:“太妃,王爷和王妃来了。” 北静太妃闻言了然,原本元春素来是准时准点的请安,今儿个迟了些,她就猜到是与那猴儿痴缠去了。 只是这般痴缠,元春肚皮子还没个动静,着实让北静太妃不知说什么好,要不是知道画儿肚皮里的是猴儿的种,非得急死来不可,恨不得亲自.将人送进那猴儿的榻上去。 反观其余众人,眸光皆是一亮,纷纷望向屋外,尤其是甄家姐妹,眉眼间还透着几许忐忑、紧张之色。 不大一会儿,水溶与元春联袂走了进来,瞧见台上侍立的两个少女,水溶目光微微一凝,倒也没说什么,径直上前道:“孩儿、儿媳给母亲请安。” 北静太妃眉眼开笑,拉着甄家姐妹,一张娇媚如月的脸蛋儿明媚张扬,介绍道:“溶哥儿,这是你的两位表妹,馨儿和雪儿。” 元春见北静太妃忽略于她,芳心有几许怅然,不过这也不是第一回了,倒也没在意,毕竟她知道是因为自己“无能”,惹得太妃愈发不喜。 水溶自然也能明白太妃的不喜,只是他也不好在此时多言,谁让他为尊重元春,让北静王府一年无所出,这份“独宠”,做母亲的北静太妃能好受? “馨儿妹妹,雪儿妹妹,你们好。”水溶客气的招呼起来。 甄馨与甄雪见状,忙盈盈一礼,齐声道:“表哥好。” 北静太妃见此情形,心下颇为满意,明眸闪了闪,说道:“馨儿与雪儿初来乍到的,你这个做表哥要好生照顾,可知否。” 水溶瞧着北静太妃那满面含春的玉容,心下顿觉无语,也不知怎得,总觉得此刻北静太妃这幅热情,好似某种女儿很多的职业。 沉吟一声,水溶笑着说道:“母亲,孩儿还有政务要忙,哪里得闲,元春管着府里的事儿,有她照料着,已然足够。” 说着,水溶偏眸对着元春叮嘱道:“元春,要好生照料馨儿和雪儿。” 元春闻言了然,看向少年的眼神闪了闪,芳心涌上一股子甜蜜,浸润心田,应道:“是,妾身知晓了。” “哼” 北静太妃白了少年一眼,若有若无的轻哼了一声,心中略略有些吃。 这猴儿,摆明了是给元春站台,就这般宠着她? 虽心下有些不满,可到底是顾忌着眼前猴儿的脸面,倒是没有一言否决,省得水溶下不来台。 况且对于元春,她就是不满其肚皮子不争气,也没有什么嫌弃之类的,如若不然,但凡她要责罚元春,稍稍立立规矩,便能让元春吃尽苦头。 水溶装作毫不知情,目光落在甄家姐妹身上,说道:“馨儿妹妹、雪儿妹妹,以后把王府当家便是,有什么事儿,寻你大姐姐便是。” 甄家姐妹闻言,心下微微一缓,她们知道,王爷此言便是接纳她们,也算是在王府过了第一关,这让她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应了一声。 水溶见状倒也没有多言,既然昨个儿答应了元春,他也没必要为难甄家姐妹,左右都有元春这个大姐管着,还能翻天了不成。 北静太妃也满意水溶的态度,作为北静王府唯一的男嗣,合该多多纳妾,早为王府开枝散叶,子嗣是越多越好。 第372章 水溶:太妃酩酊 时至年关,各家各户都张灯结彩,鞭炮声不绝于耳,京城上下的百姓们都沉浸在一片欢愉的气氛之中。 荣国公府,轩敞的花厅内,黛玉、迎春、惜春、宝玉等皆是一袭靓衣,便是邢蚰烟这个客居之人,也换了一身崭新的襦裙。 凤姐儿头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裳,下罩翡翠撒花洋绉裙,一派的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 作为府里的管事,这等大节日里,凤姐儿自是少不得操持,张灯结彩,一应瓜果点心、戏班子小玩意之类的,事事齐全。 忙上忙下的,此时凤姐儿都觉着后背有些汗涔涔的,端着一盏茶盅“咕咚咕咚”的饮了下去,凤眸瞧着堂内正莺声笑语的众女,笑道:“你们且先玩着,我去去就来,等老祖宗她们参加完宫宴回来,咱们在乐呵。” 大过年的,皇宫举办宫宴,贾母等一众诰命夫人以及贾赦、贾政两个身居爵位与官位的爷们早早的便去皇宫参加宴会。 左右还有些时间,凤姐儿打算换一身衬衣,要不总觉得不大爽利。 黛玉一袭藕荷色裙裳,素手正剥着蜜橘,偏过螓首,一双秋水明眸看着凤姐儿,眉眼弯弯,没好气道:“你待在这儿,我们还嫌烦哩,快去快去,可别招人嫌。” “呸。” 凤姐儿听见黛玉这“不耐烦”的话儿,手里捏着帕子扬了扬,啐道:“好你个林丫头,愈发的尖牙利嘴起来,你等着,回来便揭了你的皮去。” 黛玉闻言不以为意,将橘瓣塞入唇中,毫不吝啬的赏了凤姐儿一个白眼,冷笑道:“我等着,看谁揭了谁的皮去。” 凤姐儿也知晓黛玉说着玩笑话儿,倒也没在意,轻笑一声,扭着腰肢便离开了去。 一旁的宝玉瞧着这一幕,顿时眉开眼笑的,就是这个味儿,以前姊妹们都在的时候,常常拌嘴,机锋相对的,好不热闹。 此刻的宝玉感动的都要哭了起来。 凤姐儿出了花厅,正沿着廊道而行,忽地想起了什么,问道:“平儿,二爷呢,又去哪儿偷人家媳妇去了。” 贾琏虽是国公府的嫡孙,但其既没有爵位,也无官职,自是没有参加宫宴的资格,留在府里。 两夫妻貌离神合不错,但大过年的,凤姐儿这个做妻子的不说关心之类的话儿,起码得知晓人的去向,要不待会贾母等人回来询问起来,一问三不知的,可就不好交待了。 平儿美眸闪了闪,回道:“二爷.出去了,说是去外面转转。” 凤姐儿闻言蹙了蹙眉,芳心不禁冷笑,什么去外面转转,怕是见着自个就烦,跑出去高乐去了吧! 不过此时的凤姐儿已然对贾琏“死心”,管都懒得着管,知晓其下落便是,反正即便贾母知晓,那也怪不得自个,又不是她赶出去。 只是 “平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一块长大的丫头,平儿微微撅了撅屁股,她就知道其心里藏奸,先前平儿语气中的停顿,显然是有所保留。 平儿闻言,玉容微微一怔,素手攥了攥绣帕,俏丽的脸蛋儿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凤姐儿见状,狭长的凤眸微立了起来,喝道:“怎得,小浪蹄子,背着姑奶奶作什么妖,快说,要不然提防你的皮。” 这蹄子,该不是心向着贾琏,替其遮掩起来,好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平儿闻言顿觉无语,恼道:“奶奶这是说什么话,我多咱背着奶奶作妖了,还不信我。” 天可怜见的,她平儿对凤姐儿是忠心耿耿的,哪会做出什么对不起凤姐儿的事儿,这会子却倒打一耙。 凤姐儿插了插腰,挑眉瞪道:“哼,人心隔肚皮的,你这小浪蹄子花花肠子多了去,谁知道你心里藏什么奸,要姑奶奶信你也简单,把事儿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来。” 平儿也知晓凤姐儿的性情,今儿个不把事儿说明白了,怕是不好善了,回眸瞧了瞧身后跟着的婆子丫鬟,打发道:“你们先下去。” 凤姐儿见状,两弯吊梢眉蹙了蹙,不过倒也没说什么,她知道平儿的品性,断不会无事生非,先前的冷言冷语,也不过是激平儿罢了。 眼下要将人打发出去,显然是不小的事儿,凤姐儿倒是要看看,那贾琏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平儿见人离开,凑近前去,小声道:“前儿个我听兴儿在二门里碎嘴,说二爷在外有个二奶奶。” 凤姐儿闻言,芳心一震,两弯吊梢眉立了起来,狭长的凤眸闪烁着一股寒气,宛若刀剑般的锐利。 兴儿是贾琏的心腹小厮,他碎嘴出来的事儿,大抵不会有差。 以往贾琏偷哪家的媳妇,凤姐儿都不在意,因为那些人都上不得高台面,她这个奶奶的名头坐的稳稳当当。 可眼下大过年的往外走,本就不合时宜,原以为就是使性子,现在看来,怕十有八九是出去见姘头了,这份重视,可不同一般。 最为重要的便是“二奶奶”这个称呼,代表着贾琏的态度。 凤姐儿素手搭在柱壁,顺势倚坐在廊檐,冷着脸问道:“兴儿在哪?可是随那龌龊的东西一并出去了。” 平儿回道:“这倒没,兴儿在府里忙着哩。” 一听这话,凤姐儿当即道:“让兴儿来回话。” 事已至此,她要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人又到底是谁。 平儿闻言了然,退下去招呼人去。 不大一会儿,平儿带着兴儿走了过来,只见兴儿谄媚的上前,道:“请二奶奶安,不知奶奶召小的来有何事?” 凤姐儿狭长的凤眸眯了眯,冷声道:“兴儿,你是二爷身边的人,你二爷在外头弄了人,这事儿,你知道不知道。” 兴儿心下一怔,忙气急败坏道:“奴才天天跟着二爷,可从没听说过二爷在外面弄了人,这是什么胡涂忘八崽子碎嘴,奴才非撕了他的嘴去。” 凤姐儿知晓这是维护贾琏,冷冷的看着兴儿,厉声道:“少他娘的扯淡,你要实说了,我还饶你,再有一字虚言,你先摸摸你腔子上几个脑袋瓜子!” 兴儿一听,顿时战战兢兢起来,琏二奶奶的手段,府里人谁不知,真要是要罚他,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只见兴儿忙跪在地上,磕头道:“奶奶,奴才真是不知道这事儿。” 凤姐儿见兴儿还嘴硬,一腔火都发作起来,喝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怎么喊别人“二奶奶”,来人,打嘴巴子,姑奶奶今儿个就要看看,你这张嘴有多硬。” 一听这话,兴儿就知事情败露,吓的脸蛋煞白,“咕咚咕咚”的磕的山响,口里说道:“只求奶奶超生,奴才再不敢撒一个字儿的谎。” 平儿见状,喝道:“还不快说!” 兴儿直蹶蹶的跪起来回道,“二那位是二爷从江南带来的,听说原是别人的妾室,深得二爷喜爱,旁的,奴才也不知道,也不敢问。” 凤姐儿闻言,心中冷笑,这没脸的东西,还以为是什么货色,原来还是从别人手上偷来的,狗改不了吃屎。 冷冷的瞥了兴儿一眼,凤姐儿凤眸闪了闪,厉声道:“二爷在外面弄人便弄人,你们起什么哄,狗屁的“二奶奶”,心思奸的很,留你们不得。” 兴儿闻言,顿时吓的瘫软了,哭着说道:“奶奶,饶命了,这可怪不得奴才,是二爷在外面给那位办了礼,让奴才等人称呼“奶奶”的。” 闻得此言,凤姐儿两弯吊梢眉下的凤眸闪过一抹戾气,这贾琏,居然在外面给人办了礼,娶过来了,还改了称呼,这是想让那人取代姑奶奶? 轻哼一声,凤姐儿狭长的凤眸眯成一条缝,冷笑道:“二爷把人藏在哪儿了?” 兴儿回道:“一直安在花枝巷里,二爷此时应该就在那儿” 凤姐儿闻言,心中怒火更甚,果如她所想,贾琏是去会姘头去了,好家伙的,这是拿花枝巷当家了啊! 默然几许,凤姐儿淡然问道:“没了别的事了么?” 兴儿战战兢兢的回道:“别的事奴才不知道,奴才刚才说的字字是实话,有一字虚假,奶奶问出来只管打死奴才,奴才也无怨的。” 凤姐儿垂眸看了一眼跪伏在地的兴儿,道:“哼,算你识相,滚下去吧。” 兴儿闻言,忙磕了个头,便着急忙慌的爬起来,撒丫子往外走,生怕这位“心狠手辣”的主儿食言。 “等等,过来,我还有话呢。” 正欲离开的兴儿听见这道催命的声音,顿时怔住了脚步,小心翼翼的回过身来,挤出一脸的笑容,问道:“奶奶还有什么吩咐。” 凤姐儿眯了眯眼,冷笑道:“急什么,是不是想着去告诉你二爷去,在你那糊涂爷跟前讨了好儿了,让你新奶奶疼你。” 兴儿闻言,又跪在地上,苦着一张脸回道:“奴才不敢。” “哼。” 凤姐儿冷哼一声,厉声道:“你出去提一个字儿,提防你的皮,滚吧。” 兴儿连忙答应着才出去了。 待兴儿离开,凤姐儿冷着的脸顿时松垮下来,明媚张扬的玉容浮上一抹苦涩,抬眸看向平儿,说道:“你都听见了。” 平儿瞧着凤姐儿略显破碎的玉容,心下也是疼惜,她知晓其中利害,以二爷对外面弄的那位的宠爱,一旦外面那个有了喜事,这对于夫妻感情破碎的奶奶可谓巨大的威胁,稍有不慎,怕是往后日子更为难过。 抿了抿粉唇,平儿语重心长道:“奶奶,俗语有言:“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二人哪有隔夜仇的,依我看,您还是服个软。” 对于妇人而言,终归是要靠爷们的,夫妻两人闹成这样,又没个子嗣,且不说以后没个依靠,便是府里的爵位都难以承袭。 依平儿的意思,还是希望自家奶奶能与琏二爷和好,生下一儿半女的,如此对奶奶才是最为有利的。 凤姐儿冷笑了一声,哼道:“那癞狗扶不上墙的种子,还想姑奶奶服软,做他的春秋大梦。” 服软,服软有用的话,何至于如此,她是看明白了,就贾琏那种没心没肝的东西,服软了也毫无作用。 平儿瞧见奶奶这般模样,心中也是着急,想了想,忽而说道:“奶奶,王爷那儿不是承诺了您,要不请王爷做主。” 上回水溶承诺凤姐儿一直会是荣国公府的奶奶,那时平儿也在旁,自是知晓的,眼下出了这档子事,自家奶奶不肯服软,只能请王爷做主。 凤姐儿贝齿紧咬的粉唇,啐骂道:“呸,都是一丘的忘八,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指望他做主,姑奶奶怕是被卖了还蠢的帮数钱。” 平儿闻言,俏脸煞白,环顾了一圈后,才提醒道:“奶奶慎言。” 这个“他”,显然指的便是王爷,这要是传了出去,自家奶奶没好果子吃。 凤姐儿不以为意,狭长的凤眸里藴着水雾,咬牙切齿道:“怕什么,他有脸子做,还怕人说,没听见兴儿说的,那人是从江南带来的,他要是不知情,姑奶奶我拿脑袋给他当凳子做。” 平儿闻言,顿时恍然大悟起来,先前兴儿说人是贾琏从江南带来的,而贾琏回来之际,可是与王爷同行,想来十有八九是知晓内情的。 念及此处,平儿俏脸复杂,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或许如奶奶所言,都是一丘的忘八。 凤姐儿倚在柱壁上,娇躯酥软无力,一双凤眸怔怔出神,好一会儿,才说道:“他既然做出这等事来,总得给我一个交待。” 平儿闻言怔了怔,凝眸看着凤姐儿,小心道:“奶奶的意思是?.” 北静王府。 水溶与元春、北静太妃一行人参加完宫宴,便返回府中,王府众人加上来凑热闹的薛姨妈等人在轩敞的花厅里吃酒听曲,好不热闹。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家伙隐隐约约都有些醉意,尤其是北静太妃,许是因为热闹的气氛,便多吃了些酒,已然是醉眼朦胧。 水溶见状,便让丫鬟搀扶着北静太妃去屋里歇息,自个也跟了上去,美其名曰是尽孝心。 厢房内,北静太妃倚在床榻之上,锦绣的裙裳下,包裹着曼妙的娇躯,素手搭在额间上,柳叶细眉下的明眸恍若烟雨般的朦胧,看向堂下的少年,芳心涌上一股欣然,轻柔道:“好了,这儿不用你陪着了,去外面陪陪元春她们,记得要守岁。” 大过年的,也是高兴儿,便多吃了些酒儿,头儿都有些晕晕乎乎的。 水溶凝视着北静太妃娇媚的玉容,带着几分醉意,更增添了几分妩媚,宛若一株迎风摇曳的海棠,笑道:“孩儿心里有数,母亲不必担心。” 守岁这种小事,都不需水溶操心,家中自有贤妻安排。 北静太妃闻言,莞尔一笑,长长的眼睫轻轻颤抖,凑上前来,素手抚在少年的脸蛋儿上,吐气如兰道:“也是,溶哥儿大了,已经是家里的顶梁柱了,日后为娘也是要依靠你了。” 遥想当初老北静郡王病逝之际,王府后继无人,自个彷徨不安,对未来一片迷茫,正忐忑之际,水溶过继而来,原是想着能维持体面,得过且过,谁承想这个过继而来的与她如此贴合,眼下王府其乐融融的,这般有盼头的日子,让北静太妃都有些浮生若梦,生怕转头便是一场空。 水溶目光微微闪动,莫名道:“母亲这话.折煞孩儿了。” 古有贵妃醉酒,今有太妃酩酊,安禄山的失态,他算是明白了。 北静太妃闻言,明媚的脸蛋儿顿时皱了皱,妩媚的眉眼间透着委屈之色,素手大力的揉着少年的脸蛋,声音软腻道:“怎得,莫不是你这猴儿不愿做为娘的靠山,真真是没良心的种子。” 水溶:“.” 感受着俊秀脸颊被挤成了一团,微微有些发痛,让水溶顿觉无语,这是吃多了酒,耍酒疯? 只是怎么说呢,倒像是讨宠的猫儿,竟然殊为可爱。 旁的不说,北静太妃对他的宠爱有目共睹,真真是比亲生的还要亲,就这份情谊,水溶也断然不会让北静太妃委屈。 太妃的幸福,水溶一力承当。 抿了抿渐显干涩的嘴唇,水溶不自然的说道:“母亲放心,以后孩儿就是您身后的男人,让您一生幸福。” 北静太妃闻言莞尔一笑,芳心愈发的雀跃不已,素手捧着少年的脸蛋儿,满意道:“这还差不多,往后你若是敢对我不好,仔细我揭了你的皮。” 水溶:“.” 太近了,还有这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劲。 此刻的水溶,俊秀的面容愈发的不自然起来,双目闪烁,一时之间竟有些不能自主起来。 北静太妃见少年不予应答,芳心渐渐不满起来,柳眉微挑,凑上前来,如梨蕊般的玉颊浮上一层玫红,直直的盯着少年,嗔恼道:“怎得,你这猴儿.唔~~” 第373章 北静太妃:都是那猴儿的错 厢房内,北静太妃歪靠在床榻之上,娇媚的脸蛋儿上红晕朵朵,宛若四月桃花,一双恍若烟雨的明眸怔怔的看着少年匆忙离去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万万没想到,少年居然对她起了觊觎之心,而且自己第一时间居然没有拒绝,这可是她的他是怎么敢的。 只是也不知怎得,心里并不反感,甚至于心地深处隐隐有一抹淡不可察的欣喜、得意。 其实,她也不是年老朱黄,如若不然,那猴儿怎得会忍不住算起来,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是. 思及此处,北静太妃那娇媚如月的脸蛋儿玫红点点,在灯火映照下,好似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不由自主的伸手抚着自个桃蕊般的唇瓣,其上隐隐还残留着少年的气息,那股子恣意,让北静太妃心尖儿发颤。 “呸,不要脸的东西,胡思乱想些什么。” 此刻,北静太妃回过神来,原本娇艳的脸蛋儿渐显煞白,不论如何,他们之间的关系.若是传了出去,真真就是没脸了。 这时,丫鬟春雨走了进来,瞧着北静太妃面容苍白,顿时唬了一跳,忙上前道:“太妃,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 北静太妃回过神来,轻咳一声道:“没什么,就是吃酒吃多了,歇一会就好。” 这事可不能与外人道。 说罢,北静太妃偏过螓首,素手攥着手中的绣帕,恍若一泓清泉的明眸闪了闪,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王爷.回去了?” 春雨也没太过在意,点头道:“王爷回去了,嘱咐奴婢照顾太妃,只是也不知怎得,王爷捂着脸,似乎是牙疼了。” 北静太妃听见前一句,心中还窃窃自喜,只是后一句话,让北静太妃玉容怔了起来,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那哪是牙疼,分明就是挨了一巴掌,当时自个心神大乱,下意识的就扬了一巴掌,眼下还犹言在耳的,自个的手掌还有些发胀,可知力道有多么重,也不知那猴儿怎么样了。 此时的北静太妃心儿揪的一下痛了起来,打了自己的心肝儿,她怎么舍得,真真是不想的。 都怪他,怎得就突然凑了过来,连给自己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贝齿轻咬粉唇,北静太妃娇媚的玉容上浮上一层担忧之色,她打了那猴儿,也不知会不会怪她,从此便生分起来,心下有些后悔起来,患得患失的。 早起如此,推开便是了,怎得就管不住自己的手。 “太妃,怎么了?可是还头疼?” 春雨瞧见北静太妃复杂的面色,心下担心起来,她可不会想到王爷挨了太妃一巴掌,毕竟府里谁不知道“母慈子孝”,太妃疼爱还来不及,怎舍得下手。 太妃回过神来,抬眸看了春雨一眼,挑眉道:“有你什么事,外面的院子不用扫,针线活不用做,在这里碍我的眼。” 春雨:“.” 太妃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脾性怎么炸了起来?听说太妃这般年岁的,脾性都有些易怒,莫不是发作了? 北静太妃瞧见春雨眉眼间的狐疑,当下便挑了挑眉,恼道:“没用的东西,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把烛火熄了,滚下去。” 春雨唬了一跳,心中却暗道:“看来太妃的确是发作了,迁怒于她,真真是委屈极了。” 且不由多想,春雨瞧着翻过身躺着的北静太妃,忙垂着螓首行至高架台前,熄了烛火后,退了出去。 一时之间,屋内渐显静谧。 另一边,水溶沿着回廊而行,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此刻也回过神来。 先前也不知怎得,瞧着丽人娇媚的玉容,恍若一朵艳丽的牡丹,心中的火气腾的一下便冲了出来,情不自禁的便凑了上去。 此时的水溶也有些后悔,真真就是魔怔了去。 但不得不说,那一抹柔软、滑腻,当真是.润。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正此时,迎面走来一丽人,瞧见少年捂着脸颊,形色匆匆的,当即疑惑的问了起来。 水溶定睛一看,只见来人盘着发髻,其上斜插着珠钗,暗淡的月色,仍然掩饰不住那娇嫩的肌肤,在月光的映射下,莹莹如玉,额间那一点胭红,更显得娇媚。 “没什么,香菱,你怎么在这。” 面对香菱的询问,水溶自然不好回答,难不成说他被太妃扇了一巴掌?这不是丢脸丢到家里去了。 香菱眉眼狐疑,不过做丫鬟的倒不好说些什么,便轻声回道:“三姑娘让奴婢去灶房取一壶热酒送过去。” 水溶闻言了然,大抵就是过年时节,大家伙兴致都上来了。 女儿家的来了兴致,顽乐起来比爷们还要疯,原著中钗黛、三春以及湘云、宝琴聚会吃酒的场景难道少了去? 沉吟一声,水溶目光闪动,松开了捂着脸颊的手,说道:“送酒的事你吩咐丫头过去,先去弄条热毛巾来帮本王敷敷。” 挨的这巴掌,虽说不会发肿,但敢肯定留有巴掌印,不做紧急处理一时半会的消不了,要是被元春她们瞧见了,后续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哎,这是水溶第一回挨打,下手的居然是最疼爱他的人。 只是谁让他.打的不冤。 “呀” 香菱瞧见少年右脸那清晰可见的巴掌印,顿时惊呼起来,忙凑上前仔细打量起来,心疼道:“王爷,这是谁下的手,怎得这么不知轻重。” 乖乖,怎得这么一会儿功夫,王爷就被别人打了,谁这么大胆? 水溶面上带着几许不自然,说道:“这事你别管,也不准对别人说起来,顺带让下面的人与王妃说本王不胜酒力,就不过去了,由王妃做主安排。” 脸上带着红印,这时候肯定不能见人,只好避开,香菱的性格水溶也明了,温柔安静的,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乖乖女的形象,让她作甚便作甚,柔顺的比兔子还要听话,既然碰上了,正好让她帮着遮掩。 香菱平常虽然娇憨,但并不傻,先前关心则乱,眼下也回过神来,整座王府里,便是王妃都不敢打王爷,其他人谁敢? 惟一有资格的,也就是北静太妃了。 按理来说,北静太妃素来疼爱王爷,怎么会舍得打王爷,而王爷这一副讳言莫深的态度,显然是不想王妃她们知晓。 且不论其中缘由,这都不是香菱该知晓的事儿,思索片刻,便轻声应道:“要不王爷去奴婢那儿,待奴婢吩咐下去,帮王爷敷敷脸?” 水溶闻言双目一亮,看向香菱的眼神不由的赞赏起来,自己的屋里有璎珞她们守着,不好回去,而香菱从甄封氏进王府后,水溶特批她们母子住单独的屋子。 此刻,正是掩人耳目之时。 香菱脑子愈发灵活了,一眼就瞧出了自己的窘迫,这读书的效果显著,开智了。 “嗯,引路吧。”水溶点头道。 香菱闻言便引起路来,径直来到东院西北角的一处厢房后,旋即退了下去,没一会儿功夫,便带着条热毛巾。 此时香菱小心翼翼的帮着水溶敷脸,瞧着少年脸颊上的红印,还是忍不住的心疼起来。 好端端的,太妃怎得下这般重手,要是不处理一番,这红印一时半会儿还消褪不了,说不得第二天都要肿起来。 水溶端坐在锦墩上,瞧着香菱一脸心疼却又什么都不问,心下愈发的满意起来,身边的丫鬟中,璎珞娇腻,晴雯刺头,唯独香菱最是乖巧懂事,真真是个好丫头。 好一会儿后,香菱抿唇道:“王爷,奴婢再替您敷敷。” 瞧着香菱仔细的模样,水溶心中也有些怅然,他都没想到,北静太妃一个妇道人家,那一巴掌下来,当时都把水溶打懵了去。 是因为水溶吃酒了,有些不在状态,还是北静太妃吃酒了,力气有所增幅? 想来两者都有吧。 伸手阻止了香菱的动作,水溶拉着少女的纤纤玉手,将其揽入怀中,拥着少女曼妙的娇躯,摇头道:“不必了。” 无非就是挨一巴掌的事儿,要不是怕被别人瞧见,想着尽快消褪红印,犯不着大题小做的。 香菱坐在少年的怀中,明媚的脸蛋儿微微一热,垂着螓首安安静静的,倒也没有闹腾,一副任君采劼的模样。 水溶见状了然,香菱就是这么一个柔顺的性子,顺得让人心疼,原著中便是夏金桂的苛虐,还不是受着,何况于这种令人血脉喷张的事儿。 挑着少女的下颌,水溶凝视着少女妩媚风流的玉容,心儿微微悸动,原就是在北静太妃那儿吃瘪,攒着一股火气,正是需要发泄之时。 念及此处,水溶也毫不客气,对着少女晶莹的唇瓣便凑了上去 不大一会儿,少女娇躯酥软,雪腻的脸蛋儿绚丽如霞,细气微微的,如桃蕊般的唇瓣泛着点点晶莹,美艳不可方物。 水溶一边解着少女的裙裳,一边温声道:“香菱,你与你母亲日子可还好。” 香菱芳心羞涩,闻得少年之言,一股感激之情涌上心头,美眸颤动道:“好着呢,多谢王爷替奴婢寻回母亲。” 她没想到,王爷不仅对她爱护有加,还替她寻回了失散多年的母亲,这份恩情,让少女铭记于心。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掂了掂手儿,只觉少女成长几许,笑道:“小事尔,以后你乖乖的听话,本王就满意了。” 香菱心儿一颤,羞红着脸看向少年,点头道:“嗯,奴婢会乖乖听话,王爷便是让奴婢去死,奴婢也不会皱眉头。” 水溶扬手轻轻拍了拍,只觉一片柔软,笑道:“倒是好觉悟,不过用不着你死。” 说着,水溶伸手一扫,将桌案上的茶盏扫落下去,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过后,便将少女抱上桌案坐着。 香菱美眸微颤,贝齿轻咬着粉唇,垂着螓首不说话儿。 又不是第一回,焉能不知少年的意图,只是这会儿在桌案上,着实让少女臊的慌,自家这位爷,总是不喜欢循规蹈矩的 这边,甄封氏见香菱久久未曾回来,心中担忧着香菱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放心不下的甄封氏便返回来瞧瞧。 沿着回廊走到屋外,瞧见屋里的亮光,甄封氏就知香菱如她所想的回屋来了,莲步近前,正欲挑开棉布帘子进入屋内,只听“呀”的一声,让甄封氏唬了一跳。 这什么声音,怪怪的,是香菱的声音没错吧。 正当甄封氏讶异之时,却听到一道婉转带着几分哭腔的声音:“王爷……” 甄封氏心头一惊,暗道:“王爷也在屋里,听香菱的哭声,莫不是香菱做错了事儿,被王爷责罚?” 思及此处,担忧女儿的甄封氏不由的挑起帘布的一角看了过去。 只见厢房之中,素来温柔乖巧的女儿趴在一方桌案之上,桃红色的百褶裙齐腰掀起,两只手儿背着拉了起来,而王爷. 眼前的一幕,让甄封氏杏眸圆睁,芳心剧颤不已,素手捂住了嘴儿,艳丽的脸蛋儿透着震惊之色。 虽早已成过亲,但甄封氏自香菱走失以来,将近有十年的时间没有过夫妻之事,先前那怪异的声音,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现在回想起来才明悟过来。 原来王爷与香菱两人是在. “怎么能这般欺负香菱。” 甄士隐是书香门第,讲究的是君子之风,即便是夫妻之事,那也是有板有眼的,眼下这视觉冲击的一幕,让甄封氏震惊不已,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 这不是在“折磨”香菱。 瞧着香菱那痛苦的神色以及耳畔间传来的求饶声,甄封氏心痛如绞,她听说过有些人会在这事儿上有特殊的爱好,让女儿家痛苦万分,但没想到素来温润如玉的王爷,居然也是这等品行恶劣之人。 甄封氏想要进去劝解,可是想着她们母女本就寄居在王府,而王爷又位高权重的,非她们母女能得罪得起得人儿,又不由的止住了脚步。 “还说王爷对香菱千般的好,她瞧着都信以为真,却没想到女儿是私下里受了如此大的苦楚才换来的。” 甄封氏心酸不已,贝齿紧咬着粉唇,美眸渐渐起了水雾,自家女儿本就是命苦的人儿,原以为苦尽甘来,却没想到. 此时的甄封氏恨不得自个替女儿受这份罪。 正此时,香菱娇躯颤抖,恍若打摆子一般抽搐,转瞬便瘫软下来,顿时让甄封氏面色一白,见少年似乎意犹未尽,还要折磨香菱,也顾不得其他,掀开帘布便闯了进去,跪倒在地上,哭喊道:“王爷,您有什么尽管朝奴家这儿来,还请王爷放过香菱。” 水溶:“.” 怎么回事?甄封氏怎么闯进来了,还说都朝着她去,让他放过香菱,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不过此时的水溶心中有股子火气,甄封氏好端端的闯了进来,连他都吓了一跳,险些都要打激灵了,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这时,原本酥软的香菱见自家母亲闯了进来,美眸瞪圆来去,玉颊涨的彤红如霞,芳心羞涩难耐。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只见香菱飞快的起身,也顾不上凌乱的裙裳,不嫌弃的跪了泥泞的地上,忙不迭的说道:“王爷,母亲只是一时糊涂,还请王爷恕罪。” 被母亲抓了现行不说,这时候闯进来,不是明晃晃的激怒王爷。 瞧那,怒火滔天了。 水溶见状,心下顿时怪异起来,香菱先前还怎得转眼间就生龙活虎起来,人的潜力还真是无穷无尽啊! 甄封氏救女心切,叩首道:“王爷,一切都是奴家的错,您要怪罪就怪罪奴家一人,还请王爷宽宏大量,不要在折磨香菱了。”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心中疑惑渐盛,什么折磨香菱,他怎么折磨香菱了? 思绪飞转,水溶有些明悟过来,该不是先前一幕被甄封氏瞧见了,以为他折磨香菱了吧?这甄封氏好歹是成过亲,还生下香菱的人,不至于如此懵懂无知吧? 还是说.甄士隐从来没有让甄封氏有过. 水溶垂眸看着跪伏的甄封氏,俊秀的面容上涌上不自然的神色,似乎只有如此,才能解释为何甄封氏居然会如此“无知”,莫名的,水溶心中涌上一抹异样。 瞧着两道相近的倩影,水溶一时之间,竟有些心潮澎湃. 北静太妃的屋里。 拔步床上,丽人辗转反侧,原本因吃酒胀痛的脑袋此时愈发清晰起来,皎洁的月光从轩窗洒落,映射在北静太妃的脸蛋儿上,宛若镀上了一层圣洁的银光,骤然间平添了几份神秘而娇媚之态。 “这猴儿,扰人心思,还怎么睡得着。” 少年的莽撞之举,让北静太妃心中的涟漪久久不散,闭上眼就控制不住想起那一幕,越是想着回避,就越是清晰可见。 思绪良久,北静太妃起了身,借着月光下榻朝着一侧堆放的箱笼走去,打开箱笼后,素手朝最里探去,摸索出被一块红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物件。 北静太妃清澈的双眸在月光的倒映下泛着点点星光,凝视着手中的物件,如梨蕊般的脸蛋儿染上一层玫红,贝齿紧咬着粉唇,嗔恼的喃喃道:“都是那猴儿的错。” 说罢,北静太妃便不再犹豫,径直返回床榻,不大一会儿,拔步床上隐隐传出嘤嘤的怪异之声,久久不散。 第374章 母子间有些小心翼翼了 翌日清晨,金鸡破晓,天光大亮。 水溶从绵软的藕臂中起得身来,转头看向一旁的香菱与甄封氏,俊秀的面容上神清气爽,竟有些意犹未尽。 面对甄封氏诚挚的请求,乐善好施的水溶自然不会拒绝。 七八分相似的容貌,加上那特殊的关系,视觉与心灵上的冲击,层层叠叠,远远超越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让人欲罢不能。 尤其是甄封氏,虽说年岁长了不少,但肌肤丰腻、柔润,以及宽广的包容性,不是稚嫩的香菱可以媲美。 许是感受到了动静,睡梦中的甄封氏轻轻哼了一声,弯弯的眼睫颤抖了下,美眸微微睁开一丝,映入眼帘的便是少年戏谑的面庞,艳丽的脸蛋儿微微一热,道:“王爷醒了,奴家伺候您洗漱。” 水溶拦住了丽人,说道:“不必了,昨儿个辛苦你了,歇着吧。” 昨晚闹的时间长了些,一直到了后半夜,期间多是甄封氏受着。 有车的人都知道,开新车时小心翼翼,但若是别人的车,油门便是拼命的踩,享受极速带来的快感。 再加上近十年的孤寂,基本和少女一般无二,陡然间的吃撑了,一不小心,便容易噎死,故而甄封氏很辛苦。 甄封氏芳心羞涩,倒也没有拒绝,安静的躺了回去,掀起被褥盖住了脸。 对于甄封氏而言,昨晚那一遭的经历,那是以前从未达到高度,真真是打开眼界,一会儿高高举起,一会儿低至尘埃,被少年折腾的死去活来。 她算是明白了,自家女儿那不是痛苦,简直就是如坠云端。 想起自己的莽撞之举,甄封氏就羞的难以见人,这份罪自个替女儿受着,怕不是女儿心里还要埋怨自个。 真真是自个白给。 见此情形,水溶不觉好笑,不过倒也没有继续打趣,瞧着一侧香菱眼睫颤动,笑着拍了拍少女的脸蛋儿,戏谑道:“醒了就别装睡了。” 这丫头,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还羞于见人,竟装睡起来。 香菱弯弯柳眉颤了颤,睁开美眸看向满面戏谑的少年,眉眼间带着浓浓的羞涩,柔声道:“王爷。” 水溶笑了笑,起身下了榻,说道:“过来服侍本王更衣。” 香菱闻言,羞红着脸应了一声,美眸瞧着角落里那芙蓉刺绣兜肚,贝齿轻咬着粉唇,垂着螓首下了榻。 一时之间,一抹鱼肚白翻了出来,莹莹如玉,晃得人眼花缭乱。 好一会儿后,水溶穿戴整齐,伸手掂了掂,笑道:“好了,回被褥里躺着去,别冷着了。” 曾经听说过这么一句话,若是冷着了,会下垂的。 说罢,水溶便举步离开。 待水溶离开,屋内渐显静谧,香菱侍立在榻边,美眸瞧着被褥里拿拱起的人影,眼波流转,芳心羞涩难抑。 原先水溶在的时候倒不至于尴尬,可眼下……屋里就她们母女两人了。 香菱葱白的玉指紧紧的绞着,莹莹如玉的足趾扣在地板上,鼓足了勇气,颤声道:“母亲,王爷走了。” 被褥里久久没有回应,好一会儿后,甄封氏才掀开被褥,露出一张艳丽的玉容,妩媚的眉眼间绮丽流转,眼神飘忽道:“嗯。” 想不到,她们母女两竟然一同……真真是尴尬,想起昨日丑态百出,全让香菱瞧了去,心中更是羞涩难言。 “…………” 静谧了一会,甄封氏瞧着香菱有些瑟瑟发抖的,爱女心切胜过了心中的羞涩,轻声道:“香菱,到被褥里来吧。” 香菱红着脸应了一声,颤颤巍巍的上了床榻的边缘,缩进被褥里,刚刚舒缓下来,忽地感觉一片沁凉,不由的“呀”了一声,掀开被褥瞧了起来。 甄封氏见自家女儿惊起,唬了一跳,也顾不上心中的羞涩,忙询问起来,只是顺着香菱的目光望去,见床褥的一角上一片的沾湿,不由的芳心一颤。 这.许是久未迎客,一时之间竟有些止不住,以至于泪洒满地,似是瓢泼大雨一般。 香菱显然也明悟过来,盈盈如水的明眸看向甄封氏,风流的脸蛋儿上透着几许怪异之色,默然几许后,才垂眸呢喃道:“苦了母亲了。” 她不是懵懂无知之人,早先第一回时,香菱也是唬了一跳,以为自己会被少年嫌弃,臊的都哭了起来,好在少年的细心宽慰,让她知晓这是正常的事儿。 眼下甄封氏如此,不就是因为自家那薄情的父亲苦了自家母亲。 甄封氏闻言,芳心剧颤,臊的满面涨红,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自家女儿这是宽慰她?还是嘲笑她?以自家女儿的品性,想来是宽慰的吧! 偏着螓首,甄封氏身子往里缩了缩,颤声道:“先将就将就,晚些时候拿去洗洗,换一床褥子。” 香菱闻言,红着脸应了一声,旋即缩进了被褥里,素手搂着甄封氏,母女两相依偎着取暖,一时之间静默无言。 甄封氏娇躯一颤,芳心涌上一股暖意,原以为女儿会嫌弃自个,不曾想还是那般亲密,这母女情深,且又.此刻的甄封氏,心下只觉幸福。 另一边,水溶神清气爽的沿着抄手游廊向着自个的院落走去,刚踏入院内,抬眸之间,心下微微一怔,只见晴雯俏立在廊下,眉眼清冷,那张妩媚风流的脸蛋儿上,布着几许怏怏不乐。 这丫头,一大早的,又犯什么倔? 此时的水溶也不大爱理会,左右就是小丫头使小性儿,便吩咐:“晴雯,去准备早饭,本王要用膳。” 昨儿个晚上,大费周章的,眼下腹内空空,真真就是饿了。 晴雯抿着粉唇,一双桃花眼泛着晶莹的看向少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水溶见状蹙了蹙眉,伸手戳了戳晴雯的额间,道:“小蹄子耳聋了,让你去准备早饭,还不忙活去,想饿着本王不成。” 对于晴雯,水溶大抵不会太过于骄纵,要不然会养成原著中那般恃宠而骄的性子。 晴雯轻呼一声,抬起螓首,晶莹的唇瓣微微撅了起来,俏丽风流的脸蛋儿透着几许委屈,轻声问道:“王爷昨晚.是去哪了?” 原本府里的人都在厅里热闹,只是王爷送太妃回去后,便不见人影,转而便有丫头禀道,说王爷不胜酒力,回屋歇着了。 可是晴雯回了院子不见人影,整宿的都没回来,故而晴雯一大早儿便在廊下候着,心中的委屈可想而知。 水溶瞧着少女一脸的幽怨,心下微微一软,刮了刮少女的琼鼻,说道:“昨儿去香菱那儿睡了。” 果然啊,女人一旦示弱,男人就招架不住,左右香菱嘴严,也不怕她说了出去。 晴雯贝齿轻咬着粉唇,脚下的绣花鞋点了点地板,芳心渐显幽怨。 从不见香菱的时候,晴雯就有所猜测,果如她所想,王爷是去寻香菱了,院里的丫鬟里,就属香菱最得宠,她都觉得那璎珞骚蹄子都比不上。 只是到底是主子的事儿,做丫头的晴雯又能多说什么。 抿了抿粉唇,晴雯盈盈一礼道:“奴婢去准备早饭。” 水溶闻言点了点头,正欲朝屋里走去,忽地想起了什么,吩咐道:“晴雯,再让人准备热汤,吃完早饭,你伺候本王要沐浴。” 虽说吃完饭不好沐浴,但此刻也顾不上这些,毕竟新年头一天,投谒拜年的不在少数,除此之外,待会还要去向北静太妃拜年,不沐浴一番,拖着一身的软腻不大爽利不说,还有失体统。 话又说回来,这会儿想着要去见北静太妃,心里还是颇为尴尬的,怕是太妃要冷眼相待了。 晴雯闻言,玉颊微微一热,妩媚的眉眼舒缓下来,心情也是一下子明媚起来,清声道:“是,奴婢知道了,这就去准备。” 虽不如香菱那般得脸,但好歹是近身伺候王爷的人儿,知根知底的,也是得宠的。 水溶看着扭着水蛇腰,迈着欢快的莲步向着院外碎步而去的晴雯,心下不觉好笑。 这小丫头,脾性虽倔,但经过一年的调教,倒不至于目中无人,也不会贪得无厌,稍稍给些甜头就乐的跟吃了蜜蜂屎似的。 饥饿营销,诚不欺我。 好一会儿后,水溶吃完早饭,便在晴雯的服侍下沐浴,期间倒也做什么,就是帮助晴雯成长。 毕竟这会儿的水溶,兴致缺缺,面对高山流水泰然处之,有些圣人的心态。 在晴雯红着脸的伺候下,水溶换了一身大红色的锦服,便来到“凤仪庭”。 厢房内,元春一袭锦绣辉煌的坐在几案前吃着早饭,乌黑如泉的长发一络络的盘成发髻,髻上斜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丰润的玉容恍若盛开的芙蓉。 此时丽人瞧见少年的到来,忙放下勺子,起身道:“夫君来了,可用了早饭。” 水溶移步近前,点头道:“为夫吃了早饭,娘子不用在意,先用早饭吧。” 相处久了,元春自然不会忸怩,闻得少年之言,便落座下来,素手拿着一个勺子,舀了一勺红枣蕙米粥至口中,慢条斯理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 果然,人美做什么都是一种享受,便是用膳都秀色可餐。 水溶安然的候着,也不着急,只是想着还要一会儿,抬眸看了一眼侍立的抱琴,吩咐道:“抱琴,过来帮我揉揉腿。” 毕竟有些闹过来,腿儿还是有些酸酸的,揉揉也好。 抱琴莲步近前,拿着一方几登坐了下来,素手便抬着少年的腿儿放在膝上,轻轻揉按起来。 元春小口的用膳,星眸瞥了一眼揉腿的少年,柳叶细眉微微一动:“这位爷昨儿个晚上是去哪儿闹了?栊翠庵?” 以水溶的酒量,昨儿个不至于不胜酒力,秉持着对夫君的知根知底,元春便有所猜疑,想来是兴致来了,又闹了起来。 至于说“栊翠庵”,元春人又不傻,瞧见过妙玉师太眉眼间那透出来的一股妩媚流转,她便知道师太早已然不是清白之身。 而能让师太失洁的爷们,除了偶尔去“栊翠庵”品茶论道的水溶,再也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毕竟王府里就水溶一个爷们,以师太的傲然,总不至于会寻下面的奴仆苟合吧! 知道归知道,但做为主母,不聋不哑的难当家,摊上这么一个“好色”的爷,元春还不是得受着,闹出来了,坏了夫妻情分不说,还显得自己“小肚鸡肠”。 怎么说呢!自家这位爷实在是.荒唐,居然连出家人都,传了出去,可不得让人笑话,作为妻子,不仅要装做不知,还得帮着隐瞒。 不大一会儿后,元春吃完红枣蕙米粥,接过绣帕擦了擦粉唇,温婉一笑,轻声道:“夫君,咱们去向母亲拜年吧!” 水溶闻言,心下微微一怔,轻声应道:“嗯。” 总归是要见的,难不成躲着? 话罢,夫妻二人便携手朝着宁安堂而去。 宁安堂。 北静太妃一袭鹅黄绵裙,头绾简雅倭堕髻,青丝垂肩,玉簪斜插,面若夹桃又似瑞雪出晴,目如明珠又似春水荡漾。 堂下,薛姨妈早早的便来拜谒,正笑着与北静太妃闲叙。 屏风之后,宝钗、探春、宝琴也早早的到来,也小声的说着话儿。 北静太妃有些心神不定,美眸时不时的看向堂外,似是期待着什么。 不一会儿,外间婆子禀道:“太妃,王爷与王妃来了。” 北静太妃闻言,明眸一亮,娇媚的玉容上闪过一抹欣喜,眸光直直的看了过去,芳心深处涌上一抹异样。 这猴儿,也不知怪不怪她这个母亲。 水溶与元春走了进来,移步近前,一并请安道:“孩儿(儿媳)给母亲拜年。” 北静太妃明眸熠熠的看着少年,见少年的脸蛋儿上并无异样,心下微微一缓,莞尔一笑道:“起来吧。” 看来打的不重,这便好了。 水溶与元春起得身来,想了想,一并坐在一侧。 北静太妃见状,玉容微微一怔,素手紧紧的攥着绣帕,明眸盈盈如水的看着少年,芳心顿时涌上一抹酸涩,竟有些委屈。 一般而言,这猴儿素来喜欢黏着她,每回都是挨着自个坐的,这下子居然在下方落座。 果然啊,这是怪她扇的一巴掌,生份起来了。 你不明所以的凑上来亲我,难不成还是我的错不成? 水溶落座在一侧,心下也有些不自然,此时的他面对北静太妃,再也淡定不下来。 况且昨儿个的一幕,也有些尴尬不已。 所谓“儿大避母”,这会子避讳些也好,左右以北静太妃扇的那一巴掌,那也是反感于他,就没必要厚着脸皮挨上去坐,省得大家都不爽利。 “姨妈,新年好。”水溶凝眸看了一眼薛姨妈,笑着招呼起来。 薛姨妈面带笑意,有些受宠若惊道:“王爷新年好。” 水溶湛然道:“姨妈,在新宅住的可还舒适?若是有什么难处,便与本王说说,再不济,还有元春在。” 薛姨妈闻言,老脸笑如菊花,应道:“一切都好,有劳王爷关心。” 水溶点了点头,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劳烦的,咱们两家就隔了一道小门,姨妈多来王府坐坐,也好增添些人气。” “哎,府里就我与蟠哥儿,那孽障又是个不安分的,这不,一大早儿便屁颠的跑了出去,独留下我一人,王爷不说,我也会多过来串串门,图个热闹。”薛姨妈面上带着几许无奈,苦笑着说道。 水溶闻言,心下不知说什么好,大过年的一早儿就往外跑……只能说很薛蟠。 “大过年的,也就让他出去闹闹,等过完年,手上有了正事,也会收敛一些。” 水溶明白薛姨妈的担忧,不看僧面看佛面的,薛蟠那儿他是要照看一二,等过完年,再做安排。 薛姨妈笑着应了起来,心下欣然不已,挨着北静王府住,一来受王府的庇护,二来也是希望自家那混不吝的东西能受王爷的照拂。 眼下王爷这般表态,还有什么不满。 堂上的北静太妃瞧着两人言笑晏晏的,芳心愈发的酸涩,晶莹剔透的明眸眼波流转。 那本来应该是她才是,这猴儿,都不理她了,真真就是生份起来了。 偏过螓首,北静太妃提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娇媚的玉颜挤出笑意,凝眸看向少年,玉颊浮现出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红,说道:“溶……溶哥儿,昨晚上可还好?” 水溶闻言面容一怔,脑袋便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一抹柔软,凝眸看向丽人,只见其明亮的眉眼间,似有妩媚流转,更凭添了几分艳丽…… “呃,尚好,有劳母亲关怀。”水溶略有些不自然道。 说罢,水溶便沉默不语,而北静太妃亦是垂眸不语。 一侧的元春见此情形,心下不由的疑惑起来,以往这对母子甚是亲昵,怎得今儿个似乎……母子间有些小心翼翼了? ps:最近两天在外面没码字 第375章 水溶:自作聪明的凤姐儿 第375章水溶:自作聪明的凤姐儿 年关时节,都有拜访岳家的习俗,水溶与元春便收拾了一番,为表示对荣国公府的重视,准备了不少的礼物,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便朝着荣国公府而去。 荣国公府,荣庆堂内,水溶与贾母、王夫人闲叙几句,便打着去看看二丫头、林丫头她们的幌子,让她们祖孙、母女三人说说体己话儿。 游廊走道上,鸳鸯在前引着路,轻声说道:“二姑娘、林姑娘她们怕吵着老太太,故而避着了些,此刻应当是在西院那儿聚着。” 水溶闻言了然,小辈们的顽乐,且不说怕吵着贾母等人,便是顽过头了,说不得还得受训斥,自然是要对长辈避开些。 不过这些水溶也不在意,目光凝视着眼前丽人袄裙下曼妙的身躯,绰约多姿,问道:“鸳鸯,贾赦可还有纠缠你。” “呃” 鸳鸯闻言一愣,俏丽的脸蛋儿微微一热,垂眸低声道:“大老爷被老太太训斥了一顿,倒是没有在纠缠奴婢。” 上回贾赦逼婚,此事让贾母甚为恼火,狠狠的责罚了贾赦一顿,事情才得以平息。 只是明面上是如此不错,但当时王爷也在当场,那一句暗示讨要的话语,让众人都认为王爷是看中了她,私下里相熟的姊妹都打趣她福气到了,弄的自个有些不好意思了。 水溶闻言点了点头,心下颇为满意。 对于鸳鸯,虽然容貌风流在水溶身边的人不算是一等,但这份忠贞、刚烈敢为以及机敏还是让水溶甚是欣赏,故而当初承诺鸳鸯一个去处,不至于让鸳鸯落得个与原著一般香消玉损的结果。 只是也不知怎得,与鸳鸯接触了几回,愈发的觉得其容貌清新可人,让人有些心动,好像就是那种耐看的女儿家,越看就越发的好看。 其实以水溶的品貌、身份而言,其身边不乏品貌一流的女儿家,只要稍稍表露些意思来,大把儿的女儿家送上门来。 旁的不说,王府里的那两位甄家女儿,直白些说,不就是上赶着送来的。 一开始,水溶并不想与贾家有什么牵扯,那些金钗丫头什么的都与他好无关系。 只是随着与贾家结为姻亲,相处久了,水溶的心态就发生了变化,就觉得这些在原著中有浓厚色彩的美好女儿家就应该归他所有。 晴雯、莺儿,金钏儿、玉钏儿、莺儿、紫鹃等,水溶都颇有兴趣,似有一种集邮的乐趣,让人不由自主的愉悦。 眼前的鸳鸯,也正是如此,甚至于是 沉吟一声,水溶应道:“这便好,若是有什么难处,便与本王说,本王会替你解决。” 鸳鸯闻言,心下微微一暖,垂着螓首道:“有老太太照拂,奴婢也没什么难处,倒不需有劳王爷。” 作为贾府的第一丫头,深受贾母的倚重,国公府里的人大抵都要给她一份情面,哪里会有什么难处。 上回若不是贾赦是国公府的主子,且又是贾母的大儿,鸳鸯也不至于被逼迫。 舔着脸去求王爷,她算是什么位份的人儿。 水溶闻言双眸闪了闪,心下也是明白,想来在鸳鸯心中,贾母才是第一顺位。 他不反感这一点,毕竟若鸳鸯“忘恩负义”的,水溶还看不上她,要的就是鸳鸯忠贞的性子,等到了自个身边,不也是如此。 话虽如此,但水溶心里还是有些不爽,他都答应过鸳鸯了,当他说话不算话,要强行向贾母讨要她? 忽地,水溶瞧见前方有一条羊肠小径,树木葱郁,一块奇形怪状的大石立在其中,藤萝弥漫,好一处僻静的偷情之所。 心思微转,水溶快步越过鸳鸯,道:“鸳鸯,跟本王来。” 鸳鸯美眸看着少年朝羊肠小道而去,玉容微微一怔,心下便有些不安起来,脚下的绣花新不由的踌躇起来,轻声提醒道:“王爷,走岔路了,那儿要绕个大圈子。”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举步踏进了羊肠小道,回身看着鸳鸯,道:“鸳鸯,随本王来便是,怎得,你还怕本王把伱吃了不成?” 鸳鸯脸微微一红,垂着螓首,低声道:“也不是担心这个,只是怕有人瞧见了乱嚼舌根,对王爷影响不好。” 这.孤男寡女走这僻静的条路,加上原本府里就有些闲言闲语的,若是让人看见了,这不是坐实了那话,没来由的遭人闲话。 水溶见鸳鸯扭扭捏捏的,心下不觉好笑,打趣道:“谁敢嚼本王的舌根,本王就把他舌头给割了。” 开顽笑,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想着嚼他的舌根,一旦有这等下人,都不需水溶动手,贾母、王夫人等人便出手处置了。 能嚼水溶舌根的,要么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要么就是如同鸳鸯这般的女儿家。 鸳鸯见少年不理睬,径直前行,她也只能紧紧跟上。 水溶沿着小径前行,灌木愈发葱郁,忽地顿住了脚步,转过身去,一直紧跟在水溶身后的鸳鸯心有异样,一时不察,“啊”了一声,来不及停住脚,便撞在了水溶的身上。 感受着丽人温热柔软的身子撞入自己怀中,顿觉软相入怀,撞得人似有些胸口发涨。 带球撞人,这丫头,本钱十足啊! 伸手揽住了那柔软的腰肢,水溶凝视着两人俏丽的玉容,笑道:“鸳鸯,怎得这般不小心。” 鸳鸯玉颊粉红,一双美眸眼波流转,似是有心惊魂不定,闻得少年之言,芳心颤动,不由的暗啐起来:“这是自个不小心?分明是你有意为之。” 抿了抿粉唇,鸳鸯轻轻推了推,见推不动少年,便也放弃了,低着螓首,颤声道:“王爷,您.您先放开奴婢。” 这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水溶不以为意,伸手勾着丽人的下颌,凝视着丽人那张清新可人的脸蛋儿,晶莹的粉唇宛若桃蕊,散发着沁人的清香。 “鸳鸯,你这胭脂的颜色不错,让本王尝尝可好。” 鸳鸯闻言,芳心剧颤,俏丽的脸蛋儿浮上一层玫红,清澈明亮的明眸恍若一泓清水,泛着点点星光,也不说话。 人都被你抱着了,这会儿还问她,想尝你便尝就是了,她还能拒绝?亦或者说自个没有拒绝的资本。 说起来,这位爷怎得有些像那位宝二爷了,喜欢尝别人嘴里的胭脂。 水溶见状不急不缓,食指轻抚着丽人的唇瓣,只觉一片软腻,继续问道:“鸳鸯,行不行的,总得说一句话儿。” 鸳鸯芳心又羞又恼,抬眸嗔了少年一眼,低声啐道:“王爷,别作弄奴婢了。” 她算是明白过来,少年就是在作弄她,非逼着她说话,“羞辱”于她。 水溶“呵呵”一笑,看向丽人的眼神之中带着戏谑,没错,他就是在作弄鸳鸯。 不过鸳鸯都嗔恼起来,水溶也不好作弄太深,感受着指尖那抹柔软洋溢,水溶低头垂首,重重的印下,一时之间,温热的气息萦绕在两人的鼻翼间,带着醉人的芬芳。 “唔~” 鸳鸯涨红着脸,少年的霸道,让从未有过经验的鸳鸯丧失了思考能力和反应,只能被动的迎合着对方,一直到少年解开了她的襟扣探入其中,感受到身前的异样,鸳鸯才猛然间惊醒过来,忙不迭地推了起来,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哀求道:“王爷,不行,真的不行,不能在这里……” 尝胭脂可以,但不能出格,要是在这儿,往后真真就没脸了。 水溶松开了手,退了一步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本王有些情不自禁了。” 这事儿真是情不自禁,有经验的人儿都知道,一亲嘴,手儿就控制不住,总是感觉缺些什么,不握些东西就不自在。 鸳鸯见少年果真不用强,心下微微一缓,红着脸一边扣襟扣,一边整理自己的鬓发,声音中带着几许颤抖道:“王爷是有身份的人,如何能这般。” 拉着丫鬟在羊肠小径弄,传出去了,有失体统,要做,那也得.在屋子里才成。 说着,鸳鸯怕水溶多想了去,便垂着螓首补充道:“况且奴婢现在也不能离开老太太。” 水溶闻言了然,感受着唇齿间的甜香,笑道:“本王心里有数,你放心,安心伺候老太太,早晚你是本王的人。” 鸳鸯闻言,芳心涌上一抹甜蜜,眼前的少年虽然偶有失态,但起码对自己还是有尊重的,不像有些爷们那样兴致一来就要不管不顾,这荣国府里吃亏的丫头难道还少了不成? 旁的不说,那位大老爷不就是如此,还想着祸害她哩! 只是听见少年说自个早晚是他的人,心中又有些羞涩,不过却并不反感,毕竟对方这话没毛病,若是以后王爷还看得上她,日后真真就是少年的人了。 水溶见鸳鸯整理的差不多了,说道:“走吧,去瞧瞧颦儿她们。” 原就是想着作弄一番鸳鸯,又没打算真做些什么,完事了也无需再待着,若是继续待下去,怕是要发生些什么奇妙的事情。 小径野炊,这还真是让人怦然心动啊! 鸳鸯轻“嗯”了一声,忙不迭的在前引路,似是怕少年一个激动,晚节不保。 刚出了羊肠小径,正好碰见一袭锦绣的凤姐儿领着平儿迎面而来,瞧见少年后,狭长的凤眸微微一怔,在两人身上微微转动片刻,明媚的玉容嫣然一笑,上前招呼道:“王爷来了。” 此时原本面色恢复平静的鸳鸯复又浮上一层玫红,素手紧紧攥着绣帕,脚下的绣花鞋包裹的玉趾扣了起来。 这.是被抓了现行了,解释不清了,真真是羞死人了,都不敢看平儿是什么表情。 水溶凝视着凤姐儿娇媚的玉颜,一时之间有些恍惚,眼下这热情似火的“来了”之声,莫名的让人有一种熟悉之感。 点了点头,水溶面上带着几许不自然之色,道:“嗯,准备去看看颦儿她们。” 撞上就撞上了,以凤姐儿的精明、平儿的聪慧,难不成还会多嘴了去。 凤姐儿也识趣,并没有在两人身上做文章,凤眸微微一转,说道:“哦,我也正要去颦儿那边,王爷若是不嫌弃,一块儿过去吧。” 水溶闻言倒不觉有他,瞧着鸳鸯一副鹌鹑的模样,便说道:“鸳鸯,你先过去伺候老太君,这儿不用你了。” 鸳鸯心下一缓,这儿她有些待不下去了,早些离开也好,便盈盈一礼的应了一声,迈着有些局促的步伐离开。 凤姐儿凤眸微微眯了起来,两弯吊梢眉见着几许戏谑之意,笑道:“鸳鸯可是个极好的丫头,可是便宜了王爷了。”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其实从他上回暗示的话语中,但凡有些眼色的人儿都懂,这鸳鸯已然算是内定的人了。 抬眸看了一眼凤姐儿,水溶道:“凤嫂子,咱们走吧。” 凤姐儿见少年不大理睬她,也不在意,“哎”了一声,领着平儿,扭着腰肢在前方引路,一路行至一处厢房,掀帘而入,只见屋内空无一人。 “凤嫂子,这是怎么回事?”水溶蹙着眉看向凤姐儿,询问起来。 人呢,他那些精致的小姨子去哪了? 凤姐儿神色湛然,落座在锦墩之上,眼神示意平儿去外守着,凤眸微立的看着少年,轻启红唇道:“王爷,颦儿她们在隔壁院子,我请王爷过来,是想让王爷给我一个交待。” 水溶面色沉了几许,凝眸看着眼前明媚的丽人,沉声道:“什么意思,本王何需与凤姐儿交待什么。” 把他骗了过来,还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向他要交待,有什么交待可言,这凤姐儿是不是有毛病,吃饱了撑的。 真真就是强势惯了,以为人人都与贾琏一样? 凤姐儿见状不急不缓,狭长的凤眸紧盯着少年,微微眯了起来,哼道:“王爷,琏二爷藏的那位从江南来的柳姨娘,您不会不记得吧。” 对于贾琏在外藏的狗屁“二奶奶”,凤姐儿从黛玉那儿旁敲侧击了一番带来的江南女子,知晓了那位便是林如海的姨娘柳思思。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凤姐儿都唬了一跳,多番求证下,才确认真是那位柳姨娘。 水溶闻言面色淡然,凝眸看了看凤姐儿,眸中闪过一抹隐晦的暗色。 原来是贾琏偷藏人的事情被发现了。 “贾琏藏人与本王何干,莫名其妙。”水溶早就与贾琏言明,这事他装作不知道,事发了也与他无关,凤姐儿寻他要交待真真是有病。 凤姐儿见少年否认,轻“哼”了一声,清声道:“王爷也不用唬我这个妇人,那贾琏能将人从江南带回来,少不得王爷的帮衬。” 她可是知道,让柳姨娘乘船是水溶的许可,其中要说没有猫腻,打死她也不信。 爷们啊,沆瀣一气的,专门害她们这些后宅妇人。 水溶闻言不可否,淡然道:“你自己管不住爷们,那是你自个无能。” 诚恳的说,贾琏好色归好色,但品性上来讲并无大错,这样的爷们在这个时代已然是极好的了,然而却因为凤姐儿一惯的强势,毁了这份夫妻感情,这能怪谁。 凤姐儿闻言,顿时语塞,两弯吊梢眉微微立了起来,狭长的凤眸直勾勾的盯着少年,芳心涌上一抹怒火。 我无能,我若是无能,如何管的了国公府上上下下几百人,还不是你们这些爷们惯是馋嘴偷腥,只会将过错甩到她们这些妇道人家身上来。 不过这话凤姐儿也不敢直说,缓了一口气儿,明媚的玉容浮现委屈之色,精明的凤眸蕴着水雾,声音中带着几许哽咽道:“王爷,我好歹也是您认可的“二奶奶”,那贾琏在外面藏人,别人都称她是“奶奶”,这事您总得替我做主不是。” 水溶神色淡然,道:“你放心,国公府的二奶奶始终是你,旁人越不过去。” 且不说凤姐儿深得贾母的喜欢,就凭其是王家之人,“二奶奶”的位置也稳若泰山。 凤姐儿眼眶红润,大颗的泪珠顺着明媚的脸蛋儿滑落,泣道:“您这话说的轻巧,我也不瞒您,大老爷和大太太那儿本来就不喜欢我,那腌臜东西现在碰都不愿意碰我,一旦外面那个带着孩子来了,往后我还怎么过日子。” 其实凤姐儿也难,因为她向着贾母与王夫人,故而贾赦与邢夫人并不待见她,再加上贾琏的态度,怕是自个一旦有错.那贾琏便会寻机会休了她去。 以贾琏那凉薄的性情,不得不防。 水溶面色如常,清声道:“怕什么,即便外面的人生了,你也是孩子的嫡母。” 妾室生的孩子,都是归于大房下,生母只能是姨娘。 凤姐儿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咬牙切齿道:“不成,孩子长大了,还不是向着生母,我可不会养那些个白眼狼。” 水溶:“.” 好吧,其实凤姐儿说的没错,以她目前的状况,定然不会有子嗣,一旦孩子有了自己的想法,迟早将她这个名义上的嫡母抛弃,说是白眼狼也并无过错。 不得不说,凤姐儿这点看的很通透。 沉吟一声,水溶问道:“那你想如何?” 凤姐儿闻言凤眸闪过一抹精芒,厉声道:“我不能生,外面的也不能生。” 其实要不是因为柳姨娘的身份会波及黛玉,到时十有八九会被王爷嫌弃,怕是自个的境遇愈发的凄凉。 如若不然,以凤姐儿的性格,断然不会请求旁人,自个来个捧杀完事。 水溶双眸微微一动,这是要荣国公府长房一脉断根,到时只能从旁支过继了,只能说这很凤姐儿,专横霸道。 凤姐儿抬眸看了水溶一眼,见其沉默不语,面上带着几许犹豫之色,咬了咬粉唇,意有所指道:“那龌龊东西能把人拐来,怕是林姑丈葬礼的时候就勾搭上来,王爷,您也不想让颦儿知晓此事吧!” 水溶闻言,清秀的面庞沉了下来,看着凤姐儿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厉色。 好家伙,凤姐儿居然是在威胁他,她是怎么敢的? 此时的水溶明白过来,凤姐儿明白水溶素来心疼黛玉,自是不想让黛玉伤心,她是拿捏住了这一点,以为能拿捏自个。 啧啧啧.头发长见识短,胸无脑,这两点在凤姐儿身上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自作聪明。 第376章 凤姐儿:他真打啊 “凤嫂子是在威胁本王?” 水溶双眸之中闪过一抹厉色,清秀的面庞带着一抹莫名的笑意,居高临下的看着凤姐儿,语气沉沉道。 熟知水溶的人便知道,此刻的他很生气。 被人威胁,搁谁都有一股子气。 凤姐儿感受着少年的目光的压迫,宛若两道利剑一般刺了过来,娇躯不由的一颤,心下有些不安起来。 玉颜挤出一抹笑意,凤姐儿镇定道:“王爷,我夙来面皮薄,胆子小,哪里敢威胁王爷,还不是颦儿那丫头晓得了伤心,担心罢了。” 贾琏外面藏着的那个人,让凤姐儿感觉到了极大的威胁,若是放任不管,迟早是祸患,不得已,只能另辟蹊径。 其实她也不算是威胁,自己的要求不高,只是希望王爷能帮助她巩固自己的地位罢了,她可不想得罪王爷。 “哦” 水溶轻应了一声,看着着凤姐儿明媚的脸蛋儿,莹莹如玉,目光凝了凝,伸手抚了上去,淡然道:“可本王怎么觉着凤嫂子的面皮厚的很,胆子大的很。” 能当面威胁一个王爷,这样的人胆子能小?我看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凤姐儿芳心一惊,冷不丁的颤了颤,狭长的凤眸瞪圆来了,两弯吊梢眉透着惊讶之色,一时之间竟有些失神。 王爷居然摸她的脸,这是作甚。 水溶感受着丽人脸蛋儿上的柔软、细腻,宛若丝绸一般,心中颇为赞叹,不得不说,凤姐儿“心狠手辣”不错,但这副皮囊,真真是一等一的人儿,真真是恍若神仙妃子。 “怎么,凤嫂子不说话?”水溶的语气愈发冷厉起来,神情淡漠。 凤姐儿回过神来,明媚的脸蛋儿浮上一层嫣红,抬手便把少年的手儿打落,两弯吊梢眉立了起来,恼道:“王爷,请自重,我可是你嫂子。” 她是良家妇女,却没想到居然被人调戏,若眼前的人不是王爷,早就轮圆了巴掌朝脸上扇了过去。 怎得,要她养小叔子不成?她没这个脸。 水溶凝视着眼前恼怒的丽人,娇媚的玉容与素日里笑靥如花不同,一派的冷若冰霜,有些反差的韵味。 嗤笑一声,水溶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指尖用力,冷声道:“凤嫂子,本王若不自重,你奈我何。” “嘶~” 凤姐儿感受着下颌的痛处,不由轻呼一声,欲偏过螓首甩开,却被钳制的死死的,愈发的生疼起来,抬眸看向少年,见其面色冷然,心下微微一惊。 她好像真的得罪王爷,玩脱了,天可怜见的,她真没想冒犯王爷。 只是也不知怎得,面对眼前少年这般强势霸道,芳心隐隐有些莫名的悸动,似是忍不住臣服,俯首帖耳一般。 这才是当家爷们的作派才对。 压下心中的悸动,凤姐儿也不敢再忤逆,忍着疼痛,凤眸闪烁不定,玉容挤出笑意,说道:“王爷,有话好好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得罪旁人尚且有转圜余地,可得罪了眼前的少年,真就是无计可施。 此时的凤姐儿真是有些后怕了,原是想着王爷好脾性,哄哄也就好了,可没想到居然玩砸了,也是自个猪油蒙了心,好端端的怎么将黛玉扯了进来。 见凤姐儿服软,水溶嗤笑一声,这“辣子”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以往是被贾琏惯的张扬了去,但凡贾琏脾性大点,你看凤姐儿还会这般霸道。 直白些说,这人就是犯贱,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松开了捏着丽人下颌的手,水溶转而拍着其明媚的脸蛋儿,语气带着莫名的意味,沉声道:“这不就是了,以为本王脾性好便可任人欺辱?本王最讨厌别人的威胁,想威胁我,你算什么东西。” 身为北静郡王,即便是天子,那也是暗示,从未有过被人如此赤裸裸威胁的时候,眼下凤姐儿区区一介妇孺,居然敢威胁起他来。 水溶表示,很恼火,火气“腾”的一下便升了起来。 不过他也没打算对凤姐儿一个妇道人家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警诫一番即可。 凤姐儿刚缓一口气,感受着脸蛋儿上传来的拍击,旋即便又听见少年森然的警告之语,说她不是什么东西,言语间满是不屑之意。 一再的羞辱,凤姐儿心里便有一股火气,但也不知为何,芳心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异样,呼吸渐显急了几分。 贝齿轻咬着粉唇,凤姐儿挑了挑吊梢眉,看向少年,忍不住的哼道:“我多咱威胁王爷了,还不是你们串通一气的,男盗女娼,逼着我们这些妇道人家活不下去。” 此刻的凤姐儿很是委屈,原就是因为水溶的许可,故而那贾琏才如此有恃无恐,现下她不过是希望对方能帮衬一二,又不是什么犯法的事儿,何至于羞辱于她。 果然啊,爷们都是一路的货色。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看向凤姐儿的眼神不善起来,倒是没想到凤姐儿居然还嘴硬起来,是觉得自个不会对她如何,有恃无恐? 敛了敛心神,水溶淡然道:“本王何曾男盗女娼,大家子弟,三妻四妾稀松平常,贾琏不过是在外面养个妾室而已,何至于斤斤计较。” 封建社会,哪家权贵人家不是妻妾成群,便是普通人家,妾室也少不得,到凤姐儿这边就是男盗女娼了? 还不是掌控欲强,给自个寻个正经的由头来,真真是可笑。 话既出口,凤姐儿想着王爷也不会拿她如何,索性也豁了出去,立着两弯吊梢眉瞪着少年,冷哼道:“旁人如何我管不着,但贾琏不行,要不是王爷从中作梗,我早就降了他,我们夫妻闹成现在这般模样,王爷脱不了干系。” 没错,那贾琏什么狗屁性子的人,她还能不知道,要不是背靠着王爷,贾琏能有这份底气和她掰了? 水溶闻言都有些气乐了,实话实说,他并没有掺和贾琏与凤姐儿夫妻感情的事儿,甚至于是维护这对夫妻。 闹成这般模样,一切都是她们夫妻自个造的,与水溶何干。 敢情凤姐儿居然把过错全都推了出去,自个一点儿都没有错,这种自以为是,也难怪引得贾琏的嫌弃,真真就是白生了一副好皮囊。 实话是说,水溶都有些嫌弃凤姐儿自以为是,让他选,也不会选择凤姐儿做妻子,这种人,就是那种“娶妻不贤毁三代”的人儿。 “一而再的污蔑本王,凤嫂子这是吃准了本王不会拿你如何?”水溶语气悠悠道。 自己素来谦和的模样,让别人以为自己心善,三番两次的顶撞他,真以为水溶不会对女儿家下狠手? 真真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凤姐儿闻言脸色一白,心下有些发虚起来。 诚然如少年所言,她的确是觉得以少年的品性,不至于和她一个妇道人家计较,故而才大胆起来。 若换成贾母、王夫人等人,她岂敢斤斤计较。 话虽如此,但凤姐儿却扬了扬帕子,凤眸毫不畏惧地和少年对视,倔强道:“左右是过不下去了,大不了一干二净,堂堂王爷逼迫一个妇道人家,气量也不过如此。”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抬手便作势打下去。 “呀” 凤姐儿见状,娇躯一颤,明媚的脸蛋儿顿时煞白起来,下意识的抬手挡了起来,狭长的凤眸闭阖,长长的眼睫颤抖起来. 好一会儿,预想的巴掌没有落下,让凤姐儿心下一松,偏着螓首,凤眸透过指缝偷偷的看了过去,见少年扬起得巴掌收了回去,不由的轻缓一声。 还以为真要挨一巴掌,真真是吓死人了。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凤姐儿心下恼怒,扬着螓首将脸蛋儿凑上前来,喝道:“好啊,你打,不打就不是个爷们,反正我们这些妇道人家就是被你们这些爷们作践的。” 就不信你敢打我。 说着,凤姐儿心中愈发的委屈,凤眸水雾渐起,明媚的脸蛋儿渐显悲戚,声音带着几许哽咽。 说不过就动手,不就是这些大老爷们一惯的作派。 水溶看着凤姐儿颇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顿感头疼。 果然啊,和女人讲道理,真是自讨苦吃,此刻的水溶很想当即便甩她两耳光,让她清醒清醒,明白自个的过错。 只是这样并无意义,需知一般而言水溶是不会打女人的,除非是忍不住。 眼下的凤姐儿,尚不至于让水溶破戒,即便是打,也不需他一个王爷亲自动手,这不是丢了体面不是。 沉吟一声,水溶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不要闹了,你们夫妻的事情自己解决,本王不掺和。” 撒泼打滚的女人,真没法沟通,他是真不想和凤姐儿再多说什么。 凤姐儿见水溶软了下来,脾性便上来了,一如既往地恼道:“我闹什么了,不是王爷要打,这会儿怎得不打,哼,没卵.” “啪”。 凤姐儿偏着螓首,杏眸圆睁,玉颊上那火辣辣的疼痛感让凤姐儿整个人都呆怔起来。 他真打啊! 水溶甩了甩手,看着眼前怔住的丽人,轻哼了一声,心下顿觉舒畅多了。 他都已然大度的不计较了,居然还变本加厉,辱骂于他,不知道这可是男人的禁忌,上赶着求打,这是她自找的。 以为他是贾琏?真是惯的毛病。 好一会儿,凤姐儿才缓过神来,狭长的凤眸直直的盯着少年,心中怒火丛生,俨然有一副迷失了心智的作派,歇斯底里道:“你打我,老娘和你拼了。” 说着,凤姐儿气势汹汹的起身,涂了蔻丹的指甲宛若利剑,张牙舞爪便朝着少年冲去,嘴里不断的啐骂起来。 他打我,他居然打我. 水溶见状心下一怔,忙一边抬手抵挡起来,一边喝止道:“疯婆娘,”够了,再动手,休怪本王不客气。” 这娘们真敢动手,够虎的,“辣子”之名,非同凡响,这是疯了啊! 凤姐儿闻言,心中更是恼得慌,眼珠儿大颗大颗的滑落,哭泣道:“打啊,继续打,今儿个不打死我,老娘和你没完。” 人都打了,现下居然还说不客气,脸呢! 面对疯婆娘的攻势,水溶眼疾手快的便牢牢抓住了丽人的双手,凝视着丽人的疯样,顿时感到一阵头痛,无奈道:“凤嫂子,咱们先坐下来聊聊。” 怎得,他一个爷们,还真的和妇道人家打架? 先打一巴掌,然后在好好聊,这是人话否? 此时凤姐儿心中愈发恼怒起来,见双手被擒住,咬了咬唇,心下一狠,扬起螓首,“狠狠”的撞在胸膛之上。 这会儿想服软,做梦。 水溶胸口一疼,顿时恼了起来,清秀的面庞变得狰狞起来,伸手勾住了凤姐儿的玉颈,脚下一勾,直接将丽人反扣在地上,膝盖顺势抵在丽人的玉背,手儿压着丽人螓首,制伏了凤姐儿这疯婆娘。 他算是明白了,这凤辣子真就是蹬鼻子上脸,一旦你给点好脸色,她就愈发的强势霸道,面对凤辣子,就是不能给她好脸色。 凤姐儿惊魂未定,等反应过来之时,明媚的脸蛋儿已然贴着沁凉的地上,脸颊上沾上了几许尘土,显得有些狼狈。 水溶挑了挑眉,扬手便朝着丽人饱满之处重重的打了下去,引起一阵涟漪,颤颤巍巍的,喝骂道:“你这疯婆娘,真就是疯了。” 敢打王爷,不是疯了是什么,不给她一些教训,长不了记性。 “呀” 臀上的疼痛,让凤姐儿不由的喊了出来,一张明媚的玉颊涨红,芳心羞愤交加。 他居然打她的屁股。 “放开我。”凤姐儿挣扎起来,声音中的恼怒更甚,玉颊绚丽如霞。 水溶不以为意,继续扬手打了起来,一点也不留情,一边打一边骂道:“疯婆子,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厉害。” 凤姐儿挣扎不开,紧咬着粉唇承受这份苦楚,鲜艳的红唇随着少年的动作痛呼起来,芳心中的羞涩渐盛。 “呀~” 凤姐儿痛呼一声,一双明亮的凤眸两弯吊梢眉见着几许妩媚,狭长的凤眸眼波流转,恍若一红清水波光粼粼,声音中带着几许娇媚、柔腻,柔媚入骨。 水溶顿住了手儿,目光凝视着身下被压着的凤姐儿,面上浮出不自然之色。 这.打出毛病来了? 此时凤姐儿想起先前的喊声,就心尖儿发颤,她也不知道怎得,居然越打越舒服起来,情不自禁就现下只觉羞愤难耐,真真是没脸见人。 “哎呀王爷手下留情。” 正当两人气氛渐显尴尬之际,原本守在院外的平儿听见屋内的动静不对劲,便过来瞧瞧,待见到自家奶奶被王爷压在身下,俏丽的脸蛋儿上满是错愕,忙不跌的求情起来。 水溶见状,顺势起身,伸手捋了捋身上凌乱的衣裳,手上还残留丽人那一抹丰腴、柔软。 不得不说,凤姐儿还是挺有料的,倒像是打在水球上一般,弹性十足。 平儿近前将凤姐儿扶了起来,帮着凤姐儿整理,俏丽的眉眼间带着担忧之色,关切道:“奶奶,您没事吧。” 凤姐儿贝齿紧咬着粉唇,狭长的凤眸微敛,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臀部传来火辣辣的感觉是那般的清晰,她能没事吗! 平儿整理了一番,抬眸看了一眼水溶,面色犹豫几许,跪伏在地,小心翼翼道:“王爷,奶奶有什么不对的,还请王爷恕罪。” 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请罪总是没错的。 凤姐儿素手轻抚着臀部,眼角隐隐有泪花闪现,咬了咬唇,凝眸看着少年,羞愤道:“平儿,别求他,大不了就是被打死,左右我也不活了。” 如今这般模样,她怎么活。 平儿闻言面色一白,清澈的双眸中闪过一抹泪花,忙不迭道:“奶奶,您说什么呢。” 不是说寻王爷商议,好端端的,怎么就不活了。 水溶挑了挑眉,面色微微一沉,凝眸看着凤姐儿,淡然道:“你再说一遍,若是不想活了,本王成全你。” 凤姐儿闻言心下一颤,狭长的凤眸见少年冷然的眼神,微微垂下,咬了咬粉唇,偏过螓首,不敢直视少年的眼神。 这位爷是真的会打她。 水溶见状冷笑一声,懒得理会凤姐儿,他算是明白了,对待凤姐儿,就不能给好脸色,一给就蹬鼻子上脸。 理了理袖袍,水溶湛然道:“行了,你是国公府的“二奶奶”,无人可以取代你,安生在国公府带着,敢闹出什么幺蛾子,本王饶不得你。” 对于水溶而言,凤姐儿身为王家人,与贾家的姻亲关系不可割断,结成稳固的同盟,如此才能确保水溶的利益, “知道了。” 凤姐儿素手攥了攥绣帕,垂着螓首低声应了一声,只是似察觉到自个的变化,心下微微一怔明媚的脸蛋儿微微一热,有些不大自在起来。 一侧的平儿美眸微微瞪圆了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凤姐儿,心中错愕不已。 这是自家的奶奶,怎得如此柔顺起来? 水溶倒也不在意,毕竟这疯婆娘就是要被打了才知道厉害,轻哼了一声,也不管其他,举步便朝外走去。 凤姐儿看着少年离去,待少年的背影看不见了,才啐骂道:“呸,什么顽意,还堂堂一个王爷,没点气度。” 平儿闻言顿觉无语,忍不住的劝道:“好奶奶,您这是发什么颠,怎么招惹到王爷了。” 在平儿看来,王爷素来情形谦和,从未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怎么眼下居然把奶奶压在地上,奶奶这是怎么招惹王爷了。 凤姐儿冷哼一声,恼道:“我多咱招惹他了,是他蛮不讲理。” 一个爷们好意思打女人,还打她的.这是正经人? 第377章 甄画:可别怪儿媳不关照你 出了院门,水溶并未着急离开,脚步顿在廊檐之下,脑袋里想起教训凤姐儿的一幕,目光盯着自己的手掌闪烁不定,心中涌起一抹异样。 没想到,他堂堂一个王爷,居然和一个妇道人家“打架”,“打架”,那也不该是这种方式才对,真是不知说什么好。 不过这也怪不得水溶,实在是凤姐儿太过气人了,一而再的挑衅他的底线,在他面前疯狂蹦跶,整一个自以为是,完完全全就是个普信女,该打。 现下回过神来,水溶也有懊恼,倒不是说不该教训凤姐儿,就她那蛮不讲理的,就是要狠狠的教训,大力鞭笞。 只是对于妇道人家而言,他打屁股的举动,着实是不合规矩。 当时自个也是恼急了,但他也没有丧失理智,不至于按着一个妇道人家猛锤,下意识的就朝肉多的地方打。 现在细细想来,也不知怎得,将夙来强势霸道的凤姐儿压在身上之时,水溶隐隐有一种征服的快感,让人心中悸动。 尤其是“教训”凤姐儿那重重的拍打,手上的触感是那么的柔软,直到此刻,触感犹在,隐隐萦绕着余香。 再加上凤姐儿那异样的叫喊如黄莺出谷,富有音韵。 啧啧啧.凤姐儿性情的确不招人喜欢,但谁让她长的明媚张扬,恍若神仙妃子。 哎,想什么呢,那也算得上是嫂子,真真是魔怔了。 西院厢房内。 钗黛、迎春、惜春、宝玉、宝琴以及邢岫烟尽皆于此,满堂珠翠,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 这会儿,宝玉兴致昂然的凑在宝琴身旁,如银月般的面庞露着笑意,道:“宝琴妹妹,听说你跟着伯父四处走,想来是见多识广了。” 黛玉坐在一方锦墩之上,素手剥着蜜橘,耳畔间传来宝玉的询问之声,心中知晓这是宝玉的爱漂亮妹妹的毛病犯了,倒也没在意,芳心有些魂不守舍的,一双璀璨的柳眸时不时的看向帘外,心下不满道:“哥哥来国公府都会来看她们,这会子怎么还没来,又是被哪个妹妹绊住了脚.” 这边,宝琴听见宝玉的询问,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浮现出浅浅的梨涡,眉开眼笑道:“爹爹是去做生意,我就是跟着而已,让宝二哥见笑了。” 宝玉闻言不以为意,笑道:“哎,宝琴妹妹过谦了,古人常言:“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我真是羡慕妹妹。” “这话说的不错,我也羡慕的很哩!”湘云捧着脸蛋儿,明亮的双眸闪烁着一抹黯然,忽地插了这么一嘴。 其实,她又何尝不想四处游走,只是身为女儿家的,掣肘颇多,哪有那般如意。 黛玉柳眸熠熠,心中也是颇为向往,瞥了一眼湘云,璀璨的柳眸微微一转,皙白的脸颊露出一抹笑意,俏声道:“云丫头想去还不简单,多去喊两声姐夫不就是了。” 众人皆是明白黛玉的意思,无非就是因为水溶的宠爱纵容,不由的掩嘴笑了起来。 湘云闻言,丰腻的脸蛋儿微微一红,明眸白了黛玉一眼,羞恼道:“我看你也上心的很,怎得你不去喊两声好哥哥。” 都是一块长大的姊妹,谁又不知道谁,湘云确保黛玉也是动心的,大家伙都有数,姐夫宠黛玉是独一份的,不比她差哩。 毕竟这“哥哥”她都极少喊,黛玉可是话不离嘴的。 宝玉见提起了姐夫,心下顿时黯然,这人不在话题都在姐夫身上,人在的话,那还得了,怕是妹妹都凑在姐夫身边去了。 此刻的宝玉竟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怅然。 黛玉闻言,皙白的脸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胭脂,凝眸看着湘云丰润的脸蛋儿,挑了挑笼烟眉,撇着粉唇,发难道:“可别,你脸肉嘟嘟的,哥哥最是喜欢捏了,可见哥哥更是喜欢你的。” 说起这事来,黛玉心下便不爽利起来,同为“妹妹”的,哥哥却区别对待,只轻轻捏过自个一回脸蛋儿,便不在有过。 莫不是哥哥喜欢肉嘟嘟的妹妹?这.就难办了。 听见黛玉说湘云脸蛋肉嘟嘟的,眸光皆然落在湘云脸上,竟觉着此言甚为有理,不由的“咯咯”笑起来。 湘云玉颊涨红,当即便叉腰恼道:“我多咱肉嘟嘟的,这有什么好笑的。” 宝钗几人见湘云发毛了,愈发的觉的好笑,黛玉更是笑的前仰后俯的,直拍手道:“对,这有什么好笑的,一点儿也不好笑。” 湘云见始作俑者的黛玉居然还说起了风凉话儿,心下愈发怒了起来,这人惯是能戳人心的,真真是气煞人也。 于是湘云迈着小短腿便朝着黛玉冲了过去,抬手捏起了黛玉皙白的脸颊,恼道:“让你笑,让你笑。” 黛玉一边阻挡,一边笑骂道:“云丫头毛了。” 这话儿,顿时让宝钗几人笑的愈发灿烂,一个个的站在一旁看着好戏,甚至于评头论足起来。 姊妹间的顽闹,谁又会当真了去。 湘云久久突破不了黛玉的防御,耳边又传来那一阵窸窸窣窣的打趣之声,心中愈发恼了,清澈的双眸看着黛玉身前的饱满,眉眼一亮,急转直下,恼道:“看我不捏你。” 黛玉见状,柳眉瞪圆了来,一边抵御,一边喝道:“云丫头,你疯了。” 素日里姊妹间顽闹的,这些小动作也不是没有过,她甚至于都摸过宝钗的,心中还曾赞叹过。 只是眼下旁边还有宝玉在,湘云摸她的那儿,这就有些出格了。 湘云不以为意,狠狠的捏了一把,激得黛玉娇躯一颤,险些瘫软倒地。 此时的黛玉脸颊涨得通红,心下亦是恼怒,也顾不上其他,当即便反击起来,一双纤纤素手在湘云身上四处游荡,哪儿肥嫩,就往哪儿攻击。 宝钗见两人闹的没谱起来,忙不迭的走到宝玉身前,将其身子背了过去,以免让宝玉瞧见不该瞧的东西,嘴边还不停的劝了起来。 只是上头的两人也顾不上其他,互相在对方身上探去。 “这是怎么了?” 忽地,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顿时吸引了宝钗几人的眸光,甚至于是正“嬉戏”的两人都停住了手儿,眸光带着几许亮色看了过去。 “姐夫来了。”宝钗杏眸潋滟,温声招呼起来。 黛玉与湘云两女松手红着脸整理自家衣物,两张俏丽的玉颊皆是粉嫩。 湘云稍稍整理了一番,扬着螓首看向少年,笑盈盈道:“没什么,和林姐姐嬉闹哩。” 她原本就是豪爽的性子,面对自家这位“姐夫”,从不会有拘束的感觉,便是瞧见自个失礼又如何。 水溶见状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先前他瞧见两人互相捏都是笑着的,自然也就是嬉戏了,瞧着还挺有趣的。 只可惜,自个来晚了,没瞧得真切。 落座在一方锦墩上,宝钗便柔顺的递上一盏茶盏,水溶接过抿了一口后,瞥了一眼宝玉,旋即说道:“嬉闹归嬉闹,还是要注意些分寸。” 女儿家之间的嬉闹也就罢了,但这儿还有个带把的,就是一块长大的也不成啊! 黛玉捋了捋玉肩散落的青丝,抬着熠熠生辉的柳眸看向少年,正欲说些什么时,只见少年的脖颈上隐隐有一道红印,顿时芳心一怔。 那是女儿家的指甲印,哥哥真真是被“妹妹”绊住了脚。 此时的黛玉心下恼了起来,轻哼一声,撇嘴道:“不过是嬉闹而已,哥哥倒是当真了,也罢,是我无理取闹了些。” 水溶:“.” 这颦儿,他都没说什么怪罪的话儿,怎得又来劲了。 沉吟一声,水溶无奈道:“颦儿,哥哥也是为你们好。” 这话水溶说的不假,两个女儿家的,哪有当着爷们的面前嬉闹的,万一走露了些岂不是吃亏了去。 当然,要是他这个“兄长”在的话那也不可以胡闹。 黛玉闻言并不领情,反倒是心下愈发恼了起来,抬着螓首,一双恍如春山细雨的明眸看着少年,罥烟眉微立,啐道:“瞧瞧,我不过是多说了几句,哥哥就这般模样说我,算了算了,是我多嘴了。” 水溶闻言顿时语塞,看着眼前精灵般的少女,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了。 这张恍若桃蕊的樱桃小嘴,怎得就这般的不饶人。 不由的,水溶伸手捏了捏少女晶莹的脸蛋儿,只觉一片滑腻,没好气道:“颦儿,你这是皮痒了。” 实话实说,水溶基本不会去捏黛玉的脸颊,因为黛玉实在是太娇嫩了,稍稍用些气力,便吃不住。 只是黛玉这张嘴恼人的很,不教训教训,兄长的威严何在。 黛玉脸颊微微一红,贝齿轻咬着粉唇,扬着螓首看看少年,那双璀璨的柳眸好似繁星点点,熠熠生辉,偏过螓首道:“哥哥,你弄疼我了。” 这.哥哥捏她的脸儿了,此时的黛玉不仅不恼,芳心还见着雀跃, 水溶凝眸看着少女皙白的玉容,恍若春山细雨的罥烟眉带着几许羞涩之意,宛若一株摇曳的芙蓉。 碧桃初绽,最是那一抹娇羞,不禁让水溶心儿一颤。 松开了手儿,水溶面色上带着几许不自然,说道:“是哥哥的错。” 这就疼了,要是.日后可怎么办才好。 黛玉素手轻抚着自个的脸蛋儿,闻得少年之言,眉眼弯弯,不由的抿嘴一笑,倒也没在继续呛少年。 对于哥哥这独一份的宠爱,她最是欢喜。 水溶端着茶盏抿了起来,压下心中的悸动,也没说多说什么,与宝钗、迎春几人闲聊起来。 好一会儿,宴会开始,众人便都散了去,而水溶也前往花厅。 宴会过罢,水溶清秀的面庞带着几许红润,隐隐有几许醉意,正沿着廊道而行,忽地一丫鬟走了过来,盈盈一礼道:“奴婢见过王爷。” 水溶抬眸看着眼前之人,来人正是甜心表妹的丫鬟惊蛰。 沉吟一声,水溶识趣的打发了引路的丫鬟,看着惊蛰问道:“可是画儿那儿有什么事?” 他可不会觉得惊蛰没事会来寻他,以他对甄画的了解,想来这是知道自个来了国公府,心里想了,便让惊蛰过来寻他。 这画儿,怀了身子以后,愈发的黏人了。 果不其然,惊蛰近前一步,压低声音道:“王爷,姑娘想您想的紧,您还是去看看吧。” 水溶点了点头,道:“引路吧!” 对于惊蛰的话语,水溶是十分相信的,若是甄画不想他想得紧,何至于特意派惊蛰来寻他。 怕是画儿都思念的哭了起来了。 贾家祠堂旁的小宅院里。 尤氏抬眸看着甄画,艳丽的玉容布着几许复杂之色,垂下螓首,轻声问道:“画儿,你让我过来作甚。” 从那回撞见自家儿媳与王爷的事情后,尤氏心下便尴尬不已,尤其是甄画那一番“劝慰”的话儿,更是令人胆战心惊的,都不敢在与甄画对视。 事后,甄画更是屡次与她谈及此事,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甄画依靠在软塌之上,素手抚着隆起得小腹,眉眼弯弯的看着丽人,说道:“没事儿媳就不能见婆婆?” 尤氏心下一怔,艳丽的玉颜挤出一抹笑意道:“当然可以,只是你还怀着身子,我也不好打扰。” 此时的尤氏已然明白,眼前的妇人可不是什么恭顺的好儿媳,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女魔头,只是自个的命脉都被掐着,哪里还硬得起来。 甄画倒也不在意尤氏的态度,语气悠悠道:“婆婆,待会王爷就要来了,您还没做好决定吗?” 尤氏闻言,艳丽的脸蛋儿涨红了起来,什么决定,还不是要她一块儿她都不明白,自个已经答应不会说出去了,怎得还要拉她下水。 素手紧紧攥着粉帕,尤氏垂着螓首,低声道:“既然王爷要来,我也不好打扰,先回去了。” 这话说的,其实已经是拒绝了。 甄画抬眸看着尤氏,眸光凝了凝,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对于尤氏,她是颇为了解的,这就是个软性子的人,稍稍强势一些,她便柔顺起来,拿捏这等人儿,简单的很。 轻叹一声,甄画看向尤氏的眼神之中带着几许失望,轻轻柔柔道:“婆婆,表哥那般的人儿,您可是瞧得真切,错过这一遭,往后独守空房,可别怪儿媳不关照你。” 尤氏闻言,芳心剧颤,雪腻的脸颊儿绚丽如霞,贝齿咬着粉唇,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关照,什么关照的不是心知肚明。 诚然如甄画所言,对于王爷,她的确是瞧的真切了,那挺拔的身形,直让人芳心发颤。 甄画凝视着尤氏那娇媚的玉容,心下也是了然,对于妇人而言,尝过那般滋味,大抵都是食髓知味。 如若不然,你以为尤氏为何会躲在帘外偷看。 若是夫妻和睦,相敬如宾,倒也守的住,可是那龌龊的贾珍什么货色,怎么可能会让人死心塌地的。 积压的久了,心中就越是郁结,此时的尤氏,只需一个引子,便可释放出来。 正此时,外间传来丫鬟的声音,说道:“姑娘,王爷来了。” 尤氏闻言芳心一颤,有些六神无主起来,素手将帕子攥成了团,下意识的扬着螓首看向甄画,芳心紧张不已。 王爷过来了,她该怎么办。 甄画见状轻笑一声,眼神示意一番,努了努嘴道:“婆婆,这儿可没有藏人的地方,先去床榻上的被褥躲着吧。” 尤氏闻言,心下一怔,明亮的双眸看着床榻,雪腻的脸蛋儿涨的通红。 这两人偷情的,她躲在床榻上,岂不是什么都听见了,她可不信王爷过来就是说话的。 大肚子?哼,上回还不是挺着让人弄。 甄画看出了尤氏的犹豫,笑了笑,说道:“婆婆,再不躲起来,待会王爷进了来,到时婆婆自个解释吧。” 尤氏芳心颤动,也来不及多想,忙朝床榻走去,也不脱脚下那双绣花鞋,整个人缩进了被褥里面。 甄画看着床榻上拱起来的被褥,心下不觉好笑,其实尤氏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走出去,然而她还是选择听她的话,心里早就已经做了选择。 这人啊,总是需要一些遮羞布的。 没一会儿,水溶举步而入,双眸看着倚在榻上的甄画,温声道:“画儿,我来看你了。” 几日不见,表妹的肚子似乎又渐长了一分。 说起来,另一个侄儿媳妇也该这般大了,有段时间不见,怪想的。 甄画眉眼含情,微微撅了撅粉唇,嗔道:“可别,要不是我派人去寻表哥,还不知表哥把我们母子丢哪儿去了。” 水溶置若罔闻,移步上前,拉着丽人的素手,柔声道:“好了,不气了,气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怀孕的女儿家都是脾性见长的,水溶能有什么好介意的,毕竟人家可是怀着你的孩子,总不能连点包容性都没有吧。 只是原本乖巧的表妹,眼下却俏皮起来,还真是有些物是人非啊! 甄画闻言,芳心涌上一抹甜蜜,素手主动环着少年的脖颈,娇媚的玉容泛着晶莹,媚眼如丝道:“表哥,我想你了。” 话已至此,水溶自然明白丽人的意思,当即也不多言,俯身便噙了下去 缩进被褥的尤氏此时芳心紧张不已,耳畔边传来的窸窸窣窣之声,更是让人心尖儿发颤,素手攥着被褥。 没一会儿,断断续续的莺啼传来,让尤氏更是颤动不已,想了想,终是忍不住好奇之心,伸手提起被褥的一角,美眸探了过去。 只见自家儿媳侧倚在软塌之上,娇媚的玉颜泛着玫红,透着异样的光辉,而那身后的少年却 看着眼前这一幕,尤氏艳丽的脸蛋儿绚丽如霞,宛若熟透了的红桃,一双妩媚动人的明眸熠熠生辉的,被褥下的藏着的绣花鞋不由的并拢几许。 这.王爷怎得与小孩子一般,吃个饭还弄的到处都是。 第378章 甄画:只会心疼表哥 锦绣的棉被下,尤氏娇躯已然酥软,妍丽明媚的脸蛋儿羞红如霞,轻缓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暗道:“终于结束了。” 一幕的活色生香,让尤氏心颤不已,也不知怎得,居然幻想起自个只觉被窝里如火一般的灼热,有一股暖流肆意,香汗淋漓的,身子都不爽利起来。 好在此时都结束了,想来没一会儿就都要散了,待会回去了,必是得沐浴一番了。 只是尤氏心底深处,隐隐有些希冀,犹记得,儿媳可是说关照她的 呸,胡思乱想什么,真真是不知羞耻的女人。 然而有些念头起了,便如影随形,越是想要甩开,就越是清晰异常。 此时的尤氏,艳丽的脸蛋儿红扑扑,美眸盈盈如水,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一颗芳心“砰砰”直跳。 这会儿,甄画瘫软的倚在软塌之上,长长的眼睫颤动,那张滚烫的脸颊羞红如霞,鬓角的青丝贴着额间上,雪腻的肌肤上浮上一层细汗,细气微微。 亲昵了一阵,一股子对少年的思念都宣泄了出来,甄画只觉酣畅淋漓。 “啵” 忽地,甄画察觉到少年的疏离,一时之间竟有些怅然所失。 水溶不觉有他,捏着丽人葱白的手儿,引着其探了过去,凑在丽人晶莹的耳畔间,低声道:“帮帮表哥。” 没办法,到底还是要有所顾忌,故而水溶不仅仅得小心翼翼的伺候表妹,甚至于连自个都不能尽兴。 这时候,总不能鸣金收兵吧,伤身。 甄画素手攥了攥,只觉硌硌如石,一股子的软腻,不由的心尖儿一颤,美眸恍若一泓清水,波光粼粼。 抬眸看了一眼床榻上拱起的被褥,捏了捏手儿,柔媚道:“表哥,抱我上塌吧!” 水溶修长的眉宇微微蹙起,伸手捏了捏丽人丰腻的脸蛋儿,轻声道:“你还怀着身子呢,不可胡闹。” 这画儿,闹的不够,居然还想上榻,怎得瘾儿这般大,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啊! 甄画明白少年的担心,芳心涌上一股子甜蜜,沁人心脾的,她知道少年一直在克制自己,恐伤了自个。 抿了抿粉唇,甄画媚眼如丝,纤纤素手化作绕指柔,直让少年身子一颤,声音中带着几许娇媚,轻声道:“表哥,我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难道表哥不想试试?” 那儿可藏着人哩,定能让表哥欢喜,也省得表哥这般辛苦。 被褥里躲着的尤氏心下剧颤,妍丽明媚的脸蛋儿羞红如霞,曼妙的娇躯缩在锦被中大气都不敢出。 惊喜,原来她是一个惊喜,岂不是说也不知为何,心下却有些雀跃,绣花鞋下那宛若白玉的足背微微弓了起来。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沉吟一声后,伸手捏了捏丽人的鼻翼,在丽人的娇哼声中,笑道:“你倒是调皮,也罢,难得画儿一片心意,表哥我就试试。” 在水溶看来,甄画口中的惊喜无非就是一些花样罢了,左右其是最在乎肚子的人儿,想来也不会因为一时的贪欢而乱来。 即便是乱来,水溶只要保持“本心”,那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答应又如何。 哎,谁让甄画是最需关怀的时候,水溶只好尽最大的努力满足于她,绝不是因为对甄画口中的“惊喜”感兴趣。 水溶小心翼翼的将丽人抱了起来,轻步朝着床榻而去,目光瞧见拱起的被褥,心下微微一怔,然而心思不在,以为就是下面的人没收拾妥当,也没有多想。 总不至于里面藏着个人吧! 完美的避开了正确答案。 轻手轻脚的将丽人抱上了榻,水溶站在榻边,伸手挑了挑丽人的下颌,指尖在那如桃蕊般的唇瓣间摩挲,笑道:“好了,什么惊喜。” 眼下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靠嘴皮子了。 缩在被窝里的尤氏察觉到来人上了榻,惊得险些发出了声音,忙伸手捂住自个的嘴儿,身躯绷的挺直,一动也不敢动。 甄画轻笑一声,那张娇媚如月的脸蛋儿嫣红明媚,一如胭脂般酡红醉人,抬手捏着被褥的一角,直接掀了开来,柔声道:“这便是惊喜,不知表哥喜不喜欢。” 陡然射入的光线,让尤氏下意识的闭上美眸,眨眼间,便对上少年的目光,心虚的垂下眸,目之所及,又正好.直让人心尖儿一颤,螓首埋在被褥之中。 原先远远的瞧见只是赞叹,却没想到近距离竟如此的.狰狞恐怖,不是要人命吗 此时的水溶诧异不已,双眸微微圆了起来,他没想到被褥里居然还真藏了一个人,藏的居然还是尤氏。 须臾间,水溶便恢复了平静,目光凝视着浅笑的甄画,竟毫不意外,目光微转,再想起先前甄画说的惊喜,想来就是尤氏了。 也就是说,尤氏藏在被褥里是甄画的安排,这么说来,他与画儿的事儿都让尤氏听的清清楚楚了,现场直播. “画儿,你这是整哪一出?”水溶看着甄画询问起来。 两人原就是见不得光的事儿,越少人知晓越好,可现在尤氏不紧知晓了内情,甚至于还将其一起拉下水。 这是闹哪样? 甄画眨了眨眼,轻笑道:“表哥,我身子不适,怕伺候不好表哥,婆婆独守空房的,就让婆婆来帮衬一二。” 上回表哥强忍着不尽兴,让甄画既是甜蜜,又是心疼,作为最爱表哥之人,怎会让表哥辛苦,自是要安排人帮衬。 当然,这只是其中之一,毕竟按理来说,首要人选便是自己的贴身丫鬟惊蛰。 然而尤氏“撞破”了她们之间的秘密,为保万一,最稳妥的法子便是拉尤氏下手,既能伺候表哥,又能堵尤氏的嘴,一举两得。 再往外来说,自己这边的人儿多些,表哥也能时时念着这儿,尤其她知晓爷们惯是喜欢有特殊“身份”的人,她与尤氏是婆媳关系,定然能让表哥兴致盎然。 说起来,这是一鸟三石。 水溶闻言嘴角抽了抽,什么“独守空房”、“帮衬”的,甄画知不知道这代表的是什么,那可是她的婆婆啊! 啧啧将婆婆喊来帮衬,这对婆媳关系有这般要好? 甄画见少年怔住了,凑得近来,附在少年的耳畔间,呵气如兰的低声道:“表哥,婆婆既然在这,心里便是同意的,她虽然上了些年岁,但容貌艳丽,难道表哥不欢喜?” 说着,甄画的手儿探了探,一双明眸盈盈如水,娇媚道:“再说了,也不能苦了他啊!” 水溶身子一颤,凝视着甄画的眼神带着几许异样,原本乖巧柔顺的表妹怎得成了现在这般不知廉耻。 真是让人让人愈发的喜欢。 埋于螓首的尤氏听见甄画的话儿,芳心一颤,抿了抿粉唇,终是鼓足了勇气,抬着那张艳丽如红霞的脸蛋儿,心头带着忐忑看向少年,忍不住的颤声辩白道:“王爷,是画儿让我藏被褥里的,我” 要是王爷真听了甄画的话儿,在少年的眼中自己岂不是水性杨花。 天可怜见的,她原是.原是不想的. 甄画闻言挑了挑眉,美眸白了尤氏一眼,心中略有些无言以对,她是让尤氏藏被褥里,但你也你可以拒绝啊! 这会子倒是推委起来,真真是口是心非。 不过甄画也不在意,尤氏的态度基本明确,关键在于表哥的态度,只要表哥欢喜,旁的便不是问题。 她所在意的,也就只有表哥了。 水溶目光闪烁,默然几许后,才看着甄画说道:“下次不要胡闹了。” 人都在榻上了,还能如何,总不能赶出去了吧,毕竟甄画所言非虚,这尤氏确实是容貌艳丽,很是润人。 最为重要的是,甄画说的极对,不能苦了他啊,真真是闷得慌。 尤氏闻言,心尖儿一颤,王爷这话的意思是 还不等尤氏反应过来,自个的下巴便被一只手儿捏住,抬眸看着眼前的少年,呼吸渐显急促,须臾间,那清秀的面庞便凑得近来。 “唔~” 少年的气息迎面而来,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恣意霸道,那陌生的气息,让尤氏心神尽失,素手攥紧了床褥,美眸闭阖 甄画看着眼前这一幕,俏皮的眨了眨眼,见那少年在如稚儿一般,身前渐显异样,隐隐有些发烫,一双玉足不由的并拢几分。 果然啊,表哥就是好这一口,每回都不会落下,尤其是尤氏比她年长,更是显得丰腴,让表哥爱不释的。 直到少年与尤氏肌肤相亲,让甄画美眸瞪圆了来,耳畔间传来的那黄莺出谷,清脆嘹亮,不由的心尖儿一颤。 以往她就知道表哥待她素来疼惜,每每都克制自己,眼下这一幕,让甄画眼见为实,那“穷凶极恶”的模样,只觉娇躯颤栗,心中涌上一抹恐惧. 婆婆她,没事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尤氏娇躯酥软,艳丽的脸蛋儿浮上两朵玫红色的晕团,额间布着一层的细汗,桃蕊般的唇瓣泛着晶莹光泽,细气微微。 此时的尤氏只觉天旋地转,先前的那一遭是从未有过的境遇,整个人恍若暴风雨中的一叶孤舟,浮浮沉沉不知所以。 这就是年轻的力量,身子骨都要散了。 虽说如此,但尤氏心下只觉满足,多年来在贾珍的霪威下的压迫,一朝得到宣泄,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只是长时间的禁锢,一朝肆意起来,现下真真是一点气力都没有了。 这边,水溶一脸的神清气爽,对待尤氏不同于甄画,那是可劲儿造,自然也就十分舒畅。 瞧着已然瘫软如泥的尤氏,想了想,对着甄画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走了,下回再来看你,尤氏那儿,你且先照看着。” 本来就是过来安慰一二的,现下在尤氏身上耽搁了时间,不好再久待,如若不然,怕是不好交待了。 甄画抿了抿粉唇,美眸涟涟的看着少年,娇媚如月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不舍之情,应了一声道:“那表哥下回早些来,可别让我和孩子久等了。” 他们的关系,定然是不能长相厮守的,只能偷摸的。 水溶凝视着眼前不舍的丽人,心下也软了起来,伸手轻抚着丽人的脸蛋,温声道:“跟了我,委屈你了。” 其实以甄画的身份而言,即便是此刻宁国公府不复存在,也能过上富足的日子,完全没必要与他这般偷偷摸摸的, 说起来,自家这个表妹真真就是乖巧听话,满心满眼的都是他,真真是让人怜惜。 甄画闻言,一双清澈的明眸闪着亮光,粉嫩的脸蛋儿浮上两抹梨涡,含情道:“只要表哥心里有我,我不觉得委屈。” 她图什么,图的就是表哥这个人儿,只要表哥真心待她,旁的什么都不重要。 哦.对了,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水溶目光闪烁,凑上前噙了两口丽人的唇瓣,柔声道:“表哥心里自是有你,好了,时候不早了,我真要回去了,有什么事儿,你让人来通知我,我会尽快来看你的。” 谁能拒绝心疼哥哥的表妹。 说罢,水溶便穿上衣裳,瞥了一眼躺在绣榻上,美眸闭阖尤氏,倒也没说什么,径直离开。 甄画恋恋不舍的目送水溶,旋即目光看向一侧的尤氏,眉眼间妩媚流转,芳心暗啐起来:“这会儿还没缓过来,表哥实在是太不知怜惜人了。” 不过,甄画也看出了自个的特殊性,在表哥心里,想来尤氏不过是拿来消遣的玩意,自个才是表哥的心尖尖儿。 如此甚好。 哎,表哥,那贾元春不过就是运道好而已,哪里比得上我,只会心疼表哥。 时光荏苒,转眼休沐已过。 皇城,乾清宫。 轩敞的大殿之内,文武分列站定,一番老套的陈事之后,本以为无事退朝,忽地忠顺王言及“新法”之事,而后响应者如云。 水溶立于左方首位,瞧了一眼出列的忠顺王,目光微微转动。 永康帝将新法交由内阁议定已有月余,至今尚未有定论,无需多想,自然就是内阁“票拟”并未通过。 一项新事物的出现必定伴随着一大批旧势力的反对,说到底,还是因为触及到了他们的利益,眼下忠顺王在朝会上奏,显然是要撇开内阁。 倒没想到新年过后的第一场朝会便是议论新政,得,今儿个有好戏看了。 果不其然,当即便有一官吏出列道:“禀圣上,国税之法,岂容擅自更改。” 水溶闻言嗤之以鼻,又是那一套冠冕堂皇的理论,什么祖宗之法不可擅改之类的,需知时代在进步,丁税已然不适应潮流,那就需要改变,随着社会的发展,“摊丁入亩”也会不适应潮流,这是大势,固步自封,早晚酿成大祸。 忠顺王不急不慌,朗声道:“陛下,臣统领户部,查旧例,人丁五年一审,分为九则,上上则征银九钱,递减至下下则征银一钱,以家之贫富为丁银之多寡,新生者添入,死亡者开除,此成法也。 然则有司未必能留心稽查,且又相沿旧习,每遇编审,有司务博户口加增之名,不顾民之疾痛,必求溢于前额,故应删者不删,不应增者而增,甚则人已亡而不肯开除,子初生而责其登籍,沟中之瘠犹是册上之丁,黄口之儿已是追呼之檄,始而包赔,既而逃亡,势所必然,此为其一。 豪强尽行花诡,得逃上则,下户穷民置数十亩之地,从实开报,反蒙升户,结果其间家无寸土,糊口不足,叫号吁天者,皆册中所载中等户则也,此为其二。 有此二者,丁役负担不均,其结果是“在民有苦乐不均之叹,在官有征收不力之参,官民交累。”,以至税银匮乏,国库空盈,故而臣以为当思求变,试行“摊丁入亩”,福泽百姓。” 水溶听着忠顺王的长篇大论,当即就明白他是做足了准备,其一指的是户丁编审中的虚报和浮夸,这在很多地区都存在。 其二指的是官员绅衿利用优免特权隐漏人丁,奸猾之徒又托为客籍以为规避,这样一来,便导致丁银税额减少,且当地官府为追求溢额在编审时多行虚夸,不足之所便让下层百姓承担起更多的丁银来,饱受“代纳”和“包赔”之苦。 诚如其所言,这都是丁税的弊端。 正方已然陈述,有请反方代表。 只见吏部尚书梁亭出班奏道:“圣上,臣以为,忠顺王所言无外乎监管不严,此乃臣等渎职之过,请陛下放心,臣等定然整饬一番,令吏治通明,一切迎刃而解,无需大动干戈。” 吏治通明确实能解决弊端,但这是不现实的事情,所谓天高皇帝远,怎可能束缚住人的贪心,整饬了一批,另一批如雨后竹笋。 虽有理,但就像是空中楼阁,无影无形。 接下来,两方便有理有据的辩驳起来,大抵都是基于理论阐述丁税于摊丁入亩于国于民的利处,一时之间倒显得热闹。 水溶这时余光落在端坐于金椅的永康帝身上,只见其神情淡然,目光幽幽,静静的看着大殿内的争吵,让人看不出他的态度。 不过水溶大抵明白,忠顺王此举定然是与永康帝通过气,只是身为上位者的永康帝不会轻易下场,以免超出自己的掌控。 毕竟是新法,稍有不慎,容易震动朝野。 第379章 北静太妃:你你喊我什么 轩敞的大殿内,百官们各抒己见,争论不休,水溶心中计较片刻,出班奏道:“陛下,臣有本奏。” 随着水溶出列,一众官员皆然噤声,倒不是说忌惮水溶的身份,而是因为规矩,即便是一般小吏出奏,朝堂官员也会噤声,如若不然,朝会就真成了菜市场了。 永康帝凝了凝眉,嘴角浮出一抹淡不可察的弧度,道:“准奏。” 水溶拱了拱手,清声道:“启禀陛下,所谓“实践出真知”,而非泛泛而谈,犹如纸上谈兵,既是双方各执观点,不若取相近的两省,一省以丁税法收取赋税,一省则是按新法收取赋税,以一年为起期限。” 摊丁入亩虽然亦有弊端,但施行起来可以缓和土地兼并,减免底层百姓赋税的压力,水溶觉得还是要支持一番。 有朝廷才有王爷,朝廷愈发昌盛,于水溶而言也就愈发的有利。 话音落下,百官皆然大致明了,虽其是取了个择中的法子,可说到底还是要试行,也就是说北静郡王是在支持新法。 文官方面暂且不说,武官众人神色不一,南安郡王看着身前少年的背影,目光闪烁不定。 需知水溶代表的不仅仅是北静王府,还代表着武勋一脉,他奏请的事情,便是永康帝也要思虑一二,故而水溶在朝堂上极少发表言论。 “实践出真知,此言有理。” 一直默然不语的永康帝面容依旧淡然,声音中却透着几分赞许,旋即目光注视着为首的那个头发灰白,颌下蓄着白须的内阁首辅严自成,平静道:“严爱卿以为北静郡王所奏如何?” 水溶看着不动声色的内阁首辅,他明白新法若是想要施行,还是需要内阁首辅一槌定音最为稳妥。 沉默少许,严自成出班奏道:“启禀圣上,北静郡王言之有理,然则税法乃国之根本,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一省百姓将置于水深火热之地,还望圣上慎之。” “慎之”,那就是持反对意见了。 永康帝淡然不语,目光落在水溶身上。 水溶见状亦是明了,这是让他自由发挥,于是开口道:“严首辅,摊丁入亩之策的本意是取消人头税,将其摊进田亩中,田产丰富者多交,匮者少交,于本身并无影响,而田野小民俱系与有身家之人耕种,丰年则有身家之人所得者多,而穷民所得之分甚少,活命尚且堪堪度日,所谓“增一分则民受一分之累,减一分则民沾一分之泽。”,又岂是置百姓于水火之中,严首辅危言耸听了。” 有田地的不差钱,不至于因为税收而生活不下去,无田的本就是收入少,加上纳税,生活就更加艰难。 就比如北静王府田产无数,只需交由佃户打理,每年便有几万两银子的进账,不差那几千两的税收。 直白点说就是有能力的多交税,没能力的少交或者不交,不会影响生活,怎么就是水深火热了。 严自成抬眸看了水溶一眼,面色淡然,悠悠道:“患寡而患不均,王爷可担保人心安定?” 水溶目光幽幽的看着淡然的严自成,嘴角也不由的微微抽了起来。 担保,如何担保,真要是自己担保下来,责任不全在他身上来了,若是出了差错,他就是最大的背锅侠,还真亏这老东西敢问。 若不是在朝堂之上,就算这老东西是首辅,水溶都要扇他一巴掌。 不过水溶心里虽不爽,但严自成所言不无道理,患寡而患不均,凭什么自己要多交税,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新法一旦试行,就触及到了当地官员和豪绅的利益,定然会反抗,以至于民不聊生,而一省百姓有数十万乃至数百万,造成动荡,苦的便是那一省的百姓。 从严自成的话语中来看,这位首辅貌似并不是不赞成新法。 想来他担心的是阻力太大,造成不必要的动荡。 怎么说呢,有些老成持重的意味。 沉吟一声,水溶义正言辞道:“人心安定,自有朝廷法度担保。” 殿中群臣闻言神色一变,何为朝廷法度,不遵者依法处置,简而言之,那就是以武力镇压。 水溶见状不予理会,推行新法本就是不平之路,不见点血怎么可能顺利施行,相信比起损失一点钱财总比丢掉了性命好。 这时,已然任职兵部右侍郎的贾雨村余光看着水溶,双目中闪过一抹精芒,出班奏道:“陛下,臣以为北静郡王言之有理。” 随着贾雨村附和,忠顺王等支持新法之人自然是迎难而上,一时之间,倒也颇有声势。 水溶偏眸看了一眼贾雨村,心下颇为满意,贾雨村确实是品性不佳,但起码拎得清,有事是真上,着实是一条好狗。 金椅上的永康帝垂眸看了一眼贾雨村,对于其出声附和倒也不意外,毕竟这是由水溶推荐的人,他自然是有所关注。 不过也就是仅此而已,旋即目光带着几分玩味的看向严自成,道:“严爱卿以为如何?” 严自成沉吟了下,恭敬道:“老臣恭聆圣谕。” 得,这是不反对了。 永康帝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但也并未第一时间表态,而是环顾一圈后,转而说道:“保龄侯过年前上了一道折子,其内便是对于新法的看法,鞭辟入里,一片为朝廷的拳拳之心,让朕甚为欣慰,朕以为,新法一事尚可试行,不可因困难望而却步,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心下明悟起来。 怪道新年过后第一次朝会便言及新法一事,看来是早有谋划,亦或者是猜想到了其中有水溶的手笔。 毕竟保龄侯虽不是武勋,但却与贾家同气连枝,要是没有北静王府的默许,史家怎么可能会上那一份奏折。 自己不表态,永康帝便任由百官争论,这是把自己也给算了进去。 不过水溶也不在意,毕竟他的确是想要推行新法。 作为天子的永康帝表态,百官自然无话可说,纷纷附和起来,一片“陛下圣明”之声,不绝有耳。 基本敲定了新法一事,朝会散罢,群臣也鱼贯而出。 北静王府,宁安堂,暖阁之内。 阁内暖炕正烧着,北静太妃这会儿背靠着青色引枕,盖着秋香色锦褥,三千青丝如锦缎般披落在肩头,娇媚的玉容浮现一抹憔悴之色,纤纤素手抚着额头,心绪如麻。 原本少年即便是再忙,那也时不时的来向她请安,一派的“母慈子孝”。 可自那日以后,少年便甚少来请安,即便是来,那也是与元春这个儿媳一并,别说是挨着她落座,话儿都少了起来,规规矩矩的请安,毫不逾矩。 这是生份起来了。 每每想到此处,北静太妃便心如刀绞,开始茶饭不思,整宿整宿的睡不着,精神状态都衰弱了许多。 “半分不讲理,就有这般狠心?”北静太妃揉了揉额间,低声呢喃起来,清澈明亮的双眸水雾渐起,芳心愈发的觉得委屈起来。 早知如此也不对,总不能任由那猴儿胡闹,这不是乱. 或许当时装醉,事后全当不知晓,“母子情谊”尚在,何至于如此。 然而当时那种情况是自个的下意识反应,哪能想那么多。 本就是那猴儿的错,哪有对自己的.起心思的,便是没有血缘也不成。 只是没想到,自个过激的反应,却让她与那猴儿形同陌路起来。 这时,丫鬟春雨双手捧着一个盛满药汤的玉碗走了进来,恭声道:“太妃,药煎好了,您趁热喝了吧。” 北静太妃心思不在,贝齿轻轻咬了咬粉唇,美眸中泛着希冀之色,询问道:“春雨,王爷可回来了?” 其实她并没有生病,只是弄了这么一个幌子,为确保真实,甚至于让人熬了药来,为的就是引起少年的关注。 年轻之时,这些手段北静太妃了如指掌,只是没想到,现下居然换了个人来使,还是她的继子. 春雨回道:“王爷一大早儿便上朝去了,这会儿有没有回来,奴婢也不知。” 北静太妃蹙了蹙眉,声音中见着几分清冷,喝道:“什么都不知要你作甚,还不下去打听打听,看王爷有没有回来。” 春雨闻言一脸的悻悻然,也不知怎得了,过完年后,太妃的脾性愈发暴躁起来,动辄便是一番训斥,让她们这些做丫鬟的胆战心惊的。 作为太妃身边的丫鬟,春雨是知道太妃的脾性,说一不二,便将玉碗放在一方几案上,忙应道:“奴婢这就去。” 北静太妃美眸看着春雨离去的背影,思绪纷飞,心中有些担心少年那疏离的态度,可真真就是要人命。 早年老北静郡王王府勾心斗角的,她也是花费了大气力才能稳坐主母之位,日子过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老北静郡王病逝之后,原是打算得过且过,奈何这过继而来的人嘴儿甜的跟抹了蜜儿似的,浸润到人的心里。 这种舒畅的日子,直让北静太妃觉得前半辈子是白活了去,愈发的舍不得水溶,真真就是捧在手心怕化了,含在 有一句话儿说得好,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但此时的北静太妃已然沐浴光明,怎又能适应得了黑暗。 贝齿紧咬着粉唇,北静太妃心中暗道:“只要那猴儿高兴,随他去了,无非就是” 思及此处,北静太妃胸腔中一颗芳心悸动起来,眼波流转,娇媚的脸蛋儿浮上一抹红晕,整个人宛若一株艳丽的牡丹。 对于少年,也就是因为身份的障碍,其实她并不反感,那日晚上少年离去后,她幻想的人不正是少年,好一番的酣畅淋漓。 愈发想着,北静太妃脑海里的画面愈发的清晰起来,修长的眉眼渐显迷朦,裙下那双湛蓝色的牡丹绣花鞋不由的并拢几分。 “太妃,王爷来了。” 北静太妃正胡思乱想,外边便传来婆子的声音,不由的让北静太妃心尖儿一颤,贝齿紧咬着粉唇,曼妙的娇躯微微一抖。 旋即美眸一亮,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娇媚的玉容重新绽放,好似一株娇艳的迎春花儿。 想来是得知自个生病的消息,这猴儿还是惦念着自个的,芳心不由的雀跃起来。 不大一会儿,水溶举步走了进来,目光凝视着绣榻上的丽人,青丝披散,比以往多了一份憔悴,让人心生怜惜。 出了那档子事儿,水溶短时间内难以面对北静太妃,只好避讳着些,然而水溶自宫中而回,得知北静太妃生病,终是担心不已,忍不住的前来看望。 北静太妃垂着螓首,素手紧紧攥着锦褥的一角,轻声道:“溶溶哥儿来了。” 刚刚还想着与少年那般,这会儿倒是有些心虚起来。 水溶点了点头,面上带着几许不自然,应道:“听说母亲生病了,孩儿心中担忧,过来看望一二。” 北静太妃闻言,芳心涌上一抹黯然,这种客套的话语,不该存在他们之间,少年应该是担忧不已的忙凑上前来关怀。 终究还是有了隔阂。 水溶察觉到了北静太妃的异样,凝眸看了一眼几案上的药汤,摆了摆手,说道:“春雨,你们先下去,本王会侍奉母亲吃药。” 躲避终究不是办法,想来太妃也不好受,是时候把事情说开来了。 春雨等丫鬟闻言自然不会多想,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毕竟满府上下,谁不知“母慈子孝”,王爷亲自侍奉汤药,不是正常的事儿? 待人离去,暖阁内仅剩下两人,气氛渐显静谧起来,让靠在绣榻上的北静太妃心儿颤动,素手攥着锦褥,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水溶移步上前,落座在绣榻之上,端着几案上的玉碗,手持汤匙舀了一勺,凑上前吹了两口,轻声道:“孩儿侍奉母亲汤药。” 北静太妃瞧着少年细心的模样,芳心见着雀跃,这种温馨如水的陪伴,哪里舍得失去。 垂眸望向递在唇边的汤匙,北静太妃也不做多想,轻启红唇便凑了上去。 “嗯!好苦.” 北静太妃娇媚的玉容挤成了一团,口中满是苦涩之意,为了装这个病儿,没病也吃药,算是下血本了。 水溶见状,忙从旁取了早已备好的蜜饯递在丽人的唇边,轻声道:“母亲,吃颗蜜饯缓缓。” 北静太妃看着少年清秀的面庞,倒没第一时间回应,美眸闪了闪,似是下了什么决心,雪腻的脸蛋儿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胭脂,轻启红唇。 水溶见状面容一怔,心下涌上一抹怪异这色:“不伸手接,是要让他喂?” 心思微转,水溶递了过去,指尖触碰到如桃蕊般的唇瓣,只觉一片柔软,让水溶的心儿一颤,明亮的双眸闪过一抹异色。 北静太妃凝眸看着少年的神色,芳心涌上一抹得意,拿捏爷们这一点,她可是熟门熟道,一拿一个准。 给一些甜头,看这猴儿还舍得这般狠心。 水溶收了手,目光微垂的看着晶莹的指尖,萦绕着软香流溢的触感,久久不散,在水溶的心中乏起了滔天巨浪。 居然还用舌.不是故意的吧! 压下心中的悸动,水溶轻咳一声,凝视眼前娇媚的丽人,轻声道:“那日的事儿,是孩儿孟浪了。” 北静太妃闻言心下一颤,美眸微微张开了些,眉眼间透着几许忐忑之色。 少年的直白,该不会是想着与她分道扬镳吧,这可不行。 正当丽人心绪纷飞之时,忽地自己的素手被捧了起来,抬眸望去,只见少年一脸的温情,柔声道:“其实我们之间并无血缘关系。” 北静太妃:“.” 这是什么意思?图穷匕见,直白的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了。 实话实说,虽然先前北静太妃咬牙打算顺了少年,但那也不过就是一时的头脑发热的诨话,即便是先前孟浪的一幕,也就是只想着恢复以往的亲昵而已,往后便不再多想。 甄画那儿不过是侄媳妇,无非就是养小叔子,但他们可是母子,身份差距在这,怎能逾矩,这不是滔天大祸。 眼下怎么办,拒绝的话是不是少年又要疏离她? 此时的北静太妃贝齿紧咬着粉唇,娇媚的玉容满是纠结之色,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水溶见状,双目之中闪过一抹精芒,既未推拒于他,又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这就是有戏。 对于水溶而言,北静太妃是极为特殊的人,自来到这个世界,基本上就是与北静太妃相依为命,故而水溶心中有别样的情怀。 以往只是一直克制,然而那日突兀的一吻,让水溶明悟己心,他能确认的一点是,北静太妃就是他一定要得到的人。 本就没有血缘关系,怕什么,他知道两人之间再难恢复以往的关系,既如此,索性就进一步。 默然几许,水溶拉着丽人的手儿,轻声道:“莞儿,难道你对我一点情分都没有?” 北静太妃心尖儿一颤,美眸瞪圆了来,直勾勾的看着少年,雪腻的脸蛋儿涨得彤红,恍若晚霞,惊讶的支吾道:“你你喊我什么。” 她的闺名是柳莞儿,自老北静郡王病逝后,已然有近三年的时间没人喊过她莞儿了,他是怎么敢的。 第380章 水溶:不过是掩耳盗铃 北静太妃美眸羞恼的看着少年,心湖泛起涟漪,难以平复。 问她是否对他有情谊?有的话不就是承认自己对“继子”有觊觎之心,没有的话.也说不出口,这让她如何回答? 美眸闪了闪,北静太妃抿了抿粉唇,微微偏过螓首,不敢直视少年那炽热的眼神,玉面含羞,声音中带着几许嗔怪,道:“你别喊我莞儿。” 这莞儿是他能喊的,成何体统。 以往不是没人喊过她莞儿,只是少年喊得人心儿发颤,是以往从未有过的感觉,真真是让人不知该如何应对。 再喊下去,身子都要软了。 水溶见丽人避重就轻,一派的嗔羞的模样,双眸微微一亮,拉着丽人的素手,温声道:“莞儿,身子怎么样,好端端的怎么生病了。” 其实丽人的态度已然明确,无非就是死鸭子嘴硬罢了,这时候不主动些,怕是黄花菜都要凉了,残羹剩饭都吃不着。 爷们,就是要勇一些! 北静太妃心儿一颤,美眸不由自主的嗔了少年一眼,柔腻道:“无妨,没注意吹风凉着了,歇息一会便好。” 让他不要喊,就非得喊? 好在少年还有些良心,知道关心自个,让北静太妃芳心欣喜,也不枉她装病闹了这么一出。 水溶“呵呵”一笑,带着几许莫名的味道,旋即用端起了玉碗,舀了一勺递至丽人的唇边,柔声道:“莞儿,先吃药。” 听着少年那意有所指的笑声,北静太妃芳心羞恼,她知道少年就是故意的,赤果果的将那“腌臜”的心思都摆了出来。 他知不知道,她可是他的母亲,岂能如此相戏,倒反天罡。 只是面对少年的温情,丽人又不忍、或者说是不敢着恼,贝齿轻咬着粉唇,一双明亮的双眸泛着点点星光,嗔道:“不吃,太苦了。” 话音刚落,北静太妃的脸蛋儿便晕红起来,芳心羞涩不已。 刚刚自个撒娇了吧,那娇柔入骨的声音是自个发的?怎得像是春天来了一般,回想起来真真是羞死人去。 水溶嘴角的笑意更足,说道:“生病了不吃药可不行,乖~” 北静太妃:“.” “乖”?她是小孩子吗,用得着这般哄她? 只是也不知怎得,北静太妃心里一点都不反感,甚至于有些贪恋这种被人宠着的感觉。 正羞涩着,北静太妃陡然见到少年将唇边的汤匙收了回去,旋即自个吃起了药来,让北静太妃心下一怔。 你没病吃什么药?难不成又和上回一样,以身试药。 是药三分毒,这猴儿,怎得就这般不知轻重。 嗔怪是嗔怪,但少年的这份温情,直让北静太妃展露笑颜,一颗沉寂的芳心“砰砰”直跳,愈发的悸动起来。 “溶唔~”正当北静太妃要说两句之时,却见少年突兀的的捏着她的下颌,凑近过来,噙在那桃蕊般的唇瓣上。 北静太妃美眸瞪圆了来,眉眼间满是惊愕之色,以至于口中那一股子苦涩的药味都置若罔闻,心胸起伏不定,好似要跳出来一般。 这猴儿,居然以口渡药 “嗯…”北静太妃鼻翼情不自禁的腻哼一声,素手轻轻推拒了下,见推不动,心底幽幽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眸,任由那少年恣意妄为。 推了他,就又不理她了,真真就比死还难受。 此时的北静太妃也不敢声张,只是一颗芳心乱跳,娇躯渐显酥软,而那雪腻的脸蛋儿上的红晕一直延伸至耳垂,莹润欲滴。 没一会儿,少年倏然离去,北静太妃才微微睁开美眸,那双妩媚流转的明眸凝视着少年,眸中隐有雾气氤氲升腾,贝齿轻咬着泛着晶莹的粉唇,低声叱道:“你…你真是疯了。” 连她都调戏起来,如何不是疯了,真真就是魔怔了。 水溶抿了抿唇,回味着那一抹甘甜,恍若深藏的老窖,甘泉清冽. 闻得丽人之言,水溶凝眸看向丽人,清秀的双眸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掷地有声道:“是,我疯了,从见到莞儿的第一眼我就疯了。” 初见北静太妃,水溶便对其那娇媚的容颜惊愕,但那时不过只是赞叹而已,并未有什么“腌臜”的想法,也是朝夕相处之后,感受着丽人那散发出的成熟韵味以及无限度的包容,让水溶渐渐陷落。 丰腴的诱惑,岂是稚嫩少女所能相比。 “你你.” 北静太妃闻言,芳心羞涩难抑,你你了半天,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那张娇媚的玉容涨得彤红如霞,心口起伏不定。 倒是没想到,这猴儿居然第一次见她就对她起了觊觎之心,真是.真是引狼入室啊! 只是话虽如此,但北静太妃心里并不恼怒,甚至于还见着几分窃喜、得意,泛着涟漪的心湖,掀起了滔天巨浪。 其实本姑娘正值年华,哪里是旁人口中说的年老珠黄。 水溶凝视着娇嗔薄怒的丽人,眉眼间满是风情,雪腻的脸蛋儿绚丽如霞,整个人恍若一株艳丽的牡丹花,美艳不可方物。 见此情形,水溶目光闪了闪,忍不住的起身,抬起一只脚儿,膝盖抵在绣榻之上,将身子凑了过去。 “你要做什么.” 北静太妃瞧见少年的动作,芳心剧颤,长长的眼睫剧烈颤抖起来,声音中带着几许颤抖。 这猴儿,该不是要这可不成。 思及此处,北静太妃曼妙的娇躯不禁微微往里缩了缩,似是寻求安全感,整个人宛若一只受惊的雪兔,颤颤巍巍的。 瞧着丽人那宛若青春少女一般的不知所措,混身上下散发着少女的彷徨,与以往成熟的风韵判若两人,让水溶不由的面容一怔,心中异样丛生。 这时候不做些什么,倒是白费了丽人的反应。 不由的,水溶伸手扣着丽人如雪一般的后颈,猛然带了过来,脑袋凑上前狠狠地噙了上去,似是择人一般。 少年肆无忌惮的索取,让北静太妃心神剧颤,这种恣意霸道,是以往从未感受过的新奇,整个人恍若暴风雨里的一叶孤舟,浮浮沉沉。 北静太妃心底不停告诉自己不能再继续下去,但却又舍不得,犹豫之间,心里就已然做了抉择,须臾便陷落在风雨之中,娇躯一下子酥软成泥,连身前的变幻不停也毫无察觉,美眸紧闭,弯弯眼睫颤抖不停,娇媚如月脸蛋儿上,绚丽如晚霞。 也不知过了多久,中途换了几回气儿也不停歇,直至少年愈发得寸进尺,挑拨是非起来,才让丽人回过神来,美眸瞪圆了来,裙下的笔直并拢,伸手推开少年。 此时北静太妃娇媚的脸蛋儿滚烫如火,细气微微之间,粉唇莹润微微,雾气润生的美眸看着食髓知味的少年,眉眼间满是嗔恼之色,斥道:“你…你放肆!” 她都没想到,少年居然如此大胆,触碰到底线来了。 这会儿都真真是羞死人去,往后在少年眼前毫无威信可言。 水溶抿了抿唇,倒也没有回应,只是垂眸看着泛着晶莹的指尖,面色带着不自然之色,心中愈发的不平静起来。 今儿个就是要放肆,他知道,丽人已然是动情,泪眼汪汪的,一切水到渠成,只是北静太妃顾念着双方的身份,始终不肯过那一道坎儿,最终清醒过来。 倒是有些可惜。 北静太妃瞧见少年盯着指尖出神,芳心愈发的羞涩,丰润的脸蛋儿彤红如火,颤声道:“你你别看了。” 有什么可看的,那是她的耻辱。 水溶轻笑一声,目光凝视着羞难自抑的丽人,轻声道:“莞儿,我伺候你可好?” 伺候?什么伺候? 虽说北静太妃不明所以,但心中隐隐有些许不安,这伺候是正经的? 贝齿轻咬着粉唇,北静太妃雍丽的玉容红晕如霞,清声斥道:“我警告你,不许胡来,我可是” 接下来的话儿,北静太妃也不知怎得说不出来,或许现下已然如此,说出来也没用,这段关系已然是名存实亡。 怕是少年真的是色令智昏,说不得还因特殊的关系愈发的兴致盎然,踏上一条不归路。 然而警告之语虽说了出来,但少年却并不在意,只见其忽地抓住自个的玉足,微微一拉,北静太妃娇躯便倒在绣榻之上。 等反应过来之时,只觉身下一凉,让北静太妃惊愕不已,心中涌上一抹恐惧,正欲出声喝止,猛然芳心一颤,顿时让北静太妃整个人都呆立住了,垂眸看着埋于螓首的少年,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少年口中的伺候原是这等伺候,真是让人大跌眼镜难道不嫌脏? 也不知过了多久,水溶拿着帕子擦了擦脸,凝眸看着素手捧着脸儿,羞于见人的北静太妃,清秀的面容带着几许不自然之色,悠悠道:“莞儿,这生病了出一身汗才好的快。” 北静太妃:“.” 劳什子的出汗,天可怜见的,她都不知道少年居然弯弯绕绕这么多,怪道元春、可卿、探春她们颜色一个赛一个的艳,原是少年的滋润。 这下好了,滋了.真真是没脸见人。 水溶见丽人始终不肯见人,心下不觉好笑,伸手拉开了丽人捧着脸蛋儿的手,露出那张明艳动人的玉容,语气带着几许戏谑,打趣道:“莞儿,我伺候的可好?” 北静太妃芳心羞恼,看着眼前带着坏笑的少年,只觉气不打一处来,妩媚流转的美眸蕴着水雾,葱白的指尖指着屋门,横眉冷指的恼道:“你给我滚出去。” 她原不想这般,谁承想少年居然强势起来,根本就容不得她拒绝。 水溶凝视着丽人羞恼的玉容,心下顿觉无语。 诚然,今儿个他的确是逾矩了,但刚刚北静太妃明明是半推半就的顺了下来,一派享受的模样,可看不出拒绝的意思。 怎得,滋完就不认人? 不过水溶也明白,无非就是北静太妃的自尊心作怪,大抵就是过不去那一道坎儿,便安慰自个是“被迫”的,营造出一种受害者的形象,以求心安。 哎.这叫自欺欺人。 水溶伸手拉着丽人的指尖,眉眼间满是温情,语气柔和道:“莞儿,你就如此狠心,对我就一点情谊都没有?” 且不说这近四年的朝夕相处,便是先前的一番侍奉,也不至于转眼就翻脸不见人,可不就是狠心。 北静太妃听见少年的温声细语,芳心就酥软下来,妩媚流转的双眸垂着看向少年,丰润的脸蛋儿浮上点点玫红,羞得偏过螓首,眉眼间透着几许慌张,颤声道:“那你不许.不许再动手动脚了。” 若是没有情谊,怎会让少年胡作为非,可这话如何说的出口。 现下都这般了,再动手动脚的.十有八九就是动刀动枪了,都不敢想了。 水溶见北静太妃脾性软了下来,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微微眯着眼,凑得近前,在丽人粉红的耳畔边低声问道:“莞儿,难道你不欢喜?” 北静太妃闻言,娇躯一颤,抬着盈盈如水的明眸凝视着少年,心头既是羞愤,又带着些许无奈。 她明白少年是在打趣于她,可她也什么都反驳不来,毕竟先前的确是从未有过的欢喜,让人酣畅淋漓。 而且细想一番,堂堂的北静郡王,居然在她面前低下头去,伺候那等腌臜.想想就让人心潮澎湃,悸动不已。 可见自个的魅力与众不同,任你如何尊贵,终究是裙下之臣,心儿难免得意。 咬了咬粉唇,北静太妃攥了攥床褥,扬着螓首看向少年,正色道:“溶哥儿,眼下既已如此,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你要记住,绝对不可以越过那一道底线,旁的旁的就都随你。” 都动手动脚了,甚至于还.现下说什么都晚了,但正如北静太妃所言,那一道底线万万不可越过,一旦越过,便是万劫不复。 水溶闻言了然,所谓的底线是什么他心知肚明,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事儿,传出去就是大逆不道,连整个北静王府都蒙羞,干系重大。 只要不越过底线,一切就有回旋余地。 其实怎么说呢,直白点就是掩耳盗铃,对于他们而言,底线什么的都是虚妄,难不成没越过就能当做没发生? 只是他也知道丽人此时缺乏安全感,所求的便是一份心安。 凝视着丽人郑重的神色,水溶也不着急,应道:“都听莞儿的。” 北静太妃闻言心下一缓,只是听见这猴儿一口一个的莞儿,喊的愈发的顺口,听得让人心尖儿发颤,隐隐有些.不由的并拢几分。 水溶无视丽人的异样,拉着丽人的纤纤素手引了过去,双眸间透着一抹狡黠之意,委屈道:“可是莞儿,这会儿你也该帮帮我才是。” 北静太妃素手攥了攥,只觉硌硌如石,心下顿时剧颤,一张娇媚的脸蛋儿彤红如霞,忙撤回了手,慌乱道:“你去寻元春、可卿、三丫头、宝丫头她们去,再不济,扯一个丫头来也成。” 让她帮忙,这要是帮下去,且不说少年一时兴起,便是自个也怕抵受不住诱惑,突破那道底线。 水溶瞧着羞嗔的丽人,“呵呵”一笑,双目中闪过一抹精芒,轻声道:“莞儿不是说旁的都随我,这会子怎得反倒是食言了。” 北静太妃心下一怔,抬着莹润如水的明眸看着少年,眉眼间满是嗔恼之色,眼波流转之间,水雾渐起,咬着唇一言不发的。 水溶见状也不多言,引着丽人那双纤纤素手 不知过了多久,北静太妃颤抖着手儿,捏着一方锦帕擦着绚丽如霞的脸蛋儿,那双妩媚流转的眸子凝视着少年,眉眼间满是羞恼。 她没想到,临到头来,少年居然如此恶趣味,竟. 水溶见状抿唇不语,心下一片畅然。 虽说刚开始是少年引着,可北静太妃到底见识广的人儿,转眼便掌控全局,手捏把掐的,都不需水溶多言,宛若指尖上的轻舞。 目光凝视着北静太妃那如桃蕊般的唇瓣,心下微微一动,他知道此时的北静太妃已然是到了极限,不可过于突兀,得一步步的向前爬, 待下一回,可就不仅仅如此了,眼下只是让北静太妃熟稔一二。 需知但凡让水溶伺候过的,这都是要还的。 北静太妃这会儿眸光凝视着锦帕,想了想,还是折叠好来,放置在一旁,抬眸瞧见少年炽热的眼神,心下微微一颤。 这猴儿,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以往水溶一派的孝顺,让北静太妃以为这是一个温润君子,可经此一遭,北静太妃已然知晓了少年的“本性”,整一个浪荡公子,作践起人来花样摆出。 她可不信少年会安分下来。 抿了抿粉唇,北静太妃嗔怒道:“都衬了你的心了,再敢作践人,仔细折了他去。” 水溶:“.” 好吧,他也就是想想,并无其他。 沉吟一声,水溶近得前去,引得丽人娇躯缩了缩,让水溶心下不觉好笑,伸手捏了捏丽人娇媚的脸蛋儿,开口道:“莞儿也乏累了,我就不打扰了,你早些歇息。” 北静太妃眨了眨眼,恍若少女一般的俏皮,直到少年离开之后,才低声啐了一声。 想起今儿个的一遭,北静太妃如梦如幻,她也没想到忽然就成这般模样了,有此一遭,往后也就纠缠不清了。 垂眸而望,北静太妃凝视着自个的纤纤素手,在空中比划一下,娇媚的脸蛋儿微微发红,心尖儿发颤,啐道:“这猴崽子真真是长大了,要是” 呸,胡思乱想些什么. 第381章 可卿:待会咱们再试试 二月初二,金耀日,龙抬头。 天气回暖,春风吹醒万物,所以二月也是开春之月,京城上下张灯结彩,百姓们举行祭祀、敬文昌神、放龙灯等庆祝,期盼着新的一年五谷丰登。 北静王府,夜幕低垂,轩敞的花厅中,灯火通明,戏台上鼓怔啰响,丫鬟,嬷嬷站在屏风之后垂手而立。 厅中,北静太妃、薛姨妈、元春、钗黛、三春、湘云、宝琴,尤二姐、尤三姐、甄氏姐妹,甚至于是邢蚰烟,皆是绫罗绸缎,金钗步摇,光鲜亮丽。 满堂的珠翠,宛若一副群美图,欢声笑语不时传来。 除却二月初二这个好日子以外,另外就是由北静王妃贾元春做主,纳秦可卿入府。 纳妾无需娶妻那般的明媒正娶,三书六礼,也不需要拜堂,随便坐个小轿,摆个酒席就可以了,甚至于人本就在王府,仪式就可以愈发的简单。 元春是心里有数的人,且不说可卿原就是第一个进府之人,且颇受水溶的喜爱,所谓上行下效,元春也就顺势操办的体面起来。 不仅摆了几桌酒席请亲近的人儿捧场,便是府里的下人们得了赏银,也算是给足了可卿的脸面。 宝钗坐在一方几案之前,丰润的脸蛋儿嫣然浅笑,然而莹润如水的杏眸怔怔,芳心有些说不出来的惆怅。 过了今儿个,那位秦姐姐便是名正言顺,反观她到现在还是 身侧的黛玉察觉到宝钗的异样,美眸闪了闪,伸手拉了拉宝钗的裙摆,白腻如雪的脸蛋儿上浮上几许关切之色,凑上前低声道:“宝姐姐,你没事吧!” 宝钗闻言浅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就是昨儿个没睡好,有些乏了。” 黛玉抿了抿泛着晶莹的唇瓣,斜眉道:“你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哥哥那儿心里有数的,放宽心就好。” 同为女儿家,宝钗是黛玉心中敬服之人,故而素日里的关注不少,对于宝钗的心里变化也知晓一二。 名份二字,是宝钗最为关注的一点,只是直到今日,宝钗都还没个名份,眼下此等情形,如何会不触景伤怀。 宝钗闻言,捏着绣帕的手儿一顿,眉眼微垂道:“我知道,姐夫会妥善安排,原也没有担心什么。” 其实宝钗进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倒不担心这些。 只是到底自己也是做妾的,心中并未想着什么明媒正娶的事儿,但与可卿同为“妾室”,今儿个的场面倒也是有体面,不知日后自个的仪式如何,心下有几许希冀、忐忑。 不过这些话儿,倒不必与黛玉言明,说出去了,还当她急着要名份哩! 黛玉眨了眨眼,不可置否,在不在意的,她能看不出来? 不过这也没什么,名份于女儿家是头等大事,这是人之常情的事儿,难不成无媒苟合,不自洁自爱? 况且不仅仅是宝钗,便是她瞧着,心里也不大爽利。 也不知日后哥哥是打算怎么安排她。 思及此处,黛玉芳心暗啐了一声,那风流的脸蛋儿微微一热,恍若烟雨的明眸眼波流转,泛着一丝丝润意。 原是拿哥哥当兄长的,好端端的想这些作甚,又没想着进.哎,这不是她想的事儿。 宝钗不知黛玉的心思,倒也没有多想,抿了抿粉唇,莹润的杏眸闪了闪,轻声问道:“颦儿,宝玉今儿个怎么没来?” 前段时间,黛玉、迎春几人都是在荣国公府,只是因为今儿个赶上了纳可卿,便让黛玉她们一并来凑了人气,顺带在王府小住一段时日。 原以为爱凑热闹的宝玉也会过来,谁曾想居然不见他,倒是奇了去。 黛玉闻言,扬着螓首,风流的眉眼白了宝钗一眼,神色恬然道:“舅老爷不许,宝二哥哭也没用。” 宝钗点了点头,不可置否,她在荣国公府待了一段时日,自是知晓国公府里自贾母起,那是个个都宠着宝玉,无有不应的,能让宝玉熄了心思的,也就是贾政了。 不过宝钗之所以询问并不是想着宝玉,而是关心黛玉。 打一开始她就不看好宝玉与黛玉,只是她们自小一块长大,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在,她不好多说什么。 瞧着黛玉似乎并不在意,宝钗杏眸微微一转,轻声:“颦儿,今儿个咱们一块睡可好?” 眼下人多眼杂的,倒不好多说什么,私下里与黛玉好好聊聊,省得黛玉行将就错,一辈子都蹉跎了去。 没有冲突利益,互相欣赏的人儿不正是要互帮互助? 黛玉闻言玉容一怔,偏眸看着向她发出同睡的宝钗,璀璨的明眸眨了眨,一时之间芳心有些讶异起来。 宝姐姐这是心烦了,想找人陪? 抿了抿粉唇,黛玉嫣然一笑,皙白的脸蛋儿上浮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莞尔道:“好啊,今晚上我就跟宝姐姐走了。” 其实少女心中也有些心烦,既然宝姐姐亦是如此,一块儿抱团取暖也是好的。 一旁的尤二姐、尤三姐眼神羡慕,她们两个以后可也是要做妾室的,与她们而言,若是自个能有这般体面,可真真就是满足了。 只是,大抵是不可能,有一顶小轿,也就算是给足了体面了。 除此之外,刚进府不久的甄氏姐妹,心下也有些戚戚然,其中滋味,暂且无需多言。 另一边,天香楼,厢房之中,一方高几案上,双喜字之下,两根红烛高燃,璎珞束结的绣榻之上,可卿一身粉红嫁衣,头戴粉红盖头,在晕红的烛光下,散发着彤艳之光。 可卿双手交叠在一起的手紧紧攥着,芳心既是雀跃,又带着几许忐忑。 虽说与少年坦诚相待,但到底没过那一道底线,但今儿个晚上,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一时之间,册本上的那些内容一一浮现在脑海之中。 以往都是纸上谈兵,今儿个晚上都能实践起来,不禁让可卿心下一紧,粉红色的鸳鸯绣花线不由的并拢几许。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间传来丫鬟的声音,道:“王爷来了。” 闻得此言,可卿娇躯一颤,粉红色的盖头颤抖不停,松开了交叠攥着的手儿,整个人端坐起来,芳心静静的候着那英挺的少年而来。 不大一会儿,水溶穿着一身喜服举步而入,凝眸看着绣榻上端坐的丽人,心中亦是澎湃不已,有些不能自己。 终于到了这一时刻,心心念念许久了。 也不消多想,水溶近得前去,挑起丽人的粉红色盖头,那张鲜艳妩媚如芙蓉的玉容便映入水溶眼中,模样端庄之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之感,朱唇皓齿,流光溢彩。 饶是与可卿亲密无间,这会儿丽人所展露的玉颜也不由的让水溶眼前一亮,眸中隐隐涌上一抹炽热的火焰。 人靠衣装马靠鞍,古人诚不欺我。 被少年炽热的注视,可卿芳心一颤,梨蕊般的脸颊浮上两朵红晕,长长的眼睫颤抖,妩媚流转的明眸满是羞涩之意,柔声道:“王爷……” 水溶轻笑一声,拉着可卿的纤纤素手,只觉细腻滑嫩,如羊脂白玉般,凝眸看着丽人这张艳冶的玉容,双目微微闪动,轻声道:“可儿,饿了吧,咱们先吃饭。” 大婚之日,即便是纳妾,一应规矩也少不得,而可卿想来也是一日都没有进食,可不得先吃饭,如若不然,如何承受得起。 可卿抬起雍容典雅的脸蛋儿,美眸中泛着点点润意,轻咬着粉唇,柔媚道:“王爷,妾身吃了些点心垫了肚子,现在不饿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是真真一天都不吃东西,哪里受得住。 况且早先少年便提醒过,故而可卿让丫鬟另准备了点心,提前一步垫了垫肚子,也省得浪费时间。 水溶会心一笑,伸手捏了捏丽人的下颌,都是“老夫老妻”了,他哪里不知丽人的言外之意,分明就是急了。 不得不说,可卿在这一方面,很贪,也无愧于原著中那擅“风情”的评价。 然而水溶此时却不能急,在可卿讶异的眸光中,水溶朝着桌案走去,取了两杯酒水再返身而回,将一盏酒盅递在丽人的面前,目光温情的柔声道:“可儿,虽不是正式的仪式,但你我还是喝了这杯酒。” 到底是纳妾,仪式简单,不说什么明媒正娶、拜堂成亲的,便是花轿也没有一顶。 需知原先水溶的想法是娶可卿为正妻的,事后言语间还承诺绝对不会委屈了可卿,可到头来还是个良妾。 说起来,有些委屈可卿了。 可卿垂眸看着少年递上来的酒盅,眉眼微颤,美眸盈盈如水的看着少年,柔声道:“王爷有心了。” 她倒是没想到,少年居然还记得这一岔,芳心顿时涌上一抹甜蜜,整个人恍若掉进了蜜罐一般,甜蜜浸人。 接过酒盅,可卿眉眼含情的看着少年,与少年交杯而饮,雪腻的脸蛋儿上浮上一层玫红,宛若绽放的芙蓉花,娇艳动人。 喝完交杯酒,水溶也不再多言,将手中的酒盅随手仍了出去,俯身便凑上前去,噙向那涂着那艳艳胭脂的丹唇 没一会儿,可卿斜倚在绣榻之上,一头如黑瀑的青丝散落,丰润的脸蛋儿上泪痕犹在,容色绮丽,那双妩媚流转的眉眼看着少年,微微闪过几许,轻声道:“王爷,待会咱们再试试。” 也不知怎得,往常王爷都是英姿勃发,常常让自个手酸嘴酸的,可这一会儿,半盏茶的功夫都没有 有些大失所望,可丽人又不好说什么。 大抵就是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很是委屈哩。 水溶:“.” 丽人虽然是安慰之言,可在水溶的心中,无疑是一种赤裸裸的羞辱,尤其是丽人眉眼间暗藏的委屈,恍若两道锋利的利剑,深深的刺痛着水溶的眼。 凝视着可卿那双绮丽流转的双眸,水溶火气涌上心头,须臾间便剑拔弩张起来,挑眉道:“刚刚是我一时太激动了。” 实话实说,这回属实是让水溶措手不及,且不说他药膳不断,便是素日的保养也不成落下,以至于自封为“常胜将军”。 眼下如此,想来是因为早就对可卿心念已久,一朝得愿便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简而言之,这就是心理作用,并不是水溶身体的问题,这一点,必须要好好证明,如若不然,往后还怎么在可卿面前抬头。 可卿见少年扑了上来,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颤了下,旋即芳心一震,琼鼻之中,不由发出一声腻哼,长长的眼睫紧蹙了起来,素手抚着少年的肩头,咬牙道:“王爷.” 这.一下便触及心灵,真真是有些吃不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桌案上的红烛已然燃烧过半,橘黄色的烛火如水一般的席卷了整个厢房,帷幔上倒映着两道依偎在一起的人影。 这会儿,可卿已然娇躯酥软,雪腻的脸颊绚丽如霞,唇瓣在烛火映照下,恍若桃蕊一般,嫣红中泛着晶莹光泽。 缓了好一会儿,可卿扬着螓首,美眸盈盈如水的看着少年,嗔怪道:“王爷,您真是的,哪有那般折腾人的。” 先前那一遭,少年急于证明什么,不知疲倦为何物,让可卿好似暴风雨中的一叶孤舟,整个人风雨飘摇,如梦如幻的。 不过这才是少年应有的实力,比自己心中所想,更胜几酬。 水溶轻抚着丽人的雪肩,心中涌上一抹得意,笑问道:“难道可儿不欢喜?” 先前的丽人之言,可是让水溶大受打击,他怎么可能坐以待毙,不动真格的,怎么让可卿知道说错话的后果。 可卿闻言,雪腻的脸颊微微一热,举着粉拳轻轻锤了锤少年,羞恼道:“王爷,您还说。” 欢喜自是欢喜的,只是这话怎么好说出口,她算是明白了,先前少年就是带着惩罚的意味,故而有些择人的气息。 只是丽人心中并无不适,反倒是欢喜得很。 原来男女之间的乐趣,果真如册本上所言,真真就是欲生欲死,让人难以自拔。 水溶会心一笑,倒也没说什么,他可是知道的,可卿与元春等有所不同,有些贪得无厌的,不伺候好她来,怕是要成为深闺怨妇。 沉吟一声,水溶忽而问道:“对了,先前我见了岳父和鲸卿,岳父在工部做的不错,身子骨也硬朗,鲸卿在国子监读书还成。” 毕竟是纳妾,怎么着也得请秦业以及秦钟来一趟,故而水溶先前是招待过他们父子的。 可卿闻言,芳心涌上一抹欣然,鲜艳妩媚的脸蛋儿靠在少年的怀中,声音中带着几许柔媚,轻声道:“父亲和鲸卿的事儿,妾身谢过王爷。” 她心里明白,自己父亲和弟弟能生活滋润,多亏了有王爷的照拂,如若不然,父亲怎能在工部升官,弟弟又怎能在国子监读书。 这一切的一切,多亏了王爷。 水溶轻笑一声,扬手朝着丽人的臀部拍了过去,引起一阵涟漪,笑骂道:“你我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谢的。” “嗯哼~” 可卿轻呼一声,素手轻抚着臀部,抬着鲜艳的脸蛋儿,美眸盈盈如水的看着少年,贝齿轻咬着粉唇一言不发,妩媚的眉眼间满是嗔羞,却又带着动情之色。 打得心尖儿都发颤了。 水溶凝视着丽人妩媚的玉容,绚丽如霞,恍若一株迎风摇曳的牡丹,修长的眉头挑了起来,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这才过了多久,怎得又.果真是只有耕坏的牛!! 见此情形,水溶也不多言,在丽人的娇声之中,翻身而上。 一夜无眠。 翌日,金鸡破晓。 水溶倚靠在绣榻之上,偏眸看着身旁沉沉睡去的丽人,雪腻的脸蛋儿上带着满足的神色,不由的得意一笑。 昨儿个,他可是费了一番周折,才把可卿伺候好来,让水溶面上都带着几许倦意。 俯身轻轻吻了下丽人光洁如玉的额头,水溶轻手轻脚起了身,捡着随意仍在地上的衣裳简单的套了上去,便轻步朝屋外走去。 行至屋门外,早就守候在门外的霜降忙盈盈一礼,拖着倦意的玉容,轻声道:“王爷,起得这么早?” 昨儿个她可是在屋外守着,折腾了大半夜,倒是没想到王爷居然还能起得这么早,真真是令人赞叹。 水溶点了点头,说道:“让可儿多睡一会,不要打扰。” 可卿不是正妻,没有什么去给婆婆敬茶的规矩,但是有给主母敬茶的规矩,只是水溶也不在意,待会去与元春说一声即可。 霜降闻言自是不会多言,还乐见于此,毕竟王爷待自家姑娘愈发的看重,她们这些服侍的丫鬟地位也就越高。 应了一声,霜降眉眼低垂的说道:“奴婢知道了。” 水溶见状便不在多言,举步径直离开。 霜降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眉眼间闪过一抹黯然之色。 按理来说,她这种丫鬟是随身候着,昨儿个在屋外听了半宿,那如泣如诉的,让霜降心中希冀,只待姑娘受不住便上前帮忙。 只是没想到,可卿居然如此耐得住,凭白熬了一宿。 轻叹一口气,霜降也无可奈何,抬眸瞧了瞧屋内,想着可卿折腾了半宿,一时还醒不过来,打算去换一身裙裳去。 如若不然,身子真真是不爽利。 第382章 水溶:莞儿还真是口是心非 中军都督府。 府衙的耳房内,水溶倚坐在罗汉床上,凝眸看着对坐的永王,清秀的面容上带着几许“和善”的笑意,说道:“永王殿下今儿个怎么了来?” 这个大侄子,隔三差五的做跑腿的活计来送公文,也不嫌累的慌,单论态度而言,永王的表现是最为诚恳的。 许是因为侄儿媳妇的事儿,认准了水溶脱不得干系,这有收益的事情,自然也就持之以恒。 不过即便永王态度再怎么诚恳,水溶也不会参与皇储之争,只能说这位大侄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要凭白养着一个好大儿。 永王笑了笑,说道:“这不是听说前儿个十六叔纳了一房妾室,特来向十六叔贺喜。” 水溶闻言了然,纳妾一事也没藏着掖着,但凡对北静王府有些关注,大抵都会知道此事,没什么好奇怪。 轻笑一声,水溶凝视着大侄儿,语气中带着几许莫名,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永王要是羡慕也可纳几房妾室。” 纳妾一事,对于他们这一类人实在不叫事儿,算起来,也就是一些拿巧的趣闻罢了。 永王闻言,面容顿时怔住了,只觉混身冰冷,看向水溶的眼神中带着一抹隐晦的厉色,心下一股无名的戾气涌了起来。 纳妾,他纳妾有什么用,还不是当摆设,十六叔此言,莫不是在讥讽于他。 须臾间,永王便将自己的异样掩饰下去,神色湛然道:“侄儿一心想为朝廷分忧,纳妾之事,倒也不用。” 自己不能人道之事,十六叔也不知晓,这不过是正常的言语交谈罢了,并无讥讽之意,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 念及此处,永王岔开话题道:“况且侄儿与盼儿夫妻伉俪情深,现下怀着身子,成日里的茶饭不思,瞧着身形愈发的消瘦,侄儿也没纳妾的心思。” 水溶闻言嗤之以鼻,伉俪的把妻子送人,情深的喜当爹,还真是完美演绎了“伉俪情深”这个成语。 况且你这是没纳妾的心思?是没能力吧! 沉吟一声,水溶神色湛然道:“太医院有女医官,永王若是担心,不妨请人去府里瞧瞧,也好求个心安。” 永王府尚未有子嗣,张盼儿肚子里的那个可是极为重要,要是真的出了问题,永王早就心急如焚的请医馆诊治,何至于特意说与他听。 永王嘴角浮起一抹弧度,说道:“这倒也是,待会便去太医院瞧瞧。” 话罢,永王端着几案上的茶盅抿了一口,似是想起了什么,抬眸看着水溶,邀请道:“府里存了些好酒,十六叔若是得闲,不妨来侄儿的府里坐坐,让侄儿与盼儿敬敬孝心。” 水溶:“.” 你这孝心可是正经的孝心? 果不其然,永王本就是有意为之,估摸着是想来是借此引起水溶的担忧,好让水溶去永王府做客。 论起来,张盼儿肚子里的那个可是北静王府的种,做爹爹的岂能不担心。 爷们了解爷们,新鲜劲过去了,大抵也就弃之如履。 想来是因为水溶已然有数月没有见过张盼儿,加上水溶纳妾的缘故,让永王有了危机感,因此需要加深水溶与张盼儿之间的关系。 默然几许,水溶开口道:“改日得空去永王府做客。” 去还是得去,要是永王真的以为水溶喜新厌旧的,怕是侄儿媳妇一旦生产过后,大抵也就是“血崩而亡”的下场。 毕竟在永王那儿,张盼儿算得上是永王的耻辱,要是没有利用价值,自然不会过于在意。 对于那侄儿媳妇,水溶且不说喜爱不喜爱,但凭人家心甘情愿的给自己生孩子,他也不能做事不理。 况且侄儿媳妇的“孝心”,水溶还是很满意的。 只是节奏不能掌控在永王手中,故而水溶不会当即承诺下去,要给永王希望的同时,也要给自己留有余地。 嗯,就过两日去看看侄儿媳妇。 永王见水溶应了下来,心下微微一缓,笑应道:“那侄儿与盼儿就恭候十六叔大驾光临。” 水溶笑着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大侄儿的孝心可有可无的,关键是侄儿媳妇的孝心,说起来也怪想着的。 身子都稳了,想来也可更加尽心一些了。 永王见状面含笑意,端着茶盅抿了抿,双目闪过一抹精芒,转而道:“十六叔,新政的事儿闹的有些人心惶惶的,侄儿心中颇为担忧,想请教一二,还望十六叔不吝赐教。” 水溶凝眸看了永王一眼,心下了然。 新政的事情年初大朝会的时候定了下来,由保龄侯为主,选在山东试行。 之所以定在山东,那是因为山东刚经历过洪灾,百废待兴,即便新政出了问题,那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虽说定是定了,但新政始终是触及了豪绅权贵的利益,旨意下了,私下里的一些小动作却管控不过来,人心浮动。 现下永王询问,想来是打算从他这儿请教,也好决断如何对待新政。 默然几许,水溶端着茶盅呷了起来,神色湛然道:“圣心如渊,皇兄既然下了旨意,你难道还不知道该怎么做。” 永王面庞上露出几许犹豫之色,有些为难道:“十六叔的意思侄儿也明白,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若侄儿表明态度,怕是会得不偿失。” 诚然如水溶所言,永康帝既然下了旨意,那就是支持新政,他们顺势而为,迎合永康帝的心意,自然就能得到恩宠。 只是话虽如此,但新政牵扯甚大,一旦永王表明支持的意思,十有八九会遭到豪绅、官员,甚至于是权贵的敌视,这让他在争夺储位上便失去了臂膀,怕是真的得不偿失。 没瞧见乐王、康王等人也是缄口莫言,不就是担心此事。 水溶闻言了然,笑了笑,语重心长道:“永王殿下,如今朝廷局势已定,你已然是落了下乘,若想乘势而上,就必须另辟蹊径。 这天下到底是皇兄做主,“简在帝心”,你可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 别看朝廷里有百官与他们这些权贵在,可说到底,做主的人只有永康帝这个天子,他们这些人无非就是一群高管而已,能提意见,但做不了主。 旁的不说,人人都知道和绅贪,可只要“简在帝心”,安全上就有保障。 永王计较片刻,转而双眸一亮,起身正色的作揖道:“侄儿明白了,谢过十六叔的教诲。” 其实水溶所言不虚,永王虽是嫡子,但又不只有他一个嫡子,且如今当今皇后也不是他的生母,再加上在朝廷的几年空窗期,这一系列的问题,让他在朝堂上始终比不上乐王、康王几人。 为此,永王只好拼命的抱上北静王府的大腿,才渐渐有了起色。 只是这起色还比不上乐王几人。 现下新政一事,乐王几人态度都模棱两可,若是他表明态度,无疑是迎合了永康帝的心意,如此一来,不正是乘势而上。 说起来,这还是水溶第一次与他谈及争储一事,让永王心中振奋不已,感觉这一段时日拉下脸皮的亲近总算是有了回报。 普大喜奔啊! 水溶见状默然不语,倒也没说什么。 新政是一定要推行的,既然永王跳了出来,索性就推一把,有皇子摇旗呐喊的,想来事情也能顺利一二。 至于说储位,他可没心思理会,自是永康帝抉择。 打发了永王,水溶也不做他想,起身离开都督府,便出宫回府去了。 回到王府,水溶径直到了自个的院子,这会儿,在璎珞的服侍下更换一袭宽松的衣裳。 水溶凝视着璎珞俏丽的玉容,与以往少女的娇嫩不同,凭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只是精致的眉眼间透着几许忧愁,问道:“璎珞,这是怎么了?” 璎珞理着襟口的手儿顿了顿,旋即继续理了起来,微微撅着粉唇道:“没怎么。” 水溶见状,伸手捏丽人的下颌微微挑了起来,指尖轻抚着丽人撅起来的唇瓣,没好气道:“你这幅模样可不像没怎么。” 璎珞脸颊微微一热,美眸嗔了少年一眼,一双美眸泛着点点润意,嘟着嘴儿呢喃道:“奴婢许久都没有伺候过王爷了。” 水溶闻言面色一怔,一时之间默然无语起来。 说起来,璎珞原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只是随着王府的人愈发的多了起来,倒是越来越少让璎珞伺候了。 计较起来,王府里,元春、可卿、探春、宝钗暂且不说,那是她们应得,可不是璎珞可以置喙。 余下的,例如香菱、抱琴、傅秋芳,她们可都是开了脸的人儿,再加上柳五儿、小红、香菱,这些都是尝过鲜得人了,甚至于金钏儿那也是尝过味儿。 王府里还有那送上门的甄家姐妹以及尤氏双殊,另有栊翠庵的妙玉师太、甄封氏以及北静太妃人数不少,着实是有些冷落的情况。 伸手捏了捏丽人的脸蛋儿,水溶笑骂道:“你这丫头馋了不成,真真是贪嘴的东西。” 璎珞闻言,俏脸的脸蛋儿顿时红了起来,芳心羞涩,嗔道:“奴婢与王爷说正经的,王爷倒是拿我打趣起来。” 什么馋不馋的,她就是馋了,那也不能说出来啊! 好吧,她就是馋了,尤其是晴雯那小骚蹄子,不就是吃过一回,她吃过的盐比晴雯吃过的眯都多,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璎珞不只是一张嘴吃过,晴雯能比过她?做她的春秋大梦。 水溶轻笑一声,说道:“行了,大白天的,晚些时候让你尝尝鲜。” 到底是跟在他身边最久的人,水溶心中还是有区别对待的,也不能寒了丽人的芳心不是。 璎珞闻言,雪腻的脸颊绚丽如霞,柳叶细眉下的明眸泛着润意,呢喃的轻应一声,欣然的服侍着少年更衣。 待衣裳换好后,水溶心下一动,忽而道:“璎珞,母亲现在何处?” 璎珞心思都在晚些时候,不觉有他,笑盈盈的回道:“这会儿太妃应该在宁安堂的暖阁里午休,想来也差不多要醒了。” 水溶目光闪动,默然几许,说道:“我过去看看,你把屋子里收拾收拾。” 晚些时候要给璎珞尝鲜,这会儿时间还早,自个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过去尝尝北静太妃的鲜.是给母亲请安。 说罢,水溶便迈步离开,一路沿着廊道而行,转眼便来到宁安堂的暖阁外。 阻止婆子的回禀,水溶掀开帘布,踏着铺就的羊毛毯,绕过一架花鸟屏风,便见台上软塌之上,曼妙身姿盈盈而卧。 水溶瞧着侍立在一旁的丫鬟,摆了摆手后,便轻步上前,落座在软塌下的锦墩上。 此时,丫鬟已然退去,暖阁里仅剩两人,水溶静静的打量着丽人,一头乌发如云铺散,酥胸半掩,朱唇微翘,明眸紧闭,样子甚是娇媚。 真真是一副美人春睡图。 也不知过了多久,北静太妃长长的眼睫轻颤,睡眼惺忪,伸展了下曼妙的娇躯,朱唇轻启道:“春雨,取杯茶水来。” 须臾间,一杯茶水递了上来,北静太妃下意识的伸手欲接过,然美眸微转之间,瞧着眼前这双手隐隐有些不对劲,微微抬着螓首看了过去,顿时心神一怔。 “你这么来了。” 一时之间,北静太妃顿时清醒过来,美眸瞪圆了来,娇躯不由的向后缩了缩,恍若一只受惊的小兔。 瞧见丽人的反应,水溶心下不觉好笑,他有这么“可怕”? 将茶盅递了过去,水溶笑着说道:“莞儿不是要喝水,这会儿怎么不接过去。” 北静太妃心儿一颤,美眸环顾四周,见屋内没有其他人,不由的缓和几分,才看向少年,瞪道:“要死啊你,吓我一跳。” 倒不是说少年可怕,而是她心中一直都有对他们两人之间关系的恐惧,一觉醒来便瞧见少年,下意识的反应。 听着丽人几近羞恼的言语,水溶轻笑一声,另一只手儿拉着丽人的纤纤素手,温声道:“莞儿,屋里就咱们两人,你不用怕。” 丽人娇躯一颤,那张娇媚如月的脸蛋儿泛起团团红晕,胸腔中一颗芳心颤抖不停,下意识挣脱了一下,嗔了一眼少年,羞恼道:“你别胡闹。” 最怕的就是眼前的少年,没一会就动手动脚的,也不怕让人瞧见。 水溶不觉有他,凝视着丽人那娇媚的玉容,柔声道:“莞儿,我想你了。” 北静太妃:“……” 听着那直白而炽烈的话语,北静太妃脸颊滚烫如火,芳心“砰砰”直跳,贝齿轻咬着粉唇,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少年却将手中端着的茶盅一饮而尽,须臾间便凑了过来。 “唔~” 此时北静太妃美眸瞪圆了来,也不敢声张,轻轻推拒了下,见推不动,心底幽幽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眸,任由那少年肆意妄为。 好一会儿,北静太妃娇躯绵软如蚕,雪腻的脸颊绚丽如霞,恍若桃蕊般的粉唇泛着点点晶莹,细气微微的叱道:“你你放肆。” 这.上回是以口渡药,这回又是以口渡水,怎得就喜欢这一套。 水溶神色湛然,凝视着丽人羞恼的玉容,宛若一株迎风摇曳的牡丹,娇媚动人,笑着说道:“不是莞儿要喝茶吗.” 先前喂的时候没有拒绝,喝完了便是放肆. 北静太妃芳心羞恼,美眸盈盈如水的瞪了少年一眼,裙下的玉足微微并拢几许,旋即偏过螓首,低声啐了一声,骂道:“泼皮无赖。” 相处四载,此时才知晓少年的品性,她算是明白了,以往少年的情形谦和都是装的,和他讲道理,纯粹是秀才遇到兵。 只是也不知怎得,先前担心被人发现,一颗芳心忐忑不已,那种紧张的悸动,这会儿居然都有些眼含雾水了。 水溶自是注意到了丽人的异样,心中觉得北静太妃愈发的迷人,这种欲拒还迎,着实让人欲罢不能。 抿了抿唇,水溶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扳了回来,凝视着丽人这张美颜不可方物的玉颊,清声道:莞儿,我伺候你可好。” 北静太妃心儿一颤,雪腻的脸蛋儿嫣红欲滴,眉眼羞恼地看着少年,美眸间隐隐泛着点点润意,嗔道:“你你别闹。” 又不是第一回,她哪里不知道伺候为何物,一时之间,心下有一股难言的怦然和悸动,裙下的绣花鞋不由再并拢了下。 自打那一回儿,北静太妃似有些食髓知味的,午夜梦回之间,辗转反侧,多是少年甘愿俯首做裙下臣。 水溶见状会心一笑,倒也不用多说什么,伸手便拉着丽人的玉足. “等等,别让人闯进来了。” 水溶:“.” 莞儿还真是.口是心非。 也不知过了多久,水溶才从暖阁里走了出来,清秀的面容再夕阳的映射下,泛着点点红晕,显得晶莹剔透。 此时的水溶凝视着夕阳,心下也是感慨,“夕阳无限好”,古人诚不欺我。 先前都剑拔弩张,险些拔剑而起,只是想着大白天的,怕是莞儿心中过于抵触,以至于触底反弹,才忍住回鞘。 熬鹰这门功夫,谁先熬不下去就失败。 待先熬莞儿一段时间,下回寻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一触即发,就把事儿给办了。 第383章 宝琴:要找像姐夫一样的人儿 转眼间,已到了三月。 阳春三月,到处都春光明媚,花园里的柳树爆青,突出带黄色的嫩叶,花坛里的鲜花争坛斗艳,带来了勃勃生机。 不光是大地的生机,便是人儿的身上,也充满着新生的希望。 厢房之内,元春倚卧在绣榻之上,一头秀郁青丝挽起美人髻,丰润的脸蛋儿现着恬然之态,纤纤素手轻轻抚着“平坦”的小腹,丰润、妍丽的脸蛋上洋溢着甜美的笑意。 自嫁进北静王府,元春蹉跎了一年有余,时时为不能延绵子嗣而忧愁,此刻终于有喜了,心中的大石彻底落下,整个人恍若竟在蜜罐里一般。 天可怜见的,上天垂怜啊! 绣榻旁,水溶凝眸看着眉眼流溢着幸福的元春,伸手拉着丽人的素手,语气温和道:“辛苦你了。” 这一年多来,元春作为北静王妃是极为衬水溶的心意,只是因为一直没有延绵子嗣,心中苦恼,这些都让水溶看着眼里,疼在心里。 如今也是开花结果了,也终于能让元春安下心来,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也是对于元春的疼惜。 元春芳心甜蜜,凝眸看着少年,璀璨的星眸闪烁着星光,水光潋滟的,两弯柳叶细眉满含温情,柔声道:“妾身不辛苦,这都是妾身的职责。” 作为北静王妃,为王府延绵子嗣本就是职责。 其实她想说少年辛苦,因为纳了可卿后,少年似是带着一丝的愧疚之意,故而并未过于与可卿亲昵,反倒经常来凤仪庭陪她,有些冷落了可卿,这让元春心中大定。 说到底,自个在王府的后宅里,除了北静太妃,那是独一档,谁也越不过她。 这段日子来,元春那是极尽恩宠,每每都是小肚涨涨的,吃了个饱,想来也是因此,她才能怀上,说是少年辛苦,无可厚非。 这时,一侧北静太妃满面春光,眉眼含笑的看着元春,郑重叮嘱道:“元春,你才有身子,这时候最为要紧,往后要仔细一些,切莫大意。” 刚怀上的女人,最是要谨慎,稍有不慎就容易出差错,眼下元春肚皮子的这个,那可是北静王府的传承,绝对不容有失。 水溶偏眸看着那眉眼间藏不住的笑意,粉嫩的唇角勾出一抹“惊人“的弧度的北静太妃,真真是满面春风,不由的腹诽起来:“这高兴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怀了,而且你又没有生过,怎得还弄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来。” 不过水溶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北静太妃经历过子嗣断承的窘境,从某一种程度而言,她比元春更为有感触,也更为的重视。 元春听着北静太妃那轻灵般的声音,是以往从未有过的温柔,芳心暖意横流。 大约从半年前,北静太妃因为元春久久肚皮不见动静,少不得给脸色看,尤其是近段时间,更是时有冷言冷语的,这般的和气,已然许久没有听过了。 果然啊,肚皮子里有货,谁都得高看一眼,怕是让北静太妃伏低做小的,也不是不可能了。 素手轻轻抚着“平坦”的小腹,元春轻点颔首道:“母亲,儿媳知道了。” 北静太妃点了点头,伸手拉着丽人的手儿,娇媚的脸蛋儿一派的和气,继续叮嘱道:“府里的事儿你也不要管着了,全心全意的养胎,等生下麟儿,那就是咱们北静王府的世子爷,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元春闻言笑着应了下来,毕竟胎儿要紧,府里的事儿完全没法比,左右北静太妃也说了,她生下麟儿就是王府的世子爷,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 瞧着北静太妃与元春两人都安排妥当了,水溶冷不丁的说道:“说不准是女儿。” 北静太妃:“.” 元春:“.” 以及一旁的可卿、宝钗几人:“.” 静谧片刻,北静太妃柳眉微立,娇媚的脸蛋儿浮上一层清冷之色,冷冷的盯着水溶,喝斥道:“乌鸦嘴,元春肚子里的这个就是儿子,再敢多说,老娘揭了你的皮。” 说着,北静太妃似乎还不解气,抬起葱白的指尖对着水溶的脑门上戳了过去,发泄自己的怒火,要不然这猴儿是她的心肝宝贝,真真是要撕了他的嘴去。 水溶感受着额头的痛处,眉头不由的蹙了蹙,凝眸看着北静太妃那张嗔怒的脸颊,心下顿觉无语。 生儿生女的本就是随机的,他就是说了句大实话,何至于甩脸子给他看,不光是甩脸子,还戳他的脑门。 水溶凝视着丽人明媚的玉容,双眸微微闪烁,透着一股锋铓之色,暗道:“你戳我脑门,我就戳你的心。” 北静太妃隐约察觉到少年眸中的“恶意”,娇躯不由的微微一颤,芳心中顿觉不妙起来,她倒是忘了,眼前的少年就是个“泼皮无赖”。 说起这事来,北静太妃的脸蛋儿微微一热,从上回之后,这猴儿便不来寻她,真真就是狠心的种子,没良心。 该不会是尝过滋味便腻了吧! 只是此事涉及到北静王府的传承,北静太妃压下心中的悸动,美眸瞪圆了来,啐道:“你这猴儿,元春肚子里的就是儿子,出了差错,我饶不得你。” 水溶闻言嘴角微微抽了抽,怎得就这般确定,万一生了女儿哩!! 只是这话水溶倒没说出口,要不然以北静太妃目前的脾性而言,说不得就是一脸的唾沫星子,哄都哄不好。 元春扬着螓首,璀璨的星眸闪烁着一抹淡不可察的忧色,丰润的玉颜上挤出笑意,素手不自觉的攥着裙摆,轻声问道:“王爷是不喜欢儿子?” 正在说世子之位,怎得忽地说她生女儿,该不是王爷另有打算吧! 水溶闻言面容怔了怔,伸手搭在丽人的素手上,笑回道:“只要是你生,儿子女儿我都喜欢,只是这事没个准头,你也不要太过于在意,往后咱们多生些就是了。” 其实水溶大抵明白元春的心境,无非就是“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之深远”,人之常情,然而水溶怕元春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他可不想元春背负太多,到时又惨兮兮的。 元春闻言芳心微缓,她就知道少年没有旁的意思,原是在宽慰她。 只是她怀上一次就千难万难,百般折腾才有这么一次开花结果,她可不能担保此次过后还能不能怀上,故而这胎一定要是个儿子,如此才可宽心。 至于夫君似乎喜欢女儿这方面,府里这么多人,谁生不是生,再不济,多纳几房也就罢了,左右北静王府的世子是她生的便可。 北静太妃美眸白了少年一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芳心中涌上一抹腻歪,吃味的暗道:“这猴儿,倒是个心疼人的。” 回过神来,北静太妃脸颊又微微一热,暗骂自个魔怔了,好端端的,腻歪儿媳妇作甚。 压下心中的几许悸动,北静太妃看了一眼少年,微微撅着粉唇,道:“好了,我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待在这儿看着人家夫妻甜蜜的,心里总是不大爽利,还不如早些离去,省得生一股子闷气,惹得自个腻歪。 水溶闻言面容一怔,凝眸看了一眼北静太妃那娇媚如月的玉容,心下带着几许怪异之色。 这话说的,怎就一股子腻歪的味道,哪儿像是高高在上的贵妇人,宛若一个吃醋的少女,真真是有些可爱哩! 北静太妃不觉有他,抬眸看了一眼满屋子里的人儿,招呼道:“好了,都散了吧,挤在一块像什么话。” 众人也知晓人家两夫妻有体己话儿,自是不好多待,美眸一转,正欲随着北静太妃离去之际,只听水溶忽而开口道:“可儿、三丫头、宝丫头,以后府里的事儿你们三个商量着办,没事就别拿府里的事儿来扰元春的清静。” 他可是知晓元春以往府里的事儿经常盘算到夜晚,颇有责任心,这会儿怀着哩,自是不好再拿府里的事儿打扰元春。 可卿、探春、宝钗三人皆然应下,她们就各自看管着一部分的府里事儿,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只是宝钗离去之时,莹润的杏眸不由的多看了一眼元春那尚且“平坦”的小腹,心中带着几许羡慕之色。 对于女儿家而言,生儿育女才是正途,这是宝钗自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如何不羡慕。 待人皆然离去,水溶便拉着丽人的手儿轻轻摩挲着,凝眸向丽人那张丰润的玉容,眉目含情道:“这会你的心病算是去了,以后安心养胎,旁的就不用担心了。” 这孩子,算是元春心心念念已久,甚至于求神拜佛的,眼下也算是圆满了。 元春芳心甜蜜,眉眼含情的看着少年,璀璨的星眸泛着点点星光,声音中带着几许哽咽道:“妾身这也是没有辜负夫君的厚爱。” 天知道北静王府延绵子嗣的重任担在她的丰腴的身子上有多重,俨然都要成心病了,其中的苦楚不予外人道。 水溶提着一方帕子擦了擦丽人的眼角,笑道:“大好的事儿,好端端的哭什么,哭伤了身子,仔细伤着孩子。” 元春闻言,顿时心下一紧,丰润的脸蛋儿上带着几许紧张之色,道:“真的,那妾身往后可不能哭了。” 水溶瞧着丽人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下不觉好笑,都说一孕傻三年,元春这刚怀上人就傻里傻气的。 不过水溶也能理解,无非就是关心则乱,毕竟得之不易。 缓了几许,元春抬眸看着少年,抿了抿粉唇,转而说道:“妾身怀着身子,不能伺候王爷了,要不让二姐儿和三姐儿伺候,妾身瞧着她们也等的急了,不宜再拖了。” 怀着身子,确实不能再胡来,要知道少年一旦闹起来,真真就是不知荒唐为何物,旁的不说,她与抱琴、傅秋芳三人不知被折腾了多少回,什么“叠叠乐”之类的司空常见。 况且,就少年这般的硬挺,怕是伤着孩子,不可不防。 现下在元春心里,自己肚子里的这个最大,水溶只能屈居第二。 至于说尤氏姐妹,她们本就是为此准备的,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时正是她们冲锋陷阵之时,总好过让外面的人钻空子。 王府里的人越来越多,且不说让元春愈发的有危机感,光是只有水溶一人的,哪里还能再吃得消。 以往是没办法,自个现在有了底气,那些狐媚子再想进门,可就没那般容易了。 水溶闻言笑了笑,伸手捏了捏丽人丰润的脸蛋儿,只觉一片柔软,道:“你家夫君心里有数,好了,你不用想这么多。” 王府里的人,他还不是看上谁就是谁,便是莞儿都已然无需元春多言。 元闻言星眸白了少年一眼,倒也没说什么,此时的她,心神都在自个肚皮子里,旁的都不打紧儿。 夫妻间闲叙一会儿,水溶也不好让元春太过于伤神,叮嘱了抱琴几人两句,便离开了凤仪庭。 沿着游廊走道而行,正轻步走着,迎面便走来一个身着大红裙裳的少女,迈着轻快的步伐一蹦一跳的,宛若精灵一般。 正是薛宝琴。 抱琴近得前来,洁白的素手背在伸手,秀眉之下,明眸流波,笑盈盈道:“姐夫,哄好大姐姐了?” 水溶闻言不觉好笑,伸手点了点少女的额间,笑骂道:“小丫头片子,大人间的事儿,你少掺和。” 什么哄不哄的,这是丫头片子能说的话儿?古灵精怪的。 宝琴素手捂着额间娇哼一声,扬着螓首看向少年,露出两颗小虎牙,奶凶奶凶的说道:“姐夫,我不小了。” 水溶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眉头微微一挑,倒也没有反驳。 相较而言,宝琴在年岁上小宝钗几岁,可在这一方面,竟比宝钗的还要丰腴几分,倒真是有些大那啥的萌妹。 抿了抿唇,水溶伸手揉了揉少女的螓首,温声道:“说吧,有什么事儿要求姐夫。” 他可不信这会儿是碰巧遇见的,想来这宝琴早早就在这儿候着他,大抵就是有什么事儿要求他之类的。 宝琴精灵的眼眸察觉到了少年的异样,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微微一热,垂着垂首看着青石地面,脚下的绣花鞋轻轻点着,扭捏着身子道:“姐夫,爹爹和姑妈说要给我寻婆家来着。” 水溶闻言手儿一怔,眉宇间带着几许莫名的异色,悠悠道:“琴妹妹长大了,也该要寻婆家了,这不是好事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宝琴的年岁在这个时代也不算小,寻婆家也要花费一段时日,倒也是正常之事,作为“外人”的水溶也不好多说什么。 宝琴扬着螓首,略显婴儿肥的脸颊上浮上一层委屈之色,那双明眸眼波流转,带着期盼的神色,说道:“可是,姐夫,我还不想寻婆家哩,要不姐夫和爹爹、姑妈他们说说,就说我晚二年再许人?” 原先听见这一回事儿,做小辈的自然没有反抗的余地,思来想去,能指望的只有姐夫,毕竟自家爹爹和姑妈都听姐夫的,只要姐夫一开口,那就绝对没有问题。 水溶轻笑一声,垂眸看着眼前精灵般的少女,笑骂道:“你们薛家的事儿,我一个“外人”怎么好插嘴。” 宝琴一听便不乐意起来,撅着粉唇,道:“你可是我姐夫,哪里是外人。” 什么外人不外人的,小姨子的半边屁股都是姐夫的,哪里就是外人。 说吧,宝琴便靠上来,素手挽着少年的胳膊,轻轻摇晃起来,声音甜美,沁人心脾的道:“姐夫,求求你了,好不好嘛~” 听着少女那甜美动人的声音,水溶眉头一挑,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那若有若无得柔软,不禁心神涌上一抹悸动, 他都察觉到了,不可能宝琴还没察觉到,莫不是这小妮子故意的? 垂眸看了一眼少女明媚的玉容,柳叶细眉下的明眸泛着点点润意,粉嫩的脸颊上带着几许淡不可察的嫣红,心下顿时了然。 沉吟一声,水溶无奈道:“好了,我会去帮你说说。” 这妹妹真真是茶味可心的好妹妹,面对这么甜美可人的好妹妹,谁能拒绝。 宝琴见少年应了下来,扬着带着几许玫红的脸蛋儿,清丽的眉眼间带着几许羞涩,芳心顿时欢喜,声音中带着几许颤抖,道:“谢谢姐夫。” 其实少女心中何尝没有悸动,那身前的异样,都让她有些站不住脚儿。 水溶瞧着少女兴奋的模样,也被感染几许,伸手捏了捏少女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声音中带着几许宠溺道:“这回我替你挡了,可是你年岁也不小了,早晚要嫁人的,到时你要怎么办。” 宝琴闻言,凝眸看着眼前温润的少年,贝齿轻咬着粉唇,柳眉之下的明眸眨了眨,轻声道:“到时我就和爹爹说,要找像姐夫一样的人儿,要不然我就不嫁。” 水溶:“……” 第384章 水溶:莞儿终于是他的了 宁安堂,暖阁之内。 北静太妃坐在一方锦墩之上,纤纤素手端着一盏茶水呷了起来,眉眼带笑,雪腻的玉容上笑靥似花。 元春有了身子,北静太妃心里的一块大石也总算是落了一半,惟一在意的便是期盼着元春一举中第,生个大胖小子。 不过就怕依那猴儿的乌鸦嘴,是个女儿 想到此处,北静太妃还是不大放心,只是那也不打紧,她也是知道那猴儿惯是疼爱元春,以往是元春尚未怀上,故而有所收敛,眼下元春既然已经有了,那也就不需顾忌什么。 嗯,让可卿、探春、宝钗、还有丫鬟香菱、璎珞、宝琴、傅秋芳一并其上,再不济,还有甄家姐妹和那尤氏姐妹。 这么多人,就不怕生不出儿子来。 对于北静太妃而言,王府的世子爷是不是元春所生不打紧,关键是王府必须要有世子爷传承。 北静太妃一派智珠在握的模样,攸而一顿,娇媚的玉容上浮上几许怪异之色,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眼波流转。 说起来,这都有双手之数了,那猴儿吃的消? 念及此处,也不知怎得,北静太妃垂眸看着自个的手儿,雪腻的脸蛋儿微微一热,璀璨的明眸闪烁着波光,水光潋滟。 这般的英武,该担心的应该是府里的小姑娘,别被折腾 思及此处,北静太妃芳心一颤,裙下的绣花鞋不由自主的并拢几许,那张如梨蕊一般的脸颊绚丽如霞,明眸之间妩媚流转,恍若一株明艳的牡丹花儿。 默然几许,北静太妃芳心涌上一抹难以言表的悸动,清澈的明眸不由自主的看着一侧堆放的箱笼,贝齿轻咬着粉唇,眉眼间带着几许犹豫之色。 自从让那少年一派胡闹之后,也不知怎得,心中愈发的不安,总是感觉缺了什么,那股子的强烈愈发的难以抑制,似乎似乎需要什么填充。 她知道缺的是什么,但就是. 须臾间,北静太妃容色一正,潋滟的眸光闪过一抹亮色,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起身迈着有些虚浮的莲步,朝着箱笼走去。 另一边,游廊走道下,水溶凝视着眼前这个垂着螓首的少女,心下微微一怔。 这是童年无忌吧! 一般而言,小孩子大抵都会以对她好的人做比较,比如常常听见什么以后要找和“父亲”、“母亲”一样的人,亦或者是兄长一般的人。 找个像姐夫的也属正常啊! 默然几许,水溶揉了揉宝琴的脑袋,笑着打趣道:“那琴妹妹可是难找了,说不得要一辈子嫁不了人。” 不是水溶自夸,就他这容貌,能与之媲美的就少之又少,再加上他的身份地位,基本上就鲜有人及,寻他这样的,可不简单。 说难听些,以宝琴的出身而言,断然嫁不了水溶一般的人,此言完全就是小孩子的“天真”话,当不得真。 除非是做妾。 宝琴到底是女儿家,先前说出一番嫁不嫁人的话儿,已然是羞难自抑,雪腻般的脸颊染上几许淡不可察的玫红。 也不知怎得,鬼使神差的几说出了这句话儿,真真是羞死个人。 只是这话她也没说错,姐夫情形谦和,一惯的宽善随和,一点都不会有什么忌讳,与之相处如沐春风,只觉舒坦。 哪个少女不怀春,女儿家的想嫁这样的男人,不是正常的很。 此时听见水溶说她一辈子嫁不了人,宝琴凝眸看着少年,眨了眨眼,明亮的双眸中带着几许期盼之色,似是随意道:“我若是嫁不了,姐夫养我呗,还是说姐夫嫌弃我。” 水溶垂眸凝视着少年清澈明亮的双眸,一闪一闪的,透着少女的青春俏皮,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她说的“养”?是自己想的那个“养”?应该不是吧! 这宝琴,想来是随着薛霄走南闯北的,见识宽广,世俗的礼教观念对她约束较少,言行之间就有几分大胆。 默然几许,水溶笑了笑,说道:“哪有姐夫养小姨子的,你这丫头,别胡言乱语的,传出去了对有损你的清誉。” 又没有血缘关系,什么养不养的,这话是姑娘家能说的? 宝琴闻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没好气的白了少年一眼,芳心暗啐道:“三姐姐原本不是姐夫的小姨子?宝姐姐不是姐夫的小姨子,这不都养着了,凭什么不能养她。” 当然,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若是说了出来,自个成什么了。 抿了抿粉唇,宝琴复又挽着水溶的臂膀,摇晃起来,撒娇道:“姐夫,我不管,我没嫁人之前,姐夫得养着我。” 多大的事儿,对着姐夫撒娇就是了。 水溶:“.” 好家伙的,薛家还在呢,这会儿赖着让她养,不是摆明了要自个护着她,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姨子,真真是“蛮横不讲理”。 摇了摇头,水溶伸出双手,轻轻扯着少女两边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笑道:“琴丫头打的一手好算盘,成,你没嫁人前,姐夫养着你。” 毕竟是小姨子,该疼还是要疼,左右费不了什么,养着就养着呗,总好过让她与原著一般,与梅家定亲之后,却又被悔婚。 这个时代,被悔婚的女儿家,可是名声扫地啊,何其的无辜。 狗屁的梅家,还想娶他小姨子,做梦去吧! 宝琴闻言,雪腻般的脸颊染上几许玫红,眉眼间是藏不住的喜色,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笑盈盈道:“我可记在心上了,姐夫可别哄我,要不然,真真就叫人心寒。” 说着,宝琴便不理会水溶的反应,转身迈着轻盈的步伐,一蹦一跳的,恍若林间的精灵一般,悠然离去。 只是在水溶看不见的地方,宝琴脸颊“腾”地便红了起来,滚烫如火,一颗芳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她是不是有些对不起姐姐! 不过她又没让姐夫娶她,只是让姐夫养着,应该不算是对不起宝姐姐吧! 水溶瞧着少女离去的欢快背影,心下不觉好笑,只是那双目之中闪过一抹亮色,带着几许莫名的意味。 似宝琴这般精灵的女儿,他是真真想“养”着。 默然几许,水溶哑然一笑,倒也不再多想,沿着回廊一路而行,来到北静太妃的院落,便瞧见守在院门外的春雨,面容微微一怔。 “春雨,你怎么在这儿守着,母亲那儿谁在伺候?” 一般而言,似春雨这种贴身丫头,若是无事,大抵都是守在屋子外面,这会儿怎么守在院门这儿了。 春雨回道:“近儿个太妃睡眠浅,现下正在暖阁里小憩,吩咐奴婢等没她的吩咐,不要近前打扰。”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心下带着几许疑惑,就算是睡眠浅,也没必要让丫鬟们离得这么远,且不说丫鬟原就是不敢打扰主子休息,万一醒了要吃茶之类的,不是没人伺候. 不过水溶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摆了摆手,便朝里走去,而春雨自然不会阻拦,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便是。 行至屋门外,水溶正欲推门,忽地里间传来细不可闻的“呀”的一声,如泣如诉的,让水溶的推门的手顿住了,面上浮上不自然之色。 作为身经百战之人,对于战场的异样极为敏感,这声音,分明就是.难不成莞儿在屋里藏了人? 念及此处,水溶心下一沉,要知道他现在可是把莞儿当做自己人,此番不是给他带了一条碧绿色的抹额。 不过转念一想,莞儿的为人他最是清楚,绝然不会做出这等事儿,真要是按耐不住,王府里还有哪个能比得上他。 排除此点,剩下的就是莞儿在屋里自娱自乐。 默然几许,水溶伸手推了推门,只见屋门出了一道缝隙,让水溶心下一喜,看来莞儿还是不够谨慎,连门都没栓下。 压下心中的悸动,水溶凑上前透过门缝朝里看去,隐约可见绣榻之上,原本端庄贵气的莞儿,此时正倚坐在榻上,织绣精美的衣裙齐腰掀起,洁白的素手握着一方不知名之物,正在. 见此情形,水溶双眸瞪圆了来,一时之间有些心潮澎湃,这是他熬鹰的手段见了成效了,莞儿她按耐不住了。 水溶双眸闪动,想了想,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绣榻之上,北静太妃妩媚流转的美眸闭阖,一张娇媚如月的脸蛋儿上艳光动人,似沉浸在其中而不可自拔。 忽地,一声轻微的“吱呀”声,打乱了丽人的心神,让北静太妃心下一紧,带着几许惶恐,美眸睁了开来,看向屋门。 谁敢闯进来,饶不得他。 待看见那少年款款走了进来,北静太妃整个人如遭雷殛,呆立起来,差点儿喊出声来,连忙伸手捂住了嘴,弯弯柳叶细眉之下的美眸圆瞪着,震惊难言。 怎么是这猴儿闯进来了,我是谁,我此时在哪 水溶将门带上,目光凝视着榻上的丽人,见其怔在榻上,素手还把持着,一目了然的,轻声招呼道:“莞儿。” 此时,北静太妃才堪堪缓过神来,一股浓浓的羞耻之感涌上心头,雪腻的脸颊涨的彤红,猛然将手中之物朝着少年砸去,呵斥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完了,一切都被人看见了,还是被那猴儿,一切都完了,他怎么就闯了进来,要是旁人也就罢了,无非就是处置了,保守秘密,可眼前的少年 说着,羞于见人的北静太妃便钻进了被褥里,心中想死的心都有了。 水溶垂眸看着地上的物件,在透过轩窗照进来的阳光映射下,泛着点点晶莹,耳边隐约传来丽人的哭泣之声,心下也是了然。 这是彻底的社死了啊! 迈步朝着榻边走去,水溶扯开被褥,伸手将丽人扳了起来,凝视着丽人梨花带雨的玉容,带着几许破碎之感,温声道:“莞儿,多大的事儿,不用在意。” 正常的需求,很简单的事情,后宅深闺之中,这种事情常见的很,毕竟总不能让人家守活寡吧! 左右又没有背叛一说。 北静太妃闻言心下一缓,抬眸看着眼前的少年,绮丽流转的眉眼间带着几许狐疑之色,贝齿紧咬着粉唇,问道:“你真的不在意?” 这种事儿,让人看见就是水性杨花,少年真得不在意? 水溶点了点头,伸手轻轻的擦了擦丽人的眼角,眉宇间带着莫名的笑意,说道:“莞儿,若是需要,喊我便是,何至于劳烦莞儿亲自动手。” 北静太妃芳心剧颤,娇媚的脸蛋儿涨得滚烫如火,嗔恼道:“你你胡沁些什么。” 什么叫有需要就喊他,这是人说的话。 不过少年的不在意,倒是让北静太妃心下一缓,只是也不知怎得,少年的话语也让丽人心中一颤,晶莹如玉的玉足不由的并拢几许来。 先前的时候,她正处于如梦如幻之际,忽然就被少年打扰,此刻还.其实这也不是第一回了,也不是不能 呸,胡思乱想什么,她怎么能这般想。 念及此处,北静太妃扬着嫣红似血的脸蛋儿,一双明眸妩媚流转,恼道:“你先出去。” 这会儿,真真是没脸见人。 面对丽人的羞恼,水溶不甚在意,甚至于觉得丽人羞恼的玉容更加的明艳动人,对于丽人的小动作,他也有所察觉,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微微一抬,语气中带着几许莫名道:“莞儿,我来伺候你。” 伺候?是那个伺候没错吧! 北静太妃玉容一怔,心神飘忽之际,少年已然有所动作,须臾间,芳心颤动,让北静太妃娇躯一怔,垂眸而望,只见少年已然是甘做裙下之臣。 见此情形,北静太妃伸手抵在少年的额间上,偏过一张娇媚脸蛋儿,那双妩媚流波的美眸之中不由现出丝丝羞恼,颤声说道:“你你别胡闹。” 真真就是她想的那个伺候,少年怎么敢的。 水溶无视那“弱不禁风”的推拒,皱了皱鼻翼,转而如狂风骤雨,乌云漫卷,似要将丽人蚕食殆尽。 北静太妃原本那恍若无物的推拒,在少年的言辞之下,已然是松垮了下来,一双笔直情不自禁的环着少年的脖颈,素手紧紧的攥着床褥,任由少年恣意索取。 终究是个女儿,如何反抗的了,左右不是第一回了,随他去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北静太妃渐入佳境,泪眼婆娑,忽地,只觉心下一空,让北静太妃怅然若失,美眸微微睁开一线,看向少年,正欲询问之际,只见少年正扯开身上的衣袍,头角峥嵘,那双美眸瞪圆了来。 “你你要做什么。”丽人有所猜测,芳心惊恐起来,这该不是要. 刚说完话儿,还不等丽人反应,少年便欺身而进。 “嗯~” 北静太妃腻哼一声,整个人如遭重击,心神好似飞出了体外,一时之间彻底怔住了。 水溶拥着丽人丰腴的腰肢,重重的缓了一口气,他先前一直在极力克制,然而面对丽人下意识的配合,心头涌上一股戾气,一时之间也不再多想。 此时的水溶如坠温泉,温暖的水流渗透到皮肤深处,只觉浑身舒畅,有一种得偿所愿之感。 莞儿终于是他的了。 北静太妃也缓过神来,绮丽的明眸中,透着几许惊恐之色,也顾不上其他,推拒着少年,恼道:“孽障东西,还不滚出去。” 原本不过是肌肤之亲,可若是没有越过红线,半推半就也就罢了,可万万没想到,少年居然敢如此,他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怎么敢的。 水溶不予理会,俯身凑在丽人那泛着玫红的耳畔间,两人之间愈发的严丝合缝,轻声低语道:“莞儿,我只要你。” 北静太妃芳心一颤,曼妙的娇躯顿时酥软下来,贝齿轻咬着粉唇,粉拳锤了少年一下,柳叶细眉下的明眸泛着润意,羞恼道:“那你也不能不能” 接下来的话儿她说不出口,总不能说少年长驱直入吧! 瞧见丽人的态度松缓,水溶便心下了然,委屈道:“莞儿,我难受,你就让我一回吧!” 北静太妃:“.” 让他一回,这事怎么让,难不成还让少年留下印记不成,这不是让事情愈发的糟糕起来。 只是瞧着少年的一派委屈,北静太妃心下软了起来,眼下如此的,一切都为时晚矣再加上这会儿,久违的感觉让北静太妃心底深处又舍不得,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索性偏过螓首,默然不语起来。 这猴儿,真真就是她冤家,遇上他,自个算是栽了。 水溶见状,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也不再多言,他不过是顺水推舟,北静太妃自然就不那么难以接受。 此时,北静太妃美眸微阖,娇媚的脸蛋儿绚丽如霞,只觉芳心醺然不已,几乎要迷醉其间,愈发的难以自拔起来。 正此时,忽闻少年的轻声耳语,道:“莞儿,我与孰强孰弱。” 北静太妃闻言,芳心羞耻感爆棚,这比较的,只能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其中根本就没有比较之处,但这话如何能说,索性美眸紧紧的闭上,全然不搭理少年。 第385章 北静太妃:他怎么敢的 温暖的阳光透过轩窗照射进来,席卷了整座暖阁,金黄色的光芒映着丽人那张玫红的脸颊,愈发的绚丽多彩。 迷糊之间,隐约察觉少年将自个抱了起来,闭阖的眉眼间贴合一绺青丝,那葱郁的披肩发犹如黑色的瀑布悬垂于半空。 “嗯~” 北静太妃腻哼一声,不由自主的轻启红唇,宛若蚊蝇一般的咬了少年肩头一口,似是带着几许警告,颤声道:“别别闹了,让我歇一会。” 朝气蓬勃的少年,自强不息,也不知自个多少回了,现下只觉混身酥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真真是吃不住了。 水溶闻言笑了笑,赤脚踩在羊毛地毯上,声音中带着几许戏谑,道:“你歇你的,我忙我的,不耽搁事。” 先前戳我的头,这会儿,非得让你好受。 北静太妃闻言芳心羞恼,亲密无间的,你说不耽搁事,这说的是人话? 正欲啐骂两句,自个已然如坠云端,起起伏伏,芳心的那一抹触动,顿时让北静太妃心神恍惚,素手下意识的紧紧搂着少年的脖颈,不敢撒手 水溶此时抱着北静太妃来到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瞧见台上那琳琅满目的胭脂盒,伸手一扫,只听“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声,旋即将丽人轻轻放下。 先前的一幕已然让北静太妃心神震撼,万万没想到,少年居然如此的气盛,也不想想万一伤着了.可怎么好。 转眼间便见少年将其放在妆柩台上,惊愕之间,一颗芳心顿时羞不自抑。 她可不信少年会安分下来,这又是要搞什么名堂。 有心反抗,然而却浑身没劲,一阵恍惚之间,北静太妃只觉天地倒悬,美眸努力的睁开一丝,隐约可见那菱花铜镜倒映的玉容,雪腻的脸颊嫣红欲滴,眉眼间满是绮丽流转,比那绽放的牡丹花还要艳丽。 再细细而看,只见少年提着行礼整装待发,北静太妃芳心涌上一股强烈的羞臊感,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是拿自个当成了什么,他怎么敢的。 此时的北静太妃懊恼不已,就不该让这猴儿胡闹。 先前一时心软,便默许的让了少年一回,可她没想到少年的英武不同凡响,折腾起来不知疲倦为何物。 想她堂堂北静太妃,居然落得个如此窘迫。 “呀” 北静太妃忽地心神一震,犹如一颗巨石落在心湖之中,掀起惊涛骇浪,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触。 须臾间,如黄河奔流般的汹涌之意袭来,让北静太妃心旌摇曳,将羞臊抛诸脑后,几乎不能自持,哪里还有时间想有的没的,转而便陷落于其中。 水溶凝视着丽人雪背玉肤,隐隐泛起一抹异样的玫色红晕,艳丽动人,目光微微一滞,旋即默然不语起来。 北静太妃然察觉到少年的停滞不前,只觉心中一空,贝齿轻咬着粉唇,扭过螓首,一张鲜艳妩媚的脸蛋儿上艳光动人,璀璨的明眸睁开一线,眉眼间带着几许妩媚流转,嗔恼交加地看向少年,声音慵懒道:“怎么了?” 先前不是一个劲的作践她,这会儿怎么 “莞儿,我有些酸了,你自个来吧!”水溶低下身来,语气悠悠的说道。 北静太妃:“.” 此时北静太妃美眸微微瞪圆,那张娇媚如月的脸蛋儿上布着几许不满之色,早不早,晚不晚的,这会儿你跟我说酸了. 仔细想想,似乎从下了床榻,她就没沾过地,再加上.就算是少年壮如虎的,吃不消也属正常。 回眸而望,瞧见少年那清秀面容,眉眼带笑,嘴角勾起的弧度是那么的清晰,顿时让北静太妃芳心羞恼,忍不住的啐道:“你你就是在捉弄我。” 什么狗屁的酸了,分明是少年是故意为之,就是想要看她出丑,这种对她不敬的混账东西,就该.就该 “啵”得一声,水溶轻叹一声,无奈道:“也罢,今儿个就算了吧!” “别” 北静太妃芳心空了一截,娇躯微微一颤,只觉怅然若失,闻得少年的话语,下意识的便反驳起来。 话音刚落,北静太妃就回过神来,一颗芳心羞臊的不行,素手捧着脸蛋儿,再也不敢见人。 她怎么就这么不知廉耻。 水溶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浓,推拉之间,声音中带着几许戏谑道:“莞儿,我真是有些乏了,要不你将就将就。” 北静太妃闻言,芳心愈发的羞恼起来,什么将就不将就,你这般的,反倒是越来越难了,还不如止进不前哩。 少年的有意为之,让丽人心中愈发的悸动,贝齿紧咬着粉唇,北静太妃雪腻的脸蛋儿嫣红欲滴,柳叶细眉下的明眸波光粼粼,踌躇几许,还是按捺不住,颤颤巍巍起来。 都这会儿了,前功尽弃的话,真真是舍不得。 水溶微微眯着眼睛,修长的眉宇时蹙时舒,清秀的面容上满是得意之色,悠然几许,最后还是体谅着莞儿,舍不得让她劳累。 也不知过了多久,美眸微闭的北静太妃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芳心顿时惊恐起来,贝齿紧咬着粉唇,喝道:“别” 荣国公府,荣庆堂。 贾母斜卧在高台软塌之上,浑浊的目光看着堂内的冷清,心中一时有些落寞。 以往的时候,钗黛、三春、湘云、宝玉以及暂住的薛姨妈、凤姐儿聚在一块儿,荣庆堂里多是热闹。 可眼下,姑娘们都去王府做客,薛家搬离了国公府,宝玉又去念书,凤姐儿忙着府里的事儿,她这儿倒是越发的冷寂了,真不知让贾母说什么好。 上了年岁,最是看不得这冷清的场景。 正感慨着着哩,忽地王夫人疾步走了进来,瞧见那一脸笑盈盈的以及身后跟着的抱琴,不由的让贾母询问道:“政儿媳妇,这是有什么喜事了?” 对于这个小儿媳妇,贾母素来是心里有数的,一般而言,她都是喜行不于色,似这般将笑意都藏不住,显然是天大的喜事。 而抱琴随之而来,十有八九就是因为元春的事情,一时之间,贾母都带着几许期待之色。 王夫人行了一礼,转而说道:“老太太,天大的喜事,抱琴说是大丫头有身子了,阿弥陀佛的,这还不是大喜事。” 闻得此言,贾母心下一怔,忙从软榻上起了身,浑浊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抱琴,苍老的面容上带着几许惊喜、忐忑,问道:“此话当真。” 元春自嫁进王府一年有余,然而却并没有给王府延绵子嗣,元春每每来国公府之时,她们祖孙都是谈及此事,大抵也是明白元春的窘境。 虽担心着,可又无可奈何,只能干着急。 眼下忽然得了喜信,贾母一时都有些难以相信,亦或者说是怕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抱琴点着螓首,应道:“回老太太的话,是真的,今儿个大夫刚诊上了,王爷和太妃都知道了。” 贾母闻言,面容大喜,天可怜见的,大丫头终于怀上了。 不怪贾母如此重视,实在是贾家原本就是走下坡路,她是看着眼里,然而却无可奈何,毕竟谁让贾家的爷们不争气。 尤其是近一年来,宁国公府被褫夺了爵位,更是雪上加霜,此时的贾家已然到了悬崖边上,能依仗的只有北静王府了。 原本元春就备受宠爱,现下有了身子,若是生了儿子,地位就固若金汤,她们贾家也就不会落寞下去。 贾母抿了抿唇,目光看了一眼抱琴,转而问道:“抱琴,你说王爷和太妃都知道了,他们是什么态度。” 为确保万一,贾母还是忍不住的多问了一嘴。 抱琴不觉有他,笑着回应道:“太妃和王爷可知道了消息可高兴了,说是等王妃生下儿子,那就是世子爷哩。” 闻得此言,贾母彻底放下心来,嘴角露出笑意。 一侧的王夫人此时也是笑脸盈盈,心中甚为欣然,她对水溶这个女婿是满意不错,可到底是女婿,没有血缘关系。 然而外孙就不同了,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哩,外孙是世子爷,以后就是北静王爷,那她就是王爷的外祖母了,焉能不高兴。 抱琴想了想,说道:“老太太,太太,可有什么话儿要奴婢带给王妃,若是没有,奴婢便回王府去伺候王妃了。” 贾母闻言,并未第一时间回答,好一会儿后,才说道:“大丫头那儿离不得人,你先回去伺候吧!” 抱琴闻言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此时贾母偏眸看了一眼垂眸的鸳鸯,说道:“鸳鸯,你过来。” 鸳鸯移步近前,盈盈一礼道:“老太太。” 贾母盯着鸳鸯看了看,眉眼间带着几许不舍,轻叹一声后,说道:“说起来你自小跟着我,如今年岁大了,还没个着落。” 贾府的丫鬟里,就属鸳鸯年岁大些,似她这般年岁的,孩子都开始念书了,但鸳鸯到现在还是未嫁之身。 鸳鸯闻言心下一怔,忙跪在地上,神色坚定道:“奴婢深受老太太照拂,只想报答恩情,伺候老太太一辈子,不想着嫁人的事儿。” 贾母闻言,心下颇为感动,苍老的面容露出笑意,说道:“女儿家始终是要嫁人的,我也不能拘着你一辈子。 上回王爷说你是可好丫头,可见王爷是有心的,既如此,老身做主,让你去王府办差可好?” 王夫人垂着螓首安静的旁听,双目微微闪烁,府里的人谁不知道老太太舍不得鸳鸯,离了鸳鸯就不便利了,怎会放鸳鸯去王府。 这会子将最为倚重的鸳鸯送进王府,莫非. 鸳鸯听见贾母让她去王府办差,心下微微一震,脑海中便浮上一道温润的面容,玉颊不由的微微一热,垂着螓首道:“奴婢还是想伺候老太太。” 虽说对那少年有好感,可贾母对她恩情似海,不报答这恩情,鸳鸯心中过意不去。 至于王府那边,王爷自个也承诺自己照料老太太,等老太太.那时王爷若是不嫌弃,她也就随了王爷的意,全心全意的服侍,若是嫌弃的话,无非就是回家去罢了 贾母闻言,心下愈发的感动,浑浊的双目中隐隐带着几许泪花。 这年岁大了,就是容易感动。 默然几许,贾母才笑着说道:“傻丫头,让你去王府也不是去伺候王爷,而是元春有了身子,许多事情都不方便,你做事细心周到,有你在旁伺候,老身也放心一些。” 贾母这回舍得将鸳鸯送到王府里去,最大的原因便是因为元春怀了身子。 女儿家怀了最是要小心谨慎,一不注意便可能滑胎。 而且豪门大户里,那些个腌臜手段可不少,即便元春言明王府后宅安宁,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王府尚未有子嗣,谁知道哪些人心里藏了奸。 这时候,最是要信得过的人贴身伺候,故而贾母才想到了办事周到的鸳鸯。 二来,上回王爷的言语中,俨然表明有看中鸳鸯之意,十月怀胎,这日子可不短,少年血气方刚的,哪里会克制,让鸳鸯过去,也是让王爷有鲜儿可尝,不喂饱了,猫儿岂有不偷腥的道理。 如若不然,谁知道又有哪些人与甄家那一对姐妹一般进了王府。 可以说,鸳鸯去元春身边办差,百利而无一害,唯一的弊端,便是贾母的起居饮食。 只是这些个小事儿,又不是什么正经事儿,让琥珀她们顶替也就罢了。 至于说库房.府里都被整顿了一遍,尚不至此,更何况金银之物到底是死物,与之相比,还是逊色不少。 王夫人闻言,心下了然起来,对于贾母将鸳鸯送到大丫头身边是一百个愿意,尤其是在这个关键之处,王夫人能相信的只有抱琴以及陪嫁的探春,旁的都大抵带着防范之心,甚至于是宝钗,她也是有所担心。 毕竟当初薛家私下连上北静王府的事儿,她面上不说,但心里始终是有些芥蒂的。 有鸳鸯这个仔细人在旁,的确能让她们宽心几许,这说到底来,贾母还是最心疼大丫头的,连鸳鸯都舍得给了出去。 嗯,也不对,是大丫头争气,那可是北静王妃啊! 念及此处,王夫人开腔道:“鸳鸯,老太太既然这么说了,你听着便是,到了大丫头那儿,跟在府里没两样。” 鸳鸯见贾母与王夫人都这般说,作为奴婢的再反驳就不合时宜了。 抿了抿粉唇,鸳鸯双眸泛着点点润意,叩拜道:“以后奴婢不在,还望老太太珍重。” 贾母亦是舍不得,不免有些老泪纵横,可为了国公府的将来,也不得不未雨绸缪,再不舍得也要舍得。 好一阵后,鸳鸯才得了贾母的话儿,让她下去交接一二,等过两日拿了文书,便去元春身边办差。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鸳鸯退了下去,先前那股子不舍渐渐淡去,转而便想起了那道温润的面容起来。 这会儿,王爷是不嫌弃自个的,想来 思及此处,鸳鸯不免心头一热,那被少年拍过的地方,隐隐留有触感,一双晶莹剔透的明眸波光流转。 宁安堂,暖阁里。 帷幔四及的床榻上,北静太妃此时回过神来,一双清澈的明眸直勾勾的看着少年,眉眼间绮丽流转,娇喝道:“你这孽障东西,你怎么敢的,万一万一有了,那就是塌天大祸。” 对于少年,先前百般折腾的,羞恼片刻也就罢了,可千不该万不该的,这猴儿居然胆大妄为,丝毫不知收敛,一股脑的就全给了她。 这一点,让北静太妃恼怒至极。 水溶不以为意,凝视着丽人那恼怒的玉容,伸手正欲捏其下颌,谁承想丽人偏过螓首,以此明志。 然而水溶是何等人,当即便将丽人的玉容扳了回来,手儿轻抚着丽人玫红的脸蛋儿,语气温和道:“莞儿,我这是情不自禁。” 瞧着少年一脸的“泼皮无赖”,北静太妃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素手动了动,想扬手一巴掌闪过去,却又舍不得,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碰上这冤家,真真是她的劫数。 缓了几许,北静太妃凝眸看向少年,玉容正色道:“这回也就罢了,晚些时候我让人弄碗避子汤来,若下回再不知收敛,我绝不饶你。” 打又舍不得打,骂又舍不得骂,还能如何,这猴儿,是抵住了她的心啊! 水溶闻言嘴角含笑,听听莞儿的话,还有下次呢,看来莞儿这思想转变的很快,俨然已经是他的形状了。 沉吟一声,水溶拉着丽人的素手,眉眼含情道:“莞儿,避子汤伤身,你还是不要喝了。” 北静太妃闻言,芳心倒是涌上一抹甜蜜,美眸白了少年一眼,没好气道:“还不是你这孽障作的孽。” 先前她就有所察觉,已然都出声制止了,可少年依旧我行我素的,能怪得了谁。 水溶双眸闪了闪,笑着说道:“你不是想咱们王府延绵子嗣,莞儿自个来便是,岂不是皆大欢喜。” “呸,胡沁些什么。” 北静太妃听见水溶的话,芳心羞恼,忍不住的啐了起来。 什么叫她自个来,为王府延绵子嗣,那是元春一行人的事情,与她有何干系,若她真的生了,王府岂不是乱套了。 哥哥还是爹爹?娘还是祖母? 水溶不以为意,凝视着丽人的玉容,正色道:“莞儿,其实你不必顾忌太多,若真有了,寻个借口去外面生下来,到时就说是捡的孩子带回来,谁又能说什么。” 北静太妃闻言,心下微微一动,作为女人,谁不想过着生儿育女的正常生活,然而身份使然,让她无奈的将这等妄想抛诸脑后。 此时少年的提议,倒也可行。 默然几许,北静太妃扬着螓首,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看向少年,与以往的宠溺不同,眉眼间多了几许绵绵的情意,素手捧着少年的脸蛋儿,温声道:“好了,我知你是为我好,只是哎,我还是先喝避子汤吧,这些事儿以后再做计较。” 事关重大,即便北静太妃心有所动,也不能逞一时之快。 水溶见北静太妃纠结,心下也是了然,这事到底要她自个选择,也不好强行干预,只能由着北静太妃。 北静太妃正含情的看着少年,忽地一道黑影打在膝盖处,那灼热让北静太妃芳心一颤,垂眸而望,娇媚如月的脸蛋儿浮上一层胭脂,啐道:“你怎么还闹得起来。” 这才过了多久啊,怎得就.果然啊,这就是年轻气盛。 以往元春大方为水溶纳妾之时,她只当是元春宽容大度,可眼下看来,怕是元春也是吃不消,才不得不寻人来帮衬。 水溶凝视丽人那温宁如水的玉容,嘴角含笑道:“莞儿,左右都要吃避子汤,可不能浪费了才是。” 北静太妃闻言,芳心羞恼,樱颗贝齿咬着粉唇,正欲啐骂两句,少年便欺身而进 一时之间,原本静谧的暖阁内,复又喧嚣起来。 第386章 水溶咄咄逼人的元春 北静王府,凤仪庭。 轩敞的厅堂之内,元春倚坐在软塌之上,一头秀郁青丝挽起美人髻,丰润的玉颊上现着恬然之态,纤纤素手轻轻抚着平坦的小腹,神情惬意无比。 丽人第一回有孕,并无什么经验可言,为确保万一,早早便让太医院的女医馆住在北静王府,每日不间断的诊脉调养。 此刻元春感受着并无异常肚子,隐约间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一颗芳心满是甜蜜和欣喜,眉眼间柔情似水。 这时,一袭藕合色的裙裳,穿着青缎掐牙背心的鸳鸯捧着果盘走了进来,轻声道:“王妃,吃些新鲜的果子吧!” 元春凝眸看了一眼鸳鸯,璀璨的星眸微微闪动,笑道:“鸳鸯,你才刚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便向抱琴请教便是。” 今日,鸳鸯忽然背着包袱来了王府,元春心下一怔,看了书信,才知晓这是祖母特意将人送来照料她的。 虽说元春早年便离开了国公府,不过鸳鸯是自小就跟着贾母的,故而元春尚在国公府之时,也与鸳鸯有过交集。 对于鸳鸯,元春也是心里有数的,办事仔细周到,是祖母身边最倚重之人,祖母舍得将人送来,可见祖母对她的疼爱,心里暖呼呼的。 鸳鸯应了一声,将果盘摆在几案上,转而道:“王妃,这些果子都是酸的,您尝尝。” 元春闻言心下一动,伸手拿过一颗放在唇中品尝起来,那一股子酸味,顿时让元春挤眉弄眼起来,但心里却觉得十分的舒畅。 酸儿辣女的,她喜欢吃酸的,自个肚子里的定然是儿子。 抿了抿粉唇,元春看着鸳鸯笑道:“不错,你倒是有心了。” 鸳鸯笑了笑,应道:“原就是奴婢应该做的事儿,王妃折煞奴婢了。” 元春笑而不语,鸳鸯的懂分寸、细心周到让她甚为满意,璀璨的星眸微转之际,忽地伸手抬了抬鸳鸯的下颌,凝视着鸳鸯那张俏丽的脸蛋儿,细细打量起来。 鸳鸯:“.” 王妃挑她下巴作甚,这幅场景,怎么好似调戏一般,隐隐有几许熟悉之感。 鸳鸯被元春突兀的动作心下怔了怔,脸颊有些微微发热,抿了抿粉唇,羞涩道:“王妃,怎么了?” 元春瞧着鸳鸯娇羞的模样,并没有回她的话,素手轻抚着丽人俏丽的脸蛋儿,只觉一片柔软,唇角含笑,说道:“小时候见着你在祖母身边跟着,那时就是个美人胚子,现在大了,生得是愈发的清丽,也怪道王爷另眼相看。” 其实鸳鸯的容貌在王府里并不算出色,不说抱琴、傅秋芳、晴雯、香菱那几个,便是金钏儿、玉钏儿两姐妹也比她强上一许。 只是鸳鸯这一股子清丽,让人赏心悦目,尤其是丽人那丰腴的身姿. 自家夫君最是喜爱,想来这也是夫君看上鸳鸯的原由之一。 鸳鸯闻言娇躯一颤,芳心顿时涌上一抹惶恐,王妃这话说的,莫不是在兴师问罪? 只要是涉及到了后宅,便是如元春这般宽善大度的人,也免不了俗。 思及此处,鸳鸯双手绞着一块儿,忙不跌的道:“王妃说笑了,奴婢是什么位份的人儿,哪里受得起王爷的另眼相看。” 瞧着丽人一派的紧张,元春心下不觉好笑,怪道夫君那般喜欢作弄人,看着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笑了笑,元春解释道:“你不用紧张,我又不会怪罪你。” 鸳鸯闻言,提着的心并没有放下,要是真如元春所言并不怪罪,没来由的怎会弄出这么一遭来。 想来这是在警诫自己。 抿了抿粉唇,鸳鸯垂着螓首,表态道:“奴婢就是个伺候人的丫头,什么怪罪不怪罪的,王妃可别打趣奴婢了。” 诚如鸳鸯所言,她就是个伺候人的丫鬟,以元春的身份地位而言,想要处置她轻而易举,犯不着客气。 此话,也是鸳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 元春自是明白鸳鸯话中的意思,璀璨的星眸微微眯了起来,拉着丽人的手儿,轻声:“看你紧张的,好了,不逗你了。” 鸳鸯闻言心下一怔,扬着螓首看向元春,柳叶细眉下的眉眼带着几许疑惑之色。 逗她?这是什么意思? 元春见状,也不在打趣,拉着丽人的素手,语气亲和道:“眼下我有了身子,不能伺候王爷,王爷既然看中了你,这也是你的福气。” 说着,元春眉眼带笑的看着鸳鸯,声音中带着几许莫名的意味,悠悠道:“能不能爬上王爷的床,就看你的本事了。” 其实对于贾母将鸳鸯送来的用意,除却书信上所言的照料她以外,元春也明白暗藏的意思。 毕竟水溶当初夸赞鸳鸯的话还犹言在耳,这时候将人送来,不就是因为自己有了身子,故而让鸳鸯过来帮衬的。 大门大户之间,主母有孕期间,多是让身边的丫鬟替代,这种事情常见的很。 鸳鸯听着元春这般老辣的言语,美眸微微瞪圆,俏丽的脸蛋儿涨红了起来,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原本素来端庄持重的元春,现在怎么能将“爬床”说得这般云淡风轻,甚至于神情中带着几许戏谑,就好像好像当初自家那嫂子劝她嫁给大老爷似的。 元春瞧见鸳鸯错愕的神色,心下亦是了然,笑了笑,语气轻松道:“怎么了,还害羞了,女儿家的迟早有这么一遭,等你经历多了,也就能以平常心处之了。” 这话元春说的不错,若是搁在以前,这等老辣的话儿自然说不出口来,可现下经过某人的熏陶.见多识广的,这点小场面算得了什么。 想来等鸳鸯在王府里待久了,亦是会落落大方起来。 鸳鸯芳心一震,俏丽的脸蛋儿浮上一层玫红,垂着螓首,默然不语起来。 这话让她怎么接,难不成真如王妃所言,爬上王爷的床不成. 元春见鸳鸯羞的说不出话来,轻笑一声后,说道:“我与你说这番话,是想着让你不用拘束,你记在心里即可。” 鸳鸯闻言心中了然,王妃这番话儿,其实就是暗示王妃并不善妒,给自己吃一颗定心丸。 当然,鸳鸯也明白元春宽善的缘由,那就是让她帮着栓着王爷,以免王爷贪图新鲜,去外面招蜂引蝶。 正此时,水溶走了进来,目光凝视着鸳鸯,心下微微一愕:“鸳鸯怎么在这?莫不是贾母那边有什么事儿?” 对于鸳鸯来王府办差这点小事,水溶还并不清楚。 不过水溶须臾间便回过心神,目光看着倚卧在软塌上的元春,眉眼温和,轻声道:“元春。” 当着大房的面,若是将注意力分散,岂不是没事找事。 自少年进得厅内,元春的心神便被吸引过去,自然是察觉到了少年那一闪而逝的错愕,璀璨的星眸眯了眯,柔声道:“王爷,您怎么来了。” 水溶移步近前,落座在鸳鸯垂着螓首搬来的锦墩上,伸手拉着丽人的素手,轻声道:“过来看看你。” 怀孕的女人最是敏感,水溶要是不常过来安慰一二,怕是要胡思乱想。 元春闻言,芳心涌上一抹甜蜜,扬着那张丰润的脸蛋儿看向少年,眉眼间波光流转,轻轻柔柔道:“妾身身子不适,又不能服侍王爷,王爷倒不必如此。” 水溶凝视着丽人温婉的玉容,目光微微一闪,笑道:“元春此言有理,那本王下回就不过来了。” “你” 元春玉容一怔,璀璨的星眉微微立了起来,芳心羞恼。 她不过是说句客套话儿,谁承想少年居然还顺着杆子往上爬,分明就是来气她的。 贝齿轻咬着粉唇,元春星眸泛着点点润意,轻声哼道:“您是当家的,事儿还不是您说了算,爱来不来。” 水溶瞧着丽人委屈的神色,心下不觉好笑,伸手捏了捏丽人的脸蛋儿,笑道:“与你开个玩笑,你当是当真起来。” 元春丰润的脸蛋儿微微一热,芳心羞恼,偏过螓首,撅着粉唇哼道:“谁知道是不是开玩笑,说不得王爷心里就是这般想的。” 水溶:“.” 以往温柔婉约的元春,现下倒是有些“蛮不讲理”起来,都说怀孕的女儿家脾性见长,如今看来所言非虚。 亦或者说是,元春有恃无恐,傲娇的属性发作,开始阴阳怪气起来了。 默然几许,水溶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将气扳了回来,凝视着丽人丰腴的脸蛋儿,那恍若桃蕊的唇瓣泛着晶莹的光泽。 “你唔~” 元春芳心微颤,隐约察觉到少年的行径,正与开口阻止,只见少年已然俯身噙了过来,那熟悉的温软、炙烈气息扑面而来,让丽人心神恍惚,一时之间便陷落其中。 一侧,垂眸侍立的鸳鸯瞧见这一幕,芳心剧颤,俏丽的脸蛋儿涨的彤红。 万万没想到,大白天的,王爷便与王妃当着她的面便亲热起来,有没有把她当人看啊! 见少年已然伸手摸向丽人的襟口处,鸳鸯神色一怔,贝齿紧咬着粉唇,忍不住的上前提醒道:“王爷,王妃还有着身子里,可得仔细些。” 这在不出声,怕是要. 沉迷于其中的元春闻言,顿时心神一紧,美眸睁了开来,伸手便将少年推开,那婉丽的眉眼间绮丽流转,恍若桃蕊的唇瓣在阳光的映射下泛着点点晶莹,细气微微的。 鸳鸯说的没错,她还有着身子呢,怎能任由少年欺负。 思及此处,元春抬眸看了一眼鸳鸯,心中暗道:“让鸳鸯来伺候,果真是对的。” 水溶抿了抿唇,似是回味那如清泉的甘甜,说道:“本王心里有数。” 才怀上不就,身子脆弱,水溶自然不会糊涂至此,先前他不过是因为其“阴阳怪气”的小小惩戒而已,并不会做什么其他过分的事儿。 至于摸向丽人的襟口,那就是下意识的行为。 元春星眸盈盈如水,没好气的白了少年一眼,芳心中有些后怕,说道:“妾身有些乏了,鸳鸯,你服侍王爷吧。” 说着,元春便欲起身。 她倒是不怕少年胡来,只是再待下去,怕是自个先一步的撑不住了,为了肚子里的那个,怎么着也得避着才是。 至于鸳鸯,原就是让你来帮衬的,眼下正事需要她挺身而出之时。 水溶见状,眉头微微一蹙,忙伸手搀扶起来,忍不住的怪道:“都有身子了,还毛毛躁躁的,我扶你进屋歇息。” 鸳鸯瞧见水溶的动作,伸出去的手儿缩了回来,转而安静的侍立在一旁。 王爷与王妃正恩爱着哩,这时候去掺一脚表忠心的,那不是没眼力劲了。 元春闻言,芳心顿觉无语,她如此模样,还不是少年毛毛躁躁的,这会儿倒是怪起她来。 不过瞧着少年仔细的模样,这份关爱,让元春芳心又暖意横流,璀璨的星眉下,那双清澈的明眸闪烁着光芒。 在少年的搀扶下,元春轻步朝里厢走去,忽地似是想起了什么,回身看了一眼紧随其后的鸳鸯,忽而道:“鸳鸯,你就在厅里候着。” 鸳鸯闻言心下一怔,应了一声,便在厅里候着。 水溶自然也没说什么,轻手轻脚的搀扶着丽人,朝着里间厢房而去。 进得厢房,元春主动开口道:“夫君,祖母知道妾身有了身子,便派鸳鸯来妾身这儿当差,现下,鸳鸯是咱们王府的人了。” 水溶闻言,心下微微一怔,倒是没想到贾母居然舍得将鸳鸯送过来,还真是意外啊! 元春凝眸看着水溶,见其默然不语,似乎并不在意的模样,心下颇觉好笑,眉眼弯弯道:“夫君心里高兴吧!” 水溶闻言神色湛然,说道:“我有什么可高兴的。” “哼” 元春轻哼一声,不可置否的质问道:“夫君敢说对鸳鸯一点想法都没有。” 水溶:“.” 现在的元春开始咄咄逼人起来了,这让理亏的水溶一时无法招架。 抿了抿唇,水溶才说道:“鸳鸯这丫头颇具责任心,老太君让她过来伺候你,我也放心不少。” 元春见少年顾左右而言他的,倒也没有追着不放,转而说道:“鸳鸯确实是个好丫头,夫君若是喜欢,妾身也不会说什么,只是” 说着,元春扬着丰润的脸蛋儿看向少年,璀璨的眉眼间浮上一层委屈之色,道:“夫君虽是年轻气盛,可府里的人已然不少了,为了夫君的身子,还是要克制一些才是。” 这般劝诫的话儿,以往元春是不会多言,可如今她有底气了,便大胆的劝诫起来,如若不然,依照夫君这性子,指不定还不知要进多少新人哩。 水溶目光凝了凝,应道:“都听你的。” 其实府里的人的确不少,也确实应该要克制自己。 元春闻言,心下一缓,她倒不是说不许少年尝鲜,若是品性皆齐,她也能松口,但就是预防一二,以免少年过于恣意,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带进王府里来。 抿了抿粉唇,元春温声道:“妾身有了身子,不能全心全意服侍夫君,现在人在外面,夫君自便就是。” “娘子,你.” 这一副知冷暖的态度,倒是让水溶一时之间都不好再说些什么。 只能说,能娶元春为妻,真真就是水溶的福分了. 出了厢房后来到厅堂,水溶抬眸看了一眼鸳鸯,心下微微一动,移步近前,躺在先前元春倚卧过的软塌上,其上隐隐还残留着一股子清香,吩咐道:“鸳鸯,过来给本王揉揉腿。” 此时的鸳鸯察觉到少年的注视,心下有些忐忑,素手绞着手中的绣帕,听见少年的吩咐,便端着一个小几坐在软塌前,脸颊微微一热,便抬着少年的腿儿放至怀中,轻轻揉按起来。 到底是贾府的第一大丫鬟,这揉按的手法颇为不错,让水溶甚是享受,微微闭上眼眸,轻声道:“鸳鸯,王府的规矩与国公府稍有不同,不知道的地方,多向抱琴她们请教。” 虽然同是权贵府邸,但主人不同,有些规矩大抵都是有差异的, 鸳鸯闻言了然,轻声应道:“先前王妃吩咐过奴婢了,奴婢会尽心在王府办差,伺候好王妃,还请王爷放心。” 水溶轻笑一声,闭阖的双目睁开一丝,凝视着眼前这婉丽的丽人,笑着打趣道:“就只伺候好王妃?你这丫鬟做的可不称职啊!” 鸳鸯闻言芳心一颤,揉按的手儿不由的顿了顿,俏丽的脸蛋儿浮上一层玫红。 什么叫不称职,这是暗示她不能只伺候好王妃,还得伺候好王爷,至于是什么伺候,大家伙都心知肚明。 只是这话,让鸳鸯如何回答,只好红着脸继续揉按,一颗芳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水溶瞧见丽人装糊涂,嘴角含笑,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抬了起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绚丽如霞的俏脸,宛若一株迎风摇曳的芙蓉花儿,俏丽动人。 默然几许,水溶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戏谑之意,说道:“鸳鸯,你可算是落在本王手中了。” 鸳鸯闻言,脸颊“腾”的一下便涨红起来,美眸泛着点点星光,恍若一泓清水一般,波光粼粼。 诚如少年所言,她是落在王爷手中了。 水溶见状笑了笑,转而便松了手,倚在软塌之上享受起来。 人都在府里了,来日方长。 第387章 张盼儿:叔父这也太大胆了 今日天气明媚,暖阳高照,王府的花园里奇花异草正是盛开之时,故而府里的姑娘们相邀在一块儿游园。 一路上石子为路,花园里的奇花异草、亭台楼阁、嶙峋山石等等美不胜收,让这群青春活泼的少女们兴致高昂,时不时的便做出一句诗词,莺啼燕语的,好不热闹。 行至湖心亭,众人也都有些乏了,故而便在亭子里落脚。 这会儿,活泼的湘云挽着同样活泼的宝琴,两个精灵般的少女正朝着湖水里喂食,那成群的金色鲤鱼竞相跳跃的,引得少女花枝乱颤。 钗黛、迎春、惜春几人围坐在石桌前,石桌上,早有丫鬟备好了新鲜的瓜果、点心。 黛玉一袭粉蓝印花的裙裳,下衬一件绣有月夜梅花图案的马脸裙,清新淡雅,纤纤素手捏了一个菩提放在唇瓣上,恍若烟雨的眸子看了一眼闲闹的两人,轻声道:“这两人倒是凑在一块去了。” 宝钗光鲜亮丽,闻得黛玉之言,温婉的笑道:“她们都是闲不住的人儿,自然就凑在一块去了,咱们府里啊,因着她们两个,闹腾了不少。” 其实湘云与宝琴那活泼的性子相差无几,这性格相近的人,也就容易玩到一块,王府里,时常瞧见两人手挽着手儿,一块寻人顽闹。 这时,夙来静默的迎春忽而说道:“这般热闹,宝玉最是喜欢了,可惜这会儿他不在。” “.” 众人听见宝玉,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倒不是说嫌弃什么的,只是以往她们都是一块顽大的,基本上就是形影不离。 然而随着她们长大,宝钗与探春进了王府,而黛玉、迎春、惜春几人又时常来王府里顽闹,独留下宝玉一人的,时间长了,竟有些习以为常。 探春英挺的鼻子耸了耸,笑道:“咱们都大了,也不能一直待在一块顽,宝玉这会儿潜心念书,对将来也是有好处的。” 宝钗点了点螓首,附和道:“这话倒是不假。” 对于宝钗与探春而言,爷们要有一番经济仕途,此时宝玉能静心读书,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将来也可立一番事业。 黛玉闻言不可置否,其实她也明白经济仕途对于男儿的重要性,只是她了解宝玉的性子,志不在经济学问上。 这会儿,湘云忽地凑了过来,从石桌上的果盘拿了一颗蜜橘剥了起来,说道:“早该如此,二(爱)哥哥念好了书,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总和咱们这些姐姐妹妹们厮混在一起的,也不是事儿。” 黛玉璀璨的明眸看了一眼湘云,眉眼带笑,语气中带着几许揶揄,说道:“这话可别让你“爱”哥哥听见了,可不得寒心了去。” 宝玉爱顽闹归爱顽闹,不过对于她们这些姐姐妹妹们倒是殊为不错,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不会忘了她们。 虽是玩笑话,不过从黛玉口中说出,总觉得有一股子阴阳怪气的味道,似是讽刺湘云这有些“忘恩负义”。 湘云闻言挑了挑眉,轻哼一声道:“我这也是为了二“爱”哥哥好,有什么可寒心的,就怕啊,小肚鸡肠的某人多想了去。” 对于宝玉,湘云也是念着他好,只是好男儿必要有一番事业,成天与她们在一起像什么话儿。 那“小肚鸡肠”的人明里暗里的指代自己,黛玉心下顿觉不好受,两弯似蹙非蹙的罥烟眉微微立了起来,瞥了湘云一眼, 宝钗几人见湘云与黛玉两人又呛了起来,心下无奈,这两人好的时候能同穿一条裙子,不好的时候,那就是针锋相对,让她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到底还是探春机敏,凝眸看了宝钗一眼,岔开话题道:“宝姐姐,听说薛大哥好事将近了,此事可当真?” 薛家就在隔壁,探春管着府里的一档子事儿,也时常过去,自是听说了那么一两嘴。 湘云闻言,双眸闪烁的晶莹的亮光,凝眸看向宝钗,好奇道:“宝姐姐,这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不光是湘云,迎春、惜春两人的眸光纷纷看向宝钗,便是黛玉都忍不住的把那双清澈灵动的眸子移了过去,风流灵巧的眉眼间,带着几分好奇之色。 宝钗被众人盯着,心下顿时不好意思起来,丰润的脸蛋儿微微一热,说道:“上回薛家乔迁之际,来了一位老亲,一见了我哥哥出落的这样,又是哭,又是笑,竟比见了儿子的还胜,一下便相中了,我妈也瞧着夏姐姐出落得跟朵花似的,在家里也读书写字,有些相准了。” “夏姐姐?可是上回宝姐姐带来的那个姐姐?” 黛玉听见薛家乔迁之际,且又姓夏,顿时就想起了那日宝钗领进门的那个夏姐姐。 湘云几人一听,也想了起来,毕竟当时她们都在场,而且宝玉又凑上前与人套近乎的,还魔怔起来了,闹得鸡飞狗跳的,印象不深都难。 湘云素手托着下颌,努力的回想起来,悠悠道:“那位夏姐姐确实是生的俊,瞧着一派知书达理的。” 到底只是与夏金桂有过一面之缘,湘云几人也就是从第一印象来判断夏金桂的为人。 旁的不说,以夏金桂为人以及那日的表现而言,这位金桂姐姐,瞧着倒是个“良善”之人,薛蟠那儿算是高攀上了。 宝钗轻点颔首,想了想,轻声提醒道:“这事还没定下来,你们可别乱传。” 几人都是知晓宝钗的为人,一旦她说了出来,基本上就是十有八九的事儿,此番提醒,无非就是求个稳妥,以免最后事情未成,闹出了个笑话来。 湘云拍了拍小荷才露的尖尖角,保证道:“宝姐姐放心,我们可不是碎嘴的人。” 宝钗看着湘云这番大大咧咧的模样,心下只觉好笑,莹润的杏眸看了一眼静默的迎春,忽而道:“哎,上回妈去荣国公府拜访姨妈的时候,听说大老爷那儿好像要给你定下亲事。” 随着宝钗的话儿,众人的眸光又纷纷落向了迎春,眉眼间满满都是好奇之色。 此时迎春容色怔怔,没想到吃瓜都吃到自个头上来了。 按理来说,提及女儿家的亲事,大抵都是有些难为情的羞涩,然而迎春却是垂着螓首,腮凝新荔的脸蛋儿隐隐见着几分落寞之色,悠悠道:“婚姻大事父母作主,我也不大清楚。” 宝钗几人闻言,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她们姊妹间也就是闲聊而已,没必要深究。 不过黛玉素来是细心敏感,眼尖的瞧见迎春紧紧绞着绣帕的手儿,抬眸之间,又见司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下顿觉其中有猫腻。 只是此时迎春这番模样,显然不愿多言,黛玉自是不好去揭穿来. 永王府。 里厢之中,小桌案上铺着绿色绣花的帔霞,其上摆满了美酒佳肴,水溶坐在锦墩之上,对面而坐的便是永王以及隆着小腹的永王妃张盼儿。 原本应承了永王来王府做客,不过水溶拖了一段时日,今儿个闲着也是闲着,便来永王府做客,受到大侄儿与侄儿媳妇的热情招待。 此时的张盼儿一袭织绣精美的玫瑰紫色衣裙,黑亮的秀发简洁的盘起,几缕青丝坠下,衬托着那肌肤如脂的脸颊,莹莹如玉,那对宛若桃叶状的水润美眸,散发着清澈透人的光泽。 永王端着一盏酒盅,面容上带着笑意,举杯道:“十六叔,侄儿敬您一杯,感谢您对侄儿的教导。” 上回听从水溶的建议,支持新法之后,虽然在官员中颇有微词,但永康帝那儿却表露出了极大的肯定,赏赐不断,让永王殊为风光。 水溶举杯饮了下去,笑而不语的。 朝堂上的事儿,他自是知晓,永康帝一反常态的肯定永王,无非就是表明态度,让康王、乐王有了危机感,从而推行新法,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事实上,永王就是给永康帝当了工具人而已。 这时,永王偏眸看了一眼张盼儿,眼神闪了闪,笑道:“盼儿,你以水带酒,也敬十六叔一杯吧!” 他知道水溶待他和善无非就是因为张盼儿,故而永王也是识趣的很。 张盼儿闻言,素手捏着一盏清水,扬着螓首,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眸水光潋滟,轻轻柔柔道:“叔父,侄儿媳妇敬您一杯。” 水溶见状笑了笑,同样举杯饮了起来,心下却是啧啧称奇道:“侄儿媳妇这叔父喊的是愈发的顺口了啊!” 张盼儿抿了一口水,正欲将茶杯放下,忽地娇躯一颤,雪腻的脸蛋儿微微一热,芳心暗啐道:“人还在这儿,叔父这也太大胆了吧!” 永王察觉到了丽人的异样,眼中带着几许关切之意,轻声问道:“盼儿,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眼前的丽人可是关乎他的大计,马虎不得。 “没没怎么,就是孩子踢我了。”张盼儿扬着螓首看向永王,素手轻抚着小腹,长长的眼睫轻颤,轻声回道。 永王蹙了蹙眉,也不知怎得,似乎..似乎盼儿的语气有些怪异,可是怪异在哪儿,他一时却分辨不出来。 “永王殿下,怎么了?”水溶褪了丽人的绫袜,露出莹莹如玉的肌肤,神色湛然,泰然处之的询问起来。 永王闻言回过神来,也没在意张盼儿的异样,回道:“十六叔也知道,盼儿这有了身子,侄儿心中担忧。” 这边,张盼儿垂着螓首,那恍如梨蕊的脸蛋儿已然浮上一层玫红,柳叶细眉下的明眸莹润如水,一颗芳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当着旁人的面儿调戏她也就罢了,此刻居然.足指间那硌硌如石,让丽人心尖儿发颤,娇躯都有些酥软下来,忍不出的想要出声。 只是顾着身旁之人,也不能捂着嘴巴,丽人只能极力克制,曼妙的娇躯,隐隐在发颤。 微微抬着螓首,张盼儿那双莹润的眸子隐晦的嗔了少年一眼,眉眼间带着几许哀求之色,似乎是在求饶。 水溶视若无睹,抬眸看着永王,双目微微一凝,心中感叹丽人肌肤滑腻的同时,出声道:“头一胎是要小心一些。” 永王闻言笑了笑,附和道:“十六叔此言不错,侄儿也是第一回要当父亲,心中还有股子说不出来的感觉。” 水溶不可置否,这事换到任何人身上,都会有一群说不出来的情绪,一般人基本上是怒不可遏,可眼前的大侄儿却欢喜得不得了。 永王见水溶默然不语,也不想冷场,转而与水溶谈及了一些新法上的事情,而水溶一心二用的,言辞间大抵有些敷衍的态度。 张盼儿晶莹的耳畔间泛着玫红,听着两人之间的闲叙,也不知怎得,芳心紧张之际,心底深处又涌上一股难以言表的悸动。 一时之间,丽人柳叶细眉下的明眸泪光点点,芳心之中,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欲望,似是.似是有些情难自禁。 过了一会儿,聊着聊着,永王才察觉到水溶面上带着几许不自然,眉头微微一蹙,心下就带着几许不满。 我这与你说着话呢,你倒是敷衍起来。 正当永王欲说些什么的时候,身旁的丽人传来一声淡不可察的腻哼之声,不由的让永王的心神移了过去。 垂眸之间,忽见丽人隐藏在帔霞下的笔直似是抬了起来,垂着的螓首上,那雪腻如雪的肌肤上泛着点点玫红。 这番发现,让永王心下震惊,双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难不成此时的十六叔正在.当着他的面儿搞这些小动作,难道不怕他发现?自个这位十六叔胆子实在是太大了也太会玩了。 水溶见永王有所察觉,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凝视看着永王,眉宇间带着几许关切之意,轻声问道“永王,怎么了?” 有一会儿了,才发现,这反应弧度太长了吧! 张盼儿也察觉到永王的目光,也不知怎得,扬着那张娇媚动人的玉容,清澈的明眸盈盈如水的看着永王,足指点了点少年,似是带着几许挑衅的意味,声音中带着几许软腻、娇媚,道:“王爷,可是身子不适?” 永王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悸动,面色如常,笑道:“没什么,许是吃酒吃快了,一时有些头晕。” 这动人的神情,没错,这两人在他眼皮子低下搞这小动作,他们怎么敢的! 只是,永王心中不仅不恼怒,似乎还有些.异样的情绪,庆幸今个儿宴请十六叔时用的是小桌案,若是八仙方桌,怕是都够不着。 沉吟一声,永王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额间,轻叹一声道:“十六叔,侄儿不胜酒力,先下去歇息了。” 说罢,永王便起了身,迈着踉跄的脚步离去。 待人离去,屋内仅剩两人,水溶凝视着丽人那娇媚的玉容,双眸中带着几许戏谑之意,笑道:“盼儿,你可真调皮。” 张盼儿闻言,芳心羞恼,莹润的眸子不由的白了少年一眼,啐道:“你还说,就知道变着法子作践我。” 什么叫她调皮,分明是少年先使坏,她都服气了,居然当着那人的面就敢动手动脚的,也不怕.哦,确实不用怕,那人就算是有所察觉,也会视若无睹。 先前不就是如此。 水溶笑了笑,起身便堂而皇之朝着丽人走去,清秀的面容带着不怀好意,好似村中恶霸,正欲调戏良家妇女。 张盼儿眸光微垂,雪腻的脸蛋儿嫣红欲滴的,芳心一片羞涩,不由的偏过螓首,不敢直视那让人心尖一颤,轻啐道:“叔父,您也不知收敛些,好没脸皮。” 水溶居高临下的看着丽人,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抬了起来,四目相对之间,打趣道:“难道盼儿不欢喜他?” 张盼儿娇躯一颤,芳心的羞恼更甚,那双晶莹的眸子愈发的摧残明亮,在阳光的映射下,泛着点点星光。 这话说的,她怎么会不欢喜,想念的紧得很。 念及此处,丽人芳心乱颤,扬着螓首看向少年,柳叶细眉下的美眸莹润如水,痴痴说道:“要我。” 少年久久才难得见她一回,距离上回相见都过了好几月了,她一个人待在永王府,既要防范永王,又要独自承受怀孕的苦楚,其中的滋味难以言表。 现下少年来了,张盼儿何必端着,若是等人走了,下回相见就不知道是何时了。 此刻,丽人这会儿想与少年紧密相拥,唯有如此,才能忘却那些个心酸。 水溶凝眸看着丽人娇媚动人的玉容,心下微微有几许感叹,犹记得盼儿是明淑婉约,现下居然主动起来,由此可见丽人心中是有多么委屈,怕是此刻都泪眼汪汪了。 念及于此,水溶自然不会多言,俯身便朝着丽人那恍若桃蕊的唇瓣噙了过去,只觉一片柔软、滑腻。 张盼儿感受着那既熟悉又陌生的炙热,芳心欲壑难填,不由自主的便环上了少年的脖颈,方便少年攫取。 好一会儿后,丽人娇躯酥软,那张雪腻的脸颊绚丽多彩,嫣红的唇瓣泛着点点晶莹,细气微微的。 水溶抿了抿唇,心中愈发的悸动起来,俯身凑在丽人的耳畔间,轻声低语道:“盼儿,咱们去软塌那儿。” 张盼儿轻点颔首,在少年的轻手搀扶下,隆着小腹便朝着软塌走去 第388章 北静太妃:你做梦 夜色低垂,北静王府,迎春暂住的厢房里,橘黄色灯火亮着。 几案上,摆着一方棋盘,一袭湛蓝色裙裳的迎春端坐在锦墩上,一手持着棋谱,另一只手儿捏着云子,那腮凝新荔的脸蛋儿在烛光的映射下,泛着红晕的光泽。 胸怀宽广的司棋捧着铜盆快步进得屋中,瞧见自家姑娘又沉迷在棋谱之上,心下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姑娘,时候不早了,洗洗脚歇息吧!” 迎春凝视着棋盘,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动,眉眼间带着几许不舍,轻声应道:“嗯,我知道了。” 司棋瞧见迎春恋恋不舍的将云子收回,倒也没说什么,自家姑娘的性格软糯,旁人说些什么,她也不好拒绝,竟不像个小姐。 端着小几凳,司棋坐了下来,轻手轻脚的脱去少女那绣着含羞草的绣花鞋,褪去菱袜,露出那晶莹如玉的玉足,放入铜盆之中。 司棋手儿轻轻拨弄,盆内的水儿荡起阵阵涟漪,柳叶细眉的明眸微微闪烁,轻声道:“姑娘,大老爷给你定的亲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迎春闻言心下一怔,旋即垂下眸来,眉眼间萦绕着一股苦涩之意,悠悠道:“既是父亲定下的,听着便是。”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贾赦作为迎春的父亲为她定亲事,理所应当,哪有女儿家反对的资格。 司棋一听,顿时不乐意了,直起那高大丰壮的身形,抬眸看向迎春,眉眼间带着几许“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清声道:“我的姑娘哎,你是被大老爷卖过去的,若是嫁了过去,岂不是受罪。” 年初的时候,贾赦那儿便给迎春定了一门亲事,作为迎春的贴身丫鬟,姑爷与她是息息相关了,故而司棋自然不能视若无睹。 所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司棋混迹了丫鬟界这么多的念头,岂能没点手段,转而便从贾赦身边的丫鬟打听到了原由。 原是因为贾赦那儿过年的时候从孙绍祖那儿借了五千两银子,说是过完年后还,然而大老爷那儿却没银子可还,竟打起了将迎春抵债的主意。 这些个事儿,正巧让服侍的丫鬟听见,司棋也就从她那儿打听到了。 且不说贾赦这种将女儿抵债嫁人的举动多么伤迎春的心,饶是司棋是个丫鬟,她也知道抵债卖女的人在夫家那儿定然是会受白眼的,如何会有好日子过。 迎春闻言了然,柳叶细眉下的明眸蕴着雾气,声音带着几许淡不可察的哽咽,道:“我又有什么法子。” 自小到大,那父亲便视她如草芥一般,若不是祖母怜贫惜弱的,她也不能过的顺遂。 以往种种,已然让迎春麻木,可现在那素来不管她的父亲此时却因为五千两银子便拿她抵债,少女的心中何尝不悲戚。 只是正如少女所言,就算是没照顾她,可父亲始终是父亲,他定的婚事,又岂是自己所能置喙。 也罢,嫁了人,也算是全了这段父女情分。 司棋见迎春抽泣起来,那也是心疼的很,自家姑娘明明是国公府的小姐,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实在是可怜。 抿了抿粉唇,司棋笑着说道:“奴婢就是担心你嫁过去的日子不好,就当奴婢没说过吧。” 迎春垂眸看着这个素来立在她身前的姐姐,心下缓了缓,提着绣帕擦了擦眼角,轻声道:“我知你的担心,不过咱们也不用太过担忧,许是那位孙公子是个宽善的人也说不定。” 对于孙绍祖的为人,迎春几人也不知道,但人总要往好处想,万一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呢! 司棋闻言倒也没有反驳,人与人是不同的,大老爷那儿不当人子的,不代表别人也是,许是正如迎春所言,那位孙绍祖是个良人也说不准。 抿了抿粉唇,司棋轻声道:“要不,明儿个我偷偷向王爷打听打听那位孙公子,要是那孙公子不是良人,正好可以请王爷做主。” 爷们那儿的事情,作为丫鬟的司棋打听不了,但以水溶的身份而言,打听一个孙绍祖不就是一件小事儿。 迎春闻言,心下微微一动,容色带着几许犹豫,低声道:“这不大好吧!” 司棋不以为意,说道:“这有什么的,记得当初姑娘及笄的时候,王爷可是应允过姑娘的一个要求的,” 迎春闻言心下了然,脑海中不由的想起那道温润的身形,柳叶细眉下的那双明眸闪闪发亮,那雪白的脸蛋儿渐渐浮上一层醉人的玫红。 论起宽善,怕是没哪个公子能比得上姐夫了!! 司棋见状,美眸闪了闪,大着胆子道:“姑娘,你若是有心,不妨与王爷明说。” 作为迎春的贴身大丫鬟,司棋岂能不知迎春对王爷有不一样的想法。 不过细想一番也属正常,毕竟王爷那般品貌的人,谁家少女不动心,姑娘的及笄宴席,素日里的嘘寒问暖,一桩桩,一件件,搁谁心中不感动。 说句直白的话儿,王爷是对自家姑娘最好的一个人了,比所谓的父亲好上不知多少倍。 迎春芳心羞涩,那雪腻的脸蛋儿上,白里透红,长长的眼睫颤动,带着几许被戳破心事的羞恼,啐道:“你胡沁什么,我何曾对姐夫有过有过非分之想。” 说着,迎春声音越来越小,恍若蚊蝇,垂着那张泛着玫红的脸蛋儿,素手仅仅的攥着心中羞难自抑。 对姐夫有非分之想?她不知道,只是相较于国公府,她更喜欢待在王府,少年偶尔一句的关怀之语,都会让她恍若吃了蜜一般的甜。 司棋一瞧迎春羞涩的模样,当即就心知肚明,美眸白了少女一眼,大方道:“王府里哪个女儿家不是对王爷有非分之想,姑娘这算什么。” 就凭王爷的品貌和身份,哪家女儿不惦记着,没瞧见那甄家的姑娘都上赶着送来,便是宝姑娘那儿 犹记得当初在国公府里可是有“金玉良缘”的说法,只是也不知怎得,宝姑娘转眼就到了王府里来,那可不就是宝姑娘惦记王爷。 只是这些话儿,司棋也不好多说。 “那怎么能一样,姐夫不过是因为大姐姐才待我好。”迎春绞着手中的帕子,垂着螓首,如梨蕊一般的脸蛋儿熏红起来。 其实,少女心中也明白,姐夫的好那也是因为是姐夫,倒不是喜爱她这个人。 毕竟她素来不怎么会说话儿,讨不了喜,姐夫那儿,也是甚少于她搭腔说话,可见并没有多少喜爱! 司棋笑了笑,看向迎春的眼神带着几许打趣的意味,戏谑道:“姑娘可是露出了马脚。” 就凭迎春这番话儿,便可知少女绝对是存了心思的 迎春羞的面色涨红,抬眸看着司棋,难得的语气重了几分,羞恼道:“放屁,我多咱露了什么马脚。” 其实,文静的女儿家也是会粗俗的骂人,只是这啐骂起人来,且不说语气不足,便是这粗俗的言语,居然都多了几分莫名的意味,一点都起不来震慑的作用。 果不其然,司棋笑盈盈的看着迎春,身前带着几许颤颤巍巍的,说道:“王爷是不是只拿姑娘当妹妹,这也得去问过王爷才是,错过了这一遭,往后可就不再有了。” 在司棋看来,既然姑娘有心,何不如大胆一些,忸怩的错过一桩好婚事,那可就不值得。 迎春闻言心下一怔,雪腻的脸蛋儿微微一白,眉眼间带着几许愁苦之色,低声道:“别,这样就好,可别坏了与姐夫的情谊。” 她可是姐夫的小姨子,窗户纸若是捅破了,说不准姐夫倒嫌弃她恶心,即便是不嫌弃,怕是与姐夫的情谊也就到头了。 更何况,此举还对不起大姐姐和三妹妹,实在是臊死个人。 或许,这般看着就好,姐夫偶尔对她关心一二,也就满足了。 司棋抬眸看了一眼迎春,心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家姑娘这性子就是太懦弱了,早晚会吃大亏。 只是到底是姑娘自个的事儿,司棋倒也不好多说什么,给迎春洗好脚后擦了擦,便端着铜盆走了出去。 宁安然,里厢之内。 此刻,北静太妃一袭粉色刺绣裙裳,下着雪白的罗裙,坐在绣榻上,双足浸在铜盆之中,有些心不在焉的洗着脚儿。 那一日的荒唐,让北静太妃难以自,心中既盼着少年,又希望少年全当做是一场梦,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无时无刻都在侵袭自己的心神。 就在这时,屋外丫鬟的声音隐约响起,唤道:“王爷。” 北静太妃闻言玉容一怔,一颗芳心“砰砰”的跳动起来,涌上一股难以言表的情绪,似是欣喜,又似是惶恐,素手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像是从中寻求到安全感。 