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80年代：开局迎娶女知青》 第1章 第1章 “簌~簌！” 迷糊间，方卓只觉得脚下的被子被人掀开，冷风灌入的同时，突然感觉到一具火热滑腻的身子，从脚底钻了进来，像条水蛇一样缠着他的身子一路向上。 从肌肤接触的触感。 方卓瞬间得出结论。 被子里的不速之客，是个细腰长腿，胸怀若谷的年轻女人。 “会所又整新项目了？” 他嘀咕了一声，眉头随即舒展。 整个身子松弛下来，用心体验接下来的灵魂放飞。 火热的鼻息喷在了方卓的脸上。 一股很淡雅的味道。 并不是令人反感的浓郁香水味。 方卓深吸了一口，有些喜欢这个味道，刚想要张嘴问女人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 微凉的薄唇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我尼玛！” 方卓猛然睁开眼，只觉被冒犯的他盛怒而起，一把掀翻身上的女人，使劲的擦着嘴，不断的呸呸呸，勃然大怒的呵斥道：“懂不懂规矩，上钟还亲嘴，把你们经理叫来......” 可下一秒。 方卓错愕了，骂娘的话憋在了嗓子眼。 眼前，不是五星级酒店标准的会所包厢。 而是一个昏黑的土屋子里，屋里只靠一盏煤油灯照明，四下土了吧唧，唯一的家具陈设只有一个看不出多少年头刷着红漆的箱子，而他正站在土炕上，身上只穿了一个破补丁卷毛边的短裤头。 一旁看不清面容的女人穿着肚兜，正抱着黑不溜秋的被子啜泣。 方卓傻眼了。 他依稀记得，他旗下的子公司刚拿到了ipo的上市许可，可以上市圈钱了。 于是和一众高管彻夜狂欢，喝大了的他被司机送到了会所继续嗨皮。 “可现在，这是什么鬼！” 方卓狠狠咽了口唾沫，脑子混沌的和浆糊一样，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方卓，求求你要了我......我不想给吴老二做老婆，等我回了帝都，我一定回来接你......” 女人不知什么时候抱着他的腿哭的梨花带雨，不住的仰起头哀求着。 方卓低下头，终于看清了女人姣好的脸蛋，时隔经年仍旧刻在脑海中五官模样，他胸口猛然痛了一下。 “祁小艾？” 方卓仿若失魂的呢喃。 他终于想起来了。 这一幕的似曾相识。 三十年前。 他还是大西北青磁窑村子里，穷的揭不开锅的泥腿子。 兴许是年轻人好色慕艾的年纪。 他与大队里下乡的一个漂亮女知青走的很近。 女知青长得和画上的天仙一样，气质脱俗，谈吐高雅。 平日里大队有什么女同志干不了的重活，他抢着给赚工分。 但两人的关系仅仅是普通朋友。 直到有一晚，女知青钻进了他的被窝，哀求他娶了自己。 但他那时年纪小，思想又保守，也可能是不敢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鬼使神差的拒绝了女知青，还把女知青赶出了家门。 再后来，女知青不知什么原因，嫁给了村里的吴老二，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光棍，几个月就大了肚子。 而后生产队解散，他也为了生计外出打拼。 直到事业有成，才从别人嘴里听到了一段传闻。 原来那时，吴老二早就盯上了女知青，他仗着吴姓在村里是大宗族，大队书记是他的堂叔，于是一直压着女知青的材料，不让她回城，而只有嫁给当时贫下中农的人，才能改材料按政策回城，后来女知青似乎是妥协了，嫁给了吴老二，没多久就大着肚子返了城，后来音讯全无。 也是在后来，他作为身家百亿的富豪，进了京圈。 在一个京圈太子的口中得知，女知青祁小艾，那是京圈顶尖的家世。 以方卓当时的身份，连打个招呼的资格都没有。 只可惜，年轻时候受到了什么伤害，一直孤身一份，后来早早就病逝了。 而方卓一直未婚，心里总藏着一个影子。 那是他的心结。 一生都不能平复的遗憾。 可那时方卓心里也清楚，即便和祁小艾有过露水情缘，终究是水中泡影。 两人的差距，犹如天堑。 可现在重活一世。 方卓一股热血激荡胸怀，他无比柔情的看向了祁小艾，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向她光洁的肩膀伸出双手，掷地有声的说道：“我娶你......” 祁小艾愣住了，仿佛心事落地，她松开了遮挡着身体的被子，目光黯然的低下头，似乎认命了，睫毛颤抖着含着泪，低声道：“谢谢，至少你是个好人，我不想第一次......” “你误会了......” 方卓的手并没有落在祁小艾的身上，而是温柔的帮她扯起被子，遮挡住了露出的春光。 在祁小艾错愕的目光中，方卓挠了挠头，苦笑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假结婚，我帮你......不过你先把衣服穿上，美色在前，哪个干部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噗呲！” 祁小艾笑了，她第一次正视方卓，低头道：“没想到你不仅人好，还挺幽默的，我以后一定报答你！” “报答？” 方桌沉默了一下，突然伸手在祁小艾的鼻梁上刮了一下，惹得她翻了个白眼，自嘲的笑了笑道：“如果我为了你所谓的报答，我现在就应该推到你，把你扒成白羊吃掉......我知道你的家庭背景，能省人八辈子的奋斗......” 祁小艾紧张了一下，她是个冰雪聪明的人，自然听懂了方卓的言下之意，但她又很惊讶方卓的决定，又是好奇，又有些奇怪，讷讷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呢？” 方卓瞥了她一眼，前世挥斥商界的气质从身上浮现，半开玩笑的说道：“因为我要的是整片森林，怎么会在一颗树上吊死，如果我娶了你，你又不小心爱上我，那我岂不是这辈子亏大发了......” “脸皮真厚，谁会爱上你！” 祁小艾这次是被气笑了，放在四九城大院里，她也是最漂亮的那位，眼光高的很。 不过，她今天莫名觉得方卓不一样了，有种让人不自觉被吸引的感觉。 正当她有万千问题想问方卓的时候，突然院子里响起喧闹声。 紧接着就听吴老二扯着嗓子的嚎骂：“方卓，好你个哈孙，亏了你家的八辈子的先人，丧良心把主意打到女知青的身上，父老乡亲做个见证，等会在床上揪住了，照死里打！” 顿时屋外一阵火光和脚步，即将靠近屋子。 祁小艾俏脸一颤，顿时没了方寸：“怎么办呀！” 这年头，民风淳朴，就算订了婚没结婚的男女睡在一起，都要被人戳烂脊梁骨。 更别提身上背着黑材料的女知青，一旦被大队在材料上再记一个作风问题的污点，那就算结了婚都很难顺利返城了。 方卓也是一惊，联想到前世祁小艾不多时就嫁给了吴老二，顿时就知道这个损种没干好事，如今找上门来，要是一个处理不好，怕是要重演上一世的遗憾。 “快穿衣服，发生什么也不要出来！” 第2章 第2章 方卓穿着裤头，随手扯了件褂子披在身上，便面沉如水的下了地，顺手捡了柴堆上的斧头，一脚踹开门，拎着明晃晃的斧头，便抬眼看到了人群中上蹿下跳的吴老二。 两人见面搭眼，吴老二瞅见方卓衣衫不整，整个人脸都气歪了，作势拎起手里的锄头，就要招呼左右痛打方卓解恨。 而方卓一想到这个瘪犊子曾经亵渎女神，更是新仇旧恨，而他并没有昏了头，而是敏锐的判定局势，这种情景要是讲理才是昏了头，上一世他就是干拆迁起家，什么灰的黑的没见过，对付吴老二这种恶人，就要比他还恶，比他还凶。 当下二话不说，埋着头冲吴老二就冲了过去，一斧子就劈在了吴老二的头上：“鬼叫你妈呀！” 一斧子下去。 噗的一声。 就像熟瓜被开了瓢。 吴老二哀嚎了一声就捂着脑门栽倒了地上。 一旁的人还想上前。 “来来来，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方卓目露凶光的举起斧头，顿时把人吓了回去。 只听人们惊慌的叫道：“杀人了......” “装死？！” 方卓嗤笑一声，把斧子一翻，露出了带血的横面，原来他刚才用的是斧面，又收了劲，别看吴老二在地上叫的欢实，这年月庄稼汉身子骨都瓷实，顶天就是皮外伤，他蹲下身，一把就揪着吴老二的头发，上去就是几个大耳光：“吴老二，你咋地想欺负外姓人？老子光棍一条娶媳妇碍你什么事了，难道我们外姓人娶媳妇，也得你们姓吴的点头？真当青磁窑姓吴，老子今天活刮了你！” 他故意大声的把事情往青磁窑的宗族矛盾上引，而来的人里面也有不少的外姓人，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颇有点兔死狐伤的愤慨。 在青磁窑，吴姓是大姓，占了全村人口的一大半。 平日里外姓人没少受欺负，早就憋着一团火。 只是苦于一直没人敢出头。 如今有方卓带头，顿时外姓人就帮腔回护起了他。 更有性子急的直接和吴姓的人对骂了起来。 而这正是方卓想要看到的。 这个年代，真的伤人，铁定吃官司，更别提村里还有民兵，肯定捞不着好。 但好在，乡下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村里的宗族械斗，除非见了人命，不然是派出所是不管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怒气冲冲的吼道：“方卓，把人给我放开！” 只听周围人说道：“老支书来了......” 方卓一听这话，反而揍得更起劲了，他下手不重，但就往打不坏人但又疼的要死的地方下手，打的吴老二和待宰的肥猪一样乱叫。 “反了你了，耳朵塞驴毛了？没听到我的话，把人撒开......” 老支书披着外套，脸色黑的和锅炭一样，跳着脚骂骂咧咧。 方卓一把丢掉吴老二，站起来看着老支书，皮笑肉不笑：“我说，您老是以什么身份命令我？” 老支书骂道：“什么身份不身份，持械伤人，等会就让派出所拷走你！” 方卓一点也不慌，撇嘴道：“您老要是来给吴姓的人撑腰，那就不是一碗水端平，为村民服务的支书，那就没资格跟我说这话，人我肯定不放......可您老要是以支书的名义，我自然是听话，不过人可以放开，但我要讨个公道，我这一没偷二没抢，吴老二大晚上带着一群人来我家里闹事，败坏我的名声，这事你得给我个说法！”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老支书。 尤其是外姓人。 对嘛。 你是来主持公道的，还是来偏帮的。 而这时躺在地上的吴老二看不清形式，骂骂咧咧道：“五叔，你可得给我做主啊，你瞧瞧侄儿让人打的......” 老支书冷着脸，瞪了一眼吴老二：“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工作场合，要称职务。” 说着，老支书转过头看着方卓。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方卓，你看看吴老二的伤，你一个壮小伙，欺负一个四十多的老光棍，像话吗？要真打出毛病来，怎么办？” 方卓哼笑一声：“我一个人，吴老二一群人，大家伙说说，谁欺负谁啊？”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老支书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要不是大家都看着，他恨不得踹这侄儿两脚，带了这么多人，打架还吃亏？ 吴老二干脆就瘫在地上不起来了：“哎呦，我头疼，我肚子疼，书记，你可要给我做主啊，这哈孙的要是真把我打出毛病来，我连老婆都没有啊，就要废了啊！......” 他一副要死要活的嚎丧模样，把方卓给恶心坏了。这幅不要脸的模样，周围的人看着都一脸嫌弃。但更多的人只是当个热闹看，甚至哄笑了起来。 老支书看了方卓一眼，开始和稀泥了：“方卓，你看看，这人都起不来了，你说怎么办吧？” 方卓心知肚明，老支书这是在转移话题，淡化前面吴老二来闹事的因。 “您老放心，他嗓门那么大，一时半会死不了。把前面闹事论清楚了，该怎么就怎么办。总不能谁受伤谁有理吧？大家说是不是啊？” 方卓一番话，顿时有不少人赞同点头，尤其是不少外姓人，看着吴老二那一群人的蛮横模样，早就看不顺眼了 “我没闹事，是这方卓勾引女知青，乱搞关系，现在那女知青还在房里。” 那吴老二说完，又蜷着身子哀嚎了起来。 老支书转过头，问道：“吴老二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要乱搞男女关系，又打了人，那罪过可不小。” “你听吴老二胡扯，他说我乱搞关系就乱搞关系啊？” “是不是乱搞，把人叫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老支书使了一个眼色，身旁两个老吴家的人便冲了过去，方卓根本就拦不住。 不一会而，祁小艾就被请了出来。 老支书摸了摸下巴，一脸严肃：“大伙看到了，方卓和祁小艾确实在一间房里，吴老二这是见义勇为，阻止了两人犯错误，这件事.......’ 方卓打断道：“老支书，你都不问问，就敢下定论？这偏袒的有些过了吧？我和小艾她是怎么回事，你当着大家的面问清楚再说。” 老支书皱了皱眉，转头看向祁小艾。 “小艾啊，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他方卓要是强迫你的，队里会给你做主的。你的材料问题，这些都好解决，但思想出了毛病可就不是小事情了，你得想清楚了，别犯错误。” 方卓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姜还是老的辣，这刻意的引导，祁小艾还真有可能把自己给卖了。 祁小艾毫不犹豫的说道：“老支书，其实我和方卓是自由恋爱，因为方卓他不想影响我的前程，所以一直没有公开。老支书，你知道我的材料有些问题，回不了城，所以我也不想辜负方卓，干脆就嫁给他好。正谈着什么时候去结婚，谁知道谈到一半，那吴老二就带人冲了进来了。” 方卓心中疯狂给祁小艾点赞，他怕就怕遇到猪队友，但祁小艾显然更清楚，若是顺着老支书，那她还是会被强迫嫁给吴老二的。 祁小艾也在赌，既然选了方卓，他也没有趁人之危，那就干脆一条道走到黑。 老支书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祁小艾会这样说。 “小艾同志，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要想清楚，你的问题不是不能解决，咱们可以想办法吗，人挪死，树挪活，解决方式还有很的多嘛！”老支书再次开口，语气也变得极为严肃了。 “支书，小艾会怎么可能会用自己的一辈子来开玩笑呢？方卓对我有情，我不能无义啊。原本想回城再来带他走，但现在回不去了，也算是老天不让我辜负他。” 周边的人开始窃窃私语，祁小艾的话显然得到了他们的同情。但更多的人对方卓刮目相看，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如此仗义的主？ 躺在地上的吴老二一听这话，心都要碎了，顿时撒泼打滚了起来。 “五叔，别听她胡说八糟，她就是想借着方卓穷小子的身份，换个户口回城消除污点。还真以为是唱戏啊，城里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隔壁村的下放的那谁，听说能回城，就跟老婆离婚了。” “吴老二，你他么说谁不是好东西呢？”这话一出，那些还没回城的男知青们破口大骂，要不是老支书在，他们恨不得冲上扇他几个耳刮子。 老支书也是一脸黑线，这个侄子太蠢了，什么场合都搞不清，什么话都敢说，难怪四十多了还打光棍，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 方卓这才上前说道：“老支书，现在真相大白了，是他吴老二带人跑我这里来闹事，还污蔑我乱搞关系，这您老可得为我做主。” 这下轮到老支书为难了，这事儿确实有些棘手，毕竟吴老二可是他侄子。 第3章 第3章 “方卓，你和小艾搞对象，就连我这个支书都不知道，吴老二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他今天确实是冲动。但是，这都是误会，现在事实是你把人打，实事求是，打人就应该承担责任？” 还没等方卓回答，那些外姓的开始帮腔了：“老支书，外姓人搞对象都要向老吴家打报告才能搞对象了？那是不是村里的猫猫狗狗拉屎也得向你这书记报告？” “就是，旧社会那一套早就被打倒了，老支书，不知道就可以乱闯别人家吗？” ...... 周围人一起哄，老支书脸上顿时挂不住了。 “好好好，就算这事是吴老二不妥，但他也是好心，怕小艾出事。好心办了坏事，也是无意的啊，这要是明天出不了工，损失的是队里，影响是咱们集体？一码归一码，不要混为一谈。” 他一拿集体说事，大家就不做声了。 老支书点了一口旱烟，说道：“方卓，今天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大家都不提了。但人是你打伤的，吴老二养伤的时间，他的任务，就由你来承担，还有医药费误工费，你也得给一点。。” 吴老二一听，这事情定性了，媳妇肯定是捞不着了，他躺在地上嚎叫道：“书记啊，我好像伤到骨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至少赔我三十块钱。” “凭什么？”方卓感觉自己都要麻了，出一天工才三分钱，这孙子还真卡了一百天来赔！ 老支书语重心长的说道：“耽误的工加起来可不止三十块，但这事吴老二也有错，我说句公道话，就赔三十块，外加承担耽误的工。明天，我去给你们两开证明，正好也要抽签分包了，成家了，要担起责任。” 方卓咬牙切齿看着躺在地上的吴老二：“鳖孙，一百天是吧？这一百天你最好给我躺在床上别起来！” “好了，大伙都散了。来几个人，把吴老二抬队上诊所去。”老支书挥了挥手，人群逐渐散去。 “轻点，哎呦，我的腰间盘啊，哎呦！我的波棱盖啊！哎呦.......” 吴老二被抬着，嘴里还哎呦、哎呦的叫着，嚎得很欢快，那声音听得人心火都要压不住了。 老支书回过头，说道：“三十块钱也不多，给你十天时间凑齐，然后再向吴老二道个歉，这事就算翻篇了。” 老支书自有打算，就算是祁小艾嫁给了方卓也没关系，明天就给他们把证一扯。十天要是赔不上钱，就让吴老二去报案，给方卓留个案底，照样影响妻子，让她回不去。 不嫁到老吴家，那就在山沟沟里跟着方卓这个穷小子吃一辈子苦好了。 “老支书，你这样断合理吗？” 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老支书也不藏着掖着了，脸色沉了下来，说道：“方卓，你父母没了，我一直觉得你是挺老实的一个人，没想到现在花花肠子也这么多了，还敢用外姓人来压我？我不是没给你时间，这不是给了你十天吗？你要是凑不齐钱，就等着拘留蹲号子吧！” 老支书丢下这句话，冷着脸离开了。只剩下方卓和祁小艾还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院子里变得空空荡荡，三十块钱的债，还要帮吴老二那孙子出工，方卓顿时开心不起来了。 他之前一直单着，正好是公社过渡分包的时候，分包制度和他一个单身汉没什么关系，知青都还在，他还是挂在集体里面出工。这一结婚，成了户主，有了家庭，负担瞬间就变重了。 祁小艾走了过来，说道：“谢谢你啊，我也没想到，老支书会这么痛快的答应给我们证明，还以为他会卡我们一下。” “这个老狐狸，你以为他安的什么好心？我们领证，你就是我户头上的人了，我这个户主去蹲号子，蹲个六七天，你的材料不照样还是有问题的吗？十天时间，哪里是凑钱啊，刚好是给我们领证，上户的时间。” 方卓这话一说，祁小艾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她显然没想到这一层，顿时有些六神无主了。 “那，那怎么办？” 方卓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祁小艾的眼睛说道：“两条路，你要是信我，咱们就按之前说的那样结婚，我去搞那三十块钱。你要是不信我，那后悔还来得及，嫁给吴老二去。” “我才不嫁给他，我选你，我自己选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怨你。” “嘿嘿......！” 祁小艾眉头一皱，问道：“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就不怕我顺水推舟，让你回不去啊？” 祁小艾看了方卓一眼，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但还是一字一顿认真的说道：“我自己选的人，哪怕选错了，我也认！” 方卓心中一动，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走吧，我送你回知青点！” 第二天上午，老支书的速度很快，上午就把结婚证给办下来了。那时候改革的春风还未吹进这山窝窝之中，各种政策慢了半拍，虽然机构改了，但流程还是之前的流程。 正在疏通沟渠的方卓，被祁小艾的一声呼喊打断了手中的活计，他抬起头，看见祁小艾朝着他跑了过来，手中还挥舞着红色的结婚证。 “你看，老支书喊我去领的！” 看着那红色的结婚证，方卓却是高兴不起来，这老家伙还真有本事，自己都没去，证就被他给扯来了。 祁小艾的脸色微红，说道：“老支书说了，有证了，就不能再住知青点了，让我搬来跟你一起住。说考虑到你的困难，所以婚礼暂时不办了。等缓过来了，再补办。” 方卓擦了一下汗水，开口道：“这马上要开春了，沟渠疏通，十条，本来一人疏通一条，现在全我一人干。过两天准备撬工，去镇里一下，到时候你得帮我打个掩护。” “去镇里干什么？”祁小艾一脸严肃的问道。 “还能干什么？搞钱啊！真留下案底，你不得怨我一辈子啊？”方卓没好气的说道。 祁小艾神情变得很复杂，眼中带着一丝感动。她连忙转过头，看向别处。 “我这里也有一些钱，三块，实在凑不齐，就好好过日子吧。这青磁窑就你我看得顺眼些，也不是不能过。” 方卓心中嘀咕，这媳妇，可是世家女，重生前自己触碰不到的存在。她要是回不去，那自己不白折腾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决不能留下一丁点遗憾。 “放心，钱，我肯定给你搞到！” “好！我去把东西搬到你那，等会就跟你一起来疏通。”祁小艾点了点头，转身朝着知青点跑去。着那靓丽的背影，方卓心中一阵涟漪。 他连忙摇了摇头，小艾是漂亮，但碰了这个女人，她的背景，那以后自己和赘婿没什么区别，为了一枝花，丟了整片大森林是不值得的。 到傍晚时分，小艾才扛着锄头，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她脸红红的，像个熟透的苹果一般，看得人春心荡漾。 “这都要下工了，你来得也太晚了些吧？” 祁小艾没好气的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不得收拾收拾你的猪窝啊。要不然晚上怎么睡？长得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的，屋里跟猪拱的一样。” 祁小艾一边埋怨着，一边脱了脱了鞋子，准备下渠。 “别下来了，省得弄脏，再干一会，我下工了，竹篓子里有点东西，你先帮我拿回去，我马上就收工回家。” 祁小艾微微一愣，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将鞋子穿上，提起竹篓子。” 看了一眼，里面有三条过冬的泥鳅，还有一条黄鳝。 “啊！”一声尖叫，祁小艾将那竹篓子扔进了水渠子里。 方卓顿时无语了，走过去捡起竹篓子一看，哪里还有什么黄鳝啊，竹篓子空空如也。 “有蛇，有蛇！...”祁小艾脸色苍白，双手颤抖的指着他手里的竹篓子，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方卓无奈的笑了笑，这妮子，至于吗？一条黄鳝，怕成这样。 “那是黄鳝，我通了一天沟渠，就弄了这三条泥鳅，一条黄鳝，你倒好，全给我放了，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第4章 第4章 乡间的田埂上，祁小艾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垂着头，跟在方卓身后。而方卓，则是扛着工具，拎着那空竹篓子，缓缓的走着。 自己一个人时，倒不在意吃什么。弄点野菜，就着地瓜也能对付。家里米缸早就见底了，在自己的记忆，这段时间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作为一个男人，自己吃苦无所谓，打拼那么多年，他什么苦都吃过。但现在有媳妇了，虽然是假结婚，但总得让人吃点好的吧？ 两人回到家中，家还是那个家，却被祁小艾收拾得井井有条，虽然简陋，却有了家的味道。方卓将工具放下，打开陶缸上的木板。 一股淡淡的霉味混杂着泥土的气味直冲鼻孔。 从里面挑出几块番薯，方卓皱了皱眉头。 “晚上就吃这个啊？”祁小艾走了过来，看着那布满了泥土的番薯，皱了皱眉头。 “嗯，没办法，本来还打算给你弄个鱼汤，这不是跑了吗？”方卓有些无奈的说道。 祁小艾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你干一天活了，你歇会，我去烧火，我来做吧。” 方卓愣了一下，看着祁小艾转身走向灶台的身影，笑了笑。虽然说是下放的知青，但也并不是如自己想象的那般什么都不会。 火光映照下，两人的脸庞显得格外柔和。方卓不时地往灶膛里添着柴火，火苗跳跃着，发出噼啪的声响。 祁小艾则在旁边洗着番薯，动作十分生疏僵硬，方卓看出不对劲了，连忙走上前去。 “我来，你烧水，烧好了先囤一壶用来喝，有热水瓶！” 祁小艾说道：“煮个番薯而已，我会的。” “干吃太噎了，我给你做个番薯杂粮煎饼，你去烧水就好。” “哦！” 祁小艾点了点头，她本来就不会做饭，更别说做煎饼了。 ....... 方卓从祁小艾手中接过番薯，麻利地洗去上面的泥土。打开橱柜，从里面找出一小袋杂粮，这是之前剩下的，一直舍不得吃。 “小艾同学！” “哎！” “屋后的菜地，给我拔一株白菜过来。” “没问题！” 两人一问一答，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方卓将杂粮仔细地淘洗干净，在小院中的石磨中，开始慢慢地磨成粉。祁小艾在旁边看着，心中充满了好奇。方卓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十分熟练，似乎已经做过很久了。 “需要我帮忙吗？”祁小艾忍不住问道。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方卓笑着说道。 祁小艾点了点头，转身走向灶台。她看着灶膛里的火苗，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方卓将磨好的杂粮粉和番薯泥混合在一起，加入适量的水，搅拌成糊状，又加了点碎菜叶子和盐。 把锅里的水舀干。等锅烧热后，滴了点油，本来想多点油，个那油罐子，早就见底了。他只得苦笑，舀起一勺杂粮糊倒入锅中。 “刺啦”一声响，杂粮糊在锅中迅速摊开，形成一张薄薄的饼。 方卓用锅铲轻轻地翻动着饼，让它均匀受热。很快，一张香喷喷的番薯杂粮煎饼就做好了。 “好香啊！” 祁小艾闻着空气中的香味，凑了过来，此时，她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话——化腐朽为神奇。 香喷喷的番薯杂粮煎饼起锅，方卓将煎饼放在盘子里，端到了桌子上。忙碌一天，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煤油灯下，两人围坐在桌子旁，方卓将煎饼撕成两半，一半推到了祁小艾的面前。 “吃吧，别嫌弃，将就着吃点。明天，我去供销社弄点粮食回来。” “我有粮票，我带来了，等下我拿给你。”祁小艾一边说着，一边咬了一口，顿时，她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嗯，好吃，没想到你还有这绝活？” 方卓也咬了一口，却是皱了皱眉头，手艺退步了好多，远么有自己摆摊时的手艺好。终究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调味品太少，只有盐，能做成这样，已经算不错了。 “一般吧，比我摆摊时的手艺差多了。”方卓自言自语的说道。 “摆摊？” 方卓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没什么，快吃吧，吃完早点睡，明天我还得去干活呢，那老书记可是给我限定了时间的，要完不成，得扣我分。” “哦......”祁小艾低声说道，埋头吃了起来。 吃完后，祁小艾站起身来。 “你去洗洗，早点休息吧，明天，你出工，我去供销社换东西。” 方卓点了点头，就一个盘，两双筷子而已。他去洗了把脸，泡了脚，便进里屋去了。看着那收拾干净的床铺，上面放着两床被子，此时此刻方卓有点犯难了。 “等下该怎么睡啊？就这么一张床。” 外屋中，祁小艾收拾好了，红着脸正准备进里屋，正好与从里屋出来的方卓撞了一个满怀。 小姑娘的脸更红了，垂着头没有说话。 “我...我去弄点干稻草来，在地上打个地铺，你先休息。”方卓说道。 方卓说完就出去了，很快抱着一堆干稻草回来，在里屋的床边一侧铺了起来。祁小艾站在门边，就这样看着。 “你睡床上吧，我打地铺就行。”方卓铺好稻草后，转身对祁小艾说道。 “没想到你这人还真的挺守信用的。”祁小艾开口说道。 方卓将自己的被子扯了下来，说道：“快点休息吧，等你以后回城了，看上某个帅小哥，至少你可以用假结婚脱身，身子是干净的，就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祁小艾沉默了，没有说话，只是有些牵强的笑了笑，爬上了床。 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床边。熄灯后，屋内变得极为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却能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这家伙，这种情况下，怎么还能睡得着啊？祁小艾心头有些乱，方卓太君子了，反而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对他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嗯！肯定是他不行...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祁小艾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夜深了，里屋内传来了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方卓的哀嚎声。 “哎呦，祁小艾，你睡个觉还能滚床下来，砸死老子了。” 屋内，祁小艾迷迷糊糊的说道：“别吵吵，睡，睡觉！...” 此时，天气还未回暖，迷糊之中，祁小艾钻下意识的钻进了地铺的被窝内，像一只树懒一般抱住方卓...... 第5章 第5章 方卓被祁小艾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一愣，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了祁小艾身上的温暖和柔软。 “冷静，方卓，你要冷静啊。”方卓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 祁小艾在睡梦中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反而搂的更紧了。黑暗中，方卓能够听到对方的呼吸。这样下去可不得了，明明是假结婚，要是变成了真的，那以后不就成了京圈贵女的赘婿了吗？ 算了，忍不了一点，必须采取做措施。方卓一咬牙，将被子一掀开，直接把祁小艾抱了起来，扔上了床。” “你干嘛？”祁小艾半睡半醒之间不满的嘟囔道。 “你说呢，睡觉还能滚下床，差点没给我砸死。” “哦！......” 祁小艾应了一声，便没有再回应了，似乎又睡着了。 他轻轻地盖上了被子，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心跳。 ...... 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进了屋内，照在了祁小艾的脸上。祁小艾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地铺上的方卓早就没了踪影。 昨晚自己好像掉下去了，祁小艾的俏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要是完全睡糊涂了，到也没有。 “这家伙，还真是说话算话！” 门外，传来了村妇的怒骂，是吴家大嫂的声音。这吴家大嫂，四十来岁，上过两年小学，认几个字，在集体供销社做售货员。 这售货员也是管理员，在这个年代，饭碗的含金量是妥妥的。但骂人是骂的贼难听。 “方卓，你个挨刀的，龌龊的小混子，赶紧给我出来。” 祁小艾一脸纳闷，连忙穿好衣服，从卧房中出来。 房门关着，方卓蹲在灶台边，正在往灶膛里添着柴火。 “你醒了？稍微等等，粥马上就好了。”方卓拍了拍腿上的灰尘，对于外面的骂声置若罔闻。 “你干了什么，那供销社的吴家大嫂为什么跑咱们家门前来骂街？” “没什么，家里不是没米了吗！我去村里她管的供应分点换米了，我三斤的粮票，换了有四斤的米。” 因为要出工，换米的都集中在早饭之前，方卓去的时候，天都还没亮，好几个人挤在一起。这吴家大嫂大概是睡糊涂了，将别人的四斤米给了方卓。 方卓拿了就走，等他的三斤交到另一个村民手上时，吴家大嫂才发现自己给错人了。在大家都回家煮饭时，点位清闲了一点，吴家大嫂这才找了过来。 “方卓，你给我出来！”门外吴家大嫂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似乎更加愤怒了。 “我去跟她说说。”祁小艾皱了皱眉，准备出门。 方卓却拉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傻姑娘，她又没有证据证明我拿的是四斤的米，她就是等我心虚出去，然后好让我归还那一斤米。让她骂，咱们喝咱们的粥。她自己工作失误怪得了谁？她要有证据，早就冲进来了。” “咦，我发现了，你挺坏的！” 祁小艾看着方卓，这家伙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关键时刻却挺有主意。 “坏？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在村里设供销社的点位，还真的为了方便我们啊？” “那不然呢？”祁小艾有些天真的问道，在她看来，米面粮油这些，都是有数的，难道还会被贪掉？ “你不懂，存储会有损耗的，遭了耗子啥的，这些都是小意思，而且她那称也有问题，你少一两，他少一两，省下的，全都是她家的.....” 祁小艾听得目瞪口呆，她从未想过这些日常琐事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猫腻。 “那...那要是大家都知道了，她岂不是要被村里人骂死？”祁小艾有些担忧地问道。 方卓冷笑一声，说道：“谁会为了那一两米去得罪她？老吴家的媳妇哦，谁敢去招惹？这种事情没有明确的证据，回了家再称，就算少了也要忍气吞声？” “好了，粥好了，我们先吃早饭吧。等下陪我一起通水渠去。”方卓打断了祁小艾的沉思。 砰砰砰！ 一阵暴力的砸门声传来！ 祁小艾被砸门声吓了一跳。 方卓眉头一皱，站起身来，示意祁小艾不要紧张。 “方卓，你个王八蛋，给我滚出来！” 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粗犷的骂声，是吴家大嫂的老公——吴大壮。 方卓皱了皱眉，他知道吴大壮是村里有名的暴脾气，这次恐怕是吴家大嫂把他叫来给自己施压的。不过，他并没有做错什么，自然也不会害怕。 “吴哥，你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就来砸门。”方卓打开门，看着门外的吴大壮说道。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三斤的粮票拿了四斤的米，你赶紧给我交出来！” 吴大壮挥舞着手中的锄头，一副要冲进来打人的架势。 方卓见状，回过头就将灶头的柴刀拿了起来，说道：“怎么，你想打架是吧？你大嘴巴一张，说我拿了四斤就拿了四斤啊？别以为你是老吴家的人，家里有人吃公粮，就为难我这个普通老百姓。” “方卓，你别冲动！”祁小艾上前，拉住了方卓。 此时，那吴家大嫂劝道：“孩子他爹，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忙去吧。” “忙去？你做的是公家的事，这混账小子占的是公家的便宜！”吴大壮瞪了老婆一眼，随后又看向方卓。 “赶紧的，把米交出来，不然我今天非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方卓冷笑一声，道：“前天是吴老二，今天又是你吴大壮，行，你们老吴家，尽欺负老实人是吧？” 吴家大嫂连忙说道：“方卓，当时你和皮矮子一个三斤，一个四斤，我给你的是四斤那一袋，给错了。你把米还回来，这事就算过去了，行不行？” “我拿的就是三斤！” 这边吵闹，倒是没有引来大量的人围观，因为大多数男人，都开始赶去上工了。围观的，都是一些村里的大小媳妇。 虽然家庭联产责任承包已经开始实行，但是现在还未开春，通水渠，填堤坝还是由队里安排出工的。 “跟他废什么话？”吴大壮锄头一扔，挥着拳头就朝着方卓冲了过来。这家伙虽然脾气暴躁，但不是完全没脑子。 方卓也把柴刀一扔，撸起袖子就冲了过去。 嘭！ 吴大壮的拳头直接砸在了方卓的鼻梁上，方卓身体顿时僵硬，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鼻血飞溅，身体如同癫痫一般抽搐了起来。 祁小艾霎时间慌了......！ “方卓，方卓，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第6章 第6章 祁小艾吓得连忙蹲下身，扶住了方卓抽搐的身体，带着哭腔喊着方卓的名字。 她的眼中满是惊恐，看着方卓的鼻血涌出，顿时变得六神无主。 不单单是祁小艾，就连那吴大壮和吴家嫂子也慌了。这要是打出人命，那自己的老公可是要被抓去枪毙的。 “哎呀，这，这可怎么办啊？”吴家大嫂吓的哭嚎了起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我，我没怎么用力！”吴大壮看着抽搐口吐白沫的方卓，连忙蹲了下来。 此时，老支书姗姗来迟，看着满脸是血的方卓，顿时脸色一沉。 “五哥，我......” 吴大专刚想解释，却被老支书粗暴的打断了。 “大壮，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还愣着干什么，把人送镇上医院去？” 祁小艾此时已经哭成了泪人，她一边哭着一边摇晃着方卓的身体，喊道：“方卓，你醒醒啊，你别吓我！” 而方卓，已经停止了抽搐，好像是晕过去了。 老支书看了祁小艾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小艾啊，你先别哭，我们赶紧把人送医院去吧。” 说着，老支书和吴大壮就招呼了几个村民过来，七手八脚的将人抬了起来。 “你们谁家有手推平车，征用一下，赶紧把人推走。小艾，你收拾点东西，跟着一起去，你别哭了！” 祁小艾慌忙地点了点头，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转身跑进屋去收拾东西。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慌，迅速地拿了一些方卓的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装进了一个布包里。 此时，已经有村民推来了一辆手推平车，大家小心翼翼地将方卓抬了上去。 老支书看了看祁小艾，说道：“小艾，你坐上去，扶着方卓。大壮，你推着车，我们赶紧走。” 吴大壮应了一声，推起了平车。祁小艾坐在车边，紧紧地握着方卓的手，眼中满是担忧和焦虑。 一行人急匆匆地赶到了镇上的医院。 光是看着方卓脸上的血迹，就足够吓人的，医院里又没什么现代化的检查设备，镇里的医生看着满脸是血的方卓，也是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 “这小子三斤票拿了四斤米，还死不承认，所以，我给了他一点教训，我明明没怎么用力。谁知道他就这样子了。” “闭嘴，我老公都这样了，你还冤枉他，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拿一把剪刀，死你们家去。”祁小艾几乎歇斯里底的喊着。 老支书瞪了吴大壮一眼：“你少说两句，医生，这方卓，是不是有什么羊癫疯一类的病啊，送来前，他还抽抽，口吐白沫。” 医生没有搭理，连忙检查了起来。过了一会，才说道：“把他抬病床上去，我去找主任过来。” 几位村民七手八脚地将方卓从平车上抬到了病床上，祁小艾则紧紧地跟在一旁。 过了一会，医生带着一位年纪稍大的主任走了过来。主任看着躺在床上的方卓，眉头紧锁。 主任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方卓的身体状况。 “他抽搐还口吐白沫了，是不是？”主任问道。 祁小艾点了点头，说道：“嗯是的，医生，我老公他，他怎么样了。” “鼻梁骨没事，可能有脑震荡，触发了癫痫，他直系三代以上，是不是有羊癫疯这个病？” 主任见多识广，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老支书沉思了一会，才开口说道：“这就不知道了，他祖上不在青瓷窑，饥荒时逃荒来的，也就二十来年的样子，父母都不在了。” “去吧，办个住院手续，等他醒过来再说。你们谁是家属？” “我，我是！”祁小艾连忙说道。 “那好，你跟我来办一下住院手续。”主任对祁小艾说道。 祁小艾应了一声，跟着主任走出了病房。她心里虽然还有些担忧，但至少知道方卓目前没有生命危险，这让她稍微安心了一些。 在办理住院手续的过程中，祁小艾不断地询问主任关于方卓的病情和治疗方案。主任一声不吭，看了一眼这漂亮姑娘。 “你应该是知青吧，怎么嫁了一个农村小伙？” 看着祁小艾有些戒备，那主任笑了笑，说道：“他没事，你放心好了。” “真没事？” “嗯，至少身体上没什么大事，甚至都不用吃药。但这里有没有事就不知道了。”主任说着，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隐形遗传的癫痫，要么不发，一旦发了一次，以后就说不准了。主任看着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心中还是有些同情的，不过这都是命，摊上这么一个丈夫，以后的日子指不定多难过。 祁小艾听到主任的话，心中的担忧稍微减轻了一些。她当主任提到方卓的脑部可能存在的问题时，她的心中又不禁升起了一股忧虑。 办理完住院手续后，祁小艾回到了病房。那主任和村支书等人说了一些情况，老支书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脸上满是愁容，正想着怎么整治方卓呢，第二天就给来了这出。 几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凑了七块来钱，老支书走了过来。 “小艾啊，你在这好好照顾方卓，这几天的工就算了。这里有七块五毛三分，就当吴大壮给的赔偿。主任刚才说了，方卓的羊癫疯发过一次，以后可能还会发，你要有心理准备。” 祁小艾冷声说道：“老支书，你老吴家的人三番四次针对方卓，吴老二在家躺着，要方卓赔三十块。方卓他现在也躺着，你拿七块五毛三就想了事？你是不是觉得你们老吴家的人更金贵？这点钱，连住院都不够。” “主任说不用药，这钱住院足够，村里还有事，我们就先走了，你好好照顾他啊！”老支书也不等祁小艾回答，招呼着几个人，直接就走了。 ...... 空荡荡的病房里，祁小艾满脸愁容，看着病床上躺着的方卓，心里不是滋味。昨晚上吃杂粮饼时，她还想着，若是回不去，和这男人过一辈子也行。 可一想到主任说的话，她心中就开始恐慌了起来，忍不住又抹起了眼泪。 一只手伸出，攀上了祁小艾的脸颊，帮着她擦拭着泪水。 祁小艾吓了一跳，只见方卓看着自己，脸上带着一丝坏笑...... 第7章 第7章 “哎，你这是怎么了？我又没死，你哭什么？”方卓带着些许调侃的语气说道。 祁小艾看到方卓醒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哇......你这个混蛋，吓死我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 方卓轻轻地拍着祁小艾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有这么漂亮的媳妇，我怎么舍得出事呢？” 祁小艾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方卓：“你还说，你知不知道，你羊癫疯发作了，口吐白沫，还翻白眼。” 方卓翻了一个白眼，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都是装的，哪有什么羊癫疯啊？老吴家的人太霸道了，我都已经欠了三十块的债了，再和吴大壮打一架，那我们的小家不雪上加霜了？” 祁小艾皱了皱眉头：“你别骗我，你真的没有羊癫疯？” “嘘......，别那么大声，被人听到了就前功尽弃了。我也没想到你那么担心我，只要我醒过来，你就和我在山窝窝里过一辈子是吗？” 听到方卓这么说，祁小艾顿时又羞又气，这话，是她在路上说的。这说明方卓全程装死，演技飙满。 但也只有方卓自己才知道，整个过程有多难熬，一路被颠的腰酸背痛。 “好啊，你连你老婆也骗？”祁小艾手探进被窝，对着方卓腰间的软肉狠狠的掐了一下。 “哦吼吼......你轻点，疼死了！” 方卓疼的呲牙咧嘴，连声求饶。这一路，这姑娘流了不少眼泪，这么多眼泪，换了这一老虎钳【掐】，痛并快乐着...... “你之前不是挺能打的吗？怎么今天被一拳就打出鼻血来了呢？” “鼻血啊？昨晚上就流了。火气太大，上头！” “火气大？！” “是啊，某人有床不睡，非要睡地铺，睡地铺就算了，还要蹭......这，可不就火气大了嘛！” 祁小艾脸颊变得通红，那手又伸了进来，准备让方卓吃吃老虎钳的威力。 “好了好了，别掐了，疼疼疼疼......” 方卓一边求饶，一边抓住了祁小艾作乱的小手，脸上露出了坏笑：“再掐，再掐我就不客气了啊！” 祁小艾脸颊微红，瞪了方卓一眼：“你敢！这里是医院，你别乱来！” 方卓嘿嘿一笑，松开了祁小艾的手：“好了，不逗你了。我想村支书这几天肯定不会来了，那工倒是可以逃过，赔吴老二的钱也可以缓缓。” “你都这样了，他还敢让你赔钱？” 方卓冷笑一声，说道：“你不了解老支书，他这人吧，官里官气的，一码归一码，只要你不死，钱就一定要赔，顶多给你延后几天。” “那你准备去哪里弄这些钱？” 就在此时，医院的主任走了进来，镇上的医院，住院很少，大家都穷，即便是有什么大病，也都搬回家住着。 相比现代化的医疗，现在这条件算是极为简陋，这个病房，原本住两人的，但住院者太少，也就方卓一人。 这镇上的医院，主任方卓在重生前就认识，快五十了，叫徐华平。 见方卓醒过来了，徐主任开口问道：“感觉怎么样？” “我已醒来，感觉良好！” 祁小艾抬手就锤了方卓一下，嗔怒道：“你给我正经点。” 徐主任也没多说什么，又给方卓检查了一番，才叮嘱道：“没什么事了，明天下午就可以出院，至于癫痫，我们镇上的医院可没有这方面的专家，需要到大城市，大医院看才可以。” 方卓摆了摆手，说道：“不看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谢谢你了，徐主任。” 徐主任看着方卓，轻轻地摇了摇头：“你还年轻，就说这种话，不为自己，也得为你媳妇想想。” “这不是穷吗！” 徐主任一愣：“那好吧，你自己多注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要太激动，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好的，主任。” 徐主任又交代了几句，这才走了出去。 祁小艾站起身来，从早上折腾到了现在，都已经下午了，连饭都没吃，知道方卓是装的之后，也放下心来了。一放松下来，饥饿感便狂涌了上来。 “我去弄点吃的，你在这坐着吧！”祁小艾说道。 “嗯，去吧！” 祁小艾走后，方卓开始回忆起穿越之前的事情。改革开放出现明显的影响，应该是在两三年之后，现在政策都已经开始松绑了，得找个机会去搞钱才行。 八十年代，大多数人对物资的匮乏有深深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来源于计划供应的体制和短缺经济的现实。 方卓知道，接下来几年将是国家经济腾飞的起点，也是无数人改变命运的契机。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为自己和祁小艾创造一个更好的未来。 祁小艾端着两个大白馒头和一碗飘着几滴油花的白菜汤走了进来。 看着方卓陷入沉思，她轻声问道：“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方卓回过神来，接过祁小艾递过来的馒头和汤，笑着说道：“我在想，我们怎么才能过上好日子。” 祁小艾愣了一下：“过好日子？那可难了，现在大家都穷，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还是先想想怎么弄来那三十块吧！” 方卓喝了一口粥，开口说道：“明天一早就出院，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话说，我们不回去了？”祁小艾有些好奇的看着方卓。 “当然要回去的，去找个人！” 祁小艾笑了笑：“看不出来啊，你镇上还有认识的人啊？” “那是，也不看看你老公是谁！”方卓得意地扬了扬眉头，一口咬下大白馒头。 祁小艾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方卓在村里人缘都极为简单，但自从那晚之后，感觉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无论真假，目前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卓就起床了，和主任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办了出院手续。两人在镇上早餐店吃了点早餐。 吃完早餐之后，方卓这才带着祁小艾前往镇上的棉纺厂，这个棉纺厂是一家乡镇企业，改革开放之后，外面的洋品牌进来，其实对国内的生产冲击极大。 很多老厂都没生存下来，在方卓的记忆中，这个厂在在90年代初爆发下岗潮，已经连续亏损了十年。按时间倒推的话，这个棉纺厂，现在还在亏损的初期。 第8章 第8章 祁小艾疑惑地看着方卓，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棉纺厂。 这厂子有些年头了，在战争时期，这里是被服厂，后来翻修扩大了，细算一下，也有三四十年的历史了。 “你说的认识的人，就在这里？”祁小艾一脸疑惑的看着方卓。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嗯，就在这里。” “到时候你不要说话就是了，就由我来说。” 看着方卓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祁小艾更是疑惑了。 这个厂区，也没有安保，大门敞开着，依稀可以听到厂房内传来机器的轰鸣声，大多数工人，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像这样的乡镇集体办的企业，生产出来的东西，之前是提供给供销社的，城乡之间存在经济剪刀差。 加上供销社在市场上基本处于垄断地位，这些厂子在改革开放前，根本就不会存在亏损。 但市场经济来了，供销社虽然还在，地位也大不如前。也就在农村还有一些垄断地位，外贸进来之后，大一点的乡镇，已经陆陆续续开始出现洋品牌了，显然很多地方还未反应过来，依然按照之前的计划做着生产工作。 机器在运转，但库房里却是堆满了货物， 来到厂区的办公大楼，两人被一个年轻人拦了下来。 这年轻人名叫李强，是个退伍军人，是厂里的行政助理。他身材中等，但肩宽体壮，显得很有精神。一张方正的脸庞上，嵌着一对明亮的眼睛，透露出机敏和干练。 他穿着厂里统一发放的蓝色工作服，左胸前还别着一枚厂徽，显得格外正式。 李强看着方卓和祁小艾，礼貌地问道：“两位同志，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吗？这里是厂区的办公重地，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还请不要随意进入。” 方卓心里一紧，这人他不但认识，而且非常熟悉。穿越前90年代的下岗潮，他和李强相识，一起北上创业，后来，李强也成了公司的副总，是他最要好的大哥。 不过后面李强因为患了肺癌去世了。看到年轻时的李强，方卓的眼圈顿时红了。他连忙别过头去，深吸了一口气。 “老哥，我叫方卓，之前和陆厂长约好了，来谈点事情。”方卓镇定了情绪之后，缓缓开口说道。 李强闻言一愣，上下打量了方卓一番，似乎在回忆是否有这么一回事。他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说道：“方卓？我们厂长好像没有提起过这个名字啊。你确定是和我们厂长约好的吗？” 方卓心中一紧，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可能是厂长贵人多忘事吧。不过没关系，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方卓来了，他应该会想起来的。” 李强仍然有些迟疑，毕竟他并未接到过有关方卓的任何通知。不过看着方卓一脸认真的样子，他又觉得这事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李强点了点头，说道：“那好，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通报一声。” 说着，他转身走进了办公大楼。留下方卓和祁小艾两人站在外面等候。 方卓此刻内心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这次的行动是否能够成功，也不知道和李强提前相遇会带来怎样的改变。 而祁小艾则是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但还是乖巧的什么都没说。 没过多久，李强就走了出来。 “方卓，厂长说没有预约，也不认识你。不过他现在有空，还是让你进去见见。” 方卓点了点头，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示意祁小艾跟上，然后跟着李强走进了那座大楼。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厂长办公室的门前。 李强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推开了门。方卓和祁小艾走了进去，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办公桌前忙碌着。这厂长姓陆，叫陆由齐，接手这个厂子已经有好几年了。 也就前两年会好些，后来就不行了。自从78年后，一年不如一年，上面的生产任务一直没改，供销社那边销量上不去，库房里已经开始有积压了。 陆由齐只是抬头看了方卓一眼，便以为是某个远亲，过来走关系的。 “方卓是吧？找我有什么事情？” 方卓怕被赶出去，便直接开门见山：“陆厂长，我是来谈库存的事情的。” 陆由齐一愣，虽然说厂里目前资金运转不畅，但这事情，只有自己和组织几个高层才知道。这年轻人，是怎么知道库存有问题的？ “小李，你先出去吧，把门带好！”陆厂长开口道。 李强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办公室，顺手带上了门。此刻，屋内只剩下方卓、祁小艾和陆厂长三人。 陆由齐厂长盯着方卓，问道：“你是上面派下来的专员？” “不是，陆厂长，你别紧张，现在很多乡镇企业都一样。一头有生产任务要完成，一头货品又开始积压。两边都矛盾，搞得账面上极为难看。” 陆厂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小伙子，你最好说清楚，乱说，可是要当责任的。你从哪里得知的，棉纺厂货物积压，资金不畅？” 方卓淡定的说道：“改革开放好几年了，很多行业陆陆续续的开放私营，要不了几年，乡镇企业的竞争力就会急剧下降。陆厂长，我不是危言耸听。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厂里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大家现在都穷，很多东西只能用票去换，但再过几年，口袋里有点钱了，就不会想着去供销社换东西了。那时候，怕是运营都成问题。” 方卓在生意场上，pua是玩得很溜的，现在各行各业都在观望，大家都不敢先动。陆厂长自然也是如此，虽然文件明确表示可以自营，自行寻找销路，解决一下账面问题，但谁都不敢冒这个险，一旦出了问题，他这个厂长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你有办法？”陆厂长开口问道。 “有，保证能解决问题。” 陆厂长刚想回答，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谁啊？” “爸，是我！”门外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还没等陆厂长回应，陆小婉就推门而入了。她脸色焦急，拿着一叠单据，走了过来。 “你看看，这不是欺负人吗？”陆小婉语气中满是愤怒的说道。 第9章 第9章 陆小婉的目光投向了办公室中的方卓与祁小艾。她之前因心情急切，未曾留意到这两人的到来。此刻，她细致地打量起他们，秀丽的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好奇与疑惑。 陆小婉身着一件紧身的黑色工服，长发披肩，脸庞略显圆润，但容貌上佳，那双眼睛大而明亮，显得很灵动，此刻正带着几分探究，注视着方卓和祁小艾。 “爸，这两位客人是？”陆小婉语气中透露着一丝好奇。 作为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毕业生，陆小婉不仅学识渊博，更有着敏锐的商业嗅觉。她虽然身为厂长之女，却并无半点娇气，反而以副经理的身份，在棉纺厂的经营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努力寻找新的销售渠道，希望能为厂里打开新的局面。 然而，市场的变化让她倍感压力。供销社的垄断地位逐渐削弱，各种商品的销售情况大不如前。 库存积压、资金回笼困难，这些问题像一座座大山压在她的心头。她深知，若这种状况持续下去，棉纺厂的亏损将如滚雪球般愈演愈烈。 虽然亏损不用她来承担，但这个时代的人，心头有着一腔热血，脑中都是满满的责任感。 陆厂长目光转向女儿，介绍道：“这小伙子叫方卓，他说能帮助我们解决库存的困境。” 陆小婉的视线紧紧锁定在方卓身上，她的眼中满含探究与疑云：“你怎会知晓我们棉纺厂库存积压的问题？” 方卓坦然迎上她的目光，解释道：“改革开放开始好几年了，很多行业在渐渐放开，农村也开始逐步推进联产责任承包了。各行各业，都在萌发阶段。棉纺厂这种老厂，遇到这种问题，是必然的。你们生产的又不是高频次的消耗品，现在城里的渠道有竞品出现，农村那边人家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产品积压，闭上眼睛也能想得到。” 方卓的话语如同一阵清风，吹散了陆小婉心头的迷雾。她惊讶于这个年轻人的敏锐洞察力和精准分析能力，他的话语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对棉纺厂困境的新认识。 “你也是大学生？”陆小婉一脸疑惑，对于方卓的身份，她充满了好奇。 方卓微微的摇了摇头：“我是乡下来的，我有办法，可以解决积压得库存！” “真的吗？” 陆小婉心中暗自琢磨，这个乡下来的男孩，难道真的能有如此独到的见解？不过，他之前的分析确实贴合实际，令人信服。 她递给方卓一份货单，开口说道：“这是我们的货单，你看看吧。邻近县城的棉纺厂已经向上级申请了调价，导致周边供销社渠道都被他们占了。供销社那边也没有能力消化我们的库存，而我们的生产任务又不能停，原料也已经提前采购了。” 工厂停产并不能降低成本，因为在这个年代，工人端的都是铁饭碗，既不能开除也不能停工，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方卓接过货单，认真地翻阅起来。他边看边说道：“按照目前的进度，我估算，到年底积压量差不多会有一百多吨。” 听到这话，陆小婉心中震惊不已。作为厂里的人，她比方卓更了解生产情况，也看过生产数据，估算下来的结果确实是一百多吨。如果情况继续恶化，积压量可能会更多。 乡镇企业的产品价格是受到控制的，到时候为了销售出去，减少积压，肯定需要向上级申请调价。 但原材料和人工成本都摆在那里，降价就意味着亏损，所以不一定能够获得批准。 陆小婉的态度变得更加恭敬了，她问道：“方同志，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方卓抬起头看了陆小婉一眼，然后开口问道：“厂里的情况上面知道吗？” “知道，”陆小婉点了点头，“我们也申请了调整生产计划或者调价来减少积压。” “那申请通过了吗？”方卓继续追问。 陆小婉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没有，这事没人敢批。” 方卓听后淡然一笑。这种情况他早就预料到了。 不批就没有责任，批了虽然能减少一点损失，但毕竟还是有损失的，所以还是会有责任。因此，大家都宁愿选择损失大一点，谁也不愿意背这个锅！ 他沉思片刻后说道：“其实这个问题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怎么解决？”陆厂长连忙问道。 在方卓与女儿的对话中，陆厂长也听得出来，这个年轻人不一般，若真的能改变积压现状，只要保证不亏损，他这个厂长也好对上面有个交代。 方卓眼中露出一丝异色，开口问道：“这个棉纺厂，主要的产品是什么？你们的计划，是限定死的吗？” 陆小婉看了父亲一眼，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陆厂长微微点头，示意女儿可以说。 “计划不是死的，我们主要提供纺织布料，如被套，枕头，衣服，袜子等，还有一些相关的纺织制品。我们需要达到产量的规定，但具体生产什么，可以自己定，这个权利，我们是有的。” 方卓沉思了片刻，又问道：“那镇上的个体户你们去调查了吗，尤其是个体的服装商店这一类的？” 陆小婉摇了摇头：“没有，他们吃不下多少库存的，虽然政策允许这些人来拿货，但这一块，市场太小了。” 方卓冷笑一声：“市场小就看不上啊？算了，我说我的解决办法，按我说的去做，三到四个月，保证库存问题能够解决。” 陆厂长与陆小婉闻言，连忙打起了精神，这个叫方卓的年轻人，到底会提出什么样的解决办法？ 方卓顿了顿，说道：“一共三点，听好了，第一点，从自身改变，在允许的范围内，减少大件的生产。被套这些削减到最少，像袜子，袖套，围裙，多生产一些，这些单价低，可以走量。” 陆小婉问道：“这样有用吗？” 方卓点了点头：“有用，第二点，款式问题，你们款式十几年都没变了？我不信厂里那些熟手的女工们做不出新的款式。你可以发动工人们，做一些新的款式出来，每个款式做几件，找一些个体户进行试卖，稍微提一些价格，看哪个卖的好，然后再集中生产。一个月能出一道两件爆款，销路和名气自然不成问题。” 第10章 第10章 在方卓提完两条建议之后，陆小婉对他的看法顿时有了质的转变。在体制内待久了的人，喜欢走的是固有的思维，大多数对于改革开放的新浪潮持观望甚至抵触态度，更别提能像方卓这样主动思考并寻求突破的。 方卓的提问打断了陆小婉的沉思：“你们通常是怎么处理那些边角料？” “嗯，边角料布头由于太过细碎混杂，我们通常只能当作回收料出售。”陆小婉回答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方卓闻言，脸上露出苦笑：“其实，这些碎布料完全可以变废为宝。比如，将它们压制成鞋垫，长布料可以编织成布绳或拖把。如果材质合适，大块的布料甚至可以用来制作布鞋。这样处理，收益岂不是远比卖回收料要高得多？” 陆小婉听后连连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你说得对极了！这样不仅能提高边角料的附加值，还能为厂里带来额外的收入。只是......如果上级知道了这些创收途径，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解。” 方卓瞥了陆小婉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伟人不是说过吗？‘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只要我们确保这些收入用于正当途径，不进个人腰包，又何必在意别人怎么说？” 陆厂长也赞同地点了点头：“小伙子说得没错。改革就是要敢于突破旧观念、旧做法的束缚。如果我们自己都不肯改变、不肯尝试新的方法，又怎么能指望解决问题、走出困境呢？” 方卓稍作停顿，接着郑重地说道：“接下来我要提的第三点，关于通舟县的陈星。这人是位个体户，人脉广泛，人也很聪明。陆厂长，我建议您亲自跑一趟通舟，与他洽谈合作事宜。通舟离这并不算远，陈星的加入，将能极大地促进我们棉纺厂积压产品的销售。” 陆厂长闻言，眉头不禁微皱。他深知棉纺厂的特殊性质，自己作为厂长，身份敏感，若亲自出面与个体户洽谈，万一被有心人举报，恐怕会陷入不必要的麻烦。 方卓敏锐地察觉到了陆厂长的顾虑，他心中对陈星的能力有着充分的了解。在他的记忆中，陈星是个营销天才，曾在他穿越前的公司市场部担任经理，市场开拓能力极强。 “陆厂长，您的担忧我理解。”方卓缓缓说道。 “但请放心，您可以先与陈星进行初步洽谈，然后让他主动提出帮忙销货。在这一带，许多走货郎都从陈星那里批发货物，小件棉纺制品的需求量非常大。我们可以保持微利，通过批发的方式将产品交给陈星进行分销。这样既能解决库存积压问题，又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你是怎么知道陈星的？”陆厂长一脸疑问。 方卓微微一笑：“你去一下就知道了，我知道他，但他不知道我。” 陆厂长见方卓不愿意明说，也没勉强，他沉思了许久，才最终拍板，不管怎么说，总比坐以待毙来的强。 “好，小伙子，我就信你一次。希望你说的这些能为我们棉纺厂带来新的转机。” 方卓看了两人一眼，犹豫了片刻才说道：“陆厂长，我来这里，还有事相求。” 经过之前的交谈，陆厂长已经明白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一般，潜力巨大。能让这样的人欠自己人情，那是巴不得。 “小伙子，有事就直说，只要能帮得上，我绝不推辞。” 方卓挠了挠头，说道：“能否借我一百块钱？我遇到了一些困难，放心，我打借条，三个月，最迟三个月，我就还。” 一百块，对于厂长来说，也是三个月的工资啊，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陆厂长闻言，眉头微挑，他并未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了陆小婉。这个动作让方卓心中一紧，他知道自己提出的请求并不小，一百块钱在这个时代算是一笔巨款了。 陆小婉也察觉到了父亲询问的目光，她看向方卓，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回想起方卓之前的建议和他对棉纺厂未来的规划，她心中不禁又生出了几分信任。 陆小婉微微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的投资，很可能就是未来的回报。而且，他也确实想要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能走多远。 “好，我答应借给你。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回去取钱。”陆厂长爽快地说道。 方卓听到这话，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 “陆厂长，太感谢您了，您稍等，我马上写借条给您。” 陆小婉见状，迅速从一旁的桌子上拿来了纸和笔，递给了方卓。方卓接过纸笔，微微颔首表示感谢，然后便埋头认真地书写起来。 他的字迹流畅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写得端正漂亮。 片刻后，方卓写完了借条，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将借条递给了陆小婉。陆小婉接过借条，看着上面那一笔好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赞赏。 “你的字写得真漂亮，”陆小婉由衷地赞叹道，“看你这么有文化，我还以为你是知青呢。” 方卓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不是知青，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只是小时候上过几年学，学过一些书法。” 陆厂长也走过来，看了看借条，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真是一个有学问的人，小伙子，如果你的方法有效，我可以向组织申请，让你进厂，专门解决销路问题。” 方卓笑了笑，说道：“我毕竟是农村户口，没那么容易进城，先把问题解决吧。三个月后，我会过来还钱的。” 方卓拿到钱后，又聊了一些，便带着祁小艾离开了。 整个过程，祁小艾一声不吭，在回乡下的路上，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还是那个穷小子方卓吗？” “不然呢？不然我是谁啊？现在咱们有钱了，等回到村里，我先去把吴老二的赔偿给还了，剩下的钱，你来保管，给家里置办点东西，你自己也去买点衣服什么的，算是我给你的彩礼。” 听到彩礼这两个字，祁小艾的脸微微一红，她低下头，小声嘀咕道：“可是，我们是假结婚啊......” “那也得有彩礼啊，只要那个证还在，你就是我媳妇，我会尽快让咱们的日子好起来的。” 第11章 第11章 两人一路聊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村口。还没进村，便听到了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呦，这不是小艾吗？怎么，你老公羊癫疯就好了？这么快就出院了？” 两人循声望去，是一个身材瘦高的年轻小伙子，手里拎着一个装满蔬菜的篮子，正迈着大步朝他们这边走来。他的脸上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眼神里满是挑衅。 祁小艾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这人也是村里的一名知青，名叫秦华。在祁小艾与方卓结婚之前，秦华一直对她各种献殷勤。然而，当大家都知道方卓和祁小艾结婚后，秦华的态度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方卓缓缓的走上前去，一边微笑着一边撸着袖子。看着样子，是想打人。 “秦华，我这人呢，脾气容易暴躁，一暴躁就容易发病。医生说了，让我不要情绪激动。” 秦华看着方卓撸起袖子，不禁咽了口唾沫，脚步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他原本只是想嘲讽几句，没想到方卓的反应会这么大。万一真的因为情绪激动而发病，那自己怕是要被讹上。 “那个…方卓，你…你冷静点。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没别的意思。”秦华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卓看着秦华那慌张的样子，心中不禁暗自发笑。他其实并没有真的想打人，只是吓唬吓唬秦华而已。他知道，对于这种小人，只有让他害怕，才能让他闭嘴。 “秦华，都要回城了，别临走时没事找事。”方卓说着，又向前走了几步，逼得秦华不得不后退。 祁小艾在一旁看着，轻声说道：“方卓，算了，别跟他一般见识。”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好，听你的。” 说完，他转身拉着祁小艾的手，大步走进了村里。留下秦华一脸错愕地站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祁小艾与方卓并肩走进家门，方卓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元，他细心地数出三十元，然后将剩下的七十元递到祁小艾的手中。 一百块是借的，偿还时间比较长，方卓已经有了打算，先把吴老二的事情解决了，再想办法改善生活。 “这些钱你拿着。” 祁小艾微微一愣，随即摇头道：“在村里都是男人当家，钱还是你管吧。” 方卓淡淡一笑，说道：“男主外，女主内。钱放在你那里，我更放心。如果以后需要用钱，我再找你要就是了。” 祁小艾听着方卓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深深地看了方卓一眼，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接过了那七十元钱。 “你去收拾一下房间，我来做饭”方卓说道。 祁小艾应声而去，开始忙碌地收拾房间，而方卓则转身走向厨房，准备开始做饭。 他打开米缸的盖子，里面空了，一点也没剩下。昨天因为在医院，一夜不在家，家里的米就被人偷了。 此时，祁小艾慌慌张张的从卧房跑了出来。 “方卓，家里招贼了，粮票布票都不见了。” “米也没了，特么的，哪个王八蛋干的？”方卓气得破口大骂。 方卓脸色铁青，祁小艾走了过来，安慰道：“别生气了，昨天我们都不在家，肯定是夜里来偷的。青磁窑这么小，没有证据，算了吧！” 人穷，就活该被人欺负吗？方卓心中气不过，这件事，他猜也能猜到是谁干的。昨天老支书找人凑了七块来钱，这些都得吴大壮来承担，要说家里招贼，他的嫌疑最大。 “不行，我去借点米，顺带去找一下村支书，你在家，烧点水，看一下小偷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祁小艾也知道谁最有可能来偷，但却是没有办法，别人死不承认，又能如何？ 方卓拿着空米缸，走出了家门。他先是到邻居家借了点米，然后径直走向了村支书的家。 村支书正在家里抽着旱烟，一旁的村会计正在统计村集体田亩和山地，再过几天，就要开始抽签了。 方卓沉着脸，从门外走了进来。 老支书看着方卓，明显愣了一下。昨天还在医院里，今天怎么就出院了？ 方卓也是开门见山，说道：“老支书，我家昨晚上招了贼，米，还有票据全部被偷光了。” 老支书皱了皱眉头，说道：“不要乱说，我们村的村民还是很淳朴的，不会做出那种事情。” “昨天晚上，我和小艾都在医院，今天回来，家里值钱的东西就都没了。你是村干部，这事你到底管不管？” 自从吴老二事件之后，老支书对这个看似老实巴交的方卓就很厌烦了，如今又找上门来，他自然是不待见。他还欠着吴老二的三十块赔偿呢，现在来说自己家里招贼，怕是为了不赔钱吧！ 老支书咳嗽了两下，开口说道：“你也知道我是村干部。我是村干部，不是警察。即便是村里人偷的，那我上哪去给你找小偷去。家里招贼，你去报案就是了，跑我这里来说这个，是不是不想赔吴老二的三十块钱了？” “老支书，昨天吴大壮把我打进医院，就赔了七块来钱。你这是明显的偏心啊？那这样的话，我可要去乡里反应情况了。” 见方卓威胁自己，老支书的脸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方卓，你自己有羊癫疯，是你的事情，不是大壮打出来的。我给你免了工就已经是照顾你了，你还想怎么样？吴老二的事情和你的事情是两码事，一码归一码，不要混为一谈。你要是不想赔，那我就报案，先去派出所蹲个几天，该赔的钱，一分都少不了。” 方卓气的咬牙切齿，不过他还是忍了下来，说道：“那我家招贼的事情怎么说？” “没有证据，你报案了也没用。要么我和全村每家每户打个招呼，让你一家一家去搜？” 老支书这只老狐狸心里就这么打算的，你要真敢一家一家的搜，那便会得罪所有人，以后就别想在村里有好日子过。而且，私自进别人家搜，也是违法的。 方卓知道这件事没有结果，沉思了片刻之后，话锋一转：“走吧，去吴老二家，你去做个见证，我把赔偿的钱给他。” 老支书一愣，有些狐疑的看着方卓：“你哪来的钱？” “反正不是偷来的，老支书，还走不走了？” 老支书磕了磕烟灰，收起了烟袋，说道：“走吧！” 第12章 第12章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村支书家，往吴老二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老支书时不时地回头打量方卓，心中满是疑惑。他实在想不通，方卓哪来的钱赔偿给吴老二。村里的人大多都是知根知底的，大家都穷，方卓这些钱，莫不是镇上有什么富亲戚？ “方卓啊，你年纪轻轻，可别走到犯罪的道路上去啊！”老支书一本正经的告诫道。 方卓觉得好笑，这老支书不就是怕自己的钱来路不正吗？ “放心好了，钱是借来的。” 老支书一愣，方卓他在镇上难道有亲戚，能借出三十块给这个穷小子，这个亲戚的来历怕是不一般啊。 “三十块，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我怎么不知道你家在镇上还有这么一个富的亲戚啊？” 方卓没有正面回答老支书的问题，而是反问道：“看样子您老也知道三十块钱不是一个小数目啊？要是我真拿不出来，是不是要把我送进去蹲几天？” 老支书板着脸说道：“自己做的事，自己负责。你也是成家的人了，要有担当，既然答应了，就要履行自己的义务。” 方卓也懒得争辩，老支书上过几年学，在村里上了年纪的人中，都算是有学问的。不但会摆架子，讲起道理也是一套套的。 两人来到吴老二家门前，这是一栋老屋，外围围着一圈石头垒成的围墙。这栋老屋已经有些年头了，屋顶的瓦片在阳光下泛着斑驳的光泽。 吴老二的家境确实很穷，从他们家的房子就能看出来，这栋老屋虽然还算宽敞，但已经很破旧了，窗户上的纸都破了好几个洞，用破布勉强堵着。 “老嫂子！”老支书冲着院内喊道。 吴老二是老支书的侄子，而吴老二的爹是老支书的二哥，不过这个二哥十几年前就死了。 听到老支书的喊声，院内传来了一个老妇人的声音：“是老五吗？快进来坐。” 说话间，一个身影从屋内走了出来，是吴老二的母亲，叫刘秀花。吴老二有个大哥，已经分家分出去了，吴老二带着老母亲住在老屋里。 老吴家人穷归穷，但是横也是真横，村里的氏族，都是这样，平时各过各的，一旦有事，可以立刻拧成一股绳。 那老妇见方卓来了，脸上顿时沉了下来，抄起一旁的扫帚，就朝着方卓冲了过来，嘴上还骂骂咧咧的。 “狗东西，抢我家老二的老婆，还打人，你给我滚出去。” 方卓知道有什么样的娘，就会有什么样的儿子。也懒得和这老女人斗嘴，好在老支书直接把人拦了下来。他一把拉住刘秀花，大声道：“老嫂子，你这是干啥？方卓这次是来赔偿的，你别这么冲动。” 刘秀花停下手中的动作，瞪大了眼睛看着老支书：“老五啊，你好歹也是个官，我要那钱有什么用，小艾那么漂亮的小姑娘，你当时可是打包票说要进咱老吴家的，到头来，还是让这狗东西捡了便宜。” 这老女人的抱怨，让老支书脸色变得很难看。要不是吴老二姓吴，他都懒得管。现在好了，还怨到自己头上来了。 “老嫂子，现在是新社会，不是那旧社会，小艾她不愿意，这事情不得讲究个你情愿我啊？”老支书收着脾气，耐心的说道。 “啊，我那儿子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四十多了连个婆娘都没有，还被人打的下不来床。大海啊，你死的早啊，本家的几个兄弟，对你儿子丝毫不上心。” 刘秀花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用手拍打着大腿，嘴里的话像连珠炮似的，一句接着一句，边哭边骂，声音尖锐刺耳，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 “我那苦命的儿啊，好不容易看上个媳妇，还被这外来的狗东西给抢了去。老五啊，你说说，这还有天理吗？我们老吴家在这村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什么受过这等欺负？” 刘秀花越说越激动，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大，扫帚又被她重新抄了起来，作势又要往方卓身上招呼。 老支书头疼不已，他知道刘秀花这是在借题发挥，一方面是真的心疼儿子，另一方面也是在借机发泄对自己的不满。 方卓早就被这老女人吵的不耐烦了：“刘婶，钱你还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可就走了。” 刘秀花听到方卓的话，哭声顿时小了一些。她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盯着方卓，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在权衡利弊。 对于她这样的农村妇人来说，钱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儿子吴老二的感情生活，她虽然心疼，但现在不是包办婚姻，再闹也没什么结果。 刘秀花的哭闹，还是引来了不少村民。在大家的见证下，方卓慢悠悠的将钱一张张的数给刘秀花。这件事就这样了结，不过，他还是得进屋看看吴老二，自己下手有多重，他心里很清楚。 方卓直接进屋，这瘪犊子还真躺在床上，看着方卓来了，恶狠狠的说道：“滚，我家不欢迎你！” 方卓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说道：“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几天啊，中气十足啊。钱我已经给你妈了，大家伙都看着呢。我进来看看，你是不是真下不了床。毕竟，昨天我被老吴家的人打进医院，也才赔了七块钱。” 要说比不要脸，吴老二在全村都能算是屈指可数的。 “当然下不了床，我现在一呼吸，都觉得胸口疼得慌。”吴老二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方卓说道。 他故意用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龇牙咧嘴地呼出来，装作痛苦地别过头去。 “哎呦，疼死我了，你这狗东西下手可真够狠的。” 吴老二抱怨着，一只手还夸张地捂住了胸口，仿佛真的疼得厉害。 方卓看着吴老二这副模样，心里极为厌恶。但对付这种恶心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俗话说，恶人还需恶人磨。 那老支书和刘秀花也进来了，看着床上哀嚎的吴老二，刘秀花抹着眼泪说道：“我家老二要是一直这样瘫着，那三十块钱可不够啊。” 方卓皱了皱眉头，这老女人，是真要逼自己开大啊？他直接走了出去，到了旁边的厕所，直接将那尿桶提了起来，走入房间内。 吴老二看着方卓提着尿桶，顿时慌了：“方卓，你要干什么？” “你妈担心你瘫一辈子，我今天用你的老童子尿给你驱驱邪......” 第13章 第13章 对付那些恶心的人，有时候真的得以毒攻毒。这一点，方卓深有体会。 他手提那散发着刺鼻骚味的尿桶，一步步逼近吴老二，看着那家伙的脸色慌张，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快意。 “方卓，你住手！快把桶放下！”老支书急忙大声喝止，但又不敢上前，生怕惹得一身骚。 但方卓却像没听见一样，继续逼近吴老二，那尿桶的骚味在空气中弥漫，极为恶心。 “吴老二，我知道你是装的，三十块钱的赔偿，我方卓认了。娶媳妇要靠本事，你妈那话里的意思，是想继续在我这里讹钱。既然这样，那我还是去派出所里蹲几天好了。” “方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我昨天在医院，医生也说了，我这个情况不好。或许不知道哪天就会发病，栽河里淹死也有可能，我要死你，小艾的日子肯定不好。今天，就来个了断，你给个痛快话，这件事能不能了结？” 刘秀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够呛，她连忙改口说道：“好了好了，事情已经了结了，你别再闹了。” 她的声音颤抖，显然是害怕事情进一步恶化。 方卓看着刘秀花那慌张的神情，心中冷笑不已。他知道，对付这种人，只有比他们更狠，才能让他们害怕。 方卓丝毫没有理会刘婶，看着吴老二，说道：“你起不起来，不起，我就泼你一身尿。我说道做到。” 吴老二再也不敢装了，连忙爬了起来。再横的人，都怕不要命的。这就是所谓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老支书，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现在也成家了，加上我命不好，我这个家，我能豁得出命去，你们耗子尾汁！”方卓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方卓走后，吴老二连忙将那尿桶提了出去。 “呸，臭小子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五叔，抽签的时候，给他分最差的田和最差得山，让他不得翻身。”吴老二走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愤恨之色。 “别叫我五叔，你有没有点出息，人家一吓，你就站起来了，这不明摆着你伤不重吗，村里了怎么看我？”老支书严肃的说道。 吴老二撇撇嘴，说道：“那混小子真敢泼的。五叔，昨天去医院，他真的有羊癫疯啊？” 老支书也不太清楚，但看今天方卓的表现，怕是情况不太好，不然也不会这么愣...... 老支书皱了皱眉，说道：“以后，明面上别惹他，他不发病时，你还真不是他对手。咱们老吴家整人，不讲究人多欺负人少，得动动脑子。法理上站得住脚，慢慢玩。” “嘿嘿嘿，这才是我的五叔嘛！”吴老二一脸谄媚的笑道。 “少套近乎，赔偿既然拿到手了，就给我去上工，他家招贼了，正窝一肚子火，能给你赔偿，就算不错了。” 吴老二一脸疑问：“招贼了还能拿出三十块，这小子之前老实巴交的，没想到还挺有钱！” 老支书瞪了一眼，说道：“有什么钱？不知道从镇上谁家借的。要么是亲戚，要么就是高利贷。” 老支书沉思了片刻，心中已经打定了注意。这方卓跳得太欢实，今后还怎么管理大队？得好好的整治一下这个方卓，让他知道，惹了老吴家的后果。 吴老二眼珠子提溜了两圈，说道：“五叔，方卓那小子之前也不这样，就突然之间转性了一样，看起来挺邪门的。” 老支书摆摆手说道：“这事你不要管，知青陆陆续续要回去了，生产队要逐步过渡，过几天就要抽签分田了，上面对包产到户给予了高度肯定，乡里通知下来了，本地人不能待在队里了，也要参与抽签。” 吴老二一愣，说道：“我老婆都没有，不是以家庭为单位的吗？” 老支书恨铁不成钢，看着吴老二说道：“你还以为是以前啊？你自己有责任田，种出来的粮食交一部分，剩下的都是自己的，我给你分一块好田，到时候你富裕了，还怕娶不到老婆？” 吴老二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神色：“五叔，你得给我一块最肥的田，我肯定好好种。” 老支书瞪了他一眼，说道：“好田大家都想要，你以为你想要就是你的吗？不过我会让你先抽，好的田纸条我会折一个角，到时候你自己机灵点。” 吴老二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他嘿嘿一笑，说道：“五叔，你放心，不过咱们老吴家让方卓这个臭小子给欺负了，这件事我过不去。” 老支书没有作声，沉默了片刻，深深地吸了口旱烟，烟雾在他的脸前缭绕。 “老二，不是我说你，你得把眼光放长远点。现在重要的是，咱们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明白了没有？”老支书语重心长地说道。 吴老二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五叔，我明白了。那小子要是再敢惹我，我就......” “你就给我忍着！”老支书打断了他的话。 “现在的方卓，已经不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方卓了。他敢拿着尿桶往你身上泼，就说明他已经没有什么顾忌了。这样的人，你要是再去招惹他，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吴老二听了老支书的话，心中虽然还有些不忿，但想想也确实如此。 老支书拍了拍吴老二的肩膀，说道：“老二啊，记住五叔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最重要的是咱们老吴家要把田种好，把日子过好。至于方卓那小子，不能硬来。” 说完，老支书便背着手，慢慢地走了出去。 ...... 方卓回到家中，锅里正在煮着稀粥，而小艾，绑着一个围裙，正在清洗着屋后摘来的白菜。场面温馨，让方卓有些恍惚。 “我来吧！”方卓走了上去，轻声说道。 祁小艾看了一眼，问道：“你那钱赔给吴老二了吗？”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赔了，他躺在床上，还跟我装......” 方卓稍微的把之前的经过说了一遍，祁小艾听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可真是个人才，我能想象吴老二当时的表情。不过你得罪了老吴家，以后咱们该怎么过？” “现在上面讲究的是实事求是，农村的包产到户，已经取得积极的反馈。我想，差不多知青回去之后，生产队的责任田也会释放出来。” 方卓对自己的猜想很有信心，虽然重生的世界可能会产生一些变化，但这变化是轻微的，历史的走向，还是不会轻易被改变的。 第14章 第14章 尽管家中遭了贼，方卓也知道老支书不会帮自己抓小偷的。没有证据，即便是报警了也没有用。 回到家中，方卓就嘱咐小艾将剩余的钱妥善保管，不要放一处。 两人的生活宛如一对恩爱的小夫妻，但大家心里都清楚，他们只是假结婚而已。最终祁小艾是要返回帝都的，方卓更明白，过两年之后，政策会逐步放宽，两人迟早会分开。 “那100块钱你准备怎么还呢？”祁小艾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在陆厂长那里借了100块钱，如果仅仅是依靠种田的话，等第一茬水稻收割，就算是全部卖掉，也不可能赚到100块。 方卓轻轻的摇了摇头：“家里还有一点钱，眼下还有一些时间，明天我打算再次到镇上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赚钱的法子。” “之前在棉纺厂，你所说的那些话...” 祁小艾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探寻的光芒，她渴望了解更多。之前以为方卓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小伙子而已，但在棉纺厂方卓说的那些话并不简单，似乎已经洞悉了未来的时局一样。 方卓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那些细节，你就不必过问了。总之，我承诺过你的事情，肯定会办到的，最多两年的时间，你就有机会回去了。” “真的吗？”祁小艾眼中露出一丝喜色。 “当然是真的，可能这个时间会来的更早。咱们虽然不是真夫妻，但好歹也是夫妻一场，你不会一回城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吧？”方卓半开玩笑的问道。 “怎么能这么说呢？把我当成白眼狼了是吧？” “没有没有，快吃吧！” 祁小艾听了方卓的话，不禁笑了起来，气氛一时间变得轻松了许多。两人继续吃着晚餐，偶尔交谈几句，温馨又和睦。 夜幕降临，方卓早早地起了床，准备前往镇上去转转。这个年代，农村还是比较闭塞的，但镇上却是涌现了一些新的赚钱机会。 破旧的街道，零零散散的有一些摊位，大部分都是吃食。这时候人们的钱包还没有鼓起来，所以吃仍然是最大的消费。方卓一边走一边观察，想要找到一些可以赚钱的商机。 就在前方，一个摊位上围了不少人，方卓脸上带着一丝好奇之色，朝着那堆人走去。 一位中年男子，蹲在地上，地上都是一些草药。价格也是十分的便宜，现在城镇化率，这些城镇里的居民。大多也是农村进城的，地上的这些草药，七七八八的东西他们也都认识。 摊位上陈列着一系列本地常见的中草药，那中年男子显然是个行家，他如数家珍般流利地介绍着每一种药材。 “老板，老板，这个是什么呀？”一个好奇的声音询问道。 “这个嘛，就是板蓝根，”中年男子热情地回应，“它有清热解毒的功效。买些回去泡水喝，预防感冒可是很有效的。” “那这个呢？看起来有点像米。”又一个声音充满好奇地提问。 中年男子微笑着解答：“这个叫薏苡仁，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薏米。如果你感觉体内湿气重，吃点薏米是很有帮助的。”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介绍：“我这里还有荆芥、半夏、丹参、白术、杜仲等药材。有些药材既可以入药，也可以作为食材直接食用。如果你们想买的话，可以去东仁堂药房，我们那里是正规的药房。今天我在这里主要是给大家做科普宣传。除了药食同源的药材可以现场购买外，其他的药材需要有正规中医院开出的处方。大家放心，我们的价格绝对优惠。” 方卓在一旁观察了片刻。在穿越之前，他的集团就涉及中药饮片和药物萃取加工等业务。然而，由于入场时机较晚，尽管他努力学习了一段时间，但最终还是未能在这个行业中脱颖而出。 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了，他重生在了这个市场还是一片蓝海的时代。随着人们越来越富裕，对健康的关注度也将不断提高。他清楚地知道，到了2000年以后，保健品市场将会迎来极度的繁荣，而那时候大家所卖的就是品牌和信息差。 想到这里，方卓蹲下身子，看着那男人，问道：“老板，我看你这些药都是本地的啊。” 那中年男人一愣，问道：“你也认识药材？” 方卓淡然一笑：“认识，学过一段时间，毕竟，是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 中年男人连连赞同点头道：“现在开放了，西医是越用越多。大家去看病，都用针管和药水，咱们老祖宗留下的，都快要荒废了。” 其实他这么说，那也是因为自从西医进来了之后，见效快，很多人生病都去打针而不来抓药了，药房的生意变得很差。 这两年会好一些，宽松了一点，但生意还是很差，药房的运营只能维持在一个半死不活的状态。 方卓看着摊位上的药材，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他清楚地记得，在未来的几年里，随着人们健康意识的提高，中药材的市场需求将会大幅增长。而现在，正是布局的最佳时机。 就在此时，摊位前出现了几个男人，他们一过来，便粗暴的将方卓推到一边。那中年男人见状，脸色变得极差。 “白展亦，你欠的钱，什么时候能还？” 方卓站稳身子，冷眼旁观。只见那几个男人一身痞气，领头的那个更是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被称为白展亦的中年男人苦着脸，连连作揖：“彪哥，宽限几天吧，东仁堂这几年的生意你们也看到了，真不是故意拖欠......” 领头的那男人一把抓起摊位上的一把药材，狠狠地摔在地上，“就这些破玩意，你整天守着，能守出什么花来？白展亦，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自古以来，欠债还钱，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白展亦心疼地看着被摔散的药材，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却又很快地压了下去。他知道，自己欠了这些人的钱，理亏在先，只能忍气吞声。 那些人也不废话，直接动手，几人将药摊子直接掀翻，药材散落一地，白展亦急忙上前阻拦，却被推搡到一旁。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药材被糟蹋得一塌糊涂。 第15章 第15章 “臭小子，看什么看，滚一边去！” 那几个小混混一声大喝，推了方卓一把。 “干什么？”方卓不悦的说道。 周围的人议论非非，但谁也不敢上前，这群人是镇上除了名的小混混，没有人能够惹得起。 方卓只是回了一句，便有两个混混将他围了起来。 好嘛，看个热闹也能被人针对，方卓后退了一步，可能是这群混混嚣张跋扈惯了，抬起手，一巴掌就扇了过来。 穿越前创业初期，方卓也没少和这些人打交道，还能让两个小混混给揍了。 他抬手格挡，顺手就是一巴掌回了过去。 “啪！......” 这一巴掌极为响亮，为首的彪哥，以及那被打的混混都懵逼了。 白展亦连忙说道：“彪哥，你别动气，钱我会还的，再缓一些时间，行不行。你们别打人啊，我和他不认识。” 彪哥脸上带着阴狠之色，根本就不理会白展亦，而是径直朝着方卓走了过去。 “兄弟，混那的，多管闲事？” “路过，没想多管闲事，是你小弟先动的手。”方卓一脸淡定，看着彪哥。 彪哥冷笑一声：“打了我的人，还这么狂，你有种。给我揍他。” 街道上这么多人，这彪哥还如此肆无忌惮，眼看着几个混混就要一拥而上，方卓也准备好了应对，即便他不想惹事，但事到临头，他也不是怕事的人。 可就在这时，白展亦却突然冲了出来，挡在了方卓的面前。 “彪哥，彪哥，有话好好说，你这一打，我这钱更还不上了。这样，你们给我点时间，我肯定能还上钱，要是还不上，你们再找我麻烦也不迟啊。” 彪哥一愣，他没想到白展亦会突然冲出来，他瞪了白展亦一眼：“白展亦，这人你认识？” “彪哥，他只是路过，是我欠你们钱，你们找我就行了，但别牵连无辜的人啊。”白展亦连忙说道，同时给方卓使了个眼色，让他趁机离开。 方卓微微皱眉，这开药堂的还真可以啊，他开口说道：“彪哥是吧？欠债还钱，那是天经地义，你把人逼死了，谁来还你的钱？我一个路人，他都能帮我解围，这白老板不像是欠钱不还的，要么就真没钱，要么就是你的利息太高了。” 彪哥冷笑道：“要么你帮他还，一共五百块本金，月息五分，欠了18个月了。一共九百五，你还的起吗？” “哦，高利贷啊？”方卓看了白展飞一眼。 白展亦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他确实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会借高利贷。原本以为生意能够慢慢好起来，谁知道会越来越差，现在别说还钱了，就连利息都付不起。 彪哥冷笑了起来：“没钱你充什么英雄？哥几个，给这混小子一些教训。” 眼看几个混混就要一拥而上，方卓却毫不畏惧，死死的盯着那群人。脑海中的记忆涌了上来，自己学过格斗啊，这身体年轻，应该可以打得过。 首先冲上来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混混，他挥舞着拳头，直奔方卓的面门。方卓微微侧身，轻松地躲过了这一拳，同时迅速出手，一巴掌扇在了那混混的脸上。那混混惨叫一声，倒退了几步，撞到了身后的同伴。 方卓可不会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冲上去，对着那人的肚子就来了一下。他下手极为狠辣，那人疼得满头大汗，蜷缩着如同虾米一般。 剩余的混混一窝蜂的涌了上来，方卓的动作异常灵活，他左躲右闪，顺势出击。剩下的一个混混见状，心生恐惧，但他已经骑虎难下，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攻击。 他挥舞着手中的棍棒，朝方卓猛烈地砸去。然而，方卓却抓住了棍棒的另一端，用力一拉，将那混混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那混混顿时痛苦地弯下了腰，棍棒也脱手飞出。 几个回合下来，几个混混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而方卓却毫发无损。他冷冷地看着彪哥，说道：“打架，我还是在行的。” 彪哥此时已经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年轻人竟然如此厉害。 他瞪了方卓一眼，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你练过？” “练过一些，要不要继续？” 彪哥沉思了片刻，脸上却是堆满了笑意，说道：“看你是个人才，不如就跟着我干吧，保证吃香的喝辣的。” 方卓却不傻，今后社会变革，几乎每十年，就会有一次扫黑行动，这些人，蹦跶不了多久。 “彪哥，兄弟我劝你一句，人民当家作主，你这行当干不长的。” 彪哥虽然是个混混头子，自然也知道方卓话里的意思。在他们眼里，拳头硬，就是有本事，就值得尊重。反正这白展亦一时半会也还不上钱，沉思了片刻后，彪哥摆了摆手。 “算了，看在兄弟的面子上，再宽限一个月的时间，弟兄们，我们走。” 彪哥带着一群小混混离开，街道上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白展亦此时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方卓竟然如此厉害。他感激地看着方卓，说道：“兄弟，谢谢你，等等，我收拾一下，去我药堂，我请你吃个便饭。” 白展亦的话正中下怀，方卓点了点头，也不推诿，说道：“我帮你收拾！” 两人将地上散落的东西整理了一下，用小推车，回到了东仁堂。这是一栋老房子，东仁堂，也算是镇上的老字号了，但如今新时代来临，也渐渐变得没落了起来。 柜台那儿，坐着一个女孩，身材玲珑短小，身子略显单薄，穿着一身蓝色的布衣，衣摆处还绣着几朵精致的小花。她的头发被梳成两个麻花辫，垂在肩头，显得既清纯又朴实。 看到白展亦和方卓回来，她立刻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哥，你回来了。” 白展亦点了点头，说道：“方卓，今天彪哥又来催债了，多亏了他。” 白展亦说完，又看了一眼方卓，说道：“我妹妹，白莲花！” “白莲花啊？你好。”方卓忍住笑意，打了一声招呼。 “谢谢方卓哥哥给我哥解围！”白莲花连忙道谢。 “没事，碰巧了而已！” “莲花，去做饭吧，我来看店！今天留方卓吃个饭。” 第16章 第16章 “好嘞，哥！”白莲花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后院。 方卓环顾了一下四周，东仁堂虽然显得有些陈旧，但药柜却擦得一尘不染，各种药材摆放得整整齐齐，透出一股子专业和严谨。 “白老板，你这药堂生意怎么样啊？”方卓随口问道。 白展亦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瞒你说，生意是越来越差了。现在都是打针，很多人都觉得中药见效慢，不愿意来看中医。再加上镇上又开了几家新的药店，竞争也激烈了很多。现在，东仁堂只有我和妹妹了，这药店是祖上传下来的，怕是要栽在我的手里了。” 方卓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量。他对于中医药也有一定的了解。他知道中医药虽然起效慢些，但注重的是整体调理和根治，而且副作用也小很多。可惜现在很多人都追求快速见效，忽略了这一点。 “白老板，你有没有考虑过改变一下经营策略呢？”方卓试探着问道。 “改变经营策略？”白展亦一愣，“怎么个改变法？” “比如说，你可以增加一些西药的销售，满足那些追求快速见效的顾客的需求。同时，也可以开展一些中医养生的讲座或者活动，你应该也是一名中医吧。另外，还可以考虑开发一些中药制剂或者保健品，提高产品的附加值。” “唉，这些都需要钱啊，现在虽然开放了，但是我这一个小小的东仁堂，也没有渠道。不过方卓兄，你的想法，到是很贴合实际。”白展亦苦涩地笑了笑，满脸的无奈。 钱，肯定是一个大问题，方卓看了一眼药房，说道：“我有办法，让你快速回本，你既然有行医资质的话，去街上摆摊是不明智的。这样，你把药房空出一部分出来，做个中医调理馆。明天开始，在门口摆个告示牌，免费问诊。” 白展亦闻言，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你是说，问诊免费，卖药收费？” “卖药打九折，还有，你这里应该有冰片，薄荷吧？” “有！”白展亦点了点头，说道。 “稍微做一下加工，做成镇痛清凉的香包，或者是膏药。很多食药同源的，可以用来做成添加药剂，不如说滋补的熬汤包等等。现在大家都不富裕，且大多数都是一些小病，单份量一定要少，价格也要足够的便宜，这样，才能打开局面。” 方卓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让白展亦茅塞顿开。他激动地拍了拍方卓的肩膀，说道：“兄弟，你真是我的救星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我这就去准备，明天就开始行动！” 白莲花从后院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饭菜，看到白展亦兴奋的样子，不禁好奇地问道：“哥，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白展亦笑着将方卓的计划告诉了白莲花，白莲花听后也眼睛一亮，说道：“这个主意真不错！方卓哥哥，你真是太聪明了！” 三人围坐在饭桌旁，一边享用着简单的饭菜，一边讨论着东仁堂未来的发展方向。方卓虽然是个外人，但这个人思路不局限，很多想法，都是非常超前的。 吃完饭之后，方卓起身告别了白展亦，便回去了。村里离镇上太远，要想和别的小摊贩一样做生意的话，是不太现实的。马上就要分田了，然后就是春耕，播种，插秧，至少要忙活一个半月以上。闲散的时间相对来说，比较零散。 独自走在回村的路上，方卓有些忧虑，他脑子里都是赚钱的法子，但奈何，条件有限，很难搞。 太阳偏西，方卓也回到了村口，队上出工的知青是越来越少了，小山村终究还是要回归宁静。 “你回来了？”祁小艾坐在院中，地上铺着一叠稻草，她正在用稻草编绳。 原本苦恼的方卓，看着祁小艾手里的稻草，脑中灵光一闪。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想到什么啊？”祁小艾一脸疑惑的问道，站起身来。 方卓大踏步的走了过来，一把抱住了祁小艾。 小艾脸微微一红，说道：“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小艾，我准备一边种田，一边倒腾农村土货，城里的钱不好赚，那就从农村开始。” “你说什么呢？”小艾更加疑惑了。 “没什么，趁着天还没黑，我去搞点竹子回来！”方卓说着，转身回到了屋内，拿起柴刀，就朝着后山跑了过去。 整整忙碌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天黑，方卓才扛着一大捆竹子下了山。他浑身都是汗，而家中，小艾已经在做饭了。 村里的，也不全都是恶人，穿越重生之前，方卓因为老实，在村里的人缘还是不错，除了老吴家，周边的几个邻居，交情都还好，不然，也借不来米。 吃完饭后，在煤油灯下，方卓将那些竹子用刀劈成一条条的，开始编筐，之前的记忆，宛如潮水般涌来，两世为人，多年打拼，他在创业初期，几乎什么都干过。 直到晚上九点，一个大鱼篓，就被编了出来。明天再去砍一些竹子，架个篱笆，改变，要从自己家开始做起。 祁小艾打着哈欠，看着灯光下方卓那专注的眼神，心头有些恍惚。 “很晚了，睡觉吧！” “你要觉得困，你就先去睡吧？” 祁小艾摇了摇头，坐在方卓的身边，看着他手中的活计，说道：“我在想，你突然之间怎么就这么有信心了？” 方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祁小艾，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小艾，我一直想着，去赚大钱，但却忽略了本质。” “什么本质？”祁小艾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啊，我之前一个人过，有口吃的，吃什么都行，现在两个人过，穷，是穷了一些，但不能再和之前那样了。再过两天，要分田了，我干的，都是体力活，这两年，想要翻身，也不是一朝一夕，得务实，得实事求是，从衣食住行开始。” 祁小艾有些惊讶，这话从方卓的口中说出来，却是不太符合。自从那晚钻被窝后，她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远超出了她之前的认知。 “你编这个篓子，干什么？拿去卖吗？” “去抓鱼啊，我们的食物太单调了，家里还有几块菜地，之后，我再去开垦几块，村委会也会分一些荒地给我，都利用起来。” 第17章 第17章 两天后，天刚蒙蒙亮，方卓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走出房间，生怕吵醒了还在熟睡的祁小艾。 今天，是村里分田的大日子，他得早点去礼堂，看看能分到一块什么样的地。方卓走到院子里，伸了个懒腰，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他环顾四周，发现整个村子都还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只有偶尔传来几声鸡鸣，打破了这份宁静。 今年的情况不同，今年参与分包的田地，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原本乡里要求的是百分百参与分包。只不过队里还有一部分知青还没回城，这些田，都留在队上，主要让知青们种。 方卓迈步走出了家门。一路上，他遇到了几个同样早起的村民，大家互相打了声招呼，就各自忙各自的了。 大家都清楚，百分之百分包，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拿到分包的，得按照规定缴纳公粮。队里的集体出工，还是要参加的，也可以不参加，但是要支付出工费。 各个地区的情况都不一样，但包产包干，是大势所趋。 当方卓走到礼堂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老支书正站在台上，手里拿着一份名单，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台面上，还摆着一个大箱子，里面装的，都是写好的签纸。 方卓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人还没有到齐，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上面发文件了，要求各村做好分包工作，去年还有一半的田在队里，今年就剩下一成了。” “好像没成家的，也可以包干了，本来说实行几年看效果，之前那些参与的，家里都有粮仓了，米都吃不完。” “那些结婚的知青，愿意留下的，也能参与集体的分包。” ....... 方卓坐在一旁，默不作声，不一会儿，村会计让几个小伙子，将一块刷了黑漆的大木板搬了上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标号，上面，画了村里的耕地分布图，还有村集体负责的山地。 见人都到齐了，老支书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话了。 他先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次分田的规则和流程，然后就开始按照名单上的顺序，一个个地叫名字上去抽签。 老吴家的人，都拍在前面，没办法，村里的田都是大小不一的，每家每户人口不一样，承包的亩数也是不一样的，所以就像是购物凑满减似的。 老吴家几兄弟，开枝散叶，一家六七口。村里的土地是不变的，人多了，人均就少了。 按照青磁窑的耕地面积，今年的人均数是在一亩三分，这次分田，是三年期，对于新婚夫妇，虽然暂时是两个人，但可以分三人的地。 抽签都快抽完了，这才轮到方卓。他走上台，伸出手，将手里的纸条拆开后，交给了老支书。 老支书看了一眼，说道：“会计，登记一下，17号连起来的一共两亩，剩余的一亩九分，看还有没有空余？” “河边有一块连起来的，多了点，快两亩了。”会计说道。 方卓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河边那一片他知道，这快地看运气的，要是遇到连续的暴雨，发大水，地全淹掉。按照年成，那条河每隔两年到三年，必发一次大水。 “这两亩地有四块田，老支书，你全都给我啊。” “是啊，大家都分得差不多了，这四块加起来正好两亩，你家分的是三亩九分，还多一分，也给你了。”老支书说道。 “你不知道这田发大水会淹掉吗？而且发大水都在六月份，一发大水，成熟的稻子一泡，全他么发芽了。” 老支书板着脸说道：“方卓，你运气不好，你怪谁啊？是你自己抽的，不是还有两块田是好的吗？” 方卓看了一眼17号田的位置，好吧，一个在山脚，不好灌溉，一个在河边，容易被淹，运气能差到这份上，让他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礼堂里，大家都在，抽签是自己抽的，想闹，也没理由闹。 方卓咬了咬牙，说道：“行，老支书，我认！你是不是故意针对我？” 老支书脸色一沉，历声喝道：“方卓，你不要太过分了。抽签，是几个村干部一起把关的，你自己抽到的十七号田，我们也是按规则给你补足的，怎么就针对你了？” 周边村民们也是议论纷纷。 “方卓，你运气真的是，两处田，隔得远，一处容易旱一处容易涝，这运气......” 吴老二看了一眼方卓，得意的说道：“运气差就要承认，自己的手抽的签，还敢怨村干部？” 方卓瞪了吴老二一眼，吴老二便识趣的走开了，不过看着方卓那吃瘪的样子，心中极为爽快。 老支书说道：“大家注意了，公粮是按照亩产来定的，是平均亩产。还有一成多，粮站会按价收购，剩下的就是你们自己的了。” 除了方卓，其余人都很开心，也有一部分抽签，抽到的田不好，但每家的田都不会在一处的。 就比如四亩地，可能有七八块田，有些位置好，有些位置差。向方卓这么集中，还都是差的，仅此一家。 老支书继续说道：“分了田，就要交粮，撂荒，会追究责任，这一点大家要注意。接下来，就是承包山地了。山地的承包说一下，承包期为五年，十年，二十年。分为责任制和有偿承包。” “支书，有什么区别吗？” “责任制就是每年要创造一定的价值，其中，木材，果树都可以种。创造两成收益要上交村集体。” “林木成才至少需要十年吧？那这十年怎么办？” 老支书摆摆手说道：“分给你们的山，本来就有树，要采伐成批的木材卖钱，先上报林业局，批准后有计划的采伐。收益三成要上交村集体。而且，村集体会监督，没有创造收益的，集体有权提前收回承包权。另外一个有偿承包，这个原则上我们不支持。大家的情况我都了解，都没什么钱。” 老村长笑了笑，说道：“下面，我叫到名字的，上来抽签。” 随着一个个名字喊出，村民们纷纷上台，直到最后，才念到方卓的名字。 方卓冷着脸上台，根本就不用抽签，因为就剩下一块。说巧也巧，那山的山下，就是方卓的责任田。 方卓脸色更沉了，他的那座山，全是低矮的灌木，是几年前采伐过的山，可以说毫无价值。 第18章 第18章 看着手里的山地承包合同，方卓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次的分田和山地承包，要说里面没有猫腻，是绝不可能的。 行，你们这些人，就是为了整自己，那偏不能如你们所愿。他深吸一口气，将合同收好，转身走出了礼堂。一路上，他都在思考着如何将这些不利的条件转化为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人生的烂牌，他抽到的也不止一次了。但不是不能打，四个三也能是一副炸，远比两个二强。 回到家门口，他看到祁小艾正站在院子里。 “怎么样？抽到什么样的田和山地？”祁小艾急切地问道。 方卓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田不太好，有两块在河边，容易受水灾。还有两块在山脚，灌溉有些困难。山地也是之前被采伐过的，没什么价值。” 祁小艾听后，脸色也沉了下来。她知道，这样的条件，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小艾笑了笑，安慰道：“没关系，我们一起努力，总会好起来的。” 方卓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总会好起来的。我给你做个饭，你在旁边学一下，之后要照看山地和田，恐怕来不及做饭了。” 小艾倒也不排斥，说道：“好！” 说完，方卓便走进了厨房，开始忙碌起来。淘米洗锅，十分数量。 看着方卓切菜的样子，小艾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要是自己嫁给了吴老二，那日子，恐怕不能想象，幸好，有方卓给自己解围。 “小艾，你试一下。” 祁小艾点了点头，接过刀，切菜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切的速度不快，切出来的菜也是厚薄不均。 “你慢慢来，不着急，我去把鱼处理一下！” 方卓说着，将河里捕捉到的小鱼拎了过来，这些与，大多和指头一般粗细，没什么肉，但也是优质的蛋白质。 不管怎么说，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吃不好，干活也没力气，更别提什么赚钱了。 “方卓，这样可以吧？”小艾看着自己切的白菜，说道。 方卓看了一眼，笑着说道：“可以，白菜叶和梗要分开。我传授一下你炒菜的秘籍，先放油，白菜梗先下，白菜叶后下。然后放盐，放辣椒，出锅前，撒点味精。你看，这简单吧？只要练熟了，比饭店的大厨都厉害。” 祁小艾听后，微微的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样聊着，不一会儿，饭菜的香味就弥漫了整个厨房。祁小艾虽然切菜的手艺不行，但在方卓的指导下，她也成功地炒出了一盘菜。 一个素，一个荤，简单，但也温馨。 “小心刺，鱼太小了，刺也很细，别扎着了。”方卓一边说着，将最大的一条夹到了小艾的碗里。 “你多吃点，你还要干活呢！”小艾脸红了，该说不说，这男人还真的挺疼媳妇的，哪怕是假结婚。 “等下吃完，我们一起去看看田地，得去借头牛和犁耙来翻地。过两天还要去农牧站，买种子。” 小艾一愣，问道：“我们是第一次包田，又没有钱买种子。” “可以赊账，等收了再还的。” 小艾脸上浮现出一丝愁容，说道：“方卓，当知青时，我都是跟着干活，所以什么都不会。现在，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你来承担，不过你放心，等我回城了，我一定带你去城市生活。在回去之前，我肯定会帮你。” 方卓淡然一笑：“行了，我是这个家的男人，多承担点也是应该的。况且，你又不是什么都不干，对吧？” 两人吃完饭后，便一起走出了家门。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河边的田地。这里地势低，灌溉倒是没什么问题，旁边的坡上吴老二也在，他的田地势高，水淹不着，虽然相隔不远，但却是天壤之别。 吴老二看到方卓带着小艾来田间，心中酸溜溜的。 “哎呦，这不是方卓兄弟吗？带着新媳妇来巡田了？看看这块水淹地，真是可怜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种出点什么来，别到时候连饭都吃不上，哈哈！” “地好不好，还得是看人。给你一块好地，你也种不出什么花样出来。对吧，小艾！”方卓笑了笑，一把搂住了小艾的腰，满脸挑衅。 方卓这是话里有话，嘲讽值直接拉满。小艾脸一红，那模样真的把吴老二这条单身狗气的够呛。 “方卓，你别得意，只要今年下大雨，你这块田就得废，到时候，别连公粮都交不上。现在嘚瑟有什么用，到时候没钱了，媳妇都养不起。” “不劳你费心，又不要你养，你着什么急啊？小艾，走，我们去看看咱们的山地。”方卓说完，便拉着小艾正准备要走。 “小艾，你嫁给他，你会后悔的，这一辈子，你都要跟着他在山窝里吃苦。”吴老二吃狗粮，已经吃破防了。但却不敢太放肆，毕竟他也打不过方卓。 小艾厌恶的看了吴老二一眼，说道：“吃苦我也愿意，你管不着了。方卓，我们走，免得中午饭白吃了。” 方卓笑了笑，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看到某些人，犯恶心，怕吐了。” “哈哈哈，对对对，走走走，来，上来，我背你，公主请上马！” 方卓半蹲在地上，做出一副背人的样子，逗乐了祁小艾。 祁小艾也不客气，一跃而上，趴在方卓的背上，双手环住了方卓的脖子。 “驾，出发咯！” 方卓背着祁小艾，大步流星地朝着山地的方向走去。祁小艾趴在方卓的背上，感受着方卓那坚实的背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吴老二气的直咬牙。 “方卓，你给我等着，我要让你早知道，我吴老二不是好惹的。抢我媳妇，你也别想好过。” ...... 方卓带着小艾，来到了承包的山，这一片都是丘陵地带，山也不是很高。 方卓介绍道：“咱家的，就是这一段，中间有个凹陷，就从这里开始。直接到山尾巴根。” “有些荒凉，都是一些杂树。没有能成的木材。”即便是祁小艾不懂，也看得出来。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要不上上去看看？” “好，上去看看！” 第19章 第19章 现在的时间是初春，两人到了山脚下，漫山遍野的全是绿色的藤蔓，路十分难走，上山的小路，被淹没在荆棘之中。 “这些是什么？”祁小艾有些好奇的问道。 “金银花，现在还没开花，再过一个月，差不多这片都会开花。”方卓说道。 突然之间，方卓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拉着小艾，就往山上走去。 “金银花啊，好像能吃。”小艾一边走，一边说道。 “是能吃，雨水充沛的时候，中心有花蜜，很甜的。也可以用来入药，但是价值不是很高。”方卓一边说着，两人沿着之前的柴道上山。 这些砍柴走出的道路，长年累月。一些杂树，也是村民们用来当柴火的。而方卓承包的山，全是这种杂树，所以，砍柴的比较多。 两人走着走着，方卓突然停下了脚步，心中突然有了注意，他准备开发这座山，种草药。反正这边山上全是小的杂树和灌木，这漫山遍野的，有不少栀子，除此之外，还有决明子，以及一些常见的药材。 要选，肯定选那种现成的，生长速度快，不起眼，生命力强的药材，正好，东仁堂老板也是一位地道的中医，等春耕播种过后，方卓决定去找一找他。前世一直想做药物加工，但却没有成功，这一次，恐怕能以此发家。 想着想着，方卓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 祁小艾深吸了一口山间的空气，说道：“走吧，咱们回家吧！” “嗯，好！” 既然找到路了，方卓回家之后，背着那捕鱼的大篓子带上柴刀就出门了。祁小艾则是在家中，给后院除草，因为方卓说了要把后面那块地开出来，围上篱笆，种菜。 在山脚下放下竹篓子，他直接山上，再次忙碌到天黑，跑了两趟，拖着一大堆竹子回来了。 这些野竹子，指头粗细，用来做篱笆最好不过。这两天，方卓是特别勤快，地开好，篱笆扎好，那些竹子枝条全部扎成笤帚。不管能卖多少钱，有一点便是一点。 直到第三天中午，方卓提着一桶处理好的小杂鱼，朝着午后的王叔家走了过去。 这王叔，和自己是邻居，而且，还是个篾匠，手艺很好，只不过上了年纪，加上这些手工艺品利润极低，很少做篾匠的活了。 方卓走到王叔家门口，远远就看到王叔正坐在屋檐下，手里捏着一根细细的竹子，似乎在琢磨着什么。他提高嗓门，喊了声：“王叔，晒太阳呐！” 王叔抬起头，看到是方卓，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哟，方卓来了，快进来坐。” 方卓走过去，把手中的小杂鱼递给王叔：“王叔，一点小杂鱼，处理得干干净净的，给您尝尝。” 王叔接过小杂鱼，闻了闻，赞赏地点头：“嗯，这鱼处理得不错，晚上可以让你婶子炖一锅鱼汤。方卓啊，怎么突然给我送鱼了？” 方卓笑了笑，说道：“之前家里招贼，还是王叔给借的米，都没来得及道谢。” 王叔呵呵笑道：“客气了，邻里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你现在也应该分了田吧？怎么样，在哪？” 方卓将自己田的位置和山的位置一说，王叔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老吴家也太过分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方卓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胳膊拧不过大腿，暂时先忍着，就算去闹，也闹不出什么名堂。” “孩子，你倒是大度，你们刚分田，家里要是没有米了，就来我这里，去年我一共收了三千斤稻谷，交了粮卖了钱，剩下的足够。不够吃就来拿，等你的田水稻收了，再还我就成。” 方卓连连点头，王叔和王婶在自己父母死后，对自己一直都很照顾。 两人聊了几句家常，方卓渐渐引入正题：“王叔，您手艺好，想跟您请教个事。” “啥事？你尽管说。”王叔热情地说道。 “我想用那些野竹子编点东西，但我手艺不行。您看能不能教教我，或者咱俩一起合作，您出手艺，我出砍竹子，我们一起做，到时候卖了钱咱们平分？”方卓提议。 王叔笑了笑，说道：“臭小子，别异想天开，之前我也想过，靠手艺过活，但没用，忙活好几天，编出来的竹篮子，也就卖个几毛钱。” 方卓笑着说道：“王叔，那是以前，现在都改革开放了。前两天我去镇上，都看到有人摆摊了，一个竹篮子，大一点的，都差不多一块多钱。” 王叔被说的有些心动，说道：“那行吧，这种事，还是得多学，手熟了，想编什么就能编什么。” 说完，王叔就起身，带着方卓来到了后院。后院里，堆放着不少之前砍下来的竹子，粗细都有。 “你看，这些竹子，要经过处理，才能用。先劈开，然后泡水，再晾干，这样竹子的韧性才会好，不容易断。”王叔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根竹子，开始示范。 方卓看得认真，不时点头，表示理解。他知道，这手艺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得下真功夫。 “来，你试试看。”王叔把劈好的竹子递给方卓。 方卓接过竹子，按照王叔的指点，开始尝试编织。起初，他有些手忙脚乱，但渐渐地，他找到了感觉，编织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不错，不错，你小子手还挺巧的。”王叔看着方卓的编织成果，满意地点了点头。 “王叔，谢谢您教我手艺。”方卓感激地说道。 “臭小子，你的手挺巧的，这个还是闲暇的时候弄才行，种田是正是，别耽误了，拿到了责任田，那就是有责任的。”王叔拍了拍方卓的肩膀，说道。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这我知道！” 院外传来了老支书的声音：“老王头，在家吗？” “在啊，吴书记来了？”王叔连忙起身，出去迎接。 老支书叼着旱烟，走了过来，看到方卓也在，但却直接忽略了他。 “呃，这个这个，大队那边需要一些东西，三把竹椅子，一张竹床，弄好点。给你免五个工。” 方卓开口说道：“老支书，不对吧，现在包干到户的，集体出工一年都没有五六个，就算不出工，出钱按十倍出工费也就三毛。五个工，撑死一块多钱，材料费都不够。这些东西，拿去卖，至少能卖个七八块吧？” 老支书眉头一皱，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第20章 第20章 “方卓，怎么说话的，队里要的东西，免工就行了，难道还要我给钱？”老支书瞪着眼睛，十分不悦的说道。 王叔看到这一幕，连忙说道：“吴书记，您别生气，方卓他年轻不懂事，没问题，五个工可以，但这材料。” “你自己去队里的毛竹林砍，给你批了二十根竹子。” 老支书说着，又转过头，看了一眼方卓，开口道：“今年政策有点变化，上面要求，集体这边要自食其力，你那一片山，没什么好的木材，你自己想办法，集体决定，承包户每年，最少要交80块钱的收益。” 方卓一听，火气顿时就起来了：“老支书，你什么意思，欺负我欺负得没完了是吧？” 这个规定，当然是老支书主导推行的，别人的山批点木头去卖，这八十块钱不算很难。但方卓的那片山，是被采伐过的，压根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老支书看着方卓，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是队里，是村集体的决定，方卓，合同都签了，你是不是想赖？这钱又不进我的口袋，你跟我横什么劲？” “去年都没有这个规定，我立户了，这规定就来了？” 老支书语重心长的说道：“包干到户，村里不少人家里都有余粮，大家的生活都慢慢的好起来了。自己过好了，不得多为集体着想一下？你觉悟怎么就这么低，净顾着自己？规定已经下了，我都通知了，大家都没意见，少数服从多数。你那山上都是一些小灌木，全砍了，种点果树什么的，果子一卖，不就有钱了？” 方卓兼职无语，什么果树一年就有收益啊？真踏马站着说话不腰疼，老支书这是故意针对自己。 看着方卓脸色难看，老支书提着自己的烟袋，说道：“现在社会好啊，只要勤劳，都能衣食无忧。方卓，凡是要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你这幅样子，是对集体有意见是吧？” 方卓深吸了一口气，自己越生气，这老支书就会越开心。不正面冲突，专门弄一些恶心人的手段来恶心自己？ “知道了，老支书您也是为集体考虑，是我觉悟低了。” 老支书一愣，这方卓态度改变的有些快啊。但态度改变有什么问题，到时候交不上钱，就让他到队里当免费的劳力。慢慢来，自己有的是手段治他。 “行了，交不上钱也没关系，用工来抵扣，什么水渠，修路，都可以抵，没钱，那就出力好了。”老支书丢下这句话，便自顾自的走了。 看着老支书的背影，方卓气的牙痒痒。 王叔却是拍了拍方卓的肩膀，说道：“算了算了，老吴家的人，这样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王叔，春耕的时候，能不能把你家的牛借给我，不白借，你家的田，我帮你耕一半。” 王叔没有儿子，有两个女儿，但都嫁人了，他这个年纪，也能干，但干起来还是很吃力的。 “行，这个好说。” 王叔笑着点头答应了下来，虽然方卓性情有些变化，但对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客客气气的。之前老实，还有点木讷，只是被动的接受自己的好。 第21章 第21章 自从和祁小艾结婚了之后，方卓这孩子，已经知道礼尚往来了。这样的变化，让王叔很开心。 自己女儿全都嫁出去了，房前屋后，没爹没妈的方卓，王叔几乎是当儿子对待的。年纪大了，他对方卓这么好，也是为了给自己找条后路。 “砍竹子的事情，我帮你，正好我也想看看，王叔是怎么打竹床的。” 王叔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只要你愿意学，我就愿意交。” 第二天一早，王叔就上门将批条给了方卓，还给小夫妻端来了两碗面条。自从方卓拿了鱼给王叔后，王叔就知道这小子开窍了，知道礼尚往来了。 小艾看着那热腾腾的面条，说道：“咱们家屋后的王叔对你挺好的！”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嗯，一直对我都很好。只不过。” 方卓话到嘴边，却没有继续往下说了。上辈子，王叔对自己也是这样的，不过那时候自己年轻，不能体会，时间长了也就把他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重生之后，方卓的心态有了变化，王叔的女儿都不在身边，虽然嫁的也不算远，但远亲不如近邻。有个突发情况，还是得靠自己。 不管王叔对自己的好是否抱着目的性，但好就是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辈子，可不能再寒了好人的心了。 “你怎么不说话？”祁小艾问道。 “说什么啊？哦，等下我得去帮王叔砍竹子，他也跟我一起去的，春耕等谷雨前后，到时候要有得忙了。吃完之后，把碗洗干净，拿去给王婶。” 祁小艾乖巧的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吃完饭之后，方卓拿着批条，和王叔去村里的毛竹林砍竹子。毛竹林就在村后，离得不远，方卓很快就到了地方。竹林里，队上一些知青，正在挖春笋。 王叔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个竹子呢，要学会分辨，鲜绿色的，都是新竹，水分比较大，不同的竹制品，需要竹子也不一样的，就比如说编竹席和编竹篮，所需要的竹子就不同。新竹柔软，适合编一些需要柔韧性的物品，而老竹则更硬，适合做一些需要承重或者支撑的物品。” 方卓听得认真，他之前虽然也接触过一些竹子制品，但都是成品，对于竹子的选择和加工并不了解。现在听王叔这么一说，顿时感觉豁然开朗。 “王叔，那您看，我们要做竹椅子和竹床，应该选什么样的竹子呢？”方卓虚心请教。 王叔指了指前方一片生长得比较密集的竹子说道：“做这些家具类的物品呢，我们需要选择生长了两年以上的老竹。这样的竹子硬度足够，做出来的家具才结实耐用。而且你看这些竹子，竹节之间的距离比较均匀，这样的竹子做出来的家具也会更美观。” 几个挖竹笋的男知青看到方卓之后，扛着锄头就走了过来。 “啧啧啧，有老婆的人就是不一样，真不知道祁小艾是吃了什么药，嫁给你这样的人。” 第22章 第22章 这个嘲讽方卓的男知青叫做刘洋，下一批回城的，刘洋也在其中。不少男知青对于祁小艾都是有些想法的，祁小艾长得漂亮，身材又好，性格也温柔，是大家心目中的女神。像方卓这样的，在他们眼里，那就是典型的癞蛤蟆吃天鹅肉。 现在方卓娶了祁小艾这么一个漂亮媳妇，这些人心里的不平衡就更甚了。 “我这样的人？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高贵人种？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也配在这里叽叽歪歪？”方卓毫不留情的反击道。 “你！”刘洋被方卓的话噎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 “怎么？我说错了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配得上祁小艾吗？” 王叔皱了皱眉，这些知青，平时看着都还挺老实的，怎么今天这么针对方卓？ “算了，方卓，走吧，我们去砍竹子。” 方卓点了点头，这些人回去之后，与自己就没有什么交集了，犯不上与他们生气。转身便跟着王叔去砍竹子去了。 看着方卓的背影，刘洋不屑的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旁边一个胆子小点的知青拉了拉刘洋的衣袖，说道：“算了，刘洋，人都走远了，别骂了。” 刘洋瞪了他一眼，说道：“骂他怎么了？本来就是个窝囊废，我说他几句怎么了？祁小艾那样的女人，就应该配我这样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怎么会看上他那样的。” 旁边几人听到刘洋的话，都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刘洋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清楚，就是一个自视甚高，却又没什么本事的人。 似乎还不解气，刘洋直接上前，说道：“这是队里的竹林，你们的批条呢？” 方卓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刘洋，将批条拿了出来，说道：“批条在这里，有问题吗？” 刘洋看着方卓手里的批条：“这个字迹不对，去老支书那儿重开。” 方卓把柴刀一扔，脸色徒然变得冰冷了起来：“你是来找茬的是吧？” 王叔还想劝架，上前来准备拉开方卓。 “王叔，这个事情你别管，我看这些人，怕是皮痒了。” 刘洋看着方卓那冰冷的脸色，心里有些发怵，但强装镇定的说道：“怎么？想打架是不是？” 方卓也不多说废话，冲上前一脚就将刘洋踹翻在地。反正这家伙也要回城了，现在不打，以后就打不着了。 “你，你敢打我！” “打你，你看我打你了吗？你们俩，看到我打他了吗？”方卓对着刘洋身后的知青问道。 那两个知青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不敢作声。这方卓，自从那天单挑吴老二带来的一群人后，名声就在村里传开了，加上又有羊癫疯，家里又贫穷，自然而然的被定义为了表面上的弱者。 “刘洋，这是老支书写的批条，砍竹子是为了队上做家具。你要回城了，就别弄的那么难看。”方卓冷冷的说道。 刘洋看着方卓那冰冷的神色，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他猛地抓起地上用来挖竹笋的锄头，向方卓冲去。 “我要你付出代价！”刘洋怒吼着，锄头带着风声扫出一个半环形。 第23章 第23章 方卓眼神一凛，身体灵活地向后移了一步，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王叔正好站在方卓身后不远处，他被刘洋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反应稍慢了一些。那锄头的尖端却意外地命中了王叔的小腿。 “啊！” 王叔痛呼一声，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裤腿。方卓见状，脸色骤变，立刻冲上前去扶住了王叔。 “王叔，你没事吧？”方卓急切地问道。 刘洋也愣住了，他看着手中的锄头和受伤的王叔，脸上的愤怒渐渐被惊恐所取代。 “我，我不是故意的......”刘洋结结巴巴地说道，手中的锄头也无力地掉在了地上。 方卓没有理会刘洋的辩解，他迅速撕下自己的衣角，为王叔简单包扎了伤口。然后背起王叔，向村里的卫生所跑去。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救治王叔。 其他知青也反应了过来：“我靠，刘洋，你惹大祸了。” 刘洋则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方卓远去的背影，片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吼道：“不是我，是方卓，是方卓先动手打的我，是他的责任，全是他的责任。” 方卓背着王叔一路小跑，到了卫生所，几乎是撞开了门，大声喊道：“医生，快看看王叔，他受伤了！” 医生被方卓的焦急样子吓了一跳，不过看到王叔小腿上的伤口后，他立刻冷静下来。 “先把人放下！”村诊所的医生说道。 方卓点了点头，将人放了下来。 医生迅速地检查了王叔的伤口，然后说道：“伤口不深，但是流了不少血，可能会留下疤痕，先给他止血，伤口长好前，不能下地干活。” 方卓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他看着医生熟练地处理着王叔的伤口，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王叔流血，脸色变得苍白，但是他更着急的是不能下地，到时候耽误了春耕。不过现在着急也没有用了。 诊所门外，老支书带着刘洋，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看到方卓之后，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方卓，你怎么一天到晚净给我惹事？”老支书满脸怒容地斥责道。 刘洋趁机添油加醋：“老支书，您可要给我做主啊，是方卓先动手打的我，我反击时才不小心误伤了王叔。” 这刘洋倒是会颠倒黑白，方卓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来，猛地冲向刘洋，一拳便将他狠狠地击倒在地。他正想继续上前痛揍这无耻小人，却被几个同行的知青紧紧拉住了。 “刘洋，你给我听好了，” 方卓语气阴冷的可怕：“如果王叔因此瘸了腿，我踏马一定会把你的腿给打断。我方卓说到做到。”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狠厉，就连一旁的老支书也被方卓的语气吓了一跳。 王叔见状，急忙劝道：“方卓啊，千万别冲动。我没事的，你可别为了我把事情给闹大了。”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却是十分的受用。这臭小子，平时没白对他好啊，关键时刻还真的一点都不掉链子。 第24章 第24章 老支书也回过神来，他瞪了方卓一眼，怒道：“你还嫌不够乱吗？给我站到一边去。” 方卓冷哼一声，站在一边，没有再出手了。这种人，蹬鼻子上脸，还敢恶人先告状？ 老支书回过头，看着王叔，问道：“老王头，你来说，是怎么回事？” 王叔一脸虚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这件事，是刘洋挑衅在先，方卓没有理会，后又质疑批条造假，这才惹怒了方卓。 刘洋在一旁垂着头，但依然固执的说道：“老书记，抛开事实经过不谈，难道他方卓先打人就没有错吗？” 老碰到这种事，老支书只觉得头大，这些知青，都要回去的，按刘洋这德行，以后怕是也没什么交集。 老支书想到此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人是你打伤的，王叔的医药费，你来垫付，耽误的春耕，他的田，由你来种。” 方卓在一旁冷笑着，这老支书坏是坏，但不傻，再怎么讨厌自己，自己好歹是村里人，一个要回去的知青，说到底还是外人。正是因为方卓也知道这层关系，才毫无顾忌出手的。这刘洋一个大男人嚼舌根，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一听老支书这么说，那刘洋顿时就怒了：“您偏袒的也太明显了吧？那我呢，我也被打了，我也要赔偿。” 方卓闻言，冷冷地开口道：“那是你活该，我早就警告过你了，要回去了，别惹事。” 刘洋被方卓这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他愤怒地盯着方卓，脸色极为难看。 老支书说道：“刘洋，你也是知识分子，你要不愿意接受我的调解，那好办，我让派出所来调解。” 刘洋顿时没脾气了，要真以故意伤人留下案底，那回城之后，别想着进单位了。 “行，我赔就赔，但春耕我不出力，我做不了那种事。你们请人做，我出钱就是。” 方卓冷冷的说道：“大家都忙，你以为都和你这样闲啊？” 刘洋走到王叔面前，说道：“王叔，给你一百块钱，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你要是留下什么后遗症，也别找我，行不行？” 老支书提醒道：“刘洋，先道歉。” “还读书人，切，真给读书人丢脸。”方卓心中暗暗想着。 刘洋极不情愿地低下头，对着王叔说道：“王叔，对不起。”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递给了王叔。这家伙，家境比较好，父母每个月都会给他寄点东西，在知青中，也比较懒，主要是靠着知青的身份来农村冠个名头，回去好进单位。 王叔看着手中的钱，又看了看刘洋，点了点头，一百块，拿出五十块来请人，倒是够的。 老支书见状，也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双方都已经达成了协议，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刘洋，你以后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别再惹事了。” 随后，老支书看了方卓一眼，说道：“这事由你而起，你也别想逃脱干系。王叔养伤的这段时间，他家的田你来犁，还有队上要的东西，你帮忙做。” 第25章 第25章 方卓倒是没有推辞，点了点头，说道：“行，没问题。” 老支书原本以为方卓会反驳，但他也没想到，方卓答应得这么痛快？ 吱呀一声，诊所的门传来一阵响动，王婶和小艾也来了。 “老头子，你怎么样了？”王婶急忙走到王叔身边，看着那被包扎的伤口，满脸心疼的问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腿受了点伤。没有伤到骨头。流了点血，不碍事的，放心好了。” 小艾也跑到方卓的身边，一脸责备地看着眼前这个惹祸精：“怎么回事啊？怎么又出这种事了？” 小艾语气之中满是责怪，但更多的是担心。 “没办法，是个人都想来欺负一下你老公，我总不能当乌龟吧？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嘛。”方卓笑了笑，说道。 “好了，事情就这样了，方卓啊，你照看着点。你和老王头是邻居，你照顾也方便一点，平时他也没少帮你。”老支书交代了几句，便准备离开。 看着祁小艾对方卓那关切的眼神，刘洋心里头不是滋味，回想整个过程，只觉得自己太蠢了，干嘛逞一时之口，快给自己找了一个这么大的麻烦？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刘洋转身离开，离开时，还恶狠狠地瞪了方卓一眼。 包扎好了，处理完了之后，医生又拿了点药水。然后方卓蹲下了身子，将王叔给背了起来。 “方卓，你这孩子，以前可不这样，又乖又老实。”跟在身后的王婶，絮絮叨叨的说道。 “王婶，老实没用的，老实人容易被别人欺负。以前我一个人过，无所谓。现在有了媳妇了。就不一样了，我再不支楞起来，那是个人都能在我头上踩一脚。” 之前，王叔三番四次的救济方卓，王婶就很反对，因为方卓这个人太老实太木讷了。虽然和自家离得近，无父无母，王婶当然知道自家老头的心思，之前总觉得方卓靠不住。 但今天，看到方卓背着自家老头，王婶有些唏嘘，不得不佩服自家老头看人的眼光啊。老了之后，怕是还真得依靠方卓这孩子。 “孩子，说的对。男人吧，既然成了家，就有责任把这个家给撑起来。唉，不过我家老头子现在腿伤了，估计也不能下田了。”王婶一脸忧愁的说道。 “放心吧，你家的地我也给你耕了，反正我家也要耕田。到时候我和小艾出去忙，还得麻烦王婶帮我们做饭。” 听方卓这么一说，王婶的心顿时放了下来：“没问题，你们家不是没有粮食吗？那就搭在我们家吃好了，我和老头子两个人吃不了什么，也就是添两双筷子的事情。” 祁小艾连忙说道：“那怎么好意思呢，您和王叔平时对方卓很照顾了，这些方卓都和我说过。搭在你家吃，老占便宜不好。” 趴在方卓背上的王叔说道：“什么占便宜不占便宜的？你们刚刚分了田，家里还没有余粮呢，在我们家吃，等你们收了粮之后，交点粮给我们就行。这哪是什么占便宜啊？再说了，方卓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早就把他当儿子一样来看了。他命苦，能娶到你这样的媳妇，我们老两口替他感到高兴。” 一旁的王婶也附和道：“老头子说的对，万事开头难，包产到户第二年日子就会好过的，这邻里邻居的，第一年我们班衬帮衬也是应该的。” 第26章 第26章 到了家中，方卓将王叔放下，便跑去砍竹子了。 “老头子，你还别说，这方卓变化还真大。之前是我眼拙了，没看明白。不过老头子你的眼光可真准啊，这方卓有了媳妇之后，还真的支楞起来了。” 王叔笑了笑，说道：“这孩子我没看错，现在也比之前勤快了。还能沉的下心和我学手艺，以后得对人家夫妻好一些。” 虽然王叔这对老夫妻的好是有目的的，但这目的也很单纯，人老了，总得有个依靠，女儿都嫁了，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可能搭把手都做不到。 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好，这一点，方卓心里也比谁都清楚，但是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他还是能分的明白的。 这些天，方卓极为忙碌，把竹子砍了回来，跟着王叔学手艺，每天都忙到天黑才回家。有空的时候，去河里弄点鱼，田间之中摘点野菜，小艾则是负责帮忙给王叔家喂鸡，开垦自家的菜地。 在王叔的强烈要求下，方卓和祁小艾两人搭在了王叔家中吃饭，王婶的手艺很好，做农活也是一把好手，两家人像是一家似的。 十几天过去了，村里要的东西都已经打好了，基本上是王叔在指点，自己在一旁干。王叔对于这个‘徒弟’也是十分的满意，学什么一点就通。剩下的材料，编了两个大箩筐，还有三十几个小的菜篮子。 这些菜篮子，方卓是准备拿去卖的，只要能赚钱的，他都不放过，现在没有什么挑挑拣拣的，先积累一些资金，无论做什么，原始积累都是缓慢的。 一声春雷响彻大地，紧接着，绵绵春雨如丝如缕地飘落大地，所有的田都扎好了坝，育苗的工作也开始了。 方卓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水顺着屋檐滴落。 房屋下方，传来了小艾的呼喊声：“方卓，快回来，家里漏雨了。” 方卓急忙小跑过去，只见祁小艾拿着一个盆，正在接落下的雨水，滴滴答答的，倒是有着一番别样的情趣。 看着小艾那被沾湿的头发，方卓心中不由得为之一动。 方卓放下背篼，在房屋四周查看了一下，漏水的地方有好几处，等天气好了，得翻一下屋顶上的瓦了。 他转身，拿了一根棍子，顶着那漏水的地方，将瓦朝上挪了挪，那漏水的地方瞬间就不漏了。 “这就好了？”祁小艾一脸惊奇的看着方卓问道。 “等开太阳了，我上房翻一下瓦，有些瓦往下滑了，有缝隙，才漏水的。” 祁小艾抹了一把脸，那白嫩的脸蛋顿时花了一片，方卓看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感觉你像个小花猫似的。”方卓伸出手，轻轻地将祁小艾脸上的泥土拭去，眼神中满是温柔。 “我编了好多篮子，等忙完这一阵，我带这些篮子去城里卖，你和我一起去。给你买些擦脸的雪花膏，女孩子还是要好好保养的。” 第27章 第27章 祁小艾听了，脸微微一红，瞪了方卓一眼，别过头去：“你才是小花猫呢。现在还穷，就别乱花钱了。” 突然之间，祁小艾瞥见了方卓手上的一些伤口，连忙拉过方卓的手。 “这怎么回事？” 祁小艾眉头紧锁，看着方卓手上的伤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编篮子弄的吗？” 方卓轻轻抽回手，笑了笑：“没事的，小伤而已，编篮子的时候不小心刮到的。” 祁小艾的语气有些责备：“你这么拼命干什么呢？你别忘了，我们不是真正的夫妻。” 祁小艾的神色极为复杂，这些天，她虽然也忙碌，跟着王婶学着各种家务和农活，但方卓是真的拼命，家里的菜园，田间地头的事情，全都被他承包了。 她看在眼里，心中已经有所触动。 方卓看着祁小艾的表情，笑着说道：“一点小伤，看你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我不单单为了你啊，我也为了我自己啊。到时候你回城了，要是不回来接我，那我也得过的好一些不是？” 祁小艾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得转过身子，说道：“我去收拾漏水的地方！” 祁小艾逃避了，之前为了回城，她找上了方卓。但现在，一提到回城，又少了之前的那种期待。这种情绪很复杂，说不清道不明的，祁小艾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对回去不再那么期待了？ 这场雨下到了第二天上午，才停雨，村民们陆陆续续的扛着犁耙，准备去耕地了。之前的田是干的，现在屯了水，春耕也正式开始了。 这些天，王叔的腿伤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但那一下，还是伤到了筋，走路姿势变得有些奇怪。 方卓牵着老黄牛，和王叔一起去了田间。两人一牛，花了好几天，才把两家的地都翻了一遍。翻完之后，还得整平，这个年代，农村都是畜力，两家田加起来也就7亩多，搞起来却是十分的费劲。 下雨了，就披个蓑衣，继续干。大多数，都是方卓在干活，干累了，就让王叔顶一下。 “王叔，你这是收了个儿子啊？”吴老二扛着犁耙，赶着队上的水牛路过，对着田埂上休息的王叔调侃道。 王叔对于吴老二的调侃完全不搭理，就当是没听到一般。他轻轻地捶了捶自己的腿，然后目光转向在田中辛勤耕耘的方卓，对着小子极为满意。 虽然不是儿子，但比儿子还要好。这小子重情重义，有责任心，又有手艺，将来肯定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他已经决定了，等自己老了，干不动了，就把这个家交给方卓，他相信方卓能够照顾好小艾，也能照顾好自己这个老头子。 吴老二见王叔不搭理他，顿时有些不高兴了，干脆停了下来，说道：“王叔，之前包产到户你家可是第一批吃螃蟹的，攒下的那点家底可要捂好咯，别被某些人给撸走了。” 这话虽然说的没有指名道姓，但挑拨离间的极为明显。一个村里的，每天就那么点事。方卓夫妻俩搭伙王叔家的事情，整个村都知道。方卓家什么条件？结婚后连个婚礼都不办，家里米缸空空荡荡的。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方卓在占便宜，占王叔的大便宜。这个闲话早就有了，但像吴老二这样当面暗示的，还是头一遭。 第28章 第28章 王叔脸色一沉，看着吴老二，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吴老二，你是闲得是吧？。” 吴老二嘿嘿一笑，也不生气，将犁耙插在地上，坐在田埂上，他斜着眼看着王叔。 “王叔，我说话你别不爱听。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村里头，你那两个女儿都嫁了。她们也管不了你，之前那方卓，穷的时候你没少帮他吧？之前日子不好，他也没像现在这样，你自己好好想想。” 此时，赶着牛的方卓从田的另一头犁到了这边，吴老二出现，他早就看到了，都不用想，方卓也知道这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方卓开口道：“吴老二，你又在背后说我坏话是吧？” 吴老二站起身来，将犁耙扛了起来，说道：“我没闲工夫说你坏话，走了！” 吴老二逃得飞快，不再和方卓正面冲突了。但是看王叔那表情，自己的话怕是听进去了。 “王叔，这家伙说什么呢？” 王叔摆摆手说道：“没什么，村里人的一些闲话。来，干了这么久了，歇会！” 方卓点了点头，坐在了田埂上，王叔看着眼前的小伙子，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方卓啊，有些话，王叔还是说明白了好，省得别人说闲话。”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王叔，你有话就直说。” “我女儿们嫁的地方，比较远，户头也都迁出去了。王叔我年纪也大了，再干两年，怕就干不动了。人老了，身边也没个儿子，王叔对你，是有私心的。现在，大家都觉得是你在占我的便宜，我怕你听进去了，心里不舒服。” 王叔倒是很坦诚，他很害怕方卓因为村里的闲话疏远自己。王叔自己也明白，其实要说自己攒下的那些家底，对方卓这样肯干的年轻人来说，并没有多少吸引力。 方卓笑了笑，说道：“王叔，你别往心里去就行了。那些闲话我早就听到了，没什么好在意的。我方卓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现在刚结婚，日子还不好，多亏了王叔的帮衬，要不然，我和小艾每天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王叔笑着说道：“你小子，嘴巴倒是甜。既然你不往心里去，那王叔就放心了。王叔老了，也没别的要求，就想晚年过得安稳一些。我们老两口也不需要你照顾，只是盼着，有急事了，家里有个人撑腰，生了病，有人给送医院。” 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了，王叔也没藏着掖着，全都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方卓点了点头，他能理解王叔的心情。在这个年代，老人最担心的就是晚年无人照顾，王叔也不例外。 “王叔，放心，我方卓亏待不了你。” 王叔听了方卓的话，笑呵呵的说道：“好小子，王叔也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的！” ...... 白天干活，晚上就回到家中，编菜篮子。这些天，屋里七七八八，全都是菜篮子。田耕好之后，还要沉静一段时间，等秧苗好了，然后用滚轮滚出方格，最后就是插秧了。 农时忙，也不是一天到晚都忙，只是某些时段忙，这一波忙碌，等插秧结束就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照看，放放水，搭搭坝，王叔有弄了不少豆苗，全部种在了田垄上。 田垄上种豆，可以增加田的肥力，因为豆科植物大多有根瘤菌，这些菌能够固氮，是一种天然生产氮肥的方式。 借着插秧之前的间隙，方卓编的菜篮子也有一百多个了。 第29章 第29章 这天，天气晴朗，他挑着十几个菜篮子到周边几个村转悠了一圈，这种东西，在农村，可是刚需，而且，卖的也便宜，小的两毛，大的四毛，要不了多久，就直接卖光了。 一共三块四毛钱，方卓口袋里揣着钱，心里美滋滋的。等攒了一些钱，然后再去买个二八大杠，以后去镇上也就方便了。 回到家后，祁小艾正坐在院子里，拿着细小的竹条，编织了一大堆小笼子，这个笼子只能放下一个鸡蛋，在北方，这叫蝈蝈笼。 不过这里人基本不玩蝈蝈，祁小艾改了一下编织方式，改成了一个迷你的小筐，就像一个小盒子一样，十分的精致。 方卓看着这些小筐，笑了笑，这段时间编菜篮，祁小艾也学了，但她好像比自己更有想法。女生总喜欢追求好看，这么小的筐，虽然精致，但几乎没有实用性。而且还编了这么多个。 见方卓回来，小艾看着他手里的空扁担，眉头一挑：“看样子销路不错哦？” “嗯，全部卖完了，我得再挑一批去卖。这段时间阴雨天比较多，我这个篮子不会太大，所以比较好卖。你这个小筐干什么用的？” 面对方卓的询问，祁小艾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啊，这个农村人肯定看不上的，我先编个一百个，你到时候去镇上的时候卖卖看，试试能不能卖的出去？” “这个只是过渡的，赚点小钱。” “我还以为你准备靠这个发家致富呢？”祁小艾笑着说道。 “等插秧插完了，我得去把山上的灌木清理掉，到时候种点草药。”方卓说道。 “方卓哥！”院外，有一大群半大的小子，似乎是有什么事情。 这些人，平时和方卓关系很好，也是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前世，方卓进城创业，这些小伙伴却是待在乡下，大多数人一辈子庸庸碌碌的。 2000年以后，在城里买得起房的，也就吴东一个。 吴东虽然姓吴，但和老吴家没什么关系，村里的吴姓分了三支源头，混的好的，也就是老支书那一脉。 “哟，是东子来了？” 吴东推开院们，跟随而来的还有方志、方明，方亮，孙强。 “嫂子好！”一群半大小伙，恭恭敬敬的打着招呼。 今年的政策变了，队上的活也是越来越少，这些人在忙完自己家里的事情之后，有些无所事事。 “方卓哥，你这菜篮子怎么卖的？”吴东问道。 “你们这些人，要菜篮子干什么？” “这段时间雨水多，山上的菇都发了，准备去采一些，弄镇上去卖。” 这些人说的菇，是一种鲜红的菇，也叫红菇，属于野生菌，农村人处理过后，蒸煮，晒干，处理不好，是有毒的。这玩意很贵，特别是2000年以后，一百克红菇干能卖出好几百块。 第30章 第30章 一听要采蘑菇，方卓眼睛一亮，这东西，在农村是不值钱的，但是镇里，尤其是那些单位的食堂，可是对这东西有需求。 也就是一两年后，就有二道贩子，每到这个季节就到山下来收蘑菇，卖出去。那段时间，几乎家家户户都上山采蘑菇。 现在二道贩子还没意识到，自己可以先行一步。之前在镇上的那些人脉，便可以派上用场了。 “这样吧，菜篮子就送给你们了，我跟着你们一起去采，现在刚过中午，能采个几篮子回来。”方卓开口道， “我看可以，赚点钱花花。”方明说道。 方卓给他们一人拿了一个菜篮子，说道：“今天采的蘑菇给我，菜篮子就送给你们了。我去跑销路，要是卖出去了，我就给你们分钱。” 几人纷纷点了点头，虽然方卓在这批人中年纪最大，之前也算是老实巴交的一个人，但对于这些不受待见的村里小伙子面前，就像是大哥哥一样。 村里的孩子都是分群的，几个家境差不多的，会玩到一起。这几人对于方卓，也是非常的信任。 说干就干，几人拿了菜篮子，直接就上山去了。 ...... 村后山，便是绵延不绝的山脉，这边树丛茂密，这些红菇都是生长在厚厚的落叶之中。处理起来也比较麻烦，没有多少人愿意去采。 除了红菇以外，还有一种白色的，这边叫做石灰菇，这种菇是无毒的，但并不受欢迎，不怎么好吃。 几人转悠了一下午，就弄的满满当当，红色的菇不多，但石灰菇却是有不少， 等下山后，天已经快黑了，几人将蘑菇分类，红菇凑了整整一篮子。 孙强开口问道：“方卓哥，这些石灰菇怎么办？” “留着自己吃吧！” 方卓一边说着，一边把今天上午卖菜篮子的钱都拿了出来，全是毛票。 “你们明天没事的话，就继续去采，我把这篮子红菇拿到镇上去卖。哥几个辛苦了，一人给你们三毛，算是辛苦费。” 虽然和这些小伙伴们关系很铁，但也不好明着占便宜，这些菇的价值，方卓是知道的，只要找准了顾客，这一篮子，至少可以卖个十来块，真要卖出去了，他也不会亏待这些小伙伴们。 “方卓哥，你这也太客气了。还给钱，这就见外了。”吴东年龄最大，已经成年了，也是比较懂事的一个。 “做哥哥的，总不能亏待你们是吧？” 几人连忙推辞：“方卓哥，你刚结婚，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小时候老吴家几个混小子，以前欺负我们，都是你帮着出头的，这钱我们不能要。” “东子说的对，方卓哥，我们可以不要钱，但你以后有好事，得想着我们。”方志也是开口道。 几人都是点头，他们和方卓关系很好，在村里，也就方卓对他们这群人好。 方卓笑着说道：“放心吧，有好事忘不了你们，这些钱你们拿着，明天继续上山采蘑菇，强子，你家那个小三轮借我一下，我明天去镇上卖篮子和蘑菇，挑着去不方便。” 孙强手里攥着钱，十分爽快的点了点头：“没问题。” 第31章 第31章 “多采点，不管我能不能卖出去，我都给你们钱，等过了雨季，这东西就少了。” 第二天一早，孙强就把家里的三轮蹬过来了。这车，就是自行车改的，十分的简单，但皮实耐用。 方卓找了一根绳子，将蘑菇放在最底下，用破布盖好，剩下的篮子捆在一起，带了四十多个篮子，还有小艾扎的那些迷你的小筐就出发了。 有了车，也就三十多分钟路程，方卓却是没有着急去镇上，而是沿途绕了一些村子，先把篮子卖掉一些再说。 这个时候进村，村里在家的，都是一些小媳妇，大婶子，她们唧唧歪歪的挑挑拣拣，又是杀价，又是让便宜点。 大篮子四毛想杀成三毛，不过方卓没有理会，他又不是不知道市场价是多少，已经是最低了，爱买就买，不买就算了。 看这年轻人咬价这么死，那些小媳妇大婶子也还是买了，毕竟，价格在这里，千言万语，抵不过真正的便宜。 上午才过去一半，这些菜篮子已经所剩无几了，到了镇上，方卓蹬着三轮车，直接跑了镇上的招待所。 摆摊，是不可能摆摊的，现在的人穷，但也很精，省得和他们讨价还价。 这招待所，也是国营饭店的形式存在的。平时是接待领导的地方，像红菇这种东西，这里的大厨处理的极为专业，而且这些大人物，对于山里的东西也是十分的稀罕。 蹬着三轮，方卓出现在了招待所门口，这地方没变，前世，自己也在这里面吃过饭，不过是几年以后的事情了。 “同志，干什么的？”一个身穿军绿色制服的男人，拦住了方卓。 “我找陈部长！”方卓很淡定，这个陈部长，叫做陈红，是招待所管后勤物资的负责人，四十来岁，职位虽然小，但权利却不小。 那男人脸上露出一丝疑惑，问道：“你认识后勤的陈部长？” “不认识，但我有她需要的东西，同志，麻烦你去通报一声吧。” 那人将信将疑，但还是说道：“你稍微等一下，我去问问。” 没过多久，那人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位中年妇女，她就是陈红，招待所的后勤部长。 陈红打量着眼前的方卓，疑惑地问道：“你是谁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方卓微笑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轻掀起了三轮车上的破布，露出了一篮子鲜艳的红菇，“陈部长，你看这个。” 陈红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走近看了看。 “这是红菇？哪里来的？” “我们自己上山采的，陈部长，你们招待所收不收这种山货？” 陈红没有立刻回答，她在思考。这种季节性的东西，还是很受欢迎的，之前招待所收过。方卓这一篮子是少有二十多斤，而且是挑选过的，品相什么的都很不错。 “收是收，就这么点吗？”陈红问道。 “有，就是比较费人工，如果价钱合适的话，我可以让人多采一点，给你送过来。” 陈红点了点头，说道：“走吧，跟我进去，我找厨房的大师傅看看。” 第32章 第32章 方卓推着三轮车，跟着陈红进入了招待所。穿过一条走廊，他们来到了厨房。 厨房里，大师傅正在忙碌着准备午餐。看到陈红带着一个年轻人进来，他停下了手中的活，好奇地望了过来。 陈红走过去跟他低语了几句，然后指了指方卓手中的红菇。大师傅点了点头，走了过来。 他拿起一个红菇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然后对方卓说道：“这红菇不错，很新鲜。这玩意处理好了很好吃，你们能采多少？” 方卓心中一喜，看来有戏。他回答道：“你看看一斤能给多少钱吧，钱多的话，我可以多给你供应一些，全部挑好的给你送来。” 大师傅点了点头，跟陈红商量了几句。 商量完了之后，陈红走了过来，说道：“现在肉价是一块五一斤，你这个是山货，但也不算荤菜，也就这段时间有，要是每天都能给我送二三十斤的话，我可以出到六毛。” 方卓笑了笑，说道：“我送过来也不容易，这样吧，八毛可以吧？” 陈红眉头一皱，说道：“太贵了，不要不要。” 方卓压低了声音说道：“陈部长，八毛一斤，不管你称了多少斤，这里就算二十斤怎么样？” 陈红伸出手，提了一下，她管后勤的，手就是称啊。这里至少有二十三四斤的样子。对于方卓的话，顿时心领神会。 “八毛，走吧，跟我去上称，结账。” “欸！好嘞！”方卓提着红菇，跟着陈红就走了。 一上称，正好二十四斤，方卓收了钱，当然，是按二十斤收的。八毛这个价格，已经很便宜了。这镇上的有钱人，这种山货，一盘至少也得一块五到两块。 出门前，陈红对这小伙子印象很好，开口问道：“你是哪个村的？” “青磁窑！” “哦！那倒是不远，这样吧，你要有空，就多收一点送来，我按八毛给你结算。至于具体多少斤，你心里要有数。” 方卓连连点头，说道：“明白，那陈部长，我就不打扰了，我收好了就过来，还是找你是吧？这段时间农忙，其他的菜，不知道你要不要？” “普通的菜就算了，野竹笋的话可以，还有一些蕨菜，你能搞到的，都给我弄来，但价格，要比市场上低一些，懂吧？” “知道知道！”方卓赔着笑脸说道。 从招待所大门出来，方卓心情极好，加上卖竹篮子的钱，今天的收益，居然达到了二十多块钱。 这年头干什么都是蓝海，闷声发财的人肯定不在少数，但没有人会站明面说出来的。 此时，三轮车里，就剩下两三个篮子了，还有一大堆小艾编织的小筐子。先吃个饭，既然都到镇上了，去东仁堂找一下白展亦，看看他那药房怎么样了。 方卓骑着三轮车，在镇上闲逛了一圈，最后在一家小吃店前停了下来。走进店里，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店里的环境还算干净，几张木质桌子和椅子显得有些陈旧，但胜在位置宽敞，光线明亮。 在店里吃完一碗面，便马不停蹄的朝着东仁堂去了。走进药房。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第33章 第33章 药店柜台那儿贴了一个大大的告示，免费义诊，免费煎药，旁边显眼处，筐子还放着一些活血止痛的膏药，还有一些保健的药包。 药堂的另外一边，被清理干净，做了一个隔断，里面是中医疗养室，一个中年男人，身上披着毛毯，趴在床上，白展亦正在给那人做着艾灸。 与之前的冷清不一样，现在倒是热闹了不少。白莲花在柜台前，看到方卓出现后，脸上露出欣喜的笑意。 “方卓哥，你怎么有空过来啊？” 方卓笑了笑，说道：“来看看，这段时间生意怎么样？” “现在雨季，祛湿的小药包，卖得特别多。生意已经慢慢好起来了。” “那就好！” 白莲花冲着疗养室喊道：“哥，方卓哥哥来了。” 白展亦抬起头，看到方卓后，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走了过来，“方卓兄弟，你怎么有空过来了，吃饭了没有？” 方卓笑了笑，说道：“吃过了，怎么样了，这段时间？我来找你，是有些事情要问你，你看看有没有空？” “稍微等一下，我和那做调理的黄老板说一下。他快做完了，等我十来分钟。”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好，你先忙吧。” 白展亦将毛毯盖在黄老板身上，轻声说道：“黄老板，您先休息一下，等一下就可以起来了。” 然后，他走到柜台前，倒了杯水递给方卓，说道：“方卓兄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这段时间，药房的情况还不错，你那些法子，真的是为我打开了思路，尤其是那些膏药，香包，价格便宜，卖得很快。” “彪哥他没来找你麻烦吧？”方卓问道。 “不找了，他看我生意起来了，还多停息了一段时间，让我缓过来。” 方卓暗暗点了点头，这彪哥还算是有点脑子，不是什么单纯的小混混。 “白兄弟，我村里给我分了一块山，山上被采伐过，都是灌木，我去看过，有不少野生的药材，像是黄栀子，金银花一类的东西，我想把那山开发一下，这方面你比我懂，抽时间跟我去看看行吗？” 白展亦点了点头说道：“行啊，我之前有好多药材也是从采药人哪儿收来的，你要是种药材的话，销路我可以帮你解决。” 白展亦因为生意变好，心情也好了不少，要不了一个月，自己的债务就能清空了，而且之前屯的那些常用的草药，也被他卖的差不多了。按小份来卖调理加工的药，利润比按方子要高上不少。 听到方卓要种草药，白展亦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帮忙，真要弄起来，自己有一部分货源，也可以从方卓这里进，成本会低上不少。这种双方都得利的事情，他没有理由拒绝的。 再说，方卓这人不简单，能交到这样的朋友，白展亦心里很是高兴。 “方卓兄弟，那我们什么时候上山看看？”白展亦问道。 方卓想了想，说道：“等农忙过后吧，到时候我来找你，再约时间。”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第34章 第34章 白展亦答应的很痛快，等农忙秧苗下田，方卓就要把精力投入到自己分到的那座山上去了。 “差不多了，我就不多留了。” 和白展亦又聊了几句，方卓便起身告辞。 白展亦送他送到门外，看到三轮车里那些小竹筐时，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之色。 “这个是什么东西？” “我媳妇编的一些小竹筐子，我一个都卖不出去。我编的大篮子倒是卖出了不少。”方卓微微一笑，说道。 白展亦伸手拿起了一个迷你小竹筐，仔细的看看了。 “方卓兄，你这个东西给我吧，多少钱一个？我全都买了！” 方卓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你买这个东西干什么？” “用来当药包的，这东西透气性好，而且竹子又是无毒的，煮一下，然后晾干用来装药，就是天然的过滤器啊。有一些药不用煮太长的时间，直接放在里面，不就不用过滤了吗？” 方卓恍然大悟，这些小竹筐，用竹子编的很细腻。他还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这些小竹筐的用途。 两人数了数，一共50多个小竹筐。 “一个两分钱好了，我全部要了。”白展亦开口说道。 方卓也没有讨价还价，这么小的竹筐，能够卖出两分钱已经不错了。 白展亦转身去拿钱，把所有的小竹筐都买了下来。 回村的途中，方卓又到了几个村庄转了转，把剩余的菜篮子全部卖了，扣除中午吃饭的费用，新鲜的红菇，加上竹篮子，一共卖了28块5毛钱。 这个钱看似很多，其实并不算多，因为那些竹篮子可是花费了方卓很长的时间去编的。 虽然说很满意今天的收入，但是方卓也没有因此沾沾自喜。 这种手工艺品虽然还能卖钱，但是需要投入时间和精力也很大。 而且竹制品是比较耐用的，短时间内是没有回头客的。 大部分钱都是卖红菇的来的，而且红菇也是有季节性的。他需要尽快的积累一笔资金，先把债务还掉，然后一步步的干大事。 骑着三轮车进村，刚到自家小院前，便听到一阵喧哗！ “你老公呢，都结婚的人了整天无所事事，你说，我们家的三轮车被他骑到哪里去了？”一个尖酸的声音，出传入方卓的耳中。 方卓循声望去，小院内，正站着一位农村妇女，这人看起来40来岁，方卓也认识。是强子的母亲，刘玲花。 这个女人在他前世的记忆中，极为尖酸刻薄。在所有的小伙伴里面。孙强家条件算是最好的，至少家里还有一个三轮车。 孙强的妈妈是看不起他儿子的这些玩伴的，尤其是对方卓，那是嗤之以鼻。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方卓穷。方卓和小艾两人搭在王叔家吃饭，本来在村里就议论纷纷了。现在自家的车被借走了，刘玲花当然认为方卓这是在占他们家的便宜。 第35章 第35章 “你好歹也是个知青，是个读书人，怎么这么没脸没皮，占我们家的便宜？” 刘玲花的话像是一根刺一样扎进了方卓的心里，他连忙停下三轮车，走进了自家的小院。 这女人是孙强的妈妈，而孙强又是和自己玩的好的小伙伴，他忍着自己的情绪，走上前去。 刘玲花见方卓回来了，阴阳怪气的说道：“方卓，你不待在农村好好种田，整天跑到镇上去干什么？还跟强子借车，你怎么什么便宜都想占？你这种人是不是占便宜占上瘾了。” “婶子，你误会了，我这些天编了些篮子，借你家三轮车，只是为了把这些篮子拉到镇上去卖。” 刘玲花冷冷的说道：“你那菜篮子，小篮子2毛钱一个，大篮子4毛钱一个。全卖了能卖到几块钱？还有昨天强子去摘的那些菇，怎么一朵红菇都没有，全是石灰菇？你说，这些姑的钱是不是被你昧了？” 方卓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红菇一共卖了16块钱，他也没打算把这些钱全部装到自己口袋里，正打算回来的时候，分一部分钱给这些小伙伴。 但被刘玲花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就不高兴了。 就在此时，几个小伙伴提着蘑菇走了过来，孙强见自己妈妈跑到方卓哥家里来了，脸色顿时也难看了起来。 “妈，你怎么来了？” “强子，你怎么这么傻？自家的活不干，跑到他这里来给他打短工。”刘玲花瞪了儿子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孙强皱了皱眉：“妈，家里的事情不是都干完了吗？插秧还得过几天呢！我说这两天有时间就到山上去捡点红菇。方卓哥帮着卖，卖掉的钱我们大家一起分。” “他会给你们分钱吗？他卖的全是红菇，这些红菇镇上去摆摊的话，至少三四毛钱一斤吧？你看看他，整天就知道占人家便宜，用我们家车还不说，还让你们帮着他去采蘑菇，这种朋友有什么好交的，专坑自己人。” 方卓站在一旁，听着刘玲花的指责，心中一阵恼火。但他也知道，跟这种人吵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争吵下去的话，只会影响他和强子之间的关系。 “婶子，我的篮子卖完了，那些红菇我卖完了。我方卓不会占别人便宜，尤其是我兄弟的便宜，我更不会占。我今天没带秤去，但昨天那一篮子菇有20多斤。是6个人一起摘的，每人就算4斤吧，就按你说的价，三毛钱一斤。” 刘玲花冷哼了一声：“三毛钱一斤，也有1块2毛钱，还有你借了我家车，这用车不要钱啊。” “妈，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一旁的孙强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笨蛋，你们被他利用了还不知道，白白给他干活！”刘玲花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 方卓摆了摆手：“行了，不要再说了。你开个价吧，一共给你多少钱。” “至少两块钱，包括借车8毛钱。”刘玲花冷冷的说道。 方卓也不啰嗦，拿出了一叠毛票，从里面数出来2块8。 “婶子，看好了，一共2块8。两块钱是我给强子的辛苦费，8毛钱是我借你家车子的费用。”方卓说着，给5个小伙伴们一人分了两块。 一人两块，加上借车的费用，这一趟的成本花了10块8毛钱，红菇净赚5块2毛钱，这还是在没算自己劳务费的情况下。 刘玲花拿到钱后，语气顿时也缓了下来：“方卓，你要借车的话，应该给你婶子跟你叔说一下，你说这算什么事？” 孙强直接抢过妈妈手里的钱，将8毛钱还了回去。 “方卓哥，你收着，搭车去县城也要不了8毛钱。” 对于孙强还钱的事情，刘玲花却默不作声，似乎也是默认了。 第36章 第36章 方卓看着孙强微微一笑：“这钱你就收着吧，没有你家的车，我也不可能跑那么多个村庄。咱们都是好兄弟，你就别客气了。” 其他小伙伴也说道：“强子，你就收着好了，我们在一起玩了这么长时间了，方卓哥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就是，让你收着就收着呗！”吴东也说道。 孙强看着手中的钱，又看了看方卓和其他的小伙伴。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 “妈，我说过，方卓哥不是那样的人。” “行了行了，拿到钱就跟我回去吧！”刘玲花脸色有些不好看，之前雨季的时候也去采过这种蘑菇，卖了一整天都没有卖出多少，价钱也就两三毛钱一斤。 也不知道方卓是怎么把这些蘑菇给卖出去的，但只要自己儿子不吃亏，怎么样都行。 刘玲花转过头来：“以后借车要跟你叔叔打声招呼，都是一个村的，你跟强子玩的又那么好，并不是叔叔婶婶们小气。” “8毛钱的车，我家可借不起哦！”一直忍气吞声的小艾，忍不住挖苦道。 “小艾，你少说两句。” 方卓拉住了小艾，微笑的看着刘玲花。 “婶子，你放心，下次借车我一定提前跟叔叔打招呼，这次是我考虑不周，给你们添麻烦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钱也给了。刘玲花就算再尖酸刻薄也软了下来。 “瞧你说的，好像是我无理取闹为难你一样。不过婶子有一些纳闷，我去年也去采了这种红菇啊，也就两三毛钱一斤，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你跟我说说呗，明天你再要借车的话，今天的车我就不推回去了。” 方卓笑了笑说道：“我在镇上认识了一个人，他出钱收的。也没称，我辛辛苦苦跑一趟，拿个一块两块的辛苦费总不过分吧？” “这个倒是不过分，这些东西多少钱一斤啊？”刘玲花问道。 看着这女人的眼色，方卓知道这女人是想跟自己抢销路。于是笑着说道：“昨天那篮子红菇至少也有20多斤吧，差不多一斤有个六七毛吧，因为没有称过。” “这么赚钱呀？在哪里卖的，你知不知道那个人住在哪里？我让你孙叔叔去找他。”刘玲花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这是要抢方卓的财源。 方灼心中暗自冷笑，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微笑。 “婶子，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人家只是跟我说了一个大概的地点，让我明天再去找他，而且人家收不收还不一定呢，我也是第一次卖给他。” “哦，是这样啊！” 刘玲花表情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完全放弃。 “那你明天去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我也想去看看？” “这个......不太好吧？不是我不带你去啊，我跟人家也不太熟。” 孙强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走了，妈，回去吧！我们捡的红菇就让方卓哥拿去卖好了，他又不是不给我们分钱。” 孙强虽然只是一个农村的小伙子，但自己母亲吃相实在是太难看了，作为儿子他都看不下去。 第37章 第37章 刘玲花看了儿子一眼：“那行吧，那车就放在这里了啊，反正这两天我们也不用，就给你用了。” 刘玲花皱着眉头就走了，她根本就不相信方卓嘴里说的话，肯定是怕自己赚钱，才故意把价格说的那么低的。 既然他不愿意带自己去，那明天自己一大早就先跑到镇上去，在路边守着，这种赚钱的好事，凭什么让他当个二道贩子？ 刘玲花心中打定了注意，就这么办。 看着刘玲花离开后，方卓只得苦笑的摇了摇头。 “方卓哥，你别在意，我妈就是这种人，我也没办法。”孙强说道。 “没事，我没在意，来吧，把今天的收获给分分类，好的菇全部捡到我那个大筐子，明天我拿去卖，还是老规矩，卖了的钱跟你们一起分。” 几位小伙伴对于方卓那是十分的信任，他们本来就打算拿这个菇去卖的，红菇和石灰菇混着一起卖，价钱真的不高，一两毛钱。 这分开卖了之后，价格就是翻倍了。 忙碌了一阵之后，蘑菇的分类终于完成了。那些品相比较差的，方卓便让他们带回去，自己晒干处理，这红菇的话留在自己这里，明天再送到招待所那边去。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小伙伴们也提着剩下的菇回去了。 方卓看着小伙伴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感慨。