这猴儿大晚上的来她这儿.干甚! 须臾之间,水溶绕过一架仕女玻璃屏风,挑起珠帘进入里厢,看着在绣榻上坐着的北静太妃,轻声道:“母亲。” 北静太妃垂着螓首“嗯”了一声,看着少年,一时间,心头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叙说,但却不知从何提起。 水溶移步近前,凝眸看着正服侍着丫鬟,说道:“春雨,这儿不用你伺候了,你先下去吧,” 北静太妃娇躯微微一颤,扬着那雪腻的脸蛋儿,正欲说些什么,可对上少年那带着几许玩味的眼神,芳心一顿,也不怎为何,便垂下螓首,默然不语起来。 待人离去后,水溶拿了一个锦墩落座在北静太妃身前,目光看向水盆,六寸肤圆,如玉之润,说道:“莞儿,我伺候你洗脚吧!” 说着,水溶也不等丽人说话,手儿便探入水盆之中,自觉一片柔润细腻,不由的让水溶感叹上天之造化。 此时北静太妃脸色涨的通红,恍若一泓清水般的明眸看向少年,眉眼间带着三分恼怒,又带着三分羞涩,四分的无奈。 她倒是没想到,少年现在是愈发的恣意起来。 不过也不怎怎得,堂堂的北静郡王给她洗脚,这一番特殊的待遇也是独一份了,竟让北静太妃欣喜之际,又带着几许得意。 压下心中的悸动,北静太妃微微偏着螓首,素手轻轻抚着粉红色耳垂挂上的水晶耳坠,轻轻柔柔道:“大晚上的不睡觉,到我这儿作甚。” 水溶轻轻捏着丽人的足趾,意有所指的说道:“我为何来此,莞儿难道心里没数。” 北静太妃芳心一颤,雪腻的脸蛋儿绚丽如霞,那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在烛火的映射下泛着点点荧光,啐骂道:“呸,我警告你,再敢动手动脚的,仔细揭了你的皮。” 上回的荒唐,这猴儿,趁着她虚弱不堪的,对她是百般的作践,真真是一想起便让丽人臊的不行。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反问道:“莞儿舍得?” 一听这话,北静太妃心便软了下来,看着少年的那双明眸,透着几许无可奈何之色。 别说是揭少年的皮,便是说一句重话,她都要斟酌再三的,那是真真舍不得,如若不然的,何至于被这泼皮无赖欺辱。 “你就仗着我舍不得便作践我。”北静太妃贝齿紧咬着粉唇,声音中带着几许娇媚,轻声呵斥起来。 水溶拿起北静太妃的小腿,玉足出水,微微泛红,还冒着热气,晶莹剔透的水珠在脚背滚动清晰可见,其柔润细腻非同一般。 伸手拿着汗巾轻轻擦拭干净,水溶才抬眸正视着丽人,问道:“莞儿难道不欢喜?” “这” 北静太妃涨红着玉容,嫣红欲滴的,贝齿轻咬着粉唇,竟一时回答不上来。 那一日的滋味,是北静太妃从未感受过的,整个人如梦如幻的,好似跌入了仙境似的,若说是欢喜的话,自然就是欢喜的。 只是这话想想就臊的不行,怎么说的出口。 抬眸之间,北静太妃察觉少有所动作,下意识的便将玉足抵在少年的身前,红着脸儿,颤声道:“你你不能胡来,咱们不可以在错下去了。” 北静太妃思虑过了,他们两个不能再错下去了。 那一日过后,也不知怎得,那一幕幕一桩桩的如影随形,她怕两人之间再继续下去,自个要陷落了。 水溶凝眸看着丽人那动人的曲线,身前那一抹柔腻,就是隔着衣裳也能感受一二,不禁让水溶心下涌上一抹怪异之色。 眼下这场景,你确定不是挑逗于他? 抿了抿干涩的唇,水溶目光微微一闪,有些委屈道:“可是莞儿,这会儿你让我怎么办。” 北静太妃闻言,垂眸看了一眼少年,顿时芳心一颤,柳叶细眉下的明眸见着润意,那张如梨蕊般的脸颊嫣红欲滴,宛若一株明艳的牡丹。 她倒是没想到,自个的魅力居然如此动人心神,也没做什么,便让少年不能自已,也不知怎得,芳心竟有些得意。 偏着螓首,北静太妃轻轻咬着粉唇,低声道:“那与第一回那般,我用手儿帮你” 到底是自个的心肝儿,都这般了,也不好让他难受,憋着伤身的,毁得可是北静王府的根基,那是万万不成的。 没错,就是这样。 话音刚落,少年便俯身凑了过来,让丽人心神一颤,下意识的闭上眼眸,芳心中既是希冀,又带着几许雀跃。 只是也不知怎得,唇瓣上想象的触感并未传来,耳畔间传来少年的轻声细语,似是带着魔幻之音,动人心魄。 “你你做梦。” 此时的北静太妃看向少年的美眸瞪圆了来,眉眼间带着难以置信之色,芳心的羞恼“腾”的一下升了起来,连打死少年的心都有了。 没想到,少年居然让她用嘴呸,腌臜东西,他想什么。 水溶看着丽人恼怒的神情不以为意,他明白丽人的嫌弃为何意,便意有所指道:“莞儿,我伺候你的时候,可没有嫌弃过。” 北静太妃闻言,脑袋里回想起少年做她裙下之臣的场景,脸色涨的彤红如霞,一时之间却不知如何回话。 诚然如少年所言,他都没嫌弃过自己,自己又怎么能嫌弃于他. 只是让她那般伏低做小的,自个是真真做不来。 “那也不能这般作践我,不用说了,你不愿的话,便回去吧,老娘我不伺候了。” 此时的北静太妃也顾不上其他,连粗俗的话儿都忍不住的啐了起来,反正就是你自个爱愿不愿的,老娘不干。 “莞儿到底是嫌弃我,也罢,我回去便是了,往后再也不来了。”水溶轻叹一声,便起身朝外走,身形是一片的落寞。 北静太妃见状,心下一疼,忙反驳道:“我多咱嫌弃你了。” 天可怜见的,她什么时候嫌弃过这猴儿,心疼还来不及呢,这茶言茶语的,怎么倒像是她们后宅妇人用的手段了。 水溶顿了顿脚步,回身凝视着丽人那张娇媚如月的脸蛋儿,四目相对,也不说话,就这般静静的对视着。 面对少年那“质问”的眼神,北静太妃不由的心虚起来,偏过螓首,好一会儿后,轻叹一声,曼妙的娇躯酥软下来,长吁短叹道:“真真是造孽了。” 水溶闻言,嘴角含笑,也不消丽人多说,移步便走到丽人的身前,伸手拉着丽人那双纤纤素手,放在自个的腰间上。 丽人见状,美眸狠狠瞪了少年一眼,踌躇了几许,才颤颤巍巍的解开少年的束带。 “吧嗒.”。 北静太妃玉容呆怔,芳心一片羞恼,脸蛋上那火辣辣的触感,一时之间让人难以置信。 没想到,她居然被打了,这猴儿,绝对是故意的。 第389章 水溶:低头不见地面 橘黄色的烛火如水一般,席卷了整个厢房,纱窗上倒映着少年挺拔的身躯,窗外翠竹在料峭的春风中摇曳生姿,竹影浮动,明灭不定。 这会儿,水溶眉头时蹙时缓,垂眸看着丽人螓首摇曳的钗摇,说道:“日后我来照料莞儿,定然不会让莞儿受苦。” 北静太妃闻言心下一顿,扬着如梨蕊般的脸颊看向少年,唇瓣在烛火映照下,嫣红中泛着晶莹光泽,美眸白了少年一眼,啐道:“爷们的嘴,骗人的鬼,你少拿这话哄我。” 什么叫不让她吃苦,这会子她做的是什么。 爷们啊,床榻指尖,都是这般口腹蜜剑的,真当她是小女儿,能这般容易就受到哄骗? 只是也不知怎得,少年一出声,她就舍不得拒绝,明明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但还就是跟吃了蜜儿一般的甜。 水溶伸手轻轻抚了抚丽人那娇媚如月脸蛋儿,只觉肌肤一片滑腻,说道:“这话可不是哄人的话,这四年来,我的真心难道莞儿视若无睹?” 北静太妃闻言抿唇不语,实话实说,自少年过继而来已有四载,少年待她恭顺有礼,两人之间亲密无间,她也不信少年会欺骗于她。 只是她也没想到少年却是心里藏奸的,居然觊觎.都变质了。 默然之间,只听“啪”的一声,窗外翠竹折断,让北静太妃回过神来,芳心羞恼急了,扬着嫣红欲滴的脸蛋儿,那双眼波流转的眸子满是恼怒:“你放肆。” 这猴儿,没完没了,她就这么好欺负?再作践她,真就翻脸了。 水溶见丽人羞恼,笑了笑,再凑近几许,清秀的双眸示意一番,努了努嘴,悠悠道:“莞儿,有劳你了。” 北静太妃:“.” 轻叹一声,丽人抬起螓首,妩媚流转的美眸横了一眼少年,一时间也拿那少年无奈,低下螓首而来。 这猴儿,真真就是自己的克星,一喊她莞儿,心儿便酥软了。 只是,丽人心中的羞恼又无处可发,只觉堵得慌,贝齿樱颗动了动,微微扬起的眉头,带着几许挑衅的意味。 给这个猴儿一点儿苦头尝尝,也让他知道,本太妃不是好欺辱的,这是她最后的倔犟。 水溶眉头紧皱,忍不住的“嘶”了一下,原本那股子得意之色荡然无存,忙不迭道:“莞儿,别.你快松开,我错了。” 丽人居然报复起他来,这是在表达不满。 水溶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瞧着以往对他多有“训斥”的莞儿伏低做小的,忍不住的就.是他得意忘形起来了。 北静太妃心下一紧,粉唇开阖。 她以往都没这种经验,这还是受不住少年的委屈,才伏低做小的,没想到少年居然如此脆弱,这都受不住,此时的芳心倒是有些懊恼。 这可是北静王府的根基啊,要是毁她手上,那可真真是痛煞自个。 沉吟一声,北静太妃美眸微微闪动,垂着螓首,似是在赔罪一般,舌灿莲花,轻轻安抚起少年,支吾道:“让你作践我。” 都是少年惹得祸,要不是他羞辱自个,她怎会不留情的。 好在少年依旧是硌硌如石的,想来是没出啥问题,不由的让丽人提着的心儿也放了下来,眉眼温柔起来。 水溶在丽人的安抚下,眉头缓了几分,听着丽人那嗔怪的言语,心下微微一怔,想了想,还是伸手将丽人抚了起来。 北静太妃玉颜酡红如霞,目光羞恼地看向那少年,抿了抿晶莹的粉唇,声音娇俏、糯软道:“怎么了?你这猴儿也知道怕了? 哼,我可警告你,再有下次,休怪本太妃无情。” 原就是看在少年可怜,才不惜伏低做小,然而少年却得寸进尺的羞辱,搁谁能咽下这口气,就是这猴儿自作自受。 水溶闻言嘴角微微抽了抽,倒也没有计较,俯身凑在丽人的耳畔间,轻声道:“莞儿,咱们互相伺候可好?” 北静太妃:“????” 伺候的意思她知道,这互相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水溶瞧着丽人绮丽流转的美眸见着几分疑惑,心下也是了然,扶着丽人上了榻,轻笑道:“莞儿,我来教你。” 北静太妃芳心剧颤,美眸闪动的看着褪去衣裳上塌的上年,一张娇媚如月的脸蛋儿嫣红欲滴,纤纤素手攥紧了来,又松了开来。 她应该赶少年下榻,只是也不知怎得,芳心之中又舍不得。 而且对于少年的伺候,一时之间,一股莫名的悸动涌上心头,让北静太妃情难自禁,裙下的笔直不由的并拢几许。 这猴儿,又闹哪样。 一夜过去,天边露出鱼肚白,金鸡报晓。 一大早儿,司棋起了身,穿上一袭葱绿色的裙裳,挽起两只衣袖,露出两段雪白的藕臂,高大的娇躯上,散发着几分干练的气息,抱着铜盆朝屋外走去。 正沿着回廊而行,迎面便碰见了形色略有些匆匆的水溶,心下微微一怔,行了一礼后,说道:“一大早儿王爷便起了,可是有要紧的事儿?” 这个时间段还早着哩,倒是没想到会碰见王爷。 水溶凝眸看着眼前丰壮的司棋,神情湛然,颔首道:“嗯,你去忙你的吧!” 他能有什么事儿?就算是睡一整天的不去都督府点卯,都不会有人置喙,何至于起一个大早,形色匆匆的。 实际上,北静太妃虽然嘴上厌烦,可锦绣裙裳包裹的曼妙娇躯又那般的.诚实,半推半就下,荒唐了半夜,水溶也就顺势在北静太妃那儿歇了。 仔细想想,丽人的成熟丰腴,再加上那股子欲拒还迎的,真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只是一大早儿,北静太妃为了避免让人发觉,一脚便把水溶踹了下来,催促他偷偷的回去,莫要让人发觉。 哎,算起来,胆敢踹他下榻的人,北静太妃是头一遭,还是没把她收拾惨来。 司棋到不疑有他,垂着螓首将位置让了开来,眼见少年离去,忽地想起了什么,出声喊道:“王爷,请稍后。” 水溶蹙了蹙眉,回身看着小跑而来的司棋,丰壮的身前颤颤巍巍的,好似要掉落似的,问道:“怎么了?” 司棋轻缓一口气儿,扬着螓首,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大老爷那儿给二姑娘定了一门亲事,这事王爷可知晓?” 贾赦给迎春定了亲事? 水溶挑了挑眉,双眸敛了敛,眸中带着一抹隐晦的精芒,面上讶异道:“二丫头定了亲事,本王倒是不知道定了哪家的公子哥。” 司棋见王爷关心迎春的亲事,心下微微一喜,忙不迭的说道:“听说是叫孙绍祖的,也不知那位孙公子的为人,让我家姑娘好生忧心。” 水溶闻言,面色沉了几许,倒也没有第一时间回话,与他所猜想一般无二,贾赦那老东西给迎春定的是那个黑心的孙绍祖。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想到温柔静默的迎春真嫁给了孙绍祖,即便是有国公府以及北静王府在其身后,也免不了受些白眼,一辈子都要毁了去,水溶心下便怒气翻滚。 “王爷是认识那位孙公子?”司棋见王爷神色不对劲,不由的出声问了起来。 莫不是王爷知晓那孙绍祖,从王爷沉下来的神色来看,似乎那个叫孙绍祖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说王爷知晓姑娘定了亲事,心里不高兴? 前者的话,那可是祸事,可若是后者的可就是姑娘的福气了。 水溶沉吟一声,摇头道:“本王并不认识什么孙绍祖,这样吧,本王会调查清楚这个孙绍祖,若是家世不清白,本王会与老太君商议,断不能误了二丫头。” 孙绍祖是什么人,水溶是知晓的,可他是什么档次的人,也配让水溶知晓。 这时候,且先假装不知晓,遣人调查的仔细些,左右水溶是不会让迎春如原著一般嫁给孙绍祖,让一朵鲜艳的花插在牛粪上。 司棋见王爷不认识孙绍祖,便判断王爷是因为姑娘定了亲事不高兴,不禁心中喜不自胜,暗道:“看来王爷对自家姑娘,还是有那么一丝想法,如此事情就好办多了。” 思及此处,司棋斟酌了一二,俏丽的容色犹豫几许,大胆道:“那王爷可得上些心,您是不知道,姑娘之所以定给那个孙绍祖,是因为大老爷那儿欠他银子,可怜我家姑娘自小便被大老爷不喜,现下居然还拿姑娘抵债,要是姑爷那儿脾性差些,姑娘可不得受老些罪。” 一般而言,便是主子有什么过错也容不得丫鬟多言,但此事事关迎春的终生,司棋也顾不上其他,大着胆子都抖落出来。 左右她知晓王爷性情宽善,想来不会怪罪,她赌得就是王爷待迎春的情分。 大不了,挨顿板子就是了。 水溶闻言凝眸看了一眼司棋,双眸中透着几许异样的神色,倒是没想到这丫头把事情都抖落出来,还真是胆大的丫头。 嗯,跟她的胸襟成正比。 司棋素手紧紧的攥着帕子,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小心翼翼的看着少年,芳心中带着几许忐忑、紧张。 虽说司棋觉得王爷不会怪罪于她,可难免还是有些心虚,怕真的引起王爷的不喜,重罚于她,那可就真得是得不偿失。 见少年久久不语,司棋忍不住的轻声问道:“王爷,怎么了?” 水溶神色湛然,说道:“没什么,这事本王会上心的。” 其实上不上心的并无大碍,反正水溶是不可能让迎春嫁给孙绍祖,对于司棋如此关心此事,他也心知肚明。 作为贴身大丫鬟,那是要随着小姐的,事关自个的利益,司棋自然也就十分关心。 司棋闻言,心下微微一喜,她就知道王爷不会与她们这些丫鬟计较,而且从王爷的语气中来看,那是对自家姑娘颇为重视的。 思及此处,司棋低声问道:“王爷,您觉着我们二姑娘的性情如何?” 水溶闻言凝眸看了一眼司棋,想了想,还是如实的说道:“二丫头温柔静默,端是个娴静的姑娘,殊为不错。” 其实迎春作为国公府的小姐,并没有什么品性上的问题,最多也就是性格软糯,但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倒像是“乖乖女”的形象,还挺不错的。 司棋眨了眨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说道:“王爷说的极是,我们家二姑娘就是娴静了些,但也就是这份娴静,才容易让人欺负了去,说句奴婢不该说的话,姑娘那柔绵的性子,以后要是嫁了人,可不得让人欺负了去。” 水溶闻言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诚如司棋所言,以迎春软糯的性子,确实容易被人欺负,尤其是嫁人之后,且不说要面对府里的一干老小,一旦丈夫有了妾室,那妾室都能骑到迎春的头上来,说不准还闹出个宠妾灭妻来。 沉吟一声,水溶抬眸看着“高大丰壮”的司棋,说道:“这不是有你这个大胆的丫头在二丫头身边,谁敢给她气受。” 这泼辣大胆的性格,在国公府都敢把灶房给掀了,还怕迎春能吃亏。 司棋听着少年的揶揄,俏脸不禁微微一热,跺了跺脚,引起身前一阵的荡悠,有些嗔恼道:“王爷,奴婢与你说正经的,您倒是拿奴婢打趣起来。” 什么叫有她在,这不是明晃晃的说她泼辣,她泼辣吗? 水溶不由的挑了挑眉,心中不免有些赞叹,司棋这“高大丰壮”,想不注意都难,这不是低头看不见脚尖,而是低头看不见地面啊! 司棋察觉到少年的眼神,脸颊微微有些一热,抿了抿粉唇,挺直了身子,柳叶细眉下的明眸见着几分羞意,凝视着少年。 当初在国公府的时候,王爷就往她奈子看,这会儿又来,以往因此还多有烦扰,可眼下司棋心中却带着几分窃喜。 果真如王府里私下传的那般,王爷喜欢大的,刚巧,她就是得天独厚。 水溶见司棋落落大方的,不由的轻笑了一声,说道:“你是二丫头身边的丫鬟,不跟着二丫头还能去哪,还是说你想赎身嫁人了。” 记得司棋是有个表哥潘安,原著中两人在花园里私会还被鸳鸯瞧见,最后因为家中父母的反对,便一头撞死在墙上, 是个烈性的女子。 心中一估摸,捧都捧不住,就司棋这般的,水溶有奇思妙想,绝然不会辜负上天对于司棋的垂帘。 那潘安还真是颇有手气。 司棋脸颊微红,素手捏了捏身前的一缕辫子绞着葱白的指尖上,清声道:“奴婢倒是想嫁人,我这般模样的,就怕没人瞧得上。” 水溶闻言了然,司棋的容貌确实不错,但其“高大丰壮”的身姿却不符合现下的审美,不被关注也理所当然。 只是瞧司棋这模样,似乎没有与她那表哥搅合在一起! 细想一番也是,司棋与她那表哥的事情在后几回力,基本都到了大结局,现在还早着,两人之间没什么关系也说得过去。 沉吟一声,水溶说道:“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想来自是会有人看上你这一等的。” 司棋闻言,芳心一颤,扬着螓首看向少年,长长的眼睫颤动,双眸中带着几许希冀,忍不住的问道:“王爷瞧得上奴婢这种的?” 此时,饶是水溶再愚笨也明白司棋的意思,女儿家这般大胆的反问,不就是变相的表白,这是心有所属啊! 这会儿,司棋也是臊得不行,对于王爷这般品貌的人儿,女儿家的焉能不为所动。 说句大实话,司棋之所以撺掇自家姑娘,其中未必没有近水楼台的想法,毕竟要是迎春成了王爷的人,那她这个贴身丫鬟自然也就成了通房。 现下王爷都说了喜欢自个这般的,岂不是说.真真是福运降临。 默然几许,水溶凝眸看着眉眼带着雀跃的丽人,笑着点头道:“自然。” 正如水溶所言,各人有各人的喜好,有人喜欢纤细小巧,有人喜欢丰腴壮硕,而对于水溶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讳忌,只是略微偏向于后者罢了。 司棋闻言芳心巨喜,一张俏脸涨得彤红,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话已至此,水溶目光凝了凝,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伸手便朝丽人身前一探,只觉一片柔软,沉甸甸的 司棋娇躯一颤,皙白的脸蛋儿嫣红欲滴的,贝齿紧要着粉唇,任由少年肆意妄为。 王爷都说喜欢她这般的,摸摸也是正常的吧。 只是在少年解开自己的襟口后,感受着身前的七十二般变化,司棋心尖儿发颤,裙下的笔直不由的并拢几许,偏过螓首,颤声道:“对了,王爷,二姑娘的事儿.” 指尖流溢的软腻,倒是让水溶有些赞叹,面对司棋的询问,打断道:“二丫头的事情本王会放在心上,你回去告诉二丫头,让她放宽心。” “嗯~” 司棋腻哼了一声,一双明眸妩媚流转。 第390章 司棋:王爷喜欢二姑娘吗? 北静王府,花厅内。 孙绍祖一身武官袍服,正襟危坐在黄花楠木椅子上,炯炯有神的眉目时不时的望向厅外,心中带着几许期盼。 也不知怎得,北静王爷忽然召见于他,这让孙绍祖惊喜的同时,又感到几许疑惑、忐忑。 按理来说,他与北静王爷并无交集,思来想去,要能与王爷扯上干系的话,惟有与荣国公府的牵扯。 外间有言,王爷与王妃相敬如宾,爱屋及乌之下,常邀请国公府的小姐们来王府游玩,甚为疼爱。 若果真如他所想,那位庶出的贾家二小姐,可就不同一般了啊! 正此时,孙绍祖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心下一紧,忙从交椅上起身,目光看向屋门,便见华贵的少年举步而来,上前恭敬道:“下官孙绍祖拜见王爷。” 水溶视若无睹,径直落座在主位上,才打量起厅下的“中山狼”,只见其相貌魁梧,体格健壮,光从面上来看,倒是有那么几分英武之气。 然而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孙绍祖骄奢淫逸、好赌酗酒,脾气上来了,便是连媳妇都打。 原著中迎春便多受磋磨,回国公府之际,身上都带着伤,可见其恶劣的品性,白瞎了这一份英武。 水溶神色淡然,注视着厅下的孙绍祖,冷声道:“你就是大同府的孙绍祖。” 孙绍祖心下一跳,忙不迭的恭敬道:“下官正是,不知王爷召见下官,有何吩咐,下官洗耳恭听。” 北静王爷素来情形谦和,怎得现下这语气见着几分冷意,他刚上京不久,也没有得罪北静王府啊! 水溶看着孙绍祖的目光凝了凝,冷笑道:“倒也没什么吩咐,就是听说荣国公府的贾赦为二丫头定了一门亲事,故而召来瞧瞧,看看到底是什么品性的人儿,竟让他相中。” 二丫头.这就是那位二小姐了,也是与他定亲的那位。 一般而言,丫头的称呼只有那种亲近的长辈才会有,以北静王爷的态度来看,那位二小姐定然是受王爷喜爱。 如若不然,也不会为此特意召见于他。 思及此处,孙绍祖只觉一条康庄大道正在脚下,心中狂喜不已。 原先他对于贾赦借银子不还的无耻行为嗤之以鼻,更气愤那贾赦拿一个庶出的姑娘抵了五千两银子的债。 所谓庶出的姑娘,明面上是小姐,可实际上她们也就是比婢女高一级而已,不会受重视,在许多大家族里,庶出的更是比婢女还不如。 一个庶出的姑娘值五千两,有这五千两,都可以买十几个水灵的丫头了,这让孙绍祖恼火好一段时间,只是面对其国公府的身份,无奈只好接受。 好在只是续弦,倒也没丢脸面。 可眼下有王爷的重视,与那位二小姐定下亲事,对自己是百利而无一害,那五千两若是能与北静王府搭上关系,真就是物超所值啊! 孙绍祖压下心中的激动,踌躇几许,恭声道:“回王爷,下官素来仰慕荣国公府,此番能得大老爷相中,实乃孙家之福,下官有幸迎娶二姑娘,定然视若珍宝,断不会委屈二姑娘。” 迎娶荣国公府的二姑娘志在必行,大不了就多花银子,一定要和北静王府搭上关系。 “呵” 水溶轻笑一声,垂眸凝视着孙绍祖,清秀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厉色,掷地有声道:“明白与你说了,本王不同意这门亲事。” 诚然孙绍祖信誓旦旦,相信他此时也能做到,但前提是北静王府和国公府并没有衰败,一旦有了颓势,这孙绍祖定然反噬。 所谓“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你以为这是假的? 只是迎春的亲事毕竟是由做父母的贾赦所定,名正言顺,他若无故横插一脚,倒显得针对于贾赦,落了其颜面。 倒不是怕贾赦,而是没必要。 反观孙绍祖,其在水溶面前也就是一个小人物,无足轻重,从他这边着手,最是便捷,亦是最为适宜。 “这” 孙绍祖闻言心下一怔,略显粗犷的面容浮上一层不自然之色,一时之间倒不知说什么好。 没想到王爷此番召见,居然是不同意这门亲事,那他的康庄大道怎么办! 水溶见孙绍祖迟疑起来,当即眉头一挑,轻哼一声,冷声道:“怎么,你还有非分之想,本王告诉你,二丫头虽是庶女,但也是国公府的小姐,自小锦衣玉食,矜贵的很,岂能做人续弦。” 孙绍祖闻言心下一惊,面皮不由的煞白起来,别看少年只言续弦,但他孙家远在大同府,王爷这边既然知道续弦的事儿,想来是调查过他。 这么说来自个好赌酗酒,王爷也是知晓! 孙绍祖越想越是胆战心惊,他明白此番王爷其中定然是有警告的意思,让孙绍祖都不禁有放弃之意。 得罪北静王府,那是嫌自己命长。 只是想着靠那二姑娘能搭上北静王府,孙家便能借此光耀门楣,一时之间又舍不得,忍不住的恭声道:“王爷,二姑娘虽未续弦,但下官保证,若下官有幸迎娶二姑娘,定然以礼相待,孙家大小事宜皆由二姑娘做主。” 水溶目光森然,凝眸看了一眼孙绍祖,双眸闪烁着一抹精芒,摆手道:“你很好,下去吧!” 呵.这孙绍祖与迎春见都没见过,却摆出一副情深义重的态度,他看重的不是迎春这个人,而是其背后的靠山。 狗屁的诺言,他会相信? 给他机会他不要,这人啊,就是要撞了南墙才知道厉害。 孙绍祖面色煞白,忙跪了下来,说道:“下官听王爷的差遣,这就去与贾老爷言明,绝不敢再对二姑娘有非分之想。” 虽然少年说他很好,但这语气,分明是不善的语气,这会要真如少年所言回去了,十有八九是大难临头。 堂堂一个掌权王爷,想要对付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甚至都不需北静王府出面,底下的人便能整死他。 水溶垂眸看着跪伏在地的孙绍祖,冷哼一声,还算这家伙有点子聪明,如若不然. 孙绍祖听见这一声冷哼,心下微微一怔,看来果真如他所想,此时后背隐隐被汗水打湿,竟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心中计较片刻,孙绍祖头抵在地面上,颤颤巍巍道:“王爷,下官这就去拜访国公府。” 比起身家性命来,一门亲事无足轻重。 “等等。” 水溶看着孙绍祖瑟缩的告退,忽地出声喊住了。 孙绍祖心下一惊,心中愈发懊恼其先前试一试的心思,以至于引得少年不满,自个真真是被迷了心智。 有心退缩,然而少年喊住了他,孙绍祖也不敢视若罔闻,忙不迭的又跪伏在地,恭敬道:“王爷有何吩咐。” 水溶目光闪了闪,问道:“听说现下你在兵部候缺题升。” 孙绍祖:“.” 莫不是因为自己的识相,故而王爷有奖赏不成? 思及此处,孙绍祖心中带着几许希冀,恭敬道:“回王爷的话,下官的确是在兵部候缺题升,只是兵部尚未有空缺,仍未有安排。” 水溶闻言了然,六部之中,候缺归候缺,但有没有位置填补,还得另说,一些好的位置,基本都是在内部消化,若无背景,一般而言都是赋闲在家,即便是得了个位置,那也是没有实权的闲差。 官场如此,除非你有本事,很显然,孙绍祖不在其列。 沉吟一声,水溶目光闪过一抹精芒,说道:“山东那边正在试行新法,此事陛下十分看重,你若有意,本王安排你去山东任职,若表现的好,回京之日,自有你的好处。” 孙绍祖闻言心下一愣,面上的不自然更深了几许。 虽说他上京不久,可新法之事也听说过几句,其阻碍了大多数人的利益,若想要试行成功,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此时王爷将他安排至山东,怕是要以他做刀,为新法开路。 实话实说,做刀的路可不好走,稍有不慎,那便是性命之忧,风险极大。 只是风浪越大,鱼越贵,正如王爷所言,一旦他能有所建树,其中的好处不在少数,最起码能让孙家更上一层楼。 可谓是风险与利益成正比。 默然几许,孙绍祖还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屈服,应声道:“下官听从王爷的差遣。” 水溶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孙绍祖的眼神多了一丝赞许之色,似孙绍祖这种“狠辣”无情的人,正是新法试行所需的人。 手段不狠辣,怎么能推行新法,孙绍祖若能在其中有所建树,水溶也不会吝啬。 作为一名合格的上位者,任用下属绝对不能以喜好而定,那些私下里的腌臜事,也需要有人去处理。 不管白猫黑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那贾雨村是如此,眼下的孙绍祖也是如此,就看他们是否对水溶有用。 想了想,水溶目光沉了沉,说道:“此番你在山东无需有什么顾忌,你是聪明人,该知道怎么办。” 但凡是变革,焉能没有流血,水溶此言无非就是告诉孙绍祖,让其敞开去做,任何阻碍新法之人,皆是敌人。 对待敌人,无需心慈手软。 若是孙绍祖将事情闹得太大,那水溶也就只好反正只是一条狗而已。 孙绍祖闻言心中一凛,也明白了王爷在新法之事上的决心,想了想,沉声应道:“下官明白,请王爷放心。” 这件差事不好办,但不好办也要办! 水溶见状心中满意,说道:“你先去一趟荣国公府,澄明二丫头的事情,至于那五千两,王府这边会还给你。” 五千两银子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水溶可以装作不知情,但既然要孙绍祖做一柄合格的刀,那也不能视若罔闻,全当是安孙绍祖的心,尽心办差事。 孙绍祖闻言心下了然,看来王爷对其中之事皆已调查清楚,面对那五千两,还是婉拒道:“不过是五千两银子而已,不敢劳烦王爷。” 朝王府要五千两,他还傻到这个地步。 水溶并不承这份情,依旧将五千两归还,说不准,这五千两就是孙绍祖的卖命钱,堂堂的王爷,不至于如此小气。 解决了此事,水溶打发了孙绍祖后,想了想,打算去与迎春当面言说一番,便起身朝着迎春所住的小院而去。 沿着游廊走道而行,水溶一路来到迎春的院落,刚踏入院子,便瞧见丰壮的司棋坐在廊檐下,素手捧着香瓜子磕着。 司棋也瞧见了少年,芳心微微一颤,俏丽的脸颊微微一热,忙将手中的香瓜子包在绣帕里,颤颤巍巍的迎上前,喜悦道:“王爷来了。” 犹记得上回,少年那手拿把掐的,现下身前隐隐都带着几许异样,臊得人心慌。 可惜的是,少年也就是一时兴起的把玩片刻,旁的也没有什么。 水溶瞧见司棋身前的荡悠,心神微微有一弹,修长的指尖动了几许,抬眸看了看屋内的方向,问道:“二丫头可在屋里?” 那一团的柔软,真真是有些让人回味,像是发酵好了的面团,粉腻柔软。 司棋闻言双眸一亮,抿了抿粉唇,笑着说道:“姑娘这会儿在歇息,奴婢这就去请姑娘起来。” 水溶见司棋欲去喊醒迎春,摆了摆手,说道:“也没什么大事,不用去喊醒二丫头,让她且先睡着。” 司棋闻言顿了顿脚步,回身看着眼前温润的少年,眉眼开笑道:“王爷待姑娘真好,二姑娘往后有福气了。” 水溶闻言倒也没有在意,女儿家睡得好好的,没必要专门去打扰,说不准这还是美颜觉不是。 沉吟一声,水溶环顾一圈,看向司棋的目光凝了凝,转而道:“司棋,你随本王来,本王有事与你说。” 司棋闻言芳心一怔,王爷单独喊她说话,莫不是与上回一般,要. 思及此处,司棋俏丽的脸蛋儿不禁浮上一层玫红,柳叶细眉下的明眸泛着点点润意,贝齿轻咬着粉唇,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王爷,可还行?” 一处隐蔽的假山后,这会儿司棋跪伏在草地之上,扬着绚丽如霞的脸蛋儿,一双明眸妩媚流转的看着少年,颤声的询问起来。 少年果然如她所想,只是不同的是,竟是自个捧着伺候小王爷这种新奇的方式,司棋也是一无所知,在王爷的悉心教导下,才渐渐有了几许气色,忍不住的询问起来,声音中带着几许含糊不清。 而且她没想到,少年不去房间也就罢了,非得来这假山之后,万一被人发现,可就. 只是细想一番,宽阔的视野,让丽人芳心中又有些难言的悸动。这种感觉与心中的忐忑交织在一块,真真是说不出来的异动。 水溶垂眸看着丽人,晶莹的雪白在阳光的映射下衬的愈发的莹莹如玉,白里透红,感受着如水一般的压迫,不由的伸手摸了摸丽人的螓首,夸赞道:“不错,就是这样。” 不得不说,丰硕有丰硕的好处,这若是换成黛玉来,都没这种效用。 哎.为什么拿黛玉说事!!! 司棋闻言,芳心不由的一喜,她可是打定主意要伺候好王爷的,要是王爷不满意,那可就真真的委屈。 念及此处,司棋愈发的尽心尽责起来,定然要让小王爷明晓她的好处,说不准能做姨娘,从此攀上人生巅峰。 水溶攸而蹙了蹙眉,转而舒缓几许,目光凝视着光洁如玉的假山,说道:“司棋,孙绍祖不是良人,本王已经打发了,你回去之后让二丫头放宽心。” 司棋闻言手儿顿了顿,怪道王爷突然来寻二姑娘,原是因为那孙绍祖的事情。 默然几许,司棋轻咽了一声,扬着那张嫣红欲滴的俏脸看向少年,美眸闪了闪,说道:“王爷,上回奴婢就想问您,您喜不喜欢二姑娘?”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垂眸看着一脸正色的丽人,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近前凑了凑,眉眼舒缓了几分,才问道:“二丫头温柔静默,本王自是喜欢,你让二丫头不必担心,日后本王会替她寻一个如意郎君,断不会委屈了她。” 司棋此时芳心无奈,这王爷既要与她说话,又要.好端端的,她怎么一心二用。 无奈之下,司棋只好抽空得闲,声音支吾道:“奴婢不是说小姨子的那种喜欢,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水溶顿了顿,清秀的面容沉了沉,道:“好端端的,你提这个作甚,愈发的口不择言了。” 什么男女之情的喜欢,他对这些小姨子都一视同仁的,说这些话,坏的是小姨子的名声,司棋这丫头也太大胆了。 司棋察觉到了少年的不喜,芳心微微一震,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的说道:“奴婢不瞒王爷,其实其实二姑娘心里是由王爷的,若是王爷也有意,岂不是一段佳话,若是无意,也好趁早打消姑娘的心思。” 此时的司棋也不顾其他,直接将迎春的心思表明,正如其所言,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也及时止损,切不可委屈了姑娘。 迎春对他有男女之情,这. “你莫要胡言。”水溶蹙眉道。 实话实说,相较于黛玉、湘云几人,他对于迎春并无多少优待,无非就是为其办了一场及笄礼,素日里也颇为和善而已 司棋抬着螓首直言道:“奴婢可没有胡言,姑娘自小就不受重视,也就是王爷是真心待姑娘的,姑娘喜欢王爷,那也是情理之中。” 水溶闻言恍然,原是因此才 “吧嗒”一声,水溶挑眉道:“专心你自己的事情。” 这丫头的直球打的,还真就是干脆利落。 司棋感受着自己脸蛋上那火辣辣的疼,芳心臊的不行,眉眼间带着几许错愕之色。 倒是没想到,居然有如此威力,一时之间,司棋回想起以往自个不听话,被母亲拿着木棍敲打的日子。 第几次出,司棋扬着娇媚的脸蛋儿,莹润如水的美眸白了少年一眼,纤纤素手并拢几许,垂下螓首凑了上去。 第391章 水溶真就是温柔静默 一阵清风吹过,似是带来几许凉意,让人忍不住的颤栗,皙白细嫩的肌肤上,好似泛起了层层波纹。 这会儿,司棋俏脸浮上一层玫红,洁白的素手捏着一方绣帕,擦拭着晶莹的粉唇,美眸之间满是嗔怪之色。 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竟还要洗漱,真真就是涨了见识了。 水溶不觉有他,一派的神情气爽,瞧见司棋那嗔怪的眼神,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丽人的脸蛋儿,说道:“司棋,你伺候的不错,先收拾收拾吧!” 不得不说,司棋的容貌虽不是顶尖的,但丰腴真真就是无话可说,在王府里.怕是京城里都是独一份。 司棋听见少年的夸赞,芳心欣喜,垂眸瞧了瞧身前,只觉臊得慌,用绣帕将身前的软腻富集,轻颤的柳眉下,那双清彻的双眸盈盈如水,看向少年的眼神中羞嗔交加。 王爷果真是喜欢她这儿到处都是,待会定是要洗个澡儿,要不身子不爽利。 “王爷,您还没告诉奴婢喜不喜欢二姑娘哩!”司棋将绣帕折叠好来,一边将滑落的裙裳堆了上来,一边小心的询问起来。 先前少年让她专心,故而迎春的事儿还没个回应,这会儿倒是得闲。 水溶闻言目光凝了凝,心中计较一番,说道:“这会儿想来二丫头也睡醒了,本王先过去看看二丫头吧!” 迎春对他有男女之情的事儿,不能只听信司棋一人所言,说不准迎春只是因为水溶对她的善意而对他有好感罢了。 青春少女的感情总是懵懂的,将敬重之情误以为是男女之情,这也是常有的事情。 司棋闻言双眸一亮,忙不迭的起身道:“那奴婢给王爷引路。” 在司棋看来,王爷既然打算当面见姑娘,想来王爷也不如其所表现的对姑娘视若无睹。 仔细想想,自家姑娘虽然天生懦弱,才情也比不得其他几位姑娘,但肌肤微丰,低头瞧不见脚尖,正是王爷喜欢的那一款,玉颊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端是个美人儿哩。 这样的人儿,岂能不讨人喜欢。 水溶见司棋眉眼间的欢喜,心下不觉好笑,问道:“二丫头虽是庶出,可好歹也是国公府出身,嫁给寻常的士绅官宦人家当主母还是绰绰有余,你就这般想二丫头与本王做妾?” 司棋引着路,听见王爷的询问,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王爷,贫贱夫妻百事哀,您这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啊,二姑娘虽不得喜爱,但一应吃嚼用度皆是正经小姐的待遇,锦衣玉食调养出来的,寻常人家哪里比得上。 而且姑娘的性子我最是清楚,即便是做了大妇,怕也是管不好府里的日常生计,不得夫君喜欢也就罢了,便是婆母那儿也得不到好,凭白的两头受气,以姑娘的矜贵,如何受的得了。” 水溶闻言了然,国公府是何等人家,且不说月例什么,便是一道膳食,都是寻常人家不曾听闻过的。 “从奢入俭难”,这是至理名言。 而且正如司棋所言,主母需要有威严、有手段,迎春天生懦弱,的确很难适应管家之宜,以迎春的淡泊的性子,估摸着真如司棋所言,既不讨好夫君,又不得婆母喜欢,真真是要受大罪。 只是好笑的是,寻常的士绅官宦人家在司棋眼中都成了“贫贱夫妻”,可见国公府的奢靡有多么的铺张,连丫鬟的眼光都养高了。 不过这也正常,见过星辰大海,江流湖泊之类的自然也就起不了兴致。 水溶笑道:“这么说二丫头是天生的做妾命,你这丫头说话倒是大胆。” 司棋闻言心下一怔,俏丽的脸蛋儿涨得彤红,忙辩解道:“王爷,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我家姑娘要做妾也就只会给王爷您做妾。” 天可怜见的,她可没有折辱自家姑娘的意思,只是觉着姑娘原就对王爷有意,再加上王妃与三姑娘、宝姑娘有姊妹之情,定不会欺侮姑娘,才会撺掇姑娘给王爷做妾。 旁的不说,自家姑娘住在王府的时候,一派的和气欣然,姑娘是肉眼可见的高兴,既如此,给王爷做妾有什么不好的。 总好过去寻常人家做主母,让一小妾骑在头上来,受尽磋磨。 水溶闻言倒也没说什么,他也能听出司棋言语中对于迎春的思虑,不过其中也有为自己考虑的一位。 毕竟司棋是迎春的大丫鬟,迎春若是不得脸,那她这个丫鬟也好不到哪里去,思虑迎春的婚事,同时也是在为自己考虑,两者并不冲突。 仔细想想,其实以迎春软弱、木讷的性格,的确难以处理好府内的关系,不适合做主母一流。 迎春的屋内。 这会儿迎春正坐在妆柩前,披着麦黄镶边白底黄色织金花卉纹样圆领对襟马甲,内衬白色圆领纱衣,下身着白色长裙,盈盈柳腰上配着淡黄色的围裳,尽显青春少女的活泼。 此刻,迎春捏着一串翠绿色玛瑙耳坠,垂挂在晶莹的耳坠上,轻声问道;“司棋去哪儿了?” 先前她午睡醒了,喊了几声司棋都不见人,听到动静的绣橘忙不迭的小跑进来,服侍着迎春起身装扮。 绣橘轻轻挽着少女的发髻,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许是司棋姐姐有什么事吧!” 迎春闻言倒也没说什么,她询问的意思并不是怪罪,只是好奇司棋的去向罢了,故而询问了一句,便没了下文。 “姑娘,您看谁来了。”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了司棋清亮的声音。 绣橘原本就对司棋擅离职守有些着恼,这会儿还大呼小叫的,不由得柳眉微微立了起来,没好气的啐道:“小浪蹄子,你跑哪儿浪.” 话音刚落,绣橘忽见身后的王爷,芳心一怔,忙行礼起来:“奴婢见过王爷。” 这会儿,司棋也有些心虚,毕竟正如绣橘所言,她真真是去浪了,无可辩驳。 迎春目光落在那温润的身形上,芳心不由的涌上一抹欣喜,起身迎了上来,一双明眸熠熠生辉,道:“姐夫,您怎么来了。” 不怪迎春诧异,而是她暂住王府之时,水溶从未来她的院子寻过她,每每都是姊妹聚在一块的时候,才能见着姐夫。 说起来,这还是迎春第一次哩,心里可不欣喜。 水溶凝眸看着少女娇嫩的玉颊,那眉眼间的欣喜藏也藏不住,目光凝了凝,笑道:“过来看看二妹妹。” 迎春闻言心下窃喜,面带一丝羞涩之意,轻声道:“姐夫,您坐。” 水溶点了点头,旋即落座在一方锦墩之上,瞧着少女乖巧斟茶,腮凝新荔的脸蛋儿上,洋溢着雀跃之色。 另一边,司棋对着绣橘使了个颜色,旋即与绣橘出了屋门,留下王爷与姑娘细细相谈。 绣橘云里雾里的随着司棋出了屋门后,才忍不住的凑上前,低声询问道:“司棋,王爷在屋里不留人伺候着,你这是闹什么幺蛾子。” 要不是司棋使眼色,她还不会留姑娘一个人在屋里。 司棋白了绣橘一眼,没好气道:“王爷与姑娘有体己话要说,咱们做丫头的留在里面作甚,没眼力劲的。” 她可是猜到,王爷与姑娘的话不是她们这些做丫头的能听的。 绣橘闻言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两人凑得有点近,鼻翼微微耸动之际,绣橘不由的蹙了蹙眉,有些嫌弃道:“司棋,你身上怎么一股子怪味。” 司棋闻言芳心羞臊,俏丽的脸蛋儿微微一热,心虚的避开了绣橘审视的眼神,说道:“可能是出了汗,待会我去洗洗就好了。” 绣橘心下一怔,秀丽的眉眼渐蹙了几分,看向司棋的眼神中带着狐疑之色。 这是汗水的味?不是吧,怎么说呢,隐约有些像栗子花的味,似乎又带着几许鱼腥味,真是怪怪的, 司棋见状,愈发的臊了起来,顿时柳眉竖了起来,素手插在腰间上,横眉冷指道道:“死丫头,这儿我来伺候着,你赶紧去忙自个的事去。” 这让她怎么说,难不成说这是王爷的味道。 屋内,水溶接过迎春递来的茶水,温和的笑道:“二妹妹,坐吧,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我之间无需这般客气。” 迎春心下一颤,贝齿轻轻咬了咬粉唇,落座在一旁的锦墩上,垂着螓首默然不语。 她与姐夫的关系,想来就是姐夫与小姨子的关系,这么一想,少女心底里涌上一抹怅然的心情,竟有一丝的烦躁。 对于姐夫的宠爱,其实少女心中亦是向往,每每瞧见姐夫对三妹妹与宝丫头那特殊的喜爱,总是羡慕不已。 只是身份使然,迎春不得不将这份悸动深埋心底。 水溶抿了一口茶水,忽而说道:“二妹妹,你父亲替你定的那门亲事” “姐夫,我.我不想嫁!” 司棋早就将水溶调查孙绍祖的事情告知于她,听见水溶谈及她的婚事,也不知怎得,张口便是拒绝起来。 不管那孙绍祖品性如何,她都不想嫁,她只知道,一旦自个嫁了出去,往后就没有住在王府的资格。 只是话音一落,迎春俏脸就涨得彤红,素手紧紧攥着手中的绣帕,垂着螓首,低声解释道:“姐夫,我还小,并未并未想着嫁人。” 言及嫁娶的问题,少女的羞涩藏都藏不住,这会儿大胆起来,也让少女心中忐忑,怕引得姐夫的不喜。 水溶目光落在少女的身前,微微一动,转而问道:“二妹妹去年都及笄,不小了啊,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吧,莫不是二妹妹心里有人了,若是如此,妹妹告诉姐夫,姐夫好替你把把关。” 实话实说,迎春的年岁在这个时代确实不小,女儿家在她这个年岁连孩子都有了。 迎春闻言芳心一颤,如梨蕊一般的脸颊绚丽如霞,垂着螓首也不敢看着少年,素手死死的绞着绣帕,似是有一种被戳破心事的窘迫,垂眸不语。 这话让她怎么说,难不成说自个心里的人是姐夫,让姐夫把关姐夫,这要说出去了,可不得羞死个人。 只是姐夫这一片爱护之心,让少女芳心涌上一股甜蜜,心底深处也隐隐带着几许苦涩。 水溶见迎春垂眸不语,心知少女的娇羞,想了想,便温声问道:“二妹妹,事关你的终身大事,不可马虎,这样吧,你若心里有人便点点头,若是无人便摇摇头,可好?” 此时的迎春芳心娇羞难耐,那张雪腻的脸颊早已经嫣红欲滴,只是听着少年的话,长长的眼睫颤动几许,良久才微不可察的轻点几许。 姐夫也是为她好,如何能隐瞒,这也算是自个隐晦的表白. 水溶见状了然,其实到了这个地步已然无需再问,毕竟作为闺阁女儿,素日里不见外男,能见到的外男就属水溶以及隔壁薛家的薛蝌、薛蟠。 薛蟠自是无需计较,而迎春又与薛蝌交集不深,加上迎春面对自己的少女娇羞,水溶已然能确定迎春确如司棋所言,对他是男女之情。 思及此处,水溶伸手拉着少女的小手,只觉微微里有些沁凉,温声道:“妹妹的手儿有些凉,得多注意一些才是。” 迎春:“.” 此时迎春芳心巨震,美眸瞪大的看着自个被少年拉着的手儿,眉眼间满是错愕、羞喜之色。 姐夫拉了她的手,这是什么意思.就是关心她的身子? 少女虽然怯弱,但并不代表其愚笨,她心中隐约有几许猜测,可胆怯的她却不敢往那一方面去想,或者说是回避。 水溶见少女惊愕,心中莫名,起了几许打趣的心思,轻轻拍了拍少女雪白的手背,意有所指的问道:“二妹妹,怎么了?” “没没什么。” 迎春心头惊愕与娇羞交织在一起,闻得少年的关怀之语,忙不迭的颤声回道,雪腻的脸蛋儿已然是绚丽如霞,一颗“芳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姐夫拉小姨子的手儿,这是正常的事儿.吧! 水溶见迎春一直垂着螓首,不敢见人,心下微微一叹,就迎春这般温柔静默的人,那孙绍祖也能狠得下心,硬生生折磨致死。 既然迎春有此心思,他素来又是个怜惜人的,自然不愿迎春失望,这小姨子,做姐夫的来照料便是。 思及此处,水溶伸手捏着少女的下颌轻抬起来,触感细腻,只见少女如梨蕊般的脸蛋儿嫣红欲滴,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如水,宛若一株摇曳的迎春花,璀璨夺目。 迎春娇躯一颤,两弯柳叶细眉下,扬着雪腻的脸蛋儿看向少年,恍若水露一般的明眸怔怔出神,芳心涌起一股难言的悸动。 姐夫在…捏着她的下巴? 此时,迎春的芳心几乎跳到嗓子眼,含露的眸子透着浓浓的羞涩、惊喜之色,心慌的闭上美眸,不敢直视少年。 这..这.真是不敢相信。 水溶看着眼前羞难自抑的少女,腮凝新荔的脸蛋儿洋溢着青春少女的娇嫩,轻笑一声,说道:“二妹妹当真是生得好颜色。” 贾家的女儿皆是容貌俏丽之人,迎春虽然性格怯弱,为人木讷,但这一副皮囊,当真是美人。 迎春听见少年夸赞她的颜色,芳心涌上一股难言的欣喜,粉腻的脸蛋儿上浮上一层玫红气晕,带着几许娇媚,不由自主地轻启红唇,嘤咛细语道:“姐夫.” 如泣如诉,似是莺啼流转。 水溶心神一荡,目光闪了闪,旋即伸手揽着少女丰腴的腰肢,微微向上一抬,便将少女抱起,放在自己腿上。 迎春心神恍惚,转眼间便落入少年的怀中,那属于少年的清淡熏香萦绕在鼻间,让迎春愈发的不能自主,心乱如麻。 她被姐夫抱着了,这到底是怎么了,自个是在做梦吗!! 如是做梦,但愿不要那么快就醒。 水溶伸手捏着少女的下颌,凝视着迎春那娇嫩的玉容,柔声的说道:“二妹妹,以后姐夫疼你可好?” 迎春闻言,芳心颤动不已,紧紧闭阖的美眸微微睁开一丝,眸光打量着眼前温情的少年,眉眼间洋溢着羞涩。 姐夫这莫不是在向她.示爱,没错,就是示爱。 一时之间,迎春整个人被欣喜所包裹起来,原以为是自己的求而不得,可眼下看来,她们这是情投意合。 念及此处,素来胆怯软弱的迎春竟大胆起来,“嗯”了一声后,便紧紧闭上美眸,螓首缩在少年的怀中,整个人羞难自抑,不敢见人。 姐夫的疼爱,她也想要哩,错过这一遭,往后可就没这机会了,旁的什么都不想顾忌了。 水溶见迎春如此羞怯,心中觉得可爱之际,也有些无可奈何。 就迎春这性子,自个要是不为所动的话,怕是两人之间毫无进展,也怪道原著所言:“连针戳都不言语。” 沉吟一声,水溶便捏着少女的下颌,俯身噙向少女那恍如桃蕊的唇瓣,一时之间,只觉柔软、滑腻. 不大一会儿,迎春已然是娇躯酥软,玉颜酡红,嫣红的唇瓣泛着晶莹光泽,细气微微。 先前的一幕,少年的那股子恣意霸道,一寸寸捕捉而来,丝丝甘甜浸润心底,那是从未有过的体验,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全身酥软发烫,蜷缩在少年的怀中。 她被姐夫亲了,以后就是姐夫的人了。 此时的少女芳心羞涩之际,心底深处更是涌上一股雀跃。 水溶搂着少女的雪肩,温声道:“二妹妹,孙绍祖的事情姐夫我都处理好了,以后不必担心,若是你父亲要闹什么幺蛾子,便来告诉姐夫。” 迎春芳心羞喜,轻轻“嗯”了一声,螓首靠在少年的肩头之上,整个人恍若置身在蜜罐里一般,甜蜜沁人。 水溶垂眸看着恍若鹌鹑的少女,面上带着几许不自然之心,心中不由的暗道:“这丫头除了点头便是“嗯”,还真就是不爱说话,也不知道被针戳了是不是还是如此。” 真真就是温柔静默啊! 第392章 黛玉:受伤了才让哥哥抱的 北静王府。 轩敞的花厅,北静太妃、薛姨妈、可卿、钗黛、探春、迎春、惜春、湘云、宝琴、尤氏姐妹、以及夙来淡泊的邢岫烟皆然在堂。 华灯溢彩,满堂珠翠,姹紫嫣红,宛若一副群美图。 今儿个不同以往,正是宝钗的及笄礼,厅内搭着一方戏台,台下摆放齐全的交椅,茶几桌椅上摆着各色瓜果杏仁,茶水点心,一一俱全。 此时的宝钗一袭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了纂儿,簪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更显妩媚雍容。 薛姨妈坐在一侧,瞧见自家女儿的及笄礼颇有牌面,心中欣喜,若不重视,岂不是说自家女儿不受宠。 北静太妃瞧着厅内的众人,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烨烨生辉,恍若星辰,娇媚的玉容上带着几许不自然之色。 满堂除了薛姨妈以外,都是那猴儿的体己人,她这算是怎么回事! 幸好元春怀着身子,在“凤仪庭”养胎,甄家姐妹则是陪同,这热闹倒她们也没凑,如若不然,北静太妃都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元春。 是称儿媳还是妹妹?或许应该是姐姐吧! 想到这儿,北静太妃心里就臊的话,不由的啐骂起那混账东西来,好端端的,非得来招惹于她,真真是孽缘。 带着莫名的心思,北静太妃接过戏本之后,凝眸看向鲜艳妩媚的宝钗,将戏本递了过去,巧笑嫣然道:“宝丫头,今个儿你是角儿,你先点出喜欢的戏。” 宝钗先推辞一番,见北静太妃不让,只好接过戏本之后瞧了起来,杏眸微转之间,便点了一折素日里北静太妃爱听的《西游记》。 不大一会儿,台上便敲锣打鼓,“咿咿呀呀”起来。 这边,湘云晃悠着小短腿儿,眸光看向屋门处,语气中带着几许嗔怪,道:“宝姐姐过生日,姐夫怎么还没回来。” 黛玉一袭藕荷色裙裳,听见湘云的埋怨,两弯笼烟眉下,那恍若烟雨的眸子微微闪动,说道:“哥哥那是大忙人,等闲见不着,你安静看戏吧!” 可不就是大忙人,素日里也不见哥哥,这会儿,说不准又被哪来的妹妹绊住了脚,连宝姐姐的生儿都要错过了。 花心的大萝卜。 “哼”湘云努嘴轻哼一声,白了黛玉一眼,也没说什么话儿。 作为正主的宝钗听见了两人的对话,莹润的杏眸看向黛玉,眸光微微闪动,似是带着几许莫名的意味。 林丫头的性子她是最为清楚,似她这样的人,断不是爱无理取闹,只有面对亲近之人,那小性儿才会毫无遮掩。 只是林丫头对姐夫的亲近过于浓厚了些,不像是妹妹对兄长的情谊,似是似是小女儿家的嗔怪。 是她多想了吧! 没一会儿,水溶才姗姗来迟,瞧见满堂的莺莺燕燕,那视觉上的享受,不由的让人心中舒畅,一股子豪情涌上心头。 满屋子的奇花异草,除却了那一株几近黄了的油菜花,那都是自己的。 屋内众人也瞧见了水溶,一双双明眸闪动,神色各异。 尤其是迎春,那双晶莹清澈的双眸中,见着几许羞涩、欣喜之意,腮凝新荔的脸蛋儿上浮着淡淡的熏红。 那日少年与她亲昵了一番,倒也没做旁的,但那从未有过的体验,至今都让迎春心神恍惚,久久难以忘怀。 她现下可就是姐夫的人了。 只是大姐姐与三妹妹都是姐夫的人,国公府里的正经姑娘要都进了王府,一时之间也不好交待,故而他们之间,暂且拖着,等合适的时机,姐夫才会公之于众。 这会儿,那都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哩。 嗯,不能激动,得保持淡定。 北静太妃看着眼前的少年,芳心异动,裙下的笔直微微并拢几许,轻声啐道:“你这猴儿,这会子才来,黄花菜都凉了。” 水溶闻言微微挑了挑眉,抬眸凝视着丽人那张娇媚的脸蛋儿,目光微微闪动,说道:“孩儿有些公务要忙,故而耽搁几许,还望母亲不要见怪。” 这是没被抽.服啊! 北静太妃不知怎得心儿一颤,隐约察觉到少年的不怀好意,似是回想起了什,粉腻的脸蛋儿微微有些发烫,美眸瞪了少年一眼,旋即心慌的偏过螓首。 这猴儿,折腾起来可真就下“狠”手,多少年了,自个何曾被人扇过,而且还是用.想想就羞臊的慌。 再敢扇她,可别怪她嘴下不留情. 水溶挨着北静太妃落座,鼻间萦绕着丽人的芬芳,偏眸看着锦绣辉煌的宝钗,温声道:“宝丫头,今儿个你及笄过生儿,姐夫允你个愿景,想要什么直说,姐夫都应你。” 及笄无异于是女儿家的成人礼,这样重要的日子,水溶自然不能吝啬,什么金银首饰之类的都俗气,还是一个“愿景”实在。 毕竟郡王爷的愿景,可不是随意应诺的,操作得宜,所获的价值远超于黄白之物,也更显得心诚。 当然,水溶也是知晓宝钗识大体、明事理,断不会做出什么强人所难的事儿,要不然水溶可不会夸这个口出来。 “噗呲”一声,湘云忙伸手掩着嘴儿,眉眼弯弯的,似是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 众人的眸光被湘云的笑声所吸引,皆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姐夫也没说什么笑话,这湘云好端端的怎么就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湘云也自觉失礼,憋的小脸蛋儿涨红,忙不跌的说道:“我就是想到了好玩的事情,不用理会我。” 黛玉哪里不知道湘云最是鬼机灵,定然不是如她所言的那般,璀璨的眸子闪了闪,俏声道:“什么好玩的事儿,云丫头你可别藏着,说来给大伙逗乐。” 湘云闻言,见众人都是好奇的神色,抿了抿粉唇,水灵灵的眸光在水溶以及迎春身上打量几许,才笑道:“也没什么,就是记得上回二姐姐及笄过生儿的时候,姐夫也是答应了二姐姐一个愿景,这会儿宝姐姐及笄过生儿也是一个愿景。” 说着,湘云水灵灵的眼睛看向少年,眉眼间带着几许打趣之意,问道:“姐夫,是不是咱们这些姊妹及笄过生儿,你都给个愿景。” 众人闻言回过神来,她们大抵都是参加过迎春及笄礼的,自是知晓其中的缘由,此时见湘云提及出来,一时之间倒是颇觉好笑,忍不住的掩嘴轻笑。 水溶此时心中颇为无语,不愧是鬼灵精怪的湘云,思路如此清新脱俗,竟联想至此 凝眸看了一眼言笑晏晏的湘云,水溶心中计较一番,说道:“云丫头既然开了这个口,做姐夫的也不能厚此薄彼,也罢,等你们及笄之时,允你们一个愿景。” 堂内这些金钗们的品性还是有保障的,水溶也不担心因此而出什么乱子,一个小愿景而已,无甚大碍。 再不济,解释权还不是在水溶手上,现下无非就是图个高乐罢了。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如湘云的眸光熠熠、宝琴的明眸闪烁、惜春的淡然自若,黛玉的盈盈秋水,以及可卿的怅然若失。 此时的北静太妃心中也有几许的怅然若失,她这年岁,早就及笄不知多少年了,再过个几年,真真就是人老珠黄,还能有什么愿景。 哎.等等,谁稀罕这猴儿的愿景,我呸。 薛姨妈心中意动,望向宝钗的眼神中带着几许期盼希冀,待会寻个空闲与宝丫头商议一二,可不能凭白浪费。 戏曲过罢,宝钗接过戏本,旋即递到北静太妃面前,说道:“太妃点一折吧。” 北静太妃倒也没有推拒,接过戏本翻阅起来,正想着点一折什么戏好,忽地娇躯一颤,差点忍不住的喊出了声来. “母亲,怎么了?”水溶出声问道,语气中满是“关切”之意。 北静太妃见众人的眸光都落在她身上,长长的眼睫微颤,雪腻的脸蛋儿上浮上一层淡不可察的胭脂,轻咳一声道:“没什么,瞧见一折好戏。” 说着,北静太妃随口点了一折戏,将戏本递了出去后,那莹润的明眸隐晦的瞪了一眼,眼波流转的眉眼间,透着嗔恼之意。 这么多人在,这猴儿也敢动手动脚的,要死啊! 此时,水溶轻抚着丽人裙下的笔直,偏眸看着钟灵毓秀的少女,那皙白的脸蛋儿上,白里透红,笑着说道:“颦儿的气色愈发见好了。” 早先黛玉的玉容带着病态之色,现下倒是见着红润,可见这近一年的调养有了些气色,没有做无用之功。 黛玉闻言,那双盈盈如秋水的眸子看向少年,素手捏着玉肩上垂落的一缕青丝,眨了眨,柔声道:“多是哥哥的照拂,小妹在这儿谢过哥哥。” 这近一年来,每日的滋补的燕窝从无短缺,住在王府里,又没那么多的糟心事儿,心宽体胖的,身子自然也就渐渐好转。 旁的不说,失眠之症缓解许多,便是换季的咳嗽,也没那般的严重, 而这些,都是因眼前的少年,少女心中何曾不感动。 水溶笑了笑,说道:“咱们一家子人,有什么谢不谢的,只要颦儿身体康健,做哥哥的也就放心了。” 黛玉听着少年的关怀之言,芳心涌上一股甜蜜,一双长长的眼睫颤动,微微垂着螓首“嗯”了一声,皙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层淡不可察的嫣红。 明明心里有她,可偏偏装糊涂。 但也正是因此,才让黛玉更加明白少年对她的爱护之心,少年并未对她有所图,这种被人默默关怀的感觉,真真是让人甘之如饴。 另一边,北静太妃看着“堂而皇之”的与黛玉闲聊的少年,芳心羞恼不已,一张粉腻的脸蛋儿浮上两团玫红晕团。 要不是感受到笔直下的那只厚实的手掌,她还真以为少年是在闲叙,真真就是个“伪君子”。 恼的有心将少年挥开,只是也不知怎得,在这喧闹的氛围下,丽人芳心深处涌上一抹难言的悸动,竟然有些舍不得。 想来要是闹出动静来,怕是被人察觉端倪。 也罢,左右这猴儿没做出格的事儿. 北静太妃压下心中的悸动,双眸凝视着台上的咿呀的伶人,忽地芳心一颤,裙下的笔直并拢起来,制住那少年的手儿,娇媚的脸蛋儿猛得涨红起来。 他怎么敢的! 此时的北静太妃心神剧颤,再也不能视若无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我有些乏了,你们自个顽闹。” 说着,也不理会众人讶异的眼神,脚步有些踉跄的离开。 再留下来,她都怕少年愈发的得寸进尺,毕竟就是因为她的放纵,才让少年得志便猖狂,对她百般作践。 不能在骄纵这猴儿,这会就是警告,下回她一定要说“不”。 水溶见状微微撇了撇嘴,倒也没过多在意,拿起戏本看了看,泰然自若的便点了一折《满床笏》。 明不明白现在是谁当家做主,让莞儿还敢颐指气使的,倒反天罡,惯的她。 众人见北静太妃离场倒也没说什么,旋即薛姨妈、可卿、黛玉、湘云、迎、探、惜俱各点了,接出扮演,热热闹闹的。 不知过了多久,曲罢人散,各自都吃了不少酒水,带着微醺散去。 此时,夜幕低垂,一弯朦胧的月亮垂挂在空中,闪着银色的清辉,洒满整座王府,透着一丝朦胧的静谧。 游廊走道上,水溶与黛玉两人结伴沿着回廊漫步。 黛玉莲步生花,偏眸看了少年一眼,有些好奇道:“哥哥,宝姐姐今儿个过生儿,你怎么不去送送宝姐姐。” 这么多妹妹们,独独送她一人,这让黛玉心中好奇之际,还有些欣喜。 水溶闻言笑道:“这不是担心你,先送你回去。” 其实这话不实,他错开宝钗,无非就是宝钗脸皮薄,先前人多不好相送,等会再去蘅芜苑去寻宝钗去。 毕竟今儿个是宝钗及笄,这等重要的日子,自是要给宝钗送上一个难以忘怀的及笄礼,让宝钗铭记于心。 养了这么久的人儿,也到了采颉的时候了。 黛玉闻言,芳心轻颤,两弯笼烟眉下浮上一抹羞涩,晶莹清澈的明眸微微闪动,恍若点点星辰闪烁。 虽有些不厚道,可是从哥哥的话中,似乎自个在哥哥心中的份量要比宝姐姐重上一许,让少女芳心不由的欣然。 水溶不觉有他,看着皙白的脸蛋儿上透着两抹嫣红的黛玉,轻声道:“颦儿若不擅酒力,刚才就该少饮一些,你身子还没有好利索来,不可懈怠,” 先前在宴席上,众人一时兴起,闹出了些酒令出来,兴致高昂之际,黛玉便多喝了几盏黄酒。 黛玉芳心暖流横溢,那双晶莹清澈的明眸凝视着少年,眨了眨,俏皮道:“我酒量好着哩,先前也才喝了几盏,一点事儿也没有。” 水溶看着少女娇俏的模样,轻笑一声,说道:“这酒有后劲,现在说是没事,待会儿风一吹,仔细头晕。” 吃酒了的人都是这般,说是没事,但是风一吹,那酒劲上来就不好受了。 说着,水溶提醒道:“紫鹃,扶着你姑娘一些。” 黛玉见少年如此周到妥帖的,心里恍若蜜一般的甜,只是话中虽是关切,还是有小瞧人的意味,故而少女生出逆反心理,躲开紫鹃欲上前搀扶的手儿,说道:“哥哥可别小瞧人,我可是哎呀” 话音还未落下,黛玉因躲着紫鹃时,脚下一个踉跄,身子便歪了下去。 水溶眼疾手快,忙伸手拉着少女的手儿,将其拉入怀中,蹙眉道:“瞧瞧,都让你仔细些,险些歪倒了吧!” 黛玉娇小的身子扑在少年的怀中,挺翘的鼻翼间萦绕着淡淡的熏香,一时之间心神恍惚,心尖儿涌上一股羞涩。 她这是被哥哥抱了 这会儿,紫鹃凑上前来,忙不迭道:“姑娘,你没事吧,都怪奴婢不仔细。” 黛玉回过神来,羞得正欲离开少年,只是脚下落地之时,一股钻心的痛涌上心头,不禁让少女惊呼一声,两弯罥烟眉紧蹙起来。 疼!! 水溶轻扶着少女的肩头,关心道:“可是扭到了脚。” 黛玉轻缓一声,蹙了蹙眉,芳心带着一丝的懊恼,垂着螓首,才说道:“好像是的。” 还说要证明自个,可眼下,好似愈发的丢人了去。 水溶闻言,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到底是病弱的林妹妹,动作稍稍大些,便伤到了根本,真真就是让人捧在手心上的妹妹。 心中计较一二,水溶忽而道:“颦儿,我先抱着你回去,可好?” 这扭伤了脚儿,可得仔细一些,要是因为一时的疏忽让黛玉伤上加伤,那可就后悔莫及,最好的法子便是抱着黛玉先行回去。 紫鹃是个女儿家,气力小,只能由水溶代劳。 这会儿,黛玉身子半靠在水溶身上,闻得少年之言,不由的芳心一颤,歪着螓首看着那少年,两弯罥烟眉下,那双晶莹的明眸恍若一泓清水,眸光潋滟,贝齿轻咬着粉唇,才低声“嗯”了一声。 自个这是受伤了才让哥哥抱的,事急从权. 第393章 水溶:我们今日便做真正的夫妻 黛玉腾空而起,失去重心的少女不由自主的便环住少年的脖颈,鼻间萦绕着少年的气息,皙白的脸蛋儿在银白色的月光下,泛着点点玫红,一颗“芳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竟与哥哥如此亲近,也实在是.太羞人了。 “妹妹太轻了些。”水溶怀抱着少女,感受着少女的轻盈,宛若捧着一团白云,不禁幽幽开口,语气中见着几分关怀。 黛玉螓首靠在少年的怀中,隐约能听见少年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闻得少年之言,扬着螓首看向少年,那双眸光秋水泛波,嗔怪道:“我可比不得宝姐姐。” 她也听说了,哥哥喜欢的是那种较为丰腴的,比如大姐姐、宝姐姐,但自己却. 水溶:“.” 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起了宝钗,黛玉这还真就是只知道和她宝姐姐对比,她宝姐姐虽然丰腴了些,但也不重啊。 又不是元春,抱起来还真有些费劲. 水溶迈步朝着潇湘馆而去,轻声道:“颦儿往后还是要多吃些,不可挑食,太瘦了可不好。” 虽说女子以纤瘦为美,但是太瘦了也表明身体不健康,似黛玉这般如杨柳轻拂,太过于娇嫩,不说吃不住气力,便是女儿家第一道生孩子的鬼门关,怕是黛玉都极为难熬。 黛玉闻言,也不知怎得,垂眸打量一许,见小荷才露尖尖角,心中涌上一抹羞涩,贝齿轻咬着粉唇,扬着那张娇俏的玉容,轻柔道:“哥哥,你是不是嫌弃小妹这般的。” 这般说了,定是嫌弃的。 水溶面色顿了顿,垂眸注视着少女,那张精致的玉容,在银白色月光的映射下,莹莹如玉,晶莹眸子中,倒映着漫天星辰。 须臾间,水溶便抬头向前而行,压下心中的悸动,清秀的面容上带着几许不自然之色,轻声道:“妹妹这般的我也是喜欢的。” 环肥燕瘦,各自有自个的好处,元春、宝钗那般的丰满在适当之处,曲线优美,而黛玉这般纤瘦的曲线窈窕,身娇体软. 黛玉闻言,芳心不禁欢喜,那张娇俏的玉颊染上一层嫣红,美眸泛着秋光,羞嗔道:“哥哥什么都喜欢,好是花心。” 仔细想想,三丫头也不丰腴,那位秦姐姐也是袅娜,也不见少了哥哥的喜爱,可见哥哥所言不虚。 只是少年这花心的毛病,想来后宅里断不会冷清了去。 水溶闻言不由失笑,倒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说道:“好了,不说了,我先抱你回去,待会让医官过来替你看看。” 他花心?他只是怜惜心切,想给那些浮萍漂零的女儿家一个安稳的生活而已,他有什么错。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黛玉听着少年的关怀之语,芳心一暖,螓首靠在少年的怀中,凝视着那温润的面容,两弯笼烟眉下,那晶莹的双眸柔润如水,目光中满是依恋,轻声道:“哥哥,有你真好。” 自小寄人篱下,谨小慎微,其中的酸楚他人又岂能知晓,尤其是父亲病逝之际,少女恍若天都塌了,也好在那时哥哥的关怀,让少女增添一丝暖意。 从那时起,少女便知眼前的少年便是她最亲近之人,难以割舍。 水溶闻言顿了顿,垂眸看了一眼少女,正巧迎上少女那莹润如水的目光,四目相对,两人眼中倒映着彼此,一股无言的绮丽隐隐在两人之间流转,宛若一副和谐静谧的“月下怀抱美人图”。 紫鹃眸光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欣喜,王爷待姑娘的好她都看着,若是姑娘能与王爷成就好事,姑娘也就有了依靠。 义兄妹之间,到底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这绮丽的氛围下,水溶心中一动,凝视着少女那嫣红中泛着晶莹的唇瓣,双目闪过一抹炽热,情不自禁就要凑上去. 到底是女儿家,与少年对视,黛玉芳心羞难自抑制,偏过螓首不敢直视少年,心儿都跳出嗓子眼了,雪腻的脸蛋儿上见着红润之色,宛若一株绽放的芙蓉花,娇艳动人,嗔道:“哥哥看什么呢!” 水溶:“.” 这气氛正要凑上去的时候,黛玉却偏了过去,闹哪样! 一侧,紫鹃看见这一幕都暗啐自己姑娘不争气,这会儿你扭过螓首,不就是拒绝之意。 这会儿,水溶也回过了神,眼前的少女可是他的妹妹,先前也不知怎么了,情不自禁就要凑过去. 想来是吃酒吃多了,风儿一吹,上了酒劲。 轻咳一声,水溶倒也没说什么,迎着皎洁的月光,一路来到潇湘馆,好似先前的那一股绮丽的氛围不曾存在。 掀开璎珞装饰的珠帘,进得厢房后,正在屋里候着的袭人瞧见这一幕,心下一惊,忙垂下螓首,不敢多言。 王爷居然抱着林姑娘!林姑娘将来不是要做二奶奶的人,这是闹哪样, 水溶无视袭人,轻手将少女放在床榻之上,吩咐道:“袭人,你家姑娘扭伤了脚,待会让医官过来看看,仔细照料着。” 袭人闻言顿时恍然,怪道姑娘被抱着,原是扭伤了脚儿,既如此,王爷身为姑娘的义兄,抱着也没什么问题。 “哎~,奴婢晓得了,这就去喊医官来。”袭人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此时,少女倚靠在绣榻上,离了那温暖的怀抱,芳心深处隐隐有些怅然,抬着莹润如水的眸子看向少年,轻声道:“哥哥,小妹好多了,倒不需要这般麻烦,歇歇就好了。” 稍稍扭到一二,这要是将医官喊来,倒显得她矫情了。 水溶不置可否,说道:“还是让医官看看为好,免得让人担心。” 黛玉见少年坚持,芳心暖意横流,只是因为先前的绮丽,倒让她不知该如何对待眼前的少年,垂着螓首,一时之间倒静默下来。 水溶也知道两人尴尬的处境,想着黛玉应当不会伤着筋骨,便说道:“颦儿,你且先歇着,哥哥我先回去了。” 说着,也不等黛玉的反应,便举步离开。 黛玉眸光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心中不舍,可到底也没借口挽留,忍不住的轻啐道:“到底不像宝姐姐生得那般俊俏。” 蘅芜苑。 宝钗因是热闹出了些汗水,觉着身子不大爽利,似有些黏黏糊糊的,回来便唤着莺儿准备热汤沐浴一番。 此时,厢房暖阁之中,宝钗正在莺儿的服侍下,在浴桶之中沐浴。 浴桶之中,少女挽起秀髻,伸出纤纤玉手捧着水儿洗着丰润的娇躯,带着花瓣的温水冲过凝脂的肌肤,似是带走了身体的疲累,只觉心中畅然。 莺儿拿着汗巾,轻轻的擦拭着少女嫩滑圆润的雪肩,说道:“姑娘,今儿个你的及笄礼可是热闹。” 太妃、王爷等人为自家姑娘及笄祝贺,办的热热闹闹的,这也是自家姑娘的体面。 宝钗闻言不置可否,轻“嗯”了一声,便不在多言,转而忽地幽幽叹了一口气。 “姑娘,怎么了?今儿个不是挺热闹的,可是姑娘有什么不满意的?”莺儿听着宝钗突然的叹气声,不由问了起来。 宝钗闻言怔了怔,倒也没有隐瞒,轻声道:“热闹是热闹,只是.姐夫今儿个也没和我说几句话儿。” 说起这事来,宝钗心中就有些幽怨,今儿个她这般好的日子,但姐夫并未与她说几句话儿,甚至于都先紧着送林妹妹,倒是不理她了。 莫不是腻了自个? 莺儿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原是因此,笑了笑,不以为意道:“林姑娘、云姑娘她们凑在姑娘你这儿,王爷怎么好插进来,先前王爷不是允了你一个“愿景”,可见王爷心里是紧着姑娘的。” 宝钗轻轻蹙了蹙杏眉,声音中见着几许犹豫,轻声道:“话是这个理,只是.哎,许是我多想了去。” 其实少女是觉得府里的姑娘多了,乱花渐欲迷人眼,她又没个正经的身份,再加上少年时冷时热的,今儿个还迟来了几许,让少女免不了有些幽怨。 想来就是少女的患得患失。 莺儿说道:“就是姑娘多想了,王爷要是不在意姑娘,哪里会让姑娘帮着管府里的事儿,这不就是信任姑娘。” 宝钗闻言,心下缓和几许,那鲜艳的脸蛋儿上露出两抹梨涡,柳叶细眉下,那双莹润如水的杏眸洋溢着喜色,说道:“倒也是.” 她虽然暂时没个名份,可刚进王府便让她协理府内事宜,现下大姐姐有了身子不理事,府里的事儿也就交给了她和、三丫头、秦姐姐三人。 论理,她在姐夫的心里也能排得上号的人哩! 正此时,外间传来丫鬟的声音,道:“姑娘,王爷过来了。” 宝钗闻言,莹润的杏眸一亮,芳心又羞又喜,说道:“莺儿,姐夫来了,你先出去伺候姐夫,请姐夫稍等片刻。” 瞧这时间,约摸着姐夫是送完林丫头便来了她这儿了。 只是她这儿正洗着澡哩,人就来了,饶是坦诚相见数回,少女心中还是不好意思。 最为关键的是,宝钗也是了解少年的性子,这般情形下,定然少不得捉弄于她,想想就觉得臊得慌。 莺儿应了一声,将藕臂上撸起的袖子落下,挑帘而出,便瞧见王爷已然举步迈入屋内,俏白的脸蛋儿微微一热,行礼道:“王爷,姑娘在沐浴哩,您请稍后片刻。” 水溶笑了笑,说道:“无妨,我进去看看宝丫头。” 说罢,水溶便迈步而行,绕过一架仕女屏风,向着里厢而去。 只见宝钗正站在浴桶上,那雪肤般的肌肤在烛火的映射下,颗颗水珠泛着橘黄色的红晕,丰润的脸蛋儿上满是沐浴之后的惬意和慵懒之态,更显鲜艳妩媚。 饶是坦诚相见过,但少女那通体的雪白,还是让水溶心中悸动,真真就宛若一副晶莹剔透的玉人! “姐夫,你…你怎么进来了呀?”宝钗骤然见着那少年,连忙缩进了浴桶里遮掩着,羞恼的嗔了起来。 水溶目光凝了凝,心头微动,一边迈步近前,一边笑着打趣道:“宝丫头,都老夫老妻了,你我之间有什么可避讳的。” 宝钗的身子,少年不仅仅是瞧过,便是伺候都伺候了几回,虽没有到了如指掌的地步,但也是熟记于心,有什么可避讳。 宝钗闻言,芳心大羞,一张丰润的脸蛋儿嫣红欲滴,莹润的杏眸眼波流转,不由的瞥了一眼紧随其后的莺儿,似是怪道:“死丫头,不是让你伺候着,怎得让姐夫进来了。” 此时,莺儿的脸蛋儿也是红着的,瞧见姑娘的眼神,心中颇觉委屈,这王爷要进来,她一个丫鬟还能拦着不成。 水溶倒是不在意,无非就是少女的娇羞,轻笑一声后,展开双臂,说道:“正巧,我还没洗澡呢,就与宝丫头一并洗吧。” 宝钗闻言,心尖儿一颤,雪腻的脸蛋儿绚丽如霞,垂着螓首默然不语。 她就知道,少年定然是要变着法的戏弄她.一块洗澡,这不就是鸳鸯共浴了。 莺儿见状,懂事的移步近前,素手颤抖的服侍着王爷更衣,心中羞涩不已,毕竟以往姑娘与王爷亲近的时候,她都是在外守着,这会儿倒是 服侍爷们,这还是头一遭哩。 好一会儿,莺儿美眸瞪圆了来,不由自主的垂下螓首,一张俏丽的脸蛋儿涨得彤红似血,心儿好似跳到嗓子眼里。 原来爷们竟是这般的。 水溶倒也没在意莺儿,须臾间便进了浴桶,揽着少女丰腴的娇躯,浸泡在温热的浴水之中。 宝钗心中羞臊,抿了抿粉唇,伸手拿过浴桶边垂挂的毛巾,丰润的脸蛋儿嫣红欲滴的,柔声道:“我伺候姐夫沐浴。” 到底还是见过世面的,先前也就是一时的羞臊而已,没一会儿便平复下来,现下铭记着本份,伺候姐夫理所应当。 水溶伸手接过少女手中的毛巾,凝视着少女那鲜艳妩媚的玉容,说道:“我来伺候妹妹吧!” 宝钗闻言芳心一颤,丰润脸蛋儿愈发的彤红如霞,她不是见识浅薄的人儿,一旦少年说那所谓的“伺候”,可不就是 思及此处,少女轻“嗯”了一声,水下那双笔直不由的并拢几许,扬着那张娇媚动人的脸蛋儿看向少年,柳叶细眉下的杏眸盈盈如水,羞嗔道:“那姐夫可不能.胡来。” 在绣榻上也就罢了,可要是在浴桶里做些什么,真真就是羞死个人。 水溶见状笑了笑,应承下来,旋即也没做什么其他的事儿,只是帮着宝钗洗澡,一寸一寸的擦拭着少女雪白的肌肤。 洗干净些,待会也好亲近不是。 好一会儿,两人一并出了浴桶,水溶接过莺儿递来的干毛巾,仔细的替宝钗擦拭身上挂着的晶莹水珠。 宝钗此刻却是心中臊的紧,少年虽是一本正经的伺候她洗澡儿,可是自个却是本少年摸了个遍,尤其是那儿.少年格外仔细。 她知道少年的用意,芳心羞涩不已之时,心底深处涌上了一抹难言的悸动。 水溶将毛巾扔在一旁后,便搂着宝钗丰润的娇躯,手儿捏着少女的下颌,轻笑道:“宝丫头真是通体雪白,我心欢喜。” 宝钗闻言,心中娇羞之际,带着一丝的欢喜,感受到少年那一抹异样,丰润的脸蛋儿彤红如霞,温声道:“姐夫,别笑话我唔~” 话音还未落下,少年便凑了过来,那熟悉的温软气息袭来,让少女心神恍惚,素手也不由轻轻环上少年的脖颈,丰腴的娇躯瘫成了一团烂泥。 也不知多久,宝钗只觉后腰下的丰翘变幻,而后脚下离地,心神一惊,转而芳心臊的不行,心底涌起前所未有的羞耻。 姐夫怎么能这样啊! 莺儿瞧着少年离去的背影,一颗芳心剧颤不已,她没想到自家姑娘居然如稚儿一般被王爷抱着,自家姑娘如一只树獭般紧紧搂着王爷的脖子,两只纤细笔直缠着少年的腰肢。 这实在是超出了莺儿的见识,让她震撼不已。 王爷好会玩,这要是换成自个.呸,她什么位份的人,还轮得到自个。 莺儿羞红着脸啐了一声,抬眸看着浴桶边的一边狼藉,抿着粉唇上前收拾起来,这是她做丫鬟的本份。 这边,绣榻之上,宝钗已然娇躯酥软,雪腻的脸蛋儿绚丽如霞,柳叶细眉之间无,妩媚流转,杏眸微微睁开一丝,垂眸看着那身下的少年,娇躯颤栗。 少年将她抱上了榻,转而便伺候起她来,少年就这般痴迷她的身子,真真就是伺候她伺候上瘾了。 只是,面对少年的痴迷,宝钗心中羞涩之际,那一股欣喜之色同样溢于言表。 旁的不说,起码少年并未腻了她。 只是想起先前少年抱她过来的场景,那浮浮沉沉,整个人如坠云端一般,宝钗的芳心就羞臊难当。 也不知过了多久,少年忽而凑上前来,轻声耳语道:“宝丫头,我们今日便做真正的夫妻” 第394章 水溶:宝钗不如元春远甚矣 潇湘馆。 紫鹃落座在帷幔四及的绣榻旁,素手沾着药酒,在黛玉那只莹莹如玉的玉足上轻轻揉着,关心道:“姑娘,力道可还行?” 先前女医官已经为黛玉察看过伤势,无非就是扭伤了脚儿,并未伤及筋骨,开了些药酒涂抹,歇一两日也就好了。 黛玉柳眉紧蹙,说道:“嗯,尚可。” 紫鹃闻言心下一缓,继续揉按起来,说道:“医官说了,多揉揉才好的快,等明儿个与王爷说一声,省得王爷担心。” 黛玉听见少年的名头,脑袋里又浮现出两人对视的一幕,芳心颤动,两弯罥烟眉下的明眸闪了闪,轻声道:“嗯,知道了,明儿个便去寻哥哥。” 她只是不想让哥哥担心,可没什么别的心思。 紫鹃抬眸看了一眼眉眼间带着羞涩之意的黛玉,双眸闪了闪,忽而道:“姑娘,你老实告诉我,你可喜欢王爷?” 说着,紫鹃怕黛玉误会,补充道:“我指得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这突兀的一问,让黛玉怔住了,旋即皙白的脸蛋儿上“腾”的熏红起来,芳心羞涩,啐道:“你这丫头胡沁些什么,哥哥是我的兄长.” 这丫头魔怔了,好端端的怎么问起了这事来。 紫鹃不以为意,一脸正色道:“姑娘,我没有胡沁,我瞧着王爷对你可不是兄妹之情,若是姑娘不喜欢王爷,趁早与王爷说仔细来。” 那会儿王爷都要亲下去了,要说王爷对自家姑娘没想法,紫鹃是万万不信的。 黛玉心下一怔,素手攥着玉肩上搭着的一缕青丝,垂着螓首默然不语。 哥哥对她有别样的心思,少女心中也是晓得,如若不然,哥哥不会弄什么宛宛类卿之类的,将晴雯当做自个,让她喊哥哥。 这会儿,想想都羞死个人。 只是自个喜不喜欢哥哥 实话实说,她也不知道,原先本是当哥哥为义兄,只是知道自家哥哥那藏起来的小心思,心湖就不平静。 惟一能确定的,那就是少女心中并不讨厌,甚至于有些小欢喜,瞧见哥哥与别的妹妹亲近了些,心里还不大爽利。 但说是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自个就分不清了。 紫鹃瞧见黛玉的神色,心中已是了然,抿了抿粉唇,转而问道:“先前王爷想要亲你,姑娘怎么躲开了啊!” “嗯?” 黛玉闻言,皙白的脸蛋儿浮上一层胭脂,那双晶莹的眸子波光流转,啐骂道:“死丫头,胡沁些什么,哥哥何曾要.亲我。” 什么亲她,她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胡言乱语的,好不知羞。 紫鹃心下一怔,蹙眉道:“先前王爷抱姑娘的时候,王爷低着脑袋作势要亲,那时姑娘偏过脑袋才让王爷停住了。” 那一幕她可是看的真切,要不是姑娘那一下闪躲,王爷可就真的亲上去了。 黛玉闻言芳心颤动,顿时回想起先前的一幕,那时与哥哥对视,一时只觉臊的慌,便偏过脑袋,倒没想到哥哥居然要亲她。 这. 她并不怀疑紫鹃会骗她,既然这般说了,那定然是哥哥真的要亲她。 “我不知道啊!” 黛玉红着脸道,芳心中见着几分羞臊之意,她要是知道哥哥要亲自个,想来.想来不会拒绝的吧! 紫鹃见状,嘴角不由的微微一抽,她知道自家姑娘的性子,断不会胡言乱语,这般说显然是真不知道此事。 这闹的,敢情是误会啊! 她就说自家姑娘其实也是喜欢王爷的,怎么拒绝王爷的心意。 紫鹃眸光闪动,叹气道:“我的好姑娘,知不知道也都不重要了,王爷素来是宽善随和的人,知道姑娘并无此意,想必往后也就死心,往后姑娘可安枕无忧了。” 黛玉闻言,玉容一怔,笼烟眉下的明眸瞪圆了起来。 这.怪道先前哥哥都不等医官来了后再走,原是哥哥在避讳着她,这么说来,岂不是往后哥哥便不会待她这般亲近。 思及此处,黛玉只觉心儿一痛,玉颊煞白起来,恍若烟雨的眸子里酝酿着雾气,忍不住的垂泪起来。 她真没想着让哥哥避讳他,好端端的怎就成了这样。 紫鹃见黛玉哭了起来,心下一紧,她原是见黛玉忸怩的不说实话,便拿话儿来激一番,谁承想竟惹得少女伤心起来。 “姑娘,都怪我,你可别哭了,王爷晓得又该心疼了。”紫鹃伸手擦着黛玉的眼角,轻声安抚起来。 黛玉抽泣一声,恼道:“我自哭我的,与哥哥何干,左右哥哥心里没我,哭死一了百了的,省得招人嫌弃。” 没了哥哥的喜爱,真真是比死了还难受,终究世界之大,身边没一个亲人,只她一个人孤单寂寞的。 紫鹃见拿王爷的名头还不管用,甚至于是愈演愈烈的,当下也是明了,劝慰道::“哎呦,我的好姑娘哎,以王爷对姑娘的疼爱,明儿个把事情说清楚也就没事了,值当多大的事儿。” 这话紫鹃说的不错,王爷待自家姑娘的好她都看在眼里,只要姑娘说清楚来,王爷还不是把姑娘放在心尖儿上宠。 “真的?”黛玉抬着湿漉漉的眸子看着紫鹃,恍若云烟的眉眼间带着几许希冀之色。 紫鹃见状不由的轻笑一声,应道:“比黄金还真哩。” 还说不喜欢王爷,若不喜欢,姑娘怎会如此上心,这不就露出马脚来了。 黛玉瞧见了紫鹃面上的戏谑,当下便明白过来,不免芳心羞涩,有一种被戳破心思的羞恼,啐道:“他爱理不理,我乏了,先歇息了。” 说着,黛玉便扯过一旁的褥子,躺在绣榻之上。 紫鹃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想着药酒也都擦好了,便起身走到烛台旁,凑上前吹熄烛火,屋内顿时一片黑暗。 就着轩窗透进来的月光,紫鹃临出屋前,隐约见绣榻上的声音轻轻颤动,心下微微一叹。 自家姑娘素来是多愁善感的,出了这档子事儿,以黛玉的性情,想来是整晚整晚的睡不着,思虑过切。 自家姑娘性子倔,指望姑娘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怕是不知要哭断了肠也没个反应,好端端的把养好的身子都哭坏来。 哎,也罢,明儿个便去寻一趟王爷吧! 蘅芜苑。 绣榻之上,宝钗将螓首轻轻依偎在少年怀里,一头秀郁青丝绾起的精美云髻散乱开来,鬓角汗津津的,那张杏眼桃腮的脸蛋儿之上,挂着两抹泪眼,在灯火映照下,白里透红,绮艳动人。 水溶拥着宝钗丰润的娇躯,神色畅然,轻声道:“宝丫头,怎么样。” 这回水溶可不是小打小闹,丰润的少女已然蜕变成蝶。 宝钗闻得少年之言,闭阖的美眸微微睁开一丝,对上少年那得意的笑容,芳心娇羞,那张丰腻的玉颊酡红如霞,声音见着酥软、娇媚,低声道:“姐夫,别闹了?” 什么怎么样,这要如何回答?难不成说今个儿的一遭如梦如幻,真真就是羞死个人。 不过从今日开始,她完完整整的是姐夫的人了,心儿透着欢喜,这场及笄礼,当真就是铭记于心,一辈子都忘却不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一股钻心的痛了。 水溶伸手捏着少女见着玫红气晕的脸蛋儿,只觉一片的软腻,说道:“我这还闹,你可别不知足。” 实话实话,到底还是顾忌着宝钗,故而有所收敛,如若不然的话,这会儿宝丫头怕是连话都说不出来,岂能羞嗔。 宝钗闻言,心知少年就是故意捉弄她的,绮丽流转的眉眼间涌起羞恼之意,不由的嗔了少年一眼,倒也没接这话。 这不叫胡闹,什么叫劳什子的胡闹。 水溶笑了笑,目光凝视着帷幔上垂挂的璎珞,问道:“宝丫头,今儿个你生日的愿景还没说呢,可有什么想要的。” 原本水溶便承诺了宝钗一个愿景的事情,只是当时在厅内宝钗并未多言,这会子身心都是他的形状,水溶也不能拔那啥无情。 宝钗闻言,柳叶细眉下的杏眸看了少年一眼,眉眼间满是情意,一张俏脸红若胭脂,将螓首朝少坚实的胸膛上靠了靠,心下一片安宁,低声道:“我所求之愿,姐夫今儿个已经给了,别无他求。” 水溶面容怔了怔,他可不记得给了宝钗什么及笄礼,一时有些没回过味来。 转念之间,水溶忽地回过味来,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弧度,垂眸看着怀中的少女,眉眼间洋溢着满足的神色,心中颇为感叹。 到底是知冷暖的人儿,就这话说的,水溶都要坚强起来了。 伸手朝着少女身前捏了捏,水溶打趣道:“这可不行,可还有什么愿景,一并说出来,可不能让姐夫食言。” 实话实说,得益者是水溶,算不上什么礼物。 宝钗芳心羞涩,莹润的美眸嗔了少年一眼,这人,就知道捉弄她,那儿哪是能随便乱捏的,真真就是不知轻重。 只是宝钗见姐夫发话了也不好再拒绝,心中思虑了片刻,才说道:“妈那儿为哥哥相中了夏家的女儿,已经过了拜帖,等哥哥大婚的时候,姐夫若是得闲便来吃一盏酒,可好?” 少女心中真的没什么别的愿景,唯一忧虑的,也就是自家那哥哥的亲事,若是有姐夫参加喜宴,不仅哥哥有面子,便是薛家也是有面子的。 到底这薛蟠和那夏金桂走到了一起,这两人还真就是缘分天定。 “好,到时我便去吃小舅子的喜酒。”水溶笑着回道。 诚然,夏金桂为人歹毒,断不是一个良人,若是进了薛家,那夏金桂不安分的性子,薛家十有八九不会安定。 只是这到底是薛家的事情,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水溶也不好干涉。 说不得,旁人还以为水溶对着夏家的女儿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哩。 更何况,以夏金桂嚣张的性格,正好可以和薛蟠这个呆霸王打擂台,说不准还能制住薛蟠,以免其闹出什么乱子的。 至于夏金桂,有北静王府在旁,但凡其是个有点脑子的人,也不敢闹得太过。 宝钗见少年应了下来,莹润的杏眸直视着少年,眼波流转的,莞尔道:“谢谢姐夫。” 水溶轻笑一声,伸手捏着少女的下颌轻抬起来,垂眸看着少女那张丰腻的脸蛋儿,打趣道:“宝丫头就这般谢,也太敷衍了吧!” 其实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大事,即便宝钗不说,小舅子大婚他也是要去的,可以说宝钗是浪费了这个机会。 但也就是如此,宝钗才愈发的惹人喜爱,真真就是姐夫的贴心小棉袄。 宝钗闻言,丰腻的脸蛋儿熏红起来,隐约间察觉到了什么,眸光不由的垂下望去,顿时心神一颤,眉眼间透着几许心慌。 只是还不等宝钗说些什么,少年那炽热的气息袭来,自家的唇瓣已然被噙住。 不一会儿,宝钗已然娇躯酥软,整个人垂挂在少年的怀中,那丰润挺翘变换,不由的让宝钗那张雪腻的脸蛋儿上绚丽如霞,嫣红的唇瓣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点点晶莹,细气微微,道:“姐夫,你这是做什么。” 她又不是小孩子,怎得就端着她。 水溶凑在少女粉嫩的耳畔间,轻声耳语道:“妹妹,别怕。” 其实,少年真的就是克制,现下少女缓了过来,水溶自然是意动,这回,定然是要大振夫纲,让宝钗知晓厉害。 宝钗闻言,芳心羞涩之际,一股暖意涌上心头,螓首靠在少年的肩头上,一时之间倒也接话儿。 其实此时的少女还是有些不适,但是姐夫兴致盎然的,她也不好拒绝,再加上姐夫这痴迷自己身子的模样,让少女心中欢喜,不忍拒绝。 “嗯~” 宝钗腻哼一声,素手不由的紧紧环着少年的脖颈,莹润的杏眉紧蹙,丰润的娇躯不由的阵阵颤栗,只觉心神颤动. 须臾间,宝钗回忆起当初乘船从金陵到京城的路途中偶遇风雨之时,那颠破流离之感,险些让人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儿,宝钗忍不住的打起摆子,整个人如坠云端,浮浮沉沉的不知所以,只觉浑身酥软无力,连眼睛都睁不开来。 原以为与先前一般,可没想到少年如此的花样百出,一会儿顶天立地,一会儿架云而起,那一幕幕每每都震撼人心,真真是让人难以言表。 忽地,少女察觉到自个被翻了个,心神一紧,羞耻心爆棚,挤出一丝为数不多的气力,轻轻柔柔道:“姐夫,别,求你了。” 如泣如诉的,似是带着几许哭腔。 水溶见此情形,面上带着几许不自然,瞧着几近瘫软的少女,目光闪烁,俯身凑在少女的耳畔间,柔声道:“宝丫头,一会儿就好。” 都这会儿了,可不能半途而废,宝钗虽刚及笄,年岁尚且稚嫩,可身子丰腴,类似杨妃,倒也不是空架子。 宝钗闻言娇躯一颤,贝齿紧咬着粉唇,整个人都快哭了,呢喃道:“姐夫,求你了,要不让莺儿来吧。” 少年如虎,每每都震的人芳心颤动,真就是耐不住了,这会儿,正是贴身丫鬟挺身而出之时。 水溶听着少女几近哭出来的声音,倒是顿了下来,瞧这模样,真真就是可怜至极,好似受尽了委屈似的。 哎,原以为宝丫头与元春类似,可眼下看来,宝钗不如元春——远甚矣。 沉吟一声,水溶喊道:“莺儿,进来。” 宝钗闻言,心儿舒缓几分,只要莺儿进来了,她可算是能歇息片刻了,旁的,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不大一会儿,莺儿走了进来,余光瞥了一眼绣榻趴着一动不动的宝钗,玉容一怔,忙上前道:“王爷,姑娘这是怎么了。” 水溶说道:“宝丫头没事,待会也就好了,不用担心。” 莺儿闻言心下一缓,还以为王爷把姑娘怎么了呢。 抬眸看了一眼王爷,只见少年英姿挺拔,俏脸涨的彤红,眸光微微偏转,不敢直视,颤声道:“王爷喊奴婢进来有何事吩咐?”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伸手捏着莺儿的下颌,微微抬了起来,只见少女俏脸绚丽如霞,一双清澈的双眸闪烁不定,好似星辰点点。 其实,莺儿的容貌也是颇为俏丽的。 莺儿此时心神颤动,她没想到王爷居然捏她的下巴,这是要做什么! 水溶凝视着莺儿娇羞的玉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说道:“你家小姐要你过来帮衬一二,你可愿意?” 莺儿闻言心尖儿一颤,美眸瞪圆了来,眉眼间带着几许错愕之色。 作为丫鬟,她也不是不晓事儿,这会儿姑娘要她帮衬,能帮衬什么,无非就是 其实不怪莺儿不明所以,毕竟莺儿还是个见识浅薄之人,加上原先宝钗与水溶一块儿的时候,她都是在外守着的,并没有她的事儿。 原以为喊她进来是做善后之事,倒是没想到,这会儿居然就轮到自个来了。 水溶见莺儿默然不语,双眸微微闪动,松开了捏着莺儿的手儿,说道:“既然你不愿意,那便算了,下去吧。” 她不缺女人,犯不着如此。 莺儿闻言心下一紧,原本绚丽的脸蛋儿煞白起来,见少年误会自个,忙不迭的说道:“不,奴婢愿意。” 天可怜见的,王府里的丫鬟谁不惦记着王爷,便是她也不能免俗,原是仗着自个姑娘的缘由,早晚盼着这么一遭,如今有这么一场造化,她怎么会不愿意。 只是话音刚落,莺儿芳心臊的缓,忙垂下螓首,素手紧紧的攥着绣帕,不敢言语。 这般急不可耐的,倒是显得她. 第395章 黛玉:哥哥捏她的下巴 厢房之内,高架台上的烛火摇曳,橘黄色的光芒如水一般,席卷了整个厢房,四及的帷幔上倒映着两道交织在一起的人影,摇曳生姿。 这会儿,宝钗已然缓了过来,柳叶细眉下的杏眸微微睁开,瞧见亲密无间的两人,芳心惊跳不已,复又闭上美眸,心中娇羞到了极致。 耳边莺啼不断,让宝钗心中悸动,忍不住的又睁开美眸看了一眼。 只见夙来活泼的莺儿此刻几近瘫软的趴在绣榻之上,而那少年在抚着其丰翘之处,正. 原来姐夫先前将她将她翻个竟是如此。 不知为何,宝钗心下一紧,随着少年汹潮涌动,宝钗一双雪白的笔直不由的并拢几许,似是有些隐隐发烫。 待到少年不满足现状,搂着莺儿的腰儿提了起来,宝钗那张柔润丰腻的脸蛋儿羞红如霞,更是芳心一跳。 原本这都是她来受着的,可眼下.真真是苦了莺儿了。 正在宝钗心惊肉跳之时,却见少年的眸光看了过来,清秀的面容上带着浓浓的戏谑之意,打趣道:“宝丫头想看的话,何不大大方方的,姐夫何至于小气。” 宝钗:“.” 少女芳心剧颤,只觉臊的不行,含羞道:“姐夫,我.没有。” 什么叫她想看,这同在一张榻,姐夫又不避讳着人,便是不想看也没办法啊,这人,就是喜欢捉弄她。 说着,也不知为何,宝钗那双莹润的杏眸不由自主的垂眸而望,心中不由的泛起几许疑惑、不解。 姐夫那般的英武,是怎么莺儿容得下,自个也是,真真就是奇怪。 念及此处,宝钗只觉娇躯颤栗,在心底暗啐了一口自己,那张如梨蕊一般的脸蛋儿已经滚烫如火,连忙垂下秀美的螓首。 好端端的想这些作甚,真真是羞死个人。 这会儿,莺儿微微回过了神,柳眉微微睁开一丝,迷朦的眸子看见自家小姐,伸手抓了过去,呢喃道:“姑娘.” 如泣如诉的,声音中带着几许委屈的哭声。 宝钗心神回了过来,芳心臊的不行,忙伸手捧着莺儿的手儿,绮丽流转的眉眼间带着怜惜之意,忍不住的嗔怪道:“姐夫,你怎么能.” 主仆连心,宝钗哪里不知道莺儿此时的感受,先前她不也是如此,才让姐夫去寻莺儿,只是没想到,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莺儿就步入后尘,实在是 原来姐夫先前是真真的怜惜自个。 水溶闻言无言以对,诚然面对莺儿,水溶是恣意了些不错,但是也不至于如此,实在是他也没想到,就这一会儿功夫,莺儿都有两回了。 原本活泼可爱的莺儿,竟是那般的跳脱。 沉吟一声,水溶伸手将丽人拉了过来,说道:“那宝丫头帮衬帮衬莺儿。” 宝钗娇躯一颤,羞涩道:“姐夫,我,唔~” 话还没说完,少年便凑了过来,将她接下来的话儿打断了来。 宝钗腻哼一声,芳心羞难自抑,倒也并未多言,闭上了莹润的眸子,任由少年肆意索取。 此时的莺儿因为少年的一心二用,倒是缓和几分,心神渐渐回复,想起先前自个那一派的窘迫,心中臊的不行。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忍不住,也不知王爷会不会嫌弃她。 想来王爷不愧是王爷,英武不凡,自个还想着帮衬姑娘,着实是不自量力。 正羞臊着,莺儿忽觉翻了个,柳眸凝视着上方,只见一片雪白袭来,好似重物砸了下来,不由的让莺儿轻呼一声,待瞧见自家姑娘的脸,惊诧道;“姑娘,你压我作甚。” 此时,宝钗趴伏而下,看着近在迟尺的莺儿,芳心剧颤,一张雪腻的脸蛋儿涨得彤红似火,声线不由微颤几许,嗔道:“姐夫,别闹了。 她也不想,但少年也不知怎得,居然让自己压着莺儿,这肌肤相近的,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身前的变幻,让人心惊肉跳的,羞臊的不行。 水溶目光微微凝了凝,笑道:“姐夫可没闹,你们主仆二人情深义重的,姐夫这是成全你们。” 层叠相加,这可不是一加一的效果。 宝钗闻言心下大羞,她们主仆情深归情深,但犯不着如此啊! 少女正欲说话,忽地腻哼一声,感受着那若即若离,心底生出几许羞恼,将螓首转过一旁,暗暗生着闷气。 这还不闹,她们两主仆的都闹成什么样了,一鱼二吃? 莺儿这会儿也是臊的不行,主仆两肌肤相亲的,她都能感受到姑娘的丰盈和柔软,尤其是身下的若即若离,更是让人心惊肉跳。 水溶这会儿倒是忙碌,徜徉在这对主仆之间,来回倒腾的,体验着环肥燕瘦的千秋,一时之间,只觉心情畅然。 没一会儿,莺儿俏脸涨红,抿了抿粉唇,忍不住的说道:“王爷,奴婢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宝钗:“???” 什么意思,什么叫喘不过气来,嫌她重?这是人话? 这一刻,宝钗心中的愤怒压过了羞臊,要不是场合不对,估摸着当即就要甩脸皮子了。 水溶闻言也是顿了顿,旋即会心一笑,俯身凑在宝钗的耳边,轻声道:“要不宝丫头和莺儿换换。” 宝钗闻言,心中羞恼不已,贝齿紧紧咬着粉唇,啐道:“不换。” 还想压她一头,莺儿这是飘了啊,想得美。 水溶心中不觉好笑,素来端庄贤淑的宝钗都不顾体统起来,看来这会儿真真是恼的不行,失去理智了。 思及此处,水溶也不好再戏弄宝钗,以免过犹不及,便将少女抱了起来。 宝钗此时心中愈发的羞臊,心底深处隐隐见着几许恐慌,这会子姐夫又把她当小孩子一般端了起来,岂不是要 果不其然,宝钗腻哼一声,旋即又回想起了那股令人眩晕的颠沛流离之感 时光如水而逝,第二天,金鸡破晓,天光大亮。 水溶从绵软的藕臂中起得身来,转头看向一旁的宝钗与莺儿,见其两人眉眼间隐隐透着倦怠之意,心中不免畅然。 想来宝钗对于及笄之日是铭记于心,一辈子都忘却不了。 轻笑一声,水溶从床榻上起来,并未喊醒二人,简单的穿戴一番后,便离开了屋子。 昨儿个本就是两人的第一回儿,加上水溶闹的又凶,直至到了后半夜,想来两人是乏累极了,让她们歇息是理所当然的。 水溶出了蘅芜苑,沿着游廊走道而行,径直回到自个的院子。 进得厅堂,水溶便瞧见一袭红裙的晴雯正手持鸡毛掸子的清扫着木架,当即吩咐道:“晴雯,去准备热水,本王要沐浴。” 闹了半宿,一身的腻歪,的确是要好好沐浴一番才是。 晴雯瞧见少年衣冠不整的,粉嫩的嘴唇微微撅了撅,嘀咕道:“这又是去哪儿闹去了。” 在王府伺候久了,对于主子的习性大抵都了解,似王爷这般一整晚的不回来,大抵就是宿在姑娘的院子里。 只是若是如此,晴雯没资格评论,可但凡是姑娘的院子,下面都是有好几个丫鬟伺候着的,这回来还衣冠不整的,想来就是不知寻了哪个狐媚子了。 香菱?还是尤氏姐妹?亦或者是府里不知名的丫鬟? 犹记得有一日,王爷一大早儿的偷偷摸摸的回来,她多嘴问了一句,王爷还训斥她不许多问哩。 哼,不就是一个狐媚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水溶也没搭理晴雯,这丫头心高气傲的,搭理她还愈发得脸,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于她,真要是惹急了,一鞭子抽下去,看她还叽叽歪歪的。 果不其然,晴雯见少年不搭理她,羞恼的跺了跺脚,旋即便乖乖的去准备热水。 一番沐浴之后,水溶神清气爽,只觉一夜的疲累都消褪下去,瞧见几案上已然摆上了早饭,心中颇为满意,夸道:“不错,你倒是愈发衬心了。” 消磨了半宿,还真就是肚内空空,不得不说,晴雯这丫头有时候犟归犟,可伺候起人来,真就是妥帖。 “那是自然。” 紧随其后的晴雯听见少年的夸赞,心下不免得意,眉眼带笑,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倒也没说什么,落座在几案之上,正欲吃早饭的时候,下面的人禀道:“王爷,紫鹃来了。” 紫鹃来了,是颦儿那儿有事? 水溶顿了顿,手持筷子夹了一块肉铺吃了起来,说道:“让紫鹃进来吧。” 一般而言,紫鹃大抵不会主动来寻他,这回早晨就来寻他,估摸着是黛玉那儿有什么事情要紫鹃传达。 莫不是昨儿个要亲黛玉的事情? 念及此处,水溶心中莫名的有几许悸动,待紫鹃款款走了进来,行了一礼后,水溶才问道:“紫鹃,你怎么来了。” 紫鹃回道:“王爷,昨晚上姑娘偷偷的抹眼泪。又是整宿的睡不着,奴婢瞧着也是担心,特意来与王爷说一声。” 水溶闻言目光凝了凝,问道:“可是颦儿有什么忧心的事情?” 以黛玉那多愁善感的性情,若是她偷哭着半宿睡不着,大抵就是忧思过切,而紫鹃恰巧提的是昨晚,这就不得不让水溶多想去了。 难不成颦儿是因为那时自个差点亲了她,所以就伤怀了?这般嫌弃他这个做哥哥的? 莫名的有些伤心哩。 紫鹃抬眸看了一眼水溶,说道:“王爷,要不您还是过去看看姑娘吧,您若是去了,想来姑娘也会高兴的。”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凝眸看向紫鹃那张俏丽的脸蛋儿,说道:“好吧,且先等本王先用完早饭,再去看看林妹妹。” 这些事情,的确是要当面说清楚来,要不以黛玉那般心思敏感的人,想来都能折磨她许久。 囫囵的吃完早饭,水溶放下碗筷,留晴雯收拾后,便随着紫鹃朝着潇湘馆走去。 紫鹃在前引着路,穿过一道月形垂拱门后,双眸闪了闪,回身看着眼前温润的少年,轻声道:“王爷昨儿个是要亲姑娘吧!” 其实紫鹃已经打算好了,先一步与王爷摊牌,省得等见了姑娘的时候,怕又是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水溶闻言眉头挑了挑,清秀的面容上带着几许不自然之色,颔首道:“昨个儿吃了些酒,见颦儿恍若仙子,一时之间有些情不自禁。” 从昨日黛玉拒绝的态度来看,水溶已然明白黛玉与他是兄妹之情,他虽然心中确实对少女有些别样的想法,但犯不着强逼于人。 故而此番水溶连借口也寻好了,便是吃酒上头,想来也能解开黛玉的心结。 哎,有此一遭,想来以后连这份纯真的兄妹之情也都没了。 紫鹃凝眸看着少年,眨了眨眼,说道:“王爷的酒量,奴婢还是知道的,这拙劣的借口别说姑娘了,便是奴婢都瞒不住。” 水溶:“.” 借口归借口,能让大家下得了台也就罢了,拆穿就没意思了,还“慧紫鹃”,真真就是愚笨至极,朽木不可雕也。 “死丫头,盼着你姑娘一些好。”水溶挑了挑眉,啐骂了一句。 紫鹃闻言不以为意,她是知道王爷宽善的性子,如若不然,也不敢这般与王爷对话,见王爷言语之间还是为自家姑娘好,心下不由的一喜。 真真就只有王爷是真心待自家姑娘的。 思及此处,紫鹃抿了抿粉唇,轻声道:“王爷,姑娘素来命苦,自小便没了母亲,去岁林老爷又没了,如今姑娘算是孤苦伶仃,除了老太太,也就把王爷您当亲人看待,您若是喜欢姑娘,趁早说明白了才好,省得姑娘伤心。” 其实这些话儿,原不是紫鹃该说的话儿,只是昨晚上王爷要亲姑娘的事儿已然发生,不可能视若无睹,为了姑娘着想,不得不由她来戳破这层窗户纸,如若不然,姑娘还不得要哭坏身子来。 左右两人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何苦犟着哩。 水溶听着紫鹃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语,也从中听出了其他的意思,这什么叫让“姑娘伤心”?莫不是? “紫鹃,你这是何意?”水溶目光闪了闪,旋即问了起来。 紫鹃闻言,俏丽的脸蛋儿浮上两抹梨涡,说道:“其实姑娘心里也是有王爷的,昨晚上王爷要亲姑娘的时候,那时姑娘并不知情,只是害羞罢了,王爷您可别误会。” 水溶:“.” 还以为黛玉是拒绝于他,不曾想居然是少女娇羞导致的误会。 水溶并不怀疑紫鹃会说谎话,既然她开了这口,也就十有八九,仔细想想,也不知怎得,心里莫名的涌上一抹欢喜。 没想到,颦儿居然也是对他有别样的情谊。 念及此处,水溶也不多言,说道:“走吧,先去看看林妹妹。” 说着,水溶便迈步前行。 不一会儿,水溶便来到潇湘馆,掀开挂着璎珞点缀的珠帘,便瞧见黛玉坐在妆柩前,恍若烟雨的眉眼间萦绕几许倦意,轻声道:“颦儿。” 黛玉抬眸而望,瞧着屋门处那道温润的身影,风流的眉眼洋溢着喜色,说道:“哥哥,你怎么来了。” 水溶移步上前,垂眸看着眼前眉眼婉丽的少女,轻声道:“听说颦儿昨晚上半宿的睡不着,故而过来看看你。” 黛玉闻言,抬眸看了一眼紫鹃,不由的挑了挑眉,心下见着几分失望。 原以为哥哥是特意来看她的,不曾想是紫鹃去请来的,怪道一大早就见不到紫鹃的人影,真真就是多此一举。 这般强求要来的,她才不稀罕。 贝齿轻咬着粉唇,黛玉偏过螓首,说道:“小妹无事,哥哥看也都看了,可以走了。”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伸手捏着少女的下颌扳了回来,另一只手儿便轻抚着少女紧蹙的眉头,温声道:“都憔悴多了,如何会没事。” 黛玉:“???” 哥哥在捏她的下巴,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少女芳心剧颤,一张皙白的脸蛋儿浮上一抹玫红,柳叶细眉之间,萦绕着羞涩之意,只觉心儿都要跳了出来。 水溶瞧着少女娇羞的模样,并未有抗拒之意,当下就确定紫鹃所言不虚,黛玉真得是对他有男女之情的意思。 如若不然,以黛玉的性情,不喜的话早就挥开了,何至于无动于衷。 原以为黛玉自始至终都与宝玉有青梅竹马的情谊,甚至于水溶多有撮合之举,可不曾想黛玉居然心系于自己。 其实仔细想想,青梅竹马不如天降,倒也不是不可能。 倒不是说黛玉移情别恋,记得原著中黛玉开始对于宝玉多是从小陪伴到大的兄妹之情,黛玉情感变化是在于其从扬州回京之后,其对于宝玉才有所不同起来。 而那段时间正是林如海病逝之时,正是黛玉最难熬的日子里,陪着她的可是水溶啊! 怪道水溶曾多次与黛玉谈及嫁娶的问题,那时黛玉就百般不情愿,他还以为是黛玉年幼,情感懵懂,谁承想是心有所属,属意的还是她这个义兄。 黛玉芳心颤动,眉眼含羞道:“哥哥,唔~” 还未说完,少年已然凑近而来,噙住她那如桃蕊一般的唇瓣。 此时,黛玉美眸瞪圆了来,眉眼间满是不可置信之色,她没想到哥哥居然会亲她,一时之间,心湖泛起滔天巨浪。 只是也不知怎得,黛玉并未推拒,缓缓闭上了眼眸,任由少年攫取甘甜。 第396章 黛玉:怎的又亲上了来 这会儿,黛玉的娇躯酥软,一张雪腻如玉的脸蛋儿绚丽如霞,嫣红的唇瓣在清晨阳光的映射下泛着晶莹,那双清彻的明眸蒙上一层朦胧雾气,凝望着少年,不明所以。 不是,一大早的过来,怎得上来就亲她,觊觎之心已然毫不遮掩了? 回想着先前那股温软的气息,少女心中就惊颤不已,她都不知怎的,居然一点儿也不抗拒,就那般任由少年的侵袭。 水溶抿了抿唇,似是有一种沁人心脾的甘甜弥漫在舌尖,心头上不免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欣然之意。 其实水溶也明白林妹妹的名头如雷贯耳的,大抵有一种一亲芳泽的快意,这是心理作用, 绛珠仙草独有的甘甜,谁又没有悸动之心。 瞧着少女娇羞的玉容,水溶温声道:“颦儿,我心悦于你。” 都这般了,打直球是最好的方式,故而水溶俯身就噙了上去,以行动表明,如若不然,以黛玉的性情,怕不是太极打的身子都哭坏了,黛玉也犟着不开口。 况且,男人吗,你不主动的话,难不成还指望人家小女孩开口。 黛玉闻言心尖儿一颤,娇躯如遭雷殛,清丽的脸蛋儿涨得彤红,羞恼道:“你……你” 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 少女有心说些什么,可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芳心羞涩之际,心底深处又涌起一股欢喜,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一时之间让黛玉心神恍惚,平日里的伶牙俐齿全然不见,途剩下少女的娇羞。 水溶凝眸看着少女那嗔恼的脸蛋儿,见其久久不言,目光微微一凝,便拉着少女凝脂般的小手,温声道:“颦儿若是觉着为难,我们还是能做兄妹。” 黛玉:“.” 亲也亲了,手儿也都拉了,清白都被作践了,你跟我说做兄妹? 此时的黛玉芳心见着恼意,原本泛红的小脸蛋儿煞白起来,恍若春山烟雨的眉眼间透着清冷之色,有心抽回自个的手儿,然而却被少年钳制,竟抽不回来。 不由的,黛玉心下觉得委屈,那双璀璨的眸子藴着雾气,偏过螓首,哽咽道:“哥哥这是拿小妹当粉头取乐不成。” 水溶捧着少女的手儿,好似珍宝一般,温声道:“颦儿超然情致,我怎么会把颦儿当做粉头取乐,这不是怕颦儿你觉得委屈,才不得已收敛对妹妹的心思。” 黛玉闻言,心下微微一怔,贝齿轻咬着粉唇,罥烟眉下的明眸瞥了一眼那少年,眸光微微闪动。 她能明白少年的意思,毕竟少年可是有妇之夫,且那还是自个的大姐姐,她若是真跟了姐夫,那自个成了什么了。 且不仅如此,她自小一块顽大的三丫头、情同姊妹的宝姐姐都以往自己都拿小嫂子打趣她们,这会儿倒是显得尴尬了。 至于所谓的收敛心思她也懂得,发现哥哥对她不一样的情意,不就是晴雯喊哥哥的时候,宛宛类卿。 这些她都懂他。 也正是因此,少女心中才明白少年对她的情谊。 默然几许,黛玉抿了抿唇,玉颜泛起酡红,羞恼道:“亲都亲了,哥哥这会儿说这些有什么用,好没道理。” 清白都没了,现在说这些作甚,多此一举。 难不成她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水溶嘴角微微上扬,心中了然,以黛玉的品性,说了这番话儿,实际上也就默认了此事。 其实先前水溶知晓黛玉也是对他有别样的心思,但面对自己的义兄还是会有障碍。 尤其是素日里待她颇为和善的元春、探春以及宝钗几人,某种意义上是背叛了她们,这对于黛玉而言是极难接受的事情。 以黛玉自尊自爱的品质,想来这份心思会埋在心底里,如若不然,黛玉也不至于从未表露出来,要不是昨晚上的意外以及紫鹃的坦诚,两人之间怕也就是纯粹的“义兄义妹”了。 故而水溶说做兄妹的话儿,本意就是在激将黛玉,而黛玉所给出的反馈正中水溶下怀。 瞧着少女羞涩的脸蛋儿,水溶伸手搂着少女的削肩,轻声道:“是我情不自禁了,让颦儿委屈了。” 黛玉靠在少年的怀中,芳心羞喜,闻得少年的温情细语,心中不禁暖意横流,扬着那张娇俏的脸蛋儿,弯弯眼睫之下,那双清澈的明眸藴着朦胧雾气,嗔道:“都怪你,我怎么和大姐姐、宝姐姐她们交待。” 情不自禁就亲自个,往后她还怎么和宝姐姐她们相处,怕是尴尬极了。 水溶搂着少女盈盈的柳腰,那如扶风摆柳,即便是隔着衣裳都能感受到其内的细腻,心中微微一荡,轻声道:“是我动了心,这事我会寻个机会与元春她们说明,断不会委屈颦儿的。” 这时候就要表露出作为爷们的担当来,难不成还望黛玉一个小女孩去面对这种尴尬的事儿不成,那水溶成什么了。 君子好色,取之也有道。 “别” 黛玉芳心一颤,忙不跌的出声制止起来,两弯罥烟眉下,那双清澈的明眸湿漉漉的,颤声道:“哥哥,这事你先别与大姐姐她们说。” 这要是说了,真真就没脸见她们,她心里还没做好准备呢。 “好,那就听妹妹的。”水溶搂着少女颤抖的削肩,轻声安抚起来。 黛玉闻言心下一缓,转而一怔,娇俏的脸蛋上浮上几许不自然之色。 先前心中慌乱,倒没有多想其他,此刻心神回笼,敏感细心的品质占领高地,有些后知后觉起来。 她刚说完话儿,少年连思索都未曾有便应了下来,好似就是在等着她似的。 怎的,哥哥莫不是早就打着不告诉大姐姐她们的主意。 思及此处,抬起螓首看向少年,那双清澈的明眸闪烁不定,颦了颦秀眉,俏声道:“哥哥这是在这儿等着小妹?” 她可以受这委屈,但少年不能有这个态度。 水溶心下一怔,凝视着少女那带着质问的眉眼,说道:“颦儿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若不信,我这就去与元春她们说仔细来。” 其实少年确实是又这个心思,若是以往,他到没什么太大的估计,只是眼下元春怀着身子,他却惦记上了自己的“义妹”,总归是心里有几许愧疚的。 说起来,不光是黛玉,甚至于连婆婆都.哎,心中愈发的愧疚起来。 然而水溶不知道的是,元春其实在水溶认黛玉为“义妹”的时候就已经把黛玉当做姊妹来看,故而一向善待黛玉。 只能说夫妻一体,元春岂能不知丈夫的心思。 黛玉闻言心下一缓,想起自个被少年搂在怀中,鼻翼间萦绕着少年的气息,只觉心尖儿一颤,皙白的脸蛋儿旋即又绚丽多彩起来,伸手轻轻推拒了少年,嗔道:“哥哥要是这般态度,倒不如直接不理我的好,显得我无理取闹了些。” 先前的猜疑,倒是误会了哥哥的心意了。 水溶心下微缓,拉着少女柔腻的小手儿,轻声道:“就怕委屈了颦儿了,哥哥我这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黛玉闻言,芳心升起阵阵暖意,抬眸看了少年一眼,旋即低下头去,如梨蕊般的脸蛋儿浮上两团玫红晕团,低声道:“只要哥哥心里有小妹,小妹也就不委屈了。” 总归是她也对少年起了心思,又怎能全然哥哥一人担着。 要不,先前少年亲她的时候,她怎么就一点儿都没有反抗,甚至于微微的迎合。 水溶闻言心下感叹,其实黛玉看似是寄人篱下”、“无依无靠”“的孤女,可实际上就身份而言,即便林家已然落寞,但好歹也是侯门千金,出身名门。 若真要寻郎君,大有可为,就是宝玉那二房嫡子的身份都配不上黛玉。 诚然北静王府的门槛很高,但以黛玉的出身而言,便是做王妃也是有资格,可现下王府有了主母,那黛玉只能低人一等。 可现下.黛玉爱拈酸吃醋,但她的情感也是极为真挚的,喜欢一个人便全心全意的付出,也不会计较什么得失。 默然几许,水溶忽然有些好奇的问道:“颦儿何时喜欢上了我?” 实话实说,水溶确实好奇黛玉是什么时候对他有别样的心思,毕竟他们两“兄妹”之间,除却昨晚上的意外,好似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 现在细细想来,原先黛玉还颇为敬重他这个兄长,只是不知何时起就开始毫不避讳的阴阳怪气自个,想来那时就已然是对他有了心思了。 黛玉闻言,芳心羞臊难当,璀璨的明眸白了少年一眼,啐道:“我何曾说过喜欢哥哥了。” 她可从来没说过喜欢之类的话,那可是少年说心悦于她的,这会子问她这个作甚,真真就是没道理的话。 不过问及此事,黛玉心神也是恍惚,其实她也不知道何时对哥哥起了心思,细细想来,大抵就是父亲离去的那段日子,哥哥的细心宽慰吧! 但这话儿,怎好于哥哥细说。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起来好吧,黛玉确实没有说过,但黛玉并未抗拒的态度以及紫鹃先前的那一番话儿早就表明黛玉也是心悦于她的。 想来这就是少女的娇羞了,口不对心。 这会子,黛玉芳心羞涩,扬着螓首,两弯罥烟眉下,那眸光盈盈如水,静静看向对面的少年,心头忽而划过一道亮光,颤声道:“哥哥是何时喜欢小妹的。” 其实黛玉心中也好奇,哥哥是什么时候喜欢自个的。 犹记得那时发现哥哥的心思还是在窥见哥哥于晴雯两人的亲近之时才知晓他的心思,可她知道少年的心思定然早就有了。 “.” 我在问你,你倒是反问于我来了。 水溶目光微凝,心中计较一番后,说道:“初见颦儿之时,那时就觉着这妹妹忧结于心,想着这般恍若仙子的妹妹怎得就这般的愁苦,心里便记了下来” 黛玉闻言,回想起初见哥哥之时,那日好似是哥哥因为于大姐姐的亲事上门拜访,见了自个后便瞧出她的不足之处,言语间多是关心之语,让少女心中暖洋洋的。 念及此处,少女心底生出一股羞臊,璀璨的明眸瞥了少年一眼,忍不住的呢喃道:“原来初见那天,哥哥就.” 还以为哥哥是日久生情,不曾想初见的时候就已经打着她的主意,怪道对自个那般的好,甚至于还认作了“义妹”,百般维护的。 但也不知为何,少女心中并无反感之色,心底深处隐隐涌上一抹欣然之色。 水溶:“.” 实话实说,其实那时黛玉还是的稚嫩的小女孩而已,并未起什么别的心思,只是觉得黛玉这般灵性的人儿若是与原著那般悲剧,让人觉得怜惜而已。 但此时此刻,这些事儿都不重要,没必要讲明白来。 沉吟一声,水溶轻抚着少女眉眼间的几许倦意,轻声道:“往后颦儿有什么委屈了便与哥哥说,可别半宿的熬夜。” 黛玉闻言,芳心暖意徜徉,甜蜜之际,也有一股羞臊涌上心头,璀璨的明眸嗔怪的瞥了少年一眼,轻声啐道:“我自熬我的,又与哥哥有何.唔~” 话还未说完,黛玉便瞧见那少年凑将而来,噙住了自个的唇瓣,一双恍若春山细雨的明眸瞪圆了来。 这.怎的又亲上了来。 鼻翼间充斥着少年温软的气息,黛玉伸手轻轻推拒,见推拒不了,那双弯弯眼睫颤动,不由自主的渐渐闭阖起来,一时间心神荡漾,不知所往。 不大一会儿,黛玉娇躯酥软在少年的怀中,那张娇俏的脸蛋儿绚丽如下,嫣红的唇瓣泛着点点晶莹,檀口微微,羞恼道:“你欺负人。” 水溶轻笑一声,搂着那颤抖的削肩,凝视着少女羞恼的玉颊,说道:“颦儿总是这般机锋相对,哥哥舍不得反驳,也就只能出此下策,往后颦儿再这般,哥哥可不会惯着了。” 早就对于黛玉的阴阳怪气颇有微词了,以往是无可奈何,可眼下就攻守易形了,黛玉再阴阳怪气的,直接堵上去便是,简单便捷,还能享受一番。 黛玉闻言芳心羞恼,啐道:“你不可理喻。” 什么机锋相对,分明就是少年捉弄于她。 果然啊,这得了手儿,哥哥就不像以往那般惯着她了,变着法的欺负她。 水溶笑了笑,凝眸看着少女那嗔恼的脸蛋儿,心头涌起一股喜爱,柔声道:“面对颦儿,哥哥早就不可理喻了。” 黛玉闻言娇躯微颤,玉颜羞红如霞,她明白少年的话儿,若是讲理,哥哥何至于对“义妹”.确实是不可理喻。 只是黛玉到底是闺阁女儿,哪里受得了这等直白的甜言蜜语,一时之间,只觉整个人都有些迷迷糊糊的,若不是靠在少年的怀中,怕早就倒了下去。 听着甜言蜜语,只是轻轻垂着螓首,不再多言,却见那少年不知怎地,又是凑近而来。 水溶心下了然,一手搂着少女盈盈的腰肢,另一只手儿便捉着少女的素手,肤如凝脂,低声道:“颦儿,这会儿不早了,我也不好多待,你先吃早饭吧,我先回去了。” 一大早做哥哥的便来妹妹这儿,待久了确实不妥当。 黛玉也明白少年的意思,红着脸轻应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水溶点了点头,旋即起了身,在少女依依不舍的眸光下,出了屋门后,瞧见守在门外的紫鹃,双眸微微一动,说道:“紫鹃,好生照料你家小姐。” 紫鹃瞧见少年眉眼间的喜色,当即就明白事情成了,笑着应道:“奴婢知道了。” 水溶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便举步离开。 出了潇湘馆,水溶想着这会儿元春该醒了,便朝凤仪庭的方向走去,打算去安慰安慰王府后宅的定海神针。 径直来到凤仪庭,掀开珠帘走进屋子后,便瞧见身姿丰艳的元春此时正倚在软塌之上,那宽松裙裳包裹下的小腹已然隆了起来。 “夫君,你怎么来了。” 元春瞧见少年,璀璨的星眸洋溢着雀跃,那渐显丰润的脸蛋儿布满着喜色,轻声招呼起来。 水溶移步近前,伸手阻止丽人起身相迎,语气中带着几许不满之意,道:“你现在还怀着身子,这些个礼无需在意。” 说着,水溶伸手轻抚着丽人隆起的小腹,眉眼见着温情,说道:“辛苦你了。” 怀着身子的人本就疲累,这会儿水溶在外倒是过得自在。 元春闻言,芳心见着欢喜,璀璨的明眸看着少年温情的模样,眉眼舒缓,轻声道:“为夫君生儿育女,妾身不觉辛苦。” 水溶:“.” 这倒是不知让水溶如何说话了。 正此时,抱琴端着食盒走了进来,瞧见水溶后,盈盈一礼道:“王爷来看王妃了。” 水溶点了点头,伸手接过食盒打开看了一眼,只见里面只放着一碗梗米粥配些小菜,不由的蹙了蹙眉。 抱琴见状,先一步解释道:“王妃近来食欲不佳,只吃清淡一些的东西。” 水溶闻言了然,抬眸看了元春一眼,温声道:“元春,如今你可不是一个人,即便食欲不佳,也该配些精细的早膳,你不爱吃,孩子也要吃才是。” 元春眸光盈盈如水,静静的看着少年,芳心涌上一抹甜蜜,忍不住的撒娇道:“可是妾身真得吃不下。” 水溶闻言,也不知怎得,心下颇觉好笑,要知元春素来端庄大方,极少与他撒娇,这会儿倒是 怀孕的女人,总是有些黏人的。 笑了笑,水溶手持汤匙舀了一勺梗米粥,细心的吹凉了来,才递到元春的唇瓣边,温声道:“好,都依你,改明儿我吩咐灶房里弄些清淡爽口的来。” 元春凑上前吃了一口,心儿只觉舒畅。 第397章 水溶:妙玉有什么属性 北静王府,蘅芜苑。 厢房之内,宝钗一袭葱黄色的裙裳的坐在书案前,头上挽着发髻,纤纤素手持着毛笔伏案书写,露出雪白的藕臂上,带着一串红麝香珠,衬得肌肤愈发的娇嫩动人。 这会儿,少女正盘算着府里的账目,丰润白腻的脸蛋儿上,水色潋滟,杏眸莹润如水,隐约间似是长开了几许,眉梢眼角带着宛若牡丹冶艳般的妩媚气韵。 想来,这就是少年那一晚上的成果。 盘算许久,大抵有些乏了,放下手上的毛笔后,端着桌案上的茶水呷了一口,柳叶细眉下的杏眸瞧了瞧窗外的随风摇曳的杨柳,低声呢喃道:“这会儿,姐夫也该回府了吧!” 一侧,莺儿听见宝钗的轻声细语,心下微微一动,俏丽的脸蛋儿上浮上两抹梨涡,笑着说道:“姑娘这是念着王爷了,要不奴婢去前面打听打听。” 宝钗闻言,心下微微一羞,盈盈如水的杏眸白了莺儿一眼,说道:“你这死丫头,少在这儿犟嘴,怕不是你这小蹄子念着姐夫了。” 说罢,宝钗似是回想起什么,雪腻的脸蛋儿上浮上一层玫红,一双杏眸水光潋滟的,只觉心尖儿一颤。 莺儿心中同样羞涩,俏丽的脸蛋儿滚烫如火。 作为丫鬟,莺儿是什么位份,哪有资格能去念着王爷,还不是那晚上得了王爷的恩泽,成了王爷的形状。 那晚过后,主仆二人间的相处有些不自然起来,但凡瞧见对方,便会想起对方的丰润、柔软,王爷的英武挺拔,无一不是让人心尖儿发颤。 说起来,都怪那少年,百般折腾的,什么窘迫的模样都被瞧了个干净。 也不知怎的,这会儿屋内显得静谧起来,宝钗与莺儿皆是垂着螓首,一股无言的暧昧弥漫在屋内。 “宝姐姐。” 正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道娇滴滴的俏声,抬眸而望,只见轻灵的少女掀起珠帘走了进来,正是扶风摆柳的林妹妹。 “林丫头,你怎么来了。”宝钗瞧着黛玉,一边吩咐莺儿倒茶,一边眉眼开笑的起身相迎,打破了屋内渐显静谧的气氛。 黛玉闻言,两弯罥烟眉微微蹙了蹙,凝眸看着宝钗,眨了眨眼,说道:“我就不能过来看看宝姐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 宝钗抿嘴一笑,笑道:“是,是,都是我的错,林丫头来了,我心儿高兴着哩。” 黛玉这下才心儿畅然起来,落座在一方锦墩之上,柳叶细眉下的美眸闪了闪,悠悠的解释道:“闲着无事,我就过来和姐姐说说话儿,姐姐你可别嫌弃。” 宝钗闻言笑了笑,伸手接过莺儿递来的茶水递了上去,柔声道:“你这话说的,我多咱会嫌弃你。” 黛玉眸光看着眼前递来的茶水,眸光微微闪烁,皙白的脸蛋儿上浮上几许不自然之色,有些心不在焉的接了过来。 宝姐姐待她情真意切的,她却私底下里与哥哥真真是对不起宝姐姐。 宝钗心细,察觉到了黛玉的异样,莹润的杏眉微微轻蹙,关心道:“颦儿,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儿?” 她们两人的关系甚为亲密,俨然是闺中密友,就黛玉这心不在焉的模样,想来是有了什么烦心的事儿。 黛玉闻言,玉容微怔,粲然的柳眸中泛起几许幽幽之色,说道:“没没什么。” 说着,黛玉便呷起了茶水,以此掩饰自己的心虚。 这时候,黛玉能说什么,难不成说她与哥哥亲了嘴儿,私下里定下了终身? 这话要是说了出来,如何面对眼前的宝姐姐,即便是哥哥那儿先起得心思,可若自个清清白白的,又岂能发展至此。 说到底,还是自个也动了心思,面对宝钗,总觉得是做了亏心事儿。 宝钗见黛玉不欲言语,柳叶细眉下的杏眸微微闪动,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这是林妹妹自个的事儿,何必寻根问底。 不过鉴于对黛玉的关切,宝钗伸手拉着黛玉那双纤纤柔荑,轻声道:“没什么就好,若是有委屈了,姐夫那儿也会为你做主。” 实话实说,对于黛玉,宝钗确实是十分欣赏,但以她处事淡然的性格,大抵也不会掺和进黛玉的私事上去。 之所以对黛玉事无巨细,还是因为姐夫对于黛玉的疼爱,爱屋及乌多一些。 黛玉:“.” 她委屈的事儿,还不是哥哥那儿闹的,与他说了有什么用 陇翠庵。 禅房之内,妙玉一袭道袍盘坐在蒲团之上,纤纤素手捧着一本黄色封皮的佛经,凝神阅读,清冷的眉眼间满是专注之态。 不多时,门外的帘布轻轻挑了起来,然而妙玉静心诵读,倒也没有在意,忽而一双熟悉的大手揽住了自个的腰肢,不禁娇躯一颤,闭阖的美眸睁了开来,映入眼帘的便是少年那张温润的面容。 果不其然,这熟稔的手法,只有北静郡王水溶。 “王爷来贫尼这里做什么?”妙玉也不正眼看水溶,闭眸继续诵读,清冷的声音在禅房中响起,带着几分疏远和淡漠。 水溶对于妙玉的傲娇习为为常,倒也不在意,揽着丽人腰肢的手儿提了提,只觉一片柔软,轻声道:“有段时日没与师太品茶论道了,故而过来缅怀一二。” 妙玉感受着身前的异样,清冷的脸蛋儿浮上一抹玫红,那熟悉的触感以及少年那一股恣意,不禁让妙玉心神激荡,道袍下的笔直微微并拢几许。 少年每回都是这般,行强人之事,一点儿也不懂得怜惜。 但也不知怎得,少年的这般恣意霸道,她并不厌恶,甚至于心底隐隐悸动,每每都回想起那不堪的梦魇,恍若身临其境。 只是听见少年说什么“缅怀一二”之类的话儿,让妙玉心中颇为不适,升起一股子恼怒,喝道:“王爷请自重,陇翠庵不欢迎王爷,蝶儿,送客。” 怎得,真当她这儿是什么污秽之所,任由少年凌辱?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垂眸凝视着丽人清冷如玉的脸颊,嗤笑道:“蝶儿早就被打发走了,师太这会儿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乖乖的顺从本大爷,若是不然,呵呵.” 他能悄无声息的走进禅房,丫鬟蝶儿早就不在,此刻陇翠庵内,就剩下他与妙玉两人了,还不是任他肆意妄为。 这种身临其境的情景,真真是让人心潮澎湃。 妙玉听着眼前少年的污言碎语,心尖儿颤动不已,只觉面红耳赤,身躯都有些发软,那双清冷的眸子看向少年,瞪圆了来,嗔怒道:“放肆,贫尼乃是出家人,休得口出狂言。” 水溶:“.” 瞧瞧,妙玉师太是愈发的配合起来,这强人的行径真真就是屡试不爽,他都觉得妙玉其实有些其他的属性在。 抿了抿唇,水溶挑着眉头,不屑道:“你不是出家人,大爷我还没兴趣,今儿个就让师太知晓利害。” 妙玉闻言,芳心剧颤,曼妙的娇躯微微颤栗,心底深处涌上一抹难言的悸动,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少年已然欺身而近,分明是自个的两片玫瑰唇瓣已被噙住,说不出话来。 这会儿,妙玉心中的羞恼更甚,伸手推了推,然而少年却巍然不动,甚至于是愈发恣意霸道,让妙玉芳心颤动,竟有些不能自已,清眸渐渐闭阖,长长的眼睫颤抖。 水溶捏着丽人的下颌,肆意的侵袭而入,他知道面对妙玉这种傲娇的文青女,就不要与她多说什么,直接堵上去,什么都能解决。 也不知过了多久,水溶垂眸凝视着指尖,隐隐泛着晶莹,戏谑道:“妙玉师太看来是盼着本王来品茶论道,这会儿都思念成疾了。” 妙玉见状,雪腻的脸蛋儿已然是绚丽如霞,眉眼间不见以往的清冷,满是羞愤之色,贝齿紧咬着粉唇,清冷的声音中带着几许颤抖,清声道:“王爷不是来品茶论道的,贫尼这就去煮茶。” 证据都摆在眼前,她能反驳什么,无非是自讨欺辱罢了。 这人总是这般,非要让她难堪,捉弄她成习惯了? 水溶揽着丽人的腰肢,不让妙玉起身,另一只手儿捉住丽人的纤纤素手,引了过去,俯身轻声耳语道:“师太,这会子煮茶作甚,难不成师太渴了?” 妙玉闻言芳心羞难自抑,清冷的脸蛋儿滚烫如火,偏过螓首,冷哼一声,清冷如雪的声音带着几分软腻、娇俏,似是讥讽道:“堂堂的北静郡王,原是轻薄出家人的无耻小人。” 什么渴不渴的,少年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是愚蠢之人,哪里会不懂。 水溶轻笑一声,旋即起得身来,伸手按着丽人的螓首,呵斥道:“少废话,再敢多嘴,大爷我戳烂你的嘴去。” 妙玉听着少年居高临下的呵斥,芳心羞臊,只觉没脸见人。 她也不知道怎得,从少年污言秽语开始,她就不自觉的顺着少年的语气接了下去,似是如喝水一般的自然。 此时,妙玉挺翘的鼻间萦绕着少年的气息,芳心酥软,清冷的眉眼间,那修长的眼睫颤抖不止,冷眸盈盈如水。 少年如此的强势,她一个出家人又能如何,还不是只能顺从,她也是被迫无奈况且也不是第一回了。 念及此处,妙玉抬起颤颤巍巍的素手,一阵窸窸窣窣之后,便俯身凑了上去。 水溶凝视着墙壁上挂着的“静”字画轴,眉头时蹙时缓,手儿抚着丽人的螓首,悠悠道:“师太心不静,这段日子的经书是白诵了。” 妙玉闻言,水光潋滟的眉眼间蕴着愠怒。 她明白少年的意思,无非就是在说她不够圆滑,但这也不能怪她,谁让少年有一段日子不来,自是生疏几许。 这人,作践于她还这么颐气指使的,真真是让人着恼。 念及此处,妙玉芳心微动,带着几许报复的心里,贝齿微微轻抿 “嘶” 水溶不由轻呼一声,清秀的眉头紧蹙,垂眸看着鬓钗摇曳的丽人,一时之间无可奈何。 师太竟也斤斤计较起来了啊!! 另一边,邢蚰烟随着黛玉、迎春几人一并客居王府,她天性恬然淡泊,也没有往热闹处去凑,倒是王府有自个的闺中密友,故而时常来陇翠庵与妙玉闲聊。 这会儿,邢蚰烟来到陇翠庵门前,正欲敲门之际,发现大门并未锁上,并未多想,便推门而入,复又带上木门。 只是没想到,邢蚰烟刚进陇翠庵,蝶儿便上完茅房回来,也没注意到有人走进了陇翠庵,错过了彼此,老实的在庵外把风。 邢蚰烟进得陇翠庵的院落里,也没见着蝶儿,以为是在里面伺候着,倒也没有多想,沿着回廊来到禅房外,便欲伸手挑开帘子进入。 “呀……” 正在邢蚰烟捏着帘子的一角儿掀起来之际,忽地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禅房里传来,让邢蚰烟吓了一跳,手儿顿了下来。 此时邢蚰烟恬静的玉容怔了下来,两弯柳叶细眉紧蹙,暗道:“这什么妙玉的声音吧,怎得怪怪的。” 邢蚰烟狐疑之际,禅房里又传出了带着几许娇媚的声音,隐隐带着几分哭腔,似是如泣如诉道:“王爷.” “王爷也在?” 邢蚰烟心头一惊,她是知道王爷闲时会与妙玉品茶论道,上回还碰见过一回。 只是眼下这.妙玉显然是不对劲,里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念及此处,邢蚰烟也不知怎得,恍若是鬼使神差一般,轻轻勾起帘子的一角儿,偏着螓首探了过去。 只见禅房之中,原本素来高雅淡洁、孤僻自傲的妙玉师太,此时却被少年如稚儿一般端着,两抹雪白肌肤胜雪,晃得人眼花缭乱。 顿时,这般视觉冲击强烈的一幕,几乎让邢蚰烟如遭雷殛,呆立原地,差点儿喊出声来,连忙伸手捂住了嘴,弯弯的柳叶细眉之下,那双淡雅的明眸圆瞪着,震惊难言。 “这……这怎么回事儿?王爷和妙玉竟然白天在禅房里.” 此时,少女柳叶细眉下的明眸不复以往的淡雅,如雪腻一般的脸颊瞬间彤红如霞,一颗芳心“砰砰”跳个不停,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来,心绪起伏,不知所措。 “到底怎么回事?” 邢蚰烟怔怔的看着禅房里让人心惊肉跳的一幕,心底一时涌起各种猜测。 “以妙玉高洁的品性,素来不以俗人自居,这会儿怎得就.难不成是被王爷的权势所逼迫不成?” 邢蚰烟心下猜测,转而又暗啐自己一口,否定了自个的猜想。 她虽与王爷接触不多,但从印象以及王府上下对于王爷的赞扬来看,北静郡王素来情形谦和,哪会做出强迫于人的事儿来。 “呸,那般作践妙玉姐姐,狗屁的情形谦和。” 自家的妙玉姐姐是何等的高洁,她居然会起了怀疑之心,想到妙玉姐姐此刻却如稚儿一般被人作践,邢蚰烟芳心乱颤,贝齿咬着樱唇,不由的心下啐骂起来。 怪道瞧着妙玉的面容时,总觉得有几许不自然,原是不见了少女的青涩,多了那一份成熟的韵味。 邢蚰烟虽然淡泊,但也不是不明事理,此刻也是后知后觉起来。 想想也是,就这般作践,哪还有什么清白可言。 默然几许,邢蚰烟听着里间窸窸窣窣的声音,美眸盈盈如水,想了想,觉得眼下如此,她若是戳破了此事也无用,便暂时不打算声张,日后再询问妙玉的想法之后,再做打算。 念及此处,邢蚰烟便打算离开,只是还未迈开脚步,禅房之内的声音复又传了出去,似是呢喃道:“妙玉,这段时日都是邢姑娘陪你?” 听见自个的名头,邢蚰烟娇躯一怔,美眸微转之间,倒也没打算离开,勾着帘布的一角儿,复又探头而望。 禅房里,妙玉那两抹丰翘抵在一方几案之上,清冷的脸蛋儿滚烫如火,闭阖的美眸微微睁开一丝看向少年,眼波水润盈盈,声音带着几许江南的吴侬软语,呢喃道:“嗯,贫尼与蚰烟亦师亦友,她素日清闲,便多来贫尼这儿。” 水溶闻言了然,想了想,缓步近前,轻声说道:“陇翠庵就你一人,倒是显得冷清,邢姑娘原就是在国公府落脚,既然你们姊妹情形相合,要不我使个法子让邢姑娘来王府与你做个伴可好?” 妙玉腻哼一声,长长的眼睫颤动,莹润的眉眼间绮丽流转,清眸嗔了少年一眼。 这人作践她的时候那真真就是强人行径,可是关心起人来,又是那般的细腻,让人不上不上,又恼又喜的。 贝齿轻咬着粉唇,妙玉轻哼了一声,颤抖的声音中带着几许讥讽,道:“王爷,收起你的小心思,别想打蚰烟妹妹的主意。” 水溶:“.” “我多咱打邢姑娘的主意了,还不是你不愿意还俗,怕你寂寞,便为你寻个作伴的人儿,真是不识好人心。” 说着,水溶扬手便甩了一巴掌。 “嗯~”妙玉腻哼一声,只觉身前颤颤巍巍的,带着轻微的疼痛,不由的让妙玉瞋目而视。 她也知道少年的心思,但她就是忍不住的出言讥讽。 抿了抿粉唇,妙玉轻声道:“这事贫尼自会询问蚰烟妹妹,不劳王爷操心。” 其实妙玉也知道邢蚰烟的处境,她上京本就是求个落脚之后,只要有个娴静之所,旁得也不会在意,若能来王府,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水溶闻言点了点头,倒也没在意,眼下可还有正经事儿要做. 屋外,邢蚰烟听见两人的谈话,芳心剧颤,这情形,妙玉姐姐可不像是为王爷的权势所迫,如若不然,也不会谈到还俗之事。 也就是说,妙玉姐姐是自愿的,这. 此时,邢蚰烟心下错愕不已,她没想到素来高洁的妙玉居然心甘情愿的落入了红尘。 只是听见言及自己,说什么王爷打她的主意,不禁让少女芳心羞涩,雪腻的脸蛋儿涨得彤红似血。 旋即禅房的声音愈发的莫名起来,让少女只觉口靠舌燥起来,裙下的笔直微微并拢几分,似是有什么东西悸动起来。 回过神来,邢蚰烟心下一惊,几乎是逃一般,快步离了陇翠庵,连蝶儿错愕的神色也浑然不在意,沿着回廊,回到自己所居院落。 第398章 宝玉:通灵宝玉碎了 时光荏苒,转眼间便已到夏至,太阳就像个大火炉,把大地烤得发烫,就连空气也是热的,人一动就混身冒汗。 黛玉、迎春、惜春、邢蚰烟几人原就是客居王府,不宜久居,故而前不久一行人便返回了荣国公府。 荣国公府,黛玉所居的厢房之中,冰鉴摆着冰块,丝丝凉意弥漫开来,倒是让屋内不至于那般的燥热。 这会儿,黛玉有些慵懒的靠在软塌之上,一头乌发如云铺散,丝织的紫绫裳松松垮垮,露出一片柔光若腻的雪白肌肤,两弯罥烟眉似蹙非蹙,那双熠熠生辉的明眸怔怔出神,低声呢喃道:“也不知哥哥在做什么。” 两人才刚确立关系,没两日就分别了,自是时时刻刻的想着对方。 只是少女想起那少年,心中又不免幽怨,即便她不在王府了,也可以来国公府看她,再不济,早些接她们回王府去也好,竟一点儿消息都没。 “定是哥哥那儿被好妹妹绊住了脚了。” 黛玉想起自家那哥哥的为人,两弯细眉微微立了起来,皙白的脸蛋儿嘟囔了起来,竟十分的可爱。 这时候,黛玉心中又不免羡慕起了探春和宝钗,毕竟她们两个名正言顺的,真真切切是哥哥的人儿。 反观于她,却是.偷偷摸摸。 正当少女期期艾艾之际,紫鹃走了进来,低声道:“姑娘,宝二爷来了。” 话罢,宝玉便掀帘走了进来,不禁让黛玉蹙了蹙眉,忙起身整理了一番,娇俏的脸蛋儿上见着几分不悦之色,忍不住的啐道:“宝二哥,你怎么直接闯了进来。” 又不是小时候,所谓男女有别,宝玉这般直接闯进了女儿家的闺房,太不懂事了,就是哥哥那儿 宝玉闻言,原本洋溢着喜色的银月脸蛋儿怔了下来,清秀的眉宇下,双眸微瞪圆了来,带着几许难以置信之色。 以往他都是掀帘便入,也从不见林妹妹生份,这会儿怎么就见外起来了。 默然几许,宝玉瞧着整理衣襟的黛玉,摇了摇头,笑盈盈的说道:“是我唐突了,妹妹可别生我的气。” 想来是妹妹年岁见长了,不是因为见外的缘故,他的林妹妹还是那个林妹妹。 黛玉见宝玉嬉皮笑脸的,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儿,倒也没有计较,螓首点了点,轻声道:“宝二哥这会子怎么来了。” 到底是有从小一块长大的情谊,宝玉素来都是爱顽闹的性子,并无旁的意思,黛玉也不好过多言语。 难不成对宝玉说她心里有人了,让宝玉忌讳男女之别,不能让哥哥误会了? 宝玉落座在一旁锦墩上,瞧着黛玉回复平静,银月般的脸蛋儿洋溢着笑意,他就知道林妹妹不是与他生份了,说道:“我心里想着妹妹,便过来看看。” 自从府里的姊妹到王府那儿去了,宝玉只能读那些个书,心里早就烦闷了,现下妹妹们都回来了,他还读劳什子的书。 尤其是林妹妹,一段时日不见,气色比以往红润几许,愈发的娇俏可人了,光是瞧着就让人心儿畅然。 黛玉闻言,罥烟眉微微蹙了蹙,以往听着想她之类的倒不觉有他,这会儿念及此事,却让黛玉心下见着几分不悦。 只是黛玉也明白宝玉纯真的性子,俏丽的容色湛然,倒也没说什么。 宝玉接过紫鹃递来的茶水呷了一口,并未察觉少女脸上的异色,兴致盎然的问道:“妹妹和二姐姐在姐夫那儿可顽的尽兴?” 说起这事,宝玉心里就有几许腻歪,妹妹们都去得王府,偏他去不得,还要他念劳什子的书,真真就是偏心。 哎,真是怀念以往姊妹们都在国公府里的时候,大家多高兴啊! “嗯,还成。”黛玉平静的回道。 宝玉轻笑了下,倒也没在意少女的平静,笑着换了个话题,道:“对了,宝姐姐和三丫头她们还好吧。” 王府里还有宝姐姐、三丫头、云丫头她们,定是热闹非凡。 黛玉笑了笑,说道:“她们好着哩,尤其是云丫头,一天到晚净和宝琴妹妹凑在一块儿,到处乱跑,静不下心来。” 宝玉闻言,眼中露出浓浓的羡慕之意,忍不住的酸道:“云丫头也是的,净往王府里跑去,也不知道来国公府,小没良心的。” 宝钗与探春是王府的人儿,自然无话可说,可湘云却不是,要是有心的话,也该想起他这个二哥哥才是。 黛玉侧眸瞥了宝玉一眼,微微挑着眉头,嘲笑道:“你念着云丫头请她便是,难不成还要一个小丫头往前凑,好蠢的东西。” 湘云一个小姑娘家的,若无长辈的邀请,怎么可能会不请上门,即便在王府里居住,那也是因为哥哥出面,如若不然,湘云也出不得史家的大门。 若宝玉真的有心,央求贾母出面请人便是,这会儿倒说起风凉话来。 其实黛玉一直知晓少年的软性格,只是想着对方心性未定,待长大些也就好了,然而眼下,黛玉却有些不大喜欢。 少了一层滤镜,如宝钗、黛玉、探春等这些聪慧的金钗们,哪里不知道宝玉虽是个疼惜人的,但却撑不起事来。 宝玉听见黛玉讥讽的话语,心中不以为然,甚至于是欣然。 毕竟这般口吻说话的黛玉,才是他心心念念的林妹妹,这有一段日子没听见林妹妹呛人的话语,宝玉心里还怪想着的哩。 沉吟一声,宝玉面上有些悻悻然的说道;“妹妹说的极是。” 让他求贾母出面,要是被老爷知道了,又不得一番训斥。 黛玉显然也是知晓宝玉的心思,心下怅然,也没有闲聊的兴致,抿了抿粉唇,轻声道:“宝二哥,小妹有些乏了,你如没有旁的事儿,不妨先回去吧。” 宝玉:“.” 他才刚来,话才说两句,连一盏茶都没有喝完,怎得妹妹就要赶自己走了? 此时,饶是宝玉再迟钝,也发现了林妹妹的不对劲,这要是放在以往,妹妹欢迎自个还来不及,怎得会让自个走。 思及此处,宝玉的脸色垮了下来,凝眸看向那娇小的身影,虽是近在眼前,却恍若天边。 果然啊,妹妹与他生份了。 黛玉瞧见宝玉神色怔怔,眉眼见着几分担忧,可是她既然明确了自己的心意,也不能做什么瓜田李下之事。 心思百转之际,黛玉语气缓和几分,轻声道:“宝二哥,小妹真是有些乏了,你且先回去。” 宝玉神色呆怔,只觉心里空落落的,起身朝屋外走去,恍若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神情恍惚。 紫鹃瞧着宝玉失落的身影,有些担心道:“姑娘,宝二爷不会有事吧。” 她倒不是说担心宝玉,更为担心的是自家姑娘,所谓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一般情况而言,宝玉这般模样定是要闹的国公府鸡飞狗跳的,到最后又是自家姑娘落埋怨。 黛玉闻言,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了闪,终是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宝二哥总是这般,心性未定,先由着他吧,真要闹出事情来” 接下来的话儿黛玉并未说出口来,毕竟无非就是受到府里人的一些冷言冷语罢了,以往又不是没有过。 只是明白归明白,但黛玉心中又不由的委屈。 这时候,少女心中又想起了那一道温润的身影,眸光盈盈如水,若是在王府里,哪里会像现在这般担心受怕的。 说到底,自个终究是寄人篱下,得看人脸色。 紫鹃闻言,凝眸看了一眼多愁善感的少女,两弯笼烟眉间萦绕着几许愁苦之色,不由的心中轻叹一声,一时之间倒也没说话儿。 其实紫鹃觉得自家姑娘并没有错,需知姑娘与王爷的那一层隔膜,还是她帮着捅破来的,早些与宝二爷分清楚来也好。 倒不是说抛弃青梅竹马的情谊,而是要区别于男女之情。 这边,袭人正在院子里,瞧见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宝玉,眸光微微一亮,待其察觉到少年恍若失神一般,心下一紧,忙上前关心道:“二爷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又和林姑娘吵架了。” 这两位祖宗就是这般,不见面想着,一见面就吵了起来,劝都劝不住。 宝玉恍若未闻,一个劲儿的朝外走着,心里却是嘀咕道:“林妹妹她赶我走,妹妹她赶我走。” 袭人见宝玉失魂落魄的置若罔闻,心下惶恐,那双婉丽的眸子瞪圆了来,眉眼间萦绕着担心之色,暗道:“二爷莫不是魔怔了?” 思及此处,袭人此刻也顾不上其他,忙摇着宝玉的手臂,唤道:“二爷,二爷,您醒醒。” 这会儿,袭人有了上一次大呼小叫的警示,倒也不敢弄得人尽皆知的,只是一个劲的呼唤着,眉眼间的紧张之色,溢于言表。 见宝玉无动于衷,袭人贝齿轻咬着粉唇,当即也不在犹豫,双眸闪过一抹坚定之色,伸手便朝着宝玉的人中掐住。 犹记得上回宝玉魔怔,也是有经验的嬷嬷提醒掐人中。 “嘶” 女儿家的指甲本就细长,袭人又没什么经验,宛若刀锋的指甲嵌进了肉了,疼的宝玉忍不住的痛呼起来。 这会儿,宝玉本就因为黛玉的事情恼心上火,又被人这么一掐,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也没注意眼前的人是谁,抬腿便是一脚,大骂道:“下流的东西,滚开。” 袭人冷不丁的被踹了一脚,直直的倒在地上,捂着疼痛难耐腹部,俏丽的脸蛋儿上满是痛苦之色。 须臾间,袭人抬着螓首看向少年,柳叶细眉下的明眸泪花点点,眉眼间带着浓浓的悲苦之色。 她没想到,二爷居然踹她。 实话实说,自打在宝玉身边伺候,她是尽心尽力的服侍,从不敢有缺,一片真心全然交付在宝玉身上,即便是上次宝玉未曾保下她,袭人心中虽是失落,但也没过于当作一回事儿。 可这次.莫名其妙挨了宝玉一脚,还被一通骂她是下流的东西,让袭人又是羞,又是气,又是疼。 只是对方到底是主子,袭人也只能忍着,有什么委屈也得憋在心里。 这会儿,宝玉后知后觉的发现自个踹了袭人,银月般的面容一变,忙上前安慰道:“袭人姐姐,你没事吧。” “咳咳.” 袭人听见宝玉的安慰之语,心下微微一缓,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忽觉疼痛难耐,忍不住的咳了几声,吐了口痰出来。 宝玉瞧见这血淋淋的,竟是一口鲜血,不禁吓了一跳,松开了抚着袭人的手儿,面上满是惊慌之色。 袭人见状,心冷了半截。 这会儿她都被宝玉踹的吐血了,可宝玉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嫌弃于她,无一丝关怀之意,怎得不让人心寒。 宝玉此时却顾不上其他,那血淋淋的,让他心神紧张,有些六神无主起来。 屋内,听到异响的黛玉与紫鹃走了出来,瞧见眼前的一幕,顿时惊慌失色起来,忙上前察看袭人的状况。 瞧见地上那一口鲜血,不由的让黛玉恼怒起来,一双璀璨的明眸见着愠怒,恼道:“为何要打袭人,你失心疯了。” 院里就只有宝玉与袭人两人,此刻袭人显然是被人打成这般,除却宝玉以往,还能是谁。 不就是在先前说了两句重话,居然把气撒在袭人身上,知不知道袭人原是他的贴身之人,居然这般无情。 宝玉闻言,面色涨成了猪肝色,有心反驳,但事实确是他踹的袭人,根本就无从辩驳,气的嘴唇哆嗦起来。 这时候,宝玉习惯性的伸手一把抓着脖子的通灵宝玉,向着地上狠狠摔去。 遇事不决就摔玉,这时宝玉一惯的做法。 “咔嚓”一声,通灵宝玉碎成两瓣,在空中划过几道弧线,朝着灌丛中飞去。瞬间便不见踪影。 见此情形,黛玉、紫鹃面色大变,就连咳出血的袭人也是顾上腹部的痛处,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瞪大了来。 这会儿,便是宝玉也瞪大了眼珠子,银月般的面庞一片的煞白。 通灵宝玉碎了。 北静王府,凤仪庭。 元春一席宽松的裙裳,慵懒的靠在软塌之上,青铜冰鉴里装满了冰块,丝丝凉意弥漫在厢房之中,清凉透心。 毕竟元春可是身系北静王府的传承,半点也不能马虎,夏季必备的冰块,在凤仪庭里是接连不断,丝毫不在意花费。 此时水溶端着一碗凉透的燕窝,细心的舀了一勺,递到元春的唇边,做起了丫鬟小厮的活计,伺候的是小心仔细。 燕窝可以滋阴润燥,保养肌肤,补血活血,适合怀孕的女子食用, 元春抿了一口,璀璨的星眉之下,那双晶莹的明眸含情的看着少年,温婉道:“夫君还有公务在身,先去忙正事要紧,无需在这儿陪着臣妾。” 堂堂北静王爷,做起了伺候人的活计,服侍她洗手羹汤,传了出去,别人还说她这个王妃妖媚惑主。 水溶闻言不可置否,笑着说道:“无妨,原就没什么事儿,陪着娘子比什么都重要。” 他既然在这儿,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公务,相信元春自个也是明白,眼下这番说,无非就是女儿家的小心思。 若是水溶真应了,怕是元春一个白眼便甩了过来。 怀孕女子的心思,可敏感了,那两位侄儿媳妇便是前车之鉴。 果不其然,元春听后,璀璨的星眸微微眯了起来,眉眼开笑的,一张丰润的脸蛋儿浮出两抹梨涡,宛若一株明艳的海棠。 元春浅尝了一口递到唇边的燕窝,捏着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粉唇,声音中带着几许娇媚,道:“好了,妾身吃不下了。” 虽说她心中享受少年的伺候,可也是真吃不下了。 水溶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端着燕窝一口饮尽后,笑着说道:“娘子食用过的燕窝,别有一番滋味。” 元春闻言,丰润的脸蛋儿微微一热,余光瞥见一侧掩嘴偷笑的抱琴,芳心羞恼,璀璨的星眸嗔了少年一眼,啐道:“夫君总是这般轻浮无礼。” 少年在外之际,情形谦和,一派的君子之风,可在屋里.尤其是在床榻之间,反倒是像个波皮无赖,花样层出。 只是元春心里明白,她并不讨厌这般的少年,反而是心中欢喜,每每都能带给她新鲜的感觉,让人心惊肉跳的。 沉吟一声,元春眸光闪了闪,忽而说道:“妾身知晓夫君疼爱妾身,可也不能冷落了其他妹妹才是。” 少年气盛,如今自个身子不宜服侍,那就只能让其他姊妹服侍,服侍夫君的同时,自个也能落个大度的名声。 怎得,难不成还让少年干看着,岂不是伤身。 水溶轻笑一声,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这般温良恭俭的妻子,他能说什么。 瞧着少年湛然的模样,元春心里有数,这是夫妻间的默契,抿了抿粉唇,元春才提醒道:“夫君,尤家两位妹妹进府的日子不短了,得闲的时候你也得去安慰安慰两位妹妹才是。” 说起来,尤家姐妹与她亲近,这进王府大半年了,一直拖延至今,王爷不急,尤家姐妹都是无可奈何的。 这会儿,不正是让尤家姐妹上场之际。 水溶面容一怔,心中想了想,觉得颇有道理,那尤家姐妹确实晾着太久,尤其是她们之间还坦诚相见过,也该给她们定定心。 “王爷,林姑娘身边的雪雁来了。”正在这时,外间守着的金钏儿禀告道。 闻得此言,水溶蹙了蹙眉,雪雁过来寻他,定是颦儿那儿出了什么大状况,如若不然,可不会特意遣人寻他。 第399章 水溶:一块顽石而已 荣国公府,黑油油的小宅院。 头戴小珠钗,身着兰色裙裳的平儿沿着廊檐而行,俏丽的玉容上带着几许急色,也不顾外间守着的婆子,径直入了屋内,瞧见倚卧在软塌上的美艳妇人,美眸闪了闪,对着侍立的丫鬟吩咐道:“你们先出去。” 凤姐儿一见平儿这架式,芳心紧了紧,心知这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不由的正襟危坐起来,待人离去后,才问道:“平儿,出了什么事了。” 平儿眉眼轻颤,凑上前轻声耳语两句,道:“奶奶,琏二爷外面养的那个.有身子了。” 凤姐儿闻言,明艳的脸蛋儿上冷若如霜,狭长的美眸竖立,带着一股横眉入鬓的煞气,冷声道:“此事为真?” 自打知晓贾琏在外面养了个小的,凤姐儿就打算处置,只是被王爷“教训”了一顿之后,就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那儿却始终让人盯着,就怕出什么幺蛾子。 平儿瞧着凤姐儿冷厉的神色,心下微微一跳,点了点头,应道:“嗯,我特意让人问了搭脉的大夫,那人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子了。” 其实,平儿深知自家奶奶霸道的性子,怕是那人定然不会好过,她虽然于心不忍,但兹事体大,平儿不得不如实相告。 如若不然,以目前自家奶奶与二爷貌离神合的关系,外面那个养着的生了个儿子,自家奶奶怕是自身难保啊! 心善归心善,但平儿也不是圣母心。 凤姐儿闻言,娇媚的玉颊上阴沉无比,斥骂道:“还以为那骚蹄子是个识趣的东西,没想到心里藏着奸,既如此,休怪姑奶奶我了。” 原本她不好动手,想着外面那个好歹跟过姑丈,有点见识,应当明白分寸,大家伙稀里糊涂的过也就罢了。 但现在有了身子就不一样了,是切切实实的威胁到了她的地位,那凤姐儿就断然不能视若无睹。 平儿也明白凤姐儿的意思,要是外面那个老老实实的做个给二爷解闷的人也就罢了,偏偏要怀上二爷的种。 二爷的孩子,那不就是荣国公府长房未来的袭爵人。 抿了抿粉唇,平儿眉眼见着几分犹豫之色,建议道:“奶奶,外面那个生了也不打紧,总归您才是孩子的嫡母,正好.” “你是在教我做事。”凤姐儿冷眼瞥了一眼平儿,那狭长的凤眸犹如两道利剑一般,直戳人心,让平儿低下头去,不敢直视。 凤姐儿冷哼一声,厉声道:“我知道你是好心,但让姑奶奶我给她们两个没脸的东西养孩子,做他的春秋大梦。” 其实,凤姐儿明白平儿的意思,目前而言,按平儿的想法最为妥当,大家都欢喜。 然而大家都欢喜,凤姐儿可就不乐意了,她凭什么要给别人养孩子,就算长房没有子嗣,那也可以过继,即便那不是贾琏的孩子,但也是贾家的血脉。 总而言之,就是不能让贾琏如意。 不过念着平儿是一心一意的为她,凤姐儿还是解释道:“不是自个生的,都是些养不熟的白眼狼,迟早会反咬一口。” 对于人心,凤姐儿自问还是有所了解,不是自己生的总会隔上一层。 虽说过继的相差无几,但其中有天差地别,过继的父母影响不到凤姐儿长房嫡儿媳的地位,这种外室却有威胁她地位的资格。 平儿闻言,心下也颇觉有理,想了想,说道:“奶奶,要不向王爷请示一番。” 王爷那儿可是应承过自家奶奶的,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总要拿出一句话来,这也能避免自家奶奶行将出错。 凤姐儿闻言,明艳的脸蛋儿上满是嘲讽之色,嗤笑道:“都是一丘的王八,姑奶奶还能指望他?怕是姑奶奶被卖了还得提他数钱。” 在凤姐儿看来,上回水溶的态度已然就是偏向贾琏,即便这事与水溶说了,大抵就是与平儿先前的建议一般无二。 这口气想让她咽下去,做梦。 瞧着自家奶奶态度坚决,平儿心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中只盼自家奶奶莫要闹得太过,以免惹出大事来。 哎,她也只能盯着一二,该劝和的也得劝和才是。 正此时,外间嬷嬷急匆匆跑将过来,禀告说道:“二奶奶,宝二爷在林姑娘那儿拌了嘴,将玉给摔了,这会儿老太太、太太们正赶过去了。” 闻得此言,凤姐儿眉头挑了起来,一个两个的糟心事,都挤在一块来了,让人生恼。 对于宝玉摔玉的事情,凤姐儿虽然心下无语,但并未感到意外,无非就是一惯的常事罢了,不值当什么。 不过既是出了这事,凤姐儿也不能坐视不理,左右贾琏的事儿急不得一时,便带着平儿先往黛玉那儿赶去。 黛玉院内。 贾母在王夫人的搀扶下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还没进院门,便急声道:“怎么又摔着你的命根子,那是你的命根子!” 在贾母看来,这又是小两口之间吵闹,可吵闹归吵闹,一言不合就摔通灵宝玉,万一哪天玉碎了,可怎么了得。 宝玉见贾母、王夫人过来了,面露惊恐之色,毕竟以往大抵都是训斥两句了事,可眼下不同,这玉都碎了,不知贾母等人会如何责罚,不禁心下惶然。 黛玉两弯罥烟眉轻颤,垂着螓首默然不语,莹润如水的明眸蕴着雾气,泪眼婆娑。 这会儿,黛玉心中也没底,怕是此事难以善了,娇小的身躯颤动,只觉芳心一片悲凉,愈发的想念哥哥了。 紫鹃察觉到了少女的惶恐,怜惜的搀扶着少女摇摇欲坠的身子,轻声道:“姑娘,我让雪雁去王府请王爷了,您不必担心。” 她一瞧玉都被摔碎了,当下便觉塌天大祸,心知自家姑娘断然讨不到好处,第一时间就让雪雁去请王爷。 眼下,也只有王爷能给姑娘撑腰了。 黛玉闻言,罥烟眉蹙了蹙,她倒是不想麻烦哥哥,只是紫鹃已然让雪雁去通知去了,也阻止不了。 不过,少女心中却带着几许好奇、期待,也不知哥哥听到这消息,可是会急着赶来想来,哥哥很快就回过来吧! 一时之间,黛玉芳心不由的希冀起来。 此时王夫人瞧见宝玉脖颈之上不见通灵宝玉,眉头一紧,凝眸看着捂着腹部的袭人,急声的问道:“玉呢?” “这” 袭人原就被踹的吐了一口血,腹部疼痛难耐,哪有心思寻玉。 王夫人见袭人支支吾吾的,心中愈发的不满,这种没眼力劲的丫头,留着作甚,将其从宝玉身边赶走真真就是一件好事。 “还不快找。”王夫人瞥了一眼丫头们,喝道。 闻得此言,随着贾母与王夫人而来的丫鬟嬷嬷开始找着通灵宝玉,寻了有一会儿,其中一个嬷嬷说道:“老太太、太太,没有找到。” 贾母心神一紧,抬眸看了一眼低声抽泣的黛玉,心头微微一叹,转而看向一侧,问道:“紫鹃、袭人,通灵宝玉摔到哪里去了,还不说出来。” 紫鹃闻言,心知这回推脱不了,便朝着先前玉溅飞的方向去寻。 不过紫鹃心里也打定主意,这通灵宝玉定然不能那么快就寻了出来,要为王爷到来争取些时间,如若不然,姑娘可不得受尽委屈。 正此时,凤姐儿姗姗来迟,瞧见院子里这紧张的氛围,素来泼辣的凤姐儿也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的待在一旁。 又寻了好一会儿,眼见玉还没找着,贾母愈发的急切起来,瞧着宝玉怔愣的模样,便拉着宝玉的手问道:“我的心肝儿,你把玉摔哪儿去了?” 宝玉呆愣无神,瞧见贾母一脸急切的模样,不禁流出了泪来,带着哭腔说道:“老祖宗,我也不知道。” 他就是随手一摔,哪会注意这么多,以往都是有袭人帮他寻着,何曾要他关心这些。 随着宝玉的话音落下,贾母苍老的面上不由的悲戚起来,看着宝玉,忍不住的骂道:“不省心的孽障,怎就将玉给弄丢了,那是你的命根子,命根子啊!” 以往对待宝玉,贾母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通灵宝玉就是代表着宝玉,是他的福泽,不是一件随意的顽意。 动不动就摔玉的,全然不当做一回事儿。 一而再再而三的,狼来了的故事,是人都会心累。 王夫人见素来最是心疼宝玉的贾母训斥起来,心下愈发的愤懑,抬眸看着黛玉的眼神中,眼神冷厉。 这病秧子一来,宝玉就闹出事儿来,真真就是个灾祸。 黛玉素来敏感,隐约察觉到一股冰冷之意,微微抬起螓首,便对上那一双阴冷的双眸,似是两道利剑,不禁让少女身子一颤,柳叶细眉下的明眸,泪珠儿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她就知道,定是都怪起她来。 这时,凤姐儿自知不能再装聋作哑,便上前小心的说道:“老祖宗、太太,先别急,宝玉一气之下摔的,不定跑哪个犄角旮旯,怎么说也就在这个院子里,不会长腿跑了,咱们慢慢找。” 贾母闻言,心神定了几分,抹了一把眼泪,说道:“也是,让人继续找着。” 摔都摔了,还能怎么着。 凤姐儿见状,心下一缓,感受着头顶上那一股燥热之意,便说道:“这日头太毒,且先让下面的人找着,老祖宗、太太,咱们先去里头避避。” 经过凤姐儿的提醒,贾母与王夫人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燥热之意,脸上的汗水涔涔,再加上先前一路小跑而来,就连后背都是一片浸湿。 贾母虽是心急,但也不是不明事理,便顺了凤姐儿的心意进了屋子,而黛玉与宝玉两人也都跟了进去。 此时,贾母坐在黄花梨木的交椅上,接过凤姐儿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后,抬眸看着战战兢兢的宝玉与黛玉,心头悲苦,说道:“摊上你们这两个冤家,真真是造孽了。” 其实,贾母心里是想着亲上加亲,尤其是黛玉此时身子渐好,王爷那儿对黛玉又是视若亲妹,端是宝玉的良人。 可谁知道,两人年岁渐长,可依旧是吵闹不停,让人省不了心。 闻得此言,宝玉垂着螓首默然不语,银月般的面庞上一片的悻悻然。 黛玉听着贾母埋怨的话儿,娇躯一颤,心头涌上一股苦涩,泪珠儿止不住的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提着手中的锦帕掩着脸,削肩抖动不停,低声抽泣。 明明玉是宝玉摔的,就连外祖母都怪起她来,在外祖母的心里,宝玉才是她的心尖儿,她一个草芥之人,算得了什么。 贾母见此情形,轻叹了一声,倒也没有继续苛责。 好一会儿后,琥珀面色惨白的走了进来,捧着手中碎成两瓣的通灵宝玉走了进来,颤声道:“老太太,找到玉了,只是这玉.碎了。” 紫鹃紧随其后,心下亦是无奈,她能拖得了一时,可拖不了一世,只能期盼着王爷尽早赶来。 贾母见玉找到了,苍老的面上带着几分喜色,转而便听见玉碎了,心中一寒,垂眸看着琥珀手中捧着的碎成两瓣的通灵宝玉,浑浊的双眸凸了出去。 通灵宝玉碎了,真的碎了。 王夫人心下一紧,难以置信的看向琥珀,这玉真的碎了. 凤姐儿此时看着那碎了的通灵宝玉,心下也觉得不可思议,这玉宝玉都不知道摔了多少回了也不见有事,这回怎得就碎了。 此刻,贾母只觉呼吸一簇,脑袋昏昏沉沉的,身子便歪了过去。 “老太太、老祖宗。” 一时之间,屋内顿时乱做一团,作为当事人的宝玉顿时呆立了起来,六神无主的,惶惶不可终日,也不知能做些什么。 一番慌乱之后,贾母堪堪稳过心神,不由的嚎啕大哭起来,她没想到通灵宝玉竟然碎了,那她的心肝儿怎么办才好。 黛玉泪眼婆娑的看着这一幕,心下也是慌乱,先前见贾母歪倒过去,还见着担忧之色,可瞧着贾母这般外祖母饶不了她吧! 不待贾母发话,王夫人此时便忍不住了,阴沉的看着黛玉,说话也不加以思索,喝骂道:“宝玉原是好好的,都是你这个病秧子害的,好好的待在王府就是了,回来作甚。” 都是这病秧子害的,她宝玉岂能有错。 黛玉闻言,娇躯一颤,娇俏的脸蛋儿煞白起来,心中愈发的悲苦起来,掩面痛哭,娇小的身躯摇摇晃晃的,竟有些站不住脚。 国公府一直都不是她的家。 凤姐儿看着摇摇欲坠的黛玉,心中不免出几分怜惜之情。 王夫人这话说的.连病秧子都骂了出来,可见是嫌弃到家去了。 黛玉眼下没爹没娘的,论起亲人来,也就只有贾母一人,可王夫人的意思显然就是不把黛玉当做是自家人,这让原本就多愁善感的黛玉如何自处。 想来,也就只有王爷那个义兄是真心待林丫头好的了。 可惜的是,王爷人不在这儿。 正想着,忽而一道温润的声音从外间传来,诧异道:“这是怎么了?” 听见这道声音。黛玉芳心一颤,扬着梨花带雨的脸蛋儿,凝眸看向屋外,只见一道欣硕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哥哥。 这时,黛玉心中只觉感动,泪珠儿哗啦啦的落了下来。 每回自个最是悲凉之际,哥哥总是及时到来。 凤姐儿:“.” 说曹操曹操就到,就这般的嘴灵! “王爷怎么来了。”王夫人看见来人,不由的惊讶问道。 水溶瞧了一眼泪眼婆娑的黛玉,那双灵动的双眸都有些肿了起来,心起怜惜。 他家的好妹妹,又受委屈了,怕是又要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不过此时水溶暂时顾不上黛玉,凝眸看着王夫人,和善道:“元春甚是想念岳母,然而她怀着身子不宜出行,女婿便想着请岳母得闲时去王府做客,也能陪陪元春。” 先前雪雁将事情说明,故而此番水溶是特意为黛玉而来,只是他若实话实话,且不说让黛玉难做人,还有可能伤及贾母与王夫人的情面,在旁的元春在旁听见此事,便建议水溶以此为由上访国公府。 毕竟贾母与王夫人都是水溶的长辈,岂能将关系弄僵了去。 清官难断家务事,水溶还能颐气指使? 闻得此言,贾母心中一缓,她是知道水溶素来是疼惜黛玉这个义妹,原以为是黛玉情知不妙,便去王府请人。 目前看来,倒是巧合了去。 王夫人见水溶谈及元春,笑着说道:“王爷既是有请,改明儿我定去王府拜访。” 元春不仅仅是她的女儿,那肚皮子里的更是她的外孙,将来的北静王府世子爷,王夫人自是重视。 水溶点了点头,环视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团,目光落在黛玉身上,问道:“颦儿,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默然不语,毕竟她们也都知道王爷甚是疼惜黛玉。 瞧着屋内静悄悄的,凤姐儿深知不能冷场,于是上前小声的将通灵宝玉摔碎了的事情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 水溶闻言似是恍然大悟,垂眸看着琥珀手中捧着的那碎成两瓣的通灵宝玉,转而走到宝玉身前,伸手搭在少年的肩头上,宽慰的说道:“一块顽石而已,碎就碎了,改明儿本王去库房寻寻,另送一块玉给你佩着。” 贾母、王夫人:“.” 这是通灵宝玉,怎就是顽石,哪里就是随便一块玉能媲美的。 只是这话是水溶所说,贾母与王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但凡换个人,你看贾母喷不喷他。 第400章 水溶:不再通灵的宝玉 厢房里,宝玉听见水溶说这是一块顽石,清秀的眉宇下,那双眼睛湛然有神,忙不迭的说道:“姐夫说的极是,这就是一块石头,不打紧的。” 姐夫这话,真真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一块顽石而已,值当得了什么大事,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好似天塌了下来似的。 自小到大,无论是贾母还是王夫人,都说这通灵宝玉是大富大贵的象征,说什么这是他的命根子之类的,期盼着他做出什么大的经济学问出来,让宝玉烦不胜烦。 况且府里的姐姐妹妹们都没有,独他有这一块玉的,倒显得自个鹤立鸡群。 故而对于宝玉而言,通灵宝玉在他眼里就是一块比较希罕一点石头罢了,打心眼里是真的不稀罕这劳什子东西。 如若不然,也不至于三番两次的不当回事儿的摔。 “住嘴,你这混账东西胡沁些什么东西,那是你的命根子啊!” 王夫人听见宝玉居然赞同此言,如遭雷殛,脸色煞白无比,抬手指着宝玉,嘴唇哆嗦不停的呵斥起来。 此刻,王夫人连打死宝玉的心都有了,心中愤怒之际,又觉得心累。 宝玉听见王夫人的训斥,当即缩了缩脖子,不敢言语起来,可心中无奈的嘀咕道:“瞧,又来了,那石头怎就是他的命根子,碎了也不见自个有事啊!” 水溶看着王夫人一派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再也顾不上以往所谓的“慈眉善目”,目光不由的凝了凝。 实话是说,对于“衔玉而生”的说法,水溶是不相信的,毕竟这通灵宝玉不仅仅有雕刻的样式,甚至于其上还刻着字儿,搁谁谁会信。 既不是上天所赐,自然就是人为,现下王夫人一派“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显然就是王夫人的手笔。 对于王夫人为何会弄出个“衔玉而生”,水溶心中大抵了然。 所谓“衔玉而生”代表的是奇异,是福泽,这在迷信的封建时代来看,那就是承上天之福运,其后背的意义不可估量。 红楼开文便谈及冷子兴曾言:“国公府不比以往”,已然代表贾家在走下坡路,急需一个扛鼎之人,这时,宝玉“衔玉而生”不就恰逢其时,对上了“出了一件奇事”,让国公府一时之间名声大噪,而衔玉而生的宝玉就成了国公府装潢的门面。 说句实话,宝玉一个二房嫡子为何自小到大便受贾母极尽的疼爱?你可以说是因为宝玉类他祖父,但小孩子的容貌能瞧得出多少东西? 想来是因为宝玉“衔玉而生”,让贾母起了重视之心,加上宝玉争气,相貌愈发的像着其祖父,故而也就愈发的让贾母喜爱,当做是宝一般的,恨不得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了宝玉。 不要说贾母精明,再精明的人在迷信之下,都是坚定不移的,这就是“信仰”的威力。 可以说,如果没有“衔玉而生”,那么宝玉即便是类他祖父,也绝然不可能会有如今的风光,即便是贾母不喜大房,也不至于偏心到二房稳稳的压着大房 可眼下,宝玉这个当事人却承认“通灵宝玉”是一块顽石,这无疑是自掘坟墓。 这边,王夫人见宝玉安分下来,心下微微一缓,偏头看一眼阴沉着脸的贾母,对上那带着冷意的目光,只觉心中一片冰凉。 老太太这是回过神了. 此时的贾母脸色晦暗不明,通灵宝玉碎裂,她当时心中悲戚,一时之间倒并未多想,然而眼下却回过味来,尤其是瞧见王夫人那派模样,心中就愈发确定。 若真是通灵的宝玉,如何会碎?也就是说.“衔玉而生”是假的。 思及此处,贾母复又凝眸看着瑟缩的宝玉,心中只觉怅然若失,当初国公府渐显颓势之时,宝玉的衔玉而生无疑是一针强心剂。 尤其是宝玉的相貌愈发长得像夫君,让贾母心中肯定这是夫君显灵,将来定能带领国公府走上辉煌,即便是宝玉“不学无术”,她也只当未开智而已。 然而眼下,随着通灵宝玉的碎裂,一切都是幻影。 王夫人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贾母的神色,瞧见其双眸中闪过的一抹失望,不由的心下一紧,惶恐不安起来。 这时,水溶忽而道:“岳母不必苛责宝玉了,通灵宝玉原就是讨个吉利而已,碎了让工匠修复一番,并不碍事。” 王夫人:“.” 玉能修复,可这神迹如何修复? 贾母神色变换几许,转而说道:“王爷说的极是,好了,一大伙人都凑在这里像什么样,散了吧。” 再瞧下去,那都是笑话。 说着,贾母抬眸看了一眼呆立的宝玉,苍老的面容上满是复杂,说道:“宝玉,你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即便没有“衔玉而生”的名头,可宝玉到底是贾母自小带大的,这份祖孙之情做不得假,又岂能因此而生份起来。 宝玉闻言,心下不由的缓和起来,抬眸看了一眼莹莹啜泣的黛玉,眉眼间透着几许担忧,可到头来还是应道:“孙儿知道了。” 晚些时候,再来与林妹妹道歉吧! 此时,宝玉还以为雨过天晴,只觉心中提着的大石落地,殊不知因为通灵宝玉的碎裂,他所失去的东西不可估计。 不再通灵的宝玉,就不那么稀罕了。 随着宝玉下去,贾母看着水溶,说道:“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若去前厅坐坐,老身也好尽地主之谊。” 水溶语气温和的回道:“老太君这话说的见外了,本王好歹是国公府的女婿,在国公府也不算是客人。” 贾母闻言,心下倒是畅然几许,虽说宝玉.但有个王爷女婿,贾家也不会因此而颓败下去,对贾家的列祖列祖也有个交待。 笑了笑,贾母说道:“王爷此言极是,倒是老婆子我说错话了。”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清秀的眉宇下,双目闪了闪,忽而说道:“对了,老太君,元春怀着身子也是无趣,心中怪想着颦儿、二丫头她们,可否让本王带着妹妹们去王府小住两日,也好陪陪元春。” 出了这档子事儿,水溶觉得还是让黛玉回王府,如若不然,以她这多愁善感的性子,怕是又要哭上好几宿了。 人都是他的了,他不心疼,谁来心疼。 只是若单独邀黛玉一人,倒是让黛玉略显尴尬,索性一块将妹妹们都带走。 一侧,黛玉娇躯一颤,抬着梨花带雨的俏脸,凝眸看向少年,芳心涌上一丝暖意。 到底她还是有哥哥疼的。 贾母看了一眼泪眼婆娑的黛玉,心下疼惜,点头道:“也好,王爷做主便是。” 连那病秧子这种咒人的话都骂了出来,可见王夫人心中有多嫌弃,再加上此番碎玉的事情,王夫人十有八九会迁怒黛玉,索性还不如让黛玉去王府一段时日,对大家伙都好。 王夫人垂眸不语,那双“慈眉善目”的面庞,晦暗不明,倒也没说什么。 旋即,贾母、王夫人便在一中丫鬟的搀扶下离去,就这般,一场因通灵宝玉碎裂的大戏就此落幕。 待人离去,水溶凝眸看了一眼被一个小丫头搀扶着的袭人,只见其俏脸惨淡,贝齿下紧咬的粉唇泛着煞白,蹙眉道:“袭人这是怎么了?” 紫鹃抚着黛玉的肩头,说道:“王爷,袭人先前被二爷打了,还呕了一口血。” 水溶闻言心下一怔,眉宇间透着几许难以诧异之色。 诚然,宝玉是个扶不起的人,但其品性确实算得上端正,素来最是疼惜女儿家,言语间都是“女儿家都是水做”之类的话儿。 这般心疼女儿家的人,竟然把袭人打的呕出血来. 袭人忍着腹部的疼痛,惨白道:“是奴婢冲撞了二爷,不怪.二爷的。” 水溶:“.” 这袭人,还真就是对宝玉一片赤诚之心啊,不愧是宝玉的花解语。 默然几许,水溶说道:“袭人,你下去让大夫瞧瞧,就说是本王吩咐的,不必在意诊金、药材什么的,务必治好你伤势。” 袭人闻言,芳心不觉感动,抬眸看了一眼温润的少年,哽咽道:“奴婢谢过王爷。” 她与王爷并没有什么交集,王爷却对她宽善有加,反而她一心一意侍奉的二爷丝毫不见关心之意。 人与人相比,怎得就差距这么大。 此刻的袭人,心中不由的对二爷感到一阵心寒。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待袭人离开之后,便朝着黛玉的方向走去,近得身前,伸手轻抚着少女的螓首,温声道:“好了,颦儿不哭了,哥哥来了。” 袭人在旁的,他倒不好过于关心黛玉,打发了最好。 少女闻言,心儿一颤,也不知怎得,眼泪儿控制不住的大颗大颗的往外掉,螓首埋在少年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水溶搂着少女颤抖的削肩,伸手抚着少女的那黑如瀑布的秀发,无声安慰起来。 他明白,黛玉这是受了委屈之后的发泄,也就听之任之了,将闷气宣泄出来了也好,省得憋在心里伤身子。 好一会儿后,水溶身前浸湿了一片,察觉到黛玉哭声渐显消停,才伸手捧着少女的脸蛋儿,凝视着少女那哭的红肿的眼眶,只觉心中疼惜,食指轻轻擦拭着少女的眼角,柔声道:“好颦儿,不哭了,再哭妆都花了,难看极了。” 黛玉闻言,两弯罥烟眉立了起来,纤纤素手推开少年,贝齿紧咬着粉唇,恼道:“我就哭,难看又与哥哥何干。” 她这儿正伤心着哩,少年倒是说其了嫌弃的话来,越想,黛玉心中就越是伤心,转而又无声凝噎起来。 瞧着黛玉那眼泪止不住的掉落,水溶心中不由的感叹,都哭了几回了,怎得还能哭的出来,这眼泪真就不值钱。 只能说不愧是绛珠仙草,饱满多汁,也不知. 见此情形,水溶语气软了下来,温声道:“哥哥与你开个顽笑,你倒是当真了。” 黛玉自是明白少年是玩笑话,但就是控制不住心里的恼怒,抽泣了一声,凝噎道:“哥哥要是这般态度,倒不如.唔~” 黛玉正欲挤兑两句,话音未完,却见少年凑了过来,自家的两片唇瓣就被噙住,不禁美眸瞪圆了来。 伸手轻轻推拒一二,见推拒不动,黛玉索性放弃,在少年温软的攻势下,芳心颤动不已,皙白的脸蛋儿绚丽如霞,美眸不由渐渐阖上。 紫鹃涨红着脸看着这一幕,美眸微微瞪圆了来,她倒是没想到,王爷一言不合就堵自家姑娘的嘴,真就是直.洒脱。 好一会儿后,水溶看着已然彻底老实下来的少女,娇俏的脸蛋儿绚丽如霞,檀口微微,心中不禁得意,轻声道:“颦儿总是这般伶牙俐齿的,哥哥我自愧不如,只能出此下策,颦儿可别怪罪哥哥。” 对待阴阳怪气的黛玉,这就是最为直接的办法,一下子就安分下来。 话又说话来,林妹妹的唇瓣,真真就是温软如玉,好似四月绽放的芙蓉蕊瓣,甜蜜浸人。 黛玉闻言,一张俏脸涨得滚烫如火,羞恼道:“你你.” 说不过她就堵她嘴,哪有这般.无耻的。 虽说如此,但黛玉心中却并不反感,甚至于芳心涌上一股甜蜜,只是心中的娇羞难耐,垂着螓首,不敢直视少年。 水溶见状了然,轻轻握着少女的素手,温声道:“颦儿,老太君那儿已经应了我,你且先收拾收拾,待会随我回王府去。” 这儿到底是国公府,人多眼杂的,浅尝辄止一番即可,若是让人发觉了什么,水溶倒是无所谓,就怕黛玉羞愤的不敢见人。 待人去了王府,还不是任由他手拿把掐的。 黛玉闻言,芳心微暖,轻轻点了点螓首应道:“小妹知道了。” 水溶见状笑了笑,捏了捏少女柔嫩的小手,目光微微闪动,转而看着紫鹃道:“我去通知二丫头,你让雪雁去通知四丫头她们,带上邢姑娘一块,准备与本王去王府。” 黛玉这边解决了,还有二丫头那边哩,同是小姨子的,也不能厚此薄彼。 至于邢蚰烟,一并带着给妙玉师太解闷便是。 黑油油的小宅院里。 平儿给斟了一盏茶水,递了上前,有些感慨的说道:“没想到,通灵宝玉居然碎了,要不是王爷正巧来了,可有林姑娘好受的。” 通灵宝玉的事情,总归是要有人担着,宝二爷受老太太的宠爱,自然无恙,可林姑娘那儿虽不至于重罚,但也少不得冷言冷语。 以林姑娘那性子,怎么受得了。 凤姐儿坐在锦墩上,锦绣裙裳包裹下娇躯曼妙,抿了一口茶水,轻哼道:“王爷不是说了,那就是一块顽石,有什么大不了的。” 什么狗屁的通灵宝玉,凤姐儿原就没当一回事儿,在她看来,重要的是贾母的喜爱,要是贾母不在意,那就是一块稀罕的石头罢了。 平儿抬眸看了凤姐儿一眼,俏丽的脸蛋儿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抿了抿粉唇,轻声道:“奶奶,既然王爷来了,要不咱们请示请示王爷。” 凤姐儿闻言玉容微怔,转而冷若冰霜起来。 对于平儿所言之事,凤姐儿心知肚明,无非就是贾琏外面养着的那个有了身子的事情。 先前因为宝玉摔玉的事儿,她一时之间倒是把“正事”,此番经过平儿的提醒,当即就清晰起来,冷哼道:“不必,我心里有数。” 这事拿去问水溶,得到的结果无非就是敷衍,有什么用,说不准因此还会被警示一番。 想起“警示”,凤姐儿脑袋里不由自主的浮上那一日羞愤的场景,只觉心头有一股火气,那浑圆之处,隐隐升上一抹异样,只觉火辣辣的疼。 不要脸的东西,竟敢打老娘的.哼,要不是看在王爷的身份上,姑奶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平儿见凤姐儿态度坚决,心下微微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起来。 东院厢房。 王夫人从通灵宝玉碎裂之后,她就知道自个做的事情瞒不住,回到自个的院子里后,来回的在屋里踱步,生怕贾母那儿兴师问罪,心中惶恐不安。 过了好一会儿后,王夫人想着先前贾母似是不追究此事,倒是让她想通了。 眼下,自家大丫头那儿怀着王爷的子嗣,正是风光之时,即便自个犯了此等大错,贾母也要看着大丫头的面子,不予追究。 念及此处,王夫人提着的心儿才彻底放了下来,坐在一侧交椅上,手中摩挲着佛珠,静心思虑起来。 虽说宝玉没了“衔玉而生”的名头,可到底是老太太身边长大的,先前老太太也没有苛责,就是念着祖孙亲,倒不必过于担忧。 况且,有自家那好女婿在,那就是她最大的保障,这荣国公府的天,还翻不起来。 不过为确保万一,那害人的病秧子断然不能留在宝玉身边。 既然王爷疼爱那个病秧子,索性过两日去见大丫头的时候说道说道,把那病秧子留在王府,断然不然再来影响自家的麒麟儿。 第401章 甄画:表哥不会嫌弃她吧! 宁荣街,原宁国公府旧址的小宅院里。 甄画坐在妆柩前,晶莹剔透的明眸凝视着菱花镜倒映的玉容,那娇媚的脸蛋儿因着有孕,愈发的丰润,透着几分婴儿肥似的。 见此情形,甄画眉眼间带着郁结之色,芳心哀怨不已。 自个这不复以往的娇媚,表哥见了会嫌弃,不对,我这可是因为给表哥生孩子才会如此,表哥那般光风霁月之人,岂会嫌弃自个。 嗯,表哥断然不会嫌弃大概吧。 默然几许,甄画轻摇颔首,精致的眉眼间带着几许哀怨,喃喃道:“表哥都许久不来见她了,担心这些有什么用。” 此刻的丽人,愈发的幽怨起来,真真就是一个深闺怨妇,还是个挺着大肚子的怨妇。 正当丽人自怜自哀之际,惊蛰挑开帘子走了进来,俏丽的脸蛋儿带着欣喜之色,移步近前道:“姑娘,王爷此刻在国公府里。” 甄画闻言,芳心不由的一颤,原本幽怨的神色一扫而空,扬着那张带着惊喜之色的脸蛋儿,凝眸看向惊蛰,眉眼间透着几许紧张,问道:“当真?” 惊蛰点了点头,说道:“嗯,是真的,王爷一进国公府的门,就来人禀报了。” 自家姑娘心心念念着王爷,姑娘知道王爷若是来看望她,定然会先去荣国公府,故而早就安排她打点。 一旦王爷去了国公府,马上就会有人禀报,得到消息的惊蛰,自然马不停蹄的过来禀告。 甄画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烨烨生辉,心中顿时就计较起来,她心里清楚,她与表哥的关系原就是见不得人的,即便表哥此时在荣国公府,也不一定会过来看她。 思索几许,甄画抿了抿粉唇,忽而问道:“贾蓉此刻在哪?” 惊蛰闻言愣了愣,一时有些不明白姑娘怎么问起了贾蓉,不过还是老实回道:“蓉大爷应该是在西院的小戏台。” 对于贾蓉,甄画虽然让他头上不那般的黑亮,但是却没有亏待于他,知道贾蓉喜欢吃酒听曲,故而甄画特意给贾蓉圈了一处戏台,专供其顽乐。 只要贾蓉“安份守己”,花些银钱算什么,与表哥相比,其余的都是浮云。 甄画见贾蓉此时在府上,心下微微一缓,忙不迭的说道:“你让贾蓉去国公府请王爷来一趟,就说有正事相商。” 既然要表哥来见他,自然就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由贾蓉这个爷们去请,断不会有人碎嘴。 惊蛰闻言心下恍然,应了一声后,便退下去请人。 此时甄画芳心雀跃,纤纤素手挑起妆柩上的胭脂,正打算仔细装扮一番,只是瞧见镜中略显丰腴的脸蛋儿,心中不由的一黯。 这.表哥若是真的嫌弃,那该怎么办。 沉吟一声,甄画吩咐道:“去请太太过来一趟。” 既然自己怕被嫌弃,那就让尤氏过来帮衬,那女人年岁是大了一些,但那容貌身材,确实是不可多得。 犹记得上回,表哥可是尽兴得很,可见表哥还是殊为满意的。 荣国公府,迎春的院落。 迎春倚坐在几案之前,一席淡粉色华衣裹身,三千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点缀的恰到好处。 此时少女一只小手捧着《太上感应篇》,另一只小手捏着云子,腮凝新荔的脸蛋儿上见着专注之色。 正当迎春刚落一子,“高大丰壮”的司棋挑开帘子,快步进得屋中,眸光看着娴静的坐在几案前摆弄棋盘的少女,唤道:“姑娘。” 迎春抬起眼眸,柳叶细眉下那双晶莹剔透的明眸看着司棋,眨了眨,也没说话,其意便是询问司棋有什么事儿。 司棋知晓自家姑娘呆呆的性子,坐在迎春的对面,说道:“姑娘,听说宝二爷在林姑娘那儿又摔了玉了。” 宝玉每回摔玉,府里都能闹的鸡飞狗跳的,司棋都不需打听,便能知道此事。 迎春坐正了身子,道:“宝玉又摔玉了。” “嗯。” 司棋应了一声,继续说道:“现在老太太、太太她们都过去了,姑娘你要不要去看看。” 迎春闻言默然几许,旋即轻轻摇了摇头道:“老太太她们既然去了,我过去又有何用,凭白给人添乱。” 她过去,她一个不受待见的人过去作甚,难不成去瞧热闹?说不准老太太着恼,连她都殃及池鱼哩。 迎春是软糯不错,但又不傻,去了帮不了什么忙,还只会添乱,何苦去哉。 司棋闻言心下了然,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过一抹精芒之色,说道;“二爷摔了玉,林姑娘又要受委屈了,姑娘就不去宽慰宽慰林姑娘。” 迎春愣了愣,心下颇觉有理,弯弯眼睫垂下,轻声道:“你说的也是,晚些时候过去看看林丫头。” 正此时,外间丫头绣橘走了进来,禀道:“姑娘,王爷来了。” 迎春闻言,芳心一颤,扬着那张腮凝新荔的脸蛋儿,美眸含情凝露的望向屋门,只见一道欣立的身影走了进来,精致的眉眼间透着雀跃、惊喜之色,起身相迎道:“姐夫.你怎么来了。” 姐夫居然来看她了。 不光是迎春,司棋心中亦是欢喜,眸光微微闪动,对着绣橘使了个眼色,便朝屋外走去,只是路过水溶身边之际,也不知怎得,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耸立的身形,一阵颤颤巍巍的。 水溶见状,心下不觉好笑,同时也是引起了一阵的悸动,毕竟司棋这丫头,胸襟之坦荡,让人赞叹不已。 迎春见司棋与绣橘离开,屋门就剩下她与姐夫两人,芳心不由的紧张几许,纤纤素手绞着手中的绣帕,垂着螓首,默然不语。 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这.少女的羞涩难以言表,只觉心儿都“砰砰”的跳动起来。 水溶移步近前,瞧着少女娴静的玉容,伸手拉着少女的手儿,轻声道:“姐夫自是来看望二妹妹的。” 自个的小手被捉住,迎春娇躯微颤,轻抬颔首,一双秋水盈盈的明眸倒映着少年温润的面容,腮凝新荔的脸蛋儿浮上两团玫红的晕团,又不自主的垂下螓首。 原就是温柔静默的少女,听见少年直言说来看望于她,迎春芳心忍不住的嗔喜交加,心儿恍若吃了蜜一般的甜。 水溶见迎春静默不语,伸手捏着少女的下颌轻抬起来,凝视着少女那张娇羞的玉容,打趣道:“二妹妹不欢喜姐夫来看你?” “没” 迎春忙不迭的回了起来,只是话音刚落,心中就懊恼起来,对上少年那戏谑的目光,只觉心中羞涩难当,微微偏了偏螓首,不敢直视少年,嗫嚅道:“小妹.自是欢喜的。” 少女娇羞,最是那一抹动人的风情。 水溶轻笑一声,指尖摩挲着少女洁白的下颌,只觉一片的滑腻,温声道:“二妹妹,可曾想着姐夫?” 迎春感受着下颌的触感,削肩微微颤动,闻得少年的询问,弯弯的眼睫垂下,轻声道:“自是想唔~” 话音未完,迎春见少年凑近而来,不禁芳心颤动,雪腻的脸颊上带着几分慌乱地阖上双眸,双手搅动着手帕。 姐夫怎得一言不合就亲了上来,真真是羞死个人。 过了好一会儿,迎春已是娇躯酥软的靠在少年的怀中,梨蕊般脸颊绚丽如霞,嫣红的唇瓣泛着晶莹光泽,檀口微微。 微微抬着嫣红欲滴的脸蛋儿,迎春凝眸看了一眼似是回味的少年,芳心羞喜交加,却不见一丝的气恼。 姐夫亲她,那也是欢喜她不是,怎得不见姐夫亲林丫头。 此时,水溶揽着少女的削肩,轻声道:“二妹妹收拾收拾,待会随姐夫回王府。” 迎春:“.” 她才回国公府不久,怎得就又要去王府,而且还是用“回”这个字莫不是姐夫把事儿与老太太、父亲那儿挑明了? 水溶瞧见少女毫不掩饰的诧异,心下不觉好笑,解释道:“元春念着你们这些姊妹,所以姐夫就与老太君她们说了一声,带你们去王府小住,多陪陪元春。” 实话实说,元春这名头当真是好用,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来。 迎春闻言心下恍然,怪道这么快就又要去王府,原是因为大姐姐的缘故。 只是也不知怎得,少女放松一口气的同时,心底深处带着几许失落,轻声应道:“嗯,小妹知道了。” 其实,谁也不愿偷偷摸摸的,只是.到底还是要顾忌一二。 正此时,司棋走了进来,瞧见自家姑娘靠在王爷怀中,会心一笑道:“王爷,蓉大爷过来了,说是有事寻您。” 自家姑娘与王爷亲近,对她这个做贴身丫鬟的也是好事不是。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这贾蓉寻他作甚,莫不是表妹那儿 沉吟一声,水溶点了点头,转而看着迎春说道:“二妹妹,你且先收拾,然后去颦儿哪儿等着,我去去就来。” 迎春闻言自是无有不应,轻轻点了点颔首。 水溶沿着廊檐出了院子,便瞧见在外候着的贾蓉,只见其清秀的面容上布满了憔悴之色,眉眼下一片的乌青,心下微微一怔。 这贾蓉是怎么了,好似被酒色所伤。 贾蓉瞧见水溶,迈着虚浮的脚步近前,一脸悻悻然的说道:“王爷,甄姑娘那儿请您去一趟,不知可否方便一二。” 水溶闻言嘴角抽了抽,心下升起一股怪异之色, 名义上的丈夫堂而皇之的为妻子请姘头,这大高帽子,就带的这么的畅然.大抵这就是权势的美妙之处。 点了点头,水溶也不多言,开口道:“带路吧!” 贾蓉见状,心下微微一缓,便老实本份的在前带着路。 沿着廊道而行,水溶看着贾蓉,目光微微闪动,说道:“蓉哥儿,近来可好,若是有什么需求,不妨直言。” 对于贾蓉,即便这桩婚姻并不美满,但到底是水溶插足其中,既然贾蓉一直老实本份,水溶也不会吝啬什么,全当时给贾蓉的赔偿。 贾蓉闻言,心下微微一缓,说道:“我并没有什么需求,有劳王爷挂怀。” 如今的他确实是没什么需求,在小宅院里,甄画从来不会吝啬给他银钱,每日自个都是醉生梦死,好不自在,这等快活的日子,怎么会不欢喜。 此时贾蓉心下已然完全不在意甄画的所作所为,甚至于是乐见于此,满心都是在享乐之上,岂不快哉。 水溶目光凝了凝,倒也没再多言,如此“本份”的贾蓉,他又能说些什,只要贾蓉一直本份,水溶可保贾蓉一世平安享乐。 一路径直来到甄画的院子,贾蓉也不做讨嫌的人,识趣的离开。 水溶进了屋子,便瞧着静候多时的丽人,轻声道:“画儿。” 甄画凝眸看着心心念念的少年,只觉满心欢喜,眉眼间洋溢着雀跃之色,也不知怎得,泪珠儿哗啦啦的流了下来,掩帕哭泣起来。 水溶见状眉头一挑,移步近前揽着丽人抖动的削肩,温声道:“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了你,你与表哥说,表哥定然惩治。” 自个的女人,自个随意欺负,可断然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去。 甄画倚在少年的怀中,挺翘的鼻翼间萦绕着少年的气息,心下渐安,举着粉拳轻轻锤着少年的胸膛,哽咽道:“还不是表哥欺负人,都过了多久了,也不见你来看望我们娘俩,可见是把我们娘俩抛诸脑后,自个快活去了。” 水溶:“.” 面对此等情形,水溶又能如何,尤其是甄画这话说的,让水溶无可辩驳,只好温声安抚道:“是表哥的错,画儿别哭了,委屈你了。” 闻得此言,甄画才稍稍收敛几许,素手提着绣帕擦了擦眼角,抽泣一声道:“画儿知道表哥的难处,心里并不怪表哥哩。” 水溶闻言,心下见着几分感动,如此体贴的表妹,他还有什么可置喙的,搂着丽人的手儿不由的紧了一份。 甄画美眸闪过一抹狡黠,忽地伸手推开了少年,背过身子,纤纤素手擦拭着脸蛋的泪水,哽咽道:“让表哥看笑话了,表哥可别生气。” 水溶轻叹一声,他知道丽人是一心一意的待她,此番也不过是抱怨一二,这让水溶心中愈发的疼惜起来。 伸手抚着丽人抖动的削肩,轻轻扳了过来,水溶凝视着丽人梨花带雨的脸蛋儿,柔声道:“画儿这说的是什么话,表哥见了你高兴还来不及,怎会生气。” 只会心疼表哥的妹妹,谁会生气。 甄画对上少年温情的双眸,芳心不禁涌上一抹甜蜜,弯弯的眼睫颤动,一双晶莹的明眸恍若一泓清泉,波光粼粼。 忽地,甄画玉容攸变,素手捂着自个的脸蛋儿,声音带着几许颤声,说道:“表哥你别看我,都不好看了。” 水溶心下了然,其实他瞧见甄画的第一眼,就知道丽人丰腴了几许,而丰腴对于女儿家而言,可就是大事。 殊不见素来和善的宝钗一听见丰腴,竟也发起火来。 伸手掰开丽人捂着的手儿,水溶轻轻的捧着丽人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柔声道:“我瞧着倒是可爱,哪里就不好看了。” 这话水溶说的倒也是实话,甄画原就是娇媚如月的人儿,即便显得丰腴几许,也不碍事,甚至于比以往更显妩媚丰腴几许。 这就是少妇的魅力。 甄画闻言,芳心只觉感动不已,扬着螓首看向少年,眼波流转,声音带着几许娇媚道:“表哥,我想你了。” 说着,甄画便凑了过来,素手环在少年的脖颈处,那恍若桃蕊的唇瓣印在少年的唇上,竟主动索吻起来. 水溶见状,心下微微一叹,他还要早些回府,原是不打算有什么过份的亲密之举,即便是黛玉与迎春都是浅尝辄止。 可眼下甄画着情形不安抚不行啊! 念及此处,水溶也不在多想,伸手扣着丽人的螓首,愈发的恣意霸道起来. 另一边,尤氏沿着廊道而行,芳心带着几许不安、忐忑。 先前有丫鬟来请她,说是蓉大奶奶有请,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这让尤氏有些不知所措,可又不得不来。 来到院门外,惊蛰便请尤氏进去,而尤氏也并未多想,沿着廊道而行,走到厢房外,正欲掀帘而进之时,忽地听见一阵怪异的声音,让尤氏的手儿顿了顿。 作为过来人的尤氏,岂能不知道这声音代表着什么,不由的让尤氏心下颤动,那张明艳的脸蛋儿微微绚丽如霞,恍若一株明艳的牡丹花。 莫不是王爷来了。 犹记得上回,甄画“算计”于她,她与王爷 那惊心动魄的场景,不断的萦绕在尤氏的脑海之中,让尤氏那张娇媚的玉颊嫣红欲滴,裙下的笔直不由的并拢几分。 此时,尤氏知道甄画会特意请她,原是因为王爷来了,让她 贝齿轻咬着粉唇,尤氏眼睫颤动,掀帘而入,只见原本娇俏可人的甄画倚卧在绣榻之上,雪白的肌肤展露无疑,而那少年在其身后 这一幕,犹如初见之时,让尤氏芳心剧颤不已。 这会儿,水溶也察觉到有人进来,抬眸望去,便瞧见垂眸不语的尤氏,心下恍然,轻声问道:“画儿,尤氏可是你喊来的?” 上回就是甄画的手笔,这回想来大差不差,如若不然,尤氏怎么可能会悄无声息的进得屋子。 原打算尽快安抚一番甄画,可没想到甄画居然请来帮手不得不说,表妹真真就是一片心思都在他身上。 甄画睁开一丝闭阖的美眸,瞧见尤氏后,轻点颔首道:“画儿知道表哥怜惜,故而让婆婆过来帮衬一二,省得表哥不尽兴。” 说着,甄画对着尤氏道:“婆婆,过来伺候表哥吧!” 尤氏闻言娇躯颤动,抬眸看了一眼绣榻上羞人的一幕,复又垂下螓首,芳心颤动不已,似是有一股热流盘桓。 这.哎,她如何能拒绝,左右也不是第一回了 第402章 水溶:吾与珍哥儿孰 帷幔四及的绣榻之上,水溶揽丽人的丰腴娇躯,凝眸看着眼前侍立的尤氏,清秀的眉宇下,双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这尤氏.怎得如此听甄画的话,一喊便过来了,眼前两人到底谁是婆婆,谁是儿媳,怎得还倒反天罡了。 看来尤氏的确就是个顺从的人,连自家这傻白甜的表妹都能轻易拿捏住她。 其实他也知道尤氏的顺从,上回自个百般折腾,尤氏都一味的迎合,可见这顺从的本性是刻在骨子里的。 甄画虽是背对着少年,然而彼此之间亲密无间,焉能感受不到少年的停顿,那双绮丽流转的明眸闪了闪,樱颗贝齿咬着粉唇,腻歪道:“表哥,要不我给婆婆让个位。” 瞧瞧,她就知道表哥早早就惦记着,人到了眼前,就怔住了,隐约间,似是比先前还要英武几分。 爷们啊,惯是偷腥馋嘴的,身体可比言语诚实的多。 水溶:“.” 什么让位不让位的,这都是什么啊,他什么时候要甄画让位了.就算是让位,起码也不是现在啊! 侍立在一侧的尤氏闻得甄画这直白的话语,娇躯颤动,低垂的螓首下,那双璀璨的明眸盈盈秋水,也不知怎得,余光不由自主的瞧了一眼,严丝合缝,不由的心头悸动,明艳的脸蛋儿涨得彤红似血,恍如一株绽放的牡丹。 这.不大好吧! 正当甄画还欲说什么,忽地芳心颤动,不由的腻哼一声,娇媚如月的脸颊羞红如霞,嗔道:“表哥,你小心一些。” 这是在补偿她还是“报复”她? 水溶闻言,倒是收敛几分,抬眸看了一眼尤氏,目光闪了闪,伸手招了招,道:“尤大奶奶。” 眼下尤氏都送上门了,真要是将人推了出去,那可就是羞辱人了,既是如此,剩下的就只能辛苦辛苦水溶了。 毕竟,这也是表妹的一番心意不是。 尤氏闻言,芳心剧颤,明艳的脸蛋儿嫣红欲滴的,美眸微微转动几许,还是顺从的蹲在绣榻下,只是垂着螓首,不敢直视少年,嗫嚅道:“王爷.有何吩咐” 水溶伸手捏着尤氏的下颌轻抬,凝视着丽人那张明艳的脸蛋儿,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笑道:“又不是第一回,尤大奶奶怎得还矫情起来。” 尤氏闻言,脸颊涨得彤红似血,呼吸渐显急促起来。 正如少年所言,这不是第一回,犹记得上回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每每午夜梦回之际,都消磨的人辗转反侧的。 但这话可别说出来啊,真真就是爱.做弄人。 见此情形,水溶俯身凑了上去,噙住尤氏那两瓣桃蕊。 尤氏娇躯一怔,美眸微微瞪圆了来,感受到唇瓣间少年温软的气息,眉眼间带着羞涩之色,旋即缓缓闭阖上美眸,那双膝不由自主的跪伏在地,下意识的迎合起少年的恣意。 甄画云髻之上的珠钗轻轻摇曳,刚刚闭阖的美眸微微睁开一丝,瞧见尤氏沉浸于其中,明艳的脸蛋儿上洋溢着欣然之色,两弯细眉微微轻挑起来。 这尤氏素日里摆出一副为难之色,尝到甜头还不是沉迷其中而不可自拔,口不对心。 不过甄画对此倒也并未有苛责之意,毕竟尤氏小门小户出身,天生对于她们这些豪门中人有顺从的心里。 除此之外,单凭表哥那一遭的滋润,岂能不食髓知味。 深闺怨妇的苦楚,甄画可是深有体会,那真真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故而对于尤氏的口不对心,表示理解。 毕竟表哥不在的日子,甄画那也是一片的委屈,独自垂泪。 只是话虽这么说,但表哥顾此失彼的,还是让甄画心中升起几许腻歪之色,明眸妩媚流转之间,忍不住的轻哼了一声。 甄画自个心里也清楚,她如今这般模样,可不能让表哥尽兴,到头来,还是得指望婆婆才是,只是好歹先伺候好她来,随后还不是任由表哥闹。 好一会儿后,尤氏娇躯酥软,素手抵在绣榻边上,才堪堪稳住,两弯眼睫颤抖不已,那双晶莹的明眸波光潋滟,檀口微微。 此时,丽人心中羞臊,她也不知怎得,鼻翼间萦绕着少年的气息,就六神无主起来。 “尤大奶奶,到里面躺着吧!” 还未缓过心神,尤氏便听见少年的言语,芳心剧颤之际,整个人都有些呆怔住了。 让她去里面躺着,岂不是 这时,甄画玉颜绮丽,轻柔的声音中带着几许莫名的意味,道:“婆婆,表哥都吩咐下来了,还不上榻伺候好表哥。” 虽说甄画对表哥顾此失彼的行为带着几许腻歪,但表哥既是有此兴致,她自是要满足才是。 尤氏闻言娇躯颤动,美眸对上甄画那双绮丽流转的明眸,似是带着几许晦暗之色,不禁让尤氏心下一震。 她虽然顺从懦弱,但并不代表愚蠢。 以往她以为自家这儿媳妇是个良善之人,可如今.良善的儿媳妇会言语威胁、“坑害”她这个婆母? 这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啊! 贝齿紧咬着粉唇,尤氏伸出颤抖的手儿摸向襟口,露出一件牡丹刺绣芙蓉色的肚兜,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的,展露着那一抹别样的风情。 都吩咐下来了,她一个弱女子还能如何,左右也不是第一回了。 念及此处,尤氏颤抖着上了绣榻,躺在了另一侧,只是侧躺在绣榻之上,眸光看着眼前少年欣立的背影,芳心羞涩之际,又带着几许不知所措。 这会儿,她该做些什么,总不能干躺着吧! 怎得喊她躺了下来,却又不见对她有什么动作,只一个劲儿蠕动,恍若蚕虫一般。 此时的水溶轻轻抚着甄画的小腹,声音带着几分柔和,轻声道:“画儿,我不便来,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对于甄画,为避免让人闲话,故而水溶不能来,甚至于有几许避讳之意,若不是因为贾蓉来寻,想来今日他是不会来此。 细细算来,至今已然有好几个月了不见甄画,留这孤儿寡母的在这宅院里面,确实是委屈了甄画。 甄画原就对于水溶先紧着她欢喜,如今又听见少年的温声细语,不禁芳心甜腻沁人,声音微微打着颤儿道:“表哥,我不委屈。” 委屈自是委屈的,都委屈的泪眼汪汪了。 然而即便委屈,那也不能直言,毕竟她甄画没有名份,可不就只能体贴周到,做好表哥的解语花。 如此,才可让表哥念念不忘。 水溶闻言,一时之间默然不语。 实话实说,不论甄画如何,但对他的一片真心不可否认,不光是不在意名声,甚至于为他考虑,想尽办法的让他尽兴,不惜将自个的婆婆都真是让人感动。 眼下还能如何,只好伺候好甄画来,让她聊以宽慰。 此时甄画微微闭上眼眸,纤纤素手搭在少年摩挲着她隆起小腹的手儿,思虑几许,忽而道:“表哥,你给咱们孩子起个名字吧!” 虽是姓贾,可孩子是表哥的种,名字定是要表哥来起, 水溶闻言面容一怔,说道:“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等生了以后,我再起个好听的名字,不急于一时。” 甄画闻言,婉丽的柳眉微微立了起来,声音带着几分委屈,诉道:“表哥说什么哩,我怀的就是男孩。” 水溶:“.” 你怎么就知道是男孩,万一是个姑娘哩! 当然,这话水溶可没有说出口来,毕竟原本甜腻的表妹都委屈的诉苦起来,他可不想这时候去触霉头,这不是自讨苦吃。 有时候水溶都无语了,他知道重男轻女不错,但怎么都说自个怀的一定是男孩,甄画是这般,元春和张盼儿也是这般。 真真就是执念啊! 甄画见少年并未回答,顿时芳心一颤,素手紧紧的攥着少年的手儿,哽咽道:“表哥是不喜欢我生男孩?” 表哥定是想让那贱人生长子,那贱人不就是走了运,如若不然,岂会有她什么事儿,表哥这是偏心。 念及此处,甄画心下愈发的委屈,她不顾名声与表哥私会,甚至是给表哥生孩子也毫无怨言,可在表哥心里,自个居然比不了那贱人。 水溶敏锐的察觉出丽人的异样,反手扣着丽人的素手,安抚道:“表妹给我生的,我自是喜欢的。” 给他生的孩子,岂有不喜欢的道理。 甄画闻言,心下微微一缓,可仍旧是有些不依不饶道:“那表哥给孩子起个名字,一定要是男孩的名字。” “好,你容我仔细想想,总不能随意起名吧!”,这时的水溶还能如何,自是顺着甄画的意思来办。 不过具体是何名,还是要等生下来知道男女之后,他可不想自个的儿子起个女性化的名字。 闻得此言,甄画才缓和下来,微微撅着粉唇道:“这还差不多。” 水溶见状,心下不觉好笑,凑上前附耳低声道:“好了,别分心了,我先伺候好画儿,可不能让我们家的画儿委屈了。” 甄画闻言,芳心羞涩,轻“嗯”了一声后,美眸再度闭阖起来,享受着少年那轻手轻脚的伺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甄画娇躯颤抖,恍若打摆子一般,那张娇媚如月的脸蛋儿浮上两抹玫红色晕团,细气微微。 这会儿,丽人心中的怨气一扫而空,只觉畅快无比。 里侧,尤氏自躺在这儿便默不作声,此时见甄画一片的满足,芳心微微一动,心底里涌上一股忐忑、希冀之色。 接下来,该是她了吧! 心神正恍惚之际,却见少年已然翻过身来,对上少年那炽热的眼神,让尤氏心慌不已,那双笔直不由的并拢几许,忙偏过螓首,不敢直视。 水溶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凝视着丽人那娇媚的玉容,轻笑道:“尤大奶奶当真是明艳动人,便宜了珍大哥了。” 实话实说,尤氏这种小门小户能被贾珍那等好色之人看中而纳为宁国公府的续弦,其容貌自是无需多言,宛若一株成熟的牡丹花儿,明艳不可方物。 先前他顾忌着甄画的身子,那是实打实的伺候甄画,自个却是心痒难耐的,如今伺候好了甄画,接下来就是他驰骋之际。 尤氏听见少年的夸赞,芳心自是带着几许欢喜,只是见少年提起那久未想起的那人,丽人心底深处涌上一抹羞耻之感,忍不住的轻声道:“王爷,别说了。” 这会儿提起那人作甚。 仔细想想,贾珍只是流放而已,自个名义上还是他的妻子,可眼下自个却.最让人羞臊的是,她居然并不抵触。 自个真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水溶笑了笑,倒也不在多言,俯身便凑了上去,噙住丽人的唇瓣。 尤氏芳心颤动,螓首不由自主的微微扬起,迎合起少年来,身前的异样,让尤氏忍不住的娇躯颤动,一时之间,竟不可自拔起来,将那贾珍抛诸脑后。 水溶品尝着来自丰腴少妇的滋味,肆意张扬,忽而察觉手中一片的沾湿,心下微微一顿,旋即凑在丽人晶莹的耳畔间,戏谑道:“尤大奶奶看来是心痒难耐了,也罢,正好省事。” 尤氏明白少年所言,芳心羞臊不已,只觉羞于见人。 其实她先前瞧见两人的亲昵之际,就已经但这话怎么好说出口来。 此时,尤氏偏过螓首,贝齿紧咬着粉唇,那张雪腻的脸蛋儿嫣红欲滴的,声音微微的颤抖道:“王爷,我.我.嗯~” 话音未落,尤氏腻哼一声,只觉芳心畅然,那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妩媚流转,绮丽的眉眼间,透着欣然、满足之色. 随着少年的恣意,尤氏愈发的心神恍惚,以往那种独居深闺的孤寂此刻被满满的充斥,忽地,耳畔边传来少年的声音,带着迷惑之音,道:“尤大奶奶,吾与珍哥儿孰” “自是王爷.” 这般的恣意霸道,带着独属于少年的年轻气盛,远不是那三分钟热度的贾珍所能比较。 然而话音刚落,尤氏回过神来,想起自个先前所言,一股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只觉泪眼汪汪。 她没想到,都这会儿了,少年居然还有心询问这等问题,最让人羞耻的是,她下意识的回答起来. “呵呵.” 水溶轻笑一声,旋即也不在顾忌,窗外的翠竹随风摇曳,一时之间,只听见淅淅沥沥,翠波成浪。 甄画瞧着眼前这一幕,眸光熠熠生辉,她倒是没想到表哥居然还有这般的趣味,真是不知让人说什么好。 眼见场面愈演愈烈,似是比以往更甚,甄画眸光潋滟,贝齿轻咬着粉唇,一切尽在不言中。 其实,她早就知道表哥一直有所顾忌,丽人心中也是盼着有这一幕,只是眼下无可奈何,怕也只有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以后,才 这时,甄画忍不住的埋怨起了自个肚皮子里的那个。 要不然等孩子生了下来,或可让表哥问问她“与贾蓉孰”.还是算了,她可没有与贾蓉有什么关系,要是让表哥误会了,真真就是得不偿失。 黛玉的院落。 此时厢房内,迎春、惜春、邢蚰烟皆然齐聚于此。 迎春柳叶细眉下的明眸抬起,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炽热的太阳渐渐西移,不复先前那般的明亮,不由的开口道:“姐夫这会儿了怎么还没回来。” 她们这些人原就是因为水溶要带她们去王府,故而齐聚于此,只是没想到等了有好一会儿了,还不见人影,再蹉跎下去,怕是等回了王府的时候,天色都黑了。 黛玉坐在锦墩之上,那恍若烟雨的眸子秋水盈盈,娇哼道:“指不定哥哥被哪个姐姐妹妹绊住了脚儿,顾不上咱们这些草木之人。” 先前经过少年的安慰,黛玉眼下已然没有在意通灵宝玉碎了的事儿,不过见少年将她们“仍”在这儿,心中免不了有些烦躁。 哥哥到底忙什么去了。 迎春闻言凝眸看了一眼黛玉,说道:“听说是蓉哥儿那儿寻姐夫有事,想来是有正事相商,咱们等等便是。” 黛玉不可置否,她原本就是随便说说而已,毕竟这国公府里的姐姐妹妹都在这儿,哪里会被绊住了脚儿。 只是黛玉没想到,水溶的确是被绊住了脚,不过不是什么姐姐妹妹,而是嫂嫂。 抿了抿粉唇,黛玉璀璨的眸子看着迎春手上捧着的棋谱,心下微微一动,忽而道:“左右也是等着,二丫头,咱们手谈一局可好?” 都不知道少年什么时候来,再这般候着,心里也是不得安宁,索性与迎春手谈一局,也算是打发时间。 迎春闻言心下意动,正欲答应之际,外间婆子禀道:“王爷来了。” 闻得此言,迎春柳叶细眉下的明眸一亮,也顾不上黛玉,抬眸便看向屋门处,而黛玉大抵也是如此。 倒是惜春,虽是心中微动,可到底还是保持着平静。 至于邢蚰烟,此时少女眉眼间见着几分复杂之色,芳心涌上一抹难以言表的异样。 自从那回在栊翠庵外瞧见的那一幕,让少女久久难以忘怀,尤其是妙玉提及于她,更是让人难以心安。 好在自那以后,没两日她们便回到荣国公府里,倒也少了几分尴尬。 可眼下.想着少年的身影,不由自主就想起那光洁的一片,不禁让少女清丽的脸蛋儿微微一热,心湖的涟漪渐起。 不多时,水溶举步走了进来,温润的面庞上带着畅然之意,看着屋内的黛玉几人,说道:“耽搁了些时间,咱们回王府去吧。” 哎.到底是恣意了些,一时就没注意时间。 闻得此言,迎春几人自是无需多言,反倒是黛玉微微撅了撅粉唇,轻哼了一声,娇滴滴的,恍若金珠落玉盘,想不听见也难。 水溶抬眸看了一眼灵秀的少女,眉头微微轻挑,倒也没说什么。 人都要进王府里,收拾她还不简单。 终有一日,定是要堵着林妹妹这张伶牙俐齿。 第403章 李纨:凤姐儿脑子撞坏了? 荣国公府,荣庆堂。 通灵宝玉碎裂的事儿虽是已然过去,然而贾母心有郁结,闲来无事,邀着人抹骨牌,王夫人、凤姐儿自然是陪同,而国公府里缺了薛姨妈,便让俏寡妇李纨凑一搭子。 桌面上,众人暗地里的都让着贾母,自是让贾母赚得盆满钵满,没一会儿的功夫,便见贾母面前堆起了一座小银山。 此时的贾母心情舒畅了几许,抬眸看了一眼王夫人,忽而问道:“政儿媳妇,宝玉可还在闹?” 宝玉虽然并不在意通灵宝玉碎裂的事儿,但黛玉、迎春几个姊妹当日便离了国公府,可让宝玉伤心的很,哭着来寻贾母撒娇。 只是这回,贾母倒是没有惯着宝玉。 凤姐儿与李纨两人事不关己,好似没有听见一般,专心的抹着手中的骨牌。 王夫人心下微微一沉,面上却依旧保持平静,回道:“老太太,宝玉没再闹了,现在去学堂读书去了。” 这个“闹”字所表达的意义不同以往,让王夫人隐约间察觉到了贾母对于宝玉的变化。 念及此处,王夫人心中略有些苦涩,却又无可奈何,毕竟谁让宝玉那般的胡涂,竟把通灵宝玉摔玉。 贾母轻点颔首,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其实,对于现在的宝玉,贾母心中颇为复杂,原本那是“衔玉而生”的麒麟儿,转眼间便坠入凡尘,这种十数年的信仰破裂,其中的落差可想而知。 只是到底是在自个身边长大的孙儿,舐犊情深,贾母自是不可能因此就冷落了宝玉,在贾母心中还是疼爱宝玉的,盼着宝玉能有出息。 王夫人目光微微凝了凝,岔开话题道:“儿媳打算明日去王府看看大丫头,老太太可有什么话要嘱托大丫头。” 提及大丫头,贾母苍老的面容上浮上一抹笑意,说道:“大丫头素来是个宽广懂事的,老婆子能有什么嘱咐的,让她安心养胎便是。” 对于元春这个一手调教的孙女,贾母能有什么可担心的,唯一挂念的便是后嗣的问题,这一胎若是个男孩,那就真真是圆满了。 王夫人轻轻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后,便没再多言。 即便没有那“通灵宝玉”,但只要大丫头在,她二房依旧是如初,甚至于是比以往更甚,有什么可担心的。 凤姐儿瞧着贾母面上的神色好转几许,忽而笑盈盈道:“对了,老祖宗,有一事我想请您老人家做做主。” 贾母看了凤姐儿一眼,浑浊的目光微微闪动,开口道:“你这凤丫头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出来。” 对于凤姐儿,自从放印子钱的事儿发了以后,人倒是老实多了,没什么幺蛾子可闹的,唯一能让凤姐儿这般郑重的,想来就是夫妻两的事情了。 毕竟同在一府,贾琏与凤姐儿夫妻冷淡的事儿瞒也瞒不住,只是贾母深知不可随意掺和进夫妻间的事情,故而也就装聋作哑。 凤姐儿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起来,娇媚的脸蛋儿上满是笑意,说道:“哎呀,老祖宗,您这可就冤枉我了,这可是好事,是咱们国公府里添丁的大好事。” “哦” 贾母的目光落在桌案下凤姐儿那平坦的小腹上,讶异道:“凤丫头,你可是有了?” 荣国公府的女眷里,二房王夫人已然老迈,断然不可能是她,大方的邢夫人若是有了,凤姐儿也不会这般郑重其事,李纨又是孀居。 若要是国公府里添丁,那也就只能是凤姐儿了。 凤姐儿闻言,心下涌上一抹黯淡之色,转瞬即逝,旋即嗔道:“老祖宗,你说什么呢,是二爷他在外面养了个小的,如今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子了。” 贾母:“.” 王夫人:“.” 李纨:“.” 凤姐儿见几人带着诧异的目光看着自个,眨了眨眼,略有些俏皮道:“怎么了,咱们国公府里添丁了,这不是好事吗。” 贾母目光凝了凝,应道:“凤丫头说的不错,这是好事。” 王夫人见贾母应和起来,自是不用多言,倒是李纨那儿,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忍不住的瞧了一眼凤姐儿,心中涌上一股怪诞之色。 国公府里,谁不知道凤姐儿善妒,那琏哥儿但凡是与丫鬟亲近了些都要闹出事儿来,眼下琏哥儿在外养了个小的,甚至于都怀上了,凤姐儿居然不仅不闹,还摆出一副普天同庆的模样 这还是她认识的凤姐儿?莫不是上回撞脑袋把脑子撞坏了? 凤姐儿忽视着几人讶异的眸光,凝眸看着贾母,继续道:“老祖宗,我是这么想的,那怀得是咱们贾家的血脉,也不好流落在外,干脆把人接来府里,给个名份,也好安心在府里养胎,您老觉可好?” “.” 短暂的寂静后,贾母笑了笑,打破这份静谧,说道:“瞧瞧,凤丫头到底是历练出来了,愈发的大气起来了。” 王夫人应和了一声,道:“还是老太太教得好。” 凤姐儿闻言,明艳的玉颊上浮上一抹难为情,嗔道:“老祖宗可别打趣我了,我就是.以往也是我小肚鸡肠了,容不下人,才闹得如今这般冷淡的模样。 记得老祖宗曾经的教诲,那外面的左右不过是个玩意儿,随爷们儿折腾就是,色衰而爱弛,也就是几年的功夫罢了。 就算有了身子,生下来也是要在我身边养着的,有什么可计较的。” 贾母听见这话,心下满意,看向凤姐儿的目光愈发的赞赏起来,说道:“没错,难为你还记得,你要是早些想开了,也不至于闹得” 接下来的话,贾母倒不好多言,总不能说要不是凤姐儿一惯的善妒,他们两夫妻也不至于这般的生份。 顿了顿,贾母说道:“既然你这丫头都想开了,那就随了你的意,哪日先带来与我瞧一眼。” 即便贾母不喜欢长房,但贾琏也是她的亲孙子,这凤姐儿一直无所出的,也不是一个事儿,眼下既是有了子嗣,岂能不瞧上一眼。 “哎,老祖宗,我马上就办。” 凤姐儿忙不迭的应了一声,两弯吊梢眉下,那双狭长的凤眸闪过一抹厉色。 事情说罢,几人继续玩起了骨牌,直至贾母有些乏了,几人才散去。 凤姐儿回到自个的厢房里,落座在一方锦墩之上,伸了伸有些酸累的身子,那曼妙的娇躯婀娜多姿,犹如一株亭亭玉立的藕荷,枝节分明。 端着桌案上的茶盏呷了一口,凤姐儿吩咐道:“平儿,去请二爷来一趟。” 平儿眉眼微颤,轻声道:“奶奶,二爷他.他不在府上。” 凤姐儿闻言凤眉微挑,娇媚的脸蛋上浮上一层寒霜,冷哼道:“这混账东西倒是上心的很,半刻也离不开,以往老娘怀着的时候,怎不见他这般上心。” 这会儿贾琏不在府里,能去的地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再加上平儿的欲言又止,更是让凤姐儿确定。 贾琏定是去那个骚蹄子那儿去了。 其实凤姐儿也是怀过的,只是都没留住,那时她也不见贾琏对她上心,甚至于趁着她身子不便,竟偷人家媳妇去了。 这般明显的偏爱,让凤姐儿恼怒的同时,心底深处还涌上一抹不忿之色,也让凤姐儿明白,那骚蹄子肚子里的那个,断然不能留。 平儿见状,俏丽的脸蛋儿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岔开话题道:“奶奶,你怎么让外面那蹄子进府里来啊?” 先前在贾母那儿,平儿也是在旁伺候的,自是听见凤姐儿要把人请进府里来。 对于自家奶奶,平儿那是极为了解的,不把那人生吞活剥就算是发了善心,怎么可能好心的接人进府。 想来是凤姐儿心里有什么打算。 凤姐儿抬眸看了一眼平儿,倒也没有想着隐瞒,阴恻道:“你懂什么,贾琏这腌臜东西把人藏在外面,咱们无可奈何,不过要是进了府里,哼,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 平儿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诚如凤姐儿所言,人在外面,她们还真没有办法,而国公府里,奶奶当了这么久的家,弄些小动作还不容易。 至于说为什么凤姐儿不直接去请人,那是因为知道二爷十有八九不会同意此事,故而让老太太出面,让二爷无可辩驳。 抿了抿粉唇,平儿素手攥了攥手中的帕子,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奶奶,怕是会伤了你和二爷的情分。” 把人弄进府里来闹幺蛾子,十有八九会消磨掉奶奶和二爷最后的一点情分,平儿可不想凤姐儿做出什么蠢事来。 凤姐儿闻言不以为然,那张明艳如牡丹的玉颊浮上一层寒霜,厉声道:“情分,那混账东西要是讲情分,姑奶奶何至于如此。 哼,他不念旧情,就别怪我无情。” 对于凤姐儿而言,贾琏的薄情寡义让她伤透了心,眼睁睁的看着贾琏生活顺遂,自个却一地的鸡毛,让人徒看笑话。 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平儿瞧见凤姐儿一脸的煞气,心下不由的一紧,娇俏的脸蛋儿浮上浓浓的担忧之色。 不行,不能这么干看着,若是放任奶奶,到时怕是真要捅出窟窿来。 只是话虽如此,但平儿了解凤姐儿的性格,一旦她定下的事儿,不是自个一个丫鬟能随意干预的。 眼下,或许只能寻旁人帮助,然而能请谁? 老太太、太太那儿定然是不能去,一旦告知此事,二爷外面养的人自然不会有事,但自家奶奶吃不了好果子。 二爷那儿,那就更不能,以二爷的性子,怕是要和奶奶吵起来,只会让事情更为难堪。 哎.这事闹的,奶奶是要和二爷决裂了啊! 北静王府,凤仪庭。 夜色低垂,高架上的烛火通明,橘黄色的光芒弥漫在厢房之内,暗影浮动。 元春一席宽松的裙裳倚坐在软塌之上,其下尤二姐与尤三姐在旁陪同,三人正在闲叙,轻声细语的。 尤二姐凝眸看着元春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婉丽的眉眼下,那双明眸熠熠生辉,透着几许羡慕之色。 为王爷生儿育女的,她心中甚是期盼,只是进王府近有一年,然而除却得了王爷的口头承诺以外,再无其他,让丽人心中不免幽怨。 其实她不贪心的,只想着偶尔得到王爷的一丝宠爱。 元春抬眸瞧见尤二姐的眸光,素手轻轻抚着小腹上,丰润的脸蛋儿上嫣然浅笑,道:“二姐儿,前儿个我和王爷提了一句,如今我身子不便,也不能伺候王爷,往后还是要辛苦你们姐妹,代我服侍王爷。” 近一年的时间,元春也是彻底了解这两姐妹的品性,二姐儿是陷入其中而不自拔,三姐儿则是有些随遇而安,两人都没有什么坏心眼着,自是无需担忧。 养着她们原就是用来伺候水溶的,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尤二姐闻言,芳心悸动,那张婉丽的脸蛋儿微微一热,羞得垂下螓首,也不知说什么好。 倒是尤三姐,柳叶细眉微微一挑,扬着娇媚的玉颊,清声道:“王妃是一片好心,只是我们姐妹消受不起,不受王爷的待见,怕是要辜负王妃了。” 对于尤三姐的泼辣,元春也是习以为常,甚至于心下还颇觉好笑。 其实尤三姐有此小性儿也实属正常,上回芙蓉池里,这三姐儿可是伏低做小的,却没想到,临了什么都没捞着,这让素来大胆的尤三姐心里怎会没有怨气。 抿了抿粉唇,元春微微眯着眼看向垂眸的尤二姐,笑问道:“二姐儿,你也是这般想的?” 尤二姐闻言,芳心一震,贝齿轻轻咬着粉唇,嗫嚅道:“我听王妃的。” 尤三姐听后,心中顿时恼了起来,伸手朝着尤二姐的藕臂捏了捏,啐骂道:“你这小骚蹄子,真没出息。” 什么叫听王妃的,不就是要服侍王爷,还一母同胞的姐妹呢,这就把她这个妹妹卖了? 尤二姐任由三姐儿的啐骂,柳叶秀眉下的美眸,波光流转,轻声说道:“三姐儿,你前儿个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不要让你寻到机会,要不然定是要王爷见识你的厉害.” “呸,你胡沁些什么。” 尤三姐娇媚的脸蛋儿涨得通红似血,芳心只觉羞臊不已。 其实她的确是说过这话,那时也是气恼了随口一说而已,只是她没想到,为了能服侍王爷,素来软糯的二姐儿居然把姊妹的体己话都说了出来,这还是她的二姐? 尤二姐垂着螓首,倒也不说话,谁让尤三姐非要嘴硬,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她不想要,自个还要呢! 元春瞧着这一幕,不禁笑出了声,垂眸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尤三姐,开口道:“好了,别闹了,你要是不想服侍王爷,那我就安排二姐儿一个人了。” 尤三姐玉容一怔,樱唇翕动几许,似是欲言又止,手中把玩着垂落前襟的头发,半晌后,轻声道:“我也听王妃的。” 都坦诚相见了,甚至于她还尝过滋味,要是就这般算了,那她岂不是亏了。 尤二姐见尤三姐软了下来,芳心不由的一缓,其实她希望尤三姐与她一块的,如若不然,她一个人有些害怕。 倒不是怕王爷,只是她怕服侍不好王爷,以后王爷嫌弃了她怎么办。 正此时,抱琴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尤氏姐妹,禀道:“王妃,王爷过来了。” 闻得此言,元春不由的美眸一亮,抬着螓首望向屋外,只见少年已然进得房中,那挺拔的英姿如常,柔声道:“王爷。” 水溶点了点头,移步近前,落座在一方锦墩上,目光凝视着元春那丰润的脸蛋儿,温和道:“过来看看你,可有什么不适的。” 元春星眸微敛,素手轻轻抚着隆起的小腹,嫣然浅笑道:“好着呢,有劳王爷关心。” 水溶闻言笑了笑,旋即抬眸看着一侧侍立的一二姐儿与尤三姐,温和道:“二姐儿、三姐儿,你们也在啊!” 尤二姐抬眸瞧了少年一眼,转而又羞涩的低垂下去,而尤三姐扬着娇媚的脸蛋儿,直视着少年,红唇轻启道:“王爷,我们是来陪王妃说话的” 水溶点了点头,说道:“嗯,元春待在屋里确实乏闷了些,你们过来陪着也好。” 说着,水溶抬眸看着元春,叮嘱道:“眼下你刚怀上,身子不稳,不宜走动,等过段时间身子稳了下来,也需走动一二才是。” 元春星眸熠熠,芳心只觉一股子甜蜜,轻点颔首道:“都听夫君的。” 一侧,尤三姐见王爷与王妃叙话儿,柳叶细眉下的眸子眨了眨,说道:“王爷、王妃,我和姐姐先回去了。” 说着,尤三姐拽了拽二姐儿,拉着她便要回去。 尤二姐虽然心里有些舍不得,可她也知道这时候不是她们能待的,以免打扰王爷与王妃。 待两人走了出去后,元春凝眸看着水溶,明眸微微闪动,轻声问道:“夫君,什么时候给她们姐妹一个交待。” 第404章 尤三姐:越野,他们就越来劲儿。 北静王府,东院,西北角的一处小院里。 这儿是尤二姐与尤三姐院落,自她们姐妹进得王府便居住于此,虽说小院不及潇湘馆、蘅芜苑等富丽堂皇,但也剔透玲珑,一应陈设皆然有之。 对于小门小户的尤氏姐妹而言,已然是富裕之所。 尤三姐倚坐在软塌之上,纤纤素手捧着一团香瓜子,娇媚的脸蛋儿上浮着几许缱绻,百无聊赖的磕着。 尤二姐掀帘走了进来,径直坐在妆柩前卸着头面上的首饰,轻声提醒道:“三姐儿,时候不早了,先去洗漱,早些歇了吧!” “知道了,真是唠叨。” 尤三姐嘀咕了一声,旋即将手中剩余的香瓜子用绣帕包了起来,起身伸了伸有些酸累的身子,那明丽衣衫下包裹的娇躯,曼妙婀娜。 又是一天过去了。 尤二姐卸着耳垂上月牙耳坠,听见尤三姐略有些抱怨的语气,心下不觉好笑,说道:“就知道磕瓜子,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模样。” 尤三姐原是不打算与姐姐计较,只是尤二姐提到出息的事情,让她想到先前在凤仪庭出卖自己的事儿,让尤三姐心下顿时不爽利起来,没好气的道:“是、是、是,我没出息,你有出息,出息到上赶着上王爷的床。” 她没出息,她再没出息,也不像尤二姐这般想白给,心里惦记着,见了王爷,却又跟个缩头王八似的。 尤二姐闻言,玉容微微一怔,心下见着几分羞涩,那张婉丽的玉颊微微一热,啐道:“你胡沁些什么,我多咱.” 剩下来的话她说不出来,毕竟她的确是上赶着的。 自家姐妹,尤三姐哪里会不知情况,见尤二姐语噎起来,吃吃一笑,旋即迈步走到妆柩前,素手摸着尤二姐那恬静玉颊,只觉一片的柔腻,打趣道:“说啊,怎得不说了,你上赶着还没个着落,姑奶奶我可是吃过肉的,比你强多了。” 尤二姐雪腻的脸颊上浮上一层玫红,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毕竟正如尤三姐所言,她是吃过肉的人,比她强上了一筹。 犹记得那日过后,尤二姐还偷偷问过滋味,现在想想,是既让尤二姐羡慕,又觉得羞涩不已。 缓了片刻,尤二姐樱颗贝齿咬着莹润如水的粉唇,叹气道:“王爷他不喜欢我,我想着有什么用。” 她对于王爷的心,那是路人皆知,奈何王爷却并没有.其实不光是她,府里那么多俏丽的丫头,谁又没有这份心思。 实话实说,若是王爷有这个意思,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如若不然,她也不至于厚着脸皮向三姐儿请教了。 尤三姐见二姐儿低落起来,妩媚的眸光闪了闪,捏了捏二姐儿的下颌,凝视那张婉丽的脸颊,娇媚的声音中带着几许轻挑的意味,打趣道:“二姐生的这般颜色,王爷会不喜欢?别看王爷一派的正经,实际上也是个贪欢好色的主,你担心个什么劲,早晚有你好果子吃的。” 王府里后宅的人数也不少,那温润的少年怎么说也不是什么正经君子,尤其是芙蓉池的那一幕,堂堂北静王妃,竟然被端着 那花样,饶是她夙来大胆泼辣,都不禁啧啧称奇。 尤二姐闻言,却并不见着欢喜,眉眼间透着几许惆怅,幽幽道:“什么颜色好,也不过是庸脂俗粉罢了。” 的确,她的颜色确实不错,但王府后宅里,颜色好的不止她一人,旁的不说,那位秦姑娘生的妩媚风流的,让她们这些女儿家都自惭形愧。 尤三姐听见二姐儿这自怜自哀的话儿,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微微眯了起来,唇角浮出一抹戏谑,意有所指道:“原来二姐是这般想的,要不我先替王爷瞧瞧二姐这庸脂俗粉。” 说着,尤三姐的手儿已然透过襟口探了下去,朝着那丰翘之所捏了捏。 尤二姐娇躯一颤,那张婉丽的脸蛋儿嫣红似血,莹润如水的明眸瞪着三姐儿,嗔道:“你别闹了。” 亲姐妹嬉笑打闹的,原也不值当什么,往日里她们之间,比这更过分的都有。 尤三姐不以为意,一将脑袋抵在二姐儿的肩头上,上下其手,附耳低声道:“你不让我闹,是不是想着让王爷闹? 等哪天王爷来了,让王爷端着你可好?” 尤二姐闻言,芳心不由的一颤,脑海里浮现出那日芙蓉池内的场景,只觉浑身颤栗,声音微微打着颤,啐道:“你这丫头疯了不成。” 什么端着不端着的,这话也是她能说的?真真就是没脸没皮。 只是王爷若是也不是不成。 尤三姐瞧着二姐儿眉眼间的妩媚流转,莹润如水的美眸当即闪过一抹戏谑的笑意,素手轻轻捻了捻,笑道:“哦,动心了,你真是个骚蹄子。” 尤二姐浑身一个激灵,如梨蕊一般的脸颊涨得彤红,挥手打落那在身前作弄的手儿后,骂道:“小浪蹄子,你发春啊!” 说着,尤二姐心里恼不过去,伸手朝着三姐儿身上掐去,而尤三姐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自是反手相击。 一时之间,两人推推搡搡的,你来我往,身上的裙裳凌乱,露出大片的雪白,莺声笑语的,好是热闹。 “你们.这是作甚?”正当两人难解难分之际,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让打闹的两人停顿下来,眸光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呀王爷,您怎么过来了。” 尤二姐瞧见来人是水溶,玉容攸而一变,忙松开与尤三姐打闹的手儿,整理起自个凌乱的裙裳,心下懊恼不已。 这会儿让王爷瞧了笑话,该不会觉得自个是个浮浪的人吧! 尤三姐瞧着二姐儿玉容上的慌张,娇媚的玉容潋滟,随手将垂落的裙裳搭在玉肩上,那双莹润如水的眸子笼着一层盈盈笑意的看着少年。 她虽然泼辣大方,但心眼灵活,原先元春那儿就发了话,王爷这大晚上的来寻她们,还能是因为何事。 水溶移步近前,落座在一方锦墩上,说道:“过来看看你们。” 尤三姐也不客气,施施然近得身去,雪白的藕臂搭在少年的肩头上,香气如兰的低声笑道:“王爷就只是来看看,不做旁的?” “三妹,不得无礼。” 尤二姐瞧见自家妹妹这般的轻浮浪荡,心下一跳,在她看来,王爷这般身份的人,都不喜欢轻挑浮浪,要是因此惹得王爷不快,嫌弃了她们姐妹哭都来不及,便忍不住的出言提醒起来。 尤三姐偏眸白了二姐儿一眼,她懂个什么,王爷这般身份尊贵的人,什么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没尝过,还在乎这些。 他们缺得就是新鲜感,越野,他们就越来劲儿。 旋即三姐儿也不搭理二姐儿,见少年并未有不快之色,于是更加大胆起来,伸手搂着少年的脖颈就歪倒在少年的怀中,那双莹润如水的眸子妩媚流转,笑盈盈的看着少年,嗔道:“王爷,您还没回我的话哩。” 水溶:“.” 你人都躺我怀里了,问这些有什么用。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愧是泼辣大胆的尤三姐,有意思。 水溶揽着二姐儿曼妙的娇躯,伸手挑了挑丽人的下颌,轻笑一声道:“三姐儿聪明伶俐,你说本王要做些什么旁的事儿。” 尤三姐闻言吃吃一笑,葱白的指尖点在少年的心儿上,娇媚道:“那就得问问王爷了,王爷想做什么旁的事儿,我们姐妹都奉陪到底。” 水溶眉头一挑,心中不由的暗道一声,尤三姐好让人难以自持,这要是把玩起来,真真是韵味十足啊! 话既如此,水溶也无话可说,低头噙住丽人那两片唇瓣,只觉甘美、柔软,恍若一泓清泉,沁人心脾。 一旁,尤二姐怔怔的看着这一幕,雪腻的脸蛋儿绚丽如霞,美眸微微瞪圆了来,眉眼间透着几许错愕之色。 这.都可以,难不成王爷就是喜欢三姐儿这般野的性子? 瞧着两人愈演愈烈,二姐儿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那张婉丽的脸蛋儿嫣红欲滴的,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如水,芳心涌上一抹羡慕之情。 王爷也是亲过她的,只是浅尝辄止,哪里像此时一般,似是要融进骨子里一般,不禁让尤二姐心下悸动。 既然三姐儿可以,那她自然也是能成的,或许学学三姐儿这派头,也能得到王爷的宠爱。 好一会儿后,水溶垂眸看着丽人那娇媚的玉颊,娇嫩脸蛋儿上浮上一层玫红之色,檀口微微,带着一股沁人的清甜,不禁让水溶眸中透着炽热的光芒。 作为老手,他自是知道丽人的生涩,但那滑腻的缠绕,是以往从未在元春等人身上体验过的迎合,一点儿也不见忸怩。 这三姐儿,真真是个妖精。 尤三姐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媚眼如丝的倚在少年的怀中,娇躯已然酥软。 虽说她极为的主动,可到底也是第一回如此,被动的顺着少年,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水溶此时已然不满足于此,冲动的欲望占据高地,也不顾及场合,抱着尤三姐将其放在桌案上,就伸手解开丽人裙裳上的襟口。 尤三姐微微回过神来,抬手制住了少年你的动作,美眸轻抬,明媚的脸蛋儿浮上一抹戏谑之意,笑道:“王爷,二姐还在呢,” 水溶顺着三姐儿的眸光看了过去,便瞧见垂着螓首,纤纤素手攥着绣帕的二姐儿,好似一块伫立的木头一般。 先前有些忘乎所以了,倒是忘了尤二姐了,或者说是尤二姐跟个锯嘴的葫芦一般,存在感低了些,不引人注目。 尤二姐见提及到了自个,娇躯微微一颤,也不敢抬头,声音带着几许颤抖,慌张道:“我先出去,不妨碍王爷和三姐了。” 尤三姐见二姐儿慌乱的离去,心头当即无语,就这般的愚蠢,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还指望能得到王爷的宠爱?真真就是榆木疙瘩。 哎,还是要她这个妹妹帮衬。 抿了抿粉唇,尤三姐扬着螓首,没好气喝道:“你走什么走,还不过来伺候王爷。” 尤二姐闻言身子一顿,呆立在原地,芳心颤动不已,这一起伺候王爷自是可以,可就是怕王爷不愿意。 尤三姐知道自家这姐姐就是太过于在意,故而就有些患得患失,不得王爷的许可,就不敢逾拒,生怕惹得不喜。 关心则乱啊! 尤三姐扬着螓首,娇媚的玉容笼着一层盈盈笑意地看向少年,柔媚道:“王爷,我们姐妹一同伺候您可好?” 水溶凝眸看了尤三姐一眼,目光微微凝了凝。 尤三姐的心思,他倒是也能明白,无非就是给自家姐姐创造机会,不得不说,且不论尤三姐是否泼辣,这份姐妹情自是无话可说。 水溶回身看着呆立的二姐儿,招了招手,道:“二姐儿,过来。” 尤二姐闻言,娇躯颤栗,只觉心儿跳到嗓子眼里似的,砰砰的跳个不停,心底深处,又涌上一抹欣喜之色。 贝齿轻咬着粉唇,尤二姐回过身来,亦步亦趋的走到少年眼前,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对上少年的眼神后,旋即又垂了下来,声音颤抖道:“王爷.” 水溶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轻抬,凝视着丽人那张嫣红的脸颊,婉丽动人,轻声道:“忽略二姐儿了,倒是本王的不是。” 其实怎么说呢,二姐儿对他的心思水溶心知肚明,倒也没有反感的意思,只是其生性有些怯懦,相对于大胆主动的尤三姐,逊色不少。 不过一对姐妹,有什么可拒绝的。 尤二姐娇躯颤栗,两弯眼睫轻颤,似是蕴着水雾一般,波光粼粼的,芳心涌上一股雀跃、欣然。 终于,王爷是想起了自个,天知道她看着王爷与三姐儿亲昵的时候,自个不敢打扰,被晾在一边的苦楚。 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少年凑得近来,两片恍若桃蕊的唇瓣被擒住,带着少年温软的气息,不禁让二姐儿心儿颤动,美眸颤动的闭阖,任由少年胡作非为。 水溶品尝着尤二姐的唇瓣,这滋味不同于三姐儿的清甜,反倒是带着一股醇香,好似一壶清酒,酡红醉人。 果真是并开一朵,各不相同,其中滋味不足与外人道也。 正此时,水溶不禁身子一颤,似是有什么把柄被别人掌握,惶惶而不可终日。 还未等水溶说话,只见尤三姐已然凑得前来,美丽的螓首抵在少年的肩头上,呵气如兰道:“王爷,您做您的,我做我的。” 水溶:“.” 不得不说,尤三姐真是一点儿都不亏待自个,这两姐妹当中,即便是尤二姐心系于他,可水溶心里还是比较喜欢尤三姐。 不为其他,就因为尤三姐够 抿了抿唇,水溶轻轻“嗯”了一声,伸手解开了尤二姐的襟口,轻轻蚕食着丽人的盈月,只觉一片的软腻,竟不比可卿的逊色。 到底是榜上有名的金钗,果真是不同凡响。 尤二姐美眸微微睁开一丝,见少年宛如稚儿一般蚕食,雪腻般的脸蛋儿滚烫如火,只觉羞涩不已。 以往便听说过王爷有此爱好,眼下看来,倒是所言非虚。 瞧着王爷似是痴迷一般,尤二姐娇羞之际,心底深处又涌上一抹欣喜、得意之色。 只是正得意之际,尤二姐忽地身子一颤,琼鼻腻哼一声,檀口微张,莹润如水的美眸微微瞪圆了来,不由的羞恼道:“三妹,你别闹了。” 这三姐儿,真真就是疯了,戏弄王爷也就罢了,手儿还伸到自个这儿来。 尤三姐闻言不以为意,娇媚的玉颊上露出一抹戏谑之意,凑在少年的耳边,低声道:“王爷,二姐凶我,您可不能饶了她。” 水溶轻笑一声,说道:“二姐儿,不用管她,咱们做自个的事儿。” 其实,水溶还是挺喜欢尤三姐的性子的,以往在凤仪庭的时候,四人同榻的事儿都做过,可元春、抱琴、傅秋芳几人没一个与尤三姐这般识趣的。 尤三姐见王爷都应了,心下得意,看着尤二姐那明媚的玉容,轻哼一声,挑衅道:“就是,管好你自个就成,管我作甚。” 尤二姐闻言,芳心羞恼,可是见王爷都发话了,自是不好多言,须臾间,只觉身下一空,竟有些凉飕飕的,转而芳心悸动,好似着了火一般,难以自持,让尤二姐羞臊难言。 这该死的三妹,竟拿着王爷的.真真就是胡闹。 水溶此时目光顿了顿,心下也是诧异不已,没想到三姐儿的操作这般的.令人着迷,有意思。 尤三姐轻笑了一声,低声道:“王爷,端着二姐可好。” 尤二姐闻言,心神剧颤,看着尤三姐的眸光透着羞臊之色,似是带着几许恳求的意味,声音颤抖道:“三妹,别闹了。” 若是两人也就罢了,可眼下三姐儿还在这儿,这.实在是羞死人了。 水溶轻笑一声,端起了尤二姐,倒也没有说什么. 第405章 花开两朵 宁荣街,一处小宅院里。 厢房之内,柳姨娘就着桌案上的烛火,纤纤素手捧着一方针线做着女工,那婉丽的玉容上,满是柔情,混身散发着江南女儿的柔婉。 正此时,门帘被掀了开来,只见一身锦绣的贾琏走了进来,瞧见柳姨娘做着针线活,忙不迭的走上前来,关心道:“你这还怀着呢,操劳这些作甚。” 柳姨娘不以为意,柔声道:“我待着也没什么事儿,做些针线活打发时间,顺带给爷做一件衣裳。” 贾琏面庞怔了怔,轻声道:“还是要注意身子,切勿操劳才是。” 说着,贾琏伸手抚在柳姨娘的小腹,凑上前倾听起来,声音中带着几许欢喜,道:“小家伙,可有想念爹爹。” 柳姨娘看着贾琏的动作,心下不觉好笑,美眸闪了闪,伸手搭在贾琏的脑袋上,眉眼间带着几许温情,倒也没说话。 其实,贾琏的性格远不如林如海那般沉稳,但就是这份真实,让柳姨娘陷落。 所谓平常是福,莫不如是。 贾琏感受到丽人的轻抚,心下悸动,似是感受到小时候母亲在世时被关爱的感觉,神情渐渐舒缓下来。 自打与柳姨娘在一块后,丽人的柔情,每每都能触及到他的心灵,心下不自觉的会拿其与凤姐儿相比。 以凤姐儿素来强势霸道的性情,自个若是如此,十有八九便是一记白眼加上啐骂。 虽说他是国公府嫡系子孙,衣食不愁,可母亲早早病逝,家中父亲穷奢极欲,对他漠不关心,那个续弦邢夫人,又没有什么亲情。 妻子凤姐儿,除了早先有夫妻恩爱,可到头来还是处处挑他的不是,没啐骂他就已然不错,其中酸涩不足与外人道也。 于贾琏而言,缺的就是家中的这份温情。 仔细论来,柳姨娘与贾琏两人,大抵就是缺失情感的两人互相取暖,日久生情。 正享受着丽人的温情,只听柳姨娘轻声问道:“爷这时候怎么来这儿了。” 大晚上的,贾琏忽然来到这儿,柳姨娘可不觉得是想她们娘俩了。 贾琏面容微微一怔,沉吟几许,才缓缓的说道:“思思,老太太知道咱们的事儿了,得知你有了身子,想要见见你。” 柳姨娘闻言,心下微微一怔,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了闪,轻声问道:“爷,老太太.怎会知道咱们的事儿?” 贾琏轻叹一声,说道:“这事是凤姐儿与我说的,说是既怀了国公府的子嗣,理应进府里去,总不好流落在外。” 其实,贾琏心下颇觉有理,他们两人在外面偷偷摸摸的,总不是事儿,接着有子嗣的事儿,正好能光明正大的迎进府里去,不是一件好事? 柳姨娘听见凤丫头的名号,芳心再度沉了几许。 对于这位凤姐儿,她只闻其名而不知人,但从听闻上而言,就知道这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怎会如此好心。 抿了抿粉唇,柳姨娘轻声道:“都听爷的。” 贾琏也知晓柳姨娘的担忧,捧着柳姨娘的手儿,掷地有声道:“你放心,有我在,就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柳姨娘见状,芳心洋溢着一股暖意,柔声道:“爷是我的天地,我怎会不信爷。” 话虽如此,不过柳姨娘心下却是带着几分担忧。 大宅院里,其内的龌龊,远不是那么简单,柳姨娘心里有数,故而并不想进国公府。 只是如今老太太都出面了,她知道自个拒绝不了,也就只好应下。 夏日的凉风透过镂空的雕窗吹了进来,橘黄色的烛火摇曳不定,纱幔上倒映着两道交织在一起的身影,朦胧中透着一股炽热。 这会儿,尤二姐紧紧环着少年的脖颈,指尖微微发白,那张婉丽的玉容上垂挂着两抹喜悦的泪痕。 她.终于成了王爷了的人了。 虽说此时被少年端着有着羞耻之感,但芳心深处涌起一股宿愿得偿的欣喜,难以言表。 尤三姐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神繁乱,恍若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如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似是带着几许担忧、好奇之色。 先前二姐儿那一嗓子,让素来胆大的尤三姐都心惊肉跳的,甚至于有些后悔帮扶着王爷刺二姐儿。 可眼下.还是先观察一二才是。 水溶察觉到丽人娇躯的颤栗,心下也是了然,尤二姐到底还是个涉世未深的闺阁女儿,这般的体态,着实是有些难为人了。 不过尤二姐到底是个温婉的性子,水嫩柔润,倒也没费什么事儿,就.倒是与那尤氏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能说不愧是亲姐妹.虽说不是一母同胞,但也是有血脉亲情。 抿了抿唇,水溶目光凝了凝,轻声道:“二姐儿,说来你进王府有一段时间了,可有想你大姐儿?” 说起她们的大姐尤氏,倒是让水溶怀念那一抹丰腴,真真就是任由他如何肆意,都能无限的包容,令人留恋。 这会儿二姐儿已然拿下,待会三姐儿也跑不掉,也不知是不是有朝一日让她们姐妹三妹同聚一堂。 想想还真是令人激动。 尤二姐玉容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王爷怎得突然询问起大姐来,不过此时的尤二姐秀眉舒展几许,贝齿轻咬着粉唇,低声“嗯”了一声,道:“王爷提了起来,倒是有些想念大姐了。” 尤三姐美眸微微闪动,褪去了身上的裙裳,仅剩一条绣着并蒂莲的粉红肚兜,凑得前来,轻声道:“大姐也是个可怜的人儿,原是高高在上的国公府夫人,可如今却” 尤二姐美眸看着款款而来的三姐儿,心下羞臊,索性闭上美眸,来个眼不见为净。 她可是知道三姐儿的浮浪,天知道她又要做出什么羞人的事儿来。 水溶感受着身后的两团柔软,目光微微顿了顿,轻笑一声道:“虽说宁国公府没了爵位,不过家产还在,不会受委屈的。” 尤三姐闻言,心下深以为然,应道:“这倒也是,画姐姐素来对大姐恭敬,有她在,大姐儿也吃不得亏。” 犹记得当初去清虚观之际,她们三姐妹与甄画同乘一车,对于甄画的印象极为不错。 水溶:“.” 说话归说话,拿他当核桃盘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尤三姐真真是个妙人,手段层出不穷的,端不像是个闺阁女儿,倒像是风月的老手。 想来是因为芙蓉池旁观过,有样学样吧。 只是画儿对尤氏恭敬?他瞧着那尤氏可是被甄画拿捏的死死的。 好在有一句话尤三姐说的极是,有甄画在,那尤氏确实是吃不得亏,毕竟她们不仅仅是婆媳,更是处成了姊妹。 水溶面上带着几许不自然之色,点头道:“前儿个本王去国公府之际也见过你们大姐,气色红润,精神饱满,你们不必担心。” 闻得此言,两姐妹心下缓和几许,只是正当尤二姐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忽觉芳心颤动,鼻翼忍不住的轻哼了一声,美眸盈盈的白了少年一眼,倒也没在说些什么。 这会儿,倒不像先前那般的深入骨髓。 水溶缓步近前,沉吟一声,说道;“等过段时间,本王带你们姐妹去国公府瞧瞧你们大姐。” “王爷此话当真,可别哄人。” 尤三姐闻得此言,美眸微微一亮,娇媚的玉容上浮上一抹惊喜之色。 女儿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有出门的机会,更别说她们姐妹住在王府里看似风光,实际上就是王爷养着的莬丝花,一言一行都得看人眼色。 水溶眉头轻蹙,心下对于尤三姐手下没个轻重略有些无奈,不过到底还是没说什么,点头应道:“自是当真。” 这会儿,便是渐入佳境的尤二姐闻得此言,心下也涌上一抹欣喜,那婉丽的脸蛋儿上,玫红点点,好似一株绽放的牡丹,声音微微颤抖道:“王爷有心了。” 水溶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心下带着几许作弄的意味,意有所指道:“二姐儿就这般的敷衍,也太不诚心了吧!” 尤二姐芳心一颤,那张艳冶的脸蛋儿羞臊的不行,她没想到王爷居然这般的爱作弄人,一下就 与先前不同,似是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悸动,让尤二姐芳心大乱。 抿了抿粉唇,尤二姐眼睫颤动,一双美眸盈盈如水,羞臊的垂下眼帘,低声道:“那王爷想如何,我都可以。” 水溶轻笑一声,当即也不多言,道;“三姐儿,你别闹了。” 尤三姐闻言,微微撅了撅粉唇,芳心带着几许嗔怪,往后退了几步,落座在锦墩之上,自顾自地的倒了一杯茶水吃了起来。 这会儿不要自个,待会可不要求着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尤二姐娇躯颤栗,宛若打摆子一般,那婉丽的玉颊嫣红欲滴,洁白的额间浮出一抹细汗,云髻上的青丝凌乱,美眸闭阖,透着浓浓的缱绻,心中叫苦连连。 少年之英武,每每都触及至心灵,让人心神剧颤,恍若置身于暴风雨中的一叶孤舟,无助不堪。 现下尤二姐只觉整个人没有一丝气力,垂挂在少年的怀中,晶莹的粉唇中低声呢喃,似是求饶之语,带着几许哭腔。 天可怜见的,哪里经得起王爷这般的折腾。 尤三姐作为旁观者,她可是亲眼目睹了一切,那震人心神的场景,让三姐儿瞠目结舌,芳心剧颤不已。 她也没想到,素来软糯的二姐儿在王爷的教训下,居然如此的浮浪,半点儿也不知收敛,耳畔间萦绕着二姐儿那如泣如诉的古怪之声,久久不散,不禁让三姐儿心中暗啐了一声小蹄子。 平日里装的一本正经的,可临到头来,比她还要声儿大。 现下,尤三姐那张娇媚的玉容绚丽如霞,檀口微微,芳心悸动不已,那双笔直不由的并拢几许,似是暗潮涌动。 早知如此,就不吃那盏茶了。 抿了抿粉唇,起身凑得前去,瞧了一眼酥软的尤二姐,娇媚的脸蛋儿上浮着两团玫红晕团,轻声道:“王爷,您也不能光顾着二姐啊!” 瞧二姐这模样,她真怕王爷收不住力,把二姐儿给.可不是她难以自持,急不可耐。 尤二姐隐约间听见这声音,恍若天籁之音,只觉自家这位好妹妹是实打实的亲妹妹,真心向着她的。 水溶顿了顿,心下觉得尤三姐言之有理,雨露均沾的,二姐儿都这般了,也不能指着她一个人祸害不是。 旋即水溶便端着全身绵软的尤二姐来到绣榻前,随着“啵”得一声,便将尤三姐轻放在床褥之上,伸手拉过一旁的锦褥,搭在二姐儿雪白的肌肤上。 出了一身汗,这时候可别凉着了。 尤二姐虽然身子绵软,然而心神尚在,察觉到一丝的异样,闭阖的美眸微微睁开一丝,瞧见少年那温柔的动作,芳心一片的甜蜜。 若能得到王爷这般的温情,便是再来一遭,她也是甘之如饴的。 处置好尤二姐后,水溶落座在绣榻边上,抬眸看着尤三姐儿,那曼妙的身躯仅只剩下一抹肚兜,怎能遮掩的住,露出一大片晶莹雪白。 然而就是这般半遮半掩的,将丽人那婀娜的身姿展露无疑,才愈发的动人。 凝眸打量了片刻,水溶心头微动,招了招手,道:“三姐儿,过来。” 尤三姐的脸蛋儿已是晕密布,闻得少年之言,那莹润如水的美眸拢着明媚的笑意,亦步亦趋的近得前来,好不忸怩的坐在少年的怀中,素手环着少年的脖颈,俯身就凑了上前,炽烈如火。 水溶感受着丽人的笨拙,心下微微一动。 倒是没想到尤三姐这般的落落大方,触类旁通的,这倒是一份惊喜,也让水溶对尤三姐多了一份喜爱。 念及此处,水溶也不多言,顺着尤三姐的心意,带着几许指导的意味,彼此交织在一块儿,心意相通起来。 好一会儿后,尤三姐细气微微,媚眼如丝的看着少年,莹润的眸子带着炽热的气息,吐气如兰道:“王爷.” 水溶闻言了然,这就是一种信号,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只是 水溶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语气中带着几许戏谑之意,轻声道:“二姐儿,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道理你可懂?” 尤三姐玉容微微一怔,美眸嗔了少年一眼,眉梢间满是绮丽流转,嗔道:“什么鱼不鱼的,我又不爱吃鱼。” 水溶:“.” 好吧,他都忘了,尤氏姐妹与宝钗她们这些大家闺秀不同,没读什么书儿,自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轻笑一声,水溶直白些的说道:“本王有些累了,你自个来。” 尤三姐闻言,心下了然,晶莹的粉唇微微撅了撅,娇媚如月的脸蛋儿带着几许嗔怪之意,埋怨道:“早这么说不就得了。” 说着,尤三姐掂了掂足尖,素手提着少年,自给自足。 “怎么,三姐儿这般爽利的人儿,这会儿害怕了?” 水溶瞧着尤三姐林到头来却踌躇不前,妩媚流转的明眸闪烁不定,那明艳的玉颊浮着一抹后怕之色,心下了然。 人都与未知的事情,都是莫名的恐惧,这都是人之常情。 尤三姐闻言,秀眉微微立了起来,心下当即就涌上一股气儿,轻哼道:“早晚都有这么一遭,我怕什么。” 水溶笑而不语,双手搭在绣榻边上,静静看着三姐儿。 这会儿,尤二姐已然是缓了过来,美眸复杂的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的出声提醒道:“三妹,你仔细些,可别胡闹。” 尤三姐闻言心下一颤,美眸闪烁,犹豫起来,只是瞧着少年那戏谑的神情,就忍不住的着恼,暗啐起来。 这人怎得这么恶趣味,还堂堂王爷哩。 贝齿轻咬着粉唇,尤三姐也不顾旁的,小心翼翼而下,只是福临心至,只觉芳心一颤,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掂起得足尖一个趔趄,竟. 此时,尤三姐面色煞白,脑袋空空,心下就一个念头:“要完了。” “冒冒失失的,看你还敢嘴硬。” 尤三姐闭阖的美眸睁了开来,瞧见眼前那张戏谑的面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个那浑圆的丰翘已然被一双手儿托住,芳心不由的缓和几分。 她可是记得二姐儿那一嗓子,要是自个真的.想想就后怕不已。 水溶凝视着尤三姐那花容失色的脸蛋儿,心下不禁好笑,说道:“好了,不与你闹了,往后自是你耀武扬威的时候,这回听本王的。” 其实,水溶也是有些后怕,这若是真的坐了下来,怕是伤及己身啊! 他知道尤三姐大胆泼辣,有些荤素不忌的,但到底是见识浅薄,水溶不可能会任由尤三姐胡闹,故而早就伺机而动了。 先前之言,无非是打趣于她罢了。 尤三姐听着少年的“训斥”,芳心微暖,她算是知道了,少年是在捉弄她不错,可是也仅仅只是捉弄而已。 抿了抿粉唇,尤三姐眼睫微敛,轻声应道:“嗯,都听王爷的。” 见此情形,水溶也不再多言,托着三姐儿,缓缓而下 第406章 一条蛰伏的毒蛇 宁荣街,柳姨娘安置的小院。 妇道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加上柳姨娘怀着身子,自是不会外出,这会儿闲着无事,便拿出针线活做起女工。 正此时,婆子走了进来,面庞上带着几许忐忑之色,禀道:“姑娘,兴儿说大奶奶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闻得此言,柳姨娘手上一顿,柔婉的玉容露出惊讶之色。 这大奶奶是何人,无非就是那琏二奶奶,她是知道会进府的事儿,可是没想到贾琏刚把事儿与她说了,第二天便火急火燎的过来,怕是来者不善啊! 且不论琏二奶奶究竟是好心还是另有所图,既然人来了,她没有理由不拜见主母,于是乎柳姨娘便在婆子的搀扶下去迎接。 柳姨娘刚到院门,便瞧见一辆亭式马车停在门前,而后一道锦绣辉煌的倩影在丫鬟的搀扶下掀帘下了马车,隐约间可见其粉面含春,心下微微一顿。 这就是琏二奶奶吧。 来不及多想,柳姨娘忙移步近前,盈盈一礼道:“姐姐下降,妹妹不曾远接,还望姐姐恕妹妹的仓促之罪。” 凤姐儿抬眸打量起眼前的丽人,只见其玉容婉丽,清新淡雅,狭长的凤眸不由的闪了闪。 这就是那骚蹄子,还真是一派的温婉可人,瞧这面相就不是好糊弄的人啊! 凤姐儿忙上前搀扶起来,亲昵的拉着柳姨娘的手儿,狭长的凤眸落在柳姨娘的小腹上,隐约闪过一抹精芒,笑道:“这位就是姐姐吧,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生的俊俏,连我瞧了都欢喜,也难怪二爷上心。” 柳姨娘闻言面色微变,忙不迭的说道:“姐姐面前,妹妹不敢逾越,莫要折煞了妹妹。” 即便她知道自家二爷与凤姐儿夫妻情份淡泊,可凤姐儿仍旧是当家主母,不是她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人能无礼的,更别说接受姐姐这个称呼。 这是捧杀啊! “呵呵呵” 凤姐儿笑了笑,似是带着莫名的意味,说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咱们先到里面去。” 显然,这位柳姨娘有些子道行,光凭一些嘴皮子的话儿,怕是难以取信于人,如此就得下一番功夫。 念及此处,凤姐儿便拉着柳姨娘朝院里走去,而柳姨娘自是无可辩驳,乖巧的随着凤姐儿朝院里而去,心下却对于凤姐儿这“和善”的态度保持着警诫。 真要是大度的话,也不至于将姿态放得这般低,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定然不可放松警惕。 两人各自带着自己的心思,携手进的屋子里,作为主母的凤姐儿自然坐在首位上,而柳姨娘也识趣的很,示意了一番,便见一个丫鬟已然拿了一个垫子上来,柳姨娘跪在垫子上,郑重的行了一个礼,真挚道:“姐姐,今日有幸相会,若姐姐不嫌弃,愿以姐姐马首是瞻,聆听教诲。” 原先并未想着进府,只是时过境迁,事情已然瞒不住了,此番表明自个的态度,也是希望这位琏二奶奶不要为难自个。 凤姐儿两弯吊梢眉微挑,忙上前搀扶起丽人,道:“快起来,快起来。” 只是话虽这般说,但凤姐儿心下却并不以为然,若这骚蹄子真是如现下这般的本份,那她就不该怀上肚子里的那个。 说到底,还不是表面功夫而已,这点伎俩,还想晃点到她。 落座之后,凤姐儿凝眸看着柳姨娘,轻叹道:“姐姐的事儿,年初的时候我就知晓,按理说,二爷既然有心,应当与姐姐早行娶二房的大礼,谁知二爷嫌我唠叨的多了,竟错会了我的意思,反以为我是那等妒妇,倒是让姐姐委屈了,我是有冤难诉啊!” 说着,凤姐儿情真意切的抹起眼泪来,这一番的作派,倒像是受尽了不白之冤,让一侧的平儿几人默然不语。 柳姨娘见此情形,一时之间倒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尤其是凤姐儿说她们的事儿年初就知晓,让柳姨娘心下一震。 若是知晓,为何却没个动静,难不成是二爷真的误会了奶奶? 只是柳姨娘虽是心下狐疑,不过对于凤姐儿的话儿,还是缄默不言,毕竟她更是相信贾琏抱怨的话儿。 既有谣言,想必不是空穴来风。 凤姐儿见柳姨娘玉容湛然,有一些子气派,心下微微一沉,顿时明白眼前的人不是她简单一番倾诉衷肠便能拿捏的人儿。 抽了抽鼻翼,凤姐儿继续道:“如今姐姐有了身子,事关国公府的血脉,我也不能视若无睹,传了出去,有损国公府的名声,故而我便向老祖宗谈了此事,打算请姐姐回府安养,姐姐莫怪罪才是。” 柳姨娘闻言玉容微动,心下已然对于凤姐儿早早知晓她的事儿已然信了七八分,若不如此,凤姐儿不可能会这般直白的说了出来。 况且自个刚得知怀上身子便接她进府,怎得如此的巧合。 实话实说,饶是柳姨娘听惯了凤姐儿的闲言碎语,可如今这般剖心掏肺的,不免让柳姨娘心下感动。 正此时,凤姐儿忽然拉着柳姨娘的手儿,诚恳道:“我今日来便是请姐姐进府,往后与我一同侍奉公婆,咱们情同姐妹,和比骨肉,二爷见了,他作丈夫的,心中也会欢喜。” 柳姨娘闻言眼眸微动,轻声道:“妹妹自是听姐姐的安排。” 其实不论如何,既然老太太发了话儿,她不进府是不成的,眼下有了凤姐儿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儿,倒是让柳姨娘心中宽慰不少。 眼前这位琏二奶奶落落大方的,也不像是难以相处的性子。 “哎这就对了。”凤姐儿忙不迭的应了一声,眉眼间洋溢着喜色,藏也藏不住,好似是真心为妹妹高兴似的。 说着,凤姐儿吩咐道:“平儿,帮着姐姐收拾收拾箱笼细软,早些进了府去,也免得老祖宗心急见外孙哩。” 平儿应了一声,便帮着去收拾去了,而柳姨娘见状,自然是无有不应。 凤姐儿见柳姨娘依旧保持的湛然之色,并未因此而有什么失态的地方,芳心微微一沉。 这骚蹄子到底是跟过姑丈的人儿,还真就是有些子养气功夫,看来先前自个的一番倾诉并未得到她的信任。 抿了抿粉唇,凤姐儿拉着柳姨娘落座下来,两弯吊梢眉下,那狭长的凤眸蕴着雾气,哽咽道:“姐姐,实不相瞒,我与二爷起了矛盾,如今倒是情分淡了,此番请你进府,一是为了姐姐你,二也是为了我自个,我愿做妹子,每日服侍姐姐洗脸梳头,只求姐姐能在二爷面前美言几句,容我有一席之地安身。” 柳姨娘闻言心下一顿,忙道:“姐姐这是哪里的话儿,二爷常与妹妹说姐姐行事周到,府里的事儿都要靠姐姐一力支撑,怎会容不下姐姐。” 此时,柳姨娘大抵明白凤姐儿这番伏低做小的缘由,原是因为与二爷关系淡泊,怕没有容身之地。 妇道人家的难处,也就是落在此处,就像先前林如海病逝,她无依无靠的亦是心中难安。 好在,二爷那时在她身旁。 凤姐儿闻言,心下嗤之以鼻,那贾琏不嫌弃她就算好的,还会为她说好话?若不是因为老祖宗、王爷发了话儿,早就把自个给休了。 话虽如此,但凤姐儿自是不会多言,提着帕子擦了擦眼角,说道:“那咱们早些回府去把,老祖宗还等着咱们呢。” 一听老祖宗,柳姨娘自然不敢耽搁,忙道:“做晚辈的岂能让老祖宗候着,要不且先让下面的人收拾着,妹妹先随姐姐进府拜见老祖宗,可好?” 凤姐儿闻言,凤眉微微一顿,应道:“自当如此,姐姐随我来吧。” 居然还知道紧着老祖宗起,这骚蹄子果真是个有心思的人儿。 两人便携手出了屋,亲昵的走在青石铺就得的路上,好似亲姐妹一般。 凤姐儿凤眸闪了闪,轻声道:“姐姐,国公府的规矩多,怕姐姐不知犯了忌讳,我身边有个叫善姐的丫头,最是和气善良,送过去给你使唤可好?” 柳姨娘闻言柳眸微微闪动,应道:“全凭姐姐安排。” 正如凤姐儿所言,国公府这等豪门大户,规矩繁多,若是没个人指点什么的,一朝不慎就容易坏了规矩,有个相熟的人在旁指点,那也是好事。 至于担心什么的,大可不必。 倒不是说柳姨娘完全信任凤姐儿,只是她自个有自个的判断,孰真孰假的,她又不是傻子。 凤姐儿凤眸潋滟,倒也没在说什么,不过心下却是计较起来,待会儿要提醒善姐一番,且先让她精心伺候着。 只有让这柳姨娘彻底放下戒心,方可神不知鬼不觉,毕竟她也不想因此事而连累到自己,花些心思是理所当然的。 荣国公府。 巷口的角门前,贾琏来回踱步,清秀的面容上带着浓浓的担忧之色,时不时的观望着街道的情形。 原本贾琏是想着亲自去接柳姨娘,可凤姐儿大包大揽的,再加上贾母发话,贾琏只能在府里等着。 此时,贾琏心中担心以凤姐儿那霸道强势的性格,怕柳姨娘那般温柔如水的人儿吃亏,更别说柳姨娘还怀着身子,就更让贾琏担忧。 “二爷,来了。”这时,一名小厮小跑过来禀道。 贾琏闻言眼神一亮,抬眸望去,只见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忙小跑上前,掀帘搀扶着柳姨娘下了马车。 凤姐儿紧随其后,狭长的凤眸看着被贾琏细心搀扶的的柳姨娘,隐隐闪烁着晦暗之色。 旁的不说,单凭贾琏这幅视她如无物的态度,柳姨娘肚子的的孩子也别想保住,若不是顾忌着殃及自个,便是柳姨娘也断不可能留着。 旋即凤姐儿容色潋滟,凤眸看着贾琏,轻笑道:“二爷,如今人我可是帮你见了天日,你应该怎么谢我。” 贾琏面容微微一怔,抬眸看向凤姐儿,清秀的眉宇间带着几许惊诧之色,似是难以置信。 一向善妒的凤姐儿,今儿个怎么转性子了。 倒是柳姨娘反应过来,第一时间便回身看着凤姐儿,素手伸了过去,轻声道:“姐姐,妹妹扶您下马车,小心些。” 凤姐儿倒也不忸怩,伸手搭在柳姨娘的素手上下了马车。 贾琏堪堪回神,见凤姐儿并未为难柳姨娘,眉眼舒缓,想了想先前凤姐儿讨赏的话儿,目光微微一转,说道:“还有一事,你若办好了,我一总谢你。” 此时柳姨娘忽而开口道:“二爷,姐姐是您的妻,夫妻之间哪有讨价还价的,岂不是生份了去。” 实话实说,凤姐儿能大度的亲自把她这个养在外面的人儿接进府来,已然是极大的宽容,万万没想到,这会儿二爷居然还另提要求,着实不知让她说什么好。 不光是柳姨娘,便是凤姐儿玉容都变了起来,心中嗤之以鼻,暗啐起贾琏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得寸进尺。 不过凤姐儿还是没有闹起来,平和的问道:“二爷有什么事儿吩咐一声便是。” 贾琏闻言,倒也没有客气,说道:“老太太素来疼你,待会带思思见老太太的时候,你在旁为思思说两句好话,可好?” “哦原是为此,二爷不说这话,我也会在老祖宗面前为姐姐说好话。”凤姐儿心下一顿后,当即便应了下来,眉眼开笑的,倒是没有什么抵触之情。 贾琏见状,心中的大石彻底落了下来,他对于柳姨娘是真心的,自是不想让她受什么委屈,故而才有此一言。 眼下凤姐儿识趣,自是让贾琏满意,便保证道:“那就有劳你了,你放心,往后你说旁的,我都依你。” 柳姨娘见贾琏这般为她费心思的,自是心中感动,看向贾琏的眼中满含情意。 凤姐儿心下腻歪,但也没有表露出来,开口道:“好了,咱们先去见老祖宗吧,切莫让老祖宗久候,惹得老祖宗不喜,那时就委屈姐姐了。” 闻得此言,贾琏与柳姨娘自是无法辩驳,甚至于对于凤姐儿的提醒,心中微微感动,尤其是贾琏,看向凤姐儿的眼神不似以往那般淡漠。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一段时日不见凤姐儿,倒是愈发的贤惠起来,若早如此,她们夫妻之间也不至于走到如今的地步。 几人沿着廊道而行,一路行至荣庆堂外,凤姐儿掀帘走了进去,便瞧见贾母坐在软塌之上,当即便凑上前走,笑道:“老祖宗,人儿我带来了,您老倒细细的看看。” 柳姨娘垂着螓首,跪拜而下,磕了一个头,道:“见过老太太,请老太太安。” 凤姐儿见柳姨娘识礼数,倒也不意外,忙道:“这还刚怀着身子哩,快拉起来,切莫伤着了才是。” 贾母闻言,亦是赞同道:“对,凤丫头说的不错,快拉起来。” 到底是国公府的血脉,这对于本就子嗣单薄的国公府而言是大事,出了问题就不是好事。 琥珀拉着柳姨娘起了身,而后在贾母的示意下近得前来后,贾母便细细打量两眼,轻点颔首道:“倒是生得俊俏,不错。” 这会儿,贾母倒没有与原著那般像是打量一件货物一般的打量柳姨娘,这一来是柳姨娘颇有气质,二来也是最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柳姨娘怀着国公府的血脉。 凤姐儿最是了解贾母,自是察觉出了贾母不同的态度,凤眸微微一转,笑着说道:“老祖宗,我不大生长,没少让老祖宗操心,如今妹妹有了身子,于咱们府里也是好事,我已将东厢房收拾了出来,且先让妹妹住着,安心养胎。” 一侧,柳姨娘见凤姐儿喊她妹妹,心下微微一缓,她就怕凤姐儿在贾母面前都喊她姐姐,如此,自个就真的难做人了。 贾母闻言,心中暗自点头,看向凤姐儿的眼神多了几分怜爱,说道:“嗯,你能有这样的贤良,那很好嘛,照你的安排便是。” 说着,贾母看了一眼贾琏,挑了挑眉,叮嘱道:“琏哥儿,看看凤丫头这番好心,往后可不许再和凤丫头闹了,再闹,休怪老婆子不讲情面,寻你老子来训话。” 在贾母心中,自是更心疼凤姐儿的,眼下有了这档子事,也好撮合这对情同陌路的夫妻。 贾琏闻言忙跪在地上,应道:“老太太放心,孙儿知晓了。” 贾母满意的点了点头,念着柳姨娘怀着身子,倒也没有弄什么训话之类的,便让凤姐儿领着人下去歇息。 凤姐儿领着柳姨娘来到东厢房里,只见厢房内陈设齐全,显然是费了些心思的,笑道:“以后姐姐就委屈的住在这儿了,有什么错漏的,遣人吩咐妹妹一声即可。” 柳姨娘抿了抿粉唇,忙道:“姐姐,往后喊我妹妹便是,要不真真是折煞妹妹了。” 在外面拗不过的喊两句姐姐可以说是表露诚意,可在国公府里还喊,那就是心里藏了奸了。 凤姐儿凤眸闪烁,应道:“那听妹妹的。” 说着,凤姐儿示意了一番,只见一群丫头捧着几个托盘走了进来,其上摆着鹿茸、燕窝等滋补的药材,说道:“这些是姐姐的一番心意,给妹妹养身子用,妹妹切莫推辞。” 贾琏看着凤姐儿如此用心,心中也是感怀,轻声道:“有劳你了。” 这凤姐儿,真真是变了啊! 凤姐儿笑而不语,瞧了瞧两人,识趣的说道:“原就是我该做的事儿,妹妹刚进府里,二爷多陪陪妹妹,我前面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说着,凤姐儿不带犹豫的,施施然离开,只是背对着两人,凤姐儿两弯吊梢眉下,那双狭长的凤眸眯了起来,宛如一条蛰伏的毒蛇,阴冷异常。 第407章 水溶:侍书,你家小姐此时在何处? 北静王府,凤仪庭。 轩敞的厅堂内,元春坐在一方软塌上,其侧则是受水溶相邀而来做客的王夫人。 此时王夫人亲昵的拉着元春的手儿,目光落在元春隆起的小腹,慈眉善目的面庞洋溢着喜色,叮嘱道:“大丫头,如今你有了身子,万事都要仔细些,切莫劳神费心。” 这肚子里的,可不仅仅是外孙,还是元春日后的保障,亦是她们荣国公府的保障,大意不得,便是贾母都时时刻刻的关心着。 元春轻点颔首,璀璨的星眸温情流转,应道:“母亲,女儿省得,您放心便是。” 对于自个肚子里的这个,她自个也是极为上心,且不说延绵子嗣的重担,要是没有他,自己在王府里都抬不起头来。 这时,探春端了一盏香茗走了过来,清声道:“太太,先喝口茶润润。” 王夫人接过茶盏放到一旁的小几上,拉着探春的手儿,凝眸打量起来,只见探春一席黄色绸缎交领绣花衫子,下配白色裙子,黑发如瀑的螓首点着翠挂珠钗,混身上下透着一股须眉英气,俊眼修眉的玉容,顾盼神飞,不由的笑道:“有一段日子不见,三丫头这是愈发的干练了。” 元春闻言笑着说道:“可不是,我怀着身子不宜理事,现如今王府的事儿都是三丫头打理,满府上下都称赞不已。” 探春笑着回道:“还是大姐姐素来管理有方,小妹我不过是萧规曹随罢了。” 王夫人闻言,心下暗自点头,这探春虽然是那人憎鬼厌的赵姨娘所生,可却识礼、明本份,倒是让她颇为喜爱。 如若不然,当初元春嫁进国公府的时候,也不会挑她陪嫁。 现如今看来,让探春陪嫁一事殊为正确,让元春这儿有了一个干练的好帮手。 想了想,王夫人拉着探春落座,拍了拍探春的小手儿,语重心长道:“三丫头,事儿是要管,不过女儿家的,主君才是咱们的天地,我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哩。” 元春有了身子,倒也不用顾忌什么,左右三丫头是元春的亲妹妹,趁早有了子嗣,也能为元春多一份保障。 毕竟万一肚皮子里的是个女孩呢! 探春闻言了然,所谓的好消息,无非就是与大姐姐一般,不由的让探春那英媚的脸蛋儿微微一热,轻应道:“女儿知晓了。” 话又说回来,她倒是想哩,只是.姐夫那儿并未恩宠,哪里还有什么可期盼的。 念及此处,探春芳心又带着几许失落,她可是知道的,王府里的璎珞、香菱这个个丫鬟暂且不算,似可卿、尤氏姐妹都是被姐夫宠幸过的,甚至于连宝姐姐都. 哎,明明是她先来的,可宝姐姐都.不就是比她大些而已,也没大到哪儿去啊! 元春察觉到探春明眸中的异样,心下也是了然,笑着说道:“母亲,这您就别为难三丫头了,王爷不知在哪儿看的杂书,说什么女儿家的年岁小了些不宜生养。” 王夫人蹙了蹙眉,说道:“这如探春这般年岁的人,孩子都牙牙学语,那些杂书之类的都是些书呆子瞎编乱造的,王爷怎得轻信这些。” 元春;“.” 探春:“.” 母亲吐槽夫君,她们能说些什么。 况且,王夫人这也是为她们鸣不平的,就更让两人无言以对。 王夫人也回过味来,她此举确实对王爷不敬,轻咳一声后,拉着探春的素手,亲昵道:“三丫头,我这也是为你好,女儿家的,还是要有子嗣傍身才是。” 探春闻言点了点头,应道:“女儿明白。” 其实探春也明白这个道理,毕竟她们女儿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在后宅一亩三分地里打交道,也没有什么旁的事儿,有子嗣傍身,等日后人老珠黄的,才有保障。 仔细想想,她虽然与姐夫坦诚相见的,可也就是动动嘴皮子功夫,甚至于姐夫还特别喜欢作弄她,每每都是一脸的软腻,也不是事儿。 尤其是近段时间以来,姐夫都不来寻她了,不由的让探春觉得姐夫是不喜欢小姨子这一套,腻了。 王夫人见状倒也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多言,转而说道:“三丫头,你先去忙你的事儿去吧,我和大丫头说说话儿。” 探春闻言了然,这是要与大姐姐说体己话儿,便识趣的退了下去。 待探春离去,王夫人抬眸看着元春,双目闪动,说道:“大丫头,等你怀胎十月,孩子落地,你也就圆满了,剩下的也就只有宝玉让我操心了。” 元春闻言心下一动,抬眸看着王夫人,问道:“母亲是打算为宝玉择亲了?” 这时候谈及宝玉的事情,可不像是随意提及。 王夫人对于元春猜测到了她的用意也不意外,笑着点头道:“宝玉年岁也不小了,婚姻大事合该提上议程。” 元春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反驳,毕竟宝玉确实到了年岁。 况且议亲不是纳妾那般定了人就一顶轿子迎上门,需得经过一套繁琐的礼仪,少则半年一载,多则像原著中宝琴定了梅家的亲事,不是拖了好几年,最后还不了了之。 “祖母那儿是什么意思,可有什么人选?” 元春可是知道,贾母甚为疼爱宝玉,故而宝玉的亲事也需要获得贾母的许可。 王夫人抬眸看了元春一眼,转而轻叹一声,说道:“老太太心里早早就有意林丫头,希望亲上加亲。” 元春闻言默然不语,这事贾母虽然从未表明,可贾母任由宝玉与黛玉两人相处的态度也能瞧出了一二,倒也不意外。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确实是良配。 只是黛玉瞧着是与夫君义兄义妹的,可那是夫君的心尖儿妹妹,要说心里没有藏心思,她可不信。 如若不然,元春以前也不会将黛玉纳入后宅的后备人选。 默然几许,元春凝眸看了一眼王夫人,问道:“母亲是什么意思?” 其实元春也知道王夫人并不中意黛玉,如若不然,先前国公府里也不会有什么“金玉良缘”的说法,在王夫人看来,宝钗才是适合宝玉的人选。 只是宝钗早就被人惦记着,成了她的妹妹,形状都是夫君的。 如今这长吁短叹的,显然也是不满意贾母的选择,但顾忌着婆媳本份,不好多言,这会儿向她倾诉起来,怕是指着她帮衬。 果不其然,王夫人双目微亮,说道:“大丫头,如今就咱们母女在,我也不瞒着你,林丫头生的俊俏,我瞧着也欢喜,但过于小家子气儿,没那做当家主母的气度,而且林丫头自小身子病弱,怕是不大能生,咱们二房单薄,就靠着宝玉传宗接代。” 元春凝眸看了一眼王夫人,倒也没有说什么。 王夫人这话说的都是挑人毛病,即便是再愚蠢的人也都听懂了。 黛玉常在王府居住,元春与黛玉之间打交道的不少,知晓黛玉言语尖酸刻薄一些大抵都是对着亲近之人,也不至于说是小家子气。 实际上,黛玉还是心思敏捷的人儿,只是看她愿不愿意去做罢了,真要做一家之母,那也是绰绰有余。 至于说身子病弱,这就是无可辩驳的事儿,那小身板儿,瞧着就是不大能生养的。 或许,这就是王夫人最为嫌弃黛玉的地方之一。 只是听着王夫人略带嫌弃的语气,元春即便是做女儿的都忍不住的暗下吐槽起来,她疼爱弟弟宝玉不错,但不是拎不清事儿。 且不说黛玉风华绝貌,自有一番风流韵味,宝玉说到底就是二房的人,爵位什么都没有,那黛玉却是侯门嫡女,再加上北静王府干小姐的身份,京中权贵上赶着求娶,哪里就会被嫌弃。 自家母亲这是飘了啊! “那母亲可有心仪的人家。”元春轻声询问起来,算是默认了王夫人的意思。 毕竟就算王夫人有意定下黛玉,元春也不会同意此事,倒不是说嫌弃黛玉,而是这黛玉基本上是有主了,若她想的不错,想来就是她的妹妹了。 这会儿,也就顺坡下驴,由着王夫人的意思。 王夫人闻言心下了然,面庞上露着一抹笑意,有了元春的支持,即便是贾母那儿有这0意思也无用,总算是把那病秧子赶了出去。 抿了抿唇,王夫人说道:“我这不是想着这事儿,你是宝玉的亲姐姐,这事你帮着上上心。” 作为北静王府的王妃,其所接触的都是豪门显贵家的女儿,若是由元春出头,定能给宝玉寻个可靠的贤内助,这就是王夫人打的主意。 元春蹙了蹙眉,凝眸看了一眼王夫人,心下微微叹了一口气儿。 哎,宝玉在家里是宝,可在北静王府的圈子里,真是算不上什么,再加上宝玉这懒散的性子,别人没瞧不起他就算好的。 除非是贾琏这般有承袭爵位身份的人,别人才会高看一眼。 只是瞧见王夫人面上的希冀之色,元春又不好忍心直言相拒,眼睫微微垂下,轻声应道:“我会上心。” 王夫人面容带笑,这一趟王府之行把宝玉的事儿给敲定下来,只觉心下的大石落地,元春到底是她生下的,心里还是向着她. 夜色低垂,一轮弦月高高挂在天上。 北静王府,书房内。 此时水溶坐在书案前,就着通明的烛火,翻阅案上的公文,清秀的面容在橘黄色的光芒映射下,浮上一层晦暗之色。 正此时,探春走了进来,两弯英眉下的明眸凝视着书案前那专注的少年,少年眉宇间带着几许厉色,让少女那双英眸闪了闪,上前道:“姐夫。” 水溶抬眸看向来人,见是飒爽的探春,眉宇舒缓,面容浮上一抹笑意,温声道:“三丫头,你怎么来了。” 探春接过侍书端着的玉碗,递了上来,说道:“姐夫,天气炎热,这是小妹让人特意冰镇好的莲子羹,姐夫尝尝。” 水溶倒也没有拒绝,接过饮了起来,顿感一阵清凉。 而探春则是微微踮着脚尖,探着螓首,凝眸看向桌案上的公文,英眸微微一怔,心下顿时明白先前姐夫的脸色为何有些难看,原是因为山东新法试行,闹出了乱子。 对于探春的举动,水溶倒也不在意,因为早先的时候,他就允许探春翻阅书案上的公文,故而探春此举并不突兀。 将玉碗放在书案旁,水溶将探春抱至怀中,鼻间萦绕着少女的沁香,心中的郁闷减少几许,轻声道:“三丫头,新法的事儿闹出了人命,此事三丫头怎么看。” 没错,新法闹出了人命,无非就是士绅权贵带头闹事,甚至于闹出了民乱,自是引得官兵镇压,而镇压之下,出人命也是理所应当。 此事在朝堂上还引起了争论,不过好在都被永康帝压了下去。 探春倚在少年的怀中,明媚的脸蛋儿微微一热,不过好在习以为常,倒也不至于羞涩的难以见人,听姐夫询问此事,少女斟酌了一番,才说道:“古往今来,但凡变法,无一不是要经历鲜血,挺过了这道难关,往后自是顺利。” 水溶闻言点了点头,诚如探春所言,若想着兵不见血就完成变法,到头来只会是适得其反,这一点,水溶心知肚明。 捏了捏少女的下颌,水溶垂眸凝视着少女明媚的玉颊,笑道:“还是咱们家三丫头有见识,一语中的。” 一个闺中女儿,能云淡风轻谈及此事,着实是有气魄,这般的须眉英气,不禁让水溶心下悸动,愈发的欣赏起探春来。 新法的事儿自有朝廷决断,他关心那些也并无多大用处,还不如红袖添香。 探春察觉到身下的异样,脸颊微微一红,扬着螓首,那双清澈的明眸不由的嗔了少年一眼,声音婉转道:“姐夫~” 少年总是这般,触不及防的就.真真就是年轻气盛。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捏着少女下颌的手儿微微一抬,俯身便朝着那恍若桃蕊的唇瓣凑了上去。 一侧,侍立的侍书垂着螓首,余光瞧见自家姑娘和王爷交织纠缠,在橘黄色的光晕下,纯碱泛着点点晶莹,让侍书不禁心头微微一热,裙下的笔直都不由的并拢几许。 她已经不是懵懂的小姑娘了,这般惊心动魄的一幕,岂能视若无睹。 好一会儿,探春倚靠在少年的怀中,娇躯已然酥软,那张明媚的脸蛋儿玫红点点,宛若一株羡艳的红玫瑰,鲜艳妩媚。 抬眸看了一眼少年,探春那双莹润如水的英眸眨了眨,曼妙的娇躯微微一动,似是调整着什么。 水溶眉头微微一挑,只觉陷入泥沼之中而不能自拔,不由的垂眸凝视着少女嫣然欲滴的玉容,心下暗赞。 三丫头已非是吴下阿蒙,都 抿了抿唇,水溶凑了上前,鼻间萦绕着少女的软香,附耳低声道:“三丫头,姐夫火气有些大,帮帮姐夫可好。” 探春闻言,芳心颤动,明媚的脸蛋儿滚烫如火,心下不由的暗啐起来。 什么火气大,每回都是这般。 要是放在以往,探春自是顺着姐夫的意,只是今个儿王夫人说的那一番话儿,让探春心中有不一样的想法。 犹豫几许,探春螓首埋在少年的怀中,低声颤抖道:“姐夫,咱们做真正的夫妻可好?” 水溶闻言心下一怔,垂眸看向似是鹌鹑一般的少女,目光凝了凝,温声道:“三丫头,你还小,不急,等你及笄了,姐夫再疼你。” 虽说探春在这个时代而言年岁不算小,可在水溶看来,还是差了一些,起码也得及笄之后,才可做真正的夫妻。 这也是水溶最后的底线。 “我不小了,姐夫。” 探春既然将此话说了出来,以她飒爽的性子自然不会再扭捏,见少年一如既往的说辞,便拉着少年的手儿放在自个的心口上,似是以此证明自己。 她小嘛? 水溶捏了捏,只觉一片的柔软,暗道三丫头成长了,有一种长辈的欣慰之感。 吾家有女初长成,其中少不了他的功劳。 水溶指尖轻轻捻了捻,柔声道:“三丫头,姐夫也是为了你好。” 年纪轻轻就遭受巨大的险恶,可不是一件好事,一朝不慎,都会产生心理阴影。 探春见少年都这般说了,再说下去就不知分寸了,也就只好作罢,微微撅着一张粉唇,从少年怀中起身,伸手将耳际边上的青丝拢了上去,英眸嗔了少年一眼,转而便缩进了书案之下。 都这般了,总不能让姐夫憋着吧! 水溶倚靠在背椅上,眉头时蹙时缓,凝视着墙壁上的画儿,心中暗道探春成长的不仅仅是身体,连口舌之利都这般的伶俐。 风卷云舒之际,水溶余光瞧见侍书心虚的眸光,心下不由好笑,沉吟几许,忽而道:“侍书,你家小姐此时在何处?” “啊?” 侍书涨红着脸看向少年,清丽的眉眼间带着几许疑惑、讶异之色,心中只觉一片茫然。 小姐这会儿不是就在王爷的书案下面,怎得还询问起她来,难不成书案下的不是小姐不成。 见少年凝眸看向她,清秀的面容上带着戏谑之色,不禁让侍书芳心震动,眸光微垂,似是看穿大黄花梨木的书案,贝齿轻咬着粉唇,颤声道:“小姐.小姐在书案下面。” 她确定,那就是自家小姐。 水溶嘴角弯起一抹弧度,说道:“想看就过来看仔细些,本王与三丫头又不是小气的人儿。 侍书闻言芳心剧颤,那清丽的脸蛋儿上满是讶异之色,扬着螓首,看向少年的眼神之中带着难以置信之色。 让她去看什么?是自家小姐的窘样?还是王爷的英武不凡?这 “王爷,奴婢知错了。”侍书跪在地上,忙请罪起来。 水溶见状心下了然,伸手招了招,说道:“本王不是问罪,过来吧,让你涨涨见识。” 探春:“.” 哎.自家姐夫这爱捉弄人的毛病,一如既往。 第408章 水溶:别人的媳妇他降伏个什么劲儿 北静王府,花厅内。 水溶坐在主位上,凝眸看着堂下的公子哥儿,轻声问道:“琏哥儿,今儿个你怎么得闲来本王这儿,可是有什么事?” 实话实说,虽说水溶与贾琏的关系不错,甚至于颇有帮扶,不过贾琏无事的时候基本不会来王府拜谒。 这会儿来,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贾琏闻言顿了顿,清秀的面容上挤出一抹笑意,悻悻然的说道:“王爷慧眼如炬,我的确是有事向王爷回禀。” 水溶神情湛然,颔首道:“说吧,什么事情。” 诚然,贾琏为人好色,不过这都是小节,其为人并没有什么大的野心,只对于做生意赚银子感兴趣,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央求于他。 怎么说呢,贾琏这种识本份的人让水溶颇为身心。 本王可以帮你,但你不能仗着所谓的情份蹬鼻子上脸,好似帮你是理所应当之事,这种只会让人反感。 果不其然,贾琏犹豫几许,面上带着为难之色,低声道:“王爷,思思她有了身子,现下人已经接进府里安养,故而来此禀明王爷,怕是林丫头知道了,就” “思思?哪个思思?” 水溶蹙了蹙眉,一时没想明白是什么人,不过听见林丫头之时,瞬间就明悟过来,那就是林如海的那个妾室柳姨娘,算起来还是黛玉的小妈呢! 此时,水溶也明白了贾琏的意思,无非就是黛玉知晓了此事,怕是会闹出幺蛾子来。 旁的不说,贾母若是知晓那柳姨娘原是自家好女婿的妾室,转而成了孙子的外室,这贾琏十有八九吃不了好果子。 沉吟一声,水溶抬眸看了一眼贾琏,目光凝了凝,眉宇间带着几分厉色,道:“不是让你悠着点,怎么还把人接进府里去了。” 柳姨娘的事情水溶是一清二楚,原是念着两人狼狈情投意合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事儿来,随便贾琏怎么安置。 养外室而已,这对于权贵人家算得了什么大事,便是水溶自个在外,都有两个风情万种的相好。 话虽如此,好好在外养着便是,别闹得把人接进府里去。 早先水溶就警告过贾琏,但没想到贾琏居然阴奉阳违,这是贾琏自主主张,宠妾灭妻?还是说那柳姨娘不安分,想着借着肚皮子里的那个登堂入室? 无论是哪一种,这都不是水溶希望看见的结果。 贾琏听出了水溶言语中的质问之意,心下顿时一紧。 倒不是说有什么不满的意思,他也知道以柳姨娘的身份,那是定然不可能登堂入室,原先王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已经是格外宽容,然而眼下.倒是有些对不起王爷的恩情了。 沉吟一声,贾琏躬身道:“王爷,这事是凤丫头那儿告知老太太的,老太太得知思思有了身子,便要将人请进府里来,我也是没有办法,还望王爷恕罪。” 水溶闻言面容一怔,看着贾琏的目光凝了凝,眉宇间透着几许诧异、恍然之色。 早先凤姐儿就知晓柳姨娘的事儿,那时还寻他闹着要公道,跟个泼妇似的,让水溶一顿巴掌教训。 既是知晓,凤姐儿安排人盯着柳姨娘理所应当,而柳姨娘怀着身子的事情自然就瞒不住凤姐儿。 默然几许,水溶抬眸看向贾琏,问道:“柳姨娘的事儿,凤姐儿是什么态度?” 对于贾母的安排,水溶大致也能明白,那柳姨娘怀得到底是贾家的血脉,这对于尚无子嗣延绵的荣国公府大房一脉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爱做糊涂人的贾母自然也就顺手推舟。 只是这凤姐儿她可不是个安分的人儿。 贾琏倒是没想到水溶会问及凤姐儿的态度,不过也没有多想,如实回道:“凤丫头她如今变得大度起来,思思是她亲自接进府里来的,素日里照料的也甚为妥帖,滋补的补品从不间断,两人都处成了姐妹。” 说起这事来,贾琏心中就畅然,他没想到凤姐儿居然变得如此的大度,让他不免对凤姐儿高看一眼。 “呵”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双目中闪过一抹精芒。 凤姐儿要是个大度的人,太阳都要打西边出来,这莫名熟悉的套路,不就是原著中凤姐儿对付尤二姐的套路。 还姐妹,塑料姐妹吧! 进了国公府里,还不是任由凤姐儿拿捏,亏他还以为柳姨娘是个明白人,可到底还是愚蠢。 不过也怪不了柳姨娘,毕竟贾母发了话儿,即便柳姨娘不想进王府都不成,可以说凤姐儿是聪明起来了,一招制敌。 贾琏看着水溶嘴角的一抹冷笑,心下一突突,也不明白王爷究竟是何意。 正当贾琏欲请示的时候,只听王爷说道:“事已至此,本王也无话可说,既入得府里去了,那就好生安置。” 正如水溶所说,人都进了国公府里去了,他还能说什么,左右这不是贾琏阴奉阳违,那就可以接受。 贾琏闻言犹如天籁之音,忙不迭道:“谢过王爷恩典。” 水溶点了点头,默然几许,忽而道:“对了,怀着身子的人虽然需要进补,可若是进补过度,反而会虚不受补,极有可能会导致小产,这一点,你要心中有数。” 对于水溶而言,他要的是贾琏这个未来承袭荣国公府爵位人的效忠,故而他才会多次施恩于贾琏,既然贾琏这般在意那柳姨娘,他也不介意提醒一句。 至于凤姐儿如何.又不是她媳妇,与他有何干系。 贾琏闻言愣了愣,转而面色沉了下来,一张清秀的面庞难看无比,沉声道:“多谢王爷提醒,那该死的毒妇,我饶不了她。” 在贾琏心中,王爷是比他老子还要值得信任的人,自然相信王爷的话,他又不是蠢人,焉能不知王爷所言之意。 当然,其中或许是并不明虚不受补的道理,只是一片好心,但这是素来“心狠手辣”的凤姐儿办的事情,就绝然不能往好的方面去想。 难怪那毒妇时常送药材过来,原以为凤姐儿是变好了,谁承想还是心里藏着奸,竟然搞这些腌臜手段。 动他的心肝儿,那毒妇断然不能再留。 水溶垂眸看了一眼阴鸷的贾琏,当下就明白其听懂了自个的言外之意,目光微凝,开口道:“琏哥儿,凤姐儿好歹是王家的人,不可闹得太过,凤姐儿她.始终是荣国公府的琏二奶奶。” 诚然在水溶心中是贾琏的份量更重,但凤姐儿身后的王家也不可小觑,尤其是王子腾所处的位置。 若是任由贾琏与凤姐儿闹起来,伤了贾王两家的情谊,并不符合北静王府的利益,故而水溶提醒贾琏不可胡来。 “这” 贾琏闻言面色一怔,一时之间倒也不知说什么好。 以贾琏的想法,如此毒妇焉能轻易饶过,可面对待自个恩重如山的王爷,他又没有理由拒绝。 水溶瞧出了贾琏的纠结,心下也是了然,易地而处,若是元春这般的“毒辣”,他即便是再喜欢元春,也不会容忍。 沉吟几许,水溶建议道:“琏哥儿,本王明白你的心思,事情到底还没有发生,往后仔细一些便是,若再有下次,本王也就不再理会,随你们自个处理。” 清官难断家务事,要不是其中涉及王府的利益,水溶也不想理会,但可一可二不可再三,若那凤姐儿还是执迷不悟,就算是闹到王子腾跟前去,那王子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至于伤及贾王两家的情谊。 贾琏见王爷都这般说了,也就只能接受,轻轻叹了一口气儿,拱手道:“那便听王爷的安排,饶了那毒妇。” 水溶点了点头,对于贾琏的态度甚为满意,开口道:“如此甚好,回去之后就警示凤姐儿一番,就说是本王说的,她若是再动什么歪心思,保管她没好果子吃。” 闻得此言,贾琏倒是彻底放下心来,抬眸看了水溶一眼,心悦诚服道:“因为我的事情麻烦王爷了,日后唯王爷马首是瞻,但凭吩咐。” 实话实说,王爷待他真的无话可说,不光在经济仕途上多有提拔,便是生活琐事都甚为宽容,如此恩情,岂能不投身相报。 水溶闻言心中满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必记在心上,家和万事兴的,没不要闹得难看。” 贾琏不可置否,悠悠道:“摊上这么一个虎娘们,也是我倒霉。” 水溶听着贾琏抱怨的话儿,心下顿觉好笑,打趣道:“琏哥儿,那凤姐儿锦绣辉煌,模样俊俏,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榜上有名的金钗没一个是俗人,那凤姐儿粉面含春,体格风骚,端是一个明艳的风骚的少妇,浑身那股子飒爽的劲儿,更是透着别样的风味。 念及此处,水溶笑着建议道:“依本王来看,那凤姐儿也就是个倔驴,打着不走牵着倒退,你要是降伏了她,自有你的好处。” 与凤姐儿打过几次交道,水溶也是明白凤姐儿的性情,别看他威风凛凛的,可实际上就是个假老虎,面对比她强势的人,气势瞬间就低了起来,想要降伏于她,也不是一件难事,关键就在于贾琏的本事。 心狠手辣的凤姐儿确实不讨喜,可若是降伏了她,敛了她的戾气有时候想想,怕是元春都不及凤姐儿的韵味。 实话实说,夫妻间的事情,谁也落不到干净,那凤姐儿霸道张扬的无法无天,也是贾琏不知分寸。 旁的不说,王府后宅里,唯一的主母便是元春,谁都不能动摇,若是元春没有这份安全感,指不定也会内斗起来。 宫斗之术,这可是后宅女儿家的天份。 贾琏闻言,心下顿时一噎,默然几许,才无奈道:“王爷这话说的轻巧,那凤丫头我可降伏不了,也就只有王爷这般的人儿能降伏的了她。” 水溶:“.” “那是你媳妇,本王降伏什么。”水溶挑了挑眉,心下无语,别人的媳妇他降伏个什么劲儿,他都不知道贾琏怎么说出这话来。 贾琏闻言心下一顿,抬眸看着水溶的目光微微闪烁。 原本他就是随意一言,可听着王爷这话,心中涌上一抹怪异之色。 凤姐儿确如王爷所言,的确是个美貌的女子,当初他也是陷落于凤姐儿的美貌,才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然而时过境迁,凤姐儿的强势霸道,让他饱受折磨,所谓相由心生,他只觉此时的凤姐儿是个母夜叉,实在是欣赏不起来。 只是没想到王爷似是颇为欣赏凤姐儿,若是王爷能降伏于她,一来也是报效了王爷的恩情,二来自个也能得个清净,似是一举两得。 不过贾琏也是知晓王爷的品性,断不会觊觎他的妻子。 水溶见事情也都解决了,自是没什么心情与贾琏闲聊,便打发了贾琏,径直朝着东院的潇湘馆而去。 柳姨娘这事,要是不提前与黛玉说明,事后知晓的话定然觉得是他们有意瞒着她,又要怄得半死。 刚走进院子里,袭人便迎了上来,行礼道:“王爷来了。” 水溶点了点头,抬眸看向垂挂在廊檐上的帘布,问道:“嗯,颦儿可在屋里?” 袭人回道:“王爷,林姑娘在屋里,只是姑娘此时正在午睡,若是王爷要见姑娘,奴婢这就去喊醒姑娘。” 水溶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进去看看。” 他是过来看望黛玉的,可不需要打扰黛玉,毕竟此时他与黛玉之间可不仅仅是义兄义妹的关系,若是将黛玉喊醒了,十有八九又得使小性儿。 有时候想想,黛玉这爱闹的性子,倒像是女朋友那般,爱撒娇儿。 正欲越过袭人的时候,水溶凝眸打量起眼前温婉的少女,忽而问道:“袭人,伤势可曾养好了?” 原先袭人在荣国公府的时候可是被宝玉一通乱踹,伤及肋骨呕出鲜血来,请大夫诊治以后,便休养了一段时间。 袭人倒是没想到王爷会问及她的伤势,芳心不由的一暖,两弯眼睫微微敛了敛,低声回道:“好利索了,有劳王爷关心。” 其实在袭人心中,对于王爷是十分感激的,被宝玉踹伤了以后,因通灵宝玉碎裂的事儿,闹得国公府鸡飞狗跳的,根本就没有人在意她强忍着疼痛,心中冰凉一片,只觉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的,也好过无人问津。 那时,也只有王爷注意到了自个的状况,询问以后便大方的请大夫为她诊治。 雪中送炭这份恩情,让袭人牢牢记挂在心中。 水溶凝眸看了一眼袭人,若有所指的说道:“俗语有言:“伤筋动骨一百天”,看来你这是没有伤到筋骨。” 袭人一听,俏丽的脸蛋儿微微一热,纤纤素手攥了攥绣帕,垂着美丽的螓首,一时说不出话来来。 作为贾府的大丫鬟,若是愚蠢之人也没有资格担任,袭人岂能听不出王爷的言外之意,这是在打趣她哩。 抿了抿粉唇,袭人垂着螓首,低声道:“王爷,奴婢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丫鬟,哪有那般矜贵,不碍事的。” 那一脚既然能把她踹到呕血,岂能没伤到筋骨,此时的袭人的确是没好利索,肋下还隐隐作痛,但她是个丫鬟,哪有资格躺着领月例。 水溶闻言不置可否,他明白袭人心中的想法,开口道:“王府还不至于穷到要带伤的丫鬟做事,安心养好你的伤势。” 对于王府而言,一个丫鬟的月例确实不值当什么,只要尽心为王府办事,伺候好主子,他不至于压榨她们。 袭人闻言,芳心暖意横流,轻轻应了一声,道:“奴婢谢过王爷恩典。” 水溶轻笑一声,目光微微一转,问道:“袭人,往后有什么打算,可有想着回荣国公府里去当差?” 原先安排袭人在黛玉身边,那是打着黛玉嫁给宝玉后身边有个可靠的人儿,可眼下黛玉是他的人儿,自然也就不需要袭人。 若是袭人想回国公府,那就把人送回去,若是愿意留下,那就留在黛玉身边。 毕竟袭人的周到,远近闻名。 袭人闻言,俏丽的玉容黯然,轻叹道:“王爷,奴婢不想回国公府,若是王府不要奴婢,奴婢就出府自谋生路吧。” 宝玉踹她的事儿,这在袭人心中有一道坎儿,倒不是说记恨宝玉,就是让人心寒。 不过这也不是袭人决定不回国公府的原因,其中最为重要的是通灵宝玉碎裂的事儿,王夫人显然是怪罪到她头上来了,回国公府去,也无济于事。 原就因为宝玉魔怔的事儿被王夫人嫌弃的赶出了府,如今她又不傻,岂能不知好歹。 水溶默然几许,说道:“你是个不错的丫鬟,若是愿意留在王府,往后好生伺候好林姑娘,自是你的好处。” 闻得此言,袭人心下一缓,应道:“奴婢明白了,请王爷放心。” 实话实说,做丫鬟虽是个伺候人的活计,可若是出府自谋生路,日子远比做丫鬟时更为难过,相较而言,留在王府当差,无疑是一条最好的出路。 水溶闻言倒也没说什么,便朝着屋里走去,掀开帘布后,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只见少女斜斜靠在锦织的软塌上,一头乌发如云铺散,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红润如海棠唇泛着晶莹之色,不慎裸露在外的香肩,肤色熠熠生辉,透着一股宁和的静谧。 第409章 黛玉:就爱堵她的嘴 荣国府二门垂花门北侧,凤姐儿居住的院落内。 凤姐儿坐在西窗一方软榻下,纤纤素手提着蓝皮账簿翻阅着,计算着国公府内最近的账目开支。 忽地,凤姐儿似是想起了什么,抬起那双狭长的凤眸看向对坐的平儿,红唇轻启道:“平儿,柳姨娘那儿的滋补药材可有送过去。” 平儿闻言手下一顿,凝眸看向凤姐儿,眉眼间带着几许复杂之色,敛了敛眼睫,轻声回道:“都送过去了,奶奶放心。” 其实对于凤姐儿往柳姨娘那儿送滋补药材的操作,平儿也品出了味道,毕竟原先凤姐儿也是有过身子的,基本都是留不住,其中就有一回是因为滋不受补,故而这点子门道瞒不住她。 只是知道归知道,平儿所处的立场却也做不得什么。 凤姐儿一眼就知晓平儿的想法,想了想,便轻声说道:“平儿,我知道你夙来是个心善的,可是你要知道,你待她心善,往后她起了势,那时就骑在咱们主仆头上作威作福。” 大宅门里,腌臜手段层出不穷,心若不狠,如何能立足。 平儿两弯眼睫轻颤,轻“嗯”了一声,倒也没有反驳,毕竟凤姐儿这话并非空穴来风,将自己的命运交托于旁人的良善,这就叫做愚蠢。 说起来,自家奶奶也是可怜,这夫妻形同陌路,又没个子嗣傍身的,一旦那柳姨娘真的将肚子里的生了下来,宠妾灭妻也不是不可能。 凤姐儿见状,倒也没有多言,她知道平儿心善归心善,但心里是个有数的人,绝对不会背叛于她。 至于自个心狠手辣的,要怪就怪那柳姨娘不知分寸,好好的待在外面做自个的外室就罢了,非得怀上身子,人心不足蛇吞象的。 正此时,“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了来,吓的凤姐儿与平儿心下一惊,抬眸望去,只见贾琏满脸怒气的走了进来。 “二爷,这是怎么了?” 平儿见贾琏气势汹汹,心下顿觉有不好的预感,忙起身迎了上去,俏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层忐忑之色。 莫不是事儿发了? “啪”的一声,贾琏扬手便甩了平儿一巴掌,怒目而视道:“你们主仆两个忘八一条藤儿,变着法的想害思思和孩子,反了你们去。” 以凤姐儿与平儿这主仆关系,要说平儿不知详情,绝然是不可能,更别说药材还是平儿送过去的,故而贾琏看着平儿也是一股子怒气。 王爷不让他把事情闹大,但也说了要警示凤姐儿一番,正好趁此出口恶气。 平儿被扇的扑在软塌之上,整个人都懵了起来,只觉脸蛋儿火辣辣的疼,粉嫩的唇角边,隐隐透着一丝血迹。 此时的平儿顾不上其他,她知道事儿是真得发了,二爷知晓了其中详情,这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凤姐儿显然也明白过来,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眯,大骂道:“二爷这是何意,我把府里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姐姐,拿姐姐当祖宗一般的供着,多咱要害她们。” 事情发了归发了,但这事压根就没有证据,凤姐儿只要一口咬定不认,还能定她的罪不成。 贾琏见凤姐儿居然还狡辩,心下火气更甚,冷声道:“你少在我面前装蒜,送那么多药材给思思,不就是盼着思思虚不受补,伤及身子,原以为你是变好了,谁承想竟然心里藏着奸。” 凤姐儿闻言玉容失色,眉眼间透着几许不可置信,诧异道:“竟会如此,我不知道啊!” “装,继续装,我看你能装到几时。” 贾琏看着凤姐儿狡辩的模样,鄙夷的冷哼起来。 要是旁人,贾琏或可相信,但这是凤姐儿,且不说其性情就容不得人,面对这突如其然的性格改变,贾琏焉会信她? 怎得,真以为他傻? 凤姐儿闻言,两弯吊梢眉下的凤眸噙满了泪水,哭诉道:“那怀着身子的人本就需要滋补,我送些滋补的东西还送出错来,二爷容不下我直说便是,何至于拿这来编排我。” 贾琏见凤姐儿哭诉的模样,斗大的泪珠滑落,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冷笑一声,道:“从你嫁进府里,便把我身边的丫鬟全都赶走,这我都依了你,事后凡我与那个丫鬟多说那么一两句儿,你就拈酸吃醋的,少不得你一番啐骂,我还容不下你?到底是谁容不下谁。” 实话实说,作为国公府的嫡系子孙,却被一妇人如此管束,且不说自个的憋屈,在外人的眼中,那都是一个笑话。 眼下他不过只是有了一个妾室而已,竟然还下此毒手,论容人的气量,凤姐儿的比谁都狭隘。 见贾琏歇斯底里的,凤姐儿玉容一怔。 她没想到自个尽心尽力的维持这个家,然而在丈夫眼里居然如此不堪,甚至于怒目而斥,眼中的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此时的凤姐儿芳心涌上一股巨大的委屈,凤眸中的水雾丛生,转而凤眉微立,微红的眼眸迎上贾琏嗜人的目光,恼道:“你自己什么德行不知道,什么脏得臭得都往屋里待,我容不得人,那还不是为你好。” 贾琏虽是国公府的嫡系子孙,然而在大老爷那儿并不受重视,于老太太那儿亦是如此,这般尴尬的境地,多有她在贾母面前卖乖讨好的周旋。 然而自个的一片好心却半分也不讨好,怎能不让人心寒。 贾琏闻言不以为意,一脸冷笑的看着凤姐儿的嘶吼,说是为他好,还不是善妒的心思作怪,大门大户里的媳妇,哪个如她这般霸道。 此时的贾琏也不欲与凤姐儿多言,厉声警告道:“我告诉你,少在这个闹什么幺蛾子,王爷那儿也发话了,再有下次,便是休了你,王爷也不会理会,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罢,贾琏也不搭理凤姐儿,转身离去,打算去柳姨娘那儿,将那些药材处理一番,还要让柳姨娘防范凤姐儿,切莫再着了道儿。 凤姐儿面色煞白,看向贾琏离去的背影,吊梢眉下的凤眸瞪圆了来。 若是以往贾琏说休了她的狠话,凤姐儿仗着王家和贾母的支持,还能斡旋一二,可眼下是王爷发了这话,贾母和王家也不得不视若无睹。 简而言之,那就真是要休了她。 念及此处,凤姐儿悲从心来,狭长的凤眸里噙满泪水,扑在几案上哭了起来。 平儿瞧见凤姐儿娇躯颤动,如怨如泣的哭声不绝于耳,心中担忧,也顾不上自个脸上的疼痛,上前道:“奶奶,王爷那儿不是说了下次,咱们也不会过于担心。” 先前的话儿她也听见了,早先就劝奶奶不要闹什么幺蛾子,如今倒好,事情发了,连王爷那儿都生气了。 好在,王爷还是给了凤姐儿一个机会,往后自家奶奶安分些,也不碍事。 “放屁,他们爷们蛇鼠一窝,你当他是什么好东西。”凤姐儿扬着螓首,明艳的脸蛋儿上噙满了泪水,喝声啐骂起来。 平儿闻言面色一变,忙不迭道:“奶奶慎言。” 那个不是好东西的“他”,显然就是指代王爷,这若传了出去,自家奶奶就更没好日子过,由不得平儿慎重。 凤姐儿却不管不顾,抹了一把眼泪,贝齿紧咬着红唇,娇媚的玉颊浮着愤懑之色,咬牙切齿道:“怕什么,他有胆子破坏我们夫妻间的情分,还怕被骂,大不了一干二净,反正也活不下去了。” 先前贾琏既然提及了水溶,显然是水溶知晓此事,而自个利用药材欲让柳姨娘流产的事儿,贾琏定然不可能会戳破,十有八九就是水溶那儿戳破了。 究其根底。就是水溶多管闲事。 平儿:“.” 涉及到王爷,这让平儿如何评价。 其实在平儿看来,且不说当初贾琏砍杀奶奶的时候,是由王爷阻拦下来的,便是印子钱一事,也是王爷宽容大度的不予计较,甚至于帮衬了奶奶一把。 眼下这事,也是自家奶奶作茧自缚,怪罪起王爷来,纯纯就属于迁怒了。 凤姐儿抽泣了一会儿,才堪堪回过神来,眸光看向无声安抚自个的平儿,心下微微一暖。 也就只有平儿一如既往。 只是瞧见平儿右边脸蛋的红肿,凤姐儿又觉得疼惜,洁白的素手伸向半空中,又不敢触摸,埋怨道:“那混账东西,竟然对你下此狠心,我看他真是魔怔了。” 原先平儿可是一直被贾琏所觊觎的,可没想到这回居然都把平儿扇肿了,可见那混账眼里就只有那个小骚货。 平儿闻言笑了笑,却扯到了伤口,忍不住的轻哼一声,破碎的玉容上挤出一抹笑意,轻声道:“奶奶,没事的,待会拿煮熟的鸡蛋敷一敷,过一两日也就好了。” 做丫鬟的,不就是给主子挡灾祸,她被打了无所谓,关键是奶奶不能被打。 凤姐儿自是瞧出了平儿的一片真心,轻叹一声,悠悠道:“真是个傻丫头。” 平儿对此并不在意,她自小就和凤姐儿一块长大,便是上京也是一块儿,这份感情俨然超越了主仆之情。 抿了抿粉唇,平儿轻声劝道:“奶奶,事已至此,王爷那儿不也说了,你始终是琏二奶奶,您就不要在闹什么幺蛾子了。”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若是自家奶奶在作下去,那就真把自个作死了去。 凤姐儿闻言,狭长的凤眸闪了闪,清声道:“我心里有数,这事你就不用管了。” 平儿见状,心下微微一叹,她一看凤姐儿的神情,就知道她还是忍不下这口气,怕是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果不其然,只见凤姐儿转而说道:“平儿,你年岁也不小了,留在我身边也是蹉跎岁月,过段时日,我给你寻个好人家。” 贾琏已然是被迷了心窍,与其和她烂在国公府里,还不如早些替她寻个好人家,也算是全了这份主仆情谊。 平儿一听这话,俏丽的脸蛋儿一怔,柳叶细眉的的眸子蕴着水雾,哽咽道:“奶奶,我不要离开您。” 给她寻人家,这不就是赶她走,她要是走了,自家奶奶身边没个人规劝,到时出了什么事儿都鞭长莫及。 闻得此言,凤姐儿心底涌上一抹暖意,同时也是坚定了自个的想法。 北静王府,潇湘馆。 厢房之中,黛玉倚卧在软塌之上,两弯眼睫微微颤动,美眸缓缓的睁开,半睡半醒的眼神迷迷朦胧,不由的慢慢抬起手来,揉了揉眼睛。 此时,少女柔顺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恣意慵懒,正欲喊紫鹃之际,便迎上一双温润的眼眸,让少女微微一怔,眨了眨璀璨的眸子,透着几许娇憨之意。 眼前的人是哥哥没错吧,他怎么在这儿? “颦儿,睡醒了?”水溶轻笑一声,温声招呼起来。 黛玉缓过神来,皙白的脸蛋儿微微一热,晶莹的耳垂泛着点点玫红,忙从软塌起身,声音中带着几许嗔怪,道:“哥哥怎么来了。” 刚睡醒就看见哥哥,那不是自个的睡姿都被哥哥瞧了去,这紫鹃她们在做什么,哥哥来了也不知喊醒她,真真是羞死个人。 水溶笑了笑,心知这是少女的娇羞,也不在意,说道:“过来看看你。” 说着,水溶便递上了一杯茶水,轻声道:“颦儿先喝口茶润润,醒醒神,可别在犯小迷糊了。” 先前少女那刚睡醒时的娇憨模样,令人耳目一新,尤其是懵懵懂懂的眨眼,浑身透着一股少女的俏皮,真真就是可爱至极。 闻得此言,少女芳心羞涩,玉颊微红,伸手接过茶盏,面对少年投来的目光,黛玉似蹙非蹙的眼睫掩下一抹羞怯暗影,问道:“哥哥什么时候来的。” 水溶回道:“有一会儿了,见颦儿熟睡便不忍打扰。” 黛玉闻言,芳心甜蜜,便是喝下的茶水都感觉掺了蜜儿一般,甜蜜浸人的,她所求的并不多,就是少年的偏爱。 显然,少年的偏爱表现的淋漓致尽。 话虽如此说,然而黛玉却是微微撅着粉唇,哼道:“枉哥哥还是个识礼之人,岂不知男女有别,怎能擅入女儿家的闺房。” 少年不仅仅是擅入女儿家的闺房,而且在她熟睡的时候静静的看着,想想就让人羞涩难当。 水溶对此倒是不以为意,起身落座在软塌上,伸手捉住少女的小手儿,笑道:“颦儿,你我之间,还需讲这些俗礼,岂不是外道了去。” 黛玉眉眼微颤,皙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层嫣红,娇羞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什么啊,一见面便拉她的手儿,坦白了心思之后,哥哥愈发的没脸没皮。 水溶轻笑一声,伸手轻轻抱过黛玉的腰肢,让娇羞不已的少女坐在自己腿上,轻声道:“颦儿,你可还记得岳父大人的那位柳姨娘?” 黛玉脸颊晕红,一时还不明水溶所指何人,待想起那位柳姨娘,心下顿时娇羞难耐,抬着美眸嗔了少年一眼,羞恼道:“什么岳父大人,你别贫嘴。” 还岳父大人,她又没与哥哥好吧,人都坐在少年的腿上了,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况且对于少年这一声岳父,黛玉心中还颇为甜蜜。 抿了抿粉唇,黛玉轻声问道:“哥哥,柳姨娘怎么了?” 那位柳姨娘自从上京之后,黛玉就没听过他的消息,这时候哥哥询问起来,想来不是简单的事儿。 水溶捏了捏少女的小手,只觉一片的柔腻,低声道:“那位柳姨娘如今跟了琏哥儿,听说现在还怀了身子。” 黛玉闻言,娇躯微微一颤,皙白的脸蛋儿怔愣起来。 她聪慧机敏,从水溶这一番话上,少女就猜出了其中的意思,当初柳姨娘选择随船上京她就心下狐疑,只是倒也没有在意。 如今柳姨娘跟了琏哥儿,怕是那时她们两人就已经. 念及此处,饶是黛玉理解柳姨娘的选择,心底深处还是忍不住的涌上一抹难以诉说的恼怒。 父亲尸骨未寒之际,柳姨娘就与琏哥儿勾三搭四的,如何对得起父亲。 关键在于从水溶的态度上来看,怕是水溶也早早就知晓此事,反倒是个自个却是被蒙在鼓里,有一种当猴耍的感觉。 默然几许,黛玉悠悠叹了一口气儿,低声道:“当初就说过让柳姨娘自寻去路,既然这是她的选择,那便随了她去吧。” 埋怨归埋怨,可黛玉也说不出什么来,总不至于因此而迁怒于柳姨娘吧! 水溶见状心下了然,当初黛玉既然同意柳姨娘自寻去路,那就表明黛玉绝不是迂腐之人,并不是那种真正的尖酸刻薄之人。 念及此处,水溶紧了紧抱着少女腰肢的手儿,温声道:“嗯,听颦儿的。” 黛玉抬着明眸看向少年,粉唇轻启,哼道:“哥哥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唔~” 话音未落,便见少年已然凑近而来,噙住她的粉唇,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美眸不由自主的闭阖,任由少年攫取。 这人,作甚就爱堵她的嘴。 第410章 水溶:无知的黛玉 这会儿,黛玉倚在少年的怀中,两弯似蹙非蹙的罥烟眉下,那双璀璨的明眸盈盈如水,眉眼间嗔喜交加,芳心羞难自抑。 到底还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儿家,哪里见过这般场面,那炙热的气息好像要融化她一般,让她都喘不过气儿来。 水溶抿了抿唇,少女的清新在唇齿间流溢,轻声道:“颦儿,柳姨娘虽是跟了琏哥儿,不过她们在姑苏之时并未有逾矩之举。” 面对聪慧机敏的黛玉,也不必说什么一戳即破的谎言,主打的就是一个“以诚相待”。 当然,水溶还是有些许的模糊界限,起码他发现贾琏与柳姨娘关系的时候,两人却是在搂搂抱抱的,嘴儿都 逾矩是逾矩了,但不是还没有突破禁忌,起码这也能让黛玉心里好受几许。 果不其然,黛玉闻得此言,心儿微微缓和几分,要是贾琏与柳姨娘两人那时就苟合在一块儿了,真真就是令人难以接受。 抿了抿泛着晶莹的粉唇,黛玉低声道:“姨娘她也是孤苦零丁的,有琏哥儿照料,也算是以后有了着落。” 林如海病逝,不光是她自个做女儿的失去了支柱,身为妾室的柳姨娘没有子嗣傍身也绝然不会好过。 黛玉自小便是孤苦伶仃、寄人篱下的,怎会不知其中的艰辛,对于柳姨娘的处境,黛玉深以为然,故而才会理解于她,当初便顺着水溶的意放了柳姨娘自由。 水溶闻言沉默不语,你可以说黛玉尖酸刻薄、小心眼,但她的“坦率纯真,见之以诚”却是更加难能可贵,她不会拘泥于世俗,为了所谓的礼法便毁了一个妇道人家的一生。 起码,若是换成贾母、王夫人等人,定然是要其守节,就如同形如“枯槁”的李纨一般,终身守寡守节。 唯一不同之处便是,李纨好歹还有一个懂事乖巧的儿子,不至于了无希望,可这柳姨娘就. 念及于此,水溶对于黛玉的喜爱更甚,揽着少女瘦弱的腰肢,轻声道:“还是我们家的颦儿善解人意。” 其实黛玉虽然言语尖酸刻薄,可论起善解人意而言,那也是不遑多论,旁的不说,香菱学诗之时,向黛玉请教,黛玉还不是热诚相待,并不存在所谓的芥蒂。 黛玉闻言,芳心又羞又喜,嗔道:“哥哥胡沁些什么哩,难不成小妹在哥哥心中就是那般小心眼的人儿。” 什么我们家的颦儿,她什么时候成了哥哥的颦儿了。 不过,黛玉心中并不反感,心底深处还涌上一抹欣喜、甜蜜。 “颦儿自是心怀宽广,旁人所不能及也,自不是那等子心眼小的人儿。”水溶笑了笑,若有所指的说道。 小心眼什么的,有待商榷,但是黛玉这心怀宽光,却是有几许夸张的嫌疑。 黛玉腻哼一声,略显瘦小的娇躯轻轻颤栗着,皙白的脸蛋儿绚丽如霞,玫红的晕团延绵至晶莹的耳垂,伸手捉住那不安份的手儿,颤声道:“哥哥.别闹了。” 这又亲又哥哥就这般的喜爱她? 水溶置若罔闻,醉心于那流溢于掌心的玲珑,俯身凑在黛玉的耳畔边,低声道:“颦儿还是瘦弱了些,往后记得多吃些才是。” 黛玉:“.” “哥哥这是嫌弃小妹?也是,我不如宝姐姐那般大气,自是招人嫌,哥哥还是去寻宝姐姐吧!”黛玉扬着螓首,莹润如水的明眸看着少年,心底深处涌上一股羞恼之意。 什么人啊,刚刚还夸她心怀,转眼便是嫌弃她的话,嫌弃的话有本事就别摸,评头论足的,拿她当脂粉取乐? 水溶闻言心下顿觉好笑,明明他没有这个意思,可每回黛玉都能将宝钗扯了进来,就这般的敌视宝钗? 其实也不能说是“敌视”,关系亲近的人儿开个玩笑话儿实属正常,而且另一方面而言,也是黛玉足够重视优秀的宝钗。 指尖轻捻,水溶说道:“我多咱会嫌弃颦儿,这不是怕以后生了孩儿,颦儿这般的瘦弱,怕是会饿着孩子。” 黛玉娇躯颤栗,肤色晶莹的脸蛋儿滚烫如火,闻得少年之言,芳心又羞又喜,伸手挥开少年捉弄的手儿,啐道:“呸,哥哥胡沁些什么.” 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哩,什么孩子的还早了去儿,分明就是嫌弃自个,她可是听说过的,哥哥就是喜欢宝姐姐那般大气的人儿。 水溶轻笑一声,也不在打趣这精灵般的少女,恍若珍宝一般的捧在手心,俯身凑在黛玉的衣襟前。 其实环肥燕瘦,各有其妙处,宝钗有宝钗的丰润,黛玉有黛玉的玲珑。 黛玉娇躯颤动,伸手象征性的推拒了一下,垂眸见少年如同稚儿一般,芳心羞臊,她没想到自家素来温润的哥哥居然有如此的童心 不过想起哥哥动不动就堵她的嘴儿,好似也就不难理解。 黛玉两弯罥烟眉下的明眸闪了闪,转而便也就束手就擒,任由少年恣意攫取,一颗芳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哥哥这般,也是痴迷于她不是。 贝齿轻咬着粉唇,黛玉那张清丽的脸蛋儿涨的嫣红似血,耳垂上的耳饰轻轻摇晃,颤声道:“哥哥是喜欢小妹多些还是宝姐姐多些。”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大姐姐那儿自是无需相比,可是宝姐姐那儿,黛玉还是心中颇为好奇,忍不住的询问起来。 在哥哥心里,是宝姐姐重些,还是她想来是宝姐姐吧! 水溶闻言心下一怔,转而轻轻摸了摸少女玲珑的琼鼻,支吾道:“宝丫头恭顺体谅,颦儿坦率真诚,哥哥我都喜欢。” 说宝钗好不是让黛玉使小性儿,说是黛玉好又让黛玉觉得有敷衍之意,这种致命的问题,水溶自然不可能正面回答,索性也就雨露均沾。 不过话又说话来,现在和黛玉在一起便是更喜欢黛玉多一些,与宝钗在一起,那便喜欢宝钗多一些。 若是钗黛并齐,那便都喜欢的紧,一般无二,甚至于比以往都要更喜欢。 现如今,钗黛并齐,那还不是时间的问题。 黛玉芳心颤动,泛着迷朦雾气的明眸眨了眨,心中顿觉好笑,这般两不得罪的话儿显然不能让黛玉满意,便低声道:“哥哥这话,唔~” 话音未落,只见少年又凑了上来,噙住自个的唇瓣,一时之间让她说不出话来。 此时黛玉心中羞恼,她算是看明白了,以往自个挤兑一两句儿,少年总是无可奈何,可随着两人心思的坦诚,少年却不在有顾忌之处,自个稍有苗头,便直接堵上根源,让她无处言说。 好一会儿后,水溶才凑在少女晶莹的耳畔间,轻声细语道:“颦儿伶牙俐齿的,哥哥只能这般应付,可别怪罪哥哥。” 黛玉闻言,芳心羞恼,扬着那张涨得彤红的清丽脸蛋儿,两弯笼烟眉下,那双恍若春山细雨的明眸蕴着迷朦的水雾,盈盈如水,娇叱道:“你你蛮不讲理。” 怎得,说不过她就堵嘴,你还有理了。 话罢,黛玉见少年又凑了过来,心神一乱,忙偏过螓首,素手抵在少年的身前,啐道:“哥哥,你就是欺负人。” 她算是怕了这位素来尊敬的哥哥,实在是黏人的很,照这般情形,怕是没完没了了,嘴儿都要肿起来。 有时候想想,还不如以往做妹妹的时候,起码哥哥不是这般捉弄于她。 水溶不以为意,捉着少女的素手引了下去,说道:“这就叫欺负人?颦儿怕是不知道哥哥的手段,真要动起手儿来,颦儿才知厉害。” 黛玉闻言,扬着螓首看向少年,那双蕴着雾气的明眸眨了眨,有些不明所以,她倒是不知道哥哥还能有什么厉害的手段,总不至于哥哥还舍得打她。 但也不知怎得,黛玉心中却有些不安的预感,似乎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正欲询问之际,黛玉只觉掌中硌硌如石,心下顿时好奇,不自觉的捏了捏,狐疑道:“哥哥怎得还带着利器。” 水溶眉头蹙了蹙,语气莫名道:“颦儿岂不知“君子藏器于身”,哥哥带着利器,也是为了以往万一。” 黛玉闻言,柳眉微微立了起来,心下见着几分不满,哼道:“哥哥是欺小妹无知不成,所谓“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此言出自《周易》,这句话的意思是君子就算有卓越的才能超群的技艺,也不会到处炫耀、卖弄,而是在必要的时刻把才能或技艺施展出来,岂是哥哥所言的利器。” 其实黛玉是知晓水溶有才华的,怎会不知道此言的意思,这般解释,无非就是敷衍于她,让她有一种被轻视的感觉。 水溶:“.” 好吧,他知道黛玉才识渊博,但受思想的禁锢,并不能艾特到他的点,说是欺负她无知也是颇为有理。 见少女一脸的认真之色,水溶也不好在打趣黛玉,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普及一二,以免黛玉事后社死,便凑在少女的耳边轻声低语起来。 黛玉原是心下有所不满,只是听见少年的淳淳之语,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的怔愣下来,皙白的脸蛋儿顿时绚丽如霞起来,两弯笼烟眉下,那双璀璨的明眸瞪圆了来,婉约的眉眼间透着惊讶之色。 这.这原来是 念及此处,黛玉只觉掌中滚烫如火,好似一块灼热的烙铁一般,烫得人心惊肉跳的,忙甩开了手儿,心神大乱。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嘴角弯起一抹勾人的弧度,凝视着少女彤红的脸颊,打趣道:“颦儿,怎么了?” 还问她怎么了,这是人话否? 黛玉闻言登时就撂下脸来,两弯笼烟眉下,璀璨的明眸蕴着雾气,颤抖的声音带着委屈之色,哭道:“哥哥是觉得我懵懂无知,拿我取笑儿,到头来,在哥哥眼里,我却成了爷们解闷的。“ 原就一言不合堵她的嘴儿,这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想起先前自个义正言辞的,她就觉得羞于见人,如今少年还一派的戏谑,分明就是拿她取乐。 水溶闻言,面色攸而一变,心知顽笑过头。 需知替爷们解闷的非优即妓,黛玉这般孤高自洁的人儿拿此话作比,可见是伤透了心。 念及此处,水溶忙搂着少女颤抖的削肩,安抚道:“好颦儿,哥哥疼爱你还来不及,岂会如此作践于你。” 黛玉啐道:“你不作践我,为何做这些个混账事儿,说这些个混账话儿,分明就是哥哥骨子里轻贱我。” 又亲又摸,甚至还让自个.自己都脏了。 其实在黛玉心中,少年的这些混账事儿都不算什么,关键是少年那戏谑的语气,分明就是轻贱于她。 越想,黛玉心下就越是委屈、酸涩,不由的掩面而泣起来。 水溶闻言心下顿觉无语,他真的没有轻贱黛玉之意。 抿了抿唇,水溶细心宽慰道:“好颦儿,那都是些夫妻间的情趣,我与元春、宝丫头她们都是如此。” 这些事儿,水溶对待其他人都不会如此,偏偏黛玉素来就是孤傲自洁,且又心思敏感的,稍有不甚,就会脑补一出大戏出来,自怜自哀的。 没办法,谁让黛玉这种尚未出阁的小女儿家们都是见识浅薄,面对自家的女朋友还能如何,只能耐心哄着。 “当真?” 黛玉扬着梨花带雨的脸蛋儿,眼眸微红的看着少年,似蹙非蹙的眉眼带着几许狐疑之色。 夫妻间的情趣,这是黛玉的知识盲点,她也不知道少年所言是真是假,可若是大姐姐与宝姐姐那儿都是如此,对于黛玉而言也就不难以接受。 难不成夫妻之间都是如此? 水溶心知少女思想受限制,若是不好生开导,定然又得钻牛角尖儿。 筹措一番言语,水溶信誓旦旦的回道:“自是真的,颦儿若是不信哥哥,不妨去问问元春和宝丫头。” 黛玉闻言心下一缓,转而想起了少年所言的夫妻,那岂不是把自个当成了妻子, 念及此处,黛玉脸颊微微一热,那双眼尾微红的眸子白了少年一眼,啐道:“哥哥这说的是什么话儿,小妹怎么” 让她去问大姐姐与宝姐姐这等夫妻间的事儿,这让她如何有脸去问,那不是暴露了自个。 水溶见状,明白黛玉的敏感多疑缓和下来,伸手拉着少女的小手儿,温声道:“我若是所言有假,天打五雷.” 话音未落,黛玉便伸手抵在少年的唇边,清丽的脸蛋儿煞白,忙不迭道:“呸,快快住嘴,小妹自是信任哥哥的,切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儿。” 指天发誓,万一真的 水溶捉住少女抵在唇边的手儿,凝视着少女那清丽的脸蛋儿,心中暖意流淌,温声道:“颦儿现在可还觉得是哥哥轻贱于你。” 黛玉闻言,璀璨的明眸白了少年一眼,垂眸不语。 神明的威严在黛玉心中还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少年都发誓了,她焉能不信,此时少女心里,还有些怪罪少年的鲁莽,可心底深处,又涌上一抹欣然。 忽地,黛玉察觉少年捉着她的手再度落了下去,不由的让黛玉芳心一颤,美眸微微闪了闪,倒也没有再甩开手儿。 既是夫妻的情趣,倒也无需排斥不是。 水溶见此情形,心下了然,此时的气氛适宜,正好可以趁此助黛玉开阔心胸,如若不然,以后他还怎么大展宏图。 “颦儿,哥哥教你。”水溶附耳道,声音中似是带着几许魔幻之音。 黛玉敛了敛眼眸,一时倒也没说话儿,被少年捉着的手儿顺着少年的心意而动,无言的默认下来. 大姐姐与宝姐姐都是如此,那她也该如此才是。 此时的黛玉心神剧颤,那张清丽的脸蛋儿嫣然欲滴,莹润的美眸盈盈如水,一颗芳心“砰砰”的跳个不停,难言的羞臊涌上心头。 她也没想到,自个有朝一日,居然握着哥哥的. “姑娘,云姑娘她们来了。”正此时,外间传来紫鹃的声音,打破了屋内暧昧的气氛。 黛玉心下一跳,忙收回了手儿,抬眸看向少年,眉眼间见着慌乱之色,恼道:“都怪你,现在如何是好。” 要是这事让云丫头她们知道了,真真就是没脸见人。 水溶蹙了蹙眉头,心下也是无语,这会儿来了人,不是耽搁事儿。 只是事已如此,水溶也无话可说,忍下心中的不快,伸手整理着衣襟,说道:“没事,做哥哥的来看看妹妹,也不值什么大事。” 黛玉闻言心下了然,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云丫头她们也不会起疑。 抿了抿粉唇,黛玉渐渐回过神来,这越是紧张的时候,就越是要保持心境才是,切莫让云丫头她们瞧出什么不对劲来。 轻缓一口气儿,黛玉眉眼舒缓,察觉到手中的一片软腻,脸颊微微一热,心下不由的暗啐起那少年来。 话虽如此,少女还是拿着绣帕擦了擦手儿,才一本正经的坐在软塌之上。 ps:明天端午节,休息一天。 第411章 元春:就盼着生个大胖小子 “林姐姐。” 人未至,声先到,这一声娇俏的林姐姐,倒是让水溶不由的哑然一笑,先前被扰了兴致的不悦压了下去。 不一会儿,帘布被掀了开来,只见湘云挽着宝琴走了进来,娇俏的小脸上洋溢着欢愉之色,两人甚是亲昵。 湘云进得屋内,瞧见端坐于一方锦墩上的水溶,清彻的眸光一亮,惊喜道:“姐夫,你怎么在这儿?” 没想到来寻林姐姐,倒是瞧见了姐夫。 宝琴瞧见水溶,眸光亦是熠熠生辉,笑盈盈的附和道:“先前还和云丫头说要去寻姐夫,这倒是赶巧了。” 瞧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水溶心下不觉好笑。 说起湘云与宝琴,湘云原就是他的干妹妹,住在王府也算是合情合理,再加上湘云的二叔史鼐调任山东主持新法,家中女眷也都随行,湘云则被水溶留了下来,眼下基本就是长住王府。 至于宝琴,其父薛霄被水溶调去福建领航海贸,作为女儿的宝琴不便随行,故而也就被留在了薛家。 薛家与王府仅隔一扇角门,又加上宝钗的缘故,宝琴自然而然的也就随意出行王府,算是半个身子都在王府里了。 两人都是活泼好动的性子,王府里又从不拘着她们,一来二去的,倒是成日聚在一块儿,时常寻些乐趣。 凝眸看着眼前的两个青春活泼的少女,浑身散发着少女俏皮可爱,水溶笑道:“我过来看看颦儿。” 黛玉抬眸看了一眼云淡风轻的水溶,脑袋里回想起先前那心惊肉跳的一幕,脸颊微微一热,攥着绣帕的手儿轻颤,似是带着几许柔腻,心中忍不住的轻啐起来。 先前还那般的这会儿倒是跟个没事人似的。 湘云微微撅了撅粉唇,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透着几许醋歪,轻哼道:“怎得也不见姐夫来看看我,可见姐夫是偏心的。” 水溶笑了笑,说道:“你这丫头成天见的疯闹,昨儿个在秋爽斋,今儿个就在蘅芜苑,明儿个就来了潇湘馆,人都寻不到,我怎么去看你。” 说起来,湘云虽然住在王府,不过她并没有属于自个的院落,每天都是蹭吃蹭住,有时候还会去宁安堂里去陪北静太妃。 基本上,王府里院子里,就没有湘云没住过的。 当然,湘云也不是每个院子都去串门,起码没住在水溶的院子里。 湘云闻言脸蛋儿微微一热,咬唇道:“我人就在王府里,姐夫要是有心,还会寻不见?姐夫就是这般,惯会给自个寻理由的。” 同在屋檐下,真要是有心,随意寻一个人询问,哪里就会寻不到她,还不是姐夫的敷衍之语,当她不明白。 水溶轻笑一声,倒也没有反驳,应道:“云妹妹说得是,是姐夫的疏忽。” 小女孩的小性儿而已,没必要较真,更何况,要不是心里亲近他,也不至于跟吃醋一般,好似邀宠似的。 见水溶“认错”,湘云眉眼弯弯,那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上浮上两抹梨涡,水嫩的粉唇下,露出的洁白的小虎牙,娇憨道:“这还差不多。” 错不错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少年的态度。 黛玉回过神来,璀璨的明眸撇了少年一眼,心头涌上一抹醋意,忍不住的轻哼一声,娇滴滴的,恍若金珠落玉盘。 这哥哥啊,有了其他的妹妹便花心起来,先前还一个劲的哄她,都让她.眼下又不搭理自个了,竟哄着其他妹妹去了。 水溶听见了黛玉的轻哼,眸光看了一眼黛玉,心下也是了然,咱们这位林妹妹啊,除却才华斐然以外,还有满肚子的陈醋。 眼下宝琴和湘云在,自是不好多说什么,如若不然,堵着便是。 凝眸看了一眼俏立的湘云,水溶说道:“云丫头,我看要不让人准备个院子。” 湘云闻言,明眸闪动,好似一泓山间清泉一般,水光潋滟的,轻声道:“这太麻烦了,还是算了吧。” 其实湘云心里还是盼着的,以往之所以婉拒,那是因为她只是暂住于王府,史家本家在京,在王府里有自个的院子,这倒是让人挑毛病。 现下史鼐一家的离京,湘云可是要长住王府的,故而倒也没有那么顾忌。 话虽如此,但湘云心中还是有所纠结的,毕竟先前她可是拒绝过一回的,眼下应了下来,那就是自打嘴巴子。 对于湘云的犹豫,水溶也是心中了然,轻笑一声后,直接拍板道:“府里那么多院子空着也是空着,有什么可麻烦的,就这么定下来了,你自个挑个喜欢的院子便是。” 见水溶“拍板”,湘云自是无话可说,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上浮上两抹梨涡,笑应道:“那听姐夫的。” 因为父母早亡,史家虽是湘云的本家,但二叔二婶待她并不算亲厚,故而也就没有所谓的归属感。 反而王府,却让她有家的归属感,这若是在家没有自个的院子,哪能叫做“家人”。 水溶点了点头,转而目光落在一侧的宝琴身上,说道:“宝琴妹妹,你若是愿意,也可来王府里,于云丫头住在一块,也能做个伴。” 宝琴心下微微一动,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看向少年,眨了眨眼。 姐夫让她住在王府后宅里,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是在王府后宅住着,那她也应该与宝姐姐作伴才是,怎得是陪着湘云,还是心里藏着什么小心思? 不过宝琴也没有多问,甜甜的应道:“知道了,姐夫。” 水溶自是不知道宝琴心中的小九九,沉吟一声,问道:“说起来,你们两个过来寻颦儿作甚?” 黛玉:“.” 这会儿才想起自个来,不紧着其他妹妹了? 湘云经过水溶的提醒才想起了“正事”,凝眸看了一眼黛玉,凑上前挨着落座下来,说道:“自是来寻林姐姐玩的。” 说着,湘云拉着黛玉的手儿,说道:“林姐姐,花园里的花草正盛,咱们去寻宝姐姐她们一块去花园里踏青可好。” 她们这些闺阁小女儿,又不需做什么经济仕途的文章,除了顽乐,倒也没有其他。 黛玉垂眸看着被湘云拉着的小手儿,脸蛋儿微微一热,芳心涌上一股怪异。 这.刚刚才握了哥哥的,这会儿湘云却拉着她的手儿,岂不是 两弯笼烟眉下,黛玉那双莹润的明眸不由的撇了一眼少年,似是回想起先前的一抹灼热,芳心暗啐一声,不由自主的缩了缩手儿,说道:“嗯,也好。” 这会儿,黛玉可没什么心思贫嘴,那种冲击之感,还萦绕在少女的心头,久久不散, 湘云心下一怔,眉眼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黛玉,这要是搁在以往,少不得先贫嘴一两句,今儿个怎得这般的爽利? 宝琴倒是没有在意这些,见黛玉应了下来,美眸看了一眼水溶,眸中泛着点点亮光,邀请道:“姐夫要不要一块儿去。” 湘云被宝琴的话儿引了过来,倒也没有在意黛玉的异样,附和道:“琴丫头说的是,姐夫跟我们一块儿去呗,宝姐姐、三姐姐她们定然也会高兴哩。” 水溶摇了摇头,说道:“你大姐姐还怀着身子,我待会还要过去看看,就不去了,你们玩的开心些。” 要是一两个的也就罢了,游园之际,说不得还有什么风花雪月之类的,可陪着这一群人去游园.他又不是宝玉,不开窍的只爱凑热闹。 一听这话,宝琴与湘云都有些失望,眸光渐显暗淡,便是黛玉都忍不住的看了一眼水溶,微微敛了敛美眸。 其实她们这些妹妹们,都喜欢和水溶亲近,但姐夫都提了大姐姐了,她们自然不会这般的不识趣。 倒是黛玉也不知怎得,芳心有些黯然,倒不是说嫉妒大姐姐,就是大姐姐怀着身子哩,她在这儿与姐夫却有些对不起大姐姐。 这会儿,黛玉心中涌上一股愧疚以及背德之感。 凤仪庭。 轩敞的厅堂内,元春倚坐在软塌之上,雪腻的脸蛋儿因是有了身子,显得丰润了几许,倒是愈发的珠圆玉润起来。 元春凝眸看着身侧的尤氏姐妹,眉梢间少了一丝少女的青涩,多了一分成熟的韵味,璀璨的星眸微微闪动。 虽说尤氏姐妹是她大方的推给自家夫君,但再大度的女人也会有所触动,只是元春身在这个位子上,不得不大度。 只希望,夫君心里有她便是。 抿了抿粉唇,元春笑着说道:“二姐儿、三姐儿,以后好生伺候王爷,若是为王府诞下子嗣,我便做主,让你们做姨娘。” 尤二姐没想到王妃转而便谈到子嗣,不禁让她芳心羞涩,垂着螓首默然不语,倒是尤三姐大方的道:“我们姐妹会好生伺候王爷,请王妃放心。” 其实尤三姐心里对于元春甚为敬服,若换成小气一点的主母,且不说防着她们,便是这会儿也不会好声好气的,伺候完王爷的第二日没端上一碗避子汤就烧高香了。 想到这儿,尤三姐诚实的说道:“不过生孩子什么的还是算了,王爷都避讳着哩。” 元春闻言,凝眸看了一眼尤三姐,倒也没说什么,她并不怀疑尤三姐的话儿,因为她知道自家夫君是个心里有数的人儿,这也是她这般大度的原因之一。 其实元春谈及子嗣的事儿,心中也是有试探之意,毕竟自个怀是怀上了,但也不能百分百确定是个男孩。 她心里清楚,尤三姐虽然大胆泼辣,但比起静默寡言的尤二姐,聪慧不少。 果不其然,尤三姐这话将她心中的一丝忧虑给消除了。 “王妃,王爷过来了。”这时,丫鬟抱琴进来禀道。 闻得此言,元春眸光微亮,素手轻抚着隆起的小腹,粉嫩的唇角微微扬起,芳心涌上一抹欣然之意。 自个怀了身子颇有不便,夫君并未因此而疏离于她,反倒是常来看望她们母子。 尤氏姐妹见王爷来了,两人的眸光皆然望向屋外,芳心微微悸动,婉丽、娇媚的脸蛋儿上洋溢着喜色。 这才互知根底的,正是浓情蜜意之时,可不就让人心儿一直惦记的,便是素来爽利的尤三姐都想得王爷紧。 不一会儿,水溶掀帘而入,瞧见尤氏姐妹也在,心中微微一怔,凝眸看着软塌上的丽人,说道:“元春,身子可还好。” 元春“挟子自傲”,怡然自得的倚坐在软塌上,巧笑嫣然道:“都好着哩,有劳王爷关心。” 水溶笑了笑,落座在软塌前的一方锦墩上,偏眸看向尤氏姐妹,道:“二姐儿、三姐儿,你们也在啊。” 对于尤氏姐妹,水溶还是颇为满意的,并蒂双开,那滋味不同凡响,让人有些流连忘返的,食髓知味。 只是过犹不及,水溶也没有在她们身上过于贪恋。 尤三姐凝眸看着少年,美眸潋滟,笑盈盈的说道:“我们姐妹闲着无事,便过来陪王妃说说话,解解闷儿。” 元春对于尤氏姐妹也颇为满意,便附和道:“有她们姐妹陪着闲聊,妾身也没有那般无趣。” 水溶点了点头,凝眸看着尤氏姐妹,说道:“二姐儿、三姐儿倒是有心了,本王可得赏你们些什么。” 伺候得好,自然就得赏。 “赏就不必了,王爷能记得我们姐妹的好,那就烧高香了。”尤三姐扬着娇媚的脸颊儿看向少年,一双明眸凝视着少年,莹润如水,眉梢间带着几许幽怨。 实话实说,她们在王府里吃穿用嚼一概不缺,每月的月例都是足够发放,要什么赏赐,倒是少年自那日拿下她们姐妹之后,倒像是忘记了她们似的,让人心里不爽利。 怎得,是她们姐妹伺候的不好?不好的话作甚折腾她们姐妹到了后半夜,身子骨都要散架了。 尤二姐虽然静默,但也不至于愚蠢,哪里听不出尤三姐的话中之意,忍不住的说道:“三妹,不要胡说八道。” 虽说尤二姐心中也是有几许畅然,不过相比以往,起码现在她得了王爷的恩宠,已然是福分,怎得还能要求其他。 只要王爷得闲时能想起有她这么一个人儿,也就心满意足了。 水溶凝眸看了一眼尤二姐,正好对上那双温润的眼眸,二姐儿便恍若受惊的小兔儿一般,忙垂下螓首,羞涩的不敢直视,让水溶心中不觉好笑。 这尤二姐,倒真真就是温润如水,有些一发而不可收拾。 轻笑一声,水溶说道:“二姐儿与三姐儿的好,本王自是晓得。” 尤三姐见王爷发了话儿,心下微微一缓,她可不想刚把身心都交给了少年,少年转头就觉得腻了。 抿了抿粉唇,尤三姐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拉着尤二姐识趣的起了身,道:“王爷、王妃我们姐妹先行告退了。” 王爷特意来寻王妃的,接下来就是体己话儿,她们留在这儿讨嫌作甚。 尤二姐虽说心下有些舍不得,但也知道此时不宜多待,美眸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少年,便随着三姐儿一并离开。 待她们姐妹离去,元春眸光闪了闪,轻摇颔首道:“这三姐,胆大泼辣的,什么话儿都敢往外说,早晚要吃大亏。” 先前三姐儿的话,她也是听明白了,当着主母的面儿说这些不合时宜的话儿,但凡小气些,尤三姐都没好果子吃。 水溶闻言不可置否,尤三姐可是敢当着贾琏的面发狠话的人,这会儿已然是有所收敛。 不过怎么说,水溶还是挺喜欢尤三姐的个性,尤其是床底之间,也不见忸怩的,竟化被动于主动,在他身上展现舞姿,可是有趣的很呢。 况且你真当尤三姐无脑?还不是知晓元春不会计较这些小事儿。 轻笑一声,水溶拉着丽人的手儿,凝视着元春那丰润的脸蛋儿,打趣道:“你倒是挺喜欢她们姐妹两的。” 特意点出尤三姐,不就是想让水溶不要计较。 其实水溶也没有想要计较,心下对于三姐儿的大胆泼辣还颇为喜欢的。 元春闻言不可置否,毕竟尤氏姐妹并没有什么心机,且又时常陪着她解闷儿,这样的人儿她怎会不喜欢。 凝眸看着眼前打趣她的少年,元春明眸闪了闪,笑道:“还不是夫君喜欢她们,妾身也就夫唱妇随了。” 喜欢归喜欢,但究其根底,还不是少年有这需求,如若不然,独占夫君有什么不好的,何必让她们来做姐妹。 水溶闻言一时语噎,伸手轻抚着丽人微隆的小腹,岔开话题道:“不提她们姐妹了,倒是你,现在就是要好好养着身子。” 怀着身子的元春,倒是愈发的醋味大了些,有些让人招架不住。 元春自是知晓少年在转移话题,芳心轻啐了一声,倒也没有计较,凝眸看着少年,眉眼温情,柔声道:“嗯,妾身比王爷还紧着哩。” 自个肚皮里的,现下比什么都重要,她怎么会不紧着。 她现在,就盼着生个大胖小子来哩。 第412章 黛玉:伺候,什么伺候? 夜幕低垂,一轮弯弯的轮月挂在天空之上,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恍若披上一层银白色的外衣,增添一股祥和静谧。 潇湘馆,袭人漫步在院内的廊檐之上,只见迎面走来一人,微微定了定眸,上前道:“王爷,您这会儿是来看林姑娘的?” 没错,来人正是水溶。 先前在凤仪庭好好陪了陪元春,因其有了身子,自是不好做些什么,吃罢晚饭便有些乏累,水溶也就没有打扰,出了凤仪庭后,便朝着潇湘馆而来。 毕竟今儿个的事儿尚未圆满便被湘云、宝琴两人打断,以黛玉多愁善感的性情,受了这般大的冲击,若是不给个交待,怕是晚上又要辗转反侧,泪眼汪汪了。 除此之外,都知根底了,不趁热打铁的,还怎么让黛玉成长,这启蒙教育,自是早些为好,如若不然,往后还怎么接受高等知识, 轻轻点了点头,水溶凝眸看着眼前婉丽的袭人,问道:“颦儿可在屋里?” 袭人回道:“林姑娘刚洗完澡,现在正在屋里看书哩。” 还说黛玉可能还在与湘云她们玩了,让他扑了个空儿,倒是没想到黛玉不仅回来了,而且连澡都洗了。 嗯,倒是省了麻烦。 “去通禀一声吧!”水溶想了想,开口说道。 其实水溶可以直接进去,以黛玉的性子也不会怪他,不过水溶倒是想看看黛玉如今的态度,由此也可知晓她的底线。 袭人应道:“那王爷到厅堂里坐会儿吧。” 水溶点了点头,旋即随着袭人来到厅堂里面,落座于交椅之上。 袭人与雪雁说了一声,让她去禀明黛玉之后,便回身来到水溶身前,轻声道:“王爷,奴婢去给您斟一盏茶。” 水溶摆了摆手,说道:“不必麻烦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还喝什么茶,说不得待会儿.不差这一口的。 说罢,水溶抬眸看着袭人,婉丽的脸颊妍姿艳质,说道:“瞧着你气色倒是不错,看来身体调养的差不多了。” 谈及此事,袭人芳心涌上一抹暖意,凝眸看向少年,嫣然浅笑道:“多亏了王爷的恩德,奴婢感激不尽。” 实话实说,眼前的少年不仅毫不吝啬的请大夫给她这个奴婢治疗,更是给了她差事,让她没有后顾之忧,这份恩情,岂能不铭记于心。 这会儿,袭人是打定主意好生伺候林姑娘,旁的也都不在意了,少年时的那一份悸动,更是随着那无情的一脚烟消云散。 厢房之内,高架台上的烛火摇曳,黛玉坐在菱花镜前,手中提着一本蓝皮书籍,两弯罥烟眉下,那双璀璨的明眸在橘黄色光芒的映射下,泛着点点荧光。 少女一袭水绿纱质褙子,内衬淡蓝抹胸,配着身下的白纱裙,云髻上斜插着白玉小钗妥贴极了,整个人显得清新淡雅。 紫鹃走了进来,凝眸看了一眼黛玉,问道:“姑娘,你在想什么哩?” 黛玉心下一顿,美眸微微微闪烁,道:“没什么。” 紫鹃笑了笑,清丽的眉眼间带着几许戏谑,打趣道:“姑娘书都拿反了,还说没想什么,莫不是想王爷了吧。” 黛玉微微愣了愣,垂眸看着手中倒拿的书籍,脸蛋儿微微一热,抬眸对上紫鹃戏谑的眼神,心下又有一种被揭穿心思的羞恼,嗔道:“死丫头,胡说八道的,我想哥哥作甚。” “呵” 紫鹃轻笑一声,也没有反驳,她能不了解黛玉,一旦对哪个人上了心儿,便是掏心掏肺的,王爷那般疼爱自家姑娘,姑娘早早就沦陷了下去。 要不是她帮着捅破那一层纸,姑娘还死鸭子嘴硬哩。 黛玉见状,虽有心反驳,但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从何处反驳,毕竟正如紫鹃所言,她的确是想着哥哥。 不过少女心中所想的并非是人,而是那种智珠在握的感觉。 想起这事来,黛玉芳心就羞恼,她都没想到,自家那位哥哥居然如此待她,即便现在沐浴了一番,少女都感觉手儿有些软腻,挥之不去。 正此时,丫鬟雪雁走了进来,禀道:“姑娘,王爷过来了。” 黛玉闻言,璀璨的明眸微微一亮,那灼热的记忆又浮现在脑海之中,只觉掌心一片滚烫,芳心又羞又恼的,啐道:“这会儿哥哥来作甚,雪雁,你就说我睡了。” 白天来也就罢了,大晚上的来她这儿,其心不纯,定然是贼心不死,又要欺负她,她才不会这么傻,去上这个当儿。 雪雁:“.” 姑娘不是最亲近王爷的,这会儿怎得还.矫情起来。 不过雪雁心中虽然不明,但既然姑娘发了话儿,那她只好遵从,便应道:“是,奴婢这就去告诉王爷。” 待雪雁掀帘离去之后,黛玉美眸闪了闪,皙白的脸蛋儿上浮上点点玫红,垂眸低声问道:“紫鹃,哥哥这会儿来寻我,是不是有什么正事?” 紫鹃闻言心下不觉好笑,自家姑娘就是这般,明明是欢喜王爷来看她,非要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真要是打发走人了,又急眼了。 抿了抿粉唇,紫鹃应道:“是哩,王爷指不定有什么大事。” 黛玉对上紫鹃那双清彻的眸子,虽然紫鹃没有戳破,但她明白紫鹃定是知晓她的心意,芳心有些臊的慌。 要么就打发了哥哥一了百了,要么就自打嘴巴。 贝齿轻咬着粉唇,黛玉垂眸轻声道:“嗯,你说的也是,那就请哥哥进来吧!” 显然,相较于自打嘴巴的社死,黛玉终是选择了见自个的心上人,即便她知道少年定是包藏祸心,也全然当做不知情。 说不准,哥哥还真是有正事哩。 紫鹃抿嘴笑了一声,尽量不让自个笑出声来,应道:“奴婢知道了。” 黛玉听见了紫鹃那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只觉愈发的臊的慌,不由自主的偏过螓首,暗啐起那少年来。 真是的,大晚上的来寻她作甚。 雪雁走到厅堂,看了一眼正与王爷交谈的袭人,禀道:“王爷,姑娘这会儿睡了。” 水溶:“.” 这时候就睡,糊弄鬼哩。 不过水溶也明白黛玉的意思,看来是今儿个的一幕还没有让黛玉消化下来。 万事开头难,当时要没有湘云、宝琴的打扰,一鼓作气的把事儿给办了,过了心里的那道坎儿,也就没这幺蛾子。 也罢,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左右他又不是没有地方可去,毕竟若是明知对方拒绝还要闯进去,就显得不讲理了。 正欲起身之际,紫鹃又走了进来,说道:“王爷,姑娘请您进去哩。” 水溶心下一怔,转而轻笑了一声,他大抵是明白黛玉的意思,无非就是心中羞涩,有些口不对心罢了。 念及此处,水溶也不再多言,点了点头,便朝着厢房走去。 袭人与雪雁面面相觑的,倒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一会儿说睡了,一会儿又说请王爷进去,玩哩? 不过雪雁也没在意这些,但是素来聪慧的袭人去是察觉到几许异样。 王爷与姑娘的关系好似不正常,这哪里是兄妹,莫不是王爷和林姑娘应该不是,那可是义兄义妹。 另一边,水溶绕过一架杜鹃花的屏风,向着里厢而去,进得厢房内,只见少女一身淡雅的坐在菱花镜前,神色专注捧着一本书籍,宛若一副静谧的图画。 “颦儿,”水溶心知肚明的轻唤了一声。 黛玉娇躯一颤,捏着书籍的手儿紧了紧,抬眸看着少年,似蹙非蹙的眉眼间带着几许羞涩,嗔道:“哥哥这会子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水溶移步近前,在少女带着几许慌乱的神色中拉着那纤纤素手,笑着说道:“自是心里想着颦儿,便过来看看。” 黛玉垂着螓首默然不语,望着被少年擒着的小手儿,芳心羞涩,两弯罥烟眉之下,璀璨的明眸盈盈如水,暗啐道:“果如她所想,哥哥就是来欺负她的.” 她这算是引狼入室了。 水溶伸手捏着少女的下颌微微抬了抬,只见少女清丽的脸蛋儿已然是红扑扑的,恍如一株绽放的芙蓉,明艳动人,柔声道:“颦儿,都知根知底的,还有什么不好意思。” 黛玉:“.” 她的事儿哥哥都知道,哥哥的一些事儿她却不大清楚,这叫什么知根知底的。 况且眼下自个被少年这般捏着打量,一股羞耻感涌上心头,不由的让黛玉抬手挥开少年的手儿,嗔恼道:“哥哥若是无事便回去吧,小妹有些乏了。” 一来就欺负她,这哥哥愈发的不正经了。 水溶笑了笑,道:“也是颦儿容色清丽,气度高雅,如此明珠美玉般俊极无俦,比画里走下来的仙女还要好看,才让哥哥一时失神,颦儿莫要生气。” 黛玉芳心不由甜蜜起来,又带着几许娇羞,抬眸嗔了少年一眼,啐道:“哥哥少来哄我,我要是信了,怕是要哭断肠去了。” 有什么能比的上情郎的赞美。 水溶拥着少女的腰肢,下巴顺势抵在那一抹雪白的玉肩上,鼻间萦绕着少女沐浴过后的清香,只觉沁人心脾,温声道:“哥哥爱你还来不及,可舍不得你哭断肠去。” 黛玉闻言,芳心又喜又羞,紧绷的身子渐渐舒缓下来,雪腻的脸蛋儿上酡红如霞,低声道:“那哥哥往后可不能欺负我。” 每回都是动手动脚的,甚至于还让自个握着哪有这般欺负人的。 话罢,黛玉忽而心神一颤,只觉身前淡蓝色小衣内的变幻异常,不由让黛玉芳心大羞,声音带着几许颤声道:“哥哥,别闹了,再欺负我,我可就真生气了。” 才刚说完就又欺负人了,怎得就这般痴迷她的身子。 水溶置若罔闻,凑在少女晶莹的耳垂上,附耳低声道:“好颦儿,哥哥我这可不叫欺负,这是夫妻情趣。” 情侣之间的亲密,这不叫耍流氓,这叫做情趣。 不得不说,黛玉虽不及宝钗丰润,但却柔腻非凡,似有一种如珠在握的感觉,手拿把掐的,让人有些爱不释手的。 黛玉娇躯颤动,耳边的传来的温热以及身前的异样,双管齐下的,顿时让黛玉身子都酥软下来,白里透红的脸蛋儿嫣红欲滴的,芳心羞涩难抑。 贝齿紧咬着粉唇,黛玉那双璀璨的明眸盈盈如水,也不知怎得,颤声问道:“哥哥也是这般欺负宝姐姐的。” 这般的熟稔,想来是经常这般欺负宝姐姐吧! 水溶闻言面容一怔,凑上前噙了噙那晶莹的耳垂,笑道;“颦儿想知道?” 早就知道黛玉一直都是记挂着宝钗,可万万没想到这会儿了,黛玉居然还把宝钗提了出来,真是让人服气。 黛玉娇躯颤栗,耳垂上的温软气息让少女心神大乱,闻得少年戏谑的言语,心头似是察觉到一股不妙,忙道:“小妹就是问问。” 她总觉得没好事。 水溶轻笑一声,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哥哥我伏低做小的伺候宝丫头。” 黛玉闻言心下一怔,也顾不上少年的捉弄,回过身来看向少年,璀璨的明眸微微眯起一线,眉眼间带着几许好奇。 伺候,什么伺候?以宝钗的温良恭俭,怎么会让哥哥伺候?还是伏低做小的。 水溶见状,声音中带着几许魔幻,宛若哄小孩一般,诱惑道:“颦儿要是好奇,要不,今儿个我也伺候颦儿一会,可好?” 这既视感,倒是有一中怪蜀黍的感觉。 黛玉芳心羞涩,她知道哥哥这肯定是没什么好活,可是少年的话依旧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让人想一探究竟。 念及此处,黛玉贝齿轻咬着粉唇,倒也没说拒绝的话儿。 见此情形,水溶心下了然,抱起怀中轻盈的少女,施施然便朝着绣榻走去。 黛玉下意识的环着少年的脖颈,芳心羞涩,见少年往绣榻而去,心下又见着几分紧张、忐忑之色。 莫不是.宝姐姐是哥哥名正言顺的人儿,自是无碍,可她还是哥哥的干妹妹哩,无媒苟合的,这成何体统。 只是拒绝的话,哥哥会不会生气? 这会儿,黛玉心下纠结,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转眼间,便发觉自个已然躺在绣榻之上,少年随即凑了上来,温软的气息扑面而来,直接打断了少女心中的纠结。 耳鬓厮磨一会儿,少年的恣意已然让黛玉心神恍惚,娇躯酥软,雪腻的脸蛋儿绚丽如霞,细气微微的。 恍惚之际,黛玉听见少年说“伺候”她,迷糊的黛玉不由自主的腻哼一声吼,身下忽而一凉,旋即芳心颤栗,让黛玉心神大惊,垂眸看着少年的伏低做小,两弯罥烟眉下,那双璀璨的明眸瞪圆了来。 这就是哥哥说的伺候,竟也不嫌 此时,黛玉心中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耻感,颤声道:“哥哥,别,这怎么能成。” 宝姐姐居然让哥哥这般伺候,真是万万没有想到,那般温良的人儿,竟然会有此嗜好,让人大吃一惊。 毕竟那腌臜之所,总不可能是哥哥自个愿意做的事儿吧! 水溶不为所动,软腻道:“颦儿冰清玉洁,不妨事的。” 闻得此言,黛玉心下羞臊,可面对少年的口舌夸赞,心头又不自觉的涌上一股欣然,垂眸看着俯首的好年,眉眼颤动,转而便缓缓的闭阖。 高架台上的烛火通明,时而发出一阵“噼啪”之声,黛玉螓首微微扬起,秀美发髻上的白玉小钗下的流苏轻轻摇曳不定,鼻翼中腻哼阵阵。 许久之后,水溶看着埋在锦褥里的黛玉,似是羞于见人,笑道:“女儿家都是水做的,此言不假,妹妹这般的娇小,竟” 他也没想到黛玉居然如此文采斐然,满肚子的文墨。 “哥哥,别说了,别说了.”黛玉芳心羞臊,声音中带着颤声,似有几许哭腔。 她也不知怎得,一时没有控制住都怪哥哥,哪有这般伺候人的,作践了她还要取笑她,她原是给人取笑的。 见少女羞愤的都哭了,水溶凑上前去,温声道:“好颦儿,这都是正常的事儿,有什么可害羞的。” 到底还是见识少了,需得普及常识才是。 黛玉闻言心下一顿,抬着那张玫红点点的玉颊看向少年,委屈道:“真的?” 正常的事儿?莫非大姐姐,宝姐姐都是这般,若是如此,倒也没有那么羞涩,怕就怕在自个是独一例,那可真真是羞死个人。 水溶搂着少女的削肩,温声安抚道:“自是真的,哥哥若是嫌弃你,又怎会伺候你,在哥哥心中,颦儿便是一等一的好。” 黛玉闻言,心下顿觉好受几许,她也瞧了出来,既然哥哥这般的伺候于她,自是不会嫌弃于她,想来十有八九如哥哥所言,这是正常的事儿。 只是听见少年说什么伺候的话儿,黛玉又难免羞臊,嗔恼道:“你就会欺负我。” 水溶不可置否,柔声道:“嗯,哥哥就是要欺负颦儿,欺负一辈子。” 这般如水一般的林妹妹,水溶自是舍不得放开的,落在他的手上,这一辈子也就逃脱不开了。 黛玉明眸熠熠,心头涌上一股甜蜜,抬着莹润的眸子看了一眼少年,螓首顺势依偎在少年的怀中,默然不语的。 虽是欺负,可若是一辈子的话,黛玉心里也是愿意的。 水溶目光微微一动,搂着少女的削肩,伸手拉着少女的小手儿探了下去,说道:“颦儿也该帮帮哥哥才是。” 黛玉闻得少年之言,芳心羞臊,感受着掌中的咯咯如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让她怎么帮,难不成是像白天那般? 羞死个人了,怎么下得了手儿。 水溶不以为意,他知道不能一蹴而就,便引着少女的手儿,亦步亦趋 “呀这是什么。”也不知过了多久,黛玉一声轻呼,垂眸看着自个的掌心,滚烫如火的脸蛋儿上带着几许嫌弃之色。 这怎的还吐了出去。 第413章 水溶:二妹妹当真是晶莹如雪 北静王府,某处院落内。 轩敞的厅堂内,钗黛、探春、惜春、宝琴几人前来做客,聚于一堂,莺莺燕燕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宝钗偏眸看了一眼黛玉,素手摸了摸自个雪腻般的脸颊,小声问道:“林丫头,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不妥之处?” 也不知怎得,黛玉的眸光时不时的便看着她,精致的眉眼间带着几许莫名的意味,让宝钗疑惑不已,忍不住的便询问起来。 难不成她脸上还有什么东西不成? “没,就是看宝姐姐今个儿好看。”黛玉脸蛋儿微微一热,两弯罥烟眉下,璀璨的明眸微微闪烁,心儿略显局促。 其实她看着宝钗,那是因为被少年伺候过后,知晓这位夙来端重的宝姐姐居然有那般的嗜好,让黛玉心中怪异。 想着那晚的窘迫,黛玉又忍不住的臆测宝姐姐是不是如她一般儿,都是水儿做的。 只是话虽如此,但黛玉臊都来不及,又怎么好说出口来,于是便岔开了话题。 宝钗凝眸看着略显羞恼的少女,莹润的杏眸眨了眨,她是不相信黛玉说什么自个好看这个蹩脚的理由,可她也瞧出了黛玉并不欲多言,便也就没在多问什么。 黛玉见宝钗并未追问,心下微微一缓,若是追问下去,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此时,丫鬟翠缕领着人,将一些新鲜瓜果摆上了几案。 黛玉缓过心神,捏起一颗蜜橘,纤纤素手剥了起来,俏皮道:“云丫头,你这乔迁之喜的就拿这些来招待我们,小家子气的。” 说是乔迁,这是因为此处院落正是湘云的落住的新院落。 湘云闻言,撅了撅粉唇,啐道:“我多咱乔迁,林姐姐少打趣人。” 什么乔迁不乔迁的,她不就是有个地方住而已,若不是这些姊妹们闹着说要她做个东道,她才不弄这些虚的哩。 只是怎么说呢,这种主人家的感觉,不觉让湘云心下畅然,粉嫩唇角勾起的弧度就没有落下去过。 黛玉瞧着湘云眉梢间洋溢着的喜色,璀璨的明眸微微眯了眯,心下了然。 她知道湘云并非只是为了一座院子,而是这座院子所代表的意义,那是独属于自己的,是心中一抹藉慰, 对于那种没有归属感的心酸,她深有体会,也能明白此时的湘云心中甚是高兴。 黛玉将一片橘瓣放入唇中,轻轻品尝起来,轻笑道:“这儿是你的地头,若是招待的不满意,可得寻你的错。” 探春抬眸看着黛玉,英气的眉眼弯弯,笑道:“云丫头手头宽裕着哩,还怕招待不好咱们,若是招待不周的,定是心里藏奸。” 这话一出,宝钗几人纷纷应和,言语间就是撺掇着要让湘云出血,一副塑料姊妹的既视感。 湘云见众人将矛头都指着她,柳叶细眉微微一挑,哼道:“招待就招待,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瞧好来。” 说着,湘云自个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儿。 她也知道姊妹们都是在打趣她而已,她在王府里暂住的,小姐的月例又不曾少了,加上有时太妃会赏她一些,说是宽裕也不为过。 无非就是一个东道而已,又不是请不起。 总而言之就是今儿个高兴,随意折腾。 见湘云豪爽的应了下来,众人皆是抿嘴轻笑,倒是素来静默的迎春美眸闪了闪,低声道:“姐夫可会过来?” 湘云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浮上两抹浅窝,得意道:“姐夫答应说办完事儿便回过来,咱们自个先玩着,等姐夫来了再开席。” 闻得此言,迎春垂下螓首,眉眼舒缓,心儿有些期待起来。 自上回姐夫亲过自个,之后两人就并无亲密之举,让少女倒是有几许患得患失的,也不知姐夫究竟是何意。 想来或是因为姊妹在场的,姐夫也不好过于亲近。 此时的少女也就只能这般的安慰自个,如若不然,自个岂不是成了那被抛弃崔莺莺了。 黛玉瞧见湘云得意的模样,璀璨的明眸微微闪动,芳心不由的暗啐起来,那坏人,倒是好生花心。 说曹操,曹操就到,水溶举步走了进来,瞧见满堂的珠翠,清秀的面庞上带着笑意,说道:“我没来晚吧!” 众人瞧见水溶,眸光纷纷一亮,作为东道主的湘云从锦墩眺了下来,迈着欢快的步伐迎上前,一双清澈的明眸亮晶晶的,雀跃道:“姐夫,你来了。” 水溶垂眸看着眼前活泼俏皮的少女,伸手摸了摸少女的螓首,笑道:“既是云丫头的东道,姐夫岂有不来之理。” 湘云脸蛋儿微微一热,眨了眨眼,嗔道:“姐夫,你和林姐姐她们一样的,心儿焉坏的,都来拿我取乐。” 还东道哩,这里最大的东道就是眼前的少年。 黛玉闻得此言,抬眸看了少年一眼,心下颇为赞同,这坏人就是焉坏焉坏的,尽会作践人。 水溶轻笑一声,抬眼环顾一圈,对上黛玉那恍若春山烟雨的明眸,只见其忙带着几分慌乱的神色扭过螓首,隐约间似有一道若有若无的轻哼声,心下不觉好笑。 这林妹妹,手拿把掐后,还是一派的傲娇,这就是没有吃过亏的人儿,赶明儿吃了亏儿,看黛玉还敢在他面前使小性儿 水溶落座后,端着茶水抿了一口,只觉舒畅了几许,旋即看向湘云,说道:“云丫头,你这院子还没有名字,怎得也不取一个,好让人做个牌匾来才是。” 院子大抵都有院名,似黛玉的潇湘馆,宝钗的蘅芜苑以及探春的秋爽斋。 倒是湘云,原著中其在大观园里并没有自个的院落,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院名,也不知湘云会如何起名。 湘云闻得此言,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微微闪烁,恍若一泓清水,波光粼粼的。 虽是姐夫给她安排了一个院子,但她明白自个始终是一个过客,故而即便是心中有此想法也并未取名,可眼下姐夫主动提及. 贝齿轻轻咬了咬粉唇,湘云试探的说道:“要不就叫“枕霞居”,姐夫觉得如何?” 水溶闻言微微蹙了蹙眉,他记得原著中诗会中湘云的雅号便是“枕霞旧友”,可为何会取这雅号,水溶也不大清楚。 顺带说一句,众人的雅号之中,水溶最是喜欢探春的“蕉下客”,应情应景的,实在是惹人喜爱。 “云丫头,可有什么由头?”宝钗杏眸微转,轻声询问起来。 湘云闻言,稚嫩的脸蛋儿上浮上一层怅然之色,眉眼间带着几许追忆,轻声道:“家里有一座“枕霞阁”的水亭,小时候我最喜欢去亭子里玩耍。” 水溶略微沉思几许,大抵也就明白过来,想来那“枕霞阁”原是属于湘云,只是随着父母早亡,一切物是人非,那亭子也就不再独属于湘云了。 所谓的“枕霞旧友”,实际上也是追忆以往。 轻轻点了点头,水溶凝眸看着怅然的少女,温声道:“云丫头既是喜欢,那便定下了,赶明儿让人打了牌匾便送过来。” 原就是给湘云住的院子,叫什么名字也就随了她去。 “枕霞居”,倒也是不错。 湘云闻言,心中的怅然顿时消散开来,那双清澈的明眸凝视着少年,水光潋滟,笑盈盈的道:“谢谢姐夫。” 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再多想也无用,眼下有个疼爱她的干娘,还有个疼爱她的哥哥,日子过得舒畅极了,想那些个伤心事儿作甚。 一侧,迎春抬眸看向少年,两弯眼睫微敛,那双美眸盈盈如水,倒映着少年那温润的面容,心儿涌上一抹失落。 姐夫都没有看她两眼。 虽说她不爱说话儿,但心里也是想着姐夫能给她一座院子,倒不是说她贪图什么,而是那代表着对自个身份的认可。 一番闲聊之后,觉得时候也不早了,也就摆桌上菜,一群人围拢在一张八仙桌上,嬉笑的吃了起来。 酒席散罢之际,那时已然是夜幕低垂,众人也都纷纷离去。 王府一处厢房,这儿是迎春暂住的屋子。 里厢之内,迎春倚坐在软塌上,因是心中带着几分酸涩,便多吃了几盏酒,此时少女婉丽的脸蛋儿红扑扑的,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带着几许迷朦之色。 司棋迈步走到高架台上,素手端起上面摆放的铜盆,说道:“姑娘,奴婢去打水伺候你洗漱,早些安歇。” 迎春轻点颔首,倒也没说什么。 其实她也没有醉,不过司棋既然这般说了,她也就并未反驳。 不大一会儿,司棋便捧着铜盆回来,伺候迎春洗了洗脸,便蹲下给迎春褪去鞋袜,捧着那双晶莹如玉浸在铜盆中。 此时,司棋捧着手儿轻轻洗着,忽而问道:“姑娘,今儿个瞧你不大高心,可是因为王爷的事儿。” 作为迎春的贴身大丫鬟,司棋怎会瞧不出自家姑娘情绪失落,甚至于她还知道大概率是因为王爷的事儿。 当初姑娘的事儿,还是她捅破的哩。 迎春闻言垂了垂眼睫,婉丽的眉眼间带着几许怅然若失,默然不语。 正如司棋所言,她今日的确是因为姐夫那视若无睹的态度才心中酸涩,即便知晓是避讳,好歹与她说两句话儿,聊以宽慰。 司棋见状心下了然,她能明白迎春的想法,毕竟王爷可是应承过自家姑娘的,可现下却像是忘却了一般,把姑娘抛诸脑后。 其实不光是自家姑娘,便是她自个都有些胡思乱想。 原就是凭借着自个的特长伺候过王爷的,怎得还冷落起她来,莫不是嫌弃自个伺候的不衬王爷的心意? 想来不是,她瞧着王爷可是畅然的很,激动的都堵她嗓子眼了,没少让她吃苦。 抿了抿粉唇,司棋轻声道:“姑娘,要不明儿个奴婢去寻一趟王爷?” 她这位份的自是不好多问,可若是自家姑娘就不成问题了,一来为自家姑娘,二来也是为了自个,一举两得的事儿。 迎春闻言心下意动,美眸闪了闪,犹豫几许后,还是摇头道:“不用了,姐夫自有安排,我相信姐夫。” 既然迎春心向于水溶,岂会有所怀疑,况且姐夫虽然花心,但姐夫的品性有目共睹,断不会抛弃于她。 话虽如此,但迎春紧紧攥着绣帕的手儿还是出卖了她,她的表现可不像是言语中那般的笃定。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水溶冷落的举动,确实难以让迎春有安全感,心儿忐忑不安的,实属正常的很。 司棋见迎春下了主意,心下不由的叹息一声,自家姑娘就是这般的逆来顺受的,这就是她的秉性使然。 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其实作为女儿家,有时候还是要主动一些才好,你连杯针儿戳了都不吭声,还指望什么。 正此时,外间婆子禀道:“姑娘,王爷来了。” 迎春闻言,芳心不由的一喜,只是见到自个还在洗脚,心头又涌上几许羞涩,忙道:“司棋,快,帮我擦干净了。” 这等私密处让姐夫瞧了,真真是羞死人了。 司棋听见王爷来了,心儿也是高兴的紧,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身儿,引起一阵涟漪,见姑娘催促起来,倒也没说什么,捧着少女的脚儿放在怀中,伸手取了一条干汗巾便擦拭其晶莹上浮着的水珠儿。 迎春眸光看着屋外,见帘布被掀了开来,眉眼间带着几许慌乱,心神大乱之下,想着不能让姐夫瞧了,忙从司棋怀中抽回了脚儿,旋即又踏进了铜盆之中,溅起了一片水花。 司棋伸手擦了擦脸蛋儿上溅上的水珠,心下顿觉无语,自家姑娘这是芳心大乱啊! 其实没必要这般紧张,瞧就瞧了去,又少不得一块肉儿,说不定这样正好,让王爷瞧瞧姑娘的好处。 水溶走了进来,移步近前,垂眸看着低着螓首的少女,隐约可见脸蛋儿上的玫红,轻声道:“二丫头,洗脚呢。” “嗯。”迎春呢喃了一声,带着几许颤音。 此时的迎春羞臊的很,即便垂着螓首,她也感受到了那双看着水中晶莹的炽热目光,让迎春心神一震,微微动了动脚儿,引起一阵涟漪。 水溶凝视着水中的那双晶莹,烨烨生辉,心下微微一动,示意了一番司棋,便落座在司棋原先的几凳上,说道:“姐夫帮你洗吧。” 闻得此言,迎春心神一震,扬起美丽的螓首,柳叶细眉下,那双美眸瞪圆了来,惊诧道:“这怎么能行。” 让姐夫伺候她洗脚,她何德何能。 水溶倒也不在意,撸起了袖子,说道:“不碍事的,姐夫我也帮元春她们洗过。” 实话实说,给自个的女人洗脚,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以往他不仅给元春洗过,还给可卿也洗过。 当然,在这封建的时代,水溶这种屈尊降贵的行为,让元春几人大受感动,深夜之时,没少卖力迎合。 说罢,水溶便将手儿探进水中,捉住那一双晶莹,只觉一片柔软、滑腻,细较下来,不比元春她们的差。 迎春娇躯颤栗,雪腻的脸蛋儿上绚丽多彩,足间传来的触感,让少女芳心羞臊,又涌上一股感动之色。 原还担心着姐夫始乱终弃,转眼便享受到了姐夫的屈尊伺候,这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贝齿紧咬着粉唇,迎春美眸莹润如水的看着少年,一颗芳心早已经陷落下去,这会儿,姐夫想做什么,那都是心甘情愿的。 水溶指尖在少女的晶莹上跃动,带起一阵涟漪,轻声道:“二丫头,今儿个没与你说两句话儿,跟了姐夫,倒是委屈你了。” 少女在席间的失落,水溶也是察觉到了的,心下大抵明白迎春的怅然,于是乎散席之后,便拐了个弯,特意过来宽慰佳人。 迎春闻言,芳心暖意横流,低声道:“姐夫,我不委屈。” 原来姐夫都知道啊,不禁让少女心中甜蜜,有姐夫这话,可见自个是在姐夫的心里的,既是如此,还有什么可委屈的。 “姐夫,别。” 忽地,迎春娇躯一颤,那张婉丽的脸蛋儿早已经滚烫如火,芳心羞臊不已。 洗脚就洗脚,怎得姐夫倒像是把玩起来了,晶莹处传来的丝丝异样涌上心头,不禁让少女下心中悸动,娇躯都酥软了下来,柳叶细眉下的明眸,莹润如水。 水溶轻笑一声,倒也不言语,伸手接过司棋递上来的毛巾擦拭上面的水珠,许是刚洗过,愈发的见着剔透,冻胶粉偶般的脚背如透明一般,隐隐映出几条小青筋,雪白粉嫩。 水溶凝视着少女那双雪嫩粉白,心下微微一动,轻声道:“二妹妹当真是晶莹如雪。”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别看迎春温柔静默的不爱说话儿,可是隐藏起来的地方却是别有一番天地。 迎春闻言,芳心又羞又臊,扬着嫣红的脸蛋儿看向少年,嗔道:“姐夫~” 这.哪有这般夸人的,羞死人了。 水溶笑而不语,起身便在少女的惊愕之中将其抱入怀中,径直朝着那一方绣榻而去。 司棋见此情形,心下微微一动,正欲转身离去之时,只听王爷吩咐道:“司棋,你留下来。” 司棋:“.” 第414章 迎春:姐夫,迷我眼了 迎春被少年抱至绣榻之上,柳叶细眉下,那双清彻的明眸带着几许慌乱,素手紧紧攥着裙摆,这么一小会儿,手心都有些细汗渗出。 姐夫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是要. 少女芳心娇羞之际,带着几许紧张、忐忑,心底深处又涌上一抹希冀,各种情绪交织在一块儿,不禁让少女呼吸急促起来,身前起伏不定。 水溶垂眸凝视着少女那鼻腻鹅脂的脸蛋儿,红扑扑的,宛若一株鲜艳的红牡丹,明艳动人,温声道:“二丫头,不要怕,姐夫又不吃人。” 少年温润的声音传来,好似清风拂面,让迎春心中一缓,颤栗的娇躯渐渐舒缓下来,凝眸看了一眼少年,眉眼带着几许羞涩,轻“嗯”了一声,旋即偏过螓首,美眸闭阖起来。 虽说姐夫不会吃人,但她总觉着姐夫那炽热的眼神实在是灼人的很。 水溶看着眼前闭眸的少女,心下哑然一笑,默然几许后,俯身凑到近前,噙住了那两瓣如桃蕊般的唇瓣。 少年的恣意霸道,让少女芳心大震,素手紧紧攥着床褥,葱白的指尖泛白,整个人如同无根浮萍,摇摆不定。 这模样,分明就是恨不得一口吞了她去。 水溶感受着迎春紧闭的粉唇,任他口舌伶俐,都有些无动于衷的,目光闪了闪,心头叹了一口气。 便是素来爱使小性儿的黛玉都知道松口,这迎春倒是一点儿也不妥协,只能说到底是个性格木讷的,紧张的不能自已。 大抵,这就是少女潜意识中的保护机制。 默然几许,水溶凑在少女晶莹的耳畔间,柔声道:“二妹妹,别紧张,一切都交给姐夫,你乖乖的听话。” 迎春躺在绣榻之上,粉嫩的唇边还残留着少年温软的气息,美眸微微睁开一丝,看着少年温润的面容,敛了敛眼眸,“嗯”了一声。 她不知道姐夫要做什么,但心里清楚的是,自个顺着姐夫的意思,乖乖听话便是。 水溶凑到少女如凝脂般的玉颈上,细腻香嫩的肌肤阵阵颤栗,手儿却是落在少女的襟口上轻轻一拨,露出少女那绣着红莲绿叶的葱绿色小衣,在若隐若现的烛光下,肌洁如玉。 旋即水溶也毫不客气,在那红莲绿叶的图案上流转。 迎春腮凝新荔嫣红似血,挺翘的琼鼻中无意识地腻哼一声,闭阖的美眸微微睁开一丝,垂眸看着少年那恍若稚儿一般,心惊肉跳的。 即便是隔着丝绸,迎春也能明辨少年的口舌之利,心头涌上一抹难言的悸动,裙下那双修长的笔直不由的并拢几许,正欲伸手推拒之际,想起姐夫让她乖乖听话,便又缩回了手儿,葱白的指尖不自觉的攥紧床褥。 水溶置身于一片柔软,少女雪嫩的肌肤,让人心头一动,不得不说,迎春素来温柔静默,不显山不显水的模样,可却是拨开云雾见明月。 过了有一会儿,水溶目光闪了闪,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凑上前低声唤道:“二丫头,姐夫疼你可好?” 迎春已经过了及笄之年,是个大女孩了,故而水溶对于迎春并无顾忌,今儿个来此,正是要宽慰迎春,免得她胡思乱想的。 “嗯~” 少女哪里经过这般场面,此时的迎春美眸紧闭,雪腻的脸蛋儿宛若酒熏了一般,艳若桃花,嫣红的唇瓣无意识的应了一声。 显然,迎春并不知晓事情的严重性。 话音刚落,迎春一时之间如遭雷殛,两只纤纤素手紧紧搂着少年的肩头,贝齿紧咬着粉唇,柳叶细眉下,清丽的明眸蕴着水雾。 她都乖乖的听话了,姐夫怎得还这般对待她。 水溶紧蹙的眉头舒缓了几分,低声道:“以后二丫头就是姐夫的人了,姐夫会好好疼你的,再不会有人欺负你。” 其实他也知道,即便国公府里经过一轮的清洗,但毕竟不是水溶亲自主持,府内凭借关系留下的老人不在少数。 那些做下人的素来踩低捧高,以迎春这般软糯的性子,在国公府里便是一些得势的奴仆也会欺负于她。 旁的不说,原著中迎春的嬷嬷偷了她的东西儿,也不是不敢吱声儿,这软糯的性子,是让人既无奈,又心疼。 现下,水溶这个做姐夫的不疼她,还指望谁来疼她。 迎春此时也缓和了过来,闻得少年之言,心下见着几分委屈,说是没人欺负她,可是欺负她的人不就是姐夫自个。 抿了抿粉唇,迎春低声喃喃道:“我信姐夫的。” 话虽如此,但正如少年所言,她是姐夫的人啊,有姐夫这番承诺,也不枉自个经历这么一遭,悸动的芳心涌上一股暖意,滋润着心田。 水溶闻言不再多言,凑上前噙着少女的唇瓣,细细宽慰着那素来缺少关爱的少女。 迎春美眸闭阖,任由少年的攫取,紧绷的心神在少年的轻抚下渐渐舒缓下来,挺翘的琼鼻间,已然发出一声声轻哼 没过一会儿,水溶看向温柔静默的少女,娇躯颤栗,恍若打摆子一般,额间的鬓发散乱,脸颊气晕玫红,轻笑道:“妹妹的声音真好听。” 都说迎春是被针戳了也不吭声的人儿,可眼下看来,显然是缪言,痛到骨子里,再坚强的人也忍不住啊! 迎春闻言芳心一震,回想起自个先前的窘迫,只觉羞臊不已,莹润如水的明眸看向少年,眉梢间绮丽流转,颤声道:“姐夫,您别说了。” 她已经很努力的克制自个,但却忍不住,也不知姐夫会不会因此就觉得自个是个不知廉耻的人儿,往后便嫌弃自个来。 念及此处,迎春也顾不上其他,柳叶细眉下的明眸蕴着雾气,无声凝噎起来。 都怪姐夫,他就是在欺负自个。 水溶见迎春羞臊难当,心下也是了然,轻轻抚着少女淌着泪珠儿的眼角,柔声道:“丫头,不碍事的,姐夫喜爱你还来不及哩。。” 实话实说,若是迎春此时还木讷呆滞的,无疑是对于水溶的一种侮辱。 尤其是迎春素来静默的性子,让此时的水溶有一种成就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迎春闻言,雪腻的脸颊微微一愕,柳叶细眉下,莹润的明眸微微闪动,芳心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异样。 什么叫喜爱?这是在夸她?难不成姐夫喜欢放荡一些的人儿,若是如此,那自个是不是以后要放松一些儿? 嗯?她在想着什么,怎能这般的不知廉耻。 念及此处,迎春心中涌上一股羞耻感,不由的偏过螓首,美眸再度闭阖。 以往是那般的情形谦和,可这会儿却如此的波皮无赖,眼前的姐夫莫不是个假的。 水溶心知少女的羞涩,轻笑了一声,俯下身来,凑到迎春晶莹的耳畔间,说道:“二丫头,你乖乖的,姐夫疼你。” 迎春腻哼了一声,雪腻的脸蛋儿涨得通红,美眸睁开看着少年,绮丽的眉眼带着几许嗔怪的白了少年一眼。 她一直都是乖乖的,怎得还欺负她 贝齿轻咬着粉唇,迎春伸手搭在少年的肩头上,垂眸不语。 姐夫要,她就给。 水溶见状了然,伸手抄起少女微丰的腰肢站了起来,凝眸看着那张鼻腻鹅脂的脸蛋儿,轻声道:“还是二丫头乖。” 不得不说,迎春不愧是逆来顺受的性子,虽说不似宝钗她们那般的温润可人,但若是你要,她就真给啊! 迎春美眸睁开了来,素手不由自主的搂紧少年的脖颈,心神莫名的慌乱起来,也不知姐夫究竟要做些什么。 凝眸看着眼前平行摇曳的璎珞,迎春芳心羞臊不已,樱颗贝齿咬着下唇,忍不住的问道:“姐夫,您这是.” 这.成何体统,当她是小孩子哩,还要端着 水溶拍了拍丽人的丰翘,只觉柔软、滑腻,轻笑道:“二丫头,姐夫教你些别的东西,你乖乖的便是。” 迎春闻言,芳心一颤,先前让她乖乖的便是如遭雷击,这会儿又要她乖乖的,自个还要经历些什么? 有时候,未知的东西才是最令人胆战心惊。 水溶见此,也不再多说其他,凝视着少女云髻上的珠钗,在橘黄色的光芒映射下,泛着点点星光,摇曳生姿. 不大一会儿,水溶垂眸看着温柔静默的少女,额间鬓发散乱,脸颊气晕玫红,娇躯绵软如蚕的瘫在绣榻之上,眉宇间带着几许畅然得意。 到底还是个丫头,小试牛刀就试出了深浅来。 轻笑一声,水溶偏眸看向一侧垂眸的司棋,招呼道:“司棋,过来。” 早就料到迎春浅薄,故而水溶早早就让司棋留了下来,以备不时之需,此时此刻,正是司棋舍身为主的时刻。 贴身丫鬟,不就是如此。 司棋闻言,娇躯一颤,垂着的螓首下,那张俏丽的玉容已然是嫣红欲滴的,柳叶细眉下,清澈的明眸盈盈如水。 先前,司棋目睹了事情的起始,那一幕幕心惊肉跳的场景,让司棋娇躯酥软的险些站不住脚儿。 若不是王爷尚未吩咐,恐怕司棋早就落荒而逃。 司棋微微抬着螓首,莹润的明眸看着少年挺拔的英姿,俏丽的眉眼微微一挑,一颗芳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这会儿王爷喊她,司棋心里大抵有数,想来就是王爷要一时之间,司棋心下不禁带着几许期许。 有时候,置身事外的目睹了一切,更是一种折磨。 贝齿轻咬着粉唇,司棋迈着酥软的脚步走上前来,俏丽的玉容带着几许不自然,轻声道:“王爷有何吩咐。” 水溶倒也不着急,打量着司棋高大的身姿,亭亭玉立的,宛若一族伫立的藕荷,说道:“司棋,把衣服脱了。” 司棋闻言心下一颤,抬眸对上少年那带笑的目光,芳心涌上一股羞臊,咬了咬粉唇,伸手便解着自个的襟口。 裙裳落地,只见司棋着一袭红绡小衣,在橘黄色烛光映射下,雪白的肌肤泛着点点荧光,愈发的体态婀娜,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水溶伸手探了过去,只觉沉甸甸的,柔软、滑腻,真真就是让人爱不释手,怦然心动。 司棋眉眼轻蹙,俏丽的脸蛋儿粉红一片,莹润的眸光看着眼前兴起的少年,嗔道:“王爷,您悠着点儿。” 她是知道王爷有此爱好,可也不能没轻没重的,旁的不说,自个这在京城之内虽说不是独一份儿,可也是西贝货,要是坏了可怎么好。 毕竟司棋自个明白她的容貌在佳丽众多的王府之中并不出奇,靠得就是这份特长才让王爷另眼相待。 王爷不心疼,她自个可是心疼的紧。 水溶置若罔闻,秀丽的眉宇微垂,面馆凝了凝,不由的会心一笑,打趣道:“倒是省了事儿,上来吧。” 司棋闻言,芳心羞臊不已。 她明白王爷所言之意,先前瞧着的时候,也不知怎得,竟然控制不住就现在想想就羞死个人,没脸见人了。 不过好在,王爷并不在意,甚至于带着几许欢喜,让司棋心下一缓。 凝眸看了一眼瘫软的迎春,司棋抿了抿粉唇,大着胆子便褪了自个的绣花鞋,亦步亦趋的爬上了绣榻。 王爷非要,她一个丫鬟又能如何,就是姑娘也怪不到自个的头上来. 过了一会儿,迎春已然是回过神来,那双莹润的明眸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美眸微微瞪圆,芳心惊跳不已。 原以为姐夫让司棋留下来是为了方便服侍,万万没想到的是姐夫打起了司棋的主意不过细想一番,这也是服侍。 此时,自个的丫鬟司棋居然背对姐夫,而姐夫却实在是不堪入目。 原以为姐夫是欺负她,可如今看来,姐夫心里还是疼着自个的,若是易地而处想想就让人羞臊。 姐夫这作践人的法子,还真就是令人叹为观止,也不知大姐姐和宝丫头她们. 羞臊的迎春偏过螓首,免得脏了自个的眼儿,可耳边传来的声音,又让迎春心儿一颤,忍不住的偷瞧起来。 水溶察觉到少女的窥探,不由的轻笑一声,伸手拉着少女的手儿,凑了上前,打趣道:“二丫头若是想看,何不大大方方的,姐夫又不是小气的人儿。” 迎春:“.” 什么叫她想看?她多咱要看了,还不是你们不知羞的,当着她的面儿就这般的胡闹,想避开都不行。 贝齿轻咬着粉唇,少女含羞道:“姐夫,我没唔~” 还未说完,却见少年凑了上来,噙住了那如桃蕊般的唇瓣。 迎春腻哼一声,芳心剧颤,感受着少年的恣意,并未多言,慌张的闭上了眼眸,也不敢在看眼前欺负她的少年。 过了一会儿,水溶捏着迎春的下颌,凝视着少女那恍若桃李的脸蛋儿,说道:“赶明儿姐夫与元春商议商议,早些接你入府。” 此时的迎春都是他的人了,接人入府理所应当。 迎春闻言,娇躯微微一颤,美眸迷朦的看着少年,芳心带着几许欣慰,柔声道:“姐夫,大姐姐怀着身子不大方便,还是缓上些日子,不打紧的。” 虽说她素来软糯,但却并不愚笨,大姐姐那儿怀着身子,她这个妹妹却与姐夫这种羞耻感,让人心儿打颤。 起码,也得等大姐姐生了以后才是。 如若不然,她都没脸去见大姐姐,也没脸见三丫头她们。 其实说起来,她本来不该与姐夫不清不楚的,但是姐夫的温柔,却让少女不能自已,最终却沦陷其中而不可自拔。 水溶凝眸看了一眼迎春,轻叹一口气,说道:“委屈你了。” 迎春闻言心下一缓,莹润的明眸看向少年,雪腻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浅笑,柔声道:“姐夫,我不委屈。” 只要姐夫心里有她也就好了,她相信姐夫不会辜负于她,旁得也就不必在意。 水溶闻言倒也没说什么,凝眸看着眼前这个不争不抢的静默女儿,心中不由的对她的喜爱多了一份。 “王爷~” 这边,司棋心神恍惚,喃喃起来。 王爷待她与姑娘不同,姑娘是温柔相待,自个却恍若浮尘,在王爷的英姿挺拔之下,身上一点儿劲都使不出来。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扬手便甩了一巴掌,顿时引起一阵涟漪,笑骂道:“小浪蹄子,有什么好猴急的。” 迎春的眸光也被吸引过去,凝视着缱绻的司棋,雪腻的脸蛋儿绚丽多彩的,忍不住的暗啐道:“如姐夫所言,这真真是个小浪蹄子。” 水溶见迎春眸光落在司棋身上,伸手捏着少女的下颌微微下压,凑得近来,戏谑道:“二丫头,看仔细些,这可是宝贵的知识。” 迎春心儿一颤,只觉难以置信,什么宝贵的知识,姐夫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司棋闻言,芳心羞臊不已,她都没想到王爷居然如此的荒唐,居然让姑娘观摩起来,真真是羞死了人。 只是也不知怎得,司棋心儿羞臊的同时,心底深处涌上一股难言的悸动,两种情绪的交织下,让司棋竟有些不能自已。 也不知过了多久儿,迷朦的司棋似是预感到了什么,忽而心下一空,整个人便瘫软起来,心神恍惚之际,耳畔间隐约听见姑娘的声儿传来:“呀~姐夫,迷我眼了。” 第415章 甄画:她怎么能生了个女孩儿 时光飞逝,一转眼已至初秋,凉风习习,带走夏日的炎热。 这日,永王妃张盼儿到了生产之日,一时之间王府上下顿时忙碌起来,永王立在回廊之下来回踱步,目光看着一众嬷嬷丫鬟端着热水进进出出,面上见着紧张和仓惶之色。 只见永王拉着一个端着铜盆的丫头,厉声吩咐道:“告诉接生婆,一定要尽力保住王妃和孩子,本王重重有赏,若是出了岔子,本王绝不轻饶。” 这孩子,那是永王府的未来,更是他夺嫡的倚仗之一,那是比自个亲生的孩子都要上心的紧。 说着,永王看着眼前的丫鬟,目光凝了凝,眸中隐隐闪过一抹厉色,低声道:“你去偷偷告诉接生嬷嬷,若事不可违,那便保小。” 生产是妇人的鬼门关,稍有不慎,且不说孩子能不能保住,便是妇人本身都难以保全,然而孩子对于王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永王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 若是难以两全,那便保小。 即便水溶喜欢盼儿,那也就是一个女人而已,能比得上子嗣重要? 要是水溶喜欢,大不了自个再娶便是,一个抵不上就多娶一些,一大堆的侄儿媳妇伺候,难道还不能让水溶满意? 女人,到底就只是玩物罢了。 丫鬟神色惊恐,对上永王那冰凉的目光,不由的打了一颤,忙应了一声后,便着急忙慌的小跑进去。 产房之内,张盼儿躺在床榻上,额头上满是汗水,往日娇媚如月的脸蛋儿此时却苍白如纸,檀口微微张着,哼哼唧唧的,眉眼间满是痛苦之色。 没想到,生孩子竟是这般的难以忍受,此时的丽人心中涌上前所未有的恐惧。 周围几个接生嬷嬷帮着接生,不停用言语鼓励。 这时,丫鬟走了进来,扯过一侧的接生嬷嬷小声嘀咕一两句后,顿时让嬷嬷心神一阵,抬眸看了一眼张盼儿,目光中带着几许异样。 作为接生婆,这等事儿她见得多了,只是没想到对方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妃,居然也会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令人唏嘘。 嬷嬷围拢在张盼儿的身边,喊道:“王妃,用力啊,就快生出来了。” 如今只有让王妃安然的生下来,如若不然,那就只能牺牲这位高贵的永王妃了。 张盼儿虽是饱受痛苦,但也察觉到了丫鬟和嬷嬷的异样,尤其是嬷嬷看向她的眼神中,似是带着几分怜悯之色,芳心沉了下来。 永王的凉薄,张盼儿深有体会,她清楚永王对于自个肚皮里的孩子有执念,如若不然,也不会让她一个侄儿媳妇去勾引叔父。 以永王的性情,一旦出了岔子,十有八九是会舍弃于她。 念及此处,张盼儿心下不禁悲凉,脑海中浮现出那温润少年的身影,那是在她最为无助时给予她一抹希望的男人。 丽人攥紧床褥,苍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坚定之色,似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 这是叔父的孩子,无论如何也要生下来,也算是全了这份不同寻常的叔侄媳关系。 外头,永王来回踱步,目光始终落在产房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儿,忽地一声婴儿啼哭声传了出来,让永王顾不上其他,忙不迭的跑进了屋,看着一个接生婆捧着的婴儿,眉眼间带着几许紧张之色,问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若是女孩儿,那就是个赔钱货儿,得不到重视,可若是男孩,不仅仅是永王府的传承,更是北静王府的长子,意义非凡。 “王妃,是小世子。”嬷嬷眉眼开笑的回道。 永王闻言,心下不由的狂喜,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摆手道:“好,非常好,你们都重重有赏。” 真是天助我也。 虚弱的张盼儿也听见了自个生的是男孩,心头不由的一松,叔父给了她温暖,她给叔父一个长子,也算是没有辜负叔父。 永王移步近前,垂眸看着虚弱的丽人,温声道:“盼儿,辛苦你了。” 张盼儿眉头微微一蹙,心中不由的暗啐起来,她辛不辛苦的,眼前的人会在意?况且她辛苦也不是为你辛苦,摆出一副什么深情的模样,真是犯贱。 话虽如此,此时的张盼儿也不会翻脸,抿了抿干涩的粉唇,丽人虚弱道:“王爷,妾身有些乏了。” 这会儿,张盼儿可没心情和永王虚与委蛇。 永王不觉有他,伸手轻抚丽人的小手儿,柔声道:“嗯,你刚刚生产,是需要好生将养。” 张盼儿心下嫌弃,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手儿,歪过螓首,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闭阖,水嫩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这生了长子,叔父应该会过来看她们娘俩了。 原宁国公府。 甄画同样是到了生产期,伴随着产房内响起一阵婴儿啼哭声,丽人不由的心头一松,娇媚的脸蛋儿苍白无力,声音虚弱的问道:“是不是男孩?” “奶奶,是个小千金。”嬷嬷轻声回道。 甄画闻言,眉头一挑,只觉眼前阵阵发黑,一颗芳心直直的往下沉去。 天啊,她怎么能生了个女孩儿啊! 原是想着给表哥生下长子以后,母凭子贵的压元春一头,可不曾想自个却生了个女儿,苍天为何就如此待她不公。 尤氏也在屋内,接过嬷嬷们整理好的婴儿,看着稚嫩的小脸儿,心头涌上一抹暖意,艳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层喜色。 对于一无所出的尤氏而言,对于眼前的小丫头甚是喜爱,忍不住的伸手轻轻触碰起女孩稚嫩的脸蛋儿,笑道:“小丫头,叫奶奶。” 话音一落,尤氏玉容微微一怔,艳丽的脸蛋儿上带着几许不自然之色。 等等险些忘了,这是那人的孩子,算起来可不是她的孙女,喊她小妈才是。 念及此处,尤氏脸蛋儿微微一热,心头涌上一股异样,一时之间,倒是让丽人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抿了抿粉唇,尤氏凝眸看着床榻上虚弱的甄画,移步近前,轻声道:“画儿,这是你的女儿,看看吧!” 说起来,如今这复杂的关系,还是眼前这儿媳妇一手造成的,说是痛恨,可是想着少年那挺拔的英姿,又让丽人心神恍惚。 怎么说呢,对于甄画这个儿媳妇,尤氏心中是又恨又爱。 “拿走,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在意的。”甄画心下浮躁,看也不看递到面前的婴儿,玉容上还带着几许嫌弃之色。 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没来由的,即便这是从自个肚皮子里生下来的,也忍不住的迁怒起来。 尤氏:“.” 丫头片子怎么了,你自个也不是一个丫头,这会儿倒是嫌弃起来。 到底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怎的一点儿也不见情谊,此时的尤氏不免对于甄画的薄情有些心寒,同时也更为忌惮起来。 当然,尤氏是不敢置喙什么,见甄画神色不对,素来逆来顺受的尤氏也不敢触其霉头,当即便想着抱着女孩离开。 “等等,抱来给我看看。”甄画眸光微微一闪,出声制止了尤氏。 尤氏娇躯一颤,抱着女孩的手儿不由的紧了一分,凝眸看着虚弱的甄画,声音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赔笑道:“画儿,你这刚刚生产完,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且先不用想这么多,歇息片刻养养神吧。” 瞧甄画先前那嫌弃的毫不在意的模样,尤氏都怕甄画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甄画抬眸看了一眼尤氏,柳叶细眉微微一挑,轻笑了一声后,说道:“婆婆,儿媳想先看看孩子,难道这也不行。” 尤氏心神一震,那双明媚的双眸微微一缩,转而浅浅一笑,说道:“也好,那画儿看一眼吧。” 别看甄画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可是她知道这位主不是好惹的对象,自个就是在甄画那纯真无邪的作派下,深受其害。 甄画瞥了一眼尤氏,心下暗道还算是个聪明人,这宅院里的一切都是她掌控的,真要是对付起尤氏来,有她好受的。 要不是看在尤氏还有些作用的份上,你以为她还会对其和颜悦色? 给表哥解闷的顽意,乖乖做好本份就是,想借着嫡母的身份骑在她头上来,痴人说梦。 抿了抿干涩的粉唇,甄画垂眸看着眼前的婴儿,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微微闪动,葱白的指尖轻抚着女孩娇嫩的小脸蛋儿,引得女孩啼哭起来,心头莫名的复杂起来。 到底是自个亲生的,母女连心,甄画也是心有感触,可想着自个原本应该是生个男孩的,可却是甄画心儿到底是不甘心。 默然几许,甄画看着眼前啼哭不止的女孩,心下暗道:“虽说不是个带把的,可是表哥说过喜欢女孩,你要是能帮娘讨得表哥的欢心,自不会亏待于你,别家小姐有的,你也不会缺,可若是不能.哎,罢了,不会让你缺衣少食。” 尤氏耳畔间听着婴儿的啼哭,芳心不由的一紧,见甄画不为所动的,到底还是忍不住,轻声道:“画儿,你看孩子在哭闹哩。” 甄画抬眸看了一眼尤氏,眸光微微闪动,说道:“好了,让奶娘照料着吧。” 在甄画怀着身子的时候,府里早早就安排了奶娘,为的就是等孩子出生以后,便有专门的人伺候着。 尤氏闻言心下一缓,“哎”了一声后,如释重负的抱着孩子离去。 在张盼儿与甄画分别给水溶生下长子长女之际,这会儿作为主人公的水溶却毫不知情,此时正在“天上人间”听曲吃酒。 芙蓉帐前,杜月娇斜侧在绣榻上,额间鬓角散乱,娇媚如月的脸蛋儿上蕴着两团玫红,柳叶细眉下那双明眸,绮丽流转。 这会儿,丽人支着下颌,凝眸看着那贴在自家好姐妹身后的少年,芳心暗啐,忍不住的轻哼一声。 少年难得来上一回,可瞧着倒是对自个的姐妹更为上心的,不免让人芳心幽怨。 原是指着自家姐妹能帮衬这自个拢拢少年的心儿,却没想到,自个是引狼入室,与自个抢食起来。 水溶听见了丽人的不满,垂眸看着那脸蛋儿粉红的丽人,扬手便甩了一巴掌,说道:“你猴急什么。” 一捻红娇哼了一声,如弓的雪背之上泛着点点玫红,柳叶细眉下,那双明眸恍若蒙上一层水雾,莹润如水。 那骚蹄子急,打我作甚。 杜月娇见状,不由的痴痴一笑,引得身前一阵悸动,凝眸看着那眉眼间带着几许幽怨的一捻红,打趣道:“小浪蹄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姐姐我,有你什么事儿。” 一捻红闻言一时语噎,诚如杜月娇所言,要不是她帮着引荐,她如何能自荐枕席。 水溶瞥了一眼杜月娇,心下不置可否,虽说一捻红当初是由杜月娇引荐,但若不是一捻红本钱足,让水溶见色起意的,便是引荐也毫无作用。 说到底,这都是一捻红自个的本事。 不过这会儿水溶没必要多说什么,毕竟得益者是他自个,抿了抿唇,水溶说道:““天上人间”的事情有你们两个打理,倒是辛苦你们了。” 原本这会馆是为了赚些闲钱,不过在杜月娇与一捻红这两个当初的花魁打理下,不说是日进斗金,但也是收入不菲。 不得不说,那些文人才子的银子却是好赚,比起那些个下等的皮肉生意实在是轻松得多。 或许说,永远是得不到的再骚动,才让那些文人富商们为此豪掷千金。 杜月娇素手捻着身前散落的一缕青丝,目光复杂地看向那少年,轻声道:“爷言重了,奴家等还要谢过爷给了我们一处安静之地。” 会馆的人大多数都是教坊司的人,若无意外,她们不仅要与现在一般陪酒叙话,更是要以身服侍,一点朱唇万人尝。 也正是因此,会馆的姑娘们都是感恩戴德,尽心尽力的做好自个的本份,故而在京城好评如潮,客人也就接踵而至。 水溶闻言笑而不语,他其实没想那么多,纯粹就是闲着没事想赚些闲钱而已,若是换到现在于朝堂上有公差,水溶也不会掺和这事。 没一会儿,一捻红那张妖媚的脸蛋儿羞红如霞,云髻之上斜插的珠钗摇曳不定,只觉芳心颤栗,一时之间不能自已。 水溶轻缓一口气,垂眸看着那气定神闲的杜月娇,心下不觉好笑,不得不说,尝惯了美食珍馐,有时候对农家小菜就更为感兴趣。 念及此处,水溶也不多言,伸手将杜月娇拉了过来。 杜月娇腻哼了一声,素手不由的搭在少年的肩头上,娇媚的脸蛋儿上玫红点点,绮丽流转的眉眼见带着几许满足之色,感受着少年的挺拔,芳心讶异连连。 虽说早就知道少年年轻气盛,可姐妹两齐心协力的,竟还这般的精神,实在是令人赞叹。 看来这是没少磨枪。 贝齿轻咬着粉唇,杜月娇伸手拉了拉瘫软的一捻红,问道:“你还好吧,实在不行,要不咱们再喊个姐妹来?” 这会儿,她都没自信了,难得少年来一回儿,岂能不伺候好来。 一捻红闻言,闭阖的美眸微微睁开一丝,莹润如水的眸子白了杜月娇一眼,轻声道:“爷若是喜欢,你自个拿主意便成。” 同为姊妹,一捻红也明白杜月娇的心思,且不说少年血气方刚的,让人有些受不住儿,她们在风月之所待过,自是明白若无新鲜感,哪里能栓得住少年的心。 水溶见两人自说自话的,心下不觉好笑,扬手便甩了一巴掌,丰翘变幻几许,说道:“别闹了,真当这会馆是爷用来藏污纳垢的地方。” 本来是怡情之所,先是与杜月娇,然后便是一捻红,再加人进来,这“天上人间”倒像是用来给自个销魂的地方。 诚实的讲,水溶可没.他就是打算闲时过来吃酒听曲,打发时间用的。 杜月娇腻哼一声,莹润如水的眸子看向少年,眉眼舒缓,轻声道:“爷,奴家没与你开玩笑,青宜、小小她们早就眼馋爷哩,只要爷说一句话儿,就自荐枕席。” 说着,杜月娇眨了眨眼,问道:“爷是想让她们谁过来?还是说一块儿过来。” 水溶闻言,脑袋回忆起青宜那清丽的玉容,小小的娇俏玲珑,面上带着几许不自然之色,说道:“好了,不要胡闹了,有你们就足够了。” 王府里一大堆的人儿都有些忙不过来,外面还立彩旗,就是铁打的身子都吃不住。 杜月娇芳心颤动,绮丽的眉眼不由的白了少年一眼,抿唇道:“那那倒是可惜了,以后也不知便宜了谁去。” 其实杜月娇也能明白青宜等人的想法,她们女人啊就不能遇见太过惊艳的人儿,一旦遇上了,误的便是终生。 水溶听见杜月娇不嫌事大的话儿,眉头微微一蹙,伸手将杜月娇翻了个身儿,展露出那雪白的玉背,肌洁如玉。 杜月娇只觉芳心一震,忍不住的腻哼了一声,回眸看着少年势如破竹的模样,心下暗啐起来:“说是自个胡闹,可瞧着眼前的少年可是激动的很,果然啊,爷们都是口是心非的。” ps:昨天一章会尽快修改。 第416章 北静太妃:这猴儿,心里藏着奸哩。 北静王府,宁安堂。 厢房之内,北静太妃倚坐在软塌上,丽人一席杏黄裙裳,美眸闭阖,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娇媚如月的玉颊愈发显的明艳动人,宛若一株绽放的牡丹。 “太妃,王爷来了。”,外间丫鬟走了进来,轻声禀告道。 北静太妃闻言睁开了美眸,旋即正襟危坐起来,莹润的眸光看向屋外,待见那少年掀帘而入,欣长挺拔的声音映入眼帘,芳心微微一动,裙裳下的笔直微微并拢几许。 水溶看着软塌上那姿容娇媚的丽人,上前半躬着身子道:“孩儿给母亲请安。” 北静太妃杏眉微微一挑,莹润的双眸白了少年一眼,芳心暗啐道:“这会儿知晓尊卑了,以往的时候怎么哼,装模作样的。” 抿了抿粉唇,北静太妃偏眸看向一侧侍立的丫鬟,美眸微微闪动,娇媚的声音中满是正色,道:“溶哥儿,你就是这般请安的,愈发的不知孝顺了。” 水溶:“???” 莞儿这是什么情况,好端端的怎么还训他话了? 抬眸看了一眼软塌上的丽人,见其清冷的眉眼下,那双明眸带着几许玩味,心下微微一动,不觉有些好笑。 默然几许,水溶跪地道:“孩儿给母亲请安。” 给父母请安,只要孝心尽到了,那么可以不必拘礼,属于是可跪可不跪,视情况而定。 既然北静太妃有所要求,水溶跪下也无妨,毕竟名义上,北静太妃是嫡母,以往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跪过。 况且,北静太妃又不是没有跪过他,全当让丽人出口气呗。 北静太妃看着跪地的少年,娇媚的眉眼间洋溢着几许得意之色,只觉心中狠狠的吐了一口浊气,施施然道:“嗯,起来吧。” 这混不吝的猴子,竟让她堂堂北静太妃在他面前俯首贴耳,尝那如今攻守易形,翻身做主人。 要不是这猴儿伺候了她,就这作践人的法子,非下狠手。 哼,也就是仗着自己舍不得责罚他。 水溶目光凝了凝,起身而立,摆了摆手,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本王与母亲有要事相商。” 丫鬟闻言习以为常,施施然的退了下去,转而屋内便剩下水溶与北静太妃两人,一时之间,气氛渐显静谧。 水溶移步近前,安然的挨着北静太妃落座在软塌上,伸手拉着丽人柔软的小手,说道:“莞儿可是想我了。” 一般而言,大抵都是水溶过来请安,除此之外,北静太妃极少派人主动寻他,尤其是两人关系的进一步质变,就让北静太妃更加的避讳。 堂堂北静太妃,焉能主动。 北静太妃微微挑了挑杏眉,提手拍了一下少年不规矩的手儿,啐道:“规矩些,少在我面前耍宝。” 瞧,两人独处的时候,这猴儿总是动手动脚的占她便宜,就这般的喜欢她? 哎.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心软的让这猴儿得了手儿,以至于现在在她面前愈发的放肆,让人既是恼怒,又无可奈何。 水溶眉头轻蹙,凝眸看着丽人那娇媚的玉容,目光微微一凝,旋即正色起来,道:“是,孩儿谨记母亲的教诲,日后定当规规矩矩的,断不敢在母亲面前放肆。” 北静太妃:“.” 这什么意思?以后不敢放肆,这是打算与她分道扬镳? 北静太妃蹙了蹙柳眉,轻哼一声,道:“怎得,你这猴儿转性子了。” 水溶一本正经的回道:“孩儿仔细想了想,母亲的劝诫甚是有理,你我之间的事儿传了出去,王府的脸面都要丢个干净,为王府计,咱们之间还是要恪守母子本份才是。” 说着,水溶凝眸看了一眼玉容渐渐沉了沉的丽人,轻声道:“而且,孩儿对母亲腻了。” 腻了,他居然说腻了。 此时的北静太妃心里怄了一股子气,扬着美丽的螓首看向少年,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微微瞪圆了来,啐骂道:“没良心的种子,嫌我人老珠黄了,好的很,给我滚出去,以后再敢踏进宁安堂的大门,非折了你的腿。” 这忘八玩意,这会儿才想到听她的话儿,以往她不给的时候,怎得不见你听话,如今得了手了,才想到避讳。 亏她不忍伤这混账东西的心儿,顾不上伤风败俗,半推半就的应了下来,甚至于变着花样让她伏低做小的伺候,她都不嫌弃。 以前喊人家莞儿,腻了就是母亲,如今这般,真就是腻了她,拔那啥无情,一颗芳心错付他人。 想到此处,北静太妃愈发的委屈,柳叶细眉下的明眸蕴着水雾,眼尾泛红。 水溶见此情形,嘴角不由的一抽,以往他不规矩的时候,丽人总是嫌弃,一派谆谆劝诫,可真当他听劝的时候,却又是歇斯底里,好似自个是负心人似的。 女人啊,真是变幻无常。 念及此处,水溶倒也不再多言,俯身便凑了上前,狠狠的噙着丽人那如桃蕊般的唇瓣,肆意张扬。 北静太妃美眸瞪着少年,芳心羞恼,伸手便要推开,可是却被少年制住,动弹不得,欲张口咬人,一时之间又舍不得,反倒是让少年乘虚而入。 温软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北静太妃心神一震,娇媚的脸蛋儿上玫红点点,僵持了一会儿后,柳叶细眉下的明眸渐渐闭阖,原本推拒的手儿也不知何时,轻轻环在少年的脖颈上。 好一会儿后,北静太妃已然是娇躯酥软,那张妍丽的玉容绚丽如霞,嫣红的唇瓣在阳光的映射下,泛着点点晶莹。 眉眼低垂,北静太妃凝眸看着恍若稚儿的少年,身前传来的熟悉触感,让丽人芳心悸动,贝齿轻咬着粉唇,声音带着几许羞恼,颤声道:“你不是腻了。” 水溶抿了抿唇,支吾道:“玩笑话哩,莞儿怎得还较真起来。” 原本他说这话,那也就是因为北静太妃这口不对心的,说出来气气她罢了,毕竟北静太妃这丰腴的娇躯,他怎么可能会腻。 北静太妃闻言,芳心微微一缓,她就说自个虽然年岁大了些,但对自个的容貌还是有些自信的,这猴儿真敢腻了试试。 老娘不发威,真当她是金丝雀儿? 抿了抿粉唇,北静太妃腻哼了一声,伸手敲了敲少年的额间,脸颊滚烫如火,嗔道:“啧,没轻没重的,悠着些。” 一闹起来就不知分寸,孝心何在。 水溶蹙了蹙眉,心下顿觉无语,这又是下跪、又是拍他的手,现在更是敲他的头,偏偏水溶还无可奈何,只得乖乖受着。 好吧,正所谓有就是娘,你了不起。 念及此处,水溶伸手摸向丽人腰间的襟带,顺手解了起来。 北静太妃凝眸看着少年,玉容绯红,俨然知晓少年意欲何为,裙裳下的笔直微微并拢了几许,说道:“你先别闹,我有事与你分说。” 被少年这一番胡闹,险些把正事都忘了去,若是置之不理,怕是都没有她开口的机会。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手上的动作不减,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说你的,我做我的,又不影响什么。” 北静太妃:“.” 不得不说,这猴儿说的还真就是有些道理。 北静太妃一时之间只觉芳心震动,忍不住的腻哼一声,垂眸看着伏低做小的少年,眉眼间带着几许无奈。 这猴儿,怎得就有这嗜好,就不嫌弃? 北静太妃轻缓一口气儿,声音带着几许颤音,说道:“画儿生了个千金的事儿,你这猴儿心里有数了,打算什么时候过去看看。” 她可是知道这猴儿与甄画的事儿,生下的女儿便是北静王府的小郡主,她的孙女儿,若不是碍于身份,她早就赶过去了。 水溶闻言面容一怔,默然几许,支吾道:“等过两日寻个合适的日子过去看看吧。” 对于甄画给他生了个女儿的事儿,水溶自是收到了消息,不光是甄画,便是张盼儿给他生了儿子的事儿,水溶也是心知肚明。 转眼间,自个便是儿女双全的,心里还真是有些复杂。 按理来说,做爹的应当过去看看,可那两位都是侄儿媳妇,他做叔父的没事过去,岂不是遭人闲话? 尤其是张盼儿,由于其生了儿子,永康帝还给了赏赐,一时之间风头正盛,这时候水溶若是还不知收敛,真就是犯蠢。 不过甄画母女两那儿.总归是要过去看看,只是需要寻个合适的时机。 北静太妃玉颊绯红,娇躯阵阵颤栗,闻得少年之言,颤声道:“我给你寻个法子,那甄家的两个女儿不是在咱们府里,赶明儿你带着她们过去便是。” 水溶闻言目光一亮,说道:“这法子好,还是莞儿聪慧,能为夫君分忧。” 那甄家两姐妹与甄画是亲姐妹,这做姐姐的生了女儿,过去看看姐姐的同时,顺带还能看看小侄女,名正言顺。 不得不说,后宅方面的弯弯绕绕,还是身为妇道人家的北静太妃更为得心应手。 “呸,什么夫君,胡说八道的,愈发的口无遮拦。”北静太妃玉颊羞红,没好气的白了少年一眼,低声啐了起来。 什么夫君不夫君的,反了他去。 水溶瞧着丽人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心下了然,轻笑一声后,说道:“你我虽无夫妻之名,但却有夫妻之实,我如何称不上“夫君”,莞儿的好,我都了然于心。” 北静太妃闻言,芳心涌上一抹欣然,原来自个在少年的心中,那是自个的夫君啊,也不枉她不顾礼法 只是听着少年说什么了然于心的,又不由的让丽人芳心暗啐:“什么狗屁的了然于心,那是了然于手、了然于嘴。” 抿了抿粉唇,北静太妃轻哼一声,语气带着几许得意道:“我的好多了去,这会儿腻了我,有你后悔的时候。” 水溶闻言心下好笑,莞儿这还傲娇起来了,默然几许,水溶也不多言,凑上前噙住丽人的唇瓣,啄了几口。 “呸、呸、呸。” 北静太妃玉容羞红如霞,连啐了好几口,美眸瞪着少年,眸中蕴怒不已,嗔恼说道:“你亲我作甚。” 别的时候亲她也就罢了,少年刚刚可是 水溶轻笑一声,捏了捏丽人那娇嫩的脸蛋儿,打趣道:“莞儿,你怎的还嫌弃起自个来。” 北静太妃闻言心下羞恼,晶莹玉容羞红成霞,狠狠的瞪了少年一眼,旋即偏过螓首,也不搭理少年。 自个尝自个,这能一样? 水溶呵呵一笑,凝视着丽人那泛着晶莹的唇瓣,目光微微一凝,旋即凑了上去,说道:“莞儿,你舒服了,这会儿也该轮到我了。” 北静太妃:“.” 谁舒服了?她可从来没说过这话儿,每次都是少年自作主张,问都没问过自个,这会儿倒是以此来绑架于她。 偏过螓首,北静太妃羞恼道:“起开,我可不会自甘下贱。” 水溶挑了挑眉,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扳了回来,对上丽人那晶莹的双眸,轻轻拍了拍,唤道:“莞儿.” 少年好像什么都没说,可又好像什么都说了,一切都在不言中。 北静太妃感受着脸蛋儿上那火辣辣的触感,芳心震动,两弯长长的眼睫颤抖,那双莹润的明眸间满是羞恼之色。 这猴儿,竟又抽打她,真当她没脾气。 美眸对上少年那坚定的神色,丽人心儿微颤,默然几许,终是檀口微微. 冤家就是冤家,喊她一声莞儿,心儿都化了。 水溶眉头舒缓几许,揉了揉丽人的螓首,说道:“晚些时候我去与甄家姐妹说说,过两日便带着她们去看看画儿她们母女俩。” 北静太妃:“.” 这猴儿,眼下这般,让她怎么回话。 轻点颔首,北静太妃也不再言语,这猴儿,不伺候好来,又要与她闹脾性了。 水溶瞧着丽人“乖巧柔顺”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莞儿这人,就是爱装模作样的,你稍稍硬气一些,她也就半推半就了。 当然,水溶心里也明白,这也是因为莞儿心里有他,如若不然,就他这颐气指使的,怕是莞儿早就闹了起来。 这就叫被偏爱的人,有恃无恐。 念及此处,水溶也没有过多为难莞儿,报了先前让他下跪的一箭之仇后,心儿畅快了几许,也就消停下来。 北静太妃抿了抿晶莹的粉唇,眸光莹莹,一时之间莫名的有些怅然若失的,待少年势如破竹,孤寂的心灵得到几许慰藉,素手轻轻扶着少年的两侧肩头,柔声道:“你去看望画儿的时候,看看哪日借着甄家姐妹的由头,让画儿带着女儿来王府小住几日。” 其实北静太妃之所以提醒水溶,其目的也是想着见见自个的孙女儿。 水溶轻笑一声,俯身凑在丽人晶莹的耳畔间,轻声道:“莞儿若是喜欢小孩子,你给我生一个就是了。” 丽人打的什么主意,水溶岂会不知,要知道他和元春两人可是经常被北静太妃催生,为此还让水溶广纳妾室哩。 北静太妃闻言,垂眸看着严丝无缝的两人,羞恼道:“你胡沁些什么,我怎么能给你生孩子。” 生孩子一事,对于久居深闺的北静太妃而言,却是难以抗拒的诱惑,一时之间,让北静太妃心虚起来。 给水溶生孩子,北静太妃倒是愿意,只是他们这身份,原就是礼法不容,要是生了孩子,这可怎么了得。 水溶心下了然,心中计较片刻,轻声道:“若是有了,便寻个由头去外面生下来,对外便说是捡来的,也不会有人置喙。” 北静太妃闻言,美眸闪了闪,竟有些怦然心动。 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不想着有一个自个的孩子,如若不然,她也不会紧着甄画肚子里的那一个。 默然几许,北静太妃微微偏过螓首,柔声道:“画儿那儿,你还是带来王府住上一段时日吧!” 水溶见北静太妃顾左右而言他,心中已然明悟,他也没想着戳破丽人最后的遮羞布,应声道:“嗯,听莞儿的。” 以甄家姐妹的由头让甄家来王府住几日,貌似也不为一个法子。 北静太妃见少年应了下来,芳心微微一暖,凝眸看着那自顾自的少年,娇媚的脸蛋儿嫣红欲滴,忍着心中的羞意,颤声道:“甄家那对姐妹,你寻个时间趁早收了去,免得让人多想了去。” 甄馨、甄雪这两姐妹自进了王府,便没有什么存在感,可是人既然进了府,好歹也得给她们姐妹一个交待,就这般冷落着,早晚出问题。 水溶沉吟一声,说道:“嗯,我知道了。” 甄家那两姐妹的容貌是有目共睹的,倒不是水溶有意冷落,实在是王府里需要他的人多了去,故而才忽略了她们。 北静太妃见少年丝毫不见犹豫,心下又气又好笑,忍不住的攥紧了粉拳,轻轻锤了锤少年,啐道:“甄家有四个小姐,被你得了三个,你可得意了。” 这猴儿,还真就是来者不拒,亏她早前还以为他是不近女色,为此还着心上火。 如今看来,她这是庸人自扰。 仔细想想,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哎,这猴儿,心里藏着奸哩。 第417章 水溶:爱子心切的俏寡妇 北静王府,东北角的一处庭院。 厢房之内,甄馨、甄雪两姐妹一大早儿便起床梳洗打扮,两人坐在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前,描眉画黛。 甄雪纤纤素手捏着一方眉笔,晶莹的眸光看着菱花镜那张姿容清丽的玉容,眉若轻烟,清新淡雅,说道:“三姐姐,咱们是不是要带着礼物给小外甥女送去。” 先前水溶遣人通知她们去看望甄画母子,自是让甄雪心中高兴,毕竟甄画可是她的亲姐姐,那外甥女也是她的亲外甥女。 甄馨闻言笑了笑,道:“是该这个理。” 其实甄馨与甄雪虽是姐妹,不过那只是堂姐妹,且她是庶女,心里清楚那甄画并不待见于她,故而姐妹间的关系并不亲近。 若不是因为此番她与甄雪一同进了王府,朝夕相处之下,关系进一步亲密了些,怕也是交集不多。 于甄馨而言,去看望甄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水溶态度。 甄雪点了点螓首,一边描妆打扮,一边思考着给自家的小外甥女送什么见面礼才好。 忙活了好一阵后,姐妹两衣著光鲜的坐在锦墩上,候了一会儿,甄雪百般无聊的把玩着那湛蓝色的茶盏,悠悠道:“三姐姐,你说表哥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两人进入王府原是服侍表哥的,然而表哥的冷遇,让两姐妹心中失落之际,又不免幽怨起来。 她们姐妹生得也不比别人差,怎得表哥就不待见,若是表哥不喜她们姐妹,当初为何答应她们进王府。 这回忽然带她们去看望二姐姐,态度的转变,让甄雪心里摸不着头脑。 甄馨闻言玉容一怔,心中计较片刻,轻声道:“我也不大清楚,许是表哥顾念着咱们姐妹之间的情谊吧!” 实话实说,她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估摸着是觉得冷落了她们姐妹,故而以此弥补她们。 总不至于是为了二姐姐她们母女吧! 甄雪闻言将信将疑,素手捧着小脸蛋儿,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微微闪动,脑海中浮现出那温润的身影。 少女进京之始就已然做好心里准备,初见表哥之时,少女的心儿也是为之一颤,只是似乎是神女有梦而襄王无意。 正此时,外间丫鬟禀道:“两位姑娘,王爷来了。” 闻得此言,两人眸光一亮,纷纷起身而立,待瞧见少年掀帘而入,便迎了上去,盈盈一礼的唤道:“表哥。” 水溶垂眸看着眼前两个娇俏的身影,粉嫩的脸蛋儿上洋溢着青春活泼,目光微微一动,道:“都准备好了的话,咱们就出发吧。” 到底是姐妹,有几分画儿的风采。 甄馨心下一动,扬着螓首看了一眼神色恬然的少年,精致的眉眼间,洋溢着几许欢喜之色,颔首道:“表哥,我们都准备好了。” 先前表哥说的是咱们,岂不是说她们是一家人! 水溶不觉有他,垂眸看了一眼杏眸微敛的甄雪,轻声问道:“雪儿,怎么了?” 甄雪稚嫩的脸蛋儿上微微泛起红晕,微微抬首看了一眼少年温和的面容,心头涌上一抹羞涩、欣喜。 表哥居然主动关心她,还喊她雪儿. 抿了抿粉唇,甄雪轻柔道:“没什么,就是想着给小外甥女带礼物,也不知带什么。” 说着,甄雪抬眸看着少年,精致的眉眼间带着几许期盼,柔声问道:“表哥,你觉得我该准备什么礼物合适。” 一侧,甄馨美眸瞥了一眼天真的少女,柳眉微微一蹙,芳心轻啐:“这丫头明明准备好了礼物,这会儿却向表哥求助,好段位。” 水溶没想到甄雪是在思虑此事,心下微微一怔,默然几许后,才说道:“礼轻情意重,雪儿看着送吧。” 自个的亲生女儿,水溶都没有准备礼物,貌似不应该啊,要不自个也去准备一份. 甄雪眨了眨眼,应道:“也是,那我听表哥的。” 水溶瞧着少女俏皮的模样,心下不觉好笑,伸手抚了抚少女的螓首,笑道:“嗯,雪儿倒是乖巧。” “表哥。”甄雪螓首低垂下来,俏丽脸蛋儿微微一热,浮上两抹玫红晕团,芳心涌上一抹羞涩之意。 表哥居然这般亲昵的摸她的脑袋,夸她乖巧,这么说来,表哥是喜欢乖巧的女孩子,那她以后可是要乖巧些才是。 甄馨见此情形,玉容微微凝滞,心头不禁有些吃味。 姐妹是姐妹不错,但男人该争还是要争的,明明是她先的,怎得表哥对妹妹这般的亲近,却对自个无动于衷。 其实她也很乖巧的,表哥说一,她绝不说二。 水溶自是察觉到了甄馨的异样,目光微微一动,伸手拉着两人的小手,说道:“馨儿、雪儿,咱们出发吧。” 既然要收下两人,也是该给两人一些苗头来,视若无睹的,这不是把人往极端上推去。 甄馨眸光怔怔的看着那被少年牵着的小手儿,芳心欣喜异常,俏丽的脸蛋儿浮上一层玫红,垂着螓首“嗯”了一声。 表哥好似是更喜欢妹妹多一些,但表哥现下记得她,那也就足够了,毕竟以往的时候,别说是牵手了,便是亲近喊她馨儿都极少哩。 水溶牵着两人出了屋子,乘上马车便朝着宁荣街而去。 一路来到原宁国公府,因是被褫夺了爵位,荣光不在,当初门庭若市的场面不复存在,现下冷清不少。 厢房之内,倚坐在床榻上的甄画得知少年到来的消息,眉眼间洋溢着喜色,凝眸看着掀帘而入的少年,声音带着几许雀跃道:“表哥。” 她就知道表哥会来看她们母女,望眼欲穿哩。 水溶凝眸看着榻上的丽人,娇媚的脸蛋儿上带着几许丰腴,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 这时,原本跟着水溶的甄雪越了过来,娇俏的脸蛋上洋溢着喜色,移步近前,高兴道:“姐,我来看你了。” 甄画看见自家亲妹子,心下微微一怔,旋即眉开眼笑的,拉着少女的手儿,惊喜道:“小妹,你怎么来了。” 她是知道少女在北静王府,倒是没想到居然会过来看她,难不成是表哥的意思。 果不其然,甄雪回道:“是表哥带我们过来的。” 闻得此言,甄画芳心一暖,扬着美丽的螓首看向少年,美眸盈盈如水,心儿恍若吃了蜜一般的甜。 表哥心里是有她的,不枉自个千辛万苦的给表哥生了个女儿。 这会儿,甄馨移步上前,笑着说道:“二姐姐喜得千金,小妹给二姐姐道喜了。” 甄画凝眸看了一眼甄馨,浅浅一笑,倒也没说什么,心下却是腻歪几许,什么喜得千金,道的什么喜。 水溶对于姐妹情深倒是不大在意,目光看着一侧清丽的妇人,一头青丝盘珠翠,鬓角斜插玉簪,上着百花衫,下束百褶裙,体格苗条,气质端娴,问道:“珠大嫂子怎会在此。” 没错,眼前的温婉的丽人正是俏寡妇李纨,倒是没想到她会在此。 李纨盈盈一礼,清丽的玉容带着几许浅笑,轻声道:“画儿坐月子,老太太那儿放心不下,便让我过来看顾一二。” 因着自家儿子贾兰在其身边当侍读,李纨曾在迎春姊妹去王府小住之际,也随之同往,与少年接触过几回,其举止自然有礼,又待自家儿子宽和,心里便生出几分好感,甚是感激。 水溶闻言恍然,画儿生完孩子自是要坐月子,虽说宁国公府褫夺了爵位,可到底还是贾家的人儿,贾母那边派人过来看顾,倒也是合情合理。 至于说为何让李纨过来,自然是因为有经验,总不能让一个蛋儿都没有的凤姐儿过来吧,那不是多此一举。 床榻上,甄画看着两人的交流,眸光打量起李纨来,若有所思起来。 原先倒也没在意,可是细细打量起来,这珠大婶子容貌气质不凡,甚至于比起她来,更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端是个姿色清丽之人。 抿了抿粉唇,甄画忽而道:“珠大婶子,我这与两位妹妹说说体己话儿,劳烦你带着表哥去看看孩子,可好?” 按理来说,刚生下孩子的母亲都舍不得,故而多是留在身边,可甄画却对女儿有些莫名的心烦,故而便分开,母女并不在一个屋子。 李纨闻言玉容一怔,旋即抬眸看了一眼水溶,一时之间倒也没说什么。 她是看出来了,王爷此番前来,大抵是因为那甄家姐妹的缘故,这会儿领着去看孩子,说到底还要王爷同意才是。 水溶应道:“既然来了,看看也无妨。” 自家的女儿,他确实要看看才是,原以为孩子会在甄画的身边,可瞧这模样,甄画倒是没带在身边。 怎得,女儿不讨喜?重男轻女。 这时,李纨才轻声道:“也好,孩子在隔壁厢房,请王爷随我来。” 水溶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迈步随着李纨出了屋门,朝着隔壁的厢房走去。 回廊上,李纨在前方引路,清丽的玉容上浮上几许犹豫之色,想了想,还是停住了脚步,回身看着那少年,素手攥了攥绣帕,轻声问道:“王爷,兰哥儿可还好。” 水溶轻笑一声,说道:“兰哥儿聪慧过人,先生对他多有赞誉,定然大有出息,珠大嫂子放心便是。” 还以为李纨停住脚步是有什么事儿,原是因为贾兰,细想一番倒是合情合理的。 李纨闻言,眉眼舒缓,心下见着几分欢喜,柔声道:“兰哥儿在王爷那儿,我自是放心,只是哎,兰哥儿不在身边,我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她知道王爷待兰哥儿宽和,可是做母亲的,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哪能宽心,尤其贾兰少年老成,极为的懂事,她怕贾兰醉心于学问,会步他爹爹的老路。 水溶看着丽人怅然的玉容,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如水,带着几许破碎的沧桑之感,心头微微一动。 李纨察觉到自个的失态,脸蛋儿微微一热,偏过螓首,素手提着绣帕擦了擦眼角,轻声道:“失礼了,请王爷见谅。” 水溶道:“珠大嫂子若是放心不下,待兰哥儿休沐之时,让他回府便是,再不济,珠大嫂子也可去王府看望兰哥儿。” 且不说母子连心,对于“形如槁木”的李纨而言,贾兰便是李纨的唯一寄托,放心不下,倒也是能理解。 李纨闻言,心下微微一动,抿了抿粉唇,轻声道:“那便麻烦王爷了。” 按理来说,李纨不该如此,可是她是真的放心不下,若是贾兰有个闪失,她真真是一点儿活着的希望都没有了。 水溶摆手道:“无妨。” 李纨闻言心下一缓,凝眸看了一眼少年,心下的感激复又增添了几分,清声道:“王爷,孩子就在前面的厢房,我先告退了。” 带着王爷过来已然是本份,再留下来倒是不合时宜。 水溶点了点头,目送李纨离去,清秀的眉宇下,双眸微微闪动,对于这位爱子心切的俏寡妇,他倒是颇为欣赏。 摇了摇头,水溶并未多想,掀帘走进了屋内,看望自个的女儿。 另一边,甄画的厢房里。 甄画拉着甄雪的小手,关心道:“雪儿,你在王府里可还好,可有受了什么委屈?” 甄雪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姐,王府里那位王妃姐姐人很好,其他的姐姐们也都和善,我并没有受委屈。” 甄画蹙了蹙柳眉,凝眸看着浅笑的少女,语重心长道:“屋里都是自家姐妹,我与你说句掏心的话儿,人心隔肚皮,千万不要轻信于人,尤其是那贾元春,惯是口舌蜜剑之人,定要防范才是。” 甄雪闻言,玉容微微一怔,瞧着丽人一本正经的,一时之间倒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位北静王妃人确实是个宽善的人,这是她有目共睹的事儿,怎得自家姐姐对北静王妃的态度这般的嫌隙。 想着亲姐姐不会害她,甄雪还是老实的点头道:“姐,我知道了。” 甄画见状,心下不由的多了几分蔚然,伸手轻轻抚了抚少女的螓首,眉眼舒缓,问道:“雪儿,你与表哥关系如何?” “姐~”甄雪心下微微一颤,娇俏的脸蛋儿浮上点点玫红,清丽的眉眼间带着几许羞涩,嗔怪的看了甄画一眼。 这般羞人的话儿,二姐怎么如此直白的便问了出来,生儿育女的女儿家,竟是这般的大胆,羞死个人。 甄画轻笑一声,两弯眼睫微微眯了起来,笑道:“傻妹妹,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表哥为人情形谦和,以后你要尽心伺候表哥才是。” 其实,甄画也想进王府时时陪伴表哥,只是.哎,终是阴差阳错,唯一聊以宽慰的便是,她与表格并未形同陌路,自个还给表哥生儿育女哩。 甄雪眉眼低垂,抿了抿粉唇,轻声道:“姐,我会尽心伺候表哥的,只是.只是表哥似乎不喜欢我和三姐姐。” 虽说今儿个表哥一反常态,可是按照以往表哥对她们姐妹冷落,少女心中还是忐忑不已。 一侧,安静做旁听者的甄馨眸光微微闪烁,她先前听见甄画嫌弃北静王妃的时候,虽是诧异,倒也是秉持本份,并未插嘴。 见甄画的眸光看了过来,甄馨便轻声附和道:“二姐姐,我和四妹在王府有一段时日,虽是衣食无忧,不过表哥并不亲近我们。” 甄画闻言,柳叶微微轻蹙,心下计较起来。 甄馨与甄雪进王府的目的,那是为了以此为甄家获得一份保障,可是照她们所言,那是一点儿都没进展。 默然几许,甄画抬眸看着那两姐妹,眸中闪过一抹精芒,说道:“你们姐妹是怎么想的,若是不愿,我便想法子让你们回江南去。” 两姐妹虽然住在王府,但并未将联姻的事儿传播出去,本着有远亲的关系,旁人也置喙不了什么。 当然,老太妃定下的事儿,甄画无能为力,但她可是给表哥生了女儿,凭借这份功劳,求着表哥让她们姐妹回江南,那也不成问题。 甄馨、甄雪两人闻言,芳心一颤,两人有些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年长些的甄馨低声道:“二姐姐,小妹自是愿意的。” 若是没有今儿个一幕,说不准她们姐妹真的会听从甄画的意见,毕竟少年的不喜,强留在王府又能如何。 眼下既然有了期许,又何必离开。 甄画见甄雪轻轻点了点头,心下也是了然,轻笑一声后,容色湛然道:“你们两个既然愿意留在表哥身边,那我助你们心想事成。” 甄雪玉容错愕,凝眸看着志气满满的丽人,讶异道:“姐,你有什么法子。” 自家姐姐身在贾家,她能有什么法子助她们心想事成。 甄画“呵呵”一笑,柳叶细眉下,那双晶莹的明眸微微眯了起来,娇媚的玉容浮上高深莫测的神情,道:“你们瞧好便是。” 她们姐妹两不知道自个与表哥的关系,若是她吹吹枕边风,还不是手到擒来。 当然,甄画心里也是有着打算的,这一来是帮助自家妹妹们,二来她们是亲姐们,身在北静王府里,正好能做自个的眼线,盯着那贾元春。 一举两得。 第418章 甄画:让表哥得偿所愿 厢房之内,尤氏坐在摇篮旁,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看着摇篮里那睡得香甜的小孩,明艳动人的脸蛋儿上,笑意明媚动人。 自孩子出生,作为生母的甄画并没有过多在意,反倒是她这个奶奶日日相伴,心中愈发的喜爱,一日不见,竟还舍不得。 尤氏眸光盈盈,仍不住的伸手捏了捏孩子稚嫩的小脸蛋儿,引得孩子微微嘟了嘟小嘴儿,那软萌的模样,让尤氏心儿都酥软了下来,一双莹润的眸子,满是温情,呢喃道:“小家伙,你母亲不疼你,我疼。” 软香的小萌娃,最是戳中她们这些深闺妇人的心灵。 “画儿不喜欢孩子?” 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吓得尤氏娇躯一颤,抬眸而望,瞧见屋门处那道欣立修长的身影,芳心微微一震,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水溶凝眸看着丽人那失措的玉容,心下不觉好笑,移步近前后,垂眸看着那襁褓之中睡得香甜的孩子,心中复杂,秀美的眉宇见着温情,道:“尤大奶奶,问你话呢。” 其实孩子不在甄画身边的时候,他就有所怀疑,眼下又听见尤氏的呢喃之语,大抵也就明白,所谓重男轻女,有时候作为母亲的更为严重。 尤氏缓过神来,忙起身而立,艳丽的脸蛋儿上微微一热,眉眼间见着几分慌乱之色,低声否认道:“没有。” 这若是传到甄画那里去了,说不得还得埋怨她多嘴。 水溶不可置否,垂眸看着婴儿那小小的脸蛋儿和鼻子,伸手轻轻抚了抚婴儿柔嫩的脸蛋儿,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异样。 这就是他的女儿。 “哇~” 也不知怎得,婴儿似是感受到了什么,竟哇哇大哭起来,一时之间让水溶不知说什么好。 先前他可是看见尤氏摸她的时候并无反应,做爹的摸了摸反倒是哭了起来,怎得,是她这个做爹的手不如尤氏的舒服? 尤氏见婴儿哭了起来,忙近前伸手轻轻拍了拍,顿时让婴儿止住了哭声,砸吧着小嘴儿,又香香甜甜的睡了,这一幕看的,更是让水溶无言以对。 还贴心小棉袄哩,一点也不给爹面子。 沉吟一声,水溶说道:“别是孩子饿了吧。” 尤氏眉眼柔情的看着婴儿,温声道:“王爷,刚刚喂过了。” 水溶闻言心下一动,凝眸看着尤氏,双目微微闪动,俊秀的面容上带着几许不自然之色。 屋里可就尤氏一人。 尤氏见少年默然不语,抬眸而望,见少年的目光落在自个身上,眸中带着几许异样,芳心颤动,提着绣帕的纤纤素手不由的抬高几许,明艳的脸蛋儿浮上一抹玫红晕团,低声道:“是奶嬷嬷喂的。” 话音一落,尤氏那艳丽的脸蛋儿便涨的彤红,心下便懊恼起来,这话说的,倒是欲盖弥彰似的,还不如不说。 “本王知道,你想喂也没有啊。” 尤氏又没有生育,哪里会有那东西,先前不过是水溶下意识的反应而已,倒是没想到尤氏竟然这般的过激。 想来就是奶嬷嬷喂养过后便离开了,而水溶刚好与其错过。 尤氏闻言芳心一颤,默然的垂着螓首,脑海中浮现出少年恍若稚儿一般的时候,柳叶细眉下,那双明眸盈盈如水。 是啊,王爷是知道的。 水溶看着丽人娇羞的低眉垂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说道:“你既是喜欢小孩子,往后孩子你就多照看一二吧。” 既是甄画似乎不大喜欢孩子,那便让尤氏多加照看一二,毕竟尤氏那一派温情的模样作不得假,自个的女儿,自己人材放心。 尤氏抬眸看了少年一眼,眉眼间带着几许犹豫之色,贝齿轻咬着粉唇,轻声道:“王爷,画儿才是孩子的母亲。” 且不说甄画那儿有什么意见,单单让她带孩子是闹哪样,她.又不是孩子的母亲,还是说在王爷心里,小妈也是妈. 水溶轻笑一声,看着丽人的目光中带着几许玩味,伸手勾起丽人的下颌,凝眸看着丽人那艳丽的玉容,戏谑道:“只是让你多照看一二而已,你在想些什么。” 按理来说,尤氏名义上是孩子的祖母,让她照看一二合情合理,而这也是水溶的用意。 反观尤氏,这会儿扯什么母亲的事儿来,难不成还以为水溶是要送她孩子不成?便是送,那也有他自己的法子啊,何至于如此。 尤氏闻言,心知自个往歪处想了去,不禁闹了个大红脸,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微微偏了偏,不敢直视少年,轻“嗯”了一声,便默然不语。 原就是喜欢孩子,都不需王爷吩咐,她也会多照看孩子,如若不然,她也不会时常过来,还不就是怕孩子受到冷落。 毕竟那些个下人都看碟下菜的,万一瞧着甄画不大在意,欺负了孩子可怎么了得。 水溶轻笑了一声,转而捏了捏丽人那娇嫩的脸蛋儿,恍若少女般柔腻的触感,让少年心中称奇,颔首道:“真乖巧。” 尤氏闻言,那莹润的明眸不由的嗔了少年一眼,芳心又羞又恼。 她多大的人了,竟然让一个少年说她乖巧,偏偏又无可奈何,那种羞臊之感涌上心头,真真是难以言表。 水溶轻笑一声,松了松手儿,倒也没有继续打趣,毕竟女儿还在一旁睡得香甜,他这做爹的也不能做的太过分了。 如若不然,你以为尤氏此时还能裙裳整齐。 正此时,丫鬟惊蛰走了进来,抬眸看了尤氏一眼,心中带着几许吃味,说道:“王爷,小姐这儿奴婢来照料着,大奶奶,您带着王爷去外间歇会儿。” 水溶:“.” 让尤氏带着歇会儿,怎么个歇法不言而喻。 水溶不是榆木疙瘩,惊蛰这会儿来此意有所指的,定然就是甄画授意。 还说不宜在女儿面前做的过份,转眼间甄画便送上了梯子,不禁让水溶心中感叹表妹的体贴,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尤氏显然也是明白其中的意思,抬眸看了一眼英姿挺拔的少年,眉眼羞涩,那张艳丽的脸蛋儿嫣红欲滴的,裙裳下的笔直不由的并拢几许。 算起来,好长一段时间没有. 水溶抬眸看了一眼尤氏,说道:“劳烦尤大奶奶引路吧。” 既然是表妹的一番心意,水溶自是不会拒绝,毕竟丽人那丰腴的娇躯以及无限的包容,还真是让水溶颇为怀念。 尤氏闻言心儿一跳,玉颊顿时羞红如霞,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引着少年离得厢房。 事已至此,也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反驳的,既然无法拒绝,那就只能.顺从,免得凭白遭罪不是。 两人来到一处厢房,刚一进屋,尤氏的盈腰便被一只大手揽住,娇躯回转,硬生生的撞进少年的胸膛,不禁让丽人柳眉紧蹙,轻呼了一声。 还未等回过神来,却见少年已然俯身凑了过来,自家那两瓣桃蕊搬的唇瓣便被擒住,那恣意霸道的气息,让丽人心神一震。 少年待她总是这般的霸道,一点儿也不知什么是怜香惜玉。 话虽如此,但尤氏也不知怎得,心儿却并不讨厌,反而涌上一抹欣然,美眸不由自主的阖上,微微扬着螓首方便少年,任由他攫取那一抹甘甜。 没一会儿,尤氏已然是娇躯酥软,那艳丽的脸颊酡红如醺,弯弯柳眉下,晶莹的明眸莹润如水,檀口微微。 那熟悉的恣意、窒息,真真是不知让人说什么好。 忽而,尤氏只觉螓首一股压力袭来,娇躯不由自主弯了下去,凝眸看着少年那挺拔的英姿,丽人芳心羞臊。 又不是第一回儿,她岂会不知少年之意。 抿了抿粉唇,尤氏终是凑了上去。 水溶凝眸看着桌案上那摆放整齐的茶具,目光时蹙时缓,悠悠道:“原以为尤大奶奶是个锯了嘴子的葫芦,在本王看来,此言倒是名不副实了。” 尤氏闻言,哪里不知这是少年在调侃于她,芳心羞臊不已,那双莹润的美眸微微闪动,垂着螓首默然不语,自顾自地起来。 说她是什么“锯了嘴子的葫芦”,无外乎就是因为她原本身为宁国公府的大奶奶,可却面对贾珍的穷奢极欲无所劝诫的调侃而已。 话虽如此,但尤氏心里也委屈,你以为她看得下去那贾珍的行为?只是她小门小户的出身,明面上是府里的大奶奶,然而没几个人看的起她,若是出言劝诫,不仅仅没有效果,便是之身也要受到波及。 既是如此,又何必去多这个嘴儿。 只是没想到,眼下她都多了这个嘴儿了,少年居然还打趣她。 水溶见丽人只顾口舌之欲,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微微抬了起来,垂眸看向丽人那明媚的玉容,道:“珍嫂子,怎得不说话儿。” 尤氏:“.” 她能说什么话儿,而且这会儿喊她珍嫂子作甚,有哪个嫂子如她这般的,少年分明就是在故意戏弄她 眼前的少年侄儿媳妇不放过,连他这个做嫂子的也是百般的凌辱,穷奢极欲与贾珍之不妨多让,甚至于尤氏还觉得少年更为恶劣。 只是也不知怎得,尤氏心中对于少年并无贾珍那种厌弃之感,反而. 难不成是因为是少年的身份高贵让人生畏?还是说少年那恍若谪仙的容貌?亦或者说是少年的年轻气盛? 想来大抵都有吧! 抿了抿泛着晶莹的唇瓣,尤氏嗔道:“王爷,您就饶了我吧。” 尤氏心里清楚,这会儿她说什么都是错,说不准还会因此让少年更为恶劣,于是乎索性求饶起来。 “呵呵。” 水溶轻笑一声,倒也没有继续再打趣,扶起那羞臊的尤氏,拉着丽人来到桌案前,抬手便扫落了桌案上的茶具 甄画厢房内。 这会儿,甄画倚卧在床榻之上,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直直的望着帘布,眉眼间带着几许期许、希冀,似是有些望眼欲穿。 安排尤氏去伺候表哥,那是因为自个身子不适,表哥难得来一趟,可不得让表哥尝尝鲜儿。 只是尝鲜归尝鲜儿,但表哥可不能将她抛诸脑后,尝完鲜儿,那可是要过来看她的,她一肚子的思念、委屈,还等着与表哥诉说哩。 也不知过了多久,让甄画都有些心浮气躁的时候,外间丫鬟禀道:“奶奶,王爷过来了。” 甄画闻言,眸光微微一亮,凝眸看着那掀帘而入的少年,芳心涌上一抹欣喜、甜蜜,眉眼间洋溢着喜色。 果不其然,表哥还是心里记得她的,那尤氏不过就是个顽意罢了。 水溶进得屋内,凝眸看着床榻上的丽人,询问道:“画儿,怎得就你一人,馨儿,雪儿她们姐妹呢?” 不是姐妹们叙话,怎得他走一会儿神,那姐妹两就不见了。 见少年第一时间并未关心自个,甄画心里有几许吃味,抿了抿粉唇,轻声道:“两位妹妹去看孩子了。” 水溶点了点头,移步近前,落座在床榻边上的一方锦墩上,拉着丽人的素手儿,温声道:“孩子我也看了,端是可爱,辛苦画儿你了。” 甄画芳心微微一暖,先前的几许吃味顿时消散于无,美眸含情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柔声道:“为表哥生孩子,我心甘情愿,一点儿都不觉得辛苦。” 水溶闻言,看向丽人的目光渐显温情,自家这表妹始终如一,捏了捏丽人的素手,说道:“孩子的名字我想好了,取一“淼”字,叫贾淼可好?” 虽说孩子是水溶的,只是她只能姓贾,“淼”字里面有三个水字,也算是侧面表明其是水家人的意思。 甄画闻言,美眸微微闪动,应道:“嗯,听表哥的。” 孩子的名字倒是无所谓,关键是这名字是表哥取的,那就意义不同,看来表哥还是颇为重视孩子,如若不然,也不会把名字都取好来。 既如此,那就得重视淼儿。 水溶点了点头,笑着捏了捏丽人的脸蛋儿,叮嘱道:“我不在你们娘娘身边,你可得照顾好淼儿,要不然表哥可得罚你。” 甄画白了少年一眼,啐道:“哼,表哥如今心里就只有淼儿,好是偏心。” 见丽人吃味,水溶不禁好笑,说道:“什么偏心,那是咱们得女儿,这醋你还吃。” 甄画不以为然,柳眉微微一挑,凝视着少年那俊秀的面容,一本正经道:“女儿怎么了,表哥就是偏心。” 什么叫罚她,难道她这么大一个人儿,还比不上一个女娃娃?即便那是自个的女儿,甄画心中还是忍不住腻歪。 “好,好,好,是表哥偏心,以后不会了。”水溶连说三个“好”字,出声安抚这醋歪的丽人。 都生儿育女的人了,还这般的小女儿性子,但不得不说,这般小女儿性子的画儿,才是水溶那个甜心表妹。 甄画闻言,心下才满意过来,眉眼弯弯的看着少年,转而道:“馨儿、雪儿她们,表哥打算如何安排?” 水溶面容一怔,倒是没想到甄画忽然问起此事,这当着姐姐的面儿谈及两个妹妹的事儿,总归是不合时宜,于是乎水溶便反问道:“画儿以为表哥该怎么安排。” 甄画闻言,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微微眯了起来,轻哼道:“妹妹们都进了王府了,难不成表哥还打算像待我那般。” 水溶:“.” 这话说的,都不知道让水溶如何接话。 甄画见少年窘迫,心下也懊恼起来,按理来说,她不该质问表哥,只是她想起那时表哥待她那般的冷落,让丽人心中浮躁,忍不住便质问起来。 抿了抿粉唇,甄画岔开话题道:“表哥,既然两位妹妹进了王府,你也应该给她们俩一个名分才是。” 水溶点了点头,说道:“嗯,表妹言之有理。” 原就打算把两人收下,这做姐姐的也发了声儿,水溶也就顺坡下驴。 甄画见水溶应了下来,芳心涌上一抹甜蜜,她在意的不是旁的,在意的是自个在表哥心里的地位。 “对了,表哥,那位珠大婶子呢?”默然几许,甄画忽然询问起来,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过一抹精芒。 水溶不觉有他,说道:“珠大嫂子引我去看孩子便回去了,怎么?你可是有事寻她?” 甄画笑了笑,说道:“倒也没有,就是这段时日珠大婶子帮衬了不少,觉得她言辞谈吐非凡,心中甚是敬佩。” 水溶颔首道:“珠大嫂子出身书香世家,其父曾为国子监祭酒,言辞谈吐非凡也理所应当,不过她也是个可怜的人儿,年纪轻轻就孀居在家,唯一的依靠便是儿子贾兰。” 说着,水溶笑道:“你也不用担心,她儿子贾兰如今是我的侍读,先前我答应了她让她多去王府看望,也算是抵了这份帮衬。 闻得此言,甄画眸光闪烁。 表哥居然对珠大婶子的出身了如指掌,言语之间又是怜惜,甚至于连人家的孩子都颇为照顾,这要是心里没个想法,搁谁能信。 虽说她为表哥生了孩子,可是这会儿她身材不似以往,丰腴几许不说,便是屁股都大了不少,她怕表哥因此而嫌弃于她,故而不光是尤氏,便是自家那两个妹妹都安排伺候表哥,为的便是让表哥记得她的情谊。 眼下表哥似乎对那珠大婶子颇为欣赏,既是如此,那她也应该想法子让表哥得偿所愿。 第419章 甄画:表哥,我这可都是为了你 中军都督府。 官厅之中,水溶坐在正厅内一张红漆木背椅上,手上拿着书案上的文本翻阅起来,查看近段时间内都督府各项情况。 总的来说,一切都运作如常,不得不说,冯清处理事情来的确稳重,让水溶颇为轻松,果真就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沉吟一声,水溶轻轻扣了扣书案,顿时让厅下的几人坐直了身体,说道:“牛成他们几人做的不错,职位也差不多该动动了。” 去年各卫所剿匪之际,牛成几人就已然分配到了各卫所去,原就是朝气蓬勃的年轻汉子,自是不会行将就木的,奉都督府的命令,整顿起来颇见成效。 虽然不到一年的时间,但也相差无几,算是有了履历,升职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有后台的人,升职加薪什么的,那都是小问题而已。 堂下冯清、牛继宗等人目光微动,还是作为右都督的冯清试探性的问道:“王爷,可是要召他们回京。” 那些可是他们的后辈,自是极为上心,尤其是牛继宗,牛成可是他的儿子,算起来,有近一年的时间不见人了。 儿子在家的时候,那是嫌弃的不得了,可是儿子不在,又是挂念的很。 水溶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用,他们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留在京城大材小用,还不如让他们在外带带兵。” 对于这些北静王府一脉的勋贵们,水溶自有其打算,老一辈的人坐镇京师,那些年轻一辈的人就在外带兵,增添履历的同时也能积攒经验。 毕竟水溶可不想都督府内都是些高谈阔论之辈。 再深层一点的原因,那便是在游离在外的卫所里安置自己的人手,也可以更加方便掌控兵权。 冯清几人闻言顿时了然,职位的调动必然是升职,虽然心中有些不舍,不过这也是为他们好,自是赞同。 正此时,小吏走了进来,禀道:“王爷,永王殿下又来了。” 这个“又”字说的,很是另灵性。 谈及那位永王,冯清浑浊的目光闪过一抹精芒,悠悠道:“永王殿下近日可是风光的很。” 说永王风光,那是因为永王府得了世子,永康帝赏赐一柄玉如意,一时之间,让永王府风头无两。 原本永康帝就对永王颇为赞誉,如今又给那另眼相看那小世子,其意何为,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笑了笑,水溶说道:“别人风光与咱们有何干系,做好咱们自己的本份事儿,旁的也就无需在意。” 这番话,也算是水溶给他们表态。 话罢,水溶便起身道:“总归是本王的侄儿,面子上还是要给足来的,本王过去看看,剩下的事你们商议着来。” 醉翁之意不在酒,都督府里的人,谁不知道那永王来都督府办差都是幌子,实际上是瞄准了他们这一股势力。 牛继宗看着水溶离去的背影,浓眉大眼微微一蹙,偏过螓首看向冯清,低声问道:“冯都督,王爷究竟是何意啊。” 他们这些人是以北静王府为首,自是要揣摩水溶的用意,听着王爷的意思是不会参与夺嫡的事儿,可是王爷又确实与永王相交过甚,不免让他们心中多想了去。 冯清想了想,说道:“王爷不是说了,咱们管好自个的事儿便是,旁的无需理会。” 牛继宗闻言顿时无语,他当然知道这话的意思,大抵就是表明置身事外,可是王爷的操作又让人看不懂去。 怎得,永王这侄儿就有那般的香? 哎,罢了,做好自个的事儿吧。 廊檐下,永王瞧见走出来的水溶,眸光微微一亮,移步上前,笑着招呼道:“十六叔这是打算去哪。” 别是特意出门相迎吧! 水溶凝眸看着那笑如春风的永王,那是发自内心的觉着高兴,做不得假,不禁让水溶俊秀的面容上带着几许不自然之色。 怎得,真就当是自个的儿子了? 不过水溶大抵也能明白,对于不全乎的人来说,这种事儿完全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他们在意的是那权力,就比如皇宫的内侍偏执的喜欢银子一般,近乎疯魔。 沉吟一声,水溶说道:“闲着无事,打算回府去。” 永王闻言,目光闪了闪,邀请道:“十六叔若是无事,不妨去永王府坐坐,侄儿还有许多事儿想向十六叔请教。” 对于水溶,永王是极为看重的,尤其是之前水溶让他支持新法,为此父皇龙心大悦,让他更为倚仗水溶。 主意出了,儿子有了,都这般了,总归是自己人了。 水溶捏了捏袖摆,神色湛然道:“不了,王妃还怀着身子,本王要回去多陪陪,就不打扰永王了。” 永王府风头正盛之时,水溶可不想去凑什么热闹,即便是委屈张盼儿那娘俩,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至于说担心她们娘俩?呵呵,如今的永王宝贝着那娘俩还来不及,怕是捧在手心里,完全不需水溶担心。 永王闻言,面庞上的笑意渐散,看向水溶的目光中带着几许隐晦的黯色。 那可是他的亲儿子,怎得十六叔并不上心,莫不是因为北静王妃有了身子,北静王府有了子嗣,就漠不关心? 易地处之,一个是正经的子嗣,一个是见不得光的子嗣,孰重孰轻,心里怎会没数。 只是那见不得光的儿子将来可是有可能登临大宝的,如此大的诱惑,又岂是寻常可比,亦或者说十六叔这是觉着夺嫡之事凶险,打退堂鼓了? 此时的永王因水溶态度的转换,心中思虑许多,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的说道:“十六婶那儿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不若先去永王府,也好让小侄与盼儿尽尽孝心。” 北静王府的支持重之又重,永王绝然不可能放弃,为今之计,只有用张盼儿做为筹码,一日夫妻百日恩的,这叔侄儿媳妇之间都不知都做了几次夫妻,总归有几许情谊才是。 水溶神色淡然,摆手道:“不了。” 诚然,他是挺喜欢侄儿媳妇的孝心,不过此时非彼时,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永康帝的警觉,水溶可不会因为那孝心便置自个与不利的境地。 说着,水溶也不管永王的挽留,沿着廊道径直离开,这会儿,他可不会去蹚永王府这场浑水,得不偿失。 永王看着水溶离去的背影,眉宇下那双眸子闪过一抹厉色,他倒是没想到自个春风得意之时,水溶却是对他爱答不理,甚至于是张盼儿这把利器都不见作用。 难不成是觉得腻了,不喜欢了? 且不论如何,水溶这反常的态度,让永王心下难安,若是少了北静王府的支持,无疑是失去一条臂膀。 不行,他得想法子才是。 宁荣街,甄画院落。 甄画倚坐在床榻之上,那因生产而导致的憔悴在这段时间的休养下渐显好转,娇媚的脸蛋儿上多了几分丰润,愈发的丰腴动人,也愈发的成熟动人。 此时,甄画正逗弄着女儿贾淼,精致的眉眼间洋溢着喜色。 原就是她肚子里的一块肉,天然便是亲近,再加上表哥表现出来对女儿的喜欢,甄画那些失落大抵也就消散开来,故而对女儿的态度大为改变。 尤氏瞧见甄画态度的改变,芳心自是高兴,见孩子“娃娃”哭了起来,说道:“画儿,孩子应该是饿了,我抱去让奶嬷嬷喂喂。” 甄画抬眸看了一眼尤氏,轻点颔首道:“嗯,让奶嬷嬷好生喂养。” 她说过了,自家女儿,定然是衣食无忧,尤其是孩子讨表哥欢心,那就更不能委屈了,如若不然,表哥会责罚她的, 尤氏上前将孩子轻轻抱起,艳丽的脸蛋儿上满是温情,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甄画抬眸看着这一幕,心下不觉好笑,相较起尤氏来,她这个做亲生母亲的,倒像是个冒名顶替的。 不过甄画对此并不在意,尤氏名义上是她的嫡母,作为孩子的祖母,多照顾一二也是合情合理,更可况,这尤氏.工具而已。 或许哪日表哥腻了,尤氏也就是一个空名了,让她照看孩子,也算是物尽其用。 正此时,外间丫鬟禀道:“奶奶,珠大奶奶过来了。” 甄画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微微闪动,芳心计较起来,这李纨因着贾母的吩咐,时常来她这儿照看一二,这会儿来也属正常。 不多时,一袭湛蓝色襦裙的李纨走了进来,面上不施粉黛,气质端娴,那双恍若秋水的眸子看向床榻上的甄画,笑着说道:“画儿,可好了些。” 甄画凝眸看着李纨那张清丽的玉容,眉眼弯弯,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微微闪动,应道:“好多了,有劳婶婶的关心。” 啧啧,不愧是出身书香世家的人儿,倒是有一股“腹有诗书气自华”,想来表哥也就是因此,故而起了兴致。 爷们,不都是图个新鲜。 李纨莲步至床榻前,丫鬟立即递上一方锦墩,旋即李纨便落座下来,说道:“都是一家子人,何必客气。” 甄画闻言眸光微微一动,拉着丽人那双素手,语气中带着几许感激之意,说道:“话虽如此,但若不是婶婶提醒我坐月子的事宜,我还不知该如何是好。” 实话实说,作为过来人的李纨在甄画坐月子这段时间,给与了她不少经验之谈,故而才让她恢复顺畅许多。 在这一点儿上,甄画心中对于李纨确实有几分好感,只是 李纨闻言,凝眸看了一眼玉容温和的丽人,清丽的眉眼舒缓,轻声道:“你养好身子便成,旁的也不要多想了去。” 其实,看着甄画坐月子的时候,李纨情不自禁的会想起当初的自己,隐约间从甄画那儿看到自个的身影,倒是有几许触景生情。 甄画轻点颔首,亲近道:“嗯,听婶婶的,淼儿还小,我还想向婶婶取取养孩子的经验之谈,婶婶可别藏私。” 提及孩子,李纨清丽的玉容微微一怔,那双明眸见着几分黯然,玉颜挤出一抹笑容,轻“嗯”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见李纨失落起来,甄画心中了然,她早就知晓眼前这位婶婶一心就只有她那儿儿子,这会儿是触景生情,想起她那儿子了。 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了闪,甄画明知故问道:“婶婶这是怎么了?可是我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向婶婶赔罪。” 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倒是让李纨不大好意思,忙不迭的说道:“没,你不要多想了去,与你无关。” 甄画见李纨不欲多言,轻启红唇道:“婶婶可是想兰哥儿了?” 李纨芳心微微一怔,那清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怅然之色,瞧着眼前丽人满眼的关切之色,心儿便松缓起来,轻轻点了点颔首,回道:“有段时日不见兰哥儿,却是有些想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虽说兰哥儿尚在京城,可不在眼皮子底下的,如何不想,夜深人静的时候,有时还抹眼泪哩。 当然,这些儿,即便面对与她亲近的甄画都不多言。 甄画轻笑一声,那娇媚的玉容嫣然浅笑,说道:“多大的事儿,兰哥儿不是在北静王府那儿,婶婶若是想念兰哥儿,便去看望一二就是了。” 李纨苦笑一声,长吁短叹道:“兰哥儿是在王府求学,我去那儿打扰他作甚。” 其实丽人心中不是没有想过去看望贾兰,尤其是那日得到王爷的许可之后,心中自是愈发的悸动,只是.贾兰那是正儿八经做经济仕途,她去打扰反而不美。 甄画一听这话,顿时义正言辞起来,说道:“婶婶,这我就不得不说您一句了,做母亲的关心自家孩子,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那是咱们辛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肉啊!” 李纨闻言,芳心一震,两弯长长的眼睫颤动,那双莹润的明眸盈盈如水,似是一泓清泉,波光粼粼。 到底是同是做母亲的,深有体会,甄画这话可是说到李纨的心坎儿里去了,那兰哥儿可是她生下来的肉啊! 贝齿轻咬着粉唇,李纨清丽的玉容上带着几许犹豫,轻声道:“就算不打扰兰哥儿,可是冒昧打扰王府,总归是不好的。” 甄画那双明眸微微眯了起来,看着李纨的眸光带着几许莫名的意味,她清楚李纨既然说了这话儿,那也就代表她动心了。 抿了抿粉唇,甄画再度添了一把火儿,说道:“先前我那两个妹子来看我的时候,说是北静太妃时常念叨我,想着等坐完月子后,我便去王府拜访北静太妃,若是婶婶不嫌弃,不若咱们做个伴儿。” 这话半真半假,假的是北静太妃念叨她的事儿,真的表示她的确是打算借着拜访北静太妃的事儿去一趟王府。 李纨闻言,心下微微一动,她一个妇道人家单独去王府确实不大好,可若是与甄画一同而行,就没有那么多的避讳。 原是打算下回迎春她们再去王府之际,考虑自个也随之过去一回,可眼下这 甄画见李纨玉容还是略显犹豫,眸光微微一动,说道:“左右就是一日的来回,正好让婶婶见见兰哥儿,也不会打扰。” 李纨心觉颇为有理,原就是拜访而已,当日便会回来,倒也没什么可打扰的,便说道:“这事我得请示老太太。” 她不同于甄画,虽然都是贾家人,但甄画基本是独立在外,而李纨却是身在贾母眼皮子底下,故而外出拜访还需与贾母几人请示。 甄画莞尔一笑,应道:“那我等婶婶的消息。” 以贾家与北静王府的关系,贾母定然乐于见到贾家之人与北静王府亲近,不会拒绝这个提议,更别说这是拜访北静太妃。 所谓的请示无非也就是支会一声罢了。 李纨轻点颔首,想着即将要见自家的好大儿,心中不免带着几许悸动,面对甄画的亲近,倒是有些魂不守舍。 热切的闲聊两句后,甄画看着李纨离去的背影,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微微闪烁,水嫩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你以为她仅仅是拜访北静太妃? 那日水溶也与她说了太妃希望她带着女儿在王府小住一段日子的事儿,故而她打算借着拜访北静太妃的机会,到时由北静太妃挽留,便顺理成章的应下来。 那时,陪同的李纨十有八九也会与她一般在王府小住,再不济,她相信若是李纨见到了贾兰,心儿会更是不舍,由她劝说一两句,还不是水到渠成。 只要人进了王府,那她就有法子炮制。 哎,怎么说呢,其实李纨待她还不错,算计于她还是让甄画有些不大好意思,芳心中见着几分愧疚之色。 只是转而一想,李纨这“形如槁木”之人,就是欠缺关爱,她此番举措,那也是救李纨于水火之中哩。 想到此处,甄画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一道温润的生身影,水嫩的唇角微微撅了撅,芳心暗道:“表哥,我这可都是为了你。” 第420章 妙玉: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北静王府,栊翠庵。 轩敞整洁的小院内,那随风摇曳的柳树下的石桌前,一袭杏黄折枝玉兰刺绣缎面裙裳的迎春端坐于石凳之上,纤纤素手捏着一颗云子,正与一袭道袍的妙玉师太对弈。 一旁的几案上,茶盅冒着热气,袅袅升起,黛玉、宝钗、宝琴、惜春、湘云、以及邢蚰烟三三两两的围坐一旁,素手捏着一柄蒲扇,眸光熠熠的看着两人对弈。 如此宁静祥和的画面,好似一幅静谧宜人的画卷,端是如诗如画。 同在王府,妙玉这般才华馥郁,品位高雅的人儿自然也就引得黛玉几人注目,偶尔之时,黛玉几人也会来栊翠庵闲坐片刻。 正此时,丫鬟走了进来,凝眸看了一眼妙玉,玉容上带着几许不自然之色,禀道:“姑娘,王爷来了。” 妙玉闻言,捏着云子的素手一顿,平静的心儿顿起涟漪。 那强人,每回来她这儿都是以往也就罢了,如今府里的姑娘们都在这儿,若是让人瞧出了些什么,真真就是没脸见人了。 “哟,姐夫过来了,估摸着是来尝妙玉师太的茶艺的,咱们倒是赶巧了。”湘云听见水溶过来了,眉眼弯弯的,心儿见着欣喜。 对于水溶偶尔会来栊翠庵品茶一事,她们这些人也都知晓一二,毕竟尝过妙玉的茶艺,确实非凡。 黛玉那双烟雨明眸微不可查的看了妙玉一眼,两弯罥烟眉微微轻挑,芳心暗啐了一声,道:“云丫头说的极是,妙玉师太茶艺精湛,端是不凡,哥哥好这一口儿,倒也正常。” 这话说的,看似是夸赞妙玉的茶艺,只是听着总不大对劲,似是意有所指。 宝钗抬眸看了一眼黛玉,眸光闪了闪,暗道:“林丫头到底是心思灵敏,瞧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其实对于水溶来栊翠庵品茶一事,府里的人大抵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深知水溶之人就知道他并没有什么爱喝茶的嗜好,而来此所为何也,瞧瞧妙玉这清俗的容貌就可知一二。 只是话虽如此,这没证据的事儿,自然不会胡言乱语,更何况就算是有了证据,宝钗也会视而不见。 有时候啊,要学会装聋做哑,旁的不说,宝钗敢肯定元春是知晓此事的,但你见她可曾表露出什么来? 装聋作哑,这也是后宅之道。 没想到,黛玉也瞧出了其中的门道来,眼下还夹枪带棒的点了出来,真真就是那尖酸刻薄的林妹妹。 妙玉显然也听出了黛玉话中的异样,抬眸对上黛玉那清澈的明眸,那双清丽的眸子微微蹙了蹙,芳心大感不妙。 虽说妙玉与黛玉相交不深,但因着老乡的情分,天然就有一股亲近,又同是性情高傲的人儿,大抵还是能了解黛玉的某些想法。 想来黛玉定是猜到她与王爷不清不楚的事儿,一时之间,倒让妙玉心虚起来。 此时的迎春心思不在棋盘上,扬着螓首看向院门,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如水,心底涌起一股欣喜。 少年深深的刻进她的心中,眼下满心满眼都是少年的身影。 至于邢蚰烟,垂着螓首默然不语,也不大关注那即将到来的少年,但心儿却.不同寻常。 不多时,水溶走了进来,瞧见满院的珠翠,清秀的面庞不由的一怔,须臾间,便笑着说道:“都在呢。” 他从都督府离开后便径直回府,想着时间还早,便来栊翠庵讨口茶水润润嗓子,倒是没想到黛玉、宝钗她们皆然在此。 怎么说呢,原本偷偷摸摸的也就罢了,眼下倒是有些被抓正着的尴尬。 黛玉素手捻着垂在玉肩上的一缕青丝,凝眸看着少年,两弯眼睫轻轻颤动,轻声道:“哥哥的意思是我们不该在此?” 怎得,是觉得她扰了兴致? 哼,这坏哥哥,想着她的好的时候便哄着她做那些个羞人的事儿,可一转头,把人都抛诸脑后去了。 果然是不比其他姐姐妹妹们香,往后休想再哄她。 水溶笑了笑,说道:“颦儿这是哪里话儿,妙玉师太茶艺非凡,大家伙正好尝尝。” 这时,贴心的宝钗招呼道:“姐夫,茶还在煮着哩,姐夫先过来坐一会儿,瞧瞧二姐姐与妙玉师太的对弈。” 黛玉见宝钗插科打诨的,轻轻哼了一声儿,这宝姐姐,就惯着他吧, 不过黛玉没想着挤兑的少年难下台,也就是一时忍不住,多说了那么一两句而已。 至于妙玉师太这个出家人.其实妙玉师太与她的身世颇为相似,皆是无父无母,孤苦伶仃,且又是老乡的,并无什么反感之意。 更何况,早就知晓哥哥那花心的毛病,既然喜欢上了,这些事儿也就只能随波逐流,只要在哥哥心里有她,旁的计较起来也显多余。 毕竟,她自个都是半斤八两的。 水溶凝眸看了一眼小性儿的黛玉,目光微微闪动,瞧,林妹妹的小毛病又犯了,惯是爱拈酸吃醋的, 只是此时可不是教训黛玉的时候,于是借着宝钗的话儿顺坡下驴,迈步上前后,落座在黛玉身旁的小几凳上。 黛玉见少年落座在自个的身旁,那双烟雨般的眸子白了少年一眼,水嫩的唇角微微勾起,也不说话儿。 水溶见状心知肚明,黛玉虽然爱使小性儿,可也是最好哄的一个人,稍稍表露出些细节来,便能让她转嗔为喜。 说起来,黛玉倒是有些恋爱脑的性子,但凡她上了心儿,便是掏心掏肺的待人好。 这会儿,迎春与妙玉两人也回过了心神,注意力皆然是放在棋盘上,纤纤素手捏着云子继续对弈起来。 所谓观棋不语,几人默不作声的看着迎春与妙玉对弈。 水溶环顾一圈,目光微微一动,朝着黛玉的方向偏了偏身子,低声问道:“颦儿,怎得不见三丫头。” 原先还以为大家伙都在,倒是没注意探春不在此处。 黛玉白了少年一眼,轻声道:“三丫头忙着不得闲哩,哥哥若是念着三丫头,不妨去秋爽斋坐坐。” 水溶闻言了然,王府里,宝钗、可卿、探春三人各管着一摊事儿,其中又以探春的事儿最多,忙着倒也正常。 黛玉回了少年的话儿,美眸熠熠的看着棋盘,忽而娇躯一颤,皙白的脸蛋儿上微微一热。 “林妹妹,怎么了?”宝钗察觉到黛玉的异样,凑上前低声询问起来。 黛玉提着蒲扇遮了遮微红的脸蛋儿,清丽的眉眼见带着几许慌乱、羞涩,轻摇颔首道:“刚刚有一只虫子咬我手了。” 宝钗闻言点了点螓首,说道:“这季节儿,虫子是多,还是要防范一二,我那儿有驱虫的香儿,待会给你送去一些。” 这一点倒是提醒了宝钗,不光是黛玉那儿,其他人那儿也都要送去一份,尤其是大姐姐和北静太妃那儿,防范于未然。 黛玉轻“嗯”了一声儿,倒也没再说什么,蒲扇遮挡的那张清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红晕。 她哪里是被虫咬了,分明是那人偷偷摸摸的戳了戳她的手儿。 没想到,院内这么多人儿,少年居然敢这般的大胆,让黛玉心中是既羞又恼的,两弯罥烟眉下的明眸“狠狠”的瞪了少年一眼。 不多时,棋局已定,虽说妙玉才华横溢,然而迎春是专精于棋艺,专业不同,最后还是迎春获得胜利。 这会儿,茶也已然煮好,将石桌收拾了一番后,妙玉便奉起茶来,杯上镌着“杏犀斝”三个隶字的茶盏给了黛玉,镌着“分瓟斝”的给了宝钗,而其他人也都是那些古玩奇珍。 至于水溶,自是专用的绿玉斗。 宝琴细细抿了一口,不由的夸赞道:“还是妙玉师太这儿的茶好,吃起来比旁的都要轻淳许多,用的是什么水煮的。” 显然宝琴也知道茶的品质在于煮茶用的水儿,只是分不清用的是什么水。 水溶偏眸看着宝琴那张青春活泼的小脸儿,说道:“妙玉师太煮茶用的水是梅花上收集的陈年雪水,拢共也没有多少,便是我来之时,也甚少品尝。” 那一鬼脸青的花瓮一瓮的梅花雪水,拢共也没有多少,妙玉自个都舍不得吃,倒是没想到这会儿居然拿出来招待这么多人。 以妙玉孤高的性情来说,起码在坐的众女起码入了妙玉的眼,不过也属正常,毕竟院内的众女中,哪一个不是文采横溢的女儿家。 妙玉凝眸看着侃侃而谈的少年,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微微闪动,正色道:“王爷这遭吃的茶是托姑娘们的福,独王爷来了,贫尼是不给王爷吃的。” 水溶:“.” 这小尼姑儿,敢在他面前阴阳怪气的,是没被抽打的毛病?惯得你。 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妙玉与黛玉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同时官宦人家的女儿,才貌相当,甚至于是性情上也大抵不差,基本上妙玉就相当于是一个出家的黛玉。 话虽如此,两人性格上还是有细微的差异,旁的不说,黛玉虽然清高自许,目无下尘,但她是一视同仁,并非是看不起人。 属于是真性情,不做作。 反观妙玉,作为出家人,六根不净,摆出一副“万人不入我目”的清高姿态,自动与别人划出界限,以此刻意提高优越感的方式来抵消她的自卑感。 故而妙玉的“清高”是刻意为之,带有自我拔高之意。 两人对比孰强孰弱,高下立判。 不过水溶对此倒也能理解,黛玉虽寄人篱下,可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妙玉身处佛门,孤寂不说,那些形形色色的权贵人也不会把她们当一回事儿,更甚者她们也不过是一件顽意而已。 环境的不同,造就的性格差异也属理所应当,易地处之,妙玉的今天又何尝不是黛玉的明天。 默然几许,水溶湛然道:“这么说来,我倒是要领妹妹们的情了。” 说着,水溶将绿玉斗推了过去,说道:“难得的机会,那便请妙玉师太再斟一盏。” 妙玉抬眸看着少年,清丽的玉容浮上一抹浅笑,道:“王爷海量,只是也没这些茶让王爷糟踏,岂不闻‘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牛饮驴了。” 话虽这般说,不过妙玉还是老老实实的斟了一盏。 诚然,少年在有时候对她百般羞辱的,甚至于逼她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正常之时,却还是平常待之。 或许正如少年所言,那些都是所谓的情趣,而对于这些情趣,妙玉芳心中也不反感.甚至于心底深处还颇为享受。 听着妙玉啐骂水溶的话儿,宝钗几人都不禁的笑了,她们与妙玉相处不短,自是知晓其天性怪僻,而对于水溶的宽容,那更是了然于胸。 此番,全当做笑话来听。 黛玉吃完一盏茶,垂眸看着妙玉新给水溶斟好的茶,伸手拉了拉宝钗,说道:“哥哥便安心的品茶,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这会儿,她可不想遭到某人的嫌弃,还是来个眼不见为净的好。 宝钗见状,秒懂黛玉的心思,心下不觉好笑,暗想着这林妹妹还真是为哥哥着想,帮着哥哥打掩护儿。 抿了抿粉唇,宝钗顺势起身,说道:“也是,我那儿还有些事务要处理哩。” 她们姊妹见素来都是一体的,见宝钗与黛玉都要离开,倒也不好多留,便是心中不舍的迎春,也跟着起了身。 水溶见状,一口将绿玉斗的茶水饮尽,起身道:我也回去吧。” 闻得此言,妙玉抬眸看了一眼少年,精致的眉眼微微闪动,复又垂下眸去,纤纤素手摆弄着茶盏,默然不语。 黛玉凝眸看着少年,那双多情的含情目俏皮的眨了眨,好似在说:“给你留了机会,你怎得还不知把握?” 不过对于少年随着她们一并离开的举动,黛玉心中还是见着欢心的。 水溶瞧着黛玉那俏皮的模样,心下不觉好笑,虽说黛玉挤兑人确实气人,但这般精灵的模样,真真是让人喜爱。 一行人离开栊翠庵后,院内倒是显得冷清几许,妙玉抬眸看着留下来的邢蚰烟,眸光微微一闪,斟了一盏茶递了过去。 邢蚰烟神色湛然的接过茶盏,婉丽的玉容平井无波,清声道:“王爷还真是个妙人。” 实话实说,她知道那些权贵大抵都是高高在上,容不得旁人反驳,然而王爷身居高位,却能平和的面对阴阳怪语,甚至于是接着话题打趣,着实是让人高看一眼。 也怪道素来孤高的妙玉会将身心交付于人。 妙玉听着邢蚰烟谈及那人,芳心不由的微微一颤,便是那素来淡然的玉容都出了一丝的变化。 其实上回邢蚰烟从她院子里跑了出去的事儿,丫鬟都禀报于她,那时她在做什么,记得是清清楚楚,自个正被王爷给.端着。 邢蚰烟的慌乱离去,让妙玉明白她知晓了自个与王爷的那些事儿。 只是那日过后,邢蚰烟恍若没这一回事儿似的,让妙玉明白她的想法,本就觉着没脸见人的妙玉也就顺水推舟的当做不知情。 凝眸看了一眼邢蚰烟,妙玉清声道:“嗯,王爷.情形谦和,却是个妙人。” 邢蚰烟:“.” 那日她看到的场景,可不是一个情形谦和的人能做的出来的事儿。 想起那日的场景,邢蚰烟心神不由的一荡,那张婉丽的脸蛋儿浮上点点玫红,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如水。 到底是冲击过大,都过这般久了,居然还能如此的印象深刻,甚至于是妙玉姐姐那雪白的丰翘,都历历在目。 抿了抿粉唇,邢蚰烟伸手拿起茶盏抿了一口,压压芳心中的那一抹悸动。 妙玉察觉到了邢蚰烟的异样,作为过来人的她岂会不知其中缘由,垂着螓首默然不语,晶莹的耳垂后,泛着点点玫红。 这会儿,说什么都尴尬。 妙玉看着石桌上那凌乱的茶盏,眸光微微一转,抿了抿粉唇,轻声道:“先收拾一番,你我在屋里叙叙话可好?” 邢蚰烟觉着现下也是尴尬,原是打算借口离去,不过闻得妙玉之言后,点了点螓首,应道:“也好。” 就这般,两人便收拾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将那些古玩奇珍般的茶盏都收了起来,转而便到了禅房之内。 邢蚰烟额间隐隐有几许细汗,似是感觉身下有几许不适,便说道:“妙玉姐姐且先坐一会儿,我去去便来。” 妙玉闻言了然,所谓人有三急,倒也正常,点了点螓首,便由着邢蚰烟离去,自个却是打算重新煮了一炉茶水。 正忙碌着,忽觉一只大手袭来,顿时吓的花容失色,还没等反应过来,只见一道熟悉的温软气息袭来,自个那唇瓣便已然被噙住。 妙玉瞪着美眸看向近在迟尺的少年,正是去而复返的水溶,芳心不由的一喜。 原以为少年不会来此,心下还有几许失落,不曾想,少年还是来了她这儿,素手搭在少年的肩头上,莹润的美眸渐渐闭阖。 水溶见丽人这般的迎合,心下不觉好笑,伸手摸向丽人那秋香色的丝涤,猛然一扯。 妙玉腻哼一声,芳心剧颤,那张清丽的玉容嫣红欲滴,还是那熟悉的味道,少年上手便是这般的强势,自个站着就. 过了一会儿,妙玉心神恍惚自己,美眸微微睁开一丝,眉眼见带着几许迷惘。 也不知怎得,她好像是忘了什么事儿,可却是想不起来。 “这会儿还不专心,该罚。”水溶见妙玉居然还敢分心,这是对他的羞辱,当即便是狠狠的怒斥起来,丝毫不留情面。 “嗯~”丽人腻哼一声,莹润的美眸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由的嗔了一眼,似是怪少年不知轻重,旋即美眸又闭阖起来。 记不起来的事儿,总归不是大事。 第421章 邢蚰烟:却不想居然如此的狼狈 栊翠庵其实是一座小院落,妙玉进驻之后,便改做了庵堂,正中主房屋便设置为禅房,左侧加盖着一处小房屋,便是妙玉居住的房屋,也是妙玉的闺房。 素日里,妙玉在禅房里打坐修行后,便会通过禅房左侧的角门回屋歇息,方便的很。 房屋里,竹窗边摆着一张花梨木的桌子,其上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还摆着一串倒架念珠,那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挂着棋盘格花纹的纱帐,整个房间显得朴素而又不失典雅。 细细来看,其实妙玉的闺房与一般的女儿闺房大体不差,惟一相差的便是屋里没有女儿家的梳妆台,也没有胭脂水粉。 想来是天生丽质的,不需要那些,亦或者说是私下里藏着抹也说不定。 不论如何,光从妙玉的闺房来看,也可知妙玉骨子里渴望的那份平凡,只是作为佛门中人身不由己。 邢蚰烟掀帘走了进来,径直来到西北角立着的桶子旁。 一阵淅淅沥沥过后,邢蚰烟眉眼舒缓,起身整理着腰间的襟带,葱白的指尖绕着丝绦打了个结儿。 正此时,忽地听见禅房传出一阵惊呼,让邢蚰烟眉头轻蹙,心下渐起疑惑,也不知妙玉是出了什么状况。 莫不是摔了什么东西? 毕竟是在庵堂里,难不成还能出什么强人。 邢蚰烟不做他想,莲步轻移,伸手勾起帘布的一角,凝眸看向那桌案前,只见桌案前,两道人影痴缠在一起,顿时让邢蚰烟呆立在原地,差点儿喊出声来,连忙伸手捂住了嘴,弯弯柳叶细眉之下的美眸圆瞪着,心神剧颤。。 那欣长的背影,应是王爷,这怎的又去而复返了。 此时邢蚰烟怔怔的看着眼前这这一幕,晶莹明澈的美眸中,隐约倒映着两人的痴缠,婉丽的脸颊瞬间彤红如霞,一颗芳心“砰砰”跳个不停,几乎要跳出嗓子眼般。 她就是去如厕这么一小会儿,妙玉和王爷怎的就.搅在一起去了。 轻轻咽了一声,邢蚰烟压下芳心的错乱,脚步轻轻的后撤一步,勾起帷幔的手儿不动声色的落了下来。 “这两人也实在太忘我了些,竟都没发现自个。”邢蚰烟靠着角落边上,稍稍平复下呼吸,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微微闪动,心中呢喃道。 对于两人的行径,邢蚰烟是又羞又恼,尤其是对于妙玉,分明知晓自个还在屋子里儿,怎的就不能等她走了以后再就这般的急不可耐。 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无用,压下心神的邢蚰烟思虑着对策:“上回自个是在屋外,随时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开,只是现在.若想出去,就必须经过庵堂,这可怎么办才好。” 正当邢蚰烟思虑对策之时,便听见妙玉的一声腻哼,那柔腻、酥媚的声儿,是既陌生,又熟悉,分明就是上回听见的声儿。 邢蚰烟那张婉丽的脸蛋儿渐渐嫣红欲滴的,柳叶细眉下,那双明眸盈盈如水,也不知怎得,好似魔怔了一半,丽人轻轻勾起帷幔的一角,偏着身探了过去。 一时之间,邢蚰烟的美眸复又瞪圆了来,檀口微张,那精致的眉眼间带着浓浓的错愕、惊诧之色。 没想到,妙玉姐姐站着就.竟还能如此,不由的让丽人面皮涨红,裙裳下那双笔直微微并拢了几许。 也在不知过了多久儿,耳边传来一阵激昂,妙玉娇躯颤栗,好似打摆子一般,顿时吓得邢蚰烟心儿一颤,生怕被发现的丽人,压下心中的悸动,轻手轻脚的回到屋子里。 进入屋子里儿,邢蚰烟坐在锦墩之上,那张婉丽的脸蛋儿滚烫如火,檀口微微,身子绵软的厉害,竟有些打抖儿。 “我这是在做什么,怎的能窥视这等事儿,好在没被发现,要不然真就没脸见人。”邢蚰烟想起先前的行径,芳心羞臊不已。 不过王爷背对着她,察觉不到她实属正常,倒是妙玉那儿,居然如此的忘我,让邢蚰烟都不知说什么为好。 轻轻吐了一口浊气,邢蚰烟渐渐平复心境后,只觉身子不大爽利,心头又涌上一抹羞意。 她也不知怎得,先前才刚刚解决,怎的还有 禅房里,妙玉娇躯酥软,素手耷拉在少年的脖颈,那张清丽的脸蛋儿浮着两抹玫红晕团,下颌抵在少年的肩头上,美眸微微闭阖,绮丽的眉眼间透着浓浓的缱绻之意。 此时,丽人心头的那一抹愁苦一扫而光,只觉心儿畅然几许,一点儿气力都没有。 正恍惚之际,丽人只觉身后那丰翘变幻几许,整个人恍若腾云驾雾一般,生出几许虚浮之感,不由的让耷拉在少年脖颈上的手儿紧了紧。 绮丽流转的美眸微微睁开一丝,凝眸看着少年那清秀、俊俏的面容,容色羞恼,眸中带着几许嗔色。 少年的英姿尚在,妙玉心知少年定是又有什么名堂。 果不其然,妙玉见自个被放在桌案之上,芳心微微一动,贝齿轻咬着粉唇,低声道:“王爷,您悠着些儿。” 这会儿还没缓过来,若是任由着少年胡作非为的,自个今儿个栽定了。 水溶闻言目光微微一凝,看着眼前丽人颤动的眼睫,心下得意之际,又不觉好笑,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轻抬,凝视着丽人那娇媚的玉容,挑眉道:“有你说话的份。” 先前还敢挤兑他是“蠢物”,这点水溶可记在心上,他可是小心眼的很。 妙玉闻言,芳心一怔,对上少年那戏谑的目光,不由微微眯了美眸,柳叶细眉之下,目中现着几许不服气。 怎的,堂堂郡王,真觉着自个是强人了? 水溶见妙玉居然还不服气,清秀的眉头微微一蹙,冷哼一声。 妙玉心儿一颤,忍不住的腻哼一声,绮丽的美眸看向少年,狠狠的“瞪”了少年一眼,旋即偏过螓首,呢喃道:“贫尼.错了。” 这会儿,妙玉倒是没出言挤兑,她深知此情此景下,少年可不是儒雅的君子,而是择人的猛兽,稍有不慎,便会受到强力的打击。 好汉不吃眼前亏,即便她是个女子,也深明此中道理。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心中畅然几许,即便是清高的人儿,在武力慑服下,还不是得乖乖服软听话。 沉吟一声,水溶伸手掂了掂,俯身凑在丽人那一抹雪白之间,声音带着几许支吾道:“师太,近儿个可还好?” 妙玉垂眸看着少年恍若稚儿一般,芳心暗啐少年还是那般的贪吃,闻得少年的询问之语后,心儿微微一缓。 这人,话儿都没说两句便强势起来,这会儿终于是记起她这个人儿了。 抿了抿粉唇,妙玉微微抬着螓首,妩媚流转的美眸微微闭阖,娇媚的声音打着颤儿,道:“贫尼素日里打坐修行,自是好的很。” 实话实说,少年不在的日子,妙玉打坐修行,倒也得了几分清静,可若是少年到来,少不得一番折腾,每每都让人悲喜交加。 只是话虽如此,若是少年一直不来,丽人心底深处,还是带着几许幽怨的。 水溶闻言目光微微一动,默然几许后,凑在丽人那晶莹的耳畔间,轻声低语道:“既然妙玉师太喜欢打坐修行,不如” 妙玉心儿一颤,闭阖的美眸睁了开来,清丽的脸蛋儿涨得彤红似火,啐道:“你疯了,这等事儿岂能胡来。” 原本在禅房之所做这等事儿就让人羞臊,但没想到少年居然让她坐着念经,少年是怎么敢的,怕是佛祖知道了,都要气的流泪。 水溶笑了笑,手儿在丽人那一抹柔软处捏了捏,打趣道:“佛法度人,妙玉师太自诩为佛法高深,岂能不知此中道理。” 妙玉:“.” 佛法度人没错,可也没有这种度人的法子,分明就是这人作弄于她,可恼的紧。 只是还不得妙玉出言反驳,便觉心下一空,顿时有些怅然若失起来,那莹润的美眸看向少年,却见少年将蒲团拢在一块,而自个却施施然的躺了下去。 这.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 见少年神色湛然,妙玉美眸微微闪动,沉吟几许,轻叹一声后,便从桌案上跃了下来。 她这是以佛法度人,还望佛祖切莫见怪,若是佛祖见怪.哎.到底是她沾染上的罪孽,万般因果,皆由她承担。 这边,屋子里,邢岫烟端坐在锦墩之上,耳边若有若无的从禅房传来窸窣的交谈之声以及婉转的声儿,让邢蚰烟芳心羞涩。 才.怎得又闹起了幺蛾子,王爷真真是年轻气盛。 念及此处,邢蚰烟又想起那惊鸿一瞥的英武,只觉心儿剧颤,一时之间,那双美眸盈盈如水,宛若一泓清泉般的清澈,裙裳下的笔直又微微并拢几许。 少年的低声细语,邢蚰烟听得不真切,只是忽然之间又传来一阵念经的声儿,让邢蚰烟心下疑惑。 这会儿,妙玉姐姐怎得还有心情念经? 只是丽人心下虽是疑惑,可也没有想着去探查,毕竟窥视这种事儿,且不说失礼,便是先前魔怔了没被发现就是运气,要是再过去,万一被发现了真真就是没脸见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念经声戛然而止,转而又是那熟悉的婉转蹄鸣,让丽人那张清丽的脸蛋儿玫红点点,心儿颤动不已。 素来清冷自持的妙玉师太,这会儿居然如此的宛转悠扬,宛若黄鹂鸣翠柳,着实是让人惊愕不已。 贝齿轻咬着粉唇,邢蚰烟伸手堵着自个的耳朵,真真是听不下去了。 虽是堵着耳朵,可是那若有若无的声儿总是无孔不入,让邢蚰烟苦不堪言,直至一道激昂之声,终是让邢蚰烟坐不住了。 这般待下去,也不知外间那两人还要闹腾多久。 抿了抿粉唇,邢蚰烟扬着螓首,莹润的美眸看着那竹窗,目光微微闪动。 现下她被按在屋里出不去,只能被动的听着禅房里那两人的闹腾,可是邢蚰烟也想过离开,而那竹窗便是唯一的安全通道。 原是顾虑着翻窗离去后,日后见妙玉就愈发的尴尬,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先占着理儿,可是如今看来,两相对比,总比在此受尽煎熬的好。 念及此处,邢蚰烟眸光坚定,抬步便走到竹窗前,素手提着裙裳,翻窗而出。 只是到底是娇弱的女儿家,一时不慎,在翻越竹窗之际,忽地手儿一滑,竟摔了下去,不禁让邢蚰烟“哎呦”的痛呼一声。 好在是草地儿,并未有什么大碍,就是坚硬的草尖儿戳的人不大舒适。 正当丽人刚缓过神来,便听见禅房传来一阵脚步声儿,顿时让邢蚰烟面色一白,也顾不上其他,忙起身提着裙摆慌忙离去。 这会儿要是被抓了个正着,真真就是没脸见人。 想她素来端庄稳重,淡泊名利,却不想居然如此的狼狈,心中的委屈,可想而知。 话说禅房之内,水溶听了一段经文后,魔性大发,反客为主,狠狠的教训起这个想要度化他的师太。 他崇道而不信佛,区区佛法,怎么可能降伏于他。 这会儿,水溶神情畅然,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垂眸看着丽人那绮丽流转的玉容,檀口微微,伸手捏了捏丽人的脸蛋儿,正欲打趣两句之际,忽而听见里厢内传来一阵痛呼,让少年眉头微蹙,问道:“师太,你屋里有人?” 那声音是个女儿声,究竟是谁,竟然敢窥视于他。 妙玉也听见了那一声痛呼,忘却的记忆开始攻击她,顿时让她想起遗忘的事儿,那邢蚰烟可是在屋里如厕的。 想到此处,妙玉芳心羞臊不已,心绪杂乱。 听见少年的询问,妙玉不假思索的呆愣回道:“是蚰烟妹妹在屋里。” 水溶:“.” 邢蚰烟居然在屋里? 先前他进来见只有妙玉一人,还以为邢蚰烟离去了,故而才没个收敛,谁承想邢蚰烟居然还在,而且听妙玉的语气,显然是知晓。 这妙玉师太,屋里有人都不知道提醒自个,怎么,喜欢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此时,妙玉渐渐回过些许心神,凝眸看着少年,那张清丽的脸蛋儿涨得彤红,羞恼道:“都怪你。” 少年一进来就堵着她的嘴儿,强势霸道的,让她都忘却了邢蚰烟还在屋里。 水溶凝眸看着眼前羞愤的丽人,目光微微一凝,大抵也猜到了妙玉心中的想法,无非就是他急不可耐的,上来就把人给按了。 沉吟一声,水溶说道:“好了,你先收拾收拾,我过去叮嘱邢姑娘一番。” 出了这档事儿,水溶还是要去解决一二的,一来省得妙玉师太羞愤作死,二来也是叮嘱邢蚰烟莫要把事儿说出去。 妙玉垂眸看了看身前的狼藉,芳心羞恼,不过眼下不是在意此事的时候,邢蚰烟那儿的事儿要紧,便拾起一旁的绣帕,擦了擦身上的软腻,整理起裙裳来。 水溶稍稍整理一番衣裳,旋即朝着里厢走去,掀帘走进里厢内,却见屋内空无一人,目光环视一圈,落在那敞开的竹窗上,眉头微微一挑。 邢姑娘这是.做起贼来了。 这会儿,妙玉也神色忐忑的走了进来,见邢蚰烟不在,不由的问道:“王爷,蚰烟妹妹呢。” 水溶伸手指了指竹窗,说道:“邢姑娘翻窗走了。” 既然妙玉都认定邢蚰烟在屋里,定然错不了,唯一的可能就只有邢蚰烟翻窗离去,根本就不需怀疑。 妙玉闻言,玉容微微一怔,绮丽的美眸看向竹窗,眸中带着几许错愕之色,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呢喃道:“怎么可能。” 蚰烟这般端庄稳重的人儿,竟也会做出翻窗而逃的事儿。 水溶听着妙玉的话儿,心下不觉好笑,无论是再如何端庄的人儿,总会有失态的时候,旁的不说,谁能想到孤高自僻的妙玉师太,竟也会伏低做小,任由人作践。 那邢蚰烟撞见这一幕,失态不也是正常之事。 默然几许,水溶说道:“邢姑娘为人淡泊,也不会宣扬此事,师太也无需放在心上。” 虽说被撞破了他与妙玉的事儿,不过水溶也不担心什么,毕竟邢蚰烟的品性,并不是那种背后嚼舌根的人儿。 更何况,传出去又能如何,不就是和尼姑有那么一些不清不楚的事儿,值当些什么。 妙玉闻言,心儿只觉堵的慌,莹润的美眸横了少年一眼,啐道:“王爷说的简单,日后,贫尼如何面对蚰烟妹妹。” 对于邢蚰烟的人品,妙玉自是心知肚明,她不担心邢蚰烟会嚼舌根,担心的是日后如何面对这位亦师亦友的好姊妹。 先前察觉归察觉,装装糊涂也就过去了,可如今.自个的窘态都被听了去,真真就是羞死个人。 水溶轻笑一声,说道:“这可就是师太你自个的事儿了。” 妙玉:“.” 这说的是人话?什么叫自个的事儿,她一个人的,能做出这等糗事来? 水溶见丽人羞愤,伸手捏了捏丽人的脸蛋儿,云淡风轻,道:“原也就不是什么大事,知道便知道,大不了师太还俗便是,总不能一辈子守在庵堂里。” 妙玉闻言,原本羞愤的心儿缓了几许,抬着美眸看了一眼少年,眉眼舒缓,一时之间倒也没说什么。 哎,也罢,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蚰烟原就知晓此事,眼下不过是摊开了来。 第422章 水溶:鸳鸯女无意遇鸳鸯 北静王府。 酉正三刻,夜幕低垂,王府各处院落已然亮起了灯火。 司棋沿着青石铺就得小路慢行,穿过一道月拱门,远远便瞧见一道身影,凭借着对那人的熟悉,便是在昏暗的环境下,她还是一眼便瞧见那人是王爷。 抿了抿粉唇,司棋迎了上去,行了一礼之后,眸光盈盈的看向少年,道:“王爷今儿个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一般而言,水溶都是提早便回府了,极少有天黑的时候回来。 水溶凝眸看了一眼司棋那俏丽的玉容,目光不由自主的便微微下垂,说道:“处理了些公务,没注意时间。” 实在是司棋这过于引人注目,一见到司棋,那明晃晃的就映入眼帘,想不注意都难。 除非,仰头避开。 司棋也知道自个的优势,瞧见少年的目光,微微挺了挺腰杆子,有意的展示起自个傲人的身姿,说道:“王爷还没吃饭吧,要不去姑娘那儿吃点,奴婢吩咐灶房多准备些可口的饭菜来。” 现下,她家姑娘都是王爷的人了,作为特贴身丫鬟,可不得多为自家姑娘争取些机会,要不以姑娘那针戳了都好吧,是以姑娘软糯的性子,要是王爷不主动,怕是一声都不会吭。 当然,姑娘好了,她们这些做丫鬟的自然也就得益。 水溶闻言心中了然,说是去迎春那儿吃饭,可到底是吃什么,明眼人都清楚,到了最后,她们主仆便是最可口的饭菜。 感受着秋日夜晚的凉爽,抬眸瞧了瞧昏暗天空中若有若无的繁星,目光微微一动,旋即又看向司棋那高大的丰壮,伸手挑了挑丽人的下颌,笑道:“吃饭倒也不急,本王带你去吃点好的。” 司棋闻言,俏丽的脸蛋儿微微泛红,芳心不由的暗啐起来,什么叫带她去吃好的,她又不是容易被人哄骗的小姑娘。 贝齿轻咬着粉唇,司棋那双明眸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盈盈如水,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水溶下了甬路,走马观花的瞧见一处光洁的湖山石,心下微微一动,便停住了脚步,落坐在山石之上,凝眸看着紧随其后的司棋,倒也不言语。 司棋芳心颤动,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环顾了一圈后,纤纤素手搭在腰间的汗巾上,忍不住的轻声道:“王爷,万一让人发现了.要不还是去姑娘那儿吧。” 虽说此处隐蔽,可是到底还是在外间,暗天化月之下,心中还是忍不住的羞臊。 第一回便是这般,眼下又是如此,怎得王爷似乎是喜欢在宽阔的地儿胡作非为的。 水溶瞧着司棋那轻车熟路的动作,都不需他提醒便能知会自个的心思,这便是过来人的便利,比那些懵懂无知的人儿可舒心不少。 闻得司棋之言,水溶轻笑了一声,说道:“此处风景不错,就这儿了,不会有人发现。” 秋高气爽,抬眸便是那点点星辰,这幽静的风景,岂不是美哉,何至于要换个场所,多此一举的。 司棋见少年这般说了,即便是心儿羞臊、忐忑,终是弯腰屈膝下来,纤纤素手搭在少年的腰带上,窸窸窣窣的解了起来。 水溶仰着脑袋,目光落在天空中那一闪一闪的星辰上,眉头时蹙时舒,轻声问道:“二丫头近来可还好?” 司棋拢了拢手儿,水嫩的唇角微微撅着,支吾道:“姑娘还好,就是时常想着王爷您,盼着王爷去看望哩。” 有句话儿说得好,通往女人心灵最便捷的通道便是原本迎春就贪恋少年的温情,眼下那可就是愈发的难以收拾了。 只是王爷甚少去看望姑娘,让姑娘好一阵心酸哩。 水溶闻言心下了然,伸手轻抚着丽人的螓首,想了想,说道:“嗯,得闲的时候,本王会过去看望二丫头。” 自己的人,宠还是要宠的,毕竟迎春那软糯的性子,逆来顺受的,让她作甚便作甚,真真就是乖巧的让人喜爱。 说着,水溶叮嘱道:“你是二丫头身边的人,平日里多去宽解宽解,让她切勿多想,等元春生了以后,本王便接二丫头进府。” 司棋闻言,芳心不由的一喜,虽说姑娘与王爷有夫妻之实,但却并无夫妻之名,一旦王爷觉得.腻了,没了清白的姑娘可就真真活不下去了。 倒不是说不相信王爷的品性,就是就是图个安心。 “嗯,奴婢知道了。”司棋支吾的回道,心下却愈发的卖力伺候起小王爷来,毕竟这不仅仅关系到姑娘,也关系到她自个。 日后姑娘正经的入了王府,有朝一日,说不得自个也能登堂入室,捞个姨娘来做,从此翻身做主人哩。 过了一会儿,水溶微微蹙了蹙眉,道:“司棋,好了。” 司棋闻言,心下微微一动,扬着那张嫣红欲滴的脸蛋儿,一双明眸盈盈的望向少年,嫣红的唇瓣在星光的映射下,泛着点点晶莹。 提着汗巾擦了擦唇瓣,司棋起得身来,莹润的眸光见少年不为所动,芳心羞涩,清彻的眉眼间,绮丽流转,旋即素手提着裙摆。 水溶凝眸看着丽人那在星光映射下泛起得晶莹,不由的会心一笑,打趣道:“司棋,你这丫头也不安分啊,竟然都.” 司棋闻言,芳心羞臊难抑,莹润的明眸嗔了少年一眼,莲步近前,在少年的注视下,毫无阻碍的落坐在少年的怀中。 又不是第一回了,还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秋爽斋。 探春放下手中的蓝皮账簿,英气的眉宇间带着几许疲倦之色,伸了伸懒腰儿,湛蓝色裙裳下的曼妙一览无遗。 这时,鸳鸯端着一盏茶盏走了过来,将茶盏递上前去,道:“三姑娘,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探春凝眸看了一眼鸳鸯,接过茶盅呷了一口,便觉得身上的疲惫舒缓几许,旋即又打量起眼前的鸳鸯。 原本鸳鸯是因着大姐姐怀着身子不便利,故而贾母特意派来服侍,只是大姐姐身边有抱琴几人精心服侍着,故而让素来干练的鸳鸯有些闲置下来。 