自己一个人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又不是人形高达，想要采这么多蘑菇，怕是要好几天。 有了小伙伴们的帮忙，才能赚到这么多钱。 “我那些小筐子有人要吗，我怎么看到三轮车上你没有带回来？”祁小艾问道。 “已经卖出去了，卖了一块来钱。没事的时候可以再编一点，到时候我给你一起带出去。” “真的被你卖出去了呀。我还以为那个东西没人要呢！” 方卓笑了笑，从口袋里面掏出了剩余的钱。卖篮子一共卖了十多块钱，卖红菇一共卖了16块，扣除给小伙伴们的10块8毛，还有5块2，所以今天的收入一共是17块7毛钱。 看着赚了这么多钱，祁小艾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还真是人才呀，居然能够赚到这么多。” “那是，也不看看你老公是谁。”方卓有些得意的说道。 祁小艾说道：“我看那个刘婶不对劲，你拿钱给她的时候，她明显眼红了。” “我也看到了，她把车留下，估计是明天要去偷偷的看我的销路。” “那怎么办？” 方卓笑了笑：“今天晚上早点睡吧，明天我早起，我不骑车过去。今天赚的这些钱我就不给你了，明天我要去自己买辆二手车，改个三轮，这样以后去镇上也方便一点。” “自行车可是很贵的，你十七八块钱怎么可能买得了？即便是二手的也有三四十块吧？”祁小艾。有些疑惑的看着方卓，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话。 “嘿嘿嘿，山人自有妙计，你就等着瞧吧，明天我肯定能把车买回来。”方卓自信满满的说道。 祁小艾看着方卓自信满满的样子，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方卓有着自己的打算和计划，总是能够在不经意间给人带来惊喜。 第38章 第38章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方卓就起床了，他没有骑车，而是步行拎着一大菜篮子红菇来到镇上。 先去找了陈红，那陈红看的这些红菇，二话不说，便给方卓上了称。 “你怎么没有骑车过来？昨天那个三轮车呢？”陈红问道。 “没办法，那车是借的。看我赚钱了，就眼红了呗。”方卓自顾自的苦笑道。 “能理解，毕竟是农村人啊，格局还是小了点。这点也很正常。”陈红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陈姐，今天还是按照昨天的那个价格来吧？” 陈红倒是很爽快，毕竟这是供应饭店的，二十来斤对于饭店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昨天中午和晚上这些菇就被消耗掉了，即便是两块钱一盘，也有不少人点。 上了称之后，这一次会多一点，有31斤左右。 旁边因为有会计在，方卓没有说话。等结完账之后，到手一共有19块8毛钱。 拎着空菜篮子从招待所里面走了出来，陈红也跟在后面。 “这次就算25斤吧，剩下的我退给你。”方卓从里面拿出了4块8毛钱，准备塞给陈红。 陈红却是笑着拒绝了，这种山货带来的利润，她本来就可以吃一部分，也没必要总是从方卓身上薅油水。 这小伙子，做人做事都有格局，陈红也决定不再占着小伙子的便宜。 “不用了，以后称多少斤就是多少钱，你送来的东西本来就比市场上的要便宜，如果可以的话，以后你多送点过来，价格便宜点就行了，我们也可以节省一点采购费用。”陈红笑着说道。 方卓一听这话，心中一喜。在前世的记忆中，陈红就很会做人。自己离开家的时候，这个陈红已经是乡镇办公室主任了。 “谢谢啊，陈姐，只是我这以后没车了不太方便，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卖二手车的，或者是旧车改一下，改成三轮，我也不挑，能骑就行了。” 陈红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我倒是认识一个修车的，在镇东边，他就收一些二手车来卖，你可以去找他。” 方卓听后，心中一喜：“太好了，陈姐，是哪个修车部？叫什么名字？我这就过去找他。” “马德邦，马师傅。修车铺很显眼的，你过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那好，我就先去了啊。”方卓连连点头，千恩万谢，那态度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创业初期嘛，他奉行的是和气生财。不管是哪个年代，人情那点事情基本上都差不多。 拎着空的菜篮子来到了镇的东头，果然看到了一家修车铺。 这个修车铺，在一栋旧楼里面。不过生意不怎么好，镇上比农村要好很多，至少大部分家庭都有一辆自行车，因为结婚的三大件默认就包含了这个自行车。 方卓走上前去，看到一个50岁左右的老汉，正在忙碌着，手上满是油污。 “请问这里是马德邦马师傅的修车铺吗？”方卓开口询问道。 那老汉抬头看了方卓一眼，微微的点了点头，开口问道：“我就是，小伙子，你连车都没有，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听人说，您这里有二手车出售，还能帮忙改装一下车，价钱怎么样？” 第39章 第39章 马德邦嘿嘿一笑，站起身来。 “我这里是有，你想要什么样的。你跟我进来，我带你去看一下。” “马师傅，我想要一辆可以用来拉一点货的三轮车，就是用自行车改装，不用拉那么重的东西。这个价格的话，要多少钱可以拿得下来？”方卓跟在马德邦的后面，往着房内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 穿过了旧楼，便是一间破旧的仓库，那里面堆放了一大堆破车。 方卓看着眼前这堆破旧的自行车，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说句实话，这些车的成色都很差，有些车看起来更是掉漆，生锈严重。但成色不好，价格就可以往下压一压。 “你放心好了，这些车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经过我的手，就能变成你想要的样子。这一带谁不知道我的厉害？不过小伙子你看起来面生，是从乡下过来的吧？” “是的，到镇上来卖点土货，靠双腿不太方便，以后还得经常来镇上。不用带太多的东西，反正能带就行了。” 马师傅指着一辆自行车说道：“买这一辆吧，你如果不大量运货的话，我可以把后座给你改一下，不用改成三轮的，在后面做个铁架子，用来装东西就行了，两三个小时就给你弄好。这个架子不用的时候可以拿下来，后坐还可以坐人。” 方卓眼前一亮，这个提议听起来相当实用。 他走上前。看了看那辆自行车，虽然看起来有些旧，但整体结构还是很稳的。 他这段时间主要是送菇，顶多每天就跑一趟，二三十斤而已，先应付着也行。 方卓也想一次性到位，但是新车100多，他买不起，旧车的话，超过30块他也买不起。要不是穷，谁都想一次性到位。 “马师傅，你提的意见的确是不错，但你做的那个载货的架子是怎么样的？别人做过吗？可以拿给我看看吗？” 马师傅闻言，转身就拿来了一个架子，有点像凹字。 “我给你弄两个活扣，你直接卡在后座上，这样后座就变宽了，上面绑个你手里这么大的菜篮，都是轻而易举，带个50斤以内的东西完全没有问题。” 方卓微微的点了点头，同时心中也在盘算着自己的预算。 “这样搞一下大概需要多少钱？” 马师傅笑了笑，拍了拍那辆车的车座说道：“这车虽然看起来旧，但之前的主人保养得不错，骑起来很顺畅。我就吃点亏，架子加车子一起40块钱。” 方卓顿时有些无语，这马师傅看自己是农村人，不懂行情，在这里乱开价。要不是自己重生了，肯定就傻愣愣的答应了。 这种回收的车子成本也就15块左右，成色好的能达到十七八块。马师傅推荐的这一辆明显就有修理痕迹的，这个铁架子是他自己焊的，那基本都是废铁价加上一些工费。 方卓心中暗自盘算，脸上却不动声色。 “马师傅，大家赚点钱都不容易，您看这价格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马师傅看着方卓，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他嘿嘿笑道：“小伙子，我这已经是良心价了，你去打听打听，看有谁比我这里更便宜的。” 打听个屁，这镇上就他一家卖二手车。 “这样吧，马师傅。20块钱，交个朋友怎么样？” 第40章 第40章 马师傅一听到这个价格，脸色顿时就变了。他连连摇了摇头，那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小伙子，你的价格砍的也太狠了吧？本来我出的价就不高，你还对半砍？这车虽然是旧了点，但是又不是不能骑，我开门做生意的，总不能让我倒贴钱吧？” 看着马师傅的反应，方卓知道自己这一刀砍在了马师傅的大动脉上了。 “40块钱实在是太贵了，你这些旧车收回来也要不了这么多钱吧？我手头不宽裕，40块钱的话那就算了。” 方卓说完正要走，马师傅看方卓要走，连忙抬手说道：“这样吧，30块钱怎么样？这我真的不赚钱，看你是个实诚人，我吃点亏。” 方卓正想回答，门外走来了几个男人。 “马叔，给我拿一点机油。” 为首的那个男人，方卓却是认识，正是之前砸药摊的彪哥。 彪哥带着几个小弟走了进来，一抬眼也看到了方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似乎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方卓。 “哟，这不是彪哥吗？”方卓笑着打招呼，他可不怕这群镇上的小混混，一群手下败将而已。 “是方卓兄弟啊！”彪哥的态度那是非常的好，因为白展亦跟他说过，药店里的那些营销法子就是方卓告诉他的。 彪哥对于方卓那是打心底里欣赏，有勇有谋，这样的人将来肯定是能成大事的。即便是不能成自己的小弟，那么交个朋友也是可以的。 “怎么跑到修车铺来了？”彪哥开口问道。 “做了点小生意，上镇上来不方便，所以想搞一辆自行车。听说马师傅这里有二手自行车出售，弄一辆，以后方便一点。” 彪哥可是镇上的地头蛇，那马德邦一看这年轻人认识彪哥，脸色变了变。 他这辆车的成本大概就15块钱，加上个铁架子，两块钱，也就17块。 “阿彪啊，你这是你的机油。”马德邦连忙拿了分装好的机油，递给了彪哥。 虽然这彪哥一口一个马叔叫着，但是每一次过来拿机油都没有付过钱。马德邦也不敢要钱，得罪了这些小混混，以后日子可不好过。 彪哥接过马德邦递上来的机油，看了一眼马德邦说道：“马叔，这个是我方卓兄弟，以后呢，修车你可别坑他，我阿彪很欣赏他，这家伙以后是个干大事的人。” 马德邦苦着脸，开口说道：“哪能呢，不会不会。” “你卖给方卓的自行车是多少钱？”彪哥开口问道。 “这个自行车成色很好，结构也很牢固，卖30块钱。”马德邦试探性的说道，一边看着彪哥的脸色。 “30块钱，你抢劫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收这些破烂多少钱，你也好意思开口？这样吧，18块8，这数字很吉利吧？方卓兄弟，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方卓点了点头说道。 虽然马师傅万分不情愿，但对方是地头蛇，他可不敢招惹。也只能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41章 第41章 “好吧，那就18块8再加个架子，刚好20块行不行？” 方卓点头答应了下来，虽然加了一点钱，但是相比于40块钱，还是便宜了一半。 两个小时后，那个铁架子已经焊好了。加上了活扣，可以固定在自行车的后座上，不想要这个架子的话，可以拆掉螺丝，然后把架子取下来，后坐也可以带人。 “方卓兄弟啊，怎么样，你跟着我干吧？我身边就需要一个脑子好的人。”彪哥再次抛出了橄榄枝。 “彪哥，今天幸亏有你啊，不然的话我就要被宰了。这样吧，彪哥，我送你一条商机。你派两个人，最好你自己去，花个三块钱买一张火车票，坐到陈县下车，中山街道一家国营电子厂，旁边有个小作坊，有个姓牛的老板。” “等等，方卓兄弟你在说什么？神神叨叨的？” 方卓笑了笑：“你听我把话说完，找到那个牛老板之后，他手里有很多收音机的积压存货，这些存货都是他们自己攒出来的，质量很不错，和正品差不多。你只要倒腾一下手，一台的话，最少赚个10来块钱。速度够快的话，半来月吧，赚个千把块钱绝对不成问题！” 彪哥闻言，心头一动，连忙问道：“方卓兄弟，你是从哪获得的这些消息？” 方卓笑了笑，说道：“这个不能说，你要信我的话，你就去。我知道的东西多着呢，这个钱我本来想自己赚，但我手里头没有人，也没有本钱去搞。” 方卓不是不想搞，这些事情如果手里头没有点人的话，道上没有点关系，很难通过正常渠道给倒卖出来的。 彪哥虽然是镇上的地头蛇，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人，他们的嚣张跋扈是分人来的，方卓只是礼尚往来，送他们一些人情。 见彪哥满脸疑惑，方卓笑了笑：“彪哥，你要信我的话就去，不信的话就当我是胡说八道好了。你在镇上的地位我也知道，所以我也不可能耍你，对不对？” “好，要是真赚钱了，我给兄弟你分红。” “这个不需要，我又没出力。彪哥，兄弟我家里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啊。” 方卓踏上自行车，直接就离开了。刚出了镇子，回乡间的小道上。碰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是孙强的母亲刘玲花。 这刘玲花吃完早饭，就步行进城，但方卓来的更早，本来想到路口上堵方卓的，但是等了一上午都没有堵到。 快要回去的时候，却看到方卓骑着个自行车从自己身边快速掠过。 “方卓，给我停下。” “哟，这不是刘婶吗？怎么你也上街啊？”方卓连忙停下车，笑嘻嘻的打着招呼。 刘玲花看着方卓的自行车，脸色变得阴沉，开口问道：“你这从哪里来的？是不是克扣强子的钱买的车？” 面对刘玲花的质问，方卓却是淡然一笑：“嫂子你别乱说，这个车是我用自己的钱买的。用你们家的车，我用不起，所以自己搞了一辆。” “你别骗我，你哪来的钱搞车？” “我编了那么多筐子，赚的钱呗，怎么？我买什么东西还得向你报告啊，你以为你是老支书啊？”方卓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刘玲花更加断定，那些菇卖了不少钱，不然，就凭方卓的家庭条件，怎么可能买得起自行车呢？ “好啊，嘴上喊着兄弟，背后却占兄弟们的便宜，我就知道，你和那个祁小艾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42章 第42章 刘玲花的话语中充满了讽刺和不满。 方卓眉头一皱，他并不想与刘玲花产生冲突，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惯着对方的无理取闹。 “刘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说话要讲证据，我占谁便宜了？我和祁小艾又怎么不是好东西了？”方卓的语气也变得冷淡起来。 “证据？还需要什么证据？就凭你能买得起这自行车，就说明你手头有不少钱。你让几个玩的好的帮你去采蘑菇，你却把他们当枪使，自己躲在后面数钱。别以为我不知道！” 刘玲花越说越激动，那嗓门也越来越高，似乎真的抓住了方卓什么把柄似的。 方卓叹了口气，他知道跟这种人是讲不通道理的。他推起自行车，准备离开。 “怎么？心虚了？想跑？”刘玲花见方卓要走，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伸手就去拉方卓的自行车。 “刘婶，我敬你是个长辈，不想跟你一般见识。要不是我跑出来的销路，能赚到这些钱吗？再说这里面的钱有一半是我自己编筐赚的。我又没有不和你家强子分钱，所有弟兄们，我都分了钱了。” “你是分了钱，但你自己吃了大头。昨天就支支吾吾的，我说呢，原来是想自己吃独食。那些菇你卖给谁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刘玲花气呼呼的质问道。 “我懒得跟你争，以后你家强子采的菇，你们自己拿去卖好了，省得说我占你家便宜。” 说完，方卓骑上自行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知道，对于这种无理取闹、喜欢搬弄是非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敬而远之。 而刘玲花则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嘴里不停地咒骂着方卓。 骑着车来到村口，吴老二正扛着锄头，从田里放完水回来。 看到方卓骑着自行车，眼中闪过一丝妒忌。这小子哪里买得起车？肯定是刘洋赔王叔的钱，被他骗了过来，然后买的自行车。 吴老二这样想着，心里越发不平衡。他辛辛苦苦在田里劳作，却连一辆自行车都买不起，而方卓这个穷小子却能骑上自行车。 “方卓，你这车是哪来的？”吴老二忍不住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酸溜溜的味道。 方卓停下自行车，淡淡地看了吴老二一眼，说道：“我自己买的。” “你自己买的？你哪来的钱？” 吴老二明显不信，他上下打量着方卓，之前赔自己30块钱都是从城里借来的，哪里能这么快就翻身，虽然这车看起来是二手车，但二手车也不便宜啊，至少也二三十块钱吧。 “你管的真宽啊，我买车关你什么事？” 本来的好心情，被这些人搞得一团糟，方卓也懒得解释，直接推着车往自己家里走去。 吴老二眼珠子转了转，扛着锄头就往村支书家里走去。 方卓卖了个二手自行车，他一回家，就在村里传开了。大家都过得不好，能够和平相处，安然无事。 但一旦有人发现，某些不如自己的人突然超过了自己，那种不平衡就十分让人难受了。这一点，吴老二特别有发言权。 他方卓一个穷小子，凭什么买得起自行车？自己都没有自行车，他凭什么比自己先买？ 这种念头在吴老二心中不断盘旋，激发了他深深的嫉妒与不平衡。 他决定要把这个事情搞清楚，如果方卓的钱来路不正，他一定要揭露出来。 第43章 第43章 吴老二直接走向村支书家，他要将自己的猜疑和村里关于方卓的传言告诉村支书，希望能引起村里的重视。 “五叔，五叔在家吗？” 老支书从家中走了出来，看到是吴老二，说道：“是老二啊，怎么了，你田照料好了？” 吴老二放下锄头，开口说道：“五叔，方卓那小子骑着自行车回来了，你有没有看到？” “我知道，他不是跟老王头学编筐吗？昨天还拉了一大车，他那个车是在老孙家借的。” “不对不对，老孙家的是三轮车，他自己买了一辆自行车，两个轮子的。就卖点筐卖两天蘑菇，就敢买自行车？他是不是在镇上做了一些违法的事情，不然哪来这么多钱？”吴老二问道。 老支书听了吴老二的话，眉头微皱。 “他真的买了自行车了？走，去他家，我去问问情况。” 老支书说完，便背着手，慢慢的走向了方卓的家，他打算亲自去问问，这车到底是怎么来的？ 吴老二一脸得意的跟在老支书的身后，他可不相信方卓这么一个穷小子，就这短短的半个月，就能买得起自行车。 两人来到方卓家小院外，院子里面围了一大堆村民。 “哟，方卓你可以呀，这车从哪里来买的。”一个村民问道。 “这段时间编筐卖了点钱，搞了一辆自行车，以后到镇上去方便一点。”方卓笑着说道。 不过看到了老支书和吴老二一同来了，方卓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他们来了，肯定没什么好事。 “老支书你怎么来了？”方卓迎了上去。 老支书开门见山说道：“方卓，这就是你买的自行车？” 看到那自行车后面带着铁架子，老支书沉声问道。 “对啊，怎么啦？” “我批了20根竹子，给队里打东西，剩下不少材料都被你拿去编筐了是吧？”老支书脸色变得阴沉了起来。 这老东西思路就是不一样，想要找方卓的麻烦，肯定要名正言顺。要是说他的钱来路不正，那自己没有证据。 如果换一种说法，他拿队里的财产去给自己创造收益，那这帽子就能扣得上了。 一旁的吴老二得意的笑了起来，要说姜还是老的辣，五叔还真是能找到点子切进去。 方卓自然知道老支书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卖的那些菜篮子，可不是用队上的竹子做的。队上的竹子早做完了，我是自己到山上去采的野竹子。” 还没等老支书开口，一旁的吴老二就说道：“你放屁，王叔家的便宜你都占，你还有没有廉耻？村里周边的山域，都是承包的，即便是野竹子，那也是集体的，你赚了钱，不想着集体，就想着自己，方卓，你这思想很危险呀！” 这些破事真恶心，方卓的脸色变得阴冷了起来。吴老二这明显就是在故意找茬。 第44章 第44章 自己搞了点钱，还得被别人打主意。这谁能忍得了，现在不是在吃大锅饭，现在是改革开放，多劳多得，自己这些钱都是劳动所得，吴老二用集体来压自己，看样子是获得了老支书的真传。 “吴老二，山上的野东西都是集体的，所以按你这么说，我虽然是凭着自己的劳动赚了钱，也是要上交一部分的是吧？” 老支书摆了摆手说道：“虽然上面没有这样的规定，但是吴老二说的还是有道理的。要是没有这些东西，你怎么能够赚得到钱，怎么能够买得起自行车呢？所以说啊，发财了，就要想着一下集体。你这个边框还有卖蘑菇赚了多少钱？交一部分出来吧！” 方卓听后，不禁冷笑了一声。他当然明白，这是老吴家联手给他在下套。 “老支书，我不是不愿意交，为集体做贡献，我作为集体的一份子那是义不容辞。但是集体对于每个村民应该是一视同仁的吧？” 老支书微微点了点头：“你这话说的，当然是一视同仁的。” “老支书，我方卓在村里不是最富的，既然每个人赚的钱都和集体有关系。我愿意交一半。但是村里所有人都要交，这样才公平，对不对？” 老支书听后，眉头一皱。这臭小子是给自己下套啊，村里的人赚的钱都交一半的话，那还不得反了他？ “方卓，我们现在是讨论你的问题，你不要动不动就把事情往大家身上扯。” “集体是大家的集体，又不是我方卓一个人的集体，我赚了钱要想着队上。这句话很有道理啊，但也不能光让我一个人想着，您说呢？” 老支书脸色变得很难看，这方卓是越来越难对付了。 周边的村民议论纷纷，他们本来就是过来看戏的，见老支书吃瘪，很多外姓的村民脸上都露出一丝快意。 方卓接着说道：“我这不单单是编筐卖的钱，还有一部分钱是捡蘑菇赚的。我这两天跑镇上，来来回回，耽误了那么多时间，我手里的这些钱，还要给我几个小伙伴分呢，我买车只是为了方便而已，就因为我买了车，所以就要想着队上。这村里有自行车的可不止我一个啊，要交大家一起交。” 大多数村民都没有做声，这方卓是要把战火往大家身上引，不少人心中暗骂方卓不地道，不过他们也知道，老支书不会采纳方卓的建议。 “方卓，你这是在逃避责任！”吴老二突然跳了出来，指着方卓的鼻子说道。 “逃避什么责任？老支书，我要问问您，我的那些田那么差，还有那个被采伐过的山，你当时是怎么说的，不管我那个山有没有收益，一年都要交80块钱。你们总是逮着一个人欺负，有意思吗？我想别的办法，赚点钱，你们就眼红？” 周边看热闹的村民是越来越多，他们开始窃窃私语。这老吴家是碰到硬茬了， 老支书沉默了片刻，说道：“好了，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你既然有赚钱的法子，你应该也想想村里的人。不要一个人闷声发大财嘛，咱们是一个集体。你要是不想带着村里的人赚钱也可以，那就交一点交给集体嘛。” 老支书瞬间就转化了思路，开始道德绑架了起来。 方卓笑了笑，开口说道：“现在雨季，插秧还没有开始，山上不是有蘑菇吗？你们去采，送我这来，我来挑拿去卖，我只要红菇，5毛钱一斤。” 方卓知道自己卖菇的事情是瞒不住的，很容易被人截胡。但这种短期来财的方式，他并不在乎被人截胡。 吴老二一听就来劲了：“好啊，你个资本家，你趴在我们农民头上吸血，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隔十几年前，你这种人是要被拉去批斗的。” 方卓那是懒得理会，高声说道：“你们自己采蘑菇，自己拿到镇上去卖，不一定能够卖得掉，给我，我卖掉了，我就给你分钱，5毛钱也不低了吧？我多多少少赚一点不过分吧？愿意来的就来，不愿意来的就不要在一旁瞎哔哔。” 第45章 第45章 方卓说完，转头看了一眼老支书：“老支书，我愿意带大家赚钱，但是某些人说我是资本家。我要是一分钱不赚，我凭什么带着大家赚钱。” “你把销路告诉大家嘛，大家自己去卖，各凭本事。”有村民提议道。 “招待所国营饭店，你们去卖吧！他们看质量决定价格。” 方卓话音一落，在场的村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老支书也有些惊讶，方卓居然能认识招待所的人，这小子背景不是很干净吗，什么时候和招待所的人打上关系了？ “你小子会这么老实，把赚钱的门路告诉我们？”吴老二一脸狐疑说道。 方卓翻了一个白眼：“话我已经说了，至于信不信是你们的事。老支书，我还是那句话，如果要为集体着想，大家就一起为集体着想。你作为村支书，你应该带头。你要不带头的话，那休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对于这老家伙，方卓已经不给面子了，三番四次的来找自己的麻烦。次次用集体来压自己，那自己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老支书明显被方卓的话噎了一下。 “算了算了，不愿意交就算了，反正上面也没有正式的文件。”老支书摇了摇头，装作一脸惋惜的样子。 人群缓缓散去，老吴家的人这一次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心情也是极为郁闷。 而大多数村民也听到了招待所正在收购红菇，不少人下午就上山去采蘑菇去了。他们可不会把自己采的菇交给方卓，他们准备采了自己弄到镇上的招待所去卖。 待人群散完，祁小艾才从外面和王婶一起回来，菜篮子里面搞了一大堆青蓬。 看着院子里的自行车，祁小艾脸上露出一丝惊喜。 “哪里来的车呀？” 方卓微微一笑：“当然是买的呗，不过是二手的，有些旧，后面加了个铁架子，以后到镇上就方便了，这铁架子可以拆掉的。” 方卓自己手里，留了十二块钱给小伙伴们分。昨天剩了17块7，今天卖蘑菇19块8。一共有36块5，吃个中午饭花了三毛。自行车花了20块，剩下的方卓也都给了祁小艾。 前面发生的事情，方卓说了一遍。 祁小艾听闻后，略带责备的说道：“你怎么把销路也告诉他们了，这样的话你的菇还能卖得出去吗？” 方卓摆了摆手：“你放心好了，我明天不去了，他们也卖不出去的。” “你就这么肯定，招待所收谁的蘑菇不是收？就非得收你方卓的？” 方卓嘿嘿一笑：“你就看吧，明天就会有人找到我家里来。” 第46章 第46章 第二天一大早，镇上的招待所外，便出现了很多村民。他们手里拿着红菇，叽叽喳喳的吵得要死。 招待所后勤管理部的几个工作人员，头都被吵的炸了。当陈红来上班的时候，看着门口围了一大圈人，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 一旁的会计说道：“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他们手里都提着红菇要我们收购。” 虽然红菇在饭店里面卖的还可以，但这些人送来的菇质量都是参差不齐的。你收了一个，后面的话就不好办了。 而且这群村民也是啰里八嗦的，只要你收，不管什么品质都是一个价，否则这些村民肯定闹起来。 陈红看着这些人，开口说道：“你们不要吵了，我们招待所虽然也要采购，但是毕竟是招待领导的。不是什么质量都要的，你们村还是派个代表过来，零散的红菇我们不收。” 陈红的话让在场的村民全都愣住了，他们一大早赶过来，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本来以为把菇送到招待所就能卖掉，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要求。 一些村民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我说方卓有关系的吧，咱们把菇给方卓啊，还能卖掉一部分，现在人家收都不收。” 吴老二提着一篮子红菇，上前说道：“凭什么不收我们的菇，我们早就听说了，你这里会在农民手里收一些山货，我们送来了，你不收，难道是瞧不起我们吗？” 陈红看着吴老二，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同志，我们管后勤的，可是有规定的。质量达标的，我们才可以收。这些收来的东西都是要入账的，花的是公家的钱，我虽然是部长，但我说了不算，这些东西还是要给厨师看过才能行。” “那你看都没看，你怎么就知道不行呢！你把厨师叫出来呀，让他来检查检查，挑一点出来也可以啊。” 陈红十分厌烦，虽然说招待所会收农民手里的东西，但这么多人一起来送。那就很难一碗水端平了，稍微有点偏颇，这些人的嘴巴就到处说。 陈红是后勤管理部的部长，她也是农村出来的，她知道大部分村民都是锱铢必较，哪怕质量再好，她也不敢收，收了一个，其他人肯定就要全部收，那些质量差的价格低的就会骂骂咧咧。 “大家都回去吧，如果真是有农货要送招待所的，也是可以的，你们就派一个代表直接让他挑好，然后再送过来。” 吴老二顿时就不乐意了：“陈部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方卓送来的你就收，我们送来的就不收。你是不是收了他的好处，所以才这么为难我们？” 陈红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她可不吃这一套，干部长也干了一段时间了。什么样的人她没见过，东西好不好倒是其次，这态度放在这里，东西再好，她也不会让这种人赚钱。 “这位同志，你说话要有依据。所有的东西都有会计记账，当面结清，你们这么多人，一个一个检查，一个一个称，耽误我们多少时间？我们的厨师不做事了吗？都回去吧，不然我就报警了。” 一听报警，这一下，底下的这些村民都慌了。本来还想找招待所收一点，哪怕价格低一点，也能赚一些，但没想到招待所不但不收，而且连检查都不愿意检查。 吴老二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在村里那是嚣张跋扈，但到了镇上，他什么都不是。 陈红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吴老二，方卓今天不来，肯定也是因为这个人。 “这位同志，如果你要带头闹事的话，那你可要好好想想后果。我们这是国营单位，你们要是再不走，非要我们强买强卖，后果自负，明白了吗？”陈红面无表情，看着吴老二说道。 第47章 第47章 这些村民，提着红菇，面面相觑。不少村民已经开始撤退了，也不知道方卓用了什么法子，能够搞定这个铁面无私的女人。 难道说是用了那种法子？这方卓长得挺周正的，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很帅，不少人心中开始猜测了起来。 吴老二还不死心，但语气却是软了许多。 “陈部长，我五叔是青磁窑的村支书，您看您能不能行行好，就让厨师过来，检查一下我的，把我的这个收了。价格低点都没有关系的，我们来都来了，总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吧！” 吴老二实在是太蠢了，直接当着这么多人面搬关系，那陈红就更不敢收了。这要是收了，传出去的话，那自己这个部长也别干了。 不过表面上，陈红还是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便带着招待所后厨的主厨过来了。 那厨师看了一眼篮子里的菇，开口说道：“你们这些菇需要挑一下，而且有些烂根了，这种烂根的我们不收，质量不达标，回去集中在一起，然后派一个人送过来，再让我们检查一下就可以了。” “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吗？”吴老二不悦的说道。 “这是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都回去吧！” 吴老二还想软磨硬泡，陈红直接就火了，对着一旁的会计说道：“会计，你去给派出所打个电话。” “陈部长，别别别，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看着村民们一个个灰溜溜的离开，陈红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会计笑了笑：“陈部长，还是你有办法，这些人就是欺软怕硬，一听到报警全都跑了。” 陈红摇了摇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虽然招待所允许跟农民收一点东西，但也不能乱来呀，不然的话，别人还以为我在这里开后门呢！” “说的也是！” ...... 吴老二带着一大群人回到了村内，村民们对吴老二的表现颇有微词，要不是他不会说话，那部长多多少少可能会收一点。 看着手里的红菇，怕是只能晒成干了。 此时的方卓正坐在田埂上，正在给田里放水。一旁的王叔开口问道：“这两天天气比较好，再过两天我们就插秧吧，把小艾和你王婶都叫过来，我们两家一起干。”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好，我们速度快一点，插完秧我得去山上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灌木给砍了。” “孩子，你太傻了，本来你卖红菇自己赚钱就行了，为什么要把招待所收红菇的事情说出去？”王叔有些不解的问道。 “招待所从农民手里收货，这个又瞒不住。吴老二今天早上不是带了一大批人过去了吗？我保证招待所不会收。”方卓笑了笑说道。 第48章 第48章 王叔听了方卓的话，明显愣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招待所不会收的？” “王叔，你要是招待所管后勤的领导，一大堆人拿着东西过来，你会一个个的去收吗？第一很麻烦，第二价格如果给了高了或者是给低了，都不合适。” 方卓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给他5毛，给另一个价格不好的4毛，那还不得闹起来。招待所门口闹闹哄哄的，这像话吗？所以说，大概率是一个都不会收。” “那你去，为什么就收了呢？” “我给她挑好了，而且就我一个人，几分钟的时间就能搞定，她省心，我们也省心，而且还不会有什么恶劣的影响，自然就在我这里收了。” 王叔笑了笑：“你小子啊，不去当官还真是屈才了呀！” “当官就不好赚钱啦，我还是喜欢多赚一点钱，当官嘛，就算了。” 王叔听后，若有所思：“那你为什么不跟村里人提前说清楚呢？让他们集中在一起拿去卖。” “凭什么？这些人抢了我的财路，我还得手把手教他们怎么去赚原本我赚的钱吗？有些事情别人说千百遍，不如他们自己摔一跤来的实在。说我是资本家，活该这些没眼界的人穷。” “你这孩子啊，年纪轻轻，但想事情比我们这些老骨头还要周到。” 两人正说着，祁小艾远从处走了过来。 “方卓，吴老二正在村里面闹腾呢，还有好些人在我们家的院子里，王婶让我喊你赶快回去。” 方卓眉头一皱，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王叔，我家的田你帮忙放一下水，我就先回去一下。” 王叔理解的点了点头：“去吧，放水的事情不用操心。” 方卓应了一声，与小艾朝着家中赶去。 吴老二这种人，只占便宜不吃亏。估计也是他带头来自己家里闹的。他奈何不了人家陈部长，就来折腾自己。 回到家中的小院外，方卓就看到院子里面围了一群人。吴老二正在大声嚷嚷着什么，他走了过去，冷冷的看了一眼吴老二。 众人见方卓来了，连忙围了上来。 “我们捡的这些菇都卖不掉了，你得负责任。”吴老二嚷嚷着说道。 方卓闻言，冷笑一声：“我昨天说收，你们不乐意？某些人还说我是资本家，看我赚钱眼红，带着你们赚钱，还怕我吃回扣。那这个钱大家都不要赚好了。” “方卓，你今天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为什么你能卖东西给招待所，我们就不行？” “是啊，是啊，为什么就你可以，那陈部长是不是收了你什么好处？” 吴老二起哄道：“哪有什么好处，他一个穷小子能给人家什么好处，估计是那个女人看上他，所以才让他赚钱的。” 祁小艾怒道：“你放狗屁，净造谣是吧？” “够了。” 方卓吼了一声，在场的村民全都安静了下来。 他环顾一周，目光在每个村民的脸上扫过，开口说道：“招待所又不是收我一个人的东西，他们其他东西也收，卖不出去是你们的事情，跟我有个毛线关系啊？” 吴老二脸色一沉：“方卓，你不要太过分，我们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吗？” “互相帮忙？” 第49章 第49章 他走上前去，吴老二却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方卓开口质问道：“吴老二，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昨天可是说我是资本家，是来剥削你们，是趴在你们头上吸血的，现在怎么就变成互相帮助了？” 一旁的村民有些尴尬，他们昨天确实跟风说了一些不当的话。但现在红菇卖不出去，他们也只能寄希望于方卓。 “你昨天不是说5毛钱一斤收吗，那好，我们这些菇全部卖给你。”一个村民说道。 其他的村民纷纷附和：“是啊，是啊，我们这些菇全部卖给你，就按昨天说的价，5毛钱一斤。” 方卓看着昨天还对他冷嘲热讽，今天却又来求他的这些人，心中五味杂陈，这就是人性啊。 方卓伸出一根手指头，高声道：“一毛钱一斤，我还要挑一下，愿意的就留下。” 此话一出，村民们瞬间就炸开了锅。 “一毛钱？方卓，你是不是太黑心了？” “就是，昨天不是还5毛吗？今天怎么就变成一毛了？” 方卓面对村民的质疑和指责，面不改色。 “昨天是你们自己不愿意，你们耽搁了时间，这些菇已经不太新鲜了，我要是卖不出去，砸在我自己的手里你们承担吗？就一毛钱一斤，愿意卖的就留下，不愿意的请自便。” 对付这群人，方卓直接就是趁火打劫，跟他们客气干什么？ 村民们议论纷纷，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吴老二此时又跳了出来，嚷嚷道：“大家别听他的，他把价格压的这么低，明显就是想占我们的便宜。” “吴老二，你要是觉得价格低，你可以去其他地方卖啊，我也没拦着你！” 吴老二支支吾吾，但是他还是不甘心。 “那你昨天为什么能给五毛？”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今天你们去招待所，把陈部长给烦了，我收的这些菇能不能卖出去还得另说呢。” 村民们再次陷入了沉默。 此时，有人开口了。有些人采的菇太多了，现在正好是农忙，也没有时间去处理。 “好吧好吧，一毛就一毛吧，不过要先给钱。” 方卓微微一笑：“你们去把家里的菇都拿过来，我来挑，挑完之后，称好了再给你们钱。事先说明，我只挑30斤。”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其他村民也纷纷妥协了。能有一点是一点，现在大家都忙，可没有时间耗下去。 吴老二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听说这个能赚钱，昨天去采了一下午，采的最多，就算挑的话也有10来斤。自己和方卓是死对头，他肯定不会收。 “小艾，帮忙拿支笔记录一下。”方卓对着祁小艾说道。 吴老二靠了上来，看了方卓一眼。 “我这个菇你也要收，一毛就一毛吧。” 吴老二说着，就把一篮子菇摆在了方卓的面前。 方卓没好气的说道：“吴老二啊吴老二，我发现你脸皮真厚啊。你这些菇不合格，收了也卖不出去，你自己留着吃吧！” “你......方卓，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吴老二顿时就怒了。 第50章 第50章 吴老二气呼呼的看着方卓，自己的这个菇，品相和其他的都差不多。凭什么他说不合格就不合格？这个方卓，明显是在找茬。 方卓脸色一沉，说道：“吴老二，你不要在这里闹事，大家都挺忙的，别耽误时间！” 其他村民也纷纷附和。 “吴老二，别耽误我们的事，让他挑完，我们还要去田里做事呢？” “就是就是，等下这个菇时间长了，成色不好了，卖不出去又挑我们的刺了。” 吴老二这口气憋在心里，想发泄又不敢发泄。村里的那些人只顾着自己，继续闹下去，可能要被孤立。 他只得忍气吞声，愤怒的扫视了一圈，然后狠狠的盯着方卓。 “好好好，方卓，你真行，咱们走着瞧！” 吴老二说完，猛的一甩手。转身拎着自己的菇大步离开。 方卓只是微微冷笑一声，继续埋头收购自己的菇。挑挑拣拣，然后上秤，将这些菇称好之后，装入自己的大篮子里面。 之所以只收购30斤，只是因为这个菜篮子最多只能装下30斤。花了三块来钱，将菜篮子装满，收购差不多也就结束了。 收完菇之后，趁着这些菇还新鲜，方卓中午就随便扒了两口饭，吃完饭之后把菜篮子用布盖好，固定在车后面的铁架子上。和小艾打了一声招呼，便直接就去镇上了。 当再次来到招待所时，那看门的人已经认识自己了，直接就放行了，骑着自行车进入招待所院中。 “陈部长！” 方卓挥了挥手，朝着不远处的陈红打了一声招呼。 陈红听到声音，抬头看到了方卓，却是一脸不高兴的说道：“是不是你说我们招待所收红菇的？早上一大群人过来闹。” 方卓推着自行车走上前去，见周边没有其他人。方卓苦着脸说道：“陈姐，我没有办法呀。我就是一个穷小子，村里的那些人昨天把我家围了，非得要问销路，我只能说招待所会收一点农货，但还是要按质量来的。” 陈红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收我们是收的，但一下子来那么多人，我是不敢收，掰掰扯扯浪费时间。” 方卓叫苦连天的说道：“陈姐，你好歹也收一下，他们回去都找我算账了，逼着我拿出钱，收他们的菇。我挑了一个多小时，才挑出这么一篮子给你送过来。其他的那些不合格的，只能是我自己吃亏了。” 陈红皱了皱眉头：“你们村里这些人太霸道，太恶心了吧！” “谁说不是呢？我是村里外姓，所以啊，这些人肆无忌惮，就逮着我欺负。”方卓越说越委屈。 “算了算了，方卓弟弟，你这些菇去上一下称，我给你拿钱去。” 陈红看着那方卓委屈的样子，村里的那些事情，她也是很了解的。一般村里都会有一个氏族，其他外姓人基本上没什么发言权。 方卓连连点头：“陈姐，我这就去称。” “等等，今天的菇成色不太好，有点干巴，不能算8毛了，只能算7毛。”陈红说道。 他收过来是一毛一斤，现在倒赚六毛，心里虽然乐开了花，但是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委屈的样子。 “好吧，陈姐对我那么照顾，就按陈姐说的算。” 称完菇结完账，21块钱到手。这二道贩子当的有点太爽了，扣除收菇的成本，三块多钱。利润达到了17块钱。 收完菇，刚准备回去。在招待所门口，有几个领导，和一个女孩从招待所内部出来。 第51章 第51章 那女孩看到方卓之后，也是微微一愣，她一脸狐疑的走了过来。 “方卓？” 那女孩走了过来，看清方卓的脸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兴奋之色。 “方卓，还真的是你啊？” 来人是陆小婉，镇上棉纺厂的经理，也是陆厂长的女儿。自从上一次方卓给他们献计之后，厂内的库存销了不少。 “陆小…哦，不对，应该是陆经理。”方卓也愣住了，他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陆小婉。 陆小婉笑了笑：“唉，别叫我陆经理，叫我小婉就行了，方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送点农货，山上采的一些红菇。”方卓有些腼腆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突然之间他又想到了什么，看着陆小婉问道：“怎么样？你们厂子好一点了没有？” “当然，你的那些话，给我们厂打开了思路。我在这，就是招待两个大点的个体户，他们是从邻县过来的，就住在招待所里。”陆小婉笑嘻嘻的说道。 “那就好，你跟你爸说一下，我借的那个钱，再过个把月就能凑齐了，凑齐之后就给他送去。” “哎呀，你说这个干什么？我们今天中午吃了红菇，味道很不错啊。你要能收的话，送一点送到我们厂子里面来。其他的菜也可以，到时候我跟食堂采购部的负责人说一下。”陆小婉说道。 “好的，这段时间要插秧农忙，等过段时间行不行。” “都行都行，方卓，我先不跟你聊了，我还有客人。” “好好好，你忙你忙！” 看着陆小婉转身离去的背影，没想到自己的建议，真的帮到了棉纺厂。以后在村里收一些农产品，除了卖给招待所之外，还多了一个销路。 这种意外之喜，对于正在起步阶段的方卓来说，无疑是一针强心剂。 一旁的陈红看着那个女孩，心中也是略微震惊。没想到这个小伙子还认识镇上棉纺厂厂长的女儿。 “行啊，你啊，高人不露相。”陈红说道。 方卓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陈姐你就别取笑我了，什么高人不高人的，我就一个普通的穷小子，只不过最近这段时间运气好而已。” 陈红打趣着说道：“运气好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 “哪里哪里，还得多靠陈姐的支持。”方卓谦虚的说道。 两人在门口聊了两句，方卓便骑着自行车离开了招待所。按这种状态下去的话，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清空那100块钱的债务了。 等过段时间存一点钱，先把自己家里的事情弄好，然后再甩开膀子，大干一场。 虽然自己是重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前世的记忆也变得越来越清晰，甚至某些细节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这些记忆之中，包含了无数的商机，能够让方卓先人一步。 只要自己能够稳住别浪，达到上一辈子累积的财富值。恐怕只需要花一半的时间，甚至更少。 第52章 第52章 方卓哼着小曲，骑着自行车，悠哉悠哉的回到村里，今天的收获不错，不但赚到了钱，而且跟棉纺厂陆厂长的关系也建立起来了。 院子中，祁小艾正拿着竹条，编织那些小筐。见方卓回来了，连忙站起身来。 “你回来了？” 祁小艾走了过来，看到自行车车架后面的菜篮子变空了，紧绷的神经也松了一口气。 “那些东西全部卖掉了？”祁小艾开口问道。 “是啊，已经全部卖出去了。”方卓笑着回答，将自行车停稳。 祁小艾听后，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为什么他们收你的，不收别人的，这点我很好奇。是不是真的和吴老二说的那样，你和那个管后勤的部长有关系......” “怎么？你吃醋啦？”方卓一脸戏谑的问道。 “才没有呢，我只是好奇而已。”祁小艾脸色微变，飞上一抹红晕。 “哈哈哈，我没有，人家都有孩子了，你说可能不？” 祁小艾一人疑惑的看着方卓，追问道：“那就有点奇怪了，你和她非亲非故的，为什么她要让你赚钱呢？” 方卓淡然一笑：“你和我也非亲非故的呀，但是你为什么要嫁给我呢？” “这......” 祁小艾一时语塞，她嫁给方卓只是为了能够顺利回城里，有些情况是非得选，既然非得选，那就只能选对自己最有利的。 “你说话怎么神神叨叨的？”祁小艾转过头，神情有些慌乱，继续编着手里的小筐。 方卓开始转移话题：“吴老二那家伙没来闹事吧？” “没有，哦，王婶说了，他家在后山脚下的菜园子有动物破坏，让你有空的时候，帮忙扎个篱笆。” “好，明天我过去看看。” ...... 第2天上午，天气晴朗，育苗田里的禾苗也长得差不多了。 田埂上，方亮正在给自家的田里面灌溉。 “方卓哥？”方亮打着招呼。 “嗯！” 这个方亮，是方卓的本家，也是方卓玩的好的好伙伴。他们家有兄弟三个，方志，方明。他年纪最小，现在只有17岁，但人长得结实，父母都比较疼他，方亮这个人为人比较实诚，也比较乖，家里的活都抢着干。 “方卓哥，你那蘑菇还收不收？我听说一毛钱一斤，都没有人去采了。过几天要插秧了，等插完秧之后的话，蘑菇也差不多没了。” “我那自行车带不了多少东西，你们要采的话，可以给我送过来。你们的话5毛钱一斤。”方卓对于自己的小伙伴可是不亏待的。 方亮一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真的吗？这样你不会亏吧？” “也别光采蘑菇了，山上的那种小的竹笋也可以弄一点，都给我送过来，我卖了钱的话就给你们分，把其他的兄弟也给叫上。这两天马上就要插秧了，等插完秧再去弄吧！” “好，我知道了，到时候我来找你。” 第53章 第53章 “嗯！”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朝着后山走了过去。 这些山脚下，灌溉不方便，有很多小块的空地被开垦成了菜地，基本上都是种一些常见的蔬菜。 放眼望去是一小片毛竹林，这是王叔家承包的。竹林旁边，就是菜地，里面都是大片大片的白菜和萝卜，还有一些大蒜以及韭菜等等。。 这个年代菜的品种并不是很多，而且刚刚开春，其他的菜还没有开种。 方卓走了两圈，这地上有一些老鼠洞，而且有不少的菜根系都被老鼠啃过了。 这种情况要是只弄篱笆，可能没多大作用。经过仔细的勘察。方卓发现那些被咬过的菜根，并不是普通的老鼠所为。 这是一种生活在山间土壤里的老鼠，叫做竹鼠。 这种生物不同于普通的老鼠，他们体型较大，一般都是以竹子为主食，但同样也会吃一些其他作物的根系。 特别是到了春天，万物开始生长，这些小家伙们也会到其他地方去寻找更新鲜的食物。这菜地离竹林太近了，自然也会被这些竹鼠光顾。 方卓那是眼前一亮，这些小家伙是比较难抓的，但是味道也很好。要捕捉这些小家伙，用竹子编织的笼子肯定是没有多大作用的，这小家伙的牙齿可厉害着呢。 铁质的捕兽夹，价格会很贵，也买不起。方卓沉思了片刻，活都抓不到，那就抓死的吧。 条件相对有限，物资也比较匮乏。方卓想了想，心中有了计较。连忙跑回家去，从王叔家里面拿了一些工具。 接下来在外面挑选了几根粗壮结实的树枝，用锯子锯成合适的长度。 又找了一点废弃罐头的铁皮，将铁皮折成了一个锐角的形状，保证其一边锋利，能够刺入地面。稳固捕兽夹的位置。 接下来，他用细铁丝将铁皮和树枝牢牢地绑定在一起，形成一个简单的机械触发装置。 这个捕兽夹的原理很简单：当竹鼠触碰到机关时，树枝会受到压力并瞬间弹起，带动铁皮的一端迅速上翘，从而将竹鼠夹住。为了确保竹鼠不会轻易逃脱，方卓还在夹口附近设置了一些小木刺，增加摩擦力。 制作完捕兽夹后，方卓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在菜地周边，特别是那些被竹鼠破坏严重的地方。 他相信，只要竹鼠再次出没，这些捕兽夹一定能派上用场。 王叔刚从外面回来，看到方卓制作的捕兽夹，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你做这个干什么？” “婶子说。菜地里面有点老鼠，所以做这个，在把它们抓了。” “那玩意儿嘴巴太厉害了，抓不到的，我以前做过一些竹笼子，想要抓它们，抓是抓到了，竹笼子也被啃破了，最后还是逃走了。”王叔笑着说道。 “活的抓不到，那就直接抓死的好了。然后在菜园子里面多摆一点，上面用了铁皮，到时候可能力量太大，那竹鼠可能被直接夹死。夹死了就直接拿来吃。” “现在又不是灾年，老鼠那东西不干净，还是不要吃。”王叔说道。 “竹鼠其实和兔子一样的，可以吃的，而且味道极好，等我抓到了你就知道了。” “那也是老鼠啊。” 方卓没有继续和王叔争辩，又吭哧吭哧的做了几个。然后拿到菜地里一一架好，接下来就是等着了。这些个小东西，抓了正好给小艾改善改善伙食。 第54章 第54章 第二天上午，当方卓再次来到菜园时，那扑兽夹已经抓到了一只硕大的竹鼠，尖锐的竹刺直接击穿了竹鼠的身体。 这只竹鼠显然死去没有多久，方卓走上前去，将左手取了下来，然后带回家处理干净。 此时祁小艾拎着衣服也从河边走了回来，看到方卓手里的竹鼠，顿时一愣。 “你从哪里搞来的，这个是兔子吗？” “不是兔子，是一只竹鼠。今天给你改善改善伙食，等我做好了，端去和王叔一起吃。”方卓笑了笑，将剥皮的竹鼠洗干净。 祁小艾眉头一皱：“你这个老鼠应该不能吃吧？老鼠好像是传播疾病的，是四害之一啊！” “竹鼠是竹鼠，老鼠是老鼠，不一样的。家里有干辣椒吗？中午我给你露一手。” 祁小艾有些将信将疑，这种奇怪的食物，她可没有吃过。 “干辣椒啊，等等我去王婶家看一下，借一点过来。” 看着家里空荡荡的厨房，方卓眉头一皱，这段时间忙着去卖东西，都没有为家里添置一些日用品。 正在此时，方亮带着自己的两个兄弟，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个大麻袋，看麻袋的形状里面应该都是一些小的竹笋。 “方卓哥！” “方亮，你们来了。” 方卓看见方亮他们，连忙打招呼：“怎么弄了这么多竹笋啊？” “早上我们三兄弟去放水，然后从旁边的山上采的，现在竹笋刚发，很嫩的。这里有个100多斤，你有空的话，把它带到镇上的招待所，看看能卖多少钱。”方亮开口问道。 方卓看了一眼，开口说道：“这东西量大，估计卖不了多少钱。行吧，我下午去一趟镇上。你们三个中午留在家里吃饭吧，有竹笋肉，还有我河里弄到的一些杂鱼。” 方志开口说道：“不吃了，我们还有事呢。这个笋我就放在这里了，卖的钱分我们一些就行。” 三兄弟将三个麻袋放下，便匆匆的走了。 方卓看着方亮他们离去，微微摇了摇头。这三兄弟其实还是很勤劳的，他们也渐渐成年了，也是村里主要的劳动力。 “小艾，剥一些竹笋出来，中午用来炒竹鼠，我下午去一趟镇上把笋卖了，顺便拿点钱，给我，我去弄点米回来。” “嗯，好的。”祁小艾爽快的答应，便坐了下来，开始和方卓一起剥竹笋。 三个麻袋剥了整整一菜篮的竹笋肉，方卓拎了一下，差不多有60来斤，放在后面的车架上，也能够带得动。 这个笋不剥的话，卖出去的价格就很便宜，剥好了，价格是翻了一倍都不止。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了，开始烧锅做饭。 拿了一小把竹笋切好，将竹鼠的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用盐腌制一下。 那些小竹笋味道很涩，用开水烫过之后就变得很鲜嫩。把锅烧热，放了一点油。接下来就是姜片大蒜以及干辣椒，稍微爆出香味，把肉和全部倒进锅内进行翻炒。 变色之后，加入竹笋继续翻炒。空气中已经充满了诱人的香气，一旁的小艾眼中闪烁着光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真是深藏不漏啊，这种菜都会做？这水平都赶上饭店的厨子了。” 第55章 第55章 “你别夸我了，省得我骄傲。”方卓一边炒一边说道。 “方卓，跟你商量个事呗？” “你说！” 祁小艾沉思了片刻说道：“我们不要搭在王叔家吃饭了，这样不好，你现在和招待所关系那么好，赚点钱自己买米做饭吧，我可以学。” “好，听你的。”方卓点了点头。 见方卓答应的这么干脆，祁小艾感觉这个男人挺好的，能干且勤劳，还那么尊重自己。一时间她有些迷茫，连忙摇了摇头，笑了笑。 “去菜地里面弄点白菜，一个菜太难看了，再加一个菜吧。”方卓说道。 “好！” 炒好两个菜之后，正好王婶从院外走了进来。 “你这孩子，怎么在自己家里做饭了？去我家吃啊。”完整看着放着炒好的菜，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自从这夫妻俩搭伙之后，老两口的日子好了许多，方卓时不时的去外面弄点鱼，搞点野菜，家里有事情，爬高爬低的，菜地里有事情方卓都会帮忙。 只是搭个饭而已，就能免费享用方卓那么多的劳动力，简直跟个儿子似的。这两夫妻今天在家自己做饭，王婶也怀疑，是不是自己使唤方卓使唤的太多了？ 方卓笑了笑：“今天抓了一只很大的竹鼠，搞了一个竹笋炒肉，还有一个白菜。前段时间家里没钱，多亏了您和王叔接济，我和小艾商量了一下，以后还是不搭在你们家吃了。” 王婶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方卓，你这么说我可就不高兴了。是不是我使唤你使唤太多了，所以你生王婶的气呢？” “没有没有，王婶你别误会。” 一旁的祁小艾也说道：“村里有些闲话，我们两个之前穷，现在方卓也很争气，我相信他能够养得起自己的家，我们不是不搭饭，只是我们自己出材料，不能老占你们老两口的便宜。” “农村里面是这样的，那些嚼舌根的就让他嚼去呗。要不是前两年你王叔发狠，咱们也存不下这么多粮食，吃饭肯定是够的。” 如果不在一张桌子吃饭，王婶就不会老是麻烦方卓了。人就是亲疏有别的，方卓夫妻俩吃了她的饭，她使唤起来就不会有心理负担。 “好了好了，别说了，再说就伤感情了。这样吧，以后我们做好的菜端过来，咱们还在一起吃就是了。如果不做的话，我们就每天出伙食费或者是出一些菜。”方卓提议道。 “好吧，这样也可以。”王婶听完之后，脸色缓和了一点。 “小艾她不会做菜，平时你就让她帮你打打下手。” 方卓其实也明白，人际关系就是互相帮忙帮出来的。 远亲不如近邻，那就是因为近邻之间经常走动，有什么事情都是互相照应，这样邻居之间的关系才会好。方卓这样的提议也是不想太占王叔的便宜，毕竟这老两口也不容易。 方卓说完，端起桌上的菜，上王叔家一起吃。 吃完饭以后，方卓交代了几句，便带着一大菜篮子的新鲜竹笋肉，骑着车朝着镇上赶去。 这一菜篮子很重，因为竹笋的水分比较大，六十来斤，应该能卖到不少钱。 到了镇上的招待所之后，陈红看到了这些新鲜竹笋也没二话，全部都收了。 价格虽然不高，但也有三毛钱一斤。就按照60斤算，一共18块钱。 第56章 第56章 镇上的供销社，粮油米面这些东西品种就比较多一点。方卓买了十几斤米，搞了两三斤的面粉，又去菜市场里，弄了一些猪肥膘，准备回家熬油。 卖竹笋的18块钱，基本上被他花的干干净净了。等下回去的时候，让小艾拿出12块钱给方亮他们。 一斤收一毛钱的跑腿费，那么多竹笋都是他们剥的，收6块钱，方卓感觉很合理。也就是自己兄弟，他才会分这么多。 不过这个自行车能带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要是有一辆三轮的话，那以后在村里拉点土货上来就比较方便。 东西置办完成之后，方卓便准备回村，现在也只是下午一点左右，回去再去田里看一看秧苗，把家里的围墙先修一修，再搭一个猪圈。 正做着这样的打算，便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方卓兄弟！” 方卓回过头一看，是彪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弟。 之前方卓提议让他去倒卖收音机，他按照方卓提供的消息去了。凑了千把块钱，弄了将近60多台收音机，这样一卖，扣除成本和兄弟们的跑腿费，赚了700多块。 此时彪哥对方卓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今天碰上了，便连忙叫住的方卓。 “彪哥，这么巧，你怎么在这里？”方卓迎了上去，笑着问道。 “哈哈，方卓兄弟，这不是巧了吗？本来还想去村里找你，不过最近生意太忙了，既然碰到了，走吧，今天我做东，请你吃个饭！” “我是吃过饭再来的。”方卓笑了笑。 “是不是不给哥面子？走走走走，再吃一点。”彪哥走了过来，搭着方卓的肩膀，就把他拉走了。 方卓笑了笑，跟着他一起来到一家饭店门口。彪哥要了一个包间，让两个小弟在外面给方卓看车子。 那饭店老板明显认识彪哥，对着彪哥那是点头哈腰。 “老板，你们拿手菜给我随便上几个，再来一瓶酒。”彪哥吩咐道。 “好嘞，阿彪，这是你朋友啊？” “这是我兄弟，以后在镇上，方卓兄弟就是我罩着的。”彪哥说道。 那老板连连点头，又奉承了几句，便到后厨去准备了。 关上包间门，彪哥看了方卓一眼。 “方卓兄弟，我阿彪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混江湖，讲的就是一个义，方卓兄弟虽然没有出力，但你提供的消息，却让我赚了一大笔钱。” 彪哥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100块钱，递了过来。 “兄弟，拿着。我跟那个老板已经谈好了，以后他的货由我来销。兄弟，我赚钱了也不可能亏待你。我知道方卓兄弟是个有本事的人，咱做兄弟的，不会强迫你跟着我干。这钱你给我收着。” 方卓连忙推脱，彪哥这种人，再讲义气，他现在做的事情，也是在灰色的地带徘徊。这个钱还是不收的好，赚钱的法子千千万，但那本书上的法子可要不得。 见方卓不肯收，彪哥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 “怎么，兄弟是不给面子？”彪哥质问道。 “没有没有，无功不受禄嘛，我只是提供了消息而已。再说了，我能那么便宜买到自行车，也是因为彪哥发话。” 第57章 第57章 “让你拿着就拿着，啰里八嗦干什么？”彪哥说着，直接把钱塞到了方卓的口袋里。 见方卓要把钱还给自己，彪哥顿时就怒了。 “收好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我阿彪不常给人钱，有钱还不拿？傻了吧你？” 方卓无奈，只好将钱收下。 不一会儿，饭桌上的菜就上齐了。 彪哥给方卓倒了一杯酒，然后举起自己的酒杯。 “来，方卓兄弟，这一杯我敬你，感谢你给我带来的好运。以后在镇上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我阿彪能做到的，绝对不含糊。” 方卓也举起酒杯，与彪哥轻轻一碰，然后一饮而尽。 “方卓兄弟，真是好酒量。” 方卓笑了笑：“彪哥的酒量也不差，既然你认我这个兄弟，那兄弟有些话要说在前头。彪哥你手里头的那些业务，能散就赶紧散了，做点正常的买卖。” 彪哥眉头一皱，他当然不傻，听得出来方卓的话外之意。 “方卓兄弟，你既然知道那么多消息，那你肯定不是一般人。为啥要待在农村呢？出来跟我一起呀，你出脑子我出力，咱们一起赚大钱。” 方卓摆了摆手：“赚大钱是可以，但是赚着赚着把自己给赚进去了，就不值当了。” 方卓当然知道，再过两年就有一次严打，彪哥这个人还算是比较讲义气的，如果现在收手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他之所以现在提点，也是为了让彪哥以后不要重蹈覆辙。 彪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语气缓了下来：“兄弟，不瞒你说，我是真的想让你跟着我。你又能打，又有脑子，而且消息又那么灵通。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被什么仙人附身一类的！” “欸，咱们要讲科学。你还这么封建迷信？”方卓笑了笑，说道。 彪哥摆了摆手，哈哈笑道：“是啊是啊，讲科学，讲科学。那个，兄弟，跟着我干吧，别的不说，只要彪哥有钱，我手下的人中，你绝对拿最多。” 方卓沉思了片刻，抬起头来看着彪哥。 “我不会跟着你干的，但你可以跟着我干，最多两年时间，我让你成为这镇上最富的人怎么样？”方卓十分认真的说道。 彪哥闻言，眉头一皱，看向方卓的眼中多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你，让我成为这个镇上最有钱的人？你凭什么？别的不说，就算你有这样的能力，这有钱人让我当，那你呢？” 方卓淡然一笑：“我不会在这个镇上混的，我迟早是要出去的。现在的政策好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机会那是大把大把的有。彪哥，你做的那些事情，其实风险很大。” “这个能有什么风险？” 彪哥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手中的酒杯也放下了，身体也坐的笔直。 方卓夹了一口菜，一边吃一边说道：“你听我的，倒卖收音机不能和那个老板达成长期合作，赚钱要适可而止。如果你想赚长期的钱，那就去办个小企业，把所有的证件都给拿下来。现在国家允许私企存在，只不过前期可能要贷一些款。” “凭借我在镇上的人脉，弄个小企业，那当然是不成问题。但是这投入有点大，要是起不来的话，那就得倾家荡产。而且这个小镇上又没有销路，丝毫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彪哥说道。 “所以说啊，你跟着我干，一切都得听我的，我保证你安安稳稳赚大钱。” 第58章 第58章 “方卓兄弟，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彪哥眼中流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 方卓自己都是一个穷光蛋，怎么帮他赚钱？方卓说这句话的时候，彪哥是不相信的。 赚小钱，只要脑子不笨，都能赚到一点。但是赚大钱，可是需要大智慧的。 方卓十分认真的说道：“彪哥，凡事成大事者，必要看清目前的形势。从大锅饭到人民公社，从联产责任承包制到改革开放。你觉得未来的整体形势会怎么样？以目前看来，粮食会越来越多，温饱的问题会很快的被解决。大家手里的余钱也会越来越多。” “兄弟，你继续说。” “大家手里都有点钱了，肯定想吃点好的，用点好的。我们不能好高骛远，先从吃穿用度着手。” 彪哥微微的点了点头：“方卓兄弟，你这话没错。吃穿用度，你可以做，别人也可以做。我阿彪混迹了这么久，一直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阿彪能够做到的事情，别人也能做到。” 方卓笑着摆了摆手：“你的考虑当然是正确的，但你忽略了一点。就是大家都没行动的时候，你行动了，你就会占据优势。就像这次的收音机，知道消息的并不是我一个人。但人家手里没有资源，没有本钱，没有胆量去倒卖。很多人害怕被抓典型，现在刚刚改革开放，口号都已经出来了，但还有那么多人在观望。” 彪哥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方卓兄弟的意思，我明白了。还请方卓兄弟指点一下迷津，如果我要入手的话，应该从哪方面开始入手？” “吃是第一要事，倒卖收音机的事情，赚一笔钱及时收手，把钱投入到副食品加工中。咱们这里盛产大米，包产到户，家家户户都有一些余粮，咱们就是从吃开始，先办一个小厂，做一些杂粮的深加工。等拥有了一定的资本，再进行下一步。” “这东西有利润？” “利润不是很高，但销路比较宽广，无论是供应本地，还是外销，生存空间很大。” 彪哥沉思了片刻，随后开始问道：“按方卓兄弟的意思，应该选什么样的品种才行呢？” “米粉......” “米粉？”彪哥脸上露出一些疑惑。 他搞不懂为什么方卓会建议他从米粉开始入手。 “第一加工简单，第二干燥的米粉储存至少3~4个月，只要不受潮，这样的话，就有足够的时间缓冲。第三，即便是买机器的话，初期成本比较低。第四，原料来源广泛，甚至可以从供销社里面买米。” 阿彪笑了笑：“那按照方卓兄弟的意思，我现在做的这些事情，难道不能长久吗？” “你放的是高利贷，十几年前，各地剿匪，后又是严打，各种武斗。现在社会安定了，法治也会越来越健全。像那种大规模的整治，我预测，一两年内将会再次发生。彪哥，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吧？” 彪哥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方卓兄弟，你这是在吓我吧？” 方卓笑了笑：“彪哥，我可不是在吓你。要么咱打个赌，两年，你继续按照目前的路子去走，到时候你的代价，就是蹲班房。” 第59章 第59章 彪哥沉默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作为地头蛇，你让他洗心革面，做正经生意，那很难的，手下的弟兄们打架斗殴还行，做生意，他们做不来的。 说到底，还是一群乌合之众，彪哥虽然有点脑子，也讲义气，但方卓也明白，自己不能和他们混一起去。保持距离是最重要的。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更何况是这种半吊的弟兄，他做成了，自己多个人脉，做不成自己也没什么损失，也怪不到自己的头上。 “彪哥，话兄弟我就说到这份上，至于改不改，做不做，那是你的事情。兄弟再次强调一下，倒卖收音机最多三个月，不能超过三个月。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市面上这种冒牌货多了，你肯定会被人盯上。”方卓说完，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方卓兄弟，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天色不早了，这酒我不能多喝，等一下骑车摔跤。彪哥，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就来我们村找我。到时候，我请你吃饭，不过我家穷，酒水得你自己带。” “哈哈哈哈......方卓兄弟真会开玩笑！” “没开玩笑，我说的是实话。我就不多留了，谢谢彪哥你的款待。” 彪哥也站起身来，桌上的菜没吃多少。招呼了一下店老板，将鱼啊肉啊直接打包了。 着打包的是一个个铝制的饭盒，彪哥也是豪气，将那些饭盒都买了下来。 这一次谈话，他更清醒的认识到了方卓的不一般，若是自己真要按照方卓说的那样，做正经生意，也得和几个主要的弟兄们商量一下才行。 将饭盒放进方卓自行车后面的菜篮子里，彪哥说道：“方卓兄弟说的，都是为我阿彪好，我阿彪也不是听不出好赖话，这样，给我半月时间，我把手里的那些东西全出掉，看看手里头能有多少。到时候来找方卓兄弟，让兄弟给我规划规划。” 方卓点了点头，他看人还算准，这阿彪虽然前世和自己没什么交集，但前世的自己创业初期，也是遇到过不少道上的朋友为难。 帮助彪哥，也就等于道上多了一个朋友。一个长期在道上混的人，脾性痞气很难消除的。即便是四十年后，那些道上的大佬，能生存下来的，也都干着正经生意了。 这里的正经生意，还是要来个双引号的。 “彪哥，那我就先走了，我也会时常上镇上来送菜。” 彪哥笑了笑，说道：“我住在镇东头，就马师傅后面的那栋房子，有事的话就来找我。” 方卓点了点头：“好！” 说完，便跨上自行车，回村去了，菜篮子里装着采购的东西，还有打包的菜。兜里还装着彪哥强塞给自己的一百块钱。 方卓此时面临着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那就是用100块钱去改装一辆大一点，质量好一点的三轮车。有了三轮车的话，他就可以安稳的收土货给镇上招待所供货了，而且还可以给棉纺厂的食堂供些农产品。 第2个选择就是把这100块钱还给棉纺厂的陆厂长，距离借钱还不到一个月，是清空债务还是背着债务继续？想了想，还是先不还钱，还有两个月，这一百块钱绝对还的起。 第60章 第60章 回到家中，已经快到下午5点了。 村支书以及一大堆村民们，站在院子里面，场面变得十分喧闹。 方卓停好车子，拎着菜篮子走上前去，那些村民看着菜篮子里面的米和面，还有一些肥膘，心中惊奇。 不少村民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神情，这方卓还是有两下的，就这么点功夫，居然就赚到了这么多钱。 老支书走了过来，沉声说道：“方卓，后山竹林那些捕兽夹是不是你放的？” “是啊，菜地里面有竹鼠，我放点捕兽夹怎么了？我自己做的捕兽夹。队上有规定不准使用捕兽夹吗？” “别给我嘻嘻哈哈，你那个夹子夹到人了。” 方卓这才注意到，吴老二正坐在自己家院子的一块石墩子上，脸色阴沉。 老支书对着吴老二使了一个眼色，那吴老二，撩开自己的裤管，露出了一只毛腿。 脚腕上面有伤口，上面还有一些血迹。 吴老二嚷嚷道：“是你放的，你就要赔钱。” 周围的村民议论纷纷，方卓上前一看，他的腿上的确是有伤。这吴老二也是可以，为了讹自己的钱，故意去踩那个捕兽夹。 这很显然啊，自己的捕兽夹放的十分明显，但凡有点脑子也能看得出来。这吴老二不是蠢，而是心思极坏，看自己赚钱眼红了。 老支书说道：“方卓，冤有头，债有主，捕兽夹是你放的，伤了人你就得负责。” 方卓笑了笑，问道：“说吧，这次要赔多少钱？” 吴老二眼珠子转了转：“至少赔我10块钱，不然我就不走了。” 此时，王叔也从田间地头回来了，看着方卓院中这么多人，连忙走了过来。 “支书啊，这是咋个回事啊？”王叔开口问道。 老支书说道：“方卓做的捕兽夹，把吴老二给伤了，所以让我来主持公道。” 王叔眉头一皱，这哪里是什么主持公道啊？这分明是过来讹钱的呀。方卓这小子好不容易搞到了销路，赚了点钱，就来这一招。 “支书啊，那捕兽夹是在菜园子里面。而且很明显。吴老二怎么可能往上面踩呢？” “人有失言，马有失蹄嘛。现在已经受了伤，方卓放的捕兽夹，找他赔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老支书那老脸都不要了，在场的村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方卓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王叔，我放了夹子，夹伤了人找我赔，也没什么错？10块钱我还是可以出得起的，各位村民都在，那就给我做个见证好了。” 老支书没想到方卓会这么痛快的答应赔钱，顿时眉头一皱：“方卓，你别耍花样？” 第61章 第61章 “老支书，我能玩什么花样呢？吴老二到了王叔家的菜园子里，踩了我布置的捕兽夹，来找我要钱。你听听这话，合理吗？” 周边的村民，听到方卓说这句话，眉头也都皱了起来。要是按照方卓这样的思路的话，那自己菜园子里面扎个篱笆，把人扎伤了也得赔钱了。 这叫什么？这叫不讲道理，这叫强词夺理。 方卓顿了顿，继续说道：“这钱我可以赔，你这么点小伤口的话，包个扎，养上几天就好了。你说10块，我就给你10块，我也懒得跟你讲价。不过我有个要求，既然钱赔了，那就得弄一个事情经过，黑纸白字的写下来，吴老二，你签字画押，我就立马给钱。这么多村民都站着，咱谁也别想占谁的便宜。” 村里是他老吴家说了算，方卓不愿意跟他正面来斗。10块钱，弄个敲诈勒索没问题了，到镇上去告状，有了他的签字画押，那就是一告一个准。 “好，方卓，这是你说的。”吴老二立马点头答应了下来，这十块钱不赚白不赚。 老支书摆了摆手，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把钱赔了这事就了了，又是签字又是画押的，这是干什么？” 吴老二不懂法，但是老支书可是懂的。这钱要是赔了，不留下任何证据，到时候空口白话，就算方卓事后想去告状，也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但是签字画押那个性质就不同了，事情经过在纸上，这事情本来就有一点敲诈勒索的嫌疑，如果告到镇上派出所去，那就坐实了证据。 方卓笑了笑，说道：“老支书，我没说不赔钱，他要说清楚为什么去王叔家的菜园，跑到菜园子里面去是干什么？怎么踩到我布置的那些捕兽夹的，这事情说清楚了，写下来了，我就赔钱。” 老支书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开口说道：“你是不是不想赔钱？你要真不想赔的话，那我就得报警了。方卓，作为村里的支书，我还是要多说一句，村里的事，原则上村里能够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拿了钱赔了就了事，搞那么麻烦干什么？” “要报警的话，你尽管去报。他吴老二今天被我捕兽夹夹了，明天又到我的菜园子里面，被我的篱笆给扎了，后天在我的田埂上摔了一跤，那我是不是得天天赔钱？老支书，你不觉得这事情很荒唐吗？” 老支书脸上有些挂不住：“方卓，捕兽夹这么危险的东西，毕竟是你放的，这事情吴老二也有责任，赔肯定是要赔的。可以赔少一点，三块钱怎么样？” 老支书的老套路，讲不过就和稀泥，各打50大板，反正只要他老吴家的人不吃亏就可以。 前面30块钱，方卓是忍气吞声，但这样的套路老是对自己来，真当自己是吃素的？ “按照我说的方式，我就赔，反正大家都在。不然他一分钱别想拿到。” “方卓，你放的捕兽夹，你还有理了？”吴老二嚷嚷道。但毕竟这事讹诈的成分太强，周围看戏的人丝毫没有任何同情。 “吴老二，这事要么就算了，是你自己不小心的。别搞得太难看。” “就是，一个村的，何必这样呢？”有村民说道。 “方卓，给他几毛钱，买个药水涂一下，也别上纲上线，签字画押了，没必要。” 方卓冷笑一声，说道：“你们就看热闹吧，看吧，以后吴老二到你们家上厕所，掉茅坑里淹死了，村支书都得让你们偿命，不偿命也得照顾他老母。” 吴老二一听，顿时怒了，站起身来说道：“方卓，你踏马是咒我死是吧？” 方卓的话，话糙理不糙。老支书这一次偏袒的太厉害了，保不准还真的被吴老二这家伙摸到发家致富的门路来了。 村里的事情，奇奇怪怪，个别老鼠屎能把整个村的公平给破坏殆尽。 第62章 第62章 老支书知道这事不能闹太大，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天色渐渐变黑，大家也都安静了下来。老支书咳嗽了两声，开口说道：“人受伤了，主要责任，还是由吴老二来承担。毕竟，这东西是方卓放的。所以，方卓要赔一点医药费和一些精神损失费，这也是很合理的吧？” “老支书，我一开始就没说不赔啊。我去买东西，买的多人家也会给我开收据。这钱赔了，我总要留个证明什么的吧，至少证明我赔了钱。各位村民说说看，我的要求过分吗？” 老支书不是喜欢和稀泥吗，那论和稀泥，方卓也不是不行。对付恶心人，就得用恶心人的办法。 “方卓说的没错，要个证明确实不过分。” “老支书，不就是一个证明吗？你给他开了就不是了吗？” “不按你说的做，那是不是就一分都不赔？”老支书冷着脸，问道。 “对呀，你要不写不签字画押，休想在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村支书说道：“行，老二，走吧，明天你去镇上派出所报警。” “五......支书，这事你不管了吗？”吴老二一听，就着急了。 “既然你不愿意写，那大家都散了吧，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方卓开口说道。 吴老二气急败坏的说道：“这事你说了就能了吗？反正我受伤了，你要不赔钱，我今天就待在这里不走了。” “那你就待着吧，反正丢脸的也不是我。” 方卓说完，转头看了老支书一眼，随后又对着村民说道：“山上的竹笋和蘑菇我现在都收，我已经跟陈部长谈好了，竹笋剥好了送过来，一毛钱一斤，菇的话4毛钱一斤。大家要是信得过我方卓，我方卓就带大家赚点钱。要是信不过那就算了。” 这句话是说给老支书听的，虽然没有说的那么明白，但这老家伙肯定不笨，能听得出来自己话里的意思。 他方卓在镇上可是有人脉的，老是为难他，是讨不到任何好处的。 老支书脸色有些不好，冷冷的看了吴老二一眼。 “走，回去吧，回去再说！” 老支书发话了，吴老二也不敢不听，只得愤愤的站了起来。 随后村民们都散去，吴老二也和老支书回去了。 两人走在道上，吴老二愤愤不平的说道：“五叔，方卓要让我签字画押，那就签字画押嘛，那10块钱不赚白不赚。” 老支书怒道：“你还有脸说，就你有小聪明。你要敢签字画押，明天他方卓敢去报案告你敲诈。” “那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之前我就知道他跟陈部长有点关系。他不就是一个招待所的部长吗，就管管后勤，能有多大的权利？他方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在咱们村里还不是五叔你说了算？” 第63章 第63章 老支书沉思了片刻，说道：“以后你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千万不要拉上我。这一次我可丢脸丢大了，你把别人都当成傻子，那么明显的捕兽夹，你不知道绕着走吗？你就得非踩上去？” “五叔，你可不能不管我呀，之前你就说过，小艾一定是我的媳妇。现在被方卓抢了，他赔偿我一点钱不是应该的吗？我再怎么说也是老吴家的人，你可是我亲叔啊！” 吴老二这番话，听得老支书那是心烦不已。虽然说吴老二是老吴家的人，但这个侄子实在是太不争气了。就知道搞一些小聪明，弄一些小动作。 “你要弄方卓可以，我也看不惯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那你好歹找一点靠谱的理由吧，现在方卓，可不是以前任人拿捏的老实人，软柿子了。” “我哪里知道他嘴巴会这么厉害，脑子反应这么快？之前我来找你的时候，你不是也说啊，让他赔完钱，吃个哑巴亏就得了吗，我哪知道他会来这一招？”吴老二一脸埋怨的说道。 见吴老二还埋怨起自己来了，老支书的气更是不打一出来。 老支书瞪了吴老二一眼：“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自己斗不过他，你还埋怨我？” 见老支书真的生气了，吴老二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五叔，我......我真的就是看不惯他。抢了我的媳妇，就连赚钱也不带我，其他人的东西他都收，为什么就我的不收，这我能痛快吗？” 老支书冷着脸，说道：“好好种你的田，上面规定了，一亩地只要交112斤公粮，多的都是你自己的，我给你的田可是最好的田，你别到时候给我弄废了。自己的可以拿去卖，好好攒点钱，让你妈给你说个媳妇儿。” 老支书可不要再管吴老二的事情了，他虽然也看不惯方卓，但是他有自己的方式去收拾方卓，只要是吴老二沾边的事情，搞得有理也变得无理了。 ...... 方卓屋内，方卓正将城里带回来的猪肥膘切成小块，而小艾则是在灶台前添柴火。 熬猪油的香味弥漫开来，小艾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今天吴老二找过来，还带着村支书，我还以为你会和之前一样答应赔钱呢。”祁小艾说道。 方卓笑了笑：“之前赔钱那是因为我的确是打了人，那么多眼睛都看着。而且我也得为你着想，我要不答应的话，那老家伙他会那么快给你我领证吗？” 祁小艾脸色变得暗淡了下来，说道：“我的材料还没改，虽然我们之间假结婚了，但是那个支书还是以各种理由把我的材料卡在那里。” “意料之中，这次卡你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说我背景不干净，我爸妈有三个月没有给我寄信了。之前，他们每个月都会给我寄出一封信的。” 作为重生的人，方卓沉默了下来。祁小艾是京圈贵女，而这个时期，那边正在处理历史遗留的一些问题，很有可能，这个时期的小艾父母，也受到了牵连，所以，才断了联系。 材料还不过，村支书在其中是有一些影响，但其中的影响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方卓心中有些犯难了，小艾家的事情，他了解的并不多，前世也没混进那个圈子里。他只知道出事了，但并不知道具体是出了什么事。 看着脸色黯然的祁小艾，方卓笑了笑，安慰道：“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64章 第64章 阳光如金色的流苏洒在田野上，熠熠生辉。田间，泥水交融的水田散发出新鲜泥土的芬芳。 祁小艾与方卓二人正在插秧，家里的四亩田地，至少需要两三天的时间。 天气刚刚转暖，田间的水还有一些寒意。但两个干得是热火朝天。 祁小艾显然对这农活不太擅长，本来方卓让祁小艾在家里休息做饭的，但祁小艾却没有。 祁小艾坚持要来田里帮忙，作为家庭的一份子，总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让方卓一个人做。 虽然祁小艾的手法略显得生疏，插下的秧苗有时候也会东倒西歪，但那份努力和认真却让人动容。 方卓看着她笨拙的动作，笑了笑说道：“你呀，要用两个手指头夹着秧苗，速度要快，顺着这十字方格的交叉处，将秧苗插进去，然后迅速抽出。” “我只知道怎么做，但是总是不得要领。” “不是说你不得要领，这事情要熟能生巧。这些秧苗自己会生根的，不要插的太歪就行了！” “嗯嗯，我知道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片田都被插上了翠绿的秧苗。微风吹拂下，秧苗轻轻摇曳。 祁小艾并不笨，学也学得很快。到了接近午饭时，她已经做的有模有样了。 “回去做饭吧，随便煮点饭，炒两个菜就行了，我把剩下的田弄完。” “好，那你等会回来吃饭！” 祁小艾说完，便上了田垄，在引水的水渠边，洗了个脚。 “啊......”一声尖叫传来，方卓立刻直起了身子。 “怎么了？” 他放下手中的秧苗，走了过去，只见祁小艾那光洁的小腿上，趴着一只蚂蝗，这黑黢黢的蚂蝗已经吸饱了血，十分的圆润。 “没事没事，别怕，就一个小蚂蝗而已。”方卓说着，拿起一边的水壶，到了一杯温水，一手抓着蚂蝗，一手轻轻的倒着温水。 受到温度的刺激，那蚂蝗身体一缩，连忙松开了小艾的腿。 “这玩意不能强扯，用点温水或者用盐水，都可以让它松口，强行扯下来的话，它那个吸盘会留在腿上。” 方卓一边说着，一边帮着小艾冲洗了一下伤口。 “它吸了我这么多血，我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傻姑娘，你要是有感觉的话，那它怎么吸血？好了，回去吧，我等会就回来吃饭。”方卓温柔的笑了笑。 “过半个小时你就回来吧，我等你一起吃饭。”祁小艾轻声说道，然后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时间临近中午，在田间插秧的人们陆陆续续都开始回家吃饭了。 方卓也收拾好了东西，在水池边洗了洗脚，把脚上的淤泥洗掉。现在的农田都用不起什么肥料，所以田间的原生动物很多，什么泥鳅啊，蚂蝗啊都有。 方卓的腿上也趴了一条，他随意扯下丢掉。农村的汉子都是这样，虽然说蚂蝗的吸盘留在腿上容易感染，但对于农村人而言，感染个屁，身体瓷实的很，免疫力就能解决这一切。 第65章 第65章 这是祁小艾第一次独自做菜，带方卓回到家中。桌上的饭和菜已经好了。 这个时代也没有电饭锅，所以饭都是放在锅里煮的。锅里煮饭讲究的是火候，但祁小艾明显火大了一点，底层都有一点焦黄。 菜炒的也不行，祁小艾招呼着给方卓盛饭。 忙碌了一上午，方卓早就饿了，虽然说饭菜做的不是很好，但也不是不能吃，方卓吃的那是津津有味。 “我不太会做饭！”祁小艾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事，不会做去学嘛，也就这两三天功夫，等插秧插完了我再做饭。”方卓脸上没有一丝嫌弃，这饭已经熟了，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祁小艾一边吃着，一边问道：“秧苗下田之后，你准备干什么？” “我找几个人帮我把后面的山给开了，然后把那些黄栀子都留下来，其他的杂树杂草全部给弄掉，然后再种一点果树。到时候去镇里一趟，我在这里认识一个中药馆的，让他来看一下，看山上适合种什么草药。” 祁小艾一边吃着菜，微微点头说道：“昨天傍晚，知青点一个女知青徐雪梅，她接到家里来的信了，然后和我说了，我家出事了。” 祁小艾抬起头来，眼圈微红。 “那个徐雪梅他也是帝都的吧？”方卓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问道。 “嗯，她说我爸被撤职了，正在接受调查，全家都被严密监视了起来，信也寄不出来。她过段时间就要回城了，我恐怕因为这件事情回不了城了。” 祁小艾说着，眼泪水就出来了。方卓知道祁小艾家中的低谷只是暂时性的，便开口安慰道：“没事，只是调查而已，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万一我父亲真有事呢？我这做女儿的，想回去都回不去，那该怎么办呢？”祁小艾的情绪十分的低落，父亲的为人她也知道，绝不会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但京圈的事情非常复杂，这就是一个大染缸，身在染缸里，多多少少都会沾染一点颜色。 “你是担心家里，还是担心你回不去？”方卓开口问道。 “都有，我本来还想回去，参加大学生深造，考个研究生，博士生什么的。现在看来，我的愿望可能要落空了。青春就这六七年，等30来岁，再想做这些事情都来不及了。” 方卓沉默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祁小艾。 “我保证，最多两年，我送你回去，不管你家里情况怎么样。我都会想办法把你送回去。”方卓抬起头，十分认真的说道。 祁小艾闻言，心中微微一动，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算了，这就是命吧。真的回不去，我就和你好好过日子。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好丈夫的，来，吃饭，我也会努力，适应现在的生活。” 祁小艾的话语之中，似乎认命了一般，她一个知青，最后还的沦为村妇，跟着眼前这农村小伙，窝在这山窝窝之中。 门外，王婶端着一碟菜走了过来，那是一碟菜心。春天的白菜心非常嫩，吃起来也非常爽口，做了一大锅，给方卓小夫妻端了一盘过来。 “方卓，小艾，来，尝尝我刚炒的菜心。”王婶笑呵呵的说道。 祁小艾连忙别过头去，抹了一把眼泪。王婶见了，眼中颇为心疼的问道：“怎么了这是，是不是方卓这小子欺负你了？” “没......没有，只是有点想家了。”祁小艾连忙说道。 王婶走了过来，安慰道：“这农村生活虽然苦了点，但方卓为了你这个媳妇可是变了很多啊，之前他可没有这么勤快。” “我知道的，王婶！”祁小艾抬起头，扯出一丝笑意。 “嗯，好好吃饭，吃饱饭，不想家......”王婶放下菜，便走了。 第66章 第66章 忙碌了三天，田里的事情都忙完了，平时就稍微照看一下就可以了。 一连好几天，方卓都骑着自行车到镇上送小竹笋，村里不少人都知道方卓有赚钱的门路，所以都把自家的土货给送过来，让方卓挑选。 对于村民，方卓都是赚三成的利润，因为都是无本的买卖，家里的菜种植也要成本，所以赚来的钱七成都要分给那些提供菜的人。 方卓的为人不会太心狠，之前他就是大老板，虽然这些村民们都很穷，但是他们也不傻。跟着谁赚钱，跟着谁不赚钱，他们心里门清。 今天下午，方卓将自己的自行车改成了三轮车。这一改，拉个一两百斤不成问题。他准备给镇上招待所和棉纺厂的食堂供应蔬菜，基本上每天上午跑一趟镇上，一趟的话少的也有五六十块，多的有七八十块。 扣除分给村民们的钱，每天收入能达到个十几二十块钱。 这些钱对于方卓来说，只是小打小闹而已。现在的情况，自己再怎么厉害，生产力也是有限的。就算是摆摊送菜这些，想要快速的富裕起来，也是很难的。 方卓还是准备发动全村的人一起，自己只要掌控好销路，人脉关系就行，这样才能在短短一两年混出个名堂来。 这天上午大概十点来钟，从镇上送完菜回来，白展亦和方卓一起过来了。 方卓把小伙伴们都召集了过来，依旧是方志，方明，方亮三兄弟，还有吴东和孙强五个。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镇上东仁堂的老板，叫做白展亦。”方卓介绍道。 小伙伴们纷纷和白展亦打招呼，对于方卓叫的人过来，眼中满是疑惑。 吴东开口问道：“方卓哥，你把我们叫过来，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我要开山。” 五个小伙伴一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方卓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承包的山可以自己开发，这个队上是允许的，但方卓的那座山，之前被采伐过，而且还没有进行补种树苗，就算是开山，根本就没有什么开发价值。那些小杂树砍下来，也只能进灶膛变成柴火而已。 “开山？方卓哥，你承包的那个山，根本就没有什么开山的价值，连个成品的木料都没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树，砍下来也只能当柴火烧。”孙强也说道。 之前队里要伐木，跟林业局审批过之后，采伐了方卓现在承包的那山。现在山上虽然郁郁葱葱，长满了树但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树，像是松柏杉木这些成品木料，那是一颗都没有。 之前村支书还单独找过方卓，说为他提供一些树苗，让他去栽种。不过买这些树苗的钱可是不能少的。 方卓心里早有打算，这座山既然开发权在自己的手里，那么自己想种什么就能种什么。 种树那是不可能种树的，树苗种下去，成材至少要得10年以上，这他可等不起。 面对众人的疑惑，方卓笑了笑开口道：“白老板是开药房的，我那座山上虽然没有成品的木材，但我去看过了，有不少黄栀子，还有一些其他的草药。咱们兄弟几个把杂七杂八的树砍一砍，留下那些药材。抽时间我再去弄一些柑橘树苗过来，做一个混种。” 方卓嘴里说的轻松，但这可是一个大工程。要把整个山都给开下来，那么多杂树，就算是当柴火烧也烧不完。 第67章 第67章 “这些小树荆棘，砍倒是好砍，但砍下来放在哪里啊？要堆在山上的话，那太阳一晒变干的话，可是很危险的。” “咱们兄弟挖个窑炉，把这些杂树全部烧成碳，到时候，我自然有办法卖出去。”方卓说道。 方卓的计划确实有远见，虽然他承包的山目前没有什么经济价值。但通过改变思路，利用现有的资源。合理的进行开发，就能够创造财富。 几兄弟也不啰嗦，从自家拿来的柴刀，几个人就上山去了。 有白展亦帮忙，也算是很顺利，山上的黄栀子树很多，六个人吭哧吭哧的干了傍晚，放倒了一大片树木，留下了草药和黄栀子。 一连干了好几天，山上才被清理干净，对于帮忙的兄弟，方卓也没亏待，就相当于出工，一天给个几毛钱。 一座郁郁葱葱的山被清理掉。山变得光秃秃了。看着这些天的劳动成果，方卓心中很是满意。稍微清点了一下山上的黄栀子树，发现整片山脉都黄栀子非常多。 而且还有不少菇，这些菇也被方卓全部拉倒镇上，直接买掉，卖掉的钱，给兄弟们当作的餐费和工费。 清理好一切之后，在山下一块大空地中挖来一个深坑，细小的枝条弄回去当柴火，粗壮一些的，堆在这边，脱水，等脱水差不多了，就全部烧成木炭。 对于方卓开山的行为，队上也派人来看了，但也没说什么，因为山上本就没有多少成品的木材。他们只是叮嘱让方卓买一些树苗来种。 晚上8:00左右，卧房之内，方卓与祁小艾两人在油灯下数着这些天赚来的钱。 床上都是毛票，一共180多块钱。本来有200多块，但是这些天请兄弟们帮忙，加上买米买菜，花了四五十块钱。 “家里留80来块钱吧，剩下的拿去还给陆厂长，你觉得怎么样？”祁小艾轻声问道。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嗯，是差不多要还陆厂长的钱了，明天我收点蔬菜，到时候到镇上去卖，顺带跑一趟棉纺厂。我去打听打听，看哪里有一些果树苗，买一点种到山上去。” “果树生长周期比较长，要不然还是算了吧，种一些其他的？”祁小艾提议道。 三年桃，四年李，种果树这些东西，短期内是很难看到收益的，但是种下去之后，也不需要花多少时间去照料。 方卓微微摇了摇头：“先种一点吧，山上有那么多黄栀子，今年秋季的时候能收一大批，而且也不需要怎么照料，到时候卖了钱，正好可以交给队上。” 摇曳的油灯下，祁小艾看着方卓，那明媚的瞳孔中带着一丝别样的情愫。 他瘦了好多，但身体也变得结实了。就全村来说，方卓的勤劳大家都能看得见。 “睡吧，天色不早了。”祁小艾柔声说道。 “嗯！方卓下床，将稻草席子铺好，梅雨季节，空气中湿气很大，白天时，祁小艾就发现地上的稻草已经潮了。似乎担心方卓睡在地上受凉，她脸微微一红。 “要么以后你别睡地上了，到床上来睡好了。” “啊？......这真的可以吗？” 第68章 第68章 清晨的阳光，透着窗户洒落在小艾的脸上，她缓缓的睁开眼睛。 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因为方卓躺在自己身边。虽然他什么都没做，但祁小艾却是失眠了。 她心里有些矛盾，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除了方卓的出身之外，小艾也知道，未来家中若是好转，那两人之间的层次相差会极大。 一个农村的穷小伙，就算是穷尽一生，还是难以追平两人之间的差距。 坐起身来，穿好了衣服，方卓已经到村民那儿去收青菜和山货了。锅里煮着稀粥，橱柜里还放着咸菜。 方卓留下了一个纸条，祁小艾看着那纸条，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我先去镇上了，你喝完粥，去王婶家帮忙，她家要磨米粉做粿，早上和我说了。” 祁小艾将纸条揣进兜里，开始忙碌了起来。 ...... 镇上，棉纺厂内，陆厂长的办公室。 方卓将手里的毛票凑的一百块钱恭敬的递了过去。 “陆厂长，这是借你的钱，这段时间，承蒙您的照顾。”方卓道谢道。 陆厂长看着手里的钱，知道这年轻人不容易，但却是在规定时间里，将钱还了回来。 “方卓啊，你的那些法子，大部分都有用，我们棉纺厂现在也开始做市场调查了，根据市场的需要，来制定生产的品类，你还真别说，库存压力少了许多。” 方卓笑了笑，在他看来，棉纺厂的危机还远远没有过去。乡镇企业，是有集体性的。 现在市面上的竞争对手还是比较少，棉纺厂有原材料的渠道优势，只要稍微改变一下模式，效果当然显著，至少，棉纺厂在这几年的竞争力还是有的。 但到90年以后，各行各业萌发形成趋势，乡镇企业的成本优势就不在了。 “陆厂长，没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了。”方卓也不多说什么，改革开放的春风，刺激经济，但必然会有一大批老企业倒在历史的浪潮之中。 “等等，别这么着急就走啊，我和厂里的几位领导商议了一下，决定外聘你为我们市场部的副经理，一个月的工资三十块，你觉得怎么样？” 三十块钱，是陆厂长能够争取到的最高工资了。集体企业工资都是分档位的，工龄，职位，还有工种不同，都将综合影响工资水平。 工人，也被誉为铁饭碗，但这个铁饭碗，注定要在即将到来的浪潮中被砸的粉碎。 方卓摆了摆手说道：“多谢陆厂长的好意，我在厂里不方便，家里还种着田，实在是没有办法来搞这些。” 陆厂长没想到方卓会拒绝，他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你虽然是个农村娃，但是你的本事我们都看到了。这次也是我强烈建议，厂里的领导才同意的。” 方卓笑了笑：“陆厂长，虽然厂里的危机现在已经度过去了。但还是不可以松懈，政策已经逐步放开，国内可能会有一大批人涌入各个行业。” 方卓的话没有说的太满，陆厂长是一个聪明人，他当然听得出来方卓话里的意思。 他站起身来，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方卓，你是不是不看好我们厂。” 第69章 第69章 “没有没有！” “那你说说，为什么不愿意进我们的厂子？我们可是乡镇企业，对于工人来说是铁饭碗，干一辈子都可以的。”陆厂长十分认真的说道。 方卓却是没有正面回答陆厂长的问题，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正是因为是铁饭碗，即便是厂里有了亏损，也不影响这些工人的工资。 在这个地方呆着的人，没有危机感，这也是造成90年代下岗潮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陆厂长，虽然成为厂里的工人，生活会比较安逸，收入也有保障。但是我还是觉得自己年纪轻轻的，应该去社会上拼一把。安逸的生活不太适合我。” 陆厂长见方卓拒绝，只好点了点头说道：“那行吧，方卓，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 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陆小婉走了进来，见方卓也在，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方卓，你怎么也来了？” 方卓挠了挠头：“我过来还钱的。” “正好，你等我一下，我和我爸说点事，到时候我来找你。”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在外面等你吧！” 方卓说完便出了办公室的门，顺手将门给带上。约摸十几分钟后。门被打开，陆小婉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见陆小婉出来了，坐在走廊凳子上的方卓连忙站起身来。 陆小婉走上前来，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不悦：“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放弃进入棉纺厂的机会，市场部又不用在棉纺厂坐班？而且我们厂里是包吃包住的，可以给你减少多少负担？” “人各有志，我知道小婉同志是为了我好。但我真没有兴趣去做市场部的副经理。” 陆小婉白了方卓一眼：“行吧，我看你对市场感觉这么敏锐，是一个好苗子。棉纺厂破格招收你，原本是我提议的。但你这家伙，丝毫不领情。” “其实在村里收收土货，种种菜也能赚到钱。” “好啦好啦，既然你不愿意来就算了。走吧，跟我出去，我请你吃个饭。库存问题，大大的缓解。组织上给厂里每个人都发了奖金，我这个市场部的经理也有个200来块钱。这都是托你的福，所以能否赏光吃个便饭？” “陆经理请吃饭，那可是我的荣幸啊。”方卓笑着说道。 “好，那去招待所的国营饭店，我订包间。我还想听听你对棉纺厂未来，有什么想法呢！这顿饭可不白吃哦，以后如果我遇到什么难题来请教你的时候，你可不能推脱不见。” “绝对不会！”方卓连忙说道。 两人出了棉纺厂，来到了镇上的国营饭店。上午时方卓还到这里来送菜，没想到中午就被陆小婉带了回来，在这里消费了。 老远的地方，陈红就看到了方卓，跟着陆小婉进入那饭店内。她眼中露出一丝疑惑，此时会计刚打了一壶开水，从远处走了过来。 “陈部长，我看到方卓和那个陆厂长的女儿进包间去了。这个方卓，隔三差五来给我们送菜，没想到关系后台这么硬？” “会计，你不要乱说，人家是老实巴交的农民。” 会计笑了笑说道：“这家伙可不老实，别看年纪轻轻的，做事老练着呢。就拿今天来说，有好几种菜，价格都不一样，只要上了秤，我还在算账，他就把总额给讲出来了。这家伙的脑子可真是聪明，只是可惜呀，没读多少书！” 第70章 第70章 方卓和陆小婉正坐在国营饭店的包间里。 陆小婉看着方卓，那略显清瘦的脸颊，眼睛亮亮，长得很帅。这小伙子真的不错，只是可惜已经有老婆了。 “你这段时间瘦了不少嘛。” “天天起早贪黑的，肯定会瘦啊，不过人也结实了。” 陆小婉沉默了片刻，开口问道：“你真的不打算进我们厂吗？其实我觉得你这个人很有才，如果能加入我们的话，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做出更大的成绩。” 方卓微微一笑：“这里没有别人，那我就直说了。乡镇企业的未来我不看好，尤其是棉纺厂的生产产品的品种，平替太多了。” 陆小婉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是说，棉纺厂是没有未来的？” 方卓笑了笑，摇了摇头：“我可没说棉纺厂没有未来，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那我倒要听听，这件事情你是怎么分析的。” 方卓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摆摆手说道：“这事情不好说，不好说啊！” 陆小婉看着方卓，眉头微皱：“有什么不好说的，你但说无妨，出了这个门，这件事情只有你我两个知道。” 方卓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不是说棉纺厂的本身没有未来，还是说按照目前的生产模式和产品结构长远来看是没有未来的。除了油料，钢铁，电力这些涉及到民生的关键，像轻工业制造业这些产业。都会进行一个大规模的释放。上面的政策非常的明智，这是一种具有特色的市场经济行为。” “你说的这个我听不懂！” 陆小婉觉得方卓说的有点高深了。 “那我说简单一点，棉纺厂面对私企的竞争不具备任何优势，未来三五年内，可能会再次陷入危机，这一次的危机可能是全面的。” “那就不能解决吗？” “解决不了，就算你爸是厂长，需要引进新的技术，需要采购新的机器，那是不是要走流程？等你流程走完了，别人私企机器已经上线生产了，等你上线生产了，别人已经占领市场了。一步落后，步步落后，现在同行业的竞争还不算太严重，所以我说最多三五年。” 陆小婉听后，陷入了沉思。她不得不承认，方卓的话确实有道理。 陆小婉沉默了好一阵，这才抬起头来：“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我们的企业性质，是不允许我们倒闭的。” “此一时彼一时，社会在发展，封建王朝千年，身处朝代之中的人，肯定也以为不会结束。” 方卓的话说的很委婉，但陆小婉能够听得明白。 ......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些，这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多小时。 待到告别的时候，陆小婉的脸色并不好看。方卓说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作为市场部的经理，陆小婉对市场的敏锐程度并不低。 只不过作为厂里的人，从小就受到了父亲的熏陶，想要改变这种定性的思维是很难的。或许，她压根就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方卓，今天和你聊这么多，我总感觉你好像和我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你的想法和思维，就好像，就好像......”陆小婉皱着眉头，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就好像经历过一样，对不对？”方卓笑着问道。 第71章 第71章 “对对对，有种未卜先知的感觉。”陆小婉连连点头说道。 方卓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他当然不能告诉陆小婉，他的确经历过这一切。因为他是从未来重生回来的。 方卓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个时代变化很快，我也在等一个机会。陆经理，我知道你把棉纺厂当成了自己的家，想要这个家蒸蒸日上。但我还是送你一句话，个人的力量在历史的洪流面前微不足道，我们要学会顺势而为。” 看着陆小婉若有所思的样子，方卓说道：“行了，感谢你的招待，我得回去了。” 陆小婉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谢谢你，方卓，你今天的话让我受益匪浅。如果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就是。”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告别了陆小婉，方卓骑着三轮车，回到了村中。三轮车刚刚停好，小艾此时也不在家。 进入屋内，将房屋周边的菜地打理了一下。不一会儿，小艾就端着一碗米粿从王婶家回来了。 看着方卓正在料理菜地，祁小艾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回来了？” “嗯！咱们家的菜地这些菜都开始长了，到时候我把旁边的那块空地也开了。弄个小的水池，等再赚点钱，搭个棚子围个猪圈，我去买两头小猪仔过来。” “你可真有想法呀！” “上面不是说了吗？超过三只鸭，不是资本主义尾巴，咱们靠着自己的双手致富，有什么关系？” “好了，别贫了，来吃粿了，我给你盛了一大碗。今天我去王婶家帮忙，做了米粿，放点青菜叶子和猪油可好吃了。” “那是当然，这可是我们这里的特色呀，很多人都爱这一口！”方卓一边说着，一边放下锄头，朝着祁小艾走了过来。 方卓接过祁小艾递过来的米粿，这种小吃，是用大米浸泡磨成米浆，然后在锅里面调成粿胚，最后用手搓成一粒一粒的球形。 这个是当地的一种特色小吃，当地有不少人都好吃这一口。 方卓一边吃着，一边抬头问道：“小艾，我有个想法，想问问你。” “你说吧！” “咱们领证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月了吧？” 祁小艾不知道方卓为什么会这么问，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对呀，怎么了？” “虽然我们结婚是假的结婚，但按照农村的习俗，还是要办一场婚礼的。之前太穷了，没有给你办。现在手里有点钱，我给镇上送菜，每天都会有一点收入。所以我想着把婚礼给办了。” 祁小艾心中有些惊讶，其实对她来说，假结婚不办婚礼，在之前她是不在意这些的。 毕竟以后两人还是要分开的，但祁小艾知道家里有事之后，她知道自己可能回不去了。这时候的她心中又有一点患得患失，若是真的回不去，那假结婚也就变成真的结婚了。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祁小艾脸色微红，抬头问道。 “我知道你想回城里去，我没有阻止你回城的想法。只不过你和我结婚，连个仪式都没有的话，对于女方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之前是没有条件，现在有条件了，所以还是琢磨着想给你补一个。” 第72章 第72章 祁小艾听方卓要补仪式，眼神有些复杂，这段时间的相处，对于这个男人她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其实你不必这么做，我们本来就是假结婚，没必要弄得那么正式。” 方卓摇了摇头：“村里的人可不是这么认为的，既然当初约定好了，我这个人也说话算话。不管你还要在农村待多久，总不能在未来回忆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青春喂了狗了吧？” 噗嗤...... “你怎么说话的，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祁小艾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方卓一时间看得呆了。 方卓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总不能让村里人看笑话，咱们商量一下日子，看看什么时候可以？” 祁小艾脸微微泛红：“我们都住在一起了，什么时候都可以。” “那既然你答应了，那我得把房子给翻新一下，再给我两个月的时间，电视机、自行车、缝纫机我都给你买过来。然后再给你弄一身行头，那个仪式一定要你风风光光的，保证给你一个良好的优秀体验。” “好了，赶紧吃完，我还要把碗还给王婶呢”祁小艾没有正面搭话，但是心里却是极为触动。 第二天，方卓一大早就起床了，和往常一样，到村里各家各户收取新鲜的蔬菜。 村里一共有10多家和方卓有合作关系，每次卖完菜之后，方卓都会把钱给结算掉，价格虽然比自己拎到镇上去卖稍微少了点，但给这些人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单纯的送菜来回只需要一个来小时，方卓骑着三轮车回来的时候，刚好上午九点来钟。 还没走近，便看到院外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面孔比较生，好像不是村里的人。 这两个男的看年龄将近40来岁，皮肤黝黑，眼角的纹路很深，也是老实巴交的农民。 “方卓是吧？”其中一人喊了一声，笑嘻嘻的朝着方卓这边走了过来。 “我是方卓，你们俩是？” “我们是清溪村的，我叫李二牛，这个是我的弟兄李大头。” 这名字起的有点随意啊，方卓微微点了点头：“你们两个跑到我们村里来干什么？” 李二牛笑着说道：“我听说你在这里收菜，然后卖到镇上去。听说你只收一点点跑腿费，价格还可以。我们村也有好多人想你帮忙收一下菜。” 方卓听后，心中一动。自己收菜去卖，技术水平不高，顶多赚点人情费和运输费。他也一直没想着把这件事情当做正经事来做，只不过是前期的过渡而已。 可能是给村民们的分成比较高，所以这种事情就容易被传开。 第73章 第73章 “两位老兄，我方卓是个实在人，我就说一点实在话。我是送菜去镇上，我们村里10家，每天早上供的菜基本上就差不多了。到你们村去收，就收多了。他们要不了这么些啊！” 那两人的脸上显然是有些失望，他们兴冲冲的跑过来，就是瞅准了方卓有销路，有人脉，而且还大方。得到这样的答复，显然是不符合他们的预期的。 李二牛有些不甘心的说道：“方卓兄弟，你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我们村小块的地太多了，种菜的比种稻谷的要多，之前大家都是零零散散的，价格是越压越低。农贸市场那个二道贩子，来找我们收菜，他要拿六成呢！我听说你这边只拿三成，价格都比他们好看多了。” 方卓苦笑道：“人家有农贸市场的关系，我方卓没有啊！” 虽然都是二道贩子，但方卓做事良心那是大大的有。清溪村的村民，估计是想换一个渠道，把方卓给捧上去。 机遇和风险都是并存的，方卓现在给招待所送菜，并不影响农贸市场那边。若是去抢了农贸市场那边的渠道的话，那无疑就是动了别人的蛋糕。 如果把镇上的蔬菜供应渠道拿下来的话，那无疑就是一座金山，但也是一座火坑。 80年代的流氓混混，打起架来可是要命的。 “白菜，你们村出给别人的价格是多少钱一斤？”方卓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直接开口问起价格来了。 “白菜是两分一厘，辣椒四分，冬瓜是两分，南瓜是三分。我们村田少，所以大家都种菜，就是为了补贴家用。我刚才报的是农贸市场卖的价格，我们从土里摘下来，还得砍上一半才行。” 方卓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可以给你们七成，但没用啊，我送菜到农贸市场去，估计没有摊贩敢要。” 李二牛压低声音说道：“我都听说了，你和国营饭店的那个后勤部长好像有点关系。你要是帮我们把菜卖出去，我们五五分都可以。” “哈哈哈......老兄，招待所的后勤部长跟农贸市场有什么关系？两个都不是一个系统的，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早上送个50多斤菜给我吧，我先试着帮你们卖一下，另外那个二道贩子，我看我能不能打听到他的消息！” “这么说，方卓兄弟你答应了？” 方卓微笑着说道：“我可以试试，但是不保证一定能成。如果成了的话，我们再谈怎么分。放心，我这人厚道，不会压的那么狠。” 李二牛叹息一声说道：“我们知道方卓小兄弟厚道，所以才过来找你的。那在我们村收菜的叫做沈华，你要是去菜市场的话，可以碰倒他。” 这李二牛和李大头两兄弟也知道方卓如果收他们的菜是会得罪人的。但是总要有人出头啊，没有人出头的话，那全村就要吃亏。 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要论攀关系的话，这周边也就一个方卓被传有些关系。 农村的事就是这样，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越传越离谱。除了本村的人，其他村的人听到方卓，都以为他在城里有个当官的大亲戚。 这样的人物在村里收菜，那肯定能够斗得过农贸市场的那个二道贩子。 “两位老兄，明天早上记得把菜给我送过来，钱的话，晚边我会去你们村找你的。你也别怕我跑了，我家在哪你都知道，所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对吧。” “好好好，我明天一早就给你送过来，到时候就看方卓兄弟您的了。”李二牛激动的说道。 第74章 第74章 方卓看着李二牛和李大头两人离去，见天色还早，方卓便去了一趟菜地，之前的竹鼠，处理好了之后拿到招待所，两块钱一只。 还有一些小杂鱼，从河里捞的，自己留一部分吃，剩下的也都卖给了招待所。 清溪村李家两兄弟倒是给他提了个醒，要是真把周边的村都统一，然后再雇几个人跟着一起送菜，这个生意倒也做得。 不过这也相当于在别人口里抢饭吃，说句实话，方卓的这种行为是不太厚道的。 既然是赚钱，那就不用讲什么厚道不厚道的，各凭本事。方卓心里打定主意，明天去镇上送菜的时候到农贸市场去看一下。看看能不能谈下一两个摊位，给他们供菜。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氏两兄弟就将蔬菜送了过来。他们两个是推着小推车过来的，一捆一捆的蔬菜都是刚从地里摘下来的，十分的新鲜。 方卓也没多说废话，交代了两句，便将那些菜搬上了自己的三轮车。骑着三轮车，载着新鲜的蔬菜，就向镇上出发了。 先去招待所送了一批菜，然后再跑到农贸市场。 先观察一下市场的情况，摊位上的蔬菜种类还是挺多的，但是质量却是参差不齐。有些蔬菜看起来并不新鲜。 他走向一个看起来比较和善的摊主。 “大哥，你这个菜是从哪里来的？” 那大哥脸上一脸戒备，看了方卓一眼。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方卓看出了摊主的戒备，他微笑着说道：“大哥你别误会，我不是来抢你的生意的，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蔬菜的来源。我们村里想要给镇上供应蔬菜，所以派了一个代表过来，我就是那个代表。” 那摊主听了方卓的解释，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仍然保持着警惕。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们农贸市场做蔬菜生意的，都是从附近农户手里收的。有人帮我们收，要是我们自己去收的话，那就太麻烦了。” 那摊主顿了顿，接着说道：“小伙子，我看你什么都不懂，你是哪个村的？” “大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边有个菜帮，镇上大大小小的农户，凡是家里有多余的菜的，都是他们在收。你这样明目张胆的抢别人家财路，那是要挨打的。” 方卓听后心中一凛，果然如同自己想的一样。这个年代，混饭吃的路子有很多，这菜帮为了巩固自己议价的能力，自然是不会让别人轻易插手农贸市场蔬菜供应的。 “大哥，谢谢你的提醒。你应该说的是华哥吧，他在我们这头压价压的实在是太厉害了，大家辛辛苦苦的，不就是为了养家糊口吗？如果能绕过他，你们这边的进价不也便宜了吗！” “小伙子，你这话可不要乱说，要是被华哥的人听到了，那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摊主神色紧张的环顾四周，生怕方卓的话被不该听到的人听了去。 方卓看出了摊主的担忧，轻声说道：“大哥你放心，我只是这么一说，我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但你想一想，如果有个更好的选择，是不是对大家都有好处呢？” 摊主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唉，谁不想多赚点钱呢。刚刚允许摆摊，农贸市场刚刚成立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申请入驻了。可是这华哥的势力，我们这些平头小老百姓哪里惹得起呀。就算是想要换一个进货渠道，那也得有那个胆子和能力才行啊！” “你们联合起来压价就是了，华哥作为中间商，他这两头吃也太难看了。” 第75章 第75章 “算了算了，小伙子我不和你聊这个了，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好聊的。你要真想做蔬菜这行生意，那就去找华哥。那华哥是不允许我们私自去找其他的供货渠道的，我们可是惹不起这样的人。” 这摊主惧怕华哥，方卓也没有办法，连跑了几家摊主，大多数都是这一套说辞。看样子要给菜市场供货，要赚这一批钱的话，基本上没戏。 从农贸市场出来，方卓刚跨上自己的三轮车，便发现自己三轮车的三个轮胎都瘪掉了。 正下车查看时，一群人便围了上来。这群人面色不善，显然是来找麻烦的。 “兄弟，刚才你和那些摊主们聊什么呢？聊的那么起劲？” 方卓心中暗叹，这华哥下马威来的可真快啊！ “我过来只是谈一下生意，看看有没有摊主愿意收我的菜。我这车胎是你们扎的吧？”方卓表面很淡定，其实全身的肌肉已经紧绷了起来。 “呵，我就知道，今天扎你的车胎，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以后村里要卖菜的话，直接找华哥收购，不要私自来找摊主谈，镇农贸市场要赚钱，得先拜山头。明不明白啊，小子？” “拜山头？这年头还有土匪吗？呵呵！”方卓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小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为首的男人对周围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些人围成的圈瞬间就缩小了一截。 “怎么，想打架呀？你们扎了我的车胎，还想要打我，这镇上是没有王法，能治得了你们了是吧？” 那为首的男人懒得废话，甩开膀子一巴掌就朝着方卓的脸抡了过来。 方卓反应迅速，一个侧身躲过了那一巴掌，反手就朝着那男人脸上回了一个。 啪！ 这一巴掌打的十分响亮，直接把那个男的打懵了。 “tmd敢打我，兄弟们给他一点教训。” 随着那男人一声令下，周围五六个小混混便朝着方卓冲了过来。 这种场面，方卓丝毫不惧，他左闪右臂，一边打的一边退。退到菜市场门口的时候，直接拿起环卫工人那拖地的拖把，冲着那群人抡了一个半圆。 恶臭的拖把，甩在了他们的脸上。那几个小混混被臭水溅了一身，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攻势也随着缓了下来。 “抢劫啊，有人抢劫，谁去帮我报个警啊！”方卓一边甩着拖把，一边大声吼道。 那几个小混混一听，顿时就懵逼了。这种情况下，几个对一个，没有占到任何好处，还tm被恶人先告状。 现在情况混乱，保不准还真有人去报警，他们本来做的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生意，搞的就是中间垄断货源的买卖，要事情真闹大了，华哥肯定会怪罪下来。 “小子，你tm有种，以后别让我在镇上看到你。”那人留下一句话，就准备开溜。 “想跑，给我站住，扎了我的胎，你不赔钱还想离开？” 方卓说着，提着拖把就狂奔了过去，一拖把把那个男人干倒在地上。 第76章 第76章 “哎哟妈呀，疼死我了。”那个男人，抱着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看上去痛苦万分。 周边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了，那几个小混混见老大被人打了，连忙朝着方卓这边冲了过来。 但这些人丝毫不是方卓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全被干翻在地。 “扎了我的车胎，tmd要给我赔。”方卓冷声说道。 就在此时，菜市场周边出现了动静，一个30多岁的男人，带着一大群人乌泱泱的从这边赶了过来，瞬间就把方卓给围了起来。 四五个小混混不是对手，但这一次确实来了30来个人。 那男人脸色阴沉，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自己的小弟，语气冰冷地开口问道：“兄弟混哪的？” 来人便是这菜市场供货菜霸——华哥，这华哥亲自出面了，周围围观的人知道得罪不起，便纷纷散开了，免得惹火上身。 方卓看着华哥，朗声说道：“混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人扎破了我的车胎，总得给我一个说法吧？你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华哥吧？” 华哥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他在这镇上混了这么多年，还从没有遇到过敢这么和他说话的人。 “小子，你很狂啊！” “有理走遍天下，是你的人先惹的我。” 看着方卓肆无忌惮的样子，华哥并未冲动。敢这么跟自己说话，要么就是有后台，要么就是脑子有问题。先摸清楚对方的门路，然后再应对。 在镇上混的人，他们能够混得开，全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那躺在地上被方卓撂倒倒了的男人连忙爬起身来，走到华哥面前。 “华哥，就是这小子，他要抢咱们的生意，到农贸市场摊位里面打听送菜的事情。兄弟们扎了他的车胎，只是为了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 华哥华哥瞪了那男人一眼，低声说道：“我知道了，下次要修理别人的时候，找个僻静的地方，闹得这么大怎么收场？” 那男人垂着头，丝毫不敢反驳华哥。 华哥转过头，看着方卓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小伙子，你很有种，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不过你要明白，这镇上的蔬菜生意，都是我华哥说了算的。你要横插一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第一你要有足够的实力，第二得来找我谈。” “现在大趋势是市场经济，你这种垄断的霸凌行为，说的不好听一点，那就是扰乱市场，控制菜价，窃取人民的血汗。” 这高帽子一扣，华哥的脸变得严肃了起来。对于地痞流氓，他向来都是不怕的，因为自己就是地痞流氓。但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你是在给我戴高帽子吗？镇上的那些摊主，他们都是自愿从我这里进菜来卖，价格也是商量好的，我可没逼着他们。” “那是因为没有别的供货渠道，他们别无选择，只能任由你宰割。” 方卓的话的确很有煽动性，周边的卖菜摊主有不少人过来看热闹。听了方卓的话心中是十分赞同的，要是有个两家或者三家供应渠道的话，那他们进菜的成本就会降很多。 第77章 第77章 华哥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这小子到底是什么后台？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 周围看戏的人越来越多了，华哥也不好直接动手，他压下心中的怒气。 “不管怎么说，你说的有些道理。你要给镇上的摊主们供应蔬菜，那就借一步说话，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华哥准备把方卓先稳住，换一个地方，然后再狠狠的揍一顿。 方卓看着华哥，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知道华哥打的什么算盘。自然不会借一步说话，他不相信一个地痞流氓，会和和气气的与自己坐下来谈。 眼下也算是骑虎难下了，被这么多人围着，华哥不敢动手，也是怕事情闹得太大。因为这么多人看着，动手打人，吃亏的肯定是自己呀！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我相信在场的各位也都想知道，你所谓的给个机会是什么意思！你给翻译翻译，什么是tmd机会？” 方卓双眼直视着华哥，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输了气场，一旦表现出软弱和顾及，就一定会被华哥拿捏。 华哥被方卓的直白和强硬弄得有些愣住了，他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会如此难缠，他握紧了拳头，但又慢慢松开。 “什么是机会？那我就给你说道说道，你想供应蔬菜，但必须按照我的规矩来。镇上的市场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什么价格，这些我都门清。不按照我的规矩，这个菜市场的门，你恐怕是进不来的。”华哥语气冰冷，带着明显的威胁。 “既然你话都这么说了，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那我就到周边几个县去跑跑，收集收集一下证据，这菜市场的菜都偏贵，等我收集好了，然后再写封信寄到物价局去！” “你tm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今天事情闹得这么大，大家都看到了，按照华哥来说，你也不可能放过我了。如果我出事了，那肯定就是你干的。既然不能善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华哥彻底被激怒了，冷冷的说道：“给我打，打残他为止，要赔多少钱？我华哥出。” 这话一出，30多名小弟直接朝着方卓这边涌了过来。 方卓一看这阵仗，摆了一个武术的起手式。这些小弟也知道方卓的身手不错，顿时放慢了脚步，不敢接近，一脸警惕的看着方卓。 对峙了一会后，方卓转身便逃。开玩笑，这么多人，他再厉害也打不过呀。 方卓飞快的朝着镇东边逃跑，一大群人在后面追着。事情闹到这份上，能解决的人也只有一个。就看看这个人在镇上的咖位能不能比得过华哥。 到了马师傅的修车铺，正好看到彪哥带着几个人拿着个收音机正在街上闲逛。 80年代的收音机都很大个，里面播放着红歌合唱。这种扛着收音机在街上炫耀的行为，其实很常见。 不过彪哥并不是为了炫耀，而是在宣传自己手里有收音机的货源。 “哟，这不是方卓兄弟吗？” 彪哥笑着打着招呼，但看到方卓后面跟着的一大批人时，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 方卓一溜小跑跑到彪哥身后，那些追上来的小弟，连忙停下了脚步。 第78章 第78章 “彪哥，帮兄弟我一个忙，我卖菜买的好好的，突然就被这些人给围上了。” 方卓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快速的向彪哥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彪哥把收音机给关掉，看着那些追来的小弟。这些小弟当然认识彪哥，那态度变得非常恭敬。 “彪哥，我们不知道这小子是您的人。”一个小弟支支吾吾的开口说道。 彪哥瞪了那小弟一眼，那小弟便像个鹌鹑似的缩了缩脖子。 “沈华呢？沈华怎么没来？”彪哥朗声问道，声音中透露着一股威严。 “彪哥，华哥他......” 彪哥摆了摆手打断道：“快去，把他给我叫过来，叫到这里来，什么事情闹得兴师动众的，你们的华哥是没有脑子吗？但凡他聪明一点，当初他包农贸市场的时候，也不会来求我。” 那些追来的人连连点头，有两个小弟，一溜小跑的，连忙跑去通知他们的华哥。 彪哥看了方卓一眼：“正好，我手里的收音机出的差不多了，还得方卓兄弟你帮我指点一下迷津。走吧，去家里，我们一边等沈华一边聊。” 方卓点了点头，跟随着彪哥一同前往他的家中。虽然是镇上的地头蛇，但彪哥的家里却是布置的十分的简洁。 墙上挂着伟人的画像，一张木桌，客厅里面放着一台黑白电视机。一个女人走了出来，这女人有些微胖，但是容貌却是很好，看起来很养眼，也很舒服。 彪哥笑道：“陈婷，我媳妇，你应该叫大嫂。” 方卓连忙打着招呼：“大嫂好。” 那女人点了点头，她在阿彪的口中没听说过这个年轻人，这段时间赚的钱，是因为这个年轻人提供了消息。 “你就是方卓吧，我们阿彪可是不断的念叨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厉害怎么厉害的？......” “行了行了，女人家家的啰里八嗦干什么？没看方卓兄弟来了吗？去弄弄点茶，弄点点心什么的，我跟方卓要谈事情。”彪哥打断道。 “哦哦哦，好好好，我这就去！”陈婷连忙应声，然后便去忙碌了起来。 两人坐下之后，不一会儿陈婷便端着糕点走了上来，然后给方卓倒了一杯热水之后，便乖乖的回房去了。 “方卓兄弟，我们在镇上租了一个空楼，准备搞一个米粉厂，就按上次你提议的那样。这段时间关系也跑了一些，本地的话，我是想让沈华帮忙卖米粉，不过没想到方卓兄弟先去了农贸市场一步，这下倒是有点大水冲了龙王庙的感觉了！” 方卓听后笑了笑，问道：“彪哥，你和沈华的关系很好吗？” “也算不得多好，他这家伙吧，没什么气量，但对人还是挺讲义气的。前些年落难的时候，我帮了他一把。” 彪哥顿了顿说道：“方卓兄弟，这段时间我关注了一下你说的那些事，沿海经济特区那边，已经开始大建特建了。我一个远方亲戚说那边做海外贸易的，一两年就发家致富了。这个局势和方卓兄弟说的差不多，不得不说，方卓兄弟你真是能人啊！” 方卓摆了摆手：“彪哥别这么夸我，我承担不起啊。” 彪哥哈哈大笑：“方卓兄弟，你太谦虚了，你的眼光和见识，我阿彪很欣赏啊。据说你和镇上棉纺厂那个厂长有点关系？” 方卓一愣，这彪哥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呢？他连忙摆手说道：“没有没有，只是帮他们解决了一点难题而已。” “什么难题啊？和我说说？”彪哥问道。 第79章 第79章 方卓摇了摇头：“这个事情不太好说，涉及到一些棉纺厂的具体情况。” “哦，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算了。” 彪哥见状也不再追问，棉纺厂是乡镇企业，有些事情不是他阿彪能够知道的。 不过他也纳闷，这个方卓，难道能掐会算吗，怎么棉纺厂的事情他都能解决？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是沈华来了。 沈华一进门，就看到了方卓坐在那里，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他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是彪哥的人，似乎彪哥很看重这人，居然都叫到自己家里来了。 “沈华，怎么板着个脸啊？来，坐坐坐！”彪哥招呼道。 “阿彪啊，这小子是你的人啊？”沈华走上前来，一脸不悦的坐了下来。 彪哥一听，原本和善的脸也变得冷了起来。这沈华自从掌握了农贸市场那些摊主的供菜渠道之后，是赚了点钱。 之前称呼自己是彪哥，现在居然称呼起阿彪来了。想到之前自己帮了他，彪哥心中极为不爽，这家伙怎么跟个白眼狼似的？这语气之中，丝毫没有一丝尊重。 “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这方卓是我的小兄弟，他没有要抢你生意的意思，一切只是个误会。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件事到此为止！”彪哥开口说道。 沈华听后，脸色稍微有些缓和，但仍然显得不太高兴，他看了方卓一眼，冷哼了一声。 “看在阿彪的面子上，我就不和你小子计较了，今天的事情就算揭过去了。不过你要再敢到我地盘上捣乱的话，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左一句阿彪，右一句阿彪，彪哥听得十分不舒服。但彪哥的格局，比沈华可是要大多了。 “沈华，我得做点正经生意，我准备开一个米粉加工厂，证件什么我都办下来了。到时候你跟你手下的摊位那些摊主说一下，帮忙卖一卖。”彪哥脸上带着笑意说道。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沈华这些年也爬到了镇上老二的位置，从他改口喊阿彪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决定要抢彪哥的位置了。 听说彪哥要办厂，沈华自然是不开心的。无论如何好勇斗狠，钱才是最重要的。有钱了，手下的兄弟才愿意跟着你。让他帮着彪哥赚钱，沈华心中是抗拒的。 但又不能不答应，毕竟这彪哥之前也帮过自己。 “你放贷放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想做正经生意了呢？”沈华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个你不用管，你就说帮不帮我吧！” 沈华笑了笑，说道：“兄弟之间还说什么帮不帮，你那个米粉厂建起来之后，从我这里出去，保证兄弟你赚钱。” 彪哥看得出来，眼前的人，语气之中有些不情愿。呵，这样的人，果然是重小利而无大义。 “好，有兄弟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彪哥点了点头说道。 “阿彪，我沈华有今天的地位，当初你也帮了一些。之后我也没少了你的好处。所以，你要做米粉生意我是没意见的，只不过从我这过路，路费也还是要的，亲兄弟还明算账，你说对吧？” 彪哥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第80章 第80章 彪哥冷冷的看着沈华，心中的不满渐渐升腾了起来。这家伙要倒反天罡啊，竟然在他面前如此明目张胆的提出要求。 “沈华，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过路费，你敢向我要过路费？”彪哥语气冰冷的问道。 沈华却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我知道镇上一直都是你在当老大，但现在是有钱谁才是老大。这两年我手下的人可不比你少，本来我是敬重你的，因为当初你也帮了我。现在你要入食品行业，那不是跟我对着干吗，我收点过路费，难道不应该吗？” 彪哥这人，既然找了沈华帮忙，那肯定是会给他一些辛苦费的。给，彪哥可以给，但是曾经那不如自己的人，伸手向自己要，这无疑触动了彪哥的逆鳞。 “那这路费你准备收几成呢？”彪哥冷冷的问道。 “看情况吧，保底三成，如果赚的多的话，收个五成也可以，我说的是利润。你要是不找我的话那也可以，除非你有法子，把你这些米粉卖到邻县去。阿彪啊，你和这小子混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事，离他远点。等你的厂子办好了，再来和我谈吧。” 沈华也没多留，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彪哥看着沈华远去的背影，脸色铁青，他也没想到沈华竟然敢如此的嚣张。 不仅公然的向他要求分成，还敢威胁他。 方卓在一旁看得出来，这个沈华可能要撼动彪哥在镇上的地位。 “彪哥，你不说这个人肚量不大，但是很讲义气吗？我怎么看不出来他讲义气？” “之前他穷的时候，也不这样，就这两年搞了点钱之后，就开始飘了。” 方卓沉思了片刻，然后问道：“彪哥，你还真的准备向他交路费吗？” “我交个屁，方卓兄弟，你不是要给农贸市场送菜吗？行啊，我帮你把农贸市场的供货渠道拿下来。” 方卓心中暗笑，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虽然心里很开心，但嘴上却是说道：“彪哥，这个事情不太好搞啊，你要是用道上的法子的话，损失会很大的。” “那不然呢，那我就看着他做大吗？” “其实沈华他的脑子不笨，他知道手里有钱才有人。要是正面跟他斗的话，彪哥你也会损失惨重的。”方卓劝诫道。 彪哥皱了皱眉头，方卓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方卓兄弟，我做人向来都是义字当先，你要是有办法，能够兵不血刃的搞定沈华，我阿彪全力配合你。” 方卓微微一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彪哥，其实我们不必与沈华正面冲突，我有一个计划，或许可以让我们在不损失太多的情况下解决这个问题。”方卓缓缓的说道。 彪哥眼睛一亮，急忙问道：“哦？你有什么计划？快说来给我听听。” 方卓靠近彪哥，低声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 “可以呀，好计策，方卓兄弟，你果然是个聪明人，行，就按你说的办！那我那个米粉厂......” 第81章 第81章 “米粉厂按计划推行就是了，你可能要派一些人到各村走走，就按我的计划来实行就是了。如果沈华他有异动的话，那正合我意。” “哈哈哈，可以，我就不相信他沈华能在我的手里翻出多大的浪！”彪哥十分高兴的说道。 彪哥站起身来，进入房间后，拿出一大叠钱。这些天，他也赚了不少钱。 “这些钱你拿着，沈华那些菜的渠道主要是从周边的15个村子过来的，其中出货最大量的就是你隔壁的那个清溪村。他们村田少山多，山脚下全是菜地。” 方卓也不客气，说道：“好，拉菜的人还得彪哥你安排一下，明天开始，我就会开始行动，后面，我要让沈华在村里一颗菜都收不上来。” “方卓兄弟，我们收这么多菜，到时候卖不掉怎么办呢？” “镇上的饭店招待所，还有棉纺厂的食堂可以消耗掉一部分，我们都按成本价去卖，其余的菜的话，嗯.....放到集市上摆摊就行了。现在上面允许摆摊，我们就在菜市场周围摆，价格就按成本价卖，保证里面的市场内摊主要慌，摊主一慌，就容易策反。众怒难犯。沈华他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行，不管赚钱亏钱，我都按你说的办。”彪哥点了点头说道。 说完彪哥和方卓便分头行动去了，方卓的计划，其实整体来说就是釜底抽薪。沈华虽然是个菜霸，但也只是渠道上的，由于两头吃，吃相很难看，所以所有人都不喜欢这个菜霸。 想要直接扳倒这个渠道，也不是很难的一件事情。只要投入一点钱，以稍高一点的价格去各村收菜，将好的菜全部收过来，在以成本价，供应给城镇的居民。 价格优势摆在那里，虽然不赚钱，但却可以明显的影响沈华在农贸市场摊主们心中的信誉。 沈华现在的势力和彪哥不相上下，但彪哥作为老牌势力。其人脉关系比沈华要多，沈华一个如此贪婪的人，要让他从嘴里吐出钱来，和彪哥比拼财力的话，那是很难的。 方卓回到村中后，把小伙伴们都召集了过来。 吴东，孙强，方志，方明，方亮5个小伙伴，刚坐了下来，方卓直接从兜里掏出钱来，一人给了10块。 这些小伙伴顿时都懵了，这一出手就是50块，方卓哥这是抢银行了呀？ 看着大家面面相觑，方卓笑了笑说道：“有个事情想跟大家说一下，我准备拿下镇上农贸市场蔬菜的供货渠道。给你们钱的意思也很简单，如果愿意跟着我方卓干的，现在就表个态，以后送菜的渠道我就让他来做。” 方卓的话音刚落，吴东第一个就跳了起来：“方卓哥，你说吧，让我们怎么干？我绝对支持你。” 大家在方卓的眼神中看到了兴奋，这个大哥短短的一个月就赚了这么多钱，跟着他绝对没错。其他的小伙伴也纷纷表态，表示愿意跟着方卓一起干。 放着看着大家热情高涨的样子，心中很是感动。 “好，既然大家都表态了，那我来分配一下任务。大家不要问为什么，按我说的去做，把我要的信息给我收集回来就行了。” 5个小伙伴纷纷点了点头。 “方卓哥，有什么安排你就直接说吧！” 方卓顿了顿，开口说道。“东子，你去杨村，强子，你去吴村，方志，你去堆上村，方明，你去桃花村，方亮，你去蛤蟆屯。明天早上天不亮，大家都要动身，进入村子之后也不要去搭讪，就看村口有谁在收菜，等收完菜之后上去问那些收菜人的价格，不管用什么方法，把价格给我问过来。” 第82章 第82章 安排好任务之后，方卓便让大家各自回家休息了，养足了精神，为第二天行动做准备。 第二天一早，方卓蹬着三轮车，就朝着清溪村去了。本来车胎被扎了，扎太狠，直接换了胎，花了差不多十块。 一想到这个，方卓就气的牙痒痒。这么多钱啊，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心态，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收集消息，俗话说，磨刀不砍柴工，想要扳倒华哥，就得找到对方的弱点，用最小的代价，造成最大的影响。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要实践起来，却不是那么的容易。 清溪村村口，李二牛和李大头两人已经在村口等着了。 见方卓来了，连忙打着招呼。 “方卓兄弟，你可算是来了。” “两位老哥，这么早就来麻烦你们了，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方卓笑了笑回应道。 “哎呀，方卓兄弟，你这么说就见外了，你给我们的菜价比华哥比我们的高多了。”李二牛点头哈腰的说道。 一旁的李大头说道：“方卓兄弟，我们村的菜以后就给你说好不好？” “可以是可以，但是农贸市场我现在是进不去。招待所和棉纺厂的食堂用量不是那么大，所以说我还需要你们帮下忙。” 李二牛和李大头知道，让方卓收购菜，他们的利益才能得到保障。这两人也没有多想，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 “方卓兄弟，你有话就直说吧！只要能够找到一个长期的销路，我们村可以配合你。” “今天你们村的蔬菜，不要卖给沈华的人。” 两人一听，李二牛沉思了片刻，说道：“我们村的菜比较多，很多村民都是分批种的，每天每家地里都能收个十来斤，过了十来天，这些菜可是要老掉的。” “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亏的。等一下就会有三轮车过来收，华哥出多少钱，我出的钱肯定比他高。” “好，方卓兄弟，我们兄弟俩可以听你的，但是其他人我就说不准了。” 方卓听后，微微一笑，他理解村民们的担忧，毕竟他们要靠卖菜为生，稳定的销路，对他们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两位老哥就放心吧，我们在华哥的基础上，每斤再涨两分钱。” 两分钱对于这个年代来说可是不少了，两人连忙点头，告别了方卓，到村里去散播消息去了。 在清溪村的路口，彪哥派来的人也来了。彪哥的效率还是可以的，那人跟方卓打了一声招呼。便到村里去收菜了。 清溪村收菜的钱都在方卓这里，其他的村的消息还没有报过来，所以先从出货量最大的清溪村入手。 收了三车的菜，彪哥的人才把菜拉到镇上去，方卓也搞了一车，同着彪哥的人一起前往镇上，把招待所和棉纺厂食堂的菜先送掉。 此时在农贸市场旁边一栋老旧的楼房里，华哥看着眼前的小弟，脸色变得阴冷了起来。 “怎么回事？今天上午的账不对呀，为什么少了这么多？”华哥厉声问道。 “兄弟们，去清溪村收菜的时候，他们不愿意卖给我，他说已经被人收走了。而且就在今天，农贸市场外面摆摊的人也多了不少，他们的菜比那个市场内的要便宜个一两分钱。”那小弟连忙说道。 第83章 第83章 华哥听后眉头紧锁，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这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想要破坏他在市场上的垄断。 “肯定是彪哥，还有那个方卓。” “华哥，要不要我带人去教训一下那个方卓？”那小弟说道。 华哥摆了摆手：“那小子背后站着阿彪，你要去教训他没什么用，看来阿彪是想和我摊牌了。你带着人去清溪村，告诉那些种菜的，以后除了我沈华，他们的菜不可以卖给任何人。” “这些乡巴佬，眼里只有钱，谁出的价高，他就卖给谁。今天去收菜的弟兄们说清溪村的菜收购价都比我们高个两分。” 收购价高个两分，摆摊售卖的价又低一个两分。那这个中间商的利润基本上就是没有了，沈华当然明白，彪哥这不是在做慈善，这是要搞垮自己。 沈华厉声道：“从源头入手，找两个典型，杀鸡儆猴，不给他们一些教训，这些人还不反了天了。” ...... 到了下午时分，方卓正在彪哥的家中，他那些小伙伴早就回来了，周边5个村，摸出来的价格还有数量全部都规整到了一起。 彪哥看着方卓手里的本子，密密麻麻的记录着每一个村的情况。 “方卓兄弟，你这一笔字写的比大学生写的还要好啊。” “彪哥，今天我们收的菜虽然是按成本价卖的，但是每一斤也赚了个一分多钱。并没有亏本，我想沈华现在已经知道了。” “他知道就让他知道呗，他这家伙绝对不敢明面上和我撕破脸皮。”这一点彪哥还是有信心的，毕竟自己混的时间比沈华长多了，镇上的人脉也比沈华多得多。 “他是不敢冲着你来，但欺软怕硬，他倒是敢的呀。” “你是说他会去威胁村民？”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对的，他肯定会去威胁村民，彪哥，该轮到你的人脉上场了。” “兄弟你这是何意？”彪哥一脸疑问。 “人家跑到村里去闹事，我们完全不用出手，把这个事情交给派出所就行。” 彪哥哈哈大笑道：“方卓啊，你这小子......” 方卓的话让他立刻会意了，只要对方敢硬来，彪哥这边就直接报警。打架斗殴，拘留个十五天的，完全不成问题。 这个年代，平时这种小事，村里打架多得很，只要不闹出人命基本上不会管。因为通讯不方便，道路不方便，等赶到的时候都打完了。 但如果提前知道要打架，那就不一样了。所以这个事情，就得要动用一些人脉了。 方卓继续叮嘱道：“我们只要按照我们的节奏来收菜卖菜，钱肯定是赚不到钱的，但是本钱是不会亏到哪里去的。只要沈华他敢动粗，咱们就把他的人送到局子里。” 彪哥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可以，方卓兄弟，就按你说的办。但是如果他要跟我拼价格战怎么办，我收购价多个两分，他要提到三分的话，那那些村民肯定不会卖给我了。” 方卓笑了笑：“不会，农贸市场一共有80个摊位。这些摊位是有租金的，他们的成本绝对是高于我们的。我们这样做不亏本，但他们如果按照我们的价来做的话，那指定是要亏本的。而且整个农贸市场蔬菜的量也大，每一斤亏个一分钱，他沈华可舍不得......” “哈哈哈，对对对，说得有道理。” 第84章 第84章 从镇上回来，还未进村，村里乌泱泱的来了一大批人。 隔得老远，就听到了小艾的哭声。 “你们别砸了，别砸了！” 方卓的心猛的一沉，他立刻加快了速度，骑着小三轮村进了村子，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如坠冰窖。 小院之中被砸的一片狼藉，家里的物件散了一地。 “住手！” 方卓怒吼一声，跳下了三轮车，冲向了那些正在打砸的人。 来人有二三十个，带头的满脸横肉，见方卓回来了，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村里有不少看热闹的，村里的人知道这些人是镇上的混子，他们只是在一旁麻木的看着，也不上前阻止。 小艾则是被王婶紧紧的拉着，生怕她冲动受了伤。 为首满脸横肉的男人看着方卓回来了，便摆了摆手，这一群人便停了下来。 “你就是方卓？” 方卓冷着脸，径直的走上前去。直到走到门边，抄起倒在地上的扁担。 咚！...... 那扁担直接敲在了那男人的脑门子上，那男人应声倒地捂着头哀嚎不已。 其他人没想到方卓居然还敢动手，有好几个人就冲了上来，想把方卓按在地上。 咚咚咚......！ 放着扁担横扫，直接干翻了几个，有几人被方卓的扁担直接敲晕了。剩下的人不敢再上前了，他们虽然人多，但是碰到一个不要命的，心里头也是七上八下的。 “谁让你们来的？有什么手段冲着我来好了，砸我的家是什么意思？”方卓厉声喝道。 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缓了过来，爬的起来，摸着头上肿的那个大包。 他挥了挥手，那些还站得住的手下扶起了晕倒的同伙，刚准备走。 “站住，我让你们走了吗？” “方卓，你别tmd给脸不要脸，是你敬酒不知吃罚酒，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一次只是给你一点教训而已。兄弟们，我们走。”那人说着，便带着一大群人走了。 村里虽然没有人敢阻拦，但是老支书已经带人去镇上报警了。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方卓打算去追，但被王叔一把拉住了。 “别追了，那么多人，真狗急跳墙你吃不消。王叔的眼角一大块淤青，显然也是那些人给打的。” 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都在地里，还没回来，女人家家的，也不敢阻挡这群镇上来的混子。 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做，还有没有王法？ 这年头这样的破事很多，通讯不方便，大多都是事后报警。只要死不承认，抓不到现行，基本上都是不了了之。 祁小艾也拉住了方卓，让他不要再追了。 “方卓啊，你在镇上惹到谁了？”村东的大婶子问道。 方卓阴沉着脸，没有理会，转身拉着小艾进入了屋内。 村里这些人自讨没趣，也纷纷散去了。 虽然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但锅碗瓢盆，全都被砸了个稀烂。家里的米缸，水缸都被砸碎了，门板，橱柜，就连烟囱，都被捅了个大窟窿。 第85章 第85章 小艾仍然惊魂未定，她抹了一把眼泪，准备收拾...... “别收拾了，保留现场。你人没事就好，等警察来，给这件事定个性。” 没想到在村里，还会出这样的事情。每个村对于外来人都是很警惕的，今天这么多人，闯进村里，把自己的家给砸了，除了王叔之外，没有一个人有行动上的阻止。 “方卓哥！” 五个小伙伴从门外冲了进来，看着一地的狼藉，也被惊讶到了。 他们今天按照方卓的要求，继续跑村打听情况，刚回到村口时，就听到村民在议论，方卓家被砸了。 5个小伙伴担心方卓出事，便急匆匆赶了过来。 “谁砸的？”吴东愤怒的问道。 “不关你们的事情！”方卓看了几个小伙伴们一眼，叹了一口气。 “强子，给我出来！” 孙强的母亲刘玲花来了，在门外喊道，而吴东的父母，也在方卓家的院外。 他们知道自己孩子和方卓混在一起，也知道方卓给他们分钱的事情。但现在方卓家被砸了，这些人心头就开始紧张了起来，这方卓要是从镇上惹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那自己的孩子可能也要受到牵连了。 “方卓，你给我出来，你不学好，还想把我家强子带坏是吧？”强子母亲的声音，从院外传了进来。 随后，又响起了其他人的附和声。 “就是，难怪一下子赚这么多钱，关系什么的，怕都是假的。”吴东的母亲也随声附和道。 屋内，方卓看着五个小伙伴，心中五味杂陈。 “明天开始，之前的事情就算了，你们愿意，你们家里人也不会愿意的。你方卓哥是得罪了人，但他也嘚瑟不了多久了。” 方志开口说道：“方卓哥，咱们同姓，都是本家，我们家三兄弟，一直把你当亲哥哥，管你得罪谁，我们跟你一起扛。” 方卓心中一暖，而吴东和孙强两个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家长还在外面站着，他们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方卓哥，我们......” 孙强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算了，都回去吧，不用你们扛。明天别去打探消息了，这两天可能会出事。”方卓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回去。 “那......那我们走了！”孙强和吴东两人说完，便离开了。 而方志三兄弟，还站在屋内，并未离去。 “你们三也走吧，有这份心就够了。”方卓说道。 “我们帮你收拾一下。”方志说道。 方卓摆了摆手：“不用了，等警察来再说。这些都是证据。” 见方卓心情不好，方志三兄弟安慰了两句，便离开了。 几个给方卓供菜的村民，也都过来看了，有些人送来了盆，有些人送来了一些米和菜。方卓都一一记着，那些冷眼旁观，甚至是幸灾乐祸的人，他也都记在了心上。 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时，村支书才带着警察姗姗来迟。 老支书作为村里的主事人，看到那些混子来了，并没有组织人阻止，而是舍近求远去报警了。一路上慢吞吞的。 要是老吴家有人被这么欺负，老支书肯定是组织人打回去的。但方卓家嘛，报个警，跑了这么远的路，他方卓也不好挑自己的刺。 方卓配合着警察，统计了这一次家中的损失。只要派出所立案了就行，华哥欺负到了自己头上，那方卓迟早会让这华哥付出代价的。 第86章 第86章 警察走后，一直默不作声的祁小艾看着自家铁锅中的大窟窿，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到底得罪谁了？”祁小艾问道。 “镇上农贸市场的菜霸，叫沈华。”方卓语气平静的说道，然后站起身来，开始收拾屋内的东西。 “别去镇上送菜了行吗？你这样下去，会出事的！”祁小艾一脸担忧的说道。 方卓一边收拾着屋里的东西，一边说道：“这几天不去了，把家弄好再说。” “你还要去？”祁小艾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不悦。 方卓停了下来，看着祁小艾，说道：“今天你也看到了，咱们家被砸了，那么多人幸灾乐祸，这老支书，哪怕是出面阻止一下，也不会这样。我不去外面发展，待在村里有出头之日吗？” “那镇上的钱是那么好赚的吗？今天有人来砸了咱们的家，那以后呢？”祁小艾的话语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解，她眼眶微微湿润，显然被今天的事情吓到了。 方卓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祁小艾是真的关心他，担心他的安危。 “小艾，放心，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这事情以后绝不会再发生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逃避也不是办法，你想想，如果我方卓是怕事的人，当初就不会和你结婚了。你越怕，他们就越嚣张。” “那你不能瞒着我，你和我说说，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段时间，你去镇上做什么了？” 方卓无奈，两人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给了祁小艾听。 祁小艾听后，眉头微皱，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在帮彪哥对付沈华，而彪哥让你给农贸市场供应蔬菜，替代沈华的位置对吧？” “嗯，就是这样，沈华不笨，知道对付我没有太大的作用，这一次家里被砸，十有八九是手下小弟自作主张。” “虽然已经报警了，但现在，没有什么证据，只要他们死不承认，村里这些人怕报复，也不可能为我们作证的。” 方卓沉思了片刻说道：“等着看吧，明天我不去镇上，看彪哥会怎么处理这件事。这个朋友，到底值不值得深交，我自己有判断。” 事情其实说起来挺复杂的，方卓只是作为中间人夹在其中，真让华哥做大，至少这两年，方卓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所以，已经出手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 第二天清晨，上午八点来钟的样子，方卓正蹲在院子里调着灰浆，准备把烟囱给补一补。 而祁小艾则是在一旁帮忙，早上的时候，王婶端来了两碗面，给夫妻俩填肚子，这才解决了不能做饭的事情。 “哟，方卓啊，怎么了，今天怎么在家啊？不去镇上赚钱了？” 吴老二扛着锄头，正路过，一脸幸灾乐祸的调侃着方卓。 方卓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也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只是淡淡的说道：“关你屁事。” “都是一个村的，我只是关心关心你而已，哈哈哈！”吴老二一边说着，扛着锄头就走远了。 昨天从地里回来，他听说方卓家被小混混给砸了，高兴的一晚上都没睡着。今天早上过来一看，果然，心中极为快意。 祁小艾看着吴老二远去的背影，气呼呼的说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专挑人家伤口上撒盐？” “这样的人多的是，你气不过来。”方卓笑了笑，安慰着祁小艾。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摩托车的轰鸣声，村里人听到了这动静，也纷纷探出头来。 不一会儿，便有十几辆摩托车停在了方卓院子外。 第87章 第87章 “不会是又来砸方卓家的吧？” 看到方卓家又来人了，村民们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他们在窃窃私语。 “哎呀，方卓这孩子怎么这么倒霉呀，昨天被砸了一次，这今天又来了。”村里的老人摇头叹息道。 “这孩子完蛋喽，肯定得罪了镇上的大人物了。” 吴老二刚走不远，看到十几辆摩托车进了村，便幸灾乐祸的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这些人肯定是来找方卓麻烦的，正好回来看看热闹，田里的事情等看完热闹再去。 就在村民们议论纷纷，各种猜测不断的时候，摩托车上面的壮汉纷纷下车，整齐的站成了一排。 彪哥也从摩托车上跨了下来，他一下来之后，扫了一圈周围的村民。 “都愣着干嘛，小刘，去检查一下，看方卓家兄弟缺什么，立马骑车到镇上去买！” 方卓站了起来，看着彪哥来了，心中也是有些惊讶。他料到彪哥可能会来这里一趟，但没想到来的是这么大的阵仗。 “方卓兄弟，你的事情我听说了。我阿彪来晚了。沈华这事情做的太过分了，丝毫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你放心，这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到那彪哥的话，原本那些看热闹的村民顿时炸开了锅。 他们没有想到方卓竟然会有这样的靠山，更没想到这个靠山的老大会亲自带人过来。 方卓走上前去：“彪哥，我真没想到你会过来。” “说的哪里话，我阿彪的兄弟被欺负了，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兄弟们，动起来，大家来帮帮忙。” 随着彪哥的一声令下，那些带来的弟兄们纷纷行动了起来帮忙。 此时，小艾也走了出来。 “哟，这是弟妹吧！方卓兄弟你可以啊，娶这么漂亮的媳妇！”彪哥调侃道。 方卓笑了笑说道：“祁小艾，我媳妇，也是一名下乡的知青。” “哦？文化人啊，不错不错。” 祁小艾很是拘谨，这些人看起来都很凶，虽然这个时代流氓罪是要枪毙的，但在这群混混面前，她还是没什么安全感。 “彪哥好！”祁小艾打了一声招呼。 方卓感觉到了祁小艾的害怕，便对她说道：“你去王婶家里，让她把王叔喊回来，从家里拿点钱，让王叔去供销社买点酒回来，然后辛苦一下王婶，做点菜招待一下。” 祁小艾，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连忙出了院子，去安排去了。 祁小艾离开之后，彪哥看着方卓说道：“方卓兄弟，你媳妇还挺听你的话的。” 方卓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彪哥，家里出事了，所以，就没来得及去收菜了。” “没事，我手下自己解决了，沈华这家伙，昨天果然去威胁其他农户了，不过我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昨天被抓进去的就有三十多个。农贸市场摊主那边，也被我策反了三个摊主。” 方卓一愣，说道：“怎么这么快？” “那也不看看是谁在后面主事？方卓兄弟，你这法子可真好使，搁以前，我肯定带人和沈华直接火拼，现在嘛，沈华着急了，却又拿我没办法。”彪哥哈哈笑道。 第88章 第88章 对于彪哥来村里的事情，清磁窑整个村都沸腾了起来。 吴老二原本还想看方卓的热闹，却没想到看到了这一幕。 彪哥带来的那些手下在方卓家里忙前忙后修复着被砸坏的东西，甚至还骑着方卓的三轮车到镇上去买了锅碗瓢盆。 看到这些，吴老二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心中五味杂陈。他原本以为方卓这次肯定完蛋了，没想到方卓居然有这样的靠山。 在村里，自己和老支书可没少欺负他，吴老二不禁开始担忧起来，他看到那些忙碌的身影，又回头望了望村子的方向。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得去找五叔商量一下。 说干就干，吴老二想到此处，便朝着老支书家走去。 老支书正在院子里抽着旱烟，见吴老二来了，顿时眉头一皱。这吴老二来找自己，肯定没什么好事。 说句实话，老支书是比较嫌自己这个侄子的，好不容易让他好好种田，他却三番四次的想惹事，想让自己为他出头。 “你的田忙完了，你就不能学学方卓，你看他，开了那么多菜地，你也去开点菜地啊！”老支书一脸严肃的教育道。 吴老二一愣，自己还没开口呢，这五叔就来教训自己。 “五叔，你别老拿我跟他比呀，我都40多岁了，我还没老婆，他都有老婆了。” 老支书脸上顿时写满了嫌弃，这个侄子总是拿祁小艾的事情来说事，当初自己就不应该夸下海口，每次都好像自己欠了他什么似的。 见自己五叔脸色不好，吴老二收敛了一点，灿灿的笑了笑。 “五叔，我来找你是有正事和你商量。” 老支书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你能有什么正事？”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他还是指了指屋里的凳子，示意吴老二坐下来说。 吴老二从屋内搬了一条凳子，坐了下来。开始添油加醋的描述。那个彪哥如何带着一帮人来到村里，和方卓关系怎么怎么好。 老支书听着，眉头越皱越深。 “这我倒是不知道，你是说方卓他认识镇上的老大？” “是的，我听方卓喊他彪哥。而且，这彪哥是骑着摩托车来的，一出手就是十几辆摩托车。这年头自行车都没有几家有，他连摩托车都骑上了。”吴老二一边说着，脸上还带着一丝讳莫如深的表情。 老支书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发严肃。方卓口里的彪哥，他自然是知道一些的，改革开放还没开始的时候，这叫阿彪的，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当时就已经在镇上出了名了。 当初有不少人，都被他带着的人打倒了，那段时间，搞得是人人自危。后来，倒是消停了。但之前积累的人脉和关系，这阿彪还是有不少的。 “现在那个阿彪还在吧？”老子说开口问道。 第89章 第89章 “还在呢！” 老支书深吸了一口气，他也明白这件事情带来的后果，如果方卓跟阿彪真有这样的关系，那么过去对方卓的那些欺负，就可能成为隐患。 老支书转身对着屋里喊道：“老婆子，中午烧一桌菜，把咱们家的鸡给拿出来，杀一只。我要招待一下客人，我现在出去一趟。” 吴老二一愣，连忙问道：“五叔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现在跟我一起去方卓家里，之前你们俩闹了很多不愉快，过去跟我给他道个歉。这个方卓要是真的跟那个阿彪关系不浅的话，那咱们就得提前做好准备了，免得以后方卓报复。” 吴老二一听，立刻嚷嚷道：“我给他道歉？他阿彪就算是再厉害，也管不到我们村子里面来。你还请他吃饭，我看你是怕了他了！” “你到底去还是不去，你要不去的话，以后你的事情就不要让我管了” 老支书的话音落下，吴老二愣在原地，他没想到自己的五叔会让他去和方卓赔不是。 吴老二梗着脖子，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不悦：“五叔，那个方卓他算是个什么东西？认识了街上一个混混，就让你怂了。我们老吴家，什么时候这么怂过？” “混账东西，你说什么？”老支书听到吴老二的话，怒声喝道。他的脸色铁青的看着吴老二，没想到这侄子会说出这种话来。 老吴家算什么，一个村里的氏族而已，无非就是人多一些，但老支书也明白，一个家族人再多，质量不好，也没什么用。 吴老二被五叔的反应吓了一跳，他还从没见过五叔发这么大的火，顿时，吴老二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五叔，你别生气啊，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就是想娶个媳妇，好好的过日子而已嘛。要是方卓不从中插一杆子，也没后面这些事。” “你还敢提这事？还敢提？”老支书被气的够呛，这吴老二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反正道歉我是不可能去道歉的，方卓能在镇上赚钱，不就是靠着流氓混混帮忙吗？我要有那关系，我也能赚到，而且比他赚到的还要多。五叔，你要不愿意帮我您就直说，我吴老二怕是配不上当老吴家的人。” 吴老二说着，站起身来就准备走。 老支书气的拿烟斗的手都颤抖了起来，要不是因为吴老二老爹死的早，他打死也不愿意管这不成器的家伙。 “你给我站住，你今天要是不听我安排，那以后就别叫我五叔了。” 吴老二也火了，大声嚷嚷道：“现在嫌我不争气了，我妈都和我说了，当初是我爸供你读的书，家里几个弟兄，就你能读会写，要不是你读了点书，你以为你能当上这村支书啊？” 老支书愕然，他没想到吴老二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吴老二见老支书不说话，继续说道：“老吴家开枝散叶，这么多人，就我这一支不争气，还劳你这么费心。放心，以后我吴老二可不敢再麻烦你这支书了。” 老支书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老二啊，听五叔跟你说，这世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男子汉，要能屈能伸，别总是梗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你没娶到小艾，五叔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你这样没脑子和方卓斗，吃亏的还是你自己，你到底明不明白?”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我不去，你要去巴结那阿彪，你自己去就好。不就是赚钱靠人脉嘛，他方卓能做，我吴老二也照样能做。” 第90章 第90章 吴老二说完这番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老支书家。老支书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老婆子，你在家里做饭，我去请客过来。”老支书丢下这句话，走出院子，朝着方卓家走了过去。 在方卓家中，方卓真伏在桌前，说道：“我统计一下，这是我们需要付出的钱，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半个月左右，沈华就会撑不住，他可能会向你求和。不过我是不准备放过他都。” 彪哥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沈华这人吧，之前我还看不出来，现在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人是白眼狼，怎么喂都喂不熟，要斗就直接斗倒他。” “现在的农贸市场以蔬菜为主，像粮油米面这些，还有肉以及副食品一类的，都在供销社。供销社的价格优势，可能也撑不了几年了。所以我觉得，咱们可以提前进行布局。沈华掌握渠道这么久了，手底下应该也有一些能人，彪哥，你可以去拉拢一下。” 彪哥摆了摆手说道：“方卓兄弟，这事我是准备让给你的。你做生意有天赋，而且思路也比较开阔。从6年前开始，我就发现这个世界要变了，现在的趋势是越来越明显了，总感觉有些有心无力。” 彪哥其实很看重人脉，他能在镇上混得开。主要也是因为初期的时候，积累了不少人脉。可是自从改革开放以来，原本那些手里头有实权的朋友，也被撸了不少。 之前江湖那一套，恐怕之后的日子很难行得通，所以彪哥也低调了不少。利用之前积累的财富网，做起了放贷的事。 上一次方卓的劝说他是听进去了，对于形势的发展，彪哥其实早有感觉，方卓那番话，多多少少起到了推动的作用。 彪哥停顿了一下，看着方卓继续说道：“兄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一万个心，像是今天这样的事情，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方卓笑着摆了摆手：“彪哥，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有自己的想法。” “哈哈哈......你不会是想种草药吧？我上次去白展亦那做中医推拿。他说你山上有很多黄栀子，还有一些其他的药材。你这整座山就算是干下来，一年也就几百块钱吧。兄弟，做这个不划算，听哥的，哥扶你上去。” 方卓笑了笑，就单利润来讲，未来的三四十年。农产品的情况，方卓那是门清。就拿大米来讲，到了2000年以后，基本上就没怎么涨过价了。这一行没什么利润，涉及到的东西很复杂。 “再说吧，未来的日子还长呢，谁知道未来会是怎么样？先把目前的事情解决吧。” 彪哥微微点了点头：“是啊，方卓兄弟说的有道理，明天我的人，就会去各个村开始收菜。等沈华服软了，还得麻烦兄弟你来接手。” 就在此时，老支书从院外走了进来。 “方卓啊，方卓......”老支书满脸堆笑，显得很是和善。 “哟，老支书怎么来了？”方卓打着招呼，只是笑容有些怪异。 这老支书来这里肯定没什么好事，不过面上还是要过得去。 老支书笑呵呵地说道：“哎呀，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昨天警察来看过了吧？那打砸的人有没有抓到啊？我实在是担心啊。这位是......” 没等方卓介绍，彪哥就开口道：“吴支书，就不认得我了？之前你这队上去申请粮补，在镇上供销社......” 第91章 第91章 “唉呀，是阿彪啊，瞧我这记性......”老支书装作很震惊的样子，脸上带着笑，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阿彪啊，这几年在镇上做什么呢？之前不是在供销社拉货拉的好好的吗？怎么就不做了呢？” 彪哥淡然一笑：“吴支书贵人多忘事，但是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在后面说我坏话，把我弄下来了，我批了半辈子别人，那一次差点被别人批了！” 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老支书也只好摆了摆手，连忙转移话题。 “你怎么跟方卓认识？方卓这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一直老老实实的，自从娶了媳妇之后，是越来越有出息了。他和小艾的结婚证还是我帮着领下来的呢！” 老支书的话显得有些虚伪，方卓听了微微皱着眉头。 “是啊，是啊。方卓兄弟的确是一个能人，我们也是前段时间认识，他给我出了点主意，然后有一点小收获。昨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以今天过来看看。” 老支书连忙接口道：“是啊，我也没想到那些人这么嚣张，现在报警不方便，不然的话也不会损失这么大。” 方卓心中冷笑，这老东西应该知道彪哥在镇上的地位，不然不会这么和和气气的和自己说话。 “阿彪啊，来都来了，中午到我家去吃个饭吧，我让我家老婆子做了一桌饭，随便吃点怎么样？” 彪哥看了方卓一眼，见方卓脸色不太好，他立马就猜到了，这老支书肯定平时没少为难方卓。 彪哥摆了摆手，拒绝道：“那可不好意思，方卓已经让王婶给我们兄弟们做饭了。吴支书，下次吧，下次一定。我准备让方卓兄弟接手镇上蔬菜的生意，还望吴支书支持支持，现在都在倡导市场经济，先富带后富。农村的东西运到镇上去卖，也能给大家创造一点收入，你说对吧，吴支书？” 彪哥说这些话，其中意思很明显，这是在给方卓撑腰。像农村里面这些大的氏族，基本上都是村霸，如果一个村有两个氏族的话，那窝里斗是非常厉害的。 方卓这脑子肯定能赚到钱，但在村里，有些人是见不得别人翻身的。 老支书听了彪哥的话，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被他掩饰了过去。 “瞧阿彪说的，支持我肯定会支持的。但是我老吴家，也有一些能干的小伙子，要不然让他们跟方卓搭伙一起做吧。” 这老支书的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响，赚钱嘛，总不能让方卓你一个人赚。 方卓心中有些厌恶，这八字还没一撇呢，这老支书就想把自己家里人安排进来分蛋糕。这老家伙是真不要脸，不知道他和自己的关系不好吗？ 老支书见方卓没有搭话，便转头看向了阿彪。 “俗话说，人多力量大！镇上农贸市场刚开还没几年，方卓毕竟年轻，做事什么的都容易冲动，大家一起干，也稳妥，一起赚钱。” 老支书脸上笑嘻嘻，方卓心里早就已经骂娘了。 第92章 第92章 老吴家想来分蛋糕，想来摘桃子，彪哥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方卓脸上的不悦，彪哥也看到了。他对方卓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吴支书，这个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方卓兄弟虽然年轻，但是他的经验可老道呢。如果真的是把供菜渠道给拿下来了，带着大家一起赚钱没什么问题，那要用谁不用谁，那得方卓兄弟做决定。” “这个好说，阿彪啊，走走走，去我家吃饭，我都杀了鸡了。” 老支书实在是不厚道，而且这种拉拢直接是糊脸级别的，方卓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太好了。 “老支书，你要请就别请一个，这些弟兄，都要请。我已经让王叔去买菜了，抢客不能这么抢吧？” 方卓的话一时间让老支书脸上挂不住了，连忙说道：“好了好了，方卓，你这小子，怎么就急了呢？阿彪啊，那就下次，下次再来的时候，到我家吃饭，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老支书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显得是有些狼狈。他之所以那么坚持抢方卓的客人，也是为了试探一下阿彪和方卓的交情。 如果方卓在彪哥眼里没什么地位，那自己这个支书，就能拉得动。现在他算是试探出来了，这阿彪处处照顾方卓的情绪，看样子交情不浅。 不过老支书心中也纳闷，方卓这小子，到底能给彪哥带来什么样的利益，让他这么的器重？ 看着老支书离去的背影，彪哥冷冷的一笑，说道：“方卓兄弟，这老吴家，在之前也算是这一带比较出名的，堂兄表兄弟十几个，霸道的很。”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这我比你体会更深一些。这老支书在吴家是老五，村里一大半都是老吴家的人。你一开口让我接供菜渠道，这老家伙就立马想安排他们家的人进来。他们是看不得我赚钱的，以后保不准怎么捣鬼呢。” “方卓兄弟，你准备怎么办，我不相信，你会对老吴家没办法吧？”彪哥对方卓倒是有信心。 方卓笑了笑，说道：“要完全不让他们赚钱也是不行的，但我有我的办法。不过现在先把沈华扳倒再说吧，按老吴家人的德行，一旦我接手了这个渠道，他们百分百会找上门来，又是那一套。” 彪哥哈哈笑道：“方卓兄弟，看你的样子，应该有应对他们的办法了。”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彪哥，你的米粉厂也别落下，今年秋季，能不能起飞，就看这一波了。” “放心吧，方卓兄弟，我相信你的眼光。” 彪哥和十几个弟兄到了晚边的时候才回去，这一顿饭，买肉就买了六斤，但看着家里的新锅，还有七七八八的东西都被弄好了，这点饭钱，也算不得什么了。 祁小艾看着那灶台上的新锅，还有那新买的碗筷等等，眼中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 本来她还有点心疼中午吃饭花掉的菜钱，但看到标哥为家里添置了这么多新东西之后，中午那点菜钱相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那个彪哥怎么这么大方啊？这是林林总总加起来都快有一两百块钱了吧？” 方卓淡淡一笑：“他这么大方是有原因的，我给了他一条商机，他应该赚了不少钱。” 第93章 第93章 “赚了不少钱，那是赚了多少钱啊？”祁小艾有些好奇的追问道。 “这我哪能知道啊，他也不会和我说这些呀。原本我以为他只是镇上混的好的而已，昨天沈华闹事的一些人已经被抓了一大批。看样子彪哥背后的实力比我想象的要大很多。按照他的资源，我给他提供的那条商机，应该让他赚了万把块吧！” 祁小艾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喃喃的说道：“万把块钱，真的假的？有这样赚钱的好事，你为什么要让给别人呢？” “这些钱我赚不了啊，我也要有那个资源啊。我手头要人没人，即便是知道这些，我也没办法去赚。”方卓笑着说道。 祁小艾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虽然她不是很懂方卓与彪哥之间是怎么一种合作关系？但经过这件事之后，祁小艾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方卓，你真厉害。”祁小艾由衷地说道。 “这仅仅只是开始而已，这一次如果沈华败了，镇上供菜的生意，估计是我接手。到时候老吴家肯定要来掺和的。” “那怎么办，老吴家在村里都横行霸道惯了，如果你不让他们参与的话，他们肯定会给你捣乱。”祁小艾一脸担忧的说道。 “怎么办？当然是凉拌了！放心好了，他们要参与，我肯定会让他们参与。我得好好想一想......” 方卓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冷，其实自己原有的计划是和白展亦一同发展药材加工的生意，以此为起家，提前做一些布局。 但计划永远是赶不上变化的，不过能通过为镇上供菜来达到自己的原始积累也是可以的。 等过两年市场活跃了，农贸市场这一方面的生意就是辛苦钱了。利润并不是很高，他已经想到了后面怎么去脱手，不能被三瓜两枣绊住了前进的脚步。 看着方卓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祁小艾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呢，眉头皱成这样？” 方卓这才回过神来，笑了笑开口说道：“没什么，在想我们的未来。哦，不对，应该是在想我的未来。你的未来可能没有我。” 祁小艾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没落，但很快便又消失了。 “你就这么肯定我的未来没有你吗？”祁小艾嘟着嘴，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方卓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你说的也对，我的未来有没有你，好像我说了不算。