元春念着探春管着一摊儿事过于辛苦,本着人才利用的原则,便将鸳鸯派到探春身边,协助她处理府内事宜。 “鸳鸯姐姐,今儿个辛苦你了。”探春客气的说道。 这一到月底,事儿就多,为了防止下面的人偷奸耍滑,每一个支出账目都得核查,若是没有鸳鸯在旁协助,今儿个可有得忙活。 不得不说,鸳鸯不愧是让贾母倚仗的人儿,确实有一把刷子。 鸳鸯闻言,忙道:“哎呦,奴婢什么位份的人儿,怎么担得起,三姑娘可别折煞了奴婢,况且这原就是奴婢的本份,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探春心下了然,那双英眸微微眯了起来,清朗的声儿带着几许打趣,说道:“鸳鸯姐姐是姐夫的人儿,怎么就担不起?要是把你给累坏了,姐夫还得怪罪哩。” 虽说鸳鸯是专门来服侍元春的,可是府里的人儿基本都知晓里面的弯弯绕绕,自家那位念着人家哩,早晚都是要成为半个主子的人儿。 鸳鸯自是明白探春言语中的意思,鸭蛋儿脸面微微一红,羞道:“三姑娘,您就别拿奴婢打趣了。” 王爷对她的那点心思,基本都是人尽皆知了,以往在国公府的时候就没少让人打趣,来王府之后,那些姑娘们也是如此,就连大姑娘那儿,也常打趣于她。 有时候想想,真真是羞死个人。 探春瞧着丽人窘迫的模样,心下不觉好笑,隐约间从丽人那娇羞的脸蛋儿上,瞧见自个以往的身影。 以往的见识浅薄之际,经常被姐夫逗弄的羞涩难抑,可眼下却能落落大方的,一时之间,倒是让少女的脸蛋儿微微一热。 哎,她这是近朱者赤了,面皮都怪姐夫。 抿了抿粉唇,探春倒也没有继续打趣,英眉下的明眸看了一眼窗外渐黑的天色,说道:“时候不早了,鸳鸯姐姐早些回去歇息吧。” 鸳鸯轻点颔首,应了一声后,便转身离去。 出了秋爽斋,鸳鸯抬眸瞧了瞧半天的微月,见天色还未全黑,便也没提着灯笼,独自一人沿着廊道而行。 穿过一道角门,想着早些回屋,便下了甬道,沿着一条小径穿行,刚过一处拐角处,耳边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衣衫响,隐约间还带着几许若有若无的哼哼唧唧,心儿不由的微微一怔。 凝眸看向声响发出的方向,那被枝叶遮挡的湖山石上,隐约好似一道人影蹲坐其上,心下不觉好笑。 这般姿势,想来是躲藏在此方便的丫头。 只是方便归方便,寻一处微草处便是,何至于在那湖山石上,浪费养料不说,还有伤风化。 念及此处,鸳鸯轻步上前,趁着星光,瞧见那梳鬅头,身形高大丰壮身材的倩影,顿时让鸳鸯明白那是何人。 有此身形的,除却二姑娘房里的司棋,断无她人。 毕竟在国公府里的时候,鸳鸯也是与司棋的关系也是不错的,岂能认错。 轻笑一声,鸳鸯喊道:“司棋,你这么一个大丫头,方便就方便,怎得还这般的不知轻重,仔细揭了你的皮去。” 话音一落,只见司棋惊呼一声,旋即那高大的身形颤栗起来,好似打摆子一般,摇曳不定。 这一幕,让鸳鸯心下一怔,以为司棋是出了什么毛病,俏丽的脸蛋浮上一抹忧色,忙上前道:“司棋,你怎.” 只是话音还未落下,鸳鸯便瞧见与司棋交叉相映的另一道身影,让鸳鸯脚步一顿,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瞪圆了来。 先前因为天色暗沉,再加上司棋身形高大丰壮,一时没注意到,可随着渐渐靠近以及司棋摇摆的娇躯,鸳鸯才瞧见司棋前面还有另一人。 那是男人的身影吧! 僻静的小路、昏暗的环境,这一男一女的躲在这儿,除了幽会还能如何? 此时的鸳鸯心下震惊,万万没想到司棋居然做出此等事儿来,要是被传了出去,那二姑娘的名声岂不是受累。 “鸳鸯,是你吧!” 正当鸳鸯芳心震愕之际,只听那男人出了声,这温润的声线,好像是王爷吧! 贝齿轻咬着粉唇,鸳鸯犹豫几许,还是抬着脚步近前几许,趁着星光,依稀可见那清秀的面容,正是王爷无疑。 鸳鸯芳心错愕,她万万没想到司棋居然和王爷更惊诧的是,居然还被她撞破了。 此时丽人心中懊恼,早知如此,先前就该装作无事,偷偷的离开,眼下这般的,让丽人芳心既是羞臊,又是忐忑,想死的心儿都有。 鸳鸯垂着螓首,纤纤素手忐忑的绞着绣帕,颤声的唤道:“王爷,是奴婢。” 这会儿,丽人臊的想转身就逃,只是王爷都问话了,她若是不回,更是没道理的事儿。 水溶偏着螓首,目光凝视着移步近前的鸳鸯,心下微微一动,“鸳鸯女无意遇鸳鸯”,这一幕居然让他碰见了,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天色昏暗,再加上与司棋之间有些忘我,倒是没注意到鸳鸯走了过来,尤其是鸳鸯那一嗓子,都让司棋吓得泪眼汪汪。 默然几许,水溶轻轻拍了拍把他搂紧的司棋,说道:“好了,鸳鸯是自己人,撞破就撞破了,有什么可躲的。” 他堂堂一个王爷,不就是和一个丫鬟搅合在一块了,值当什么大事,别说是被鸳鸯撞破了,就是被元春撞破了,又能如何。 司棋闻言,心儿微微一跳,贝齿紧咬着粉唇,犹豫几许,才转过螓首,凝眸看了一眼鸳鸯,那俏丽的面皮涨得彤红似火,轻声道:“鸳鸯,你来了。” 她也没想到,自个的事儿居然被鸳鸯撞了个正着,而且偏偏当着鸳鸯的面儿,自个居然一时没忍住,简直就是羞耻感爆棚。 早就劝王爷去姑娘那儿,可王爷非要 鸳鸯:“.” 什么叫她来了,当她是过来做客的客人?这话说的,想接都接不了。 司棋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说错了话儿,心下愈发的羞臊,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忽觉心儿一颤,不由的腻哼了一声,那张俏丽的脸蛋儿滚烫如火。 倒是忘了,自个是畅快了,可是王爷那儿还. 鸳鸯抬眸瞧见少年的异动,芳心剧颤,鸭蛋脸儿浮上两抹玫红晕团,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微微瞪圆了来。 没想到,王爷居然当着她的面儿就.怪道先前隐约听见哼哼唧唧的声儿,原是司棋这小浪蹄子发春了。 抿了抿粉唇,鸳鸯颤声道:“王爷,奴婢先回去了。” 再待下去,鸳鸯都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儿,还是赶紧离开,别扰了王爷的.雅兴为好。 水溶凝眸看着鸳鸯慌乱的步伐,都不觉的笑出了声儿,目光微微一动,开口道:“鸳鸯,你走什么走,到本王这儿来。” 鸳鸯闻言,迈起的脚步一顿,芳心愈发的错愕起来。 王爷不让她走,居然还要她过去,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王爷要让她与司棋那般,坐在王爷身上不成? 念及此处,鸳鸯芳心羞臊,婉丽的脸蛋儿绚丽如霞,有心要走,可又不敢违背王爷的命令,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饶是她办事周到,可也没遇见过这般尴尬的处境啊! 不光是鸳鸯,便是落坐在少年身上的司棋亦是芳心错愕,都这会儿了,怎得还让鸳鸯过来,总不至于是观摩吧! 水溶倒没在意这些,见鸳鸯踌躇不前,眉头微微轻蹙,说道:“鸳鸯,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鸳鸯闻言,娇躯微微一颤,贝齿轻咬着粉唇,终是亦步亦趋的走了上前,垂着螓首,也不敢看这羞人的一幕,声音带着几许颤音,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水溶伸手捏着鸳鸯的下颌,凝视着丽人那羞红如霞的鸭蛋脸面,笑道:“有什么可害羞的,你也会有这么一遭。” 鸳鸯闻言,芳心剧颤,两弯长长的眼睫颤动,她早就是王爷那儿认定的人儿了,早晚也会与司棋这般,与王爷亲密无间。 抿了抿粉唇,鸳鸯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微微偏转,轻声道:“王爷,您怎么能这般的荒唐。” 暗天化月的,怎能在外间就做这等事儿,而且司棋还是二姑娘身边的人儿,这让二姑娘如何自处。 水溶闻言心下一动,看着鸳鸯的目光中带着几许讶异之色。 倒是没想到,这会儿的鸳鸯居然还在言语劝诫自个,不得不说,鸳鸯的品性的确是值得赞扬,让水溶愈发的喜爱。 沉吟一声,水溶指尖摩挲着丽人那白腻的脸蛋儿,问道:“怎么,可是觉得本王荒唐,所托非人了?” 鸳鸯闻言,心下微微一怔,忙不迭的说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就是” 话音还未落下,鸳鸯便见少年凑了过来,心儿一紧,美眸慌乱的渐渐阖上,自家那两瓣唇瓣便被噙住,话儿也说不出来。 司棋余光瞧见这一幕,心儿羞臊的同时,倒也缓了一口气儿,大家都是这般的窘迫,谁也笑话不了谁。 第423章 鸳鸯:她怎得就恼不起来 夜空之中繁星点点,微微半月洒下银白色的皎光,宛若披上一层朦胧的轻纱,凉爽的秋风拂过,两侧的灌木摇曳生姿,带着一丝沁凉。 这会儿,鸳鸯那张婉丽的脸蛋儿嫣红欲滴,柳叶细眉下的明眸莹润如水,细气微微的,晶莹的耳垂泛着点点玫红。 瞧着少年那意犹未尽的抿唇,鸳鸯芳心羞涩,这般荒唐的举动,原是她该嫌弃的,可这会儿心底深处却一点儿也不恼,更羞臊的是自个居然没有拒绝,甚至于还迎合起来。 难不成是因为眼前的人是王爷,因人而异? 水溶抬眸看着那玉颊如熏的丽人,轻声问道:“鸳鸯,你指的荒唐是本王与司棋,还是因为二丫头?” 对于鸳鸯所指的事儿,水溶大抵心有猜测,要么就是因为他和司棋在暗天化日就苟合有伤风化,要么就是因为迎春的原故。 不过在水溶看来,候着的缘故要高一些,至于私下苟合的事儿,原著中鸳鸯就曾发现司棋私会的事儿,不也没说什么,可见在鸳鸯眼里,这点儿还不至于荒唐。 鸳鸯闻言,凝着水露般的眸子看向少年,贝齿轻咬着粉唇,低声道:“王爷,司棋毕竟是二姑娘身边的人,您这般岂不是让二姑娘面上难看。” 既然王爷问了起来,鸳鸯也不必藏着掖着,且不说让二姑娘难堪,更是因为二姑娘与大姑娘的关系,这事若是出了,大姑娘那儿也不好看。 尤其是大姑娘还怀着身子哩,这时候不宜闹出什么事儿来。 水溶点了点头,果如他所想,鸳鸯劝诫的缘由便是因着迎春。 念及此处,水溶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丽人的脸蛋儿,说道:“二丫头那儿你不必担心,她也是本王的人儿。” 迎春的事儿虽说暂时不宜公开,不过既然鸳鸯碰见了他与司棋的事儿,索性也就不瞒着了,毕竟对于鸳鸯的品性,他还是相信的。 “二姑娘她是王爷的人”鸳鸯俏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错愕之色,那双莹润的明眸直直的看着少年,美眸瞪圆了来。 水溶点了点头,垂眸看着那装死鱼的司棋,提手朝着那丰翘之所拍了拍,引起一阵涟漪,道:“司棋,本王说的可有假。” 司棋腻哼一声,雪腻的面皮已然涨的彤红,两弯眼睫下,那双明眸盈盈如水,挺立的眉梢间绮丽流转。 原想着做个鹌鹑把事儿糊弄过去,然而却没想到王爷居然还不依不饶,更甚者把自家姑娘的事儿都告诉了鸳鸯。 这份信任,一时之间让司棋心底都涌上了一抹腻歪。 自个费劲心里的伺候,都比不过鸳鸯说上一两句话儿,有时候人比人就是气人。 不过此时司棋也顾不上许多,见王爷都提点她了,于是乎回眸看着鸳鸯,芳心羞涩,敛着眼眸低声道:“二姑娘确实是王爷的人了。” 那日她可是亲眼见证了二姑娘成长的时刻,是不是王爷的人能不清楚。 不只是王爷,便是她自个也是那一日让王爷给破了.想起来,还真是让人羞臊的同时,又带着几许得意。 嫌弃她生的高壮,可她就是凭借这份无与伦比的“高壮”才拿下人人都眼巴巴盯着的王爷。 鸳鸯见司棋都这般说的,二姑娘就真的是王爷的人了,原以为只是王爷瞧上了司棋,不曾想居然连二姑娘都.主仆二人一个都没落,这是一网打尽啊! 抿了抿粉唇,鸳鸯凝眸看着那亲密无间的两人,心儿微微一颤,轻声道:“那二姑娘那儿,王爷打算如何安置。” 既然出了这档事儿,以王爷的为人,不至于拔那啥无情,但二姑娘可是大姑娘堂妹,这事该如何向大姑娘交待? 司棋是知道王爷的想法,见鸳鸯问了起来,心下倒是好奇王爷的回答,估摸着王爷是否与她说的会不会有所不同。 只是还不等王爷回答,少年便从湖山石起得身来,让司棋芳心颤动,羞难自抑的,也不知王爷打算做什么。 须臾间,司棋便调转了个方向,还不等她询问,只觉心神剧颤,踮着的脚尖酥软,摇摇欲坠的,让司棋下意识的伸手抓着眼前鸳鸯的手臂,稳住身形。 此时司棋芳心羞臊,她没想到王爷居然又闹出幺蛾子来,心儿也嗔怪少年没轻没重的,然而待她稍稍缓了一口气,抬眸便瞧见鸳鸯那惊讶的玉容,那张俏丽的脸蛋儿涨的彤红似血,一股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 这.真真是没脸见人了。 有心撒手,可若撒手了,自个岂不是更加的窘态百出了。 不光是司棋,鸳鸯也好不到哪里去,瞧着司棋险些摔倒,她也下意识的伸手搀扶,只是见少年在那儿孜孜不倦的,玉颊羞红一片,顿觉心惊肉跳的。 没想到,王爷居然当着她的面儿便做出这等事儿来,实在是荒唐。 水溶扶着司棋那丰腴的腰肢,抬眸瞧着鸳鸯那羞嗔到极致的玉容,嘴角微微上扬,说道:“等元春生了孩子,这事本王会与她说清楚,迎二丫头入府。” 鸳鸯玉颊羞红,微微偏过螓首,也不敢再看那羞人的一幕,闻得少年之言,心下微微一缓。 少年果然如她所想,断不是那种薄情寡性的人儿,如若不然,没了清白的二姑娘该如何自处?怕是要抹脖子去了。 想想国公府里那些被大老爷宠幸过的丫鬟,转眼就弃之如履的,端是可怜。 只是鸳鸯余光瞧着少年那孜孜不倦的,芳心又不由的暗啐起来,少年的确不薄情,可荒唐起来却丝毫不比国公府里那位大老爷差,甚至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来这也是因为王爷荒唐过后,鸳鸯又不觉得嫌弃的缘由,毕竟对于女儿家而言,碰上个有责任心的爷们,那便是良缘了。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鸳鸯的思绪,那莹润的眸光不由的被吸引过来,顿时心儿一颤,身后那裙裳上包裹的丰翘,似是带着几许异样,笔直不由的微微并拢几许。 这会儿,司棋真真是羞臊的不行,她一直都是乖巧听话的,怎得王爷还扬手打她,倒不是疼痛,就是那火辣辣的感觉,让人心儿直打颤儿,都有些忍不住的情不自禁的攥紧了拉着鸳鸯的手儿。 水溶眉头微微一蹙,借着星光,隐约可见丽人那玉背泛着点点玫红,感受着那一股难以言说的悸动,不由的赞叹司棋之妙。 抿了抿唇,水溶也不在多言,再度扬手挥了下去,道:“司棋,撅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鸳鸯凝着水露一般的明眸,瞧着那颤栗的司棋,那白里透红的脸蛋儿上嫣红欲滴的,小雀斑异常的显眼,透着几许别样的风情。 她这是瞧了一整出的活春宫啊! 此时丽人心中的震惊、羞臊,无与伦比,一时之间竟久久难以回神。 司棋媚眼如丝,那张俏丽的脸蛋儿浮上两抹玫红晕团,抬眸看了一眼呆愣的鸳鸯,芳心羞臊不已。 不过好在司棋素来也是个泼辣的人儿,事已至此的,再羞臊又能如何,更何况原先她就与姑娘一同伺候过王爷,有这种经验儿,自是不会那般的“小题大做”。 缓了缓心神,司棋也顾不上丰翘上那一抹柔腻,将裙摆提了上去,稍稍整理了一番凌乱的襟口,而后又半蹲着给王爷整理。 水溶垂眸看着司棋,心中倒也不意外,那高大丰壮的身形不是白长的,怎么会如迎春那般一眼不堪一击。 好一会儿后,司棋才起身,抿了抿泛着晶莹的粉唇,垂着螓首乖乖的侍立在一旁,尽显丫鬟的本份。 不得不说,司棋为人有几许市侩,性情更是胆大泼辣的,有些刺头的模样,可但凡能在小姐身边坐大丫鬟的,岂能不知分寸。 显然,水溶对于司棋的服侍极为满意,倒是有女仆的风范。 水溶神情畅然,伸手捏了捏司棋的脸蛋儿,轻声道:“好了,你先回去收拾收拾,好生伺候好二丫头。” 司棋脸蛋儿微微一热,莹润的明眸瞥了一眼侍立在原地的鸳鸯,轻应了一声后,便施施然的退了下去。 王爷都吩咐下来了,她自然没有待下去的理由,至于鸳鸯.想来是王爷有事叮嘱吧,总不至于王爷还想着精神,重操旧业吧! 况且,身上一股子软腻,总是不大爽利的,早些回去洗个澡儿,收拾收拾才是。 待司棋离开,寂静的夜色中,就只剩下水溶与鸳鸯两人。 鸳鸯感受着这静谧的气氛,心儿微微一动,抿了抿粉唇,声音中带着几许颤音,轻声道:“王爷,奴婢也..告退了。” 这儿,她可待不下去,总觉得自个已经被猛兽当做猎物盯住了,稍有不慎,估摸着是连骨头都不剩。 水溶瞧着丽人那精致玉容上的慌乱之色,心下不觉好笑,伸手挑了挑丽人那柔腻的下颌,凝视着丽人那微红的梨腮,打趣道:“怎得,不愿意服侍本王。” 鸳鸯玉颜羞红,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微微闪烁,声音微微打颤儿,说道:“王爷,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的。” 她不是不愿,原就是被王爷内定的人儿,服侍是早晚的事儿,只是这在外间,若是被人撞见了,可还得了。 她可不是司棋那不知羞的.小浪蹄子。 水溶轻笑一声,捏了捏丽人柔软的脸蛋儿,笑道:“好了,不逗你了,瞧你委屈的模样,倒像是本王强迫于人。” 实话实说,水溶承认自个是好色,可也没想着强迫于人,基本都是她们那些人愿意的,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况且这会儿,少年是贤者模式,哪里还有兴致。 鸳鸯闻言,皙白的脸蛋儿涨的彤红,那双晶莹清澈的明眸隐隐的看向少年,嗔道:“王爷,奴婢可没这般说。” 说是没强迫,可少年这般的身份,她们哪里有资格拒绝,旁的不说,要不是顾着少年的身份,自个早早就跑了,又何至于瞧这么一出。 要知道她年岁虽然大了几许,可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姑娘,哪里瞧过这么惊心动魄的场景,更别说是爷们那挺拔的英姿,第一回见哩。 鸳鸯心里明白,少年就是故意让她瞧的,捉弄于人。 水溶凝眸看着眉眼娇羞的丽人,宛若一株绽放的芙蓉,明媚动人的,笑着说道:“走吧,时候不早了。” 到底是幽静的地儿,多待下去也没意思,还是早些离开,如若不然,怕是等少年缓过神来,鸳鸯怕是要成真鸳鸯了。 鸳鸯扬着螓首,凝眸看向少年的背影,贝齿轻咬着粉唇,小跑着跟了上去。 其实丽人可以走另外一条路,可明显王爷的意思是要她跟着,鸳鸯又如何能拒绝。 没走两步,水溶轻声问道:“鸳鸯,你来王府有一段时日了,在三丫头那儿,可还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从元春怀着身子后,鸳鸯便被贾母送来王府,算起来也有差不多有两个月了。 鸳鸯闻言,玉容微微一怔,心儿上也涌上一抹欣然,柔声回道:“三姑娘办事练达,才干精明,奴婢听着吩咐办事,也没什么不适应的。” 以往鸳鸯也是知晓探春年岁虽小,可是个有能力的,但因着庶出的身份,得不到过多的重视,故而也让人瞧不出探春的能力。 然而在探春手上办差一段时日,鸳鸯才清楚的明白探春的才干,王府里诸多杂事管理的是井井有条,赏罚分明的,端是能干。 有时候鸳鸯都会想着,若是探春是嫡出的身份,受老太太器重,国公府里也不至于那般杂乱。 水溶闻言点了点头,脑袋里浮现出探春那英气的玉容,疏朗大方的,甚至于有时帮助他处理公文之时,那也是条理清楚,确实是才干精明。 让探春管理后宅,其实是小材大用了。 不过水溶也没有办法,世道如此,难不成还以为水溶能一手遮天不成? 默然几许,水溶轻声道:“你的才干也不差,原本你是老太君身边倚仗的人,让你到王府里打杂,倒是委屈了你的。” 在国公府里的时候,鸳鸯在贾母的器重下,便是王夫人、凤姐儿都是待她客客气气的,属于是掌权一派。 然而到了王府,倒像是个打杂的,哪儿有需要便去哪儿,算起来,可不就是委屈了。 鸳鸯闻言,芳心涌上一抹暖意,看向少年的眸光舒缓下来,带着几许温情,柔声道:“王爷过赞了,奴婢也不委屈。” 做丫鬟的,原就是伺候人的活计,再大的权力不也是虚的,鸳鸯也不在意这些。 其实来到王府这一小段日子以来,她也察觉出了北静王府与国公府的不同之处,两府对比,北静王府显然要轻松几许,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 真要计较起来,作为一个丫鬟,待在王府里是不错的选择。 水溶轻笑一声,打趣道:“也是,毕竟鸳鸯你可是来做金姨娘的。” 鸳鸯闻言,脸蛋儿微微一热,梨腮泛起微红,那婉丽的眉眼间带着几许娇羞,嗔怪道:“王爷,您可别打趣奴婢了。” 什么叫金姨娘,她可没有都是那些人笑话她的。 水溶见状,轻笑了一声,停下脚步后,回身注视着丽人那娇羞的玉容,透着几许动人的风情,让人心儿一动。 “王爷,怎么了?” 鸳鸯见少年顿了脚步,心儿微微一颤,莹润的明眸对上少年那清澈的目光,两弯长长的眼睫颤动,羞涩的偏过螓首,也不敢直视少年。 水溶移步近前,打趣道:“鸳鸯是不愿意做姨娘?” 鸳鸯:“.” 这话说的,让她如何回答,王府里就王爷这么一个带把的主子,做姨娘自然就是王爷的人儿,让她如何说的出口。 贝齿轻咬着粉唇,鸳鸯面皮涨红,抬脚跺了跺地儿,羞恼道:“王爷尽欺负人,奴婢告退了。” 先前就“强迫”她瞧了一出好戏,眼下又总是打趣她,心儿焉坏的,亏她以往还觉得王爷情形谦和,究其根底,就是个促狭鬼。 瞧着丽人如小女儿般的羞恼,水溶心下不觉好笑,见丽人转身就要离去,出声制止道:“鸳鸯,你就这般走了。” 鸳鸯顿了顿脚步,回身扬着那张羞红的脸蛋,柳叶细眉微微一立,嗔羞道:“王爷直说了吧,要做什么才肯放了奴婢。” 她是看明白了,今儿个不让这位爷满意,少不得促狭。 水溶嘴角微扬,目光凝视着丽人那嫣红的唇瓣,悠悠道:“让本王尝尝你嘴里的胭脂,可好?” 鸳鸯闻言雪腻的脸蛋儿滚烫如火,想起少年先前的霸道之意,唇瓣上少年的气息都还久久不散,让人心儿直打颤,这会儿又要尝胭脂了,简直就是欺负人。 凝眸看了一眼少年,鸳鸯贝齿轻咬着粉唇,扬了扬羞红的脸蛋儿,美眸闭阖,啐道:“王爷,来吧。” 左右不是第一回了,尝胭脂就尝胭脂,早些完事了,也省的胆战心惊的, 水溶眉眼弯弯,笑道:“你自个凑过来。” 鸳鸯闻言,芳心羞臊,心底深处不由的涌上一股子气儿,分明是这人要尝胭脂,给他尝不愿意,还非得要自个凑上去。 好一个不强迫于人,道理都是啊他说了算。 默然几许,在少年那清澈的目光下,鸳鸯还是败下阵来,鼓足了勇气,凑上前在少年那唇上点了点,羞涩道:“奴婢可以走了吧。” 水溶凝视着丽人那宛若红牡丹一般的脸颊,明媚动人,挑眉道:“蜻蜓点水一般的,也太敷衍人了,鸳鸯啊,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鸳鸯闻言,饶是她素来好脾气都忍不住怄了一股气,抬眸看着那玩味的少年,柳眉微微一立,咬了咬牙,再度凑了上去。 “唔~” 只是这回却让鸳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没想到少年居然反客为主,伸手按着她的螓首,一往无前的肆意攫取。 素手象征性的轻轻推拒,见丝毫不见作用,鸳鸯美眸渐渐闭阖,手儿也不由自主的搭在少年的肩头之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鸳鸯脚步踉踉跄跄的,纤纤素手颤抖的系着身前的盘扣,那雪腻的脸蛋儿绚丽如霞,清澈的明眸莹润如水。 她没想到,少年不仅仅肆意霸道的攫取,身前更是让他肆意挥墨。 这般荒唐的人,她怎得就恼不起来。 第424章 甄画:不就是挺着个肚皮 北静王府,宁安堂。 甄画身子养好之后,便抱着女儿,领着尤氏以及李纨一行人来到王府拜访北静太妃,轩敞的厅堂内,顿时便珠翠满堂。 高台软塌上,北静太妃看着怀中那粉雕玉琢的婴儿,皙白的脸蛋儿上洋溢着笑容,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如水,只觉心儿都要酥化了。 “哎,淼儿对我笑了,她对我笑了。”葱白的指尖轻点着婴儿那娇嫩的小脸蛋儿,却见那婴儿笑了起来,萌萌的,煞是可爱,让北静太妃心花怒放起来,那娇媚的脸蛋儿,恍若少女般活泼。 甄画笑眼盈盈的看着这一幕,眸光微微一转,吃味道:“这丫头素日里也不见她对娘笑,这会儿倒是卖巧起来,可见是太妃亲切,喜欢太妃哩。” 这话说的,让北静太妃心儿宛若吃了蜜一般的甜,那双莹润的明眸看着怀中萌软的小娃娃,那是越看越欢喜。 对于妇道人家而言,生儿育女才是圆满,只是她.并无此造化,即便是过继而来的水溶,那时都是半大的孩子,触感并不深沉。 可眼下面对名义上是她孙女的贾淼,且又亲近于她,如何能不欢喜。 抿了抿粉唇,北静太妃垂眸看着软萌的贾淼,一双明眸亮晶晶的,声音中不自觉的带着软音,说道:“小家伙,今儿个跟我一块睡,好不好。” “咿” 话音刚落,贾淼呼了一声,似是回应一般,这一幕,让北静太妃玉容绽放开来,笑道:“瞧瞧,淼儿她应了下来,真是乖巧。” 她们祖孙两人,那是双向奔赴的美好。 甄画凝眸看着北静太妃那玉颊洋溢的笑容,柳叶细眉下,那双晶莹的明眸温润如水的,似是散发着某种光辉,对贾淼的喜爱是藏都藏不住,心下不由的一喜。 自家女儿不光得了表哥的喜爱,便是连北静太妃都俘获了,真真就是一举两得。 这会儿,甄画倒是对于女儿多添了一份重视,甚至于觉得生女儿也不错。 毕竟对于她而言,生儿育女原就是盘算着博得表哥的偏心,既然目的超额达成,又何必执拗什么。 话虽如此,但在甄画心里还是要给表哥生个儿子才是,延绵子嗣。 这时,原本一直看戏的尤氏看向北静太妃怀里抱着的贾淼,美眸微微一闪,小心翼翼的上前道:“太妃,孩子小,容易闹挺,怕是会打扰到您。” 原本尤氏是不想多言的,只是见北静太妃要带着淼儿,心下不由的担心起来,毕竟带孩子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闹挺起来可闹心的很,这一点,尤氏可是深有体会。 现下北静太妃觉着可爱,那是因为没吃过亏,小婴儿真要闹挺起来,一晚上别想睡个好觉,等闹得心烦了十有八九又嫌弃起来,丢给丫鬟伺候。 若是如此,还不如让她带着,心里也放心几许。 甄画心下一顿,两弯眼睫微微一挑,凝眸看向尤氏的眸光闪过一抹隐晦的厉色。 尤氏这话看似是为北静太妃着想,实际上却是在搞小作动,她知道尤氏打心眼里喜欢淼儿,在国公府里的时候,多是尤氏照料。 然而名义上而言,尤氏是淼儿的祖母,可实际上北静太妃才是正牌,祖母要带孙女,这时候你插什么嘴儿? 李鬼碰瓷李逵,这尤氏,分不清大小王了? 北静太妃闻言倒也没在意,说道:“无妨。” 就这么可爱的小婴儿,闹挺就闹挺,有什么可打扰的,她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哩。 说着,北静太妃忍不住的凑在婴儿那娇嫩的脸蛋儿上轻轻一点,鼻翼间萦绕着婴儿那股独特的奶香,只觉好闻极了。 只是丽人这般动作,倒是让贾淼不乐意的,“咿咿呀呀”的就哭了起来,顿时让北静太妃心儿一紧,忙轻声安抚起来,温声喃喃道:“哎呦,淼儿不哭,哭得我心都化了。” 尤氏见状欲上前帮忙,却见甄画一个眼神甩了过来,顿时让尤氏面容一怔,抬起的脚步缩了回来。 甄画见状暗哼了一声,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瞥了尤氏一眼,似是警告之意,没瞧见祖孙两人亲近,她这个做娘的都没上前,有你这个外人插手的事儿? 这时候啊,就是要培养淼儿与北静太妃的关系,她巴不得贾淼和北静太妃睡一块儿,最好是舍不得放开的那一种。 正此时,一席宽大裙裳的元春在抱琴的搀扶下走了进来,雪腻的脸蛋儿比以往多了几分圆润,凝眸看着北静太妃怀中抱着的小婴儿,柔声道:“门外就听见孩子的哭声,这是蓉哥儿的女儿吧!” 贾蓉的女儿,说起来那也是她的侄孙女了。 甄画美眸看着款款而来的元春,眸光落在元春那隆起的小腹微微一凝,芳心腻歪起来,暗啐道:“呸,什么蓉哥儿的,那是表哥的。” 虽说甄画心里盼着把事儿说给元春听,也好让元春知晓谁才是表哥心里在意的人儿,只是她也不傻,这事可不能胡说。 哼,且先让你得意一阵,谁能笑到最后,那才是胜者。 北静太妃抬眸看着元春,美眸中闪过一抹异色,一边轻哄着贾淼,一边轻点颔首道:“嗯,是溶哥儿的女儿。” 她说的溶和元春说的可不一样,论起来,还真是有些对不起元春了,都是那猴儿,管不住下面的玩意就算了,连侄儿媳妇.好吧,侄儿媳妇都是小事,她没资格批判。 抿了抿粉唇,北静太妃轻声道:“你怎么过来了,还怀着身子了,可得仔细些才是。” 对于贾淼的喜爱,北静太妃做不得假,但她对于元春肚子里的那个,重视度一点儿也不低,北静王府就指着那儿延绵子嗣哩。 元春见北静太妃温声细语的,心下也是明白,以往婆母都对她有些许意见,只是在她怀了身子以后,那些个意见都消散于无,一点儿重话也不说了,甚至于北静太妃还摆低了姿态,什么都由着她的意思来。 可以这么说吧,此时的元春在北静王府里,那就是太后。 不过元春也不会沾沾自喜,抿了抿粉唇,轻声道:“回母亲的话,王爷叮嘱妾身不能在屋子里久坐,让妾身偶尔走动,听说画儿她们来了,所以过来看看。” 后宅之中,元春才是主人,故而甄画几人的到来,早就有人禀报到她这儿来了,闲着无事的,便过来凑凑热闹。 况且元春那双星眸看了一眼甄画,眸中闪过一抹莫名的意味,同为妇道人家,每回与甄画会面,总能若有若无的察觉到一丝敌意。 当然,这也仅仅就是一种感觉,并无证据,但是元春心里就是十分笃定,她敢断言,这位侄儿媳妇有嫉恨的心里,亦或者说是不甘心。 这些儿,元春早年在宫中就见惯了。 甄画与水溶的事儿,她也是见证者之一,自是明白其中原由,按理说面对甄画的挑衅,且不说身份的差距,便是辈份上,元春也能轻松碾压甄画。 然而一则甄画是老太妃的孙女,面上也不能难看,二者北静太妃与水溶对甄画的态度也较为良善,她不能因此就表现出敌意,显得自个不够大气。 故而元春大抵都是视而不见,只要甄画不闹出幺蛾子来,随她敌视,毕竟自个又少不了一块肉。 甄画闻言,唇角微微一抽,心下顿觉幽怨几许,她怀着身子的时候,怎得不见表哥这般的叮嘱于她. 哼,不就是挺着个肚皮,跟谁挺过似的,生不生得下来还另说,就算生下来了,那也个没把的,表哥的长子,该是我生出来. 没错,趁着这段时间,她要缠着表哥让她再生一个。 甄画心里的盘算,北静太妃自是不知晓,面对元春的解释,轻点颔首,倒也没有过多纠结,耐心的哄着怀中“咿呀”的贾淼,眉眼间带着几许担忧,道:“淼儿这是怎么了,哭个不停。” 哄了这么久都不见效,莫不是淼儿不喜欢她? 元春星眸微微一动,轻声提醒道:“母亲,莫不是孩子饿了吧!” 自打怀了身子以后,她便有意的向有经验的婆子询问了一些育儿经验,以便不时之需,婴儿哭闹不止的,大抵是饿了所致。 要不然就是.得换洗尿布了。 这时,尤氏上前一抹,明艳的脸蛋儿上带着几许小心翼翼,轻声开口道:“太妃,淼儿这会儿应是饿了。” 从国公府出发之际,淼儿才吃过一次,如今也过了一段时辰,算起来,淼儿十有八九就是因为饿了。 小孩子啊,饿得快。 甄画微微骗着螓首,那双明眸隐晦的撇了一眼尤氏,似是带着质问,早知如此的,为何不提醒于她,这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自处。 尤氏瞧见甄画那质问的神情,芳心也是委屈,其实先前孩子哭泣的时候,她就想着提醒太妃,只是还来不及说,便被甄画一个眼神喝止,她能有什么办法。 哎,以往在国公府里的时候,她是被贾珍压一头,然而贾珍没了之后,却有被儿媳妇压的不敢出声,真就是天生被压迫的命。 哦.对了,还要被那少年压好几头.只是少年不过是身体上的压迫,甄画却是精神上的压迫,两者不可对比。 实际上,尤氏心底深处,也不反感少年的压迫,甚至于是期待着 北静太妃玉容一愣,她没带过小孩,自是不大清楚这事,见元春与尤氏都这般说了,也不马虎,忙说道:“那让奶嬷嬷过来,可别饿着我家淼儿了。” “我家?” 元春玉容微微一怔,凝眸看着北静太妃那一脸关切的神色,芳心带着几许疑惑。 什么“我家”淼儿的,她可是姓贾,想来是婆婆太喜欢小孩子了,一时口误吧! 元春自我解释了一番,素手轻轻抚着自个隆起的小腹,眉眼弯弯,她心里明白,自个肚皮子里的,那可就是全王府里的宝。 须臾间,奶嬷嬷便走了进来,得了吩咐之后,小心翼翼的从北静太妃手里接过孩子,便朝着里间走去。 毕竟就算满堂都是妇道人家的,也不能当众就喂,不雅观。 北静太妃凝眸看着被抱走的贾淼,芳心怅然若失,只觉怀里缺失了什么,晶莹的美眸闪了闪,说道:“元春,画儿她们要在王府住一段时日,你吩咐人下去安排妥当来,我进去看看孩子。” 说着,北静太妃也不理会其他,径直朝里间走去,自家那宝贝儿,她可是欢喜的很,一点儿也放不下来。 掀开帘布进入里屋,北静太妃见淼儿不闹腾了,心下微微一缓,淼儿果然就是饿了,不是因为讨厌她之类的。 移步近前,垂眸看着淼儿那孜孜不倦的模样,倒是让北静太妃脸蛋儿微微一红,芳心不由的暗啐起来。 到底是一脉相承的,一个德行,叼着就.吃。 厅堂里。 北静太妃离开之后,元春凝眸看着甄画,丰润的脸蛋儿浮上一抹笑意,温声道:“画儿想住哪儿,我让人下去安排。” 对于甄画小住王府的事儿,元春倒不做他想,只是婆母的吩咐,她是要安排妥当的。 “住哪?姑奶奶要入住“凤仪庭”。” 这话,甄画也就只是心里想想,倒是没说出口来,毕竟“凤仪庭”可是王妃的正殿,她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落住。 抿了抿粉唇,甄画客气道:“馨儿她们住哪儿?我挨着她们住便是。” 即使是不服气元春,可她毕竟是正儿八经的王妃,北静王府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表面上的客套还是要维持的。 元春闻言轻点颔首,道:“她们姐妹在西北角的院子里,我让人去收拾挨着的院子出来。” 三人挤一个院子,传出去了,还说她不够大气,有失王府的脸面。 “有劳王妃了。” 什么表嫂、婶婶的称呼她可喊不出来,喊这一声王妃,还是看在身份的份上,如若不然,你当甄画还会客气? 元春凝眸看了甄画一眼,星眸微微一动,旋即也不说什么,转而看向尤氏,说道:“珍哥儿媳妇,我让人领着你去寻二姐儿她们,挨着她们可好?” 尤氏闻言心下一动,应道:“有劳王妃了。” 说起来有段时日不见自家的两个妹妹了,此番随着甄画来北静王府,也是带着看望两位妹妹的缘由,正合她的意思。 解决完甄画以及尤氏,元春这才看向那娴雅的李纨,柳叶细眉下的星眸闪过一抹异色,声音中带着几许莫名,道:“嫂子是来看兰哥儿的吧?” 对于这位嫂子,元春心里是莫名的,她也知道这位嫂子如今的念头就只有贾兰,此番随行,定然就是因为贾兰。 李纨眉眼微动,轻声道:“不知兰哥儿现在何处?” 元春笑了笑,说道:“兰哥儿此时应该在花园的演武场练习骑射,嫂子若是念着他,我让人领着你去。” 贾兰那是她的侄子,元春心里也是盼着他好,而贾兰也是争气,隐约间让元春似是在贾兰的身上瞧出了哥哥的影子,故而元春是极为关心他的,期望颇大。 李纨美眸微微一动,默然几许,婉丽的脸蛋儿浮上一抹笑意,柔声道:“兰哥儿既是在练习骑射,那我就不打扰了,等晚些时候做完功课,我再去寻他吧。” 元春闻言心下一动,她知道李纨此时定然是心急如焚,可依旧能按捺得住,倒是让元春不由的赞叹。 细节见真章,怪道嫂子能将兰哥儿培养的这么好。 说起这个来,元春又不由的想起宝玉,作为小辈不好说长辈的坏话,可是自家母亲与祖母实在是太过于溺爱宝玉,竟把宝玉养着这懒散的性子。 哎,实话实说,饶是元春心中也疼爱宝玉,可也不得不承认,宝玉算是彻底废了,好在还有一个兰哥儿在,贾家也不算是后继无人了。 “也好,我让人带嫂子去兰哥儿住的院子。” 母子久别重逢的,自是要安排在一起才是。 甄画美眸微微一转,上前一步挽着李纨的藕臂,说道:“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的,我先随着婶婶一块过去看看。” 元春抬眸看了一眼甄画,心下微微一怔,轻点颔首,倒也没有拒绝,只是她倒是没想到,甄画似乎与李纨关系莫逆。 尤氏瞧着亲昵的甄画以及李纨,柳叶细眉下的美眸微微一动,心绪纷飞,脑袋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犹记得甄画刚嫁进国公府的时候,甄画也是这般的亲昵,可最后她却看走了眼,一步一步的落入了甄画的圈套,最终沦为了 该不是甄画是打算把李纨如她一般,当做是那人的顽物吧! 念及此处,尤氏心下胆寒,越想就觉得越有可能,毕竟甄画这人可不是善茬,以她的高傲,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讨好一个孀居之人,定然是有所图谋。 且不说这都是尤氏的猜测,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事尤氏也不会去掺和。 第425章 北静太妃:就是个没断的玩意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里厢之内,橘黄色的烛火如水一般弥漫,杏黄的帷幔上倒映着绣榻下妙曼的身影,迷离朦胧的,宛若披上一层神秘的轻纱,透着别样的风情。 这会儿,北静太妃支着下颌,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看着在绣榻上睡得香甜的贾淼,莹润如水,眉眼间的温情藏也藏不住。 贾淼被留在了北静太妃这儿,她也感受起了带孩子的苦楚,婴儿娇嫩,稍有不顺心意的就哭闹起来,要么就是饿了,要么就是得换尿布了,难伺候的很。 虽说辛苦了些,不过却让北静太妃心儿有一种新奇的感受,毕竟贾淼可不是外人,是那猴儿的女儿。 正此时,丫鬟轻步走了进来,抬眸看了一眼绣榻下的北静太妃,捏着声儿禀道:“太妃,王爷来了。” 北静太妃闻言心儿一跳,偏眸看着屋门外,心下暗道:“这猴儿怎么来这儿了,别又是来作践.今儿个可不行。” 不多时,水溶走了进来,凝眸看着绣榻下北静太妃那娇媚的玉容,目光微微一动,移步近前道:“孩儿给母亲请安。” “小声点,别吵醒了淼儿。” 北静太妃察觉到贾淼微皱的眉头,心下顿时一紧,纤纤素手轻轻拍着襁褓,小声提醒起来。 这猴儿,没瞧见自个的女儿睡着了,也不知收敛些,还是个做父亲的。 水溶凝眸看着北静太妃那温宁如水的玉容,眉眼温情,一颦一动间,似是散发着独特的韵味,让人心儿一动。 这是母爱被激发了啊! 摆了摆手,水溶让守着的丫鬟退了出去,转而看着睡得香甜的贾淼,眉眼舒缓,轻声道:“莞儿若真喜欢小孩子,生一个不就好了。” 北静太妃闻言扬着螓首,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白了少年一眼,没大没小的,一没外人就喊莞儿,还让她生一个,生的还不是你这猴儿的种。 话虽如此,但少年所言还是让她怦然心动。 以往的时候水溶不是没和她说过这一回事儿,只是她虽心有所动,但兹事体大的,临到头来,恐惧之心还是占据了上风,一把就将人给推开了。 现下照顾了贾淼一会儿,母性的光辉又重新攻上了山头,让北静太妃摇摆不定起来。 抿了抿粉唇,北静太妃悠悠道:“再说吧。” 水溶凝眸看了一眼北静太妃,倒也没说什么,生不生的,终究还是要北静太妃自个愿意。 瞧着贾淼那软萌的模样,水溶心下一动,伸手便朝着淼儿那娇嫩的小脸蛋儿摸去,作势便要捏一捏。 “啪。” 北静太妃瞧见少年的举动,柳眉微蹙,提手就打了过去,轻声啐道:“淼儿睡着呢,别在这儿捣乱,闹醒了淼儿,又要一番哭闹。” 她也是服气,孩子睡就睡了,你闹腾个什么劲,就这样还是个做爹的,弄醒了淼儿,你难道还会耐心的哄着? 说着,北静太妃心下就不耐烦起来,嫌弃道:“画儿她来了,你也过去看看,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水溶:“.” 好家伙的,居然打他,要知道以莞儿对他的疼爱,别说是打他了,就是骂一两句都屈指可数,上回打他的那一巴掌,事后也是后悔的很,任由水溶消气。 可眼下不仅打了他,而且还不耐烦的赶他走,这还是水溶的好莞儿? 果然啊,爱是会转移的。 念及此处,水溶眉头微挑,伸手捏着丽人那柔腻的下颌,四目相对,不满道:“我不闹淼儿,闹莞儿可好。” 北静太妃芳心一颤,娇媚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淡淡的玫红,那双莹润如水的明眸瞪了少年一眼,伸手便挥开少年的手儿,羞恼道:“别闹,淼儿在呢。” 什么叫闹她,闹淼儿最多就是捏捏脸蛋,闹她的话这能一样? 当着淼儿的面儿,以这猴儿的闹性,指不定还就真做了,想想就让人羞耻。 水溶挑了挑眉,强势的伸手捧着丽人那娇媚的脸蛋儿,垂着螓首凑上前去,噙住那如桃蕊般的唇瓣。 北静太妃美眸瞪圆了来,雪腻的脸蛋儿涨得彤红,芳心处涌上一股羞恼,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这猴儿就有这个胆儿。 想到淼儿还在绣榻上睡着哩,北静太妃就觉得羞耻不已,纤纤素手捶打着少年,却始终不为所动,让丽人无可奈何。 重一点哩舍不得,轻一些又拿少年没办法,眼前这猴儿,真真就是她的克星。 在少年的攻势下,丽人心神激荡,原本瞪圆的美眸渐渐阖上,捶打的手儿也不知何时环在少年的脖颈上,扬着螓首,任由少年肆意的攫取。 好一会儿后,北静太妃娇躯酥软,那张娇媚的玉容绚丽如霞,嫣红的唇瓣在橘黄色烛火的映射下,泛着点点晶莹。 抿了抿粉唇,北静太妃抬着莹润如水的明眸,看向那似是在回味的少年,芳心羞恼,柳叶微微立了起来,啐道:“你这猴儿,作死啊!” 淼儿还在旁边哩,这猴儿怎么就敢,一旦兴致起了,就不管不顾的,非要尝甜头。 哼,就是仗着自个心儿软,得寸进尺。 水溶听着北静太妃的训斥不以为意,伸手轻轻捏着丽人那娇媚的脸蛋儿,柔软、滑腻,宛若青春少女一般,打趣道:“莞儿,妻为夫纲,你可要认准自个的位置才是。” 要是以往还敬她三分,可是现下没有外人,他才是老大。 北静太妃闻言,脸蛋儿涨得彤红似火,柳叶细眉下的明眸怒视着少年,隐隐透着几许火光,恼道:“呸,什么妻为夫纲,再敢胡言乱语,揭了你的皮去。” 水溶凝视着丽人那双明眸,四目相对,轻声问道:“莞儿舍得?” 北静太妃:“.” 好吧,她确实舍不得,这般狠话,也就是吓唬吓唬少年,免得少年得寸进尺,可没想到少年的一句话就让她败下阵来。 其实对于少年的“妻为夫纲”,北静太妃心底深处还是高兴的,毕竟在少年心里是拿她当妻子看待,而并非是一时的新鲜。 两弯眼睫敛了敛,北静太妃微微偏过螓首,错过少年直视的目光,语气也软了下来,柔声道:“我怕你了,你先回去吧。” 这猴儿,愈发的硬了,她是惹不起了。 水溶目光微微一动,凑了上去,在丽人那晶莹的耳垂边上轻声耳语。 北静太妃见少年又凑了过来,还以为是不知足,下意识的偏了偏螓首,芳心里涌上一股气儿,只是还不等她发作,耳垂间就传来少年的低语,顿时便让丽人芳心一颤,那张雪腻的脸蛋儿嫣红欲滴的。 水溶凝视着丽人那羞恼的玉容,嘴角微微上扬,道:“莞儿,你就说同不同意,不同意的话,我可就真闹你了。” 北静太妃芳心颤动,两弯眼睫下,那双晶莹的明眸盈盈如水,扬着螓首看向少年,柳眉微立,恼道:“你你就不能正经些。” 原本两人不清不楚的,基本都是少年“逼迫”,她半推半就的也就从了,可少年居然让她下回主动用那些个狐媚子手段勾他,开什么玩笑。 这会儿,北静太妃只觉羞耻感爆棚,想她堂堂北静太妃,何至于如此。 水溶凝视着丽人,四目相对的,就直直的看着她,也不说话儿。 北静太妃与少年对视,在少年的逼迫下,芳心大乱,两弯长长的眼睫敛了敛,微微偏过螓首,轻叹一声,不耐烦的道:“你赶紧走,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水溶闻言心下了然,北静太妃夙来爱端着,能说出这话儿,基本上就成了一半,再逼迫下去,十有八九适得其反。 沉吟一声,水溶偏眸看着熟睡的贾淼,凑上前轻轻啄了一口,道:“嗯,我先走了。” 只是这么一啄,惊醒了熟睡的贾淼,似是不满意自家爹爹的轻薄,“咿咿呀呀”的大哭起来,响亮的哭声,响彻整个厢房。 这女儿,一点面儿也不给她这个做爹的留啊! 北静太妃瞧着这一幕,顿时心儿一紧,忙把贾淼抱了起来,细心的轻哄道:“哦哦哦淼儿不哭,祖母在呢。” 哄着,北静太妃抬眸看向水溶,那双明眸瞪着少年,火气味十足,恼道:“还不快滚。” 这猴儿,叫他不要闹淼儿,非得闹挺,这会儿好了,把淼儿闹醒了,此时的北静太妃都有吃了水溶的想法。 水溶一脸无奈,见丽人横眉冷指的,也知晓这时候是真不能再招惹北静太妃,应了一声,道:“嗯,那我走了,你照顾好淼儿。” 且不说北静太妃在名义上是贾淼的祖母,单凭北静太妃表露出对贾淼的溺爱,甚至于是超过了他而言,也知晓北静太妃不会亏待贾淼。 既如此,水溶也不必担心北静太妃照料不好。 北静太妃瞧着水溶离去的背影,不由的冷哼一声,低声啐骂道:“还是个做爹的,什么东西,我呸。” 这混账东西,欺负她也就罢了,连自家的亲闺女都欺负,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没个正形,就是个没断的玩意。 北静王府,西北角甄画暂住的院落里,厢房里收拾的整洁,一应陈设都配置妥当,什么都不缺。 甄画坐在梳妆台前卸着头面上的首饰,甄馨、甄雪两姐妹儿围在梳妆台前,静静地看着丽人卸妆。 甄馨凝眸看着菱花镜那张娇媚的玉容,眉梢间透着媚态,丽人一颦一动间,透着一股贵妇人的气韵,远不是她们这些青春少年所能媲美,不由的赞叹道:“二姐姐可真美。” 她要是有二姐姐这般气质,表哥也就不会视若无睹吧! 甄画听见赞叹之言,心下不由的得意,凝眸看着菱花镜那少女的玉容,眉眼间似是带着几许若有若无的忧愁,这让本就在国公府里时常怅然的甄画心下了然,美眸微微闪动,笑道:“三妹妹也是美人,有什么好羡慕的,我还羡慕你们青春活泼哩。” 夸赞甄馨是不错,她们甄家的女儿哪一个是差的。 只是羡慕也是真的,毕竟少女的肌肤,可不是她们这些妇道人家所能相比的,尤其是她刚生育不久,皮肤松弛的,都怕被表哥嫌弃了。 甄馨闻言心儿一动,回道:“二姐姐过赞了。” 甄画不以为意,柳叶细眉下的杏眸闪了闪,转而漫不经心的问道:“对了,你们和表哥的关系如何了?” 甄馨闻言垂着螓首,也不好多说什么,倒是年岁尚小的甄雪忍不住的开口道:“还能如何,不冷不热的,也不知表哥是何意。” 上回表哥捏了她们的下巴,还牵了她们的手儿,原以为是关系亲近了,可到头来,还是如往常一般,似是把她们姐妹又抛诸脑后了。 这会儿,甄雪都有些忍不住的埋怨起来。 甄画美眸微微眯了起来,偏着螓首看两人,眉眼含笑的,说道:“表哥有差事要忙,王妃那儿又怀着身子,一时照顾不到你们也属正常。” 两人闻言,皆是默然无语,她们也都知道这些,甚至于还知道王府里的女眷不在少数,又要顾着差事,又要关心王妃,还有府里那么多人,表哥就一个人,怎么可能面面俱到。 只是知晓归知晓,但心里总是忍不住的幽怨不是。 瞧着两人不言语,甄画轻笑一声,悠然道:“好了,你们也不用担心,既然我来了,定让你们心想事成。” “姐,你有什么办法。” 甄雪瞧着自家姐姐大包大揽的,心下不禁狐疑,一双明亮的明眸看向甄画,俏皮的眨了眨,轻声询问起来。 二姐一个“外人”,她能有什么法子。 不光是甄雪好奇,便是甄馨也是好奇的很,毕竟这话也不是甄画第一回儿应诺了,瞧着似是笃定了一般,哪来的这种底气。 甄画轻笑一声,道:“秘密。” 这种事儿,直接说出来就不灵了,得保持神秘感才是。 说着,甄画偏眸看着窗外的天色,已是月上柳梢,夜色朦胧,芳心不由的暗道:“表哥会来看她的吧。” 实话实说,今晚甄画心里是既兴奋,又忐忑,兴奋的能见到表哥,忐忑的是怕自个在表哥心里不重要,今晚不过来看她。 两种心情交织在一起,让甄画心儿总不得安宁。 甄馨与甄雪见甄画不愿多言,也不好多问什么,瞧着天色也不早了,甄馨便说道:“二姐姐,时候不早了,小妹就先回去了。” 至于甄雪,人家是亲姐妹,想来是要抵榻而眠的。 果不其然,甄雪挽着甄画的藕臂,笑盈盈的说道:“三姐姐,你先回去吧,我和二姐姐一块睡,说说话儿。” 甄画芳心微微一动,美眸看着作势要离开的甄馨,眉眼间带着几许迟疑,还是出言挽留道:“三妹妹,你留下来一块睡吧,咱们姐妹三人一块说说话儿。” 甄馨闻言玉容一怔,凝眸看着挽留于她的二姐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想到,二姐姐居然会把她一块留下来,她与二姐姐的关系又不亲近,何至于如此。 且不论其中缘由为何,既然做姐姐的邀请了她,甄馨也不好拒绝,抿了抿粉唇,轻声应道:“小妹听二姐姐的。” 甄画闻言心下满意,她要的是听话乖巧的妹妹,可不是与她呛头的妹妹,若是今儿个甄馨离开了,那她可就要改变对甄馨的态度。 忽地,丫鬟惊蛰走了进来,凝眸看了甄馨以及甄雪两姐妹一眼,心下微微一动,垂着螓首倒也没说话儿。 甄画一瞧惊蛰的神色,心知肯定有事,而让她觉着连妹妹都不能知晓的事儿,莫不是表哥来了。 念及此处,甄画心儿一颤,扬着螓首,抬眸看向惊蛰,眉眼间带着几许期盼,道:“馨儿与雪儿都是我的妹妹,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了吧。” 惊蛰心儿一动,瞧着甄画那豁然的神色,抿了抿粉唇,轻声回道:“姑娘,王爷来了。” “果然是表哥来了,就知道表哥心里很重视我。”甄画听见惊蛰的回话,芳心涌上一抹欣然,眉眼间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甄馨、甄雪两姐妹心下一怔,还以为惊蛰要避着她们的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原是表哥过来了,这有什么可避讳的。 不过此时倒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没想到表哥居然过来看望二姐姐了。 甄画倒也不在意两人的错愕,美眸看向那床褥,闪了闪,说道:“馨儿、雪儿,你们两去床褥里躲着,给表哥一个惊喜。” “.” 甄馨与甄雪两人心下诧异,什么惊喜,还让她们躲着,别是惊吓才是,二姐姐这是闹什么幺蛾子。 甄画此时可没时间与她们解释,挑了挑眉,道:“你们还想不想心想事成了,想得话就听我的话,赶紧去褥子里躲着。” 虽不知甄画究竟是想做什么,可既然这般说了,想着二姐姐大抵是为她们着想,倒也没有反驳,便照着甄画说的做了,两人躲进了床褥里。 甄画瞧着那隆起的褥子,心下微微一缓。 既是打算让她们姐妹两做自个的眼线,那与表哥的事儿就不能瞒她们,只是这种事儿过于荒唐,甄画怕提前告知她们的话会让她们生出胆怯之心,得不偿失。 故而甄画必须让她们两没有退路。 进得瓮里的猎物,那就只能给人当盘菜。 第426章 甄画:爷们也口是心非 里厢之内,甄画瞧着那甄馨、甄雪两姐妹缩在床褥上,高高隆起的褥子过于显眼,怕是一眼就瞧出了端倪。 美眸闪了闪,甄画移步近前,伸手将那卷起的帷幔勾了下来,垂眸对着两人叮嘱道:“我没有让你们出来就躲好来,千万不要出声。” 若是表哥一进来就发现了甄馨、甄雪两姐妹,估摸着有可能会让两姐妹回去,故而得寻合适的时机才是,让表哥也无法置身事外。 至于说担心表哥生气.都和表哥知根知底的,这一点甄画就心中有数,人都送到眼前了,怎么可能会干看着。 旁的不说,那尤氏不就是她安排的,表哥见了,还不是顺水推舟的便享受起来了。 爷们啊,气血上头,什么理智都是屁话。 甄馨探出一个脑袋,小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晕红,也不知是憋得,还是难为情的,轻轻点着颔首,应道:“嗯,二姐姐,我们知道了。” 姐妹间的,不至于坑害她们,二姐姐这般安排,想来就是帮着她们俘获表哥的心吧! 甄画心下满意,将帷幔放了下来,顺带把榻下两双颜色不一的绣花鞋踢进了床底,旋即便退了几步,眸光打量着绣榻,橘黄色的烛火映射下,隔着纱幔一片迷离朦胧,看不大真切,若不仔细观察,还注意不到高高隆起的床褥。 见此情形,甄画心下微微一缓,转而看向帘外,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如水的,眉眼间洋溢着雀跃之色。 万事俱备,只待表哥入内。 不一会儿,水溶掀帘而入,忽视那垂下帷幔的绣榻,凝眸看着那桌案前的丽人,眉眼舒缓,轻声唤道:“画儿。” 有一段日子不见甄画,丽人的脸蛋儿消瘦几许,不似先前那般的丰腴,倒是有些珠圆玉润的模样,精致的眉眼间,妩媚流转,不禁让人心中一动。 甜心表妹恢复娇媚了,甚至于因为生育过后,身上透着的那股成熟韵味愈发的浓烈,整个人变得更加的诱人。 我家表妹已长成,成为一个合格的人.妻了,还是带娃的那一种。 “表哥,你来了。”甄画瞧见掀帘而入的少年,娇媚的玉容上笼着一层盈盈笑意,迈着莲步迎了上去。 水溶伸手轻轻拉着丽人的手儿,柔声道:“嗯,过来看看你,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甄画眉眼开笑,她明白少年的意思,自己一个人孤单的给表哥生孩子,且不说育儿之痛,单单那股子孤单寂寥,也叫人苦熬,如何会不辛苦。 好在少年始终记在心上,这也让她欣慰不少。 抿了抿粉唇,甄画抬着那双露水般的明眸看向少年,温声道:“表哥,淼儿在太妃那儿,你什么时候去看看咱们的淼儿。” 水溶点了点头,清秀的面容上带着一丝不自然之色,道:“看过了,母亲很喜欢淼儿。” 能没看过吗,他自个都是被北静太妃轰出来的,对于淼儿的上心程度,俨然是超越了他这个儿子,想想还让人心里腻歪哩。 甄画美眸闪了闪,心下大抵有个数儿,其实她先前也有试探的意味,既然表哥回府第一时间是去看淼儿,可见淼儿在表哥心里的地位。 当然,甄画可不会想到,表哥去宁安堂那儿,看得可不是一个人,甚至于是“逼迫”着某人做了一些不公平的交易。 扬着美丽的螓首,甄画微微撅着粉唇,声音中带着几许腻味,委屈道:“是哩,太妃很喜欢淼儿,都带着淼儿不撒手,连我这个做娘的都近不得身。” 水溶闻言心下不觉好笑,做娘的居然还吃起这个醋来,他.好吧,半斤对八两。 伸手捏了捏丽人那丰润的脸蛋儿,水溶笑着说道:“我这不是来陪你了。” 甄画芳心微喜,比起女儿来,她自然是愿意让表哥相陪,只是还不等她回话儿,却见少年凑了上来,早已然轻车熟路的甄画自是明白少年的意图,迎合的凑了上去,炽烈如火,纤纤素手便环在少年的脖颈上,任由少年攫取。 水溶心下也有些讶异,倒是没想到画儿居然如此的热情,果真是喜迎王师久矣,按捺不住了。 念及此处,水溶也不在多言,噙着丽人那两片甜美的唇瓣,手儿摸索着丽人身前的盘扣,探了过去,只觉柔软、滑腻,比以往更甚。 果真是成长非凡。 甄画芳心震荡,纤纤素手抵在少年的肩头上,那张娇媚的玉容嫣红欲滴,檀口微微,轻声道:“表哥,你今儿个听我的。” 时机未到,她要掌握主动权,万一少年带着她往绣榻那儿去,过早发现甄馨、甄雪两姐妹,出了岔子可不好。 水溶:“.” 还想说甄画夙来都是乖巧主动的,这会儿居然推拒她,让少年心中疑惑,可竟没想到,画儿这是主动过头,想要自个主导了。 啧啧啧.看来画儿成长的不仅仅是表面,便是思想层次也得到升华。 水溶定了定神,俯身凑在丽人那唇瓣上啄了一口,低声道:“嗯,那就听你的。” 他倒是想看看,甄画能有什么花样活儿,左右享受的是他自个,若是不满意的话,到时再反客为主。 甄画美眸盈盈,瞧了一眼一侧的美人榻儿,芳心微微一动,引着少年近前。 水溶原就答应甄画听她的,自是随她摆弄,平躺在美人榻上,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儿过后,少年眉头轻蹙,转而便又舒缓下来。 这.也不新鲜啊! 没一会儿,甄画扬着美丽的螓首,嫣红的唇瓣在橘黄色的烛火下泛着点点晶莹,纤纤素手解开腰间的丝涤,跨步便坐了上来。 虽说她今儿个要让甄馨、甄画两姐妹儿心想事成的,然而终是不能先苦了自个。 水溶凝眸看着丽人那如释重负的神情,心下微微一动,敢情画儿的意思是紧着自个先,让她先得意。 素来事事以他为先的表妹,竟改变了态度这是苦尽甘来的急迫啊! 好吧,原就委屈了甄画,那就随了她的意思,反正辛苦的又不是自个,更何况瞧着丽人恍若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般,还真是另有一番滋味。 也不知过了多久儿,水溶凝眸看着那颤栗的丽人,娇媚的脸蛋儿玫红点点,轻笑道:“这回可衬了你的意。” 好家伙的,还真就是只顾着自个了,拿他当工具人耍。 甄画原本眯成一线的美眸睁开,眉梢间透着几许缱绻之意,看着少年那戏谑的目光,芳心羞臊不已。 意是衬了自个的意,心儿畅然的很,似是将近段时日的阴霾一扫而光哩。 抿了抿粉唇,甄画媚眼如丝的嗔了少年一眼,伸手拿过一侧的腰带,声音娇媚、柔腻道:“没哩,表哥可是答应了我,今儿个听我的。” 说着,甄画便将腰带轻轻的系在少年的眼睛上,凑上前附耳低声道:“表哥,现在还只是开胃菜儿,且有得闹腾哩。” 水溶对甄画蒙上他眼睛也是错愕不已,一转眼,自个就成了小龙女了! 还不等水溶出声,丽人的轻声低语又传到水溶耳中,让水溶心下微微一动,他就说以甄画的性情,怎么可能会只顾着自个。 这不就是先尝了开胃菜,后面才是主食。 这会儿,水溶倒是愈发的有兴趣了,好奇接下来甄画会有什么花招,唯一能确定的不可能会如先前一般,如若不然,不至于蒙他的眼。 甄画系好腰带之后,美眸间闪过一抹狡黠,偏着螓首看向绣榻,心下满意躲着的那两人一点声儿也没出,倒是听话。 眼下事已至此,真就是瓮中之鳖了。 念及此处,甄画拉着少年的手儿,柔声道:“表哥,我牵着你,你随我来便是,定然表哥如意。”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水溶自是没有反驳,便顺着甄画的意思,在她的牵引之下,摸黑前行,心下渐渐悸动起来。 也不知画儿给他准备了什么礼物。 未知的事儿,总是期待感十足的,很显然,甄画这番操作,让水溶颇为新鲜,不得不说甄画的成长真真是令人称奇,有噱头。 绣榻的床褥里,躺着的甄馨、甄雪两姐妹儿芳心繁乱,被褥里宛若火炉一般的炽热,让人难以自持。 先前她们察觉到少年到来之时,心神紧绷,记着二姐姐的叮嘱,她们两姐妹紧紧靠在一起,不发出一点声儿。 听着两人的谈话,起先她们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越听越不对劲,尤其是“咱们淼儿”这一句,让少女心儿一颤。 什么叫他们的淼儿,那不应该是国公府里那位便宜姐夫的。 且不等她们回过神来,又听见表哥专门过来陪二姐姐,这一句话儿,可是让两人面面相觑的,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表哥与二姐姐之间,定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儿。 这时,靠在外间的甄雪按捺不住好奇心儿,勾起被褥的一角儿小心的探了过去,而甄馨见状也不阻止,莹润的眸光也透过那帷幔,朦胧的瞧着两道几近重合的身影,顿时芳心一阵惊愕。 他们是亲在一起了吧,怎么会成这样。 没一会儿,甄馨便瞧见二姐姐把表哥引到美人榻边,而后二姐姐便垂着螓首,也看不大真切,不知做什么勾当。 少女心中正是疑惑之际,又见自家二姐姐居然坐在表哥的身上,耳垂边传来一阵莺啼婉转的声儿,直让人心儿打颤。 这会儿,即便两人再愚蠢也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没想到二姐姐与表哥居然私下苟合,这实在是骇人听闻。 年岁尚小的甄雪瞧见这一幕,芳心惊跳,忍不住就要呼喊出声,好在甄馨察觉到了,伸手捂着甄雪的樱唇,在少女那惊讶的眼神中,轻轻摇了摇头。 这种事儿让她们撞破了,若是暴露出来的话,且不说两人无地自处,便是表哥那儿都难以交代啊! 怪道二姐姐有底气打包票,原是关系非凡。 等等,二姐姐让她们躲在这儿,岂不是. 甄馨是庶女,故而自小便是看人眼色,心思也就灵巧几许,眼下甄画这番操作,显然就是有意为之,这是要让她们姐妹上二姐姐的船儿。 话虽如此,但她们姐妹其实已经上了船,再想平安下船几乎是不可能。 况且,她们姐妹原本就是奔着表哥来的,事已至此的,还不如顺其自然,且看二姐姐究竟要闹什么幺蛾子。 只是听着二姐姐那黄鹂一般嘹亮的声儿,朦胧间又瞧见那扭动的身形,让两个心智未开的少女心惊肉跳的,芳心又惊愕不已。 万万没想到,二姐姐居然如此的这不就是那种狐媚子行径。 好一会儿,甄馨、甄雪两姐妹瞧见二姐姐牵着表哥来了,心下微微一怔,忙屏住了呼吸,整个人又缩进了被褥里,芳心慌乱。 二姐姐莫非是要.这也太羞耻了吧! 甄画牵着水溶来到绣榻前,掀开帷幔后,美眸瞧着那微微抖动的床褥,心下不觉好笑。 他和表哥动静这么大,这两人岂会听不见。 伸手掀开被褥,瞧见两张错愕、羞臊的玉容,甄画抵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后对着水溶轻声道:“表哥,你站好别动。” 甄馨、甄雪差点惊呼出声,见二姐姐提醒她们噤声,便伸手捂嘴,只是瞧见少年那英姿神武的,心儿一颤,羞臊的偏过螓首。 表哥这也太吓人。 水溶蹙了蹙眉,他隐约间察觉到动静,好像是屋里有其他人似的,只是转念一想,觉得可能是蒙上眼睛后产生的错觉,倒也没有理会。 毕竟画儿可不会害他,故而水溶也就随着甄画的意思。 甄画凝眸看着两姐妹,美眸闪了闪,伸手拉着甄雪儿的小手,便朝着少年探去。 且不说甄雪靠在外间顺手,便是甄雪是她的亲妹妹,她都要先让妹妹占先手才是。 甄雪芳心一颤,那张雪腻的小脸蛋儿涨得彤红,只觉手儿咯咯如石,似是有千斤之重一般,芳心羞臊不已。 二姐她怎么这样啊,手儿都脏了。 这会儿,水溶微微挑了挑眉,他察觉到丽人的不同,似是比以往小巧了一些,以为是蒙上眼睛之后的错觉,也就没有多想。 甄画凝眸看着甄雪,绮丽流转的眉眼间带着几许鼓励之色,而后便又拉着少年的手儿,搭在甄雪的手儿。 水溶握着少女的手儿,心下微微一怔,他察觉到丽人手儿过于小巧,分明不是甄画的手儿,当下便撤下腰带。 “雪儿、馨儿。” 水溶看着甄雪和甄馨两人羞臊的小脸,清秀的面容错愕不已。 其实先前水溶也瞧见了垂下的帷幔,那时他的心神落在甄画身上,就没在意这一些小细节儿,没想到甄家两姐妹居然躲在这儿。 这岂不是他和画儿的事儿,都让她们晓得了. 甄画抿了抿粉唇,纤纤素手捏着甄雪的小手儿引导着,美眸盈盈如水,娇媚道:“表哥,这可是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喜欢吗?” 水溶:“.” 怪道画儿要蒙他的眼睛,原来是把自家的两个妹妹拉来助兴,还真就是又惊又喜。 甄雪这会儿羞臊不已,娇嫩的小脸蛋儿绚丽如霞,瞧着少年那默然不语的模样,心下又紧张不已,忐忑道:“表哥,是二姐姐让我们躲榻上的,我.我.” 水溶凝眸看着少女那急于解释,又解释不清的窘迫,心下微微一叹,偏眸瞧了一眼甄画,顿觉无奈。 画儿这丫头,愈发的胡闹了,先前一个尤氏,这会儿又来了一对姐妹,真真就是不安份。 默然几许,水溶伸手捏着甄雪的下颌微微轻抬,凝视着少女那娇嫩的玉容,温声道:“好了,听你姐姐的话,没事的。” 都这般情形了,还能如何,况且小巧的手儿,还真是有些.说不清的悸动。 甄画闻言,心下了然,她就知道表哥的性情,送上嘴的美人儿,他怎么可能会视若无睹的。 抿了抿粉唇,甄画抬着那莹润的杏眸看着两姐妹,笑意盈盈的说道:“听见没,以后听二姐的话,咱们姐妹三人尽心伺候表哥。” 两姐妹闻言,芳心羞臊,可她们也瞧出来了,表哥这是默认了下来。 水溶心下微微一动,姐妹三人什么的凝眸看着甄画,水溶轻声道:“画儿,以后不可再胡闹了。” 哎,也就是画儿一心一意的为他,如若不然,就甄画这瞎折腾的,水溶早就训斥了。 说罢,水溶瞧着有些不知所措的甄馨,目光微微一动,这雪儿好歹有画儿引导着,倒是她显得无所事事的,有几许尴尬。 念及此处,水溶伸手将少女拉了过来,俯身便朝着少女那娇嫩的唇瓣噙了过去,肆意的攫取少女的甜美。 甄馨美眸瞪圆了来,一张雪腻的脸蛋儿涨得彤红,挺翘的鼻翼间萦绕着少年的气息,只觉心神恍惚,美眸慌乱的闭阖,任由少年肆意妄为。 甄画瞧着这一幕,纤纤素手引导着甄雪,嫣红的唇瓣撅了撅,芳心不由的暗啐,她这怎么是胡闹了,表哥这不是挺喜欢的。 哼,爷们也口是心非,下回把那珠大婶婶拉来,看你怎么办!(本章完) 第427章 张盼儿:那也就怪不得她了 北静王府,栊翠庵。 禅房之内,妙玉端坐在锦墩上,瞧着对坐的邢蚰烟,清冷的玉容上带着几许不自然之色,素来泰然自若的心儿也忐忑不安。 自那回忘却邢蚰烟在里厢之内,这一段时日来,她们两个也是有意的避而不见,然而她与那少年的事儿已然不能视若无睹,这种掩耳盗铃的事儿更是折磨让,让妙玉整个人都几近魔怔。 细想一番,妙玉终是决定与邢蚰烟摊牌。 抿了抿粉唇,妙玉轻声道:“我与王爷的事儿,你也.清楚了。” 话儿说了出来,妙玉倒不觉得那般的难为情,反而是有一种不吐不快的畅然,让妙玉纠结的心儿都舒缓几分。 邢蚰烟抬眸看着妙玉那如释重负的神情,心下也是了然,原以为她们避而不见是要与以往那般的装做不知情,妙玉邀请她的时候,她也所有猜想,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妙玉这是要摊牌了。 沉吟一声,邢蚰烟轻点颔首,道:“你能走出阑槛,于你而言是好事。” 对于妙玉,邢蚰烟显然是极为了解的,别看她一副万事皆空的清高模样,实际上却是个被自个所束缚的可怜人儿。 僧不僧,俗不俗的,你以为她是信口开河。 妙玉闻言,心儿微微一动,抬眸看着那娴静的少女,清冷的眉眼间带着几许欣慰,到底是懂她的人。 自幼出家,一辈子青灯古佛,这种苦熬的日子,你以为她想? 作为一个正值青春的女儿家而言,她也想像其他女儿那般嬉闹、涂脂抹粉的,然而身份的使然,让她自缚手脚。 正如少年所言,她六根不净,故而才会在少年的“压迫”之下,半推半就的顺从下来,以至于如今这般的习以为常。 话既然已经说开了,妙玉也不在纠结,那清冷如玉的气质再度浮上脸颊,湛然道:““世事无常皆有常,是非对错难思量”,既已如此,万般罪过,我一力承当便是。” 作为一个出家人,她与人私相授受,甚至于在素净的禅房之内,行腌臜之事,于佛祖不敬,这一切的一切,虽有少年的“逼迫”,但若是她没有顺从,也不至于如此。 其实话又说回来,若不是遇上少年那不讲理的“强人”,她也不会接纳于人。 邢蚰烟闻言,扬着那娴静的玉容看着妙玉,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了闪,笑道:“没你说的那般严重,你若是过不了这个坎儿,还俗便是。” 男欢女爱,本就是常理,什么罪过之类的,说的也太严重了,也就是妙玉执着于自个尼姑的身份而已。 然而妙玉尼姑这身份也是很有水分的,如若不然,那如瀑布般三千烦恼丝为何不剃,还不是因为心有牵挂,故而带发修行。 妙玉闻言心儿一愣,莹莹如玉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浅笑,湛然道:“这事王爷倒也与我提过,只是.哎,且先这么着吧!” 还俗的事儿,妙玉还是心有顾忌,即便自个是带发修行,可也是佛门中人,于礼不合,传了出去,不知要受多少人的闲言碎语。 邢蚰烟默然不语,素手端着几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那娴静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红。 她自是知道王爷提过此事,上回她在那帘布之内听的也是真切哩,只是想起这回事儿,又不免回忆起少年的英武,芳心涌上一股羞臊,故而喝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妙玉察觉到了邢蚰烟的异样,聪敏如她当即就明白怎么回事,毕竟那一日的场景如鲠在喉的,时时刻刻的都萦绕在她的脑海之中,想不清楚都难。 不过此时的妙玉把话儿都说开了,倒是心境平和许多,既是谈到了男女的问题,不由的让妙玉关注起来,抿了抿粉唇,岔开话题道:“你日后有什么打算?家里可有什么安排。” 早年在苏州之际,她与邢蚰烟一家是邻居,自是知晓邢蚰烟的父母,爱贪小利,是被酒糟透了的人儿。 现下邢蚰烟年岁也到了,模样又俊俏,以那对父母的性子,十有八九会用邢蚰烟做筹码,以此从中获得好处。 女儿家啊,尤其是俊俏的女儿家,大抵都是身不由己。 话又说回来,凭邢蚰烟家这窘迫的家境,再加上那酒糟透了的父母,能养出邢蚰烟这般气质娴静的女儿,真真就是淤泥里出荷花。 邢蚰烟闻言,两弯眼睫敛了敛,低声道:“不知道。” 自个的父母素来待她冷漠,怎会与她商议这些事儿,十有八九是都把她给卖了,只通知她一声罢了。 实话实说,她如今能有学识,还是因为眼前的妙玉教导,如若不然,恐怕这会儿她大字都不识一个。 故而在邢蚰烟心里,对于妙玉还是极为感激的,因为是妙玉给她打开了一道崭新的大门。 妙玉闻言,心下微微一怔,凝眸看着邢蚰烟那眉眼间藏着的一丝怅然,心中了然,默然几许后,清声道:“不谈这些了,尝尝我煮的茶吧!” 邢蚰烟接过妙玉递来的茶盏,浅浅一笑,君子之交淡如水,长久而亲切,她与妙玉的相交,便是如此。 靖水楼,二楼厢房内。 张盼儿坐于桌案前的锦墩之上,丽人清澈明亮的双眸看着桌案上的茶杯幽幽出神,芳心怅然之际,又带着几许怀念。 就是在这个地方,她与叔父的心儿才连在一起,也让她从一处淤泥之中挣脱出来,过上了正常妇人那种相夫教子的生活。 如今她有了儿子,生活顺遂,本应是高兴才是,只是此时丽人的眼眸之中,还是透着几许惆怅之色。 原以为她生了儿子,叔父会第一时间来看望他们母子,谁承想叔父竟然避之如讳,自她生下儿子以来,别说是见一面,便是连句话儿都没带来。 诚然,丽人心中也清楚,当初与叔父说好了,给她一个孩子即可,眼下有了孩子,还是正儿八经带把的,功成圆满之后退出理所应当。 只是话虽这么说,但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与叔父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的夫妻,不说什么深厚的情谊,好歹也要有一点眷恋才是。 就算没有夫妻的眷恋,再不济自个生的可是叔父的长子,就这般的不在意。 原以为寻得一个精神慰藉,谁承想到头来却还是浮生若梦,只是丽人心中也不怪罪叔父,毕竟她们都是说好了的,又如何责怪。 事已至此,只能说是命运弄人吧! 正当丽人哀怨惆怅之际,屋门便推了开来,只见那一道温润的身影走来进来,正是那宽慰人心的叔父水溶。 “叔父,您来了。”见到少年如期赴约,张盼儿芳心微喜,明媚的脸蛋儿上笑意流溢,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如水。 虽说少年避之如讳,可收到她的邀请,终究是过来了。 水溶点了点头,凝眸看着丽人那婉丽的玉容,精致的眉梢间,成熟的风韵更甚,轻声道:“盼儿,有段日子不见了,近来可好。” 见少年第一时间是关心于她,张盼儿芳心涌上一抹暖意,两弯眼睫颤了颤,柔声道:“一切尚可,有劳叔父关心。” 少年心中,到底还是有她的。 水溶移步近前,伸手拉着丽人那柔腻的小手,笑道:“你我之间用得着这么生份?” 张盼儿芳心羞涩,那张明媚的脸蛋儿微微一热,一双明眸宛若一红清泉,莹润如水,垂着螓首轻轻应了一声。 她都给少年生了个儿子,的确不需生分。 水溶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凝视着丽人那愈发明媚的玉颊,目光微微一动,俯身便凑了上前,噙着丽人那如桃蕊般的唇瓣,肆意攫取。 虽说他避讳着永王府,可对于侄儿媳妇的“孝顺”,他可是惦念的很,眼下受丽人相邀私会,自是要好好回味。 张盼儿面对少年的肆意,芳心欣然,纤纤素手搭在少年的肩头上,微微扬着螓首方便少年的攫取。 一见面便迫不及待的,可见叔父也是想念她想得紧。 好一会儿,水溶笑对着那娇躯已然酥软的丽人,打趣道:“盼儿,你这” 张盼儿芳心羞涩,雪腻的脸蛋儿嫣红欲滴的,那双明眸盈盈如水,妩媚流转的美眸嗔了少年一眼,也不说话,让少年落座在锦墩上,旋即便跨了上去。 原是顾虑着叔父要与她划清界限,可眼下她瞧得真切,叔父这都挺拔了起来,还能不知叔父的意思。 张盼儿腻哼一声,只觉心中的哀怨顿时消散于无,心神震荡不已。 叔父还是那个叔父,依旧是英姿不凡,让人怀念. 水溶也没闲着,俯身畅游在山川之间,感受着大自然的清香,声音带着几许囫囵,支吾道:“盼儿,你今儿个怎么会想着见我。” 一见面就询问见面的理由,显然不合时宜,但眼下都亲密无间了,自是该询问一番,毕竟以张盼儿的性情,应当不仅仅就是馋那么一口。 若真是个嘴馋的人儿,她也不可能与永王和睦那么多年。 张盼儿美眸睁开一丝,滚烫如火的脸蛋儿宛若猫儿一般的蹭着少年清秀的面庞,轻柔道:“是那人让我来的。” 虽说她也想念叔父想念的紧,但她还是有自己的原则,既然少年不主动见她们娘俩,显然是有所避讳,既如此,那她也只好压着心中悸动。 但永王那边见水溶冷淡却是心急起来,三番两次的让她来寻水溶,张盼儿耐不住他的逼迫,同时心中也有所动,最终还是抱着试试的心态相邀。 好在少年没有让她失望,真得来见她了。 水溶闻言目光微微一动,果然如他所想,他就知道其中有永王的意思,毕竟这段时日以来,永王在他这里受到的冷遇可不少啊! 现下让张盼儿过来,显然是打着走迂回战术的目的,从而摸清水溶的态度。 默然几许,水溶手儿捻了捻,轻声解释道:“如今永王府树大招风,我也不好掺和什么,委屈你们母子两了。” 永康帝对于永王府世子的态度,让永王府树大招风,各方的目光皆然落在永王府上,这时候水溶还与永王府交往密切,不是让自个也处于风口浪尖。 至于张盼儿母子两,水溶的确是委屈了,这无可厚非,毕竟张盼儿生的,那可是水溶的血脉,都给你生儿子了,还能说什么。 张盼儿娇躯一颤,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带着几许幽怨的嗔了少年一眼,也不知是因为少年的不知轻重,还是这会儿终于想起了自个给他生的儿子。 抿了抿粉唇,张盼儿呵气如兰,洁白的额间隐隐出了一层细汗,脸颊绚丽如霞的,低声道:“嗯,我知道。” 她哪里不知道少年的意思,她与儿子孤单的待在永王府的时候,也曾思虑了这一点,只是不确定罢了。 眼下少年亲口而言,这让张盼儿心中最后那一点幽怨都散发了出去。 水溶:“.” 就这一脸痴迷的模样,你跟我说知道,你知道个屁啊,看来这就是受苦难已久,一朝解放,就不知收敛了。 不过细想一番也能理解,就如同甄画一般,两个侄儿媳妇因怀着身子再到生育坐月子,饿了这么久了,自是没有节制了。 罢了,随张盼儿去了,不让她过过瘾儿,怕是委屈极了 好一会儿后,张盼儿那明媚的脸蛋儿浮上两抹玫红晕团,宛如瀑布的秀发散乱,汗津津的青丝遮住了半边绮丽如霞的脸颊,而美眸紧紧闭着,弯弯睫毛颤抖不停。 水溶伸手将丽人遮在脸颊上的青丝拨开,打趣道:“满意了?” 张盼儿闻言,美眸微微睁开一丝,瞧见少年那戏谑的神情,芳心羞臊,一段时日不见叔父,实在是想念的紧,加上她以为叔父是要与她分清界限,心儿一直惆怅,故而面对叔父的主动,就有些按捺不住。 抿了抿粉唇,丽人将螓首靠在少年的肩头上,两弯眼睫下的明眸,妩媚流转,轻柔道:“叔父,你什么时候看看咱们的儿子。” 她这个做母亲的见了叔父,孩子也得见见爹爹才行。 水溶闻言目光微微一凝,伸手揽着丽人那两团丰翘,从锦墩上起得身来,轻声回道:“得闲的时候看看吧!” 近段时间之内,他没有去永王府的打算,至于什么什么得闲,那就的分情况了。 张盼儿素手环在少年的脖颈上,心儿下意识的一颤,那张雪腻的脸蛋儿嫣红欲滴的,两弯眼睫下,那双明眸泛着晶莹。 都不是第一回了,丽人岂会不知少年的意图。 然而听着少年的话语,张盼儿大抵也能明白少年的敷衍之语,心下怅然之际,也能理解,抿了抿粉唇,轻声道:“那叔父给咱们孩儿起个名如何?” 水溶闻言眉头微微一挑,心下错愕起来,虽说血脉上孩子是他的,可名义上永王才是孩子的父亲,按理来说应当是永王来取才是。 可如今看来,永王并未给孩子取名,让他来取,无疑是想让他与孩子更为亲近一些,从而获取到北静王府更多的支持。 沉吟一声,水溶出声道:“单取个“安”字如何,希望孩子能平平安安的。” 作为孩子的亲爹,取名无可厚非,这一点要求水溶还是要满足的,他也没想着让孩子能有多大的权势,平平安安就好。 张盼儿闻言,美眸微微一亮,平平安安这一寓意,倒是和她不谋而合,永王那些什么野心,她也不在乎,就是盼着孩子能平安顺遂的长大。 “嗯,就叫安儿。”张盼儿轻声应了一声。 水溶点了点头,目光微微一转,旋即复又说道:“至于永王那儿,你就说我会在他需要的时候帮助他,让他这段时间收敛着些,不用这般殷勤。” 永王这边寻个借口打发了就好,反正是不是他有需求的时候,那都不是水溶自个说了算。 张盼儿闻言心下了然,应了一声后,轻声道:“嗯,我知道了。” 少年能给她一个搪塞永王的借口,显然是担心她被那人逼迫,这份心意倒是让张盼儿芳心微微一暖,到底心里还是有她的。 只是少年不知道的是,张盼儿自个已然有了盘算,对于安儿,永王明面上喜爱,实际上背着人的时候冷漠的很。 毕竟孩子不是他的种,连她在内,她们母子两某种意义上而言,都是永王的耻辱,早晚有一天会清算她们。 永王的薄情寡义,她可是深有体会。 念及此处,张盼儿不能再视若无睹,不光是为她自个,更是为了自个的儿子。 况且,瞧叔父这幅敷衍的模样,便知晓他也觉得那人头疼,既如此.那也就怪不得她了。 当然,这些事儿,她并不想与少年明说。 “嗯~” 正当丽人思虑之际,忽觉心神剧颤,莹润的美眸白了少年一眼,环在少年脖颈上的素手不由的紧了紧。 水溶见状会心一笑,盼儿这是愈发的懂事起来,于是乎水溶也不顾及什么,端着丽人便.起伏不定。 一时之间,屋内莺啼流转,春意盎然。(本章完) 第428章 北静太妃:他在哼我 北静王府,轩敞的演武场内。 李纨伫立在一侧,柳叶细眉下的美眸凝视着那弯弓射箭的少年,眉眼间温情洋溢,泛着晶莹的明眸,明亮湛然。 丽人容色妍丽,微微踮起的脚尖,让那鹅黄色襦裙包裹的娇躯更显得玲珑曼妙,额间的几缕青丝垂落在耳后,晶莹的耳垂上挂着那红色而耳垂,轻轻摇曳。 “兰哥儿这般模样,倒是有几分英武之气。”甄画瞧着李纨那怔怔出神的模样,心下微微一动,笑着打趣起来。 甄画与李纨暂住王府,李纨大多时候都是在一侧静静的看着贾兰,也不打扰他习武念书,而甄画也经常陪着李纨,两人的关系亲密,俨然是一对好闺蜜儿。 李纨闻言,美眸微微闪动,凝视着贾兰那身着劲服的英武样儿,妍丽的脸蛋儿浮上一抹浅笑,说道:“什么英武气的,也就是精气神强了几许而已。” 其实瞧着贾兰的模样,的确是有几许英武气儿,做母亲的虽然喜欢别人夸赞自家儿子,但也不能沾沾自喜,谦虚客套还是要有的。 甄画:“.” 她怎么好似觉得这珠大婶子是在炫耀。 话虽如此,但甄画也没脾气,毕竟她也知道贾兰稳重懂事,书念得好不说,这气质也甚是不凡,有这个炫耀的资本。 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等她生了儿子,不比别人差,到时候让表哥精心培养一番,定然是京城里独一份的公子哥儿。 抿了抿粉唇,甄画意有所指的说道:“瞧兰哥儿这模样,看样子王爷没少花精力培养,兰哥儿这是好福气啊!” 实话实说,贾兰小小年纪便是王爷身边的侍读,前程无限,更是得王爷的培养,可不就是好福气,旁人想得还得不到。 旁的不说,国公府里那衔玉而生的宝二爷就没这份际遇。 李纨闻言玉容微微一怔,旋即轻点颔首道:“画儿说的极是,我还要多谢王爷哩。” 这话的确不假,且不说她知晓王爷为贾兰、贾环两人请了名师,光从贾兰那精神样貌而言,就知道是花了心血培养的。 对此,丽人芳心之中,自是感激不尽。 甄画偏着螓首,眉眼弯弯的说道:“我的好婶子,你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奶奶,焉能不知感谢不光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李纨心下了然,甄画这是在提醒自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意,王爷这边如此培养他的儿子,她这个做母亲的总要有所表示才是。 只是她一个妇道人家的,在国公府里虽是个大奶奶,可却是边缘人物,又能有什么表示。 总不能拿出一些体己银子吧,人家王府家大业大的,也不缺她这些,拿出来了反倒是对王爷的羞辱了。 默然几许,李纨凝眸看向甄画,问道:“依你所见,我该如何酬谢王爷。” 宁国公府没了,但甄画仍就是府里的大奶奶,虽然没有爵位继承,然而那一大片的家产,却是掌握在甄画手中,对于一些人情世故,想来有她自己的见解,故而便询问起来。 毕竟原本就是甄画提醒的她。 甄画美眸微微眯了起来,说道:“依我看,你干脆就摆个东道宴请王爷,表示表示心意,起码让王爷知晓婶子的感激之情,总好过视若无睹的。” 李纨闻言,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微微一亮,不得不说,甄画这个意见倒是极佳,心意再小也是心意。 将一切都当做理所应当的,反而会遭人嫌弃。 抿了抿粉唇,李纨低声道:“这倒是个好法子,哪日等王爷有空,我便请王爷一个东道,以表感激之情。” 甄画闻言,那水嫩的唇角微微上扬,柳叶细眉下,那双明眸闪过一抹精芒,笑着说道:“这样吧,我帮婶子邀请王爷,看哪日适宜。” 李纨也不做他想,她与王爷之间接触的甚少,让她前去相邀,一来自个有些难为情,二来也是怕王爷那边婉拒,若是让甄画前去,倒是免却了诸多麻烦。 最好甄画也在旁陪同,这样才不至于那般的尴尬。 念及此处,李纨抬眸看着眼前这个热情的侄儿媳妇,眉眼舒缓,芳心涌上一抹暖意,轻声道:“那就麻烦你了。” 这侄儿媳妇做的,真真是为她着想,既提点了她,又不遗余力的帮衬,都不知道让丽人说些什么好了。 甄画闻言一脸的无所谓的,大包大揽的说道:“不麻烦,到时婶子就看好吧。” 麻烦,有什么可麻烦的,不让她参与其中才麻烦哩。 没一会儿,贾兰一席劲服的走了过来,举手投足间,洋溢着青春少年的朝气,一板一眼的行了一礼,道:“母亲。” 李纨美眸盈盈的看着少年,眉眼间的喜色藏也藏不住,捏着手中攥着的帕子帮擦了擦少年额间的细汗,温声细语道:“辛苦了,都出汗了。” 即便是凉秋,然而贾兰一番练习弓箭之后,也免不了出些细汗,这让李纨心儿还是有几许疼惜。 贾兰目光微微闪动,心里颇为享受来自母亲的关爱,不过夙来稳重的他也没有过于显露出来,清声道:“不辛苦,姑丈说了,男儿出些汗水正常的很,孩儿觉得这会儿神清气爽。” 其实一开始练习弓箭的时候,贾兰是极为的不习惯,甚是乏累,可日积月累下倒是习以为常,甚至于自个的精神气更足了些,一日不练习,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李纨瞧着贾兰这活泼劲儿,心里也知晓少年并非是哄她的话儿,瞧着少年与以前一个劲念书的暮气沉沉完全不同,愈发的精神起来,心中对于王爷曾经提及过的君子六艺颇为赞同。 哎,终究是个妇道人家,若是那人还在.罢了,他若是明白这些,也不至于早早就 思及此处,李纨轻抚着贾兰的脑袋,眉眼舒缓,声音中带着几许柔情,轻声道:“嗯,既是如此,那你就听王爷的话儿。” 她算是明白了,贾兰跟着王爷身边,成长性才高。 贾兰闻言扬着小脸,清秀的眉宇下,那双明眸湛然有神,似是带着几许崇拜的意味,说道:“母亲,孩儿知道了。” 其实不需要李纨叮嘱,他也会听姑丈的话。 李纨抿嘴笑了笑,轻抚着少年的脑袋,妍丽的脸蛋儿洋溢着流光,唇角那微微勾起的弧度,透着浓浓的宠溺。 一侧,甄画凝眸看着贾兰那发着亮光的眼睛,芳心微微一动,少年这崇拜的眼神,怎得就有一种莫名的味道,似是.似是自个小时候看向父亲那般。 思及此处,甄画美眸闪了闪,她可是知道这兰哥儿是李纨的命根子,为了贾兰,怕是李纨什么都愿意做。 既然贾兰很喜欢表哥,这倒是便宜不少,想来珠大婶子那儿,以后也能更好的接受才是,拿捏起来也便宜。 哎,为了表哥,她这恶人做的,都熟稔起来了。 在演武场待了一会儿,甄画见李纨与贾兰母子两人叙体己话儿,识趣的没有打扰,转而便打算去宁安堂。 毕竟在王府里,她讨好的不仅仅只有表哥,还有熟知她与表哥一二事的北静太妃。 宁安堂,暖阁之内。 北静太妃坐在软塌上,怀中抱着着贾淼,柳叶细眉下,那双莹润的明眸凝视着眼前的少年,娇媚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心儿有些发虚道:“溶哥儿,我还要带着淼儿哩,不大方便,你且先回去。” 能在王府里待的少年,自然就是水溶。 水溶日常在都督府处理完政务之后,便径直来到宁安堂,见北静太妃言语中赶人的意味,不由的挑了挑眉,居高临下的凝眸看着北静太妃,带着几许压迫的气息,声音莫名道:“莞儿,君子一言九鼎,你这可就不厚道了。” 北静太妃闻言,那雪腻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嫣红,芳心处带着几许尴尬之色,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说起这事来,其实就是上回水溶“逼迫”她做下的那个交易,让她主动勾人这种羞臊的事儿,她真真是太难为情,就没见过世上有这荒唐事儿。 故而这两日水溶来要求她履行承诺的时候,她都是避而不见,要不然就是拿淼儿当挡箭牌敷衍水溶,谁承想这混不吝的猴儿,居然来堵她的门,强势要说法来。 抬眸瞧着少年,见其气势汹汹的,北静太妃心下一狠,偏着螓首冷哼一声,似是理所应当道:“我就是个妇道人家,算什么君子,什么一言九鼎的,我不知道。” 水溶:“.” 没想到,北静太妃居然玩起这招来。 原本水溶还为此沾沾自喜的,幻想着领略北静太妃那妩媚动人的风情,谁承想居然给他来了一招死不认账。 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这会儿,水溶表示火气很大。 默然几许,水溶移步近前,强势的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扳了回来,凝视着丽人那娇媚如玉的脸颊,挑眉道:“莞儿,你既然不讲规矩,那就休怪我了。” 对于这种毫不讲理的妇道人家,最好的办法就是动粗,和她们讲理,纯粹就是吃饱了撑的。 谁叫这原就是丽人自个应诺下来的,理在他这儿,他就能横,所谓有理走遍天下,他难道还不能强势一些? 下颌传来的一丝疼痛,让北静太妃微微蹙起眉头,闻得少年那强势霸道的话儿,丽人芳心羞臊之际,又涌上一股子愤懑。 少年这话是什么意思,威胁她? 以往让这猴儿诨闹,那是因为她心软,半推半就的也就让这猴儿尽尽兴致,可若她不愿,光凭她的身份就能压得他死死的。 对她来硬的,这猴儿敢她最恨别人威胁她,尤其是在老北静郡王病逝之后,她就暗暗下了决心,绝对不会饶过任何一个敢威胁她的人。 此时,北静太妃芳心羞恼,两弯柳眉微立,那双莹润的明眸直勾勾的盯着少年,呵斥道:“我就不讲规矩了,你又待” 话音未落,却见少年凑了过来,丽人心下一惊,还不等有所反应,自个的唇瓣便被噙住了,不由的让丽人美眸瞪圆了来。 这猴儿,真来硬的啊! “呀~” 这时候,北静太妃怀中的贾淼忽地哭了起来,顿时让心神恍惚的北静太妃醒悟过来,那张雪腻的脸蛋儿涨得彤红,樱颗贝齿咬了起来,顿时让那肆意妄为的少年痛呼一声。 水溶轻抚着自个的唇瓣,开口道:“莞儿,你来真的啊!” 原以为以北静太妃对他的宠爱,即便丽人芳心羞恼,那也不会拒绝于他,旁的不说,若是真舍得的话,水溶也不会得偿所愿。 万万没想到,这次居然翻船了,她真咬啊! 好在北静太妃心里还是有数的,并非下狠口,如若不然的话,怕是都要见红了。 北静太妃这会儿可没空搭理少年,轻声细语的哄着怀中的贾淼,抬着那张熏红的脸蛋儿看了一眼少年,不耐烦的啐骂道:“你还有脸说,当着女儿的面,还敢如此的放肆,你真真是魔怔了,去去去,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她也是服气了,这猴儿真是被她宠坏了,百般欺辱她不说,现在居然当着淼儿的面就.把她淼儿惹哭了,不给他一眼颜色,真当自个没脾性。 水溶:“.” 他算是明白了,这是有了新欢忘旧爱了,他原本在北静太妃心里第一顺位的位置被自个的女儿给取代了啊! 水溶移步近前,伸手轻抚着贾淼的小脸蛋儿,温声道:“淼儿乖,不哭了,爹爹可没欺负小妈。” 北静太妃见少年会哄着自家闺女,心下微微一缓,莹润的双眸看向少年的时候,眉眼间带着几许温情。 这猴儿,总算还是有个做爹爹的模样。 可听到后半句话的时候,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丽人那雪腻的脸蛋儿涨得彤红似火的,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瞪圆了来,怒视着这“恬不知耻”的少年,呵斥道:“你给我滚。” 什么小妈,亏这猴儿说的出口,她小吗?凭她的位份,起码自个应该是大娘才是。 呸,想什么呢,自个是淼儿的祖母。 缓过神来的北静太妃芳心羞臊不已,那张娇媚的脸蛋儿涨得彤红似火的,她也不知道怎得,好端端的往大娘那儿想去。 都怪这猴儿没个正形,把她都带歪了。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见贾淼微微撅了撅小嘴,小脑袋动了动便又睡了过去,泰然自若道:“事还没了呢,你得给我个交待。” 这时候,他可不想功亏一篑,总之少年就是要北静太妃给个说法,答应了的事儿,岂能随意反悔。 北静太妃:“.” 这猴儿还惦记着这事哩,色令智昏的东西,都不知道让她说什么好,真就是仗着自个的心软,愈发的得寸进尺了。 贝齿轻咬着粉唇,丽人怒视少年,喝道:“再无理取闹,我就.我就发飙了。” 母老虎不发威,真当自个是个任由他搓扁捏圆的小猫儿了。 水溶闻言挑了挑了眉,迎上丽人那瞪圆了的双眸,毫不示弱的对视起来,轻揉的唤了一声,道:“莞儿~” 这一声“莞儿”唤的,让北静太妃心儿一颤,微立的柳眉舒缓几分,凝眸看着眼前的少年,芳心略感无力,摊上这么一个冤家,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 对上少年那湿漉漉的眼神,北静太妃心下还是软软,抿了抿粉唇,丽人微微垂着螓首,低声道:“你先回去,这事以后再说。” 这会儿,北静太妃只想着打发了这猴儿,被他缠上了,那就没完没了。 水溶凝眸看着丽人,目光微微一动,颔首道:“那莞儿这回可别再想敷衍我了,要不然,哼” 说着,水溶伸手捏了捏丽人的脸蛋儿,旋即施施然的离去。 北静太妃美眸微微瞪圆了来,瞧着少年那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背影,心神恍惚:“他哼我,他刚刚是在哼我吧!” 回过心神的丽人此时芳心羞恼,檀口微微的,身前起伏不定,雪腻的脸蛋儿涨得彤红,当即便啐了一声,骂道:“呸,我就敷衍了,你能怎么着我,你敢怎么着我。” 发泄一番,丽人垂眸看了一眼安然熟睡的贾淼,缓了片刻后,才温声细语道:“淼儿啊,瞧瞧你爹爹,就是个无赖货,我该拿他怎么办才好啊” 对于水溶这要人命的顽意,狠又狠不下心来,她真真是无可奈何! 这边,水溶出了宁安堂,沿着游廊走道而行,迎面便碰上了甄画,丽人见到少年,眼眸一亮,招呼道:“表哥,您怎么在这儿。” 原以为表哥在外办差,倒是没想到居然碰见了表哥。 水溶点了点头,凝视着丽人那娇媚的玉容,轻声道:“事情忙完了便过来给母亲问安,顺便过来看看淼儿。” 甄画闻言芳心欣喜,别瞧这顺便的事儿,表哥一回来就看望淼儿,可见表哥心里对于淼儿的疼爱,让丽人愈发的欢喜。 只是还不等她说话儿,却见少年拉着她离开,行至一处隐秘的角落后,便轻声低语两句,让丽人芳心羞涩。 甄画美眸羞涩的嗔了少年一眼,明眸环顾了一圈,见渺无人烟的,抿了抿粉唇,便蹲下身子,素手解着少年的腰带。 水溶凝视着前方那葱绿的灌木,眉头时蹙时缓,原本在北静太妃那儿涌上的火气,渐渐消散开来。 垂眸看着那兢兢业业的甄画,水溶不禁心下感叹,还是自家的甜心表妹好,从来都是顺着他,但凡他开一句口儿,半点反驳也没有,甚至于都不需要水溶开口,丽人便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旁的不说,那尤氏、甄家姐妹儿,都让水溶颇为畅然。 这般的乖巧懂事,莞儿就不知道学学(本章完) 第429章 甄画:那珠大婶子是逃不开了 秋风习习,卷动着那泛着金黄的枝叶,淡淡的清香弥漫在花园四处,份外的沁人,让人沉醉其中。 葱郁的草木间,甄画跪伏在草地之上,雪腻的脸蛋儿涨红,檀口微微,嫣红的唇瓣泛着丝丝晶莹,轻柔道:“对了,表哥,有件事与你商量。” 水溶拨开丽人额间贴着的一缕青丝,凝视着丽人玫红的脸蛋儿,那莹润的明眸绮丽流转,说道:“你我之间,有什么事儿直说便是。” 甄画闻言,芳心微微一喜,抿了抿晶莹的粉唇,轻声道:“珠婶子说是想感谢表哥对兰哥儿的照料,请单独请表哥一个东道,表哥要不要赏个脸。” 原是寻个得闲的时候与表哥说这事儿,可既然碰上了,那便顺带说一声。 水溶微微蹙了蹙眉,默然几许后,捏着丽人的下颌微微抬了起来,身子微微前倾,说道:“告诉珠嫂子,兰哥儿既然喊我一声姑丈,照料一二也是理所应当,不必如此客气。” 对于贾兰,他的确是多照料几分,不过那也是他自个争气,若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他也不会另眼相看。 甄画美眸嗔了少年一眼,芳心不由的暗啐起来,刚喘口气儿就也不知让人歇歇。 抿了抿粉唇,甄画提了提纤纤素手,凑上前嘬了嘬嘴儿,支吾道:“表哥,我觉得您还是赏这个脸为好,要不珠婶子可不得伤心。” “伤心?这有什么好伤心的,你告诉她不用多想。”水溶眉头微微一蹙,捏着丽人那晶莹耳垂挂着的耳坠把玩起来,毫不在意的说道。 其实水溶也明白李纨的想法,无非就是摆个东道表示一番心意而已,失望是有,扯不上什么伤心不伤心的。 甄画顿了顿,扬着螓首看向少年,眨了眨眼,说道:“可是我怎么觉得珠婶子似是颇为敬慕表哥。” 水溶闻言眉头一挑,李纨那个俏寡妇敬慕他?他又没和李纨之间又什么交集,拢共算起来就见过几回,还是简单的交谈几句,怎么可能就敬慕他哩。 一个守寡的妇道人家敬慕一个少年郎一听就是不大正经的事儿,怎得,朝三慕四的人妻?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别胡说八道,珠大嫂子洁身守道,莫要说这些凭空捏造的话儿污人清白。” 李纨出身书香世家,从小学的便是女德女诫一类的书籍,守节的观念刻进脑子里面,怎么会朝三慕四的,这等事儿传了出去,污人名声的,性格刚烈的人儿活都活不下去。 甄画:“.” 什么叫洁身守道,这话说的,总感觉表哥这是在内涵什么,想来是因为.自个多想了去,庸人自扰吧! 抿了抿粉唇,甄画葱白的指尖点了点少年的鼻间,微微撅着粉唇道:“我又没说什么,表哥激动什么。” 水溶蹙了蹙眉,伸手捏了捏丽人那挺翘的鼻翼,挑眉道:“说的什么话儿,我多咱激动了,张嘴就来。” 甄画皱了皱琼鼻,柳叶细眉下的那双莹润的明眸白了少年一眼,其意不言而喻。 她不过就是说了一句珠大婶子敬慕表哥而已,犯得着扯这么一个道理出来,更何况少年在她掌心之中,如何察觉不到少年那微微的颤动。 言语能哄人,但身体可是诚实的。 话又说回来,珠大婶子那般俏丽的孀居妇人,丰腴犹存,表哥动点心思也能理解,这点心思也不是说存了什么腌臜的意图,或许用欣赏更为准确。 既是如此,标榜为“贤内助”的甄画自是要推表哥一把,好让表哥能更近距离的欣赏,爷们吗,偶尔尝尝鲜不是正常的事儿。 她这般全心全意的为表哥着想,那贾元春能成? 哼,贤内助是做出来的,不是口头说的。 卷了卷舌,丽人轻咽一声,转而说道:“表哥,我就是觉着珠大婶子年轻守寡,这般大好的青春苦熬,也是个可怜人儿,如今心思都扑在兰哥儿身上,表哥照料兰哥儿,珠大婶子敬慕表哥也实属正常,哪里就污人名声了。” 这.话说得倒有几分道理,一时之间倒让水溶无话可说,相对而言,他的确是有一丝的反应激动了些。 也怪甄画,好端端的用什么“敬慕”这个词,就不能用“感激”,这不是扯着人往歪处想。 甄画扬着螓首看向少年,见少年默然不语的,心下大抵也是明了,那双莹润的明眸闪了闪,说道:“表哥,珠大婶子一个孀居之人带着兰哥儿本来就难,您不赏她这个脸面,不是就让婶子多想了去,岂不可怜。” 水溶默然几许,开口道:“你来安排吧!” 原本水溶是不大愿意吃这个饭,不过甄画也说得对,李纨请东道本就是怀着感激之心,他若不赏脸,还以为是水溶对于贾兰不满,这不是让那俏寡妇胡思乱想。 也罢,就当是可怜她吧! 甄画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眯了起来,眼角带笑,瞧,她稍稍挑拨下言语,表哥就入套了,表哥这人啊,其实很好对付,只要激发了爷们那怜香惜玉的心儿,一切也就水到渠成。 旁的不说,那尤氏以及甄家的两位妹妹,人都摆在床榻上了,总不能赶走了,更甚者,自个那时就是在表哥面前卖惨之后,不就得偿所愿。 “嗯,我会帮表哥安排妥当的。”甄画嘟着嘴儿支吾道,莹润的明眸中闪过一抹精芒。 安排,她会安排的妥妥当当,到时让表哥大吃一惊。 水溶并未察觉甄画明眸的异样,伸手轻轻拍了拍丽人的螓首,笑道:“你什么时候和珠嫂子关系这般要好了。” 这既帮着李纨做说客,又要帮着安排,操心又出力的,说她们两人是闺蜜之情都不为过了,难不成说这就是女儿家的情谊,一处既合。 甄画闻言白了少年一眼,心里腹诽起来,她这般费心力的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身前这个“羞辱”她的少年郎。 抿了抿泛着晶莹的粉唇,丽人起得身来,那雪腻的脸颊上浮着两抹玫红晕团,莹润的明眸间妩媚流转,纤纤素手堆起裙裳,转而背过身去。 水溶扶着丽人那柔软的腰肢,掌中滑腻流溢,一时之间倒也没有心急,盘桓于林中山涧,轻笑道:“画儿,你这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甄画闻玉颊滚烫如火,心儿只觉悸动不已,少年这话说的,他不是这个意思,拍她作甚,分明就是他的恶趣味再起,吊人胃口。 抿了抿粉唇,甄画抬眸环顾一圈,心儿微微紧了几许,玉颊熏红,贝齿轻咬着粉唇,腻声的唤道:“表哥,这在外面哩,你别闹了。” 四处空旷的,万一有人过来了,真真就羞死个人,有时候想想,表哥什么都好,就是床第之间,过于的荒唐了些。 “呵呵”,水溶轻笑了一声,倒也没有继续打趣,凑将过去,好似龙入大海,虎归山林,只觉终是回到了温暖的家儿。 丽人腻哼一声,美丽的螓首不由自主的微微扬起,柳叶细眉下,那双晶莹的美眸闭阖,裙下的笔直颤动,险些都有些站不住脚儿, 饶是生育过,但表哥的英武,依旧让人.难以自持。 水溶嘴角微微上扬,垂眸凝视着丽人那颤抖的笔直,心下也是了然,眼下这还能坚持,若是他.怕是丽人腿儿都酥软了。 野外宿营原就条件艰苦,素来娇生惯养的甄画自是难以克服,本着怜香惜玉的心,水溶便贴心的端起了丽人。 甄画美眸颤动,那张雪腻的脸蛋儿玫红点点,芳心颤动不已,即便这不是第一回了,可这羞人的一幕,还是让丽人羞臊不已。 但凡面前有个人儿,那都是一览无遗了。 贝齿轻咬着粉唇,甄画颤声道:“表哥,你悠着些,我怕引人过来,瞧见了.我可没脸活了。” 前车之鉴,甄画可是晓得其中的厉害,若是她声儿大了些,可就真的会招人来,若是个丫鬟倒是无所谓,倘若是个真真是不敢想象。 羞臊之类的还能忍受,就怕表哥觉得自个不清白了,到时嫌弃她了可怎么了得。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心下也颇为赞同,这会儿他是顾着自个爽快了,倒是把丽人的心儿忽略过去。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有过经验的水溶端着丽人来到一处隐蔽的山石前,让丽人面壁思过起,俯身凑在丽人的耳边轻声低语几句。 甄画闻言,玉颊涨得彤红,柳叶细眉下那双莹润的美眸,满是嗔怪之色,如此虽是不会让人瞧见她,可她的声儿. 贝齿轻咬着粉唇,丽人提着那双纤纤素手将身前襟口上挂着的绣帕解了下来,堵着嘴儿,心里却嗔怪起少年的荒唐。 水溶会心一笑,倒也没在说什么,端着丽人打起井水来,须臾间便十几个来回,后背都不禁冒出一层细汗,湿漉漉的。 这会儿,甄画心儿也不好受,那柔嫩的娇躯任由风吹雨打,颤动不已,鹅黄的绣帕上一片沾湿,娇媚的脸蛋儿绚丽如霞。 缓了片刻,丽人扯下绣帕,微微偏过螓首,余光瞧着少年那清秀的面庞,颤声道:“我想再给表哥生个孩子,嗯,要儿子。” 虽说她给表哥生了个孩子,可那始终是个女儿,尤其是元春此时有了身子,若是生个女儿,那她也能追赶上来,就算是个儿子.大家都有儿子,那就各凭手段获得表哥的偏爱。 总而言之,没这个儿子,甄画心里就惴惴不安。 只是想生归想生,这事还是得经过表哥的同意,如若不然,以表哥的性子,大抵是施恩于外,怎会灌溉甘露。 当然,她也可以使些手段,但不是得到许可,万一表哥不喜,那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她要的不是仅仅依靠血脉联系的关系,而是打心眼里认同的身份。 水溶闻言顿了顿,凝视着丽人那动容的侧颜,默然几许后,凑在丽人那泛着玫红的玉颈间,口齿不清道:“你这才刚生淼儿不久,身子还没好利索,等休养个一年半载,再让你生个儿子。” 实话实说,生儿育女这种事儿不能操之过急,这甄画才生育不久又想着生,真当自个是个机器了。 甄画闻言心下微微一顿,她原以为表哥不会拒绝于她,没想到居然不肯。 不过此时丽人倒也没有那么难过,毕竟表哥的理由是以她身子为由,不禁让丽人心下涌上一抹欣喜,不枉她费尽心思的讨表哥欢心,在表哥心里还是有她的。 只是抿了抿粉唇,甄画忍着玉颈处的异样,声音如泣如诉道:“表哥,你又不是不知晓我的状况,若是没个正经的子嗣傍身,万一我人老珠黄了,表哥觉得腻了,那我可怎么活,你总得给我一个依靠啊!” 说这话儿,有些算计表哥吃软不吃硬的性子,然而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儿,况且为了表哥,她都算计了多少人了,连那珠大婶子半只脚儿都入了套了,她稍稍算计一二又能如何。 反正她不管,她就要给表哥生个儿子。 水溶低声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腻了你,更何况我又不是不准你生,只是顾着你的身子,迟些时日而已。” 对于丽人的担心,水溶也能表示理解,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旦水溶真的嫌弃于她,这对于甄画而言无疑是致命打击。 这无关信任,甄画想要个男嗣傍身求个心安,无可厚非。 甄画闻言,芳心微微一喜,她也明白少年的心思,然而迟则生变,此时表哥是应承了,若是迟些时日表哥改了主意那可如何是好? 尤其是有元春这个威胁在,不得不防。 念及此处,甄画微微扭着身子,吴侬软语的说道:“我身子养好了,我想生一个,求你了,表哥。” 水溶蹙了蹙眉头,不由的轻呼一声,暗叹画儿真真就是小妖精,撒起娇来要人命儿,颇有几分那种祸国妖妃的架势来。 默然几许,水溶轻咬一口丽人那晶莹的耳垂,附耳道:“画儿,别闹,我知晓你的难处,但你不能透支了身子,咱们又不是只争一朝一夕的,那是要一辈子都在一块的,我答应你,等明年的时候,我就让你再生个大胖小子来。” 虽说丽人的撒娇让少年有些迷醉,然而他却不能因此而糊涂,这么乖巧可人的甜心表妹,他怎么舍得。 甄画闻言娇躯一颤,尤其是听见少年那一辈子的承诺,心儿都彻底酥化下来,那双莹润的明眸泛着点点星辰,璀璨夺目。 一辈子啊,原来表哥是要和她过一辈子,有表哥这话,那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甚至于心底深处还觉得不够,怕是这会儿,表哥想要谁,那她就一定想尽办法。 贝齿轻咬着粉唇,丽人眼神渐显迷离,轻轻柔柔的说道:“那听表哥的,你可不能哄我。” 这要是哄她的话儿,那可比那刀戳她的心窝子还疼。 水溶轻点颔首,温声道:“这才是表哥的好画儿,你乖乖的,表哥怎会哄你。” 甄画闻言芳心微微一动,她只要乖乖的,表哥就不会哄她,也会疼爱她,既是如此,那她一定乖乖的。 贝齿轻咬着粉唇,丽人娇躯微微一扭,柔媚道:“表哥~” 水溶会心一动,凝视着丽人那泛着玫红的耳垂,心下暗道,这甜心表妹真真就是一个小妖精,勾起人直让人难以抵抗。 也不知莞儿若是.呸,想什么哩,这会儿想起莞尔作甚,不专心 过了好一会儿后,甄画素手褪下那堆起的裙裳,丰翘只觉一片的软腻,那张雪腻的玉颊浮着两抹玫红晕团,绮丽流转的眉梢间,那双晶莹的明眸盈盈如水的嗔向少年。 果然如她所想,施恩于外。 水溶此时衣裳整齐,移步近前,伸手将丽人那贴在额间的一缕青丝拨开,凝视着丽人那娇媚的玉容,温声道:“好了,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感受着少年的温柔,甄画两弯眼睫颤动,微微扬起螓首,凝眸看向眼前的少年,一时舍不得离开。 沉吟一声,甄画抿了抿唇道:“表哥,你要不要去看看馨儿、雪儿她们。” 水溶闻言目光微动,上回甄画弄的惊喜,让甄馨、甄雪两姐妹陪同,那时甄馨可是彻底的蜕变,而甄雪却是顾忌着年岁,倒是没有过激,但也是在甄画的言传身教下尝了尝鲜儿,那般滋味,当真就是.难以形容。 总而言之,这甄家三姐妹,俨然都是水溶的人。 默然几许,水溶轻声道:“等过两日吧,过两日我在去看看她们。” 这会儿的水溶可是贤者模式,兴趣倒是不大,更何况他待会还要去看望看望那怀着身子的元春,犯不着改变行程。 甄画闻言,心下微微有几许失望,不过有了先前表哥那言行的宽慰,此时倒也并不是太过于在意,美眸闪了闪,轻声问道:“那珠大婶子那儿,后天让她摆个东道可好?” “你安排就好。”水溶不以为意的回道,反正就是吃个饭儿,值当什么事儿。 甄画眉眼带笑的应了下来,心下却在谋划,无论如何,那珠大婶子是逃不开了,表哥,上定了她的绣榻。 只是得想周全的法子。(本章完) 第430章 甄画:珠大婶子彻底入套了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暗沉的天空中挂起一轮小船似的月牙,皎洁的月光,仿佛为大地披上了一件轻柔的丝绸披风,带着些朦胧的光束。 李纨、贾兰落住的小院里。 李纨微微弓着身子立在楠木桌前,一席湛蓝色的襦裙下,那包裹下的娇躯是那么的曲线玲珑,莹润的杏眸看着桌上整齐有致的青白瓷盘具,婉丽的玉容浮上一抹满意之色。 邀请王爷东道的事儿,甄画已然与他说了个明白,今日王爷便会过来,于是乎她早早就准备了一番,桌上那精致的饭菜,都是她一手操办的。 毕竟除了亲力亲为的,旁的也表达不出对于王爷的感激之情。 提着纤纤素手擦了擦额间的细汗,撸起的袖摆下,露出一节藕臂,在橘黄色的烛火下,烨烨生辉,那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凝视着桌上的饭菜,丽人心中暗道:“许久未亲自下厨了,希望王爷不会嫌弃。” 一侧,贾兰瞧着在楠木桌前忙活的李纨,清秀的眉宇下,那双眼睛湛亮,声音中带着几许欣喜,说道:“母亲,姑丈什么时候来啊!” 今儿个母亲忽然说要请姑丈一个东道,这可让贾兰心里高兴,对于那个对他颇为照料的姑丈,贾兰心中甚是敬重,原就想着报答,然而他尚且年幼的,也没有这个机会,不曾想母亲居然把姑丈请来了。 闻得少年之言,李纨抬眸看了贾兰一眼,见其小脸上藏不住的欣喜,精致的眉眼间蕴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轻声道:“嗯,王爷忙完事儿就会过来。” 其实李纨心中也不确定,毕竟这都是甄画告诉她的,不过甄画犯不着哄她,想来是早早就与王爷说明。 最为重要的是,王爷那般情形谦和的人儿,既是应承下来,又怎会失约她这个孀居妇人。 抿了抿粉唇,李纨抬眸看着贾兰那小脸上的欣喜,杏眸闪了闪,笑道:“王爷要过来,怎得你这么高兴,就这般喜欢王爷。” 她是知晓贾兰颇为敬重王爷,然而此番看来,似乎不是一般的敬重,兰哥儿就那般的喜欢王爷? 贾兰点了点头,目光湛亮道:“嗯,姑丈为人很好,除了教导我和环三叔学问,还时常教导我们一些做人的道理,我和环三叔都十分敬重姑丈。” 李纨凝眸看着贾兰小脸上洋溢的喜色,柳叶细眉下的杏眸闪了闪,芳心中涌上一股对于贾兰的歉意。 她大抵明白贾兰的想法,兰哥儿在国公府并不受重视,甚少有人会教导,即便是身为祖父的贾政,基本上也就是询问一句功课而已。 即便李纨会教导贾兰,可她终究是个妇人,自是岂不到言传身教的本事,若是那人健在,何至于如此。 夙来稳重的贾兰那脸上的神情作不得假,王爷对于贾兰的照料那是实打实的,此时,李纨心中对于王爷的感激更甚。 正此时,一身华丽的甄画走了进来,瞧见屋子里的这两母子,笑眼盈盈的道:“珠大婶子,都准备齐全了。” 李纨瞧见甄画,清丽的玉容浮上笑意,招呼道:“画儿,你来了。” 这个局是甄画摆的,自是也在邀请之类,更何况她一个妇道人家的与爷们共处一室,心里还有些不大爽利,让甄画这个“熟人”陪同,大家都清爽。 甄画抿嘴笑了笑,示意一番,惊蛰便端着托盘走了上来,只见其上放着精致的青花瓷酒壶,在李纨那略带疑惑的眸光中,解释道:“这是上好的绍兴黄酒,我特意取来的。” 李纨眉眼舒缓,看向甄画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感动之色,这侄儿媳妇当真是个体贴人,值得深交。 抿了抿粉唇,李纨说道:“酒水我都备好了,你这.” 甄画闻言不以为意,眉眼弯弯道:“既是带来了,也不好浪费,咱们先吃你那儿的,这壶酒就留着备用。” 要想成事,可必须要靠她带来的酒。 李纨闻言眨了眨眼,觉得甄画所言有理,倒也没说什么。 这会儿,贾兰一步上前,一板一眼的行礼道:“画姐姐好。” 贾蓉与贾兰是同一辈分的人,按理来说,贾兰应当喊甄画为嫂子,不过甄画不喜欢这个称呼,让贾兰喊姐姐。 甄画凝眸看着贾兰,亲近的揉了揉贾兰的小脑袋,眉眼带笑的说道:“嗯,好孩子。” 贾兰不太适应这种亲昵,清秀的小脸蛋儿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眨了眨眼,问道:“画儿姐姐,姑丈怎么没一起来。” 甄画闻言,揉着贾兰小脑袋的手儿微微一顿,晶莹的明眸闪过一抹精芒,心里有一股撕烂贾兰嘴巴的冲动。 什么姑丈,一听这称呼就让她想起了贾元春,心里烦躁。 李纨此时也抬着那双婉丽的眸子看向甄画,精致的眉眼间带着几许疑惑,她还以为王爷会与画儿一同前来,倒不曾想却是甄画单独一人。 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她今儿个这东道岂不是白摆了。 甄画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我遣人去问了一声,说是王爷刚回府,想来待会便会过来,咱们稍等片刻就好。” 闻得此言,贾兰目光湛亮,而李纨心下也缓和几分。 话音刚落,一个丫鬟走了进来,正是李纨的贴身丫鬟素云,只见其行了一礼,转而禀报道:“奶奶,王爷来了。” 甄画闻言,娇媚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笑意,抬眸看着李纨,打趣道:“刚说到王爷,王爷就来了,倒是赶巧了。” 说着,甄画眸光望向帘外,不多时便见一席素白锦衫长袍的水溶走了进来,那双莹润的明眸洋溢着雀跃之色,移步近前道:“王爷来了。” 表哥这种亲近的称呼,自然不能再“外人”面前提及,不过等过了今日,那也就无所谓了。 水溶凝视着丽人那笑意流溢的娇媚脸蛋儿,点了点头,转而抬眸看向那李纨、贾兰母子两,招呼道:“在都督府里处理了些政事,回来晚了,让珠大婶子久等了。” 甄画见状,心儿就有几许腻歪,人还没到手哩就忽略于她,若是到手了,指不定眼里就没自个了,她这算是引狼入洞了吧! 李纨凝眸看向那温润的少年,眉眼温婉,轻轻柔柔道:“没,我这儿也是刚准备好,王爷来的正巧,只怕.打扰了王爷的公务。” 对于李纨而言,少年能赏她这个脸面赴宴就已经是给她体面了,更别说堂堂郡王之尊和颜悦色的与她交谈。 这会儿,少年那情形谦和的性情更是让李纨打心眼里认同。 水溶凝眸看了一眼那气质端娴的丽人,轻轻点了点头,转而看向那贾兰,招呼道:“兰哥儿,你也在啊!” 贾兰目光微微一动,近前道:“见过姑丈。” 水溶瞧着眼前这个一板一眼的少年,轻点颔首,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贾兰的性情如此,他都习惯了。 一旁的甄画微微撅了撅粉唇,转而语笑嫣然说道:“既然王爷来了,那就开席吧,王爷,这边坐。” 对于甄画的喧宾夺主,李纨倒不觉有他,在甄画的指挥下,李纨与贾兰正对着水溶落座,而甄画则是落座在水溶的一侧,方便为水溶张罗酒菜,执壶斟酒。 李纨抬眸看了一眼对坐的少年,莹润的杏眸闪了闪,轻轻拉了拉桌案下贾兰的衣摆,而后端起桌案上的酒盅,举杯道:“兰哥儿在王府侍读多有叨扰,我敬王爷一杯,以表心意。” 贾兰会意,也端起酒盅敬道:“我也敬姑丈一杯。” 水溶见状自是没有拒绝的理由,举盏喝了一杯后,说道:“兰哥儿自尊自强,勤奋上进,倒也没有什么叨唠之处,珠大嫂子不必客气。” 贾兰坐在锦墩上,听见来自姑丈的夸奖,心里带着几分的欣喜,然而素来稳重的他也没有因此而洋洋得意。 李纨见自家儿子被夸奖,自然也是欣喜,偏眸看向贾兰的眸光中带着几分欣慰。 虽说她们母子在国公府里不被重视,然而自家这儿子还是颇为给她争气,这一点也是李纨的期望所在,是她的精神支柱。 抿了抿粉唇,李纨抬眸看向少年,杏眸盈盈,谦虚道:“兰哥儿也就是勤奋些,担不起王爷的夸赞。” 水溶闻言不可知否,笑道:“做的好,自是要夸赞的,没有什么但不但得起的事儿,兰哥儿若是做差了,我也不会夸赞,有时候,孩子也是要多夸赞,他才又上进之心。” 从李纨的话语中,水溶就能明白她教孩子的态度,无非就是那种普遍对孩子的打压教学,这种教学在水溶看来并不是那么可取,孩子做差了该骂该罚无可厚非,若是做的好,那就得毫不吝啬的夸赞。 旁的不说,那贾环在荣国公府里一直都是被赵姨娘以庶子的身份打压教学,养成了上不了台面的货色,可在王府这段日子以来,性格方面好转多了,没以往那般的小家气。 童年受到的伤害,那是要用一辈子去治愈的,而且还不一定能治愈的好。 李纨闻言玉容微微一怔,那双莹润的杏眸看向少年,眨了眨眼,柔声道:“王爷所言有理,倒是我小家子气了。” 若是以往,她可能因为水溶的身份附和,不过贾兰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好,自是证明了水溶的教学方式,让李纨心里接受。 或许这也就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带孩子的弊端,只知晓教贾兰读书上进,旁的却不知从何教起。 哎,想来这些都是做父亲的教导,但谁让兰哥儿自幼丧父,没人教导。 不过好在现在贾兰在王府侍读,倒是有王爷教导,让李纨心下放松不少。 甄画藕臂搭在桌案上,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看着少年侃侃而谈的育儿经,美眸微微闪动,似是璀璨的星辰。 没想到表哥居然这么懂教导孩子,怪道兰哥儿被教导的这般优秀,那等她的儿子生了下来,可就要表哥好好教导。 抿了抿粉唇,甄画端起酒盅,笑意嫣然道:“别顾着吃菜,来,我也敬王爷一杯。” 水溶抬眸看向甄画那娇媚的玉容,见其俏皮的眨了眨眼儿,心下不觉好笑,端起酒盅与甄画碰了一杯。 这画儿,这场合都隐晦的勾引自个,真不愧是小妖精,若不是不合时宜,有她好受的。 推杯换盏一会儿,水溶瞧着贾兰那微醺的小脸蛋儿,目光微微一凝,说道:“兰哥儿,你年岁尚小,不宜饮酒过量,就不用再喝了。” 虽说酒的度数低,即便是黛玉那种病弱的女儿家也喝的,但贾兰年幼,浅尝几杯也就罢了,只是瞧着贾兰的状况,显然不能多喝。 贾兰闻言顿了顿手,小声道:“姑丈,我没事的。” 难得高兴的与姑丈一同用膳,这种新奇的感受颇让人欢喜,这会儿,贾兰也不想坏了兴致,可又不敢与姑丈顶嘴,只好小声抱怨。 水溶轻笑一声,说道:““君子不逞能”,这个道理你可知晓。” 贾兰闻言心下一顿,眼神巴巴的看了一眼水溶,转而放下酒盏,起身道:“是,姑丈,我明白了。” 李纨瞧着眼前这一幕,原本提着的心儿微微一缓,两弯细眉舒缓下来,还以为贾兰会引得王爷不喜,看来是她多想了去。 只是也不怎得,这般“训导”的场景,让丽人心儿有些悸动,好似.好似 此时,李纨妍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红,心中暗啐自个不知羞,怎得会有这般不切实际的想法。 抿了抿粉唇,李纨伸手理了理贾兰的袖摆,眉眼温情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且先下去歇息吧!” 其实她早就不想让贾兰陪同了,只是顾忌王爷在场,眼下既是王爷主动开口,那李纨正好让贾兰下去歇息。 贾兰闻言面容一怔,犹豫几许,行礼道:“是,母亲。” 其实他即便不喝酒也能陪同,然而作为母亲的李纨发了话儿,贾兰怎能反驳,于是只好乖乖退下。 待贾兰离开,水溶端着酒盅浅尝一口,说道:“兰哥儿如此乖巧懂事,珠大嫂子当真是好福气啊,想来待兰哥儿长大,定然能有一番事业,说不得还能给珠大嫂子争一个诰命来。” 原著中,贾兰便是在贾家落寞之后,奋发向上的求取功名,最后确实是给李纨争了个诰命的身份来。 李纨闻言笑了笑,那双晶莹的明眸盈盈的看向少年,说道:“诰命不诰命的我不在乎,只盼兰哥儿能求取功名,成家立业就千好万好了。” 儿子孝顺懂事,且又勤奋上进,这对于一个母亲而言无疑是最大的欣慰,自身荣辱什么的,那都是次要。 水溶凝视着丽人因酒意上头,那雪腻的脸蛋儿已然有些红扑扑的,煞是明媚,目光微微一动,倒也没说什么。 一旁,甄画杏眼盈盈,美眸中闪过一抹精芒,纤纤素手提了提酒壶,笑道:“这酒都喝没了,正好我带来了一壶上好的绍兴黄酒。” 说着,甄画便将空着的酒壶递给了惊蛰,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惊蛰心下会意,回身去拿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绍兴黄酒,美眸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李纨,心中百感交集。 这时,水溶忽而道:“既是酒没了,那今儿个就算了。” 如今饭也吃了,酒也喝了,这脸面算是给足了李纨,再待下去也没意思,更何况水溶有些酒意上头,先前瞧着李纨那明媚的玉容,心儿都微微一动。 这会儿,水溶想着待会去哪个院子里转转,再不济,拉着甜心表妹去寻馨儿、雪儿她们姐妹一块聚聚也不错啊。 甄画闻言,心儿微微一动,那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看向少年,心中不由的嗔怪起来,她什么都安排好了,表哥这儿倒是起了幺蛾子来,这大好的机会,表哥还要不要啊! 见少年正欲起身,甄画忙不迭的拉着少年的袖摆,没好气的说道:“表哥,这酒我都带来了,不吃起不是浪费。” 说着,甄画偏眸看向李纨,悄悄对她使了个眼色。 李纨玉容一怔,妍丽的眉眼间浮着一丝的犹豫,其实她也觉得差不多了,可甄画这画儿如此帮衬她,倒也不好拒绝,左右就是一壶酒儿,分吃了也就罢了。 念及此处,李纨柔声说道:“王爷,画儿说的也不错,要不就多坐一会儿。” 水溶默然几许,想了想,念着甄画与李纨都出声挽留,倒不好直接拒绝,便应道:“也好,就把这壶酒吃了。” 甄画见李纨出口便让表哥改变心意,颇有些新颜胜旧欢的态势,芳心微微有几许吃味。 不过也不打紧,爷们的新鲜劲而已,过了一段时日,她依旧是表哥的心尖儿,于是提着酒壶斟酒,只是在替李纨斟酒的时候,甄画手儿微微一动,葱白的指尖似是触碰了什么。 斟好酒后,甄画举杯相邀道:“来,咱们一起喝一杯。” 水溶与李纨闻言,自是不觉有他,一同举杯畅饮。 甄画端着酒盅饮了起来,美眸却是偏向李纨的方向,见李纨一口不剩的将酒盅的酒水饮尽,水嫩的唇角微微上扬,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透着几许得逞的意味。 呵,珠大婶子彻底入套了。(本章完) 第431章 甄画:珠大婶子,你怎么 一杯酒下肚,李纨雪腻的脸颊熏红,檀口微微的吐着酒气,晶莹的唇瓣在橘黄色的烛火下烨烨生辉,柳叶细眉下的明眸,渐显迷离之色。 甄画美眸看着丽人的神情,心下了然,倒不是说这会儿就起效,只是先前李纨原就吃了不少酒儿,这就是普通的醉意上头。 虽说甄画酒里搀杂了催情之药,但也不至于起效这般的快,她的打算趁着醉意的由头,让李纨不知不觉间就上套儿。 至于水溶那儿,甄画并未添加什么,因为她知道一旦李纨稍稍表露出某些意向,那自家表哥也就会顺水推舟,以往的尤氏、甄家两位妹妹都是这般,主打的就是主动送上门的不吃白不吃。 既是如此,那甄画也就没必要多此一举,她要做的,那就是推李纨一把。 甄画提着筷子夹了菜儿浅尝一口,问道:“表哥,珠婶子的手艺可还符合您的胃口?” 李纨闻言,捏着筷子的素手微微一顿,偏眸看了一眼甄画,心中略有所思,以表兄妹相称,原来私下底甄画与王爷的关系这般亲近,怪道大包大揽的。 不过对此李纨倒也没有多想,转而抬着那双晶莹的杏眸看向少年,美眸闪了闪,心中对于少年的评价带着几分希冀的意味, 她做的饭菜可不差,但就怕不符合少年的口味。 “嗯,不错,甚是美味,珠嫂子好手艺。”水溶点了点头,夸赞起来。 不得不得,厨艺对于大家闺秀的女儿家而言,那都是必备的手艺,李纨出身书香门第的,厨艺自然是打小儿便学习,手艺也就不会差到那儿去。 李纨闻言,心下微微一缓,她亲力亲为的,原就是为了让眼前的少年满意,眼下得了少年的赞誉,丽人心底深处还涌上一抹欣喜、得意。 饶是她久未下过灶房,然而这手艺依旧不俗。 甄画眉眼弯弯,提着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在水溶的碗中,笑意盈盈道:“表哥既是喜欢,那就多吃些,可别白费了珠婶子的一片心意。” 说罢,甄画偏眸看向李纨,问道:“珠婶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李纨妍丽的脸蛋儿一热,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微微闪动,她是费了一番心血不错,但用“心意”这词,听得让人心儿一颤。 这话说的,倒好像.有什么心思似的。 好在丽人因酒意上涌,玉颊早已然是醺然酡红,倒也不显窘迫,抿了抿粉唇,抬着那莹润的杏眸看向少年,颔首道:“王爷喜欢便好。” 水溶清秀的面容上浮上了一抹不自然之色,放下手中端着的酒盅,凝眸看着李纨,那薄施粉黛玉颊在橘黄色烛火的映照下,点点玫红延伸至耳垂。 画儿说这是“心意”,珠大嫂子竟然还赞同下来,怎得,俏寡妇还真是敬慕他啊? 甄画美眸微微眯了眯,心下对于李纨的反应甚为满意,醉意上头了的人儿,就不会在言辞上过于计较,反倒是让表哥心中起了别样的心思。 然而这还不够,需得添把火儿。 甄画提着青花瓷酒壶给少年斟满,而后又给李纨斟了一杯,笑着说道:“我也是蹭了表哥的光,才有这口福,来,我敬珠婶子一杯。” 李纨见甄画与她斟酒,原是想推拒,然而闻得丽人之言,又不好拒绝,两弯眼睫敛了敛,凝视着那倾泻而下的浊酒,垂眸不语。 罢了,无非就是多吃几盏酒而已,睡一觉就好了。 正计较着,李纨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娇躯一颤,桌案下的那双笔直不由的缩回来一寸。 “珠婶子,怎么了。”甄画察觉到李纨的异样,不由的出声询问起来,那张娇媚的脸蛋儿上,带着几许关切之色。 李纨偏眸瞧着甄画那关切的玉容,美眸闪了闪,抬眸瞥了一眼对坐的少年,那张雪腻的脸蛋儿愈发的绚丽,芳心颤动不已。 先前不知是谁拿脚蹭了她一下,原以为是甄画顽笑,可瞧着她这番纯真的模样,显然就不是甄画所为,如若不然,甄画也不会关心于她。 除却甄画,那剩下来的就只有.王爷了。 念及此处,李纨心儿惊跳不已,忙自我安慰起来,想着王爷或许是不小心蹭到的,并无他意。 面对甄画的敬酒,李纨端起酒盅,心神繁乱的提着裙袖遮挡,嫣红的唇瓣贴在酒杯边缘,慢慢的浅酌,平复杂乱的心境。 水溶瞧着李纨那突如其来的羞涩,心下也是狐疑,忽觉有一玉足蹭在自己的小腿上,不由的让他微微挑了挑眉。 偏眸瞧了一眼泰然自若的甄画,再打量了一眼垂着螓首娇羞的李纨,心下顿觉异样。 这是珠大嫂子蹭的吧,是不小心?只是那一闪即逝的勾勒,倒像是勾引一般,又不像是不小心,让少年心儿悸动一下。 甄画余光瞥见少年的默然,那双莹润的明眸闪过一抹精芒,抬脚凑了过去,笑盈盈的招呼道:“表哥,吃菜啊!” 水溶蹙了蹙眉,对上甄画那清澈的双眸,目光凝了凝,提着筷子夹菜,心中却想着是不是甄画在作怪。 然而以甄画的性情,若真是她的话,早就俏皮的暗示他了,又怎会如此的淡然,想来就是李纨不小心蹭到了,大抵.就是如此 默然几许,水溶微微偏过螓首,正欲垂眸验证一番之际,忽而见对坐的李纨娇躯再度一颤,带起桌案的响动,不由的让少年心中一动。 丽人那慌乱的模样,不就是在逃避他的查探,这让少年“确定”刚刚就是李纨蹭了他。 万万没想到,李纨居然会.她这是寂寞了? 这边,李纨忽觉又被蹭了蹭,娇躯一颤,扬着美丽的螓首,凝眸看向少年,正好对上少年探究的目光,心儿发颤,羞红着脸垂下螓首。 是了,这是王爷故意在调戏她。 念及此处,李纨心儿“砰砰”的乱跳,素手紧紧攥着手中的绣帕,有些不知所措。 若按以往,她甩袖离开便是,然而面对少年那高贵的身份,尤其是其对于贾兰的培养,让丽人不敢翻脸。 这会儿,李纨心神繁乱,也不知怎得,浑身涌上一股子燥热,雪腻的脸蛋儿滚烫似火,心儿颤动不已,桌案下的笔直不由的微微并拢几许。 水溶凝视着丽人那妍丽的玉颊,桃腮生晕,点点玫红一直延伸至晶莹的耳垂,玉颈下的大片雪白肌肤泛起团团玫红气晕,目光微微一动。 啧啧原来恪守妇德的珠大嫂子,竟然会这般的主动,他还真是看走眼了。 李纨也察觉到了对坐少年那异样的神情,素手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绣帕,心儿惊跳不已,此时的丽人已然“确定”少年就是故意为之。 若是自个拒绝,那兰哥儿怎么办,可若不拒绝,那她成了什么人。 心中纠结之际,李纨那张雪腻的脸蛋儿彤红似火,檀口微微张着,额间隐隐有一层细汗浮现,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如火,愈发的迷离起来。 一旁,甄画见自家表哥已然被调动起来,而李纨药效也起了,心知时机已到,她再留在这儿,反倒是障碍,于是起身道:“表哥,我有些不大舒适,先告退了。” 水溶闻言倒也没说什么,毕竟丽人的意思大抵就是人有三急。 甄画见少年不甚在意,芳心暗啐一声,不过想着不可坏事,便也没有计较,起身瞥了一眼玉颊熏红的李纨,美眸闪了闪,便径直离去。 珠大婶子,苦熬一辈子,还不如放纵一番,享受女儿家的快乐,我这也是在帮你。 待甄画离去,屋内就仅剩李纨与水溶两人,迷离朦胧的气氛弥漫在屋内,让李纨芳心颤动不已,裙下的笔直扭动不安,甚是不爽利。 李纨心知不可久待,贝齿紧咬着粉唇,声音中带着几许颤音,说道:“王爷,我吃酒吃醉了,先告退了。” 说着,李纨素手搭在桌案上起身,只是也不知怎得,身子刚刚起了一半,手儿酥软无力起来,“砰”的一声又落座下来,若不是素手抵在桌案上,怕是整个人都要栽倒了去。 水溶见状蹙了蹙眉,起身走近前来,凝视着丽人那明媚的玉容,点点熏红恍若梅花点点一般,透着异样的光彩,关心道:“珠嫂子,你没事吧。” 对于丽人的异样,水溶并未深想,毕竟李纨自个也说了吃酒吃多了,显然就是醉了。 李纨娇躯滚烫如火,抬眸看着少年,那张雪腻的脸蛋儿绚丽如霞,神智渐显迷离,也不知怎得,忍不住的伸手抚着少年的面庞,心中带着几许渴望,颤声道:“王爷~” 如泣如诉的,好似春天的黄鹂。 水溶面容一怔,捉住丽人抚在他脸上的手儿,另一只手则是捏着丽人那洁白的下颌,微微抬起,凝视着丽人那明媚动人的玉容,挑眉道:“珠大嫂子,这可是你招惹的我。” 丽人都这般主动了,水溶还客气作甚,这可是她先挑逗的。 于是乎,水溶俯身对着丽人那嫣红的唇瓣便噙了下去,感受着丽人那不同一般的柔软,心中不由的赞叹。 不愧是俏寡妇,这般滋味,比起莞儿不遑多让啊! 李纨感受着少年的恣意霸道,只觉心儿畅然,好似这股气息能平息她内心的悸动,忍不住的扬起螓首迎合起来,纤纤素手也环在少年的脖颈上,任由少年肆意攫取。 须臾间,那一抹温润,让丽人稍稍回过一抹心神,美眸瞪圆的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少年,心神剧颤不已。 她这是做什么,怎么被王爷给尤其是那温润的触感,让丽人芳心羞耻不已。 有心推拒,可此时的丽人却浑身的酥软,那一点儿气力,宛若棉花一般,檀口窸窣的“呜咽”之声,更像是欲拒还迎,激起少年的斗志,愈发的恣意起来,让李纨那仅存的一点心神被淹没在惊涛骇浪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心神恍惚的李纨隐约察觉到自个的浑圆离座,似是置身于空中楼阁,那一股温热的气息,让丽人不由的凑近几分,闭阖的美眸微微睁开一丝,迷离的眼神渐渐回拢,那张温润的面容愈发的清晰起来。 等等,刚刚发生了什么,她好像是被王爷给亲了。 念及此处,丽人芳心羞臊,垂眸打量了自个一番,只见自个身前的襟口已开,那葱绿色缠枝的小衣凌乱,其上竟还带着几许的浸湿。让丽人那张雪腻的脸蛋儿彤红似火。 她想起来了,少年不仅仅是亲了她,而且还如同稚儿一般的尝了起来。 此刻,李纨芳心羞臊不已,极力的压抑心中的悸动,妍丽的脸蛋儿泛着点点皙白。 原以为她是醉酒,可眼下自个身体的异样让她明白绝对是出了状况,其中的缘由来不及多想,丽人忙不迭的挤出气力微微扭了扭身子,声若蚊蝇道:“王爷,别。” 再任由少年胡作非为下去,自个的清白可就不保了。 水溶怀抱着丽人,隐约间听见丽人那娇媚动人的声儿,但却听不大清楚,然而感受着丽人微微颤动的娇躯,伸手捏了捏丽人的丰翘,打趣道:“珠大嫂子,别急。” 李纨腻哼一声,芳心剧颤,那一抹的颤动险些让她失神,妍丽的脸颊涨得彤红,什么让她别急,她是这个意思? 心神恍惚之际,自个已然被摆在绣榻之上,让丽人芳心惊恐不已,她知道这回是在劫难逃,一时之间,竟有些心如死灰。 水溶并没察觉到丽人的异样,伸手扯开李纨身前的那一抹葱绿,一轮盈月弹出,引起一阵涟漪,那肌肤的雪白,宛若俏立的寒霜。 少年目光闪动,心中暗叹不已,不过是闻名红楼的俏寡妇,当真是一株动人的红梅。 丽人芳心惊跳,贝齿轻咬着粉唇,正欲出声制止,然而少年的突袭,让丽人心儿颤动,忍不住的轻哼一声,垂眸瞧着少年那稚儿般的荒唐,只觉羞臊不已。 他,他怎么能这般欺辱她。 有心反抗,然而娇躯的酥软却让她一点儿气力都没有,随着少年那一寸寸的侵袭,丽人美眸渐渐闭阖,裙下的笔直并拢几许,心神愈发的恍惚,也不知什么时候,下意识的便迎合起少年来,攫取着来自少年的温暖,平息芳心的悸动。 不知过了多久儿,李纨娇躯绷直,闭阖的美眸睁了开来,微微瞪圆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那一抹锋利,直戳人心。 此时的丽人明白,一切都为时已晚,不禁让李纨芳心惨然,妍丽的眉眼间,不知何时流露出一抹晶莹的泪珠。 随着少年的攻势,李纨心儿再度沉沦,心神飘忽起来. 另一边,甄画自离开了厢房之后,出得屋门,便瞧见了守在门外的素云,美眸闪了闪,说道:“素云,这儿不用你伺候了。” 表哥与李纨的好事将近,她可不想让人打扰了去。 “这”素云闻言,俏丽的玉容带着几许犹豫之色, 然而不等素云回话,甄画冷冷的看着素云,挑眉道:“让你下去你就下去,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事已至此,甄画可不打算再客气了,过了这一遭儿,她的主子都要被她拿捏,哪里还需要与一个丫鬟客气。 素云玉容一怔,没想到素来可亲的蓉大奶奶竟然发起脾气来,然而不管如何,对方都是主子,也由不得她一个丫鬟置喙,想着这原就是自家奶奶摆东道款待王爷,出不得事儿,素云便乖乖退下。 待素云退下,惊蛰近前一步,有心担心道:“姑娘,您就这么算计珠大奶奶,万一出了岔子,怕是” 话音刚落,惊蛰对上甄画那双冰冷的眸子,直接便闭嘴了。 甄画冷冷的瞥了惊蛰一眼,淡然道:“我心里有数,你担心个什么劲,去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打扰。” 惊蛰应了一声,旋即步了素云的后尘,也退了下去。 甄画立在屋檐之下,倒也不急着离开,毕竟按照她的计划,事成之后,她还要处理后续事宜,离开不得。 也不知过了多久,甄画听见里间传来细细的呜咽之声,宛若黄鹂鸣翠柳,雪腻的脸蛋儿微微一热,芳心不由的暗啐起来,自家那表哥,还真是如她所想的那般,下起手儿来,丝毫不含糊。 不过这样也好,都在她的计算之内。 只是听着里间的莺啼流转,甄画那双明眸盈盈如水,裙下的笔直不由的并拢几许,凝视着那帘布的一角,忍不住的伸手欲勾起一角。 然而在触碰之后,甄画又宛若触电一般的松开了手儿。 这会儿,她可不能因为一点儿失误让表哥察觉到什么,李纨的态度她不在乎,万一因此而引起表哥的厌恶,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压抑心中的悸动,甄画玉背倚在墙壁之上,耳边传来的声儿恍若魔音一般在折磨人心,若不是她有留下来的必要,早就甩袖离开,何至于在这儿听人墙角。 也不知过了多久,甄画听见一道高亢的鸣啼,心儿微微一缓,这声儿她熟悉的很,终于是结束了。 轻缓一口气儿,甄画快速的整理了一番情绪之后,忍着身下的异样,掀帘而入,走进里屋之后,凝眸看着绣榻上那狼藉的一幕,美眸瞪圆了来,惊诧道:“珠大婶子,你怎么”(本章完) 第432章 李纨:陷入泥沼之中 绣榻之内,李纨鬓发散乱,娇躯绵软如蚕,那张妍丽的脸颊浮着两团玫红晕团,美眸闭阖,檀口微微。 这会儿,丽人已然缓过神来,她想起自个的异样,心知是被算计下药,满桌的酒菜都是她亲手准备的,出不得岔子,而她能被下药的机会,就是在于甄画带来的酒儿,也就是说,她是被甄画算计的。 原以为甄画是个值得深交之人,却不想竟然如此黑心,怕是撺掇她摆东道的时候,就已然是计划好了。 万万没想到就是摆个东道,转眼自个就.早知如此,何必多此一举,以至于作茧自缚。 只是明白归明白,但此时的李纨也无心计较,因为她落得个如此下场,那刚刚驰骋的少年也脱不得干系。 少年是何人,那可是皇室贵胄,她又能如何, 丢了守节的清白,有何颜面苟活于世?此时的李纨心灰意冷,大抵寻条白绫,亦或者投井,不过一死罢了。 话虽这么说,可是她的兰哥儿该怎么办?她一死是一了百了,但兰哥儿可就孤苦零丁了,尤其是国公府的冷漠,再加上触怒王爷的后果,想来兰哥儿也会受到迁怒,那兰哥儿能活得下去? 念及此处,李纨芳心惨然,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此时,甄画走了进来,一声惊呼的质问,让李纨芳心一惊,下意识的便缩在一团,维持着那仅剩的一点儿尊严。 水溶凝眸看着那受到惊吓的丽人,掩耳盗铃的行为丝毫不见作用,大片的雪白依旧展露无疑,再橘黄色烛火的映射下,莹莹如玉,凭添了几分柔弱之感,让少年原本暂熄的炉灶再起波澜。 端庄娴静之人,一旦放开了心思,真就是犹如黄河决口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那抵死纠缠的一幕,真是让人惊诧的同时,又食髓知味啊。 轻咽一声,水溶开口道:“珠嫂子,自己人,不用担心受怕。” 在水溶看来,李纨的惊吓无非就是他们之间的事儿让人撞见了,难以见人罢了,然而这点事儿根本就不是事儿。 说罢,水溶偏眸看向错愕的甄画,说道:“画儿,你来了啊。” 要是旁人他还有所忌惮,不过这画儿那可是他的贴心之人,一点儿也不用担心,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在明知甄画借口如厕的功夫便毫不顾忌的对李纨下手。 说不得甄画起了兴致,还会主动的加入进来哩。 只是没想到,甄画如厕的时间竟有些久儿,想来是肠胃不大舒适吧! “自己人” 缩起一团的李纨闻言芳心颤动,妍丽的脸蛋儿微微一冷,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瞥了少年一眼,眉眼间透着几许冷厉之色。 果如她所想,少年与甄画是狼鼠一窝,合谋坑害于她。 甄画见少年这般的淡然,美眸不由的白了他一眼,这人就是吃准了自个,所以才不在乎,然而事实上,丽人也无话可说。 哎,谁让她喜欢这人哩,没有他,活着都没意思,如若不然,她也不会想方设法的让少年高兴。 抿了抿粉唇,甄画眸光打量着那绣榻上狼藉的两人,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长吁短叹道:“表哥,你怎么怎么,哎,珠婶子的清白都被你给毁了。” 水溶闻言倒是不在意,这可是李纨自个主动的,他也只是顺水推舟而已,至于所谓的清白,他毁的清白可不止李纨,眼前的甄画也是其中一个。 李纨玉容一怔,美眸打量着少年与甄画两人,心下疑惑,这两人不是一伙的,怎得还质问起来了,难不成是王爷一人所为? 不对,那药只有可能是甄画带来的酒来,甄画若是不参与,她怎么可能会着道儿。 不论如何,起码甄画有一点说的不错,那就是清白没了,一时之间,李纨悲从心来,泪珠儿止不住的留了出来,螓首埋在笔直只见,轻声呜咽起来。 水溶偏眸看着哭泣的李纨,目光微微一动,想了想,轻声安慰道:“珠嫂子,没事的,咱们的事儿,画儿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好了。” 李纨闻言,缩起一团的娇躯一颤,芳心不禁涌上一股愤懑,什么叫他们之间的事儿,他们之间的事情不就是少年的算计,这会儿倒像是置身事外,好似有什么奸情似的,就这般侮辱人。 念及此处,李纨更觉悲怆,呜咽之声更甚,缩成一团的娇躯颤抖不止。 太欺负人了。 水溶蹙了蹙眉,凝眸看了一眼李纨,目光微微一动,他觉得李纨的表现隐隐有些不对劲儿,可细想一番,又觉得或许是因为醉酒的一时放纵,事后被撞破的悔恨之类。 甄画美眸闪了闪,近前一步,伸手拉着少年,说道:“表哥,你先在外面等等,我与珠婶子说说话儿,宽慰宽慰。” 此时甄画心中明白,可不能让表哥与李纨有什么交谈,如若不然,她谋划的事情经不起推敲,十有八九就要被抖落出来。 水溶凝眸看着甄画那雪腻的脸颊,想了想,觉得此事由同为妇道人家的甄画宽慰也好。 毕竟以甄画一惯的作风,那可是一心一意为他着想的人儿,便顺着甄画的意思起身,在甄画的服侍先简单穿搭了一番,便朝屋外走去。 待水溶离开之后,甄画才长长的舒缓一口气儿,好在她在表哥心里有地位,要是表哥不听她的话儿,那可就难办了。 “这事是你算计的吧。”李纨玉容清冷,质问起来。 从先前的对话中,她看出了一丝的不对劲儿,甄画的举动,显然是不想让她与王爷有所交谈,好像是怕被戳穿了什么。 现在仔细想想,以王爷素来情形谦和的性情,怎么可能行如此腌臜的手段,恐怕那时连王爷自个也着道了,所以就身不由己? 只是王爷为何称呼甄画为自己人?这一点,让李纨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甄画见李纨猜测出来,心里也不意外,毕竟眼前这位孀居之人,可不是什么愚笨之人,为取得她的信任,可没少让她费心思。 抿了抿粉唇,甄画移步落座在绣榻边上,凝视着丽人那曼妙的雪白,暗赞一声,怪道能让表哥惦记,旋即眉眼弯弯道:“是我算计的,表哥并不知情。” 事已至此,她也没必要对李纨隐瞒,直接开诚布公的交谈,这俏寡妇,她吃定了。 至于说她说的水溶不知此事,那也是事实,若不是她私下误导,水溶也不会错打错着,最为关键的是,恶人她一个人来做即可,完全没必要拉表哥下水。 也只有如此,才能让李纨在绝境之中,接受表哥递来的橄榄枝。 为了表哥,她可是费劲了心思,既要表哥得了人,还要得了她的心。 李纨闻言,两弯柳眉竖了起来,那莹润的杏眸里充斥着浓浓的怒火,似是要将眼前的人儿给焚烧殆尽,喝骂道:“我待你至真,你为何要算计于我,毁我毁我清白,我还有何面目苟活。” 她没想到,甄画这侄儿媳妇居然背刺于她,害她失去清白。 芳心愤懑的李纨玉容涨红,芳心一片惨然,眼角忍不住的流露出泪珠儿来。 甄画柳眉挑了挑,凝视着那玉容愤懑的丽人,冷笑一声,道:“你喊啊,喊得越大声越好,最好让全王府的人都知道你与表哥的事情。” 李纨闻言,心下一怔,妍丽的脸蛋儿煞白,美眸瞪圆的看着甄画,杏眸间藴着水雾,大颗的晶莹顺着眼角滑落。 真让王府的人都知道了,这事她想都不敢想。 甄画瞧见丽人悲怆,那莹润的明眸渐显空洞,柳眉微微一挑,轻声说道:“你若是不活了,那兰哥儿可就可怜了。” 对于李纨,她是算计不错,但可没想着让她死,她的存在就是做表哥的玩意,而那贾兰是李纨的命根子,她知道拿贾兰说事,定然能拿捏住李纨。 如若不是知晓李纨有这一弱点,甄画也不会为了省事儿,如此赤裸裸的算计李纨。 这珠大婶子可不像那位便宜婆婆,让她乖乖躺着就躺着,想要折服这李纨,不下一番功夫的话,还真是拿捏不住。 李纨玉容一顿,心儿颤动不已,甄画说的不错,她若是死了,那自个的兰哥儿怎么办,先前清醒之后,她也是顾忌此处,所以才不敢质问少年。 扬着破碎的玉容看向甄画,李纨妍丽的脸蛋儿上蕴着怒气,咬牙切齿道;“你想如何。” 她算是看出来了,甄画绝对是有什么算计,以贾兰在拿捏于她。 甄画见李纨虽然是怒火滔天,可声线却压了下来,心下也是了然,这已然算是半妥协了,剩下的就是她给与致命一击。 轻笑一声,甄画娇媚的脸蛋儿浮上一抹笑意,温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让你安心伺候表哥。” “伺候?”李纨闻言,芳心一颤,万万没想到,甄画居然让她伺候那少年,这是什么意思,当她是爷们的一件顽意不成。 甄画轻点颔首,也不在意李纨那愤懑的玉容,轻轻柔柔的说道:“没错,事已至此,何不如顺水推舟,哄得表哥开心了,兰哥儿也能得到表哥的庇护,从此平步青云。” 李纨闻言芳心一顿,柳叶细眉下,莹润的杏眸微微闪动,旁的她不在意,可是兰哥儿那儿正如甄画所言,事已至此,她已然是脱不开身,若能因此让兰哥儿得益的话 不行,那她成什么了,这不是给兰哥儿抹黑。 甄画瞧见丽人那略显纠结的神色,心下亦是了然,别瞧李纨是贞洁烈女的性子,可再烈的妇人有了软肋,那都能被训成绵羊,而李纨最大的软肋便是贾兰,为了贾兰,李纨连命都舍得,旁的又有什么忍不了的。 思及此处,甄画语气放缓几分,剖析道:“珠大婶子,以兰哥儿的聪慧,将来定然能出人头地,你若是因此而疏离了表哥,引得表哥不快,从而影响到了兰哥儿,岂不是得不偿失,况且兰哥儿非常喜欢表哥,你又何必纠结,难不成你还要让兰哥儿与表哥反目成仇?” 李纨:“.” 母亲受辱,以贾兰素来孝顺的性格,岂能善了,可是即便贾兰是国公府的嫡孙,面对庞然大物般的北静王府,那也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念及此处,李纨心头一震,妍丽的脸蛋儿煞白无比,暗下决心,就算是自个去寻死,那也绝对不能让兰哥儿知晓此事。 这会儿,李纨明白所有的事情都是甄画谋划,既然甄画把王爷支了出去,显然就是不想让王爷知晓,两弯柳眉立了起来,怒视着甄画,冷声道:“你就不怕我把事情与王爷说个明白。” 甄画闻言不以为意,反而对李纨的态度颇感满意,因为她知道,既然李纨以此威胁她,那就表明李纨无路可走,困兽之斗罢了。 轻笑一声,甄画无所谓的说道:“我是不想让表哥知道此事,但我也不怕你把事情抖落清楚,实话告诉你,我早就是表哥的人了,淼儿也是表哥的亲生女儿,就算表哥知道此事,凭我与表哥的情分,伏低做小的认错一番,表哥便舍不得怪罪我。” 这些隐秘的事儿,已然无需再隐瞒李纨,她就是要把事情都说个明白,让李纨明白她在表哥心里的地位,绝对不是她一个顽意能撼动的。 况且她这番举动,还不是为了表哥,表哥会训斥她一番,但绝不会因此而让表哥厌弃,只要她没有触及到表哥的底线,那就无碍。 李纨闻言,美眸瞪圆了来,妍丽的眉眼间,洋溢着惊诧之色,芳心震动不已。 她刚刚听见了什么,甄画早就是王爷的人,就连淼儿都是王爷的女儿,这怎么可能,蓉哥儿那儿怎么回事? 此时的丽人惊诧不已,久久难以回过神来,一时之间仿佛自个的观念被击得粉碎, 不大一会儿,李纨缓过神来,甄画没有必要以此来骗她,也明白先前王爷说甄画是自己人的意思,这连女儿都生了,岂止是自己人这般的简单。 正如甄画所言,即便她将一切都告知王爷,又能如何?最为重要的是,清白已失,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甄画静静的看着玉容变幻的李纨,倒也不急着说话,等着她把事实消化,过了好一会儿后,才笑眼盈盈道:“珠大婶子,考虑的如何。” 李纨芳心一颤,扬着螓首看向甄画,柳叶细眉下的杏眸闪动,扣在那雪白藕臂上的指尖泛白,似是陷了进去。 这让她考虑什么,让她做王爷的玩意,做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 甄画见状,两弯眼睫微微敛了敛,瞥了一眼那床褥的痕迹,脸蛋儿微微一热,芳心暗啐一声,伸手轻抚着丽人那雪腻的脸蛋儿,劝解道:“珠大婶子,你年轻守寡,苦熬了这么多年,其中的心酸,你自个心里清楚,眼下你与表哥有了夫妻之实,何不如趁此好好享受女儿家的乐趣,岂不美哉,难不成珠大婶子刚刚不欢喜?” 李纨闻言,芳心剧颤,那莹润的眸子顺着甄画的眸光瞥了一眼,见那床褥上一片的浸湿,妍丽的脸蛋儿涨得彤红似火,芳心只觉羞臊不已。 虽说心中悔恨,但先前那一番纠缠,让她如坠云端,那种酣畅淋漓之感,是自个从未感受过的,仿佛一瞬间将心中积攒的幽怨全都宣泄出来,浑身轻松的不得了。 诚实的说,李纨确实感到欢喜。 话虽如此,但这般羞耻的事儿她怎么说得出口,面对甄画的调戏,李纨偏过螓首,贝齿紧咬着粉唇,一言不发。 甄画美眸微微眯了眯,捏着丽人的下颌强势的扳了回来,凝视着李纨那妍丽的脸蛋儿,挑眉道:“珠大婶子,识时务者为俊杰,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还不为兰哥儿考虑。” 李纨面对甄画的强势,原本想反抗,可听见甄画谈及贾兰,积攒的怒火顿时消散于无,柳叶细眉下,那双莹润的明眸飘忽闪烁,似是以此来表达自个最后的倔强。 甄画见状蹙了蹙眉,表哥还在外面等着,留着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可没心情与李纨僵持。 念及此处,甄画美眸闪了闪,松开捏着丽人下颌微微用力,冷声道:“好,珠大婶子的气节我佩服得很,就是不知道兰哥儿知道他有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母亲,作何感想。” 李纨芳心震动,妍丽的脸蛋儿煞白无比,婉丽的眉眼间透着惊恐之色,忙不迭的说道:“别,别告诉兰哥儿。” 要是兰哥儿知道此事,她想都不敢想,更让她担心的是,若是兰哥儿因此而与王爷起了隔阂,且不说前程之类的,怕是连命儿都难保了。 思及此处,李纨芳心惊恐,也不顾体统什么的,说道:“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不要寻兰哥儿的麻烦。” 甄画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眉眼间洋溢着得意之色,拍了拍李纨那雪腻的脸蛋儿,笑道:“这就对了,好好听话,兰哥儿自有一片天地。” 说着,甄画从绣榻起身,整了整领口,淡然道:“收拾收拾心情,我去请表哥进来,不要让表哥察觉什么,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哼,后果自负。” 李纨娇躯瘫软在绣榻上,也没心思在意春光外泄,那双明眸凝视着甄画离去的背影,黯淡无光,芳心惨然无比。 她知道,自个这一辈子,已然陷入泥沼之中,怕是难以自拔。(本章完) 第433章 李纨:王爷还是喊我纨儿吧 初秋的夜晚格外宁静,那悬挂于天际的盈月绽放着光芒,恍若深蓝色的玉盘,星星一闪一闪的,像是钻石点缀在玉盘周围,份外的灿烂。 甄画掀帘走了出来,瞧见那月色下欣立的身影,柳叶细眉下的那双莹润的明眸闪了闪,莲步上前道:“表哥。” 立在廊檐之下的水溶回眸看着甄画,目光微微一动,轻声问道:“画儿,珠嫂子怎么样了?” 今夜的一遭颇有些如梦如幻,吃一顿酒儿的功夫,与李纨这俏寡妇有一场美妙的邂逅,正如今晚的月色一般,甚是迷人。 甄画玉容微微一顿,莹润的眸光对上少年的眼神,那两弯眼睫微微上挑,撅着粉唇嘟囔道:“一代新人胜旧人,表哥现在就只关心珠婶子了。” 瞧瞧,她好端端的一个人在这儿,倒是先关心起里面那个,可见先前的一番闹腾,表哥的心儿都长偏了。 哼,爷们,这口新鲜劲儿正浓哩。 水溶:“.” 这话说的,他不是刚瞧着李纨受惊了,故而才关心起来而已,怎得就扯上了什么新人胜旧人,甄画这是醋歪了啊! 水溶拉着丽人的素手,凝视着丽人那娇媚的玉容,温声道:“画儿,你与珠嫂子不一样,她.就是个意外而已,但你可是咱们女儿的亲娘。” 实话实说,水溶原本是对李纨就是欣赏为主,刚刚的一番邂逅,那也是情绪上头,并没有什么过深的感情。 通俗点说,其实就是你情我愿的情感宣泄。 反观甄画,早先是和李纨同样的情形,但她却经过时间的考验,一片真心可昭日月,甚至还给他生了个女儿,日久生情,岂是李纨能与之相比。 而且即便水溶心中有别样的想法,当着甄画的面儿,他也不可能会说出来。 甄画闻言,两弯长长的眼睫,抬着盈盈如水的美眸嗔了少年一眼,笑意嫣然道:“这还差不多。” 少年的真实态度暂且不说,但能说出这番话儿,可见其没忘了自个的好,也不枉她做了恶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抿了抿粉唇,甄画轻声说道:“表哥,珠婶子没事,我把咱们的事儿说给珠婶子听了,宽慰一番,也就好了。” 水溶闻言了然,在他的角度来看,李纨无非就是因为被人撞破而感到羞耻,但这个撞破的人儿却是与她有一样的遭遇,或者说比她做的还彻底,也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所以说,让甄画去宽慰是极为适合的,能相互理解。 甄画凝眸看着少年默然下来,素手捻着玉肩垂落的一缕青丝,美眸微微眯了起来,轻轻柔柔道:“表哥,那珠大婶子你打算怎么交待。” 水溶闻言面庞微微一怔,抬眸看着甄画那带着几许玩味的笑容,心下不觉好笑,也不知怎得,她这般儿,倒像是水溶在外的那位红颜知己。 不过甄画着话问的也不错,以往两不相干的,自是无需在意,只是此时.到底是有一念之差的纠葛在,水溶不能做出拔那啥无情的事儿来,绝对不是水溶对那俏寡妇成熟的韵味有些恋恋不舍。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先问问珠嫂子的意思吧!” 甄画柳眉微微一扬,芳心了然,若是表哥心里没有想法,就绝对不会想着去问当事人,还不是放不下,盘算着保持这私下的情谊,让李纨做那知心的红颜知己。 想当初,她不就是靠着这一点儿,才能日久生情的上位。 葱白的指尖点在少年的心口上,甄画没好气的啐道:“你们爷们见一个爱一个,真真就是花心。” 水溶:“.” 好吧,他还是不说什么了,越描越黑。 甄画见状,不由的轻笑一声,那双莹润的明眸眉眼弯弯的,脆声道:“人家一个妇道人家被表哥你污了清白,你还好意思去问,先前我给表哥旁敲侧击一番,事已至此,她也只是希望表哥能帮衬一二兰哥儿,旁的就别无所求。” 她的确是敲击了一番李纨,不过并不是什么柔和的手段。 说着,甄画近前一步,将螓首靠在少年的心口上,聆听着少年那新潮澎湃的心跳声儿,低声道:“表哥,我知道您身边的人不在少数,说不得外面还有藏着的人儿,只是表哥可别喜新厌旧,我所求的,不过就是在表哥心里有那么一点儿地便满足了。” 语气轻轻柔柔,似是带着几分幽怨。 水溶闻言,心下微微一怔,垂眸凝视着倚靠在自个胸膛上的丽人,眉宇舒缓,伸手轻抚着丽人的螓首,柔声道:“画儿,你是淼儿的亲娘,我心里怎么会没有你。” 面对这般“卑微”的女儿,搁谁能视若无睹。 甄画闻言,垂着的眼睫下,那双明眸闪了闪,水嫩的唇角勾起一抹淡不可察的弧度,精致的眉眼间洋溢着喜色。 她费尽心力的,不就是为了得到少年另眼青睐,所谓“美人恩重”,她就不相信世上有哪个正常爷们能抵抗的了。 此时甄画心里确定,只要自个不触及少年的底线,那她在表哥心里的地位就不可动摇。 抿了抿粉唇,甄画鼻翼抽了抽,偏着螓首避开少年,素手提着绣帕擦了擦晶莹的眼角儿,柔声道:“表哥,你去里间看看珠大婶子吧,我有些乏了,就先告退了。” 说着,甄画便迈着小碎步离开,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的。 丽人心中明白,这会儿不宜再留下来,得给表哥留空间的同时,也给自个表现出一副乖巧懂事的形象。 至于李纨那儿,只要有贾兰这个弱点在,那她就不敢翻脸。 水溶凝视着丽人那踉跄离去的背影,目光凝了凝,心中百感交集的,在他身旁的女儿们,就只有甄画给他的感受最为强烈。 说句大实话,即便是做为正妻的元春都比甄画略逊一筹的,让水溶都不知说什么好。 默然几许,水溶回过身去,勾起帘布朝里屋走去,进得屋内,只见那绣榻上的李纨蜷缩成一团儿,妍丽的玉容上挂着两抹泪痕,柳叶细眉下,双眸渐显失神,充斥着浓浓的破碎感。 水溶见状蹙了蹙眉,心下疑惑起来,先前甄画说宽慰好了李纨,怎得还这般的悲怆,好像是为人所逼似的遭受了一场重创,魂不守舍。 失神的李纨察觉到少年的到来,呆滞的眸光微微一动,见那心里藏奸的甄画不在,芳心颤动,心底涌上一抹无力之感。 那甄画如此的安心,这是拿捏准了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关键是确如甄画所想,她的确是不敢拿贾兰的前途去赌。 沉吟一声,李纨那破碎的玉颜挤出一抹笑意,轻声道:“王爷。” 先前李纨独自思虑,明白自个已然是无法置身事外,为了贾兰,她也只能稀里糊涂的把日子过下去。 起码,眼前的少年并不是那般龌龊的人儿。 水溶见状,心中微微一动,想来李纨是因为事情被撞破的羞耻而久久回不过神来。 李纨见少年默然不语,微微扬着螓首看向少年,四目相对,丽人察觉到了少年的异样,顺着少年的目光微微垂眸,只见一片雪白显露于外,不由的让李纨心中剧颤。 这会儿,她倒是忘记自个的窘迫,那少年的目光,分明就是看着待宰的羔羊。 念及此处,李纨眸光偏转,伸手捏着床榻上的褥子,遮挡着那一片雪白,妍丽的脸蛋儿浮上两抹玫红晕团,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透着几许慌乱。 水溶见状,心中的疑虑一扫而空,轻笑一声后,移步近前,落座在绣榻的边缘,凝视着丽人那明媚的玉容,说道:“珠大嫂子,你我之间无需这般见外。” 甄画先前那番话儿,表明李纨已然是接受下来,既是如此,那他也无需惺惺作态。 李纨玉容一怔,抬眸看了一眼少年,两弯眼睫敛了敛,垂着螓首默然不语。 是啊,该看的地方都被看光了,甚至都亲密接触了,这又什么可遮挡的。 见丽人垂着螓首,水溶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微微抬起,凝视着丽人那张妍丽的玉容,目光微微闪动。 李纨容貌清丽,气质娴雅,端是大家闺秀的典范,然而在绣榻之上却又那种极致的反差感,让少年心儿悸动不已。 丽人芳心微微一颤,下意识的便想着回避,然而想起甄画的警告以及贾兰,又硬生生的止,任由少年擒着她的下颌,只觉一股难以言说的羞意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点点玫红蔓延开来,转眼便绚丽如霞。 “珠大嫂子,兰哥儿是个上进的孩子,你且放宽心。” 水溶心知李纨的牵挂只有贾兰,而甄画也提及了这一点,他明白要想宽慰李纨的心,只有用贾兰说事。 对于贾兰,原本水溶就是打算培养,这倒不是什么事儿。 李纨闻言,芳心微微一动,王爷这番话儿,实际上就表明对兰哥儿的照料,有这番话儿,那她也就别无所求了。 抿了抿粉唇,李纨正欲说话,却见少年凑了过来,那温热的气息迎面而来,让丽人芳心剧颤,美眸下意识带着几许慌乱的闭阖下来,待自个那唇瓣被噙住,鼻间萦绕着少年的气息,又不禁让丽人娇躯颤动。 这.怎么突然就凑上来了。 先前自个心神恍惚,故而只有零星的记忆,眼下这般,那真真切切的触感浮现在脑海之中,不由的让李纨芳心颤动不已。 李纨感受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有心规避,可心中的无奈却又让她升不起反抗之心,举在半空中的素手垂落下来。 也罢,她都是为了兰哥儿。 心儿一旦开放,也就没有什么顾虑,少年似是察觉到了丽人的迎合,继而恣睢而蛮横的掠夺起来,让李纨心神恍惚,好似眼前的少年要将她啃食殆尽一般,那人从未给过她这种感受,一时之间,那股惊涛骇浪将李纨彻底淹没。 其实接受下来之后,李纨心中抵触倒不深,毕竟自个别无选择,而她又对少年并无厌恶之感,渐渐有些享受起来。 正如一句俗语说的好:“生活如果不能反抗,那就只好享受。” 也不知过了多久儿,李纨腻哼一声,闭阖的美眸微微睁开一丝,看着眼前居然临下的少年,那张妍丽的脸蛋儿酡红如霞,芳心惊叹。 不知为何,她下意识的总拿那人与眼前的少年作比,原本以为少年与那人一般温文尔雅,然而作风却相差甚大,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然而少年的作风,却让李纨并无厌恶之感,芳心竟雀跃不已,这一点发现,让李纨羞臊不已,同时又涌上一股愧疚之意。 她怎么能这般的浪荡,如何对得起他。 正当丽人心中愧疚之时,晶莹的耳畔间传来少年的私语,道:“珠大嫂子,你怎得还拘束起来。” 按照先前,这会儿李纨早就纠缠上来,可眼下却宛若一汪死水一般,好像是换了一个人儿似的,让水溶微微蹙了蹙眉。 难不成是酒醒了,心儿就紧了? 李纨闻言芳心羞臊,她明白少年的意思,然而先前她自个都是迷迷糊糊的,全凭下意识的动作,可眼下自个清醒的很,让她如何去做? 贝齿紧咬着粉唇,李纨偏过螓首,默然不语。 你人都骑上来了,其他的她也不管了,反正自个都是为了兰哥儿,随少年折腾,全当是做了一场梦儿。 “嗯~” 李纨腻哼一声,只觉如遭雷殛,忍不住的抬手浮上少年的肩头,抬眸看向少年那玩味的面容,心中羞臊不已。 他这就是故意的。 水溶轻笑一声,凑上前噙了两口那桃蕊一般的唇瓣,低声道:“纨儿,这就对了。” 都这般了,还用的着遮掩,总不能让他再准备一壶酒给李纨吃了,非要他教训一番,李纨才肯老实, 李纨娇躯一颤,抬眸看着少年,玉容羞红道:“王爷喊我什么?” 王爷刚刚喊的是纨儿吧,这王爷的年岁可是比她小,他怎么能喊自个这个名字。 水溶不以为意,对上丽人那莹润的双眸,眉眼间娇羞流溢,甚是动人,轻笑道:“难不成纨儿喜欢本王喊你珠.大嫂子。” 这声“珠大嫂子”喊的,那种既羞耻又愧疚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李纨芳心剧颤,偏着螓首,颤声道:“王爷还是喊我.喊我纨儿吧。” 比起那“珠大嫂子”,还是纨儿更好接受。 水溶会心一笑,俯身凑在丽人那柔软的雪白上,徜徉在山间嬉戏,感受着来自大自然的馈赠,心中暗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丽人之丰腴,仅次于司棋,到底是生儿育女过的人儿,有着雄厚的资本。 李纨垂眸看着少年那恍若稚儿一般,心口阵阵颤栗,妍丽的脸蛋儿彤红似火,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如水。 不得不承认,这种新奇的感受,让李纨芳心震动不已,一种前所未有的畅然,萦绕在心尖儿上,让李纨心中愈发的羞耻。 贝齿紧咬着粉唇,李纨颤声问道:“王爷,甄画真的是您的人?淼儿也是您的女儿?” 虽说先前甄画与她说明此事,然而李纨还是需要确认一番,也许甄画只是欺骗于她也说不定,毕竟她的心机之深,惯是会欺瞒人。 水溶不觉其他,支吾道:“嗯,画儿是本王的人,淼儿的确也是本王的亲生女儿。” 既然甄画把事情挑明,那他也没必要遮掩。 “那太妃也知道此事?”李纨渐显迷离的美眸清明几许,诧异的问道。 水溶面容一怔,抬眸对上丽人那莹润的双眸,轻笑一声道:“纨儿倒是聪慧,没错,母亲那儿也知道此事。” 从李纨的语气来看,其实她并不清楚北静太妃知晓此事,也就是说她是从蛛丝马迹中猜测出来的,说是聪慧也不假。 说到底,李家是书香世家,培养出来的女儿怎么可能是愚笨之人。 李纨闻言心下恍然,怪道甄画怀着身子的时候,那北静太妃便马不停蹄的敢来,而且对淼儿的态度又那么的亲近,因为那是她的孙女啊! 呵.竟然把国公府上下的人全都给欺瞒了,连那北静太妃怕也是心向于她,甄画果真是好手段啊! 正当李纨心中嘲讽之际,忽地心中一空,抬眸看向少年,却见少年一言不发,自个被翻了个身,让丽人芳心一怔,不知少年要搞什么名堂。 疑虑之间,李纨如遭雷殛,鼻翼中顿时轻哼一声,纤纤素手攥紧了床褥,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瞪圆了来,芳心错愕不已。 “王爷.”李纨颤声喊道,心中带着几许恐慌。 然而话音刚落,李纨便被打断,随着少年的恣意,丽人来不及反抗,很快就淹没在惊涛骇浪中。 屋外,初秋的夜晚是那般的静谧,秋风习习,庭院的杨柳摇曳,长长的枝叶互相拍打在一起,一声声颇具韵律的沙沙之声是那般的清晰嘹亮。(本章完) 第434章 怎么有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翌日。 帷幔四及的绣榻之上,李纨恬然熟睡,金色的阳光透着轩窗洒进屋内,落在丽人那妍丽的脸颊上,显得温馨恬静。 待那金色的阳光落在丽人的眉眼间,丽人弯弯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下,檀口不由的“嘤咛”一声,美眸微微睁开,茫然无顾的望向绣榻上垂挂的璎珞,妍丽的眉眼之间,萦绕着迷茫的神色。 默然几许,李纨回过神来,想起昨日的荒唐,那少年恍若不知疲倦的凶兽,百般折腾,每每都是触及心灵,那是从未碰触的底线,让李纨心颤不已,不一会儿便心神恍惚,以至于后面迷迷糊糊的,也不知究竟闹到了什么时辰。 惟一有印象深刻的便是,李纨只觉自个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难以自拔,求饶声不绝于耳,想起来就让人羞耻万分。 昨晚那汹涌澎湃之感涌上心头,似是带着后遗症,让丽人心尖儿发颤,羞臊不已。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李纨正欲撑着藕臂起来,忽觉浑身酸痛,一时之间使不上力来,那雪白的藕臂更是轻轻颤抖,妍丽的脸蛋儿浮上一层玫红,明艳动人。 这……这真是荒唐。 丽人芳心羞恼,暗暗的啐了一口,埋怨起少年的不知轻重,折腾起来没完没了的,这让久疏战阵的她如何适应? 就如同饿了几天的人儿突然吃了一顿饱饭,容易撑死。 外面守着的素云听见了里间的声响,端着铜盆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凝眸看了一眼绣榻上的狼藉,俏丽的脸颊微红,忙垂下头来,低声道:“奶奶,你醒了,我伺候你洗漱。” 对于此等情形,素云一大早儿便已知晓,她也没想到自家奶奶居然与王爷搅合在一起了。 作为李纨的贴身丫鬟,素云是知晓李纨一个孀居妇人的苦楚,心底深处里还是为自家奶奶高兴,这有了依靠,往后奶奶也就不必那般的辛苦了。 李纨察觉到了素云的异样,芳心羞臊,微微偏过螓首,声音带着几许莫名,道:“素云,什么时辰了。” 素云将铜盆放在一侧架台上,应道:“回奶奶,到巳时了。” 李纨闻言心下一惊,她知道时辰不早了,可也没想到都到巳时,旋即也顾不上春光外露,掀开被褥便起了身儿,吩咐道:“素手,快服侍我洗漱。” 太阳要晒到她那雪白的丰翘上还没起床,传了出去,可让别人怎么想啊! 素云移步近前,眸光瞧着丽人光洁身上残留的痕迹,尤其是两抹雪白的指印,是那么的刺眼,不由的心头一颤,轻声道:“奶奶,您不用着急,王爷临走时吩咐了,奶奶吃酒吃多了,让你多歇息片刻。” 人是一大早儿从奶奶的屋里走的,素云能不碰见? 李纨闻言,妍丽的玉容微微一怔,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微微闪了闪,心中暗道王爷还算是有心,并没有拔那啥无情。 素云并未多言,自顾自的拾掇起散落在地的裙裳,心中暗叹王爷那般温润的人儿,怎得在这事儿上这般的随性,压抑着心中的悸动,轻声道:“奶奶,热水我准备好了,奶奶先洗漱一番,待会儿我在服侍你洗个热水澡。” 李纨凝眸看着素云递到面前的裙裳,芳心羞臊,那张妍丽的脸蛋儿复又晕红起来,点了点螓首,伸手接过小衣穿戴起来。 昨儿个折腾了许久,浑身一片的软腻,这若是不沐浴一番,还真就是不爽利,也难为素云考虑的周到,什么都准备妥当了。 李纨简单的穿戴一番后,穿上绣花鞋儿,便迈着酸软的笔直朝架台走去,尽量使自个保持平静。 素云也不点破,见奶奶在洗漱,便轻手轻脚的收拾起凌乱的绣榻,伸手掀开被褥后,美眸凝视着那一大片的浸湿,水嫩的红唇微微瞪圆了来,俏丽的脸蛋儿熏红。 这.奶奶都尿床了。 李纨虽是洗漱着,但也察觉到了素云的异样,芳心羞臊不已,只得装作平静,自顾自的洗脸刷牙。 该丢的脸儿都丢完了,就这样了。 洗漱过罢,李纨美眸微微一动,忽而问道:“素云,兰哥儿呢!” 素云羞红着脸把褥子抽出来,打算好好浆洗一番,闻得李纨之言,回道:“兰哥儿一大早儿便去书房念书去了。” 李纨素手微微攥成粉拳,心头提着一股子气儿,若有所指的问道:“兰哥儿他.他可曾来过。” 素云明白李纨的担忧,低声道:“奶奶不用担心,先前兰哥儿过来的时候,我便与他说奶奶吃酒吃多了还在睡着,让兰哥儿先念书去了。” 李纨闻言,心中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她她自个已然成这般了,算是认命了,但她可不想兰哥儿牵扯进来,万一让贾兰察觉到了什么,可就真的是没脸再活了。 抿了抿粉唇,丽人玉容湛然,说道:“那你且先收拾着,我自个去洗澡,待会把换洗的衣物送过来。” 说罢,李纨便离开了屋子,朝隔壁里厢走去,褪去身上的裙裳后,跨进了那浴桶之内,浸泡在温热的水中,顿觉畅然,似是冲洗了身上的疲倦。 丽人倚靠在桶壁上,纤纤素手捧着温热的手儿浇灌在雪白的玉颈上,水流沿着如丝绸一般的肌肤顺流而下,经过那崎岖的上路,好似翘板一般跳跃,欢快的掉落在池水之中,引起一阵涟漪。 李纨垂眸看着这一幕,雪白上显眼的痕迹,不由的想起昨日少年恍若稚儿,爱不释手的,让丽人心尖儿发颤,芳心羞臊不已。 王爷这都多大的人了,怎得还有这嗜好? 不仅如此,李纨又想起了更为清晰的场景,少年那挺拔的英姿,每每都触及心灵,那种悸动无法形容,瞬间便让她心神恍惚,不可自拔。 念及此处,丽人芳心颤动,柳叶细眉下的美眸盈盈,贝齿轻咬着粉唇,似是在克制着什么。 也不知怎得,李纨神情恍惚之间,鬼使神差的伸手探入池水之中,在触及池水中的漩涡之际,丽人猛地回过神来,素手几乎如同触电一般的收回,妍丽的脸蛋儿绚丽如霞。 她真真是魔怔了,怎么能这般不知廉耻? 李纨暗啐了自己一声骚蹄子,旋即便捧着温水洗脸醒神,又觉得还不够,整个人便浸入热水之中。 泡了好一会儿后,伴随着“哗啦啦”水声,丽人才探出脑袋。 此时丽人鬓发浸湿,贴合在洁白的额间,妍丽的脸蛋儿上满是热气氲氤水珠,檀口微微,颇有一幅美人出浴,清水出芙蓉的美感。 李纨抹了一把脸儿,闭阖的美眸睁开,旋即轻轻拍打着那张娇嫩的脸蛋儿,杂乱的心绪渐显平和。 她也不知怎得,明明自个是受人所迫才不得已从之,可自个偏偏难以忘怀,真真是让人羞耻万分。 轻轻摇了摇螓首,李纨也不在多想,撩着水“狠狠”的清洗身子,似要把那不堪给刷洗干净。 只是你越是控制自己不去想,那记忆就越是清晰,一时之间,李纨心绪就越发的杂乱起来,忽而玉容一变,想起了被遗忘的一事。 昨日那般的折腾,要是珠胎暗结的话,那就真真是没脸活下去了。 越想,李纨就觉得越有可能,那烙印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里,这要是还能安全无恙,那就得怀疑少年的身体。 然而那甄画都给王爷生女儿了,可见少年雄风长存,那么她就有的极大可能。 念及此处,李纨玉容煞白,贝齿紧咬着粉唇,暗道:“不行,这等丑事绝对不可以出现,待会就让素云偷偷去准备一碗避子汤来。” 说起来,这也是水溶的过错,一般而言,他都是极力克制的,然而有时候这事儿并不是人为就能完美的克制的住。 这一点儿在莞儿的身上体现的最为深刻,犹记得第一回的时候,水溶也是深深的烙印在莞儿的心里,而后又有一回,若不是莞儿机敏的将水溶推开,恐怕也是不能幸免。 李纨打定了主意,便也不在多想,捧着水清洗着软腻的身子,待素云拿着换洗的裙裳走了进来后,丽人也不拖沓,起身擦洗一番,穿上裙裳后,便又回到厢房内。 此时的厢房已然被素云收拾了一番,那原本凌乱的绣榻整洁有致,李纨进得屋后,便来到梳妆台前落座下来。 素手立在李纨身后,纤纤素手将丽人那三青丝铺散开来,细心的用干毛巾擦拭。 李纨端坐在梳妆台前,美眸凝视着铜镜上那张妍丽的脸蛋儿,目光幽幽,心下却是微微诧异,她分明没有擦脂抹粉,但脸蛋儿却是白里透红的。 这一点发现,让李纨心头一热,点点玫红浮现在玉颊之上,明艳动人。 抿了抿粉唇,丽人压下心中的悸动,转而想起了贾兰,如今她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是盼着贾兰能够有一番出息。 至于自个走一步看一步吧! 正当丽人思虑之际,忽而有一丫鬟进来禀道:“奶奶,蓉大奶奶过来了。” 李纨闻言玉容一变,两弯眼睫微微立了起来,晶莹的眸子闪烁着怒火,喝道:“就说我不得空,让她回去。” 所谓的蓉大奶奶,那就只有陷她于不义的甄画了,这会儿特意过来寻她,总不至于是来看她笑话的,这种人儿,她作甚要见。 “哎呦,珠大婶子,怎么这么大的气性啊!”人未至,声先到,甄画站在屋门处,凝眸看着那坐在梳妆台前的丽人,娇媚的玉容上浮着笑意。 “哼”李纨偏眸看了一眼甄画,冷哼一声后,也不再搭理。 这会儿人都过来了,李纨也没必要强行赶人,她有把柄握在甄画手上,万不得已,是不可能翻脸的。 甄画对于李纨淡漠的态度不以为意,抬步朝梳妆台靠近,清声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来帮珠婶子梳妆。” 素云垂眸看了一眼李纨,见她并未反驳,心中微微一动,将手中的干毛巾递给甄画后,便离开屋子。 甄画接过干毛巾擦拭着李纨的青丝,美眸微微抬起,凝视着铜镜倒映的那张妍丽的玉容,轻声道:“珠婶子还在怪我。” “呵我怎么敢怪你。”李纨嗤笑一声,声音淡然的回道。 其实这话说的,也包含了丽人心中的无奈,即便明知甄画的“歹毒”,可她被拿捏住了弱点,并没有反抗能力,连怪罪的资格都没有。 如若不然,你以为李纨会容许甄画这般赤裸裸的挑衅? 甄画轻笑一声,也不在意李纨的冷漠,轻声细语道:“珠婶子,你也不用这么大的怒气,有了表哥做靠山,日后你也不用苦熬,兰哥儿的前途也有了保障,算起来,其实我这是帮你。” 李纨闻言,玉容涨得彤红,差点一口气没有怄过来,算计于她还说是在帮她,这是人说的话儿?她宁愿不要这份帮助。 “那我得谢谢你了,赶明儿是不是还要我摆个东道。”李纨忍不住的嘲讽出声,旋即又觉得有些不妥,心儿微微一颤。 提什么不好,作甚提劳什子的东道。 甄画察觉到李纨那淡不可察的异样,心下了然,笑着应道:“也好,赶明儿我再去请表哥来,好好感受珠婶子的心意。” “你”李纨面皮涨红,芳心羞臊不已,面对甄画这针对性的嘲讽,一时之间都不知让她如何反驳。 是啊,摆东道表心意的,都把自个给摆进去了,她能说什么。 贝齿紧咬着粉唇,李纨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甄画并未回答,纤纤素手抚上李纨那娇嫩的脸蛋儿上,若有所指的说道:“以往珠婶子眉眼郁结,可今儿个一看,倒是舒展不少,看来昨晚珠婶子的心结被打开了,可见表哥让婶子好生的欢喜。” 孀居多年的人儿,一旦被勾起了欲望,那种心灵上的折磨,甄画可是颇有体会的。 李纨闻言,芳心剧颤,那张妍丽的脸蛋儿涨得彤红似火,心中愤懑之际,又涌上一股子羞臊,两种情绪交织在一块,让丽人的玉容变换。 其实在那人去后,李纨在国公府里的生活困苦,贾母以及王夫人的淡漠,让她心酸不已,有一种人死如灯灭的漠然。 世俗的枷锁紧紧缠绕着她,让她脱逃不得,若不是有兰哥儿在,她恐怕早就不愿意活了,只得“形如槁木”的过活,以期盼贾兰长大成人。 虽然昨晚是不得已,然而少年的英姿,的的确确是动人心弦,那种肆意的畅然,是她从未感受过的,隐隐有一种让她冲破枷锁的感觉。 那种感觉无法形容,但很真切,甄画所言的欢喜,丽人无法反驳,而这也是让她越发觉得羞耻的地方。 甄画凝视着铜镜倒映的那张羞红的脸蛋儿,会心一笑,捏了捏丽人那娇嫩的脸蛋儿,说道:“瞧瞧,这吹弹可破的肌肤,被滋润过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别说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李纨挥手打落甄画捏她脸蛋儿的手,羞恼的喝斥起来,声音中带着几许颤音。 她也发现了这一点,但被甄画赤裸裸的点了出来,真真是羞耻的难以见人。 甄画美眸微微眯了起来,拿着干毛巾继续擦拭着丽人的青丝,轻声道:“珠婶子,咱们妇道人家原就艰难,你年轻守寡,大好的青春尚在,何必苦熬一辈子,如今事已成定局,婶子悔之晚矣,咱们以后一心一意的服侍表哥,做那欢快的露水鸳鸯,岂不快哉。” 李纨:“.” 这话是一个大家闺秀能说出的话儿?怎得比那狐媚子还要浪荡,眼前的甄画真真就是个名副其实的骚蹄子,她都想骂一句“你好搔啊”。 但不可否认的是,甄画有一点她无法反驳,那就是事成定局,她没有选择的余地,此时李纨也猜出了甄画来此的目的,这要是诛她的心啊! 世上怎么有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甄画见李纨默然不语的,倒也不急,她此行就是来彻底将李纨归心,毕竟李纨知道的事儿多了去,若是放任不管,始终是一个隐患,为今之计,那就只能让李纨越陷越深,彻底与她站在同一阵营。 沉默良久,李纨轻叹一声,眉眼低垂道:“我只想守着兰哥儿过日子,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她都认命了,为何还要苦相逼。 甄画闻言,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垂下螓首,凑在丽人那晶莹的耳垂边,轻声细语道:“珠婶子,你与兰哥儿过日子便过,又不影响什么,反而还能给兰哥儿带来助力,何乐而不为,这一切,都是为了兰哥儿啊!” 李纨芳心微微一动,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烁不定,旁的丽人都能抛诸脑后,唯有为了兰哥儿这一句话,那是戳中了李纨的软肋! 是啊,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兰哥儿。 只是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李纨芳心就觉得羞耻,即便她真是为了兰哥儿,但也掩盖不了她这伤风败俗的行径。 然而,自个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啊!(本章完) 第435章 薛家。 厢房里间,宝钗和宝琴坐在临窗的炕榻上,两姐妹都是明眸皓齿,肌骨莹润,一个鲜艳妩媚,一个娇憨烂漫。 这会儿,薛姨妈挨着宝钗落座,拉着宝钗那绵软的小手叙话,轻声道:“宝丫头,你哥哥也快成亲了,希望他以后能有点好,别再闹腾了。” 薛家与夏家的亲事早早便定了下来,不日那夏金桂便会嫁进薛家,所谓成家立业,薛姨妈心里是盼着薛蟠成亲之后,能够把自己的性子定下来。 宝钗轻笑了一声,柔声道:“妈,哥哥已经好了很多了,您不用担心。” 薛蟠虽然依旧是经常在外吃酒听曲,不过相较于以外却是收敛了不少,玩归玩的,但不会闹出事儿来,如此已然是极大的改变。 当然,宝钗也知道其中的原由,不外乎是水溶的警训,让薛蟠收敛起来,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带着北静王府的关系,旁人大抵都会给薛家一点情面,自然也就闹腾不起来。 薛姨妈自然也是知晓这点,自从与北静王府关系亲近之后,她们薛家也渐渐在摆脱困境,心中对于宝钗能进入王府之内,颇感庆幸。 默然几许,薛姨妈目光微微一动,转而道:“宝丫头,王爷不是说蟠哥儿大婚的时候会当主婚人,得闲的时候,你与王爷提一句,可别耽搁了王爷的正事。” 这可是她们薛家的大事,话都说出去了,若是王爷那儿不来,那薛家的面子可就丢大发了,旁的不说,那夏家如此的干脆爽利,不就是看在北静王府的面子上。 宝钗眼睫敛了敛,应道:“嗯,我知道了。” 其实少女觉得王爷既然应下来了,十有八九是不会爽约,心中并不愿去多这个嘴儿,倒显得她功利似的。 薛姨妈并未察觉到宝钗玉容的异样,见宝钗应了下来,心下微微一缓,抬眸看着一侧有些事不关己的宝琴,笑道:“琴丫头,蟠哥儿要成家了,咱们薛家就剩你了。” 做长辈的,总是喜欢谈论晚辈们的亲事,从古至今都是这般。 宝琴闻言玉容一怔,精致的眉眼笼起一股羞意,说道:“姑妈,好端端的说这些作甚,我还小哩!” 薛姨妈笑眼盈盈的看向宝琴,清声道:“都快十三了,不小了,再过个两年,等你长大了,想挑好人家可就不容易了。” 少女的年岁不及豆蔻,真就是还小哩,只是在这个时代里,豆蔻之年倒也不算是小,出嫁的人也不在少数。 况且谈婚论嫁的并不是一蹴而就,旁的不说,薛蟠与夏金桂两人的婚事都磋磨了半年有余。 宝琴那精致的脸蛋儿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胭脂,眨了眨眼,说道:“姑妈,姐夫与爹爹说了,让我先顽两年,这事.也不急。” 她可是求着姐夫把婚事给了迟缓了,有这道金牌令箭在,可不用着急,什么嫁人不嫁人的,她才不想哩,待在王府里顽乐不好嘛! 薛姨妈瞪了宝琴一眼,训道:“你这丫头就仗着王爷的宠爱胡闹吧,等年岁大了找不到好人家,有你后悔的。” 对于此事,薛姨妈也是心里有数的,然而宝琴若是想嫁人,难不成王爷还能阻止,在她看来,无非就是宝琴自个胡闹。 宝琴小脸悻悻然的,垂着螓首俏皮的吐了吐香舌,而后挽着宝钗的藕臂,轻声道:“找不到就不嫁了,我留在宝姐姐身边作伴就是了,宝姐姐总不能赶我出去吧。” 薛姨妈闻言不以为意,只当这是小女儿家的顽笑话,笑骂道:“你这丫头,女儿家哪有不嫁人的,净胡闹。” 且不说宝琴嫁不嫁人,哪有小姨子在姐夫家安家落户的,这像什么话儿。 宝钗玉容温柔,丰润的脸蛋儿上浮着笑意,伸手揉了揉宝琴的脑袋,宠溺道:“你能留下来作伴,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赶你走,只是妈说的不错,咱们女儿家早晚都是要嫁人相夫教子,可不能胡闹,这两年你顽够了,到时再替你寻个好夫家。” 对于宝琴的俏皮,宝钗也是颇为喜爱的,但她不会任由宝琴胡闹。 薛姨妈满脸欣慰的看着宝钗,心中对于宝钗的明事理甚是满意,这份端庄稳重的,才是做姐姐的样儿。 宝琴靠在宝钗的怀中,微微撅了撅粉唇,柳叶细眉下,那双精灵的大眼睛闪了闪,芳心思绪繁飞。 虽说少女心中不认同,但不可否认的是宝钗所言无可辩驳,如若不然,为何爹爹会急着替她寻夫家,要不是她机灵的去央求姐夫,怕是这会儿她亲事都要定好了去。 一旦嫁人,各种规矩随之而来,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就算自个嫁人,也要嫁像姐夫这般开明的人儿,从来不会拘束着她们。 好在起码这几年来不用担心这些,实在是熬不住压力了,那就嫁给姐夫,爹爹他们就无话可说了吧! 想到此处,宝琴那张精致的小脸蛋儿腾地红了,芳心羞臊不已,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想着要嫁给姐夫了,最为关键的是心中却不排斥,这让少女心儿一颤。 做小姨子的惦记着姐夫,这怎么对得起姐姐。 潇湘馆。 厢房之内,临窗的书案前,黛玉手持毛笔伏在案前,窗外竹林幽篁,绿波成浪,凉风吹拂而来,甚是凉爽宜人。 少女一袭白色粉绿绣竹叶梅花领的裙裳,秀髻的螓首点缀着白色的珠钗,清新淡雅,两弯罥烟眉下,一双秋水的眸子,莹润如水,专注的书写一会儿,转而放下笔锋,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儿。 “姑娘,怎么了?”紫鹃在一旁收拾着,听见少女的叹气声,关心的问了起来。 黛玉明眸幽幽,怅然道:“平常也不见他过来,几天都没见着人了。” 在少女的心中,她是渴望着哥哥能时常的来看望她,然而哥哥的若即若离,让黛玉心下吃味,她可是知道哥哥花心的毛病,指不定是忙着讨哪位姐姐妹妹的欢心,没空搭理她哩! 紫鹃显然知道“他”是谁,无非就是姑娘的那位情哥哥了,而咱们这位林姑娘则是犯了老毛病,多愁善感起来。 “王爷许是忙于政事吧,不得闲,姑娘不要多想,再说了,王爷不过来,姑娘也能去找王爷啊!”紫鹃一边继续收拾着,一边出言建议。 “我才不去哩,可别凭白讨嫌。”黛玉微微挑了挑眉,粉唇微微撅着道,只是那语气里的酸味儿,却是藏也藏不住。 紫鹃笑道:“姑娘这是什么话,王爷心里紧着姑娘哩,姑娘若是主动去看望王爷,可不得高兴坏了。” 黛玉闻言,皙白脸颊浮起红晕,两弯罥烟眉下,那双恍若春山细雨的明眸微微闪动。 她主动去看望,哥哥真会高兴坏了?、 正在少女心绪纷飞之际,袭人走了进来,婉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笑意,禀道:“林姑娘,王爷过来了。” 黛玉闻言,芳心欢喜,水润的明眸看向那门外,见少年欣立的身影,美眸含情凝睇,眉眼间洋溢着雀跃之色。 哥哥果然来看她了。 水溶抬眸看着书案前的少女,秋风透过轩窗吹了进来,带动少女垂落的青丝,这般祥和静谧的画面,宛若一副画卷,温润的面容浮上一抹笑意,温声的唤道:“颦儿。” 黛玉听见那一声轻唤,芳心微微一颤,纤纤素手念着一缕随风摇曳的青丝,垂着螓首,两弯眼睫敛了敛,轻声道:“哥哥来了。” 紫鹃眸光微微一动,与一旁的袭人打了个眼色,便迈步离开,给姑娘与王爷留下单独的空间,好好叙叙话儿。 袭人见状,美眸打量了一眼王爷与黛玉那情意绵绵的神色,心儿微微一跳,倒也没有多言,会心的随着紫鹃离开。 作为一个资深的丫鬟,袭人其实早就察觉到姑娘与王爷之间那不正当的关系,只是她没.或者说是不敢去想。 然而如今看来,果然与她猜测的一般无二,这两人没有猫腻,她袭人名字倒着念。 不过袭人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倒是并不在意,毕竟两人只是义兄义妹,又没有血缘关系,而且如今的袭人是黛玉身边的丫鬟,黛玉若是跟了王爷,她这个做丫鬟的也颇为收益,何乐而不为哩。 故而袭人是乐见于此。 只是宝二爷那儿.哎,二爷那般性情,林姑娘要是真的跟了他,怕也过不上好日子啊! 水溶倒不在意紫鹃与袭人,缓步上前,看向那容貌风流的少女,关切的问道:“颦儿这几日还好吧?” 黛玉闻言,两弯罥烟眉微微挑了挑,抬眸看向那少年,眸光闪动,清声道:“小妹一切都好着呢,倒是哥哥你,外面的事儿都忙完了吧?” 不说这几天还好,一说这事儿,少女心中就涌上一股子怨气,真要是关心自个,怎得这几日不见人影,这会儿却装模作样起来。 水溶闻言心中了然,更为准确的来说是习以为常,“阴阳怪气”就是黛玉的本性。 心知少女是在使小性儿,水溶垂眸看着书案上的还未晾干的纸张,伸手探了过去,岔开话题道:“颦儿这是在写什么东西。” “别,你别看。”黛玉见状,芳心又急又羞,忙伸手阻止,皙白的脸蛋儿熏红。 水溶眼疾手快,拿过纸张后便偏过身子,凝眸看了起来,这一幕,让黛玉芳心羞恼,可又无可奈何,气得面皮涨得彤红,眉眼间洋溢着羞涩,盈盈有几许水润。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水溶轻声念了起来,心下微微一动,这不是宋朝李之仪的诗词,表达的是思念情郎的哀怨。 念及此处,水溶回身看向少女,只见少女玉颊涨红,那烟雨朦胧的明眸藴着水雾,分明就是羞臊到了极致。 见此情形,水溶移步近前,伸手擦拭着少女眼角噙着的泪珠二,温声的安抚道:“颦儿,不哭了,哭的哥哥都心疼了。” 黛玉鼻翼抽了抽,偏过螓首,提着绣帕擦了擦,恼道:“好了,哥哥要笑话小妹就笑话,左右我就是个草芥之人,没人疼没人爱的。” 都说了不要看,可少年却不管不顾的,就是欺负自个。 水溶心知这是少女被戳破心思的羞恼,伸手轻轻抚着少女那抖动的肩膀,柔声道:“颦儿这话说的,哥哥怎么会笑话你哩,高兴还来不及了。” 少女怀春,黛玉能怀得除了他这个哥哥以外,还能有谁,能让黛玉以诗词抒发情感,可不就是一件高兴的事儿。 其实细想一番,黛玉就是那种唯爱主义者,她向往的是那种陪伴的生活,倒不是说这种生活不好,只是因人而异。 黛玉闻言,娇躯微微一颤,两弯罥烟眉下,晶莹的明眸闪了闪,眼尾泛着点点红润,道:“当真?” 水溶凑到少女那晶莹的耳垂间,附耳低声道:“颦儿这词缺了下阙,那也是我对颦儿的心意。” 黛玉闻言,芳心颤动,两弯罥烟眉敛了敛,眉眼间透着欣喜、娇羞之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原来哥哥与她是一般的。 水溶将少女的身子扳了回来,黛玉象征性的抗拒了一下,便顺其自然,伸手轻轻捏着黛玉的下颌,轻抬起来,凝视着少女那凝脂般的玉颊,俯身凑了过去。 这会儿,什么话都不如以行动示之。 黛玉见少年凑将过来,温软的气息迎面扑来,让少女芳心颤动,两弯罥烟眉恍若的垂了下来,美眸闭阖,而后唇瓣被少年噙住,恣意的气息席卷而来。 不知过了多久,黛玉娇躯靠在少年的怀中,那张白皙的脸蛋儿绚丽如霞,烟雨朦胧的眸子盈盈如水,嫣红的唇瓣泛着点点晶莹。 少女抬眸看向回味的少年,芳心羞臊,眉眼间满是羞嗔之意,颤声道:“哥哥,你怎么快放开我。” 正说着话儿就凑了上来,哪有这样的哥哥啊! 水溶轻抚着少女苗条的腰肢儿,笑了笑,说道:“颦儿,咱们都坦诚相待了,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实话实说,水溶虽然与黛玉并没有突破底线,但互相知根知底的,只是亲个嘴儿,算不是什么大事。 黛玉闻言,玉颊嫣红欲滴的,芳心越发觉得羞耻,什么坦诚相待的,别以为她不知道少年的含沙射影。 这哥哥,真真是没脸没皮。 贝齿轻咬着粉唇,少女的纤纤素手抵在少年的身前,垂着螓首,脸蛋儿红扑扑的,羞道:“哥哥,你先放开我。” 饶是坦诚相待过,但这般连气息都扑在面上的距离,还是让少女羞臊不已,只觉身子都要酥软下来,让人心颤不已。 水溶不以为意,手儿已然探向少女身前的襟扣,轻轻一拨,便显露出里面那一抹葱绿,柔声道:“一见颦儿,哥哥就忍不住的亲近,舍不得放开。” 黛玉娇躯一颤,芳心羞恼的暗啐起来,这话说的,什么叫做忍不住亲近,不就是要做羞人的事儿,还说的冠冕堂皇的。 而且少年这娴熟的动作,一时之间都没让她反应过来,也不知道是解了多少人的襟扣才练出来的动作。 只是少年痴迷的样子,还是让黛玉芳心欢喜,抬在半空中的素手微微垂了下来,竟没有阻止,任由少年胡作非为。 水溶仔细端详着,温声道:“颦儿真是冰肌莹彻,粉光若腻。” 不得不说,黛玉这般如玉一般的美人儿,通体雪白,当真是引人入胜,只能说不愧是红楼双姝之意,名符其实。 当然,唯一的缺点还是有的,估摸着以后会饿着孩子。 黛玉闻言,芳心愈发的羞臊难耐,又涌上一抹羞恼,评头论足的,当她是粉头一般的取乐不成。 只是还不等黛玉说话儿,忽然娇躯颤动,只觉心尖儿悸动,垂眸看了一眼少年,芳心羞的不能自理,微微偏过螓首,那张雪腻的脸蛋儿彤红似火,闭阖的美眸颤动不已。 真是的,这么大一个人,反而像是长不大的孩子。 过了一会儿,水溶才食髓知味的松开了少女,凝眸看着少女那羞不自抑的玉容,紧闭的双眸微微舒展几许,好似如释重负一般,不由的心下发笑。 抿了抿唇,水溶凑在丽人的耳垂边,轻声道:“颦儿,我伺候你可好。” 黛玉闻言,芳心剧颤,闭阖的美眸睁了开来,微微瞪圆的看向少年,眉眼间的羞涩流溢,裙下的笔直不由自主的微微并拢几许。 不是第一回了,她岂能不知道少年的伺候是怎么回事,一时之间,让黛玉羞臊的不能自已,忙不跌的颤声道:“别” 这会儿,她都感觉身下有几许不爽利了,要是让少年见了,真真就是羞死个人。 然而话音刚落,却见那熟悉的温软气息袭来,直接便堵了上来,连话儿都说不出来,让黛玉芳心羞恼不胜。 一言不合就堵嘴儿,还能不能正常沟通啊! 不大一会儿,黛玉芳心一颤,只觉后腰下的丰翘变幻,而后如腾云驾雾一般腾空而起,不禁芳心大羞。 哥哥怎么能这样呀?(本章完) 第436章 水溶:细水长流好管家 凉爽的秋风透过轩窗吹了进来,卷动绣着点点洒珠银线海棠花的围帐,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黛玉素手攥着床褥,皙白的脸蛋儿上浮着两抹玫红晕团,两弯紧蹙的罥烟眉随着心中怅然的宣泄,渐渐舒缓开来,檀口微微,只觉混身没一点儿气力。 水溶凝眸看着娇躯颤栗的少女,俯身凑到少女那晶莹的耳垂边,附耳低声道:“细水长流,颦儿将来会是个持家的好手。” 黛玉初始还以为少年是夸奖于她,可转而一想,心思敏捷的她猛然便回过神来,闭阖的美眸睁开,那张皙白的脸蛋儿玫红一片,芳心只觉羞窘,急声嗔恼道:“你你欺负完人,还取笑我。” 她原就推拒的,可赖不住少年的纠缠,现在随了他的意,反过头便取笑自己,哪有这般的不讲理的事儿。 自己原是给人取笑的。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对着黛玉那玫红的脸蛋儿“吧唧”一口,轻声道:“哥哥喜爱你还来不及哩,怎么会欺负你。” “你恶心人。”黛玉素手擦着被少年亲过的地方,玉容羞恼,这人刚刚才.转头便亲自个,也不嫌脏。 对于少年所言的喜爱,黛玉自是心里清楚,若不是这份喜爱,她会让这泼皮无赖的少年这般的欺负? 水溶凝视着丽人羞恼的玉容,轻笑一声,伸手轻轻捏着少女洁白的下颌,打趣道:“刚刚还满心的欢喜,这会儿颦儿就嫌弃起来,白瞎我这么尽心的伺候,真真是个小没良心。” 黛玉闻言,芳心颤动,俏丽的玉颜玫红如霞,两弯罥烟眉下,那双晶莹的明眸盈盈如水的,眉眼间满是羞臊之色。 正如少年所言,先前她的确是欢喜,可是这话她怎么说的出口,而且少年也的确没嫌弃过她,视她如珍宝一般,让素来口舌伶俐的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哼,就知道欺负人,不理你了。”黛玉偏过螓首,羞的不敢再与少年对视,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水溶瞧着少女俏皮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旋即斜躺在少女的身旁,捉着黛玉那柔腻的小手,温声道:“颦儿,哥哥我素日里要忙着公务,冷落你了。” 黛玉闻言,芳心微微一暖,本想抽离的小手顿了顿,任由少年捉着,抿了抿粉唇,轻声啐道:“我可不是宝姐姐,哥哥少来哄我,你做什么去了自个心里有数。” 诚然,少年的确是有公务处理,但绝对不至于忙得不得闲,今儿个在“凤仪庭”,明儿个便在“蘅芜苑”,后儿个又去了“天香楼”,她这“潇湘馆”,怕是少年临时想起才过来的。 也是,谁让其他的姐姐妹妹都比她有趣。 水溶:“.” 这换成元春、宝钗她们,听见水溶这话还不得满心欢喜,偏偏黛玉就是特立独行,直接把话给戳穿来,让水溶落了面子。 不过也就是黛玉这份真性情,才体现出林妹妹的率真可爱。 伸手轻抚着少女的玉肩,水溶轻声道:“跟了我,委屈颦儿了。” 对于黛玉而言,她渴望的是独一无二的爱情,与这世道格格不入,反观原本是异类的水溶,却给不了黛玉想要的唯一。 黛玉娇躯一颤,两弯眼睫敛了敛,抿了抿粉唇,回过身子,将螓首靠在少年的怀中,低声道:“哥哥,我不委屈。” 说着,黛玉葱白的指尖在少年的身前划着,眼睫下的明眸闪动,语气幽幽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哥哥心儿能有小妹一块净土,小妹就心满意足了。” 诚然,眼前的少年与她幻想中的有所不同,然而少年对她的意义不同一般,便是爹爹离去之时,少年的陪伴让她铭记于心,方希那更是涌上一股难言的暖意。 从那时起,她就知道她的生活里不能缺少少年,故而在水溶谈及嫁人时,黛玉的反应才会那么激烈,而当知晓少年对她有异样心思之时,芳心羞臊之际,心底深处又止不住的欢喜。 若是哥哥的话,那她可以迁就的,不觉委屈。 水溶垂眸看着窝在自个怀中的少女,虽看不清黛玉的神色,但也知少女能说出这番话儿来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一时之间让水溶默然无语。 坦率纯真的林妹妹,一旦将心给了人,那就是剖心掏肺。 水溶一手搂着黛玉苗条的腰肢紧了紧,一手捉着少女柔腻的手儿放在心口,凑在少女那洁白的额间点了点,温声道:“哥哥的心儿,颦儿难道不相信?” 黛玉感受着少年的温柔,芳心涌上一抹羞意,闻得少年之言,心儿又甜蜜起来,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黛玉那双璀璨的眸子盈盈,抿了抿粉唇,指尖点着少年的心口,抬眸轻声道:“哥哥这般的花心,让人怎么相信。” 其实她是相信的,只是嘴上就忍不住的挤兑两句,谁让这人就是花心萝卜。 水溶闻言嘴角微微上扬,看向黛玉那张熏红的脸蛋儿,目光一动,与黛玉的相处,让他感受到了恋爱的气息,轻松自然。 黛玉对上少年闪动的目光,好似择人一般,芳心羞涩,微微垂着螓首躲避开来,玫红的晕团弥漫在脸蛋儿上,明艳动人。 哥哥怎得就这么痴迷她。 忽而,黛玉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垂眸而望,两弯罥烟眉下,那双莹润如水的明眸微微瞪圆了来,心尖儿颤动不已。 美眸闪了闪,黛玉贝齿轻咬着粉唇,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颤着声儿道:“哥哥,要不小妹伺候.” 少年的心意,黛玉已然感受到了,既然他都不嫌弃自己,那自己怎么能嫌弃于她,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何能忘恩负义。 声若蚊蝇的,让水溶听不大清楚,不过他明白黛玉话中的意思,伸手轻轻抬着少女的下颌,凝视着少女那张明媚的玉容,轻声道:“颦儿刚刚说什么?” 黛玉芳心羞臊,忙扭过螓首脱离少年,羞恼道:“没什么,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她真是魔怔了,怎么就提了这么一嘴儿。 然而水溶却不打算放过黛玉,捉着黛玉的小手儿探了下去,俯身凑在少女那晶莹的耳垂边,轻声唤道:“颦儿~” 黛玉听见少年这一声轻唤,只觉心儿都酥软下来,似蹙非蹙的罥烟眉下,璀璨的明眸盈盈如水,贝齿轻咬着粉唇,螓首渐渐落了下去。 他都这么辛苦了,自己也该投桃报李才是。 黛玉素手颤抖的解着,凝视着少年,美眸微微瞪圆,一时之间踌躇不前,晶莹的眼角闪烁荧光,有心退却,然而对上少年那期盼的眼神,心儿软了起来,终是凑了过去。 水溶目光一凝,看着围帐上的海棠花,清秀的面容带着几许不自然,眉头时蹙时缓。 少女的情感真挚,然而却懵懂青涩,宛若公园池水边的小猫儿一般,一点儿技巧都没有,反倒是让水溶颇受折磨。 轻轻叹了一口气,水溶也不能视若无睹,只得言传身教. “咳咳.”黛玉捂着粉唇轻咳起来,似是老毛病复发,那皙白的脸蛋儿涨得彤红似火,两弯眼睫颤动,羞恼的瞪着水溶。 他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真真是恼人的很。 水溶凝视着少女羞恼的玉容,轻咳了一声,伸手将少女揽入怀中,温声安抚道:“颦儿,为难你了。” 黛玉顺势将螓首靠在少年的怀中,脸颊滚烫,美眸粲然如虹,清声道:“哥哥以后不许不要我了。” 她都做了这种心惊肉跳的事儿,要是哥哥不要她了,那真不如一头撞死。 水溶笑道:“颦儿说什么胡话,哥哥怎么会不要你,只要哥哥在,就绝不会让颦儿饿着。” 这般坦率真诚的少女,水溶怎么可能会不要,至于黛玉这尖酸刻薄的性子,其实放宽心的话根本就不用介意,甚至于在水溶看来,这是生活的一点情趣。 旁的不说,林妹妹为何不挤兑别人?还不是因为黛玉不在乎旁人。 不要林黛玉,谁能舍得? 黛玉闻言,芳心一片的欢喜,玉颊不由的往少年的怀中贴了贴,美眸微微闭阖,享受着少年的温情。 有少年这话,也不枉她做出这等惊世骇俗的事儿来,就是少年实在是坏的很,让她吃了不少的苦儿。 只是这话儿,怎得就有那么一丝的不对味。 水溶抱着黛玉腻歪了一番,倒也没再做别的事儿,留在潇湘馆里顺带陪着黛玉吃了晚饭,让黛玉心儿欢喜,眉眼间的喜色流溢。 宽慰了一番黛玉,水溶出得潇湘馆,这会儿天色已然黑了,漆黑的天空中,一轮盈月高高挂起,洒下皎洁的月光。 想了想,水溶便朝着宁安堂走去,他与黛玉不过是浅尝辄止的,宁安堂那儿还欠着他一份承诺哩,正是需要兑现的时候。 宁安堂,暖阁之内。 这会儿,北静太妃用罢晚膳,便让丫鬟打水洗漱,一双玉足浸泡在温水之中,只觉心儿畅然不少。 小贾淼可爱是可爱,可再可爱也经不住婴儿的闹腾,今日北静太妃便把贾淼送到甄画那儿,好让她能歇一天。 只是虽然惬意了不少,可贾淼不在身边,北静太妃心儿又觉得有一丝的怅然,轩敞的暖阁内,竟显得冷清寂寥。 明儿个一早,再去把淼儿抱来。 正此时,外间丫鬟禀道:“太妃,王爷来了。” 北静太妃闻言芳心一颤,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微微瞪圆了来,娇媚的脸蛋儿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红。 这猴儿来这作甚,北静太妃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想起少年“胁迫”她的事儿,便让丽人芳心颤动,忙不迭的羞恼道:“就说我歇了,让溶哥儿不用来请安。” “母亲,可是孩儿惹您不快了?”水溶立在屋门处,凝视着坐在绣榻上的丽人,目光微微闪动。 北静太妃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娇躯轻颤,抬眸看着屋门那欣立的身影,莹润的美眸闪了闪,芳心羞恼、欢喜交织,忍不住的暗啐了一声。 自个做了什么不知道,还有脸问,倒反天罡的小兔崽子。 水溶走进了屋里,抬手摆了摆,将屋内侍立的丫鬟打发出去,而后便来到北静太妃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水中熠熠的肌肤,莹润光泽。 北静太妃察觉到了少年的目光,芳心羞臊,抬脚拨动着盆内的温水,涟漪丛生,让人看不真切,轻声道:“你来这儿作甚。” 水溶嘴角微微上扬,凝视着丽人那故作镇静的玉容,笑着反问道:“莞儿素来聪慧,怎会不知道我来此的目的,还是说,莞儿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呸,胡沁些什么东西。”北静太妃玉容涨红,挑着柳眉瞪向少年,低声喝斥起来。 什么欲擒故纵,怎么和她说话的,惯的毛病。 水溶“呵呵”一笑,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垂眸凝视着丽人那张娇媚如月的脸蛋儿,说道:“莞儿,可记得咱们之间的约定,你该兑现了。” 北静太妃闻言芳心一顿,那张雪腻的脸蛋儿爬满了晕团,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如水。 先前才想起这事儿,少年就提了出来,果然就是没安好心的兔崽子,贼心不死。 贝齿轻咬着粉唇,北静太妃美眸闪烁不定,轻轻柔柔的说道:“溶哥儿,你别闹了,需知尊卑有别,我始终是你的” 接下来的话儿,北静太妃说不出口,都纠缠不清了,世上哪有这般的母子,亦或者说,其实在北静太妃心里,也不想认同这关系。 水溶轻笑一声,附和道:“莞儿说的不错,尊卑有别,我是夫,莞儿是妻,所谓妻为夫纲,莞儿应当清楚谁是“尊”。” 以往,北静太妃尚可拿此说事,然而世事无常,如今攻守易形了。 北静太妃面容一怔,凝眸看着眼前“理所当然”的少年,不知为何,心底深处竟然涌上一抹欣然,让北静太妃羞耻不已。 他们之间种种,与夫妻有何异,也难为在这猴儿心里,如此认同。 “哼。”北静太妃轻哼一声,旋即偏过螓首,也不搭理少年,毕竟让她否认夫妻关系的话儿,她还真说不出口来,只能以此来表达自个的不满。 水溶见丽人如小女儿般,不由的会心一笑,手儿轻抚着丽人那雪腻的脸颊,柔软、滑腻,轻声道:“莞儿,伺候为夫宽衣。” 北静太妃玉颊熏红,扬着螓首见少年已然展开双臂,就等着她来伺候,两弯长长的眼睫颤动,芳心既羞又恼。 真当自个是夫君了,没脸没皮。 抿了抿粉唇,北静太妃轻叹一声,美眸妩媚流波的白了少年一眼,抬着脚儿从池水里出来,赤脚才在光洁的地面上,起身从绣榻上走到少年的身后,服侍起宽衣解带起来。 少年这没脸没皮的性子,她要是不从,又得闹腾起来,她算是拿这冤家没辙了。 “啪”的一声儿,恍若竹节拍打,北静太妃玉面涨红,芳心羞恼不已,狠狠的瞪了少年一眼,好似要吞人一般。 这猴儿,又来这一套儿,抽人抽上瘾了吧! 面对丽人的恼怒,水溶不以为意,他心里知道,北静太妃可舍不得下狠心儿,伸手捏了捏丽人丰润的脸蛋儿,水溶幽幽道:“莞儿,记得咱们得约定,要是今儿个不满意,那我可就不认可了,下回来还找你。” 北静太妃闻言,芳心恼怒,低声喝道:“你够了,再羞辱人,休怪我不客气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真当她一点儿脾气也没有? 水溶垂眸对上丽人那双蕴着怒气的双眸,目光微微一动,一时之间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算是看出来了,再闹下去,可真会把这雌豹惹怒来,那时,他可没好果子吃。 北静太妃见少年消停下来,心下是又好气又好笑,这猴儿除了仗着自个的骄纵而跋扈以外,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微微垂眸,丽人美眸闪动,晶莹的眸子泛着点点星光,抿了抿粉唇,俯身凑了上去。 也罢,都如此了,先衬了这猴儿的心意,不过哼,还是要给点教训,省得这猴儿犯了“得寸进尺”的老毛病。 水溶眉头紧皱,“嘶”了一下,心中顿觉无语,他清楚这是莞儿在表达不满,不过好在丽人有分寸,并未紧咬着不放,也就听之任之。 过了有一会儿后,水溶拍了拍丽人的螓首。 北静太妃心中会意,擦了擦泛着晶莹的红唇,丽人抬眸看向少年,那张雪腻的脸蛋儿玫红如霞,没好气的啐道:“你又闹什么幺蛾子。” 这猴儿,总是闹腾个不停,这又是想出了什么花样儿。 水溶笑而不语,旋即平躺在绣榻之上,闭眸道:“莞儿,我有些乏了。” 北静太妃玉容微怔,凝眸看了少年,芳心暗啐不已,你这猴儿分明精神的很,哪里就乏了,还不是捉弄人。 瞧着少年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丽人心下恼怒,冷哼了一声,素手堆起裙摆,轻轻摆弄,而后落座在床榻之上,忍不住的腻哼一声。 这.还真是有些吃不住。 轻缓一口气,北静太妃脚尖颤抖,见少年依旧无动于衷,柳眉微微挺立,素手轻轻搭在少年的身前,缓步而行,随着时间的流逝,才渐入佳境。 水溶睁开一丝双目,心下微微一动,到底是成熟的妇道人家,只需一个眼神,她就能知道该如何的迎合。 醉心的玉容明艳动人,摇曳的身姿婀娜,真真是美妙。(本章完) 第437章 宝琴:姐夫养我呗 黄道吉日,宜嫁娶。 今日薛家迎亲,一大早儿便张灯结彩,薛夏两家都是皇商,那夏家更是有“桂花夏家”的称号,名满京城,银子那是堆起来的,再加上夏家仅有夏金桂一个独女,百万家财都是添了做嫁妆,故而这场婚事办得奢靡。 薛家二房的薛霄也回来参加侄子的婚宴,这会儿正与水溶汇报着海贸事宜,整体来说,一切都有条不紊,倒是不需要担忧什么。 说完正事儿,薛霄目光闪了闪,说道:“王爷,小女年幼不懂事,在王府里多有叨扰,麻烦王爷了。” 水溶端着茶盏抿了一口,摆手道:“云丫头活泼可爱,也没什么可的叨扰,少了她,府里还显得无趣哩。” 说着,水溶抬眸看了薛霄一眼,开口道:“可是云丫头那儿有什么事儿,不妨直说。” 瞧这薛霄这不自然的神色,再加上忽然提及的宝琴,水溶就知道薛霄肯定是有事,莫不是宝琴的亲事吧! 果不其然,薛霄悻悻然的说道:“王爷慧眼如炬,在下佩服。。” 拍了一句马屁,薛霄转而说道:“实不相瞒,在下上京之时,偶遇了翰林梅家之人,与其相谈甚欢,有意与薛家结为亲家。” 能称之为翰林之家,其家中子弟皆是科考的佼佼者,书香人家,这样的人家要与他薛家结亲,岂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当初王爷曾下口让宝琴的亲事缓两年,故而薛霄并未做主,此番前来,也是希望能让王爷松口,好成全这门好事。 水溶端着茶盏的手儿一顿,清秀的眉宇间,闪过一抹异样,清声道:“琴丫头年岁尚小,不急于一时,等她玩两年再说吧!” 薛霄闻言,面色微微一怔,转而笑着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梅兄并不在意,说是先定亲,等过个两年再成亲.” 水溶蹙了蹙眉,目光微微闪烁。 其实按理来说,薛家一个皇商之家,且还是二房的女儿,嫁进梅家的话算起来宝琴是高攀了。 只是原著中也记载了宝琴与梅家的亲事,宝琴一個女儿家的上京来履行婚约,不过临了梅家却悔婚,一个拖字诀,耽搁了宝琴不说,名声也被毁了。 书香人家,呵呵,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毫无诚信可言,这样的人家,根本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作为书香门第的梅家看不上皇商出身的宝琴正常,可这会儿却上赶着迎娶,怕是因为薛家背靠北静王府有了起色之后,顺势而为吧! 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水溶面容湛然道:“梅家并非琴丫头的良配,此事就无需再提了。” 梅家想娶宝琴,做梦去吧! 薛霄闻言心下一怔,这么好的夫家,怎么就不是良配了?这般强硬的回绝,倒不像是王爷的为人了,有些反常。 水溶见薛霄似乎还想劝说,心下不喜,也不欲多言,当即起身离开,道:“本王还有事要处理,你去忙着薛家的事。” 薛霄看着水溶离去的背影,目光微微闪动,王爷这般的反常,透着古怪,莫不是王爷看上了琴丫头了吧! 念及此处,薛霄心下愈发觉得可能,如若不然,怎得就不情愿让琴丫头嫁人,这是盘算着把自家的丫头给拢进王府里去。 默然几许,薛霄轻叹了一口气,以王爷的身份,若是看上了,那他又能如何? 宝丫头已然进了王府,现在琴丫头也两姊妹倒是结成伴了,好在王爷的性情他也知晓,起码琴丫头不会吃苦。 况且这事儿还没准儿,或者是自己多想了也说不定,但不论如何,起码梅家那边儿肯定是要推拒了的,倒是可惜。 水溶出了屋子,沿着游廊走道而行,没两步儿,却见着迎面而来的少女,只听其“呀”地一声,惊喜道:“姐夫。” 少女不是旁人,正是薛宝琴。 薛宝琴迈着欢快的小碎步迎了上来,扬着那雪腻的小脸蛋儿,笑眼盈盈的问道:“姐夫,您怎么在这儿。” 水溶垂眸看着眼前烂漫的少女,双眸微微眯了起来,笑道:“路过,倒是宝琴妹妹,不再前面玩着,怎么来这儿了。” 宝琴脸颊一怔,两弯眼睫下,那双晶莹的眸子微微转动,闪过一抹狡黠之色,甜甜的笑道:“我过来找爹爹的。” 水溶点了点头,说道:“哦你爹爹在后院,这会儿赶去的话,还能碰上,宝琴妹妹快去吧。” 宝琴:“……” 说就说呗,那个带尾音的“哦”字是什么意思,不就是看穿了自个的小心思,拿来取笑她的。 抿了抿粉唇,宝琴那张雪腻的脸蛋儿浮上一抹羞红,眉眼低垂的看着素手绞着的绣帕,低声道:“姐夫,爹爹他有没有与您说什么关于我的事儿。” 梅家的事情,薛霄是提前与宝琴说过的,她知晓今儿个爹爹会与姐夫商谈此事,故而早早就在外面候着,就等着姐夫出来给她一个交待。 答应过自己的,姐夫可不能食言。 水溶轻笑一声,点头道:“嗯,你爹爹与我说了梅家的事儿,说那梅家是翰林人家,端是个良配,想为你定亲哩。” “姐夫,你答应了?”宝琴闻言心下一惊,扬着螓首看向少年,柳叶细眉下,那双晶莹的眸子微微瞪圆了来。 他这莫不是答应了,他怎么能答应。 水溶凝视着少女那讶异的玉容,目光微微一动,说道:“那翰林梅家配咱们的宝琴妹妹倒也不错,妹妹觉得呢?” “我才不要,姐夫明明答应过我的,大骗子,再也不理你了。”宝琴连声啐了起来,柳叶细眉下的明眸蕴着水雾,芳心只觉委屈。 明明都说好了的,没想到姐夫居然觉得合适,亏她还满心期盼的,转头来便是当头一棒,姐夫就是个大骗子。 水溶见少女都委屈的哭了起来,当下也不打趣,宽慰道:“我又没骗你,那梅家的事儿我给推了,妹妹不用担心。” 宝琴闻言,心下微微一怔,抬着莹润的眸子看向少年,眉眼狐疑道:“当真?” 别是哄她的吧! 水溶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少女的小脑袋,温声道:“自是当真,姐夫何曾骗过你,伱不想嫁,那就不嫁。”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水溶的身份在这儿,即便薛霄是宝琴的父亲,那也不能私下做主,如若不然,薛霄也不会来请示于他。 当然,除非薛霄愿意冒着得罪他的风险,但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蠢到这种地步。 宝琴闻言芳心一喜,抬眸看了一眼那满面笑容的少年,小脸蛋儿微微一热,偏过身子,素手提着绣帕擦了擦眼角,嗔怪道:“姐夫真是坏透了。” 明明知道自个担心着,还要拐着弯儿哄她,可不就是坏透了。 水溶:“.” 这就坏透了,姐夫坏的时候,你还没有见识过哩。 水溶面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轻咳一声,转而道:“宝琴妹妹,这回由了你的意,可是女儿家早晚是要嫁人的,妹妹喜欢什么样的,改明儿姐夫替妹妹把把关。” 宝琴闻言娇躯一颤,那张雪腻的脸蛋儿微微涨红,眉梢间羞涩流溢,那双莹润的明眸如水露一般,泛着点点荧光。 真是的,怎么问自个这种羞人的事儿。 只是她喜欢什么样的,自是如同姐夫这般宠着她的人,然而这话让她怎么说出口来。 贝齿轻咬着粉唇,宝琴低声道:“我才不嫁人哩。” 嫁了人,那可就得离开王府了,她才不愿意,除非 水溶眉头微微一挑,凝视着少女那娇小的背影,已见婀娜之姿,轻声道:“妹妹不嫁人,难不成想去做姑子不成。” 女儿家的不嫁人,世俗难容,除非是世外之人,要不然那些闲言闲语的,能把人都给活活逼死。 宝琴闻言,美眸微微闪动,回过身来,扬着螓首看向少年,弯弯秀眉之下的晶莹明眸眨了眨,俏皮道:“我留在王府里陪姐姐便好,还是说姐夫不欢迎我,要赶我出去。” 水溶凝视着少女那娇憨烂漫的模样,心下微微一动,说道:“姐夫自是欢迎妹妹的,怎会赶你出去。” “这不就是了,那我就不嫁人了。”宝琴芳心欢喜,甜甜的笑了起来,少女的青春活泼,洋溢在那娇嫩的小脸蛋儿上。 就知道姐夫宠她。 水溶心下不觉好笑,伸手捏了捏少女那略显婴儿肥的小脸蛋儿,只觉酥软、滑腻,打趣道:“你还真打算不嫁人啊,别胡闹,要是真留在宝丫头身边,仔细宝丫头嫌弃你吃得多,把你赶出去。” 宝琴闻言面皮涨红,精致的眉眼间满是羞恼之色,美眸不由的嗔了少年一眼。 什么叫她吃得多,不就是自个平日里多吃了一些儿,犯得着拿这事来取笑她。 美眸微微转动,宝琴素手捻着垂在玉肩上的一缕青丝,微微偏过螓首,那晶莹的耳垂上挂着的耳坠在日光的映射下,闪着晶莹的亮光,烨烨生辉,低声喃喃道:“那姐夫养我呗。” 水溶闻言心下一动,凝眸看着眼前的少女,眉头微微挑起。 刚刚宝琴说了什么,是在说让他养着,她懂不懂“养”这个字的用意何在,这是宝琴该说的话儿?还是说宝琴年幼,说的俏皮话? 然而水溶瞧见少女那雪白玉颈上浮现点点玫红,一直延伸至耳垂上,心下顿时恍然,先前宝琴之言,可不是什么俏皮话。 念及此处,水溶心下微微一动,伸手拉着少女那绵软的小手儿,轻声道:“妹妹留在王府便是,没人会赶妹妹走。” 宝琴娇躯一颤,芳心羞涩、惊愕交织,她没想到少年居然拉着她的小手儿,这是什么意思,是对她的回应? 姐姐,这是姐夫拉她的手儿,可不是自个要拉的。 还来不及反应,宝琴又听见少年那一番几近承诺的话语,那雪腻如梨蕊的脸蛋桃颜粉腻,芳心只觉欢喜。 水溶见少女并未抗拒,心下了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欣然不已。 宝琴原就是个完美无瑕的女儿,水溶瞧了怎么会不喜欢,尤其是其活泼烂漫的性子,更是让水溶喜爱。 先前薛霄要让宝琴与梅家定亲,水溶心里就不得劲,再加上知晓梅家的德行,那就更不愿意让宝琴去梅家受委屈。 眼下这宝琴既然让他养着,水溶怎么欢喜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拒绝,这般无暇的人儿,原就该留在自个身边。 “姐夫~”宝琴见少年拉着她的手儿不放,芳心羞臊不已,这儿可是游廊走道,要是有人过来了,岂不是羞死个人。 水溶听见这一声吴侬软语的轻唤,心儿微微一颤,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瞧见迎面走来一人,目光微微一动,松开了手儿。 “王爷。”。 宝琴见少年松开了手儿,芳心微惊,然而不等她询问,便听见一道娇俏的声儿传来,让少女芳心羞臊。 怪道姐夫松了手儿,原是有人来了,不会被看见了吧! 水溶瞧着来人,头戴珠钗,一袭亮眼的蓝色裙裳,正是娇俏可人的平儿。 薛家喜事,大宴宾客,作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贾家自然也来此做客,贾母、凤姐儿、王夫人皆然到场。 平儿近得前来,余光瞥了一眼宝琴,心下微微一动,她没有见过眼前的姑娘,可瞧着容貌穿着,也知道是位小姐,先前远远瞧着与王爷颇为亲密,莫不是王爷新得的美人儿。 不过这些也不是她能置喙的,盈盈行了一礼,便垂眸不语。 水溶见平儿不为所动,垂眸看了一眼宝琴,温声道:“琴丫头,你且先回去,你爹爹那儿不用担心。” 宝琴打量了一眼平儿,微微撅着粉唇,轻应了一声,迈着欢快的脚步离开。 待宝琴离开,水溶才抬眸看向平儿,捋了捋袖摆,问道:“说罢,凤嫂子那儿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了。” 既然平儿主动来寻,不消多想,定是那粉面含春的琏二奶奶不安分了,这虎娘们,虎起来连他都敢动手。 平儿跪伏在地,恳求道:“王爷,能不能请您随奴婢去劝劝我家奶奶。” 水溶凝视着眼前眼前跪伏的丽人,蹙了蹙眉,弄这阵仗来,那凤姐儿搞什么名堂? 默然几许,水溶不急不忙的落座在一侧的阑干上,垂眸看着恳切的平儿,淡然道:“凤嫂子怎么了。” 平儿扬着美丽的螓首看向少年,柳叶细眉下的明眸,泛着点点晶莹,语气有些哽咽道:回王爷,因为柳姨娘的事儿,奶奶心里不爽利,素日里虽然表现如常,但奴婢知道她苦的很,前段日子半夜里都忍不住的抹眼泪,奴婢瞧着也难受,就希望王爷能去劝劝奶奶,让她能宽心些。” 水溶蹙了蹙眉,心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平儿口中的那人是他所知的凤姐儿?那般霸道强势的人会半夜偷偷抹眼泪,怕不是个假的凤姐儿吧! “哦凤嫂子可是女中豪杰,怎会哭哭啼啼的。”水溶面色湛然,不大相信平儿所言,在他看来,或许是凤姐儿要卖惨来博同情。 平儿贝齿紧咬着粉唇,叹气道:“王爷莫要打趣奶奶了,我家奶奶再豪杰,那也是个妇道人家,天天瞧着二爷与柳姨娘亲近,宛若真正的夫妻一般,搁谁都受不住。” 水溶闻言心下微微一顿,心中明悟过来,正如平儿所言,凤姐儿即便再如何强势,那也是个妇道人家,眼下夫妻不合,作为丈夫的贾琏又与柳姨娘打的火热,甚至于孩子都怀上了,而身为妻子的凤姐儿却宛若外人一般,其中的滋味,冷暖自知。 沉吟一声,水溶淡然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凤嫂子是自作自受。” 实话实说,凤姐儿这霸道的性子即便是在人人平等的世界里都甚少有人能忍受,更别说是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这种行为可以算得上是离经叛道。 不同的是,凤姐儿的能力强,可以在平等的社会有璀璨的未来,可在这儿.闲言碎语之类的少不了,怕是连抬头都抬不起,让素来要强的凤姐儿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王爷,奶奶她怎得自作自受了。”平儿见水溶说这风凉话儿,便忍不住的反驳起来,只是话音刚落,她便反应过来,忙垂着螓首,拜道:“奴婢失言了,还请王爷恕罪。” 水溶瞥了一眼平儿,淡淡的说道:“平儿,本王知晓你忠心护主,不过也要实事求是,你家奶奶善妒的名声,谁人不知。” 权贵家的公子哥儿,谁人没有三妻四妾,偏偏凤姐儿特立独行,嫁进门便将贾琏身边的丫鬟全都赶了出去,即便是只母蚊子靠近,都要忍不住的啐骂两句,堂堂大老爷们,脸面都丢尽了。 如此的善妒,夫妻情谊殆尽是迟早的事儿,原著中这两夫妻不就因为尤二姐而彻底的闹翻了,要不是贾家出了祸事,两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平儿闻言,心下便不服气,只是哎,奶奶的善妒,有时候让她都看不下去,偶尔还会可怜可怜二爷。 水溶见平儿默然不语的,心下也是了然,在这个世道里,凤姐儿就是错,这无可辩驳。 沉吟一声,水溶岔开话题道:“平儿,你怎么来寻本王去劝凤嫂子。” 其实水溶与凤姐儿的关系并不亲近,甚至于还有些不对付,那几巴掌,恐怕凤姐儿心里恨得牙痒痒的,自己去劝怎么会有用。 平儿轻声回道:“王爷处事公道,奶奶对于王爷还是信服的,所以奴婢才想着请王爷劝慰奶奶一番。” 当然,这只是理由之一,其实之所以来请王爷劝慰,实际上还是因为王爷位高权重,希望王爷能赏个恩典,让奶奶能放宽心思。 水溶凝眸看了平儿一眼,默然几许,起身道:“罢了,引路吧。” 平儿闻言芳心一喜,忙应道:“是,奴婢谢过王爷。” (本章完) 第438章 水溶:这凤姐儿疯了啊! 薛家的一处花厅里,这儿张灯结彩,黛玉、迎春、探春、惜春、李纨、湘云、凤姐儿以及宝玉等皆然在此。 满厅珠翠,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 宝玉坐在一方锦墩之上,目光落在那道清灵的身影上,圆润的脸盘上露出欣喜之色,凑上前低声道:“林妹妹,有段时日不见了,妹妹可还好。” 上回他摔玉之后,黛玉便被水溶带走,知道这个消息的他如遭雷击,消沉了好一段时间,趁着薛家大喜的日子过来,正好与妹妹冰释前嫌,省得生分了。 面对宝玉的亲近,黛玉两弯罥烟眉蹙了蹙,娇小的身子侧了侧,拉开了些与宝玉的距离,转而容色湛然道:“都还好,宝二哥有心了。” 黛玉这般保持距离的动作,宝玉怎么可能看不出黛玉的疏离,圆润的脸蛋儿上露出一抹苦笑,心下无奈。 妹妹还在生他的气儿啊! 抿了抿唇,宝玉心下一“狠”,凝眸看着眼前这清灵的少女,轻声道:“上回是我不懂事,妹妹别生我的气了。” 既然妹妹生他的气儿,那便道个歉,等妹妹气儿消了,那他们还是如以往那般的亲密无间。 黛玉心下了然,宝玉所言的事便是上回摔玉的事件,默然几许,少女平静的说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宝二哥不用放在心上。” 兄妹间打打闹闹的正常,黛玉也没有想着因此便疏离宝玉,毕竟以前他们兄妹间也是两小无猜,宝玉更是待她赤诚,凭这份情谊,她也不会计较什么。 宝玉见黛玉容色淡然,心下自觉委屈,嘟囔的埋怨道:“妹妹还说不在意。” 他都道歉了,妹妹怎么还生气儿。 黛玉听着宝玉那埋怨的语气,两弯罥烟眉微微挑了起来,芳心涌上一抹愤懑,这话说的,倒像是她小心眼似是的。 有心挤兑两句,不过黛玉瞧着宝玉那失落的神情,芳心微微一软,到底是从小长大的情谊,她也不能视若无睹,然而她既然做了选择,那就不能三心二意的,于是劝慰道:“宝二哥,咱们也都不小了,合该注意一些,省得让人误会了。” 旁人她不在意,只是她都是哥哥的人了,与旁的男人自然应该有些避讳,要是让哥哥见了,误会了可就不得了了。 需知当初哥哥还打算撮合她与宝玉哩,现下看哥哥还舍不舍得撮合。 误会?误会什么,他和林妹妹的关系什么时候到了这种需要避讳的时候? 这会儿,宝玉整个人都有些懵了,愣怔的坐在锦墩上,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唯一清楚的便是,他的心儿拔凉拔凉的,与花厅内热闹的气氛成了鲜明的对比。 原本一直关注着情形的紫鹃见宝玉神色不对劲儿,忙过来替宝玉斟了一杯酒儿,笑着岔开话题道:“宝二爷,吃酒啊!” 虽然这儿不是国公府,但是王府的当家主母是宝玉的亲姐姐,宝二爷要是闹腾起来了,又摔什么东西,姑娘这儿也难做人。 毕竟以自家姑娘与王爷的关系,姑娘早晚是要进王府的,到时还得看主母的脸色哩。 宝玉略微回过神来,凝眸看着那默然不语的少女,心下思绪纷飞,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林妹妹的气性怎么就这么的大。 素来八面玲珑的凤姐儿也注意到了这儿的情况,凤眸微微一转,笑脸盈盈的走了过来,打趣道:“哟,你们这小两口的在这儿说什么悄悄话哩。” 这宝玉要闹起来,她也得受牵连。 黛玉闻言,皙白的脸蛋儿变幻,那两弯罥烟眉立了起来,清冷道:“凤嫂子是吃酒吃多了吧,怎得还污人清白。” 什么小两口子的,这话从何说起,她要是故作不知的装糊涂,以后都没脸在哥哥面前做人。 凤姐儿闻言心儿一怔,凝眸看着那声色历任的少女,艳丽的面颊上浮上几抹不自然,两弯吊梢眉下,那双狭长的凤眸闪烁不定。 以往她开这玩笑时,黛玉并不在意,甚至于还露出了小女儿的娇羞,怎得这会儿连污人清白这等重话都直言出口,反应如此激烈。 实话实说,即便宝玉与黛玉两人闹得再僵,凤姐儿等人始终认为这两人十有八九会走在一块,因为且不说两人从小到大的情谊,便是贾母那儿都有这意向,故而凤姐儿才会开这两人的玩笑,以此岔开话题。 可如今看来,黛玉的反应让她嗅到了不同一般的意味,有北静郡王那位干哥哥,怕是她们这些人都自以为是了。 黛玉的声儿并不算低,故而正在顽闹的湘云等人也都听到了动静,一双双晶莹的眸子都看了过来,眸光闪烁不定。 “这是怎么了?”正在此时,水溶走了进来,目光看着有些静悄悄的花厅,微微闪烁。 众人听见熟悉的声音,眸光皆然看了过来,见到水溶的身影,神色不一,似迎春、探春、黛玉几人眸光潋滟,这都是与水溶有密切关系的人儿。 惜春、湘云等人眉眼间透着几分欣喜,而李纨心儿一颤,妍丽的脸蛋儿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低眉垂眼起来。 至于凤姐儿,其凤眸看着紧随其后的平儿,两弯吊梢眉微微一挑,暗啐平儿这蹄子多管闲事儿。 名正言顺的探春迎了上来,雪腻的鸭蛋脸面上带着笑意,英眉之下,那双晶莹的明眸闪了闪,道:“姐夫,您怎么来了。” 水溶笑道:“过来看看你们,没扰了你们的兴致吧。” 其实水溶过来的目的是来寻凤姐儿的,不过面对这探春以及众女那湛然的眸光,水溶便临时改了口儿。 回到凤姐儿身后的平儿面容一怔,俏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抬眸看了一眼,见少年神色如常,旋即又垂下眸去。 王爷不是她请来劝慰奶奶的,怎么忽然就变了? 然而她就只是个丫鬟,王爷的事儿也轮不着她来管,心儿只盼着王爷不要忘记了奶奶。 探春眉眼弯弯,朗声道:“我们刚刚在行酒令哩,姐夫一块来吧。” 面对探春的邀请,水溶倒也没有拒绝,也不知是不是有意,正好落座在黛玉的身旁,抬眸看着那清灵的少女,笑道:“颦儿,你素来才思敏捷,可不能有意为难哥哥。” 其实黛玉那坚定的话语,水溶都听见了,少女的纯真,一旦心有所属,那就是一心一意,绝对不会模棱两可的让人心生误会。 诚然,黛玉会尖酸刻薄,爱使小性儿,但这份坚贞的品格,当真是让人喜爱。 黛玉素手捻着玉肩垂眸的一缕青丝,烟雨朦胧的眸子瞥了一眼身旁的少年,芳心欢喜,先前的郁闷一扫而空,晶莹的双眸微微眯了起来,没好气道:“哥哥这话说的,倒像是我心眼小似的。” 什么意思,好像自個会故意为难他,她会为难人?哼,他不为难自个,那就阿弥陀佛了。 想起少年为难她时的场景,少女心头就一颤,皙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胭脂,芳心忍不住的暗啐起少年来。 日后她才不伺候少年了。 水溶闻言笑而不语,黛玉心眼小不小的,他能不清楚?不过这就是黛玉的性格,说起话来有时候阴阳怪气的,没什么好计较的。 宝玉见姊妹们的心神都落在姐夫身上,心中伤怀,他就知道,只要姐夫在,姊妹们就都不理自个了,也不知姐夫来这儿作甚。 虽说伤心,但宝玉却不敢发脾气,要是在姐夫面前发了脾气,最疼爱的祖母都会训斥自个,他是爱顽闹,可又不是分不清形势。 与众女顽闹了一会儿,水溶在众女的有意无意下,倒是多吃了些酒儿,清秀的面容上带着几抹熏红,旋即便寻了乏累的借口,让薛家的丫鬟领着去偏房歇着去了。 这会儿,水溶刚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还来不及吃上一口,便见锦绣辉煌的凤姐儿领着平儿走了出来,心下也不意外,毕竟凤姐儿最是八面玲珑,怎么可能会看不清眼色。 凤姐儿瞧着少年悠哉的吃着茶水,两弯吊梢眉挑了挑,芳心不由的暗啐起来,分明是少年来寻的她,倒好像自个上赶着来似的。 平儿美眸微转,与屋里的丫鬟一并退了下去,顺带在屋外守着,方便王爷劝慰自家奶奶。 待屋里仅剩下水溶与凤姐儿后,凤姐儿强忍着心中的不满,抿了抿粉唇,清声道:“王爷此番有何示下。” 她倒是要看看,这王爷又要放什么狗臭屁。 水溶吃了一口茶水,凝眸看了一眼艳丽的凤姐儿,淡然道:“凤嫂子,到现在你还纠结那柳姨娘,心眼真小。” 事已至此,凤姐儿纠结还有什么用,那柳姨娘到底就是个妾室而已,在国公府里,有贾母在,凤姐儿的地位稳若泰山,即便贾母年老,也有水溶的承诺,但凡凤姐儿精明些,那柳姨娘就根本上不了台。 这就是身在局中而不自知,一叶障目。 “呵,王爷这话说的倒是轻巧,你们爷们都是一个德行,互相帮衬着,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妇道人家。” 原以为王爷会说些软话,不曾想当头便是一棒,居然嘲讽起她心眼小,这是人话?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会儿,凤姐儿心里涌上一股无名的火气,当即也顾不上身份,出言讥讽起来。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开口道:“凤姐儿,这话可不能胡说,是你自个把琏哥儿推给柳姨娘的,与本王有何干系。” 要不是凤姐儿这强势霸道的让贾琏难以忍受,何至于会到如今地步,简而言之,那贾琏有错,难道凤姐儿就没错? 凤姐儿那双吊梢眉立了起来,明媚的玉容微微涨红,怒视少年,道:“你少来了,要不是伱做他的后盾,就他那胆子,敢这么硬气。” 说起这事来,凤姐儿怒不可遏,连敬称都顾不上了,那贾琏是什么性子,她能不知道,要不是因为眼前的少年做靠山,她能把贾琏吃得死死的,何至于让贾琏敢当面与她翻脸。 水溶闻言,心下顿觉无语,瞧瞧,这凤姐儿一味的将她们夫妻关系的破裂推倒别人身上,就是不知道反省自个。 实话实说,水溶在贾琏与柳姨娘之间并没有推泼助澜,最多就是自个的放任,但那是贾琏的私事,他为何要管。 实际上,就算没有水溶,贾琏与凤姐儿夫妻关系也会破裂,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见凤姐儿执迷不悟,水溶也不欲多言,开口道:“凤嫂子,由衷的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切莫闹什么幺蛾子出来,要不然本王不会姑息。” 目前而言,荣国公府的安宁是有利于水溶,他并不想因凤姐儿的执拗而闹出事来,影响到了贾、王、薛三家的和谐,如若不然,他也懒得理会凤姐儿。 “你”凤姐儿凤眸瞪圆来,看着少年的眼神充满了诧异,万万没想到,少年居然言语威胁她。 好啊,她没说错,这群爷们都是蛇鼠一窝,抱起团来欺负她,一时之间,凤姐儿只觉芳心委屈,挺翘的鼻间酸了起来,狭长的凤眸里蕴着点点晶莹。 话已至此,水溶懒得理会凤姐儿,起身便走。 凤姐儿见少年放下一番“狠话”便离开,心下一急,拦在少年身前,凤眸泛红,质问道:“你什么意思,说清楚来。” 什么叫好自为之,什么又叫绝不姑息。 水溶蹙着眉头,伸手拨开丽人,道:“你自个想。” 凤姐儿一个趔趄,险些被少年推倒,抬眸看着离去的少年,心下的火气“腾”的一下就升了起来,快步上前抱着少年,恼道:“不说清楚来,你不能走。” 水溶眉头紧蹙,伸手掰着凤姐儿抱着他腰的手,转而便滑溜的抱着他的腿,像蛇一样的纠缠,让水溶心头涌上一股火气,恼道:“再不放手,本王不客气了。” 好家伙的,素来强势霸道的凤姐儿,这会儿却如市井泼妇一般,果然啊,再精明的女人,都有头脑发热的时候。 然而这凤姐儿的确是得寸进尺了,言语上的不敬他没计较,现在居然动起手脚来,真当他不会动手? 凤姐儿不管不顾,就是抱着水溶的腿不放,死活要一个交待。 水溶眉头立了起来,垂眸看着蹲在地上的凤姐儿,扬起手来作视要打,怒道:“放手。” 这凤姐儿疯了啊! 凤姐儿见状,扬着那张已然挂着泪痕的艳丽脸蛋儿,凤眸里的眼珠儿大颗大颗的滑落,贝齿紧咬着粉唇,倔强道:“你打,打死我好了,反正你们也不想让我活下去。” 这会儿的凤姐儿心态彻底崩了,一个个的欺负她,既然不让自己好活,那她就不活了。 水溶见状嘴角一抽,心下顿觉无语,这凤姐儿是彻底的疯了,无可救药。 目光微微闪动,水溶伸手按着凤姐儿的螓首,将其按在地上,扬起手来,便狠狠的朝着丽人的丰翘之处打去,喝道:“疯婆子,让你清醒清醒。” 凤姐儿贴在地上,雪腻的脸蛋儿上沾上几许尘土,还未缓过神来,只觉丰翘一震,一股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而后又听见少年骂她疯婆子,心中愈发的恼怒,羞恼道:“疯婆子还不是你们逼的,是男人你今儿个就打死我,要不然我绝对不会罢休。” 水溶冷笑一声,原是打算教训教训就完事,却么没想到凤姐儿居然还不服气,辱骂水溶不是男人,这是彻底豁出去了。 要是不好好教训,真当他没脾气啊! “哎哟,王爷,这是怎么了。” 这般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外面守着的平儿的注意,走进来一瞧,便瞧见王爷把奶奶压着打屁股。 乖乖,不是来劝慰的,怎得就闹成这模样来。 水溶见平儿欲上前,当即便喝道:“平儿,出去,本王今日不给这疯婆子一点颜色看,这事没完。” 平儿心下一惊,俏丽的脸蛋儿上满是担忧,然而王爷态度坚决,又让她无可奈何,想着王爷的意思是给奶奶一点颜色看,不会出什么大事儿,只得忐忑的退了下去,心神却记挂着。 水溶懒得理会平儿,扬起巴掌便是狠狠的打,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对付凤姐儿这种心狠手辣的主儿,就不能留手。 只是打着打着,水溶的气力渐渐收了起来,凝视着丽人那曼妙的娇躯,清秀的面庞上,浮上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这声儿,怎得不对劲了。 贴在地面上的凤姐儿那张雪腻的脸蛋儿彤红如霞。芳心又羞又恼,她也不知怎得,先前少年打的时候只觉羞耻和疼痛,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痛处之中,又带着一股莫名的触感,竟有些不能自已,让凤姐儿羞臊不已。 水溶凝眸看着丽人那挺翘的丰润,目光微微一闪,扬手再打了一巴掌,只听丽人腻哼一声,悠扬婉转,沁人心脾。 好家伙,凤姐儿原是个隐藏人物,居然.怪道说要想降伏凤姐儿,就得比她更强势,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这会儿,水溶似乎是酒意上头,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喉咙,目光中透着一股子火热。 凤姐儿芳心羞耻难堪,艳丽的脸蛋儿埋在地上,真真是不敢见人,没一会儿,她感受到丰翘之地似是有什么东西,作为过来人,凤姐儿怎会不知,让丽人芳心剧颤不已。 心神恍惚之际,凤姐儿忽觉身下一凉,顿时心下一惊,而后耳际边传来“呲溜”一声儿,让凤姐儿心惊肉跳,狭长的凤眸瞪圆了来。 他.他怎么敢的。 (本章完) 第439章 凤姐儿:偏偏就忘不掉 水溶轻缓一声,垂眸看着丽人那丰翘之所,雪白的肌肤红印错落斑驳,异常的显眼,刺激着少年的眼球。 先前一股热气上涌,水溶便不顾及其他,寻求心灵的安慰,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丽人的包容性远超想象,“哧溜”一声儿,毫无阻碍的便入得瓮中,让人惊叹不已。 果真是恍若神仙妃子,不同于常人。 这会儿,凤姐儿定了定神,雪腻的脸蛋儿熏红一片,两弯吊梢眉下,那狭长的凤眸盈盈,芳心满是羞恼,颤声道:“你你快出去。” 她没想到少年居然如此待她,就是自个的丈夫都没有这般的待遇,真真是万分的羞耻。 水溶蹙了蹙眉,扬起巴掌,喝道:“闭嘴,老实的点。” 凤姐儿娇躯一颤,粉唇忍不住一声腻哼,丰腴的娇躯微微哆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触涌上心头,让凤姐儿既是觉得屈辱又另有一番意味,两种情绪交织,难以自已,竟. 水溶眉头再度蹙了几分,默然片刻,低声道:“凤嫂子,你很好,看来真是苦了凤嫂子了。” 凤姐儿闻言,明媚的玉容涨得彤红,贝齿紧紧咬着粉唇,两弯吊梢眉下,那双凤眸瞪圆了来,眉眼间满是羞臊之意。 她好什么好,这王八蛋竟然如此欺辱于她,居然还敢说风凉话,气煞人也。 话虽这般说,但有一说一,自打与贾琏闹翻以来,她还真没有这畅快的感觉,让她心儿都有些欢喜。 只是凤姐儿怎么可能会承认,忍不住要破口大骂的时候,那触及心灵的一幕,让丽人将话语咽了下来,素手死死的捂住了唇,尽力的让自己不显得那么难堪。 定了定神,凤姐儿粉唇才得以翕动,凤眸噙着一抹盈光,声儿带着几许哭腔伏低做小起来,颤声道:“王爷,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原以为少年温润好拿捏,谁承想骨子里却是个嗜人的饿狼,先前一时的头脑发热,竟让自个落得个如此下场。 这花样,便是贾琏都没尝试过,没想到居然让这少年给真真是觉得羞耻的见不得人。 此时的凤姐儿真真是怕了。 水溶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指尖轻轻抚着丽人那明媚的脸蛋儿,凑在丽人那晶莹的耳垂边低沉道:“凤嫂子当真知道错了?” “错了,真知道错了,以后我听王爷的,再也不敢闹腾了。”凤姐儿头如捣蒜,几乎就要哭出来了。 水溶顿了顿,目光微微眯了起来,默然几许后,退一步海阔天空。 凤姐儿身下一空,心头提着的大石落地,她为人虽然八面玲珑,但骨子里还是保守的性子,怎会接受那出格的事情。 