如果你愿意跟着我这个穷小子一辈子的话，那还是可以的。” 祁小艾脸微微一红，她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好了，天色不早了。明天你是不是要帮助彪哥去各个村里收菜了？”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嗯，是的，这沈华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我不可能那么轻易的放过他。我目前和彪哥是同一战线的，所以帮他就等于帮我自己。”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既然明天要开始忙碌了，那今天就早点休息。你出去的时候，万事要小心，不要再傻愣愣的跟别人硬刚。” “好......” 第94章 第94章 方卓一大早就起来了，简单的洗漱之后，他便骑着三轮车走了。 晨风吹抚，新的一天开始，刚到村口，就看见孙强骑着自家的三轮车在村口等着了。连同还有他母亲刘玲花。 见方卓来了，刘玲花上前，拦住了方卓。 这女人满脸堆笑着说道：“方卓啊，听说你要到清溪村去收菜，让强子也跟着去吧，你们从小就玩的好，你这当哥哥的，赚钱也要带着强子啊。” 方卓心中暗笑，虽然说孙强是自己的小伙伴，但他的父母实在是太势利了，自己家被混混打砸的时候，她嘴里可不是这样说的。 刘玲花说的话他还记得，说自己带坏她儿子什么的。自从彪哥来了之后，现在全村都知道自己和镇上的彪哥关系好，现在又开始转过头来讨好自己来了。 方卓看着刘玲花那满脸堆笑的样子，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面上并未显露出来。 “婶子，我还记得你说过，我带坏了你家强子啊？” “方卓，你可别乱说，婶子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啊？” 方卓微微一笑，并没有揭穿她的谎言，“好吧，那就算我记错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开始可没有钱的，因为现在提供蔬菜的人是沈华，也就是砸我家的那个。而且这个事情，也是要吃苦的。” 刘玲花一听方卓松口了，顿时喜笑颜开，“这婶子知道，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打江山的时候，不能盯着眼前的报酬，你说对吧。强子，你这孩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孙强脸上带着歉意，对于母亲这样势利的行为也是深感无奈。 “方卓哥，我！......” 方卓摆了摆手，说道：“什么都别说了，既然婶子她没意见，那这几天你就跟着我好了。” 刘玲花连连点头，叮嘱道：“强子，跟着你方卓哥，要听他的话，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听到没？” 孙强应了一声，刘玲花便满意的回村了。她之所以厚着脸皮让儿子跟着方卓，倒不是因为方卓有多大的本事，而是因为昨天彪哥亲自过来了。 彪哥是什么人啊，在计划经济的时候，就能把整个镇上供销社货运包下来的人。虽然后面出了点事情，逐渐销声匿迹了，但这一片，但凡是过了四十来岁的，都听说过彪哥的名头。 方卓要接手农贸市场供货渠道的事情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刘玲花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正好自己的儿子和方卓玩的又好，她当然想让自己的儿子跟着方卓，即便是不能赚钱，但也能混个脸熟，将来也好办事。 方卓当然知道刘玲花打的什么算盘，但他并不在乎，说实话，对于孙强，方卓并没有什么恶感。虽然不像亲兄弟一样，但感情还是相当不错的。 孙强骑着自家的三轮车跟在方卓身后，两人朝着清溪村那边驶去。 在半道上，出现了十几辆车，还有一大群拉车的汉子。这些人就蹲在路边，抽着烟，似乎在等人。 方卓还未靠近，便远远的看到一个男人朝着自己挥了挥手。他们径直朝方卓这边走来。方卓定睛一看，那个挥手的男人身材魁梧、肌肉健硕，看起来三十多岁，留着整齐的短须，皮肤因长年累月的日晒而显得黝黑。 第95章 第95章 “是方卓兄弟吧？”那男人嗓音粗犷，带着一丝豪气。 方卓点点头，回应道：“是我，兄弟怎么称呼？” “哈哈，我叫刘石，你叫我石头就行。”男人豪爽地笑道，伸出手来与方卓握手。 “我本来在临县做一些跑货的生意，彪哥把我叫回来了，说是找到了一个军师，准备大干一场。我二话不说，直接就带着我的人回来了。” 方卓感受到刘石手掌的厚实与力量，心中不禁一惊，好家伙，这些人应该是以前跟着彪哥的，什么是义气，这才是真正的义气啊！ 只要兄弟有需要，喊上一声，就能回来的，这才是义气。 “石头哥，这次的事情，彪哥有没有和你详细说过？”方卓连忙问道。 “说了，不就是一个沈华嘛，那家伙，有点钱就开始嘚瑟，放在十年前，他给彪哥提鞋都不配。方卓兄弟，彪哥说了，以后这供菜的渠道就由你来管，我们这些弟兄，就得指着你吃饭了。” “石头哥言重了，我方卓保证，一定能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刘石听后，哈哈大笑，拍了拍方卓的肩膀：“兄弟，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我们这些人都是粗人，不懂什么生意经，彪哥也说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这帮人就听从你的安排就是。” 方卓连连点头，说道：“大家一起赚钱，一起过好日子。” “方卓兄弟，你给我们派任务吧，我来分配。”刘石开口说道。 “石头哥，你把人分成五组，这次我们要去清溪村、以及周边的五个村子收菜。每个村子的情况都不同，看地里有什么，有什么我们就收什么。收好了，记好账，让他们签好自己的名字，我会过去结账的。每个品种，不要超过五十斤，蔬菜这东西，最多放个两天，时间长了，就不新鲜了。” 方卓既然已经接手了，就正式开始代入管理者的角色了。混混之所以是混混，并不是他们没有本事，而是管理混乱，规矩不明确。 这些人江湖气息很重，说到底，哥们义气还是需要利益来维持的。 刘石点了点头，说道：“好，方卓兄弟你放心，这事情就交给我了。”刘石说完，便招呼着那群人干活去了，方卓也跟着跑着，这些人都是老江湖，有他们帮忙，效率高了不少。 但在收菜的途中，也看到了沈华雇佣的人，因为收购价没有提，沈华今天收上去的菜远远不够供应那些摊主的。 在镇上农贸市场管理处，这些摊主把沈华叫了过来，因为彪哥的介入，加上价格便宜，现在很多人都在外面摊位上买菜了。 沈华本想靠暴力震慑，但彪哥很恶心，居然选择报警，这一下，自己手里几个能打的全都拘留了，同时拘留的，还有一大片小弟。 那些摊主看着沈华，都在等着他拿主意。 “华哥，你倒是说句话，我们现在就零零散散几个买菜的客人，租金都不够交了，而且我们想问问你，之前我们需要多少菜就有多少菜，但这些天为什么收不上来菜了，即便收上来了，数量少不说，质量还差得要命？” 第96章 第96章 沈华面色阴沉地看着眼前的摊主们，心中怒火中烧。他没想到彪哥会如此狡猾，居然选择报警，让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现在，他不仅面临着人手短缺的问题，还得应对摊主们的抱怨和不满。 “我知道大家都很着急，我已经在想办法来解决这个事情了。你们着急，你们着急也没有用啊。” 对于沈华说的这番话，这些摊主们并不买账。 “我们进驻农贸市场，赚的都是辛苦钱。这个情况再持续下去，我们就得赔本了。”一位摊主愤怒的说道。 “华哥，你要是不能稳定渠道的话，那我们就自己稳定渠道。我们自己找人收菜去。”另一位摊主说道。 沈华眉头紧锁，他知道自己的权威正在受到挑战。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渠道，如果让他们自己去找人，肯定会找上彪哥。那这样的话，自己那些渠道就得废掉。 他看着这些满脸愤怒的摊主，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道：“我能理解你们的担忧，但是我保证，再给我5天时间，我会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我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你要赚钱，我们也要赚钱。” 沈华脸色阴沉了下来：“那你说，你说几天？” “最多三天！三天后如果还没有稳定的菜源，我们就自己行动。”一位摊主果断地说道。 沈华咬咬牙，现在没有其他选择，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好，三天就三天！”沈华斩钉截铁地说道，“三天后，我保证你们会有稳定的菜源。” 摊主们彼此对视了一眼。 “那我们就再信你一次，华哥。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沈华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从管理处出来，沈华脸色极其难看，这两天传来的消息对他来说，一条比一条坏。周边的村庄负责收菜的人，一个个的都被彪哥挖走了，不知道以什么手段？ 收买的，还是恐吓的？ 这些人以前就是跟着他干的，对于沈华的手段，他们清楚得很。 但是现在，他们却选择了背叛。 沈华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绝对不能让彪哥得逞，否则的话，他在这一片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渠道，将会彻底崩溃。 跟在身边的小弟们看着老大愁眉不解，他们心中也很担心。原以为彪哥落没了，但没想到这彪哥真的较真起来，会整的他们这么难受。 “老大，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让你们去局子里面捞人，你们捞了没有？” 面对老大的询问，那小弟开口说道：“捞了，拖了好多关系，但是就是不行。聚众闹事，打架斗殴全都抓的现行，谁来都没有用。” 沈华气得一脚踢飞了路边的一块石头，“tmd，阿彪这个人怎么可以不按常理出牌，用这种恶心人的手段，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第97章 第97章 小弟们噤若寒蝉，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触怒沈华。其中一个胆大些的小弟试探性地说道：“老大，要不我们找找其他途径？或者跟彪哥谈判？” “谈判？你觉得他会跟我谈吗？他现在占尽优势，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们？”沈华怒瞪了那小弟一眼，心中烦躁更甚。 沈华来回踱步，忽然停下脚步：“对了，那个方卓怎么样了？我估计都是他在阿彪后面出注意，要不然以阿彪的性子，肯定是直接带人过来和我干，绝不会这样又贴钱又出力的。” “我们有几个弟兄，去把方卓家砸了，第二天，彪哥他就去了方卓家里，给他修房子买东西。之前在彪哥手下干活的刘石，也被叫了回来，听兄弟们说，收菜的钱，全部给了方卓，让他来打理。” 沈华的脸更加阴沉了。彪哥看人，只要看准了，就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哪怕是手下人干砸了，他都会站出来承担后果。沈华对此嗤之以鼻，彪哥这样的性子，迟早被人卖了。 沈华沉思了片刻，心里似乎有了主意，他开口问道：“你们知道方卓什么时候落单吗？最好是在镇上的时候。” “华哥，咱们要带人去堵他吗？”手下的小弟问道。 “堵他？堵个屁啊，这两天我们被抓进去拘留的弟兄们还少啊？你们谁有方卓的消息？” 一个小弟说道：“方卓会单独跑两个地方，一个是棉纺厂食堂，还有一个是镇招待所的。他和招待所后勤管理部的陈红好像关系不错。” 沈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他要向阿彪证明，轻易的相信一个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 第二天上午八点，方卓拿着一车蔬菜，来到了招待所这边。收菜的事情交给了刘石，自己就能空出手来了。 给招待所和棉纺厂的蔬菜，都是方卓精挑细选过的。这些菜卖出的价格也比之前要高，而且现在招待所还有棉纺厂那边的菜都被方卓给包圆了。 在与沈华的斗争中，彪哥付出了不少财力，人力，只有把沈华彻底扳倒，前期付出的代价才能有确切的回报。 “方卓，来，去会计哪儿结账！”陈红说道。 “好的，陈姐。” 送了这么多次菜，对于招待所他已经很熟悉了，便拿着陈红签好的单子，往管理室那边走。一推门，便看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彪哥和方卓要扳倒的沈华。 沈华就坐在管理室内，见方卓进来了，招了招手，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方卓没有理会，这地方，沈华就算是对自己再不满，也不会在这里和自己翻脸动手的。结完帐之后，沈华站起身来，对着方卓说道：“聊聊？” “聊？有什么好聊的？”方卓满脸戒备的看着沈华，说道。 “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不过我想阿彪那边也不太好受吧。每天收这么多菜，还有损耗。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要吃饭，我就不信阿彪他能一直撑下去？走吧，找个包间，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方卓心中一凛，知道沈华服软了，真要斗下去，彪哥那边的确压力也很大，毕竟在街头以低价格摆摊，每天贴进去的钱不少，成本也很大。 “行，走吧，聊聊就聊聊。”方卓开口说道。 第98章 第98章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招待所的一个包间内。沈华点了几样菜，又要了一瓶酒，然后给方卓倒了一杯。 短短几天的功夫，沈华已经见识到了阿彪在镇上的能量，他没有别的想法，不管怎么样，都要先保住自己手里的供菜渠道。 “我知道，你和阿彪现在是一条心。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垮了，你就能顺利的接收吗？我沈华在这一行混了这么多年，哪一样不要成本？。” 沈华缓缓开口，试图动摇方卓。 “华哥，你这是在求和，我可以这样理解吧？但你既然求和，应该去找彪哥，而不是找我。”方卓并没有动筷子，他既然坐在这儿了，彪哥那边，自然也会知道。 “方卓，你是个聪明人，彪哥手里头那么些人，这些天收菜卖菜，场面没有乱，这说明背后的账目有人在管，我都不用猜，肯定是你在管。” 方卓眉头一皱，每天的账目，确实是自己在管。 看着方卓的表情，沈华夹了一筷子菜，丢进嘴里。 “彪哥许诺了你什么好处？是不是让你替代我的位置？”沈华问道。 方卓看着沈华，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你这么说，是想拉拢我？” 沈华这人，虽然在买家和买家之间两头吃，目光短浅了一些，但确实是有些脑子的。自己现在管着账目，而且，不少收菜的钱都在自己手里。这是一种信任，但如果自己叛变，那这种信任就是捅向彪哥的刀子了。 沈华哈哈大笑道：“方卓，你真是个聪明人。开个价吧，多少钱，你愿意跟着我干？” “跟着你干？”方卓问道。 “对，所有东西都有价，你的价是多少，我只要出的起，我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方卓笑了笑：“你出不起！” 沈华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语气冰冷的开口说道：“你这是想和我鱼死网破？我告诉你，我垮了，弄不了彪哥，我弄你还是手拿把掐的。” 方卓呵呵一笑，笑意之中带着一丝嘲讽。 “方卓，阿彪满口义气，你以为他真的是让你赚钱吗？他只不过是让你挡挡箭牌而已。你只要接手了供应渠道，那就是与我结了梁子，到时候，他稳坐后方收钱，你在前面挡刀，你还真以为阿彪他器重你啊，他只不过是做出来给手下弟兄们看的。我沈华，早就看出来了，他阿彪就是一个伪君子。” 方卓抬起头，看了一眼沈华，开口说道：“我知道他的用意，但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我要是老大，我也会这样。他把钱给我管，就要承担我搞砸或者是叛变的后果。换做你，你会吗，你敢吗？” 沈华听后，愣住了片刻。他没想到方卓会如此清醒和坚定，对于阿彪的手法和可能的风险，他显然早有认识。 沈华突然意识到，用简单的利益诱惑或者恐吓，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可能并不奏效。 他深吸一口气，换了一种策略：“方卓，我承认，你确实聪明，也有胆识。但你有没有想过，阿彪这样的老江湖，他真的会完全信任你吗？他让你管钱，也许只是在试探你。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信任。” 第99章 第99章 方卓摆了摆手，说道：“华哥，打住吧，不用挑拨我和彪哥的关系。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自己去找彪哥，向他认错，臣服，交出渠道。第二，继续硬刚到底，我可以透露一些消息给你，我准备发动各村的菜农，合起来种植蔬菜，花大价钱，去农学院请专家过来，搞一些大棚的试点，到时候，你即便是想用我对付你的方式来对付我，恐怕都没用了。” 方卓顿了顿，继续说道：“华哥，你只掌控了渠道，没有掌控源头，现在源头一断，你就相当的被动，渠道弄的再好，利益获取再多，也不过是一种吸血行为而已，上游的菜农对你可是有很多不满啊，我想，这你也知道，只不过你眼睛只盯着你的荷包。” 沈华听着方卓的话，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他没想到方卓已经有了如此深远的计划，而且直接击中了他的软肋。 掌控渠道确实让他赚取了不少利润，但也让他与上游的菜农关系日益紧张。 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方卓，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你就不怕我......” “怕！......但你垄断了渠道，那些摊主，那些菜农，本应该他们得到的，被你赚走了，这财路，你能赚得安心吗？” 方卓自顾自的笑了笑：“对，和你说这些，没什么意思。去向彪哥服个软吧，未来，赚钱的机会多的是，别总瞅着农贸市场这一亩三分地。” “呵，你说得轻松，我不信你有那么高尚？” 方卓笑了笑，说道：“高尚谈不上，但我不会从穷人身上刮他们应得的钱，要赚，也应该赚富人的。” “这年头，哪里来的富人！？” 方卓站起身来，说道：“很快就会有了，而且会有很多。华哥，失陪了，今天的事情，我会告诉彪哥的。至于你怎么选，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说完，方卓转身离开了包间，留下沈华一人在原地发呆。 沈华的心情复杂，他一直沉浸在垄断渠道带来的利润中，良心对他来说，是多余的，这年头，有良心的大部分要吃亏。但垄断，也正如方卓所说的那样，让他的眼界变窄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陈红走了进来，看了沈华一眼。 “谈完了？” 沈华点了点头，说道：“谈完了，陈部长，你对方卓这人了解多少？” 陈红摇了摇头，说道：“不算很了解，不过这人做事很诚信。就拿招待所的菜来说吧，他给我们招待所供菜，送上门，价格还便宜，而且一些菜明显是挑过的，挑最好的给我们。这样，我们后勤的采购，节省了不少钱，这样给你省钱的人，要是你处在我的位置上，你会怎么选？” 沈华皱了皱眉头说道：“那他赚什么，辛辛苦苦一趟，就赚那么点？” “人家赚的是长久的生意，而且赚的是人情。” 陈红笑了笑，方卓给她节省的采购成本，菜质量好，损耗就少，对于这个小小的部长来说，账面好看，国营饭店的利润提高，也是在为她创造政绩。 沈华站起身来，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地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好像懂了！” 第100章 第100章 一连两天时间过去了，不同于之前，在彪哥没来之前，村里没有几个人能瞧得上方卓。但现在，方卓抱上大腿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全村。 这些时间，只要方卓一在家，便有同村的人找上门来，让方卓帮忙收菜。 对此，方卓自然是乐见其成。 说实话，今年新文件下来之后，队上的事情却是不多，仅有的田，也是那些知青在种。文件要求落实推行包产到户，大多数家庭，都是自己干自己的。 农忙，也就是忙一段时间，秧苗下地之后，大多数人都闲了下来，看着方卓赚钱，其他人也自然想着分一杯羹。 这两天，邻里之间的走动变得特别频繁，之前不怎么说话的，看到方卓，都开始笑嘻嘻的打招呼了。 人啊，就是这么现实。 这天，送完菜，方卓正坐在家中，清点着账目。一大堆零零散散的批条，这些条子上面按了手印，写了名字，都是收菜兄弟们垫付的钱，方卓一一整理好，在第二天，会给兄弟们结算。 也就是这个年代敢这样搞，手底下的那些弟兄也是相当的实在，也不会虚报账目，从这一点来看，也能看得出来彪哥在这些人心中的威望。 祁小艾看着这些账本，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彪哥怎么让你干起会计的活来了呢？” 方卓笑了笑，说道：“没办法，十几个村子，每个村子六七个兄弟，加上镇上摆摊的，差不多两百来人，一天收四五千斤，那么多杂七杂八的账目，没人能够理的清楚。” 祁小艾走了过来，坐在了方卓的身边，说道：“我来帮你吧，你要送菜，回来又要记账，太辛苦了。” 方卓笑了笑，说道：“你要不说，我都忘记了，家里还有一个大学生呢。好，这个账目是这样的。十几个村，每个村多的有十几家，少的也有七八家。加起来一共有150户，每一户，收完之后有个批条，买卖双方盖了手印，我们兄弟带着钱，结算之后，条子就到我们手里了。上好了账，把钱结给兄弟们。摊位那边也是一样，卖菜赚的钱，会收回来，这样形成一个收支循环。” 祁小艾自然是能听得懂，但她有些好奇，彪哥就这么信任自己的手下吗？要是收菜，或者买菜的时候稍微做一点手脚，也很难被发现吧？ “你们这些兄弟就这么老实吗，要是少报了几毛钱，你怕也发现不了吧？”祁小艾问道。 方卓笑了笑，说道：“这些人之中，肯定是有想占便宜的，但每个环节都有参与。我们是按村来分组的，一个组那么多人，要做手脚不容易。而且每天价格波动很小，每个小组的收支他都有平均值进行参考的。” 方卓顿了顿，继续说道：“就比如说，我收一斤的菜是8分，卖一毛。每一斤菜的盈利大概有两分。如果某个小组有人做手脚，那么盈利肯定会降低，那既然要做手脚，总不能为了一分两分吧？这也没必要，数量大，每个菜都做的手脚，那么账目上的异常就会被放大到很明显了。” 祁小艾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是说，同样的菜，不同小组进行对比，就能够发现哪些人有问题。” “是啊，其实彪哥也并没有掐死，他的要求是尽量的保本。我们的本钱主要是人力成本，但沈华不一样，沈华成本比我们高得多，所以他撑不了多久。至于说我们自己的队伍里有老鼠的话，只要不吃相太难看，彪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那我懂了，不过我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这么老练？”祁小艾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问道。 第101章 第101章 方卓则是笑而不语，开玩笑，前世白手起家，亿万家产，什么事情没有做过？两百人的账目他都理不清，那不是开玩笑吗？ 方卓没有说，祁小艾自然也没有再问。从两人结婚之后，方卓带给她的惊喜是越来越多了。 有了祁小艾的帮忙，一个来小时的功夫，两人就把账目给搞定了。 除人员支出之外，还有成本，加在一起，随着参与的人变多，彪哥还是亏损的。但方卓这一套的账目管理，让钱集中在了一起，所以亏损的程度也在接受的范围之内。 将这些账目全部装进一个公文包之中，明天再去送菜的时候，要给彪哥看的。就是不知道沈华那边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彪哥服软。 刚刚吃完中午饭，方卓准备去找刘石结账，还未出门，就看见刘石坐着一辆摩托车来了，同行的，还有两个弟兄。 “方卓兄弟，方卓兄弟。” 方卓连忙跑了出来，只见刘石大踏步的走了过来，说道：“方卓兄弟，带上你的账本，跟我去一趟彪哥哪儿，有好消息。” “好！”所谓的好消息，方卓自然是明白什么意识，他转身回到房间内，拿起账本，就上了小弟骑上的摩托车。 十几分钟后，方卓便来到了彪哥家中，这栋楼里，已经站满了人。而客厅的桌子前，彪哥和沈华相对而坐，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见方卓来了，彪哥连忙朝着这边挥了挥手，说道：“方卓，来的正好，过来一下。” 方卓快步走过去，彪哥说道：“把咱们的账本，给他看看。” 方卓点了点头，将里面的账目都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沈华脸色并不好看，见账本出现了，他连忙接过账目，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越看，越是崩溃。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只亏这么点钱？”沈华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彪哥淡淡一笑，拍了拍方卓的肩膀说道：“都是我方卓兄弟管理的好，每一个环节，他都考虑到了。沈华，现在服气了吧？你的钱能比我多多少？继续斗下去，我奉陪到底。”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我还可以优化一下管理环节，甚至可以做到保本。” 沈华脸色惨白，他经营供菜渠道有些日子，但也还在摸索之中，手底下这么多人要养，绝不可能将售价压到和彪哥一样。进价低，售价高，根本就斗不下去。再斗下去，失败的也一定是自己。 “我输了！” 沈华垂着头，虽然是来找彪哥谈判的，但沈华还是想多争取一些利益。 直到看到了方卓做的账目之后，他才知道方卓的本事。他能让整个团队以极高的效率运行，这种提高效率降低成本的经营方式，对他来说，无异是降维打击。 第102章 第102章 沈华认输了，但他输得不冤，并不是输在实力上，而是输在思维上。 彪哥看了看沈华，说道：“既然认输了，两条路给你选，第一条，你退场。第二条，带着你的人，跟方卓干，但今后关于渠道上的事情，都得方卓说了算。” 沈华沉默了片刻，无奈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他也没得选，要么就当流氓混混，要么，就跟着方卓。 不过沈华自然是有些不甘心的，方卓这人虽然聪明，有些本事，但是这么快就爬到自己头上，多多少少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彪哥，我承认方卓他有些本事。但做生意，心不能太软，这样的收购价格，怎么能长久？”沈华脸色不悦的说道，他还是有些不死心，即便是以后方卓掌控了渠道，他也要在这里面有话语权。 “心软？”彪哥哈哈大笑，说道：“他对你可是一点都不心软啊，当初我就交了底给他，我能出多少钱，本来，只能支撑半个来月，但他搞出来的流程让这些钱支撑的时间翻了三倍。他要是心软，我一时间可能还拿不下你。” “我说的并不是这个，那些农民，本来就可以压价的，本来那些钱是我们赚的，为什么要让给他们？” 沈华的垄断思维很难戒掉，那些菜农，给口吃的就行了，能压多低，就压多低，反正镇上的销路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他们还能翻天了不成？ 方卓看了沈华一眼，说道：“华哥，这就是你败的原因，因为你只顾着自己。要是没有钱赚，他们种菜的积极性就不高，在你这里找不到出路，他们就会自己找出路，只要有人出价高，他们就立马叛变。” 沈华脸色一阵清一阵白，片刻后，他才开口说道：“方卓，我不愿意和你争论这个，我沈华跟着你干可以，但我得设个赌局。正好兄弟们也在场，可以给我们做个见证。” 方卓眉头一挑，开口问道：“赌局，什么赌局？” 沈华冷笑一声，说道：“我给你打工一年，这一年内，所有的事情我都听你的。过去的一年，我保兄弟们吃喝拉撒，年底还有三万多的结余。一年之后，把所有的成本都扣除，你要是能超过我，我沈华就死心塌地的跟着你，怎么样？” 一旁的彪哥默不作声，其实手底下人多，手上能有这么多结余，确实是不容易的。这事情他不好插嘴，虽然他很看重方卓，但方卓能不能立起来，最终还是得靠他自己才行。 方卓笑了笑，说道：“三万块？这个赌局没什么意思。” 沈华眉头一皱，说道：“怎么，你是不是不敢了？” “这一年，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能干预，而且要全力配合，对吧？”方卓开口问道。 “对，但是兄弟们的待遇不能变差，之前怎么样，你接手之后，还得照旧。你让那些菜农赚钱我不反对，但别从兄弟们牙缝里扣。”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大家都听到了，但我要给赌局加加码。一年之后，兄弟们的待遇翻一倍，结余超过六万元。如果我做不到，华哥，渠道我还给你。但我要是做到了，你不但要死心塌地的跟着我，还要当着所有弟兄的面，给我磕三个头。” 沈华哈哈大笑，说道：“好，爽快，那就一言为定了。彪哥，你可是听到了，是他自己要加码的，一年后要是我赢了，你可别再帮他说话。” 彪哥眉头一皱，看了沈华一眼，说道：“沈华，你要是从中间使绊子，消极怠工，方卓他完不成的。” 第103章 第103章 彪哥是了解沈华的，这个赌局，对方卓来说，极为不利，虽然沈华在表面上可能听从方卓，但要是在暗地里使绊子，这就很难防得住。 话说在前头，沈华若是真的使绊子，那肯定是要有人帮忙的，就他一个人，根本就使不了绊子。彪哥这么一提点，不是说给方卓听的，而是说给在场的人听的。 有弟兄们的监督，沈华便不敢暗中乱来，除非他不想在镇上混了。 方卓看了沈华一眼，说道：“华哥，你之前的人匀一半去帮彪哥搞米粉厂，另外一半人，由我和彪哥安排。这一年，只要是涉及到钱的事情，全部需要我点头同意。我没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做决定造成的亏损，由你个人承担。” 沈华说道：“没问题，我沈华虽然爱钱，在乎输赢，但我不会做那些小人勾当，在坐的兄弟们都可以监督。” “好，明日午后，你把所有的摊主全部召集起来，到时候我会过来，告诉他们市场的新规矩。”方卓说道。 沈华一愣，这方卓现在就开始使唤自己了？ “那一年时限，是以明天开始计算了？”沈华问道。 “那是自然！”方卓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对方答应了，沈华也没什么好说的，虽然是口头的对赌协议，但这么多人看着，方卓到时候也不好赖账。 沈华说道：“行，明天，我把摊主们叫过来。” 这斗争收场得很快，其中大部分都是彪哥的强势在起作用。方卓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就如刘石所说的那样，是个军师的角色。 农贸市场主体是国营的管理单位，其中，供应商沈华拿到的只是一个资格，并没有什么实体，他的办公场所，就是农贸市场背后那一栋旧楼，极为简陋。 八十年代，个体工商户倒是有，但是私人企业极为稀少，大多数企业都是乡镇企业，市场也几乎都是一片蓝海。彪哥的米粉厂能够批下来，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 谈了一些细节之后，方卓直接跟着沈华去了一趟管理室。之前的账目，都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人在管，是个老会计了，账目全部堆在一个柜子里。 沈华一边走，一边向方卓介绍着具体情况。 “农贸市场以蔬菜为主，其他的副食品很少，肉也不多，各个生产队的养猪场我也去谈过，谈不下来，虽然政策上松绑了，但那些负责人还是怕惹事，不敢开放。”沈华说道。 “那粮油米面这些，也不多咯？”方卓问道。 “嗯，大家都习惯性的去供销社，所以，我不赚那菜农的钱我赚谁的钱？蔬菜这头，利润很薄，到了冬天，都收不上来菜。农贸市场有130个摊位，都还没有占满。还有将近50个摊位是空的。” 第104章 第104章 农贸市场的摊位很多闲置。 第一，是镇上的消费力还没起来，第二，就是计划经济时代还存在惯性，一时间难以改变。这两个问题，是主要的问题。 “我们的车有吗？”方卓开口问道。 “有，主要是脚踏三轮车，一共有四十多辆。” “沈伯，去把那个清单和账本给拿过来。”沈华说道。 这个沈伯，名叫沈逸，五十来岁，在镇上也算是为数不多的知识分子，只不过家里之前在特殊时期被抄家了，因为和沈华是本家，所以被沈华安排着记账。 沈伯将一叠厚厚的账本从柜子里取了出来，方卓坐下来，仔细的查看着。沈伯记账还算可以，每一笔记得都很细，支出收入，按部就班，中规中矩的。 方卓翻了十几分钟，这抬起头来，看了沈华一眼。 沈华被瞧得莫名其妙，便说道：“你看我干什么？你放心，既然我已经向彪哥服软了，接下来的这一年，我绝不会对你怎么样。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方卓笑了笑，开口说道：“你让他们都出去，把门关上。” 方卓的话让沈华感到有些意外，但他还是照做了。他挥挥手，让其他人都离开了房间，并关上了门。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到底想干什么？”沈华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方卓放下手中的账本，看着沈华，神色严肃地说道：“华哥，你平时看账目吗？” 沈华皱了皱眉头：“当然看账目，怎么了，账目有问题？” 方卓将账目调了一个方向，说道：“看，这一条，去年十月三号，清溪村收菜的单价，还有总价。” 沈华趴上去，仔细的看了看，不一会儿，直起身子说道：“没问题啊，单价重量和总价都很正常，这有什么问题。” 方卓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然后翻到当月的总账目上，说道：“你在看看这里？”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在一堆数字里面，能发现什么问题。我手底下的这些弟兄，我信任他们。” “你看一下，十月，十一月的损耗比六月七月份的损耗还要高。十月份主要的蔬菜是什么，你不会不清楚吧？” 方卓叹息了一声说道：“这么大的老鼠，你都发现不了。十月份，茭白，莲藕，红薯，南瓜.....这些是我们这里主要的应季菜。这菜品种都在这清清楚楚的写着呢，你好好想想，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比六月份的损耗要大呢？红薯这玩意，放个把月都不成问题吧？” 方卓这话一出口，沈华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虽然是这群人的老大，但精力毕竟是有限的，不可能每一批菜都跟，也不可能时长的去注意那些细节。 这账目记的不够细，损耗这些都是集中统计的。如果单纯的算数，那根本就察觉不到问题。但结合实际来看，却是有人在虚报损耗。 第105章 第105章 沈华的脸色顿时变得阴冷了起来，怒骂道：“特么的，我待他们不薄，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虚报？” 方卓觉得有些好笑，开口说道：“华哥，人都是这样的，你以为自己做的很好，但在别人眼里，就是不行。还有这，修车报销费用也有问题，四十多辆车，这一年的修车记录十分平均。” “平均？你说的平均是什么意思？”沈华顿时坐直了身子，这方卓，还真的是有两把刷子。自己也看账目，但自己注重的是能不能对的上账，在他看来，只要对的上账的，那就是没问题的。 方卓看账，基本上是整体上看的。前世公司里的会计，都是他花大价钱请来的进修过的会计，他可是跟着这些会计学过的。对于账目来说，他稍微翻一翻，就能看出里面有没有猫腻。 方卓笑了笑，说道：“这些三轮，长时间拉货，损坏很正常，今天爆胎，明天掉链子，后天脚踏板蹬断。但是，这些维修项目，就很有问题了。周边的村，路况不一样，有些路好走，有些路不好走。路好走车子就不容易坏，拉的少，也不容易坏。可是你这报销的条目你自己看看。” 沈华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我要是看出来了，不早就整治他们了吗？你不要给我打哑谜，你就直说。” “五月份，日均3500斤。当月车辆维修32次。七月份4300斤，维修33次，最离谱的是12月份，拉货最少，但也维修了30次。华哥，活多时，不见明显增长，活少时，也不见减少，你手底下的那些车是按计划损坏的吗？这，你不觉得太平均了吗？” 沈华觉得脑袋嗡嗡的，他也没想到，自己手下耍小聪明居然耍到了自己的头上。 “还有一些，我就不说了。你要不是对菜农压价压得狠，我估计你要被这只老鼠折腾的够呛。别到时候忙碌了一年，被老鼠偷摸的吃掉不少。” 沈华怒道：“方卓，你把他给我找出来，他之前吃进去多少，我就让他吐出来多少。真踏马的，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怎么没有早发现？” 方卓摆了摆手说道：“你都发现不了，说明这个人是人才啊。光看账目，我还没办法确定是谁，但在我手里两个月，我基本上就能找出来了。华哥，你不要声张，以后账目的事情，由我来进行统筹。” 沈华此时也不得不佩服方卓了，这年轻人真是细致得可怕，明明算起来没有问题的账，在他眼前，却是漏洞百出。 虽然说这个年代，也会有做账大师级的存在，但是在这个小镇上，想要做出方卓都看不出问题的账目的人，还真的没有。 方卓合上账本，站起身来，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明天午后，我会过来的。到时候你集合一下摊主，开个小会，从明天开始，一切都按我的规矩来。” 沈华还处在被小弟戏耍的愤怒中，听方卓这么说，他这才压下心中的火气。 “行，我听你的。” 方卓看了沈华一眼，说道：“一切，都照旧进行，你还是明面上的大哥，但背后得我说了算。” 沈华沉思了片刻，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除了我之外，还有刘石吧？以后镇上蔬菜这一块，以你为主，我和刘石执行对吧？”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嗯，彪哥是这个意思。” “那你准备怎么分钱？”沈华直截了当的问道，虽然这一年都要听方卓的，但也不能白打工。 方卓哈哈大笑道：“华哥，这个你和石头哥商量，你们俩拿一样多。不管你们拿多少，我都拿你们一半。” “一半？为什么拿的比我们少？”沈华不解的问道。 第106章 第106章 面对沈华的疑问，方卓笑了笑说道：“这都是一些辛苦活，再说了，我也没出什么本钱，我就负责把控整体，具体的执行，还得麻烦你和石头哥了。” 方卓想的很明白，农贸市场渠道这块蛋糕，说到底是从沈华手里抢过来的。手底下的人都很生，一上来就吃相难看，绝对会引起这些人的反弹。 沈华看着方卓，沉默了片刻，心中还是有些触动的，明知道这家伙是在收买人心，但沈华的心中没有丝毫抗拒。 “我就先走了，明天见。”方卓扔下这句话，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回到村里，天都已经黑了。祁小艾托着下巴，坐在饭桌前，桌上的饭菜正在发呆。 “怎么还不回来？”祁小艾喃喃自语道。 正当祁小艾自言自语时，门“吱呀”一声开了，祁小艾脸上立刻露出了笑意。 “你回来了？” 方卓走了进来，将自己的包放在一旁，看着桌上的饭菜，忍不住笑道：“小艾同学今天的菜做的不错啊。” 祁小艾脸颊上浮现出一抹红晕，瞪了方卓一眼，嘟囔道：“天天不着家，饭菜都凉了。” “凉了就凉了呗，照样吃。” 祁小艾去盛了一碗饭，放在桌上，方卓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今天刘石过来找你谈什么去了？”祁小艾一边给自己盛饭一边问道。 “农贸市场的供菜渠道我拿下来了。现在整个渠道是我说了算。” “真的啊？”祁小艾一脸欣喜，十分高兴的说道。 “当然是真的了，小艾，以后咱们的日子就要好起来了。” 祁小艾给方卓夹了一筷子的菜，说道：“你多吃点，你是大功臣。” 方卓笑着点了点头，虽然有点波折，但总体来说还是很顺利的。他抬头，看着小艾，小艾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一红。 “你看什么？” “我想起了一句话！” 祁小艾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想起了什么话？” “男人有本事，在家的地位都高了不少。” “你真讨厌，平时，你在家地位不高了吗？”祁小艾白了方卓一眼。 “小艾，明天和我去镇上吧，我准备让你跟我一起管理账目，我看你做账也很细致。”方卓说道。 祁小艾一愣，连忙问道：“那家里的事情呢，咱们还种着田呢。” “每天上午你跟我去，然后下午我们一起回来。我再送一段时间的菜，赚点钱，下个月就把招待所和棉纺厂的渠道并到收菜队里面去。”方卓笑着说道。 见方卓这样说，祁小艾点了点头，说道：“好，咱们村离镇上也不远，就当是上班了，不过，你要给我发工资啊。” 第107章 第107章 “哈哈哈，好，给你发工资！” 两人吃完饭，已经是晚上七点来钟了。门外闪烁着手电筒的光芒，然后，便听到了老支书的声音。 “方卓，方卓啊！” 方卓眉头一皱，老支书的消息可真灵通啊，自己刚刚接手供菜渠道的事情，老支书就找过来了。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票老吴家的人，除了老支书以外，还有吴大壮，吴一民、吴中贵、吴文全、吴生强...... 老吴家的几个兄弟，后辈，都来了。老支书已经得到了消息，原先管菜市场的沈华已经向阿彪服软了，现在这买菜的渠道，已经被方卓给掌握了。 “哟，老支书，怎么是您啊？”方卓皮笑肉不笑的打着招呼，老吴家的人来找自己，其用意是十分明显的，不就是想让自己带着他们赚钱吗？ 但方卓一想起这老家伙之前那样为难自己，心中便有些愤愤不平。心中虽然不满，但方卓却是不会表现出来。 老支书脸上堆着笑意，开口说道：“我带着几家兄弟，过来找你商量点事。” 方卓开口问道：“老支书，你这是以支书的身份来的呢，还是以个人身份？” “都有，都有。你这孩子，快让我们进去，来来来，进屋聊，进屋聊。” 老子像是到自己家中一把，带着一群人，就直接涌进了方卓的家中。虽然嘴巴上恭敬，但那种上位者的姿态还是很足的。 “小艾，你去房间里！”方卓对着祁小艾说了一声。 祁小艾点了点头，进入了卧房之内。屋内显得有些拥挤，方卓直接找自己家凳子上坐下，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方卓啊，听说你拿下了农贸市场的供菜渠道，这可是咱们村的大喜事啊！”老支书首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洪亮，语气之中充满了期待。 方卓不想和老吴家的人扯淡，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老支书，别打哑谜了，你老吴家这么些人，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就直说。” 吴大壮开口问道：“方卓，这农贸市场，现在是不是你说了算？” 老支书摆摆手，连忙翻译道：“大壮的意思是，给农贸市场供菜的事情，你是不是有决定的权利。” 方卓淡淡一笑：“我可没有这个权利，农贸市场经营供货渠道资格是人家沈华的，又不是我的！” 吴大壮一脸不悦的说道：“方卓，那沈华现在都听你的吧，我听说你们两个在彪哥面前打赌了，这一年，沈华都听你的，所以说，还是你说了算。” 吴大壮的态度很不好，在他看来，方卓就是走了狗屎运而已，要不是彪哥在后面撑着，他方卓没那么大的本事能搞定沈华。 方卓见吴大壮语气不是很好，便冷着脸说道：“对，现在是我说了算。吴大壮，上次把我打进医院，就赔了那么点钱，今天来求我，还给我甩脸子，几个意思？” 老支书连忙打着圆场：“方卓啊，你这孩子，大壮本来就嗓门大，就这个性格，没有针对你的意思。那么大个菜市场，你一个人也搞不下来，不如让我们一起搞，怎么样？” 老支书见方卓不做声，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跟镇上的阿彪关系好，但关系归关系，沈华手底下的那些人，他们跟你又不是一条心，到时候渠道又被他夺了回去，这样就得不偿失了。让大壮参与进来，这样的话，也可以牵制一下，你是咱村里的人，这赚钱的事情，也得多想想村里才行啊。” 方卓心中冷笑，这老支书可真能扯，沈华那些人和自己不是一条心方卓当然知道，但老吴家的人和自己就是一条心了？见了点好处就想占，好一脸正义凛然，为自己排忧解难的样子。 方卓开口问道：“老支书，你带来的这些个人，准备怎么帮我？” 第108章 第108章 老支书笑着说道：“大壮他们几个都是种地的好手，可以负责蔬菜的种植和采收。我和村里的几个老人可以负责帮你监督，保证供给农贸市场的蔬菜都是最好的。还有我们家的媳妇，她们也可以帮忙清洗和整理蔬菜，这样你就可以专心去做你要做的事情了。” 方卓听后，心中暗自冷笑。老支书这是想把整个老吴家都拉进来，分一杯羹啊。虽然心里有些膈应，但老支书说的这些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自己这边，只有刘石，而刘石，说到底也是彪哥的人。虽然现在风头无两，但以后保不准就被针对了。沈华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头头，而且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想要制住他，光是靠自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但话又说回来了，老吴家这几个，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别到时候玩脱了，自己的权利反而被老吴家给架空了。 方卓沉思了片刻，然后抬头看着老支书，淡淡的开口说道：“老吴家想要赚钱，我方卓也不是那种软硬不吃的人，想参与可以，但我有条件的。” 老支书一听方卓松了口，眼睛顿时一亮，连忙说道：“你说，你说。” 方卓微微一笑，说道：“第一，参与这个事情的人，必须都得听我的指挥，如果有人阳奉阴违，或者背后搞小动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第二，赚了钱之后，怎么分配，必须得我说了算。第三，如果有人想中途退出，那不好意思，他之前的投入和付出，就全部作废了。” 吴大壮一听，就不乐意了，开口道：“方卓，你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你一个穷小子，走了点狗屎运，就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大壮，闭嘴！”老支书怒斥道。 方卓缓缓的站起身来，说道：“既然有人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会和刘石说的，以后村里谁家要有多余的菜，或者是采到了什么山货，都收。你们老吴家的，就算了。” 老支书一听这话，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 “方卓，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投机倒把，我到时候向队里反映，你要明白后果。” 老吴家的德行，好话说不通，那就来威胁，村里任何人都不能比老吴家人过得好。 方卓冷笑道：“投机倒把？老支书，你当还是十几年前呢？大壮媳妇，就是供销社的，你看看这些年供销社的情况，您老不会不明白以后我们走的是市场经济。上面都已经定调了，今年的包产到户，都已经有明确的文件要求了。你要去就去，你看我会怕你不？” 老支书脸色很难看，这方卓仗着背后有彪哥撑腰，现在就有些肆无忌惮了，那以后还得了？ 老支书深吸一口气，开口道：“你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但你要保证，我们能够赚到钱！” “我不保证，你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有的是人干。在我方卓的眼里，一视同仁。收菜用不着了，人已经够了，种菜的人不多，你老吴家要是带头种菜，我方卓还是很欢迎的。” 吴大壮拉着老支书说道：“五哥，走走走，这小子太狂了，我们老吴家何必来求他。” 方卓站起身来，说道：“慢走啊，不送。” 方卓这是一点面子都没给，这一句话一出口，基本就是逐客令了，老支书脸色变得很难看。 “方卓，你真的要做的这么绝？”老支书问道。 “对，就是这么绝，我都保证不了我自己赚钱，我还保证你老吴家赚钱？你帮我干一段时间，我是不是要直接把钱送您手上来呀？” 老支书见他不吃这一套，也没有办法，招呼着老吴家的人离开了。 一行人出门之后，吴大壮跟在老支书的身后。 “五哥，这家伙是要反了天了？” “你闭嘴，要不是你三番四次的打岔，这事没准能谈下来。” 吴大壮一脸不相信。 第109章 第109章 “谈不下来，之前你和老二没少为难他，他现在翻身了，怎么可能让咱们老吴家掺和这些事呢，我之前就说不要来找他，你非得来，看吧，有什么用？” 老支书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老吴家怕是要没落了，感觉像是带了一群猪队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村口就有人来收菜了，这次收菜的价格普遍提高了一些，对于那些菜农来说，也算是利好。 “小艾，你收拾好了没有，该出发了。” “马上就好了。” 不一会儿，小艾从房内走了出来，她换了一身行头，虽然这个年代的款式在方卓的眼里都显得有些老气，但满满的岁月感还是让方卓眼前一亮。 女孩青春的气息，丝毫不用衣着和妆容来撑，只要是往那儿一站，便已经呼之欲出了。 “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走吧，今天第一天上班，我带你去了解一下情况，下午我得和摊主们开个会，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回来。” 祁小艾点了点头，说道：“好，都听你的。” 方卓看着挺翘的鼻尖，加上祁小艾那乖巧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伸手刮了一下。 “干什么呢？” 方卓哈哈笑道：“没什么，解解馋而已。” 祁小艾的脸羞得通红，她当然听得明白方卓口中所说的解解馋是什么意思。 坐上三轮车，方卓载着祁小艾就出发了。行进在乡间的小路上，空气中满是泥土的芬芳，一排排田垄，那嫩绿的秧苗，在微风中摇曳。 两人来到镇上的农贸市场旁边的管理室，沈华此时正带着人，将一捆一捆的菜从车上搬下来。见方卓来了，沈华连忙走了过来。 “这位是？”沈华看了祁小艾一眼，开口问道。 “我媳妇祁小艾，女知青，知识分子，我准备让她来帮我一起记账，当个会计。” 沈华眉头一皱，问道：“那沈伯呢！菜场账目不是很细，也不用经常记账，一个人就能搞的过来。” 方卓开口说道：“按照之前的方式，一个人确实能搞的过来。华哥，以后沈伯他就记初步的账目就行了，让小艾来做统筹，我能这么厉害，都是小艾教的。” 方卓将小艾捧的很高，沈华是已经见识过自己的能力了，对自己管理账目的能力自然是没有任何质疑的。 “好，那就麻烦小艾了。” 小艾脸上带着微笑，说道：“华哥客气了。” 不远处那几个小弟，看着方卓带着这么漂亮的媳妇，顿时有些眼红。 “真漂亮，要是我有这样的媳妇，少活十年都行。” “行了，想想就好，可别乱来，流氓罪最高可枪毙。再说，方卓是彪哥罩着的人” “这我当然知道！” 第110章 第110章 中午的饭是从饭店打包回来的，装在铝制饭盒里，几个人围坐一桌随便吃了些。 小艾则开始整理自己的办公区域。这个管理室虽然不大，却摆放了六张办公桌，其中两张桌上已积满灰尘。 “那两张桌子有人用吗？”方卓好奇地问道。 “有人用，但他们基本不来，都是我在管理。”沈华回应道。 方卓听后，心中暗自明白了现状，“看来他们把事情都推给了你啊。华哥，能不能麻烦你整理出一张桌子，给我媳妇用？以后账目按时间段送过来。” 沈华点头答应：“没问题，我会跟沈伯交代的，等小艾来的时候，就把账目送过来。” 话音刚落，一个小弟从门外探进头来，“华哥，摊主们都等着呢，可以开会了。” “好，马上就来。”沈华回应道，随后站起身来。 这些小弟似乎对方卓无感，这种空降的领导，在小弟之中没什么威信。论执行力来说，这些人还是得华哥来管，才有执行力。 方卓也看出了这一点，心中暗自盘算着以后得找个机会树立一下自己的威信，否则这些人怕是不会服自己。 随着华哥一同来到管理室的大厅里，各个摊位的小老板，都派了一个人过来。这些人心思各异，之前沈华和彪哥斗的时候，他们就盼着能够早点结束。 现在结束了，但没有人高兴，因为管理者还是之前的沈华，这人是菜价偏贵的元凶。 “各位，久等了，现在，渠道已经稳定，但为了能够让我们的农贸市场更加繁荣，今天召集大家过来，就是定一些新的规矩。” 下面传来了窃窃私语，他们不在乎新规矩，还是旧规矩，在这些摊贩的眼中，能让他们赚到钱的，才是好规矩。 “华哥，你现在应该说了不算了吧，昨晚上，整个镇上都在传你和那个方卓打赌了。这新规矩，是你的规矩，还是他方卓的规矩？” “就是就是，谁的规矩谁来说，只要能稳定保证供应，能让我们赚到钱，我们就认同。”一个卖菜的汉子扯着嗓子说道。 “华哥讲话，不要插嘴。”底下的小弟们横着脸，就想冲上去打人，但被华哥怒斥回来了。 “既然我和方卓打的赌大家都知道了，那这些个规矩，还是方卓来说吧！” 沈华说完，对着方卓使了一个眼色。 方卓走上前来，脸上带着笑意，开口说道：“以后进菜的渠道，由我来管理，还望大家多多关照。” 方卓顿了顿，说道：“关于这市场的新规矩，我在这里就长话短说了。” “第一点，大家最关心的，就是价格问题，大家认为之前的进菜价格怎么样？” 底下立刻有人嚷嚷道：“太贵，进菜价太贵，我们都赚不到几个钱。” 第111章 第111章 有人开口了，自然就有人开始附和。菜价普遍高了，农贸市场的人就少，销量也就一直上不去。 目前这个小镇的人口也就六千人来人，每天消耗的菜有有70%来自于农贸市场，按道理满足需求的情况下，一天的消耗量应该在6000斤以上，但之前的账本，远远没有达到这个量。 方卓微微一笑，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道：“大家的意见我都听到了，价格问题确实是我们需要重点关注的。我保证，新的进菜渠道会带来更合理的价格，让大家有更多的利润空间。” “你说得好听，具体价格多少，你能不能给个准？” 方卓笑了笑，说道：“这样吧，咱们也不争具体价格，你们买菜的品种，卖了多少，每天都上报过来。每一个礼拜为一个周期。进菜价格毛利我给你们保证在6%左右。” 蔬菜的价格整个行业的利润在15%到40%。这些个利润，主要是菜农，渠道，加摊贩三者来分。因为镇上离农村近，运输渠道简单，综合利润只达到了21%。 方卓调查过，一块钱的菜能卖到一块二毛一。这个利润分摊给三者，其实是不怎么赚钱的，这个行业占用人力太多了，参与者太多，每个人分到的自然就少了。 21%的利润，之前沈华经营的时候，就占了15%到16%，这些摊主们拿4%左右，最吃亏的，还是种菜的。 渠道当然是大头，但吃掉了六七成，确实是吃相难看。过犹不及，如果渠道中利益分配不均，市场需求不变的话，渠道就容易内斗。 方卓的打算很简单，五三二分成，将渠道原有的两成利润拿出来，均摊到摊主和菜农身上。菜价便宜，镇上的需求就会迅速起来。大家也就愿意来买菜，虽然利润少了一些，但市场起来了，赚钱就会变得简单。 市场消费力原本有一万，但因为价格高，消费力只能到一千。哪怕你占了15%的利润，你也只能赚个150。 若是让出利润，只拿10%，菜价明显下降，消费力被释放到五千，那么10%的利润也会有500块，远远高于占比较多时期赚的钱。 这些道理，这个年代很少有人看得明白。方卓说着，拿出一份账单，说道：“各位摊主，每天的营收报上来，如果综合达不到6%的，进货价可以降低，也就是卖一块钱，赚不到六分的，亏的那部分，我们来补。” “这么好？怕不是拿我们寻开心啊？” “虚报账目，或者是恶意降价的行为，我们不提倡，别以为我发现不了。我们会根据进货的价格来确定每天的参考价格，你们可以在参考价格上来定价。让菜价变得更合理，也让利润变得更稳定。”方卓说道。 站在身后的沈华依稀听出一些门道来了，从收菜到卖场，全渠道去考虑问题，怕也只是方卓这样的人才能想的出来吧？ “还真有两把刷子啊！”沈华自言自语的说道。 “方卓，记住你今天说过的，只要我们卖一块钱赚不到六分，你就得补差价。” “嗯，是这样的，从进菜里补给你们。一周统计一次，你们也要记账，别到时候瞎报，瞎报的我个不管。恶意把菜价降低来骗我补助的，发现一次，永远失去扶持补助的资格。” 底下的摊主们窃窃私语，这家伙怎么能查出来虚报？不少人开始动起歪脑筋来了。 接下来，方卓又将其他的规矩说了一下，包括菜的边角料，损耗，以及垃圾的处理。 沈华在后面听得沉默了，这小子，真的不是一般人啊！ 第112章 第112章 当天下午，方卓带着祁小艾回到了村里。 刚到家不久，王叔就过来了。 “方卓，回来了？”王叔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似乎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嗯，王叔，有什么事吗？”方卓察觉到王叔的异样，开口问道。 “方卓啊，村里人都知道你发了。” “王叔，你也开我玩笑来着。” 说是发了，其实离发还远着呢。方卓不是那种搞不清自己位置的人，虽然掌管了供应蔬菜的渠道，但这个渠道在他看来，太弱，而且蔬菜的品质也是稂莠不齐，想要靠做这个发财，还是有些困难的。 王叔犹豫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方卓啊，求你个事。” “王叔，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那个，后山竹林那片，有一片荒地，我想把它全部开出来，种一些菜，王叔现在担心的，就是菜卖不出去。” 方卓闻言，笑着说道：“王叔，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卖菜是吧？” 王叔连连点头。 “没问题，菜的话我肯定帮你卖出去。”方卓直接答应了下来，现在是春季，刚好是种菜的季节。而且一些菜的周期也短，虽然利润不高，但是却能够快速的回本，这才是最重要的。 王叔听后满脸喜色，说道：“那就太好了，真的谢谢你了，方卓！” “王叔，你要这么说就见外了！” 两人又聊了两句，王叔这才走了。 ...... 第二天一早，天色阴沉沉的，怕是要下大雨，今天怕是去不了镇上了。趁着天还没有下雨，方卓连忙来到村口的大路上，清溪村那边刚收完蔬菜，有人正蹬着三轮往这边赶。 方卓上前，拦下了那人。 是一个小伙子，十八九岁的样子，名叫李奕，身上披着蓑衣。这人见过方卓，连忙打着招呼。 “方卓哥！” “李奕啊，帮我带个话，今天下雨，我就不去镇上了，让华哥多照看一些。” 李奕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李奕说完，蹬着三轮车就走了。对于菜市场的收菜模式，方卓是看不上的，这种效率太低，人员也太分散了，产地也分散，无形之间，增加了太多的成本。 现在各村的土地都是承包的，也是有局限性，不然方卓都打算包下一大片地来雇人种菜。现在时机还不算成熟，只能是暂且搁置下来。 交代完了之后，天上就开始下雨了，不一会儿，整个山间便是雾蒙蒙的一片，煞是壮观。这雨下了一上午，才停下来。 家里滴滴答答的，还是漏雨，本想着翻新房屋的，但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根本就来不及。 祁小艾蹲在哪儿，看着瓦片上挂下的水帘，发着呆。 “小艾！” 祁小艾听到方卓的喊声，连忙应了一句。 方卓一边穿着蓑衣斗笠，一边说道：“下午应该不会下大雨，我得去镇上一趟，你把那包给我拿出来。” 第113章 第113章 祁小艾点了点头，他说的那包，自然是装账本的包。 取了包之后，用一层油蜡布包好，方卓骑上三轮车便出发了。这种天气，以后肯定会有不少，而且每年上半年下雨的天数比较多，自己不可能直接当甩手掌柜的。 来到镇上农贸市场的管理室，人不是很多，但沈华却是在。沈伯也在，两人正在整理着单据。 对于方卓来了，沈华颇为意外。 “你不是说今天不来了吗？”沈华有些惊讶的问道。 “这不下午停雨了，我就过来看看。”方卓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去。 “那来的正好，走吧，有事要和你说。” 沈华说着，带头向门外走去。方卓跟在他的身后，两人来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沈华停下来，转身看着方卓，神色严肃。 “今天下雨，我们按照之前的规矩进行定价，市场内菜价基本上都下降了，但是，市场周边，也多了一些卖菜的来分摊生意。”沈华开口说道。 “你的意思是有老百姓在市场外卖菜？”方卓问道。 “嗯，就是这个问题。” 方卓沉思了片刻，开口问道：“这农贸市场，除了供货渠道外，你有没有管理的权限？” “有一定的权限，我们是按照盈利与镇上进行分成的。”沈华脸上带着一丝疑惑，不知道方卓为什么要这么问。 “既然有权限，那就别空着，咱们市场里不是还有很多空余的摊位吗？按照日租的方式，咱们搞个日租流动摊位费，按天结算，把外面卖菜的，都弄进来卖。” 沈华一听，摸着下巴，突然眼睛一亮。 “你还真的是个鬼才，这法子都能想得到。” 片刻之后，沈华又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恐怕不行，咱们收钱的，他们不一定能进来，要怪，也只能怪你了，前一段时间，你们在外面摆摊，他们现在便有样学样了。人数还不少，这些老百姓在外面摆摊，比直接进我们的渠道要赚的多。” 方卓笑了笑，说道：“会有人进来的，华哥，你只需要派些人，在他们摆摊的那条街转悠转悠，就行了。” 小镇上是没有城管的，而且这个年代，这样的小镇，城区内脏兮兮的，很少有人管理。 方卓这话一出口，沈华顿时就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要惹事就行了，就在那边闲逛就行，找几个体格大一些的。” 虽然说有些不太地道，但也只有这样的办法了，不然还真的搞不赢这些人。 “那流动摊位怎么收费？”沈华问道。 “按上下午场收费，现在固定摊位多少钱一个月？”方卓问道。 “8块钱一个月，镇上说了，农贸市场是普惠性质，所以收费不可以定太高！” “那就是一天两毛六左右了？这样吧，上午场两毛，下午场六分。当天结算，以中午十二点为准，押金六分。这个事情，得和镇上反映一下，要符合规矩。” 沈华微微点了点头：“行，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实行。” 方卓顿了顿，问道：“像这种比较闲散的时间，你们的人怎么分配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沈华眉头一皱。 “没什么，这个链条这么多人，忙，也就每天上午的时候忙一点，如果都养着，那成本根本就难以支撑。现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讲究的是多劳多得。” 第114章 第114章 方卓的话一出口，沈华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你不会是想不顾兄弟们的死活吧，这些弟兄跟我跟了许久，你一来，就想着拿他们开刀，踢他们出局吗？我告诉你，其他的事情，我可以听你的，但这件事，不行。” “你别激动嘛，听我把话说完。” 方卓摆了摆手，示意沈华冷静下来：“我并不是想踢任何人出局，而是想让大家都能更有效率地工作，同时获得更多的报酬。你想想看，现在的农贸市场每天只有上午忙碌，其他时间大家都很闲。如果我们能按照工作量来分配报酬，那么每个人在忙碌的时候都能得到应有的回报，不是吗？” 沈华听了方卓的解释，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仍然带着疑惑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说过，要让兄弟们的收入翻倍，但是大家有活干活，没活闲逛，那怎么翻倍？这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说呢？” 沈华听后，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点了点头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们可以设置一个基础工资，保证大家的基本生活。然后，再根据每个人的工作量，比如收菜、送菜的数量，来给予额外的奖励。这个奖励按照我们的盈利水平来定，每个月选出两到三个最积极的人发钱。我，你，还有刘石，三个人共同商议拍板。”方卓开口说道。 “原则上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他们把菜送到摊主手里，基本上就没活干了啊。即便是想去赚钱，没法去赚啊。” 方卓笑了笑，说道：“我们镇上，有机关，有学校，有各种各样的行政单位。要活泛一点，走走关系。我们可以给他们送菜上门啊。现在粮油都敞开了，可以去找找渠道，看看能不能扩张一下生意门路啊。那么多的空闲摊位，看兄弟们之中有没有脑子活泛一点的，包给他们经营啊，我说的这些，不都是赚钱的路子吗？” 沈华一听，又沉默了，是啊，他做渠道的，菜价便宜，无论是供应批发，还是自营，都比别人优势大得多，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呢？ “方卓，我发现你满脑子都是赚钱的点子，这样下去，一年之后，我怕是要输啊。” 方卓笑了笑，说道：“你最好盼着我能赢，我赢了，跟着我的弟兄们，全都能过上好日子。但游手好闲，坐以待毙是没有好日子的。” 沈华点了点头：“好，那就按你说的办，管理部这栋旧楼有不少空房间，到时候，我让人收拾一间出来，给你们两夫妻住，也省得天天跑上跑下的。月底的时候，要给兄弟们分钱，比较忙，你肯定要在。” 方卓也没有过多推辞，说道：“好，那就麻烦华哥了。” 随后，方卓又回到了账房，和沈伯一同理了一下账目。之后再去市场看了看，他只是看，也不说话，这个时代，有花花肠子的人不多，大多数都是老实本分的。 看完之后，回到家中，方卓回来，拿了一大叠空的账本回来，他准备自己这里也留一份账目，主要交给小艾来打理。 一连过去了半个来月，市场的生意总算是稳定了一些，而不少村子的村民们也开始开垦新的菜地了，在方卓接手渠道之后，他们也发现了跟着方卓确实能够赚到钱。 这天上午，方卓骑着三轮车，带着孙强一起去送菜。三轮车里的，都是一些野生的蕨菜，还有一些小杂鱼，这些都是方卓从村里收来的，专供招待所用的。价格很不错。 至于其他的菜，直接从菜市场里拉，沈华也安排了其他兄弟去送，方卓只拿三成的利润，七成都给兄弟们分。 第115章 第115章 不过山货的利润，基本上是方卓自己拿，然后和小伙伴们分上一些，大头还是在方卓这里，不过小伙伴们也没什么意见，毕竟渠道是方卓的，那种喜欢道德绑架的，也不可能成为方卓的小伙伴。 “送完菜，记得拿条子过来，签好字，等过几天我一起去结账。”方卓叮嘱道。 孙强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方卓哥，你去忙你的吧。” ...... 这天，在镇上农贸市场，一个身穿中山装的男人，正在摊位前，看着摊位那些蔬菜。 “这个多少钱一斤？”那中年男人，指着白萝卜问道。 “两分钱一斤，你要来多少？”摊主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上手拿了。这时候没有塑料袋，大多数人买菜，都会拎着一个布袋，或者是提个菜篮子。 但这男人却是什么都没带，见有摊主拿萝卜了，连忙摆摆手，说道：“不不，我不买，不用麻烦了，同志。” 说完，中年男人转身就走了，留下摊主一脸茫然。就这两天，这个男人几乎是天天过来，问东问西的，但是却不买任何东西。 男人走到下一个摊位，又开始问价了。那摊主早就不耐烦了，说道：“不买就别问，昨天我就发现你过来了，你说，你是干什么的？” 那男人和和气气的说道：“我就问问菜价嘛，这都不行吗？” “不行，都像你这样，我们还怎么做生意?” 此时，方卓正好也在市场里，看到那个男人后，明显一愣。前世的记忆涌上心头，这个男人他认识。 在前世，调过来做镇长的，姓侯，叫侯亮平，此人是一个海归，在镇上实行了很多新的经济刺激政策，后面一路平步青云，成为了帝都实权派人物。 前世方卓是到外面发展，和这样的大人物是失之交臂，现在碰到了，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他走上前去，那摊主自然认识方卓，态度恭敬了不少。 “哟，卓哥，你怎么有空过来呢？”摊主对方卓那是很尊敬的，毕竟这半个来月，市场上的生意比之前好上太多了。之前菜贵，大多数居民，都是去街边买，即便是到菜市场，也只是买少量。 “人家要问价，你就告诉他价就好了，发脾气干什么？顾客，是咱们的衣食父母，你要懂得这个道理。” 方卓温和地劝解着摊主，同时又转向侯亮平，面带微笑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是这个市场的代管理方，镇里人员紧张，所以就安排我们代为管理。” 侯亮平看着方卓，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神色，他还没开口，摊主就抢先说道：“卓哥，你不知道，这个人天天来问价，但是就是不买东西，这不是捣乱吗？” 第116章 第116章 方卓听了那摊主的抱怨，皱了皱眉头，看着摊主说道：“买卖自由，问价也是顾客的权利。我们不能因为顾客最终没有购买就对他们产生怨言。记住，每一位走进市场的顾客都是我们的潜在消费者，我们要以最好的服务态度去面对他们。” 方卓转过头，开口说道：“我叫方卓，如果想了解菜价，可以来找管理方，我们这边每天对各种品类的蔬菜都有建议零售价的，我还准备弄个告示牌，展示出来呢。” 方卓一边说着，一边冲着那男人伸出了手。 侯亮平握了握方卓的手，脸上浮现出和蔼的笑容：“方卓同志，你这个态度，确实与我所了解的不一样。” 方卓听后，心中一动，这家伙提前来摸排了，方卓心中庆幸，自己没有用那些黑道的手段来控制菜市场。 因为这个新上任的镇长，是个行动派，上任的前两年，就把镇上欺行霸市的恶霸拔掉了不少。 虽然心中清楚眼前这人，就是未来的镇长，但方卓脸上却是佯装戒备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方卓做的都是正经合法的生意，农贸市场供菜渠道，还有管理，都是镇上委托的。”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戒备心如此重，侯亮平连忙笑着说道：“同志，我是市里派来的经济调查员，我叫侯亮平，现在已经对外开放了，沿海几个城市日新月异，那里的人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但内地很多地方，还没反应过来，我们也是来摸摸底的，找找原因和症结，找到属于我们自己的发展方式。” 方卓一愣，这侯亮平倒是实诚，要是自己不是重生的，还真有可能被他唬住，这个未来的大镇长，居然说自己是个普通的调查员，这谁敢信？ “原来是侯调查员啊，这市场的情况我熟啊，这里比较嘈杂，你要不嫌弃，就去管理室坐坐，这里的情况，都可以问我。” 侯亮平看着方卓，点了点头，说道：“那就麻烦方卓同志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管理室，方卓给侯亮平倒了一杯水，然后详细介绍了农贸市场的情况，包括摊位的设置，菜品来源，销售渠道，以及市场的日常管理和未来的发展规划等等。 侯亮平听得非常认真，不时地点头表示赞同，他也提出了一些自己的问题和看法，方卓都一一耐心解答。 “方卓同志，你对这个农贸市场的发展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吗？”侯亮平问道。 “我觉得吧，既然国家对粮油敞开了供应，那说明包产到户成效是显著的，今后，农贸市场应该多一些货品的渠道，如加工类粮食产品，肉类，还有海货一类的，甚至调味品都要有一些。这样本地老百姓的餐桌才能丰富起来。” 侯亮平听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上面也有难处，计划经济这么多年了，想要一下子改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实事求是的说，开放之前，我们紧巴巴的过日子，老一辈的人省吃俭用了一辈子，不就是盼着好日子吗。但供销社，票据这些东西，得需要时间去过渡，毕竟，涉及到的人太多了。” 侯亮平是从大局来考虑问题的，虽然他很赞同方卓说的这些，但要过渡，还是需要时间的。 “方卓同志，你的想法很有远见。丰富货品渠道，让老百姓的餐桌更加丰盛，这是个大方向。但我们也要考虑到实际操作的难度，以及需要的时间。”侯亮平看着方卓，认真地说道。 方卓点了点头，他明白侯亮平的意思。他也知道，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耐心和策略。 “侯调查员，冒昧的问一句，上面对于市场，到底是一个什么态度？很多事情，我们都有一些想法，但却不太敢放手去干。这种感觉，束手束脚的。” 第117章 第117章 侯亮平笑着说道：“只要是有利于民众的事情，能让大家过上好日子且不违法的，原则上都是允许的。说句实话，我们对于这个，也都比较慎重，一下放开，怕市场陷入混乱。” 方卓等的就是这句话，或许是自己重生产生的蝴蝶效应，很多东西，都好像略微提前了一些。他清楚的记得，这个镇长调任，是在一年后。 在调任前，他也下来调查过，不过被混混们给打了，上任的第一时间，他便开始肃清镇上的黑恶势力。 不过现在，感觉有些不太一样了。方卓心里这样想着，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两人聊了许多，侯亮平作为经济学博士，对于方卓那些超前的想法和理论都感觉到非常新颖。而方卓作为过来人，也在侯亮平身上找到了一种知音的感觉。 难怪这侯亮平能够一路平步青云，作为这个时代的人物，思维和他穿越过来的人都差不多，很多事情的看法，都与自己相同。 两人那是相谈甚欢，直到午饭时分，沈华端着铝制饭盒走了进来。 之前就有小弟说方卓和一个中年人聊了一上午，沈华一脸纳闷，但还是买了饭，送了过来。 见沈华来了，方卓连忙站起身来，介绍道：“沈华，是进菜渠道的主要负责人。” 侯亮平站起身来，伸出手说道：“沈华同志，你好。” 方卓介绍道：“华哥，这个是市里的侯亮平侯调查员，来调查的。” 沈华连忙放下饭盒，握手道：“侯调查员，您好。” 沈华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方卓接手之后，菜价下来不少，不然要是碰到今天这样的事情，那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看样子真是如方卓说的那般，未来的局势，将会有极大的变动。 想到此处，沈华对方卓的佩服不由得又深了一层。 “侯调查员，一起吃个饭吧？我打了三人份的，希望别嫌弃。” 侯亮平翻出了自己的钱包，说道：“吃饭可以，但组织上有规定，吃群众的，要先给钱。” 沈华连忙说道：“侯调查员说的哪里话，就一顿饭，还是盒饭，能值几个钱。你这都要付钱，那就是见外了。” 侯亮平拿出一块钱放在桌子上，说道：“收钱我就吃，这是原则问题，不然我就上外面吃去了。” 方卓一把拿过桌上的钱，塞进了沈华的手中，说道：“侯调查员的原则，我们要理解，更要尊重。关系是关系，规矩是规矩。要是分不清，还不乱套了？” 侯亮平哈哈笑道：“对对对，方桌同志这话说得在理！......” 第118章 第118章 送走了侯亮平，沈华对于方卓也变得相当客气了起来。 这段时间的账目明显好看了不少，虽然利润削减了，但销量却是提升了。而且，各个单位的食堂由之前的散卖到现在的集中供应，这让损耗变得极低。 这些天下来，盈利居然比之前翻了两番。 “方卓，你这段时间的策略是有成效的。”沈华开口说道。 而方卓则是皱着眉头，侯亮平估计不久后就要上任了，到时候镇上可能会有一段时间的动荡期，彪哥和沈华两个之前做的那些事，会不会翻旧账还得另说。 看着方卓皱着眉头，沈华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赚钱了，你还一脸不高兴？” 方卓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不高兴，我只是有一些不祥的预感。” “不祥的预感？你是说，关于侯调查员的事情？”沈华敏锐地捕捉到了方卓话中的关键，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方卓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对，就是他。他代表的是上面的力量。而且，他这次来，明显是在摸底。” 沈华听后，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做过一些不太光彩的事情如果上面真的要清算旧账，他也难以幸免。 “那你说怎么办？”沈华有些紧张地问道。 方卓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说道：“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把生意做得更加正规，减少任何可能引起注意的行为。同时，我们也要做好应对可能出现的风险的准备。” 沈华听后，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担忧地问道：“那你觉得，我们会不会有事？” 方卓看着沈华，认真地说道：“我不知道，放心吧，只要正规合理合法，就没什么大问题。这段时间，你去找找彪哥，看看有什么门路，咱们这些人，先成立一个企业。即便是手续繁杂，也要跑下来。” “嗯，这我明白。”沈华点了点头，他相信方卓的判断，现在未雨绸缪，只是为了以后能够更好的发展。 八十年代的民营企业，尤其是小地方，还保留着一些公私合营的影子，并非是完全独立自主。方卓自然明白，若是不快速的将手底下这些产业正规化，以后面临的风险和麻烦将会成倍的增加。 “我先回去了，过几天我会搬过来住，这个月快接近尾声了，该给兄弟们发工资了。”方卓说道。 沈华点了点头，说道：“好！” ...... 第二天上午，在生产大队办公室里，队长陈德脸色有些不好，而一旁，则是青磁窑老支书正在反应情况。 “咱们刚刚实行全面落实包产到户，村里头就有人开始搞资本主义那一套了。陈队长，这个头可是开不得啊。”老支书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皱着眉头，严肃的说道。 “我知道，你是在说方卓。但是，这两年已经开始逐步取消生产队制度，改为镇政府了，估计很快就会到我们了，据说新的一把手调令已经出了，不久之后，可能就要上任了。” 陈德的意思很明显，他不想在这个时间点上去没事找事。田地都分包了，各个村小组只留了一点，基本上没什么生产任务了。老百姓们赚点钱，找一些活计和副业，上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在大城市里，已经诞生了最早的一批民营企业了，以资本主义去批方卓，或许现在还有点用，但事情闹大了，他可收不了场。 老支书听了陈德的话，说道：“我也知道，现在的形势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我就是担心，如果方卓这样搞下去，会不会出什么问题？毕竟，他这样做，已经超出了我们村的范围，甚至可能会影响到整个镇子。” “这样吧，我会找个时间和方卓谈谈，你去把他叫来吧。”陈德不好驳了老支书的面子，只好退了一步。 第119章 第119章 “那我现在就回去带人过来！”老支书那是说干就干，连忙出门去通知方卓去了。 老支书叫上了老吴家几个兄弟，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方卓家中。 此时的方卓，正拉着一车瓦片，几个小伙伴们也来帮忙，翻修着家里的屋顶。 “五哥，队上找方卓谈话，是不是要整他？”吴大壮问道。 一旁的吴一民则是一脸阴笑，眼神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嘿嘿，谁知道呢，可能是他最近风头太盛，惹了上面不高兴了吧。咱们就看好戏，看他方卓这次怎么收场。” 吴文全也附和着，一脸的幸灾乐祸：“就是啊，看他平时那得意的样子，我早就说了，他这么搞迟早要出事。现在好了，队上都找上门了，看他还能不能像之前那样嚣张。” 老支书打断道：“等下到他家了，抓他去队里。至于怎么处理他，队上自然会有定论，不用你们操心。” 一行人来到了方卓家，看着方卓正在翻修屋顶，老远就看着老支书带着老吴家的人来了。这些人来就没好事，不知道今天，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方卓，下来，队里让你去一趟。”老支书开口喊道。 方卓应了一声，从屋顶上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队里找我，有什么事吗？”方卓开口问道。 “去了队里你就知道了，走吧。”老支书说道，然后转身带头向生产大队走去。 老吴家的人看着方卓，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预见到了他的不幸。 然而，方卓却并没有露出任何惊慌的神色，他淡定地跟着老支书走向了生产大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然知道老吴家不怀好意，但现在生产队还在，自己也不好明面上去对抗。 到了生产大队，方卓被带进了办公室。此时，队里的几个干部都被陈德给叫了过来，要处理方卓，就一起处理，若是闹大了，那就一起背锅。 办公室里这些人，各个都板着脸，一脸严肃，而方卓倒是无所谓样子。 嘭！ 陈德猛得一拍桌子，厉声问道：“方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让你过来吗？” 方卓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方卓是一脸淡定，即便是有事，也不是什么大事，自己不偷不抢的，还能怕了这些人不成？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问题很严重，我劝你还是自己乖乖的承认，接受队里对你的处分。”副队长张泉开口说道。 队里这些干部，官不大，但是架子却是不小，生产队中，他们说一不二。方卓这幅淡然的态度，已经让人极为不爽了。 方卓上前一步，说道：“我这段时间赚了点钱，但我赚的钱都是合理合法的，这有什么问题？” 陈德脸色一沉：“合理合法？我看你是投机倒把！” 第120章 第120章 陈德的不高兴都写在脸上了，在办公室的老支书却在心中暗笑。 “投机倒把？陈队长，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做点买卖，为农贸市场送菜，都是双方自愿，公平交易，怎么就成了投机倒把了？”方卓反驳道。 老支书此时也插话了：“方卓，你也别太过分了。你做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短短一个来月，你就买了自行车，今天我去你家喊你的时候，你已经在翻修房子了。你说，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这些钱，是不是从那些贫苦百姓头上剥削下来的？” 老支书这话，实在是过于阴险了，方卓的脸色顿时就沉下来了。 “老支书，我承认我最近是赚了一些钱，但这些钱都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每一分都是干净的。我买东西，再转手卖出去，这中间付出了我的劳动和时间，怎么就成了投机倒把了呢？我要是不赚钱，我做这些事情干什么？之前队里出工，不也照样要算工分吗？” 陈德怒道：“那是集体，你这是个人，你现在比其他人富，你不是投机倒把，你能赚这么多？方卓，我再次警告你，你要充分认识你现在身上的问题，否则，我有权利全队通报，给你处分。” 方卓冷笑一声，毫不退缩地看着陈德：“陈队长，我尊敬你是队里的领导，但你也不能无缘无故地给我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我赚的钱也都是我应得的。全队通报？给我处分？你凭什么？就因为我赚了点钱？按你的道理，就不应该有人先富起来？咱们老百姓，就要一辈子受穷才行对吧？” “牙尖嘴利，我现在就处分你，全队通报，你要不改，我就让你去蹲班房。” 陈德也怒了，他没想到方卓居然敢如此硬怼，原本以为只要敲打敲打，他就会积极主动的认错，这样正好也可以以队上的名义，安排一些人进去作为监督，也能分到一点。 方卓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说道：“你全队通报吧，我要是有问题，那镇上那些买我菜的人，都是帮凶，还有那些单位，一撸怕是要撸掉一大片。” 陈德心中一咯噔，这事情真要上纲上线，是不行的，按照方卓现在的人脉，怕是会牵连到自己头上。再说，要是方卓是投机倒把，那之前沈华又是什么？还有镇上建农贸市场，也都难以说清楚了。 但话已经说出来，要是服软，那自己的面子往哪下。 老支书见方卓软硬不吃，而且队长脸色难看，便打着圆场说道：“方卓，你也别那么激动，毕竟现在大环境是这样的。咱们要顾及到队里的每一个人。队里可是有不少人向这边反应，不管怎么说，也得给大家一个交代，你说对不对啊？” 老支书这话，就是在转移矛盾，明明是老吴家看不惯，非得说队里其他人反应，这老狐狸实在是太过精明了。 陈德脸色好转了一些，说道：“队里考虑到实际影响，你态度好一些，认错，上缴一部分所得，只在队内通报就行了。至于上缴多少，就看你自己的觉悟了。” 方卓闻言，心中冷笑不已。他明白这是老支书和陈德想要找个台阶下，同时也试图从他这里捞点好处。 本来他想继续怼下去，但转念一想，这样可不行，怼下去不一定对自己有利，都是空口白话的，一出这个门，他们要是死不承认，那自己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们。 方卓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说道：“既然队里这么考虑，那我也不能不给面子。这样吧，我写一份认错书，然后队里盖个公章，我得拿回去和我家小艾商量一下，毕竟结婚了，财产是两个人的。上缴多少，也得等月底，管理处那边结账分成了再说。” 老支书和陈德面面相觑，没想到方卓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怎么？这样都不行吗？如果不行，那我宁愿全队通报，听说县里已经有了改革落实委员会，我就跑去，让他们给我这事定个性。” 第121章 第121章 这个事只要定性了，那么影响到的是镇上的蔬菜供应，而且明显是违背开放初衷的。 老支书和陈德听后，脸色均是一变。方卓所说的定性，一旦真的定了，那就不是小事情了。 老支书心中暗骂，这个方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了。他原本以为可以轻易地让方卓屈服，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反将了他们一军。 陈德说道：“那就你自己写认错书，如果认错态度好，处分就发个队内的处分，不予通报也可以。” 只要方卓肯妥协，那就无所谓了。 “那行！” 副队长把笔纸都拿了过来，这纸是队里专用的信纸，上面印刷着某某大队的字样的那种。 方卓拿起笔，洋洋洒洒的就写了起来，除了开口结尾扯了一大堆空套话之外。 中间的这一部分，方卓写的十分详细，自己如何收菜，组织人员，价格怎么定价，包括流程，他都写了上去，最后的结论就是投机倒把，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明白了生产队领导们对自己的爱护等等...... 这一写，就写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写完了。陈德接过那认错书，中间那一段过程他没重点看，主要看了前后那些吹捧的话，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 “你小子，早这样不就行了？你这字，还真适合到单位里去当一根笔杆子。” 承德一边说着，一边在尾部标了批语，然后盖了队里的章。这是对方自己认错的，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章已经盖好了，但你的认错书得留在队里，你再看看，如果没问题，你就按个手印，表示你认可了你自己写的。” 陈德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两页纸递了上去。方卓接过，看也没看，直接用大拇指搓了一下红色的印泥然后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不过，那认错书却是没有被方卓还给陈德，而是被方卓小心翼翼的折好，放进了内侧衣服的口袋里。 陈德有些纳闷的看着方卓，说道：“你不用将那个带走，我会让老支书去通知小艾的，到时候商量好了，就把该上缴的，上缴上来就是了。” 方卓嘴角露出一丝坏笑，看着陈德说道：“队长，我有些技痒，我们打个架怎么样？” 陈德一愣，方卓抬起了自己的手掌，紧握着拳头，深吸了一口气，猛的一拳，砸在了自己的脸上。 男人，就该对自己狠一点。对付恶心人，就要用恶心人的办法。 第122章 第122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一众人都惊呆了。陈德惊愕地看着方卓，完全无法理解他的举动。老支书和其他在场的队干部也都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场面。 方卓摸了摸鼻子，这一拳挺狠，鼻血横流。他淡淡地看着陈德，嘴角依旧挂着那丝坏笑。 办公室内，紧接着便传来了打砸声，然后方卓一脚踹开了门，从里面飞一般的跑了出来，朝着村里跑去。 “给我抓住他！”陈德队长和几个干部冲了出来，但是方卓早就跑远了。他们想追，又怕影响太大，几个干部纷纷停住了脚步。 “吴书记，你去报警，方卓这小子，是反了天了，连大队办公室都敢砸。”陈德恶狠狠的说道。 方卓飞快来到村内，小艾见方卓脸上带着血渍，神色慌张地跑过来，顿时吓得心惊肉跳。 “方卓，你怎么了？怎么脸上都是血？” 方卓拉住小艾的手，急切地说道：“小艾，快，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去镇上住几天。” “去镇上？发生什么事了？”小艾一脸困惑，但看到方卓脸上的伤和紧张的神情，她知道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 “先别问了，快收拾东西，我们得赶紧走。”方卓催促道。 小艾虽然满心疑惑，但她信任方卓，立刻转身回屋快速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 吴东，方志，方亮，还有王叔本来帮着方卓翻修屋顶，见方卓满脸血，便连忙靠了过来。 “方卓哥，你这是？” 方卓也没解释那么多，对着王叔说道：“王叔，麻烦你照看一下我家，我得去镇上躲几天，队里对我屈打成招，我要去镇上告状。他们很快就要追过来了。” 王叔连连点头，也没多问，这种事情，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老吴家在捣鬼。 收拾好了东西后，两人骑上三轮车，匆匆离开家，朝着镇上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方卓骑得飞快，半小时后，便到了镇上的农贸市场的管理室，这边沈华给夫妻俩准备了一个房间。 路上，小艾心疼的想要给方卓擦干净血渍，但被方卓拒绝了。他拎着东西，带着小艾穿过了整个农贸市场，农贸市场的那些个摊主脸上满是震惊和疑惑。 方卓是谁啊，方卓可是农贸市场供菜渠道背后说一不二的人，是哪个不长眼的，连这样的人都敢打？ 方卓拉着小艾，直接进了管理室所在的那栋旧楼，上了楼，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拉着小艾走了进去。 砰！方卓将门关上，反锁了起来。 小艾全程都是懵圈的，关上门后，方卓这才松了一口气，坐了下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哈哈笑了起来。 “你魔怔了，笑什么啊？”小艾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这家伙神经是不是有点什么问题？要不然，就有什么大病？ “哈哈哈，爽！” 虽然自己挨了自己一拳，但陈德他们还有老支书，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无论对方怎么对付自己，都有串供的嫌疑，无论怎么调查，只要自己手里这一份认罪书在，那就是铁证如山。尤其是老吴家，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祁小艾走了过来，满眼担忧的看着方卓，伸手摸了摸方卓的额头。 “你到底怎么了？老支书把你喊去干什么？” “干什么？喊我认罪去，让我承认自己是投机倒把。”方卓止住了笑意，开口说道。 第123章 第123章 “什么？”祁小艾惊呼一声，满脸的不敢置信，“他们怎么能这么做？你......你认罪了吗？” “认罪？我认罪了啊，不过认罪书在我的手上，他们想要给我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他们盖了章，那陈队长做了批注，我按了手印，然后我就跑了。” “你怎么这么傻，你能斗得过他们吗？事情闹这么大，之后怎么办？”祁小艾听后，一脸焦急的问道。 “怎么办？凉拌！”方卓轻松地说道，“我已经想好了对策，他们想要找我麻烦，可没那么容易。而且，我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他们。” “什么大礼？要是真的认定了你是投机倒把，那你就完蛋了。” 方卓笑了笑，说道：“我是帮沈华做事，供菜渠道经营的资格是镇里给沈华的。而且认罪书里我详细写了进货渠道，以及带给周边村民的收益，而且我们这半个月做的账目，都可以经得住查的。你就等着看吧，他陈德这一次要吃不了兜着走。” 笃笃~！ 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了沈华的声音。 “方卓，你怎么了？我听摊主们说你脸上都是血，你没事吧？” “没事，华哥，我有事要和你说，你稍微等会！” 方卓说完，拿起毛巾，倒了点水，擦干净了脸上的血迹，随后对着小艾叮嘱道：“这两天你哪也别去，就呆在这里，明白没？” 祁小艾点了点头，说道：“好！” 方卓打开门，只见沈华站在门口，还带着几个弟兄。 “方卓兄弟，谁打的你？告诉我，华哥帮你收拾他。”沈华脸上带着怒意说道。 一开始，沈华对方卓确实没有好感，但方卓的经营能力，以及解决问题的办法，都深深折服了沈华。这年头，有人能带自己赚钱，那绝对是亲兄弟。 得知方卓被人打了，沈华这暴脾气瞬间就上来了。谁敢打方卓这个赚钱军师，那就是等于在打他一般。 “算了，别惹事，走吧，换个地方，我有事要说。” 几人来到了一个僻静的房间，方卓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沈华。 “华哥，这次的事情，我需要你帮我。”方卓看着沈华，认真地说道。 “你说，需要我怎么做？” 沈华听后，眉头紧锁，他没想到方卓在村里会受到这样的待遇。 “首先，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些可靠的兄弟，这几天守着农贸市场。我被打的事情会迅速发酵，可能会有警察过来，我会去配合调查。” 沈华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没问题。” “其次，我需要你帮我把这份认罪书递到县里或者是市里去，让上级领导知道这件事情。”说着，方卓将手中的认罪书递给了沈华，这是他的一张王牌，也是他反击的利器。 沈华接过认罪书，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这就是你的认罪书？这......这明明是一份详细的经营报告啊！” 这份认罪书，不仅详细记录了方卓的经营活动，还列出了他为村民带来的实际收益，这哪里是什么认罪书，这简直就是一份表彰信！ 这份认罪书如果递上去，不仅能洗清方卓的罪名，还能让上级领导看到他的贡献。 方卓认真的说道：“华哥，农贸市场运营方面，你是责任人，这事闹大，上面肯定会派人下来走访调查。现在，你和我是一条船上的，这认罪书，就是我们反击的利器。也是之后咱们创办企业，拓展经营打开局面的敲门砖。” 第124章 第124章 沈华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方卓，农贸市场的供货主体人是沈华，方卓若是定性为投机倒把，那他沈华自然也逃不过。 这封认罪书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方卓这算是把沈华和自己绑在了一起，如果自己有事，沈华必然也逃不了的，所以方卓这才会将认罪书交给沈华。自己现在的人脉积累，远不如沈华，他的门路比自己要多一些。 “兄弟，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帮你办好的。”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华哥，谢了。” “说什么谢，要不是你，这个月的收入也不会增长这么多。” 沈华拍了拍方卓的肩膀，继续说道：“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接下来的几天，方卓和小艾就住在了镇上。沈华果然没有食言，他找来了几个可靠的兄弟，轮流守在农贸市场。 而村里，因为方卓的突然消失，以及他被打的事情，掀起了轩然大波。 陈德和老支书等人，原本想要借此机会给方卓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却没想到方卓躲了起来。 陈德显然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依然固执地认为方卓就是投机倒把。很快，镇上那边已经停止从农民手中收菜了。说事大队定义收菜是投机倒把的行为。 两天后，副队张泉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说道：“陈队长，不好了！”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坐在办公室的陈德皱了皱眉头。 “出大问题了，方卓被带去调查了，后来又被放了回来。昨天开始，镇上的农贸市场已经关闭了。说是要等上面下了定论再说，镇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说是我们打了他，屈打成招让他写自己投机倒把的认罪书。” 陈德腾了一下站起身来，怒道：“那认错书是他自己主动要写的，我们什么时候屈打成招了？” “现在镇上的蔬菜供应不够，大家都人心惶惶的，周边村的都不敢收菜了，就连镇上摆摊的，这两天都不敢摆摊了。” 陈德脚瞬间就软了，这是摊上事了，而且是摊上大事了。青磁窑的老支书，这是把自己害惨了。 “陈德的陈德，你脑子抽了啊，你惹方卓那个王八蛋干什么？”陈德自嘲的骂道。 “张泉，快去，跟我去清磁窑，找老支书，这件事全都是那老家伙带起来的。他得负责。” 陈德和张泉火急火燎地赶到清磁窑村，找到老支书。一见面，陈德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这老支书还在悠哉悠哉的抽着旱烟。 “哟，是队长来了啊！” 老支书敲了敲烟杆，连忙迎了上来。 陈德阴沉着脸，说道：“方卓的事情已经闹大了，现在镇里的农贸市场关门了你知不知道，那些农贸市场的摊主，怕是要剥了咱们的皮。” 第125章 第125章 老支书却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一脸疑惑的问道：“陈队长，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方卓那是在投机倒把，咱们完全不必慌，他自己还写了认罪书。” 陈德瞬间就怒了：“你是不是老糊涂了，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是队里对他屈打成招。他当时发疯打了自己一拳，我们就是有八百张嘴，也说不清了。你现在就跟我走，去镇上找方卓。让他赶紧恢复农贸市场秩序，否则我们这群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老支书一听这话，显然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更没想到会连累到陈德。这件事自己得撇开关系，不然会影响到自己。 “陈队长，说到底，我当是只是建议，而在办公室，可是你说方卓他投机倒把的，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陈德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冷冷的问道：“吴支书，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件事，你想让我来背黑锅？” “陈队长你误会了！” 就在此时，队里会计骑着自行车匆匆赶来。 “陈队，不好了，农贸市场五十多位摊主，现在集中跑到县里去上访去了，还有周边十几个村子的村民代表，都去了。原先搞渠道的沈华，也一同去了。镇上的居民们买不到菜，已经开始写联名信了，你赶紧出出主意啊。” 这一下，陈德彻底慌了。事情闹的太大了。 他来回踱步，口中喃喃：“完了完了，这下完了。”他的脸色苍白，显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击得不轻。 老支书此刻也没了刚刚的悠闲，他扔掉手中的旱烟，紧张地看着陈德，虽然他想撇清关系，但也知道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他这个支书也难逃其责。 会计也是焦急地看着陈德，等待他的指示。 陈德突然停下脚步，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决然地说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方卓谈谈。只有他能平息这场风波。吴支书，你跟我一起去。” 老支书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出路，于是点了点头。 他们匆匆赶往镇上，来到了农贸市场的管理处那个旧楼里。几人还没进去，就被两个人拦在了外面。 陈德连忙掏出烟，说道：“两位兄弟，我是生产队的，有事找方卓。” 那两人并未接烟，而是冷冷的说道：“你就是那个陈队长吧，你很牛掰啊，一个投机倒把，把整个市场给弄关门了。等县里出结论吧，方卓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没有结论之前，谁都不见。” 老支书连忙上前说道：“我是方卓的村里的村支书，麻烦你进去和方卓说一声，就说老支书找他有事情。” 那两人对视一眼，正要回答，楼道阳台上，出现了一个身影，方卓探出头来，喊道：“让他们上来吧，老支书和陈队长上来。” 两人放行，陈德和老支书连忙进了旧楼，进入了方卓居住的房间。祁小艾在市场的管理处的办公室里整理账目，不在房间内。 房间里布置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方卓坐在桌子旁，示意他们也坐下。 陈德和老支书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方卓则冷冷地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陈德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方卓，我知道我们之前对你有误会，我没有料想到事情会闹的这么大。” 方卓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我去了一趟派出所，后来又被放回来了，他们说我这个事情具体是不是投机倒把，需要讨论，已经报到县里去了。我呢，只能待着这里，哪也不能去，等结果就行了。” 第126章 第126章 陈德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勉强笑道：“方卓，你看现在市场上的摊主和村民们都急了，农贸市场一天不开，大家都没法安心。我知道你是个明理的人，能不能请你给想个办法，先让市场恢复起来？” 方卓看着陈德焦急的样子，心里暗自发笑。他早就料到陈德他们会来求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陈队长，不是我不想帮忙，只是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们给我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现在县里还没给结论，我也不能轻举妄动。” 老支书一听这话，急了：“方卓，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现在大家都指望着你呢！” 方卓瞥了老支书一眼，冷冷地说道：“老支书，当初可是你带头来查我的，怎么现在倒来求我了？” 老支书被噎了一下，顿时哑口无言。 陈德见状，连忙打圆场：“方卓，当初是我们不对，我们向你道歉。现在当务之急是让市场恢复起来，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公开向你道歉，并承诺以后不再干涉你的生意。只要你肯出面让市场恢复起来，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方卓看着陈德焦急而又诚恳的样子，这些人应该是明白，一旦造成了恶劣的影响，他们就不是受处分那么简单了，很有可能整个队都一撸到底。 “求我没用，沈华已经带着我的认罪书去县里了，这事情，县里会出面调查的，在没结果之前，农贸市场供菜渠道全面停止，一切，走正规流程就好了。” 陈德脸色惨白，声音几乎是在哀求：“方卓，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这样搞，我们会完的。” “关我什么事，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投机倒把啊，好大的罪名啊，够我喝一壶的了。” 方卓的冷漠和市场的瘫痪让陈德和老支书陷入了绝境。他们知道，如果不能迅速解决这个问题，他们会受到严重影响。 老支书开口道：“方卓，都是一个村的，何必弄的这么难看？这样吧，你出面，就说那认错书是你自己写的，我们也没有逼迫你。至于脸上的血，就说是你的癫痫病发作了，自己撞的。” 这话一出口，方卓都被气笑了，这是什么样的厚脸皮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出来。 “老支书，我的田是最差的田，我的山是最差的山。打了吴老二你让我赔三十，我都赔了，你家吴大壮打我，赔七块多钱，我也没说什么。你真当我是软柿子，能让你随意拿捏吗？” “那你说，你要我们怎么办才肯善罢甘休？” 老支书的脸也沉了下来，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方卓会借题发挥到这种地步，这供菜渠道一停，影响的人那么多，上头肯定会严肃追查，到时候就连他这个村支书，都要被撸掉。 “迟了，一切都迟了，现在这事，闹的人尽皆知。无论我出面还是不出面，都改变不了结果，你们就等着吧，今天就聊到这里，等县里的通知。” 说完，方卓转身走向了阳台，不在理会他们。他只是开了个头，剩下的，全是借势，老支书欺负自己，欺负上瘾了，那正好，给他一点深刻一些的教训。 陈德则是紧握拳头，对于方卓，他们现在是无计可施了。陈德后悔死了，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听信老吴家的人说的话。 第127章 第127章 两人默默地离开了方卓的房间，走在回村的路上，陈德彻底爆发了。 “吴五民，我要是被撸了，我跟你没完。” 老支书一愣，随即也怒道：“陈德，是他方卓要搞你，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你自己给人家定的投机倒把，关我什么事？” 陈德一把拎起了老支书的衣领，眼中像是要冒出火来了。 “怎么不关你的事？要不是你一直撺掇，我会去找他谈话吗，我会被算计吗？现在好了，我的前途踏马全被你毁了！” 老支书被陈德的气势吓得有些胆怯，但他仍然试图辩解：“陈德，你放开我。你不是也同意了吗？” 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了几个人影，是村里的其他干部和村民。他们看到了这一幕，纷纷上前劝说。 “陈队，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陈德撒开了老支书，这老家伙家里兄弟多，要是真把他给揍了，那自己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一行人是不欢而散，而在县里，对于青阳镇农贸市场摊主们集中上访的事情，镇里也是高度重视，在召开紧急商讨会议之后，那封方卓写的认错信也被摊在了县委办公室的桌面上。 调查组很快就来了，而侯亮平上任的期限也被紧急提前了，并且全力协助调查组严查镇上的供菜渠道有没有借助渠道牟利的行为。 这几天，都是风声鹤唳，为了解决菜品供应的问题，沈华这边被强制要求重启收菜渠道，这才让风波平息了一些。 而且，县农垦场紧急调了一批蔬菜过来。但摊主们都不太乐意，因为这农垦场的蔬菜价格，比他们渠道的要高，收了根本就不划算，但没办法，送来了，总得收吧？ 调查组分为三组，经过了三天的走访，发现方卓在认罪信中所说的全部属实。接下来的压力，就来到了陈德这边。 很快，陈德就被带走约谈去了，当时办公室里的情况，到底存不存在屈打成招？这个问题，几个干部都是一口咬定方卓是自己打自己。 不过事情闹的这么大的份上，根本就没有人信，而且，开放农贸市场，就是为了让老百姓多个渠道，多个选择，惠民的事情，被一个小小的生产队定性为投机倒把，这种错误极为致命。 所有参与事件干部全被记了处分，生产队队长陈德被撤职，而且被派出所拘留了，老吴家也不好过，被陈家人找了好几次。 方卓现在是镇上的名人，陈家人也不傻，现在找方卓，那就是打击报复了。他们找老吴家，就是想让老支书站出来承担责任，因为这件事的源头，就是老支书想要搞方卓。 这起事件，老支书受到的波及却不是很大，仅仅是被记了一个不疼不痒的处分。，说到底，老支书是村干部，和队里是从属关系，隔的较远所以逃过一劫。 第128章 第128章 老支书虽然侥幸逃过了此次风波的直接影响，但接下来的日子却并不好过。陈家人，特别是陈家媳妇，对他的怨恨深重，仿佛不把他逼到绝境就誓不罢休。 陈家媳妇可不是省油的灯，她带着一股不屈的泼辣劲儿，整日游荡在村子里，像是一头寻找猎物的母狮。 每当她出现，总能吸引大批村民围观，都知道有好戏看了。 “你们老吴家，都是一肚子的坏水！” 她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要刺穿整个村庄的宁静。 “躲在一旁看我们陈家的笑话，你们的心怎么就那么黑呢？” 说到激动之处，陈家媳妇不禁泪流满面，那泪水混合着鼻涕，在她的脸上肆意流淌。然而，这并没有减弱她的气势，反而让她看起来更加悲壮。 “好了，张桂花，你到底有完没完了？”老支书实在是受不了了。 “我怎么就没完了？你们家和方卓不和，你们老吴家自己去搞他啊，为什么要连累我家男人？” 老支书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镇里也给出了处理结果。你这样整日闹腾，小心我报警抓你。” 张桂花瞪大了眼睛，然后往地上一坐，顿时撒泼打滚了起来。 老支书看着张桂花在地上撒泼打滚，也是无可奈何，而老支书的婆娘，直接扛着笤帚就冲了上来。 “天天来，天天来，滚，再不滚，我打死你。” 这场面，老支书看了真的头大，张桂花闻言，停止了打滚，一骨碌爬起来。 “好啊，村支书欺负人了。” 村支书婆娘早就受不了这人了，举着笤帚就打了过去。 那陈家媳妇，连忙落荒而逃，一边逃一边骂，骂的是极其难听。 村口，方卓骑着三轮车，带着祁小艾回来了。这离开了十来天，第一个月的账目也结算完毕了，作为风口浪尖上的人物，现在方卓在各个村里也都是出了名的存在。 树大招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方卓回来的很低调，至于老支书只是被记了一个不疼不痒的处分，他也没太在意，这件事情，至少能让老支书消停一些了。 回到家中，院落里那是干干净净的，屋顶上的瓦片，也被王叔和小伙伴们翻修了一下。 “我还以为家里会乱糟糟的呢，没想到这么干净，肯定是王婶过来帮忙打理的。”小艾开口说道。 “是，王叔王婶做事还是比较稳的，我去把三轮车上的东西搬下来，你收拾一下卧房。” 祁小艾点了点头，说道：“好！” 两人各自忙碌了起来，农贸市场经营的第一个月，方卓分到了三百八十五块钱，这一个月的钱，相当于镇上厂里职工的十倍，加上他自己专有的一些渠道拿到的分成，总收入达到了五百多。 按照米价格折算成购买力，相当现在的于五万多。八十年代的万元户基本上都相当于百万大佬了，这些钱，对于青磁窑的人来说，绝对是发了大财了。两人回来时，买了不少东西回来，什么牙缸，肥皂，布料等一些日常用品，还有两大袋米。 两人忙碌了不久，王叔就从地里回来了。王叔看着门口堆放的大包小包，还有正在忙碌的方卓和祁小艾，脸上露出了惊讶又欣喜的表情。 “方卓，小艾，你们回来了，这是买了多少东西啊？”王叔一边说着，一边走近查看。 方卓抬起头，笑着回应：“嗯，回来了，买了些日用品和米回来。你看，我们还特地给你和王婶买了些东西呢。” 第129章 第129章 祁小艾也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件新买的布料，说道：“王叔，这块布料是给王婶的，她可以用来做新衣服。” “回来就好，还买什么东西，还跟王叔见外是吧？”王叔一边接下了布，一边笑着说道。 “哦，还有毛线，我买了十几卷，王叔，你会做毛线针吗，就是用竹子做的那种。”祁小艾问道。 “这都是小意思，我这两天就给你做一个。” “太好了，谢谢王叔。”祁小艾高兴地说道。 方卓也微笑着表示感谢：“王叔，这段时间多亏你看着我家，谢谢。” 王叔挥了挥手，不在意地说道：“哪里话，晚上就别做饭了，在家里吃饭。你不知道，这几天老吴家都要被烦死了。” 方卓眉头一挑，问道：“怎么回事？” “生产队的大队长不是撤职了嘛，现在因为故意伤人被抓了，现在他媳妇张桂花天天跑我们村子里来闹，老支书都烦死了。” 方卓心中暗暗想着，这些人就是活该，不过这一起事件，也是得罪了不少人，自己要想站稳脚跟，怕是要村里的人才行了，不然，老吴家以后肯定会再给自己使绊子。 方卓沉思片刻，然后说道：“王叔，你那菜长得怎么样了？” “都已经抽苗了！”王叔有点担忧的看了方卓一眼，不知道方卓为什么突然就这么问起来了。 “怎么了，农贸市场收菜，不归你管了吗？”王叔语气之中满是担忧。 之前王叔开垦的一些地，就是为了种菜给方卓收的，要是卖不出去，那一地的菜他们可吃不完。 “你别紧张，镇上的农贸市场没有什么影响，新上任的侯镇上和我谈过了，让我想想办法，搞个产业示范村，农贸市场那边供菜渠道要正规化，有镇里出资参股，成立一个公私合营的乡镇后勤企业。” “太好了！”王叔一脸欣喜的问道。 方卓却是苦笑道：“可是我在村里的人缘你也知道，村里有很多人和支书他都是本家，而且，咱们村，能搞出什么产业来？” “农村里能搞写什么啊，就种种地，养养禽畜等。”王叔说道。 “这样吧，王叔，你去和村里人说，只要愿意开垦菜地种菜的，他们种出来的菜，我都收。” 王叔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说道：“好！” 院子外，传来了吴大壮的声音。 “方卓，你给我出来。” 方卓眉头一皱，连忙走了出去。 “怎么了，又想来找事？”方卓脸色阴沉的问道。 “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媳妇说，镇上供销社要搬迁到农贸市场里了，村委会那边的点位也要去取消了，农贸市场不是你管的吗？你到时候打声招呼，让人把我媳妇调过去看店。” “你脑子没病吧？你在教我做事？” 这吴大壮说话的方式丝毫不像是在求人办事，而是在要求方卓必须把他媳妇安排好一般。 第130章 第130章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方卓听闻，顿时被气笑了。 “吴大壮，我是欠你们老吴家的吗？我还给你媳妇安排工作，别说供销社那边的人员我没有权利安排，就算是我有权利，那我凭什么安排你媳妇？” “以你现在的名声，你去和那负责人说说，这点小事应该不难办到吧？”吴大壮一脸理直气壮地问道。 方卓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自己是谁？我为什么要帮你？你媳妇想调到哪里就调到哪里吗？你以为我是神仙吗？还是你以为农贸市场是我家开的？” 吴大壮被方卓一顿抢白，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方卓，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五哥因为你背了处分，我们老吴家大人有大量，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你怎么的也得表示表示吧？”吴大壮威胁道。 强词夺理的人真是不可理喻，方卓只恨现在没有智能手机，否则就把这副嘴脸给拍下来。 现在方卓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老吴家这么多弟兄，只能在村里耍横了。但凡是有点脑子的，有点廉耻的，也不会和吴大壮这般。 老支书身在老吴家，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十分可怜了，毕竟，要带一大群猪队友。老支书的内心独白应该是，带不动，根本就带不动。 “自己的媳妇自己管，我管不着。” “你给我等着，以后你在村里别想好过。”吴大壮怒气冲冲的走了。 “呵！力大无脑！” ...... 第二天一早，孙强就骑着三轮车过来了，目前负责自己这个村收菜的人，是方卓的五个小伙伴。棉纺厂食堂，还有招待所饭店那边的任务，被方卓安排给了方志和方亮。 他的这些小伙伴都是年轻力壮的棒小伙，这个工作，顶多算一个兼职，只需要忙碌一上午就行。这些安排，小伙伴的父母倒是没有阻拦。” 这样安排，他自己也轻松不少。前世作为大老板，他明白，什么事都要自己做的话，那就被绑住了手脚，无法前进了。 只要时机合适，把一部分利益让出去，就能解放自己，继续前进！ “方卓哥，昨天去棉纺厂送菜的时候，那个陆经理还问你来着了。”方志笑着说道。 方卓一愣：“陆经理，什么陆经理？” “就是那厂长的女儿啊，叫什么来着！” 方卓笑了笑，说道：“叫陆小婉！她说什么了？” “她问我为什么不是你去送菜？”方志笑着说道。 “我怎么回答的？”方卓问道。 “我就说你现在忙，安排我们来送。”方志回应道。 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然后方志就骑着三轮车离开了。方卓站在院子里，看着方志远去的背影。 此时，祁小艾也收拾好了东西，说道：“走吧，上班去！”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骑着三轮车，带着小艾前往镇上的农贸市场。家里的事情，交代给了王叔和王婶，这段时间，会很忙，要与镇上合资成立一个企业。 正规化，是非常有必要的，毕竟要走得长远，靠之前的小打小闹是不行的。 第131章 第131章 “这一个礼拜，你就住在管理处就行了。我可能要跑几趟县里，和沈华一起把事情办下来。”方卓说道。 祁小艾点了点头：“你忙你的就好，我这边不用担心。” “嗯！” 两人来到镇上，推开管理室的门，只见沈华正坐在哪儿，而办公桌前，还坐着一个人。 “方卓啊，你总算是来了！”沈华站起身来，脸上带着笑意。 方卓这次的事件，对沈华来说，绝对是一大助力。之前，他们负责渠道，并不是企业的性质，只是一个资格，或者说是一种类似私人包工头的性质。 现在要成立企业，那就不一样了，一切，都变得正规，受到的约束也小了，虽然说镇上也会出资占用一定的股权，但并不多，大头，还是在自己手里。这段时间，就是要商议一下即将成立企业的经营范围。 “方卓！” 坐在办公室内的人方卓也很熟悉，是乡镇棉纺厂的陆小婉，见方卓来了，也笑着打着招呼。 方卓笑着说道：“陆经理，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是新上任的侯镇长让我来协助一下你的，农贸市场的特许经营权，绝对是一个先例。县里商议了许久，准备拿你做个试点，你那封认罪信写的跟调查报告一样，县里那是相当重视。” “过奖过奖，有陆经理帮忙，这件事就稳了。” “我去收拾一下东西，你们先聊。”一旁的祁小艾说道，不知怎么的，她心里有些不太舒服，那陆小婉看方卓的眼神，总觉得有些不太一样。 那眼神有欣赏，有赞叹，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爱慕在里面。女人对于这方面很敏感，但也容易多想。 方卓倒是没有注意到祁小艾微弱的变化，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坐了下来。 沈华开口说道：“这企业的事情，陆经理是行家。方卓，这次，我们要划定一下经营范围。先要划定一下主营业务，你有没有想法？” 企业的主营业务，方卓那是很熟悉，开口说道：“主营业务先这么划定。” 方卓拿出纸笔，开始写了起来。 蔬菜，粮食作物，罐头类，加工副食品类，肉制品，茶叶，调味品，油，月饼，家具，服饰，保健品，腌制加工菜，建筑建材，装饰材料...... 方卓一口气写了很多，沈华看得是云里雾里。 “这么多，咱们就搞一个农贸市场，需要经营这么多业务吗？”沈华一脸疑惑的问道。 而一旁的陆小婉笑着说道：“主营业务范畴只要是能做的，想做的，都可以往上面填，在不违反法律法规的前提上，可以自行进行抉择。华哥，我都想把方卓挖到咱们厂里来。” “陆经理，你可别开玩笑，你们可是乡镇企业！”沈华一脸戒备，生怕这女人把方卓挖走。 方卓抬起头来，说道：“除了运营农贸市场之外，我们还准备搞一些农产品贸易和养殖种植相关的业务。青阳镇的市场有点小，想要实现长期的运营，必须现在就开始布局。” “想法很好，但我们怎么可能忙得过来？” 方卓看了沈华一眼，说道：“既然公司化，正规化，那就不能什么都霸占。镇上给我们的要求是看看我们能不能带动市场，发展特色产业。所以，不能只顾眼前的利益，目光要看得长远一些！” “这话怎么说？” “联合农户，或者村庄，弄个种植示范基地，从我们的盈利中抽出一部分利润持续投入，蔬菜这些作物回本周期短，先易后难。”方卓说道。 第132章 第132章 听着方卓的想法，陆小婉脸上带着笑意，眼中闪烁着光芒。 “听起来很容易，但是要执行起来，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沈华说道。 盘子要做的足够大，就得找到中心，更需要有平衡点，每个参与的人都要获得利益，这才是真正的众人拾柴火焰高。 陆小婉笑着说道：“你还真别说，听你这番话，感觉思路都开阔了不少。” 沈华也笑着说道：“方卓，你和陆经理去县城吧，感觉你懂的比我多得多，这些正规的场面，还得你去。” 方卓一脸疑问的看着沈华：“华哥，你不去？” 沈华摇了摇头，说道：“镇里让陆经理来帮忙，也是怕我们环节不清楚。而且，你的事情，在县里已经出名了，你去可能更好一点，农贸市场这边，得有人盯着，我和刘石在这里盯着，你去走流程就行了。” 方卓听完之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行，那我就跑一趟。” 说着，方卓转头看了陆小婉一眼，开口问道：“陆经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午饭后吧，我先回厂里一趟，下午厂里有一趟货车要去县里，到时候咱们跟车一起去。”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作为厂里的经理，也只有两个轮子的车，平时陆小婉骑的都是自行车，最主要的，还是要保持那种艰苦奋斗的印象，毕竟，厂里的车属于公车，就连镇长出行，也不敢大摇大摆的用公车。 时间很快到了午后，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地面上，给这个时代的朴素和勤奋增添了几分光彩。吃完饭后，方卓早早地来到了棉纺厂门外。 陆小婉已经在厂区门口等着了，她上身白衣，下身黑色长裤子，简约却有透露着一股灵动之气。腰间黑色细腰带凸显纤细腰身，黑白搭配给人的感觉很是舒服。 脚上的，是一双黑色的女士皮鞋，鞋尖小巧花朵增添柔美，头发被简单地梳成一个低马尾，露出清晰的颈线和柔和的肩膀线条。 这个时代的，也是港片崛起的时代，陆小婉的穿搭，有种纯欲纯欲的感觉。 “你发什么呆啊，货装好了，该走了。” 方卓回过神来，回应道：“嗯，我没迟到吧？” “没有，刚刚装好。” 两人来到货车旁边，开车是一名姓牛的老师傅，两鬓都有些斑白了。这是一辆跃进130小卡，只有两个座位，除了司机坐的地方，剩下的座位要挤两个人，也不是不能挤，但会很挤。 这个年代，摸摸手都会被判刑的，更别说是两个人挤在这个座位上了。而且，司机就在旁边，那尴尬的，基本上要抠出两室一厅出来。 “上车吧？”陆小婉笑着说道。 方卓满头黑线，说道：“这，这也太挤了吧，要不，我们还是搭班车去吧！” “这个时间哪有班车？” 陆小婉说的没有错，青阳镇离县城的距离是最远的，有三十多公里，这边去县里的班车，上午只有两趟，下午都是回程车。 “愣着干什么啊，快上车啊！”陆小婉催促道。 方卓点了点头，她一个女孩都不嫌弃，自己还有什么顾虑的，于是，刚想上前拉开车门，陆小婉却是笑了起来。 “嘻嘻，把文件包放在前面，我们坐后面去，这么小，怎么可能坐得下两个人呢，今天的货不多，坐车斗里就好了。” 第133章 第133章 方卓愣了愣，然后也笑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后面的货不会被坐坏吧？”方卓问道。 “都是袜子，袖套这些东西，打包好的，坐不坏，把东西放好，等下就出发。” 方卓点了点头，他赶紧将手里的文件包小心翼翼地放在副驾驶座上，然后转身走到货车的后面。 陆小婉已经轻盈地跳上了车斗，她伸出手来帮方卓一把，两人便一同坐在了车斗的货物上。虽然这样有些不舒适，但至少比挤在那个狭小的座位上要好得多。 不多时，货车启动，驶出了镇子，这条去县城的公路，还是建国初期修的，坑坑洼洼，路上车也很少，而师父知道后面有人，也不敢开的太快，这破车，也不可能开得太快。 “坐过来点，坐中间来，别掉下去了。”陆小婉说道。 “嗯，好！” 方卓挪动了一下，车子在此时刚好经过一个大坑，猛然一下颠簸，一个不稳，眼看就要摔车底下去了，陆小婉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拉他。 车子下沉后迅速上抬，方卓感觉自己要起飞了一般...... “哎呀！” 随着一声惊呼声，两人被震得有些七荤八素，而方卓，一头栽进了陆小婉的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 方卓急忙道歉，从陆小婉的怀中挣脱出来，虽然挺软，但不能多留，嘴上道歉，心中多少有点遗憾。 和小艾的假结婚，没有人知道，这其中的苦也没法说啊？ “没关系…”陆小婉小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心跳得很快。 方卓慢慢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相遇，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尴尬与慌乱。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两人都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货车依然在颠簸的路上行驶，但车斗里的气氛却变得有些微妙。方卓和陆小婉都不再说话，各自陷入了沉思。 三十公里的路程，按这个速度，这样的路况，至少得一个小时，路上也没有其他的车。这年头，机动私家车，怕是整个县都拿不出几辆。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一段时间，陆小婉开口说道：“这次去县里，除了忙农贸市场的事情之外，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帮忙。” 方卓一愣，问道：“陆经理，你还有事找我帮忙啊？” “是啊，怎么了，很奇怪啊？别叫我陆经理了，叫我小婉就好。”陆小婉脸色微红说道。 “哦，不…不是奇怪，只是我有点意外。”方卓有些结巴地回应，他还没从刚才的尴尬中完全恢复过来。 “那个，小婉，你需要我帮什么忙呢？” 陆小婉轻轻一笑，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我这次去县城，明天晚上，有一场酒局，现在供销社的渠道是越来越不好做了，想开辟一下省外的渠道，这次，要去见一个中间人，据说是一个港商，来大陆投资的。” “啊，今天不回去啊？” 陆小婉捂嘴笑道：“你听话怎么不听重点的？” “我没带那么多钱啊，到时候晚上住哪里啊？” “你放心好了，我安排了招待所，这两天的食宿，我全包了。” 第134章 第134章 不知道陆小婉为什么会找自己，方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 陆小婉见方卓满脸疑惑，便笑着问道：“你别误会，这次去开拓渠道，我是觉得你对这些东西有独到的见解。而且，你好像比我更能洞悉政策和局势的发展，所以这个忙，你得帮我。” 方卓笑了笑，说道：“这个好说，不过，这个港商，你是怎么搭上线的？” 方卓的疑问是有道理的，虽然这个时期，到大陆投资的商人不少，但亲自做渠道的，却是不多。 有钱的人，根本瞧不上这点利润，再说了，即便是要做贸易，也不会做跨省的，要是自己是富商，手里头有资源，那肯定是更青睐于海外贸易。 方卓想了想，便皱起了眉头。 见方卓眉头紧皱，陆小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这个港商，是宁县一个个体户介绍的。怎么了，我看你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对劲的样子。” 方卓没有说出心中的猜想，而是摆了摆手说道：“没事，等明天见了就知道了。放心好了，我会给你把关的。” “那就好，我还是第一次和港商打交道，他们见识比我们广，有些东西，我还真的不太好判断。” 方卓笑了笑，见识再广，也只是这个年代的人而已，自己连小国总统都见过，这种场面，完全不在话下。 看着方卓如此淡定，陆小婉也有些奇怪，问道：“你怎么这么从容？” “那不然呢？” “人家那地方先进，而且很多理念都比我们强，所以才那么发达。” “发达只是暂时的，要不了多久，我们会超过他们！”方卓说道。 陆小婉微微点头，说道：“我相信我们有一天能够超过他们，但现在，咱们得虚心向他们学习，这才能有机会超过他们。希望这辈子，能看到这一天吧。” 方卓笑了笑，没有说话，那块地都是我们的，四十年后，昔日的日不落已经垂暮，就连美丽国对咱们都只敢装腔作势而已。 一路的颠簸，车子终于进入了县城。青阳镇所属的县叫浮阳县，十几年后，这里撤县划区，其规模已经相当于市级城市。即便是在现在，这个县城里的城区人口也有三十多万。” 两人下车后，拿了资料和需要办理的证明等文件，方卓跟着陆小婉入住了招待所。这里也有国营的饭店，但感觉比镇上的要冷清一些，除了某些特定的人群，很少有人在这里吃饭。 街边摆摊的有很多，还有一些个体户经营的店面，整个县城，都是一幅欣欣向荣的模样。 两人一人一间房，这里的房间不算很大，十分的紧凑。有些地方，还有大通铺，就是那种一个房间有上下铺，和学校宿舍差不多的。 改革开放后，旅馆这些也渐渐出现，招待所这边也开始试着向民众们开放，不过公职人员入住会更加方便一些。 陆小婉作为乡镇棉纺厂的经理，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属于公职人员。 两人的房间相邻，就在隔壁。 第135章 第135章 现在时间还早，方卓到了服务台，租用了电话，给农贸市场管理室打了一个电话，自己不回去，得向媳妇报备一下，省得担心。 沈华接的电话，然后去找的小艾，通话时间三分钟不到，花了一块八毛钱。这电话费真贵，搁6毛一分钟，还好，自己打的不是长途。那守着电话的人说，长途得一块五起步。 从服务台出来，正好碰到了下楼的陆小婉。 “我说你跑哪里去了，原来是跑这里来打电话了。”陆小婉语气之中有些埋怨。 “嗯，在外面待两天，得告诉一下小艾，省得她担心。”方卓说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陆小婉觉得心头有些怪怪的，要是方卓不这么早结婚，或者晚几年再结婚，凭他的本事，一定可以娶到更好的女人。 陆小婉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半开玩笑的说道：“打什么电话啊，电话费可贵了，你媳妇还怕我把你拐跑了不成？” 方卓笑了笑：“那倒不至于，就是怕突然不回去，她会着急，报个平安而已。” 陆小婉笑着摇了摇头。 “好了，去拿资料，还有点时间，我带你先去跑一下部门，今天能跑多少就跑多少，剩下的明天再跑。等审批下来了，你还得来几次，流程我都熟悉，今天是提交资料的。下次，你再自己来。”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东西下来。” 说完，方卓转身回房去拿文件和资料。陆小婉在原地等待，她看着方卓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不多时，方卓拿着文件包走了下来。两人一同走出招待所，朝着相关部门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陆小婉详细地给方卓介绍着每个部门的职责和需要提交的资料。方卓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点头表示理解。手续确实繁琐，毕竟是在八十年代，虽然镇里开了绿灯，但跑下来，还是得费上一番功夫。 从三点跑到下班，中间路程坐的是人力三轮车。提交倒是相当顺利，很多人一听方卓的名字，就知道了。那投机倒把，认罪书的等等，在体制内部大家都清楚。 这件事的调查结果，充分肯定了县里发展经济的决心，也在一定程度上对人们的思想进行了松绑。 直到傍晚时分，两人才将所有的资料提交完毕。这时候，想找个蹬三轮的走找不到了。 两人肩并肩，在街上走着。 “你还别说，我以为办不完呢，没想到提你的名字还真管用，你以一己之力，把大队长撸了，他们可能也害怕你会写个什么东西，到时候把他们的饭碗也砸了。” 陆小婉一边走，一边冲着方卓开着玩笑。 方卓也发现了，陆小婉是外向活泼型的女生。虽然一开始有些拘谨，但一路跑下来，两人之间不再是那么生分，偶尔还能开几句玩笑。 听着陆小婉的调侃，方卓笑了笑说道：“我哪里有那么厉害，倒不如说我办的这个企业，有镇上参与和投资，所以速度才这么快。” “嗯，也对，不过这边没有黄包车了，要走回去有点远啊，这天怕是要黑了。”陆小婉看着天色越来越暗，有些担忧。 虽然说城里是有路灯的，但也只是主干道上才有，这个年代，县城里可没有什么亮化工程，城市的治安，也比较差。 第136章 第136章 两人正说着，迎面走来一群年轻人，这些人大概二十来岁的年纪，穿着很随意，大多数人嘴里都叼着烟。 方卓连忙伸手拉住了陆小婉，转头朝着另一条街走去，八十年代，晚上街上的小混子很多。 这些街溜子无所事事，一到晚上就成群结队，要么打台球，要么就去玩电玩，没钱了，就随机挑选路人借点钱。 这一群大概七八个，方卓不想惹事，能避就避一下。 “你干什么？”陆小婉被方卓拉着，脸微微一红。 “不干什么，快走！”方卓头也不回地说道，脚步匆匆。 陆小婉虽然心有疑惑，但看到方卓严肃的神情，以及那群逐渐接近的年轻人，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再多问。 那群年轻人看着前面两人突然改变了方向，便有两人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站住，说你呢，你们两个！” 陆小婉心中有些慌乱：“他们是在说我们吗？” “别管他，快走！”方卓催促道，同时加快了脚步。 “让你们停下，你们是聋子吗？” 身后的那群人见两人不停，直接就朝着这边追了上来。带着陆小婉，根本就跑不快，很快，就被那些人给围住了。 “我说，你们跑什么？” 领头的混混嘴上叼着烟，其神情颇为嚣张。缓缓的朝着两人走了上来。 “没跑什么，只是有急事赶时间。”方卓一脸淡定的说道。 “赶时间？算了，既然遇到了，也是缘分，兄弟，借点钱花花。”那人笑着说道，这种打劫对他们来说轻车熟路。 方卓也毫不意外，在前世，第一次上县城，也是在晚上，他就碰到过。这些人碰到生面孔，就敢开口要钱。 一旁的陆小婉开口说道：“我们又不认识你，干嘛要借钱给你？” “呵呵，不认识，现在不就认识了？在家靠父母，出门靠兄弟，有多少，就拿多少。来吧。别不识抬举。” 有几个小弟看着陆小婉，脸上露出了一丝坏笑。 “大哥，你看这女的长得不错。” 那为首的小混子瞪了一眼，说道：“小子，想被枪毙啊？” 这小混子还算是比较理智的一个，借点钱，最多就是被关几天而已，但是流氓罪这处罚可是顶格的。 “那就揩点油，这没事吧？” 这些小混混，不经常动手的，主要的手段就是恐吓。遇到胆小的，怕事的，基本上这种场面一来，多少就能拿出一些钱来。 这种事，报警也没什么用，因为没有证据，也没带伤。这也让这些街溜子更加明目张胆了。 陆小婉有些害怕，死死的抓住了方卓的衣服，生怕这些小混子会对自己下手。 几个小混混见老大不说话，便是默认了，这下，可以过过手瘾了。 方卓嘴角冷笑一声：“怎么，想占便宜吗？” 领头的小混混被方卓的气势震慑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嚣张的态度，“哈哈，小子，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兄弟们，给他点颜色看看！” 话音刚落，几个小混混就向方卓扑了过来。 “嗬......呸！”方卓一口飞痰直击那冲上来的混子脸上。 这下，那混子被干懵了。稍微一愣神，便觉着下身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方卓那是一脚踹了过来。 第137章 第137章 “踏马的，太嚣张了。一起上。” 方卓一个侧身就躲过了混混的攻击，顺势一拳打在那人的腹部，那人捂着肚子，直接在地上打滚。不一会儿，地上便躺满了小混混。 陆小婉已经惊呆了，这方卓，不但能文，而且还能武？ “走吧！”方卓看了呆愣状态的陆小婉一眼，轻描淡写的开口说道。 陆小婉回过神来，连忙跟上方卓。 “你原来这么厉害？你真的只是一个农村娃吗？”陆小婉一脸兴奋的问道。 方卓白了一眼，他前世接受过专业的格斗训练，这段时间，各种忙碌，也注意营养，体格明显有所提高，之前打彪哥小弟的时候还有些吃力，现在揍这群小混混，就和玩一样。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小时候捡到过一本武功秘籍，现在也算是一个武林高手。” 方卓没法解释自己这些能力是怎么来的，要说穿越，重生，还不如满口瞎话说谎来的好。 陆小婉捂嘴笑道：“武功秘籍，你是自学成才吗？你肯定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方卓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 “走吧，先回招待所，我都饿了。” 方卓既然不说，陆小婉也没有再问，沿着主干道回到了招待所中，两人在旁边的小面馆内随便吃了点，便回去休息了。 夜，越来越深，城市也变得安静了下来。躺在床上的陆小婉却是睡不着了。 两人坐车来县城，他栽倒在自己的怀里，拉过自己的手。但陆小婉心中却是一点厌恶的情绪都没有。 自己这是怎么了？ 陆小婉捂着脸，却发现脸有些微微的发烫。 “陆小婉，你要冷静一点，虽然方卓很优秀，但人家是有媳妇的人啊。”陆小婉自言自语的说道，一想到这个，陆小婉心头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什么滋味都有。 她翻了个身，面对着窗户，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心中却充满了惆怅。 就在这时，她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了方卓的咳嗽声。招待所的墙壁并不厚，隔音效果自然也不算太好，所以方卓的咳嗽声清晰地传到了陆小婉的耳中。 她心中一动，下意识地敲了敲墙壁。 墙壁那边很快传来了回应：“谁，半夜不睡觉敲什么敲？” 是方卓的声音，陆小婉连忙回应道：“是我，你刚才怎么咳嗽了？没事吧？” “没事，喝水被呛了一口而已，隔音太差，是不是吵到你了？” “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啊？” 陆小婉好奇地问道，同时也试图找些话题来延续这段意外的对话。 “已经睡了一会儿了，现在醒来就睡不着了。”方卓回答道。 对话暂时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方卓的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了，方卓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着陆小婉站在门外，方卓心中有些疑问，但脸上却是很淡定。 “怎么了？” 陆小婉脸色微微泛红，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想上个厕所，但厕所在楼下，我一个人有点害怕，你能陪我去一下吗？”说完，她低下了头，不敢看方卓的眼睛。 方卓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没问题，我陪你一起去吧。” 第138章 第138章 一夜无话，第二天，方卓早早的就起床了，资料已经提交，他也没有想着，一个人在县里逛了一大圈。 改革开放之后，县里大街小巷开了不少店铺，都是一些小的个体户。 方卓穿梭在这些店铺之间，老百姓开的店铺，多以衣食住行挂钩，其中最多的，还是各种小吃，街边摆摊的也有不少，大多是集中在农贸市场旁边。 稍微进去逛了逛，他就发现，县里的蔬菜价格只是比镇上稍微贵了一些，而肉类，还有水产品，却是贵了不少。相比镇里的农贸市场，县里的品种显然更多一些。 方卓想要的，是扩张渠道，增加镇上摊位农产品的种类本地的蔬菜虽然运输方便，但终究来说，利润还是太薄。 一股带着海风的咸咸腥气扑鼻而来，使得方卓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卖海产品的摊位前。 摊位上陈列的货品，虽然不算琳琅满目，但也品种齐全：有冰冻的带鱼、小黄鱼等常见海鱼，也有晒干的海带、紫菜等海产。 这个摊位相较于周围熙熙攘攘的市集显得有些冷清，过往的行人并不多。老板似乎并不在意生意的冷清，他悠闲地躺在一张躺椅上，手中翻阅着一本略显陈旧的《孙子兵法》，神情专注而宁静。 这一幕让方卓感到似曾相识，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错愕感。 当方卓驻足观看时，老板立刻察觉到了客人的到来。他迅速从躺椅上起身，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抬起手，打了一声招呼。 “同志，来看看海货啊？要不要买点，很好吃的。” 方卓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我就随便看看。你这边的海货都是从哪里来的？” “这些海货都是从沿海地区运来的。”老板解释道。 方卓打量着摊位上的货品，心中暗自琢磨。干的海带和鱼干保存相对容易，但像带鱼这样需要冰冻保鲜的，以及新鲜度要求极高的小黄鱼等，运输和储存成本必定不菲。这些海产品的售价，想必也不会低。 然而，看着眼前这位老板悠闲的神态，方卓不禁感到疑惑。生意如此冷清，老板却似乎一点也不着急，这份从容淡定，真可谓是“佛系”经营。 “那干的海带怎么卖？”方卓指着摊位上的海带问道。 “一块二一斤。”老板笑眯眯地回应，“泡开之后，体积至少能翻五倍。怎么样，要不要来一斤试试？” “这个价格有点贵了吧？”方卓微微皱眉。 老板依旧笑容满面，耐心解释：“同志，你要知道，海带刚上岸的时候，价格确实非常便宜，甚至低到一分两分都没人买。但晒干、打包，再加上数百公里的运输费用，这个价格真的不算贵了。” “我在这附近逛了一圈，发现就你这一家卖海产品。老板，你应该不是本地人吧？”方卓好奇地问道。 老板脾气挺好，可能因为生意冷清，没什么人跟他聊天，所以对于方卓的问话并不感到厌烦。 “对，我不是本地的，我来自滨海。”老板微笑着回答。 方卓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你的价格定得有点高啊。虽然这里是县城，但有钱人并不多，这个价格恐怕很难卖出去。” 正说着，一个中年男人提着一个大桶走了过来。摊位老板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接过男人的桶，从冰柜里装了满满一桶鱼递给他。 第139章 第139章 男人默默地将一张条子递给老板，然后拎着鱼桶离开了。整个过程中，两人之间的交流非常少。而且，尽管拿了这么多货，却没见男人付钱。 这一幕让方卓感到更加困惑。 看出方卓的疑惑，老板笑着解释道：“我这里主要是搞批发的，散买的话价格就会相对较高。这些摆出来的货品主要是用来做展示的。附近的居民都知道这个规矩，看你这样问，应该不住在这边吧？” “嗯，我住乡下。”方卓回答道。 一听到“批发”两个字，方卓的双眼顿时放光。原来这位老板是渠道商，难怪摊位前冷冷清清，老板却一点也不着急。 “老板，我是青阳镇农贸市场的方卓！”他热情地伸出手，想要与这位有门路的渠道商建立联系。 老板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神来，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你就是方卓啊！”他脱口而出，语气中充满了意外和欣喜。 “怎么，你认识我？”方卓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老板笑着解释道：“我有个朋友在本地单位工作，他跟我提起过你。镇里有个叫方卓的年轻人，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县里还专门为此事发了文件。兄弟啊，真是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我可能还在这里提心吊胆，生怕被人举报成投机倒把。” 听了老板的解释，方卓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名字已经在当地传开了。他心中暗喜。 “聊聊，你这个渠道能不能过来，到乡镇？”方卓问道。 “来来来，进来坐。” 老板热情地邀请方卓进入摊位后面的隔间，那里有一张简陋的桌子和几把椅子。两人坐下后，老板给方卓倒了一杯水。 “我叫高启强，是滨海捕捞船队的，因为犯了一点小错误，前几年就不干了。我们那个渔场也是公家的，后来改革了，分了一部分出来，搭了点关系，就搞了一个运货的渠道。” “高启强？”方卓顿时更错愕了。 见方卓一脸错愕之色，高启强脸上露出一丝疑问：“怎么了，这是？” “没没没，我就是想起了一部小说，里面的男主人公也叫高启强，也是个卖鱼的。” “什么小说？哪里有的买，我去书店买一本来看看。”高启强十分感兴趣的说道。 “现在还没有得买，我们还是聊聊关于渠道到乡镇的事情吧！” “关于渠道到乡镇的事，其实我一直也有这个想法。但是，你也知道，乡镇的交通和物流都不如城市方便，而且我之前也没有太多与乡镇合作的经验。” 方卓听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明白乡镇确实存在一些物流和市场开拓的难题，但这并不代表就不能尝试。 “我觉得这是个机会。”方卓坦诚地说道。 “乡镇的市场虽然分散，但总量不容小觑。如果我们能建立起有效的物流和销售网络，我相信会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我这次来县里就是办合营企业的，如果你们能成为我们的供应商，其他的，我可以来想办法。我个人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第140章 第140章 高启强深思了片刻，随后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光芒，说道：“你说得对，这的确是一个值得尝试的绝佳机会。” 于是，两人开始深入交流，探讨的话题从市场现状延伸到了物流难题，再进一步细化了合作的具体步骤。 当方卓准备离开时，高启强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诚挚地说：“方卓兄弟，你回去后跟你的合伙人们好好商量一下。我也会将我们的谈话内容向上面汇报。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待你的好消息。” 方卓点了点头，笑着回应：“一定会的，等我们企业的相关证件办下来后，我会再来找你详细商谈。” “好的，我就在菜市场静候你的佳音了。” 中午时分，方卓回到了招待所。此刻，陆小婉正坐在柜台后，脸上的表情略显阴沉。一见方卓进门，陆小婉立刻气冲冲地迎了上去。 “你到底去哪儿了？”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恼怒和焦虑。 原来，一大早陆小婉就发现方卓不见了，他之前明明答应晚上要陪她去见一个重要的港商。 陆小婉原以为方卓已经提前回镇里了，心中涌起一股失望和不满，感觉方卓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感受。上午十点左右，焦急万分的陆小婉打电话给农贸市场的管理室询问方卓的下落。 如果方卓真的自己回去了，那么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然而，管理室的沈华却告诉她，方卓并没有回去。 这个消息让陆小婉更加坐立不安，她只得守在招待所柜台前，焦急地等待着方卓的归来。 面对陆小婉的质问，方卓迅速解释道：“我早上去了一趟县里的农贸市场，主要是为了了解一下这边的品种情况。你的事情我一直记着呢，我们不是约定晚上才去见那个港商吗？” 陆小婉听到解释后，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她开口道：“你一个人出去，怎么也不和前台说一声？我还以为你已经回镇里了呢！” “真是对不起，我疏忽了这一点。”方卓诚恳地道歉。 “好吧，这次就饶了你。”陆小婉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如果还有下次，我就真的......” 话说到这里，陆小婉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原本是个稳重的人，但今天却不知为何变得如此急躁。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下次？她也不确定是否还会有下次，但她决定要更加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这种急躁再次影响自己。 “吃午饭了没有？”方卓问道。 “还没呢！”陆小婉语气也平和了下来。 “那走吧，一起去吃点。我请客，怎么样？” 陆小婉一听，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开口说道：“算了，我说过食宿全包的，让你请客，有点不地道。” “什么地道不地道的，害你生了一上午的气，算赔礼道歉了行不行？”方卓笑着问道。 “好吧，我接受！”陆小婉脸上的怒意全消，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 到了晚上。陆小婉和方卓整理好着装，准备迎接接下来的重要会面。他们一同前往约定好的见面地点，那是一家位于县城中心的国营饭店。 这次的会面是通过中间人钱先生引见的，此人叫钱进，是临县一家开服装店的个体户，棉纺厂在扩大销售网络的时候，他给了不少的支持。 引荐这位港商姓周，叫周家庚，长得人高马大的，在这个国人普遍偏瘦的时代，这人却是十分的富态，挺着一个啤酒肚，眼中带着一丝傲慢之色。 第141章 第141章 当他们抵达国营饭店时，钱进已经站在门口热情地迎候。 “钱老板，希望我没来晚。” 陆小婉脸上虽然带着微笑，心中却有一丝紧张，毕竟这次会面对于棉纺厂来说至关重要。只要销路打开了，那么棉纺厂市场化运作的局面也能够开启新的篇章。 钱进打量着旁边的方卓，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他微笑着问道：“这位是？” “哦，他也是我们厂的。”陆小婉解释的同时向方卓示意。 方卓微笑着向钱进点头致意，既然是来作陪的，那一切，都按照陆小婉的意思来。 那前进与陆小婉和方卓寒暄了几句，然后引导他们进入预定的包间。 包间内，港商周家庚已经坐在了里面，他正在品茶，神情看起来颇为悠闲。见到陆小婉等人进来，他眼睛一亮，这大陆妹长得可真标志啊！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周家庚并未起身，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钱进作为中间人，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他向双方做了简单的介绍，然后大家一一握手。 落座后，服务员开始陆续上菜。席间，钱进不断地调节气氛，而陆小婉却是一直在介绍着棉纺厂的产品，叙说着厂里的优势，希望能够引起周家庚的兴趣。 然而，周家庚似乎对棉纺厂的产品并不太感兴趣，他时不时地瞥向陆小婉，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他摆了摆手打断说道：“陆小姐，听钱老板说，你在棉纺厂的管理层工作？” 陆小婉点点头，回答道：“是的，周老板。” “像你这么年轻有为、聪明能干的女性可真是少见。”周家庚夸赞道，同时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别样的意味。 陆小婉礼貌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她感觉到了周家庚的态度有些微妙，但并未表露太多。 “周老板过奖了，不知道你要的货品量是多少？”陆小婉虽然有些反感周家庚语气之中的轻薄，但还是耐着性子，试图将话题引到生意上来。 周家庚看了钱进一眼，说道：“你和这位小兄弟先出去吧，接下来我和陆小姐谈的事情，涉及到了商业机密，实在是不好意思，改日，我请你们吃饭。” 钱进倒是没多想，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了，周老板，我的那批服装？” 周家庚淡然一笑，说道：“已经在路上了，到了我会通知你的，记得把尾款给结了。” “好好好，那就有劳费心了。”钱进说完，就直接退场了，而方卓，却是没有离开，这人看陆小婉的眼神不正，现在又以商业机密这种借口创造单独的谈话机会，肯定是不安好心。 周家庚见方卓没出去，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 “小兄弟，你怎么还不出去？” “我是厂里的，我也可以听的吧？”方卓问道。 周家庚看了陆小婉一眼，说道：“陆小姐，看样子，你们谈的诚意不够啊，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满足不了？”说着，他便要起身离开。 陆小婉有些为难的看了方卓一眼，说道：“你先出去一下，等谈完了你再进来。” 陆小婉既然发话了，方卓也没什么好说的，站起身来说道：“好吧，我就在外面，有事就叫我。” 第142章 第142章 方卓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整个包间，只剩下了周家庚和陆小婉两人。 包间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周家庚缓缓的站起身来，朝着陆小婉这边走了过来，坐在了陆小婉的旁边。 尽管陆小婉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警觉，但脸上还是带着得体的微笑。对方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大老板，而且这是国营饭店，量他也不敢乱来。 “周老板，我和你说的关于渠道的事情？......” 周家庚摆了摆手，开口打断了陆小婉的话。 “渠道的事情不用着急，该答应你的事情，我自然会答应你。小婉啊，那在外面的，是你什么人？” 陆小婉微微一愣，知道这周家庚问的应该是方卓。 “是厂里的同事，也是普通朋友！” 周家庚一听陆小婉这么说，便放下心来，笑着说道：“咱们年龄相差不大，你就别叫我周老板了，显得很生分，以后叫我家庚哥怎么样？这样一来，显得更加亲近不是？” 陆小婉有些纳闷，不过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家庚哥。” 想着以后长期合作，能拉近一些关系也是可以的。 周家庚满脸堆笑，心情也是变得极好。 陆小婉的声音柔柔软软的，很好听，听着那叫一个舒服。 周家庚看着陆小婉，脸色暗淡了下来，开口说道：“小婉啊，哥哥一直在忙事业，赚了一些钱，来大陆，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发展，现在改革开放了，哥哥我准备在大陆安个家。” “那挺好的！” 陆小婉有些懵，不是说好的谈生意吗，怎么变成了聊家常了？ 周家庚深吸了一口气，换上一副深情的面孔，轻声说道：“小婉，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很孤独。虽然在外人看来，我拥有一切，但真正的朋友却寥寥无几。今天遇到你，我觉得我们真的很投缘。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真正的朋友，甚至是......更亲密的人。” 陆小婉听到这里，不禁有些愕然。她没想到周家庚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这让她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她尴尬地笑了笑。 “家庚哥，你太客气了。我们当然可以是朋友，我也会尽力帮助你在业务上的发展。” 然而，周家庚似乎并不满足于这样的回答。他继续说道：“小婉，我知道你可能对我有些误解。但我真的希望你能了解我，了解我的内心。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我只是一个渴望真诚与温暖的普通人。” 周家庚说着，伸出手来，搭上了陆小婉的肩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陆小婉极为抗拒，她连忙挪动着身子，想要挣脱。 周家庚一把抓住了陆小婉的手，说道：“我知道你们大陆女孩都很矜持，但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你要钱，我可以给你钱，也可以帮你跑销路，只要你答应给哥哥我一个家，剩下的，我来解决。” “周老板，你别这样，别这样。”陆小婉慌了，想要挣脱，但一个女孩的力气，怎么能比得上五大三粗的周家庚呢？ “小婉，我对你是一见钟情，我想，只要我们试试，你或许就能找到爱的感觉了。” 周家庚一把将换小婉拉入了怀中，那肥厚的嘴唇带着一丝令人反感的油腻，就向着陆小婉的脸凑了过来。 “啊~！” 第143章 第143章 陆小婉的心中充满了恐慌，吓得尖叫了起来。 “砰！” 包间的门被推开，方卓冲了进来。 周家庚的动作瞬间僵硬，陆小婉趁机从周家庚的怀里挣脱了出来，迅速躲到了方卓的身后。 “周老板，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流氓罪？”方卓冷冷的说道。 周家庚并没有慌张，说道：“流氓罪？谁能证明啊？小婉，让他出去，以后，棉纺厂的销路，我帮你解决，我能找到很多渠道，甚至，海外的渠道也没什么大问题。” 陆小婉知道周家庚话里的意思，此时的她还是有些惊魂未定。 这个年代，女人都在乎自己的名声，虽然说耍流氓是男人的禁区，除非是严重的侵害，但大多数女人还是会选择忍气吞声的，毕竟，人家进去了，你的名声也就毁了。 “走吧，方卓，没什么好谈的了！”陆小婉拉了拉方卓的衣领，想要离开。 那周家庚脸上露出一丝不甘的神色，说道：“陆小婉，你要想清楚了，今天你要是不同意，明天开始，我就把别的地方的竞品运过来，你之前的渠道，我全部给你堵死，到时候你别来求我。” 周家庚的话像一块巨石般重重地压在陆小婉的心头，使她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她心中充满了挣扎与无奈，好不容易打开的市场局面，难道就要这样被对方捏在手中，任意摆布吗？ 如果她就这样离开，棉纺厂恐怕又会回到货品积压的窘境之中，这是她绝不愿意看到的。 而周家庚见陆小婉停下了脚步，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在他看来，陆小婉是个事业心极重的女人，这世上，没有什么不能交易的。 “周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陆小婉脸色一沉，开口问道。 “小婉啊，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跟着我，你不亏。我保证，用我的能力，让你一路平步青云。大陆很多乡镇企业现在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经营问题，目前的形势只有积极拥抱市场，才能获得更好的发展。你除了依靠我，别无他法。” 方卓看了陆小婉一眼，其实很多厂子都熬不过94年，棉纺厂也不例外，后面的下岗潮，是时代的趋势，远远不是依靠个人的力量就能抵挡住的。 历史的车轮总是滚滚向前，但陆小婉却是想着用自己的能力来证明自己。这是一种执念，但这个执念放在棉纺厂上是行不通的。 “别答应他，即便他真在渠道上说得上话，也仅仅是这两年而已。”方卓压低了声音说道。 “可是，可是我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陆小婉心中很矛盾。 “没什么可是的，我之前就说过，棉纺厂的运作模式，与时代相悖，无论市场开发的如何好，也只是多活一段时间而已。” 陆小婉沉默了，人对于自己倾注心血的事或物总是有深深的感情，她不明白，为何方卓也不看好棉纺厂的未来。 方卓看了周家庚一眼，走了过去。 那周老板一脸警惕的看着方卓：“你想干什么？” 方卓笑了笑，甩手就给了周家庚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一巴掌是替小婉扇的，癞蛤蟆就要有瘌蛤蟆的觉悟。” 方卓说完，转身拉着小婉就走了，留下了一脸木然的周家庚。 “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第144章 第144章 周家庚摸着被打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从未想过，这个大陆仔居然敢这样对他动手。心中极度气愤，但却也不敢声张，真要闹起来，他占不到便宜。 不过方卓的所作所为已经触怒了他，他发誓绝不会让棉纺厂好过。 与此同时，方卓和陆小婉已经走出了饭店，迎着微风走在街头。 “方卓，你刚才真的打了他？”陆小婉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这种人就是欠教训。你放心，他不敢怎么样的。” “我辛辛苦苦找的销路，要是那周家庚真的动真格了该怎么办？”陆小婉满脸的担忧，毕竟对方做的销路渠道比自己大，要是真的针对性的对自己下手，那棉纺厂会很难受的。 “那不然呢，你还真的给他当老婆啊？他用这种手段来得到你，这种人靠得住吗？” 方卓的话让陆小婉陷入了沉默，方卓说得对，妥协，并不会有好的结果。 陆小婉的神情变得黯淡了不少，开口问道：“看你之前的语气，你好像对我们的棉纺厂也不看好！为什么，我们棉纺厂的东西质量不好吗？” “质量好，但没用，规模小，利润低，没有成本优势。” “我不认同你的说法！”陆小婉有些固执的反驳道。 方卓笑了笑：“我不想和你争，没有意义。” 对于方卓来说，重生，相当于开卷考试，既然知道答案，那就没必要去争论，因为那没有意义。 陆小婉听后默然不语，她知道方卓说的是事实，但仍然有些不甘心。 “事在人为，就算你之前说的正确，但我们可以改变啊！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棉纺厂走向衰败吗？”陆小婉问道，眼中透露出一丝无助。 方卓无奈的摇了摇头：“人工费用会上涨，原料成本会上涨，而棉纺厂产品的售价本身就很难跟得上。人工太多了，未来，机器会替代掉大部分人工，棉纺厂的竞争优势在什么地方？就算是上面给补贴，升级了，那全国有多少这样的企业？有那么多钱吗？能吃得消吗？” 陆小婉一愣，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 “你是怎么知道的？按照你的预言推算下去，那岂不是有很多产业工人要失业？”陆小婉一脸不可置信。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现在的消费市场还小，等民营企业遍地开花的时候，棉纺厂的竞争压力就会变得极为巨大。镇上会给补贴，但你好好想想，能补贴几年？转型，合并，或者是破产，会淘汰大量效率低的企业，国家优先照顾民生，棉纺厂的产品可替代性太强，所以，大概率挺不过去。” 陆小婉感觉自己的梦都要碎了，她如此努力，给厂里找机会，眼看好转了，但方卓的话像是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我不信，我不相信。”陆小婉眼圈红了，想找一些话反驳方卓，但却发现找不到。 只要整个社会在进步，那么棉纺厂的成本，繁杂的层级机构，基本上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看着陆小婉的失落和无助，方卓心中也不免有些感慨。他明白，对于一个付出了心血和努力的人来说，接受这样的现实确实有些残酷。 他轻声说道：“小婉，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现实就是如此，改革，总是要有一些舍弃，总是要丢掉一些东西的。” 第145章 第145章 陆小婉抹了一把眼泪。 “你太讨厌了！”陆小婉红着眼，狠狠的捶了方卓一下。 方卓有些莫名其妙，说道：“我怎么就讨厌了啊？” “我毕业后，有一个愿望，那就是用自己的能力，在基层岗位上干出名堂，为国家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如果在四十年后，这种愿望怕是会惹的不少人笑话。但在八十年代，很多有学识的青年男女，都是根正苗红的爱国主义者。这是这个时代的普遍认同主流价值观。 “你讨不讨厌，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棉纺厂没有未来？那我之前的那些努力呢，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显得很可笑？” 方卓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说的，也仅仅代表我的个人观点而已。” 陆小婉眼睛红红的：“什么个人观点，我比你了解棉纺厂，更明白你说的那些话的分量。除了我，厂里的人都在按部就班，不接受新的事物，甚至是害怕接受新的事物。我爸也保守，不能大刀阔斧的进行改变，结尾，和你说的相差不了多少。” “你要反过来想想，市场上商品丰富了，说明大家的日子好起来了。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事物，世事无常嘛，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大树要是不舍弃自身，那么底下的那些小树苗怎么能够享受阳光雨露呢？” 陆小婉身子微微一怔，看向方卓的眼中多了一丝情愫。虽然前面泼自己的冷水，但这安慰自己的话却是让她有些痴了。这个男人，是什么样的眼界，是站在什么样的高度，才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出来？ “不聊这个了，”陆小婉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不管那个时刻何时到来，我都会坚守到最后一刻。”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无论未来棉纺厂面临怎样的风雨，她都会是那道坚定的守护力量。 方卓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要换他，他可做不到。方卓是个纯粹的商人，这种情怀，他可没有。 他轻声说道：“好吧，不过这两年应该还不会那么快陷入危机。如果资金链保持健康，成功转型也并非不可能。”他说这话时，语气中带着一种理性的分析和对未来的审慎乐观。 陆小婉听后，眉头微挑，有些疑惑地说道：“你这话感觉有点前后矛盾啊！” 方卓笑了笑，解释道：“这并不矛盾，都是概率问题。总有那么一小部分企业能够成功挺过时代的浪潮，焕发新的生机。你的努力或许不会白费，甚至可能会创造奇迹。” 陆小婉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看着方卓，认真地问道：“到时候如果我需要帮助，你会帮我吗？” 方卓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当然会了。” 陆小婉的心情顿时变得轻松了许多。 “你跟我出来，你老婆不会吃醋吧？” 方卓一愣，随即笑着说道：“不会不会！” “你就那么肯定？” 方卓淡然一笑，她和小艾的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今后是什么情况，他也没法预测。 第146章 第146章 第二天上午，在县城通往镇上的班车上，陆小婉的目光被方卓手中提着的包吸引。那个包鼓鼓囊囊的，里面装满了东西，而且方卓还抱在怀里，似乎很在意一般。 “你买了什么呀？”陆小婉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她忍不住问道。 方卓神秘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这更激起了陆小婉的探究欲，不知不觉中，陆小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给我看看嘛，搞得这么神秘。” 方卓笑着打开了包，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陆小婉在看到那些东西的瞬间，心情变得异常复杂，有惊讶、有羡慕、也有一丝莫名的失落。 她努力掩饰自己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脸上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你对你老婆可真好啊。”陆小婉打趣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楚。 “来的时候说没带多少钱来，原来都花在这儿了。” 方卓似乎并未察觉陆小婉的微妙情绪，他笑着回应：“这有什么的，等你以后找了老公，让他给你买更好的。” 陆小婉愣了一下，然后苦笑着摇头：“找老公？那还得看运气呢。不过要是找你这样的，那......” 陆小婉的声音戛然而止，显然也发现了这话有些不妥，她目光复杂地看了方卓一眼。对于感情，她一直都很挑剔，毕业后家里给她介绍过不少人，但都没有一个能让她心动的。 现在好不容易对一个男人有了好感，但却是晚了一步。这种感觉让她既郁闷又无奈，果然，市场上流通的好男人实在是太少了。 班车颠簸了四十来分钟，才到了镇里。两人下车后，陆小婉看了方卓一眼。 “这次什么成果都没有，白来了一趟。方卓，要是那周老板真的动我的渠道了，我可要让你负责。” “让我负责？” “对啊，好了，不多说了，你快回去吧。” 方卓看着陆小婉匆匆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拎着包，走向了农贸市场方向。 在农贸市场的管理室内，嘈杂的喧闹声此起彼伏，方卓在远处就清晰地听到了争执的内容。 “华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愤怒的声音在室内回荡。 “我这么多年一直跟着你，无论脏活累活都毫无怨言，现在眼看要熬出头了，却连个管理层的位置都不留给我？你让我和其他弟兄们一起去做那些体力活，难道这就是你对待多年兄弟的态度吗？” “李卫星，请你不要太过分了。”沈华的声音传来出来。 “过分？自从那个方卓来了之后，你看你还有当大哥的样子吗？什么事都要听他的，你对你爹也没有这么孝敬吧！这么多年的兄弟，抵不过一个刚来的农村小子？” 沈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他的声音中带着疲惫：“李卫星，前几天刚刚分了钱，是不是比之前多了不少？你要是有他那样的头脑和本事，这管理层会没有你的份吗？” 管理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李卫星的脸色变幻莫测。 “嗯？我在外面好像听到了有人提到了我的名字？” 方卓踏入管理室，霎那间，室内的七八双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尽管这些人都归属于华哥，但华哥的手下已隐约形成了几个小团体。很显然，这次纷争的导火索，正是情绪激动的李卫星。 第147章 第147章 他身材不高却结实，肤色黝黑，一副典型的劳动者形象。此刻，他的脸上写满了怒火，自从方卓现身，他的攻击目标就迅速转移了。 “行啊，正主回来了。”李卫星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不服和挖苦。 “是啊，回来了，这次的事情很顺利，等通知就是。” 方卓跟个没事人一样，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看着眼前这群人。 李卫星脸上带着一丝不悦：“方卓，别人敬你，我李卫星可不敬你。不就是有点小聪明嘛，还真把自己当老大了？” 李卫星短暂地愣了一下，随后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 “我跟华哥这么多年，只求能有个管理的位置，这么多年的兄弟，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吧？”他坚持道。 沈华面色凝重地说道：“李卫星，你连小学都没读完，怎么做管理？你连基本的账目都算不清楚。” “算账有什么难的？不就是加减乘除嘛？华哥，你想想，去年一年我哪次收菜时算错过账？” 正当沈华准备反驳时，方卓平静地插话了。 “华哥，让我来跟他谈谈吧。” 李卫星脸上露出一丝不悦，说道：“你来谈？哦，对哦，咱们这里，你说了算。” 他的话语之中带着挖苦，沈华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作为大哥，要是自己小弟们都闹到自己头上来了，那说明这大哥当的已经没有什么威信了。 之前华哥带着小弟，基本上同一层获得的利益是相同的。自从方卓来了之后，都是小弟，但有人多，有些人少，这让一部分人心中就不服气了。 方卓没有理会李卫星口中的挖苦，直接了当的问道：“你想当管理层对吧？” “是，你能让我当吗？” 方卓笑了笑，说道：“能肯定是能的，只不过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兵是兵，将是将，你要真适合，那我没什么好说的。” 李卫星冷笑一声，说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知道了。你先用我一个月，看看我的本事，如果我真不行，我自己就撤自己的职，绝无二话。” 方卓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随便测试一下，就知道你合适不合适了。在测试之前，我要问一问你，你想当管理，那你管谁呢？” “就管手底下收菜的这些弟兄啊，和那个刘石一样。” 方卓点了点头，走到华哥的桌前，说道：“华哥，把刘石上个月的账本和签单给我一下。” 沈华点了点头，拿出钥匙，将柜子打开，将一大堆签单拿了出来。这些单子都是凭据，有些是纸条。 各个农户家菜怎么收，多少钱，是现结还是周结，七七八八的很乱。这些单子被刘石做好标记，然后再送过来分门别类的统计起来的。 “这些单子都是各村农户的名字，你看得懂数字就行，之前的账目是我和我老婆两人完成的，这里面，有两笔钱是结错了的，我的要求不高，现在是上午十点，你就待着这儿，晚饭之前，拿着错单来找我。除了找出错单之外，还要告诉我错的原因。”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你可以和兄弟们一起找，但不能找沈伯帮忙，你只有一次机会，好好把握。你要通过了，我就让你当管理。” 第148章 第148章 李卫星接过那沉甸甸的一沓账本和签单，嘴角微翘，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屑。这些在他眼中只不过是小儿科，他自信能够轻松驾驭。 他轻蔑地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方卓，心中暗自思忖：“找错误？这种小事岂能难倒我。” 他坐了下来。开始专心致志地翻阅账本和签单。 方卓看着李卫星专注的样子，笑了笑，扔下一句话：“你就在这里慢慢找吧，找到了再来找我。其他人都不许帮他。” 说完，他拎起自己的包，转身离开了。方卓回到镇上的住处，轻轻敲了敲门。门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祁小艾清脆的声音。 “谁啊？” “是我，”方卓柔声应道。 房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祁小艾的脸出现在门缝中，双颊微微嘟起，瞪了方卓一眼。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我还说你被那陆经理给拐跑了呢！” 祁小艾语气中带着几分醋意和不满。 方卓看着祁小艾那假装生气的模样，笑了笑说道：“只是去办了点事而已，人家帮忙，我也得帮帮人家对不对？” 祁小艾听完方卓的话，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她明白自己和方卓的婚姻只是一场戏，然而当这场戏的主角之一和别的女人共度了两日，她却是感觉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心酸。 尽管深知方卓的品行，她确信他不会做出越轨之举，但心中的那股酸味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怎么了？醋坛子翻了？”方卓带着些许调侃的语气问道，试图缓解这微妙的气氛。 “谁说我吃醋了，别自作多情。”祁小艾别过头去，嘴硬地回应。 方卓见状，轻笑一声，安慰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给你带了点东西。” 方卓说着把包递了上去，祁小艾一脸疑惑地将包接了过来。 “给我带什么东西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包打开。包里都是一些这个年代特有的护肤品，雪花膏，泥面膜......除此之外，居然还有两包姨妈巾。 这个年代姨妈巾可是妥妥的奢侈品，8毛钱一包，即便是月平均工资有二三十块的产业工人来说，基本上也不舍得用。 祁小艾的脸瞬间就红了，略带责备的口气说道：“你怎么又乱花钱了呢？买这些东西干什么呀？” 方卓看着祁小艾羞红的脸，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你怎么又不生气了呢？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媳妇吧。表面工作总得做一点吧，你把你那块骑马布给扔掉吧，别躲在一边偷偷洗那个布了。” 祁小艾有些感动，但更多的是害羞。 “你看到了？” “对啊，看到了，不卫生，还是用这个吧，一个月也就那几天，我还是负担得起的。” 祁小艾低下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没想到方卓会如此细心，连这样的小事都注意到了。 虽然他们的婚姻是假的，但方卓的关心和体贴却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谢谢！” 第149章 第149章 祁小艾轻声说着，别过头去。 “陆小婉那边，我可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没干啊，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地道的。咱们虽然不算是真正的夫妻，但也算是领了证的，我可不会在这个时间段，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我知道，我只是之前心里有些不舒坦而已。”祁小艾的声音很小，怀里抱着方卓给他买的那些东西，像个小媳妇一样扭捏了起来。 方卓看着她那害羞又带着些许扭捏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觉得此刻的祁小艾分外可爱。 “好啦，别再胡思乱想了。陆小婉好歹是个知识分子，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穷小子，她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呢？”方卓轻松地笑了笑，试图打消祁小艾的顾虑。 祁小艾凝视着方卓，眼眸中流转着复杂的情绪。她咬了咬下唇，终于开口说道：“她看你的眼神不对，虽然说你现在穷点，但是以后可不一定！” 方卓愣了愣，然后露出困惑的表情：“她看我的眼神不对，哪里不对，我怎么看不出来。” “你当然看不出来，你又不是女人，怎么能体会到女人看人的眼神中的深意呢？”祁小艾轻轻别过头去，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满和醋意。 “好了好了，别多虑了。就算她的眼神真的有些特别，只要她没有实际行动，那就不是问题。”方卓笑着说道。 祁小艾却不依不饶：“谁说他没有行动了？这次去了两天，不就是在给你们两个创造机会吗？” 方卓无奈地叹了口气：“哎，我怎么觉得你最近特别喜欢和我抬杠啊？我也不知道，我要在招待所过夜了呀，我也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你了呀，不就是怕你担心嘛？” “好吧，这次就算了。你自己注意分寸就行。” 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结，等政策松绑了，祁小艾知道自己还是要离开方卓的，所以，她并不希望在这段短暂的婚姻中，闹的不愉快。 “肚子有点饿了。”方卓摸了摸肚子说道。 “你吃面条吗？昨天华哥派人送来一桶煤气和一个煤气灶，都接好了，就放在阳台那儿。煮个面条，炒个小菜都是可以的。” “华哥还是不错的呀，对自己人那是没得说。” 祁小艾撇撇嘴说道：“人家是看在你能帮他赚钱，才会对你这么好的。你以为。这好是无缘无故的吗？” “这我当然知道，你去给我下个面条吧，让我尝尝下面好不好吃。” 祁小艾点了点头，转身就去忙碌去了。 不一会儿，祁小艾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了过来，面条上还撒着一些葱花和香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给，吃吧。”祁小艾将面条递给方卓。 方卓接过面条，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夸赞道：“好吃，真的好吃。你的手艺又见长啊！” 祁小艾听得心里美滋滋的，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坐在方卓对面，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那种喂猪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祁小艾开口问道。 方卓放下手中的筷子，思索了一下说道：“暂时还没有什么具体的打算，不过我想先把手头的事情忙完，然后回村，看看家里的田，跟我几个玩的好的兄弟说一下，让他们帮忙料理一下。” “之前说那个山上可以种草药，你现在开企业了，那村里那边是不是要荒废了？” “开什么企业？这个企业的法人是沈华又不是我，我顶多给他当个经理人。” 祁小艾一脸不解：“你忙前忙后的。自己不当老板？” 第150章 第150章 沈华能够成立企业，主要功劳要归方卓，要不是他闹到了市里，一切都没有这么顺畅，但祁小艾一听他自己不愿意当老板，还让沈华当，顿时就很疑惑。 方卓笑了笑，自己只拿分红和股权，然后确保自己在企业中的话语权就行了。至于法人，其实要不要都无所谓。 这些资产，大多都是沈华积累的，人头方卓也不熟，不如让沈华当法人，这样也能够利于整个公司的团结。 “其实，当不当老板对我来说都一样，我只要能拿到钱，拿到分红就是了。”方卓淡淡地说道。 “你怎么这么傻啊？人心隔肚皮，要是过两年，一切都走上正轨了，他沈华一脚把你踹了怎么办？” 方卓笑了笑：“你想多了吧，我能挣钱，他为什么把我踹了？再说了，他想踹我就能踹的掉吗？不是我说，要是真有那一天，我被踹了，那公司不死也得扒层皮。” 方卓的话语之中透露着自信，公司内部的权斗他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这年头，手段都比较初级，根本就不用担心什么。 “好吧，既然你都不担心，那我就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方卓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吃着面条。该说不说，祁小艾煮的面条真的很不错，难道是用不来家里的土灶，所以才限制了这城里女孩的发挥？ 时间到了傍晚，在管理室的办公室里，李卫星还在找那两条错单。他把所有的账目都算了一遍，一点头绪都没有。 眼看晚饭时间要到了，这要是找不出来，还不得惹方卓笑话。 沈华从外面回来，看着李卫星还埋头算着，便开口说道：“卫星，你不是那块料，我看还是算了吧，这约定的时间要到了。” 李卫星有些沮丧的抬起头来，满脸质疑的问道：“华哥，你说，他方卓是不是在玩我？这堆单子我都算了三遍了，就没看到哪里有不对。” “没有耍你，那两笔单不在表面上。是有人在拆东墙，补西墙，所以整个账目上就没什么问题。卫星，你本就不适合当管理层，水平不够倒是可以学，性格急躁点，没什么用。” 李卫星算了一下午，之前那暴躁脾气也给磨没了。此时，管理室的门被推开了，方卓打了盒饭过来。 “怎么样，找到了没有，没有找到的话，那就过来先吃饭。”方卓将盒饭放在桌上，看着李卫星和沈华。 李卫星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没有，我找了一下午，都没找到那两条错单。” “没找到就没找到吧，先吃饭。”方卓笑着说道，语气很和善。 三人吃完饭后，那李卫星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脾气。 “方卓，那两条错单在什么地方？”李卫星问道。 方卓翻找了片刻，将错单找了出来，放在了李卫星的面前。 “就是这个了，你自己看看。” 李卫星看了半天，又算了算，说道：“没问题啊，这哪里错了。这些账目，都是对的啊，我没有发现哪里有问题。” “你再好好看看。”方卓耐心地解释道。 李卫星又认真地看了一遍，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没错啊，虽然我水平不高，但我算个数还是没有问题的。” 第151章 第151章 方卓将账本一丢，说道：“你看看这里，摊主收菜的表，报过来的是什么？” “小青菜！” “你再看看这里，是什么？” “莴笋！”李卫星说道。 “这一天，白菜和莴笋收购数量相同，有人签单，就和农户将白菜签成了莴笋，这差着价呢？摊主这边，也记成了莴笋，所以账目上没有错误，但损耗却是搞成比之前高了一倍，这里的差价被人吃了。” 李卫星的眉头紧锁，他疑惑地问道：“这，这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在日常运营中，蔬菜的损耗是难以避免的。无论是被压坏，还是在运输过程中掉落，每天都会有或多或少的损失，且数量并不固定。这种情况使得问题的察觉变得相当困难。 “如果你看不出来，那只能说明你不适合当管理，懂吗？”方卓开口说道。 李卫星听到这话，不禁低下了头，但突然间，他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 “你是说，我们的兄弟中有人在背后动手脚？”他惊愕地问道。 方卓瞥了一眼沈华，沈华接过话头，解释道：“实际上，这样的问题去年就已经存在了，但当时情况比较分散，每次涉及的金额也不大。方卓说，考虑到大家都是兄弟，让我别太计较，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这样绝对不行，这种人，就是小人，方卓，你不是厉害吗，你既然发现了问题，为什么不把那个弟兄揪出来？” 李卫星看着方卓，质问道。他们这些人，讲究的是哥们义气，这种利用小聪明占小便宜的人，在他看来，是极其可耻的。 方卓却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揪出来又能怎么样？把他开除了？让他滚蛋？不过，我已经定位到是哪一组的人了。现在不太好处理，等企业成立后，规章制度出来，然后再揪出来，按照规则来处理就是。” “你还真的沉得住气！” 方卓笑道：“不好意思，今天我给了你机会，你没通过。今后，要是你手底下有人做手脚，你都发现不了，这管理层的位置，没有你的份。” 李卫星微微点了点头：“行，我没找到，我服气。” 沉默了片刻之后，李卫星又有些不甘心的说道：“但是，这只能说明我算数还是不行。咱们做的是卖菜，又不是当警察查案？华哥，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人性子虽然急了一些，但我做事从来不含糊。” 方卓开口道：“所以说，兵是兵，将是将。你目前的能力，还不够格坐上管理的位置。” 李卫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就在此时，门外一个小弟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华哥，不好了，有个弟兄，和一个临时摊主打起来了。” 沈华眉头微微一皱：“这都天黑了，不是收摊了吗，怎么流动摊位上还有人？” “你快去看看吧，他们一家子，霸着摊位，就是不走，连床铺都带来了。” 沈华一听，这倒是有些稀奇了，这一家，是把菜市场当成了自己家是吧。 “走吧，一起去看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华开口说道。 第152章 第152章 夜幕低垂，菜市场已经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只有稀疏的几盏灯火在夜色中孤独地亮着，为空旷的场地增添了一抹寂寥的氛围。 沈华、方卓和李卫星等人闻讯迅速赶到事发地点，只见一群兄弟围聚在一个摊位前。 “出什么事了？这是什么情况？” 沈华的声音在空旷的菜市场回荡，人群随即分开，为他们让出了一条通道。 他们目光所及，是一个中年男子正愤怒地与摊位前的一位年轻小弟僵持不下。 中年男子的身后，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默默地站着，摊位后面拉了一破布帘子，显然这一家人是准备在这里睡下。 “华哥，你终于来了，这一家四口，一点道理也不讲！”一位围观的兄弟急切地向沈华解释着情况。 沈华皱起眉头，走到中年男子面前，沉声问道：“朋友，怎么回事？为什么霸占着摊位不走？” 中年男子瞪着眼睛，神情激动：“你们凭什么赶我们走？我交了一天的钱，我又不是没交钱？” “现在已经收摊了，你们在这里过夜像什么样子？”沈华眉头一皱，这菜市场又不是流浪收容，拖家带口的在这里睡，这一家人简直是将场地利用到了极致。 中年男子却固执地摇头：“我们不走，我们就在这里睡下，明天一早继续摆摊。” 李卫星脾气火爆，听到这话，顿时怒了：“你们这是耍无赖啊！这里不是你们随便占的地方！” 中年男子的妻子和孩子都紧紧抓着他的衣角，显然他们也是被吓到了。 两个孩子衣服破旧，眼神中带着无助和惶恐。这一家人或许是真的有什么困难，这睡菜市场，比露宿街头也就多了一个屋顶而已。 “你叫什么名字？”方卓走上前来，看着那男人，问道。 “我叫何雨柱，石灰??的，离得太远，来回不方便！” 方卓看着那人，微微点头，然后转头看向沈华。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把他们赶走那是让他们露宿街头。这样吧，先让他们住着好了。也不影响什么。” “不能开这个头，以后，说不定什么流浪汉，叫花子都往我们菜市场过夜。”沈华摇了摇头，显然不同意方卓老好人的做法。 方卓也没有办法啊，这何雨柱这个名字，一听就是有主角光环的。作为穿越过来人，方卓怎么可能会放过。 “那你说怎么办，这还有孩子呢，哪个男人会带着自己老婆孩子露宿菜市场，这肯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才会这样。”方卓开口说道。 何雨柱听到方卓为他辩解，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情。他的目光在方卓、沈华和李卫星等人的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自己的家人身上，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我也不想给你们添麻烦，也不是故意要占你们的便宜。等我赚了钱，一定会尽快搬离这里，不给你们添任何麻烦。” 他的语气十分诚恳，两个孩子紧紧地依偎在他的身边，一家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沈华看着这一幕，他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但眼中的神情已经有所松动。 第153章 第153章 “救急不救穷，明天早上，你早点起来，帮忙搬一下东西，就算过夜费了。”方卓开口说道。 沈华没有作声，似乎是默认了方卓的意见。 何雨柱一家听到这个提议，眼中都闪过一丝感激之色。他们知道，这是对方在给他们机会。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何雨柱激动地连声道谢，他的妻子也拉着孩子一起鞠躬致谢。 沈华说道：“看在方卓兄弟的面子上，就算了，明天开始，决不能住人了，真回不去，在镇上租个房子，也要不了几个钱。” 何雨柱连连点头，说道：“好，明天我再想想办法。”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早点休息吧。”沈华招呼着这些弟兄，转身向出口走去。 第二天早上，何雨柱早早地起床，就去门口帮忙了。他的动作麻利，显然是吃过苦的人。 早上七八点，是菜市场一天最忙碌的时候，直到上午九点来钟，这边才忙完。何雨柱的媳妇帮着卖菜，这些菜自然也是从供菜渠道之中进的，也算是空手套白狼的典范了。 刚刚忙完，就看到方卓来到了摊位前。之前人多，方卓并没有和他聊太多。知道这个时段闲下来了，方卓这才过来。 何雨柱也认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昨天晚上给自己解围的人。连忙上前打着招呼。 “方卓兄弟，真的谢谢你！” 方卓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用谢，找到住处了吗？” 何雨柱一愣，说道：“还没有去找，等下午不忙的时候再去。”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出来了？” 何雨柱叹了口气，神情有些黯然：“我们村没人了，石灰??那边，原本是守山人住的地方，十年前，我是犯错误被送过来改造的。我原先是滨海人，之后娶了守山人的女儿，也就是我现在的媳妇王秀娥。前几天，政府说那边要做路了，不用守山了，就给补贴了一点钱，让我到镇里来寻个地方安置下来。” “哦，那你为什么还要睡在菜市场啊？” “我们山窝窝里出来，要走山路，碰到两个劫道的，把钱和票都拿走了，于是就这样了。” 方卓也不晓得这何雨柱说的是真是假，但听起来很真。那个叫石灰??的地方，他也听说过，是一个采石场，后来废弃了，守山人是有的，大多都是猎户。这何雨柱说自己是滨海人，那在县农贸市场遇到的那个高启强，也是滨海人啊。 方卓想到此处，眼睛一亮，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农贸城市场要扩展货源，引进海产品，那得找个懂行的去和高老板打交道，本来为这事，方卓还头疼纠结人选呢。 这种交接的事情，其实最不好办了。沈华手底下的人基本上从出生就没见过海，这很容易就会被忽悠。要是有个滨海人帮忙做这个渠道，那至少自己可以不用一直盯着你。 方卓看了何雨柱一眼，开口问道：“你真的是滨海人？” “这个有什么好说谎的，我家之前就是渔民，不过青阳镇在内陆，我也回不去了。”何雨柱说着，微微叹息了一声。 方卓嘴上却是露出了一丝笑意，开口说道：“回不去？不要这么悲观嘛，我这有个活，你要不要干？别的不保证，但可以保证你们一家在镇里饿不着。能不能赚到钱，得看你的本事！” 第154章 第154章 何雨柱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一亮，他连忙问道：“什么活？” 方卓微笑着说道：“我打算找一个负责一个农贸市场的海产品采购，需要一个懂行的人帮忙打交道。你既然是滨海人，应该对这个行业有所了解吧？” 何雨柱点了点头，激动地说道：“了解，了解！我以前就经常跟我爹出海打渔，对这个行业很了解！” 方卓点了点头：“那就好。这个工作需要你去，在县城哪里，先从海产品干货开始。等我们建立冷库了，再扩大经营，如果你做得好，我可以给你一定的提成。” 何雨柱听到这里，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他知道，这是一个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他紧紧地握住方卓的手，感激地说道：“谢谢你，方卓兄弟！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方卓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就等我消息吧，我会和华哥说一下，到时候由你来接手这方面的事情。” 说完这些，方卓就离开了摊位。眼下，没有谁比何雨柱更适合负责这方面的事情。农贸市场经营这方面，品种多，那竞争优势就强。 回到管理办公室，小艾正坐在工位上，正在清理昨天的账目，而刘石，则是站在一旁，将每一张的条子报给祁小艾。 方卓一进门，刘石抬头，笑着走了过来。 “方卓兄弟，等下和我出去一趟，清溪村那边有几个村里，有几个村干部说要见你一面，说事要谈一下承包种菜的事情，希望能够集中种菜。”刘石开口说道。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等下和你一起去。” 刘石笑着说道：“方卓兄弟，到时候，看看能不能从镇里拿到一些扶持的资金，种菜这方面，清溪村的品质比其他的地方都要好不少。” “镇上也不富裕，先去了解情况，然后到时候我再到镇里去反映。”方卓开口说道。 方卓搜寻了片刻，问道：“那个，华哥去哪里了？” “去彪哥的米粉厂了，好像是在谈销路的事情，他那个厂子，已经开始投产了，这两天，要弄点样品出来，让农贸市场的摊主进行一下试卖，看看效果怎么样。” 方卓笑了笑，彪哥的速度还是很快的，现在，自己在镇上的人脉已经齐全了，得抽手开始干自己的事业了。 农产品这些东西，利润不高，虽然方卓参与了，但并未把这些当做主业来做。 方卓还是想做中药药品的种植与布局，这个行业的利润很可观，如果能做到产销一体，肯定是哐哐赚钱。等到九十年代，再搞房地产做建材生意。 方卓对此有长远的打算，无论自己再牛批，单人精力也是有限的，每个产业，他都要找一个负责人，自己参股，拿钱就行，等资本积累到一定层次，差不多市场也开放了，到时候再成立一个集团总公司，直接将发展的这些产业全部整合在一起。 刘石看着方卓陷入沉思，也没打扰，毕竟听方卓的，很多环节都变得十分顺畅，效率提高了，利润自然就会变得好看。 等了一会，方卓回过神来，看着刘石还在等着自己，笑着说道：“石头哥，你先对帐，对好了我们就一起走。” 刘石连忙回答道：“好！” “这次去，是农户和我们谈，还是村集体出面？” “村集体出面！” 第155章 第155章 方卓微微点头，要是农户来谈，还是有一些风险的。如果是集体来谈，那就更好了。这样风险也小，推进的速度也快。 到了约定的时间，方卓和刘石就一起前往了清溪村。车子在村里的一条土路上停了下来，他们步行前往村委会。 一路上，方卓看到路边的田地里，已经有一些农民在忙碌着。 到了村委会，方卓和刘石被请进了一间会议室。会议室里坐着几位村干部，这些人年纪都不小了，村里能说得上话的，都聚集在这块地方。 清溪村的村支书姓牛，叫牛大春，虽然已经六十来岁了，但却精神奕奕，身体也极为硬朗。 “哎呀，方卓小同志，总算是把你给盼来来了。” 牛支书态度十分热情，自从方卓接管农贸市场，成为了话事人之后，采用了蔬菜分级制度，清溪村的菜品质好，也卖上了较高的价格。村里赚钱了，这态度自然就差不到哪里去了。 方卓笑着说道：“牛支书太客气了，我这次来就是想了解一下，咱们村想怎么合作？” 牛支书看了一眼在座的村干部，然后开口说道：“我们村里商量了一下，觉得可以划出一块地来，专门种植蔬菜，由村里统一管理，统一销售给农贸市场。这样既能保证蔬菜的品质，又能给村里带来稳定的收入。” 方卓点了点头：“这个提议很好，我会和农贸市场的其他管理人员商量一下，尽快给你们一个答复。” 牛支书听到方卓的话，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知道，只要方卓点头，这个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 牛支书脸上露出一丝忐忑，问道：“方卓小同志，可否和镇上说一下，能不能拨点钱下来。” 其实，重点在这里，村里有想法，但没有建设资金，毕竟，一开始的投入，是需要钱的。 当然，镇上也不可能白白给钱，一个镇那么多村，只要开了这个头，那其他村庄自然就不乐意了。 “牛支书，这个事情，你们村委会自己到镇上去申请就好了。” “这不是看方卓小同志和镇长认识嘛，这种事情，方卓小同志出面会更好一些。” 牛支书说完，其他几位村干部也连忙附和道：“是啊，方卓小同志，你就帮帮我们吧。” 方卓看着这些满脸期待的村干部，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些村干部也是想为村里减轻一些负担，但这种事情，真不是他能插手的。 直接拒绝，是不行的，方卓沉思了片刻，说道：“这件事我可以帮你们提一下，你们自己也得去多跑跑，毕竟镇上要在大局上来考虑问题。” 牛支书听到方卓的话，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那就多谢方卓小同志了。” 方卓微微一笑：“村里现在就可以开始开干了，先把地开出来，具体怎么做，你们村里自己商量。如果产量稳定，我还可以到临县去帮你们找销路。” 牛支书和其他村干部听到方卓的话，连连点头，说道：“那就麻烦方卓小同志了。” 村委会的院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方卓，你给我出来。” 第156章 第156章 方卓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愣了一下。，立刻认出了这是老支书的声音。他心中暗想，这老家伙突然到访，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不一会儿，老支书带着几个青磁窑的村干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不悦。原来，他们得知方卓去了清溪村洽谈蔬菜基地的合作事宜，这让老支书感到十分不满。 在老支书看来，方卓作为青磁窑的一员，理应优先考虑自己村子的发展。如今他却跑到清溪村去谈合作，这种行为在老支书眼中无异于背叛。 他觉得方卓就像是一个白眼狼，忘记了青磁窑的养育之恩，胳膊肘往外拐，这让老支书心中十分不悦。。 因此，老支书带着村干部亲自找上门来，打算和方卓好好理论一番。他希望能够让方卓明白，作为青磁窑的一份子，他有责任和义务先考虑自己村子的发展。 “老支书，您怎么到这里来了？”方卓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冷淡。 老支书狠狠地瞪了方卓一眼，然后装腔作势地打起官腔来。 “哼，我怎么会来这里？我要是再不来，我看你恐怕就彻底忘记青磁窑了吧！”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责备和不满。 “老支书，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方卓眉头微皱，回应道。 老支书鼻子里哼了一声，语气之中带着一丝质问：“那我就来问问你，你到底还算不算青磁窑的人？” “老支书，你这话说的，我当然是啊。” 老支书一听这话，立刻摆出一副官腔十足的架势：“既然你承认自己是青磁窑的人，那我就得问问你了，为什么有好处的事情，你不想着自己的村子，反而去便宜外人？你这样做，对得起青磁窑的父老乡亲吗，对得起生你养你的青磁窑吗？” 老支书的话让方卓感到一阵无语。他早就料到，老吴家会来找自己麻烦，但他没想到老支书会如此不客气，一上来就直接扣上这么大的帽子。 “老支书，我并不是不想着青磁窑的发展，就事论事，我们村田地居多，适合种水稻，总不可能把良田改成种菜的吧？” 老支书显然并不认同方卓的观点。 “方卓，你别忘了，你是青磁窑的人。你的根在这里，你的亲人朋友也都在这里。你应该首先考虑我们村子的利益，而不是去帮其他村子赚钱。都没有和我商议，就跑到这里来，帮别人。” 方卓不禁感到一阵好笑。老支书的话里，充满了狭隘的地域观念。他似乎认为，只有青磁窑才能赚钱，其他村子就应该被排斥在外。 方卓决定不再和老支书纠缠下去。 “老支书，我尊重您是长辈，不想和你争。” 牛支书皱着眉头，不客气地说道：“吴支书，您这是来捣乱的吧，如果是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支书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镇定，装腔作势地说道：“哼，牛支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作为青磁窑的村支书，方卓是我们村里的人，我来找他关你什么事？” “我怎么看着你像是来兴师问罪的？”牛支书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方卓小同志是我们清溪村的朋友，他来我这里是准备带领我们村致富的。您这样上门来质问，不太合适吧？” “方卓是我们村子的人，他应该首先考虑我们村子的利益。方卓，如果要建蔬菜基地，就一定要在我们村先建。我知道你在镇里有些关系，可以弄到拨款。如果这个款到别的村里，那你就是我们村的叛徒，全村人都要唾弃你。” 第157章 第157章 老支书有些胡搅蛮缠，这让方卓十分的厌恶。 “你什么意思？是谁说镇上有拨款的？”方卓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老支书看到方卓的态度，不禁有些恼火。他觉得自己作为长辈和村支书，有着足够的资格和权威来质问方卓。 “方卓，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和根在哪里。”老支书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和责备。 这老支书只会按照自己的利益和想法来行事，完全不顾及他人的感受和利益。 牛支书听不下去了，他大步走到老支书的面前：“吴支书，请你离开这里。” “你说什么？” 牛支书冷哼一声，说道：“我们村不欢迎你，赶紧走。” 老支书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村里的几个干部，还有几个种菜的菜农直接围了上来，场面的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 牛支书本来心情很好，从村的规模上，清溪村是比不上青磁窑的，但方卓能来，已经肯定了他们种菜的优势。清溪村有大片土地不好灌溉，但作为菜地，却是得天独厚。到手的饭碗，被别人说三道四，村里的人肯定不爽。” 老支书看了看四周，如果继续僵持下去，讨不到什么便宜。 “好啊，方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现在联合外人来欺负自己人了？”老支书胡搅蛮缠的能力那是一点也不弱。 方卓也懒得搭理，对着牛支书说道：“牛书记，算了，别伤了和气，你们村种菜的水平确实比我们哪儿要高。咱帮理不帮亲，之后，我会到镇里去反映一下，如果没有钱的话，给点政策上的扶持是没有问题的。 老支书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原本以为方卓会屈服于他的威胁和责备，但方卓压根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本该青磁窑赚钱的机会被清溪村抢走，这让他很不爽。 牛支书笑着说道：“还是方卓小同志觉悟高！” 老支书则带着满腔的怒火和不甘，带着青磁窑的村干部愤然离去。 方卓看着老支书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这老家伙，决不可能是为了青磁窑的发展，说到底，还是为了他老吴家。 若是青磁窑集体上参股建蔬菜基地，在这老家伙的运作下，老吴家怕是要占大头，这个试点落在了清溪村，老支书自然是要气的跳脚了。 方卓和刘石在村里逗留了一会，将一些细节商量好了之后，便回到了镇上。刘石这人，干活是一把好手，而且比较豪爽，也实在。 “方卓兄弟，这合作成立的企业，镇上会不会插手？”刘石有些担心的问道。 “侯镇长和我说过了，镇里只参与分红，希望我们能做大，形成一个完整的产业，为镇上老百姓提供更多的就业。他们不会干扰我们的，侯镇长可是海归经济学博士，比我们更懂怎么发展积极。” 刘石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这样一来，咱们也可以甩开膀子加油干了。” “石头哥，明天收完菜后，和我回村里一趟，带些人一起。” 刘石眉头一挑，问道：“你怕老吴家找你麻烦？” 第158章 第158章 第二天上午九点，方卓骑着三轮车，早已在路边静候。刘石和他的十几个弟兄也刚刚忙完收菜的活儿，匆匆赶来会合。 昨天让老书记吃瘪，今天他也不再掩饰，大张旗鼓地带了一群人回村。他心知肚明，若是老吴家胆敢来挑衅，自己这边人多势众，绝对不会吃亏。 往日里，自己形单影只，受了不少欺负，但如今有了这些朋友的支持，他无需再遮掩，该狂就应该狂起来。 方卓一进村，就敏锐地察觉到村里的氛围异常。村民们三五成群，窃窃私语，不时向他投来复杂的目光。 显然是老支书昨天在村里散布了关于他的不实之言，毕竟在这个小村庄里，好事往往无人问津，而坏事却如风般迅速传播。 离家门还有一段距离，正在门口专心编织竹筐的王叔一瞥见方卓，即刻放下手头的活，急忙迎上前来。“方卓啊，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昨天老支书一回村，就急匆匆地把村里所有的男丁召集到祠堂里开会了。” 方卓扬起眉头，好奇地问道：“开会？开什么会啊，难道是批斗我？” “唉，”王叔叹了口气，“老支书在会上说你现在发达了，就开始忘本了，把赚钱的好机会都给了清溪村，他甚至鼓动村民们都来排斥你。” “排斥我？” 方卓听后觉得有些好笑。虽然农贸市场的确也在村里采购蔬菜，但数量并不大，仅是他从王叔这里收购的稍微多一些罢了。 这种所谓的抵制行动在方卓眼中显得颇为荒谬，这种抵制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老吴家高估了自己的影响力，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然而，方卓回村的消息却如野火般迅速传遍了整个村庄。 没过多久，村里的菜农们纷纷聚集而来。这些村民都是与农贸市场有合作关系的，他们家中种了不少蔬菜，依赖着市场的收购。 昨天，他们也被老支书召集到祠堂开会，并在会上被要求带头抵制方卓。然而，面对这种损害自身利益的行为，他们内心充满了纠结。 如果选择抵制，那么这条原本稳定的赚钱途径将会中断；但如果不抵制，又担心老支书会在村里给他们穿小鞋，故意为难。这种两难的境地让他们陷入了纠结之中。 今天方卓回来了，这些人便连忙聚拢了过来，有些事情，得问明白。 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这些村民虽然受到老支书的煽动，但他们的内心还是明辨是非，懂得权衡利弊的，看来，老支书是越来越不得民心了。 “方卓，你回来了，我们正好有话问你。老支书说农贸市场要弄个蔬菜基地，你把这机会给了清溪村？”一个中年村民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疑惑。 方卓微微一笑，说道：“没错，是给了清溪村。” 方卓倒是没有否认，而是点了点头承认了。 “那你为什么把机会都给了清溪村？”另一个村民追问道。 “其实，清溪村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他们的土地更适合种植蔬菜。而且，他们村的干部们都非常支持这个项目，所以我们决定先在那边试点。” 听了方卓的解释，村民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既然是要给镇上供菜，我们也可以啊，为什么要让给别人？我听说镇里的新镇长很在意农贸市场的发展，这两天都下村调研了，鼓励农民致富，这次蔬菜基地的事情，镇里肯定会给钱支持的。” 第159章 第159章 “给钱？”方卓眉头一皱，随后问道：“这是谁说的？” “老支书是这么说的。”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方卓摆了摆手，开口道：“大家不要听风就是雨，镇上农贸市场就那么大，要不了两个蔬菜基地，明白吗？” “那你的意思是这个钱我们赚不到了？”底下有人开始不悦了起来。 方卓知道，这种事情越解释，有点越描越黑的感觉。 “你们不用担心，之前怎么收菜，以后也照样收，我方卓说道做到。对于青磁窑，我有其他的打算，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 目前，这些合作的村民只有两条路，要么站在村支书那边，抵制方卓，要么就继续以小农户的方式继续和方卓合作。 大多数人心中都有答案，这些人虽然穷了点，但他们又不傻，方卓以后肯定会混越好的，为了讨好老吴家得罪方卓，那根本就没必要。 此时，吴大壮带着七八个兄弟，朝着这边赶了过来。之前就是因为方卓不肯安排自己的媳妇去农贸市场工作，让他记恨在心，现在方卓回来了，那是自然不会放过这找茬的机会。 “方卓，你个白眼狼，你还有脸回村里来？”吴大壮一马当先，大声地叫嚣着，他身后的几个兄弟也跟着起哄，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方卓眉头一挑，看着吴大壮等人，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吴大壮，你喊什么喊，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方卓冷冷地说道。 “村里不欢迎你，你这个吃里扒外东西。”吴大壮瞪着眼睛，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方卓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这些人还真是会给自己扣帽子。 一旁的刘石皱了皱眉头，现在他明白为什么方卓要叫他带人跟着一起来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刘石上前一步，走到那吴大壮的身边，那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要论好勇斗狠，刘石可是搞过武斗的，他和吴大壮年龄差不多大，但气势明显高了一截。 “你就是老吴家的最小的那个吧？怎么，欺负方卓欺负上瘾了是吧？”刘石冷冷的问道。 吴大壮看到刘石，气势顿时弱了几分，但他仍然硬着头皮说道：“你是谁，我们村的事情，关你什么事？” “五年前，西山那边有两个抢劫的，一死一残，你这个年龄，应该听说过吧？” 吴大壮脸色微变，确实，西山那条小道有打劫的人，后来这两个劫匪被打死了一个，还有一个被踢断了腿，这件事情在当时轰动一时，那个人不但没被追究责任，还受到了表彰。 “你别告诉我，那两个劫匪是你打的......” 刘石淡然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是啊，镇上给我的见义勇为，为民除害的奖章，你要不要和我回去看看？” “你......你想怎么样？”吴大壮结结巴巴地说道，他的底气明显不足了。 “不想怎么样，我就是告诉你，欺负人也得看对象，方卓是我刘石的兄弟，你明白吧？”刘石冷冷地说道，语气之中满是警告的意味。 第160章 第160章 吴大壮等人被刘石的气势所慑，一时间不敢说话。他们虽然也是村里的恶霸，但和刘石这种真正混过江湖的人相比，还是差了不少火候。 “怎么，你还想打人不成？” “打人？怎么能这么说呢，明显就是正当防卫而已。”刘石微微一笑，但眼中的寒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吴大壮等人见状，连忙后退了几步，随即，他又把头转向了方卓。 “方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方卓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们老吴家三番四次的来找麻烦，你们又是什么意思？昨天还开大会，造我的谣！” “呵，我有说错吗？你自己做的那些事，难道不是吃里扒外吗？”吴大壮硬着头皮喊道。 “你们老吴家就会颠倒黑白，混淆是非！蔬菜基地的事情，镇上自有安排，与你们何干？你们老吴家从我这里捞点好处，不服，你自己向镇上申请去啊！” 此时，老吴家在田里忙碌的人也都通知到位，他们扛着锄头，从田里回来了，人是越聚集越多，老吴家的人数量渐渐超过了方卓这边。 吴大壮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语气之中也有了一丝挑衅的感觉：“别太嚣张，青磁窑，是我们老吴家人说了算。” 刘石看不下去了，老吴家难怪会窝在村子里耍横，这是越来越怂了，以前说两句就直接干起来的老吴家，现在啰哩巴嗦，就是不敢动手。 刘石摆了摆手，开口说道："来来来，别啰哩巴嗦的，看不惯就打，扯这些淡有什么用？" 吴大壮脸上挂不住了，而刘石已经上前，用手指抵着他的胸口。 老吴家的人也都围了上来，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住手！”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见老支书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方卓，你刚回来就闹事，是不是不想在村里待了？” 方卓冷着脸说道：“老支书，你眼睛瞎了，这是我家门口。” 老支书脸色一沉：“方卓，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你还回来干什么？你不是住镇上了吗？” “我家，我想回来就回来！” “村集体不欢迎你！”老支书冷冷地说道。 “不欢迎我的怕不是集体，是你们老吴家吧。” 此时，方卓家门口的人也是越聚越多，这倒好，也省得方卓一家一家地去通知了。且人多，见证者就多，这架也就不担心打起来了。 毕竟针锋相对的，也只有老吴家而已。这些村民们，有不少和老吴家也是死对头，真要打起来，肯定会有人趁乱起哄，场面必然失控，老支书也就别想当了。 第161章 第161章 还没等别人起哄，老吴家的人先开始起哄了，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老支书，方卓这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啊！” “这种人，就应该把他赶出村子！” 老支书刚想说话，却是被方卓抬手打断了，他转过头，看着那些村民，开口说道：“既然大家都在，我想大家昨天都已经被老支书叫去开会了，会上，老支书在背后说了什么，我没听到。” 老支书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说道：“方卓，你少在这里蛊惑人心，我昨天说的都是实事求是的话。 方卓没有理会老支书，继续说道：“镇里有意愿，让老百姓自己摸索致富之道。我方卓现在是有点关系，也能向领导们提提意见。但我不是万能的，不是说我让哪个村建立蔬菜基地，哪个村就能建立蔬菜基地的。” 底下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方卓微微一笑，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村民，然后缓缓开口：“你们别觉着我是万能的，要是我真有那本事，那还会让他老吴家欺负？用你们的脑子好好的想一想，别被别人当枪使了。” “方卓，你踏马指桑骂槐是吧？”吴大壮听出来了，老支书的脸色是越发的阴沉，方卓这小子，现在是明目张胆的跟自己对着干了。 “吴大壮，我指名道姓了吗？我说的是那些没有脑子的，当枪使的。”方卓毫不畏惧地回应道。 老支书咳嗽了一声，试图缓和气氛：“方卓，你不要太过分了。就算你有关系，但也不能这么目中无人。我们老吴家在村里这么多年，为村里做了多少贡献，你难道不清楚吗？” 方卓冷冷一笑：“老支书，你为老吴家说话，我不拦你。但请你也为那些被你蒙蔽的村民想一想，他们真的愿意被你们老吴家当枪使吗？” 老支书被方卓的话噎了一下，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看了看周围的村民，发现他们的表情各异，显然是被方卓的话触动了。 方卓继续开口道：“农贸市场今后要扩大销售的品类，清溪村供菜，你们可以提供山货，水产，养养鱼，养点鸡鸭鹅，还有猪都可以。为什么总是要盯着蔬菜基地不放呢？只要你们有什么，都可以找我，农贸市场都会收。” 这话一出，大家都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 老支书脸色铁青，他原本想借这个机会给方卓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反而被方卓将了一军。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再这样下去，只会对自己不利。 于是，他干咳了两声，打断了村民们的议论，然后说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这件事我们村委会会处理的。” 但人群并未散去，底下便有人提议道：“方卓，你呢，你怎么自己不做，让我们做这些，万一你不收，我们怎么办？” 方卓笑了笑，说道：“我又没有三头六臂，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好好的给你们找销路，有钱大家一起赚，这样不行吗？” 底下有很多人心动了起来。 吴大壮急眼了，他瞪着眼睛喊道：“你们别听他的，他是想坑咱们。” 方卓看了大伙一眼，开口说道：“这个月，踏实跟着我干的，吴东，孙强，方志三兄弟，他们哪个没有赚到钱？我们为什么穷，是因为我们不勤劳吗？并不是，是因为我们没有渠道，不能把我们的劳动转化成钱。而我方卓，就是专心的帮大家经营渠道，带着大家好好赚钱。村里无论谁有想法，都可以找我，无论是种菜，还是搞养殖，我方卓都全力的支持。如果信不过，我们就签合同，只要有农产品，我方卓都会按照市场进货价收。” 这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方卓继续说道：“大家散了吧，都回去好好想想，我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第162章 第162章 人群逐渐散去，但老支书和吴大壮却还站在原地。 方卓疑惑地挑起一边眉毛，对老支书说：“怎么了，老支书你还不走？” 老支书眉头紧锁，沉声对方卓道：“方卓啊，你让他们自己搞，怎么能行？怎么可以绕过集体呢？” 方卓微微一笑，反驳道：“老支书，为什么不能自己搞，现在都已经实行包场到户了，我让村民们自己找出路，有什么不对吗？” “行，你要这样乱搞，我非得向镇上反映。”老支书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请便。”方卓不为所动，“老支书，你在村里散播关于我的不实之言时，似乎忘记了，你还背负着处分。” 老支书被方卓的话语刺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怒气冲冲地一挥手，“大壮，我们走！” 看着老支书和吴大壮气愤离去的背影，方卓只是淡然地站在家门口，目送他们消失在视线之外。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刘石身上，微笑着说：“石头哥，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刘石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简洁而有力地回答：“好！” 一行人来到方卓承包的那座山，由于是春季，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绿意盎然。之前砍过一次，但现在很多树都开始抽出了新枝条，这片山，没有什么大树，全是小的黄栀子树。 “这是你承包的山啊？”刘石开口问道。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是啊，你觉得怎么样？” 刘石环顾四周，片刻后才开口说道：“不怎么样，都没有一些像样的木材。” “之前砍过一次了，这山上黄栀子特别多，我本来打算用来做药材的，咱们这边的气候，也适合用来种药材。” 刘石听后，点了点头说道：“嗯，确实，方卓兄弟你现在不是管着农贸市场吗？为什么现在有想着要自己做了呢？难道说，农贸市场那边，你不准备接手了？” “农贸市场是华哥的，人家经营了那么久，我一上来就喧宾夺主的，不太厚道，也不符合道上的规矩。农贸市场那边，我就当个管理者就好了。” 刘石听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看着方卓，认真地说道：“有这方面的人吗？” “镇上东仁堂医馆的老板，我认识，准备拉着一起入伙，然后牵头，早点人过来定时清理一下山，然后补种一些其他的树和药材。” 刘石十分感兴趣地问道：“方卓兄弟，这些药材，可卖不了多少钱啊。” “这我当然是知道的，所以，我准备开个药材加工厂。现在中医院那边中药都是按照过去的法子卖的。我呢，将药材加工好，这样的话，利润就上来了。” “对哦，方卓兄弟，你把兄弟我叫过来，难道说......” 方卓笑了笑，说道：“农贸市场，每天也就上午忙碌，我这个药材山，石头哥有没有兴趣加盟。我去赚钱，你帮忙打理，平时呢，我给你发工资，但不会很多，就一些辛苦费。等我累积到一定的资本，我就办个小厂，让你入股怎么样？” 方卓的话确实让人心动，刘石负责收菜，每天都要下乡，顺道的事情，而且方卓还给辛苦费，这种好事，他也没有理由去拒绝。 第163章 第163章 “方卓兄弟，你这话当真？” 方卓用力地点了点头，认真地看着刘石说：“当然当真，石头哥，我对你的为人和能力都非常认可，但这件事，不要大张旗鼓，就先干着就行。” 方卓知道，种植业说到底还是得磨时间，上规模才能赚大钱，所以，除了农贸市场的经营之外，方卓还得去开拓一些其他的副业，形成原始积累。而且，他非常注重人脉的积累，无论做什么，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两人从山上下来，方卓又去看了看自己的稻田，田里绿油油的一片，十分的养眼。这些田，主要还是让小伙伴们打理。当然，方卓会给点辛苦费，偶尔空闲了，方卓也会自己来打理一下。 回到家中，刘石带着兄弟们先行一步，离开了村子，方卓则是整理了一下菜园子，除了除草，准备傍晚的时候再回镇子上去。 正在劳作时，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方卓哥！” 方卓抬起头，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正站在不远处，笑盈盈地看着他。这个妹妹叫吴小芳，十七岁，在县里读高中，也是老吴家的人，是吴家老七的女儿。 这吴家老七，和本家不和，在村里很低调，一连生了三个女儿，老七家里没有儿子，前两个女儿也都嫁人了，吴小芳是最小的女儿，但成绩很好，老吴家历来是重男轻女，一直让老七给女儿说个婆家。 但吴小芳的父亲顶着压力，硬是让女儿读到了高中。在方卓的记忆里，这吴小芳之后考上了帝都的大学，后来出国了。 “是吴小妹啊！” 方卓笑着打招呼，因为吴小芳年龄排行最小，长得又娇小，所以村里大部分人都喊她吴小妹。 吴小妹走到方卓跟前，笑着说：“方卓哥，听说你现在是镇上的老大了。” 方卓摆了摆手说道：“哪里是什么老大啊，就是管个农贸市场。” “求你一件事行不行，下午能带我去镇上一下吗？” 方卓一愣，随即开口问道：“你不是在县高中吗，下午没有车上街的。” “嗯，我去镇上，寄住在春兰家里，明天春兰他爸要开车上街，这次回来，带了点米，还有换洗的衣服，很重，需要三轮车拉一下。” “没问题，等我弄完这块地就上镇上。” 吴小芳连连点头，笑嘻嘻地说道：“谢谢方卓哥！” “没事，你可是我们村的文化人。咦，你爸呢，之前我记得，好像都是你爸送你去镇上搭车的。” 吴小妹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说道：“前段时间感冒了，我爸他最近两天没力气，我让他在家好好休息。不过方卓哥，还是得谢谢你了。” 方卓倒是没有说什么，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怜悯。 小姑娘学习成绩很好，但在前世的记忆里，这小姑娘父母死得很早，就在她高考完了第二天，他父母在涨水时去田里劳作，被激流冲走了，尸体都没有找到。 后来，大学通知书发过来了，还是本省的状元。吴小芳在镇里的资助下去上了大学，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只是通过汇款渠道，给镇里捐了一所学校。 有关于吴小芳的记忆涌了上来，方卓感觉自己就像是开了上帝视角一般，不知道这一世，会不会不一样呢？要么自己在一年后拦住吴小芳的父母，让他们不要下田，不知道能不能改变那悲惨的结局？ 第164章 第164章 在忙碌之后，吴小妹终于把她的东西全都搬了过来。一袋沉甸甸的米，估摸着得有三十多斤。除此之外，还有一大包裹着各式衣物的包裹，那些都是她日常所需的换洗衣物。更别提那一堆瓶瓶罐罐了，里面装的都是些菜干。 这些东西，对于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来说，或许并不算什么。 但对于吴小芳这样一个娇小女生而言，无疑是一项沉重的负担。 看着她努力搬运的样子，方卓不禁笑出声来，他打趣道：“小妹啊，看来你父母是真的很疼你呢，给你准备了这么多东西！” 吴小芳累得气喘吁吁，她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是啊，我爸妈总是担心我在学校吃不好，穿不暖。只有菜干能多放一些时间，不然他们都想炒两个菜让我带走。” 方卓笑了笑，蹲下身，帮她扛起那袋大米：“来，这些交给哥哥，你拿着这些轻一点的东西。” 吴小芳看着方卓那宽厚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东西搬上车之后，吴小妹坐在三轮车的后面，方卓骑着三轮车就出了村子，一路上很颠簸。 “方卓哥，我这次回来，听村里的人说你赚了很多钱？” 方卓笑了笑，说道：“别听他们瞎说，哪里赚钱了啊，就是碰到了一些机会，抓住了而已。” “那也很厉害了，很多人都抓不出机会呢！我爸和我说，我们老吴家总是喜欢找你麻烦，不过他没参与，他觉得你好像是被降临了一样。” 农村说的降临，其实就是一些神仙附身。在山村里，有不少人还是有些迷信的，如果一个人突然改变了命运，大多数人会以为是神仙在暗中相助。 虽然与现实中有些出入，但总体来说差不离。 方卓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妹啊，要相信科学，不过你爸倒是一个明白人。” “嘻嘻，说得也是，方卓哥，再过两个月，我就要高考了，到时候考完，放暑假的时候，能不能来你的农贸市场打工啊，我能算账。” 方卓一愣，问道：“你真就要高考了，我记得，你现在是高二啊。” “方卓哥，你糊涂了，高中是两年啊。” 方卓一拍脑袋，笑道：“是啊，是两年，我都忘了，那你高考准备得怎么样？” 吴小芳信心满满的说道：“应该没什么问题，我模拟考都考了600多分呢。” 方卓点了点头，前世的时候，吴小芳就是县里的状元，虽然这个世界和前世有些出入，但吴小芳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能考600多分，足以说明她很优秀了。 方卓皱了皱眉头，这一世发生的事情，似乎和前世已经产生了出入，这让他有些纳闷了。如果结果不变的话，那是不是说，今年，吴小芳的父母就会离世呢？ 既然这些细节已经改变了，那么自己出手干扰一下，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吧？毕竟，之前祁小艾的命运，就是因为自己的干扰而改变的。 想想以后吴小芳能够考上名牌大学，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人脉和助力啊。或许父母健在，她可能就不会出国了。 二十一世纪，什么最贵？方卓心中已经有了打算，等发大水那天，自己回村，阻止那件事情发生。 “方卓哥，你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 “没，没什么，就是在想一些事情。” 吴小芳笑着说道：“我的事情你答应不，我来农贸市场给你打工，怎么样，暑假的时候？” 第165章 第165章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好啊，那就来吧！” “太好了，方卓哥，谢谢你！”吴小芳一脸喜悦地说道。她的眼中闪烁着期待和感激的光芒。 两人一路聊着天，很快就到了镇上。 “你那个春兰同学住在哪里，我直接帮你把东西送过去，也省得你拿着不方便。” “谢谢方卓哥，春兰家就在镇上的老街上，我带你过去。” 吴小芳引着方卓穿过了熙熙攘攘的街道，最终停在了一栋两层楼的民居前。房子虽然看起来有些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 吴小芳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就开了。 “吴小芳，你终于来了。” 开门的是一个与吴小芳同龄的女孩，脸颊圆润，穿着一身碎花裙子，看起来清新可人。这就是吴小芳口中提到的赵春兰同学。 吴小芳介绍道：“春兰，这位是我村里的方卓哥，我东西有点多，所以让他送一下，他现在可是镇上农贸市场的负责人哦。” “什么负责人？”一个中年男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那中年男人显然就是赵春兰的父亲了，当他看到方卓之后，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方卓，怎么是你啊？” 方卓也是一愣，他压根就不认识眼前这人。 那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伸出手来，说道：“我叫赵德汉，之前在棉纺厂当货运司机的，之前你和陆经理去镇上，刘师傅旁边那辆车就是我的。” 方卓恍然大悟，但还是不认识，因为他之前压根就没注意。 但为了避免尴尬，他还是伸出手来，开口说道：“赵叔，你好，真是巧了，原来你就是春兰的爸爸啊？” “来来来，进来坐！”赵德汉热情地拉着方卓，方卓有些无奈地被他拉着进了屋。吴小芳和赵春兰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微笑，她们都知道，这两位大人在见到对方后，肯定会有一番寒暄。 春兰则是拉着吴小芳进了房间，随后，赵德汉的妻子走了过来，弄了一些茶水和小零食。 这家家境比较殷实，在80年代，这就是典型的万元户了。 “方卓小兄弟，我听说你们农贸市场那边要与镇上一同成立一个企业。” 方卓笑了笑，说道：“嗯，镇上会出一些钱入股，说到底，还是民营的企业，主要负责农产品，配合镇上推出了一些政策。” 赵德汉笑嘻嘻地说道：“这样好啊，方卓小兄弟，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就来找我。” “找你？”方卓微微一愣。 “是啊，车是我自己的，之前，棉纺厂那边周边的供销社还有些货要拉，这两年是越来越不行了，所以，我得找些别的货源。不然的话，怕是要坐吃山空咯。” 方卓听闻，心中微微一喜，这不是，想瞌睡就来枕头了。他本就打算要和高启强进海产品，渠道只是到县里，县里到镇里这段路还需要自己来解决呢，没想到，这就有司机送上门来了。 果然，气运之子，天选之人啊，这一世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第166章 第166章 这年头，交通工具那是十分的匮乏，货运整体来说不发达。方卓经营的这么大一个农贸市场，也都只能用人力三轮车来运输，更别说其他的行业了。 “赵叔，你的车，是什么车？”方卓试探性地问道。 “就是小卡车，怎么了。” 赵德汉见方卓不说话，便连忙开口道：“方卓小兄弟，我那个车虽然大了一些，但是我一趟可以把所有的菜都拉完啊。” 的确，车子大，效率就高。 方卓微微一笑，说道：“赵叔，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车子自然是越大越好。只不过，我要的是长期的，而不是做几天又不做的。所以私人司机，对我们来说，约束力太小了。” 赵德汉一听，连忙问道：“方卓小兄弟，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要干，就得干长期，签合约。” 赵德汉的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他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又看了看方卓，似乎在权衡利弊。 本来他这种自己有车的司机特别难找，在这个年代，有辆车，也就相当于自己创业一样，如果要在方卓这里做长期，那就又变成打工的了。 “我自己带车，我这车和人都得算钱吧？做长期也不是不行，就是约束性太强。”赵德汉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方卓理解的点了点头，毕竟这个年代，司机算是一个稀缺职业，自己带车做老板，那肯定是比做员工要自由的。 他沉吟片刻，说道：“赵叔，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是，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的企业，那么你将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司机，农贸市场运营正规化，自然是要成立运输部门的。到时候，可以让你作为运输部门的主要负责人，除了工资，你还可以享受到公司的其他福利。” “福利？”赵德汉有些好奇地问道。 “是的，你是自己带车，所以，我们除工资之外，还可以给一定的里程补贴。” 赵德汉的妻子听到这里，眼睛一亮，她拉着赵德汉的手臂，低声说道：“老赵，听起来不错啊，在家这边跑，也比较稳定。” 赵德汉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会，然后抬头看着方卓说道：“方卓小兄弟，你的提议很吸引人，但是我需要考虑一下。” 方卓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知道，在这个年代，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容易，需要时间去权衡利弊。 “当然，赵叔，如果你想好了，就到农贸市场的管理处来找我。” 赵德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随后，方卓在赵家又坐了一会儿，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便起身告辞了。吴小芳和赵春兰送他出门，方卓拒绝了她们送行的提议，独自离开了赵家。 在农贸市场的路上，方卓的心情格外愉快。这一次倒是歪打正着，各村的收菜问题，靠人力三轮车倒还可以应付，要是去县城，路途实在太远，人力的三轮车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方卓的眼光不仅仅局限于本地的农贸市场，镇子上蔬菜消费饱和之后，他还得去开拓周边的市场。现在趁着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迅速占领需求，这样别人想要再入局，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回到农贸市场的管理室，沈华已经回来了，一旁的还有李卫星还有何雨住等人。 第167章 第167章 沈华见方卓来了，连忙站起身来，让方卓过去。 “方卓，你准备让何雨柱负责县里的海产品吗？”沈华开门见山的问道。 “是啊，华哥，何雨柱是滨海人，对这方面熟悉。而且，城里的渠道那边，我也搭了一条线，那老板叫高启强，有渠道，我想可以先弄点海产品的干货过来卖。” 沈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知道方卓做事总是有条不紊，而且总能够想到别人想不到的点子上。这次提出卖海产品，也是他看准了市场的需求，而且通过何雨柱和高启强这两个人，把渠道和货源都搞定了，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 “方卓，你考虑得很周到。不过，海产品这个行业我们之前没有接触过，还是要小心一些。我建议你先少进一些货，试试水，看看市场反应怎么样。”沈华提醒道。 方卓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知道做任何事情都不能急功近利，需要稳健地推进。 他决定先从小批量开始试销，看看市场反应如何，然后再根据情况进行调整。 “华哥，你说得对。对了，还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方卓说道。 “什么事？”沈华问道。 “是关于运输的问题。我们现在的人力三轮车虽然可以应付目前的运输需求，但是如果我们想要扩大规模，开拓更远的市场，那么就需要更高效的运输方式了。我觉得我们要成立一个运输部门。”方卓说道。 沈华闻言眼睛一亮，他知道方卓的想法总是能够给他带来惊喜。 如果能够成立一个运输部门，那么他们就可以更加高效地把货物运送到各个地方了，这对于扩大规模、开拓市场是非常有帮助的。 “方卓，还是你想得周到。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吗？”沈华问道。 方卓微微一笑，说道：“我回来时，碰到了一个司机，叫赵德汉，原先在棉纺厂的，这两年棉纺厂的运输需求下降，要不了那么多车，我考虑把他吸纳进来，他会开车，对这方面熟悉，拉他入伙，解决远程运输的问题。” 沈华听完之后，对方卓那是更佩服了，也只有方卓，才能想得如此长远。 沈华连连点头，赞道：“方卓，和你相比，我感觉我们之前那些就是小打小闹，这赵德汉要是愿意加入，那我们的运输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方卓笑了笑，继续说道：“华哥，他说要考虑一下，你还得去跑跑，把他争取过来才行，让他负责运输部门，以后随着规模的扩大，我们还可以考虑增加人手和车辆。” 沈华点头表示同意，他知道方卓的能力，也相信他能够做出正确的决策。尽快和赵德汉取得联系，把这件事情敲定下来。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 “对了，华哥，过几天你得和我去县里一趟，下营业执照，需要法人亲自到场。”方卓说道。 沈华明显一愣，原本他以为这公司法人肯定是方卓来当的，但却没想到方卓会把这个重要的位置交给他。 他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方卓，问道：“方卓，你是说让我当法人？” 方卓点了点头，认真地看着沈华说道：“华哥，农贸市场是你的，而且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负责日常管理，你了解程度比我高。所以，让你当法人是最合适的。” 第168章 第168章 沈华听到方卓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原本以为自己经营的东西会给别人作嫁衣，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方卓把这个重要的位置让给了自己。 他心情有些复杂，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彪哥说了，这里你是老大。”沈华缓缓的开口说道。 方卓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意向当老大，我就占些股权就行，担任企业的总经理位置。” “胜负未分，你这就还给我了？” “本来就是你的，我从没想过要占了你的东西。只要能将市场扩大，我能赚钱就行了。”方卓笑着说道。 法人什么的，对于方卓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他最看重的是钱，仅仅是钱而已。 沈华听到方卓的话，心中很是感动。他知道方卓是个有能力、有眼光的人，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把整个农贸市场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但他却没有这么做，反而把法人的位置让给了自己，这人和彪哥一样，十分的讲义气。原先的隔阂，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个法人位置我就接着了。” 方卓见状笑了笑说道：“好，那人事方面，可能镇里会派些人过来，这方面也要注意了，新企业，有镇里的扶持，我们也得尽量的满足镇里的要求。” 沈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他知道方卓是个有远见的人，跟着他干肯定没错。 五天后...... 方卓和沈华一起来到县城，把所有该办的事情都办妥了。新公司取了个挺好听的名字，叫兴盛农副产品有限公司。 沈华是法人代表，方卓就担任总经理，主要负责公司的整体运营。另外，镇上也派了几个人过来，帮忙管理公司的日常事务。 沈华可真是高兴坏了，他觉得要不是因为方卓那封认罪书弄出了那么大动静，公司的事情肯定不会这么顺利。 在县城的国营饭店，沈华请方卓吃了顿饭。他举起酒杯，一脸兴奋地对方卓说：“方卓，真是多谢你了！” 方卓笑了笑，回道：“华哥，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咱们一起努力，一起赚钱！” 两个人都笑了，碰了下杯，然后一口气把酒都干了。 “少喝点酒，下午我得回去，将公司的事情安排好。”沈华意气风发，之前虽然也是管理方，但终究不是正牌，现在有了公司之后，很多事情，将会变得顺畅，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嗯，华哥你先回去，我还得去一趟县里的农贸市场，高启强那边得去一下，商量一下怎么供货。” “行，那就麻烦你了。” “这话说的，好像我不是公司的一分子似的。”方卓笑着说道。 沈华闻言哈哈一笑，他知道方卓是在开玩笑，拍了拍方卓的肩膀，说道：“好，那我们一起努力，把公司做得越来越好！” 吃过饭后，方卓和沈华就各奔东西了。方卓直奔县城的农贸市场，要找高老板聊聊生意。沈华则坐车回镇上，公司刚刚成立，很多准备工作需要他去打理。 方卓把车停好，径直走向高老板的摊位。之前，何雨柱就来过了，镇里也弄了一些海带紫菜，皮鱼这些东西去卖，效果很不错。高老板一见到方卓来了，脸上笑开了花。 第169章 第169章 “哎呀，方卓兄弟，你终于来了！”高老板大步迎了上来，伸出手来和方卓握了握，“事情都办妥了吧？” “都办好了。”方卓点了点头。 “高老板，你这两天有空不？咱们去镇里好好谈谈，然后签个供货协议咋样？” 方卓心里清楚，交情是交情，但做生意还是得按规矩来。毕竟生意场上，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能因为关系好就忽略了必要的流程和规矩，不然可就是自找麻烦了。 高老板是个明白人，一听方卓这么说，他立马点头，“行行行，就这两天吧。我等我们的市场开拓员来了，咱们一起坐下来好好聊聊。” “好嘞，那就这么定了。” 方卓拍了拍高老板的肩膀，随后又叮嘱道：“干货你多备点，明天我让赵叔过来先带点回去。我们准备去谈镇上的饭馆，你得保证货源充足啊。” 高老板拍了拍胸脯：“你放心，方卓兄弟。我高启强做海产这么多年了，靠的就是诚信经营、童叟无欺。你就放心吧，货源绝对没问题！”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你的好消息。”方卓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了农贸市场。 四点来钟，还有一趟回镇里的车，还有点时间，方卓县城中心的方向走去。既然已经成立了公司，那得在县城里找个办事处，镇里那片市场，只要运作得好，要不了一年，就会被吃满。更多的机会，还是在人口密集的县城。 方卓打算在县城租个地方，不用太大，作为公司的市场部的驻扎点。这样一来，以后办事也会方便很多。 先踩踩点，等海产的协议签下来，还得找县农垦场谈一谈，农村的蔬菜品种毕竟太少，也可以少量的在农垦场进一些别的品类的蔬菜。 找了几家店面，都还不错。方卓暗暗记下位置，到时候开会商量一下，然后再定下来。 在回汽车站的路上，方卓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今天是周五，上课啊，怎么吴小芳在这街道上闲逛呢？ “吴小妹！”方卓冲着前面的背影喊了一声。 吴小芳听到声音，连忙回过头来。看到是方卓，先是一愣，随即眼圈一红，泪水涌了上来，“方卓哥！” 方卓见状心中一惊，快步走到吴小芳身边，急切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吴小芳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颤抖着声音说道：“我妈打电话来学校了，让我赶紧请假回去，我爸......我爸他......他快不行了......” “什么？！”方卓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不就是感冒吗？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突然就昏迷不醒了，现在在镇医院里......”吴小芳泣不成声地说道。 方卓更是震惊不已，前世记忆这吴小芳的父母明明是发大水被冲走死亡的，现在事件却是不一样了。看样子，自己重生，的确让很多事情产生了偏移，这，恐怕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吧。 “方卓哥，我......我该怎么办？” 吴小芳紧紧抓住方卓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迷茫。面对这样的家庭变故，她感到无法承受。 “走，先坐车回镇上，看看你爸的情况。” 第170章 第170章 两人急匆匆地赶到了汽车站，一路上，吴小芳心神不宁，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不安。她不停地咬着下唇，仿佛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方卓哥，我好害怕......”吴小芳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担忧 方卓看着她那无助的样子，心中也是有些无奈。和自己做对的人屁事没有，这老吴家，唯一不和自己做对的却是厄运连连。这老天爷有时候就让人无语。 真是应了那句话，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方卓知道吴小芳的父亲大概率活不了，看着吴小芳泪眼婆娑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去安慰。 “小妹，等回去看看情况才知道，你要振作起来，知道不？”方卓只能如此安慰，他深知在这种情况下，语言的力量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两人坐上了回镇上的汽车，车厢内人声鼎沸，但吴小芳仿佛置身事外，整个人陷入了沉默之中。方卓看在眼里，只得是微微摇了摇头。 汽车一路颠簸，终于抵达了镇上。镇医院就在路旁，此时已经接近傍晚了。方卓也随同吴小芳一同下了车。 吴小芳一下车，就直奔医院而去。医院的走廊上，吴小芳的母亲已经等候在那里，看到女儿回来，她眼眶一红，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这走廊里面，全是老吴家的人，老支书，还有几个兄弟都来了，他们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和无奈，看到方卓进来，老支书有些惊讶，但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吴小芳的父亲此时正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 看到女儿回来，他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但那份虚弱和痛苦却无法掩饰。 感冒时间太长，多次反复，引起的心肌炎，已经心衰了。一旁的主任说道。 方卓听了也只得摇了摇头，别说八十年代治不好，就算是放在四十年后，重度的病毒性心肌炎也根本无法治愈，这个情况放在这里，几乎就是判死刑了一般。 “爸，您怎么样？”吴小芳扑到病床前，握住父亲的手，泣不成声地问道。 老吴家的人也都围了上来，看着病床上这个曾经强壮的男人如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老支书走了过来，说道：“方卓，你怎么和小妹一起回来了？” “在县里碰到，所以就一起回来了。”方卓开口说道。虽然方卓和老吴家不和，但如今这场面，老支书也没再说什么。 “爸，爸......”随着吴小芳的惊呼，病床上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脸上的微笑凝固在了那里。 吴家的人都围在床边，吴小芳的母亲更是号啕大哭了起来。镇医院的一声过来检查了一下，站在一旁，微微的摇了摇头。 方卓也没多留，默默的离开了。只是可惜了，吴小芳的命运怕是要改写了。父亲的死，怕是要影响她高考的发挥，没有状元这个名号，镇里怕是也不会出钱供她继续上大学。 在这个年代，农村突发疾病人没了其实很常见。医疗水平不发达，治不好的病多的是。大多数人没什么钱，能扛就硬生生扛，扛过去就皆大欢喜，扛不过就全村吃席。 第171章 第171章 回到镇上的住处，祁小艾正在阳台那儿做饭，听到屋内有动静，祁小艾探出头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祁小艾问道。 “嗯，做什么好吃的呢？”方卓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阳台走了过去。 “白菜炒年糕，今天去摊主那边对账，他们给的，你稍微等等，马上就好了。” 方卓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到床边坐下。 晚上，两人吃饭的时候，方卓把吴小芳家的事情告诉了祁小艾。 吴小芳成绩好，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作为知青的祁小艾，自然明白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自己的家族，就是因为在几百年前出了一个状元，才一跃而起，延续到今天。 祁小艾一边吃着年糕，一边说道：“村里人眼光浅，吴小芳她爸死了，怕是要辍学了。即便是读完高中，估计也不会再供下去了。”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嗯，之前就有媒婆上门说媒了。不过吴小芳即便是高中毕业，也是个中专学历，镇上应该会给安排工作。” 祁小艾心中微动，她轻声细语地说道：“吴小芳这个女孩出身的家教相当不错，我之前在队里和她有过交集，很懂礼貌，说话很讨人喜欢，嘴巴很甜。以她的潜力和现在的成绩来看，考取一所顶尖大学对她来说并非难事。方卓，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帮一帮她呢？” 方卓转过头，目光落在祁小艾的身上，眼中流露出一抹惊异之色。他没有想到祁小艾会提出这样的想法。 方卓放下手中的筷子，带着几分错愕地问道：“你是说，让我帮她？” “农村的女孩都那么早嫁人，能读书的不多。话又说回来了，要不是你给我解围，我要是嫁给吴老二，那可能这辈子也就毁了。她成绩那么好，如果她真的考上了，咱们就帮一下，资助一下怎么样？” 方卓沉默了片刻，他知道祁小艾说得是对的。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道：“小艾同学，这件事的风险你有没有考虑过，万一这吴小芳是个白眼狼呢？说到底，吴小芳是老吴家的人，帮她，风险不小，可能吃力不讨好。” 祁小艾看着方卓，笑了笑问道：“你帮人，难道还考虑回报的啊？” “那是，不考虑回报的是雷锋，我可没那么高尚。” 方卓其实也想过帮一般，但现在的情况有些特殊，有些事情和前世记忆中的产生了偏差，吴小芳的未来到底怎么样，他现在也不太好下定论了，因为自己重生，某些人的命运已经被影响了，不知道吴小芳算不算一个。 祁小艾听了方卓的话，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地看着方卓说道：“方卓，你和我假结婚也是图回报吗，要是真有回去的机会，我拍拍屁股走人了，你图什么？” 这话一出，方卓愣了片刻，随后说道：“图你长得好看呗！” “好了，你正经一点。我知道你的为人，吴小芳是个有潜力的女孩，帮一把吧。你帮她也是为你自己的以后铺路。我这么说，你明不明白？农贸市场经营下去，你有能力资助她，就当是为未来投资，你觉得呢？” 方卓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嗯，我考虑考虑.” 第172章 第172章 棉纺厂，厂长办公室内，陆厂长陆由齐看着女儿陆小婉，叹了一口气。 “之前厂里的情况稍微好转了，为什么现在又开始积压了？” 陆厂长眉头紧锁，不解地看着女儿。 陆小婉叹了一口气，看来那件事还是瞒不过了。 “爸，之前，我不是去了一趟县城吗，有个港商叫周家庚。” 陆小婉本来不想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父亲，但最近有好几个渠道都已经不再续订货品了，怕是那周家庚已经出手了。无奈，只得将这事一五一十的告诉自己的父亲。 陆由齐听完，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你是说，他用渠道威胁，让你做他的女人？” “嗯，我以为他没有那么大的能量，毕竟我对厂里的产品质量有信心。可没想到，他还是出手了。”陆小婉说道。 陆由齐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和愤怒。这种人能量很大，一个乡镇棉纺厂要和这种大老板斗，完全没有胜算。 现在供销社的渠道那周家庚动不了，但供销社的渠道已经越来越不行了。如果将其他渠道全部掐死，那棉纺厂的货品积压速度会迅速让棉纺厂陷入停产。 陆由齐在思考着对策，他不想让女儿受到任何伤害，同时也要保住自己棉纺厂。 “小婉，这件事准备怎么应对？”陆厂长问道。 “我联系之前在我们厂进货的人，他们说我们厂价格太高了，他们已经找到了更便宜的货源，所以不再继续选择合作。很多客户都是这么一套说辞，有能力直接影响的我们的，除了那个周老板，我想不到别人了。” “要么向周老板妥协，要么就降价，是这个意思吧？”陆由齐问道。 陆小婉点了点头，但又说道：“爸，你不会真想我嫁个那个周老板吧？” “怎么可能，爸爸怎么可能把你往火坑里推？” 陆小婉松了一口气，说道：“他们的进货价已经低于我们的成本了，降价这条路，也是走不通的。” 棉纺厂是乡镇企业，价格问题，绝不是厂长一人就能决定的。 陆由齐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次的困境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棘手。他看着眼前忧心忡忡的女儿，心中一阵痛楚。 “我去找一下方卓，看看他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陆小婉试探的问道。 陆由齐眉头一皱，说道：“小婉啊，怎么又去找他？” 知女莫若父，陆由齐看得出来，自己的女儿对这个年轻人似乎有些在意，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安。方卓好歹是有媳妇的人，三番四次跑他哪儿去，难免会让人说闲话。 陆小婉看着父亲，笑了笑说道：“爸，女儿知道分寸的，我去找他谈谈，看看他有什么好办法。” 陆由齐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陆小婉离开了办公室，骑着自行车，直奔农贸市场的管理室。 现在的方卓，已经是兴盛农副产品有限公司的总经理了，在镇里，也算得上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人物了。棉纺厂的困境，对于方卓来说，或许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挑战。 陆小婉到了管理室，看到方卓正在和几个人讨论着什么，她走过去，轻轻地敲了敲门。 方卓抬起头，看到是陆小婉，没有任何惊讶。他早就料到了，陆小婉会来找自己。 “坐会吧，等我几分钟。”方卓说道。 陆小婉点了点头：“好！” 方卓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抬头看到陆小婉正安静地坐着。 第173章 第173章 “走吧，去会议室聊！”方卓开口说道。 “你们还有会议室？”陆小婉有些诧异。 方卓笑了笑，说道：“好歹也是民营企业，做的又是农副产品渠道商，平时和人打交道很多，该有的都要有。我还打算等我们有钱了，再盖一个办公大楼。” “呵呵，你倒是敢想。” 陆小婉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心中却是敬佩，方卓做事，总是那么从容淡定，有条不紊。 两人到了会议室，各自坐下，方卓倒了杯茶，问道：“那周老板开始棉纺厂下手了对吧？” 陆小婉有些惊讶地看着方卓，她没想到方卓会这么直接，但也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嗯，现在只有供销社的渠道可以走了，货品又开始积压了。” 方卓听完之后，笑了笑，说道：“意料之中，对方打的什么牌？” “价格，他的价格，比我的成本价还低，我实在想不通，他是怎么做到的。”陆小婉皱了皱眉，说道。 “不错，周家庚虽然长得有点恶心，但拿你们的死穴拿得挺准啊。知道乡镇企业，价格厂长说了不算，这一招，来的很直接，由此可见，此人是有些钞能力的。”方卓笑着说道。 陆小婉嘟着嘴，一脸不悦的说道：“你还笑得出来，我来找你，是来帮忙的，不是让你在这里幸灾乐祸的。” “好好好，知道了，你们有多少货屯着？”方卓开口问道。 “至少还有一个月的生产量，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况，估计销售不出去了。”陆小婉回答道。 方卓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周家庚既然敢这么做，说明他钱很多啊。这样的有钱人......” 方卓说到此处，就停了下来，嘴角露出一丝坏笑。陆小婉今天看方卓，总觉得怪怪的，但又一下说不上来哪里怪。 “你怎么还笑啊，笑什么啊？”陆小婉急了。 “好了，不笑了，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有风险。你可以考虑一下。” “什么办法？” “把你仓库里的货全都给我，我派人来运。”方卓缓缓地说道。 陆小婉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着方卓：“把货都给你，那你给钱吗？” 方卓摇了摇头，说道：“不给钱，不过等我卖出去了，再给你钱。这就是风险所在。” “要是卖不出去呢？”陆小婉问道。 “那就退还给你咯！” 陆小婉脑子一下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说道：“你，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吗？不收钱就出库，这个责任，我可担不起。” “你就假装收钱了不就是了，等我卖出去，钱到位了，你再把缺口补上。” 方卓的话让陆小婉陷入了沉默，棉纺厂不是她的棉纺厂啊，要是方卓没卖出去，那这批出库又入库，账就平不了了。 陆小婉盯着方卓，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许的玩笑意味，此时的表情是认真的。 “你真的有把握能卖出去？我要听你的计划。”陆小婉问道，声音里充满了疑惑和期待。 方卓摇了摇头，说道：“计划不能告诉你，信我，就不要问。说句实话，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不愿意冒险给棉纺厂续命。” 第174章 第174章 “不告诉我也行，但是，你真的有把握吗，这批货的数量有不少。”陆小婉再次问道，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方卓点了点头：“当然有把握了，我是不太会做没把握的事情的。” 陆小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沉默了片刻之后，她看着方卓，说道：“好，我相信你。” 方卓笑了笑，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会人去拉货，你这边安排一下，但不能让别人知道，货在我的手里，明白吗？” 陆小婉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会安排好的，谢谢。” “呵呵，小婉，你现在和我说谢谢，还太早了。等我把货卖出去，再和我说谢谢吧。”方卓笑着说道。 陆小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方卓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方卓看着陆小婉离开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站起身来，来到了沈华的办公室。 “华哥，来，有事和你商量一下。” 沈华一脸纳闷的看了方卓一眼，问道：“什么事啊？搞得这么神秘。” 方卓笑了笑，说道：“好事，换个地方聊。” 沈华点了点头，跟着方卓来到了他的办公室，两人坐下之后，方卓把刚才和陆小婉谈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然后又说了自己的计划。 沈华听完之后，瞪大了眼睛，看着方卓，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你小子，是不是疯了？你觉得那周家庚会上当吗？”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要不要参与？” 沈华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咬了咬牙，说道：“行，踏马的有钱不赚白不赚。说吧，要我做什么？” 方卓笑了笑，说道：“你配合我，不要问太多就行。把彪哥也拉进来，这批东西有好几百吨呢，能不能脱手，就看能不能忽悠得住周家庚了。” 沈华皱了皱眉，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好吧，我相信你一次。” ...... 方卓在镇上租了一个仓库，然后把棉纺厂仓库里的货全部运了过来。这些货堆在仓库里，像是一座小山一样。 手里，是陆小婉提供给自己的渠道商，远些这些渠道，是陆小婉的，但现在，已经被周老板给爆了。 货品之中，有大量的棉纱制品，这些棉纱制品，是棉纺厂的主要产品，想要比拼财力，方卓也知道，自己不是周老板的对手。 但一个商人，首先考虑的，优先考虑的是利益。周老板要调用竞品，肯定是就近原则，绝不会老远的调来，因为运输的成本在，还不如在本地收。 而且，想要对冲棉纺厂的出货量，那收购过来，就得抬一些价格，这样才能收到足够的货量。然后再降价卖给个体户和商场，造成货品饱和，陆小婉厂里的货自然就积压了，但这种商战模式是要赔钱的。 周家庚为了得到女人，还是舍得本钱的，他在港商之中，不算是最有钱的，但相对于大陆这边来说，他的财力是十分雄厚的。 在市里的宾馆中，周家庚喝着红酒，而旁边，站着他的助理。 第175章 第175章 “周总，我们收的那些棉纺制品按照目前的销量，至少可以销售三个月。不过得亏个十几万，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小邵啊，钱对我周家庚来说，不过是数字罢了。现在大陆处处是机会，我又不止这一条渠道，随便在其他地方省下一点，不就平衡了。你给我盯紧了，同是竞品，半道上给我拦下来，收掉。” 助理小邵点头答应道：“好的，周董，咱们积压了这么多货，操纵价格，会不会被请去喝茶啊？” 周家庚摆了摆手说道：“不会，我针对的只有青阳镇的棉纺厂而已，对整体市场影响不大。只要让他们的货卖不出去就行了。积压的这些，分分类，质量好的，给我运到港口，贴个牌子，出口给那些洋人，亏的这些钱立马就赚回来了，这账也就平了” 助理点了点头，转身就出去了。 话说在方卓这边，参与计划的彪哥也过来了，看着这些货，也是心惊肉跳。 “方卓兄弟，你胆子也太大了，我让兄弟们去打听了，不仅仅是县里，就连周边几个县的棉纺制品也都饱和了，你这些，根本就卖不出去。” 方卓淡然一笑，问道：“彪哥，你人脉广，有没有打听到周老板现在在什么地方？” “打听到了，在市里的湖滨酒店。他在市里，还有一个运输车队，清一水的小卡车，负责周边的货运，他实力比我们要强太多了，咱们根本就斗不过。” 方卓一听，本来他的计划就是要找车队，这周老板居然有个车队，那真心太好了，这下，周家庚不买也得买了。 “彪哥，你不会是想打退堂鼓了吧？” 彪哥瞪了方卓一眼，说道：“我是那种人吗？只是让你心里有个数，别到时候，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方卓拍了拍彪哥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彪哥，这样，安排两个人，扮成老板，去周老板的货运公司委托订单，直接就说，有一批棉纱制品要运到省外去。” 彪哥一愣，一脸疑惑的问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买家都没谈好，就运，运哪里去啊？” “他们最远能运到哪里，就运到哪里。” 彪哥彻底被方卓的话给搞糊涂了，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方卓兄弟，不是我说你，你这不是瞎折腾吗？你这样，只会把周老板得罪得更死，他肯定不会买你的货的。” 方卓笑了笑，没有解释，只是说道：“彪哥，你就按我说的去办吧，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彪哥看着方卓那自信满满的样子，虽然心里有些没底，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相信你一次。我这就去安排。” ...... 两天后，市里的湖滨酒店，周家庚正在房间里品着茶，助理小邵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一脸紧张地说道：“周董，出大事了。” 周家庚皱了皱眉，放下茶杯，问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小邵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货运公司接到了一单生意，对方要我们把一批棉纱制品运到省外去，按照规矩，我们就接了，也签订货运合同和保价合同。” 助理一边说着，一边将两份合同拿了过来，摊在了桌面上。 “哦？有这种事？”周家庚的眉头舒展了开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是好事啊，按照正规流程来走就是了。” 助理小邵摇了摇头，说道：“周董，事情有些不对劲。这批货，好像是青阳镇棉纺厂那边收过来的。” 第176章 第176章 周家庚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疑惑地问道：“不可能啊，这边做这片生意的我都通知到了，陆小婉怎么可能还能找到其他的销路？” 他坐起身来，看了看货运地址，是邻省的洋县。 “他们付定金了吗？”周家庚问道。 “货运公司那边说还没付。” 周家庚松了一口气，要是真让陆小婉把积压的货销出去，那之前他做的那一切，不就白费了吗？ “没付定金，那就是直接退掉，不做这单生意，给我好好查一查，背后的货主是谁？另外，安排一下，我明天要去一趟浮阳县，也是时候该收尾了。” “可是签了合约的，推掉，不就算违约了吗？” “违约？违约也要付定金啊。” ...... 在方卓这边，这批积压的货已经装上车了，准备拉走了。留下的交接人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说道：“老板，这定金可以付一下了吧？” 方卓微微一笑，说道：“可以，你得给我开票。”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交接人立马就开出了一张收据，方卓拿着收据，从口袋里掏出一千五，直接递给了交接人，随即，又拿出了纸笔，写下了一个座机的号码，说道：“记住了，到洋县后，打这个电话。” 交接人接过钱和号码，连声道谢，心里却是十分疑惑，这批货到底是要卖给谁啊？怎么还要到洋县之后再联系？ 不过，他也没多问，只是按照方卓的吩咐去做了。反正这老板真的很大方，运费定金付了一半，虽然保价保得贵了点，但无所谓，这年头，还能出什么大事啊？ 这个仓库，方卓用完之后，打算后续用来存储海产品的干货。先租着，八十年代，土地经济还没开始，租这种仓库真的很便宜。 得加把劲赚钱了，争取在九十年代之前，多弄一些固定资产，到时候经济腾飞，自己的财富也会跟着腾飞。 从县里回来之后，方卓连忙去了一趟棉纺厂，找陆小婉，将货运的合同给了陆小婉。 陆小婉一脸纳闷，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我说的，你要听好了，厂里的货，你卖给你周家庚，但没有签合同。周家庚用其下的货运公司做了担保，接下了这批货，价格就是保价的价格。” “啊？” 方卓笑了笑，说道：“别啊，他一定会不承认，而且会很快让货运公司将货还回来。先会到镇里我租的仓库还货，我那边已经安排人了，全是彪形大汉，他要敢硬来，那我安排的人也会跟他们硬来。” “这样一来，事情就会闹大，到时候，就不仅仅是经济纠纷了。如果他不硬来，我想以他的能力，应该会知道这货是从棉纺厂出的。大概率会直接送你这里来，接下来，你就按照货运合同和之前的出货记录报警去，一口咬定是周家庚的货，并催着他结尾款。” 陆小婉听得心惊胆战，她终于明白了方卓的用意，但是，这样真的可以吗？这方卓，这法子这不是耍无赖吗？ “方卓，这样做，是不是太无耻了？” 方卓微微一笑，说道：“无耻吗？不然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拼财力，拼渠道，你怎么和他拼？记住了，你是弱者，弱者就有弱者的觉悟，请救兵，一点也不丢人。你可要演好这场戏哦，我已经托彪哥去请了报社的记者过来，做专访的时候，一句真话也别说。” 陆小婉听得是瞠目结舌，这个男人，真的好坏啊！ “可是这么说的话，总感觉良心过不去。” 方卓看着陆小婉那纠结的样子，笑着说道：“良心？良心能当饭吃吗？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要记住，善良在商场上，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第177章 第177章 陆小婉沉默了，她虽然是个女人，但也不是真的傻白甜，但突然之间，要用这种无赖的法子，她心里真的有些过不去。 “方卓，谢谢你。” 方卓摇了摇头，说道：“不用谢我，周老板他耗不起的，并且，他屯了很多棉纺厂的竞品，让市场饱和，有操纵市场的嫌疑，根本就禁不住查。只要事情闹大，他不想要也得要了。” 陆小婉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 周家庚虽然及时反应了过来，但终究是晚了一步，等他带着助理赶到县城的时候，货早就上路了。 “小邵，你有没有通知货运公司？”周家庚怒道。 “我已经通知了！”小邵也是无奈。 八十年代，可不是人手一部手机，大哥大刚出来时，要四万多块钱，基本上只能靠座机。这信息延迟，是必然的。 “废物！”周家庚气得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小邵的脸上，“马上联系，让他们把货给我送回来！” 小邵捂着脸，连忙拿起了电话，拨打了货运公司的电话，但很快就挂断了，因为根本就打不通。” 货运公司这边，电信局的人正在检查电话线，死活查不出问题。当然这些都不是什么巧合，这也是为什么方卓要拉彪哥一起了。 什么高端的商战？方卓玩的就是朴实无华，不在乎什么手段，在乎的，仅仅是那个结果。 但实力远不如对手时，就得不讲武德，浑水摸鱼才行，反正这对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董，电话断了。”助手说道。 “断了？”周家庚眉头紧锁，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是的，我已经尝试多次拨打，都是无法接通。”助手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 “打电话去棉纺厂，让陆小婉接电话。”周家庚说道。 助手点头，立刻拨打了棉纺厂的电话。电话接通后，助手让接线员去喊陆小婉。 不一会儿，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周家庚连忙拿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陆小婉的声音：“是周老板吗？” “小婉啊，你们厂里的货怎么样了？”周家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虽然商人的直觉告诉他，可能会有大麻烦，但他还是镇定的问道。 陆小婉按照方卓教的说辞，平静地回答道：“周老板，货已经发给你了啊，你说让你的车队来拉，我都是按照你说的，先放到县里，然后用保价的方式定货款，我想，现在应该在路上，你到时候记得签收一下，然后我来结尾款哦。” 周家庚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说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定了你的货？” “周老板，你可不能不认账哦，你最近不是在大批量收购棉纺制品吗？别人的你都认，就我这不认，难道说你要针对棉纺厂？”陆小婉的语气十分平静的反问道。 周嘉庚心中一冷，自己大批量收购是真的，打击棉纺厂也是真的。但打击棉纺厂这事可不能明面上说出来的。 “什么时候有空，我们面谈！” “行啊，来镇里，我请你吃饭，依我看，就明天吧！”陆小婉笑着说道。 第178章 第178章 陆小婉接完电话之后，便直接出了办公室，骑着自行车，就朝着农贸市场去了。农贸市场的管理室内，祁小艾正和方卓两人坐在一起，核算着这段时间的账目。 “干海带，六百斤，这个卖得不错，把销量好的集中在一起，整理好，理成一张单子，给何雨柱，按照销量排行的比例来进货。”方卓说道。 祁小艾点了点头，说道：“好，没问题，咱们是不是买个冰柜什么的，昨天弄了点冰鲜带鱼回来，一下就卖光了。” 方卓笑了笑说道：“可以，等下写个申请，我和华哥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建一个小冷库，到时候好囤点冰货。” 两人正说着，陆小婉出现在了管理室的门口，喊了一声：“方卓！” 方卓闻言，抬头看去，只见陆小婉对着方卓挥挥手，说道：“有时间吗，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方卓还未回应，祁小艾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说道：“等一下，我这边账目还没弄完。”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醋意，陆小婉看出了祁小艾的不满，但她并没有在意，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在外面等你。” 陆小婉说完，便出去了，在外面等着。 “她怎么三天两头来找你的？”祁小艾的语气有些不满，假结婚没错，但名义上方卓是她老公啊，这陆小婉总是来找方卓，这让小艾十分的不满。 “都是正事，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吃醋了？” “吃醋，呵呵呵，我怎么可能会吃醋，我好得很！”祁小艾的语气虽然强硬，但眼中的那一抹慌乱却出卖了她。方卓看着祁小艾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好笑，醋坛子打翻了都不知道呢。 他放下手中的笔，宠溺的摸了摸祁小艾的头，起身说道：“行，那我先出去一下，你慢慢算。放心好了，咱是有媳妇的人，知道分寸。” 祁小艾闻言，却只能点点头，说道：“嗯，你去吧。” 方卓走出管理室，看到陆小婉正站在外面的台阶上，走来走去。 “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方卓走上前去，问道。 陆小婉抬头看了方卓一眼，说道：“明天周老板要来镇里，我约了在国营饭店吃饭。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怎么样，行吗？” 方卓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没事，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他既然愿意来，那是因为他怕了。” 陆小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眼光瞟了一眼管理室那边，问道：“你媳妇怎么办，她会不会吃醋啊？” 方卓顿时满头黑线，说道：“我们之间又没什么，你这问的，好像我和你有什么一样。” 陆小婉闻言，顿时捂嘴一笑，说道：“我看她板着脸，一脸不高兴呢！” “你要这么说，那我明天就不去了。” “别别别，那就这样说好了，明天中午，镇上国营饭店，不见不散。” 第179章 第179章 “嗯，明天你尽量少说话，让我来就行了。” “明天见。”陆小婉说完，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方卓和陆小婉如约来到了国营饭店，国营饭店的大院内，停着一辆桑塔纳，周家庚冷着脸，看到方卓之后，脸色更是难看了。 “周老板，哎呀，稀客稀客啊。”方卓走上前去，笑嘻嘻的伸出了手。 周家庚冷哼一声：“哼，我就知道是你，小婉才不会这么无耻。” “周老板，话不能这么说，小婉是我的朋友，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家总要吃饭的嘛。”方卓满脸无奈，实则是满脸无赖。 “你！无耻至极！”周家庚气的脸色通红，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在一个小丫头和一个毛头小子的手里。 “周老板，咱们坐下来说吧，这里人多眼杂的，影响不好。”方卓说着，便拉着周家庚进了饭店。 三人来到一个包间坐下，服务员很快便送来了茶水。 “说吧，你想怎么样？”周家庚冷着脸问道。 “周老板，瞧你这话说的，咱们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我只是想要一点公平的竞争环境而已。”方卓笑着说道。 周家庚气的直瞪眼：“你只和我的物流货运公司有合约，那批货并不是我的，没有合同，你休想让我买下来。” “周老板，话不能这么说，你怎么证明你没有口头答应呢？你到处收购面纱制品，小婉同志她涉世未深，被你欺骗，未签合约就发货了，所以嘛，这我可以证明啊。这货你要是不收，我们就报案，我还请了报社的记者。到时候我们就慢慢熬吧。”方卓一脸无赖。 “你！......”周家庚被方卓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方卓一脸肆无忌惮的说道：“我，我怎么了？现在货在你旗下的货运公司手里，你要送回来，我肯定就报警，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觉得你能禁得住查，禁得住折腾，咱们就慢慢耗。货可是签了保价的，反正耗下去，我们也不会亏。” “你这是强买强卖，这是敲诈！” “敲诈？周老板，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这是合理合法的商业行为。你要是不信，我们可以找律师，找法院，找报社，找上面，我无所谓。反正我们是弱势群体。我要求也不高，这批货你按照我们发的价格买下来，你要不接受，你大肆收购，囤积居奇的行为我想应该会被实锤吧，至于目的......到时候你这脸面？” 周家庚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毛头小子敲诈了。而且，他还不得不接受这个敲诈，因为他根本经不起查，更经不起折腾。 一旦这件事闹大了，他的生意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到时候损失更大。 周家庚看着陆小婉，全程，陆小婉都没吱声，她不像方卓那么脸皮厚，能把这种事说得这么的理直气壮。 “小婉，我有车，我有房，我也有钱。我能给你铺路，让你专心的做自己的事业。他只会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你怎么能看上这种人呢？你好好考虑一下，你的货我都可以买下，但你千万别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蒙蔽了。”周家庚看着陆小婉，一脸深情的说道。 陆小婉闻言，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不劳周老板费心。你打压棉纺厂销路，这种手段也算不得光明。” 方卓淡然一笑说道：“周老板，别转移话题，两条路由你选，第一，我们报警，找报社，让你大红大紫。第二，拿钱，按保价价格买下那批货，退出这片市场，不得再针对小婉。你自己选吧，用这种方式，那只是因为我穷，要是我有你一半的资产，我能在商场上打得你满地找牙！” 第180章 第180章 周家庚脸色变幻数次，最终，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方卓，一字一句的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你先问？” “如果我及时阻止了你们与货运公司签订的合同，并且察觉到了你的意图，你会怎么处理这批货？” 方卓笑了笑：“没有如果，也不会有如果，你阻止不了，我会千方百计让你和这批货搭上关系。你只要还对小婉有念头，那就不可能逃得掉。” 周家庚深吸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写下了数字，递给了方卓：“这是那批货的钱，我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方卓接过支票，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满意的点了点头：“周老板，你也是个明白人，懂得及时止损。来来来，吃饭吃饭。” 这一次损失了这么多，那保价比寻常价高出了一半不止，周家庚心头滴血，但也只能咬牙往肚子里咽。 “这顿饭，我没胃口，你们吃吧。”周家庚冷冷的说了一句，转身离开了包间。 看着周家庚离开的背影，方卓嘿嘿一笑：“下午我和赵师傅去县里取钱，回来时吧货款给你。多出来的百分之五十，我拿行吧？” 这件事这么顺利，彪哥人脉和执行能力占据很重的因素，帮忙，收点好处，那是理所应当的。 陆小婉闻言，点了点头：“嗯，你自己看着安排吧，多出来的，都是你应得的。” 方卓笑着说道：“好，你还是挺爽快的。” 吃过饭之后，方卓和陆小婉便离开了国营饭店，接着送货的间隙，方卓将钱全部支取了出来，然后将货款送到了棉纺厂。 回到管理室时，方卓这里可是有三万多块钱啊，除去之前投入的运货费以及定金这些，纯收益两万八。 周家庚果然是个大老板，太富有了，那保价的价格，他居然都不还价，就直接按照那上面的价格来填了。或许这些钱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吧，毕竟是货运公司的老板，而且可能还不止这一个公司。 这些钱应该怎么分呢，沈华，彪哥，都参与了，且彪哥出力最多。方卓决定将两人邀请过来，在饭桌上谈一下这件事。 来到管理室门口，正好遇见华哥。 “华哥，晚上吃个饭吧，我请客。派个人过去，把彪哥也给请过来。”方卓笑着说道。 沈华一愣，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棉纺厂的事情有结果了？”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还得多亏了你和彪哥的帮忙，不然还真的没这么顺利。” “好好好，我这就让人去和彪哥打招呼。 沈华知道方卓请吃饭是为了什么，点头便答应了下来。 这顿饭，菜挺多，但酒点得很少。 方卓看了华哥和彪哥一眼，开口说道：“两位老哥别介意，今儿个不能喝太多酒，免得误事。之前咱们共同对付周老板出结果了，扣除本钱，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方卓说着，将钱全都拿了出来。 第181章 第181章 看着厚厚的信封，彪哥有些差异的说道：“这么多啊？” “是啊，我也没想到，那周老板连讨价还价都没有，直接就给了。货款我已经给了棉纺厂，剩下的，我们弟兄分。” 方卓顿了顿说道：“亲兄弟，明算账，这件事上，彪哥出力最多，他那些弟兄跑上跑下的，辛苦费总是要打发的。我的提议是，这钱，彪哥一半，剩下的一半，我和华哥平分，华哥，你觉得怎么样？” 彪哥闻言，瞪大了眼睛，连忙摆手说道：“这可使不得，使不得，要分，咱们也得平分。” 沈华也摆了摆手说道：“方卓，这件事是你运作的好，我们只是帮忙而已。再说了，咱们三，你最穷，你拿一半，剩下我和彪哥平分。” 彪哥哈哈大笑道：“对对对，沈华这个提议我赞同。方卓兄弟，你是有本事的人，现在这个年代，脑子比拳头好使，日后发达了，别忘记咱兄弟两个就行了。” 沈华和彪哥两人原本以为就是千把块钱而已，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八十年代的万元户，那妥妥的是富豪啊。不过这事要没有方卓，两人可是一毛钱都没有。 “那怎么好意思啊？”方卓推脱道。相比于钱，人脉在方卓看来，更重要。 彪哥板着脸，说道：“让你拿着就拿着，沈华能成立公司，还有我那个食品加工厂，都有你的功劳，你要不拿着，哥哥们心里不痛快。” 沈华也连连点头，说道：“就是，拿着就好，客气什么？” 沈华和彪哥都是明白人，方卓的本事他们都十分清楚，且方卓，只适合做朋友，要是他的那些心思用来对付两人，那两人可吃不消。 “既然两位老哥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方卓也没纠结，直接就收了。虽然沈华和彪哥两人江湖气息重了点，但还是能值得深交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方卓看着两人，开口问道：“彪哥，我准备弄个药材加工厂，做一些药材加工的生意。” 沈华和彪哥闻言，都是一愣，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了方卓。 沈华一听，顿时有点慌，这家伙，是想单飞了吧，总经理当得好好的，怎么就想着自己去单干呢？ “方卓，你这可不行，农贸市场这边刚刚有起色，你这就想撒手单干啊？” 彪哥看着沈华慌乱的样子，大笑了起来：“沈华，你这就慌了啊？听听吧，听一下方卓兄弟的打算。” 沈华有些无奈的看了彪哥一眼，然后看向方卓：“说说吧，你准备怎么做？” 方卓轻轻一笑，开始详细阐述他的药材加工厂计划。两人都仔细的听着，方卓的计划是联合东仁堂，做招牌，因为东仁堂有资质，而且，现在人们对于西医的印象是见效快。所以，还是要从调养，以及保健这方面入手。 八十年代，在前世的记忆中，某些口服液啥的，卖得特别贵，这方面的利润，相当的高。 所以，借助东仁堂白展亦的资质，自己在背后进行控股就行，同时，方卓也参与经营和管理，该布局的领域，一定要提前布局，这是方卓一贯的想法。 沈华和彪哥都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点头表示赞同。 沈华听完之后，还是有些担忧的说道：“方卓，你忙得过来吗？再说了，就算你的厂子下来了，手续齐全了，你到哪里去找供应啊？” “我只做三到五个单品，比如说甘草片，板蓝根这些常见的，把镇医院和县里的医院以及诊所拿下，前期可以收购，后期准备在我们村里搞个种植基地。现在国内的制药厂就那么几家，虽然原材料不贵，但是运输贵啊，本地的，一家都没有，只要能做出来，就能卖得掉。” 第182章 第182章 沈华和彪哥对视一眼，心中都对方卓的计划感到震惊。他们没想到，方卓的眼光竟然已经放到了这么远的未来，而且，他的计划条理清晰，可行性极高。 沈华沉默了片刻，将原先拿到的钱放在桌上，推了过来。 “我要当个股东，至于份额，你到时候算算，看我能占多少。”沈华开口说道。 彪哥也笑着将钱推了过来：“带我一个，方卓兄弟，如果资金上有困难，说一声，我阿彪帮你解决。” 沈华和彪哥出奇的一致，在方卓说出计划的同时，他们选择上车。这种机会，可不能错过。 “谢谢你们！”方卓看着他们，郑重的说道。 沈华开口道：“方卓，你好歹是我的经理，其他时间我可以不管你干什么，我会盯着，但不能当甩手掌柜，我们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让你出马，你可不能撂挑子不干。” “哈哈哈，华哥放心，公司也有我的股份呢，再说，我还拿着工资呢！” 三人相视而笑，这一刻，三人眼中充满信任，如今，三人是利益共同体。 第二天上午，方卓将钱都存了活期，这样也方便支取。接下来要做的，是考察，主要是统计一下周边城镇的中药使用量，调研一下这个市场到底有多大。 真正的商人，从来不打无准备之战，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绝不是方卓的性格。交通不便，得去买个摩托车了，这事情，还得托彪哥帮忙，毕竟他门路广。 存完钱后，方卓来到管理室，一个熟悉的声音，站在沈华的办公桌前。 “我和方卓哥认识，我是高中生，前面几个月，我可以少拿点钱。沈大哥，你就行行好，让我在你这里干吧。” 是吴小芳，她父亲去世了，现在，家里就一个母亲，还有两个已经嫁人的姐姐。在村里，饿倒是饿不死，但想要继续上学，那是不可能了。即便是她成绩好，考上了大学，家里那种状况，也无法继续支撑她上大学。 方卓走进管理室，看到吴小芳站在那里，眼中带着一丝期待和不安。他知道吴小芳家庭的情况，看样子这小妮子是准备辍学了。 方卓进门，吴小芳回过头，看到方卓时，就像是看到救星一般。 “方卓哥！”吴小芳说着，连忙别过头去，抹着眼泪。 沈华也站起身来，说道：“方卓，这小姑娘说要到我们这里来做财会，是你们村的吧？”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嗯，是我们村的，家里出了点事，华哥，让我来谈吧！” 沈华看了方卓一眼，点了点头，走出了管理室。他明白方卓的意思，这是准备在自己的公司里安排一个人。 方卓看着吴小芳，叹了口气，说道：“小妹，走吧，跟我去会议室。” 吴小芳抬起头，看着方卓，眼中含着泪水：“方卓哥，我，我想继续上学，可是，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妈一个人支撑不了多久的。” 第183章 第183章 方卓心中一阵感慨，他知道吴小芳的处境，也明白她的决心。这小姑娘，从小就聪明，学习也刻苦，如果因为家庭的原因而辍学，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想了想，说道：“走，去会议室再说。” 两人来到会议室，方卓让吴小芳坐下，然后给她倒了一杯水。吴小芳接过水，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方卓看着她，说道：“小妹，你的情况我都知道，这高考在即，你得去参加考试，而不是到我这里来应聘什么财会。我知道以你的能力，做这些事情没有什么问题。你适合读书，这样太可惜了。” 吴小芳闻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方卓说的是对的，但是，她真的没有办法了。她的家庭状况，让她无法继续承担学费和生活费用。 “我几个伯伯前天晚上到家里来了，他们让我不要上学了，女孩子上完高中，学历已经很高了，还，还张罗着给我找个婆家。我也想过，即便是我考上了，也没有用了，上大学那些生活费，公立大学，不要学费，生活费一年也要大几百，我爸要是在的话，还能撑得起，现在他不在了......” 吴小芳说到此处，低着头抹着眼泪，再也说不下去了。 “有没有去借过钱？”方卓开口问道。 “借过，但几个伯伯都不太愿意，认为女孩子读这么高的书没什么用！” 吴小芳的眼中满是无奈，本来她对未来有着美好的憧憬，可是现实却给了她沉重的打击。她的家庭条件不允许她继续追求梦想，甚至她的亲人都开始逼迫她放弃学业，去嫁人。 方卓沉默了片刻，说道：“去读书吧，好好考试，你只要能考得起，大学的生活费，我资助你！” 吴小芳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和不可置信。她看着方卓，仿佛看到了希望之光。 “方卓哥，你，你是说真的吗？”吴小芳颤抖着声音问道。 方卓看着她，认真地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但是不是白资助，两个要求，第一，你得达到帝都大学的录取分数线我才能资助。第二，你毕业后三年之内，你得把我资助的钱还给我。” 吴小芳的泪水再次涌上眼眶，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方卓哥，我一定做到。” “另外，这件事不能让第三人知道，你出去读书后，办一张存着，我会每个月把钱汇给你的。” 吴小芳是老吴家的人，之所以要隐瞒，那是方卓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吴小芳深深地鞠了一躬，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她知道，这是方卓哥给她的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她一定会好好把握。 “可是，可是我家里怎么说呢？” 突然有人资助，高考后若是考上，她去读书的话，家里那边很难瞒得住。 方卓淡然一笑说道：“人生的机会不多，你现在就一个妈，把你妈带到我这里来，给我们烧饭，当个烧饭阿姨，我们包吃住还发工资。至于你家其他人不用顾及，你那几个伯伯，他们根本就不会站在你的角度思考问题。怎么抉择，你自己选。现在，时间不多了，回学校备考吧。” 吴小芳微微点了点头，再次鞠了一躬，说道：“我明白了，谢谢你，方卓哥！” 第184章 第184章 第二天方卓便直接去找彪哥了。他知道彪哥门路广，想要买辆摩托车代步，还得找他帮忙。 彪哥的米粉厂已经开始投产了，而此时的米粉厂内，工人们正在忙碌地生产着米粉。一台台机器轰鸣运转，将大米研磨成粉，再通过一系列工艺流程，最终变成一根根细长的米粉。 这些米粉洁白如雪，细腻柔滑，散发着淡淡的米香。它们被整齐地码放在一旁，等待着被运往各个销售点。 80年代的米粉产业虽然不像现在这么发达和机械化，但也已经有了一定的生产规模。彪哥的米粉厂正是这个时代的缩影，它见证了米粉产业的起步和发展。 见到方卓到来，彪哥热情地迎了上来。 “方卓兄弟，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彪哥笑着问道。 “彪哥，你那些摩托是从哪里来的，给我也搞一辆，看看多少钱，”方卓直言不讳地说道。 彪哥闻言，哈哈一笑，拍了拍方卓的肩膀说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来找我肯定是有事，你这买摩托车要干什么？” 方卓笑了笑说道：“我得去跑跑市场，周边几个县城里走走，既然要办制药厂，那自然得去看看这市场的前景怎么样。有个摩托车，走起来也方便，你说对吧？” 彪哥点了点头，称赞道：“方卓兄弟做事就是有条理，有规划，不像有些人，头脑一热就开始。”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摩托车的事情没问题，要是买新的，恐怕就要快三千块钱了，买旧的话，一千来块钱就能搞定。” 方卓想了想，说道：“那就来个二手的吧，反正能骑就行。” 彪哥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的车在门口，你直接拿去用吧，这车买来不到两年，我要忙厂子里的事情，平时也不用，手底下兄弟也有摩托，就当是我给你投资了。” “那怎么行，一码归一码啊，不能混淆！”方卓连忙摆手拒绝。他知道彪哥是个讲义气的人，但他更不想占别人的便宜。 彪哥看着方卓认真的样子，哈哈一笑说道：“方卓兄弟，你我之间还用得着分得那么清楚吗？这摩托车你就拿去用，算是哥哥我对你的支持。” 方卓闻言，心中一阵感动。在商场上见惯了尔虞我诈，像彪哥这样豪爽大气的人还真是少见。他深知这摩托车对彪哥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这份情义却是无价的。 “彪哥，谢了！”方卓郑重地说道。 “兄弟，给我的米粉也跑跑销路，虽然农贸市场接货，但货量不够大，我这个厂子的产能还没有跑满。放心，每跑一条销路，我出货都给你分成。” 既然方卓要去周边跑，那顺带看看其他城镇的市场有没有米粉的渠道，八十年代的加工品，都不常见。彪哥的米粉，在农贸市场销量还是不错的。 方卓看着彪哥，拉着他走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说道：“彪哥，米粉厂已经投产了，刚生产出来的鲜粉也可以拿去卖啊，在镇上租个店面，街东头有个卖炒粉的两口子，你去和他们谈谈，你出店面出米粉，他们夫妻俩经营，说得你七，他们三。” 第185章 第185章 彪哥听了眼前一亮：“哎呀，方卓兄弟，还得是你啊，我怎么没想到开店呢？这段时间真的是忙得我稀里糊涂的。行，车你骑走，钱就不要给了，就折成钱算在之前的入股里。” “好，谢谢彪哥，我出去跑的时候，也会看看其他城镇的店有没有需求。彪哥，你还得去找沈华聊一下。”方卓说道。 彪哥有一些纳闷的问道：“找他干什么？” “我们的兄弟下去收菜的时候，也可以带点米粉到各个村里去销售啊。不过农村人对价格比较敏感，你就给一个出厂价，稍微有点盈利就行了。” 彪哥一拍大腿，赞叹道：“方卓兄弟，你这脑袋瓜子就是灵光，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这样一来，我们的米粉销量肯定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方卓微微一笑，说道：“彪哥，这些都是小事，那我就先走了，车我就骑走了。” 彪哥点了点头，将摩托车的钥匙给了方卓。随便两个思路，彪哥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两个主意，可行性高，而且特别容易实现。运作得好，那产能跑满，绝对不是问题。 方卓则是骑着摩托车，回村去了。先回家一趟，他还有点事要找村里的小伙们商量一下。 当方卓骑着那辆摩托车回到村里的时候，轰鸣声立刻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大家纷纷围了上来，摩托车，稀罕玩意。 “方卓，大老板啊，摩托都骑上了？” 方卓骑上摩托的事情顿时在村里传开了，很多村民看着都眼红，此时，吴老二扛着锄头，经过方卓家时，看着那摩托车，心里头真的不是滋味。 这吴老二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再说方卓也不经常呆村里，两人碰面的时间都少，想起点什么冲突都很难。 院子里，方卓和吴东正在商量着什么。由于公司的成立，孙强还有方志三兄弟被安排在了镇里给各个饭馆送菜，每天天不亮就出去了，下午回来休息。 还没安排事情的，只有吴东了，他待在村里，忙着田里的时候，方卓家的田，有王叔帮忙看着，他也操不上什么心。 本来以为方卓要把他这个小伙伴忘记了，吴东心里有些失落，虽然他也姓吴，但和老吴家真的搭不上什么关系。 今天方卓骑着摩托，突然回来了，而且来找他，让他心中有些激动，不知道方卓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情要安排给他做。 “方卓哥，我看那个收菜的刘石收完菜就带着十几个人，天天往你家山上跑，村委会那边出面了两次，有一次差点打起来了。” “还有这事，石头哥没和我说啊！”方卓一愣。方卓是把山交给了刘石打理，没想到刘石这人也是实在得很，每天都来。那山上的杂树都被砍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了药材。 “嗯，他们说是你让他们管理那座山的。不过村委会怕他们上山偷砍木材，刚开始的那几天，天天派人盯着。后来惹得烦了，就发生一点口角。不过后面守了几天就不守了，方卓哥，你家山上留那么多黄栀子树干什么？”吴东有些奇怪的问道。 第186章 第186章 方卓闻言，笑了笑说道：“东子，你忘了我之前和你说的，我想在山上种药材的事情吗？目前来说，这种药材需要时间慢慢的去布局，所以，我准备先搞一个中成药的制药工厂。这方面我在镇上有个朋友，准备拉他一起入伙。” 吴东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方卓哥，我还真的忘了。种药材，这种事情真的能够赚钱吗？” 方卓看着吴东，认真地说道：“东子，村里老吴家我信不过，所以，能够信任的人不多，在厂子创办的初期，我还得去考察一下，然后再做决定，所以，我准备在山脚下开一片地，先弄个小的基地进行小规模的实验性种植，主要种植的是草本药物，生长周期短的，然后再慢慢的扩充规模。” 吴东听了方卓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知道方卓是个有能力的人，既然方卓这么说，那肯定是有把握的。他想到自己也能参与到这个项目中来，心中不禁有些激动。 “方卓哥，那我能做什么？”吴东问道。 方卓看着吴东，说道：“东子，你是村里的人，管理起来比较方便，我会和刘石打招呼，你们共同管理，另外，等我的制药厂真正落成的时候，原材料基地也要上一定的规模，这样才能凭借成本优势，迅速的打开市场。” 方卓顿了顿说道：“目前，我有一些钱，身边缺的，是能够一起吃苦的人。我找你，就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干。” 吴东听了方卓的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文化，但能吃苦耐劳，而且方卓这么信任他，他怎么能辜负方卓的期望呢？ “方卓哥，我愿意和你一起干！”吴东认真地说道。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种事短期是看不到什么收益的，你要有心理准备，如果你家人出来阻止了......” “方卓哥，我已经成年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方卓也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说道：“行，兄弟，我相信你！” ...... “哟，方卓，你这是发大财了？”院子外，吴老二扛着锄头，酸溜溜的说道。 方卓抬头一看，是吴老二，没好气的说道：“是啊，发大财了，怎么，你眼红啊？” 吴老二顿时有些气结，有些不服气的说道：“资本家的嘴脸，就是这么恶心，只顾着自己。” 方卓站起身来，朝着吴老二走了过去。 “消停了这么久，是不是又皮痒了，想找打？” “运气好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方卓闻言，冷笑一声，说道：“运气好？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吴老二被方卓的话噎了一下，他确实没有什么本事，每天就是种种田，打打牌，看看别人赚钱了，他就眼红，然后就酸溜溜的说几句风凉话。 此时，吴大状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老二！” “你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会变得比你还有钱。” 吴老二留下这句话，便屁颠颠朝着吴大壮那边跑去。 “大壮叔，怎么了？”吴老二问道。 第187章 第187章 吴大壮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跑去方卓那边干什么？他现在可不是以前的那个方卓了，有钱，又有势力，你现在去惹他，不是找打吗？” 吴老二闻言，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不就是赚点钱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吴大壮看着吴老二，说道：“别说这个了，我去了县里，找了一个门路，怎么样，咱们干他一票？” 吴老二顿时来了精神，一脸兴奋地问道：“真的吗？大壮叔，什么门路？” 吴大壮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低声说道：“刮刮乐彩票，那边的老大说了，免费租给我们三轮车，拉着到哥哥村里卖，刮到什么就送什么，两毛钱一张，我们提成一毛八。” 吴老二听了，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随即又有些担心地说道：“大壮叔，这样会不会有风险啊？” 吴大壮瞪了吴老二一眼，说道：“正规的，我都看到他们的证件了，据说这个彩票中奖特别高，有人用两毛钱，刮到了电视机，摩托车这种东西呢？” 吴老二闻言，心中不禁开始动摇。他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但看到别人赚钱，他就心痒难耐。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他的面前，他怎么能不心动呢？ “大壮叔，你说吧，我跟着你干？”吴老二问道。 吴大壮看着吴老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低声说道：“这样，我们先去试卖一部分，到时候拉着老吴家几个弟兄们一起干。” 吴老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点了点头说道：“大壮叔，我觉得这主意不错，干吧！” “老二，这事不能声张，因为上头说了，这涉及机密，是支援建设用的。我们既能赚钱，又能做贡献。” 吴老二一脸认真地听着吴大壮的话，心中已经热血沸腾起来。他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既能赚钱，又能为村里做贡献，他怎么能错过呢？ “大壮叔，你放心，我一定会保密的。”吴老二信誓旦旦地说道。 吴大壮看着吴老二，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他相信，只要他们两个人联手，一定能够大赚一笔。 “好，那我们就这样定了。明天一早，你跟我去县里，到时候和上面的人详细谈。”吴大壮说道。 吴老二点了点头，满脸期待地说道：“大壮叔，我相信你，我们一定能够赚大钱的！” ...... 院子里，方卓看着吴老二远远的和吴大壮说些什么，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东子，这吴老二最近这么消停，是准备干什么呢？” 吴东摇了摇头说道：“不太清楚，不过最近这段时间，老吴家有几个人天天往县里那边跑，你这边发达了，老吴家最眼红了，他们也是想去看看有什么发财的路子。” 方卓闻言，眉头微皱。他知道吴老二这个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心思却不简单，总是想着一些歪门邪道。现在看到吴老二和吴大壮鬼鬼祟祟的样子，估计也没什么好事。 不过老吴家的人要做什么，跟他方卓无关，只要这家人不来惹自己就行，杀人放火也不关他方卓的事情。 方卓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对着吴东说道：“这二十块，你和婶子说一下，就当是伙食费，时不时地请刘石他们在家里吃顿饭，在村里替我招待一下他们。” 吴东一愣，随后便连忙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方卓哥。” 收拢人心，其实也不难，细节上的点点滴滴会在关键时刻发挥重要作用。但无论是什么方式，都得够大方才行，小气巴拉的，没有人愿意跟着你，这道理，方卓比谁都明白。 第188章 第188章 骑着摩托车来到了镇上，正好碰到了从农贸市场出来的沈华。 看到方卓的摩托车，沈华也是一愣，好家伙，方卓还真是个行动派啊，这摩托车都整上了。 “方卓，这摩托看起来有点眼熟啊。”沈华笑着说道。 方卓挠了挠头，说道：“是彪哥赞助的，华哥，我这几天不再镇里，要去跑跑市场，顺带给彪哥的米粉厂找一些销路。” 沈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没事，已经走上正轨了，农贸市场这边我会盯着。” “那就谢谢了！” “诶，兄弟之间，说什么谢谢？对了，棉纺厂那个叫陆小婉的来找过你，好像有什么事情，你还是去一下棉纺厂吧。” 方卓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陆小婉找自己，肯定有事情。 “好，华哥，那我先去一趟棉纺厂。”方卓说道。 沈华点了点头，说道：“去吧，这边有我看着。” 方卓骑着摩托车，来到了棉纺厂。进了厂门，轻车熟路的来到了陆小婉办公室的门口。 敲了敲门，房间内传来了陆小婉的声音。 “进来！” 方卓推门而入，只见陆小婉正坐在办公桌前，手中拿着一份文件，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看到方卓进来，陆小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来，你来的正好，看看这个？” 方卓点了点头，走到陆小婉的办公桌前。 陆小婉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方卓。方卓接过文件，扫了一眼，只是厂里正常的生产计划。 “这是？”方卓疑惑地问道。 陆小婉皱着眉头说道：“方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你说的那些事怕是很快就要来了。” 方卓仔细看了一下那生产计划，说道：“怎么了，我看不出什么问题啊？” 陆小婉打开抽屉，拿出另外一份文件，这也是生产计划，但明显和方卓手里的这一份相冲突。 “你作为市场经理，这生产的事情，好像不归你管吧？”方卓一脸疑惑的问道。 陆小婉再次叹了一口气，说道：“周老板服软了，他囤积的货撤了，不做赔钱的买卖了。之前的那些渠道也打了电话过来，要求重新进货。这个我已经向厂里反映过了，我爸也重新制定了生产计划，但上面的发下来的计划和我们制定的计划相差很大。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小婉啊，你这个事我可插不了手。既然是上面决定，就按照上面的意思办就好了。” 陆小婉顿时急了，说道：“可是我手里跑下来的这些渠道怎么办，刚刚有些好转，又来这一处，那些人，还停留在之前计划经济的思维里。” 陆小婉脸上带着绝望，方卓之前所说的时代的潮流，是不会以个人意志的转移而转移的。她为棉纺厂几乎是操碎了心，但到头来，还是抵不过这一份文件。 “我知道，你点子多，你给我想想办法行不行？” 第189章 第189章 陆小婉站起身来，一脸乞求的看着方卓。 这一次，方卓却是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说道：“这我真的没办法，对于这些决策层面的事情，我无能为力。小婉，你得理解，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 陆小婉看着方卓，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也看出来了，方卓似乎并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方卓顿了顿说道：“小婉，要么你直接辞职吧，跟着我干！” 自始至终，方卓都是很欣赏陆小婉的，这个女孩的执行力很强，待在这个充满条条框框的地方，实在是限制了她的发挥。 陆小婉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说过，我要陪着棉纺厂到最后一刻的。你不是也说过吗，或许我能创造奇迹。” 方卓笑了笑，有些时候陆小婉还真的挺天真的，充满了一腔热血。 “奇迹如果那么容易发生，就不能称之为奇迹了。你要创造奇迹，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你的位置，不仅仅只是经理，你的话语权，要高过你爸陆厂长才行。一个生产计划的决策，就能让你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你觉得这样，还会有奇迹么？” 陆小婉沉默了下来，方卓的话虽然让她感到有些沮丧，但她也知道，方卓说的是事实。 在这个充满条条框框的地方，她的确无法发挥出自己的全部能力。而且，她也很清楚，自己的话语权在棉纺厂里并不高，甚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市场部，只是针对改革开放政策下的一个试点而已。 陆小婉将文件丢在桌上，过来今天之后，生产计划就要发下去了，到时候，她手里的客户也会直接流失。 虽然说上面定下来的任务，也能盈利，但这种任务时效不长，不能做细水长流。而这些好不容易发展的客户丢了就真的丟了，陆小婉也算是看明白了，棉纺厂在市场化运营之中的不稳定性，这种不稳定，是致命的缺陷。 “陪我去个地方吧？”陆小婉突然开口道。 “啊？”方卓一脸疑惑的看着陆小婉。 “心情不好，想回老家看看爷爷奶奶，不远，就在陆家村，出镇六公里左右。”陆小婉说道。 方卓点了点头，他知道陆小婉现在的心情肯定很糟糕，出去散散心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两人来到厂门口，陆小婉本来想去骑她的自行车的，但看到方卓的摩托车之后，顿时一愣。 “你哪里搞的摩托啊？”陆小婉有些惊讶的问道。 方卓打开摩托后面的铁箱子，掏出一顶绿色的头盔。这个年代，专业的摩托车头盔有倒是有，贵的一批。 一般来说，戴的头盔有点像是工地的安全帽。这个时候的安全帽和部队里的钢盔长得很像，正面还有个五角星。 “走吧，上车，我送你回乡下。”方卓将头盔递给了陆小婉，但并未正面回答陆小婉的问题。 陆小婉看着方卓递过来的头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她还是接了过来，戴在了头上。 “真没想到，你还会骑摩托车啊！”陆小婉那是一脸惊奇。 当然了这个技能，是前世的技能，方卓不但会骑摩托，其他的交通工具，他也会。 “这东西简单，随便学学就学会了。今天，就给你免费当个司机了。不过，你这样翘班，真的好吗？” “呵呵，生产计划改不了，以后估计也没我什么事了！”陆小婉的心情有些低落，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力感。 方卓理解她的感受，但他也知道，自己无法改变棉纺厂的现状。 “没关系，尽力而为就好。”方卓安慰道。 第190章 第190章 两人骑着摩托车，很快就出了镇子，沿着乡村公路向陆家村驶去。陆小婉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她靠在方卓的背上，感受着摩托车的颠簸和风的呼啸。 这种感觉让她感到有些莫名的心安。她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和爷爷一起去田里干活的情景，那时候的她也是这么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陆家村，位于镇西南方向，这个村子并不算大，只有三十来户人家。据说之前，也是一个大村。 但后面村里的大部分男丁在战乱年代去参军了，只留下了老幼妇孺。建国后，大多数人没有回来，战死的战死，活下来的，也因为各种原因，不回来了，回来的人也只有寥寥数人。 村子里的房子大多都是土木结构，显得有些老旧。但随着农村经济的发展，也有一些新房子拔地而起，但也只是砖瓦房而已。 方卓骑着摩托车，在村子里穿梭，很快就来到了陆小婉家的门口。 这是一个典型的农家小院，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蔬菜，还有一棵大枣树。 陆小婉的爷爷奶奶已经八十多岁了，爷爷叫陆根生，奶奶叫秦花，都是根正苗红的老革命，爷爷十六岁就参了军，是抗战老兵，后来因为负重伤被安置在下来，现在腿还一瘸一拐的。 陆根生和秦花看到孙女来了，那是非常高兴，但看到方卓这个年轻人时，陆根生皱了皱眉头。 “爷爷，我来看你了！”陆小婉下了车，朝着爷爷走了过去。 “哎呀，小婉，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爷爷，他是我朋友，叫方卓。”陆小婉介绍道。 方卓笑着打了一声招呼：“爷爷好！” “好好好，我说老婆子，去弄点茶水啊招待啊，客来还愣着干什么？” 秦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哎呀，你看我这老婆子，一高兴就忘了，我去弄点点心。”说完，秦花就急匆匆地进了屋。 陆小婉连忙说道：“奶奶，我来帮你吧！” 场面多少有些尴尬，院子里，只剩下了陆根生和方卓两个人。 “小伙子，哪的人啊？” 陆根生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他对方卓的出现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不满。 “青磁窑的人，爷爷。”方卓恭敬地回答道。 “青磁窑的？小伙子，什么学历啊？”陆根生皱了皱眉问道。 方卓笑了笑，说道：“没有学历！” 这话一出，陆根生摇了摇头，说道：“现在不比以前了，没读书，就是一个睁眼瞎。小婉在我们这里，可是知识分子！” 爷爷这是话里有话，一度让方卓异常的尴尬。 “爷爷你别误会了，我和小婉她只是普通朋友，她说要回乡下，我送她回来而已。” 陆根生看着方卓，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自己的孙女是什么性格的人他当然知道，十分的要强，眼光也高，能和小婉一起回来的人，怎么可能只是普通朋友呢？ 但看方卓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他实在想不通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交集。 不过，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不一会儿，秦花就端着一盘刚出炉的枣糕和两杯茶走了出来。她看到方卓后，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来，小伙子，吃点枣糕，这是我们自己家里种的枣子做的，甜得很。”秦花将枣糕递给了方卓。 方卓接过枣糕，咬了一口，顿时感觉一股香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 第191章 第191章 “你们先吃着，我再去给你炖个鸡蛋。” “奶奶，别麻烦了，真的不用那么客气。”方卓连忙说道。 “哎呀，不麻烦不麻烦，来了就是客，奶奶高兴着呢。”秦花笑着说道，然后转身进了屋。 在屋内，灶台边...... “小婉啊，这小伙子长得很板正，咱孙女的眼光就是好。”秦花笑呵呵的说道。 “奶奶，你说什么呢？他只是我的一个朋友，你不要误会了。”陆小婉有些脸红的解释道。 “朋友？呵呵，奶奶可不傻，你每次回来都是一个人，这次突然带了个小伙子回来，怎么可能只是普通朋友呢？”秦花笑眯眯的看着陆小婉，一副看穿一切的样子。 陆小婉顿时无语，干脆也就不解释了。 “小婉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不管怎么说，也该找了。” 秦花继续说道，“我看这小伙子不错，人长得精神，说话也礼貌，要是能做咱们家的女婿，那就更好了。” 陆小婉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奶奶，你别说了。” “好好好，奶奶不说了，你这丫头，怎么还急了呢？”秦花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此时的院子里，方卓也在和陆根生聊着天。 “小伙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陆根生问道。 “在农贸市场，卖菜的。”方卓回答道。 “那也不错，只要凭借自己的劳动致富，挣来的钱干净就行了。”陆根生倒是对方卓的职业没有太多的偏见，但心里却是觉得眼前这小伙子，多多少少有些配不上自己的孙女。 此时，院中的小木门被推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这人穿着制服，拎着一个袋子。 “国富啊，你回来了？”陆根生连忙站起身来，说道。 老两口有两个儿子，老大陆由齐，是镇上棉纺厂的厂长，这老二，则是自己收养的，之前单兵，复员后先干的派出所民警，后来一路到了派出所所长的位置。老二名叫陆国富，长的很正派。 “二叔，你怎么有空回来啊？”陆小婉端着鸡蛋，上面撒着白糖，走了过来。 陆国富看了方卓一眼，总觉得有些眼熟。 此时方卓却是站起身来，说道：“陆所长，你好！” 陆国富一愣，随即认出了方卓，这不是之前在镇上闹出大动静的方家小子吗？他怎么也来了这里？ “哎呀，这，这不是方卓？” 之前方卓因为认罪书的事情去过派出所协助调查，陆国富是见过的，还聊过几句。 “小婉啊，这小子，是你朋友？”陆国富问道。 “嗯，我说回来看下爷爷奶奶，是他送我回来的。”陆小婉开口说道。 “国富啊！”秦香也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自己的儿子，有些埋怨的说道：“怎么突然就回来了？等等，我去给你下个鸡蛋。” “妈，别忙了，我就是路过，同事们都等着呢。” 陆国富一边说着，一边从袋子里拿出一大沓膏药，对着陆根生说道：“爸，你这个腿啊，晚上睡觉前，贴一张，哪里痛就贴哪里，祛风止痛的。” 第192章 第192章 陆根生看着手中的膏药，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他知道，这是儿子在关心他，虽然他平时很少说出口，但心里却是非常在乎这个家的。 “国富啊，都是一些老毛病了，没必要这样乱花钱。”陆根生挥了挥手，示意儿子不用太过在意。 “我工作忙，没时间，你和妈要照顾好身体。我就不多待了。”陆国富嘱咐道，然后看向了方卓。 “好好好，工作要紧！”陆根生连连点头，说道。 “方卓，你跟我来一下，有事！“ 方卓一愣，但还是跟着陆国富走出了院子。 来到院外，陆国富看着方卓，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方卓，你小子不是有老婆吗？跟我家小婉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你有些本事，但和我家小婉要保持距离，别走那么近。” 方卓一听这话，解释道：“陆所长，你说什么呢？我和小婉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陆国富冷笑一声，说道：“普通朋友，最好是普通朋友。你要是单身，那我不说什么。别以为混得好，就可以在外面拈花惹草。” 方卓一听这话，语气也冷了下来：“陆所长，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拈花惹草？” “什么叫拈花惹草你自己清楚，小子，我警告你，如果说小婉和你真的有什么，我可饶不了你。”陆国富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了。 看着陆国富离去的背影，方卓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回到院子里，方卓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在乡下待了一会，方卓和陆小婉回到了镇上。陆小婉的心情好了许多，但方卓就不行了。 “怎么了，我看你一路都不怎么说话，我叔叫你过去干什么？”陆小婉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干什么，就是让我离你远点。” 陆小婉眉头一皱，说道：“我叔这人，真的事，我和你又没什么。” “他不要你觉得，他要他觉得。你去帮奶奶忙的时候，爷爷就像盘户口一样问我。”方卓无奈的笑了笑。 “噗嗤！算了算了，让他们说去就好了。” “你好像并不怎么在乎啊？”方卓反问道。 “在乎什么，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有什么好在乎的。接下来你准备干什么去？”陆小婉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下去，连忙岔开话题，问道。 “我啊，这几天去做一下考察，周边跑一跑，收集一下周边各个村镇的情况。” “考察？做什么考察，你还真想做药材加工的生意啊？”陆小婉疑惑地问道。 方卓看了小婉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觉得我是闹着玩的？” 陆小婉连忙摆手说道：“没有，只是觉得你这人有点心大了。你现在是兴盛的经理啊，好好干下去，吃穿不愁，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了。” 第193章 第193章 “没办法，就是喜欢折腾。”方卓笑着说道。 陆小婉听着方卓的话，不由得陷入了沉思。知道方卓是一个有野心，同时也有魄力的人。 陆小婉笑着说道：“谢谢你送我去乡下，今天是我耍了点小脾气，没想到会引起家人的误会。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厂里了，以后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来找我，你都帮我那么多次了，也该我帮帮你了。”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嗯，好，回去注意安全。” 两人在镇上分开，方卓也骑着摩托车，来到了农贸市场这边，天色已经快黑了。回到住处，门上着锁，祁小艾还没有回来。 方卓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只见桌面上放着一封已经摊开的信，方卓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拿起那信，看了起来。 ...... 在乡间公路上，祁小艾满脸的泪水，顺着公路朝着县城的方向行进着。下午时，村里知青点派人送了一封信过来，是帝都家里寄来了。 上面的内容不多，家里父亲因为被人针对，被人差点打死，已经躺在医院里了。接到信的祁小艾如遭雷击，回到屋里，一声不响的收拾了东西，带了点钱，准备自己去县里，搭火车回帝都去。 看完信后，桌子旁边还有一张祁小艾留给方卓的纸条。 方卓，我走了，请恕我不告而别。家里的突发情况让我必须立刻回去，来不及和你当面告别。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如果有机会再见。祁小艾留。 “踏马的瞎搞？”方卓怒骂一声，连忙去了管理室问了一下沈伯。 小艾下午三点来钟的时候接到信，下午根本就没有车上县城，三十来公里，按小艾的脚力，至少得走四五个小时。 方卓来不及多想，连忙骑着摩托，连夜朝着县城那边赶去。要是祁小艾遇到了坏人，那后果不堪设想。 方卓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地朝着县城的方向驶去。夜幕降临，路上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偶尔几辆车飞驰而过。 一辆大车，停在前方，那是一辆拉货的车，一个满脸胡茬子的中年男人拉着祁小艾，说道：“妹子，坐我的车，你看这天这么黑，走夜路不安全，你要去哪，我送你去啊！” 中年司机眼中带着一丝淫邪，这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媳妇，肯定是跟老公吵架了，然后赌气跑出来了。这么漂亮的姑娘，真的是，这种场合，谁踏马都要动歪心思。 祁小艾被那男人扯着胳膊，脸上满是恐慌，连连摇了摇头：“同志，谢谢，谢谢你，但我不用坐车。我家就在附近，我自己可以走回去。” 中年司机男子看天色越来越暗：“妹子，一个人走路太不安全了。你看我这车，正好也要往县城方向去，你就搭个便车吧。我又不收你钱？” 祁小艾坚决地摇了摇头，她知道，一旦上了这个男人的车，后果不堪设想。那男人的欲望都写在脸上了，看的她是越来越害怕。 此时的祁小艾，已经后悔了。原本她以为自己能在天黑前走到县城，但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脚力。 “你是不是不给大哥面子？”那中年司机男子，顿时怒了，伸出手一把抱住了祁小艾，想要强行把她抱上车。 祁小艾被吓得花容失色，她拼命挣扎着，但力量悬殊，根本挣脱不开那男子的束缚。 “啊！臭娘们，敢咬我？......”那男人吃痛，手一松，祁小艾瞬间挣脱，朝着回来的路跑了起来。 这到嘴的肥肉怎么可能就让她给跑了，看着道路不远处的树林，那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一丝阴狠之色，朝着祁小艾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194章 第194章 天色越来越黑，祁小艾的心跳如鼓，每一次脚步落地都显得异常沉重。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那男人就会追上来，她不敢想象后果会是什么。 祁小艾的脑海中闪过方卓的身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独自面对这一切，但现在看来，她错了。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危机，她感到无比的恐惧和无助。 就在祁小艾即将绝望的时候，一束灯光从远处照了过来。 看见有车来了，祁小艾大声喊道：“救救我，救命啊！” 快要追上祁小艾的那个中年男子，明显一顿，但还是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媳妇，跟我回家。”中年男人嘴里喊着，只要伪装成家庭矛盾，相信那车上的人也不会多管闲事。 “小艾！” 方卓看到祁小艾后，心中一紧，他加大油门，摩托车瞬间提速，冲到了祁小艾的身边。 祁小艾看到方卓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泪水。她知道，自己得救了。方卓停下车，一把将祁小艾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护住了她。 方卓的脸色极为阴沉，怒道：“有什么事，不能等我回来，非得一个人出来？” “我，我以为我可以在天黑前走到县城里。”祁小艾哭着说道。 那中年男人追了过来，怒道：“臭小子，别多管闲事，我们夫妻吵架，你凑什么热闹？滚开！” “他是谁？”方卓转头看了祁小艾一眼，冷冷的问道。 “我不认识，他看到我，就停车了，要让我坐他的车，我不坐，他就强行想把我拉上去。” 祁小艾的声音颤抖着，显然是被吓坏了。 “滚开，别多管闲事！”中年男子见方卓没有让开的意思，威胁道。 方卓冷笑一声：“你是她老公，那我是什么？” “你管老子是什么，赶紧滚开，要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收拾。”中年男子一脸凶狠地说道。 方卓没有再说话，他直接一拳砸在了中年男子的脸上。这一下，中年男子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都被打蒙了。 方卓没有再给他机会，两三下就将那人制服在地，直接跪压在那男人的脖子上。 “耍流氓是吧？跟我去派出所，我踏马让你这辈子都要在里面吃牢饭......” “老公，算了，我没事。”方卓的突然出现，让祁小艾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一听老公，那人就慌了。 “兄弟，兄弟，你听我说，这大妹子走夜路，不安全，我也是好心想要载她一程。” “你当我三岁小孩是吧？”方卓可不会听这种鬼话，这大晚上的，一个单身男人遇到一个漂亮女人，能有什么好心？ 那男子被方卓的气势所摄，哪里还敢有任何动作，连忙求饶道：“兄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放过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前面那车是你的吧？”方卓冷声问道。 “是，是我的！”那男子连忙点头，心中却是后悔不已。他原本只是想占占便宜，没想到却遇到了这么一个狠角色。 第195章 第195章 方卓麻利的扯出那男人腰间的皮带，将那人的手反着绑住，然后才松开他。 那男子不敢有任何反抗，这小子是练过的，自己完全不是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方卓一通搜，从他兜里搜出了证件，身份证驾驶证。 方卓把证件往怀里一揣，说道：“想要拿回这些东西，明天青阳镇找我，就在镇上农贸市场的管理室，说找总经理就行，要是不来，我就去派出所报案，你就完了。” 那男子一听，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这年头，能当货车司机的人，也算是事业有成的有技术的。要真拿着证件去报案了，那他就真完了。 “兄弟，兄弟，你放过我这一回吧，我真的只是一时起了色心。我可以赔钱，一百块，行不行？” 方卓冷笑一声：“一百块？我缺你这一百块吗？明天过来，不过来的话，后果自负。” 那男子被方卓的话吓得脸色苍白“兄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说怎么办吧，我都听你的。” 方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按我说的办就行，滚吧！” 说完，方卓拉着祁小艾的手，坐上了摩托车。祁小艾此时还心有余悸，她紧紧地抓住方卓的衣服。 此时，那男人的手还被反绑着，见方卓要走，连忙说道：“兄弟，你先给我解开。” “自己挣脱，我没绑那么死。”方卓说完，骑着摩托车带着祁小艾扬长而去。 虽然自己很愤怒，但总不能把人给打死了吧？绑着他，也是怕这人狗急跳墙，立刻偷袭报复。绑着，挣脱需要时间，然后开着车再来追自己的摩托，也追不上了。 回来的全程，祁小艾都死死的搂着方卓的腰，方卓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一路上，方卓一言不发，只是专心的骑着摩托车。 回到镇上之后，两人到了住处，祁小艾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坐在床沿上垂着头，一声不吭。 方卓看着祁小艾这副模样，虽然板着脸，但心头的气还是升不起来。 “你的信我看了，你爸进医院我知道你着急，但能不能和我商量。帝都离这里有三千多公里，你着急有什么用？” 祁小艾听着方卓的话，心中更是愧疚。她知道，自己这次的行为非常不妥，不仅没有和方卓商量，还差点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她抬起头，看着方卓，眼中闪烁着泪花。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一个人冲动行事，让你担心了。”祁小艾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方卓看着祁小艾这副模样，心中的怒气也消散了大半。 “你有没有看落款，你爸的事情，都发生了一个来月了，你现在赶回去有什么用？本身回城的名单没有你，你私自回去，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前面的努力，全部白费，还有可能给你爸之后的复职添麻烦。”方卓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祁小艾一愣：“你怎么知道我爸能复职，不对，我没和你说过我爸的情况啊。” 糟糕，方卓心里咯噔一下，刚才心急，说漏嘴了。 “哦，你做梦的时候说的。”方卓糊弄道。 祁小艾听了方卓的话，微微的低下头：“我没看到后面，我当时就慌了，所以......” “行了，明天，我托人去打听一下你家的情况。” 祁小艾一愣，说道：“你，你怎么打听，那么远？” “这个不用你管，我有我的办法就是。” 第196章 第196章 “谢谢你！”祁小艾突然扑到方卓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方卓被祁小艾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有些措手不及，但他还是轻轻地拍了拍祁小艾的后背，柔声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帮你打听清楚的。” ...... 第二天，方卓早早起床，前往了农贸市场的管理室。他昨天已经和那男子说好了，今天在这里见面。他要让那男子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惹的，也让他长长记性。 到了管理室，方卓发现那男子已经在等着他了。身旁还带了一个人，那个人身材魁梧，但却是穿着得体，面相斯斯文文的，给人一种很大的反差感。 那男子看到方卓，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他昨天被方卓打了一顿，今天又被迫来到这里，心中自然是十分不情愿。 方卓看着那男子，冷冷地说道：“来了？” “嗯，来了，兄弟，能不能把证件还给我？”男人恳求道。 “还给你也不是不行，昨天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后果将不堪设想。”方卓冷冷的说道。 还没等那男人回到，他带来的那人便上前，伸出了自己的手，脸上带着笑意，开口说道：“你好，我是平子的老板，我叫林天豪。昨晚的事情，我听说了，平子做得确实不对，我在这里替他向你道歉。鉴于没有造成恶劣的后果，这件事，我希望能够和解，不要闹得太大。” 方卓看着眼前的林天豪，微微皱眉。眼前这人说话的口音有些不同，不像是本地人。 “和解可以，但要看看你是怎么一个和解法！”和这种有身份的人打交道，不能太过于强硬，也不能太软弱，要掌握好分寸。 林天豪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双手递给了方卓：“这是我的名片，我林氏物流的老板，这一次是下来考察的，平子将昨日发生的事情都和我说了，这件事，确实是他见色起意。” 方卓接过名片，心中一惊，林氏物流，在前世的记忆中，是国内第一物流公司，在网购兴起的时候成立了一家快递子公司，是快递行业的领头羊。 方卓将名片放进口袋，说道：“这样的人，你也包庇吗？” 林天豪微微一愣，笑了笑说道：“确实不该包庇，只不过他作为我属下的员工，犯了错，我这个老板，也不可能不闻不问对吧？” 方卓沉思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这样吧，两条路给你们选。虽然没有实质侵害，但精神赔偿是必须要有的。第二条路，就是我们去派出所报案。” 那男人一听，顿时急了，说道：“不要报案，我可以赔钱，我可以赔！” 林天豪看了那男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转头看向方卓，说道：“那你说个数，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方卓微微一笑，伸出了两根手指：“两千，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那男人一听，顿时急了：“两千，你怎么不去抢啊！” 方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嫌多？那行，我们去派出所。” 林天豪沉思了片刻，说道：“嗯，好，我可以给。我现在就去拿！” 林天豪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走了回来，将一沓钞票递给了方卓。方卓接过钱，数了数，确认无误后，将证件还给了那男人。 第197章 第197章 林天豪看了那男人一眼，开口说道：“平子，回县里，找人事办理一下离职。” 那男人顿时就懵逼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大老板给自己摆平了这件事之后，居然会直接开除自己。 “老板，你知道我的为人，我真的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我干活一直都很卖力。” 林天豪没有理会那男人的求饶，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去吧，这个月的工资，我会结算给你，人总得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这样，才能长记性。” 男人听了林天豪的话，知道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了管理室。林天豪看着男人的背影，淡然一笑，然后转头看向方卓。 “方卓兄弟，再次向你道歉。”林天豪诚恳地说道。 方卓心中也是微微有些惊讶，这老板，果真是个讲原则的人。 “林老板，这件事到此结束，还请回吧。”方卓也是十分客气地说道。 林天豪淡然一笑，说道：“有时间吗？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方卓顿时有些纳闷了，他和这林天豪，也是初次见面，而且，还是在这么不愉快的场合下见面的，怎么突然想要和自己单独聊聊？ 林天豪似乎看出了方卓脸上疑惑的神色，笑着开口道：“我的企业是民营性质，想在浮阳县城开设一个货运分部，这段时间也在做一些调查，本来是想找阿彪的，但之间听说了方卓兄弟的名声，昨晚在视察宿舍的时候，得知了平子的事情，所以今日就干脆过来了。” 林天豪的话多少有些牵强，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方卓也并未有太多的怀疑，毕竟这林氏物流怎么说，也是今后物流行业的翘楚，能够和初期的林老板打好关系，对方卓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行，那请移步会议室，单独聊聊。” 两人来到了管理室的会议室，方卓为林天豪泡了一杯茶，然后坐在了他的对面。 林天豪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然后抿了一口，这才放下茶杯，缓缓开口：“方卓兄弟，你应该认识周家庚吧？” 方卓微微皱眉，开口说道：“你的消息够灵通的，连这件事都知道。” 林天豪摆了摆手说道：“我主要做的是物流，南方这边，物流市场竞争激烈一些。自从改革开放之后，我也准备在各个人口较多的城市进行提前的布局。”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这林天豪倒是有超前意识，算是一个有眼界的老板。 “浮阳县城虽然小，但人口基数大，交通也便利，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不过，那港商周家庚却是在这一块搞了一个物流公司，这让我的布局有些不通畅。所以，我一直想着把他挤出去。直到前一段时间，我手下的人说，周家庚在这块吃了亏。”林天豪看着方卓，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方卓笑了笑，他的手段，不够光明，因为手里没有资源，只能搞一些无赖的动作。俗话说，英雄不问出处，商战不拘手段。 “所以你来找我，是想和我合作？” “我布置的点位，需要本地人参与，前期，资金车辆等等由我来解决。但我缺一个主事人，方卓兄弟很适合这个位置。” 方卓一愣，缓缓地开口问道：“你这是想让我给你打工？” 第198章 第198章 林天豪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这片区域找一个管理者。让这个管理者参与经营，无论从哪方面的条件来说，方卓都是最合适的。 因为方卓他主导了农贸市场，而且和彪哥的关系比较好，本身来说就有物流的需求。 “是的，方卓兄弟，你理解为打工这个意思并没有错。”林天豪点了点头，坦诚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方卓微微皱眉，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受制于人的人，但如果能够和林氏物流合作，对于自己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助力。 而且，从林天豪的态度来看，他对自己也是颇为看重。 “林老板，你的想法我明白，但我想要知道，我能够得到什么？”方卓看着林天豪，直接问道。 说一千道一万，方卓看重的还是到手的利益。 林天豪微微一笑，说道：“方卓兄弟，只要你愿意加入我，前期所有的投入，都将由我来负责。而且，我保证，这个货运分部的利润，你将占据五成。” 方卓微微一愣，这个利润分成，非常高了。 “林老板，你的条件确实很诱人。” 方卓顿了顿，继续说道：“既然你对我进行了调查，那就应该明白。我不是那种喜欢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的。” 林天豪看着方卓，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缓缓地开口说道：“我能看得出来，方卓兄弟和我是一类人。” “过奖了！”方卓摆了摆手说道。 物流公司是一个比较复杂的行业，什么样的客户都有，这种事情很繁杂，方卓对此，有自己的考虑，因为农贸市场今后的布局，也要涉及物流。虽然说林天豪的实力远远优于兴盛公司，但却是不具备本地的优势。 “兴盛公司也要建立物流，目前镇里要重点扶植种植产业，清溪村的蔬菜基地就是作为重点来建设的。这方便我们作为主导，已经在推进了。就我们而言，也有物流需求。所以，我不会做你的代理人。”方卓拒绝了林天豪的提议。 林天豪沉思了片刻，若方卓不加入自己，那在这块区域，他绝对会成为自己强劲的对手，如果这样的话，方卓凭借本地的优势，在长远来看，不利于自己的商业计划的实现。 林天豪在心中权衡了一番，最终决定做出一些让步。他看着方卓，语气坚定地说道：“方卓兄弟，我尊重你的决定。既然你有自己的物流需求，那我们可以换一种合作方式。” 方卓微微挑眉，示意林天豪继续说下去。 林天豪继续说道：“我们可以成立一个合资公司，你占据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我占据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这样，你既能保持自己的独立性，又能享受到林氏物流的资源和优势。同时，我保证，在公司的管理上，由你来主导怎么样。” 方卓听到这个提议，心中不禁有些意动。这样的合作方式，既能保证自己的利益，又能和林氏物流建立紧密的合作关系，对于今后的发展，无疑是非常有利的。 但他并没有立刻做出决定，而是沉思了片刻，然后看着林天豪说道：“林老板，你的提议我需要仔细考虑一下。我虽然是公司的总经理，但公司有镇上的参与，想要把物流独立出来，并不容易。” 第199章 第199章 林天豪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知道，像方卓这样的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和抱负，需要时间来权衡利弊。 “当然，方卓兄弟，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考虑好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林天豪说道。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然后林天豪起身离开了会议室。方卓送他到门口，目送着他的车缓缓驶离。 晚饭时分，祁小艾在阳台上煮着面条，方卓静静地坐在餐桌旁，一边看着祁小艾在阳台上忙碌的身影，一边思索着和林天豪的谈话内容。 本来打算去周边跑市场的，现在又耽搁了一天，下午的时候，方卓和沈华刘石他们商议了一下。 沈华的意见是先晾着林天豪，毕竟现在公司规模还小，蔬菜基地的事情也刚刚推进，物流需求不大，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在合作中陷入被动。 沈华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在做物流，最重要的是资产，尤其是运输工具，这些货车，在这个年代说是重资产也不为过，一个镇级的农贸市场，哪里用得了那么多货车啊？ 不一会儿，祁小艾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到餐桌前，轻轻放在方卓面前，然后坐在了他的对面。 “怎么了？一脸严肃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祁小艾看着方卓，轻声问道。 方卓抬起头，看着祁小艾的眼睛，缓缓开口：“你父亲没事，已经出院了。正在家里休养。” 方卓说着，将一个纸条递给了祁小艾。 “这是什么？”祁小艾接过纸条，看着上面的地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父母现在居住的地址，不过没有电话，现在你父母还在审查之中，信件什么的，都需要审查，你写信过去的时候，要注意一些。”方卓开口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址的？”祁小艾开口问道。 方卓并未解释，前世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前世在帝都混的时候，认识了大院里的一个公子哥，关系很好，几乎是无话不谈，那公子哥说八十年代的时候在传达室做接线员。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方卓打了长途电话到了传达室。 电话一接通，方卓就开始忽悠了，报了对方的名字，和一些公子哥的糗事，成功地提前认识了这公子哥。对方对于方卓那是极为好奇，因为方卓说这些信息都是做梦梦到的。 把委托打听祁小艾的父母的事情告诉他之后，没想到他一下就提供了信息过来。祁小艾的父母在帝都算是高层职位，名气极大，倒了之后，整个帝都都是风声鹤唳的，身为大院里的孩子，公子哥自然知道祁小艾父母的近况。 祁小艾听完方卓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知道，方卓为了打听她父母的消息，肯定费了不少心思。在这个年代，想要获取这些信息并不容易，而方卓却做到了，这让她感到非常温暖和感动。 “谢谢你，方卓。”祁小艾轻声说道，眼中闪烁着泪花。 方卓看着祁小艾，微微一笑，说道：“你安心了就好，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商量，千万不要自己独自行动。” 祁小艾默不作声，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两人静静地吃着面条，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第200章 第200章 半个月后，方卓这半个月，骑着摩托车，将周围的乡镇都跑了一遍，发现了在这一块，做中药确实是一片蓝海，除了镇上的东仁堂之外，周边居然没有像样的中医馆。 私人的诊所，倒是有一些，小病小灾，感冒什么的，能挨便挨，实在挨不过去，才会去看病。因为利润的原因，很多原本的中药铺子都运营不下去了。 