只是也不知怎得,丽人心底深处,又涌上一抹难以言说的悸动,让凤姐儿芳心羞恼,暗啐自個就是个骚蹄子。 然而还不等凤姐儿回神,丽人娇躯一颤,素手握紧成拳,忍不住的颤声道:“我不是认错了,你怎么还.” 她都认错了,怎么还凑上来。 水溶扬起巴掌,笑话道:“认错有用的话,还要衙役作甚。” 别以为凤姐儿认错就有用,这娘们狡诈的很,现在说一套,背后又是一套,不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她还记不住。 况且,眼下都这般模样了,你让水溶偃旗息鼓,这不是折磨嘛?既然做了,那就做到底,怎能半途而废。 念及此处,水溶再度扬起巴掌,道:“你畅快了,本王还没呢,老实待着。” 凤姐儿芳心羞愤,明媚的脸蛋儿都要涨成猪肝色了,她算是看明白了,少年就是在羞辱于她,狠狠的践踏她的尊严。 “你你这王八蛋,老娘就当被.狗咬了,伱快完事。”凤姐儿贝齿紧咬着粉唇,挤出气力,断断续续的发出一声怒吼,似是以此来维护被丢在地上摩擦的尊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还能如何,难不成悲愤欲绝的让这王八蛋看笑话。 水溶微微挑了挑眉,垂眸看着丽人的螓首,轻哼了一声。 瞧,早就知道凤姐儿的德行,指望她能改过自身,那是痴人说梦,对待这种人,那就要下狠手,绝对不能姑息,要让她感到惧怕。 念及此处,水溶也不再客气,扬起巴掌便拍了下去,一时之间,竹节折断之声,连绵不绝的响彻屋内。 凤姐娇躯颤栗,只觉芳心羞愤不已,美丽的螓首如同鸵鸟般埋在地上,贝齿紧咬着粉唇,心下期盼着时间早些流逝,结束这非人的折磨。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少年的英姿超出她的预料,随着时间的流逝,丽人芳心那难以言说的触动弥漫,一时间让凤姐儿晕晕乎乎,粉唇阖动,挺直的琼鼻中不时发出阵阵轻哼。 也不知过了多久儿,水溶整理着自个的衣裳,垂眸看着那瘫软在地的丽人,已然是不能自理,心中冷笑一声,招呼道:“平儿,还没看够,进来吧。” 须臾间,平儿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那俏丽的玉容涨红,余光瞥见那一地的浸润,好似一盆水打在地面上似的,让平儿心神颤动。 平儿原本心神就在里间,原以为王爷只是教训一番奶奶,谁承想越到后面越不对劲儿,待她察觉到异样之时,已然是迟了。 面对这种情形,平儿思虑良久,终究还是没闯进来,一来是事已至此,她即便是进来阻止也没用,二来也是怕自个的莽撞触怒王爷,以至于让奶奶更加的饱受折磨。 身份尊贵的北静郡王,她们主仆二人怎么得罪的起啊! 其实在平儿心里,都对凤姐儿恨铁不成钢,你说你没事招惹王爷作甚,那般脾气好的人儿都被激怒了,眼下自作自受了吧! 进得屋里后,平儿忙上前搀扶起瘫软在地的凤姐儿,轻唤道:“奶奶、奶奶。” 凤姐儿无力地瘫软在平儿的怀里,一张秀丽玉颜玫红气晕团团密布,狭长的凤眸微微睁开一丝,想抬起手儿,可却浑身没点气力,转而又垂落下去,檀口微微。 这王八蛋简直就是牲口,一点儿也不知道怜香惜玉,每每都触及心灵不说,巴掌也不带停,天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平儿瞧着凤姐儿虚弱的模样,芳心震动不已,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微微瞪圆,眉眼间满是惊诧之色。 天啊,她还是第一次瞧见这般虚弱的奶奶,即便是奶奶小产都没这连句话儿都说不出来。 不就是男女那点事儿,当初与二爷.奶奶还是精神抖擞的,怎么到了王爷这儿就弄成这般模样了。 水溶捋了捋袍摆,一脸的畅然之色,落座在一方锦墩上,拿着桌案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先前凭着一股子气儿便顺势就收拾了凤姐儿一番,此刻少年心境平和,细细回想起来,自个颇有些冲动了。 然而事已至此,水溶也无话可说,做都做了,说什么都是白话。 但有一说一,水溶身边佳丽不在少数,春兰秋菊,各有不同,然而却只有在凤姐儿这儿才最为畅快,凤嫂子真是个宝藏,也不知贾琏怎得就这么的嫌弃。 当然,也是因为凤姐儿与其他人不同,似元春、可卿她们,那都是水溶的女人,自然就舍不得下重手,但面对凤姐儿就不必顾忌,那是玩命了的蹬,感触自然就不同。 没一会儿,凤姐儿堪堪回过来神来,狭长的凤眸怒视着少年,眸中满是羞愤之色,如若眼神能杀人的话,怕此刻的水溶都被万箭穿心了。 水溶瞥了凤姐儿一眼,挑了挑眉,湛然道:“凤嫂子,你是苦头没吃够啊,还想让本王收拾你。” 凤姐儿芳心一颤,那两弯吊梢眉间闪过几许慌张,忙垂下螓首来,不敢在与少年对峙,那种苦头,她可不想再嗯. 水溶见状轻哼一声,瞥了一眼丽人身上的狼藉,喝道:“还不收拾收拾,也不嫌臊得慌。” 凤姐儿闻言,气得差一点一口气没缓过来,她如此的狼藉还不是拜少年所赐,如今居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竟嫌弃起自个来。 王八蛋,有能耐就别作践老娘。 心里啐骂一句,凤姐儿却不敢多说什么,在平儿的帮助下,简单处理一番后,提上裙摆,那双吊梢眉紧紧蹙了起来,忍不住的“嘶”了一声,只觉身后火辣辣的疼。 这模样,怕是第二天就要肿了,王八蛋,下死手啊! 水溶瞧着凤姐儿愤愤不平,可又不敢表露出来的模样,心下了然,这凤姐儿好是好,然而其品性却不敢恭维,你要给她一点好脸色,准给你蹬鼻子上脸,对待凤姐儿,你就要无情,你一硬,她就软了。 当初贾琏但凡知晓这个道理,也不至于被凤姐儿压上一头,亦或者说,贾琏的本钱没有水溶的多,比不得水溶硬气。 凤姐儿整理好了裙裳,忽觉身下软腻流溢,雪腻的脸蛋儿涨红,凤眸中满是羞恼之色,芳心暗啐不已。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了,这王八蛋。 “过来。”水溶淡然道。 凤姐儿挑了挑吊梢眉,狭长的凤眸看向少年,闪了闪,语气不满道:“干嘛。” 这王八蛋什么意思,还想教训她不成,真当自个没脾气? 只是凤姐儿心里虽有不满,然而面对少年的吩咐,那双纤长的笔直下意识的便动了起来,移步至少年身前。 想来是少年的教训印象深刻,让凤姐儿潜意识里不敢反抗。 这一点发现,让凤姐儿芳心羞臊,明媚的脸蛋儿浮上一抹晕红,轻啐一声后,微微偏过螓首,不敢直视少年。 水溶放下手中的茶盏,只听“咚”的一声,茶盏磕在桌案上发出一声响声,让凤姐儿娇躯一颤,而后羞恼的垂着螓首。 她这是做什么,都被这王八蛋如此羞辱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对于凤姐儿的反应,水溶心下就觉得好笑,别看凤姐儿素日里强势霸道,然而她不过是个纸老虎而已,在国公府的时候,她仗着贾母之威颐气指使,贾母一旦发怒,她就马上缩起来,将声色历任发挥的淋漓尽致。 现下面对水溶,棒子已然砸到头上,凤姐儿就知道害怕。 默然几许,水溶淡然道:“柳姨娘那儿的事情你不要管,专心做好你的琏二奶奶,没人会危及你的地位。” 凤姐儿闻言,芳心微微一怔,抬眸看着眼前淡然的少年,心下顿觉羞恼。 饶是今儿个是备受了屈辱,凤姐儿也压不住火气,这王八蛋什么意思,打算吃干抹净了,穿上裤子就不认人?果然啊,爷们都没一个好东西,昧良心的玩意。 凤姐儿心下恼怒,冷哼一声,嘲讽道:“那我还得谢王爷的恩典了。” 亏贾琏那混账敬重少年,眼下倒好,自个的妻子都被他敬重的人给欺辱了,头上带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活该。 水溶瞥了一眼冒火的凤姐儿,也不搭理,起身便欲离开。 凤姐儿见状,心下一怔,挑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怎得,百般折辱了她一番,眼下连个交待都没有就要走,当她是粉头取乐,玩完就给丢到犄角嘎达了? 水溶顿了顿脚步,回身看着凤姐儿那羞恼的玉容,目光闪了闪,默然几许后,提醒道:“记得吃避子汤。” 先前的时候有些忘乎所以,故而就这种事儿还是谨慎些,他可不想闹出什么麻烦来。 凤姐儿闻言芳心一怔,两弯吊梢眉下,那双狭长的凤眸瞪圆了来,瞧着少年决然离去的背影,心中的火气“腾”的一下就升了起来。 “王八蛋,当老娘稀罕。”凤姐儿抓起桌案上的茶盏就往地上砸,一边砸,嘴里一边啐骂不断。 发泄一番后,凤姐儿鼻头一酸,两抹清泪便流了下来,先是丈夫的背叛,然而又被少年无情的摧残,最后还被嫌弃,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平儿知晓凤姐儿心里有气儿,等她发泄了一番后,才上前安抚道:“奶奶,别伤心了。” 事已至此,她一个丫鬟又能如何。 凤姐儿提手擦了擦眼角,鼻间抽了抽,忍住心里的酸涩,哽咽道:“我伤心什么,他们这些爷们都是一个德行,我有什么好伤心的,想看我的笑话,我才不如他们的意。” 说着,凤姐儿咽了咽喉咙,似是将心中的苦涩给咽了下去,明媚的玉容湛然下来,说道:“平儿,咱们走。” 平儿瞧着丽人的身影,心下忧虑,轻轻叹了一口气儿,便缓步跟了上去。 夜幕低垂,薛家的婚宴也都结束,做客的贾家一行人也都回到了国公府里。 黑油油的宅院,凤姐儿院落。 厢房之内,凤姐儿坐在热气腾腾的浴桶之内,素手轻轻捧着水清洗自己的身子,将今日的疲惫洗净。 被那少年一番折腾之后,凤姐儿身上就软腻不堪,然而身处在薛家,她也不能露出什么异样来,尤其是陪同贾母一行人之时,更是小心谨慎。 贾母瞧出她的异样,出声询问起来,让她心中一震,以摔了一跤的借口给搪塞过去,一回到国公府,凤姐儿便让平儿准备热水沐浴。 沐浴了一番,凤姐儿在平儿的服侍下擦干身子,而后便伏在绣榻之上,雪白的肌肤在烛火的映射下泛着晶莹,曼妙无比。 平儿素手擦匀药膏,凝眸看着丽人那丰翘上的斑驳,隐隐泛着青色,柳眉微蹙,埋怨道:“王爷下手太狠了。” “嘶你轻点。”凤姐儿轻呼一声,蹙眉喝了起来。 少年下手的确是狠,那恍若天女散发般的巴掌砸下来,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以至于她走路都有些歪歪扭扭的,若不是如此,岂会让贾母察觉到异样。 便是刚刚沐浴的时候,她都能感到火辣辣的一片。 平儿素手一顿,轻柔的点在丽人那丰翘之上,疼惜道:“奶奶忍着些,这药膏擦均匀些才好的快,肿起来的话就难办了。” 凤姐儿心下了然,贝齿紧咬着粉唇,倒也没说什么。 然而随着平儿的揉抹,丝丝痛处又带着几许清凉涌上心头,让凤姐儿芳心颤动,脑袋里不由浮现出少年欺辱她的场景,那竹节的折断之声在耳边萦绕,纤长的笔直不由的并拢几许。 也不知是不是想得深了,凤姐儿忍不住的腻哼一声,旋即丽人便反应过来,雪腻的玉颊滚烫如火,芳心羞臊不已。 诚然少年的欺辱让她倍感羞耻,然而那一股难以言说的触动,又让她情不自禁。 暗啐了自己一句骚蹄子,凤姐儿抬眸看了一眼那神色如常的给她涂抹药膏的平儿,瞧见丽人那粉红的耳垂,她就知道平儿是故作镇静。 抿了抿粉唇,凤姐儿岔开话题道:“平儿,待会记得准备一碗避子汤来。” 其实事情出了以后,凤姐儿心里曾想过怀上少年的子嗣,以此来巩固自个在国公府里的地位,然而既然提及了此事,显然是不希望她怀上。 以少年的性格,要是她自作主张的,指不定又会折辱于她,甚至于让自个落胎,那时自个受得苦可就不仅如此了。 凤姐儿相信,少年绝对会冷血无情的,她可不敢再招惹了。 平儿眸光闪动,应了一声后,倒也没说什么,涂抹完药膏之后,扯过一旁的褥子盖在丽人的身上,露出那雪白的丰翘,说道:“奶奶,您先歇会,我这就去准备。” 凤姐儿螓首趴伏在枕靠上“嗯”了一声,她知晓平儿办事周到,也不用担心她会被人察觉。 待平儿离开之后,凤姐儿凝视着绣榻上那精致的雕纹,也不知怎得,那该死的记忆又浮上心头,一时之间,让凤姐儿那两弯吊梢眉颤动,狭长的凤眸盈盈。 默然几许,凤姐儿鬼使神差的扬起手儿,在即将要碰触的时候,瞬间回过来神,那张雪腻的脸蛋儿彤红似火。 明明是少年欺辱于她,偏偏就忘不掉 (本章完) 第440章 鸳鸯:这是做衣服的事儿? 北静王府,凤仪庭。 夜幕时分,高架台上的烛火已然点起,橘黄色的光芒弥漫在厢房之内,隐约透着几许朦胧迷离之色。 元春倚坐在一方铺就的褥子的软榻上,丽人一身杏黄色裙裳,那张俏丽的脸蛋儿丰润如霞,恍若一株明艳的牡丹花,鲜艳妩媚的眉眼之间萦绕着一股母性气息,端是温柔似水。 “鸳鸯,什么时辰了?”元春粉唇微启,打了个呵欠,柔声询问起来。 鸳鸯轻声回道:“回王妃的话,这会儿都戌时二刻了。” 元春闻言,美眸微微轻蹙,暗道:“看来夫君今儿个不会过来了,也罢,那人惯是荒唐,都有些怕夫君过来了。” 抿了抿粉唇,元春轻声道:“扶我去歇息吧。” 元春素手轻轻虚托着高高隆起的小腹,秀颈之下一阵荡悠,好似要裂衣而出,在鸳鸯的小心搀扶下,缓步来到绣榻之上。 鸳鸯凝眸看了一眼丽人身前,眸光微微闪烁着盈光,轻声道:“王妃,您先坐一会儿,奴婢取件新的小衣来。” 元春雪腻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红晕,轻点颔首,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这也是常事了,不至于大惊小怪的。 鸳鸯取了件崭新的湛蓝色小衣,另一只手儿却端着晶莹剔透的玉碗走了进来,近得前来,熟稔的褪去丽人的裙裳。 “王妃,王爷来了。”正此时,外面金钏儿的声音传了进来。 元春闻言芳心一颤,璀璨的星眸盈盈如水,暗道:“这人来的倒是时候。” 贝齿轻轻咬着粉唇,丽人妩媚的眉眼间羞涩流溢,柔声道:“鸳鸯,不用你了。” 鸳鸯心下了然,俏丽的脸蛋儿微微熏红,这不用她来,自然会有人收拾,她这一番折腾,还多此一举了。 不大一会儿,水溶走了进来,瞧见丽人裙裳半褪,露出大片的雪白的玉间,在橘黄色的烛火映射下,烨烨生辉,顿时会心一笑。 移步近前,水溶落座在绣榻边上,凝眸看着柔情似水的丽人,温声道:“娘子,为夫来看你了,身子可还好。” 随着丽人孕期愈长,这小腹也高高的隆起,想来过不了多久儿,元春也就快要生了。 元春芳心欢喜,柔声应道:“嗯,妾身和孩子都好,有劳夫君挂念了。” 水溶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丽人那丰润的脸蛋儿,笑骂道:“你倒是愈发的与为夫见外了,该罚。” 元春娇嗔一声,璀璨的眉眼间洋溢着喜色,芳心甜蜜不已。 水溶眸光微垂,凝眸看着那琼鼻上泛着的点点晶莹,心下微微一动,俯身便凑了上前,道:“可别浪费了。” 元春芳心羞臊,那张雪腻的脸颊涨红,美眸嗔了少年一眼,啐道:“夫君,你小心些,别伤着了孩子。” 她就知道少年会如此,明明都是一家的顶梁柱了,可有时确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贪那口舌之欲。 就这么好吃? 话虽如此,但元春还是微微扬起那美丽的螓首,素手轻轻搭在在少年的肩头上,方便于少年,璀璨的眉眼间,满是柔和。 没一会儿,水溶扬起脑袋,擦了擦唇角,说道:“元春,你怀着身子不易,即便没有食欲,为了孩子也要多吃些才是,以后孩子出生了,可不得饿着。” 瞧着是丰满,实际上却是虚的,可见是元春没有好好调养,营养不够,王府家大业大的,难道还差这一口吃的? 这时,鸳鸯羞红着脸儿,将那玉碗捧了上来,低声道:“王爷,这儿呢,还是温的,王爷趁热喝吧!” 水溶闻言,面容微微一怔,凝眸看着鸳鸯端着的玉碗,心下顿时恍然。 先前他进得屋里便被元春的靓丽所吸引,故而并未在意鸳鸯,倒是没想到鸳鸯居然已经先他一步了。 不过,这鸳鸯倒是调皮了啊,原著中她也曾笑邀宝玉藏胭脂,可见其本性是个俏皮的女儿家。 元春提着绣帕轻轻的擦拭琼鼻,扬着羞红的脸颊看向少年,没好气的啐道:“夫君胡闹,满屋子里的人都跟着你胡闹,这顽意就有那么好吃。” 水溶没有理会元春,她懂什么,这可是好东西,滋补的很,旁人想吃都没这个份哩。 接过鸳鸯递来的玉碗,水溶一口饮尽,而后又凑上丽人的唇瓣边。 丽人芳心巨震,柳叶细眉下,那双晶莹的眸子瞪圆了来,芳心羞臊不已,万万没想到,少年居然还有这操作,这不是自个吃自个的. 好一会儿后,水溶凑到丽人那晶莹的耳垂边,轻声细语道:“娘子,咱们歇息吧。” 此时的元春娇躯酥软,雪腻的脸蛋儿上绚丽如霞,嫣红的唇瓣泛着点点晶莹,闻得少年之言,芳心颤动,忙不迭的说道:“别,可别伤着孩子,夫君还是寻妹妹们去吧。” 胡闹些随夫君的意,但底线绝然不能触碰,好不容易才怀上孩子,那是一点闪失都不能有,即便自个也.那也忍着。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嗯,听你的。” 自打元春怀了身子以后,他最多就是在丽人身上沾些便宜,旁的怎么都不肯,即使水溶再三保证小心谨慎都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在元春心中,孩子的地位已然是超越于他。 元春瞧着少年叹气的模样,美眸微微一动,素手轻轻拉着少年的袖摆摇曳,柔声道:“夫君,等妾身生完孩子,夫君要是不嫌弃,妾身都听你的,只是眼下.要不妾身让二姐儿、三姐儿来伺候您,抱琴、秋芳、鸳鸯,她们都随您的意,可好。” 其实元春对于水溶痴迷她的身子是满心欢喜的,但她可不敢胡来,左右后宅有不少人,除却她提及的人儿以外,可卿、宝钗、探春她们哪个不能满足少年。 水溶反手拉着丽人的素手,凝视着丽人那撒娇的玉容,温声道:“好了,你怀着身子,不要想这些,今儿个为夫就陪着你。” 元春闻言,芳心微微一动,抬着那双莹润的眸子看向少年,微微闪动。 诚然少年在床第之间荒唐许多,但他从来不会强迫自己,甚至于在某些方面还尊重于她这个发妻。 她知晓少年荒唐、花心的毛病,但瑕不掩瑜,光凭这点便能忽略少年的其他毛病。 世上本就无完人,更何况是皇室贵胄,在皇室之中,像夫君这般性情的人已然是屈指可数,人要知足才能常乐,又怎能苛责。 对于眼前这个夫君,元春心里是极为满意的。 抿了抿粉唇,元春丰润的脸蛋儿现出两个梨涡,嗔道:“可别,夫君惯是毛手毛脚的,您还是回去吧。” 水溶:“.” 什么意思啊,这就开始嫌弃他了啊! “娘子,你这话可就伤人心了。”水溶挑了挑眉,伸手再度轻捏着丽人的脸蛋儿,以示惩戒之意。 元春星眸浮上一抹嗔怪之意,凝眸看着少年,眨了眨眼儿,也不说话儿,好似说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儿。 水溶见状心下不觉好笑,元春夙来都是稳重端庄的性情,甚少露出这种俏皮的小女儿姿态,近来却是频繁出现。 然而这是好事,不是有句话说的好,被宠爱的女人都像孩子,元春俨然就有这态势,侧面表明水溶这个丈夫虽是花心,但并没有冷落于元春,让其没有失去安全感。 默然几许,水溶笑道:“你要是不放心,要不让鸳鸯陪着咱们一块睡。” 元春:“.” 鸳鸯:“.” “哎呀,夫君要鸳鸯陪就把人带走,可别扰了妾身的清静。”元春玉颊熏红,美眸没好气的白了少年一眼,芳心连啐不已。 让鸳鸯陪着一块睡,她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情况,怕是自个一晚上都睡不好。 说着,元春抬眸看着垂着螓首的鸳鸯,说道:“鸳鸯,你领着王爷回去,好生伺候王爷,切莫怠慢了。” 她这会儿都是竭力的压制,生怕忍受不了少年的引诱,还是早早的将人打发出去,省得到时把自个也赔了进去。 之所以元春害怕少年的到来,就是因为思念甚久,先前那一番折腾,这会儿身下都有些不爽利。 一旁的鸳鸯垂着螓首,那俏丽的玉容已然彤红如霞,两弯长长的眼睫颤动,晶莹的美眸泛着盈光,默然不语。 这事让她怎么来应。 水溶垂眸瞧着丽人那微微并拢几许的笔直,心知丽人的决心,俯身轻轻在丽人那光洁的额间落下一吻,柔声道:“好了,不逗你了,你早些歇息。” 说罢,水溶起得身来,对着鸳鸯吩咐道:“鸳鸯,好生服侍元春,万不可有丁点闪失。” 他知道带走鸳鸯并无大碍,但此时此刻,最为重要的便是照顾元春的心情,后宅女人众多,又不缺这一个。 元春芳心微微一顿,凝眸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透着温情, 她知道少年的好意,这就是夫妻间心意相通。 “鸳鸯,这里不用你伺候了,让金钏儿去把抱琴喊来,你便跟着王爷回去。”元春偏眸看了一眼侍立的鸳鸯,吩咐起来。 鸳鸯娇躯一颤,让她跟着王爷回去,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先前这夫妻两人还商定着哩。 红着脸应了一声,鸳鸯便退了下去。 出了屋子,鸳鸯与金钏儿、玉钏儿姐妹俩说了一声,便迈着小碎步沿着游廊走道而行,没一会儿便瞧见漫步的少年,贝齿轻咬着粉唇,声音带着几许颤抖,喊道:“王爷。” 水溶回过身来,瞧着追上来的鸳鸯,问道:“怎么了,可是元春那儿有什么事儿。” 鸳鸯檀口微微的缓了缓,俏丽的脸蛋儿熏红,低眉垂眼的看着素手绞着的绣帕,低声道:“没有,是王妃让奴婢过来的.” 水溶挑了挑眉,心下顿时了然,敢情这是元春把人都送上门了啊,不得不说,为何水溶会如此喜爱元春,但凭这份体贴大度,那就鲜有人及,是当家主母的不二人选。 原先还想着是去寻尤氏姐妹还是甄家母女,如今鸳鸯都送上门了,倒是不用考虑了。 轻笑一声,水溶说道:“鸳鸯,去你的屋里吧!” 鸳鸯娇躯一颤,芳心羞臊,那雪腻的脸蛋儿粉红一片,抬着莹润的眸子看了少年一眼,颤声道:“王爷,奴婢的屋子简陋,怕是怠慢了王爷。” 水溶不以为意,笑道:“无妨,屋子简陋,可主人俏丽,主人若是尽心招待,那也就没有怠慢一说,鸳鸯可觉得本王说的对否。” 鸳鸯闻言,白腻如雪的脸蛋儿顿时红若胭脂,芳心颤动不已,她又不愚笨,如此赤果果的比喻,她怎会听不明白,分明就是指代自个。 抿了抿粉唇,鸳鸯低声道:“那王爷随奴婢来。” 水溶轻笑一声,便随着鸳鸯而行,没一会儿便来到“凤仪庭”所处的耳房里。 鸳鸯进得屋子后,忙点燃了烛火,橘黄色的光芒弥漫,照亮了这简单的屋子,旋即鸳鸯垂着螓首道:“王爷先坐一会儿,奴婢去打盆热水来伺候您洗漱。” 水溶伸手拉着丽人柔软的素手,说道:“不用了。” 鸳鸯娇躯一颤,脸颊羞红,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已然见少年凑了上来,那温软的气息迎面而来,让丽人心神一颤,美眸带着几许慌乱的闭阖,须臾间,自个的唇瓣便被少年噙住,带着独属于少年的恣意,肆意攫取。 忽地,鸳鸯察觉到丰翘之所的变幻,娇躯酥软,秀丽的脸颊绚丽如霞,芳心羞臊不已。 王爷怎么这般的急躁,想来是在王妃那儿便忍着,也是苦了王爷。 水溶品尝着丽人温软的唇瓣,那一抹柔软在指尖流溢,让少年感叹丽人的丰腴,一边攫取着丽人的香甜,一边朝着床榻而去,行至床榻边上,旋即少年身子一侧,两人便歪倒在床榻上。 鸳鸯轻呼一声,那双晶莹的美眸嗔怪的看着少年,啐道:“王爷,奴婢还没去衣裳哩。” 这是在王妃那儿受的“气”儿,一股脑的往自个身上撒了过来,饶是她做足了心里准备,也没想到少年居然如此的急迫。 “我给你解。”水溶轻声说着,双手落在丽人的身前,猛然便是一扯,只听“刺啦”一声,丽人的前襟大开,露出一大片雪白。 鸳鸯白腻如雪的鸭蛋琏二脸彤彤如火,羞嗔道:“王爷……您别闹。” 这哪是解衣服啊,简直就是牲口啊,以她的家底,怕是没几回,自个便要光屁股了。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笑道:“这样解衣裳解的快,赶明儿给你做几件新衣裳来。” 也不知怎得,自从与凤姐儿哪一番折腾之后,水溶便隐隐有些冲动的苗头了,讲究的便是畅然的感觉。 鸳鸯:“……” 这,这说的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但这是做衣服的事儿? 水溶解开了丽人的束缚之后,倒是没有在过于的急躁,借着橘黄色的烛火,打量着丽人那丰腴的娇躯。 肌肤莹润,丰满挺立,端是曼妙无比。 “王爷~” 鸳鸯见少年如此赤果果的打量,秀丽的脸蛋儿彤红似火,芳心自觉羞臊不已,纤纤素手不由的拢了拢,眉眼间满是娇羞之态。 水溶轻笑一声,伸手拨开丽人的素手,而后逗弄着丽人的琼鼻,轻声道:“鸳鸯啊鸳鸯,你可算是落在本王手里了。” 对于鸳鸯,其容貌虽然不是在水溶身边最为顶尖的一批,但其品性却是极为难得,敢于引颈的人儿,面对他的步步紧逼,依旧是任君采劼,可见丽人的心儿早就陷落,这种成就感,更让人着迷。 鸳鸯芳心颤动,秀丽的脸蛋儿如火彤彤,芳心暗啐了一声,微微偏过螓首,不敢直视少年那炽热的目光,颤声道:“王爷,把灯灭了吧。” 要是早知道少年这般的急迫,她就不点烛火了,以至于自个现在如此的窘迫,羞都羞死个人。 水溶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俯身噙住丽人的琼鼻,支吾道:“看清些好,要不岂不是白白浪费这幅美景。” 鸳鸯娇躯微微哆嗦着,垂眸瞧着少年那恍若稚儿一般,芳心羞臊不已。 她就不明白了,王爷怎得就爱这么一口,对待王妃是这般,对待司棋也是这般,就那么的鲜甜,让王爷食髓知味? 贝齿紧咬着粉唇,鸳鸯也不在多言,秀颈如天鹅扬起,紧紧闭上眼眸,素手轻轻抚着少年的肩头,任由少年的攫取。 自打进了王府,她早就是王爷的人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儿,水溶忽觉手儿一片的冰凉,目光微微一动,抬眸看着丽人那心神恍惚的模样,明媚动人,凑上前道:“鸳鸯。” 鸳鸯美眸微微睁开一丝,心神恍惚之际,也不知少年唤她是何意思,忽地芳心一震,两人已是紧紧抱在一起,再无隔阂,几是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丽人那两弯柳眉紧蹙,素手环在少年的肩头上,指尖几乎是陷阱了少年的肩上,秀丽的玉容破碎,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这会儿,鸳鸯彻底的成长起来.(本章完) 第441章 袭人:与鸳鸯一样,这是什么意思? 厢房之内,桌案上的烛火摇曳,橘黄色的光芒忽明忽暗,映射着那帷幔之下,两道朦胧的身影纠缠,看不真切,一只玉手无力的搭拉在榻边,熠熠生辉,旋即马上便被另一只手儿捉了进去。 许久之后,鸳鸯娇躯酥软,抬手的力气都没有,鬓发散乱的螓首靠在少年的怀中,雪腻的脸蛋儿两抹玫红晕团渲染,绮艳明媚,美眸微微闭阖,檀口微微,久久难以回神。 绮丽流转的美眸微张,鸳鸯扬着玉颈看了那少年一眼,芳心羞涩,曼妙的娇躯不由自主的靠拢了一分,美眸重新闭阖。 日后,她就是少年的人了,这如梦如幻的场景,当真有些不真切哩! 水溶察觉到丽人的异样,垂眸看着丽人那美丽的螓首,手儿轻抚着丽人那雪白的玉肩,轻声道:“鸳鸯,缓过来了。” “王爷~”鸳鸯芳心羞臊,柔腻的唤了一声。 先前被少年折腾的整个人如坠云端一般,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打了几回摆子,那窘迫的一幕,现在想想还心尖儿发颤。 也怪道王府里有不少人,王爷却依旧精神焕发的,果真是英武少年。 水溶“呵呵”的笑了一声,揽着丽人的肩膀,倒也没说什么,这会儿的水溶,倒真是有坐怀不乱之姿。 鸳鸯见少年默然不语,再度扬起螓首看着少年,妩媚流转的美眸间闪了闪,犹豫几许后,低声问道:“王爷,您与林姑娘是不是在一起了?” 水溶闻言面容一怔,垂眸看着丽人那明媚的玉容,说道:“你倒是心细,被你看出来了。” 既然鸳鸯有此一问,想来是知道些什么,鉴于鸳鸯的品性,水溶也没必要隐瞒,毕竟黛玉的事情早晚都是要露出来的,不过是早晚得事情罢了。 鸳鸯见少年坦然承认,芳心微微一颤,小心的问道:“那王爷打算怎么与老太太说这事儿。” 作为贾母曾经最为器重的丫鬟,鸳鸯可是知道贾母有心撮合林姑娘与宝二爷的,却不曾想林姑娘已然名花有主了。 那贾母那边该怎么交待。 水溶闻言恍然,以鸳鸯的性子,她可不像是爱八卦的人儿,即便知晓此事,也不应该当面询问于他,完全不符合鸳鸯谨慎的性情。 原来根结是在贾母那儿。 默然几许,水溶说道:“事已至此,还能如何,难不成老太君还能说什么。” 鸳鸯闻言默然,正如王爷所言,事已至此的,贾母也说不出个好歹来,况且亲上加亲的,不也是没有定论。 水溶见状倒也不以为意,他知晓鸳鸯顾念旧主归顾念,但也不会因此而犯糊涂,伸手捏了捏丽人的琼鼻,打趣道:“元春还怀着身子里,颦儿的事儿你可不要与她说。” 鸳鸯“呀”的一声,霞飞双颊,柳叶细眉下的明眸泛着嗔色,羞臊道:“王爷这就小看了王妃,王妃早就看出来了,依奴婢来看,宝姑娘、三姑娘也瞧出了些门道来。” 水溶:“.” 都看出来了,他掩饰的有那么差劲? 鸳鸯瞧出了少年错愕,掩嘴轻笑一声,说道:“王爷您待林姑娘这般疼爱,便是亲兄妹都不为过,哪像是干的,再加上林姑娘是个率真的人儿,她看王爷的眼神做不得假,稍稍留心一些,便能察觉出一二来,依奴婢看,王妃是有所察觉,任由王爷罢了,而宝姑娘和三姑娘则是瞧出些苗头来,不敢确认。” 水溶闻言哑然一笑,亏他还以为自个做的隐秘,不曾想底裤都快要被看穿了。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元春她们有所察觉的,倒是为以后免了不少麻烦,接下来便是顺其自然就好了。 鸳鸯抬眸看了一眼少年,抿了抿粉唇,轻声问道:“林姑娘跟了王爷,王爷打算怎么安排袭人?”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目光微微闪动。 原以为鸳鸯关心黛玉的事儿只是顾念旧主,不曾想居然还有袭人的缘由在,不愧是自小一块儿在国公府长大,姊妹间的情分深厚。 轻笑一声,水溶说道:“颦儿年岁尚小,倒不急于一时,先让袭人服侍颦儿,旁的看袭人自个怎么想吧!” 鸳鸯闻言安静片刻,轻叹一声后,说道:“王爷,怕是等不到那时候了,上回袭人来寻我聊了许久,说是打算回家嫁人去。” 水溶挑了挑眉,应道:“回去嫁人也好,总算有个归宿。” 鸳鸯闻言美眸白了少年一眼,轻声道:“王爷这话说的轻巧,咱们这些做奴婢虽然身份低贱,但也是在豪门里面当差,待遇比一般人家的小姐都要强,这要回家嫁人,过的便是清苦的日子,若是平常心倒也没什么,可奴婢与袭人自小一块儿长大,心知她心高气傲,怎会认命,如若不然,也不会在奴婢面前哭的稀里哗啦的。” 水溶笑道:“她若是不想嫁人,留在王府里当差便是,王府又不差这一点月例。” 鸳鸯犹豫几许,说道:“不瞒王爷,袭人自小便在宝二爷身边服侍,勤勉周到,原以为能有个好归宿,谁承想哎,现下得王爷恩典在王府里得了一份差事照料林姑娘,但林姑娘身边有紫鹃照料着,她素来心高气傲的,心里转不过弯来,照奴婢来说,袭人要回家嫁人,不过也是心里堵着气罢了” 水溶闻言了然,袭人原本是一等一的大丫鬟,眼下月例虽然不降,但在权责上却相差甚远,在潇湘馆里,袭人做的差事也无非就是打杂一类,心里的落差,让袭人一时难以接受罢了。 简而言之,就是袭人没有盼头。 只是就因此便赌气的搭上一生,也的确是让人没什么评价,唯一可取的便是袭人赌气归赌气,但并没有藏坏心思。 沉吟一声,水溶凝视着丽人那秀丽的脸颊,轻笑道:“你若是担心,要不本王让袭人做金姨娘的丫鬟,你觉着可好。” 鸳鸯闻言一愣,旋即玉颊熏红,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嗔了少年一眼,羞涩道:“王爷,奴婢与您说正经的哩,您怎么还打趣奴婢。” 什么金姨娘的,她可没想过! 水溶凝视着丽人的娇羞之态,宛若一株绽放的芙蓉,心下一动,当即便翻身而过,说道:“本王可没打趣你,择日不如撞日,得趁早生个孩子来,做金姨娘。” 鸳鸯玉颊熏红,见少年凑了过来,芳心一震,明媚的玉容泛着点点皙白,素手抵在身前,惊呼道:“王爷,别.” 原就是头一回儿,刚经历一番磋磨,这会儿还不爽利哩,转头便又要来,少年的英武让丽人咂舌,同时也有些忐忑起来。 然而话音刚落,却见自个的唇瓣已然被噙住,“呜呜”的说不出话来,少年的恣意席卷而来,让鸳鸯芳心颤动。 不大一会儿,鸳鸯娇躯酥软,秀丽的脸颊晕红,嫣红的唇瓣泛着点点晶莹,美眸微微睁开一丝,垂眸看着少年那如稚儿一般的,芳心羞臊不已。 这一口爱好,还是不变,也罢,原就是王爷的人儿,本就是她该尽的职分。 念及此处,鸳鸯玉颈微微扬起,美眸闭阖,纤纤素手搭在少年的肩头上,嫣红的粉唇时不时的腻哼起来。 忽地,丽人芳心一紧,搭在少年肩头上的素手攥了攥,忍不住的低喃起来,如泣如诉道:“王爷.” 原就英武不凡,竟还这般的莽撞,都不分彼此了。 水溶轻笑一声,俯身凑上前去,噙住丽人如桃蕊一般的唇瓣,肆意攫取着丽人的香甜。 “鸳鸯。” 正在两人痴缠之际,忽而一道人影掀帘走了进来,那道轻柔的声音响起,顿时让心神恍惚的鸳鸯吓了一个激灵,娇躯恍若打摆子一般颤栗,而后羞愤的偏着螓首,下意识的缩在少年的怀中,宛若八爪鱼一般。 那道声音如此熟悉,鸳鸯怎会不知来的人是袭人,刚谈到袭人她便来了,还真是凑巧,这让她瞧见自个这窘迫的模样,真真是羞死个人。 进得屋子的袭人看着床榻上的场景,芳心剧颤,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瞪圆了来,眉眼间满是惊愕之色。 她刚刚看见了什么,自个难不成是在做梦? 原本自个心情郁结,便过来寻鸳鸯说话叙叙烦闷,见屋里点着灯儿,知晓鸳鸯在屋里便也没有多想,径直走了进来,谁承想居然看见了这一幕。 床榻上光着的是王爷吧,遭了,她又犯大错了,心中的惊吓顿时让袭人不知所措起来,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呆若木鸡。 这会儿,水溶紧蹙着眉头,缓了一口气后,扬起巴掌便对着丽人的丰翘扇了过去。 突然来这么一下,好似整个人都要被挤压碎了一般,要不是水溶身经百战的,怕是刚刚就缴械投降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鸳鸯的潜力原来这么的高,真是小瞧她了。 鸳鸯惊呼一声,那张秀丽的脸蛋儿涨得彤红似火,芳心羞耻难堪,螓首缩在少年的怀中,眼角隐隐有几滴晶莹。 真真是羞死了,没脸见人了。 那一身清脆的响声把失神的袭人也打回了神,婉丽的脸颊彤彤如火,芳心羞臊、忐忑交织,忙不迭的跪伏在地,颤声道:“奴婢该死,请王爷恕罪。” 原就是不讨喜的人儿,这会儿更是在责难逃,此时的袭人是欲哭无泪,早知如此,她就不过来寻鸳鸯了。 只是谁能想到,身份尊贵的王爷居然会在鸳鸯的屋里,他们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关系,何至于搞的偷偷摸摸的。 水溶缓缓动了动,也不看袭人,说道:“也不是什么罪过,算了。” 从鸳鸯先前的话语中便知晓两人之间私下联络甚是密切,袭人过来寻鸳鸯也不足为奇,犯不着治罪。 况且,水溶对于鸳鸯的反应甚是满意,真要计较起来,他还得赏赐袭人哩。 鸳鸯没想到少年居然还有心情,芳心的悸动让丽人难以自已,尤其是想到袭人在侧,更觉羞耻难堪。 只是也不知怎得,心底深处竟涌上一抹难以言说的感触,让鸳鸯情难自禁,贝齿咬着粉唇尽力的压制。 袭人听见王爷不予追究,芳心微微一缓,然而余光瞧见少年泰然自若的,又羞臊不已,两弯眼睫颤动,那双晶莹的美眸盈盈如水。 贝齿轻咬着粉唇,袭人轻声道:“奴婢不打扰王爷,先行告退。” 既然王爷不怪罪她,那她就没有必要留在此处,真要引得王爷的不满,到时候可真就是欲哭无泪了。 只是见鸳鸯如今都有了归宿,袭人心底里还是有几许酸涩,以往她有归宿而鸳鸯却没个着落,如今却是反了过来,她知晓以王爷的性情,鸳鸯这辈子基本上是稳了,可叹她却是黄粱一梦。 “袭人,听鸳鸯说你打算回家嫁人。” 袭人正欲起身离开之际,忽听王爷的询问,芳心不由的一怔,旋即将半抬的腿儿屈回,眉眼低垂道:“回王爷的话,家中父兄瞧奴婢年纪大了,也该到了许人的年纪,就唤着出府找个好人家嫁了。” 水溶捉着鸳鸯环着他脖颈的手儿放了下来,俯身噙着丽人的雪白,含糊不清的说道:“你自个是怎么想的。” 鸳鸯娇躯一颤,耳际边听着王爷的问话,芳心羞臊难堪,这时候不该是让袭人出去,怎得少年还愈发的来劲,聊起天来。 此时的鸳鸯明白,这是少年的有意为之,不由的芳心暗啐不已,偏过螓首,美眸紧紧的闭阖,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又能如何,眼下她只盼着少年能够效率些,让她趁早结束这“羞辱”的时刻。 袭人心儿一颤,雪腻的脸蛋儿浮上一层玫红,余光见少年恍若稚儿一般,更是芳心羞涩,颤声道:“奴婢.奴婢不知道。” 回家嫁一个平常人,这让心高气傲的她如何能接受,只是形势如此,她不接受也没办法,总不能在王府里受人冷眼吧! 每每午夜梦回之际,袭人都不禁心酸不已,她从小便在宝二爷身边服侍,尽心尽力,生怕有一点儿错漏,可为何她不过是一次的担心过急便弃她如履,尤其是宝玉那绝然的一脚,更是让她心碎不已。 实话实说,这会儿,袭人真的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水溶蹙了蹙眉,捉着丽人的笔直,说道:“你若是想回国公府,本王便送你回去。” 以袭人的身份而言,所嫁之人可想而知,只是婚姻本就是一场赌注,幸运的话便可平淡过一生,若是不幸的话碰见个酒鬼丈夫或者是沾颜色的,那日子便是地狱。 宝玉虽然没担当,但他心眼却不坏,对女儿家也心软,袭人若是回去了,多年来尽心服侍的情分,总得来说无忧一生,于袭人而言却是最好的选择。 袭人闻言芳心一震,抬起螓首,婉丽的玉容上带着几许坚定之色,说道:“回王爷的话,宝二爷那边儿,奴婢是不想再过去的。” 她虽然时常想起宝玉,可并不是念旧情,而是不甘心,她们之间从宝玉的那一脚便已然断了情分,宁愿自个回家嫁个普通人,她也不愿意再回宝玉身边。 水溶偏眸看了一眼坚定的袭人,目光微微一动,这袭人瞧着温柔可亲的,实际上也是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 沉吟一声,水溶说道:“你若是想嫁人,本王便让你回家去,若是不想便留在王府,待鸳鸯成了姨娘,你便留在她身边服侍,可好?” 袭人芳心一震,让她给鸳鸯做丫鬟,说实话,袭人心里不甘心,原本同一阶层,转眼便要成自个主子,这种感受实在是难以言说。 而且从王爷的话语中可知,鸳鸯定然是要成为姨娘的,虽然早就猜想到了,可听王爷许诺下来,心中还是颇为复杂的。 鸳鸯姐姐找了个好归宿,以后就是北静王府的姨娘,而她呢? “袭人,怎么说?”水溶偏眸看了一眼垂着螓首的袭人,出声询问起来。 袭人贝齿紧咬着粉唇,颤声道:“奴婢.奴婢还是回家去吧!。” 话罢,袭人身子便瘫软起来,雪腻的脸颊煞白,好似先前的一番话儿把她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一般。 水溶偏眸看了一眼失神的袭人,清秀的眉宇下,双眸微微闪烁,提着鸳鸯的脚儿凑上前去。 鸳鸯芳心震动,忍不住的腻哼一声,旋即雪腻的脸蛋儿涨得彤红似火,芳心只觉羞耻不已,难以见人。 忍了这么久儿,不承想却还是抵抗不住,真真是羞死人了。 瘫软的袭人抬眸看向床榻,呆滞的眸光闪动,精致的眉眼间羞臊流溢,忙不迭地垂着螓首,心儿“砰砰”直跳。 没想到王爷居然.别把鸳鸯姐姐的腰压断了。 水溶不觉有他,凝眸看着鸳鸯那羞得满面桃花的脸蛋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忽而道:“袭人,你要是愿意,便跟鸳鸯一样。” “嗯?” 袭人闻言娇躯一颤,扬起美丽的螓首看向那驰骋的少年,婉丽的玉容怔了起来,两弯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 与鸳鸯一样,这是什么意思?(本章完) 第442章 秋风凛冽,庭院里那枝叶摇曳不定,互相拍打的声音不绝于耳,似是彰显着秋日寒风的萧瑟。 厢房内,袭人跪伏在地上,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烁,烛火明灭摇曳,地面上倒映的那道倩影飘忽不定,恍若此刻袭人的心情。 王爷是什么意思,与鸳鸯一样,难不成是 抬眸看着床榻上那痴缠的少年,袭人芳心涌上一抹欣喜、期盼,似是驱散了丽人心中盘旋已久的阴霾。 贝齿轻咬着粉唇,袭人问道:“王爷的意思是” 鸳鸯将来是要做王府的姨太太的,若她与鸳鸯一样,岂不是自个也是王府的姨太太。 只是袭人心里清楚,王爷怜贫惜弱的救治于她,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对她有另眼相看的时候,怎会突然就.莫不是自个会错了意吧! 谨慎的袭人不由的出言确认起来,如若自个会错意,那真就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鸳鸯面皮涨红,那曼妙的娇躯颤栗不已,恍若打摆子一般挺了几个来回,旋即混身酥软,瘫倒在床榻之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这会儿,鸳鸯也没心情理会王爷与袭人的事儿,当王爷说出那番话儿的时候,她便芳心悸动不已,在少年的磋磨下,熟悉的意图袭来,侵占了她的心灵。 水溶紧蹙眉头,轻缓了一口气儿,才偏眸看向俏脸熏红的袭人,说道:“你是个心思聪慧的人,岂会不明白本王的意思,若是愿意便留下,不愿意便离去。” “花气袭人知昼暖”,你以为这仅仅只是因为取名,其中还表明袭人颇有心思,擅长揣摩主子的心意,故而甚是知冷暖,她会不明白水溶话中的意思? 对于袭人,作为与鸳鸯、平儿齐名的丫鬟,其容貌自不必多说,但却颇有自己的小心思,“邀宠告状”、“初试云雨情”、“撺掇王夫人”等等,这可不是一般的正派丫头可以做出来的事情。 话虽如此,不过伺候主子起来倒是恪尽职守,性情温柔贤惠、有“贤袭人”之称。 总得来说,袭人算不得上是好人,也算不得上是坏人,纯粹就是个服侍人的丫鬟而已,收也就收下来。 毕竟人无完人,谁会没有个小心思。 袭人闻言芳心一震,婉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被戳破心思的窘迫,垂着螓首,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水溶见状挑了挑眉,声音中带着几许不耐烦,说道:“袭人,给个准话来,别搞的本王好像强迫于人。” 这袭人生得一副好皮囊不错,但水溶也不是非要不可,要不是瞧见对鸳鸯有加成的效果,他还不会张这个口儿。 给袭人几条路选择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愿就直说,他可没心思与待鸳鸯这般的耐心待袭人。 袭人听出了王爷的不耐烦,芳心颤动,她知道这是自己仅有的一次机会,错过这次往后就决然不会再有。 贝齿轻咬着粉唇,袭人扬着那张彤彤如火的玉颊看向少年,颤声道:“奴婢.奴婢听王爷的。” “啵”的一声,水溶堂而皇之的坐在床榻边上,凝眸看着跪伏在地的袭人,招手道:“袭人,过来。” 袭人已然表明了态度,那就是任由水溶发落。 其实这也好理解,以袭人的身份要不就是寻个平常人过那种清贫的日子,要么就是给富贵人家做姨太太,然而心高气傲的袭人瞧不上普通人,但堂堂郡王的姨太太,这是顶天的福分。 算起来,袭人可算是扬眉吐气,心里又怎会不愿意。 袭人娇躯一颤,莹润的眸光落在少年挺拔的英姿上,只觉心尖儿发颤。 就是那儿让鸳鸯姐姐那般的窘迫,王爷让她过去,岂不是要 贝齿紧咬着粉唇,袭人颤颤巍巍的起得身来,有些忸怩的走到少年面前,微微偏过螓首,不敢直视少年,芳心羞臊不已。 既然做了选择,袭人自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心底深处隐隐还透着欢喜,毕竟这番待遇,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王府里馋着的人不知有多少。 倒是没想到离了宝二爷,却有这番际遇,有一种福祸相依之感。 “把衣裳脱了。”水溶这会儿倒也不急,双手抵在榻边,凝视着袭人那张娇羞之态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袭人芳心颤动,抬眸看了一眼那稳坐掉鱼台的少年,抬着颤抖的素手伸向身前的襟口,一阵“窸窸窣窣”后,曼妙的娇躯展现在少年眼前,大片雪白的肌肤在橘黄色烛火的映射下熠熠生辉,一袭湛蓝色花缠枝的小衣半遮半掩,欲引人一探究竟,尽显神秘之美。 此时袭人右手搭在左臂的上,娇躯忸怩,微微偏着的螓首下,那张婉丽的脸蛋儿彤红似火,贝齿紧咬着粉唇,芳心羞臊不已。 这般在王爷的眼皮子底下,让人羞臊不已。 水溶打量了片刻,心中也不由的赞叹,到底是红楼有名的丫鬟,果真是秀色可餐。 目光微微一动,伸手拉着丽人坐入怀中,一股沁人的香气扑鼻而来,不由的赞道:“果真是“花气袭人”。” 袭人白腻如雪的脸蛋儿彤彤如火,心儿微微一怔,她倒是没想到王爷居然知道自个名字的典故,可见自个在王爷面前也不是毫无存在感,一时之间还让袭人颇为的欢喜。 只是坐在少年的怀中,与少年近在咫尺的,那挺拔的英姿若即若离的,让袭人心神颤动,有些不自在起来。 记得先前王爷与鸳鸯.脑袋里想起少年挺拔的英姿,芳心涌上几许忐忑、恐慌。 也不知怎得能不能吃得下,万一撑坏了. 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少年捏着她的下颌,俯身便凑了过来,不由的让袭人心神一紧,颤动的眼睫带着几许慌乱的闭阖,旋即自个的唇瓣便被少年噙住,那股独属于少年的气息迎面而来,让袭人下意识的便把手儿搭在少年的肩头上,任由少年攫取。 也不知过了多久,袭人贝齿咬在少年的肩头上,葱白的指尖陷了下去,原本婉丽的玉容煞白,颗颗晶莹的泪珠儿从眼角滑落,芳心悲怆不已。 瞧着鸳鸯姐姐似乎是很欣喜,怎得自个却.难不成是自个的心眼小,容不下王爷这个人? 这时,早就回过神的鸳鸯见此一幕,也顾不上羞涩,忙撑着身子起来,凝眸看着袭人那痛苦的神色,担忧道:“袭人,你没事吧。” 这股子撕心裂肺,她也经历过,自是明白丽人的感受,芳心不由的嗔怪起少年的莽撞。 怕是在袭人的心里都要有阴影了。 念及此处,鸳鸯俏丽的脸蛋儿浮上一抹玫红,眉梢间绮丽流转,轻声安慰道:“别怕,一会儿就好了。” 她也知道,一会儿便没事了,还会爽利的。 水溶紧蹙着眉头,倒也没有计较什么,伸手轻抚着袭人那雪白的玉背,以行动安抚着丽人内心的悲怆。 原以为袭人与宝玉经不住诱惑,经历了“初试云雨情”,不承想袭人居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这从高处落下的冲击感,远不是此刻的袭人所能承受的住的。 细细一想,原著中两人之所以偷尝,盖因为宝玉见了可卿那妖媚之态,故而心生龌龊,第二天浸湿了裤子,让袭人发现后,动了坏心思的袭人便想坐实两人的关系,撺掇着宝玉尝试一番。 然而如今可卿早早便进了王府,远不是区区一个二房嫡子能随意见的人儿,自然也就没这档子事儿。 歪打正着的,倒是让水溶尝了鲜。 袭人在少年的抚慰下缓了几分,松了松口儿,瞧见少年肩头上那泛着点点血丝,美眸微微瞪圆了来,忙道:“王爷,奴婢不是故意的。” 先前那撕心裂肺一般的感觉,险些就让她昏厥过去,张嘴便咬了下去,哪里还有什么心思顾忌其他。 伤害王爷贵体,她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 水溶捏了捏袭人那两抹圆润的丰翘,轻声道:“没事,也是本王不知轻重,让你委屈了。” 原本对待袭人视若平常,只当是个服侍人的丫鬟,可经过这么一遭,水溶的态度就温和几分,这就是两人之间隔膜带来的亲切。 所谓“距离产生美”,至理名言。 袭人娇躯颤动,婉丽的脸蛋儿浮上一抹熏红,轻缓一口气,提着的大石落了下来,若是因此而让王爷生气,那可就哭都来不及了。 抿了抿粉唇,袭人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忽而芳心剧颤,忍不住的惊呼起来,两弯眼睫紧蹙起来,贝齿紧咬着粉唇,嗔恼道:“王爷~” 水溶笑了笑,说道:“还以为你缓过来了。” 先前见袭人还有闲心,以为袭人包容性强,可现下看来,十有八九是因为在恐惧的心情下,竟然抵消了那触及心灵的痛处。 袭人:“.” 这话说的,饶是王爷身份贵重,她心里都忍不住的啐了两句,以少年的英武,再加上那陡然的坠落,真真是要了她的命儿,哪里有这么简单便能缓过来。 水溶倒也不在多说什么,回眸看着鸳鸯那缓和下来的玉容,轻笑一声,打趣道:“鸳鸯,怎得不继续装了。” 他早就知道鸳鸯醒了,偷偷摸摸的装起鹌鹑来,水溶那时正忙着收拾袭人,也就没有理会她,这会儿倒是自个撞上来了。 鸳鸯闻言娇躯一颤,忙不迭的垂着螓首,那张雪腻的脸颊绚丽如霞,眉眼间流溢着被戳破心思的窘迫,芳心只觉羞臊不已。 也真是的,王爷知道便知道了,怎么还说了出来,就眼下这般情形的,让她怎么面对袭人,她也没想到王爷居然把袭人给收了下来。 不过怎么说呢,这会儿鸳鸯倒是为袭人感到庆幸,服侍王爷总比出府嫁人要好,起码自个不会受苦不是。 水溶可不会坐视不理,伸手捏着鸳鸯的下颌抬了起来,凝视着丽人那张娇羞的脸颊,打趣道:“先前让袭人看了你的笑话,这会正好,让你瞧瞧袭人的。” 袭人芳心颤动,雪腻的脸颊彤彤如火,柳叶细眉下,那双明眸莹润如水,嗔了少年一眼,软腻道:“王爷~” 让鸳鸯看她笑话,这.想想就羞死人。 水溶眉头微蹙,伸手拍了拍丽人的丰翘,心下不觉好笑,想不到鸳鸯与袭人凑在一块儿,竟然会引起化学反应,倒是有意思的很,把袭人一块收下,是不错的选择。 鸳鸯倒是另一番风景,明眸熠熠的看了袭人一眼,芳心微微悸动。 原本自个的窘态就全让袭人看了去,只觉羞臊的难以见人,若是袭人也.那自个也不亏,谁也别笑话谁。 水溶也察觉出了鸳鸯的异样,不由的笑出了声,这就是好姊妹啊,既怕对方过得不好,又怕对方过得好,总结便是要好一起好,要不然就一起不好,主打的便是一个平等。 念及此处,水溶也不在多言,俯身噙着袭人的唇瓣,攫取着丽人的香甜。 袭人芳心羞臊,在少年的攻势下渐渐失神,闭阖的美眸微微睁开一丝,瞧见鸳鸯那晶莹的眸光,只觉羞耻不已,忙又闭阖起来,只是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萦绕在脑海里,让袭人一颗芳心“砰砰”的跳个不停,滋润着那悲怆的心田,鼻翼间忍不住的轻哼起来。 鸳鸯瞧着袭人,芳心惊跳不已,羞涩涌上心头,不禁让丽人微微偏过螓首,只是也不知怎得,又忍不住的多看一眼。 原来自个先前是这般的窘迫,迷离恍惚,好似失神一般,如坠云端,近看下来,竟然还有一种别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待瞧见袭人那高高隆起的小衣,鸳鸯身前隐隐有些发烫,娇躯酥软,雪腻的脸蛋儿上绚丽如霞,两弯眼睫下,那双明眸盈盈如水,纤长的笔直微微并拢几许。 也不知怎得,鸳鸯素手下意识的朝自个身前而去,触及到那一抹柔腻之际,只觉娇躯一颤,旋即便回过神来,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已经滚烫如火,连忙垂下秀美螓首,在心底暗啐了一口自己。 她真真是魔怔了,怎么能. 只是还不等她回过神来,便见少年已然捏着她的下颌抬起,一脸笑容的说道:“鸳鸯,你这说一声就好,本王还能冷落了你嘛。” 他倒是没想到鸳鸯居然还有这一面,莫不是两人凑在一起的化学反应?若是把平儿也拉来,这三人岂不是要上天。 鸳鸯玉颊涨红,芳心羞臊不已,将螓首垂下,隐约都快碰触高峰,忙不迭的颤声道:“王爷,奴婢奴婢没有。” 这话说的,她成什么了。 水溶轻笑一声,在袭人那迷糊的神情下将人提了起来,而后转了一个身,捉着袭人那双素手,便朝着鸳鸯扑了过去。 “哎呦,王爷,您干什么,压着我了。”鸳鸯惊呼一声,推搡着那压在自个身上的袭人,忍不住的嗔怪起来。 此时袭人也是惊愕不已,她也不知怎得了,忽然王爷就来了这么一出,凝视着鸳鸯那俏丽的玉容,身前的软腻碰撞,让袭人心跳不已。 是啊,王爷这是干什么呢。 只是还不等王爷说话,却见鸳鸯腻哼一声,美丽的螓首高高微微扬起,似是受到什么重大的刺激一般。 见此情形,袭人岂会不知发生什么,不就是少年在背后使坏。 先前隔着帷幔看不清楚,如今凑近来看,让袭人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触,只觉心惊肉跳的,面皮彤彤如火。 鸳鸯美眸睁开,对上袭人那双异样的眼眸,芳心巨震不已,尤其是身前的碰撞,更是让鸳鸯心惊肉跳的,羞得不敢与袭人对视。 “王爷,别闹了。”这会儿,鸳鸯都要哭出来了,哪有人这么闹的,真真是没脸见人了。 这会儿的袭人也不好受,感受着身前的变幻,芳心悸动不已,声线不由微颤几许,说道:“是啊,王爷,您别闹了。” 然而话音刚落,袭人便忽觉芳心一颤,鼻翼间腻哼一声,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精致的眉眼间羞臊流溢。 好端端的,怎得又来她这儿了。 然而没一会儿,袭人便心下一空,而后便又见鸳鸯腻哼起来,两道娇媚的声儿交叉重叠,演奏出动人的和弦。 翌日,秋日透过轩窗透射进来,温暖的阳光弥漫,给冷清的屋里带来温煦。 床榻上,鸳鸯与袭人面面相觑,昨晚那一幕幕的心惊肉跳,两人眼神飘忽不定,都不敢直视对方。 鸳鸯到底年长些,抿了抿粉唇,声儿带着几许颤音,道:“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起了。” 袭人“嗯”了一声,便欲起身,只是身下的不适,让袭人忍不住的惊呼一声,而后便瘫坐在床榻上,起不得身来。 鸳鸯见状,一时之间也顾不上羞涩,关心道:“你没事吧。” 袭人对上鸳鸯的眸子,脑袋里情不自禁的回想起昨儿个的场景,心头一热,婉丽的脸颊上浮上一抹熏红,偏着螓首道:“我没事。” 鸳鸯美眸闪了闪,抿了抿粉唇道:“你先歇一天吧,待会我给你告个假。” 瞧袭人这般模样,怕是做不得差事,还是给她告个假歇一天为好。 袭人默然不语,瞧着鸳鸯蹙眉穿衣,心中微微一动,暗道:“怎得鸳鸯跟个没事人一样,自个却.鸳鸯果真非凡。” 想起那撕心裂肺的感觉,袭人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要不是后来王爷温和了些,她真真是要死在那儿。(本章完) 第443章 水溶:丫鬟们的小心思 袭人垂眸看着那绽放的梅花,妖冶明艳,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烁,芳心深处还有些不大真切,恍若隔梦。 原是心如死灰,转眼却又是另一番天地。 默然几许,袭人瞧着正系着玉颈上小衣系带的鸳鸯,娇躯曼妙婀娜,美眸闪烁着一抹希冀,忍不住出声询问道:“鸳鸯,王爷什么时候离开的,可有什么吩咐。” 昨晚上折腾的要了她半条命,身子疲惫不堪,连王爷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察觉,想着鸳鸯大抵会知晓一些,兴许王爷还说过什么话儿。 在袭人的心中,她知晓王爷其实并不关注于她,故而昨日的一幕有些过于梦幻,怕王爷不过是一时兴起,转头便忘了此事,让袭人心中总是惶恐不安的。 鸳鸯顿了顿,说道:“我也不大清楚,许是一大早便离开了吧。” 本来她们这些做丫鬟的都很是敏感,主子一点儿动静她们都能察觉,然而少年过于的恣意,让鸳鸯这样老成持重的丫头都身心俱疲,哪里还顾及到这些。 袭人闻言,心下微微一怔,两弯长长的眼睫敛了下来,晶莹的明眸中闪着一抹失落之色。 同为一块长大的好姊妹,鸳鸯也知晓袭人的担忧,直白些说,若没有昨晚上的事儿,袭人便是离开了王府,凭着清白的身份,尚有筹码,可若是没有清白,可选择性就更低,日子可想而知。 抿了抿粉唇,鸳鸯忍着身下的不适,落座在床榻边,笑着说道:“偏你这丫头想法多,王爷什么性情的人你难道还不知道,既然应承了你,自然不会让你委屈,安心伺候便是。” 袭人闻言,俏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被戳破心思的窘迫,反驳道:“我当然知道王爷的性情,只是,只是” 实话实说,王爷的人品在王府里是有保证的,旁的不说,被王爷破了身子的丫鬟之中,那璎珞是王爷的贴身丫鬟暂且不提,似香菱、莺儿都是穿金戴银,便是服侍过王爷的小红、柳五儿几人都颇受厚待。 尤为重要的便是当家主母宽容大度,并不会善妒,但凡她们争气些,生个一个半女的,这姨太太的位置也就稳当了,这也是丫鬟们挤破头的往王爷身边凑的原因。 袭人之所以心甘情愿的任由王爷磋磨,其中也有此点原由,毕竟若是主母善妒,她们这些丫鬟能不能富贵暂且不说,能否保住命都难说。 想着鸳鸯的品性,袭人也不藏着噎着,叹气道:“哎,你是王爷指名要来的,自然不担心,但王爷从来没有另眼相待过我,心里怎会有底。” 其实还有一点袭人羞耻的难以说出口来,昨晚上虽然恍惚,但她也发现王爷待鸳鸯可是有几分温柔,可她却是. 现在想想,鸳鸯之所以能像个没事人,她却难以起身的,想来这就是缘由了。 以她的猜测,自个不过就是王爷的一个添头而已,可有可无,若不是昨儿个碰巧,真没她什么机会。 也正是因此,袭人才会担忧。 鸳鸯闻言,秀丽的脸蛋儿微微一人,啐道:“死丫头,你胡沁些什么。” 什么她是被王爷指名要来的,分明是老太太担心王妃,才让她.好吧,其中是有王爷的意思。 袭人也不怕鸳鸯,凝眸看着眼前这个温柔可亲的丽人,打趣道:“我可没说错,以后姐姐发达,妹妹还要靠着金姨娘照顾哩。” 话虽如此,但袭人的语气中颇有些酸溜溜的,毕竟现在她都给了王爷了,以后便是要待在王府里的,若是王爷不待见她,可不得让受宠的金姨娘照顾。 鸳鸯白了袭人一眼,轻声道:“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咱们这些做丫鬟的做好本份就好。” “嗯。” 袭人轻应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毕竟鸳鸯说的也对,事已至此的,想再多都毫无作用。 鸳鸯轻笑一声,垂眸瞧见袭人身前雪白上那一抹印记,脸蛋儿微微一热,芳心啐了两声,说道:“躺着吧,也不知害臊。。” 袭人垂眸而望,芳心涌上一抹羞涩,她倒是忘记自个不着一缕的,大片的春光外泄。 抿了抿粉唇,袭人似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不在意的说道:“屋里就咱们两个,有什么好怕的。” 她们两个在少年的“强逼”下都肌肤相亲了,这点程度算什么。 鸳鸯显然也明白袭人的言外之意,脑袋里回想起两人之间青春的碰撞,眉眼间羞涩流溢,啐骂道:“真真是个小浪蹄子。” 也是那少年的错,荒唐。 “鸳鸯姐姐,你醒了?”正此时,外间突然传了一道娇俏的声音,让屋内的两人玉容一怔,俏丽的脸蛋儿上带着几许慌乱。 袭人有心起身,然而身下那股子撕裂,让丽人忍不住的惊呼一声,两弯柳眉紧蹙起来,那晶莹的明眸都快急得出眼泪了。 她可比不上鸳鸯,自个属于是偷爬上了床,要是王爷不发声,没她好果子吃。 倒是鸳鸯心思沉稳,毕竟她可是王妃亲允的,见袭人这般模样,示意她不用担心后,便抬眸望着屋外询问道:“谁啊!” 这会儿会是谁来,声儿倒是有些熟悉,莫不是王妃那儿派人过来? “鸳鸯姐姐,我是晴雯啊。” 鸳鸯闻言,心儿微微一动,问道:“晴雯,可是王爷那儿有什么吩咐。” 原著中,晴雯是被赖嬷嬷送给了贾母,在贾母身边调教了两年才给了宝玉,与鸳鸯自是相熟。 然而此时的晴雯对于鸳鸯而言不过是知晓一二,早先在国公府时便是跟着王妃,而后便随着王妃陪嫁至王府里,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 确认的一点便是晴雯现在是王爷身边的丫鬟,此番前来,想必是来传达王爷的话儿。 果不其然,只听外间的晴雯说道:“王爷说让鸳鸯姐姐与袭人这两日且先歇着,不用当差,话我传到了,就不打扰了。” 鸳鸯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心下微微一缓,此刻她就是一袭小衣,袭人更是不着一缕,仅靠被褥半遮半掩的,若是晴雯闯了进来,让她们情何以堪。 好在这晴雯虽然爱犟嘴儿,但并不是不明事理。 抿了抿粉唇,鸳鸯抬眸看着袭人,说道:“你也听见了,王爷还是记着你的。” 袭人轻点颔首,刚刚她也听见了,晴雯可是提了她的名字,可见王爷并没有把她抛诸脑后,俏丽的玉容上浮上一抹浅笑,芳心提着的那块大石落地,只觉欣喜。 对于她们这些做丫鬟的人来说,主子一点点的关心,都足以让她们满足。 鸳鸯伸手轻抚着袭人的螓首,温声道:“行了,既然王爷都吩咐下来了,你就好生歇着吧。” 先前她也瞧见了,袭人那痛苦的神色做不得假,可见受创之深,让她都忍不住在心里埋怨,王爷荒唐也就罢了,还莽撞。 此时袭人身心只觉轻松了不少,凝眸看了一眼鸳鸯,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了闪,轻点颔首道:“嗯,昨晚上咱们都累,一块睡个回笼觉吧。” 她也瞧出来了,鸳鸯虽然像个没事人似的,可到底还是有影响,想来也不大爽利,先前那会都是硬撑着而已。 鸳鸯脸蛋儿一热,美眸没好气的白了袭人一眼,啐骂道;“不知羞的小浪蹄子,你自睡你的去,可别来烦我。” 还一块睡回笼觉,昨晚上是没睡够啊,得亏袭人说的出口。 袭人一瞧鸳鸯的神色,心下就了然,婉丽的脸颊嫣然浅笑,拉着鸳鸯的手儿道:“都睡一个被窝了,有什么好害羞的,王爷不也说了让你也歇两日,不睡觉做什么去。” 这话说的,没毛病,但 鸳鸯面皮涨红,美眸狠狠的瞪向袭人,啐骂道:“你这丫头是吃蜂蜜屎吃疯了,一点儿也不知道羞,小浪蹄子。” 这袭人,想必是知晓王爷记着她,乐癫了,这话也敢说出口。 袭人不以为意,她心里就是高兴,拉着鸳鸯道:“这会儿你身子不爽利出去作甚,让人瞧了凭白笑话,还不如老实的躺着。” 况且这屋子还是鸳鸯的屋子哩。 鸳鸯闻言玉容一怔,心觉袭人说的有理,便在袭人的拉锯下上了床榻。 其实她也很不舒服,只是作为丫鬟要伺候主子,顺带去给受创的袭人告假才不得不强撑着起身,然而王爷既然特意发下话来,那她也没必要了。 正如袭人所言,让别人瞧了她这模样,会笑话的。 鸳鸯刚躺上床榻,便见袭人凑了过来,肌肤相亲的柔腻,让鸳鸯芳心一震,还不得她说些什么,两团雪白上便传来异样,不禁让鸳鸯那秀丽的脸蛋儿涨红,扬手甩了一巴掌,啐骂道:“小浪蹄子,你疯了。” 这丫头真是癫了啊。 袭人不以为意,凑上前打趣道:“怪道王爷喜欢吃,鸳鸯姐姐的可真是润。” 昨晚上她清清楚楚的见到,王爷可是食髓知味的。 鸳鸯:“.” 疯了,袭人这丫头乐疯了。 却说另一边,晴雯自传了水溶的话儿后,便沿着游廊走道一路回到了主院,径直进了院子,便朝着一侧的里厢走去。 里厢内,水溶浸泡在浴桶之内,温热的清水洗涤着身上的疲倦,察觉到有人过来,睁开眼睛瞧见晴雯,问道:“话都传了?” 今儿个清晨,水溶醒了之后,念着鸳鸯与袭人劳苦功高的,便也就没让她们两人伺候,起身便回了自个的屋子,让晴雯准备温水沐浴。 沐浴至一半,水溶想起还没交待下去,便让晴雯去跑一趟,把话儿传下去。 毕竟两人都是花蕾初开,自是要多照顾一二,尤其是那袭人,水溶可没有手下留情,早就预料到她们起不了身。 晴雯闻言,粉腻的脸蛋儿嘟起,那涂着玫红色胭脂的红唇撅得老高,腻歪道:“王爷放心,都把话传下去了,两位姐姐都感恩戴德哩。” 嘁,并蒂双开,王爷还真是有兴致。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这阴阳怪气的,挤兑谁呢,惯的老毛病,死活改不了。 凝眸看着撅着粉唇的少女,水溶挑眉道:“阴阳怪气的,仔细揭了你的皮去,还不过来伺候。” 晴雯轻哼了一声,明媚的脸颊透着几许不服气,可还是乖乖的迈着莲步走了过来,将腕上的袖摆卷了起来,拿起耷拉在浴桶边檐上的汗巾朝桶里浸湿,而后轻轻擦拭着少年的身子。 每次都说揭自己的皮,可哪次揭过,她才不怕哩。 水溶见状心下了然,口头威胁多了,基本上也就免疫起来,现在的晴雯也不那么怵他,要想震慑,除非真的收拾晴雯一番。 然而真要收拾,水溶还真舍不得,毕竟晴雯虽然犟归犟,但也没有倒反天罡,吩咐她做的事情也不会打折扣。 更何况,晴雯这毛病还有水溶自个惯的原因。 晴雯说到底不过就是像只讨宠的猫儿,想得到他的宠爱而已,又没有因此犯错之类的,也没必要责罚。 丫鬟,都是有自个的小心思的。 默然几许,水溶伸手欲捏晴雯的脸蛋儿。 晴雯微微偏过螓首,轻哼道:“王爷,您别闹了,您要闹的话,去寻鸳鸯姐姐和袭人,可别寻奴婢。” 这酸溜溜的语气,可见少女心里的醋味。 水溶见状,心下不觉好笑,放下手来,轻声道:“嗯,你说的对,要闹的话也该去寻鸳鸯和袭人,你这小丫头还差得远。” “王爷,你.” 晴雯气的身前翻涌,两弯长长的眼睫立了起来,那双诱人的桃花眼里泛着晶莹,委屈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什么意思啊,她哪里差的远了,果然王爷就是嫌弃她。 水溶见晴雯美眸蓄着泪,轻叹一声,说道:“多大的事儿啊,有什么好腻歪的。” 做主母的元春都没有对此有过怨言,甚至于宝钗、探春这些主子也听之任之,晴雯这一个小丫鬟倒是醋味大起来了。 “这能一样吗。”晴雯抽了抽挺翘的鼻翼,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她的确是腻歪不错,但绝对不是吃醋,作为王爷身边的三大丫鬟之一,璎珞与香菱早早就有了王爷的宠爱,可偏偏她没有。 眼下,鸳鸯不必说了,那是自鸳鸯进府便都是默认的事儿,她也无话可说,可那袭人凭什么? 一个因办差不谨慎被原主子赶了出来,得了王爷怜惜的丫鬟居然都能越过她去,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自个就有这么不讨喜? 晴雯正哭泣着,见少年伸手过来,委屈的她扭过螓首,啐道:“不要王爷假好心,左右奴婢就是不讨喜的,赶明儿惹了王爷嫌弃,赶出府去一了百了。” “别动。” 水溶蹙眉喝了一声,晴雯便老实的不敢轻动,伸手擦了擦少女眼角的泪水,温声道:“谁说你不讨喜了,净多想。” 有一说一,晴雯虽然性子犟,但骨子里还是个向主的丫鬟,水溶对她还是颇为宠爱的。 晴雯瘪了瘪粉唇,委屈道:“王爷胡说,我看您就是嫌弃我。” 水溶笑了笑,说道:“我还嫌弃你,你自个去打听打听,王府上下,哪个丫鬟敢在我面前甩脸子,就独你一份。” 王府的丫鬟不在少数,例如璎珞的娇媚、香菱的乖巧、莺儿的活泼、鸳鸯的周到,各有各的特色,但唯独晴雯最为例外,性子犟,经常阴阳怪气的当面挤兑水溶这个主子,可有见过水溶惩戒于她? 这份厚待,王府里谁不知道晴雯的特殊,堪比小姐了。 晴雯自然也是知晓这一点,而这也是她有底气在王爷面前使小性子本钱。 贝齿轻咬着粉唇,晴雯扬着那张委屈的脸,凝眸看向少年,问道:“那王爷为何为何不待见奴婢。” 瞧着晴雯俏脸上浮现的红晕,水溶心下了然,捏了捏少女娇嫩的脸蛋儿,说道:“你还小,等明年再说。” “我不小了。” 晴雯闻言,忙不迭的反驳起来,甚至于挺起胸膛,似是向少年证明她的成长。 水溶凝视着少女那张雪腻的脸蛋儿,与以往相比,确实是长开了不少,明眸皓齿,肌肤莹莹,已然有了明媚之容。 屈指在少女挺起的胸膛弹了弹,水溶说道:“还差些火候,你猴急什么。” 晴雯娇躯一颤,那张粉腻的脸蛋儿涨得彤红,长长的眼睫下,那双妖冶的桃花眼泛着点点晶莹,嗔羞道:“王爷~” 水溶不予理会,吩咐道:“快伺候我沐浴,待会我还要去都督府。” 晴雯闻言撅了撅粉唇,提着汗巾啐道:“王爷总是这般敷衍人。” 什么差些火候,这话从去年就这么说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结果,她知道自个比不上香菱她们,但也不差好吧。 哼,吃吃吃,以后自个成长了,馋死王爷去。 水溶听着少女的嘟囔,轻笑一声倒也没说什么,他身边不差女人,没必要急于一时,且先养养再说,那时才够鲜美。 默然几许,水溶闭着眼睛出声道:“往下洗干净些,别偷懒。” 晴雯闻言心儿一颤,那双桃花眼透着几许妩媚,嗔了少年一眼后,微微掂起脚尖,纤纤素手朝下探去。 这.确实要洗干净些。(本章完) 第444章 元春:我肚子好痛 时光荏苒,转眼便已到了冬季,寒风簌簌,透着冬日的凛冽。 北静王府,栊翠庵。 庵堂之内,妙玉一袭道袍的端坐在蒲团之上,纤纤素手捏着泛黄的佛本,红唇微启,口念佛经,正中摆放的铜盆里点着火儿,丝丝热气升涌,给冷清的庵堂带来暖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儿,丽人口干舌燥,起身行至桌案前倒了一杯茶水呷了起来,心中舒缓几许,旋即柳叶细眉下那双明眸凝视着桌上的茶盏,眸光幽幽。 这么长时间也不见来一回,莫不是忘了她,亦或者是腻了她。 丽人芳心怅然,幽幽叹了一口气儿,自打住进这栊翠庵里,稀里糊涂的便与少年痴缠,以至于一发而不可收拾。 只是自己对于少年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想起她的时候便来,没想起她的时候却无半点踪影,有时候想想,都觉得自个不过是少年解闷的顽意而已, 到底自个为何会成现在这般。 丽人正芳心惆怅之际,忽而一只手儿捂住了她的粉唇,惊得妙玉美眸瞪圆了来,下意识的便要挣扎之际,旋即挺翘的鼻翼间萦绕着一股熟悉的气息,让妙玉芳心一颤,娇躯渐显酥软。 北静王府里,能做出这般行径的,也就只有那少年了。 果不其然,晶莹的耳边便传来一阵低语,道:“妙玉师太,是我。” 妙玉美眸熠熠,清冷的玉容浮上一层玫红,清声啐道:“堂堂郡王之尊,尽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可还有脸。” 她也是服气,少年每每都是另辟蹊径,与她弄些什么.就是他口中的情趣。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凑在丽人那雪白的玉颈间,耳鬓厮磨道:“还不是师太法相庄严,令人不敢直视,我也就只能做出些窃玉偷香的事儿来。” 妙玉闻言芳心啐了起来,狗屁的不敢直视,他要是真对她有敬重之心,何至于百般羞辱于她,又何至于在佛像面前呸,污秽庄严之地。 抿了抿粉唇,妙玉贝齿紧咬着粉唇,那两弯长长的眼睫下,清冷的眸子盈盈如水,问道:“王爷今儿个怎么得空来此。” 说话归说话,别蹭啊,蹭得人心儿直打颤。 “自是想念师太了。”水溶轻笑一声,说道。 其实水溶从都督府回来之后,忽然想起了有段时间没见妙玉了,故而特意过来看看,说是想念也不作假。 不过也怪不得水溶,毕竟王府后宅的人可不少,妙玉没名没分的,为世俗所不容,自然也就没什么太大的关注了。 妙玉闻言,柳眉微微立了起来,抬手制住身前那双作怪的手儿,羞红着脸啐道:“你少来,怕是觉着无趣,来寻贫尼尝鲜来了。” 水溶顿了顿,扬起巴掌朝着丽人那丰翘打了一巴掌,喝道:“师太岂不知看破不说破,何必把话儿说的这么明白。” 妙玉娇躯一颤,芳心顿时涌上一抹悸动,道袍下的笔直微微并拢几许,那张雪腻的脸蛋儿涨得彤红似火,羞恼道:“你你无耻。” 什么狗屁话儿,还真就是来尝鲜的,把她当什么了。 面对丽人的羞恼,水溶不以为意,早就知晓妙玉就是个口里不一的人,对待她就不能以常理待之。 凑在丽人那晶莹的耳垂上噙了两口,水溶附耳低声道:“师太刚刚在想什么呢。” 先前他一进庵堂,便瞧见妙玉盯着桌案出神,曼妙的背影透着几许寂寥,显然是有什么心事,以至于都没发现他的到来。 妙玉娇躯颤栗,柳叶细眉下,那双清冷的眸子泛起点点晶莹,贝齿轻咬着粉唇,颤声道:“没没想什么。” 她想什么,她想这个无耻的家伙去了,刚说这人把她当尝鲜的玩意,转头自个都承认下来,恼得人心儿发火。 水溶目光微动,将丽人那月白色的道袍堆了起来,探了探手,笑道:“师太,你这还说没想哩。” 妙玉凝眸看着那指尖的晶莹,一张清丽的脸蛋儿彤彤如火,芳心自觉羞臊难抑。 敢情说的是这个想啊! 贝齿紧咬着粉唇,妙玉羞耻的敛了敛眸,微微垂着螓首,放低几许声音,柔腻道:“王爷,您别闹了。” 这人总是这般,变着法子羞辱她,知道就知道了,何必说出来,甚至于还展示给她看,真真是臊死人了。 哎,现在想想,她就是栽在少年这泼皮无赖的手段上,让人无可奈何的,即便明知少年是在羞辱于她,也升不起反抗之心,到最后还是她低下头来。 水溶轻笑一声,别看咱们这位妙玉师太清高自傲,可就是假清高而已,你若是硬了起来,她就软了下来,主打一个随波逐流。 身子微微前倾,水溶蹙眉道:“好,不恼了,这回可满意了。” 妙玉芳心一震,道袍下的脚尖微微掂了起来,颤栗不止,闻得少年之言,心中羞恼不已,不由的暗啐了几声。 这话说的,自个称心如意了,却反过来说她,她何时.何时好吧,这会儿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水溶拉着丽人的素手,凝眸看着丽人那轻轻摇曳的螓首,说道:“现下天气渐冷,炭火可还充足?” 妙玉腰肢微微凹了几许,美丽的螓首扬起,那张雪肤白腻的玉颜白里透红,宛若冬日的红梅,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眼波流转,轻“嗯”了一声,颤声道:“还好。” 总算这人还知道关心她一二。 “现在还是初冬,再过一两个月,天气只会越来越冷,师太既然想安心参研佛法,我看还是让人在庵堂里装上地笼。” 栊翠庵原本不过是一处普通的院落,是因为元春要祈福才请妙玉做主持,其内并没有地笼一类的保暖措施。 妙玉贝齿紧咬着粉唇,清丽如雪的玉颜已然酡红如霞,压抑着少年那一股子莽撞,丽人轻声道:“那倒..倒也不用,贫尼既是个出家人,也不大讲究这些。” “呵呵.” 妙玉美眸一怔,扭过螓首,美眸看向少年,晶莹的明眸间妩媚流转,咬牙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这声若有所指的笑声,隐约间带着几许嘲讽之意,显然是在嘲笑于她, “没什么意思,师太不必多想。”水溶轻声回道。 出家人不讲究排场,可是光凭妙玉那一整套精美的茶具来看,可见其并非是不讲究,所谓的“出家人”不过是幌子而已。 妙玉见少年这般敷衍的神色,芳心愈发的羞恼,也不顾此时的不合时宜,凝眸看着少年,羞恼道:“王爷别打马虎眼。” 怎么,是觉得自己现在这幅模样上不得高台盘,但弄成如今这样,难道不都是因为他的恣意妄为,他有什么资格轻视于她。 水溶蹙了蹙眉,说道:“师太,你太敏感了。” 早先就说过,妙玉其实与黛玉颇为相似,相当于是深陷泥潭的翻版,心思同样是敏感,以所谓的清高来维持自身的尊严。 她敏感,她怎么敏感了。 妙玉玉容一怔,旋即一股子火气涌上心头,两弯长长的眼睫立了起来,正欲啐上两句之时,却见少年忽然凑了上来,自个的唇瓣便被噙住,只得“呜呜”的说不出话来。 丽人芳心大羞,在少年愈发恣意的攻势下,不由微微眯了美眸,柳叶细眉之下,晶莹的明眸现着几许痴迷。 这人每每都羞辱于她,让她羞恼至极,可面对少年这霸道的性情,又让她无从反抗,渐渐沉沦而不可自拔。 “呼。” 妙玉大口的喘着细气,那柔软的腰肢酸软,心头暗骂不已。 得亏她身形娇软,如若不然,刚才岂能保持住那般几近扭曲的腰形,任由少年攫取,腰儿险些都要折了去。 “王爷刚刚究竟是什么意思。”缓过来的妙玉当即便质问起来,显然对于先前少年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声难以介怀。 水溶抿了抿唇,说道:“我不过是担心你因天气着凉,故而才打算装地笼,师太倒是大义凛然起来。” 妙玉闻言面容一怔,凝眸看了一眼少年,一时之间却也没反驳。 的确,少年出于关心才说出此话,倒是她却拿捏起来。 抿了抿粉唇,妙玉微微垂下螓首,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了闪,支吾道:“贫尼不过是个出家人而已,犯不着劳师动众的。” 出家人之所,忽然装个地笼来,这让别人怎么想,说她沽名钓誉?还是如传闻一般的以色侍人的艳尼? 水溶大抵了解妙玉想法,说道:“师太为王府祈福劳苦功高的,偏你要多想了去,此地无银三百两的。” 实话实说,妙玉就是顾虑太多,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在她这儿却好似天大的事儿一般,若如她所想,岂不是所有的出家人都是苦行僧了? 妙玉眉眼轻颤,低声道:“那便如王爷所言。” 给王府祈福这借口,倒也不错,左右是少年的一番心意,妙玉心中还是颇为欣喜的。 “啪”的一声,水溶扬起巴掌再度朝着那丰翘之所甩了一巴掌,凝眸看着娇躯微颤的丽人,说道:“妙玉师太,撅好。” 妙玉面容涨红,美眸不由的瞪了少年一眼,但最终还是如少年所言,旋即娇躯一震,忍不住的腻哼一声,雪腻的玉颜滚烫如火,转而便是一阵狂风暴雨的,让她心神失守。 也不知过了过久,妙玉娇躯颤栗不已,清丽的玉容浮着两抹玫红晕团,柳叶细眉间绮丽流转,檀口微微,只觉近段时间积攒的怨气一扫而光。 “啵”得一声,丽人娇躯一颤,旋即混身脚下一软,身子便顺势朝下倒去,眼见要与地面来个亲密的接触,吓的丽人芳心一跳。 好在被少年拉住,让丽人心儿缓了缓,而后羞恼的看向少年,恼道:“你有完没完。” 怎得,还没用完就丢了,什么意思。 水溶捏着丽人的下颌,凝视着妙玉那张羞嗔交加的玉容,笑道:“师太火气怎么还这么大,可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妙玉:“.” 不满的地方多了去了,可这又有什么用。 心神恍惚之间,妙玉察觉自个那丰翘变幻,心中羞臊,转而自个腾空而起,微微睁开眼眼眸,却见自个被那少年抱了起来,一时之间,丽人容色羞恼,素手下意识的环着少年的脖颈,心惊肉跳。 这.没完没了了,怎得就这般的不知疲倦。 凤仪庭。 轩敞的里厢之内,地笼的暖气流溢,屋内温暖如春,身怀六甲的元春已然八个多月了,肚子高高隆起,宛若涨起的气球。 此时,丽人倚坐在绣榻上,丰润的脸蛋儿因为怀着身子愈发的圆润,温婉、明丽的眉眼中流溢着母性的光辉。 一侧,明媚的北静太妃嫣然浅笑,眸光看着元春那高隆的肚皮,轻声道:“元春,咱们妇道人家生孩子是鬼门关,万不可懈怠。” 对于贾元春这个儿媳妇,北静太妃还是满意的,她可不想因此失去这个好儿媳,故而还是嘱托一番。 元春听见北静太妃的关心之语,心下微微一暖,诚然北静太妃曾多次表现出嫌弃之意,然而她也并没有针对于她,甚至于后宅之事交于她后,也从没有干预。 只是在自个久久没有给王府延绵子嗣的时候颇有微词,但这也能理解,毕竟谁让她不争气哩。 真要计较起来,北静太妃这个婆母与她听说的那些不知开明了多少倍儿,这让她如何不敬重婆母。 抿了抿粉唇,元春轻声应道:“母亲放心,儿媳省得。” 北静太妃点了点螓首,纤纤素手不由的轻抚着丽人的肚皮,微微蹙眉道:“元春,你这肚子倒是大了几许,可有请大夫过来看看。” 虽说北静太妃没有生育过,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元春这肚子,倒不像是八个月的,莫不是 这时,抱琴端着茶盏走了上来,恭敬的递给北静太妃,笑道;“太妃,大夫来看过了,说王妃肚子里的有可能是双生子哩。” “双生子” 北静太妃心下一震,眉眼间惊喜之色流溢,有些难以相信。 她刚刚下意识的腹黑,怀疑起元春来,可竟没想到这肚子里怀的是双生子,这可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怪道肚子大了几许,大好事啊! 元春眉眼羞涩,呵斥道:“抱琴,不要乱说话,大夫说只是可能,没定性的事儿,你多什么嘴儿。” 话虽如此,但元春玉颜上的欣喜之色藏都藏不住。 哼,以往别人还说自个不能下蛋,可现下来看,肚子争气的很,一来便来两个。 北静太妃倒不在意这些,满脸高兴的看着元春,忙不迭道:“元春,你可是给咱们bj王府争脸了,” 她们北静王府一脉子嗣单薄,这都成了她的心病,若是元春真的是怀着双生子,那可就是一雪前耻了啊! 抿了抿粉唇,北静太妃高兴道:“溶哥儿呢,媳妇都怀上双生子了,他怎么还到处溜达,快让人喊他回来。” 元春见北静太妃喜形于色的,忙道:“母亲,王爷在外忙于公务,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了。” “我呸,那猴儿什么德行,还忙于公务,也不知去哪儿打野食去了。”北静太妃当即啐骂了一声,俨然不见以往的母慈子孝。 那猴儿荒唐的连她都.哼,现在什么都比不上她这两个为出世的双生子孙子。 这话说的,让元春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心里还隐隐发笑。 只是此时的元春心底深处涌上一抹担忧,这大夫是个极有经验的大夫,他也只是说有可能,虽然只是六七成把握,但还另有三四成的失误哩。 所谓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万一她怀的不是双生子,真真是不敢想象。 这会儿,元春都有些怪抱琴要多这个嘴了。 抱琴见北静太妃上心着恼的,忙道:“太妃,王爷知道这事了,已经命大夫、稳婆时刻都准备着,出不得差错。” 北静太妃闻言心下一缓,哼道:“还算这小子有良心。” 说罢,北静太妃抬眸看向元春,明媚的玉容浮上几许温情,关心道:“元春,辛苦你了,希望一切都顺顺利利的。” 怀一个是鬼门关,这双生子可就难上加难了。 元春听明白了北静太妃的言外之意,从水溶让大夫与稳婆时刻准备的态势来看,便可知少年心中的担忧。 抱琴美眸闪了闪,低声道:“禀太妃,王爷下过命令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以保大为主,王妃若是有失,全部处死。” “抱琴,你越来越没规矩了,有你什么事。”元春丰润的玉容沉了下来,横眉冷指的喝斥,半点也不留情面。 先前多那么一嘴也就罢了,这会儿居然还多嘴起来。 抱琴闻言俏脸一白,忙不迭的跪伏在地,抿着唇一言不发。 北静太妃瞧见这一幕,柳叶细眉下的美眸闪了闪,轻叹一声,幽幽道:“溶哥儿花心归花心,但到底还是个念情的人,元春,你也不用苛责了。” 作为后宅的老手,她哪里看不出这话是抱琴有意点出来的,估摸着以元春的性情,一旦生产出了岔子,十有八九是要豁出去的。 说起来,抱琴这丫头无非就是要让她作主,毕竟生产时间不固定,万一临到头时水溶赶不及,那可是大祸。 恐怕水溶也是看出这一点,故而才严令下来,甚至于不惜要造杀孽。 哎.要不是这猴儿有这份情,她也不至于让那猴儿得逞了去。 元春闻言,芳心微微一动,正欲说什么的时候,忽觉腹中微痛,顿时吓的花容失色,素手捂着肚子,急声道:“我肚子好痛” 这一幕,让北静太妃心神一震,忙不迭的喊道:“快请大夫来。”(本章完) 第445章 元春:妾身生了一对龙凤胎 王府的游廊走道上,水溶行色匆匆,即便是萧瑟的初冬,额间细汗也冒了出来,吐气如雾,丝毫不见往日的从容淡定。 先前在栊翠庵与妙玉师太品茶论道,正值讨论的激烈之际,傅秋芳便慌张的寻了过来,说是元春要生了,让他赶紧过去。 见此情形,水溶自然也顾不上其他,让庵里的丫鬟伺候已然不能自理的妙玉后,大致整理一番便与傅秋芳往“凤仪庭”而去。 至于说傅秋芳知晓他的去向,其实也不难理解,水溶是王府里惟一的主子,一言一行都受到高度的重视,但凡水溶回到王府的那一刻开始,基本就在府里人的眼皮子低下。 但凡有心寻人,只要稍稍打听一二便知水溶的动向,很是轻而易举的便知晓水溶在栊翠庵寻师太品茶论道。 紧随其后的傅秋芳有些气喘吁吁,抬眸看了一眼急行的少年,喊道:“王爷,您等等。” 水溶闻言脚步顿了下来,回身凝眸看着那娴雅的丽人,清秀的眉头蹙了蹙,问道:“秋芳,怎么了?” 傅秋芳轻缓一口气,婉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不正常的红润,呵气如兰,忙不迭的移步近前,提着手中的帕子擦拭着少年嘴唇上的印记,忍不住的埋怨道:“我的王爷啊,您也不仔细些。” 其实对于栊翠庵里的艳尼,明面上是王爷寻她品茶论道,可聪明人里私底下都是心知肚明的,没有拆穿而已,便是傅秋芳也是如此。 这不,去栊翠庵见到王爷有些凌乱的衣裳,便知晓其状况。 水溶面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见丽人仔细的擦拭后又整理着他的衣裳,便岔开话题道:“接生嬷嬷和大夫他们有没有过去。” 有些事知道归知道,但大家伙既然心照不宣的,他也没必要主动戳破。 傅秋芳眉眼敛了敛,应道:“王爷放心,王妃肚子不舒服的时候,太妃正好在哩,第一时间便请大夫和嬷嬷去照料,您不用太担心。” 水溶闻言心下微微一缓,有那些专业人士照料,出不得岔子,只是莞儿也在那儿啊! 傅秋芳瞧见少年如释重负的模样,微微撅了撅粉唇,芳心暗啐起来。 你要说王爷深情吧,这也没错,毕竟一听王妃要生了,连仪态都顾不上,可若是真计较起来,王妃怀着身子的时候,王爷却在庵堂里与艳尼厮混,又不知让傅秋芳说什么好。 哎,爷们爱偷腥的通病,谁知道王妃就这么凑巧,在即将临盆的时候,王爷却在庵堂之处荒唐无度。 莫不是小世子在为王妃鸣不平。 沉吟一声,水溶垂眸看着眼前那眉眼温和的丽人,忽而说道:“秋芳啊,这事你可得守着,别乱嚼舌根。” 心照不宣归心照不宣,但这即将临盆的敏感时候却在栊翠庵里.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没必要揭破来不是。 这会儿心虚了,早知如此的,作甚这么荒唐。 傅秋芳素手给少年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裳,美眸不由的嗔了少年一眼,抿了抿粉唇,有些嗔怪道:“王爷放心,我省的,只是王爷您.那到底是出家人,好歹注意些体统。” 嚼舌根的事儿她自然不会去做,然而正如其所言,妙玉终究是出家人,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王府的笑话。 再说了,自打王妃有了身子,她与抱琴两人都不知有多久没得王爷的恩宠,每日大抵都是帮着处理王府的事宜,成了个管家丫头。 自个知道与抱琴是王爷与王妃之间的调味品,但素日里她们陪着王爷荒唐的时候怎么不见收敛,怎得,这么快就腻了她们? 这落差感,饶是她娴静如水,还是忍不住芳心幽怨。 真不喜欢,何必要折腾,折腾过后,又冷落于人,搞得人不上不下的,心痒难耐。 当然,傅秋芳也没有明确的表现出来,不过是暗喻罢了,毕竟醋歪这种事儿,还轮不着她,做人要有分寸。 水溶听出了傅秋芳语气中的幽怨,伸手捏了捏丽人那凝脂般的脸蛋儿,笑道:“好了,本王知道了,日后本王再好好疼你。” 傅秋芳妍丽的脸蛋儿熏红,宛若绽放的红梅,两弯眼睫颤动,那双晶莹明眸盈盈如水,素手捋了捋袍摆,柔声道:“好了,王爷,先去看看王妃吧。” 水溶点了点头,倒也没有什么,如今要紧的事情便是元春。 一路来到“凤仪庭”,只见厢房外的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丫鬟和嬷嬷,当中为首的便是一袭华贵明艳的北静太妃,细而淡的秀眉之下,美眸莹润如水,带着几许焦急之色。 “母亲,元春在里面怎么样?”水溶移步近前,询问起来。 北静太妃声音中还着几许急切,说道:“接生嬷嬷已经进去了,好几个,都一起帮着接生,哎,也不知道如何了,真真是急死人了。” 水溶蹙了蹙眉,抬眸看着屋内,进进出出的丫鬟婆子形色匆匆,里厢内时不时的传出元春的哀嚎声,心下不禁担忧起来。 喊得真是让人揪心。 这个时候的医疗水平低,没有什么剖腹产,只能依靠元春自个,其中的危险性极大,明晃晃的一道鬼门关。 轻缓一口气,水溶瞧着心急的北静太妃,安抚道:“母亲不用心急,这接生的嬷嬷和大夫都是极有经验的人,不会有什么事儿的,咱们在外面干着急也没用,还会影响到接生的嬷嬷。” 接生婆都是水溶亲自寻来的,经验丰富,堪称是接生界的劳斯莱斯,想来是出不了什么问题。 这会儿水溶不能乱,越乱反而还会影响,故而水溶压下心中的急躁,安抚起北静太妃,表现出一家之主的稳重来。 北静太妃凝眸看着少年那稳若泰山的模样,芳心微微一缓,似是寻到了主心骨一般,微微点了点螓首。 是啊,都是有经验的人,自个干着急也没有用,急了反而给了接生嬷嬷压力,有可能还会适得其反。 水溶见北静太妃急迫的眉眼舒缓几分,上前搀扶着丽人的藕臂,轻声道:“母亲,生孩子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生出来的事儿,依孩儿看,母亲还是先回去歇息吧,这儿由孩儿守着便是。” 对于生育的事情,水溶还是知晓一二,这生孩子可是个拉锯战,一时半会的还生不出来,毕竟这是生孩子,又不是. 北静太妃闻言蹙了蹙眉,扬起美丽的螓首,晶莹的明眸直勾勾的看着身侧的少年,恼道:“怎得,你这是觉得我碍事.” 什么意思,先前还说影响接生的嬷嬷,这会儿就让她回去,摆明了就是觉着她碍事,想打发她走。 北静太妃芳心涌上一股火气,喝道:“你这混账东西,元春要生的时候你不在,这会儿倒是上心了,下面的人说你早就回府了.” 说至此处,北静太妃恍然大悟,美丽的螓首微微凑了上去,那挺翘的琼鼻在是水溶身上嗅了嗅,一股淡淡的女儿香扑鼻而来,其中又若有若无的掺杂着异样的气息,让人心儿一颤。 果然,这猴儿是去打野食去了。 水溶瞧见北静太妃如此行径,心下微微一怔,清秀的面容上浮上一抹不自然,轻咳一声道:“母亲。” 当着众人的面儿,却像是抓偷腥的丈夫一般,像什么话。 北静太妃也察觉自个的失态,明艳的玉容浮上一抹淡淡的嫣红,莹润的美眸羞恼的瞪了少年一眼,哼道:“我就在这儿守着,你少来管我。” 也是这猴儿太恼人了,弄得她都失态了。 水溶瞧见北静太妃这小女儿的憨态,心下顿觉无语,然而对此他也没有办法,也就只好听之任之,与北静太妃一块守着。 “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儿,天色都有些灰蒙蒙,水溶与北静太妃两人在院中踱步,随着元春的一声呐喊,伴随着婴儿的啼哭声传来,不禁让水溶心头松了一口气。 生了就好。 没一会儿,就见一个嬷嬷面带喜色的掀帘走了出来,笑盈盈道:“王爷、太妃,王妃生了一对龙凤胎。” 北静太妃闻言,明艳的脸颊顿时喜笑颜开,大手一挥,豪气道:“好,给嬷嬷们封上大红封,院里的丫鬟们都赏半年的月例,其他的丫鬟仆役也都赏双倍月例。” 元春生了个龙凤胎,既让北静王府有子嗣传承了,往后也不用担心爵位没个继承者了,又让水溶儿女双全,大吉啊,如何能不重赏。 嬷嬷一脸的喜色,忙恭敬的谢过太妃,这屋里的丫鬟们赏赐都是半年的月例,那她们的红封岂能少了去,如何能不高兴。 水溶目光闪动,忙问道:“王妃可有大碍。” 诚然,元春给他生了一对龙凤胎是好事,但元春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北静太妃凝眸看着少年,美眸微微闪动,暗道:“这猴儿,倒是有心里,元春的命也是好,碰上了这猴儿。” 去母留子的事儿,她可是见过的。 嬷嬷闻言忙道:“回王爷的话,王妃平安无恙,就是生孩子太费力了,这会儿有些虚弱,休养一段时日就好了。” 闻得此言,水溶才彻底放下心来,清秀的面容上浮上欣然之色,眉宇间透着浓浓的喜色,当即抬步便朝着厢房里走去。 “王爷,产房为大凶之地……”嬷嬷瞧见水溶走了过来,下意识的便伸手阻拦,忙不迭的劝诫道。 水溶不以为意,伸手推开那接生嬷嬷阻挡的手踏入厢房,绕过屏风,挑起垂挂的珠帘,凝眸而望,只见淡黄色帷幔以金钩束挂而起的绣榻上,元春头发披散,额头满是汗水,檀口微微张着,往日丰润如水的脸蛋儿苍白如纸。 元春似是心有所感,抬眸看去,瞧见少年的身影,虚弱的声音中带着几许惊喜,道:“夫君,你怎么来了?” 先前生产的时候,抱琴便告诉她王爷与太妃在院子外守着,这让元春芳心甜蜜,只觉身上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气力,让她更加顺利的生产。 然而这产房之地为不吉之所,夫君怎么能过来? 水溶移步近前,伸手拉过元春那纤纤素手紧紧的握着,温声说道:“元春,你辛苦了,我来看看你。” 元春芳心甜蜜,粲然的星眸莹润,欣然道:“夫君,妾身给咱们王府生了一对龙凤胎哩。” 天可怜见的,嫁进王府两年有余,自个终于是为王府延绵子嗣,而且还是一对龙凤胎,可算是争气了。 水溶微微一笑,温声道:“嗯,娘子最棒,好了,你也乏了,先多歇歇才是。” “嗯?.” 元春芳心错愕,苍白如纸的脸颊愈发的淡然起来。 怎么回事,她生了一对龙凤胎,怎得夫君好似不大在意似的,难不成夫君不喜欢他们? 这会儿,接生嬷嬷也将刚出生的龙凤胎洗干净了,用襁褓包裹了起来,面带喜色的上前道:“王爷、王妃,看看公子和小姐吧。” 水溶倒也不在意,摆手道:“嗯,知道了,交给奶嬷嬷照料好来。” 这会儿,不仅仅是元春面色怪异,便是接生嬷嬷也错愕不已,生了一对龙凤胎,怎得居然丝毫不在意。 紧随其后的北静太妃轻哼了一声,那莹润的美眸白了少年一眼,啐道:“就知道关心你媳妇,有你这么当爹的。” 说着,北静太妃瞧着襁褓里软萌可爱的孙子孙儿,眉眼间满是温情,轻声细语道:“你爹爹不疼你们,祖母疼。” 元春此时也回过味来,抬眸对上少年温情的目光,两弯眼睫微颤,莹润的明眸泛着点点晶莹,芳心只觉甜蜜不已。 还以为夫君是不喜欢孩子,原是夫君心思都在自个这儿啊,虽说自个心里欢喜,但也对孩子也太不公平了。 抿了抿粉唇,元春抬眸道:“让我看看孩子。” 折腾的她快丢了半条命才生下的孩子,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没见孩子哩。 嬷嬷闻言,忙一左一右的把孩子递了上来。 元春凝眸看着襁褓里的两个孩子,似是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心中只觉得一股难以言说的喜悦涌上心头,笑脸盈盈道:“夫君,快看看咱们得孩子。” 水溶这才偏眸看去,面容上带着几许笑意,伸手轻轻点了点婴儿那娇嫩的脸蛋儿,顿时引着孩子哭泣起来。 自己的孩子自然会有亲近感,只是水溶毕竟已然是有儿子和女儿,心情倒也不至于激动的不能自已。 这时,心疼的北静太妃当即便挥手拍下,恼道:“没轻没重的混账,起开。” 这可是北静王府的未来,还敢弄哭了去,当她不存在啊。 水溶抬眸看了一眼细心呵护婴儿的北静太妃,心下顿觉无语,淼儿是这般,这会儿又是,敢情他孩子越多,自个在莞儿心里的地位就越低了。 果然啊,爱是会转移的。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母亲,您先领着孩子给奶嬷嬷照料着,让元春先歇会吧。” 北静太妃柳眉微挑,垂眸看了少年一眼,明媚的玉容湛然,清声道:“也罢,不打扰你们夫妻,我自个亲自带着。” 说着,北静太妃扭着腰肢便领着孩子走了出去。 元春美眸闪了闪,柔声道:“夫君,你给孩子取名字吧。” 虽说夫君是对自个上心让人欢喜,可对于孩子的态度是真真切切的冷淡了一些,让元春心儿有些发堵,涌上一股难言的失落。 女儿暂且不说,自个的儿子那是要成为王府世子才是。 水溶笑了笑,说道:“正巧,男孩女孩的名字我都考虑过,这会儿正用的上,“日暾暾其西舍兮,阳焱焱而复顾。”,男孩便取“焱”字,他既是咱们得嫡长子,合该光芒万丈,女孩便取“晗”字,希望她能朝气蓬勃,娘子觉得如何。” 元春听着水溶的解释,美眸一亮,眉眼间洋溢着喜色,说道:“好,听夫君的。” 夫君虽然对于孩子有些冷淡,但这取名显然是用心了的,尤其是焱儿名字的含义,正是符合其嫡长子的身份。 水溶瞧着丽人那满脸的喜色,心下也是了然,笑道:“娘子,有一句话我必须得提醒你,所谓“慈母多败儿”,焱儿是咱们北静王府的传承,身系一府荣辱,切莫不可骄纵,学那些个混不吝的性情来。 元春作为王府主母,所生的孩子继承爵位是理所当然,但他可不想因此而骄纵了孩子,要是娇惯的无法无天,成那伤天害理的混账东西,他可不会姑息。 这一点,他必须要与元春讲明。 元春轻点颔首,应道:“合该如此,妾身省得了。” 诚然水溶这话说的有些不合时宜,但元春却深以为然,作为夫妻,她知晓夫君的性情,如此郑重其事的告诫,其意就已然表明是要将焱儿作为袭爵人来培养。 况且,元春也觉得夫君所言不错,要是焱儿真的被骄纵坏了,于北静王府而言实乃祸事。 水溶知晓元春的通情达理,但就怕做母亲的不忍,见其应了下来,心下微微一缓,温声道:“好了,你也累坏了,先躺下歇歇,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元春闻言,嫣然浅笑的轻点颔首,而后美眸微微闭阖,安然的睡了下去。 这生一趟孩子,她确实是累极了。(本章完) 第446章 张盼儿:为母则刚 北静王妃生了龙凤胎的事情在京城之中蔓延开来,北静王府一脉的武勋们以及与王府沾亲带故的亲戚们也大抵都收到这喜庆的消息。 荣国公府,荣庆堂。 贾母高坐于软塌上,苍老的面庞洋溢着欢喜,说道:“原还担心大丫头,如今看来,倒是好福气,竟生了一对龙凤胎。” 早先因为贾家的落莫,贾母不得已便让自己身边调教大的元春进宫,希望将来能帮衬到贾家,可谁承想这一去就没个动静,让人无奈又心酸。 好在元春始终是有福气的,转而嫁进了北静王府,也算是苦尽甘来。 元春为北静王府生了一对龙凤胎来,这本就是大吉之像,凭此就更能让元春在王府的地位牢不可破。 如此一来,贾家也能乘势而起,九泉之下,她也能对得起贾家的列祖列宗了。 可以说,贾母的满心欢喜有因为元春的幸福感到高兴,同时也为贾家的兴衰而心里松了一口气儿。 毕竟若是所料不差,元春生下的儿子是要继承王府的爵位,如此一来,可保贾家几十年无忧矣,等下一辈成长起来,不求贾家光复门楣,只要不要丢了国公府的脸面她就阿弥陀佛了。 王夫人心中的高兴更甚,女儿争气,她这个做母亲的自是与有荣焉,抬眸看了一眼贾母,捻着手中的佛珠斟酌一二,说道:“老太太,儿媳想着过两日去王府看望大丫头,您老觉着如何。” 贾母闻言顿了顿,默然几许,轻声道:“你这做母亲的去看望也好,不过还是要注意一二,切莫不可没个主次。” 外孙始终是外孙,那到底是王府的人,可不是贾家的人,别让这王夫人得意忘形的失了分寸,遭人嫌弃。 实话实说,其实她也想去来着,不过若是一家子人都去了,反倒是喧宾夺主了,还是让作为母亲的王夫人走一遭为好。 “哎,儿媳省得了。” 王夫人笑意盎然的应道,心里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她女儿那可是王府的主母,现在更是在王府里炙手可热,她有什么可怕的。 贾母凝眸看了王夫人一眼,浑浊的目光闪了闪,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相处这么多年,贾母还是知晓王夫人的性情,即便是得意忘形,也不会没个分寸,最为关键的是她知道王夫人肯定会向元春问及世子的事情,正符合她的心意。 毕竟大概率来讲是元春生的孩子继承爵位,可万一呢?还是确认一二为好,也让她们能有所准备。 抿了抿唇,贾母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抬眸环顾一圈后,忽而岔开话题道:“对了,凤丫头这段时间是怎么了,怎么瞧着不大对劲。” 一般而言,出了这么大的喜事,那凤丫头早就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了,怎么这会儿连个人影都没有,端是奇怪。 细细一想,似乎自上回去薛家参加薛蟠的喜宴之后就有些不大对劲儿,可怎么不对劲又摸不着头脑。 毕竟贾母再人老精,她也不知道自个的孙媳妇被某人里里外外的改造了一番。 王夫人闻言愣了愣,转而脸上见着一丝说不出的意味,斟酌了番言辞,轻声道:“想来是因为那柳姨娘的事情了。” 同为妇道人家,王夫人自认为还是了解凤姐儿的心思,作为名正言顺的妻子,膝下却无子嗣,反观那纳进府里的柳姨娘,肚子是愈发的大了起来。 尤其是贾琏对于柳姨娘那关心的态度,显得凤姐儿倒像是外人,让凤姐儿受尽了冷言冷语的,这要是没有崩溃都算好的,又怎能正常。 这会儿,凤姐儿苦涩还来不及,哪有心情管这些事儿,尤其元春本就是生孩子的事情,更是戳痛了凤姐儿的心。 贾母闻言,心下“恍然”起来,苍老的面庞无奈起来,叹气道:“哎,琏哥儿也是的,一点儿分寸都没有,倒是苦了凤丫头了。” 对于孝顺的凤姐儿,贾母自然是偏向于她的,爱屋及乌的,对那柳姨娘也就没好脸色了。 无非就是个妾室而已,有什么好上心的,若不是肚子里怀的是贾家的种,她也不会同意接进府里来。 哎,也是凤姐儿心善,作甚要提出接近府里来,自作自受了。 而且闹成如今这番模样,那柳姨娘却不知劝诫,一看就是个心里藏奸的,任由下去的话,估摸着还有可能出现“宠妾灭妻”的事儿来。 话虽如此,但贾母也不好过多插手管这事儿,能做的只有劝诫贾琏,毕竟贾琏可是正儿八经的孙子,将来国公府的袭爵人,即便不大喜欢,但也没必要因此而闹的府里鸡犬不宁的。 形势如此,还能如何,只能苦一苦凤姐儿了。 王夫人闻得此言,嘴唇阖动几下,又闭阖起来。 这种事情连贾母都不理会,她能多什么嘴儿,不是没事找事。 默然几许,贾母忽而道:“对了,你去王府看望大丫头的时候,顺带邀凤姐儿一块儿去,与大丫头好好说道说道。” 到底是自个最衬心的孙媳妇,办事又尽心尽力的,贾母也不想她日后悲惨,自个健在之时还能保凤姐儿周全,一旦.元春是个明白人,想来她会处理好,有元春护着,凤姐儿也不至于没个靠山。 起码,必须杜绝“宠妾灭妻”一事的可能。 “是,儿媳知道了。”王夫人轻轻点了点头。 凤姐儿也是王夫人的本家人,她也不想凤姐儿失势,再深层一点,国公府长房两夫妻不和,凤姐儿只能依靠她们二房,对于她们二房而言,也是好事。 “对了,顺带让珠儿媳妇一块去吧,让她去看望看望兰哥儿。”贾母补充道。 做人不能厚此薄彼,照顾一个孙媳妇是照顾,另一个也不能冷落了。 甄画的院落里。 里厢之内,地上杂乱无章,到处都是碎裂的瓷器瓦片,好似遭遇了一场风暴一般,一片的狼藉不堪。 甄画坐在锦墩之上,雪腻的玉颜煞白,身前起伏不定,两弯长长的眼睫下,那双晶莹的明眸的怒火丛生,浑身上下散发着摄人的气息。 “惊蛰,你说那贾元春怎么命就这么好,居然生了一对龙凤胎。” 甄画抬眸看着一旁颤颤巍巍的惊蛰,忍不住的抱怨起来,满腹的怨气无可发泄,恼心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元春生下龙凤胎的消息传了过来,当时便让甄画怒不可遏,将屋内的摆设一通乱砸也没让自个好受起来。 凭什么自个就生个女儿,那贾元春就是龙凤胎,她不过是偷了自个的表哥,一个小人而已,居然还有这造化。 老天不公。 惊蛰小心翼翼的走上前,颤颤巍巍道:“姑娘,您也别担心,即便那王贾元春生了龙凤胎又如何,在王爷心里,最喜爱的始终是姑娘您。” 作为贴身丫鬟,惊蛰哪里不知道姑娘的心思,这就是嫉妒心作怪。 “你懂什么,她给表哥生了龙凤胎,地位就更加的稳固,这会儿怕是表哥笑开了花,心思都在她身上了。”,甄画怒喝了一声,大颗的泪珠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人家这会儿,浓情蜜意哩,可她生淼儿的时候,却是孤苦伶仃的,人与人对比,真真是要气死人去。 惊蛰闻言愣了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生了龙凤胎,搁谁会不欢喜。 哭了半响,甄画抽了抽鼻翼,纤纤素手擦拭着眼泪,说道:“不过你说的也对,表哥心里有我,那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事已至此,甄画只能认栽,但她可不会气馁,算起来她手中的牌也不差,旁的不说,淼儿好歹是表哥的长女,深受表哥和太妃的喜爱,这便是王牌。 更何况,王府里还有馨儿和雪儿两个妹妹在,另外自个这儿有尤氏以及李纨两个丰腴少妇,优势在我,岂能不战而逃。 这会儿,甄画都要庆幸她早早把李纨给拖下了水儿,给她增添了一份筹码。 惊蛰见甄画自个调节过来,心下微微一缓,要是姑娘一直这般,她作为贴身丫鬟都心里打颤,不敢靠近。 抿了抿粉唇,惊蛰忙顺着话头道:“没错,姑娘在王爷的心里是独一份的,心疼姑娘还来不及哩。” 甄画闻言,芳心缓和下来,没错,她可是表哥最最贴心的表妹,为表哥做了那么多事儿,怎么能不战而逃。 话虽如此,但那龙凤胎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让甄画不得不多加思虑。 不行,她得尽快给表哥生一个儿子出来,即便表哥因为顾念着自个不能生,那还有馨儿与雪儿,再不济尤氏也成,便是李纨她都能接受。 总之,绝不能让贾元春一家独大。 在甄画的心中,水溶的儿子目前就只有贾元春生的那一个,物以稀为贵,自然也就宝贝多了,但只要儿子多了,也就没有那么大的特殊性。 哼,嫡长子,嫡长子被废的又不是没有。 念及此处,甄画又不自觉的把范围扩大了来,表哥身边的丫鬟也未尝不可,那秦可卿也是人选之一。 至于探春、宝钗一类,她们都是贾元春铁杆的支持者,指望她们可没有用。 要不,再给表哥寻些尝鲜的来,一来帮她栓住表哥的心儿,二来也能为己方增添筹码,以此对抗贾元春。 毕竟贾元春占据主母的位份,天然处于高处,凭这些人数上的优势恐防不足。 永王府,厢房之内。 张盼儿坐在锦墩上,凝眸看着摇篮里熟睡的孩子,妍丽的脸蛋儿上,笑意明媚动人,眉眼间满是温情。 自打孩子出生以后,张盼儿便一心一意的扑在孩子身上,颇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良母的态势。 瞧着孩子微微动了动,张盼儿伸手在襁褓上轻轻的拍了拍,温声细语道:“安儿,是不是想爹爹了。” 张盼儿口中的爹爹自然是血缘上的爹爹,而非是名义上的。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除却安儿刚出生那一段时间永王会常来看望,以此表达对安儿的重视以外,其余时间都是不待见的。 对此,张盼儿并不在意,毕竟永王原就是个凉薄之人,再加上不过就是个名义上的爹爹,不待见也正常,只要孩子的亲爹在意就是了。 只是话虽如此,但孩子他亲爹从来没有主动来看,倒像是孩子是个没爹的孩子似的,也让张盼儿因此心生愧疚,给予孩子更多的爱意。 正此时,永王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声音有些急迫的说道:“盼儿,北静王府生了一对龙凤胎的事情你可知晓了。” 张盼儿凝眸看着安儿蹙着的眉头,柳眉微微立了起来,暗骂道:“哼,只拿我们母子两做工具,寡情凉薄的东西。” 伸手安抚着孩子,刘盼儿压抑住心中的不满,轻声道:“是吗,这妾身也不大清楚。” 龙凤胎啊,叔父这实力,当真是英武不凡。 永王见张盼儿毫不在意,眉头紧皱,心下顿时涌上一股子火气,忍不住喝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那水溶如今有了子嗣,那这孽.可还会把安儿记挂在心上。” 话至一半,永王忙停住了嘴,换了一种说法。 北静王府的疏离,让他在朝中的势头阻滞下来,心中正急躁着,而张盼儿的冷淡又让他忍不住的喝骂,差点连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张盼儿雪腻的脸蛋儿沉了袭来,两弯眼睫下,那双明眸闪烁着晦暗之色。 别以为她不知道永王的意思,那就是永王心里最直白的想法,在他心底里,自个是个不知廉耻的妇人,而安儿不过就是个孽种。 哼,当初跪着求她去勾引叔父,恬不知耻的让她求子的时候一片的真心实意,可事情真办成之后,心底深处却是视她们母子为草芥。 指望永王的承诺,怕是到时她们母子都不知不觉间没了。 “啊啊!” 这时,孩子受到惊吓,顿时便哭了起来。 永王心知自个反应过度,忙上前一步,垂眸看着哭泣的安儿,伸手捏了捏孩子那娇嫩的脸蛋儿,轻声安抚道:“安儿,是爹爹的不是。” 话虽如此,然而永王凝视着孩子那稚嫩的脸蛋儿,目光闪烁着一抹晦暗之色。 说到底,这孩子始终不是自个亲生的孩子,每次瞧见孩子,他都会想起那日在窗外窥见的景象,自个的媳妇竟那般的被人折辱。 张盼儿的眸光一直落在永王身上,即便是那一闪而逝的晦暗,她也瞧得清楚,心中也明白永王的想法。 这狗男人就是这样的寡情薄幸,明明是他自个央求而来的,可事成之后,又觉得她们母子是自己的耻辱。 抿了抿粉唇,张盼儿嫣然浅笑道:“王爷,您若是担心的话,赶明儿妾身带着安儿去拜见北静王妃,可好?” 永王闻言眸光一亮,忙道:“好主意。” 说着,永王偏眸看着张盼儿,眉眼温情,柔声道:“辛苦盼儿了。” 他清楚此番张盼儿拜见不仅仅是看望北静王府,真实的目的是以此面见水溶,帮他拉拢住游离的北静王府。 张盼儿妍丽的脸蛋儿笑意明媚,眉眼温和,柔声道:“王爷与妾身是夫妇一体,何谈辛苦,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永王闻言,心下一动,拉着丽人那双纤纤素手,四目相对,一切都在不言中。 张盼儿雪腻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红,抽回了手儿,微微垂着螓首,羞道:“王爷照料安儿一会儿,妾身去给您拿些糕点来。” 说着,张盼儿转过身儿去,迈着小碎步离开。 永王凝眸看着丽人那羞怯的背影,一如当初恩爱之时,双目闪过一抹追忆之色,不禁感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只是 垂眸看着重新安然入睡的孩子,永王目光闪烁,心中暗道:“也罢,到底夫妻一场,盼儿竭尽心力助我,当留一条生路才是。” 却说另一边,张盼儿出了厢房,那原本羞怯的玉颜转而沉了下来,提着帕子擦拭着刚刚被永王牵住的地方,只觉得胃里翻涌。 摆出这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给谁看哩,恶心人。 她可不知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即便这时候永王是真心念及夫妻之情,可张盼儿知道永王骨子里的翻脸无情,打心眼的嫌弃她们母子。 一旦她们母子没有利用价值,下场可想而知。 不过此时倒不用担心,只要永王没有夺得宝座,那她们母子的价值就摆在那儿,永王即便心中不满,那也得供着她们母子。 而这也是张盼儿敢让安儿与永王独处的底气。 计较起来,其实还是水溶给的底气,也就是安儿的亲爹。 “呼” 轻呼一口浊气,张盼儿压住了胃里的恶心,雪腻的玉颜湛然,两弯长长的眼睫下,美眸透着几许坚定之色,扭着腰肢儿朝灶房走去。 为母则刚,她可不会把她们母子的安全交在那凉薄人的手里。(本章完) 第447章 水溶:想没想? 凤仪庭。 里厢之内,元春倚坐在绣榻上,那原本苍白的脸颊因着这几日的滋补,气色明显好了许多,恢复了以往的丰丽。 丽人凝眸看着榻边坐着的水溶,只见少年手中捏着汤匙匀了匀玉碗中的燕窝粥,那眉宇间的温情让丽人芳心颤动,粲然的星眸盈盈,只觉甜蜜不已。 抿了抿粉唇,元春轻声道:“夫君,妾身这儿不打紧的,您还是处理公务去吧!” 在丽人心中,能享受到丈夫的温情,自然是欣然的,然而作为一家主母,她有劝戒夫君之责,心中便是不舍也必须持身守正。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舀了一勺递到丽人嫣红的唇瓣边,说道:“无妨,这几日我休沐,专门来陪陪你。” 媳妇给他生了一对龙凤胎,这么高兴的喜事,水溶休沐几天算得了什么,反正都督府里一切如常,缺他一个也不影响什么。 元春美眸闪了闪,倒也没说什么,凑上前吃了起来,丰丽的脸蛋儿上,笑意明媚。 水溶见状默然不语,心底里透着一股心虚。 其实水溶此番如此郑重,还有另外一点,那就是元春生产的时候,水溶可是光顾着自个品茶论道去了,可不得补偿。 沉吟一声,水溶说道:“等过两天,我吧焱儿和晗儿从母亲那儿抱回来,孩子还是要有母亲在旁好一些。” 自打元春孩子出生以后,作为母亲的元春却没见过几回孩子,这是因为被北静太妃给抱了回去,美其名曰怕孩子吵闹,影响到元春的休养。 哼,这点小心思,当他们这些人不知道,真这么喜欢孩子,自个生一个不就是了,他又不是不会给她。 元春闻言,星眸微微一动,默然几许后,嫣然浅笑道:“那也不急,还是先让母亲照料两日吧吧。” 事实上,元春心中还是乐于见到北静太妃对于孩子的喜欢,故而即便心中有些挂念,也得压下去。 一来自个确实需要静养,二来让孩子与祖母亲近,何乐而不为。 说罢,元春便主动岔开话题道:“夫君,宝妹妹心情不大好,得闲的时候您去宽慰宽慰妹妹才是。” 水溶:“.” 这大妇的风范,真不知道让水溶说什么好。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宝妹妹怎么了,可是瞧着娘子生了一对龙凤胎,羡慕了吧。” 对于宝钗心情不大好,水溶并不大清楚,可结合元春生育这一件事情来看,估摸着是羡慕了,也想生哩。 元春那粲然的星眸白了少年一眼,轻声啐道:“夫君想让谁生就生,您这话说的,倒显得妾身小气了去。” 别以为她不知道,水溶这玩笑的话语,实际上就是给宝钗定性,顺带也是在试探她对其他人生儿育女的态度。 她生了一对龙凤胎,旁的也就不再计较,为王府开枝散叶的,理所应当。 这会儿,她倒是希望宝钗能怀上,其他例如探春、尤氏姐妹以及秦可卿都可以。 水溶被元春点破,神色如常,伸手捏了捏丽人那丰润的脸蛋儿,笑着说道:“娘子是王府的主母,孩子的事儿为夫可不得征询你的意见。” 以往他会拿元春尚未生育的事儿去敷衍可卿等人,然而这借口不能再用了,同时可卿等人心中还会因此急迫,央求着他恩泽。 鉴于此,水溶这会儿也得考虑,让合适的人延绵子嗣才是。 不过正如水溶所言,他必须要考虑到元春这个主母的态度,他的后宅之所以如此和谐,最大的原因便是在于夫妻尊重,一旦打破这个平衡,怕是后宅就不安宁了。 元春嗔怪一声,倒也不在意,抿了粉唇,声音中带着几许娇俏,说道:“不过夫君这回可冤枉宝妹妹了,宝妹妹心情不好,那是因为薛家的事儿。” “哦薛家出了什么事?” 原以为是生孩子的事情,却没想到另有乾坤,这倒是激起水溶几许好奇心,似是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薛家是北静王府罩着的,谁会主动招惹,还是那混不吝的薛蟠又闹出什么事情来。 元春也不隐瞒,丰润的玉颊浮上一抹不自然,叹气道:“还不是蟠哥儿他,成亲的时候倒是夫妻和睦,没多久便又暴露出了本性,成日的不着家在外吃酒听曲,那夏家的媳妇不是好相与的,忍了两日就受不住,当场就发起火来,连姨妈去劝和时,都被啐了两句,闹的不得安宁哩。” 说起这事来,元春心中也有些唏嘘,爷们成亲的时候那是恩爱相加,可新鲜劲一过,就故态萌发,喜欢采集野花。 当初她自个嫁进王府的时候,其实心中也是忐忑不已,好在成亲两年,夫妻情谊不减,现在更甚一炮双响,更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当然,采集野花的事儿夫君没少干,但对比起那些连家都抛诸脑后的不知好了多少倍儿,故而元春对此基本上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水溶闻言心下了然,那夏金桂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早先水溶便提醒过,只是薛姨妈看重了夏家的财产,鬼迷心窍罢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也别瞎掺和,晚些时候我便去劝劝宝丫头。” 别人家的事,别瞎操心,那夏金桂再怎么闹,不过也就是后宅里的门道,出不得岔子,便随薛家自个去处理。 元春闻言轻点颔首,她原就没打算掺和,要不是因为宝钗,她也不会多这嘴儿。 “王爷、王妃,二太太、琏二奶奶、珠大奶奶她们来了。”正在此时,金钏儿走了进来,轻声禀道。 水溶闻言手儿一顿,清秀的眉宇下,双目微微一动。 王夫人来王府看望元春他并不在意,毕竟贾家那边早就下过帖子,只是没想到凤姐儿和李纨她们两个人也来了,这是闹啥哩。 元春心中欢喜,倒是没注意到水溶的异样,忙吩咐金钏儿去将人请进来。 没一会儿,察觉到脚步声靠近,作为女婿的水溶起身相迎,待王夫人走了进来,便拱手道:“岳母大人。” 王夫人瞧见水溶,双目微亮,目光落在那放在几案上的玉碗,顿时心下了然,以王爷对女儿这般的疼爱,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果真就是自个的好女婿啊! 水溶余光瞥了一眼紧随其后的李纨与凤姐儿,目光微微一动,招呼道:“两位嫂子也来了。” 李纨美眸微怔,旋即垂下螓首,素手不自觉的绞着丝帕,妍丽的玉颜浮上几抹不自然,而凤姐儿那两弯吊梢眉微微立了起来,狭长的凤眸凝视着少年,心中是既羞又恼,五味杂陈。 怎得这冤家也在! 王夫人不以为意说道:“王爷,凤丫头和珠儿媳妇是陪着我过来看望大丫头。” “哦两位嫂子有心了。”水溶面容湛然,似是意有所指一般。 李纨抬眸看了少年一眼,对上少年那笑意流转的双眸,芳心微颤,纤纤素手攥了攥绣帕,轻声道:“太太,儿媳先去看看兰哥儿。” 与少年待在一块儿,总觉得心里不爽利,还是离开为好。 王夫人:“.” 刚说陪她来看元春的,转头便被打脸,这会儿要不是场合不对,王夫人都恨不得啐李纨一两句。 水溶沉吟一声,轻声道:“岳母大人,女婿就不打扰你们母女说体己话,珠大嫂子既然要去看兰哥儿,那本王顺带引路吧!” 王夫人闻言,看向水溶的目光愈发的欣然起来,瞧瞧咱这女婿多么的善解人意,每每都会给她们母女留私人空间,而且还主动的引路,真真是大乾朝第一好女婿啊! “那就有劳王爷了。”王夫人轻笑着应道,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李纨娇躯颤动,两弯长长的眼睫下,那双晶莹的明眸微微瞪圆了来,有一种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感觉,芳心只觉苦涩。 早知如此,她多什么嘴啊,让王爷先走不好嘛! 水溶点了点头,凝眸看着低眉垂眼的李纨,说道:“珠大嫂子,那咱们走吧。” 李纨心下一顿,贝齿轻轻咬了咬粉唇,颔首道:“有劳王爷了。” 且不说王爷,连做婆婆的王夫人都发话了,那她还能如何,但凡表露出些许的异样让人瞧出端倪来,岂不是更糟。 一侧,凤姐儿瞧着少年离去的背影,不仅要紧银牙,芳心恼怒,这混账东西什么意思,无视于她,敢情那日的事情全然不放心上? 我呸,拔那啥无情的龌龊顽意。 缓了缓心神,凤姐儿压抑住心中的恼怒,转而便与王夫人朝着元春走去,毕竟她可没什么立场离开不是。 却说另一头,李纨垂着螓首随水溶沿着游廊而行,芳心忐忑不安,走了一段路程,刚转过一处转角,丽人一时分神,迎头撞了上去,娇躯趔趄了一下,不禁“哎呀”了一声。 “珠大嫂子,怎得这么不仔细。” 李纨闻言芳心一怔,那张妍丽的玉容闪过一抹慌乱,忙不迭的盈盈一礼,说道:“是我不仔细,还望王爷恕罪。” 要不是眼前的少年突然顿住了脚步,她怎么可能撞上去。 水溶垂眸看着丽人那不自然的脸色,目光微微一动,说道:“珠大嫂子,你与本王之间何必如此客气,随本王来吧。” 李纨闻言眼睫颤动,纤纤素手中的秀帕攥紧了几分,螓首下婉丽脸颊浮上两团玫红晕团,明媚动人。 这话说的,真就是一点儿都反驳不了。 抬眸见少年离去,李纨抿了抿粉唇,迈着小碎步跟了上去,只是见少年拐进一出小道,丽人察觉到了不对劲,心下一急,忙说道:“王爷,这路好像走错了吧!” 其实李纨在王府住过一段时间,虽然不说对王府的路径了如指掌,但对于去兰哥儿住处的路径却是熟稔的很,眼前这条小道,分明生疏的很。 说罢,李纨脸颊上的羞红已然蔓延至脖颈,声音都有些打颤道:“王爷,我自个去寻兰哥儿便是,不用劳烦王爷了。” 这僻静的小路,要是进去了的话,怕是怕是 “本王心里有数,珠大嫂子跟着便是。”水溶脚步不停的沿着小道而行。 李纨美眸瞧着少年背影,芳心纠结,犹豫几许,贝齿紧咬着粉唇,终究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她明白这条小道是条不归路,可是她不敢反抗,一旦反抗的话,那她的兰哥儿怎么办,为了兰哥儿,她什么都舍得。 左右没什么好失去的。 随着渐行渐远,小道愈发的幽静起来,让李纨芳心愈发的踌躇不安,心中只盼尽快走完,然而却事与愿违,只见少年停住了脚步之后,李纨芳心一顿,抿唇道:“王爷,怎么了?” 水溶凝眸看着那眉眼躲闪的丽人,心头不由起了一丝逗趣之意,近得前来,说道:“珠大嫂子,你猜。” 李纨见少年近得前来,呼吸紧促,几乎如受惊的兔子般,向后后退几步,妍丽的脸蛋儿上透着几许惶恐,道:“王爷,我……我我猜不着。” 水溶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凝视着丽人那熏红的玉颜,打趣道:“珠大嫂子是猜不着,还是不愿意猜。” 这般情形,他可不信李纨会不知晓。 “我我.”李纨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旋即就见那少年欺近而来,凑到自家唇边儿,丽人弯弯眼睫微动,眉眼慌乱:“王爷~唔~” 话还没说出口儿,就已然被堵住,瞪圆了的美眸惶惶不安,素手有心推拒,然而触碰在少年身上的时候,转而又垂落下来。 也罢,事已至此,她又能如何,只要兰哥儿一切安好,便随了他去吧。 心儿一但放松,接下来就顺理成章,李纨在水溶绵长的攻势下,也不知何时环上了少年的脖颈,脑海中萦绕着那日抵死的纠缠,下意识的便沉浸在其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儿,水溶凑在丽人那晶莹的耳垂边,附耳低声道:“珠大嫂子,这就对了,要顺应本心。” 先前扭扭捏捏的,好似是被逼良为娼的贞洁少妇,哪有当日那热情似火的模样。 估摸着是妇道人家那纠结的内心作怪,既觉得不应该如此,对不起所受的教育,可又忍受不住孤单寂寞,反复拉扯哩。 李纨这会儿已然是娇躯酥软,妍丽的脸蛋儿酡红如霞,闻得少年之言,娇躯颤动,芳心只觉羞耻不已。 明明不应该,可是也不知怎得,自个居然.居然沉浸其中。 李纨转过脸去,鬓角的一缕青丝挂在耳畔,颤声道:“王爷,兰哥儿在府里可还好。” 水溶手儿伸向丽人的腰间,将丽人的裙裳堆了起来,颔首道:“兰哥儿勤奋好学,在王府里一切安好,待会珠大嫂子去看看便是了。” 李纨娇躯颤动,玉颊涨红,素手本欲阻挡,可听见少年谈及兰哥儿,旋即无力的垂了下去,任由少年胡作非为。 “嗯~” 李纨忍不住的腻哼一声,芳心剧颤,素手下意识的抬起,轻轻扶着水溶的肩头,两弯长长的眼睫紧蹙,贝齿紧咬着粉唇。 少年还是这般的莽撞,真真是让人难以招架。 “呵呵。” 水溶凝视着丽人那明媚的玉容,心中畅然,轻声道:“珠大嫂子,你放心,本王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不会哄你,兰哥儿是有前途的人儿,本王不会埋没于他。” 李纨闻言,芳心微微一缓,声儿打颤道:“有劳王爷了。” 有王爷这番话,那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是话儿刚说完,丽人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触袭来,不禁让丽人鼻翼腻哼,美丽螓首上的玉簪颤动,一张妍丽的玉颊涨得彤彤似火,颤声道:“王爷,别闹了。” 时不时的搞突然袭击,搁谁受得了。 水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问道:“珠大嫂子这段时日有没有想本王,” 李纨闻言玉容一怔,凝眸看了一眼少年,妍丽的玉容上浮上一抹不自然,微微偏过螓首,却也不说话。 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完全就是一场算计,或者说是交易,这种关系不生出厌恶之情就算好的,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感情。 只是计较起来,王爷原本也就是被算计的,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那心里藏奸的侄儿媳妇,故而李纨也怪不起来水溶。 况且水溶原本对于她们母子就颇为照拂,让李纨心中感激,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厌恶。 但也不知怎得,那日抵死的纠缠刻骨铭心,让李纨难以忘怀,甚至于夜深人静的时候,时常想起。 真要说起来,其实她是想过少年的,但这话她怎么可能会说出来。 水溶见丽人不言语,目光微微一顿,使坏似的莽撞起来,喝道:“想没想。” 李纨芳心剧颤,只觉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触涌上心头,素手忍不住的将少年的脖颈环紧了些,听得少年那质问的喝声,贝齿紧咬着粉唇,依旧一言不发。 这屈辱的质问,实在是太羞耻了,撞死她也不说。 然而少年却并不罢休,莽撞无度起来,震得丽人只觉身子骨都要散架了,六神无主,低声呢喃道“想。” 话音刚落,李纨回过神来,那张妍丽的玉容滚烫如火,羞耻的难以见人。 水溶目光微微一动,问道:“珠大嫂子说什么,本王没听清。” 李纨闻言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原本就后悔说出那个字来,谁承想少年居然说没听清楚,恼得人心里发火。 只是丽人瞧见少年那引弦待发的模样,美眸瞪圆,眉眼间透着几许惊惧,声音带着几许哭腔,忙不迭的说道:“想,我想王爷了。”(本章完) 第448章 凤姐儿:我就是来要个说法 幽静的小道里草木葱茏,藤萝弥漫,枝叶上挂着的水珠在阳光的映射下,泛着晶莹的光泽,熠熠生辉。 此时的李纨靠在一处假山上,鬓发散乱,妍丽的脸蛋儿上玫红点点,宛若冬日绽放的红梅,眉眼间的绮丽流转,明媚动人。 水溶整理着袍摆,凝眸看着细气微微的丽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打趣道:“珠大嫂子还在回味呢,要不本王再帮嫂子一回。” 李纨闻言芳心一怔,闭阖的美眸睁开,抬眸看向少年,见其一脸的戏谑之意,雪腻的脸颊涨红,心儿是又羞又恼。 这人,专往人心窝子里捅,就喜欢让人难堪。 “不不劳烦王爷了。” 李纨声若蚊蝇的嘀咕一声,似是真的怕少年要来帮她,忙忍着酸软的异样起得身来,素手颤抖的将腰间堆起的裙裳推了下去,旋即感受到了什么,裙下的笔直忸怩,脸蛋儿上的玫红蔓延至脖颈,不由的暗啐了一声。 跟个牲口一样,元气满满,回去就必须要喝避子汤,如若不然,要是暗结珠胎,岂不是塌天大祸。 抿了抿粉唇,李纨眸光飘忽道:“王爷,我还没看兰哥儿呢。” 放任下去的话,她是真怕少年按捺不住,好不容易来王府一回,可别连儿子都没瞧上一眼,尽被少年作践。 水溶移步近前,抬手凑了过去,在丽人那带着几许慌乱却又踌蹰不定的忐忑下,伸手撩了撩丽人那贴在额间的一缕青丝。 对于少年的亲近之举,李纨芳心悸动,隐约间回想起当初刚嫁入国公府之时和睦,两弯长长的眼睫下,美眸闪动。 须臾间,李纨便回过神来,雪腻的脸蛋儿熏红,羞嗔交加,芳心暗啐自个真真是魔怔了,怎么会拿王爷与他对比。 水溶凝视着丽人变幻的玉容,目光闪动,笑道:“珠大嫂子就这般去看兰儿,难道不怕被瞧出什么来。” 且不说丽人余韵未消,光是身上的凌乱就能让人瞧出不对劲来。 这. 李纨垂眸看了一眼自个身上的凌乱,芳心羞臊,忙不跌的整理了一番后,才缓了一口气儿,旋即似是回味你起来,美眸微微瞪圆了来,凝眸看向少年,颤声道:“王爷刚刚称呼兰哥儿什么?” 兰儿?是她少听了一个字? 水溶“呵呵”一笑,捏着丽人洁白的下颌,凝视着丽人那明媚的玉颜,打趣道:“自然是兰儿,本王难道喊的有错?” 李纨闻言,芳心剧颤,什么兰儿,便是做母亲的她都甚少喊,王爷又不是兰哥儿的父亲,怎得还喊了起来。 对上少年的目光,见其眉宇间戏谑流溢,一张妍丽的脸蛋儿涨得彤红似火,慌的忙偏过螓首,纤纤素手撩了撩耳际的一缕秀发,以此掩饰自个的慌乱,轻声道:“王爷,您别闹了。” 她心里清楚,少年就是要看她的笑话。 水溶笑了笑,凑到李纨耳畔低声说道:“珠大嫂子难道不喜欢本王闹?可珠大嫂子刚刚分明欢喜的很啊!” “别说了,别说了。”李纨面皮涨红,羞耻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自己原就是身不由己,可也不知怎得,在少年那莽撞无度下却心神恍惚,连那“想王爷”的话儿都说了出来,让人羞的难以见人。 原本过去也就罢了,可少年却非要主动提及,脑袋里的回忆愈发清晰,芳心只觉难堪不已。 “呵呵.” 水溶瞧着丽人那羞愤难当的玉容,不禁轻笑一声,说道:“珠大嫂子,你先去看兰儿吧,本王就不陪你去了。” 李纨闻言玉容一怔,扬着美丽的螓首看向少年,眉眼间萦绕着几许狐疑之色。 少年最是爱作践人,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了? “那我先告退了。” 既然王爷发话下来,那李纨求之不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好,如若不然,她怕待会又要被少年作践了。 “嗯,珠大嫂子去吧。”水溶点了点头,面容湛然。 李纨芳心一缓,盈盈行了一礼后,迈着小碎步离开,走了没多远,忐忑的丽人回眸看了一眼,远远瞧着那道温润的身影巍然不动,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也不知怎得,隐约间竟然与那人的身影重叠,不禁让李纨心中悸动。 若是他还在的话.念头刚落,李纨就不由的暗啐了自个几句不要脸,怎么会有这想法,她是为了兰哥儿才委身于人的,绝对不是红杏出墙。 定是被王爷的那句“兰儿”恍了心神。 不由的,李纨迈着踉跄的脚步,慌乱的离开。 水溶远远瞧着丽人的倩影,目光微微一动,心下不禁又悸动起来。 实话实说,他对于李纨真真是感兴趣的很,自小熟读女诫,思想保守坚贞,行将就错之际,丽人的欲拒还迎、含羞带怯都让人着迷。 尤其是丽人那芳心纠结,银牙紧咬,愈发的让水溶心潮澎湃,每每都忍不住的要作弄于她,反复磋磨。 默然几许,水溶轻笑一声,转而也不再多想,转身朝着自个的院子的方向走去,打算回去沐浴一番。 一身人妻的味道,可不得沐浴。 水溶沿着廊道回到院子,刚迈入厅堂,便瞧见秀丽的少女提着掸子在掸木架上的灰尘,微微撅着的娇躯,曼妙动人。 香菱正细心的掸着灰尘,瞧着那高处木架上的瓷器,微微踮着脚尖,高高举起的藕臂微微颤抖,竟有几许吃力。 “香菱,小心些。”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香菱惊呼一声,回身而望,瞧见倚靠在门边的王爷,两弯长长的柳叶眉之下,那双熠熠的明眸雀跃流溢,欢喜道:“王爷,您回来了。” 水溶凝视着香菱那明媚的玉容,与以往的青涩相比,少女一颦一动间尽显妩媚妖娆,愈发向那妖媚的可卿看齐。 香菱这是在水溶的呵护下成长起来啊! “香菱,去打些热水来,本王要沐浴。”水溶举步踏进厅堂,吩咐道。 香菱闻言美眸眨了眨,明媚的玉容透着几许娇憨,,、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不大一会儿,香菱便将热水准备好了,旋即熟稔的服侍王爷脱衣,待瞧见少年身上残留的几许软腻,芳心不由的暗啐起来。 王爷这又是在哪儿欢快去了。 其实在为少年宽衣的时候,香菱便察觉到其身上的女儿香,只是她当时也没有多想,现在看来,这是办事不仔细残留的罪证啊! 水溶察觉到香菱的异样,轻笑一声,倒也没有在意,毕竟香菱素来乖巧听话,只顾做好自个的本份,旁的什么都不会多嘴。 若是换成晴雯,又是委屈巴巴的挤兑起来。 进得浴桶里,水溶便安然的泡起澡来,适当的水温让水溶原本涌上的一丝疲惫感荡然无存,心中畅然。 香菱素手撸起袖摆,露出雪白的藕臂,提着浴巾上前便擦拭着少年的身躯,妩媚的眉眼下,晶莹的眸子透着专注之色。 水溶倚靠在桶璧上,忽而问道:“香菱,你与封氏可还好。” 香菱闻言手儿一顿,粉腻的脸蛋儿浮上一层玫红,两弯月牙般的眼睫颤动,美眸盈盈如水的低声道:“嗯,一切都好,有劳王爷挂念。” 提起这事儿,香菱便想起她们母女两共侍王爷的场景,芳心不由的羞臊不已。 水溶点了点头,开口道:“这就好,若是你们母女有什么难处便告诉本王,也不用藏在心里,赶明儿本王去看你们母女两。” “嗯”香菱声若蚊蝇的应了一声儿,芳心却是“砰砰”的跳个不停。 王爷说是去看望她们母女两,实际上做些什么她即便是娇憨也心里有数,尤其是王爷身边女人多,难免会冷落于她,故而封氏私下里还教她一些小心思,筹谋着伺候王爷哩。 一想到这儿,香菱心儿就打颤,裙下的笔直都有些站不住了。 水溶倒不觉有他,安然的享受着香菱的服侍。 待沐浴过罢,香菱便又服侍水溶更衣,刚穿上外裳的时候,忽而一丫鬟过来禀道:“王爷,国公府的琏二奶奶来了,说是求见王爷。” 水溶闻言目光一动,开口道:“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凤姐儿领着平儿走了进来,瞧见正在穿衣的少年,凤姐儿凤眸闪动,粉面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红,芳心不由的暗啐一句。 即便是在穿外裳,但也需避讳,何至于让她进来,没脸没皮的混账东西。 水溶抬眸看了一眼锦绣辉煌的凤姐儿,倒也没有搭理,继续由着香菱服侍,待衣裳穿整齐了,水溶才摆手道:“香菱,你先下去吧!” 香菱应了一声,盈盈一礼便退了下去,路过凤姐儿身边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不过却也没有多想,毕竟这是主子的事儿。 指不定这位琏二奶奶是有什么正事来寻王爷哩。 凤姐儿见香菱离开后,凝眸看向泰然自若的少年,轻哼一声,挑着凤眉,阴阳怪气道:“王爷好大的架子,我算是见识到了。” 这王八蛋,先前居然敢无视她,气死个人。 水溶端着桌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毫不客气的说道:“凤嫂子寻本王有何事直说便是,本王可没有闲工夫与凤嫂子闲扯。” “你” 凤姐儿银牙紧咬,两弯吊梢眉立起,愤懑的看着少年。 原以为他们有着超友谊的情谊在,少年会念及旧情,故而凤姐儿胆子才大了起来,可却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的淡漠无情,恼的人心里发火。 王八蛋,敢情她那一顿打白挨了啊! “奶奶,正事要紧。”一旁的平儿见凤姐儿要发飙,忙近前提醒起来,与眼前这位爷犟,有好果子吃。 水溶抬眸看着平儿那俏丽的玉容,笑着打趣道:“瞧瞧,还是平儿懂事,做丫鬟倒是委屈你了,要不到本王身边来。” 平儿闻言,雪腻的脸蛋熏红,螓首低垂道:“王爷,奴婢做奶奶的丫鬟不觉委屈,您就别拿奴婢打趣了。” 凤姐儿轻哼一声,横眉冷指的看着平儿,幽幽道:“王爷能看上你,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还不乖乖的爬上王爷的床去,伺候好了王爷,有你享不尽的福。” 什么意思,她特意寻了个空专门过来,谁承想少年居然对她视若无睹,反而对平儿青睐有加。 一个两个的都是这样,怎得,是老娘哪里差了? “奶奶。”饶是平儿知晓这是凤姐儿的气话,心里也不禁恼了,自家这奶奶就是个窝里横的顽意,欺软怕硬。 凤姐儿见状,冷哼了一声,倒也没再挤兑,抬着那狭长的凤眸看向事不关己的少年,咬牙道:“王爷,你该给我一个交待吧!” 没错,凤姐儿专门过来便是讨要说法的,那般折腾她,让她在府里静养了几日,这要是没个说法来,岂能咽下这口气。 水溶目光微微一动,抬眸凝视着凤姐儿,淡然道:“凤嫂子想要什么说法?” 这. 凤姐儿瞧见少年淡漠的神情,芳心微微一颤,面对少年的质问,一时之间竟然语塞起来,也不知说什么好。 其实凤姐儿也不知道要什么说法,但她就是想要过来,出了那档子事儿,她不可能会当做没发生过,心底深处,似乎还期待着什么。 “我我是问王爷你,你做的好事,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说法。”凤姐儿支支吾吾起来,旋即又立马趾高气昂。 没错,受害者是自个,她凭什么不能要个说法。 水溶瞧着凤姐儿那声色历任的模样,目光微微一转,起身朝着凤姐儿走去,凝视着了丽人那艳丽的玉容,淡然道:“本王是在问你什么是说法。” 凤姐儿见少年靠近,心儿一惊,脚下不由的退后几步,闻得少年的质问,丽人贝齿咬着粉唇,一时之间却不知说什么好。 平儿见气氛剑拔弩张的,心下只觉不妙,忙道:“王爷,奶奶就是想知道王爷的态度。” 其实平儿是不建议凤姐儿过来的,但也不知怎得,凤姐儿就是要过来,她一个做丫鬟的如何能拗得过。 瞧瞧,现在好了吧! 水溶不予理会,凝视着凤姐儿,喝道:“跪下。” 凤姐儿:“.” 什么意思,一言不合就让她下跪。 这会儿,凤姐儿心里涌上一股怒火,扬起螓首,狭长的凤眸直勾勾的盯着少年,羞恼道:“凭什么。” “本王让你跪下。”水溶面色淡然,喝声道。 一旁,平儿心急如焚,忙不迭的跪在地上,拉了拉凤姐儿的裙摆,示意凤姐儿跪下。 眼前的少年可是郡王,别说是凤姐儿了,便是她们的老爷们见了,那都得跪下,如若不然,真要引得王爷怒火,到时可就悔之晚矣。 凤姐儿对上水溶目光的压迫,贝齿紧咬着粉唇,默然几许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下,两弯吊梢眉下,狭长的凤眸水雾丛生。 她不过就是来要个说法而已,就仗着身份欺负自己。 水溶垂眸瞧着凤姐儿委屈的模样,心中不以为意,与凤姐儿也算是亲密无间,他岂会不知道凤姐儿的性情,真要是自个给了一点好脸色,这凤姐儿能蹬鼻子上脸。 如若不然,你以为凤姐儿会这般的“硬气”?怎得,真以为他们管鲍之交,情谊深厚? 默然几许,水溶才悠悠道:“往事随风散,之前的事情过去便过去了,凤嫂子做好你的琏二奶奶,旁的不用多想。” 凤姐儿闻言,狭长的凤眸瞪圆了来,喝骂道:“你混蛋。” 什么叫做她的琏二奶奶,这王八蛋是打算吃干抹净就不认账啊,少年人渣的行为,不禁让凤姐儿芳心委屈。 敢情自个的清白在少年眼中全然不当做一回事儿。 水溶垂眸看着凤姐儿那破碎的玉容,目光微微一动,凑上前道:“难不成凤嫂子还想与本王再续前缘?” “我我.。” 凤姐儿闻言,芳心颤动,微微垂着螓首,艳丽的脸蛋儿涨得熏红,那双狭长的凤眸闪烁不定,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什么再续前缘的,她可没有想着,就是.就是这王八蛋折腾的她太过,让她夜深人静的难以忘却,心里气不过。 嗯,就是这样。 水溶瞧着凤姐儿闪烁不定,目光微微一动,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抬了起来,戏谑道:“莫不是凤嫂子食髓知味?” 凤姐儿这扭捏的神情不怪水溶有这种想法,毕竟凤姐儿与贾琏可是夫妻情尽,算起来都独守深闺有年头了。 更何况当时,凤姐儿诚实的表现出了渴望,恍若十八岁的少女一般,肌肤紧致,让水溶都难以忘却。 “你放屁。” 凤姐儿粉面涨红,好似是被戳破心事一般的窘迫,眉眼间满是羞恼之色。 “呵呵.” 水溶轻笑一声,旋即便起得身来,手儿伸向自个的腰间,窸窸窣窣起来。 凤姐儿听见少年若有所指的轻笑声,芳心羞恼,扬起螓首,横眉冷指的看向少年,啐骂道:“你笑什么。” 话音刚落,凤姐儿凤眸瞪圆了来,似是瞧见了什么惊惧的东西,慌的忙偏过螓首,芳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一旁,平儿也是羞得涨红了脸儿,偏着螓首不敢说话儿。 这.王爷怎么还有癖好。(本章完) 第449章 水溶:上纲上线的凤姐儿 此时的凤姐儿粉面涨红,狭长的凤眸瞪圆了来,眸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不敢相信刚刚少年的轻声细语,居然让她搬弄口舌。 一时之间,凤姐儿只觉胃里翻涌,银牙紧咬,羞恼道:“你做梦。” 开什么玩笑,如此腌臜之地,她岂能接受,这种待遇即便是作为丈夫的贾琏都没享受过,怎么可能给这混蛋。 王八蛋,摆明了是羞辱于她。 话音刚落,忽地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迎面袭来,凤姐儿一时不察,只听“啪”的一声,恍如竹节折断的清脆声,在寂静的屋内显得异常的刺耳。 凤姐儿粉面呆滞,素手下意识的捂着自个的脸蛋儿,芳心剧颤不已,不由的让她产生了怀疑,可那火辣辣的触感又让凤姐儿不得不承认,刚刚自个被打了。 “你混蛋,再敢羞辱我,老娘和你拼了。” 虽说并没有多少气力,但羞辱性极强,凤姐儿心中的火气“腾”的一下便冲上云霄,满脸愤懑的看着少年,嫣红的唇瓣哆唆着,摆出一副蓄势待发的态势,恍如气急的野猫,龇牙咧嘴的。 水溶挑了挑眉,喝道:“让你做便做,少废话。” 怎得,不服气还想咬他?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当他会怕?别以为水溶不知道,凤姐儿就是个纸老虎,欺软怕硬的,只会耍嘴皮子功夫。 凤姐儿素手捧着脸蛋儿,一张雪腻的脸蛋儿涨得彤红,芳心只觉羞耻、愤懑,气得凤姐儿都快炸了,身前波涛汹涌,起伏不定。 只是也不知怎得,凤姐儿那双凤眸微垂,心尖儿发颤,她也没想到少年居然如此的硬气,当真令人咂舌。 也怪道让她记忆深刻,果真是年轻气盛之人。 念及此处,凤姐儿眉眼颤动,不自主的抿了抿粉唇,狭长的凤眸盈盈如水,脑海中回想起少年那挺拔的英姿,折腾的人不知所措。 水溶凝眸看着凤姐儿那羞到极致的玉容,目光微微闪动,凑上前去,笑道:“凤嫂子,在想什么呢?” 凤姐儿回过神来,粉面涨红,两弯吊梢眉下,狭长的凤眸闪了闪,声音几近颤抖,道:“没没什么。” 少年分明就是羞辱于她,她怎么还能想这,呸,真真是小浪蹄子,不要脸。 水溶会心一笑,近得前去,意有所指的问道:“凤嫂子真没想什么?” 瞧着近在迟尺的少年,独属于少年的气息扑鼻而来,让凤姐儿心神剧颤,慌乱仰头避开,那粉腻的脸蛋儿彤彤似火,羞恼道:“你不要太过份了,姑奶奶想什么,干你屁事。” 怼到面前来了,真当她是泥捏的啊! 水溶不以为意,笑道:“过份又如何,凤嫂子,这可是你自找的。” 对待凤姐儿这种蹬鼻子上脸的人,那就没必要客气,当头给她一棒,她也就老实了,如若不然,凤姐儿定然是顺杆往上爬。 当然,水溶纯粹是教训一番凤姐儿,绝对不是有什么龌龊的心思。 凤姐儿闻言玉容一怔,旋即贝齿紧咬着粉唇,满脸的愤懑,什么叫自个自找的,她不就是过来寻个说法,怎得就自找了? 对上少年咄咄逼人的态度,丽人跪伏的双膝向后退了几步,似是遇见什么可怕的怪物,素手虚抵着,羞恼道:“你起开,再咄咄逼人,我真不客气了。” 水溶不以为意,从凤姐儿那颤抖的声音就知道她此时不过是声色历任而已,以此来恫吓水溶而已,做无用之功。 这会儿,一旁心神剧颤的平儿见自家奶奶都被压迫的退无可退,贝齿轻咬着粉唇,颤声道:“求王爷别为难奶奶了。” 奶奶是何等自强的人,二爷连换个花样都不肯,哪里会答应王爷做这种事儿,这岂不是羞辱奶奶。 只是王爷何等人物,羞辱便羞辱了,她们也无可奈何,但凡换个普通人,素来强势霸道的琏二奶奶早就上手撅了去,又怎会这般的底气不足。 瞧着态势,真要是触怒了王爷,怕是奶奶得受更大的屈辱。 念及此处,平儿涨红了俏脸,颤声道:“王爷若是不嫌弃,奴婢伺候您。” 说着,平儿也不等水溶发话,挪着跪伏的双膝,纤纤素手扶在少年的双腿上,鼓足了勇气凑了上去。 一侧,凤姐儿凤眸瞪圆的看着这一幕,芳心剧震,明媚的脸颊满是不自然之色。 这平儿,怎么下得了口舌. 水溶眉头蹙了蹙,垂眸看着平儿那娇俏的脸颊,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记得上回贾琏要砍凤姐儿时,平儿也是这般的扑到在脚下,这回也是,每回凤姐儿出了什么事儿,平儿都是披肝沥胆的冲在前面,便是这时也毫不见怵,当真是对凤姐儿最忠心的人。 不得不说,平儿当真是忠贞的丫鬟,令人敬佩。 只是忠心归忠心,但这如小猫一般的逗弄,也实在是太没水准了吧! 默然几许,水溶偏眸看着呆怔的凤姐儿,声音莫名道:“凤嫂子,你倒是有个好丫鬟。” 这凤姐儿,为人泼辣无比、弄权作势,两面三刀,其阴毒的手段人尽皆知的,完全就是一个黑寡妇般的人,居然还能让平儿这般豁得出去,也算是凤姐儿的福气,就如同那刘姥姥一样。 凤姐儿粉唇翕动了下,也没说出一句话来,螓首微微偏移,脸颊酡红如霞,芳心中百感交集。 从那回自个撞头之后,凤姐儿便明白平儿的忠心,瞧着平儿受辱,她心里也不好过,只是面对这王八蛋,她也没撤,只好眼不见为净。 毕竟总不能让自个来吧。 再说了,凤姐儿心里也是拿平儿当姊妹看待,故而早就筹谋让平儿有个归宿,如今这般. 这王八蛋无耻归无耻,但也仅对她一人如此,对旁人却是颇为的温和,某种程度而言,她这也算是帮助了平儿不是? 想起这事来,凤姐儿心下又不禁恼怒,凭什么就自个例外,有本事你别作践姑奶奶。 平儿俏脸酡红如霞,少年的气息在鼻间萦绕,令人心儿砰砰的跳个不停,瞧着少年并没有在对着凤姐儿咄咄逼人,眉眼舒缓。 她原就是个低贱的奴婢而已,她受辱,总好过奶奶受辱。 念及此处,平儿便愈发的卖力起来,像是那口干舌燥的小猫儿,伏在泉水边舔舐着清冽的甘泉,以期消解王爷的怒火。 水溶眉头紧促,轻叹了一声,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轻抬,凝视着那俏丽的玉容,嫣红的唇瓣泛着点点晶莹,熠熠生辉,语重心长道:“平儿,忠心为主是好事,可是你还差了些火候。” 平儿心下一怔,忙道:“王爷,奴婢会尽心尽力的。” 她差了火候,难不成还是要奶奶来,这怎么能行。 水溶轻笑一声,也不在意平儿的误解,轻声细语解释了一番,而后耐心的教导,在丽人羞涩的玉颜下,复又凑了上来。 凤姐儿听着少年的谆谆教导,芳心震撼不已,她也不知道其中居然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竟还要鹦鹉饶舌。 也不知怎得,凤姐儿竟忍不住的抬眸望去,瞧见少年那愉悦的面容,不禁让丽人心下疑惑,就有那么舒适? 眉眼垂了下来,凤姐儿又见平儿那鼓囊的脸颊,不知为何,凤姐儿下意识的轻咽一声,芳心暗想着平儿素来尖嘴薄舌,怎容得下,怕是自个也. 念及此处,凤姐儿娇躯一颤,那张雪腻的脸蛋儿已经滚烫如火,在心底暗啐了一口自己魔怔了,连忙垂下明媚螓首,心儿砰砰乱跳。 “凤嫂子若是想看何不大大方方的,本王也不是小气的人儿。” 丽人的异样,水溶自然察觉到了,当即便笑盈盈的打趣起来,要是凤姐儿真的感兴趣的话,他也不介意让凤姐儿尝试一番。 毕竟原先水溶的打算便是让凤姐儿来,只是半路上杀出一个俏平儿来。 凤姐儿:“.” 丽人芳心剧颤,两弯吊梢眉立了起来,明媚的玉容上满是被戳破心事的窘迫,羞恼道:“放屁,姑奶奶我没有偷看。” “呵呵.” 水溶轻笑一声,也不搭理凤姐儿,伸手轻抚着平儿那挽成一个髻的螓首,有意的引导者丽人轻重缓急。 凤姐儿见状,芳心羞臊之际,心底也来了火气,少年这视若无睹的模样,无疑是对她的蔑视,不由的让凤姐儿啐骂道:“你笑什么笑。” 水溶轻缓一口气,余光撇了一眼那声色厉苒的凤姐儿,淡然道:“本王笑你愚笨无知,上不得高台面儿。” “你” 凤姐儿玉颊涨得彤红,芳心恼怒不已,这混账顽意对她的羞辱是毫不讲情面,逮着她便是一顿啐骂,有这么欺负人的。 只是丽人有心怒怼,可对上少年那压迫性的目光,又不禁心虚起来,气势便随之而降,芳心暗啐起来。 抿了抿粉唇,凤姐儿缓过神来,扬着螓首看着那不知羞的两人,两弯吊梢眉下,狭长的凤眸闪了闪,说道:“王爷,我们主仆两人都被你作践,您该给个说法。” 水溶闻言面容一怔,凝眸看着凤姐儿那艳丽的玉颜,目光微微一凝。 这凤姐儿,不愧是八面玲珑的精明人,先前还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样,眼下居然又讨价还价起来,还真就是蹬鼻子上脸。 果然啊,就不能给凤姐儿好脸色。 默然几许,水溶伸手捏着平儿的下颌轻抬,凝视着丽人那娇媚的玉容,笑问道:“平儿,你觉得本王该给什么说法。” 平儿粉面涨红,嫣红的唇瓣上,那晶莹泛着点点星光,细气微微道:“奴婢不知,一切由王爷做主。” 水溶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伸手捏了捏丽人那娇嫩的脸蛋儿,夸赞道:“嗯,不错,果真是懂事的丫鬟。” 瞧瞧平儿这番懂事的话儿,将自个的态度摆得端正,对于她们而已,根本就没资格来向水溶讨说法,一切都任由水溶做主。 反观凤姐儿,上纲上线的讨要说法,这种没脑子的做法实在是愚蠢。 细想一番,凤姐儿面对水溶尚且如此,若是面对相对平等的贾琏,怕是气势更足,强势霸道的质问起来了,也难怪贾琏忍受不了凤姐儿。 这会儿,水溶都有些同情贾琏了。 凤姐儿自然也听懂了其中的意思,恼怒的看着平儿,恨铁不成钢的啐骂道:“小骚蹄子,我看你是魔怔了,一点脑子都没有。” 她暂且不说,就平儿这般下作的伺候少年,已无清白可言,这要是没个说法,岂不是白让人沾了便宜,愚不可及。 “奶奶。”平儿擦了擦粉唇,偏眸看向凤姐儿,无奈的轻唤一声。 其是平儿也知晓凤姐儿的意思,只是形势逼人,她们怎么可能有与王爷讨价还价的自个,要是激怒了王爷,到时有好果子吃,奶奶都吃亏了几次了,怎得就是不长记性哩。 水溶捏着丽人的下颌转了过来,轻轻拍了拍丽人的螓首,嘲讽道:“这位琏二奶奶是当家做主风光惯了,不把人放眼里。” 凤姐儿作为荣国公府的管家,大权在握,习惯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面对水溶一朝落入凡尘,心态一时没转变过来啊! 这要是换成贾母,你看凤姐儿敢多说一句? 平儿心下一怔,有心为奶奶辩驳两句,然而面对少年的步步紧逼,又让平儿一时说不出话来,无可奈何。 凤姐儿哪里听不出少年的嘲讽之意,粉面彤红,樱颗贝齿咬着粉唇,愤懑道:“你少阴阳怪气的,姑奶奶要是真不把人放眼里,何至于,何至于” 接下来的话儿凤姐儿说不出口,她要真的高高在上,怎能让着混账肆意凌辱,这会儿还在瞧着这灼人的一幕不敢离开。 水溶轻笑一声,说道:“凤嫂子,上回你可是欢喜的很,怎得还委屈起来。” 虽说上回水溶对凤姐儿毫不留情,可他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丽人的紧张、忐忑,分明就是诚实的很,这会儿倒是委屈起来。 话语会骗人,但身体的反应可不会。 “我我没有。”。凤姐儿心惊肉跳的,声音中带着几许颤音的反驳起来。 她哪有欢喜,这混账东西污人.好吧,她的确是在少年的攻势下心神恍惚,久久难以忘怀,甚至于夜静人深之际,自个还宽慰起来。 只是这羞耻的话儿,凤姐儿反驳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承认。 水溶斜睨了凤姐儿一眼,若有所指的打趣道:“没有就没有,反应这么大作甚,莫不是凤嫂子心虚了。” 凤姐儿粉面窘迫,一时语噎起来,抬眸看着少年那戏谑的目光,芳心颤动不已,连忙扭过艳丽脸蛋儿而去,分明不敢多看。 她算是知道了,这混账东西就是要给她难堪,跟他计较,吃亏的始终是自个儿。 水溶见状呵呵一笑,倒也不在多言,手儿抚着平儿那摇曳的螓首,清秀的眉宇时蹙时缓,专心志致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儿,凤姐儿粉面彤红似火,那狭长的凤眸直勾勾的盯着坐在锦墩上吃茶的少年,怒火喷涌,宛若两柄利剑一般,直直朝着少年而去。 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水溶怕是要被万剑穿心。 水溶抬眸看了凤姐儿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戏谑道:“凤嫂子,还生着气呢,不是说了是意外。” “呸,你少来,是不是意外你心里有数。” 凤姐儿一点情面也不留,当即啐骂起来,龇牙咧嘴的,恨不得一口把少年咬死。 平儿素手提着绣帕擦拭着凤姐儿额间的鬓发,芳心无奈。 其是怪不得奶奶这般着恼,她也没想到少年的恶趣味居然如此重,紧要关头时将矛头对准奶奶,弄得到处都是。 只是话又说回来,平儿也是心惊不已,她都没想到王爷居然这般的孔武不凡,竟还能给奶奶深刻的教训。 水溶挑眉看了一眼凤姐儿,顿时让丽人心儿一颤,螓首微微垂下几许,原先质问的气势全无,让凤姐儿忍不住的嘀咕起来。 瞧瞧凤姐儿这没出息的样子,拿捏她还不容易。 将茶盏放了下来,水溶忽而道:“凤嫂子,本王先前说了,你安心做好你的琏二奶奶,没人会危及你的地位,你可明白。” 凤姐儿闻言,两弯吊梢眉微微立了起来,那双丹凤眼满是不服气。 这混账东西,先前折辱了她一番,这会儿又把矛头对上她,如此的羞辱,居然还堂而皇之的让她做琏二奶奶,他还有没有心。 这会儿,凤姐儿芳心不由的委屈,只是前车之鉴,她也没本事硬气,抽了抽鼻翼,声音带着几许哽咽道:“我知道了。” 平儿心儿不忍,一日夫妻百日恩的,即便没有感情,那也不至于如此的冷酷无情,尊贵的国公府长房儿媳,怕是连一个风尘女子都比不过了。 水溶见状,目光微微一动,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凤嫂子,告诫你一句,你是国公府的长房儿媳,一旦出了什么岔子,你没好果子吃。” 凤姐儿闻言恍然,自嫁进国公府,那便身不由己,生是国公府的人,死是国公府的鬼,要想从国公府里脱身,只能是她的尸体。 此时,凤姐儿心儿好受了一些,看向少年的眸光缓和几分,这混账顽意,也不算是那么的无情。 水溶见状,心下恍然,人啊,就是这般,受惯了某人的压迫,一旦对方态度稍稍和善一分,便能让人感受大改。 沉吟一声,水溶笑着说道:“当然,要是凤嫂子想了,本王也不介意宽慰。” 凤姐儿闻言,娇躯颤栗,抬着凤眸看向那戏谑的少年,心底深处涌上一抹悸动,两弯吊梢眉颤动,啐了一声,扭过身子便踉跄的离去。 什么宽慰,当她是什么人,她才不会哩 平儿见凤姐儿匆匆离去,忙跟上了上去,只是踏出屋门之际,忍不住的回眸看了少年一眼,贝齿轻咬着粉唇,羞红着脸追上凤姐儿。 今儿个这一遭闹的,真真是不知让人说什么好。(本章完) 第450章 水溶:凤姐儿的翻版 北静王府,蘅芜苑。 宝钗坐在一方书案,手里拿着一本蓝色封皮账簿拨动着,丽人一袭杏黄缎面牡丹折枝刺绣圆领褙子,下衬桃红绣牡丹长裙,雪腻的玉颜上,那双莹润的明眸透着专注之色。 正此时,莺儿走了进来,笑盈盈的禀道:“姑娘,王爷来了。” 紧随其后的水溶举步迈了进来,抬眸看向坐在书案前的少女,温声道:“宝丫头。” 宝钗芳心欢喜,莹润的杏眸含情凝睇地看向那少年,莹润的眉眼间浮上雀跃之色,起身道:“姐夫,你来了。” 水溶将身上披着的斗篷交给莺儿,移步近前,垂眸看着书案上堆起的账簿,温声道:“王府一堆的事儿,倒是辛苦你了。” “没什么,闲着无事清点一二。”宝钗抿了抿粉唇,柔声应道。 对于少年,宝钗芳心还是有些幽怨的,且不说王府里的元春、秦可卿、探春几人,那尤氏姐妹、甄家姐妹都不是吃干饭的,更别说还有一群的丫鬟,拢着她的时间可没多少。 哦,还有栊翠庵里的那个,甚至于是“义妹”颦儿,分得的时间也就更少了,她自个倒是成了管家丫鬟一样,能不幽怨。 然而宝钗为人夙来是温良恭俭,即便是幽怨,她也不会表现出来。 真要计较起来,要是手上没这些事儿,她还怕独守空闺久了,成了那嗔怨的妇人了哩。 水溶凝眸看着少女那丰美的玉容,眉不描而翠,唇不点而红,肌肤莹润,眉梢间透着几许妩媚、轻熟的气韵,关心道:“宝丫头这段时日可还好?” 宝钗杏眸闪了闪,雪腻的玉颜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不自然,柔声道:“嗯,一切都好着呢,有劳姐夫关心。” 水溶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少女那丰润的脸蛋儿,只觉柔软、细腻,打趣道:“宝丫头这是拿姐夫当外人了啊!” 宝钗玉颊浮上一抹淡淡的熏红,莹润的杏眸嗔了少年一眼,纤纤素手接过莺儿递来的茶盏,柔声道:“姐夫,喝口热茶暖暖。” 水溶轻笑一声,接过茶盏后倒也没有着急吃,反而是拉着少女温软的小手儿,若有所指的问道:“宝丫头,你我是一家人,若是心里有什么事儿,不妨与姐夫说说。” 宝钗闻言玉容微怔,抬眸看了一眼少年,莹润的杏眸闪了闪,低声道:“姐夫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水溶笑道:“宝丫头素来聪慧,不妨猜猜。” 宝钗一听这话,当即心里有准了,轻叹一声后,才无奈的说道:“想来是姐夫听说了我那嫂子的事了。” 薛家与北静王府相隔一条甬道,那新媳妇的事儿,想瞒也瞒不住,估摸着姐夫是听说了什么,故而才过来的。 “嗯,听说了一两句,知道的也不多。”水溶落座在原本宝钗坐着的交椅上,引着宝钗坐在怀中。 对于那夏金桂的事情,水溶是听元春说了一嘴,但了解的并不多,唯一清楚的便是宝钗为此颇为伤神,故而才过来宽慰一二。 宝钗在少年的调教下,倒是习惯了一些亲密的动作,但这般的亲近,还是让少女芳心涌上一抹羞涩,雪腻的脸蛋儿上浮上一点玫红。 抿了抿粉唇,宝钗低声道:“也没什么,就是我那哥哥在外间吃酒听曲,嫂嫂生气便与哥哥争吵了几句。” “呵呵。” 水溶轻笑一声,捏了捏宝丫头的脸蛋儿,笑骂道:“宝丫头,姐夫面前还要遮掩,这是没拿姐夫当自己人啊。” 轻飘飘的几句争吵能闹的王府这儿都知道?宝钗这是藏着里。 其实从这儿就能看出宝钗的个性,她为人守身藏拙,不该多说的话儿便不会多嘴,若是换成真诚、坦率的黛玉,十有八九是恼的一股子气儿啐起来,还会阴阳怪气的挤兑哩。 倒不是说宝钗差在哪里,只是两人性情不同,但相同的便都是水溶的小姨子,在水溶心里份量一样,没什么差别。 宝钗闻言,面皮微微涨红,贝齿轻咬着粉唇,支支吾吾道:“姐夫,我..我.”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薛家的家务事儿,宝钗倒是不想传了出去,即便是姐夫也不好说出口,故而先前还是把话收了许多。 然而面对姐夫的问话,宝钗又生不出欺瞒之心,只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可又怕姐夫误会什么,急的眸子里的水汽都要挤出来了。 水溶见状轻轻捏了捏少女绵软的小手儿,轻声道:“姐夫知道你的意思,毕竟那是薛家的事儿,姐夫不好参与,此番也是听说你心情不爽利,关心你而已,若是不想说便不说了,难不成姐夫还会怪你?” 说着,水溶旋即又捏着少女的下颌,凝视着少女那丰美的玉颜,笑道:“真要怪你,姐夫可舍不得。” 宝钗芳心羞涩,那张雪腻的脸蛋儿熏红,秀丽的眼睫微微颤动,那双莹润的眸子看着少年,含情凝睇。 姐夫花心是花心,但待她也的确是极好的,更何况姐夫这般尊贵的人儿,身边人多不是正常的很。 所谓大能者有大欲,合情合理。 贝齿轻咬着粉唇,宝钗低声道:“其实.哎,就是我哥哥那人,姐夫也是知道的,哥哥他素来得新弃旧的。” 说着,宝钗忽然凝眸看了少年一眼,转而继续道:“新婚没两月,哥哥便又恢复了本性,嫂嫂又是个不好相与的,与哥哥争吵之际一点儿脸面也不留,句句辖制着哥哥,哥哥偏又不硬气,那百般无赖的模样,气的妈都毫无办法。” 水溶闻言心下了然,那薛蟠什么个性的人他还不知道,喜新厌旧的,新鲜感不会太长,原著中香菱不就是腻歪了几次便弃之如履,正常的很。 只是宝钗说这话的时候看他一眼,像是若有所指的,这倒是让水溶无语。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那夏家姑娘原就是独女,娇生惯养坏了,哪里会受这闲气,” 实话实说,那夏家比薛家要富贵一些,四舍五入也算是门当户对,有这么一遭,也怪薛蟠自个造的。 当然,那夏金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两个天生的冤家凑在一块儿,你指望能过安生日子? 宝钗闻言叹了一口气儿,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她也觉得自家哥哥荒唐,早先她把姐夫告诫的话儿告诉了薛姨妈,只是薛姨妈那儿却不以为意。 如今算来,这也是自讨苦吃了,而这也是她不想告诉姐夫的原因之一,要不是姐夫一片关心之意,宝钗也张不了这口。 瞧着宝钗那惆怅的玉容,水溶想了想,问道:“那姨妈那儿是什么意思?” 婆婆天生有压制媳妇的能力,但凡薛姨妈拿出婆婆的威严来,想来那夏金桂也不敢过于放肆才是。 宝钗粉唇阖动几许,然而却没有说什么,微微垂着螓首,莹润的杏眸敛了敛。 这时,一直在旁伺候的莺儿见姑娘不欲多言,素来活泼的她也不顾忌什么,忍不住出声道:“王爷,您可不知道,那大奶奶啐起人来连太太都不放在眼里,太太心善,念着大奶奶是凤凰蛋般的人家,也不忍计较,只得心里闷着气儿。” 那夏金桂的作派,莺儿都看不下去了,这会儿可不得给王爷倒倒苦水,好请王爷做主,看那夏金桂还这般的嚣张。 宝钗蹙了蹙眉,抬眸看了莺儿一眼,莹润的杏眸透着几许不满之色,议论主子的不是,真真是糊涂了。 莺儿见状吐了吐香舌,垂着眸不再多话。 此时的水溶也听明白了,那夏金桂敢如此不将人放在眼里,无非就是因为出身名满京城的夏家,原著里夏金桂敢当着薛姨妈的面儿阴阳怪气的,可见其底气。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薛家有北静王府撑腰,一般人谁敢小觑,原以为夏金桂会有所收敛,可照莺儿这般说法,那是丝毫不见顾忌。 “桂花夏家”算什么东西,依水溶来看了,她就是仗着薛蟠性子软,薛姨妈做婆婆的心善,故而才得寸进尺。 这夏金桂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就像是凤姐儿的翻版。 默然几许,水溶笑着说道:“好了,你也别生莺儿的气。” 说着,水溶抬眸看了一眼侍立在一侧的莺儿,开口道:“莺儿,给你家姑娘赔个不是,以后少多嘴,再有下次,不需宝丫头说你,本王都要戳烂你这张嘴去。” 宝钗闻言嗔了少年一眼,也不等莺儿说话,语气嗔怪道:“姐夫就惯着莺儿吧,这丫头素来口没遮拦的,迟早出祸事。” 姐夫以为她不知道,在姐夫心里怕是就喜欢莺儿这张口没遮拦的嘴儿,还会舍得戳烂去,怕是疼还来不及。 莺儿眨了眨眼,俏丽的脸蛋儿熏红,似是明白了什么,柳叶细眉下的美眸嗔了嗔少年,垂着螓首也不说话了。 水溶轻笑一声,捏了捏宝钗的脸蛋儿,说道:“咱们去薛家看看姨妈去。” 宝钗闻言玉容一怔,旋即似是明白了什么,有些犹豫道:“这怕是劳烦姐夫了把!” “有什么可劳烦的,咱们这就过去。” 水溶心里清楚,宝钗要是真担心劳烦,直说不用也就是了,何至于这般说,可见实际上还是希望水溶前去的。 这宝钗,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说起话来还是这般客气,只能说是性格使然,即便是元春也常是这般。 宝钗心下欢喜,倒也不在多说什么,随着水溶出了蘅芜苑,轻车熟路的沿着廊道而行,穿过一处甬道而,便到了薛家的地盘。 刚走到薛家的庭院,只见丫鬟同喜行色匆匆的走了过来,瞧见宝钗后,面上一喜,向水溶行了一礼,才禀道:“姑娘,太太在大奶奶那儿,您去看看吧。” 宝钗闻言心下一震,她可是知道那夏金桂不是好相与的人儿,自家妈这一去,怕是吃了大亏,瞧同喜这急迫的模样,便知晓一二,若不是王爷在这儿,怕就直说了去。 水溶目光微微一动,说道:“宝丫头,咱们过去看看吧。” 此时水溶也知晓事情的大概,宝钗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点了点螓首,便让同喜带路,朝着那夏金桂的院落走去。 还没踏进院落,只听里面传来清脆响亮的声儿,喝骂道:“有别的忘八粉头乐的,我为什么不乐!” 水溶蹙了蹙眉,这尖锐刻薄的声音,是生怕别人听不见,另一种方面而言,是硬生生的把薛家的脸面往地下摩擦啊! 见此情形,水溶也不拖沓,迈步朝院落里走去,见薛姨妈站在院子里,招呼道:“姨妈。” 薛姨妈此时气的面容惨白,可面对夏金桂的尖酸刻薄,又反驳不来,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回身望去,见是王爷,心下一怔,忙道:“王爷,您怎么来了。” 这有辱门风的场景让王爷瞧见了,薛家哪还有脸面。 水溶倒也不在意,目光落在那倚在厢房门口处的夏金桂,只见其五官精致,妆容完美,下巴高高扬起,眼神倨傲,神色间尽是冷酷和不屑。 夏金桂瞧见来人,芳心一惊,忙不迭的站直了身子,眉眼间透着几许忐忑之色。 她是见过王爷的,然而此时王爷来此所谓何事暂且不说,先前她那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让瞧了去,才是她紧张的原因。 抿了抿粉唇,迈着莲步近前,精致的玉容上满是笑意,道:“哎呦,什么风把王爷吹来了。” 水溶瞧着款款而来的夏金桂蹙了蹙眉,喝声道:“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夏家便是这般教你规矩的。” 还自来熟的模样,真当自个是个人物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夏金桂泼辣的作派倒是颇像凤姐儿,估摸着要整治于她,非得手段强硬,如若不然,家宅绝对难以安宁。 然而薛蟠那性子还是算了吧! 夏金桂娇躯一颤,顿在原地一动不动,要知道即便面对薛家那薛蟠之时,刚嫁进来时她也是小心谨慎,摆出一副贤妻良母的作派,在了解薛蟠的性情之后,一步一步的试探,稳稳压着薛蟠矮一头才敢放肆。 对于少年的斥责态度,夏金桂心里虽然忿忿不平,但她又不傻,如何敢与王爷置气。 这时,宝钗上前搭了搭薛姨妈的臂膀,莹润的杏眸使了个眼色,示意薛姨妈不要多言,安静的看着便是。 母女连心,薛姨妈瞧见宝钗的神色便会意的闭口不言。 王爷既然与宝钗一并来此,想来是知晓事情的缘由,这既让薛姨妈心里羞耻,又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儿。 夏金桂她薛家是没办法了,也就只能依靠王爷才可家和万事兴了。 水溶凝眸看着夏金桂,那精致的玉容明媚,娇躯曼妙,确实像朵儿一般的娇艳,可就这尖酸刻薄的模样,真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所谓“金玉在内,败絮其外”,光有一副好的皮囊有什么用,气质对于女儿家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 沉吟一声,水溶淡淡道:“婆婆在前,也敢大呼小叫,可见夏家的教养,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水溶原就是打算来给薛家撑腰,既如此,那水溶也没必要客气,说起话来,那是一点情面也不留。 夏金桂闻言玉容一白,屈膝跪在地上,急道:“王爷,我就是声音大了些,并没有不敬婆婆之意。” 这话说的连她夏家一并骂了进去,可见王爷的恼怒,万一因此而牵连了夏家,那她可就是夏家的罪人了。 哎,原以为薛家内部的这些窘迫事不会牵扯到王爷,可万万没想到薛家却不走平常路,居然请王爷过来了。 水溶冷哼一声,喝道:“你这意思是本王眼瞎看错了,耳聋听错了,冤枉了你。” 夏金桂明媚的玉容煞白,忙不迭的跪伏在地,丰翘撅得老高,把姿态摆得极低,颤声道:“奴家不敢,是奴家不懂事,还请王爷恕罪。” 这么严重的话儿,夏金桂怎么敢承认,只得老实认错,以期王爷这般的人儿不会与她这个妇道人家计较。 薛姨妈瞧见夏金桂如此卑微,面容带着几许不忍,低声道:“王爷,金桂也就是声音大了些,倒也没做什么,要不就算了吧。” 夏金桂到底怎么说也是她的儿媳,虽然跋扈了些,可自家儿子也好不到那里去,以他的品性能娶到夏金桂这般生得颇有姿色,亦颇识得几个字的佳人,已然是极好的了。 最重要的是夏家的百万财产,那可是实打实的嫁妆啊! 水溶闻言抬眸看了薛姨妈一眼,心中颇为无语。 面对豺狼一辈,你就不能起怜悯之心,别看此时你为她求情,可在她心里怕是一点儿也不会念情。 不过既然薛姨妈发话了,水溶也不好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便说道:“听姨妈的。” 薛姨妈闻言心下一缓,笑着说道:“王爷既然来了,不妨去我那儿坐坐,我让人准备些可口的点心来。” 水溶应了一声,给足了薛姨妈的脸面,只是在临出门之际,回身看了一眼还跪伏在地的夏金桂,淡然道:“再有下次,本王做主把你退回夏家去。” 薛姨妈与宝钗闻言,心下微微一震,一个女儿家的被退回娘家,那可是奇耻大辱,比死了还要难受。(本章完) 第451章 水溶:察言观色的薛姨妈 庭院内,夏金桂跪伏在地上,娇躯颤动,雪腻的脸蛋儿煞白,额间隐隐有细汗流出,芳心不觉惊惧。 把她退回夏家,不光是她自个名声受损,更是让夏家的脸面丢尽。 而且夏家看似名满京城,不过也就是皇商而已,在权贵多如狗的京城之中,根本排不上号,一旦知晓是王爷发话将她退回去,外人都知晓夏家得罪北静王府,那时且不说夏家“桂花”的生意要受到波及,那些见风使舵的人都不需要王府点头,随时都会收拾她们夏家,真真就是塌天大祸了。 抬眸看着离去的少年,夏金桂芳心微微一缓,既然王爷离开了,那也就是表明不会再计较。 这时,一个身着兰色裙裳,挽着双环髻的俏丽丫鬟走了上前,上前搀扶着夏金桂,说道:“奶奶,他们走了,您快起来了。” 丫鬟名叫宝蟾,是夏金桂的贴身丫鬟,此番随着夏金桂陪嫁至薛家来,先前她瞧见王爷大发雷霆的,心里也是惧怕的很,好在此时王爷离开了,才让她缓了一口气。 夏金桂在宝蟾的搀扶下起身,朝着屋子里走去,回过神的夏金桂见院子里角落里的丫鬟窃窃私语的,当即心下闹恼怒,喝骂道:“看什么看,姑奶奶告诉你们,谁敢乱嚼舌根子,仔细姑奶奶我拔了你们的舌头。” 哼,一个个看姑奶奶的笑话,活腻歪了。 丫鬟们一听,当即慌的如鸟兽散的离去,她们知晓这位奶奶可是个连婆婆都敢顶撞的诨人,真要是惹她生气了,拔你的舌头那都是轻的。 夏金桂冷哼一声,低声啐骂了一句,旋即也不需宝蟾扶着,扭着腰肢儿径直走进了屋子里去。 宝蟾悻悻然的紧随其后,进了屋子后,瞧见夏金桂落座在锦墩上后便绞着手中的绣帕默然不语的,心思一转,忙从桌案上倒了一杯茶水,递上前去,小心翼翼的说道:“奶奶,您也不用担心,王爷那也就是吓唬吓唬您。” “你懂什么,王爷是什么人,有那闲工夫吓唬我这妇道人家。”夏金桂接过茶盏,那双狭长的眸子瞪了宝蟾一眼,毫不客气的啐骂起来。 吓唬不吓唬的,她心里能没数儿? 当着满院子的人发了这话儿,要是王爷真的就吓唬的话,纯粹就是自打嘴巴子,丢的是王府的面儿,一旦自个真的自以为是的再闹起来,王爷就算是为了维护王府的门面,也得把她退回去。 宝蟾心下一惊,忙应和道:“奶奶说的是,是奴婢胡涂了。” 夏金桂轻哼一声,吃了一口茶水,转而埋怨道:“倒是没想到王爷居然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儿出面,看来我那小姑子在王爷面前颇得喜爱。” 也不知怎得,夏金桂这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宝蟾闻言,眸光微微一转,说道:“那薛家的姑娘是不错,可比起咱们奶奶来,还是差了一筹哩。” “这倒是。” 夏金桂明媚的玉容上浮上一抹笑意,素手捻着垂落在玉肩上的一缕青丝,水嫩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眉眼间满满都是倨傲之色。 萤火之光,岂敢与皓月争辉,她薛家什么货色,岂能与自个相比。 宝蟾见状,心下微微一缓,要是任由夏金桂脾气坏了下去,便是她这个贴身丫鬟也没好果子吃,故而立即送上一记马屁。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其实夏金桂是有姿色不错,不然也拿捏不住薛蟠,只是宝钗的鲜艳妩媚不是夏金桂可以相比,尤其是宝钗那温良恭俭的品性,更是夏金桂这尖酸刻薄难以企及的。 抿了抿粉唇,宝蟾轻声问道:“奶奶,那咱们以后怎么办?” 有了王爷的一番警诫,要是自家奶奶在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怕就悔之晚矣。 夏金桂闻言,雪腻的玉容上浮上一抹不自然,美眸闪了闪,无奈道:“还能如何,以后收敛些也就罢了。” 王爷的态度她可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要不是她那婆婆帮着说了一句好话,岂能这么简单就不了了之。 倒不是说夏金桂感念婆婆的恩德,而是她不想被退回夏家。 宝蟾闻言轻点颔首,默然几许后,有些为主子抱不平的说道:“都说王爷情形谦和,是一等一的人儿,可如今看来,就是个多管闲事的。”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即便与薛家关系亲近,但那也是别人家的家事,堂堂郡王之尊,连这点道理也不懂。 “闭嘴,你懂什么,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软骨头的,姑奶奶还瞧不起。” 夏金桂一听这话,两弯柳眉便立了起来,对着宝蟾毫不客气的训斥起来,一点情面也没留。 诚然,王爷的确是羞辱于她,但夏金桂心里一点儿都没不服气,在她看来,爷们就该是这样的,尤其对方是王爷,颐高气使不是正常的很。 难不成堂堂一个王爷,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还能让个妇道人家压上一头? 实话实说,别看薛蟠被她压了一截,在她面前硬气不起来,稍稍使些手段便让薛蟠对她予任予求的,面上看上去似乎不错,但夏金桂却并不高兴,甚至于心里还鄙视薛蟠。 爷们就该有爷们的样子,畏畏缩缩的做什么爷们。 女人啊,即便是享受被男人追捧的感觉,但心底里还是慕强,对那些地位尊崇,强势霸道的人儿心生仰慕。 宝蟾:“.” 那王爷都这般羞辱奶奶了,怎得奶奶还帮着王爷说话了。 夏金桂懒的搭理宝蟾,她一个丫鬟懂什么,说起来,先前在面对王爷极具压迫性的态势时,她心儿都悸动起来。 仔细想想,王爷长的俊秀,又地位尊崇,而且夏金桂也从此事知晓王爷是维护自己女人的爷们,这般的人儿,那才叫男人。 要是能让王爷臣服在自个的石榴裙上,真真是做梦都要笑醒来。 这会儿,夏金桂拿王爷与薛蟠做起比较来,当时就觉得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明媚的玉容上满是嫌弃之色,都快要作呕了。 就薛蟠那样的,能叫男人,姑奶奶都不带吭一声的。 宝蟾瞧着夏金桂欲作呕的模样,心下一怔,芳心不由的暗道:“奶奶这般模样,莫不是有了身子吧!” 王爷来了一遭,奶奶就有喜了,真真就是大福星啊! 却说另一边,薛姨妈的院落里。 薛姨妈、宝钗以及水溶从夏金桂那儿离开之后便来到薛姨妈的屋子里,刚落座下来,薛姨妈看着那温润的少年,面容上挤出一抹笑意,难为情的说道:“让王爷见笑了。” 王爷难得来上一回,却是瞧了一出笑话,让薛姨妈都不好意思起来。 水溶接过宝钗递来的茶盏,轻声道:“俗话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谁府里没些闲事,姨妈不必放在心上。” 薛姨妈闻言,紧蹙的眉头舒缓几分,她心里其实还怕王爷因此轻视她们薛家,如今看来,王爷并不在意,这倒是让薛姨妈提着的心儿落了下来。 默然几许,薛姨妈忍不住的抱怨道:“原以为那夏家姑娘是个知书达理的,不曾想居然这般的蛮横,当初听宝丫头说过王爷告诫的话儿,那时我却没放在心上,如今看来,是我的不是,凭白浪费了王爷的一片好心,要是听了王爷的话儿,也就没这么多事儿了。” 王爷告诫的话儿犹言在耳,如今倒是印证下来,那夏金桂果然是夏家骄养成了刺头儿,一点儿也不良善,悔之晚矣。 宝钗抬眸看了薛姨妈一眼,旋即便又垂下眸去,娴静安然。 水溶听着薛姨妈的诉苦之言,想了想,说道:“姨妈也不必担心,经此一遭,想来那夏金桂也不敢再放肆了,姨妈作为婆婆,拿出些婆婆应有的气派了,该训斥便训斥,不必顾忌什么。” 都说“媳妇熬成婆”,一般而言只有婆婆给儿媳妇气受的,何时见过儿媳妇给婆婆气受,想当初元春嫁进王府的时候,可也是受过北静太妃的闲气,要不是水溶从中调和,元春的日子可没这么好过。 这一点,做过儿媳的薛姨妈岂能不知。 “这” 薛姨妈面露难色,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话,踌躇几许,才担忧道:“就怕这金桂她性子倔,闹出事儿来,薛、夏两家面子都不好看。” 对于水溶话中的意思,薛姨妈也明白,但依着夏金桂那诨性,她还真怕压不住,不仅没有制住夏金桂,反而给自个弄个灰头土脸的。 总不能闹到最后,真把夏金桂给退回去吧! 实话实说,薛姨妈还真舍不得,且不说夏家的百万嫁妆,便是自家儿子那德行,能娶到夏金桂这样的女儿已然是极好的,要是出了这档子事儿,薛家的面子也受损,那时蟠哥儿该如何是好。 水溶闻言心下不觉好笑,这就是典型的愣得怕横的,谁横谁有理了。 宝钗原是想着姐夫与妈说话不好多嘴,可见妈这般的糊涂,到底还是忍不住了,轻声道:“妈,姐夫的意思也不是要你磋磨嫂子,经此一遭,嫂子心有顾忌,妈作势吓唬吓唬她,嫂子便会有所收敛,大家面子也就好看些,不至于闹得这般的难堪。” 自家妈心里担忧哥哥,宝钗心里是有数的,但夏金桂也担心被退回夏家,孰重孰轻,那精明的夏金桂能分不清楚? “宝丫头聪慧,一语中的,不愧是姐夫的宝丫头。”水溶笑着应道。 没错,水溶原就是这个意思,人要是有了畏惧之心,自然就会有所收敛,真要是让薛家夫妻破裂,自个都惹一身骚,完全没有必要的事儿。 故而将夏金桂退回夏家的事儿,的确是水溶吓唬用的。 当然,要是夏金桂不识趣,敢于挑衅他的权威,那即便是惹一身骚,水溶也必须让夏金桂以及夏家付出代价来。 宝钗见少年夸奖于她,芳心甜蜜,丰润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红,柳叶细眉下,那双莹润的杏眸嗔了少年一眼。 当着妈的面儿,姐夫还这么不正经,怪羞人的。 其实薛姨妈也不是愚人,只是一叶障目,分不清好歹来,经过宝钗这么一提醒,顿时恍然起来,笑应道:“我明白了,便依着王爷的话来做。” 至于王爷与宝钗之间的暧昧,薛姨妈倒不在意,甚至于还乐见于此,转而笑盈盈的说道:“王爷,您先坐一会儿,我去灶房让人准备些可口的酒菜来。” 水溶闻言心下不觉好笑,你说薛姨妈聪明吧,她又分不清好歹,可要是说她糊涂吧,可她又能分清形势。 什么准备些可口的酒菜,不就是给他与宝钗留下空闲的时间,记得当初与宝钗初见之时,薛姨妈也是如此。 或许薛姨妈的聪明,大抵都在察言观色上了。 轻笑一声,水溶点头道:“姨妈,可还有酒糟鸭掌。” “有,王爷且先坐一会儿,我这就去让人取来。”薛姨妈笑盈盈的应道,面容上满是笑意,起身便离开了。 此时的宝钗芳心羞涩,丰润的脸蛋儿微微熏红,她也瞧出来了,妈这是有意为之里,每回都是这样,怪难为情的。 抿了抿粉唇,宝钗抬眸看向少年,莹润的星眸闪了闪,柔声道:“有劳姐夫了。” 因着夏金桂的事儿,让薛姨妈糟心的很,身心疲惫,此番姐夫亲自警诫,那夏金桂也不敢造次,这多亏了姐夫。 而且宝钗心里也清楚,姐夫是因为关心他才会如此,不禁让宝钗芳心甜蜜。 水溶笑了笑,挪着身子往宝钗那儿坐过去,拉着少女那绵软的手儿,打趣道:“宝丫头,你我之间有什么可劳烦的,见外了啊!” 宝钗玉颜微微熏红,抬眸看了一眼少年,芳心只觉甜蜜不已,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少年已然捏着她的下颌微微抬起,而后少年便凑了上来。 见此情形,宝钗芳心悸动,莹润的杏眸带着几许慌乱的闭阖起来,两弯长长的眼睫颤动,那熟悉的温软迎面袭来,唇瓣已然被少年噙住。 不一会儿,宝钗娇躯酥软,丰腻的脸蛋儿绚丽如霞,感受着身前襟口的脱落,少女芳心颤动,忙伸手制止,抬眸瞧了一眼屋外,颤声道:“姐夫,您别闹了。” 要是以往,便是再亲密的事儿都无妨,可如今这是在自个妈的屋子里,万一薛姨妈忽然回来,撞见这一幕的话,真真就是羞死个人。 水溶轻笑一声,不以为意道:“姨妈一片好心,咱们也不能辜负姨妈的好意。” 原本水溶就是陪着宝钗来宽慰薛姨妈的,然而瞧见宝钗在薛姨妈面前轻易便难为情,倒是让水溶起了兴致,要不是在薛姨妈的屋里,他还不闹哩。 要的就是宝钗的羞臊。 果不其然,宝钗粉面彤红,芳心羞臊不已,自家妈那一点儿小心思闹的,倒是让她羞得无言以对了。 见此情形,水溶凑在少女晶莹的耳垂边附耳低声道:“姨妈去取糟鹅掌了,一时半会回不来的,你不用担心。” 宝钗:“.” 原来姐夫知道啊,既然知道还这般,他就是在作弄人。 “姐夫~” 宝钗颤声唤道,声音中都带着几许哭腔,要是在自个屋里,姐夫爱怎么闹便怎么闹,可这是在自个妈的屋子里啊,怎能胡闹。 姐夫真真是太荒唐了。 水溶目光闪了闪,捉着少女绵软的手儿引了过去,温声道:“姐夫这回都做了恶人,难道宝丫头就忍心见姐夫如此辛苦。” “这” 宝钗芳心羞臊,素手那一派的英武震的人心惊肉跳的,可面对少年之言,少女一时之间又不好反驳,毕竟此番姐夫确实是帮了大忙。 感情牌一出,让宝钗难以拒绝,只是让她在这儿.实在是太羞耻了。 水溶见少女踌躇不定,心下一动,旋即凑在少女晶莹的耳畔边轻声低语两句。 宝钗闻言芳心颤动,贝齿轻咬着粉唇,柳叶细眉下那双莹润的杏眸闪烁,旋即抬眸瞧了瞧那轻轻摇曳的帘布,宝钗微微偏过螓首,低声道:“那那姐夫快些。” 哎,碰上这么一个姐夫,是让宝钗心中甜蜜,又无可奈何,真真就是痛并快乐着。 水溶轻笑一声,将少女的裙裳堆了起来,目光微微一顿,转而看向少女那羞臊的玉容,打趣道:“原来宝丫头也.呵呵。” 宝钗玉颊彤红似火,芳心不由的嗔怪起来,她如此还不是姐夫闹的,这会儿倒是打趣起她来,要不是姐夫让她半褪着百褶裙,一旦势头不对便能快速应对,她才不答应哩。 想来也是有一段时日没与姐夫亲近,这么一会儿便.羞死人了。 忽地,少女腻哼一声,只觉芳心震动,贝齿紧咬着粉唇,那张丰腻的玉颜绚丽如霞,秀丽的眉梢间妩媚流转,盼着少年能尽快结束。 只是也不知怎得,心中忐忑、欣喜交加,那一股难以言表的悸动让人不能自已,不由的让宝钗暗啐自个一句,真真是被姐夫带坏了。(本章完) 第452章 宝钗:太欺负人了 里厢之内,水溶拦着宝钗柔软的腰肢,感受着少女丰腻肌肤的颤栗,目光紧了紧,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凑在少女晶莹的耳畔间,轻声唤道:“宝丫头” 今儿个的宝丫头,异常的.有趣。 这会儿,宝钗娇躯酥软,雪腻的脸蛋儿绚丽如霞,闭阖的美眸颤动,檀口微微,挺翘的琼鼻下意识的轻呢一声,芳心羞涩不已。 贝齿轻咬着粉唇,宝钗美眸睁开一丝,柳叶秀眉之下,那双妩媚流波的美眸盈盈如水,颤声说道:“姐夫,您别闹了。” 也不知怎得,今儿个的姐夫兴致盎然。 只是这可是在薛姨妈的屋里,折腾了半晌,自个是混身没点气力,姐夫却依旧精神抖擞的,万一薛姨妈忽然过来了,可怎么了得,还是赶紧完事才是。 水溶轻笑一声,捉着少女柔软的小手儿,十指相扣,轻声耳语道:“宝丫头,姐夫这会儿有些乏累,你自个来可好。” 宝钗闻言芳心一怔,丰腻的脸蛋儿滚烫似火,不由的暗啐起少年的恶趣味来。 什么让她自个来,姐夫就是爱捉弄人,非要看她窘迫的模样,早知如此的,她就不该心软的应下少年的要求。 宝钗深知少年的秉性,要是自个不依,十有八九没完没了,所谓事不宜迟,少女贝齿紧咬着粉唇,纤纤素手抵在少年的掌心,缓缓而行,鼻翼间时不时的腻哼起来,柳眉之下的美眸,精致的眉梢间现出丝丝缕缕的绮韵。 水溶目光闪了闪,嘴角勾起的弧度愈发的上扬。 想当初,宝钗还是个袅袅娉婷的少女,青涩懵懂,然而经过少年的熏陶,已然成长许多,都不需他多言,便能领会少年的意图。 大抵这就叫做心心相连了。 不过此情此景难得,当应趁此让宝钗更加的开阔眼界,因材施教才是。 念及此处,水溶心下微微一动,揽着少女的腰肢,轻声道:“宝丫头,你要是怕姨妈忽然闯进来,姐夫教你个办法可好?” 宝钗身子顿了顿,柔声道:“什么法子?” 她最怕的便是薛姨妈忽然过来,如若不然,她也不会忍着羞臊主动起来。 只是出于对少年的了解,宝钗心里又隐约忐忑起来,她可不信少年有什么好法子,估摸着又是什么作弄人的。 果不其然,宝钗话音刚落,忽地便被少年端了起来,不由的让少女芳心羞臊,白皙的玉颜彤红如霞,颤声道:“姐夫,您又做什么。” 她就知道不该听少年胡扯,一旦涉及床第之间,那些所谓的礼义就全然不顾了。 水溶不予回答,端着宝钗朝着窗户走去,而后将少女放下之后,抬手推开,一股凉风迎面袭来,卷走了那绮丽的氛围。 宝钗杏眸微睁,心尖儿颤动不已,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的少年便凑得进来,素手被抵在窗檐边上,耳边传来一阵低音,道:“咱们盯着门外,姨妈一来,咱们不就第一时间知道了。” 闻得少年之言,少女羞臊不已,丰腻的脸蛋儿涨得彤红,一颗芳心砰砰的跳个不停,宛若要冲出来似的。 这会儿,素来温良恭俭的宝钗都忍不住有骂人的想法了,什么狗屁的法子,这就是要她难堪啊! 羞恼的少女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芳心剧颤不已,纤纤素手不由的扣住了窗檐边上,鼻翼腻哼一声,旋即又立即银牙紧要,芳心又羞又恼。 姐夫怎能这样对她,这还让她怎么活。 只是也不知怎得,少女此时芳心颤栗,竟然真真是没脸见人。 水溶眉头蹙了蹙,心下不由的暗道少女的紧致,险些就让他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此时,早在水溶与宝钗亲昵之时便退到屋外守着的莺儿瞧见窗户大开,心下正疑惑之际,而后便瞧见姑娘的一张俏脸伸了出来,那粉面含春的模样,顿时让莺儿芳心一跳,那一声腻哼,也让莺儿那俏丽的脸蛋儿“腾”地熏红起来。 这.王爷也太荒唐了。 自家姑娘自家知道,以姑娘持重的性子,断然不可能如此,剩下的便只有王爷了,毕竟王爷的花样,她也是晓得一二的。 贝齿轻咬着粉唇,莺儿忙不迭的垂下螓首,假装毫不知情,可也不知怎的,按耐不住好奇心,又忍不住的抬眸瞧了过去。 她是不是该换到院外去守着了? 宝钗玉颊彤红,眉眼间妩媚流转,莹润的杏眸微微张开一线,映入眼帘的便是在寒风中摇曳的枝叶,宽阔的视野,仿佛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少女心儿悸动,紧张不已。 “莺儿,过来。” 水溶抵在少女绵软的小手上,余光瞥见那偷摸的莺儿,目光微微一转,便出声喊了过来。 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偷偷摸摸的成何体统,再说了,又不是没看过,甚至是近在迟尺,肌肤相亲哩。 莺儿娇躯一颤,抬着莹润的眸子看了一眼,转而亦步亦趋的凑在窗户边,那张俏丽的玉容熏红,垂着螓首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此时,宝钗也好不到哪里去,羞臊道:“王爷,你别在闹幺蛾子了。” 原本少年就荒唐了,忍也就忍了,只希望姐夫能够麻利些,可这会儿还不知足,居然又把莺儿喊了过来,这是又要整什么新法子了,太欺负人了。 水溶感受着少女柔腻的肌肤,轻笑道:“莺儿在这,姨妈便是来了,也不会多想了去,难不成宝丫头还想让姨妈察觉些什么。” 莺儿杏眸微微瞪圆了来,心中明白了王爷的意思,敢情她就是个工具人啊! 宝钗芳心一震,粉腻的玉颜彤红似火,莹润的杏眸下意识的看向院门,心中的那一股忐忑、紧张愈发的强烈,声音中带着几许哭腔,颤声道:“姐夫,求你了。” 弄成这般模样,还不都是姐夫闹的,自个心里紧张的要命,他倒是风凉快活起来。 这会儿,宝钗不求其他,只盼着姐夫能麻溜些,给她留下最后一丝遮羞布。 水溶神色微顿,抬手轻轻撩起少女鬓角的一缕秀发,柔声道:“宝丫头,难道不觉得咱们这般能近距离的感受自然的气息,心里欢喜…” 他可是真切的感受到少女心中的欢喜,语气中难免带着几许戏谑。 宝钗闻言,芳心愈发的羞臊,她也不知怎得,明明是忐忑、紧张,可这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心底里又莫名的涌上一抹难以言说的悸动,让人羞耻不已。 眼下少年戳破来,宝钗愈发的羞窘,一时之间羞的垂着螓首,说不出话来。 水溶见状会心一笑,低声诱惑道:“宝丫头,莺儿在前面挡着哩,就算姨妈来了,咱们便说屋里闷,靠在窗口透透气儿便是,你不用紧张。” 宝钗闻言芳心一怔,心下觉得少年的话颇有道理似的,然而转念一想,又让少女窘迫不已,羞恼道:“姐夫,你莫要强词夺理。” 掩耳盗铃,真当自个妈是白痴哩,真要是为她着想,那就别胡闹啊,亏她一瞬间居然还觉得有理,真真是愚不可及。 “呵呵。” 水溶轻笑一声,倒也不在多言,拥着少女那丰润的娇躯,感受那一抹温润细腻。 没一会儿,忽地院门处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敏锐的宝钗心神一震,原本恍惚的杏眸清澈起来,玉颜瞬间煞白。 莫不是妈回来了吧! 念及此处,宝钗芳心紧张,忙不迭的就想着与少年隔开,然而少年却紧紧的揽着她,让宝钗急得都快哭了出来。 水溶蹙了蹙眉,安抚道:“宝丫头,不要急躁,慌慌张张的反而会引起注意,咱们放宽心也就没事了。” 宝钗闻言,心下觉得有理,越是紧张时刻,就越是要平常心,如此方可不漏出马脚来。 只是能不能先隔开在说这一句话啊! 水溶倒不在意,抬眸看向院门外,只见一道妖娆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先前被他狠狠警诫了一番的夏金桂,蹙眉道:“夏金桂,你来这里作甚。” 这恶毒的婆娘怎么来了? 夏金桂抬步走进了院子,抬眸便瞧见侍立在窗户边的莺儿以及小姑子、王爷,芳心不由的一怔错愕,闻得少年的质问,美眸闪了闪,忙不迭的回道:“奴家..奴家是来向婆婆请罪的。” 没错,经过先前少年的警诫,夏金桂左思右想,觉得即便不为自个着想,也要为夏家着想,所以便来与薛姨妈请罪。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看向夏金桂的眼神之中带着几许狐疑。 请罪之类的水溶倒是不在意,只是要请罪也不急于这一时,难道她不清楚自个在薛姨妈这儿,这点眼力劲都没有? 想来是向薛姨妈请罪不假,更为重要的是向他表明认错的态度。 夏金桂抬眸看着少年审视的目光,芳心一动,忙垂下螓首来,不敢与少年对视,明媚的玉容上浮着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红。 来了,来了,就是这种居高临下的气势,那不屑一顾的神态,真真是让人有些心潮澎湃。 事实上,夏金桂是特意趁王爷在的时候才来。 抿了抿粉唇,夏金桂轻声问道:“王爷,外间风凉,您怎么与宝妹妹打开窗户。” 寒风凛冽,这会儿夏金桂都有些凉飕飕的,好端端的,王爷与小姑子怎么还一前一后的靠在窗户边上。 宝钗心下一紧,粉腻的脸颊浮上一抹羞耻,微微偏过螓首,难以作答。 她也不想的,谁让姐夫这般的荒唐,这要是被嫂子发现他们在.真真就没发做人了。 水溶蹙了蹙眉,淡然道:“屋子里闷,本王与宝丫头开窗透透气,难不成这些还要本王向你报备。” 夏金桂娇躯一颤,忙不迭的回道:“不敢,奴家不敢。” 宝钗见唬住了夏金桂,心下微微一缓,暗想着姐夫趁此赶紧先打发了嫂嫂,旁的也就不重要了。 然而幻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宝钗心儿一动,鼻翼忍不住的轻哼了一声,旋即马上又回过神来,素手忙捂着粉唇,芳心羞耻。 这时候姐夫还他这是要自个死啊! 夏金桂微微抬眸,狭长的眸子看向那似是被莺儿有意无意隔断的宝钗,眸光在几人身上打量,精致的眉眼间带着几许狐疑。 刚刚是不是听见了什么声儿了?好像是小姑子发出来的,还是说这是错觉? 水溶凝眸看着娇躯颤栗的少女,目光微微一顿,转而开口道:“夏金桂,姨妈此时不在,你既然有心赔罪,那便跪着等候姨妈回来。” 宝钗杏眸微睁,雪腻的脸蛋儿上浮上一层难以置信之色。 姐夫这是什么意思,不让嫂嫂赶紧离开,居然还让她跪在院子里,难不成姐夫还要当着嫂嫂的面儿羞辱于她? 这.她还要不要脸。 夏金桂听着这一番言语,芳心亦是错愕,明媚的脸蛋儿一片煞白,火气“腾”的便涌上心头,气的粉唇都哆嗦起来。 大冬天的让她跪在院子里,这不是要她命啊! 水溶却不在意,吩咐道:“莺儿,你在外守着。” 说罢,水溶便揽着宝钗退了一步,顺带着把窗户带上,隔绝里外,感受着少女颤栗的娇躯,目光紧了紧,柔声道:“好了,宝丫头,没事了。” 此时的宝钗玉颊惨白,秀丽的柳叶细眉下,那双晶莹的杏眸泛着水花儿,泫然欲泣,芳心只觉伤怀。 鼻翼轻抽一声,宝钗哽咽道:“姐夫,你太欺负人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饶是温良的宝钗也忍受不住了,姐夫这般,拿她当成什么了?他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水溶顿了顿,轻声解释道:“姐夫也不知道那夏金桂会忽然过来,要是打发了她,怕是会让她瞧出什么异样来。” 宝钗闻言芳心暗啐,诚然少年所言有理,但他为何却马不停歇,险些让她忍不住的喊出了声儿,要不是自己反应快,真就没法做人了。 只是宝钗明白归明白,但少年能特意解释,也算是让人宽慰不少。 哎,谁让她碰上姐夫了,一旦兴致起了,劲儿就停不下来,真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姐夫下回万不可如此了。” 抿了抿粉唇,宝钗红着脸低声呢喃,这要是再有下次,不一定会有这般的好运了,若是被察觉出来,真真是没脸见人。 水溶心知哄好了宝钗,目光微微一动,揽着少女的手儿紧了紧,凑上前低声道:“宝丫头,姐夫还没完哩。” 宝钗娇躯一颤,贝齿轻轻咬着粉唇,那张雪腻的脸蛋儿复又绚丽如霞,羞涩的芳心不由的嗔怪起来。 刚刚还老实起来,转眼就故态萌发,真不知让她说什么好。 默然几许,少女眼睫微颤,柳叶细眉下,那双明眸盈盈如水,忍着芳心的羞臊,低声道:“姐夫,嫂嫂还在外面哩,你别闹了。” 夏金桂还在外面哩,这要是任由少年胡闹,万一她忍不住的出了声儿,真真就是没脸了。 不过宝钗显然也知晓少年的心酸,想了想,宝钗微微垂着螓首,纤纤素手抬了起来,声若蚊蝇的呢喃两句。 水溶挑了挑眉,轻唤道:“宝丫头。” 有了小轿车,谁还在意自行车啊,两者天差地别的,水溶难当还分不清状况。 宝钗听着少年的轻声细语,心儿便酥了起来,两弯长长的眼睫颤动,抿了抿粉唇,颤声道:“那那姐夫你仔细些,别再闹幺蛾子了。” 没办法,少年一旦软声软语起来,宝钗便不忍心拒绝,想着都折腾有一会儿了,便是少年再如何英姿不凡,想来也差不了多少。 左右就是这么一会儿,忍忍也就过去了。 庭院外,夏金桂玉容愠怒,若是搁在以前,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可面对那少年,她却起不了反抗之心。 贝齿紧咬着粉唇,夏金桂终究还是屈膝跪了下去,心中却是愤懑,微微抬着螓首看向里厢,美眸闪了闪。 今日你让姑奶奶我受此屈辱,来日必要你臣服在姑奶奶的石榴裙下。 夏金桂跪伏的娇躯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水嫩的粉唇哆嗦个不听,忽地里厢之内似是有什么怪异的声儿若隐若现的传了出来,让夏金桂心下错愕。 怎么又是这声儿,难不成是被冷的出现了幻听。 正当夏金桂狐疑之际,薛姨妈走了进来,瞧见跪在地上的夏金桂,心下错愕,蹙眉道:“金桂,你怎么在这?” 陪同夏金桂的宝蟾瞧见薛姨妈,顿时像见了救星一般,哽咽的说道:“太太,奶奶是专门来向您赔罪的。” 薛姨妈一听,心下便是一喜,她原本就没想过要责罚夏金桂,如今她能专门过来赔罪,正合了她的心意。 见此情形,薛姨妈忙说道:“没事,金桂能有认错之心便好,天儿凉着哩,你快起来。” 莺儿美眸闪了闪,倒也没说戳破宝蟾话中的误导,毕竟她也知晓王爷与姑娘只是想给夏金桂一个教训罢了,没必要计较。 夏金桂在宝蟾的搀扶下起了身,娇躯颤栗,隐隐有些站不住脚儿,诚恳的说道:“婆婆,以往是儿媳的不是,请婆婆治罪。” 薛姨妈见此情形,当下便心软起来,说道:“好了,知错就好,以后别再犯糊涂了,你们两口子能相处融洽,我就心满意足了。” “是,儿媳谨记婆婆教诲。”夏金桂柔声应承。 薛姨妈满意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只觉欢喜,开口道:“好了,外间天寒,随我一并进屋去吧。” 夏金桂闻言美眸闪了闪,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本章完) 第453章 水溶:这婆娘疯了? 这会儿,宝钗已是娇躯绵软如蚕,其鬓发散乱,脸颊气晕玫红,微微闭阖的美眸绮丽流转,檀口微微。 缓了一会儿,宝钗柳叶细眉下的杏眸微微睁开,抬眸看了一眼屋外,芳心微微涌上一抹紧张、忐忑之感。 刚刚忍不住的腻哼起来,也不知嫂嫂有没有听见.希望是没听见吧! 正思虑着,感受着玉颈间那一股温软的气息,不由的让少女娇躯一颤,粉腻的玉颊熏红,嗔道:“姐夫,别闹了。” 即便宝钗心中颇为享受少年的亲昵,但好不容易才让少年松垮下来,她可不想再激起少年的兴致来,若是等薛姨妈来了,真真就是有苦说不出。 水溶揽着少女的腰肢,轻笑一声,打趣道:“知道你脸皮薄,不闹了,先收拾收拾吧,要不然你心里指不定的啐姐夫哩。” 宝钗闻言,丰腻的脸颊酡红如醺,嗔怪的啐了一句“哪有”,声音甜腻而酥软。 她啐有什么用,少年还不是一如既往的胡闹,仔细想想,嫂嫂就在外边跪着,她一边要受着少年的折腾,一边又要咬紧牙关的,心中紧张、羞耻的情绪交织,谁知道她有多辛苦。 也幸好那时妈还没回来,如若不然,她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抿了抿粉唇,宝钗睁开少年搂着她的手儿,忽地脚下一个踉蹡,险些摔倒,丰翘流淌着一抹汗珠儿,让少女芳心羞耻,同时又带着一抹失落。 她明明不小了,可姐夫却总是说不合时宜,不肯让她为王府延绵子嗣。 正此时,屋外传来薛姨妈的声音,顿时让宝钗芳心一震,回身看着那一脸畅然的少年,急的眼泪都要留出来了。 水溶伸手撩开少女额间贴着的一缕青丝,凝视着少女那张鲜艳妩媚的玉容,轻声道:“宝丫头,不用怕,收拾收拾就行了,我先出去看看。” 说着,水溶提了提松垮的腰带,整理了一番后,便朝着屋外走去。 宝钗凝视着少年的背影,心下微微一缓,这就是自个的定海神针,有他出马,再大的事儿她也能安心。 不过这会儿宝钗也来不及多想,顾不上丰翘的那一抹软腻,忙堆起被少年半褪的裙裳,而后整理身前的凌乱。 屋外,莺儿见薛姨妈要进屋子,芳心不由的一跳,忙不迭的上前道:“太太,您来了。” “要死啊,吓我一跳。” 薛姨妈正对夏金桂的认错态度欣喜哩,忽地莺儿窜了出来挡在身前,说话声儿也大了几许,可不就吓人一跳。 莺儿此时也是无奈的很,王爷与姑娘在里间亲热着哩,她哪里敢随意让薛姨妈进去。 早在薛姨妈进院子的时候,想着姑娘和王爷应当知晓薛姨妈来了,便没有露出什么异样,可这会儿里面还没个动静,莫不是两人过于忘我,什么都没听见吧! 不怪莺儿这般想,因为她可是经历过的,少年的英武,总是让人心神恍惚,别说是听见外间的声音,便是人在眼前都不一定能注意的到。 要是薛姨妈进去瞧见什么丑态,可叫姑娘如何自处? 不得已,莺儿只能大声的示警,同时拖一拖薛姨妈,希望里面那欢快的两人能有点数儿。 缓了缓,薛姨妈才问道:“莺儿,你怎么在外面守着。” 莺儿美眸微转,说道:“回太太的话,大奶奶在外面跪着认错,王爷让奴婢看着些,别出了什么岔子。” 薛姨妈闻言并未多想,反而觉得水溶的做法甚是妥当。 紧随其后的夏金桂心下疑惑起来,要是没记错的话,她来的时候莺儿便在外面守着了,什么时候是看着她的。 不过转念一想,夏金桂又觉得这是莺儿在卖好,毕竟先前宝蟾那模棱两可的话儿,莺儿不也是没有拆穿。 嗯,这丫头还算是识趣。 “好了,咱们进去吧。”薛姨妈抬步便要往里走,让夏金桂跟着。 这会儿,莺儿俏丽的玉容上浮上一抹急迫之色,再次阻挡在薛姨妈身前,这丫鬟做的,不光要为姑娘分担,还得给他们当工具,真是难做啊! 薛姨妈眉头一皱,心下不由的涌上一股无名的怒火,双目瞪着莺儿,喝骂道:“挡我路作甚,你这丫头疯了不成。” 莺儿芳心不由的苦涩,说多了怕引起薛姨妈的警觉,不说的话也会引起警觉,总之说与不说都不对,一时之间莺儿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莺儿不知所措之际,屋门被推了开来,只见水溶从里面走了出来,顿时让莺儿提着的心儿落了下来,盈盈一礼道:“王爷。” 水溶点了点头,凝眸看着薛姨妈,笑道:“姨妈来了。” 薛姨妈笑了笑,应道:“我让人准备了些可口的酒菜,顺带做了一份酒糟鸭掌,耽搁了些时间,让王爷久等了。” 水溶倒不在意这些,抬眸看向那夏金桂,目光微微一动,喝道:“谁让你起来的。” 此话一出,几人纷纷一怔,作为当事人的夏金桂更是当头一棒,素手攥了攥手中的绣帕,精致的眉眼间水雾渐起,一派泫然欲泣的模样,委屈道:“奴家..奴家知错了,还望王爷恕罪。” 水溶瞧着夏金桂那酸涩的模样,心中不禁冷哼一声,他可不信这夏金桂这种尖酸刻薄的女人会这般的示弱,说到底无非就是鳄鱼的眼泪,博取同情罢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似乎女儿家都有这种天赋,小珍珠说掉就掉,那凄楚的模样,不做演员的话还真是可惜了。 薛姨妈面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想了想,还是轻声说道:“王爷,金桂既然诚心认错,要不这回就先算了?” 水溶闻言顿时心下无语,这薛姨妈说精明的时候精明,可愚蠢的时候真就是愚蠢,完美的展示出了妇人之仁。 也怪道薛家会落寞下去,成不了气候。 沉吟一声,水溶淡然的看着夏金桂,冷漠道:“夏金桂,念在姨妈的面上,本王就不再计较,日后尽心侍奉婆母,若是再有不敬,休怪本王不客气。” 薛姨妈的情面,水溶该给还是要给的,此番水溶之所以喝骂夏金桂,原本就是给薛姨妈竖立威信,震慑住夏金桂。 当然,其中还有给宝丫头争取一些时间,要不下回再想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儿,可就没这么好哄了。 夏金桂面皮微微涨红,两弯眼睫下,那双狭长的明眸闪了闪,芳心只觉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悸动,呼吸渐显急促。 没错,爷们就该是这样的霸气,真真是让人新潮澎湃。 提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夏金桂抽泣一声,柔声道:“是,奴婢知道了,日后定当孝敬婆母,不敢有逾越之举。” 一旁,薛姨妈因为水溶给她脸面,心中欢喜不慎,又见夏金桂这般诚挚的认错,更是欣喜万分。 如今夏金桂这恭顺的模样,才有刚嫁进薛家时的那一派好儿媳的作派,若是能保持下来,真真就是万幸。 水溶不以为意,他心里清楚,夏金桂之所以如此的柔顺,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将夏金桂嚣张的气焰压了下去,如若不然,你以为她有这么好说话。 似夏金桂这种尖酸刻薄的女人,就不能客气,你越是客气,她就越是蹬鼻子上脸,就该提着大棒悬在她的心头上,震慑于人。 “姨妈,外间天冷,咱们进去了。” 再拖下去的话,怕是不合乎常理,故而水溶也不打算闲扯,这么一些功夫,也足够里间的宝钗收拾整齐了。 薛姨妈闻言笑着应了下来,与水溶一并朝里走去。 宝钗端坐在锦墩上,娴静安然,见薛姨妈一行人走了进来,芳心微微一挑,旋即忙压下那一股子羞臊,起身道:“妈。” 薛姨妈应了一声,倒也没有察觉出宝钗的异样,吩咐随行的丫鬟将酒菜一一摆好。 夏金桂美眸微转,移步近前,明媚的玉容上浮上一抹浅笑,盈盈道:“宝妹妹,以前是嫂子的不是,嫂子给你赔礼了。” 宝钗见状,抬眸扶着夏金桂的藕臂,温声道:“嫂嫂,过去的都过去了。” 她心里清楚,眼前这位嫂嫂之所以认错,无非就是形势比人强,表面诚挚而已,实际上这人心里还不知道怎么不服气哩。 只是家和万事兴,宝钗也没必要点破,能维持表面的和谐就已然不错了。 夏金桂见状心下微动,有今儿个这一遭,她必须要姿态放低,尤其面对这位颇受王爷喜爱的小姑子,更是不能轻易得罪。 如若不然,小姑子再去告一回状,悔之晚矣。 鼻翼动了动,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萦绕在鼻间,不由的让夏金桂柳眉微蹙,微微扬起螓首,狭长的明眸望向宝钗,明媚的玉容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 这味道.似是不大寻常啊! 宝钗见夏金桂那异样的眸光,莹润的杏眸透着一分心虚之色,丰腻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红,岔开话题道:“嫂嫂,既然来了,咱们一并吃些酒菜吧。” 她可是清晰的记得,这位嫂嫂在外间跪着的时候,她正被姐夫折腾了,那一股羞耻的感觉萦绕在心间,久久难以散去。 夏金桂尖酸刻薄不假,但并不代表其为人愚蠢,反而十分的精明,联想起先前那恍若错觉的腻哼声以及一系列的异常,一瞬间,好像让她明白了什么,眸光不由的看向那少年,水润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素来情形谦和的北静郡王,居然会这般的闹腾,有意思。 果然啊,再如何品性端正的君子,那也是个爷们,所谓“食色性也”,一旦起了兴致,就管不住下面那玩意。 这会儿,薛姨妈已然吩咐丫鬟将酒菜摆好,招呼着落座。 薛家原就单薄,故而屋子里的桌案便是一张圆桌,水溶坐在主位上,薛姨妈、宝钗、夏金桂则是围着水溶而坐。 夏金桂美眸微转,素手提着桌案上的酒盏,起身道:“以往是我不懂事,冒犯了婆母,今儿个我借这酒席,向婆母认错,希望婆母原谅儿媳的过错。” 薛姨妈一听,满心的欢喜,端着酒盏笑道:“金桂有心了,我也不指望什么,就盼着你与蟠哥儿能好好的,尽早为薛家开枝散叶。” 夏金桂闻言,明媚的玉容柔顺,然而芳心却是一怔。 开枝散叶什么之类的,她倒是愿意,可是就凭薛蟠那三脚猫的功夫,真就是让人无言以对,估摸着成天见的在外欢快,身子早就虚了。 宝钗听着这话,心下颇有感触,薛家子嗣单薄,可没有人能撑起门楣。 如今薛家因着姐夫能维持门楣,哥哥薛蟠是指望不上,只能盼着侄儿能成些气,长大后撑起薛家的门面。 正感触着,宝钗忽觉掌心一抹异样,不由的娇躯微颤,雪腻的脸蛋儿浮上一抹嫣红,柳叶细眉下,那双莹润的杏眸嗔了少年一眼。 姐夫也是的,这会儿还要作弄人,也不怕被发现了。 不过转念一想,姐夫都能在妈的屋子里胡闹,甚至于打开天窗说亮话的,这些小动作都不值得一提。 薛姨妈吃完夏金桂赔罪的酒儿,转而又倒了一盏,举杯对着水溶道:“王爷,我家宝丫头多受您的照顾,我再此敬您一杯。” 水溶端起酒盏,笑着说道:“姨妈这话说的见外了,况且我也没照顾宝丫头,都是宝丫头尽心照顾我哩。” 宝钗性情温良恭俭,一般而言都不会拒绝于他,可不是尽心照顾。 薛姨妈闻言满心的欢喜,从王爷这话,她就知道宝丫头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心中不禁为自个的女儿感到欣慰。 宝钗坐在锦墩上,微垂的螓首下,那张丰腻的脸颊熏红,秀丽的眉眼下,那双莹润的杏眸盈盈如水,芳心只觉欢喜、甜蜜。 就凭姐夫这话,先前自个那般的被作践,便也值得了。 所谓“夫为妻纲”,宝钗既然进了王府,成了姐夫的人儿,自然一切以姐夫为主,如若不然,那般羞人的事儿,她才不愿意做哩。 现在回想起来,心尖儿还微微颤动哩。 水溶落座下来,正欲夹菜哩,忽然感觉脚下被什么点了点,心下微微一怔,偏眸看着一侧的宝钗,心下不觉好笑。 瞧瞧,看来宝钗是愈发的长进了,真是令人欣慰。 提筷夹起一块鸭掌,水溶眉头不由的轻轻一蹙,一时不察,提筷的手儿不稳,那快鸭掌掉落在桌案上。 “姐夫,怎么了?”宝钗见状不由的关心起来。 “没什么。”水溶若无其事的应道,转而又夹筷吃了起来。 宝钗的性情他是知晓的,惯是持重守成,稍稍做点出格的事儿,基本都是羞涩不已,先前要不是水溶要求的,宝钗可不会应承。 原以为那一勾脚是宝钗的极限,但没想到居然愈发的得寸进尺,顺着杆子就往上爬,甚至于掂了一脚,才让水溶心神失手。 实话实话,宝钗可没这个胆子,那薛姨妈也不会这么做,剩下来的就只有 念及此处,水溶偏眸看向夏金桂,只见其明媚的玉容湛然,丝毫不见异样,瞧见水溶望了过来,居然还意味深长的眨了眨眼。 这婆娘胆子这么大,疯了? 夏金桂此时新潮澎湃,从刚刚那一脚儿,她就感受到那与薛蟠不同一般的英武,若是.真真是翘首以盼。 诚然,自个这行为不合时宜,但她可是明白少年是个荒唐的性子,如若不然,她也不敢这么做不是。 水溶蹙了蹙眉,隐晦的看了一眼夏金桂,示意她不要放肆。 虽然夏金桂那大胆的动作让人有些正常的异样,但是他对于夏金桂可是无感,没什么兴趣,若不是顾忌着宝钗的脸面,早就掀桌子了。 夏金桂见状,心下微微一动,渐渐老实起来,这一会的试探,也让她心里有数起来,且不论如何,这人她是吃定了。 少了夏金桂的骚扰,这一顿饭便正常起来。 夜幕降临,一轮弦月高高挂在天际上,皎洁的月光洒下一层银白色的幕布,为这大地增添了几许静谧。 薛大脑袋沿着游廊走道而行,径直来到夏金桂的屋子里,瞧见倚坐在绣榻上的夏金桂,一席中衣,不施粉黛的玉颊不减风华,心儿微微一动。 虽然夏金桂的脾性不好,但凭这份之色,便让薛蟠挠心。 “哟,咱们薛大爷回来了。”夏金桂瞧见薛蟠,柳眉微微一蹙,下意识的便冷嘲热讽起来,嫌弃之色不予言表。 薛蟠不以为意,笑盈盈的上前道:“娘子,春宵苦短” 夏金桂瞧着近前的薛蟠,一股酒气迎面而来,心中不觉嫌弃,抬脚便抵在其身前,蹙眉道:“姑奶奶我身子不爽利,少来烦我。” 薛蟠:“.” 他原就是被蜜罐里长大的,眼下被夏金桂这般的抵制,心下也是恼怒,喝道:“你别后悔,大爷我自去寻快乐去。” 夏金桂挑了挑眉,芳心恼怒,这王八蛋以为自个是谁,竟然还敢给她甩脸子。 正欲啐骂之际,夏金桂似是想起了什么,将要啐骂的话儿咽了下去,喊道:“大爷,等等。” 薛蟠一听,心下不禁得意,回身看着夏金桂,说道:“怎么了,我告诉你,大爷我现在心气不顺,你看着办。” 夏金桂心下恼怒,这王八蛋是吃酒吃糊涂了,拿她当粉头取乐了啊,要不是自个还有事,非得一巴掌甩过去。(本章完) 第454章 水溶:检查 北静王府。 水溶习以为常的从都督府点卯而归,沿着游廊走道而行,目光所及之处,不远处的一座凉亭里站着一道熟悉的娇俏身影,让水溶顿了顿脚步。 那是云丫头吧,这可不是凉爽的季节,她怎么一个人在外面,也不怕冷? 念及此处,水溶转了脚步,朝着湘云而去,待近得前去,便见湘云身穿三镶领袖秋香色盘金五色绣龙窄背小袖掩衿银鼠短袄,又围着大韶鼠风领,显得蜂腰猿背,鹤势螂形。 少女微微弓着腰肢,探头凝视着小溪里游荡的锦鲤,银铃般的笑声时不时的响起,活泼开朗,颇有感染力。 丫鬟翠缕瞧见王爷,正欲提醒湘云,然而在王爷的示意下,眸光微微一敛,旋即退后了一步,闭嘴不言。 “翠缕,还有没有饵食。” 话音落下,湘云见翠缕半天没个响应,正欲询问,耳边便传来一阵打趣声,道:“云丫头,又贪玩了。” “呀” 湘云吓了一跳,脚步一个不稳,朝一侧歪倒下去,芳心惊惧之际,玉腕被拉住,转而便撞入某人的怀中。 那熟悉的声音以及这熟悉的气息,这不是姐夫吗! 少女抬眸而望,瞧见姐夫那温润的面容,白腻脸蛋儿上笑意烂漫,惊喜道:“姐夫,你怎么来了。” 水溶将少女扶正,没好气的骂道:“瞧见你在这儿,我便过来看看,倒是你这丫头,也不仔细些,要是掉到溪水里,有你好受的。” 女儿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甚少活动,故而一般而言,女儿家们都不会水,要是落入水中,有性命之忧。 即便有人在旁守着,性命无忧,然而这大冷天的,稍有不慎,得了风寒也不好受。 湘云听见姐夫的啐骂,微微撅了撅粉唇,绵软的小手拍了拍起伏的身前,哼道:“姐夫还说,要不是姐夫忽然出声吓了一跳,我怎么会歪倒。” 突然来这么一嘴,唬人一跳。 说罢,湘云想起刚刚撞入了少年的怀中,白腻如雪的脸蛋儿浮起浅浅红晕,芳心里涌上一抹羞涩之意。 姐夫的怀里还挺舒服的。 水溶笑了笑,倒也没在意这些,凝视着少女那略显婴儿肥的小脸蛋儿,问道:“云丫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似湘云这活泼的性子,那是哪里有热闹便往哪里钻,便是住所都要挨着人住,这会儿怎么单独一个人。 湘云闻言面容一怔,抬眸看了一眼少年,旋即微微垂着螓首,脚下的鹿皮靴子掂了掂,一言不发。 先前在宁安堂的时候,北静太妃顽笑的说要给她挑如意郎君,让少女心中一怔。 虽是玩笑话,但她也知道自个早晚也是要嫁人的,一旦嫁人的话那就是外人,可就不能再留在王府里了。 心情惆怅的湘云便独自在府里散心,瞧见小溪里的锦鲤便来了兴致,让翠缕寻了一些饵食来,逗弄藏在溪水里的锦鲤。 面对姐夫的询问,饶是夙来爽利的湘云也不好说这些羞人的话儿,只能忸怩起来。 水溶见状,心知少女不愿意多言,倒也没有继续追问,瞧着少女小脸蛋儿上的两团晕红,伸手解开身上的斗篷,凑上前给少女披上,温声道:“瞧瞧,冷的都发红了,先跟姐夫回去吧!” 湘云瞧着眼前系着系带的少年,美眸熠熠,芳心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悸动,笑着点了点螓首,轻声道:“嗯。” 两人沿着廊道而行,水溶想了想,说道:“云丫头,要是你有什么心事,不妨与哥哥说说。” 素来爽利的湘云也忸怩起来,一看就知道不是简单的事儿,水溶作为哥哥,关心的询问还是有必要的。 湘云闻言玉容微怔,偏眸凝视着少年那温和的面容,芳心悸动,踌躇了几许,白腻的脸蛋儿微微一红,小声道:“姐夫,干娘说打算..给我挑如意郎君,姐夫怎么看?” 水溶眉头挑了挑,垂眸看向忐忑的少女,心下恍然。 怪道活泼的湘云也会忸怩,原是涉及到了女儿家一辈子的大事啊! 对于北静太妃的想法,水溶大抵也能明白,那史家叔叔并不看重湘云,作为干娘的北静太妃自然也就操心起湘云的大事来了。 轻笑一声,水溶反问道:“云丫头是怎么想的?莫不是也想着如意郎君了。” “哎呀,姐夫,我这是在问你,你倒是反问起我来,好讨厌。”湘云俏脸涨红,鹿皮靴子跺了跺,嗔怪起来。 她与姐夫说正经的,姐夫倒是拿她打趣起来了,什么如意郎君啊,她可没想过。 “呵呵。” 水溶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少女的螓首,说道:“好了,多大的事儿啊,你还小,不用想这些,以后慢慢挑便是,不中意的咱们就不要。” 实话实说,湘云年岁还小,完全不需要着急,等养大了再说。 湘云闻言芳心欢喜,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恍若星辰,水嫩的唇角不由的勾起一抹弧度来。 虽说她姓史,然而只有在王府里她才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无论是北静太妃还是眼前的哥哥,都是那般的宠她,故而她才会对于北静太妃那番话儿惆怅。 若能选择,她还真想一辈子留在王府里。 “这可是姐夫说的,小妹记在心里了。”湘云笑盈盈的说道,先前的惆怅一扫而光,白腻的玉颊雀跃流溢。 水溶点了点头,垂眸看着眼前这青春活泼的少女,目光微微一闪,忽而问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女儿家早晚是要嫁人的,不知咱们家云丫头可有什么标准?” 湘云芳心一顿,白腻的脸蛋儿浮上一抹熏红,柳叶细眉下的美眸嗔了少年一眼。 姐夫也真是的,哪有当面问她这种问题的。 抿了抿粉唇,湘云微微抬着螓首,翠羽秀眉之下,那双清澈的眸子闪了闪,俏皮道:“要说什么标准的话,起码也得是姐夫这般的。” 水溶闻言心下不觉好笑,这起码也得是他这样的,得亏湘云敢说。 不得不说,湘云这种娇憨烂漫中透着洒脱,自由自在的态度,也难怪会惹人喜欢,毕竟谁会不喜欢这种青春活泼的少女。 清秀的面容浮上一抹笑意,水溶打趣道:“照我这般的,满京城都没几个,那可就难找了。” 不是水溶自卖自夸,作为曹公笔下的少女杀手,光靠他的品相就鲜有人及,更别说他的身份地位。 湘云自是听出了少年的自夸之意,“咯咯”的笑了起来,花枝乱颤的,旖旎烂漫,啐道:“姐夫好没脸皮。” 说着,湘云歪着螓首看向少年,瞧着那面如冠玉的面容,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了闪,芳心微微一动。 作为闺阁女儿,湘云虽然见的都是亲戚一流,但无论是贾琏、贾蓉还是宝玉几人都是俊秀的面貌,可相对于姐夫来还是略逊一筹,若是按着姐夫这般的寻找,还真就是难寻,一辈子嫁不出去。 有时候想想,湘云都觉得姐夫怎么长的这般的清秀,好似从画里走出来似的,确实是满京城都没几个。 更别说姐夫诙谐幽默,宽善大度,大姐姐和三姐姐、宝姐姐她们真是好福气,要是将来自己的夫君能有姐夫. “云丫头,想什么呢。”水溶见湘云一副老神在外的模样,出声询问起来。 “没没什么。”湘云小脸微微一红,皙白的小脸上浮上几许慌乱之色,芳心暗啐起来。 水溶倒也没在意,垂眸看着打扮靓丽的少女,含羞半露,娇小的身躯已有尖角之势,好似一株迎风绽放的芍药花,花容绰约。 以往倒是没有注意,湘云这丫头倒是成长几许,也怪道北静太妃忽然提及了湘云的大事。 两人走在廊道上,迎面走来一道熟悉的娇俏的身影,正是宝琴。 宝琴一袭桃红色立领偏襟袄子,披着一件大红斗篷,红唇雪肤,黛眉杏眸,宛如一株娇艳欲滴的红梅,瞧见水溶的身影,眉眼欣喜,迈着欢快的步伐近前,甜甜唤了一句,说道:“姐夫,你回来了。” 水溶垂眸看着辉煌的宝琴,笑着了点头,说道:“嗯,回来了,你怎么来这了。” 宝琴丰腻的脸蛋儿上笑意烂漫,偏眸看着一侧的湘云,眸光落在少女身上披着的斗篷,美眸闪了闪,嗔怪道:“云姐姐,你怎么一声不响的就走了,我可是寻你有一会儿了。” 先前宝琴注意到湘云不在,特意来寻的。 湘云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粉唇,凑上前挽着宝琴的胳膊,笑盈盈道:“出来透透气,忘了打招呼了。” 水溶心知这两小丫头关系好,也不以为意,说道:“好了,外面天冷,你们两个回屋子里去闹,我也得回去歇歇。” 宝琴见少年要离开,柳叶细眉下,那双晶莹的美眸闪了闪,忽而道:“姐夫且先等等,我有些事儿寻姐夫你。” 说着,宝琴对着一侧的湘云道:“云姐姐,你先回去吧。” 湘云闻言玉容顿了顿,凝眸看了一眼宝琴,眉眼间带着几许狐疑,也不知她有什么事儿寻姐夫,还专门要支开她。 不会是和她一样吧! 思及此处,湘云恍然大悟,她们两人年岁差不了多少,自个被提及了,想来宝琴也没好到哪里去儿,定是与她一样的想法。 松开挽着宝琴的手儿,抬眸看了一眼少年,笑意盎然道:“姐夫,我先回去了。” 待湘云离开之后,水溶垂眸看着娇俏的宝琴,若有所指的问道:“宝琴妹妹,有什么事儿寻姐夫的?” 这丫头可是颇为古灵精怪的,他可不信支开湘云是什么正经事儿。 宝琴白腻的脸蛋儿微微浮上一抹熏红,撅着粉唇道:“姐夫这话说的,难不成小妹没事便不能寻姐夫。” 说起这是来,宝琴心里还委屈哩,上回说要养自个儿,还牵自个的手儿,可转头就不见人,要不是今儿个凑巧遇上,也不知要等何时才说得上话。 水溶心头恍然,轻笑一声,说道:“先回去再说吧。” 说着,水溶拉着宝琴绵软的小手,轻轻捏了捏,只觉一片的柔软、滑腻,指尖青春流溢,不由的让人心儿一动。 宝琴轻“嗯”了一声,丰腻的脸蛋儿浮上一抹红晕,微微垂着螓首,两弯长长的眼睫下,那双清澈的明眸闪动,芳心涌上一抹欣喜。 姐夫又拉她的手儿了。 水溶拉着宝琴的小手儿沿着廊道而行,倒也没有去自个的院子,而是就近寻了一处无人住的空房子,径直走了进去。 宝琴瞧着略显空旷的屋子,心儿一动,暗道姐夫怎么带她来这儿了,难不成? 少女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羞红成霞,两弯眼睫颤动不已,抬眸看向温润的少年,轻声道:“姐夫,咱们怎么来这儿了。” 她并不是什么墨守成规的少女,一些杂书也涉及不少,孤男寡女的来这一处幽静的小房间里,这不就是书上那些奇闻轶事了。 水溶偏眸看着青春活泼的少女,目光微微一闪,将少女娇俏的身躯抱了起来,揽在怀中,一股沁人的甜香扑鼻而来,笑问道:“宝琴妹妹,有没有想姐夫。” 既然上回基本上都说开了,这又是宝琴自个凑上来的,那水溶也没必要言语不详,索性就给个明确的态度,省得这丫头多想了去。 宝琴坐在少年的怀中,腰肢上的异样让人心儿一跳,俏脸涨得彤红,闻得少年之言,抿了抿莹润的粉唇,低声道“嗯”了一声。 若是没想姐夫,她作甚要支开湘云。 虽说姐夫这举动有些突兀,但宝琴心里并不在意,甚至于还颇为欢喜的,毕竟姐夫为何不对别人这样?还不是喜欢她。 水溶闻言嘴角微扬,伸手捏着少女的下颌微微抬起,凝视着少女那张红若胭脂的玉颊,宛若一株娇滴滴的红梅,明艳动人,心中不由的赞叹。 小小年纪便已经有了明媚之姿,要是等过个一两年,还不得艳压群芳。 原著中关于宝琴的描绘虽少,但却留下浓厚的墨笔,甚至于隐隐还压上黛玉与宝钗这红楼双殊,果真是非同寻常。 宝琴心儿砰砰乱跳,羞涩不已,她没想到姐夫突然间就直接上手了。 嗯,就是有些突兀了。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宝琴瞧着少年那目光的闪烁,少女心中不由涌上一抹欣喜、得意,还没等她说些什么,却见那少年凑近而来,温软气息扑打在脸上,让宝琴新生一怔,眉眼间带着几许慌乱之色,下意识的闭阖起来,素手搭在少年的肩头上,葱白的指尖攥紧了衣袍。 少年的恣意霸道,让宝琴心中涌上一抹难以言说的悸动,渐渐的,宝琴攥紧衣袍的手儿松了松,翠玉秀眉舒缓开来,任由少年攫取 过了一会儿,宝琴娇躯已然酥软,丰腻的脸蛋儿绚丽如霞,嫣红的唇瓣泛着点点晶莹,檀口微微。 哪一番肆意的攫取,险些让人喘不上气儿,让未经世事的宝琴颇受冲击,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水溶垂眸看着少女嫣红的脸颊,美眸绮丽流转,甚是动人,轻声道:“妹妹真是清新可人,姐夫甚是喜爱。” 少女的肌肤娇嫩,着实是令人喜爱,颇有些食髓知味。 宝琴芳心羞臊,轻轻按着姐夫那探向衣襟的手,颤声道:“姐夫。” 这闹的,亲还不够,怎得还动手动脚的起来,难不成今儿个姐夫还要一步到位? 诚然,少女芳心是不排斥姐夫的,但自个可是闺阁女儿,岂能如此不清不白的,最起码,也得换个稍稍正经的场合吧。 私下沟壑的,她这算什么,更是对不起姐姐哩。 水溶撩开少女绵软的小手,轻声道:“姐夫就是检查检查,妹妹放心便是。” 宝琴闻言芳心一怔,什么检查,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等宝琴询问,少年便已然乘虚而入,不由的腻哼一声后,那张雪腻的脸蛋儿涨得彤红似火,芳心羞臊不已。 姐夫说的检查,原是衡量啊! 水溶感受着指尖青春流溢,心中不由的一动,枝叶虽说尚未成长,然而其中的韧性,确不由的让人赞叹。 抿了抿唇,水溶便垂着脑袋,凑了上去。 宝琴腻哼一声,芳心一怔,垂眸看着少年,美眸微微瞪圆了来,她没想到少年居然这般胡闹,如稚儿一般。 传闻中的事儿是对的,姐夫真的就.爱吃这一口。 贝齿轻咬着粉唇,宝琴闭眸不语,只是没过一会儿,忽而觉得心头一惊,裙下的笔直微微并拢几许,凝眸看向那少年,颤抖着声音说道:“姐夫,别闹了。” 原是想着忍忍就过去了,却没想到抵挡不住,这要是闹了出来,自个哪还有脸。 水溶心下一动,抬眸看着少女那羞臊的玉容,轻声道:“宝琴妹妹,我伺候你吧。” 宝琴:“???” 姐夫要伺候她?什么意思。 还没明白过来的宝琴只觉心头一震,转而便被少年提着放在桌案上,身下微微一凉,少女芳心羞臊之际,便见少年凑了上来,一时之间,宝琴恍如触电一般,呆立当地,莹润的杏眸瞪圆了来,羞意弥漫,颤抖道:“姐夫,别…” 这就是姐夫说的伺候啊!(本章完) 第455章 湘云:完蛋了 却说湘云这边刚与水溶离开没一会儿,沿着游廊走道而行之际,忽而顿住了脚步,讶异道:“哎呀,都忘了把斗篷还给姐夫了。” 先前姐夫瞧着自个冷,故而把斗篷披在她身上,宝琴来的时候一时分了神,倒把这事给忘了。 翠缕不以为意道:“姑娘,这也不打紧,晚些时候再把斗篷还给王爷便是了。” 还以为姑娘是什么事儿,原是这点小事,一件斗篷而已,凭自家姑娘在王府的地位,就算是不还了,也没人说什么,更别说是晚些时候还回去了。 湘云蹙了蹙眉,将身上的斗篷取了下来,素手轻折,说道:“姐夫与宝琴妹妹肯定没离开,咱们还是先还给姐夫吧。” 虽说这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可是也没有必要拖沓,万一姐夫还要出去,岂不是麻烦。 说着,湘云也不再多言,提着斗篷便往回走。 翠缕见状自然紧随其后,走了没两步,远远便瞧见王爷与宝琴还待在原处,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水溶忽然牵着宝琴的手儿,顿时让主仆两人怔住。 “姑娘,王爷好像牵着琴姑娘的手。”翠缕俏丽的玉容浮上一抹不自然,刻意压低着声音,怕惊动了王爷,惹得不快。 湘云也瞧见了这一幕,芳心震动,柳叶细眉下,那双清彻的明眸微微瞪圆了来,眉眼间满是错愕之色。 这.姐夫与宝琴妹妹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 瞧着姐夫牵着宝琴离去,湘云美眸微微闪烁,轻声道:“翠缕,我们跟上前去看看。” 翠缕心下一震,忙低声提醒道:“姑娘,你疯了,万一被王爷发现了就不得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王爷与宝琴姑娘之间的不清不白,这时候应当是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的悄然离去,可没想到自家姑娘居然迎难而上,打算窥视,这要是被王爷发现了,即便自家姑娘受宠,恐怕也要受挂落。 湘云蹙了蹙眉,丰腻的玉颊上浮现坚定之色,说道:“你若是怕就先回去,我自个过去。” 也不知怎得,她瞧见两人亲密心里就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怪异,为了确定自个心中的猜想,心下惊愕的湘云不仅没有声张,反而打算抱着好奇的心思亦步亦趋的跟上去探个究竟。 她要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万一是她误会了哩? 翠缕见湘云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心中无奈,也只有紧随其后。 走了没一会儿,湘云便瞧见水溶牵着宝琴进了一处厢房,精致的眉眼间露出几许狐疑,低声喃喃道:“姐夫和宝琴去那儿做什么?” 虽说湘云聪明机灵,但碰见这种学识上的误区,还是摸不着头脑来。 不光是湘云,翠缕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她明白绝对不能让王爷发现,有些心急道:“姑娘,琴姑娘不是说有事寻王爷,想来是因为方便说话,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了。” 湘云美眸怔怔,默然几许,轻声道:“翠缕,你在这儿等着,我过去听听姐夫与宝琴说些什么。” 翠缕闻言心中一惊,万万没想到,素来豪爽的姑娘居然要去听墙角根,真是活见鬼了。 然而还不等翠缕阻止,只见湘云已然走了过去,翠缕见状想出声制止,然而又怕惊扰了王爷,赶紧捂住嘴巴,注视着少女的背影,心中无奈。 主子要过去,她一个丫鬟能如何,哎估摸着事关王爷,自家姑娘就失了方寸了,希望不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吧! 这边,湘云一颗心好似提到了嗓子眼,一手捏着帕子,一手提着裙裾,轻手轻脚的凑上前去,好似做贼一般。 待靠近屋门,一阵“哼哼唧唧”之音依稀传来,让湘云心下一怔。 这是宝琴的声音吧,怎得听起来怪怪的,好像是受了什么折磨似的,莫不是惹得姐夫不快,被姐夫责罚了? 不对,以姐夫的品性,也不至于责罚。 湘云否决了自个的臆测,瞧见屋门并未关紧,少女在好奇心的差使下,透过门缝看了过去。 只见狭长的缝隙内,青春活泼的宝琴倚坐在桌案上,少女那丰腻的脸蛋红若胭脂,宛若一株绽放的红梅,明艳动人。 宝琴美眸微微闭阖,眉眼间绮丽流转,精美的衣裙齐腰掀起,而姐夫却 顿时,湘云美眸瞪圆了来,眼前的一幕让她几近如遭雷殛,呆立在原地,差点儿喊出声来,连忙伸手捂住了嘴,芳心震惊难言。 这……这怎么回事儿,姐夫居然也不嫌脏。 此时湘云白腻如雪的脸颊瞬间彤红如霞,一颗芳心“砰砰”跳个不停,几乎要跳出嗓子眼般,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柳叶细眉下,那双晶莹的美眸清晰的倒映着屋内那不知羞耻的两人。 怎么会这样. 忽地一声腻哼让湘云回过了神,瞧着眼前的一幕,心神震颤莫名,捏着帕子堵住了自己的嘴巴,分明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 这,宝琴妹妹居然这般羞辱姐夫 羞人的一幕,让湘云不敢直视,慌的想马上离开,只是忽然听见里间姐夫的声音,不知怎得顿住了脚步,晶莹的耳垂竖立起来。 此时,屋内的水溶提着帕子擦了擦脸,凝眸看着羞臊的少女,清秀的面容浮现几许笑意,说道:“琴妹妹,你这.呵呵。” 嗯,确实是个满腹经纶的少女,比起黛玉而言,丝毫不逊色。 宝琴玉颊涨红,心神颤栗不停,两弯长长的眼睫下,美眸莹莹如水,闻得少年之言,不禁芳心羞涩,嗔怪道:“姐夫~” 她也不知怎得,刚才就忍不住了,真真是羞死了人,而且姐夫刚刚才欺负了自个,居然还打趣她,真真是坏透了。 这会儿,宝琴都快急哭了,稀里糊涂的就被姐夫带了进来,一番的折腾,竟还.万一姐夫嫌弃了自个,真真都没地方哭去。 水溶见状心下了然,毕竟这又不是第一回,黛玉、宝钗几人,哪个不是这般的,这就是吃了教育的亏。 上前捏了捏少女那粉嫩的脸蛋儿,水溶轻声道:“琴妹妹,没事的,姐夫可喜欢你了。” 宝琴闻言玉容一怔,凝眸看着眼前的少年,精致的眉眼间带着几许狐疑,问道:“真的,姐夫莫要哄我。” 都被这样了,姐夫居然说喜欢,莫不是姐夫有什么癖好。 水溶笑着点了点头,而后揽着少女丰腴娇躯,鼻间萦绕着少女的甜香,说道:“琴妹妹娇俏可人,晶莹剔透,姐夫怎么不喜欢。” 实话实说,少女的娇嫩,确实不同一般,尤其是那一股清香,竟不比宝钗的冷香差,沁人心脾,只能说不愧是堂姐妹了。 宝琴闻言心儿微缓,凝眸看着少年,丰润玉颊的酡红如霞,芳心百感交集。 如今她与姐夫这般的,也不知是个什么事儿,唯一能知道的是,她都这般被姐夫戏弄,已然是姐夫的人了。 这时候要是与姐夫谈名份,是不是不大好啊! 而且宝姐姐虽说是王府的人,可进了王府挺长的时间了,依旧没个正经的名份,可见王府的名份不是那般好要的。 少女芳心纠结,然而此时的水溶却凝眸看着少女,剑眉下的双眸微微闪动,凑近上前,啄了少女一口。 宝琴心下一怔,玉颊涨得粉红,忙提手擦了擦唇瓣,眉眼间满是羞恼道:“姐夫,你怎么能.哎,呸呸呸。” 刚刚才亲过,转而便凑了过来,也不嫌脏。 水溶见状“诧异”道:“我都不嫌弃琴妹妹,妹妹倒是嫌弃起我来,真是让姐夫伤心。” 宝琴一听回过神来,心下顿时一急,忙说道:“姐夫,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哪里有好吧,确实是有一些,只是这怎么说呢,不是嫌弃不嫌弃的问题,而是少年就不该这么做。 水溶拉过宝琴的素手,轻轻捏了捏,说道:“琴妹妹不是这个意思还能是哪个意思,亏姐夫心里只觉得妹妹高洁如雅,反倒是妹妹嫌弃了姐夫。” 宝琴:“.” 这话说的,让宝琴都在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而且少年话语中的意味,怎么有一股子茶味,不像是往常的姐夫了。 水溶继续道:“难道姐夫伺候的不舒服?” 宝琴闻言,那张丰腻的脸颊绚丽如霞,芳心只觉羞臊不已,想要反驳,可又一时反驳不来。 少年那一番的伺候,让她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悸动,似是将心中的郁结一扫而光,只觉得畅然无比。 贝齿轻咬着粉唇,宝琴垂着螓首道:“是小妹错了。” 确实如姐夫所言,他能不嫌弃的伺候自己,自己却嫌弃起来,确实不应该。 水溶见状双眸闪过一抹精芒,伸手轻轻捏着少女那莹润的耳垂,若有所指道:“妹妹口头说一句,姐夫可感觉不到诚意。” 宝琴闻言,心下微微一怔,觉得似乎有些不大对劲,抿了抿粉唇,抬眸看向少年,轻声道:“那姐夫想如何。” 水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说道:“姐夫带妹妹见识些新鲜的玩意,可好?” 宝琴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笑意盎然的少年,也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不妙的感觉,好似眼前的少年不是她那个情形谦和的姐夫,而是大大的坏人。 抿了抿粉唇,宝琴轻声问道:“姐夫,什么新鲜玩意。” 虽说宝琴来王府的时日不如湘云她们久,但对于王府的熟稔可不同一般,可不知道王府里还有她不知晓的新鲜玩意。 水溶凑上前去,在少女微微躲闪的眸光中,凑到晶莹的耳畔间,轻声细语的说了两句。 宝琴闻言,芳心大羞,那张丰腻的脸蛋儿涨得彤红似火,长长的眼睫颤动不已,羞恼道:“这怎么可以。” 万万没想到,姐夫居然要她和先前那般,让自个伺候.脏死了,这怎么下得了嘴。 果然啊,她先前的预感没错,姐夫没安好心。 水溶微微蹙了蹙眉,看着眼前羞恼的少女颇为无奈,费了这么一番周折,他就是想着以己度人的,能让少女不那般的抗拒,可没想到宝琴居然这般的抗拒,真真是令人无奈了。 沉吟一声,水溶轻轻捏了捏少女的琼鼻,说道:“瞧,我都没嫌弃过妹妹,妹妹却反应如此激烈,还说不嫌弃姐夫,也罢,终觉是姐夫一厢情愿。” 宝琴芳心羞臊,螓首微微低垂,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少年,玉颊涨得彤红如霞,旋即偏过螓首,支支吾吾道:“姐夫,这.这不一样。” 是姐夫自个要伺候她的,她又没要求,这会儿确实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来指责于她,好没道理的事儿。 “有什么不一样.哎,算了,是姐夫不对,妹妹不用放在心上。” 水溶唉声叹气的说了一句,清秀的面容上浮上一抹失望之色,而后提手系着少女的裙裳,轻声道:“妹妹,天气冷,穿好衣服,往后你便是姐夫的人了,等过段时间,姐夫与你宝姐姐说一声。” 宝琴瞧着眼前少年温情的模样,芳心不禁涌上一抹羞愧,姐夫都丝毫不嫌弃于她,眼下又关怀备至的,让她都不知说什么好。 微微垂着螓首,少女眸光落在少年身上,抿了抿粉唇,羞臊道:“小妹也没说不答应啊!” 水溶凝眸看着羞臊的少女,心儿微微一动,默然几许,说道:“妹妹别勉强,姐夫又不是非逼着你来,显得姐夫无理取闹了。” 宝琴闻言,螓首抬起,那双莹润的杏眸嗔怪的看向少年,贝齿轻咬着粉唇。 姐夫是没有逼着她,可是让人一点都反驳不起来,心儿还觉得殊为愧疚似的,感觉这比逼着她还难受。 抿了抿粉唇,宝琴从桌案上下来,抬眸看了一眼少年,而后屈膝而下,抬着颤抖的手儿,探向少年的腰间。 既是姐夫也伺候过她,那她也不能落后才是。 