方卓却明白，在未来的几年里，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和对健康的重视，中药市场将迎来巨大的发展机遇。 既然没有竞争对手，那自己也不会客气了。得到了这个结论之后，接下来，就该行动起来了。 “方卓，过来一下？” 这天早上，方卓正想出门，却被祁小艾给叫住了。 “怎么了？”方卓疑惑地回过头，看着祁小艾问道。 祁小艾微微一笑，说道：“你过来一下。” 方卓心中有些好奇，但还是走了过来。祁小艾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套衣服。这套衣服，是她买给方卓的。 方卓看着祁小艾手中的衣服，有些意外。他没想到祁小艾会给他买衣服。 “你还给我买衣服了？”方卓笑着说道。 “我看你忙前忙后的，自己的衣服破了也不知道。” 祁小艾轻声说道，将手中的衣服递给方卓，“你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好，我去试试！” 方卓穿上新衣服，走出来给祁小艾看，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 “挺合身的，颜色和款式我都喜欢，谢谢你啊，小艾。” 祁小艾看着他，满意地点点头：“好看，这衣服真的很适合你。” “下午和我回村吧，得回去住几天了，有些事情需要办！”方卓开口问道。 祁小艾一愣，说道：“怎么突然想回村了呢？” 祁小艾这么说，那是因为她已经基本适应了镇上的生活，并不想回到村里去，村里的生活条件和镇上相比，还是要差了不少的。 “咱们结婚的酒席要请了吧？顺带，重新翻建一下家里的房子。” 祁小艾脸色突然黯淡了下来，说道：“你还记得要办酒席的事情呢？” “怎么，你以为我忘记了？”方卓问道。 祁小艾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你一直忙着，也没提过。” 原本假结婚，她不是很在意这个事情，但有时候，女人会很矛盾，本来不在意的，但如果是对方一直不提，反而又变得在意了起来。 “走吧，我说过，要给你一个正式的婚礼，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祁小艾抬起头，看着方卓的眼睛，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我给我爸妈写了信，说我已经嫁人了。因为有审查，所以我没有把我们假结婚的事情告诉他们。他们回信了，我刚刚收到。” “信里说什么？”方卓问道。 “没有祝福，甚至不关心我过得怎么样，字里行间透露着一股冷漠。就好像，就好像他们不是我的父母一样。” “他们的情况比较特殊，肯定不能像之前那般关心你，你要理解一下。” 第201章 第201章 祁小艾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理解，可是想到还是会不开心。” “别想太多，这次回去，有车，会方便很多，我和沈华说过了，每天我会来镇上一趟，到时候你手里的账目，我会来处理的。” “嗯，你来安排就好，我和你一起回去就行。” 午饭后，两人便骑着摩托车，踏上了回村的路途。一路上，祁小艾紧紧地抱着方卓的腰，乡下路很颠簸，一点也不平整，祁小艾生怕自己会掉下去。 村口，老远就看到了一群村民聚集在了一起，吴老二的声音极为得意。 “这个车，可是要两千块。” “切，方卓也买了摩托车，吴老二，你还是晚了许多。”一个村民说道。 “就半个多月，你怎么挣钱，怎么一下就挣到了这么多钱啊？” “对啊，吴老二，你是不是干了什么违法的事情？” 吴老二哈哈一笑，得意地说道：“你们这群人，真是见识短浅。有钱就一定要干违法的事情啊？我啊，这是赶上了好政策，帮助国家搞建设。” 村民们一听，都愣住了。 “什么好政策，能不能带我们一起？”一个村民好奇地问道。 吴老二神秘地笑了笑，说道：“这个就算告诉你们了也没用，你们是没有资格去做这个事情的。” 村民之中，有一些知道原委的，便打趣地说道：“不就是摸奖卖奖票嘛？” “这整个县，我可是主要的负责人......” 此时，一阵摩托车的轰鸣传来，方卓骑着车，见这些人堵着入口，便大声喊道：“麻烦，让一让！” 看到那一辆新摩托，方卓也是一愣，吴老二看着方卓的表情，顿时觉得自己扬眉吐气的时候来了。 “方卓，看看，新摩托，比你的好一百倍。” 方卓微微一笑，没有理会吴老二的挑衅，而是对着村里的村民说道：“让一下，让一让。” 见自己被方卓无视了，吴老二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我说方卓，我和你说话呢，我现在可是咱们县公益建设彩票的总负责人，别以为自己赚了两个钱有什么了不起，现在我比你赚得多得多了！” 这话一出，方卓表情变得有些精彩。在前世记忆里，八十九十年代，倒是有个体卖彩票的事情，就是一块两块中摩托车和电冰箱的。 一开始还没怎么样，后来内部操纵太严重了，到九十年代的后期，基本上都被禁止了。 吴老二这个愣头青，完全不知道这个负责人其实就是一个替死鬼的角色，看样子，搞这个东西的人，是个聪明人，在初期时就知道防患于未然。 周围的村民也开始起哄道：“方卓，你和吴老二比，谁更有钱？” “对啊对啊，你现在不是兴盛农贸市场的总经理吗？快和吴老二比比，看看谁更有钱！” 村民们的话语中充满了调侃，仿佛这是一场赌局，而方卓和吴老二就是赌桌上的两个筹码。 “他有钱，我甘拜下风！”方卓也懒得争辩，吴老二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方卓是不会去提醒的，自作孽，不可活。 不是什么钱都能赚的，八九十年代的经济犯罪，最高可是能判死刑的。这种集资型的，一旦爆雷，极为严重。 看着方卓认怂，吴老二那是心情极好，在背后嘲讽道：“方卓，你也有灰溜溜的时候啊，哈哈哈！” 方卓懒得理他，骑着摩托车，带着祁小艾便进了村。 第202章 第202章 一进屋，祁小艾就皱着眉头问道：“吴老二他刚才说的什么奖票，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就是摸奖。” 祁小艾皱了皱眉头说道：“那也有些奇怪啊，为什么会让吴老二当负责人？他有什么本事？” “管他有什么本事，你收拾屋子，我带点东西去王叔家拜访一下。”方卓并未解释太多，反正要真出了什么事，也不关方卓的事。 方卓提着一些礼物，来到了王叔的家里。自己在镇里的那些时间，都是王叔在帮着自己料理着菜地和田地。 走到王叔家门前，方卓喊了一声。 “王叔！” 屋内传来了王叔的声音，紧接着王叔从屋内走了出来。 “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方卓笑着说道。 看着方卓手里拎的东西，王叔眉头一皱，开口说道：“咋这么客气啊？” “这段时间多亏了你帮忙看着田地和菜园子。” 方卓笑着将东西递给了王叔，二人走进了屋内。 “你小子，这次带着小艾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王叔一边给方卓倒水，一边问道。 方卓微微一笑，说道：“嗯，回来办个婚宴，再怎么说，也要给小艾一个像样的仪式，您说对吧。” 王叔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嗯，应该的，小艾怎么说也是城里的孩子，不应该亏待人家。” 方卓笑了笑说道：“这事需要王叔和王婶帮忙张罗一下，这结婚的习俗，我没办过。” 农村结婚，和之后的习俗不太一样。八十年代，结婚三件套都是要的，有些地方还得请媒婆，下聘礼等等，这些个习俗在农村是必不可少的。 方卓是准备在村里办的，因为在村里也比较热闹，还是村里好，自由自在的。 对于方卓的请求，王叔笑着说道：“没问题，交给我和你婶子俩就行了，我去给你请厨官。这日子，你准备定在什么时候？” “就这几天吧，看看需要什么东西，我去买，家里也得布置一下。” “是的是的，你小子成家立业之后，也担起责任来了。” 方卓点头说道：“那就辛苦王叔和王婶了，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嗨，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是应该做的。”王叔摆了摆手，随后二人又聊了一会儿，方卓便离开了王叔家。 回到家中，祁小艾已经将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 “方卓，你和王叔聊什么呢，聊了这么久？”祁小艾好奇地问道。 “还能聊什么，当然是聊咱们结婚办酒的事情了。现在条件好些，正好办了。” 祁小艾脸色微红，说道：“简单点就行了，我们之间......” 祁小艾的意思方卓明白，这场婚姻，不过是一次合作，但和方卓一起过了几个月的日子，祁小艾的心态已经有所变化了。 方卓打断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觉得，该有的还是要有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过好当下就成。” 第203章 第203章 “嗯！......”祁小艾。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方卓看着祁小艾的模样，笑了笑，摸了摸祁小艾的头。 “哎呀，你怎么老是把我当小孩一样，老摸我的头。”祁小艾脸红着说道。 对于方卓来说，他是重生过来的，两世为人。祁小艾在他眼里，不就是个小孩子吗？ “好了，我去吴东家里走走，看看我交代他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方卓说道。 祁小艾点了点头，看着方卓走出了家门。她知道，方卓是一个有责任感和担当的人，即使他们的婚姻是一场合作，方卓也愿意尽自己所能，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 这让她心里有些感动，也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自己对这场婚姻到底有多少真心，又有多少是出于利益考虑。 方卓来到吴东家，吴东不在家，吴东的母亲正在屋内择菜，看到方卓来了，脸上堆着笑，连忙站起身来。 自从方卓在农贸市场当了经理之后，吴东父亲也多种了一些菜，时不时去山上搞点山货，家庭也多出了一些收入。 方卓托付吴东的事情是帮他看着自家的山，吴东和她说过一些，说让夫妻俩都不懂方卓的用意，但还是很支持自己的儿子的，只要是有钱赚的事情，没有人会拒绝。 “哟，方卓啊，你怎么回来了！” 吴东的母亲姓张，叫张丽娟，是张庄嫁过来的。 “张婶，东子呢，没在家吗？”方卓问道。 张丽娟抹了抹围裙摆，说道：“去山里了，你不是让他看着你家的山吗，他和那个叫刘石的，弄了一大堆草药来种，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 张丽娟一边说着，一边到厨房去拿碗，准备给方卓倒水。 “张婶，别忙了，我不渴！” “方卓啊，婶子问你个事，你是不是准备在山上种草药啊，我看你山上好多小树都砍掉了，就剩一大堆黄栀子。” 方卓也没隐瞒，点了点头说道：“嗯，是准备种点草药，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让东子帮忙照看一下。” “你别怪婶子说话直，你这山上就算草药拿去卖，也卖不了多少钱啊。这山上的东西，搞个一年，恐怕连辛苦费都赚不到。” 张丽娟也是实话实说，要是方卓没有赚到钱，那自己儿子的辛苦费不就没了吗？ 方卓理解张丽娟的担忧，笑了笑说道：“张婶，你放心，不管到头来收益如何，我都不会亏待东子的。” 张丽娟听了方卓的话，有些将信将疑，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那行，东子能帮你做事，我也很高兴。他这段时间，整天和刘石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方卓说道：“张婶，那我就不多留了，我去山上看一下。” “喝碗水再走......” 张丽娟还想再劝，但看到方卓已经站起身来，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方卓走出吴东家，沿着山路往自家的山走去。 一路上，方卓思考着张丽娟的话。农村人有这些担忧是很正常的，但有些东西在本地不值钱，换个地方就身价倍增了。 草药原本是不值钱的，但如果加工成中成药和成品，那价格就起来了。 一边想一边走着，方卓来到了自家的山脚下。他抬头望去，只见山上绿意盎然，黄栀子树有了阳光的遮挡，长得很茂盛。 吴东和刘石带着十几个弟兄正在山上忙碌着，看到方卓来了，二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迎了上来。 第204章 第204章 “方卓哥，你来了！” 吴东打着招呼，向这边走了过来。 方卓点了点头，目光在吴东和刘石身上扫过，见二人都晒黑了不少，不禁有些感动。 “东子，石头哥，辛苦了，这段时间大家都没少受累。” 吴东笑道：“方卓哥，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帮你做事，知道你不会亏待自己的兄弟，这有什么辛苦的。” 刘石也说道：“方卓，你怎么有空回来啊？这段时间去跑其他的乡镇，跑得怎么样了？” “药材加工厂的事情可以干，这次回来，把我和小艾的婚礼先办了。 “婚礼？”吴东和刘石都愣了一下。 刘石开口问道：“你和小艾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只是领了证了，当时领证的时候太穷了，所以就没有办婚礼，现在赚了点钱，得给小艾一个交代，你说是不是？”方卓笑着说道。 当初方卓和小艾结婚的时候，确实没有什么钱，只是简单地领了个证，这个证还是村支书匆匆忙忙给方卓领的。家里都揭不开锅，连顿饭都没有请，更别说办婚礼了。 刘石微微点头说道：“这是应该的，咱们这些做爷们的，怎么能够亏待自己的媳妇呢！方卓兄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现在农贸市场那边已经稳定了下来，每天下午，你哥哥我都有时间。” 一旁的吴东也点了点头：“是啊是啊，我也可以帮忙。” “那就多谢东子，多谢石头哥了。” 方卓笑着说道。 刘石问道：“方卓，婚礼准备在哪天办啊？要是时间赶得急的话，恐怕会有点忙不过来。” 方卓说道：“不急，这两天，找人选个日子，石头哥，到时候你和东子可都要来帮忙啊。” 刘石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们肯定会过来帮忙的，这肯定不用说。” 看了看周围的山，山脚下已经被平出了一大块地，这段时间，刘石和吴东两人也没闲着，去周边的山上，挖了一些草药移栽了过来，山上的黄栀子也补栽了一些，每天过来，就是看看情况，浇浇水。 这些植被一旦稳定下来之后，基本上不用花太多的精力去照看。 方卓看的这些草药，有很多草药他都不认识。该说不说，刘石和吴东两人办事效率很不错，而且对此也尽心尽责。 “方卓兄弟，结完婚之后有什么打算呢？”刘石问道。 “上午去农贸市场那边照看一下，下午回来搞我自己的产业。我准备花个半年时间，把这个种植基地建立起来，东仁堂那边，让白展亦去打理。我上次已经和他说过了，他表示很感兴趣。” 刘石点头：“方卓兄弟，有远见啊！这药材加工厂，还是得找白展亦啊，他比较懂这方面的事情。” 方卓笑道：“是啊，到时候就得麻烦石头哥帮忙跑一跑了，这里说给村里搞产业试点，我也有一些想法。咱们这里有山有水有河，我想挖两个池塘，就在山脚下。” “嗯，好想法！” 刘石也点头表示赞同，这边多山丘陵，在两个山脉之间建一道堤坝，就能屯水了。 平时枯水期，引水渠哪边得从十几公里外的赛湾水库里引水，要是冷在青磁窑这边再弄个水库，不但能够养鱼，还能顺带解决枯水期的灌溉问题。 第205章 第205章 不过这是一个大工程，至少得动用全村的劳力。 在机械不发达没有挖机的情况下，至少也得干一个来月才能把堤坝建起来。而且就算建起来了，也只是一个小水库，但有总比没有强。 刘石沉思了片刻，说道：“这件事情如果要做的话，得和集体商商量，不知道村委会那边会不会同意。” 方卓微微皱了皱眉头，一想到要和老支书去打交道，他就感觉有点棘手。要是能够绕过老支书就好了。 “这件事情，我会去和村委会谈的。”方卓沉思了片刻说道。 方卓打定了主意，等婚礼的事情办完之后，然后再去跑水库的事情。只是希望老吴家在这件事情上，不要给自己找太多的麻烦。 与两人聊了几句，方卓提前回家了，还没到家门口呢，就看到吴老二和吴大壮带着四五个人，蹲在那儿抽烟。 见方卓来了，吴老二便站起身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我说方卓，和你说个事！” 吴老二说话的声音很大，表情也很臭屁，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赚钱一般。 方卓看了那吴老二一眼，本来不想理会，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难得见吴老二这么和气的跟自己讲话。 方卓停了下来，开口问道：“有什么事快说。” “我听说你现在是镇上农贸市场的总经理？那这么说来，这农贸市场的事情，你是能说得上话的喽？” 方卓皱了皱眉头，这吴老二发财了，怎么净说废话？ 他是经理的事情全村都知道，他能说得上话的事情大家也都清楚。吴老二明知故问，这就很奇怪了。 “有什么话直说，我没有时间陪你在这唠嗑。”方卓语气之中透露着一丝不耐烦。 吴大壮说道：“方卓，我看你混得不错，我和老二才给你机会，让你参与进来。” 这俩家伙肯定没憋什么好屁，方卓暗暗想着。 “参与什么？”方卓问道。 吴老二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摸奖呀，你们农贸市场那么多小三轮车，不如咱们合作，每一辆车，顺带带些奖票去各个村里去卖一下。这事你答应下来，一辆车，一个月，我给你二十块怎么样？” 20块？这已经不是在开价了，这是在开玩笑。 方卓冷冷一笑，说道：“对不起，我对那个票没兴趣，我祝你们生意兴隆，这种事情以后不要找我。” 方卓转身就要走，吴老二却是一把拉住了他。方卓回头瞪了吴老二一眼，吴老二连忙撒开了手，灿灿的笑了笑。 “方卓，话还没说完呢，你这么着急走干嘛？谈下一辆车，一个月我给你30块怎么样？” 方卓摇了摇头：“不用再说了，这件事，我不感兴趣。” “啊哈哈，方卓，之前的事情，也就算了。咱们各有各的不对。你也娶了小艾做媳妇儿，你看我都没说什么，对不对？” 吴老二干笑了几声，他当了负责人之后，就负责奖票的推广，只要能有人帮忙卖，他就能够直接拿提成。农贸市场那么多的三轮车，下乡又方便，自然被他盯上了。 哪怕方卓是他的死对头，但看在钱的面子上，吴老二还是和颜悦色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恳求。 第206章 第206章 吴老二话说的，好像是自己大人不计小人过一样。方卓看着吴老二那副嘴脸，只觉得一阵恶心。 他冷哼一声，说道：“吴老二，你少给我来这套。之前的事情，我懒得和你计较。你赚你的钱就好，跟我没什么关系。” 吴老二虽然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方卓兄弟，你也知道，现在大家手里都没几个钱，这种摸奖也是为了让大家有个盼头，又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方卓手里头有这么多资源，要是他能参与进来的话，自己只需要付一些辛苦费，就可以让自己的提成翻倍。 吴老二的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什么仇什么怨都能放得下。 方卓看着吴老二，心中一阵冷笑。他知道吴老二打的什么算盘，无非就是想利用他的权力征用那些三轮车而已。 但他也清楚，这种事情一旦沾上，就会有无尽的麻烦。 “你要赚钱，我不拦你，但别拉我下水。”方卓说完，也懒得和吴老二继续掰扯下去，转身准备离开。 吴老二的脸色变了变，一旁的吴大壮脸色更是阴冷。 “方卓，你发财了没有想着我们，我们不计前嫌，现在有机会摆在你面前，拉着你一起发财，你还给脸不要脸是吧？”吴大壮训斥道。 方卓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冰冷地盯着吴大壮。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我说你给脸不要脸。你对这个没兴趣没关系，但我话放在这里，农贸市场拉菜的那些哥们，如果他们自己想要参与，你可不要阻拦。” 方卓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一步一步走向吴大壮，冷冷地说道：“你们老吴家自己作死，不要带上我。你要是敢找车队的弟兄，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方卓很清楚，这种摸奖，其实就是一个骗局而已。现在信息不发达，打着支援建设的幌子行骗，后果是很严重的。 要是碰到几个赌徒心理很强的人，为了摸奖，败光了自己的家产，那肯定是要出事的。 一旦事情闹大，老吴家这两个大聪明，肯定就是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别说赚钱了，恐怕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但吴老二现在已经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在他看来，方卓就是眼红他的生意，自己不参与也就罢了，还要从中作梗。 吴老二眉头一皱，开口说道：“方卓你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拉着你一起赚钱，你自己不参与，我不勉强。但是你借着经理的身份让车队里面的弟兄也不参与，你自己不赚，你还不让别人赚，还敢威胁我们？” 方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他知道，跟这种人，是说不通的。 看着方卓离去的背影，吴老二恨得牙痒痒。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脚。 “这小子越来越目中无人了，要不是他背后站着彪哥，我真恨不得打他一顿。”吴大壮愤恨的说道。 “算了，叔，跟他这种人讲不通。不过他要是真的敢阻拦那些车队的人，那我绝对不会让他好过。”吴老二阴沉着脸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在他们看来，方卓这就是在跟他们作对。既然他不识抬举，那也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 方卓回到家中，见祁小艾正蹲在地上，用一个水盆子，正在洗屋后菜园子里面摘的那些菜。 见方卓回来了，祁小艾抬头，后者则是一脸阴沉。 “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祁小艾开口问道。 第207章 第207章 “没什么，你把这些菜送到王婶家去，让王叔和王婶帮帮忙做一下饭，我去镇上买点肉回来，再去弄一点酒，等下吴东和刘石回来之后，让他们吃个饭再走。” 平时自己不在家，没时间招待这些弟兄们。现在回来了，他们忙上忙下，请他们吃顿便饭，在方卓看来，是很有必要的。 祁小艾点头答应了一声，随即端着盆子离开了。 方卓骑着车，到了供销社这边。农贸市场到下午的时候基本上就没有肉了，供销社这边倒是有个屠宰场，专供供销社的。 自从新任镇长上台之后，供销社实行了钱票通用，既可以用钱买，也可以用票来换。 方卓骑着摩托车绕了一下，到了供销社后面的屠宰场里。把车停好之后，方卓便只身进入了屠宰场内。 刚进门，一股血腥味便扑面而来，里面传来了猪的嚎叫声。这个地方，方卓不是第一次来。在兴盛公司成立的时候，方卓来过一次。 那一次过来是为了谈一下在农贸市场开设肉铺的事情。 只不过谈来谈去，还是没有成功。因为镇上猪肉的供应，就这么一家屠宰场，很多猪也是县里养殖场拉过来的。 货源太少，没办法敞开供应，主要供应供销社和国营饭店所在的招待所。方卓想要零散的买一点，还是没有问题的。 “方卓，你怎么来了？”一个身穿白色围裙、手持尖刀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是屠宰场的负责人，名叫陈铁柱。 陈铁柱的脸上沾着几点血迹，但双眼炯炯有神，显得非常干练。 “陈叔，我几个朋友来家里要买点肉，你们这里有没有，随便给我一点就行。”方卓笑着说道。 陈铁柱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正在被宰杀的猪，“你来的正是时候，这猪刚杀好，肉还热乎着呢。不过今天的肉大部分都被国营饭店预订了，剩下的不多。” 方卓顺着陈铁柱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几个工人正在熟练地分割猪肉，案板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块块新鲜的猪肉。 不远处的锅里热水滚滚，猪头和猪脚正在被去毛处理。 “没事，我就买点剩下的肉，再要点内脏之类的。”方卓说道。 陈铁柱点了点头，“行，你跟我来。” 他带着方卓走到案板前，指着几块剩余的猪肉，“这些就是剩下的了，你看看要多少。” 方卓挑选了几块肥瘦相间的猪肉，又买了一些猪肝、猪心等内脏。陈铁柱亲自帮他称重、打包，然后递给了方卓。 “陈叔，多少钱？”方卓问道。 “我们出价是一块钱一斤，市场上卖的是1块2，这些剩下的肉也不多，你就给个十块钱吧。”陈铁柱豪爽地说道。他知道方卓现在混得不错，但也不想占他便宜。 方卓递过钱去：“谢谢陈叔。” “对了，方卓，前两天，侯镇长过来慰问了我们。说要在镇上办个养猪场什么的，要让镇里的人民都吃得起肉。” “那是好事啊。”方卓笑着说道。 “我觉得兴盛可以入手一下，毕竟镇上也在你们的公司里面投资了。” 方卓一愣，随后说道：“好，我们会考虑一下。” 第208章 第208章 对于镇上要主导开办养猪场，方卓其实是抱有谨慎态度的，他现在是兴盛的经理，又得筹备自己的药材基地和药材加工厂，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什么好处都占了。 但养猪也是能赚钱的，看陈铁柱的意思很明显，他是很想做，只不过前期的投入却没有，这消息告诉自己，怕不是想让兴盛投钱。 兴盛成立时间太短，目前能做到收支平衡就已经很不错了，额外的投资，充满了风险。这需要慎重考虑，不能仓促行事。 方卓将买好的肉和内脏放进了摩托车后面的货箱里，准备离开屠宰场。陈铁柱送他到门口，两人寒暄了几句，方卓便骑车离开了。 ...... 方卓骑着摩托车，满载着新鲜的猪肉和内脏回到了家中，将这些买来的肉交给了王婶，让她去处理。 到了傍晚时分，饭菜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屋子里，令人垂涎欲滴。王婶的手艺向来是一流的，她将那几块肥瘦相间的猪肉炖得软糯可口，肉质鲜嫩，入口即化。 猪肝则被切成薄片，爆炒之后依然保持着嫩滑的口感，带着一丝丝辣味，开胃爽口 猪心则被辣炒，红彤彤的，十分开胃。而那些内脏也没有浪费，被做成了一道道美味的小吃，如猪血豆腐和猪肚汤，都是大家喜爱的美食。 除此之外，还有自家菜园子里摘来的新鲜蔬菜，王叔还特地拿出了自己酿的米酒。 这一桌丰盛的饭菜，在那个物资相对匮乏的80年代，无疑是一顿难得的佳肴。 “方卓兄弟，你太客气了。” 刘石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帮方卓忙，也不是白帮，方卓会给辛苦费的，但又拿钱，又吃喝，这让刘石有些过意不去。 方卓端起酒杯，向众人示意，“大家都是兄弟，我因为工作比较忙，要不是大家帮忙，我也没办法安心工作。这顿饭，就算是我对大家的感谢，以后大家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刘石和吴东都是性情中人，加上酒精的作用，也纷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方卓放下酒杯，缓缓开口道：“石头哥，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一下。” 刘石疑惑地看着方卓，“什么事情？” “摸奖的事情，这你知道吧？”方卓问道。 刘石点了点头，说道：“嗯，知道，那个叫吴老二的，不就在做这件事吗？” “既然石头哥知道，那我就直说了，吴老二拉我参与进去。” 方卓继续说道：“我知道，这种活动很吸引人，毕竟谁都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中个大奖。但是，我想说的是，这种事情风险很大。” 吴东放下筷子，看着方卓说道：“方卓兄弟，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摸奖活动有问题？” 方卓点了点头，“是的，我觉得这个活动很有可能会变成一场骗局。吴老二看中的是咱们公司的三轮车队，让我们下乡收菜的时候，顺带帮他卖奖票。” 刘石和吴东都沉默了，刘石很快就明白了方卓的意思。 “那方卓兄弟，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参与这个活动？”刘石问道。 方卓点了点头，“嗯，石头哥，下乡收菜的事情是你在管，如果底下的弟兄们做了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如果不听，那就直接开除。” 吴东点了点头，“方卓兄弟说得对，我们不能为了赚钱，就什么都干。”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酒足饭饱之后，刘石和吴东便离开了。方卓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沉思之色。 方卓深知摸奖的风险，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员工被卷进去。处理完这件事情后，他开始将心思转向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和小艾的婚礼。 第209章 第209章 为了这个婚礼，方卓第二天便带着小艾来到了镇上，习俗的事情，有王叔帮忙张罗，但小艾结婚等一些行头，还是得自己来。 虽然说这个年代结婚，大家都办得很简单，但方卓却是不想亏待小艾。 两人在供销社买了布，来到了镇上的裁缝店。刚刚进门，裁缝铺的老板娘便迎了上来。 “两位同志，想要定做衣服吗？”老板娘热情地打着招呼。 方卓微微一笑，“嗯，定做结婚的衣服，男女各两套，你们有没有样式，我想看看。” 老板娘有些纳闷，样式是个什么东西？ 方卓笑着说道：“就是已经做好的样品，我想看看。” “哦....哦！有有有，我去拿！”老板娘如梦初醒，赶紧转身进了里屋，不一会儿便拿出了几本布料样本和几套已经做好的成衣。 “同志，这些都是我们店里最流行的样式，你可以看看。”老板娘指着那些样本和成衣说道。 方卓和小艾仔细挑选着，最后选定了两套样式，一套是红色的旗袍和西装，另一套则是蓝色的中山装和裙子。 “老板，这两套我们都要了，另外再帮我们量一下尺寸。”方卓说道。 那老板娘却是在发愣，过了一会，她好像认出方卓来了。 “你，你是叫方卓吧？”老板娘试探性地问道。 方卓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是的，我是方卓，怎么了？” 老板娘激动地拍了拍手，“哎呀，那你肯定认识小婉了，我听她说过你，哎呀，那是一个夸啊。” 一旁的祁小艾听到了小婉这两个字，脸色变了变，但她很快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 老板娘看出了祁小艾的异样，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便连忙扯开话题说道：“我叫陈君兰，有些货是从棉纺厂进的，一来二去的，才认识了小婉经理的。” 方卓笑着说道：“陈姐，原来是小婉的朋友啊，难怪我看着你就感觉亲切。” 陈君兰笑着说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感觉的。这就是你媳妇吧？” 方卓正准备说话，祁小艾却抢先说道：“陈姐，我是他媳妇，你先给我量尺寸吧。” 陈君兰看了祁小艾一眼，心想这小姑娘怎么看起来有些紧张啊，但她也没多想，毕竟这是客人的私事，她一个外人还是少打听为好。 陈君兰开始给祁小艾量尺寸，她细心地量取着祁小艾的肩宽、胸围、腰围等数据，一边量一边和她聊着天。 “该说不说，小妹妹你的身材看起来匀称，但却是有点瘦啊。这身板子，以后生娃比较吃力啊，回去得多吃点。” 听了这老板娘的话，祁小艾脸色微红。 方卓笑着说道：“我觉得挺好看的，不瘦啊。” 这话一出，祁小艾的脸变得更红了。 陈君兰笑着说道：“你啊，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女人嘛，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我怀孩子的那一阵，胖了十多斤呢？身子单薄，对小的不好。这要结婚了，得好好补补。” 祁小艾虽然有些害羞，但她知道这位老板娘是出于好意。她竟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嗯！” 第210章 第210章 方卓看着祁小艾害羞的样子，心中一动。这个时代的女孩很纯，不像之后的绿茶，这含羞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动。 “老板娘，你这里除了定做衣服之外，结婚的时候，还需要买些什么？” 方卓的话让陈君兰愣了一下，她笑着说道：“哎呀，你问对人了。结婚可是人生大事，需要准备的东西可不少呢。除了衣服之外，还得买喜糖、喜烟、喜酒、喜饼，还得准备红包、喜字、喜帖等等。对了，还得买床上用品，比如床单、被套、枕套袜子鞋子这些东西。” 祁小艾一愣，这个年代，两个人结婚，不就是把各自的东西拢到一起，然后住在一起吗？ 祁小艾在知青点待的时间也有一两年了，村里有人结婚，她也见识过的，压根就没这老板娘说得这么讲究。 祁小艾不禁有些头大，这些东西听起来就让人头疼。他和方卓本身就是假结婚，搞个婚礼弄得跟真的似的，那以后自己要是能回去了，心里头不得感觉自己欠了方卓一样。 反观方卓，确实听得津津有味。 “陈姐，那你帮我们参谋参谋，看看还需要准备些什么。” 陈君兰笑着说道：“没问题啊，我给你们列一个清单，你们照着清单去买，保证不会漏掉什么东西。” 方卓高兴地说道：“那就麻烦陈姐了。” 陈君兰笑着说道：“不麻烦，我很高兴能帮到你们。结婚可是人生大事，一定要好好准备才行。” 祁小艾虽然对这些繁琐的事情感到有些头疼，但她看到方卓这么认真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值得垂下头来默默的接受。 陈君兰很快列出了一个详细的清单，上面列出了所有需要购买的物品和数量。 方卓接过清单看了一眼，然后笑着说道：“陈姐，真是太感谢你了。” 陈君兰笑着说道：“不客气，你们的尺寸量好了，大概三天以后再来拿吧，我们赶赶工，到时候你们付一些工费就行了。” 方卓点了点头，然后将清单收了起来。 他和祁小艾一起离开了裁缝店，前往市场购买所需的物品。 摩托车后面的箱子能带的东西有限，方卓与祁小艾一直逛到了下午午饭之后，基本上把镇上的店铺都给跑了，只买了一部分的东西。 像是一些大件，被褥被套的，暂时没有买，这些大件的东西，方卓准备托货运师傅去县城买，无论是真结婚还是假结婚，该有的仪式绝不能少。 看着方卓如此花费，祁小艾有些心疼地说道：“你看看你，买这么多。只是结个婚而已，况且我们又不是真的结婚。你这样浪费钱，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呢？” “你怎么还埋怨上了？赚的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你不花钱，那些开店的怎么赚钱？” “好吧，你这是歪理。”祁小艾只觉得有些无语，但是心中确实很受用。 看着祁小艾那欲说还休的模样，方卓忍不住笑了笑。 “你笑什么呀？” 方卓摆了摆手说道：“没，没什么，你明明很感动，但又装作一副很见外的样子，就很搞笑。” 祁小艾瞪了方卓一眼，娇嗔道：“谁感动了？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太浪费了。” 方卓笑着说道：“浪费就浪费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千金难买我乐意。” 祁小艾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说不过方卓，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第211章 第211章 两人骑车回到村里，村旁的一棵大樟树下，停了两辆脚蹬三轮车。车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货品，旁边还有一个大红色箱子。 吴老二站在箱子前，整个青磁窑的村民都聚拢在了这边。 “各位父老乡亲，大家听我说。奖票一块钱一张，小奖当场兑换，大奖可以到县城去兑换，这个奖票啊，出售收益有一部分是支援建设的，所以，也算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吴老二，别吹了，直接说大奖是啥吧。”有人不耐烦地打断了吴老二的话。 吴老二笑着说道：“好，那我就不啰唆了。这次的大奖呢，是一台黑白电视机，还有一辆永久牌的自行车。另外还有一些小奖，比如毛巾、肥皂之类的。大家看看，这些奖品都是实物，不是空口说白话。” 众人看到那些奖品，眼中都流露出了一些渴望。 在那个年代，电视机和自行车都是紧俏货，普通人家根本买不起。 “一块钱一张。多买多中，少买少中，不买不中。大家量力而行，千万别上头。” 嘴上是这么说，但吴老二心里却是巴不得大家上头。大家要是不上头，他怎么赚钱呢。 “给我来一张！”一个村民说道。 “好，这第一张票，你是自己抽，还是我来帮你抽？”吴老二问道。 那村民一愣，说道：“我自己抽！” 说着，他走到抽奖箱子之前，然后伸手进去，随便抓了一张出来。 “让我看看，我去，手电筒一台。”吴老二摊开了那张奖票，一脸兴奋的说道。 周围的村民瞬间行动了，因为手电筒可不止一块钱，这奖摸的，不算亏。 “我也要一张！” “我也要！” 很快，村民们就都被调动起了积极性，纷纷掏钱买奖票。 人的冲动心理太强了，看到别人中奖，自己也眼红。吴老二收钱都收到手软，三轮车上的货，都是批发过来的。 有些人中的奖项可以值回票价，但毕竟只有极少数，大多数人一块钱，摸了个奖，要么什么都没有，要么就是一块肥皂，和毛巾什么的。 这种用奖品刺激的冲动消费，打法倒是很先进，方卓眉头微微皱起，看样子，搞这奖票背后的人是有些脑子的。 祁小艾看着方卓盯着那些人，开口问道：“怎么了，你不是说不碰摸奖吗？” “我是觉得吴老二，连自己村里的人都坑，真的是为了钱，什么都不要了。” “管他呢，这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走吧，我们回家。”祁小艾说道。 “也是，嗯，我媳妇是文化人，说出来的话水平都不一般。走吧，我们回家。” 方卓发动摩托车，刚想离开那里，便被一个村民给叫住了。 “方卓，来来来，试试手气吧。你这个大老板，都不过来试试手气？” 第212章 第212章 方卓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就不试了，你们玩吧。” “哟，这都不敢，怕是手气差吧？”有人调侃道。 老吴家的一个堂兄弟大声说道：“是啊，难怪赚了钱也小气巴巴的，这点小钱都舍不得。” 人群中传来了一阵嘲笑声，有人开了头，就有人起哄。方卓的脸色微微一变，这些人见风就是雨，干啥啥不行，起哄第一名。 祁小艾忍不住说道：“你们笑什么？我家方卓挣的钱，怎么花还轮得到你们指指点点？” “哈哈哈，不但小气，还是个妻管严。”吴老二酸溜溜的嘲笑道，本来这祁小艾是自己的。 不过现在，吴老二也已经看开了，自己挣钱了，什么样的漂亮媳妇娶不到。 “小艾，别理他们，我们走！”方卓说着，便骑着车离开了。 这些人面面相觑，尤其是吴老二，脸色变得很难看。这方卓，那是一点激将法都不吃啊。 要知道，是个男人都爱面子，最怕被说不行，小气之类的话，方卓这样的反应，在吴老二看来，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回到家中，祁小艾有些愤愤不平。她明白方卓，也能看得懂方卓做事的方式方法，但在吴老二话语中，却是把方卓说成了一个小气且又自私的人。 “他们说你，你怎么还能沉得住性子？”祁小艾问道。 “说就让他们说去呗，被说两句，我又不会少一块肉！老吴家的人，向来都是这样，习惯习惯就好了。” “你说那个建设奖票，是不是真的，我看吴老二在明目张胆的卖啊！” 方卓笑了笑，说道：“是真的，但可操作的余地太大了，比如说，我在正规的地方拿个一百张，然后我私自印个一万张。这样，我只需要交一百张的钱。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祁小艾心中一惊，说道：“这不是打着官家旗号行骗吗？” 方卓笑而不语，八九十年代这种个体摸奖很盛行，改革开放后经济发展，也诞生了许许多多的牛鬼蛇神，但方卓知道，这些牛鬼蛇神蹦跶不了多久的。 方卓转移话题道：“我们把买好的东西搬进去吧！” “方卓，我觉得不能让吴老二这样骗人，毕竟大家赚钱都不容易，就这样白白的用来摸奖，是害人害己。” 方卓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干他的，我干我们的，他只要不来招惹我就行了。” 祁小艾听后默然，她明白方卓的想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两人开始忙碌起来，将买好的东西一一搬进屋里。 “方卓哥，你在吗？”门外，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方卓和祁小艾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疑惑，这会是谁呢？ 方卓走了出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站在门外，身材瘦小，扎着一个马尾辫。这女孩也是村里的，小学毕业就没读书了，和方卓一样，是村里的外姓人，姓刘，叫刘秀梅。 她穿着一件打了灰色布丁的衬衫，下身是一条蓝色长裤，裤脚已经磨损得有些破旧。尽管她的打扮朴素，但清秀的面容和灵动的眼神却透露出一股不服输的韧劲。 这姑娘的父亲是个赖子，很懒，喜欢耍无赖，在村里的外号叫做刘赖子。 刘秀梅家里非常穷，母亲神志不清楚，还有个弟弟，名叫刘浩，在镇上的农中上中学，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全是她干，现在包产到户推行，这刘赖子虽然懒，但也没有把田荒废，但种得确实不怎样。 第213章 第213章 “秀梅，你怎么来了？”方卓疑惑地问道。 刘秀梅有些局促不安地搓了搓手，小声说道：“方卓哥，我......我想来找你借点钱。” 方卓微微皱起眉头，此时，祁小艾也从屋内走了出来。 “秀梅啊！”祁小艾微笑着打着招呼。 “小艾姐姐！” “来来来，进来坐啊！” 小艾对秀梅的印象是不错的，之前在队内出工，这小姑娘帮你自己不少。虽然个子小小瘦瘦的，但干活却是一把好手。 刘秀梅有些犹豫，但还是跟着祁小艾进了屋。她坐在破旧的木椅上，双手紧握着，显得有些紧张。 “秀梅，你说要借钱，是怎么回事？”方卓温和地问道。 刘秀梅咬了咬下唇，低声说道：“我弟弟在农中上学，说需要买一些资料，需要十块钱，家里的钱都买了种子，种到地里去了，一下子还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出来。” “什么资料这么贵，需要这么多的钱？”方卓眉头一皱，问道。 八十年代上初中，学费只要两块多钱，不过要学生自己负责生活起居。学校食堂也会收米，称好之后兑换成饭票。两块多的学费，却要十块钱的资料费，这明显就在说谎。 方卓和祁小艾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缘由。方卓和祁小艾都知道刘家的困境，也心疼这个坚强又懂事的女孩。 刘秀梅看到方卓和祁小艾的眼神交流，心中有些忐忑。 她知道自己的请求可能会给他们带来困扰，但她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弟弟刘浩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能让他因为缺少资料而影响了学业。 “方卓哥，小艾姐姐，我知道这个请求可能有些过分，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知道你们人好，一定会帮我的，对吧？”刘秀梅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方卓看着刘秀梅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说道：“钱可以借给你，这事情，是你弟弟说的，还是学校老师说的？” 刘秀梅不知道方卓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爸昨天去镇里看弟弟了，回来的时候和我说的。他说我和小艾姐姐关系好，现在小艾姐姐的老公方卓哥你当上了经理，肯定能借到钱。” 方卓眉毛一挑，这就对了。虽然方卓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想，但还是不动声色地看了小艾一眼。 “小艾，去，拿个本子过来，写个欠条。” 祁小艾有些惊讶，但还是照做了。她从屋里拿出一个本子，放在桌上，看着刘秀梅。 刘秀梅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想到方卓会这么爽快地答应借钱给她，更没想到还要写欠条。 但她知道，这是应该的。于是，她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下了欠条，这个字写得很用力，一笔一画的，歪歪扭扭，但好歹也能看得出来。 方卓看了一眼欠条，点了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递给刘秀梅。 刘秀梅接过钱，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水。 “方卓哥，小艾姐姐，谢谢你们！我一定会尽快还钱的！” 方卓摆了摆手说道：“秀梅啊，钱给你了，你先别给你爸，也别跟你爸说。明天上午我要去镇上的，我顺带把你带去，你直接把钱给你弟就行！” 第214章 第214章 第二天上午，方卓骑着摩托车，载着刘秀梅，一路疾驰到了镇上。这刘秀梅还是第一次坐这么先进的交通工具。她坐在摩托车后座上，双手紧紧抓住方卓的衣服，生怕自己掉下去。 到了镇上，方卓直接将刘秀梅放下，便自己去忙了。约定好十点来钟的时候，让刘秀梅去农贸市场找自己。 刘秀梅则是直接带着钱去农中找弟弟刘浩。这个农中，是镇上集资建的学校，也是整个镇唯一的中学。 学校的围墙不高，校门口也没有门卫，学校的老师，都是县教育局公派过来的，校长的地位，更像是一群孩子的家长。 刘秀梅走进校园，找到了刘浩所在的班级。她站在窗外，看着教室里认真听课的弟弟，心中既欣慰又担忧。她知道，弟弟一直是她的骄傲，也是她坚持下去的动力。 刘秀梅没有打扰，而是站在外面等着下课。 “你是......？” 一名穿着灰色衬衫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刘秀梅转过身，看到那位穿着灰色衬衫的中年男人，她猜测这可能是学校的一位老师或者是管理人员。 “您好，我是刘浩的姐姐，我叫刘秀梅。我弟弟刘浩在这里上学，我在等弟弟下课。”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面露和善的笑容：“原来是刘浩的姐姐啊，你父亲前天还来过呢。” 刘秀梅听到父亲的名字，谦卑地笑了笑：“嗯，我爸说学校要资料费十块钱，所以，我给我弟弟送钱来了？” 中年男人微微一愣，眉头微皱，有些疑惑地说道：“资料费？我怎么没听说过？” 刘秀梅心中一紧，难道自己被骗了？她急忙解释道：“是我弟弟和我爸说的。” 中年男人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你等会儿，我去帮你叫刘浩出来。” 刘秀梅感激地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等待着。 不一会儿，刘浩从教室里走了出来，看到姐姐站在外面，他有些惊讶：“姐，你怎么来了？” 刘秀梅看到弟弟，心中涌上一股暖流，她微笑着说道：“我给你送钱来了，你不是要资料费吗？” 刘浩听到“资料费”三个字，一脸的疑惑。 “姐，什么资料费啊？” 刘秀梅愣住了，看着弟弟一脸茫然的样子，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安。 “你不是跟爸说，学校要收十块钱的资料费吗？”刘秀梅急切地问。 刘浩摇了摇头，“姐，我没有说过啊。” 刘秀梅的心沉了下来，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弟弟没说要钱，而爸爸让自己向方卓借钱，怕是他自己要钱而已。 “姐，你，你怎么了？”刘浩看到姐姐的脸色不对，心中有些忐忑。 “没...没什么，有什么缺的吗？姐姐去给你买！”刘秀梅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是爸爸骗了自己，她感觉自己的信任被背叛了。 “姐，你怎么了？”刘浩看着姐姐脸色不对，担忧地问道。 刘秀梅勉强笑了笑，“没事，我就是有点累。你先去上课吧，我等下还要回去。” 第215章 第215章 刘浩看着姐姐，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教室。他知道姐姐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但他也明白，姐姐不说肯定有她的理由。 刘秀梅看着弟弟走进教室，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学校。她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和失望，为什么自己父亲，会这样欺骗自己。 她走出学校，心中五味杂陈杂。刘秀梅走到农贸市场，在管理室内，方卓正在核算前一天的账目，虽然说自己和小艾去乡下了，但他每天还是会抽些时间上来自己做，或者是把账目带回去给小艾整理。 “可以啊，这段时间的利润还在增长。”方卓笑着说道。 一旁的沈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主要还是去县里进货，品类变多的关系，还有彪哥的米粉，他招了两个摆摊的夫妻开店，搞的酸辣粉，特别受欢迎，农贸市场光是从彪哥手里进米粉这个渠道，盈利就翻了一倍。” “很好，华哥，你看看兄弟们之中有特别能吃苦的，我计划搞个对外的批发部，弄个店面，批发零售一体。用分账的方式来，店铺的盈利独立出来。” 沈华一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每个地区的农产品特产是不一样的，我想搞个试点，比如说鱼干，腊肉，笋干，菌菇类，还有一些米糕，果干等等。我们的店面小批量的进货和跑货，做个价格的试点。看什么卖得好，然后再定点去进货。” 方卓的模式类似于旗舰店，是卖农产品的旗舰店。 “这个想法不错，不过这样的话，工作量可就更大了。”沈华眉头微皱，显然是在考虑人手的问题。 方卓笑了笑，说道：“所以，我才说找能吃苦的兄弟嘛。华哥，你人脉广，应该能找到的。” 沈华点了点头，说道：“行，这个事情我放在心上了。你大概需要多少人？” 方卓沉思片刻，说道：“先找五个吧，最好是能说会道的，需要到处跑，先靠人力带货，考虑到现在交通不便的问题，优先带加工副食品，保质期长的。具体怎么做，让弟兄们去摸索，到时候按比例给他们分钱。” 沈华点了点头，他也十分赞同方卓的想法。 “方卓哥？”管理室门外，刘秀梅探出头来，怯生生地喊了一句。 方卓转头看去，见是刘秀梅，便开口说道：“秀梅啊，进来坐，你还得等会儿，我处理完手里头的这些事就回去。” 刘秀梅走了进来，在管理室找了一张凳子坐下。 “这是你妹妹啊？”沈华看着刘秀梅，开口问道。 方卓摇了摇头：“什么妹妹？就是同村的，给她弟弟送钱过来，顺路给带过来而已。” 刘秀梅听到这话，心中有些失落，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她知道，非亲非故的，能做到这些就已经很好了。 等了好一会，方卓终于处理完了手头的事情。他合上账本，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刘秀梅，说道：“走吧，我带你一起回家。” ...... 跟着方卓出了管理室，刘秀梅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方卓哥，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方卓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刘秀梅深吸了一口气，才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资料费的事情是假的？” 方卓一愣，笑了笑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猜到我爸在骗我，为什么还要带我来一趟，为什么还要借钱给我？”刘秀梅眼中闪烁着泪光。 第216章 第216章 方卓看着刘秀梅眼中的泪光，心中叹了口气，他明白，刘秀梅是在怀疑自己是在戏弄她。 “秀梅，我要是提前说了，你相信吗？你在我眼里，是个懂事的人，你爸在村里的名声也就那样。我要提前说了，你还说我说他坏话呢。有些人不能纵容的，哪怕是你爸。” “我知道，可我能拿他有什么办法呢？” 刘秀梅苦涩地笑了笑，眼中充满了无奈和迷茫。她明白方卓的话有道理，但是她又能做什么呢？ “回去吧，今天的事情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刘秀梅还想要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微微点了点头，跟随着方卓回到了村里。 刚到村口，便有一个人将方卓的摩托车拦了下来。看到刘秀梅坐在车上，脸上露出一丝怒意，三步并作两步，一把将刘秀梅拉了下来。 “好你个死丫头，一大早跑哪去了？” 来人是刘赖子，也是刘秀梅的父亲。他早上起来，发现刘秀梅不在家中。 刘秀梅顿时被吓得脸色发白，她低头不敢看刘赖子的眼睛，小声地说：“爸，我只是出去了一下，你不是说弟弟有资料费吗？方卓哥借给我10块钱，然后我想着他今天要去镇上，就跟他一起送钱去了......” 刘秀梅在自己父亲面前十分的软弱，虽然是父亲骗了自己，但她却不敢当面的揭穿。 “钱呢？”刘赖子问道。 刘秀梅吓得不敢说话，只能紧紧捂着口袋。刘赖一看，脸上带着一丝怒意，直接扯开女儿的手，将口袋里的钱拿了出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回去做饭，你老子还饿着呢？” 刘秀梅软弱地说道：“爸，浩子说学校没有资料费这么一说。你是不是在骗我？” 刘秀梅的声音越来越小，刘赖子脸上顿时有些不好看，怒道：“小丫头片子，我是你爹，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问你爹了，没大没小？赶紧滚回去做饭！” 刘秀梅眼眶一红，显然是被刘赖子的话给吓到了。她不敢反抗，只能顺从地往家里走去。 “等等，把钱还了再走！” 一直没开口的方卓开口了，这样的父亲，他这辈子也没见过。像刘赖子这样的人，就不应该结婚，也不应该有孩子。秀梅这孩子这么勤劳，身在这个家庭之中，是极其不幸的。 刘赖子一愣，没想到方卓会开口让他还钱，他瞪了方卓一眼，怒道：“还钱？我凭什么要还钱？这是我女儿孝敬我的钱！” 方卓冷冷地笑了笑，说道：“刘赖子，你女儿孝敬你的钱？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你让秀梅来借钱，还以自己的儿子为借口，你种事你也干得出来？” “我......我们家的事情你少管。”刘赖子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没打算管，把钱还我就行。” “又不是我找你借的钱，谁找你借的，你找谁还就是了。” 第217章 第217章 刘赖子之所以叫刘赖子，那是因为耍赖的功夫，绝对是世界一流的水平。这番死皮赖脸的样子，让方卓极度无语。 “刘赖子，我再说一遍，把钱还了。”方卓的语气变得冷漠起来，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于这种无赖，他也没必要给什么面子。 刘赖子看到方卓的眼神，心中不禁一颤。 “等我摸了奖，到时候还你二十。”刘赖子说完，便转身要走。这拦都拦不住。 不知道这刘秀梅是怎么在这样的家庭熬过来的，她走上前来，对着方卓说道：“方卓哥，钱我会还你的，一个月，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行不行？” “你就这样顺着他？”方卓无语了，这女儿当的，他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这刘赖子，不但是个无赖，还是一个吸血鬼。 “刘赖子！你踏马的良心呢？这钱是你女儿为了家庭，为了弟弟借来的。她愿意为你承担这份责任，可你呢？你只会在家里耍无赖，吸女儿的血。天底下有你这样的父亲吗？” 刘赖子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他站在那里，仿佛被方卓的话刺中了心。 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那无赖的本色，哼了一声，说：“你个小崽子，懂什么？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你少管。女儿大了，迟早是别人家的人，这钱你让她还，就当是孝敬我的。以后我也想不到她半分好处，你一个外人，和我讲良心？你要心疼，把她娶了，当个小老婆好了。” 说完，刘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方卓脸色阴沉无比。村口处，祁小艾匆匆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场景，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而刘秀梅，此刻已经泪流满面，蹲在地上无助哭着。 “怎么了，方卓？”祁小艾走了过来，问道。 方卓叹息一声，将刚才的事情说了。要不是看在祁小艾和刘秀梅关系较好的面子上，这钱，他都不会借。 祁小艾听后，也是愤慨不已。 “这刘赖子真是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女儿呢？”祁小艾气道。说着，便上前，看了一眼刘秀梅。 “秀梅，别哭了，那十块钱，不用你还了。”祁小艾说道，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方卓。 方卓只得摇了摇头，说道：“行吧，媳妇大人开口，我有什么好说的？我先回去了。” 方卓说完，便骑着摩托车进村去了。 “小艾姐，我，我该怎么办。我爸他说借钱的时候，那时候我就已经预感到他在说谎，但我还是相信他，要不是我去找了弟弟，我还傻傻地不知道，他一直在骗我。”刘秀梅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 祁小艾心疼地抱住刘秀梅，安慰道：“秀梅，别哭了。” 虽然有些心疼这懂事的孩子，但祁小艾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这是别人家里的事情。 祁小艾轻轻拍着刘秀梅的后背，柔声道：“秀梅，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替你做决定，除了你自己。你爸爸的行为，是他自己的选择，他的错，不应该由你来承担。你要为自己活，为你的未来活。” 刘秀梅在祁小艾的怀里轻轻抽泣，声音颤抖：“但是，小艾姐，我能怎么办呢？他是我爸爸，我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祁小艾叹息道：“是的，他是你爸爸，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是，你可以选择如何面对这个事实。你可以选择继续让他这样压榨你，也可以选择站起来，为自己争取一些应有的尊严和权利。秀梅，你是一个善良且勤劳的女孩，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被他这样无尽地索取。” 第218章 第218章 话说刘赖子拿到钱之后，就急匆匆地朝着吴老二家里跑去。 此时，吴老二院子里有两三个泥瓦匠，还有一大群半空正在修缮他的破房子，不远处，则是一个搭好的简易木棚子，吴老二抄着腿，数着手里的奖票。 之前，他和吴大壮两人去了县城，找到了印刷奖票背后的一个叫驼子的老板。本来这种区域负责人的事情是落不到吴老二头上的，驼子只是让他们试着去卖一下。 吴老二虽然只是村里的混子，但却是混子的头，做正事没什么脑子，做邪门歪道的事情，那脑子堪比爱因斯坦。 他回来后，把自己认识的小混子全都叫了过来，卖出一张就给一毛钱，为了刺激销路，他直接找人冒充中奖，这样一来，一下子就成了这个县的销冠。 那驼子老板自然是很高兴啊，直接把这一片的区域全都包给你吴老二。这吴老二也不负众望，他每个村都找了一个负责人，租车的租车，卖票的买票，后面还弄出了现场兑奖的法子。 当然，这些奖票，是自己印刷的，大多数奖品，根本就不值那个票价，中奖概率是由驼子掌控的。 在这个物资还不算充裕的年代，那一车车的货品，给人的视觉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自从改用小奖现场兑换的套路后，那奖票顿时就翻了一大波。 吴老二坐在木棚子里，得意洋洋地数着手里的奖票，嘴里还哼着小曲。在他的想象中，这满屋子的奖品，很快就会变成白花花的钞票，家里的房子要建起来，然后到县城里，去买个大屋子，再找个比祁小艾还要漂亮的老婆。 “吴老二，吴老二！”远远地，刘赖子就喊了起来，那兴奋的样子，仿佛捡到了什么宝贝。 吴老二抬起头，看到刘赖子一脸兴奋的样子，顿时心生疑惑。这刘赖子，从自己这里摸奖，中了一些肥皂毛巾，镰刀什么的就一发不可收拾。 对于这个村里有名的赖子，吴老二还是热情地迎了上去，毕竟，他现在是村里的风云人物，需要维持自己的形象。 “哟，这不是刘哥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吴老二一脸笑容地说道。 刘赖子也不客气，直接走到吴老二身边，一屁股坐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借来的十块钱，说道：“看看，这是什么？” 吴老二看了一眼，说道：“刘哥，你不是说没钱了吗？怎么又来了十块钱？” “这个你不用管，我要是中了摩托车，你说过的，两千块钱回收的，可不能骗我！”刘赖子说道。 吴老二笑了笑说道：“刘哥，我搞现场兑奖，注重的就是一个诚信，你要是手气那么好，我肯定回收。”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钱给你，我这次要买十张。”刘赖子对摸奖已经上瘾了，他根本就无法停下来。 吴老二接过钱，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刘赖子就是个十足的赌鬼，每次来都输得精光，今天竟然带了十块钱来，看来今天又能狠赚一笔了。 他麻利地抽出十张奖票，递给刘赖子，笑道：“刘哥，手气可得旺点，别又像上次那样一张没中。” 刘赖子瞪了他一眼，说道：“这次我一定能中大奖！”说着便开始刮奖。 一张张奖票被刮开，奖品却是毛巾、肥皂之类的小玩意。刘赖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他并没有停下来，继续刮着最后一张奖票。 吴老二站在一旁，心里暗自得意。这刘赖子，每次都输得这么惨，今天看来也不例外。 然而，就在这时，刘赖子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我中了！我中了摩托车！” 第219章 第219章 那些干活人听到呼叫，纷纷停下了手中的过去，只见刘赖子手里拿着的最后一张奖票上，赫然印着“摩托车”三个大字。 吴老二这才想到了，这些有大奖的奖票都被自己放在家里，刚才一不留神，把自己手里的奖票给这刘赖子。这下糟糕了，这中大奖，原本是他安排人中的，没想到被刘赖子给刮到了。 吴老二不动声色，说道：“什么摩托车？来，给我看看？” 刘赖子兴奋地将奖票递给了吴老二，吴老二接过奖票，瞥了一眼，面色却微微一变，心里顿时生出一计。 吴老二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呀，刘哥，你看，这奖票上怎么有点模糊啊，是不是印错了？” 刘赖子一愣，急忙凑过去看，这奖票已经被吴老二给换了，换成了手电筒奖项。 “明明是手电筒，怎么是摩托车呢？之前生产队扫盲，我们可都是学过一些的。这三个字，你也应该认识吧？” 刘赖子拿过奖票，看着那三个字从摩托车变成了手电筒，顿时就暴怒了，一拳朝着吴老二脸上招呼了过去。 吴老二早就有心理准备，知道这刘赖子要发飙，但这赖子在村里的名声加持，没有人会相信他的。 他往后一躲，厉声喝道：“刘哥，你这是干什么啊？” “踏马的，吴老二，你算计我？” 刘赖子气得脸色通红，他指着吴老二，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你这个王八蛋，竟然敢骗我？我今天非要你好看不可！” 吴老二冷笑一声，说道：“刘哥，你这是无理取闹啊。我们现场兑奖，公平公正，你自愿购买奖票，刮开后就是手电筒奖项，我怎么骗你了？” 刘赖子气得浑身发抖，他知道自己斗不过吴老二，但又不甘心就这样吃亏。只得恶狠狠的说道：“你，你给我等着！” 刘赖子气冲冲地赶到了自己的家中，此时，灶台边上，坐着神志不清的老婆，而女儿刘秀梅，正在切菜。 看着刘赖子阴沉着脸走了进来，刘秀梅吓得手中的菜刀都差点掉在地上。 “爸，饭马上就好了？”刘秀梅小心翼翼地说道。 刘赖子瞪了她一眼，气呼呼地说道：“不吃了，我去弄点柴火来。” 刘赖子说着，拿着柴刀阴着脸出了门，他明明中的是摩托车，但现在却变成了手电筒，他接受不了，要是吴老二敢不给自己兑现，他就直接把吴老二给劈了。 吴老二看着刘赖子气冲冲地离开，丝毫不在意，刘赖子虽然经常耍无赖，但没什么真本事，别看他气呼呼的，吴老二知道，这家伙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此时，出去卖票的兄弟拖着货回来了，这都是吴老二玩得好的人，现在帮着吴老二一起赚钱。 “吴哥，今天也不错，这是今天的钱。”一个五大三粗的年轻人，将一沓毛票交给了吴老二。这些钱，有一部分要拿去进票和购买奖品，干活的分一部分，剩下的，就全部进入了吴老二和吴大壮的口袋。 “吴老二！” 一声怒吼传来，刘赖子抄着柴刀，再次出现。 第220章 第220章 吴老二一看，这刘赖子明显是来找茬的，但他并不惧怕，自己兄弟们都在，他还能反了天不成？ “刘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拿着柴刀，难道是要劈柴？” 吴老二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这个情况下，他还敢开玩笑。 刘赖子瞪着眼，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吼道：“吴老二，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老子就劈了你！” “劈了我？刘赖子，我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刘哥，让你高兴高兴，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拿着柴刀，吓唬谁呢你？” 刘赖子指着吴老二，气得浑身发抖，大声说道：“你少给我装蒜！我明明中的是摩托车，你给我换成了手电筒？你就是骗子！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吴老二微微一笑，他早就料到刘赖子会这么说：“你说你中了摩托车就中了摩托车，我还说我中了飞机呢？不要在这里闹事，把你当奖票兑了，给我滚蛋。小涛，拿个手电筒给他。” 要论耍无赖，吴老二的功力可一点也不输刘赖子。 “你......你竟然敢耍我？你这个王八蛋！” 说着，刘赖子手持柴刀，就朝着吴老二冲了过去。 这都没等吴老二动身，旁边那个叫小涛的，抄起棍子一抡，自己打在了刘赖子的手臂上。刘老二吃痛，柴刀也脱手而出。 几个帮忙运货的人一拥而上，直接将刘赖子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吴老二缓缓地走上前去，冷笑道：“刘赖子，你还真以为我怕了你？你要是再敢在这里撒野，信不信我把你送到派出所去？” 刘赖子被人摁住，挣扎了几下却没能挣脱，他气得瞪大了眼睛，吼道：“你放开我！我今天非要砍了你不可！” “哟呵，你还真当我怕了你？想砍我？好啊，你砍啊！我看你敢不敢动手！”吴老二说着，还故意将脖子伸了过去。 他这一番举动，那些跟着他买奖票的人哄笑了起来，刘赖子虽然是无赖，但跟吴老二比起来，还是嫩了一点。 刘赖子被众人摁住，却是挣脱不开，他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吼道：“你们老吴家欺人太甚，我......我......” 刘赖子一直赖别人，但遇到这种情况，他突然发现自己只能被摁在地上无能的狂怒。 “你能怎么滴？在青磁窑，老吴家就是天，我已经不是之前的吴老二了，你要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刘赖子一看这阵势，顿时就怂了，他知道明面上斗不过吴老二，即便是事情闹大，也没有人相信自己。 他瞪了吴老二一眼，狠狠地吐了一口痰，吼道：“吴老二，你等着，这事儿不算完！” 说完，刘赖子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看着刘赖子离开的背影，吴老二冷笑了一声，这些个无赖，穷得叮当响，还想和自己斗？ ...... 此时，在方卓家中，祁小艾和王婶以及村里的几个女人正围在桌子旁，正在布置结婚用的东西。 村里的孙家媳妇一脸羡慕的说道：“小艾啊，你家男人可真有本事，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是镇上企业的经理了，没想到方卓这小子，一鸣惊人啊！” 祁小艾脸色微红，带着羞涩之意。 王婶也笑着说道：“是啊，小艾，原本我也以为方卓没什么本事，穷小子一个，配你有点那个，但这小伙子愣是支棱起来了。” 祁小艾微微一笑，说道：“没有了，只是运气好一点罢了。” “可不是运气好！”方卓扛着全新的被褥，从门外走了进来。 门外，刘石带着几个弟兄，把一台全新的缝纫机给抬了进来。除此之外，还有一台大屁股的黑白电视。 第221章 第221章 好家伙，八十年代的经典结婚三件套，全都被方卓给凑齐了。 祁小艾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起身拿碗，给这些帮忙的弟兄们一人泡了一碗糖水。 物质匮乏，这糖水可是最高的待客礼节了。 “弟妹太客气了！”刘石喝着糖水，哈哈笑道。 祁小艾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都是应该的，要不是你们帮忙，方卓他都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 刘石说道：“说得哪里话啊，方卓说，婚宴放在三天后，我和华哥彪哥都打好了招呼，到时候弟兄们都过来。厨子，婚庆队，都给你安排妥当了，到时候，好好热闹热闹。” 王婶也站起身来，拉拉小艾的衣服说道：“走吧，去烧点点心过来。” 祁小艾连忙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帮忙。” “刘石大兄弟，先别忙着走，吃点东西再走，我们去准备。” “王婶，别那么客气，我们还有事呢！”刘石连忙说道，倒不是推脱，而是他们还真的有事。 方卓也开口道：“王婶，下次吧，月底快到了，石头哥他们还得去结账。” 刘石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是啊，王婶，月底了，该去收账了，我们得赶紧过去。” 王婶闻言，也没有再劝，她知道刘石他们是在帮方卓，既然他们有事，那自己也不能拦。 刘石把东西放下之后便带着人走了，过了一会，门外传来了刘赖子的声音。 “方卓，方卓在家吗？” “方卓，有人叫你呢！”祁小艾说道。 方卓刚放好被子，正在屋里调试黑白电视机，闻言，他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的走了出去。 一出门，便看到刘赖子正站在院子里，苦着脸，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刘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这还没过年呢？”方卓皱着眉头说道。 “方卓，我刘叔求你一件事，你要帮刘叔办成了，刘叔给你一千块。” “你起来说！”方卓可不信刘赖子能拿一千块，能拿一千块钱的人，也不会赖自己的十块钱，更不会跪在自己面前。 刘赖子闻言，却是没有起身，他一脸苦涩的说道：“方卓，刘叔这次真的是遇到难处了，你就行行好，帮帮刘叔吧！” 方卓一脸无语的看着刘赖子：“不起来啊，不起来就算了。” 方卓懒的搭理这人，虽然说他女儿刘秀梅不错，但这当爹的，着实是让人恶心。说完，方卓转身就要进屋。 “哎哎哎，方卓，我起来，我起来！”刘赖子见方卓要走，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方卓停下，看着刘赖子，说道：“说吧，什么事情？” 刘赖子搓了搓手，一脸为难的说道：“我，我去吴老二那儿摸奖了，中了摩托车，他答应回收奖品，给我两千块！” “那是好事啊！？” 刘赖子脸上露出愤恨之色：“这王八蛋，把我的奖票换了，还联合一群人欺负我。” 方卓闻言，心中不知怎的，居然有股快意。他不动声色的说道：“那你来找我，是个什么意思？” 第222章 第222章 刘赖子搓了搓手，满脸谄媚的说道：“我知道，村里除了老吴家，就你有能耐，我想请你帮个忙，把摩托车给我要回来，到时候，我分一半的钱给你怎么样？” 无赖也就算了，还怎么不要脸，刘秀梅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爹呢？ 方卓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你说你中了摩托车，你有什么证据？” “我自己刮到的奖，我亲眼看见是摩托车啊，这还能有假？” 方卓冷笑一声，说道：“亲眼看到，那就是证据吗？刘赖子，你当我方卓是三岁小孩呢？老吴家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吗？他们做事，什么时候会留下证据？” 刘赖子被方卓怼得哑口无言，但他还是不死心的说道：“方卓，你就行行好，帮刘叔这个忙，刘叔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方卓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你觉得，我会为了你那几百块钱，去自己找不痛快？刘赖子，你当我傻呢？” 刘赖子闻言，顿时就急了，他连忙说道：“不是几百块钱，是两千块，我分你一千，一千块啊？” 方卓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不出这个头，你请回吧！” 刘赖子见状，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了方卓的胳膊，哀求道：“方卓，你就帮帮我吧，你看我家秀梅，虽然说长得一般，但也是个黄花大闺女。嘿嘿.” 方卓脸上露出了一丝厌恶之色：“我有媳妇了，刘赖子，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是不可理喻。”说完，方卓一把甩开了刘赖子的手，转身走进了屋里。 刘赖子见状，脸上露出了愤恨之色，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说完，他转身便走，只是他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 刘赖子心里很清楚，村里要是方卓都不帮自己，自己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可是，方卓这边他又搞不定，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思来想去，刘赖子一咬牙，转身又回到了方卓家门前。 “方卓，你不是和吴老二关系不好吗，你这次帮我整垮他，以后什么事情，我都听你的，怎么样？” “滚！......” 这种连自己女儿都能拿出来交换利益的人，方卓只觉得恶心，他现在根本不想和这种人多说哪怕一句话。 刘赖子吃了闭门羹，只得垂头丧气的走了，但这件事，他是越想越气，既然没有人愿意帮自己，他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家里的钱零零散散，全都被他给摸奖摸掉了，好不容易中了大奖，还被调换了，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刘赖子心中充满了怒火和绝望，他觉得自己被吴老二彻底玩弄和欺骗了。在这种愤怒和无助的情绪驱使下，他失去了理智，决定采取极端的行动。 他从家里拿起一把锋利的斧头，直接向吴老二家冲去。一路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狂和决绝，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第223章 第223章 吴老二那些弟兄已经回去了，他看到刘赖子像一头疯狂的野兽一样冲了过来。连忙站起身来，说道：“刘赖子，你踏马冷静点，杀人是要犯法的。” “老吴家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外姓人，反正老子也活够了，今天，你要是不把钱给我，我就和你没完。” 刘赖子挥舞着手中的斧头，眼神中充满了疯狂和仇恨。吴老二见状，连忙后退，他们知道刘赖子这次是真的疯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刘赖子，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吴老二试图平息刘赖子的愤怒。 刘赖子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他只想发泄自己的愤怒和仇恨。他挥舞着斧头，向吴老二冲去，嘴里还喊着：“把钱给我，把钱给我！” 吴老二一边退，一边迅速从地上拿出一根木棍，挡住了刘赖子的攻击。同时，他大声喊道：“大家快出来，刘赖子疯了，他要杀人！” 很快，村里的人都听到了吴老二的喊声，纷纷从家里跑了出来。他们看到刘赖子挥舞着斧头，疯狂地攻击吴老二，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刘赖子已经陷入了疯狂的状态，他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老吴家的几个弟兄听到动静，都过来了，几个兄弟抄着扁担，直接把刘赖子围了起来。 混乱之中，刘赖子被扁担砸中了后脑，整个人踉踉跄跄，手中的斧头也跌落在地上。 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响声传来，是刘赖子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巧合的是，他倒下的位置正好是他之前跌落的斧头所在，那锋利的斧刃朝上，刘赖子不偏不倚地倒在了斧头上。 “啊！”刘赖子发出一声惨叫，他的后背被斧刃深深地割伤，鲜血立刻染红了他的衣服。所有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此时，老支书和刘赖子的女儿刘秀梅也赶过来了，看着地上的血迹和陷入昏迷的刘赖子，老支书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吴老二此时也慌了，连忙朝着老支书这边跑了过来。 “五叔，我！......” “爸！”刘秀梅看到自己的父亲倒在血泊之中，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她扑到刘赖子的身边，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无法接受这一切，刚刚还好好的父亲，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老支书脸色铁青，他看着吴老二一眼，沉声说道：“先把人送到医院去，其他的事情，等以后再说。” 吴老二连连点头，他们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们迅速将刘赖子送往了医院，这要是闹出了人命，吴老二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虽然送到镇医院的速度很快，但刘赖子的脸色也变得越发的惨白，根本就没有包扎，也没有止血手段，他们这群人也不会，就这样颠簸着到镇上医院，刘赖子的血都流的差不多了。 到了镇上医院，人已经失血过多陷入了休克状态。吴老二怕出事，连忙花了钱，让人安排直接送到县里去。但接送的车子还没来，人就已经断气了。一同去的刘秀梅在医院门口哭得昏天黑地，直接晕厥了过去。 吴老二这是在医院的走廊里吸着烟，自己这事一定要咬死了，就说刘赖子耍无赖，非说自己摸奖摸到摩托车，反正当时弟兄们和那些泥瓦工都可以给自己作证。 第224章 第224章 此时的刘赖子已经没有了生命反应，他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一动不动。 镇医院外，刘秀梅的哭声撕心裂肺，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她无法接受父亲的离世。周围的人们都默默地站在一旁，没有人敢上前打扰她。 “五叔，这事情怎么办？”吴老二走到了老支书的面前，询问着他的意见。 老支书默默地抽起了旱烟，他的脸色铁青，看着吴老二，叹了口气，说道：“先办丧事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吴老二点点头，他知道这个时候也只能这样了。他转身离开了医院，开始着手安排刘赖子的丧事。 消息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人们都纷纷议论着这件事情。对于刘赖子的死，这年头死人很正常，刘赖子那些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村里没人为此感到惋惜。 这件事和吴老二有关系，除了吴老二，没有人知道被调换奖票的事情，在大家眼里，刘赖子发疯似的 拿着斧头冲向吴老二，最后却因为意外摔倒在斧头上失血过多而死，完全是他自己的责任，和他那贪婪的性格脱不了干系。 村里人虽然同情刘秀梅，但没人愿意招惹吴老二，所以只能尽量安慰她，让她节哀顺变。 方卓家中，王叔匆匆的赶了过来，来到了方卓家里。 “刘赖子死了！” 方卓也是微微一愣，随即神色平淡的说道：“和吴老二有关吧？” 王叔点了点头，将事情的原委一说，这件事全村都传得沸沸扬扬的，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不利于刘家。 “方卓，你的婚事，怕是要延后了，村里有规矩，死者为大，白事先办，次月才能再办红事。” 方卓看了一眼旁边的祁小艾，问道：“还要等一个月呢，小艾，你什么意见？” 祁小艾看着方卓，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她很快便说道：“我听你的，等一个月就等一个月吧。” 方卓看着她，微微的点了点头，在他看来，刘赖子死了，对于刘秀梅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不然，有这么一个爹，以后指不定要过得有多惨呢。 “那好，我们就等一个月再办婚礼。”方卓笑着说道。 “那你们先忙着，我先去帮忙处理刘赖子的丧事了，他们家穷，队里决定让村支书帮忙办，我也过去帮帮忙，秀梅也算是一个好孩子，只是可惜了。”王叔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方卓家。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刘秀梅家中，停着一口广场，全村的人都来了，老吴家也不例外。在村里办白事，基本上全村都要去吃席，去帮忙的。这个事情，倒不涉及什么氏族，就是寻常的规矩而已。 除了刘秀梅之外，棺材旁边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她神情呆滞，神志也不正常，一脸木讷。 这个女人，就是刘赖子的老婆，叫刘花花，也是村里人，只不过是刘赖子妈捡来的童养媳，智商很低，也就是六七岁小孩子的智商。刘赖子也是单亲，一个妈，后来妈走了，他也就娶了这个捡来的刘花花。 刘赖子其实一开始也不这样，母亲离世时候，起初在生产队也算勤劳。后来刘秀梅出生后，这老婆又神志不清，只好三天两头地赖工来照顾女儿，后又有生了刘浩这个弟弟，还是继续耍赖。 刘赖子的口碑是越来越差了，后来也就破罐子破摔了。脾气越发暴躁，性格也变得扭曲起来，刘秀梅就没少受他的打，生活，可以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但谁又能理解？ 第225章 第225章 灵堂之上，刘浩和刘秀梅两姐妹跪在地上号啕大哭着，村里那些上了年纪的女人，也跟着抹眼泪。 一旁的老支书，拿着纸笔，正在登记着打礼的人。丧事的费用，全都是由吴老二出的，包括那口棺材。 吴老二不在场，已经被带派出所去接受调查了，但最后的结果大家都明白，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正当大家忙碌着为刘赖子办丧事的时候，方卓也来了，他刚从田里忙完回来，走到了老支书面前，从兜里掏出了十块钱。 白事打礼，也就是两块三块，亲近的人会多一些。 老支书结果钱，记了一笔。而方卓却是没有走，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怎么，你来看老吴家的笑话？”老支书冷冷的说道。 方卓眉头一皱，说道：“老支书，你现在说话怎么带着火药味呢。吴老二搞奖票，你们老吴家那么多人参与其中，你这个当支书的，一点也不干预。” “我看了，是正规的奖票，支援建设而已。”老支书冷冷地说道。 方卓冷笑了一声，也不反驳，而是转移了话题：“吴老二现在是在派出所吧，那么多人作证，我估摸着最后，也就闹个人道主义赔偿！” 方卓倒是比谁都清楚，这种奖票骗局，还需要发酵很长时间，直到这些人反应过来，才会有结果。老吴家还真是头铁，安排了一部分人来帮忙办丧事，其他弟兄们依旧在捣鼓奖票。 老支书看了一眼方卓，他自然知道方卓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并没有在意，淡淡的说道：“老吴家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你还是操心你自己的事情吧。” 方卓微微一笑，说道：“是是是，我不耽误老支书记账了。老支书，你得记仔细一点，这死人的钱，可不能乱拿，小心晚上要做噩梦。” 老支书抬起头，看着方卓，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沉声说道：“方卓，你什么意思？” 方卓摇了摇头，说道：“老支书，没什么意思，就是告诉你，算了，说了你也不信.” 方卓没有把奖票将来要严打的事情告诉老支书，这老支书，碍于身份，并没有参与进去，相比于提醒，方卓更有兴趣看看吴老二的结局。 “方卓，你少给我打哑谜。” 方卓站起身来，说道：“不聊了，我去给他上炷香。”方卓不再理会，转身走进了屋内。 刘秀梅看着方卓来了，站起身来，她的眼圈红肿，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方卓走到刘秀梅的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节哀。” 刘秀梅抬起头，看着方卓，她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得从一旁的小桌上，递上了一根香。 一旁的刘浩哭完之后，去招呼客人去了。作为家中的男丁，在父亲去世的那一刻，他便要扛起责任，此时的他也才是个初中生，根本就不明白这件事的原委，因为村里人都告诉他，他的父亲刘赖子是自己倒在自己的斧头上，失血过多而死。 虽然年纪不大，但刘浩也知道自己亲爹在村里的名声不好，这次赖到了老吴家的头上，没有捞到一丝好处，还搭上了一条命。 第226章 第226章 方卓点燃香，插在了香炉之上，对着刘赖子的遗像拜了三拜。 刘赖子虽然混蛋，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方卓哥，谢谢你。”刘秀梅轻声说道。 方卓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 “嗯！”刘秀梅点了点头，她的眼中满是感激之色。她知道，在这个村子里，除了方卓，再也没有人会真心帮助她了。 “秀梅，别太难过了，要振作起来。”方卓看着刘秀梅，轻声说道。 刘秀梅点了点头，她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知道，方卓说得对，她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她还有弟弟要照顾，还有自己的生活要过。 天气渐渐炎热，这个年代也没有冰棺，下葬的事宜安排得很快。下午时分，便由八大王抬上山了。这八大王是抬棺人，是农村的特有习俗。 葬礼倒是办得还行，也算是比较风光。身前穷得叮当响，死后却是村支书亲自主持，不得不说，还是有些讽刺的。 三天后，吴老二被放了回来，因为积极认错赔偿，加上那么多人作证，基本没什么大事。 葬礼办完之后，吴老二在村里也收敛了许多，也不在村里卖奖票了，要是再来一遭这种事，他可吃不消。 而方卓，上午去农贸市场将账目理好，下午这是忙着他的药田，药厂的事情，让白展亦两兄妹负责推进。由于这一次没有镇上的支持，资质有了，但其他东西办下来，还得走不少关系。 幸亏有彪哥帮忙，也算是比较顺利，完整的走下来，怕是需要个把月的时间。方卓也不着急，就这样慢慢等着吧，他明白，就算急，也是急不来的。 这天，方卓来到了老支书家中，商谈建造水库的事情。 青磁窑只有一条河，灌溉也全都靠那条河，能将自己承包的山那边山坳围起来，建造堤坝，那就能弄出一个小水库，可以养养鱼，鸭子什么的，而且还可以蓄水，对自己未来的药材基地十分有利。 方卓算过了，山坳扎一道堤坝，若是能够找到百来个男丁，干个半个月就能成型。然后再不断地堆高，按照队里的出工工费，花不了多少钱，若是自己干，那就得费老鼻子劲了。 这件事，还是得集体出面，自己出一些资金。但要借助集体的力量，那老支书是绕不开的坎，不管怎么说，先礼后兵，先谈谈，要是不同意，再想其他的办法。 老支书也没想到方卓回来找自己，在听完方卓的来意后，老支书的眉头皱了起来。建水库这种事，有利于青磁窑，绝对是一件大好事。但方卓是准备出钱，建好了，要集体给他二十年的承包期。 老支书可不乐意，二十年的承包期对于一块山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水库来说，养鱼两年一收，都能收个十次了。 其中的利益太大了，即便是集体一同建的，每年的收益要上缴一部分到集体，但大头，还是方卓拿，这就让老支书很不爽。 “水库的想法是好事，但承包期太长，我不同意。”老支书摇了摇头拒绝。 方卓皱了皱眉头，说道：“老支书，这种事对村里来说，都是大好事啊，大家都能得到好处，为什么就不行，前期的工费我来出，这样都不行吗？后面，水库的收益，有三成都是集体的，又不用你操心什么，你就等着分钱好了。” “方卓，你说话注意一些，什么叫我等着分钱，要分钱，也是队上分，不是我分。” 第227章 第227章 “行行行，队上分，你说，要怎么你才能同意。” 老支书笑了笑，说道：“集体出工，你投一半的工费，水库还是集体的，可以让你管理，你拿三成，队上拿七成。我们还得签个保底协议，每年最少要创造多少收益，不足的部分，你来补。” “呵呵？老支书，你把我当冤大头吗，水库要有收益，得养鱼，鱼苗不要钱买，割草，雇人，这些钱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合着你让我白白打工，还没赚到钱，就想让我赔钱？”方卓十分不悦，这老家伙是越来越讨人厌了。 “那我不管，这件事我不同意，你就干不成。”老支书态度强硬，虽然水库建立起来，大家都得利，但这点利益，老吴家看不上，占不到大头，那谁也别干。 方卓冷笑着站了起来，他既然过来谈了，对于老支书的态度，其实也早有心理准备。他缓缓的站起身来，就准备离开。 老支书心里有些嘀咕，这家伙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多求求自己？虽然他心里不会同意，但方卓那对他低三下四的样子，他倒是特别的享受。 “等等，方卓，我知道你也是为村里考虑，但有钱，应该大家一起赚。你这么在乎个人得失，和那些资本家有什么区别？”老支书一脸严肃的教育道。 方卓被这一套说辞给逗笑了。 老支书皱了皱眉头，不悦的说道：“你笑什么？” “老支书，我这人，愿意为村里做贡献，但不是毫无底线的给村里做贡献。我出钱出力，负责经营管理，到头来拿个三成，你觉得像话吗？我付出最多，也应该拿最多的那份。国家征收公粮都不会超过三成，你倒好，要我七成！” 老支书被怼的哑口无言，片刻后，又咬咬牙说道：“这样吧，五五分，行吧？” “呵！......” 方卓表情冷淡，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老支书家里。 老支书被方卓这种态度气得够呛，方卓真的是越发嚣张了起来，感觉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出了老支书家，刚走不远，便遇到了匆匆赶来的吴东。 “方卓哥，小艾嫂子说你去找支书了，我就过来了。” 吴东这么着急，那是因为水库和药山，方卓是准备让他来参与的，吴东作为原始出力的股东，自然积极性很高。 方卓淡淡一笑，说道：“水库的事情，支书没同意。” 吴东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件事很难，老吴家和方卓本来就不对付，但水库这边的山是队里的，老支书这关过不去，也就没戏。 “那怎么办？” 方卓淡淡的说道：“不同意就算了，这件事也不是非他不可。” 吴东有些担忧的说道：“方卓哥，这件事要是黄了，那水库可就没戏了。” 方卓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先礼后兵，这礼已经走完了，接下来，该实行备用计划了。 第228章 第228章 第二天一早，方卓带着一份文件，骑着摩托车就往镇上去了。水库的事情势在必行，村里通不过，那就换一种方式，让老吴家闭嘴。 到了镇上，方卓直接去了镇政府大院，大院里，有个白发老大爷，正坐在门卫室里，抽着烟，看着报纸。 “大爷，我找侯镇长。”方卓笑着打了个招呼。 老大爷抬头看了方卓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兴盛公司是合办的，方卓也是这大院的常客了，门卫室大爷对方卓也很熟悉。 “是小方啊！” 方卓掏出一包红梅，说道：“是啊，又来打扰镇长了。” 老大爷接过烟，熟练地点燃，吸了一口，然后指着楼上说道：“镇长在二楼办公室，你直接上去找他吧。” “好嘞，谢谢大爷。”方卓笑着应道，然后转身上了楼。 二楼的走廊尽头，就是侯镇长的办公室。 方卓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方卓便推门走了进去，侯镇长正坐在办公桌前，看到方卓进来，便放下手中的笔，笑着说道：“方卓，你怎么来了？” 方卓将一叠资料放在镇长的桌上，开口说道：“侯镇长，您看看这些。” 侯镇长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但他还是翻开了方卓递上来的资料。 “哦，你先坐，小郝，给方经理倒杯水。” 侯镇长对方卓的态度很是客气，虽然他是镇上的领导，但兴盛公司是镇上的重点企业，方卓作为负责人，自然也是镇上的座上宾。 方卓笑着点点头，然后在一旁沙发上坐了下来。 侯镇长一边看着资料，时而皱眉，时而舒张，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侯镇长的背景很强，来这里当小官，是为了政绩，一定是亮眼的政绩，实实在在的政绩才行。 看完之后，侯镇长抬起头来。 “方卓！” 方卓连忙站起身来，说道：“侯镇长，您看完了吗？” 侯镇长点点头，说道：“嗯，看完了，你倒是一点水库的事都没提，字里行间都在告诉我，你要建水库。” 方卓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觉得我们这里降雨量虽然还算充沛，但十一月份到来年的三四月，雨水都比较少，咱们镇上大型水库只有两个，所以，我觉得，现在改革开放了，镇上出一些承包政策，让有意向有实力的人来代劳，人民群众的力量是巨大的嘛！” 侯镇长哈哈笑道：“哈哈哈！方卓啊方卓，你小子可是真精明啊。” 侯镇长怎么可能不知道方卓的意思呢，这么长的报告，方卓是下了狠功夫的，虽然方卓在他眼里是商人的秉性，但方卓这样的人，会将自己的利益与镇上的利益调和到一致。帮他，也就是在帮自己。 “行，你给我的这个报告说服力很强，我会让秘书在你的基础上重新起草一份报告，到时候找一些专家评估，最后在镇里招标，我倒是有这个想法，只是怕镇上有实力的人不多。” 方卓听后，心中一喜，但面上依旧保持着沉稳，他说道：“侯镇长，您的想法我十分赞同。其实，有实力且有意向的人并不少，只是需要一个机会和平台。我相信，只要政策得当，一定会有很多人愿意投身这个事业。” 侯镇长点点头，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思考：“我会去推进这个事情，到时候，我让小郝过来通知你，可能要一到两周的时间。” 第229章 第229章 “好的，侯镇长，那我就等您的好消息了。”方卓站起身，他知道，这一步棋走对了，老支书那边行不通，那就换个方向，直接找镇里，这样一来，老吴家就算有意见，也无可奈何。 侯镇长看着方卓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个年轻人，不仅有胆识，还有策略，他知道如何利用政策，将自己的利益与镇上的利益结合起来，这样的人，才是他想要的商人。 方卓离开镇政府，骑着摩托车，心情格外舒畅。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只需要等待镇长的消息，然后准备招标事宜就可以了。 老支书根本就不知道方卓做的这些，他们老吴家，几个兄弟和后辈，都在忙着奖票的事情，老支书碍于身份，并未直接参与进去。 三天后，方卓刚从镇上回来，只见刘秀梅和刘浩姐弟两个在院中，与祁小艾正在攀谈着什么。 见方卓回来了，姐弟俩连忙跑了过来。 “方卓哥！” “方卓哥！” 方卓笑着点点头，看着刘秀梅和刘浩，开口问道：“怎么有空来我家？” 刘秀梅开口说道：“方卓哥，我想跟着你干，我弟弟不准备继续上学了，也想跟着你一起做事！” 刘浩连连点头，说道：“嗯嗯，方卓哥，我有的是力气，也不怕吃苦。” 方卓一愣，笑着说道：“这不是吃不吃苦的问题，我现在人手已经够了。” 方卓倒是没有说谎，农贸市场那边，每个月百来块钱，自己让方志三兄弟弄点山货特供，收入勉勉强强能够突破六七百。 这些钱对于普通人来说，基本上算是富豪级别了，尤其是在农村。但方卓要办药厂，还要给刘石他们一些辛苦费，根本就剩不下多少钱，按照他的话来说，现在事情都在投资初期，正是花钱的时候。 刘秀梅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微微的点了点头：“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方卓看着姐弟俩失落的背影，心中也有些不忍。他知道，刘秀梅和刘浩都是踏实肯干的年轻人。 “等等！”方卓开口，叫住了两人。 刘秀梅和刘浩回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方卓哥，你还有事吗？”刘秀梅问道。 方卓想了想，说道：“有个活，你们要不要干试试？没有工钱，赚了钱我们对半分。我出资，你们出力。” “干，我们干！”刘浩连连点头，迫不及待地答应了下来。 “你都没问，你这就点头同意了？”方卓笑了笑说道。 刘浩说道：“方卓哥，我们相信你的眼光，你让我们干，我们就干。” 刘秀梅也点点头，虽然她没说话，但眼中的坚定已经说明了一切。 方卓看着两人，这两姐弟还真朴实，但就冲着这份信任，方卓也决定不亏待他们。 “我要在山下盖个猪圈，先养六七头猪，猪圈什么的，我来搭建，小猪仔，我来买。你们帮我养，猪草什么的你们去弄，我会让刘石去回收一些农贸市场里的菜叶子等边角料过来。你们尽管出力就行。怎么样，干还是不干？” 猪圈找几个石匠，要不了几天就能搭建起来，成本不高，下面用砖和水泥，上面用石块，顶上盖茅草，要不了一百块。 第230章 第230章 刘秀梅和刘浩听了方卓的话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对于他们来说，能够跟着方卓一起做事，已经是非常难得的机会了。 姐弟俩都是农村人，也没多少文化，但养个猪，还是没问题的。他们知道，方卓是一个有能力、有眼光的人，跟着他做事，一定不会错。 方卓看着两人坚定的眼神，心中也非常满意。 “那行吧，就这样说定了。” 方卓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笑道：“那这几天，你们得帮忙了，我这就让王叔去请石匠过来。” 刘秀梅和刘浩连连点头，姐弟俩也没觉得方卓在画大饼，这个年代，还没有画大饼这种说法。 接下来的几天，刘石等人帮你很大的忙，又是运石头，又是运砖头的，又是运水泥的，三个石匠，花了五天多的时间，终于把猪圈给搭好了。方卓还在猪圈不远处用石头垒了一个围墙，挖了一个猪粪池和一个煮猪食的灶台。 猪粪，也是一种肥料，而且还是正儿八经的农家肥，堆在一起腐熟之后，用来给山上的黄栀子施肥，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 方卓这次养的猪，从别人家里买了六条小猪仔，现在肉价是一块多，猪仔买来，一头十块到十二块钱不等。 六条小猪仔花了大概七十块钱，石匠工费三块钱一天，三个石匠五天花了四十五块，加上饭钱，水泥等七七八八，还得管饭，整个干下来，花了将近两百。 整个过程，方卓都在忙上忙下，跑上跑下，买菜，送饭等全是他。刘家的姐弟俩也跟着忙活，六头猪，养到年底，至少可以卖到一千块钱以上。 对半分，就有五百多块钱，刘浩好歹也是个初中学历，虽然说在学校成绩不算好，但这个账他还是算得清楚的。 农村的孩子早当家，虽然是刘赖子的儿子，父亲不作为让他非常心疼姐姐的辛苦，父亲死后，他就立志要把这个家撑起来。 穷苦人家，都没什么本钱，很多人缺的，也就是开始的那一笔原始的积累。而方卓，给了姐弟俩一次机会。 “姐，晚上你在家，晚上我去守猪圈。”刘浩说道。 “这样怎么能行，要不我们再拉一个人吧，把王叔也叫去，毕竟是在山里，虽然离村里不远，但是万一有个野兽什么的，也不安全。”刘秀梅一脸关心的问道。 “不用，我不怕的。我已经想好了，一头猪，至少能卖到200块钱，我们年底，可以分到500块。这样的话，我就重新和方卓哥谈一下，他出场地，我们自己买猪仔继续养，我们占七成，给他三成。” 刘秀梅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责备道：“浩子，咱爸在村子里没什么人缘，他死了，连个帮我们的人都没有，我们还欠着他十块钱呢，这猪圈刚刚搭好，你就想着算计方卓哥，你这是要当白眼狼啊！” 刘浩被姐姐的话说得面红耳赤，他知道自己的想法确实有些自私了，方卓哥已经帮了他们很多，找养猪的出力的，方卓现在的财力，随随便便就能找到更便宜的， 刘浩垂着头说道：“方卓哥厉害的地方在哪里，姐，你知道吗？你看他什么都干，但他什么都开了个头，把事情做好之后，顺畅之后就交给别人去干了。之前，他采蘑菇，竹笋去卖，现在交给了方至他们三兄弟，送菜，他交给了孙强。还有那个吴东，他让他和那个叫刘石的一同管理他的山。” 第231章 第231章 “你扯那些无关紧要的干什么，浩子，你读的书是比姐姐高，但姐姐绝不允许你算计咱们的恩人，这，你明白吗？” 刘浩无奈的点了点头，他不知道怎么跟姐姐说这些。虽然他读书一般，但也在中上游的水平，他脑子并不笨，他十分清楚，方卓需要那些踏实干活的人，同时也需要一些有想法的人。 刘浩也稍微算算，就已经明白方卓现在的支出应该很紧张了，差不多农贸市场那边赚多少，这边就得花多少。 “姐，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没有要算计方卓哥的意思，只是，我觉得，我们姐弟俩，不能一辈子都跟着方卓哥混吃等死啊，他有自己的事业，他的眼光，他的能力，他做大事的，我们跟着他，只能学到一些皮毛，想要跟着他吃肉，太难太难了。所以，我们得独当一面才可以。” 刘秀梅沉默了下来，她虽然只读到了小学，但她也明白刘浩的意思，她也明白，方卓的能力很强，不是他们能够比的。 “那你的意思呢？”刘秀梅轻声问道。 刘浩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说道：“姐，我觉得，我们姐弟俩，想要出人头地，想要赚钱，想要摆脱村里的那些偏见和歧视，我们就得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能力。所以，我想花两年时间，慢慢脱离他，只有脱离他，才能够还得上恩情。” 刘秀梅听了刘浩的话，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她没想到，刘浩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是一个十六岁孩子的应该有的思维吗？ “秀梅，刘浩，在家吗？”门外，传来了方卓的声音。 刘秀梅和刘浩听到方卓的声音，立刻停下了谈话，姐弟俩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坚定和决心。 姐弟俩连忙出来迎接，方卓左手提着一个小竹笼子。里面叽叽喳喳地传来了小鸡的叫声。而右手则是拎着一袋米。 “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帮忙？”方卓笑骂一声，率先走进了屋子。 刘秀梅和刘浩连忙跟了上去，接过方卓手中的东西，放在堂屋的桌子上。 “方卓哥，你怎么买这么多小鸡啊？”刘秀梅看着笼子里的小鸡，有些惊讶地问道。 方卓笑了笑：“给你们养的，这个不用五五分，养得怎么样，都是你们的，你们去弄些篱笆在猪圈旁空草地上围个地方，养起来。” “这怎么好意思呢？”刘秀梅心头一暖，开口说道。 方卓挥挥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就当是我投资的，你们好好养，我不会亏待干活卖力的人的，这里有一袋米，十来斤吧，拿去吃。” 刘秀梅和刘浩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感激之色。 方卓是懂得关爱员工的，做老板的，就是应该大气，这样人缘才会好，财路才会广。前世，方卓也是这么过来的，只不过是在公司遭遇到危机后，才悟到了这个道理。 第232章 第232章 方卓并没有在刘家姐弟俩家待太久，留下小鸡和米后，就离开了。今天县委那边要召开个体以及工商户的商会，由兴盛和镇里牵头，成立乡镇民营企业联合会。 此事由侯镇长提出，作为海归博士，他的想法，不比方卓少。 在领导班子里，属于十足的行动派，县里对此也是相当重视，也将青阳镇作为商会成立试点，探索具有本地特色的经济发展之路。 方卓骑着摩托车，心情颇为不错。他知道，这次商会的成立，对于整个青阳镇，甚至整个县的经济发展都将产生深远的影响。 自己作为其中的一分子，能够参与其中，共同推动家乡的发展，这让他感到十分自豪和满足。 到了镇委会议室，方卓看到已经有不少人到了。大家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讨论着各种话题。 方卓认识的不少，都是之前在农贸市场有过接触的商户，也有一些是镇上的个体户。 方卓和大家一一打招呼，然后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他并不喜欢太过热闹的环境，而且，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想利用这次商会的机会，了解一下其他商户的想法和需求，看看是否有什么合作的机会。 不久，侯镇长和县委的领导们也陆续到场。会议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正式开始。 侯镇长首先发表了讲话，他阐述了成立乡镇民营企业联合会的意义，表达了对未来发展的美好愿景。然后，他详细介绍了商会的运作模式和未来发展方向。 “召集大家来，除了庆祝青阳镇商业联合会成立之外，还有一件事。” 会场顿时安静了下来，侯镇长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最近，我们青阳镇的发展势头非常好，不仅有很多新的商户加入，而且还有很多有潜力的项目涌现。为了更好地推动青阳镇的发展，县委和县政府决定，将青阳镇作为试点，开展一系列的产业探索项目。” 听到这里，会场上的商户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侯镇长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这第一个项目，就是水产行业，大家都知道，我们这里，入冬时降雨减少，大型水库只有两个，县里的供水水库不能养殖，为了缓解灌溉问题，镇里决定兴建中小型水库共计5座，采用五五出资的方式，即镇里出一半的资金，另一半则通过招商引资，吸引有意愿、有实力的商户参与进来。这样一来，不仅能够解决灌溉问题，还能够发展水产养殖，实现双赢的局面。而且，政府也会提供一系列的优惠政策和扶持措施，让参与的商户们能够放心投资、安心经营。” 侯镇长的话音刚落，会场上的商户们就沸腾了起来。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能够参与到这个项目中来，不仅能够获得政府的支持，还能够享受到水产行业的红利，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方卓脸色一变，自己只是想挖个水库而已，没想到意见提上去了之后，居然被侯镇长给扩大了。 第233章 第233章 很快，资料分发到了各位商户的手里，方卓看着资料，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个资料明显就有专家进行了研讨决定的，新建水库不但有地理位置划分，还有库容要求。 在管理上，也是由参与商户进行承包制管理，区域村委会进行协管。在水产养殖方面给予百分之三十的补贴，但在收益方面，却是要与镇上进行分成，镇上分成百分之二十五，村委会分成百分之十五，剩下的百分之六十由承包管理方获得。 方卓眉头紧皱，先给百分之三十的补贴，用人话来翻译就是鱼苗给百分之三十的补贴，而养好之后，要分走百分之四十。加上税务等等，这事情就变得不怎么赚钱了。 而且在库容要求下，前期的投入，哪怕是五五，普通个体户都吃不下，估计得几个人联合在一起才能拿下。 不少人也在其中看出了端倪，要赚，那是有的赚，但投入产出比，吸引力不大。就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侯镇长笑着说道：“招标期为5天，大家要是有意向，那就是回去准备资料，提交上来。等一下散会之后，在镇政府咨询室商谈具体的事宜。商户资金到位之后，由镇里牵头组织建设，大家可以放心。” 方卓听着侯镇长的讲话，只得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侯镇长不愧是侯镇长，自己这个小商人，居然被拿捏得死死的。 坐在一旁的沈华低声问道：“怎么样，我们要不要参与？我看了，前期投入很大，至少也得一年以上才能看到收益，回本期至少得三到五年。水库参与方，承包期限是30年，就这分成比例，有些夸张了。”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要参与，我原本是不想拉上兴盛公司的，这侯镇长太精明了，我们搞农贸市场，他就来个水库和水产结合，这是逼我们入局。我们不但要参与，还要尽可能地拿下所有水库，至少也得拿三个。” 之所以拿那么多，方卓知道，前期的投入会很大，但这种分成条件下，只有跑量才能赚大钱。 兴盛如果不入局，那本地水产掌控在别人的手里，未来就会陷入被动。哪怕是贷款，兴盛都必须尽可能地拿下这些水库。 沈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以为是好事呢，现在看来，想要成为镇上的企业一哥，怕是要付出一些代价。” “凡事都有风险，有回报的事情，就有代价。我回去盘查一下账目，看咱们还剩下多少钱，顺带准备材料。把彪哥也拉进来，不然咱们就要贷款入局了。” 沈华也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侯镇长打的是明牌，想要上面的扶持，就得按照这个比例来走，作为海归博士，又是镇长，这一招可谓是治得方卓没脾气。 方卓想借着政策的力量绕过村里老支书的阻挠，但侯亮平却是反手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招。 不管了，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只要推进顺利，没有天灾人祸，这事就不亏。 从会议室里出来，陆小婉也在，她挥了挥手，走了过来说道：“好久不见啊，听说你回乡下了，怎么，镇上住得不舒坦？” “哪里的话！”方卓有些心不在焉，他还在想着准备材料的事情。看样子，今天会议结束，得找侯镇长好好谈谈。 第234章 第234章 陆小婉见方卓心不在焉，也不以为意。 “什么时候有工夫啊？我请你吃饭。”陆小婉主动邀请道。 方卓回过神来，看着陆小婉，笑着说道：“怎么好端端的请我吃饭？” 陆小婉请吃饭，怕不是又有什么事情要麻烦自己。 “怎么，现在架子摆得这么大？”陆小婉佯怒道。 方卓苦笑一声，说道：“没有没有，等我忙完了这一阵，把水库的事情拿下来，我请你吃饭。”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走了。”陆小婉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告别了陆小婉，方卓和生活便回到了管理室。单单要围一座山，搞个小水库，方卓自己手里的创业基金是够的，要是把这个当作产业来干，那自己手里万把块钱，是绝不够的。 这件事情，必须要以公司的牵头，因为农产品贸易和颜值产业关联性太强，侯镇长整这种规模的政策，就是想让兴盛跟进。反过来说，兴盛也不可能不跟进，有些时候，要赚钱，就不能随着心意来。 “华哥，你准备投标材料，我代表兴盛出面，去邀请彪哥，他那里应该还有钱，资金方面的事情，得需要到县里去办点贷款了。” 沈华点了点头，公司里有镇上的资金加持的，贷款问题不大，主要是防范风险，这一步步子迈得有些大，怕就怕养鱼技术不过关，拉长回本周期，会出现系统性的风险。 华哥沉思了片刻，抬头看了方卓一眼，问道：“你的药材加工厂怎么说，水库这方面如果我们全部拿下，那得找人打理，你忙得过来吗？” 方卓也是微微叹息一声，说道：“水库的提议是我提上去的，本来是想通过镇上给点小的政策，让我之后的药材基地方便灌溉，顺带也为村里谋点福利。但镇长还是起棋高一筹，直接上纲上线了，规模扩张得太大，超过我目前的能力，只能以公司的名义进行合作了。” 沈华倒是乐见其成，其实有方卓主导，他心里一点也不慌，但他没想到，水库的提案，居然是方卓提出来的。 “你自己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先搞水库和药材种植好了，药厂的事情适当地延后可以吧，现在很多事都挤在一起，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沈华开口说道。 方卓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嗯，先这样吧，我去找彪哥，等下就不回来了，找完彪哥之后，我还得去镇长那儿一趟，我想，他也应该在等我。” “嗯，好，公司里我看着，资料我会让人去准备的。”沈华点了点头说道。 沈华目送方卓离开，方卓此时的压力一定很大，本来他就想做自己的事业，但现在，又被拉了回来，药材厂的事情，怕又是要搁置了。 第235章 第235章 方卓离开管理室，先去找了彪哥，彪哥自然是同意的，不管什么事，只要是方卓跟进，他阿彪就无脑跟进就是了。这既是信任，但也是压力，方卓是不能犯错的，犯错了，那损失的就是一群人，而不是他一个。 从彪哥家出来，正好是下午两点，方卓又马不停蹄地去见了侯镇长。侯镇长像是提前知道了方卓要来一般，正在办公室里等他。 方卓推开门，走了进去，侯镇长笑着说道：“方卓啊，可算是来了，叫我好等。” 方卓苦笑着坐了下来，开口道：“镇长真是料事如神，知道我会来。” “当然知道你会来，我那水库推进的计划，说实话，就是针对你的。不管是为了现在，还是未来，兴盛公司没有不跟进的理由。” 侯镇长开门见山，方卓也不选择遮遮掩掩了，开口说道：“为什么不直接指定我们接手呢？这样也省得麻烦，还需要走一遍流程。” 侯镇长淡淡一笑，说道：“我虽然是镇长，但规矩，原则，是绝不能破的。我知道，你对分成的比例不满意，但没办法，作为镇里最重要的企业，还是关乎民生的企业，你们要承担一定的社会责任，别总想着自己赚钱。” 方卓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您真的高看了我和沈华了，有句古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公司刚刚成立，走上正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这几个水库，基本上要赌上兴盛现在的身家性命，其中若是有变数，是要伤筋动骨的。” 侯镇长脸上有些不悦，开口说道：“方卓，你这是资本家的思维，发展经济，最重要的是让大家的生活水平变高。再说了，风险又不是兴盛一家承担，镇里也会跟着你一同承担。你怕什么，难道说，是怕自己赚得太少？” 方卓心中苦笑，侯镇长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当然知道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也要自己有能力承担才行啊。 但话也不能这么说，方卓只能无奈的说道：“镇长说得是，兴盛责无旁贷，我会尽力去做的。” 侯镇长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才是我镇上有担当，有责任心的企业家嘛！我推进到此为止，结果我不会去干预，我知道你有你的本事，希望在这件事上，你一定要积极起来。” 侯镇长这是话里有话，你若不能担起这个责任，那镇上可能会扶植另外一个企业，来做竞争。这也是兴盛无论如何要跟进的原因，没有人敢赌，沈华不敢，方卓也同样不敢。 “可否调整一下比例，前三年，给多一些，您知不知道，兴盛要接下这个盘子，需要去县里申请贷款了。”不管有没有用，方卓先求一下再说。 “这个比例，不能调，要是这道坎你们都过不了。那面对外资，和区域投资进来，你们也生存不下去。方卓，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所以我愿意给你创造机会。但这种机会，是有代价的。我希望我离任之前，全镇人民的生活水平迈上一个新台阶。”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方卓也听懂了。成年人的世界，目的性极强。侯亮平也是，他不为钱，为的是那政绩，经济提升，发展，都是指标。侯亮平选择的人就是方卓，无论对方愿不愿意，都无法改变。 “您说的是，我不应该总想着自己，我应该要做个有责任，有担当的民营企业家。”方卓目光直视侯亮平，语气十分平静，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而侯亮平知道方卓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说道：“方卓，你可别让我失望就是。就这样，我等你的好消息。” 第236章 第236章 从镇长办公室里出来，方卓已经明白了，自己没有任何退路，其实也很好理解，作为重生过来的人，他知道侯亮平的未来。但侯亮平这人，却也是相当的厉害。将方卓作为重点培养的对象。 五天之后，招标如约开启，其他人参与的积极性不高。 大家都是商人，虽然拿下来可以和镇上打好关系，但大家也都不傻，前期投入太大了，无疑是一场赌局，现在市场相对来说保守，没有人看好这个赌局。所以，大家都只是意思意思。 会议现场由侯亮平亲自主持，结果出来之后，毫无意外，计划新建的中小型水库的二十年承包权，全都花落兴盛。 这个消息对于兴盛来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今后镇上会对公司进行大力扶持，忧的是要先背上一大笔债务。这意味着三到五年内，兴盛的命运，直接被强行绑定了。 作为总经理的方卓，也很难抽手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结果一出来，方卓刚回到管理室不久，白展亦两兄妹就匆匆地赶了过来，听说兴盛拿下了五座水库的承包权，他们一点也不高兴。 “方卓，你什么意思？”白展亦一来，便开口质问道。 在白展亦看来，药材厂计划要搁浅了，方卓绝对抽不出太多的时间来实行这个事情，他白展亦又不懂运作，要是没了方卓，他玩不转。 “白兄，坐！”方卓不动声色，微笑着招呼道。 白展亦皱了皱眉，不看着方卓：“你明明知道药材厂对我们有多重要，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 “不接能行吗？就看着兴盛未来陷入被动，或者被其他人替代。”方卓反问道。 “那我们的计划呢？就这么搁浅了吗？你别忘了，你可是投了钱的。” 方卓此时有些烦躁，语气也重了不少：“这世界离了我方卓就不转了吗？你们兄妹俩是吃干饭的？” 白展亦一愣，方卓一直都和和气气的，他也没想到方卓会说出这么重的话。 白展亦的妹妹白莲花连忙拉了拉哥哥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冲动。 她转向方卓，轻声说道：“我理解你的难处，但你也要理解我们的担忧。药材厂对我们同样重要，我们投入了很多心血和期望。现在兴盛突然接手这么多水库，我们的计划肯定会受到影响。” 白展亦开口道：“人不能一心二用，镇上主导的项目，你肯定忙得不可开交，我和妹妹照顾一下店铺没问题，但要办厂，没有你的干预，这事情没法做。” 方卓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问道：“你们的意思是，我不能抽身，你们就不做了对吧？” 白展亦点了点头，说道：“是这个意思！” 方卓冷笑一声，沉声说道：“好，既然你们这么想，那我换个人，有资质的，不止你东仁堂一家。你们俩挑不起大梁，我不勉强。” 白展亦和白莲花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方卓会如此果断地做出决定。白展亦急忙说道：“方卓，我们不是说不想做，只是担心你不能兼顾。” 方卓看着白展亦：“我就问你一句话，如果能做，那就继续按我之前商议的方式推进，我山上的黄栀子已经开始挂果了，你们要是觉得应付不来，那就算了，我另请高明。” 第237章 第237章 白展亦和白莲花对视一眼，心中权衡利弊。他们知道方卓的能力，也相信他在兴盛和药材厂之间，能够找到平衡点。 “我，我们......” “瞻前顾后，到底能还是不能？”方卓厉声问道，他决定的事情，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白展亦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能，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占股我占了那么多，有问题，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白展亦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主心骨既然要做，他也没必要退缩。他最害怕的，是方卓模棱两可的态度，这种是最麻烦的情况。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水库的事情，确实对我有影响，但没关系，咱们可以稍微将步骤后延一些，有一座水库，就在青磁窑，新建位置和我承包的山距离不远，先做药材种植基地吧，这样可以兼顾起来。” 白展亦看了妹妹一眼，后者则是微微点了点头。 “好，那我聘个人照看东仁堂，我下乡去跟你一起搞。” 方卓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开口说道：“这才对嘛，遇到一点事就瞻前顾后，怕这怕那的，像什么样子。有什么事情，比穷更可怕？” 白展亦微微点头，他不知道今天的选择对不对，但愿未来，不要为今天的选择而后悔。 探明了方卓的态度之后，白展亦也没再做停留，聊了两句就走了。方卓低下头，开始忙碌了起来。 清溪村那边的蔬菜基地已经开始种了，说是蔬菜基地，其实也是露天种菜，无非是集中了起来，统一管理罢了。科学种植，大棚种植，以及无土栽培这些都是十几年后才流行的玩意，现在根本就玩不转。 在投入水库建设的前期，方卓先要调整一下兴盛公司的人员结构问题。优化效率。先将种菜散户们按区域划分网格，找个网格员负责质检和收集工作，然后在规定统一时间点，将菜品运到镇上。这样收菜就不用占用太多的人。 这些多出来的人员，可以安排参与水库的建设，日后可以直接安排管理看守水库。建设水库，虽然镇上和村委会出面，但作为承包方，工期内肯定要有人跟进。镇里也会派人一起协同。 真正干起来，按照我们华夏组织动员的能力，根本就不成问题。方卓并不担心新建的问题，而是后续运营养殖的问题。 不过现在想起来，却是有些远了，还是先处理好当前的事情吧。 晚边的时候，方卓才骑着车回到了村里。白炽灯下，祁小艾拿着算盘，正在埋头算着公司的账目。这段时间方卓跑东跑西的，账目的事情，也全部由祁小艾接手了。 看着小艾那认真的样子，方卓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未来的京圈贵女，在自己的调教下也变成了经验丰富的管家婆了。 听到动静，祁小艾抬起头来，见是方卓回来了，便笑着说道：“回来了，还没吃饭吧？饭在锅里。” “饭在锅里，你在哪里？” 祁小艾一愣，瞪了方卓一眼，说道：“我就在你眼前啊，不然我还能在哪里？话说，结果怎么样？” 方卓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全部拿下了，感觉就像蛇吞象，没个三五年，兴盛消化不了。” 第238章 第238章 天空微微发亮，清晨的薄雾还未完全散去，青磁窑水库的动工仪式正式开启，镇政府请来了大型的施工队和水库建设方面的专家。 五座水库，先行动工的有两座，一座位于青磁窑，一座位于清溪村。由镇上牵头组织人员，将一座大山坳缺口堆上数十米高的堤坝，使其形成一个天然的水库。 选址考虑到了施工难度和工作量的问题，先选择了两个相对容易施工，且对村民生活影响较小的地点。 动工仪式上，侯亮平镇长身穿一套黑色的中山装。他拿着一个扩音喇叭，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表讲话： “各位父老乡亲，各位工人同志！今天，我们齐聚一堂，共同见证青磁窑水库的动工仪式。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时刻，也是我们镇上发展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农业是国家的根本，水库的建设将极大地改善我们的农业生产条件，提高农作物的产量，为农民朋友们带来更多的收入。同时，它也将为我们的生活提供更好的水资源保障。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为这一伟大工程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现场掌声不算很热烈，尤其是老支书，阴沉着脸，他没想到，方卓会用这种方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水库的建设，这件事对于村里来说，是一件好事，但老支书心里总觉得不舒服。这样下去，老吴家在村里的影响力会越来越低，甚至他这个支书，都会被方卓给架空。 方卓注意到老支书阴沉的脸色，但他并没有在意。方卓深知，发展才是硬道理。老支书就算再看不惯，也拿自己没办法。 动工仪式结束后，施工队立即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没有大型的机械，靠的是小推车，肩挑手提的方式。即便是这样，镇上也组织了大量的人员，这个年代，人，不多的是吗？ 工期很紧，只有十五天的时间，取土也是直接从周围的山脉上取，将近三十米的缺口，要建造堤坝，也不算是太困难的事情。 兴盛公司负责的事情是后勤，搭帐篷，提供饭菜，按照之前队上出工的标准，方卓制定了详细的方案，雇佣了大量周边的村民参与建设。 虽然不用干什么体力活，但方卓得在两个施工现场来回跑，督促进度。 清溪村那边积极性很高，村小组十分的支持，但青磁窑这边就不行了，以老吴家为首的老支书一派，在态度上就极为敷衍了事。 从水库施工现场下来，山下，老支书在悠闲的抽着旱烟。 方卓一看，脸色一沉，便走了过去。 “您老可真有闲情。”方卓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 老支书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个不屑的弧度，却没有回应。 “老支书，水库的建设对村子有多重要，您不是不知道。作为集体支书，你需要配合我共同监督施工进度，清溪村牛支书就十分的配合，您倒好，连上去都不上去？” 老支书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终于开口了：“方卓，我年纪大了，走不动道，你这样为难我一个老同志，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方卓看着老支书那故作无奈的模样，心中冷笑。他知道这老狐狸是在故意找茬，想借此机会发难。 但方卓早有准备，他并没有被老支书的话激怒，反而平静地笑了笑，说道：“是哦，年纪大了，反倒是我这个小辈为难了你。我这就回去给镇里打报告，给你请个长假。” 第239章 第239章 老支书听后，脸色微变。 “方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不是不愿意管吗？你年纪大，我也不为难你，这个支书，谁当不是当？您也该退休了。” 老支书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方卓会如此直接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在这个村子里，他老吴家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老支书深吸了一口旱烟，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他沉声说道：“方卓，你以为你是谁？想罢免我？别忘了，这村子里，可不止你一个人有发言权。” 方卓看着老支书那愤怒的模样，心中却没有任何的波澜。他淡淡地笑了笑，说道：“老支书，那咱们就试试，工程要是出了问题，看是你当责任，还是我当责任。我每天都去，你却是不露面，村里人怕你老吴家，但那些施工方，他们可以证明你消极怠工。” “你们兴盛在这水库上投了不少钱吧，我听说占资就占了一半多。出问题，我想你比我更着急。” 老支书肆无忌惮，虽然从协助责任方来说，村集体要担责任，但并不会全部归结于自己，而且相对于投入真金白银的兴盛公司来说，方卓应该是更着急的那一个。 “放心，这点钱，我还是亏得起的，若是出问题，镇上也同时承担了损失。之前，你就已经记了一个处分。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晚节不保了。” 老支书一听，脸色更难看了。 “方卓，你这是威胁我，我要到镇里去反映。” “亏你当了这么多年的支书，一点大局观都没有，你去啊，我就在这等着你。”方卓丝毫不惧，工程已经开工了，一切都在稳步推进。镇上绝不会应该一个村支书而影响耽误大局。 在这个年代，集体的利益高于个人的利益。而方卓，是侯镇长重点培养的对象，方卓要是撂挑子，侯镇长很难找到第二个能撑起场面的人来。 看着方卓那镇定而自信的眼神，老支书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他意识到，与方卓硬碰硬并不是明智之举。这年轻人不仅有着镇上的支持，而且显然也做足了功课，有备而来。 老支书忽然笑了笑，换了一种策略：“哎呀，方卓啊，都是村里的，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只是走累了，歇息一下。我现在歇好了，走吧，我这就去监督施工进度，保证不耽误村里的大事。” 方卓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他见老支书态度转变，也就顺坡下驴：“那就走吧，我陪你再走一趟。” 老支书心中暗骂方卓狡猾，但面上却不得不堆出笑容：“好好好，走走走！” 老家伙变脸变得有些快，形势当前，即便是老支书，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到了工地，老支书背着手，四处转悠，仿佛真的在认真监督施工。 方卓见状，不由得暗暗好笑。他知道老支书这次是真的被逼到了墙角，不得不配合他的工作。 不过，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已经足够。只要老支书露面，老吴家的那些人也能安分一点。能顺利推进，他就心满意足了。至于老支书的小心思，他也懒得去计较太多。 第240章 第240章 忙碌了一整天，回到家中小院，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方卓。 “方卓哥！” 是吴小芳，当初方卓让她完成学业，如果能考上，便资助她到大学毕业。 现在高考刚刚过去，吴小芳已经考完了，今天刚回来。 方卓转过身，看到吴小芳那熟悉的身影，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小妹，你回来了。” “嗯嗯，刚考完，有两个多月的暑假，方卓哥，你答应过让我在农贸市场打工的。” 吴小芳一脸期待地看着方卓，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放心，这个事我当然记得，考完了就先在家里休息几天，农贸市场我那边会安排的。” 方卓微笑着点头，吴小芳以后可是名牌大学生，80年代的名牌大学生，含金量可比2000年以后大学扩招要高得多。 “谢谢方卓哥，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对吴小芳来说，这无疑是一次锻炼的机会。 “哟，小芳来了！” 屋内，祁小艾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削了一半的土豆。 “小艾姐姐！” 方卓打趣地说道：“该叫嫂子......” “小艾嫂子！” 祁小艾白了方卓一眼，转头又对着吴小芳说道：“进来坐会吧，小妹。” “嗯，方卓哥，你们忙吧，我就不打扰了，我先去家里整理一下，这段时间老妈在镇上农贸市场做饭，都没回来，我要把家里收拾一下，晚上再来找你们。” 吴小芳说着，转身便往家里跑去。 方卓朝着屋内走了进去，祁小艾跟着进入屋内，她一边削着土豆，一边问道：“这高考已经结束了，如果她真的考上了名牌，你是不是要资助她？” “嗯，这个事情我答应过她了。暑期这两个月，让她跟着你做账吧，她妈妈已经被我安排进了公司的后勤部，负责做饭。”方卓一边睡着，一边伸了一个懒腰。 这段时间方卓实在是太辛苦了，被晒黑了不少，每天跑上跑下的，根本就停不下来。 祁小艾有些心疼的看着方卓，开口说道：“你呀，别太勉强自己了。要懂得劳逸结合啊，身体再好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方卓知道祁小艾是在关心自己，他笑笑说道：“你不也是一样，这段时间不但帮我做账，还学会了做饭。作为下乡的知青，你在知青队的时候，像一个大小姐，反倒是跟了我之后，开始向做饭大妈靠拢了！” “你怎么没正经的？谁像大妈了？”祁小艾嗔道。 改变，祁小艾确实是改变了不少。这些改变都是因为方卓，即便是假夫妻，但相互之间的扶持却是真的。 两人聊了一会，祁小艾便继续去做晚饭了。方卓则是把上衣一扒，光着膀子跑到河里洗澡去了。时间已经迈入了6月份，早稻已经开始泛黄了，快要开始收割了。 河里，蹲着几个村子的老农，一边洗澡，一边吹牛打屁。 “这个水库，据说是方卓贿赂了那姓侯的，所以才批下来的。” 第241章 第241章 “你放屁，方卓这小子虽然说是赚了点钱，但他哪有那个本事。那姓侯的也不一定是他说了算，再说这个工程县里也表示了支持。” “你们关心这些干嘛呀，不过有水库就是好，队上也要配合弄一些引水渠，到时候冬天种一些冬白菜什么的，引水就方便了很多。” “冬天是枯水期，方卓承包了的水库，冬天压根就不会放水。” “他敢......” 这些人说话的声音不算很大，但是方卓却是听得很清晰，他走过去，打了一声招呼。 “几位老伯，你们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起劲？” “方卓来了，我们在聊水库的事情呢，你这小子，可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一个老农笑着说道。 “所以说，我是当代的活雷锋啊。”方卓笑着说道。 “活雷锋，你说你这小子，之前不声不响的，现在妥妥地变成大老板了。” 饭桌也跳入河中，一边擦洗着身子，一边说道：“什么大老板不大老板的，忙的像条狗似的。” 方卓此时有点凡尔赛，那几个洗澡的人脸上有些怪异。他们种田，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个钱，对于方卓在短时间混到了这么高的地位，那是相当的羡慕。 “方卓呀，你自己承包的那座山是不是要搞草药啊？我看那刘石隔三岔五地就带着人过来整理一下。我家承包的山就在你家旁边，你要是能搞，那带我一起搞好了。” 说话的，叫王大富，和王叔是本家，也是村里的外姓，对方卓的印象还算不错。 方卓闻言，笑了笑说道：“大富哥，我劝你还是别干了，头两年是回不了本的。要不是我的山被采伐的那么干净，我才不会想着种草药呢。” 王大富搓了搓身上的泥，说道：“我主要还是种田呀，这个草药的话，又不用时长的去料理，即便是一两年不回本也没关系啊。我看刘石他们干活的时候，我特意跑过去看了一下，他们挖的那些草药我认识几种，都是值钱的玩意儿。” “哈哈，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你也跟着种一点，到时候如果我找到销路的话，我顺带帮你一起卖了。”方卓笑着说道。 有人跟着自己一起种，对他来说是好事，主动找过来的，总比自己求来的要强得多。 王大富闻言，连忙说道：“方卓，你可别给我开玩笑啊，我是真的想种一些，别到时候我种了，你不帮我卖。” “那只有一个情况，我自己的都卖不出去。只要我能卖出去，那你的我肯定能卖出去。”方卓的话，让王大富吃了一颗定心丸。 其他几个老农听他这么一说，连忙也表示自己也想要种一点。 方卓闻言，笑着说道：“各位老伯，你们要是真的想种的话，那就放心大胆地种，只要我卖出去，你们的肯定也能卖出去。但是丑话我先说在前面，这个草药种植，你们自己去摸索就行，头两年是看不见钱的，别到时候赚不到钱，全怪我头上。” “方卓你放心好了，我们又不是老吴家的人。”其中一人说道。 “哈哈哈......” 其余人听闻，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从河边回来，方卓将河边洗好的衣服晾了起来。此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 “你怎么把衣服洗了？”小艾的饭菜已经做好了。 “嗯，顺手就洗了。”方卓说道。 祁小艾走了过去，扯过晾好衣服闻了闻，皱了皱眉头。 “你个邋遢鬼，汗臭味都没洗掉，不要好，去把桶拿过来，放点洗衣服漂起来，等下我给你洗了。” 第242章 第242章 祁小艾的动作麻利，满脸嫌弃的将那些晾好的衣服全都收了进了桶里。但这种嫌弃的语气却让方卓心头一暖，这种嫌弃，并不是真的嫌弃。 “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吃饭，洗个澡，比女人还慢。” 祁小艾催促着方卓，方卓则是嘿嘿一笑，摸了摸脑袋，转身便进了屋。这种感觉，很像夫妻之间的那种感觉。 “你也来吃啊，你做的饭。” 门外，传来祁小艾的声音：“我先把你的衣服搓一下，马上就来。” 屋内的方桌上，一共四个菜，一个煎豆腐，青菜，还有一个清蒸的草鱼，以及一个青椒炒肉丝。祁小艾的厨艺精进得很快，但草鱼用来清蒸，就有点太...... 方卓坐了下来，夹了一筷子鱼肉，好吧，果然好腥。 不过，人家能给你做饭，已经很好了，贪心不足蛇吞象，又不是真媳妇。 方卓就这样想着，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祁小艾将方卓的衣服放进盆里，用洗衣粉泡了起来，随后才端了一碗饭，夹了一些菜，坐在了方卓的对面。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祁小艾笑着说道。 “小艾同学的饭是越做越好了，必须要以行动来证明一下。” 祁小艾闻言，白了方卓一眼，说道：“贫嘴。” 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小艾的眉头一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我明明用米酒抹过了啊，为什么还怎么腥？”祁小艾看着自己做的鱼，满脸嫌弃。 方卓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祁小艾见状，顿时有些恼羞成怒：“笑笑笑，你笑什么笑，很好笑吗？” 方卓摆了摆手说道：“没有，我觉得你这段时间厨艺进步得很明显啊，你看，这豆腐，这三个菜都挺好的，就是这草鱼，不太适合用来清蒸的，腥一点正常，在能接受的范围内，能吃就行了。” 祁小艾唉声叹气道：“我也想红烧啊，但上一次不是粘锅底了吗？这土灶，我又没法控火。” “行了行了，我能吃得下，多试几次就好了，你也吃点。” 祁小艾满脸嫌弃道：“要吃你吃，我可吃不下。” 方卓见状，也不再勉强，祁小艾不喜欢吃腥的东西，将那条鱼挪到了方卓的面前，随后才大口大口的吃着碗里的饭。 吃过饭之后，祁小艾将碗筷收拾了一下，方卓则是在家里面看电视，此时已经七点多了，虽然是黑白电视，但村里却是独一份。 电视的声音吸引了一些村民过来，方卓搬了一些凳子，又把电视搬到了客厅之中，让那些人看着。 记得前世，村里第一台电视还是老吴家孙子娶媳妇时买的，当时怕浪费电，有人想去看的时候还不高兴。 八九十年代，农村一到夜里，要么叮叮当当造小人，要么就是睡觉，哪里有什么娱乐节目啊？ 方卓倒是很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一群人围着电视，谈天说地，周围的邻居们还拿来了一些小菜干和瓜子，其乐融融。 “方卓哥？” 第243章 第243章 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方卓的思绪，他抬头看去，吴小芳已经站在门外了，她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人到方卓家里来看电视。 方卓笑了笑，说道：“小妹，来来来，进来看电视？” “你出来一下吧，我有事要和你说。” 方卓点了点头，来到了院外，而祁小艾也跟着走了出来。 “方卓哥，小艾嫂子，我五伯找我谈话了，说给我找了个相好的，让我明天去见见。”吴小芳脸上带着恐慌，她刚考完，家里的那些叔伯们就开始张罗着想让她结婚了。 方卓皱了皱眉头，说道：“又是老支书张罗的吧？” 吴小芳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想这么早就结婚，方卓哥，明天，你让我和小艾嫂子去镇上住吧，这两个月怕是要麻烦你们了，我不能待在村里了。” 祁小艾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啊，我也不想待这里，太不方便了？” 方卓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们婚礼还没办呢？已经延后一个月了，你去镇上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我不得去和沈伯对一下账目啊，我先和小妹到镇上去待几天，反正也有住的地方，也省得你把账带上带下的。” 吴小芳见祁小艾答应了下来，感激地说道：“谢谢小艾姐，哦，不，是小艾嫂子。” 祁小艾闻言，顿时俏脸一红，看了方卓一眼，问道：“怎么说，你同不同意？” 方卓挠了挠头，说道：“你都发话了，我能不同意吗？就是怕小妹的那些叔伯们来找麻烦。” 老吴家男丁比较多，人多，就比较从众。小辈之中，也就吴小芳到了适婚的年纪。要说农村女孩嫁人都早，而且根本没有发言权，吴小芳自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她只有到镇上躲着。 自己的父亲已经没了，母亲在农贸市场做烧菜阿姨，家里的亲戚原本就不怎么来往，叔伯们对自己婚事这么热心，显得非常虚伪。 吴小芳说道：“方卓哥，如果我考上了，就按你说的办，如果我没考上，我就直接出去闯荡了，不想待在村里，实在不行，我就把我妈一起带出去。” 方卓点了点头，当下便说道：“行，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你就和你小艾嫂子一起去镇上，我到时候也去，我会和华哥说一下的，你和小艾就住在我们在镇上的屋子里就行。” “嗯！”吴小芳感激地点了点头。 房租哦哦已经决定要帮助的人，就不会半途而废。 祁小艾则是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点起来，我们吃过早饭就去镇上。” “好！” 黑暗之中，传来一束电筒光亮。方卓皱了皱眉头，吴老二带了一个年轻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小妹，小妹！”吴老二远远地就喊了起来，吴小芳见状，顿时有些慌张，想要躲进屋子里去。 论辈分，吴老二是吴小芳的堂哥，而跟着他的年轻人，就是吴老二给吴小芳张罗的对象。 吴老二现在搞奖票搞得是风生水起，但手下有文化的人不多，小妹已经高中毕业了，正好拉过来，给自己做事。不然一大群老爷们，弄了一手的糊涂账。 跟在吴老二后面的，是张庄的一个20岁小伙子，叫张德彪，小学文化，长得有点磕碜，因为打架狠，又喜欢拍马屁，深得吴老二的赏识和喜爱。 吴老二稍微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那张德彪那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现在娶个媳妇不容易，而且还是一个有文化的媳妇，这谁会拒绝？ 第244章 第244章 吴老二这次过来，就是来试探一下吴小芳的口风，如果吴小芳答应的话，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吴小芳不答应，那吴老二就准备采取一些措施了。 毕竟，老吴家的人就应该为老吴家办事，现在摸奖事业扩大，正好把吴小芳嫁出去，这样才能巩固自己奖票一哥的地位。 张德彪看到吴小芳时，眼睛顿时直了。 虽然吴小芳穿着比较朴素，但即便如此，但青春期的女孩，总是会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看得张德彪是直流口水。 吴老二几乎无视了一旁的方卓，开口说道：“这是我兄弟，张德彪，来，认识一下。” 张德彪咧着嘴笑了笑，挠了挠头，略显腼腆地说道：“小芳妹子，你好！” 吴小芳皱了皱眉头，但碍于礼貌，还是打了一声招呼。 “你好！” 吴老二说道：“妹子，德彪家里条件不错，在村里还有几亩地，而且为人也仗义，跟着我做事也勤快，你跟着他，绝对不会吃亏的。” 吴老二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吴小芳冷着脸说道：“哥，我还小，不想这么早嫁人，再说了，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吴老二说道：“你早晚要嫁人的，嫁谁不是嫁？德彪哪里不好了？长得壮实，能干活，你嫁给他，以后有他罩着你，谁敢欺负你？再说了，你哥我现在发了点小财，德彪跟着我办事，一个月收入好几百，以后你的日子差不了。” 吴小芳看了一眼方卓，希望他为自己解围，但这事，方卓根本不好插手。 见方卓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吴小芳叹了一口气。 “哥，我准备继续读大学，这个暑假，我准备去兴盛打工，已经跟方卓哥说好了。” 吴小芳不傻，吴老二卖奖票，已经闹出过人命，这个事情不能长久，但吴老二不信邪，一旦再出这种事，绝对要倒大霉的。 吴老二一听，就不乐意了，他看了方卓一眼，冷冷的说道：“方卓，小妹是我老吴家的人，你是不是管得有些太宽了？” 方卓闻言，皱了皱眉头说道：“吴老二，你还知道小妹是你老吴家的人啊？她父亲去世的时候，母女俩孤苦伶仃，你怎么不想着给他们一些钱呢？” 吴老二闻言，顿时哑火了，方卓说的是事实。吴小芳的父亲死后，老吴家的态度就是让吴小芳赶快嫁人，在他们眼里，女娃子。读再多的书也没有用。 吴老二咳嗽了一声说道：“我怎么没有想着她，高考完了之后，我就想着给他找个婆家了。德彪现在的条件可比一般农村小伙子好多了，这么好的事情，我怎么就没想着她了。” 方卓笑着说道：“吴老二，这么说，你是准备包办婚姻了？” 吴老二哼了一声说道：“方卓，你别多管闲事，这是我老吴家的事，跟你没关系。” 方卓笑着说道：“吴老二，你们老吴家的人谁出嫁，确实跟我没关系。不过现在小妹是我的员工，她妈妈也在我公司的食堂烧饭，你也看得出来她的态度是不同意这么早结婚。” 一旁的吴小妹连连点头：“方卓哥说得对，我不想那么早结婚，我还要继续念大学呢。” “你念什么大学？一个女娃子，念那么多书干什么？这件事你必须听哥哥的，以后你嫁到德彪家，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舒坦着呢。”吴老二一脸不屑的说道。 第245章 第245章 吴小芳脸色一白，一脸愤怒地说道：“我不嫁！” 吴老二一听，顿时怒了，指着吴小芳的鼻子骂道：“你个死丫头，怎么跟你哥说话呢？我告诉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念大学，家里人不会出一分钱。” 说完，吴老二看向张德彪说道：“德彪，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准备一下彩礼，准备好了就过来提亲。” 张德彪嘿嘿一笑，连连点头说道：“好的，哥，一个礼拜，我肯定准备好。” 吴小芳一听，顿时急了，连忙说道：“哥，你不能这么做，我不同意！” 吴老二冷笑道：“你同不同意没用，到时候五叔那边我去知会一下，就这么说定了。还有，你离方卓远点，要打工赚钱，到我这里记记账，我一个月给你一百块。” 吴小芳气得浑身发抖：“我不去！” 吴老二见状，顿时怒了，他指着吴小芳的鼻子骂道：“死丫头，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敢不听我的话，信不信我抽你？” 吴小芳被吴老二骂得十分委屈，眼眶顿时就红了。 一旁的祁小艾看不下去了，训斥道：“吴老二，你无法无天了是吧？” “就无法无天，你能把我怎么样，当初你看不上我，现在我可不必方卓混的差，祁小艾，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吴老二说完，伸出手，就想把吴小芳拉走。 既然要包办婚姻，那肯定得把吴小芳控制起来，不让她出门，在吴老二看来，老吴家的事情，别人没资格管，方卓就更没资格。 吴小芳眼中的愤怒变成了慌乱，随即转化成了工具，她知道吴老二要干什么，现在他有钱，在叔伯那里也有话语权，他想禁足自己，便绝对能够办到。 吴小芳转过头，看了方卓一眼，眼中满是乞求之色。这事情，只有方卓能管，也只有方卓敢管。 “小艾，去，把家里的扁担拿来。”方卓说道。 祁小艾也会意，正好不少村民在自家看电视，这一闹，事情肯定要闹大。不过若是不闹大，还真不好解决。 祁小艾的速度很快，没一会，一根手臂粗细的扁担就拿到了方卓的手中。 方卓拿着扁担，直接朝着吴老二走了过去。 吴老二一看方卓拿着扁担走了过来，顿时吓了一跳。 连忙松开吴小芳的手，一脸警惕地说道：“方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打你了。”方卓说着，直接一扁担朝着吴老二抽了过去。 吴老二见状，连忙躲闪，不过方卓的速度很快，一扁担下去，直接抽在了吴老二的胳膊上。 啪的一声脆响，吴老二发出一声惨叫，整条胳膊都麻了，他连忙后退几步，一脸愤怒地看着方卓说道：“方卓，你踏马疯了？” 听到外面的动静，原本那些看电视的村民们也纷纷围了上来。 第246章 第246章 “我没疯，疯的是你。”方卓冷冷地看着吴老二。 围观的村民开始窃窃私语，但在农村，这样的事情并不算少见。 很多农村女人，没什么发言权，也就从了，最后生活不如意，喝农药的不在少数。 吴老二愤怒地揉了揉被扁担抽疼的胳膊，恶狠狠地说道：“方卓，这件事你真的要插手是吧？” 方卓也不接话茬，只是沉声说了一句：“滚！” “你！”吴老二被方卓的话气得脸色铁青，但他也知道，现在自己不是方卓的对手，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 “好，方卓，你等着瞧！” 说完，吴老二转身就走，张德彪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看着吴老二和张德彪离去的背影，方卓皱了皱眉头。 他知道，这件事情并没有结束，吴老二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方卓回到屋内，关掉了电视，那些看热闹的村民也纷纷散去。但吴小芳没有走，他现在压根就不敢回自己的家。 “方卓哥，谢谢你。”吴小芳走到方卓身边，感激地说道。 方卓说道：“谢就不用谢了，如果你不嫁人，恐怕你在村里也待不下去了。女孩子耳根子软，架不住他们轮番过来说。” “我到兴盛去打工，如果我考上了，我就去勤工俭学，我把我妈也带去，租个房子。方卓哥，自从我把走后，我也看出来我的那些叔伯是什么意思，他们根本就不是在为我考虑，我在老吴家的价值，就是嫁人，生孩子。” 吴小芳说着，眼圈瞬间红了，她也无奈，惹不起，只能躲，要不是方卓搭把手，她恐怕想躲都没地方躲。 祁小艾走了过去，轻轻的抱住小芳，说道：“没事，我们会帮你的。” “嗯。”吴小芳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这样的情况下，吴小芳不敢回家了，家里也没人，母亲住在镇上，一个礼拜才回来一次，家里的田也委托给叔伯们种了，所以家里没人。 要回去的话，一个人住一个屋，而吴老二又说了那种话，一个女孩家家的，不安全。 方卓看出了吴小芳的顾虑，开口说道：“今晚住我家，我在外面打个地铺就行了，天气热了，随便一些。明天吃完早饭，我送你和小艾去镇上。” “那我哥，他会不会来找麻烦？”吴小芳有些担心的问道。 “无所谓，这段时间在建水库，我那些弟兄们都在，谅他也不敢太过分。” 吴小芳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方卓和祁小艾就送吴小芳去了镇上，到了镇上之后，方卓特地和沈华交代了一下，便骑车回村了。 还没到村口，就看到一群人堵在路上，是张德彪。跟随着他的，是几个小混混。 张德彪一脸嚣张地站在路中间，双手叉腰，看到方卓过来，便直接拦住了方卓的去路。 “给我打！” 十几个混混，拿着木棍就朝着方卓冲了过来。 方卓一脚踹出，直接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混混踹飞了出去。然后飞速跳下摩托车，抄起地上的石头就砸了过去。 “啊！” 一个小混混惨叫一声，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看到这一幕，其他的小混混都是吓了一跳，但打起架来，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一窝蜂地朝着这边冲了上来。 第247章 第247章 双拳难敌四手， 更何况方卓只有一个人，很快就被这些小混混给包围了起来。 虽然这些小混混都是一些小喽啰，但架不住人多啊，十几个人围着方卓一阵乱打，方卓虽然身强力壮，但也招架不住拿着棍子这样的围攻。 很快，方卓的身上就被打出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 “方卓，我看你还敢不敢嚣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张德彪一脸得意地说道。 方卓咬着牙，猛地一脚踹出，将身边的一个小混混踹飞了出去。然后趁机挣脱了包围圈，朝着村口跑去。 “别让他跑了，给我追！”张德彪大声喊道。十几个小混混顿时追了上去，方卓一路狂奔，很快就进了村，那些混子见状，也没有再追。 张德彪狠狠地说道：“小兔崽子，跑得挺快，以后别让老子碰到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方卓逃回村内，十几个人，拿着棍子跟个疯狗一样乱甩，他练的格斗根本就派不上用场。乱拳打死老师傅，这句话说得还是有点道理。 到村里之后，方卓便直接去了水库那边，他脸色阴沉，之前吴老二惹自己，还有点分寸，他现在招的小弟，就是一个愣头青。 刘石和吴东等人刚从山上下来，便看到了朝着这边走来的方卓。 他此时的模样有些狼狈，额头上还流着血。刘石大惊，连忙带着人从山那边跑了过来。 “怎么了？方卓兄弟，是谁打了你？” “石头哥，帮我码人，越多越好，事后，我请大家吃饭。”方卓也没解释太多，一个愣头青，敢堵路，敢打自己，那是因为一直以来，自己的手段都太过于温和了。 原以为自己已经是镇上的名人了，大多数有脑子的人会忌惮一些，但架不住张德彪这样的愣头青。 正常一点的手段，若是不能震慑他们，那自己只能采取以暴制暴的方式了。 刘石连连点头，甚至感觉有些兴奋。 “行，我这就去，要多少人，两百人够不够？” 方卓一愣，两百人？这也太多了吧，自己只是想要教训一下张德彪而已，这尼玛比村斗都要夸张了。 “石头哥，两百人就两百人吧，不过，全部都要听我的。” 刘石闻言，顿时明白了方卓的意思，方卓这是要在这一带村里立威了，他自然很高兴，因为你讲理，别人不一定会讲理，讲理的，遇到不讲理的，是注定要吃亏的。 “行，我这就去挑人，保证把场面撑起来。” 很快，刘石便召集了两百多人，其中有不少之前是跟着彪哥的。村里浩浩荡荡，惊动了不少人，自行车也停了不少。 “方卓兄弟，人给你找来了，说吧，我们怎么办？”刘石一脸兴奋地说道。 方卓看着面前这些人，心中也是有些感慨，刘石的号召力真的相当强悍。 此时，吴东也来了，手里拿着十几条华子。 “方卓哥，张德彪和吴老二带着十几个人，在张庄卖奖票。”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东子，把烟发一发，大家跟我走，去堵他们。 张庄和赵庄并不远，几分钟之后，一行人便来到了张庄。 此时，张德彪正在吆喝着卖奖票。 “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买奖票了啊，一块钱一张，我们的产品更新了，一等奖电冰箱，二等奖电风扇热水壶，三等奖毛巾肥皂洗衣粉，保证有奖，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第248章 第248章 方卓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张德彪也看到了方卓，顿时脸色一变，连忙跑到吴老二的面前说道：“哥，那个王八蛋来了。” 吴老二也看到了方卓，顿时脸色有些阴沉。看到方卓带着这么多人来，吴老二心中也是有些慌张。 但他还是强装镇定，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而且，他这边也有十几个人。 “怕什么？我们手里有刀，他们敢乱来，直接捅死他们。”张德彪恶狠狠地说道。 “德彪，你到底干了什么？之前你带着几个兄弟到禄口去干什么？” “只是教训了一下方卓而已，谁让他要干预我和小芳的事情。” 吴老二怒道：“你踏马脑子有毛病啊？方卓他是兴盛的总经理，tmd你敢这样惹他？” 此时，方卓已经带着人走到了他们面前。 刘石开口说道：“把张德彪带过来。” “方卓，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否则，我捅死你。”张德彪看到刘石带着人过来，顿时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掏出了匕首。 方卓冷笑一声，几人提着棍子上前，直接将张德彪手中的匕首打掉，然后将其控制了起来。 “方卓，你想干什么？”吴老二脸色阴沉了下来。张德彪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要是自己的人在自己眼前被欺负了，那以后还有谁敢跟着自己。 方卓走上前去，拳打在张德彪的肚子上。 “你不是很嚣张吗？不是很牛吗？你不是要弄死我吗？” 张德彪此时哪还有之前的嚣张气焰，被方卓打得连连求饶。 方卓冷笑一声，走到吴老二的面前，直接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啪！” “吴老二，我踏马忍你很久了，是不是你让这愣头青来堵我？” 吴老二捂着脸，但对方人实在太多，他一时间不敢吱声。 方卓既然出手了，就没想着留余地，一定要狠狠的让吴老二长长记性。 “给我打，不要打死就行。谁要敢插手，就一起打。” 顿时，刘石等人一拥而上，对着吴老二和张德彪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吴老二被打得惨叫连连，周围的人看着也是心惊胆战。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知道错了，方卓，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 吴老二和张德彪被揍得鼻青脸肿，满脸鲜血，不停地求饶。 方卓这才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停手。他走到吴老二的面前。 “吴老二，我这么多弟兄在这里，他们放下手里的活，都是为了你和这个愣头青来的，所以，你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 吴老二连忙点头说道：“是，是，我做东，请弟兄们吃饭。” “那怎么能行，别到时候说我敲诈你。” “我，我是自愿的，自愿的。” 方卓冷哼一声，开口说道：“行，你们已经受伤了，所以就别去了，把饭钱给我就行了。看着你们，我们也倒胃口。” 吴老二哪敢反驳，连忙点头说道：“是，是......” 好汉不吃眼前亏，吴老二直接将的钞票全部翻了出来。 一共400多块钱，方卓看了一眼，好家伙，卖奖票果然是有钱啊。 方卓冷笑一声，说道：“吴老二，你这打发叫花子啊？你手下这么多兄弟，难道就值这点钱？” 吴老二脸色一白，连忙伸手掏了一下库房，又拿出了两百。 方卓冷笑着将钱全部收了，六百多，在八十年代，请两百个人吃饭绰绰有余。 张德彪这个愣头青看着吴老二掏钱，顿时便怒了。 第249章 第249章 “方卓，是我打的你，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 张德彪说完，便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直接朝着方卓冲了过去。 方卓冷笑一声，一脚便踹在了张德彪的肚子上。 “砰！” 张德彪直接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疼得如同虾米一般弓着身子。 方卓走过去，又补了几脚，张德彪躺在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 “张德彪，我听说你有个妹妹，长得挺好看的。”方卓的话顿时让张德彪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什么也不想干。” 方卓走到张德彪的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说道：“我不喜欢用这种方式，但我不用，你们就觉得我好欺负。” 方卓说完，便站起身来，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吴老二缓了好久，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丢人丢大了，今天被方卓打成这样，他被打的事情，很快就会变成周边村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地上的张德彪更是狼狈，衣服都被撕烂了，鼻青脸肿，嘴角还挂着血丝。 “哥，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张德彪恶狠狠地说道。 吴老二现在是嫌死了张德彪，惹谁不好非得惹方卓。这下好了，自己白白亏了那么多钱， “我们去报警吧？” “你tm猪脑子啊，报警有什么用，谁敢给我们作证？” 吴老二瞪了一眼张德彪，心里暗骂道：“老子今天被你害惨了。” ...... 而此时，方卓则是把人带到了镇上的小饭馆，大吃了一顿，剩下的钱也都分给那些人了。大家吃了饭，拿了钱，心照不宣。 这种事情常有，也管不过来。方卓也是第一次用，效果那是出奇的好。感觉自己变成了老大，心中十分的爽快。 不过，吴老二和张德彪这口气肯定是咽不下去的，他们肯定会找自己麻烦。 不过，方卓并不怕他们。 ...... 方卓带着人吃饱喝足，便骑着摩托车回到了村里。 此时天色已晚，吴东也跟着方卓一起回来了，吴老二早就回村了，但出奇的是他居然没有来找自己的麻烦。 方卓能叫来这么多人，已经突破了吴老二能够承受的心理极限了，能叫来一次，自然就能叫来第二次。 媳妇和小芳住镇上去了，方卓将跌打药放在桌上，这屁股还没坐热，门外便传来了王叔的声音。 修理吴老二和张德彪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王叔听了也是心中着急，方卓在他眼里一直是一个理智而又有本事的孩子。今天聚众去打人，十分的反常。 他怕方卓误入歧途，连忙过来问问情况。 “方卓啊，你今天怎么做出这种事情来？” 王叔一脸担忧地看着方卓。 方卓笑了笑，说道：“王叔，你别听村里那些人瞎说，我又没做什么坏事。” 王叔见方卓这么淡定，也是一愣，问道：“我都看到吴老二鼻青脸肿的回来了，你还说不是你干的。” “要么你去问问他，他保证说是自己摔的。” “你这孩子，好不容易混出点出息，可别。自己把自己的前程给毁了。”王叔一脸严肃地说道。 方卓哭笑不得，说道：“王叔，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唉，你这孩子，就是不听劝。”王叔见方卓如此，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第250章 第250章 时间过得很快，在紧张的施工过后，青磁窑的水库堤坝已经接近收尾阶段了。这堤坝，除排水口用水泥浇筑之外，其余的，全都是用泥土堆砌而成，每一层泥土都经过精心夯实，以确保堤坝的坚固与稳定。 接下来就是蓄水，山上有几处泉眼，足以满足水库的日常蓄水需求。主体完工之后，兴盛公司负责日常的维护与管理，在水位上升的过程中每天都要对堤坝进行检修和加固，在堤坝的表面，种上松树和灌木，以防止水土流失，稳固地表。 此时时间已经进入了夏季，方卓依然来来回回的在忙碌着，而吴老二，自从那次之后，老实了许多，再也不敢找方卓的麻烦了。这家伙，还在继续搞他的奖票。 第一茬早稻也开始进入了收割季，接下来就是农忙，方卓家的稻田因为打理得不够勤快，杂草很多。 吴东和刘石等人，带了十几个兄弟，帮忙收割，大家分工合作，有的负责割稻，有的负责打谷，有的负责搬运稻谷，忙碌而有序地进行着。 人多力量大，仅仅花了一天，稻田里的稻谷终于全部收割完毕。方卓看着堆积如山的稻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接下来又得晒，又得扇，麻烦事不少。 “方卓，方卓。” 王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方卓连忙起身，走过去说道：“王叔，你怎么来了？快坐快坐。” 王叔提着两个西瓜，从门外走了进来。 “我给你送两个西瓜，这天热了，正好解解暑。” “您真是太客气了！” 王叔坐了下来，开口问道：“你们兴盛公司，不说要弄五座水库吗？现在清溪村和我们青磁窑已经有了，剩下的三座在哪里？” 方卓笑了笑说道：“分阶段来的，剩下的要到年底动工了。镇里请来了专家，还在商讨着具体位置的事情呢。先在清溪村和我们村建，主要是照顾蔬菜基地的，清溪村那边有不少菜农和我们签了长期的供应合同。这两座水库规模都不算太大，建造起来比较容易。” “鱼苗的事情解决了吗？”王叔问道。 “这大夏天的，就算有鱼苗我们也不敢买啊，现在还不是投苗的时候。”方卓说道。 王叔突然开口问道：“方卓，你和小艾的婚礼，现在可以办了，小艾那孩子，也不说回来把这件事办了。” 小艾这段时间很忙，方卓和小艾说了，但小艾却是不想让自己太累，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一起。 “王叔，你就别操心了，这件事我心里有数。”方卓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有数，但该办还是得办了，有要帮忙的地方，你就直接和我说，别什么事情都自己做。” 王叔对于方卓十分关心，这种关心，完全出自于一个长辈对于晚辈的关爱，方卓十分感动。 “知道了王叔，有要帮忙的地方，我肯定找您。” 王叔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说道：“那行，我回去了，你忙吧。” 方卓也站起身来，开口对着王叔说道：“王叔，第二季水稻，你看村里有没有人想要多种一些，我的田包给他，给个一成的收成给我就行了。” 种田对方卓来说，太耗费时间和精力了，80年代种田收成全都是靠手工。就拿晾晒来说吧，要连续晒个好几天，又要晒又要收，实在是太麻烦了。 王叔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啊，肯定有人抢着要，要不是我身体不允许，我就帮你种了。” “那就麻烦王叔了！” “没事，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我就先走了。” 王叔离开后，方卓回到了院子里，先把这一波给忙掉，接下来，就得搞水库那边的事情了，虽然有刘石管着，但拍板做决定的事情，还得方卓来。 第251章 第251章 中午随便煮了点饭，方卓吃饭，正准备午睡一会，门外传来了一阵响动。 “方卓哥！” 门外传来的是刘浩的声音，不一会儿，刘浩便走了进来。 “什么事啊？”方卓从竹床上坐了起来，开口问道。 “你吃饭了没有？我姐说让我喊你去我家吃饭！” “不用了，谢谢，我已经吃过了。”方卓说完，又准备躺下。 “有兔肉，去不去？”刘浩说道。 片刻之后，方卓直接坐起身来，说道：“走，带路。” 刘浩嘴角露出一丝笑，这方卓哥还真的有点意思。不过方卓也没有空手去，而是抱了一个西瓜过去。 刘秀梅和刘浩姐弟俩帮着方卓养猪，也有一段时间了，两姐弟都比较勤劳，刘浩更是每天拿着一个大框子，到处打猪草。而方卓在村里对于这姐弟俩也是十分的照顾，有什么吃的喝的，都会往他们家送一些。 对于方卓的照顾，姐弟俩那是十分的感激，方卓对于他们俩来说，就是恩人一般。 几分钟的路，很快就到了。刘秀梅的家中，除了她那个神志不清的妈之外，还坐着一个小伙子。 这儿小伙子看起来挺很精神，身体也长得十分的壮实。方卓看着有些眼熟，好像见过一样。 那小伙看方卓来了，站起身来，笑嘻嘻的打着招呼。 “方卓哥！” 刘秀梅端着菜，从里屋走了出来，将菜摆在桌面上，开口说道：“方卓哥，他叫李响，你应该认识让哥哥，李奕，就在你们兴盛。” 方卓这才反应过来，要是这么说的话，这弟弟看起来确实和他哥长得挺像，难怪看起来那么眼熟。 看着刘秀梅略带害羞的样子，方卓顿时就明白了，这李响怕不是正在追求刘秀梅吧？ 这哪里是叫自己来吃饭的，这是让自己来把关的。不过这个年代，男女之事都比较含蓄，刘秀梅的父亲刘赖子死了，母亲又神志不清的，刘秀梅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方卓。 在刘秀梅的眼里，方卓就是自己的家长一般。 方卓坐了下来，那李响倒是挺会来事的，上来就给方卓倒了酒。这农村的酒，基本上都是自家酿的谷酒，这种酒很凶的，度数相当的高。 李响端起酒杯，开口说道：“方卓哥，我敬你一杯。”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端起酒杯，一口干了。 “李响是吧，你好像是李家村的人吧？”方卓开口问道。 “嗯，是李家村的，我哥李奕在华哥手下做事，现在负责一个组。我呢，帮家里种种田，家里父母健在，身体都还算健康。” 李响自报家门，有些事根本不用明说，这两人怎么回事，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方卓微微点头，说道：“你不用和我报得这么细，我可做不了秀梅的主。” 这话一出，刘秀梅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第252章 第252章 李响嘿嘿一笑，也没有再说什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响看了看刘秀梅，又看了看方卓，端起酒杯说道：“方卓哥，今天请你来，除了吃饭之外，其实还有一件事。” “我知道，但我做不了秀梅的主。”方卓看着李响说道。 李响放下酒杯，看着刘秀梅，说道：“秀梅，你放心，我李响做事，有始有终，绝不会辜负你！” 刘秀梅脸色通红，一旁的刘浩却是闷声不响的在吃饭，姐姐这个年纪，也差不多该嫁人了。但他自己还没有成年，如果姐姐嫁出去了，自己的压力会变得很大。 家中没有父亲，母亲又神志不清，需要人照顾。刘浩的心情很复杂，他既不想因为自己耽搁姐姐，也害怕姐姐嫁人之后，自己会撑不起这个家。 李响见刘秀梅没有反应，连忙又看向了方卓。 “方卓哥，您来做个见证。”李响认真的说道。 方卓摆了摆手，说道：“看秀梅这个样子，她对你还是有感觉的，但是，这个家庭你也看到了。如果秀梅出嫁，浩子怎么办？家里还有个妈需要照顾。” 刘浩一愣，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感激之色，方卓哥的话说到了点子上，也是这个家庭的痛处之上。 农村女孩嫁人，归根结底，要脱离原生家庭，虽然法律上规定了女人也有赡养义务，但村里的习俗，还是和之前一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如果刘秀梅嫁出去了，那她的弟弟刘浩根本就撑不起这个家，至少这两年撑不起。 方卓转过头，看着刘秀梅，开口问道：“秀梅，你怎么说！” 刘秀梅此时也变得有些扭捏了起来，开口说道：“我觉得李响人挺好的......！” 就这样一句话，方卓就明白了，刘秀梅是愿意的。 刘浩听姐姐这么说，也没有多说什么，又埋头闷声不响的吃了起来。 饭桌上气氛有些尴尬，李响见方卓不表态，也有些为难，毕竟他之所以找方卓来，就是想让方卓做个见证。 在农村，如果两人想结婚，那是需要长辈来做个见证的，这个长辈最好是有点威望的人。 方卓不是长辈，但在村里，也算是成功人士，对刘秀梅姐弟也有恩情，这件事他做代表最合适。 方卓看着刘秀梅，又看了看刘浩，最后看向了李响。 “我提个建议，我的水库这边，需要人来管理，我们公司在未来两年之内，需要把5座水库全部都给建起来。我作为经理，肯定忙不过来的。” 李响不知道方卓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也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方卓顿了顿，继续说道：“青磁窑水库，我需要一个管理人，李响，你要是愿意，就来当这个管理人吧。你们的事情，我是赞成的，但得等浩子成年，你在这边管理水库，养鱼，浩子在山下养猪，两家人有个帮衬。” 这话一出口，李响的眼睛顿时就亮起来了。 “方卓哥，没关系，我可以等浩子成年，再和秀梅成家。而且，我愿意帮秀梅。” 李响的表态，十分重要。 “你要想清楚，你愿意，你父母不一定愿意，你虽然不是入赘，但你的行为和入赘差不多。我让你管理水库，也只是打个掩护而已，你明白吗？” 农村男人，大多好面子，让李响这么为秀梅的原生家庭付出，对于他来说，并不公平。 第253章 第253章 李响看了秀梅一眼，秀梅低着头，双手绞在一起，她知道，方卓哥是为了自己好，不想让自己吃亏。 李响笑着说道：“方卓哥，您放心，秀梅勤劳能干，绝对是最好的媳妇，不就是一些闲言碎语吗？有什么关系，家里那边，我会去搞定。” 刘浩此时也抬起头来，看向了李响，眼眶微红，之前有刘赖子在的时候，两人只能赶集的时候偷偷见面。 现在刘赖子死了，原先的阻碍就不存在了。按刘赖子那样的人，嫁女儿和卖女儿一样。 方卓点了点头：“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颗钉，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李响端起酒杯，一脸认真的说道：“方卓哥，您放心，我李响说到做到。” 方卓微微点头，也端起了酒杯。 “行，我要看行动的，明天，去镇上找你哥，到兴盛签个合约，水库前两年只能拿基本工资，等有收益了，才能拿到提成。我话说在前面，这个工作很轻松，类似于看守员，所以工资很低。” 李响点头如捣蒜，笑着说道：“没问题，方卓哥，你放心，为了秀梅，就算是义务劳动，我也心甘情愿。” 刘秀梅听到李响这么说，心中满是感动，眼眶微红。 方卓看着刘秀梅，说道：“秀梅，你记住，女人要自强，不能靠男人养，浩子还小，你要多照顾他。” 刘秀梅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方卓哥，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好，浩子，你怎么说？” 一直沉默的刘浩此时抬起头来。 “方卓哥，谢谢你。” 方卓微微一笑，说道：“浩子，你姐姐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家里，变成老姑娘，你也得支棱起来。” 刘浩重重的点了点头，或许别人没资格说这样的话，但方卓是绝对有这个资格的。方卓的父母走的很早，之前还不如他家。 李响见初步意见达成，心里也是很高兴，大多数农村大男孩，都比较实诚。 几人一起吃饭，方卓没吃多少，他本身就不算很饿，又聊了一些，这饭局算是结束了。 刘秀梅看中的人，比较务实，能这样为自己付出，眼光很准，方卓是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回到家中，将晾晒的稻谷收入谷仓之中，第二天一早，方卓便骑着摩托车赶到镇上去了。 方卓先去了一趟东仁堂，白展亦不在店内，迎接他的，是一个没见过的小姑娘，这姑娘十八九岁的样子，扎着一个麻花辫，正在柜台那儿调制膏药。 “白展亦呢？”方卓开口问道。 那姑娘抬头，显然不认识方卓，一脸疑惑的问道：“你找师父啊？是要买药吗？哪里不舒服，我可以帮你看看。” “师父？” 