一阵窸窸窣窣后,许是少女的生疏,一时不察,只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啪”的一声,让少女脸颊微热,芳心错愕不已。 水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伸手轻轻抚着少女的螓首,轻声唤道:“琴妹妹” 宝琴闻言芳心一颤,仰着螓首看向少年,雪腻的脸颊涨得彤彤似火,柳叶细眉下,那双莹润的杏眸莹莹如水。 少年这意思,她哪里会不知道,分明就是催促她。 抿了抿粉唇,宝琴那丰腻的脸蛋儿羞红如霞,伸出颤抖的纤纤素手,羞臊的凑了上前。 其实少女心下明白这是姐夫有意为之,只是事已至此的,她也不能戳破来,只能顺着姐夫的意思来伺候了。 水溶凝视着桌案,眉宇时蹙时缓,心中却是畅然无比。 果然啊,用这黛玉“挤兑”人的手段,以情理训人,所得的效用非比寻常,一用一个准,都让水溶用的炉火纯青了。 只是少女虽然被感化,可到底是青涩,不得要领,还是让人略感失望。 念及此处,水溶只好做起人生的导师,一步一步的牵引着宝琴,慢慢的便渐入佳境起来。 此时,屋门处的湘云瞪大了杏眸,丰腻的玉颊上满是惊愕之色,满脸的难以相信,整个人都呆立住了。 先前她本是想听听姐夫说些什么,故而才没有离开。 从姐夫的话语中,湘云知晓原来姐夫真的和宝琴私下有情义,而且不是宝琴羞辱姐夫,而是姐夫自愿为之,不由的让少女错愕不已。 没想到啊,姐夫竟然这般的欺负人。 紧接着,姐夫对宝琴一番豪情状语,说宝琴是姐夫的人,也不知怎的,竟然湘云心中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说起来,其实宝琴与姐夫的干系没有她与姐夫的那般亲近,可现下却超越于她了。 心中酸涩的湘云本欲不多待,可瞧见不知姐夫与宝琴说了什么,让宝琴那般的反抗,又让湘云忍不住的好奇起来,顿住了脚步。 接下来从宝琴的言行上她明白过来了,原来是让宝琴伺候姐夫啊! 那惊鸿一瞥,让少女芳心羞涩的同时,亦是惊愕不已,心下不由的担忧起宝琴来,妹妹那般的小巧,怎容得下姐夫的英武。 湘云怔怔的看着这一幕,耳际边传来少年的淳淳教诲,那张雪腻的小脸儿彤红似火,芳心暗啐不已。 万万没想到,姐夫居然这般的不晓得羞,竟然连这些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想来大姐姐、宝姐姐、三姐姐没少吃这苦头。 贝齿紧咬着粉唇,湘云渐渐娇躯酥软,想要离开,但身子却软的厉害,脚下动也动不了,好似瘫在原地,使不出力来。 过了许久,湘云俏脸涨得粉红,柳叶细眉下,那双明眸盈盈如水,芳心百感交集,有一股无名的悸动涌上心头,不禁让少女裙下的笔直并拢几许。 “呀” 忽地,一只手儿搭在自个的肩上,顿时让湘云唬了一跳,没忍住的惊呼一声,而后似是回过味来,素手紧紧捂着嘴儿,俏脸顿时煞白。 遭了,要完蛋了.(本章完) 第456章 水溶;多一个不多 廊道之上,丫鬟翠缕素手攥着手中的帕子,脚步微微踮着瞧向不远处那看墙角根的少女,俏丽的玉容带着几许焦急之色。 姑娘说是去看看,怎得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瞧着似乎还看上了瘾似的,舍不得离开了,就有那么好看? 思索再三,翠缕觉着不能在等下去了,趁着王爷还没发现,得赶紧拉姑娘离开才是。 念及此处,翠缕便轻手轻脚的凑上前,瞧着姑娘那微微撅着的娇躯,像是做贼一般,尤其是自个都过来了,姑娘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察觉,这是有多专注啊,心下只觉好笑。 美眸微微一转,翠缕伸手搭在少女的肩头上,正欲出声之时,湘云却是应激反应一般,惊呼的出了声儿,唬了翠缕一跳,俏脸煞白起来。 姑娘这声出的,岂不是让王爷察觉到了,自个是好心办了坏事啊! “姑娘.”翠缕容色忐忑,美眸微微瞪圆了来,俏丽的脸蛋儿上满是后怕之色,悔的肠子都要青了去。 湘云掩帕捂住了嘴儿,瞧着翠缕这模样,心下也是无奈,她都不知道翠缕干嘛要拍她一下,吓得自个没忍住处了声儿。 只是此时不是怪罪翠缕的时候,更别说原就是她魔怔似的窥视,真要怪也只能怪她昏了头。 贝齿紧咬着粉唇,湘云也不欲解释,拉着翠缕的手儿,轻声道:“咱们先走。” 眼下,也就只能盼着姐夫没听见了,即便湘云心里知晓不大可能,但人总是会在绝望之下,相信那一丝的可能,亦或者说是期待那一丝的可能。 厢房里,水溶凝视着空旷的桌案,心神沉浸在少女那渐入佳境的伶牙利齿当中,清秀的面容透着几许不自然之色,眉头时蹙时缓。 轻抚着少年美丽的螓首,水溶不由的赞叹起宝琴的聪慧,一点既透,愈发的称心如意起来。 只能说少女的底子好,灵巧多变,顿时就融会贯通起来,这一点比起那惯是伶牙俐齿的黛玉而言却是强上几许。 宝琴粉面涨红,眉眼间绮丽流转,她也不知怎得,好端端的就伺候起姐夫来,甚至于还听着姐夫那不堪入耳的教诲,芳心羞臊不已。 只是少女瞧着姐夫一脸的满足之色,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尽心尽力的伺候,毕竟先前的时候.姐夫也是很尽心的。 所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她也不能让姐夫小瞧了去。 正此时一声惊呼传来,让宝琴芳心一震,整个人如遭雷殛一般,原本宛若红梅的小脸蛋儿顿时煞白起来。 这.这外面是谁,自个这般的窘迫样让人瞧见了,她还怎么有脸做人。 此时,宝琴一颗芳心“砰砰”跳个不停,几乎要跳出嗓子眼般,心绪起伏,不知所措,心底一时涌起各种猜测。 外面的究竟是谁? 水溶眉头紧蹙,他也听见了外面的声音,心中的不满油然而生,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这个不知道轻重的混蛋,敢在这时候来打扰自个。 感受到少女的惶恐、紧张,水溶伸手轻轻抚着少女美丽的螓首以示安抚,而后蹙眉喝道:“谁在外面。” 外间,湘云本欲拉着翠缕离开,听见少年的喝声,与往常的温润不同,其中蕴含着熊熊火焰一般,不由的让湘云脚步一震,芳心深处涌上一股惶恐。 翠缕也听见了王爷的怒声,心中担忧不已,看向湘云的眸光中,满是惊惧。 “姐夫,是我。”湘云压下心中的惶恐,声音中带着几许颤抖。 水溶自然听出了这是湘云的声音,眉头微蹙,清秀的面容上满是不自然之色,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湘云不是回去了,怎么突然就在外面了。 且不管如何,反正这会儿水溶没有了要一巴掌扇死她的打算。 不知所措的宝琴听见湘云的声音,原本惊惧的心儿反而舒缓几许,好似如释重负一般,暗自庆幸外面的人是湘云。 毕竟那是自个的好姊妹,让她知晓了自己与姐夫之间的关系,总好过让其他人知晓了。 只是这般窘迫的模样,还是让少女芳心中满是羞臊之色,难以见人。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是云丫头啊,你不是回去了,这会儿怎么在外面。” 湘云见少年的语气缓和几许,芳心微微一缓,轻缓一口气儿,说道:“小妹是来给姐夫还斗篷的。” “还斗篷” 水溶想起了自个的斗篷的确是给湘云披上,来还斗篷也说得过去。 只是按照湘云所说,其中有一个极为明显的漏洞,那就是湘云怎么知晓他在自个随机挑选的空房子。 想来是因为还斗篷的时候瞧见了他与宝琴两人来了屋子里,跟了上来。 至于期间这空白期,估摸着湘云就一直在外面了,那他与宝琴之间所做的事儿,想来湘云都一清二楚了。 啧啧啧.倒是没想到湘云这丫头,居然还有这嗜好。 念及此处,水溶轻轻拍了拍宝琴的螓首,开口道:“原来如此,一件斗篷而言,妹妹不用放在心上。” 半途而废,这不是水溶做人的标准。 宝琴心下一怔,扬起螓首看向少年,丰腻的脸蛋儿酡红如霞,柳叶细眉下,那双盈盈如水的明眸微微瞪圆,眉眼间透着几许难以置信之色。 少年的意思她懂,只是这会儿云姐姐还在外面哩,姐夫怎得还有这心思。 “姐唔~” 话音刚落,宝琴便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娇俏的脸蛋儿满是羞恼之色,芳心暗啐不已,满满都是埋怨之言。 湘云闻言,丰腻的玉颊浮上几许不自然之色,应道:“姐夫说的是,是小妹唐突了,晚些时候小妹再把斗篷给姐夫送去。” 此时少女也明白姐夫并未怪罪,心中提着的大石落地,只是想着里间两人的荒唐事儿,还是忍不住的心尖儿颤动,雪腻的脸蛋儿浮上两抹玫红晕团。 “云妹妹知道姐夫和宝琴妹妹的事儿了吧!” 湘云刚刚缓过心神便突然听见姐夫这话,落下的心儿复又提了起来,丰腻的脸蛋儿滚烫如火,防锈羞涩不已。 何止是知道姐夫与宝琴的事儿,她还瞧见了哩,基本是一清二楚。 这两人不知羞的,竟然互相伺候,她都没想到素来精灵的宝琴妹妹会做这等事儿,更想不到素来温润的姐夫居然一点儿都不嫌弃。 这会儿,湘云都有些毁三观了。 宝琴心神一震,玉颊涨得彤红,暗道姐夫这人真真是坏透了,这会儿撇清还来不及哩,好端端的还主动提及,这不是让人难堪。 芳心埋怨的宝琴羞恼不已,洁白的皓齿不由微微闭合,似是报复一般,表达着自个的不满,又像是警告,让姐夫安定些。 水溶蹙了蹙眉,伸手捏了捏少女柔软的脸蛋儿,轻声道:“好了,云丫头知道就知道了,左右大家伙早晚都会知道,难不成妹妹还想一辈子都在暗地里?” 宝琴闻言玉容微怔,旋即芳心涌上一抹欣喜,尽心的伺候起来。 姐夫这话说的正合她的心意,要是姐夫遮遮掩掩的,她还觉得姐夫没有诚意,只拿她当做粉头取乐哩。 只是霎时间,宝琴便又回过神来,心中暗啐不已。 理是这个理,但现下自个这窘迫的模样,怎好见人,估摸着姐夫就是贪图享乐,色令智昏了。 湘云芳心羞涩、忐忑交织,素手紧紧的攥着绣帕,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烁不定,默然几许后,贝齿紧咬着粉唇,轻声道:“嗯知道了。” 都这样了,她还能否认什么。 水溶眉头紧蹙,似是克制着什么,蓄势待发的,伸手按了按少女美丽的螓首,压低声线道:“云妹妹,你等等,姐夫先忙一会儿。” 湘云听着少年那怪异的声儿,好似有意克制,芳心不禁疑惑,转而便听见里间窸窸窣窣的声儿,心中顿时恍然。 先前窥视的时候,她也是见过的,不就是宝琴 这会儿,湘云羞的只想逃离,可是想着姐夫让她等等的话儿,又不好擅自离开,只得在外间候着。 忽而,里间传来少年一阵如释重负的声儿,伴随着宝琴的咳嗽声,一时之间让湘云不明所以,凝眸看着那只留下一条门缝的屋门,眸光怔怔出神。 “吱呀。” 没一会儿,屋门被拉了开来,只见那少年欣立的身影站在屋门处,挺拔不群。 湘云有些不大好意思,螓首微垂,然而眸光落在少年身上,又不由的想起那惊鸿一瞥,螓首再度低垂了一些,芳心羞臊不已。 侍立的翠缕垂着螓首一眼不发,从先前王爷与姑娘之间的谈话她就明白了王爷与宝琴姑娘有猫腻,再细想一番,两人躲在屋子里,怕是做什么好事儿,而姑娘在外听墙角根. 啧啧啧.好复杂的关系,作为一个丫鬟,她没资格管这些事儿,最好的办法便是低头做鹌鹑,当个隐形人便好。 水溶凝眸看着眉眼低垂的少女,目光微微一动,说道:“外间天冷,云妹妹还是进来说话吧!” 瞧着湘云这羞涩的玉容,水溶就明白如他所想,这云丫头果真是在外面瞧见了。 湘云闻言芳心一震,抬眸看了一眼少年,眉眼间萦绕着几许羞涩之意,轻轻点了点螓首,便抬步朝屋子里走去。 进得屋子,湘云凝眸看着坐在几凳上的少女,只见少女提着帕子擦着晶莹的粉唇,雪腻的脸蛋儿粉红,柳叶细眉下,那双明眸盈盈如水,眼尾处似是泛着点点红润。 “云姐姐。”宝琴芳心羞臊,螓首微微偏移,有些不敢直视少女。 姐夫也真是的,先前居然.险些喘不过气来,这会儿又请云姐姐进屋来,是嫌自个还不够狼狈?真真是坏透了,以后再不给姐夫做了。 湘云也没好到哪里去,丰腻的脸蛋儿浮上一抹红晕,轻声唤了一声“宝琴妹妹”,旋即垂着螓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一时之间,屋子里的气氛渐显尴尬起来。 水溶不以为意,近得前去,伸手拉着宝琴绵软的小手,笑着说道:“云妹妹,坐吧。” 有一句老话说的好,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当着云姐姐的面儿,少年便拉着她的手儿,不由的让宝琴芳心羞涩,抽了抽手儿,见抽不动,垂着的螓首下,那张丰腻的脸蛋儿熏红如霞,芳心又颇为无奈。 湘云凝眸看着两人握着的手儿,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了闪,芳心中涌上一抹异样,怪不爽利的。 水溶倒是不以为意,凝眸看着眼前那丰腻的少女,说道:“云妹妹,姐夫与宝琴妹妹的事儿,宝丫头那儿还不知道,为了避免麻烦,姐夫想着过一段时日再与宝丫头说这事儿” 宝琴偏眸看了一眼少年,眨了眨眼,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她与宝姐姐是堂姐妹,眼下成了这般,倒是真不好说出去,怪难为情的。 湘云闻言心下了然,忙道:“姐夫放心,小妹会守口如瓶的。” 说罢,湘云抬眸看着两人,犹豫几许后,才忍不住的问道:“姐夫与宝琴妹妹是何时在一起的?” 平日里,宝琴基本上都是与她在一块玩耍的,却不知道宝琴是怎么与姐夫勾好上的,实在是匪夷所思。 水溶也不隐瞒,说道:“前儿个不久的事儿。” 湘云闻言,芳心涌上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觉,抬眸看向那羞涩的少女,柳叶细眉下的明眸蕴着几许嗔怪、埋怨之色,轻声道:“恭喜妹妹了。” 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与姐夫好了,一点儿消息都不露,果真就是她的好姊妹。 宝琴听出了一些不大对劲的意味,抬眸看着湘云打量了两眼,美眸眨了眨,心下涌上一抹怪异之色。 云姐姐这酸酸的语气,莫不是.羡慕自个了吧? 不怪她会如此想,毕竟姐夫这般品相的人儿,谁见了不亮眼,尤其是姐夫宽和的性子,待她们这些姊妹们甚是宠爱。 这般的好人,心里有些想法也正常! 抿了抿粉唇,宝琴忽而道:“姐夫,你与云姐姐说说话吧,小妹先回去了。” 若是她所料不差的话,倒也不为是一件好事儿,毕竟自个这偷偷摸摸的与姐夫亲昵,心儿总觉得对不起宝姐姐以及素来对她宽厚的元春大姐姐,要是能拉着云姐姐一块,总是有人分担的。 更何况这会儿她口干舌燥的,可没功夫陪姐夫与云姐姐在这儿干耗,再待下去,怕是要尴尬死来,还不如早早离去。 水溶闻言面容怔了怔,还不等他说些,便见宝琴从几凳上一跃而下,一溜烟的跑了出来,不由的笑骂道:“这丫头,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 湘云听着少年语气中的宠溺,芳心颇不是滋味,近前一步,将手中的斗篷递给少年,垂眸道:“姐夫,这斗篷还你,没什么事儿的话,小妹就先回去了。” 宝琴都走了,她留在这儿算怎么回事,姐夫干嘛要把自个喊进来,就为了让她口守如瓶?真真是多此一举。 水溶凝眸看向少女,出声制止道:“云妹妹且慢。” 湘云闻言顿住了脚步,回身看着少年,长长的眼睫微颤,柔声问道:“姐夫还有什么事儿。” 她都答应了不说出去了,斗篷也都还了,姐夫还想怎么样。 水溶凝视着少年那丰腻的脸蛋儿,目光微微一动,凑上前低声道:“云丫头,先前在外面偷看,可觉着好看?” 湘云闻言娇躯剧颤,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瞪圆了来,雪腻的脸蛋儿酡红如霞,芳心只觉羞臊不已。 原来姐夫知道啊,真真是羞死人了。 “姐夫,我.我没有。”湘云垂着螓首,声音几近颤抖,支支吾吾的才说出这么一句违心的话儿来。 这话她怎么回答,难道如实回答?还是昧着良心? 不论选择那一种,那都是相当于承认自个的行径,根本就不能回答。 水溶瞧着少女窘迫的模样轻笑一声,伸手拉着少女那绵软的小手儿,说道:“姐夫就是随口问问,妹妹不用担心。” 湘云玉颊羞红,凝眸看着少年眨了眨,眉眼间满是羞臊之意。 姐夫说话归说话,拉着她的手儿作甚? 旋即,湘云只觉一股力道传来,身子便拉了过去,而后便撞入少年的怀中,鼻翼间萦绕着少年的气息,不禁让湘云心神颤动,下意识的伸手抵住,颤声道:“姐夫,你这是做什么。” 姐夫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是 “其实姐夫也挺喜欢云妹妹的。” 对于湘云这个青春活泼的少女,水溶其实也挺喜爱,既然湘云有心思偷看,水溶索性也就顺水推舟。 豪爽的史湘云,要是让水溶推出去,他还真舍不得,左右府里多一个不多,何不如. 湘云娇躯一颤,也在不知怎得,芳心涌上一股欣喜,问道:“当真?” 话音落下,湘云便回过神来,那张雪腻的脸蛋儿涨得彤红,一颗芳心“砰砰”的跳个不停,只觉的羞臊不已。 她怎么还反问起来了,真真是羞死人来。 听到湘云反问,水溶心下也是了然,伸手捏着少女的下颌微微抬了起来,也不多言,俯身便凑了上前,噙住少女的唇瓣。 湘云瞧见少年凑了过来,芳心颤动,美眸下意识的闭阖起来,而后少年温软的气息迎面而来,让湘云心神恍惚,不知所措.(本章完) 第457章 湘云:听姐夫的 厢房里面,丫鬟翠缕微微垂着螓首侍立在一旁,柳叶细眉下的余光看着那痴缠的王爷与姑娘,俏丽的脸蛋儿熏红,芳心错愕不已。 好端端的,王爷怎么拉着姑娘就啃了起来,那不是义兄妹吗. 只是话虽如此,但毕竟不是亲的,也不碍事,翠缕也为姑娘感到高兴,自家姑娘在史家并不受重视,也就只有在王府才是高门小姐的作派,现在与王爷以王爷的为人,日后姑娘也就不用担心受到薄待,岂不是好事。 凝眸看着王爷那俊秀的面容,翠缕芳心悸动,心底深处涌上一抹希冀、欣喜。 以王爷的品性,乃是她们这些做丫鬟梦寐以求的,她作为姑娘的贴身丫鬟,姑娘跟了王爷,那自个不是也顺利成章了。 正当翠缕胡思乱想之际,湘云这会儿倚靠在少年怀中,娇躯已然酥软,丰腻的脸蛋儿绚丽如霞,嫣红的唇瓣泛着点点晶莹,檀口微微。 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看了一眼少年,眉眼间满是羞涩之意,嗔怪道:“姐夫,你怎么” 这又是拉她的手儿,又是亲她的,闹哪样哩。 水溶揽着少女的玉肩,轻笑道:“难道云妹妹不喜欢?” 先前的时候,湘云可是没有反抗,甚至于微微扬着螓首方便于人的,任由水溶攫取,那时可不见嗔怪。 湘云闻言芳心大羞,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涨得彤彤似火,她也不知怎得,被姐夫那温软的气息冲得心神恍惚,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触及。 要说喜欢不大清楚,但湘云明白她并不讨厌,只是这话让她怎么说,非得羞死人不可。 晶莹的明眸蕴着水雾,波光粼粼,湘云抽了抽挺翘的鼻翼,声音带着几许哭腔道:“姐夫,你欺负人。” 自个被姐夫这么欺负,那她该如何自处。 水溶垂眸看着委屈的少女,轻声问道:“云妹妹不喜欢姐夫?” 湘云闻言玉容微怔,抬眸看了一眼少年,旋即又垂下螓首,素手绞着手里的绣帕,美眸闪了闪,支支吾吾的说道:“喜欢.自是喜欢,但不是那种喜欢。” 对于待她宽厚的“哥哥”,湘云自是喜欢的,只是她心里认为的是兄妹之间的喜欢,没有往别处去想。 水溶凝眸看着忸怩的少女,心下了然,少女青涩懵懂,对于感情一知半解,难以分辨,在义兄妹身份的前提下,湘云自然就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兄妹情。 然而先前少女并无抗拒的表现,甚至于还颇为的迎合,这都是下意识的动作,表明湘云芳心潜意识是欢喜的。 沉默片刻,水溶旋即松开了揽着少女玉肩的手儿,说道:“倒是姐夫唐突了,要不然云妹妹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可好?” “姐夫,你.” 湘云芳心羞恼,玉颊涨得彤红似火,绞着绣帕的指尖泛白,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瞪圆了来,水雾酝酿。 亲的都怼到嘴里来了,这会儿你跟我说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那她的清白算什么,姐夫也太欺负人了。 水溶见状拉着少女的手儿,轻声道:“喜欢妹妹不成,不喜欢也不成,那云妹妹希望姐夫怎么做。” “这” 湘云芳心一震,螓首微微低垂,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凝视着被少女拉着的小手儿,心绪杂乱,也不知说什么好。 她哪里知道怎么办才好。 瞧着夙来豪爽的湘云忸怩的说不出话来,水溶心下不觉好笑,到底是个女儿家的,遇见人生大事始终是不好意思的。 想当初,英朗的探春、率真的黛玉哪个不是这般,还不是一个个的都被水溶给收拾了,对付湘云这毛丫头还不简单。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水溶轻声道:“既然云妹妹不知如何是好,那听姐夫的可好?” 湘云闻言芳心一颤,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了闪,想着先前姐夫欺负自个,若是听姐夫的话儿,岂不是羊入虎口? 念及此处,湘云心儿“砰砰”一跳,只是也不知怎得,明知晓少年不安好心,挺翘的鼻翼还是轻哼一声,丰腻的脸蛋儿浮上一抹熏红。 见此情形,水溶会心一笑,旋即也不多说什么,伸手捏着少女的下颌轻轻抬了起来,凝视着少女那张粉腻的玉颊,玫红点点,宛若一株绽放的红梅。 湘云娇躯颤动,两弯长长的眼睫下,那双晶莹的明眸盈盈如水,芳心羞涩不已。 好端端的,姐夫怎么捏她的下巴,莫不是又要. “姐唔~” 话音未完,却见少年凑了过来,让湘云接下来的话儿都说不清楚来,下意识的闭上美眸,那熟悉的温软气息复又迎面袭来。 果然如她所想,姐夫就是要亲她。 此时的少女芳心羞臊,素手象征性的推拒起来,见一点儿效果都没有,索性便放弃了,螓首微微上扬。 水溶见状心下了然,这时候说什么都是白话,直接以行动来表明态度即可,于是乎她也不客气,手儿揽着少女的腰肢,撬开贝齿,肆意的攫取。 只是没一会儿,湘云似是想起了什么,美眸瞪圆了来,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一把将少年推开。 “呸呸呸姐夫,你还没漱口呢。” 湘云连啐几口,粉腻的玉颊满是嫌弃之色。 先前被姐夫弄的心神恍惚,一时没有多想,可眼下倒是让湘云回过神来,她想起了之前姐夫可是伺候过宝琴那儿的,连口儿都没漱就.这不是说自个间接性的吃了那般腌臜的地儿。 尤其是想起第一次与姐夫纠缠之际,如藤绕树一般,此时真真只觉胃里翻滚。 水溶瞧着少女那作呕的模样,玉容微微一怔,旋即想起湘云可是窥视过的,想来是知晓他伺候过宝琴。 沉吟一声,水溶轻声道:“云妹妹不是和宝琴妹妹情深义厚,这会儿怎得还嫌弃起来。” 湘云闻言,芳心羞恼不已,玉颊绚丽如霞,两弯柳叶细眉立了起来,啐骂道:“姐夫,你别强词夺理。” 她是与宝琴关系亲密,宛若姐妹一般,但这怎能相提并论,完全不能当做一回事儿。 水溶伸手拉着少女绵软的小手欲将其引至身前,然而湘云心里正恼着,哪里会顺从,只是在水溶稍稍用了些气力下,便撞入水溶的怀中。 此时水溶搂着湘云的腰肢,压制着少女的不安份,温声道:“宝琴妹妹与云妹妹在姐夫心中都如白雪一般的纯洁,有什么可嫌弃的。” 湘云粉腻的玉颊酡红如霞,芳心暗啐不已。 就算如姐夫说的什么纯洁如白雪,那也不能.等等,姐夫说她与宝琴一般,莫不是姐夫也要像对待宝琴一样待她? 念及此处,湘云芳心剧颤,裙下的笔直不由的微微并拢几许,羞得不敢直视少年。 水溶目光微微一动,转而说道:“姐夫既然欺负了妹妹,自然要负责,不知云妹妹是怎么想的?” 湘云螓首稍稍扬起,那张雪腻的脸蛋儿熏红如霞,凝视着少年,美眸莹润如水,轻声道:“小妹听姐夫的。” 都这般被姐夫欺负了,她还能如何,不就是只能听姐夫的。 水溶笑了笑,伸手刮了刮少女挺翘的琼鼻,在少女蕴含嗔羞的目光中,温声道:“云妹妹,那咱们就说好了,日后姐夫会待妹妹好的。” 湘云闻言,芳心涌上一抹甜蜜,鼻翼轻哼一声,抬眸看向少年,嗔道:“那姐夫不能再欺负人了。” 又亲又摸的,羞死个人来,最重要的便是不能与宝琴那般,想想就难为情。 水溶闻言心下好笑,这湘云就是青涩无知,他那种的只是正常的情趣一类,怎么能叫欺负呢,小丫头太敏感了。 不过此时水溶倒也不用急,湘云还太年轻,慢慢来便是,于是乎水溶说道:“云妹妹,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吧。” 先前折腾了一番宝琴,这会儿他可没心情对湘云再来一出,眼下将关系明确了,来日方长。 湘云粉嫩、微胖的脸蛋儿羞红如霞,伸出纤纤素手,简单整理着身上的裙裳,颤声说道:“嗯,姐夫,我们回去吧。” 今儿个的一遭着实让少女心绪繁杂,她也不知怎得,就是来还一件斗篷而言,转眼便撞见了姐夫与宝琴的好事,而后不明不白的,又把自己赔进去,与姐夫.哎..剪不断理还乱。 水溶凝眸看了一眼少女,伸手拉着少女绵软的小说,笑道:“云妹妹,我先送你回去,咱们走吧。” 湘云娇躯一颤,感受着手中寸寸温暖传来,芳心涌上一抹羞涩、欣喜,声若蚊蝇地“嗯了一声,便被少年牵扯走了出去。 出了屋子,两人牵着沿着游廊走道而行,水溶下意识的捏了捏少女的小手儿,轻声道:“云妹妹,以后安心的住在王府,你二叔那儿,姐夫会去解决的。” 既然湘云都成自个的人了,那自然就不能让她回史家去,同时也是给湘云一个安心。 湘云与黛玉虽都是侯门嫡女,但情况不同,黛玉那儿没有长辈,贾母就顺理成章的承担起监护人的职责,若是要光明正大的接黛玉进王府,需得到贾母的许可。 当然,若是水溶言明,贾母也不会不给面子,只是作为外孙女的黛玉面上就不大好看。 更何况,黛玉多愁善感的,心眼小的很,可不得照顾齐全来。 反观湘云,其父母虽不在,但也有正经的二叔,那史鼐并不重视湘云,但凡水溶说一句,怕是其还盼着让湘云进王府哩,好为史家与北静王府拉近关系。 湘云闻言,粉腻的玉颜怔了怔,轻轻抿了抿粉唇,柔声道:“小妹都听姐夫的安排。” 对于史家那儿,湘云的情感还是颇为复杂的,倒不是说对史家有多深的感情,就是那始终都是她的家。 不过总的来说,湘云还是愿意留在王府,心中对于姐夫的安排也颇为欣喜。 水溶默然几许,忽而问道:“云妹妹,咱们的事儿要不要先告诉母亲。” 湘云闻言心儿一顿,雪腻的脸蛋儿微微一白,忙说道:“姐夫,还是先不要告诉干娘了,等以后我寻个机会再说吧。” 干娘视她如亲生女儿一般,要是知晓自己与义兄.想想都让湘云忐忑不已。 再说了,大姐姐、三丫头以及宝姐姐那儿,她都不知道该如何交待,真真是烦心的很。 水溶倒是不在意,这事说也就说了,难不成那莞儿还敢在他面前放肆,知不知道一家之主的权威,反了她去。 敢置喙什么,一鞭子下去就老实了。 话虽如此,这话也就是玩笑话,满院的女眷当中,就属水溶与莞儿最是亲近,他知晓莞儿的脾性,并不会在意此事,甚至于还乐见于此。 算起来,其实莞儿比元春还要宽容大度。 当然,或许是身在其位而谋其政,元春是妻子,自是会有占有欲,而莞儿.盼着的是儿孙绕膝,延绵子嗣。 默然几许,水溶点头道:“那便听云妹妹的。” 湘云闻言芳心一缓,这时候她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怕姐夫嘴上没个把门的胡说出去,自个却不好做人了。 抿了抿粉唇,湘云抽回了手儿,轻声道:“姐夫,你不用送我了,我自个回去就好了。” 牵着手儿在外面闲逛,这要是被人瞧见了,到时相瞒都瞒不住。 水溶凝眸看了一眼少女,心中大抵也明白她的想法,这事发生的过于突兀,需得她自个理清楚来,故而也就没有坚持,点头道:“那妹妹小心些。” 湘云闻言轻点颔首,螓首扬起,粉腻的脸蛋儿上羞涩一笑,柔声道:“姐夫,我知道了,你也小心些。” 其实姐夫很宠她的。 水溶瞧着少女离去的背影,轻笑一声,便沿着游廊走道而行,朝着自个的院子走去。 刚回到院落,便见妖娆的晴雯迎了上来,禀道:“王爷,那位薛大爷来了,现在在花厅那儿候着哩,等了有一会儿了。” “薛大爷,那不是薛大脑袋,他来做什么?” 虽说薛蟠是水溶的小舅子,但这家伙被他教训过几次后,便老实的很,若是无事从不会主动来寻自己。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那本王便去见见,晴雯,你吩咐人去准备好热水,待会儿本王要沐浴。” 打发薛蟠费不了多长的时间,索性便先让晴雯准备洗澡水,好好洗洗身上的那一抹软腻。 晴雯美眸闪了闪,轻应了一声,妩媚的玉颊浮上一抹嗔怨之色,忍不住的说道:“王爷,恕奴婢说句不该说的,您好歹注意保养身子,就算您不心疼,太妃、王妃、姑娘们都心疼哩。。” 作为王爷的贴身丫鬟,晴雯可是太了解水溶了,这一回来就要沐浴,十有八九是要洗去身上的软腻。 别的不说,光王爷这洗澡的费用,都是常人难以企及的。 水溶挑了挑眉,伸手弹了弹晴雯光洁的额间,骂道:“让你去准备就去准备,怎么这么多废话,这事本王心里有数。” 诚然,水溶却是有些忙碌,不过谁让他正是年轻气盛之时,正常的很,再加上素日里精心调养,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有什么好顾忌的。 晴雯轻呼一声,素手捂着额间,柳叶细眉下的那双桃花眼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芳心不由的委屈。 她明明是关心王爷,谁承想王爷还不领情,哼。 水溶并不在意晴雯,径直来到花厅,便瞧见瘫坐在交椅上的薛大脑袋,开口道:“蟠哥儿,你怎么来了。” 薛蟠听见王爷的声音,下意识的唬了一跳,旋即立即起身,悻悻然道:“我就是过来看看王爷,没有打扰王爷吧。” 水溶落座在主位上,垂眸看着厅下的薛大脑袋,眉头蹙了蹙,说道:“蟠哥儿,有事说事,扭扭捏捏的像什么话。” 还来看他,薛大脑袋有这么好心? 实话实说,要不是看在他妹妹的份上,水溶才没兴趣搭理薛蟠。 薛蟠面容一怔,心下叫苦连迭,他心里怕这位爷怕得很,比那舅舅都怕,先前他去了蘅芜苑想请宝钗出面,然而宝钗却让他自个来表示诚意,没有办法的薛蟠才不得不来。 抬眸看了一眼王爷,薛蟠悻悻然的说道:“薛家承蒙王爷恩情,故而想请王爷一个东道,还请王爷赏个脸面。” “哦” 水溶凝眸看了一眼薛蟠,心下略有些诧异,没想到薛蟠居然会这么懂事。 顿了顿,水溶笑着说道:“蟠哥儿,你也是本王的小舅子,咱们之间也不必多礼,心意本王领了,东道就不用了。” 虽说他是因为宝钗才照顾薛家,但他也不想见薛家好似理所应当一般,得怀感恩之心才是,既然薛家的态度良好,那他也不用板着一张脸。 薛蟠闻言心下一急,忙道:“别啊,王爷,话我都和妈说了,您就赏我这个脸面吧。” 水溶瞧着薛蟠这般诚恳,心下不觉好笑,先前还以为他变的成熟了一些,转而还是这幅这没长大的性子。 想了想,水溶说道:“过两日吧。” 薛蟠闻言,面上一喜,忙点头称是,旋即像是怕水溶反悔一般,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 水溶瞧着薛蟠离去的背影,目光微微一动,虽说薛蟠性情不定,不过比起以往那般混不吝的要好上几许,如此这般的,也算是对得起宝钗了。 嗯,下回可得让宝丫头好好道谢。 只是也不知怎得,水溶忽而想起薛蟠的媳妇夏金桂,那临门一脚,让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为好,唯一清楚的便是,那娘们真得是(本章完) 第458章 宝琴:姊妹情深 却说湘云这头,少女与水溶分别之后便径直回到自个的院落里,刚落座下来,连口茶水都没喝上,宝琴便走了进来,唤道:“云姐姐。” 湘云凝眸看向宝琴,脑袋里就不由的想起窥视的那一幕,丰腻的脸蛋儿微微熏红,尤其是想到宝琴弄了姐夫一脸,而后她还一时之间只觉心尖儿一颤,垂着螓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宝琴见状心下了然,那张丰腻的脸蛋儿现出一些不自然,芳心羞臊不已。 只是羞臊归羞臊,但既然事情都被湘云知道了,躲避也没有用,既如此,那就只能大大方方的说清楚来。 如若不然,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两人该如何相处? 念及此处,宝琴压下芳心的羞臊,踱步走了进来,抬眸看着不自然的湘云,美眸闪了闪,问道:“云姐姐,刚刚姐夫和你说了些什么啊?” 湘云闻言心儿一震,脸蛋儿红若胭脂,她和姐夫哪有说什么,就是被姐夫又亲又摸的,然而这事怎么与宝琴说。 抿了抿粉唇,湘云素手攥了攥绣帕。面上若无其事的笑着,说道:“没什么,就是姐夫叮嘱我守口如瓶,不要乱嚼舌根。” 说起来,这宝琴与姐夫那般,比起她来可亲密多了,怎么这会儿还让宝琴质问起来,倒像是她一个人的错似的。 宝琴闻言唇角微微抽了抽,而后便定了定心神,眨了眨眼,说道:“云姐姐,可是我怎么瞧见姐夫牵你的手了。” 湘云:“……” 宝琴怎么知道姐夫牵她了,莫不是让她瞧见了吧。 这会儿,湘云那张丰润白腻的脸颊滚烫如火,芳心羞臊不已,颤声道:“你不是回去了,怎么知道姐夫” 宝琴美眸闪了闪,笑了笑,道:“没呢,我就在外面看着哩。” 没错,宝琴虽然离开了屋子,可是并没有走远,她隐约觉得这事不简单,一来是湘云那酸味,二来就是出乎对姐夫的了解。 毕竟姐夫这坏人,明明知晓湘云在外面,可依旧我行我素,甚至于她敏锐的察觉到了姐夫的异样,都有些踹不过气。 以宝琴的猜测,估摸着云姐姐也逃不脱,故而她才特意寻个借口离去,实际上却是在暗中观察,验证猜想。 当姐夫牵着湘云走出来的时候,宝琴就心下了然,“理直气壮”的过来摊牌。 哼,如今她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谁也别笑话谁。 湘云闻言,玉颊涨得彤红,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灼灼的看向宝琴,芳心羞恼不胜。 万万没想到,宝琴居然也做出了窥视的行径来,然而对此湘云又无可奈何,毕竟她也没好到哪里去,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宝琴见状也了然,上前拉着湘云的手儿,笑盈盈的说道:“云姐姐,别生气了,我也就是一时好奇才哎,不说了,现在咱们可都是姐夫的人了,以后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湘云闻言芳心一颤,玉颊熏红一片,低声道:“宝琴妹妹,你……你别说,我什么时候是姐夫的人了。” 她什么时候是姐夫的人了。 宝琴美眸闪了闪,说道:“难道云姐姐不喜欢姐夫?可是我瞧着姐夫可是喜欢云姐姐你。” 说着,宝琴似是想起什么来,芳心涌上一抹异样的心思,凑上前低声喃喃道:“云姐姐,我告诉你,你在外面的时候,姐夫可.” 她可是知道的,姐夫和云姐姐两人心里都有那么些意思,既如此,那就由她来将这层隔膜捅破来。 湘云闻言,好似耳朵被烫了一下,那张略显婴儿肥的白腻脸蛋儿几乎羞红如霞,支支吾吾道:“宝琴妹妹,你……你” 伺候姐夫的细节都说了出来,这丫头真真是魔怔了,什么都敢说。 只是从宝琴的话语中,湘云敏锐的抓住了重点,原来姐夫的英武是可变化的,真真是让人心惊肉跳。 若是如宝琴所言,那姐夫还真就是喜欢自个的,一时之间,心底深处还隐隐有些欣然。 宝琴此时也是满面羞红,说道:“云姐姐,这有什么的,以后你不也要伺候姐夫的。” 事已至此,她也没什么可忌讳的,毕竟早年她随父亲走南闯北的,性子方面就不会与湘云这些闺阁女儿一般那样的拘谨,比夙来豪爽的湘云更为的爽利一些。 况且作为闺蜜,所谓同甘共苦,她吃的苦头,难不成云姐姐还能幸免于难? 湘云脸颊“腾”的一下便彤红起来,只觉心惊肉跳的,娇羞不胜说道:“宝琴妹妹,你浑说什么呢。” 伺候姐夫,那岂不是要和宝琴一样,凭姐夫那般的英武,自个怎么受的住啊! 此时,少女芳心羞臊的同时,又涌上一股担忧之色,纤纤素手捂着粉唇,明眸微微瞪圆了来,就连裙裳之下的双腿并拢几许。 只是湘云虽是担忧,然而却并没有想过拒绝。 宝琴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羞红如霞,倒也没有纠结,拉着湘云的小手儿,说道:“云姐姐,咱们都是姐夫的人,只是大姐姐和宝姐姐那儿,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此番宝琴与湘云摊牌,那还有另一个目的,便是元春与宝钗那儿,倒不是说怕她们厌恶自个而排斥她,就是心里有些对不起的意思。 毕竟姐姐们都待她不错,她却与姐夫哎.解释不清。 湘云闻言芳心一惊,原本羞臊的玉容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其实不光是宝琴担心,湘云自个也好不到哪里去,姐姐们待她们这么好,她们却私下与姐夫有染,如何对得起她们。 然而此时都被姐夫欺负了去,那她们哪里还有反悔的退路。 再说了,真要与姐夫分道扬镳的,少女心中还是极为舍不得的,如若不然,她们岂会由着姐夫那般的欺负。 贝齿轻咬着粉唇,湘云抬着螓首看向宝琴,美眸闪了闪,说道:“宝琴妹妹,你有什么想法。” 她可是知道的,宝琴鬼灵精怪的,“坏心眼”多着哩,此番与她摊牌,估摸着是拉着她一块儿下水。 宝琴微微撅了撅粉唇,轻声道:“我哪里知道,这不是和姐姐你商量,再说了,是姐夫欺负咱们的,那姐夫可就得出头。” 她就是觉着自个一个人力单势薄的,摸不着头绪,所以才和同样处于尴尬地位的湘云商量起来。 湘云眨了眨眼,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宝琴说的也不错,都是姐夫欺负她们。 哪里有人一上来就亲过来的,而且还越亲越上瘾了。 这会儿,湘云也下意识的将宝琴视做盟友,她们的目的不是争宠什么的,而是想着如何能在不让姐姐们反感的情况下待在姐夫身边. 薛家,夏金桂院落。 夏金桂伫立窗前,抬眸眺望,艳丽的玉容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说道:“宝蟾,你说薛大爷有没有谱,这会儿还没回来。” 宝蟾美眸闪了闪,说道:“奶奶,大爷什么性子您也知道,奴婢哪里知道。” 这位薛大爷,素来都是不靠谱的性子,让她来回这个话儿,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自个十有八九受迁怒,得不偿失的。 只是宝蟾瞧见夏金桂那晦暗不明的玉容,芳心一怔,又忙不迭的说道:“不过以薛家与北静王府的关系,想来王爷会赏这个脸儿。” 夏金桂闻言,挺立的柳眉舒缓几许,说道:“这倒也是。” 且不说薛家与贾家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单凭她那小姑子受王爷喜爱,基本上就不会甩薛家的脸。 王爷虽不在薛家,可是在薛家却无处不在。 正此时,夏金桂瞧见院子里薛蟠的身影,美眸微微一脸,眉眼间洋溢着雀跃之色,忙不迭的在屋门迎着,笑盈盈道:“大爷回来了。” 薛蟠瞧着亭亭玉立的夏金桂主动相迎,只觉心中一片畅然,点头道:“嗯,我回来了。” 夏金桂美眸闪了闪,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大爷,王爷那儿怎么说。” 请王爷东道的事儿,那可是她一力撺掇的,她可不想出什么意外。 薛蟠一脸的得意道:“大爷我出马,还有办不成的事儿,王爷说了,等过两日得闲的时候,便会来咱们家。” 夏金桂美眸微亮,然而瞧着薛蟠这没志气的模样,狭长的柳眉微微一挑,芳心暗啐起来,这薛蟠还以为自个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靠妹子才起势的。 不过夏金桂倒也没有戳破,笑盈盈的将薛蟠迎进屋来。 薛蟠自以为面子大涨,大爷的气派便显露出来,堂而皇之的落座下来,“语重心长”的叮嘱道:“王爷赏了咱们这个脸面,咱们切莫不能怠慢,好好操办起来,别省那些个散碎的银子。” 夏金桂挑了挑眉,素手提着桌案上的茶壶倒了一盏茶,两弯月牙般的眼睫下,那双狭长的明眸闪了闪,说道:“大爷放心,我心里有数。” 王爷那般尊贵的人,夏金桂岂会怠慢,那临门一脚的英姿,久久萦绕在脑海中,让夏金桂春心荡漾,裙下的笔直都不由的微微并拢几许。 薛蟠得意完后,轻叹一口气后,不免有些抱怨道:“不过咱们这么卖力作甚,有妈和小妹她们不就好了。” 虽说薛蟠将人请来,但实际上在他心里是怵水溶的,想着要与王爷一同吃饭,薛蟠就能想到那日的不自在。 只是在夏金桂那娇媚的攻势下,又只好硬着头皮上。 夏金桂瞥了薛蟠一眼,眸中带着鄙夷之色,若不是倚靠北静王府,薛家能有气色? 亏这薛家还是生意人,连最基本的维护关系都不知道,一味的只靠着小姑子的美色,哪里有当家之人的主见,真真是上不得高台盘。 不过夏金桂想着“正事”儿,只能压下性子,轻声解释道:“我的大爷啊,王爷对咱们薛家殊为照顾,你作为一家之主,焉能不有所表示,我若不是为大爷好,也犯不着舍下这个脸去。” 说着,夏金桂提着绣帕擦了擦眼角,假模假样的抽泣了一声。 薛蟠瞧见夏金桂委屈的玉容,心儿一软,对于王爷呵斥夏金桂,甚至于是让她下跪赔罪的事儿,他也是知晓,然而夏金桂能为了他的前途伏低做小的,不免心中有些感动,忙起身安慰道:“好了,娘子的心意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 夏金桂美眸闪过一抹精芒,心中窃喜,然而瞧见薛蟠凑上来的手儿,柳眉微微一蹙,不着痕迹的扭过身去,哽噎道:“大爷有数就好。” 薛蟠瞧着落空的手儿,心下不以为意,先前瞧着夏金桂那张明媚的玉容,娇媚可人,锦绣裙裳包裹下的娇躯曼妙多姿,难免就有些心动。 手搭在夏金桂的肩膀上,轻轻揉按起来,薛蟠笑着说道:“娘子辛苦了,待为夫好好犒劳娘子一番。” 夏金桂闻言,玉容上现着一股嫌弃之色,要不是怕出什么岔子,就这双狗爪子还能搭上来,还什么犒劳,管不住那玩意就直说。 “啪”的一声,夏金桂甩手打落那渐渐下移的手儿,喝道:“老娘可不是那些个粉头,少来这一套。” 都说身子不适了,还不依不饶的,真真就是被那玩意支配的混账东西,要不是他还有一点儿用处,早就轰了出去。 薛蟠吃通一声,旋即怒目瞪着夏金桂,心里涌上一股火气,还以为夏金桂转性了,却没想到还是泼辣无情。 这时候,宝蟾忙上前道:“哎呦,大爷,姑娘这两日身子不适,大爷就别计较了。” 薛蟠闻言顿时恍然,身子不适,这是没办法的事儿,只是他隐约记得好像夏金桂的日子不对头,然而他素来不在意此事,倒也没有多想。 宝蟾见安抚住了薛蟠,转而又道:“大爷,您先回去吧!” 薛蟠闻言颇觉有理,只是他这会儿他被夏金桂挑的有些火气,郁结难舒,凝眸看着宝蟾,心下微微一动。 宝蟾这丫头颇有几分娇媚,其实薛蟠早就有想法,然而面对强势的夏金桂,倒也不敢放肆,想了想,觉着刚刚才惹得夏金桂不喜,便没有厚着脸皮讨要,悻悻然的离开,打算去外间寻乐子去。 夏金桂瞧着薛蟠离去的背影,芳心暗啐,那龌龊的眼神都不带掩饰的,当她是瞎子啊! 暗啐了两声,夏金桂也不再搭理,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可不再薛蟠身上,而是得好好计较王爷到来的时候,便打发道:“我乏了,你出去候着吧!” 宝蟾美眸闪了闪,倒也没有应声,而是小心的询问道:“奶奶请王爷来可是有什么打算。” 作为贴身丫鬟,宝蟾自小便跟着夏金桂,岂会不知她的性子,此番劳心劳力的让薛大爷请王爷,心里可没憋什么好。 夏金桂娇躯顿了顿,回过身来,两弯狭长的柳眉竖了起来,杏目圆睁的看着宝蟾,喝道:“姑奶奶做事还需问你,你是个什么东西。” 宝蟾心下一震,忙不迭的解释道:“奴婢跟奶奶是一头的,怕到时奴婢一个疏忽,误了奶奶的事儿。” 夏金桂见宝蟾居然还敢顶嘴,芳心便是一恼,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颇为有理,毕竟作为她的贴身丫鬟,自个若是要做些什么,少不得要她作脚,别人可瞒,宝蟾如何能瞒? 凝眸看着低眉垂眼的宝蟾,夏金桂美眸闪了闪,问道:“你知道姑奶奶我有什么事儿?” 宝蟾闻言心下一顿,悻悻然道:“奴婢哪里晓得奶奶要做什么,不过奶奶别多心,我是跟奶奶的,还有两个心么,无论奶奶要做什么,奴婢都是一百个支持。” 自打奶奶被王爷责罚过后就有些不对劲,宝蟾猜到夏金桂的用意,她自小便被骄纵,只要是好的东西,她都喜欢,若是没有,那她便要想尽法子去得到。 王爷那般品相的人儿,哪个女儿家能视若无睹,自家奶奶这是盯上了王爷了。 不过猜到归猜到,宝蟾也不会傻得去戳破来。 夏金桂闻言心下满意,抬眸打量着宝蟾,笑着问道:“你觉得王爷怎么样。” 宝蟾心下一动,把眼溜着吓金桂一笑,说道:“奴婢什么位份的人,哪有资格评论王爷,不过王爷那般尊贵的人,自然是极好的,依奴婢看啊,以奶奶的姿色,便是配王爷也配得起。” 夏金桂闻言,顿时心花怒放起来,那张艳丽的玉容嫣然一笑,嗔骂道:“你这个丫头,就不是个好货,想来你心里看上了,却拿我作筏子,是不是呢?” 宝蟾见夏金桂这模样,顿时心里有数,忙道:“只是奶奶那么想罢咧,我倒是替奶奶难受,奶奶要真瞧王爷好,我倒有个主意。” 夏金桂闻言,顿时眼神一亮,她正愁没个法子哩,倒不成想宝蟾居然有了主意,既是如此,或可听取一二。 念及此处,夏金桂凝眸看着宝蟾,问道:“说来听听,要是法子有用,姑奶奶我有赏,断然不会亏待于你”(本章完) 第459章 水溶:一场红门宴 宝蟾心下一喜,忙不迭的说道:“奶奶想啊,王爷再如何的金贵,那也是爷们,这世上哪个耗子不偷油呢?等王爷过来吃酒,奶奶便撺掇着灌醉王爷,那时王爷还不是任由奶奶拿捏,还能跑了不成。” 夏金桂闻言心下了然,正如宝蟾所言,哪个爷们不馋嘴,王爷虽然情形谦和的,可府里的女眷也没少到哪里去。 不过这点夏金桂倒是并没有什么感触,那薛蟠馋嘴就是下贱顽意,但王爷馋嘴便是风花雪月,不同的人,看法就不同。 只是听见宝蟾出的主意,让夏金桂眉头一挑,没好气的啐道:“还以为你有什么好法子,你想灌醉王爷,也得王爷赏这个脸。” 夏金桂也是思考过这个法子,然而依王爷先前毫不客气的责罚于她,便可见王爷的态度,哪里会给她脸灌酒。 宝蟾笑着说道:“奶奶别急,咱们薛家请东道,太太那儿岂能不来,王爷不给咱们脸面,难道还会不给太太脸面。” 夏金桂闻言心下一怔,似这种事情人越少越好,故而她并没有想着邀薛姨妈一块,若不是还需要薛蟠,便是他都不打算留下的,二人独处岂不是更好。 不过夏金桂也清楚,二人独处是不可能的事儿,更何况宝蟾说的不错,薛姨妈的脸面王爷想来是会给的,灌酒也就便宜不少。 宝蟾继续道:“有太太在,奴婢适时的劝酒,好灌醉王爷,王爷醉得走不动道儿,自然也就要在咱们府里休息,奴婢照顾太太她们,奶奶便寻个借口离开,换上一两件动人的衣服去王爷那儿,凭奶奶这姿色,就不信王爷能无动于衷。” 夏金桂闻言,芳心悸动,若是按着宝蟾的说法,倒是大有可为。 默然几许,夏金桂忧心道:“且不说王爷会不会吃醉来,便是太太那儿也不会灌醉王爷。” 计划虽好,但一切的前提便是要灌醉王爷,以薛姨妈对王爷的态度,哪里会让王爷吃醉了去,一旦情况不对,薛姨妈自个都会劝阻。 宝蟾美眸闪过一抹精芒,低声道:“奶奶,咱们在酒里掺些东西便是了,还怕王爷不上套。” 夏金桂心儿一顿,美眸微微瞪圆了来,低声喝道:“你这骚蹄子疯了,要是在酒里掺东西,事后如何与王爷交待,到时便是薛家也保不住我。” 给酒里掺什么东西,夏金桂岂能不知,虽说能助她拿下王爷,但事后定然逃脱不了责任,一旦王爷狠下心来,自个岂不是要脱一层皮。 酒醉和迷醉,两者的概念可不同。 宝蟾闻言不以为意,说道:“奶奶,奴婢又不是下猛药,掺一些东西进去,好让王爷上头,王爷的品性,奴婢也听说了一二,尝到了奶奶的好处,便是知晓咱们动了手脚,想来也不会计较,即便是计较,王妃那儿生下龙凤胎不久,再加上那位宝姑娘,这等事儿王爷也不会闹起来,顶多也就是训斥一番而已,有了这层关系在,奶奶还怕勾不住馋嘴的王爷。” 夏金桂听着宝蟾一连串的话儿,心下微微一怔,旋即便计较起得失,一时之间竟还觉得颇为有理的。 自个的姿色她还是有自信的,想来引诱不成问题,王爷的品性在府里也是有保障的,惯是怜香惜玉的,不至于拔那啥无情。 再说了,闹出这等事儿来,传出去也丢人,为了保住脸面,十有八九不会宣扬。 对于自个的魅力,夏金桂还是颇有自信的,那时王爷尝到了甜头,还怕王爷不会食髓知味? 想到王爷那般“威风凛凛”的人儿臣服在她的裙下,夏金桂面色都有些不自然起来,裙下的笔直微微并拢了几许,两颧渐渐熏红,笑骂道:“小蹄子,你倒像是偷过多少汉子的似的,竟还这般的周全。” 一套一套的,让夏金桂都颇为心潮澎湃起来。 宝蟾俏丽的脸蛋儿浮上一抹红晕,把嘴一撇,嗔笑道:“哎呦,人家替奶奶拉纤,奶奶倒拿奴婢打趣来了。” 什么偷汉子的,她还是个黄花闺女哩,至于说为什么她知道这么些,无非就是天赋罢了。 夏金桂凝眸看着宝蟾,心下计较起来,这丫头什么鬼心思她也知晓一二,怕也是想着沾光,既如此,不如我分惠于她,她自然没有不尽心的。 念及此处,夏金桂拉着宝蟾的手儿说道:“就照你这个法子来,要是我事成了,日后我有一口吃的,那也不会饿着你,到时咱们主仆二人一块与王爷顽耍,岂不快哉。” 宝蟾闻言脸颊飞红,却也没有反驳夏金桂的话儿,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微微闪动,芳心悸动不已。 原著中宝蟾与薛科的一二事,足可见她不是个安分的丫头,正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主仆二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抿了抿粉唇,宝蟾提醒道:“奶奶,咱们的事情要密些,倘或声张起来,不是玩的。” 夏金桂闻言轻点颔首,显然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要是事发了的话,便是王爷不想计较也不行,没好果子吃。 念及此处,夏金桂便拉着宝蟾,两人夜不能寐的商讨着细节,誓要在那日彻底拿下王爷不可。 时光转转流逝,在夏金桂与宝蟾两主仆精心的安排下,便到了宴请之日。 轩敞的花厅之内,黄花梨木的桌案上铺就着湛蓝色的布帔,其上摆着各色的珍馐美食,秀色可餐。 夏金桂伫立厅前,抬眸眺望,一袭大红色撒花袄,围着攒珠勒子,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粉光脂艳,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夏金桂凝眸看向宝蟾,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眯,素手抬了抬高高挽起的云髻,两瓣粉唇微启,轻声道:“东西可都准备好了?可别出了差错。” 宝蟾掂了点手中提着的鸳鸯酒壶,笑盈盈的说道:“奶奶放心,奴婢都准备好了,今儿个准保奶奶得偿所愿。” 夏金桂看着那碧玉流光的鸳鸯壶,美眸闪了闪,那都是她们商量好了的,掺了东西的酒水在另一侧,需要确保独王爷吃了,这一点就需要倒酒的宝蟾来做。 她夏金桂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正此时,外间丫头走了进来,禀道:“奶奶,王爷、太太和大爷来了。” 夏金桂闻言美眸一亮,艳丽的玉容满是春意,笑着说道:“宝蟾,王爷来了,记得仔细些,咱们先去迎迎。” 宝蟾眨了眨,忙应了一声,紧随着奶奶迎人。 “哎呦,王爷来了。”瞧见那一道欣立的身影,夏金桂芳心一喜,艳丽的玉颊上,笑意流溢,美眸闪烁之际,隐隐透着几许精芒。 这般朗逸的少年郎,今儿个便是自个的裙下人,心中的澎湃不言而喻。 水溶与薛姨妈、薛蟠有说有笑的走进了院子里,瞧见热情相迎的夏金桂,目光微微一蹙,倒也没说什么。 薛家宴请,作为大奶奶的夏金桂陪同倒也不意外,在薛姨妈面前,没必要甩脸子看。 薛姨妈笑意盈盈的看着夏金桂,问道:“金桂,都准备妥当了吧。” 夏金桂轻点螓首,盈盈一礼道:“回母亲的话,都准备妥当了,就等王爷的大驾光临哩。” 薛姨妈闻言心下蔚然,看向夏金桂的眼神愈发满意起来。 自打那日被王爷责罚之后,夏金桂便安分下来,待人也忽地亲热,让薛姨妈十分欢喜,想着以前必是薛蟠娶这媳妇时冲犯了什么,才败坏了这一段时日,如今媳妇儿忽然安静起来,或者是蟠儿转过运气来了,也未可知,心里满满都是盼头。 “王爷,咱们进去吧。”薛姨妈对着水溶相请道。 水溶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一行人进得花厅里,而后便围坐在桌案前。 薛姨妈瞧着薛蟠低着个大脑袋,心下颇有些心急,瞧瞧的踢了他一脚,暗下里挤眉弄眼的暗示起来。 人是她请来的,这会儿倒是挺尸了。 薛蟠会意,忙端起酒盏,说道:“王爷,我敬您一杯酒。” 水溶察觉到了这母子两人的异样,心下也是了然,说到底无非就是一片拳拳的爱子之心罢了,故而也不拿捏,端起酒盏便吃了起来,而后说道:“蟠哥儿,你也不用客气,说到底咱们现在也是一家人,客套起来倒显得生份。” 客套话嘛,说说也就罢了,毕竟真要计较起来也不假,谁让他馋宝钗那一口的,场面话给足了,宝钗还能不尽心伺候? 薛蟠闻言眼神一亮,笑道:“王爷说的是,我再吃一杯聊表心意。” 诚然,薛蟠对于以往那几次被王爷训斥的心里打怵,可该说不说,王爷待他们薛家确实颇为照顾。 这时,一侧侍立的宝蟾近前给水溶奉酒,倒也没人感到突兀。 薛姨妈瞧着这一幕满脸的笑意,有些殷勤的招呼道:“王爷,别光吃酒,这些酒菜都是特意为您准备的,还有糟鹅掌,您先尝尝。” 水溶倒也没有客气,拿着筷子夹着尝了起来,而后看着薛蟠道:“蟠哥儿,最近薛家的生意可还顺利。” 薛蟠放松了几许,豪气道:“一切都顺利,薛家的生意也稳定了下来。” 以前她们薛家孤儿寡母的,时不时的便会有人起歪心思,自从有了北静王府这块招牌在,下面的那些人也不敢放肆,薛蟠除却检查一番以外,旁的也没别的事儿做,然而薛家的红利却是呈上升趋势,如何不顺利。 夏金桂美眸闪了闪,抓准机会,素手端着酒盏,那艳丽的脸蛋儿上洋溢着喜色,笑道:“这多亏了王爷的帮衬,奴家代大爷敬王爷一杯。” 水溶凝眸看了一眼夏金桂,倒也没说什么,举着酒盏吃了一杯。 夏金桂见水溶赏了这个脸面,芳心欢喜,裙袖遮挡下的粉唇贴在酒杯边缘卷了卷,柳叶细眉下的美眸盈盈如水,绽放着光芒。 今儿个王爷,她是吃定了。 薛姨妈见夏金桂识体,心下也是欢喜,自家儿子虽然不争气儿,然而凭着北静王府的关系以及这个精明的儿媳妇,薛家的日子也会愈发的昌盛,以后薛家有了子嗣传承,那她也就对得起薛家的列祖列宗了。 接下来,宴席上倒也热闹,薛姨妈殷勤的招呼起水溶,推杯换盏的,一派和睦。 夏金桂吃了一些酒儿,那张雪腻的脸颊顿时红扑扑的,莹润的唇瓣微微吐着酒气,那双明眸凝视着水溶,见其面色已然有些熏红,心下觉得时机已到,朝着一侧的宝蟾使了个眼色。 宝蟾会意,葱白的指尖偷偷的拧了拧鸳鸯壶头,近前一步,奉酒道:“王爷,奴婢给您斟酒。” 水溶伸手推拒,说道:“不用了,这会儿本王都有些上头,酒就不吃了。” 原本水溶的酒量就一般,不常吃酒,尤其是元春怀了身子以后,他吃的就更少了,偶尔应付宴席,那也是浅酌,今儿个多吃了两盏,还真是有些上脸,这会儿都有些晕晕乎乎的感觉。 薛姨妈一听,顿时露出一副关切的神情,说道:“王爷既然有些上头,那便不吃酒了,吃些菜缓缓。” 夏金桂见状心下一顿,莹润的美眸闪过一抹急切。 虽说王爷不胜酒力是好事,然而此时尚且还不到位,若是错过了这一遭,往后再寻这个机会可就难了。 紧要关头就出幺蛾子,早知如何的话,便让宝蟾早些下手就好了。 宝蟾心下也急,这事可不关乎自家奶奶,便是她一辈子都压在里面,美眸闪了闪,便大着胆子说道:“王爷何等气魄的人儿,些许酒水算得了什么,再说了,便是王爷吃醉了,大不了在府里歇歇便是了。” 薛姨妈蹙了蹙眉,心下有些不满,区区一个丫鬟,哪里有她插嘴的份儿,更别说她都把话说了,这不就是打她的脸儿。 正当薛姨妈要训斥的时候,薛蟠大大咧咧的说道:“就是,难得今儿个高兴,敞开了喝,王爷,我再敬您一杯。” 薛姨妈偏眸看着一饮而尽的薛蟠,眉头蹙起,喝骂道:“灌多了黄汤就下去躺尸去,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宝蟾是夏金桂的丫鬟,薛姨妈怕冲了缓和的家庭关系便没有直接呵斥,可面对自家这不省心的儿子,那就没这么客气了。 孽障东西,还敢灌王爷的酒。 薛蟠面容一顿,当场就要反驳,可想起王爷还在,只能偃旗息鼓,悻悻然道:“这不是高兴吗。” 东道都摆了下来,那不就是吃酒顽乐的,他又没做错什么。 水溶倒也不在意,要是别人劝点酒便计较,那自个也太没气度了。 况且薛蟠这人混不吝归混不吝,但头脑简单的,颇有些讲究江湖的哥们义气之类的,算是薛蟠为数不多的闪光点。 默然几许,水溶笑道:“姨妈,蟠哥儿既然敬了酒,本王若是不喝的话,倒说不过去,这杯酒本王吃了,其他的就不必了。” 既然敬了酒,吃一盏也不碍事,算是给薛家.宝钗的脸面,他给薛家的体面,那不都是要宝钗一一归还的。 对了,还有宝琴,两堂姐妹的,还抵不过这一盏酒?他对薛家越是体面,往后宝琴那儿岂不是越是毫无阻碍? 不过也仅限于此,再灌酒的话,那就是薛家不懂事了。 薛姨妈见王爷如此赏脸,自然是满心欢喜,笑容可掬的看了一眼宝蟾,催促道:“还不给王爷斟酒。” “哎。”宝蟾笑着应了一声,忙给水溶奉酒。 夏金桂凝眸看着水溶吃下那一盏酒儿,美眸潋滟,芳心满是兴奋之色。 这会儿,她对于薛蟠的“胡搅蛮缠”极为的顺眼,要不是他掺和这一脚,她都不知该如何是好,而水溶也没想到,这场宴会,却是一场“红”门宴。 吃了那一盏酒儿,薛姨妈又热情的招呼吃菜,那一派关切的模样,比祖宗还要亲,让一旁的薛蟠心里都难免有些腻歪。 夏金桂美眸闪烁,素手捏着筷子夹了一块笋,说道:“王爷,这笋新鲜的很,您尝一尝。” 水溶抬眸看了一眼夏金桂,见其玉容娇媚,肌肤莹润,鼻间又隐隐有一股沁人的清香萦绕,也不知怎得,忽而想起那日的临门一脚,心儿微微一动。 虽说夏金桂为人泼辣,品性不佳,但这副皮相确实不错,在金钗之中也排得上号,如若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让薛姨妈说他是花一般的人,更不会把薛蟠迷的五迷三道的。 抿了抿唇,水溶说道:“不用了。” 说着,水溶对着薛姨妈道:“姨妈,本王也吃好了,今儿个的席就到此为止吧。” 薛姨妈笑着应道:“也好,听王爷的。” 今日王爷已然是给足了她们薛家脸面,薛姨妈还能有什么不足,再强留的话,可真就是打王爷的脸了。 水溶轻轻点了点头,起得身来,只是不知怎得,忽地头昏眼花起来,脚下一个趔趄,竟有些没站稳(本章完) 第460章 夏金桂:钦慕王爷久已 花厅内,宝蟾侍立在水溶身后,纤纤素手紧紧攥着绣帕,柳叶细眉下的那双明眸时时刻刻落在王爷身上,心儿“砰砰”乱跳。 陡然间见王爷起身离开,宝蟾便心下一紧,而后便见王爷身子歪了歪,忙上前搀扶,关心道:“王爷,您没事吧。” 不光是宝蟾,薛姨妈见状,也赶紧起身,凑上前问道:“王爷,怎么了?” 水溶皱了皱眉头,说道:“没事。” 这会儿,水溶并没有感觉出异样,以为是自个太久没多吃酒了,一时有些醉意上头,脚下不稳而已。 夏金桂眼神一亮,眸光炽热的看向水溶,说道:“许是王爷吃酒吃多了吧,不若请王爷在隔壁里厢歇歇,醒醒酒。” 水溶伸手揉了揉额间,说道:“不必了,本王回王府去。” 也就是有些醉意上头而已,不值什么大事,就是鼻间萦绕着一股沁人的甜香,让水溶有些心儿悸动。 薛姨妈闻言说道:“王爷,还是听金桂的在里厢歇歇,您这般模样回去,要是让太妃她们知晓了也会担心,我让人去准备醒酒汤来给王爷吃,待缓和下来,王爷再回王府也不急。” 夏金桂见薛姨妈主动留人,心下一缓,倒是省了她一番功夫。 水溶颇觉有理,吃醉了回府去,徒扰府里女眷担忧,便点头道:“也好,有劳姨妈了。” 薛姨妈闻言,心下一缓,忙吩咐人搀扶着水溶朝里间走去,自个不放心,还跟着一块儿去了,一时之间,花厅里便仅剩下夏金桂与薛蟠两人。 夏金桂凝眸看着少年踉蹡离去的背影,美眸闪烁着精芒,她知道事情成了,待会儿便是她如愿以偿的时候。 这时,薛蟠凑了上前,笑盈盈的看着夏金桂道:“娘子。” 这吃了酒儿,兴致就容易上来,此时的薛蟠凝视着夏金桂那裙裳下包裹的曼妙娇躯,心头微微一热,心猿意马起来。 夏金桂嫌弃的躲避开来,没好气的喝道:“满身的酒气,别挨姑奶奶我。” 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夏金桂还会表面哄哄薛蟠,可如今目的已然达到,那夏金桂可不会给他好脸,就薛蟠这“有酒胆无饭力”的人,还想碰她,做什么春秋大梦。 薛蟠嘴角一抽,心下无语起来,这两天夏金桂虽然不给他碰,却是柔顺许多,怎么这会儿却又是泼辣起来,莫非就是因为自个的一身酒气? 默然几许,薛蟠也不在强求,此处不留爷,难道他还没去处?于是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厅内的狼藉,只有人收拾。 这时,宝蟾近得前来,笑意盎然的看着夏金桂,说道:“奶奶,您先去准备准备,奴婢我去里厢给奶奶探探路。” 夏金桂闻言心儿一动,艳丽的脸蛋儿上春意盎然,狭长的明眸微微眯了起来,笑道:“嗯,就按你说的去办,奶奶我得了好,少不得你这小骚蹄子。” 宝蟾芳心欢喜,应了一声后,便朝着里厢而去,而夏金桂则是去了另一侧,主仆两人分工明确,准备绞“龙”。 里厢之内。 薛姨妈让人搀扶着水溶上了榻,瞧着水溶蹙眉,关心道:“王爷,您先歇一歇,我已经让人去准备醒酒汤了。” 水溶轻点颔首,说道:“有劳姨妈了,让本王一个人歇会就好。” 倒是没想到不过是多吃了几盏酒儿,脑袋便有些昏昏沉沉的,看来的确是不胜酒力啊,还是平常没锻炼的原因。 不过虽然水溶有些不适,倒也不至于醉倒,就是也不知怎得,被同喜同贵两丫鬟搀扶着的时候,鼻间萦绕着甜香,心儿有些澎湃起来。 果然啊,酒是最好的催化物,让守在里间的人出去,省得激发起他的兴致来。 薛姨妈见状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便起身离开,转眼便见宝蟾走了进来,眉头蹙了蹙,上前将其拉了出去,而后低声道:“你怎么来了,大爷呢。” 宝蟾侧眸掠过床榻上你的王爷,回道:“大爷回去了,奶奶怕太太这儿有什么吩咐,便让奴婢过来。” 薛姨妈闻言,心下暗道自家这儿媳还是颇懂事的,也没有计较什么,说道:“这儿不用你了,回去照顾金桂吧。” 宝蟾美眸一转,忙不迭的说道:“太太,奶奶让奴婢过来,那也是怕太太您操累,关心着您哩,若是奴婢这就回去了,奶奶可不得怪奴婢不尽心,再者说了,太太都没歇着,奶奶哪还能歇着,世上也没这个理不是。” 薛姨妈一听,心中宽慰不少,自家这儿媳虽然素日里骄纵,可自从被王爷驯过之后,倒是愈发的孝顺起来。 既然是儿媳的孝心,薛姨妈也不好拒绝,以免伤了这来之不易的婆媳关系,便颔首道:“也好,待会醒酒汤送来了,记得伺候王爷喝下。” 宝蟾闻言笑应道:“太太放心,奴婢会伺候好的,太太且先回去歇歇,这儿交给奴婢就好。” 薛姨妈轻点颔首,也没有多想,嘱咐宝蟾照料周全来,便领着同喜同贵离去,毕竟先前宴席上她也作陪,此刻有些乏了。 待人离开后,宝蟾凝眸看着床榻上的王爷,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过一抹精芒,如此的顺利,当真是天助她们。 里间,水溶躺在床榻上,也不知怎得,虽然人已离去,但屋内那一股若有若无的胭脂香始终是萦绕在鼻间,让人难以入睡。 忽地,一股浓郁的玫瑰香徐徐而来,沁人心脾,紧接着便传来一道柔媚的声儿,轻声道:‘“王爷,吃点醒酒汤吧。” 水溶不觉有他,睁开眼眸,却见来人是夏金桂,云鬓高拢,掩着怀,原本锦绣的裙裳不在,只剩下一件片锦边琵琶襟小紧身,上面系一条松花绿半新的汗巾,大片的雪白露在外面,下面并未穿裙,正露着石榴红洒花夹裤,脚下一双新绣红鞋,娇躯曼妙婀娜。 “你怎么穿成这样,出去。”水溶蹙了蹙眉,喝道。 夏金桂笑着落座在床榻边上的锦墩,纤纤素手捏着汤匙搅动着玉碗里的醒酒汤,说道:“王爷,先吃醒酒汤吧,吃完就好受些了。” 水溶抬眸看着夏金桂,丽人一颦一动间,散发着丰韵,沿着秀颈之下的大片雪白肌肤,颤颤巍巍,水溶目光掠过之时,隐约可见那一抹雪白,引人入胜。 夏金桂美眸涟涟,看着少年那凝视的目光,明眸闪过一抹亮色,挺了挺腰板,舀了一勺醒酒汤递到少年嘴边,柔媚道:“王爷~” 水溶目光凝了凝,心思电转,很显然,夏金桂如此打扮过来,其意昭然若揭,无非就是来勾人的,主意打到他的头上来,真当他是色令智昏之人? 这个娘们,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滚出去。” 水溶抿了抿干涩的唇,目光幽然,清秀的面容沉了沉,手儿下意识的扯了扯脖颈的领袍,有些儿气喘。 夏金桂不以为意,见少年不吃,旋即又收了回来,搅动着玉碗的醒酒汤,笑靥甜美,柔声说道:“王爷,奴家是担心您,何必如此绝情。” 都是瓮中之鳖了,她还能捉不住? 水溶凝眸看着夏金桂那发“犯贱”的模样,喝道:“少在本王面前卖弄风骚,你算是东西,也敢放肆。” 什么东西,以为有点姿色就能爬上他床,真当他是薛蟠了? 夏金桂心下一震,艳丽的玉容上闪过一抹急色,她没想到王爷的定力比她预料的还要强,都这般了,居然还能坚持。 听着少年的威胁之语,夏金桂心儿有些慌乱,若是王爷真要秋后算账,那没她的好果子吃,早知如此的,就该让宝蟾多掺一些,也不至于如此的被动。 然而夏金桂余光瞥了一眼少年那鼓囊,心下微微一动,唇角勾勒出一抹弧度,艳丽的玉容笑意盎然。 瞧着王爷声色历任的,实际上还是外强中干,再如何的喝骂,那也抵不住身体的诚实,此刻怕也是达到临界点了,就差推一把了。 夏金桂心里清楚,今日已然成了这般,前进一步海阔天空,可若是退后一步.且不说秋后算账,往后再也没这个机会。 也就是说,要么今日得偿所愿,要么一辈子守在那无能的薛蟠身边。 面对这两种选择,素来眼高于低的夏金桂瞬间便下了决定,将手中的玉碗放下,忽地凑上前去,纤纤素手在少年的错愕之际,直接拿捏住少年的软肋,哦不对,是把柄,呵气如兰道:“王爷,奴家的心意您还不知道,咱们何不如做一对戏水鸳鸯,大家快活。” 水溶轻呼一声,清秀的眉头紧皱,当即便想着抬手扇一巴掌,只是抬到一半便顿在空中,丽人那手中的柔腻涟涟,鼻间萦绕着丽人身上的软香,好似强劲的毒药,让人身上火焰翻腾,口干舌燥的,竟动弹不得,心中还希冀着那手儿更进一步。 等等,不对劲,虽然他吃了酒儿,但也不至于会如此的没有定力吧! 夏金桂眸光落在少年顿住的手儿,心下一缓,先前的时候她还真怕王爷一巴掌扇下来,可如今看来,还是自个赌对了。 哼,再如何坚定的少年郎,在姑奶奶面前还不是得败下阵来。 当然,酒中掺杂的东西功不可没,如若不然,怕是那一巴掌就扇下来来,趁此时机,自然是要迎难而上,拿下王爷才是。 感受着掌心的英朗,夏金桂心神欢喜,王爷的英武,果真非同凡响,不知强上多少,要是能与王爷欢快,岂不快哉。 念及此处,夏金桂那双笔直微微并拢几许,指尖轻点,宛若林中精灵一半跳跃,激发着少年的血气,艳丽的脸颊已经彤彤如火,秀眉之下,美眸雾气朦胧,柔声道:“奴家钦慕王爷英姿久已,还望王爷恩赏。” 水溶正思虑的事情的反常,然而在夏金桂那灵活的指法下,疑虑渐抛,目光微垂,便可见丽人那一片颤颤巍巍,肌肤莹润,不由自主的轻咽一声。 不得不说,且不论夏金桂的品性如何,但她绝对是有资本的人儿,让人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夏金桂见状,美眸盈盈如水,化为绕指柔,另一只素手捉着水溶的手捂在身前,玉颊羞红,宛若娇艳的玫瑰,红唇微启道:“王爷,您感受感受,奴家的心,那是向着王爷的。” 水溶嘴角微抽,心下顿觉无语,暗道这娘们还真是 本来水溶是应该拒绝的,只是感受着丽人心儿的跳动,也不知怎得,下意识的捏了捏,丰润饱满,不禁让人心神一荡。 这娘们,料还挺足的,不必旁人差啊! 夏金桂腻哼一声,雪腻的脸蛋儿彤彤似火,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如水,拿捏把柄的素手都不由的攥了攥,芳心满是渴望。 若不是怕激怒王爷,夏金桂早就扑上去了。 水溶听见丽人的腻哼,心神一动,抬眸凝视着夏金桂那羞红的面颊,满面的春光,尤其是夏金桂那不安份的指柔,让人热血涌上心头,清秀的眉宇,目光灼灼。 冲动战胜理智,水溶也不顾其他,反手扣着夏金桂的玉颈,凑在那晶莹的唇瓣,肆意的攫取起来。 爷们,在这种时候的理性都是虚假的,就像是别人说的一种脑子在下面的生物一样,很显然,此刻的水溶就是这种状态。 管他什么恶毒的娘们,他只知道,这娘们够味,能解燃眉之急。 夏金桂感受着少年的肆意,芳心欢喜,也不需少年示意,素手便环在少年的脖颈上,主动迎合,甚至于有些反守为攻起来。 正当两人互相撕咬之际,只听“噗咚”一声,夏金桂被推倒在床榻之上,巨大的冲击力不禁让她痛呼一声,玉容浮上一抹难色,凝眸看着少年褪着着自个身上的衣裳,美眸涟涟,嗔笑道:“王爷,您猴急什么,奴家就在这儿,还能跑了不成。” 不过话虽如此,夏金桂瞧着王爷猴急的模样,心中不免得意,任凭你如何的高贵,在姑奶奶面前还不是得臣服下来。 水溶听着夏金桂那银铃般的娇笑,眉头微微一蹙,扬手朝着丽人那丰翘之所甩了一巴掌,喝道:“闭嘴,老实点。” 这娘们,比起天上人间的姑娘们味儿都正,天赋秉然。 夏金桂惊呼一声,火辣辣的痛感袭来,艳丽的玉容上,玫红点点,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如水。 若是旁人,她早就恼了,可王爷这般,她却欢喜的很,凝眸看着少年那挺拔的英姿,芳心悸动不已,也不需少年言语,自个便褪了那花夹裤。 随着少年凑得前来,夏金桂芳心欢喜,一时之间,帐内春色盎然,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也不知过了多久儿,水溶靠坐在床榻边上,一番运动过后,先前的醉意已然消褪,此时的水溶神情气爽,整个人轻快极了。 正此时,一只洁白的手儿搭在少年的肩头上,只见夏金桂凑上前来,螓首顺势靠了过来,艳丽的脸蛋儿上现着两抹玫红晕团,眉眼间绮丽流转,红唇微启道:“王爷,时候还早,您急着回去作甚。” 一边说着,夏金桂儿手儿顺着少年的胸膛滑了下去,轻轻拿捏着少年的软肋,美眸涟涟。 先前那一番折腾,是夏金桂从未感受过的畅然,少年的英姿让人欲罢不能的,这会儿,她都觉得离不开了。 有这么一遭,便是死了也值得了。 水溶蹙了蹙眉,需知他先前可是毫不留情,这会儿居然还能起兴致,心道这娘们还真是有韧性十足。 侧眸凝视着夏金桂那明媚的玉容,冷哼道:“夏金桂,你好样的,居然敢算计本王。” 诚然夏金桂是个盘条亮顺的人,但水溶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不至于急色,尤其是先前水溶的脑中就只有宣泄,宛若失去理智一般,显然是不对劲。 更何况,夏金桂穿得这么动人便过来,其意彰然若揭。 夏金桂闻言,手儿微微一顿,明媚的玉容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异样,旋即螓首抵在少年的肩头上,柔媚道:“王爷,奴家能做什么手脚,就是钦慕王爷您而已,再说了,刚刚王爷可是英武的很,这会儿就翻脸不认人了。” 水溶目光森然,夏金桂那一瞬间的停顿,让他明白自己猜测的绝对没错,就是这娘们在算计自己。 夏金桂瞧着少年摄人的目光,心下发虚,抿了抿粉唇,素手的动作不减,呵气如兰道:“王爷,可是奴家伺候的您不舒服,要不奴家再伺候你一回。” 水溶目光凝了凝,将夏金桂那不安份的素手挥开,说道:“今日的事情全然没发生过,传了出去,本王饶你不得。” 夏金桂闻言美眸一亮,她知道有王爷这话,今儿个这事也就了了,心中提着的大石彻底落地。 凝眸看着少年穿衣,夏金桂嫣然浅笑,素手环着水溶的腰间,柔腻道:“奴家听王爷的,只是还望王爷可怜可怜奴家,再恩赏奴家一回。” “滚开。”水溶一把将夏金桂甩倒在床榻上,喝骂起来。 这娘们,蹬鼻子上脸,给她脸了。(本章完) 第461章 水溶:解闷的玩意 夏金桂猝不及防,被水溶甩倒在床榻上,一时之间只觉得有些生疼,然而她还顾不上自个,抬眸看着少年,明媚的玉容现着几许忐忑之色,说道:“王爷,可是奴家哪儿做的不对?” 不是不计较了,怎得突然就翻脸了。 水溶冷哼一声,淡然道:“本王的话你是当耳旁风了,真以为本王不会收拾你。” 算计他的事情他还没计较,这娘们居然还食髓知味起来,难不成还以为他是薛蟠,娘们一挑拨就上头? 夏金桂娇躯一颤,凝眸看着少年那盛气凌人的模样,芳心悸动,身前波澜起伏,绮丽流转的眉眼下,那双美眸盈盈如水,泛着点点晶莹。 这才是爷们,也怪道王爷那般的英武。 抿了抿粉唇,夏金桂雪腻的脸颊晕红,起身跪伏在床榻上,说道:“奴家知错了,还望王爷恕罪。” 这伏低做小的姿态,可谓是卑微到了极点,要是让薛蟠瞧见了,可不得惊得掉了大牙,毕竟这夏金桂夙来骄纵,只有她蛮横的时候,谁又能让她低头。 要是换成了薛蟠,怕是甩她那一下就恼了起来。 女人本性柔弱,心里都住着个小女人,无论多么强势多么自立,被男人征服后,都会变得柔情似水。 水溶凝视着夏金桂那曼妙的娇躯,目光闪动,移步近前,居高临下的说道:“收起你的心思,别在本王面前跳脱,把今儿个的事情给本王烂在肚子里,你要是管不住嘴,本王帮你。” 事已至此,传了出去且不说有损名声,单凭薛家与贾家的关系,元春以及宝钗那儿都不好交待,最好的法子便是全当做没发生过。 不过夏金桂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不约束起来,鬼知道她会发什么神经,要是她不识趣,那水溶不介意让她闭嘴。 夏金桂闻言娇躯一颤,芳心不由的沉了沉,她知道王爷这是打算提起裤子不认账了,要是让王爷帮她闭嘴,她都能想到自个悲惨的下场,忙不迭的说道:“王爷,奴家会守口如瓶的。” 水溶目光沉沉,伸手捏着夏金桂的下颌抬了起来,凝视着夏金桂那张明媚的玉颊,眉眼间绮丽流转,淡然道:“这就对了,事情闹了出去,本王安然无恙,而你可是要浸猪笼的,千夫所指,甚至连累夏家,你也是个精明的人,应当分得清楚才是。” 这世道原本对男人就宽容,更别说水溶的身份高贵,这夏金桂敢闹,都不需北静王府出手,便是薛家以及夏家都饶不得她。 原本夏金桂还因为少年捏她下巴欢喜,转而便听见少年的威胁之语,雪腻的脸蛋儿一片惨白。 此时的夏金桂心里慌了,费这么大劲儿才缠上王爷,这会儿都舍不得了,真要是如王爷所言,岂不是要了她命。 这人真的就有这么绝情? 念及此处,夏金桂委屈巴巴的说道:“王爷,奴家自是省得,只是奴家对王爷的心天地可鉴,不求王爷名份,但求王爷闲时能想起奴家来。” 水溶眉头挑了挑,瞧着夏金桂那哀怨的玉容,心下有几许异样。 其实这娘们品性不佳归品性不佳,但谁让她生的好,瞧夏金桂这一脸的痴像,显然是被征服了,能让夏金桂这生的花一般、性情又骄横跋扈的女儿臣服,怎么说都会有成就感。 而且先前那一番折腾,蹬得飞快,的确让水溶颇为舒畅。 但舒畅归舒畅,夏金桂这“狠辣”的人,水溶还是不想多沾,松开捏着夏金桂下颌的手儿,开口道:“记得吃避子汤,敢阴奉阳违,后果自负。” 瞪得起劲,那时谁还顾忌这么多,为避免麻烦,自然是要让夏金桂做好措施,总不能还让她生下来吧! 夏金桂闻言心神一颤,隐约间,笔直处软腻流溢,那张明媚的玉容变幻,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过一抹不自然。 原本她也没想过这事儿,然而让王爷这般赤裸裸的威胁,却让夏金桂心中涌起一抹愤懑,她都如此的伏低做小了,怎得王爷还就这般的绝情。 美眸闪了闪,夏金桂俯身凑了上前,蜻蜓点水一番,柔声道:“奴家谨记。” 水溶蹙了蹙眉,身子下意识的颤了颤,垂眸看着那俯首帖耳的夏金桂,一时之间都不知说什么好。 这娘们.真就是够味。 夏金桂眉眼低垂,凝眸看着那渐渐升起的狼烟,美眸涟涟,芳心涌上一抹欣然。 事已至此的,要是真的与王爷这般断离,那她可就亏大发了,如今之际,只能依靠少年的诚实来笼络王爷,眼下看来,效果正佳。 哼,姑奶奶的好处,还不止这一点儿哩。 “啪”的一声,夏金桂还没得意一会儿,却见少年已然扬起巴掌扇了过来,结结实实的打在她那张明媚的脸蛋儿上。 夏金桂素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美眸瞪圆了来,眉眼间满是不可置信之色,她没想到少年居然毫不犹豫的甩了她一巴掌。 微微抬起螓首,柳叶细眉下的明眸蕴着水雾,委屈的唤道:“王爷,奴家又做错了什么。” 不就是表示了一番恭顺的意思,怎得又打她了,就这么绝情。 水溶凝视着夏金桂,清秀的面容湛然,也不回答,反而是招手道:“过来。” 夏金桂心儿一颤,暗道王爷这是没打够,又要招她去打? 只是不管如何,王爷吩咐了就没她拒绝的权利,更何况也不知怎的,面对高高在上的少年,她也没有反抗之心,下意识的顺着少年的意思凑了过来。 夏金桂心儿忐忑,忽见少年扬起手来,吓得夏金桂一个激灵,明媚的玉容上满是惊色,素手捂着脸蛋儿,美眸闭紧,说道:“王爷,别打了,奴家以后不敢了。” 话音落下,意料的巴掌没有落在脸上,反而是扣在螓首上,旋即夏金桂便感受到一股压力,整个人被压了下去。 夏金桂心儿疑惑,映入眼帘的便是少年的英武,琼鼻间萦绕的气息迎面而来,让人芳心悸动,心思百转间,顿时就让夏金桂明白过来,红唇微启便凑了上前。 水溶凝视着床榻上串着的璎珞,眉宇时蹙时缓,轻拍着夏金桂的螓首,清声道:“你要记住,本王主动赏你的,你能要,本王不赏,你就老实些,再敢耍这些小心思,有你好果子吃。” 就刚刚夏金桂那一番行径,摆明了就是心思不纯,那他可不会惯着,正如水溶所言,他给的你能要,他不给的你就不能强要,这是规矩。 夏金桂玉颊绯红,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妩媚流转,支支吾吾道:“奴家.奴家知道了,谢王爷.恩赏。” 少年的言行举止很有羞辱性,但夏金桂一点儿也不在意,以对方的身份地位,足够说这番话儿,更别说少年的本钱雄厚,令人折服。 再说了,这番话就代表王爷的态度有所松动,她怎么可能会不识趣。 水溶垂眸看着夏金桂那一脸的谄媚,心中颇有感慨,需知夏金桂自小骄养惯了,锦衣玉服从不短缺,养成了跋扈骄悍的性格,素有“河东狮”的称号。 这一点,在夏金桂敢于直骂身为婆母的薛姨妈就可见一二,又哭又笑的,有点儿精神病的样子。 可如今看来,这夏金桂哪里是狮子,比那讨宠的猫儿都要谦卑,甘之如饴。 其实一开始,夏金桂那惊人的韧性还是让水溶略有心动的,只是嫌弃她那骄横、狠辣的本性,故而并不想多沾,然而其那惊鸿一点,却是在水溶心中泛起涟漪。 怎么说呢,这娘们会玩。 水溶心中计较起来,原著中夏金桂心计狠辣整治香菱,使得香菱香消玉殒,再加上今儿个的一遭,便可看出夏金桂擅长使用鬼蜮伎俩算计于人,有些防不胜防。 瞧着夏金桂这哀怨的模样,若是水溶置之不理,十有八九就走上黑化道路。 虽说以夏金桂的地位威胁不到水溶的安全,不过弄得家宅不宁的还是有可能的,为了防止祸患,要么让夏金桂彻底闭嘴,要么就驯化于她。 念及此处,水溶便有先前的羞辱之举,目的就是在试探夏金桂的臣服性,只是超乎水溶意料之外的是,夏金桂的服从性远超他的预料,这已经不能叫服从,简直就是被彻底驯化了。 啧啧,没想到一番饱和式的炮火打击下,这夏金桂便彻底投降,让水溶都怀疑那薛蟠是有多么的无用,简简单单就改弦更张。 既然夏金桂甘作牛马,那水溶也不介意拿她当做一个解闷的顽意,至于薛蟠那儿.这娘们就不是个安分的主。 默然几许,水溶探手捏了捏丽人身前的丰翘,说道:“这就对了,老实本份些,表现的好,本王还有得赏。” 夏金桂娇躯一颤,身前那一丝的生疼,让她明白少年并没有怜香惜玉,但她却一点儿也不恼,甚至于芳心欢喜,跪伏的笔直微微忸怩,轻咽了一声,抬起那张雪腻的脸蛋儿酡红如霞,颤颤巍巍道:“是,奴家会本份的。” 她这是迎来了曙光,又有什么可拒绝的,不就是老实本份,照做便是。 抿了抿粉唇,夏金桂旋即复又凑了上去,也不需少年多言,尽心服侍。 水溶眉头蹙了蹙,垂眸看着那埋于螓首的夏金桂,心中暗赞其懂事乖巧,居然不需他多言,便知打击两处军火库,实在是高人一等。 不得不说,还是有经验的人懂事,人妻的妙处。 默然几许,水溶垂眸看着夏金桂斜插在鬓首的珠钗,垂落的璎珞摇曳,泛着点点的晶莹,言简意赅道:“好了,趴好来。” 夏金桂闻言芳心一震,欣喜之情油然而生,抬起美丽的螓首,眉眼间妩媚流转,乖巧的转过身去,匍匐在锦褥上,宛若一只乖巧的猫儿。 水溶凝眸看着山涧的泉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扬手便来了一巴掌,骂道:“不安份的小骚蹄子。” 夏金桂扬起螓首,忍不住的腻哼一声,素手攥着锦褥,雪白的玉背泛着点点玫红,那张雪腻的脸颊彤彤如火,宛若一株绽放的玫瑰,柳叶细眉下,那双明眸盈盈如水,芳心悸动不已,娇媚的唤道:“王爷~” 水溶瞧着泉水泊流,心下了然,这娘们和那凤姐儿一个德行,你越是凶狠,她就越是澎湃,是那个极端的属性。 此时的水溶也不着急,盘桓于林中山涧,清声道:“夏金桂,你要记住,本王碰过的人,不喜欢别人再碰。” 对于女人,水溶是有占有欲的,他不介意别人的过去,但既然做了他的人,那就不能朝三暮四,即便夏金桂这人不讨喜,那也得遵循这个原则,毕竟他可不想头上染色。 要是这夏金桂水性杨花起来.呵呵,水溶不至于搞出什么人命来,毕竟她本来对于夏金桂的定位就是解闷的玩意而已,不过态度上可就不一样了,起码他不会再碰,以免沾染什么病来。 夏金桂在少年那若即若离的折腾下心痒难耐,娇躯颤抖不止,若不是想着本份,她早就催促了,闻得少年之言,夏金桂当即就明白过来了,忙表态道:“奴家知晓了,除了王爷,旁的人休想碰奴家,奴家只属于王爷一人。” 水溶心下满意,当即也不在犹豫,凑上前去,“啵”得一声后,便一压到底。 夏金桂娇躯剧颤,美丽的螓首高高扬起,那张雪腻的脸蛋儿绚丽如霞,芳心的雀跃让夏金桂欢喜不已。 就是这触及心灵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 “啪”的一声,水溶扬手打了一巴掌,叮嘱道:“以后在薛家老实些,对待薛姨妈恭敬的时候就恭敬,再表现的大度些,给薛蟠多纳妾,延绵薛家的子嗣,要是让本王听见你骄横跋扈,本王扇你耳掴子。” 让夏金桂表现恭敬,那是保家宅安宁,给薛蟠纳妾,那是让薛家有后,毕竟谁让水溶把薛家的儿媳都给驯化了,还是要有所补偿才是。 若是按照水溶的设想,除了夏金桂这个麻烦,对于薛家反而是好事,也不知自个这舍身擒虎,于薛家而言算不算是功德无量! 夏金桂心神震动,贝齿咬着粉唇,恍惚的应了一声,这会儿,她还会在意薛家? 水溶见状也不多言,目光森然,驰骋之际,手儿也不停歇,一时之间,竹节折断的声音萦绕,响亮清脆 也不知过了多久儿,夏金桂娇躯酥软的趴在床榻边,雪腻的脸蛋儿抚着两抹玫红晕团,美眸闭阖,眉眼间绮丽流转,心神恍惚。 水溶整理好身上的衣裳,垂眸看着那瘫软的夏金桂,畅然道:“本王先回去了,记得收拾干净来。” 说罢,水溶便施施然离去,一点儿也不留恋,宛若红尘风月的过客一般,还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那一种,简而言之就是白嫖。 对待夏金桂,他就不能给好脸色,要不然这娘们顺杆往上爬的,烦都烦死人。 夏金桂美眸微微睁开一丝,恍惚的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芳心也不见恼,反而是一片的满足之色。 没一会儿,宝蟾推门而入,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凝眸而望,却见夏金桂瘫倒在榻边,眸光一怔,忙上前搀扶道:“姑娘,您没事吧。” 不就是那一回事儿,以往奶奶生龙活虎的很,怎得奶奶好似受尽了蹂躏,难不成王爷动手打了奶奶? 夏金桂蹙了蹙眉,喝道:“别动我,让我歇一会就好。” 宝蟾瞧着夏金桂抽动的嘴角,心下一悸动,凝眸打量起来,瞧见夏金桂身后丰翘,美眸微微一怔,忍不住的说道:“王爷也太心狠了吧,居然打奶奶,都打肿了。” 果然啊,奶奶是被王爷打了,那么光风霁月的人儿,怎得就下了这么狠的手儿。 夏金桂闻言芳心一颤,玉颜酡红,啐骂道:“你懂什么。” 什么肿不肿的,她懂什么,虽然是火辣辣的疼,但芳心深处的悸动,给人一种畅快之感,却是难以言说。 宝蟾闻言心下一怔,眉眼间满是疑惑之色,这奶奶都被打成这模样了,怎得还一脸的满足,莫不是被王爷打傻了。 只是夏金桂不让她扶,宝蟾也就不敢在扶,素手捏着绣帕蹲了下来,提帕擦着夏金桂额间的细汗,轻声问道:“奶奶,王爷那儿是什么意思啊!” 先前王爷从屋里离开,她上前打招呼的时候,王爷看都没看她一眼,还是让宝蟾心里颇有些失望,也不清楚王爷的态度,唯一清楚的便是,自家奶奶确实是与王爷有了关系,屋内残留的气息以及奶奶的狼藉无疑不证明这一点儿。 夏金桂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轻声道:“姑奶奶我天生丽质,王爷怎会视若无睹,自然是拿下了王爷。” 宝蟾美眸闪了闪,芳心有些许狐疑,这拿下王爷是好事不错,只是瞧奶奶这模样,怎得就那么不可信? “咦,这是.”宝蟾替夏金桂擦着额间的细汗,凝眸看着嫣红唇瓣上的软腻,不由的发出了声儿。 话音刚落,宝蟾那张俏脸彤红起来,当初奶奶与薛大爷成亲的时候,她不是没见过世面,奶奶唇角上的东西,不就是. 夏金桂心下了然,雪腻的脸蛋儿上玫红点点,芳心啐了起来,伺候王爷无可厚非的,只是她没想到事后居然还有一道工序,那时自个都恍惚起来,哪能注意那么多,只能囫囵吞枣,倒是没想到残留下来。 宝蟾也不戳破,心儿砰砰的提着绣帕拢集,旋即收了起来,轻声道:“奶奶,接下来该怎么办。” 夏金桂抿了抿粉唇,思虑几许,说道:“先让我缓缓,你待会让人准备热水,我要沐浴一番。” 一身的狼藉,这要是不沐浴一番,哪里还受得了!(本章完) 第462章 水溶:生儿育女的执念 皇城,乾清宫。 西暖阁内,一袭杏黄明袍的永康帝倚坐在锦煌的软塌上,手中拿着奏折翻阅,目光不时的现出思索。 年初宣布新政试行以来,至今已然过了大半年,永康帝虽身处宫城之中,但奏报不断,时时刻刻的关注着新政的风向。 放下手中的奏折,永康帝赞赏道:“史鼐推行新政做的不错。” 新政的推行需要干将,坚定不移的推行,史鼐虽然闲置多年,不过其执行力深得永康帝的心意,对其殊为满意。 对侧,一袭蟒袍的忠顺王目光闪动,沉吟一声,说道:“皇兄所言不错,据统计,山东推行新政后,登记在册的田亩比以往多了两倍有余。” 永康帝闻言面色晦暗不明,心中情绪翻涌,冷哼道:“那些豪绅士族都该死。” 一省田地亿万亩,增添两倍有余,数量庞大,这么庞大的数量以往却不曾登记,便可知田地被霸占、剥削的情况有多么严重,要是不推行新政,早晚要酿成大祸。 忠顺王看着永康帝那阴沉的面色,心下凛然,犹豫几许,开口提醒道:“皇兄,他们当中有些人是该死不错,不过其中也有百姓活不下去捐田,倒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史鼐推行新政虽做的不错,只是手段过于激烈,百官们颇有微词,皇兄还是要谨慎才是。” 田地不光是被非法侵占,其中也是因为朝廷对于豪绅士族的优待政策,让百姓们心甘情愿的捐田,一棍子将人打死,受到牵联的人数以万计,到时怕是朝野震荡啊! 永康帝端着茶盏抿了一口,锐利的目光湛然,说道:“推行新政,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那些所谓的豪绅士族为了私利聚众闹事,阻碍新政之时,可有想过朝廷。” 忠顺王闻言默然不语,他也知道改革就需要见血,只是血流不止的,还是让他担心。 瞧着忠顺王踌躇的模样,永康帝心中了然,轻笑一声,说道:“八弟,这一点你就不如小十六看得开,看看他派遣过去的那个叫孙绍祖的家伙,行事果决,是一员干将。” 忠顺王闻言苦笑一声,却也说不出话来,那孙绍祖他也晓得,辅助史鼐推行新政,行事果决狠辣,当地的豪绅士族受迫害之深,令人发指,那些御史们弹劾的奏折都快要堆积成山了。 如此狠辣的人,居然能被天子赞誉为干将,算是他祖坟冒青烟了。 而且忠顺王也明白,这孙绍祖定然会受到永康帝的大力提拔,好为全面推行新政开路,做那先锋。 至于说孙绍祖的安全,只要永康帝不想让他死,那他就安然无恙,若是事情闹大了,舍弃也就罢了,无非就是一工具而已。 再者说了,他是帝党的中坚,自然担心朝野反应过激,影响到永康帝,但水溶可不算是坚定的帝党,会因此事担忧? 不过忠顺王也不会戳破,毕竟到底是兄弟,此举有离间兄弟之情的嫌疑。 默然几许,忠顺王笑着道:“皇兄,新政一事来年便可全国推行,一旦新政施行下去,国库便可充盈,以后也无需束手束脚了。” 做任何事都需要银子,国库空虚一直是朝廷的弊端,以至于永康帝做事束手束脚,但从山东田亩翻倍的情形下来看,一旦全国推行下去,大乾朝登记在册的田亩呈几何数增长,收的税银自然也就多了,更别说新政是将税收归于田亩,大大增长了税收的银额,国库充盈不是梦。 永康帝闻言,心中也是高兴,笑着说道:“此番新政推行,小十六功不可没,这小子素日里备懒,不过做起正事来,还是殊为靠谱。” 忠顺王心中了然,虽说水溶并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但他当初在朝会上支持新政就已经是大功一件,也是因为他压住了武勋一脉才不至于失控,更别说史鼐、孙绍祖这等推行新政的人都是他推荐的。 可以说新政处处都有水溶的手笔,说他是大功也不为过。 轻笑一声,忠顺王说道:“皇兄所言极是,小十六不光是支持新政,在海贸上建树也不少,给朝廷增添了近百万的税银。” “哦说来听听。”永康帝闻言心下一惊,顿时来了兴致。 当初开放福建港口全然是因为北静王府的情面,对此并不关注,只当做是水溶的胡搞而已,可听着增添了近百万的税银,还是让人大吃一惊。 忠顺王说道:“小十六这小子也精明,拉着南安郡王、镇国公府他们一起做海贸生意,一趟往来便是数万两的盈利,尝到甜头后,他们便专心此道,一来二去的,海贸的税银自然也就增多了,甚至于那些文官们都打起了主意,私下里组建商船。” 说起这事来,忠顺王还是颇有感触的,所谓天下“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新政触及了武勋权贵的利益,他们素来骄横,要不是海贸这一块让他们获利,新政岂能如此顺利。 可以说,海贸的盛行,间接性的推行了新政。 永康帝目光闪烁,沉吟几许,说道:“这么说来,或许朕可以允许开放海禁。” 如今就一个港口就有近百万的税银,若是全面开放海禁,那么一年的税银就有六七百万,甚至于更多,以此充盈国库。 最为重要的是,全面推行新政的祸患巨大,稍有不慎便会酿成大祸,永康帝虽然决意推行,但心中还是有担忧的,以海贸来转移那些武勋权贵的注意力,剩下的小鱼小虾就不足为患。 算起来,既能充盈国库,又能大大减少推行新政的阻力,可谓是一举两得啊! 忠顺王笑道:“皇兄,实不相瞒,他们早就想奏请陛下全面开放海禁,您这道旨意下去,他们怕是要弹冠相庆了。” 之所以点出海贸,也是因为忠顺王看出了这一点。 永康帝抬眸看了一眼忠顺王,心下也了然,端着茶盏抿了一口,目光闪了闪,转而问道:“有一段时日不见小十六,他最近在忙什么。” 忠顺王心下一顿,心中暗道永康帝怕是又多疑了,笑着说道:“那小子以往每日都会去都督府点卯,可最近是愈发的备懒,臣弟瞧着都羡慕。” 永康帝轻笑一声,说道:“北静王府不是多了一对龙凤胎,你要是有小十六这福气,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你备懒去。” “哎,可别,那小子备懒也就罢了,外间搞了个会馆,府里藏着的也不少,大好的年岁,沉迷于风花雪月的,也不知节制,依臣弟看,怕是他心都野了。” 忠顺王啧啧称奇,言语之中带着几许教诲、几许羡慕。 年轻就是好啊,活力十足。 永康帝闻言笑而不语,对于北静王府的关注,他也没有置之不理,早年搞了个会馆,说是怡情之所,可实际上不就是藏娇用的,王府里除却北静王妃以及陪嫁的庶女,那早早就接到府里的秦家女,尤家双殊、薛家女儿、甄家姐妹以及一众丫鬟,拢共算起来两只手都够不着。 此等行为,好色的名头是少了不了。 对于此,永康帝乐见于此,甚至于若是水溶有需要,永康帝也不介意从宫中挑选些精细的人送过去。 北静王府,天香楼。 轩敞的厢房内,可卿一袭丹红袄裙的趴在锦绣的罗帐上,素手抵着下巴,翻阅着蓝皮册本,纤细笔直晃荡,尽显女儿家的俏皮。 耳边听见声响,丽人循声望去,瞧见屋门处立着的少年,美眸一亮,眉眼间喜色流溢,正想着起身相迎,忽地想起什么,轻哼了一声,旋即便又翻阅起册本来,粉唇微撅,说道:“王爷今儿个怎么得空来奴家这儿。” 来人正是水溶,闲来无事的,想起娇媚的可卿,便过来说说话儿。 水溶听着丽人那带着几许怨气的声音,轻笑一声,说道:“想念可儿了,过来看看。” 说着,水溶一步近前,凝眸看着丽人那装模作样的态势,笑问道:“可儿,在看什么呢,这么专心。” 可卿芳心欢喜,妩媚的眉眼间洋溢着雀跃之色,闻得少年之言,轻声道:“没看什么,就是翻翻账簿。” 水溶落座在榻边,手搭在丽人的肩头上,轻声道:“原来是账簿啊,我还以为算了不说了,待会你又要急了。” 可卿偏眸看着少年,美眸眨了眨,问道:“王爷以为是什么?” 话儿说到一半就不说了,还说她会急,她在王爷心中就这般的不可理喻? 水溶垂眸看着丽人那艳丽的玉颜,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轻笑道:“我还以为可儿是在研究母亲送你的册本哩。” 实话实说,一开始水溶还真以为可卿是在研究那册本,毕竟要知道可卿可是有惯例的,对那事儿可是念得很,为此他还特意准备了些小玩意给她。 可卿玉颊羞红成霞,感受着少年那指尖的摩挲,美眸盈盈如水的白了少年一眼,扭过螓首,嗔羞道:“讨厌,不理你了。” 一本册子都翻烂了,内容早就铭记于心的,还有什么可看的,有这打趣人的功夫,还不如.哼,不识趣。 水溶笑了笑,伸手将丽人拉入怀中,凝视着可卿那娇媚的玉颜,轻轻刮了刮丽人挺翘的鼻梁,宠溺道:“说这伤人的话,讨打。” 都是成熟的人了,还带着少女的俏皮,真是可爱至极,这也是水溶喜爱可卿的缘由之一,尤其是床第间的俏皮,每每都让水溶新奇。 可卿倚在少年的怀中,雪腻的脸蛋儿浮上一抹嫣红,美眸涟涟的凝视着少年那清秀的面容,芳心羞涩带着几分甜蜜。 少年的宠溺,让她宛若吃蜜了一般的甜。 客气素手捏着垂眸的一缕青丝,轻拂着水溶的下巴,撅着粉唇道:“王爷这话说的好听,奴家什么位份的人儿,哪里有资格伤王爷的心。” 府里人多了起来,来她这儿的次数也就少了,恐怕在王爷心中,她都算是可有可无的人了。 感受着下巴处的瘙痒,水溶抿了抿唇,听着丽人那略带阴阳的话儿,水溶捉着可卿那作怪的手儿,捂在身前,轻声道:“可儿,我对你的心儿你难道还不清楚。” 相陪的时间少了,那甜言蜜语就少不得,如若不然,岂不是让丽人感觉受到冷落了。 其实对于可卿,水溶确实是喜欢的,只是府里的人儿实在太多了,再加上元春生育不久,最需要相陪,便分不开身来,难免就冷落了可卿。 可卿闻言,芳心欢喜,虽说有些受到冷落,但堂堂的郡王爷能甜言蜜语的哄她,已然是让她满足。 更何况,自打自个进了王府以来,一应吃嚼用度都是顶尖的,从来没有短缺,处处可见王爷的宠溺,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她说的话儿,无非就是撒撒娇罢了。 水溶凝视着丽人那张娇媚的玉颜,手儿却已然探向丽人的襟口,轻轻一拨,现出一片雪白,那桃红色的芙蓉刺绣小衣,是那样的动人,轻声道:“近儿个怎么样,可有什么不顺心的。” 可卿玉颊熏红,一双妩媚的眸子盈盈如水,似是期待少年接下来的动作,闻得少年之言,贝齿轻咬着粉唇,道:“嗯,都好着哩,没什么不顺心的。” 虽说她只是良妾,可仗着王爷的宠爱以及第一人入府的优势,下面的人也不敢怠慢于她,更别说王妃大度,从不为难人,便是那些个姑娘们见了她,也喊一声秦姐姐,怎么可能会不顺心。 腻哼一声,可卿娇躯颤抖,美眸嗔了少年一眼,冰凉的手儿,就这么探了进来,当她这儿是取暖的啊! 水溶感受着指尖软腻流溢,凑上前噙了上去,支支吾吾道:“这就好,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便告诉我。” 可卿微微扬起螓首,素手环在少年的脖颈上,玉颊酡红如霞,抿了抿粉唇,颤声道:“要说的话,那还真有一件,奴家许久未见父亲了。” 面对少年,可卿早已然彻底放开了心房,不在顾忌什么,她待在王府后宅,念着的也就只有家里人了。 水溶闻言了然,说道:“既是想伯父了,那边去秦府看看,我又没有拘着你。” 对于可卿等人,水溶从来不约束她们,只是她们深受思想的枷锁,固步自封,他又不能总在这些小事上计较,也就放任自由了。 可卿闻言心儿一颤,眨了眨美眸,轻声道:“这不大好吧。” 水溶闻言心下好笑,真要是不大好,提出来作甚,这不就是掩耳盗铃,果然啊,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齿间轻嘬,水溶笑道:“有什么不大好的,我会吩咐小福子,你什么时候想去了,让他安排便是。” 虽说他放任自由,但要安排妥当了,车架、护卫一个都不能少了去。 可卿娇躯颤栗,雪腻的脸蛋儿晕团朵朵,裙下的笔直扭捏起来,忍不住的腻哼起来,柔媚道:“王爷~” 少年的宠溺,她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此刻只觉的芳心甜蜜不已。 听着丽人那如泣如诉的轻唤,水溶心儿一动,手儿从丽人腰间探去,只觉一片冰凉,不由的会心一笑,说道:“可儿,你这心急了点吧。” 哎,也是他冷落了丽人。 可卿芳心羞臊,一张娇媚的玉颊酡红如桃蕊,酥软倒在少年的怀中,美眸盈盈如水的嗔视着少年,羞恼道:“您还说。” 她这模样,还不是少年弄的,居然还打趣起来,再说了,王爷也没好到那儿去啊,咯得人玉颈生疼。 水溶轻笑一声,俯身凑在丽人的耳边轻语两句。 可卿闻言,芳心羞涩,贝齿轻咬着粉唇,倒也没说什么,从少年怀中挣扎起身,解开少年的腰带,英姿挺拔。 丽人美眸水澜莹光,眉眼间羞不自抑,白了少年一眼后,素手堆起裙裳,而后当着少年的面儿,款款而坐 可卿素手紧紧环着少年的脖颈,扬起的螓首下,那张娇媚的脸蛋儿酡红如醉,芳心只觉喜不自禁。 水溶眉头轻蹙,手儿轻抚着丽人的玉背,轻声道:“可儿,咱们生个孩子吧。” 作为主母的元春都生了龙凤胎,那其他的也都的安排起来,可卿待在王府里,有个孩子作陪的,也能欣然起来,不至于过于想家。 可卿闻言芳心欢喜,作为女儿家,生儿育女才是正道,以往王爷顾忌着,自然也就一无所出,现下无需顾忌,王爷又恩准起来,那还能有什么说的。 不求生什么龙凤胎,能有个女儿,那就满足了。 “嗯,” 随着丽人这一声轻应,好似信号枪一般,只见可卿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在草原驰骋,肆意飞扬 也不知过了多久儿,水溶轻轻抚着丽人颤栗的螓首,柔声道:“好了,都给你了,明年就生儿育女。” 丽人的痴狂,有些超出水溶的意料之外,亦或者说他小觑了妇道人家对于生儿育女的执念。 可卿玉颜绯红,额间细汗涔涔,螓首靠在少年的肩头上,娇躯颤栗不止,感受着腹内的暖流横溢,丽人芳心满足(本章完) 第463章 夏金桂:我待王爷如初恋 北静王府。 晴雯穿着一件红底子花朵刺绣镶领嫣红暗纹绸对襟比甲,内衬朱红色领口系飘带绸面对襟袄子,下身配一件朱红色绸面裤子,腰系大红绣花汗巾,一身的朱红,衬得人比花艳。 少女梳着的云髻别着一朵朱花,玉容明丽,正服侍着刚从衙门归来的水溶换一身紫衫斑斓长袄,见王爷似是心不在焉的,两弯柳眉微微挑了挑,清声道:“王爷这又是想哪个小姑娘了,心不在焉的。” 其实晴雯是想说小骚蹄子的,但想了想,还是压了下去。 水溶凝眸看着少女那娇艳的玉颜,笑了笑,说道:“我想的小姑娘不就在眼前。” 其实水溶心中思虑的事情是关于海贸,永康帝有意全面开放海禁,在水溶前期的试行下,除了一些顽固思想的腐儒反对以外,倒是没什么大的波折。 全面开放海禁,兹事体大,非一人可掌控,甚至于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其不可抗因素巨大,故而水溶就没有再去掺和此事。 原本水溶就是掌兵之人,若是有意掌控海贸.有钱有兵的,这不是惹永康帝猜疑。 对于水溶而言,他的本意就是希望大乾朝不要像清朝那般固步自封,既然达到目的,那他就没必要深入。 好在永康帝也是宽宏,开放海贸的事情虽然是交给了内阁,但福建那个港口却没有约束,想来就是安抚他们这些武勋用的。 仔细想想,水溶都怀疑永康帝是带着试探之意,一旦他对全面开放海禁一事上了心,迎来的怕是来自天子的打压了。 你赚点享受的银子无可厚非,可那堆山的银子你拿着作甚。 这种事情他来身为妻子的元春都没有说过,自然也就不会和晴雯多言,索性便打趣打趣这丫头。 晴雯闻言芳心欢喜,那双挑花眼眯了起来,撅着粉唇道:“王爷少来了,奴婢可不是香菱那个憨货,再说了,奴婢也不小了。” 天天说自个小的,可她哪里小了。 水溶目光微垂,凝视着少女那身前的丰满,已然是如那弦月,笑着颔首道:“说的也是,的确不小了。” 晴雯闻言芳心羞涩,娇媚的脸蛋儿浮上一抹红晕,腰肢不由的挺直了几分,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纤纤素手捋了捋少年的袍摆,似是得意般的呢喃道:“那可不。” 成天见的嫌弃,看王爷还有什么话说。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双目闪了闪,抬手钩勒一笔,笑骂道:“小骚蹄子,胆儿肥了啊,我看你是不记打。” 这丫头,牙尖嘴利的,没少被水溶训斥,如今硬气了,胆儿也就肥了起来。 晴雯娇躯一颤,玉颜酡红,那双动人的桃花眼盈盈如水,嗔了少年一眼,说道:“王爷,您别闹,奴婢先服侍您穿衣。” 水溶笑了笑,说道:“你服侍你的,我检查我的,两不相干。” 晴雯瞧见少年撸起了袖摆,芳心颤动,那双明丽的玉容涨得彤红,芳心暗啐起来。 说的冠冕堂皇的,什么检查,不就是好这一口的。 话虽如此,但晴雯却无动于衷,面对少年的调戏,芳心深处涌上一抹欢喜之色,以前王爷觉得她是小孩子,不怎么搭理,可眼下,王爷开始拿她当女人看待。 “王爷,薛家大奶奶来了。”正此时,外间传来丫鬟禀报的声音,让水溶那即将触碰月牙的手儿顿在了空中。 薛家大奶奶,那不就是夏金桂了,她来作甚? 水溶蹙了蹙眉,心中计较起来,上回狠狠教训了那娘们一顿之后,他便没怎么理会,没想到居然会主动来寻。 “晴雯,你去让夏家大奶奶进来,这儿不用你伺候了。” 沉吟一声,水溶打算见见夏金桂,瞧瞧她是什么意思,毕竟那娘们不是善茬,要是不见,说不准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晴雯芳心一顿,明丽的玉颜上浮上一抹幽怨之色,好不容易让王爷平常待之,谁承想居然又出了岔子。 虽说心下不满,但晴雯还是分得清主次,应了一声后便退了下去,出了屋门后,便瞧见站在廊檐下的夏金桂。 只见其穿着一件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褃袄,高隆的云髻上琳琅满翠,一身的锦绣繁华,娇艳动人。 夏金桂素手抬着那高隆的云髻,瞧见晴雯走了出来,美眸微微一亮,忙问道:“小姑娘,王爷可有什么吩咐。” 面对这个打扰她好事的女人,晴雯自然是没有好脾气,抿了抿粉唇,翘嘴道:“王爷让大奶奶进去。” 夏金桂见晴雯一个丫鬟都敢给她甩脸子,柳眉挑了挑,心下涌上一股子气来,只是想着对方是王爷的丫鬟,也不好发火。 扭着腰肢朝屋里走去,路过晴雯身旁之时,夏金桂凝眸打量了两眼,轻哼一声后,也不搭理。 小骚蹄子的,倒是有几分姿色,不过就是一个丫鬟而已,姑奶奶我可是王爷的人儿,赶明儿吹吹耳边风,有你好受的。 骄横跋扈的夏金桂,心眼可小哩,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晴雯蹙了蹙眉,凝眸看着那花枝乱颤的倩影,芳心暗啐起来:哼,薛家的大奶奶,又不是王府的,又很忙好嘚瑟的,打扮的如此艳丽,勾引谁哩。 夏金桂进得屋里,瞧见那端坐在交椅上的少年,美眸一亮,明媚的眉眼间喜色洋溢,盈盈一礼道:“奴家见过王爷。” 水溶端着茶盏抿了一口,淡然道:“不是让你老实点,来王府作甚。” 夏金桂见少年那锐利的目光,心儿一颤,原本喜色洋溢的玉容顿时不自然起来,素手攥了攥绣帕,哀怨道:“奴家想念王爷了,所以过来看看王爷您。” “.” 水溶心下顿时无语,还以为夏金桂有什么事儿呢,原来是发.哼,还想念他,怕是想念的是另有其物吧! 这娘们,一棍子就昏头转向了。 “愚不可及,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让你好生待在薛家做你的大奶奶,当本王的警告之语是假话?” 水溶面色沉了沉,毫不留情斥责起来。 薛家大奶奶来寻他,这事想瞒都瞒不住,被骄纵惯了的人,做事全凭喜好,一点儿脑子都没有,今日水溶要是好言相待了,这娘们定然就是得寸进尺,不好好教训一顿,指不准哪日真要闹出幺蛾子来。 夏金桂听得少年的斥责,娇躯一颤,明艳的玉容浮上一抹晕红,身前起伏不定起来。 若是换了旁人,敢如此啐骂于她,夏金桂早就翻脸了,只是面对这少年,她心里一点儿都反抗不起来,甚至于面对少年这窒息的气势,反倒是让夏金桂芳心悸动。 贝齿轻咬这粉唇,夏金桂扭腰近前,伸手捏了捏水溶的袖摆摇晃起来,带着撒娇的软腻,一脸讨好道:“王爷,奴家知错了,实在是.” 水溶甩开夏金桂的手,喝声道:“谁让你站着的,跪着说话。” 夏金桂猝不及防,险些被甩倒来,高高隆起的云髻上,珠帘摇曳,闻得少年之言,芳心一颤,来不及稳住身形,顺势歪倒下来,跪伏在少年的身前。 水溶垂眸看着丝毫没有反抗之心的夏金桂,目光微微闪动,背倚在交椅上,抬脚勾起夏金桂的下颌,凝视着丽人那张明媚的玉容,默然不语。 夏金桂美眸闪动,两弯长长的眼睫颤动,柔腻的唤道:“王爷~” 水溶瞧着夏金桂那一脸的痴像,心下不觉无语。 诚然水溶的身份完全能压制住夏金桂,只是其那骄横跋扈的性情,是个被惯坏了的人,以自我为中心,眼高于顶。 怎么说呢,就是那种所谓的“小仙女”了。 这种犯公主病的人,单凭水溶的身份还压制不住,就像那凤姐儿一样,虎起来敢对他张牙舞爪的。 能让夏金桂这般的服从,想来是另有原因,而这一点,让水溶心中隐隐升起一丝成就感。 这夏金桂是彻底没救了,不会是那回被弄坏了吧! 松开了那抬着的脚,水溶淡然道:“夏金桂,本王再提醒你一句,本王赏你的你才能要,下回再敢来寻本王,仔细你的皮。” 夏金桂闻言心下一喜,她知道王爷这话就表明不追究她主动来寻的事儿了。 其实夏金桂也知道自个不该过来,只是那日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让她久久难以忘怀,见少年不来,便大胆过来了。 美眸闪了闪,夏金桂挪着玉膝凑了上来,素手抱着水溶的腿儿,欢喜道:“是,奴家记住了,还望王爷恩赏。” 水溶蹙了蹙眉,抬脚便对着夏金桂身前的软出踹了过去,骂道:“起开。” 这颠婆,给点颜色就上染坊,就不能给她好脸色。 夏金桂蹙了蹙柳眉,芳心却见着欢喜,身前虽说有些生疼,可却并无大碍,她知道王爷还是脚下留情的,心儿还是软的。 只是知道归知道,夏金桂自是不会戳破,提着绣帕擦了擦身前那清晰的脚印,复又跪好了来,美丽的螓首扬起,那张明媚的玉容上带着浓浓的幽怨。 王爷惯是怜贫惜弱的,她装模样的博博同情也好。 水溶端着茶盏抿了抿,转而问道:“夏金桂,薛家的情况如何,你可有闹腾。” 夏金桂玉容艳艳,笑着回道:“奴家听王爷的,上敬公婆,下从夫君,再也没有闹腾了,薛家里一切都安好,奴家打算给薛.夫君寻个妾室来哩。” 这话半真半假,虽不如她说的那般,但表面上却是和睦起来,闹腾的话无从说起。 再者说了,那日过后,夏金桂可在安分的在屋里待着,想闹腾也有心无力啊! “哦下从夫君啊,倒是不错。”水溶悠哉的说道,清秀的面容上浮上一抹晦暗之色,似是有些夹枪带棒。 夏金桂心下一咯噔,回想起自个先前的话儿,顿时恍然大悟,明丽的脸蛋儿浮上一抹煞白,忙补充道:“王爷,奴家是听王爷的话儿,给了薛蟠的脸面,奴家一根手指头也没有给他碰。” 天地良心的,她可是记得的,王爷碰过的人,是不能再让别人去碰,故而夏金桂谨记此点,基本上连闺房都没让薛蟠进。 先前一时的口误,倒是让王爷误会了,要是王爷真以为自个脏了,那可是哭都来不及。 水溶凝眸看了夏金桂一眼,心下大致了然,瞧她这模样,也知道夏金桂深陷其中而不可自拔,怎么会做出格的事情来。 冷笑一声,水溶也不言语,端着香茗品了起来。 面对夏金桂,他自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这种女人啊,你就不能对她好,要不然指定给你颜色看。 夏金桂见状,还以为王爷不相信,眼角的泪都要急出来了,也不上体统,抱着水溶的大腿,便自证清白道:“王爷,奴家真没有,不信您检查。” “.” 还检查,检查什么东西,难不成是松紧度? 不是水溶自卖自夸,就凭夏金桂那如痴如醉的模样,他就知道自个远比薛蟠强盛,即便有什么,那也翻不起浪花来,如何检查。 “行了,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跪好来。” “是,奴家知道了。”夏金桂抽了抽鼻翼,明丽的玉容上浮上一抹浅笑,旋即又跪直了来,静候王爷的恩赏。 水溶默然几许,说道:“以后在薛家老实本份,少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本王若是得闲,便过去看你,没本王的吩咐,你就待在薛家,再犯一次,本王抽死你。” 从夏金桂今日来寻,水溶就知道她不安分,要是不给一些甜头,怕是压制不住,索性给张空头支票,让她有些棋盘。 夏金桂闻言,心下不由的一喜,她就知道王爷是个怜贫惜弱的性子,抬眸看了一眼少年,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了闪,螓首靠在水溶的膝盖上,柔声道:“是,奴家谢过王爷恩赏。” 有盼头总比没盼头好,尝过那滋味了,怎么可能舍得放弃,她有信心,等王爷尝了她的好处,定能锁着王爷。 水溶蹙了蹙眉,垂眸看着夏金桂那皙白的手儿,目光闪了闪。 手落的地方如此精准,正中要害,这娘们绝对是故意的,贼心不死啊。 果不其然,夏金桂见水溶并没有像之前一般把她踢开,芳心欢喜不已,素手轻轻拂动,如风吹杨柳,凑上前噙了一口,而后抬起螓首,美眸涟涟道:“请王爷恩赏奴家一回。” 冒着风险来一回,好不容易见王爷松动起来,她要是不趁此欢快一回,岂不是白瞎了这一次机会。 水溶抽了抽嘴角,心下顿觉无语,这娘们真就是没救了,颠婆一个。 伸手捏着夏金桂的下颌,凝视着那浮着希冀之色的玉颜,水溶笑着说道:“夏金桂,你是不是觉得本王是个色令智昏之人。” 夏金桂闻言心下错愕,眨了眨眼,说道:“在奴家心里,王爷睿智过人,岂是那些个色令智昏之人。” 其实在夏金桂心中,王爷还真就是有些色令智昏,如若不然,王府里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她又怎么可能会得逞来。 水溶轻笑一声,湛然道:“既然你觉得本王不是色令智昏的人,那你凭什么以为这点小手段会勾引本王。” 夏金桂闻言心下一震,明媚的玉容煞白,眉眼间浮上一抹慌乱之色,颤声道:“奴家不是这个意思,奴家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她不就是这个意思,原以为能拿捏王爷,不承想王爷的定力超过她的意料之外,有点儿棘手。 “哼,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在本王面前耍什么小心色,忘了本王的话了。”水溶甩了甩夏金桂的下颌,语气淡漠。 夏金桂痛呼一声,明媚的玉容皱成一团,芳心忐忑。 她明白王爷的意思,无非还就是那一句话而,“王爷赏的她才能要。”,自个这番举动,实际上就是违背了王爷的意思。 念及此处,夏金桂谦卑的表态道:“奴家知错了,还望王爷恕罪。” 水溶轻哼一声,这娘们倒也精明,知道主动认错,然而也仅限于此,她都知错了多少回了,可有改错的时候? 认错而不改错,这有什么用。 此时水溶也无心与夏金桂掰扯,摆手道:“滚出去。” 夏金桂心神一颤,抬眸看了少年一眼,见其面色沉了下来,想说出去的话顿时收了回来,贝齿紧咬着粉唇,应道:“是,奴家告退了。” 即便丽人心中不甘,可又能如何,只是面对少年的绝情,反而是激起了她的占有欲,她就不信自己拿不下王爷。 纵使王爷虐我千遍,我待王爷始终如初恋。 水溶抬眸看着夏金桂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若是夏金桂要他就给,那成了什么,那不就是骄纵她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夏金桂那娘们癫归癫,但却生得一副好皮囊,味儿也够正,真要说起来,还是让水溶颇有些新鲜感。 既然要驯服她,那就得跟熬鹰一样熬一熬。(本章完) 第464章 北静太妃:这说的是人话? 晴雯端着茶盅走了进来,凝眸看着端坐在交椅上的少年,盈盈的桃花眼闪了闪,移步近前,撅起了嘴儿,道:“王爷,人都走了,要不奴婢去把人请回来。” 水溶接过茶盅的手儿顿了顿,挑眉看向晴雯,道:“阴阳怪气的,一天到晚不干正事,满脑子想些什么腌臜东西。” 这丫头好是好,就是这醋歪劲儿,有时候还真让人无语,那夏金桂是薛家奶奶,这都要挤兑两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夏金桂那娘们确实有水平,刚那一会儿,水溶就被挑逗的心动起来,要不是要熬鹰,当场就给办了。 不怕女人撒娇,就怕女人发 晴雯侍立在一旁,两弯细眉挑了挑,小声道:“奴婢可没想什么腌臜东西,就怕王爷胡思乱想的。” 先前她碰见了离去的夏金桂,眼尖的她发现夏金桂裙裳的一丝凌乱,心下就是一怔,再加上夏金桂路过她是那挑衅的眼神,让晴雯感觉事情不对劲儿。 进得屋里后,便瞧见王爷出神,那便更让晴雯心有猜测。 哼,那骚蹄子打扮的妖媚,不就是来勾引王爷的,王爷呢又是个花心的,说不准就动心了哩。 说罢,晴雯轻声道:“王爷,那是夏家奶奶,宝姑娘的嫂嫂,您可不能犯胡涂啊!” 要是旁人那也就罢了,她顶多就是闲碎两句,可那夏金桂是有夫之妇,再说了,她一眼就瞧出了那不是个省油的灯,加上薛家传出来的事儿啧啧,那就是另一个赵姨娘了。 水溶挑了挑眉,话说的这么直白,莫不是看出了什么? 不怪水溶多想,毕竟晴雯眼力尖,嗅觉灵敏的,但凡有点蛛丝马迹,她都能发觉出来,原著中袭人与宝玉之间的事儿,晴雯不也早就知晓。 只是他与夏金桂独处的时间不超过半盏茶的功夫,即便觉得有什么,那也实在是太侮辱人了。 “胡说八道些什么,本王心里有数,还用你来提醒。”水溶蹙着眉头说道,只要他不承认,那就没这事儿。 “王爷有数就好,可别光嘴上说说。”晴雯撇了撇嘴,明丽的玉容上现着几分质疑之色。 要是王爷心里真有数的话儿,王爷怎么连香菱的母亲都.哼,别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没说出来罢了。 水溶:“.” 还心里有数,你一个丫鬟管这么多事作甚,晴雯这又是犟起来了,莫不是因为本钱足了,好了伤疤忘了疼? 默然几许,水溶伸手示意一番,清秀的面容上浮着一抹微笑,说道:“晴雯,你过来一些。” 晴雯见状玉容一怔,芳心顿时升起不妙的感觉,贝齿轻咬着粉唇,少女忸怩上前,娇躯微微弓了起来,将螓首靠了上去,柳叶细眉下的桃花眼蕴着盈光,轻声道:“王爷,你可不能打.” 话音未落,却见少年抬起了手儿,晴雯美眸慌乱的紧闭起来,只听“啪”的一声,额间传来一股子生疼,不禁让晴雯轻呼出声,忍不住的委屈道:“我就知道王爷要弹脑瓜崩。” 每回自个多嘴,王爷都是这般,先前让她上前她就有预感了,刚想着求饶,手儿就落了下来,雷厉风行的。 水溶听着少女的抱怨不觉好笑,晴雯这丫头知道自个的下场,可偏偏每回都要犯,记吃不记打的。 伸手捏着少女那娇嫩的脸蛋扯了扯,水溶若有所指的说道:“牙尖嘴利的,迟早有一天撕烂你的嘴去。” “王爷.”晴雯柳眉立了立,那张明丽的玉颜皱了起来,语焉不详的唤道。 水溶松开了手,起得身来,也不理会晴雯,直接举步离开,道:“行了,本王去宁安堂,你自个好好反省。” 晴雯捂着自个的脸蛋儿,那双莹润的桃花眼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芳心羞恼的跺了跺脚,轻啐道:“哼,反省个屁,肯定是被说中了恼羞成怒。” 少女的啐骂,水溶自然没有听见,沿着游廊走道而行,转眼便来到宁安堂,绕过一架山水屏风,进得暖阁里。 只见北静太妃一袭圆领杏黄裙,倚坐在软塌之上,正逗弄着怀中抱着的襁褓婴儿,白皙如玉的脸颊不施粉黛,眉眼一股温婉如水的气韵流溢开来。 其侧,元春怀中同样抱着襁褓婴儿,丰润的脸蛋儿略显婴儿肥,娇躯丰腴,正满面笑意的与北静太妃说着什么。 “这是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水溶移步近前,笑着说道。 两人听见声音,抬眸望去,北静太妃瞧见水溶,玉容一怔,明媚的玉容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芳心涌上一抹不祥之感。 这猴儿每回来都没好事,这回来是作甚。 元春瞧见水溶,玉颜明媚,弯弯秀眉之下,那双粲然的星眸盈盈,笑着说道:“王爷,妾身与母亲刚刚是在说焱儿眉眼很像您哩。” 水溶凝视着元春那丰润的玉颜,眉眼舒缓,关心道:“你还在养身子,这大冷天的就不要多走动了。” 虽说元春做月子的时日过了,不过她生的是双胞胎,元气大伤,故而自打生下这对龙凤胎后便一直静养。 元春闻言,芳心涌上一股子甜蜜,星眉弯弯,柔声道:“王爷,妾身都好了,一直待在院子里也无趣,便带着孩子来看看母亲。” 说着,元春努嘴示意一番,道:“王爷,您看看焱儿,他眉眼间多像你。” “有什么好看的,也没见有多关心焱儿,还是个做爹的,哼。”北静太妃搂着孩子的手儿紧了紧,微微偏过螓首,看也不看少年一眼,明媚的玉容上现着嫌弃之色。 元春:“.” 先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甩脸子,夫君是做什么惹得母亲不满了? 水溶瞥了一眼傲娇的北静太妃,眉头挑了挑,应道:“母亲教训的是,孩儿以后会多关心焱儿和晗儿。” 元春玉容恬然,笑着和稀泥道:“王爷,您先看看焱儿吧!” 水溶垂眸看着元春怀中的婴儿,那小脸儿圆润,甚是可爱,伸手逗弄起来,说道:“不急,还是先看看咱们晗儿,晗儿,爹爹来了。” 水晗感受到了不适,努了努小嘴儿,呀呀依依的哭闹起来,水溶见此情形,伸手将其抱入怀中,轻声哄了起来。 元春凝眸看着那细声哄着贾晗的少年,星眸微微闪动。 对女儿百般呵护,却对儿子置之不理的,可见夫君心里是更喜欢女儿的. 北静太妃凝眸看着少年,柳眉微微轻挑起来,抿了抿粉唇,忍不住的说道:“你会带孩子吗?别再这儿添乱。” 带孩子是门学问,想当初她可是带了贾淼一段时日才有经验,这猴儿没带过孩子,可别弄哭她的孙女。 水溶眉头蹙了蹙,心下顿觉无语,这北静太妃是不是来亲戚了,怎么老是阴阳怪气的。 默然几许,水溶将晗儿交还给了元春,而后向前一步,凝视着北静太妃那张娇媚的玉容,说道:“母亲,孩儿抱抱焱儿吧。” “你仔细些。”北静太妃抿了抿粉唇,有些不情愿的将水焱递了过去,毕竟人家做爹的想抱儿子,她还能拒绝? 只是少年伸手接过的时候,北静太妃忽地娇躯一颤,贝齿轻咬着粉唇,将那差点忍不住出声给压了下去,那莹润的美眸怒视着少年,眉眼间满是羞恼之色。 这猴儿,元春在场他也敢动手动脚的,真是色胆包天。 水溶面容湛然,凝视着北静太妃那羞恼的玉容,关心道:“母亲,怎么了?” 北静太妃:“.” 这会儿,北静太妃芳心羞恼至极,趁着接孩子的空隙居然捏她,这猴儿居然有脸问,真想一巴掌呼过去。 抿了抿粉唇,北静太妃压下芳心的羞恼,说道:“没什么,你仔细些,别弄哭了焱儿。” 一边说着,北静太妃一边给水溶使眼色,虽说少年的位置正好挡住了,可万一被元春察觉了,那她这个做母亲的哪里还有脸。 这会儿,北静太妃只盼着少年能见好就收,赶紧松手。 水溶凝着着丽人那羞恼、急迫交织的玉颜,隐约间还带着几许求饶的意味,心中冷哼一声,畅快许多。 让她一个劲的阴阳怪气,给她好脸了,这就是苦头吃少了。 不过此时也不过过于胡闹,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的话,十有八九就瞒不住元春,于是乎接过孩子后便直起了身,瞧着水淼那婴儿肥的脸蛋儿,目光微微闪动。 眉眼间确实有他老子清秀的范儿。 北静太妃芳心缓了缓,雪腻的玉颊上浮上一抹熏红,抬眸看了一眼元春,见其眸光落在水溶身上,心中提着的大石落地。 这猴儿,真真是纵容他了,愈发的不知所谓。 只是也不知怎得,刚刚那一会儿,北静太妃芳心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悸动,裙下的笔直都微微并拢几许,竟有些. 呸,胡想些什么,不知所谓,不要脸的骚蹄子。 北静太妃暗啐了自己一句,压下芳心的悸动,保持自个的心境,切莫让元春发觉出了什么来。 元春不觉有他,瞧着水嘴角微微勾起的一抹弧度,芳心带着几许欣然,说道:“焱儿不哭不闹的,可见还是亲爹爹的。” 水溶闻言不可置否,元春表现的如此明显,他怎么会不知道元春的心思。 所谓重男轻女,后宅女眷对于男孩自是十分重视,做为母亲的元春是希冀的盼着焱儿好,故而她对于北静太妃与水溶的态度十分在意。 最为关键的便是王府的爵位,虽说水溶应承了元春,但他对于焱儿的不重视,难免会让做母亲的多想了去。 算计谈不上,心思倒是有,不过也无可厚非,谁让元春是做母亲的呢! 此时的北静太妃也缓了过来,偏眸看了一眼元春,心中了然。 这么明显的心思,北静太妃怎么看不出来,于她而言,元春的手段过于拙劣了,好像是怕人看不出来似的,完全没有以往的精明。 记得民间有一句俗语,莫不是元春就成了这模样,人傻看不成。 水溶沉吟了一声,顺着元春的话儿说道:“那自然是的,谁让咱们是父子哩,焱儿,你说爹说的对不对。” “呀~~” 话音刚落,水焱便哭闹起来,咿咿呀呀的,瞬间打了水溶这个做爹的脸儿。 啧啧啧,反骨仔啊! 北静太妃一见水焱哭了起来,芳心一惊,当即起身从水溶怀中将人“抢”了回来,好似护崽的老母鸡一般,啐骂道:“滚滚滚,别再这儿碍眼。” 水溶先前的行径本就让她羞恼,这会儿还把她的宝贝大孙儿弄哭了,哪里还会惯着,直接出言驱赶,一点儿情面也不留。 瞧着丽人那温声细语的,眉眼间满是柔情的哄着水焱,顿时让水溶的嘴角抽了抽,清秀的眉宇下,双目闪烁。 真就是不拿他当回事了。 偏眸看了一眼元春,水溶说道:“元春,咱们回去吧。” 元春闻言愣了愣,星眸眨了眨,夫君这才刚来没一会儿,怎么就要走了。 记得以前的时候,母亲对于夫君那可是一直含着的,也不知道何时开始,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淡化起来,好似母亲极为嫌弃夫君一样。 呃~大概就是母亲带过贾淼之后。 且不论如何,既然做夫君的水溶发话了,夫唱妇随的,元春自然无话可说,起身应道:“嗯,那咱们回去吧。” 说着,元春抬眸看了一眼哄着水焱的北静太妃,轻声道:“母亲,您照顾焱儿,妾身与王爷就带着晗儿先回去了。” 其实她是想着让水溶与焱儿多接触的,只是瞧着北静太妃这般稀罕焱儿,又不好带走,只能将其留下来。 再说了,元春也瞧出来了,夫君不大喜欢儿子,与其如此,那便让焱儿多陪陪北静太妃也好。 “嗯,你们走吧,焱儿我会照料好的。”北静太妃头也不抬,一心扑在水焱身上。 水溶与元春见此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联袂出了暖阁,沿着游廊走道而行。 廊檐下,水溶从元春怀中将晗儿抱了过来,走了没两步,忽而说道:““元春,我先送你和晗儿回去。” 元春偏眸看着少年,眨了眨眼,温声道:“夫君若是有事的话不必送妾身,妾身自己回去便是了。” 水溶凝着着丽人那丰润的玉颜,笑了笑,说道:“不要紧,我先送你们母女两回去,要不然我也不放心。” 元春闻言,芳心欢喜,丰润的脸蛋儿嫣然浅笑,抿了抿粉唇,说道:“夫君,母亲对焱儿太过宠溺了,怕是焱儿要养成骄纵的性情来。” 水溶心下一顿,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弧度来,此时的元春就不似先前那般的拙劣,恢复起以往的精明睿智起来,可见那一孕傻三年的病是间接性的。 轻笑一声,水溶说道:“母亲宠溺焱儿,那是因为焱儿是咱们王府未来,但也正是如此,才不能骄纵了去,这事我会提醒母亲的。” 元春闻言,星眸粲然,丰润的脸蛋儿喜色流溢,芳心既是欢喜,又是甜蜜。 夫君还是那个知她懂她的夫君,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却说北静太妃这儿,将水溶以及元春赶了出去以后,耐心的哄着怀中哭闹的水焱,只是水焱似是养足了精神,抱着对于亲爹的不满,大闹起来,让北静太妃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人哄睡。 此时,北静太妃玉容带着几许疲惫,弯弯的柳眉下,那双莹润的美眸凝视着在床榻上熟睡的水焱,眨了眨眼,暗啐道:“到底是亲父子,都是折腾人的性子,闹起来没完没了的。” 想起那猴儿,北静太妃不禁回想起少年刚刚的大胆之举,芳心是又羞又恼,她也没想到那猴儿如此的胆大,竟当着元春的面儿就,只是那股子悸动 念及此处,北静太妃那张雪腻的脸蛋儿浮上一抹晕团,弯弯的柳眉下,那双美眸盈盈如水,贝齿轻咬着粉唇,芳心悸动不已。 算起来,有段时间没有折腾了,那猴儿不是觉得腻了吧! 他敢,真要是腻了老娘,老娘非得收拾了他去。 正当北静太妃胡思乱想之际,一阵推门声打断了北静太妃的思绪,下意识的整理起情绪来,以免让人发觉不妥,偏头望去,待瞧见那道欣立的身影,美眸微微一怔,心底深处涌上一抹欣然,然而玉颜却保持着湛然,挑眉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来人正是水溶,先前他把元春送回去后,旋即便又回来,将外面守着的丫鬟打发了,便径直推门而入。 水溶并未回答,移步近前,轻声道:“焱儿睡着了?” 北静太妃凝眸看了一眼少年,抿了抿粉唇,轻声回道:“嗯,刚睡下,我可警告你,可别在弄哭了焱儿。” 哄水焱这活,可不轻松。 水溶凝视着丽人那丰腴的娇躯,目光微微闪动,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轻声道:“放心,我不弄焱儿,弄.” 北静太妃玉颊熏红,芳心羞恼不已,捏过螓首,轻啐道:“我还要照顾焱儿,你别闹。” 她就知道,这猴儿偷摸着来没好事,虽然她有些但焱儿不能没人看着,她可不会为了一时的欢快,把正事给忘了。 再说了,要是这猴儿一句话自个就顺从,那她成什么了。 水溶不以为意,凑上前低声道:“没事,让焱儿睡着就好,咱们在一边闹去,碍不着事的。” 北静太妃闻言,柳叶细眉下的美眸瞪圆了来,芳心错愕不已,轻声啐骂道:“你疯了,吵醒焱儿怎么办。” 这猴儿居然还想在这儿闹,有这么当爹的,即便不怎么喜欢,那也不能这样啊,要是吵醒了焱儿,哪里还有脸。 水溶笑了笑,挑了挑丽人那柔腻的下颌,轻声道:“莞儿小声点不就没事了。” 北静太妃:“.” 这说的是人话?(本章完) 第465章 北静太妃:好一个母慈子孝 轩敞的暖阁内,暖气氲氤,北静太妃那张雪腻的玉颊浮上一层不自然的晕红,弯弯的柳眉下,那双粲然的星眸微微瞪圆了来,眉眼间带着几分羞臊、几分恼怒,轻声喝道:“你这猴崽子,说什么屁话,赶紧回去,别在这儿烦我。” 凭以往的经验,她可知道这猴儿断然不会老实,如此这般的,她哪里能控制住声量,这不是为难人。 敢情福他享了,自个这做母亲的反而要受苦忍着,好一个母慈子孝的。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水溶听着丽人那啐骂声,挑了挑眉,先前北静太妃就阴阳怪气的,一脸的嫌弃的赶他走,让水溶心里不爽利,现在居然还赶。 哼,不给一点颜色瞧,北静太妃这是分不清大小王。 念及此处,水溶捏着丽人的下颌轻抬起来,凝视着丽人那明媚的玉容,俯身便凑了上去,噙着那如桃蕊一般的唇瓣。 北静太妃娇躯一颤,雪腻的脸蛋儿涨得彤红似火,芳心是又羞又恼。 这猴儿总是这般,上来就打直球,一点儿也不考虑自个的意见,真就是个牲口。 素手轻轻推拒,然而她这一点儿气力根本就毫无作用,好似是象征性的抗拒,在少年那温软气息的萦绕下,北静太妃心神渐渐恍惚,两弯长长的眼睫垂下,美眸闭阖起来,素手搭在少年的肩头上,螓首微微扬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儿,北静太妃娇躯已然酥软,那张雪腻的脸蛋儿酡红如霞,嫣红的唇瓣泛着点点晶莹,细气微微。 少年的霸道,已然侵袭了北静太妃的身心,那噬人的态势,让北静太妃明白少年并没有腻了她,芳心深处涌上一抹欣喜。 水溶凝视着丽人那明媚的玉颜,拉着丽人的素手,轻声道:“莞儿,随我来,离得近了怕吵着孩子。” 北静太妃偏眸看了一眼熟睡的孩子,芳心羞耻不已。 她刚刚在做什么,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儿.即便孩子睡着了也不成,这猴儿实在是太荒唐了,恼人的很。 念及此处,北静太妃抽回了手儿,玉颜愤懑,低声喝道:“你心里还有孩子,再敢无礼,休怪我不客气了。” 好话歹话全让他说了,真是个厚颜无耻之徒。 水溶看着北静太妃那羞恼的玉容,目光闪了闪,默然几许后,上前揽着丽人丰腴的腰肢,温声道:“莞儿,你难道就不想我?” 北静太妃闻言,正欲挣扎的娇躯顿了顿,芳心涌上一抹异样,那雪腻的玉颊浮上一层不自然之色,抬眸打量起少年。 对于这个贯穿了她后半辈子的少年,要说不想是不可能的,只是 “哼,你还有脸说这话,看看你在做什么,把我当成粉头取乐不成。”北静太妃冷哼一声,玉容带着几许愠怒。 自打被这猴儿得逞之后,变着法子的作践她,处处压她一头,似是从中取乐一般。 水溶闻言顿了顿,凝眸看着眼前愤懑、委屈的丽人,轻声道:“原来在莞儿心中竟是这般想我的。” 诚然,他的确因为北静太妃的欲拒还迎甚为心动,北静太妃越是半推半就的,他就越是心痒难耐。 旁的不说,就拿先前北静太妃那抗拒的态度,激发出了水溶的兴致,心中也有狠狠“教训”她的意味在。 只是也仅限于“教训”而已,他让北静太妃伺候不假,但他也没少伺候北静太妃,所谓的夫妻之事,本就是体验各种花样,万万没想到北静太妃却认为他是做粉头取乐。 实话实说,若真是粉头的话,犯得着让水溶费心思? 北静太妃闻言芳心一顿,凝眸看着少年那不自然的面容,心中暗暗后悔说错了话儿,其实她也知道少年虽然变着法子做弄于她,但只要自个不愿,少年也不会逼迫,就是每回都没被少年的轻唤软了心,就 只是话虽如此,但北静太妃怎么可能会承认下来让自己难堪。 抿了抿粉唇,偏过螓首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水溶目光闪动,默然几许后,松开了揽着丽人那腰肢的手儿,无所谓道:“是没什么意思,孩儿唐突了。” 北静太妃闻言芳心一紧,抬眸看着眼前的少年,雪腻的玉颜煞白,心儿忐忑的跳动起来。 少年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自己没意思,开始腻了?而且如此正式的自称,让北静太妃芳心涌上一股不妙之感。 “你是什么意思。”北静太妃抬眸看着少年,弯弯的修眉下,那双粲然的明眸水雾氲氤,声音中都带着几许异样。 不就是质问了一句,犯得着如此,稍稍不顺他的意,便摆出一副泾渭分明的态度,难道不知道这最伤人心。 水溶伸手捧着丽人的脸蛋儿,指尖轻轻擦拭着丽人的眼角,轻声道:“我能有什么意思,亲近你,你就嫌我,不亲近你,你又恼我,还要我怎么做。” 哎,女人就是麻烦。 不过这也不能说什么,毕竟北静太妃的身份特殊、敏感,大抵就是原先高高在上的,却让水溶处处压一头,身份地位一时有些转不过来罢了。 实际上,就是最为心思敏感的黛玉,也没这么难伺候,最为关键的是黛玉清楚自己的身份。 北静太妃闻言,芳心微微一缓,少年的态度,让她明白其并不是真的要泾渭分明。 只是听着少年语气中的几许埋怨,让北静太妃心里恼了恼,扭过螓首,提帕擦了擦眼角,啐道:“你既烦我,走便是了。” 水溶见状,心下无奈,这北静太妃又来了,怕是他一走,又要恼的哀怨起来,女人啊,你就不能诚实一点? 上前拥着丽人的娇躯,水溶凑在丽人那晶莹的耳垂边,轻声耳语道:“莞儿,我怎么会烦你,我的心思,难道莞儿还不明白。” 实话实说,北静太妃对于水溶的意义是不同的,在他心中的分量,甚至于是高于元春的,哪里会烦她。 北静太妃眉眼低垂而下,雪腻的脸蛋儿上现着少女般的娇羞,秀丽的柳眉下,美眸闪动。 对于少年,北静太妃心中复杂,从那日让他得逞之后,她就知道两人分隔不开,先前之所以发脾气,那也是见水溶与元春当着她面儿秀恩爱的,一时心里恼而已罢了。 若是她心里没那个意思,哪里由得了少年作践,摊上这么一个小冤家,她这一辈子算是栽了。 水溶将北静太妃扳了回来,四目相对,俯身便凑了上去,攫取着丽人的香甜,拥着那丰腴的娇躯,便亦步亦趋的朝着一侧的书架而去。 北静太妃感受着少年的热烈,芳心既是欢喜,又是羞臊,素手紧紧的搂着少年的脖颈,扬起螓首回应起来。 不一会儿,北静太妃的玉背抵在书架,垂眸看着那宛若稚儿一般寸寸蚕食的少年,芳心只觉好笑起来。 这猴儿,还是这般的不成熟,也不知为何就好这一口。 须臾间,北静太妃就觉得娇躯颤栗不停,秀颈微微扬起,粉腻的玉颊酡红如霞,那双粲然的美眸妩媚流转,丝丝缕缕的情欲氲氤在眸中。 贝齿轻咬着粉唇,北静太妃颤声道:“你悠着点。” 吃归吃,但也不能使绊子啊,毕竟你可不是稚儿一般的没长牙。 水溶顿了顿,抿了抿唇,支支吾吾的说道:“莞儿,你喜欢焱儿归喜欢,但不能太过于宠溺,男孩子,还是要有些挫折才是。” 元春的提醒之言犹言在耳,他可不能因私忘公,该提醒的要提醒,可切莫骄纵过头,毕竟那贾宝玉前车之鉴的,他可不想让自个儿子养成那没有担当的性子。 北静太妃此刻娇躯酥软成一团,几乎瘫软如泥,那张雪腻的脸蛋儿酡红如霞,闻得少年之言,美眸睁开一丝,看了少年一眼,轻声问道:“你是打算怎么着,定了焱儿做世子?” 按理来说,水焱作为北静王府的嫡长子,世子之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只是水溶那不关心儿子的态度,让事情出现了波折。 元春那明显的心思,北静太妃心知肚明,便是她也有想法。 面对北静太妃,水溶不想说什么假话,便直言道:“我是想定焱儿做世子,只是咱们北静王府一大家子的,那也不能交给一个不学无术之人,所以对于焱儿便不可骄纵,好生培养。” 要是水焱长大是个混不吝的人,那水溶就绝然不会将王府交给他来作主,宁愿不要爵位,那也好过被败家子弄得家破人亡。 北静太妃闻言了然,与她所想的一般,水焱这世子之位,还没有坐稳来。 抿了抿粉唇,北静太妃搭在少年肩头上的素手紧了紧,颤声道:“立嫡立长,你若是随自己的心意,且不说宗室那边,对元春也不公平。” 世子之位,那也是有讲究的,并不是一句话就能定下,再说了,对于元春这个儿媳她还是满意的,心中自然是偏向她。 毕竟不说元春的孝顺,光是眼前这事儿,她就有愧疚之心。 做婆母的与儿媳争,天底下哪有这种事儿。 水溶倒是不以为意,说道:“这事我和元春商议过,她是个分得清楚事儿的人,不会过于纠结此事,再说了,此时尚早,还不能下定论,难不成莞儿就认定焱儿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北静王府权高位重,干系甚大,聪慧识体的元春岂能不知其中干系,而且他的意思实际上就是为了防止这些人的宠溺。 对于水焱,但凡能分得清是非来,那已然足够,这世子之位就一定会是他的。 北静太妃娇躯轻轻一颤,鼻翼之中发出一声无意识的轻哼呢喃,玉容玫红气晕圈圈,莹润的美眸白了少年一眼,芳心暗啐起来。 这话说的,实际上不就是在说怪她对焱儿过于疼爱,提醒她不要宠溺过头。 水溶轻轻撩起丽人的衣裙,入手微微沁凉,不禁会心一笑,打趣道:“莞儿,你这看来莞儿也很想我。” 北静太妃芳心羞臊,她也不知怎得,被少年轻轻一挑拨就不能自已,只是这人也真是坏透了,知道便知道了,何必大张旗鼓的,分明又开始作践人了。 贝齿轻咬着粉唇,北静太妃羞恼道:“要就要,不要就不要,你哪来这么多幺蛾子。” 水溶心下不觉好笑,俯身凑在丽人的耳垂间,叩击着丽人的芳心,附儿低声道:“莞儿,说你想我。” 北静太妃娇躯一颤,秀雅明丽玉容微微泛起红晕,莹润美眸中满是媚意流转,芳心羞臊不已。 这猴儿,愈发的折腾人,说什么想他的话儿,如何说得出口。 水溶这会儿也不着急,轻轻叩击着丽人的芳心,寂静的暖阁里,渐渐升起一节竹节折断的声响,清脆响亮。 北静太妃玉容玫红,随着少年的叩击,娇躯颤栗不止,两眼泪汪汪的,心中是既羞耻,又悸动不已,羞恼至极。 果然,这猴儿就是以作践她为乐。 贝齿紧咬着粉唇,北静太妃凝眸看向少年,美眸盈盈如水,声若蚊蝇的说道:“想。” 眼下如此的,嘴硬又能如何,万一这猴儿誓不罢休,折腾出其他作践人的花样来,受苦的还是她自个。 嗯,自己是迫不得已。 话音刚落,北静太妃芳心震动,螓首高高扬起,忍不住的腻哼一声,一时之间只觉一时间填满了内心,畅然无比。 水溶凝视着丽人那动人的玉容,眉眼间绮丽流转,笑着提醒道:“莞儿,小声些,要是吵醒了焱儿就不好了。” 北静太妃闻言,芳心一震,连忙屏住了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儿声音,美眸朝床榻望去,见那榻上安宁,心中才微微一缓。 这混账东西,还有脸说,要不是他这般的唐突,哪里会让她不知所措。 正当北静太妃要训斥之际,也不知怎得,少年愈发的来劲儿,让北静太妃轻轻腻哼一声,将话儿堵了回去,旋即连忙抿住了粉润微微的唇瓣,芳心羞恼不已。 水溶看着北静太妃那无可奈何的玉容,心头微微一动,凑上前低声道:“莞儿,我挺喜欢安静的氛围.” 安静的氛围能让人心情放松,只是这也得分情况,起码现在的水溶不喜欢安静,但他就是要明知故犯,给北静太妃心灵的震撼。 北静太妃:“.” 丽人白皙玉颜熏红如霞,芳心羞恼至极,什么叫喜欢安静的氛围,以往的时候可不见这样,分明就是故意为之。 话虽如此,但此时的北静太妃却不得不安静下来,万一吵醒了孩子,自己就更没脸了。 羞恼、愤懑中带着几许忐忑,北静太妃带着几种情绪的交织,也不知怎得,忽然有一股抑制不住的内急之意涌来. 水溶抱着北静太妃,感受着丽人娇躯的颤栗,目光紧了紧,装模作样的问道:“莞儿,你这是.” 呵呵,比起北静太妃的那张口是心非的嘴儿,还是下.更诚 北静太妃轻缓一声,柳叶秀眉之下,那双妩媚流波的美眸盈盈如水,抬手轻垂少年的肩头,颤声说道:“你还说。” 自己都羞耻的不想说话了,他怎么非要追着问。 水溶轻笑一声,将丽人翻了个身,俯身凑了上去,感受着丽人那一抹细腻,也不再说话儿。 北静太妃玉容抵在墙壁上,雪腻的脸颊白里透红,弯弯柳叶秀眉,那双沁润的美眸盈盈如水,心神恍惚。 也不知过了多久儿,水溶凝视着丽人螓首之上别着的珠钗流苏晃动不停,轻声道:“莞儿,唤两声夫君来听听。” 此时北静太妃玉颊彤红,在地笼的熏烤下,额间细汗涔涔,汗津津的秀发贴合鬓角一侧,汗珠“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闻得少年之言,弯弯秀眉之下,美眸怔怔失神,下意识的唤道:“夫夫君。” 话音刚落,恍惚的北静太妃便回过神来,芳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她刚刚是喊夫君了吧?她怎么会喊出来的? 北静太妃芳心羞臊,只是心底深处,又涌上一股甜蜜之意,在少年那势如破竹下,也没那个心计较,贝齿紧咬着粉唇,颤声道:“夫君.好了吧。” 再闹下去,怕是就挺不住了。 水溶神色微顿,轻轻抚着丽人鬓角的一缕秀发,凑上前附耳道:“莞儿,你既然喜欢孩子,咱们生一个。” 北静太妃闻言芳心一顿,玉颜酡红如熏,抿了抿粉唇,一言不发。 在带了淼儿、焱儿几人后,北静太妃的心弦早就已经放开了,只是生不生的又不是自个一个人说了算,让自个说出来,这不是难为情。 水溶蹙了蹙眉,感受着丽人那悸动的芳心,心中不由的赞叹起丽人的妙处,轻呼一口气儿,手搭在丽人的腰肢上,默然不语。 北静太妃心神迷离,但感受到少年那江河之势,似有破堤之举,不由的让丽人芳心一紧,玉颊涨得彤彤似火。 “呀呀呀” 床榻上,原本熟睡的水焱被吵醒了来,顿时便哭闹起来。(本章完) 第466章 平儿:精明过头 荣国公府,荣庆堂。 贾母、王夫人、王熙凤并带着顶替薛姨妈位置的李纨,四人拢在桌案上一块抹着骨牌,时有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兴致正浓之际,贾母瞧见凤姐儿眉眼郁结,少了以往的跳脱,浑浊的目光闪了闪,说道:“凤丫头,你当家的年头也不短了,原以为你历练出来了,怎得还这般小家子气儿,左右生的孩子那也是放在你名下养着的,这一点,你倒是要和太太取取经。” 时光荏苒的,那柳姨娘肚子里的也生了下来,是一个男孩,不过因其是个庶子而已,故而也就是府里的人乐乐,没想着大操大办。 贾母瞧着凤姐儿心思郁结的,才攒这个局,给凤姐儿宽心。 毕竟即便是庶子,那也是长房一脉现在惟一的传承,她的重孙子,万一这凤辣子头脑发热的,便悔之晚矣。 王夫人见话头转到自个头上来了,心下也是了然,笑着说道:“总归也是喊母亲的,当做自个的孩子养便是了。” 想当初那赵姨娘生的两个孩子,她也不就是如此。 当然,这话也就是当着贾母的面儿说,实际上给该有的待遇,没有苛待就没人说你什么,甚至于还觉得你贤良。 凤姐儿听着王夫人的话儿,心下腹诽,事儿不担在自个身子,说起来自然轻松,还当做自己孩子养,就贾宝玉与贾环两人天差地别的待遇,这能叫一样? 哼,再说了,太太是自个有孩子,而她却是孑然一身的,如何能做比较。 抿了抿粉唇,凤姐儿应道:“老祖宗、二太太,你们放心,孩子是贾家的骨肉,我也不会分不清事儿。” 孩子都生下来了,那她能如何。 诚然,那孩子的事情让一无所出的凤姐儿颇不是滋味,但她郁结的事儿不仅仅如此,还有那个羞辱了她的王八羔子。 那混账顽意,真当她是玩物,玩过了就弃之如履,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真真是让人心恼的很,恨不得咬死他去。 贾母凝眸看了凤姐儿一眼,说道:“你心里有数就好,改明儿我与琏哥儿说一声,把孩子放到你名下养着,到时好生调养,别让人瞧笑话。” 其实贾母是不相信凤姐儿的话儿,不过既然凤姐儿表态了,那她自然也就顺其自然了,将孩子放到凤姐儿身边养着,这是孩子未出生前贾母就下好了的决定。 一来是弥补凤姐儿,给她傍身,二来放在身边,眼皮子底下的,是最让人放心的。 凤姐儿撇了撇嘴,说道:“可别,老祖宗要是把孩子放我身边来,二爷那儿可不得与我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何苦趟这浑水。” 对于贾琏,凤姐儿是心知肚明的,真要把孩子拿了过来,以贾琏的性子指定会以为是自己撺掇的,闹起来了又不好看,里外不是认。 “他敢闹个试试,非打断他的腿不可。”贾母面色沉了沉,喝声道。 当初允那柳姨娘进门,无非是看在其怀了贾家血脉,可如今孩子既然生了下来,那就老实本份起来,国公府的大门,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兴风作浪的。 凤姐儿抬眸看了一眼贾母,心中涌上一抹暖意,她知道贾母这番举动,实际上就是为了帮衬她巩固地位,素日里自个的孝心,那也没有白费。 抿了抿粉唇,凤姐儿玉容恬然,那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起来,讨好道:“老祖宗,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只是我犯不着做那恶人,再说了,我又没有经验,照料起来怕也不妥当,还不如索性让她们母子相聚,我也乐个清闲。” “哦”贾母闻言心下诧异,看向凤姐儿的眼神渐显疑惑起来。 实话实说,她如此安排的确是有为帮衬凤姐儿之意,但也是为了安抚,省得闹出事儿来。 按照以往凤姐儿的脾性,没风风火火的闹腾起来就算是烧高香了,万万没想到居然如此的通情达理,竟都不像是凤辣子了。 默然几许,贾母欣慰道:“凤丫头,你是历练出来了。” 果真是遇到坎坷曲折,人的成长就快,凤姐儿如今这气派,才像是真真正正的当家主母了,若是早有这觉悟,夫妻两何至于如此。 凤姐儿凤眸闪了闪,笑着说道:“那还不是老祖宗教的好。” 贾母闻言轻笑一声,担忧的心儿也放了下来,捏了捏手中的骨牌,悠然道:“也罢,既然凤丫头通透了,老身也不做恶人了。” 当事人都表态了,那贾母也犯不着多此一举。 把事情说开了来,众人便专心玩起骨牌了,三人暗地里都让着贾母,没一会儿便让贾母喜笑颜开的,其乐融融。 玩了有一会儿,贾母觉得有些乏了,便敛旗息鼓,将人打发出去,凤姐儿与李纨离开,倒是王夫人留了下来。 贾母吃了一口茶,问道:“太太这是有什么事儿?” 王夫人笑了笑,说道:“老太太,琏哥儿孩子都有了,儿媳想了想,宝玉的事儿也不好再拖了,请老太太给个主意来。” 说起这事来,王夫人也是无奈,自从通灵宝玉碎裂以后,贾母虽然没有减低对宝玉的疼爱,但她知道其中已然发生了质变。 怎么说呢,就是普通祖母对孙儿的疼爱,并没有那种家族的希望。 眼下长房一脉子嗣延绵,即便是个庶子,那也是正儿八经的血脉,反观宝玉的事儿一拖再拖的,让王夫人颇有些、担忧、心急。 贾母撇了一眼王夫人,皱了皱眉头,轻声道:“你说的也对,是该好好考虑宝玉的事儿了。” 宝玉的性子,贾母自是知晓,眼下年岁渐长的,或许成亲后,便能有几分担当,倒也是不错的事儿。 说罢,贾母问道:“成了亲,想必以后两人也不会再拌嘴了。” 黛玉到底是贾母的外孙女儿,不可能久待王府,前一月回到国公府里,陪伴贾母,然而黛玉与宝玉两人之间的关系却有些生份起来,让贾母心中颇有些担忧。 实话实说,贾母心中还是想着亲上加亲的,让两人成就好事,黛玉算是在国公府里长大的,也不至于受什么苦儿,两全其美的事儿。 王夫人原本满心欢喜的,可听着贾母后面一句话,心儿就拔凉拔凉的。 所谓的两人,那不就是指代宝玉与黛玉二人,虽说黛玉的身体渐渐好转,然而她却看不上黛玉那小心眼的模样,尤其是通灵宝玉碎裂的事儿与黛玉有关,那就让王夫人更加的嫌弃。 如今她瞧着自家儿子成天的到那小妮子眼前献殷勤,可对方却“不理不睬”,瞧着就恼火,真要娶进门来,自家儿子岂不是被压的死死的。 眸光微微一动,王夫人说道:“老太太,颦儿聪慧可人,自是极好的,只是这事怕是王爷那儿不会同意。” 贾母蹙了蹙眉,道:“与王爷何干。” 王爷虽然是黛玉的义兄,但到底不是正儿八经的长辈,说到底还是要自个这个外祖母来定,以她对王爷的认知,也不会做出那种横插一脚的事儿。 王夫人身子往前凑了凑,小声道:“老太太也知晓王爷对颦儿殊为厚待,听大丫头的意思,好像是王爷喜欢颦儿,有心接她进府。” 听到这儿,贾母双目微微瞪圆了来,讶异的问道:“大丫头知道这事?” 王爷对于颦儿的喜爱是有目共睹的,但却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心里藏着小心思,更没想到听王夫人的意思是元春也知晓此事。 王夫人轻点颔首,她与元春私下商议过,知晓元春瞧出了些苗头,加上元春也并不看好黛玉做一家主母,便顺其自然。 现下贾母既然想定下黛玉,那王夫人只能将此事点出来,打消贾母的念头。 此时贾母心中错愕,苍老的面容浮上一层不自然之色,凝眸看了一眼王夫人,默然几许后,喝声道:“王爷又如何,难不成他还能强抢不成。” 诚然,对于王爷,贾母甚是看重,故而大抵她都不会拒绝王爷的要求,只是此事不同一般,义兄义妹的,这像是什么话,难不成她的颦儿要给人做小? 王爷也实在太羞辱人了。 王夫人知晓贾母心疼黛玉,有此反应不足为奇,便劝慰道:“老太太,王爷的为人您难道不知,岂会做出强人所难的事儿来,再者说了,颦儿指不定还乐意哩。” 贾母:“.” 她知晓王夫人素来不喜黛玉,但也不至于无的放矢,什么叫乐意,敢情颦儿与王爷之间莫不是有什么猫腻? 细想一番,颦儿自幼便是个苦命人,碰上王爷这么一个善解人意、嘘寒问暖的,小姑娘的岂能不陷落进去。 岂不是说自家的颦儿被王爷甜言蜜语的哄了去。 念及此处,贾母心中满满不是滋味,原以为王爷只是怜贫惜弱,心疼颦儿而已,却不成想到是心里藏奸。 啧啧啧,怪道王爷为何会那般的待颦儿好,这一切的一切,瞬间就贯通起来。 默然几许,贾母叹了一口气,揉了揉额间,无奈道:“此事我会斟酌的,你先下去吧。” 要是王爷强人所难,那贾母尚可掰扯掰扯,可要是两情相悦,贾母可就无言以对了,若真是如此,凭借王爷的为人以及对颦儿的疼爱,想来是不会吃苦,既如此,那贾母也没法反驳。 不过要是颦儿不愿,那贾母也不能视若无睹,这一切都需贾母确认一番,再做决议。 王夫人见状,心中明白不能着急,应了一声后,便施施然的退了下去. 话说另一头,凤姐儿与李纨离开宁安堂后,两个丰腴的妇人沿着游廊走道并肩而行,轻声细语的闲叙着什么。 凤姐儿凝视着丽人那张明媚的脸颊,玉容艳艳,打趣道:“珠大嫂子气色愈发的见好了,可是与什么保养的法子。” 以往的李纨虽然容貌婉丽,但妍丽的眉眼总是郁结于心,让气色黯然不少,隐约间透着一股子灰败之色。 可眼下看来,李纨玉容明媚,气色饱满,宛若一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令人惊艳。 李纨闻言芳心一顿,妍丽的玉容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弯弯的柳眉下,那双莹润的明眸闪烁,轻声道:“没,没什么法子,想来是最近睡的足了,气色好转了。” 自打被那少年滋润过后,心中郁结尽消,气色便愈发的娇艳起来,令人心惊肉跳的。 只是这话她怎么能说出口去,难不成说她有了男人便羞都羞死人了。 凤姐儿原本只是随意打趣了一句,可瞧着李纨的面色有些不对劲儿,狭长的凤眸打量着眼前的丽人,芳心略显狐疑。 珠大嫂子这是怎么了,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何至于如此。 李纨察觉到凤姐儿的打量,芳心一紧,抬眸看了一眼岔路口,忙说道:“凤丫头,我先回去了。” 所谓做贼心虚,李纨抵挡不住别人那狐疑的眼神,一对上这眼神,就让人心惊肉跳的,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既然抵抗不住,最好的办法便是躲避。 凤姐儿瞧着李纨略显踉跄的脚步,心中的狐疑更甚,暗道:“珠大嫂子莫不是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总不至于偷人吧?” 想到偷人,凤姐儿心下一怔,明艳的玉容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暗啐自个怎么会突然怀疑别人偷人,真是不知所谓。 “奶奶,珠大奶奶走了,咱们也回去吧。” 这时,紧随其后的平儿见凤姐儿瞧着李纨离去的背影久久忘神,犹豫了几许,出声提醒起来。 凤姐儿回过神来,玉容浮上一抹淡淡的嫣红,暗啐了一句混蛋,轻缓一口气后,便带着平儿回到了黑油油的小宅院里。 落座在桌案前的锦墩上,凤姐儿接过茶杯吃了一口茶,瞧着平儿欲言又止的,随口问道:“平儿,你有什么事儿?” 平儿闻言,俏丽的脸蛋儿带着几许犹豫,轻声问道:“老太太让那孩子留在奶奶身边,奶奶怎么不愿意。” 庶子留在嫡母身边,原就是合情合理的事儿,只要那孩子记在凤姐儿身边,便是多了一层保障,她不知道奶奶怎么就不愿意了。 凤姐儿轻笑一声,说道:“还以为你这蹄子作甚,原就是为了这事,孩子的生母尚在,那就养不熟,亏本的买卖我可不做。”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贾环什么德行,她是看在眼里的,但凡有些差错,太太就得不到好,更何况先前她就与贾母说过了,那贾琏可不会善罢甘休,到头来,自个得不到一点好处,如此买卖,有什么可做的。 平儿见凤姐儿把这事当成是一件买卖,唇角微微一抽,心下顿觉无语,还真就是是她的琏二奶奶。 抿了抿粉唇,平儿还是忍不住的劝道:“奶奶,身边有个孩子总归是好的,难不成奶奶还想一辈子单着不成。” 如今二爷与奶奶的关系是淡漠如水了,无力回天,那么奶奶就无依无靠,所谓的嫡子那是痴人说梦。 也就是说,那孩子十有八九就是未来的长房一脉继承人,有那孩子傍身,总归是利大于弊。 至于说怕养不熟孩子,实话实说,只要奶奶待人好,那还是有一份情谊,不至于会苛待于奶奶,也算是求一个保障而已。 想来贾母也是这般考虑,只是没想到素来精明的凤姐儿却想不开,这就是精明过头,真是不知叫人说什么好。 凤姐儿斜睨了一眼,挑眉道:“怎得,你这小蹄子是见姑奶奶失势了,起了歪心思,要是你想另攀高枝,姑奶奶也不阻拦。” “奶奶。” 听着凤姐儿阴阳怪气的话儿,平儿恼的跺了跺脚儿,眼泪儿都急了出来,啐道:“奴婢要是有这个心,教我天打雷劈。” 她对凤姐儿是一心一意的,从来就没有过什么歪心思,何至于如此挖苦她。 凤姐儿芳心涌上一股暖意,瞧着平儿气急败坏的模样,笑了笑,说道:“好了,不过是开个玩笑,你倒是当真起来。” 平儿的忠心有目共睹,在她最落魄的时候也没有离他而去,甚至于是在自己有危险的时候都三番两次的挺身而出,她怎么会怀疑平儿。 无非就是一句口嗨而已。 实话实说,但凡平儿有心跳槽,自有好去处,别的不说,那混账就惦记着,怕是平儿那一口就上了心了。 抿了抿粉唇,凤姐儿那双狭长的凤眸闪了闪,素手把玩着茶盏,清声道:“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 平儿心下一怔,秀丽的眉宇挑了挑,问道:“奶奶想如何?” 以她对于凤姐儿的了解,十有八九是有了主意,让平儿心中担忧,毕竟自家奶奶自认为精明的主意,到最后那都是坑了自己。 面对忠仆平儿,凤姐儿倒也不隐瞒,凤眸微微眯了起来,幽幽道:“既然要孩子傍身,那姑奶奶生一个就是了,何需养别人的,瞎操心。”(本章完) 第467章 凤姐儿:咱们主仆齐心合力 屋内,平儿那双明亮的双眸微微瞪圆了来,凝视着凤姐儿,芳心惊讶不已,俏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 什么叫生一个,孩子是想生便能生的?这就是奶奶说的好主意? 抿了抿粉唇,平儿眸光在丽人那张明艳的脸蛋儿上端详着,轻声问道:“奶奶是要和二爷重修旧好?” 凤姐儿那狭长的凤眸瞥了平儿一眼,两弯吊梢眉挑了起来,反问道:“你觉得姑奶奶有这份心思?” 如今的贾琏“美满幸福”,看凤姐儿的眼神都带着防范与嫌弃,让凤姐儿心里着恼,别说是重修旧好了,怕是多说一句话都不情愿,更别说碰她生孩子了。 平儿心下一格登,明丽的玉容渐显复杂起来,弯弯的秀眉下,那双明眸闪了闪,轻声问道:“那奶奶是什么意思?” 凤姐儿扬起明媚的螓首,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起来,凝视着平儿那张俏丽的玉颊,笑道:“你这小蹄子也跟我打马虎眼了,我不信你没猜到。” 平儿:“.” 自家奶奶要生孩子,按理来说便是名正言顺的琏二爷了,可这夫妻淡漠,断然不可能,剩下的就只有那位与奶奶纠缠不清的北静王爷了。 当然,凤姐儿真要生的话儿,三条腿的蛤蟆好找,但自家奶奶的性情她最为了解,断然不会自轻自贱,与王爷那一档子事,更多的是意外。 实话实说,从凤姐儿说出要生孩子的事儿,平儿就有所猜测,不过她尽力的避讳,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故而才会多此一问。 可如今看来,自家奶奶真如她所想,竟要生一个北静王爷的孩子。 凤姐儿看着平儿复杂的玉容,心下也是缭了然,凤眸闪了闪,说道:“大惊小怪的作甚,无非就是再让那混账作践一回,就当是被狗咬了。” 所谓“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次,接受起来就容易许多,更别说凤姐儿已然不是第一次,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心态早已然调整。 真要是守节的话,凤姐儿早就自证清白,又哪来的第二次。 平儿闻言心下顿觉无语,还当被狗咬了,你这是拿王爷当狗呢,再者说了,瞧着奶奶似乎并不排斥被“狗”咬。 贝齿轻咬着粉唇,平儿轻声道:“奶奶,您可不能犯糊涂啊,要是真有了,二爷那儿怎么交待。” 自家奶奶真要是有了,第一个瞒不住的便是贾琏,要是贾琏追究起来,到时瞒都瞒不住,于凤姐儿是塌天大祸。 “交待,他想要什么交待。” 凤姐儿玉容湛然,狭长的凤眸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素手指甲上的嫣红,冷哼一声,不屑道:“姑奶奶直说了,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且不说事关北静王爷,贾琏不敢声张,便是他们一丘之貉的,贾琏帮着瞒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追究。 平儿美眸闪了闪,平儿语重心长的说道:“奶奶,这事关乎贾家的血脉,您可不能糊涂。” 与王爷的荒唐事,以琏二爷的性情,估摸着十有八九就和奶奶的不差,连屁都不敢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但要是弄出个孩子来,那可就是大事了,尤其是贾琏是长房一脉的嫡子,事关爵位,不可能视若无睹。 凤姐儿听见平儿如此郑重,心下也是了然,无所谓的说道:“放心好了,姑奶奶虽然看不上那混账东西,但也不会黑心的混淆贾家血脉,那爵位该是贾家的还就是贾家的,姑奶奶我不稀罕。” 诚然,凤姐儿与贾琏心生龌龊,但贾母那儿对她可不差,她再怎么黑心,也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平儿闻言心下一动,问道:“那奶奶何苦来哉。” 原以为凤姐儿是不甘心,想要来一招偷天换日,不曾想居然只是单纯的生一个孩子,既如此的,作甚要这么大费周章的。 凤姐儿闻言默然几许,凤眸打量了平儿两眼,想了想,直言相告道:咱们这些后宅的女子,总归是要有依靠的,说句大不敬的,一旦老祖宗不在了,凭那位二爷的态度,我的日子想来不好过,生下一个孩子,一来是确保有靠山,二来也是能傍身,不求什么爵位,得了一份家产,也不至于寄人篱下的让人欺负。” 说着,凤姐儿幽幽道:“珠大嫂子那儿,你又不是不知道,瞧着风光,实际上就更个外人似的,她有孩子都这么辛苦,日后我岂不是更难。” 对于此事,凤姐儿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那柳姨娘成势已然是不可避免,那么她就得计划好退路。 至于王爷的承诺.凭他那两次的无情作践,凤姐儿怎么可能会相信,既然自己人都给了,索性将利益最大化。 这时候的凤姐儿恢复了精明,不想吃亏。 平儿闻言默然不语,她这会儿倒是明白了凤姐儿的心思来。 其实以凤姐儿的好强来说,这种平常的日子不是她所追求的,只是形势比人强,不得不让凤姐儿退而求其次,有如此想法,也是迫不得已。 抿了抿粉唇,平儿叹气道:“就算奶奶有这个心,王爷也不肯啊!” 以往两次的事儿平儿又不是不知道,每回王爷都让奶奶吃避子汤的,那都是她经办的事儿,由此可见王爷并不愿让奶奶生孩子。 说着,平儿美眸瞪圆了来,讶异道:“奶奶,您不会是打算偷着万万不可,奶奶可不能做糊涂事。” 凤姐儿该不会是打算偷偷生吧,挟子自重?若真如此,万一引得王爷不喜,奶奶没好果子吃。 说到底,自家奶奶是觉得能拿捏住王爷,自以为精明。 凤姐儿明艳的玉颊勾勒出一抹浅笑,悠悠道:“姑奶奶我可不会犯糊涂,放心,姑奶奶会想法子让那忘八羔子同意的。” 爷们吗,不就是图那一下子,满足了他,剩下的还不好商量? “奶奶这么有信心?” 平儿俏脸略显诧异的问了起来,眉眼间带着几许狐疑,需知自家奶奶在王爷面前一向都是伏低做小的份儿,想拿捏王爷,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会儿,平儿心下都忍不住的吐糟起来,是谁给奶奶这勇气的。 凤姐儿眸光打量着平儿,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起来,明艳的玉容浅笑,说道:“姑奶奶有没有信心,得看你这小蹄子尽不尽心。” 平儿心下一顿,弯弯的秀眉下,那双明眸闪了闪,不自然的问道:“奶奶这话是什么意思,与奴婢有什么干系。” “呵呵。” 凤姐儿轻笑一声,玉颜上满是精明之色,说道:“你这小蹄子还跟姑奶奶我打马虎眼,怎得,那一口的,把你这小浪蹄子都心都化了。” 平儿俏脸一红,顿觉心惊肉跳的,羞恼道:“奶奶说什么疯话。” 什么一口的,她那可是保全奶奶。 凤姐儿两弯吊梢眉挑了挑,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让那忘八羔子欺负了,难不成还想着吃下这闷亏。” 平儿闻言玉颜酡红,微微垂着螓首,两弯长长的眼睫敛了敛,默然不语。 凤姐儿所说的闷亏,平儿自是明白,只是她一个丫鬟的,吃也就吃了,哪里有什么资格胡思乱想的。 不过说起这事来,平儿也是心思莫名的,那时她就想着保全奶奶,一时头脑发热便凑了上前,心惊肉跳的一幕,到现在平儿都难以忘怀的, 瞧着平儿这没出息的模样,凤姐儿心下无奈,这丫头就是死心眼了,没点脑子。 抿了抿粉唇,凤姐儿开口道:“那忘八羔子什么心思,姑奶奶还是摸准了一点,瞧着对你颇为上心的,别浪费了这个机会。” 那日平儿这么一扑,水溶就偃旗息鼓了,而且对待平儿的态度也颇为温和,不似对她那般无情,从这她就瞧出了不对劲了。 况且事后,水溶还想要平儿,只是平儿没答应。 虽说对于水溶,凤姐儿是羞恼至极,但不得不承认,对于上心的人儿,他还是颇为厚待的,平儿这般为自己尽忠,凤姐儿也要为她打算。 只是想起那混账天差地别的对待,凤姐儿这会儿心里又有些恼,暗啐了一句便宜了那王八蛋后,凤姐儿继续开口道:“我也不要求你做什么,临了吹吹枕边风。” “奶奶,你说什么诨话。” 平儿玉颊涨得彤红,芳心羞臊不已,什么吹枕边风的,还没影的事儿呢。 凤姐儿白了平儿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是不是诨话,你自个心里清楚,你要是不愿,姑奶奶我趁早给你寻个人家去。” 平儿:“.” 瞧着平儿说不出话来,凤姐儿心下了然,早先几次,水溶都是帮衬过平儿的,故而对于平儿而言,起码对水溶是有一份感激之情的,并不会排斥。 最为关键的便是那一口,基本上就定性了,且不说爷们惯有的占有欲,便是平儿都难以忘却。 念及此处,凤姐儿继续道:“总之咱们主仆齐心合力,还不信拿不下那忘八羔子,就算姑奶奶生不了,起码你还能生,到时咱们就说是领养的,也算是有个依靠。” 若是自己能生最好,可若是那人铁石心肠的,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让平儿来生,她就不信那混蛋会对平儿吝啬。 别人的孩子她接受不了,但平儿的却会视若己出,这也是凤姐儿的第二套方案。 平儿闻言,俏丽的玉容涨红,心绪复杂起来,凤姐儿这话说的,根本就没有她反驳的资格。 凝眸打量了凤姐儿两眼,平儿那两弯长长的眼睫下,明眸微微闪烁,有些狐疑道:“奶奶,您是不是自个舍不得王爷了。” 平儿芳心芳心羞臊难言不假,可考虑到凤姐儿的计划,实话实说,以王爷对自家奶奶的防范,想来生孩子的事儿十分困难,说句羞死人的话儿,何不如直接让她来生,岂不省事? 凤姐儿明知道此事,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的,不禁让平儿怀疑。 作为凤姐儿的贴身丫鬟,平儿知晓那两次被王爷“教训”的惨状,别看奶奶“忘八羔子”、“混账”的离不开嘴,但平儿知晓奶奶其实也就是口头上骂骂,实际上. 早就怀疑了,奶奶这是被王爷“教训”上瘾了。 “呸,胡沁些什么,姑奶奶想他娘个屁。” 凤姐儿凤眸瞪圆了来,明丽的玉容上浮上一抹红晕,恼羞成怒的啐道:“要不是姑奶奶顾着他的身份,我咬死他。” 说罢,凤姐儿冷哼一声,起身道:“好了,这事就这样定了,你这小蹄子敢出卖我,我非得撅了你的舌。” 平儿瞧着凤姐儿离去的背影,明艳的玉容上好似是被戳破心思的窘迫,粉嫩的唇角微微一抽。 夜幕降临,月朗星稀。 套间暖阁里,烛火摇曳,紫鹃端着茶壶走了进来,抬眸看见黛玉斜靠在软塌上,素手捏着一本书籍,心下无奈,出声道:“姑娘,天黑看书,仔细熬坏了眼睛。” 黛玉偏眸看了一眼紫鹃,撇了撇嘴,轻声道:“我的好姐姐,就快看完了,马上就好。” 紫鹃轻笑一声,将茶壶放在桌案上,说道:“奴婢倒是无所谓,就是王爷知道了,少不得又得教训奴婢了。” 黛玉闻言,皙白的脸蛋浮上一抹熏红,在橘黄色的烛火映射下,熠熠生辉,羞恼道:“你这丫头心眼忒坏,竟拿哥哥压我。” 自从她与哥哥关系密切之后,紫鹃这丫头就好似开窍一般,碰见事儿就把哥哥抬出来,偏偏她还无可反驳的,恼人的很。 紫鹃抿嘴一笑,倒了一盏茶水递了过去,看着少女那羞涩的玉颜,美眸闪了闪,轻声道:“姑娘,你与王爷的事儿打算什么时候说明白了。” 黛玉闻言玉容一顿,两弯罥烟眉下,那双莹润的柳眸微微闪动,低声道:“再说吧。” 紫鹃轻叹一声,心下也是无奈,她明白黛玉的心思,无非就是觉得她们义兄义妹的,说出去不好听,再加上王爷、宝姑娘以及三姑娘那儿,有些心怀愧疚的,说不出口。 其实紫鹃之所以劝诫,其中的原因是因为宝玉。 按理来说,紫鹃作为一个丫鬟不该背后说主子的不是,只是为了黛玉,紫鹃不得不多考虑些事儿。 以往小时候,宝二爷尽往姑娘这儿跑她不说什么,可如今大了,宝二爷还这么不知轻重,着实让人无奈。 虽然黛玉态度明确,保持着男女之隔,但也因此得罪了某些人,与其如此的,还不如说个明白,省了这些麻烦。 只是黛玉的犹豫,又让紫鹃无可奈何,她要是说了宝玉的事儿,黛玉还不得怄死来。 “玉儿。”正此时,贾母的声音传了进来,让黛玉与紫鹃心下一怔。 瞧见走进来的贾母,黛玉忙起身上前搀扶,轻声问道:“祖母,您怎么来了。” “闲着没事,过来看看,你不会嫌弃我这老婆子吧。”贾母看着身旁乖巧的外孙女,笑容可鞠的打趣起来。 黛玉扶着贾母落座,两弯笼烟眉弯弯,明眸如溪水潺潺,柔声道:“祖母说哪里的话,您过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哩,哪里又会嫌弃。” 贾母欣然的笑了笑,说道:“刚刚在外面看见袭人了,这丫头现在在你身边伺候,看样子还不错。” 说起袭人来,贾母心里颇有些异样,袭人的温柔贤惠她是知晓的,原是打算给宝玉一个贴心的人,只是没想到王夫人嫌弃,将人赶了出去。 那时贾母可以挽留,不过为了王夫人的颜面,她却是不予理会,倒是可惜。 黛玉眨了眨眼,接过紫鹃递来的茶水捧了上去,轻声道:“祖母,吃盏茶润润嗓子。” 贾母接过茶盏,倒也不急着吃,抬眸看了一眼黛玉,浑浊的目光闪动,笑道:“玉儿长大了,也不知日后便宜哪家儿郎。” 黛玉闻言,皙白的玉颊浮上一抹玫红,罥烟眉下,粲然的明眸盈盈如水,羞嗔道:“祖母,您说什么哩。” 什么便宜哪家儿郎的,她早就让儿郎占尽了便宜了。 贾母凝视着少女羞涩的玉颜,笑了笑,说道:“女儿家早晚都要嫁人的,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要是觉着宝玉还行,祖母给你定下可好。” 黛玉闻言,芳心震动,那张俏丽的玉颜顿时煞白起来,两弯罥烟眉下,明眸瞪圆了来,震惊难言。 什么,祖母要给她与宝玉定亲! 这时,一侧的紫鹃亦是心急如焚,她早就想劝姑娘让王爷把事情说开,要是说开的话,岂能有此一遭。 贝齿紧咬着粉唇,紫鹃也不上其他,插嘴道:“老太太,王爷说姑娘且先玩两年,这事倒也不急。” 贾母闻言抬眸看了一眼紫鹃,而后看着面色难看的黛玉,心下顿时明了。 此番贾母之所以提出宝玉的事儿,那是因为王夫人的提醒,故而贾母才会以此试探黛玉的反应,如今看来,果真如王夫人所言,黛玉与王爷之间 瞧着黛玉把手中的绣帕都要攥烂了,贾母心中轻叹一声,说道:“既是王爷这般说了,老身也就不多说什么了,玉儿,先前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息吧。” 确定下来的事儿,贾母没必要戳破来,剩下的事儿便顺其自然吧。 哎,自家这外孙女儿,到底是被人哄去了,既是如此,那宝玉那边就不能让他胡作非为了,到底是他没这福气。(本章完) 第468章 探春:非得看她出丑 北静王府。 书房之中,已是掌灯时分,烛台上灯火摇曳,橘黄色的光芒弥漫在四周,泛起点点涟漪,宛若潮水一般。 水溶坐在书案之后的黄花梨木的交椅上,手提毛笔,伏案书写,耳边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抬眸望去,便见一道窈窕静姝的身影走了进来,目光温和几许,轻声道:“三丫头来了。” 对于探春的到来,水溶并不希奇,毕竟她早就得了水溶的允许,可随时来书房整理公文。 探春一袭淡蓝凤尾菊花折枝刺绣金色镶边出风毛圆领袍子,挽起的云髻上别着凤翅型的金步摇,造型别致利落,配上小巧的水钻头花,衬得整个人清楚靓丽。 少女莲步而入,俊秀的玉容恬然,英挺的星眉下,那双清澈的明眸望向书案,轻声问道:“姐夫是在写什么?” 水溶提笔继续书写,回道:“给岳丈大人的信。” 岳丈大人,那就只有远在福建的贾政了,同时那也是探春的亲父。 探春近得前来,素手捏着袖摆,拿起一侧的墨锭研磨起来,英眸闪了闪,问道:“姐夫可是为了海贸的事儿。” 全面开放海禁的事儿,探春早已然知晓,姐夫写信给父亲,十有八九是有什么安排。 水溶轻点颔首,偏眸看向磨墨的少女,在橘黄色光芒的映射下,少女皙白的玉颜增添了几分柔和之色,此情此景,颇有一副“蓝衣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的意境。 “姐夫,怎了了,可是打扰到你了。”探春见少年盯着她看,眨了眨眼,轻声询问起来。 莫不是姐夫与父亲要交待的事儿是她不能知晓的?若是如此的话,自个这行为确是唐突了。 水溶轻笑一声,提笔点了点墨,一边书写,一边笑道:“没什么,只是见我家三丫头如此聪慧,姐夫心里高兴。” 探春闻言,皙白的脸蛋儿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红,英朗的眉眼下,萦绕着几分羞涩之色,嗔道:“姐夫~” 还以为是什么哩,敢情是姐夫打趣她。 书写过罢,水溶将笔搁在笔架上,旋即又将少女引入怀中,怀抱着少女柔软的腰肢,鼻间萦绕着少女那沁人心脾的玫瑰香,说道:“可有什么想对岳丈大人说的话儿,不妨添上去。” 做女儿的写信给父亲,人之常情的事儿。 探春羞涩的坐在少年的怀中,闻得少年之言,英眸眨了眨,轻声问道:“可以吗?” 水溶闻言心下不觉好笑,他既然说了这话,还有什么不可以的,探春此问是意在沛公,因为要是添写的话,那信中的内容便瞒不住。 探春有不同于一般女儿家的爽朗豪气,对于外间的事情颇为感兴趣,有些乐此不疲的。 简而言之,探春就是有事业心的人,不拘于后宅。 “想看就看。”水溶伸手捏了捏少女娇嫩的脸蛋儿,笑着说道。 探春被水溶点破心思,芳心不由的羞臊几许,抿了抿粉唇,纤纤素手拿着书案上的信件看了起来,英眸闪动之间,讶异道:“姐夫,你要让父亲回京?” 书信上的内容也没什么,就是让贾政静待京中派去的人,配合好交待工作。 水溶捻着少女的一缕青丝把玩起来,说道:“是啊,如今陛下要开放海禁,已然不是一个港口的事情,再让岳丈大人主持就不合时宜了,还不如交接过罢,便让岳丈回京,也好与老太君、岳母团聚。” 全面开放海禁之后,再由贾政主持就不恰当,故而京中会派人去接替,而贾政有了这份政绩就已然足够。 至于安插人手,这倒是不需要,因为航运的事情是由薛家负责,可以确保北静王府,甚至是武勋一脉的利益。 既如此,那水溶何不如做个顺手人情,将权力交接出去,总好过等永康帝开口。 探春轻点螓首,应道:“姐夫说的也是,这摊子大了,权柄也大,但操持起来也极为费心,加上海贸利润巨大,盯着的人不知凡几,稍有不慎,反倒是一祸患,还不如让父亲早日脱手回京。” 水溶闻言,凝眸看着少女皙白的侧颜,清秀的眉宇下,眸中闪着几许赞赏。 所谓站得越高,摔得越重,权柄越大,风险也就越大,别只看见海贸产生的权利,其中隐藏的祸患也不小。 轻笑一声,水溶打趣道:“三丫头这是在说岳丈能力不足?” 探春闻言,皙白的玉颊浮上一抹囧急,羞恼道:“姐夫,我可没有对父亲不敬,你可不能凭白诬赖人。” 其实探春心里清楚自己的父亲,其为人迂腐,操持一个港口尚显勉强,要是开放了海禁之后,事务繁杂,以贾政的能力,德不配位,早晚会出大事,与其如此的,还不如召回京来。 想来姐夫也是这般考虑的,可姐夫却还倒打一耙。 水溶笑了笑,提醒道:“添两句给岳丈的话吧。” 做女儿的可以否认自己父亲的能力,但做女婿的却不好在人家女儿面前说父亲的不是,召回贾政,那也是怕贾政闹出什么幺蛾子来,闹得不愉快。 探春抿了抿粉唇,素手从笔架上拿起毛笔,在砚台上点了点,轻声道:“那我替大姐姐添两句问候父亲的话。” 水溶闻言心下好笑,到底不愧是元春的左膀右臂,姐妹连心哩。 探春提笔写了几句,捏着纸张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旋即将其压在书案一侧,轻声道:“姐夫,等墨迹干了,我帮你把信件装好。” 水溶往后靠了靠,将少女翻了个身,让其跨坐在怀中,凝视着少女那张明媚的玉容,笑着说道:“嗯,还是三丫头贴心。” 探春芳心羞涩,这般态势,让人有些心惊肉跳的,螓首微微低垂,玉颜浮上一抹玫红,轻声道:“是小妹该做的。” 她虽然喊姐夫,但实际上眼前的少年是她爷们,服侍周到不是理所应当之事。 水溶伸手撩开少年额间贴着的一缕青丝,顺至晶莹的耳垂后,轻声道:“三丫头,元春自怀孕后,府里的事情大多都落在你身上,辛苦你了。” 王府家大业大的,再加上元春嫁进王府带来了国公府一小半的巨额嫁妆,产业拢共加起来可不是小事,处理起来可不轻松。 探春听着少年的关心之语,芳心涌上一抹甜蜜,英气的玉容嫣然浅笑,朗声道:“宝姐姐和秦姐姐都管着一摊事儿,倒也不怎么辛苦。” 水溶捏了捏少女的脸蛋儿,一片的柔腻,笑着说道:“她们虽然管着一摊事儿,但你管的可是大头,况且除却府里的事儿,每日还要来书房整理,分身乏术的,能不累吗。” 诚然,府里的事宜是探春、宝钗、可卿三人总管,但探春本就是陪嫁而来,是元春最为倚仗的帮手,加上其能力卓然,自然就是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故而探春管着的事儿是最为繁杂的。 虽说有抱琴、傅秋芳、鸳鸯等一众人的帮衬,但她们也只是辅助,临了还是需要探春来总管事宜。 探春既要帮衬元春管家,又要帮水溶整理,最为关键的还要服侍水溶,计较起来,比起牛马还要辛苦! 探春凝眸看着眼前温润的少年,英气的柳眉下,那双明眸闪了闪,柔声道:“有姐夫这番话,那小妹就不累。” 辛苦归辛苦,但最怕的便是自己做的成果无人问津,姐夫既然知晓自己的辛苦,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水溶闻言笑了笑,爽朗的探春说起乖巧话来,竟如此的动听。 捏着少女下颌的手儿微微抬起,四目相对中,水溶凝视着少女那如桃蕊一般的唇瓣,在烛火的映射下泛着点点晶莹,目光微微一动,俯身凑上前去。 探春英眸凝了凝,眸中倒映着少年清秀的面容,心儿微微一动,眉眼间透着几许羞涩,见那少年凑上前来,心神一紧,英挺的眉眼带着几分慌乱地阖上双眸,素手攥着手中的绣帕。 “唔~” 与设想的一般无二,自个的唇瓣已然被噙住,那熟悉的温软气息迎面袭来,让探春芳心悸动,一抹柔软细腻探得前来,甘甜的气息浸润心底。 许久之后,水溶揽着少女的香肩,拥着玉颜嫣然明媚的少女,轻声道:“三丫头要是辛苦,姐夫与元春说说,可别累着姐夫的小心肝了。” 其实元春已然可以重新接管王府的事宜,只是如今的元春心思都在龙凤胎上,出于对探春的行人,就没有提及此事,继续让探春管理。 怎么说呢,有些类似于王夫人与凤姐儿一般。 探春螓首靠在水溶的肩头,柔声道:“大姐姐既然把事情交给小妹,那小妹岂能有负厚望,若是姐夫去说了,倒显得小妹的不是了。” 要是旁人,探春或许会以为是夺权一类,但姐夫不仅是府里的事儿,便是朝廷的事儿也由她观看,从不设防,此番言语,那也是出于关心。 只是关心归关心,但要是姐夫去说了,反而有一种自己诉苦的意味在,弄得自个里外不是人。 水溶闻言心下了然,伸手探向少女身前的盘扣,说道:“这也不是难事,宝琴和湘云两个人不是闲着,让她们也管些事儿,省得成天见的瞎闹。” 探春芳心羞臊,皙白的玉颊染上一层熏红,英挺的柳眉下,那双明眸盈盈如水,少年这熟稔的动作,接下来要做什么,探春心里都有数儿。 贝齿轻咬着粉唇,探春微微偏过螓首,任由少年胡作非为,声音中带着几许颤音,道:“还是别了,那两丫头的闹性,没添乱就不错了。”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竟无法反驳,倒不是说宝琴与湘云两人愚笨,只是她们两个年岁尚小,正处于贪玩的年纪。 拨开那一抹红雾,便是另一番风景,水溶细细打量几许,暗叹少女的成长,轻声道:“那便让二姐儿和三姐儿她们试试。” 王府里可不仅仅只有与贾家有关的人,还有尤氏姐妹,她们虽是小门小户的,但管理一些后宅的小事也不碍事,算是给探春分担一二。 当然,王府里还有甄家姐妹,只是水溶对她们姐妹不过是一种需求而已。 探春芳心颤动,皙白的脸颊已然是酡红如霞,贝齿轻咬着粉唇,应声道:“嗯,小妹知道了,明儿个请两位姐姐来。” 姐夫既然说了这话儿,探春自然无话可说。 此时探春的心思也不在这事上,少年的那双手儿,已然是拿捏住了她的芳心,娇躯微微颤抖,一双英眸盈盈如水。 水溶抿了抿唇,俯身凑了上去,支支吾吾的赞叹道:“三丫头长大了啊。” 探春闻言,娇躯不由的一颤,彤彤似火的玉颜羞红如霞,垂眸看着稚儿般的少年,芳心羞臊不已。 什么长大了,说的是什么,怕是姐夫心里有数。 英眸微微闪动,探春幽幽道:“姐夫,我想了。” 水溶闻言一顿,抬眸看着少女那羞成一团的脸颊,心下错愕不已,饶是他知道探春性情爽朗,可如此赤裸裸的说出来,还是让水溶难以相信。 自家的三丫头是真真的长大了啊。 沉吟一声,水溶凑到少女晶莹的耳垂便,附耳低声道:“那姐夫伺候你。” 既然探春都如此大胆炽热,那水溶又何必忸怩,伺候自家的三丫头,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儿,这是爷们的责任。 探春娇躯一颤,素手按着少年那捏着自己腰肢的手儿,莹润的英眸嗔了一眼,羞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言不合就伺候,她又不是好吧,无话可说,但她真不是这个意思。 水溶心下无语,不是你自个说的,现在又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哪个意思。 正欲询问之际,水溶抬眸看向少女那忸怩、羞臊的玉容,目光微微一凝,试探道:“三丫头是想和姐夫做夫妻?” 探春心下一震,那张粉腻的脸蛋儿涨得彤红,素手搅着手中的绣帕,默然不语起来,微微撅着的粉唇,透着少女的委屈。 算起来,自个同大姐姐一块儿进府,是王府的“老人”了,按照姐夫的说法,是怕自个年岁小伤着自个,可眼下府里面,且不说大姐姐和秦姐姐她们,宝姐姐、尤氏姐妹,甚至于甄家姐妹都就剩下她一个独苗了。 水溶见状了然,果然如他所想,三丫头这是要转变了。 抿了抿唇,水溶捧着少女羞红的脸蛋儿,温声道:“三丫头明年就及笄,等你及笄再说可好。” 探春贝齿紧紧咬着粉唇,那双英气的明眸盈盈染着几许微红,委屈道:“那雪儿妹妹不也没及笄。” 她可是听说了,那甄家姐妹一同伺候姐夫的。 水溶笑了笑,说道:“从哪里听的胡言乱语,雪儿与你是一样。” 一听探春的话儿,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想来是知晓甄家姐妹伺候了他,以为两人都已然成了女人。 可实际上,水溶也就是吃了甄馨而已,至于甄雪,无非就是和探春一般的擦擦边而已。 探春闻言,顿时芳心羞臊不已,还以为姐夫独落下了她,却没想到是自个多想了去,亏自个今儿个如此的大胆,真真是羞死人了。 姐夫不会觉得自个不要脸吧。 水溶凝视着少女那羞成一团的玉颜,轻笑一声,说道:“好了,姐夫来伺候你。” 探春芳心羞臊,感受着身下的异样,英挺的眉宇下,明眸盈盈如水,羞道:“姐夫,还是小妹来伺候你吧。” 从解开她的盘扣起,少年就没老实过,既是如此,那该是她主动才是。 水溶闻言心下一动,目光闪烁之际,凑上前附耳低声两句。 探春闻言,芳心剧颤,莹润的明眸瞪圆了来,满面的错愕,万万没想到,姐夫居然又弄出了新花样来,这 还不等探春回过神来,便见少年已然把她提了起来,如鲁智深倒拔垂杨柳一般,一时之间,让探春心神恍惚,惊呼道:“姐夫,别.” 水溶却并未理会,顺手将少女的裙裳推了下去,俯身便凑了下去。 探春心血涌入脑中,晕乎乎的,顿觉芳心颤动,整个人便酥软了下去,提不起一点儿劲来,那张粉腻的脸蛋儿涨得彤红。 “三丫头,别愣着。”水溶皱了皱鼻,忍不住的催促起来。 探春此时芳心羞臊不已,以往不是没有互相伺候过,只是如此态势,实在是令人难以启齿,羞自难抑。 姐夫的花样怎么就这般的多,非得要看她出丑是吧。 听着少年的催促之声,探春贝齿紧咬着粉唇,抬眸看了一眼那鼓囊处,终究还是伸出了颤抖的手儿,窸窸窣窣的解了起来。 毕竟这会儿,她是被架了上来。 “啪”的一声,恍若竹节折断,探春玉颊火辣辣的,芳心暗啐不已,红唇轻启,凑了上去。 没一会儿,水溶微微蹙了蹙眉,支吾道:“三丫头,你这生疏了不少啊!” 探春玉颊涨红,闻得少年之言,芳心忍不住的羞恼起来,且不说王府里面狼多肉少的,她有一段时日没有吃肉了,光是如今的情形就让她首尾难顾,如何能静心。 哼,姐夫这人,实在是可恼。(本章完) 第469章 宝琴:姐夫也不想太妃知道吧 北静王府,花厅内。 水溶坐在首位上,垂眸看着堂下的贾琏,清秀的面容上带着几许不自然之色,问道:“琏哥儿来寻本王,可是有什么事儿?” 刚从衙门回来,便听说贾琏来访,也不知所谓何事,总不至于是兴师问罪吧! 贾琏满脸含笑,说道:“也没什么事儿,这不是思思给我生了个儿子,王爷也算是我们两口子的贵人,便想着在家里宴请王爷,聊表心意,还望王爷赏脸。” 原本贾琏因为生了个儿子想热闹一番,可是却因为庶子不好操办,便只好私下里热闹一番,想着王爷可是他们夫妻的见证人,故而特意想请。 水溶闻言面容沉了沉,心下顿觉无语,不是说他小气因为一个庶子来宴请他,而是贾琏的态度过于重视。 蹙了蹙眉,水溶开口道:“琏哥儿,本王有必要提醒你,你喜欢柳姨娘本王不在意,但你要分清楚主次,你不是普通人,是荣国公府嫡子,身系一族,切不可自误,若是胆敢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情,本王绝不会坐视不理。” 瞧贾琏这重视的模样,水溶都能明白贾琏的心有多偏,他的私事水溶不理会,可是不能闹出丑闻来,打了王家的脸面不说,还让人拿住把柄,故而水溶才严厉警告,以免这贾琏做出胡涂事来。 贾琏面容一怔,脸上的笑意收敛起来,有些悻悻然的说道:“王爷的话我都明白,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出丢人的事情来,就是心里高兴,想请王爷赏个脸而已。” 虽说贾琏心里不爽利,但他明白水溶之言是良药苦口,从中也能体现出王爷对他的看重,此时的贾琏心中非但没有不满,心底深处甚至颇为感激。 哎.也就只有王爷拿他当回事,看得起他了。 水溶凝眸看着贾琏,目光闪了闪,悠悠道:“你明白就好,凤嫂子那儿,即便你不喜欢,但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丢了脸面,那也是丢你贾家的脸。” “这” 贾琏一脸的难色,他看见凤姐儿就烦,没发脾气就算好的了,还要给凤姐儿脸面,他有些做不到啊! 水溶见状,心下顿觉无语,也不知说什么好。 贾琏身为国公府的嫡子,身份在权贵多如狗的京城之中也是排得上号,可即便如此,依旧被凤姐儿压的死死的,心中有怨气在所难免。 强势霸道的女人,即便她再如何的娇艳明媚,也会让人却而望步,这凤姐儿便是如此。 只是贾琏不得其法,其为人也过于软懦,降伏不了凤姐儿,原著记载,便是贾琏想翻个身儿,都得不到凤姐儿的允准。 再看看水溶,还管凤姐儿允不允的,直接上手便是,不听就打,也没见她敢呲牙咧嘴的,让水溶吃的死死的。 凤姐儿这种女人啊,就是欠收拾。 回忆之际,凤姐儿给水溶的那种畅然之感,让人有些食髓知味哩! 沉吟一声,水溶目光闪了闪,开口问道:“据本王所知,现在凤嫂子与你也闹什么,你就这般容不她。” 凤姐儿霸道善妒不错,可到底是个妇道人家,夫妻两人闹了矛盾之后,就有那种分居一样的态势,泾渭分明的,也没有妨碍贾琏,他就这么容不下人? 还是说贾琏的态度坚决不可动摇? 贾琏闻言心下一动,原本是抱着一丝希冀的心态试试,却没想到听王爷这话的意思像是有了转机,长吁短叹道:“王爷,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夫妻早就断了情谊,与其两看相厌,还不如和离。” 对于他而言,现在的心思都在柳姨娘以及孩子身上,凤姐儿占据着主母的位置,碍着她们母子,所以贾琏心中是十分渴望与凤姐儿和离。 水溶蹙了蹙眉,这想着和离,看来这夫妻两是走到尽头了。 抿了抿唇,水溶说道:“你说的简单,一旦和离,丢的便是贾家与王家两家的脸面,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不就是想着让那柳思思上位,本王还告诉你了,要是真和离了,且不说王家,老太君第一个容不下她,去母留子,到时就衬你的心意了。” 这贾琏,想的是简单,要知道世家大族最重脸面,为了一个妾室而和离,相当于是把国公府的体面按在地上摩擦,为了平息事件,那柳姨娘是不可能留下的,按照水溶的设想,要不是贾琏就一条血脉,那孩子也留不下来。 大门大户里的手段,黑着哩。 贾琏闻言心下一顿,旋即面容现出惊惧、后怕之色,光想着为她们母女考虑,却忽略了事情的严重性,如王爷所言,要是他真这么做了,那思思怕是难以保住。 念及此处,贾琏郑重道:“王爷,是我糊涂了。” 水溶见状默然不语,心里还有些异样,他之所以提醒贾琏,一来是施恩,二来是帮着他保住自己的血脉。 毕竟水溶把人家媳妇都给.好歹给人一点念头啊! 沉吟一声,水溶继续提醒道:“再说了,那柳姨娘什么身份,藏还来不及,你还想着让她出头,是嫌自己过的太顺遂了?” 柳姨娘,那可是已逝林如海的妾室,某种意义上还是贾琏的小婶娘,让她出头,这不是没事找事。 贾琏闻言,面色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一脸的悻悻然,旋即带着几许感激道:“王爷的提点我铭记在心,日后但有差遣,尽情示下。” 对于王爷,贾琏是心存感激的,不仅承认自己的身份,更是处处帮助自己,这份恩情,值得他秘赴汤蹈火。 水溶对上贾琏那感激的神色,面上浮上一抹不自然,端着几案上的茶盅抿了起来,压下心中的异样。 要是贾琏知道他与凤姐儿的事情,还会这么感激他?怕是没翻脸就算不错了,毕竟既然夫妻再如何的不睦,也不会乐意带上一顶有颜色的帽子。 念及此处,水溶心中微微一叹,按理来说他不该如此的,但是爷们啊,有时候会被下半身控制思想,而那时的水溶便是如此。 心思微转,水溶抬眸看了一眼贾琏,忽而问道:“琏哥儿,毕竟夫妻多年,你就没想过和凤嫂子和好?” 一日夫妻百日恩,更别说贾琏与凤姐儿多年的夫妻,既然不能分开,贾琏就一点和好的心思都没有? 贾琏面容一怔,抬眸看了水溶一眼,心下微微一动,王爷这话说的,莫不是还想着劝和他们夫妻两? 沉吟一声,贾琏摇头道:“没想过。” 对于凤姐儿,原本他还抱着各过各的心思,只是从那回凤姐儿送打量补品欲害柳姨娘以及他的孩子时,贾琏就彻底死心,那等毒妇,看着就恶心。 水溶见贾琏如此的果决,目光闪了闪,似是好心提醒道:“凤嫂子虽然霸道强势,但也是貌美如花,大好的年华,你就让凤嫂子空耗着?” 诚然,凤姐儿性格泼辣狠毒,但那一副明媚的气派,恍若神仙妃子,娇花是需要水灌溉的,所谓深闺怨妇难抵孤寂,这般人儿,要是让她空耗着,贾琏就没担心过? 贾琏面容一怔,抬眸看向水溶,双目微微闪动。 作为花中圣手,贾琏身经百战,一听水溶这似是顽笑的话语,他就品出了一些味道来,要是没点心思,基本不会说出这话来。 爷们了解爷们,凤姐儿那丰腴的娇躯以及明媚的玉容,的确是一种致命的毒药,想当初他之所以事事迁就,那也是因为被迷住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凤姐儿的强势霸道,让人无法再忍受,故而才会让贾琏嫌弃。 眼下见王爷似乎有所心动的,贾琏心中非但不觉得厌恶,反而有些欣喜,那凤姐儿他早就想推出去,省得闹出幺蛾子来,要是王爷真是喜欢,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默然几许,贾琏无所谓的说道:“回王爷的话,我早就和凤姐儿说明白了,以后各过各的,她要如何,我也管不着。” 水溶闻言嘴角微微一抽,贾琏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不是变相的鼓励凤姐儿做出格的事儿,到底还是名义上的媳妇,一点儿都不介意染色? 显然,贾琏的回答让水溶都怔住了,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说不愧是只有门前狮子是干净的贾家,脑回路清奇。 但怎么说呢,贾琏这话倒是让水溶心下缓了缓,既然他自己都不在意,那他的行为就合情合理了。 “好了,你们夫妻两的事情,本王也不管了,反正记得面上好看些。”水溶摆了摆手,也不再多说什么。 贾琏心下狐疑,原以为自己这么大方的把态度亮了出来,王爷会借势点出来,万万没想到居然不在意,好似先前真是善意的提醒。 难道他误会王爷了? 摇了摇头,贾琏也不在多想,无论是不是误会,反正自己的态度已然表明,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其自然了。 抿了抿唇,贾琏试探道:“王爷,那宴席的事情” 他可是与思思信誓旦旦的说请王爷的,要是王爷不赏脸的话,自个就难为情了。 水溶目光一顿,凝眸看了一眼诚恳的贾琏,想了想,说道:“这样吧,过两日本王过去拜访老太君,顺带去一趟你那儿。” 原本水溶是不想去的,不过通过刚刚一番交谈,水溶便改了主意,去荣国公府拜访贾母之际,顺带去一趟也不是什么大事。 贾琏闻言心下一喜,忙道:“那在下就静候王爷。” 水溶见状轻轻点了点头,倒也不再多言,将贾琏打发走了之后,水溶想着去凤仪庭看看,便起身离开了花厅。 沿着游廊走道而行,刚穿过一道月形拱门,便听见一声带着几许惊喜的唤声:“姐夫。” 水溶循声望去,便见身着桃红袄裙的抱琴迈着欢快的步伐走上前来,那白腻如雪的脸蛋儿带着热情笑意,宛若林间精灵。 “宝琴妹妹,你怎么在这。”水溶嘴角微微勾勒起一抹弧度,笑着问道。 宝琴近得前来,一听少年这话儿,柳眉微微一蹙,撅着粉唇道:“姐夫是什么意思,不乐意见小妹?” 水溶瞧着少女那俏皮的模样,透着一股子青春烂漫,轻笑了一声,拉着少女绵软的小手儿,说道:“怎么会,妹妹这般可爱,姐夫见了心里欢喜哩。” 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儿了,倒也没必要遮掩,想起少女那稚嫩、小巧的唇瓣,满满的紧凑感,不禁让水溶心中一动。 宝琴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浮起浅浅红晕,盈盈如水的明眸看向少年,芳心涌上一抹羞涩、欣喜。 姐夫也是的,游廊走道就牵手了,万一让人瞧见了,可不是自己的错儿。 水溶瞧着少女羞涩的玉容,目光微微一动,说道:“宝琴妹妹,咱们去前面走走,可好?” 宝琴芳心一动,丰腻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玫红,美丽的螓首微微垂着,凝视着被少年拉住的手儿,轻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姐夫真的只是走走? 水溶见状倒也不多言,牵着宝琴而行,不过并未朝着凤仪庭走去,而是拐进了一条羊肠小道。 宝琴见此情形,芳心“砰砰”的跳了起来,玉容满是羞涩之意,果然如她所想的,姐夫这并不是单纯的走走而已。 行至一处隐蔽的假山后,水溶便揽着少女丰腴的娇躯,一股透着青春气息的甜香扑鼻而来,轻轻捏着少女的下颌抬了起来,凝视着少女那羞涩的玉容,轻声问道:“妹妹有没有想姐夫?” 说起来,自那回伺候过一次后,两人倒是保持着平常的关系,也不知这小丫头是不是想姐夫了。 宝琴玉颊熏红,翠羽秀眉之下,清澈的明眸盈盈如水,抿了抿莹润微微的粉唇,低声道:“嗯,想。” 到底是活泼的少女,有什么都直说出来,一点儿都不忸怩的。 水溶抿了抿唇,俯身便凑了上去,噙着少女那如桃蕊般的唇瓣,肆意的攫取着少女那青春的气息。 温软气息扑打在脸上,让宝琴芳心砰砰的跳个不停,眉眼间满是羞臊,她也没想到,姐夫忽然就凑了上来,一点儿征兆都没有。 没一会儿,宝琴已然娇躯酥软,丰腻的脸蛋儿酡红如霞,嫣红的唇瓣泛着晶莹之色,秀丽的眉眼萦绕着绮丽之色。 水溶揽着少女的腰肢,看向脸颊红若胭脂,杏眸柔润流波的少女,轻声问道:“妹妹刚刚是要去哪。” 宝琴玉颜酡红,颤声道:“姐夫,小妹原是想着去寻云姐姐的。” 她的本意是要去寻湘云,只是半路上遇见了姐夫,更没想到被姐夫带到这隐蔽的角落来,一阵的欺负,真真是羞死人了。 不过瞧见姐夫如此喜欢她,宝琴芳心还是颇为欢喜的,要不姐夫怎么不欺负别人,非得欺负自个? 提起湘云,水溶目光微动,那日让云丫头撞见,事后顺带着与云丫头一并收入府中,只是那会儿的水溶处于贤者状态,浅尝辄止便放过了她。 宝琴莹润的眸子瞧见水溶忽然沉默下来,芳心一动,撅着粉唇道:“姐夫这是想云姐姐了吧。” 姐夫这人真是的,欺负着自己,居然还想着云姐姐。 水溶挑了挑眉,垂眸看着俏皮的少女,伸手捏了捏少女的唇瓣,说道:“妹妹,云丫头可是姐夫的义妹,话可不能乱说。” 宝琴轻哼了一声,丰腻的脸蛋儿浮上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轻声道:“姐夫,你不用瞒我了,我都和云姐姐说清楚了。” 她可是亲眼看见的,而且还与湘云达成了联盟,有什么好隐瞒的,还义妹哩,说的冠冕堂皇的,自个这个小姨子不也是. 水溶闻言心下微微错愕,倒是没想到宝琴居然和湘云说清楚了,看来那一日被湘云撞破之后,两小只事后交谈过了。 这种隐秘的事儿都不遮掩,到底是好闺蜜。 宝琴水嫩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莹润的明眸闪过一抹狡黠之色,说道:“姐夫,云姐姐的事儿您也不想让太妃知道吧。” 太妃可是将湘云当做干女儿的,要是北静太妃知道认的女儿让姐夫欺负了,看姐夫如何收场。 水溶:“???” 什么意思,他这是被威胁了? 这会儿,水溶心下怪异,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威胁,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垂眸看着少女狡黠的玉容,眉头微微一挑。 让太妃知道又如何,自个一硬气起来,太妃就软了,怕她作甚。 捏着少女的下颌轻轻抬了抬,水溶打趣道:“宝琴妹妹想怎么样?” 宝琴的性情,水溶还是知根知底的,活泼好动,有些子顽劣,但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坏事来,此番的威胁,想来就是少女的顽皮。 果不其然,宝琴抿嘴一笑,扬起螓首看向少年,眉眼间萦绕着羞臊之色,嗔道:“姐夫,你以后不准欺负我,要是欺负我,我就把云姐姐的事告诉太妃去。” 水溶轻笑一声,问道:“我怎么欺负你了。” 宝琴丰腻的脸蛋儿“腾”地红了起来,翠玉秀眉下,那双明眸眨了眨,压低声音道:“姐夫,就是不能舔.” 那日的体验实在是太羞人了,一抹柔腻搅得人芳心一塌糊涂,在姐夫面前就羞死个人。(本章完) 第470章 元春:妾身安排的不妥当吗? 幽静的羊肠小径内,宝琴玉颜酡红如霞,在暖阳的映射下泛着晕红色的光色,宛若一株绽放的红梅,明艳动人。 水溶凝眸看着少女羞窘的玉容,心下不觉好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妹妹不堪受辱啊! 轻笑一声,水溶目光微微一动,明知故问的凑上前打趣道:“可是姐夫瞧着妹妹那日不是挺舒服的,怎么就.” “哎,姐夫,别说了。”宝琴玉容大羞,红着脸啐了起来。 诚然自个的确是畅然舒爽,但也实在是太羞人了,之所以拿湘云的事儿“威胁”姐夫,就是想让姐夫收敛收敛,以免自个那般的窘迫,可姐夫倒好,居然还点了出来,真是坏透了。 念及此处,宝琴芳心不由涌上一抹囧急,裙下的笔直微微并拢几许。 “呵呵。” 水溶笑了笑,凝眸看着杏眸柔润流波的少女,轻声问道:“妹妹当真不要了?” 小丫头虽年幼,但文彩斐然,一肚子的墨水,见景而不抒情,怕是要憋坏了,毕竟水溶可不会做那有“盼头”的事儿。 宝琴丰腻的脸颊酡红如霞,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如水,贝齿请轻咬着粉唇,点了点颔首,“嗯”了一声。 比起那羞窘的一幕,宝琴才不要哩,羞死个人。 水溶瞧着羞臊的少女,心中不觉好笑,原以为宝琴随薛霄见多识广的,性情爽利,却不承想比钗黛还要忸怩。 大抵还是年岁尚小,那种惊人眼球的冲击力让她有些毁三观的震撼,一时接受不了。 只是身体的本能会让人情难自禁,眼下的宝琴不过是口是心非罢了,一旦到了时候,怕也就是还是调教少了,不够成熟。 抿了抿唇,水溶凑在少女晶莹的耳垂旁噙了一口,轻声道:“那姐夫不欺负你,你来伺候姐夫可好?” 既然宝琴言不由衷,那水溶就趁势而入,少女不知其中妙处,但他可明明白白的。 耳垂间的异样,让少女娇躯恰如触电一般,玉颊彤彤如火,闻得少年之言,只觉心头一惊,沁润水雾的明眸羞意弥漫。 说什么伺候的,不就是让她 宝琴抬眸看着笑意盎然的少年,玉颜羞红,颤声道:“姐夫~” 她不是没伺候过姐夫,只是姐夫的英武令她颇为辛苦,呛得人眼泪都流出来了,那窒息的感受萦绕在心间,令宝琴有几许后怕。 水溶伸手撩开少女额间贴着的一缕青丝,凝视着少女羞窘、忐忑的玉容,轻声道:“妹妹可是不愿?你宝姐姐妹妹若是为难就。” 宝琴闻言芳心一颤,扬起美丽的螓首看向少年,美眸眨了眨,轻声问道:“宝姐姐也伺候过姐夫?” 听姐夫这话的意思,宝姐姐没少吃苦啊,仔细想想,姐夫似乎颇喜欢此道,想来对她所做的事儿,宝姐姐也没落下。 水溶笑了笑,应道:“你宝姐姐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温良恭俭。” 宝钗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对于水溶的要求从来不会拒绝,竭尽心力的服侍于他,让水溶颇为畅快,若不是顾忌着少女稚嫩,水溶早就十八般武艺齐全的招呼在宝钗身上了。 宝琴闻言撇了撇粉唇,芳心不由腻歪起来,姐夫什么意思啊,宝姐姐伺候了就是温良恭俭,她不情愿难不成就不温良了。 垂眸看了一眼少年,宝琴芳心羞臊,美眸微微闪了闪,便蹲下身子,抬起那颤抖的手儿,窸窸窣窣起来。 宝姐姐能做的事儿,她怎么不能做。 水溶眉头微微一蹙,凝眸看着那嶙峋的假山,目光凝了凝。 瞧瞧,他就是提了一句宝钗,宝琴就按耐不住了,即便是堂姐妹儿,那也是有好胜心的,一争长短,通俗来讲,就是有点子雌竞的意味。 想当初,水溶可没少那宝钗刺激黛玉。 说起黛玉来,水溶此时都有些想念那牙尖嘴利的林妹妹了,既然过两日要去一趟国公府,正好见见林妹妹去。 哎.这时候他想其他人做甚,岂不是对不起辛勤的宝琴了,真是不应该啊! 水溶眉头渐渐舒缓,垂眸看着少女埋于螓首,心下不由的赞叹,比起第一回的生涩,现下的宝琴却是熟稔许多,一点儿也看不出生手的味道来,果真是天赋非凡 也不知过了过久儿,宝琴提帕擦着熏红的玉颊,两弯翠羽柳眉之下,杏眸水光盈盈,声音酥腻娇媚,羞嗔道:“姐夫就知道欺负人。” 都伺候了,谁知道姐夫花样多,临了还要作弄她,啐了人一脸,真真是让人羞恼,又无可奈何。 早知晓姐夫这般的欺负人,她作甚要哎,自个这是作茧自缚。 水溶拉过宝琴的素手,凝眸看着少女那羞恼的玉颜,轻声道:“谁让咱们家宝琴妹妹这么招人欺负呢!” 粉雕玉琢的玉人,情到浓时,也不知怎得,突然就来了兴致,也怪宝琴实在是太过于可爱了,不能全怪他。 宝琴闻言,芳心羞恼不已,身前起伏不定的,只觉一口气没怄上来。 姐夫这话什么意思,感情自个被欺负还是自找的了。 鼻翼轻哼一声,宝琴偏过螓首,粉嫩的唇瓣微微撅了起来,两弯长长的眼睫颤动,愤懑道:“哼,以后再不给姐夫做了。” 水溶瞧着少女那俏皮可爱的模样,心中不觉好笑,便是少女生气而,都这般的灵动,真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抿了抿唇,水溶轻声说道:“妹妹这话说的,上回你不也是一样,姐夫这是一报还一报,你还恼起来了。” 宝琴闻言,芳心大羞不已,丰腻的玉颊涨得彤红似火,羞恼道:“姐夫,你再说我就真不理你了。” 那羞人的一幕,真真是不愿意提及,不曾想姐夫还专往她心窝子戳。 水溶瞧着少女羞恼至极,倒也不好再刺激她,捏了捏少女绵软的小手,水溶岔开话题道:“好了,不说了,你不是要去寻云丫头,快些去吧。” 宝琴:“.” 先前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会儿完事了连温存的时间都没有就催她,这是不是就是穿上裤子不认人了啊! 抿了抿粉唇,宝琴轻声道:“嗯,姐夫,那我先过去了。” 姐夫都催人了,那她又能如何,况且她自个的确是要去寻湘云的,耽搁了一些时间了,又得听云姐姐唠叨。 哼,都做了同盟了,自个吃的苦头,云姐姐也不能少,以后抓准机会,推云姐姐上去。 水溶也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宝琴已然将湘云给卖了,只能说他不清楚女儿家闺蜜之间的情谊,同甘共苦。 轻笑了一声,水溶伸手拿过少女的帕子,捧着少女的脸蛋儿,擦了擦少女翠玉的柳眉,打趣道:“这么不仔细,先去洗把脸吧。” 宝琴玉颊涨红,俏丽的玉容满是羞臊之色,柳叶细眉下,那双莹润的杏眸“狠狠”的瞪了少年一眼。 什么叫她不仔细的,还不是少年弄的。 接过绣帕,宝琴羞恼的离去,这会儿她确实该要去先洗一把脸去,要不是软软腻腻的,一点儿都不爽利。 水溶瞧着少女离去的倩影,转而便朝着凤仪庭而去,进得屋内,便见元春与尤二姐、尤三姐姐列坐在绣墩上,轻声细语些什么。 三个女人一台戏,想来也不会无趣了。 瞧见水溶的到来,元春芳心一喜,眉眼间雀跃之色流溢,忙不跌的起身相迎道:“王爷,您怎么来了。” 水溶移步上前,伸手拉过丽人那柔软的素手,凝视着丽人那丰润的玉颜,笑着说道:“过来看看你。” 元春玉容浅浅一笑,粲然的星眸微微眯了起来,芳心涌上一抹甜蜜、欣喜。 其实自打自个生育过后,身形就比以往丰腴几许,心中略有些担忧,可瞧着夫君一如既往的,提着的心到底是放了下来。 水溶偏眸看着一边侍立的尤氏姐妹,笑了笑,轻声道:“二姐儿、三姐儿也在啊!” 二姐儿美眸涟涟的看着少年,芳心欢喜,少年的一句关心之语,就足以让她满足,微微垂着螓首,低声应道:“我们过来陪王妃说说话儿。” 倒是三姐儿,那明媚的玉颜浮着一抹不满之色,挑了挑柳眉,道:“王爷若是不喜我们姐妹在这,我们姐妹走就是了。” 什么叫她们也在,她们就不能过来? 原本三姐儿就是泼辣的性子,她们姐妹两一块服侍王爷的时候,她都是占上头的,可不怕王爷了。 水溶闻言倒不在意三姐儿的语气,轻笑一声,说道:“本王也没说不喜你们,偏你事多,欠收拾。” 还别说,他挺喜欢三姐儿这股子的辣味,宛若一匹脱缰的胭脂马,够野。 尤三姐闻言,那张妍丽明媚的脸蛋儿微微一红,柳叶细眉下,那双莹润的明眸眼波流转,芳心啐了起来。 她可是清楚的,王爷说的收拾,那可是“毫不留情”,跟个牲口似的,要不是自个底子足,人都要散架了。 元春凝眸看了一眼尤三姐,心中不觉好笑,尤三姐就是这种性子,无需在意,便招呼道:“王爷,先坐下吃口茶。” 尤三姐美眸闪了闪,拉着痴痴看向水溶的二姐儿,笑着说道:“王爷、王妃,我们姐妹先回去了。” 水溶落座下来,抬手道:“不用,你们就留下来吧,省得又说本王不喜你们姐妹,把你们姐妹赶走。” 尤三姐闻言顿了顿,明媚的玉容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凝眸看着那端坐的少年,羞嗔道:“哪有,不就是玩笑话,王爷真的还当真了。” 她虽然爱呛王爷,不过也就是嘴嗨而已,这会儿王爷与王妃要夫妻团聚的,她和二姐儿留在这儿作甚,这不是讨人嫌。 作为妻子,元春心知夫君不会无的放矢,既然留下尤氏姐妹,想来是有什么正经事儿,便笑着说道:“二姐儿,三姐儿,王爷都发话了,你们就坐下吧。” 当然,凭借夫君的为人,也有可能是不正经的事儿。 尤三姐见王妃都发了话儿,自是不好多说什么,而二姐儿心中本就不愿离开,欣然接受,姐妹两旋即落座下来。 水溶接过元春递来的茶盅抿了抿,说道:“元春,晗儿呢。” 刚做了母亲,元春定然是紧张孩子的,水焱基本是被北静太妃独占,他的贴心小棉袄便是元春照料的。 元春玉浅浅一笑,说道:“晗儿在里厢睡着,有嬷嬷照料着,王爷若是想见晗儿,我让嬷嬷抱过来。” 水溶摇了摇头,说道:“既然睡了,那便算了。” 说罢,水溶拉着元春的手儿,轻声道:“说起来,你也有时日不见老太君了,过两天我要去拜访老太君,你也一块去。” 既然是要去国公府,正好带着元春回一趟娘家。 元春闻言芳心甜蜜,夫君要去国公府见祖母也不忘她,仔细想想,的确有一段时日不见祖母了,甚是想念。 “嗯,妾身知道了。”元春星眸熠熠,眉眼间洋溢着喜色。 水溶凝视着丽人欢喜的玉颜,想了想,忽而道:“对了,记得带上焱儿和晗儿一并去,也让老太君看看孩子。” 元春闻言玉容一怔,粲然的星眸看着少年,眨了眨眼,轻声道:“王爷,这是不是兴师动众了,母亲那儿” 水溶轻笑一声,直言道:“母亲那儿我会去说,你不用担心。” 老夫老妻了,元春这点心思他还能不知道,若是心里不愿意,作甚要点出北静太妃,还不是怕北静太妃舍不得焱儿,闹脾性。 元春丰润的脸蛋儿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羞红,璀璨的星眸嗔了少年一眼,芳心喜不自禁。 水溶倒是不在意,偏眸看向尤氏姐妹,说道:“你们两个也一并去吧,顺道去看看你们的大姐姐。” 她们大姐姐尤氏可就在贾家,既然要去了,顺带让她们也一并过去。 尤三姐艳丽的玉容上笼着一层盈盈笑意,莹润的明眸看向少年,欣喜道:“王爷,这可是您说的,可不能诓人。” 其实在水溶谈及去国公府的时候,她们就有些悸动,只是不好出声,眼下既然王爷发了话,那她们可就不客气了。 水溶瞥了一眼咋咋呼呼的尤三姐,也不搭理,凝眸看着玉容婉丽的二姐儿,轻声问道:“二姐儿,想不想去见见你大姐姐?” 二姐儿娇躯一颤,扬起美丽的螓首看向少年,两弯翠玉的柳眉下,那双明眸盈盈如水,闪烁着一抹欢喜。 倒是没想到王爷居然会问她。 明丽的脸蛋儿浮上一抹羞红,二姐儿微微垂着螓首,轻声应道:“我听王爷的,王爷想让我去我便去。” 尤三姐嫣红的唇瓣微微撅了起来,她早就知道了,王爷待柔顺的二姐儿可要比她温柔。 瞥了一眼害羞的二姐儿,尤三姐芳心不由的暗啐起来,这有什么不能做主的,怕是你这小蹄子心里高兴高兴坏了吧,还听王爷的,想让她去便去,床笫上的时候怎么得不见你这般的听话,去的比谁都快。 哼,小骚蹄子。 水溶凝视着二姐儿羞涩的玉容,暗道二姐儿实在是过于柔婉,温宁如水的,让水溶徜徉在水流之中一般的柔顺,也怪道原著中贾琏会那么喜欢她。 轻笑一声,水溶端起茶盅抿了一口,道:“那便去吧。” 人家姐妹团聚的,这有什么好阻止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尤氏三姐妹当中,老大成熟内媚,老二柔顺温婉,老三泼辣大胆,还真是迥异不同,花开三朵,也不知凑在一块儿,那是什么滋味。 二姐儿与三姐儿闻言玉容欢喜,尤其是二姐儿,看向少年的眼神中,眼波流转,眉眼间蕴着的情意绵绵。 元春星眸眨了眨,倒也没在意,毕竟自家夫君身边的人不少,要是自个吃醋的话,酸都要酸死来,何苦来哉。 左右夫君记得自个的家,再加上尤氏姐妹又识趣儿,何必理会。 抿了抿粉唇,元春凝眸看着尤氏姐妹,眉眼间萦绕着一抹淡淡的羞涩,想了想,说道:“时候不早了,二姐儿、三姐儿,你们一块在这儿吃饭吧。” 夫君待她这般的好,有时也是要给些甜头的,如若不然,爷们早晚要腻了她,旁的不说,就比如她自生育之后,夫君就没怎么碰过她了。 尤氏姐妹闻言,倒也没有拒绝,点头应和下来。 水溶倒是心下一动,偏眸看了一眼元春,面容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 夫妻心心响应,他一听元春主动留人吃饭,心里就猜到她的想法,需知元春可是他的正妻,深得水溶真传,早早便体验了大被同眠,可谓是学识渊博,已然是不介意此事。 元春对上少年的目光,眨了眨眼,浅浅笑道:“王爷,怎么了,可是妾身安排的不妥当?” 水溶:“.” 都这么贴心了,他能说不妥当吗?想来今晚又是个不眠之夜了,早知如此的,他就不贪宝琴那一口了。(本章完) 第471章 鸳鸯:什么劳什子新法子 高架台上烛火通明,橘黄色的光芒如水一般的铺散在厢房四周,穿过那洒满海棠花的帷幔,泛着点点晕红,增添了几分绮丽之色。 一顿饭菜过罢,漱口过后,水溶便与元春闲聊了些家里长短,而尤二姐与尤三姐便坐在一侧,偶尔插上一两句。 正此时,一阵“咿咿呀呀”婴儿哭声传来,让元春嫣然一笑,说道:“小祖宗睡饱了,有得闹腾了。” 在“凤仪庭”里哭啼的孩子,只有女儿水晗了,可不就是小祖宗。 果不其然,只见鸳鸯将水晗抱了进来,莹润的眸子看了水溶一眼,移步近前道:“王爷、王妃,小姐睡醒了,该是饿了。” 孩子吗,那不就是睡了吃,吃了睡,要不是饿醒了,能一直睡着。 元春闻言,丰润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淡淡的熏红,盈盈的星眸萦绕着几许羞涩,心中对于鸳鸯的做法,带着几许羞臊的同时,也暗下满意。 抿了抿粉唇,元春伸手道:“把晗儿给我吧。” 水溶凝眸看着鸳鸯那妍丽的玉颜,不禁会心一笑,孩子饿了,交给奶嬷嬷去便是了,此番鸳鸯特意将水晗抱来,无非就是因为水溶在此。 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好,孩子是联接父母的幸福纽带。 鸳鸯不愧是最为周到的丫鬟,考虑事情方方面面的,甚得人心啊! 元春接过孩子以后,星眸羞涩的瞥了水溶一眼,微微偏过身子,便解了身前的盘扣,当众喂养起孩子来。 满屋子的自己人,倒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随着晗儿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哭啼声顿止,贪婪的吮吸起来。 这一幕看的,让身处在外的尤氏姐妹玉面羞红,她们姐妹两也没想到,王妃一点儿都不顾忌,当着她们的面儿就 尤三姐美眸看着水晗那专注的模样,只觉娇躯微烫,艳冶玉容上也有些害羞不已。 到底是亲生的,一般模子刻出来。 抿了抿粉唇,尤三姐声音带着几许颤抖,美眸盈盈如水,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和二姐儿先回去了。” 原本王妃留她们下来陪王爷吃饭,已然是让她们心满意足,眼下就不该是她们再待下去的时候,早早离去才是。 再待下去的话,窘迫的便是她们自己的,毕竟她们也没想到素来端庄持重的王妃会这般的心胸开阔,想来是被王爷带坏了。 “嗯,你们早点回去歇着,等过两日随本王去国公府。”水溶摆了摆手,轻声说道。 元春闻言娇躯一顿,星眸微微闪了闪,原本还想着让这两姐妹留下的,却没想到王爷自个让人离开,既然都发话了,那她也不好当众驳了王爷的脸面。 尤氏姐妹轻点颔首,在恋恋不舍的目光离去。 待人离去后,元春才轻声道:“夫君,怎得不让她们留下来。” 她可不信自家夫君不明自己的心意,送到嘴边的肉也不吃,这又是弄什么名堂,还是说夫君没打算留宿在她这儿? 难不成夫君是嫌弃她胖了? 水溶笑了笑,说道:“让她们回去算了,为夫也好专心陪娘子。” 诚然,将尤氏姐妹留下来能大被同眠,只是犯不着如此,一来馋了宝琴那一口的,若是再来个一箭三雕,还真是有些吃不住。 再说了,现在眼前又来了个鸳鸯,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胡闹起来的话,第二天怕是都起不来了。 直白些说,尤氏姐妹虽然可口,但水溶此时觉得鸳鸯更加的美味,一个顶两。 元春闻言芳心欢喜,丰润的玉颊微微熏红,粲然的星眸嗔了少年一眼,轻啐道:“花言巧语的,少哄人了。” 什么叫陪她,她又没说这话儿。 不过只要人留宿下来,旁的也不在意,更何况夫君对自己的重视,也让她明白夫君并没有嫌弃自己胖,如此便足矣。 嗯,鸳鸯这丫头做的好。 水溶瞧着元春那微微眯起的星眸,眉眼间喜色流溢,轻笑了一声后,凑上前凝视着水晗的专注,目光微微一动,问道:“往日都是你自己喂养晗儿?” 元春玉颊粉红,轻声道:“倒也不是,有时是奶嬷嬷喂养的,妾身也就是偶尔喂喂。” 水溶伸手捏了捏水晗稚嫩的小脸蛋儿,引得她不满的晃了晃小脑袋,笑着说道:“自己喂养也好,孩子以后亲一些。” 做母亲的亲自喂养,这是最为恰当的,水晗在元春身边,那倒是享福了,可是水焱就没这个福气,被北静太妃“霸占”,想来也就只有奶嬷嬷来了。 哎,她又没有,抢什么孩子啊! 元春微微蹙了蹙眉,羞嗔道:“别闹,这会儿逗晗儿作甚。” 即便水晗还没长牙,但面对脆弱敏感的地方,还是要仔细,喂着还要逗弄孩子,感情孩子闹腾的不是他。 水溶笑了笑,倒也没有在逗弄,没一会儿,孩子喂养好了,便接过孩子抱了起来,瞧着水晗小脸满足的模样,微微扭了扭小脑袋继续睡了下去,不禁让水溶打趣道:“还真就是吃了就睡。” 元春素手扣好盘扣,玉颜浮着一抹羞红,粲然的星眸白了少年一眼,嗔道:“小孩子不就是这样。” 水溶倒也没在意,瞧着孩子那水灵灵的脸蛋儿,嘴角勾勒起一抹笑意,俯身凑上前啄了一口小脸蛋,鼻间萦绕着的便是婴儿独特的奶香。 元春瞧着逗弄着孩子的水溶,星眸熠熠,芳心不禁涌上一股宁静祥和,只觉自己沉浸在幸福当中。 有点可惜的是,自家的焱儿却得不到来自爹爹的宠溺。 水溶也就是抱了一会儿,便开口道:“鸳鸯,把晗儿带下去睡吧。” 父爱都是转瞬即逝,孩子都睡了,逗弄也没什么意思,况且逗弄完了小的,大的也不能落下,这叫做雨露均沾。 元春星眸闪了闪,在鸳鸯接过孩子的一瞬间,开口道:“夫君,妾身来吧。” 水溶:“.” 啥意思,春宵苦短懂不懂,元春什么时候这么不解风情了? 元春对上少年狐疑的目光,丰润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玫红,粲然的星眸嗔了一眼,轻声说道:“夫君先坐上片刻,妾身先去沐浴一番。” 水溶闻言了然,还以为是做什么呢,原来是洗白白啊,不禁会心一笑,伸手捏了捏丽人丰润的脸蛋儿,道:“正好,为夫与娘子一块去。” “别,夫君还是老实的待着。”元春玉颊粉红,嗔了少年一眼,星眸盈盈似水。 让水溶一块儿去,那她哪里还能洗澡。 水溶凝视着丽人羞红的玉颊,眨了眨眼,轻声道:“可是为夫也要沐浴啊!” 又不是元春一个人要洗白白,他自己也要洗啊,既是如此,何不如共浴,省得麻烦,绝对不是因为水溶要洗啥鸳鸯浴。 元春玉颜羞红,暗啐起来,什么叫也要沐浴,分明就是想洗鸳鸯浴,假正经的,她可是吃了不少亏儿,哪里看不明白。 贝齿轻咬着粉唇,元春星眸沁着水雾,轻声道:“温水妾身让人准备好了,待会让鸳鸯服侍夫君沐浴便是,” 在吃完饭的时候,元春便早早吩咐人准备好温水,可供几人沐浴。 原本共浴是夫妻间的情趣,只是元春心知一旦应了下来,那她这个澡就不得安宁,待她洗白白回来之后,正好夫君也到了兴致,两全其美,这儿留给夫君,她自有地方去。 水溶瞧着元春匆匆离去的倩影,似是逃离一般,撇了撇嘴,心道都老夫老妻的,元春是越活越回去了,竟还害羞起来。 嗯,想来是自怀孕之后,元春空守已久,思想退化,待会可得好好让元春回忆起来才是。 水溶暗下决定,只是殊不知,实在是他过于闹腾,才让元春退避三舍。 抬眸看了一眼侍立的鸳鸯,娇躯曼妙婀娜,水溶目光闪烁,笑着说道:“鸳鸯,你家王妃都吩咐下来了,还不去准备准备。” 虽说元春逃离,不过总算是周到,给他留下一个。 鸳鸯俏脸熏红,莹润的眸子对上少年那戏谑的目光,芳心砰砰一跳,垂着螓首应道:“是,奴婢知道了。” 说罢,鸳鸯便退了下去,没一会儿又走了进来,轻声道:“王爷,都准备好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准备的,无非就是吩咐人把浴桶推进来而已。 水溶倒也没说什么,起身便朝里间小屋走去,待进得屋内,便见浴桶摆在正中,其上热气氲氤,宛若缕缕轻烟。 鸳鸯紧随其后,见少年展开双臂,会心的上前服侍脱衣,一阵窸窸窣窣之后,蹲着鸳鸯玉颊微微熏红,螓首低垂,不敢直视,柳叶细眉下的明眸沁着一层水雾,眉眼间萦绕着羞臊之色。 水溶垂眸看了一眼鸳鸯,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笑着打趣道:“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可害羞的。” “王爷~” 鸳鸯闻言玉颊涨红,芳心只觉羞臊不已,她不光是见过,而且还亲身体验过,只是这也不代表能以平常心待之。 那股子惊人的气息迎面而来,搁谁能淡然处之。 水溶倒没在意鸳鸯的羞涩,迈步朝浴桶走去,进得浴桶内,温和的水流在肌肤间荡漾,好是冲淡了疲劳,轻声唤道:“鸳鸯。” 鸳鸯心儿一颤,抬眸看着倚靠在浴桶边的少年,起身将衣裳挂在木架上,而后撸起袖摆,露出一节雪白的藕臂,提着毛巾伺候起来。 水溶双目闭合,安然的享受,葱白的指尖透过丝绸的毛巾,浸着温水,给人一种清风拂面的舒适,不禁让水溶安然惬意,一缕淡淡的缱绻萦绕在心头,有些昏昏欲睡之感。 鸳鸯美眸闪了闪,将毛巾挂在桶边,纤纤素手轻轻搭在少年的肩头上,婉丽的玉容浮上一抹关心之色,温声道:“王爷,满府上下都指着您一个人,在外还是要多注意一二才是。” 洗个澡都能昏昏欲睡的,看来在外忙于公事,身子都乏。 水溶闻言,清秀的面容顿了顿,心下大抵了然,无非是瞧着他有些疲惫感,以为他在外忙于公务乏累,故而才多此一嘴。 只是公务之事,水溶只是牵个头而已,实际上工作量并不多,现下也是过于舒适引起的缱绻而已,并不碍事。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嗯,本王知道了,先洗澡吧,待会洗完澡,你替我按按,不妨事的。” 鸳鸯闻言,心下颇觉有理,浸在温水里时间过长,对身子不好,还不如早些洗完,躺在床榻上歇歇。 念及此处,鸳鸯轻“嗯”了一声,复又捡起毛巾,浸水擦拭着少年的身子,想着尽快伺候好王爷沐浴。 忽地,水溶吩咐道:“鸳鸯,往下些。” 鸳鸯素手一顿,妍丽的玉颊在氲氤的水雾中泛起点点嫣红,凝眸看了一眼缱绻的少年,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贝齿轻咬着粉唇,纤纤素手向下探去。 水溶微微蹙了蹙眉,转而舒缓下来,轻笑道:“没错,记得仔细些。” 鸳鸯素手轻折,那张雪腻的脸蛋酡红如霞,声音带着几许颤抖,声若蚊蝇的应道:“是,奴婢知道了。” 这会儿,她敢不仔细来,且不说待会王妃要享用,说不准她也.再者说了,这可是王府的命根子,岂能不仔细。 好一番仔细后,鸳鸯额间都浮起一抹细汗,洗好的水溶从浴桶起身,水滴落在地毯上,溅起朵朵水花。 鸳鸯提着干毛巾仔细的擦干,不落下任何一点痕迹,待要服侍少年穿衣之时,便见少年径直朝外而去,惊得鸳鸯心儿一跳,忙道:“王爷,穿衣。” 水溶大步流星,无所谓的说道:“待会还要脱,穿着作甚,不用理会这些,过来帮本王揉揉。” 鸳鸯闻言娇躯一怔,素手提着件中衣,美眸涟涟的看着少年那光洁的背影,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王爷这话说的,好有道理。 暗啐了一声,鸳鸯玉颊酡红,理是这个理,但也不能不穿衣服啊,哪里还有王爷的气派。 抿了抿粉唇,鸳鸯从木架上抱起衣服,忙不迭的追了过去,绕过一架屏风,便见少年已然坐在床榻边上,耷拉着脑袋,让鸳鸯芳心一啐。 贝齿轻咬粉唇,鸳鸯玉容熏红,迈着莲步将衣裳整齐的挂在屏风上,而后才走到水溶的面前,微微螓首,道:“王爷,奴婢给你按按。” 水溶这会儿倒不急,目光落在丽人那曼妙的娇躯上,伸手落在丽人身前的盘扣上,轻轻一剥。 鸳鸯娇躯一颤,素手不由的压着少年不安分的手儿,玉容酡红如霞,羞臊道:“王爷,不是您要按摩,怎得” 先前还说让她按摩了,这会儿上手就脱她的裙裳,闹哪样哩,敢情那一股子乏累都是装模作样的,眨眼间就精神起来。 水溶轻笑一声,剥开丽人的素手,解着丽人身前的盘扣,说道:“是按摩不错,待会我教你一个按摩的新法子,你听我的就是了。” 按摩一道,那也是讲究手法的,女人一向都是磨磨蹭蹭的,想来元春一时半会还过不来,时间充足,这就有讲究了,得慢慢来。 鸳鸯娇躯颤动,柳叶细眉下的美眸盈盈如水的看着少年,芳心暗啐起来,什么劳什子新法子,定是作践人的。 虽不知少年闹哪样,可她知晓这脱衣服的按摩定然不正经,眼下都如此了,只能随波逐流了,抬着的素手垂落下来,任由少年胡作非为的。 随着水溶一层层的剥削,不一会儿,鸳鸯仅剩一件湛蓝色刺绣芙蓉花的小衣,曼妙的娇躯婀娜多姿,那若隐若现的姿态,透着动人的风华。 鸳鸯对上少年炽热的目光,芳心羞涩,微微垂眸,便见少年英姿勃发,那张雪腻的脸蛋儿浮上一层玫红晕团,素手环在身前,羞嗔道:“王爷~” 这堂而皇之的打量,真真是太羞耻了,只是瞧着少年因他而动,鸳鸯芳心又涌上一抹欣然。 水溶凝视着丽人娇羞的玉容,轻笑一声后,旋即趴在床榻之上,吩咐道:“鸳鸯,给本王按按肩膀。” 鸳鸯扬起螓首看向趴好的少年,贝齿轻咬着粉唇,移步上前,上塌侧坐在一侧,婉丽的玉容绚丽如霞,纤纤素手捏着少年的肩头,柔声道:“王爷,可还恰当。” 水溶开口道:“本王吃力,你用力些,对了,坐本王身上来,方便一些。” 鸳鸯玉颊熏红,美眸微微瞪圆了来,忙不迭的说道:“王爷,这不成,奴婢怎能坐.坐王爷身上。” 她坐王爷身上,这不是倒反天罡了。 水溶不以为意,开口道:“不妨事,本王让你坐便坐。” 这才只是开胃小菜而已,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既然撞上了,那水溶自然不会放过,是时候享受足道按摩了 鸳鸯玉容一怔,秀丽的柳眉下,那双美眸浮着几许犹豫之色,见王爷发话了,贝齿轻咬着粉唇,玉膝抵着,虚浮的跨坐在少年的腰间,那张雪腻的脸蛋儿酡红如霞。 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居高临下的对待王爷。 素手颤抖的搭在少年的肩头,素手加大力度的揉按起来,芳心止不住的颤动。(本章完) 第472章 水溶:胡思乱想的元春 却说另一头,元春将水晗抱到厢房,便让嬷嬷精心照料,自个则是去了另一处,让抱琴服侍沐浴。 这会儿,元春浸在浴桶之中,腾腾的热气遮掩了一张珠圆玉润的脸蛋儿,纤纤素手轻轻撩着水洗着身子,美丽的螓首微垂,星眸幽幽。 正提着毛巾的抱琴见状,瞧出元春似有心事,便轻声问道:“姑娘,怎么了,王爷不是来了,您瞧着怎么还不高兴了?” 虽说元春是王妃,可抱琴自小与元春一块儿长大,再加上大被同眠,两人名为主仆,实为姊妹,私下里,抱琴还是称呼为姑娘。 元春玉容微怔,粲然的星眸敛了敛,轻叹一声,纤纤素手捏了捏丰腴的腰肢,掐出赘肉来,无奈道:“以前夫君就嫌弃过我胖,这会儿.” 女人惯是记仇的,当初水溶在永康帝面前嫌弃她的事儿,虽然解释过,可元春却记忆深刻,难以忘怀。 以往她虽然丰腴,但那也是恰当,可自生下龙凤胎后,便就真胖了,都要小赘肉了,要是夫君因此嫌弃了,可不让人伤心。 抱琴轻笑一声,道:“我的好姑娘哎,还以为您担心什么,王爷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怎会因此而嫌弃您,再说了,王爷就喜欢丰腴些的,摸着有肉,姑娘这般的,王爷更欢喜哩。” 说着,抱琴美眸闪过一抹狡黠,素手搭在丽人那两抹挺翘上,打趣道:“尤其是这儿,奴婢都快拿不住了,王爷不是说过一句话,叫什么“一胸抵百好”,姑娘胖点算什么。” 元春玉颊熏红,挥手打落了抱琴那作怪的手儿,羞恼道:“小蹄子,我看你是与夫君学的,没点正形。” 想当初,抱琴虽然也会与她闹一闹,可这般大胆的,还是颇为少见的,也就是进了王府之后,胆子愈发的大了起来,不光对她动手动脚的,压都压了她几回,甚至于还敢在她被夫君压制的时候挑弄她,倒反天罡。 抱琴闻言娇躯一顿,俏丽的玉容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粉唇微微撅着,幽怨道:“奴婢就是个丫鬟罢了,哪里有资格学王爷,没惹王爷生烦奴婢就阿弥陀佛了。” 自打元春怀孕以来,水溶虽经常来凤仪庭,但基本都不留宿,自然而然,她们这些做丫鬟的也就望洋兴叹。 幽怨的语气,元春自然听了出来,以前自个身子方便之时,水溶会留宿在凤仪庭,抱琴几人沾光,然而身子不方便了. 水溶身边不缺人,凤仪庭不行,便可去天香楼、蘅芜苑、秋爽斋,尤氏姐妹、甄家姐妹,甚至于水溶的院落都有璎珞、香菱、晴雯,还有栊翠庵的艳尼和那封氏,再不济外间还能享乐,多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娇花锦簇,这让胖了的元春更加担忧起来。 抿了粉唇,元春回身看向宝琴那俏丽的玉容,笑了笑,说道:“小浪蹄子,按捺不住了吧,行了,待会给我过去。” “姑娘~”,抱琴俏脸羞红,羞嗔了一声,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如水,裙裳下的笔直不由的微微并拢几许。 其实其实她也没那么想! 元春轻笑了一声,倒也没有戳破,毕竟不光是抱琴,她也是一样的。 况且现在她也需要抱琴,盘算着用量取胜,掩盖她的不足之处。 一番沐浴过罢,抱琴伺候着元春床上中衣,旋即便领着元春回到了屋内,瞧见床榻上的一幕,明眸微微瞪圆了来,一时之间让两人说不出话来。 床榻上,鸳鸯正乖巧的与少年耳鬓厮磨,察觉到动静,抬眸瞧见屋门处有些瞠目结舌的王妃与抱琴,把握的纤纤素手顿了顿,那张妍丽的玉容酡红如霞,忙不迭的垂下螓首,埋在少年的胸膛上,芳心羞臊不已。 先前听着王爷的话儿,一会儿让她揉肩,一会儿让她凑上前耳鬓厮磨,呵气如兰,全身上下使劲全力的逗弄,还说这是什么养生,信他个鬼。 眼下让王妃瞧见了,真真是羞死个人。 水溶也瞧见了元春的到来,倒也不在意,伸手捏着鸳鸯的下颌轻轻抬了起来,笑道:“没事,你继续你的,按我说的去做。” 鸳鸯芳心羞臊,贝齿轻咬着粉唇,见少年发话了,便按照吩咐噙着少年的肌肤,一寸一寸侵袭的同时,葱白的指尖也在轻舞。 元春见此一幕,玉颊熏红,粲然的星眸嗔了少年一眼,芳心暗啐起来,又弄出新花样来了,这是从外面哪个狐媚子尝过的手段,让鸳鸯学着使。 抱琴羞涩的看着这一幕,柳叶细眉下的明眸泛着点点晶莹,似要看穿一般,心中不由的暗道王爷原来喜欢这花样。 元春见抱琴怔怔出神,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这小骚蹄子,心里藏奸哩。 “走了。” 元春轻啐一声,而后便朝着一侧的梳妆台走去,抱琴俏脸羞红,便也紧随其后,临了,也不忘瞧了一眼床榻,眼前少年英姿勃发,芳心悸动不已。 水溶凝视着那串起的璎珞,眉头时蹙时舒,偏头看了一眼梳妆台前的元春,忍不住的开口催促道:“娘子,磨磨蹭蹭的,为夫可不等你了。” 他在这儿热火朝天,那儿却是娴静安然,什么意思,就这么没有吸引力? 再者说了,磨蹭下去的话,耐心都要没了。 元春娇躯一颤,回身对上少年那若有所指的目光,芳心羞涩,粲然的星眸白了少年一眼,啐道:“王爷自去便是,犯不着等妾身。” 她又没让人等。 水溶:“.” 好吧,是他自作多情了。 默然几许,水溶垂眸看着眉眼羞涩的鸳鸯,伸手搭在丽人美丽的螓首上轻轻抚了抚,低声细语起来。 鸳鸯芳心一颤,垂眸看着那英姿挺拔的少年,妍丽的玉容酡红如霞,两弯长长的眼睫下,那双晶莹的明眸盈盈如水,嗔道:“王爷,这怎么能成,万一” 原就让人羞臊不已,谁承想王爷还要为难她,让她吃那这怎么好把握。 水溶轻笑一声,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凝视着鸳鸯那红若胭脂的玉颊,轻声道:“没事,你仔细些就好,乖,听话。” 听见少年的温声细语,鸳鸯芳心一颤,也不知怎得,似乎少年的言语带着迷幻,竟让人生不出反抗之心。 贝齿轻咬着粉唇,在少年灼热的目光下,鸳鸯俯身噙着肌肤,一寸一寸的滑落,遇见那平地而起的山峰,美眸闪了闪,拨开云雾,朝着小山包凑上前去。 水溶眉头蹙了蹙,一股暖流涌上心尖,让人忍不住的打了个激灵,心头是说不出的悸动。 抱琴虽然在服侍元春,然而心神一半都落在床榻上,见鸳鸯竟然吃了起来,美眸瞪圆了来,万万没想到,居然还能如此,那般脆弱,万一不小心,满府上下岂不是得哭死去。 耳边传来水溶的谆谆教导,又让抱琴羞臊不已,裙裳下的笔直微微并拢起来。 原来王爷喜欢这调调啊,懂了。 元春也瞧见了,芳心暗啐,忍不住的开口道:“夫君,别闹了。” 这闹的,愈发的没有谱了。 鸳鸯听见元春的声音,扬起螓首,抬手擦了擦晶莹的粉唇,俏丽的玉颊红若胭脂,附和道:“是啊,王爷,王妃说的有理。” 实话实说,她都不敢闭嘴,口水都留了出来,才不想这么辛苦。 水溶见主仆两人一唱一和的,偏眸看着元春的背影,嘴角钩勒起一抹弧度,打趣道:“娘子要是不放心,要不待会你来。” 元春闻言,丰润的玉颊涨得彤红,轻啐了一声,转而便回过身去。 作为北静王妃,她伏低做小的都是极少,一般都是抱琴、傅秋芳替代,眼下让她去,这不是为难人,她才不去。 早知水溶将毛头指向她,就不多这个嘴了。 水溶见元春回避,心下不觉好笑,也就是他体谅,才没让元春吃什么苦,如若不然,你看元春还敢吱声。 哎~或许也正是因此,才没让元春熟悉味道,心中排斥。 “鸳鸯。”水溶凝眸看着羞红脸的鸳鸯,眼神示意一番,一切都在不言中。 鸳鸯闻言心下了然,白腻如雪的脸颊羞红成霞,芳心暗道王妃一转眼就把自己给卖了,实在是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眼见王爷示意下来,鸳鸯也没法子,抿了抿粉唇,而后又低下螓首。 过了一会儿,水溶蹙了蹙眉,偏眸又看向元春,见其居然描起妆来,心下顿觉无语,都是要熄灯睡觉的时候,你描什么妆啊! 沉吟一声,水溶起得身来,在鸳鸯狐疑的眸光中,将人推倒在床榻上,俯身凑了上汽,似是故意到:“你家王妃拖拖拉拉的,咱们不理她。” 磨蹭这么久,是人都有火气。 元春描眉的手儿一顿,芳心渐显无奈,她心知这是王爷在点她,只是她也没办法,此时的元春对自己信心不足,自然要动点手段,描个淡妆来,真不是她故意拖拖拉拉的。 鸳鸯垂眸看着那如稚儿一般的少年,玉颊熏红,贝齿轻咬着粉唇,柔声道:“女为悦己者容,王妃不也是为了王爷您。” 谁家大晚上的还化妆,还不是想着给王爷良好的体验,这话说的,可别让王爷与王妃置气。 水溶顿了顿,心下也是了然,在丽人身前的雪白徜徉,手儿探了下去,支支吾吾道:“本王省得,还要你这丫头多嘴。” 他难道不知道?不过是打趣两句罢了。 鸳鸯芳心一跳,也不知怎得,竟有些情难自禁的,柳叶细眉下的明眸,沁着一层水雾,泪眼盈盈的,娇躯不由绵软几许。 水溶面容一怔,旋即轻笑起来,凝视着丽人那绮丽流转的玉容,打趣道:“鸳鸯,你这委屈你了。” 鸳鸯脸颊羞红如霞,凝睇抬首之间,瞧着少年的指间,在橘黄色烛火的映射下,泛着晶莹,芳心羞臊不已。 还不等她说些什么,却见少年凑将过来,只觉芳心震动,那熟稔的异样迎面袭来,在心中流溢肆虐,忍不住的腻哼一声,旋即想起王妃还在场,忙不迭的捂住了嘴。 水溶直起身来,手中只觉一片柔软,垂眸看向玉颜如醺的丽人,笑道:“鸳鸯,都是一个被窝里的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其实,这会儿的水溶是不喜欢安静的氛围,那是对他的不尊重。 鸳鸯玉颊彤彤似火,绮丽的美眸看向少年,芳心不由的暗啐,什么叫一个被窝里的人,即便事实如此,那也不能这么说啊! 轻哼一声,鸳鸯偏过螓首,素手情不自禁的攥紧了床褥,贝齿紧咬着粉唇,一言不发。 水溶见状蹙了蹙眉,火气“腾”的一下便升了起来,既然鸳鸯不尊重自己,那他也没有必要留情,往死里弄,看她能撑几何。 鸳鸯心神剧颤,贝齿咬着的粉嫩唇瓣泛着点点皙白,极力克制自己,只是少年作弄心大气,非得与她对着干,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在少年架起桥梁之时,鸳鸯也再也承受不住,鼻翼腻哼起来,心神恍惚不定。 一侧,正描妆的元春与抱琴二人耳边萦绕着绮丽的声儿,心神也不淡定起来。 描了一会儿,元春便起身朝着床榻走去,站在榻边,星眸看着那纠缠的二人,一时之间芳心有几许纠结。 是出声提醒,还是说径直上塌。 只是还不等元春出声,水溶便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却见少年凑将过来,只觉唇瓣一软,阵阵温软熟悉的气息在口齿之间流溢肆虐。 好一会儿,水溶才凝眸看着玉颊粉红的元春,打趣道:“来了就上来,生了孩子,你倒是生分起来。” “妾身哪有,这不是见夫君忙着哩。”元春含羞的嗔了一声,那张丰润的脸蛋儿酡红如霞,芳心羞涩不已。 自打怀孕已来,她为了保障安全,确实是抵触着少年,心中的空虚,不足与外人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 水溶轻笑一声,自顾自地涌动,吩咐道:“抱琴,伺候王妃更衣上塌,我这嗯。” 话音刚落,只见鸳鸯娇躯颤栗,好似打摆子一般,内中的压力大增,让水溶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此时的鸳鸯只觉羞耻不已,从王妃近得前来的时候,她便心绪难平,没一会儿就.实在是没脸见人。 都是见过世面的,谁不知道鸳鸯是何状况,抱琴玉颜酡红的上前服侍元春更衣,褪下中衣后,露出一片的雪白,在烛火的映射下,宛若一尊玉人。 水溶轻缓一声,随着“啵”的一声,鸳鸯只觉心中的忐忑消散,娇躯酥软,一点儿气力也没有了,瘫软在床榻上。 抬眸看着素手环在身前的元春,微微垂眸,便见那一抹山涧的晶莹,水溶心下不觉好笑,伸手顿在空中,做出一副邀请的姿态来,请君入瓮。 元春芳心一震,粲然的星眸沁着一层水雾,将素手搭在少年的手中,在少年的指引下,跨坐在少年的怀中,那熟稔的坚硬,让元春情不自禁的腻哼一声,丰润的玉颊酡红如霞,眉眼见萦绕着畅然之色,似是久经干涸的旱流。 水溶微微蹙了蹙眉,清秀的脸蛋儿上浮着一抹淡不可察的不自然之色。 这.似是没以前那般的紧凑,自由了几许。 没办法,虽说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窗期,但元春始终是生了一对龙凤胎来,眼下如此的,倒是正常之事。 揽过丽人的削肩,水溶低声道:“娘子,委屈你了。” 元春含羞的“嗯”了一声,将螓首靠在少年怀里,此时此刻的她,只觉的满足不已,天知道怀着身子的时候,她有多么的难熬。 水溶温声道:“娘子,你也不要想那么多,咱们夫妻相敬如宾,又有焱儿与晗儿在,为夫怎么会嫌弃你。” 从元春异常的举动,水溶明白丽人的担忧,在他看来,这是产后情绪的变化,需得好好引导,避免其胡思乱想。 元春闻言,芳心不由的涌上一抹甜蜜,眉眼间涌起依恋,柔声道:“嗯,妾身知道,都听夫君您的。” 是啊,她自进王府以来,与夫君便是相敬如.不对,夫君可不是如此,应是琴瑟和鸣,再加上他们有一对可爱的龙凤胎,早已然是密不可分的家人了,能有什么可担心的。 水溶捧过丽人丰润皙白的脸蛋儿,细腻肌肤在指间流溢,凑上前噙了一口,说道:“既是听为夫的,那先前为夫有些乏累,娘子自个来可好。” 对于鸳鸯,他可是铆足了气力的,这会儿却是有些乏累。 元春玉颊红若胭脂,粲然的星眸嗔了少年一眼,“嗯”了一声,素手便环在少年的脖颈上,心头涌起一股甜蜜。 水溶拥着丽人丰腴的娇躯,眉头时蹙时缓,凝眸看着侍立在榻边的抱琴,轻笑一声,笑骂道:“小浪蹄子,没点眼力劲,还不脱了衣裳上来。” 抱琴娇躯一颤,芳心涌上一抹欣喜,美眸涟涟的看了少年一眼,素手便搭在身前的盘扣上,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便仅剩下一件葱绿色的小衣。 抿了粉唇,抱琴凑上前来,下颌抵在元春的玉肩上,主动凑上前去,噙着少年那温软的唇瓣,微弓的玉背,泛着点点玫红(本章完) 第473章 凤姐儿:欺人太甚 荣国公府。 一架轩敞的亭式马车踏在青石条板铺就的道路缓缓前行,通过一侧的角门驶进府内,在院内停了下来,一袭锦袍的水溶下了马车,转而又将华丽的元春牵了下来。 来人正是水溶一行人,原本就答应了贾琏过两日要来荣国公府做客,下了拜帖后,他们一行人便来到荣国公府。 这时,早早等候的贾琏满面含笑的走上前来,热情的招呼道:“见过王爷、王妃。” 这么一会儿功夫,探春、尤氏姐妹并怀抱着婴孩的抱琴、傅秋芳几人也从马车上下来,几人皆是满身罗翠,凑在一块儿,俨然是一副靓丽的景色。 水溶回身看着热情的贾琏,笑着点了点头,想了想,便对着元春道:“元春,你先带着焱儿、晗儿他们去见老太君,我正巧有些事儿与琏哥儿相商,晚些时候再去见老太君。” 按理来说,水溶来荣国公府应当是先见贾母,不过既然贾琏在这,那便先应付他,正巧给元春与贾母一行人相聚,说说体己话。 元春大抵知晓水溶的想法,芳心微微一暖,颔首道:“嗯,妾身知道了,夫君自便。” 每次回娘家,夫君都会给与她便利,如此夫君,她又岂会多想。 水溶点了点头,偏眸看着青春靓丽的探春,叮嘱道:“三丫头,你跟着你大姐姐一块儿,得闲去看看赵姨娘。” 王夫人是嫡母,那赵姨娘还是生母,既然来国公府,他自然顺带着把探春也带来,同时知晓赵姨娘秉性的水溶也备了一份厚礼,给足探春体面。 探春那张清丽如雪的鸭蛋脸面恬然,芳心深处不由涌起阵阵甜蜜,清声道:“姐夫,我知道了,姐夫也注意些。” 注意?他注意什么,国公府里有什么是需要他注意的? 轻笑一声,水溶又看向婉丽、明媚的尤氏姐妹,说道:“二姐儿,三姐儿,你们两个便去见你们大姐去吧!” 早就答应过尤氏姐妹的,他自然不会反悔,再说了,他自己都要去看看尤氏,最为重要的是那儿还有甄画母女两,要是不去看看,表妹不得幽怨死。 “是,王爷。”尤氏姐妹盈盈应下,而后两姐妹便手拉着手儿、迈着欢快的步伐离去,寻自家大姐去。 元春倒也不多言,领着探春、抱琴、傅秋芳及孩子朝着荣庆堂走去。 待人散去,水溶便对着贾琏道:“琏哥儿,走吧,本王随你过去看看。” 虽说他是因为贾琏的邀请而来,但实际上又并非如此,吃席就不必了,过去瞧上一眼,准备了一份小礼物意思意思,那就已然足够 荣庆堂内。 此刻贾母、王夫人、凤姐儿几人坐在两侧的黄花梨木的交椅上,几人面色上洋溢着喜色,正小声的交谈。 屏风之后,宝玉,迎春、惜春以及黛玉也在小声叙话。 她们都知晓今日是北静王爷携家眷拜访,故而都在此等候,准备迎接水溶的大驾光临。 “老太太、太太,王妃她们来了。”正此时,外间传来婆子的声音,顿时让众人神色一亮,纷纷起身相迎。 不大一会儿,元春领着众人走了进来,瞧见那满头银发的贾母,粲然的星眸熠熠生辉,上前唤道:“祖母。” 贾母满面欢喜,激动道:“大丫头,你来了,可让祖母好想。” 正在祖孙女两人相叙之际,凤姐儿那狭长的凤眸转了转,打量了几许,心中讶异道:“不是说那王八羔子要来,怎得不见人。” 不光是凤姐儿有这份疑虑,黛玉皙白的玉颜怔了怔,两弯罥烟眉下,那双似蹙非蹙的含情目闪烁着一抹黯然。 早先听见哥哥要来,她可是满心欢喜的,为此还稍稍打扮了一番,谁承想却不见人。 怎得,莫不是哥哥来见她一面都不愿?还是说在她不在的日子里,哥哥又被哪个姐姐妹妹的绊住了脚儿? 几人都未曾开口,还是王夫人察觉到了异样,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大丫头,王爷怎么没来。” 这话一落,众人皆然心神一紧,眸光落在元春身上,正祖孙女情深的贾母也回过神来,问道:“是啊,大丫头,王爷没与你一块来吗?” 其实在元春进屋的时候,贾母就发现了,只是元春这一声轻唤,便被抛诸脑后。 元春玉容湛然,笑着说道:“祖母、母亲,王爷与琏哥儿有事相商,便让我带着焱儿他们先过来,忙完事,王爷便会过来。” “贾琏?和那混账东西有什么事,该不是因为那小蹄子的事吧。” 凤姐儿心下一顿,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眯,明艳的玉容上浮上一抹寒霜。 贾母苍老的面容顿了顿,心下倒也没在意,听见“焱儿”的名头,当即心下一喜,抬眸看着抱琴与傅秋芳抱着的婴孩,笑容可掬道:“这就是焱儿和晗儿吧!” 元春轻点颔首,丰润的玉容上满含笑意,招了招手,轻声道:“抱琴、秋芳,把孩子抱上前来,让祖母见见。” 王夫人笑着说道:“母亲,咱们先坐下来,别累着大丫头了。” 她虽是见过孩子,可面对外孙、外孙女,那是怎么也看不腻,只是顾忌着贾母,倒是没凑上看。 “对,政儿媳妇说的没错,咱们先坐下来。”贾母点着头笑呵道,眉头间的喜色就没有落下去过。 随着贾母等人落座下来,几人便围绕着两个孩子乐和和的闲叙起来,倒是让屏风之后的几小只有些错愕。 “林妹妹,咱们也过去看看。”宝玉踮着脚探了探,面如月盘的大脸带着几许好奇之色,笑嘻嘻的邀请道。 说起来,那可是他的外甥和外甥女。 黛玉轻灵的柳眸白了宝玉一眼,啐道:“宝二哥想去便去,小妹便不去了,又不是没见过。” 在王府的时候,黛玉便是见过焱儿和晗儿的,甚至于还送了礼物,心中倒是没什么好奇心,再加上某人不在,顿时没了兴致,面对宝玉的相邀,自然没好脾气。 宝玉闻言,面容怔了怔,凝眸看着不耐烦的少女,心中有些无奈、酸楚。 也不知怎得,林妹妹瞧着好似与以前一般无二的,可却是明显的疏离、淡漠起来,好叫人伤心啊! 哎~也不知自己是哪里惹林妹妹生气了,总不是还因为通灵宝玉的事吧,这都过了多久了,怎么还记着,妹妹的心眼也太小了吧! 这时,探春走了过来,瞧着眼前的几人,笑盈盈道:“怎么我一来,你们就挎着一张脸,可是小妹有什么不是。” “啊,三妹妹。”宝玉瞧见许久不见的三妹妹,顿时心花怒放起来,先前因黛玉生起的一丝不愉快顿时消散开来。 “二哥哥。”探春凝眸看着兴奋的宝玉,英挺的眉眼下,那双清澈的明眸透着几许温和,芳心不由的怀念起来。 想当初,她们姊妹几人时常聚在一块玩耍,那是多么的欢乐,只是时过境迁,随着她们长大,也就各自散开,以往黛玉、迎春、惜春几人经常来王府小住,她们姊妹还能聚在一块,可唯独宝玉,那是甚少相见。 黛玉瞧见探春,芳心自是欢喜,眨了眨眸子,笑应道:“可不是,见着你心里就烦,可不乐意见你了。” “哼,林丫头,你这张嘴啊,迟早撕烂了去。” 探春轻哼一声,“恶狠狠”的啐了回去,黛玉这张嘴啊,那可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 黛玉闻言,两弯罥烟眉挑了挑,轻抬着颔首哼了一声,旋即想起以往姊妹间的闲闹,又忍不住的掩帕笑了起来。 她们姊妹几人了,就是这般拌嘴。 原本一直温柔静默的迎春,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了闪,犹豫几许后,轻声问道:“三妹妹,姐夫他他与琏二哥有事相商?” 虽说她素来安静,可是早前自己就被姐夫给.没见姐夫在,还是忍不住的多了一嘴。 探春抬眸看了一眼迎春,笑着点头道:“嗯,琏哥儿在外面迎接,姐夫见了,便先让我们过来,待会姐夫议完事,便也会过来。” 迎春闻言,螓首微微低垂,倒也没再说什么,心中却是想着姐夫可会主动与她说话。 黛玉撇了撇粉唇,哼道:“咱们姊妹自顾自地,理哥哥作甚。” 人家既然忙着事儿,那她们上心作甚,再者说了,以往在王府就是她们姊妹自己玩自己的,也没见哥哥上心。 宝玉瞧着这一幕,如银月般的面容怔了怔,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不是他先开的头,怎么聊着聊着,又聊到姐夫身上去了。 厅堂里,凤姐儿瞧着正围着孩子乐呵的贾母一行人,想着水溶定然是与贾琏商量那柳姨娘的事儿,心下就有些坐不住,以至于素来活跃的她沉寂下来。 不行,坐视不理的话,谁知道他们两个沆瀣一气的商量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来。 狭长的凤眸闪了闪,凤姐儿笑盈盈道:“老祖宗,我去让人准备些新鲜的瓜果点心来。” 此时贾母的心神都在两个软萌的孩子上,自然不在意凤姐儿了,只见贾母头也不抬的道:“嗯,你去吧。” 凤姐儿得到应允,心下微微一喜,悄然的退了出去。 沿着游廊走道而行,平儿瞧着凤姐儿风风火火,忙不迭的紧随其后,说道:“奶奶,您慢些,不就是准备些新鲜的瓜果点心,这么着急作甚。” 凤姐儿脚步不停,明艳的玉容浮上一层冷色,哼道:“放屁,一些新鲜瓜果,让下面的人去准备就成了,咱们要紧的是去寻那王八蛋,哼,还有事商议,我商他娘的屁,指不定是要给老娘使绊子。” 平儿一开始不知道王八蛋指谁,可听着后面的话,顿时让平儿恍然过来,那王八蛋就是王爷啊! 怪道奶奶风风火火的,原是去兴师问罪的。 只是奶奶啊,你是什么身份啊,还敢去寻王爷兴师问罪,先前的两次苦头还没有受到教训,想要再来一回? 果然啊,奶奶是想自讨苦吃。 凤姐儿雷厉风行,似是小跑一般,径直朝着黑油油的宅院而去,待拐过一道拐角之时,一道黑影出现在眼前,凤姐儿来不及撤步,硬生生的撞了过去。 “哎呦~” 凤姐儿脑袋似是撞上了一堵墙,忍不住的哀嚎起来,头脑发昏,心头涌上一股怒火,喝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混账,敢挡姑奶奶的路,老娘揭了你的皮。” “你要揭谁的皮。” 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那熟稔的声调,让凤姐儿心下一顿,抬眸看向那道黑影,只见眼前之人正是水溶,不由的让凤姐儿呆立住了。 这人不是在和贾琏议事,怎得在这。 水溶手捂着胸口,清秀的面容沉了沉,凝眸看着凤姐儿,眼神中闪烁着怒火。 他去见了一眼柳姨娘和他的孩子,给了一份礼物便没有多待,想着时间还早,便想着通过甬道去一趟甄画那儿,谁承想居然过个拐角,迎面便撞上凤姐儿。 平儿俏脸微微涨红,细气微微,瞧见王爷后,心下一顿,忙上前行礼道:“王爷,奶奶一时没注意,还望王爷海涵。” 她就说自家奶奶兴师问罪是自讨苦吃,瞧瞧,又招惹王爷了。 水溶抬眸看了一眼俏丽的平儿,轻缓一口气,旋即凝眸看向凤姐儿,冷声道:“你说是谁的老娘,还揭本王的皮,你算什么东西。” 凤姐儿娇躯一颤,在少年的喝骂下,原本雷厉风行的气势全无,明艳的玉容上浮上一抹煞白,垂着螓首,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平儿见状,芳心急了急,忙解释道:“王爷,奶奶也是一时糊涂,并不是存心的,请王爷饶过奶奶吧。” 凤姐儿听见饶她的话,也不知怎得,心头就有火气,两弯吊梢眉立了立,冷哼道:“平儿,你不用求他,姑奶奶存心又怎么样,自己做出龌龊的事,姑奶奶还骂不得。” 平儿:“.” 奶奶,你这么勇的吗? 水溶闻言,不由的气乐了来,他怎么龌龊了,是说他把眼前这位凤嫂子教训了? 原本听着平儿的话,他还不想计较,可没想到凤姐儿居然还敢顶嘴,真真是反了她去。 看来是自己“心慈手软”,没让凤姐儿铭记于心啊! 水溶凝眸看着锦绣的凤姐儿,艳丽的裙裳下,娇躯曼妙,皙白如雪的玉容上,明艳动人,清秀的眉宇下,目光闪了闪,伸手便拉着凤姐儿的玉腕,冷声道:“跟本王走。” 凤姐儿玉颊浮上一抹淡淡的熏红,狭长的凤眸萦绕着几许慌乱,抵抗着少年的拉扯,颤声道:“跟你走作甚,你要做什么。” 跟他走去哪里,该不是要. 水溶挑了挑眉,冷笑道:“让你走就走,这么多废话作甚。” 凤姐儿心下一急,两弯吊梢眉挑了起来,玉颊涨红,羞恼道:“你快放手,我不去,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 这时,平儿也凑上前来,按着水溶的手儿,俏丽的玉容满是急色,忙道:“王爷,您消消气,您先放开奶奶,这大白天的拉拉扯扯的,让人瞧见了也不好。” 水溶不以为意,淡然道:“看见就看见,本王有什么可怕的,倒是琏二奶奶,你也不想让人看见吧!” 凤姐儿闻言娇躯一颤,狭长的凤眸瞪圆了来,明艳的玉容上,浮着难以置信之色。 什么意思,她这是被威胁了? 诚如少年所言,要是被人瞧见了他们拉拉扯扯的,对方身份高贵,自然不会有什么,可是她一介妇道人家,那可就难以幸免了。 念及此处,凤姐儿芳心一紧,面对少年的拉扯,不自觉的就松懈下来,有些不知所措。 水溶察觉到凤姐儿的异样,心中冷笑,对待凤姐儿这种人,你就不能给好脸色,要不她能骑在你头上来。 拉着凤姐儿,水溶拐到一处幽静的小道上,见四周僻静,目光微微一动,旋即甩手便将凤姐儿甩了过去。 凤姐儿一时不备,踉跄的歪倒在地上,明艳的玉容上现着几许痛色,心头熄灭的火气复又燃起,啐骂道:“你有病啊!” 这王八蛋,一点儿也不客气,当她是什么。 平儿移步上前,蹲下身子搀扶着凤姐儿,俏丽的玉容带着几许担忧之色,问道:“奶奶,您没事吧。” 实话实说,她都觉得王爷对待奶奶实在是苛责过头了,完全没有素来怜香惜玉的劲头,就像是没把奶奶当人。 水溶垂眸看了一眼平儿,说道:“平儿,你要是不想让你家奶奶出糗,便去外面守着去。” 平儿玉容一怔,抬眸看向少年,心中顿时升起不妙的心思,有心劝慰两句,可瞧着少年冷峻的面容又说不出话来。 抿了抿粉唇,平儿终是起身亦步亦趋的离去。 她大抵明白王爷要做什么,毕竟已然不是第一回了,要是没个人去望风,一旦有人过来瞧见了,自家奶奶就真的是出糗出大了。 至于说阻止王爷的行为,开什么顽笑,且不说早就不干净了,单凭自己一个奴婢,怎么阻止的了,要是激怒了王爷,奶奶受的罪就更大了,说不得连自己也 暗啐了一声,平儿红着脸看向歪倒的凤姐儿,眉眼间带着几许担忧,缓步离去。 凤姐儿此时芳心一顿,抬眸见少年一边迈步而来,一边解着腰间的束带,玉颊涨得彤彤如火,颤声道:“你想做什么。” 水溶轻哼一声,冷笑道:“凤嫂子,本王要做什么,你难道心里没数?” 他可不信凤姐儿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明知故问的,欠收拾。 凤姐儿瞧见少年那渐显的英姿,芳心颤动,偏过螓首,明艳的玉颊彤红似火,羞恼道:“你休想,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水溶挑了挑眉,伸手捏着丽人垂下的下颌抬了起来,另一只手便扇下来,吓得凤姐儿花容失色,凤眸下意识的紧紧闭阖。 只是预想的巴掌没扇下来,脸颊却是一片火热,凤姐儿睁开闭阖的凤眸,耳边传来似是竹节折断的声音,让凤姐儿芳心羞愤。 这王八蛋,居然这么扇她,欺人太甚。 “你,唔~”凤姐儿刚一开口,便说不出话来,两弯吊梢眉下,狭长的凤眸瞪圆了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就这么突然? 水溶捏着丽人高高隆起的云髻,目光微微一凝,冷声道:“凤嫂子,本王现在火气很大,你乖乖听话,别惹本王扇你。” 凤姐儿:“.”(本章完) 第474章 凤姐儿:老娘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僻静的小道上,风吹落叶,枯黄的枝叶宛若林中的精灵一般飘舞,缓缓坠落。 “咳咳.” 凤姐儿歪倒在地上,两弯吊梢眉竖了起来,素手捂着心口,剧烈的咳嗽起来,好似呛着了一般,玉颜涨得红紫。 “王八蛋,你再敢羞辱我,姑奶奶我就咬了。”凤姐儿缓了片刻,狭长的凤眸怒视着挺拔的少年,愤愤不平。 这王八蛋,居然不管不顾的压着她的脑袋,人都喘不过气来,恶心的很,真要是惹恼了她,狠下心来她都怕,看这混账还敢嚣张。 水溶挑了挑眉,垂眸看着凤姐儿那愤懑的玉容,整个人好似炸毛了的野猫,轻笑一声,嘲讽的质问道:“你有这个胆?” 咬他?凤姐儿真要是有这个胆,也不至于让他欺负成这样,说到底,她就是个纸老虎而已,逞口舌之快罢。 凤姐儿玉容涨红,芳心羞恼至极,抬手擦了擦晶莹的粉唇,狭长的凤眸盯着挺拔的少年,微微眯了眯眼,冷哼道:“你试试。” 水溶心下一跳,感觉有些凉嗖嗖的,暗道凤姐儿不会真有这胆子吧! 沉吟一声,水溶顿下身子,对上凤姐儿那凌厉的凤眸,抬手捏丽人的领口,猛然便是一扒拉,只听“嘶”的一声,便露出大片的雪白。 凤姐儿芳心羞恼,万万没想到这王八蛋居然如此的粗暴,竟然撕扯自己的裙裳,敢情这裙裳不是他的。 水溶凝视着丽人身前那赤红色的鸳鸯图样,目光微微一动,伸手堆了过去,打趣道:“威胁本王,凤嫂子是嫌苦头没吃够啊!” 凤姐儿娇躯一颤,明艳的玉容彤红似火,两弯吊梢眉下,那双狭长的凤眸盈盈如水,羞恼道:“少唬姑奶奶,哼,你不是也怕了。” 瞧瞧,先前还堵她的嘴,这会儿就不敢了,表现的毫不在乎,实际上还是怕她咬下去。 也是,真咬下去了,这位爷以后就只能看着了,能不怕? “啊~” 正当凤姐儿暗骂少年声色厉苒的时候,只觉身前剧痛,让凤姐儿忍不住的哀嚎一声,旋即怒视着眼前戏谑的少年,咬牙切齿道:“你有病吧。” 王八蛋,居然拧.一点儿怜香惜玉都没有。 只是也不知怎得,剧痛之际,芳心深处又涌上一抹难言的悸动,裙裳包裹的笔直,不由的并拢了几许,似是难以控制。 水溶凝视着丽人那愤懑的玉容,心中嗤之以鼻,捏着丽人的素手提了起来,打趣道:“凤嫂子,本王有没有病,您难道还不清楚。” 凤姐儿芳心错愕,吊梢眉间现着几许狐疑,他有没有病的,自个清楚个屁。 然而转瞬之间,凤姐儿心下便恍然起来,单凭少年的挺拔,分明精神抖擞的很,哪里像是有病的人。 错愕之际,凤姐儿已然被提了起来,玉颜涨红的凤姐儿不明少年意欲何为,喝声道:“你又要干嘛。” 先前就唐突的堵嘴,这会儿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水溶将凤姐儿抵在一块假山上,在凤姐儿蹙眉之际,捏着丽人的下颌抬了起来,戏谑道:“是啊,本王的火气还没散,要不凤嫂子以为本王要做什么。” 凤姐儿芳心一颤,明媚的玉容酡红如霞,一时之间竟没有反驳。 她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怎得在这王八蛋嘴里就变味了,而且正如少年所言,火气还没散,还能如何,不就是那一回事儿。 眼见少年正将她的裙裳褪下,凤姐儿象征性的抵抗,然而却让少年不费吹灰之力便被拨来,粉拳攥了攥,丽人微微偏过螓首,咬着粉唇一言不发。 是这王八蛋逼迫自己的,可不是自己.哼,正好,趁此生个孩子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总不能白吃亏吧! 就在凤姐儿自我攻略的时候,水溶已然手脚麻利起来,探了探手,只觉一片沁凉,不由的会心一笑,打趣道:“凤嫂子的身子,可比你嘴上要诚实的多啊。” 没想到啊,表现的愤懑不平的凤姐儿,实际上却. 凤姐儿芳心羞臊、愤懑,挑了挑凤眉,犟嘴道:“那又怎样,你要就快些,老娘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既然被察觉了,那凤姐儿只能破罐子破摔,毕竟谁让她情难自禁呢! “哦” 水溶冷笑一声,轻笑道:“凤嫂子还真是硬气,不错,本王就喜欢凤嫂子这桀骜不驯的性格,本王倒是要看看,凤嫂子的骨气有多宁折不弯。” 实话实说,他就喜欢凤姐儿傲娇的样子,越傲,水溶就越来劲儿,烈性的野马,驯起来才有滋有味。 凤姐儿芳心颤栗,那张明媚的玉容已然是彤彤如火,吊梢眉下,狭长的凤眸噙着一层水雾,眉眼间染指浓浓的愤懑,娇喝道:“你有完没完。” 这王八蛋,分明就是在羞辱于人。 水溶不急不慌,凝眸看着那玉颜涨红的丽人,宛若一株绽放的玫瑰,目光微微一动,凑在丽人那晶莹的耳垂旁,吐气道:“凤嫂子想完,还是不想完。” 凤姐儿娇妻颤栗,雪白的玉颈上泛起一层玫红,起了疙瘩,芳心的悸动难言,贝齿轻咬着粉唇,柳叶细眉下的凤眸盈盈。 “这” 话音刚落,凤姐儿便回过神来,明艳的脸颊红若胭脂,狭长的凤眸微微瞪圆了来,羞恼道:“我想嫩娘个屁。” 一时心神恍惚的,险些上了这王八蛋的当。 水溶目光凝了凝,轻笑一声后,松开了凤姐儿,偃旗息鼓。 凤姐儿娇躯酥软,不由的滑落在地,抬眸看着正系着腰带的少年,狭长的凤眸闪了闪,挑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火气没散,怎得就整理衣裳了,这是闹哪样? 水溶一边整理,一边看向几近瘫软的凤姐儿,戏谑道:“本王夙来不强人所难,既然凤嫂子不愿意,那本王便不勉强了。” 凤姐儿:“.” 你不强人所难,那前两次是怎么回事,就刚刚都是在逼迫,现在被挑了起来,你丫的就撂挑子不干,玩我呢! 念及此处,凤姐儿芳心羞恼,有心甩脸子,可芳心的那一抹悸动,却让她张不开口,两弯吊梢眉下,那狭长的凤眸泛着水雾。 水溶挑了挑眉,察觉到凤姐儿芳心的悸动,不由的笑出了声手,手儿在丽人身前的雪白流转,轻声道:“凤嫂子怎么说,要不本王撤了?” 凤姐儿娇躯一颤,雪腻的脸蛋儿绚丽如霞,吊梢眉下的凤眸闪烁几许,贝齿紧咬着粉唇,偏过螓首,颤声道:“别~” 就这么一个字,水溶便会心一笑,有时候,不光是男人会被支配,女人同样如此,甚至于有过之而不及,更别是此时的水溶摩拳擦掌的,凤姐儿十有八九是心痒难耐,心神恍惚。 正此时,凤姐儿美丽的螓首扬起,那张明媚的玉容酡红如霞,芳心只觉畅然,纤纤素手不由的搭在少年的肩头上,鼻翼腻哼连连。 没一会儿,凤姐儿狭长的凤眸微微睁开一丝,垂眸而望,见少年宛若稚儿,芳心不由的暗啐,抿了抿粉唇,轻声问道:“王爷先前寻贾琏是有什么事。” 被少年一番折腾的,险些忘了正事。 水溶鼻间萦绕着少妇的甜香,支支吾吾道:“与你无关,凤嫂子少打听。” 这会儿水溶也明白过来,怪道凤姐儿风风火火的,顾头不顾腚,原是听说他与贾琏商量事情,按耐不住便过来质问了。 凤姐儿挑了挑凤眉,咬牙切齿道:“你少来,定然是为那小骚蹄子来的,变着法子想害我。” 水溶蹙了蹙眉,抬眸看着凤姐儿那质问的玉容,扬手对着先前沉迷的丰翘便甩了一巴掌,喝骂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王能害你什么。” 凤姐儿吃痛一声,玉颊涨得彤红,这王八蛋,还是这么狠心,就不能对她温柔一点。 不过听着水溶的话,凤姐儿芳心微微一缓,只要不是害她,旁的倒不是不能商量,说起来,这王八蛋还是有那么一点良心的。 人啊,在被过份苛责之后,稍稍释放一点好意,便心怀感激起来。 贝齿轻咬着粉唇,凤姐儿低声啐道:“谁家的君子做这种龌龊事,说不准你们两个沆瀣一气起来。” 水溶闻言,不由的气乐了来,你还别说,凤姐儿的话让他反驳不来,可瞧着犟嘴的凤姐儿,水溶也气不过,当即便也不在多言,托着凤姐儿便端了起来。 这娘们,你就不能让她多嘴。 凤姐儿芳心震动,纤纤素手搭在少年的脖颈上,隐约知晓少年意欲何为,两弯吊梢眉下,那双狭长的凤眸闪烁 也不知过了多久儿,水溶整理好衣裳之后,垂眸看着瘫软在地的凤姐儿,冷酷无情道:“收拾收拾,本王先回去了。” 火气消了,整个人感觉都舒畅了。 凤姐儿娇躯酥软,明艳的玉颊绚丽如霞,吊梢眉间萦绕着绮丽之色,明媚动人,闻得少年之言,不由的心下一怔,凤眸微微瞪圆了来,质问道:“你就这么走了?” 穿上裤子就翻脸无情,要不是这么狠心。 水溶回身看了一眼错愕的凤姐儿,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戏谑道:“难不成凤嫂子舍不得本王,还想.” “呸,姑奶奶想个屁。” 凤姐儿涨红着啐骂,暗道这王八蛋无耻至极,压了压心下的怒火,旋即凤眸闪动,轻声道:“我在国公府无依无靠的,能不能生个孩子傍身。”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凝眸看着凤姐儿,目光微微一凝,这会儿提生孩子的事情,总不至于是指贾琏的孩子吧! 凤姐儿对上少年冷冽的目光,心下一紧,忙道:“你放心,我就是想有个傍身的,孩子出生以后,绝对不会去打扰你。” “不行。” 水溶直接出言拒绝,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给,以他对凤姐儿的了解,真让她生了的话,绝对挟子自重,屁股都要翘上天去。 凤姐儿闻言,芳心沉了沉,明媚的玉容浮上一抹恼色,挑眉道:“我都这样了,生个孩子还不行?那不成我就这么白被你欺辱?” 羞辱她都忍了,眼下不过是生个孩子而已,犯得着如此绝情?怎得,真当她是外间的粉头取乐不成? 水溶移步近前,在凤姐儿身前蹲下,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凝视着凤姐儿那羞恼的玉容,冷笑道:“凤嫂子要是想生,或可去寻琏哥儿,亦或者随便找个人借种都成,但本王的孩子,想都不要想。” 对于凤姐儿,水溶无非也就是兴致,真要生孩子,随凤姐儿的意思,只是一旦凤姐儿这么做了,那他也就没兴致了。 “呸。” 凤姐儿羞恼的真真切切的啐了眼前的少年一口,雪腻的玉颊煞白,心头的怒火滔天,狭长的凤眸里噙着水雾,眼尾泛红的骂道:“生蛆的王八羔子,你当老娘是什么人,做皮肉的粉头?昧良心的东西,姑奶奶我认栽了,给我滚。” 她王熙凤虽然没有文化,为人粗俗,但也知道什么是女诫,与水溶之间的关系,纯粹是意外以及水溶的霸道所致,让她寻人借种,这王八蛋怎么说的出口,当她是什么。 以往水溶对她的羞辱,她都可以忍受,但此时的凤姐儿真的是气的伤到了心肝,比当初贾琏伤的更甚。 水溶挑了挑眉,面容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 虽说对于凤姐儿这种八面玲珑且又心狠手辣的人而言,就不能给好脸色,但眼下自己这话,的确是说的过份了。 默然几许,水溶伸手扯下凤姐儿身前那一抹赤红色的鸳鸯肚兜擦了擦脸,一股少妇独有的韵味萦绕在鼻间,沁人心脾。 凤姐儿狭长的凤眸瞪圆了来,芳心羞臊、愤懑交织,心头怒火更甚。 没想到,这王八蛋居然还有这操作,恼人的很。 水溶清声道:“凤嫂子要是想生孩子也不是不成,不过本王要看你的表现。” 细想一番,水溶还是打算给凤姐儿一点盼头,要不自己打压过头,以凤姐儿心狠手辣的手段,万一黑化了的话,得不偿失。 凤姐儿原本恼的要骂人,只是听见水溶的话,见事情尚有转机,凤眸微微一闪,狐疑道:“王爷要怎么个表现?” 水溶闻言,心下不觉好笑,先前还生蛆的王八羔子,一见态度转变,马上就是王爷了,凤姐儿这精明的个性,那是刻在骨子里了。 其实水溶之所以给凤姐儿一点盼头,其中还是因为凤姐儿的转变,从生孩子这件事上询问他的意见,便知晓水溶这长期的打压还是颇有效果。 如若不然,以凤姐儿的精明,十有八九来个先斩后奏。 目前而言,驯化凤姐儿初见成效,有那么一点服从性了。 伸手捏着凤姐儿的下颌,水溶轻轻抬了抬,凝视着丽人明媚的玉容,笑道:“自是伺候本王了,要是伺候的好,说不得本王就赏你。” 凤姐儿闻言,芳心一动,明媚的玉容上浮上一抹浅浅的玫红,贝齿轻咬着粉唇,娇喝道:“你少来,万一你涮老娘怎么办,到时我连哭的地方都没有,凭白让你糟践。” 少年绝情的态度,让凤姐儿心中不得不存疑。 水溶轻笑一声,捏了捏丽人雪腻的脸蛋儿,打趣道:“凤嫂子不是挺欢喜的,本王怎得就糟践你了。” 别看凤姐儿犟嘴,可事到头上,还不是欢喜起来。 说罢,水溶又补充道:“再者说了,本王给你这个机会是赏你脸,不相信的话,本王随你。” 对于凤姐儿,该给盼头的给盼头,该打压就打压,如若不然,这头凶猛的雌虎,你根本就驯化不了。 凤姐儿玉容一怔,吊梢眉下,那双狭长的凤眸闪了闪,到时没有反驳。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的确没有拒绝的权力,正如少年所言,给的这个机会是赏她脸,要是不接受,那这个脸也没了。 起码现在有那么一点盼头了。 见凤姐儿默然不语,水溶也明白这是默认,轻笑了一声后,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小衣,抬手甩在凤姐儿的身上,淡然道:“起来收拾整齐,看看你像什么样。” 凤姐儿一听,心头又恼火起来,可是对上少年凌厉的目光,顿时气势全消,捡起小衣,便穿戴起来。 这王八蛋,自个这样全是他的错,这会儿倒是嫌弃自己来,有本事你别撕老娘的衣服。 水溶也不理会凤姐儿,理了理袖袍,警告道:“回去记得吃避子汤,要是你敢擅自做主,仔细你的皮。” 说着,水溶便踏步离开。 凤姐儿瞧着少年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芳心恼怒之际,又无可奈何。 起身整理了一番裙裳,忽而感觉一抹暖流涌出心头,不由的让凤姐儿面皮涨红,心中诧异这王八蛋怎么这么充足,都 念及此处,凤姐儿羞恼至极,抬眸看着少年离去的方向,两弯吊梢眉立了起来,狭长的凤眸里噙着一抹怒火,低声啐骂道:“碰上这个王八羔子,老娘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本章完) 第475章 甄画:这回一定要生个儿子 甄画的院落。 抱厦前厅内,珠帘悬挂,熏烟袅袅,细香袭人。 甄画倚坐在软塌之上,穿着一件桃花色撒花裙,盘起的云髻斜插珠钗,脸似桃花放蕊,粉光脂艳,明丽不可方物。 此时的丽人捏着小拇指上纤长玫红的指甲,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看着厅下跪着的丫鬟,流露出的眼神锐利锋铓,让人望而生畏,冷笑道:“你好的很啊,背着姑奶奶做出这等事情来。” 她都没想到,自己从江南带来的丫鬟之中,居然有人私下里与贾蓉厮混在一起。 丫鬟闻言身子一颤,脑袋不由的低了下来,几乎是匍匐在地,不敢反驳。 一袭锦服的贾蓉侍立在一旁,屏气敛声,面容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闻得丽人之言,有心上前说句好话,可面对甄画的气势,又退缩下来。 甄画冷眼瞥了贾蓉一眼,见他默不作声,心中鄙夷,端着几案上的茶盅呷了一口,玉容淡然。声音中带着冷冽的气息,喝道:“勾引主子,罪不容诛,来人,拖下去杖毙。” 此言一出,顿时吓的丫鬟花容失色,痛哭流涕的求饶道:“奶奶,饶命啊!” 作为府里的丫鬟,她可是知晓甄画的厉害,说是拖她下去杖毙,那就是不打折扣的,如何不让人胆战心惊。 眼见甄画无动于衷,丫鬟下意识的便将希冀的眸光看向一侧的贾蓉,盼着贾蓉能顾念她的好,帮着求求情。 贾蓉见状,心虚偏过头去。 以往宁国公府尚在的时候,他就招惹不起甄画,眼下宁国公府没了,一应家业、田产都在甄画手上,自己的吃穿用嚼都是靠甄画施舍,哪里还敢得罪于她。 丫鬟见状,玉容顿时惨白起来,眼见仆人近前要拉她,丫鬟心惊肉跳,忙哭喊道:“奶奶,奴婢怀了姑爷的孩子,求奶奶看着孩子的份上,饶奴婢一命。” 甄画闻言蹙了蹙眉,凝眸看着那痛哭流涕的丫鬟,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了闪,幽幽道:“哦,怀了孩子,可不是在诓我?” 丫鬟见事情有转机,当即心下一喜,跪行着越过要拉她的仆人,抱着甄画的腿,忙不迭的说道:“是真的,奴婢怀了姑爷的孩子,奶奶要是不信,可以让大夫诊脉,求奶奶看在奴婢肚子里姑爷孩子的份上,求奶奶饶我一命。” 甄画眸光闪烁,偏眸看了一眼犹豫的贾蓉,心思微转,问道:“蓉大爷觉得该怎么处置这个小骚蹄子。” 贾蓉闻言一怔,悻悻然道:“我听你的。” 甄画:“.” 其实一个丫鬟而已,甄画并不在意,关键在于既然出了这事儿,主动权便在她身上,原是想着贾蓉糊涂装的好,没闹出什么幺蛾子,便给他一点脸面,谁承想居然连求情的胆子都没有。 哼,管不住自己的顽意也就罢了,没想到连自己的女人,甚至于是孩子都不肯出声保护,真是没种。 默然几许,甄画垂眸道:“也罢,以后你就去蓉大爷身边伺候,滚下去吧。” 丫鬟闻言,心下一喜,忙感恩戴德起来,灰溜溜的离开。 甄画也不理会那丫鬟,将不相干的人打发走了后,斜眼看了一眼贾蓉,轻声道:“她既然怀了身子,那便留下,也算是给你留点血脉,我这样安排,你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贾蓉忙不迭的说道,甚至于有些卑颜屈膝。 甄画见状,嫌弃之情不言而喻,也懒得理会贾蓉,直接摆手道:“好了,我乏了,你下去吧。” 要不是要借贾蓉隐瞒她与表哥的事情,这没种的男人,她看都不想看,给他留点血脉,也算是安抚于他,省得心怀不满的,牵连出表哥了。 至于说孩子的问题呵,一来没爵位,二来那就是个庶子,再加上家业都在他手上,她有什么可还怕的,还不如卖个好,传出去自己也能落个好名声。 待贾蓉离去,一丫鬟匆匆而入,寻上惊蛰小声的说了一两句。 惊蛰闻言眼神一亮,从怀中掏了个银裸子赏给了丫鬟,而后进得前去,轻声道:“姑娘,王爷去荣国公府了。” “表哥来了。”甄画玉容雀跃,先前因为贾蓉而坏的心情,顿时就消散于无。 好长一段时间不见表哥了,想都快想死表哥了。 惊蛰点了点头,说道:“王爷带着王妃和两个孩子来探望老太太,这会儿应该在荣庆堂里说话呢。” 甄画芳心欢喜,柳叶细眉下的美眸闪了闪,忽然从软塌上起身,朝着里屋走去,道:“惊蛰,你来帮我补补妆。” 她可是知道的,表哥来荣国公府,一定会过来看她的,所谓女为悦己者容,甄画自然要好好装扮一番才是。 说着,甄画似是想起了什么,回身嘱咐道:“去让人把淼儿抱来。” 其实在甄画心中,那是想与表哥独处的,可是她也知道表哥喜爱淼儿的,要是不让他们父女两团聚,岂不是让表哥失望。 惊蛰闻言了然,应了一声后,便吩咐人去把小姐抱来,而后便进了里屋,见甄画已然落座在梳妆台前,心下不觉好笑。 姑娘这是心急如焚啊! 正当甄画描妆之际,又有丫鬟进来禀道:“奶奶,王爷来了。” 甄画心中一喜,放下手中的画笔,对着铜镜整了整螓首,而后复又端坐起来,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的看向屋外,宛若望夫的淑女一般。 不大一会儿,水溶走了进来,看见那端坐在梳妆台前的丽人,玉容明媚,水色潋滟,精致的眉眼间,萦绕着成熟的风韵,已然不似以前那般的稚嫩。 “画儿。”水溶移步近前,轻唤道。 甄画芳心欢喜,双眸含情的看着少年,眉眼间洋溢着雀跃之色,主动将素手搭在少年的手中,娇娇柔柔道:“表哥,你来了。” 这幅娇滴滴的模样,与先前那颐高气使的模样判若两人。 水溶凝视着丽人那明媚的玉容,轻声道:“嗯,来荣国公府拜访老太君,特意抽空过了看看表妹。” 甄画闻言,芳心甜蜜不已,她就知道,表哥一定会过来看自己的,自己这番描妆,没有白费。 正此时,嬷嬷抱着贾淼走了进来,对于王爷与甄画的亲昵视而不见,说道:“王爷、姑娘,小姐抱来了。” 喊她姑娘的人,都是甄画的心腹,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王爷的事情,要不你以为水溶能畅通无阻的进了甄画的屋子? 水溶瞧着那抱着的淼儿,目光微微一动,开口道:“抱过来给本王看看。” 好歹是自个的女儿,岂能不看。 甄画见状心中了然,她就知道表哥喜爱淼儿,所以才让人抱来,心下暗道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只是也不知怎得,甄画心里还是有几许腻歪,抿了抿粉唇,先接过孩子,对着稚嫩的淼儿,示意道:“淼儿,这是爹爹,喊爹爹。” 贾淼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唤道:“跌跌.” 水溶听着孩子脆生生的声音,一时之间心都酥软了,抱起贾淼,高兴道:“淼儿都会喊爹爹了,真棒。” 甄画闻言心中得意,虽然她们母子因为身份的原因与表哥不能相见,但她知晓表哥喜爱淼儿后,便一直教她先学会喊爹爹,为得就是博表哥欢心。 瞧着表哥欣喜的神情,甄画眉眼间的喜色流溢,看向淼儿的眼神之中,也愈发显的柔和。 好女儿,做的好。 水溶瞧着贾淼不认生,甚至于还颇为与他亲近,心中不由的欣然,凑在淼儿稚嫩的脸蛋儿上亲了一口,旋即对着甄画道:“画儿,让你一个人照料淼儿,辛苦你了。” 甜心表妹不仅对他予任予求,更是把孩子教养好了,可不得说两句宽慰的话来。 甄画闻言,宛若吃蜜一般的甜,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含情的看着少年,柔声道:“这都是我该做的事,没什么辛苦的。” 抬眸看了一眼水溶,见其与贾淼亲昵,甄画芳心一动,美眸盈盈的看着少年,唤道:“表哥~” 就喜欢女儿,那她怎么办。 水溶顿了顿,凝眸看着玉容明媚的丽人,微微撅起的粉唇,表明丽人的委屈,心下不觉好笑起来。 多大的人了,居然还吃女儿的醋。 默然几许,水溶将贾淼交给嬷嬷,叮嘱道:“好生照看淼儿。” 虽说他先前与凤姐儿有一番折腾,费了些心神,只是让甜心表妹独守空房这么久,的确是该犒劳犒劳。 牛嘛,挤挤就有了,更别说先前不过是开胃菜而已,不妨事。 嬷嬷接过贾淼,应了一声后,便施施然的退下,将空间交给这对痴男怨女。 水溶凝眸看着那美眸涟涟的丽人,轻笑一声,拉着丽人的纤纤素手,拥入怀中,温声道:“画儿,想表哥了。” “嗯,想。”甄画螓首靠在少年的怀中,玉颊浮上一抹淡淡的熏红,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轻声应道。 这么长的一段时日,能不想吗! 靠在少年怀中,丽人挺翘的鼻翼动了动,柳叶细眉不由的挑了起来。 这若有若无的胭脂香,表哥这是被哪个骚蹄子缠过之后,才过来寻她的啊! 念及此处,甄画芳心腻歪,只是腻歪归腻歪,她也不能说什么,要是戳破来,引得表哥不满,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水溶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轻抬,对上丽人那莹润的双眸,也不多说什,俯身便凑上前去,噙着丽人如桃蕊一般的唇瓣。 甄画美眸闭阖,长长的眼睫颤动,感受着少年那一抹温柔细腻,微微扬起螓首,纤纤素手不由的环在少年的脖颈上,便宜少年。 痴缠之际,甄画似是被点燃了深藏已久的心火,一朝迸发便难以遏制,只见丽人不甘于现状,竟主动起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撕扯之后,便跨坐在少年的怀中,一气呵成。 甄画腻哼一声,高高扬起的螓首下,那张雪腻的玉容明媚动人,眉眼间绮丽流转,只觉芳心畅然不已。 水溶见此情形,拥着丽人腰肢,眉眼渐渐舒缓,眸中带着几许疼惜。 这模样,表妹可是委屈极了。 想想也是,甄画大好年华,正是精力充沛之际,却因为身份独守空闺,持身守正,如何能不委屈。 也罢,随表妹发泄心中的幽怨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儿,甄画螓首靠在水溶的肩头上,美丽的螓首下,额间细汗涔涔,闭阖的美眸间,绮丽流转。 先前自己打了摆子,而后少年又接力续上,一番折腾下,此时丽人娇躯酥软,一点儿气力都没有了。 水溶轻轻拍着丽人的玉背,轻声道:“好了,耽搁的时间长了,我该回去了。” 原本就是借着与贾琏商量事情偷偷过来的,耽搁的时间长了,回去都没有什么好借口,此番宽慰了表妹,那就该离开了。 听见少年要离开,甄画玉容一怔,闭阖的美眸睁开了来,凝眸看着少年,幽怨道:“表哥这么急着走。” 如泣如诉的,可见丽人的不舍。 水溶伸手捏了捏丽人的脸蛋儿,只觉一片柔软滑腻,打趣道:“怎得,还没有满足啊,表哥我可是尽力了。” 要是没记错的话,甄画都三番两次了,这还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就有这么空虚? “表哥~”,甄画闻言,雪腻的脸蛋儿酡红如霞,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如水的嗔了少年一眼,声音柔腻。 毕竟隔了一段时日,这会儿她自个都有些腰酸背痛了,哪里会怪表哥,只是对于表哥的离去,丽人心中舍不得而已。 这一分别,又不知道何时再见了。 水溶凑上前啄了一口,轻轻朝着丽人丰翘之所拍了拍,温声道:“乖,听话,等有空了,我在过来看你们母女两。” 再待下去的话,即便水溶是牛马,也要遭不住空虚已久的甜心表妹了。 闻得此言,甄画撅了撅粉唇,芳心轻叹起来。 她也知道表哥是非走不可,要是自己强留,表哥虽然不会训斥她,但总会有些不满,既然立志要做表格的解语花,那她怎么能不乖巧呢! 念及此处,甄画不情不愿的起了身,随着“啵”得一声,让丽人娇躯一颤,脚下一个踉跄,歪倒下来。 水溶蹙了蹙眉,心下顿觉无语,好在这会儿收敛起来了,要不就表妹这一下,非得让他撕心裂肺不可。 面对不是故意的表妹,水溶也恼不起来,轻轻拍了拍丽人的玉背,轻声道:“画儿,你仔细些,别着急。” 再来一次的话,估计就顶不住了。 甄画玉容涨红,眉眼间带着几许羞臊,芳心庆幸表哥没有怪罪于她,小心的从少年身上起身后,缓了缓口气儿,也没顾上自己,提着绣帕替少年整理起来。 拢集那污渍之际,丽人芳心微微一动,美眸闪了闪,若有所指的轻声道:“表哥,待会我要不要吃避子汤。” 先前表哥忘我的没注意,一不注意的话,说不准就记得表哥可是让她休养一年,时间还没到呢! 水溶面容一顿,揉了揉额间,无奈道:“这倒是我的不是了,避子汤你就不要吃了,一切随缘吧!” 原本就在凤姐儿身上畅快过,一时忘我之际就没注意,甄画的小心思,他不是不知道,然而对待甄画,他可不会像对凤姐儿一样无情。 至于甄画的身子.也不一定中了。 闻得此言,甄画芳心欢喜,她早就想替表哥生个儿子来,只是表哥顾忌她的身子才不允,眼下出了这一趟意外,倒是正合心意。 再者说了,从这儿,甄画也能感受到表哥对她的情意,芳心只觉甜蜜不已。 整理好衣裳,水溶起得身来,拉着丽人的素手,叮嘱道:“画儿,淼儿那儿你辛苦些,好好照料。” “嗯,表哥放心,淼儿是咱们的女儿,我会照料好的。”甄画轻声应了起来,美眸盈盈的看着少年,温宁如水。 水溶轻笑一声,再度凑上前噙了一口丽人的唇瓣,温声道:“好了,我走了,有什么事解决不了,你就让人去王府通知我。” “嗯,我知道了,表哥慢走。”甄画如同小媳妇一般,乖巧听话,让水溶都心生疼惜,有点舍不得了。 不过舍不得归舍不得,该走还是要走,旋即水溶便转身离去。 甄画娴静的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待少年不见了踪影,芳心涌上一抹幽怨。 轻叹一声,甄画也不在多想,比起以前那种看不见头的日子,眼下倒还有盼头。 忽地,甄画似是想起了什么,雪腻的玉容上浮上一抹急色,忙不迭的跑到床榻上,将引枕摆在床榻中间,而后便躺了上去,裙裳下的笔直微微抬高几许。 这回,她一定要生个儿子来。 另一头,水溶离开甄画的院落后,顺直甬道回到了荣国公府,沿着游廊走道而行,朝着荣庆堂走去。 “王爷。” 正当水溶沿着栏杆举步前行之时,忽地传来一道娇俏的声音,抬眸望去,只见一道高大丰壮的身影迎面而来,正是迎春身边的贴身丫鬟——司棋。(本章完) 第476章 迎春:怎么一来就抱她 司棋穿着一件玉色红青酡绒式三色缎子斗的水田小夹袄,束着一条柳绿汗巾,瞧见水溶,眉眼欣喜,迈着莲步而来,颤颤巍巍的,晃人眼球,轻声唤道:“王爷。” 不得不说,司棋的出场,终是那么震撼人心,这也是她在众多丫鬟之中最为独特的地方,只能说是得天独厚了。 水溶看着眼前欣喜的丽人,笑问道:“司棋,你不在二妹妹身边伺候着,怎么在这儿。” 司棋眨了眨眼,说道:“奴婢是专门在这里候着王爷哩。” 水溶闻言了然,这是专门从贾琏院子到荣庆堂的必经之路,司棋既然一个人在这里,想来就是来堵他的。 凝眸看着高大丰壮的司棋,水溶轻笑一声,打趣道:“候着本王作甚,难不成你这小浪蹄子想本王了?” 别说,司棋这泼辣的性子,干正事的时候,还真有点小浪蹄子的范儿 “王爷~”,司棋俏脸微红,娇嗔一声,旋即又说道:“王爷难得来一趟,可打算什么时候去看看二姑娘,她脸皮薄,针戳了也不吭一声,做奴婢的就过来问问王爷。” 她们主仆二人早早就给了这位爷,奈何有所顾忌的,不能公开,以至于偷偷摸摸的,现下王爷许久都没与迎春亲近,迎春是心里幽怨又无可奈何,再加上她软糯的性子,又不敢主动来寻王爷,只能自怜自哀。 做主子的不急,当奴婢的就急了,这不就偷摸着过来寻王爷要个说法来。 总不能王爷会做出那等穿上裤子不认账的龌龊事来吧! 水溶闻言,脑海里想起了迎春,说她是被戳了不吭声,这话可不准确,真被戳了,还是会吭声的,但性格软糯确是实打实的,属于那种不争不抢,什么都憋在心里。 计较起来,迎春是最让水溶省心的。 水溶轻声道:“走吧,去荣庆堂见见二妹妹去。” 司棋撇了撇嘴,说道:“老太太见王爷一时半会没来,以为王爷有正事儿,便让姑娘们去东厢房里去了,姑娘们聚了一会儿,三姑娘去看望赵姨娘了,姑娘们也都各自散去,这会儿,二姑娘在自个屋里歇着哩。” 水溶闻言心下了然,想来是他拖沓太多时间了,各自散去了,也怪甜心表妹,实在是缠人的很。 “那老太君呢?”水溶出声询问道。 司棋满脸堆笑,回道:“老太太、太太和王妃这会儿在荣庆堂里说话,王爷可先去见见老太太她们。” 诚然,司棋希望王爷能早去看望自家姑娘,可规矩不能破,先见过老太太后,那也不迟。 水溶闻言默然几许,想了想,说道:“既然老太君、岳母和元春在叙话,那本王也就不打扰了,先随你去看看二妹妹吧。” “不大好吧!”司棋眨了眨眼,轻声说道。 水溶不以为意,摆手道:“没事,遣个丫头过去支会一声,就说让元春好好陪老太君和岳母说说体己话,本王晚些时候过去。” 人家祖孙女、母女要说悄悄话,他过去掺和什么,还不如随她们去,自己也能宽慰宽慰小姨子,一句两得。 司棋闻言,心下颇觉有理,满脸堆笑道:“那奴婢遣人过去,王爷随奴婢来吧。” “咦。王爷。” 话音刚落,忽而一道娇俏的声音传来,水溶抬眸望去,便见不远处一道娇俏的身影,正事黛玉身边的丫鬟——慧紫鹃。 眼见这一幕,水溶顿时无语起来,紫鹃一个人来这儿,估摸着是与司棋一样的想法,偏偏这两人还撞上了 一袭葱绿盘金彩绣绵裙的紫鹃莲步近前,柳叶细眉下的明眸打量了一眼司棋,笑道:“司棋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原本她们都是在贾家当差的,自家的姑娘们又互相较好,紫鹃与司棋自是相熟。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远远瞧见的时候,司棋似是与王爷相谈甚欢的模样,好似关系颇为亲近。 什么时候王爷与司棋扯上关系了? 司棋心儿一顿,俏丽的脸蛋儿不见异样,笑着说道:“二姑娘有些饿了,我去灶房给姑娘弄些点心,正巧碰见了王爷。” 水溶偏眸看了一眼湛然的司棋,心下不觉好笑,不得不说,司棋的心态平稳,转瞬就寻出了借口了来,还真是反应快。 也是,能做贴身丫鬟的,没点本事怎么能成,更别说司棋摊上了个软糯的主子,她要是没本事,主仆两人都不好过。 紫鹃眉眼狐疑,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去灶房的路好像不需要经过这里吧! 司棋对上紫鹃狐疑的眸光,心下有些发虚,忙岔开话题道:“紫鹃,你怎么来这儿了。” 紫鹃闻言心下一顿,也顾不上怀疑司棋,双眸闪了闪,笑道:“我也是要去灶房,咱们正好顺路哩。” 司棋:“.” 顺个鬼路,她就是随口一说的,难不成还真要与紫鹃去灶房不成?再说了,她还要带着王爷去看姑娘哩,紫鹃这一搅局,闹的她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紫鹃见司棋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心下微微一缓,眸光落在水溶身上,轻声问道:“王爷这是要去见老太太?” 既然王爷在这儿,想来是与琏二爷商量完事情了。 水溶原以为紫鹃也是故意堵他,可是听这话的语气,却又不像,一时之间分不清楚了,便轻笑道:“老太太那儿正叙着话,本王也不好去打扰,正打算去看看妹妹们。” 紫鹃闻言眼神一亮,眨了眨眼,俏皮的问道:“那王爷是打算去看姑娘?” 司棋会有所顾忌,然而紫鹃却并不需要,毕竟在外人眼中,王爷与黛玉那可是义兄义妹,哥哥看望妹妹,不是正常的很嘛! 水溶点了点头:“颦儿自是要去看的。” 自己难得来一趟贾府,要是自己不去看她的话,以黛玉那小醋包子,什么草木之人啊、怕不是又被哪位妹妹绊住了、你大抵是倦了之类的,使起性子来有水溶好受的。 紫鹃闻言,眉眼欣喜,笑道:“姑娘知道王爷要去看她,定是高兴的,那奴婢给王爷您引路,去见姑娘去。” 司棋玉容一怔,心中顿觉无语,原本她是要带王爷去见自家姑娘,怎么忽然之间,变成了紫鹃带王爷去见林姑娘了。 还别说,单从表面上的关系而言,王爷是与林姑娘关系更亲近的,理应是先去见林姑娘,可司棋也知道,自家姑娘那可是与王爷严丝合缝了的,远比林姑娘更为亲近王爷。 有心开口,然而司棋又不知如何开口,一时之间心下郁闷。 水溶沉吟一声,说道:“这倒不用,你先去忙自己的去吧,刚刚和司棋说话间,正要去看看二妹妹,等看望了二妹妹,本王再去看颦儿。” 司棋闻言,芳心微微一喜,果然啊,自家姑娘才是与王爷更亲近的。 紫鹃玉容怔了怔,芳心错愕不已,她倒是没想到王爷打算先去看望二姑娘,倒不是说她对迎春有什么意见,就是按理来说,王爷不是疼爱自家姑娘嘛! 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了闪,紫鹃盈盈应道:“奴婢知道了,那奴婢先回去告诉姑娘一声,静候王爷。” 许是先碰上司棋,便先去看望二姑娘,并无他意,总不能说王爷与二姑娘之间有什么吧,如若不然,王爷怎会如此直白就告知于她,还不是坦坦荡荡。 水溶见状,心下顿时恍然,看来紫鹃还是特意来堵他的,灶房也是她的借口。 至于告知去看望迎春的事儿,一来他既然先应承了司棋,那就不能改弦更张,伤人心,二来则也是不在意,即便现在偷偷摸摸的,将来总是要知道的。 也许以黛玉的聪慧,能从中察觉出什么来,省得日后还要费口舌。 待紫鹃离开之后,水溶看向怔怔出神的司棋,轻笑一声,道:“小浪蹄子,想什么呢,还不引路。” 司棋闻言,俏脸微微一红,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嗔了少年一眼,道:“那王爷随奴婢来。” 什么小浪蹄子,她又不.其实司棋对于水溶能坚持去看望迎春,芳心颇为欢喜,起码证明在王爷心中,还是有自家姑娘的。 沿着游廊走道而行,一路来到迎春的院落,司棋在前引路,畅通无阻,径直来到屋门外,推门而入,道:“姑娘、姑娘,你看谁来了。” 迎春坐在几案前,素手捏着一颗云子,晶莹的眸光看着几案上摆放的棋盘,眉眼专注,见司棋大呼小叫的,也不在意,玉容恬然的落下一子,头也不抬的问道:“谁来了。” 水溶瞧着那娴静安然的少女,一颦一动间散发着优雅,透过轩窗照射进来的阳光,映射出一副动人的美卷。 果然那一抹低头的温柔。 水溶轻唤道:“二妹妹。” 听见这熟稔的声音,迎春娇躯一颤,落子的手儿都顿了下来,抬眸望去,瞧见那温润的身影,芳心欢喜,眉眼间雀跃之色萦绕,惊喜道:“姐夫。” 万万没想到姐夫居然来了,还以为刚刚是幻听哩。 水溶移步近前,落座在几案的另一侧,垂眸看着摆放好的棋盘,笑道:“二妹妹在摆棋呢!” 此时迎春回过神来,想起先前的失态,芳心涌上一抹羞涩,只是少年的到来,又让她内心喜悦,闻得少年之言,螓首微微低垂,轻声道:“闲着无趣,便摆着打发时间,让姐夫见笑了。” 这时,司棋端着茶盅上前,笑盈盈道:“别人摆棋是打发时间,我家姑娘摆棋那就是乐趣了,得闲就摆弄起来。” 迎春听司棋挖苦她,芳心羞臊,垂着的螓首愈发低了下来,见司棋将茶盅递给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怔神,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红着脸接了过来,起身递到水溶身前,轻声道:“姐夫,吃茶。” 水溶轻笑一声,接过茶盅后将其放到一旁,而后拉着少女绵软的下手,引入怀中。 司棋见状,心下顿时无语,自家姑娘这迟钝的性子,得亏是遇见王爷,要不有好果子吃。 此时迎春芳心羞臊,那张雪腻的脸蛋儿浮上一层玫红,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如水,声若蚊蝇的嗔道:“姐夫~” 怎么一来就抱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水溶一手拦着少女的腰肢,另一只手儿捏着少女洁白的下颌,轻轻抬了起来,温声道:“二妹妹想不想姐夫。” 迎春对上少年的目光,芳心带着几许慌乱,抿了抿粉唇,眉眼间带着几许羞涩,呵气如兰道:“想。” 她生性软糯不错,但面对少年的询问,还是坚持了本心,自己的身心都交给了姐夫,如何能不想,此时见姐夫来看望她,芳心欣喜不已。 水溶凝视着香腮如火的少女,目光灼灼,当即也不多言,俯身凑了上前,噙上少女那如桃蕊一般的唇瓣,肆意攫取。 一侧,司棋瞧见这一幕,玉颊粉红,芳心不由的暗啐起来,王爷也是的,当着她面就这般,也不知避讳一二。 旋即司棋复又恍然大悟起来,以往她与姑娘都在一张榻上的,什么场景没见过,这小儿科的一幕,完全没有必要避讳。 念及此处,司棋美眸涟涟,瞧着那痴缠的两人,裙下的笔直微微并拢几许。 过了一会儿,此时的迎春全身酥软发烫,只觉天旋地转,蜷缩在少年怀中,美眸微微闭阖,喘息不止。 多久没有这般的炽热,一时半会的还缓不过来,这会儿,她感觉裙下都有些子不大爽利,那张雪腻的脸蛋儿酡红如霞。 水溶抿了抿唇,抱着少女那柔软的腰肢,温声道:“妹妹近来可好?” 迎春螓首靠在少年的怀中,美眸微微睁开了一丝,嫣红的唇瓣泛着点点晶莹,柔声道:“小妹一切都好,姐夫不必担心。” 水溶捉着少女绵软的小手轻轻捏着,轻声道:“好就行,若是有什么委屈,便与姐夫说,姐夫给你做主。” “嗯。”迎春轻声应了一声,美丽的螓首紧紧的靠在少年怀中,贪恋着少年给她带来的温暖。 见此情形,水溶会心一笑,垂眸看着丽少女的眉眼愈显温和,说道:“妹妹在委屈委屈,等寻个合适的时机,姐夫便与你大姐姐说说,早日让你进王府。” 迎春闻言娇躯一颤,扬起螓首,那双盈盈的美眸看向少年,贝齿轻咬着粉唇,轻声道:“姐夫,这事不急,小妹不委屈的。” 做妹妹的勾搭上了姐夫,迎春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眼下虽是见不得光,可她也觉得挺满足的,或许就这么下去,也不是不行。 水溶轻笑一声,捏了捏少女柔腻的脸蛋儿,笑道:“好妹妹,你年岁可不小了,要是再拖拉的话,指不定老太君便给你寻郎君去,那时就麻烦了。” 迎春与黛玉不同,她的年岁在这个时代可不算小,寻郎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一旦贾母那儿做了决定,反而让事情复杂起来,索性早些让迎春入府。 毕竟迎春始终是贾家人。 迎春闻言,心下颇觉有理,只是大姐姐那儿,却让她心生退意,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水溶见状心中了然,宽慰道:“放心,姐夫会安排好来的,再说了,你大姐姐夙来宽和,不会与你计较的。” 元春的宽和,是有目共睹的,多加一个迎春而已,并不会计较,唯一的麻烦,那是因为迎春是贾家人,贾家四个姑娘,三个都进了王府,这风流韵事的,到底会让贾家成为一时笑谈。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麻烦,又不是那种玷污门楣的事情。 听见姐夫这话,迎春芳心微微一缓,抬眸看向少年,清澈的双眸盈盈,轻声应道:“小妹听姐夫的。” 既然姐夫都安排好了,那她自然无话可说。 却说另一边,紫鹃回到暖阁里,瞧见正倚坐在软塌上看书的精灵少女,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过一抹狡黠之色,笑道:“姑娘,你猜我刚才遇见了谁。” 先前紫鹃去堵水溶,那是她“擅自做主”,黛玉并不知情,因为紫鹃清楚黛玉的傲娇,要是与黛玉直说了,十有八九是不准的。 黛玉玉容恬然,不在意的说道:“遇见了便遇见了,与我.” 话至一般,聪慧的黛玉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凝眸看了一眼笑意盎然的紫鹃,压下心中的悸动,素手翻阅着书籍,似是不在意的问道:“遇见谁了?” 要是旁人,紫鹃断然不会如此,能让紫鹃卖起关子的,怕也就是哥哥了吧! 紫鹃见状心知肚明,也不戳破,直言相告道:“先前奴婢遇见王爷了,王爷说待会儿便过来看望姑娘你。” 黛玉闻言,芳心微微一喜,粉唇的唇角下意识的勾勒起一抹弧度,说道:“来就来呗,我又不稀罕。” 哼,还算哥哥有良心,知道来看她。 紫鹃见状心下不觉好笑,自家姑娘就是这般,人要来了心里高兴,可非要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可要是人不来啊,又要怄的抹眼泪。 我的好姑娘啊,你什么时候才能诚实一点。 黛玉美眸微微一转,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的问道:“哥哥现在可是去见祖母了。” 紫鹃摇了摇头,说道:“王爷回来的路上碰见了司棋,这会儿随司棋去看望二姑娘了。” “二姐姐” 黛玉芳心错愕,哥哥去见祖母他她不意外,但没想到去见二姐姐了,倒不是说黛玉心里腻歪了,而是按理来说不应如此。 什么时候,哥哥与二姐姐这般亲近了?(本章完) 第477章 黛玉:这说的是人话? 迎春屋里。 这会儿,少女已然娇躯酥软,梨蕊脸颊绚丽如霞,嫣红的唇瓣泛着点点晶莹,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如水。 其实水溶也就是与迎春亲昵了一会儿,关爱少女的成长,旁的倒也没什么了,毕竟人即便是铁打的,也不能肆意挥霍本钱。 钻井的钻头也得降温啊! 即便如此,对于有过经验的迎春而言,依旧带着冲击感,那股炙热的气息,仿佛要将人然扫带劲,臊人的很。 水溶松开了少女的雪肩,语气温和道:“二妹妹,时候不早了,我也不能在你这儿久待,得离开了。” 毕竟这不是在自己的地头上,孤男寡女,再加上姐夫与小姨子的身份,单独的待久了,即便没有什么,都会传出一些闲话来,更别说他们还真有。 “嗯。”,迎春轻应一声,雪腻的脸蛋儿酡红如霞,声音中带着几许颤抖。 少年的担心,迎春也是心中明了,更何况她都清楚少年的克制,那股子心惊肉跳的,再任由姐夫纠缠,恐怕就不止如此了。 水溶轻笑一声,捏着少女的下颌轻轻抬了起来,有些食髓知味的噙了一口少女的唇瓣,感叹道:“真是有些舍不得妹妹。” 少女性格软糯,任由他如何挑拨,都极力克制,怕引得水溶的不满,只是迎春不知道的是,少女那欲拒还迎的姿态,反而激起人心中的悸动,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于她。 戳到心里,才知晓吭两声,这不就是挑战人的底线了,要不是时间不允许,非得让懵懂的少女知晓世间的险恶。 听见少年的话,迎春芳心甜蜜,垂着的螓首下,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如水,声若蚊蝇道:“小妹也舍不得姐夫。” 虽是被“欺负”,可面对姐夫的亲昵,即便是羞人的很,少女芳心也按耐不住的欣喜,若不是喜爱自个,怎得姐夫就“欺负”她。 水溶抬手给少女系着身前的盘扣,遮挡着雪白的春光,轻声叮嘱道:“二妹妹,姐夫知晓你酷爱棋道,只是过犹不及,得注意身子才是。” 迎春听着少年的叮嘱之语,芳心甜蜜,女儿家重细节,姐夫连这么点儿小事都关注到了,可见姐夫的用心,柳叶细眉下,那双莹润的明眸看向少年,眉眼间透着温情,轻声道:“小妹知道了,姐夫时常在外公干,也得注意着身子。” 公干确实也没毛病。 水溶轻轻点了点头,凝视着少女那腮凝新荔的玉容,再度凑上前噙了一口,说道:“二妹妹,姐夫走了,等妹妹来王府了,姐夫再疼你。” 迎春芳心羞臊,雪腻的脸蛋儿绚丽如霞,杏眸流光,轻点着螓首,“嗯”了一声。 到底不是无知少女,姐夫说的疼她是什么意思,迎春心里清楚,那是真真切切的心疼她,想想就心惊肉跳的。 只是话虽如此,但迎春心底深处又涌上一抹悸动,芳心希冀。 水溶见状倒也没说什么,偏眸看着一直侍立在一侧的司棋,只见其垂着螓首,高大丰壮的娇躯似是轻轻颤栗着,心下不觉好笑。 移步上前,水溶笑道:“司棋,好生照顾二妹妹,别让她受委屈了。” 司棋娇躯一颤,抬着俏丽的玉容,笑盈盈的说道:“奴婢知道了,有王爷这话,奴婢定不会让人欺负了姑娘。” 水溶点了点头,对于司棋的话倒是不怀疑,毕竟她胆大泼辣的性子做不得假,原著里大闹灶房的主儿。 凝眸看着丽人的丰壮,水溶目光微动,抬手探了过去,感受着丽人的丰硕,心中暗道宽阔,一手难以掌控,笑道:“不错,交给你了。” 司棋玉容羞红,扬着螓首看向少年,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眨了眨,芳心羞涩,暗道王爷这个不错是指她说的话儿,还是说. 水溶轻笑一声,旋即便松开了手儿,留下这羞涩的主仆二人,朝外走去。 闲时逗弄逗弄丫鬟们,生活惬意轻松啊! 离开迎春的屋子,水溶便沿着游廊而行,朝着黛玉的暖阁而去,他没有与迎春多待,一来是怕瓜田李下,二来也是因为黛玉知晓自己的行踪,要是不早些过去,以黛玉那拈酸吃醋的性格,十有八九又得阴阳怪气的使小性儿。 没走两步,便瞧见从一旁岔路走过来的丽人,水溶目光微微一动,唤道:“袭人。” 袭人见有人唤她,循声望去,瞧见那人是王爷,心下一喜,忙迈着莲步小跑而来,行至水溶身前,俏丽的玉容洋溢着喜色,道:“王爷来了。” 水溶点了点头,问道:“袭人,你这是去哪了。” 袭人轻声回道:“奴婢去看了看哥哥嫂子,这会儿刚回来,正要去林姑娘那儿。” 看望哥哥嫂子倒也正常,毕竟是家人不是,故而水溶也不多言,转而道:“正巧本王也要去看望颦儿,咱们一并去吧。” 袭人闻言芳心欢喜,笑应道:“那奴婢给王爷引路。” 水溶应了一声,便与袭人一并而行,想了想,出声问道:“袭人,你哥哥嫂子可还有让你赎身嫁人的打算?” 记得袭人的哥哥嫂子可是要让她赎身嫁人,只是后面让水溶享受了一番,而后他就让探春留下袭人,事后如何,他就没关注了。 袭人闻言,心中微微一喜,王爷既然问起了这事儿,证明对此事上了些心思,如此,那也是对自己的肯定,如若不然,自己都给了王爷了,要是一点儿都不关心,那真真是伤人心。 抿了抿粉唇,袭人轻声回道:“三姑娘都吩咐好了,哥哥嫂子也没再提这事儿,奴婢纯粹是回去看看他们。” 水溶笑了笑,道:“那便好,以后安心留在王府了,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丽人的温柔,水溶还是颇为满意的,留在王府里,一来多个周到的人,二来兴致盎然的时候,也能直白点说,袭人能处理好琐碎的事儿,也能服侍好人,堪称牛马,性价比高。 袭人闻言,满心的欢喜,对于她这个做奴婢的来说,王爷能说这话,已然是看得起她了,得了这份承诺,也就足够了。 应了一声,袭人明眸闪了闪,俏丽的玉容犹豫几许,壮着胆子低声问道:“王爷是不是喜欢林姑娘?” 她虽然不是黛玉最为信任的丫鬟,可是作为黛玉身边的人,王爷与林姑娘的一些异常,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 水溶面容顿了顿,旋即直言道:“嗯,本王与颦儿两情相悦。” 袭人有小心思不假,但她分得清理,眼下主子是谁,她心里清楚,不会去多这个嘴儿。 再者说了,袭人在黛玉身边服侍,以她的聪慧,想来早就发现,如若不然,也不会突兀的问出来,故而水溶也没遮掩。 袭人闻言,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对于王爷的如实相告,有一种自己人的感觉,心下不觉欢喜。 抿了抿粉唇,袭人小声道:“王爷与姑娘既是两情相悦,奴婢觉得还是趁早把事说开来,这样对王爷和林姑娘都好。” 水溶闻言来了兴趣,笑着问道:“怎么说?” 袭人凝眸看了一眼王爷,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过一抹犹豫,双眸闪了闪,轻声道:“说句奴婢不该说的话儿,林姑娘与宝二宝二爷自幼一块长大,有青梅竹马之谊,这段时日以来,宝二爷常常来寻林姑娘顽耍,即便林姑娘保持着分寸,可眼下不比小时候,多少有些碎嘴,拖沓久了,反而损伤了林姑娘的名誉。” 抿了抿粉唇,袭人抬眸看向王爷,眉眼间带着几许小心翼翼,见王爷并未生气,便继续道:“再者说了,老太太早有亲上加亲的意思,王爷若是不早做安排,怕是伤了与王妃的情谊。” 其实这些花儿,袭人是不该说的,只是面对王爷的直言相告,又忍不住的劝诫,她早先是在宝玉身边服侍,对于宝玉与黛玉之间的关系最为清楚。 宝玉顽心重,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可袭人看出了宝玉对黛玉不同一般的情谊,若是不早说明了,闹出了差错了,反倒是不好。 毕竟宝玉那是王妃的亲弟弟,伤了小舅子,不就是伤了王爷与王妃的情谊。 水溶凝眸看着俏丽的袭人,心中不由的高看一眼。 袭人这番话儿,看似是有挑拨的嫌隙,可若是站在水溶的角度来看,一来没有说黛玉的不是,二来言明利弊,完全就是为他着想。 怎么说呢,袭人还是靠谱的,谁是她主子,她就全心全意的为主子考虑。 水溶沉吟一声,开口道:“这事本王心里有数,你不必担心,你素来办事周到,以后尽心照料好颦儿,等颦儿进了王府,本王在另做安排。” 袭人闻言,心下微微一缓,其实她有些怕王爷觉得她多管闲事,不过王爷这话下来,让袭人提着的心落了下来。 这会儿,袭人下意识的将王爷与宝玉对比起来,要是自己这番劝诫的话儿说给宝玉听,十有八九就是不耐烦,反观王爷.人与人之间,有时候是真不能对比。 抿了抿粉唇,袭人应道:“王爷放心,奴婢会尽心尽力服侍好林姑娘。” 以往自己对紫鹃压她一头有些腻歪,然而此时她却一点儿腻歪都没有,毕竟王爷可是给了她承诺的,往后自己安心做好服侍林姑娘的差事,日后林姑娘进了王府,自己有另一番天地。 再者说了,她可是先一步得了王爷垂爱,难道不比紫鹃强? 水溶见状倒也不在多言,转眼间便来到暖阁,有了袭人的引路,不需通禀什么的,径直便走到屋内,只见书案之前,精灵的少女正捧着皙白的脸蛋儿,两弯罥烟眉下,那双似蹙非蹙的含情目看着书案摆放的宣纸,怔怔出神。 “颦儿。”水溶目光微微闪动,轻声唤道。 黛玉听见熟稔声音,心下一怔,抬眸望去,正是那道心心念念的身影,精致的眉眼间萦绕着雀跃之色,正欲出声回应,又似是想起什么,挑了挑罥烟眉,冷哼一声,复又垂下螓首,纤纤素手捏着毛笔,在书案前挥墨,视水溶于无物。 哼,这么久才来,还知道有她这个妹妹啊! 水溶见状心下不觉好笑,他就知道黛玉会使小性儿,这还是他提前过来,若是晚一会儿,这时就不仅仅是视若无睹,而是直接阴阳怪气起来。 横竖你有其他妹妹,比我会聊天比我会撒娇还会哄哥哥开心,哥哥来我这儿做什么,亦或者说是妹妹庙小,容不下哥哥的大佛之类的。 对于黛玉的小性儿,水溶已然是习以为常,有时候会觉得无奈,可细想一番,要是黛玉不对你使小性儿,那才是大事。 计较起来,黛玉还是在他面前使小性儿,瞧着还颇为有趣的哩。 怎么说呢,痛并快乐着。 水溶移步近前,目光落在少女挥墨的宣纸上,笑问道:“颦儿这是写什么呢。” 黛玉见少年靠了过来,皙白的脸蛋儿浮上一抹红晕,反手盖住宣纸,抬眸看着笑意盎然的少年,芳心又羞又恼,急声道:“你这人,怎得这么莽撞,紫鹃,快把这泼皮赶出去。” 水溶轻笑一声,捉着少女柔腻的小手,笑道:“哥哥才来,颦儿就要赶哥哥走,还骂哥哥是泼皮,好生没道理的事。” 黛玉玉颊羞红,芳心暗啐起来,眼前的少年如此的唐突无礼,哪哪都像是泼皮无赖,她又没说错什么。 扯了扯手儿,却被少年牢牢的钳制,抬眸瞧着一侧侍立的袭人,皙白的玉容酡红如霞,羞臊道:“你先松开我。” 要是没有袭人在,拉着也就拉着了,可袭人在呢,哥哥就这般的大胆,真真是羞死人了。 水溶见状心下了然,凝视着少女那羞窘、慌乱交织的玉容,温声道:“好颦儿,袭人是自己人,不妨事的。” “自己人?” 黛玉芳心一怔,抬眸看着那垂立的袭人,暗道:“袭人是自己人,哥哥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说袭人是哥哥的人?” 这会儿,水溶趁着黛玉失神之际,抬手将少女提了起来,而后落在在黛玉原先坐着的交椅上,将少女放入怀中,拥着少女那纤细的腰肢儿,即便隔着裙裳,依旧难以遮掩少女的柔腻。 黛玉芳心羞臊,那张雪腻的脸蛋儿酡红如霞,两弯罥烟眉下,莹润的柳眸嗔了少年一眼,冷哼道:“哥哥说的自己人是什么意思?” 少年的毛手毛脚,黛玉早早就领教过了,人都落到他怀里去了,也就只能听之任之。 再者说了,哥哥的怀抱,其实很是温暖的。 水溶捏着少女垂在玉肩的一缕青丝,轻笑道:“颦儿聪慧机敏,想来也都猜到了,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他可不信,自己都说的这么清楚了,聪慧的黛玉会不明白。 黛玉闻言,两弯罥烟眉挑了挑,扬着美丽的螓首看向少年,清澈的明眸盈盈,啐道:“我呸,早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思,还堂而皇之的把袭人姐姐安排到我这儿,想来哥哥早就惦记上了。” 袭人俏容熏红,忙解释道:“林姑娘误会了,早先王爷安排奴婢那是给奴婢一条生路,只是后面后面” 自水溶说出自己人,袭人便满心欢喜,自己的付出得到回应,这事最高兴的事儿,见黛玉误会了王爷,便忍不住的解释起来,毕竟一开始,王爷对自己并无想法,纯粹是好心。 只是接下来的话就说不出口了,难不成说自己一不小心撞见了王爷与鸳鸯,王爷起了兴致,顺带把自己也收了? 这话如何说的出口。 水溶轻笑道:“颦儿这话说的,哥哥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当初是想着袭人服侍周到,赶出府去有些可惜,便安排她来颦儿这儿,绝对没有坏心思。” 黛玉闻言,芳心暗啐了一声,她当然知道那时的哥哥没安什么坏心思,只是话到嘴上了,忍不住便嘲讽起来。 再者说了,以前没安坏心思,可到头来袭人还不是被哥哥收了,甚至于连她都.哼,哥哥就是没安好心思。 贝齿轻咬着粉唇,黛玉撅着粉唇道:“那可说不准。” 水溶听着黛玉那倔强的话语,心中不觉好笑,目光微微闪动,凑在少女那晶莹的耳垂旁,轻声细语道:“颦儿说了,那哥哥便存了坏心思,袭人在颦儿身边,也能帮着颦儿做些不方便的事儿,于妹妹而言是好事。” 灼热的气息,让黛玉娇躯一颤,晶莹的耳垂泛着点点玫红,听着少年的言语,心下不由的好奇,问道:“哥哥说的是什么不方便的事儿?” 她倒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不方便的事儿让袭人去做,哥哥还说对她而言是好事。 水溶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附耳低声道:“妹妹不是不愿伺候哥哥,那伺候的事情让袭人去做,哥哥伺候颦儿就好。” “呸,你胡沁些什么,龌龊。”黛玉惊的一下子便成少年怀中跳了起来,玉颊涨得彤红似火,芳心是又羞又恼。 这说的是人话?(本章完) 第478章 水溶:林妹妹不地道 暖阁里。 袭人扬着螓首,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眨了眨,芳心疑惑。 先前王爷是在林姑娘耳边轻语,故而袭人并没有听见什么,只是瞧着林姑娘这激烈的反应,直言什么龌龊,让袭人涌上一抹好奇。 而且袭人敏锐的察觉到林姑娘匆匆瞥过自己的眼神中,似是带着几许异样,不由的让袭人心里一“格登”。 王爷究竟说了什么?莫不是什么羞人的话吧。 别觉得袭人小题大做,她第一回的时候,便是与鸳鸯一块儿,十有八九是王爷说了什么羞耻的花样来,才让林姑娘羞恼。 水溶瞧着黛玉那羞恼的玉容,宛若一株鲜艳的芙蓉,捉着少女柔腻的小手儿,打趣道:“难不成颦儿要亲自来,那敢情好。” “你” 黛玉脸颊羞愤,两弯罥烟眉颤抖着,那双晶莹的明眸盈盈如水,芳心羞臊不已。 什么亲自来的,难不成还要她伺候哥哥? 想起上回伺候的场景,那灼热炎炎,好似能烫的人芳心发颤,哥哥的英武,也不是她能置喙,没少让她吃苦头。 贝齿紧咬着粉唇,黛玉恼的偏过螓首,哼道:“哥哥再说这种不正经的话儿,往后不理你了。” 水溶见状,心下不觉好笑,起身靠在少女的身后,双手环着少女纤细的腰肢,凑在晶莹的耳垂旁,轻声道:“哥哥哪里不正经了?” 黛玉羞不自抑,芳心不由的暗啐起来,她瞧着是哥哥哪里都不正经,尤其是身后.硌硌如石的,还有脸问。 少女低下螓首,那张雪腻的脸蛋儿已然是酡红如霞,玲珑的娇躯都有几许酥软,颤着声儿道:“哥哥明知故问。” 水溶笑了笑,轻声道:“面对颦儿这般仙子般的女儿,哥哥若是无动于衷,岂不是对颦儿的亵渎。” 黛玉:“.” 这话说的虽是臊人,可仔细一想也没毛病。 “强词夺理。”黛玉芳心一颤,低声啐了一声,娇躯已然渐渐酥软下来,两弯罥烟眉轻轻颤抖,莹润的明眸熠熠生辉。 水溶轻笑一声,将少女扳回了身,对上少女那杏眸流光的眼神,目光闪过一抹狡黠之色,问道:“那颦儿是想让哥哥正经些,还是不正经些。” 黛玉闻言心下一怔,旋即红了脸,宛若芙蓉绽放,垂着螓首不言语。 还别说,黛玉思虑片刻,心下便已了然,正如哥哥所言,不正经还不是痴迷她,一旦正经起来,哥哥也就嫌弃她了。 要是真让她选择的话,自是希望哥哥不正经。 只是这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让哥哥晓得了,还不得变着法子的不正经来,专门欺负她,想想就让人羞耻。 水溶捏着少女的下颌轻轻抬了起来,凝视着少女那羞臊的玉容,宛如春水婉转延绵,不由的让水溶心下一动,柔声唤道:“颦儿~” 听着少年这一声轻唤,黛玉娇躯一颤,心底不由的涌上一抹羞愤,喊她作甚,还不是逼着让她说出来,就这么喜欢作弄人? “哥哥还是正唔~” 话音未落,黛玉便说不出话来,感受着唇瓣的那一抹柔腻,少女芳心羞臊,一张雪腻的脸蛋儿绚丽如霞。 哥哥总是这般,一旦自个说出些不爱听的话儿,便堵着不让人说,这会儿都要成瘾了。 然而少女羞臊是羞臊,但面对少年恣意,少女芳心酥软,两弯长长的眼睫垂下,美眸渐渐闭阖,螓首微微扬起,便宜起少年来。 “袭人,你走什么。” 水溶与黛玉痴缠之际,余光瞥见袭人红着脸儿,欲悄悄离去,早有盘算的水溶便出声制止起来。 袭人闻言,抬起的脚步顿了下来,扬起螓首看向少年,心下隐隐有所猜测,一时之间,让袭人芳心羞涩不已。 王爷莫不是要她与鸳鸯那时一般? 这会儿,黛玉娇躯酥软,雪腻的脸蛋儿彤彤似火,罥烟眉下,美眸沁着一层水雾,嫣红的唇瓣泛着点点晶莹。 见少年出声制止袭人,少女芳心羞嗔,不让袭人离开,难不成让袭人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欺负不成? 正欲说什么的时候,芳心一惊,分明是后腰下的丰翘变幻,旋即便落在书案之上,让少女芳心羞臊不已。 哥哥这又是要做什么啊! 水溶抬眸看着低眉垂眼的袭人,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笑道:“袭人,到书案下面来。” 听见这话,袭人心下恍然,果真是如她所想,王爷居然让她怪不得先前林姑娘那么激烈,原是如此。 丽人俏丽的脸蛋儿涨得彤红似火,抿了抿粉唇,迈着莲步进得前去,一气呵成的便钻入了书案之下。 对于袭人而言,她又不是第一回。 此时的黛玉芳心羞愤,两弯罥烟眉微微立了起来,凝眸看着少年,娇喝道:“哥哥,你太胡闹了。” 原以为哥哥就是开顽笑的话儿,谁承想居然真的抱着这想法,甚至于此时此刻都上演起来,实在是太荒唐了。 虽说袭人是她身边的丫鬟,可也没那么的贴心,就算哥哥要胡闹,起码让紫鹃呸,胡想些什么呢,紫鹃也不成。 水溶瞧着少女那羞红与窘急交织的玉容,目光微微一动,温声道:“要不颦儿来。” 黛玉:“.” 让她来,想想就让人口干舌燥的,这会儿,黛玉对于袭人也没什么意见了。 水溶见少女垂眸不说话儿,心下了然,有时候人就是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此时有了袭人,让黛玉免受吃苦,也就不那么难接受了。 蹙了蹙眉,水溶轻缓一声,不得不说,袭人的贴心周到,那是出了名的,都不要他多说什么,自个便揣摩出了真意。 黛玉瞧见少年那渐显舒缓的面容,红着脸啐了一口,她哪里不知道,分明是书案下面的袭人已经.呸,也不嫌弃。 水溶凝眸看着少女那羞嗔的玉容,会心一笑,也不多言,俯身凑了上去,噙住了少女那宛若桃蕊一般的唇瓣。 黛玉芳心羞臊,眼前这位哥哥也太荒唐了,下面忙碌起来,伤面也没闲着,就这么不知疲倦? 只是少女虽然羞愤,可却在少年的攻势下心神不能自持,一时之间有些情难自禁,转眼间便陷落下去。 过了一会儿,黛玉素手抵在书案上,那张雪腻的脸蛋儿酡红如霞,美眸微微睁开一丝,垂眸看着少年那恍若稚儿一般,芳心暗啐了一声。 哥哥怎得就这么痴迷她的身子。 抿了抿粉唇,黛玉莹润的明眸闪了闪,忽而道:“哥哥,前儿个祖母来了,说是想要让小妹和宝二哥定亲。” 这事自从贾母与她说了之后,黛玉便惴惴不安,好几晚都睡不着觉,也幸亏紫鹃宽慰自个,说是王爷会有安排,让她不要多心,才让黛玉宽下心来。 眼下哥哥既然来了,黛玉自然要向哥哥说明白来,也好让哥哥拿个主意来。 总不能自己这么被欺负了,哥哥还不管不顾的,若是如此,自己还不如一头撞死了去,一了百了。 书案下的袭人听见这话儿,纤纤素手顿了顿,也顾不上小王爷,心神都落在黛玉身上。 早就知道老太太有这心思,只是当初宝玉与林姑娘年岁尚小,再加上林姑娘的身子娇弱,老太太便顺其自然,随着宝姑娘的到来,事情又有几许变化,便一拖再拖。 如今年岁长了,宝姑娘在王府里,林姑娘身子又好转了,老太太便打算定下了啊! 水溶闻言顿了顿,也顾不上少女那一抹软腻的雪白,抬眸看着黛玉,清秀的眉宇下,双眸闪烁不定。 黛玉可不是会拿这种事情试探的人,既然她说了,那就是贾母真的与她说了这回事儿。 以往要是定下了,那水溶不多说些什么,可如今黛玉是他的人,怎么可能让黛玉嫁给宝玉,这不是给他戴帽子。 念及此处,水溶看着少女那不自然的神色,眉眼舒缓,温声道:“颦儿放心,这事哥哥会处理来,你只能是哥哥的。” “呸,什么哥哥的,我又不是物件。”黛玉脸颊熏红,轻声啐了起来。 少年那不容置喙的话语,掷地有声,让黛玉心中提着的大石落地,芳心也不由的涌上一股甜蜜,沁人心脾。 哥哥胡闹是胡闹了些,但有哥哥这番话儿,自己被欺负了,也都值得。 水溶轻笑一声,应道:“对,妹妹不是物件,是哥哥的心,哥哥的肝,少了妹妹,哥哥也就活不下去了。” 黛玉听着少年的甜言蜜语,芳心已然酥软下来,罥烟眉下的明眸,含情的看着少年,忽而道:“那大姐姐呢!” 水溶:“.” 好吧,林妹妹的味又来了,是林妹妹本人不错。 瞧着少年那不自然的神色,黛玉不由的笑出了声儿,嗔道:“不过是与哥哥说句玩笑话儿,哥哥倒是当真了去。” 水溶闻言默不作声,真话往往是带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这个问题如何回答,那都是致命,与其如此,还不如不回答。 从这里也能看出,其实黛玉是颇有占有欲的,倒不是说她心眼小,而是对于爱情而言,自私才是正理,黛玉的表现才是真实。 元春、宝钗、甚至于是探春几人,她们都是带有封建的枷锁,认为于水溶的身份而言,纳妾什么的都是正常,故而对此并未有什么不满,尤其是元春,在宫中多年,深受皇家的熏陶,大度起来让人无言以对。 而对于黛玉而言,她喜欢的并不是北静郡王,而是水溶,这是本质上的差别,并没有对错之分,也没有孰强孰弱。 “袭人。”水溶沉吟一声,凑在丽人的雪白处堆了起来,语焉不详的唤了一声,以此岔开话题。 书案下的袭人娇躯一颤,那张俏丽的脸蛋儿彤彤如火,会意的提起纤纤素手,垂着螓首凑了上去。 黛玉星光熠熠的柳眸白了少年一眼,也没有戳破少年的心思,她原本不该做比较的,只是也不知怎得,下意识的就问了起来。 抿了抿粉唇,黛玉轻声道:“哥哥打算怎么让祖母打消注意。” 水溶顿了顿,支支吾吾道:“还能如何,哥哥只能尽早与老太君说明白来,省得老太君糊涂的拉郎配。” 眼下如此,为了避免麻烦,最好的办法便是将他与黛玉的关系说明白来,一了百了。 黛玉闻言,玉容微微一怔,罥烟眉下的明眸闪了闪,忍着身前的颤栗,轻声道:“哥哥,这不大好吧,大姐姐那儿.” 方法符合黛玉的心意,只是若是公布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那时怎么有脸面对素来待她和善的大姐姐。 对了,还是宝姐姐、三丫头,以及干娘,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水溶心知黛玉的忧虑,说道:“好妹妹,火烧眉毛的事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现在事情还有余地,说明白了也好,要是老太君真的定了下来,哥哥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宝玉,那时闹了起来,才更是难堪。” 现下说明白来,无非就是义兄义妹风韵事,可拖延到贾母定下亲事,便是抢小舅子媳妇的不道德事,且不说名声不好听,便是贾家与北静王府都要因此生出嫌隙来。 黛玉微微撅了撅粉唇,也不言语,她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只是哥哥这摊牌的法子,实在是粗糙了些。 水溶抬眸看着少女那异样的玉容,以为是心有顾虑,凑上前在少女的唇瓣上噙了一口,温声道:“妹妹放心,这些事情你不用多想,都交给哥哥来。” 黛玉闻言,芳心舒缓下来,罥烟眉之下的星眸凝露的看着少年,波光粼粼。 这让人安心的可靠,一如当初父亲病逝时,让少女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贝齿轻咬着粉唇,黛玉眨了眨眼,好似星辰闪烁,轻声道:“要不哥哥让小妹先去王府,到时寻个合适的时机,再与大姐姐言明。” 水溶闻言心下一顿,凝眸看着精灵的少女,心下不觉好笑。 原来黛玉早就有了拖延的法子,先前询问自己,恐怕更多的是想确认他的真实想法。 其实摊牌并不是最好的办法,只是他才刚得知此事,也没时间考虑,能说出摊牌,已然是不错了。 细细一想,黛玉的法子还真不错,只要黛玉不在国公府里,贾母也不会急着定亲事,剩下来的事情慢慢来,也不用着急忙慌的。 看来黛玉这几日也没闲着啊! 伸手捏了捏少女的脸蛋儿,水溶轻笑道:“好,听妹妹的,待会哥哥便与老太君说一声,就说母亲想你了,让你随哥哥回王府小住。” 黛玉嗔了少年一眼,粉嫩的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芳心既是甜蜜,也是欣喜。 水溶目光微微一动,俯身凑了上前,在丽人晶莹的耳垂边,轻声细语道:“颦儿,哥哥伺候你可好?” 黛玉:“……” 正说着话呢,转眼就伺候她?就这么迷恋她的身子? 这会儿,黛玉被水溶的一系列捉弄,搞得心神不宁,将螓首歪在一旁,垂下的眼睫敛了敛,芳心之中说不出的娇羞。 虽是羞人的很,但不得不说,哥哥的伺候,似是洗涤了心中的郁结,那种畅然的感觉,让人如坠云端,心神不能自持。 只是话虽如此,但怎么能说出口,哥哥这人也是的,你要伺候就伺候,问她作甚。 水溶见状心下好笑,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林妹妹只能同享富贵,却不能同甘共苦,这事就不地道。 不过谁让林妹妹娇小玲珑,也实在是难为她。 却说紫鹃这一边,她原本是去忙事儿去了,回来的时候便从雪雁这儿得知王爷来了,心下为姑娘欣喜,忙沏了一壶好茶,准备送进屋子。 沏好了茶,紫鹃便端着茶盅来到屋门前,想着袭人这个“外人”也在里面,王爷与姑娘也不会做出格的事儿,掀开帘布,便走进了屋子。 只是进了屋子后,却见姑娘平躺在书案之上,裙裳凌乱,而王爷却更甚者,书案之下,袭人也没有闲着。 眼前的一幕,让紫鹃惊愕不已,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瞪圆了来,呆立在原地。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自己出去一趟,回来便改天换地了。 稍稍回过神来,紫鹃俏脸涨红,连她进屋都没察觉,这三人是有多么的忘我,芳心暗啐了一声,紫鹃脚步微微一动,想着悄悄离去。 此时的黛玉被少年捉弄的心神恍惚,也不知怎得,好似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闭阖的美眸微微睁开一丝,倒立的柳眸隐约瞧见一道侍立的身影,不由的让黛玉心神一怔。 美眸定了定,瞧见是错愕的紫鹃,黛玉想起自己这窘迫的一幕,心神一紧,竟情难自禁,娇躯颤栗不止。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水溶眼睛都睁不开,心中愤愤不平,满腔的怒火宣泄起来。 书案下,袭人面皮涨红,眸中噙着水雾,眼尾泛红。 眼前的一幕,让正欲悄悄离开的紫鹃顿住了脚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好端端的,怎得三个人突然就一起.早知如此,她就不该进来。(本章完) 第479章 水溶:三个女人一台戏 风雨消散,轩敞的暖阁里,一时显的静谧起来。 水溶端坐在书案后,凝眸看着整理好裙裳的黛玉,脸颊玫红,罥烟眉下,那双粲然的明眸娇羞、愤懑交织,似是在无言的诉说着对少年的迁怒。 伸手拉着少女柔腻的小手,水溶轻声哄道:“好颦儿,紫鹃是自己人,瞧见便瞧见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别恼了,再者说了,袭人不也在。” 原本少女应是怨气尽消,谁承想随着不速之客的到来,脸皮薄的黛玉芳心羞耻,将一切的责任都推到水溶身上,心中怨气愈发浓烈。 一侧的袭人脸颊玫红,眉眼娇羞,纤纤素手提着绣帕擦拭着泛着晶莹的唇瓣,低眉垂眼的,也不说话儿。 眼下这触人霉头的时候,她可不敢多言,以免殃及无辜。 黛玉芳心羞愤,嗔道:“呸,还有脸说,都怪你,非要作践人。” 那会儿袭人在书案下,比她还不堪,五十步不笑百步,反而紫鹃却是置身事外的,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瞧见了自己羞窘的一幕,还是在书案之上,想想就觉得羞耻不已,没脸见人。 自己人就视若无睹的,那是不是大姐姐、宝姐姐她们也都一样? 水溶心知少女只是见识浅薄,一时的羞愤而已,过会儿便没事,也不计较,笑着说道:“颦儿这话就不对了,到底谁作践谁,喷我都没怪你。” “你还说。”黛玉脸颊涨得彤红似火,两弯罥烟眉下,那双清彻的明眸沁着一层水雾,羞恼的快要哭出来了。 自个已然是羞难自抑,哥哥还要戳心窝子似的笑话她,太恼人了。 见少女不经逗,水溶便不在多言,将少女引入怀中,伸手擦了擦黛玉的眼角,温声道:“好了,是哥哥的错,妹妹别恼了。” 哎,面对爱哭包的林妹妹,只能哄着来。 这会儿,红着脸的紫鹃捧着香茗走了上前,道:“姑娘,是奴婢一时疏忽,与王爷无关,你要怪就怪我吧。” 一时没注意的闯了进来,倒是闹得姑娘怪罪起王爷来,可别因此而让姑娘“怀恨”在心,两人生了嫌隙来。 “你” 黛玉脸颊酡红如霞的,两弯罥烟眉微微立了起来,被紫鹃这突如其来的话儿给呛住了,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你还提作甚。 水溶轻笑一声,接过茶盅递到黛玉的唇边,温声道:“颦儿,吃口茶润润嗓子。” 其实这会儿水溶是想说让黛玉补补,但是他知道一旦自己这话说了出来,黛玉指定又得羞愤的炸毛,便没再提。 黛玉见少年喂茶,粲然的明眸眨了眨,垂首吃起了茶来,那一抹清泉,好似蜜水一般,滋润起心田。 哥哥虽是荒唐了些,但也是个知冷暖的,这会儿她正口渴哩,便贴心的递了上来。 思及此处,黛玉似是想起了什么,皙白的玉颜浮上一抹熏红,两弯罥烟眉下,那双明眸盈盈如水,芳心羞臊起来,微微偏过螓首,道:“好了。” 她这会儿口渴,还不是少年害的。 水溶不觉有他,瞧着茶盅里还剩下一些,抱着不浪费的态度,凑在杯口处的那一抹嫣红,一饮而尽。 黛玉罥烟眉之下的星眸凝露含羞,嗔道:“你要吃茶,让紫鹃去倒便是。” 哥哥也是的,作甚吃自己喝剩下的茶也对,哥哥那儿都不嫌弃,又怎么会嫌弃自己吃过的茶。 水溶放下茶盅,笑着说道:“妹妹钟毓灵秀,天仙般的人儿,吃过的茶便像是有了灵性,清醇无比,旁的茶怎比得了。” 黛玉白里透红的脸蛋儿羞红,星光熠熠的美眸嗔了少年一眼,啐道:“好歹话我知道,少拿话哄我。” 什么天仙般的人,这般哄人的话儿,以为她不知道? 水溶瞧着少女唇角勾起的一抹弧度,会心一笑,甜言蜜语的,即便明知道是假的,可也是按耐不住高兴,就像是拍马屁,谁都知道是奉承,但都喜欢听。 说起来,水溶身边娇花不少,但甜言蜜语之类的倒是甚少说,即便是元春,也说不上几句,偏偏面对黛玉,满嘴的甜言蜜语。 没办法,黛玉不同于旁人,她的纯真率性,就吃这一套,要是没有这些铺垫,你以为她会任由水溶这般捉弄? 抬眸看了一眼侍立的袭人,水溶招手道:“袭人,你过来。” 光顾着黛玉了,倒是把吃下苦果的袭人给忘了,娴静的侍立在一旁,倒像是个被遗弃的小狗,可怜兮兮的。 袭人娇躯一颤,红着脸移步近前,扬起螓首看了少年一眼,美眸涟涟,温声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瞧瞧,任劳任怨的,顶尖牛马. 水溶轻笑一声,打趣道:“怎得,没有吩咐便不能喊你,都是自己人,你倒是生份起来。” 袭人闻言身子一颤,一张妍丽脸颊羞红如霞,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将螓首垂下,素手绞着绣帕。 自己人好是好,但袭人也有自知之明,王爷除却有需求之外,旁的时候也不会喊她啊! 黛玉听见自己人的话语,似是想起了什么,玉颊浮上一抹玫红,粲然的美眸白了少年一眼,啐道:“哥哥,你正经些。” 一不注意就捉弄人,也不知哥哥怎就这么无赖。 说着,黛玉抬眸看向袭人,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了闪,眉眼间染上几许羞涩,轻声道:“袭人姐姐,你先去漱漱口吧!” 她可是知道的,不漱口的话,一点儿都不爽利。 袭人原本还没在意,经过少女的提醒,那股子软腻在口齿间萦绕,让袭人芳心羞臊,红着脸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水溶见状会心一笑,倒也没有多言,女儿家之间的关系容易相处,如今有了今儿个这么一遭,有了共同之处,想来关系会亲近一些。 拉着少女的小手儿,水溶轻声道:“颦儿,袭人素来周到,眼下是自己人,有什么不方便的事儿,便让她去做。” 一旁侍立的紫鹃瞧着王爷对袭人不同的态度,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过一抹异样,芳心略显几许黯然。 她不知道袭人早就是自己人了,还以为是今儿个是王爷兴致起了,便让袭人服侍,若是她没出去的话,想来就是自己了吧! 袭人这是把自己挤下去了。 黛玉闻言,芳心羞恼,罥烟眉下的明眸瞪了少年一眼。 旁人以为方便的事儿是正经事,可是黛玉心里清楚,哥哥指的方便的事儿,那是不正经的,就比如刚刚.真是满脑子的龌龊。 偏眸看了一眼黯然的紫鹃,黛玉心中了然,粲然的星眸眨了眨,声若蚊蝇道:“小妹这儿.还有紫鹃姐姐在呢。” 哥哥荒唐归荒唐,不过这出众的皮相以及素日宽和的性情,也不知多少丫鬟惦记,紫鹃便是其中一个。 同是好姊妹,黛玉也舍不得紫鹃,即使如此,那也就只能便宜哥哥了。 水溶闻言面容一怔,抬眸看了一眼俏丽的紫鹃,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笑应道:“颦儿说的也是。” 黛玉白了少年一眼,芳心暗啐,哥哥这花心的毛病,真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紫鹃不明所以,听着黛玉与王爷之间的对话,以为是王爷担心姑娘,美眸眨了眨,说道:“王爷放心,奴婢会尽心伺候好姑娘的。” 水溶闻言面容一怔,旋即轻笑起来,说道:“嗯,有这份心思便好,你是个好丫头。” 黛玉凝眸看着一本正经的紫鹃,心中感动之际,又颇为好笑,眉眼微微眯了起来,没好气的嗔骂道:“好蠢的蹄子。” 紫鹃:“.” 王爷不是夸她了,姑娘怎么好端端的骂她?自己是说错了什么? 水溶笑了笑,也没有继续打趣,拥着少女玲珑的娇躯,轻声道:“颦儿,时间不早了,我先去看看老太君她们,你让人先收拾好东西,待会随哥哥一并回王府去。” 既然说好了带黛玉回王府,水溶自然不会食言,以自己的身份,贾母十有八九不会拒绝,故而让黛玉早做安排,并不突兀。 这是水溶的自信。 黛玉闻言,长长的眼睫敛了敛,柔声应道:“哥哥自去,小妹等哥哥的消息。” 水溶轻轻点了点头,将少女提了起来,在少女那娇嫩的脸蛋儿上噙了一口,只觉柔软细腻,随后便扬长而去。 黛玉眸光灼灼的看着少年离去的方向,待少年的身影消散,便收敛了心神,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玉颊涨红,提着绣帕在脸蛋儿上擦了擦。 哥哥也是的,还没有漱口哩 紫鹃瞧着少女的动作,心下也是了然,俏丽的玉容浮上一抹熏红,也没有戳破来,岔开话题问道:“姑娘,你刚刚为何骂我啊?” 黛玉闻言芳心一怔,粲然的星眸看着紫鹃,玉颊酡红如霞,憋了有一会儿,才甩袖道:“你自己想去。” 这种事儿,让她怎么说出口来,时机到了,紫鹃自会明白。 此时,黛玉想到紫鹃那羞窘的一幕,也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期待起来,毕竟谁让紫鹃这丫头目睹了一切,要是让紫鹃置身事外,她都不好意思见紫鹃了。 紫鹃瞧着黛玉那不寻常的态度,心中狐疑,也不知姑娘这是什么毛病。 黛玉所处的暖阁本就与荣庆堂相近,故而水溶出了暖阁,穿过一道门,便径直来到荣庆堂里,瞧见正轻声耳语的贾母、王夫人以及元春,心中不觉好笑。 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三个还是祖孙三代,想来这场戏精彩的很。 至于那一对双胞胎,想来是睡了,便让人抱了下去。 “王爷来了。”贾母起身相迎,苍老的面容笑容可掬。 水溶点了点头,落座在元春身旁,清声道:“先前我去看了看妹妹们,未曾过来见老太君,还望老太君海涵。” 贾母并未落座在主座上,而是在一侧的黄花梨木交椅下坐了下来,笑道:“王爷客气了,老身感激王爷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 诚然,王爷是去看那些妹妹们,可留给她们说体己话的空闲做不得假。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目光微微一转,忽而道:“对了,有个事正要与老太君请示,今日见妹妹们,想着母亲素来爱热闹,想让妹妹们去王府小住一段时日,不知可否。” 既然话赶话了,水溶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元春粲然的星眸眨了眨,芳心了然于胸,什么母亲素来爱热闹,自从有了焱儿,母亲便满心欢喜的,可不得闲,这么蹩脚的理由可哄不住她,分明就是自个想念妹妹了。 说是妹妹们,其实就是林妹妹吧1 不过元春也没有戳破,丰润的脸蛋儿嫣然浅笑,附和道:“王爷说的不错,母亲一个人带着焱儿也颇为辛苦。” 夫唱妇随,这时一名合格妻子该做的事儿。 贾母浑浊的目光若有深意的看了水溶一眼,默然几许,应道:“也好,那边听王爷的,晚些时候让颦儿她们随王爷去王府吧。” 少年什么心思,眼下她也知道,既然两人之间有猫腻,留黛玉在荣国公也不长久,索性全了这对野鸳鸯,也能让自家宝玉安心。 “那就谢过老太君了。”水溶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端起元春递来的茶盅抿了一口,心中畅然。 王夫人倒是不在意这些,捻着佛珠的手儿顿了顿,维持着平和的问道:“王爷,听说我家老爷要调回来了?” 先前与元春交谈之际,她们便知道了这个消息,眼下这也是王夫人最为关注的事儿。 水溶顿了顿,将茶盅放了下来,点头道:“的确如此,想来年底就能回来,到时也能回京陪老太君和岳母过个好年。” 王夫人闻言心下一喜,转而又问道:“那不知老爷回京后有何安排?” 贾母偏眸看了王夫人一眼,浑浊的目光微微闪动,倒也没说什么,因为她对于贾政以后的安排,也颇为关心。 水溶明白王夫人的想法,倒也不隐瞒,说道:“岳母大人,岳丈在都督府便有政绩,眼下外放到福建管理海茂,圣上对此甚为高兴,等岳丈回京后,想来便是入堂,说不得还得给岳母挣个诰命来。” 诰命夫人,这对于妇道人家而言是极高的荣誉,便是素来礼佛的王夫人也不能免俗。 王夫人压下心中的窃喜,眉眼开笑道:“诰命不诰命的,这都不打紧,倒是老爷外放这段日子以来,我这也担心的很,能留在京城,便是极好的。” 瞧瞧,一句话就把功利心给撇除了。 贾母心中亦是满意,笑着应道:“政儿媳妇这话说的是正理,老身年岁大了,也就盼着家里人团聚。” 贾赦:他贾政是家人,是儿子,难道他不是? 水溶也不戳破她们,开口道:“那这倒是衬了老太君与岳母的意了。” 贾母轻笑一声,倒也不言语,反而是王夫人,面皮上带着几分犹豫之色,她想问的关于贾政的具体安排,可是王爷却是有些模糊不清。 所谓知母莫如女,元春一眼就瞧出了王夫人的心思,为避免母亲闹出笑话来,便岔开话题道:“王爷,天色也不早,既然要带妹妹们回王府,那妾身让人先通知妹妹们。” 水溶轻点颔首,偏眸看着元春那丰润的玉容,温声道:“元春说的极是,你安排便是。” 到底是他的贤内助,替她查漏补缺。 元春嫣然一笑,粲然的星眸眨了眨,似是若有深意问道:“王爷,二妹妹、四妹妹和颦儿自是要通知的,不知那位邢家姑娘可要通知?” 那位邢蚰烟,虽是衣着寒酸,可一身的气派却不显寒酸,每回请妹妹们去王府小住,可都是会带上她的。 水溶心下一顿,清秀的眉宇顿了顿,说道:“随你的意思。” 元春闻言心下了然,以夫君的性格,若是不喜便会直言,不会与她拐弯抹角,而面对一个娴雅的俊俏女儿,但凡自家夫君不讨厌,其他的基本就管中窥豹。 此时的元春也知晓该怎么做了,没办法,自家夫君是堂堂正正的爷们,爷们的通病,夫君自然也不能免俗,她都习以为常了。 对于邢家的那位姑娘,贾母倒也不在意,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还会在意这些小场面,对于元春特意点出来的做法,贾母心中甚至于是欣慰。 只要自身不失,外面一些新鲜顽意,王爷想尝便尝,腻歪了,自然也就不碍事了。 顿了顿,贾母相邀道:“王爷,不若今日吃了晚膳再走,老身让人尽快准备,想来不碍事。” 水溶摇了摇头,苦笑道:“老太君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您不知母亲对焱儿的喜爱,那是寸步不离,连元春这个做母亲都比不上,早先过来的时候,严词嘱咐我早些带孩子回府,可不能耽搁。” 王夫人从元春那儿听说了焱儿受宠的事儿,目光闪了闪,笑道:“都说是隔辈亲,我瞧着焱儿也甚是喜爱,太妃稀罕也是情理之中。” 水溶笑了笑,道:“那可不,焱儿是北静王府的命根子,自然是稀罕的紧。” 这话一出,顿时让在场的三个女人心中欢喜,什么叫北静王府的命根子,自然就是王府的世子爷,将来的北静郡王.(本章完) 第480章 凤姐儿:当我傻啊! 荣国公府,黑油油的小宅院的某处偏房里。 一袭青裙的邢蚰烟坐在几凳上,美丽的臻首下,脸颊肤色白皙,婉约的玉容薄施粉黛,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看着在屋内收拾的父母,眸光闪烁着一抹无奈。 先前来人通知,说是王爷那儿要领着贾家小姐们去王府小住,连她一并带上,邢忠夫妇得知这个消息,自是喜不自禁,忙兴奋的替邢蚰烟整理包袱来。 自家父母什么心思,邢蚰烟岂能不知,无非就是盼着她争气,好让他们能攀上高枝儿。 邢母面上挂着笑意,将一个包袱放在桌案上,叮嘱道:“女儿,东西都收拾好了,等出发的时候,你便跟着去王府吧!” 说是收拾包袱,其实就是几件半新不旧的裙裳而已,这些还都是早先邢蚰烟在王府小住时一并给的。 邢蚰烟眉眼微垂,也没应着,平静淡然,似是对此并不在意一般。 瞧着邢蚰烟淡然的模样,邢忠夫妇习以为常,故而并不在意,自家的女儿自家清楚,夙来都是乖乖女,她不反驳,那便是默认了。 况且孝道大于天,也没邢蚰烟反驳的资本。 邢忠看着邢蚰烟那淡雅的玉容,目光微微一动,也不避讳什么,直言问道:“烟儿她娘,你说王爷是什么意思,到底有没有看上咱们烟儿。” 原本他们邢家上京是投奔邢夫人,与北静王府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只是国公府与王府的姻亲关系,倒是让他们与王府扯上了那么一点儿关系。 不过这点关系相当于无,故而邢忠也没有多想,然而自家女儿三番两次的去王府小住.即便是托着贾家小姐们的福,但也让邢忠夫妇生出了不一样的心思。 自家虽穷,但女儿却是生得俊俏,若是能入得王爷的眼,那么他们邢家富贵唾手可得。 邢母笑了笑,说道:“咱们烟儿这般俊俏,王爷定是看上了的。” 那位王爷她们也听说过,是个好色的主儿,自家女儿的容貌他们还是颇有自信,如若不然,怎得三番两次让自家女儿去王府,还不就是邢蚰烟生了好颜色。 “那可说不准,要是真的看上了咱们烟儿,怎得现在都没个动静。”上了心思,顾虑就多,邢忠可没有那般的自信。 毕竟邢蚰烟是有颜色不错,但王爷什么身份,身边的人比邢蚰烟俊俏的不在少数。 邢母面容一怔,心下觉得邢忠说的颇为有理,面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忧虑道:“烟儿她爹,那你是什么意思。” 邢忠目光闪过一抹精芒,说道:“我想着是不是请妹妹牵头,试试王府那边是什么意思,咱们好端端的一个黄花大闺女,总不能尽往王府跑啊!” 贾家的小姐与王府有姻亲关系,倒是不至于闹出事儿来,可她们邢家却没有这便利,清白的姑娘引人闲话,这是个极好的由头。 邢母闻言,心中颇为赞同,附和道:“也好,总是这般拖着让咱们干着急也不是事儿。” 邢蚰烟原本不欲理会此事,只是见自家父母愈发没谱,居然还想着要寻说法去,让素来平稳的她也坐不住,弯弯秀眉蹙了蹙,语气不满的唤道:“爹。” 这么点小心思,真当别人瞧不出来,上赶着把她送过去,这算是什么事啊! 邢忠不以为意,挑眉道:“烟儿,婚姻大事由父母作主,我们这也是为你好,你不要多言了,听话便是。” 邢蚰烟闻言,心下无奈,什么叫为她好,更多的是为他们自己好吧! 虽然明白其中道理,但有一件事儿邢蚰烟心里清楚,那就是她的确没有作主的资格,既是如此,那也就只能如往常一般,做好自个的“乖乖女”。 邢忠喝止住了邢蚰烟,心中越想越觉得有理,早些让女儿进了王府,那他们也能早点享福,于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之情,道:“烟儿她娘,我这就去寻妹妹去。” 邢蚰烟看着邢忠急匆匆离去的背影,秀眉之下的明眸微微闪动。 虽说邢蚰烟师承妙玉,生性恬然,那妙玉自称是世外之人,而她却是实打实的世俗之人,再加上邢蚰烟父母俱在,与妙玉有本质上的区别。 原著中撮合邢蚰烟与薛蟠的好事,她也是随波逐流,可见并无抵触之心。 眼下自家父母极力撮合此事,邢蚰烟也只能随波逐流,若是王府那边应允,她也就只有进王府去。 念及此处,邢蚰烟又不由的想起栊翠庵窥视的那荒唐一幕,淡雅的杏眸藏着一抹羞涩,皙白的脸蛋儿浮上一层淡淡的胭脂。 若是如此,岂不是与妙玉姐姐作伴. 凤姐儿屋子里。 先前在幽静的小径里被那水溶一番“教训”,内里一塌糊涂,先是去了一趟荣庆堂安排了一番后,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便让平儿准备温水沐浴,洗洗身上的软腻。 此时的凤姐儿坐在梳妆台前,铜镜映射着的那没有涂抹一点儿胭脂的脸蛋儿,恍若牛奈洗过一般,白里透红,美艳得惊心动魄。 瞧着铜镜里明媚的玉容,凤姐儿凤眸闪动,宛若星辰一般,熠熠生辉。 都说女人需要浇灌,被那王八羔子一番折腾后,自己的气色倒是愈发的鲜艳起来,有些子艳过头了。 念及此处,凤姐儿芳心羞臊,暗暗啐了一句骚蹄子,那王八羔子不过是发泄私欲罢了,自己有这般风景,那都是自个的本事。 “奶奶。”平儿走了进来,纤纤素手捧着一方玉碗,轻声唤了一声。 凤姐儿回身看着平儿端着的玉碗,心下了然,那王八羔子可是说过不留,这玉碗内的便是那避子汤。 “拿过来吧。”凤姐儿淡然的说道,也不在意。 平儿美眸闪动,眉眼间带着几许犹豫,只是她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一言不语,将玉碗递了过去,轻声道:“奶奶,这药是温的,不烫。” 凤姐儿接过玉碗,蹙着凤眉端起便是一饮而尽,颇有一副女中豪杰的气派,毕竟对于凤姐儿而言,她也不是第一回吃了。 平儿接过碗放到一旁,而后又递上准备好的蜜饯,温声道:“奶奶,吃颗蜜饯压压嘴里的苦味。” 凤姐儿玉容紧蹙,面对平儿细心的关怀,不由的让凤姐儿心中一暖,接过蜜饯吃了起来,免不了的啐骂道:“那王八羔子,他倒是爽了去,让老娘吃苦。” 平儿闻言唇角微微一抽,轻声道:“好了,都过去了,奶奶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早就让奶奶不要自讨苦吃,非得要头铁,这能让她说什么? 凤姐儿抬眸看着平儿,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起来,嘲讽道:“怎得,你这小骚蹄子心往哪长的,向着那王八羔子去了。” 平儿心中无奈,私下里一口一个王八羔子,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对上王爷人就焉了,典型的窝里横,拿她出气。 抿了抿粉唇,平儿轻声道:“奶奶,你又来了,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您还是收敛些脾性,这避子汤不是什么好东西,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是药三分毒,这避子汤可不能多吃,尤其是凤姐儿曾经小产过几回,身子本就单薄,那就更需注意。 凤姐儿闻言,明艳的玉容微微一怔,旋即两弯吊梢眉微微立了立,咬牙切齿道:“你当我想啊,还不是那个王八羔子。” 这种东西谁愿意吃啊,可那王八羔子的脾性,自己还真不敢私下里不吃,如若不然,怕是自己就没好果子吃。 还要老娘好好伺候,想得美。 平儿瞧着凤姐儿那声色厉苒的模样,心中不以为意,自家奶奶哪回不是气势汹汹的去,灰头土脸的回来,主打的就是嘴犟。 有时候想想,王爷就是奶奶的克星。 “凤丫头,凤丫头”正此时,屋外传来一道声音,顿时让两人面容一怔。 平儿抬眸望去,弯弯的秀眉微微蹙了蹙,俏丽的玉容略微犹豫几许,轻声道:“奶奶,这好像是大太太的声音。” 话音刚落,便瞧见一身富贵的邢夫人领着邢忠走了进来,瞧见凤姐儿,白净的面皮上带着笑意,唤道:“凤丫头。” 凤姐儿狭长的凤眸闪了闪,玉容湛然,笑盈盈的上前道:“哎呦,稀客啊,大太太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随便过来看看。”邢夫人笑着说道。 凤姐儿明艳的玉容嫣然浅笑,心下却腹诽起来,这一派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态势,一瞧就知道没好事,骗鬼呢。 不过明白归明白,凤姐儿也不会傻到说出来,毕竟眼前这位大太太,可是凤姐儿名义上的婆母,面上可不得恭敬些。 邢夫人余光瞥见那搁在几案上的玉碗,碗底残留着一些药渍,诧异道:“凤丫头怎么吃药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凤姐儿芳心一惊,凤眸微微转动,堆笑道:“近儿个有些失眠,便让平儿去弄了些安神的药来,这不,刚刚才吃过。” 邢夫人凝眸看着凤姐儿那张明艳动人的玉容,眉头微微一蹙,这般艳丽的气色,哪里像是失眠的人啊! 不过邢夫人倒没多想,毕竟他们两口子的事儿在府里基本上人人尽知,心下以为凤姐儿是因这事才闹的失眠,于是关心道:“凤丫头,爷们那一点事儿,你也要想开些。” 其实在邢夫人看来,贾琏不过是纳了一个妾而已,值当不上什么事儿,瞧瞧她家的那位,屋里但凡有点姿色的,基本没落什么好,相比较而言,父子两是天差地别。 若是依照凤姐儿的性子,那她还活不活了。 凤姐儿闻言,心下涌上一抹怪异之色,在凤姐儿心中,对于邢夫人是看不上的,就她还有资格教她如何办事?学她那般,那才真是祸事。 明媚的玉容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凤姐儿尴尬的应了一声,凤眸转而看向紧随其后的邢忠,岔开话题,客气道:“舅舅也来了。” 听见舅舅的名头,邢忠心中欣喜,满脸堆笑的说道:“凤丫头,舅舅这回过来是有事请你帮忙,你可不能推却啊!” 凤姐儿狭长的凤眸闪了闪,芳心暗骂起来,这命令式的语气,听着还真不舒服,客气的叫你一声舅舅,你还拿桥起来,真是上不得高台盘的东西。 不过话虽如此,凤姐儿还没法子,毕竟名义上的娘舅,若是表现出了不满,且不说在一旁的邢夫人,传出去她都没理。 抿了抿粉唇,凤姐儿玉容恬然,道:“哎呦,舅舅这话就高看我了,能帮舅舅的自然帮,只是我一个妇道人家的能有什么能耐,怕是耽搁了舅舅的事儿。” 邢夫人虽然素日里没什么存在感,可好歹也是在国公府里这么多年,凤姐儿这番委婉推却的话儿自是听懂了,心头有几许不满,可凤姐儿的话又挑不出理来,让她无言以对。 见邢忠不自知的欲开口说什么,邢夫人为了避免自家这糊涂哥哥闹出笑话来,便先一步道:“凤丫头,此番寻你,是为了你那表妹。” 表妹? 凤姐儿那两弯吊梢眉微微蹙了蹙,心下恍然,能让邢夫人称是自己表妹的人儿,恐怕就是那邢蚰烟了。 “蚰烟妹妹有什么事儿?”凤姐儿笑着问道,心中猜疑起来。 邢夫人轻声道:“这不是蚰烟年岁不小了,哥哥就想着给她寻门亲事,只是王爷那儿又让她去王府小住,好好一个清白的女儿,老往王府去,名声也不好听。” 凤姐儿闻言,芳心错愕,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眯,若有所思的问道:“大太太的意思是” 邢夫人也不遮掩,直言道:“我想着,蚰烟也到了许人家的年岁,王爷若是不嫌弃,索性便让她服侍王爷,要是王爷没这个心,咱们这儿也好早做安排。” 凤姐儿闻言了然,果然如她所想,这是打着送人博富贵去的。 抿了抿粉唇,凤姐儿开口道:“大太太的意思我明白,也理解大太太和舅舅的心思,只是这事太太应该与王爷他们去说,与我说能有什么用。” 邢夫人面皮上带着几许尴尬,笑了笑,说道:“王爷那边,我们也不熟悉,能说的上话的也就只有凤丫头你了,所以想着让你去牵个头,问问王爷的意思。” 虽同住一府,可已然是分房,二房那边的事儿,她们大房基本不怎么掺和,王爷是二房的女婿,素日里也没个交集,自然与他们生分。 旁的不说,每回王爷过来的时候,她们大房的人都不是避讳着。 也正是因此,邢忠过来寻她说这事的时候,她颇感无奈,只是顾及着兄妹关系,才不得已另寻偏方,让凤姐儿去牵头。 凤姐儿闻言心中冷笑,早就知道这邢夫人没安好心思,给王爷送女人,一旦撮合起了这事儿,二太太和老太太那边指定没好脸色。 这种触霉头的事儿,傻子才做。 凤眸微转,凤姐儿满脸堆笑道:“大太太,您这不是为难我,我要是在王爷面前有体面,也不至于成这样,依我看啊,大太太还不如让琏二爷牵头,二爷与王爷关系好着哩。” 沆瀣一气的顽意,正好让贾琏去触这个霉头去。 邢夫人闻言蹙了蹙眉,面对凤姐儿的拒绝,白净的面皮上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她这个做婆母的亲自过来,没想到凤姐儿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别以为她不知道凤姐儿藏着什么心思,无非就是看不起她这个继母罢了。 念及此处,邢夫人心中不免酸涩,她名义上是大太太,可府中能正视她的又能有几个,眼前这个儿媳也没好到哪里去。 一旁的邢忠见凤姐儿推拒,心中一急,也顾不上其他,开口道:“凤丫头,我们也不是让你做媒,只是想让你牵个头而已。” 凤姐儿心中鄙夷,什么只是牵头,沾上这种事儿,哪里还脱得了干系,真当她是傻子? 心中微微思虑几许,凤姐儿狭长的凤眸闪了闪,说道:“舅舅,与其让我牵头,还不如让琏二爷去请王爷过来一趟,二爷出面也适当,到时大家面对面的说清楚来,岂不是好事。” 法子她提了,剩下的事情自个就不管了,左右触霉头的事情,还是让贾琏去,她才不沾边。 邢忠闻言,心下也觉得有理,抬眸看了一眼邢夫人,问道:“妹妹怎么说。” 邢夫人看了一眼凤姐儿,目光微微一沉,说道:“倒也是个法子,凤丫头便去请琏哥儿来一趟吧。” 这凤姐儿是个人精,既然摆明了不掺和此事,她也没法子,毕竟这事也不好宣扬出去,没必要死揪着不放,让贾琏去请人,倒也不错。 凤姐儿凝眸看了一眼面色沉了沉的邢夫人,说道:“按理来说,本是我去请二爷,只是太太也知道我的日子不好过,这样吧,我让平儿去请二爷来一趟,太太与和他说清楚便是。” 说着,凤姐儿也不管邢夫人同不同意,直接吩咐道:“平儿,你去请二爷来一趟,就说大太太和舅舅有请。” 自个邀请的话,那贾琏定然不会过来。(本章完) 第481章 水溶: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荣国公府,荣庆堂内。 坐在贾母身旁的王夫人抬眸看了一眼水溶,目光微微一动,慈眉善目的问道:“对了,王爷可有见过宝玉。” 水溶闻言,面容一顿,转而摇头道:“小婿与琏哥儿商量了些买卖上的事儿,而后便是去看望了几位妹妹,宝玉倒是未曾见着。” 对于自己的行径,水溶也没有什么大的隐瞒,就是将去表妹那儿的事儿给掐了,还有途中遇见凤姐儿的事故。 王夫人闻言,心下微微一顿,自家麒麟儿自从没了那通灵宝玉后,随待遇不减,但她敏锐的发觉出贾母本质上的改变。 为今之计,只有念着王爷小舅子的身份,希望能加重宝玉在国公府里的地位,只是瞧着王爷这模样,并不大喜欢.准确来说是不在意宝玉,让王夫人心里有些无奈、酸涩。 女儿好是好,可现在到底是“外人”了,最终还是得靠宝玉。 元春星眸闪了闪,丰润的脸蛋儿嫣然浅笑,说道:“说起宝玉来,先前我考校了他一番,学识倒是颇有长进。” 之前宝玉与一众姊妹也都在荣庆堂里,那时元春也是与宝玉叙过话的,临了测了测宝玉念书的成果,比起以往,确实是有一些长进的。 贾母闻言,苍老的面容上浮上一抹笑意,说道:“宝玉原就聪敏,如今能静下心来念书,倒是一件好事。” 宝玉的性情,贾母心知肚明,惯是个爱玩的,只是随着姊妹们常常不在府,无趣的宝玉也就只能念书打发时间,学识自然是有长进。 这一点倒是让贾母颇感欣慰,毕竟那也是她从小疼到大的孙儿。 有时候想想,环境改变人,让那些姊妹们去王府,不失为是一件好事,这也是贾母不阻止的原由之一。 环境改变人,说不得以后宝玉因此而成熟懂事起来,不需那劳什子通灵宝玉也能撑起国公府。 水溶听说,沉吟一声说道:“老太君说的是,宝玉聪慧过人,只是以往有些备懒,若是能勤奋向学,日后得一功名,父子同朝为官,不失为一件美谈。” 实话实说,宝玉的确是聪慧,诗词歌赋的水平不低,但科举不仅仅是诗词歌赋,宝玉的情况就像是偏科的人,考科举的话,估计没戏。 不过话定然不能这么说,毕竟那是小舅子,在人家祖母、母亲和亲姐姐面前,总是要盼着点好。 王夫人原本听着水溶谁宝玉备懒,心里有些不舒服,可转而便听见“父子同朝”,又让王夫人喜不自禁,笑道:“王爷谬赞了,我也不求宝玉什么功名利禄,只盼着他能懂事便心满意足了。” 别人说她儿子不好是不行,但自己谦虚两句,还是可以的。 水溶闻言不置可否,谬赞是谬赞,可王夫人心里想什么,他还是知道的。 不过水溶也理解王夫人,毕竟做父母的,哪一个不是盼着自己的儿子好,所谓望子成龙,谁又能免俗呢! 可惜的是,宝玉那种性情的人,可不适合走仕途。 正此时,贾琏掀帘而入,进得堂内后,抬眸看了一眼水溶,而后规规矩矩的行礼道:“孙儿见过老太太。” 贾母笑了笑道:“刚刚才提起你,你这会儿就来了,倒是巧了,可是有什么事儿。” 无事不登三宝殿,眼前这个孙儿可不与她亲,此番过来,想来是有事,十有八九就是来寻王爷的。 果不其然,只见贾琏躬身道:“回老太太的话,孙儿确实有些事情想与王爷相商,特意过来请王爷。” 水溶目光微微一动,想了想,起身道:“既如此,那元春陪老太君和岳母叙叙话,本王与琏哥儿走一趟。” 虽然不知道贾琏有什么事情,但既然贾琏亲自来寻,想来是要是,故而水溶也没有拿桥,出去私下聊聊去。 贾母笑道:“正事要紧,王爷自去便是。” 水溶轻轻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一侧的元春身上,凝视着丽人那丰润的玉容,温声道:“元春,我去去就来,你好好陪陪老太君和岳母。” 元春嫣然一笑,粲然的星眸眨了眨,应道:“妾身知道了。” 水溶见状也不多言,便与贾琏一并出了荣庆堂,沿着游廊走道而行,穿过一道月形拱门,偏眸看了一眼贾琏,问道:“琏哥儿,可是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贾琏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清秀的眉宇下,眼神似是而非,笑道:“好事,王爷随我去便是,定然给您一个惊喜。” 先前平儿来寻,原本贾琏是想敷衍过去,谁承想居然是那个名义上的嫡母相请,在柳姨娘的劝解下,便去了一趟。 见着邢夫人与邢忠之后,他们便说明了来意,原是想着撮合王爷与蚰烟表妹。 原本贾琏是不想管这事得,只是转念一想,同为爷们,他是猜想到了王爷的小九九,蚰烟表妹生的不俗,若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也犯不着三番两次的让蚰烟表妹去王府。 爷们帮助爷们,王爷帮了他和柳姨娘,那他自然也要投桃报李,帮助王爷成就好事,也算是自己报了一点恩情。 至于贾母与王妃那儿,本来就对他不喜,他也不在乎这些。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没好气道:“你我之间的关系,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还卖起了关子,怎得,捉弄本王?” 他与贾琏的关系.复杂,但的确是相当的亲近,没想到居然还弄出个什么惊喜来。 贾琏闻言赔笑道:“我哪里敢捉弄王爷,总之王爷随我来,若是不能让王爷满意,到时任由王爷责罚,我绝对不敢有一丝的辩驳。” 水溶凝眸看向贾琏,心中狐疑更甚,不过倒也没说什么,随着贾琏一并而行,毕竟以他的身份而言,贾琏总不至于对他不利。 只是那所谓的惊喜,到底是什么惊喜啊! 随着贾琏来到黑油油的宅院里,瞧见青石铺就的小路,水溶心里一“咯噔”,眼前这条路不是去凤姐儿屋里的路,记得不错的话,这夫妻两闹掰了,几乎是不相见的那一种,怎得贾琏领他来凤姐儿这儿了。 莫不是事发了? 不怪水溶多想,贾琏的反常难免让人心虚的他浮想联翩,毕竟夺妻之仇不共戴天,易地而处,水溶杀了他的心都有,要是贾琏一时想不开 呸,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他怎么能拿元春作比,真真是亵渎了元春的品性。 而且不说水溶对于贾琏的恩情,单凭自己的身份地位,谅贾琏也没这胆,除非贾琏不顾自己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以及贾家,但这也不可能。 再者说了,当初水溶曾经三番两次的试探过贾琏,他自己亲口表明与凤姐儿嫁娶再无瓜葛,自己这也是衬了他的心意啊! 念及此处,水溶心下倒是平静下来,思绪几许,还是安静的随着贾琏而行。 凤姐儿屋内。 此时的凤姐儿坐在一方锦墩上,端着茶盅呷了起来,狭长的凤眸看着在踱步的邢忠,两弯吊梢眉微微挑了挑,倒也没说话。 倒是邢夫人看不下去,开口道:“兄长,你先坐下来歇会,不用心急。” 邢忠顿了顿脚步,心下也知晓自己过于心急,只是事关富贵,又怎能不心急,尴尬的笑了笑,落座下来,凝眸看着湛然的凤姐儿,问道:“凤丫头,琏哥儿能把王爷请来,怎得这会儿还没来。” 凤姐儿放下茶盅,笑道:“哎呦,舅舅,你就放心好了,二爷出马,保准把王爷请来,你就不用担心了。” 哼,都是一个德行的顽意,臭味相投,关系好着哩,好着妻子都能用。 话罢,帘布便被掀开了来,便见贾琏与水溶一同走了进来,凤姐儿凤眸微微一眯,芳心暗啐起来,果真是一丘之貉,一请便来。 邢夫人瞧见水溶,满脸堆笑的相迎道:“王爷来了。” 水溶瞧见邢夫人,心下微微一怔,也不知这是搞什么名堂,余光瞧了一眼面带讥讽的凤姐儿,蹙了蹙眉,客气道:“大太太也在啊。” 凤姐儿这娘们,真是头铁的很,主打的就是不服气。 “小的给王爷请安,王爷万福。”还不等邢夫人说话,邢忠便有些按捺不住,抢着一步便满脸堆笑的行礼。 水溶瞧着着陌生的中年男子,蹙眉道:“你是?” 邢夫人面上带着几许不自然,见王爷询问起来,便轻声回道:“回王爷的话,这是我的兄长,名唤邢忠。” 水溶闻言了然,还以为他是谁,原来是邢蚰烟的父亲啊。 对于邢蚰烟的父亲邢忠,原著中不过寥寥几笔,不过从邢夫人贴补的情况来看,不过就是个打秋风的亲戚而已。 默然几许,水溶偏眸看向一侧的贾琏,其意不言而喻,给他弄这一幕来,这就是贾琏所说的惊喜不成? 贾琏会意的说道:“王爷,是太太有些私事与王爷相商,故而托我请王爷来一趟。” 邢夫人自知突兀,故而也不遮掩,赔笑道:“王爷,是我让琏哥儿请您过来,目的便是为了我侄女蚰烟。” 邢蚰烟. 水溶目光微微一动,疑惑道:“太太这话是何意。” 邢蚰烟与他并没有什么交集,邢夫人为了邢蚰烟的事儿特意寻他,这是闹哪样。 邢夫人见王爷没有一口回绝,心下便觉有戏,便笑道:“王爷不是让我们家蚰烟去王府小住,这不,兄长寻我说岫烟年岁也不小了,清白的女儿家老是往王府去,于名声有碍,往后寻好人家嫁人也难。” 水溶面容一怔,心下恍然,先前元春便提过邢蚰烟,那时是让元春做主,看来她是让邢蚰烟一并去王府小住。 然而眼下,邢忠显然是怕女儿家清誉受损,故而特意寻邢夫人做说客。 只是贾琏先前说的是惊喜,瞧着邢忠热情的模样,不由的让水溶心中有所猜测,微微眯了眯眼,说道:“这倒也是,是本王考虑不周了。” 邢忠见水溶话外之意,心下便是一紧,他是想着博富贵来的,可不是来抱怨来的,要是弄巧成拙的话,岂不是得悔死来。 只是当着王爷的面儿,这会儿他倒是不好“卖”女儿,于是乎悄悄的对着邢夫人使眼色,让她出这个口。 邢夫人面上带着几许不自然之色,赔笑道:“王爷,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蚰烟自小便读了不少书,知书达理,若是王爷不嫌弃的话,不若让她进王府服侍王爷,两全其美,要是王爷.那也是蚰烟没这福气,我们也好邢蚰烟另寻良家。” 话罢,邢忠便忐忑的看着水溶,荣华富贵,便在此一遭。 同样,“事不关己”的凤姐儿也紧盯着水溶,她倒是好奇这王八羔子是什么想法,以她对水溶的了解,十有八九是乐见于此, 水溶闻言心中不觉好笑,果然如他所想,邢忠这是打算送女,而贾琏所言的惊喜便是邢蚰烟了。 实话实说,邢蚰烟的确是个惊喜。 默然几许,水溶面色湛然道:“蚰烟姑娘是什么意思?” 邢夫人闻言心下一喜,笑着说道:“王爷一表人才,人中龙凤,我们家蚰烟对王爷敬服的很,再者说了,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兄嫂都是乐意的,王爷只要开尊口便是。” 水溶心中了然,是啊,这个世道里可没有女儿做主婚姻,父母同意便可。 对于邢蚰烟那个娴静淡雅的女儿,实话实说,水溶心里还是有些想法,既然邢忠都几乎送上门来了,那他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再者说了,即便水溶拒绝,那邢忠另替邢蚰烟寻良家,一样嫁出去,运气好点就如同原著一般许给薛蝌,运气不好,那便是毁一辈子。 念及此处,水溶从腰间取出一枚玉佩,递给邢忠道:“这个便送给蚰烟姑娘了,算是本王心意,其他的倒也不急。” 收邢蚰烟归收,但也不能操之过急,先把事情定下来,其他的就好办了,毕竟邢蚰烟最多就是一个妾的身份,也没什么规矩。 不过话又说话来,寻常人家的妾自是不值当什么,但王府的妾室,大把的人抢破头,让邢蚰烟进王府做妾室,还算是抬举了。 “哎” 邢忠满脸笑意的双手捧过玉佩,瞧着那玉佩的成色,一见就知道价值不菲,心中赞叹王爷的大方,出手阔绰,荣华富贵在朝着他招手呢。 贾琏见此一幕,笑着拱手道:“恭喜王爷抱得美人归,我还有些事儿,就不打扰王爷了。” 既然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贾琏便打算回去,毕竟这屋子里,他是一点儿都不想待,早早离去才是。 水溶轻轻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对于其所言的惊喜,他很满意。 贾琏拱了拱手,便举步离去,一点儿眼神都没有落在凤姐儿身上,视若无睹一般。 待贾琏离去之后,邢忠满脸堆笑道:“王爷,小的这就回去把好消息告诉蚰烟,待晚些时候,便让蚰烟随王爷回王府去。” 水溶笑而不语,他大致明白邢忠的想法,不过自己无所谓,邢忠图的是钱财,而水溶图的是邢蚰烟,各取所需罢了。 邢忠要走,邢夫人自然也不可能留下,转眼间,屋里便剩下水溶与凤姐儿两人。 凤姐儿一屁股坐在锦墩上,狭长的凤眸看着少年,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似是阴阳怪气道:“蚰烟表妹天生丽质,王爷这会儿怕是高兴坏了吧。” 瞧瞧这王八羔子,人家提这么一嘴,便将玉佩给了人,果真就是个好色的玩意,我呸。 水溶蹙了蹙眉,凝眸看着凤姐儿那张娇媚的玉容,宛若绽放的玫瑰,目光微微一动,笑道:“凤嫂子说的不错,蚰烟姑娘娴静淡雅,文文静静的招人喜欢的很,本王这会儿正高兴呢!” 凤姐儿闻言,两弯吊梢眉立了起来,扬起美丽的螓首,娇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怎得,讥讽姑奶奶我?” 什么叫文文静静的招人喜欢,埋汰谁,要是嫌弃的话,有种别碰姑奶奶。 水溶撇了一眼傲娇的凤姐儿,心中冷笑,移步近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凤姐儿,清秀的面容湛然,淡然道:“给本王趴在桌子上。” 凤姐儿一听,芳心一颤,明媚的玉容上浮上一抹熏红,抬眸看着眼前的少年,声音几近颤抖道:“你你要做什么。” 水溶撸了撸袖子,露出一节胳膊,扬起手来,作势便要打,挑眉道:“让你趴就趴,再废话,本王直接扇你。” 凤姐儿下意识的一惊,脸颊带着几许忐忑,她知道,这王八羔子说打那是真的打,一点儿情面都不留,自己吃了好几次亏。 贝齿紧咬着粉唇,凤姐儿终究还是听话的趴在桌案上,两弯吊梢眉颤动,羞恼道:“我才洗完澡,你可别胡来。” 这王八羔子,精力还真是足,这会儿居然还有兴致,这种姿势,真真是让人羞耻。 “啪”的一声,水溶扬手朝着丰翘之处打了下去,嘴里喝骂道:“在本王面前称姑奶奶,反了你去,还别胡来,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这娘们,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凤姐儿玉面涨红,面对少年的无情手段以及那贬低的话语,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只是也不知怎得,芳心羞涩、愤懑交织,又带来一种难以言说的悸动,让凤姐儿羞耻不已。 贝齿紧咬着粉唇,凤姐儿娇斥道:“姑奶奶就喊了。” 水溶“呦呵”一声,当下也不客气,抬手便甩了下去,打了几下,似是觉得不爽快,上手直接扒了凤姐儿的衣裙,露出一片雪白,抬手便是一甩。 一声清脆的竹节折断的声音响起,凤姐儿美丽的螓首扬起,鼻翼不由的腻哼一声,玉颜彤彤似火,两弯吊梢眉下,狭长的凤眸盈盈如水,芳心羞恼不已。 这王八羔子,居然如此羞辱于她,欺人太甚.(本章完) 第482章 凤姐儿:他居然关心我 偏房内。 邢蚰烟在绣墩上坐着,恍若出云之岫的脸蛋儿,似笼罩着一股出尘脱俗的气韵,弯弯的修眉下,清灵的杏眸藏着一缕忧愁。 自家父亲跑去王爷那儿索要说法,这种难为情的事儿,即便她生性恬静、淡泊,也不能免俗。 一侧,邢母见邢蚰烟微垂着螓首,以为是女儿家的娇羞,便宽解道:“烟儿,你爹会把事情办好,放宽心好了,准备进王府享福便是。” 自家这女儿文静恬然,生的又俊俏,招人喜欢的很,不担心王爷看不上,如今不过是把事情戳破来去。 想当初在苏州的时候,有不少年轻后生想着提亲,只是他们可看不上那些人。 邢蚰烟闻言,柳眉微微蹙了蹙,轻叹一声道:“娘,我也没想过进王府的事儿,你们又何必轻贱女儿。” 实活实说,王爷虽然生的俊俏,身份地位尊崇,甚至于还有些着难以言明的纠葛,然而她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现如今,自家父亲跑去寻王爷,上赶着让她做妾,实在是让人觉得轻贱。 邢母闻言挑了挑眉,声音都不由的大了几分,说道:“胡涂,什么叫轻贱了你,那王爷是什么身份的人,多少人想进王府想破了头,偏你觉得轻贱,怎得,显你高贵了。” 给一般人做妾,那是轻贱,但给王爷做妾,那是福分,旁的不说,薛家皇商之家,百万财富,不是乐颠颠的把女儿送去做妾,国公府何等显贵人家,二房嫁个嫡女,顺带着把庶女都送去做陪嫁,偏邢蚰烟看不上? 这时候,饶是身为母亲的邢母都忍不住的啐骂起来,说起话来也不客气。 邢蚰烟闻言,秀丽的玉容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轻声道:“女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何必上赶着去,让人瞧不起。” 实话实说,她没有看不上的意思,纯粹就是觉得没必要上赶着去。 别以为她不知道,自家父母这是拿她当做筹码,博取富贵。 邢母凝眸看着邢蚰烟,目光微动,想了想,语气放缓几许,温声道:“如今就咱们母女两人,正好说说体己话,你老实告诉我,王爷那般显贵的人,你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邢蚰烟闻言芳心一怔,秀眉之下,现出一抹思索之色,摇头道:“并未。” 虽说她在王府里小住几次,见王爷的次数不少,但拢共也就说过几回问候的话儿,她能有什么想法,确实也没有考虑过。 邢母闻言面容一怔,心道自家女儿这般进王府去,若是引得王爷不满,不仅没福享,指不定还得受罪。 念及此处,邢母劝道:“女儿,你自小不亲近人,我也不说什么,只是女儿家的,早晚都是要嫁人的,若是一般的人家,是苦是甜,该过还是要过,若是进了王府里,且不说吃穿不愁,王爷性情谦和,端是一良人,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诚然,他们上赶着让邢蚰烟给王爷做妾,的确是为了自己的富贵,但对于邢蚰烟而言,难道就不是幸事? 旁的不说,就邢蚰烟她爹.自己还不是只能这般苦熬的过日子。 邢蚰烟闻言,芳心怔然,秀丽的眉宇下,清灵的明眸闪动,微微垂着螓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是生性淡泊不错,但并非分不清好赖,对于邢母的话儿自然是听懂了,正如邢母所言,女儿家早晚是要嫁人的,她今日不进王府,来日还得另寻人家。 婚姻是一场豪赌,赌对了皆大欢喜,可若是堵错了自家母亲操持生活的艰辛,她是看在眼里的。 至于说王爷的品性,这些她也是亲眼目睹,身为王爷,能放低身份与丫鬟们顽笑,未尝不是一种宽善,计较起来,她若是进了王府,的确不为是一件.幸事。 既然是母女间的体己话,邢蚰烟心下意动,想了想,妍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淡淡的嫣红,轻声道:“女儿明白。” 妙玉愤世嫉俗,孤高自傲,但她不同,她有父有母,自然不会随性而活,心中也得考虑现实。 邢母闻言,心下不禁一喜,自家女儿虽不大亲近人,但也是文文静静的乖乖女,也正是因此,他们做父母的才没有多说什么,能听进她的话,自然是极好的。 拉着邢蚰烟的手儿,邢母轻轻拍了拍,轻声道:“明白就好,日后进了王府,可不能任性,伺候好王爷,比什么都强。” 邢岫烟秀丽的脸颊浮起两团浅浅红晕,素来淡雅的她羞涩道:“娘,咱们家出身贫寒,王爷身边俏丽的人儿不知凡几,也不一定能看得上女儿。” 她都服气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转眼就伺候上了。 邢母笑了笑,说道:“这就是你不懂了,王爷身份显贵,身边的人都是大家闺秀,咱们比不上,但爷们都是爱新鲜的,村野乡姑反而最为吃香,你瞧好了便是。” 邢蚰烟闻言,玉颊酡红,美丽的螓首低垂,芳心不由的匝然起来,什么吃香不吃香的,自家母亲这话实在是太老练,让人羞的说不出话了。 对了,妙玉姐姐是一个出家之人,然而王爷却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新鲜? 邢母见状,会心的一笑,不怕你不好意思,就吧你油盐不进,也幸亏自家女儿是个听劝的,否则倒是麻烦。 正此时,邢忠与邢夫人走了进来,瞧着两人面带喜色,不禁让邢母心中一动,问道:“烟儿她爹,事情怎么样了?” 邢忠得意道:“我亲自出马,还能有办不成的事。” 旁的邢夫人目光微微一转,附和道:“嫂子,先前我们见了王爷,王爷说让蚰烟先进王府,恭喜嫂子了。” 有王爷这话,邢蚰烟这侍妾的身份基本没跑,虽说邢夫人是国公府的太太,不过她小门小户的出身,又是继室,在国公府里并没有什么地位,能有个王爷侍妾的侄女,于她而言是好事,故而她也是尽力帮衬。 此时,邢岫烟芳心颤动,心中有一种难以叙说的异样,先前还在与母亲讨论,没想到转眼间就来了消息,王爷同意了这事,那岂不是说自己以后就是王爷的人了。 “哦,王爷亲自说的。”邢母略显惊讶,眉眼间喜色洋溢。 邢忠笑着点头,旋即双手捧着玉佩,似是炫耀一般,说道:“这是王爷赏给烟儿的玉佩,那还能有假。” 邢母垂眸看着玉佩,晶莹剔透,目光不由的一亮,咋舌道:“这玉这么好看,想来很贵吧!” 她不懂玉,但知道王爷赏下来的东西,定然不同凡响。 邢夫人好歹是国公府的太太,即便没有什么地位,但相对于邢忠夫妇而言,自是见多识广,解释道:“这是和田玉,价值非凡,少说值千两银子。” 听见价值千两,邢忠夫妇眼睛都直了,心中暗道不愧是显贵人家,随便一出手便是这般贵重的东西。 果然啊,让邢蚰烟进王府是对的。 此时,邢忠捧着玉佩的手儿都有些颤抖,心中顿了顿,旋即把玉佩递到邢蚰烟面前,面上极为肉疼的说道:“烟儿,这是王爷赏给你的,收下吧!” 诚然,邢忠心中不舍得,但这是王爷特意赏给邢蚰烟的,某一种程度而言便是信物,若是据为己有的话,怕是引起王爷的不满。 但凡不是信物,邢忠都不会掏出来炫耀。 再者说了,王爷既然出手这么大方,以后难不成还能亏待了他们。 邢蚰烟垂眸看着那玉佩,秀丽的眉宇下,莹莹如水的明眸藴着一缕异色,弯弯的眼睫颤动,抬手便接了过来,入手温润。 且不说先前经过邢母的劝慰,让邢蚰烟听天由命,单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家父亲都把信物拿了过来,还有邢蚰烟拒绝的余地? 不过此时少女心中颇为讶异,没想到王爷居然同意了此事,而且还送信物过来,莫不是王爷其实对自己 念及此处,邢蚰烟秀丽的脸蛋儿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红,芳心略有些悸动。 邢忠嘴角抽了抽,恋恋不舍的缩回了手儿,轻咳一声道:“烟儿,王府高门大户,以后你在王府里切记要谨言慎行。” 邢蚰烟微微垂下螓首,红着脸应道:“女儿知道了。” 往后,她也是王爷的人了,这么说来,岂不是与妙玉姐姐作伴,那王爷是不是也会像对待妙玉姐姐那般待她? 脑海中想起当初窥视的那心惊肉跳的一幕幕,少女玉颊酡红如霞,沉寂的芳心“砰砰”直跳,只觉羞耻. 凤姐儿屋里。 此时水溶清秀的面容上,一抹抹不自然之色在面上流溢,凝眸看着那趴着的婀娜身形,少年心中难言。 这打着打着,声儿便不对了。 抿了抿唇,水溶轻咽一声,旋即便扬起巴掌,嘴里啐骂道:“骚娘们。” 凤姐儿微微扬起的螓首下,玉颜酡红,樱颗贝齿咬着粉唇,芳心羞耻、愤懑交织,难言的悸动在心间徘徊,怒喝道:“你够了。” 这王八羔子,打也就打了,嘴里还没个干净,什么骚娘们的,胡沁些什么。 水溶目光闪动,凑上前去,手儿探了探,戏谑道:“凤嫂子,瞧瞧你都成聊什么样了,本王有说错什么,你还真是” 凤姐儿芳心一颤,玉颜涨得彤彤似火,芳心羞难自抑,面对少年的调笑,有心反驳,然而在证据面前,一切都显得苍白。 明明这王八羔子羞辱于她,可她却情难自禁,实在是太丢脸了。 正羞恼难堪之际,凤姐儿隐约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回头探了探,便见少年正解着腰带,不禁让凤姐儿美眸瞪大,芳心惊惧道:“你要做什么。” 水溶挑了挑,凝眸看着凤姐儿那张明媚动人的脸蛋儿,笑问道:“凤嫂子不要?” 面对丽人这般的婀娜,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能无动于衷,水溶自然也就敬服起来。 凤姐儿玉面含羞,两弯吊梢眉下,狭长的凤眸盈盈,贝齿轻咬着粉唇,复又转回头去,本份的趴在桌案啊! 她想直言啐骂的拒绝,甚至是赶走这王八羔子,只是心底深处的呐喊,让凤姐儿难以言明。 一声略带着讥讽的笑声传来,让凤姐儿芳心羞愤,心里暗骂不已,旋即一阵芳心震动,让凤姐儿扬起螓首,鼻翼腻哼一声。 水溶眉头微微一蹙,垂眸看着丽人丰翘上清晰的红印,心中不觉好笑。 女人啊,惯是口是心非,实际上的需求,往往比起他来还要强烈,唯一没有想到的事,素来霸道强势的凤姐儿,却有这种癖好,还真是有趣。 水溶想了想,伸手轻抚起来,问道:“凤嫂子,避子汤可吃了?” 记得先前就让凤姐儿吃避子汤,现在连澡都洗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吃,要是没吃的话倒是便利,可若是吃了 凤姐儿蹙了蹙眉,明媚的玉容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贝齿紧咬着粉唇,似是咬牙切齿道:“王爷吩咐下来的话,我敢不听,你放心好了,我吃过了。” 前面的语气还带着羞愤,可随后便断断续续,婉转悠扬,声音之中带着几许娇媚酥软,让凤姐儿两弯吊梢眉之下的丹凤眼中蒙起一丝嗔恼。 这王八羔子是故意的吧,正说着话呢,偏偏还……分明就是羞辱她。 眼下自己不光是澡白洗了,避子汤还要再多吃一份,这王八羔子,完全就是把自己当成玩物,气煞我也。 水溶心下一动,并未多言,宛若提夫一般,左右各提着重物,低声道:“不错,还算你识趣,敢不听话,揭了你的皮。” 瞧瞧,对待凤姐儿就是要无情打压,要不然她能有这般听话。 凤姐儿下颌抵在桌案上,莹润的凤眸凝视前方,明媚的玉颜彤彤似火,贝齿紧咬着粉唇,粉唇轻启,声音愈发婉转娇媚几许,颤声道:“你你别抬了,要断了。 身后之姿不是没有过,只是宛若一个提线木偶一般,是她从未接触过的,这王八羔子,怎得花样这么多。 “呵呵。” 水溶轻笑一声,倒是听了凤姐儿的话儿,凝视着丽人丰腴的娇躯,低声问道:“凤嫂子,琏哥儿怎么把本王带到你屋里来了。” 让贾琏来寻他商议邢蚰烟的事情不足为奇,奇怪的是怎么会在凤姐儿屋里,要说其中没有凤姐儿手笔,很难让人相信啊! 凤姐儿芳心一跳,挑眉道:“你提贾琏那王八蛋作甚,你还有脸提他。” 这王八羔子,这会儿提起贾琏来,怎得,是不是忘了她的身份,还说关系亲近呢,亲近的连哥们的妻子都羞辱。 水溶蹙了蹙眉,扬手便是一巴掌,啐骂道:“问你话呢,老实回答,不要顾左而言其他。” 顺口就是这么一提,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只是没想到贾琏的名字对于凤姐儿有应激反应,险些没让他悸动。 凤姐儿腻哼一声,玉颊涨得彤红,宛如一株绽放的玫红,明艳动人。 贝齿紧咬着粉唇,凤姐儿偏过螓首,羞恼道:“原本大太太他们是想着让我去请王爷,只是我不肯,大太太便让贾琏去请王爷过来。” “哦,就这么简单,你是知道本王的手段,可别想藏着。”水溶蹙了蹙眉,凝视着凤姐儿那婀娜的身形,眉眼间带着几许狐疑。 对于凤姐儿,水溶还是颇为知根底的,这不肯去请就有问题。 凤姐儿娇躯一颤,芳心羞恼不胜,王爷的手段她哪里不知,且不说自己挨了几个巴掌,便是此时此刻,那都是王爷的手段。 抿了抿粉唇,凤姐儿羞愤道:“你们爷们这点破事,谁掺和谁傻,为了推开麻烦事,我便推贾琏那王八蛋,日后老太太和王爷怪罪,那也怪不到我头上来。” 水溶闻言了然,他就说凤姐儿脱不开身,眼前这个精明的凤姐儿才是真正的凤姐儿。 眼下的凤姐儿相比以往的狡黠,在水溶的训斥下,已然是有所精进,最为直观的便是在自己的追问下,也不敢扯谎。 凤姐儿的诚实让水溶满意,但她的语气让人不满。 扬起巴掌来,水溶毫不客气的甩了下去,喝斥道:“怎么说话的,欠打。” 凤姐儿惊呼一声,异样的感觉随着巴掌而来,让她一时情难自禁,丰腴的娇躯颤栗,恍若打摆子一般,只觉芳心羞耻。 这会,又要被这王八羔子羞辱了,真真是不争气。 水溶轻笑一声,后撤了一步。 瘫软的凤姐儿心神恍惚,察觉到少年的离去,心下疑惑,还不等她询问,在少年的拉扯下,便悄然的歪倒在地。 丽人芳心一惊,抬眸瞧着眼前的少年,似是泛着晶莹,不由的让凤姐儿芳心羞恼,啐骂道:“你别太过分了,我告诉你,休想。” 若是以往,那也就罢了,可自己才.如何才下得了口。 水溶凑前一步,若有所指的说道:“凤嫂子,你若不肯,那本王只好让你再吃一碗避子汤,若是不想吃,就乖乖听话。” 刚吃一碗避子汤,再让凤姐儿吃就过份了,无奈之下的水溶,自然另寻他法,眼下的选择权交给凤姐儿,看她如何抉择。 凤姐儿芳心一惊,狭长的凤眸瞪圆了来,莹润的明眸闪了闪,芳心涌上一股难言的异样。 拿避子汤威胁她,这王八蛋简直不是人。 只是原本她以为自己吃避子汤是吃定了,不曾想这王八羔子居然给了她选择,怪道先前问自己有没有吃避子汤。 也不知怎得,想到少年居然关心起她来,凤姐儿心地深处就有些感动,抿了抿粉唇,扬起螓首凑了上去。 嗯,还要生孩子呢,她才不吃避子汤。 水溶轻抚着丽人挽起的云髻,眉头时蹙时舒,心中却是欣然。 目前而言,凤姐儿的服从性还是颇高的。(本章完) 第483章 妙玉:自家人?什么意思? 北静王府,凤仪庭。 轩敞的花厅内,水溶与元春坐在桌案上用膳,四碟四碗,四荤四素,也算是满满登登的一膳桌。 水溶夹起一块盐煎白肉,放在元春的碗里,轻声道:“娘子,得闲的时候,你抽空把蚰烟另做安排。” 自荣国公府而归,已有两日,邢蚰烟到底是客居王府,吃穿住行都是客人的标准,不过既然信物都给了她,一应待遇也不能落下。 蚰烟?安排? 元春闻言,夹菜的素手微微一顿,扬起美丽的螓首,粲然的星眸看向吃菜的少年,心思微转,轻声问道:“夫君是什么意思?” 原本都是叫姑娘的,现在不仅称呼变了,还有另做安排,莫不是要将人收进府里了吧! 当初定下的时候,本就是私下相商,元春不知晓也是正常,于是水溶解释道:“前两日在国公府的时候,蚰烟的父亲特意来寻了我一趟,说是清白的女儿进了王府,于名声有碍,讨要个说法,我觉得蚰烟品性不错,便也就给了他一个说法,让蚰烟进了府。” 元春闻言心下果然,早在邢蚰烟经常在王府小住的时候,她就猜到有这么一遭,如若不然,荣国公府的时候她也不会特意提及。 哼,还品性不错,怕是品貌不错才对。 晶莹的粉唇微微撅了撅,元春微垂着螓首应道:“妾身知道了,待会便让抱琴去安排。” 知道归知道,心里也做好了准备,但真到了这时候,心里还是有些腻歪,自家这夫君好是好,只是愈发的花心起来,真真是见一个爱一个,诺大的王府里,以后还不知道要有多少新人。 哎.没办法,谁让她嫁的是王爷哩,妾室什么的也都正常。 水溶瞧着丽人那玉容上的一抹幽怨,心下倒是有几许歉疚之色,他知道元春大度,但一而再再而三的,总归是有些情绪的。 沉吟一声,水溶放下碗筷,搭在丽人绵软的素手上,温声道:“若是娘子不喜,要不便让蚰烟回去。” 元春闻言,粲然的星眸对上少年的目光,两弯柳眉挑了挑,似是带着几分讥讽,反问道:“夫君舍得?” 水溶:“.” 不就是一个女人,有什么.好吧,元春看的还真准,想起邢蚰烟那文文静静的模样,水溶还真是有些心痒难耐,却是有些舍不得。 元春瞧着少年默然不语的模样,心中了然,爷们惯是馋嘴的,贪图一时新鲜,自家夫君是顶天立地的爷们,自然也是如此。 抿了抿粉唇,元春粲然的星眸白了少年一眼,轻声道:“与你顽笑哩,你倒是当真了,再者说,要是真让蚰烟妹妹回去了,往后还怎么做人。” 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爷们啊,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心痒难耐,说不得私下里不知要怎么胡来,那才是祸患。 一时的新鲜贪也就贪了,过后就不值当什么了,眼下能知会她,显然是心里还有她的,要是自己不识趣,指不定就让人生厌。 只是元春不知道的是,其实水溶私下里已经是惊为天人,且不说“天上人间”那几个正常的,迎春、湘云、宝琴,甚至于是两位侄儿媳妇、三位嫂嫂,更绝的是连北静太妃这个继母.真真是一塌糊涂。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倒也没有反驳,应道:“娘子言之有理,那便听娘子的。” 其实他也明白,退回去的女儿家,无疑是毁人,他之所以这般说,也是退一步而已。 元春闻言,不觉有些气笑了,什么叫听她的,分明是你自己起了色心,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白了少年一眼,也不在答理,专心的用膳。 水溶凝眸看了一眼恬然的元春,清秀的眉宇下,双眸闪过一抹淡不可察的亮光,似是无意道:“娘子,听说老太君有意撮合宝玉和颦儿,此事可当真?” 自从黛玉与水溶提了此事,他便记在了心上,既然元春这般的大度,是不是趁此一块把事给定了? 元春闻言玉容一怔,抬着晶莹的眸子看向水溶,颔首道:“是有此事,只是祖母也就是有这个意向,也不知夫君是从哪里听来的。” 这会儿问起来,莫不是想和她摊牌了吧!怎得,一个邢蚰烟不够,又得来一个颦儿? 水溶心下一怔,旋即面容湛然的说道:“在国公府的时候,我不是先去见了见妹妹们,与颦儿闲聊之时,颦儿无意提了这么一嘴。” 既然贾母那儿只是有这意向,显然是这个消息并未外泄,若是随意敷衍,反倒是引起怀疑,还不如直言相告,显得坦荡。 元春闻言,心中不觉好笑,要是她没瞧出一些猫腻,还真会信了夫君这鬼话,但眼下怕是妹妹诉衷肠,哥哥心急了。 果然啊,自家夫君与颦儿早就互通款曲了。 元春吃了那块盐煎白肉,抿了抿粉唇,轻声道:“宝玉与颦儿青梅竹马,两人的年岁也适合,祖母便想着亲上加亲。” 说着,元春凝眸看着少年,若有所指的问道:“夫君难道不觉得宝玉与颦儿是天作之合?” 哼,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就没见过这么贪心的。 水溶眉头微微一挑,心下顿时有些腻歪起来,抬眸看着细嚼慢咽的元春,说道:“这倒也不一定,说不得他们只是兄妹关系,感情这种事情,还是要两情相悦为好。” 元春闻言,差点没有笑出声来,自古以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多都是成亲前连面儿都没见过,哪有什么感情所言。 当初她嫁给水溶的时候,甚至于是被嫌弃的,谈何感情,要不是相处下来,被夫君折腾的心服口服,也难以夫妻和谐。 眼下夫君为了颦儿,居然连这等借口都说了出来,怎么说的,还真是好笑。 念及此处,元春粲然的星眉下,那双晶莹的眸子闪过一抹狡黠之色,打趣道:“宝玉与颦儿自小一块长大,两小无猜,感情甚笃,想来若是成亲,日后小夫妻两也能如咱们这般和谐。” 水溶听见“日后”的话语,清秀的眉宇紧蹙,心中不由的涌上了一股闷气,抬眸看了一眼元春,端着饭碗吃了起来。 实话实说,元春又没有做错什么,总不能因为一句不爱听的话儿,水溶便迁怒于她吧。 元春瞧着少年郁闷的神色,粲然的星眸闪了闪,心中倒是缓和几分,需知爷们大抵都是好面子的,一旦说些不好听的,便会甩脸子,自家夫君没甩,已然是极好的。 说起来,自成亲始,夫君别说给她甩脸子,便是重话都不成有过。 念及此处,元春芳心暖了暖,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温声到哦:“夫君,祖母虽然有这个意思,不过母亲却不同意,让颦儿与宝玉做兄妹也是极好的。” 再打趣下去,自家夫君心里又得不舒服了,还别说,瞧夫君这模样,看来是对颦儿动了心思,估摸着也就是没得手,要是得手了怕也就是那样。 “哦老太君怎么说?” 水溶闻言来了兴致,询问起来,毕竟再荣国公府里,做主的始终是贾母,即便王夫人不同意也没法子。 元春笑道:“母亲不同意,祖母也不好说什么,前儿个也说过这事儿,倒也没强求。” 水溶闻言,心下微微一缓,邢蚰烟的事情他好与元春直说,但黛玉这毕竟黛玉与贾母和宝玉有关,还真不好与元春直言。 既然贾母那儿不催,自己也不必心急,且先把黛玉的事放放,等寻个合适的时机再与元春细说。 念及此处,水溶放下碗筷,凝眸看着元春那丰润的玉颜,起身道:“娘子,为夫想起还有些事儿没出来完,先回去了。” 元春闻言玉容一怔,抬眸看了一眼少年,盈盈一礼道:“夫君慢走。” 水溶点了点头,凝眸看向丽人那丰润的玉容,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凑身上前,在元春那晶莹的唇瓣嘬了嘬,温声道:“早点歇息,别累着了。” 唇间的触动,让元春芳心羞涩,丰润的脸蛋儿浮上一抹淡淡的胭脂,看向少年离去的背影,粲然的星眸盈盈,芳心暗啐一句。 原以为夫君今儿个会留宿,谁承想连饭都没吃完就走了,搞的好像自己是老虎似的,在躲她。 嘁,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还不是心虚了。 此时天色已黑,月明星稀,水溶出了凤仪庭后,便提着一纸灯笼沿着廊道而行,越过一处石桥,远远瞧见栊翠庵的一点灯火,让水溶心下一动。 面对大度的元春,水溶心中有一抹愧疚之意,心下郁闷,既然妙玉师太那儿亮着灯火,正好去师太那儿品茶论道,消消心中的闷气。 念及此处,水溶便朝着栊翠庵而去。 栊翠庵内。 肃穆的庵堂内,妙玉与邢蚰烟对立而坐,几案上的烛火摇曳,橘黄色的光芒弥漫,映射在丽人的脸颊上,增添了几分柔和之感。 一袭道袍的妙玉手里轻轻抚着一串儿佛珠,弯弯的柳叶眉下,清丽的明眸看着对坐的少女,清声问道:“蚰烟,你心不静,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儿。” 原本妙玉见天色晚了,打算诵经念佛一遍就打算安歇,谁承想邢蚰烟突然上门,说是寻她叙叙话,只是也不知怎得,少女有些不自然的,似是顾左而言他,一瞧便是烦事所扰。 一袭湛蓝色裙裳的邢蚰烟坐在蒲团上,闻得妙玉之言,娇躯微微一颤,轻摇螓首道:“没什么,你别多想。” 自收到信物,邢蚰烟心中的涟漪便不平静,好在来王府的这两日里,王爷并没主动寻她,让邢蚰烟芳心既是庆幸,又隐约带着几许异样,心神不安。 在王府里,邢蚰烟最为相熟的便是妙玉,就过来寻妙玉说说话儿,消解心中的烦闷。 只是这些话怎么好意思与妙玉直言,尤其是妙玉她.想想都有些尴尬。 妙玉微微蹙了蹙眉,想了想,轻声道:“你与贫尼相交多载,素日里无话不谈,怎得现在却顾忌起来,若是如此,何苦来消遣贫尼。” 邢蚰烟听着妙玉的话儿,妍丽的玉容现出一抹苦笑,妙玉为人孤傲,有这般性情不足为奇,倒也没在意。 凝眸看着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妙玉,邢蚰烟美眸微微闪动,红着脸儿问道:“妙玉姐姐,你与王爷如今怎么样了。” 妙玉晶莹的玉容羞红,两弯柳叶眉下,那双清眸萦绕着几许羞恼之色,声音有些颤抖道:“你问这些作甚。” 自己与王爷的事情,邢蚰烟是亲眼目睹过的,只是两人默契的避而不谈,倒也相安无事,却不曾想这会儿邢蚰烟突然问起这事来。 “没什么,就是担心你,随便问问。”邢蚰烟垂着螓首,那张妍丽的脸蛋儿浮上一抹玫红晕团,芳心“砰砰”跳动起来。 她也不知怎得,突然就问了起来,此时都有些后悔。 妙玉闻言,芳心微微颤动,瞧着少女那低眉垂眼的模样,清丽的明眸闪了闪,心道与其避讳,索性还不如坦然下来。 这时候,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便是别人。 压下心中的悸动,妙玉清眸之中闪过一抹怅然之色,幽幽道:“不过是红尘的一番磨炼而已,不值一提。” 犹记得当初与水溶的论道,其便是以红尘试炼羞辱于她,如今看来,少年平日里不见人影,也只有在有需求的时候才会寻她,于她而言,确实是红尘上的磨炼而已。 听着妙玉怅然的话儿,邢蚰烟蹙了蹙眉,轻声道:“你虽是出家人,可到底是俗世中人,何必要自缚枷锁。” 与王爷都那般严丝合缝了,这会儿你却说不值一提,敢情女儿家的清白在妙玉眼中不当回事儿,自轻自贱? 还什么红尘磨炼,怎得,拿自己的清白做试炼,还是说搞什么“以身饲魔”的戏码,度化王爷不曾? 再者说了,她分明瞧着妙玉那时欢喜的很。 妙玉摩挲着素手中的佛珠,清丽的脸蛋儿不施粉黛,细眉之下的柔润清眸似是藏着无限心事,怅然道:“你不懂。” 邢蚰烟:“.” 这瞧着,怎得不像是勘破红尘的出家人,倒像是深闺怨妇。 抿了抿粉唇,邢蚰烟轻声道:“妙玉姐姐,可是王爷冷落于你?” 妙玉闻言,玉容怔了怔,弯弯的柳叶眉下,那双清眸闪烁,想着既然把话题说开来,也没必要遮掩,正好排解排解心中的烦闷。 毕竟这些事儿,她也不能与别人说起。 念及此处,妙玉叹气道:“倒也不是说冷落,只是贫尼到底是出家人,于世俗不容,王爷他总是要避讳一些。” 世俗的枷锁,让妙玉心思纠结,明知道不该如此,可自己却又贪恋那一抹畅然,深陷其中而难以自拔。 邢蚰烟听出了妙玉话中的意思,想了想,说道:“妙玉姐姐本就是无奈出家,为何不还俗?” 她与妙玉亦师亦友,自是知晓妙玉的过往,当初出家也不过是因为自小病弱,无可奈何下才托生佛门,眼下既在意自己的身份,还俗不就成了。 妙玉心下一颤,柳叶细眉下的清眸敛了敛,轻声道:“王爷也劝过贫尼,只是贫尼自是一了百了,但总归是对王爷名声不利。” 邢蚰烟闻言恍然,心中轻叹一声,也不在多言,她知道妙玉其实就是被自身所缚,过不了那道坎儿,同时也是为王爷考虑。 话又说回来,原来王爷是想让妙玉还俗的,可见王爷还是有责任心的。 念及此处,邢蚰烟芳心涌上一抹羞涩,微微垂着的螓首下,那张秀丽的玉颊熏红,长长的眼睫下,杏眸盈盈如水。 就在这时,外间丫鬟禀道:“姑娘,王爷来了。” 妙玉与邢蚰烟玉容一怔,下意识的对视起来,而后便羞涩的偏过螓首,两人的玉颊上都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 先前正谈论着哩,转眼正主就来了。 妙玉扬着螓首看向屋门,秀眉之下,那双秋波流转的眸子熠熠,妙目之中喜色与怅然交织在一起。 这时候过来,又是来消遣贫尼的吧! 不打一会儿,水溶掀帘走了进来,瞧见对立而坐的两道倩影,语气略微诧异道:“蚰烟也在啊!” 邢蚰烟心儿一动,不施粉黛的脸蛋儿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胭脂,垂着螓首应道:“王爷,我过来寻妙玉姐姐说说话儿,天色也不早了,王爷和妙玉师傅先聊着,我先回去了。” 她与妙玉之间并无隔阂,但若是加上水溶,真就是难为情了,还是先走为妙。 水溶凝眸看着淡雅的邢蚰烟,秀丽的眉眼间萦绕着一丝羞窘,目光微微一动,笑着说道:“蚰烟,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走的。” 邢蚰烟闻言娇躯颤动,呆立原地,那张秀丽的脸蛋儿涨得彤红似火,芳心只觉羞臊不已。 王爷他怎么这么直白的就说出口了。 妙玉柳眉微蹙,清丽的明眸打量着少年,精致的眉眼间萦绕着几许狐疑,她先前没注意到王爷对邢蚰烟的称呼,现下却是回过味来,而且王爷又主动留下邢蚰烟 自家人?什么意思?(本章完) 第484章 水溶:蚰烟妹妹,喝茶 肃穆的庵堂之内,一时之间显的静谧起来。 妙玉弯弯的柳叶眉下,宛若一泓清泉的清眸在水溶与邢蚰烟身上打量,红唇轻启,道:“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瞧邢蚰烟眉眼间的羞涩,莫不是这两人有什么事儿吧。 水溶并未第一时间回答,移步近前,大大方方的落座在一方空置的蒲团上,抬眸看向妙玉那眉眼如画的玉颜,开口道:“师太,有一段时日没尝师太煮的新茶,可否劳烦师太煮上一壶。” 妙玉闻言,弯弯的柳眉微微蹙了蹙,清冷的玉颜浮上一抹不满之色,贫尼在问话哩,少年却并不在意,居然还让她去煮茶。 对上少年湛然的目光,妙玉心思微转,起身朝庵堂里侧去取茶具。 按照她以往孤傲的性子,绝然不会给好脸色,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少年的身体力行下,妙玉心里下意识的服从,俨然成了习惯。 少年每回来栊翠庵,先是煮上一壶香茗,而后便是细细品尝。 邢岫烟瞧着妙玉离去的倩影,独处的环境让她心湖泛起涟漪,眉眼间萦绕着几许羞涩,起身道:“王爷,我还是不打扰你与妙玉师傅了,先回去了。” 水溶瞧着少女忐忑、羞涩的模样,轻笑一声,问道:“蚰烟妹妹就这般避本王如蛇蝎,一刻也待不下去?” 其实水溶知晓邢蚰烟对他并没有什么敬仰之情,只是父母之命,让邢蚰烟没有的选择,稀里糊涂的便进了王府,面对他时,还是颇为的不自在。 当然,水溶也没感觉邢蚰烟厌烦自己,只是她性情澹泊、宁静,心中只是拿他当王爷罢了。 邢岫烟听着“妹妹”的称呼,娇躯一颤,妍丽的玉颊微微熏红,轻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 经过自家母亲的劝慰,她也是做了心里准备的,若是两人独处,避王爷如蛇蝎倒是不至于,只是在面对王爷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在妙玉面前,那就更加尴尬。 但这话怎么好说出口。 水溶瞧着少女羞窘的玉颜,心下了然,说直白点就是因为他们之间不熟,等日后知根知底了,也就不会这般生疏了。 念及此处,水溶开口道:“蚰烟妹妹,不用紧张,咱们坐下来聊聊天就好。” 邢蚰烟闻言,秀丽的眉宇下,晶莹的明眸看向少年,皙白如雪的玉容犹豫了下,也不好再告辞离去,轻点颔首,便又落座下来。 王爷都这般说了,她要是还执拗,反倒是自己的不是。 这时,妙玉提着茶具走了进来,清眸看着正襟危坐的两人,美眸闪了闪,旋即落座在蒲团上,将茶具一丝不苟的摆在几案上,煮起茶来。 水溶瞧着妙玉那行云流水的煮茶手段,一颦一动间尽显优雅,心中暗赞一句,轻声问道:“妙玉师太近来可好?” 也不知这手段用在自己身上来,可否还这般的优雅 妙玉素手一顿,晶莹的玉容之上浮上一抹惆怅,幽幽说道:“贫尼庵堂之所,每日诵经念佛,倒也心净,有劳王爷关心了。” 居于庵堂之所,自己能做的事情寥寥无几,反而因为与少年的孽缘,宛若笼中的金丝雀,候着主人的投喂。 水溶听着妙玉那幽怨的声线,心中颇觉好笑,以往那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庄严师太,如今倒像是深闺怨妇一般。 佛法精妙的师太没有度化妖魔,反而是被妖魔所沾染,渐显堕落了啊! 妙玉见少年默然不语,心中不由冷哼一声,美眸看着低眉垂眼的邢蚰烟,若有所指的问道:“王爷说蚰烟是自家人,不知是什么意思?” 先前她就问了,只是被少年岔开了去,眼下她倒是好奇,少年该如何作答,会不会是如她所想的那般。 静默的邢蚰烟心儿一颤,螓首愈发的垂了下去,纤纤素手攥了攥绣帕,那雪腻的脸蛋儿玫红点点,芳心羞臊。 水溶闻言倒是不以为意,迎上妙玉那清冷的明眸,笑道:“前两日我与蚰烟妹妹的父亲说定了,如今蚰烟是你的姊妹,如何不是一家人。” 邢蚰烟娇躯一颤,抬着羞红的玉颊看了一眼少年,眉眼间萦绕着羞涩之色,旋即复又垂下螓首,芳心竟有几许欣慰。 妙玉美眸瞧着羞臊的邢蚰烟,雪白的玉颜现着错愕,她倒是没想到邢蚰烟居然成了王爷的人了。 对于邢蚰烟的父亲,妙玉显然也是有所了解的,定然不是王爷所说的那般简单,想来是邢忠为了富贵,主动把邢蚰烟送上门。 王爷此言,倒算是给了邢蚰烟一点脸面,如若不然,邢蚰烟还真是颜面尽失。 也好,王爷虽然荒唐几许,但对待女儿家还是极为宽善的,若是放任不管,日后邢忠为了富贵,也不知会让邢蚰烟嫁给谁,若是运道差,毁的便是一辈子。 再者说了,她自己的事情让邢蚰烟知道后,即便避而不谈的当做无事发生,可毕竟是知晓真相的,如今邢蚰烟自己也成了王爷的人,往后心中就没这个疙瘩了。 想当初,妙玉也是有这想法的。 旋即妙玉似是想起了什么,雪白的玉颜酡红,弯弯的柳叶眉下,清冷的眸子嗔了少年一眼,轻啐道:“你胡沁些什么。” 什么姊妹,什么一家人的,即便事实如此,也不能说出来啊! 水溶凝视着丽人羞涩的玉颜,轻笑一声,转而瞥了一眼低眉垂眼的邢蚰烟,若有所指的道:“蚰烟妹妹又不是不知道咱们俩的事儿,有什么可避讳的。” “你” 妙玉闻言娇躯颤动,那张肤如凝脂的玉颊酡红如霞,弯弯的眼睫下,清眸盈盈如水,芳心只觉羞臊不已。 这话说的,让妙玉反驳不了,毕竟他们之间的事情,邢蚰烟确实知晓,甚至于是听了墙角根的。 低眉垂眼的邢蚰烟也好不到哪里去,脑袋里回想起那日窥视的一幕,柳叶细眉下的明眸沁着一层水雾,芳心颤动, 原本他们之间都是避而不谈,不曾想居然被王爷直言戳破,还是三人聚齐的时候,真真是太羞耻了。 此时的邢蚰烟一股极致的羞臊之情涌上心头,尴尬不已,心中盼着逃离。 早知王爷来此,她何苦羊入虎口。 水溶见此一幕,心中了然,其实说白了就是社死,这种事情说开了之后,也就没有什么,于她们而言反倒是好事。 瞧着邢蚰烟下巴都要垂在身前,水溶心下好笑,目光微微一动,忽而凑前问道:“蚰烟妹妹,上回翻窗有没有摔着?” 邢蚰烟闻言娇躯颤栗,想起那日自己的窘迫,只觉羞耻的难以见人,扬起那张彤红似火的玉颊,美眸盈盈的看了一眼少年,声音微微颤抖,嗔道:“王爷~” 知道归知道,作甚要点破来,还问她翻窗的事儿,你这哪是关心,分明就是捉弄她,实在是太社死了。 水溶心下微动,能让夙来澹泊的邢蚰烟露出小女儿娇羞的一幕,实在是难得,俗话说最是女儿那一抹娇羞,眼下的邢蚰烟愈发的让人心动。 不由的,水溶伸手捏着少女的下颌,只觉一片柔腻,微微轻抬,凝视着少女那张娇羞的玉颜,目光闪动。 邢蚰烟娇躯颤动,玉颊“腾”的一下便彤红起来,感受着下巴的触感,心中错愕不已,她没想到王爷居然捏她的下巴。 凝眸看向少年,清澈晶莹的眸光中倒映着那张俊秀的面容,四目相对间,却见少年忽地凑得近前。 “唔~” 唇瓣的触感,让邢蚰烟心神一震,晶莹的美眸瞪圆,芳心惊愕、羞涩,一时之间恍若呆若木鸡一般,怔在原地。 随着少年慢条斯理,如闲庭信步般的侵袭,邢蚰烟微微缓过神来,旋即一股极致的羞臊涌上心头,下意识的便要推拒,然而少年似是知晓她的退却,一只手儿已然扣在自己的螓首上,让她进退两难。 此时,邢蚰烟在少年猛然的侵袭下,心神烦乱,已然没有主意,整个人恍若风中浮萍一般,任由暴风雨侵袭. 妙玉瞧着痴缠的两人,芳心惊跳不已,清冷的柳眉间,现着几分错愕,微微偏转过螓首,暗啐了一声。 她都没想到,少年居然如此荒唐,当着她面就欺负邢蚰烟。 只是也不知怎得,妙玉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玉颜酡红,弯弯的柳叶眉下,那双清眸沁着一层水雾,盘坐的笔直下,扭捏几许。 眼下她瞧了邢蚰烟羞窘的一幕,她们之间也算是打平了,只是瞧着邢蚰烟瞪圆的杏眸,妙玉又不竟暗啐。 蚰烟怕是错愕不已,连闭眸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儿,几案上的茶壶壶嘴咕嘟嘟的热气冒出,让妙玉芳心一跳,那张皙白如雪的脸蛋儿羞红如霞,在心底暗啐了一口自己,垂下秀美螓首,纤纤素手提着蒲扇在轻轻煽动。 别人在痴缠,她在旁煽风点火,这算什么事儿啊! 须臾后,邢蚰烟已然娇躯酥软,雪腻的脸蛋儿绚丽如霞,弯弯的秀眉下,美眸缱绻,嫣红的唇瓣吐气如兰,心神恍惚不已。 方才少年那肆意霸道的攫取,宛若择人一般,连喘息之机都不给她,少女懵懂,哪里经受得起这般阵仗,只觉如一场梦,此时还未回过神来。 水溶揽着少女的香肩,拥着玉颜酡红的邢蚰烟,俯身凑在少女晶莹的耳垂边,轻声细语道:“蚰烟妹妹真是甜蜜可人。” 邢蚰烟闻言,娇躯颤动,扬起螓首看向少年,美眸莹润如水,嗔道:“王爷,您别说了。” 什么甜蜜可人的,听着就让人羞涩。 王爷也是的,忽然就凑了过来,一点儿都不给她躲闪的机会,让人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先前还想着咬下去,只是念着信物都收了,渐渐便阖上美眸,任由少年轻薄。 此时回想只觉芳心羞臊的不行。 “王爷,可要喝茶?”正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打破了两人暧昧的气氛。 水溶抬眸望去,便对上妙玉那羞愤的清眸,丽人雪腻的脸蛋儿酡红如霞,微微起伏的身子似是在无言的诉说自己的不满。 当着面卿卿我我的,当贫尼不存在? “呀!” 邢蚰烟惊呼一声,那张妍丽的脸蛋儿涨得彤红,极致的羞臊让她有力气推开少年,旋即正襟危坐,垂着的螓首下,纤纤素手绞着绣帕。 被少年弄的心神恍惚的,一时竟忘了妙玉在场,先前自己那羞窘的一幕,竟被妙玉瞧了去,真真是羞得没脸见人。 水溶心下了然,瞥了一眼羞臊的邢蚰烟,清秀的眉宇下,双目微微闪动,抬手敲击了一番几案,也不言语。 妙玉抬着清丽的美眸看了少年一眼,旋即端起茶壶斟了一盏茶,将少年专属的绿玉斗递了过去,清声道:“王爷,请用茶。” 羞臊的邢蚰烟闻言心下一动,抬眸看向妙玉,芳心错愕不已。 记得不错的话,妙玉生性孤傲,素来不假颜色,可眼下在王爷面前,却像是个端茶递水的丫鬟,这还是她那个高洁的妙玉姐姐? 水溶接过绿玉斗,另一只手儿便捉住妙玉的玉腕,而后拉至身前,戏谑的问道:“记得师太与蚰烟妹妹做过几年邻居,教导过蚰烟妹妹识字,也算是师傅了,如今你便尽师傅的本份,教导蚰烟妹妹一番吧!” 妙玉一时不察,身子不由的歪了歪,系在云髻的束带摇曳,还不等妙玉着恼的质问,便听见少年这一番言语,让丽人芳心疑惑,清声问道:“王爷是什么意思。” 她的确如王爷所言,与邢蚰烟亦师亦友,可这会儿提这事作甚,还要让她教导,她此时能教导什么东西。 煮茶?还是诗词歌赋? 水溶凝视着丽人现着疑惑的玉容,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也不说话儿,手儿绕到丽人那洁白的玉颈,而后上移一寸,扣着丽人的螓首猛然而下。 妙玉心神一怔,螓首霎然间便靠在少年的怀中,挺翘的琼鼻萦绕着少年的气息,丽人玉颊涨红,清丽的柳眉下,美眸盈盈,芳心只觉羞恼至极。 这该死的混蛋,说的教导居然是教导这种东西,我呸。 扬起美丽的螓首,妙玉抬眸看向少年,啐骂道:“你做梦,贫尼绝不做这等事儿,凭白让你羞辱。” 说着,妙玉偏眸看了一眼低眉垂眼的邢蚰烟,眉眼间带着几许慌乱。 若是两人独处的时候也就罢了,可这会儿蚰烟也在,让她当面做这种腌臜事儿,哪里还有脸做人,这王八蛋的恶趣味,着实让人着恼。 这会儿,邢蚰烟的心神也被妙玉的疾言厉色吸引,余光瞥着那两人,心中暗道王爷到底让妙玉师太教导她什么东西,竟引得师太如此的抵抗。 水溶伸手将丽人额间垂落的一缕青丝撩至耳后,凝视着丽人羞恼的玉容,轻声道:“师太,且不说你与蚰烟妹妹的师生情谊,平日里你自诩出家人,岂不闻“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眼下正是需要你以身作则,师太怎得还着相了。” 妙玉挑了挑眉,娇喝道:“你少拿那些歪门邪理来压贫尼,这不过是你为达到自己腌臜目的的手段。”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是能拿到此时来用的佛理,眼前的少年总是这般,曲解佛理来与她争辩。 再者说了,她自诩为出家人,但却与人私下苟合、污秽庵堂,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出家人的样。 水溶见妙玉如此抵触,目光闪动,默然几许后,凑在丽人的耳垂旁,附耳低语道:“师太,都成了一家人,有什么害羞的,先前你也不是偷偷看着,别以为我不知道。” 妙玉闻言娇躯一颤,美眸泛着羞恼之色,芳心忍不住的啐骂起来,这人知晓自己在偷看,还那般的与邢蚰烟纠缠,分明就是在羞辱她。 水溶不以为意,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低声道:“莫非师太喜欢我用那强人手段,若是如此,我也不介意,定然满足师太。” 妙玉玉颊涨红,贝齿紧咬着粉唇,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还她喜欢少年的强人手段,分明就是少年自个喜欢,第一回便是缚住自己的双手,对她百般的折腾,偏她还半推半就的,以至于纠缠不清。 正羞恼着,妙玉忽觉颈后传来一股力道,螓首不由靠了上去,芳心羞恼的妙玉低声啐骂了两声,略作思索,纤纤素手便解起少年的腰带,随着一阵窸窸窣窣,转而便传来一节竹节的声音。 脸颊火辣辣的触感,让妙玉芳心一震,美眸瞥了一眼偏过螓首的邢蚰烟,羞臊的凑了上去。 一侧的邢蚰烟羞的偏过螓首,耳边传来的异响,勾起了心中的好奇,微微转过螓首,余光瞥了过来,只见少年英姿勃发,而妙玉姐姐却 此情此景,让邢蚰烟芳心巨震,一时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妙玉姐姐可是有洁癖的人,怎得会做这事,难道不嫌脏。 水溶眉头轻缓,凝眸看着怔怔出神的邢蚰烟,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端起几案上的绿玉斗,笑道:“蚰烟妹妹,喝茶。”(本章完) 第485章 邢蚰烟:比猛兽还可怕 橘黄色的灯火如水,倒映着邢蚰烟那张雪腻的脸蛋儿上,不涂脂粉的脸蛋儿,此时酡红如霞,宛若一株绽放的红梅。 面对少年喝茶的邀请,邢蚰烟娇躯一颤,莹润的杏眸微微瞪圆来,眉眼间满是错愕之色,似是难以相信。 这还有闲情逸致的吃茶,王爷怎么这样啊! 不光是邢蚰烟,便是妙玉也颇为无语,以她对少年的了解,想来是心中恶趣味陡生,开始变着法子捉弄人了。 念及此处,妙玉芳心羞恼,只是眼下都已经如此了,还能如何,樱颗般的贝齿微合,心下存了一丝报复之心。 让你羞辱人,贫尼也不是泥捏的。 水溶蹙了蹙眉,伸手在妙玉摇曳的螓首上轻抚,压低声音唤道:“师太。” 果真是素日里诵经念佛的人,照她这般,哪里还有别的心思,怕是没一会儿就要被呢喃的佛经净化。 妙玉曼妙的娇躯轻颤,心思略微计较片刻,到底还是缓和下来。 都这般了,居然还被心魔所制,起了嗔怒之心,着实不应该,看来还是自己的修行不够,戒嗔戒躁。 水溶眉宇舒缓几许,抬眸看向原本出尘脱俗的少女玉容呆怔,心下不觉好笑。 不过也不难理解,毕竟邢蚰烟本就是个“乖乖女”,见识短浅,等知识丰沛起来,慢慢熟悉也就好了。 念及此处,水溶心下微微一动,顿时便有了主意。 水溶端着绿玉斗呷了一口,只觉轻浮,心中暗赞妙玉师太的茶艺,笑着问道:“蚰烟妹妹,在王府住的可还习惯?” 邢蚰烟心神一怔,恍惚间回过神一般,羞红的螓首微微偏了几许,不敢看那羞臊的一幕,眉眼间带着几许慌乱,低声道:“尚可,有劳王爷关心了。” 实话实说,其实妙玉是十分满意王府的生活,一间遮风挡雨的瓦舍,可填食的米饭,少了许多庸庸扰扰,颇显自在。 自己能这么快接受现下的身份,也是有此原由的。 水溶轻轻点了点头,轻声道:“刚刚我在元春那儿,与元春说了你的事儿,想来这两日便会对蚰烟妹妹另做安排。” “啊!” 邢蚰烟错愕一声,凝眸看着那温润的少年,芳心惊讶,她没想到王爷居然把此事与王妃说了,而且还要对她另做安排。 此时的邢蚰烟心底深处有些忐忑起来,大抵就是妾室面对正妻的惶恐。 水溶笑道:“元春性情温厚,你不用担心,以后安心的在王府里便是,若是有什么短缺的,直说便是。” 听着少年安慰的话语,邢蚰烟心下微微一缓,对于那位北静王妃,她也是知晓一二,论知书达理,宽容大度,的确是鲜有人及,诺大的王府里,在她的治理下欣欣向荣,相处和谐。 抿了抿粉唇,邢蚰烟两弯长长的眼睫轻颤,低声道:“并未有短缺,有劳王爷关心,只是不知王妃有什么安排,可需有什么注意的地方。” 她性情澹泊归澹泊,但身份的转变,在收下信物的时候便有了心理准备,既然要另做安排,邢蚰烟也要谨言慎行,以免闹出什么差错来。 毕竟豪门大户之间,规矩繁琐,尤其是北静王府这个王爵之家。 水溶轻笑一声,说道:“也没什么可注意的,与你另做安排,大抵就是另寻个合适的住处,再配两个浆洗的丫鬟伺候,到时你大方的接下便是。” 说起来,邢蚰烟是与可卿一般由水溶亲自认可的人,待遇自然是以妾室的标准安排,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用度而已。 自己的女人,还是要宠着一些的。 邢蚰烟闻言芳心一怔,抬眸看了少年一眼,妍丽的玉容上浮上一抹不自然,轻点颔首道:“我知道了。” 其实她觉得现在有一间落脚的屋子便足矣,也不需丫鬟伺候,只是王爷这么叮嘱了,她听着便是了。 话罢,邢蚰烟的眸光不由的下落,芳心颤栗,秀眉下的美眸微微瞪圆了来,惊得偏过螓首,心下错愕不已。 也不知为何,身子已经开始有些发烫,秀眉之下的美眸盈盈如水,心神恍惚,似是被吸引了一般。 妙玉姐姐怎得这般的熟稔,莫不是经常如此。 邢蚰烟念及此处,只觉娇躯颤栗,芳心暗啐了一口,那张雪腻秀丽的脸蛋儿已经彤彤似火,对这一幕有些灼了眼,羞臊的偏过螓首,不敢直视。 芳心正乱着呢,却见王爷捉住了自己的手儿,耳边传来少年的打趣声,道:“原就是为教导蚰烟妹妹,妹妹既然想看,何不大大方方。” 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当他不知道? 邢蚰烟闻言,芳心剧颤,一张俏脸“腾”的一下滚烫如火,秀丽的眉眼间有被戳破心思的窘急,心中羞臊不已。 原来自己偷看被瞧见了,真真是羞死人,而且王爷还说是教导她,难不成自己以后也要那么做? 不由的,邢蚰烟脑补自己处在妙玉的境地,芳心便是一怔,秀丽的杏眸微微瞪圆了来,眉眼间透着满满的拒绝。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素手便传来一阵力道,一时不察的邢蚰烟身子便顺势的歪倒在少年的怀中,心神未定的少女抬眸而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面若桃花的玉颜,一时之间,邢蚰烟心头羞臊到了极致,将螓首垂低。 面面相觑的社死感,她都感觉自己要哭了。 妙玉玉颜涨红,慌乱的避开邢蚰烟那错愕的眉眼,抬眸看着少年,雪腻的脸蛋儿涨得彤红,声线不由微颤几许,啐道:“你别闹了。” 当着邢蚰烟的面儿做这等事儿,本就是羞臊之举,不曾想少年居然不满足,让邢蚰烟近观自己的窘态,欺贫尼太甚。 水溶不以为意,轻抚着丽人那娇艳的脸蛋儿,笑道:“师太,这不是怕蚰烟妹妹看不真切,你要以身作则啊!” 妙玉:“.” 狗屁的以身作则,分明就是在作弄人。 水溶见状也不在意,垂眸看着娇躯颤栗的邢蚰烟,目光微微一动,伸手捏着少女的下颌微微抬了起来,便见少女那秀眉之下,莹润的杏眸沁着水雾,樱颗贝齿紧咬着粉唇,玉颊酡红如霞。 其实想想,少女懵懂无知,文静乖巧,陡然间便见“大场面”,一时之间难以消化,这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 默然几许,水溶捏了捏少女娇嫩的脸蛋儿,试探的问道:“蚰烟妹妹,要不你学着妙玉师太试试?” 邢蚰烟闻言,芳心剧颤,玉颊羞红如霞,那双莹润的杏眸看着少年,眉眼间满是羞臊,颤声道:“王爷,还是不要了吧!” 这.她怎么做的来。 妙玉芳心羞愤,玉面涨的彤红似火,忍不住的嗔恼道:“哼,你少哄蚰烟,学贫尼这般有什么用,任由你欺辱?” 这话说的,难不成要二马同槽?这人的花样,怎得这般的杂。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凝视着妙玉那清冷的玉颜,眉眼见带着几许不满,这妙玉师太是在坏他好事啊! 默然几许,水溶松开了邢蚰烟,轻声叮嘱道:“蚰烟妹妹,你且在一旁看着,日后与你是有好处的。” 妙玉脸颊羞恼,莹润的美眸白了少年一眼,但却对少年的行为视若无睹,好似习以为常,只是对上邢蚰烟错愕、羞涩交织的眸光,不免难为情,微微偏过了螓首。 原本是想着看邢蚰烟的笑话,不承想小丑竟是自己。 邢蚰烟杏眸圆睁,芳心错愕不已,怎得王爷好似稚儿一般,一时之间,让少女芳心羞臊,雪腻的脸颊羞红如霞,一颗芳心“砰砰”的跳个停,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不多时,妙玉芳心一震,鼻翼间腻哼一声,美眸渐渐闭阖,来个眼不见为净。 罢了,心累了,随便好了。 邢蚰烟脸颊滚烫如火,秀眉下的杏眸泛着一层水雾,芳心惊跳。 水溶凝眸看着眉眼有几许惊惧的少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垂眸看着玉容娇媚的妙玉,轻声问道:“妙玉师太,可.?” “嗯” 妙玉下意识的轻应一声,旋即回过神来,莹润的美眸瞪着少年,芳心羞愤不已,那股子社死感涌上心头,让妙玉欲壑难平。 水溶蹙了蹙眉,抬手捏了捏丽人娇嫩的脸蛋儿,微微缓了一口气。 妙玉师太就是这般的人儿,永远都是口是心非,不用过于理会,再不济,封建社会严父式的教育下去,她人也就老实了。 抬眸看着惊惧、羞涩交织的少女,水溶笑着道:“蚰烟妹妹,你也听见了,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切莫小觑了自己。” 邢蚰烟闻言芳心一震,垂着的螓首下,那张雪腻的脸蛋儿彤彤似火,心下只觉羞臊不已。 她听明白了少年的意有所指,只是哪有这般解释的,也是奇了,怎得妙玉姐姐这小心眼的人容得下。 妙玉听见少年居然拿她做示范,芳心羞愤,眯着的美眸睁了开来,挑眉看向少年,莹润的眸子透着不满之色。 然而不等妙玉表达不满,面对少年的强势霸道,此时的她也顾不上其他,纤纤素手攥紧成拳,葱白的指尖泛白。 这会儿,妙玉老实起来。 邢蚰烟见状芳心惊跳,有心想走,可是王爷让她留下,自己又不能走,微微垂下螓首,不想瞧那灼人的一幕,但耳边的那动人的声儿却无法回避,下意识的便带过两眼。 渐渐地,少女美眸盈盈如水,芳心悸动,裙下的笔直不由的微微并拢几许,这一点发现,让邢蚰烟芳心一震,心里暗骂自己不要脸。 也不知过了多久儿,邢蚰烟看着妙玉娇躯颤栗,恍若打摆子一般,芳心错愕之际,又带着满满的疑惑。 妙玉姐姐这是怎么了,居然 还不等邢蚰烟恍然,便见王爷气势汹汹朝自己而来,不由的让羞红的少女偏过螓首,芳心忐忑不已。 见少年凑上前来,邢蚰烟低声道:“王爷,唔~” 还未说完,但王爷已然凑近而来,噙住了自己桃蕊般的唇瓣,将接下来的话儿给堵了回去。 邢蚰烟芳心羞涩,雪腻的脸蛋儿酡红如霞,但有过经验的她并未多言,闭上了眼眸,任由少年胡作非为,随着少年的手儿搭上了自己身前的襟口,让少女芳心一怔,下意识的捉住。 水溶凝视着少女羞窘的玉颜,目光微微闪动,俯身凑在少女那晶莹的耳垂边,轻声唤道:“蚰烟妹妹~” 邢蚰烟细气微微,玉颊彤彤似火,抬眸对上少年那温和的目光,那双晶莹的眸子盈盈如水,心下不由的一缓,莹润的美眸闪了闪,终究是松开了手。 得益于先前的教学,邢蚰烟心里大抵是有数,自己俨然是王爷的人了,自然是由着王爷的性子来。 果不其然,身前的异样让少女芳心颤动,一股难言的悸动涌上心头,让邢蚰烟忍不住的腻哼一声,旋即才恍然过来,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儿,芳心羞臊不已。 怪道妙玉姐姐那般作态,原是这样的. 水溶见状轻笑了一声,含糊不清道:“蚰烟妹妹,顺其自然就好。” 邢蚰烟闻言芳心羞臊,微微偏过螓首,捂嘴的手儿也不放下。 话是这么说,但此时此刻,如何顺其自然的来,眼下少女心中只求王爷能高抬贵手,饶她这回,别再这般羞辱人了。 随着一阵凉意袭来,邢蚰烟心神一震,垂眸而望,眉眼间带着几许惊恐,一股面对未知的恐惧感涌上心头,两弯长长的眼睫颤动,声线颤抖的唤道:“王爷~” 水溶瞧着少女惊惧的玉容,心知少女芳心的忐忑,目光微微一转,轻笑一声,打趣般的岔开话题道:“蚰烟妹妹,你都妹妹真是个妙人。” 闻得此言,邢蚰烟芳心一怔颤栗,只觉羞臊难堪,素手捂着脸儿不敢见人。 她也不知怎得,就在少年在身前胡闹之际,自己竟有些情难自禁,王爷也是的,作甚要点出来,实在是羞人的很。 水溶瞧着少女颤抖的娇躯,伸手掰开少女捂脸的素手,见其眼尾泛红,心知少女的窘急,温声宽慰道:“蚰烟妹妹,刚刚师太那儿你又不是没瞧见,比你还厉害哩。” 邢蚰烟闻言,心下恍然,显然也想起了妙玉,与她相比,那自己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人啊,一旦有了作比,心态就比较平和,有了妙玉做对比,邢蚰烟心里便是好受几许,显得不那般的难堪,但那一股子羞臊,依旧涌上心头。 水溶倒也不急,笑着说道:“妹妹,我又不是吃人的猛兽,这么怕我作甚,难不成我还能生吃了你不成。” 邢蚰烟闻言偏过螓首,红唇亲启的轻应了一声,纤纤素手攥紧成拳。 王爷的确不是吃人的猛兽,但此时的她确觉得王爷比猛兽还要可怕,眼下,她是真不敢看了,美眸紧闭。 这会儿只想快些结束,省得自己纠结惶恐,左右都是要这么一回儿。 水溶捉着少女攥成粉拳的素手,轻轻掰开,握着少女的素手,轻声细语道:“妹妹,乖,听话,我不会害你的。” 邢蚰烟听着少年的温声细语,好似一抹阳光照射在心底,芳心渐渐缓和几分,松开了攥成拳的素手,轻声道:“嗯,王” 窗外一声惊雷想起,让原本静谧的夜晚喧嚣起来,隐藏在草丛间的虫儿受到惊吓,“唧唧”的鸣叫起来。 邢蚰烟此时心中后悔不已,悔不该听信王爷之言,让自己陷入这万劫不复之地。 水溶眉头紧蹙,心中悸动,不过倒也没有囫囵吞枣,轻抚着少女拢成一团的秀丽柳眉,温声唤道:“蚰烟妹妹。” 他倒是没想到,素来淡泊的邢蚰烟,居然这般小心眼。 邢蚰烟玉容惊惧,哭着说道:“王爷,别,求你了。” 这会儿,缓过劲儿的妙玉脸颊现着两抹玫红晕团,扬起螓首看着哭诉的邢蚰烟,清丽的眉眼萦绕着绮丽之色,犹豫了几许,低声道:“蚰烟,听王爷的话,待会便好了。” 毕竟她也经历过,自是知晓,那钻心的苦楚,此时还萦绕在心头哩,不过之后就没事了,甚至于还. 水溶偏眸看了一眼羞红脸的妙玉,心道这还真是亦师亦友,浓浓的闺蜜情啊! 念及此处,水溶笑着道:“妙玉师太,过来。” 妙玉心下一怔,眉眼萦绕着羞涩之情,她虽不知少年喊她作甚,但此时此刻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想来又是有什么作弄人的法子。 虽心中了然,但也不知怎得,糊涂的便凑上前去,只见少年凑在自己耳边轻声低语两句,顿时让妙玉脸颊彤红。 盈盈的美眸对上少年那示意的眼神,也不知怎得,心下便是难以拒绝,垂眸看向邢蚰烟身前的雪白,贝齿轻咬着粉唇,俯身湊了上去。 嗯,她就是宽慰蚰烟妹妹.而已。 邢蚰烟芳心颤栗,秀丽的美眸看着妙玉如王爷那般与稚儿同行,只觉羞臊不已。 万万没想到,妙玉姐姐居然这么荒唐,就这般听王爷的话儿? 水溶轻笑一声,不得不说,妙玉表面清冷,可是服从性却是极高,原著中被强人掳去后也能沉沦,可见妙玉之妙,不可言说。 越是高冷孤傲的人,再心悦诚服之后,反差越是大。(本章完) 第486章 黛玉:哥哥花心的很 北静王府。 后宅厅堂内,迎、探、惜三春,钗黛、湘琴几人,一众衣衫明丽的莺莺燕燕凑在一块儿闲乐,好不热闹。 宝琴抖着足下的绣花鞋,瞥了一眼身侧的宝钗,白里透红的苹果圆脸上现出毫无机心的笑意,似是好奇道:“宝姐姐,那位蚰烟姐姐是怎么回事啊。” 虽说邢蚰烟也随着黛玉几人一并在王府小住,但其性情淡泊、宁静,与她们倒是不怎么合得来,大抵也就是客气相待,朋友之谊,甚少参加她们姊妹的聚会。 然而眼下不同,邢蚰烟都另安住处,还派了两个丫鬟伺候,明眼人都知道有猫腻。 随着宝琴的话音落下,众女的眸光也落了过来,神色不一。 算起来,满屋子的女儿里,哪个不是与她们姐夫息息相关的,邢蚰烟的待遇显然是妾室的待遇,总归是让她们心思各异的。 宝钗丰润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不自然,面对宝琴这“好奇”的询问,一时之间倒不好回答。 邢蚰烟的事儿,基本都是她去操办的,犹记得自己过去寻邢蚰烟的时候,见其淡雅的玉容现着几分淡淡的绮丽,脚步踉蹡,一眼便让身为过来人的宝钗知晓状况。 那一幕,让宝钗咋舌,暗叹姐夫下手之快,人都已经被吃干抹净了。 虽说心里有几许腻歪,不过宝钗素来得体大方,倒也没有过于纠结,和善的询问了一些邢蚰烟所需,另安排一处院落,派遣了几个丫鬟伺候。 然而这些事儿,又怎么好说出口去。 正当宝钗欲岔过话时,耳边便传来一道嗤笑声,不禁让宝钗心下发笑。 黛玉一袭藕荷色的裙裳,纤纤素手剥着蜜橘,两弯罥烟眉下,一双秋水的眸子莹润如水白了宝琴一眼,啐道:“好蠢的东西,还能怎么回事,不就是咱们的好哥哥给咱们寻了位姐姐来。” 早知哥哥花心,这会儿人都安排妥当了。 堂内都是好姊妹,自是熟悉的很,面对黛玉的啐骂,众人也没放心里去,但对于黛玉的判断,确无人反驳。 宝琴眼珠子一转,满脸笑意道:“那感情好啊,咱们又多了一个玩伴。” 黛玉剥了一片橘瓣尝了起来,凝眸看着娇憨的宝琴,没好气道:“现在咱们是多了一个玩伴,指不定不知哪里藏了十个八个的,咱们这位哥哥啊,花心的很。” 迎春、湘云以及宝琴三人眸光熠熠,芳心带着几许不自然,大抵是想到,她们便是藏着的那几个之一,便是说这话儿的黛玉也回过神来,有些懊恼。 宝钗抬眸莹润的眸子看了黛玉一眼,心下微微一动,姐夫给她们寻姐姐是不错,但是黛玉义兄义妹的,倒也不至于如此。 再者说了,林妹妹这腻歪的语气啊,一听便不对劲儿。 细节见真章,早前她就有所怀疑,只是一直不确定,但随着对黛玉的观察,愈发的让宝钗令人怀疑,几近确认下来。 咱们这位林妹妹啊,在醋歪哩。 当然,在没有确凿的证据面前,宝钗也不会武断,自己假装不知情,顺其自然也就罢了。 宝琴眨了眨眼,皙白的脸蛋儿上天真烂漫,说道:“姐夫这般人儿,花心便花心呗,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好,“大能必有大欲”,你说是不是啊,云姐姐。” 湘云闻言心下一怔,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微微熏红,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了闪,轻声应道:“嗯。” 宝钗凝眸看着烂漫的宝琴,抬手点了点少女的额间,红着脸骂道:“死丫头,什么话都敢乱说,偏也不知害臊。” 虽说宝琴的话儿不妥当,但她们姊妹私下里的话儿都比较大胆,宝钗倒也没有过于计较,只是该训斥的时候还是要训斥两句,省得无法无天。 宝琴撇了撇粉唇,这话说的,她又不是小孩子,犯得着如此。 不过这样也好,她故意把邢蚰烟点出来,就是为了看看宝姐姐与三姐姐的态度,眼下她瞧出了两位姐姐似是不怎么在意,心里就有数了。 既然不在意旁人,那自家姐妹想来也不会介意的吧! 原本还想着让身为同盟者的湘云捧一捧,谁知道湘云这般的敷衍,真是个小叛徒。 只是有趣的是,两位正牌姐姐不在意,倒是林姐姐却率先嘲讽起来,让素来机灵的宝琴隐隐有几许猜想。 莫不是林姐姐与她和湘云一样吧! 也不怪她多想,毕竟她自己就有这般的经历,很难不联想。 这时,素来静默的迎春犹豫几许,小声的说道:“闲着也是闲着,你们说我们要不要去瞧瞧邢姑娘。” 她虽然是逆来顺受的,但并不代表自己心里没有想法,倒不是说对邢蚰烟有什么不满,而是以她与姐夫的关系,往后大家都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加上按照亲戚关系来说,那也是姊妹,自是要好好相处。 宝钗倒是没有多想,心下以为迎春不过是念着姐夫的面儿去关心邢蚰烟,莹润的杏眸闪过一抹异色,轻声道:“蚰烟身子有些不适,咱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迎春闻言心下一怔,旋即明白过来,柳叶细眉下,那张宛若凝脂的鹅蛋脸浮上一抹淡淡的胭脂,垂着螓首默然不语。 是了,她那时也是这般的,想来邢蚰烟也是如此。 黛玉心里有些不大乐意谈论邢蚰烟的话题,倒不是说针对,就是听着不舒服,于是乎起身打了个哈欠,慵懒道:“你们自个商量去,我有些累了,先回去歇会。” 说着,也不等众人的反应,莲步轻移的离去。 天上人间。 锦绣华丽杜月娇作为馆长,每日也不清闲,上下各处都要照看一二,生活倒也忙碌,不至于闲着无趣。 这日,正在库房里查点的杜月娇听得丫鬟的禀报,说是自家那小郎君来了,明媚的玉容透着喜色,莲步匆匆的回到落月居。 推门而入,便见一道曼妙的身影屈着身子,挽起的云髻摇曳,而那少年稳坐钓鱼台,神情湛然,啐骂道:“好你个小蹄子,原是想喊你的,倒没想到你自个吃独食。” 那倩影能是谁,还不是同睡一榻的好姐妹一捻红。 埋于螓首的一捻红娇躯一颤,芳心羞涩,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也不搭理,自顾自起。 其实她是在少年来的时候正巧遇上,顾着以往的情分,便带着她先来了落月居,也不知怎得,一会儿就成这样了。 水溶凝眸看着丽人那明媚的玉容,肤如凝脂,眉眼间的风韵愈发成熟,一颦一动似是比以往更具风情,隐约间还透着一股子干练的气息。 想想也是,这杜月娇可不是后宅的妇人,干着自己的事业,自是有一股子干练的气质。 有时候想想,见惯了府里那些大家闺秀,偶尔瞧瞧不同的风情,颇有眼前一亮的感觉,让人心中畅然啊! 这不,与一捻红刚待一会儿,便心痒难耐起来。 水溶抿了抿唇,招呼道:“月娇,过来坐吧!” 杜月娇看向少年,美眸盈盈,眉眼间萦绕着几许幽怨,莲步近前,娇声道:“爷怎么得空来这儿。” 说起来,少年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搁谁心里大抵都有些幽怨的。 水溶眉头时蹙时舒,轻轻抚着丽人摇曳的螓首,悠哉道:“闲来无事,过来听曲吃酒,月娇不欢迎?” 这话说的倒是实话,今日办完公事,一时心血来潮,便来天上人间消遣娱乐,打发打发时间便回去。 不过他也知道,许久不来,若是不留下些什么便回去,说不过去。 杜月娇闻言,螓首微垂,柳叶细眉下,那双妩媚的眸子盈盈如水,若有所指道:“妹妹倒是擅长音律,爷这听曲的方式,奴家敬服。” 一捻红娇躯一颤,扬起美丽的螓首,那张妩媚多娇的玉颜酡红如霞,抿了抿泛着晶莹的粉唇,啐道:“你若是眼馋,自己来便是,阴阳怪气的挤兑谁呢!” 先前你挤兑我一句也就罢了,眼下还不依不饶的,眼馋就一起来,都是姐妹的,有什么不好意思。 说着,一捻红抬着那张娇媚的玉颜看向少年,声音柔腻道:“爷,咱们不理她,就让她干看着,馋死这骚蹄子去。” 水溶闻言,心下不觉好笑,她们所处的环境让她们懂的多,不至于让水溶费劲,旁的不说,邢蚰烟那淡雅的性子好是好,就是让他费了一番功夫,远不如在这儿舒适。 那儿是伺候人,这儿是别人伺候他,这就是经验丰富的好处。 轻笑一声,水溶捏着一捻红的下颌,凑在丽人那娇媚的脸蛋儿噙了一口,说道:“听你的,就让她馋着。” 这会儿亲嘴,那就不大方便。 一捻红嫣然浅笑,素手将垂落的一缕青丝撩至耳后,对着杜月娇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旋即垂下螓首。 杜月娇玉颊涨红,芳心羞恼至极,这骚蹄子是忘了若不是她牵线搭桥,怎会有她的好处,如今翅膀硬了,开始顶撞于她了。 这该死的塑料闺蜜情,待会定要让这小蹄子好受。 水溶笑了笑,倒也没在意,凝眸看着丽人那明媚的玉容,开口道:“听说你去库房查点了,可是有什么问题。” 杜月娇回了回心神,也不在意那小蹄子,粉唇微启道:“就是正常的查验,也没什么问题,爷可要查点账簿。” 水溶摇了摇头,手儿向着丽人的丰翘探出,说道:“不必了,这些你看着便是。” 对于天上人间的账目,他并不关心,反正每年都有自己的分红,其余的他也不愿意管,一来是自己的身份不方便,二来是人都是自己的,也不在意这些。 这种信任的感觉,让杜月娇芳心欢喜,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了闪,轻声道:“爷,咱们会馆的人手不足,不知能不能从教坊司那儿增添些人手来。” 水溶闻言心下了然,天上人间的规矩,但凡有想离开的人,自可赎身离去,眼下人手不足,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虽然不关心天上人间的事儿,但有些消息还是会入他的耳,那些离去的人儿,基本是遇见了自认为可托付终身的人,而杜月娇也不为难人,甚至于在她们手中银两不足时,还会自贴腰包。 想来也就是自己淋过雨,也想着替别人遮伞。 默然几许,水溶开口道:“你让冯紫英去办这事吧。” 杜月娇闻言,芳心微微一缓,倒不是说她在意这些银两,而是她知晓教坊司里面的黑暗,想着能拉一个算一个。 至于说自己培养花魁之类的,杜月娇从来不做,因为天上人间又不是皮肉交易的场所,做这些无用。 水溶蹙了蹙眉,轻缓一口气儿,伸手拍了拍丽人的螓首。 一捻红顿时会意,主动将衣裙堆起,莹润的美眸看着眼前的杜月娇,提醒道:“咱们会馆近儿个的生意冷清不少,还是得想想法子才是。” 她倒不是拆好姐妹的台,而是知道会馆是她们这种人的一片净土,姐妹们也是很尽心的工作,然而面对渐显冷淡的人气,她不得不提醒一句。 因为生意冷清的原因在根节上,怕少年因此坏规矩,亦或者是将会馆撤除,那她们就没有安身之所了。 水溶倒是不在意,扶着丽人的腰肢,问道:“什么情况。” 一捻红腻哼了一声,雪白的玉背泛起点点玫红,妖媚的玉容酡红如霞,娇躯颤栗,一时顾不上回话。 杜月娇见此情形,暗啐了一句骚蹄子,美眸看向那少年,轻声解释道:“你们爷们就是图一个新鲜劲儿,看得着摸不着的,时日久了生厌,自然也就不来了。” 水溶面容一怔,旋即明白过来,虽然是打着怡情的名头,可大多数人的目的都不纯,一直吊着人胃口,自然也就厌烦了。 别说什么赎身之类的,天上人间后台够硬,只要姑娘不同意,他们就没法子。 沉吟一声,水溶轻缓一口气,无所谓的说道:“无妨,能维持会馆的运作即可,旁的不需在意,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但有一点,切莫突破底线,做那劳什子的皮肉生意。” 他明白两人的意思,这是怕自己因为会馆收入减少,对此有什么不满而已,毕竟会馆之所以能巍然而立,就是仗着水溶的背景。 如若不然,满馆的人儿,早就让人惦记上了。 杜月娇闻言,明媚的玉容洋溢着喜色,应道:“爷放心,奴家心里有数,断不敢违背爷定下的规矩。” 话虽如此,丽人瞧着面前那面若桃花的玉颜,芳心涌上一股子怪异之情。 虽说她们会馆不做皮肉生意,但她与好姐妹两人.不对,她们可没要王爷的银子,想来也没坏爷定下的规矩。 一捻红芳心颤栗,两弯长长的眼睫下,莹润的美眸眯了起来,声线带着几许颤抖道:“奴家也一样。” 杜月娇听着这软腻的声儿,不由的心下打颤,芳心暗啐一声,美眸闪了闪,纤纤素手向好姐妹的身前探去,戏谑道:“是,奴家与妹妹同心同德。” 一捻红娇躯一颤,美眸睁开了来,柳叶细眉微微立了起来,抬手便挥开杜月娇作怪的手儿,羞恼道:“你别闹。” 杜月娇不以为意,撅着粉唇道:“又不是没摸过,这么小气作甚,再说了,王爷摸的,我就摸不得,你这蹄子分眼看人。” 说着,杜月娇似是报复一般,两只手儿都探了过去。 哼,让你这小蹄子顶撞我,有你好受的。 一捻红芳心羞愤,以往她们姐妹之间经常顽闹,双方都是知根知底的,只是以往也就罢了,这会儿你还闹起来,是小瞧少年?还是高估自己啊! 水溶见状笑了笑,俯身凑在一捻红那娇嫩的脸蛋儿上噙了一口,打趣道:“你们两个私下里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 这亲昵的关系,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杜月娇脸蛋彤红,莹润的美眸嗔了少年一眼,微微偏过螓首,低声道:“爷忙于外事,甚少来此,咱们姐妹间自是相互取暖。” 这些事儿,虽是有些羞涩,但不至于隐瞒,因为她们清楚自己的行为并不会受什么歧视,反而会乐见于此,故而杜月娇也不遮掩。 让她们独守空房的,不互相取暖,总不让让她们寻姘头去吧! 水溶笑了笑,伸手捏了捏杜月娇的脸蛋儿,眉眼间带着几许戏谑,轻声道:“怎么取暖的,让爷瞧瞧。” 杜月娇玉颊酡红,两弯眼睫下,那双美眸莹润如水,羞恼的嗔了少年一眼,落落大方的捏着好姐妹的下颌微微抬了起来,凝眸看着那晶莹的唇瓣,俯身凑了上去。 一捻红芳心错愕,莹润的凝眸眨了眨,犹豫几分,倒也没说什么。 原本她们便是亲密无间的,两人私下里大胆的很,言语间都是在复述少年的举动,这些都是小儿科。 再者说了,这不是爷吩咐下来的。 水溶见状,眉头微微一挑,好家伙的,这番姿态,似曾相识的,这是把他都学了去啊! 有意思.(本章完) 第487章 水溶:女人是天生的演员 永王府,厢房暖阁。 张盼儿一袭湛蓝色襦裙,纤纤素手捧着玉碗走了进来,丽人正值丰韵、妩媚的年岁,绾起秀丽青丝的螓首之下,那张明媚的玉容熠熠,宛若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牡丹。 移步行至塌前,张盼儿垂眸看着床榻上的少年,将玉碗放在一侧几案上,红唇亲启,柔声道:“王爷,吃药了。” 躺在榻上的永王面色惨白,在张盼儿的搀扶下,倚靠在背枕上,烦恼道:“这病闹得,耽搁本王的正事。” 张盼儿玉容恬然,柳叶细眉下,那双莹润的明眸闪了闪,柔声安抚道:“王爷,正是如此才应该吃药,病才好得快,不妨碍王爷的正事。” 永王闻言心下一缓,看向丽人的眼神中温和几分,轻声道:“盼儿说的有理,刚才是本王心烦,语气上就有些烦躁,盼儿不要见怪。” 正忙着在朝堂上秀存在,谁承想突然就病了,这两日待在府里静养也不见好,心情就烦躁,负面的情绪难免会波及身旁的人。 张盼儿端起几案上的玉碗,温宁如水道:“王爷这话说的,你我夫妻一体,有什么好见怪的,只要王爷能福建安康,妾身便高兴。” 永王闻言,心中颇为感动,看着眼前这个贤慧的妻子,目光微微一动。 实话实说,张盼儿本来便是俊俏的佳人,生过孩子后,愈发显的成熟,那股子温宁如水的气质浓厚,让永王都有些悸动。 若不是.哎. 可惜张盼儿身子不洁,即便这是他主导下来的,心里还是有几许疙瘩。 张盼儿察觉到了永王眼神之中的那一抹异样,玉容不显,但芳心却是嗤笑,这凉薄的人啊,不管自己的初衷如何,但只要是觉得对不起他了,翻脸就无情。 都说女人心眼小,但男人心眼小起来,让人觉得可怕。 素手捏着汤匙舀了一勺,微垂着螓首吹了吹,旋即递了上前去,温声道:“王爷,吃药吧。” 永王垂首吃起药来,苦涩在嘴里散开,苍白的面容皱成一团,但心中却是温暖,目光看着眼前温婉的丽人,微微闪动。 也罢,到底还是要皇后的,盼儿这般贤惠之人,正是合适。 念及此处,永王似是想起了什么,忽而道:“盼儿,十六叔那儿可有什么消息。” 张盼儿闻言,芳心微微一顿,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过一抹黯淡之色,转瞬即逝,轻摇螓首道:“没有。” 自打生下安儿以后,她与叔父便几乎不曾见过,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如何不幽怨,甚至于是思念。 再者说了,叔父孩子都不来看一眼,也太狠心了。 不过她也知道两人不该牵扯,故而上回也贴心的表明了态度,只是话虽如此的女人通情达理归通情达理,但心底深处,还是希望能有安全感的。 哎.都生儿育女,她与叔父之间羁绊已然不能斩断,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孤枕难眠,回味着与叔父相处的点点滴滴。 想起与叔父的甜蜜时光,便让人欢喜,想起叔父那作践人的花样,又觉羞臊不已,芳心暗啐。 只是此时,便是想让叔父作践她,那也是望洋兴叹。 永王闻言蹙了蹙眉,语气中带着几许不满道:“盼儿,十六叔与咱们而言是必不可少的助力,眼下有了安儿,想来也不会视若无睹,往后你花些心思,切莫与叔父断了联系。” 原本他因张盼儿的关系与水溶关系亲近不少,几乎认定北静王府是他的助力,可随着安儿的出生,水溶便对他开始避讳起来,这让他无可奈何。 如今北静王府有了龙凤胎,想来安儿并不受重视,如今倚靠的,便只有张盼儿了。 对张盼儿的生疏,想来是因为水溶腻歪了,便不在意,只是张盼儿如今愈发的成熟妩媚,还怕勾不起水溶的心来? 故而永王才让张盼儿上些心思,好拉北静王府上战车。 张盼儿闻言,清丽的眸光落在永王那冷厉的面容上,眸光幽幽,芳心处带着鄙夷之色。 瞧瞧,这是觉得自己有了利用价值,转而便又撺掇上了,可她若是依着做了,过后又要膈应她,主打的便是凉薄。 怎得,还要再来一遭跪地相求? 抿了抿粉唇,张盼儿两弯长长的眼睫下,晶莹的明眸敛了敛,轻声应道:“妾身明白,请王爷放心。” 永王目光微动,深处略微颤抖的手儿,握着丽人的纤纤素手,勉励式的拍了拍,温声道:“盼儿,为了咱们的未来,辛苦你了。” 张盼儿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手儿,心中只觉恶心,瞧瞧这话,自家的安儿都没算进去,所谓细节见真章,可见安儿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工具而已,可有可无。 再者说,还什么她们的未来,她们有什么未来,她未来的阻碍就永王。 哼,也快了,少了眼前唯一的阻碍,叔父也就不必顾忌什么了,那她们母子三人也能团聚。 正此时,外间忽然禀道:“王爷,北静王爷上门拜访。” 闻得此言,永王神情一震,旋即欣喜道:“十六叔来了,盼儿,给本王穿衣,本王要去迎接十六叔。” 刚谈到十六叔,不曾想人就上门拜访了,真是意外之喜啊! 只是永王正欲起身,面容便涨红起来,旋即便是忍不住的咳嗽,面色都青了起来。 张盼儿上前轻拍着永王的后背,莹润的明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精致的眉眼间洋溢着喜色,芳心不觉欢喜。 叔父来了啊! 瞧着永王咳嗽不止,张盼儿芳心微动,建议道:“王爷身体有恙,不若请叔父进屋,想来叔父也不会介意。” 永王微微缓了缓,心下颇为无奈,其实他是想亲自迎接,但奈何有心无力,抿了抿唇,颤抖着声音道:“盼儿,你替本王去迎接十六叔。” 既然自己不成,便只好寻个份量足的人代替,而张盼儿就是最佳的人选,说不得私下里,两人还能重燃旧情。 张盼儿闻言芳心悸动,正欲应下来,旋即想到了什么,美丽的螓首微垂,美眸敛了敛,说道:“王爷身子要紧,妾身还是伺候王爷先吃药。” 她倒是恨不得飞去迎接,只是若自己表现的过于急切,以她对永王的了解,定然会疑心。 永王闻言,蹙着的眉头微微舒缓几分,凝眸看着眼前温婉的丽人,心中不觉安心,到底是他的贤内助。 见此情形,永王倒也没说什么,让下人去请水溶进来,自己则是调整好姿势,背靠着背枕上,由着张盼儿喂药。 不大一会儿,水溶走了进来,瞧见眼前那喂药的一幕,也不知怎得,忽然就想起了名著当中的一幕,目光微微有些失神。 不会岔在一起了吧,那自己岂不是 永王瞧见水溶,目光微微一动,虚弱的招呼道:“十六叔来了,侄儿身子有些不适,不能迎接,还望十六叔海涵。” 水溶回过神来,忽略了那喂药的丽人,凝眸看着面色苍白的永王,说道:“不碍事,永王不必放在心上。” 永王笑了笑,问道:“十六叔今儿个怎么得空来侄儿这儿。” 水溶开口道:“听说永王身体有恙,便过来看看,不知永王身子可还好?” 他也是近两日不见永王来烦他,随口问了一句后,得知永王身体有恙,想着做叔叔的在侄儿生病的时候过来看一眼不妨事,便上门看望。 当然,这些都是明面上的借口,实际上 水溶余光看着那端坐的丽人,许久不见,丽人那张丰润脸蛋儿,绮艳动人,愈发的成熟妩媚起来。 永王凝眸看着水溶,目光微微一动,心下会心一笑,说道:“侄儿偶感风寒,歇两日便好,有劳十六叔关心。”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果然还是只有靠盼儿才能拉拢住北静王府,也罢,先让你得意,等本王登临大宝哼,自己这段时日受别人的嘲讽,会加倍奉还。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凝眸看着永王,清秀的眉宇下,双目敛了敛,随口应道:“这便好,那侄儿好生歇着吧!” 紧接着,水溶岔开话题,似是无意的询问道:“永王,怎么不见安哥儿。” 这么问,大侄儿应该懂眼吧! 说起来,自个那孩子出生以后,他也就看过一回,眼下都快一岁了,也不知长成什么样了,也该看看孩子才是。 果不其然,永王面容现着一抹笑意,说道:“侄儿身体有恙,容易过着病气给安儿,所以让嬷嬷带着安儿在别处歇息,叔父若是想见,侄儿让盼儿领着十六叔去。” 去吧,去看那孽.哼,让你们这母子三人去团聚去,以后这种机会就越来越少了。 说着,永王便对着张盼儿说道:“盼儿,你带着十六叔去看看安儿,这儿不用你了,正好本王有些乏了,先睡一会儿,你替本王好好招待十六叔。” 好好招待,想来盼儿懂他的心思,毕竟这也不是第一回。 张盼儿美眸闪了闪,温声道:“还剩下一些药,妾身先喂完王爷。” 永王闻言,心中不由的感动,目光对着水溶露以歉意的目光,转而便享受起了张盼儿的侍奉,隐隐有些得意。 即便十六叔得到了盼儿的身子,但永远得不到盼儿的心,她的心,始终是本王的。 水溶倒也没在意,只是瞧着眼前夫妻和谐的一幕,心中倒是有几许异样,侄儿媳妇身体力行的背叛出不了假,但眼前的一幕. 这会儿,水溶都有些狐疑了。 不得不说,女人真是天生的演员,不论其本心何在,他与永王两人之间,都有一个是被瞒在鼓里的。 没一会儿,张盼儿将空着的玉碗放到几案上,搀扶着永王躺在榻上,而后一丝不苟的为永王盖上锦褥,柔声道:“王爷,您好生歇着。” 永王此时也颇感疲倦,轻轻应了一声,便闭眸歇息起来,这时候也不需他多说什么,把时间留给这对痴男怨女。 张盼儿盈盈的走到水溶身前,柳叶细眉下,那双明眸盈盈如水,灼灼的看向少年,雪腻的脸蛋儿浮上一抹淡淡的熏红,轻声道:“叔父,请随我来。” 水溶凝眸看着丽人那婉丽的玉容,心下微微一动,且不论是不是在演戏,只要自己不突破底线,那就不吃亏。 再者说了,眼前的丽人都给他生儿子了,想来也不会演他。 念及此处,水溶点了点头,说道:“有劳侄儿媳妇了。” 张盼儿婉丽的脸蛋儿上笑意盈盈,柳叶细眉下的美眸莹润如水,嗔了少年一眼,似是示意什么,旋即便迈着莲步,往前引路。 水溶凝视着丽人的倩影笑了笑,便紧随其后,不得不说啊,这生过孩子的妇人就是不一样,越来越有韵味了啊! 两人一前一后的沿着游廊而行,倒也没交谈,一路来到张盼儿院落的隔间,便瞧见一嬷嬷抱着孩子正哄着。 张盼儿上前一步,从嬷嬷手中接过孩子,将嬷嬷打发下去,转而又来到水溶身前,眉眼间洋溢着喜色,说道:“安儿,这是你爹的叔父,快叫叔公。” 自家的安儿,也是见了父亲了啊! 孩子小脑袋歪靠在张盼儿的玉肩上,晶莹的目光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娇嫩的脸蛋儿上带着几许怯懦,也没出声。 水溶目光微动,说道:“让我抱抱安儿。” 张盼儿闻言,芳心满是欢喜,似那永王,若不是有外人再场,哪里会主动抱安儿,反观叔父.到底是亲父和继父的差别,不能比。 丽人应了一声,正欲将孩子给水溶这个亲爹抱,谁知孩子吓的抱紧张盼儿不松手,“咿呀”的哭了起来。 张盼儿轻轻拍着孩子的背,美眸看着少年,语气幽幽道:“想来是安儿认生,望叔父不要见怪,妾身替安儿给叔父赔不是了。” 水溶:“.” 这话说的,什么叫认生啊,这是怪自个这个亲爹不来看她们母子,还替安儿赔不是,以他们的关系用得着如此,不就是在埋怨。 果然啊,阴阳怪气什么的,但凡是个女儿家,她都懂,即便生性温婉也是一样。 此时的水溶心下有些尴尬,清秀的面容上带着几许不自然,抿了抿唇,低声说道:“这倒是我的错了,辛苦你们母子了。” 张盼儿听着少年“认错”的话儿,芳心涌上一股暖意,贝齿轻咬着粉唇,垂眸道:“也不怪叔父。” 她又不是不明事理,原本两人的关系就见不得光,由不得她苛责,先前的埋怨之语,其实是自己有些不识理了。 只是有时候,女人要的很简单,一些嘘寒问暖也就足矣,但凡那永王不这般的凉薄,张盼儿也不至于. 哎,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用,左右她现在心思都在自己的安儿和叔父上,旁的都不管了。 水溶默然几许,岔开话题道:“安儿的眉眼倒是像我,眼睛像你一样明亮。” 听见这话,张盼儿芳心欢喜,两弯秀丽的柳眉下,美眸宛如凝露般的看向少年,笑着说道:“这倒是。” 孩子不像亲爹,这可不就遭了。 实话实说,有时候张盼儿看着安儿的眉眼,心下都会不由的想起叔父来。 水溶瞧着孩子怯懦的模样,想了想,伸手试探的拉着孩子柔软的小手,见其并未退缩,和善的招呼道:“安儿,我是你爹爹。” 张盼儿闻言,两弯长长的眼界轻颤,先前她之所以避讳让孩子喊爹爹,不过是在埋怨少年,心里实际上还是想着父子相认的。 眼下水溶主动提及,可见其心里是认可的,让张盼儿心里暖暖的。 孩子眨了眨眼,娇嫩的小脸蛋儿上现着茫然之色,也不知怎得,忽然便见孩子张开双手朝着他而来。 见此情形,水溶心中一动,抬手将孩子抱了过来,此时孩子也不哭闹,不由的让水溶心中畅然,凑上前轻轻啄了一口那粉嘟嘟的小脸蛋儿,夸奖道:“好孩子,真乖。” 张盼儿见此情形,那双莹润的美眸盈盈,芳心欣喜不已,到底是亲生的父子,虽然刚刚有些认生,但血脉的联系断不了。 眼前父子和乐的一幕,这是她以往见不到的场面,也是她心中期盼的一幕。 这时,孩子晶莹的目光茫然的看向身后的张盼儿,复又张开手凑了过去,似是有几许急迫,倒也没有哭闹。 见此情形,水溶也不阻止,顺势将孩子递了过去,说道:“盼儿,抱着孩子,别让孩子哭闹起来了。” 张盼儿笑着接过孩子,倒也没说什么,轻轻的安抚着孩子。 能有这进步,已然是足够了。 水溶瞧着丽人玉容现着的温情,心下微微一动,忽然道:“孩子贪睡,安儿想来也累了,先让嬷嬷带着下去歇歇吧。” 张盼儿娇躯一顿,抬眸看着少年,婉丽的玉容上浮上一抹嫣红,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如水,芳心暗啐了一声。 什么孩子贪睡,怕是少年想睡了吧! 不过张盼儿倒也没说什么,毕竟不仅仅是少年想,她自己也思念的很。 招呼了一声,让嬷嬷把安儿带下去,只是孩子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有些不乐意的撒开,哄了一阵后,嬷嬷才把孩子带了下去。(本章完) 第488章 水溶:蛇蝎美人 隔间内。 随着安儿被嬷嬷抱了下去,屋里便仅剩下水溶与张盼儿两人,作为爷们的水溶见此情形,本欲开口打破静谧,谁知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却见丽人摇曳着身姿,款款向着水溶而来。 伴随着一阵香风扑鼻,却觉眼前一晃,那张明媚的玉容便凑上前来,一下就亲了过来,开始啃个不停。 水溶:“.” 侄儿媳妇这是受了多少委屈,竟一刻儿都不愿意等了,如此反常的变化,让水溶都有些措手不及。 也罢,便随她闹吧! 张盼儿玉容酡红,妩媚流转的美眸怔了怔,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幽幽问道:“叔父是不是腻了?” 以往这种时候,叔父都是极为配合的,可眼下却不怎么热切难不成是真的觉得腻了,不欢喜? 水溶蹙了蹙眉,清秀的眉宇下,现着几分复杂,捧着丽人那张明媚的玉容,凑上前啄了一口,轻声道:“我怎么会腻了盼儿,只是见盼儿这般的心急,有些错愕而已。” 犹记得当初虽然侄儿媳妇是主动勾搭,可占主导位置的还是水溶,然而眼下,都不需要他说什么,人就主动凑上来了。 侄儿媳妇生了孩子后,真真是蜕变了啊,特别黏人,一时之间让水溶有些反应不过来罢了。 张盼儿闻言,玫红的玉颜怔了怔,妩媚的眉眼下,美眸嗔了少年一眼,纤纤素手环在少年的脖颈上,柔声问道:“那叔父是喜欢哪一种?” 水溶扶着丽人的腰肢,轻笑一声,道:“各有各的风情,只要是盼儿,叔父都喜欢。” 面对这种二选一的问题,水溶这种老油条都心里有数,无论说喜欢哪一种,都会让丽人心中有一丝的不满,两者兼顾,那才是最佳回答。 张盼儿闻言芳心欢喜,那双盈盈如水的美眸闪了闪,凝眸看着眼前的少年,动情道:“叔父,我想你了。” 这话说的不假,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是想着叔父,若不是这般的热切,她也不至于急不可耐的凑上来。 此时,张盼儿那张明媚的玉颜酡红如醺,纤纤素手颤抖着,轻轻解着少年的腰带,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熠熠,似是泛着一层朦胧的雾气,螓首低垂。 见此情形,水溶心下无奈,甚至有些好笑,伸手抚了抚丽人摇曳的螓首,打趣道:“盼儿,你不是想我,而是想.” 刚刚还是诉衷肠,转眼间就可比待他本人要亲和的多啊,怕是想的不是他这个人。 张盼儿雪腻的脸蛋儿酡红如霞,抬起妩媚流波的美眸,嗔了一眼那少年,芳心羞臊:“叔父胡沁些什么。” 这有什么差别,若换成旁人,她张盼儿又岂会伺候? 真是的,非要问个仔细作甚。 水溶轻笑一声,也不多言,轻轻“嘶”了一下,清秀的眉宇下,望着那空置的摇篮,眉头时蹙时舒。 不大一会儿,张盼儿扬起那玫红团团的玉颊,宛若一株娇艳的牡丹,美眸间妩媚流转,声音柔媚的唤道:“叔父~” 水溶闻言了然,不禁会心一笑,抬眸环顾一圈,目光落在摇篮旁那一处美人榻上,心下微微一动。 也不多言,拉着丽人起身,而后便抱起丽人朝着美人榻而去。 张盼儿芳心欢喜,素手抱着少年的脖颈,美眸凝视着少年那俊秀的面容,垂着螓首朝着少年的唇角凑去。 水溶见状,蹙了蹙眉,偏过脑袋,说道:“盼儿,别闹。” 一刻也不安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柔婉的侄儿媳妇?瞧这模样,活脱脱的深闺怨妇,若是他再冷落一段时日,怕张盼儿就被孤寂吞没,黑化成金莲再生了。 张盼儿玉颜酡红,凝眸看着少年,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微微瞪圆了来,羞恼道:“叔父这是.嫌弃自己。” 这些东西都是他教的,如今倒是嫌弃起来,还说不是腻了自己。 水溶拍了拍丽人的丰翘,倒也没说什么,这种事儿,说多了那都是借口,还不如不说,以实际行动表明。 落座在美人榻上,水溶伸手解着丽人身前的襟口,笑着说道:“今儿个你是主角儿,叔父任由你处置。” 闻得此言,张盼儿芳心一跳,妩媚流转的美眸嗔了少年一眼,暗啐起来。 什么叫任由自己处置,还是不叔父想要坐享其成。 瞧着少年仰躺在美人榻上,张盼儿莹润的美眸闪了闪,贝齿轻咬着粉唇,也不多言,纤纤素手解着自己的束带,而后堆起裙裳。 丽人腻哼一声,美丽的螓首扬起,一种久违的畅然萦绕在心头,似是如痴如醉,闭阖的美眸微微睁开一丝,凝眸看着那戏谑的少年,暗啐了一声后,也不多言,素手将垂落的青丝挽了上去,斜插的珠钗摇曳生姿。 水溶感受着丽人的温宁如水,心头微微一动,凝视着丽人那婀娜的身姿,一颦一动间尽显成熟的风韵、妩媚,不由的让人澎湃。 不得不说,此时此刻的侄儿媳妇,当真是诱人的妖精。 不大一会儿,丽人丰腴的娇躯颤栗,那雪腻的脸颊上,两弯长长的眼睫颤抖,好似蝴蝶轻舞。 水溶轻笑一声,手儿轻抚着丽人的玉背,侧着脑袋在丽人的玉颈间啄了一口,温声细语道:“辛苦盼儿了。” 他都没想到,丽人居然如此的幽怨,似是将人淹没一般,可见这段时日的孤寂,让张盼儿过的水深火热。 张盼儿闻言,芳心暖意流溢,玉颊两侧浮上两抹玫瑰红晕,细气微微的,也不说话儿,只觉一片安宁。 辛苦是辛苦一些,但有少年这般知冷暖的话儿,总归是聊以藉慰。 瞧着丽人慵懒的模样,连回话的气力都没,可见丽人先前的沉醉,不由的让水溶心下一笑,身体侧了侧,将美人榻留出一半位置给张盼儿。 混身没了气力的张盼儿任由少年折腾,绮丽的眉眼下,那双莹润的美眸看着近在迟尺的摇篮,雪腻的脸蛋儿酡红如霞。 水溶揽着丽人的香肩,凑在丽人那晶莹的耳畔边,轻声细语的问道:“盼儿,近一年来,你们母子在王府可还顺遂。” 张盼儿粉嫩的脸蛋儿现着两抹晕红,贝齿紧咬着粉唇,声线带着几许颤抖,道:“我和安儿都还好,叔父不必担心。” 水溶清秀的眉宇下,那双锐利的目光闪动,含糊不清道:“那永王有没有亏待你们母子两。” 丽人如此的幽怨,恍若积攒了近一年并不惬意的日子,或许因为水溶的故意疏远,让永王迁怒于她们母子也说不定。 毕竟那永王的性格,可不是什么好人,如若不然,他与侄儿媳妇岂能.这还是拜永王所赐,有些不知让水溶说什么好。 张盼儿闻言,芳心不由的一暖,侧眸看着那恍若稚儿的少年,雪腻的玉颊熏红,两弯长长的眼睫下,莹润的眸子舒缓。 少年有此一问,定然是上了心的,这一点,让张盼儿芳心甜蜜,与那凉薄之人简直是天地之别。 贝齿轻咬着粉唇,张盼儿清声道:“安儿再怎么说,那也是永王府名义上的唯一子嗣,那人便是凉薄,也不会在明面上亏待我们母子。” 明面上是如此,但私下里.虽不至于亏待,但淡漠却是为真,旁的不说,小孩子最是敏感,但他一点儿都不亲近那人,面对那人亲近之时,还会哭闹,足可见一般。 当然,不是亲父子,自然就有差别,就刚刚,安儿见了陌生的水溶,虽有些怕生,但却并不疏离,甚至于水溶抱了都没事儿,可见血脉的亲近。 水溶闻言顿了顿,心下顿时有些无奈,从张盼儿的话语中,他便听出了潜在的意思,吃穿用度上不缺,但精神层次方面.有时候冷暴力更为可怕。 其实一切的症结都在水溶的态度上,若是他不待永王冷淡,永王相应的自然会看重她们母子两,可若是冷漠了,也就迁怒了。 话虽如此,但北静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他不可能会因为张盼儿母子两就改弦更张。 沉吟一声,水溶轻声道:“委屈你们母子两了。” 眼下也没什么可说的,只能说说场面话了。 张盼儿微垂着螓首看向那少年,柳叶细眉下,那双绮丽的美眸微微闪动,香肌玉肤的脸蛋儿上,现着柔情。 其实她也知晓这是少年的敷衍话,然而少年的停顿,让她知晓在少年心中是有考虑的,如此就已然足够。 毕竟对于少年的难处,她也是清楚的,她想要的并不多,一个小小的态度,就已经让她聊以藉慰。 念及此处,张盼儿素手轻抚着少年的微蹙的眉头,面上带着欣然之色,柔媚道:“叔父,别呆着,端着” 永王那里不足为患,不需多久,叔父便不用再担心,现下她什么都不想,就想着和叔父一块儿向着幸福的生活迈进。 水溶闻言,清秀的眉头挑了挑,微垂着脑袋,凝眸看着丽人那娇艳如花的玉容,心头便有着几许莫名之意。 他倒是没想到,盼儿已然不满足现状,居然会主动提出此事来。 算起来,水溶身边娇花无数,但那都是有着一些半推半就之意,似主动提及的,目前只有张盼儿一人。 怎么说呢,盼儿的蜕变过于彻底,已然是天花板级别。 不过既然丽人都这般说了,那他自然不会拒绝,便起身抱着丽人,也不等丽人反应。 此时,张盼儿牢牢抱住那少年的脖子,丰腴的娇躯颤栗,柳叶细眉之下,那双莹润的美眸闭阖,眉梢间布着绮丽之色。 水溶轻轻托着丽人那丰翘,打趣的说道:“盼儿,你这” 今儿个的盼儿实在是心绪繁杂。 张盼儿芳心一颤,两弯柳叶细眉下,美眸妩媚绮韵流溢,横了一眼少年,羞恼道:“叔父,别说了。” 她也不知怎得,今儿个的心儿甚是喧嚣。 虽是如此,但少年也别戳破来啊,叔父总是这般的,每每都喜欢笑话人,只是这会儿,张盼儿却并不嫌弃,反而却是甘之如饴哩。 水溶轻笑了一声,抬眸环顾了一圈,旋即抱着丽人朝着床榻走去。 张盼儿美眸微微一动,心头竟有些失落,原来还就离不开一张木板。 待来到床榻前,便见把她放下,旋即又捉着她手扶在木雕上,这一过程,丽人大抵都是由着少年,忽地少年袭来,丽人那雪腻的脸颊贴在木雕上。 凝眸看着那少年,张盼儿美眸绮丽流溢,不由的嗔了少年一眼。 这闹的,倒像是以前瞧见的流浪猫狗。 还不等丽人要说些什么,忽觉芳心一震,不由的腻哼一声,那张雪腻的脸蛋儿妩媚流转,宛若一株娇艳的红梅。 果然,叔父还是那个奇思妙想的叔父 也不知过了多久儿,此时的水溶抱着张盼儿坐在桌案前,两人还未分彼此,从桌案上取了一杯茶水,递到丽人的唇边,笑道:“盼儿,吃口茶水润润,要不嗓子都” 他倒是没想到,今儿个的盼儿如此的不顾体统,那股子畅然,也愈发的让水溶悸动,情难自禁,便没个分寸。 张盼儿螓首靠在少年怀中,娇躯酥软,雪腻的脸蛋儿绚丽如霞,缱绻的美眸白了少年一眼,凑上前吃起茶来。 这人,不知说他关心自己好,还是临了都不忘捉弄她,自己之所以这般,还不是少年那不知分寸。 喂完一盏茶,水溶开口道:“你说外面的人会不会听见。” 张盼儿闻言不以为意,她既然敢如此放肆,自然是有所依仗的,原本她便是堂堂正正的永王府主母,但她以往并不大注意府里的管事,然而自从心灰意冷后,她便趁着永王专心朝堂的时候,除了永王身边的近卫,下面那些不听话的人都被撤换。 如今,自己院里的人儿,那都是自己人,无需担心,如若不然,你以为她能神不知鬼不觉的 话虽如此,但 张盼儿抬眸看着少年,玉颜妩媚流溢,轻笑道:“听见便听见,传到那人的耳朵里,他还会帮着咱们善后哩。” 水溶闻言了然,正如张盼儿所言,他们之间的纠葛,正是永王所期盼的,就算是用永王的主卧,怕是都会扫榻相迎,谁敢碎嘴,他第一个不依。 想了想,水溶还是出声提醒道:“咱们还是注意一些,闹得太过了,引起永王的警觉,于你们母子两不利。” 他们之间是故意陷入永王的算计,一旦让他瞧出了不对劲,水溶倒是无碍,但张盼儿母子两日子就不好过。 毕竟这已经不是颜色的问题,更多的是对永王戏耍的耻辱,两者相加,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为过。 听着少年的提醒之语,张盼儿芳心一暖,身处在淡漠的环境中,对于那一抹微弱的亮光都能温暖人心。 贝齿轻咬着粉唇,张盼儿凑在少年的脸蛋儿上亲了一口,俏皮道:“不怕,他不是正病着,叔父要是有兴致,咱们当着他面去,气死他去。” 水溶闻言心头一跳,清秀的面容不由的怔住了,默然几许,低声道:“别胡说。” 这话说的,勾搭上了侄儿媳妇,还要当面气死侄儿,他都能想象到那画面,怕是要比对穿肠还是壮观,侄儿媳妇这是有多大的怨念,比金莲还要狠啊! 果然啊,女人一点黑化起来,蛇蝎美人都不足以形容,真的是让人心寒。 张盼儿那张丰润的玉颊粉腻如霞,绮丽流转的美眸白了少年一眼,芳心暗啐。 原本她就是打趣一句,可明显她说这话的时候,少年有一抹悸动,可见叔父也不是好人,骨子里坏透了。 只是话虽如此,但张盼儿却并不以为意,那人如何他并不在意,或许真的当着那人面前羞辱于他,自己还十分乐意哩。 张盼儿螓首靠在少年的怀中,也不戳破,安然的享受着着短暂的安宁。 水溶抿了抿唇,轻轻拍着丽人的身后的丰翘,轻声道:“盼儿,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来永王府本就是探望,时间待的太长了,容易引起别人的猜测,故而水溶也不能磨蹭,再者说了,现在的侄儿媳妇让他斗有些顶不住,待下去的话,怕是没完没了。 张盼儿闻言,心头顿时有些舍不得,不过她也明白事理,所以并不纠缠,而且用不了多久,没了阻碍之后,叔父也不会如此顾忌。 从少年身上起身,张盼儿微微蹙了蹙眉头,纤纤素手不由的抚着小腹,忍不住的说道:“叔父,我要不要吃避子汤啊!” 水溶闻言顿了顿,抬眸看着美眸闪烁的丽人,笑着道:“不用,想生便生。” 对待张盼儿,他倒是不需顾忌什么,左右有永王背书。 张盼儿心下一喜,她在意的不是生不生孩子,在意的时水溶的态度,面对少年的宽和,要不是时间不允许,指不定就扑上去了。 不急,等没了阻碍,一切都会变的美好。(本章完) 第489章 元春:妹妹们不小了 北静王府,凤仪庭。 轩敞的暖阁里,烛台之上的蜡烛正静静燃着,橘黄色的光芒随风摇曳不定,忽明忽暗的,带着几分柔和之感。 水溶坐在软塌上抱着女儿晗儿,拿过一旁的泼浪鼓儿,轻轻摇动着,拨浪鼓就发出阵阵响声,逗弄着女儿。 一侧,元春美眸熠熠看着父女和谐的一幕,那张丰润的脸蛋儿上满是欣然之色,芳心里透着阵阵甜蜜。 可惜的是焱儿不在,基本都被北静太妃“霸占”了,好似儿子是她生的一样。 侍立的抱琴凝眸看着那满脸笑意的少年,柳叶细眉下,那双俏丽的美眸闪动,说道:“王爷、王妃,天色不早了,奴婢去准备洗脚水可好?” 水溶垂眸见女儿眯着眼睛,一派困倦的模样,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晗儿累了,先把她抱下去睡吧。” “哎~” 抱琴笑盈盈的走了上前,从水溶身上将晗儿抱了过去,便退了下去。 水溶凝眸看着抱琴那摇曳的身姿,轻笑一声,偏眸看了一眼娴雅的元春,打趣道:“抱琴这小浪蹄子,心儿都焉坏了。” 元春闻言,粲然的星眸白了少年一眼,似是埋怨道:“还不是夫君忙,三天两头的不见人,冷落了人。” 抱琴主动提及准备洗脚水,无外乎就是在试探今日水溶是否会在凤仪庭留宿,既是留宿,那么她自然也就能沾沾光,这一点小心思,元春岂能看不出。 之所以如此,还不是因为眼前少年的冷落,人家一片诚心,他倒是笑话起来。 水溶闻言顿觉无语,什么叫忙,他忙不忙的,元春岂能不知,怕是这个“忙”另有深意,暗暗点他,冷落的不光是抱琴,还有这位正主呢! 素来温婉的元春也开始阴阳怪气起来了啊。 水溶移步至元春身前,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轻抬,凝视着丽人那丰润的玉颜,打趣道:“哟,一股子醋味,真酸啊!” 元春挥手打落少年的手儿,玉颊浮上一抹淡淡的胭脂,偏过螓首,芳心暗啐了一声,嗔道:“什么酸不酸的,尽说胡话。” 不就是说了一句话,这就说她吃醋了?哼,别以为她不知道,这是在转移话题里。 水溶挨着丽人落座,伸手揽着丽人的雪肩,打趣道:“酸不酸的,尝尝就知道了。” 说罢,水溶复又捏着丽人的下颌,俯身凑了过去,噙着丽人那恍若桃蕊的唇瓣,一寸一寸的捕捉那一抹柔腻。 对待醋歪的女儿,就得如此。 元春玉颊熏红,粲然的星眸凝视着近在迟尺的少年,芳心羞恼不胜。 瞧瞧,一旦没理了,便堵着人嘴不让说话儿,逗弄完了小的,又来逗她这个大的,真真是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浅尝止辄一番,水溶抿了抿唇,笑着道:“的确不酸,是甜的。” 不是他爱耍流氓,实在是胭脂的甜香太沁人心脾了,也怪道那贾宝玉爱尝胭脂,的确是美味,闹得现在的水溶也养成了这种习惯。 元春玉颊浮起两道浅浅酡红,粲然的眉眼间,萦绕着几许羞涩,美眸白了少年一眼,似是嗔怪,芳心却是喜不自禁。 夫妻间的亲昵,这不就是恩爱的表现。 抿了抿粉唇,元春星眸微微一动,忽而道:“再过几个月,颦儿也要及笄了,夫君可有什么安排?” 上回谈及邢蚰烟的事儿时,她便察觉少年有意与她摊牌,只是临到头来却又不好意思,原以为少年这两天会与她摊牌,可也不见表态,似是有些张不开口,让元春既是好气,又是好笑。 若是知点脸皮,作甚招惹黛玉。 既是少年不好摊牌,那作为贤妻良母的元春只好主动提及,毕竟这早晚的事儿,她主动起来,还能落份好。 水溶闻言心下一动,对上丽人那双粲然的星眸,心虚的回避开来,说道:“颦儿也是咱们的妹妹,好生操办一番就好了。” 是啊,转眼间,黛玉都要及笄了,果子要成熟了。 元春闻言,星眸不由的白了少年一眼,还咱们的妹妹,这不得分来来说,是她的妹妹不错,但对于少年而言,那便是情妹妹了。 丰润的脸蛋儿嫣然浅笑起来,元春轻声附和道:“是该好生操办一番,只是颦儿眼下年岁也不小了,咱们也该替颦儿寻个好人家才是。”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说道:“好人家哪有那么好寻的,颦儿年岁还小,且先让她顽两年,旁的.再说也不迟。” 都要及笄了还小,掩耳盗铃! 这时,抱琴便端着铜盆走了进来,打断了水溶与元春两人之间的谈话。 紧随其后的便是一袭湛蓝色襦裙的傅秋芳,纤纤素手也端着一方铜盆走了进来,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瞧了一眼少年,妍丽的脸蛋儿浮上一抹淡淡的嫣红。 “王爷、王妃,洗脚水来了。”抱琴笑着说道,那双明亮的眸子眨了眨,透着一股子俏皮。 水溶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心中却是暗道抱琴这丫头懂事儿,连傅秋芳都喊来了,可见这小骚蹄子是做足了准备,要他好看。 元春自然也是知晓,微微偏过螓首,丰润的脸蛋儿浮上一抹红晕,粲然的星眸间,萦绕着一丝羞涩。 虽说都习惯了,但面对之时,还是有些.也都是夫君爱闹,把自个带坏了。 抱琴有小心思归小心思,不过还是懂事的来到元春身边伺候着洗脚,而水溶这边自然就是傅秋芳在伺候。 只见傅秋芳搬来一方小几凳,坐在少年身前,捧着少年的脚,褪去靴子后放入铜盆中,纤纤素手搓洗着脚丫子。 水溶偏眸看了一眼身侧在抱琴的伺候下洗脚的元春,那雪白的肌肤,在涟漪的水中泛着晶莹,说道:“三丫头也到了及笄的年岁,到时也操办一番吧!” 黛玉与探春的年岁相当,不过只是差了个把子月份。 元春凝眸看了少年一眼,心知这是他在岔开话题,应了一声后,转而怅然道:“一眨眼的功夫,妹妹都长大了,虽说她们经常在府里顽闹,但若是少了她们,也怪冷清的。” 说着,元春粲然的星眸瞥了少年一眼,若有所指的说道:“尤其是颦儿,这丫头怪讨人喜欢的,想着她以后要是嫁了人,心里还怪舍不得的。” 话都说的这般明显了,夫君总不能还推诿吧! 水溶闻言心下一动,说道:“颦儿性情率真,也的确是惹人喜爱,你若是舍不得,不妨多留两年,颦儿她也不急着嫁人。” 自从水溶知道贾宝玉与黛玉两人没有可能,他倒是不心急,且先拖一拖,寻个好时机再与元春说明。 元春闻言,心下顿觉无语,暗自啐了起来,她的喜欢和水溶的喜欢能一样? 这夫君顾左右而言其他的,机会给了你,但你不中用啊,可不是她不通情达理。 也罢,左右不是她的情妹妹,她干着急作甚。 念及此处,元春也不再多言,让抱琴拿着毛巾擦干脚后,主仆两人便朝着一侧的梳妆台而去,卸去妆容。 “王爷,洗好了。”傅秋芳捧着少年的脚擦干后,抬着那张妍丽的玉容看向少年,低声细语道。 水溶倒也没说什么,起身朝着绣榻而去,在傅秋芳的服侍下褪去了衣裳,仰躺在背靠上,见元春还卸着妆容,对着傅秋芳招了招手。 傅秋芳见状,妍丽的玉颜上浮起两道浅浅酡红,柳叶细眉下的美眸盈盈,褪了那湛蓝色的绣花鞋,便爬上了床榻。 水溶伸手捏着丽人羞红的脸蛋儿,笑道:“又不是第一回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直白些,互相知其根底的人,有什么好忸怩的。 “王爷~”傅秋芳玉颜熏红,宛若一株美不胜收的芙蓉花,盈盈如水的美眸看向那戏谑的少年,不由的嗔了一声。 理是这个理,但女儿家总是要矜持一点的,难不成还要她不顾脸皮的啃上去? 俗话说,最是那一抹娇羞动人,水溶捏着丽人的下颌轻抬,凝视着丽人那明艳的玉容,凑上前噙住那两瓣涂着胭脂的樱唇,只觉阵阵清新之感袭来,这是不同于元春的醇香。 傅秋芳感受着少年那一寸一寸的侵袭,弯弯眼睫微微颤抖了几下,身前的颤栗,更是让丽人芳心悸动,那张雪腻的脸颊羞红如霞,柳叶细眉下,那双美眸莹润似水。 水溶细细打量几许,低声道:“秋芳,你倒是成长许多。” 傅秋芳芳心颤动,抬手轻轻止住那少年在前襟不停作怪的手掌,声线带着几许颤抖,道:“王爷,轻.” 王爷素来爱白雪,这一点是她们这些人都一清二楚的事儿,但是好歹也要爱惜而已,别肆无忌惮啊! 果然不是自个的,便不知分寸。 水溶轻笑一声,俯身凑了上去,含糊不清道:“你哥哥有没有给你寄信?” 傅试这个人市侩归市侩,但懂人情事故,故而贾政去福建当差之时,水溶也让其随行,辅助贾政。 毕竟傅试都把妹子奉献上来,该提拔也是要提拔的。 傅秋芳娇躯颤栗,垂眸看着少年那恍若稚儿一般,身子发烫,贝齿轻咬着粉唇,轻声道:“一个月前与我写了一封信,道了个平安。” 其实服侍信上的内容不仅仅是道平安,还有因为要调回京的事儿,让她打听打听王爷之后有什么安排,顺便吹吹枕头风。 只是面对自家哥哥这些请求,她都视若无睹,直言王爷自有安排。 水溶也不过多追问,嘬了一口后,轻声细语道:“你哥哥也快回京了,倒是你们兄妹也可以相见。” 傅秋芳声若蚊蝇地“嗯”了一声,也没有说其他,纤纤素手搭在少年的肩头上,美丽的螓首微微上扬,便宜着少年。 水溶也不过多捉弄,复又仰躺在背靠上,清秀的面容满是笑意,对着丽人努嘴示意一番,也不说话。 傅秋芳芳心一颤,螓首微垂,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如水的望着少年,妍丽的脸蛋儿只觉滚烫如火。 正如少年所言,又不是第一回了,仅少年一个动作,她便知晓自己要做什么。 莹润的美眸嗔了少年一眼,纤纤素手将玉肩垂落的秀发挽起成髻,旋即便听见一阵窸窣之声,便见丽人垂下螓首。 水溶双手枕在后脑上,目光盯着帷幔上串成的璎珞,眉头时蹙时舒,心头涌上一股畅然之意,只觉酸爽及了。 生活啊,就是要这般享受才是。 不大一会儿,卸完妆容的主仆二人走了过来,两人对于眼下这场景,已然是见怪不怪,除了些许的羞涩,倒也不必大惊小怪。 水溶瞧着抱琴那美眸闪烁,心下不觉好笑,打趣道:“小骚蹄子,眼馋了?” “奴婢哪有.”抱琴俏脸涨红,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嗔了少年一眼,芳心只觉羞臊不已,忍不住的嗔怪起来。 对于一个尝过滋味的女儿家,自是有得陇望蜀之心,只是王爷就这么一个,王府里盯着的人不知凡几,她也只有紧巴巴的过日子,说是眼馋的话.倒也不假。 只是话虽如此,但也不能点出来啊! 水溶笑了笑,招手道:“过来吧,爷赏你的。” 抱琴芳心悸动,抬眸看了一眼元春,见其只是偏过螓首啐了一口,美眸眨了眨,便顺着王爷的意思,褪了绣花鞋,凑上前去。 