方卓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姑娘，样貌虽然不算出众，但那双眼睛，大而透亮，显得十分有灵气。 那姑娘点头说道：“是啊，我是他新收的学徒，他和姐姐去县城了，说是办什么制药厂的事情，让我在这里看店。” “行啊，白展亦这家伙，速度挺快。嘿嘿，小妹妹，叫什么名字？”方卓笑着问道。 第254章 第254章 那姑娘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笑着说道：“我姓陈，陈丽丽，师父让我在这里看着店，等他回来。您找他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我找他确实有些事，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三四点钟吧！”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行，那我就下午再过来一下。” 方卓说着，便要离开，但却被陈丽丽给叫住了。 “等等，您是不是叫方卓？” 方卓微微一愣，回头看向了陈丽丽，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陈丽丽笑着说道：“师父之前和我说过，说您要过来，让我把一件东西给你，说是你看了就知道了。”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行，那你去拿来吧，我在这里等着。” “丽丽，丽丽啊！” 陈丽丽刚想去拿，门外便走进来一个胖子，这胖子长的肥头大耳的，这年代，胖的人确实不多，能吃这么胖，至少也是个有钱的主。 “王哥，你怎么来了。我师父他不在。”陈丽丽脸上露出了一丝戒备，还有一丝嫌弃之色。 这叫王哥的，叫王金正，是一个大厨，在单位里做大厨的，看这身材，就知道没少偷吃。年龄大概三十来岁，隔着一段距离，方卓都能闻到那股子油烟味。 王金正步伐有些沉重，眉头紧锁，唉声叹气地说道：“丽丽啊，我这两天肩颈真是疼得要命，估计是炒菜时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导致的。你师父给的膏药贴完了，你再帮我调一些......” 陈丽丽满脸的戒备和无奈，这王金正，是店里的常客，师父的妹妹，也就是白莲花，提醒过自己。 这家伙很好色，经常在师父不在的时候来买膏药，还要求白莲花给他现场贴一个，贴之间得帮他松松肩，然后趁机占便宜。 “好，王哥你稍微等一下，我去给你调膏药。” “哎呀，丽丽，我这肩膀现在就疼得厉害，等会调好，先给我贴一个好不好？顺带给我送送肩。” 陈丽丽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就知道这家伙不怀好意。但也不好推辞，只得点了点头，说道：“你先坐会儿。” 王金正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哎呀，那真是太好了！丽丽你真是善解人意啊！” 随后，陈丽丽看了一眼方卓：“我去给你拿师父交代的东西，在里屋里。” “好，我在这里等着。” 陈丽丽转身进了里屋，留下方卓和王金正在外屋。王金正坐在椅子上，不时地扭动着肥胖的身躯，试图缓解肩颈的疼痛。 他的目光不时地瞥向里屋的门口，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没过多久，陈丽丽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还有一盒子的配比药粉末。 陈丽丽将这些东西放在桌上，对着方卓说道：“这是我师父让我给你的东西，这里有师父的笔记，是他根据古方来调整的一些保健的药粉。您就在这里看吧，别带走，我给你搬一条凳子过来。” 方卓点了点头，白展亦也是从小学医，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东仁堂在镇上可是有百年历史的，也算是世家。 方卓建药厂计划中，其实看中的也是东仁堂这块牌子，还有白展亦的医术。他调配的这些药粉，其实也是为了之后的药厂生产做准备。 中药要做规模化生产，得走保健品的路子，而保健品，又是一个即将爆发的市场。 第255章 第255章 打开笔记本，上面写的十分的详细，但重要的剂量，却是没有写。成分，功用，都有。方卓也明白白展亦的意思，这是让自己选一个方向，提前进行布局。 就在这时，王金正突然站起身来，厚颜无耻地凑到陈丽丽身旁，装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他唉声叹气地说道：“丽丽啊，我这肩膀真是疼得钻心啊，你能不能行行好，现在就给我贴个膏药？” 陈丽丽迟疑了片刻，看着王金正那装模作样的表情，内心虽有些不忍，却也隐隐感到不安。 她只得勉强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你先坐好，我等下就给你贴。” 王金正欣喜若狂地坐了下来，陈丽丽开始为他松肩，试图找准贴膏药的位置。 然而，那王金正却趁机伸出手来，紧紧握住陈丽丽的手，引导着她按向自己的肩膀。 “哎哟，就是这里，这里最酸胀了，丽丽你可得多给我按按。我这次一定多买些膏药，好好缓解缓解。”王金正说着，脸上露出的小龙有些令人作呕。 陈丽丽心头一紧，她感受到了王金正那肥胖手掌的湿腻和恶心。 她试图挣脱，但王金正却像铁钳一样紧紧抓住她的手，不让她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陈丽丽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奈，她不敢大声呼救，只能硬着头皮尽量配合着王金正的动作，希望能早点结束这场噩梦。 “丽丽啊，你的手真是细腻柔软，比白大夫的手还要舒服呢。”王金正恬不知耻地说道，脸上的更加猥琐。陈丽丽只觉得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一直专注于笔记本的方卓听到了帘子那边传来了啪的一声。 随后，又听到了陈丽丽的声音。 “王金正，你摸够了没有？没摸够，回去摸你老婆去。” 方卓闻言，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他迅速合上笔记本，站起身来往帘子后面走去。一撩帘子，王金正捂着脸，似乎是被打了。 “怎么了？这位大哥，你摸什么了？” 方卓觉得好笑，陈丽丽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发起脾气来，那股子泼辣劲头把这五大三粗的王胖子都给震慑到了。 王金正一脸尴尬和愤怒地瞪着陈丽丽，却没敢直接回应方卓的询问。 他心知自己理亏，毕竟刚才的行为确实有些过分。而陈丽丽则趁机挣脱了他的纠缠，将那黑乎乎的膏药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 “还要按不？”陈丽丽冷冷地问道。 “不，不用了，感觉，感觉舒服多了......” 王金正支支吾吾地说道，显然不想将事情闹大。 “一共三块钱，你的膏药，拿好！”陈丽丽将膏药递给了王金正，王金正连连点头，掏钱付账，一气呵成，随后灰溜溜地走了。 他经常利用各种场合占便宜，摸摸手什么的。她们都忍了，因为闹开没有证据，也影响名声，都不了了之，向陈丽丽这样直接豁出去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种人就是有贼心没贼胆的，只要你不反抗，就得寸进尺。 “让你见笑了！”陈丽丽回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方卓说道。 方卓笑了笑，说道：“说得哪里话，对付这种人，就应该这样。” 第256章 第256章 从东仁堂出来后，方卓直接去了兴盛。青阳镇农贸市场依然在有条不紊的运行之中，刚到管理室门口，便看到沈华坐在一大堆单子面前，愁眉苦脸。 “怎么了这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方卓走上前去，笑着问道。 “方卓啊，你来的正好，县里农垦场知道吧？那边要进行改革，说是要引进塑料大棚的种植技术，我和刘石商量了一下，我们兴盛与清溪村的合作基地，希望跟进。这不是因为水库，公司的资金链很紧张，我正在发愁呢？”沈华叹了一口气说道。 一听是塑料大棚技术，方卓顿时来了兴趣。如果能搭上这趟快车，那蔬菜的品种就会大大的增加，但钱的问题，也会相当棘手。 塑料大棚种植技术是一种现代化的农业种植方式，它能够有效提高农作物的产量和品质，同时也有助于调节农作物的生长环境，减少自然灾害对农作物的影响。对于兴盛公司来说，跟进这项技术不仅可以提升合作基地的种植水平，还能够进一步拓展市场，增加公司的收益。 然而，资金问题却是摆在他们面前的一道难题。由于之前投资水库建设，公司的资金链已经相当紧张。但沈华深知，这是一个难得的机遇，不能轻易放弃。 方卓思考了片刻，决定提出一个建议：“这样吧，我去县里找农垦场的负责人，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出资，在清溪村的蔬菜基地搞个试点，大不了分一些利益给他们好了。钱我们出不起，但我们可以出力啊。” 沈华一愣，笑着说道：“你啊，还真是有办法，但话虽然这么说，但那负责人是那么容易搞定的，县里的单位和规模，比镇上的大多了，而且我们公司是民营，人家不一定会同意。” “暂且不管他同步不同意，先去试试，在这里愁眉苦脸也没有办法，你说对吧？”方卓反问道。 “嗯！” 沈华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的愁容也稍微舒展了一些。 “你说得对，不管怎么样，都得去试试，高科技种菜，据说在冬天，也能够种出各种菜来。哦，对了，准备什么时候去。” 方卓沉思了片刻，说道：“不是明天，就是后天，我准备去找一趟侯镇长，毕竟，农垦场是公家的，如果镇里出面，这事情应该好谈很多。” 沈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考虑得有道理，只是镇上不一定会出面啊。” “不管了，先谈了再说，前怕狼后怕虎的，事情不黄也得黄。” “好，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和镇里打交道，你去我比较放心。” 沈华沉思了片刻，又问道：“现在水库主体已经完成了，清溪村和你们青磁窑，我这边准备每个水库派两个人看守，你这边有人选吗？” 方卓点头说道：“有，现在是在稳固期，我们村我已经商量好了，让李响来守，清溪村那边，和牛支书打个招呼，他对水库的事情很上心，毕竟，蔬菜基地在他们那边。如果有合适的，让他帮忙物色一下人选。” “嗯，行！” “那就先这样了，我趁着还有点时间，我去镇长办公室一趟。” 方卓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管理室，准备前往镇长办公室。他知道，要想让镇里出面支持，镇长的态度尤为重要。 第257章 第257章 到了镇长办公室，在门外，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吵闹声。 “候镇长，镇里的供销社决不能那么快就退出，你发展经济可以，但不能砍自己的手脚。” 紧接着，办公室里传来了侯亮平的声音。 “孙主任，我没有说要取消供销社，国家粮油放开了，供销社需求已经在萎缩了，不需要那么多人了，这些人员，应该进行一下精简。” “我不懂你说的精简是什么意思，用得着的时候用，现在用不着了，就想着把他们踹走，怎么能对自己的同志做出这种事情来？” “孙主任，你不要太过分了，供销里的情况你自己比谁都清楚，十几个人，每天坐在那儿无所事事，我们已经开过会了，这是镇里的决定。将人员精简一半，闲散出来的，全部进行调岗。” “那这思想工作你去做，你让我怎么和他们说？” 听到两人的对话，方卓微微皱起了眉头。供销社作为计划经济时代的重要机构，曾经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但随着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供销社的地位逐渐下降，人员也变得冗余起来。 侯亮平作为镇长，想要进行精简，提高行政效率，这是可以理解的。但孙主任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这些员工都是镇上的老同志，如果处理不好，很容易引起不满和抵触情绪。 方卓轻轻的敲了敲门，在里面的侯亮平听到敲门声，感觉自己迎来了救星一般，他没少被这孙主任烦，要不是看在他老同志的份上，侯亮平都不愿意见他。 “好了，孙主任，有人来找我了。事情就说到这里，人员调整的问题，要耐心一些，都是为大局着想，不能总是抱着旧有的观念不放。” 侯亮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看到站在门外的方卓，脸上露出了微笑。 “方卓，你来了，快请进。” 方卓点了点头，走进了办公室，看到孙主任一脸不满的坐在沙发上，他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 “孙主任，您也在啊。” 孙主任冷哼了一声，没有搭理他，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侯亮平无奈的摇了摇头，关上门，转身对方卓说道：“方卓，你过来的正好，本来我也想去找你。” 两人坐下，侯亮平这才开口说道：“目前两座水库主体已经完成，后续的维护你们要跟上，剩余的，等冬季来临时再建，给你们一些缓冲的时间。” 方卓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侯镇长，您放心，我们兴盛既然接下了这个盘子，自然不会半途而废。不过镇长，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情想和您商量。” 侯亮平微微一笑，说道：“什么事情，你说吧。” 方卓沉思了片刻，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镇长，我们准备在蔬菜基地引进塑料大棚种植技术，这样一来，就可以增加蔬菜的品种，提高产量。但是，资金方面有些紧张，所以，我们想请镇里出面，和农垦场沟通一下，看看他们能不能出资在清溪村蔬菜基地搞一两个大棚试点？” 第258章 第258章 侯亮平听完方卓的提议，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作为镇长，他深知农业发展的重要性，特别是近年来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传统的农业种植方式受到制约。而塑料大棚种植技术，不仅能够提高产量，还能增加蔬菜品种，对于推动当地的农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然而，他也清楚。农垦场作为县里的农业龙头，无论是在资金方面还是技术方面都远远要比镇里强，如果能够争取到他们的支持，那么试点计划的成功几率将会大大增加。 想到这里，侯亮平微笑着说道：“方卓，你这个提议很好，我会和农垦场那边沟通一下，看看他们是否愿意出资支持这个试点计划。如果他们答应了，兴盛公司怕是只能作为协助者。” 侯镇长此时也是两手准备，引进技术，对镇上的发展有好处，但是大头还得是在镇上，至于民营企业，喝点汤就行了。 这个意思，方卓不可能听不出来。在水库问题上，兴盛投入就已经超出了现有的承受范围。不过他并不在意是吃肉还是喝汤了，毕竟，从公司建立到水库新建，没有镇上的支持，是绝对搞不下来的。 这也让方卓更加坚定药材加工厂的事情了，药材加工厂，决不能再依靠镇上的力量了，想要赚大钱，必须要独立起来。 侯亮平见方卓接受了自己的提议，也是有些意外，明知道是陪跑，没想到这年轻人却是忍了下来。 “什么时候有时间？”侯亮平开口问道。 “这两天都有时间。” 侯亮平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说道：“明天我要开会，后天也不行，我打个电话先问问，你先别走。” 侯亮平说着，便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农垦场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喂，请问你找谁，有什么事情吗？” 侯亮平笑着说道：“我是青阳镇镇长侯亮平，农垦场领导在吗？” 电话那头立刻客气了不少。 “哦，是侯镇长啊。我们的领导在的，要不要我去通报一下？” “这事电话里不方便说，我等会就过来，你们领导下午没什么安排吧？” “没什么安排，镇长您尽管来，我这就去通知领导。” 侯亮平挂断了电话，对方卓说道：“行了，他下午有时间，我们现在过去吧。” 两人一起走出了办公室，朝着门外走去。孙主任正等在门外，想要再进去和侯亮平说几句，毕竟供销社是他管的，要是被变相外调，他的面子上也过不去。 见两人一起出来，孙主任连忙迎了上去，说道：“侯镇长，您这是要出去吗？” 侯亮平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们要去农垦场一趟。” 孙主任心中一动，问道：“农垦场？您这是去干什么？” 第259章 第259章 侯亮平没有隐瞒，直接说道：“我们兴盛公司准备在蔬菜基地引进塑料大棚种植技术，想要和农垦场沟通一下，看看他们是否愿意出资支持这个试点计划。” 孙主任闻言，心中一沉。他当然知道塑料大棚种植技术的重要性，如果农垦场真的愿意出资支持这个试点计划，那么兴盛公司的地位将会更加稳固，而他这个供销社主任，恐怕就要被边缘化了。 想到这里，孙主任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然后说道：“侯镇长，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农垦场那边也不是随便就能答应出资的。” 侯亮平微微一笑，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总要试一试。而且，兴盛公司在这方面也有一些优势，如果能够争取到农垦场的支持，对于我们整个青阳镇的农业发展都将是一个巨大的推动。” 孙主任虽然心中不满，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在这个问题上并没有太多的话语权，只能寄希望于农垦场那边不要答应出资。 侯亮平和方卓走出了镇政府的大门，叫来了司机，两人上了车之后，朝着农垦场的方向驶去。 县里的农垦场，负担着整个县内城区的农产品供应，因为种植技术相对落后，加上改革开放的冲击，大家慢慢开始富裕了，需求也扩大了，农垦场供应规模还是之前的那一套，已经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农垦场位于县城的郊区，占地面积不小，是一片绿油油的田野。侯亮平和方卓下车后，沿着一条小路朝着农垦场的办公楼走去。 两人一边走一边欣赏着周围的风景，只见田野里一片片绿油油的庄稼长得茂盛，偶尔还能看到一些人在田间劳作。 “看来农垦场的经营状况还不错。”侯亮平笑着说道。 方卓点了点头，民以食为天，地里的东西，不管怎么说都好卖。两人很快来到了农垦场的办公楼前，农垦场书记秦云纲已经得知了侯镇长要来的消息，早早的便出来迎接了。 侯亮平在普通人看来，就是一个镇的镇长而已，但稍微有些地位的领导知道，这人的背景不简单。而且几年的任期，怕也是到基层来积累经验，做一些政绩的。 县里的大多数领导，虽然嘴上不说，但他们都明白，这侯镇长要是不犯错，日后前途无量。 秦云纲热情地迎了上来，与侯亮平寒暄了几句后，便邀请他们进入办公楼内。办公楼内部宽敞明亮，装修比镇上的要好太多了。 进入会议室后，秦云纲让秘书送上了茶水，然后坐到了侯亮平的对面。他微笑着说道：“侯镇长，您亲自来一趟，真的是让我们有些措手不及。” 侯亮平摆了摆手，说道：“秦书记客气了，长话短说，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兴盛农副产品有限公司总经理方卓。” 方卓连忙站起身来，伸出手开口说道：“秦书记您好，我是方卓，很荣幸能够与您见面。” 秦云纲也伸出手与方卓握了握，笑着说道：“方总年轻有为，真是让人佩服。” 寒暄过后，侯亮平直接进入了正题，说道：“秦书记，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想跟您商量一下关于蔬菜基地引进塑料大棚种植技术的事情。” 秦云纲微微一愣，随后便哈哈大笑道：“兴盛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啊，我们是和国内农科所打过招呼，会有一个专家团队，进驻进来。” 方卓心中一动，原来农垦场已经和农科所打过招呼了，看来这件事情的进展比自己想象的要顺利一些。估计也是配合农科所做育种和实验种植工作，要是这么说的话，那这事情农科所那边应该是带着经费来的。 第260章 第260章 秦云纲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说道：“侯镇长，您的提议很有建设性。我们农垦场一直致力于推动农业现代化，原则上来说，我们也非常愿意与地方进行深度合作。” 侯亮平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们镇上，也在清溪村搞蔬菜种植，现在已经有所成效了，但产量和质量始终上不了，所以，希望农垦场能够出一部分资金，派遣一些专家，到清溪村去做试点工作。” “嗯，从大的方向上来看，我们理应支持。不过，我们农垦场也有自己的一套运营模式和计划，所以需要时间来进行详细的对接和规划。如果地方上能出资金的话，那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秦云纲的回答滴水不漏，既表达了合作的意愿，又为自己留下了足够的回旋余地。 方卓算是听出来了，农垦场不太愿意出资金。但书记的态度，也不一定是农垦场的态度。 侯亮平自然明白秦云纲的意思，他笑了笑，说道：“秦书记，我们明白农垦场的难处。不过，我们也希望能够尽快推进这个项目，毕竟这对于整个青阳镇的农业发展都具有重要意义。您看这样如何，我们可以先出一份详细的合作方案，包括投资预算、预期收益等，然后提交给农垦场进行审批，如何？” 秦云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他点了点头，说道：“侯镇长果然是个干实事的人，您的提议很合理。那我们就按照您的意思来办吧，我会安排人与您对接，共同制定合作方案。” 这事情只要有得谈就行，方卓坐在一旁很难受，他其实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开放初期，但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安排。 直到傍晚，方卓这才跟随着侯镇长回到了镇里，沈华一听有戏，便放下心来。天色渐晚，由于镇上祁小艾和吴小芳住一起，也不好在镇上留宿，于是打了一声招呼，便骑着摩托车回村去了。 夜色渐浓，方卓骑着摩托车穿过静谧的乡间小路，路旁的田野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宁静。方卓将摩托车停好，走进了自家的院子。 自从重生之后，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让他有些疲惫。不过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自己这不辞辛苦，不算白费。 “方卓？” 打开房门，只见吴东和白展亦站在门外，方卓那是极为惊讶。 本来他是找白展亦的，白展亦不在，得下午回来。后来下午跟着侯亮平去了农垦场，回来的时间太晚，他原本打算明天再去，没想到白展亦直接来了，这大晚上的，直接来村里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方卓有些意外地问道。 吴东笑着说道：“白哥本来是来找你的，你又不在，正好我碰上了，就带他到药山转了转，一直到天黑，这不，刚在我家吃完饭，听到了摩托车的声音，知道你可能回来了，就带白哥过来了。” “我听陈丽丽说你下午回来！”方卓说道。 白展亦和吴东两人进屋，白展亦开口说道：“其实早就回来了，下午两点的时候就回来了。事情已经办好了，资质，证件什么都已经办下来了。” 方卓心中一喜，但现在来说，连忙问道：“都弄好了？” 第261章 第261章 白展亦点了点头，说道：“嗯，都办好了。我回来之后，就去了工商局和卫生局，把需要的证件都办了下来。现在，我们的药材公司算是正式成立了。只不过现在看来，我们还是一个空壳公司，地址，我选在了东仁堂。” “这个倒是无所谓，至少咱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进行药品贸易了。” 白展亦皱了皱眉头说道：“没那么简单，咱们现在连生产设备都没有，跟个作坊似的，以后应对各种检查都困难，而且员工就我，还有陈丽丽，莲花三个人，目前东仁堂经营状况有所改善，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 “是，是钱的问题。但万事开头难啊，今天你的笔记我看了，咱们现有的资金，先去弄两台机器，进一批原生药材，用东仁堂的牌子先生产一些调理加工药，我来卖，尽量把现金流给做出来，然后再慢慢扩大规模。” 看着方卓一脸疲惫的模样，白展亦有些担心的问道：“我看你很累啊，同时管这么多事情，你吃得消吗？” 方卓笑了笑，说道：“吃得消，吃得消。这才哪到哪？想当年......算了，不说了。” 白展亦闻言，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不过，你也要注意身体，别把自己累垮了。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我听吴东说小艾不在家，正好在你这留宿。生产的事情，我不怎么在行，到时候你得过去管管，我隔三岔五地就会来这里，看一下药材的种植情况。” “好，我们一起努力，挣大钱。药材种植的事情，你就找吴东和刘石，不过生长要时间和季节，初步的生产，还是得进药材过来。” “放心吧，这方面，我比你在行，交给我就行。我弄出来，你得要卖得掉。” 方卓自信地笑了笑，说道：“这你就放心吧，我既然敢做，就有信心能卖出去。现在我们缺的就是产品，只要产品出来了，销路不是问题。” 白展亦闻言，也露出了笑容，他相信方卓的能力。三人聊到了深夜，这才休息。 第二天早上，方卓就开始忙碌机器的事情了。之前的考察，也派上了用场，在中医制药这方面，其实多以手工制药为主，机器只是辅助作用，切片，压制等一些。 经过一天的忙碌，方卓终于将机器的事情落实了下来。他联系了一家信誉良好的制药机械厂家，订购了两台必要的生产设备，并安排好了运输和安装的事宜。 虽然设备的费用不低，但方卓知道这是他们走向正规化的必经之路。这个年代，有不少的法律漏洞可以大做文章，但方卓却是知道，现在省下的钱，日后都将会付出代价，不能省的，坚决不要省。 事情办完，启动资金也花得七七八八了，万元户，直接又开始变成了穷光蛋。 这个制药厂，参与的人很多，沈华，彪哥，白展亦，还有刘石等人，多多少少都占有了股份，但现在的规模，实在太小了。 接下来的几天，白展亦作为质量经理，由他来主导药材的采购，前期生产的，是一些中药研磨药粉，工序比较简单，生产难度也不大。 包装的问题。方卓决定采用简单的纸质包装，上面印有药材的名称、功效、用法等信息，既方便又实用。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但蔬菜基地试点的事情，却迟迟没有动静。 第262章 第262章 转眼间，又是几天过去了，方卓那是忙得像个陀螺一般双脚不着地。 上午十一点，方卓一如既往地来到了农贸市场的管理室，他现在一天要跑三个地方，早上要视察两个水库，自己的药山，上下的猪圈，紧接着，就来镇上，先去东仁堂看看生产情况，然后再到兴盛这边处理账目的问题。 前期得盯得勤快一点，发现问题，便得解决问题。 刚到管理室，就见到吴小芳拿着一本录取通知书跑了过来。 “方卓哥，我，我考上了，是帝都大学，是帝都大学。” 吴小芳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录取通知书，脸上洋溢着难以言表的喜悦。方卓看着她那激动的样子，心中也不由得为她感到高兴。 他接过录取通知书，只见上面赫然印着“帝都大学”的字样，还有吴小芳的名字和专业。 虽然说重生后，某些人的人生轨迹改变了，但吴小芳的实力还是不容置疑的。 “恭喜你，小妹！”方卓笑着赞叹道。 吴小芳兴奋的点了点头：“方卓哥，我也没有想到，我能够考上这么好的大学。” 祁小艾走了过来，看着方卓因为劳累而变得有些消瘦的脸庞，心里头也是一阵心疼，她缓缓地走上前去。 “你看看你，这么拼命干什么？” 祁小艾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心和责备，她轻轻抚摸着方卓的脸颊，希望能减轻他的疲惫。 方卓能够感觉到祁小艾是真的心疼，并不是做作的，便笑着说道：“没办法，现在事情多，我不盯着点不放心。” 祁小艾闻言，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说道：“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别累垮了。”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对了，咱们的婚礼，是不是该办了，我已经和王叔定好日子了，就在这个月的二十六号，大后天，厨师已经请好了。” 吴小芳一听，顿时也来了兴趣，连忙说道：“小艾嫂子，我也来帮忙。” 祁小艾脸一红，看着方卓道：“好，都听你的。” 小艾自然知道方卓的意思，并不会因为逢场做戏，而让自己受委屈。对于这场婚礼，她心中并不排斥。 看着祁小艾答应了下来，方卓也是微微点头，便开口说道：“事情我和沈华说过了，先给你放两天的假，下午就和我回村子里去。” 方卓说完，又看了看吴小芳，开口说道：“你就别回去了，和你小艾小子做了这么多天，账目应该搞明白了吧？” 吴小芳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搞明白了。” “那行，你小艾嫂子放假期间，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别出岔子。明白不？” 吴小芳连连点头，说道：“绝对不会，方卓哥，你就好好地忙你的事情去吧。”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中午吃完饭，方卓骑着摩托车，就带着小艾回去了。现在是夏季，衣服穿得有些单薄，加上这乡间都是石子路，很是颠簸，小艾贴着自己的后背，那感觉让方卓有些气血上涌。 小艾似乎也察觉到了，脸色微微一红。 “好好开车啊，别心不在焉的。” 方卓略尴尬地说道：“好，知道了。” 第263章 第263章 刚刚回到村子里，王婶王叔正在院子里张罗着。这年头，结婚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大家在一起吃个饭，也就算成家了。 尤其是农村，物质条件不好，大家都很务实。方卓和小艾的情况属于补办，小艾的娘家在帝都，根本就赶不过来，所以这婚事，连接亲的流程都省略了。 两人刚走到院子里，王婶就迎了上来，笑着说道：“小艾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祁小艾闻言，也是微微一笑，说道：“王婶，辛苦你了。” 王婶摆了摆手，说道：“不辛苦，不辛苦，你们能好好过日子，我就高兴了。” 方卓也是笑着说道：“王婶，你就别忙活了，坐下来歇歇吧。” 王婶闻言，却是摇头说道：“那可不行，还没张罗完呢，这家里得收拾干净，贴上大红喜字。虽然不用接亲，但其余该有的，都要有。这些，你就交给我和你王叔吧。” “那就辛苦你了。” “说得哪里话，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说着，王婶又转身去忙活了。 方卓看着王婶忙碌的背影，心中也是一阵感慨。他知道，王婶是真心实意地为他们好，想要让他们过上幸福的生活。 方卓出门，从摩托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一大沓请柬，还有一份宴请名单。下午他不准备出去了，就待在家里，写请柬。 自己的朋友很多，但几乎都是镇上的，彪哥，沈华，刘石，棉纺厂的陆厂长，拉货车的赵师傅，招待所的陈主任，甚至侯亮平镇长，他都得发请柬。 这虽然是婚礼，但也是一个名头，能够拉近这些人的名头。这些人出现在自己的婚礼上，不仅仅是面子，更是一种人脉上的体现。 不过侯镇长估计为了避嫌不会来，但来不来不是他考虑的事情，请柬发出去就好了，管他来不来。 “小艾，你帮我磨墨。”方卓招呼道。 “你还会写毛笔字，之前我没见你练过啊？”祁小艾也十分感兴趣地看着方卓。 方卓有些得意道：“毛笔字有什么难的？” 方卓这辈子没练过，但上辈子作为董事长的他，可是没少费功夫练字。字如其人，硬笔和软笔书法他都花了功夫去练的。 祁小艾看着方卓那自信满满的样子，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说道：“那你可得好好写，让我看看你的水平到底怎么样。” 她走到方卓身边，轻轻研磨着墨块，一股淡淡的墨香顿时弥漫在空气中。方卓提起毛笔，蘸了蘸墨汁，开始认真地书写起来。 之前方卓写钢笔的时候，她也看过，字写得很工整，绝对是大师级水准。但软笔书法不一样，这个更费功夫。 写请柬，写的不是大字，而是小字，软笔的小字更费工夫。 方卓落笔，开始书写了起来。他的一笔一画都显得那么流畅而有力，仿佛有着一种独特的韵律。祁小艾看着方卓的笔尖在纸上跳跃，心中不禁为之一动。 她知道，方卓并不是那种只会说大话的人，他有着真正的实力和才华。每一张请柬上的字迹都工整而有力，让人惊叹。 祁小艾看着这些请柬，笑着说道：“总觉得你做什么都如有神助，这字，根本不像你写的。” 方卓笑了笑，说道：“你都亲眼看到我写的了，还说这种话？” “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这个年纪，写不出这样的字来，感觉很老成。”祁小艾笑着说道。 第264章 第264章 方卓闻言，也是哈哈一笑，说道：“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祁小艾微微一笑，说道：“当然是夸你了，难道你没听出来吗？” 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写着请柬。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王婶和王叔已经将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贴上了大红喜字，整个院子里都充满了喜庆的氛围。 婚礼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方卓和祁小艾的婚礼终于来临，就在方卓家的那个院子里举办。 露天的灶台，几个大厨正在那儿切着菜，而旁边的几张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种菜肴，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帮厨的帮厨，待客的待客，院门口，停满了自行车和摩托车，那都是方卓镇上的朋友。 礼单，摆台，这些全都是王叔王婶在张罗，他们二老就像方卓的父母一般，尽心尽力地操持着这场婚礼。 “哎呀，方卓这孩子真是气派啊！” 一个乡亲赞叹着，手里抓着一把瓜子，边嗑边和旁人聊天。 “可不是，看到那一桌了没有，都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连镇长，都打了礼过来。”另一位大妈接过话茬，眼睛不由得瞟了一眼那个礼桌。 村里的人大礼，两块四块的都有，但镇里来的那些朋友，基本上都是十块起步，像是华哥和彪哥这两位大佬，直接打礼一百块。 八十年代的一百块，是相当多的。 方卓的一边招呼着客人，一边登记着礼单。本来这礼单不应该是他登记的，但他又没有血亲，登记收礼的事情，就自己来了。 “方卓，恭喜啊！”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方卓耳边响起。他抬头一看，是陆小婉。 方卓抬头接过打礼，笑着说道：“陆厂长呢？怎么不一起来啊？” “我爸有事，所以就我来了！”看着方卓的眼神中，有些复杂。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 “先找个位置坐吧，小艾，来，给小婉倒杯水。”方卓招呼着说道。 陆小婉点了点头，走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她看着方卓忙碌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陆小婉心中有些酸溜溜的，方卓确实很优秀，但却是别人的。 老吴家也来人了，老支书叼着旱烟，走了过来。方卓这小子补办婚礼，他虽然不喜欢方卓，但村里的人情往来，还是得有的。没有什么绝对的断交。 之前吴小芳父亲去世时，方卓也随了礼，老支书作为老吴家的代表，也得过来意思一下。 “哟，老支书来了！”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方卓表面上对老支书，还得是客客气气的。 “来了，不错了，挺热闹的。”老支书说着，在礼桌旁边坐了下来，随即，又从兜里掏出了六块钱。 “我代表老吴家随个礼。”老支书将钱放在了桌面上，说道。 方卓将那钱收下，随即在礼单上记了一笔。 老支书就在一旁看着方卓记着，农村家家户户都有礼单，无论办什么事，谁家随了多少钱，都会记得清清楚楚的，下次轮到别人家了，到时候得随回去的，这一点，基本是约定俗成，大家都默认的。 老支书开口说道：“我听老王头说队上给你的田，你不准备种了？” 第265章 第265章 “嗯，给方志他们家种了，您老问这个干什么？” 老支书敲了敲烟斗，说道：“村里人都知道你有本事，说一千，道一万，这田，原则上是不能转包的，这是你的生产任务。” 方卓皱了皱眉，说道：“老支书，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您到这里来，就是准备给我找不痛快的是吧？” 老支书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可不是来给你找不痛快的，我是跟你说正事。” “行行行，我知道了，田还是我的，到时候不耽搁交粮就行了，您要是来祝贺我，那我欢迎，要是来说这事，那就甭谈了。” 老支书看着方卓的态度，摆了摆手，说道：“不说了不说了？” 说完，便站起身来，背着手准备离开。 “老支书，等下就要开席了，别跑太远啊。” “知道了！” 老支书刚走不久，吴老二带着几个人朝着这边过来了。他现在的摸奖事业越来越大，赚的钱也不少，家里的房子也重新盖了，砖瓦房，十分的气派。 吧嗒！ 一沓钱被吴老二扔在桌子上。 “方卓，我来随可礼，你可要数清楚了。”吴老二穿着一身黑色的衬衫，手上戴着一块金表，显得颇为得意。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女人，这女人二十来岁，长得十分水嫩。 方卓笑了笑，拿起那些钱，数了数，一共88元，还算是挺吉利的。按他现在的收入来看，打这样的礼，不算什么。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人，郑倩倩！”吴老二颇为得意地说道。 方卓循声望去，只见那郑倩倩穿着一件红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长得确实还挺漂亮的，身材也不错，颇有几分丽人的风范。 这么大的礼，方卓顿时也明白了吴老二的意思了。 “你结婚，我随了礼，年底我结婚，你也得来！”吴老二说道，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挑衅。 方卓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说道：“肯定得来，人不到，礼也会到。这位，就是你对象吧？” 这个叫郑倩倩的，方卓倒是有印象，是县城里的，大桥底下，有些小店面，前段时间刚被扫了，而且看着穿着打扮，那脸上的媚态，十有八九是那的人了。 不过农村消息闭塞，虽然在同一个县，但彼此之间不认识的也多得去了。 吴老二哈哈一笑，说道：“怎么样，不比小艾差吧？方卓，没想到吧，咱没娶到小艾，娶到了更漂亮的。” 说着，他还特意搂了搂郑倩倩的腰，显得颇为得意。 郑倩倩则是娇媚地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吴老二的手，仿佛是在示意他不要太过张扬。 方卓看着眼前的两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冷笑。他当然知道吴老二这是在故意炫耀，试图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现在的成就。 方卓知道这家伙嘚瑟不到两年，他愿意嘚瑟，就让他嘚瑟好了。 见方卓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吴老二心头顿时有些不爽了，之前拼兄弟他拼不过，现在，带着这么漂亮的女人过来显摆，但人家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就让吴老二有些尴尬了。 方卓压根就瞧不上吴老二，皮囊好看的女人多的是，上辈子自己虽然没结婚，但也不代表他没有女人，什么样的美女他没见过，郑倩倩这样的庸脂俗粉，他根本就看不上眼。 第266章 第266章 吴老二也是自讨没趣，他感觉自己出招，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显摆了两下，便带着郑倩倩找了个位置，闲聊去了。 快到开席的时间了，宾客们基本都到齐了。 “开饭啦！大家快入座吧！”王叔扯着嗓子喊道。 大家纷纷找位置坐下，一时间，院子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帮厨的都是方卓的小伙伴们，吴东方志他们。 方卓和祁小艾端着酒杯，穿梭在宾客之间，向他们敬酒致谢。 “这红糖糍粑，怎么有点臭啊？”有人开口说道。 “是啊，怎么闻起来像是什么东西发霉了？”另一个人也皱着眉头说道。 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那盘红糖糍粑，只见糍粑的颜色有些发黑，而且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方卓和祁小艾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他们赶紧走过去查看。 “怎么会这样呢？这糍粑是早上才做的啊。”祁小艾疑惑地说道。 方卓皱起了眉头，他拿起一块糍粑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顿时心中一惊。有些不对劲，糍粑的糯米，是他去买的，绝对没有问题，但这红糖，好像掺了什么东西进去一样。 方卓连忙说道：“别吃了，把这糍粑倒了。” 方卓连忙来到了大厨那边，这边是露天的厨房，那一罐红糖还在哪儿，是散装的，上面漂浮着一些红色的液体。 此时，正在吃饭的白展亦也走了过来，他们那一桌，有个孩子吃了红糖糍粑已经开始吐了。 就在此时，院子里突然响起一阵骚动，有人大声喊道：“不好了，有人中毒了！” 方卓心头一紧，连忙朝那边看去，只见两个村民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痛苦地呻吟着。 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安，连忙跑过去查看情况。 只见那些中毒的村民一个个都捂着肚子，痛苦地翻滚着。他们的脸色已经变得青紫，显然是中毒不轻。 方卓立即喊道：“快，快把他们送到村里的诊所去！” 祁小艾也吓得脸色苍白，她连忙召集村里的年轻人，一起将中毒的村民抬起来，送往诊所。 大家都吓坏了，红糖糍粑再也没有人敢动了。方卓脸上变得极为阴沉，彪哥走了过来，说道：“方卓，这个事情，要赶紧去报警。” 方卓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中毒事件可不是小事，如果不及时处理，后果不堪设想。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彪哥说道：“彪哥，你去镇上找派出所的人，让他们赶紧过来。我先去诊所看看那些中毒的人。” 彪哥点了点头，立刻安排人去了派出所。 婚礼中断，两个做饭的大厨脸色都吓白了，这要是吃了死了人，那他们得偿命的。 很快，派出所民警队的队长陆国富带着十几个人过来了，不一会儿，镇上也派了两个医生过来。在此之前，方卓就先一步控制现场，不让人动那些东西。 蔬菜，肉这些，全都是方卓亲自让人去买的，最新鲜的，他本身就是做农贸市场的，这些东西自然多得很。 第267章 第267章 但这一罐红糖，是厨子自己带来的，这些人做流动厨子的，早上来的急，忘记带糖了，路过张庄的时候，打听了一下，就在一家农户那儿买了一罐。 医生对中毒者进行了初步的检查，确认是食物中毒，而且中毒的原因很可能是那罐红糖。陆国富立即下令，将红糖以及剩余的糍粑全部封存，拿去化验。 那两位厨子也向陆国富详细描述了事情的经过，包括红糖的来源和购买情况。陆国富表示会尽快调查清楚，找出中毒的源头。 此时，中毒的村民经过医生的紧急处理催吐，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这红糖糍粑是最后上的，也就开口两桌，五六个人吃了味道不对，其余的人还没来得及吃，就被叫停了。 “二叔？”陆小婉走了过来。 这陆国富见小婉也在，连忙问道：“你没事吧？” 陆小婉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我从小就不喜欢吃糍粑。” 陆国富脸色凝重地说道：“你没事就好，我先去忙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继续指挥着现场的工作。 经过询问，那罐红糖的来历他们总算是搞清楚了，是张庄一户姓张的人家买来的。 张庄并不大，陆国富带着那做饭的厨子，直接过去指认。 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农，这人叫张中仁，之前家里种了不少甘蔗，这些红糖，是他自己熬的。 这张中仁见警察来了，一脸纳闷地问道：“警察同志，你们来干什么？” 陆国富看了一眼那厨子，问道：“那罐子红糖，是他卖给你的吗？” 厨子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是一个小伙子，应该是他的儿子吧。” 张中仁听到这里，顿时恍然大悟，他连忙说道：“哦，我早上去浇菜了，他好像和我说过，有个办喜事的，在家里买了一罐红糖。” 陆国富皱了皱眉，问道：“你儿子现在在哪儿？” 张中仁挠了挠头，说道：“他去卖那个奖券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张国富眉头一皱，随后又问道：“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我儿子叫张德彪，我那红糖我们自己也吃，绝不会有问题的。”张中仁回答道。 陆国富点了点头，吩咐道：“留两个人在这里等着，把这个人带回来问话。” 张中仁一听，顿时有些紧张地问道：“我的红糖会有问题吗？我可是自己熬的，用的都是新鲜甘蔗啊。” 陆国富安慰道：“我们只是例行公事，你们等结果就行，如果没有问题，你儿子自然没事。你们家还有红糖吗？给我拿一罐，我们办案，得做个对比。” 张中仁连连点头说道：“有有有，我这就去拿。” 张中仁转身进了屋，不一会儿就拿出了一罐红糖。陆国富接过红糖，仔细地看了看，这罐子是玻璃罐，就是那种吃剩下的水果罐头装的，没装满，留了大概两厘米的空隙。 接着，陆国富又询问了张中仁一些关于他儿子张德彪的情况，包括他的去向、平时的生活习惯等等。张中仁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尽量配合警察的工作。 此时，张德彪正和几个弟兄，在临村推销着奖票。他心情极好，早上有两个帮厨的来买红糖，那厨子顺嘴提了一句，是青磁窑方卓结婚用来做压底的红糖糍粑的。 想起方卓，他就恨得牙痒痒，于是，就在红糖里掺了一些驱虫用的断肠草汁液进去。方卓那次带了那么多人来打自己，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第268章 第268章 张德彪从小就跟村里的赤脚医生混，这断肠草汁液，也是赤脚医生告诉他，用来驱虫的。 这草有毒，但是少量服用，对人体无害，只是会导致拉肚子。 他本以为，自己这小心思，不会被发现。 就在他美滋滋地想着，方卓那群人拉肚子拉到腿软的画面时，几名警察走了过来。 当卖完奖票回来时，张德彪还没走到村口，就被两个便衣给摁在了地上。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张德彪大声喊道。 一名便衣冷冷地说道：“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跟我们走一趟吧。” 张德彪被带回了派出所，陆国富已经等在那儿了。 在审讯室里，陆国富冷着脸。 “张德彪，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带你回来吗？” 张德彪心里咯噔一下，但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我不知道啊，我又没犯什么事。” 陆国富冷笑一声，说道：“没犯事？那你卖给方卓家的红糖是怎么回事？？” 张德彪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大变，他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查到了。但他还是试图狡辩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卖的红糖都是我自己熬的，绝对没有问题。” 陆国富眉头一挑，说道：“没问题？我劝你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说着，陆国富将一罐红糖放在桌上，正是张中仁给他的那罐。 张德彪看到这罐红糖，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自己的伎俩已经被识破了。但他还是不甘心，想要抵赖到底。 “这红糖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我卖了这么多年红糖，从来没出过事。”张德彪强装镇定地说道。 陆国富冷笑一声，说道：“没问题？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蓄意谋杀，是要枪毙的。” 张德彪一听这话，顿时脸色惨白，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逃了。但他还是想要挣扎一下，试图找些借口。 “这......我只是放了点植物汁液而已，吃了顶多肚子痛，拉点肚子而已。”张德彪结结巴巴地说道。 陆国富闻言，更是冷笑连连。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不交代，等化验结果出来，我可以零口供定你的罪！” 张德彪闻言，顿时瘫软在地，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栽了。 在陆国富的审问下，张德彪终于交代了自己的罪行。他承认了自己在红糖里掺了断肠草汁液，想要报复方卓。 “为什么要报复方卓？”陆国富问道。 “是他，不让我娶老婆！”张德彪咬牙切齿地说道。 陆国富闻言，不禁有些无语。 “现在婚姻自由，他怎么干涉？”陆国富冷冷地问道。 “我喜欢青磁窑的吴小芳，他堂哥吴老二已经答应将吴小芳嫁给我了。方卓不但不同意，还带了很多人来打我，就在前一段时间。” 第269章 第269章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陆国富问道。 “我......” 张德低下了头，“我不敢，他带了很多人，好几百个，他怕他报复我。” ...... 第二天上午，派出所就来人了，将方卓也给带走了，让方卓配合调查。 如今的方卓，在青磁窑可是风云人物，派出所的领导对此十分的重视。 在协查办公室里，陆国富看了方卓一眼，开口问道：“张德彪昨天晚上已经承认了，是他在红糖里面挤了点断肠草的汁液，因为剂量不大，所以没有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但是，你聚众斗殴，把他和吴老二给打了，我们那里过来，就是要协助调查一下。” 方卓微微一愣，便笑着说道：“陆警官，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和你说一下。吴小芳现在是咱们县的状元，她考上了帝都大学。之前因为父亲患了病毒性心肌炎过世了。吴小芳就来找我，说要在我这里谋一个工作。也就一两个月前吧，我不忍心，就没答应让她继续读书去考试。” “后来考完了，她想利用暑假的时间到我这里来赚点钱，我就让他在鑫盛公司里面帮忙。老吴家呢，就张罗着给她说媒，还有吴老二呢，就把这个张德彪给带过来了。” 方卓顿了顿，继续说道：“吴小芳不同意，然后求助于我。我就让她住在镇上，和我媳妇住在一起，暂避风头。而我回去的时候，被张德彪带人给截了，十几个人先把我打了一顿，是他们先打的我啊！” “后来呢？”陆国富问道。 “后来我就打回去了呀，我总不可能白白挨打吧”方卓反问道。 陆国富闻言，微微蹙眉。 “可是张德彪他们却说，是你带了几百个人，把他们给打了。”陆国富说道。 方卓闻言，顿时笑了起来。 “陆警官，那些人都是来帮忙给我挖水库的，只不过是在路上碰到了而已？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把他们都叫来给我作证。”方卓说道。 陆国富心里也是嘀咕，方卓口中说的话，大部分都是真的。作为一名工作了这么多年的人民警察，真还是假，其实可以判断出来。 但方卓打人的动机那就很难说了，因为双方当时都没有报警，具体的情况很难调查清楚。方卓现在的地位，也没有哪个人会站出来指控他。 “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先回去吧。”陆国富开口说道。 方卓点了点头，转身就准备离开。 陆国富却忽然叫住了他：“方卓！” “嗯？陆警官还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你现在在镇里有点名气，但是，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你明白吗？” 陆国富的语气十分的严肃，但话语之中却是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自从上一次方卓送陆小婉回乡下的时候，陆国富对这个小伙子印象不是很好。 明明是有老婆的人，还和自己的侄女纠缠不清。这样的人在他眼里看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国富话里有话，其中的含义方卓自然也能听得出来。 他沉默了片刻，这才微微点头说道：“无论是在为人上，还是做生意上，我都是光明正大的。如果有人想要冤枉我，或者是故意针对我，我也绝对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陆国富闻言，微微一愣，对方的眼神并未躲闪，十分坦然地迎向自己的目光。 “陆警官，你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来的。”方卓淡淡的说道。 第270章 第270章 张德彪被带走后，张庄的村民都议论纷纷，各种猜测都有。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一次的投毒事件，听说证据完整，而张德彪本人也承认了这件事，看样子得判好几年。 即便是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但因为情节恶劣，至少三到十年到牢房要吃的。 张德彪的老婆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就晕了过去。家里的顶梁柱倒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张庄的张中仁儿子被抓了，他是焦急如焚，随后也赶到了镇上的派出所。 他一脸焦急地找到了陆国富。 “陆警官，我儿子德彪他怎么样了？” 陆国富看着张中仁，微微蹙眉。 “你儿子涉嫌投毒谋杀，证据确凿，他自己也承认了，你说他怎么样？” 张中仁闻言，顿时脸色惨白，嘴唇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连忙哀求道：“陆警官，我知道我儿子犯了错，但是......但是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他一定是鬼迷心窍了，求求你，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陆国富闻言，微微摇头。 “张中仁，法律不是儿戏，你儿子犯了罪，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儿子能够积极配合调查，主动交代罪行，或许可以从轻处理。但这件事情影响极为恶劣，镇上要求严肃处理。” 张中仁闻言，顿时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儿子这一次是难逃牢狱之灾了。 但他不想就这样放弃，于是又说道：“陆警官，我知道我儿子这一次闯了大祸，但是我求求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想见一见方卓，我想求他网开一面。” 陆国富闻言，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张中仁，你儿子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就算方卓愿意原谅他，那也没有用。” 张中仁闻言，顿时脸色一僵。 他知道，自己这一次的请求可能有些过分了。 但他还是不想就这样放弃，于是又说道：“陆警官，我知道我的请求可能有些过分，但是我真的不想我儿子就这样毁了。他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不想他一辈子都毁在牢房里。” 陆国富闻言，微微叹息了一声。 他理解张中仁的心情，但是法律是公正的，不会因为个人的情感而改变。 “没用的！”陆国富说道。张中仁闻言，顿时就愣住了。他看着陆国富，眼中满是失望。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不过，张中仁并没有就此放弃。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想要救儿子，只能找方卓了。虽然方卓在镇上有些名气，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年轻人，应该比较好说话。 想到这里，张中仁便离开了派出所，朝着方卓家里走去。 来到方卓家门口，张中仁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敲响了房门。婚礼刚刚结束，这一次闹出这种事情，村里也传得得沸沸扬扬，方卓心情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 “你是方卓吗？”张中仁心中忐忑不安。 方卓定睛一看，眼前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他穿着朴素，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双眼中透露出一种焦急和无助。看着这样一副表情，方卓隐约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我是方卓，请问你是？”方卓开口问道。 张中仁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方卓啊，我是张庄的张中仁，张德彪是我儿子，你行行好，求你放过他一马的。” 第271章 第271章 张中仁神情非常激动，说着便直接给方卓跪了下来。 方卓见状，连忙将张中仁扶起，说道：“张大叔，你快起来，有什么事情起来再说。” 张中仁却是不肯起，带着哭腔道：“方卓啊，我知道我儿子对不起你，搅了你的婚礼，但是他就这么进去了，我们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我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他一马吧......” 方卓皱了皱眉头，他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但是张德彪的行为实在是太恶劣了。 “张大叔，你先起来吧。你求我，也没有用，法不容情，他既然做了，就应该想到后果。” 农村人哪里懂什么法，况且这还是八十年代。 张中仁脸上露出一丝绝望的神色，一时间更是六神无主了。 “方卓，我知道我儿子做错了，他罪有应得。但是，他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如果他进去了，我们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张中仁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方卓看着张中仁，心中也是一阵无奈。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法律的规定，也无法改变张德彪已经犯下的罪行。但方卓也知道，一个人被逼到绝境，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 “张大叔，你让你儿子好好改造，至于家里的生计问题，我可以帮忙，给你安排一份工作事情。”方卓说道。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张中仁喃喃自语。 方卓微微摇了摇头，闹成这样，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张中仁叹息一声：“我知道我儿子做错了，我会让他好好改造的。我知道，你是大人物，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哪里斗得过你们这些人。” 说完，张中仁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张中仁远去的背影，方卓哑然失笑，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大人物了？但他也有些感慨，或许在这些人眼里，自己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吧。” 就在这时，祁小艾从里屋里走了出来，刚才两人的对话，祁小艾都听到了。 “没事吧？”祁小艾问道。 方卓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只是这个婚礼，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实在是委屈你了。” 祁小艾柔声说道：“婚礼只是形式，没关系的，那几个人没事就行。” “嗯！” “我还是回镇上吧，昨天晚上，王婶和村里的媳妇聊天，都在说你不行。”祁小艾脸色一红，开口说道。 “什么意思？”方卓皱了皱眉头，问道。 祁小艾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小声说道：“她们说，为啥我跟你好几个月了，都还没动静。”说完，祁小艾的脸颊更是羞红如火。 方卓闻言，顿时就愣住了。他伸出手，一把抱住了祁小艾。 祁小艾被抱着，心跳猛然飙升，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么一番话来。 “你要有动静啊，那以后你还回帝都吗？”方卓笑着问道。 祁小艾闻言，顿时就愣住了，她看着方卓，眼中满是疑惑。 “你......你就不会跟着我一起回去吗？”祁小艾问道。 “跟你一起回去？”方卓想到此处，却是缓缓的松开了手。祁小艾的家族，现在虽然落寞了一些，但崛起是迟早的事情。跟着祁小艾一起回去，那自己就完完全全的成了他们的附属了。 见方卓松开了自己，祁小艾不知怎的，心中涌出一丝落寞。 第272章 第272章 在镇上东仁堂之中，这里弥漫着草药的香味，白展亦带着学徒，正在采用传统之法制作散剂。 这些药材，大部分是食药同源的，具有补气活血作用的药。方卓给白展亦的要求就是，要能吃，有效果，副作用小。 几台破壁研磨机，将药粉充分地混合，然后再装在一个个小瓶子里。这些瓶子，也是专门定制的， 上面印有“东仁堂元气散”的字样，显得颇为精致。 “师父，我们这样弄，真的有人买吗？”几个新来的学徒有些担忧地问道。 白展亦闻言，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这种东西都是真材实料，能够补气活血。” “师父，为什么我们要自己弄，直接卖药不就好了？”一个学徒好奇地问道。 白展亦没有直接回答，方卓说过，直接卖药，利润太低了。而且，现在市场上的药材，质量参差不齐，而且不专业的人很难区分好坏，你吹上天，也不见得能卖的出去。 “你们按照我说的进行生产，一定要注意配比，做好封口和烘灭菌工作。”白展亦说道。 这种小作坊生产，总觉得很憋屈，但要不是因为条件所限，他也不至于这样。 第一个批次，一共3800多瓶，几乎是动用了企业所有的钱，如果方卓不能靠这个打个翻身仗，那么这事情就算是彻底失败了。 白展亦在生产车间中出来，骑上自己的自行车，他准备去找方卓，想让他先卖掉一部分元气散，回笼一部分资金先。 来到青磁窑，方卓不在家，应该在水库和药田那边，白展亦便骑着自行车来到了水库边。 水库边，方卓正坐在建好不久的堤坝上，和几个年轻人正在聊天。 白展亦推着自行车，慢慢地走了过去。方卓见到他，连忙站了起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难得啊，怎么来找我了？” 方卓问道，他知道，白展亦这边抓生产的事情，抓的很辛苦，现在来找自己，估计是有了成果了。 “该你出马了，东仁堂的元气散，已经做出一批来了，一共三千多瓶。目前，我们剩下的钱已经不多了。” 方卓听后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辛苦你了。” 白展亦苦笑一声，说道：“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这批元气散如果不能打开市场，那我们就真的完了。” 方卓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这个年代，保健品最好卖了。我有我的土办法，账上还有多少钱？” “大概八千多吧！”白展亦开口说道。 “够了，我明天去县城，你准备好两个箱子，钱先给我两千。” 白展亦有些不解地问道：“你要这么多的钱干什么？” “什么都别为，听我的就是，我心里有数。”方卓并未解释太多，毕竟是镇上生产的保健品，这东西的目标客户可不是农村人，而是城里人。农村人吃饭都不舍得，根本就不会买保健品来吃。 白展亦点了点头，他现在，只能相信方卓，希望他能够迅速为自己的产品打开局面，只有这样，才能形成正向循环。 “行，那我就回去准备了。” 白展亦没有过多的逗留，骑着自行车便往回赶。他的心里其实满是担忧，跟着方卓干，东仁堂已经赌上了全部，能不能飞，就看方卓这一哆嗦了。 第273章 第273章 方卓看着白展亦离去的背影，心中却是充满了信心。 他知道，这个时代的人们对于保健品的需求是巨大的，只是缺乏一个合适的契机和宣传手段。而他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契机，用恰当的方式将元气散推广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方卓便带着两个箱子，踏上了前往县城的路。一箱是元气散，另外一箱，是一些器械。 别人推销，都是站在大街上，拦住一个算一个，但这种方式，效果是很差的，而且还容易引起别人的反感。 来到县城之后，方卓凭着记忆，来到了浮阳中心小区。这个小区的人，在县城里是第一批富起来的人，要么就是家里有背景，要么就是祖上积累了一些财富。 方卓要做的就是扮演专家的角色，非常之时，得用非常之道。换上一套白衬衣，然后把胸牌一戴，看起来还真的煞有介事。 在方卓眼里，“精准”的推销方式就是找到需求的人群，说好听的话，靠口碑进行传播。 他来到一户人家门前，敲了敲门。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一个中年妇女出现在门口，疑惑地看着方卓。 “您好，我是东仁堂的健康顾问，我们东仁堂推出了健康义诊断的上门活动，这位姐姐，可以耽搁你几分钟的时间吗？”方卓面带微笑，开口说道。 方卓本身就长得很周正，一个帅哥，对着一半老徐娘喊姐姐，这不得把对方喊的心花怒放啊？ 中年妇女听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神色，但也有些戒备，开口问道：“你们这个活动，是不是要收钱的？” 方卓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收任何费用，姐姐放心，东仁堂正规的医药公司，绝不会收取任何费用的。” 中年妇女听了方卓的话，心中稍微放松了一些戒备，方卓看出了她的犹豫，连忙说道：“姐姐，我们东仁堂也是百年老字号了，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们不会打扰你太久的。” 中年妇女听了这话，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她看了看方卓胸前的胸牌，上面写着“东仁堂健康顾问”的字样，似乎还挺正规的。 “那好吧，你进来吧。”中年妇女终于松口了，让方卓进了门。 方卓进门后，先是对着房子扫了一眼，心里便有了底。这户人家虽然装修不算豪华，但家具电器都是新的，说明这家人经济状况还不错。 “姐姐，我先给你量一下血压吧。”方卓说着，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台血压计。 中年妇女有些惊讶地看着方卓，没想到他还挺专业的。她点了点头，坐在了沙发上，让方卓给她量血压。 方卓一边量血压，一边和中年妇女聊着天。量完血压后，方卓看着血压计上的数字，微微点了点头。中年妇女的血压还算正常，但也有一些偏高。 “姐姐，你的血压稍微有点偏高，平时要注意饮食和休息哦。”方卓开口说道。 中年妇女听了方卓的话，顿时有些紧张起来，连忙问道：“偏高？那我应该怎么办？” “姐姐不用紧张，只是稍微偏高而已。平时要注意少吃油腻和咸的食物，多吃新鲜蔬菜水果，适当运动，保证充足的睡眠。” “晚上睡觉怎么样？”方卓继续问道。 “不怎么好，总是会醒！” “有心事吧？是因为儿女还是什么？” 那中年女人见被方卓说中了，便打开了话匣子。 她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还能有什么心事，不就是儿女的事情嘛。我儿子在外地工作，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每次回来都是匆匆忙忙的，根本没时间陪我。” 第274章 第274章 方卓听后，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微微一笑，说道：“姐姐，其实你可以试着跟你儿子多沟通沟通，让他知道你的心意。毕竟，亲情是最重要的。” 中年妇女点了点头，但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 两人又聊了一会，对于这个健谈的年轻人，那女人好感十足， 她看着方卓，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们东仁堂这次的活动，除了量血压，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方卓微微一笑，拉近了关系之后，接下来，就该进行正事了。 方卓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就是免费义诊。” 说着，方卓从箱子里拿出了元气散的三瓶样品，开口说道：“这个，是东仁堂新研制的元气散，每次一小勺，一天三次，用温水冲服，这一瓶，可以吃一周，就免费送给姐姐了。” 中年妇女看着方卓手里的元气散，有些惊讶地问道：“这是送给我的吗？不要钱？” 方卓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是的，姐姐，这是东仁堂的一点小心意，希望姐姐能够喜欢。能够调养气血，改善睡眠，有一定的保健作用。” 中年妇女听了方卓的话，心中不禁有些感动。她看着方卓手里的元气散，有些犹豫地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方卓笑了笑，说道：“姐姐，咱们这个年纪了，忙碌了大半辈子，也应该对自己好一点，人活一生，不都是为儿为女吗？有个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元气散只是调养作用，想要效果好，还得是自己调整一下心神，没事的时候多出去走走。” 中年妇女听了这话，心里更加感动了。这年轻人，长得帅气，说话又好听。 方卓顿了顿说道：“我们东仁堂过段时间会在县里设一个店面，姐姐如果吃的有效果，还需要的话，就去店里，这是我的名片，拿着我的名片，可以打八折哦。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多待了。” 中年妇女接过名片和元气散，连连点头说道：“现在的年轻人，这么懂事的不多见了。” 方卓离开那户人家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这个小区。他继续寻找着下一个目标，一套推销话术下来，小区里不少人都收下了赠品。 推销员，也是心理学大师。从人的好感，会延伸到这些免费的赠品，从而产生一定的心理暗示。而且方卓送出的元气散，用料极为扎实，这种推销，又会在这些客户心中产生一个放大作用。 就这样，方卓在小区里穿梭着，不断地敲开一扇扇房门，也不是所有人都像那个女人那么好说话，但方卓都有自己的办法。 忙碌了一整天，方卓成功拜访了三十多家，这让他回想到了前世做推销的经历，虽然辛苦，但收获颇丰。 夜幕降临，方卓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镇里。他简单地吃了口晚饭，便直接跑去见白展亦了。 方卓拿出一个小本子，上面记录着今天拜访的每一户人家的信息，包括他们的年龄、身体状况、对元气散的反应等等。 白展亦看着那本子，脸上的表情很怪异。 “你是说，你把我们生产的保健药品，都白白地送出去了？”白展亦问道。 第275章 第275章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是啊，都在这里呢，这个登记名单，你保留一下，拿两千块钱给我，我安排人到县里租个店铺，这件事我会让彪哥帮忙，咱们的制药公司，也有他的股份，明天，莲花和我一起去县城，她懂医术，我带着她更好一些。” 方卓准备用之后的销售提成方法，组建一个销售的团队。这种方式，在之后不算稀奇，在八十年代，销售并不算多。 白展亦皱了皱眉，说道：“方卓，你这样白送的话，我们亏不住啊。你知不知道，为了补齐，我可是在元气上里面加了人参的。一瓶的成本，差不多要一块钱呢。” 八十年代的一块钱，可不算少。 方卓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做药有自己的原则，哪怕是保健品，也一样。” 方卓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酒好也怕巷子深啊，我挑选的客户，都是家里有点钱的，所以，我们走的，不是亲民的路线。便宜的东西，反而没人要。” “其次，这些接受赠送的人，如果感觉到元气散的效果好，很可能就会成为我们的忠实客户。他们不仅会自己继续购买，还会向亲朋好友推荐，这就是口碑效应。” 白展亦听了方卓的解释，仍然有些怀疑，说道：“那这样的话，我们也还有店面费用，这又是一笔开支。” 方卓微微一笑，说道：“所以说，我们今天要商量的，就是定价了。药材成本，生产成本，营销成本，渠道成本和店面成本,你觉得定价定多少钱一瓶合适?” 白展亦思考了一下，说道：“算上所有成本，我们就定价五块钱一瓶吧？” 方卓摇了摇头，说道：“五块钱一瓶？虽然有些利润，但利润不大。” 白展亦有些不解地问道：“那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在白展亦看来，五块钱产生的利润就足够了，只要能销售出去，这个利润就能确保稳步发展。 方卓沉思了片刻，说道：“定价九块九一瓶，生产的事情，你来管就好。” 白展亦听了方卓的话，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他。 “九块九一瓶？这个价格，会不会太高了？”白展亦有些担忧地说道。 在八十年代，人们的收入水平普遍不高，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五块钱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更何况是九块九。 方卓微微一笑，说道：“价格高，自然有价格高的道理。我们的元气散，不仅仅是一种保健品，更是一种品质生活的象征。”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们的目标客户，并不是那些低收入人群。我们要找的，是那些注重健康、追求品质生活的中高收入人群。他们有足够的消费能力，也愿意为自己的健康买单。” 白展亦听了方卓的解释，心中虽然还是有些疑虑，但也没有再提出反对意见。 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们就试试吧。不过，如果销售情况不佳的话，我们可能需要调整价格。” 方卓笑着说道：“定好了，就不能乱调了，懂吗？一旦价格松动，那之前买的那些人，就会觉得吃亏，口碑也就倒台了” 第276章 第276章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然后各自回去准备。经过两天的忙碌，方卓带着莲花跑了好几天的小区，一家一户地进行走访。 有莲花这个中医在，方卓吹牛的胆子更大了，结合莲花诊断出来的结果，他能把客户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大爷，你说你风湿痛啊，中医说风湿就是体内湿气太重，你试试我们这个元气散，里面的人参、茯苓都是好东西，能帮你祛湿排毒，还能补气血，特别适合您这样的老年人。” “姐姐，女人啊，要对自己好一点，咱们妇女能顶半边天，身体不好，怎么能行呢？ 我们的元气散，可以调理气血，养颜美容。” 就这样，方卓和莲花两人搭档，一个负责诊断，一个负责推销，效果出奇的好。 不少人在他们的推荐下，都表示愿意尝试一下元气散。 又过了几天，县城的直销店终于准备妥当，准备开业。店面位于县城繁华的商业街区，门前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开业当天，方卓特意邀请了一些这几天在小区里接触过的客户，还做了一些宣传活动，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观看。店内的货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元气散，而白莲花也作为常驻中医，在这边负责销售的事情。 这几天跟着方卓跑推销，她也学到了很多，要赚钱，就不能太腼腆，需要像方卓这样大大方方的，虽然推销的话术很夸张，但效果却是显而易见的。 看着店内熙熙攘攘的人流，白莲花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后续，就是招代理，以及外省的直销商，对于生产环节，也得弄一些先进的技术员，等资金回笼之后，再进行规划。 开业当天，直销店的生意异常火爆。许多之前接触过元气散的客户都纷纷前来购买，还有一些被宣传活动吸引的路人也纷纷进店咨询。 白莲花忙碌地接待着每一位顾客，她耐心地解答着顾客们的疑问，收集反馈。 “哟，方卓，不错啊，一开头生意就这么好？”彪哥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 方卓连忙迎了过来，开口说道：“彪哥，你来了，快请进。”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彪哥和年轻人引进了店内。彪哥打量着店里的装饰和陈列，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错，你的眼光还是挺独到的。” 方卓笑着说道：“彪哥，还是得你找的店面好啊。” 彪哥摆了摆手，说道：“哪里的话，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他叫刘阳，他爹是我家一个远房亲戚，是村里的一个赤脚医生。刚刚初中毕业，对药也了解一些，所以给你带过来了。” 那小伙子上前一步，十分恭敬的对着方卓说道：“方卓哥好。” 方卓看着眼前的刘阳，年纪虽然不大，但眼中透着一股子机灵劲，便点了点头，说道：“嗯，好，你就跟着莲花姐姐在县城里搞售卖。” 彪哥在一旁笑着说道：“方卓，你可别小看刘阳，他虽然年纪小，但跟着他爹也学了不少医术，一定有大用。” 第277章 第277章 方卓听了彪哥的话，笑着说道：“那正好，我现在缺的就是这样的人。” 刘阳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说道：“方卓哥，我会认认真真学的。” 方卓拍了拍刘阳的肩膀，说道：“好，我相信你。你先跟着白医生熟悉一下店里的工作，等熟悉了之后再安排你具体的工作。” 刘阳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方卓哥。” 彪哥看着两人交谈得差不多了，便说道：“方卓，你出来一下，有事和你说。” 方卓跟着彪哥来到了店外，彪哥看着他，面色凝重地说道：“方卓，你不是让我开个米粉店吗？那做米粉的两夫妻看米粉生意好，就瞒着我收徒弟，准备脱手单干。” “就这事？”方卓笑着问道。 “是啊，就这事！我这个人吧，脾气有些暴，我没和那两夫妻摊牌，就怕处理不好了。所以过来问问你，你觉得这件事怎么处理？” 这两夫妻的手艺确实不错，那米粉店开得很红火，彪哥也没亏待两夫妻，但是这两夫妻却是觉得生意再好，店也是彪哥的，他什么都不用干，就分走了一半的钱，两夫妻自然是眼红的。 他们想要单干，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但两夫妻也明白彪哥在镇上的地位，不敢明说，只能偷偷的招了个学徒，对彪哥说是来帮忙的。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彪哥呢。 向来讲义气的彪哥，洞察到了夫妻俩的小心思，心中就有些不满了。 方卓笑着说道：“彪哥，这件事其实很好处理。你先把那对夫妻叫到一起，告诉他们你知道了他们收徒弟的事情，然后问问他们是不是想单干。” 彪哥眉头一皱，说道：“没有我，这对夫妻能赚到钱吗？他们刚刚赚了点钱，就先脱离我，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方卓笑着说道：“彪哥，大家都是聪明人，没必要拐弯抹角。你就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想单干，你可以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把店盘下来，这样大家都好。我们都想过好日子，你手底下的人也一样。这不算什么忘恩负义。” 彪哥听了方卓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可是我心里不舒服，什么都是我出的，他们两个就是做事，分一半的利润给他们，他们还不满足？这种人，有手艺，但是没良心。” 方卓拍了拍彪哥的肩膀，说道：“彪哥，这就是人性。人总是贪婪的，总是想要得到更多。但是，我们也要理解他们，毕竟他们也是想过得更好。所以，我们不如大方一点，给他们一个机会，也给自己留条后路。他们要自己单干，也是要从你的厂里拿米粉的，还不如直接加入他们，就像你加入我一样。” 彪哥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说得也有些道理，抽机会我找他们谈谈。” 方卓笑着说道：“彪哥，你是个大度的人，不过，我还有一个建议，你可以考虑联合那对夫妻俩。把米粉店扩大规模，做成连锁店，你就搞集中供应，这样你就可以赚更多的钱，也能让更多的人吃到你的米粉。” 彪哥眼睛一亮，说道：“连锁店？好主意啊！方卓，你真是个聪明人。” “下午你回去吗？我骑了摩托车，要不跟我一起回去吧？”方卓开口问道。 “怎么了，你这个店不管了？”彪哥开口问道。 “已经开好头了，剩下的就交给白展亦，他们兄妹俩去运营了。兴盛要开月度总结会了，我得回去了，不然华哥要生气了。”方卓笑了笑说道。 第278章 第278章 店铺的事情铺开，花了十几天的功夫，农贸市场运行的也挺平稳的， 方卓便决定回兴盛一趟，参加月度总结会。作为总经理的他，这个时候再不回去，沈华是肯定要生气的。 和白莲花交代了一下，方卓便骑着摩托车踏上了回镇上的路。虽然店铺的事情已经步入正轨，但还是需要他盯着一些。时不时的要过来看看，不过自己的海产品仓库在县里，很多事情都是顺带的。 布局已经差不多了，农贸市场农产品贸易有兴盛，副食品加工有彪哥，制药有白展亦，加上自己的药山，养猪场，清溪村的蔬菜基地，还有水库这些，自己在本地的商业版图已经颇具雏形。 下一步，自然是关于运输的事情，方卓绝不会只做本地市场，本地再赚钱，对他来说，也只是小钱而已。 这倒不是吹牛，上辈子就是亿万富翁，这辈子怎么说，也得翻个几十倍，才能对得起重生，不然，重生个毛啊。 管理室内，沈华提着一桶开水，刚进门，便看到方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在翻着台账。 “你可算是回来了？”沈华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埋怨，但并未生气。 方卓笑着说道：“华哥，怎么了，那么想我。” “我想你奶奶个熊，你知不知道，农垦场那边派了专家进驻了清溪村，牛支书那是三天两头来找我。” “那后来呢？”方卓问道。 沈华搬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说道：“还有什么后来，你不在，自然是我去跑了。清溪村那边开始搞大棚试点，我们公司因为水库的事情，还欠着外债，侯镇长也出面了，到乡下考察，现在的情况是县农垦场出技术，清溪村向镇上借了一部分资金作为大棚新建费用。” “处理得挺好的啊，华哥，不错啊，有点大老板的样子了。” 沈华闻言，笑着说道：“你少来，我可没你这么大的本事，你不在，我都感觉心里没底。” 方卓笑着说道：“华哥，你就别谦虚了，我觉得你可以。对了，水库那边蓄水差不多了，青磁窑那边，弄点鸭子去养，我们手里有承包权，用合作的方式和管理人进行分账，你觉得怎么样？” 方卓之所以这样提议，那是因为涉猎的事情太多了，每天奔波，极为疲劳，如果不用合作的方式，那手底下这些个人很难有积极性。 “分账？我们兴盛还欠着钱呢，你就想着让利了？” 方卓无奈的说道：“华哥，就是因为我们还欠着钱，所以得尽快搞起来啊。你要不多分点给别人，别人会尽心尽力吗？” “嗯，你说得有些道理，月度总结会上，我们兴盛几个管理层，一起商讨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拍板定下来，到时候看看怎么实行。” 方卓摇了摇头，问道：“现在的人事，还是由你兼任吗？” “没有，我们人员差不多了，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变动，所以我交给沈伯了，现在账目由小艾管，还有一个吴小芳也挺厉害的，沈伯基本就闲下来了。”沈华开口说道。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让沈伯去找合伙人，主要是水上养殖。” “那鱼苗的事情，怎么办？” 方卓皱了皱眉：“鱼苗镇上会找渠道的，现在天气热，还得过一两个月才能投鱼苗，这个暂时不着急。” “好吧，心里有数就行。”沈华微微的点了点头。 第279章 第279章 方卓站起身来，似乎是要走。 “你这个总经理，怎么回事啊，屁股还没坐热，就要走了？这么多天，没有正常上过一天班。” 方卓笑着说道：“我去找一下赵师父，得为下一步开始布局了。” 沈华顿时来了兴趣，但又有些担心的问道：“下一步？现在你都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找找师傅干什么？” “运输队的事情啊，清溪村产量一旦上来，菜要卖到城里，或者是周边的乡镇，不得提前布局。”方卓反问道。 沈华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你先去吧，赵师父现在应该在家，他上午刚送完货回来。” 方卓应了一声，就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赵德汉，是兴盛的合作司机。负责的是海产品的运输，当初也是方卓把人家请来的。很是清闲，收入也不算少，每天就出一趟车就行，平时，还能自己出去拉拉货，那是相当的自由。 “赵师父，在家吗？”方卓在门外喊道。 不一会儿，赵德汉便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方卓，他脸上露出了笑容：“方总，你怎么来了？快坐快坐。” 方卓也没客气，跟着赵德汉进了屋，屋子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十分干净。 “秀琴，去，给方总弄个点心来吃吃。”赵德汉朝着屋里喊道。 方卓笑着说道：“别，赵师父让嫂子别忙了，我就一点事，说完就走。” “说得哪里话，一点也不麻烦，要不是方总你的提携，我能有这么轻松和自由？” 方卓笑了笑，开口说道：“这一次来拜访，是想谈一个事情。” “方总，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赵德汉拍着胸脯说道。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是这样的，你带徒弟吗？如果你要带徒弟，你开金口，我马上给你送来几个。” 赵德汉一愣，开口问道：“方总这是什么意思啊？平时跑车的话，不是有何雨柱和我一起跑吗？再说了，车也不便宜，就算教会了，也不一定都开得起。” 方卓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赵师父，你对于兴盛怎么看？” “好，很好，以后肯定会越做越大。”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您下午能待在家里休息，那等清溪村蔬菜产量一上来，我们的水库开始养鱼，你怕就是没那么闲了。我们现在还有很多三轮车，因为是在镇里到村里，还能应付，今后必然是要短途变成长途的，赵师父这一辆车可不够啊。” 赵德汉似乎听出了一些端倪，连忙坐直了身体，开口问道：“方总要我带徒弟，是为了给公司的以后做准备？” 方卓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嗯，怎么样，愿意不？” 这世上，没有什么愿不愿意的，只要给的多，不愿意也得愿意。作为八十年代的司机，多少是个技术工种。 赵德汉心中担心的是兴盛过河拆桥，要是公司自己买了小卡车，就把他给踹了，这不是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吗？ 第280章 第280章 但方卓既然敢提出这个建议，自然是有所考虑的，他笑着解释道：“赵师父，你放心，我们兴盛，是不会做那种不地道的事情的。到时候，会给你一个终身的合同，你为兴盛培养人才，我们也绝不会那种事。” 虽然方卓嘴上这么说，但赵德汉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并不是因为不相信，而是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方总啊，这以后的日子，可不会按照想法去走啊。” “这我当然知道，日子过得好不好，还是得靠自己不是？兴盛因为水库的事情，欠了不少钱，但也是镇里最看重的民营企业，我现在就开始未雨绸缪，也是为了以后企业的发展。您要是觉得有顾虑，那也没关系，我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司机师父愿意。” 方卓给了甜枣，但也不意味着别人可以得寸进尺。一个人的价值不在于他能做什么，而是在于他能不能被替代。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赵德汉也不傻，自然明白方卓话里的意思。 “方总，您放心，我赵德汉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既然您这么看重我，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自然会尽心尽力地去教徒弟，为公司培养更多的人才。” 方卓听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点了点头，说道：“赵师父，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兴盛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好好干，将来一定有你的好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方卓便起身告辞了。他知道，赵德汉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接下来，只需要按照计划行事，一步一步地将兴盛发展壮大即可。 刚刚出门，便远远的看到一股巨大的烟柱冲天而起，方卓顿时心中一紧，急忙朝着冒烟的方向跑去。那地方，好像是棉纺厂的方向。 镇上又没有消防局，等县里消防车下来，这黄花菜都凉了。 “着火了，棉纺厂仓库着火了。”路上，不断有人朝着仓库的方向跑去，镇里看到的男丁们，都自发地拿起了水桶，准备去救火。 方卓紧跟在人流后面。随着他越来越接近火源，只感觉到滚滚热浪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棉絮味与木材燃烧的焦味，刺激着他的鼻腔。 只见棉纺厂仓库上空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赤红的火焰像是要吞噬一切的怪兽，在仓库的屋顶上肆虐，不时有烧断的横梁和爆裂声响起。 人们拎着水桶，形成一条长龙，接力传递水源，努力想要控制住这肆虐的火势。这大夏天的着火，基本没有人敢靠近，棉纺厂的工人们也都跑了出来，在自来水上接水救火。 火灾现场，镇长侯亮平，还有棉纺厂长以及乡镇的各个领导，已经开始组织民兵救火了。 这些面纱制品，燃烧的火势起来了，隔着二十米左右，人就无法靠近了。现场又没有高压水枪，没有人能顶着热浪上前。大家只能尽量用水桶、水盆等简陋工具远远地泼水，但这样的灭火方式效果甚微。 “爸，怎么办？”陆小婉看着眼前的火势，几乎要哭出来了。她对棉纺厂的感情很深，现在看到棉纺厂仓库被大火吞噬，心中自然是万分焦急和难过。 陆厂长脸色煞白，炎热的夏季，他却感觉到浑身冰凉。那火势在局部地区形成了高温强对流，巨大的火焰龙卷直冲天际，他知道，棉纺厂完了。 那些组织的民兵们，泼了十来次水，不少人都出现了中暑现象，有些人甚至直接晕倒在了火场不远的地方。 第281章 第281章 这样救火，是要出大事的。 侯亮平脸色阴沉，眼见着几个晕倒的人被抬了过来，他也不敢再让人深入火场中心救火去了，但不深入，意味着棉纺厂会被烧个精光。但现场的灭火条件实在太有限了，仅凭人力和简单的工具，根本无法与火势抗衡。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焦虑。 “所有人，将水泼在外围，进行降温，不要再深入火场了，我们的任务，是阻止火势蔓延。”侯亮平大声地呼喊着，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人们的生命安全，不能让更多的人因为救火而受伤甚至丧命。 民兵们纷纷听从命令，开始将水桶和水盆中的水源源不断地泼向火场的外围，试图降低火势的蔓延速度。 虽然这样的方法无法直接扑灭大火，但至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缓火势的蔓延，为后续的救援工作争取更多的时间。 棉纱制品，燃烧速度很快，仅仅是一个小时的时间，整个仓库，以及附近的原料库，被烧得干干净净，而库房，也被烧成了架子。 到处都是灰烬和废墟，虽然后面县里的消防车来了，但也来迟了，火势已经开始减小，棉纺厂这一次，可谓是损失惨重。 侯亮平看着眼前的废墟，这场大火给棉纺厂带来了巨大的损失，也给镇上的经济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他转头看向陆厂长，只见后者脸色苍白，双眼无神，显然是被这场大火打击得不轻。随之而来的追责，更是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在救火过程中，兴盛公司也来了不少人，至少，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火势没有继续蔓延下去。 一直忙到夜幕降临，最后一丝火星被浇灭，整个棉纺厂还升腾着火灾过后的余温。 过火面积很大，成品仓库，宿舍楼，材料房，厨房，已经一小部分厂房都被烧个精光，好在厂长分得清轻重，在火势开始失控时，他优先做的就是撤离人员。 统计人员之后，有五个人不见了。而在火灾发生前，这五个人正好在仓库附近进行工作。经过现场的勘察和询问，大家推测他们可能在火灾发生时被困在了仓库里，无法及时逃脱。 镇政府也组织了人员进行搜救，很快，就发现这五个人，全部命丧火场。县里的调查组，县公安派出所，全部来人了。而且还派了一支救援指挥部。 过火的建筑，全部不能住人，但厂里这些工人，几乎是把棉纺厂当做自己的家一般。宿舍楼里的东西，几乎就是他们的全部了。 将近五百多的工人，望着废墟，有些女人更是瘫坐在地上，低声地哭泣起来。 棉纺厂的空地上在救援指挥部的指挥下，搭起了帐篷，而指挥部的工作人员也直接通知了兴盛公司，让其负责这段时间的厂内工人的生活供应，主要还是蔬菜等食物的供应。 指挥部没提钱的事情，方卓那是更不敢提钱了，大难当前，谁敢好死不死的在这个关头上谈菜钱？不管怎么说，先配合再说。 第282章 第282章 方卓紧急安排公司的人，送来了大量的生活物资，包括大米、蔬菜、水果等，送到了棉纺厂的临时安置点。他明白，这个时候，任何形式的帮助都显得尤为珍贵。 在兴盛公司的管理办公室内，沈华看着运送的账单，陷入了沉思之中。本来兴盛就在负债状态，现在又援助了棉纺厂，以后的日子就越发难过了。 当天夜里，县里的领导就下来视察了，镇里连夜召开了大会，棉纺厂是乡镇企业，在之前的计划经济时代，是做出过巨大贡献的。 但这一次的过火面积太大，想要重建起来，根本就不可能，财政上也支撑不了。方卓作为援助方，也被叫去开会了，这会议直到凌晨，方卓才从镇政府会议室里出来。 回到管理室，发现灯还亮着，沈华正坐在位置上发愁。 见方卓回来了，沈华微微的抬起头来，看了方卓一眼。 “你怎么还没睡？”方卓开口问道。 “睡不着啊，这怎么睡？”沈华拍着桌上的账本，他都要愁死了。 方卓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开口说道：“镇里的结论出来，由于这两年棉纺厂效益变差，重建并不能带来更好的收益，所以，镇上决定，将棉纺厂关闭。至于工人的安置问题......” 方卓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沈华此时也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说啊，不会安置问题要甩给我们吧？”沈华语气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方卓微微叹息一声说道：“镇上有三分之一的工人，也就是170多人，他们以棉纺厂为家，这次宿舍楼过火面积太大，近500名员工现在都住在帐篷里，县里专门拨款下来，暂时安置一下，如果棉纺厂不重建，按照规定，这些工人，需要一一安顿。” 沈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我不同意，非要往我这里塞人，大不了公司我不开了。” “你别激动！” “我能不激动吗？好不容易有点盼头，赚了点钱，水库的事情，还有这棉纺厂的事情，哪一件不是侯亮平压咱们头上的？真要把咱们当资本家，那好，我情愿回乡下去做农民！” 沈华的情绪十分激动，他无法接受这个决定。方卓理解他的感受，但他也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 他安抚沈华坐下，然后说道：“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这个决定，但我们也必须面对现实。棉纺厂关闭，工人需要安置，这是县里和镇上的决定，我们无法改变。而且，这些工人也需要我们的帮助。” 沈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明白方卓说的是事实，但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决定。 这些棉纺厂工人到自己这里能做什么？本来兴盛就在降本增效，提高效率，这么多人过来，他一个刚刚成立不到半年的企业，怎么可能吃得消。 合着把自己当做了冤大头，活该接受这些人是吧？ 方卓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上面要从大局考虑问题，现在，镇里的民营企业，我们一枝独秀，压力自然而然的会压到咱们的身上。” 沈华看着方卓，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开口问道：“我看你倒是一点也不着急，怎么，你有应对的方式？” 方卓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有，静观其变吧。陆厂长已经被撤职了，火灾的事故调查还在进行中，县里已经派了专家过来。我们想不要有对抗心理，服从安排就是了，上面也明白，我们养不起这么多人，今天的会议只是初步打算，具体的细节以及后面的交接，还存在变数，所以别着急。” 第283章 第283章 “那这么些天，我们应该怎么办？那资源棉纺厂的事情，还做不做？五百多人的口粮啊，镇里没给一分钱，我们送了那么多东西过去。” 方卓笑了笑，说道：“不要在乎一时之得失，侯亮平现在最怕的，就是我们再出问题，放心吧，今天付出多少，日后会有成倍的回报。” 沈华皱了皱眉头，为什么方卓神情就这么笃定呢？ 这当然是时代特性所决定的，镇里不可能因为棉纺厂的事情，而把一个新兴的民营企业搞垮，这不是砸自己的牌子吗？侯亮平在处理安置员工，如何平衡利益，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这位镇长日后可是要高升的，这点事情若是都处理的一团糟，即便是有背景，也很难升上去。 方卓很淡定，这一份淡定，也让沈华稍稍安心了一些了。 “那行吧，你这个总经理心里有数，我也就不那么慌了。”沈华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方卓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说道：“不说了，早点休息。放一万个心，天塌不下来。” 说完，方卓便起身向管理室的旧楼走去。沈华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虽然仍有疑虑，但也只好相信方卓的判断。 这大半夜的，也不好回村里睡了，虽然小艾和吴小芳住一起，自己不好去住，但是在旁边的空房间里睡上一觉，也不是不能忍受。 敲了敲门，没有回应，方卓又敲了敲。 “谁啊？” 是小艾的声音，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含糊。 “是我！”方卓低声说道。 门被打开了，小艾头发有些凌乱，显然是刚刚睡下不久。她看着方卓，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弄得这么晚？” 小艾说着，凑了过来，在方卓的身上闻了闻，除了汗臭味，还有一股淡淡的烟味。 “有蚊香没，给我一点，我在隔壁去睡。”方卓开口说道。 祁小艾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搞什么，弄这么晚？” “这不镇里开会嘛，我也去了，才弄这么晚！好了，你怎么跟个狗似的，闻够了没有？”方卓有些无奈地说道。 祁小艾脸上一红，啐了一口，说道：“你才是狗呢，好了，你赶紧去睡吧，我给你拿蚊香去。” 方卓点了点头，转身向隔壁走去。祁小艾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方卓，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她摇了摇头，将这种情绪抛诸脑后，转身回到房间，将蚊香拿给了方卓。 屋内，传来了吴小芳的声音：“小艾嫂子，要么，我去隔壁睡吧，让方卓哥和你睡？” “睡你的觉！......” 第284章 第284章 第二天早上，方卓早早起床，洗漱完吃完早饭后来到管理室。沈华已经坐在那里，开始忙碌起来。 刘石也派了弟兄们过去棉纺厂帮忙，这些工人，都住在帐篷里，有些工人在镇上或者乡下有房子，也不回去住，就是为了占这一份便宜。 方卓赶到棉纺厂那边时，陆小婉正站在一堆工人面前，耐心地安慰道：“大家放心，棉纺厂不会抛下任何一个人。” 小婉的脸色很差，上面的处分下来了，他父亲肯定得担责任，被带走调查去了。她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牵连，现在需要配合镇上，安抚棉纺厂工人们的情绪。 但谁又能明白陆小婉此时的情绪呢？她一直以来，都把棉纺厂当作自己的家，但如今这家没了，谁又能懂她心里的痛？ “小婉。”方卓走上前，打了一声招呼。 陆小婉抬起头，看到是方卓，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你来了。”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忙的。” 陆小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知道，方卓一直以来都在尽力帮助他们，这份情谊，她铭记在心。但在方卓看来，这个忙是不帮也得帮的，镇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大家都盯着，就看看你兴盛是人民的好朋友，还是万恶的资本家了。 “经理，棉纺厂还要不要重建？如果不重建，我们这些人又要去哪里？”一个工人问道。 “对，我们是一个集体，现在家都没了，镇里也不出面给个说法，你让我们这些人怎么办？”另一个工人也附和道，他的脸上满是焦虑和不安。 陆小婉看了看他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重建棉纺厂是一个长期而复杂的工程，需要大量的资金和时间。但请大家放心，镇里已经在考虑如何安置大家的问题了。这个请大家放心。” 陆小婉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大家在镇上有房子的，或者在乡下有家的，这段时间，还请大家回去生活。” “陆经理，你什么意思？” 顿时有些人就不高兴了，在这里，虽然条件差了一些，住帐篷，吃大锅饭，但关键是免费啊，这白吃的午餐不吃，回去不得自己承担吃喝以及一些其他的生活成本，这对他们来说，就是吃亏。 你不回去，他不回去，这大热天的，就这么耗着，即便是在镇上有家，这些人也没有一丁点的觉悟。 有些人倒是想回去，但见其他人不回，也就都跟着耗着。 陆小婉知道，这些工人之中，有很多是好吃懒做的，他们不愿意自己承担生活成本，想要继续在这里蹭吃蹭喝。 但是，她也明白，这样的做法并不是长久之计。她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来安置这些工人。 “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有很多疑虑和不安，但是请大家相信，镇里一定会尽快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陆小婉继续说道。 第285章 第285章 “陆经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们要的是实际行动，不是空头支票！还有，这么大的火，把东西都烧完了，那我们的损失，镇上是不是要赔偿？还有，那我们的工资，是不是要照常发放？”一个工人大声说道。 陆小婉咬了咬嘴唇，她知道这些工人已经失去了耐心和信任。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知道大家现在的心情，但是请大家相信我，我一定会尽我所能，为大家争取到最好的安置方案。” “空口白话，我们怎么相信你，那侯镇长为什么不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倒是躲起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不满的情绪在蔓延，本来不焦虑的人，被有心人这么一说，也变得焦虑了起来。 陆小婉一个女孩，哪里经受过如此大的委屈。棉纺厂大火，父亲被撤职，还得面对这些工人的不满。 方卓走道了陆小婉的前方，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棉纺厂这些工人，是认识方卓的，知道方卓他是兴盛公司的总经理。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两句。” 方卓站在众人面前，环顾了一圈，发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这才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家现在心里都很乱，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但是，请大家相信，镇上，乃至县里，都会尽全力解决大家的安置问题。” “大家别听他说的，他就是一个资本家，他们送来的东西，都是镇上高价买来的，他就是趁乱发财，踩在我们头上发财。”人群中忽然传出一道不和谐的声音，顿时，场面变得有些混乱起来。 “就是，这些天杀的私人企业，要不是他们，我们棉纺厂的效益会越来越差吗？我们出事了，他们就跑过来假惺惺的，猫哭耗子，假慈悲。” 方卓皱了皱眉，他看得出来，这是有人在故意捣乱，想要破坏安定的局面。这些人不是蠢，就是坏，但这个场合之下，方卓又不敢发怒，因为任何不恰当的行为，都会被放大。 方卓只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为平和：“各位，请冷静一点。兴盛没有趁火打劫，更没有踩在任何人的头上发财。某些人，吃着兴盛送来的饭菜，还要喊爹骂娘，胡乱造谣，我劝你们注意一点。” 就在这时，侯镇长带着几名镇政府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刚才这边的动静，他早就听到了。这些工人眼中，在棉纺厂工作，就是铁饭碗，只要不犯重大的过错，就能安安稳稳待到老。 这种观念非常普遍，甚至是根深蒂固，棉纺厂重建不重建，对于这些工人来说，尤为重要。会议上的决定，还没有公布，侯亮平心中没底，要公布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不就相当于棉纺厂倒闭了吗？ 这些产业工人失业，若是没有妥善安置的地方，必然是会整出祸端来的。方卓很明白这种形式的倒闭带来的冲击，因为国企下岗潮，是在九十年代，像青阳镇这样的情况，在整个时代环境中都不多见。 候镇长的出现，让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他的脸色也不好，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但也没有办法，刚从县里下来，总算是求来了一笔安置资金。 这些钱，镇里还没想到怎么去发，这个时代，失业金的概念还没有，整个大环境都没有几家民营企业，乡镇国企又都是铁饭碗，没人会想着失业这两个字。 侯亮平轻轻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我是侯亮平，镇政府的。我来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县里已经决定，对于棉纺厂的工人，将进行因地制宜的安置。具体的方案，需要和大家一起商定，每50名工人，派一名代表，明天早上九点，到镇政府办公室召开听证会。” 侯亮平的话，让在场的工人稍微安心了一些。虽然还有一些疑虑和不满，但至少看到了一丝希望。 第286章 第286章 从棉纺厂出来，陆小婉一脸疲态。 这些天，她几乎每天都在忙碌，处理各种突发情况，安抚工人的情绪。虽然她心里也清楚，自己的努力可能并不能改变太多，但至少能让他们稍微安心一些。 “镇上叫你去开会了吧？”陆小婉开口问道。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 “去了，镇上不打算重建棉纺厂了，棉纺厂效益不行。” 陆小婉微微沉默，拿起水壶，给方卓倒了一杯水。 “工人的问题，真的如同候镇长说的那样吗？”陆小婉关心的问道。 如果棉纺厂成为历史，那么这些工人的安置，就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了。 陆小婉的态度，让方卓微微惊讶，要说厂里谁最积极，那非陆小婉莫属，厂子不能再开了，最伤心的人，陆小婉觉得能算一个。 “安置问题镇上自然会有办法，我们兴盛也会承担一部分。就是这些工人，他们本身就很抗拒，侯镇长现如今也是缓兵之计。真实的情况远没有他说得那么乐观。” 方卓轻叹一声，继续说道：“时代不同了，他们中的很多人，一辈子都在棉纺厂工作，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现在突然要他们转行去做其他的事情，他们肯定是不愿意的。而且，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就业机会，让他们去哪里呢？” 陆小婉听了方卓的话，也陷入了沉思。她知道方卓说的是实话，但这个问题也确实很难解决。 “这次火灾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起火点位于库房内部。酿成这次火灾是看守库房的大爷的，他在管理室抽烟，那大爷已经上升在火海之中。”陆小婉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看着陆小婉那有些落寞的背影，方卓开口安慰道：“其实你也知道，棉纺厂的未来并不好，用这种方式落幕，对于工人们来说也是长痛不如短痛。” 陆小婉并未反驳，因为方卓说得对。这一次火灾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危害，那是因为库房积压了很多货品。棉纺厂的生产模式就是按照计划生产，也不管卖得出去卖不出去。 陆小婉朝着方卓缓缓的走了过来，坐在了方卓的对面。 “我爸已经被带走调查了，虽然起火原因与他无关，但作为棉纺厂的厂长，他还是要负担一定的责任的。这件事情必然是有人担责，我可能也会受到牵连。”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乡镇企业的厂长好歹是个官，作为陆厂长的女儿，这件事让她在公家很难再待下去了。 “跟着我干吧？”方卓开口说道。 陆小婉微微一愣。 “跟着你干？” “对呀，跟着我干？” 陆小婉微微一笑，开口问道：“跟着你卖菜呀，还是说让我去种菜，或者是养鱼。” 兴盛是搞农副产品的，现在又搞了水库。要么就是农贸市场里面卖卖菜，要么就是去大山里面养鱼。 “什么卖菜不卖菜的，我是说东仁堂？你不是销售经理吗？你帮我推广东仁堂的元气散，我让你成为东仁堂的销售经理，只要是从你手里出的货，给你20%的提成怎么样？” 听了方卓的提议，陆小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忙着厂里的事情，整天东奔西跑，丝毫不知道方卓又弄了一家制药厂。 第287章 第287章 不过方卓给的条件的确很有吸引力，20%的利润提成，是销售行业里面非常高的存在了。 “你知道我不在乎钱。”陆小婉缓缓的说道。 “那是因为你的钱不够多，说句不好听的，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钱能够解决这个世界上99.99%的事情。你要想一下，如果这里有钱，重建棉纺厂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陆小婉听后，陷入了沉思。 “方卓，你的思维让人感觉有点唯利是图。” “可能我们的价值观不一样吧，如果你想通了，就来找我吧。”方卓微微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方卓，等等。” “还有事吗？” 陆小婉欲言又止，似乎下定了决心，开口问道：“我想问你个问题，钱在你眼里比什么都要重要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方卓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我不想跟着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如果一个人眼中只有钱的话，那这样的人很可怕。” 方卓笑了，陆小婉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你笑什么？” “没有笑什么，到目前为止，我所赚的钱都是合理合法的。唯一一笔有争议的，就是周老板的那一次强买强卖。我要是唯利是图，那我有很多办法去钻空子，可以完美的规避掉这个世界的规则。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想，不管你何时想要加入，我都欢迎。” 方卓说完，转身便离开了。陆小婉看着方卓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承认方卓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她并不完全认同他的价值观。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棉纺厂的倒闭，让她深切地感受到了金钱的重要性。至少，金钱可以解决这个世界上很多烦恼。 “方卓，或许你说得对。” 陆小婉喃喃自语道：“也许，我真的应该重新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 一天之后，关于棉纺厂工人们安置再就业的问题，在镇里的大祠堂里召开了听证会。镇里的相关领导全都来了，这边的工人代表也派出了50多个。 侯镇长宣读了相关的决议，安置方式有三种。 第1种，针对年龄大的，已经快要到退休年纪了，一次性给付安置费用，不再进行就业。 第2种，对于重要的技术工种，根据个人意愿，安排到县里其他厂区继续就业。如果不愿意，也可以领取一次性的安置费用，自行找工作。 第3种就是对于普通的工种，这些工种没什么技术，愿意去兴盛做事的，镇里出面安排，不愿意的，也可以领取安置费，自谋出路。 这三种安置方式，在工人们看来，没有一种能令他们满意的。什么是铁饭碗？如果大部分人要自谋出路，或是直接过渡到民营企业，这还算是哪门子的铁饭碗呢？ 底下议论纷纷，所有工人代表对于这样的安置方式十分不满。只有少部分人愿意接受，但这种接受，多多少少有些无奈。 几个妇女瘫坐在地上，哭哭啼啼，说是集体不要他们了，而有些脾气不好的就直接开骂了，骂得那是非常难听的。 但侯亮平可不惯着他们，这两年棉纺厂的收益本就不好，就连安置的资金都是他到县里求爷爷告奶奶审批的，有一部分人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第288章 第288章 这场听证会，虽然过程一波三折，但结果好歹是下来了。 镇上条件就这样，这是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就算闹，也没什么用。 有些工人还是很讲道理的，会议结束之后，便有不少工人开始去便民窗口办理安置了。 兴盛作为接收方，也拿到了一些补贴，甚至，连棉纺厂那么大一块地的使用权，都划给了兴盛公司。 这一划，就是七十年，这时候可没有什么土地财政，只是镇上的土地，根本不值钱。总体接收了将近一百名自愿加入的工人，镇上给的那些钱，也完全不够用，而那块厂区的使用权，抵扣了一部分的费用，让兴盛的经济状况，变得雪上加霜了。 农贸市场的管理室，沈华正在大发雷霆。原本以为自己妥协到了这种份上，多多少少会多给一点补贴，但现在人接收了这么多，补贴却是那么少，给自己一块已经烧成那样的地，有什么用？ 兴盛这边刚把农贸市场弄起来，根本没有什么闲钱去整改那片厂区，但方卓却是默不作声的把那块地接收了下来，这让他极其憋屈。 方卓的坐在一旁，等沈华发完脾气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华哥，你冷静一点。” “冷静，我要怎么冷静？这100多人全部安排到我们这里，要我们给他们发工资，一个月20块钱的基础补助，哪怕是他们不干活也能拿得到。说好的安置补贴，有个10来万块钱，现在好了，只给了我们5万，然后给了我们那么一大片地，我们要那个地干什么？又不能种菜。” “上面有上面的考虑。” “你老是替侯亮平说话，你有没有考虑到我们公司？我就问你这么一大片地，我们要干嘛？我知道你是为以后考虑，但我们都快活不下去了，你还为以后考虑个毛线？” 沈华本来就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镇上还真的是把工人安置的问题强行按在了自己的头上。这谁受得了，他沈华办企业是为了赚钱的，现在好了，搞得自己做慈善成了镇上的大善人。 “华哥，你相信我，这块地，以后能给我们带来的收益，绝对远超你的想象。”方卓平静的说道。 “我怎么相信你？你比我更清楚，我们现在的问题不是人的问题，也不是地的问题，是钱的问题啊。”沈华瞪大了眼睛，明显有些不满。 “我知道是钱的问题。” “那你作为总经理，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如果钱的问题解决不了，那咱们一拍两散，老子不愿意管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情，那个姓侯跟我说什么你知道吗？他和我说，我是一个年轻有为，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啊呸......” 想到这些天的憋屈，沈华就一肚子怨气。 “他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是要赚钱的，而不是来听他画大饼的。” “只是一些场面话而已，华哥你还当真了呀。”方卓笑着说道。 “那关我们什么事？我们现在要的是钱，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沈华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烦躁地说道。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你整天就知道替姓侯的说话，他是你爹吗？”沈华忍不住骂道。 沈华是真的生气了，薅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羊薅啊。虽然说现在兴盛与镇上的关系亲密，但是再亲密也架不住穷啊。 方卓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他不想再听抱怨了。从那一块地划给兴盛开始，方卓心头就涌现出了一个大的计划。 本来他是想好好的跟沈华说道说道这件事，但一见面沈华就骂人，知道他心情不好，只能是暂避锋芒了，等他冷静一点，再和他说这件事。 “你又去哪里？”沈华怒道。 第289章 第289章 “我还能去哪里，去给你解决钱的问题啊？” “你家是开银行的？你上哪里给我解决钱的问题？” 方卓也有些不悦的说道：“华哥，你能不能好好说？你要是不能的话，那咱们就一起摆烂好了。” 沈华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他其实并不是真的生气方卓，而是对于现在公司的困境感到无力和沮丧。 沈华深吸了一口气，语气稍微平缓了一些。 “你说，你有什么办法？” “投资呗，我们手里有地，多了100多个人，找个有钱人出钱，把原先棉纺厂的用地给用起来呀。” 沈华微微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你说的有钱人在哪里？”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有个叫林天豪的？” 沈华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就明白了方卓的意思！那林天豪，绝对是个有钱人，之前来找方卓，方卓也和沈华提过一嘴，主要是搞运输的，不过那时候，手里头没什么资源，方卓还是想自己干，所以没有答应。 但现在不一样了，兴盛公司现在除了没钱之外，在本地的资源已经爆棚了，毕竟为了安置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而且还是一个新兴成立的公司。 本地的优势，加上外地的资金，这就是方卓的解决之道。 “你准备去找他？”沈华开口问道。 “对呀，他给了我一个名片。他说如果今后有需求或者是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打电话给他。” “有把握吗？” “有没有把握，试试就知道了。如果有戏，我就得外出一趟了，这么多人你能照顾得过来吗？” 沈华立马来了精神，开口说道：“你尽管去，要是能给我弄来钱，你就是我祖宗。” “行，这几天办公室借我，我要守着电话，你下乡去看看水库，现在一直都是刘石在打理。” 沈华点了点头，与之前的态度完全不同，这种事，就得方卓出马，看来自己生气还是生早了。 “我说你对于镇上的安排一点也不抗拒，原来你早就想好了后路。你tmd都不跟哥哥说，害得哥哥在一旁生闷气。” “你要不生闷气的话，别人怎么知道我们公司的难处呢？万一镇上以为我们公司还有余力，那不得压更多的任务压到我们头上。” 沈华撇撇嘴说道：“你行，你清高，全世界就你最精了。” “好了好了，你也保持状态，土地使用权现在在我们手里，我们手里的资源也够了，我和林天豪谈条件的时候，也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如果侯镇长派人来找我，你得帮我搪塞一下，别说我出去拉投资了。到时候又得给人截和。” 沈华连连点头：“放心好了，我没你想的那么笨。” “我可没说你笨啊。” “哈哈哈哈......” 第290章 第290章 武都郊外，坐落着一座别墅，林天豪正在喝着下午茶，他的物流公司点位推广受阻，心情并不好。 花了那么多的钱和精力，跑了那么多关系，但效果却是一点也不好。八十年代的物流，大多数由官方主导，私人物流公司，也就喝点汤。 但林天豪明白，随着经济的发展，物流会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进入爆发式增长状态，提前布局，无论投入多少，都是值得的。 “林总，有您的电话。”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拿着大哥大走进了林天豪的客厅。 充电两小时，通话五分钟，价值四万多，是这个年代独有的富豪象征。 林天豪放下手中的茶杯，示意中年男子把电话递给他。 他只会给自己看中的人发名片，且名片上才有他的联系方式。能打电话打到大哥大上面的，对于林天豪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人。 “喂，哪位？” “我是方卓。” 林天豪微微一愣，连忙说道：“报一下你的电话号码，我换座机打回给你。” “好。” 林天豪记下号码之后，立马挂断了电话，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书房，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方卓来找自己，林天豪非常的重视。 在九十年代之前，电话号码的位数是根据不同的区域而定的，号码长度也从五位到八位不等，很难像现在这样，用七个数字来概括一个地区的电话号码。 大哥大的续航时间太短了，免得自己回到一半的时候，断电了，那就尴尬了。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了方卓的声音：“林总，您好。” “怎么，你想通了？”林天豪开口问道。 “对，我已经想通了。我知道你要做物流，我知道你要布局。我还知道，有一条高速公路将经过浮阳县城，浮阳县城这块区域对你的布局很重要，所以我希望面谈。” “既然你知道这么多事，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和你面谈？”林天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 方卓微微一笑，从容说道：“既然不想见面，那就算了，林氏物流是不是想效仿国外做个人投递行业，在全国各个区域建立集中中转仓库，我们兴盛刚刚拿下了一块地，既然林总不愿意见我，那我就找别的金主了。” “等等。你说你们公司拿下了一块地，有多大？” “你来过我们青阳镇，我们镇上的棉纺厂知道吧？前些日子着火了，兴盛配合镇上做了安置工作。之前着火的棉纺厂已经失去了重建的价值。所以现在70年的使用权已经在我们的手里了，我们现在要地有地要人有人，但就是没有钱。我相信德邦会感兴趣的，既然这样我就挂了。” 方卓知道的信息很多，怎么谈他都已经想好了，不过有一点，绝不能让林天豪以为自己是在求他。聪明人从来不会把自己逼到绝路上，方卓一开口爆出了那么多信息，其实也就是在争夺即将到来谈判的主导权。 “别，方总，你说个时间，具体细节见面详聊，在县城的国营饭店，我做东。”林天豪立马改口道。 方卓淡淡一笑，说道：“好啊，林总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武都，这边赶过去的话，需要一两天的时间。” 听林天豪的意思，他是想直接过来，原本方卓是想直接去找林天豪的，但林天豪家住的那么远，自己坐火车去的话不免一番折腾。 既然林天豪直接过来了，那对他来说再好不过。总体来说，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很多，原本以为有一番扯淡，但林天豪对于这件事显然是更上心。 方卓开口说道：“那就这样，我这三天白天都会守在这个电话旁边，你到了之后给我电话，我立马赶到县里。 第291章 第291章 “没问题！” 挂断了电话之后，林天豪陷入了沉思。不得不说，这个方卓的野心很大，而且消息很灵通，短短的几句话，就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仅从表面的信息，就能洞悉自己的目的，这样的人只能做朋友，不能成为商业上的敌人。 不过林天豪也明白，方卓既然敢找自己，那必然是有备而来。 自己既然想要扩张物流行业，那么必然会经过浮阳县城，青羊镇的位置是绝佳的，位于整个县的中心地带。 未来的高速公路，这条高速公路据内部消息，已经到了验证阶段，很快就会动工，而且会经过那个地方，如果能以少量的投资在当地建设起物流中心的话，那这块地方，所产生的价值不可估量。 林天豪一直为此焦虑着，而方卓主动来找自己，即便还没开始谈，就已经有了一个合作意向的基础。 尤其是方卓知道高速公路的事情，这让他颇为惊讶，要知道这种内部消息，可不是普通人能够知道的。 林天豪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浮阳县城，毕竟这块地皮对于整个林氏物流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方卓这边挂断了电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番方卓决定这三天哪也不去，就坐在沈华的办公室里面等着林天豪的电话。 平时都是他在跑来跑去，今天倒是轮到他清闲了，沈华不在，整个公司里，也就他最大。 笃笃笃...... “华哥，你看看这个东西。” 吴小芳拿着一沓账本走了进来，见到方卓时也是微微的一愣神。 “方卓哥，华哥呢？” “哦，他下乡了。” 吴小芳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走到了沈华的办公桌前，将账本放了下来。 “什么事情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方卓开口说道。 吴小芳有些犹豫，但还是将账本递给了方卓，说道：“我要去上学了，小艾嫂子让我把之前的账本翻出来盘一下，我发现了一些问题。” 方卓接过了账本，仔细的看了起来，吴小芳则是站在一旁，看着方卓。 “那你发现什么问题了吗？”方卓开口问道。 吴小芳说道：“有一些误差，但这些误差，小艾嫂子和我说过，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最近这个人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菜的品种越多，他明目张胆的偷梁换柱，我们这边的账目和摊主那边出入也变得明显了起来” 方卓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之前和华哥说过吗？” 吴小芳点点头，说道：“当然说过了，虚报的事情，他一直不处理，还不让我跟你说，他说你都知道。”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之前的确有一些心思不正的人，在虚报上面做手脚，但不会影响整体上的账面。就像你买菜多个1毛2毛，或者抹个零什么的都很正常。 现在这些人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越来越过分了。方卓接过账本，开口说道：“你先出去吧，这个事情我会处理的，告诉小艾，晚上记得给我做碗面，我大概七八点钟回去。” “哦，知道了。” 第292章 第292章 第二天上午送菜结束后，管理室办公室内十几个村小组的负责人被叫了过来，刘石，沈华，方卓也都到齐了。 公司里这种蛀虫，也该开始清理了。方卓一上午，都在整理账目里的证据，以往的结算账目，都会有各个小组负责人签字，才会让公司的财务进行汇算。 方卓扫了一眼，开口说道：“今天把大家叫来开个会，大家都是各村小组的负责人，也是公司延伸到下方的基础。” 众人面面相觑，有一部分负责人似乎知道一些事情，他们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似乎明白了方卓要整顿公司这些乱象。 目前蔬菜来源，已经开始朝着集中化趋势转变了。一个清溪村的蔬菜基地，就足以供应整个镇上，只不过现在还不行，毕竟清溪村的蔬菜基地，还处于初期，产量还没有上来。 现在整顿，对方卓来说，早是早了一些，可是不整顿，某些人还真的把自己当作傻子和冤大头了。 方卓看着众人，继续说道：“一直以来，我们公司在管理上，都是本着以人为本，信任为基的原则，在座的各位，都是我们信任的兄弟，从我来公司之前，就跟着华哥一起打拼，这一点，我方卓是看在眼里的。” 方卓顿了顿，继续说道：“违规虚报车辆修理，虚报损耗，置换收购蔬菜品种，这些账目其实在我接手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 这话一出，十几个负责人中，有两人脸色猛然一变，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慌乱之色。但他们并未做声。 方卓说这话，不会是为了诈自己吧？他们心中还存在着侥幸心理，企图能够蒙混过关。 “我发现了，但我没说，之前你们没有成立企业，而且，涉及金额也不大，当时华哥很生气，我和华哥说，算了，自家兄弟，拿点就拿点吧。我以为你们在公司成立之后，会收敛，安安心心一起干事业，但有些人，似乎并不珍惜这样的机会。” 众人闻言，都是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方卓。其实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小心思，有些人兴奋，拿得多，有些只是在平时的时候，动点小手脚什么的，比如弄个点菜回家，然后报成损耗什么的。 本身这些人，就是混社会的，手脚不干净的人自然也是存在的。但方卓这番话，却是让众人心中一凛，他们知道，方卓这是要动真格了。 方卓继续说道：“今天，我们就借着这个机会，我给你们一个体面的机会，搞小动作捞钱的，自己站出来承认，把捞的钱还回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众人闻言，都是面色一变，方卓这是准备动真格了。 一旁的沈华也开口说道：“都听到没有，自己站出来，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公司要是黄了，那大家都得喝西北风了你们明不明白？” 虽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但这些人还是没有主动的站出来，这是他们最后的倔强。他们以为方卓无法抓住他们的把柄。 一看这种情况，方卓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去。 “好好好，不见黄河不死心是吧？” 方卓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众人，说道：“既然你们不说，那我就帮你们说好了，王铁柱。” 那王铁柱脸色猛然一变，他抬起头看着方卓，眼中满是慌乱之色。他额头上迅速冒出了一层细汗。 “王铁柱，你是负责第五小组的吧？” 第293章 第293章 王铁柱点点头，却没能说出话来。他的嘴唇动了动，但最终只是发出了一些微弱而含糊的声音。他的眼神开始游移不定，时而看向方卓，时而又低下头去。 “三月份，你们组的车坏了五次，从财务那儿申报了30块钱的修理费。三月十号，运输过程中一辆车侧翻，报损15元。三月二十号，别的村2分钱一斤的白菜，你收花了三分，而且....” 方卓口中每一个字都让王铁柱的心头一震。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加速，血液像是被点燃了一样在体内沸腾。 “方总，别说了，别说了，我承认，我承认，这些有虚报的成分。” 这些事情，真假参半，事情是真的，但金额都是往高里报，多出来的钱，就是回扣，或者联合菜农，一同撒谎，从中捞取好处。 “方总，这事，可不是我一个人在干。” 方卓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不是你一个人干这我当然知道，但你贪得最多，我们兴盛，可是有镇里出资的。你要明白，我手里的这些证据以及你捞取的好处金额，是能把你送进去蹲上几年的。” 王铁柱闻言，心中一阵惶恐，他连忙说道：“方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把钱还回来不就行了？” 沈华猛然桌子，怒道：“还有谁捞了好处，都给我站出来。” 话音刚落，便有三人站了出来，方卓了叹息一声：“本月工资全部没收，贪取的钱财，全部上缴。不认罚的，就去蹲局子。你们自己主动辞职，公司会给你们体面，明白没有。” 没收工资，上交罚款，他们都认，但要让他们辞职，砸掉他们的饭碗，那就很严重了。 王铁柱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方总，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们兄弟，跟着华哥这么多年，你说开就给开了？” “对，不就是几百块钱吗？我们认罚，也愿意把钱交出来，但你不能就这么开除我们，我们为公司也付出了不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王铁柱一脸的不满，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些权益。 方卓冷冷地看着他，说道：“这是钱的事情吗？你们在捞钱的时候，就没想到过华哥待你们不薄了？现在和我打感情牌，公司有公司的规矩，犯错就得处罚，你们现在主动辞职，交出罚款，我可以不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否则，你们自己看着办。” 方卓这番话，让众人都是心中一凛。 王铁柱等人，顿时就怂了，他们连忙说道：“方总，我们错了，但我保证，我们以后绝不再犯，你高抬贵手，给我们留口饭吃行不行？” “我今天对你们宽容，对于其他兄弟就是不平等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自己主动辞职，提交罚款，我给你们体面，再啰嗦的话，就把你们送到局子里去。” 王铁柱等人，不敢作声，他们明白方卓在兴盛的地位，如今这种情况，也只能是认栽了。 方卓冷冷地说道：“我知道，除了他们，还有一些人搞的小动作。我不追究，不代表我不知道。我的话放在这里，以后，若是再出现这种情况，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哪怕你跪下来求我，我也要把你送到局子里去。” 众人闻言，都是心中一凛，连忙点头称是。 第294章 第294章 对于公司里的蛀虫，方卓开始是选择容忍，前世作为企业的管理者，小问题处理重了，不但没有震慑效果，反而会引起众人的不满。 但容忍却并不意味着放纵，有些人不珍惜给他们的机会，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你们自己好好想想，怎么做才是对公司，对自己最好的。” 沈华开口说道：“都散了吧！” 众人这才纷纷离开办公室，沈华和刘石相视一眼，在他们看来，方卓此次的惩罚有些过重了，谁都会犯错的，至少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 沈华叹了口气，说道：“你这手是不是太狠了？这些人毕竟跟了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方卓淡然一笑，开口说道：“他们就是知道你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肆无忌惮。之前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在给他们机会了，华哥，当初你是怎么说的，你说我仁慈，但我的仁慈是分人的。从他们捞好处的时候起，就已经和你不是一条心了，你明白吗？” 沈华闻言，也是默然不语。 方卓继续说道：“公司想要长久地发展下去，必须要制定严格的规矩，这样才能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今天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如果我们对他们过于宽容，那么其他人就会效仿，到时候公司就乱了套了。” 刘石也开口说道：“方卓，我知道你的理念，但人嘛，总要念及旧情。该罚是该罚，但把别人的饭碗端了，就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方卓沉思了片刻，这些小组的负责人，都是有能力的，但正是因为如此，才显得方卓处罚太重了。 “这个恶人，我已经当了，所以，你们想要当好人，可以去当，我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沈华和刘石两个人笑了笑，他们自然听出了方卓话里的意思。规矩是一定要守的，但人情也不是完全不要的。 沈华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去安排一下！方卓，你觉得我怎么.....” 方卓连忙摆手说道：“你怎么安排都行，但别以公司的名义，他们是犯错的人，想要再进公司，绝无可能。” “明白了，那我走了！”沈华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刘石也拍拍手，说道：“行吧，我也走了。” 两人离开后，方卓坐在办公室里，继续等着林天豪的电话，关于清除蛀虫的处理，方卓很是干脆，哪怕是这些被处理的人会记恨自己，也无所谓。 只要公司能够发展起来，大家的待遇提高了，这些人会慢慢理解他的做法。正在他思考之际，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 方卓接起了电话，是县城那边打来的，是高启强。 “沈总，我这里到了一批冰冻黄鱼，你们农贸市场有没有人接收？” 方卓笑了笑，开口说道：“高老板，我是方卓。” 电话那头明显一愣，随即便笑呵呵地说道：“难得啊，沈总说你这个总经理，一天到晚都在外面跑，压根就不待在办公室里，怎么今天有空呢？” 方卓倒是没有说出原因，而是接着之前的话题，开口问道：“你说有黄鱼是吧？” “对，冰冻的，价格可以好商量。”高启强回答道。 冰冻，和冰鲜是两个概念，冰冻的东西，时间可能比较长，不过高启强做生意还行，人品还可以。 第295章 第295章 “你知道，我们这条件差，现在又不是冬天，不太好接手啊？”方卓说道。 如果是少量，何雨住和赵师傅两人就能拍板，但这电话直接打到管理室办公室里来了，那就不会是少量。 电话里头，高启强语气有些急了。 “方卓兄弟，你可得帮下哥哥我啊，这批黄鱼有将近两吨，价格高，不太好卖出去啊，堆在冷库里又占位置，多放一天，这电费和成本也在往上涨，你好歹给我销一点啊！” “找不到卖家吗？”方卓开口问道。 “现在夏天，我那摊位上能卖得了多少，一天都卖不了十来条，这玩意一旦解冻，就必须卖掉，兄弟，你们镇上，那么大农贸市场，可以不可以帮忙卖一下。” “镇里穷，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合作，海带这些卖得还行，带鱼这些就比较难卖了，黄鱼这个，就更别说了。” 高启强沉吟片刻，方卓说的也没错，黄鱼这东西，平时都是过年过节，或者是办酒席的时候才会买的，八十年代，谁家好人日常会买大黄鱼吃啊？ “兄弟，那你说怎么办？哥哥我现在是真的有点难了。”高启强语气中满是无奈。 方卓思考了一会，然后开口道：“你这个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冷库会突然冒出这么多大黄鱼来？” “公司货运路过，暂时寄存的，没想到那客户毁约了，就不要了，两吨多啊，让我消化掉，可以减少一些损失。” “全部按底价来卖吗？”方卓问道。 “不好卖啊，买回去就得吃，但不卖出去，我这冷库被占着，耽误我其他的东西。”高启强觉得十分的为难。 方卓笑了笑，说道：“这样吧，我帮你卖出去，你准备好一些冰块，安排好运输，别让它解冻得太快。我在这两天，就会来县城这边。” “你有办法让这些东西卖出去？” “嗯，我尽力，明天让何雨柱和赵师傅带点来镇上，一家肯定是吃不下这么多货的，所以得分几家，我可以让彪哥来帮帮忙。”方卓说道。 “好，那就谢谢兄弟了，还是你在这边的门路多。” “没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挂了电话，方卓继续陷入了沉思之中，对于大黄鱼，方卓的记忆中，貌似好像是个挺值钱的东西，但现在是什么时候？八十年代啊，有钱人都不多，何况还是镇上。 但既然答应了高启强，那就得想办法解决，两吨多的大黄鱼，不是小数目，目前，镇上的招待所，能够消耗掉一些，机关食堂，还有镇上的饭店，难度不算很高。 这东西主要打的就是一个速度，赵师傅拉回来，必须要在两个小时内送到客户手上。 方卓放下电话，朝着门外走了出去。管理室在后期做了隔断，在外面，是各小组记账的地方，还有和摊位商谈的区域，以及财务室。 “小艾，过来一下。”方卓到财务室里，打了一声招呼。 祁小艾站起身来，方卓这两天在办公室等电话，她是知道的，方卓和她说了原因。 “怎么了？” “帮我守着电话，我要出去一趟。” 第296章 第296章 方卓的话让祁小艾微微一愣，但也没有问太多，毕竟现在是工作时间，得注意一些影响。 “好的，方总，我会守好电话的。”祁小艾开口说道。 方卓顿时翻了个白眼，说道：“怎么叫方总啊？为什么要叫方总啊？老公不叫老公，叫方总？” “上班啊上班，注意点影响！”祁小艾脸色微微一红，抿了抿嘴，小声说道。 方卓无语，说道：“行，帮我守一下电话，这个电话很重要，我出去一趟。” 祁小艾点头答应，方卓走出管理室，朝着镇上的米粉厂走去。此时已经是下午了，米粉厂内，工人们都在忙碌着，方卓的到来，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他直接朝着米粉厂的办公室走去，推开门，彪哥正在和一个中年男子正在聊天。那男人发型有些地中海的趋势，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看起来颇为随意。 这人说话口音比较重，不像是本地人。 “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会客。”方卓略显尴尬，准备将门重新关好。 彪哥见到方卓，顿时笑着说道：“方卓来得正好，来来来，给你介绍个人，王总，是培贤乡出来的，做塑料包装的。” 方卓走上前，伸出手，说道：“王总，你好。” 王经理打量了一下方卓，随即笑着说道：“你好你好！” “王总，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咱们镇的能人了，兴盛总经理方卓，方总！”彪哥 介绍道。 王经理眼睛一亮，说道：“原来是方总，早就听阿彪说过，今天一见，果然是年轻有为啊，幸会幸会！” “哪里哪里，王总过誉了！” 彪哥见状，不由得笑着说道：“来来来，坐，坐。” 三人坐下，彪哥给方卓倒了杯水，然后开口说道：“方卓，我米粉准备扩大生产，到时候，销售到外省去，做好包装，我正在和王总谈合作呢。” “那是好事啊！” 彪哥开口说道：“王总的工厂，除了做塑料包装之外，还做礼盒类的包装，本来，我也想介绍给你的，东仁堂的元气散，在县里的销路不是挺好的吗，啥时候把白展亦叫过来，升级一下包装，拿出去送礼什么的，倍有面子。”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行，等有时间，我就和展亦商量一下，改进一下包装，确实，现在咱们的包装，太简陋了一些。” 王经理也笑着说道：“对嘛，产品好，包装也得跟上，我厂里，除了做一些普通的包装之外，也做一些礼盒类的包装，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给你们做一个方案出来。” “那就太好了，王总，等白展亦回来，我约你，咱们再谈合作的事情。”方卓说道。 王经理笑着点头答应，方卓看了一眼彪哥，然后开口问道：“彪哥，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帮忙一下。” 彪哥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帮忙不帮忙的，有事你就说。” 第297章 第297章 方卓将高启强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然后说道：“彪哥，这批黄鱼，我想请你帮我联系一下镇上的饭店，还有机关食堂，看看能不能销掉。” 彪哥闻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道：“方卓，两吨多啊，四千多斤，这大夏天的，一出库就得化掉，一天之内卖不出去全得废了。” “是啊，所以得分开卖。” 就在此时，一旁王总却是说道：“方总，是黄鱼吗？” 方卓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大黄鱼。” 王经理顿时笑着说道：“那可以啊，我送几箱给县里的领导，估计他们都挺喜欢的，还有，我可以联系一下我们厂里的客户，让他们帮忙消化一下。我们厂厨房有冰柜，价格怎么样，便宜的话，我可以帮你消掉几百斤。” 方卓闻言，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说道：“王总，那真是太感谢你了，价格的话就是成本价，要的话我这边让高启强安排一下。” 王经理笑着说道：“行，留个号码，我们在县城的另一边，多弄点冰块保温，一天就能送到。” 方卓顿时大喜，连忙将电话号码告诉了王经理，然后说道：“王总，真是太感谢你了，等这批货处理完，我请你吃饭！” 王经理笑着说道：“小事一桩，不用客气。” 彪哥也说道：“我厂里也弄点吧，正好改善一下伙食，就算发福利了。然后农贸市场那边再销掉一些，差不多三分之一就没有了吧？”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嗯，等下我再去招待所国营饭店那边，他们也有冰柜，估计可以消耗掉一些。” 彪哥笑着说道：“县里上几家饭店我也认识人，等会我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帮忙销掉一点。” 这就是人脉的力量啊，有彪哥点头，这大黄鱼滞销基本就不存在了！ “彪哥，这次帮了我大忙了，改天，我请你和王总吃饭！” 彪哥笑着说道：“咱们之间，还说这些干什么，哦，对了，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帮忙一下，我扩产的事情，需要到镇里去贷款，我听沈华说，你现在在等一个大老板的电话，到时候能不能引荐一下，要是有人投资，我也省得去贷款了。” 彪哥的消息倒是十分灵通，方卓倒没推辞，做生意，本质就是搞资源整合，不同领域精诚合作，才能把事情做大。方卓周边的朋友，做的事情，都是互补的关系，利益趋向是一致的。 方卓开口说道：“这事情八字没一撇呢，我得先去见了人家，谈好了才能行。就这两天吧，等我谈妥了，就引荐给你。” 彪哥微微点了点头：“嗯，那我就祝你马到成功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方卓便离开了米粉厂，前往招待所国营饭店。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方卓马不停蹄地去了一趟镇里的招待所找陈红，陈红一听是大黄鱼，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自从兴盛公司成立之后，招待所的国营饭店菜品，都是兴盛这边直接供应的。 珍贵的食材，从来不缺销路，国营饭店的条件，比那些小饭馆是好了不少。谈妥之后，方卓便回管理室去了。 已经接近傍晚时分，刚刚回办公室，沈华和刘石也都已经回来了。祁小艾见方卓回来，连忙跑了过来。 “那个叫林天豪的打电话过来了，他说，他已经到了，现在就在县城。如果你来了，就给他回个电话。” 方卓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我这就去回电话。” 第298章 第298章 林天豪的电话号码，祁小艾已经写在了纸上，方卓拿起电话，拨通了号码。 电话接通，林天豪的声音传来：“喂，你好。” 方卓笑着说道：“林总，你好，我是方卓。” “我知道是你，我现在已经到浮阳县城了，你得抽出几天时间出来。” 方卓笑着点了点头：“明白，我明天就上县城来一趟。” 不料电话那头的林天豪却是说道：“不用上县城了，明天，我来青阳镇，我跟着你，给你五天时间，五天后，我再决定投不投资？” 方卓一愣，大概明白了林天豪的用意，这算是一种评估调查，对现在的方卓来说，林天豪是大佬级别的人物，既然人家要跟，那就让他跟着吧。 “好，那我就在镇里恭候林总了。” “嗯，那就明天见！” 挂掉电话后，方卓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看着桌上的笔筒发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沈华走了进来。 “是那林天豪的电话？”沈华问道。 方卓微微点头：“嗯！” “怎么说，他对于我们的态度，是怎样的？” 沈华对这件事很关心，如今公司面临资金上的困难，对于他们来说，新资金的注入，能够让兴盛渡过难关。 面对沈华的询问，方卓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是什么态度，他说要过来，跟着我五天时间。” 沈华微微皱了皱眉，问道：“跟着你？这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做考察吧，大老板的思维，投资不仅仅是投资，更是投人，人靠谱，投资就靠谱。”方卓说道。 “那我们要不要配合你，逢场做戏？”沈华不知道大老板是怎么想的，如果他过来当五天的看客，那方卓这五天的表现，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方卓连忙摆摆手说道：“千万别，他那种人，不是靠忽悠就能忽悠得住的。一切照旧吧，他若不投，我再找找别人，给我拨点招待经费，人家既然要来，出于礼节，地主之谊要尽到。” 沈华听后，点了点头，说道：“嗯，应该的，咱们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你了。” 沈华的眼中满是期望，他从没怀疑公司的未来，但眼下的困难，却是实实在在，要发展，就得忍辱负重。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两人又聊了一会，沈华便离开了管理室。 ...... 第二天一大早，方卓便早早起床，洗漱一番后，买了一些烟酒和特产。招待所那边也和陈红打了一声招呼，让她留了一间最好的房间，随后，便回到了农贸市场的管理处，开始等人。 镇上的街道上，一辆桑塔纳停了下来。 林天豪从车上下来，对着司机说道：“你回县里，五天后在这个时间点来接我。” “好的林总！”司机点头答应，随后开车离开了。 林天豪站在街道上，看着街道两旁的店铺，微微摇了摇头。青阳镇，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偏远的小镇罢了，如果不是方卓，他应该不会再来这个地方。 第299章 第299章 林天豪朝着镇上的农贸市场走去。他的行头很简单，作为新时代的第一批企业家，没架子，能吃苦，有手段，都是这个时代企业家的明显特征。 天气十分炎热，太阳照射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林天豪的额头上很快就渗出了汗水。 他一边擦汗，一边朝着农贸市场走去。很快，他来到了农贸市场的大门口，一眼便看到了站在管理室门口等待的方卓。 方卓今天特地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显得十分精神，见到林天豪后，他连忙迎了上去。 林天豪身上背着一个背包，就像一个徒步旅行的背包客一样，就连方卓，也有点懵逼，他搞不太懂，林天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总，你来了！” 林天豪点了点头：“别叫我林总，接下来，我就是你的跟班，你去哪，我去哪，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方卓有些汗颜，开口问道：“不叫你林总，那应该叫什么？” “叫林哥！” “好吧，林哥，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住处，先给你接风洗尘。” 林天豪摆了摆手说道：“你住哪，我住哪，你平时怎么样，一切照旧，明白吧？” 方卓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你这，你这搞得我都不会了。” “我对你做过调查，但我不太了解你这个人的本质，合作，自然是要知根知底。你把我当成你的跟班就行。放心，我这人虽然说家境不错，但第一批下乡的知青里，也有我，不用担心我适应不了。”林天豪开口说道。 方卓沉思了片刻，他以为林天豪要来走个过场，没想到人家想来真的。既然如此，自己要还做作，就没什么意思了。 方卓笑了笑，开口说道：“行，林哥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什么都不安排了，一切照旧？” “嗯，一切照旧。”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那先把包放一下，跟我去买菜，我要下乡，等下骑车带你一起下去。” 林天豪脸上也没有不悦，毕竟，要求是他提出来的，对于方卓能够如此快速进入状态，他当然选择配合。 到了他这个层次，对方是不是做作，是不是装的，一目了然，既然要合作，要投资，那么投资的这个人，他必须要了解。 物流点位，和物流中心的体量不一样，一个物流中心的投资，可比点位大太多，也重要得多。 将背包放好，林天豪便跟着方卓去了菜市场，镇上的农贸市场，在兴盛的运作下显得井井有条。 方卓一边走，一边介绍道：“农贸市场其实早就有了，我们接手时间不长，在粮油开放供应之后，大家生活水平也在缓慢的提高，所以总体来说。市场的情况是在缓缓的上升的。” 林天豪点了点头：“嗯，你这个市场可以，整洁程度，比县里还要好。” 方卓笑了笑，在一家海产品摊位前停了下来，这海产品是何雨柱负责，他老婆，便是负责摊位上的售卖。 昨天谈好的大黄鱼已经运输过来了，何雨柱和赵师傅两个天不亮就去了镇里，好几百斤的大黄鱼一早上，就被安排完毕了。还有一小部分，留在了这里售卖。黄鱼上面铺着细碎的冰块，已经卖得只剩下了两条。 方卓对手下的办事效率很满意，自己定下来的事情，不用操心太多，他们就能办得很好。 何雨柱见方卓来了，连忙就迎了上来。 “方总，你来了。”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大黄鱼多少钱一斤？” “四块三一斤，大家看着新鲜，我们给招待所和彪哥那儿送完之后，这边就留了二十来条，没想到卖得很好，就剩下这两条了。” 第300章 第300章 “吃黄鱼吗？”方卓问了一声。 林天豪笑着说道：“我都可以，你吃啥我吃啥。你按你的喜好来买就行。” 林天豪如此随意，这又把方卓整不会了。 “弄点冰，给我来上一条。”方卓说道。 林天豪的随意，让方卓有些措手不及。他原本以为林天豪会提出一些要求或者建议，但对方却表现得如此自然和随和，这让他有些不适应。 不过，方卓也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既然林天豪愿意以这种方式来了解他，那他就以最真实的自己来面对。他拿了两条大黄鱼，让何雨柱帮忙处理了，随后又买了一些其他的菜，两人便离开了农贸市场。 “好久没体会到这种感觉了。等下要去乡下吗？”林天豪开口问道。 “嗯，这段时间太忙了，得下去看看水库，还有药山。” 方卓一边将菜放进摩托车的后备箱里，一边说道。 “你还有药山？” 方卓笑着解释道：“也不能算药山，村里分包的，承包期很长，二十年，本来就被采伐过，所以全改了，弄成了药材山，让我小时候玩的好伙伴打理。” 林天豪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倒是一名多面手啊，什么都想着参与一下。” 方卓笑了笑，说道：“穷嘛，没办法。来吧，上车！” 林天豪笑了笑，也没有推辞，直接跨上了方卓的摩托车。镇上到青磁窑，骑摩托车的功夫，也就十几分钟的路。 方卓载着林天豪，在乡间小路上疾驰，下车之后，看着方卓的宅院，倒是觉得十分的亲切。一个院子，周围还有菜园子，院门打开着，王叔正坐在那儿，编着竹筐。 林天豪与方卓两人，拎着一大堆的菜，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林天豪有些纳闷，他调查的信息里，方卓可是无父无母的，按道理，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镇上，家里应该是空空荡荡的才对。 “王叔？.....”方卓喊道。 王叔听到声音，连忙站了起来，看到方卓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方卓，你回来了啊。” 说着，他放下手里的活计，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人还没到，便笑嘻嘻的伸出手来，准备接下方卓手里的东西。 “王叔，我家邻居，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也算是我家的长辈了。”方卓朝着林天豪介绍道。 林天豪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王叔你好。” 王叔看了看方卓身旁的林天豪，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位是？” 方卓介绍道：“王叔，这位是我朋友，叫林天豪，今天来家里做客。” 王叔点了点头，热情地招呼道：“快进来，快进来，你们先坐会，我去喊老婆子过来。” “好！”方卓点了点头，看着林天豪说道：“随便坐，我和小艾不长待村里，这农村的房子啊，不住人就容易倒，所以，平时会让王叔过来找看一下。” 第301章 第301章 林天豪环顾四周，看到院子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菜园子里的蔬菜也长得绿油油的，不禁感叹道：“比我下乡那地好很多！” “什么时候下的乡啊？”方卓有些好奇的问道。 “十年前吧，刚毕业，一时冲动，就下了，待了六年，撑不住了，然后就回城了。”林天豪说得很轻巧，但无意之中，也透露出了家庭背景。能够想回城就回城，这背景确实是不简单。 王叔的老婆，王婶很快就过来了，知道家里要来客人，不一会儿，就给从家里端来了糖水。 “来，喝口水，农村里条件差，没啥好东西招待。”王婶有些歉意地说道。 林天豪笑着说道：“没事，挺好的。” 王婶见林天豪态度随和，也没有架子，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你们先聊着，我要去做饭了，等会儿吴东和刘石他们要下来了。” “辛苦王婶了，哦，对了，我带来的菜里有一条大黄鱼，您别红烧啊，直接上锅蒸就可以。是海里的鱼，这鱼不适合红烧。” 方卓笑着叮嘱道，因为王婶拿手的正好是红烧鱼，什么东西到她手里，只要是能红烧的，红烧都会变成默认的选项。 王婶一听，连忙打开了袋子，扒拉了一下，看着那大黄鱼脸上露出了惊奇之色，她这辈子都没有出过阵子，甚至镇上都很少去，这海里的东西，也就见过海带。 王婶看着那条大黄鱼，脸上满是惊奇之色。 “真好啊，没想到我们这些个普通人，还能吃到海味。”王婶一边唠叨着，一边拿着东西去厨房了。 林天豪看着王婶忙碌的背影，对方卓说道：“看来你在这村里的人缘不错啊，大家都挺照顾你的。” 方卓笑了笑，说道：“也就是个别人而已，在村里，还是有一些人对我没什么好态度。王叔王婶帮我看着房子，有时候还会帮我种种菜什么的。” “那也挺好的，至少，和我了解的情况有所不同。”林天豪看着方卓，脸上露出了一丝深意的笑容。 方卓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了解的情况？是什么情况？” 林天豪却只是神秘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换了话题：“方卓，我一直很好奇，你一个普通的农村小伙子，怎么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达了起来？不是我冒犯，农村人，受限于自己的眼界，一辈子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占了大多数，像你这样的，极为少见。” 方卓笑了笑，这话像是在夸自己，但本质上来看，林天豪对农村的人并没有什么好感。或许是因为家境的原因，林天豪有着自己的优越感。 相比于前世见到的那些不可一世的大老板们，林天豪却又好了太多，至少，这种优越感有却并不明显，不会让人讨厌。 一个农村小伙子，突然之间，就像是开窍了一样，处事变得老道，应对任何问题，都变得游刃有余，这是林天豪感兴趣的。 这个世上聪明人很多，但无论怎么发展，都有循序渐进的过程，但对于方卓来说，以至少在林天豪了解的信息之中，却不是这样。 至少在之前，方卓默默无闻，也就半年时间，崭露头角，这对于注重逻辑的林天豪来说，是极为反常的现象。 林天豪之所以要跟随着方卓，也是想通过了解方卓的来确定自己的判断，看方卓这半年的成就，是否名副其实。 方卓面对林天豪的问题，淡然一笑，聪明人就是聪明人。这个问题，别说林天豪了，就连祁小艾也疑惑过，之前那个老老实实的方卓为什么突然就开窍了。 方卓坐了下来，压低了声音说道：“林哥，这么和你说吧，我做过一个梦，我经历了完整的人生，而现在的我，依靠的都是梦里的经验。” 林天豪微微一愣：“你是在开玩笑吧？” 第302章 第302章 林天豪是一脸狐疑的看着方卓，这不是扯淡吗？做梦，凭借梦里的经验，迅速崛起，而且走的还是正儿八经的道路。 别说林天豪不信，但凡是小学毕业了，也不能信了方卓嘴里的鬼话啊。” 林天豪笑了笑：“方卓兄弟，认真点，别开玩笑。你能做这样的梦，为什么我不能。还有，你在电话里，一口气就说出了我想要干的事情，我们在此之前，也就只见过一面，你怎么知道我怎么布局的？” 方卓笑了笑：“猜的。” 这话一出口，林天豪发现自己更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了，猜的？他凭什么猜得这么准？ “那高速的事情，你也是猜的，这可是国家级的规划，这也能猜得到？”林天豪开口问道。 “这个倒不是猜的，青阳镇位置好，这里的地理位置以及周边的县市资源，决定了这块地方会有限纳入规划。有句话就是这样说的，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 林天豪颇为惊讶，开口问道：“你知道上面的规划，这，你能猜到？” 方卓笑了笑，作为重生的人，未来三十年，顶层的政策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开卷考试。但形势明晰不代表谁都能崛起，就像明知道早睡早起身体好，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一样。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教育会扩招，基建热潮会到来，未来，充满了希望。”方卓开口说道。 林天豪淡淡一笑，说道：“你对于未来，挺乐观啊，现在，营商环境是比之前好了许多，但谁也不敢保证，不会有新的变动。” 方卓看着林天豪，笑着问道：“那你的，你是怎么知道高速要开建的消息而且，你现在提前布局物流点，不就是为了以后做准备吗？” “啊，这个！” 林天豪一愣，随即笑着说道：“我自然有我的渠道，这个你就别打听了。” 方卓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林天豪不说，他也不会强人所难。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一会儿，吴东和刘石两人，就从山上回来了。 刘石对于林天豪倒是有些影响，毕竟作为兴盛的管理者，他听方卓说过。 刘石看到林天豪，主动打了个招呼：“这位就是林总吧，幸会幸会。” 方卓介绍道：“刘石，石头哥，帮我管理药山的，这位是吴东，村里的，我的玩伴。” 吴东则好奇地看着林天豪，他之前并不认识林天豪，此时忍不住开口问道：“方卓哥，这位是？” “林哥，是一个大老板。”方卓介绍道。 吴东听后露出恍然的神色，热情地伸出手与林天豪握手：“林哥，幸会幸会！” 就这时，王婶就把饭菜端了上来，几人围坐在桌子旁，准备吃饭。 “王婶，你这手艺真不错。”方卓夸赞道。 王婶笑着说道：“老婆子没什么文化，别的不会，也就会做个饭。你们喜欢吃就好。” “这哪是不错啊，这是相当好啊！王婶，你和王叔也一起来吃饭吧。”林天豪也是点头称赞道。 王婶却是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吃吧，我待会儿吃，秀梅那两姐弟还在讨猪草，我等下去给他们送点饭”说完，王婶就转身离开了。 林天豪看着眼前的场景，也是颇为感慨，虽说自己的日子比方卓他们好了不知多少倍，但烟火气，还是这里比较足。 第303章 第303章 众人边吃边聊，其间，王叔还送来了一罐米酒，说是自家酿的，让众人尝尝。 米酒醇厚，带着淡淡的甜意，林天豪抿了一口，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好酒，真是好酒，我好久都没喝过这样的米酒了。” 几人推杯换盏，气氛渐渐热烈起来。林天豪也逐渐放开了心扉，开始谈起了自己的经历和想法。 “其实，我一直都很佩服你们这样的人，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闯出一片天地。我就不一样了，最难的时候，还是有我父亲给我兜底。现在，家业交到我的手上，感觉心累。”林天豪感慨道。 方卓摇了摇头，说道：“林哥，你这么说，可是有点凡尔赛了。” “凡尔赛？什么意思？” 对于这个新词汇，林天豪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露出疑惑的神色。 方卓笑着说道：“凡尔赛，就是低调的炫耀，看似低调，其实很张扬。” 林天豪哈哈笑道：“哈哈哈，有意思，凡尔赛，行，这个词，我学会了。” 吃完饭，中午的太阳很大，几人屋内，王叔干脆把自己的竹床也搬了过来，让林天豪休息。 王叔和王婶两人都明白，能让方卓如此客客气气的，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大老板。林天豪的言谈举止，也不是普通人所能有的。 老板身上，总是带着一股老板的气息，这种气息来自自信，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气质这东西，很难靠伪装能伪装出来。 下午两点，王叔抱着两个大西瓜朝着方卓家走了过去。 “来来来，吃西瓜！”王叔热情地将西瓜放在桌上，用刀切成几块，递给众人。 看着那鲜红的瓜瓤，林天豪笑了笑，一口咬了下去。这瓜很凉，这个村里，可没冰箱，应该是放在深井里浸过，十分的解暑。 “下午带我去药山和你的水库看看吧！”林天豪一边吃着西瓜，一边说道。 方卓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啊，吴东，等下跟我一起去。” 吴东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方卓哥。” “我就不去了，下午回镇上，要对账去了，今天中午的大黄鱼不错，从哪来的？”刘石问道。 “你要啊，让何雨柱给你留两条，明早上他们要去县城的。” 刘石笑了笑：“嗯，搞两条，给我丈母娘送去。”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刘石则是先走一步了，自从方卓和东仁堂成立制药公司之后，刘石也有一些股份。之前完全是看在朋友的面子照料的，现在却是很积极，几乎把方卓的药山当作了自己的山来照看。 “方卓，走，去看看你的药山和水库。”林天豪开口说道。 方卓点头答应，吴东也跟了过去，三人朝着药山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方卓给林天豪介绍着村子和周边的地理环境。 “刘石这个人倒是不错，给人感觉做事很靠谱。”林天豪说道。 “嗯，原先是跟着彪哥，后来被拉着，他是负责兴盛收菜结算的，每天上午九点过来，和吴东照料一下我的药山，下午再回去。”方卓说道。 “免费吗？”林天豪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第304章 第304章 方卓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免费的，刘石哥在兴盛干得挺好的，现在帮我，算是兼职吧，兄弟们帮忙，辛苦费肯定要给的，吴东是村里的，每天过来照料药山，我也是要给钱的，一个月十来块钱，吃喝什么的，只要我有的，都会给。” 林天豪微微点了点头，方卓这样处理，人情和利益都要兼顾，说明方卓在为人上，也是颇有一套。人情世故，是一门大学问，不是谁都能参透的。 几人一路聊着，很快就来到了药山脚下，此时太阳已经没有那么毒辣了，但气温依旧很高。 方卓带着林天豪，沿着山间小路，朝着山上走去。这条小路，是吴东每天上山的必经之路，已经踩得很实了。 药山上，除了黄栀子外，还因地制宜，补种了不少药材。这些，都是白展亦根据这里的气候环境要求种下的。 两人在药山上走着，现在的种植技术是相当的粗放，八十年代技术有限，想要做到精细，并不容易。 林天豪看着那些郁郁葱葱的药材，心头还是震撼的。方卓涉猎的东西太多，将心比心，要是让他来做这些，不见得能够比方卓做得更好。 “你手底下还有个制药公司对吧？” 方卓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也算不得什么制药公司，现在规模太小了，称之为作坊还差不多，手续齐全，该有的都有。目前也只是生产一种产品，这山上的原材料还没法用呢，至少得一两年了。” 作为大老板的林天豪听了之后，也是微微点了点头：“很好，我能看得出来，你在为未来布局。” 方卓笑了笑，不置可否，说道：“走吧，带你看看水库去，就离这边不远的地方。”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朝着水库的方向走去，大约走了十来分钟，就来到了水库边上。 水库不大，但胜在景色好，四周是连绵的山，此时夕阳西下，阳光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这水库，是村里人修的？”林天豪问道。 方卓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应该是镇里和兴盛共同修的，其实就是把山坳缺口填上堤坝，没费多少力气。这样的水库，兴盛一共包下了五座，现在青磁窑和清溪村各一座，剩下的，差不多年底后动工。” 林天豪看着水库，笑了笑了，说道：“这个，也是你提议的吧？” 说到这个事，方卓就一脸苦笑。 “是我提议的，本来我有私心，在村里建一座就好了，方便我药山的灌溉，以后这边我想建成药材基地，但村集体不同意，我就弄了个提案到镇里去了。” “哦？那镇上又是怎么同意的？” “侯镇长看完只有，顺水推舟，弄个水产布局，召集了一帮专家，把我的想法扩大了，而且，还强行拉我们兴盛一起干，所以我们去贷款了。” 方卓虽然说道比较简单，但对于里面的门道，林天豪自然能够理解。和上面合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管什么事，只要涉及到了集体，就会变得很复杂。 “那你的制药公司，和兴盛也是一个性质？”林天豪问道。 “不，不是，制药公司我没让镇上插手，创始人主要是我，白家两兄妹，然后外加几个投资人。” “方卓哥！” 一个年轻人，背着一捆新鲜的茅草，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方卓转头看去，笑着说道：“李响，你来了。” 李响是管理这座水库的主要负责人，也是因为这小子和刘秀梅拍拖，方卓提出来的方案。 第305章 第305章 李响将茅草放下，拍了拍手，看着方卓身边的林天豪，有些好奇的问道：“方卓哥，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朋友，叫林天豪，你叫林哥就行。”方卓介绍道。 李响连忙点头说道：“林哥好！” 林天豪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好！” 方卓介绍道：“李响，也是兴盛的，负责这座水库，小伙子很能干，也很勤劳。” 