埋于螓首的傅秋芳见抱琴过来,心中了然,她们也是经常二马同槽,都是知根底的人儿,于是微微侧了侧身子,给抱琴留了个空位。 水溶眉头轻蹙,转而舒缓下来,拉着元春的素手,说道:“娘子,你还要夫君催你?” 元春芳心暗啐了一声,夫君的荒唐,不仅仅把她带坏了,便是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没好到哪里去。 作孽啊! 话虽如此,但元春也“习以为常”的上了榻。 水溶也不多言,揽着丽人丰腴的娇躯,凑在丽人那水光微微的唇瓣上,肆意攫取其丽人那一抹香甜。 元春轻哼一声,感受着少年的恣睢掠夺,芳心既是羞涩,又是甜蜜。 即便是老夫老妻的,但夫君还是痴迷自己的身子,有此一点,那夫君一些花心的小毛病也就不足为虑。 须臾间,元春雪白的肌肤渐渐蒙上一层玫红气晕,垂眸看着少年凑在自己身前,让丽人不由的想到了焱儿,不禁暗啐了一声。 到底是父子,都一个德行。 抿了抿粉唇,元春微微扬着螓首,似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夫君,如今妹妹们也不小了,尤其是二妹妹,也该提早规划才是,再拖下去,就成老姑娘了。” 先前提这回儿事是因为黛玉,眼下就是真的担心,旁人暂且可以拖个几年,唯独迎春不好再拖,一来是因为年岁,二来就是迎春是庶出,不大好找人家。 水溶闻言心下一动,轻轻握住那掌指之间的丰软,问道:“娘子有什么想法?” 刚刚才把黛玉的事儿给糊弄过去,如今又盯上了另外一个,敢情这是正妻的直觉,一打一个准啊! 相较于黛玉,迎春的事情就更让水溶张不开口,别瞧水溶在迎春面前一口一个承诺,实际上男人大抵都是做口头承诺,懂得都懂。 元春芳心颤栗,那张雪腻的脸蛋儿酡红如霞,贝齿轻咬着粉唇,颤声道:“二丫头庶出的身份夫君也知道,大户人家怕是不大好找,而且二丫头生性怯懦,怕也是管不好家,索性寻个品性纯良的小户人家,夫君以为如何?” 水溶沉吟了一声,说道:“二丫头即便是庶出,那也是锦衣玉食调养出来的小姐,嫁个小门小户的,过清苦的日子,怕是受不住。” 别看迎春是庶出,但其待遇是正经小姐的待遇,过的是富贵日子,嫁个小门小户的,也养不起这娇花似的女儿,凭白吃苦。 元春微微蹙了蹙眉,素手止住少年身前作怪的手儿,暗啐了一句少年的不知分寸,轻声道:“这倒不成问题,二丫头再怎么说也是贾家的小姐,到时妾身让祖母那儿给二丫头多贴补些嫁妆,也亏待不了二丫头,以二丫头软糯的性情,夫家和善最为要紧。” 水溶:“.” 话都让你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水溶沉吟一声,说道:“二丫头、三丫头、四丫头、宝丫头、颦儿、宝琴和湘云,她们都是一块玩到大的,感情甚笃,且先让她们多开心开心,咱们也不必急于一时。” 元春闻言芳心一怔,她不过是提了迎春的事儿,怎得夫君把一众姊妹都搬了出来,这是闹哪样? 正当元春还想着说些什么的时候,便见少年又凑了上来,噙着她的唇瓣,把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儿堵了回去。 元春芳心颤动,也不知怎得,她心里头有些怪怪的,好似刚刚少年说的不是妹妹们的名儿,而是花名册一般。 大抵是夫君以为自己拿着颦儿不妨,把妹妹们搬出来是混肴视听吧! 念及此处,元春芳心啐了一口,也不再多想,在少年的肆意掠夺之下,粲然的星眸微微闭阖,芳心摇曳不停。 水溶瞧着丽人心神恍惚,心下微微一缓,要是元春不依不饶的,他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为避免丽人的纠缠,那就只好给她换一种纠缠的模式。 默然几许,水溶凑在丽人晶莹的耳垂便,低声道:“娘子,你坐” 元春闻言芳心一颤,闭阖的美眸睁了开来,对上少年那炽热的目光,芳心暗啐一口,也不再多言,在懂事两人避让下,稳如泰山。 抱琴与傅秋芳两人对了一眼,眉眼间都是羞涩,会心的凑在在少年的身前,学少年那恍若稚儿般的作态.(本章完) 第490章 水溶:金莲的韵味 皇城,乾清宫。 轩敞的宫殿内,一袭杏黄明袍的永康帝端坐在御案之后,冷峻的面容阴沉,散发着一股摄人的气息,似是不怒而威一般。 两侧的宫女、内监皆是肃穆以待,屏气敛声,渲染上了一股子压抑的氛围。 正此时,一阵脚步声打破殿内的肃穆,只见水溶走了进来,感受着殿内肃穆的气氛,一本正经的行礼道:“臣弟见过皇兄,皇兄万福。” 其实不光是乾清宫肃穆,整座皇城都好不到哪里去,因为永王忽然“薨”了,皇帝死了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谁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这不是触霉头。 没瞧见此时的水溶也是规规矩矩的。 “平身。”永康帝面色平井无波,抬手虚扶。 水溶瞥着永康帝那不怒而威的面容,心下微微一顿,拱手道:“不知皇兄召见臣弟何事,还请皇兄示下。” 这个紧张的时候被永康帝召见,定然是没好事,故而水溶心中还是有几许担心的。 永康帝垂眸看了水溶一眼,摆手示意侍立的宫女内监退下,旋即冷峻的眉宇下,锐利的目光闪过一抹精芒,似是若有所指的问道:“小十六,听说你半个月前去探望过栎儿,那时栎儿的病情可有还严重?” 独处的氛围,让水溶心下一顿,压下心中的不安,如实回道:“禀皇兄,臣弟上回去探望永王,听永王说是偶感风寒,其面色惨淡,气虚体乏,确像是风寒所致。” 永康帝有此询问,想来是对永王的死因有所怀疑,故而向他这个见过永王的人求证。 其实不光是永康帝有所怀疑,便是水溶也狐疑的很,据说永王之死是因为其病体未愈便处理政事,以至于操劳过度,急火攻心,血不归经,故而才薨”了。 直白些说就是猝死。 虽说风寒的症状不一,可大可小,但瞧着永王并没有伤及根本,前世之中,多少年轻人熬大夜都安然无恙,好端端的一个大小伙子,怎么可能猝死。 既不是猝死,那就有可能是有人做了手段。 莫不是御医查出了什么,所以永康帝才会询问?还是说自己这是成了被怀疑的对象? 开什么玩笑,他与永王之间又没有什么利益纠葛,反而还因为叔侄关系,两人颇有交情,犯得着对永王下手? 不过此时的水溶也不会多言,少说少错,万一自己的好奇心引起了天子的多疑,那自己哭的地方都没有。 永康帝凝眸看了一眼水溶,目光微微闪动,说道:“小十六,朕夙来将你倚坐臂膀,对于你的品性,朕也是极为信任,你老实告诉朕,你对于栎儿的死因可有过疑心?”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心下微微一沉,如此的推心置腹,看来永康帝的确是对于永王的死因起了疑心。 沉吟几许,水溶忽而问道:“不知御医那儿可有什么发现?” 既然水溶这般问了,也就是表明其对于永王的死因持怀疑的态度。 永康帝蹙了蹙眉,摇头道:“并未。” 水溶闻言了然,若是御医那儿有什么发现的话,想来永康帝也不会向他证实,有此一问,大抵也是本着疑心而已。 想了想,水溶说道:“既是如此,想来是永王殿下.福薄。” 没有发现,那就是不能仅凭疑心武断,万一真就是永王运道差,猝死了呢! 永康帝闻言,冷峻眉宇下,那双锐利的目光闪过一抹晦暗之色,意有所指道:“小十六,你就没有怀疑过其他人?” 水溶心下一沉,垂着脑袋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个“其他人”就有说法,大抵就是与永王有争端的其他皇子,涉及到了“夺嫡”,这不是水溶可以乱嚼舌根的事儿。 想了想,水溶沉声道:“回皇兄,臣弟以为,连御医都查不出端倪来,其他人难以从中做出什么手脚。” 实话实说,若是想让永王像猝死一样去世,大抵也就是用药,但是御医都查不出来,这一点几乎是不可能。 除非是日积月累,用药慢慢侵蚀永王的身体,等到一个临界值突然爆发出来,才能查不出来。 只是若符合这个条件,那就只有是永王最为亲近之人,但永王早早就从出宫建府,能达到这个条件的怕也就是身为永王妃的张盼儿了。 然而张盼儿身为永王妃,甚至于其还有一个子嗣,可以说与永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怎么可能自掘蚊墓 等等,在旁人的眼中自然是不可能,可是在水溶的视角里,永王与永王妃夫妻两的关系实际上已经是分崩离析,甚至于对于永王的凉薄,张盼儿还颇为耿耿于怀。 若不是如此,当初张盼儿勾搭他的时候,也不至于身心都陷落。 而且记得没错的话,半个月前他去探望永王之时,与侄儿媳妇共诉衷肠之际,张盼儿曾言气死永王的玩笑话来。 有时候,真话往往都是伴着玩笑话说出来的,莫不是这件事情真的是盼儿做的? 想起先前瞧见张盼儿喂药的一幕,颇有些金莲的韵味,让水溶心下一怔,暗道盼儿真有这种歹毒的心思? 永康帝闻言目光闪动,默然几许,直到水溶有些如坐针毡,才叹气道:“朕也问过八弟,他与你的看法大体相同,栎儿大好的年华却.许是如你所言,是个福薄的孩子。” 诚然,如水溶所言,按理来说,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的确是不可能,但也不知怎得,他就是怀疑。 哎.记得栎儿当初便是大病一场之后才又重返朝堂,许是那时候病根便落下了,沉积在一块儿,便 虽说皇家之间的亲情相较于显得淡薄,而永康帝表现的也冷漠,但那到底是自己的血脉,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总是有一股子悲伤。 水溶闻言心下一怔,还以为自己是独一份,没想到先前已然是询问过忠顺王爷,若是自己回答有误,怕是不好善了。 念及此处,水溶恭敬道:“请陛下节哀。” 人都没了,除了节哀之外,他还能说些什么,至于自己的怀疑,那也只能藏在心里,怎么可能多这么一个嘴。 毕竟对于水溶而言,他也就是怀疑罢了。 永康帝冷峻的眉眼敛了敛,怅然道:“朕素日里对栎儿甚少关心,也朕这个做父亲疏忽,现下永王府里就剩下一对孤儿寡母操持,也难为永王妃了。” 涉及到侄儿媳妇,水溶倒是不好多说什么,垂着脑袋默然不语。 永康帝畅然一番,垂眸看着侍立的水溶,似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栎儿在朕面前常念起你的好,心中对于你甚至敬重,朕身为天子,也不好前去吊唁,你便替朕去一趟,顺带着替永王府主持。” 水溶闻言心下一沉,脑袋快速的思虑起永康帝的话语来。 按理来说,且不说永康帝身为天子,那也没有父亲吊唁儿子的说法,由他这个叔叔替代,倒也不为过。 至于永王妃母子,一对孤儿寡母的,王爷的主心骨都没有了,定然是六神无主,请长辈主持,倒也合情合理。 只是特意点他过去,是真因为永王敬重于他,还是说存在试探之意? 须臾间,水溶便回道:“皇兄之命,臣弟自当遵从,只是恕臣弟直言,按理来说,这些事儿应当是宗人府处置,臣弟去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 皇家的事情,自有宗人府去处置,他无缘无故的冒这个头作甚。 永康帝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道:“无妨,朕让你去便去,全当做是你替朕弥补对栎儿的亏欠吧!” “是,臣弟明白了,待会臣弟便与元春一块去永王府,帮衬永王妃主持。” 既然永康帝都把说的这么直白了,那水溶在推诿的话,反而是他的不是,于是乎恭敬的应了下来。 不过水溶一个大老爷们的自然不大方便,这时候让元春一块儿去,由她帮着处理后宅之时,而他便帮着迎门送往,夫妻搭配,干活不累。 应罢,水溶便拱手道:“若是皇兄没其他的事,那臣弟退下了。” 永康帝轻轻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 水溶见状,轻手轻脚的从宫殿退了出去,出了乾清宫,沿着蜿蜒的宫道而行,心中却是有几许嘀咕起来。 所谓纸包不住火,他与张盼儿的事情即便是做的再隐蔽,怕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此时永康帝突然让他去永王府,莫不是察觉出了一些猫腻? 念及此处,水溶心中沉了沉,有些后悔没管住自己的玩意,以至于露出了这么一个大破绽。 不过话虽如此,但瞧着永康帝倒也不像是发现了些什么,想来纯粹正如其所言,让自己去无非是他与永王府的关系亲近一些也说不定。 且不论如何,以后做事要小心谨慎些,切莫让人拿住了把柄。 水溶倒也没急着出宫,先是去了一趟宗人府,询问了一些情况,而后才出宫,乘上马车朝着北静王府而去。 回到王府里,水溶沿着游廊走道,径直向“凤仪庭”而去,掀帘进入屋中,便见元春以及尤氏姐妹三人正小声的说着什么,问道:“在聊什么呢,这么有兴致。” 听见熟稔的声音,三人循声望去,柔婉、或明媚、或温宁的眸光看见少年,眉眼间带着喜色,为首的元春那丰润的脸蛋儿浮上几抹熏红,轻声回道:“也没聊些什么,就是些闲话。” 其实她原本是询问了些尤氏姐妹的家长里短,只是聊着聊着,便聊到少年身上来,尤其是胆大泼辣的尤三姐,甚至于都将某些细节说了出来。 水溶点了点头,瞧着二姐儿垂着螓首,三姐儿对着他若有所指的眨了眨眼,心下虽是狐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安然若素的落座下来。 接过元春递来的茶水吃了一口,而后说道:“元春,待会你与我去一趟永王府。” 元春心下一动,粲然的星眸看向少年,丰润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讶异之色,轻声问道:“王爷,还没到吊唁的时候吧!” 永王“薨”了事儿,她也有所耳闻,去永王府的话,也就只有吊唁。 水溶说道:“咱们不是去吊唁,圣上怜惜永王妃一对孤儿寡母,怕她们顾此失彼,便让咱们去永王府主持一二。” 元春闻言玉容怔然,抿了抿粉唇,低声询问道:“这事不应该是宗人府去做,圣上怎么让咱们去。” 去是可以去,但怎么圣上就让他们北静王府去? 水溶解释道:“圣上觉得咱们北静王府与永王府亲近,便让咱们照看一二。” 元春闻言,丰润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不自然,粲然的星眸敛了敛,芳心有些嘀咕,自己虽会持家,但丧事却未曾接触过,她去了又能做些什么。 水溶瞧着丽人玉容上的忧虑,心下也是了然,拉着丽人的纤纤素手,轻声道:“你也不用担心,先前我问过宗人府了,永王“薨”时,便让钦天监阴阳司来择日,听说要择准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后开丧送讣闻,停灵的四十九日间,还要单请一百单八众禅僧在大厅上拜大悲忏,超度前亡后化诸魂,以免亡者之罪,这些事情都由宗人府遣人去办,咱们倒是帮着迎门送往一番,顺带帮着督促一二,切莫耽搁了。” 你以为水溶先前去宗人府作甚,还不是想着先问清楚缘由,如若不然,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好。 感受着少年那温柔的掌心,元春芳心的忧虑缓了缓,心底深处涌上一抹甜蜜。 夫君做事,还是这般的体贴,都帮她规划好了。 念及此处,元春嫣然浅笑,柔声应道:“妾身明白了,这就去换一身衣裳,随王爷一并去永王府。” 虽说自己不大明丧礼,但前去吊唁,起码衣裳要素。 随着元春的离去,屋内便剩下水溶与尤氏姐妹,只见尤三姐素手捻着玉肩的一缕青丝,妩媚的美眸直勾勾的看着少年,说道:“王爷,您这又要去几日啊!” 先前见王爷与王妃说话,她们姐妹自是不好插嘴,可该听的都听到了,王爷和王妃要去永王府帮衬,莫不是要像说的那般,帮到守灵四十九日吧! 水溶瞧着尤三姐那明媚的玉容,笑了笑,说道:“我们不过就是帮衬一二,并不会在永王府落住,当日去当日回,能去几日。” 现下的张盼儿是名副其实的寡妇,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即便是叔父也不大合适,尤其是这种紧张的时刻,他可不会做出什么落人把柄的事儿,自然是要避讳。 闻得此言,尤三姐笑了笑,明媚的玉容恍若一株绽放的红梅,裙裳下的笔直探了探,声音柔腻道:“王爷,您可是有一段时日不曾来看咱们姐妹了。” 水溶蹙了蹙眉,没好气的说道:“三姐儿,别闹。” 这尤三姐,真就是胆大的很,都这会儿了,还有些调戏他,端是个名副其实的小骚蹄子。 尤三姐不以为意,粉嫩的唇瓣微微撅了撅,娇声道:“王爷不是挺喜欢的,这会儿倒是嫌弃上了,有能耐别让咱们姐妹伺候。” 这会儿说她闹,可是她伺候的时候,怎不见说闹,真要是嫌弃自己,真的不见拨开,可见心里还是欢喜的。 拔那啥无情,哼,我偏要闹。 面对尤三姐那泼辣的性子,水溶心中顿觉无语,凝眸看了一眼低眉垂眼的尤二姐,说道:“还是二姐儿乖巧,瞧瞧你像什么样。” 说起来,这尤氏姐妹两人,性情迥异,一个温柔静默,让做什么便坐什么,另一个则是热情如火,倒反天罡,由着性子胡来。 但说实话,其实相较而言,水溶心里还是偏向尤三姐的,毕竟她的热情似火,总能给水溶带来不一样的新奇。 旁的不说,就这踢他的动作,北静王府里,也就只有尤三姐敢做。 尤二姐抬眸看了少年一眼,婉丽的脸蛋儿浮上一抹熏红,精致的眉眼间,萦绕着几许羞涩,轻声道:“王爷,三姐儿也就是爱胡闹,您别与她计较。” 对于三姐儿的胡闹,她最是清楚,旁的不说,能骑在王爷身上的人,能不胡闹? 也就只有王爷脾气好。 尤三姐瞪了二姐儿一眼,也不搭理她,这小骚蹄子早就对王爷心服口服,整个人都叛变了,连她这个亲妹妹都抛诸脑后。 撇了少年一眼,三姐儿那双美眸盈盈,也不说话而,翘着个二郎腿儿,挺翘的足尖勾勒着一副壮阔的风景。 水溶眉头紧蹙,凝眸看着尤三姐那明媚的玉容,目光闪过一抹精芒,道:“小骚蹄子,你们两个晚上洗干净来,待本王回来,好好收拾你们。” 既然挑衅于他,那就要做好承受自己怒火的准备。 尤氏姐妹闻言,芳心颤动,三姐儿更是扬着那美丽的螓首,恍若一只高傲的野猫,柳叶细眉下,那双美眸妩媚流转,“针锋相对”道:“来就来,我们姐妹也不是面团捏的。” 水溶闻言心下好笑,若不是待会儿要去永王府,非得撅了尤三姐。 也罢,正好养精蓄锐一番,晚上再去会会这一对并蒂而生,却又性情迥异的姐妹花!(本章完) 第491章 张盼儿:没了好,便宜咱们 永王府。 此时王府上下已然处处挂满白幡,整座王府都弥漫着一种悲凉的气氛。 水溶与元春着一身朴素的衣裳,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以偏厅为设的灵堂,当即便有宗人府的人迎了上来。 与之交谈之中,水溶说明了原由,询问之下,才知张盼儿因为哭的过于伤心,此时已然晕倒过去,被扶到偏房歇息去了。 闻得此言,水溶心下怪异,从与侄儿媳妇的接触来看,张盼儿一言一行间都是对永王的厌弃,两人之间已然没有感情,怎么可能会这般伤怀。 不用多想,定然是演戏,能演到哭晕过去,也足以表明侄儿媳妇的演技精湛。 既然正角不在,水溶自然要去寻的,复又在下人的引路下,与元春一并来到侄儿媳妇歇息的偏房前。 经由通禀,水溶与元春才掀帘而入,便见张盼儿一身缟素已然挣扎的从床榻上起身相迎,惨白的玉容下,那双忧郁的眸子看向两人,盈盈行礼道:“见过叔父、婶母。” 水溶凝眸看着张盼儿,一身白衣,鬓间一枝白色珠钗点缀,眉眼间那抹幽幽之情,增添了几分病弱的美感,让人我见犹怜。 比起以往侄儿媳妇那婉丽明媚,此时的张盼儿更动人心弦。 果然啊,“女儿俏,一身孝。”,古人诚不欺我。 元春见状,近前一步搀扶着张盼儿,丰润的玉容下,粲然的星眸现着几分怜惜之色,柔声道:“妹妹不必多礼。” 对于妇人而言,失去丈夫可谓是天塌了一般,尤其永王府的孩子尚显年幼,孤儿寡母的日子,往后怕是不好过,难免让有儿有女的元春共情。 水溶听着元春那一声妹妹的称呼,心中涌上一股怪异。 记得当初元春是为了敷衍张盼儿,才以姐妹相称,然而时过境迁,却不曾想还未改过来,甚至于如今倒是叫的愈发亲切。 张盼儿心里也有几分异样,柳叶细眉下,那双忧郁的眸子闪过一抹不自然之色。 其实元春这个姐姐待她还是挺不错的,然而私下里,她却与叔父即便是“迫不得已”,但终究还是有些惭愧。 元春瞧着张盼儿那不自然的神色,以为是忧伤过度,故而并没有多想,反而颇为怜惜的说道:“妹妹,事已至此,你还是节哀顺变,保重自己的身子要紧,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考虑啊!” 张盼儿闻言,芳心一怔,素手提着绣帕擦了擦那柔婉明眸藏着的泪珠儿,声线带着几许哽咽道:“有劳姐姐关心,妹妹会注意的。” 对于这一声姐姐,丽人心中是极为诚挚的,而对于她们母子的处境,张盼儿并不担心,明面上她们母子没有顶梁柱,可私下里叔父总不能让她们母子两受人奚落吧! 抽噎一声,张盼儿惨淡的玉颜挤出一抹勉强的笑意,轻声道:“姐姐与叔父是来吊唁的吧,妹妹这就引你们去灵堂。” 元春凝眸看着张盼儿的“强颜欢笑”,心中怜惜更甚,挽着丽人的藕臂,似是有些埋怨道:“先前我们已经去过灵堂了,妹妹身子既是虚弱,那便好生歇着。” 孤儿寡母的,能依靠的便是自己,自己要是不撑着,反倒是让人看不起。 眼下张盼儿的表现,到不由的让元春有几许佩服,心中那股子怜惜之情更胜。 “这” 张盼儿的眸光隐约瞥了一眼一侧的少年,憔悴的玉容上浮着一抹难色,转而叹息道:“家中突逢大变,一时难以顾全,还望姐姐、叔父见谅。” 前来吊唁,永王府可却没有披麻戴孝的人相迎,已然是失了礼数。 元春和善道:“无妨,外面有宗人府的人看顾也无碍,妹妹不用担心,身子为重,且先歇着才是。” 礼数虽不合时宜,但永王府孤儿寡母的,尤其是张盼儿是名正言顺的哭晕了过去,大抵都是能理解,谁又会计较什么。 当然,某些心思不正的人出外,毕竟捧高踩低的事儿,可不少见。 旋即元春又继续道:“况且我与王爷前来,也不仅仅是吊唁,陛下那儿支会了王爷,让我们来永王府照看一二,剩下的事情你不用担忧。” “哦,果真如此?” 张盼儿玉容微怔,对着元春确认起来,柳叶细眉下的明眸,却是瞥向了一侧的少年。 不要小看了这一点,此举一来是展示了陛下的恩典,二来有北静王府出面,也给永王府添了底气,不至于因为她们孤儿寡母的被人小觑。 水溶察觉到了张盼儿的异样,微微颔首,主动道:却是如此,这是陛下亲自支会本王的,永王妃安心便是。” 闻得此言,张盼儿芳心微缓,想着素日里永康帝对于永王大帝都是冷漠,怕不会如此细心,十有八九是叔父劝说,才有此恩典。 念及此处,张盼儿心里涌上一股子甜蜜,抿了抿粉唇,盈盈一礼道:“那妾身便谢过叔父与姐姐了。” 到底叔父心里是记挂着她们母子两的,这都过来给她们撑腰来了。 正此时,丫鬟青儿走了进来,抬眸看了一眼水溶,俏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不自然,垂着螓首道:“王妃,乐王妃过来了,此时正在花厅处。” 谁人不知,永王生前与乐王在朝堂上吵的不可开交,冷嘲热讽不在少数,两人俨然是势成水火,顺理成章的,永王妃与乐王妃自然就不对头。 眼下正是永王府最为落魄之时,这时候乐王妃前来,可不一定是真心吊唁,怕是看笑话的占多。 女人啊,何必为难女人。 正当张盼儿要出声的时候,元春粲然的星眸眨了眨,说道:“妹妹身子不适,且先歇着,外面我去应付便是了。” 且不说永康帝原本就是让他们夫妻两来永王府照看的,便是张盼儿病弱,那元春也该代替永王妃出面。 毕竟元春的身份与她们不遑多论,还占着长辈的名义,旁人怎敢碎嘴。 张盼儿闻言心下一动,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瞥了一眼那少年,眸光闪了闪,盈盈道:“那便有劳姐姐了。” 姐姐代她去,这倒是便宜。 元春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粲然的星眸转而看向那淡定自若的少年,轻声道:“王爷,妾身代妹妹去招呼后宅女眷。” 水溶微微颔首,轻应了一声,旋即似是想起了什么,提醒道:“元春,你是长辈,有些道理也适当的提点提点乐王妃。” 诚然,永王与乐王是对手,但所谓人死如灯灭,所谓的敌视也没有必要,犯不着欺负孤儿寡母。 元春闻言眨了眨眼,心中明白少年话中的意思,轻轻点了点螓首,柔声道:“妾身明白,王爷放心便是。” 所谓的道理,无非就是永康帝的恩典,好让某些打算奚落的人收收心思,别以为孤儿寡母的就好欺负。 再者说了,他们北静王府出面,不也是在为这一对孤儿寡母撑腰。 随着元春的离去,厢房里便剩下水溶、张盼儿以及刚让下面人引着元春去花厅的丫鬟青儿三人,一时之间,屋内显得有几分静谧。 张盼儿凝眸看了一眼侍立的青儿,弯弯的柳眉下,美眸闪烁。 青儿见状,心中会意,悄然退了下去,在外面望风去了。 她作为张盼儿的贴身丫鬟,可是知晓自家王妃与北静王爷那一点子事儿,这会儿怕是王妃要与北静王府说体己话儿。 再者说了,如今永王没了,那王妃将来的依靠便是北静王爷了。 张盼儿抬着眼帘看向少年,婉丽的柳叶下,那双明眸幽怨,移步近前,便凑在少年的怀中,哽咽的唤道:“叔父~” 如泣如诉的,似是受尽了委屈一般,以求宣泄。 水溶轻抚着丽人的玉背,清秀的眉宇下,双目敛了敛,轻声道:“好了,不要哭了,有叔父在,天塌不下来。” 这不是为亡夫伤怀,正如先前元春对于张盼儿的怜惜一眼,妇人没了主心骨,便是天都塌了,在“外人”面前要强装镇静,可在水溶这个亲近之人面前控制不住情绪,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张盼儿闻言,娇躯轻颤,芳心处涌上一抹甜蜜与欣然,也不由分说,抬起那美丽的螓首,便凑在少年的唇边,啃了起来。 其实张盼儿虽是并不在意永王的去世,但自己总归是脱不了干系,心中的那一抹愧疚、惶恐,让她心神难安,先前哭晕过去,其中也有为自己忐忑的宣泄。 眼下见了叔父,那股子不安得到舒缓,情不自禁的便要与叔父亲近,以期从水溶身上得到那一抹安宁,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水溶蹙了蹙眉,倒也没有推拒,两人便耳鬓厮磨起来。 行至酣处,张盼儿芳心悸动不已,那张皙白的玉容酡红,似是有些迫不及待一般,纤纤素手便缠上了少年的束带。 水溶见此情形挑了挑眉,捉着丽人的素手,道:“盼儿,别闹。” 张盼儿娇躯一颤,抬起眼帘,一双含着无尽幽怨的眼眸看向少年,柳叶细眉下,眸中似是藏着泪花,凄婉道:“叔父这是嫌弃我了。” 记得叔父可是非常享受她的主动,这会儿怎得还不高兴了,莫不是觉得自己这个新晋的寡妇晦气? 水溶:“.” 哪跟哪啊!他也是服气了,侄儿媳妇现在就跟魔怔了一样,上来便是动手动脚的,以往也就罢了,可如今王府还在守灵,人多眼杂,耳鬓厮磨一会聊以藉慰尚可,但若是进一步,一旦让人发觉出了什么,那可就真是祸事。 尤其是这种紧张的时刻,更是不能大意,侄儿媳妇这是冲昏了头脑了啊! 抿了抿唇,水溶轻声道:“盼儿,现在不合时宜,且先过了这一段时日再说。” 永王的灵堂此时就在正厅,人都没有下葬,侄儿媳妇有必要如此心急?好歹也得等人下葬之后啊! 毕竟在灵堂这边,水溶还真没有嗯,死者为大。 张盼儿闻言,微微撅了撅粉唇,幽怨道:“外面有青儿守着,不妨事,叔父放心便是,我来伺候叔父,会把握好时间的。” 她又不是懵懂无知,与少年亲近久了,对于少年可谓是了如指掌,若自己愿意,努力一些,还是能把控住时间的。 感受着那柔腻的素手的抚慰,水溶心下悸动,垂眸对上丽人那妩媚流转的眸子,心中涌上一抹怪异。 那温婉动人的侄儿媳妇去哪了,怎得现在成了这般模样,绕指柔的,真真是勾人心魄。 抿了抿唇,水溶捉着丽人那不规矩的素手,说道:“盼儿,不要胡闹了。” 诚然,对于眼前的侄儿媳妇他很是心动,恨不得把侄儿媳妇狠狠地教训一顿,然而在这种紧张的时刻,丝毫也不能大意,怎能由着性子胡来。 真是的,以往都是他逗弄侄儿媳妇,如今倒是被侄儿媳妇给逗弄了。 而且先前张盼儿还是一副因夫君去世凄婉的景象,一转眼便迫不及待,若是永王泉下有知,怕是都要气的诈尸了。 张盼儿见少年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婉丽的眉眼萦绕着几许幽怨,那双纤纤素手也不由的垂落下来,放弃了心中所想。 以往欢喜的很,现在倒是闲她闹了。 水溶瞧着丽人那失落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凑在丽人那桃蕊一般的唇瓣上啄了一口,轻声道:“好了,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何必在乎这一朝一夕。” 馋嘴也不能这时候馋啊,就这般的急不可耐?瞧着不像是高贵的永王妃,倒像是“天上人间”的管鲍之交,荡得没边界了。 张盼儿闻言,心中微微一缓,眉眼含情的看向少年,抬手环在少年的脖颈上,主动献上香吻,撕咬起来。 既然不能伺候叔父,那亲昵一二总是可以的,毕竟先前叔父也没有拒绝。 果不其然,水溶蹙了蹙眉,确实倒也没有拒绝,耳鬓厮磨一番后,水溶垂眸看着那玉颊有了血色的丽人,抬手将丽人额间的一缕青丝撩至耳后,轻声问道:“盼儿,好端端的,永王怎么会忽然便“薨”了。” 与永康帝的一番谈话,让水溶也起了疑惑之心,若是想毫无证据的让永王暴毙,基本上就只有张盼儿才有可能。 此番见了张盼儿,其迫不及待的架势与先前不同,敢在灵堂旁就毫无顾忌,怎么说都是反常,让水溶的怀疑更甚。 莫不是真是张盼儿下的手儿? 张盼儿芳心一怔,原本绮丽流转的美眸霎时便清明起来,面对少年的询问,酡红的玉颊不显,低声道:“我也不知晓,好端端的人就没了。” 说着,张盼儿将螓首靠在少年的怀中,询问道:“叔父怎么问起这事来,莫不是其中还有什么缘由?” 此时的张盼儿心里还是有几许慌乱的,毕竟她还是颇为了解叔父,现下询问起这事来,想来是察觉到了什么。 水溶垂眸看着丽人那挽起的云髻,白色的珠钗轻轻摇曳,瞧不见丽人的面色,心中狐疑,想了想,说道:“也没什么,就是上回我来看望永王,瞧着不过是些许风寒而已,却没想到忽然就没了,心中好奇。” 张盼儿那张婉丽的玉容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在少年胸怀的遮掩下,无人知晓,抿了抿粉唇,素手不由的环紧了少年的腰,满口不在乎道:“管他呢,没也就没了,正好便宜咱们。” 诚如丽人所言,别看她们是夫妻,但以永王那凉薄的性子,夫妻间的情分早已经是消磨殆尽,别说旧情了,没恨上都算是好的。 眼下张盼儿的淡漠,才是真实。 默然几许,水溶搂着丽人的娇躯紧了紧,一时之间也不好说什么。 其实他对于张盼儿的怀疑之心未减,张盼儿在外人面前表现的伤怀逼真,若不是水溶知晓详情,也会被表象迷惑,由此可见侄儿媳妇的演技。 面对这般入骨三分的演技,水溶还是有所忌惮的,尤其是两人原就是搂抱着的,张盼儿虽是回答如常,但娇躯的一丝紧凑,还是让水溶心中愈发的怀疑,恐怕永王的死与侄儿媳妇脱不得干系。 仔细想想,这般能对丈夫下死手的女人,搁谁会不顾虑,万一张盼儿私下对他下毒手,自己岂不是要遭殃? 只是忌惮归忌惮,但终究是没有证据的怀疑罢了,他也不能因为这一点就与为他生了孩子的侄儿媳妇生份起来。 再者说了,就算真的如水溶所怀疑的那般,那他也要装作不知情,毕竟此事算起来,与他也是有关联的,要是暴露出去,自己也会受到牵连,最好的办法便是装作什么都不知情。 而且面对已然黑化了的侄儿媳妇,自然是不能刺激,以免让侄儿媳妇做出什么过激反应来。 简而言之,与以前一样,炸毛的野猫顺毛捋便是。 不过该有的防备还是要有的,起码不能随意接受侄儿媳妇递上来的汤药,总不至于侄儿媳妇黑心的根据他习惯动手脚,来个奈..抹毒,这也实在是太炸裂了。(本章完) 第492章 尤三姐:有的是手段 偏房之内,一阵凉风透过轩窗习习而来,卷动着四及的帷幔飘扬,朦胧的映射着那搂抱在一起的两人,增添了几分绮丽之色。 水溶压下心中的忌惮,垂眸看着丽人那明媚的玉容,忽而问道:“安儿现在可还好。” 张盼儿听见少年谈及孩子,芳心不由的欣然,眨了眨眼,轻声细语道:“安儿还好,就是要安儿摔盆守孝,颇为乏累,哭了好几回哩!” 想起这事来,丽人心中就忍不住的迁怒,那人没了还要折腾她孩子,真是死有余辜。 水溶闻言了然,倒也没在意,毕竟名义上,安儿可是永王府的子嗣,即便年幼,那也是要摔盆守孝。 既要承袭永王府,自然是要受其重。 想了想,水溶说道:“盼儿,安儿尚小不懂事,可你是做母亲的,要懂事些,他是要承袭爵位的,在人前做的好看些,于你们母子是有好处的。” 其实按理来说,水安是要继承永王的爵位,但其过于年幼,等他承袭爵位,估摸也要长大之后,期间难免会有变数。 张盼儿显然也知晓事情的重要性,毕竟她与水溶见不得光,立足的根本还是永王府,于是轻声应道:“叔父放心,盼儿明白。” 安儿年幼归年幼,但自己手把手的教导,总归是不会闹出笑话来的,起码对外,她是要让安儿表现出孝心。 水溶点了点头,凑在丽人的额间啄了一口,温声道:“陛下记挂着你们,到时我再寻个机会,让安儿尽早承袭爵位。” 提前承袭爵位这种事儿不是没有,关键在于天子的恩赏,以其对永王的愧疚,水溶若是顺势提上一句,此事大有可为。 仔细想想,水溶这是既霸占了侄儿媳妇,如今连家产爵位都要谋夺,其实是有些残忍。 只是水溶总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和亲儿子吃亏,也就只有昧着良心做这些事情,左右这都是大侄子闹出来的事儿,索性就便宜他了。 大不了,以后一年三节的,他让张盼儿带着安儿好生供奉,也算是有一份香火,总好过没人供奉,做孤魂野鬼。 大侄子就蜡炬成灰的做最后的奉献吧,汝名义的上的妻儿,叔父自养之。 张盼儿闻言眼眸一亮,抬着眼帘看向少年,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现着几分柔情,惊喜道:“叔父,这能成吗?” 这就是背后有叔父好处,不至于没个主心骨,此时的丽人,真是庆幸背后有挺她的叔父。 水溶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丽人娇嫩的脸颊,说道:“试试总是好的,反正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们母子两受苦的。” 即便水溶觉得此事大有可为,但决定权始终是在永康帝身上,他也不能打包票,只能说为了她们母子两,尽一份心里。 便是永康帝不下这个恩典,有他在背后撑腰,起码不会让张盼儿母子受人奚落,但安儿长大成人,再名正言顺的袭爵。 张盼儿闻言,芳心欣然,诚然永王府的家业、爵位受到保障令人欣喜,但此时少年所表明的态度,显然是真心为她们母子考虑过的,这才是让丽人欢喜的原由。 妇道人家,终究还是要依靠男人,以前自己眼瞎,但如今.有叔父真好。 水溶见状也不说什么,轻轻拍了拍丽人的玉背,说道:“好了,再待下去怕人闲话,你先在屋里歇着,我去外面照看一二。” 孤男寡女的,待的时间不可过长。 张盼儿抬起那双幽怨的美眸看向少年,眉眼间萦绕着不舍,樱颗般的贝齿轻咬着粉唇,素手探了探,幽幽道:“叔父真就这般爽快的离去?” 水溶心中一颤,扬手便对着丽人那身后的丰翘拍去,压着声音道:“小骚蹄子,别闹了。” 这侄儿媳妇,一而再,再而三的,就这般的浪荡?若是任由她这么下去,怕是水溶真就顺水推舟的教训她一顿了。 张盼儿轻呼了一声,娇媚动人,那张皙白如雪的玉颜浮上两抹玫红晕团,柳叶细眉下的美眸盈盈看向少年,咬着粉唇默然不语,可又好像什么都说了,似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见此情形,水溶心里一个激灵,暗道了一句妖精,也不再言语,迈步朝着屋外走去。 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就侄儿媳妇这般考验法,是个正常的爷们都难以忍受,为避免擦枪走火,还是来个眼不见为净。 张盼儿扬起螓首看着少年那隐约间有些微躬的背影,秀丽的眉眼下,那双美眸莹润如水,芳心不觉好笑。 叔父既是想,何必忍着,她又不是不给,真真是自个找罪受。 不过话说回来,张盼儿也知晓不合时宜,然而这几日的高压下,却是让丽人想要一个宣泄的突破口,才. 眼下有叔父在旁,此时的张盼儿那心头的压力得到舒缓,待少年不见身影后,连累的憔悴席卷而好,到还真让丽人感到疲惫。 念及此处,张盼儿也不忸怩,躺在床榻上去,想想素手凑在翘鼻间,少年残留的气息萦绕,也不知怎得,竟让丽人安心,不大一会儿便安然入睡. 夜幕降临,月明稀星。 尤氏姐妹的院落里,尤二姐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上映照着一张婉丽的玉颜,明眸皓齿,水色潋滟,唇若点樱,宛若一株明媚的牡丹,引人无限遐想。 另一侧,衣衫明艳的尤三姐瞧着素手不厌其烦的拨弄着额间碎发的二姐儿,没好气道:“一点头发弄这么久,你还有完没完了。” 女儿家打扮的时间久正常,但似尤二姐这般的,瞧着就无语了。 尤二姐闻言,那张恬静的玉容浮上一抹淡淡的胭脂,抿了抿粉唇,轻声道:“就好了,你急什么急。” 尤三姐轻哼了一声,啐道:“我急?小骚蹄子,存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不就是想让王爷多注意你。” 今儿个王爷可是明说了今夜会过来寻她们姐妹,于是乎两人早早便洗白白来,三姐儿稍稍装扮一番,便静候着,倒是二姐儿,折腾了半天,还不依不饶的。 尤二姐被戳破心思,婉丽的玉容上现着几分窘急,樱颗贝齿咬着莹润如水的粉唇,道:“我就有这心思,你又拿我怎样。” 女为悦己者容,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尤三姐见二姐儿还呛嘴,心下是既好气又好笑,柔媚的美眸转了转,揶揄道:“打扮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全没了。” 她可是知道的,王爷一旦闹起来,那可是没完没了的,哪回不会十八般武器其上,大汗淋漓的,什么妆容都没用。 尤二姐显然也是知晓,娇躯微微一热,那双莹润的杏眸白了三姐儿一眼,啐道:“你瞧你,又说这诨话,咱们打扮好来,王爷瞧着也舒心不是。” 诚然如尤三姐所言,闹腾起来一切都白费,但是爷们都是视觉动物,若是不好好打扮,哪里勾得起王爷的兴致来。 本就狼多肉少,不做好准备,连残羹剩饭都吃不着。 尤三姐不以为意,眯了眯眼睛,笑着说道:“怕什么,就咱们这姐妹的姿色,还需打扮,再者说了,要是真想勾起王爷的兴致来,咱们姐妹脱光了站在王爷面前,还怕王爷翘不起来。” 尤二姐闻言,婉丽的脸颊涨红,秀丽的眉宇下,那双莹润的眸子没好气的白了三姐儿。 这话说的,理是这个理,但也实在是太老道了,让她都不知道如何接话,但细想一番,又觉得是个法子。 若是王爷喜欢,她倒是不介意的。 正此时,外间便传来丫鬟的禀报,说是王爷来了,顿时让两人喜不自禁,尤二姐欣喜的起身相迎,而尤三姐则是老神在外的坐在锦墩上,翘着条美腿,那双柔媚的美眸盈盈的看向屋门。 不大一会儿,水溶便走进了屋子,瞧着两个都打扮妥当的丽人,心中会心一笑。 “王爷,您来了。”尤二姐婉丽的玉容上笼着一层盈盈笑意地看向那少年,眉眼间喜色洋溢,低声道。 水溶点了点头,凝眸看着水色潋滟的丽人,说道:“忙完事便过来了。” 在永王府帮着迎来送往一番,待天黑回府之后,想起与尤氏姐妹的约定,知会一声元春后,便来寻她们姐妹。 尤二姐闻言,心下一动,关心道:“那王爷有没有用膳,要不我去灶房那儿给王爷弄些可口的饭菜来。” 水溶凝眸看着那明媚的丽人,上前拉着丽人的素手,说道:“吃过了,不用劳烦二姐儿。” 说起来,二姐儿不争不抢,又乖巧听话,对于他任由的要求,都是极力配合,这份温婉也是颇让人感动。 二姐儿感受着素手的柔腻,微微垂着的螓首下,那张雪腻的脸蛋儿熏红,芳心羞涩、欣喜交织在一块儿,低声道:“那我去给王爷打洗脚水。” 水溶笑了笑,伸手捏着丽人那柔软的脸蛋儿,引得丽人一声娇哼,顿时让少年畅然道:“不用你操心。” 说罢,水溶偏眸看向那老神在外的尤三姐,对上那柔媚中现着几分挑衅的美眸,挑眉道:“三姐儿,去给本王打洗脚水来。” 这尤三姐,玉不琢不成器。 三姐儿微微撅了撅粉唇,王爷一进来便只关心二姐儿,这会儿要做事倒想起她来,一时之间还让丽人芳心有些嗔怨。 不过尤三姐也是懂分寸,见王爷吩咐,起身道:“也罢,谁让我天生是个劳碌命,得,我去打洗脚水,省得污了眼。” 尤二姐芳心羞臊,抬眸看了一眼那扭着腰肢离去的三姐儿,抿了抿粉唇,低声道:“王爷,三姐儿就这性子,您别见怪。” 水溶闻言了然,三姐儿的性情泼辣大胆,敢说敢做的,现下别瞧她一副傲然的模样,待会儿污人眼的事儿主动做,甚至于抢着做。 引着二姐儿坐在一处锦墩上,水溶捏着丽人的下颌轻抬,瞧着丽人那水色潋滟的玉容,笑道:“二姐儿有心了。” 天黑了还有如此精致的玉容,可不是有心了。 尤二姐芳心欢喜,莹润的杏眸看了一眼少年,欣然道:“王爷喜欢便好。” 女为悦己者容,王爷的这一句夸奖,就没让她的心血白费,甚至于满心欢喜。 水溶见状也不多言,捏着丽人的下颌,俯身便凑了上去,噙住那莹润光泽的唇瓣,阵阵玫瑰香流溢,只觉清甜无比。 尤二姐玉颜酡红,芳心惊喜。 她早就说了,爷们都是视觉性的,打扮的靓丽,自然便顺其自然,瞧瞧,脚都没洗就迫不及待了。 不大一会儿,尤二姐垂眸看着那正蚕食盈月的少年,玉颊酡红如霞,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芳心悸动不已。 水溶察觉到了什么,探手而去,旋即心中恍然,一脸笑意的看着那羞臊的丽人,打趣道:“二姐儿,你这.是本王冷落你了。” 他都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二姐儿便心痒难耐,可见这段时日他的冷落,积攒了丽人的许多幽怨。 “王爷~” 尤二姐玉颜滚烫如火,秀眉之下,那双莹润的眸子绮丽流转,声线不由的颤抖不停,芳心羞臊不已。 她也不知怎得,一时便把持不住,让王爷瞧笑话了。 水溶呵呵一笑,也不言语,随着一阵窸窸窣窣之后,便将倚坐的丽人回了过来,正视着丽人那明丽的玉颜,心中悸动。 先前在永王府的时候,他便被侄儿媳妇挑拨,因是顾忌,故而便压抑着自己,回府后便径直来到尤氏姐妹这儿,其中也是有消气的打算。 如今两人,算是情投意合,自然不需客气。 尤二姐腻哼一声,螓首微微上扬,如莲藕的玉臂环在少年的脖颈上,那张明丽的脸颊绮艳流转,明艳动人。 水溶拦着丽人的腰肢,低头噙住那两片唇瓣,旋即又附在丽人的耳畔间,轻拍那身后的丰翘,低声道:“二姐儿,你自己来。” 尤二姐闻言,芳心颤动,那张雪腻的脸蛋儿酡红醉人,莹润的眸子嗔了少年一眼,贝齿轻咬着粉唇,螓首上斜插着的珠钗摇曳,腻哼连连 没一会儿,尤三姐端着铜盆行至廊檐下,隐约听见一些窸窣的声线,芳心略有猜测,掀帘而入后,果然瞧见那不分彼此的两人,千娇百媚的脸浮上一抹红晕,啐道:“早知你们等不及,我犯得着去奔波。” 她就是去打一盆洗脚水而已,转眼两人就痴缠上了,就这么心急?看来这脚也不用洗了,直接洗头就好了。 水溶掌中柔软,抬眸看着你轻啐的尤三姐,也不在意她的语气,说道:“不会让你白跑,过来伺候本王洗脚。” 他做自己的,尤三姐做她的,又不妨碍什么。 尤三姐显然听明白了少年的意思,妩媚流转的眸子白了少年一眼,扭着腰肢近前,将铜盆放在地上后,便捧起少年的脚褪起靴子来。 二姐儿坐在少年的怀中,玉颜滚烫如火,檀口微张,回眸看着那正伺候王爷洗脚的妹妹,芳心羞臊,声音就有些颤抖不停,低声道:“王爷,别捉弄妹妹了。” 做姐姐的享受王爷的怜爱,妹妹却做伺候的活计,心里还真有些说不清的意味,怪不好意思的。 水溶指尖捻了捻,笑道:“不捉弄三姐儿,那便捉弄你。” 尤二姐娇躯颤栗,玉颜嫣红似血,琼鼻腻哼一声,秀丽的眉眼下,那双莹润的眸子嗔怪的看了一眼少年,垂着螓首默不作声,斜插的珠钗摇曳不停。 三姐儿纤纤素手捧着水清洗着少年的脚丫,撇嘴道:“咱们姐妹俩都得被王爷作践,谁也跑不掉,王爷这话说的还不如不说。” 姐妹俩一个在上面被捉弄,一个在下面伺候,不都是作践。 水溶闻言会心一笑,不得不说,尤三姐话糙理不糙,一眼中的,正当他要说些的什么的时候,便察觉二姐儿环着的素手紧了紧,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 尤三姐抬眸而望,见自家二姐那颤栗的玉背,玉颊酡红,芳心暗啐了一句没用的小骚蹄子,这么快就坚持不住,若换做是她,起码能多坚持半盏茶的功夫。 此时的尤二姐娇躯酥软,靠在少年肩头的螓首下,那张明丽的玉颊绚丽如霞,嫣红的的唇瓣呵气如兰,芳心羞臊不已。 没想到,在王爷与三妹的注视下,她居然堂而皇之的便.饶不是第一回,还是有些社死的。 水溶笑而不语,凑在二姐儿的耳畔边,轻声道:“二姐儿,搂紧些,别掉下去了。” 说罢,水溶便穿过二姐儿的膝弯,也不顾正捧着水伺候洗脚尤三姐,抬腿便迈出铜盆,一步一个脚印的朝着床榻走去。 尤二姐芳心颤动,玉颜滚烫如火,那一股股震荡,让丽人娇躯酥软,贝齿紧咬着粉唇,素手仅仅的环着少年的脖颈。 她算是明白王爷的提醒了,一个不小心,还真是容易掉落。 尤三姐怔怔的看着清晰的脚印,柔媚的眸子敛了敛,心中顿觉无语,暗道王爷这脚是白洗了,自己算是白忙活一场。 抬眸而望,见那少年侍立在榻前,美眸闪了闪,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起身而立后,便伸手解着自己的裙裳,须臾间,便仅剩一件桃红色的小衣,抬步朝着少年而去。 她尤三姐可不是娇滴滴的闺阁女儿,这种时候是要靠自己主动寻找机会,有的是手段伺候王爷。 行至少年身前,尤三姐便蹲下身子,盈盈的美眸探去,寻找到那山涧缝隙中的山石,仰头凑了上去。 水溶蹙了蹙眉,似是福临心至一般,一股难以言说的触感涌上心头。 三姐儿虽然胆大泼辣,偶尔还会挤兑他两句,没个尊卑,可单凭丽人那自强不息的态度,如何让人不喜爱。 换你,你不爱?(本章完) 第493章 黛玉:这不就是鸳鸯浴 北静王府,宁安堂。 北静太妃坐在高台软塌上,一席杏黄裙,一头青丝盘珠翠,鬓角斜插玉簪,端是雍容华贵,明艳动人。 抬眸看着那被簇拥着的少女,北静太妃招了招手,道:“颦儿,到干娘这里来。” 黛玉正被姊妹们围着,听见北静太妃的话儿,便越过姊妹,莲步轻盈的行至近前,盈盈一礼,轻声道:“干娘。” 北静太妃拉着少女柔腻的小手,粲然的明眸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只见其一袭红底五幅捧寿团花的玉绸裙裳,不施脂粉的玉颜似桃花放蕊,苗条婀娜的身子如弱柳迎风,眉似春山带雨,眼如秋水含情,眉蹙目转,满室生辉,打道:“咱们家颦儿是出落的愈发标致了。” 啧啧啧,这般精灵的女儿,那猴崽子会甘心只做兄妹,便宜他了。 黛玉闻言,皙白如雪的脸蛋儿浮上一抹淡淡的胭脂,两弯笼烟眉下,那双秋水眸子藏着几分羞涩,垂着螓首也不言语。 北静太妃笑了笑,转而便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红玛瑙镯子,亲自给黛玉带上,说道:“今儿个是你的及笄礼,干娘也没准备什么,这玛瑙镯子也算是希奇,颦儿莫要嫌弃。” 黛玉看着那玛瑙镯子,星眸熠熠,芳心处涌上一股感动,倒不是说她在意镯子的价值,而是北静太妃这份情谊。 “谢谢干娘。” 既然北静太妃话都这般说了,她要是推辞的话,倒是辜负了干娘的心意。 北静太妃嫣然浅笑,抬手轻抚着少女的螓首,说道:“虽说不能大操大办,不过咱们在自己府里乐呵乐呵,也不碍事,待会你便与三丫头、宝丫头她们去花厅那儿自去顽乐,没人会拘着你们。” 原本对于黛玉的及笄礼是要好好操办,只是永王的去世,倒不好大操大办,毕竟那是皇帝的儿子,怎么着也要注意一二。 不过正如北静太妃所言,在自己府里高乐高乐,也没人会在意。 黛玉眨了眨眼,问道:“干娘不一块去吗?” 北静太妃笑道:“你们小年轻的聚一块,我去作甚,再者说了,焱儿待会睡醒了,我还要照料,也脱不开身,你们自去便是。” 黛玉闻言,心下颇觉有理,倒也没在说什么。 北静太妃见状,心下蔚然,对于黛玉那爱拈酸吃醋的性子,她也是知晓一二的,不过其也是纯真率性,也颇惹人喜爱。 抿了抿粉唇,北静太妃说道:“好了,你们去玩吧。” 黛玉轻点颔首,盈盈行了一礼后,旋即便又与宝钗、迎春、探春等一众姊妹离开了宁安堂,朝着早就备好的花厅而去。 几人簇拥着今日的主角,沿着游廊走道而行,英媚的探春挽着黛玉的藕臂,朗声道:“花厅那儿都摆好了酒席,戏台子也都搭好了,今儿个要好好为颦儿庆生。” 黛玉抿嘴一笑,斜睨了探春一眼,嗔道:“少来打趣我,说是庆生,怕是给你们搭台子。” “是是是,我们都是沾林大小姐的光。”探春不以为意,笑着应和下来,总之今儿个的主角是黛玉,她可不会呛嘴。 见此情形,黛玉没好气的白了少女一眼,但对于这种备受关爱的感觉,芳心却是欢喜、受用的很。 这时,一身桃红的宝琴杏眸转了转,忽而问道:“三姐姐,姐夫什么时候回来啊!” 姐夫素来喜爱林姐姐,似今日这般重要的日子,想来姐夫定不会缺席,只是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听见这话,黛玉芳心一顿,两弯罥烟眉下,那双秋水明眸看向探春,芳心也是关注的很。 哥哥若是不来,那自己这及笄礼还不如不办哩。 探春眨了眨眼,轻声道:“姐夫在外忙着,我也不大清楚。” 诚然,探春进王府的日子在她们这一群姊妹中最早,也颇得姐夫的器重,在王府里素有“秘书”之称,但自己也不是对姐夫的行踪了如指掌。 “啊,那姐夫不会来不及回来吧!”宝琴眨了眨眼,怅然道。 闻得此言,黛玉纤纤素手不由的攥了攥手中的绣帕,芳心中涌上一股莫名之色,垂着螓首,轻哼道:“不来便不来,咱们自个高乐便是。” 娴静的宝钗凝眸看着黛玉攥着的术后,莹润的杏眸敛了敛,心下了然。 别瞧黛玉语气中满不在乎,实际上却是紧张的很,若是姐夫在黛玉这般重要的日子都不回来,怕是这林丫头要躲在被窝里哭一宿了。 抿了抿粉唇,宝钗温声道:“姐夫每日都要点卯上班,而后还要去永王府照拂,确是忙碌,不过姐夫素来喜爱林妹妹,再忙也会赶回来为妹妹庆生。” 黛玉闻言,芳心欣然,两弯罥烟眉下,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闪了闪,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啐道:“我要他来作甚,到时误了事儿,还赖我头上,不管哥哥了,咱们自己顽乐趣。” “呵” 宝钗注意到黛玉的那一抹一眼,心中轻笑一声,这林妹妹,还真就是傲娇的很。 沉吟几许,宝钗秀丽的眉宇下,看着黛玉的眸子闪烁,她隐约觉得姐夫与林妹妹之间有超乎寻常的关系,只是没有证据,也不能武断。 到底她们之间是什么状况。 等等旁人不知道,但姐夫的枕边人可是清楚的很,姐夫在杂书上学了一些知识,说什么女儿家不能过早,故而她早前是一直拖着,也就是自己及笄的时候,才. 若是姐夫与林丫头真有不同寻常的关系,怕是今夜颦儿就能得到姐夫的成人礼了。 念及此处,宝钗丰润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淡淡的胭脂,莹润的杏眸看着正与湘云说着话的黛玉,眨了眨眼。 要想证实这事,明日一早儿去看看林妹妹,观察其是否身子不大爽利,想来也就清楚。 少女倒不是要究其根底,便是姐夫与林妹妹真有什么,她也无话可说,纯粹就是心里好奇,想一探究竟。 潇湘馆。 此时,黛玉坐在锦墩上,雪腻的脸颊红扑扑的,两弯罥烟眉下那朦胧的星眸,凝视着那烛台上的橘黄色灯火,怔怔出神。 紫鹃捧着莲花碗走上前来,轻声道:“姑娘,这是葛花解酲汤,你吃些解解酒气。” 原本黛玉身子孱弱,便是吃酒也是少量,不过随着调养,身子倒是爽利许多,再上今日是个喜庆的日子,黛玉也就多吃了几盏酒,故而紫鹃特意弄来醒酒的东西。 黛玉闻言并没有应答,反而是幽幽叹了一口气,弯弯的笼烟眉下,那双秋水明眸熠熠,似是藏着忧愁。 见此情形,紫鹃心下了然,将碗放在桌案上,轻声道:“姑娘,王爷想来是公务缠身,一时不得空,你不要多想。” 花厅处,黛玉几位姑娘的簇拥下,自是高乐,本是等着王爷来,谁承想一直到了夜幕降临,也不见王爷,而黛玉的心情也就随着幽怨起来。 瞧瞧,先前傲娇的说不管,可人真不来,心里又怄得慌。 “哼,什么公务缠身,他就是没放在心上。”黛玉娇哼一声,眼尾泛红,秋水明眸里藴着水雾,声音都带着几许哽咽。 旁的日子也就算了,可今日不同,但凡他有心,也不至于现在还不见人影。 想着她的时候便过来看看,临了还教她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作践她,但不想的时候,人都瞧不见,怕是哄外面的姐姐妹妹去了吧! 紫鹃见状,心下了然,这就是自家姑娘在使小性子,倒不是说姑娘胡搅蛮缠,不讲道理,黛玉要是不讲道理,那之前王爷也鲜少看望,黛玉不也没说什么。 关键在于,今日的日子与黛玉而言非比寻常,准确来说是对于任何一个女儿家的意义都十分重要,而黛玉又是个多愁善感的性情,容易胡思乱想。 而且紫鹃心知姑娘其实是非常黏王爷的,但姑娘也明白王爷有正事,并没有黏着王爷,足以说明黛玉并非不讲道理。 沉吟一声,紫鹃轻声劝慰道:“姑娘,王府上下谁不知王爷疼爱你,怎会不把姑娘放心上,想来王爷是真的有公务处理,待忙完之后定会过来看姑娘。” 果不其然,黛玉闻言心下好受几许,抽了抽挺翘的鼻翼,哼道:“他来作甚,我还不稀罕了。” 紫鹃:“.” 好吧,姑娘不稀罕就不稀罕,她不多这个嘴。 抿了抿粉唇,紫鹃复又端起莲花碗,说道:“姑娘,你先吃了醒酒汤缓缓,要不王爷来了,见照料的不仔细,又该说我的不是。” “我的身子与他何干,凭什么说你。” 黛玉挑着眉啐了一句,不过垂眸看着那递到面前的醒酒汤,还是接过喝了起来。 紫鹃看破不说破,反正只要是安抚了自家姑娘便好,不过她心里也清楚,若是王爷不来,拖不了多长时间。 王爷,您还是快些来吧,要不然姑娘又得胡思乱想。 紫鹃心中的呼喊好似得到了回应一般,外间的袭人忽然禀道:“林姑娘,王爷来了。” 黛玉闻言,芳心不由的一喜,弯弯的罥烟眉舒展开来,纤纤素手捧着莲花碗,啄饮着碗中的醒酒汤。 紫鹃瞧着黛玉这“正襟危坐”的模样,心中好笑,也不戳破,见王爷进了屋,便相迎道:“王爷来了。” 水溶瞧着紫鹃那晦暗的眼色,心下了然,凝眸看着啄饮的少女,目光定了定,吩咐道:“紫鹃、袭人,你们去准备温水,待会本王要沐浴。” 紫鹃与跟着水溶进屋的袭人闻言,应了一声,便下去准备,一时之间,屋里便仅剩下水溶与黛玉两人。 水溶看着少女那桃蕊似的玉颜,目光微动,移步近前,轻声道:“颦儿,今日临时有事,耽搁了些时间,故而晚来了些。” 原本水溶在永王府帮着照拂一二,然而宗人府收到了永康帝的旨意,说是要将永王葬至皇陵。 皇陵之中,下葬的都是皇帝以及后宫妃嫔,皇子一般都是不入皇陵的,但这也不是绝对,若受到皇帝的恩宠,便可入葬皇陵。 既是入葬皇陵,那下葬的一些细节也要讨论,故而便耽搁了些时间。 黛玉听见少年的解释,芳心欣然,她不在乎少年是做正事还是其他事儿,关键是少年让他感受到了重视,这便足够。 粲然的星眸瞧见少年眉宇间的几许疲惫,黛玉美眸敛了敛,轻声道:“正事要紧,小妹这儿不妨事的。” 水溶闻言心中了然,对于黛玉而言,她是个极易情绪化的人,只要满足了她的情绪价值,那便是小鸟依人的颦儿,可若是不能满足,那便是尖酸刻薄的林妹妹。 原著中,黛玉感受到了宝玉的温情,就是吴侬软语,一旦宝玉蠢的拌嘴,黛玉便着恼起来,什么剪穗子,偷摸着哭都是如此。 拉着少女那柔腻的手儿,水溶凝视着少女那桃蕊的玉颜,温声道:“瞧着颦儿这气色,可见是吃了不少酒,身子可还爽利?” 黛玉垂眸看着那被拉着的小手,芳心羞涩,哥哥就是这般无礼的,上来便拉人家的小手,动作十分熟稔,也不知拉过多少。 暗啐了一声,黛玉轻声道:“今儿个高兴,便多吃了几盏,不妨事。” 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多吃几盏酒不成问题,再者说了,都是自家姊妹,她们虽是会劝酒,但都把握着分寸,哪会硬灌。 水溶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颦儿身子虽是好转了些,不过还是要多注意一些,切莫贪杯才是。” 诚然,黛玉的身子在他的悉心调养下有所好转,但咳嗽的毛病却还是偶尔有之,毕竟这是从小到大带的毛病,不是一朝一夕便能痊愈。 黛玉病死的结局,还是让水溶心里有些担心,以往他不管,但是黛玉是他的颦儿了,自然是放在心上的。 听着少年的碎嘴,黛玉秋水明眸嗔了少年一眼,然而心里确是十分受用。 抿了抿粉唇,黛玉凝眸看着少年,粲然的眸子闪了闪,轻声道:“哥哥,大姐姐呢?” 她可是知道的,大姐姐与哥哥是一并出府的,如今哥哥回来了,那大姐姐肯定也是回来了,现下哥哥在她这儿,那大姐姐知不知道? 水溶闻言心下一顿,凝眸看了一眼玉容透着几许忐忑的少女,心下也是了然,说道:“我与元春回王府后,便与她说过来看看你,你大姐姐有些乏了,便先回凤仪庭了。” 说起这事来,水溶心里还有些悻悻然。 其实回到王府后,水溶便想直接来潇湘馆,只是一时不好开口,不曾想元春却主动提及今日是及笄礼,让他过来看望一二。 那若有所指的明眸,似是知晓了他与黛玉的关系似的,让水溶都心虚起来。 黛玉眨了眨眼,旋即垂下螓首。 实话实说,对于元春,黛玉是颇有愧疚之心,大姐姐待她殊为不错,然而她私下里,却与哥哥有这般关系,着实是对不起大姐姐。 只是情难自禁,又让黛玉无言以对,旁的她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她也离不开自家这位哥哥,若是让她离开,还不如一头撞死。 哎~这错综乱杂的关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水溶见此情形,拉着少女的手儿轻抚,柔声道:“颦儿,你大姐姐那儿不用担心,哥哥会处置妥当的。” 对于元春,其实水溶也颇感愧疚,自元春嫁进北静王府以来,上敬公婆,下睦姑嫂,宽容大度,便是妾室也是主动帮寻,一言一行都是极为的妥当,让人挑不出毛病。 只是水溶没管住自己,且不说未出阁的几个堂妹、表妹,便是嫂子、侄儿媳妇,甚至于是名义上的婆母都. 碰上这些人,那些愧疚就统统全无。 黛玉闻得此言,轻轻点了点螓首,轻应了一声。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总不能让她把这事当做没发生过,那不是要了她的命了。 水溶瞧着少女兴致不高,拉着少女引入怀中,笑着说道:“好了,今日是颦儿喜庆的日子,不说这些了。” 黛玉坐在少年的怀中,芳心羞涩,那张雪腻的脸蛋儿酡红,弯弯的笼烟眉下,那双秋水般的眸子白了少年一眼。 说话就说话,又动手动脚的,怎得就这般的没规矩。 水溶揽着少女的腰肢,下巴抵在少女的香肩上,鼻间萦绕着沁人心脾的甜香,笑道:“颦儿,今儿个姐夫准备了件大礼与你,定然你终生难忘。” 感受着玉颈处的气息,黛玉肌肤泛起点点玫红,一直延伸至晶莹的耳垂,闻得少年之言,黛玉声线颤抖道:“什么大礼。” 水溶在少女娇嫩的脸蛋儿上噙了一口,戏谑道:“秘密,待会妹妹就知道了。” 黛玉芳心既是羞臊,又是欣喜,雪腻的玉颜酡红,贝齿轻咬着粉唇,啐道:“还秘密,搞得这般神秘。” 正此时,紫鹃便走了进来,瞧着两人已然搂抱在一起,芳心暗啐一声,红着脸道:“王爷,浴桶推倒偏房里了。” 水溶闻言心下一动,轻轻点了点头,凑在少女玫红的耳垂间,轻声道:“妹妹,咱们一块儿洗澡吧!” 黛玉玉颊滚烫如火,芳心“砰砰”的跳了起来,只觉羞臊不已。 一块儿洗澡,这不就是鸳鸯浴了!(本章完) 第494章 黛玉:你别说了 潇湘馆。 黛玉脸颊酡红如霞,宛若一株绽放的芙蓉,纤纤素手被少年牵着,一颗芳心“砰砰”的跳个不停,心绪纷飞。 待来到偏房内,当中摆放的浴桶中热气氤氲而起,水池中花瓣浮浮沉沉。 袭人迎了上来,柳叶细眉下,那莹润的眸子看向少年,俏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淡淡的胭脂,盈盈一礼道:“王爷、姑娘。” 王爷既在林姑娘这儿沐浴,想来是要留宿的,那么自己也能沾光,想想都让袭人芳心悸动。 此时的少女回过神来,玉颜酡红如霞,芳心满是羞臊,她怎么稀里糊涂的就被哥哥牵到偏房来了,这不就是答应与哥哥洗. 水溶回身看着羞涩的黛玉,捏了捏少女柔腻的小手,打趣道:“都老夫老妻了,妹妹怎得还这般的不好意思。” 说起来,水溶虽未曾与黛玉进行到最后一步,但除了那一步,其余该有的都没落下,堪称是互知根底,眼下无非是洗个澡,何至于忸怩。 黛玉闻言,芳心羞难自抑,两弯罥烟眉下,那双似蹙非蹙的星眸嗔了少年一眼,羞涩的娇嗔道:“哥哥~” 什么老夫老妻的,他们哪里是.好吧,基本是有夫妻之实,但这也不是鸳鸯浴的借口啊,多难为情。 水溶轻笑一声,伸手捏着少女的下颌轻抬,凝视着那桃蕊似的脸颊,俯身朝着少女那晶莹的唇瓣噙去,缠绵悱恻。 黛玉芳心羞臊,自家这位哥哥怎得就这么痴缠。 只是话虽如此,面对哥哥的痴缠,少女芳心并不抵触,雪腻的脸颊绚丽,两弯罥烟眉垂落,粲然的星眸闭阖起来,微微扬起螓首,便宜少年。 侍立的袭人已非吴下阿蒙,见此一幕并未有什么波动,倒是一张白纸的紫鹃瞧着这一幕,俏脸熏红。 王爷这.好熟稔啊,也不知姑娘是什么感受。 不大一会儿,黛玉面颊熏红,呵气如兰,一寸一寸的捕捉着那一抹柔腻,让少女娇躯酥软,裙裳下的笔直微微并拢几许。 水溶捧着少女的脸蛋儿,凝视着那张绮艳流转的玉颜,心下微微一动,温声道:“妹妹伺候我更衣可好。” 黛玉闻言,芳心一颤,那双粲然的星眸羞涩的嗔了少年一眼,美丽的螓首微微低垂,红着脸轻应了一声。 自己与哥哥都这般了,原就是她的本份,伺候哥哥更衣,不也是正常。 水溶轻笑一声,双臂张开了来,清秀的眉宇下,双目凝视着羞涩的少女,静待着来自林妹妹的侍奉。 黛玉抬起羞涩的星眸看上少年,芳心羞涩,贝齿轻咬着粉唇,纤纤素手颤抖着探向少年的腰带儿。 虽是知根知底的,但这般侍奉,还是头一遭,难免让少女羞臊。 随着黛玉颤抖着服侍,一件件衣裳褪了下来,而后交给早已然红脸的紫鹃,待仅剩下一块遮羞布,少女芳心颤动,抬眸对上少年那戏谑的目光,羞臊的暗啐一声,微微偏着螓首不敢直视,咬牙扒拉下来。 “啪”的一声,竹节拍打的声音想起,顿时让黛玉芳心错愕。 感受着玉颊上火辣辣的触感,黛玉脸颊涨得彤红,芳心“砰砰”的跳动起来,只觉得羞的难以见人,耳边又传来一阵隐忍的笑意,顿时让少女羞恼起来,恼道:“你还笑,再不理你了。” 真是的,自己都不顾羞臊,哥哥还笑话她。 水溶轻笑一声,伸手将少女拉了起来,道:“妹妹也就是不熟练,以后伺候多了,便熟能生巧了。” 算起来,水溶也是第一次享受到了黛玉的侍奉,不知详情的少女,自然会有纰漏,正常的很。 黛玉羞恼不胜,可细想一番少年的话儿,又觉的颇有道理,若不是自己偏着螓首靠了过去,哪会结结实实的挨这一巴掌。 哎.哥哥这话岂不是以后让她多伺候。 想到此处,黛玉心里便羞恼不胜,想着尖酸刻薄两句,然而转念一想,她是哥哥的人,伺候哥哥也理所应当,便又把话噎了回去。 这时,将衣裳挂在屏风上的紫鹃红着脸走了过来,说道:“姑娘,我伺候您更衣。” 水溶摆了摆手,搭在少女身前的襟口上,道:“不用,妹妹既然替我更了衣,我自是也要伺候妹妹才是,这叫投桃报李,你们两个去里屋候着。” 紫鹃闻言,心下会意,俏红着脸退后一步,旋即便与袭人一并走了出去。 黛玉玉颊涨红,感受着少年身前的手儿,芳心羞臊不已,星眸含羞的嗔了少年一眼,倒也没有阻止。 还投桃报李,哪有这般用法,吊儿郎当的,也不怕冷着 随着裙裳落地,水溶打量着眼前纤细的少女,香肩尽露,雪肌玉肤,宛如剔透的宝玉,晶莹光泽,那玉颜上浮现的玫红晕团,白里透红,明媚动人。 真真是一尊洁白无瑕的玉人。 黛玉见少年打量着她,芳心羞自难抑,扭捏的将纤纤素手环在身前,贝齿咬着丹唇,羞嗔道:“你还看。” 原就羞死人了,他还这么堂而皇之的打量,那炽热的目光,让人心儿发颤。 水溶笑了笑,近前搂着少女,道:“妹妹这般好看,哥哥是情难自禁,咱们去浴桶里泡着,别冷着妹妹了。” 黛玉听着少年的话,芳心既是羞涩,又带上几许欢喜,在少年的簇拥下,忍着一股羞意随着水溶进了浴桶。 哥哥虽是吊儿郎当的,但对她的关心、喜爱却做不得假,自己已经是哥哥的人了,这般亲昵也是名正言顺。 进得水汽氤氲的浴桶内,温暖的水流包裹着身躯,花瓣与香料的香气萦绕,倒是让羞涩的少女缓和几许。 只是被少年揽着,肌肤的触碰,还是不由的让黛玉娇躯颤栗,芳心羞涩不已。 水溶捧着浴桶的温水,浇灌在少女的雪肌上,轻声问道:“颦儿,今儿个你的及笄礼可有什么节目,还玩的尽兴?” 黛玉感受着身前的异样,芳心微颤,不由的暗啐起来,说是伺候她沐浴,原以为是捉弄她,没想到少年玩真的! 贝齿咬着粉唇,黛玉羞涩道:“就是摆了几桌酒席,点了几出戏,与宝姐姐她们乐呵乐呵,旁的也没什么。” 水溶默然几许,揽着少女的香肩,轻声道:“颦儿今日这般喜庆的日子,哥哥却是错过了,实属不该。” 黛玉闻言,芳心舒缓,粲然的星眸羞涩的看着少年,柔声道:“哥哥是忙正事的人,岂能因儿女情长误事,小妹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小孩子。” 水溶会心一笑,别瞧黛玉此时话说的这般好听,可若自己没这番解释,她能怄到半夜偷偷抹眼泪。 倒不是说黛玉不懂事,而是她的性情便是如此,在乎的是情绪价值,情绪给足了,那便是通情达理的颦儿。 水溶掂了掂手,打趣道:“的确,颦儿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以前是蛾眉形月芽,现在都快成一轮弦月,可不就是成长了。 黛玉脸颊酡红如霞,两弯罥烟眉下,那双粲然的星眸羞涩的嗔了少年一眼,抬手打落那作怪的手儿,啐道:“洗澡呢,你别闹了。” 一会儿正经,一会儿又不正经的,怎得这般浪荡,偏偏她还生厌不起来。 水溶凝视着少女娇羞的玉颜,轻笑一声,手儿朝温水里探去,戏谑道:“颦儿说的对,咱们好好洗澡,洗干净来。” 黛玉芳心颤动,脸颊滚烫如火,忙不迭的拨开少年的手儿,嗔骂道:“你再这样闹,小妹可真恼了。” 这人,洗那作甚,任由他胡闹下去,怕是自己要.真是羞死人。 面对少女的羞恼不胜,水溶并不在意,捉着少女那柔腻的小手,引导起来,笑道:“那妹妹伺候我洗干净来,要不妹妹岂不是要嫌弃” 黛玉素手颤抖,芳心羞臊难当,两弯罥烟眉微微立了起来,啐道:“我呸,你想的美。” 什么叫嫌弃,以为她不知道少年的用意?早就知道与哥哥洗澡不得安宁,果然就是如此,她就不该胡涂的就任由哥哥荒唐。 “好好好,咱们不闹了。” 见少女真的羞恼起来,水溶见好就收,至于自己想不想得美,待会自有分晓。 念及此处,水溶也不再捉弄黛玉,抱着少女轻轻洗澡,不大一会儿,两人便出了浴桶,拿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干毛巾,仔细擦拭起来。 待两人擦干之后,水溶随手将毛巾往浴桶里扔去,上前抱着少女的腰肢,轻声道:“颦儿,咱们去里屋。” 此时的黛玉因为刚刚沐浴过后,白腻粉嫩的脸蛋儿宛若绽放的芙蓉,鲜艳光泽,闻得少年之言,忍着羞涩道:“哥哥,先穿唔~” 原是想着先穿上衣裳,然而话音刚落,少年便噙了上来,将她接下来的话儿堵了回去,旋即感受到身后的丰翘变幻,不觉芳心大羞。 哥哥怎么这样啊! 水溶抿着唇,轻声细语道:“咱们去里屋去,省得麻烦。” 这会儿穿上了,待会儿还要脱,这般麻烦作甚,还不如省点气力,直接去里屋。 黛玉此刻被正面抱起,纤纤素手下意识的便环着少年的脖子,隐约间,依稀能感受到那硌硌如石,雪腻的脸蛋儿涨红,芳心早已羞得不行。 这模样,也太羞耻了。 时光稍稍回溯,紫鹃与袭人从偏房来到里屋之后,两人的俏脸都染上了几许玫红,芳心带着些羞涩。 紫鹃在桌案上倒了一盏茶吃了起来,压下芳心的躁动以后,旋即眸光有些怔怔出神,眉眼间藏着几许黯然,忽而道:“袭人,要不你在里屋伺候着,我就先回去了。” 袭人抬眸看了一眼紫鹃那黯然的神色,心下了然,笑着说道:“王爷不是说让咱们在里屋候着,你走了算怎么回事。” 都是做丫鬟的,谁不了解谁,再者说了,袭人的经历比紫鹃要丰富几许,看人的眼光也就精准几许。 紫鹃俏脸上浮上一抹不自然,叹气道:“我留在这儿碍事作甚,别凭白招人嫌弃。” 王爷今日看样子是要留在潇湘馆的,可瞧着王爷素来对她不冷不淡的态度,她还是别自找没趣。 袭人光明正大的,她算是怎么回事。 仔细想想,她才是黛玉身边最为亲近的大丫鬟,然而袭人却后来者居上,得到王爷的厚爱,那日她可是亲眼瞧见黛玉与袭人一并伺候王爷。 袭人哪里不知道紫鹃的小心思,轻笑一声,啐骂道:“好蠢的蹄子,王爷既然留下你,想来是有心思的,你要走便走,错过了这一遭,到时可别后悔。” 紫鹃闻言芳心一顿,诧异的看向袭人,沉寂的芳心泛起涟漪,俏丽的脸蛋儿浮上一抹淡淡的胭脂,道:“你少来打趣我。” 王爷对她有心思,她怎么没瞧出来。 袭人白了一眼,说道:“我作甚要打趣你,你仔细想想,上回你闯了进来,王爷可有轰你出去?这回又让你在里屋伺候着,分明就是有这心思。” 其实还有一点袭人没说出来,那就是上回紫鹃闯进来的时候,她那时能敏锐的感受到王爷的悸动,都这般了,你跟我说王爷没心思? 道理很简单,紫鹃的容貌不比她差,对于好看的女儿家,爷们不都是有想法的,这叫男儿本性。 紫鹃闻言心下一动,觉得紫鹃说的颇有道理,若是王爷没这心思,作甚要把她一起留下,这不就是 念及此处,紫鹃芳心羞涩,俏丽的脸蛋儿微微涨红起来,呼吸略显急促。 袭人见状也不多言,慧紫鹃慧紫鹃的,轮到自己头上,再聪慧也会一叶障目。 她之所以点醒紫鹃,一来原本同是贾家的丫鬟,几人相互间都熟稔,二来王爷本就有这心思,她也就是顺水推舟而已。 正此时,两人听到动静,眸光纷纷望了过去,瞧见王爷亦步亦趋的抱着黛玉走了进来,两人都羞红了脸儿。 袭人见过世面,甚至于是身体力行,倒也不至于手足无措,倒是紫鹃,俏脸涨得彤红,芳心暗啐一句。 王爷的花样真是丰富,姑娘也不知受不受得住。 水溶倒也没有理会两人,径直朝着床榻走去,刚将人放下,黛玉连忙就拉起一旁的薄褥子遮挡着身子。 见此情形,水溶心下不觉好笑,该见的都见着了,还有什么好遮挡的。 林妹妹啊,就是在掩耳盗铃罢了。 床榻上的黛玉见少年上了榻,娇躯颤动,那张雪腻的脸蛋儿滚烫如火,粲然的星眸瞥向那低眉垂眼的两人,羞臊道:“哥哥,你别闹了。” 自己被这般的捉弄,都被袭人与紫鹃见了去,真真是羞死人了。 水溶倒也没有在意,躺在少女的身侧,凝视着少女羞窘的玉颜,笑着打趣道:“都是自己人,妹妹怎得还不好意思了。” 且不说袭人是黛玉的战友,那紫鹃也都是见证者,如何见不得人。 黛玉脸颊涨红,莹润的美眸恼了少年一眼,微微偏过螓首,啐道:“你少来,别想打紫鹃的主意。” 别以为黛玉听不出少年嘴里自己人的意思,袭人可以说是自己人,但紫鹃那可是清白的姑娘,哪里能指代自己人。 哼,不就是盯上了紫鹃了,花心的哥哥。 紫鹃闻言心下一动,抬眸看向床榻上的王爷,瞧见那少年的英武,又不由的芳心一热,羞的偏过螓首去。 王爷究竟有没有心思啊! 水溶笑了笑,倒也没有出言反驳,毕竟紫鹃的品貌不俗,在众多的丫鬟之中也是出类拔萃,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讨人喜欢也正常的很。 原著中黛玉对于袭人也并不在意,可见其虽是表面上小心眼,实际上还是殊为的宽容大度,并不会在这些小事上纠结。 若是黛玉在乎此事,就不会是现下这态度,早就尖酸刻薄的挤兑起来了。 水溶凑了上前,在少女那一轮弦月徘徊,含糊不清的问道:“紫鹃跟着妹妹也有年头了,不知妹妹以后作何打算?” 黛玉芳心颤动,垂眸看着那恍若稚儿的少年,芳心暗啐起来,特意谈及紫鹃的事儿,还不是打着紫鹃的主意。 螓首微偏,黛玉莹润的眸子看了一眼那低眉垂眼的紫鹃,声音带着几许颤抖,道:“小妹能有什么打算,看紫鹃她自己怎么想。” 对于紫鹃的心思,她大抵也是知晓一二,既然哥哥谈到此事,那她便将事情的主动权交给紫鹃自己抉择。 入不入哥哥这个坑,看她怎么选。 水溶闻言倒也没说什么,凑上前道:“我伺候妹妹吧。” 黛玉:“……” 这.先前就捉弄她,眼下还不够,又要伺候,就这么痴迷她的身子? 话虽如此,但此时的黛玉也心神不宁,也没说什么,将螓首歪在一旁,粲然的星眸微微眯了起来,芳心娇羞不已。 水溶见状会心一笑,倒也不扭捏。 没过一会儿,水溶垂眸看着少女那绮丽流转的玉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黛玉却像是受惊似的,羞恼道:“你别说了.” 每回这时候都要调笑她一番,她可是太清楚了。(本章完) 第495章 水溶:黛玉的独特 厢房之内,烛火摇曳,橘黄色的光芒弥漫,透过床榻上那垂挂着的紫棠花帷幔,朦胧的映射着两道纠缠的身影。 水溶俯身凑上前去,在少女那晶莹的唇瓣上啄了一口,附耳轻声道:“哥哥说要给你一份神秘的大礼,眼下正是时候。” 黛玉雪腻的脸蛋儿红若胭脂,绮丽如云霞,凝眸对上少年那意有所指的眼神,芳心颤动,羞涩道:“什什么大礼。” 先前哥哥就说了要给她礼物,只是不知是什么,眼下提及起来,也不知怎得,总觉得哥哥这礼物非同寻常,如若不然,怎得搞得这般的神秘。 水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捉着少女的纤纤素手相扣,凑上前,轻声细语道:“哥哥要与颦儿做真正的夫妻。” 黛玉娇躯一震,似是受惊的小鹿一般,素手下意识的攥着,白里透红的脸蛋儿滚烫如火,芳心羞臊、窘迫不已,嗔恼道:“你你做弄人。” 还以为是什么,原是做真正的夫妻,这是什么大礼,分明就是在打趣她。 水溶轻笑一声,凝视着少女那羞窘的玉容,问道:“难道颦儿不愿意?” 黛玉娇躯颤动,少年那一步一步的试探,扰的人心神不安,精神紧绷,闻得少年之言,羞臊的偏过螓首,闭眸不语。 若是不愿,她怎会任由少年欺负,难不成还非得要自己说出口来?那也太羞人了。 只是话虽如此,但黛玉知晓自家哥哥的英武,自己那般的小心眼,可怎么此时的少女在面对那跃跃欲试的少年,心中涌上一股忐忑、紧张,长长的眼睫颤抖不已。 水溶察觉到了少女的不安,心下了然,他知晓黛玉身子病弱,故而小心谨慎,缓缓图之,若是一蹴而就,估摸着得要黛玉的半条命。 沉吟一声,水溶俯身噙着少女颤抖的眼睫,温声细语道:“颦儿,不要紧张,放轻松,哥哥会顾着你的。” 少年的轻声细语,让黛玉不安的芳心渐渐平和下来,紧蹙的两弯罥烟眉舒缓开来,任由着少年步步紧逼. 也不知过了多久儿,黛玉迷朦恍惚之际,耳边传来一阵阵绮丽的声音,两弯罥烟眉颤了颤,美眸微微睁开一丝,隐约间瞧见一道朦胧的身影,似是在辛勤劳作。 美眸睁开,那道身影清晰起来,正是那要了她半条命的哥哥,只见哥哥额间细汗涔涔,身下便是自己的丫鬟袭人。 见此情形,黛玉皙白的玉颜涨红,芳心羞涩不已,正欲起身之际,又牵扯到了,不由的让黛玉轻呼一声,两弯罥烟眉紧蹙起来。 “颦儿,你醒了。” 水溶见黛玉清醒过来,抬眸看着那蹙着眉的少女,关心起来。 黛玉闻言,似是想起了什么,两弯罥烟眉立了起来,芳心羞恼不胜,心头不由的涌上一股火气,偏过螓首,不予理会。 见此情形,水溶哪里不知道少女是生着闷气,伸手捉着少女柔腻的小手,无奈道:“颦儿,这也不能怪哥哥啊!” 实话实说,这真的怪不了自己,原先他可是细心呵护着,好不容易挺过了最难的一关,他才后发制人,谁能想到就那么一会儿功夫黛玉的心思真是太敏感了。 少女不堪重负,转而便累得昏睡了过去,这让水溶能怎么办?说起来,他身边娇花各异,可唯独黛玉昏睡过去,可见少女的独特性。 没得办法的水溶憋着一股子火气,转而便将袭人拉了过来,故而才有眼下这场景。 黛玉闻言,芳心羞恼,似蹙非蹙的罥烟眉下,那双粲然的星眸藴着水雾,眼珠儿顺着残留的泪痕而下,哽咽道:“你就是欺负我。” 那一股子钻心的痛处,到现在黛玉都心有余悸,而后又对自己变着法的折腾,饶是她三番两次示弱,都不理人,还不是欺负她。 早就知晓哥哥的英武,自己心眼小容不下,还非得欺负自己,哥哥实在是太坏了。 水溶见此情形,倒是顾不上心痒难耐的袭人,凑上前轻轻擦拭着少女眼角的泪花,温声道:“好颦儿,是哥哥的错,哥哥在这儿与你道恼,不过也实在是颦儿太美了,哥哥一时没忍住。” 实话实说,黛玉的灵秀,自是无需多言,面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儿缠绵,尤其是面对其连连示弱的柔弱之感,愈发的让水溶澎湃,也就. 此消彼长,守恒定律呗! 黛玉:“.” 敢情这还是自己的错?这说的是人话? 念及此处,少女芳心羞愤不已,抬手打落少年的手儿,挑着眉啐道:“你就是唔~” 话音刚落,少年便凑了过来,把她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黛玉芳心愤懑,便欲挣扎,谁承想却被钳制,想要咬下去,临到头又舍不得,反而落得个不上不下的境地。 哥哥就是仗着自己好欺负。 话虽如此,可在少年那寸寸侵袭之下,也不知怎得,黛玉竟渐渐缓和下来,粲然的美眸阖上,紧蹙的罥烟眉也舒展开来。 没一会儿,黛玉脸颊绚丽如霞,嫣红的唇瓣泛着点点晶莹,美眸羞恼的看着那回味的少年,娇声道:“你这人就是无赖。” 来来回回就这一招无赖的手段,能不能换些新鲜的。 水溶倒是不以为意,别管无赖不无赖,管用就行,对待黛玉这般的伶牙俐齿,那就针对性的应对就成。 抿了抿唇,水溶轻声道:“好颦儿,你且先歇歇,哥哥我这儿还有正事。” 说实话,要不是知晓黛玉小性儿足,不搭理她的话,能自己把自己怄的哭起来,水溶也不至于抽空安抚。 眼下,正忙着哩。 黛玉闻言芳心一颤,凝眸看了一眼那被抬着的袭人,玉颊涨红,芳心不由的暗啐一声,偏过螓首,省得污了眼睛。 还正事哩,不就是满足你的私欲。 只是耳边萦绕着的声音,又不由的勾起少女的心思,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瞧见少年那一往无前的气势,黛玉似是感同身受一般,芳心震动不已,心底深处隐隐浮现一抹后怕之色。 似这般的,袭人是怎么受得住。 只是话又说回来,她先前怪少年莽撞,可眼下看来,对待自己的时候,少年算是温和的了。 怔怔的瞧着眼前的一幕,黛玉美眸藴起水雾,久久难以回神,忽地,袭人似是福临心至一般,娇躯颤栗,宛若打摆子一般,让黛玉芳心羞臊,转而又偏过螓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水溶扶着丽人的腰肢,眉头蹙起,须臾后才缓缓吐了一口浊气,心下却有些无语。 一个个的难担重任,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终究还是自己一个人承担了所有。 偏眸看了一眼那装模作样的黛玉,水溶知道她的小动作,不过却并未理会,伸手拉了拉少女的小手,轻唤道:“颦儿。” 黛玉芳心一颤,雪腻的小脸彤红,抽回了自己的小手,颤声道:“别烦我。” 瞧着态势,这是要重蹈覆辙,若是应了少年,以自己现在这状态,怕是真就被哥哥折腾的要死要活。 水溶闻言心下无奈,想着少女身子的娇弱,现下确实不好折腾,目光落在一侧低眉垂眼的丽人身上,招手道:“紫鹃,你过来。” 好在人多势种,如若不然,便要辛苦些袭人了。 紫鹃闻言娇躯颤动,心下既是羞涩,又是欢喜,王爷这时候喊她过去,意欲何为,只要不是白痴都知道。 说起来,紫鹃芳心也是无奈,先是自家姑娘,而后便又是袭人,她自己却像木头一样杵着,没王爷的话也不敢离去,谁知道她内心的煎熬。 那时,紫鹃都后悔听袭人的话留下了。 不过熬到这时候,想来是守得云雾见月明。 紫鹃抬起那已然酥软的笔直,忸怩的扭着腰肢行至榻前,羞涩的不敢抬眸,抿了抿粉唇,声线带着几许颤抖,道:“王王爷。” 水溶堂而皇之的坐在榻边,伸手抬起紫鹃的下颌,凝视那绮丽流转的玉颜,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弧度,道:“先前你家姑娘也说了,说是看你自个如何想的,现在本王给你选择的机会,要么留下来,要么现在出去,你自己怎么选。” 其实紫鹃一直留在屋里,其就已然表明态度,不过水溶还是要多问一句。 毕竟原就拉了一个袭人来,要是自做主张的把紫鹃拉进来,说不准小心眼的黛玉就羞恼起来,生闷气哩。 紫鹃芳心羞涩,偏眸看了一眼那装模作样的好似没听见的黛玉,贝齿紧咬着粉唇,踌躇几许,敛了敛眸,颤声道:“奴婢听王爷的。”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回眸看向那背对着他的少女,笑道:“颦儿,你可听见了,这可是紫鹃自己同意了的。” 黛玉娇躯一颤,那张雪腻的脸蛋儿熏红,头也不回的羞恼道:“我累了,那小蹄子的事儿别来问我。” 紫鹃的事儿,她早就有心里准备了,此时的少女并不想理会这事儿,心下反倒是对少年的英武咂舌。 自己都这般了,外加一个袭人还不够 这会儿,黛玉都有些后怕、庆幸,反正只要别来闹她,便随便少年了,左右紫鹃这丫头也是自愿的。 水溶目光动了动,少女这般的态度,反而是让他心情澎湃,若不是顾忌着少女,这会儿他早就上去了。 默然几许,水溶转而又看向那玉颊涨红的紫鹃,柳眉弯弯,明眸皓齿,裙裳下包裹的娇躯婀娜,端是个俏丽的佳人。 不得不说,但凡是上榜之人,即便是个普通的丫头,那也是不逊于人。 水溶目光定了定,说道:“紫鹃,旁观了这么久,想来你也是心里有数了,自己把衣裳脱了,到榻上来。” 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且不说紫鹃刚刚才目睹了一切,光是先前就见过的场面,他可不信紫鹃是个毫无见识的。 紫鹃闻言,芳心羞臊不已,抬眸对上少年那满含笑意的目光,贝齿紧咬着丹唇,旋即便抬起颤抖的素手摸向襟口。 都这般了,已然没必要忸怩,错过这一遭,往后就没这个机会。 水溶此时倒也不急,毕竟眼前这一幕仕女褪衣的风情,带来的视觉冲击非比寻常,倒是让他饶有兴致起来。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紫鹃便仅剩一件湛蓝色的刺绣杜鹃花的小衣,雪白的肌肤在橘黄色灯火的映射下,泛着点点玫红。 紫鹃忍着羞涩,抬眸看向少年,颤声道:“王爷。” 此情此景,真真是让人羞耻。 水溶垂眸而望,见丽人山涧的点点晶莹,不由的会心一笑,打趣道:“紫鹃,你这呵呵,倒是省事。” 紫鹃闻言,整个人羞臊不已,毕竟她见过王爷取笑姑娘的时候,少年话语中的意思,她岂能不懂。 说来也是,瞧着王爷那般的欺负姑娘和袭人,也不知怎得,就痴迷起来,一时情不自禁,如今还被王爷取笑起来,真真是羞死人。 水溶倒是不以为意,反而觉得恰到好处,伸手捉着紫鹃柔嫩的小手,便引着丽人一步一步的到榻上来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此情此景,已然无需顾忌。 翌日清晨,金鸡破晓,天光大亮。 水溶睡眼惺忪的睁开了眼,从绵软的藕臂中起得身来,转头看向一旁的黛玉、袭人以及紫鹃,神清气爽。 一鱼三吃,其中滋味,不足与外人道也。 凝眸看着身侧黛玉那冰肌玉肤的脸蛋儿,水溶回味着昨夜的余韵,绛珠仙草的娇嫩,让人食髓知味,在与紫鹃闹了一场后,便又磋磨了一阵,可让少女乏累。 此时黛玉美眸闭阖,那似蹙非蹙的罥烟眉舒缓,甜美的玉颜恬然,好似睡美人一般。 没一会儿,袭人眼睫微颤,美眸微微睁开了来,待瞧见那少年的面容,俏丽的脸蛋儿晕红,道:“王爷,您醒了。” 水溶笑了笑,作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让颦儿和紫鹃多睡会。” 且不说袭人作为丫鬟,习惯了早起,相较于黛玉与紫鹃,她有天然的优势,磋磨的程度不可同日而语,自是不受影响,甚至于事后床褥一塌糊涂,还都是她硬扛着收拾了一番。 只是水溶的目的是好的,但发出的这点动静,还是惊扰到紫鹃,只见其“嘤咛”了一声后,便缓缓睁开了眼眸,迷茫的看了一眼,懵了几许,才回过神来,那张皙白的脸颊酡红,颤声道:“王爷。” 昨夜的荒唐,紫鹃铭刻于心,对于姑娘那时表现出的苦痛,她也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算是感同身受。 只是话虽如此,但紫鹃心里却是高兴,毕竟她眼下也是名正言顺了。 水溶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紫鹃那柔嫩的脸蛋儿,只觉一片柔腻,不由的又回想起丽人的韵味,轻声打趣道:“表现的不错,本王很喜欢。” 有一句话说的好,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紫鹃服侍黛玉多年,少女的柔弱倒是沾了几分,自己在黛玉身上舍不得,倒是让他在紫鹃身上体验到了。 紫鹃闻言,俏脸嫣红似血,羞的垂下螓首,不敢直视少年。 袭人垂眸看了一眼紫鹃,旋即美眸盈盈的看着那温润的少年,轻声道:“王爷,奴婢伺候您起床。” 水溶点了点头,便轻手轻脚的从床榻上起身,见紫鹃也想着服侍,便说道:“紫鹃,有袭人伺候足够,你歇着便是。” 紫鹃闻言,芳心不由的一暖,她知道王爷这是体谅于她,心里倒像是吃了蜜一般的甜。 垂眸看了一眼尚在熟睡的姑娘,紫鹃芳心暗啐,需知自家姑娘素来敏感,一点儿动静都能吵醒,可眼下却. 可见姑娘真是累着了。 这边,袭人也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榻,垂眸看了一眼地上凌乱的裙裳,芳心羞涩,拨弄了一番,才寻到自己那件桃红色的小衣,随意套了起来,旋即便不顾春光外露,扭着腰肢来到屏风前,将王爷的衣裳取了下来,服侍王爷穿衣。 一番折腾之后,袭人细心的捋了捋少年的衣摆,轻声道:“王爷可要吃早饭,奴婢去让人准备。” 水溶瞧着细致的袭人,心下也不由的赞叹,不愧是出名了的周到,伺候起人来细腻的很,那贾宝玉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过这样也好,倒是便宜了他, 沉吟一声,水溶抬手捏了捏丽人的下颌,笑道:“不用了,你穿这么少,别着凉了,先回去睡个回笼觉,待会好生伺候颦儿便是。” “是,奴婢晓得了。” 对于她一个别人不要的丫鬟而言,王爷一句简单的关心之语,就足以让她高兴,旁的也就不用在意。 水溶点了点头,松开了手儿,举步便朝外而去,顺手拍了拍袭人那挺翘,柔软、细腻,心满意足的便离开了。 袭人娇躯颤动,秀丽的眉眼下,美眸盈盈的看着离去的王爷,待不见王爷的身影,伸了伸懒腰,转而朝里屋走去。 昨夜其实她也颇为乏累,听王爷的话儿,睡个回笼觉也不错,正好等林姑娘醒了,便好生伺候着。 毕竟紫鹃算是废了,大抵就靠她了。(本章完) 第496章 水溶:做牛马的宝钗 北静王府,蘅芜苑。 一大早儿,宝钗便起了身,莺儿一众人的服侍下洗漱整衣,此时此刻,只见少女一袭杏黄缎面牡丹折枝刺绣的裙裳,发髻挽起,鬓角插着珠花,不施粉黛的玉颊白腻如雪,婉丽的眉眼间流溢雍容淡雅之态。 “姑娘,奴婢去准备早饭。”莺儿捋了捋少女的裙摆,轻声说道。 宝钗闻言,柳叶细眉下,那双莹润的杏眸闪了闪,温声道:“不用了,昨儿个瞧着颦儿多吃了几盏酒,这会儿也不知有碍与否,咱们过去看看,顺带与颦儿一块吃早饭。” 对于姐夫与颦儿之间的关系,宝钗实属好奇,借着这由头,正好过去试探试探,若是黛玉安然无恙,想来是自己多想,可若是身子不适,脚下踉蹡什么的,那宝钗就心里有准了。 莺儿倒不觉有他,颔首道:“这会儿林姑娘大抵刚醒,那奴婢这就通知灶房,让她们把早饭送到潇湘馆去。” 宝钗心下计较一番,道:“先不急,咱们过去再说。” 早饭是假,探听虚实为真,万一如她所料,这早饭反而令人尴尬。 莺儿闻言,倒也没说什么,旋即便随着宝钗出了门,只是刚出了院子,宝钗似是想起了什么,回身看着那一群小丫鬟们,说道:“莺儿跟着就行,你们都下去做自己的事情去。” 既是去探查,自然是隐秘的事儿,万一姐夫与颦儿真有些什么,人多眼杂的,把消息漏了出去也不好。 毕竟姐夫瞒着,不也就是不想让人知晓。 丫鬟们闻言自是无有不应,退了下去,而莺儿也没在意,随着宝钗沿着游廊走道,朝潇湘馆的方向走去。 穿过一道垂形拱门,迎面便瞧见水溶从潇湘馆的院子走了出来,不由的让宝钗心下一怔。 大早儿从黛玉院里出来,莫不是姐夫昨夜留宿在颦儿那里,岂不是说颦儿已经被姐夫吃干抹净了? 水溶刚出了门,也瞧见了宝钗,面上微微一怔,转而移步近前,凝视着眼前这雍丽淡雅的少女,问道:“宝丫头怎么在这?” 宝钗闻言敛了敛心神,柔声回道:“想着颦儿昨日吃多了酒,便过来看看。” 说着,宝钗那莹润的杏眸看向少年,眨了眨眼,轻声问道:“姐夫怎么在颦儿这儿,莫不是昨儿姐夫忙着没来庆贺颦儿的生辰,一大早儿便来赔不是。” 水溶闻言笑了笑,近前捉着少女那柔软的小手,凝视着少女那雪腻的玉颜,打趣道:“宝丫头素来聪慧过人,姐夫可不信你没猜着。” 以宝钗的聪慧,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猫腻,怕是瞧出了不对劲,怕他这个姐夫难堪,特意给他寻了阁什么过来赔不是的蹩脚理由。 不得不说,宝钗的温良恭俭,确实是惹人喜爱,贴心的都知道给他寻台阶下了。 宝钗闻言,丰润的脸蛋儿上浮上两抹玫红晕团,柳叶细眉下,那双莹润的杏眸盈盈的嗔了少年一眼,芳心暗啐一句。 就这般不遮掩,破罐子破摔了。 微微偏过螓首,宝钗低声问道:“姐夫和颦儿是不是.” “对,没错,姐夫和颦儿私定了终身,就与宝丫头一样。”水溶毫不遮掩,直言相告。 既然被撞见了,水溶也没必要隐瞒,左右他与颦儿的事情是要公开了,让宝钗知道也好,毕竟以她的品性,私下里还会帮着他哩。 宝钗闻言,丰润的脸颊微微熏红,暗道果然如她所想,与她一样,说明黛玉也不在是黄花大闺女了。 哎~似她们这些小姨子啊,及笄礼便是她们的成人礼,铭刻于心。 侍立的莺儿此时也错愕不已,先前她见着王爷从潇湘馆里出来,心下也是狐疑,只是倒没有多想,随着王爷与姑娘似是而非,恍若打谜语一般的对话,她也是懵懂无知,直到王爷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她才明白事情的缘由。 原来王爷与林姑娘他们不是义兄义妹? 此时的莺儿也明白过来,怪道自家姑娘一大早儿便来潇湘馆,还不带其他人,原是来抓王爷个现形! 水溶瞧着少女那低眉垂眼的模样,牵着少女绵软的手儿,轻声道:“宝丫头,颦儿还在睡着,咱们就不打扰了,先回去吧。” 宝钗心下一顿,莹润的眸子不由的看向幽篁的潇湘馆,雍丽的眉眼间,萦绕着几许羞涩之意。 这会儿还睡着,十有八九是颦儿昨夜操累,只是以她对姐夫的了解,似颦儿那小心眼的模样,是怎么容得下. 念及此处,宝钗芳心一颤,只是还不等她有所反应,掌心寸寸温暖传递而来,不由的让少女安心下来。 姐夫那般温润的人,怎会折腾林妹妹。 两人牵着沿游廊而行,走了一段路后,水溶偏眸看着那微微垂着螓首的少女,忽而问道:“宝丫头,你对姐夫和颦儿的事儿怎么看。” 宝钗闻言,芳心羞恼不胜,水润的杏眸隐有羞意,姐夫把人都吃干抹净了,她能怎么看?居然还好意思问。 抿了抿粉唇,少女轻声道:“颦儿素来纯真率性,既是与姐夫私定了终身,自是打心眼里认准了的,姐夫莫要辜负了颦儿。” 对于黛玉,其才识过人、诗词歌赋拈手即来,宝钗心中还是颇为欣赏。 除却欣赏,宝钗对黛玉还又怜惜之情,其自幼迫不得已上京,即便贾母待她如亲生孙女一般,但到底内外有别,属于是寄人篱下。 而黛玉的性情多愁善感,对这些细节颇为敏感,又加上其率真的性情,并不讨喜,在贾家的生活,倒也不算是畅快。 父母双亡,又没个兄弟想靠,已然是孤苦伶仃。 好在有了姐夫之后,认黛玉做了干妹妹,才有了义兄作为依靠,黛玉在王府里的畅然,是她亲眼所见,做不得假,可见黛玉还是在王府里生活最为适合。 眼下既然名正言顺了,宝钗心中还是为黛玉感到高兴的,如若不然,让黛玉与宝玉.她一早就觉得不适合,光凭那王夫人的厌弃,就没颦儿好过果子吃。 现在想想,或许也正是因为姐夫给的安全感,才让黛玉沦陷,以至于让素来自尊自爱的林妹妹私下里与姐夫定了终生。 若是姐夫辜负了林妹妹,怕是妹妹要怄死了去。 水溶闻言心下了然,同为优秀的女儿家,又是一块儿顽大的,自是互相欣赏,原著中两人大抵也是如此,平日里拌嘴,但心里都是服气的。 当然,与原著不同的是,两人之间没有利益纠葛,也就没有所谓的冲突。 因为水溶不同于宝玉,且不说北静王府主母已定,两人不需要争什么,单凭区区国公府二房的妾室身份,如何比得上王府的妾室。 简单来说,宝玉的妾室也就是高贵一些的丫鬟,但水溶的不同,不说他老子贾政要敬着,便是荣国公府的老太君也得客气一二。 再者说了,没有主母的位份,不还是有侧妃,而那宝玉有什么?一等丫鬟?二等丫鬟? 没瞧见北静王府的妾室中,要么是正经门户的小姐,要么是权贵府邸的庶女,那宝玉如何能相比? 捏了捏少女绵软的小手儿,水溶点头道:“姐夫自是不会辜负颦儿,等过段时日,姐夫便与你大姐姐商议。” 宝钗轻点颔首,轻“嗯”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毕竟黛玉常常小住,也并没有什么差别,无非就是身份上有几许转变而已。 等等黛玉要是进了王府,那她该是什么名份? 诚然,黛玉如今孤苦伶仃,但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侯府嫡女,比她这个皇商之女身份不知贵重多少,起码也得是贵妾起步。 若是按北静太妃对于颦儿的喜爱以及姐夫素日里的溺爱,便是侧妃都有极大的可能。 好姊妹之间,心里是盼着对方好,可又有些害怕过的比自己还好,她在王府里尽心尽力的辅佐大姐姐,但颦儿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任是温良恭俭的宝钗心里都有些腻歪。 少女的心绪繁杂,水溶自是不大清楚,想了想,说道:“宝丫头,得闲之际,你帮着姐夫多多照料颦儿一二。” 宝钗蹙了蹙秀眉,看向少年那莹润的杏眸闪了闪,忽而恍然道:“姐夫是想让我帮着安抚着颦儿?” 水溶点了点头,道:“颦儿的性子你也清楚,容易胡思乱想,她素来把你当姐姐看待,由你劝慰着,许是好一些。” 与原著里相比,此时的钗黛之间,感情更加深厚,两人都是有心气的人儿,要想让两人和平相处,甚至于达到某种目的,那就必须要有一人服软,而素来温婉的宝钗便是最为适宜的人选。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便是乖巧懂事的人,总是吃亏吃得多。 处理人际关系来,还是宝钗适宜,倒不是说黛玉不如宝钗,而是黛玉的性情就不适合处理人际关系。 懂归懂,但做起来黛玉却不如宝钗,宝钗刚客居荣国公府便能得到满府上下的称赞,你以为这些都是假的? 宝钗听着姐夫“厚此薄彼”的话儿,心中非但不郁结,反而确实欣喜,莹润的眉眼间喜色流溢,说道:“颦儿虽有些小心眼,但也是知书达理,并不会因此而闹小别扭,姐夫放心,小妹也会多照料林妹妹的。” 在姐夫心中,显然是觉得自己稳重,才会有此言,这不就是大妇该做的事儿 水溶凝视着少女那丰润的玉颜,清秀的眉宇下,双目微微闪动。 他只是知晓黛玉在小事上会与她闹别扭,而那不过是小女儿家爱黏人罢了,但在大事上却是明事理的很。 如若不然,黛玉也不会在明知他身边有不少妹妹的情况下,仍然与他这个义兄不清不楚,他在意的是黛玉放不下羞耻心,忸怩不前,如此,他的小心思岂不是白费? 不过水溶倒也没有戳破,有宝钗做榜样,哪天把两人凑在一起,当时也就顺其自然了。 压下心中的悸动,水溶忽而说道:“至于你大姐姐那儿,宝丫头先帮着姐夫瞒着,眼下还不是与元春挑明的时候。” 宝钗闻言,心下了然,且不说黛玉是大姐姐的表妹,光是与宝玉之间的一些纠葛,姐夫都不好开这个口。 莹润的杏眸敛了敛,宝钗犹豫几许,小声的说道:“姐夫,小妹觉得大姐姐好像隐约察觉到了你与颦儿的事儿。” 其实不光是他觉得两人之间有猫腻,宝钗觉得元春那儿怕早就瞧了出来,只是并未戳破而已。 水溶目光顿了顿,心下也计较起来,先前他曾小心试探过元春,其虽然没有表态,但从只言片语中,水溶也觉得元春是有所察觉。 但猜测始终是猜测,抱着侥幸的想法,水溶也没好意思开这个口。 念及此处,水溶福临心至,偏眸看着那雍丽淡雅的少年,轻声道:“宝丫头,要不你帮姐夫去试探试探元春的意思?” 自己张不开这个口,现下不是有个合适的人选。 宝钗:“.” 此时少女芳心顿感无语,她不过是提醒姐夫一声,省得姐夫一叶障目,谁承想姐夫居然将难题往她这儿甩 早知如此,她多这个嘴作甚。 贝齿轻咬着粉唇,宝钗那莹润的杏眸藏着一抹羞恼、嗔怨,轻声应道:“那小妹便去试试。” 姐夫都把话说了出来,她又如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寻个时间试探试探大姐姐的态度了。 水溶对上少女那无可奈何,甚至于是有些幽怨的杏眸,面上浮上一抹不自然,拉着少女绵软的小手捏了捏,插科打诨道:“与你说玩笑话哩,颦儿的事情还是我寻个时间与元春挑明。” 得,又让宝钗安抚黛玉,又让她去帮着自己试探元春,什么脏活累活都干了,真是当宝钗是牛马了,让水溶都不好意思起来。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宝钗闻言,芳心舒缓,抬着那张丰润的脸蛋儿,莹润的杏眸倒映着少年那清秀的面容,温声道:“还是小妹先帮姐夫探探大姐姐的口风。” 姐夫既然懂得自己的难处,那自己做了这事,倒也没什么抵触之心,反正以大姐姐的宽容大度,也不会与她计较这些。 水溶顿了顿脚步,心下蔚然,宝钗的温良恭俭,真真是让人喜爱,如此贴心周到的人儿,他还能说些什么。 偏过身来,水溶低头噙住少女那粉润的唇瓣,轻轻捏了捏宝钗粉腻的脸蛋儿,轻笑道:“好了,这事你就不用担心了,还是让姐夫自己来解决。” 让宝钗探口风是方便,但以元春的聪慧,想来瞒不住她,毕竟是自己没管住,还是由他亲自挑明为好,如此也是对于元春的尊重。 歪门邪道的,终觉上不得台面,还容易适得其反。 宝钗玉颊熏红,流溢着羞喜的杏眸环顾了一圈,见四下无人,芳心缓了缓,转而羞涩的看向少年,嗔道:“姐夫,你别闹。” 姐夫荒唐她是知晓的,若是在屋里,半推半就也就随着姐夫了,可是这在外面,且又是大白天的,让人瞧见了总归是羞人的。 瞧着少女娇羞、慌乱的玉颜,水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先前心中的不快也一扫而空,捉着少女绵软的小手儿,笑道:“怕什么,瞧见就瞧见了。” 虽说宝钗一直都是喊他姐夫,可实际上她早就是王府的半个主子了,水溶与自己的女人亲近,下面的人看见了能说什么。 说着,水溶偏眸看着低眉垂眼的莺儿,戏谑道:“莺儿,你说本王说的可对。” 莺儿红了脸,美眸羞涩的看着少年,声音中似是带着几许抱怨似的,啐道:“王爷与姑娘的事儿,问奴婢作甚。” 她一个做丫鬟的,能有什么意见,这不就王爷要捉弄姑娘,便拿她一个局外人来揶揄,分明不安好心。 至于莺儿为什么会看的这般清晰,还不是与姑娘一起伺候王爷的时候,王爷总是这般,好似自己是两人之间的调剂品。 当然,身为丫鬟,这是理所应当,她也没有什么不满,就是羞人的很。 水溶挑了挑眉,笑道:“小浪蹄子,还敢贫嘴,仔细戳烂你的嘴去。” 莺儿闻言,娇躯一颤,那张俏丽的脸蛋儿酡红如霞,柳叶细眉下的美眸,盈盈如水,芳心只觉羞臊不已。 伺候这么久了,自己受过几回了,哪里不知道王爷是如何戳人嘴巴的。 宝钗心知姐夫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儿,也不与其争辩,莹润的杏眸嗔了少年一眼,说道:“姐夫,你别欺负莺儿了。” 实话实说,她可是亲眼目睹姐夫是如何欺负莺儿的,那些个羞人的花样儿,想想就让人咂舌不已。 也好在自己身边有莺儿在,要不然还不得都使在自己身上来。 话虽如此,但事实上宝钗还是半推半就之下尝试了些羞人的东西,什么垫子、独立以及策马,不足与外人道也。 水溶闻言撇嘴不语,还欺负,他瞧着莺儿可是畅然的很哩,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亦或者说是主仆两口是心非罢了。 不过水溶也不戳破,牵着宝钗的手儿,沿着游廊而行。(本章完) 第497章 黛玉:过份了 宝钗之所以一大早儿去潇湘馆探听一二,如今知晓情况,自是不会去打扰黛玉,与水溶牵着走了一段路儿便分道扬镳,回到蘅芜苑。 少女吃罢早饭,而后便坐在书案前,开始盘算着府里的一些开支账目。 “宝姐姐,宝姐姐。” 正当宝钗心神专注之际,外间便传来一道银铃般的娇俏声,不由的让少女莞尔一笑,丰润的脸蛋儿现着几分无奈。 得,那两个闹腾的人又来了。 须臾间,只见衣著靓丽的宝琴拉着湘云欢快的进了屋子,瞧着那端坐书案的少女,笑盈盈道:“宝姐姐,我们来寻你顽了。” 宝钗放下毛笔,莹润的杏眸看着两人那咋咋呼呼的模样,扶额叹道:“哎哟哟,好不容易得个清闲,你们便寻过来了,实在是呱噪的受不了。” 湘云闻言撇了撇粉唇,也不在意宝钗的抱怨,伸手从桌案上拿起蓝皮账簿随意翻了起来,嘟囔道:“宝姐姐,成天捣鼓着这些东西,你也不嫌烦啊!” 这些账簿看着就头疼,她才没兴趣了。 说着,湘云便凑上前去,挽着宝钗的胳膊,笑盈盈的说道:“宝姐姐,咱们一块去院子里转转去。” 宝钗闻言,雪腻的脸蛋儿透着几许无奈,抬手点了点湘云的翘鼻,语重心长道:“好歹是侯门嫡女,这些世俗事儿岂能不知。” 一块儿顽大的姊妹,宝钗岂会不知湘云的性情,豪爽活泼,纯真好玩,只是女儿家的,早晚都是要嫁人,到时做了主母,岂能不学会理账。 实话实说,以湘云的机敏聪慧,静下心来绝对不成问题。 湘云闻言不以为意,无所谓道:“这不是有宝姐姐你们在,我管这些俗事作甚。” 宝钗心下不觉好笑,莹润的杏眸看着湘云那婴儿肥的玉颜,戏谑道:“日后你嫁人了,还不是得靠自己。” 北静王府里有大姐姐与一众其他姐姐在,自是不需湘云几人操心,但湘云早晚是要嫁出去的,总不能还由着性子贪玩吧! 湘云闻言芳心一怔,精灵的眼珠子转了转,翻阅着手中的账簿,也不作答。 宝姐姐的好意提醒,她自是明白,若是以往,她自是要未雨绸缪,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她都被姐夫欺负了,自是姐夫的人了,以后便是要留在王府里的,有宝姐姐她们在,那她还理会这些作甚。 只是这话,目前定然是不能与宝姐姐直言的。 宝钗瞧着湘云不予作答的娇憨模样,芳心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而杏眸看着一侧同样翻着她桌案的宝琴,柳叶细眉不由的挑了挑。 宝琴心下一跳,忙扔下手中的账簿,精致的玉颜洋溢着笑意,上前撒娇道:“好姐姐,我还小呢,姐夫都说了让我们多玩两年。” 宝钗不觉好笑,莹润的杏眸微微眯了起来,没好气道:“你们两就仗着姐夫的纵容闹吧,迟早有你们后悔的。” 正如宝琴所言,她们两个年岁尚小,倒也不用急于求成,更何况姐夫也的确说了这话,他都发话了,宝钗也不好说什么。 哎~也是姐夫太溺爱了。 闻得此言,宝琴与湘云芳心欣然,不由自主的相似一笑,有姐夫在背后挺她们,这感觉真真是舒畅。 话虽如此,但宝琴还是有些怵宝钗这个堂姐,弯弯的柳眉下,那双晶莹剔透的明眸闪了闪,岔开话题道:“宝姐姐没空,那我们去寻林姐姐她们去。” 满府的姐姐们,她们还怕找不到伴? 宝钗芳心一跳,丰润的脸颊上浮上一抹不自然,拉着宝琴的裙袖,说道:“昨儿个颦儿多吃了酒,这会儿想必身子不大爽利,你们两个就别去扰她了。” 身子不爽利为真,但不是吃了酒,而是被姐夫吃了。 宝琴不知详情,反而觉得既是林姐姐不适,那更应该去一趟,于是笑盈盈道:“那咱们更应该去看望林姐姐才是。” 宝钗闻言,心中顿觉无语,默然几许,才说道:“也罢,那你们就去看看,若是颦儿还在歇着,你们就不要打扰,毕竟颦儿原就带着病,昨儿个还让你们劝的多吃了酒。” 既然湘云与宝琴要过去,她若是阻止,反而会引起狐疑,索性让她们过去。 以她对黛玉的了解,怕被瞧出些什么,想必此时也不会见人,以身子不适为由打发,自己这番说辞也是省得这两人闹腾起来。 “那不是林姐姐的生辰,大家伙高兴,就多劝了几盏。” 宝琴粉腻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不好意思,毕竟昨儿个就属她闹得最有兴致,而黛玉身子上的毛病,大家伙也都知道。 说罢,宝琴拉着湘云的胳膊,兴致冲冲道:“宝姐姐放心,我们就是就看一眼,要是林姐姐歇着了就不打扰。” 宝钗瞧着两人风风火火的模样,芳心既是好笑,又是无奈。 就这般跳脱、爱玩的性子,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好嫁人,也都怪姐夫,作甚这般溺爱她们,让她们有恃无恐 转眼间,夜幕降临,天空中繁星点点。 潇湘馆内,厢房的烛火已经点起,黛玉一袭藕荷色的裙裳,倚靠在美人榻上,纤纤素手捏着一本书籍,皙白胜血的玉颊在灯火映照下,温柔静美。 今日的待遇并未出屋,以身子不适为由躺在榻上,见了见宝琴、湘云几个串门的姊妹,说了两句话儿,便打发了她们。 袭人捧着茶盏走了进来,凝眸看了一眼倚靠的少女,美眸闪了闪,将茶盏递了过去,关心道:“林姑娘,身子可好了些。” 黛玉接过袭人递来的茶盏,闻得此言,皙白的玉颊浮上一抹羞红,轻声道:“还有些不大爽利,想来明日就好了。” 紫鹃俏脸粉腻,精致的眉眼间与以往相比少一抹青涩,多了一份绮丽,正收拾着床榻里,听见袭人与黛玉之间的谈话,插嘴道:“说起来也怪,我自个没什么事儿,姑娘怎得这么不爽利。” 昨夜,是她们主仆成长的一夜,除却临到头时的不适,过后也就没事了,然而姑娘早上起床就不爽利,可不就奇了。 难不成这事也分小姐和丫鬟? 说着,紫鹃似是好奇,红着脸看向袭人,问道:“袭人姐姐,你是不是也和姑娘一样。” 袭人听着紫鹃这羞人的话,芳心有些羞涩,想了想,摇着螓首道:“我与你一样,也没什么事儿。” 她其实也有些奇怪,自己与袭人都没什么事,怎得姑娘就不爽利,都过了一天了,还没有好利索。 黛玉小脸熏红,啐道:“你们这两个小蹄子,说些什么诨话哩。” 真是的,这些私密的话儿当着面谈,也不知羞。 只是话音刚落,黛玉便回过神来,心下就懊悔起来,那张雪腻的脸蛋儿彤彤似火,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们三个人都滚一张床了,如此亲密的关系,说这些话儿倒不显突兀。 回想起昨夜的场景,黛玉小脸涨红,两弯吊梢眉微微立了起来,羞恼不胜道:“都是他做的好事。” 为何自己与袭人和紫鹃不同,还不是自己本就小心眼,他还那般折腾,都让自己昏睡过去了,身子不爽利,不是正常的很。 袭人与紫鹃大抵也知道黛玉脸皮薄,不好在她面前说这些话儿,倒也没在继续。 正在这时,屋外雪雁忽然说道:“姑娘,宝姑娘过来了。” 黛玉闻言心下错愕,她倒是没想到天色都黑了,怎得宝姐姐忽然就来了她这儿,难不成是听说自己身子不适,故而过来看望一二? 思虑间,便见鲜艳妩媚的宝钗挑开珠帘走了进来,凝眸看着那倚靠的少女,温声道:“颦儿,身子可有好转?” 黛玉闻言,心下微微一暖,在袭人与紫鹃的搀扶下起身,两弯罥烟眉蹙了蹙,轻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有劳姐姐关心了。” 自己一个身子不适,几个姊妹就都过来看她,面对姊妹们的关心,此时的黛玉都有些心怀愧疚了。 说了一个慌,那就要无数的慌话来填。 宝钗凝眸看着黛玉那蹙起的秀眉,眸光落在那忸怩的笔直上,心下大抵了然,暗啐了一声姐夫的莽撞。 早就猜到颦儿身子娇弱,难堪重负,姐夫也不知心疼。 莲步近前,宝钗拉着黛玉的素手,温声道:“好妹妹,咱们坐下说话。” 黛玉芳心暖了暖,落座下来,皙白的脸蛋儿上现着笑意,说道:“妹妹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歇息一会也就好了。” 宝钗莹润的杏眸眨了眨,说道:“那便好,也怪姐夫他不知分寸,让颦儿你受苦了。” “对,就怪.” 黛玉下意识的应和,话至一般就回过神来,似蹙非蹙的罥烟眉下,那双晶莹的美眸看着笑容温和的宝钗,微微瞪圆。 宝姐姐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她知道了? 不光是黛错愕,便是紫鹃与袭人都讶异不已,刚启蒙的紫娟回不过神来,到时经验丰富的袭人上前岔开话题道:“宝姑娘这话说的,王爷对姑娘的疼爱王府里谁不知,怎会不知分寸。” 黛玉打量着尴尬的袭人以及错愕的黛玉与紫鹃,杏眸微微眯了起来,笑道:“今儿个一大早儿,我便见到姐夫从颦儿这出来,姐夫都与我说了。” 此言一出,顿时让黛玉芳心震动,那张粉腻的脸蛋儿滚烫如火,支支吾吾道:“宝姐姐,我我.” 出门被宝姐姐抓了个正着,这不就抓.让黛玉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宝钗见黛玉羞窘的模样,拉着少女的手儿轻轻拍了拍,轻声道:“我素来把你当妹妹看待,如今咱们成了姊妹,日后在一个屋檐下,岂不是好事。” 她了解黛玉,知晓少女率真,要是知道自己知晓了她的事儿却“装模作样”,定然是会多想,想着既然姐夫让她都照料颦儿一二,宝钗想了想,便与黛玉摊牌。 黛玉闻言,粲然的明眸眨了眨,心思百转间,有些感触道:“怪道姐夫说宝姐姐温良恭俭,倒是小妹狭隘了。” 早先见到宝钗时,对于其世俗的做法,黛玉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的,而后与宝玉几番冲突,多是宝钗在安慰她,让黛玉颇为感动。 原心中对于宝钗还有些愧疚的意思,谁承想宝钗居然如此坦率,显得她斤斤计较了。 宝钗笑而不语,拉着黛玉柔腻的小手儿,轻声道:“事情既已如此,颦儿也不要多想,其他的交给姐夫去办就好。” 夺了颦儿的身子,不就该负责。 黛玉闻言,小脸有些熏红,两弯罥烟眉下,那双秋水明眸敛了敛,心下有些不大好意思。 以往她拿小嫂子打趣宝姐姐,可如今倒是不能打趣了,宝姐姐也就真成了姐姐,尤其是自己眼下这窘迫,还让宝姐姐瞧了个正着,有些羞的难以见人了。 正此时,屋外的雪雁又禀道:“姑娘,王爷来了。” 不多时,水溶便走了进来,见宝钗居然也在此处,心下微微有些错愕,转而轻声道:“宝丫头也在啊!” 宝钗芳心微喜,她倒是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过来看望黛玉一眼,居然这般凑巧的便遇见了姐夫,倒是赶巧了。 莹润的杏眉喜色流溢,宝钗柔声回道:“颦儿身子不适,我过来看看。” 水溶偏眸看着那精灵般的少女,粉腻的玉容上,精致眉梢间多了一份妩媚流溢,关心道:“颦儿身子怎得不适了。” 黛玉脸颊涨红,那秋水明眸没好气的白了少年一眼,芳心羞臊不已,轻哼了一声,微微偏过螓首,不理会少年。 自己身子不适,那还不是你作的,这会儿居然有脸问起来。 水溶挑了挑眉,心下顿觉无语,昨夜才好好伺候了一番黛玉,怎得一转眼便翻脸,好似穿上小衣就不认人了。 宝钗莞尔一笑,莹润的杏眸看向少年,说道:“姐夫,我把今早遇见您的事儿与颦儿说给了颦儿听。” 你看,姐夫吩咐下来的事儿,她可是不马虎。 水溶闻言心下恍然,清秀的眉宇下,那双锐利的双眸打量着坐在一块儿的黛玉与宝钗,钗黛相合好似牡丹与芙蓉的并蒂,不由的让人心儿一动。 黛玉对上少年的目光,不知怎得心儿一颤,羞红着脸岔开话题道:“哥哥怎么来小妹这儿了。” 水溶移步近前,落座在两女身前,伸手捉着黛玉那柔腻的小手儿,凝视着少女粉腻的玉颜,说道:“自是过来看颦儿的。” 今日他忙完了事儿,想着黛玉操累,便过来看看,绝对不是抱着重温绛珠仙草的娇嫩。 黛玉芳心欣喜、余光撇了一眼身侧的宝钗,又觉羞臊不已,不着痕迹的缩回了手儿,轻声道:“哥哥既然看了,那便回去吧。” 既然宝钗知晓这事儿,但当着宝姐姐的面儿就拉她的手儿,实在是太羞人了。 水溶心知少女娇羞,倒也没说什么,目光又落在鲜艳妩媚的宝钗身上,捉着少女绵软的小手儿,说道:“宝丫头可曾吃了晚饭?” 宝钗玉颜熏红,想缩回手儿,谁承想少年有所准备,但让她睁不开来,贝齿轻咬着粉唇,颤声道:“吃了。” 大度归大度,但当着颦儿的面儿,姐夫拉她的手作甚。 瞧着少年的小动作,黛玉两弯罥烟眉蹙了蹙,粲然的星眸有些嗔恼的看着少年,说道:“时候不早了,我有些乏了。” 当着宝姐姐的面儿拉她的手,又当着自己的面儿拉宝姐姐的手儿,这是闹哪样哩?拿她们姊妹当粉头取乐。 水溶听着黛玉那逐客的语气,倒也不在意,另一只手儿捉着黛玉的小手,感叹道:“能得两位妹妹,我真是修来的服气。” 钗黛相合,这种福气真是修都难修来。 黛玉原来羞恼少年的作派,闻得少年之言,芳心颤动,正欲挣扎的手儿顿了下来,粉腻的小脸带着几许羞红,暗啐了一句,偏过螓首当做无事,任由哥哥捉着。 见此情形,水溶心下得意,宝钗原就是温婉柔顺的人儿,即便羞涩,却也没有缩回手儿,反观脸皮薄的黛玉,这是一道难关,要想达到自己的目的,怕也就是软硬兼施才行。 宝钗莹润的眸子看向少年,旋即又偏眸看了一眼黛玉,垂着螓首,低声道:“能遇见姐夫,也是小妹的福分。” 说是姐夫修来的福气,可对于她们而言,宝钗倒是觉得是她们自己修来的福气,如若不然,一个孤女和商贾之女,哪里有福分来到王府。 最为关键的是,姐夫人品可靠,如此儿郎,她们还能求什么?难不成寻那长不大的宝二爷? 以宝钗的估算,若是没有姐夫,黛玉若是嫁给宝玉,即便没有王夫人,初始可能会因青梅竹马的情谊相处和谐,可随着时间的磋磨,两人之间定是争吵不断。 若是自己她可以想象自己“相夫教子”都是同一人的那种艰辛。 水溶闻言目光闪动,俯身便朝着宝钗那嫣红的唇瓣噙了一口。 黛玉美微微瞪圆的看着这一幕,脸颊羞红成霞,不由暗啐了一口,芳心涌上一股羞恼不胜。 当着面拉宝姐姐的手儿就算了,却不承想居然当她的面都亲宝姐姐了,哥哥这是把自己置于何地,过份了。(本章完) 第498章 黛玉:真的就是说说话? 里厢之内,烛火摇曳。 这会儿,宝钗丰润的脸蛋儿浮上一抹淡淡的熏红,莹润的杏眸盈盈看向少年,眉眼间染上几许嗔羞之意。 虽说大场面都见过,别说是当着人面亲一口,便是上演全武行也不是没试过,但那是自己身边最为亲近的丫鬟莺儿,现下却当着其他人的面儿,尤其还是林妹妹,总是难为情的。 水溶明眸看着黛玉那微立的罥烟眉,心知少女对他这突兀的动作不喜,只是他尚且还没过头,便没发作。 道理很简单,小姐们的丫鬟原就是有服侍主子的准备,与她们同塌而眠尚且在可接受范围之内,换了别人就不一样。 宝钗的柔顺无需担心,关键就是黛玉,以她的性子,是不大可能依他的意思,搞什么钗黛相合。 眼下适当的办法,便是慢慢松懈黛玉的心防,一步一步的促使她半推半就的接受,剩下来的就好办了。 念及此处,水溶也不着急,捉着黛玉柔腻的小手捏了捏,轻声道:“对了,颦儿,你身子不适是怎么回事。” 先前他便问了一句,只是被宝钗突然打断。 黛玉闻言,此时也顾不上某人的歪心思,一张雪腻的脸蛋儿彤红,罥烟眉下,那双含情目嗔恼的白了少年一眼,也不答理。 还问,难不成非要让自己说是哥哥的不知分寸?还是说自己小心眼? 水溶见黛玉不答,还摆出一副羞恼不胜的模样,心下微微存疑,凝眸看着少女那羞红的玉颜,眉梢间妩媚流转,明媚动人。 这般靓丽的人儿,哪里像是身体有恙的人。 细细计较一番,水溶忽而恍然,垂眸看了一眼黛玉裙裳下的笔直,说道:“是哥哥莽撞了,让颦儿受苦了。” 绛珠仙草的娇嫩,倒是让他忽略了林妹妹的小心眼,这会儿怕是伤到了,也怪道颦儿身子不适。 黛玉闻言,玉颜涨红,抽回被捉着的小手,余光瞥了一眼身侧的宝钗,旋即侧过身子,羞恼道:“你还说” 知道就知道了,点出来作甚,她还要不要在宝姐姐面前做人了。 水溶沉吟一声,偏眸看着侍立的袭人,问道:“袭人,可有请女官过来看看。” 袭人红着脸,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想着屋里都是自己人了,也没什么可遮掩的,娇声道:“王爷啊,林姑娘还待字闺中,这种事情怎么好请女官来。” 别瞧黛玉与水溶有了夫妻之实,可明面上黛玉还是清白女儿,让女官过来,不就让“外人”知晓黛玉没了清白,且不说黛玉的名声有损,便是王府的名声也会受到牵连。 黛玉听见这话,芳心涌上一抹复杂,她原是自尊自爱的人,谁承想居然未婚先失,而且还是自己名义上的义兄想想都有些不可思议。 哎~自己也真是魔怔了,哥哥一说甜蜜话儿,自己便沦陷其中了。 水溶蹙了蹙眉,心下也明白袭人的意思,想了想,便说道:“颦儿原就身子病弱,马虎不得,该请女官便请,没必要顾忌。” 迟早都要要露出来的,知道就知道了,还能把他们如何。 最为关键的可是林妹妹的身体,可别被这一搅,便弄得一塌糊涂,引起什么并发症来。 再者说了,早些养好了来,也好浇灌,如若不然,岂不是要他望洋兴叹。 黛玉闻言,芳心羞涩,但也听出了少年的关心之意,不免让少女饱受摧残的心灵受到一丝丝抚慰。 哼,虽然莽撞了些,但也.罢了。 宝钗脸颊现着几许不自然,见姐夫这般在意,抿了抿粉唇,红着脸道:“姐夫,要不我待会私下代颦儿问问。” 虽是过来人,可宝钗与黛玉不是一个体量的人儿,自然没有黛玉这般脆弱,故而不明白黛玉的伤情,既然颦儿不大方便,那她私下询问两句,想来没有人会去多想。 水溶默然几许,一手捉着宝钗绵软的小手,一手捉着黛玉柔腻的小手,拢在一块儿,说道:“你们能相处和谐,我打心眼里高兴。” 黛玉小脸彤红,想抽回手儿,却又被钳制住,两弯罥烟眉下,那双粲然的眸子嗔了少年一眼,羞啐道:“呸,你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好主意,不就是想着左拥右抱。” 她们姐妹之间本就是相处融洽,某种程度上甚至于比与少年还要亲近,眼下特意指出这话来,不就是想着大被同眠。 哼,袭人、紫鹃也就罢了,如今还想着让她和宝姐姐一起,做美梦哩。 宝钗显然也明白了少年话中的意思,姐夫的荒唐她早深有体会,要说羞臊是羞臊,但她素来都是夫为妻纲,若是姐夫非要,那她 水溶被点破也不尴尬,毕竟他的确就有这心思,别瞧眼下黛玉信誓旦旦,可眼下种子已经种下,在少女心头提了个醒儿,那也是迟早的事儿。 话虽如此,但过犹不及,眼下水溶还是按捺下心中的悸动,转而道:“过两天我与元春便要帮着永王府送殡,三五日不在府里,你们。” 既然永康帝将永王府的白事交由他负责,水溶自然是要负责到底,皇陵在城郊,与京城还是有些剧,期间还需另立道场安灵,诵经三日后才能下葬,算起来可不是要离府几日。 闻得此言,黛玉此时也顾不上掌心那一抹绵软,抬起美丽的螓首看了一眼少年,熠熠生辉的美眸敛了敛。 此时的黛玉其实是最需要少年陪伴的时候,故而在少年来时,黛玉芳心甜蜜、欢喜,也就任由其做一些小动作儿。 现下要离个三五日,黛玉心中还是有些许怅然,只是她明白自家哥哥是办正事,也不好说些什么,有些神色恹恹。 宝钗轻点颔首,莹润的杏眸眨了眨,温声道:“不过三五日,小妹与颦儿等姐夫回来。” 黛玉那双罥烟眉颤了颤,小手儿与宝姐姐的小手重叠,皙白的脸蛋儿浮上一抹淡淡的熏红,倒也没有反驳。 水溶默然不语,打量着眼前风格迥异的少女,清秀的眉宇下,双眸闪动,说道:“今日无事,要不咱们三人促膝长谈。” 黛玉娇躯一颤,娇俏的小脸蛋儿酡红一片,将手儿再度抽回,粲然的星眸嗔了一眼少年,啐道:“美的你。” 还促膝长谈,打着什么歪心思哩。 宝钗同样也是放心羞臊,莹润的杏眸闪了闪,抽回了手儿,羞臊的起身道:“时候不早了,小妹先回去了,姐夫就陪陪颦儿吧。” 虽说想与姐夫多相处,只是眼下林妹妹更需要姐夫的陪伴,她也就识趣的离去,省得待会儿三人尴尬起来。 说罢,宝钗便带着莺儿,扭着腰肢儿离去。 黛玉看着宝钗离去的倩影,美眸闪了闪,玉容带着几许复杂之色,轻声道:“宝姐姐还是这般的周到。” 少女的好意,黛玉岂能不懂,这会儿她心里倒是愈发的有些愧疚。 水溶闻言心下了然,宝钗的确是个周到的人儿,处理起人际关系来十分恰当,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儿。 移步近前,水溶挨着黛玉落座,伸手揽着少女的香肩,轻声说道:“颦儿纯真率性,也不比旁人差。” 黛玉见少年揽着她,心头还有些羞涩,正欲挣扎之际,闻得少年的夸赞之言,娇躯渐渐舒缓,贝齿轻咬着粉唇,忽然问道:“哥哥不觉得小妹小心眼?” 水溶:“.” 小心眼是小心眼,但这话水溶却不好说,要不然以林妹妹的心眼,还不得使小性儿。 念及此处,水溶也不再多言,伸手捏着少女柔腻的下颌,微微抬了起来,俯身便凑上前,向那晶莹的唇瓣噙去。 黛玉瞧见少年凑了过来,粲然的星眸闪了闪,妙目现出一丝慌乱,但并未躲闪,缓缓闭上了美眸。 不大一会儿,水溶凑在少女晶莹的耳畔间,柔声道:“妹妹,有没有想我。” 黛玉螓首靠在少年的肩头上,雪腻的脸蛋儿酡红如霞,两弯似蹙非蹙的罥烟眉颤了颤,垂眸不语。 从她醒了的时候,黛玉便想着哥哥,想他怎么这般不知分寸,怎么都不喊她就离开,是不是得到了以后就不珍惜? 但这话怎么好说出口。 水溶心知少女心思敏感,容易胡思乱想,今晚要是他不过来的话,十有八九半宿睡不着觉。 沉吟一声,水溶拥着玉颜明媚的少女,轻声细语道:“颦儿,我抱你去榻上歇着。” 黛玉芳心一震,雪腻的脸蛋儿一白,粲然的星眸现着慌乱、紧张,忙不迭的伸手抵住,声线颤抖道:“别,我这儿不大舒适,你去寻袭人紫鹃她们吧。” 天啊,自己那都好没好利索,要是让姐夫折腾,自己哪里还受得了。 也是服了,哥哥怎得这般有精力。 水溶闻言面容一怔,转而轻笑起来,凑在少女的耳畔边,打趣道:“妹妹想什么呢,我就是想与妹妹说说话,不做旁的。” 实话实说,且不说昨夜才操累一番,哪能无度起来,况且黛玉现下这状况,他也没这心思啊! 黛玉闻言小脸涨红,心知自己误会了,只觉羞难自抑,两弯罥烟眉立了起来,羞恼道:“你你捉弄人。” 你要说话便说话,作甚非得去床榻。 不过话又说回来,原以为哥哥不顾她的感受纵欲,却不曾想是自己误会了,这不由的让少女芳心既是羞臊,又带着几许欣然。 要是哥哥真的拿她取乐,那自己才是伤心哩。 水溶轻笑一声,倒也没说什么,一手揽着少女的腰肢,一手穿过少女的膝弯,公主抱了起来,朝着床榻而去。 黛玉素手环着少年的脖颈,秋水明眸看着那温润的少年,美眸闪了闪,似是有些后怕道:“哥哥,真的就是说说话?” 水溶闻言眉头挑了挑,垂眸看着少女那颤动的玉颜,心下便是一顿。 黛玉这般的小心谨慎,宛若受惊的小兔一般,想来还是昨夜的澎湃,让少女幼小的心灵埋下了一丝阴影。 哎~还是自己操之过急,得花时间好好纾解林妹妹的心结。 手儿捏了捏少女身后的丰翘。水溶笑着说道:“自然是只说话儿,不过要是颦儿要做些其他的,哥哥也乐意奉陪。” 黛玉闻言,玉颊涨红,芳心啐了一句,将脸蛋儿扭过一旁。 什么其他的,她才没想过哩! 转眼间,便到了永王出殡的日子。 这日,永王府浩浩荡荡的送殡队伍从永王府出发,行至城门,便有京中各家权贵祭棚接祭拜,如四王八公之类一一到齐,各家王府也都没有落下。 水溶既然替永王府主持,自然由他出面,一番客套以后,便上马出城,沿着大道,一行人朝着皇陵方向而行。 行了一段路,便来到皇家所属的寺庙,只见前方路上早有接灵僧侣相迎,法鼓金铙、幢幡宝盖齐至。 少时,送殡队伍进入寺中,将棺柩抬至内殿偏室之中,寺庙主持便另演佛事,重设香坛。 水溶款待一应亲友,也有扰饭的,也有不吃饭而辞的,一应谢过乏,从公、侯、伯、子、男,一起一起的散去,直至末时分方散尽了,而里面的堂客,皆是由元春张罗接待,先从显官诰命散起,也到晌午大错时方散尽了。 折腾了一番,转眼间天色便黑,忙碌了一整天的张盼儿疲惫的来到净室。 此时的丽人一身素白,挽起的云髻斜插着一朵白花,雪腻的脸蛋儿上不施粉黛,柳叶细眉下,那双晶莹的眸子泛红,盈盈有些红肿。 张盼儿落座在木椅上,纤纤素手揉了揉额间,疲惫道:“青儿,安儿可有安置妥当。” 丫鬟青儿倒了一盏茶水递了上去,说道:“回王妃的话儿,小世子这会儿累的睡着了,有嬷嬷在照看着。” 张盼儿闻言芳心舒缓,又不免带着几许恼怒,眼下这人没了,且不说自己是如何的辛苦哭灵,还连累到了年幼的安儿。 真真是没了还要她们母子劳累。 接过茶盏呷了一口,纾解了一番唇角的干涩,张盼儿开口道:“让嬷嬷尽心照料着,等过了这几日也就没事了。” 过几日下葬了,那一切都尘埃落定,她们母子也能安心的生活。 青儿点了点头,俏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不自然,犹豫几许,忽而道:“这段日子来,多亏了北静王爷的帮衬。” 永王府没了主心骨,要不是北静王爷帮衬,光凭自家王妃这孤儿寡母的,哪里操持的过来。 张盼儿芳心一顿,抬眸看了一眼青儿,玉容湛然道:“这都是父皇的恩典,即便没有叔父和婶母,也会有宗人府来主持。” 青儿闻言不以为意,这完全就是两回事儿,即便没有陛下的恩典,那不成北静王爷还能坐视不理? 抿了抿粉唇,青儿凑上前小声问道:“姑娘,您与北静王爷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她之所以提及水溶,说到底还是要探明自家姑娘的想法,如今永王不在,她们成了孤儿寡母的,瓜田李下,可不好再有什么牵扯。 张盼儿也明白青儿的意思,柳叶细眉下的美眸闪了闪,说道:“我与叔父的事儿,你不用多想,顺其自然便是。” 她与叔父之间还能如何,还不是以往是如何的,接下来照旧便是。 诚然,按照目前的情形而言,其实她与叔父撇清干系最为便宜,但不说她舍不得,便是有安儿做纽带,那也割舍不下。 青儿闻言,心下顿时了然,轻轻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姑娘既有主意,那奴婢也无话可说。” 做奴婢的始终是提建议,最终做主的还是张盼儿,她下定了主意,那么自己也无可奈何,况且如今的永王府境遇也不好,有北静王爷照看一二,倒也是有保障。 张盼儿闻言,芳心微微一缓,凝眸看着这个自己的心腹,美眸敛了敛,说道:“青儿,你自小便跟着我,如今年岁也渐长了,等过一段时间,我替你寻个可靠的人家,你也早些嫁人,省得耽搁自己。” 对于自己这贴身的丫鬟,张盼儿还是极为信任的,自己的一丝见不得光的事儿,她都晓得,替其寻个良家,一来是顾念着情谊,二来也是施恩,以免出什么岔子。 她虽然厌弃永王,那也是因为永王的凉薄,自己不至于心黑。 青儿闻言心下一颤,忙不迭的说道:“姑娘说什么话呢,奴婢就在王府里陪着您和小世子,才不嫁人。” 张盼儿美眸闪动,说道:“女儿家哪有不嫁人的,你何苦跟着我苦熬。” 自己的未来一眼望穿,好在自己有安儿以及叔父,也不至于孤苦伶仃,反倒是青儿,大好的年华,何至于与她一般。 青儿俏容一正,咬牙道:“姑娘要是赶我走,那奴婢一头便撞死在王府里。” 听见青儿这般激烈的话语,张盼儿心中感动,自己身边除却那凉薄的永王,其余哪个不是良善之人。 凝眸看着那坚决的青儿,张盼儿美眸眨了眨,说道:“也罢,你既然愿意跟着我,那便随你,往后定不会委屈了你。” 青儿闻言,俏丽的玉颜现着喜色,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顿时让这主仆二人一怔。 这时候,谁会来寻她们(本章完) 第499章 元春:这是偷哪家媳妇了 净室内,桌案上的烛火摇曳,晦暗不明,那昏黄的光芒映射在丽人雪腻的玉颜上,泛着点点晶莹,透着几许异样的风情。 “谁啊!” 丫鬟青儿扬声询问起来,也不知是是哪个,都这般天色了还来寻。 “侄儿媳妇可歇息了?” 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让张盼儿芳心一震,扬起螓首朝着屋门望去,弯弯睫毛之下的美眸伤了闪,眉眼间现着惊喜之色。 这不是叔父的声音。 青儿心知姑娘的心思,忙上前抽开门栓,将门拉开后,便瞧见那月色下清秀的面容,似笼着一层难以言说的气韵,不由的让她眸光凝滞了几分,旋即垂下螓首,侧过身子让出路来。 水溶径直入内,凝眸看着那道遗世独立的身影,目光微微闪动。 丽人那素白的裙裳,也遮挡不住婀娜的身姿,不施粉黛的玉颜上,透着几许疲惫,晶莹的眸子幽怨,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女要俏,一身孝,古人诚不欺我。 这时,丫鬟青儿瞧着屋内静谧的氛围,心下微微一动,默默地退出净室,轻手轻脚的将门带上后,便望风去了。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不说天雷地火,最起码也要共诉衷肠,这些她都懂。 随着青儿离去,张盼儿芳心一动,皙白胜雪的玉颜浅笑,柳叶细眉下,那双晶莹的明眸似是幽怨的看着少年,红唇轻启,问道:“叔父怎么过来了。” 先前才提及叔父,却是没想到一转眼人就来了,这时候来寻她,总不至于闲着没事干吧! 水溶凝眸看着那花容月貌的未亡少妇,说道:“在偏殿忙完路过这儿,见屋内灯火亮着,便过来看看。” 张盼儿:“???” 真就只是过来看看? 这段时日以来叔父虽是常在永王府,两人之间有不少交集,但两人却是中规中矩的,并无逾越之举。 对于现阶段的丽人而言,她所需的便是那一抹心灵上的温暖,如今人在身旁却.就好像鱼放在猫的眼前却不让吃,抓心挠肝。 此时听着少年这番话客套话儿,没来由的,丽人芳心不由的涌上一抹失落之情。 美眸敛了敛,张盼儿微垂着螓首,似是想起什么,移步至桌案前,纤纤素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招呼道:“叔父劳累了,坐下吃口茶吧。” 水溶目光看着丽人那微屈的身形,裙裳包裹下的娇躯婀娜,似一轮新月,那般的动人,不由的心下一动,抬步近前。 张盼儿正倒着茶水,忽而感受到身后丰翘变幻,不由的娇躯一颤,恍若触电一般,那垂直而下的茶水抖落,洒在桌案上,丽人那张雪腻的脸蛋儿熏红,芳心羞涩、欣然。 她就说叔父夜深人静的时候过来,定不是单纯的可靠,还以为自己于叔父而言没新鲜感,腻了才对自己疏离,谁承想叔父是与自己一般无二,心里忍着哩。 张盼儿贝齿轻咬着粉唇,弯弯的眼睫下,那双晶莹的眸子莹润似水,芳心砰砰跳个不停,但却没有制止,只是将茶盏放下,纤纤素手抵在桌案上,任由着那少年把玩。 水溶开口道:“永王府人多眼杂,倒是不好过于亲近,让盼儿委屈了。” 别看他经常在永王府帮衬,然而王府祭奠的人不知凡几,加上元春在侧,自是要有所避讳。 实话实说,面对楚楚可怜的侄儿媳妇,他早就想搂进怀里好好安抚,眼下来了这幽静的寺庙里,便有些按捺不住。 怜香惜玉,这可是好品德。 张盼儿娇躯颤动,贝齿咬了咬下唇,脸颊红艳如霞,芳心处涌上一抹欣喜之情。 要说委屈自是委屈了一些,但有少年这番话儿,那些个委屈却不值当什么,反而因为这段时日的煎熬,思念之情愈发醇厚。 水溶见状目光微微一动,凑上前轻声细语的问道:“侄儿媳妇这是.想叔父了?” 张盼儿闻言芳心悸动,似是克制到了极限,忍不住转动一张雪腻的脸蛋儿过去,莹润的美眸看着那温润的少年,也不说话,纤纤素手环在少年的脖颈上,凑上前去,啃了起来。 这会儿,说再多都是无用,实际行动最为诚挚.她确实想叔父。 感受着丽人的诚挚,似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一般,不由的让水溶会心一笑,自家这侄儿媳妇,还真是.委屈极了。 丽人似是沉浸其中,螓首摇曳之际,渐行渐远,正此时,便见少年扶住了自己的玉肩,不由的让张盼儿面容一怔,抬起那面若桃李的玉颜看向少年,盈盈似水的眸子眨了眨。 叔父不是挺喜欢的,怎得还吊人胃口。 水溶心下了然,凝眸对上丽人那狐疑的美眸,心中有些复杂。 印象中的永王妃夙来都是温婉端庄的贤妻良母,可随着深层次的接触下来,却不曾想侄儿媳妇私下去甚是豪爽,倒像是吸毒成瘾,离不开了。 沉吟一声,水溶戏谑的问道:“盼儿,你到底是想谁啊!” 上来就要卖弄口舌,她是离不开水溶,还是说离不开水溶的长处。 张盼儿玉颜滚烫如火,抿了抿莹润粉唇,妩媚流转的美眸嗔了少年一眼,绮艳动人,嗔道:“叔父何苦捉弄人。”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般打趣她了,怎得叔父就这么喜欢看人羞窘。 水溶会心一笑,抬手在丽人的芳心前盘桓,一抹柔腻在指尖流溢,说道:“盼儿不说,叔父可就走了。” 张盼儿娇躯一颤,雪腻的脸蛋儿涨得彤红,感受着身前的阵阵异样,声线已经渐渐颤抖起来,道:“自是.自是都想。” 丽人压抑着说出这番话儿,芳心便涌上一股羞臊,难以自抑,可又不知怎的,好似随着话音出口,心湖便得到宣泄一般,整个人只觉轻松畅然。 水溶闻言,不禁笑出了声儿,心中对于侄儿媳妇的喜爱更甚,只觉盼儿是个妙人。 张盼儿见少年居然还取笑她,芳心羞恼不胜,莹润的美眸看向少年那张俊俏的面容,嗔道:“叔父还取笑我。” 非要自己说,说了还笑话自己,也实在是太坏了。 只是话虽如此,但丽人心中却并不觉的厌烦,反而觉得甚是欢喜,隐约间心头有一抹难以言说的异样, 水溶凝眸对上丽人那泛红的眼尾,眼圈似有些红肿,伸手轻抚,带着怜惜道:“辛苦你了,等过两天永王下葬,往后你们母子也就安乐了。” 守灵可不只是就那般的看着,哭灵之类的也不在少数,这段时日以来,他可是亲眼看着侄儿媳妇流泪,都能水淹永王府了。 不得不说,怪道说女儿家都是水做的,的确是有道理。 张盼儿闻言,芳心一暖,莹润的美眸微微闪动,美丽的螓首靠上前去,吐气如兰道:“求叔父” 水溶闻言心头一震,心中暗道妖精,旋即也不再多言,抬手按着丽人那美丽的螓首,缓缓向下而去。 “啪”的一声,似竹节折断,清脆响亮。 此时,张盼儿素手抵在桌案前,扭过螓首,那张酡红如霞的脸蛋儿上,眼波水润盈盈,羞恼的看着少年。 好端端的打她作甚,自家这叔父愈发的爱作践人。 水溶扶着丽人的腰肢,笑着打趣道:“盼儿难道不喜欢,你刚刚明明都.” 张盼儿闻言芳心一阵,脸颊红彤彤的,她也不知怎得,少年那巴掌好似带着魔力一般,令人心神颤栗。 秀丽的眼睫颤动,丽人贝齿咬了咬下唇,美眸倒映着少年那清秀的玉容,低声道:“叔父,日后您会来看我和安儿吗?” 诚如少年所言,永王下葬后,她们母子再无担忧,自是能安乐,只是没了叔父,反而缺了什么。 水溶身子一顿,凝视着丽人那带着希冀的眼神,说道:“永王不在,我也没有由头去永王府。” 以往还能拿永王做由头与侄儿媳妇相聚,现下人都没了,便不方便,总不能人家孤儿寡母的,他还凑上去,这不是自找麻烦。 张盼儿闻言,芳心失落,她大抵也是猜到了,故而才有此询问。 “盼儿,专心点.”水溶扬手打了一巴掌。“ 此时此刻,丽人居然还分心起来,说轻些是做事不认真,说重来是对他这个叔父的不敬,羞辱性极强。 “嗯~”,张盼儿鼻翼中发出一声腻哼,螓首不由的扬起,一头秀郁青丝垂落而下,晶莹的雪背在橘黄色光芒的映射下,泛起一抹异样的玫色红晕。 水溶蹙了蹙眉,目光凝了凝,心中暗道丽人的敏感。 此时的张盼儿玉颜酡红,娇躯恍若打摆子一般,旋即酥软下来,她也不知怎得,竟被叔父打成这般,情难自禁。 水溶扶起张盼儿,揽着丽人身前的一轮银月,凑在那雪白的玉颈间,鼻间萦绕着那一抹清香,附耳低声道:“你也不用担心,我虽然不方便去你那儿,不过你倒是可以带着安儿多来北静王府做客。” 不光是张盼儿舍不得,便是水溶也舍不得与侄儿媳妇的关系。 张盼儿闻言,心下一怔,微微闭阖的美眸睁开一丝,晶莹的明眸闪烁着一抹亮色。 后宅妇人的交道,原就是名正言顺,凭借她和元春姊妹相称,如此情谊去北静王府做客,合情合理。 而且因为没有永王,便没有政治上的避讳,也正是因为没有永王,孤儿寡母的永王府多亲近北静王府也属正常。 感受着身前的异样,张盼儿玉颜酡红,抿了抿粉唇,轻声应道:“听叔父的。” 与叔父之间的关系,她并不想断绝,如今既然有了由头,往后自己若是想念叔父,便去寻叔父也就罢了。 水溶凑在丽人耳畔间,说道:“好了,轮到叔父了。” 张盼儿心神一动,而后便见自己被少年端了起来,那张雪腻的玉颜玫红,芳心既是羞涩,又带着欣喜。 叔父的英武,她可是早有领教,每每都是让人芳心颤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儿,张盼儿玉颜玫红,抿了抿莹润的粉唇,妩媚流转的美眸看向少年,声音带着几许软腻、柔媚,道:“叔父,好了。” 水溶神情畅然,垂眸看着丽人那启绮丽流转玉容,轻点颔首道:“盼儿,时候不早了,我的回去了。” 原就是抽空过来安抚侄儿媳妇,现在也该回去了。 张盼儿闻言,芳心怅然,不过她也明白叔父的难处,撑起酥软的娇躯,也不顾漏出来的那一抹雪白的香肩,抬起纤纤素手,替少年整衣。 水溶见此一幕,心中涌上一抹怪异之色,先是整洁,而后又是整衣,他也没想到侄儿媳妇居然被调教的如此乖巧懂事,不由的有一种自豪感。 稍稍整理一番,水溶也不再多言,出了屋子。 另一处雅静的净室内。 一袭淡雅裙裳的元春坐在几凳上,纤纤素手揉按着额间,丰润的玉容上现着几许疲倦之色,有些心力俱疲。 抱琴端着茶盏近前,轻声道:“姑娘,吃口茶润润,待会奴婢去打些温水来伺候您洗漱,您也好早点歇息。” 迎来送往可不是什么闲差事,永王府孤儿寡母的,后堂的事情便落在自家姑娘头上,加上这原就不是本份事,调度起来也破费心力。 这段时日以来,她可是亲眼见证了姑娘的劳累。 元春轻点颔首,接过茶水呷了一口,转而问道:“抱琴,王爷呢!” 抱琴眨了眨眼,说道:“想来还在偏殿吧,说来也是,这原是永王府的事儿,怎得却劳累了咱们。” 内外有别,水溶主持外事,内事便是由元春主持,但也正因为如此,才让抱琴不免由几许抱怨之色。 别人府里的事儿,却劳累她们的主子。 元春蹙了蹙星眉,宁摸看向抱琴,说道:“这是圣上吩咐下来的事儿,代表的是对咱们王爷的荣宠,你这丫头怎得还不懂事。” 诚然,她们在永王府的这件事上操累不少,但正如元春所言,那永王是永康帝的儿子,指明由她们内务府操持,某种程度便是对北静王府的器重,当成了自己人。 也正是因此,元春才不留余地帮衬,尽量操持。 抱琴吐了吐香舌,轻应了一声,以萌混过关,她就是替自家的主子们抱怨一两句,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抿了抿粉唇,抱琴主动岔开话题道:“姑娘,要不待会奴婢去偏殿寻王爷。” 天色不早了,总不至于自家王爷还在忙碌,去偏殿寻王爷,一来是为自家姑娘,二来也好安排,看看要不要多准备些热水。 元春挑了挑星眉,想了想,说道:“不用去打扰王爷。” 忙碌完了,王爷自然会回来,若是让抱琴去寻,让外人知晓了,说不定还会以此打趣自家王爷,得不偿失。 正此时,屋门被推开了,元春循声望去,便见自家王爷回来,粲然的星眸微亮,起身相迎道:“夫君来了。” 水溶轻点颔首,有些心虚的没与丽人对上。 抱琴不觉有他,美眸看向少年,笑盈盈的说道:“王爷,奴婢要去给姑娘打水洗漱,正好多要些,伺候王爷也洗漱一番。” 水溶凝眸看向抱琴,应道:“嗯,向主持多要些温水,本王要洗澡。” 一身的软腻,不洗澡的话不大爽利,若不是出门在外,不大方便,他早就先去洗澡去了,就刚刚都在外面走了一圈,散了自个身上的香味,才过来寻元春。 哎~没办法,谁让他在外偷吃哩。 “知道了,奴婢这就去。”抱琴倒应了一声,便下去打温水去了。 此时,元春迎了上来,粲然的星眸倒映着少年那俊秀的面容,隐约可见几许疲惫,关心道:“夫君累了吧,先坐下来吃口茶。” 水溶心下异样,累却是有些累,但与元春所想的累不同。 落座下来,水溶接过元春递来的茶水呷了一口,凝视着丽人丰润的玉颜,说道:“你也辛苦了,等过了这几日,后面便轻松了。” 听见少年的宽慰之语,元春芳心一暖,柳叶细眉下,那双晶莹的明眸闪了闪,柔声道:“妾身也就是陪着女眷说说话儿,也不怎么辛苦,倒是王爷您,要迎来送往的,待会洗完澡,妾身替夫君按按。” 水溶闻言,心中感动,野花新鲜不错,但始终家里的才是花卉。 捉着丽人绵软的手儿,水溶凝视着丽人那明媚的玉容,轻声道:“你也累了,不用这么麻烦,待会洗完澡,咱们夫妻早些歇息。” 元春嫣然浅笑,美丽的螓首顺势靠在少年怀中,芳心欣喜、甜蜜。 别人家的夫妻相敬如宾,也就只有她们夫妻和谐甜蜜,得此知冷暖的好夫君,她还有什么可求的。 等等 靠在少年怀中的元春星眸微微一怔,鼻间这若有若无的胭脂香,显然不对劲。 此时,元春心绪复杂,自家这夫君什么都好,就这贪色的毛病.侄儿下葬,且现下还在肃穆的寺庙里,夫君怎得还有心思去偷野花去啊! 哎~不聋不哑难当家,只要夫君不越过红线,旁的便当做不知道吧! 只是话又说回来了,这香味不是自己的,抱琴紧跟着自己,也不是她的,那这香味是谁的?夫君这是偷哪家媳妇去了!(本章完) 第500章 水溶:良性竞争 戌时三刻,夜色已深,一轮盈月高悬于空,洒下一片银白色的光芒,似是给大地披上一层皎洁的外衣。 一袭蛋青色裙裳,螓首上斜插着一朵珠花的璎珞手捧着托盘,乘着月色,沿着廊道而行,及至书房,便禁止入内。 书房内烛火通明,只见书案前,那温润的少年端坐在黄花梨木的交椅上,手中捏着毛笔挥墨,俊秀的面容下,眉眼专注,在橘黄色光芒的映射下,透着无与伦比的气质。 璎珞美眸盈盈的看着少年,莲步近前,小声道:“王爷,歇一歇吧,这是新熬的燕窝,最是滋补,您趁热吃,奴婢凉过了,不温不火的,正好合适。” 丽人玉颜俏丽,眉眼间妩媚流转,裙裳下包裹的娇躯婀娜多姿,与以往相比,愈发的成熟丰腴起来。 水溶闻言,抬眸看了一眼丽人,对上璎珞那盈盈的眸光,似是带着几许希冀,会心笑了笑,便放下笔杆,接过玉碗。 美人恩重,自然是不能辜负丽人的一片真心。 璎珞见王爷吃了燕窝,芳心欣然,那俏丽的玉容上满是喜色,抬眸看了一眼侍立在侧的晴雯,正好对上那双骚狐狸眼,当即便挑了挑眉,唇角钩勒出一抹嘲讽之色。 小骚蹄子,长了一张狐媚子脸又如何,拿什么与姑奶奶作比。 晴雯见状,弯弯的细眉立了立,心头涌上一股火气,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瞧了一眼正大快朵颐的少年,微微撅了撅粉唇,轻哼一声。 水溶听到着一声轻哼,捏着汤匙的手儿顿了顿,抬眸看了一眼侍立的晴雯,旋即又看了一眼身侧的璎珞,轻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有理会。 两人都是在水溶身边服侍的,一个仗着资历想立起大丫鬟的范儿,表明主次,一个脾性倔强,眼里揉不得沙子,看不得对方的作派,针锋相对,但因为水溶立的规矩在,倒也不至于逾拒。 简而言之,也就是互相看不顺眼,动动嘴皮子,没必要理会。 璎珞自然也是听见,斜睨了晴雯一眼,而后抬手便搭在少年的肩膀上,一边轻轻揉按,一边小声道:“王爷,时候不早了,要不奴婢先让人准备温水,待会伺候王爷洗澡。” 水溶闻言想了想,自己没一会儿就忙完了,让璎珞先去准备温水,到时时候差不多,便点了点头,道:“也好。” “哎~” 见少年应了下来,璎珞嫣然浅笑,旋即抬眸看向晴雯,柳叶细眉挑了挑,颐气指使道:“晴雯,王爷要洗澡,去准备温水去。” 晴雯那双桃花眼立了起来,凝眸看向那得意的璎珞,夭里夭调道:“王爷吩咐的是璎珞姐姐你,我可没这福分。” 这骚蹄子,今日明明是她值班,眼下不仅自作主张的跑来献殷勤,居然还明晃晃的使唤她来。 璎珞秀眉微挑,柳叶细眉下那晶莹的眼珠子转了转,旋即嗔怪道:“王爷,您看,晴雯这小蹄子哪还有规矩。” 晴雯看着璎珞那摇曳的娇躯,身前的丰翘盈盈,那柔腻的声音中,散发着一股娇柔作造,让晴雯不忍直视,偏过螓首,暗啐了一句浪蹄子。 璎珞正卖弄着自己哩,忽而娇躯一颤,分明是身后丰翘变幻,一时之间,那俏丽的脸颊浮上一抹熏红,柳叶细眉下,那双明眸盈盈如水,也不闹腾了。 水溶感受着丽人的柔软,轻笑一声,道:“璎珞,你去准备温水去,晚上由你伺候。” 璎珞闻言,心下一喜,这晚上能伺候什么,她岂能不知,眉眼间洋溢着喜色的应了一声,而后便迈着莲步朝外而去,临出门前顿了顿脚步,偏眸看了一眼那面皮难堪的晴雯,心中不禁嘲讽。 就这差得远呢! 水溶瞧着璎珞扭着腰肢、迈着欢快的步伐离去,心中不觉好笑。 丫鬟之间的小争斗,有时候也能激起她们的上进心,为获得他的注意,自然也就各显身手,让水溶增添了不少乐趣。 偏眸看了一眼那玉容黯然的晴雯,水溶目光凝了凝,招手道:“晴雯,过来。” 晴雯妩媚的秀眉颤了颤,侍立在原地不动,勾人的桃花眼看向少年,眸中现着委屈,撅着粉唇道:“王爷有什么事吩咐就是了。” 明明今日是她值班,谁承想璎珞以来,便抢了她的位置,那些个小动作以为她没瞧见? 王爷一惯的偏心。 “晴雯。” 听见这一声呼唤,晴雯娇躯一颤,凝眸看着那平静的少年,贝齿咬着粉唇,似是有些不情不愿的近得前去,而后垂着螓首,也不说话。 水溶凝眸看着忸怩的少女,心下也是了然,这丫头“恃宠而骄”不错,可在他的潜移默化下,尚在可控的地步,相较于原著而言,已然是极好。 伸手捏着少女的下颌抬了起来,凝视着少女那张妖媚的玉颜,眉眼间妩媚流转,一袭桃红色裙裳包裹下,亭亭玉立。 晴雯娇躯一颤,弯弯细眉之下,目光凝露地看向那少年,眼睫颤动,皙白胜雪的脸颊浮上一抹淡淡的玫红。 王爷捏她的下巴,莫不是要亲她了。 水溶感受着指间流溢着青春靓丽的气息,目光微动,说道:“你这丫头有什么委屈的。” 晴雯听着少年的话儿,心头便窝着一股闷气儿,明明是王爷偏心,她难道还不能委屈?一时之间,只觉得委屈极了。 桃花眼中蕴着一抹水雾,晴雯哽咽道:“奴婢什么位份的人,有什么资格委屈。” 水溶蹙了蹙眉,道:“好端端的哭什么。” 他也是服气,对于晴雯,他既没有打,也没有骂,无非就是一句问话而已,倒像是他欺负了晴雯似的。 晴雯见状,心下更是委屈,眼角一滴泪水沿着眼角,顺着那娇嫩的肌肤落下,赌气道:“我自哭我的。” 水溶:“.” 这一股子味,怎得有林妹妹那味,就差“与你何干”。 水溶知晓少女是什么心思,无非就是夭里夭调的,使小性儿,这一点倒是与黛玉相似,受不得委屈。 只是黛玉是什么身份,晴雯又是什么身份,黛玉有底气使小性儿,晴雯有什么?也就是一张好看的皮囊。 到底是丫鬟身,小姐心,“心比天高”。 不过话又说话来,一张好看的皮囊,在某一种程度上而言,确实是一大利处,最起码水溶若不是看在晴雯的皮相上,也不会另眼相看。 不信你换个嬷嬷对他说这话试试,水溶不直接轰出去就算好的。 沉吟一声,水溶捏了捏少女的脸蛋儿,说道:“行了,不就是伺候的事情,来日方长,你急什么。” 晴雯玉颊一红,芳心涌上一抹欣喜,她虽没见识,但也并非是无知少女,王爷所说的伺候,她岂能不知。 那双莹润的桃花眼转了转,晴雯轻哼道:“王爷少来,你每次都是这么敷衍人。” 这种话儿王爷不是第一次说了,以前自己年岁小,然而长大以后,便又说‘来日方长’,可每每都是让人失望。 瞧瞧现在,且不说香菱与璎珞早早便是王爷的人,便是王妃身边的宝琴、秋芳,宝姑娘身边的莺儿基本都开了脸,丫鬟之中,也就是她身份尴尬。 水溶轻笑一声,凝眸看着那娇俏的少女,心下微微一动,说道:“待会你与璎珞一并伺候着,可好。” 晴雯闻听此言,芳心一阵震,心底涌起一股欣喜,顿时将身心包裹着。 王爷让她一并伺候着,岂不是说. 以往她也是知晓王妃曾与抱琴她们一并伺候过王爷,便是璎珞与香菱都一起过,左拥右抱,这都是王爷的喜好,于晴雯而言倒也见怪不怪。 只是若与旁人都好,但是与璎珞那浪蹄子也实在是腻歪。 念及此处,晴雯羞红着脸,弯弯的眼睫下,那双莹润的桃花眼眨了眨,羞涩道:“王爷,能不能不和璎珞姐姐一块,要不奴婢让香菱一块来。” 香菱那蹄子笨笨的,让她瞧了去,总好过被璎珞嗤笑。 水溶凝眸看着忸怩的少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打趣道:“你若是不愿,本王也不勉强你,等下回再让你来伺候。” 晴雯娇躯一颤,勾人的桃花眼中,那双莹润的眸子闪动,妩媚的眉眼间,似是洋溢着几许挣扎之色。 若是等下回,以王爷的性子,指不定要等到猴年马月,到时别说是亲近王爷,怕是连黄花菜都凉了。 再者说了,自己若是退却,得意的便是璎珞那小浪蹄子。 念及此处,晴雯狠下心来,贝齿咬了咬粉唇,应道:“奴婢听王爷的。” 不就是和那小蹄子一块,有什么大不了的,正好趁此压压那小浪蹄子的风头,省得成天见的在自己面前颐气指使。 水溶见状,心下不觉好笑,果然啊,良性的竞争有利于成长,想来今晚上的乐趣定然少不了。 这就是雌竞的魅力。 默然几许,水溶转而捏着毛笔伏案,说道:“好了,等本王洗完澡再说,现在你乖乖的在哪候着,别闹腾。” 晴雯凝眸看着少年伏案,此时也不好继续多嘴,只是一颗芳心已然是砰砰直跳,既有欣喜、忐忑、激动,三种情绪交织在一块儿,让少女芳心涌上一抹难以言说的悸动。 没一会儿,璎珞走了进来,也不看侍立的晴雯,笑着说道:“王爷,温水准备好了,就在偏房,王爷去沐浴吧!” 水溶点了点头,也不多言,将毛笔搁在笔架上,便迈步朝着偏房走去,而璎珞则是紧随其后,随时准备侍奉。 侍立的晴雯见此情形,心下微微一动,有心跟上去,可王爷又没发话,怕王爷先前之语不过是一时兴起之言,可若不跟上去.一时之间,少女妖媚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两难之色。 “晴雯,还不跟上来。” 正纠结的晴雯闻得此言,芳心不由的一喜,忙不迭的抬步跟了上去。 璎珞见此情形,芳心不由的错愕,原以为王爷有她就足够了,怎得好端端的突然喊上了晴雯,难不成. 作为王爷的贴身丫鬟,她岂能揣摩不出王爷的心思,定是想让她与晴雯一并伺候着。 念及此处,璎珞芳心复杂起来,需知她们两人一向素来不,如今要一同伺候王爷,难免心里腻歪。 偏眸看了一眼晴雯,对上她那双示威一般的双眸,不由的让璎珞心头涌上一股子火气。 瞧小蹄子显模样,显然是提前知情的,她就是晴雯是个不要脸皮的小浪蹄子,为了上位,什么都不顾了。 哼,她都不怕,自己怕什么,正好趁此在王爷面前压她一头,让她知道什么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一行三人来到偏房,只见偏房正中摆着一方浴桶,桶内的热气氲氤,一片片鲜红的玫瑰花瓣在水中漂浮,带着几许若有若无的香气。 还不等水溶说话,只见璎珞已然快步向前,纤纤素手搭在少年的束带上,轻声道:“王爷,奴婢伺候您脱衣。” 水溶点了点头,便展开双臂,任由璎珞服侍。 晴雯见状,心道璎珞这小蹄子不讲规矩,居然上手便抢活干,一点儿都不讲规矩,不由的暗骂了一句。 不过暗骂归暗骂,晴雯也只好忍下这口气,她们两个能互相看不顺眼,但绝不能不和,在王爷面前闹腾起来,这是底线。 璎珞服侍着水溶褪去外衣,而后便将塞到身后的晴雯的手上,挑眉道:“晴雯,把王爷的衣服挂起来。” 说罢,也不等晴雯反驳,转而便解开水溶的里衣。 晴雯心恼的牙痒痒的,可偏偏又不能发作,只好按下那股子气儿,将王爷的衣裳挂在一侧的屏风上。 璎珞一边解着里衣,一边心中暗自得意,自己本就是王爷身边的第一丫鬟,叫晴雯那小蹄子在她面前顶嘴。 哼,旁人她没有办法,但是王爷身边的丫鬟班子里,她才是老大。 随着衣裳褪去,璎珞玉颊粉嫩,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的看向挺拔而立的少年,芳心悸动不已。 仔细想想,有一段时日没有. 水溶垂眸看着似是呆立的丽人,心中不觉好笑,不过倒也没说什么,转而便迈步朝浴桶走去,径直进入桶内。 这时,晴雯捏着汗巾走上前来,说道:“王爷,奴婢给您擦背。” “嗯。”水溶轻应了一声。 璎珞回过神来,抬眸看着那玉容带着挑衅意味的晴雯,心中恼火,自己稍稍失神片刻,这小骚蹄子立马就插针见缝。 贝齿轻咬着粉唇,心中又颇显无奈。 正如晴雯心中所想,她也不能在王爷面前闹腾,如若不然,王爷可是要发脾气的。 水溶倚靠在桶壁,享受着温热池水的浸润,通体舒畅,少女那轻轻的擦拭,宛若丝绸轻拂,心中只觉畅然无比。 对于两人心中的一些小心思,水溶心中明了,但也不戳破,冷眼旁观,甚至于瞧着两人那拙劣的“争斗”,还颇觉好笑。 诚然,水溶可以强势压服两人,但晴雯与璎珞两人性情的差异,导致的也不过是心服口服而已,治标不治本。 说不准机积攒到了最后,还惹出大祸来。 故而水溶放任她们的一些小争斗,其中虽有雌竞对于水溶的益处,也有让她们将不和摆在明面上,不至于排挤无度。 默然几许,水溶偏眸看着有些“无所事事”的璎珞,想了想,说道:“璎珞。” 听见这一声招呼,璎珞美眸一亮,俏丽的脸蛋儿上带着笑意快步上前,道:“王爷,您有什么吩咐。” 莫不是王爷嫌弃晴雯这小蹄子的手艺不行,要让自己接手? 这会儿,晴雯心下也是一怔,心中所忧便是对方所想,明媚的玉容萦绕着几许难堪之色,擦背的小手也缓和下来。 水溶不以为意,伸手捏着璎珞的下颌,凝视着丽人那俏丽的玉颜,说道:“去里屋把床榻收拾收拾,顺带给本王暖床。” 璎珞闻言,玉颜染上一层玫红,莹润的眸子看向那满含笑意的少年,芳心带着几许羞臊、欢喜,颤声道:“奴婢知道了。” 虽不是让自己接手,但王爷说的可是让自己去暖床。 水溶笑了笑,便松开了手儿,再度捏了捏丽人那滑若凝脂的脸蛋儿,也不说什么。 璎珞美眸眨了眨,宛若蝴蝶飞舞,那张雪腻的脸蛋儿酡红,带着几许羞臊离去,朝着里屋方向走去。 水溶仰靠在桶壁上,吩咐道:“晴雯,洗干净些,可别偷懒。” 晴雯闻言,芳心微微一跳,柳叶细眉下,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盈盈如水,脚尖微微踮了起来,纤纤素手朝手中探去。 伺候王爷的时间也不短了,她哪里不知道何为洗干净。 水溶微微蹙了蹙眉,而后舒缓下来,感受着温润的水溶包裹以及那轻盈的指柔,只觉一股懒洋洋的舒适感,不由微微闭上眼眸,清秀的面容上,满是惬意、怡然自得。 生活啊,就是要及时享乐。(本章完) 第501章 晴雯:你有病啊! 里厢之内,高架台上烛火跳动,橘黄色的光芒晦暗不明,晚风透过雕花的轩窗徐徐而来,吹动着那垂挂在屏风上青色裙裳的丝涤,好似随风摆柳。 床榻上,璎珞侧躺着,锦织被衾半遮半掩,露出一片的雪白,一只纤纤素手抵着螓首,如瀑的黑发披散落在枕靠上,俏丽的玉容绮丽流转,美眸盈盈的看向珠帘,正如浅廊上摆放着一双精致的绣花鞋,翘首以待自家的主人。 不多时,只见珠帘被掀开了来,少年欣立的身形入内,璎珞那双晶莹的眸子一亮,俏声道:“王爷来了,床都暖好了。” 水溶垂眸看着那半露的丰盈,心中暗赞璎珞的成长,颇有一种自鸣得意,轻笑一声吼,倒也不言语,抬步朝着床榻走去。 紧随其后的晴雯脸蛋儿有些红扑扑的,瞧见璎珞那不要钱的白给样,心中暗啐这骚蹄子劲儿,莲步盈盈的跟了上去。 水溶落座在床榻上,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凝视着那张绮散如霞的玉颜,笑骂道:“小浪蹄子,倒是自觉。” 说起来,璎珞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啊,对于第一个总是有莫名的情绪。 璎珞听着“小浪蹄子”的称呼,心神不由的一晃,想起当初自己在第一次服侍王爷的时候,王爷便是这般打趣于她,那可是她最为甜蜜的回忆。 贝齿轻咬着粉唇,璎珞美眸眨了眨,俏皮道:“王爷难道不喜欢?” 以往她面对王爷还会有羞臊之心,可如今自己都不知被王爷折腾了多少回了,心儿全是王爷的模样,岂还会忸怩。 况且她也知道,其实王爷有时候颇为享受那种浪里浪气的调调,如若不然,怎会瞧上晴雯那骚狐狸。 水溶嘴角笑意更浓,不过却并未说什么,上了榻之后,便趴在榻上,说道:“先帮本王揉揉。” “哎。” 璎珞闻言应了一声,旋即便也不顾混身露出的春光,倚坐在床榻的侧边,纤纤素手便搭在少年的肩头揉按起来。 侍立的晴雯见此情形,红着脸偏过螓首,似璎珞那浑然天成的言行,说她是骚蹄子都不为过。 只是话虽如此,晴雯心里还是涌上一抹苦涩,王爷那儿有人照料着,她倒像是木头一样傻站的,都不知做什么为好。 难不成还要自己不要脸的主动凑上前? 念及此处,晴雯那双桃花眼幽怨的看向那享受的少年时,正好对上少年那戏谑的目光,芳心一跳,涨红着脸垂下螓首。 水溶轻笑一声,招呼道:“晴雯,上来一起服侍本王按按肩。” 床榻的位置宽敞着哩,璎珞与晴雯一人一边也尚显富余。 晴雯娇躯一颤,纤纤素手绞着绣帕,垂着的螓首微微抬起,那双妖媚的桃花眼看了一眼少年,心儿砰砰的跳动。 虽说先前她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但说到底不过是声色历任而已。 其实说起来,晴雯不是没有见过世面,她对王爷知根知底,也伏首伺候过王爷,但那大多都是半推半就,真要到了动真格的时候,那股子羞臊便萦绕在心头。 更别说此时不仅仅是她一人,还有自己死对头在,迈不开脚啊! 璎珞轻轻的揉按,抬眸看着那忸怩的晴雯,不禁冷笑一声,嘲讽道:“晴雯,你要是怕了就先回去,这儿由我来伺候王爷就够了。” 先前还挑衅自己,现下就忸怩起来,就这点子道行还想挑战她,做梦哩。 其实璎珞心地还是有几许羞臊的,不过她早早就与香菱一同伺候过王爷,有经验的人不至于不知所措。 再者说了,她是王爷身边第一丫鬟,她有什么好臊的。 眼下瞧着晴雯忸怩不前,璎珞反而愈发的来劲儿,心里的那一丝羞臊,早早便被抛诸脑后。 晴雯两弯细眉微微立了起来,粲然的明眸直勾勾的看向璎珞,不服气道:“谁说我怕了,就你那笨手笨脚的,能伺候好王爷。” “呵”璎珞冷笑一声,柳叶细眉下的明眸斜睨了晴雯一眼,也不说话,但那不屑之色,溢于言表。 她能不能伺候王爷,还要这小蹄子胡咧咧。 晴雯见状,心恼的咬牙切齿,粉嫩的唇角都哆嗦起来,当即便抬步近前,褪了绣花鞋后,便爬上了床榻的一侧,与璎珞隔着水溶对视。 “嘁” 璎珞轻嗤一声,暗道还以为晴雯这骚狐狸心气高,被自己一激便甩脸子离去,自己便能独占王爷,谁承想居然爬上来了。 哼,看来这晴雯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心气也是分人的! “你什么意思。” 晴雯正颤动着手儿搭在少年的肩头上,听见璎珞的一声嗤笑,心下便是不满,抬眸直视对方质问起来。 “没什么意思。”璎珞撇了撇粉唇,无所谓的说道。 没把晴雯赶出去,她能有什么意思,当着王爷的面拌拌嘴儿也就罢了,总不能她们还能打起来不成? 晴雯挑了挑眉,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忽而娇躯一颤,垂眸而望,只见少年那只皙白的手掌不知何时,竟已然抓住了自己的心儿,不由的涨红了脸儿,那股子心气顿时消散于无。 水溶感受着掌中的那一抹盈月,眉头轻蹙,道:“晴雯,学学璎珞,把衣裳脱了,要不然不舒服。” 对于两人之间的拌嘴,水溶并不理会,反而因为这对立的关系,都不需要他言语,便乖巧自觉,何乐而不为。 只是晴雯到底浅薄几许,不如璎珞这般的自觉。 上榻之前要脱衣裳,这么简单的常识难道不懂? 晴雯芳心一跳,抬眸看了一眼那仅剩一件小衣的璎珞,雪腻的脸蛋儿宛若能掐出水儿一般娇嫩,妖媚的桃花眼盈盈,眉眼间萦绕着几许羞涩。 此时的晴雯,在少年的把玩之下,哪有心思和璎珞拌嘴。 璎珞瞧着晴雯那浪荡的模样,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挑眉道:“小骚蹄子,没听见王爷的吩咐,没点眼力劲。” 自己早早就脱了,这晴雯居然还无动于衷的,怎得,还想搞特殊? 晴雯原本芳心羞臊,有些不知所粗,然而一听见璎珞那带着不屑以及嘲讽的语气,顿时便恼从心来,啐道:“催什么催,王爷吩咐的,有你什么事儿。” 璎珞挑眉看着晴雯,不屑道:“那你脱啊,如此扭扭捏捏的,莫不是见不得人,也是,毛都没长齐的丫头,哪里还敢丢人现眼。” 诚然,璎珞承认晴雯生得一副好皮相,便是她也略逊一筹,但除了那张脸儿她差一分,其余的自认为不比晴雯差。 她倒是要看看,这小骚蹄子能有什么本钱,除了那张勾人的脸蛋,身材还能比得上她? 晴雯被这么一激,心下的羞臊顿时被羞恼覆盖,当即便也不忸怩,便下了榻,纤纤素手搭在身前的襟口上,爽快利落起来。 璎珞美眸看向那少女,只见少女仅剩一件桃红色的小衣,丰翘的盈月挺立,半遮半掩的肌肤在橘黄色光芒的映射下,泛着点点晶莹,宛若一尊玉铸的雕刻品。 此时丽人眸光在晴雯以及自己身上打量,两相对比之下,却让璎珞心里有几许苦涩、无奈。 实际上,璎珞年岁比晴雯大,身材自然而然的就比少女要丰腴几许,但有时候比较却不仅仅是体量,而是比例。 没错,就是比例。 少女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再加上那张动人心魄的脸蛋儿,妖媚的桃花眼,突出的便是“恰当”。 好在唯一的好处便是自家王爷是喜欢丰盈的,这一点晴雯尚不可及,这也是让璎珞能自我安慰的一点儿了。 晴雯玉颊绯红,纤纤素手环在身前,眉眼间满是羞涩,然而对上璎珞那微垂的眸光,心中又隐隐得意。 让你小瞧我,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晴雯微微扬起螓首,莲步轻移,复又上了榻,纤纤素手刚搭在少年的肩头上,那温润的手儿又探了过去,不由的让少女打了一个激灵,羞嗔道:“王爷~” 一来便上手,就有这么痴迷? 水溶指尖柔腻流溢,心下也是颇为赞叹。 先前他也瞧见了少女的身形,风流袅娜,与以往的青涩相比,此时的晴雯已然是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面对少女的羞嗔,水溶轻笑一声,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忽而眉头蹙了蹙,偏眸看着那一侧美眸盈盈的璎珞,目光微微闪动。 璎珞素手轻揉,柳叶细眉下的美眸眨了眨,俏声道:“王爷,怎么了?” 水溶笑而不语,这小浪蹄子,还真是没叫错,原是让她们揉揉肩放松放松,谁承想这小骚蹄子居然揉得心神愈发紧绷了。 念及此处,水溶也不在多言,伸手将丽人拉了过来,朝着丽人那晶莹的唇瓣便凑了过去,掌心柔腻流溢,便见丽人玉肩颤动。 此时璎珞玉颊酡红,垂眸看着那宛若稚儿的少年,芳心悸动,微微偏过螓首,对上晴雯那微微瞪圆了的桃花眼,心中得意。 先前见王爷的心神都被晴雯这小骚蹄子勾去了,璎珞芳心苦涩之际,忽然福临心至,果断兵行险招,拿捏住了王爷的软肋,转移王爷的心神。 果不其然,这一招当即奏效,成功的将王爷的火气勾了出来。 晴雯对上璎珞挑衅式的眼神,心下羞恼,她万万没想到这璎珞居然不讲武德,搞偷袭这一套,真真是气煞人也。 话虽如此,只是瞧着少年那孜孜不倦的模样,也不知怎得,身前只觉发烫,芳心悸动不已,弯弯的眼睫下,那双桃花眼沁着一层水雾。 “晴雯,你魔怔了。” 璎珞雪腻的脸蛋儿上玫红点点,在少年的侵袭下,仍有余光注意着晴雯,见其心神不定,当即心头嘲讽,忍不住的打趣起来。 晴雯回过神来,玉容涨红,素手攥紧成拳,转而又松了开来,心下无奈。 事实如此,她还能有什么辩驳,强词夺理,反而是自寻其辱罢了。 璎珞瞧见晴雯那嚣张的气焰被自己压了下去,心中得意,乘胜追击之际,只觉芳心一震,丰腴的娇躯曲弓起来,宛若一座月拱桥,惊呼一声。 水溶伸手捏着丽人那娇嫩的脸蛋儿,挑眉道:“小浪蹄子,长能耐了啊!” 两人拌嘴他不说什么,但此时此刻,这璎珞还有闲情逸致的打趣起晴雯,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俨然是触及了他的底线。 璎珞缓过神来,那双莹润的美眸看向少年,玉颊绯红,声线中带着几许颤抖,求饶道:“王爷,奴婢知错了。” 得意忘形的触怒了王爷,得不偿失啊! 水溶扶着丽人的腰肢,冷笑道:“这会儿认错晚了。” 认错有用的话,要衙役作甚,既然璎珞这蹄子让水溶感受到了轻视,那他就要好好让璎珞知晓其中的厉害。 璎珞玉颜涨红,柳叶细眉下,那双莹润的某日某微微瞪圆,还不等说什么,便见笔直抬了起来,而后便心神震动,恍若江水连绵不绝。 一时之间,璎珞已然顾此失彼,腻哼连连。 晴雯这会儿美眸瞪圆,那张雪腻的脸蛋儿彤彤似火,芳心惊跳不停,心神有些恍惚。 虽说听说香菱提过一两句,但亲眼所见,还是让她惊诧不已,她也不曾想到,王爷那般英武的人儿,竟畅然无阻。 也不知自己能不能 念及此处,晴雯芳心颤动,惊忙偏过螓首,暗啐了一句自己不要脸,雪腻的脸蛋儿上已然是娇羞到了极致。 只是也不知怎得,耳边那传来的腻哼之声,似是带着某种吸引力,竟让晴雯忍不住的多看一眼。 待瞧见少年驰骋,璎珞那玉容上,似是“痛苦”之色,让晴雯心下一紧,忐忑不安起来,可听着璎珞那黄鹂般的鸣脆,却也不像,隐约有一种畅然之感,让晴雯狐疑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抱着狐疑的心态,晴雯那双桃花眼盈盈的看着那灼人的一幕,只是也不知怎的,身体渐渐发烫,心神渐显恍惚。 不知过了多久儿,一声惊呼让晴雯娇躯一颤,回过神的少女当即涨红了面皮,忙不迭的垂下螓首。 而后,又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只见璎珞娇躯颤栗,好似打摆子一般,不由的让晴雯蹙了蹙眉,心下嫌弃。 这小骚蹄子,多大的人了,也不知羞。 正当晴雯嫌弃之际,却见王爷捉着自己的手儿,额间带着几许细汗的清秀面容凑近而来,打趣道:“晴雯,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本王又不会小气。” 晴雯娇躯一颤,羞臊道:“王爷,奴婢没.唔~” 还未说完,王爷便凑了上来,噙住自己的唇瓣,把她接下来的话儿给堵了回去。 晴雯腻哼一声,芳心羞臊不已,那张雪腻的脸蛋儿酡红如霞,在少年寸寸侵袭下,少女美眸阖上,任由少年的掠夺。 过了一会儿,水溶在少女那一轮丰翘流转,掌中青春的气息洋溢,凝眸看着美眸莹润的少女,心中不由的赞叹。 当初随元春进王府的时候还是个青涩的小丫头,转眼间便已然是亭亭玉立,那股子柔软、丰腻,让人爱不释手啊! 这会儿的璎珞缓了过来,雪腻的脸蛋儿现着两团玫红晕团,眉眼间绮丽流转,瞧着那美眸闭阖的晴雯,心下有些懊恼。 先前自己触及了王爷,让王爷好一顿收拾,丑态百出的,全被晴雯瞧了去,以她对晴雯的了解,日后少不得那这事讥讽她。 不行,绝对不能让晴雯骑在自己头上来。 念及此处,璎珞凑上前去轻唤道:“王爷。” 水溶偏眸看去,笑着道:“小浪蹄子,你急什么。” 璎珞芳心羞臊,俏丽的玉颜彤彤似火,莹润的美眸嗔了少年一眼,柔腻道:“王爷,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自己急了,便是牛马也经不起王爷这般折腾啊! 抿了抿粉唇,璎珞垂眸看了一眼那禁闭双眸的晴雯,手儿探了探,轻声道:“王爷,晴雯都.这滋味奴婢懂,您可别折磨她了。” 晴雯芳心一颤,闭阖的美眸睁了开来,怒视着那璎珞,骂道:“你有病啊!” 自己本来就羞难自抑,即便是璎珞先前的插嘴,她都当做没听见,可谁承想这小骚蹄子竟然摸她真是疯了。 璎珞对于晴雯的恼怒视若无睹,纤纤素手捏了捏,替王爷寻准方位,俏皮道:“我这是帮你,别不识好人心。” 晴雯在那流连盘桓之中,忽而琼鼻腻哼一声,雪腻的脸蛋儿彤红,声音带着几许颤抖,道:“你你放手。” 璎珞不以为意,自顾自地,似是在提笔挥墨一般,说道:“我又没碰你,你急什么。” “你” 晴雯愤懑的瞪着璎珞,心中羞恼不胜,她的确是没碰到自己,但此等挑衅的行径,又有什么不同。 芳心的颤栗,让晴雯玉肩颤抖不止,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 水溶目光闪动,心下不觉好笑,他大抵是明白过来,想来是璎珞不服气,要给晴雯好看,故而借他这柄刀,打算给晴雯一个铭记于心的教训。 有意思。(本章完) 第502章 水溶:让你压她一头 京城,皇宫。 朝会过罢,百官皆散,蜿蜒的宫道上,一袭蟒袍的忠顺王偏眸看了一眼并肩而行的水溶,目光闪了闪,问道:“小十六是回都督府?” 水溶闻言回道:“都督府也没什么事儿,我打算回王府的事情。” 下朝之后,水溶刚离开大殿,忠顺王便喊住了他,他心里清楚,忠顺王不单单只是顺路同行,想来是有什么事儿要和他商量。 只是忠顺王既然模棱两可,那他也不急着表态。 听见这话,忠顺王扯了扯嘴角,而后无奈一叹,怅然道:“你倒是清闲,可怜我一天到晚的忙着公务,觉都睡不了几个时辰。” 水溶闻言不可置否,都督府的事务虽然繁忙,不过他把权力都下放,自然也就轻松,甚至于有些无所事事。 倒不是说忠顺王不放权,而是他们两人负责的领域不同,户部那么大的摊子,想放权都难,再加上新政的推行,要是没有忠顺王紧盯着,怕是早九出了岔子。 沉吟一声,水溶湛然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堂兄是朝廷之栋梁,自然担子就重。” “呵,你少来。”忠顺王抽了抽嘴角,没好气的白了水溶一眼。 他太知道自己这位兄弟备懒的性子,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还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听着让人莫名的不爽。 不过忠顺王也就是抱怨一句,转而便不放在心上,正色道:“小十六,乐王和安王之间的事情,你怎么看。” 夺嫡之争,这是皇朝中不可避免的斗争,以前除了乐王和安王之外,还有永王,所谓三角稳定的定论,三人之间的争斗还属于可控范围。 只是随着永王的意外“病逝”,三角缺了一角,一些争斗就浮出了水面,最为明显的便是,支持永王的那些利益团体失去主心骨,各自重新站队,火药味极浓。 “怎么看?站着看呗。”水溶无所谓的说道。 在安王与乐王下注的人基本都是图从龙之功,然而对于北静王府而言,所谓的从龙之功对他并没有吸引力,除非. 忠顺王闻言倒也不意外,转而说道:“就怕影响了新政的推行。” 水溶心中了然,因为永王之所以能风头无两,就是他大力推行新政,以此获得永康帝的器重,但随着永王的去世,事情倒是出现了停滞。 沉吟一声,水溶悠悠道:“少了张屠夫,难不成还只能吃混毛猪,新政推行基本都形成了制度,剩下来的无非就是维持,堂兄多费些心思也就罢了。” 诚然,永王可以算是新政推行的先锋,然而新政的摊子都铺了下去,不可能因为永王一个人就崩溃了。 “也只能如此了。”忠顺王叹了一口气,言简意赅道。 水溶倒也没有在意,穿过一处拐角,开口道:“堂兄,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还以为忠顺王特意寻他有什么事情,原来是为了新政的事情,只是这事情是他们户部管着的事儿,和他干系不大,要是打着让自己下场的想法,趁早打消了去。 忠顺王显然也听明白了水溶的言外之意,笑了笑,凝眸看向水溶,剑眉下的双眸闪了闪,若有所指的说道:“小十六,康王颇受皇兄的喜爱,你自己上些心。” 说罢,忠顺王便举步离开。 水溶蹙了蹙眉,凝眸看向离去的忠顺王,眉眼间现着几许思虑。 忠顺王可不会闲着没事,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儿,加上先前提及的永王以及安王和乐王之间争斗的事情,水溶忽然心有所得。 夺嫡的争斗显然是永康帝不愿意看见的场景,可是又避免不了,为了防止安王和乐王两人之明争暗斗的过于激烈,永康帝便想着将夙来荒唐的康王拉进来,补足永王落下的空缺,故而才有忠顺王所说的“喜爱康王”。 之所以提醒自己,怕也是暗示于他。 呵呵,又来这一套,永康帝还真是乐此不疲啊! 摇了摇头,水溶也不在多想,抬步朝着宫外走去,反正自己只要心里有数,旁的也就是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只是似永康帝这种搞法兄弟反目成仇是迟早的事情。 北静王府,水溶的院落里。 一袭桃红色裙裳的晴雯正站在院子里,身前起伏不定,弯弯的柳眉立了起来,那双妩媚流转的桃花眼瞪圆了来,似是择人一般,喝道:“是不是你在香菱面前编排我。” 正对面,俏丽的璎珞言笑晏晏,一点儿也不在意,倚坐在栏杆上,素手捧着瓜子磕着,打趣道:“我编排了你什么。” “你”晴雯涨红了脸,抬手指着璎珞,却说不出话来。 编排她什么,无非就是编排她那日的窘事,说她被王爷欺负的哭哭啼啼的,一个劲的求饶,又说她哼哼唧唧的,跟春天的野猫一样。 这些个羞人的事儿,晴雯哪里说的出口。 站在身侧的香菱见此情形,小脸煞白,忙拉着晴雯,解释道:“晴雯,别闹了,我就是胡说的。” 说起来,香菱也是懊恼的很,因为晴雯被开脸的事儿传来了,她便随口打趣了一句,谁承想晴雯顿时炸了毛似的,羞的出言反驳起来。 原先香菱也不想理会,谁承想晴雯不依不饶的,将自己的一些窘迫事儿提了出来,羞难自抑的香菱也不知怎得,羞的她将璎珞偷偷告诉她的一些事儿说出了口,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说罢,香菱一脸后悔的看向璎珞,柳叶细眉下的明眸蕴着水雾,轻声道:“璎珞姐姐,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她真的没有挑拨她们关系的想法,纯粹是话赶话了。 璎珞看了一眼香菱,倒也不在意,毕竟她深知香菱的性情,就是个书呆子,没有藏什么坏心思,人又憨的不行,稍稍说几句软话,什么事儿都不隐瞒。 如若不然,你以为晴雯怎么能从香菱嘴里打听到香菱被王爷欺负的事儿。 而且你瞧瞧香菱这话,先前还说是胡说,眼下就又跟她道歉,如此愚蠢的行径,用憨来形容都浅了。 凝眸看了一眼那眼睛立起来晴雯,璎珞唇角笑意更浓,戏谑道:“就是我说的又怎样,难道我还说错了?” 哼,那骚狐狸的劲儿,瞧着就不爽利,你能拿我如何。 晴雯面皮涨得彤红,那双妩媚的桃花眼泛着水雾,宛若一江春水,直勾勾的看着那得意的璎珞,芳心无可奈何。 有心反驳,然而事实如此,又能如何。 默然几许,晴雯冷哼一声,纤纤素手环在身前,夭里夭气道:“哟,你还有脸说我,也不知是谁,缠着王爷讨吃食,那股子臊劲,闻起来就恶心。” 不就是爆料,谁怕谁啊! 璎珞闻言俏脸熏红,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羞恼的瞪着晴雯,喝骂道:“你这小骚蹄子说谁。” “姑奶奶我又没指名道姓,谁心虚的搭腔,我就说谁。”晴雯挑了挑眉,粉嫩的唇角勾勒起来,满脸嘲讽。 璎珞心中的“火气”腾腾升了起来,那双晶莹的眸子怒视着晴雯几许,转而冷笑一声,讥讽道:“是我又怎样,我就喜欢向王爷讨,总好过某个小骚蹄子,哎呦床褥都弄湿了,也不嫌害臊。” 说起此事来,晴雯那张妩媚的脸颊酡红如霞,芳心只觉羞臊不已。 原先她瞧见璎珞,还以为是她没分寸,然而轮到自己才知道,这事是避不可免的,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那么 贝齿紧咬着粉唇,晴雯涨红着脸嘲讽道:“王爷都不介意,有你什么事儿,哦.难不成你妒忌王爷让我骑在你身上,也是,谁让王爷喜欢我呢。” 璎珞脸颊绚丽多彩,羞窘的看着晴雯,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那夜自己帮王爷寻方位后,便饶有兴致的逗弄起晴雯来,谁知王爷似是为晴雯出气,竟让晴雯压她一头,那股子肌肤的触碰,让璎珞都无言以对。 最让璎珞意想不到的事儿,这种事情晴雯都说得出口。 好啊,要两败俱伤,那就来啊,谁怕谁啊! 一侧,香菱听着两人之间的对骂,其中细节愈发的清晰,什么一鱼二吃,什么如坐牛马,又什么一子马之类的,听得香菱耳根子发烫,都快听不下去了。 也幸亏香菱是有见识的,要不然早就掩面而逃,哪里还听得下去这两人愈发放肆的言语。 随着晴雯啐骂了一句几两肉臭的话语,璎珞顿时被羞恼冲昏了头脑,当即撸起袖子道:“小骚蹄子,我撕了你的嘴去。” 晴雯本就不是个善茬,爆发出“勇晴雯”的势头来,不甘示弱的也撸起袖子,露出两节雪白,挑眉道:“来啊,看谁撕烂谁的嘴。” 香菱见两人都要打起来了,也顾不上心里的羞臊,忙抬步朝着两人中间走去,出言阻止道:“你们两个不要闹了。” 自己的无心之言,居然让事态成了眼下这般,不由的让香菱懊恼不已。 晴雯看着站在中间位置的香菱,那双桃花眼闪了闪,喝道:“香菱,你走开,今个儿我就让这小蹄子知道厉害。” 璎珞挑了挑眉,不甘示弱道:“香菱,你让开,不撕烂这小浪蹄子的嘴,今个儿没完。” 香菱站在中间,一个劲的劝着,哪里还敢离开。 两人虽是对骂,但她们一个都没有先动手,因为她们心里清楚,王爷不会理会她们只见的拌嘴,但要是动手的话,定会遭王爷的责罚,故而谁也不迈开第一步。 只是话虽如此,但对骂声不绝于耳,心中盼着对方先动手,到时自己再动手,王爷也就怪不到自己头上来。 “你们吵什么。” 正当两人对骂正酣之际,忽然传来一道熟稔的声音,顿时让两人止住了嘴儿,两双晶莹的眸子看向门口处,俏丽的玉容上浮上一抹不自然。 水溶蹙眉看着院中的对峙的三人,见无人回话,再度问道:“吵吵闹闹的,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从宫中回来之后,便打算换一身宽松的衣服,谁承想还没进院子里,就听见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璎珞心下一怔,美眸闪了闪,纤纤素手背在身后,不着痕迹的将袖子撸了下来,笑着上前道:“王爷,没什么,我和香菱她们在院里闹着玩哩。” 晴雯闻得此言,那双妩媚的桃花眼看了一眼璎珞一眼,心中暗啐了一声,也将袖子撸了下来,转而附和道:“王爷,璎珞说的不错,我们闹着玩哩。” 私下里吵吵也就罢了,要是让王爷知晓了,两人都没好果子吃。 水溶挑了挑眉,那清秀的面容上,显然就是一脸的不相信。 且不说他进门执勤听见两人“蹄子”间的对骂,光从两人撸袖子的动作,他就已然知晓两人都要动起手了。 移步近前,水溶目光落在袅娜的香菱身上,问道:“香菱,你说她们两个是在闹什么幺蛾子。” 他身边的三个丫鬟各有千秋,但要说起最为乖巧的,自然也就是生性怯懦的香菱。 香菱芳心一跳,柳叶细眉下的美眸瞧了一眼璎珞与晴雯,提着绣帕的素手微微攥了攥,旋即又垂下螓首。 说没事那是骗王爷,说实话那是出卖了姊妹,这该如何是好。 水溶一瞧香菱忸怩、为难的模样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移步落座在栏杆上,看着那侍立的三人,招呼道:“你们过来。” 香菱最是乖巧,垂着螓首来到水溶身前,柔柔弱弱的。 反观璎珞与晴雯,两人心下一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美眸中的意思大抵就是都怪你,而后垂着螓首站在水溶身前。 瞧着三人像是犯错的小孩,水溶心下不觉好笑,可想着不能纵容,便压下了那股子笑意,板着一张脸说道:“说吧,难不成还要本王一个个的审问。” 一听这话,三人皆是面容一怔,她们身为王爷身边的贴身丫鬟,心知王爷宽善不错,但不能欺骗王爷,这是红线。 反应最快的便是晴雯,只见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扬起那张妩媚的玉颜,瘪着粉唇告状道:“王爷,是璎珞她编排我,我才和她拌嘴的。” 听见这话,璎珞无可反驳,因为的确是她编排了晴雯,面对旁人她会辩解,但面对王爷 只见璎珞也跪在地上,低声道:“王爷,奴婢也是一时嘴快。” 这时,娇憨的香菱也反应过来,“扑通”的跪在地上,那双秋水明眸盈盈的看着水溶,道:“王爷,是奴婢多嘴才酿成此祸,王爷要怪就怪奴婢一人吧。” 晴雯闻言,忍不住的反驳道:“还不是璎珞她编排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璎珞听着这毫不掩饰的针对,心里恼火的便要反驳,只是刚挺其胸来,对上少年的目光,便又像落败的公鸡一样,螓首低垂下来。 好吧,无论如何,她编排的事是脱不开身的,多说无疑是狡辩。 水溶垂眸看着这跪在地上的三人,心下大抵明了,想来是璎珞说了晴雯什么戳脊梁骨的话儿给香菱听,而香菱一时嘴快与晴雯说了,晴雯着恼,便寻璎珞对峙。 两人本就素来不对付,吵起来了便不管不顾,便要撸袖子对干。 凝眸看向楚楚可怜的香菱,眉心的那抹胭脂记似是散发着妖异的气息,问道:“香菱,璎珞编排了晴雯什么。” 两人经常拌嘴,也没有出现要对打的场景,他倒是好奇,璎珞说了什么,竟让晴雯这般怒不可遏。 香菱脸颊一红,美眸看了一眼璎珞与晴雯,想着既然她们都承认了,那自己说出来也不妨事,于是乎将事情说给水溶听。 随着香菱的叙说,璎珞与晴雯芳心羞臊,螓首低垂的那下颌都要抵在身前,俏丽的脸蛋儿酡红,宛若一株盛开的鲜花。 水溶闻言,清秀的面容渐显怪异,双目打量着那垂首的两人,心中是既好笑又觉无语。 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感情是两人居然将那晚的细节爆了出来,让他都觉得这两人是魔怔了,臊了心。 沉吟一声,水溶看着璎珞沉声问道:“璎珞,你还告诉了谁。” 私密事儿,姊妹间讨论讨论,他便不介意,但要是往外宣扬,那就是黑了心肝,便是他再怎么喜爱璎珞,都得重罚。 璎珞心下一怔,忙抬起螓首,说道:“王爷,奴婢也就是和香菱说了一嘴,旁人都没说过。” 要不是与香菱坦诚相待,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对外说出去。 水溶闻言点了点头,清秀的面容沉了沉,说道:“你与晴雯拌嘴归拌嘴,但要记住,有些底线不能过。” 没突破红线,他不想理会,但该有的警诫还是不能落下。 “是,奴婢知道了。”璎珞忙不迭的表态。 见此情形,水溶也不在多说什么,目光落在那扬着美丽螓首的晴雯身上,说道:晴雯,这事就过去了,以后不准闹了。” 说起来,晴雯还算是受害者,对待她的态度自然本能一概而论。 晴雯闻言,心下虽然有些不大乐意,只是到底是王爷的吩咐,无奈的晴雯只好撅着粉唇应道:“是。” 水溶见状心下了然,想了想,凝视着少女那妩媚的玉颜,笑道:“行了,下回本王让你压她一头。” 晴雯闻言,玉颊顿时熏红,秀丽的眉眼嗔了少年一眼,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盈盈如水。 什么压一头,她又不是不知道。(本章完) 第503章 黛玉:不就是想让咱们一块伺候他 “我不要。” 跪在青石地板上的璎珞玉颜熏红,两弯长长的眼睫下,那双晶莹的眸子盈盈的看着水溶,好似沁着一层水雾。 让晴雯压她一头,王爷这也太偏心了吧!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凝眸看着那眉眼萦绕着嗔羞的璎珞,轻笑一声,问道:“怎么,对本王的责罚有意见?” 璎珞撅了撅粉唇,芳心无奈,这王爷的责罚,她哪里敢有意见,只是让晴雯压他一头,她才不愿意哩。 偏眸看了一眼那娇俏的晴雯,心中冷哼一声,转而将手搭在水溶的膝上,扬起那张明媚的玉颜,撒娇道:“王爷的责罚,奴婢都心甘情愿的受着,只是晴雯这小.她太重了,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能不能换一个。” 晴雯原本心里也是腻歪,只是听见璎珞说她重,这就让她极为不满,自己这身材娇俏,哪里会重了? 哼,不想就不想,直接说就是了,居然还用这种诽谤的手段污蔑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爷,就这么着了。” 晴雯偏着螓首看向璎珞,弯弯的柳叶细眉下,那双妩媚的桃花眼微微立了起来,眸中闪烁着挑衅之色。 你说不压就不压,我还就不如你的意。 “你”璎珞面色一怔,美眸瞪圆了来,那张雪腻的脸蛋儿涨得彤红,眉眼间现着羞恼。 晴雯这小浪蹄子是要和自己对着来啊,难道不知道这样是两败俱伤?真就是个蠢蹄子。 水溶瞧着这一幕,心中愈发的觉得好笑,果然啊,只有形成良性的竞争,才能激发出更好服务水平。 “姐夫这是做什么。”正此时,院门处传来一道英朗的声音,清脆嘹喨,却又婉转柔和。 水溶循声望去,只见少女披着一件淡蓝镶领银白底子粉蓝织金花卉纹样对襟马甲,下衬白色长裙,柳腰系着银白底子粉蓝织金花卉纹样腰带,青春靓丽,道:“三丫头来了。” 探春英气的眉眼打量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三人,扭着小腰款款而行,步伐轻盈、飘逸,娉婷中不失利落,朗声道:“姐夫,可是璎珞她们备懒,惹得您不高兴了。” 此情此景,一瞧便知道是姐夫在训婢,也不知她们犯了什么错。 水溶凝眸看着那英媚的少女,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她们这几个闲着无事拌嘴,我教训她们而已。” 说着,水溶垂眸看着三人,摆手道:“好了,下去做事。” 闻得此言,几人应了一声,旋即便从地上起身,而后璎珞与晴雯对视了一眼,低声啐了一声便各自散去,落后的香菱见此情形,心中轻叹一声,也退了下去。 探春见此情形,眨了眨眼,说道:“姐夫,璎珞和晴雯还是这么不对付啊!” 对于姐夫身边的这几个丫鬟,探春显然是颇为了解的,这璎珞与晴雯看不对眼的事儿,基本上人尽皆知,且性情都有些桀骜,想来拌嘴的便是她们二人。 至于香菱,生性怯懦,被针戳了也不吭声的人儿,哪里还会与人拌嘴,十有八九是被牵累的。 水溶轻笑一声,捉着少女柔腻的小手儿,凝视着少女那明媚的玉颜,说道:“不用管她们,倒是三丫头你怎么过来了。” 探春俏丽的脸蛋儿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胭脂,俊眼修眉带着几许羞意,说道:“也没什么,就是下面的人说姐夫的院里有吵闹声,故而过来看看。” 水溶闻言了然,璎珞与晴雯的吵闹又不收敛,自然而然就瞒不住,估摸着过路的下人听见了,便去汇报代管府里事务的探春。 轻笑一声,水溶捏了捏少女娇嫩的脸蛋儿,说道:“我还以为三丫头是知道我回来了,特意过来,不承想倒是姐夫自作多情了。” 探春闻言,那双神采飞扬的明眸嗔羞的看向水溶,芳心既是羞涩,又是欣喜。 实话实说,先前她还是藏了些心思的,原本她并不想过来,只是听说姐夫回来了,才特意过来的。 只是这话,她才不会去戳破,多难为情啊! 水溶也不多言,起身捉着少女的小手,朝里屋走去,道:“三丫头,既然来了,便服侍姐夫换身宽松的衣裳。” 璎珞她们都被支走了,眼下探春送上门来,自然要物尽其用。 “嗯。”探春轻应一声,明媚的玉容上萦绕着喜色,那双英气的明眸含情的看着水溶。 伺候姐夫,不就是她这不记名的小姨子应该做的事儿。 进得里屋,探春也是轻车熟路的从一侧的箱笼之中摸索出一件湛蓝色的锦袍,抬着那双明亮的眸子看向水溶,问道:“姐夫,这件可好?” 水溶笑了笑,说道:“三丫头的眼光,姐夫自是相信的。” 探春闻言,俏丽的脸蛋儿上现着一抹嫣红,俊眼秀眉间萦绕着几许羞涩之色,嗔了少年一眼,然而芳心却是欢喜、甜蜜的。 姐夫的嘴儿,还是那般的甜,不经意间就哄得人心花怒放的。 抿了抿粉唇,探春提着那件湛蓝色的衣袍,将其交给一侧的侍书,上前道:“姐夫,我先伺候您更衣。” 说着,探春那双纤纤素手便搭在少年的腰间,葱白的指尖轻轻转动。 水溶见状自然是配合,只是随着少女靠近,那股鲜艳玫瑰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所谓闻香识人,清雅迷荡的甜香味弥漫,使人心情愉悦的,有一种清新的感觉,倒是让水溶心下一动。 垂眸而望,瞧见少女修丽的眉宇之下,明媚的大眼睛清澈,就像两颗水晶葡萄,皙白胜雪的肌肤熠熠,嫣然明媚,盈盈有一股妩媚氲氤。 不得不说,原来那个袅娜的少女如今也长大了啊! 探春正专注的伺候着姐夫更衣,不经意的抬眸,便瞧见姐夫那莫名的眼神,经过姐夫熏陶的探春自是明白,芳心羞涩,又透着几许欢喜。 水溶沉吟一声,忽而问道:“下个月三丫头也要及笄了吧!” 探春闻言芳心一跳,那张雪腻的脸蛋儿渐显熏红,英气的眉宇下,那双俊眼盈盈,“嗯”了一声,便将褪下的衣裳交给侍书,而后取下湛蓝色的衣裳给姐夫换上。 王府后宅了都是自家姊妹,偶尔有时也会交谈一些姊妹间的私密话,她知道姐夫素有顾虑,故而她进王府几年,可仍旧还是个闺女。 只是一旦及笄之后,便不在有顾虑。 想到此处,探春芳心既是欢喜,又带着几许紧张,伺候水溶穿衣的素手都有些颤抖。 水溶笑道:“既是如此,那便让宝丫头好好给三丫头操办一番。” 记得没错的话,当初宝钗的及笄是探春操办的,如今调了个,也算是促进她们姊妹间的情谊,总不能让探春自个办自个的及笄礼吧! 探春芳心一颤,红着脸:“及笄什么的,姐夫倒也不用在意,没必要大操大办,说出去了也给人笑话。” 实话实说,她作为滕妾进入王府,虽是个闺女,然而实际上已然是有名有份,所谓的及笄也就没有似黛玉她们那般重要,便是宝钗,她住在王府不错,但也是没有名分,不可同日而语。 水溶闻言心下了然,这怎么说呢,就像是三十四岁的姑娘说自己是小仙女一样,有装嫩的嫌疑在。 沉吟一声,水溶说道:“该办还是要办,姐夫也不能厚此薄彼。” 众多姊妹之中,且不说宝钗,那作为干妹妹的黛玉都大操大办一场,甚至于当初与水溶是纯粹的姐夫与小姨子关系的迎春都没落下,再怎么说也不能把探春落下。 探春闻言,芳心一暖,系着水溶领口的素手不停,轻声道:“姐夫有这份心,小妹就心满意足,弄些个场面什么的,浪费金钱不说,还落不到好,姐夫就不用在意了。” 对于探春而言,她在水溶心里有一块位置就足够了,做些没必要的场面费时费力的,完全没有必要。 闻得此言,水溶不由的轻笑一声,伸手挑了挑少女那洁白的下颌,打趣道:“你倒是个好管家婆。” 探春眉眼羞恼不胜,没好气的嗔道:“小妹为姐夫好,姐夫倒是拿我打趣。” 什么管家婆,瞧瞧这调侃的的意味,听着就让人心里不爽利,自家这姐夫好的时候好,但捉弄起人来可不是善茬。 水溶轻笑一声,垂眸看着少女那羞嗔的玉容,目光微微闪动,也不犹豫,俯身便朝着少女那嫣红的唇瓣凑去。 探春瞧见少年凑得前来,芳心涌上一抹羞涩,不过到底不是没见识的人儿,那双英气的眼睫颤动,自然而然的便闭阖起来。 “唔~” 唇瓣被重重噙下,先是慢条斯理,而后便一寸一寸的侵袭,那一抹熟稔的柔软细腻,不由的让少女芳心悸动,雪肩止不住的轻颤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儿,探春此时玉颜酡红,嫣红的唇瓣泛着晶莹,细气微微,纤纤素手攥着少年的领口,将原本捋平的领口都弄出褶皱来。 水溶拥着玉颜明媚的探春,凑在少女晶莹的耳垂,轻声细语道:“委屈三丫头了。” 其实以探春的能力而言,完全能当得了家,只是作为庶女,身份的限制,让她成了陪嫁的滕妾,在王府里类似于管家,又要帮着代管后宅,又要帮着整理书房,最为关键的便是要伺候水溶,说起来还真是挺辛苦的。 探春将螓首靠在水溶的怀中,轻声道:“姐夫言重了,小妹也不觉委屈。” 自进入王府以来,她虽是个滕妾,但大姐姐也从来没有苛责于她,姐夫也从来没有小觑于她,委不委屈的,自己能不知道? 真要计较起来,探春心里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的,能有什么不满足。 水溶闻言不可置否,诚然以探春的能力而言,屈居于妾确实是委屈了,但这是封建社会,对于女儿家极其不友好。 原著中,探春和亲远嫁,所过的日子可想而知,说起来还是水溶改变了她的命运。 揽着少女的玉肩,水溶忽而道:“这样吧,及笄礼就不办了,到时候姐夫单给三丫头你准备一份大礼,可好。” 探春闻言,原是想婉拒,只是对上少年那意有所指的目光,也不知怎得,芳心微微一挑,将话儿噎了回去,默不作声。 虽不知姐夫所指的大礼是什么,但既是姐夫的心意,她还是挺欢喜的。 见此情形,水溶也不多言,转而问道:“对了,宝丫头她们可是聚在一块儿玩耍?” 探春眨了眨眼,道:“前一刻小妹和宝姐姐她们在一块,只是这会儿早就散了,小妹过来这里瞧瞧,宝姐姐拉着颦儿去蘅芜苑了,至于云丫头个宝琴呵呵,不知又去哪儿疯玩去了。” “颦儿和宝丫头在蘅芜苑?”水溶目光闪动,出声确认起来。 探春倒也没有多想,应道:“嗯,也不知怎得,宝姐姐与颦儿的关系愈发亲密起来,总觉得有古怪,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都是一块玩耍的姐妹,基本都是知根知底的,以往宝钗与黛玉关系亲密,她也没有在意,只是瞧着如今两人的关系.似是亲密,又带着几许疏离,让人看不懂。 水溶闻言心下一动,好奇道:“怎么说?难不成两人闹脾性了?” 探春蹙了蹙英眉,轻摇螓首道:“小妹瞧着她们倒不是闹脾性,就是嗯.瞧着有些别扭,没错,就是别扭,尤其是颦儿,一眼就瞧出不对劲。” 水溶闻言心下了然,即便探春说的含糊不清,但他还是大抵明白探春的意思。 怎么说呢,以往黛玉与宝钗闺蜜情深,言行举止间透着自然,然而如今他们都是知晓对方底细,自然是有些异样。 尤其是黛玉,水溶与她算是暗通款曲,必然会有心虚的表现。 宝钗素来稳重持成,自然也就不会表露,反观黛玉心里敏感,为人纯真率性,不大会隐藏情绪,才会被探春看出不对劲来。 而且探春所言的时宝钗拉着黛玉去的蘅芜苑,以水溶对宝钗的了解,想来是要安抚黛玉敏感的心思了。 默然几许,水溶说道:“那我去蘅芜苑瞧瞧,三丫头可要一块去。” 探春闻言玉容微怔,想了想,还是轻声说道:“小妹还有些府里的事儿要处理,姐夫自去便是。” 诚然,探春心里还是想着和姐夫多待上片刻,只是姐夫也不是她一个人的,要是陪同姐夫去蘅芜苑,倒显得自己不大气。 水溶闻言倒也没有说什么,在他心里,其实大抵猜到探春不会跟着他一块儿,故而才大大方方的邀请。 说起来,能名列金钗之人,各有千秋,但唯一共同之处,便是没有所谓的小家子气儿。 不过细想一番,又觉得颇有道理,似元、迎、探、惜四春基本都因为各自的原因,在贾母眼皮子底下调教,自然不会短视,便是素来爱拈酸吃醋的黛玉,面对那些个丫鬟,也不会使什么小性儿。 哦,那凤姐儿是例外,她就是个破落户。 蘅芜苑。 厢房内,黛玉端坐在一方锦墩上,一袭湖蓝色小裙,淡雅清新,两弯罥烟眉下,那双含情的星眸看着素手中捏着的茶盏,问道:“宝姐姐,有什么事儿,直说便是。” 先前她本来想回潇湘馆的,谁承想宝钗拉着她来了蘅芜苑,可进了屋后,却又一言不发,也不知弄什么名堂。 宝钗凝眸看着那清秀的少女,丰润的玉容上浮上一抹浅浅的笑意,说道:“我若是没事,还不能请你过来坐坐。” 黛玉芳心一怔,抬眸对上宝钗那莹润的杏眸,微微撅了撅粉唇,也没说什么。 见此情形,宝钗轻笑一声,丰润的面容上浮上一抹不自然,问道:“妹妹可还是在意那晚的事儿?” 黛玉闻言,皙白的玉颊微微一红,两弯罥烟眉下,那双粲然的星眸凝露,眉眼间萦绕着羞臊。 她明白宝钗说的那晚,无非就是摊牌的那事儿。 实话实说,对于黛玉而言,她的确十分在意,毕竟自己可是.总有一种被宝钗抓奸的既视感,挥之不去,想想就让人羞臊不已。 见此情形,宝钗哪里还会不知确如自己心中所想,而后拉起少女柔腻的小手儿,诚恳道:“妹妹,如今咱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也不用太过于在意。” 黛玉闻言芳心一跳,当即便想反驳,然而话至唇中,却又噎了回去。 确如宝钗所言,她们姊妹都是栓在哥哥那根绳子上的蚂蚱,无法反驳。 贝齿轻咬着粉唇,黛玉心头一股羞意翻涌着,但语气尽量维持着状若无事的平静,说道:“宝姐姐这话说的在理。” 她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儿,面对如此诚恳的宝钗,岂能耍赖。 宝钗抿了抿粉唇,轻声道:“等过段时日,姐夫把事情说开了,你也不用在顾虑什么,此时也不要多想,交给姐夫便是。” 黛玉闻言了然,玉颜黯然,声音带着几许缥缈,道:“小妹自是相信哥哥的为人,只是.哼,他打什么主意姐姐能不知道,还不是想让咱们一块伺候他,真真是荒唐。” 宝钗所言的顾虑,说白了就是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话到头来,黛玉又想起水溶当着她面欺负宝姐姐,不免羞恼不胜,忍不住的啐了起来。(本章完) 第504章 宝钗:姐夫心里藏着奸哩 蘅芜苑内。 宝钗听着黛玉的话语,丰润的脸蛋儿微醺,莹润的杏眸萦绕着几许羞涩,一时之间倒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姐夫的小心思,她自然也是知道,只是知晓归知晓,这般明晃晃的点破来,多难为情啊! 黛玉显然也回过神来,发觉自己一时羞恼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脸颊“腾”地一下子红了起来,纤纤素手绞着绣帕,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怎得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这闹的,都不知该如何面对宝姐姐了,想来宝姐姐心里定然是在笑话她吧! 念及此处,黛玉只觉芳心羞恼不胜,不自觉的心下暗啐起来,将过错都推给了那位好哥哥。 屋内气氛渐显静谧,似有一股尴尬的氛围弥漫,还是宝钗稳重,想着缓解着尴尬的氛围,便轻声问说道:“对了,颦儿,你是什么时候与姐夫好上的。” 说起来,宝钗虽然对水溶与黛玉之间的关系颇有猜测,可到底也是黛玉及笄时才有所发觉,可两人究竟何时搅合在一起,她也颇为好奇。 是宝玉摔了通灵宝玉的时候,还是江南一行之后,亦或者是认干妹妹的时候? 黛玉闻言心下一怔,脑袋里也不由的回想起自己是何时与哥哥在一起的,若是记得不错,当初为了自己不嫁人去寻哥哥,谁承想便听见晴雯与哥哥之间的谈话,让她知晓哥哥喜欢自己后,心绪便不定。 随后哥哥一次吃酒,竟然想亲她,而后却又躲避开来,事后寻了自己解释,也不知怎得,忽然就捏着她下颌亲了起来,之后就稀里糊涂的在一块了。 怎么说呢,就是感觉顺其自然,真要她说出个时间来,大抵就是哥哥亲她的时候确定下来的。 只是那日可是宝姐姐及笄之后,这话她可如何说的出口? 贝齿轻咬着粉唇,黛玉羞涩的模棱两可道:“大抵就前年的时候吧!” “前年?” 宝钗闻言心下一顿,这要是前年的话,在她印象中,好像就薛家搬家的时候,那时宝玉可闹了磨针,袭人都受到了迁怒。 啧啧啧,倒是没想到,原来姐夫与黛玉居然这般早就私定了终生,还挺能瞒的。 黛玉粲然的星眸有几许羞涩的看着宝钗,轻“嗯”了一声,眨了眨眼,说道:“那时哥哥说先让小妹与二姐姐她们玩两年。” 其实她也明白宝钗话中未尽之意,故而多说了一句解释。 宝钗闻言心下了然,这倒是符合姐夫的性格,只是正当她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福临心至一般,似是想起了什么。 记得姐夫也是这般说自家那堂妹的,莫不是. “宝姐姐,怎么了?” 黛玉瞧见宝钗忽然顿住了,丰润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不自然,自己那两弯罥烟眉微微蹙了蹙,出声询问起来。 宝姐姐这是怎么了? 宝钗回过神来,柳叶细眉下,那双莹润的杏眸闪了闪,笑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府里账目的事情。” 对于宝琴,那也不过是宝钗的臆测,没证据的事儿,也不能胡思乱想,更没理由与人说。 说着,宝钗连忙柔声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倒是妹妹你,若是心里有什么烦心事儿,不妨来与我说,我也好为你参谋参谋。” 她可是记得姐夫的叮嘱,让她帮着照料颦儿哩。 黛玉眨了眨眼,倒也没有计较,只是听着宝钗这话,心里莫名的一暖,粲然的星眸闪了闪,歪着螓首,默然不语。 面对宝钗的善意,黛玉自然没理由拒绝,只是让她应下来,总觉得心里有一股子腻歪。 怎么说呢,倒像是自己不明事理似的. 正此时,丫鬟莺儿走了进来,禀道:“姑娘,林姑娘,王爷来了。” 闻得此言,黛玉与宝钗芳心一颤,下意识的对视起来,两双晶莹的眸子闪烁,而后又微微偏过螓首,眉眼间染上几许羞涩。 这刚在谈及那人,人就过了来。 不大一会儿,水溶绕过一架屏风走了进来,瞧见正对向而坐的两人,目光微微闪动,语气讶异道:“颦儿也在呢。” 黛玉罥烟眉微蹙,那双粲然的星眸白了少年一眼,轻哼一声,道:“哥哥来的,我就来不得?” 什么叫她也在,这话说的,倒好像自己不应该在这儿似的,估摸着是嫌弃自己扰了他与宝姐姐的相处。 水溶轻笑一声,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是哪个林妹妹不错。 这时,宝钗盈盈起了身,上前迎道:“姐夫怎么来了。” 瞧着眼前雍丽的少女,水溶伸手捉着少女绵软的小手,轻轻捏了捏,说道:“自是过来看看宝丫头。” 说起来,宝钗每回都是主动相迎,反观黛玉却似是不在意的仍旧坐在锦墩上,从这就能看出两人的不同。 倒不是说黛玉的不是,而是性情使然。 宝钗是温良恭俭,言行举止都是温婉娴雅,一切都是以水溶为主,反观黛玉则是纯真率性,不做作。 怎么说呢,就像一个是贤妻,一个是恋人,各有各的好处。 宝钗丰润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羞臊,莹润的杏眸不由的嗔了少年一眼。 上来就拉自己的小手,可知林妹妹就在这儿呢! 黛玉粲然的扫了一眼那拉着的双手,心底不由涌起一股酸意,忍不住的轻哼一声,声音娇俏说道:“我倒是来的不巧,也罢,时候不早了,小妹先回去了,不打扰哥哥与宝姐姐了。” 虽说知晓哥哥不是她一个人的,也知晓宝钗是个知冷暖的人儿,只是当着她的面儿便与宝姐姐亲近也就罢了,把自己冷落在一旁算怎么回事。 说罢,黛玉便起身朝外走去,只是在错过水溶身边之时,便察觉到自己的手儿被捉住,娇躯一顿,那双粲然的星眸看向少年,芳心有些羞恼,嗔道:“你松手。” 水溶捏了捏少女柔腻的小手,笑道:“颦儿走什么走,我可是知道你在这儿,才特意过来看你们的。” 开顽笑,可千万不想相信女儿的那张嘴,真要是让黛玉走了,怕是又要怄气。 黛玉闻言,皙白胜雪的脸颊浮上一抹羞涩、甜蜜,原以为哥哥是过来看宝姐姐的,倒是没想到原来也有自己的一份。 垂眸看着少年一手拉着一个,黛玉芳心羞臊,象征性的挣了挣手儿,轻轻偏过螓首,低声道:“你先松开。” 果然,哥哥就是想要欺负她们。 水溶不以为意,一手拉着一个,说道:“不急,咱们先喝杯茶,再走也不迟。” 挑着两个人在一块的时候过来,他怎么可能让黛玉临阵脱逃。 被少年牵着,黛玉皙白的玉颜染起绯色,粲然的星眸看了一眼身旁同样羞涩的宝姐姐,芳心只觉羞臊,羞恼道:“我不想喝茶,哥哥与宝姐姐吃吧。” 此时,少女心中哪里还有酸涩,只有羞臊,想着赶紧逃离。 宝钗垂着螓首,丰润的脸蛋儿浮上两抹玫红晕团,柳叶细眉下的杏眸,盈盈如水,任由少年牵着,也不说话。 她的性情温婉,所谓妻为夫纲,自己能说些什么。 水溶顿了顿脚步,凝眸看着那羞涩的黛玉,俯下脑袋,凑在少女那晶莹的耳垂旁,低声道:“颦儿,留下来陪哥哥说说话可好?” 黛玉娇躯一颤,耳边吹来的一阵温热的气息,脸颊“腾”地一下子红了起来,只觉身子都酥软了半边儿。 贝齿轻咬着粉唇,黛玉微微歪过螓首,也不说话。 水溶见会心一笑,对于黛玉,你不能过硬,如若不然,十有八九就怄的哭起来,可要是你态度软和,她倒是不好拒绝。 直白些说,黛玉吃软不吃硬。 拉着两人围坐在桌案前,水溶吩咐道:“莺儿,去弄壶好茶来。” 莺儿、紫鹃一行人瞧着眼前的这一幕,早就羞红了脸儿,闻得此言,忙应了一声后,便退下去准备茶水。 水溶侧眸看着一侧似是有些局促不安的黛玉身上,轻声问道:“颦儿,身子可好了些。” 黛玉闻言娇躯一颤,脸颊酡红,粲然的星眸娇嗔薄怒的看着水溶,羞恼道:“哥哥想说的就是这些。” 她知道少年之意,这会儿问她作甚,难不成想着在蘅芜苑里一鱼二吃。 水溶:“.” 原就是一句普通的问候话,怎得黛玉又无缘无故的羞恼起来,也不知道又胡想些什么。 抿了抿唇,水溶轻轻捏了捏黛玉柔软的小手,解释道:“颦儿,我也就是关心你而已,不要多想。” 黛玉对上少年那温润的双眸,眨了眨眼,而后垂下了美丽的螓首,雪腻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羞涩、心虚。 瞧这样子,的确是她多想了,也不知怎得,自己往那方面去想了,真真是羞死人了。 另一侧的宝钗垂着螓首,芳心微微一叹。 她倒是猜到黛玉心中所想,别瞧姐夫现在这般说,可她知道,早晚有一日她和黛玉得在同一张床上伺候姐夫。 而且这一日也绝对不会太晚。 正当宝钗心中思虑之际,只见水溶忽然转过眸来,凝眸看着宝钗,道:“宝丫头,三丫头也快要及笄了” 听见及笄,黛玉与宝钗心下一跳,雪腻的脸蛋儿都带着熏红,显然知晓及笄所代表的意义。 宝钗贝齿轻咬着粉唇,微微垂着螓首,轻声道:“大姐姐已经叮嘱我了,说是给三妹妹操办一番。” 水溶闻言心下了然,记得不错的话,他曾经与元春商议过给探春操办,只是刚刚与探春亲近的时候,她也说了不需操办。 若是需要操办,大抵就是宝钗来操办,故而他才与宝钗说这事儿,就是为了让她不需操累,只是自己话还没有说完,便让宝钗插了嘴。 轻笑一声,水溶开口道:“三丫头及笄就不用操办了。” 黛玉闻言眨了眨眼,两弯罥烟眉下,那双粲然星眸瞥了一眼水溶,道:“也是,三丫头是庶女,麻烦什么。” 宝钗蹙了蹙杏眉,轻声提醒道:“颦儿,” 水溶挑了挑眉,凝眸看着那精灵的少女,微微叹了一口气,道:“颦儿是觉得我委屈了三丫头了?” 什么叫庶女,她们姊妹间可不会在意这些,这会儿提出这句来,显然是在点他,这尖酸刻薄的语气,真是不知让人说什么好。 黛玉微微撅了撅粉唇,歪过螓首,低声道:“我这也是为三丫头打抱不平。” 诚然,她是爱拈酸吃醋不错,只是自己也并非是不明事理,别的姊妹在及笄都操办,怎得轮到探春就不办了。 水溶闻言心下好笑,打趣道:“我知颦儿是个古道热肠,是不是打算还要拔刀相助。” 黛玉酡颜微红,似蹙非蹙的星眸白了少年一眼,嗔道:“没错,哥哥若是厚此薄彼的,小妹定然是要拔刀相助。” 且不说探春是她自小一块长大的好姊妹,少女心中还有一丝兔死狐悲之感,要是哥哥这般的厚此薄彼,往后自己岂不是也要这般。 水溶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少女那娇嫩的脸蛋儿,说道:“哥哥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是三丫头说不要操办,又不是我说的。” 黛玉闻言,雪腻的玉容微微泛起红晕,粲然的星眸羞恼的看向少年,轻哼一声,嗔道:“那你不早说,分明就是存了坏心思。” 真是的,不早说,害的自己闹出了笑话来。 水溶闻言顿觉无语,是他不想说嘛,还不是没机会让他说。 宝钗听着两人对话,芳心也不觉好笑,丰润的脸蛋儿浮现出一抹浅浅的梨涡,说道:“姐夫,不给三妹妹办,是不是委屈了些啊!” 说起来,除却元春,在众多姊妹中,探春可是来的最早的一人,想当初她进王府,都颇受探春的照顾,这要是被给她办,确实有些委屈她了。 水溶心下了然,说道:“宝丫头不要担心,三丫头那儿,姐夫私下会另有安排,断不会委屈了她。” 说着,水溶便伸手搂着宝钗柔软的腰肢。 宝钗娇躯一颤,那张雪腻的脸蛋儿熏红,莹润的杏眸上蒙上一层羞意,嗔了少年一眼,芳心只觉的羞难自抑。 颦儿还在呢,怎得就搂她了。 水溶见状心下了然,宝钗性情温婉,即便他做些不安份的动作,她也只会默然下来。 若是第一个搂着黛玉,怕是黛玉“腾”的一下就羞恼起来,可不惯着他。 黛玉粲然的星眸看着少年那不安分的动作,罥烟眉微微立了立,芳心暗啐一声,羞恼的瞪了少年一眼,起身便欲走,然而却在这时,另一手搂了过来,让黛玉娇躯颤动,脸颊又“腾”地一下子红了。 这是图穷匕见啊! 虽是知晓对方的存在,心里也早就认同,但如眼下这般左拥右抱,真真是让人难为情。 正当黛玉要挣扎的时候,只听少年忽然道:“颦儿,我想了想,咱们的事儿不宜拖下去,改日我便寻元春说说咱们的事儿。 闻得此言,黛玉娇躯一颤,也顾不上少年的不安份,粲然的星眸看向少年,颤声道:“这不用着急吧!” 面对元春,黛玉还是心虚的很。 水溶笑了笑,凑上前在少女的脸蛋儿上吧唧一口,打趣道:“咱们都是真正的夫妻了,我若是还拖下去,岂不是委屈了颦儿你,到时怕是要见妹妹替天行道了。” 黛玉妍丽的脸颊羞红如霞,星眸瞥了一眼宝钗,提着帕子擦了擦晶莹的脸蛋儿,羞恼道:“哥哥,你别闹了。” 说话归说话,做什么亲自己。 只是听着少年说“夫妻”的话儿,让黛玉芳心既有些欣喜,又羞臊不已,也不怎么怪少年。 水溶轻笑一声,一手捉着少女的一只小手,轻轻的扣在一起,说道:“以后咱们还要过一辈子,只盼着你们姊妹能和和睦睦的,我也就宽心了。” 两人心下一动,莹润的眸子对视起来,须臾间,又像是灼人的很,羞涩的偏过螓首,不敢对视。 宝钗贝齿轻咬着粉唇,垂着螓首应道:“姐夫放心,我们会好好的。” 黛玉心下一颤,抬眸看了一眼宝钗,抿了抿粉唇,倒也没有反驳。 见此情形,水溶心下微微一缓,此时此刻就是一大进步,只有一步一步的让黛玉习惯这羞涩的场景,才能慢慢实现自己的钗黛相合的目的。 “王爷、姑娘,林姑娘,新沏的枫露茶好了。” 正此时,外间传来莺儿的声音,顿时让着绮丽的氛围消散于无,只见黛玉猛然的回过神来,那幢雪腻的脸蛋儿涨得彤红,将素手收了回来,起身道:“时候不早了,小妹先回去了,哥哥陪着宝姐姐说说话吧。” 说着,黛玉也不等水溶的反驳,径直离去。 刚走进屋子的莺儿碰上莲步匆忙的黛玉,诧异道:“林姑娘,不喝茶再走嘛。” 黛玉玉颊酡红,脚步也不做停歇,一边朝着外面走,一边说道:“不用了,你给哥哥和宝姐姐吧!” 莺儿瞧着行色匆匆的黛玉,心头狐疑,不过也没有多想,端着茶盏上前去,正对上王爷那不善的目光,心下一跳,俏丽的脸蛋儿浮上一抹忐忑,问道:“王爷,怎么了?” 难不成自己做错了什么。 水溶挑了挑眉,轻哼一声道:“莺儿,过来趴好。” 莺儿:“.” 什么情况啊,怎么好端端的就要让自己趴好来? 一侧,宝钗玉颊熏红,莹润的杏眸没好气的嗔了少年一眼,果然啊,姐夫心里藏着奸哩,这莺儿也是倒楣,坏了姐夫的好事,可不得受罚。 不过宝钗也没说什么,毕竟她也知道,姐夫也就是小惩大诫,打打.屁股而已。(本章完) 第505章 探春:姐夫这算是红袖添香 北静王府,秋爽斋。 黄昏时分,太阳收起刺眼的光芒,变成一个金灿灿的圆球,周围的云更加绚丽多姿,交织成一幅飘动着的画面,甚是瑰丽。 一袭葱绿色裙裳,梳着双鬟发髻的柳五儿沿着游廊走了进来,俏丽的玉颊皙白,小巧精致的秀鼻下是一张樱桃润唇,微微抿着。 柳五儿柳眸瞧着那穿着桃红色裙裳的小红正指挥着小丫鬟们拿着扫把在院内清扫,上前道:“小红,天色都快黑了,怎么还在清扫。” 小红抿了抿粉唇,白了柳五儿一眼,说道:“这不是天还没黑,不趁着这时候赶紧把院落的落叶清扫干净,待会就晚了。” “哎,蠢蹄子,往哪里扫呢,我告诉你们,要是天黑了还扫不干净,仔细撅了你们的膀子。” 话音刚落,小红眼尖的便瞧见一个小丫鬟将落叶朝那立起的芭蕉树下扫,当即便立起眼睛,毫不留情的便训斥起来。 小丫鬟们闻言,当即娇躯一颤,忙认真清扫起来。 她们不过是粗使丫鬟,但小红可是正儿八经的一等丫鬟,可不是她们能得罪起的。 说起来,小红与柳五儿的境遇在王府里也算是颇让人羡艳的,原本不过是个二等丫鬟,谁承想陪同三姑娘随王爷去了一趟江南后,伺候好了王爷,回来便升为一等丫鬟,不仅月例高了,体面也足。 柳五儿倒是没在意这些,抬眸看了一眼屋子,问道:“三姑娘还在里面忙呢?” 小红点了点头,应道:“嗯,都忙活几个时辰了。” 说着,小红柳叶细眉下的柳眸闪了闪,凑在柳五儿身前,小声道:“说来也怪,今儿个是三姑娘的生辰,府里却没操办,也不知王爷是什么意思。” 王府里的人都知道,姑娘们都是会操办生辰的,谁承想到了自家姑娘头上,却没个动静,要不是知道探春管着府里的大小事儿,还当探春被冷落了呢! 柳五儿听见王爷的名头,俏丽的玉容一怔,柳叶细眉下的柳眸敛了敛,低声道:“王爷的心思,咱们哪里猜得透。” 听着柳五儿那莫名的语气,小红心下大抵了然。 对于她们而言,的确是因为当初随着王爷去江南之后变提了待遇,然而自打那时算起,已然有了年头,却并无进展,岂能不让人心里有些幽怨。 要是没与王爷牵扯也就罢了,索性安心的做个丫鬟,然而偏偏她们都与王爷有了羁绊,亲口相对,如何能视若无睹。 抿了抿粉唇,小红也不再多言,那双晶莹的眸子黯然。 “王爷。” 正此时,柳五儿忽然一声娇喝,让小红心下一顿,抬眸而望,便瞧见一袭锦袍的王爷走了进来,面色一喜。 说王爷,王爷就来了,赶巧了啊! 当下,小红与柳五儿便迎了上去,俏丽的玉容嫣然浅笑,秀美的眉眼间,洋溢着喜色,盈盈见礼道:“见过王爷。” 水溶瞧着眼前的两人,尤其是在俏丽的小红身上停顿片刻,脑海中便想起她那承接雨露的一幕,心下微微一动,笑道:“是小红和五儿啊!” 见王爷记得她们,两人芳心欢喜,小红更是喜上眉梢,俏声道:“王爷是来看三姑娘的吧,姑娘正在屋里哩。” 水溶点了点头,倒也没有着急,目光落在那垂着螓首的柳五儿身上,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轻轻抬了起来,打量几许后,说道:“不错,气色好了不少。” 面对伺候过自己的人,他倒是不用客气。 柳五儿玉颊熏红,秀美的眉眼现着几分羞涩,芳心处又是满满的欣喜,声音带着几许颤声道:“多亏了王爷的恩典,我娘叮嘱了我,让我记住王爷的恩德,尽心服侍王爷。” 她自小体弱多病,基本是泡在药罐子里,对于自家那窘迫的家境而言,实在是负担,可随三姑娘来了王府之后,王爷见她体弱,便让大夫给她医治,升了一等丫鬟,月例提升了,不用担心自己吃的药了,身子自然也就好转,家里也渐显宽裕。 计较起来,王爷可是她的大恩人哩! 水溶闻言心下了然,柳五儿虽然与黛玉的身体相似,可有本质的差别,似黛玉最为主要的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而柳五儿则纯粹是因为身体病弱,只要药材跟得上,注重些保养,身子自然也就好转。 当然,他也明白柳五儿的父母为何会这般叮嘱她,除却所谓的恩德以外,水溶的身份地位也是极大的利器。 能服侍王爷,对于柳五儿一家而言,还不得紧巴着。 不过水溶也不在意这些,柳五儿一家图他的银子,而他图柳五儿的身子,等价交换而已,哪有什么可计较的。 一旁,小红瞧见王爷捏着柳五儿的下巴,言语间又是关心,心里满是羡慕,她没想着与侍书、晴雯那些丫鬟比,但柳五儿.总是有几许吃味的。 水溶松开了捏着柳五儿下颌的手儿,凝眸对上了小红那闪烁的柳眸,在斜阳的余辉下,熠熠生辉,心下大抵了然。 怎么说呢,这种被人希冀着要宠爱的感觉,不禁让人心下畅然。 沉吟一声,水溶看着小红问道:“三丫头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小红见王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来,芳心欢喜,那张俏丽的脸蛋儿浮上两抹浅浅的梨涡,说道:“今日三姑娘与宝姑娘、林姑娘她们聚了一会儿,而后便在屋里处理府里的事务,倒也没做旁的。” 水溶闻言微微挑了挑眉,旋即轻笑一声, 这探春,弄的好像今儿个不是她的生辰一般,还真是不知让他说什么好。 沉吟一声,水溶想了想,对着两人吩咐道:“你们去灶房说一声,让她们准备一桌上好的席面送过来。” 既然探春不在意,那水溶这个做姐夫的可不能视若无睹。 “哎,奴婢知道了。” 小红与柳五儿闻言,笑盈盈的应了一声,眉眼间喜色流溢,对于她们这些做丫鬟的而言,主子越是受宠,她们越是高兴。 水溶见状也不多言,抬步便朝着屋内走去,绕过一架屏风,进得里屋,便瞧见西窗的软塌上,探春侧坐于上,身前的几案上,堆着一叠蓝皮帐账簿。 少女一袭粉红色底子大红牵牛花折枝刺绣的裙裳,葱郁柔顺的秀发之下,仍是留着少女的空气刘海儿,疏朗飘逸中透着热烈洒脱,素手捏着一本账簿翻阅着,明媚的玉颜白腻胜雪,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浑身上下散发着干练的气息。 侍书手中提着算盘,抬眸之际,瞧见屋门处的水溶,心下一怔,正欲出声之际,忽见王爷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偏眸看了一眼专注的探春,柳叶细眉下的明眸转了转,会心一笑。 探春正计算着账目,听见侍书的轻笑,抬眸看了一眼,微微蹙眉的问道:“怎么了?” 侍书心下一怔,眨了眨眼,笑盈盈的说道:“没什么,姑娘,天色也快黑了,要不要先把灯殿上。” 探春侧眸看了一眼窗外的斜晖,旋即又垂眸翻阅着手中的账簿,并未察觉有什么异样,点头道:“也好,去把灯点上吧。” 侍书看着专注的探春,芳心顿觉无语。 我的好姑娘啊,你好歹抬头看看,王爷那儿正在屋门那儿看你的笑话呢,怎得就这般的没警惕心。 抿了抿粉唇,侍书并未去点灯,转而若有所指的说道:“姑娘,今儿个是你的生辰,想来今夜王爷会过来吧!” 闻得此言,探春素手一顿,看着账簿的英眸闪了闪,头也不抬道:咱们做好自己的本份便成,想那么多作甚。” 话虽如此,可在少女的心中,还是极为期望的,毕竟姐夫可是说了,要准备一份大礼给她,也不知是什么大礼。 念及此处,原本心静的探春忽的繁乱起来,英眸看着几案上的茶盏,伸出纤纤素手端了起来,正欲吃起来,却发现茶盏空了,便吩咐道:“侍书,去倒杯新茶来。” 不大一会儿,一盏新茶端了上来,探春也没在意,头也不抬的接过呷了一口,而后便又垂眸翻阅起账目来。 正在高架台前点灯的侍书瞧见这一幕,心下都有些着急起来,那么大一个人,姑娘就不能抬头看看? 原是见王爷让她噤声,不好多言,只是她也没想到自家姑娘居然专注的都没发现王爷,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想了想,侍书觉得还是要提醒一句,以免出了什么岔子,于是出声道:“姑娘,要不要奴婢先让灶房的人去准备晚饭。” 探春回道:“不用,我还不饿。” 说罢,探春似是回过了神来,听这侍书的声音,俨然是不在自己的身边,那站在自己身边奉茶的人是谁? 抬眸而望,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清秀的面容,只见其满脸的笑意,眉眼间带着几许戏谑之色,打量着自己,不禁让探春芳心一震。 “姐夫,你怎么在这。” 探春惊讶出声,那双湛然的英眸微微瞪圆了来,芳心错愕不已。 水溶凝视着少女那明媚的玉容,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来,眉宇弯弯,笑着说道:“过来看看三丫头你。” 他倒是没想到,少女竟然专注成这般模样,要不是侍书出言提醒,怕是探春一时半会还要被蒙在鼓里。 探春玉颊浮上一抹淡淡的红晕,忙从软塌起身,那双晶莹的英眸嗔怪的看了一眼少年,羞涩道:“姐夫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她都不知道姐夫什么时候过来的,侍书正在那儿点灯,这么说来,刚刚不就是姐夫亲自给她奉茶? 天啊,她怎么能这样。 水溶笑了笑,说道:“也没来多久,就是在侍书那小蹄子提醒你点灯的时候来的。” 闻得此言,探春脑袋里回想起来,从侍书提醒她点灯,自己并未有什么不妥,不禁心下一缓,只是想起自己没发现姐夫,估摸着姐夫心里都笑话了,芳心不禁羞涩。 抬眸看了一眼那点灯的侍书,嗔怪道:“姐夫来了,你怎么不提醒我。” 侍书闻言,点灯的手儿微微一顿,抬起那张俏丽的脸蛋儿,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现着几分委屈、无奈。 不是她不提醒,是王爷不让她提醒,而且自己都点了几回,是姑娘你自己太过于专注,岂能怪到我头上来。 只是话虽如此,但谁让她是丫鬟呢! 水溶轻笑一声,凝眸看了一眼那委屈的侍书,附和道:“侍书这蠢蹄子笨的很,三丫头你可得好好教训教训。” 那莫名的提点,别以为他不知道,原是想着好好欣赏欣赏探春处理事务的风姿,全让侍书给毁了,别说是教训了,那鞭子抽都不为过。 听见这话,侍书心下更是委屈,这闹得,里外不是人了。 探春回过神来,听着少年那不嫌事大的语气,芳心颇觉无语,湛然的英眸嗔了少年一眼,说道:“姐夫,你先坐。” 虽说她怪罪了侍书一番,不过她也就是口头上说说而已,从侍书出言提点,她就明悟过来,想来以姐夫的性子,定是姐夫不让侍书出声。 要不是侍书三番两次的提点,她到现在都回不过神来。 水溶倒也没有计较,落座在软塌上,垂眸看着几案上的账簿,伸手拿起先前探春翻阅的簿册,轻声道:“最近府里的账目如何。” 探春落座在另一侧上,朗声道:“京城的店铺里最近收益不错,三个月加起来拢共收了有五万两,琏大哥走货的红利也送了过来,足足有两万两,再加上海贸易,估摸着有十万两的盈利,足够咱们王府的开销。” 水溶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北静王府在京城的店铺有十余间,而王府的账目又与元春的嫁妆拢在一块儿,加起来有二十余间,都是京城的旺铺,三个月盈利五万两,倒是颇为不错。 而且王府也不单单只有店铺,与贾琏合作的辽东走货,以及海贸,这都是赚银子的行当,算起来,北静王府现在可不缺银子,富裕的很。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这些你看着办就好了。” 对于探春的能力和品性,他自然是了解的,再者说了,从王府的盈利上也可以看出,探春做的十尽心尽责。 如若不然,估摸着别说王府盈利,没亏损都好了,那些个银子,十有八九是要进敲骨吸髓的恶仆手中。 说起来,以探春的心气,管着后宅之事,倒是委屈她了。 探春明白少年言语中的信任,心下自是欢喜,自己竭尽心力的成果得到认同,能有什么不满足的。 抿了抿粉唇,探春抬起那双湛然的英眸看向少年,闪了闪,问道:“姐夫吃饭了没?” 水溶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我让小红和柳五儿她们去灶房准备一桌上好的席面,为三丫头庆祝一番。” 探春闻言,芳心只觉欣喜、甜蜜,她就知道姐夫不会忘记这事儿,这是专门来为她庆祝生辰来的。 水溶拿着少女柔腻的小手放在手中,轻声道:“说起来倒是委屈你了,好好一个生辰,竟冷清起来。” 虽说这是探春自己要求的,但该说的还是要说, 探春眉眼弯弯,两侧香腮现着一抹浅浅的梨涡,温声道:“小妹也不委屈,姐夫不必记挂在心上。” 其实,冷不冷清的无所谓,姐夫能有这心思,她就已然满足。 水溶轻笑一声,倒也不在多言,顺势仰躺在软塌上,语气懒散道:“三丫头,晚饭估摸着还要些时候,你做自个的事儿,我就在这儿歇歇。” 探春见状,英挺的修眉下,那双晶莹的明眸闪动,轻声道:“那些账目我都处理的差不多了,要不小妹帮姐夫揉揉肩。” 水溶侧躺在软塌上,清秀的眉宇下,双眸含着笑意的看着少女那明媚的玉容,笑着说道:“不用,这些小事让侍书来做便是,你做自己的事情,姐夫我喜欢看你认真做事的模样。” 少女那专注的模样,散发着一股干练的气息,颇为赏心悦目的。 探春闻言,雪腻的脸蛋儿微微一热,柳叶细眉下,那双英眸嗔怪的看向少年,芳心只觉羞涩不已。 好端端的提这么一嘴,又让她想到自己先前的窘迫,心里也不知怎得,怪难为情的。 再者说了,先前不知道姐夫来了还好,此时心知姐夫就在旁边坐着看,探春哪里还能静下心来计算账目。 姐夫这人真是的,惯是喜欢为难人。 水溶此时却饶有兴致,也不管探春应不应,偏眸看了一眼那侍立在一侧的侍书,挑眉道:“蠢蹄子,没点眼力劲,还不过来给本王揉揉腿。” 这小蹄子,还没教训她呢! 侍书娇躯一颤,凝眸看了一眼探春,见其无动于衷,复又看了一眼王爷,俏丽的脸蛋儿上微微熏红,莲步轻移,从一侧拿起一方小几登在王爷身前坐下,纤纤素手捧着王爷的腿儿抱入怀中,便轻轻揉按起来。 探春抬眸对上少年那含着笑意的眼神,芳心暗啐一声,旋即吐了一口浊气,静下心来,伸手拿起蓝皮账簿,翻阅起来。 其实姐夫能在屋里陪她,探春心里还是颇为高兴的。 只是以往都是姐夫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她在旁边看着,如今倒是反了过来,一时之间,心里有些怪怪的。 姐夫这算是“红袖添香”吧!(本章完) 第506章 侍书:姑娘怎么挂在王爷身上 夜幕降临,王府各处俨然点上了灯火。 秋爽斋,轩敞的厢房内,探春坐在软塌上计算着账目,高架台上的烛火通明,橘黄色的光芒如水一般的弥漫,映射着少女那明媚的玉容,熠熠生辉。 水溶倚靠在软塌的另一侧,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少女那专注的神情,一双腿儿沉浸在一股软香之中,被轻轻的揉按着。 不知过了多久儿,探春回过神来,将蓝皮账簿归置好来,伸了神懒腰,婀娜的身形展露无疑,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坐正了身子,英眉之下,那双俊眼对上少年那戏谑的目光,明媚的玉颜上浮上一抹淡淡的嫣红,芳心涌上几许羞涩。 一时沉浸在账目之中,倒是忘记了身侧有饿狼窥视。 压下心中的一抹悸动,探春轻声道:“姐夫,账目都计算了好,可要过目。” 水溶摇了摇头,旋即侧过身子,仰躺在锦靠之上,悠闲道:“账目的事儿既然交给了你,姐夫自是相信你的,不用看了。” 探春眨了眨眼,倒也没说什么,那张雪腻的脸蛋儿,现着几分欣喜。 水溶垂眸看了一眼坐在几凳下的侍书,只见其小脸微红,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抬腿点了点,一片柔软,笑道:“蠢蹄子,魔怔了。” 不得不说,还挺有料的,也就是隔着裙裳不舒服。 侍书娇躯一颤,俏丽的小脸涨红,纤纤素手复又揉按起来。 先前她正抱着王爷的腿,侧身之际,那旋转的弧度自然就有避不可免的触及,身前的异样,让侍书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故而顿住了手,谁知王爷居然还拿脚尖点她,真是没脸见人。 探春瞧见这一幕,芳心暗啐了一声,倒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姐夫在私下里,也确实是不怎么规矩的一个人。 正此时,小红走了进来,禀道:“王爷,姑娘,晚膳在偏厅那儿都摆好了。” 水溶闻言点了点头,偏眸看着一侧的探春,温声道:“三丫头,你也饿了吧,咱们一块吃晚饭去。” 说着,水溶便起了身,而懂事的侍书乖巧的将怀中的脚儿放了下来,伺候着将靴子穿上,便侍立在一侧。 探春被姐夫牵着来到偏厅,瞧见那长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食,芳心甜蜜之际,又不由的嗔道:“姐夫,是不是奢侈了些。” 瞧瞧那些珍馐,什么对虾、酒酿清蒸鸭子、牛乳蒸羊羔、荷叶莲子汤、火腿炖肘子的都有,饶是家中富裕,可就两个人吃,也不至于浪费啊! 水溶笑了笑,说道:“知道你勤俭持家,只是今日是你的生辰,合该有些样子。” 其实王府的膳食虽然精细,可也是按量而来,这一点,精明干练的探春做的极为妥当,然而正如水溶所言,既是过生辰,倒也无需节俭。 闻得此言,探春倒也不在说什么,心中的甜蜜却更甚。 身为女儿家,既然在如何的精打细算,可是在心底深处,还是挺喜欢这些仪式感的,其中所代表的意义不正是自己在姐夫心中的份量。 随即两人便坐在桌案上用膳,一顿饭吃下来,其实菜没动什么,撤了下去后,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便赏赐给下面的人。 当然,大多都是没怎么动过的菜肴,且不说这是主子的恩赏,光是这些剩菜剩饭的精细,都是他们难以企及的,要不是在王府当差,他们还没有这个口福。 吃过晚饭,水溶与探春便坐在一块儿吃茶消腻,叙了些家常里短,其中有涉及到了探春之弟贾环。 如今的贾环不比原著,待在王府里不受歧视,性子倒不是那般的小气了,待长大成人,水溶便替起安排一番,能走到多远,那就看他自己。 对于此,探春自是心中感激。 不知不觉间,夜色已深,这会儿,侍书走了过来,说道:“王爷、姑娘,温水准备好了,就在偏厢。” 水溶偏眸看着探春,轻声道:“三丫头,咱们一同沐浴吧。” 今夜可是个美妙的夜晚,沐浴一番,洗白白来,于水溶和探春而言,那都是一件好事。 探春闻言脸颊微红,不过她也并非是吴下阿蒙,故而也没拒着,轻轻“嗯”了一声,便由着水溶牵着手来到偏厢。 “小妹给姐夫更衣。”探春英眸含羞,却依旧朗声起来。 水溶倒也没有拒绝,任由探春伺候更衣。 只是探春虽然表面上落落大方,但一切尘埃落地,只见少女那张明媚的脸蛋儿酡红,湛然的英眉下,那双明眸微微缩了缩,莹润如水。 饶是见识过,可是每回遇上,总是让探春芳心悸动。 这时,侍书红着脸上前一步,精致的眉眼上萦绕着几许羞涩,尽量不看少年挺拔的英姿,颤声道:“姑娘,我伺候您更衣吧!” 王爷怕是不会替姑娘更衣,总不能让姑娘自己来吧! 然而侍书却是多想了,只见水溶摆了摆手,道:“不用,我来替三丫头解衣裳。” 探春明媚的脸蛋儿红若胭脂,忙抵手相抵,羞涩道:“姐夫,我自己来就好了,您还是先去浴桶吧,别着凉了。” 说着,探春的英眸不自觉的垂了垂,似是无声胜有声。 水溶闻言心下不觉好笑,他倒是没想到都这会儿了,少女居然还羞臊起来,不过他倒也没有坚持,偏眸看了一眼侍书,吩咐道:“你去伺候你家姑娘更衣。” 说着,水溶便迈步朝着浴桶走去,进入浴桶后,那股温水浸泡在身上,只让人感觉舒畅不少。 探春红着脸儿,在侍书的伺候下褪去了裙裳,削肩细腰,香肌玉肤,似是察觉到了少年的打量,不由的偏过螓首,香腮浮上一抹红晕,白里透红,宛如一族迎风摇曳的红玫瑰,明媚动人。 水溶打量了几眼,笑道:“三丫头真是“肌理细腻骨肉匀”。” 探春闻言,芳心羞臊不已,那张雪腻的脸蛋儿上酡红如霞,贝齿咬着丹唇,羞嗔道:“姐夫又打趣人了。” 听着是夸赞之言,可总是有一股子取笑的意味。 说罢,探春便迈着莲步近前,在少年的搀扶下,进了浴桶,与姐夫一并在浮着玫瑰花瓣的池水中共浴。 水溶搂着少女的雪肩,有些感叹道:“这浴桶还是小了些,赶明儿咱们去芙蓉池沐浴去,那儿宽敞,也方便些。” 芙蓉池的建成,原本就是方便他们共浴的,当初新建的时候倒是常去,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失去了新鲜感后,倒是甚少过去。 探春闻言小脸彤红,那双粲然的英眸没好气的嗔了少年一眼,轻声腻歪道:“哼,姐夫打什么歪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怕是到时大姐姐、宝姐姐她们,姐夫你都得喊了去。” 什么宽敞不宽敞的,怕是宽敞了好实现姐夫群鸯戏水的想法吧! 水溶轻笑一声,伸手捏着少女的下颌轻轻抬了起来,说道:“知姐夫者,还是咱们家的三丫头啊!” 芙蓉池建来,不就是做这用途的,要不作甚还要花这么大的代价。 探春那鸭蛋脸面熏红,湛然的英眸嗔了少年一眼,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少年已然凑了上来,噙住了自己的唇瓣. 过了有一会儿,探春玉面粉红,感受着身前的异样,芳心颤动,贝齿咬着粉唇,颤声道:“姐夫,先前你说等环哥儿安排,小妹想着就不用这么麻烦,他若是有本事,自可闯出一番天地,要是没本事,守住一份家业即可。” 其实探春明白,若是有姐夫的帮衬,环哥儿自然能有一番天地,只是她还是希望贾环能靠自己,若是强行提拔,德不配位,且不说于己身不利,还会影响贾家和姐夫的名声,得不偿失。 水溶闻言默然几许,对于探春的想法,他大抵也是明了 贾环身为庶子,且早年在贾家的名声臭不可闻,正是需要一洗颓废之气,从根本上脱胎换骨,好让众人刮目相看。 若是水溶掺和的多了,即便贾环有能力,旁人也只会说他是靠裙带关系,看似无情,可实际上饱含的是对贾环殷切的希望。 低头噙着少女的丰巧,水溶含糊不清道:“嗯,听你的,咱们到时候再说。” 原本他对于贾环的厚待就是因为探春,既然她都这么表态了,自己也无话可说,正好也能轻松一些。 探春闻言“嗯”了一声,纤纤素手扣在桶璧的边缘,明媚的玉颜上布满了玫红气晕,一直延伸至耳根,那双英眸眸微微阖上,挺翘的鼻翼时不时的腻哼一声。 水溶也就是浅尝辄止一番,并没有打算在这池水中做什么过份之举,两个人洗了一会儿,水溶就扶着探春出了浴桶。 早早侍立在一侧的侍书见此情形,便提着干净的毛巾上了前来,红着脸道:“王爷,姑娘,擦干身子吧,别着凉了。” 先前她并未离开,就在一旁看着王爷如何欺负着自己姑娘,只是也不知怎得,瞧见王爷吃着身前就莫名的发烫,这会儿脚步都有些酥软。 探春此时娇躯酥软,那张雪腻的脸蛋儿绚丽如霞,盈盈的英眸看着侍书递上来的毛巾,伸手接了过来,说道:“侍书,你去伺候姐夫,我自个来就成。” 刚刚都被姐夫折腾了一会儿,这会儿她想要静静。 侍书闻言娇躯一颤,那双晶莹的眸子不由的看向水溶,见其并未出言拒绝,芳心既是羞涩,又是欢喜,抬起颤抖的素手,拿着另一条毛巾,便上前擦拭起来。 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这般赤裸裸的伺候王爷哩。 水溶倒也没有理会侍书,右手搭在浴桶的边缘,凝眸看着那酥软的少女,清秀的眉宇下,双目满含笑意。 既是有机会见识没人出浴,他可是不会错过。 探春正轻轻擦拭着,抬眸瞧见少年那戏谑的目光,芳心大羞,微微偏过身子,素手环在身前,羞嗔道:“姐夫,你别看我。” 姐夫这样看着,她是抬手也不自在,低头也不自在,芳心的羞臊难抑。 水溶轻笑一声,打趣道:“老夫老妻的,又不是没见过,三丫头怎得还不好意思了。” 探春闻言玉颜涨红,芳心不由的暗啐起来,话是这般说没错,但你这么盯着看,总是让人不自在的。 水溶正欲说些什么,忽地眉头蹙了蹙,垂眸看了一眼正半蹲着的侍书,见其提着毛巾的手儿握了握,当即也不惯着,甩了一鞭子,骂道:“蠢蹄子,谁你蠢还真是没说错。” 说罢,水溶便不再搭理侍书,移步上前,伸手拿过探春手中的毛巾,笑道:“三丫头,姐夫来帮你擦干。” 探春见少年已然上手,俨然无法拒绝,只是一手捂着,一手护着的任由那少年擦着身上的水迹,芳心娇羞不胜。 姐夫也真是的,她又不是小孩,总是这般的喜欢捉弄人,让人无地自容。 此时,半蹲着的侍书面皮涨红,柳叶细眉下的美眸瞪圆了来,脸颊火辣辣的痛感,让她意识到,自己居然挨了王爷一鞭子。 王爷他怎么能这样啊! 如此恶劣的行径,对于小姑娘而言,是极大的震撼,久久难以回神。 然而始作俑者的水溶却并没有理会,拿着毛巾替探春里里外外的擦干后,便随手将毛巾仍在一旁,转而便上前搂着少女那长挑的身躯,俯身凑了上前。 又来,姐夫怎得没完没了。 探春白腻粉嫩的脸蛋儿酡红如霞,感受着少年那一寸一寸的侵袭,攥紧的粉拳松了开来,不由的搭在少年的肩头上,娇躯渐渐酥软。 没一会儿,探春娇躯一颤,闭阖的英眸睁了开来,感受着身后丰翘的变换,芳心羞臊不已。 瞧瞧,姐夫愈发的得寸进尺了。 水溶指尖柔软流溢,凑在少女那晶莹的耳垂旁,低声说道:“三丫头,姐夫抱你去里厢。” 探春心下一怔,还不等说些什么,只觉身下一空,整个人便腾空而起,失去着力点的少女下意识的搂住少年的脖颈,须臾间,便回过来神,那张小脸彤彤似火。 此时她与姐夫正对着,自己却宛若树懒一般,这也是在是太羞耻了吧! 水溶倒不觉有他,余光瞧见那半蹲在地上久久未曾回过神来的侍书,抬腿轻轻点了点,笑骂道:“蠢蹄子,还不跟上来。” 这小丫头,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点场面就接受不了,如何能干大事。 毕竟今夜他可是要大展宏图,光凭探春一人可抵挡不住,到时自然需要侍书的帮衬,可少不得她。 实话是活,水溶心里都有准备,说不准连屋外守着的小红与柳五儿都要喊进来。 侍书被水溶这么一点,整个人回过神来,回眸望去,便只见王爷的背影,眸光微微上移,却对上自家姑娘那沁着水雾的眸子,俏丽的小脸“腾”得一下便红了起来。 这.姑娘怎么挂在王爷身上啊! 这边,水溶抱着探春来到里厢,却也不着急的朝着那帷幔四及的绣榻而去,反而是立在书案前,瞧着那强墙壁上挂着的字帖,道:“这幅字帖是当初我送给三妹妹的颜鲁公《麻姑山仙坛记》,怎得瞧着不像。” 探春那张明媚的脸蛋儿酡红如霞,闻得少年之言,芳心羞臊不已,都这会儿了,姐夫居然还关心字帖,玩呢! 贝齿紧咬着粉唇,探春低声道:“那是小妹临摹的字帖,姐夫送的珍本,小妹收藏起来了。” 水溶闻言心中恍然,怪道这字帖有些不对劲,原是探春临摹的。 不过有一说一,探春不愧是擅长书法之人,这临摹的字帖颇有颜鲁公的风范,若是不仔细看,容易看走眼。 探春此时羞臊难抑,见少年似是还有心观赏字帖,忍不住的颤声道:“姐夫,你别闹了,我还没穿.” 水溶轻笑一声,打趣道:“这样不是正好,省得待会还要脱。” 探春闻言玉颜彤彤似火,还不等自个说些什么,却见自家被放在书案上,惊愕之时,一颗芳心顿时羞不自抑,嗔恼道:“姐夫,你又要做什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生辰过的,还不如不过。 然而水溶却并未作答,凑上前直接封住了少女的唇瓣。 探春羞恼不胜,只是随着少年的寸寸侵袭,芳心的那股子羞恼渐渐消散,纤纤素手轻轻搭在少年的肩头上,湛然的英眸微微闭阖。 过了一会儿,水溶回身看向那侍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侍书,招呼道:“侍书,你也见过你家姑娘怎么伺候的,到书案下面去。” 说罢,水溶便不再多言,转而便对着探春低声道:“三丫头,姐夫来伺候你。” 探春娇躯一颤,愣神之间,整个人便仰躺在书案之上,而后芳心震动,顿时让探春粉拳攥紧,整个人心神恍惚,也顾不上其他。 侍书俏脸涨红,看着水溶的背影闪烁不定。 正如水溶所言,她见过自家姑娘如何伺候王爷,心中明白王爷的意思,无非就是要自己. 贝齿紧咬着粉唇,侍书下定了决心,迈着酥软的笔直近前,而后便钻入了书案之前,毫不犹豫的便凑了上前。 ps:这本书也就这样了,估计最多一个来月就打算完结,开了新书,《红楼端王》,要是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