李响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方卓哥过奖了。” 林天豪看着地上的那捆草，问道：“这个草？......” “前两天下雨，石头哥弄了几百条两尺宽的草鱼苗下去，这个是喂鱼的。我们水库边上，弄个鸭棚，到时候用铁丝网围上一圈，准备搞养殖。” 李响介绍道：“这边已经开辟了一些工地，昨天去了清溪村，那里搞大棚试点，石头哥把专家请了过来，准备弄点牧草种子，在这边种。” 林天豪看着方卓，说道：“你小子，野心不小啊，这是要打造一个完整的产业链啊。” 方卓笑了笑，说道：“不瞒你说，我的确是有这个想法，药山，水库，家禽养殖，还有蔬菜种植，这些都是相辅相成的，不过还是要感谢手底下的这些兄弟们，光是靠我一个人，是干不成的。” 林天豪笑着说道：“不错不错！” 林天豪跟随着方卓，逛了一整天，此时天色已经渐晚，他对于方卓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从他干的这些事，做出的这些布局来看，方卓的个人能力，以及统帅能力都很不错。 物流中心一旦投资开建，林天豪需要一个管事的帮他来管项目上的资金，更需要有人来协调本地各个方面的关系。 有钱，虽然能解决大部分的问题，但当老板不是当冤大头，要考虑的东西太多。 若只是一个点位，总额小一些，没什么关系，但这片区域的物流中心，将来可是要辐射好几个省份的，选一个负责人，绝不能草率马虎了。 从水库那边下来，就是方卓的猪圈，这个猪圈是刘浩和刘秀梅姐弟俩打理，里面的猪已经长得膘肥体壮，一头头懒洋洋地躺在猪圈里。 刘浩正在猪圈外喂猪，看到方卓和林天豪两人过来，他连忙迎了上去，喊道：“方卓哥。” 方卓笑着点了点头，介绍了一下林天豪。刘浩连忙打招呼。 “真看不出来，连养猪都有人帮你养？”回来的路上，林天豪颇为惊奇问道。 “本来不想养的，只不过看刘秀梅姐弟两人可怜，就帮一把。” 林天豪一听这个，顿时便来了兴趣，问道：“说说，怎么个可怜法？” 方卓将刘赖子的事情说了，这刘秀梅姐弟俩父亲刘赖子已经死了，母亲神志不清，而秀梅却是一个勤劳的好女孩，弟弟刘浩，也不错。 林天豪听完之后，有些佩服方卓了。 “你盖的猪圈，你买的猪崽，然后你什么都不干，等猪卖掉，你能拿一半的收益？”林天豪问道。 “是啊，他们帮我养猪，平时有点吃的喝的，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给他们吃了，救急不救穷，帮扶又不是做慈善，要没任何好处，谁还乐意做好事啊？” “嗯，你说得有道理。” 第306章 第306章 傍晚时分，暮色温柔地笼罩了方卓的院子。不远处，樟树子油浸透的木屑冒着白色的烟气，那是用来驱蚊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此时，王叔那张充满岁月痕迹的竹床被搬到了院中，成为了他们乘凉休息的惬意之地。 今天，他们决定不回镇上，在村里住上一晚。 夏季的农村，适合在外乘凉，太阳落山后，便晚风习习，十分的清凉舒适。 突然间，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似乎有大量人群正朝村子涌来。夜幕之下，有几束手电筒的光线直接透过树丛的缝隙，投射到方卓的院子里，显得颇为刺眼。 王叔微微皱眉，放下了手中的蒲扇，疑惑地说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吵？” 林天豪也坐起身来，朝着那嘈杂的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过了一会，一群人手里拿着棍棒，经过方卓家院前，朝着村那头去了，这一群人大概三十多个，全都是身体强壮的庄稼汉子。 人群走远，倒是能听到一些骂骂咧咧的声音，从他们的口中传了出来。 八十年代村与村之间的争斗，方卓倒是见过，但现在都已经改革开放了，很多事情放开，经济开始发展，这种靠单纯武力解决问题的情况也是越来越少了。 林天豪开口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方卓也有些疑惑，他又不经常在村里，要说发生什么纠纷，具体原因他肯定是不清楚的。 “不清楚，但看起来不像是好事。”方卓沉声说道，也站起身来。 作为村里的一分子，那这种吃瓜的事情，怎么可能放过去。 一同乘凉的王叔却是说道：“你们两个别去凑热闹了，估计是老吴家的事情。” “老吴家的事情，怎么回事啊，那吴老二不是搞奖票搞得好好的吗？”方卓问道。 “谁知道呢，听说王家??那边也搞摸奖，那奖票都是假的，两拨人好像不是一个老板，在互相抢地盘吧，这十来天，我都没有看到吴老二了，估计也是不敢回来，怕是得罪了什么人。” 方卓看了林天豪一眼，开口问道：“走不走，去看看热闹？” 林天豪也点了点头，说道：“好，去看看！” 两人跟着声音的源头，快步朝村子的另一头走去。夜色中，手电筒的光线乱舞，伴随着人们激动的叫喊声，气氛显得异常紧张。 只见一群人正围在一个空旷的场地上，场地中央，两拨人正对峙着。而周边，围满了同村看热闹的人。 “看来就是老吴家和王家??的人。”方卓小声对林天豪说道。 林天豪点了点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吴家吴老二，搞了一个奖票，据说是什么支援建设的。” 林天豪眉头一皱，说道：“这我倒是听说过，但这种东西，风险很大，基本处在灰色地带。” “嗯，谁说不是呢？但就是架不住胆大的人啊，吴老二搞这个，很快就发了财，本来要拉着我一起，被我拒绝了！” “原来如此，不过你是对的，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参与为好。”林天豪点了点头，目光扫向场中。 第307章 第307章 只见老吴家这边，老支书带着老吴家的人，正与来的人对峙着。 一个庄稼汉子大声说道：“老吴头，我看你这个村支书是当够了，吴老二呢？把他叫出来。” “吴老二不在，你们要敢闹事，我们老吴家也不怯。” 这时，王家??一位四十多岁的汉子，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劲，他走到老支书面前，冷冷地说道：“老支书，你是官，虽然吴老二是你家的人，但他做人做事十分的不地道，大家和气生财不好吗？非得把我们这些人逼上绝路。” 老支书面色一沉，说道：“老二他不在村里，你们要是敢闹事，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那人显然不买账，冷哼了一声，说道：“给我打，不给这老吴家一点压力，这吴老二怕是不会出来的。” “打起来了，快散开！”人群中传来一阵阵惊呼声。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双方的人马都开始动手，棍棒交加，尘土飞扬。方卓和林天豪对视一眼，都默默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们打起来了！” 方卓淡然一笑，说道：“很正常，老吴家的弟兄多，这些弟兄，都跟着吴老二贩卖那种奖票，我早就知道会出事。” “都是同一个村的，你怎么不提醒一下他们？” 方卓摇了摇头：“这老支书，说好听一点是支书，说难听点，那就是村里的村霸。之前，没少找我麻烦，我的田还有山，抽到的都是最差的。为什么为改成药山，因为我拿到的时候，一棵成品的木材都没有，全是一些杂树。” 林天豪听后默然无语，他明白方卓的意思。在这种环境下，想要独善其身并不容易，更何况是提醒那些并不一定会领情的人。 场面上的打斗越来越激烈，老吴家和王家??的人都没有退让的意思。棍棒击打的声音，怒吼声，还有人们的惊呼声，交织成一幅混乱的画面。 方卓和林天豪站在远处观望着，作壁上观，老吴家的人虽然多，但这些人火气一上来，打起架不管不顾的，场面变得难以控制。 电筒的光幕下，有几个人被打得头破血流，老吴家那些兄弟也恼火了，直接冲到屋子里，拿着菜刀和柴刀就出来了。 见此场景，方卓知道事态要失控了。果然，带头来闹事的那个男人，脸上被劈了一刀，顿时鲜血如注，十分的恐怕。 “出人命了！” 人群中爆发出惊恐的尖叫声，场面更加混乱。那带头闹事的男人捂着脸，鲜血从指缝间渗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愤怒。 老支书也愣住了，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一时间，双方的人都停下了手，呆呆地看着那血流满面的男人。 “快，快送医院，还愣着干什么？” 几个年轻人慌忙上前，扶起那受伤的男人，朝村外跑去。吴大壮手里拿着菜刀，那一刀是他劈的，打红了眼，他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啊。 “得，老吴家惹上事了。”方卓拉着林天豪，就准备离开，这种事他可不会管，也不想管。 如此恶性的斗殴事件，老支书这位置，怕是保不住了。老吴家在村里作威作福惯了，尤其是那个吴大壮，劈了人却是一点也不恐惧，一副肆无忌惮的样子。 两人默默地离开了混乱的现场，夜色中，村庄的宁静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恐慌和不安。 方卓知道，这件事情不会就此结束，那奖票的事情，估计要开始整顿了，上辈子的经历过的事情，又有一件开始提前发生了。 第308章 第308章 夜色深沉，村庄的喧嚣渐渐平息，方卓知道，今晚的事情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斗殴，后面的事情估计会很精彩，就是不知道这吴老二，躲到哪里去了。 两人回到小院里，王叔没有去，如今的青磁窑早就割裂了。自从方卓发起来之后，有不少外姓的，都不再那么惧怕老吴家了。 “回来了？”王叔开口说道。 “嗯，回来了，要出事了。”方卓说道。 王叔笑了笑：“早就要出事了，前些天，吴老二回来过一次，拿了点钱给老支书，说是要出去一段时间，他回来的当天，带了而十多个人。那些人看起来就像是小混混。” 方卓顿时来了兴趣，问道：“没想到我不在村里，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啊？” “那是，王家??那边来了十几个人，差点把吴老二新盖的房子砸了。好像是王家那边也搞了奖票来卖，吴老二花钱雇人，把王家的一个孙子打成了脑震荡，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林天豪皱了皱眉头，说道：“王叔啊，既然被打了，为什么不报案呢？” 王叔笑了笑说道：“报案多麻烦啊，有些事情啊，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 方卓在一旁不作声，八十年代啊，山沟沟里的人，有多少拥有法律意识，再说，做的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基本都是私下里自己解决。 “王叔，你对这事怎么看？”林天豪开口问道。 “我一个种田的庄稼汉，还能说出什么大道理啊？够一口吃喝就行了，管不了那么多。好了，我得回去睡了，下半夜要打露水，你们别在外面睡，等下把竹床搬到屋子里去睡。” “知道了！”方卓笑着说道。 林天豪作为看客，这也算是一个小插曲，两人聊聊一会，便纷纷进屋去休息了。 ...... 第二天一大早，镇派出所的会议室里就坐满了人。老支书耷拉着脑袋，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懊悔和担忧。他坐在那儿，面对着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官，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 “吴支书，老吴家聚众斗殴，如此严重的械斗，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吗？”一个警官质问道。 老支书苦着脸，叹了口气：“没有，老二一直说是正当生意，同志，这次是王家的那帮人先找茬的，也是他们先动的手啊，镇里可得为我老吴家做主啊。”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陆国富和两个小警察走了进来。 “老陆，情况咋样了？”其中一个警官随口问道。 陆国富摇了摇头：“还能咋样，该抓的都抓了。就是吴老二和吴大壮这两人还没消息，我猜他们可能躲到县里去了。我等会儿得给县局打个电话，让他们帮忙留意一下。吴老二这家伙鼻子挺灵，一早就察觉到风头不对，躲了起来。吴大壮昨晚就溜了，估计现在还没跑远，应该就在镇子附近。咱们人手不够，得请县里帮帮忙。” 老支书一听到这话，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他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陆，陆同志，那个，昨天那个人，他，他没事吧？” 陆国富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觉得呢？会没事吗？” 老支书心里一沉，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那，那他到底咋样了？” 陆国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死了！” 老支书听到这个消息，瞬间呆住了 第309章 第309章 “死......死了？”他颤抖着声音重复道，仿佛想要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 陆国富看着他：“是的，死了，但凡是参与斗殴的，都逃不掉，等着吧。你家那个吴大壮，如果他回来了，你劝他过来自首，还有那个奖票的事情，我们已经派人去核实了，县局那边会有调查组下来。” 老支书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桌子的边缘，说道：“这......这可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现在最重要的是配合我们的调查，尽快找到吴老二和吴大壮，搞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老支书无力地点了点头。 “你作为村里的支书，发生这样的事情，组织上肯定会有结论，做好心理准备吧。” “陆队，有人找！”一个小警察推开门，说道。 陆国富点了点头，走出了那个会议室。一个年轻姑娘，站在门外等候着。这人不是别人，是自家的侄女，陆小婉。 这个时候来找自己，陆国富也有点蒙。 “你怎么来了？”陆国富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去。 陆小婉看着他，说道：“二叔，我爸的事情，有结论吗？” 陆国富皱了皱眉头，棉纺厂失火的事情，是小婉的爸爸陆由其担责，现在唯一害怕的，就是这种责任，会不会影响到家人，对于小婉来说，也决定她能不能继续往体制内发展。 “我忙着呢，你爸的事情，应该不会影响到你。我在县里认识个人，这半年，你就好好的在家里待着，等你爸的事情过去了，我安排你去考个书记员，以你的本事，完全不成问题。” 陆小婉垂着头，说道：“这件事，你心里也没把握对不对，或者，你自己也不清楚消息？” 陆国富被问得一愣，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了，小婉，听二叔的话，你也是知识分子，到哪里都能发光发热！” “我想去兴盛！”陆小婉突然说道。 “兴盛，方卓哪儿？”陆国富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嗯，对，我想去他那儿，我不要再进体制了，在棉纺厂，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没用，太难了。” “不许去，你去哪里都行，哪怕是到镇上办公室去守门都可以，你就是不能去他哪里，这小子有本事，但他是有老婆的人。” “有老婆又怎么了？我是去做事的，又不是去当他的小老婆？”陆小婉说道。 陆国富气得脸色铁青，他瞪着陆小婉，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气：“你胡说什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小婉，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这人做生意是把好手，能挣钱不假，但是这个人从底子里就是一个浪子，你弄不过他。” “我只是去工作，二叔，你想哪里去了？”陆小婉反驳道，但她的眼神却有些闪烁，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陆国富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小婉，你是我的侄女，我不想看你走错路。方卓那个人，不是你能驾驭的。他的世界太复杂，你不适合。” “可是，二叔......” “好了，别说了。这件事我坚决不同意。你回去吧，好好想想，我这边还有事。”陆国富打断了她的话，转身走进了会议室，重重地关上了门。 第310章 第310章 话说方卓这边，林天豪的考察仍然在继续，方卓对此很是坦诚，该看的，都带着他走了一遭，在青磁窑待了两天，在回镇上之前，还去了一趟清溪村的蔬菜基地。 参观完了之后，回到镇上，还没进办公室的门，就看到吴家大嫂，站在你农贸市场的门口，她脸色憔悴，神情萎靡。 方卓愣了一下，就装作没看见一般。 吴家嫂子，就是那吴大壮的老婆。自从供销社缩编之后，她就没什么工作了。吴大壮躲到山上，下来找吃的被蹲守的便衣给抓了。 恶性械斗，致人死亡。这日子，非常的有判头。 “方卓，方卓！” 吴家嫂子看到了方卓，便连忙打着招呼，然后拎着一个菜篮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一旁的林天豪说道：“有人叫你了。” “不认识，快走，快走！” 方卓拉着林天豪就要往办公室走，可吴家嫂子已经快步走了过来，拦住了他们。 “方卓，我叫你呢，你好歹也答应一声。”吴家嫂子堆起笑容，尽力想要表现得亲切一些。 方卓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冷淡地说道：“有事吗？” 吴家嫂子似乎没料到方卓会这么冷淡，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堆起笑容：“方卓，我家大壮他失手打死了人，你......你能不能帮忙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不吃花生米。” 方卓觉得有些好笑，吴大壮不一定会吃花生米，但十年以上是跑不了了。不过，他可不关心吴大壮的事情。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吴大壮的事情，跟我无关。” 说完，转身便要走。 吴家嫂子急了，一把拉住方卓的胳膊：“方卓，你门路广，求你帮帮忙吧！我知道您和我们家大壮有过节，但他现在已经这样了，您就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方卓皱起了眉头，用力甩开了她的手：“吴大嫂，你搞清楚，当初我也是被他打进医院的人，你怎么还有脸皮来求我？你们老吴家的人和事，我压根就不想碰。” 吴家嫂子见方卓转身要走，她急了，直接就上去拖着方卓，趴在地上抱住了方卓的小腿，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 “方卓啊！你不能走啊！我家大壮就指望你了！你要是不管他，他可就真的没救了啊！”她哀嚎着，声音尖锐刺耳，引得周围的人都侧目而看。 方卓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旁的林天豪看了也觉得有些好笑，这人是怎么敢的？人不要脸，真的是天下无敌啊。 “吴大嫂，你不要太过分啊！”方卓怒喝道，要不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方卓都恨不得踹这老女人两脚。 但吴家嫂子继续哀嚎：“方卓啊，我求求你了，救救我们家大壮吧！你要是不救他，我就不起来！” 说着，她竟然真的开始在地上打滚，哭得撕心裂肺，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没天理啊！方卓见死不救啊！我家大壮好可怜啊！” 周围的人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知道，还以为是方卓把人家老公打死了一样。 方卓感到一阵头疼，而此时，听到动静的沈华，带着弟兄走了过来。看到方卓被抱着小腿，一脸无奈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你笑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第311章 第311章 沈华连忙上前，想拉开吴家嫂子，可吴家嫂子一看，又来了两个人，顿时嚎得更大声了。 沈华听得一阵无语，这女人还真是不讲武德啊。不过，对付这种人，沈华有他的办法，胡搅蛮缠，死不松手。 “你放手，不然我报警了。”沈华说道。 吴家嫂子刚刚从派出所闹完出来，压根就不怕，仍然哭嚎得如同哭坟一般，听得人一个头两个大。 “我家男人要是没了，那以后该怎么办啊？” “你怎么有本事，帮你那么多人，今天帮帮我怎么了？” “报警就报警，我家大壮反正也活不了了，你们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吧，呜呜呜......” 本来就是行凶者，还如此颠倒是非。那些不清楚缘由的人纷纷侧目，一轮着，大多数人一看这场景，还以为是方卓当街欺负中年妇女。 “吴家嫂子，你不放是不是？”方卓冷冷的说道。 吴家嫂子抬起头，一脸悲戚地看着方卓：“你答应我，我再起来。” “好，既然你不放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华哥，麻烦一下把我的大喇叭拿过来。” 沈华愣了一下，转身回了管理室，拿出了大喇叭，送到了方卓的手上。 方卓将喇叭放在嘴边，大声喊道：“各位乡亲父老，青磁窑械斗篇，现在开讲。这个女人，就是青磁窑老吴家的媳妇，老公吴大壮，因为械斗，打死了人找我求情，想要让我去打探消息，我不去，就在这里撒泼打滚，死不松手。在场的，给我做个见证，我若强行把她扯开，怕是会被讹上。” “原来是这样啊，这个吴家嫂子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就是，人家又不欠她的，凭什么这么耍赖啊。” “这种行为真是太无耻了，利用别人的同情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吴家嫂子也只得松开了手，她知道，再闹下去，也没有什么作用，这一套，对方卓已经不起作用了。 “吴小芳你都帮，她不也是老吴家的人吗？” 方卓见她松手了，连忙拉开了距离：“小妹和你不一样，至少她不会这样撒泼打滚。”方卓昨晚，转身便走，这里他一秒钟也不敢多待。 如果对方来硬的，他不怕，最怕的还是女人玩赖，这种打不得，报警没效果，就十分让人头疼。 吴家嫂子看着方卓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芒。她心里清楚，今天这一出，并没有达到她想要的效果。方卓那冷漠的态度，让她感到深深的绝望。 她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也没有多留，转身便灰溜溜地走了。人言可畏，更何况是方卓拿着大喇叭宣传。 回到管理室，方卓给林天豪倒了一杯水，十分歉意的说道：“抱歉啊，让你看笑话了。” 林天豪笑着说道：“没事，我看得出来，那老吴家的人，似乎真的和你说的那样，蛮横无理，这种人，真的是让人无语。” “算了，我都习惯了。对了，还有不到两天时间，你还没去看看镇上给我们公司批的那块地呢！” “这个不着急，这几天，我已经有打算了。等下我打个电话，给我的秘书和司机，让他们下午就过来了。对你的考察，提前结束了！” 第312章 第312章 林天豪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交代了几句之后，便挂掉了电话。下午时分，林天豪的司机带着秘书就从县城里赶了过来。 3:00左右，兴盛公司的会议室内，沈华，刘石，以及各部门的一些管理人员都到齐了。 林氏物流要在本地新建物流中心，选择的合作方就是兴盛。在会议室外，方卓正站在门口，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是侯镇长。 虽然地已经给了兴盛，但投资是兴盛拉过来的，对于镇上来说，绝对是破天荒的大事，就这种破天荒的大事，侯镇长却是最后一个知道。 不过，知道便知道了，他倒也大方，直接就赶了过来。侯镇长也明白，这件事最后通知镇里，方卓明显是想在这一次的投资中占据主动权。 不过侯亮平能够理解，倒是没有太多的责怪，毕竟这件事对于镇上，是一个极大的利好。 很快，侯镇长便出现在了方卓的视线中，他连忙迎了上去：“侯镇长，您来了，快请进。” “哈哈，方卓啊，你可是给我们镇拉来了一笔大投资啊，我代表镇党委，向你表示感谢啊。”侯镇长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方卓谦虚的说道。 两人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走进了会议室。 此时，会议室内，已经坐满了人。见侯镇长和方卓一起走了进来，众人纷纷起身打招呼。 方卓介绍道：“这位是林氏物流的林总” “林总，你好，你好。”侯镇长连忙上前握手。 “你好你好，侯镇长！” 一番寒暄之后，侯镇长便坐在了会议室的最前面。 方卓看了一眼众人，然后说道：“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主要是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关于林氏物流，在镇里建立物流中心的事情。” 说完，方卓看向一旁的林天豪，则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方卓微微点头，说道：“这一次投资规模，第一笔资金为三百万元，主要在旧棉纺厂新建仓储，购买货运车辆，组建跨区域的运输车队。” “林氏物流，在本镇设立仓储部，于物流部，作为子公司存在，带动本地经济发展，创造就业岗位，并助力于本地产业振兴。” 林天豪说得很官方，但句句都是实话，没有一句虚的。 在场的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激动不已。三百万元的投资，这可是八十年代，在镇上有史以来也是最大的一笔投资。 第313章 第313章 林天豪继续说道：“我们林氏物流的宗旨，就是服务客户，创造价值。我们希望通过在本地建立物流中心，能够更好地服务本地企业，同时也能够带动本地经济的发展。” “我们会在旧棉纺厂的基础上，进行改建和扩建，将其打造成一个现代化的仓储中心。同时，我们也会购买一批货运车辆，组建一支专业的运输车队，为客户提供更加便捷、高效的物流服务。” 侯镇长听了之后，微微的点了点头，如此大笔钱流入，对于镇上的消费是极大的利好。 在建设过程中，需要人，这些本地人赚钱又会拉动需求，需求大了，又会带动底层的供应。一个正向的经济循环一旦形成，市场活力激发，对于镇里来说，是极大的利好。 而这笔投资，也能撬动一些经济方面，甚至基建方面的政策倾斜。经济活跃的地区，政府都会花真金白银来进行基建。 基建一旦开启，又会有大量的人员，大量的就业岗位以及大量的消费。 人多的地方，需求大的地方，哪怕是摆摆摊，买买菜，补补衣服，都能赚钱，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赚钱的门路多了，生活改善得也就越快。 在会议上，侯镇长率先表态，会全力配合物流中心的建设，并且提供力所能及的政策支持。这一切，都在方卓的预料之中。 对于侯亮平来说，不久前发生的火灾事故，是他从政中的瑕疵，而这一次的自己拉来的投资，对他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会议结束后，方卓和林天豪在侯镇长的陪同下，一起前往旧棉纺厂进行实地考察。 一路上，侯镇长详细介绍了旧棉纺厂的情况，那是十分的热情。林天豪一边听着介绍，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的位置还不错，交通也比较便利。只是要清理出来，得费上一分工夫。”林天豪点了点头，说道。 侯镇长听了之后，笑着说道：“这点可以放心，清理和兴建这些事，镇上会出面，工程队招标这些，都可以给你们办妥。” 林天豪看了侯镇长一眼，说道：“这些事情，我都委托给了方卓，而且，资金使用这方面的监管，我也会派人过来协调，会起来专家做出一个预算。侯镇长，我话说在前头，我能投资这里，完完全全是因为方卓，我希望在某些方面，侯镇长不要太过为难他！” 侯镇长一愣，脸色有些不好看。是，兴盛水库贷款，还有棉纺厂工人的安置，方卓都吃了亏，承担了一些本不该承担的责任。 想必这些，方卓和林天豪说过。侯镇长可不傻，本地的营商环境，需要镇里实实在在的做出来。若是这么大一笔投资自己这个做镇长的都伺候不好，那以后还有谁敢过来投资呢？ 心里虽然不悦，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镇上没有发展，作为镇长责任难辞其咎。 侯镇长笑着说道：“林总，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提供最好的服务和支持，让你们的投资能够顺利落地，取得最大的效益。方卓是我们镇上的优秀企业家，我们一定会全力支持他的工作，共同推动镇上的经济发展。” 林天豪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我相信在侯镇长的支持下，我们的合作一定会非常愉快。” 实地考察结束后，方卓和林天豪返回了镇上的招待所。大方向拍板完毕，剩下的，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干了。 作为老板，最重要的是做决策，而不是去干扰微操细节。这些，方卓还有自己派去的人，会处理好的。 在镇上逗留了几日，林氏物流委派的人也到了，一个五人小团队，办公地点，也设在了兴盛的一栋旧楼之中。 这些人干劲十足，因为林天豪说了，以后这个大物流中心，这分公司，他们就是管理层，并且能参股分红。 第314章 第314章 随着物流中心的筹备，方卓也没闲着，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其实，方卓的位置，也就相当于一个监督者。除了要监督镇上动作之外，还得监督林天豪派来的小团队。 兴盛公司这边也是十分热闹，因为工程队需要入驻，建设物流中心，那么吃喝拉撒什么的，也得需要保障。 做农贸市场的兴盛，立马就把那些摊贩组织了起来，在棉纺厂附近，搭建了一个临时的集市，集中供应餐饮。 工程队加上林氏物流以及兴盛的人，足有好几百人，这么一个大型的集市，每天的营业额都非常可观。而作为组织方的兴盛，同样也是赚的。 侯镇长在这方面可是相当的配合，工程队的开工仪式，他们忙前忙后，根本不敢怠慢。 “方总，有人找你！” 陆小婉的到来，让方卓感到有些意外。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从门外走了进来。 “哟，小婉，稀客啊，你怎么来了？” 陆小婉微微一笑：“聊聊？” “当然，随时欢迎。”方卓笑着站起身来，示意陆小婉坐下。 陆小婉走到方卓办公桌前，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眼神中闪烁着认真和期待的光芒。 “你之前邀请我跟着你干，我想了很久，决定试试。”陆小婉开门见山地说道。 方卓听了这话，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他其实一直都很欣赏陆小婉，知道她是个有能力、有想法的人，现在要加入，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小婉，我说过，无论你什么时候想加入，我都欢迎。” “那说说你的安排吧，我听听看!” “兴盛，还有东仁堂，你选一个，东仁堂主要搞的是元气散的销售，你来的话，销售这方面就交给你负责了，白展亦和莲花两个他们主要负责生产端。还有一份，就是待在兴盛之中，在物流中心建成之后，清溪村的蔬菜基地也在按计划扩展规模，到时候会和周边的城市进行农产品贸易。” 陆小婉轻轻地摆了摆手，淡然说道：“我选择去东仁堂，我知道制药才是你真正热衷的事业。” 方卓微微一笑，回应道：“我想做的事情太多了，但最核心的目的还是赚钱。” “你啊，真是个财迷。”陆小婉打趣道。 “你怎么说都行，我有我的坚持和追求。你加入后，我会按照之前的承诺给你应得的分成，我绝不会亏待任何一个跟随我奋斗的人。”方卓十分认真的说道。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祁小艾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她一眼看到陆小婉，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你好啊，小艾嫂子！”陆小婉却显得十分自然，热情地打着招呼。 祁小艾对陆小婉的突然出现显得有些措手不及，她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 “啊，看来我打扰到你们了，那我还是等会儿再进来吧。”、祁小艾说着，声音里透出一丝掩藏不住的落寞。她转身准备离开，内心的矛盾却像波涛一样翻涌。她既想知道他们刚才在聊什么，又不想显得自己过于多疑。 “小艾嫂子，别急着走啊，我们已经聊完了。” 陆小婉站起身，声音轻快地说道。她向祁小艾微微一笑，神情倒是很坦然。 第315章 第315章 方卓也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在祁小艾和陆小婉之间流转。他能感觉到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微妙气氛，但他选择了保持沉默。 陆小婉转身离开了办公室，留下祁小艾和方卓两人相视无言。祁小艾看着方卓，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幽怨。 她似乎想从方卓的眼神中寻找答案，寻找他对陆小婉的态度，以及他们之间是否存在某种特殊的情感纽带。然而，方卓的眼神却平静如水，让人难以捉摸。 “怎么了，看你的神情，又像是吃醋了。”方卓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问道。 祁小艾眼神微微躲闪，声音有些不自然：“吃醋？谁说我吃醋了？” 她试图掩饰自己的不安，却反而更显得心虚。 方卓见状，轻笑了一声，然后正色道：“好了，不逗你了。有件正事要和你说。” 方卓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青磁窑的老支书因为械斗事件被撤职了，现在队里让我暂时管理村里的事务。我计划明年年初去竞选村长，如果成功的话，我会想办法解决你的材料问题，这样你就可以顺利回城了。” 祁小艾听着方卓的话，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复杂情绪。作为女知青，她当初选择和方卓结婚，本就带着一丝利用的意味。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自己对这个男人产生了莫名的情愫。如今，听到回城的机会即将来临，她却没有预期的喜悦。 她抬头看向方卓，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自己，仿佛在等待她的回应。 祁小艾心中一暖，却又感到一丝莫名的惆怅。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是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感情，还是舍不得离开这个曾经带给她温暖和依靠的地方？ “哦！”祁小艾淡淡地应了一声，她的声音里流露出些许迷茫和恍惚。 方卓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绪，轻声问道：“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好像对这个消息并不太兴奋，难道不想回去吗？” “不，不是的！” 祁小艾连忙否认，她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物流中心那边已经开始建设了，工期定为六个月。我们将负责整个项目的保障工作，相关的钱款也已经到账了。”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这是林天豪的秘书给我的，说是给我的大红包。早上，林天豪还特意告诉我，这个钱是你作为监管者的辛苦费。” “这哪里是什么监管费呀？当时我开玩笑跟他提了一句，我说我自己也要干事业，你如果手头宽裕的话，拿个几万块钱给我垫一下，我没想到他还当真了。” 方卓接过信封，只是稍微摸一下，就知道里面的钱不少于三万块。大老板，做事就是局气，他原本只是试探性地提了一句，没想到林天豪真的给了他这么大一笔钱作为支持。 有钱到手，方卓自然要收的，林天豪看中的是自己这个人。方卓前世也是大老板，知道有钱人的心态，能用钱收买的人心，对于任何一个富人来说，都是极为划算的，因为富人他就不缺钱。 祁小艾有些好奇地凑了过来，说道：“他给你送钱，你就真的收了？” “当然要收，有钱为什么不收？我要是不收的话，他还不安心呢！”方卓笑着说道。 方卓说完，站起身来，问道：“小妹什么时候去读书，票买好了吗？” “后天，火车票已经买好了。” 方卓微微点头，说道：“正好，我明天去县城，你和我一起去吧，去看看元气散的销售点，顺带给你买一身衣服！” 第316章 第316章 第二天清晨，方卓、祁小艾、吴小芳以及她妈妈四人一同登上前往县城的班车。 车厢内，吴小芳默默地背着一大包沉甸甸的衣服，这些是她为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所做的准备。老吴家除了吴妈，竟无一人前来送行。 吴小芳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自从父亲离世后，家族里的人们虽然短暂地表现出了关心，但那种热心更多的是源于想为她找个好婆家。 自从她拒绝了那些提亲后，叔伯们的态度便迅速冷淡下来，仿佛她已不再是家族的一员。 这种来自血脉相连的亲人的冷漠，比任何外界的伤害都更令人心痛，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吴妈紧紧地握着女儿的手，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舍：“你一个人在外要照顾好自己。我现在在方卓这里工作，收入还算稳定。等你安顿下来，记得写信告诉我你的存折号码，我会定期给你汇钱过去。” 吴妈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感。 吴小芳轻轻握住妈妈的手：“妈，你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要保重身体。” 说到这里，她的眼圈不禁红了，声音也带着些许哽咽。 方卓开口安慰道：“吴妈，别太难过，吴小芳只是去上大学，又不是不回来了。家里能出一个大学生，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吴妈听到方卓的话，连忙点头，尽力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你说得对，小芳能有机会去上大学，是她的福气，也是我们家的骄傲。”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吴妈眼中仍然难掩不舍。 祁小艾拉着吴小芳的手说道：“小妹，女孩子能够走出大山真的不容易。你一定要珍惜这个机会，为家里争光，为自己争气。我和你方卓哥会一直支持你的。” 吴小芳重重地点了点头：“小艾嫂子，我会的！我一定会努力学习，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颠簸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县城，方卓带着几人，前往县城元气散的直销店。 经过这段时间的运营，元气散也慢慢的起来了。县城的直销店，在白莲花的经营下也是蒸蒸日上。 方卓那一套精准的营销策略和优质的元气散产品，已经成功吸引了众多顾客，甚至一些外地人也慕名而来。 白莲花站在店门口，看着络绎不绝的顾客，脸上洋溢着笑容。自从方卓提出开设直销店的想法，并亲自设计了一系列营销方案后，确实是效果显著。 方卓等人走进店内，白莲花立刻迎了上来：“方卓哥，你怎么来了！” “嗯，来了，怎么样，最近？” “销量很好，我哥说要扩大生产规模，他现在正在跑原材料。” 白莲花看着方卓身后的这些人，有些疑惑。 方卓笑了笑解释道：“吴小芳，我们村的大学生，她妈妈吴妈，找个地方安排一下，小芳她明天要去帝都了，早上的车，所以提前一天来了。” 白莲花立即点头表示理解，然后热情地对吴妈和吴小芳说道：“阿姨，小芳，欢迎你们来县城。我这就去给你们安排个休息的地方，你们先坐一下，喝点水。” 吴妈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她连声道谢：“真是麻烦你了，我们这样来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白莲花笑着说道：“别这么客气，这年头，出个大学生不容易，你就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安心准备明天的行程吧。” 第317章 第317章 说着，她转身去忙碌起来，为她们准备休息的地方。 方卓说道：“吴妈，莲花会安排的，我就不做陪了，我得带小艾去逛逛，也难得！” “你们去吧，不用管我们。”吴妈微笑着挥了挥手，方卓可以说是她们家的大恩人了。农村人都实诚，虽然说吴妈没什么文化，但谁好谁不好，她能感受得出来。 在农村，断亲这种事极少。吴小芳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基本上和那些兄弟就保持着断亲的状态。现在吴妈似乎有些理解自己的丈夫了。家里出事，这些弟兄虽然帮忙张罗了一下，但转眼之间就把家里的田啊，菜地都瓜分了，还想着把自己的女儿嫁出去。 嘴上说着是为小芳好，但就是看她没有了男人，打着对你们好的幌子，欺负自家人。 ...... 方卓和祁小艾一同步出直销店，携手在街道上悠闲地散步。 方卓轻轻地向祁小艾伸出手，微笑着说道：“来，把手给我。” 祁小艾微微一愣，问道：“干吗？” “当然是挽着我啊，”方卓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这大街上呢，注意一些影响。”祁小艾脸红着说道。 “什么影响不影响的？小艾同学，我之前忙得团团转，好不容易有时间陪你了，你这又不领情？虽然我们俩之前是有那啥子约定，但挽个手，又不会怀孕，怕什么？” 祁小艾瞪了方卓一眼，脸上露出娇嗔的神情，走上前去，轻轻的挽住了方卓的手腕。 “这下高兴了吧？”祁小艾没好气的问道。 “哈哈哈，高兴，非常高兴。走吧，带你去买衣服。” “又乱花钱，我那些衣服够穿了。”祁小艾说道。 方卓摇了摇头，说道：“花在你身上的，怎么能算是乱花钱呢？家里有不是没有钱，赚钱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生活吗？” 方卓这番话讲的头头是道，祁小艾听后翻了一个白眼。 “方卓，我问你一个事，那个陆小婉，好像喜欢你啊！” 说起这个事情，祁小艾心头就涌出一股子酸酸的感觉。她和方卓是假结婚啊，等她回城，这婚姻怕是也得不了了之了。 自从方卓说她回城有眉目的时候，她却并没有多开心，反而有些恐慌那一天的到来。从领证到现在，两人相处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方卓从未强迫自己做过什么，当初方卓就和自己说过，虽然结婚了，但身体是干净的，以后若是遇到喜欢的，也不会有任何遗憾。 方卓看了一眼祁小艾，问道：“怎么，你问这些干什么。我看得出来她对我是有些好感，但你放心，我这人意志力没那么薄弱。” 方卓倒是没有说谎，两世为人嘛，该尝过的滋味都已经尝过了，能克制下来，对他来说并没有那么难。 “我不是说你意志力薄弱，我想说的是小婉那女孩确实不错。我们之前的婚姻又不是真的，所以，不希望你为了我错过一些事，或是错过一些人。” 祁小艾说出这番话时，心头也就揪了一下。她也开始有些喜欢这个与自己假结婚的男人了，但回城，对她来说，似乎更重要一些。父母又来信了，似乎自己父亲的事情有了一些希望。 第318章 第318章 方卓突然停下了脚步，眉头紧锁，盯着祁小艾。 “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祁小艾微微一愣，迅速地低下头，避开方卓的目光，声音有些颤抖：“没，没什么意思。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方卓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小艾，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那我们俩之间这种关系，本就对你......对你不公平。” 方卓伸手刮了一下祁小艾的鼻头，笑着说道：“算你有良心，不管怎么说，你现在是我老婆，我自然得对你负责，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祁小艾抬起头，看着方卓那双深邃的眼睛，心头涌出一股暖流。她知道，自己或许真的想多了。 “走吧，我们去买衣服，然后，再去看个电影，就看牧马人怎么样。”方卓笑着说道，拉着祁小艾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两人来到县城最大的商场，方卓和祁小艾步入其中，这里，就是一个大型的集市，虽然比不上之后的商业综合体，但也算是县城里最繁华的地段了 商场内灯光略显昏暗，但人却挺多的。货架上有很多东西，从日用品到服装鞋帽，一应俱全。虽然选择没有后世那么丰富，但已经足够满足当时人们的生活需求。 女人天生爱购物，这句话对于任何时代的绝大部分女人都适用。祁小艾这个在城里长大的女孩更是如此。 一进入商场，便被那一排排的服装吸引了过去。这儿走走，那儿看看。 方卓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兴致勃勃地挑选着衣物，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她事儿皱了皱眉头，时而拿起衣服，放在自己的胸前比你比，然后又摇了摇头，将衣服放回了衣架上。 这个年代衣服的款式不多，特色小翻领，配色也不够大胆，以现代的眼光来说，大部分服装，其实都土里土气的。 “这件怎么样？”祁小艾举起一件带有小花边的白色衬衫，向方卓询问意见。 方卓打量了一下，赞赏地点头：“很不错，这件衣服很符合你的气质。” 祁小艾又拿起一条浅色裤子，搭配在一起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套感觉挺好的，就是我穿着，感觉有点小资啊。” “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在乎这些？”方卓笑着说道。 “不行，咱们再走走看看吧，我想多逛几家，你觉得怎么样？” 方卓那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说道：“行，想看就看吧，我都陪着你。” “嗯嗯！” 两人继续逛着，小艾很开心，不断的试着各种各样的款式。 “你看着这个，这个怎么样？” “好，像仙女！”方卓笑着说道。 “那这一件呢？” 方卓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这一件显得更加成熟一些，要是把头发盘起来，就有一种少奶奶的感觉了。” “那我去问问价钱！” “嗯，去吧！” 祁小艾兴冲冲地拿着那件显得成熟的衣服走向售货员，方卓则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微笑地看着她。 不一会儿，祁小艾苦着脸回来了，手里拿着那件衣服，却没有了之前的兴奋。 “怎么了？”方卓看出她的不对劲，关切地问道。 “这件衣服好贵......” 第319章 第319章 祁小艾小声嘀咕着，显然是被价格吓到了。 “喜欢就买下吧，千金难买快乐啊！”方卓笑着说道。 “你陪我出来逛街，我就很快乐了，算了算了，还是不买了，走吧！”祁小艾说着，将衣服挂了回去。 那边的理货员早就看不惯了，祁小艾试了十几套衣服，反正就是不买，这让她很不爽。见祁小艾把衣服挂了回去，便走了过来。 “我说这位女同志，你来来回回试了这么多，不买就走，别影响我们做生意。” 理货员的话让祁小艾有些尴尬，她赶紧向方卓投去求助的目光。 方卓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理货员面前，说道：“这位同志，你这态度可就不对了。我们买东西，自然是要看好了才买。你这态度，我们可不敢买了。” 理货员一听，顿时急了：“一看你们这副打扮，就是从乡下来的，城里人才不会和你这样，光试不买。” “你这是什么态度？” 方卓眉头一皱，现在的理货员可没什么好的态度，虽然是个体户，但在这物资还不算太宽裕的时代，只要店开起来了，自然不会愁什么生意，尤其是在服装这一类。 祁小艾见状，赶紧拉着方卓的胳膊说道：“算了算了，我们走吧。” 她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而闹大，这家店面比较大，她一时间多试了几件。 那理货员却是怒道：“同志，凶什么凶？哪有人到这里不买衣服光试穿的，要是都和你这样，那我们还要不要开店了？” 祁小艾连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大姐，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祁小艾说完，便拉着方卓要走。方卓也不太愿意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准备和祁小艾离开。本来的好心情，被这人给搅黄了。 刚走出没几步，就听那理货的店员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 “哼，乡巴佬，没钱就别来这种地方丢人现眼。” 祁小艾的脚步一顿，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但她还是忍了下来，继续拉着方卓往前走。 方卓却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目光冷冷地看向那个理货员。 “那个肥头大耳的，你说谁是乡巴佬？” 理货员顿时就破防了，尖叫着喊道：“啊~~！有种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这女人发狂了，一边叫着，一边朝着这边冲了过来，伸手就想朝着方卓的脸上抓去。 方卓一闪，那女人扑了一个空，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店里老板的注意。 “谁，谁在闹事？”店老板是一个四十来说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目光在方卓和祁小艾身上扫了一眼，又看了看那个正在咆哮的理货员，眉头一皱。 “小刘，怎么回事？”店老板问道。 理货员小刘见老板来了，顿时哭诉道：“老板，这两个人来买衣服，试了十几套都不买，还骂人，说我肥头大耳。” 店老板一听，看向方卓和祁小艾，不悦的说道：“没钱就滚，买什么衣服？” 店员这个态度也就算了，方卓没想到，就连这老板，也是这么一副蛮横的态度，简直让人无语。 “你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那老板一脸得意的说道：“怎么，老子有的是钱，还用你来教我怎么做生意？呵，媳妇是挺漂亮，有什么用，废物，连个衣服都买不起，以后媳妇也得跟别人跑了，变成一坨烂货。！” 砰！...... 那老板的话还没说完，方卓便一拳打了过去，直接将那人打倒在地。 第320章 第320章 突如其来的拳头打的老板措手不及，他捂着脸，狼狈的坐在地上。 “打人啦，快来人啊，有人打人啦！” 不一会儿，商场不少顾客，就凑了过来看热闹，人躲起来了，老板的胆子似乎大了一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他手忙脚乱地从柜台下方摸出了一根粗壮的钢管。他的双眼闪烁着凶狠的光芒，紧握钢管，朝着方卓猛然冲了过去，意图进行反击。 然而，方卓只是冷冷一笑，那笑容中透露着不屑与嘲讽。 就在老板即将冲到面前的瞬间，他飞起一脚，直接将老板踹翻在地。什么叫做祸从口出，这家伙不留口德，那方卓可没那么好的脾气，得让他长长记性。 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纷纷后退几步，生怕波及到自己。老板趴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半天爬不起来。 祁小艾也愣住了，她没想到方卓会突然动手，这让她有些担心。 “方卓，你怎么打人啊？” “你没听到吗？他侮辱你，不打不长记性。” “你们怎么能这样说话，我们不买衣服，你们就骂人，太过分了！” 老板一听，顿时怒了：“你个臭娘们，老子骂你怎么了？买不起衣服还来这里丢人现眼，滚出去，滚出去！” 说着，他还想爬起来继续打方卓，却被旁边的人给拦住了。 “别打了，别打了！” “是啊，等下警察要来了！” “那老板也是，好端端的，骂人家老婆干什么?”周围的人纷纷劝解道。 方卓冷冷地看了那老板一眼，说道：“小艾，我们走！” “踏马的，想走？给我站住，打了人，就想走？”那老板怒吼道。 方卓也没惯着，直接冲了过去，那老板瞬间吓得不敢吱声了。他还有店面在这里，看方卓那身手，还有那漂亮的媳妇，估计是哪里来的小混混。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店老板选择忍气吞声。 两人走出那家店，又逛了一会，这才买好了衣服，这一次，祁小艾没有再多试了，觉着差不多了，便直接确定了下来。 “快中午，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好，我想吃鲜肉饺子！”祁小艾说道。 两人便找了家饺子馆，点了两盘饺子，刚坐下没多久，对面桌上便来了几个年轻人，这些人静静的坐在，一共五人，眼神不断的往这边瞟着。 “强哥，昨晚那几个小东西，怎么样了？” “怎么样？还能怎么样，被打得哭爹喊娘的，还不是乖乖的把身上的钱都给拿出来了。” “强哥威武，在县城东街，谁不知道强哥的名声啊！” “就是就是，向他借钱，是看得起他，还敢不给，真的以为咱强哥是吃素的？” 几个年轻人似乎在说笑，但是言语之间，却是透露出了一股子狠劲，让人听了有些不寒而栗。 祁小艾有些害怕，她拉了拉方卓的胳膊，小声说道：“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吃吧。” 方卓微微皱眉，他感觉到了这几个人似乎有些不对劲，但也没太在意，毕竟这里是县城。 “没事，吃吧。”方卓安慰道。 那几人一边说着，还一边盯着这边看。 很快，饺子就上桌了，两人一边吃着饺子，一边聊着天，祁小艾时不时地抬头看看那几个人，生怕他们会突然冲过来。 第321章 第321章 方卓见状，不由得笑了笑，说道：“小艾，别担心，有我在呢。” 祁小艾闻言，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但仍旧有些忐忑不安。 两人吃完之后，结了账，从店里出来，那五个小混子，也跟着出来了，一路跟在了方卓身后，但保持着距离。 方卓心中咯噔一下，这五人，怕不是那被打的老板找来的？自己在县城活动得挺少，要说有和谁结仇，也就是刚才打了那个老板。 祁小艾顿时有些害怕，说道：“方卓，他们在跟着我们！” 方卓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那五个人正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心中冷笑，这些人，还真是不知死活，以为他是好欺负的吗？他拉着祁小艾的手，加快了脚步，想要尽快摆脱这几个家伙。然而，那五个人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们，也跟着加快了脚步，紧紧地跟了上来。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这里人迹罕至，是个打架斗殴的好地方。 那五个人见状，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然后朝着方卓和祁小艾围了上来。 “小子，站住，听说你很厉害。” 方卓将小艾护在身后，说道：“你从哪里听说的？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呃.....这个！~” 为首的那个年轻人，被方卓问得一愣，便怒道：“你不知道东区街道是我大哥罩着的吗，居然敢在我们地盘上打人，活腻歪了是吧？” 方卓一听，顿时乐了，他笑着说道：“原来是那个垃圾老板找来的帮手啊，怎么，你们想替他出头？” 那年轻人一听，顿时怒了，他瞪着眼睛说道：“小子，你挺狂啊，知道我们是谁吗？一个乡下来的乡巴佬，怕是没听说过我们强哥的名声。” 方卓冷笑一声，说道：“不过是几个小混混，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给我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说着，他便活动了一下手腕，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那五人见状，脸上都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他们纷纷围了上来，想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个教训。 “臭小子，还挺横，那就让哥几个教教你，怎么做人！” 为首的年轻人说着，便一拳朝着方卓打了过来。 方卓微微侧身，轻松躲过了这一拳，然后反手一拳，直接打在了那年轻人的脸上。 “砰”的一声，那年轻人被打得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妈的，你敢打我！” 那年轻人捂着脸，疼得龇牙咧嘴，他怒吼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方卓扑了过去。 然而，方卓的身手比他快得多，他轻松躲过了那年轻人的攻击，然后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惹我？” 方卓冷冷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不屑和嘲讽。 那四个年轻人见状，纷纷惊呼起来，他们没想到这个乡下来的小子居然这么能打。 “妈的，一起上，打死他！” 其中一个年轻人怒吼一声，便朝着方卓冲了过去。 然而，他们的攻击在方卓面前，就如同儿戏一般，方卓轻松地躲过了他们的攻击，然后一一将他们打倒在地。 “就这点本事，还想替人出头？”方卓冷冷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不屑和嘲讽。 那五个年轻人躺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他们没想到这个乡下来的小子居然这么能打。 第322章 第322章 “滚回去告诉那个老板，如果他再敢找麻烦，我就不是打你们一顿这么简单了。”方卓冷冷地说道，然后拉着祁小艾的手，转身离去。 那五个年轻人躺在地上，面面相觑，相互搀扶着，五人灰溜溜地离开了小巷子。 祁小艾看着方卓，越来越看不懂了，方卓打架好像是学过功夫一样，一个农村小伙，在哪里学的功夫啊？ “走吧，愣着干什么？” 方卓见祁小艾还在发呆，便笑着说道。祁小艾这才回过神来，她点了点头，跟上了方卓的步伐。 两人离开了那条偏僻的小巷子，重新回到了繁华的街道上。祁小艾心中的害怕已经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好奇心。 “我感觉你就像古代的侠客，深藏不露！” 方卓笑了笑：“怎么，是不是被我的本事所折服了？” “刚夸你两句，你就开始飘起来了？”祁小艾没好气的说道。 随后，她顿了顿，又问道：“你从哪里学的功夫啊？” “不能算功夫吧，应该是格斗，自己瞎琢磨出来的。”方卓笑着回答，并没有把自己重生的事情说出来。 ...... 那五个小混混回到了商场，找到了那个老板。 “熊老板，那小子太厉害了，我们没打过。”为首的年轻人悻悻地说道，脸上还挂着方卓留下的伤。 熊老板闻言，顿时脸色一变，他瞪着眼睛说道：“什么？你们五个居然没打过他？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年轻人苦着脸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啊，他好像练过，出手太狠，专门往我们身上的软肉招呼，我们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熊老板闻言，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乱，他没想到这个乡下来的小子居然这么能打。 他想了想，说道：“找一下宽伯吧，毕竟，他是我们东街的老大。那小子那么嚣张，怕是有什么后台，先查一查为好。” 那五个年轻人闻言，点了点头，方卓打架不是乱打一通，出招都有套路，和他们这样的街头混子完全不一样，这样的人，不可能没有后台。 于是，他们连忙点头答应，然后匆匆离开了商场。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宽伯。宽伯是东街的老大，手下有一帮人，给东街的商铺运运垃圾，做做跑腿。明目张胆的收保护费的胆子没有，借着打零工敛财的胆子还是有的，而且很大。 那五个年轻人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宽伯，希望他能出面帮忙解决一下。 宽伯听完后，眉头紧皱，他说道：“这个乡下来的小子，居然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真是不知死活。不过，你们说他出手很有章法，不是乱打一通，那这小子可能是练家子。” “对啊，宽伯，我们根本近不了他的身，那小子太厉害了。”一个年轻人说道。 宽伯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吧，你们跟着去查一下那小子的底细，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告诉弟兄们，留意一男一女，二十来岁，如果找到了，你们马上过去认认。” 那五个年轻人连忙点头答应，然后离开了宽伯的住所。 宽伯在东街的地位，找个人还是简单的，很快，就在元气散的直营店找到了方卓，一番打听下来，知道了这个年轻人的名字。 “兴盛公司的总经理？” 宽伯听到这个名字，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兴盛公司他倒是听说过，是青阳镇的一个民营企业，据说镇里也给了扶持。 “那小子还在元气散的直营店吗？”宽伯问道。 底下的小弟连连点头，说道：“他带着媳妇看完电影，就一直待在直营店里。” 第323章 第323章 宽伯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道：“走一趟，认识认识。” 宽伯带着手下的人，来到了元气散的直营店。他站在门口，远远地就看到了方卓和祁小艾两人，两人正坐在店里。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祁小艾问道。 “不着急，明天再回去，我在等人！”方卓笑着说道。 其实有人跟着自己，方卓早就觉察到了。明天除了送吴小芳上火车之外，他还要去一趟县里的农贸市场找一下高启强。至于等人，那是一种直觉，总感觉会有人来找自己。 祁小艾也是一脸疑惑：“等人？” “嗯，等人！” 宽伯眯着眼睛，在店门口打量了方卓一番，此时坐在店内的方卓也抬起头来，四目相对之下，宽伯心中一震。 “好小子！” 跟随着的两个小弟问道：“宽伯，怎么了？” “没事，这小子在看我，走吧，进去瞧瞧。” 宽伯带着两个小弟走进了元气散的直营店，店内的店员见状，连忙迎了上来。 “欢迎光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店员礼貌地问道。 宽伯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我自己看看，我找你们老板。” 店员闻言，微微一愣，然后看向了方卓。方卓此时也站了起来，朝着宽伯走了过去。 宽伯上下打量了方卓一番，然后说道：“你就是方卓？” 方卓听到宽伯的自我介绍后，心中微微一震。尽管他表面上仍保持着镇定，但内心已经开始急速地分析这位不速之客的来意。 “不知您是......” 宽伯带着几分自得和深沉的笑容回答：“严宽，承蒙街坊邻居的抬爱，在这东街，大家都称我为宽伯。”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自信与威严，这是多年在东街打拼所积累下来的。 方卓听后，脸上浮现出深意的笑容。东街老大的名号，他并不陌生，这个记忆来自于他的前世。 在他的记忆中，严宽年轻时是个狠角色，尤其在那个动乱的年代，他确实做过不少令人咋舌的事情。 但如今，随着时代的变迁和治安的好转，像宽伯这样的人也逐渐收敛了锋芒，开始以一种更为低调的方式生存。 不过，尽管宽伯如今行事低调，但他的名声依然在外，绝非普通人敢于招惹的。方卓心中明镜般清楚，与这样的人打交道，需要十二分的小心。 “哦，原来是东街的老大，真是幸会幸会。”方卓的话语中透露出恰到好处的敬意，既不显得过分恭维，也不失礼节。 宽伯听到方卓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认识我？” 方卓保持着微笑，不卑不亢地回答：“听过您的大名。怎么了，宽伯今天是来我这小店收保护费的吗？” 他说这话时，心中却在快速盘算着如何应对可能的麻烦。 宽伯没想到这年轻人说话如此直接，这与他过去遇到的那些唯唯诺诺的商户截然不同。 他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复了常态，带着几分狡黠和谨慎回答：“保护费？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只是带着弟兄们帮商户们跑跑腿，混口饭吃而已。” 方卓看着宽伯的表情，心中的笑意更浓了。他明白，这位东街的老大虽然表面上说得轻松，但实际上“跑腿费”绝不会是个小数目。 第324章 第324章 严宽眼睛微眯，这小子面对自己从容不迫，多年以来，还从未碰到如此人物。严宽明白，此子并非池中物。 “这元气散的店铺是你的？”严宽开口问道。 面对严宽的试探，方卓淡然一笑：“和朋友合伙的，小打小闹而已。” 严宽笑了笑，走到货架之前，拿了一瓶，看着上面的有效成分，自言自语的说道：“现在的年轻人比我辈可要强多了。” 严宽叹了一口气，将东西放回原位，转过头，看了一眼方卓。 “有时间聊聊吗，我做东。” 严宽看人不会差，这小子又是总经理，又能在县里开店，平时又不见人，说明此人统帅能力很强，颇有自己年轻时的风采，这样的年轻人，值得结交一番。 方卓自然明白严宽的想法，不过他也没抗拒，多个朋友多条路，至少在县城，宽伯手里的资源，对他来说，也是有需要的。 “宽伯邀请，小子这么敢不从啊？” 严宽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们这就走吧。” 两人离开了元气散的直营店，宽伯的手下自然识趣地没有跟上来。他们知道，这是宽伯在结交新朋友，自己等人不宜过多打扰。 来到了一家位于东街的茶楼，严宽和方卓相对而坐。 严宽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看着方卓，说道：“人老了，不怎么爱喝酒，喝点茶，怎么样？” 方卓微微一笑：“喝茶好啊，脑子清醒又养生，我也喜欢喝茶。” 方卓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言归正传，我知道青阳镇来了一个新的镇长，前几天和几个大人物一起喝茶时，还听他们说过，说现在青阳镇获得了一笔巨大的投资，三百多万元，正在风风火火的建设物流公司，其幕后的老板，是一个叫林天豪的人。” 方卓笑了笑，说道：“嗯，宽伯的消息挺灵通啊。” “这么大动静，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方卓，青阳镇旧棉纺厂那块地，镇里为了安置工人，好像是给兴盛了吧？”严宽抬起头，看着方卓问道。 方卓点了点头，他知道严宽既然提到这个，那就说明他对此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是的，兴盛公司确实接手了旧棉纺厂的地块，准备在那里建设新的厂房和物流中心。”方卓坦然说道。 严宽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微微一笑，说道：“兴盛公司这一步走得妙啊，不仅解决了工人的就业问题，还顺势扩大了自己的业务版图。看来，这个叫林天豪的大老板，很有商业头脑，尤其是找人，找得真准。” 严宽看着方卓，心中对他的评价又高了几分。他不仅能从容面对自己，而且对于商业事务也颇有见地。 “方卓，年轻人我看得上的不多，你算一个。”严宽突然话锋一转，缓缓的说道。 方卓很快反应过来，他笑着说道：“宽伯，有话直说吧，不必拐弯抹角。” 严宽哈哈大笑：“好，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我问你一个问题，有没有兴趣，朝县里这方面发展。” 第325章 第325章 方卓听后，笑了笑说道：“宽伯的意思是，想和我合作？” “哈哈哈，果然是聪明人。” 严宽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看好你的能力，也看好你的潜力。怎么样，我们联手，一起赚钱？” 方卓心中一动，他知道严宽所说的合作，绝不仅仅是简单的商业合作，更多的是一种资源和人脉的共享。 他沉思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看着严宽说道：“合作？我看你是想在我这里分一杯羹吧。物流中心建好之后，周边的货物都会到这里中转，这里面的利益，谁都想拿，您的实力够吗？” 严宽闻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开口说道：“臭小子，你质疑我？” 方卓平静地摇了摇头：“不是质疑，只是在商言商，毕竟，你除了一个东街老大的名号外，我并不了解你。” 严宽听着方卓的话，心中的怒气渐渐平息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好一个在商言商，做生意，我这把老骨头不如你。但本地人脉我却是比你要丰厚，青阳镇的阿彪，到县城里办点事，还得来求我。阿彪你认识吧？” “认识，东仁堂的制药公司，就有他的股份，和我是好哥们。” 严宽一愣：“好好好，我说阿彪这小子怎么越来越老实了，原来是在这里一声不吭的挣大钱呢？” “兴盛虽然是民营企业，但有镇里的资金，所以说到底，还是公私合营。在决策上，需要配合镇上，就像新建水库和安置工人这些事情，我们不想接，也不得不接。” 严宽摆摆手，说道：“这个我懂其中的道道，县里这边的农贸市场是街道管理区在搞，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帮你拿下来，他们运营这个，没有你们在行，街道办倒是有意向把农贸市场的运营包出去。” 方卓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便恢复了平静，他若有所思地问道：“宽伯，您这究竟是在帮我，还是您自己有意承包这个项目呢？” 严宽听后，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这小子，真是精明得很。” 他拍了拍方卓的肩膀，继续说道，“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有自己的打算。但这一次，我确实是真心想帮你一把。” 方卓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宽伯，不是我不信您，只是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恩。您突然这么热心地帮我，肯定是有您的考虑。”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严宽坦然承认。 “我确实图财。现在县城里稍微有点钱的人都开始搞个体户了，有人甚至就在家里摆两台机器生产东西。这种小打小闹的钱，我虽然能赚，但觉得费心费力。” 他顿了一顿，目光变得坚定起来：“我想，与其这样分散精力，不如我们合作搞个大的。可能前期会辛苦一两年，但后面我就能专心在家享清福了。” 方卓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您的想法倒是挺美好的，不过说实话，您手底下那些人，我并不太看好。说不定哪天就会惹出什么事来。” 他抬头看着严宽，继续说道，“如果您愿意出钱投资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接手这些事情。” “出钱？”严宽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意外。 “对，出钱。” 方卓肯定地点了点头：“兴盛公司要扩张，现在最缺的就是资金。至于物流中心的事，您还真插不上手。林总已经有了详细的规划，我也只能跟着喝点汤而已。” 第326章 第326章 严宽听后，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方卓，你小子胃口不小啊，想让我出钱给你当冤大头？” 方卓淡淡一笑，说道：“宽伯，您这可就说笑了。你出钱，我们出力。你也别觉得自己亏了，我们兴盛在清溪村，可是有蔬菜基地的。现在已经有两座水库。开始投放鱼苗了。最多两年时间，县城的农贸市场就有我们兴盛的一席之地。依托综合的物流中心，我们的菜绝对不愁销路，想拼成本，没有人拼得过我们。” 严宽眯起眼睛，打量着方卓，似乎在思考他话中的真假。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臭小子，你说的这些话，莫不是在诈我？” 方卓微微一笑，说道：“宽伯，您之前说的那些，不就是想空手套白狼吗？不过，您也得有那个实力才行。我们兴盛是缺钱，但因为物流中心的事情，资金紧张，已经大大的缓解，等物流中心落成之后，我把县城的事情和林天豪那么一说，我相信他肯定有兴趣投一把。” 严宽眉头一挑，说道：“臭小子，你这是在试探我？” 方卓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既然事情是你提出来的，我仔细一想，如果您能和我们合作，我们扩张的进程会大大的加快，你要是不和我们合作，也不影响我们扩张，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是您损失机会，不是我损失机会，所以说我一点也不着急。” 严宽深吸了一口气，方卓说得一点也没错。他不止兴盛一个公司，这臭小子有制药公司，而且还和物流中心大老板搭上线，所以兴盛公司，只是他布局中的一环而已。 “出多少，怎么出，如何保障我的利益？”严宽不想再继续扯淡了，这对于他来说明显是个机会，如果放过了，这个机会就没了。他直截了当地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方卓看着严宽，知道他已经动心了。 “宽伯，您果然是个爽快人。这个事情我做不了主，什么时候有时间，到镇里去，我做东，好好的谈谈才行。” 严宽听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你小子还算有诚意，行，我随时都可以，你记下我的号码，你那边如果通过气了，就通知我。” “好的，宽伯。”方卓回答道。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严宽便起身离开了。方卓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高兴。自己的名声有了，镇上的一些大佬对自己都开始客客气气的，就连谈生意，也变得容易了许多。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资本的成功人士，放个屁都是香的。同样一句话，不同人口中说出来，那分量就是不一样。 回到店里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起小爱和吴小芳两人正坐在柜台前，吃着白莲花打来的饭菜。 见方卓回来了，吴小芳立刻站起身来：“方卓哥，你回来了。” 方卓点了点头，笑着问道：“莲花和你妈呢，怎么是你两个在看店？” “她们出去了，说是要给我去买点瓜子和葡萄干，放火车上吃，这趟车有十几个小时呢！” “方卓哥，你吃饭了没有？” “你们吃吧，我不饿。”方卓走了过来，坐在了一旁，祁小艾对着方卓使了一个眼色，方卓立马会意。 他掏出钱包，从里面取出了几张钞票，说道：“来，这里是50块钱，大学生活费，一个月不能超过50块。如果你想过得好一点，就得自己去拿助学金，或者勤工俭学。到了那边，先给我打电话，我每个月会汇钱给你。” 吴小芳接过钱，眼眶微微发红：“谢谢方卓哥，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第327章 第327章 方卓微微一笑，说道：“小妹，你是个聪明孩子，我相信你到了那边，一定能够好好学习的。我之前说过的话都是算数的，你妈在兴盛工作，你不用太操心，我们会照应的。” 吴小芳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方卓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对了，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你妈，如果他要给你汇钱的话，你就存着，等毕业之后回来好好孝敬一下你妈。如果有额外费用，一定要先和我说。” “嗯，我知道的。” “行了，今天晚上，在店里休息室对付一夜，明天早上，我和你小艾嫂子还有你妈一起送你上车，在外面要自己照顾自己，你小艾嫂子也是帝都的，有空的话，去帮我拜访一下。” 吴小芳重重的点了点头，心中充满感激。方卓对她，真的是太好了。虽然方卓在村里和老吴家是对头，但对自己，那是没得说。 “好，吃完早点休息，加油！”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吴小芳就被妈妈叫醒了。 “起床了，我们要出发了。” 吴小芳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了一番后，方卓和祁小艾也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袋包子。 火车是六点到站，这边走过去，至少要半小时，现在是五点半。买的票也只是普通座位，这个年代的绿皮车，速度也就80公里，去帝都，坐车就要两天时间，很难熬。 但这个时代的人也能吃苦，像吴小芳这样的孩子，对于踏上新的旅程，既有不舍也有期待。 她默默地跟在母亲和方卓身后，自己的母亲又开始抹起了眼泪，方卓见状，宽慰道：“吴妈，别哭了，孩子是去读书的，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这一哭，不是让孩子担心吗？” 吴妈听了方卓的话，连忙擦干了眼泪，哽咽道：“方卓，你说得对，我不应该哭。小芳，你要好好读书，不要惦记家里，妈妈会照顾好自己的。” 吴小芳看着母亲，眼眶也微微湿润了，但她还是坚强地点了点头，说道：“妈，你放心吧，我会好好读书的，不会让你失望。” 一行人走到了火车站，方卓帮吴小芳拿好行李，送她上了火车。 车厢里人满为患，连过道上都坐满了人。 方卓找到吴小芳的座位，帮她把行李放好，然后叮嘱道：“小妹，到了那边要给我打电话，我交代你的事情，你一定要记住。” 吴小芳点了点头，说道：“记住了，方卓哥。” 火车即将开动，吴妈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吴妈，别太难过了，小芳会回来的。” 吴小芳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挥手道别：“妈，方卓哥，小艾嫂子，你们回去吧！” 随着火车缓缓开动，吴小芳的脸庞逐渐消失在视线中。方卓和祁小艾扶着吴妈，默默地站在站台上，看着火车渐行渐远。 第328章 第328章 从车站回来，方卓和祁小艾与吴妈回到了店里，吴妈的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 “吴妈，这点钱你拿着，先回镇里去吧，我还有点事情。”方卓对着吴妈说道。 吴妈有些犹豫地看着方卓递过来的钱，她知道这是方卓的心意，但她并不想接受。 “方卓，这怎么好意思呢，你已经帮了我们家这么多了。”吴妈推辞道。 方卓微微一笑，说道：“吴妈，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客气什么？” 吴妈听了方卓的话，心中十分感动。她知道方卓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对自家一直很好。 她眼眶微红，接过钱，说道：“方卓，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客气了！” 从店里出来，祁小艾跟着方卓，朝着街道的另一头走去。 “我们这是去哪里？” “去县里的农贸市场，找高启强。”方卓说道。 昨天和宽伯谈完，方卓心中便有计划。如果宽伯真的能投钱，那兴盛的扩张之路可以提前开启了。天底下就这么多热闹，一个人精力有限，几乎不可能全部凑齐。 方卓明白这个道理，但稍微凑凑，拿点好处，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来到菜市场，高启强正坐在摊位前的躺椅上，悠闲自在。 “这老板倒是清闲！” 方卓笑了笑，说道：“他的主要销路又不是零售，所以清闲一些很正常。” 看到方卓和祁小艾走过来，他眼睛一亮，赶忙招呼道：“方总，方总，你总算是来了。” 方卓笑了笑，摆手道：“高老板，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还行还行，这是你媳妇啊？”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小艾，这位是高老板，也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祁小艾闻言，冲着高启强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高老板，你好。” 高启强笑着说道：“方总，你媳妇真漂亮，你们俩可真是郎才女貌。” 方卓微微一笑，说道：“谢谢夸奖。” “别站着了，进来进来，坐坐坐！”高启强打开外面的围栏，弄了两条板凳，三人这才在摊位内的小桌子前坐下。 三人坐下后，高启强给方卓和祁小艾倒了杯茶。 方卓抿了口茶，然后缓缓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昨天，我和严宽谈了一会。” “宽伯？” 高启强愣了一下，随即好奇的问道：“方老板，你的意思是......” “你也认识他？” “谁不认识啊，年轻时也算是风云人物，现在虽然收敛了不少，但名气还在的。现在搞市场经济，他在改革开放后，就开始搞各种买卖，不过都是亏钱，后来消停了，手底下的人帮人看场子。” 高启强看着方卓，压低了声音问道：“那宽伯，找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包下农贸市场的运营，找我合作的。”方卓笑了笑说道。 第329章 第329章 “他？......”高启强听了方卓的话，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没想到，严宽竟然会找到方卓合作，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高启强很快又皱了皱眉头，说道：“机会是个好机会，但是这人手底下没几个能干的，做生意嘛，总得找些靠谱的。” 方卓听后，眉头一挑，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家伙，可能是个猪队友。” “哈哈哈，方总话糙理不糙，我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他不在重要的事情上插手，倒是可以合作。但有些人啊，老大当习惯了，喜欢指指点点的，这就很难搞。” 方卓笑了笑，说道：“所以，我来找你！” 高启强微微一愣，连忙站起身来说道：“方总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我不过就是个卖鱼的。你也看到了，我平时比较懒散，也不在乎赚多赚少。” “兴盛未来的计划，都在我心中，我们不可能只局限于镇子里，蔬菜基地，外加承包水库，一个镇哪里消耗得了那么多菜和鱼呢。所以，我计划内，迟早要扩张的。” 高启强不知道方卓这是什么意思，皱了皱眉头问道：“方总，有话，还是明说吧。” “宽伯出钱，打点关系，我们兴盛出力。但目前，我们人员不足，县里的农贸市场，一时间吃不下，你在这块熟，怎么样，想干不？ 高启强听完方卓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地说道：“方总，如果宽伯不干预，那倒是可以试试。” “他不干预，就算他想干预，我都不会让他干预。你在我们公司挂个职，协助一下怎么样？” “方总看得起我，我也不能不给面子不是？” “那行，只要你点头，这件事我就可以安心去推进了。先不打扰了，我得回去打理了，等我通知。”方卓说着，和祁小艾两人都站起身来。 “等等！”高启强说着，拿起钥匙，在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信封，走了过来。 “这个，上次那大黄鱼，多亏了方总帮忙，这个，就当是请兄弟们吃个饭。” 方卓看着高启强手中的信封，接过，塞进了自己的怀里，这件事，帮忙的人很多，要不是这些人，那么多大黄鱼，也不可能销得那么快。 “高老板，仗义，不多打扰了，等我通知。” “方总慢走！” 从农贸市场出来，祁小艾有些不解地问道：“那高老板，刚才塞给你的是什么啊？” 方卓微微一笑，说道：“还能是什么?当然是钱呗，之前他们总部单子违约，那司机把一堆大黄鱼扔他的冷库里占位，又没人来拉，这玩意不便宜，难卖，所以就找我帮忙了。” 祁小艾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那大黄鱼的事情我知道，这么说来，那高老板的人品还行哦。” 方卓笑着回答道：“那是自然，跟我打交道的人，人品都不会太差。” 祁小艾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人品不佳的人，我自然会保持距离，不会深交。” 祁小艾听后嫣然一笑，轻轻颔首：“你说得有道理。那，高老板这次给了你多少？” “嗯，大概有两千块的样子。”方卓一边回答，一边用手掂了掂信封。 “你连信封都没拆开就知道了？”祁小艾惊讶地问。 “呵呵，摸一摸厚度，心里就有数了。” 祁小艾笑着说道：“你啊，真是一个财迷！” “走吧，咱们回镇上，这些钱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但凡是帮忙的，我都得分，财迷只只进不出，我可不是那种有了好处就独吞的。” 方卓倒是没有撒谎，独吞这种事他不会做，但这钱既然在他手里，那拿的最多的一定是他。 第330章 第330章 两人回到镇上，方卓将信封里的钱拿出来数了数，总共两千三，应该是高启强特意多给了点。 “今天就不上班了，我先去办公室一趟。” 祁小艾点头答应：“嗯，你去吧！” 方卓来到办公室，直接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沈华看着方卓这副样子。有些纳闷。 “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没什么，赚了点零花钱。” 方卓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六百块钱，递给了沈华。 沈华看着手中的钱，愣住了，疑惑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卓笑了笑，说道：“大黄鱼的事情，知道吧？” 沈华听完，笑着点了点头，见钱收下。 “这老高还行啊，不错不错，相当懂事。” “等下我还得给彪哥和陈主任送去，先你和打个招呼，兴盛的扩张，现在可以实行了。” 关于公司的扩张，之前方卓倒是和沈华提过。但都是建立在蔬菜基地增产，水库有收益之后才开始实行的。方卓突然这么一说，倒是把沈华给整不会了。 “什么？你说可以实行了？” “对啊，可以实行了！” 方卓坐了下来，将在县城里和宽伯的谈话都告诉了沈华，沈华一听，拍拍方卓的肩膀，说道：“行啊，这是好事啊，你这小子，真的是干什么成什么，运气真是好得让人羡慕。” “先别说运气的事了，我们内部先商议一下，商议好了之后，再给严宽打电话。做事，还是需要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方卓说道。 沈华点点头，表示明白：“那是自然，你放心，我和你在一起混也有大半年了吧，自然不会像开始那样，应付不过来。” “县城那边，我找了高启强，我们这边出几个管理过去，严宽出钱。” “嗯，就这样，我现在就去安排。”沈华点了点头，准备出门。 “那行，我先去找彪哥和陈主任了，你忙着。”说完，方卓便起身率先离开了办公室。 沈华安排着公司的事情，而方卓则是给彪哥和招待所的陈主任送钱去了，彪哥六百，陈主任四百，方卓自己拿了七百。之前，加上林天豪给的钱，和各种关系赚的，方卓现在手头的资金又开始变得充裕了起来。 晚些时候，方卓骑上自己的小摩托，回到了村里。本来林天豪的钱，可以用来注资的，但产品销量还不错，所以，方卓准备拿这笔钱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八十年代，有关系和靠山的，喜欢做的是地域差异，尤其是北方那些个大老板，搞跨国倒爷，一火车皮一火车皮的倒货。 这个风险很大，关系不硬根本不行。但来钱也快，弄好了，就是一夜暴富，弄不好，那就得直接嗝屁倾家荡产。 方卓手里的万把块钱，且不说关系够不够硬，就连做这买卖的本钱标准，他也没达到。 所以，方卓决定做一些风险小跨区贸易，手里头布局的，全都是回报周期比较长的，而回报周期短的，风险也相对较大。他得去村里找方志三兄弟，拿一万块钱的本钱，来搏一搏。 方志，方明，方亮三兄弟正在家里吃饭，看到方卓来了，急忙招呼他一起吃饭。 第331章 第331章 方卓坐了下来，说道：“你们现在在兴盛负责什么？” 方志开口说道：“上午送送菜，按趟算钱，下午就没什么事了，晚边的时候，去菜市场拉了点菜叶子，给刘浩他们喂猪。” 方卓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三轮车都配了是吧？” “是啊，我们三兄弟用了一个月工资，把三轮车买下来了。如果车是自己的，单次的费用要高一些，既然选择长干了，所以就把车给盘下来了。” 方志三兄弟选择把三轮车买下来，这是一个明智的决策。拥有自己的三轮车意味着他们可以更加灵活地安排工作和赚取更多的收入。 方卓听了之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带你们搞点快钱，要不要？” 方志三兄弟一听有快钱可以赚，立刻眼前一亮。 “方卓哥，什么事情啊？” 方卓笑了笑：“暂时不能告诉你们。方志，明天上午运完菜来找我。” 方志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方卓也没有多说什么，吃完饭后便离开了。 第二天上午，方志送完菜之后，便去找了方卓。 “方卓哥，我来了！” 见方志来了，方卓招了招手，让他进来。方志来到办公室内，坐了下来。 “下午你和赵师傅去趟县城，接个货，这里有20块钱，你自己留五块，十五块是给赵师傅的辛苦费。我已经和赵师傅说好了。” 方志一脸蒙逼，压根就不知道方卓要干什么？ “方卓哥，你和我说说，是什么事情？” “行了，不要好奇了，好奇是赚不到钱的，去吧，赵师傅应该快要回来了。” 方志虽然心中好奇，但也没有多问，接过钱后便离开了。 方卓让方志去县城接货，但并没有告诉他具体是什么货，这让方志感到十分好奇。 其实方卓也不太清楚，昨天找完他们，回来时给林天豪打了个电话，林天豪也是豪爽，给他提供了一个渠道，今天一大早方卓就去找了赵师傅。 不管怎么说，先把东西拉回来再说。 县城外围，一个小库房中，堆着一大堆东西，这些东西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小文具，铅笔，橡皮，肥皂，玻璃球，掏耳勺，杂七杂八的都是杂货。 林天豪是做物流的，在县城里有个临时的仓库，之前有一批小百货屯放在这里，这货品是一个做百货批发的老板，因为资金链断裂，欠了林天豪的运费，所以这批货就抵债给了林天豪。 林天豪是什么人啊，用得起几万块钱的大哥大，要不是在报表里看到了这批货，他都不记得。方卓打电话给他时，就做个顺水人情，几千块钱的运费结算了，这批货就给了方卓。 他自己可没时间处理这些，物流中心那边还得靠方卓盯着，既然方卓手下有人接，那就直接给了。 方志很快便找到了赵师傅，两人开着货车，前往县城接货。一路上，方志心中充满了好奇，但赵师傅似乎也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只是告诉方志这是方卓的安排。 到了县城，两人来到了林天豪的临时仓库。看到那一大堆杂七杂八的货品，方志更加好奇了。赵师傅和仓库的管理员简单地交接了一下，便开始装车。 方志帮忙搬着货物，花了两个多小时，才把货物装满。两人回到镇里，方志也顾不得休息，直接就把两个兄弟拉了过来，在赵师傅家里开始帮忙理货了。 第332章 第332章 理完货之后，方志三兄弟算是明白方卓的意图了，这是打算让他们三兄弟去当货郎，去各个村子里走街串巷地卖货。虽然这种工作辛苦，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走一趟，就能赚一趟的钱，只要勤快，收入绝对不比在兴盛干活少。 晚上的时候，方卓也来了，原本打算花一万块钱的本钱，现在只是结清了千把块钱的运费，就拿到了这么杂货。 看着满院子的货品，方卓只得笑着摇了摇头。 方志跑了过来，说道：“方卓哥，你不会是想让我们三兄弟帮忙卖货吧？” “嗯，怎么了？” “卖不完，根本就卖不完，赵师傅说了，我们至少还得拉个五趟才能拉完，方卓哥，这些东西，你花了多少钱？” 方卓摸了摸鼻子，说道：“不到一万块吧！” 嘴上说是一万块，但其实就花了三千块钱，要是卖得好，两万块钱少不了。林天豪很够意思啊，这相当于给自己送钱。不过方卓也明白，林天豪也是在拉拢和收买自己。 这时候，赵德汉从里屋出来，而他女儿赵春兰，也跟着出来了。 赵春兰和吴小芳是好朋友，之前方卓见过，只不过赵春兰没考上好的学校，读到高中之后，也就没有继续上学了。 “方卓哥好！”女孩微微的打了一个招呼。” 方卓微微的点了点头，此时，赵德汉走上前来，问道：“方总啊，这些货得不少钱吧，还没拉完呢，至少还得去五趟。” 方卓笑了笑说道：“嗯，是花了一些本钱。赵师傅，这些货就先放你家，我会让方志他们帮忙卖的。” “没事没事，这些都是小意思。” 不料赵春兰却是说道：“方卓哥，今天下午，我也在帮忙整理，这些东西要是全部拉回来，全部卖出去，至少有两万块钱吧。我爸辛辛苦苦帮忙拉回来，你一趟就给十五块，全部拉完，也才一百多块钱，而你，净赚那么多，是不是有点太心黑了？” 方卓听完，不由得一愣。 赵德汉训斥道：“春兰，你怎么说话的？要不是方总有人脉，认识大人物，能拿到这些东西？我们有什么，就付出一些劳力。你爸去县城拉一趟才5元，方总给的是十五元。” 赵春兰撇了撇嘴，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明显是不服气的。 方卓笑了笑，说道：“春兰说得没错，按你的算法，这些货要是全部卖完，能赚两万块钱，要是卖不完，那本钱也赚不回来。” 赵春兰顶嘴道：“就算你说得没错，那你既然做了，就有把握，要不然你怎么会那么有钱？” 方卓笑了笑：“赚钱呢，是要承担风险的，又要求稳妥，又想赚钱，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啊。小丫头，你别不服气，想要赚钱，那就得和我一样承担风险。” 赵春兰嘟了嘟嘴，似乎有些不服气，但也没有再反驳。 方卓看了赵德汉一眼，说道：“赵师傅，春兰她没继续上学了吗？” “她没考上，所以就不读了，好歹也是高中生，再养个两年，就要嫁人了。” “爸，你说什么呢？”赵春兰脸微微一红，开口说道。 第333章 第333章 方卓笑了笑，说道：“春兰，要不这样，你跟着方志他们一起卖货，每卖出一块钱，我给你提成一毛钱，你觉得怎么样？方志他们也一样，你，加上他们三兄弟，提成就占了百分之四十，又不用你们承担风险，怎么样，就当锻炼锻炼。” 赵春兰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方卓。 “方卓哥，你说得是真的吗？卖出一块钱，你给我提成一毛钱？”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年纪还小，得听方志他们的安排，要是你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 赵春兰想都没想，直接说道：“我愿意，我当然愿意了！” 说完，又看向了赵德汉：“爸，你说是吧？” 赵德汉自然是没意见的，只要女儿愿意，他没什么意见。 方卓笑着说道：“春兰，你可要想好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卖不出货，可是一分钱都没有的。” “哼，你可别小看了我。”赵春兰一脸不服输地说道。她虽然是个女孩子，但自小就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方志三兄弟也觉得很不错，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而且赵春兰还是个高中生，虽然没考上大学，但脑子灵活，学东西也快，说不定还能帮他们想些好主意呢。 方卓看着他们几个，心里也挺满意的。这批货虽然杂，但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只要价格合适，肯定能卖得出去。 他打算让方志他们走街串巷，去各个村子里推销，这样一来，既能锻炼他们，也能让他们赚些钱。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开始，方志他们上午要送菜，下午吃完饭，就开始拉着货去卖。不过，做生意了要动脑子，这样才可以挣到钱。”方卓叮嘱道。 赵春兰眉头一皱，说道：“不就是卖货吗，需要动什么脑子？” “哈哈哈，小丫头片子，卖货之前是要订价格的，这些东西，品种这么多，你要怎么卖？你得去镇上跑跑，看看有没有相似的，看看它们什么价，货比三家，然后再给每一个品类定价，价格要比市场上的要实惠，这样才能卖得出去。” 赵春兰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是哦，我明天早上起床就去大厅价格。” “还有账目，你是个高中生了，记个账不成问题吧？这些也是要你来负责的。” “我干的活那么多，为什么他们拿得和我一样？”赵春兰嘟着嘴说道。 “方志他们干的是体力活，做生意呢，要大气，要有气度，老是纠结那怎么赚钱？”方卓笑着反问道。 这个年代的人，对pua完全没有抵抗力。方卓也明白，自己不pua别人也会pua而且比自己狠的人多得去了。 赵春兰想了想，觉得方卓说的话有道理，便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明天就去打听价格，记账。” 方卓笑了笑，说道：“这就对了嘛，好好干，你要是能把这件事做好了，我特批你到兴盛来上班，直接坐办公室。” 赵德汉连忙说道：“还不快谢谢方卓哥！” 方卓摆摆手，说道：“那倒不必，是金子就会发光的，春兰有这份能力，我才敢让她来做。” 方卓有自己的打算，祁小艾在自己身边待不久的，迟早要回城里。虽然现在兴盛的账目是她负责，但方卓已经开始未雨绸缪了。关键的位置，必须是自己提拔的人，这样，他才能有掌控力。 第334章 第334章 次日，天刚蒙蒙亮，赵春兰就起床了，她洗漱完毕后，就匆匆吃了几口饭，然后就出了门。 镇上的小店不多，小卖店更是只有五六家而已。东西也很简单，基本上都是生活用品，或者一些零食。这些东西比较好卖，所以店家进货的也比较多， 赵春兰一路小跑，很快就来到了镇上的集市，她先是在集市上逛了一圈，大概了解了一下价格。 “阿姨，你们店里的这个罐头多少钱一瓶啊？”赵春兰拿起一瓶罐头，问道。 店主看了一眼赵春兰，见她穿着打扮挺普通的，便说道：“一块五一瓶，小姑娘，你买不买啊？不买就别乱摸。” “那这个肥皂呢？”赵春兰问道。 “一块八！” “这个不错啊，红花油啊，多少钱？” 店主不耐烦地说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不买就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赵春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阿姨，你别生气，我就是问问而已。这缝衣针，多少钱啊？” 店主翻了个白眼，说道：“五分钱一包，小姑娘，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赵春兰有些委屈地抿了抿嘴，她来这里是想打听价格的，又不是来买东西的，店主的态度这么差，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这个搪瓷牙缸呢？阿姨。” 店主还没回答，她老公就怒了，直接走了过来，他瞪了赵春兰一眼，说道：“你还有完没完？不买东西就别在这里捣乱，滚滚滚！” “我就问一下，买东西问问价，不是很正常吗？” 店主老公哼了一声，说道：“我看你就是没事找事，小姑娘家家的不学好，喜欢当特务？” 赵春兰涨红了脸，心里委屈极了。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被店主老公骂了一顿，她觉得自己好冤枉。 她咬了咬：“你说谁是特务？” “说你，说你怎么了，要不看你是个女孩子，我早就一巴掌扇过来了。” 赵春兰气得浑身发抖，她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骂过呢。她心里委屈极了，眼眶都红了。 店主老公见她哭了，更加不屑了，说道：“哭什么哭，我又没打你，赶紧滚蛋，别耽误我做生意。” 赵春兰抹了抹眼泪，转身就走。她心里十分憋屈，本来是想来打听价格的，结果却被人骂了一顿，还被人赶走了。 她走着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她：“春兰。” 是方志的声音，赵春兰连忙抹了一把眼泪，回过头去，但那通红的眼眶却没能完全掩饰住她刚刚受过的委屈。 方志骑着三轮车过来，看着赵春兰眼圈红红的，便连忙问道：“春兰，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赵春兰连忙摇头，说道：“没事，没事，就是眼睛里进了沙子。” 方志自然是不信的，皱了皱眉头说道：“跟方志哥说，谁欺负你了？” 赵春兰鼻子一酸，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 方志一时间也慌了神，他长这么大，可都还没有遇到过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得这么委屈。 第335章 第335章 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方志看着就心疼，他连忙安慰道：“春兰，别哭啊，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去找他算账！” 赵春兰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道：“没什么，就是......就是刚刚去小卖店问价格，店主和店主老公态度很差，还骂我......” 方志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说道：“他们凭什么骂你啊？走，我带你去找他们理论去！” 赵春兰连忙拉住了方志，说道：“别，别去了，我又没什么损失，还是算了吧。你不是还要送菜吗？” “方明和方亮两人已经把我的那份送了，我想着早点过来，然后咱们把货装一装，先去试卖一下。你价格问得怎么样啊？” 赵春兰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本，说道：“我都记下来了，只不过品种比较少，我是不是特别没用，这点事都办不好？” 方志见赵春兰自责，连忙安慰道：“怎么会呢，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品种少没关系，我们慢慢找就是了。走，刚才你问的是哪家店，我过去和你一块看看。” “那你得答应我，不要惹事啊。” 方志笑了笑，说道：放心，只要他不骂我，我就不会对他怎么样。来吧，上车！” 赵春兰脸色一红，但还是爬到了三轮车上，给方志指路。 方志载着赵春兰来到了刚刚赵春兰受委屈的小卖店前，他将三轮车停下，然后看着店主夫妻两人。 那两人一见方志，目光就落在了身后赵春兰的身上。 那店老板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冷声说道：“怎么，你还敢来？” 方志没有理会店主老公，而是看着店主说道：“刚刚我妹妹来这里问价格，怎么就被你们骂了一顿？” 店主老公一听，顿时就怒了，他指着赵春兰说道：“她刚刚在我们店里捣乱，我们骂她怎么了？你小子还想来找茬是吧？” 方志冷笑着说道：“捣乱？只是问了问价格，这就叫捣乱？你们这是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就这个态度，买个块八毛的东西，还想让我把你们当祖宗一样供起来是不是？滚滚滚！” 方志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了，撸了撸袖子，那店主老公一看这架势，直接从柜台那边出来，冲到了方志的面前。 “怎么，小屁崽子想挨揍啊？” 方志冷笑一声，说道：“我倒要看看，是谁想挨揍！”说着，他直接一拳砸了过去，那店主老公没料到方志会动手，直接被他打了个正着，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他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方志，说道：“你小子敢打我？” 方志冷冷地说道：“打你怎么了？我还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店主呢。不问价格，难道直接买吗？那要是价格不合适，不是要被你们坑死？” 店主老公暴露的冲了过来，和方志扭打在了一起。店主见状，也连忙跑了过来，想要和方志动手。 赵春兰见状，吓得连忙上前。 “方志哥，别打了，别打了。” 砰！ 那店主老公一脚把要来拉架的赵春兰踹倒在地，赵春兰惊呼一声，整个人摔在了地上，顿时疼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方志一看赵春兰被踹倒在地，更是愤怒，怒喝一声扑了上去，乒铃乓啷，货架，柜台等七七八八的被砸掉了不少，赵春兰也傻眼了，再这么打下去，估计警察都得来了。 她连忙爬起来，一把抱住了方志，说道：“方志哥，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事了。” 第336章 第336章 方卓正坐在办公室里，兴盛的几个主要人员也在，今天宽伯来了，众人正商谈着关于承接下县城农贸市场的事情。 意向已经定下来了，总体的概括是方卓这边出人，宽伯那边负责打通关系和出钱，利润需要扣除成本后，五五分成。 交谈是比较愉快的，宽伯来之前，就去了物流中心的建设工地看过，对于方卓的能力和人脉，宽伯是认可的。 人老成精，他自己经商水平不咋地，但他看人的眼光毒辣，即便是自己不出资，兴盛发展到县城，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宽伯，那就按照我们商量好的来实行了，细节方面，我会让手底下的人过来。既然要合作，方方面面的规矩都得定好。” 宽伯笑着说道：“那是自然，活了这么多年，这点道理还是懂的。臭小子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魄力和能力，真是难得啊。” 方卓笑着说道：“宽伯过奖了，中午留在这吃饭，我们兴盛做东，一起喝几杯。” 宽伯哈哈一笑，说道：“好啊，喝几杯就喝几杯。” 众人起身，刚走出会议室，管理室门口，方亮在哪儿，一脸焦急之色的踱来踱去。方卓看到方亮的那一刻，就知道有事了。 “华哥，招待一下宽伯，我可能有点事要处理。” 方卓向华哥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招呼宽伯等人，随后他快步走到方亮身边，问道：“怎么了，这么慌张？” 方亮见方卓过来，连忙说道：“方卓哥，出事了，方志和春兰姐在小卖店和人打起来了。” 方卓一听，顿时眉头一皱，说道：“怎么回事？快带我去看看。” 方亮点了点头，两人快步走出了公司大门，方卓骑着摩托车，载着方亮朝着小卖店赶去。 小卖店里一片狼藉，方志和店主老公都瘫坐在地上，不少货架商品乱七八糟，外面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在围观着。 方卓和方亮挤进人群，看到了瘫坐在地上，鼻青脸肿的方志，还有一旁赵春兰，她正拿着手帕给方志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看到方卓来了，赵春兰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方卓哥，我......” 方卓摆了摆手，看着小店内的混乱，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赵春兰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方卓听后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店主夫妻两人。 店主老公此刻也看到了方卓，他认识方卓，知道他是兴盛公司的总经理，而且跟镇长都关系匪浅。此刻见到正主，他的气焰也一下子就消了下去。 “方总，你看这......是这小子动手先打人的。”店主老公连忙说道。 方卓看了一眼他，冷冷的说道：“买东西问个价，也有错对吗？” 店主老公一听，顿时脸色一变，连忙说道：“方总，我知道你在镇上关系硬，但别以为自己就可以无法无天。” 此时，派出所的民警也赶来了，带队的，是陆国富，看到方卓之后，脸色猛然一沉。 稍微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那店主的老公还有方志，都被带走了。方志被带走时，脸上还挂着不屈的倔强。赵春兰站在一旁，看着方志被带走，眼里充满了担忧。 方卓看着她的模样，安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方卓旁边的方亮说道：“亮子，你先带春兰回去，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方亮点了点头，拉着赵春兰的手离开了。 第337章 第337章 方卓看着狼藉一片的小店，皱了皱眉。陆国富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方卓。 “互殴，根据治安条例，双方各承担一半的责任。虽然店主也有错，但打架，就是不对的。” 方卓微微点头，说道：“陆警官，这我知道。” “店铺的损失，方志要赔偿一半。是他赔偿，还是你赔偿？” 方卓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赔吧，麻烦调解一下，从轻处理，方志他是个好孩子，损失什么的，我来就行了。” 陆国富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方卓在镇上的影响力，既然他都开口了，那这件事，就看双方调解的意见了。 “行，我问你个事，小婉，是不是你安排到县城里去卖你的保健品了。”陆国富问道。 方卓微微一愣，说道：“怎么了，这件事犯法吗？” “犯法倒是不犯法，小子，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你可是有老婆的人。”陆国富冷冷的说道。 方卓笑了笑，说道：“陆警官，你想太多了，小婉是我们公司的销售总经理，最多和我就是上下级关系，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 陆国富深深的看了方卓一眼，说道：“你小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我劝你最好注意一下分寸，小婉那孩子在我们陆家可是宝贝，她要是受欺负了，我第一个不同意。” 方卓笑了笑，他当然知道陆国富在担心什么。 “陆警官，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但这件事情可不能混为一谈。我顶多把小婉当成妹妹一样来看待，至于她对我是什么感觉，这我可控制不了。” “你既然知道我的意思，那你就应该远离她，而不是让她到你的手下去做事。” “她在县城的店里，我一般都待在镇上。我们平时又不经常见面，也不会单独混在一起。您在担心什么？小婉他有自己的想法，她想凭借自己的努力，过上更好的生活。我只是提供了一个机会而已。”方卓平静地回应道。 陆国富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方卓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他还是放心不下。他看了一眼狼藉的店铺。 “行，你小子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至于这店铺的损失，你还是尽快和店主调解吧。” 说完，陆国富便带着民警们离开了现场。 方志被抓的消息，还是传到了村里，方志的父亲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心急如焚，匆匆赶到了镇上。 在方亮的引导下，到了农贸市场的管理室，找到了方卓。方志的父亲名叫方清远，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老实巴交的。 看到方清远焦急的样子，方卓对着方亮说道：“方亮，你先出去吧。” 方亮点头应下，转身走出了管理室，并顺手带上了门。 “清远叔，你看你急的，来，先喝杯水。” 方卓倒了杯水递给方清远，示意他坐下慢慢说。 “这臭小子，平时都很老实的，怎么会突然跟别人打架呢。” 方卓哈哈笑道：“看上别人家闺女了呗，给别人家闺女出头呢。猛倒是挺猛，就是有点蠢。” 方清远一愣：“方卓啊，你说什么呢？” 第338章 第338章 方卓笑着说道：“清远叔，你别担心，事情我会处理的，和解之后把店家赔了，不会留下案底的。” 作为过来人，方卓在方志的眼中看到喜欢，要是不喜欢，一向稳重的方志怎么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 方清远一听，心情还是很复杂的，他三个儿子，方志是大哥，要不是方卓帮衬着给了三兄弟一份工作，他们只能是窝在村里苦哈哈的种地呢。 不过这老大也该到了婚配的年纪了，三兄弟赚的，都在他这里放着，就准备着年后，给方志说个媳妇。 这臭小子，还没说媳妇，自己就看上了。 “这臭小子，不好好干活，就知道惹事生非。居然还打架，被抓到派出所去了，这要是被村里人知道了，我这老脸往哪搁啊。” 方卓笑着说道：“清远叔，年纪小嘛，难免冲动，这个都可以理解。你先回去吧，等会儿调解完出来，我和他说道说道。” 方清远连连点头，说道：“那麻烦你了，方卓。看下要赔多少钱，我回去准备一下，等下让亮子带来。” 方卓笑着说道：“你回去等消息吧，有消息就会通知你。” “好好好，那就麻烦了！” 方清远离开之后，方卓也是笑着摇了摇头。年轻人嘛，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 ...... 没过多久，方志就被带了出来，他的脸上还挂着几道抓痕，嘴角也有一丝淤青。 看到方志这样，方卓也只得摇了摇头。 “方志，你小子可以啊，居然敢打架。” “打都打了，有什么后果我承担就是，不就是开个小店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问问价就骂人，他就是欠收拾。” 方卓淡然一笑，开口说道：“女孩子可不喜欢你这么莽撞的男人！” “方卓哥，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你也老大不小了，那点心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以为打架，春兰就会高看你一眼？” 方志愣了一下，垂下了头，似乎被方卓说中了。男女之间那种懵懂，方卓两世为人，自然是能看得明白。 方卓继续说道：“你想想，你今天的行为，是不是有些冲动和幼稚？还让你的家人为你担心。” 方志挠了挠头，说道：“方卓哥，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她被欺负了，觉得.....”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这是这一次的赔偿单，打坏了东西，你和店主的老公，一人承担一半的责任，你这边是九十一块五毛钱，我已经把钱给你交了。” 方志接过赔偿单，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然后默默地还给了方卓，低头说道：“方卓哥，谢谢你，这笔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方卓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钱的事情先不急，以后做事得动动脑子，春兰她是高中生，你呢，初中都没念，你凭什么，你配得上她吗？” 方志沉默了片刻，因为方卓说得没有错，八十年代的高中生，其实也是中专学历，一个小学毕业，想找一个高中毕业的，很难。 “我去的时候，我就看到你这小子在赵师傅家就偷偷地瞄人家的闺女。今天又给人家出头，还先动手，我不知道该说你血气方刚还是该说你蠢。” “我......” 第339章 第339章 方卓笑了笑，说道：“我手里头那么多货，昨天那样说，也是给你创造机会，你小子今天就来这一出。” 方志听后，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方卓哥，我......我真的没想到那么多。” 方卓看着方志，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你啊，就是太年轻了，你们三兄弟，把这批货卖完，差不多能拿到千把块钱，到时候我给你找找门路，在镇上开个小店，申请一个个体户。” 方志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看着方卓，认真地说道：“方卓哥，这个，我都不会啊！” “谁天生就会啊，你一个农村小伙，家里三个兄弟，春兰什么家境，你什么家境？你好好想想，你学历不如她，你家三个娶媳妇，花费也不少吧？你这做大哥的，如果不自己闯出一番事业，赵师傅高低都不同意。” 方志沉默了下来，他知道方卓说得都是实话。他家里条件确实不好，三个兄弟都要娶媳妇，花费肯定不小。而春兰家境比他好，学历也比他高，他确实没有什么优势。 “方卓哥，我听你的，这批货，你的钱，我也会还。如果我以后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就直接说出来。” 方卓笑了笑，从没谈过恋爱的男人，会因为喜欢而变得勇敢起来。但这种情况，在男人的一生之中，或许只有一次。 “行了，早点回家，明天开始，你们就去卖货，总而言之，不要亏了就行。” 方志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感激。他知道，方卓不仅帮他解决了眼前的麻烦，还为他指明了未来的方向。 “等等！” 方卓说着，从桌上拿出几张纸，上面写满了价格。这种事情，方卓只是跟沈华打了一声招呼，镇上那四五家店东西什么价，就搞得清清楚楚了。 “这个你拿着，送菜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我会让刘石安排一下的。” “不用，我让我弟多跑一趟就是。”方志一边说着，一边接下了那几张纸。 方志看了一眼，一脸兴奋的说道：“方卓哥，你真有本事，我们问价挨骂，你这么快就把价格问过来了？” 方卓笑了笑，说道：“知道为什么吗？” 方志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方卓看着方志，微笑着说道：“因为我有资源，有人脉。穷的时候，你说话，别人当你是放屁，但富了，有本事了，你放个屁，别人都会说你不同凡响。” 方志听后，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方卓哥。谢谢你教我这么多。” 方卓笑着说道：“不用谢，我们是兄弟嘛。好好干，我相信你能行的。” 方志离开之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祁小艾走了进来。 “方志那小子怎么了，被打成那样还一脸笑嘻嘻的。”祁小艾说着，将一沓账目扔在了方卓的桌上。 方卓笑了笑，说道：“他的春天来了，我又给他洗了洗脑，现在干劲十足。怎么了，怎么把账目弄我这里来了。” “还能怎么，一月一度的分钱时刻到了，你看看：“这是物流中心的蔬菜米面供应单，这个月公司的资金情况大大的缓解，他们的吃喝拉撒，咱们就按照市场价供应的，利润还不错。” “那我们俩加起来能分到多少钱？”方卓笑着问道。 “一千八百块吧！你看看，没问题的话我得让华哥签字了。” “嗯，好，我看看！” 第340章 第340章 青阳镇，赵春兰家中。 赵师傅已经出去了，小院子里，赵春兰和方志两人正蹲在地上，将那些杂货分类。方志不时抬头，看了看赵春兰，随后又迅速的转过头去。 赵春兰打破了沉默：“你的伤没事吧？” 方志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事，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不怎么疼。” “那就好，还是谢谢你！” 方志挠了挠头，说道：“回去后我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太冲动了。不过，看到你被欺负，还有那老板，那么一副态度，就想给那老板一个小教训。” 赵春兰听后，脸色微微一红，继续买着头理货。 吱呀一声，院子里的门被推开，方卓也来了，两人连忙站起身来，打了一声招呼。 “你爸呢？” 赵春兰连忙说道：“出去拉货了，估计到中午吃饭才能回来。” 方卓点了点头，看着院子里摆满的杂货，满意地说道：“不错，没想到你们两个动作还挺快的。” 赵春兰笑着回应：“这还多亏了方志哥，我一个人可弄不了这么快。” 方志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春兰，你别夸我了，我哪有那么厉害。” 方卓笑了笑：“行了，别谦虚了，说说你们的打算吧？” 赵春兰开口说道：“我们准备去理之后，去跑村子，一个村一个村的跑。” “然后呢？” “然后把这些货都卖完，方卓哥，难道不对吗？” 方卓笑着摇了摇头，想法其实是没有错的，但费时费力。 看着方卓摇头，赵春兰和方志都有些不解。 方志忍不住问道：“方卓哥，难道我们的想法有问题吗？” “没，没什么问题，但那些行走的货郎不都是这样的吗？你们卖货和他们没什么区别吧？” 赵春兰有些困惑，开口问道：“那还能怎么办，我们又没有店面。” 方卓没有点直接点破，说道：“咱们的就这么一批，你们的价格定得，都比小卖店的要低吧？” “嗯！” “那除了你们自己卖，也可以再降一些价，批发给别人卖。懂吧？” 方志眼前一亮，一拍自己的脑袋，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方卓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只是提一个建议。春兰，你爸要是回来的话，就说我来找他了。” 赵春兰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方卓哥，我会跟我爸说的。” 方卓转身离开，留下赵春兰和方志两人继续整理货物。 看着方卓的背影，赵春兰忍不住说道：“方志哥，方卓哥说得好像是让我们搞批发。” 方志点了点头说道：“是有点，不过我们再降价去给别人，那我们自己赚的不就少了？” “我们先试试，看看好不好卖，好卖就自己卖，这样，赚的钱也多些，你觉得呢？” 方志点了点头，说道：“我听你的......” 第341章 第341章 这话说的，让赵春兰脸色微红，她连忙别过头，说道：“快点理货吧，早点分类好，咱们就出发。” ...... 方卓回到办公室外，祁小艾见方卓回来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你回来了？” 方卓笑了笑说道：“嗯，回来！” 说着，方卓来到祁小艾办公桌的桌子旁，从兜里掏出一袋糖果，放在了她的面前。 祁小艾一愣：“什么东西啊？” “糖啊，公司的账目越来越多，让你一天到晚在这里坐着算账，肯定也挺累的，吃点糖提提神。”方卓笑着说道。 祁小艾看着眼前的糖果，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她抬起头，看着方卓，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嗯，挺体贴的嘛。” “那是当然，我不是一直都这么体贴吗？” “少贫嘴了！” 随后，祁小艾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你出去没多久，就有人来找你了，你不在，那人放下一封信就走了。” “是谁啊？”方卓有些疑惑地问道。 “好像是队里，之前办材料的时候，见过。”祁小艾回答道。 “信呢？” “在你办公桌上！” 方卓点了点头，迅速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拆开了信封，他看完信件上的内容，则是队里的一封告知信，主要是因为老吴家的事情，老支书已经被撤了，方卓像是代理支书。 队里的告知写得很明白，有人举报他不驻村，玩忽职守。方卓看着就觉得有些好笑，村支书在农村，没大事的时候，和普通的村民没什么两样。 再说了，现在已经全面实行包场到户了，自己隔三岔五的回去一下就行了，还玩忽职守，看来是有人闲得没事干，瞎举报。 不过，这事也给他提了一个醒，看来没事得多回去露露脸，毕竟，之后要建药材基地，在村里办事也方便一些了。再说了，村里的知青今年年底，差不多该回城的，都会回城。 祁小艾的事情，材料的问题也得靠自己来解决，到时候祁小艾回城，对自己的助力是极为巨大的。现在自己虽然赚了一些钱，但在方卓看来，连林天豪那样的层次都没有达到。 得回村里看了看，既然给了自己提醒，那么自己就得重视起来。 处理完事情，中午吃完饭，方卓准备回村一趟，刚出门，那赵德汉就找了过来。 “方总，我听我老婆说你早上来找我了？” “嗯，是来找你了，那个，物流中心那边我给你谈了一下，你下午要是有空的话就过去，你也是老司机了，是关于车队的。让你去挂个职，有控制的。”方卓说道。 这样的好事，赵德汉眼睛顿时就亮起来了，开口说道：“方总，这物流中心没那么快建成吧？” “是没那么快，分期来的，林总的意思是物流中心是他的，然后投资一个车队，边建设，边运营，先把周边的需求吃下，车队是我们兴盛的，他出钱，我们出力。赵师傅，珍惜机会啊。” 赵德汉自然明白，这种事情，早参与，早得益。方卓这人实在是太够意思了，自己只是给他开了几个月的车，没想到他就这么照顾自己。 赵德汉心中充满了感激，连忙说道：“方总，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方卓笑着说道：“行了，那就这样说定了，那边的管理团会给你安排的，主要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带徒弟，驾照的事情，就得你来搞定了。” 赵德汉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笑容：“好的，方总，我这就去。” 告别了赵德汉，方卓便骑着摩托车，回到了青磁窑。如今的村里，好像没变什么，但村里的人都知道，老吴家再也不敢在村里作威作福了。 第342章 第342章 奖票事件，加上恶性械斗事件，让老吴家陷入了深渊之中。县里有关部门对此事定了性质，而且，县局也参与了调查。 发现吴老二私印奖票，与正规奖票混在一起进行售卖，非法盈利近五十万元。而在明面上，吴老二作为县域的负责人，自然就成了背锅侠，这些盈利，他可能就拿了两三万，多数的利润，都被背后的人拿了。 老吴家直接参与的人都被抓了，吴大壮也落网了，作为参与者，然后又在械斗中造成了伤亡，虽然有自卫的性质，但这辈子，也别想出来了。 而吴老二，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县里，肯定是不能待了，老吴家，之前在村里称王称霸，如今却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村里的人们议论纷纷，但凡是外姓，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同情，毕竟，他们凭借着权力和关系，在村里横行霸道，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报应不爽。 方卓将车停好，提着一袋子东西刚刚走入之家院内，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王婶的声音。 “是方卓回来了吗？” “是啊，王婶，我回来了。”方卓应了一声，走进屋里，看到了王婶正在给自己打扫屋子。 “小艾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啊？” “没有，现在很忙，她有自己的事要做。” 方卓一边说着，一边将东西放在桌上。 “我给你带了点肉，还有两瓶烧酒，晚上的时候，让吴东来家里吃饭，就说我回来了。” “好！” 王婶和王叔现在就像方卓的爸妈一样，对方卓的态度，比亲儿子还好。方卓不常回家，家里的房子，院子，还有菜地，全都是这老夫妻两个照料，非常的上心。 王婶听到方卓要请吴东来吃饭，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连忙说道：“我这就去准备，等下让你王叔去叫。” 说着，王婶就起身向屋外走去。 “王婶，等等！” 方卓叫住了王婶，从包里拿出了五十块钱，递了过去，说道：“王婶，这钱你拿着，最近买肉买菜什么的，别省着，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王婶一看这钱，连忙摆手说道：“小卓，你这是干什么？ 王婶愣了一下，看着手中的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她抬头看向方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方卓，你这是干啥？我和你王叔又不缺钱，你给我们钱干啥？” “王婶，你们一直这么照顾我，帮我照看房子，打理菜地，我真的很感激。这些钱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就收下吧。” 王婶却坚决地摇了摇头，把钱推回到方卓手里：“孩子，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但这钱我们不能收。我们老两口在村里生活了一辈子，你有这份心，我们就很高兴了，这钱你留着自己用吧。” “你王叔说了，你是干大事的，需要用钱。 方卓心中一阵感动，他知道王婶和王叔是真心实意地对他好的。 “王婶，这钱你们一定要收下。这不是我给你们的报酬，而是我的一份感谢。你们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这些钱虽然不多，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第343章 第343章 王婶看着方卓坚定的眼神，心中一阵感慨。她知道这个孩子是真心实意的，但她还是不想收钱。两人就这样你推我让，僵持了一会儿。 最后，王婶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你这孩子，和婶还这么客气，我收下了，等会教你王叔多弄些菜回来。” 王婶走后不久，院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那是被撤职后的老支书。 他如今已不再是村里那个威风凛凛的领头人，而是一个满头白发、背微微驼的老人，眼神中也失去了往日的犀利，显得有些落寞和卑微，常年烟杆烟袋不离手的他，此刻手上并没有这些东西，只是简单地背着双手，有些蹒跚地走了进来。 自从被撤职之后，方卓就没见过这老支书。村里落井下石的人倒是有不少，但也是老吴家活该。 看到方卓，老支书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站在门口，有些局促不安地搓着手。 方卓看到老支书的变化，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他站起身，走到门口。 “老支书，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快屋里坐。” “已经撤了，不是村里的支书了。” 老支书多少有些尴尬，语气也显得十分的微弱。 方卓笑了笑说道：“我啊，叫习惯了，叫这比较顺嘴。” 老支书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方卓，是故意隔音自己的吧？老吴家现在都这样了，他还有心思和自己开玩笑。 “我听说你回来，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过来看看，和你说说。” 方卓看出了老支书的尴尬和不安，他心中明白老支书此刻的卑微并非假装，而是真心实意的落魄和无奈。 但他可没有同情，这老家伙做支书的时候，一直在为难自己，如果奖票的事情晚点爆发，怕是他也会参与，那就是一个老吴家，一大半的人都要去坐牢了。 “行了，有话就直说，我还是更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老支书听了这话，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了 “方卓，你也知道，吴老二还在逃，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现在村里的人，看到我们老吴家就躲得远远的，生怕被牵连进去。” 老支书说着，眼眶有些发红，声音也有些哽咽。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这次来，是想求您看在同村的面子上，帮一帮老吴家。” “你虽然年纪大了，但这脸皮，可是一点都没变薄了。吴老二搞那奖票的事情，他没少孝敬您吧？当时，老吴家那么多兄弟都加入了，就你家，还在观望，你早就知道这奖票不对劲了是不是？” 老支书微微一愣，开口说道：“你是不是知道老吴家会有这一天？” 方卓没有回答老支书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老支书，你家吴老二什么德行，你自己比谁都清楚，他一个吊儿郎当的人，你觉得什么样的领导会让他当负责人？从一开始，人家就是找个贪钱都替死鬼顶包的，你倒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闹到现在，也算是你们老吴家活该。” 方卓的话说得重，没有留丝毫情面，老吴家虽然人多，但有出息，有脑子的真的太少了。 但凡是有些脑子的，都会和原生家庭撇得远远的，比如吴小芳的父亲，几乎就不怎么和这些兄弟们往来。 老支书愣在原地，久久不语，方卓其实早就知道奖票的事情有问题了。按道理来说，如果他参与了，以他的本事，比吴老二挣得更多，但偏偏方卓碰都不碰。 第344章 第344章 老支书终于从愣神中缓过来，他看着方卓，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既有尴尬也有无奈。 “方卓，你说得对，我们老吴家这次是栽了，但事情已经发生，吴老二跑了，但家里还有老嫂子，上次吴大壮打死了人，这辈子也出不来了，那死者的亲属，也是隔三岔五就跑来闹。” “这些关我什么事？”方卓冷笑一声说道。 “你现在是村里的代理支书啊，村里人有困难，组织上都会帮一下，我们老吴家这次的教训大了，已经认识到错误了。” 这个理由，方卓还真的没法反驳，老吴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因为参与那场械斗的全是老吴家的人，赔钱，也是他们。 农民啊，种了一辈子地，哪有那么多钱啊。而且老吴家的人也是被抓的被抓，逃的逃，各家的积蓄，都在这场事件中被掏空了。 老支书厚着脸皮过来也是没有办法，但凡是有其他的法子，他也不会这么低声下气的来找方卓了。 要说村里，能够帮得上忙的，就只有方卓了。 “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之前，是我老糊涂，针对你，今天我也没脸求你。我这把老骨头，这点脸皮不要了也没事，但老吴家真的要被那些人给逼死了啊。” 老支书说着，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方卓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老支书，心中一阵无语。老吴家现在的处境极其糟糕，但想起之前这老支书对自己的种种，方卓就同情不起来。 他淡淡地说道：“老支书，你起来吧，这件事情，我可帮不上忙。” 老支书听了这话，顿时愣住了，他抬起头，看着方卓，眼中满是不解和失望。 “为什么？你明明有能力，只要你愿意帮忙，老吴家就有救了。” 方卓冷笑一声，说道：“有能力就一定要帮忙吗？老支书，你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对我的。我现在是村里的代理支书，但我并没有义务去帮你们老吴家擦屁股。” 老支书被方卓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但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他知道，自己当初确实做得不对，但现在，他只能厚着脸皮来求方卓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方卓，我知道我错了，但你也知道，人这一辈子，总会有犯错的时候。你就看在同村的面子上，帮一帮老吴家吧。” 方卓看着老支书那卑微的样子，心中一阵冷笑。他知道，老支书之所以这么低声下气地求自己，完全是因为老吴家现在陷入了绝境。 “队里给我发了通知，有人举报我，说我这个代理支书不驻村。我想是你们老吴家举报的吧？” 老支书脸色一变，连连摇头说道：“不不不，不是！” “最好不是，看老吴家如今这样，之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帮你们，我是不会帮的，不是我说，老支书，你老吴家的人，一大半都是记吃不记打的，等日子好转了，立刻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村里有水库，现在是李响管理，你的药山，现在是刘石管理。你作为代理支书，胳膊肘老是向外？水库，还有药山，你安排一下我们老吴家的人啊，让我们多一点挣钱的路子啊。”老支书知道求了没用，也干脆就不求了。 看着老支书的脸色难看，方卓笑了笑说道：“我又拦着你挣钱，你们老吴家爱干什么干什么。” 第345章 第345章 “方卓，这忙，你不帮也得帮。你要不帮，村里的事情，你搞不定，我破罐子破摔，以后，你猪棚里的猪死了，药山上的药折了，水库里的鱼死了，可不要怪我。” 方卓脸色阴沉了下来，说道：“老支书，你这是在威胁我是吧？” “哎哟，可别再叫我老支书了，我已经被撸了，现在是平头老百姓。老吴家被抓的都是青壮年劳动力，也就五六个，村里吴姓的人，还是很多。你要看得过来，你有本事就蹲在水库边。” 老支书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方卓的心头。他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老吴家在村里势力庞大，虽然现在遭遇了困境，但他们的根基还在。 如果自己真的强行不帮忙，那么他们很可能会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来报复自己。方卓的眉头紧锁，心中开始权衡利弊。 “你们老吴家，就这么没有王法吗？”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临死再拉个垫背的。” “你们就不怕坐牢？” “坐牢，坐牢也得有证据才行。今天我出了这个门，这话除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谁知？谁能证明我说过刚才的那些话呢？” 好吧，求不来，就耍无赖，老支书可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牌啊。 老支书见方卓陷入了沉思，又加了一把火：“祁小艾的材料问题，是我交上去的，我当你这么多年的支书了，人脉还是有的。这里面的门道我都清楚，你不是代理支书吗？我可以帮你，明年投票的时候，你就是支书，而且祁小艾的事情，我也可以帮你解决。” 方卓坐了下来，人老成精，老支书虽说很可恶，但他毕竟在村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对于村里的情况了如指掌，也有着一定的人脉和影响力。 “方卓，我们老吴家，就求一条活路，即便是我们翻身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会记得你的恩。” 方卓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记恩，拉你们一把可以，但不是白帮，我这次回来，准备扩建猪棚的，我之前的猪棚里养了6头猪，现在要扩张到20头左右，刘秀梅姐弟两个管不过来。” “行啊，你放心，二十头猪，我们接了。就是不知道这工钱怎么算？”老支书见方卓松口了，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他心中暗自庆幸，看来自己这趟没有白来。 不帮忙老吴家一定会报复，那就利用起来吧。赏他们一口饭吃，让他们安分一点。 方卓开口说道：“现在生猪出栏多少钱一斤啊？” “八九毛吧！”老支书说道。 “我出钱，盖猪棚买猪仔，你安排人去养，和刘秀梅姐弟俩差不多的模式，其他，我一概不管，第一年五五分，后面的，再商议。猪场是我的，你们养得越好，赚得越多。” 老支书脸色微变，说道：“二十头猪，讨猪草可养不过来，不得吃粮食啊，再说冬天，哪里来的猪草？” 老支书精于算计，虽然说猪棚猪仔这些投资大，但养殖的成本也不小啊，养得少，还能弄点纯天然的猪草减轻一下成本，还是能赚的。 养得多了，成本就上去了，方卓一次投资，拿走一半的收益，这心可太黑了。虽然模式和刘秀梅姐弟一样，但平时方卓都会给姐弟俩一些零花钱，送菜送肉什么的。对老吴家，可没这么好！ 第346章 第346章 “老支书，我又不傻，你当我白给你们老吴家赚钱？没好处的事情谁干？你愿意做你就做，不愿意做就别做，你以为我找不到人是吧。”方卓冷冷地说道。 老支书被方卓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低下了头。他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接受方卓的条件。 他叹了口气，说道：“行，我答应你。我会监督建猪圈的，不过说好了，建设的钱你来出。”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自然，我会安排好的。我会让刘浩看着，花了多少钱到我这里来报销。” 老支书连忙点头答应。只要能够渡过眼前的难关，他们老吴家就有机会东山再起。至于方卓的条件，虽然苛刻了一些，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两人达成了协议，老支书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方卓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老支书是何等精明的人啊，他这么服软，还是头一遭。 王叔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头还提溜着两只大竹鼠。 “方卓，你看看，今天运气不错，晚上加个餐。” “这竹鼠可真肥啊。” “来，帮忙烧个火，把皮扒了。”五叔招呼道。 王叔和方卓两人合力，将竹鼠的皮毛扒了下来，露出了里面鲜嫩的肉。 “我刚才看到老支书了，他来找你做什么？” 方卓笑着说道：“还能干什么，让我帮帮老吴家呗，正好猪圈我想扩建一下，让老吴家人帮我养猪。” 王叔皱了皱眉，说道：“老吴家的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你让他们帮你养猪，就不怕他们把你的猪给养死了？” 方卓笑了笑，说道：“王叔，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养猪是五五分的，我一概不管，猪死了，损失我能承受得住，他们可承受不住。” 王叔听了方卓的话，这才放下心来。 “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村里好多村民都说，你发达了，现在和外省的大老板合作建仓库，还要搞车队，那钱都是用大麻袋装的。” “王叔，你听他们瞎扯淡，钱又不是树叶，哪有那么容易挣啊？” 村里对方卓的传闻很夸张，传到外面就更夸张了。总体来说，除了老吴家之外，青磁窑的村民们提起方卓，那都得竖一个大拇指才行。 方卓现在的威望，已经隐隐超过了村里的长辈们，已经成为了青磁窑最有出息的年轻人。 王叔笑了笑说道：“不过，你小子现在出息了，倒是真的。咱们村，还从没有出过你这样的人物。” 听着王叔这么说，方卓也是有些感慨，他一边处理着竹鼠肉，一边说道：“您老就不用和他们一样了。” 王叔笑了笑：“你父母走得早，要不然，也可以跟着想享清福。” “不说这个了，王叔，你现在不就相当于我的父母吗？他们没享过福，你来替他们享就好了。” 王叔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方卓是个懂事的孩子，也是个有出息的孩子。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处理着竹鼠肉。很快，竹鼠肉就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鲜嫩的肉块。 “你歇会，我把肉拿给你婶。” “嗯，去吧！” 王叔提着处理好的竹鼠肉回家去了，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月光如水，方卓的小院之中摆着一张桌子，吴东，王叔王婶，还有刘秀梅两姐弟都被叫了过来吃饭。 第347章 第347章 饭桌上，气氛十分融洽，有说有笑的。 “秀梅啊，李响呢？他怎么没来？”方卓开口问道。 刘秀梅脸微微一红，说道：“石头哥说鸭苗的事情，他跟着去了，看能不能谈下来。” “我怎么没听刘石和我说这个？” 刘秀梅笑着说道：“你这个大忙人，平时都不常回来，哪有时间处理这个事情啊。我们敲定好了，然后再等你拍板就行了。” “嗯，有道理，撸起袖子加油干，这样日子才会越来越红火。” 刘秀梅点了点头，这饭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因为方卓，日子才不像之前那么紧的，对于未来，他们也充满了希望。 方卓看了一眼刘浩，开口说道：“浩子，我听王叔说，你每天都去割猪草，你看看，人都晒黑了。” 刘浩嘿嘿一笑，说道：“没事，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猪草割回来，猪也爱吃，长得快。”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浩子，我之前的三轮车给你。” 方卓说着，转过头看向吴东，说道：“东子，明天和刘石交代一声，那些菜叶子损耗的，别扔了，集中起来。” 吴东有些不解的问道：“这是要干啥呢？” “浩子这么辛苦，减轻一下他的负担。浩子，车给你，收菜那边还有农贸市场损耗的，你自己去拉来喂猪，不知道怎么做的话，问一下方亮。” 刘浩听到方卓的话，顿时激动得站了起来，说道：“这，这怎么好意思啊？” 方卓摆了摆手，说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方卓从口袋里掏出钱来说道：“抽时间，去打几个泔水桶，镇上的招待所那边，我去那个招呼，这样，你跑个一趟，来回一个小时，就能解决猪的吃食了。” 刘浩感动得眼眶都有些红了，他连忙说道：“方卓哥，其实，我一点也不辛苦。” “你也是读过书的人，做事呢，不能死脑筋。我知道你讨猪草是为了降低养猪的成本，猪草不要钱，米糠这些东西都要钱。要到冬天呢？那猪不就得饿肚子了？有困难要及时向我反映，知道吧！” 刘浩连连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谢谢方卓哥。” 方卓笑了笑，又看向刘秀梅，说道：“秀梅，水库旁边，让李响开一块地，做个鸭棚。” 刘秀梅点了点头，说道：“嗯，好的，我明天就和他去。” 王叔摆了摆手，说道：“方卓啊，行了，孩子们都挺辛苦的，吃饭的时候，就别安排这个安排那个了！” 方卓闻言，哈哈一笑，说道：“王叔说得是，那我们就不说这些了。来，大家吃菜吃菜！” 夜色渐深，月光如水洒满了整个小院。方卓与众人围坐在桌旁，欢声笑语不断。刘秀梅不时地为方卓夹菜，而刘浩则是满脸兴奋地谈论着未来的打算。 一束电筒光从院子外照射了进来。 “方卓，是方卓回来了吗？” “是啊，我回来了，吃饭了没？来吃口啊。”方卓招呼道。 “队里明天上午开会，记得去啊，我还得去其他村通知，先后了啊。”那人说道。 “您辛苦！” 第348章 第348章 第二天一大早，方卓便来到了村委会。之前来这里，还被别人说自己是投机倒把，但自从林总投资建设物流中心之后，大量的资金涌入，让镇上的赚钱渠道变多了，方卓在队里的风评和地位也在上升。 或许有人不喜欢方卓，但却没有人不喜欢赚钱过好日子。村委会生产大队，在镇里的督促下也改制了，包产到户，队里只负责那些还未被包产的田地和山地。 这次开会，人数不是很多，只有队里关键的几个人，加上方卓。 方卓找了个位置坐下，环顾四周，有几个熟面孔，之前的事件闹得挺大，一把手也换了，姓张，叫张全，是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十分干练。 会议很快开始，张队长开门见山地说道：“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他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继续说道：“我们大队有四个村小组，目前，青磁窑有水库，清溪村有蔬菜基地，而我们其他的小组，却还在原地踏步。我思来想去，觉得我们得想想办法，怎么让其他小组也发展起来。” 张队长的话音刚落，一位中年妇女便开口说道：“张队长，你说得轻巧，发展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青磁窑有水库，是镇里审批的，清溪村有蔬菜基地，那也是因为有方卓。” 她看了一眼方卓，继续说道：“我们其他小组，既没有水库，也没有方卓这样的能人，怎么发展？” 张队长呵呵笑道：“话不能这么说，你看，我们方卓不是来了吗？” 一边说着，他看向方卓，那意思是要他开口表个态。 合着队里开会，这是拉着自己过来做贡献的啊？方卓心中虽然不太舒服，但还是站起身来。 他微微一笑，说道：“张队长，为队里村里做贡献，是应该的。毕竟，有口号，先富带后富嘛！” 那张队长一听，便顺着方卓的话接了下去。 “大家看看，我们的方卓同志，就是觉悟高，大家都应该向他学习。” 张队长继续说道：“方卓，你看我们大队的其他两个村小组，你有什么想法，说说吧，我们找你过来，就是想换换脑子，理理思路。” 方卓明白了，这队长意思很明显，那是想让自己带着其他的村一起赚钱。不过对于农村来说，想要赚钱，见效慢。 蔬菜基地因为有农贸市场联动，有兴盛的支持，而且菜这种东西，生长周期快，几个月就能见钱。其他的就不一样了，三年桃四年李，回本都得按年算，还得上规模才行。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张队长这么说了，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吧。我觉得，我们队里要想发展，不能单靠一两个小组，得全面开花才行。”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镇上的意思是水产，蔬菜为主，但现在还是改革开放的初级，咱们自己可消化不了这么多的农产品，未来配合物流，还得找销路，所以，要想赚钱，得打个时间差。” 张队长直起身子，一脸期待的问道：“时间差？” “对，就是时间差，改革开放前提下，咱们国家的基建会上来，商业会蓬勃发展，人员流动也会加快。大城市里的需求，和我们农村的不一样。我预计3到4年，城市扩建，人口集中，需求也会旺盛。” 第349章 第349章 方卓对于这些事情，那是张口就来，会议室里的人都被唬住了。 张队长眼睛一亮，连忙问道：“方卓，你的意思是？” 方卓微微一笑，说道：“我们现在种的蔬菜，养殖的鸡鸭鱼，未来都会成为大城市里的抢手货。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扩大品种与规模，提高产量。”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然，扩大规模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资金、技术和管理。” 张队长听得连连点头，说道：“我们的方卓同志说得对，但能不能给点具体的。” “其他两个村小组，可以从果树上下手。” “果树种植？”有人疑惑地问道。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果树种植。我们可以选择一些适合本地气候和土壤条件的果树品种。农科院的人现在就在清溪村搞实验大棚，队里可以出面，把专家请过来评估。” 张队长闻言，沉思了片刻说道：“这种果树，我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啊，只是时间长，而且万一卖不出去，价格不好，那也是白费。” “张队长，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事情都还没干呢，就前怕狼后怕虎了？” “方卓同志说得对，这件事情，我们得合计合计，到村里去找愿意参与的农户。” 方卓笑了笑说道：“队里，要给批地，让人承包，最好是前三年可以降低租金，或者是免除一部分资金。队里要安排专人进行对接，帮老百姓搞定这些条条框框，减轻负担，这样才能提升他们的积极性。” 此时，有人不悦的说道：“方卓同志，你说得轻松，万一失败了，这些损失谁来承担？” 方卓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同志，你的担忧我理解。但任何事情都有风险，怕拉拉蛄叫你就不种庄稼了？按你这意思，是不是我们做民营的，把钱送到你们手上才行呢？” 这个年代，很多政策都相对来说保守，大家还未完全从那个年代的思路中走出来。多做多错，不做不错，即想发展经济，又怕承担损失。 张队长见气氛有些紧张，连忙打圆场道：“大家别激动，别激动，我们这是在讨论，我们要相信方卓同志的眼光。” 接下来的会议，方卓基本上就很少说话了，这些队里的人，其实大多数都是各个村里的所谓的思想先进分子。水分很大，有些甚至只是村里的小混混，他们嘴上说的天花乱坠，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对于农村的发展也没有太多的了解。 不过，方卓也没有在意这些，有些人，有钱，有权，干什么成什么。有些人，付出了百分之一百二的努力，也成不了事。方卓明白这些道理，人脉，交情在这个时代是极为重要的东西。 会议结束之后，初步定下了几个方案，但大多是要求方卓的兴盛公司牵头，或者是投资初始的资金，这明显是把方卓当作了金主了。 这种长回报周期的投资，方卓自然不会考虑，但大家的面子上得过得去，方卓只是说回去商量一下。 兴盛诞生一年都不到，长周期的，已经被镇里硬接水库和棉纺厂工人安置了，哪里还有多余的资金去搞队里的发展？反正谁也别问，问就是没钱，自己想办法。 第350章 第350章 会议结束后，方卓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一个悦耳的声音呼唤他。 “方卓同志，能稍等一下吗？” 方卓转过身，一个扎着马尾，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这女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看年纪，也就20岁左右。 “你是？”方卓好奇地问道。 “我叫陈丽丽，是妇联的会计。” 陈丽丽？这个名字在方卓的记忆中并没有留下太深的印象，但他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原来是陈丽丽同志，你好。” 陈丽丽走到了方卓的身旁，开口说道：“有空吗，能否去我们村看看？” 方卓微微一愣，随即笑道：“陈丽丽同志，我方卓就是一名代理支书，根本就算不得干部？你们村的事情，我好像插不了手啊。” 陈丽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连忙说道：“方卓同志，我想你有点误会了，不是公事。” “不是公事，那就更不能去了，我可是有老婆的人。”方卓也懒得扯淡，转身就要离开。 陈丽丽见方卓要走，急忙拉住了他的衣袖，说道：“方卓同志，你就帮帮我吧，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方卓皱了皱眉头，看着陈丽丽那急切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他连忙挣脱陈丽丽的手，这还在村委会呢，拉拉扯扯，被人撞见了肯定要传闲话，这方面的八卦，在农村特别流行。 “你先说是什么事，然后，我再决定去不去。”方卓开口说道。 “是这样的，陈家村，我不是在妇联吗，村里的事情，只要是涉及到妇女的，我都要管的。” “嗯，这个我知道。” “这不是实行包产到户了嘛，我们村那么多小媳妇们商量着要弄个头花加工厂，做做手工，补贴补贴家用。” 方卓眉头一皱，说道：“这个事情，队里知道的吧！” “队里知道的，也很支持，毕竟，妇女能顶半边天，你说是吧？” “对对对，你说得对！” 方卓笑着点了点头，但转念一想，觉得这事有些不太对劲，她们自己做手工赚钱为什么这陈丽丽要把自己叫过去看呢？ “额，你让我去看，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想让我投资吧，话说在前面啊，我真不是外面传得那样有钱，投资不投，投不了一点。” 陈丽丽被方卓的话逗笑了，说道：“方卓同志，你误会了，我们已经开始做了，我去跑了几个地方，就是没有人收。就是想让你看看我们的手工产品，看看能不能给我们找到买家。” 听到陈丽丽的解释，方卓心中的疑虑稍微减轻了一些。他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正好，我也有时间，那就去看看，但我不保证能找到买家。这一点，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陈丽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只要方卓同志肯帮忙，我们就已经很感激了。如果真的找到买家，我可以给你一些提成的。” 方卓笑了笑：“这个都好说，走吧！” 两人出了村委会的大门，陈丽丽便带着方卓朝着陈家村走去。 一路上，陈丽丽不停地向方卓介绍着陈家村的情况，以及妇女们头花加工厂的情况。 第351章 第351章 方卓听着，一边微微的点了点头。看得出来，虽然这个女人年纪不大，但做起事来却十分有条理，而且对待村里的妇女们也十分关心。 两人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陈家村。 此时，村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妇女，她们也是很愁啊，在陈丽丽的带领下每家每户都出了一点本钱，想着可以靠这个挣点手工费，但到头来，却卖不出去。 陈丽丽去队里开会的时候，就和他们说，找兴盛的总经理方卓过来看看，他人脉广，或许可以找到这些头花的销路。 见陈丽丽带着人回来了，这些女人脸上都露出了期待的神色，纷纷围了上来。 “丽丽，怎么样，这位就是方卓同志吧？”一个年纪稍大的妇女开口问道。 陈丽丽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方卓同志答应帮我们看看，大家先不要着急，回去把手里的活先放一放，去吧我们做的拿出来给他看看，我们先过去。” “方卓同志，我们做的头花，样式多，颜色也好，都是按照城里人喜欢的样子来做的。本以为能卖出个好价钱，可谁曾想，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人愿意收。”一个妇女有些沮丧地说道。 方卓微微点头，说道：“不着急，带我过去，看看东西再说。” “好好好，你跟着我们走。” 就这样，方卓在一大群农村小媳妇，中媳妇，老媳妇的簇拥下 来到了她们的头花加工厂。这个所谓的加工厂，其实就是村里的几间闲置的屋子，被她们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成了工作的地方。 屋内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颜色的头花，样式繁多，看上去很是精致。方卓拿起一个头花仔细看了看，然后又放了下来。 这些头花，虽然不是什么高档的工艺品，但做工精细，颜色搭配也很协调，看上去确实很漂亮。 方卓看完之后，转身对陈丽丽说道：“陈丽丽同志，你们的手艺真的很不错，心灵手巧。不过，我还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你。” 陈丽丽闻言，连忙说道：“方卓同志，你请说。” 方卓点了点头，问道：“这些做花的布料，是从哪里来的？” “上次到县城里参观学习，认识了一个做纺织的女老板，姓柳，叫柳红。这些布，都是成衣厂的一些边角料，很便宜的，也是从谈话里得知的。和我一同去的两个大姐一合计，说是加工一下，就能卖钱。” 陈丽丽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我们凑了点钱，弄了很多边角料过来，还请教了柳老板怎么加工，就这样，一个头花加工厂就办起来了。” 方卓也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么说，你们是心血来潮就决定干了是吧？” 陈丽丽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商量了一下，就觉得这么好看的东西，应该不会难买的。” “你们觉得有什么用？做这件事的时候，你也应该先去打听一下到底有没有人要才行啊，农村的，哪有闲情工夫弄这么漂亮的头花去戴啊？你看看你们自己做的头花，你们自己都不戴。” 陈丽丽被方卓说得有些哑口无言，她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这些头花好看，应该有人会买。 “那方卓同志，你说我们该怎么办？”陈丽丽有些焦急地问道。 方卓沉思了一下，问道：“做了多少了现在？” “做了半来月了，有个四万朵左右，都是闲下来的时间做的。” 方卓点了点头：“每一个款式，拿十几朵给我，作为样品，我过两天去县城，帮你们问问。” 第352章 第352章 “好咧，我这就让人每个款式都装好。方卓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了！”陈丽丽眼睛一亮，语气中难掩激动。 方卓摆了摆手，笑道：“别高兴得太早，我只是试试看，成不成还不一定。” 这时，周围围着的妇女们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方卓同志真是个好人，这么帮我们。” “咱们村要是能多几个像方卓这样有出息的，还怕日子不好过？” “就是，咱们得记着这份情。” 方卓听着这些感谢声，心里有些犯嘀咕，他很清楚这不仅仅是帮助卖头花那么简单。 若是办好了，便能在陈家村也建立良好的信誉，妇联的这些人也会成为日后的助力。反之亦然。 他对着众妇人说：“大家别客气，我未必能帮你们解决头花销售的问题，只是尽全力帮忙，若是事情没成，大家别怪我就好。” “方卓同志，这是什么话，你肯来帮忙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是啊，我们听丽丽姐提过你的事儿，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好。” “不过方卓通知，那我们什么时候能有消息？心里实在是着急啊。”一个妇人忍不住问。 “最快也要几天，毕竟找销路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耐心等待吧。”方卓安慰道。 人群散去后，方卓和陈丽丽一起走出那简易的加工厂。 路上，陈丽丽对方卓感激不尽：“方卓同志，不管结果如何，你今天帮了我们大忙，我们陈家村的妇女们会记住你的。” 方卓笑了笑：“我尽力而为，陈丽丽同志，你这股子为乡亲们谋福利的劲儿，我也很佩服。” “什么谋福利，我们这些农村妇女也想要赚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罢了。” 陈丽丽叹了口气：“如今改革开放的浪潮银铃不少人发家致富，所谓的先富带后富的口号又有几个真正做到，大家都是面子上过去而已，没人肯管陈家村这些小事。” “怎么突然说这些丧气话？”方卓脚步一顿。 “不是丧气话，是大实话。”陈丽丽苦笑：“我请你来陈家村看看制作头花的小作坊，是我私人的请求，队里根本瞧不上妇人这点受伤的活计。” “他们当面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可背地里又把村里的女人贬低的一无是处，我这次是真心想带着这些人做出点成绩给大家看的。” 正说着，陈丽丽也站在了村口，她对着方卓深深鞠躬致谢。 方卓一时间也愣住了。 此时，夕阳照射下陈家村泛着层光晕滤镜，显得一片宁静祥和。 可方卓听懂了陈丽丽的言外之意，看似宁静祥和的表面下是难以解决的男女劳动力的矛盾。 方卓望着身先士卒的陈丽丽，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使命感。 “陈丽丽，不只是你们村有这样的现象，在我看来女人未必不如那些男人。今天开会的时候，张队长虚与委蛇的话你应该也听得懂一大半。” 第353章 第353章 陈丽丽点头：“张队长是想要通过你们兴盛，带动更多的村子发展起来，不想出钱又不愿意承担风险，只想要成果，这是天方夜谭。” “是啊，你也明白想要村子富裕起来，村民们都过上好日子，总要付出，要么虚心学习新的技术，要么就要吃苦耐劳，没有不劳而获的道理。” 陈丽丽认真地听着，眼里闪烁着光芒：“方卓同志，你放心，我们会在头花制作工艺上努力的，如果买家真的能找到的话，也可以按照人家的要求做出调整的。” 方卓点了点头：“你有这个决心就好，时候不早了，今天就先这样。记住，不论结果如何，希望你们都不要轻易放弃。” “嗯，我知道的。”陈丽丽用力地点点头。 —— “方卓哥，你可算回来了，快来快来，尝尝新做的酸菜鱼。”刘秀梅在院子里喊道，一桌饭菜热腾腾地摆在了院子中央，周围的邻居和家人早已围坐在一起，等待方卓的归来。 方卓走进院子，见此情景，颇有点意外：“婶子做了酸菜鱼？” “河里钓的鱼，每次方卓哥回来，都能赶上这么好的伙食，平日也没见他去河里钓鱼去。”刘浩在一旁打趣。 “你懂什么，方卓为我们做了那么多，我们做顿好吃犒劳还不行？再说了平日我都忙着干活呢，你小子别找抽！”王叔抽出腰间的烟杆子作势要抽刘浩。 刘浩哈哈大笑的躲开了。 “臭小子，你不也跟着吃上酸菜鱼了嘛，好吃的也堵不上你的嘴！”刘秀梅笑着瞥了刘浩一眼。 大家哄笑起来，气氛温馨而热烈。 方卓洗完手坐下，夹了一口酸菜鱼，赞不绝口：“味道真不错，刘婶手艺越来越好了。” “好吃就多吃点。”王婶笑呵呵的给他夹菜。 “哎，怎么没见到东子？”方卓环顾一圈，好奇的问了句。 按道理今天方卓开会回来，吴东、刘石和李响他们都会围坐一团，闲聊也好，谈论各自手头的活计也罢，毕竟难得聚一次。 再者水库鸭棚的事儿刚排版定下来了，李响肯定还有很多细节要和方卓商量的。 饭点还见不到他们人，方卓担心是不是鸭苗的事儿没处理好。 “方卓哥，你甭担心他们了。”刘秀梅及时开口：“他们忙着鸭棚搭建的事儿，找专门搭建的生产小队就得花钱，所以石头哥他们想着自己来弄。” “那能成吗？”方卓有些担心安全问题。 “放心吧，村子里的手艺人多了去了，那生产队的工棚就是他们搭建的。”王叔摆了摆手示意方桌吃饭，随口又问了句：“你今天去开会了，队里是不是又有啥新鲜事？” 方卓放下筷子，喝了口水，开始缓缓讲述今天队里开会的内容，包括讨论如何促进其他村小组的发展，以及陈家村妇人们做头花销路发愁的事情。 “哎呀，没想到方卓哥现在出了名，这么多人求着你帮忙办事，陈家村那边倒是会找时机。”刘浩呲牙发表意见。 “方卓哥受重视，咱们青磁窑的前途不可限量，别的村自然是眼红的。”刘秀梅放下筷子，问道：“不过陈家村那些妇人们手确实挺巧的，不晓得做出来的头花是什么样的。”。 王婶看穿刘秀梅的那点小心思：“秀梅你头发又粗又长，黑亮漂亮，倒是适合戴头花。” 第354章 第354章 方卓也点头：“我拿了不少头花的样品，秀梅也可以看看，给点小意见。” “我能有什么意见啊。”刘秀梅赧然一笑，随手摸了摸黑长的辫子。 “这头花本就是姑娘们戴的发饰，别说你了，王婶也可以瞧瞧这些款式，把你们的想法如实告诉我就好，不同年龄段的人喜好也不同的。”王叔也帮腔。 “没错，我明天去县城办完工作上的事儿，也打算逛逛大街小巷的店铺，了解一下市场上的需求。”方卓强调：“别小瞧了这发饰批发的买卖。” 按照之前的记忆，在改革开放春风吹起之后，南方的轻工业也是直线飙升。 方卓如今的兴盛强化了乡村与城镇之间的实体化生意买卖，从水库到药山，发展的不止是水产和制药业，也会涵盖到养殖业和日后的养生药膳；蔬菜大棚更是提上来日程。 他的实体产业链与林氏的物流合作日后会融合，这中间就需要一定的技术支持，比如食材运输的保鲜程度，活鱼的充氧量、鸡鸭鱼肉之类的肉质口感、蔬菜的鲜嫩等等这些都要考虑。 这一层层的细节都需要攻克，花费的不止是金钱和时间，还需要技术辅助，这也是林氏为什么拿下高速项目未雨绸缪的高瞻性。 方卓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解决，所以他只能维持目前最原始话的投入产出方式。 当然这提到的都是乡村为主的小规模运营，至于城镇除了棉纺厂之外，方卓也从陈家村头花这个小事儿上收到了启发，可以朝着轻工业发展开拓市场。 因此，方卓带着陈家村这些头花饰品去县城看看市场，看的不止是头花饰品单一的价值，而是了解整个饰品类的市场价值。 当晚方卓就认真听取了刘秀梅和王婶她们对于头花款式的一些看法，制作工艺以及成本上的细节。 次日一早，方卓就直奔县城。 “方卓哥，鸭苗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今儿你能让我跟着来县城我还挺意外的。”刘石将车钥匙收好，乐呵呵的看向方卓。 方卓拎着包，嘴角含着笑：“林氏的物流公司只在县级区域扎根，日后你少不了在村镇与县城之间往返，今儿带着你也是为了让你提前适应。” “谢谢方卓哥给我机会历练，之前你在车队给我安排的事儿，我就十分满足了，没想到你还交给我这么重要的任务”刘石属实有些意外的。 方卓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办事脚踏实地，脑子也活泛，我自然最放心，而且李响他们几个也有你带着都稳重了不少呢。” 两人说笑间，方卓已经抵达了目的地，他简单叮嘱了刘石几句，让他去县城饰品街好好逛逛，记下客流量比较大的店铺卖的都是那些饰品以及价格浮动的范围。 “方卓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好咧，那你去办事吧，我也先去开会了。” 方卓和刘石分开之后，先去和兴盛合作过的几个小老板开会，说是开会其实就是喝喝茶聊聊天，没那么正式。 自从林氏物流林天豪与方卓接触后，也引起不少关注，这些曾经和兴盛合作过的自然那都闻着味来了。 这年头没人和钱过不去，只是方卓没想到居然还有老板带着自家女儿来见他的，这不刚谈完正事，方卓准备离开时被叫住了。 “我今儿也倚老卖老一回叫你一声小卓，听说你眼下都是村支书了呢。” 第355章 第355章 方卓客气的寒暄：“刘老板别开我玩笑了，我只是暂时代理而已。” 他口中的刘老板名叫刘宏斌，是从南边来的创二代。 在前世的记忆中，方卓对于刘宏斌这个名字并不熟悉，但听闻他和林氏有过合作。 刘宏斌祖上是书香门第，可架不住他的亲爹叛逆，六十年代初放弃留洋读书的机会居然做丝织品买卖，后来因为局势影响半道崩殂。 这才有了刘宏斌接手了家里的生意，因为林天豪的介绍，刘宏斌在方卓的棉纺厂订购过两大批货，除此之外没有更多交集。 “小卓真是太谦虚拉。”刘宏斌带着南方的口音，快五十岁的人了尾音总是习惯性的上扬，听着格外喜庆。 他和平日那般夸赞方卓几句，便进入了正题。 “小卓啊，这是我的女儿敏敏，在银行上班，趁着假期非要跟着我过来长见识，你们年轻人能聊到一起去，她可是从林老板那儿听过你不少事儿，所以非让我介绍你们认识呢。” 刘宏斌拉着女儿敏敏的手，推到方卓面前。 “方卓同志，你好，我是刘敏敏。” 刘敏敏落落大方，眉眼间带着一丝娇俏，穿着时髦的毛呢连衣裙搭配黑皮鞋，丝毫看不出是一板一眼的银行职员。 方卓看着递来的名片后，彻底愣住了。 刘宏斌他不熟悉，但南方投资银行和刘敏敏这个名字连在一起，方卓可就再熟悉不过了。 改革开放后，作为首个经济特区，在金融市场以及证券市场扩展席卷时，首当其冲的就是南方投资银行，还为后续林氏物流后续发展成为物流行业领头羊融资上市增添助力。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方卓双手接过刘敏敏的名片。 “彼此彼此，我从天豪哥那儿听过你不少事儿呢。” 刘敏敏提起林天豪的语气十分熟稔，方卓梳理清楚前世的记忆之后，面上不露分毫，但心里不免琢磨这两个人的关系。 “人已经介绍了，我还有事，你们年轻人慢慢聊。”刘宏斌做甩手掌柜扭头就走了。 方卓目送刘宏斌离开时，还一头雾水，摸不清楚这刘家父女到底是什么意思。 岂料下一秒刘敏敏开门见山的问方卓：“浮阳县建高速的事儿，你真的是梦到的吗？” 刘敏敏提起林天豪的语气十分熟稔，方卓梳理清楚前世的记忆之后，面上不露分毫，但心里不免琢磨这两个人的关系。 “人已经介绍了，我还有事，你们年轻人慢慢聊。”刘宏斌做甩手掌柜扭头就走了。 方卓目送刘宏斌离开时，还一头雾水，摸不清楚这刘家父女到底是什么意思。 岂料下一秒刘敏敏开门见山的问方卓：“浮阳县建高速的事儿，你真的是梦到的吗？” 第356章 第356章 从林天豪到苏敏敏，但凡提到建高速的事儿，方桌的神经都会紧绷几分。 他总不能说这是前世的记忆吧。 “别拿做梦那一套来糊弄我。”刘敏敏洞悉了方卓的表情，笑着打趣：“这可是国家级别的项目，除了政府核心人员没人会泄露，连招标商都是内部进行实施保密制度的。” 方卓知道这回不好糊弄过去了，便以吃饭为借口，想要和刘敏敏坐下边吃边聊。 吃饭的地方选在了环境不错的饭店，为了方便谈话，方卓特地选了带隔断的角落位置，免得被人打扰。 “先吃点东西吧。”方卓没急着步入正题而是给刘敏敏推荐了几道招牌菜，礼貌的问：“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不吃姜，喜欢酸辣口味谢谢。” 等点好的菜上了桌，方卓才发现刘敏敏年纪不大，却十分沉得住气，难怪会和林天豪那样的人物关系走的近，有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意味。 “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我听爸爸说你是大忙人，所以耽误你太多时间我也会愧疚。”刘敏敏放下筷子，主动给方卓倒了杯水。 “谢谢。”方卓接过水杯。 方卓听出刘敏敏的言外之意，却没接茬儿，而是笑道：“什么大忙人，我就是瞎忙活而已。” “何必谦虚。”刘敏敏秀眉弯弯道：“别的不提，你能全方面发展，涵盖药材、水产、纺织、养殖等，足以看出你看待问题是从长远目标为主。” “我以为你会继续追问我关于修建高速公路的话题。”方卓将话题重新拉回来。 刘敏敏笑着摇头：“不，我只是确定提了这件事，你才会和我坐在这儿继续谈下去，毕竟我知道你是很抗拒和异性独处的，是个既看中事业也重视家庭的人。” “那你到底想和我谈什么，非要饶这么大的弯儿？” 面对方卓的询问，刘敏敏也开诚布公：“你看待问题的眼光很独特，我和天豪哥不同，至于你出于什么原因知晓建造高速公路的项目，我不好奇。” 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推到了方卓面前。 “但我觉得以你的眼光应该会对证券金融这个行业有期待值。”刘敏敏屈指敲了敲文件。 方卓属实没想到刘敏敏是冲着这个来的。 在当下的时代证券市场还没完全规范化，只有经济特开发区的交易市场萌发。 按照方卓前世的记忆，真正的证券交易所正规成立，只有九十年代初的柜台交易。 方卓从未想过南方投资银行的刘敏敏居然会主动拉他进入证券市场。 当然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凭他眼下的能力根本不够资格接触证券金融行业。 他强装着镇定翻看刘敏敏递来的文件。 第357章 第357章 “柜台交易是经过银行批准，再由信托投资公司或者财务以及证券类公司机构的专营证券交易所才能够进行公开交易的，天豪哥说你是可造之材，有前瞻性，又擅长打交道。” 刘敏敏停顿了一下，对方卓继续说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份文件。” “我简单翻看了一下，这文件是关于南方投资银行作为金融机构代理转让过户手续的交易信息。”方卓蹙眉看向刘敏敏，困惑的问：“我不知道你所谓的帮忙是指什么？” “目前证券市场的股票交易非正式组织的规模很大，交易的方式不止是银行以及金融机构的柜台，很多大老板为了追求投资利润的最大化，会选择自行寻找交易对象。” 刘敏敏的解释方卓很快就理解了。 自行寻找交易对象意味着不止是一对一，交易者需要付出很大的信息搜寻成本，而且一旦进入谈判时，双方也会很难达到预期目标，成交率会很低。 最重要的是交易的价格以及承办过户手续的机构存在限制，导致投资者获取利益的预期空间被锁定。 但刘敏敏身份就如同银行的交易员，而她就是承办过户手续的机构，她与林天豪这样实力的人关系熟稔，可见是互相交换人脉以及资源圈的，如此就占据很大的优势。 “所以，你的意思是交易成本太高，文件里提到其中交易方牵头做主的沙宝林沙总曾在张家村插队做过知青，虽然只待了九个月，随后就回到了原籍，这就是我能帮上忙的原因？”方卓求证。 刘敏敏点头：“对，你果然一点就通，作为交易者寻找的代理方，我所在的银行是承办股票证券过户的机构方，会利用手里的信息以及银行资金帮助促成一对一交易。” 说直白点就是“掮客”的意思，促成交易自然会有丰厚的酬劳。 方卓在极短的时间内梳理清楚了整件事情。 在这个特殊的年代，正式因为正式的证券股票交易市场确实，所以才会演变出这么多层次不穷的投资者自发形成的交易。 也难怪刘敏敏会成为改革开放之后最早出名的一批股票经纪人了。 “我能够提供的信息都在这里了，为了帮客户降低这次的交易成本，所以我才选择炸你帮忙，当然空口无凭，我可以和你立个协议字据，促成此事的时间越短，酬金越高。”刘敏敏给出承诺。 方卓思考了会儿：“我不要酬金，换别的方式兑换酬劳可以吗？” “别的方式？” 刘敏敏半眯着眸子打量方卓，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你放心，我想要的兑换酬劳方式对你而言并不难。”方卓笑道：“客观意义来说你找浮阳县的本地人帮忙从中斡旋，本就是极具风险的事儿，所以你事先从林天豪那儿问过我的事情。”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儿，你既有为人处世的手段，而且看待事物几句慧眼，天豪哥推荐的人不会差的。” 刘敏敏强调：“若是你帮得上忙，后续还会合作，你不要酬金，要的就是我的人脉和资源为日后你的事业做等价交换，对吗？” 聪明人说话一点即通。 方卓对这个刘敏敏越发刮目相看了。 第358章 第358章 正因为有前世的记忆，方卓才不会低估了眼前的刘敏敏，尽管目前她充其量只是南方投资银行的交易员。 但她高瞻远瞩且胆大心细，又赶上改革开放的好时候，这才成为首批股票经纪人中的铿锵玫瑰。 证券金融是未来的重头戏，水太深，风险太大。 但方卓遇到了刘敏敏，就是遇到了证券金融的领军人。 “好，一言为定，这个忙我帮了。”方卓答应了下来。 等他和刘敏敏的合作确定下来之后，具体的协议签订不能马虎，时间定在了三日后。 “我给你的资料要熟读，里面不会牵涉到证券股票交易的细节，但涵盖了交易方的信息，你需要做的就是接待好对方，人情世故是你最拿手的。”刘敏敏说道。 “既然答应合作，那我定然竭尽全力。”方卓也提醒了句：“三日后签协议时，我会提到兑现的酬劳，到时候希望我们能达成一致。” “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自然会帮你。” 方卓在和刘敏敏告别之前，随口问了起她佩戴的发饰。 蝴蝶结的造型，月白色的珠子和彩色的发带编织而成，让人眼前一亮。 从最初碰面时，方卓就留意到了这个发饰，显然不是本地能买得到的。 “这个是我从家里买的，南边的精品商店很多，款式新颖但价格也贵点。”刘敏敏从包里拿出还没拆封的递给方卓：“你应该是帮家里那位留意的吧，我这儿还有新的。” “不，我留意发饰是别的原因。” 刘敏敏挑眉：“哦，说来听听？” 方卓言只字不提陈家村制作发饰的事儿，只是拿出带来的那些样品款式：“劳烦你帮忙参谋一下，这些头花的款式如何？” “难道你连这些饰品的买卖也打算做？”刘敏敏笑着问了句，又低头认真的打量那些头花的样品。 “我只是帮人问问而已。” 刘敏敏查看之后给出了十分中肯的建议：“作为消费者，我觉得这些头花的款式比较单一，但做工还不错，如果作为批发商，这些款式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就是成本嘛。” “成本我也不太了解，我就是帮忙看看市场行情。”方卓回了句。 “其实天豪哥在浮阳县的快递公司已经在筹备了，你既然帮我的忙，我也给你个建议，快递往返的路程会经过柳乌城的小商品批发市场，规模特别大。”刘敏敏点到为止。 “在柳乌发饰头花饰品类自然销路不愁，这些东西也不占地方，运输也方便，天豪哥那边打个招呼就能办的事儿，毕竟你们也是合作关系，只是质量款式成本权衡一番即可。” 方卓自然清楚刘敏敏这么说就是愿意从中帮忙，她在柳乌城肯定也有人脉的。 “好，我明白了。” 第359章 第359章 -- 方卓和刘敏敏分开后，他便去和刘石碰面。 “哎呀，可算等到你了方卓哥。”刘石快步迎上前，把揣在兜里的纸拿了出来。 皱皱巴巴的纸张上密密麻麻的一片，还有汗水泅湿的痕迹，刘石在上面写写画画，他文化水平不算高，但画起东西倒是有点天赋。 “我逛了五个多小时的精品街，从县城最大的集市到批发区，包括县城的商贸百货街市，记下来的内容有点乱，方卓哥有哪里看不懂的我给你解释。”刘石认真的说道。 “辛苦你了，午饭还没吃吧。”方卓抽出五块钱塞给刘石：“我已经吃过午饭了，你赶紧买鞋吃的先填饱肚子，身体最重要，饿坏你可就麻烦了。” “方卓哥，你给的太多了，我随便找个小摊吃碗面啥的一块就足够了。”刘石没接钱，还拍了拍口袋：“之前你给我钱买下卖的最好流行的饰品，我买了六七种，钱还没用完呢。” “别和我客气了，这儿是县城不是镇上和村子，牛肉大碗面要一块五一碗呢，而且有卖瓜子糖果的，你顺带买点带回村子。” 刘石最终没扭过方卓还是拿钱去吃了午饭。 方卓也没闲着，他查看了刘石统计的那几张纸，以及他买回来的七八种饰品。 除了发饰之外，橡皮筋、发卡、手链等小玩意儿也都涵盖其中。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方卓发现简单的发饰也分很多种类。 像陈家村制作的头花以亮片发带编织的花型为主，但还有塑料珠子打磨雕刻黏上去的发饰，刘石甚至画了几种卖的好的款式。 “这些样式确实挺受欢迎，陈丽丽她们的手艺精细，只要稍微改动就能赶上潮流。”方卓心中盘算，这些信息对陈家村的妇女们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塑料珠子的原材料不好找，但对于陈家村那些心灵手巧的女人而言，编制手链手环，甚至运用到发饰之中无疑是能做到的。 方卓把买回来的几个样品装好，又去县城的图书馆找了编制收益品的书册。 他看了看时间还来得及，便让刘石开车去了趟陈家村。 “方卓同志？！你怎么来了！”陈丽丽的声音透着一丝惊喜：“你不是去县城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下午三点半了，还早吗？”方卓笑了笑：“不过，我确实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好消息？是不是头花的销路找到了？”陈丽丽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几分，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销路的事还在努力，不过我刚从县城回来，带了一些市场反馈给你们。看来你们的头花要做出些改变，市场上更倾向于那些小巧精致，带点现代元素的设计。我还买了县城销路好的一些饰品发卡之类的，编织的画册书本也带来了，回头你们仔细看看。”方卓详细解释道。 “哎呀，真是太谢谢你了，方卓同志！”陈丽丽看着递过来的几本书以及那些款式新颖的饰品，言语中充满了感激。 “别急着谢我，我还有一点建议，你们可以试着拓宽产品线，比如做一些手链、发夹这样的小饰品，市场反应也不错。多一种选择，就多一条出路嘛。”方卓鼓励着。 第360章 第360章 “对对对，方卓同志你说得对。”陈丽丽连连应承：“我们会立刻着手去做，这些书还有你带来的饰品多少钱，我不能白白让那个你辛苦啊。” 方卓也没和她客气拿出买书的票据递给陈丽丽：“买书的钱我收下，别的就算了，毕竟这几本书确实不便宜，在我看来陈家村的妇女们不缺乏手艺，缺的是与外界的联系和适时的引导。我能做的有限，这几本书就是搭起这座桥，让纯手工的饰品与市场需求完美结合。” “那我们如果改进工艺的话，做出来的头花、手链之类的能畅销吗？县城的批发商也好，小铺子也罢愿意买吗？”陈丽丽担忧的问。 她愿意带着陈家村的女性进步，但就怕到头来付出了不少，看不到汇报。 “你的顾虑我明白，销路的事儿我已经寻找到方法了，只是需要你帮个小忙。”方卓压低声音：“这个忙也是私事，希望你保密。” 陈丽丽爽快的答应，“只要我帮得上就成，你尽管说。” 方卓也没客气，提到了几年前臣在陈家村插队的知青，也就是刘敏敏文件里的人物—沙宝林。 这个姓氏本就少见，还是大城市来的知青，尽管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但大队肯定会留有档案信息，陈丽丽虽然只是妇联的干部，但能接触到陈年的档案。 “我只是想知道沙宝林这个知青在陈家村的九个月中记录在内的大小事情，毕竟知青下乡都要算工分，肯定有记录的。”方卓说道。 陈丽丽没追问缘由，她虽然年轻但做到这个位置也是知晓人情世故的，当即答应了下来。 “虽然时间久远，但陈家村大队的档案信息我帮忙规整过的，这事我帮得上忙。” 方卓又问：“那需要几天时间呢？” “三五天吧，我正好这几天在大队值夜班，整理好后联系你。”陈丽丽表态。 方卓将固定电话的号码告诉了陈丽丽，示意她整理好就打电话。 商量完正事，陈丽丽还想留方卓和头花工厂的人一起吃个大锅饭，被方卓婉拒了：“我还有要回去呢，多谢你的好意了。” -- 三天后，方卓如约见到了刘敏敏，协议签署顺利进行，方卓需要做的就是在刘敏敏促成一对一交易双方的过程中，陪同接待沙宝林。 沙宝林与另一个交易方的代表曾在做知青时有过矛盾，因此才需要从中斡旋，而方卓就是调和剂。 方卓已经从陈丽丽整理的信息中摸清楚了沙宝林的心结，自然有办法周旋。 至于酬劳方面，除了柳乌商城合作之外，方卓提出刘敏敏的人脉资源帮助他请来养殖专家，为日后刘氏兄妹养猪、水库鸭苗以及水产养殖提供技术帮助。 两人首次合作正式展开。 而陈家村的妇女们在方卓提供的指导下，开始尝试设计制作新式头饰和小饰品，这件事情也成了陈家村津津乐道的，偏巧让老吴家的人听到了。 “还是方卓同志厉害，提供的书册里各种花样儿都有，可真是大开眼界，难怪城里人就喜欢这些。” 第361章 第361章 “没错，不愧是代理支书，就是有办法，，咱们跟着他准没错！” “丽丽姐，你可要和方卓大哥搞好关系，咱们这小工厂日后全靠他呢。” “别只顾得上聊天，好好学习，书上那些编织技巧都学会了吗?”陈丽丽言归正传。 “哎呀，丽丽姐你快看看，我刚编好的手链戴手上可真好看，这编制的彩线成本很便宜，用的是韧劲十足的灰草皮切丝，染上颜料就好。” 随着村里热议的声音，邻村的妇女前来取经学习，老吴家就是这时知晓的，当即就找人混进陈家村。 “丽丽姐，你们这是咋整的？头花这么好看，还真的找到销路了啊！”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多亏了代理支书方卓同志。” “你这妇联领导也功不可没，带着陈家村妇女都弄了工厂了，不过这工厂手续齐全不，老吴家之前的事儿可就是前车之鉴啊。” “村里商量过了，只要销路打开，工厂就是妇联的集体资产，手续已经在办理了，村长都知道的。”陈丽丽笑道。 在一片称赞与羡慕声中，陈家村妇女们的自信与自豪感倍增。 可老吴家派去的人回来传信时，老支书当即就做出个决定，要掺合一脚。 “这方卓收买人心的手段还真多啊，连陈家村的头花销路他都能搞定。” “是啊，老支书咱们吴家的女性也不少，不如也借着学习的名义去陈家村打探一番？” “没错没错，若是能摸清楚销路的细节，咱们自己个儿也能做啊，不能什么便宜都让旁人占了去！” 吴家的小辈们纷纷发表意见。 “养猪的活儿咱们做好就成了，新的猪圈刚建好，其中的工费和收据动点手脚就能捞油水，没必要节外生枝吧。”保守派发表意见。 激进派小辈却反驳：“捞油水不假但方卓钦点的人都盯着呢，何况咱们老吴家今非昔比，村民们也都看着呢，三核桃两枣的够什么啊，分到大家手里还有多少呢。” “所以才要在陈家村头花饰品工厂的事儿上插一脚啊，难不成方卓帮别的村子发家致富，不管咱们同村的人吗？”有人附和。 “可大家别忘了方卓只是帮陈家村妇联那些女人买了几本书，提点建议而已，销路的事儿至今没摸清楚呢，还是稍安勿躁的好，别见什么都眼红。” 大家正吵的喋喋不休时，老支书咳嗽了声，一群人顿时鸦雀无声。 “有问题就好好解决，没必要吵来吵去的。”老支书云淡风轻的继续说：“陈家村头花销路的事儿确实要打听清楚。” “这可是方卓成为代理支书后为别的村子发展谋划的大事，不帮本村谋划倒是有功夫帮别人，也未免有点不像话。” “你们这些小辈既然让我做主，那就把陈家村头花的事儿好好宣扬一下，看看咱们村的村民是什么反应！” 第362章 第362章 老支书的话一出，吴家小辈们当即就眉开眼笑起来，随即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自从彩票事件过去后，老吴家这些本地人一直夹着尾巴做事。 方卓做了代理支书后，在老支书的建议下他们安分守己这么久，只想要抱住入股猪场的差事。 前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陈家村妇联那边头花工厂冒了头，他们岂能不眼红嫉妒，那可是村大队扶持的，偏偏还是方卓牵线搭桥促成的。 本村的妇人们也不少，私下没少议论，老支书安排这么一出好戏，是煽动言论，激起民愤呢。 “老支书英明，咱们这些小辈知道怎么做了！” “是啊，大家会好好夸赞方卓这个代理支书帮陈家村搞了个头花工厂，打开销路的美名呢！” 几个年轻人跃跃欲试，争先表态。 “对，咱们老吴家憋屈了这么久，别的不敢说，家里七大姑八大姨多了去了，最擅长打探家长里短，嫁到陈家村的也不少呢。” “没错，到时候村民们定然会有意见，说不定咱们还能从中发现些门道。”另一个人附和道。 于是，吴家的人开始在村里四处走动，有意无意地煽风点火，面上夸赞方卓扶贫陈家村，实则是明褒暗贬。 再加上方卓之前确实前头做成了不好赚钱的大事，也让陈家村的“头花工厂”美名远扬。 这一来二去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镇上都传开了，几个村的妇联还借着学习名义去陈家村参观。 有的只是好奇，有的虚心请教，也有的暗自较劲。 “听说了吗？陈家村的头花要走出村子，销往县城了！方卓同志真是有本事。” “是啊，咱们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好事呢？不过这方卓又不是陈家村的，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哼，没办法呗，人家方卓如今是代理支书了，水库、药山、养殖场还和林氏物流都搭上合作了，谁知道陈家村那边的事儿有没有别的利益往来呢。” “别这么说，咱们眼红归眼红，方卓做了代理支书，可没跟老吴家似得欺负压榨啊！” “对对对，作为女人家，不能跟家里的爷们似得出门干活，除了守着一亩三分地做饭洗衣，咱们也可以跟着陈家村的妇联去做头花啊，听说学习过关就能领材料在自家做，两不耽误呢。” 村镇上这些议论很快传到了方卓的耳朵里，他微微一笑，心中已有打算。 他知道，短短一个多月，这陈家村头花工厂的事儿就闹得人尽皆知，定然是有人搞鬼。 第363章 第363章 不排除陈家村头花工厂的妇人的宣扬，但物极必反，盛极必衰，何况林氏物流的在浮阳县的驻厂还没正式挂牌，前两次的头花饰品小批量的供货还是靠刘敏敏帮着解决的。 “方卓哥，你的本意是借陈家村头花饰品工厂的事儿推动其他村子妇女们行动起来，共同富裕，可最近的风声反而引发了咱们村里的不满。”李响对此发表意见。 “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我和村大队打过招呼了，两天后带着咱们村心灵手巧，有意学习做头花和饰品的村民去陈家村观摩学习。”方卓笑道：“只要让这些茶余饭后闲聊的村民们有活儿干，有钱赚就足够了。” 刘浩笑道：“我就知道方卓哥有办法的。” “得了吧，你之前不也因为村里的流言蜚语替方卓哥谋不平嘛。”刘石撞了下浩子的肩膀。 几个人说话间，刘秀梅在外面吆喝让他们出来吃饭，这才没继续方才的话题。 -- 两天后，方卓以代理支书的身份不但带着自家村子的村妇们还有周边几个村子的妇联代表们再次来到陈家村。 陈丽丽和陈家村的村长都热烈欢迎，从参观制作头花、珠串饰品的原材料准备到后续培训学习编织以及制作工艺，整个过程安排的明明白白，还免费给来学习的几个村代表进行培训的书册。 “大家别嫌弃，这些是誊写的学习手册，字迹都清晰，只是画图稍显逊色了点，大家带回自己村子都可以传阅学习。”陈丽丽笑呵呵的分给大家。 “方卓支书虽然只是代理的，但来的路上，他和我们聊了如何扩大影响，带动周边几个村庄共同发展，咱们妇道人家零碎的时间多，能自己学习好手艺，在家做饰品赚钱也是好事啊！” “没错，陈家村妇联这次可是领头羊，我们这几个村子都会跟着好好学习的，保证不会做出残次品的。” 几个邻村来学习的代表拉着陈丽丽笑呵呵的表态。 方卓看着陈家村的头花工厂比之前第一次来的时候改进了不少，正忙碌着编织串珠子的妇女们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自信和喜悦。 中午大家都在陈家村吃了大锅饭，而方卓也借着气氛正好时，提到了头花饰品工厂日后不止是卖到县城，只要工艺做得好，还能卖到更远的地方。 这无疑是给大家加油打气，原本私下埋怨方卓的村民们也都激动起来，午后的学习参观也就越发用心了。 陈丽丽在下午找到了机会单独和方卓，委婉的询问沙宝林插队知青的事儿帮上忙了没？ “帮了大忙了，我很清楚找到多年前插队知青的相关档案记录有多难。”方卓言语中表达了对陈丽丽的感谢。 不过他话锋一转，提到了这次带周边几个村子来学习的同时，还带来了下一批头花饰品的订单，但前提是要把瑕疵品的概率降低到百分之一。 陈丽丽眼里满是感激，也连连表态：“前两次的头花饰品收益虽然好，但我也看到了反馈的单子，瑕疵品率确实超出了预期，不过我们已经做出了工艺的调整，眼下信心满满，绝对会把瑕疵率控制在百分之一的。” 方卓点点头：“这样最好不过，陈家村的头花饰品的销路才刚刚有了眉目，眼下带动周边的村子，一起发展手工艺品产业。” 第364章 第364章 陈丽丽当然赞同方卓的建议。 没等陈丽丽开口，又听方卓说道：“如此一来，不仅能形成规模效应，还能促进村中女性的求知好学的习惯，这件事情你得和几个村子的妇联干部好好合作。” “我也有这个想法，借着今天的机会，我想着可以举办个小型的手工艺品交流会，邀请周边的村子参与，请县里市里安排经验丰富的手艺大师指点，分享经验和技术，同时也能扬长补短，这样一来，大家都能受益，也能减少不必要的竞争和误会。”陈丽丽对于方卓蒙受的非议也是有所耳闻的，这才主动提出建议。 方卓赞同：“这个主意确实可取，那就这么办吧，一会儿你和其他村的妇联干部商量，看看能不能尽快组织起来，县城那边我会去询问，争取联系道手工艺经验丰富的大师。” 就在陈家村陈丽丽和几个村子妇联干部积极筹备交流会的同时，老吴家的人心情复杂，没想到方卓来了这一手就轻松抚平青磁窑的村民。 “真是没想到那些妇人们眼皮这么薄，只是去陈家村参观学习而已就被人家画的大饼给唬住了。” 这话一说出口，立刻有人帮腔：“可不是嘛，老支书你可得拿个主意啊，咱们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到头来决不能给方卓做了嫁衣！” “老支书我还听说陈家村牵头还想要搞个交流会呢，方卓如今风头正盛，还和林氏物流的林天豪合作，借林氏的影响力寻找经验丰富的手工艺大师授课呢” “这不等于帮陈家村宣传头花饰品工厂吗？那林氏物流不止是在县里有影响力，林氏虽然是民企但赶上改革开放的好政策，接连成了纳税大户，市里都要给几分薄面啊！” 老支书听着众人发牢骚，从头到尾都没有打断，更不急着表态，等众人瞧出他的反常后，纷纷安静了下来。 “怎么，你们不吵吵了？”老支书环顾众人。 但凡亲儿子还在老支书也不会寄希望在这些旁支上，偏偏这些人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 众人都噤若寒蝉，恭敬的看向老支书。 “先不说方卓还没从县里找到资深的手工艺大师，陈家村的交流会听着名头大，可能不能办起来还两说呢，你们急什么？” 老支书强调：“这眨眼的功夫就要到最冷的季节了，我瞅着冬雨霜冻也都快到了，咱们和刘家姐弟合作养猪场的事儿不能动手脚，可水库那边盖起来的鸭棚大冷天的撑不撑得住就难说了。” “大伙觉得这个节骨眼儿药山种的药材苗在恶劣的天气下会如何呢？那药山可没布下遮风挡雨的棚子，你们知道怎么做吧？到时候方卓还有功夫管哪门子的交流会吗？” 在场的都是老吴家的人，自然明白了老支书的意思，顿时又重振旗鼓。 -- 两天后，方卓从县城回到村子时，天都黑透了，可刚进院子就闻到了饭菜香。 不用问也知道王叔王婶肯定又等他呢，不惜推迟了吃饭的时间。 第365章 第365章 “哟，大忙人终于回来了。”吴东笑着打招呼。 “东子，你这个时候怎么来这儿了？”方卓有点意外。 吴东和刘石本是负责药山的，之前刘石和东仁堂那边谈事还没回来，药山这儿就吴东在盯着，因为天气渐冷，吴东怕有些不耐寒的药材会出问题，听说方卓今天会回来，所以才过来的。 “先不说事儿了，赶紧吃饭吧。”王婶把凉了的菜重新热好，示意吴东也坐下：“东子也一起吃点。” 吃饭时自然而然聊到陈家村的事儿。 王婶也不禁感叹：“方卓啊，你这心肠好，又聪明，从陈家村回来之后，村里人都说你是咱们青磁窑的福星，我看这话真不假。” 王叔则是一脸欣慰，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边嚼边说：“你这小子，从小就机灵，现在更是了不得，青磁窑能有你这样的支书，是大家的福气。” “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我只是代理支书而已。”方卓叹气：“水库、药山、棉纺厂还有搭建好的鸭棚养猪棚，这些都是压在身上的担子啊。” “能力越大责任越重嘛。”吴东也插话进来：“说起养猪的事儿，猪棚扩建的事儿浩子和你提过没，和老吴家一起合作养猪，隔三差五有口角争论偶尔有点小摩擦但好在不严重，浩子和秀梅姐弟知道你忙，所以没打扰你。” “是啊，自从老吴家合伙养猪后，秀梅她们姐弟晚饭十次有两次才来我这儿吃呢。”王婶放下筷子，有些担忧的看向方卓。 方卓皱了皱眉，打算吃完饭去找刘秀梅姐弟谈谈。 至于吴东提到药山的事儿，方卓暂时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毕竟他也不是专业的，正好他月底去见刘敏敏谈接待沙宝林的事儿，而且林天豪也会在，正好把药山的事儿商量一下。 “那行，我等你消息。”吴东看了眼时间：“你不是还去见浩子他们姐弟嘛，赶紧去吧。我还得回药山呢。” 方卓和吴东分开后，就去见刘秀梅姐弟。 其实，之前他拜托刘敏敏那边找的养殖专家和技术人员也都到位了，成立了三人小组，方卓从县城回来前就见过了，还提到了养猪的新品种黑花猪。 黑花猪不但肉质特别好，而且下崽多成活率高。 于是，方卓饭后就去找刘秀梅姐弟，见了面也没寒暄，直奔主题问起了养猪的事儿，特地提到了老吴家。 “方卓哥，你这消息还挺灵通。我确实和老吴家那边的人处不来，但也不是大事。”刘秀梅简单提了几件小事。 无非就是割猪草，收拾粪便之类的脏活累活。 再加上刘浩在车队挂职，有了车拉一些泔水之类的喂猪，老吴家那边也想要轮流和刘浩去招待所拉泔水桶，结果还把三轮车弄坏了，直接停在半路，最后还是从镇上推着回来的。 第366章 第366章 “每次我骑三轮车去镇上的招待所拉泔水桶回来，老吴家的人磨洋工搬个泔水桶用一个多小时，摆明就是故意的，还有三轮车半路坏的那次，倒是找人修了，可耽误了两天呢。” 刘浩说起这些破事语气就冲了几分，越说越来气：“要不是我姐劝着，我早发飙了。” “方卓哥，你也知道浩子那脾气比以前收敛很多了，就怕闹的不愉快给你添麻烦，而且老吴家之前出事后，他们还算收敛，最多抱怨几句，也不敢有更过分的。” 刘秀梅的话音刚落地轰雷声在天边炸开，紧接着就是寄到闪电划破夜空。 “这是要下雨了吧？下午的时候就敲着刮东风呢。”刘浩赶紧到窗外看了看：“好在猪棚那边加固过，肯定没什么大问题的。” 方卓瞧了一眼想到吴东提到药山的事儿，心里也有隐隐的担忧，但眼下还是先解决刘姐姐弟和老吴家这边的小摩擦的事儿要紧。 “秀梅，浩子，你们做得对，不必为了这些小事和老吴家闹矛盾。”方卓安慰道，“合作的基础是公平与尊重，如果他们一再试探底线，我们就得立规矩了。” “规矩？”刘浩疑惑地抬头看向方卓：“问题是老吴家是守规矩的人吗？” “以前他们恃强凌弱，可眼下今非昔比了，老吴家自从出事后，在村子里夹着尾巴做人，不敢闹出大事的，毕竟我承诺过养猪这边利润是五五分，他们不可能砸自己饭碗。” 方卓肯定道：“鉴于眼下的状况，我们可以制定一套明确的工作分配和奖惩制度，比如完成任务的质量和时间，直接影响他们的分成比例。” “这样既公平，又能提高效率，和当初大队的工分制类似。”刘秀梅觉得可取。 “方卓哥，这法子好！这样一来，他们要是还偷懒，可就没那么容易占便宜了。”刘浩眼睛一亮，显然对这个提议很是赞同。 “那我们就这么定了，你们姐弟今晚先列举一下具体事项，把养猪棚这边喂食、处理粪便、割猪草、拉泔水桶以及收集烂菜叶子这些都写清楚，然后我确认之后就找老吴家的人谈一谈。”方卓拍板决定。 “方卓哥，你总是能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们姐弟俩该多跟你学学才好。”刘秀梅感激地说。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都是吃过苦的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眼下又都是给兴盛做事，何必见外。”方卓微笑着回应。 谈话间，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没等方卓等人开门，就听到‘噼里啪啦’敲门声。 “这是怎么了？”刘浩起身去开门，只见后村住的张大爷站在门口。 张大爷是帮忙看鸭棚的，他神色有些焦急：“方卓啊，你快去看看吧，水库鸭棚那边出事了！” 今天日落时就开始刮东风。 夜里电闪雷鸣的，再加上水库四周开阔，不知道哪家扯的布棚子吹过来了。 刚长大的鸭苗被这些动静给惊着了，偏偏鸭棚的栅栏吹断了几处，鸭子都四散抛开了。 张大爷喘着气解释了缘由。 方卓眉头一皱，立刻站起身，“走，我们去看看情况。” 三人匆匆赶往鸭棚，一路上，村民们也惊动了不少。 老吴家那些小辈也都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 第367章 第367章 “这是出什么事儿了？大晚上的眼瞅着刮风闪电又打雷，怎么都不在家跑出来了？” “甭提了，鸭棚那边出事了，从村子到水库鸭棚距离不算近呢。” “瞧张大爷惊慌失措的样子，八成是养的鸭子出事了，从鸭苗带到鸭棚才一个多月啊。” “这下肯定损失不小，那些鸭苗才长多大，这么大的风，还打雷指不定死了不少。” “难怪方卓支书一路跑过去呢，肯定是去解决问题了......”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有在鸭苗养殖的干活的村民紧张同行的。 等方卓他们到达鸭棚时，只见李响已经带着几个年轻力壮水性好的努力将四散的鸭子围在一起。 “嘎嘎嘎......” “嘎嘎嘎......” 夹杂在风雷中的鸭叫声声嘶力竭的，这些鸭苗才刚长大点，声音都着可怜极了。 还有正在补休鸭棚栅栏的，那端来的栅栏被肆虐的风吹的刺啦作响。 水库这边确实没什么建筑物，旁边新建的鸭棚才刚投入使用没多久，除了棚顶严格按照标准建造之外，外面的栅栏都是自家木材钉在一起的，也难怪会断开了。 “方卓哥，我瞧着已经有死了的鸭子了，我们散开先找散开的鸭子吧，找回多少算多少，否则损失可就大了。”刘秀梅在雷电声中冲着方卓喊道。 刘浩早就加入李响他们的抢救行动中，也用兜布去罩跑散的鸭苗。 王婶王叔这么大年纪了，拎着玻璃罩的煤油灯赶来，还带着兜布往鸭棚罩，防止里面的刚长大点的鸭苗受惊。 方卓环视一圈，冷静地开口：“大家别慌，我们分组行动，一部分人继续围拢鸭苗，另一部分人跟我去检查栅栏损坏情况，尽快修复，避免更多鸭子逃出去。” “秀梅，你带着女同志先把跑出来的鸭苗拢到一起，然后统计一下损失，李响你带着会水的男同志下水库，务必把水库里的鸭苗都救上来！” “这些鸭苗是我们村民的心血，眼下又是投入养殖的关键时候，绝对不能让它们出现任何意外！” 方卓的话音刚落，众人立刻应声行动起来。 刘秀梅带着女同志们，在水库边寻找四处逃散的鸭苗，王婶拎着灯给她们照明。 而李响则带着几个水性好的男同志，跳进水库中，顶着狂风夜色，努力将那些被吹进水里的鸭苗捞上岸。 风越刮越大，雷声也愈发密集，但众人的心却紧紧相连，共同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挑战。 可其中也有居心叵测之辈。 比如老吴家那几个刺头小辈，本就贼眉鼠眼，干活时眼神飘忽，就差把‘心虚’写脸上了。 第368章 第368章 老吴家的这些小辈们和方卓指挥分成几组抢救鸭苗的村民们不同。 在王叔和张大爷用兜布和网兜将四散的鸭子一只只地拢起来，尽量不让它们受惊乱飞时，趁着光线昏暗，故意扯开兜布，还佯装摔倒的样子。 鸭棚里破损的栅栏用木材和铁丝加固的几个人里也混入了老吴家的小辈，显然是在帮倒忙。 方卓对此一无所知，他此时也扯着兜布想把鸭苗罩住，防止它们因为外面的夜风和雷电而受到惊吓，同时大功率的取暖灯已经打开了，虽然耗电但顾不上心疼那点电费了。 他很清楚今晚的风来势汹汹，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鸭苗的损失将会非常严重。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不和谐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原来是老吴家浑水摸鱼添乱的小辈，被发现了。 “吴凡，你们几个在干什么？！”李响眼尖地发现了这些人的异常举动，立刻大声质问。 “我们......我们在帮忙啊。” 吴凡是这些小辈里的刺头，以前就因为偷鸡摸狗被教训过。 他带着老吴家的同龄人的狐朋狗友在叫弄是非。 眼下被李响发现了，吴凡支支吾吾地糊弄了几句，但他的眼神却明显闪烁不定。 “帮忙？我看你们是在捣乱吧！”刘浩也发现了不对劲，立刻冲上前去质问。 “我们......我们没有......”和吴凡一起的几个混不吝狡辩起来：“我们是在帮忙啊，你们就是带着偏见对待我们老吴家的人。” “就是，我们好心来帮忙，不就是想要弥补之前在村民里受损的形象嘛。” “早知道被你们冤枉，我们就不该跟着吴凡哥过来，哼！” 刘浩哪里看不出吴凡这群人的心思，他言语间毫不不客气地：“既然你们是来帮忙的那就下水去捉鸭苗，我记得你们水性很好，我和李响陪你们！” “方卓，你看这些人！”另一边扯破兜布的几个老吴家小辈也被王婶揪出来，推到方卓面前，气愤地说。 方卓看了一眼心中已经明白了八九分。 他知道这些人是老吴家派来的捣乱分子，想要在这种关键时候给他们添乱。 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和他们闹矛盾的时候，必须要先把鸭苗抢救回来再说。 “好了，王婶别生气，辛苦你继续帮忙把跑出去的鸭苗带到鸭棚。”方卓冷静地看向那几个吴家小辈，“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鸭苗抢救回来，你们老吴家既然是来帮忙的，就听指挥，今晚出力的都会有报酬，前提是救下鸭苗，救的越多报酬越多。” “口说无凭，这么多鸭苗没记号，分不清是我们救的还是别人救的。”吴凡扯着嗓子问。 不等方卓开口，李响就吼了句：“最右边的鸭棚是空的，你们把救出来的鸭苗都赶到右边的鸭棚，这不就能区分出来了！” “好，一言为定。”吴凡听到有报酬，当即就带着同行的老吴家小辈开干。 第369章 第369章 “方卓哥，难道真的给他们报酬？我总觉得今晚鸭棚的栅栏会出问题，和——”刘浩还想说什么，但方卓已经摆摆手制止了他。 “浩子，你和李响继续去拢鸭子，我去加固右边的鸭棚。”方卓吩咐道，“至于吴凡她们这帮人都是见利忘义之人，用得好事倍功半。” 他看了老吴家的小辈们一眼，“就让他们在这里帮忙吧，要是再敢捣乱，我自然有办法整治，不会再客气的。” 这番话方卓说的不高不低，老吴家的小辈们自然也听得到。 他们虽然心中不满，但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从吴家失势之后，他们就知道方卓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如果真的惹恼了他，后果可不是他们能承担的。 于是，在方卓盯着的前提下，吴凡为首的这些老吴家小辈们收敛了几分。 方卓和刘秀梅等人终于将鸭棚加固完毕，并将四散的鸭子都拢到了一起。 虽然还是有一些鸭子因为惊吓过度而死亡，但大部分都被成功地救了回来。 看着满地的鸭苗重新聚集在一起，方卓等人心中松了一口气。 方卓知道这场风雨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损失，但好在他们及时采取了措施，将损失控制在了可接受的范围内。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奋战，众人终于将大部分鸭苗找回，并妥善安置在鸭棚中。 “方卓哥，那边好像有几只鸭子被风吹到了棚子上了！”一个村民指着棚顶喊道。 “我上去吧。”擅长爬树的吴东眨眼功夫就爬倒了棚顶，三两下把那几只鸭子捉了下来。 因为昼夜温差很大，参与帮忙抢救鸭苗的村民们也都疲惫不堪，在方桌等人清点鸭苗时，刘秀梅按照方卓的叮嘱，和王婶把煮好的姜汤送来。 “大家今晚都辛苦了，先喝点姜汤暖和一下，参与今晚抢救鸭苗的都会有报酬的，喝完姜汤去李响那儿登机名字，再领一条毛巾。”方卓吆喝了声。 吴凡为首的刺头们纷纷询问。 “代理支书，那我们登记名字时，也把最右边鸭棚里抢救的鸭苗数量写上。” “是啊，免得你过后就忘记了我们今晚的付出，我们可是冲着报酬才累死累活的帮忙。” “对对对，不但要数清楚抢救下来的鸭苗，最好确认一下状态，过了今晚如果有死的别抹黑我们老吴家的人。” 这几个小辈七嘴八舌的嚷嚷着。 方卓递给李响个眼神，李响会意。 “成啊，你们跟我去登记，鸭棚的取暖灯开着呢，我一个个检查鸭苗的状态，记下数量，报酬肯定少不了你们，在场的都是见证，你们老吴家的小辈也算今晚帮大忙了。” 李响有意将吴凡这几个小辈捧的高高的，按照他和方卓在几分钟前商量的那样，借助吴凡这个刺头，挑拨老吴家那帮人，就得前期把戏做足。 “好咧，不愧是代理支书，办事不失公允。”吴凡心满意足的点头，压根没意识到李响和方卓的计划，当即就带着那几个狐朋狗友和亲戚们去找李响登记了。 第370章 第370章 碍眼的人离开后，方卓帮着王婶她们给村民送姜汤，还鞠躬道谢：“今晚是大家团结一心帮忙挽救了损失，咱们青磁窑的乡亲们，从来都是最能吃苦，最团结的，我方卓再次谢过大伙。” “这都是应该的，支书帮了村子那么多，而且还给我们报酬的。” “是啊，村子多少人因为支书有了活计，人要懂得感恩的，没有报酬我也会帮忙的。” 大家纷纷发表意见，方卓心里也暖暖的。 另一边的吴东和刘浩先把活下来的鸭苗安置好，清点损失，看看需要怎么补救。 方卓全程都参与其中，显得格外沉稳，也成了李响他们的主心骨。 等大家都做好登记，喝了姜汤离开时，虽然疲惫不堪，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成就感，仿佛和方卓等人共同经历了一场战斗，赢得狼狈却值得。 在方卓送走村民们之后，李响刘浩等人都守着他。 “方卓哥，这次多亏了你指挥得当，不然咱们的鸭苗怕是要全军覆没了。”李响抹了把脸上的汗，继续说道：“但我发现今晚的事儿有猫腻，你心里也明白吧？” “无非就是老吴家的人在搞鬼，可惜没什么实质性证据。”方卓攥紧拳头：“眼下还不到翻脸的程度，按照之前我和你商量的，就以提拔吴凡为引子，咱们慢慢来。” 刘浩和吴东也听懂了言外之意，绷着的脸总算有几分好颜色了。 “方卓哥，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先不提死去的鸭苗损失，眼下鸭棚里的鸭苗有些也受了惊吓，只怕状况不太好，我都分开关起来了。”刘秀梅的眼神中既有忧虑，也有疲惫。 方卓沉思片刻，望向远方漆黑的夜空，雷电已渐渐平息，但夜风依旧肆虐。 “明天，我会去请养殖技术人员过来看看能不能拯救一下损失。同时，我们也要吸取教训，加强鸭棚的防风设施，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方卓说完又催促他们：“好了，这天都快亮了，你们折腾了一晚了，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好，那方卓哥也回去歇着吧，不是还要去县城找养殖专家嘛，你才是最需要休息的人。” “没错，你这段时间往返县城和陈家村，还要忙着林氏物流那边的进展，今晚这么操劳，还在水里泡了会儿，我都怕你吃不消。” 吴东和李响他们都关心起方卓了。 方卓笑着点头：“行，那我回去歇歇。” 谁知道一觉睡下去，方卓却发起烧了，头晕沉沉的，陷入一个个梦魇之中，浑身盗汗，身子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得，意识还尚存，可就是身体不听使唤。 王叔惦记着方卓昨晚泡了水还睡得晚，早上煮了驱寒的姜汤，来给方卓送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 “咣当”满满一碗姜汤摔在地上，碎瓷片散落。 “怎么了？”王婶听到动静小跑着过来。 王叔抱起被汗水浸透的方卓：“快，快让浩子去骑三轮车，送去卫生院，方卓发烧了！！” 王婶一听，脸色大变，连忙扯开嗓子喊：“刘浩！刘浩！快过来，方卓病了，得马上送村里的卫生院！” 第371章 第371章 刘浩闻声赶来，看到方卓虚弱的模样，二话不说，转身就去推三轮车。 在猪圈喂猪的刘秀梅听到动静，也是一脸担忧，放下手头的东西，就往院子的方向跑。 李响和吴东此时来找方卓，瞧见刘秀梅这幅表情就知道出事了。 “这是怎么了？”吴东问。 “快来帮忙，方卓哥发烧了，意识都不清晰了，王叔叫不醒他，情况不太好！”刘秀梅眼睛都红了。 李响和吴东对视了一眼，立刻跑进去，和刘浩合力将方卓抬上三轮车，裹上大棉被直奔村里的卫生院。 刘浩蹬的速度很快，路上难免有村民们瞧见。 村子里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昨晚鸭棚出事早已经人尽皆知了，今儿一大早瞧见方卓裹着被子里，面色苍白还昏睡的模样就猜到这是病了。 “哎呀，这不是方卓吗？昨晚还精神抖擞的指挥我们抢救鸭苗呢，怎么今天就病成这样了？”王大娘惊讶地说道。 “是啊，昨晚为了那些鸭苗，他可是拼了命的，这孩子太不容易了。”赵大爷摇了摇头，一脸担忧。 “方卓那孩子，心肠好，能力强，咱们村里的事他哪件不放在心上？这下可得好好看看，陈家村那边的交流会还指望他从县里找人宣传呢。”李婶子叹了口气，眼里满是担忧。 三轮车驶过，村民们关切的目光一路跟随，直到消失在视线尽头。 村卫生院里，村医迅速对方卓进行了检查，量体温后眉头紧锁：“高烧不退多久了？你们有数吗？” 王叔摇头，但是把昨晚方卓抢救鸭苗的事儿说了。 “这下麻烦了，体温快四十度了，再加上昨晚的冷水浸泡，方卓这段时间本就熬夜伤身，前几天还因为胃疼找我看了看，这下不止是发烧的问题了。”村医不敢托大：“村里的退烧针只剩下一支了，我先给他用上，你们最好送他去县医院吧。” “这么严重吗？要去县医院啊！”王叔焦急地问道，声音微微颤抖。 村医严肃道：“县医院的条件好，而且看他脱水严重，高烧不退，村里药物有限，不敢再耽搁了。” “我们送方卓哥去县医院，王叔王婶你们年纪大别折腾了，先回去收拾一下欢喜的衣服。”吴东扭头看向李响：“鸭棚那边你盯着，你也留下。” “东子哥，我陪你去县城，猪棚这边有我姐呢。”刘浩坚持道。 于是刘秀梅和王叔王婶只能留下。 方卓生病送到县城医院的消息很快传回了村里，吴凡还没睡够呢，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谁啊，打扰老子睡觉，昨晚累的半死，我要补觉，赶紧滚！！”吴凡吼完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想要继续睡。 可门外的人急切的喊了声：“小凡哥快别睡了，方卓这个支书高烧不退送到县医院了呢！” 第372章 第372章 “真的假的，这可是意外惊喜啊！” 吴凡兴奋的从床上跳了起来，冲着门外继续嚷嚷道：“这个方卓是不是还有羊角风，老早就在镇上医院住院治疗过的。” “是啊，肯定是昨晚在鸭棚折腾了大半宿，方卓身体出问题了呗。” “这回咱们几个小辈总算能在老支书面前邀功了，凡哥你可别忘了几个兄弟出的力啊！” 吴凡听着门外几个表弟的对话，套上个衣服去开门：“走，咱们去见老支书。” 然而，吴凡带着这帮刺头来到老支书家里时扑了个空。 “老支书去哪儿了？难不成也跟去县城医院打探方卓的消息了？”有人猜测。 “放屁，老支书怎么可能去县城医院，凭他这些年结交的人脉，县城也有人帮忙盯着。” “没错，咱们几个先别急，看看凡哥怎么吩咐，咱们都听凡哥的......” 几个小辈都以吴凡为首，纷纷看向他。 吴凡颇为享受此刻的待遇，装腔作势的咳嗽了声：“咱们别太张扬了，老支书不是再三叮嘱过要低调点，方卓这个代理支书都病倒送县医院了，哪有功夫操心别的，咱们就做好本职工作别给村大队添乱就好。” “凡哥说的对，那我们还和平常一样去猪圈干活吧，这天气越来越冷了，割猪草是割不了的，浩子那边还要去镇上拉泔水，农贸市场收烂菜叶子，咱们也去帮忙。” “对对对，越是这种时候，咱们可得把表面工作做好才行，还是凡哥厉害，那我们就去干活吧。” 吴凡作为年轻小辈里拥戴的人，也是有点脑子的，又老吴家两兄弟的前车之鉴，他自然办事小心谨慎。 只是方卓生病住院，这是吴凡没想到的...... -- 县城人民医院。 方卓再次睁开眼睛时，精气神大不如前，黑眼圈很重，而且因为发烧用药后呕吐缘故，两天的时间脸都消瘦了几分。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这就去叫医生。” 祁小艾紧张的起身，看着病床上的方卓。 “咋还惊动你了？”方卓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祁小艾。 祁小艾是主管物流中心建设整个项目的保障工作，账目财会，基建工程队这些琐碎都得操心，此时来医院怕是忙里抽空过来的。 “你把身体都折腾出问题了，还不许我来看你吗？”祁小艾眼眶翻红，不满的抱怨：“我可是你媳妇，你莫不是忘记我们扯证了？” 方卓握住祁小艾的手，苍白的脸上带着笑：“怎么可能忘，你别担心我就是累着了，不碍事的。” 其实之前方卓来县城见刘敏敏时，也会回家，祁小艾亲自给他做面条吃，即使没有夫妻之实，但同住一个屋檐下早已经有了感情。 第373章 第373章 “你送到县城医院后，我收到消息赶过来，让吴东和石头哥他们先回去了，从青磁窑到县城，距离不算近，他们也折腾了一天一夜，而且还惦记着水库和药山的事儿。” 祁小艾说话间把削了皮的苹果递给方卓。 方卓嘴巴泛着苦味，当即咬了几口苹果，香甜脆爽确实好吃，他示意祁小艾继续说。 从发烧之后，方卓脑袋跟灌了铅水似得，压根不记得发生的事儿。 “你昏睡的期间侯镇长、宽伯还有农贸市场的高老板都要来看你，我给婉拒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哪里得到的消息。”祁小艾又宽慰方卓：“不过你放心水库鸭棚那边损失已经清点好了，养大的鸭苗死了三十七只，剩下的都没啥大事，养殖小组都住在水库旁边。” 方卓有些意外：“养殖小组在水库住下了？那边没空的房子啊，” “对，水库那边房子有限，但我找了建筑队的队长，花钱买了他们住的那种样板房，不过是二手的，搭建容易，而且住着也方便。”祁小艾解释。 不愧是贤内助，考虑事情就是比方卓这种糙汉子仔细。 方卓丢小苹果核，在祁小艾给他擦手时，手腕微微用力握住了祁小艾白皙的手：“辛苦你了，帮我这么多。” “和我还客气啊，你好好养病比什么都好。” 唐医生推门进来时，恰好瞧见人家夫妻手拉手靠在一起的样子，脚步一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唐医生，你怎么站在病房门口啊！”陆小婉不满的催促。 方卓和祁小艾听到声音这才松开手，暧昧又旖旎的氛围也被瞬间打断了。 祁小艾面红耳赤的起身，把床头柜的脸盆毛巾还有小垃圾袋都收拾了一下。 “我是科室的副主任唐铭，也是方卓你的主治医生。”唐铭自我介绍的同时，上前检查了一下方卓输液架上贴着卡片：“今天的药物治疗还没结束，消炎药和电解质补给药都是每日输两次的，下午三点以后输第二次。” 在方卓和唐医生聊病情的时候，陆陆小婉把带来的营养品水果摆放好，与接水回来的祁小艾打了个招呼。 “小艾嫂子，这些营养品之类的是白家兄妹托我送来的，水果是我买的，不值几个钱，就是点心意。” “谢谢你了，还专门跑了一趟。”祁小艾找来凳子示意陆小婉坐下说话。 县医院和镇上的医院不同，病房宽敞，方卓住的是双人间病房，但实际只有他一个病人。 唐铭作为副主任给方卓看病，还安排病房除了医生本职工作外，还因为陆国富的原因。 即使职业不同，但唐铭和陆国富是发小，而且一文一武，前者做了医生，后者成了警察，各自实现了人生目标。 祁小艾是知道这层关系的，所以陆小婉的出现她并不意外，没有陆家这层关系，方卓不可能得到这么好的照顾。 等方卓再次扎针输液之后，唐医生也叮嘱了几句就打算离开的，可瞧见陆小婉没走的意图，这才开口：“小婉，你二叔治疗腰疼的药酒我买好了，你跟我去趟办公室，给你二叔带回家。” “哦，我知道了二叔。” 第374章 第374章 陆小婉这才起身，离开病房前还不忘和方卓他们夫妻挥手示意。 “小艾，你怎么了？”方卓留意到祁小艾的情绪不太对劲儿，笑着打趣：“不会是吃醋了吧。” 祁小艾赧然一笑：“我......我有什么好吃醋的。这回要不是陆小婉找她二叔帮忙，你也不会住在这么好的病房，你记得好好谢谢人家。” “你是我媳妇你谢她也一样的，再说了她是我们兴盛的销售总经理，除了工作关系，我和她之间没别的你想得那么复杂” 祁小艾一愣：“我只是觉得咱们得夫妻关系本就是假的，你为我做了很多我都明白的，可我终究要回去的，陆小婉人挺好的，还是大学生，她是喜欢你的，我能感受得到。” 方卓知道祁小艾说的回去，不止是回城，而是回到帝都。 帝都京圈是寻常人几辈子都挤不进去的，祁小艾的家庭就是四九城的翘楚。 只是眼下时代的特殊性让那个祁小艾的父母落魄了，至今还没有平反，但迟早会回归荣耀。 “小艾，关于你回城的材料都已经上交了，我答应你的事情会办到的，但假夫妻也是夫妻，至少结婚证是真的。” 方卓强调：“于公我把陆小婉当做工作伙伴，她有才华也有能力，而且今天若不是住院我也不知道她家的人脉圈子这么广，但私下我也只是把她当做妹妹看待，我不希望你误会。” 祁小艾本就因为日久生情对方卓心生爱意，听了这番话怎么可能不感动。 可横在两人之间的不止是感情，她还惦记着帝都的父母，尤其是父亲的身体约拉越差，她不能太自私。 “这瓶药快输完了，我去叫护士换药。”祁小艾岔开话题，小跑着离开了病房。 方卓看着她俏丽的身影消失后，有些怅然的叹气。 按照唐医生的说法，方卓最快也要三天后才能出院，出院那天恰好是他和刘敏敏约定接待沙宝林的日子。 抛开陈家村要举办的交流会不提，刘敏敏那边接待沙宝林的行程已经安排好了。 方卓把这事和林天豪在电话里提过。 “林总，我看过沙宝林插队做知青的档案，他祖籍是香江，算半个港商，南方投资银行作为中间过户手续的机构，想促成沙宝林和沪圈金融投资的宴航搭乘交易，这事有谱吗？” 林天豪大笑了声：“没谱的事儿我会让敏敏找你帮忙吗？宝林叔是有本事的人，还很念旧特别讲义气，你为人处世的风格和他很像，你就放手去做。”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定然竭尽全力。”方卓表态。 林天豪坦然道：“如果你能够和敏敏长期合作可别忘了我的保举之功，金融投资圈子我也感兴趣，可惜没有太好的门路，我在敏敏所在的银行贷款，往来比较多，她值得信任。” 第375章 第375章 这一通电话无疑强调了刘敏敏这次的合作很重要，因此方卓不可能错过，他做了那么多准备，连带着扶持陈家村的头花饰品的工厂，实际不只是帮陈丽丽，而是为了打动沙宝林。 沙宝林在陈家村待过一段时间，赶上了那年最大的雪灾，当时的大队干部为了塌陷在屋舍的知识分子还受了伤落了病根，没多久就去世。 沙宝林感恩对方舍命相救，还把身上仅有的钱都给了那大队干部的家人，后续他离开陈家村回到香江后还寄过粮票和钱，因为大队干部担心这些钱来路不明，毕竟邮戳是香江那边的，之后就彻底断了消息。 按照陈丽丽帮方卓打探的小道消息，当时雪灾严重，屋舍倒塌时值夜班的知青就是沪圈来的，这人也姓宴，当时跑去大队求助，压根没管倒塌屋舍里困住的那些人。 因为这事过去太久的缘故，所以细节无处考究，但方卓明白这个沪圈的知青应该就是宴航，或者宴航有关的家人。 “你在琢磨什么呢？眉头都拧成蝴蝶结了。”祁小艾的声音打断了方卓的思绪。 “哦，在想一些事情，你累了就先休息吧，没必要总陪着我的。” 祁小艾摇头：“我刚把账面的活儿干完，等你最后一瓶药输完了，我陪你吃了晚饭再走。” “这病房还有空床，你来回跑太辛苦，今晚就住下吧。”方卓提醒她：“公司有沈华他们呢，青磁窑也有我那些好兄弟盯着，我现在担心另一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祁小艾点了点头，答应留下。 等方卓输完液，两人去了县医院的食堂吃完饭，在路上方卓把刘敏敏签协议的事儿言简意赅告诉了祁小艾。 “沪圈晏家的人我倒是挺爸爸提过的。”祁小艾思考了会儿继续说道：“晏家也是大家族，宴航这个名字我不太清楚，但我认识晏鹏，帝国京圈和沪圈的大家族也有往来的，在我爷爷去世前，过寿时晏家就会来贺寿。” 方卓眼睛一亮：“既然如此，那到时候辛苦你陪我去一趟，除了接待沙宝林，沙总，另一方交易人沪圈的晏家或许你也能帮上忙。” “当然可以。”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青磁窑那边的消息都是刘石每次来县城办事时顺便和方桌提几句。 鸭棚的风波带来的损失在可控范围，方卓并不担心。 至于药山种植的药材，如何规避冬季降温带来的负面影响也得到专业人士的协助。 事情的进展都还不错。 在刘石离开前，方卓又问了句：“我让李响变相提拔老吴家小辈里的刺头吴凡，老支书是什么反应？” “老支书是什么道行，估计看出你和李响是捧杀吴凡，挑拨老吴家小辈们的团结，可他有心无力，吴凡年轻气盛哪里会听进去，不肯留在猪棚养猪，因为李响给的工钱更高。” 刘石笑道：“现在的老吴家大不如前了，可村子里姓吴的人还是很多的，看到吴凡风头正盛去水库鸭棚当小组长，少不了嫉妒眼红的，吴凡那些表弟堂弟都跟着离开了猪棚。” 第376章 第376章 方卓听完也笑了：“石头哥，你也帮李响盯着点，至少别让老吴家再捣鬼。” “你就放心吧，水库和鸭棚那边我当然会多加留意，多亏你请来了养殖小组帮衬，否则我和东子还为药山发愁呢，你好好养病，我们不会让老吴家的人有机会再搞破坏。” 刘石拍了拍胸脯，语气坚定。 方卓点了点头，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他知道老支书不是善茬，一旦翻了身，只怕后患无穷。 好在青磁窑眼下发展的还不错，水库、药山、养殖、蔬菜大棚也提上日程了。 但表面上的平静之下隐藏着波涛汹涌，吴凡的提拔，看似是给老吴家的一个甜头，实则是分化他们内部，削弱其凝聚力。 但这种策略如同走钢丝，稍有不慎，便可能适得其反。 “对了，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我来的时候没见到医生，说是在手术呢。”刘石关切地问了句。 他深知方卓对于兴盛的重要性，任何闪失都可能影响到公司以及村子的发展。 “医生说恢复得不错，再观察两天，如果没有反复，就可以出院了。”方卓轻松地回答，尽管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中透露出的坚毅让人安心。 “不过我想明天下午就出院。”因为沙宝林是这个时间抵达县城的。 “这么着急出院干嘛，你身体最重要，不差那两天。”刘石压低声音问：“难不成是嫌弃县城医院花销太大？兄弟几个都有钱的，你别担心。” “和钱没关系，是别的事儿。” 刘石见方卓没具体提什么事儿，便也识趣的没再追问，只是笑道：“医生对你出院没意见就好，我当然支持你去做自己的事儿。” 方卓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两人交谈间，病房的门轻轻推开，一位护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托盘，又到了输液的时间。 “既然你要输液了，我就先回去了。”刘石给护士让出了位置，离开病房时还不忘提了句：“对了，我拎来的篮子里是陈家村妇联代表送的土鸡蛋，说是对身体恢复有好处，让我转交的，我推不掉。” 方卓正伸出手配合护士扎针，听了这话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明天下午就要出院了，这么远的距离你还拎过来，也不怕鸡蛋磕碰了。” 刘石摇头：“我开车技术好，你那摩托车我刚加满油呢。” “唐医生没说你明天出院，不过我这几天也算看出来了，你很受群众欢迎嘛，每天都有人来探病呢。”护士说话时不耽误扎针，一针见血直接搞定。 “那当然了，这位可是我们青磁窑的支书，还是兴盛公司的领导呢。”刘石调侃完冲着方卓挥手：“好了，你输液吧我也回去了”。 “路上注意安全，有事就忘公司打电话，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会待在镇上。”方卓叮嘱了句。 等刘石和护士一前一后离开病房后，方卓才看了眼那篮子里的鸡蛋。 这是来自陈家村乡亲们的关怀，温暖而真挚。 或许是因为病房太安静，也或许是药物的原因，方卓没一会儿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第377章 第377章 反常的是他梦到了沙宝林，和档案记录上的黑白照片不同，他梦里的沙宝林竖着二八分的大背头，穿着西装皮鞋，带着港商独有的气质。 然而，梦里的场景闪现的极快，等方卓再次醒来时，一度没反应过来。 不过这个梦倒是提醒他，之后如何在沪圈宴家和沙宝林之间找到平衡点，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正当他沉浸在思考中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这次进来的是祁小艾，手里提着热水壶，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方卓你睡醒了？” “嗯。”方卓点头，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祁小艾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你输第二瓶药的时候我就来了，你既然醒了，正好我带了菌菇鸡汤，唐医生说食补吸收最好，你趁热吃点吧。” 方卓接过瓷碗和了一口。 小艾这几天对方卓的陪伴和照顾落在任何人眼里都是浓情蜜意的夫妻。 只可惜结婚证是真的，他们的夫妻关系却是假的。 “味道怎么样？好喝吗？”祁小艾有些期待的询问。 方卓笑着点头：“鸡汤鲜美，菌菇煲的鸡汤确实好吃，你亲自做的吗？” “对，我问了护士长，她药膳做的最好，之前去打热水时停护士们告诉我的，我还把煲汤的秘方写下来了呢。”祁小艾得意的说道。 方卓竖起大拇指夸赞她：“你也喝点尝尝，特别好喝，我还要再来一碗。” 两人吃饱喝足后，祁小艾收拾干净，又给方卓准备好饭后服用的药片。 “以后这些事我自己来吧。”方卓冷不丁开口：“免得日后我再生病会不习惯。” 祁小艾倒水的动作一滞，抬头看向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方卓，你总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肩上，但记住，你不是一个人，至少我现在还在你身边。” 方卓没再说话，接过水杯把药片咽了下去。 -- 出院这天，刘敏敏亲自来接的方卓，因为要去车站接沙宝林，所以刘敏敏安排司机开车来的。 “哎，不是说你媳妇也在吗？怎么没瞧见。”刘敏敏见到方卓一个人时，还有点意外。 方卓解释：“她去药房帮我取出院的口服药，让我提前在这儿等你，美其名曰不能在合作方面前迟到。” “你这媳妇还真是体贴，听天豪哥说还是兴盛的财务负责人？”刘敏敏赞赏道：“我一会儿见了她，得好好聊聊，说不定投缘还能为我再开拓个业绩呢。” 方卓知道这是玩笑话，刘敏敏虽然在银行工作，但不是普通的银行柜台员工。 等祁小艾拎着药袋子出现时，方卓快步迎上去，接过袋子和包包，给祁小艾介绍刘敏敏。 “好了，你们夫妻赶紧上车吧。”刘敏敏扫了眼腕表，催促道：“客套话就不必说了。” 第378章 第378章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县城最大的车站。 没等方卓他们下车，就有两个男人径直走到了车边。 他们留着寸头，个子一高一低，尤其是高个子那个眉骨到鼻梁的位置有个醒目的刀疤。 方卓觉得这两个不好惹，不会是县城的痞子找茬儿吧。 祁小艾下意识的握住方卓的手。 方卓安抚似得拂过她的掌心，示意她别紧张。 可下一秒，脸上带刀疤的高个子男人冲着刘敏敏咧嘴一笑：“敏敏可算见到你了。” 手心冒汗的祁小艾和方卓同时都楞了下。 这是刘敏敏打开车门，双眼含笑的打招呼：“大飞哥，小飞哥，怎么不见宝林叔呢？” “他惦记着吃县里那家卖牛腩面的小摊呢，听你说这么多年还开着呢，下车就去了，让我和大飞在这儿等你啰。”这次回答的是小个子男人。 方卓看着面前的两个兄弟，结合方才的对话，猜测他们应该是沙宝林身边的左膀右臂，尤其是说话的语调带着点香江的口音，显然和刘敏敏很熟稔了。 “对了，这位就是方卓，我和宝林叔提过的。”刘敏敏又介绍祁小艾：“这位是方卓的爱人，祁小艾。” “哦，原来你就是帮着陈家村妇联搞起头花饰品工厂的方卓。”小飞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体，声音洪亮且正经了几分：“老板说了要我们兄弟礼貌点，别吓着你。” 且不说这大飞小飞的嗓门了，就他们的容貌气场足以让汽车站的工作人员多看几眼。 方卓也回过神来，拉着祁小艾下车。 更诡异的是大飞往方卓的位置走近了一步，开口道：“这是刚从医院出来吧？” “大飞哥，你的鼻子还是这么灵，难不成闻出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了？”刘敏敏笑了笑。 “我大飞哥话少，脸上又有刀疤，但他人很好的，你们别介意。”小飞解释了句。 方卓摇头：“我确实刚出院，带着病气见你们，希望你们别介意才好。” 大飞小飞对视了一眼，也没想到方卓会说出这样的话。 平日陪着沙宝林外出谈生意，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不乏有钱有地位的，却也喜欢以貌取人，眼高于顶不屑于搭理他们兄弟；胆小怕事儿的更是不愿和他们说话，相顾无言怂的一批。 反倒是方卓这种不卑不亢，坦然沉稳应对的极为少见。 “敏敏，我们兄弟带着方卓先去见老板了。”小飞强调：“沪圈晏家的人也差不多到了，你多费心，这次交易若是能顺利谈妥，老板肯定高兴。” 话音刚落，一旁寡言少语的大飞就从怀里掏出个厚厚的信封递给刘敏敏，非常简单粗暴。 “老规矩，这是辛苦费。”小飞打了个响指。 饶是方卓事先从刘敏敏那里知晓沙宝林行事做派不拘小节，但也没料到这身价远胜过林天豪的大老板居然惦记着县城小摊上的牛腩面，而且身边带着的手下也不拘小节。 “敏敏，那我跟着他们先去见宝林叔，小艾你帮着照应一下。”方卓松开祁小艾的手，把她推到了刘敏敏面前。 祁小艾点头：“放心吧，我知道的。” -- 方卓跟着大飞小飞穿过几个路口，来到了东关街的小巷子。 第379章 第379章 东关街是县城的老街道了，七拐八绕的小巷子别有洞天，只有住在这儿的人才能摸清楚方向。 方卓根本没想到大飞小飞居然对这里如此熟悉。 “我都不知道这巷子有如此多的流动小摊。”方卓感慨。 “很正常，别人都以为县城光鲜亮丽，但犄角旮旯都有老破小的一面，东关街就是这样的存在，也叫三不管地带啦。”小飞摸出口袋的烟，叼在嘴角一根：“不介意我抽烟吧。” “不介——”方卓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大飞警惕的望了一眼，拔腿就冲过去。 方卓这才分辨出是不远处流动小摊上传来的打斗声。 “是老板那边的动静。”小飞顾不上抽烟了，也飞奔过去。 “宝林啊，别打了！”穿着围裙的老大妈苦口婆心的劝：“砸碎了几个碗而已，没事的。” 方卓赶到时就瞧见眼前这一幕。 卖牛腩面的老大妈用围裙擦了擦眼泪，板车上的炉子还炖着香味扑鼻的牛腩。 只是板车旁边竹藤编织的桌凳散乱不堪。 最引人瞩目的是个鬓角霜白的中年男人，脚下踩着个哀嚎叫疼的青年，地上摔碎的瓷碗碎片之外，还扔着几张百元大钞。 “要不是芬姐帮你说话，今儿我不会轻易放了你，以后少来这儿收什么保护费，拿上钱给我滚远点，听到了没！” 方卓认出了这个中年男人，正是他要见的沙宝林。 “听到了听到了，我这就滚。”被踩在地上的男人点头如捣蒜。 沙宝林收回脚，没再看地上的青年，弯腰把散乱的桌凳摆好。 狼狈不堪的青年迅速爬起来，顾不上捡地上的百元大钞，带着一瘸一拐的同伴迅速的跑走了。 其他围在旁边的摊贩也都散开了。 大飞此时不知道从哪儿找到的笤帚把四分五裂的碎片扫到一起，小飞把那几张百元大钞捡起来，不动声色的塞到板车的钱袋子里。 “芬姐，没吓着你吧。”沙宝林拉着卖牛腩面的刘淑芬落座，余光瞧见方卓时，皱了皱眉。 “宝林啊，我不坐了，估计是来吃面的，我去做面。”刘淑芬把方卓当成了客人，热情的起身招待他。 “我是方卓，来见宝林叔的，但也确实有点饿了，辛苦您给我下碗牛腩面。”方卓上前自报家门。 “好好，你和宝林坐一起，我去给你们做牛腩面。” 方卓：“好咧，多谢了。” 沙宝林双眼盯着方卓，轻笑了声：“难怪敏敏会推荐你来见我。” 近距离对视后，方卓发现这个沙宝林眉眼锋利，气场强大，让他想起山野的狼。 可偏偏笑起来的时候，深邃的眸子又像是一汪泉水。 “宝林叔，你的手没事吧。”方卓瞥见他右手的淤青，修长的骨节还有擦伤。 第380章 第380章 “啧，这点小伤，放在以前压根算不得什么。”沙宝林活动了一下右手的手腕，自嘲道：“如今我也上了年纪，手臂之前就有旧伤，回去擦点药酒就成。” 他挑眉打量方卓，后半句话没说出口：倒是你这个方卓年纪不大，瞧见方才的那一幕，还能临危不乱，主动攀谈，确实有点胆识。 “我刚从医院出来，身上带着药酒，宝林叔需要吗？” 话一出口方卓就有点后悔了，显得他过于热情，带着点巴结的嫌疑。 沙宝林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住院的事儿，我听敏敏说是为了挽救鸭棚的损失，在电闪雷鸣的夜晚带村民熬了一宿才累坏了，没恢复好就急着出院啊？” “我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熬夜受凉而已，没那么严重，多谢宝林叔关心。”方卓回话时，已经自作主张拿出了药酒。 这药酒是唐医生给他开的，那晚在水库鸭棚忙活时，腰腹还有腿边都碰了些淤青，如今出院了紫色的痕迹还没消干净，每日都要擦药酒，揉搓发热后，止痛消肿，活血化瘀效果极好。 否则方卓也不会随身带着药酒。 沙宝林歪头擦拭指节的血迹，头也不抬的说道：“方卓，我不是关心你。” “啊？”方卓愣了下。 “我只是怀疑你会因为身体原因耽误接下来的事儿。”沙宝林淡淡的说道：“敏敏安排的人我不好拒绝，但瞧你是个识趣的。” 这下气氛有些尴尬了。 方卓正斟酌该怎么开口时，大飞小飞端着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牛腩面过来，一左一右门神似得守着沙宝林。 “老板吃面。”大飞把碗推过去：“加麻加辣的。” “方卓，你也吃。”小飞强调了句：“不知道你吃不吃辣，所以没放。” 沙宝林撩起眼皮对看了两兄弟一眼，闷哼声，不再搭理方卓，埋头吃面。 方卓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大飞小飞是踩着点给他解围的，感激的看向他们，连连道谢。 “宝林嘴硬心软，小伙子你相处久了就知道的。”刘淑芬拿着辣椒罐和醋瓶走过来，和方卓继续说道：“宝林都五十多的人了，还和当年似得，炮仗似得一点就着。” “芬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老板脾气比以前好多了，我好就都没挨骂了。”小飞又端了碗牛腩面，坐在了沙宝林的旁边。 竹编的小桌子，此时挤得很满。 沙宝林吃面的胳膊都被小飞撞了下，夹起来的牛腩跌落，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小飞的碗里。 “老板真好，还记得我爱吃牛腩啊！”小飞眉开眼笑。 “臭小子，好吃的也堵不上你的嘴。”沙宝林收回胳膊，继续吃面。 刘淑芬用眼神示意方卓放松点，好好吃面。 倒是大飞从始至终就很识趣的蹲在一侧，闷头干饭。 吃饱喝足后，方卓付了四碗面的面钱，还帮刘淑芬收拾了碗筷。 第381章 第381章 沙宝林拿着大哥大正在打电话，大飞小飞蹲在旁边抽烟，视线围绕着沙宝林，像是保镖不像是手下。 方卓明白沙宝林似乎对他不太满意，但他也没介意，倒是和刘淑芬聊起了县城的农贸市场。 “农贸市场那边的早市很多人出入，可以去哪儿摆摊，生意更好，而且不会再遇到这种情况的。” 方卓好心建议，甚至还盘算着私下找高启强或者宽叔，帮忙照应刘淑芬的面摊。 “不用了，我就住在这边，出摊收摊方便，我年纪大了，懒得折腾。”刘淑芬对方卓说道：“你的好意我明白，宝林之前托敏敏要给我买铺面，我哪里有功夫打理，你们都是热心肠，都是好孩子。” 是啊，沙宝林能做金融股票债券的买卖，绝对是不差钱的人，他想帮刘淑芬轻而易举。 方卓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把带着的药酒递过去：“宝林叔右手受了伤，这药酒效果好，你给他肯定不会拒绝，我就先走了。” “好，我知道了。” 方卓道了谢，瞧见沙宝林还在打电话，便没去打扰，只和刘淑芬道了别，又冲着大飞小飞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了。 -- “老板，方卓自己走了。”小飞在沙宝林挂断电话后起身上前，接过了大哥大，随口提了句。 “这个方卓倒是挺有分寸感的。” 大飞点头：“人也不错，走之前还把药酒给了芬姐，让芬姐给老板呢。” “老板，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拐弯抹角送你药酒呢。”小飞打趣：“以前有人够老板送钞票，送黄金，香车美人也不少，这回倒是挺新鲜。” “也是赶巧了。”大飞说道：“谁能算到老板你会揍几个地痞受伤，可见方卓不是投其所好，是真心实意关心老板的。” 沙宝林皱眉：“你们两兄弟为什么帮着方卓说话，第一次见面，他给你们印象这么好吗？还是私下敏敏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啊，方卓和敏敏签的协议书老板都看过的。”大飞掐灭了烟头。 小飞也点头：“是啊，方卓和之前那些人不一样，没要酬金，而是要敏敏的人脉和资源，确实是有城府的人，但他借人脉做的第一件事是帮陈家村妇联的头花饰品工厂找销路。” “既然你们都满意，那接下来就不换人了，我要回招待所休息了，吃饱就犯困。”沙宝林打了个哈欠。 -- 方卓这边直接回到了办公室。 他很确定沙宝林对他不太满意，只能祈祷祁小艾和沪圈晏家谈的顺利。 “刚出院就这么敬业，不回家歇着，还来办公室忙活，你也不怕小艾心疼啊？”沈华拿着水杯走了进来。 “你不是也没回去嘛，你以公司为家，我就不行吗？”方卓把没看完的文件扣上：“住院这几天耽误了不少事儿，我这是帮你分担呢，你还不满意啊。” “得了吧，我怕石头他们知道我奴役你，跑来揍我呢。” 沈华放下杯子，言归正传：“你住院的这几天，陈家村交流会的事儿我帮着处理了，该请的人请到了，效果比预期的好。” 第382章 第382章 “那就好。” 方卓点了点头，陈家村的头花生意能做起来，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不仅仅是能够帮到陈丽丽，而且还能解决一部分闲置人员的就业问题。 至于销售渠道，方卓已经联系好了，就等陈家村的样品送过来。 沈华走到方卓办公桌前，拉了一条凳子，坐下后问道：“你明天是不是要去县城？” 方卓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小艾和我说了，你和刘敏敏约好了，要去接待沙宝林。”沈华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你小子，人缘可真好，什么样的大人物都认识。” 方卓苦笑一声，说道：“什么大人物，我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沈华拍了拍方卓的肩膀，笑着说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兄弟，你就是太谦虚了。” 方卓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对了，老吴家那边怎么样了？消停了吗？” 说起老吴家，沈华脸色也严肃了起来：“自从吴老二跑了之后，他们家是消停了不少。不过，我看他们几个叔伯，可没想着就此罢休。那个吴凡，三天两头到水库那边去闹腾，仗着李响给他涨了工钱，在村里是越来越嚣张了。” 方卓眉头一皱，说道：“他敢？” “怎么不敢？”沈华说道，“你不在村里，他们可没把你这个代理支书放在眼里。吴凡仗着水库的鸭苗是他们老吴家的，好几次故意刁难李响，还私自更改了水库的排水时间。要不是刘石拦着，李响那小子早就跟他干起来了。” 方卓听完后，心中不免有些恼火。 老吴家的人还真是得寸进尺，真当自己是泥捏的不成？ “你等着，我明天回来就收拾他！”方卓冷声说道。 沈华笑了笑，说道：“方卓，你别冲动，他们现在可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要是和他们硬碰硬，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华哥，有些事情，不能一味的忍让，他们欺软怕硬，我们要是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就会变本加厉。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沈华看着方卓，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明白方卓说的是事实，但他还是担心方卓会吃亏。 “方卓，我下午去县城，你有东西要带过去吗？”沈华问道。 “帮我把那些头花饰品带到柳乌那边去，还有，我从医院带回来的两瓶药酒，你给刘敏敏送去，然后你去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去香江的渠道。” 沈华愣了一下，问道：“你去香江干什么？” 方卓微微一笑，说道：“这个你就别管了，有机会的话，我带你一起去。” 沈华闻言，顿时就兴奋起来，他连忙问道：“真的吗？你真的会带我去香江吗？” “如果一切顺利，明年我们一起去那边发展考察。”方卓笑着说道。 沈华点了点头，说道：“行，我帮你打听一下。” 方卓和沈华又聊了一会儿，沈华便离开了管理室。 方卓坐在办公室里，陷入了沉思之中，自己现在已经走到了一个关键的节点，他必须谨慎地做出每一个决定，才能确保自己和兴盛公司能够走得更远。 此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祁小艾走了进来。 “晏家的事这么快就谈妥了？” 方卓有些吃惊。 “不顺利，没有继续谈的必要，我就提前回来了。”祁小艾摇了摇头，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晏家那边似乎对这次的交易并不太感兴趣。” 方卓闻言，心中一沉。 第383章 第383章 这次的交易对于刘敏敏，乃至整个南方投资银行来说都至关重要，如果交易失败，将会给他们带来不小的损失。 “具体是什么情况，你详细和我说说。”方卓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祁小艾走到方卓对面坐下，开始讲述她与晏鹏的会面经过。 “起初，晏鹏对我的出现还有些惊讶，但我报上了你的名字，还把爷爷曾经与晏家的往事提了几句，这才让他对我放下戒备。”祁小艾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按照你教我的话，试探性地提起了关于股票交易的事情，并隐晦地表达了我们能够为他们提供便利和资源。” “那晏鹏是什么反应？”方卓急切地追问。 祁小艾轻叹一声，说道：“他只是淡淡一笑，说他对这种小打小闹的交易并不感兴趣，他更倾向于投资那些有潜力、有前景的实体产业。” “什么？他看不上？”方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八十年代末的沪圈，晏家在金融圈可是相当有影响力的，看不上散户的交易，这有点不符合常理。 “是的，”祁小艾肯定地点了点头，“而且，他还说，如果我们真的有诚意，可以带着项目计划书去沪圈找他，他会认真考虑。” 方卓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他明白，晏鹏的话并非完全拒绝，而是带着一种试探和考验。 “晏家是沪圈的大家族，人脉资源雄厚，或许他们已经找到了更好的交易渠道。”祁小艾分析道，“而且，他们也可能在观望，等待着更有利的机会。” “你说得对。”方卓缓缓点头，“我们低估了晏家的实力，也低估了他们的野心。” 方卓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语气变得坚定起来：“既然他们想让我们带着项目计划书去沪圈，那我们就去！我会尽快准备一份详细的计划书，然后亲自去沪圈拜访晏鹏。” “不过，我们也要做好两手准备，沪圈的资源固然重要，但现在深圳广州乃至香江，不乏有资金有人脉的公司，兴许对我们的行业更看重，你也不要替我太担心了。” 祁小艾看着方卓那坚毅的眼神，心中既佩服又担忧。 她明白方卓的决心，但也担心他会因此而陷入困境。 “方卓，沪圈的水很深，你要小心。”祁小艾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关切。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方卓笑着回应，他轻轻地拍了拍祁小艾的手，安慰道，“我会注意安全的。” 正当方卓和祁小艾商量着如何应对晏家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方卓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林天豪的声音。 “方卓，我明天到青阳镇。” 方卓闻言，心中一喜，他连忙说道：“好的，林哥，我明天在镇上等你。” 林天豪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确定物流中心的建设项目，这件事情，他已经和镇上谈好了。剩下的，就是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方卓，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林天豪问道。 “放心吧，林哥，我已经和镇上，还有宽伯那边的人员都谈好了，相关的协议和合同也已经准备妥当了。”方卓说道。 “那就好，明天见面再详谈。” 挂掉电话后，方卓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他转头看向祁小艾，说道：“林天豪明天就过来了，正好，他准备去香江考察物流项目，咱们可以搭他的便车。” 祁小艾点头：“那就太好了，我正好也想和你说一下，我父母希望我尽快回帝都。” 方卓心中一沉，他明白，祁小艾的父母肯定知道了关于他的事情，而且对他们的假结婚并不满意。 “小艾，我知道你父母希望你能够找到更好的归宿，但我还是想争取一下，能不能让我陪你一起回去？” “方卓......”祁小艾有些为难，看着方卓，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你好好想想，不用急着答复我，我们之间，不仅仅是合作关系，还有......” 方卓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祁小艾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第384章 第384章 第二天一大早，方卓便来到了镇上，他先去了一趟物流中心的建设工地。工地上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工人们正在紧张地施工。 在办公区内，林天豪的秘书，还有镇上委派的代表都到齐了。 “方总！” “方总！” “林总，你来了。”方卓起身，看着林天豪走了进来，连忙打招呼。 林天豪点了点头，坐了下来。方卓将项目计划书递给了林天豪，后者看也没看，直接递给了秘书。 “交给他们去看，方卓，我这边要去香江考察一个物流项目，正好你也要过去。我们顺路一起。”林天豪开口说道。 方卓有些意外地问道：“林哥，你去香江考察什么项目？我能问问吗？” 林天豪笑了笑，说道：“当然可以，我准备在那边建立一个物流中转中心，主要是为了拓展海外业务。” “林哥，你的眼光真长远。”方卓由衷地赞叹道。 林天豪摆了摆手，说道：“哪里的话，我只是想趁着年轻，多做点事情。方卓，你是个有能力的人，跟着我一起干吧，我保证，你一定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林哥，我加入兴盛，也算是我的事业！” 林天豪摇了摇头说道：“年轻人，不要鼠目寸光，兴盛只不过是你的一个起点，不是终点。你的能力，你的见识，足以让你站在更高的舞台上。” “好了，不聊这个了，大后天和我一起去县城，然后，我们从省会直接去机场，我订了去香江的专机。” “时间这么紧？”方卓一愣，虽说他也有去香江的打算，但打算把公司的事情都交代妥当了，况且还没有和祁小艾说过。 “对，专机！” 林天豪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时间紧，任务重，所以我订了专机，这样可以节省更多的时间，机遇可不等人！” 方卓有些无语，林天豪这还真是大佬做派，真踏马豪气。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得先回村里一趟，带上点换洗的衣服。” 方卓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就像林天豪说的，要想抓住机遇，就不能按部就班，况且，祁小艾今天的话，在他心里仿佛一根刺。 照现在的情势发展。 他就算很成功，在祁家眼里也算不得什么。 只有更成功，成为金字塔尖的那一类人。 才有昂头挺胸踏入祁家的机会。 “好，你忙你的事，我们下午两点来钟的时候，再来接你。” 告别了林天豪，方卓骑着摩托车，回到了村里，他得和祁小艾好好谈谈。 回到家中，方卓发现祁小艾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远处的天空发呆。 “怎么了？”方卓走到她身边坐下，关切地问道。 祁小艾回过神来，看着方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声说道：“我可能很快就要走了。” 方卓心中一沉，他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一幕，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他只能强挤出笑容：“正好，我也要去香江，还怕留你一个人在村里孤单。” 两人沉默。 “时间定了没有？”方卓又轻声的问。 祁小艾点了点头：“月底前。” 听到这个消息，方卓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伤感。虽然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但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感到有些难以接受。 方卓沉默了，他明白，祁小艾的父母是真心爱她，他们只是不希望她走错路，不想让她受委屈。 “你......你是怎么想的？”方卓看着祁小艾的眼睛，轻声问道。 祁小艾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我想回去，但我希望你能等我。等我处理好家里的一切，等我能够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我就回来找你。”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期待，方卓能够感受到她的真诚，也知道这是祁小艾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方卓握住祁小艾的手，认真地说道：“小艾，我等你，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 第385章 第385章 祁小艾的眼眶微微发红，她轻轻地靠在方卓的肩膀上，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力量。 “方卓，谢谢你。”祁小艾轻声说道。 “公司的事情，我去香江这段时间，就交给你管理，月底你回帝都，我就不送你了......” 两人相拥无言，夕阳西下，余晖洒满了整个小院，将他们的身影拉得格外漫长。 这几日，两人默契的挤出时间，享受着难得在一起的时光。 方卓也把手头的工作给交了出去，彻底做起了甩手掌柜。 也是为接下来去香江做准备，此去香江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也提前让公司熟悉他的离开。 时间一晃就到了。 林天豪的司机，如约来到了方卓的小院。 方卓和祁小艾没有依依不舍的分别。 两人只是眸光交汇，便看出了对方的心意。 ...... 林天豪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招呼方卓上车。 汽车启动，向着县城的方向驶去。 方卓最后看了一眼小院，心中充满了不舍。 而祁小艾则是站在院门口，看着汽车远去，转头的一幕，眼中满是泪水。 自己和方卓的缘分，或许真的要走到尽头了。 “就去一趟香江，没几天就回来了，怎么你和你媳妇这么伤感，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林天豪看着方卓，犹豫了许久，问道。 “林哥，没事。”方卓笑着摇了摇头。。 他并没有解释太多，感情的事情，很难说清楚。 林天豪见状，也就不再追问。 到了机场，林天豪的专机已经准备妥当，两人登机之后，飞机缓缓起飞，很快便消失在了云层之中。 飞机上，方卓和林天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林天豪似乎对方卓这次赴香江的行程很是好奇。 “你一个农村娃，之前一直没出过远门，为什么要去香江考察？”林天豪问道。 方卓笑了笑，说道：“现在改革开放了，到处都是机会，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学习学习先进的经验，然后回来发展自己的事业。” 林天豪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你小子，野心不小啊。” “我这也算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方卓这话让林天豪一愣。 “怎么，你在镇上混得不好？” “好，很好，但我是一个农村人，没有背景没有靠山。所以，我得自己给自己创造一个未来。” 林天豪听了方卓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他明白方卓是个有远见的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如何去实现自己的目标。 “方卓，我看好你。你想要什么直说。” 方卓笑了笑，说道：“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 林天豪点了点头，他明白方卓的意思。 “方卓，你有没有想过，加入林氏，我们一起干？”林天豪再次向方卓抛出了橄榄枝。 方卓微微一笑，说道：“林哥，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现在只想做好自己的事情。” “好，那就先这样，你去了之后，我安排人带你去看看。” 林天豪没有再说什么，他明白，方卓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他尊重方卓的选择。 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香江国际机场。 方卓走出机舱，看着眼前的繁华都市，心中涌起了万丈豪情。 第386章 第386章 方卓与林天豪道了声别，留下各自在香江的联系方式。 便独自一人，先找了个下榻的酒店，开始思索在香江如何打开局面。 自然，他决定来香江，有些逃避与祁小艾的感情纠葛的意思。 但更多也有对现状的不满。 尽管他以穿越者的优势，已经在各个领域开花，势头不可谓不快。 但这个速度，还是不够。 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来香江的原因。 这个年代的香江，遍地是黄金。 ...... 香江，中环。 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街道上车水马龙，繁华的景象令初来乍到的方卓目不暇接。 站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方卓却无心欣赏这迷人的景色。 祁小艾的离开，让他内心充满了失落和迷茫。 虽说他早有准备，祁小艾终究是要回到那个他难以触及的世界。 “想要追上你的脚步，我必须更加强大。”方卓握紧拳头，目光坚定。 他此番前来香江，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抓住机遇，迅速崛起。 内地的一切，他都暂时放下了。 他要在这座充满挑战的城市里，开创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从哪里开始呢？”方卓思忖着。 他翻开带来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商业计划，那是他在内地时，利用前世的记忆，整理出的未来三十年的商业发展趋势。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医药”两个字上。 “没错，就从医药行业入手。”方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记得，九十年代初，内地保健品市场开始兴起，各种补品、口服液层出不穷，其中不少产品都赚得盆满钵满。 而香江，作为国际化大都市，人们对健康和养生的需求更加旺盛，保健品市场也更加成熟，这是一个绝佳的机遇。 方卓决定先从了解香江的医药市场入手。他开始四处走访，收集信息，寻找合适的合作伙伴。 然而，现实却比他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香江的医药市场竞争异常激烈，大型制药公司占据了大部分市场份额，留给小公司的生存空间非常有限。 方卓连续拜访了几家药企，但都吃了闭门羹。 “内地来的？我们不缺供应商。” “小公司？我们没有合作意向。” 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让方卓开始感到沮丧。 这天，他来到一家名叫“恒康制药”的公司，这家公司位于九龙的一栋老旧的写字楼里，看起来有些破败。 方卓走进公司，发现公司内部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员工在无所事事地闲聊。 “你好，请问这里是恒康制药吗？”方卓走到前台，问道。 前台小姐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敷衍地说道：“是的，你有什么事？” “我想见一下你们的负责人。”方卓说道。 第387章 第387章 前台小姐打了个哈欠，说道：“我们老板不在，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方卓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是内地来的，想和你们公司谈合作。” 前台小姐听后，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说道：“合作？我们公司现在都快倒闭了，还谈什么合作？” 方卓心中一动，问道：“你们公司怎么了？” 前台小姐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公司是印度人开的，主要做仿制药，之前生意还算不错。但这几年，很多药都申请了专利，我们生产不了，所以就......” 方卓心中暗喜，自己可能找到机会了。 他继续问道：“那你们老板现在在哪里？” 前台小姐说道：“在印度，应该不会回来了。” “那你们公司现在是谁在管理？” 前台小姐指着办公室的方向，说道：“是刘经理。” “能帮我联系一下刘经理吗？” “你等一下。” 前台小姐有些不情愿地拿起电话，拨通了刘经理的办公室。 “刘经理，有个内地来的年轻人，想要和您谈合作。” ...... 几分钟后，方卓被带到了一间办公室。办公室的装修很简陋，桌椅也有些陈旧，但收拾得还算整洁。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前，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文质彬彬。 “你好，我是刘明远，恒康制药的经理。”中年男人站起身，礼貌地伸出手。 方卓也连忙伸出手，说道：“刘经理，你好，我是方卓，内地来的。” 两人坐下，刘明远给方卓倒了杯茶，然后问道：“方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 方卓看着刘明远，开门见山地说道：“刘经理，我听说你们公司遇到了一些困难，我这次来，是想和你们谈合作，或许可以帮你们公司度过难关。” 刘明远微微一愣，有些疑惑地看着方卓：“方先生，你了解我们公司的具体情况吗？” 方卓笑了笑，说道：“我只是知道一些大概情况，但具体的细节，我还需要您详细介绍一下。” 刘明远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方先生，既然你对我们公司感兴趣，那我就简单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情况。” 他将恒康制药目前的困境详细地告诉了方卓，方卓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表示理解。 “方先生，你看我们公司还有救吗？”刘明远问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期待。 方卓看着刘明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自信地说道：“当然有救，而且，我相信，我们公司将会迎来一个全新的发展机遇。” 刘明远看着方卓，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方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公司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你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拯救？” 方卓微微一笑，说道：“刘经理，你的眼光局限了，只看到了困境，却没看到机会。” 刘明远眉头紧皱，他完全无法理解方卓的自信。 “方先生，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一点？”刘明远问道。 方卓笑了笑，说道：“刘经理，你有没有想过，转型？” “转型？怎么转型？我们只会做药，现在仿制药做不下去了，我们还能做什么？”刘明远摇头说道。 方卓笑了笑，说道：“当然可以做，而且，可以做很多。我们可以做保健品，做药酒，甚至，我们可以做......” 方卓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可以做美容产品！” 第388章 第388章 刘明远听完方卓的话，更加迷惑了，他看着方卓，就像看着一个疯子一样。 “方先生，你，你是在开玩笑吧？”刘明远说道，“保健品？美容产品？我们可是制药公司，不是什么小作坊。” “刘经理，你的思路太局限了。”方卓说道，“保健品和美容产品，其实也属于医药行业，而且，它们的利润比药品还要高得多。” 方卓顿了顿，继续说道：“保健品市场前景广阔，很多人都愿意为健康和养生花钱。在香江，保健品市场已经非常成熟了。而且，香江人对于健康和美容的需求量非常大，只要我们能够抓住这个机会，就一定能够赚大钱。” 刘明远听着方卓的话，心中不禁有些动摇。 “方先生，你真的觉得保健品和美容产品能够赚钱吗？”刘明远问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怀疑。 方卓自信地笑了笑，说道：“当然能够赚钱，而且，可以赚大钱！刘经理，我给你举个例子，你听说过‘太太口服液’吗？” “太太口服液？”刘明远想了想，似乎有些印象，“好像是一种补血的保健品，广告打得很凶。” 方卓点头道：“没错，太太口服液在内地非常畅销，每年都能够创造不菲的利润。这说明保健品市场潜力巨大，我相信，在香江，我们一样可以找到市场。” 刘明远听了方卓的解释，心中不禁有些心动，但他也知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方先生，你说得容易，但我们现在连资金都没有，怎么去生产保健品和美容产品呢？” 方卓笑了笑，说道：“资金的问题，我来解决。我出钱，你们出力，我们一起合作，共同创造一个全新的恒康制药。” 刘明远看着方卓，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方先生，你......你真的愿意投资我们公司？”刘明远有些激动地问道。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我相信，我们公司一定能够成为香江最成功的医药公司之一。” 刘明远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方卓，认真地说道：“方先生，谢谢你，我代表恒康制药全体员工，感谢你的信任和支持。” 方卓笑了笑，说道：“刘经理，你不用谢我，我相信，我们之间的合作一定会非常愉快。”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方卓便离开了恒康制药，他心中充满了期待。 方卓并没有立刻投资恒康制药，他决定先进行详细的市场调研，了解香江的保健品和美容产品市场，寻找合适的切入点。 第389章 第389章 他首先去了香江最大的几家药店和超市，观察着各种保健品和美容产品的价格和销量，了解着当地人的消费习惯和喜好。 他发现，香江的保健品市场主要以进口产品为主，价格普遍偏高，而且功效大多集中在增强免疫力、延缓衰老等方面。而美容产品市场则以本土品牌为主，竞争异常激烈，产品种类繁多，从基础护肤到彩妆香水，应有尽有。 方卓决定从保健品市场入手，他计划生产一些价格适中、功效显著的保健品，以满足香江中低收入人群的需求。他注意到，香江人生活节奏快，工作压力大，普遍存在失眠、疲劳、亚健康等问题，因此，他决定将产品定位在缓解这些问题上。 同时，他也决定进军美容产品市场，他计划生产一些以中草药为原料的天然护肤品，以迎合香江人对健康和天然的追求。他相信，中草药的独特功效，加上现代科技的加工手段，一定能够打造出具有竞争力的产品。 方卓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刘明远，后者听了之后，也觉得很有道理。 “方先生，你的想法确实很不错，但是，我们现在没有研发团队，也没有生产线，怎么去生产这些产品呢？”刘明远有些担忧地问道。 方卓笑了笑，说道：“刘经理，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解决的。” 方卓决定从内地引进专业的研发团队和生产设备，他联系了兴盛公司的人，让他们帮忙寻找合适的合作伙伴。 “方总，你确定要这样做吗？”电话那头，沈华有些犹豫，“现在公司资金很紧张，水库和药材基地都需要投入，你这样再开辟新业务，风险很大。” 方卓明白沈华的担忧，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华哥，高风险意味着高回报，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才能实现更大的发展。你放心，我会控制风险的。” 沈华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方总，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全力支持你。” 很快，方卓便找到了合适的研发团队和生产设备供应商。他带着刘明远一起，前往内地进行实地考察。 他们首先来到了一家位于广州的制药机械厂，这家工厂生产的设备先进、质量可靠、价格也比较合理。方卓和刘明远参观了工厂的生产车间，并详细了解了设备的性能和参数，最终选购了几台符合他们需求的设备。 接下来，他们又去了一家位于深圳的生物科技公司，这家公司拥有专业的研发团队，专门从事中草药提取和研发工作。方卓和刘明远与公司的负责人进行了深入的交流，并最终达成合作协议，这家公司将会为他们提供产品配方和技术支持。 方卓和刘明远从内地考察回来，带回了一批先进的制药设备和几名经验丰富的研发人员，这让原本死气沉沉的恒康制药，重新焕发出生机。 工人们看到新设备进厂，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方卓将研发团队安顿好，便开始着手制定新的产品计划。他决定先从保健品入手，主打缓解失眠、疲劳、亚健康等问题的产品。 他将这个想法告诉了研发团队的负责人，那是一位姓李的老中医，李老中医在中药领域有着多年的研究经验，对方卓的想法表示赞同。 第390章 第390章 “方总，你的想法很有针对性，香江人生活节奏快，压力大，确实存在这些问题。我们可以利用传统中药，结合现代科技，研发出安全有效的保健产品。” 方卓点头道：“李老，我正是这个意思，您在中药方面经验丰富，希望您能带领团队尽快拿出几个可行的方案。” 李老中医自信地笑了笑：“方总，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在李老中医的带领下，研发团队开始紧锣密鼓地进行产品研发工作。他们查阅古籍，筛选药材，进行反复的实验，试图找到最有效的配方。 同时，方卓也开始着手组建销售团队，他明白，再好的产品，没有强大的销售团队，也无法打开市场。 他首先找到了之前在内地时，帮他销售头花的方志三兄弟。方志三兄弟自从跟着方卓做生意后，眼界开阔了不少，也积累了一些销售经验。 “方卓哥，你叫我们来香江，是有什么任务啊？”方志问道。 方卓笑了笑，说道：“我准备在香江成立一家保健品公司，需要你们来帮忙。” 方志三兄弟一听，顿时都兴奋起来。 方卓这是要带着他们一起发财了。 “方卓哥，你尽管吩咐，我们一定尽心尽力！”方明拍着胸脯说道。 方卓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相信你们。你们先在香江熟悉一下环境，了解一下这里的市场。等产品研发出来，我们就开始正式的销售工作。” 方卓又招募了几名香江本地的销售人员，组建了一支精干的销售团队。他制定了严格的销售制度和奖励机制，以激励员工的积极性。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方卓仿佛看到了恒康制药即将迎来辉煌的未来。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研发团队终于研发出了一款针对失眠问题的保健品，方卓将其命名为“安神宝”。 “安神宝”以多种天然中草药为原料，经过科学配比和先进工艺精制而成，具有安神助眠、缓解焦虑、改善睡眠质量等功效，且无副作用，安全性高。 方卓对这款产品寄予厚望，他相信，只要推广得当，“安神宝”一定能够在香江的保健品市场上占据一席之地。 他召集销售团队，开了一场产品推介会。 “这款‘安神宝’是我们公司推出的第一款保健品，它针对的是香江人普遍存在的失眠问题，我相信，它一定能够在市场上取得成功。”方卓自信地说道。 他详细地介绍了“安神宝”的功效、成分、使用方法，以及相关的市场调研数据。 “这款产品，我已经找人试用过了，效果很好，没有任何副作用。”方卓说道，“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推广，‘安神宝’一定能够成为香江最畅销的保健品之一。” 方卓的话语充满了激情和感染力，销售团队的成员们都被他的热情所感染，他们纷纷表示，一定会全力以赴，将“安神宝”推广出去。 方卓制定了详细的销售计划，他决定采取多种方式进行推广，包括电视广告、报纸广告、户外广告、以及商场促销等。 同时，他也决定利用自己的人脉资源，将“安神宝”推荐给香江的各大药店和超市。 在方卓的带领下，销售团队开始紧锣密鼓地进行推广工作。他们走访各大药店和超市，与采购人员洽谈合作，同时，他们也开始在街头巷尾散发宣传资料，向人们介绍“安神宝”。 然而，事情并不像方卓想象的那么顺利。 “安神宝”虽然品质优良，但毕竟是一个新品牌，而且，香江的保健品市场竞争异常激烈，要想打开市场，并非易事。 “方总，这个星期，我们只卖出了不到一百盒‘安神宝’。”方志有些沮丧地向方卓汇报销售情况。 方卓眉头紧皱，他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否则，“安神宝”很可能会失败。 “看来，我们得换个思路。”方卓沉思了片刻，说道。 他决定改变传统的销售模式，采用一种更为新颖、更为有效的推广方式。 “这样下去不行。”方卓心想，“传统的广告宣传和渠道铺设，成本高，效果慢，必须找到新的突破口。” 第391章 第391章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前世那些耳熟能详的保健品广告。洗脑式的广告词，夸张的宣传手法，还有明星代言...... “等等，明星代言？”方卓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对，就用明星代言！” 他决定邀请一位香江的当红明星，为“安神宝”代言，利用明星的影响力，迅速打开市场。 方卓的想法得到了刘明远和销售团队的一致赞同。 “方总，这个主意好！明星代言，能够快速提升产品的知名度和信赖度。”刘明远兴奋地说道。 “可是，明星代言费用很高，我们现在资金有限，请得起吗？”方志有些担忧地问道。 方卓笑了笑，说道：“钱的问题，我来解决，你们去帮我联系一些合适的明星经纪人。” 方志三兄弟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四处打听，最终联系到了一位名叫张强的明星经纪人。 张强在香江娱乐圈颇有名气，他手上掌握着许多当红明星的资源，方卓决定亲自去见他，商谈代言事宜。 两人约在一家高档咖啡厅见面，张强四十岁左右，身材微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精明干练。 “方先生，你想要找哪位明星代言？”张强开门见山地问道。 方卓沉思了片刻，说道：“我想要找一位在中老年人群中有影响力的明星，最好是女性，形象健康，气质优雅。” 张强听完方卓的要求，微微一笑，说道：“方先生，你的要求很高啊，符合你要求的明星，代言费都不低。” 方卓淡淡一笑，说道：“张先生，你应该明白，好的代言人，能够带来巨大的回报。” 张强点了点头，说道：“方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样吧，我给你推荐一位明星，你看看怎么样？” 说着，他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了方卓。方卓接过资料，只见上面是一位女明星的个人简介和照片。 这位女明星名叫林雅芝，四十岁左右，是香江著名的影视演员，曾出演过许多经典的电视剧和电影，深受中老年观众的喜爱。 方卓看着林雅芝的照片，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位明星，确实很不错。” “林雅芝的形象气质很好，而且，她的演技也备受肯定，我相信，她能够完美地诠释‘安神宝’的品牌理念。”张强说道。 方卓问道：“那她的代言费是多少？” 张强伸出三根手指头：“三十万。” 方卓微微皱眉，三十万的代言费，对他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张强似乎看出了方卓的犹豫，他笑着说道：“方先生，我知道这个价格对你来说，可能有些高。但是，你要相信，林雅芝的代言，一定能够为你的产品带来巨大的回报。” “而且，我可以帮你争取到最优惠的价格和最合理的合作方式。”张强补充道。 方卓沉思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看着张强，说道：“好，我答应了，我们签合同吧。” 张强闻言，脸上露出笑容，他说道：“方先生，你真是一个爽快人，我相信，我们之间的合作一定会非常愉快。” 两人签署了代言合同，方卓支付了第一笔代言费。 接下来，方卓便开始着手拍摄“安神宝”的广告片。他邀请了香江著名的广告导演，为“安神宝”量身打造了一部温馨感人的广告片。 广告片以一位慈祥的奶奶为主线，讲述了她因为失眠而导致生活质量下降，最后在服用“安神宝”后，重新获得健康睡眠，享受幸福生活的故事。 广告片拍摄完成后，方卓决定在香江最受欢迎的电视台黄金时段进行投放，他相信，这将会为“安神宝”带来巨大的关注度。 然而，就在广告片即将播出的时候，方卓却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让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方总，出事了！” 第392章 第392章 方卓握着话筒，手心渗出汗水，电话那头急促的声音让他心头一紧。 “什么事？慢慢说！” “方总，电视台那边说我们的广告不能播了！”对方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和颤抖。 方卓猛地站起身，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广告不能播了？为什么？” “他们说......他们说我们的广告涉嫌虚假宣传，需要重新修改，等审批通过才能播出。” 方卓顿时怒火中烧，“安神宝”的广告内容都是真实的，没有任何虚假成分，而且他也提前咨询过相关部门，确认广告内容符合规定。 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问题？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问清楚！”方卓强压着怒火，厉声说道。 “我......我已经问过了，但电视台那边只是说需要重新审批，具体原因，他们也不肯透露。” 方卓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明白，现在发脾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需要尽快找到问题的根源，并采取措施解决。 “我知道了，你先别着急，我马上过来。” 方卓挂断电话，立刻赶往电视台。他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觉得这件事背后可能另有隐情。 来到电视台，方卓直接找到了广告部的负责人，一位名叫李建国的中年男人。李建国身材肥胖，头发稀疏，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有些油腻。 “李主任，你好，我是恒康制药的方卓。”方卓主动伸出手，礼貌地打招呼。 李建国皮笑肉不笑地与方卓握了握手，然后说道：“方先生，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 “李主任，我听我的员工说，我们的广告不能播出了，这是怎么回事？”方卓开门见山地问道。 李建国拿起桌上的文件，翻阅了一下，然后说道：“方先生，根据相关规定，你们的广告内容涉嫌虚假宣传，需要重新修改，等审批通过才能播出。” “虚假宣传？”方卓怒极反笑，“李主任，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的广告哪里虚假了？” 李建国扶了扶眼镜，说道：“方先生，你的广告里宣称‘安神宝’能够彻底治愈失眠，这显然是不符合实际的。任何保健品都无法做到这一点。” 方卓强压着怒火，说道：“李主任，我们的广告里并没有说‘安神宝’能够彻底治愈失眠，我们只是说它能够‘有效改善睡眠质量’，这有什么问题吗？” 李建国淡淡一笑，说道：“方先生，我们电视台有自己的审核标准，我们认为，你们的广告内容容易误导消费者，所以，需要进行修改。” 方卓明白，李建国这是在故意刁难他，但他一时间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李主任，那我们应该怎么修改广告内容，才能符合你们的审核标准呢？”方卓问道。 李建国笑了笑，说道：“这个嘛，就需要你们自己去琢磨了。不过，我建议你最好找一些专业的广告公司，让他们帮你修改，这样才能更快地通过审批。” 方卓心中冷笑，李建国这是在暗示他，如果想要广告顺利播出，就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李主任，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方卓问道，他的声音变得冰冷起来。 李建国却装作听不懂方卓的话，他笑着说道：“方先生，我可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的广告能够尽快播出。毕竟，时间就是金钱嘛。” 方卓看着李建国那虚伪的笑容，心中怒火中烧，但现在和李建国翻脸，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说道：“李主任，我会尽快修改广告内容，希望您能够尽快安排审批。” 李建国点了点头，说道：“好，方先生，我等你消息。” 方卓离开电视台，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他明白，自己遇到了麻烦，而且，这个麻烦可能并不容易解决。 “是谁在背后搞鬼？”方卓心中暗想，他必须尽快找到答案，否则，“安神宝”的推广计划将会彻底失败。 离开电视台，方卓骑着摩托车在香江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行驶着。他心中怒火中烧，却无处发泄。 “安神宝”的广告被电视台叫停，意味着之前投入的巨额广告费打了水漂，更重要的是，产品的推广计划被彻底打乱，这对刚刚起步的恒康制药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第393章 第393章 “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方卓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他想到了竞争对手，想到了那些眼红他迅速崛起的同行，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安神宝”只是一个新产品，而且才刚刚开始推广，根本没有对其他公司构成威胁，他们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对自己下手。 方卓百思不得其解，他将摩托车停在路边，点燃一根烟，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香江，这座繁华的都市，机遇与风险并存，他必须尽快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否则，他将失去一切。 一根烟抽完，方卓心中依然没有头绪，他决定去找高启强，或许他能够提供一些线索。 高启强的公司在旺角，规模不大，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方卓赶到高启强的公司时，正值午饭时间，高启强正和几个员工在办公室里吃着盒饭。 “方卓兄弟，你怎么来了？”高启强看到方卓，有些惊讶地问道。 方卓苦笑着说道：“高老板，我遇到麻烦了。” 高启强放下筷子，问道：“什么麻烦？” 方卓便将“安神宝”广告被电视台叫停的事情告诉了高启强。 高启强听完后，眉头紧锁，他沉思了片刻，说道：“方卓兄弟，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高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方卓问道。 高启强说道：“香江的电视台，背后都有势力支撑，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叫停你的广告。这件事，很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那会是谁呢？”方卓问道。 高启强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建议你去找找关系，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方卓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想找关系，可是，我在香江人生地不熟，哪里有什么关系？” 高启强笑了笑，说道：“方卓兄弟，你别忘了，我可是在香江混迹多年了，多少还是有些人脉的。” 方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他连忙说道：“高老板，你真的可以帮我？” 高启强拍了拍方卓的肩膀，说道：“方卓兄弟，你救过我，这点小忙，我当然会帮。” “那就拜托高老板了。” 高启强点了点头，然后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王，是我，高启强......我有个朋友，他的广告被电视台叫停了，我想打听一下，是什么原因......” 高启强和对方聊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他看着方卓，说道：“方卓兄弟，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叫停你广告的人，是嘉禾集团的老板，邹文怀。” 方卓闻言，心中一惊，邹文怀？他怎么会和自己过不去？ “邹文怀为什么要叫停我的广告？”方卓问道，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和邹文怀之间有什么恩怨。 高启强说道：“我听老王说，邹文怀最近投资了一家保健品公司，也准备推出一款针对失眠的保健品，所以，他才会出手打压你。” 方卓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竞争对手在背后搞鬼。但他还是不明白，邹文怀为什么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高老板，你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邹文怀？”方卓问道，“我想和他谈谈，看看能不能和平解决这件事。” 高启强有些为难地说道：“方卓兄弟，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只是，我和邹文怀并不熟，而且，他也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 方卓心中有些失望，高启强说的是实话，邹文怀是香江电影界的巨头，他的地位和影响力远非他能够比拟的。 “那好吧，谢谢高老板，让你费心了。”方卓有些无奈地说道。 高启强拍了拍方卓的肩膀，说道：“方卓兄弟，你别灰心，办法总是会有的。这样吧，我再帮你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方卓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高启强的公司。他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否则，“安神宝”的推广计划将彻底失败。 第394章 第394章 方卓回到酒店，依然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他翻来覆去地想着，最后决定孤注一掷，亲自去见邹文怀。 这样做很冒险，但除此之外，他已别无选择。 方卓打听到邹文怀经常去的一家高尔夫球场，他决定去那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他。 第二天一早，方卓便来到了高尔夫球场。他并没有打球，只是在球场里漫无目的地闲逛，希望能碰到邹文怀。 然而，他等了一上午，依然没有看到邹文怀的身影。正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却看到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缓缓驶来，停在了球场门口。 车门打开，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男人五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威严而霸气。 方卓一眼就认出，这个男人正是邹文怀。 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邹文怀面前，说道：“邹先生，你好，我是恒康制药的方卓。” 邹文怀停下脚步，打量了方卓一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问道：“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邹先生，我这次来，是想和您谈谈关于‘安神宝’广告的事情。”方卓开门见山地说道。 邹文怀眉头一皱，说道：“‘安神宝’？那是什么东西？” “‘安神宝’是我们公司新推出的一款保健品，主要针对失眠问题。”方卓解释道。 邹文怀这才恍然大悟，他冷哼一声，说道：“原来是你，我听说过你，你就是那个内地来的小子。” 方卓心中一沉，邹文怀已经知道了他，而且，对他显然没有什么好感。 “邹先生，我们公司的广告，被电视台叫停了，我希望能够和您谈谈，看看能不能和平解决这件事。”方卓说道。 邹文怀冷冷一笑，说道：“和平解决？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抢我的生意，还想要我放过你？” 方卓强压着怒火，说道：“邹先生，我们并没有抢您的生意，‘安神宝’只是一个小产品，根本不会对您的公司造成威胁。” “哼，你少给我来这套！”邹文怀说道，“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句话，你的产品就别想在香江卖出去。” 方卓看着邹文怀那嚣张的态度，心中怒火中烧，现在和邹文怀硬碰硬，只会让自己陷入更被动的局面。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说道：“邹先生，我敬您是前辈，不想和您发生冲突。但是，您这样做，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 邹文怀冷笑一声，说道：“小子，我劝你最好识相一点，乖乖地退出香江市场，否则，你会后悔的。” “邹先生，我......” “滚！”邹文怀怒喝一声，然后转身走进了高尔夫球场。 方卓站在原地，看着邹文怀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拳头，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方卓满怀怒火地离开了高尔夫球场，邹文怀的蛮横和霸道让他感到无比的憋屈。 “难道就这样认输吗？”方卓不甘心地想着，“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找到办法反击！”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心中的怒火却怎么也无法平息。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一家茶餐厅，他走进茶餐厅，点了一杯奶茶，试图让自己放松一下。 茶餐厅里人声鼎沸，食客们都在谈论着各种话题，方卓却无心倾听，他脑海中全是邹文怀那嚣张的嘴脸。 第395章 第395章 “先生，您的奶茶。”一个年轻的服务员将一杯奶茶放在方卓面前。 “谢谢。”方卓有气无力地回应道。 他端起奶茶，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突然，他听到邻桌的几个食客正在谈论着保健品。 “你听说了吗？最近市面上出现了一款新的保健品，叫什么‘安神宝’，听说效果很好，很多人都说吃了之后，睡眠质量明显改善了。” “真的吗？那我也要买几盒试试，我最近总是失眠，晚上睡不好，白天没精神。” “我也是，工作压力太大，晚上总是胡思乱想，睡不着。” 方卓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一动，他放下奶茶，走到那几位食客面前，问道：“请问，你们说的‘安神宝’，是从哪里买的？” 那几位食客看到方卓，有些疑惑，但还是礼貌地回答道：“我们是在一家小药店买的。” “能告诉我地址吗？”方卓问道。 “就在前面不远处。” 方卓谢过他们，然后匆匆离开了茶餐厅，他根据那几位食客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小药店。 药店不大，但生意很好，方卓走进药店，看到货架上摆放着许多种保健品，其中就有“安神宝”。 方卓心中疑惑，他的广告明明被电视台叫停了，怎么会还有药店在销售“安神宝”？ 他走到柜台前，问道：“老板，你这‘安神宝’是从哪里进的货？” 药店老板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他抬头看了方卓一眼，笑着说道：“年轻人，你也要买‘安神宝’吗？这可是好东西，最近很畅销。”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老板，我是恒康制药的，我想问问，你从哪里进的‘安神宝’？” 药店老板听了方卓的话，脸色微微一变，他说道：“你......你是恒康制药的？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告诉我，你从哪里进的‘安神宝’？”方卓再次问道。 药店老板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是从一个批发商那里进的货，他叫王胖子，在旺角那边有个仓库。” 方卓谢过药店老板，然后离开了药店。他决定去旺角找王胖子，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卖他的“安神宝”。 方卓来到旺角，按照药店老板提供的地址，找到了王胖子的仓库。仓库位于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看起来有些破旧。 方卓走进仓库，看到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其中就有大量的“安神宝”。 “你是谁？”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人走了过来，他上下打量着方卓，眼中带着一丝警惕。 “你是王胖子？”方卓问道。 “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恒康制药的方卓，我来问问，你从哪里进的‘安神宝’？” 王胖子听了方卓的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说道：“原来你就是恒康制药的老板啊，我可是久仰大名了。” 方卓皱了皱眉，说道：“王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396章 第396章 王胖子说道：“方老板，你不用紧张，我并没有恶意，我卖你的‘安神宝’，也是为了帮你。” “帮我？”方卓更加疑惑了，“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王胖子笑着说道：“方老板，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是做走私生意的，认识不少香江的药店老板，你的‘安神宝’品质不错，我觉得很有市场，所以就......” 方卓这才明白，原来王胖子是看中了“安神宝”的市场潜力，所以才会私下里销售他的产品。 “王老板，你这样做，可是违法的。”方卓说道。 王胖子摆了摆手，说道：“方老板，你别担心，我做事很有分寸，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方卓沉思了片刻，然后看着王胖子，说道：“王老板，你既然想帮我，那不如我们合作吧。” 王胖子眼睛一亮，问道：“合作？怎么合作？” 方卓说道：“你负责帮我销售‘安神宝’，我给你提供货源和利润分成，你觉得怎么样？” 王胖子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方老板，你真是个爽快人，我答应了。” 方卓笑了笑，自己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方卓和王胖子达成了合作协议，王胖子利用他的人脉关系，将“安神宝”推销到香江的各大药店。 “安神宝”的销量开始迅速攀升，方卓的资金也开始快速回笼。 他将赚到的钱，一部分用于扩大生产，一部分用于研发新的产品。 他决定趁热打铁，再推出一款针对疲劳和亚健康问题的保健品。他将这款产品命名为“元气宝”。 “元气宝”以人参、黄芪等名贵中药材为原料，经过科学配比和先进工艺精制而成，能够有效缓解疲劳，增强体质，提高免疫力。 方卓相信，“元气宝”一定能够复制“安神宝”的成功，成为香江保健品市场上的又一爆款产品。 然而，就在“元气宝”即将上市的时候，方卓再次遇到了麻烦。 这一次，是香江卫生署对他发起了调查。 “方先生，我们接到举报，说你们公司的产品存在质量问题，我们需要对你们的生产车间和产品进行检查。” 一位身穿制服的卫生署官员来到恒康制药，对方卓说道。 方卓心中一惊，这是有人在故意针对他。 “这位先生，我们的产品都是经过严格检测的，绝对不存在任何质量问题。”方卓说道。 卫生署官员冷哼一声，说道：“有没有问题，等我们检查过后再说。” 说着，他便带着几名工作人员，开始对恒康制药的生产车间和产品进行检查。 方卓看着他们，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如果卫生署真的查出问题，那么他辛苦建立起来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 检查持续了几个小时，最终，卫生署官员并没有查出任何问题。 “方先生，这次检查，我们并没有发现你的产品存在质量问题，但是，我们还是希望你能够加强产品的质量管理，确保产品的安全性和有效性。”卫生署官员说道。 第397章 第397章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谢谢您，我们会严格按照规定，做好产品的质量管理。” 卫生署官员离开后，方卓心中松了一口气，自己这次算是逃过一劫。 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他必须尽快找到那个在背后捣鬼的人，否则，他还会遇到更大的麻烦。 送走卫生署官员，方卓眉头紧锁，心中如同压着一块巨石。 “两次了！先是电视台，又是卫生署，到底是谁在背后针对我？” “安神宝”的热销，必然会动了某些人的蛋糕。但方卓初来香江，一切都是从零开始，他思来想去，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难道是同行竞争？”方卓暗暗思忖，“可‘安神宝’才刚刚上市，还没真正打开市场，他们没理由在这个时候出手啊。” 方卓感到困惑和不安。他明白，在香江这个竞争激烈的商业社会，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他决定先从调查入手，看看能否找到幕后黑手。他找了一家私家侦探社，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侦探，并委托他们调查这件事。 “方先生，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查清楚这件事，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私家侦探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方卓付了定金，然后离开了侦探社，心中却依然忐忑不安。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方卓一边等待着侦探社的消息，一边继续着“安神宝”的推广工作。他明白，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才能化解危机。 他开始尝试拓展新的销售渠道，他联系了一些香江本地的经销商，希望能够将“安神宝”推销到更多的药店和超市。 然而，事情并不顺利。 “方先生，你的产品虽然不错，但毕竟是一个新品牌，我们现在还不敢冒险进货。” “方先生，你的价格太高了，我们很难接受。” 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让方卓感到沮丧，他明白，香江的商业竞争远比他想象的要残酷，没有强大的品牌和渠道，想要在市场上立足，谈何容易。 就在方卓一筹莫展之际，私家侦探那边终于有了消息。 “方先生，我们已经查到是谁在背后针对你了。”侦探的声音，带着一丝神秘。 方卓心中一紧，连忙问道：“是谁？” “是香江最大的药业集团，康泰集团。” “康泰集团？”方卓眉头紧锁，他从未听说过这家公司，更谈不上有什么恩怨。 “康泰集团为什么要针对我？”方卓问道，他百思不得其解。 侦探解释道：“康泰集团最近也准备推出一款针对失眠的保健品，他们担心你的‘安神宝’会抢占他们的市场份额，所以才会暗中打压你。” 方卓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同行竞争！但他不明白，康泰集团为什么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难道他们就不怕我报警吗？”方卓问道。 侦探笑了笑，说道：“方先生，商场如战场，竞争是残酷的，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康泰集团财大气粗，人脉广阔，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吃哑巴亏。” 方卓听了侦探的话，心中顿时感到一股寒意。 第398章 第398章 得知幕后黑手是康泰集团，方卓意识到，想要正面硬刚，胜算渺茫。 “康泰集团财雄势大，要想和他们对抗，必须另辟蹊径。”方卓心中暗自思忖。 他决定采取迂回战术，从康泰集团无法掌控的领域入手，曲线救国。 他将目光锁定在了老年人市场。 香江的老年人口众多，而且他们对健康和养生的需求也更加旺盛。更重要的是，老年人大多消息闭塞，更容易相信口碑和熟人推荐，这正是方卓的机会。 他决定将“安神宝”的推广重点放在老年人身上，他开始组织团队，深入到各个社区和养老院，进行免费试用和义诊活动。 “大爷，您最近睡眠怎么样？是不是经常失眠，睡不着觉？” 方卓来到一家养老院，亲切地问候着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老人抬头看着方卓，有些疑惑地说道：“年轻人，你是谁啊？” “大爷，我是恒康制药的，我们公司最近推出了一款专门针对失眠问题的保健品，叫‘安神宝’，效果非常好，您可以试一试。” 方卓说着，便拿出一盒“安神宝”，递给了老人。 老人接过“安神宝”，仔细地看了看，然后问道：“年轻人，你这个药，真的有效吗？” 方卓笑了笑，说道：“大爷，您放心，我们的‘安神宝’是纯中药配方，没有任何副作用，而且，我们已经有很多顾客反馈说效果很好。” “那我就试试吧。”老人说道。 方卓耐心地教老人如何服用“安神宝”，并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老人，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他。 方卓和他的团队，走访了香江的许多社区和养老院，将“安神宝”免费送给老年人试用，并收集他们的反馈意见。 “安神宝”的效果确实不错，很多老年人服用后，睡眠质量明显改善，他们开始主动向亲朋好友推荐“安神宝”。 “安神宝”的口碑，开始在老年人群体中迅速传播开来，销量也开始稳步增长。 方卓的这一招，打得康泰集团措手不及。他们原本以为，控制了主流媒体和销售渠道，就能轻松打压方卓，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方卓竟然会从老年人市场入手，成功地绕开了他们的封锁。 康泰集团的市场份额开始受到“安神宝”的冲击，他们坐不住了。 “这个方卓，还真是有两下子。”康泰集团的董事长，王天华，看着最新的市场调研报告，脸色阴沉。 “王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旁边的一位高管问道。 王天华沉思了片刻，说道：“既然他从老年人市场入手，那我们就也从老年人市场入手，和他争夺市场份额。” “王总，您的意思是，我们也去社区和养老院做活动？” 王天华摇了摇头，说道：“那样太慢了，我们要用更快的速度，更有效的方法，抢占市场。”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说道：“我们去找香江最有影响力的老年人协会，让他们帮我们推广产品。” ...... 几天后，香江老年人协会发布了一则公告，宣布与康泰集团合作，共同推广一款新的保健品，名为“安睡宁”。 “安睡宁”的配方和功效，与“安神宝”几乎一模一样，而且，它的价格更低，包装更精美。 方卓看到这则公告，顿时心中一沉。 一场更加残酷的竞争即将开始。 香江老年人协会的公告，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保健品市场掀起了轩然大波。 方卓看着报纸上的公告，眉头紧锁。他明白，王天华这是要和他正面交锋了。 康泰集团财大气粗，拥有强大的研发和营销实力，而且，他们还得到了香江老年人协会的支持，这对于方卓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第399章 第399章 “方总，康泰集团来势汹汹，我们该怎么办？”刘明远焦急地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方卓放下报纸，说道：“别慌，他们有他们的优势，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 “我们的优势？”刘明远有些不解地看着方卓。 方卓笑了笑，说道：“我们的优势，就是‘安神宝’已经积累了一定的口碑，而且，我们已经建立了稳定的销售渠道。”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康泰集团虽然实力强大，但他们毕竟是后来者，他们想要抢占市场，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方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说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巩固我们的市场地位。” 他决定加大“安神宝”的推广力度，他增加了电视广告的投放频率，并在香江的各大报纸上刊登了大量的广告，同时，他也加强了与经销商的合作，将“安神宝”铺设到更多的药店和超市。 此外，方卓还决定举办一系列的促销活动，吸引更多的消费者购买“安神宝”。 “买一送一！” “限时抢购！” “免费试用！” 方卓的促销活动，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安神宝”的销量持续增长，稳住了市场份额。 然而，康泰集团的反击也随之而来。 他们也开始大规模地投放广告，而且，他们的广告比方卓的更加吸引眼球，更加具有煽动性。 “安睡宁，专为老年人打造的睡眠神器！” “服用安睡宁，告别失眠，夜夜好梦！” “安睡宁，香江老年人协会推荐产品！” 康泰集团的广告，铺天盖地，几乎占据了香江所有的主流媒体，这让方卓感到巨大的压力。 更让方卓感到棘手的是，康泰集团也开始模仿他的策略，深入到各个社区和养老院，进行免费试用和义诊活动，甚至，他们还推出了比“安神宝”更优惠的价格。 方卓和康泰集团的竞争，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双方都在争夺着有限的市场份额。 方卓明白，这场竞争，不仅仅是产品的竞争，更是资金和资源的竞争。而他，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内地人，在这方面，显然处于劣势。 “方总，康泰集团的实力太强了，我们很难与他们抗衡。”刘明远担忧地说道。 方卓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非常不利，但他并不打算放弃。他必须找到新的突破口，才能赢得这场竞争。 “刘经理，我们不能硬碰硬，我们要另辟蹊径。”方卓说道。 他决定从产品本身入手，提升“安神宝”的竞争力。他找到了李老中医，和他商量改进产品配方的事情。 “李老，我们能不能在‘安神宝’的配方的基础上，再增加一些新的成分，让它的效果更好？”方卓问道。 李老中医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方总，我们可以尝试一下，不过，我们需要进行更多的实验，才能确保新配方的安全性和有效性。”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李老，您尽管放手去做，我相信您的能力。” 在李老中医的带领下，研发团队开始对“安神宝”的配方进行改进。他们尝试了多种新的药材组合，并进行了大量的实验，最终，他们找到了一种新的配方，不仅能够有效改善睡眠质量，还能够增强免疫力，延缓衰老。 方卓对新配方非常满意，他决定将新产品命名为“安神宝plus”。 “安神宝plus”一经上市，便受到了香江消费者的热烈欢迎。 其显著的功效和良好的口碑，迅速占领了市场，抢回了被“安睡宁”夺走的份额。 康泰集团的攻势，被方卓成功化解。 第400章 第400章 “安神宝plus”的成功，让方卓和恒康制药名声大噪。 方卓的名字，也开始在香江的商界流传开来。很多人都对他感到好奇，这个来自内地的年轻人，究竟有什么样的背景和能力，竟然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在竞争激烈的香江市场上站稳脚跟？ 方卓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他明白，要想在香江长久地发展下去，就必须不断地创新，不断地提升产品的竞争力。 他开始着手研发新的产品，他计划推出一款针对女性的美容产品。他相信，中草药的独特功效，加上现代科技的加工手段，一定能够打造出深受女性喜爱的美容产品。 然而，就在方卓全身心地投入到新产品研发的时候，他却意外地接到了一个电话。 “方先生，您好，我是香江中医药协会的会长，我叫黄天明。”电话那头，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 方卓微微一愣，他问道：“黄会长，您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黄天明说道：“方先生，我听说你最近在香江成立了一家保健品公司，而且，你的产品‘安神宝’在市场上很受欢迎。” 方卓谦虚地说道：“黄会长，您过奖了，我们公司才刚刚起步，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 黄天明笑了笑，说道：“方先生，你不用谦虚，你的能力，我们都看在眼里。我这次打电话给你，主要是想邀请你加入香江中医药协会。” 方卓闻言，心中一喜。香江中医药协会是香江中医药行业的权威机构，能够加入这个协会，对于他的公司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荣誉，也意味着他得到了香江中医药界的认可。 “黄会长，谢谢您的邀请，我非常荣幸能够加入香江中医药协会。”方卓说道。 黄天明笑着说道：“方先生，你不用客气，你的加入，将会为我们协会注入新的活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协会下个月将会举办一场中医药博览会，我希望你能够带着你的产品来参加。” 方卓点头道：“好的，黄会长，我们一定会参加。” 方卓挂断电话，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期待。 加入香江中医药协会，并参加中医药博览会，将会为他的公司带来更大的发展机遇。 他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刘明远和销售团队，所有人都为之振奋。 “方总，加入香江中医药协会，对于我们公司来说，意义重大。”刘明远兴奋地说道，“这将会大大提升我们公司的知名度和信誉度。” “没错，方总，我们一定会好好准备，争取在博览会上取得好成绩。”方志也说道。 方卓看着大家，笑着说道：“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做到的。” ...... 方卓开始积极地准备参加中医药博览会，他决定将“安神宝”和“元气宝”两款产品都带去参展，同时，他也决定将正在研发的美容产品一并推出。 他相信，中医药博览会将会成为他打开香江市场，走向成功的最佳舞台。 香江中医药博览会，在香江会展中心隆重开幕。 来自世界各地的中医药企业和机构齐聚一堂，展示着各自的最新产品和技术，整个会场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方卓带领着恒康制药的团队，早早地来到了会场。他们精心布置了自己的展位，将“安神宝”、“元气宝”以及新研发的美容产品“玉颜膏”一一陈列出来。 “玉颜膏”是方卓根据古方，结合现代科技，研制出的纯天然中草药护肤品，具有美白、保湿、抗皱等功效，且温和无刺激，适合各种肤质。 第401章 第401章 方卓对这款产品信心十足，他相信，以“玉颜膏”的品质和功效，一定能够在竞争激烈的香江美容产品市场上脱颖而出。 博览会开幕后，大量的观众涌入会场，方卓的展位前也围满了前来咨询的顾客。 “先生，这款‘安神宝’真的有效吗？我最近失眠很严重，晚上总是睡不着。”一位中年男士问道。 方卓微笑着回答道：“先生，您放心，我们的‘安神宝’是纯中药配方，安全无副作用，而且，它已经得到了很多消费者的认可，效果非常好。” “那我就买几盒试试。” “这位女士，您想试试我们的‘玉颜膏’吗？它可以美白、保湿、抗皱，让您的肌肤更加年轻。”方卓热情地向一位年轻女士推荐着新产品。 年轻女士拿起“玉颜膏”仔细看了看，然后问道：“这真的是纯天然的吗？会不会有副作用？” 方卓耐心地解释道：“女士，您放心，我们的‘玉颜膏’是以多种名贵中草药为原料，采用先进的提取技术精制而成，绝对纯天然，没有任何副作用。” 年轻女士听了方卓的解释，放心地购买了一瓶“玉颜膏”。 方卓的展位前，人流不断，销售情况异常火爆。方志三兄弟和其他的销售人员忙得不可开交，他们热情地接待着每一位顾客，详细地介绍着产品，收银台前的队伍也排起了长龙。 方卓和刘明远看着这一切，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们知道，恒康制药终于走上了正轨，他们即将迎来辉煌的未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群不速之客来到了方卓的展位前，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黑色西装，身材高大，面色冷峻的男人。 方卓一眼就认出，这个男人正是康泰集团的董事长，王天华。 王天华走到方卓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方先生，你的生意做得不错嘛。” 方卓看着王天华，心中顿时警觉起来，他淡淡一笑，说道：“王总，过奖了，我们公司才刚刚起步，还有很多东西要向您学习。” 王天华冷哼一声，说道：“方先生，你不用跟我装糊涂，我知道你在背后搞了什么鬼。” 方卓眉头一皱，问道：“王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王天华说道：“你利用老年人协会推广你的产品，抢占我们的市场份额，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方卓强压着怒火，说道：“王总，你误会了，我们并没有利用老年人协会，我们只是在做正常的市场推广。” 王天华冷笑一声，说道：“方先生，你不用狡辩了，我已经掌握了证据。” 方卓心中一沉，他明白，王天华这次是有备而来，他必须小心应对。 “王总，你想怎么样？”方卓问道。 王天华说道：“很简单，我要你停止销售‘安神宝’，并公开向我们道歉，承认你剽窃了我们的产品。” 方卓听完王天华的话，顿时怒火中烧。 “王总，你别欺人太甚！”方卓怒道，“‘安神宝’是我们公司独立研发的产品，根本不存在剽窃的问题。而且，我们也没有利用老年人协会，我们只是在做正当的市场竞争。” 王天华冷哼一声，说道：“方先生，我劝你最好识相一点，否则，我会让你在香江混不下去。” 方卓看着王天华，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第402章 第402章 面对王天华的威胁，方卓并没有退缩，他决定背水一战，维护自己的权益，捍卫公司的荣誉。 “王总，我方卓从来不怕威胁，我行的端，做得正，我不相信你能够颠倒黑白！” 王天华冷笑一声，说道：“小子，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以为你有林天豪撑腰，我就奈何不了你吗？” 方卓心中一凛，他这才意识到，王天华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很可能是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林天豪的关系，而且，他已经找到了应对之策。 “你想干什么？”方卓警惕地问道。 王天华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一笑，然后转身离开了方卓的展位。 看着王天华离去的背影，方卓心中充满了不安，他明白，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 他决定先发制人，他找到了香江几家最有影响力的媒体，将王天华威胁他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并提供了相关的证据。 “各位记者朋友，我今天来，是想向你们揭露康泰集团的恶行。”方卓说道，“他们仗着自己在香江医药行业的地位，恶意打压我们这些新兴企业，他们的行为，严重破坏了香江的商业环境，也损害了消费者的利益。” 方卓的话，引起了媒体的关注，他们纷纷对方卓进行采访，并将这件事报道出来。 一时间，康泰集团的负面新闻铺天盖地，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 王天华看到这些报道，顿时气得暴跳如雷，他没想到，方卓竟然会先下手为强，将他告上了媒体。 他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试图挽回局面。 “各位记者朋友，最近有一些关于我们公司的负面报道，这些报道都是不实的，是有人故意抹黑我们。”王天华说道，“我们康泰集团，一直以来都秉承着诚信经营的原则，我们绝对不会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 然而，媒体并不买账，他们纷纷质问王天华，为什么要打压恒康制药，为什么要威胁方卓。 王天华面对媒体的质问，显得有些慌乱，他的回答也漏洞百出，这让他在公众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康泰集团的股价也因此受到了影响，开始一路下跌。 方卓看到这一切，心中暗喜，己已经成功地扳回了一局。 然而，他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王天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会想办法报复他。 方卓决定加强公司的安全防范措施，同时也开始积极地寻找新的合作伙伴，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 他明白，这场商战，才刚刚开始。 康泰集团的股价持续下跌，这让王天华感到无比的愤怒和焦虑。他没想到，方卓这个初来乍到的内地小子，竟然有如此手段，不仅成功地化解了他的打压，还反过来对他进行了反击，让他损失惨重。 “方卓，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王天华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充满了怨毒的光芒。 他开始疯狂地寻找方卓的弱点，试图进行报复。他派人调查方卓的背景，调查他的公司，调查他的一切。 然而，方卓的背景清白，公司运营也合法合规，王天华一时间找不到任何可以攻击的点。 “王总，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方卓的背景很干净，他并没有什么违法乱纪的行为。”一位助理向王天华汇报调查结果。 王天华听后，更加愤怒，他将手中的文件狠狠地摔在桌子上，怒吼道：“难道就这样放过他吗？我咽不下这口气！” 助理小心翼翼地说道：“王总，方卓现在有林天豪撑腰，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王天华瞪了助理一眼，怒道：“林天豪？我怕他吗？他只不过是一个商人，而我，是香江医药行业的龙头老大，我就不信，他还敢把我怎么样！” 助理不敢再说什么，他明白，王天华现在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告。 王天华决定铤而走险，他找来了一位名叫阿虎的黑道人物，让他帮忙教训一下方卓。 第403章 第403章 “阿虎，我给你一百万，帮我教训一个内地小子，他叫方卓，是恒康制药的老板。”王天华说道。 阿虎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黑道人物，他接过王天华递过来的支票，笑着说道：“王总，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帮你办妥的。” 几天后，方卓收到了一份匿名信，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几个字：“识相的话，就滚出香江，否则，后果自负。” 方卓看着这封信，心中冷笑一声，这是王天华在警告他。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害怕，反而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 他不会屈服于任何威胁，他会继续发展他的事业，并将恒康制药打造成香江最成功的医药公司。 方卓并没有将匿名信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他不想让刘明远和公司其他员工担心。他暗中加强了公司的安保措施，同时也开始更加留意周围的环境，防范可能出现的危险。 他明白，王天华已经狗急跳墙，他必须小心谨慎，才能保护自己和公司。 然而，危险还是来了。 这天晚上，方卓下班回家，他走在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突然，他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他。 方卓的心跳加速，他放慢脚步，假装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同时，他悄悄地将手伸进口袋，握住了防身用的匕首。 他来到一个拐角处，突然转身，看到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人正站在他的身后，男人手中拿着一根铁棍，眼中闪着凶狠的光芒。 “你是谁？想干什么？”方卓冷冷地问道。 男人没有说话，他只是挥舞着铁棍，朝着方卓砸了过来。 方卓反应迅速，他侧身躲过铁棍，然后一脚踹在男人的肚子上。 “啊！”男人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方卓并没有就此罢休，他上前一步，将男人按倒在地，然后用匕首抵住他的脖子，冷冷地说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王天华，他......他让我来教训你。” 方卓心中冷笑，果然是王天华！ 他并没有杀男人，他只是警告了他几句，然后便放他离开了。杀了男人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而且，他也并不想成为一个杀人凶手。 方卓回到酒店，他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更加冷静。 王天华这次的行动，只是试探，他一定会采取更加疯狂的报复手段。 他必须尽快找到应对之策，否则，他将无法在这座城市里生存下去。 第二天一早，方卓便来到了林天豪的办公室。 “林哥，我遇到麻烦了。” 林天豪放下手中的文件，问道：“什么麻烦？” 方卓便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林天豪。 林天豪听完后，眉头紧锁，他沉思了片刻，说道：“方卓，这件事，我会帮你解决的。” 方卓摇了摇头，说道：“林哥，这次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 林天豪有些意外地问道：“你自己可以解决？你打算怎么办？” 方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说道：“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第404章 第404章 方卓离开林天豪的办公室，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他要利用王天华的贪婪，给他设下一个陷阱，让他自食其果。 他找到了一家专门做金融投资的咨询公司，并与他们达成合作协议。 “我们公司最近发现了一个非常有潜力的项目，这个项目一旦成功，将会带来巨大的回报，我们希望能够找到一些有实力的投资者，共同参与这个项目。” 方卓通过咨询公司，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并有意无意地透露给王天华。 王天华听到这个消息后，果然心动了。他派人调查了方卓所说的项目，发现这个项目确实很有潜力。 他决定投资这个项目，他相信，只要他能够参与这个项目，就能够赚取巨额的利润，同时，他也能够借此机会，打压方卓，让他血本无归。 王天华联系了方卓，表达了合作的意愿。 “方先生，我听说你最近在做一个很不错的项目，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参与？” 方卓故作犹豫地说道：“王总，这个项目风险很大，我担心......” 王天华笑了笑，说道：“方先生，你不用担心，我可是很有实力的，而且，我也有承担风险的能力。” 方卓装作被说服的样子，说道：“好吧，王总，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就让你参与进来。” 两人签署了合作协议，王天华投入了大量的资金。 然而，方卓所谓的“潜力项目”，其实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 ...... 几个月后，王天华投入的资金血本无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方卓骗了。 他气急败坏地去找方卓，想要讨回公道，但方卓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天华最终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他不仅损失了大量的资金，还因此而名誉扫地。 方卓成功地利用王天华的贪婪，将他彻底击败。 王天华的落败，在香江商界掀起了一场风暴。这个曾经不可一世，操控着整个香江医药行业的巨头，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内地小子，玩弄于股掌之间，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消息传开，人们对方卓的评价褒贬不一。 有人佩服他的胆识和智慧，认为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商业奇才。 “这个方卓，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能够以弱胜强，将王天华玩弄于股掌之间。” “是啊，他年纪轻轻，却如此老谋深算，将来一定前途无量。” 但也有人对他这种不择手段的行事风格表示质疑，认为他过于狠辣，缺乏商业道德。 “这个方卓，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这种人，迟早会遭到报应。” “没错，他这次虽然赢了，但得罪了王天华，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方卓对于这些议论，并不在意，他很清楚，商场如战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他不会因为别人的评价而改变自己的做事风格，他会继续坚持自己的原则，用自己的方式，去实现自己的目标。 第405章 第405章 “安神宝plus”和“元气宝”的热销，让恒康制药的资金链变得充裕起来，方卓开始着手研发新的产品，他决定进军美容产品市场。 他深知，香江的女性对美容产品的需求量很大，而且，她们的消费能力也很强。只要能够抓住这个市场，恒康制药将会迎来更大的发展机遇。 方卓找到了李老中医，和他商量研发美容产品的事情。 “李老，您对美容产品有什么研究吗？”方卓问道。 李老中医笑了笑，说道：“方总，你可能不知道，我除了精通中医之外，还对美容养颜颇有研究。我年轻的时候，就曾经为很多名媛贵妇调制过美容秘方。” 方卓闻言，大喜过望，他连忙说道：“李老，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想请您帮忙，研发一款以中草药为原料的天然护肤品。” 李老中医说道：“方总，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吗？” 方卓说道：“我想要一款能够美白、保湿、抗皱，适合各种肤质，安全无副作用的护肤品。” 李老中医点了点头，说道：“方总，你的要求很高啊，不过，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研发出符合你要求的产品。” 在李老中医的带领下，研发团队再次开始了紧张的工作。他们查阅古籍，筛选药材，进行反复的实验，试图找到最完美的配方。 几个月后，一款名为“玉颜霜”的美容产品，横空出世。 “玉颜霜”以多种名贵中草药为原料，采用先进的提取技术精制而成，能够有效美白肌肤，补水保湿，淡化细纹，且温和无刺激，适合各种肤质。 方卓对“玉颜霜”充满了信心，他相信，这款产品一定能够在香江的美容产品市场上掀起一场风暴。 方卓决定为“玉颜霜”举办一场盛大的新品发布会，他邀请了香江的各大媒体和社会名流，以及许多美容行业的专业人士。 发布会当天，香江会展中心灯火辉煌，嘉宾云集，气氛热烈。 方卓身穿黑色西装，站在舞台中央，他看着台下数百名嘉宾，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 “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方卓的声音洪亮而充满激情，“欢迎大家来到恒康制药的新品发布会！” “今天，我们将推出一款全新的美容产品，它将会颠覆传统的美容理念，为香江的女性带来前所未有的美丽体验。” 方卓的话音刚落，台下便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方卓开始详细地介绍“玉颜霜”的功效、成分、使用方法，以及相关的研发过程和临床试验数据。 “‘玉颜霜’是我们的研发团队，历时数年，精心研制而成的一款纯天然中草药护肤品。”方卓说道，“它能够有效美白肌肤，补水保湿，淡化细纹，且温和无刺激，适合各种肤质。” “我们对‘玉颜霜’的品质和功效，充满信心。我们相信，它一定能够成为香江最受欢迎的美容产品之一。” 方卓的介绍，引起了台下嘉宾的浓厚兴趣，他们纷纷举手提问。 “方先生，这款‘玉颜霜’的价格是多少？”一位女士问道。 方卓笑着回答道：“女士，我们的‘玉颜霜’价格非常亲民，只需要一百八十八元一瓶。” “一百八十八元？”台下响起了一阵惊呼声，这个价格，比市面上大多数进口品牌的美容产品都要便宜很多。 方卓继续说道：“我们之所以能够将价格定得如此之低，是因为我们拥有自己的研发团队和生产线，我们省去了中间环节的成本，将最大的实惠让利给消费者。” “而且，我们对‘玉颜霜’的品质和功效，充满信心，我们相信，它一定能够物超所值，让每一位消费者都能够享受到高品质的美容体验。” 第406章 第406章 方卓的话，再次赢得了台下嘉宾的热烈掌声。 发布会结束后，许多嘉宾都对方卓和“玉颜霜”表示了浓厚的兴趣，他们纷纷前来咨询和订购。 “玉颜霜”一经上市，便受到了香江女性的热烈追捧，销量一路飙升，迅速成为香江最畅销的美容产品之一。 方卓的“玉颜霜”，成功地打入了香江的美容产品市场，并撼动了那些老牌美容品牌的市场地位。 这也让康泰集团的王天华，感到了巨大的威胁。 “这个方卓，真是阴魂不散！”王天华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竟然敢来抢我的生意，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玉颜霜”的成功，让方卓和恒康制药在香江声名鹊起，也让王天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他看着手中的市场调研报告，脸色阴沉得可怕。 “这个方卓，短短一年时间，就推出了三款爆款产品，抢占了我们大量的市场份额，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王天华对方卓充满了忌惮，他派人调查方卓的背景，但除了知道他来自内地，其他信息一无所获。 “这个方卓，就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他背后，究竟有什么势力支持？”王天华心中充满了疑惑，也更加不安。 他召集公司高管，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对策。 “各位，‘安神宝’和‘元气宝’的市场份额，已经被恒康制药抢走了大半，现在‘玉颜霜’又来势汹汹，再这样下去，我们康泰集团，将会失去香江医药行业的龙头地位。”王天华面色凝重地说道。 “王总，我们已经采取了一系列措施，试图打压恒康制药，但都没有效果。”一位高管说道，“这个方卓，非常狡猾，他总能找到我们的漏洞，然后进行反击。” “我们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必须主动出击，彻底打垮恒康制药，才能保住我们的市场地位。”另一位高管说道。 王天华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们必须主动出击，但不能再用之前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了，方卓已经和媒体搭上了关系，一旦我们再被他抓住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他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我们从产品入手，研发新产品，提升产品的竞争力，同时，我们也要加强市场推广，抢占更多的市场份额。” “王总，我已经安排研发团队，开始研发新的保健品和美容产品，相信很快就会有成果。”一位高管说道。 王天华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好，另外，我们也要加强与各大药店和超市的合作，加大产品的铺货力度，同时，我们也要举办更多的促销活动，吸引更多的消费者。” “王总，我建议我们再邀请一位更有影响力的明星，为我们的产品代言。”另一位高管提议道。 王天华点头道：“你说得对，我这就去联系明星经纪人。” ...... 康泰集团开始全面反击，他们投入巨资，研发新产品，加大广告宣传力度，并加强了与销售渠道的合作，整个香江医药市场，硝烟弥漫。 方卓也感受到了压力。 康泰集团的实力远在他之上，这是一场硬仗，他必须全力以赴，才能赢得这场竞争。 他开始更加积极地拓展销售渠道，他不仅与香江的各大药店和超市建立了合作关系，还将目光投向了海外市场，他计划将“安神宝”和“元气宝”出口到东南亚、欧美等国家。 同时，他也加大了对新产品的研发力度，他决定进军酒水行业，推出一款以中草药为原料的保健酒。 他相信，保健酒在香江和内地都有着巨大的市场潜力，只要产品质量过硬，推广得当，一定能够取得成功。 方卓将这个想法告诉了李老中医，后者对此也表示赞同。 “方总，你的想法很好，保健酒是中华传统养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还能预防疾病，延年益寿，我相信，它一定能够受到市场的欢迎。” 在李老中医的带领下，研发团队开始着手研发保健酒，他们筛选药材，反复试验，终于研制出了一款名为“长生酒”的保健酒。 “长生酒”以多种名贵中药材为原料，经过特殊的酿造工艺精心酿制而成，具有补气养血、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等功效。 第407章 第407章 方卓对“长生酒”充满了信心，他相信，这款产品一定能够在酒水市场上掀起一股健康养生的风潮。 “长生酒”的上市，为恒康制药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也为方卓的商业版图增添了一块重要的拼图。 然而，王天华并没有就此罢休，他暗中观察着方卓的一举一动，寻找着新的机会进行反击。 康泰集团的研发团队，加班加点，终于研发出了一款与“长生酒”功效类似的保健酒，并将其命名为“康泰酒”。 王天华决定利用康泰集团在香江的强大渠道优势，对“长生酒”进行全面打压。 他首先找到了香江最大的几家酒水经销商，许以重利，让他们拒绝代理“长生酒”。 “王总，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代理恒康制药的任何产品。” “只要你一句话，香江的任何一家酒楼和超市，都不会出现‘长生酒’！” 经销商们纷纷向王天华表忠心，他们深知康泰集团的实力，也明白得罪王天华的后果。 方卓很快便察觉到了市场上的变化，他发现“长生酒”的铺货渠道，被康泰集团全面封锁了，原本谈好的几家酒楼和超市，也纷纷变卦，拒绝销售“长生酒”。 “王天华，你真是卑鄙！”方卓愤怒地将手中的文件摔在桌子上。 王天华这是在逼他，逼他放弃“长生酒”这个市场。 “方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刘明远焦急地问道，“‘长生酒’的销路被堵死了，我们生产出来的酒，都堆积在仓库里，这可怎么办啊？” 方卓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明白，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他必须尽快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决定再次向林天豪求助。 “林哥，王天华又开始针对我了，他利用康泰集团的渠道优势，封锁了‘长生酒’的销售渠道，我们现在......” 方卓将情况详细地告诉了林天豪，电话那头，林天豪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方卓，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艰难，但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林哥，你打算怎么办？”方卓问道，他心中充满了期待。 林天豪说道：“我会找人警告王天华，让他停止对你的打压，同时，我也会动用我的人脉关系，帮你打开销售渠道。” 方卓闻言，心中充满了感激，他说道：“谢谢林哥，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林天豪笑了笑，说道：“我们之间，还说这些干什么？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的。” 挂掉电话，方卓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有林天豪的支持，他一定能够度过难关。 ......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方卓的预料。 林天豪虽然找人警告了王天华，但王天华却并没有因此而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继续打压方卓。 他不仅继续封锁“长生酒”的销售渠道，还利用媒体，散布关于“长生酒”的负面消息，试图败坏“长生酒”的声誉。 “康泰酒，香江保健酒第一品牌！” “拒绝劣质产品，选择健康生活，请选择康泰酒！” 康泰集团的广告铺天盖地，充斥着各大媒体，而“长生酒”却被描绘成劣质产品，被恶意抹黑。 “长生酒”的销量，急剧下滑，方卓再次陷入了困境。 第408章 第408章 面对康泰集团的步步紧逼，方卓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王天华，你欺人太甚！”方卓愤怒地将手中的报纸撕得粉碎。 他明白，王天华这是要置他于死地，他不会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方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刘明远焦急地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长生酒’的销量一落千丈，我们已经损失惨重了。” 方卓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明白，现在不是绝望的时候，他必须尽快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们不能再依靠林天豪了，他虽然有心帮忙，但王天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方卓说道，“我们必须靠自己，才能赢得这场竞争。” 他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我们主动出击，将‘长生酒’的真实情况告诉消费者，让他们知道，康泰集团是在恶意抹黑我们。” 他决定举办一场“长生酒”品鉴会，邀请香江的各大媒体、社会名流，以及中医药专家，让他们亲身品尝“长生酒”，感受它的品质和功效。 “我们要用事实说话，用口碑赢得市场。”方卓说道。 ...... 方卓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长生酒”品鉴会，他邀请了香江最具影响力的媒体，并联系了许多社会名流和中医药专家。 同时，他也开始在各大报纸上刊登广告，向公众宣传“长生酒”品鉴会。 “‘长生酒’，诚邀您品鉴！” “‘长生酒’，真金不怕火炼！” “还‘长生酒’一个公道！” 方卓的广告，直指康泰集团的恶意抹黑，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 王天华看到方卓的举动，心中冷笑一声，他说道：“方卓，你这是自寻死路！你以为举办一场品鉴会，就能挽回败局吗？你太天真了！” 他决定在品鉴会上，对方卓进行致命一击。 ...... “长生酒”品鉴会当天，香江会展中心再次人头攒动。 方卓身穿黑色西装，站在舞台中央，他看着台下数百名嘉宾，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欢迎大家来到‘长生酒’品鉴会！” “最近，关于‘长生酒’的负面新闻很多，我想，很多人都对‘长生酒’产生了误解。今天，我举办这场品鉴会，就是想让大家亲身品尝‘长生酒’，感受它的品质和功效，也希望大家能够给‘长生酒’一个公正的评价。” 方卓的话音刚落，台下便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方卓邀请了几位中医药专家，上台讲解“长生酒”的配方和功效，并现场演示了“长生酒”的酿造工艺。 随后，服务员将一杯杯“长生酒”送到每位嘉宾面前，嘉宾们纷纷品尝，并对“长生酒”的口感和香气赞不绝口。 “这酒，真不错！” “口感醇厚，香气浓郁，回味悠长，确实是好酒！” “我感觉喝了这酒，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这酒有问题！” 第409章 第409章 一个身穿西装，身材瘦削，尖嘴猴腮的男人站了起来，他指着手中的酒杯，大声说道：“我喝了这酒，感觉肚子不舒服，这酒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男人话音刚落，人群中便响起了一阵骚动，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方卓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麻烦来了。 会场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原本热闹的品酒交流变成了一场质问大会。 方卓看着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明白，这个人是来捣乱的，而且，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这位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不舒服？”方卓沉声问道，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怒火冲昏头脑。 “我喝了这酒，就感觉肚子疼，恶心想吐，这酒肯定有问题！”男人捂着肚子，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他的声音很大，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人群中，开始有人附和： “是啊，我也感觉有点不舒服。” “这酒的味道，好像有点怪怪的。” “会不会是假酒啊？” 方卓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冷笑一声。 方卓环顾四周，看到人们脸上的怀疑和不安，如果他不尽快解决这个问题，那么“长生酒”的声誉将会彻底毁掉。 他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各位，请安静一下！我向大家保证，我们的‘长生酒’绝对没有问题！这位先生说他喝了酒之后身体不舒服，这很可能是他个人的原因，与我们的‘长生酒’无关。” “你说是个人原因就是个人原因？你有什么证据？”尖嘴猴腮的男人反驳道，“我怀疑你们的酒有问题，我要去医院检查，如果检查出来有问题，你们就等着坐牢吧！” 方卓看着男人那嚣张的样子，心中更加确定，这个人是王天华派来的。 他决定将计就计，他说道：“好，这位先生，如果你怀疑我们的酒有问题，那我们就一起去医院检查，我也想知道，我们的‘长生酒’到底有没有问题。” 方卓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刘明远报警，同时，他也安排人将剩下的“长生酒”封存起来，作为证据。 很快，警察和救护车就赶到了现场，将那个说自己不舒服的男人，以及几瓶“长生酒”带走了。 方卓也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 在医院里，医生对那个男人进行了全面的检查，结果显示，男人并没有中毒，他只是因为肠胃不适而感到不舒服。 “这位先生，你的检查结果显示，你并没有中毒，你只是肠胃不适，这很可能是你最近的饮食不规律导致的，与你喝的酒无关。”医生说道。 男人听了医生的话，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可能是吃错了东西，和酒没关系。” 方卓看着男人，冷冷地说道：“这位先生，你为什么要故意诬陷我们？你背后是谁指使的？” 男人低下了头，不敢看方卓的眼睛。 方卓知道，就算男人说出了真相，也没有什么用。他手里没有证据，无法指证王天华。 ...... 方卓离开医院，他心中虽然愤怒，但也明白，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一个警醒。他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能防范王天华的阴谋诡计。 第410章 第410章 方卓回到公司，立刻召集了管理团队，开会讨论应对之策。 “王天华这次的阴谋虽然没有得逞，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方卓说道，“我们必须做好准备，迎接他的下一波攻击。” 刘明远说道：“方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长生酒’的声誉已经受到了影响，我们该怎么挽回局面？” 方卓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我们要化被动为主动，不能再让王天华牵着鼻子走。”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说道：“我们反过来，利用这件事，提升‘长生酒’的知名度，让更多的人知道‘长生酒’。” “方总，你有什么计划？”销售团队的负责人，方志问道。 方卓说道：“我们要将这件事，变成一次成功的危机公关，我们要让公众知道，‘长生酒’是安全的，是健康的，是值得信赖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首先，我们要公开所有的检测报告，证明‘长生酒’的安全性，同时，我们也要邀请权威的第三方机构，对‘长生酒’进行检测，并公开检测结果。” “其次，我们也要积极地与媒体沟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让他们帮我们澄清事实。” “最后，我们也要利用这次机会，加大‘长生酒’的宣传力度，让更多的人知道‘长生酒’，了解‘长生酒’。” 方卓的计划，得到了管理团队的一致赞同。 ...... 方卓开始紧锣密鼓地执行他的计划，他将“长生酒”的检测报告，以及第三方机构 方卓将“长生酒”的检测报告，以及第三方机构的检测结果，全部公开发布在各大媒体上。同时，他也积极地接受媒体的采访，讲述事情的真相，并公开谴责康泰集团的恶意竞争行为。 “我们恒康制药，一直以来都秉承着诚信经营的原则，我们的产品都是经过严格检测的，绝对安全可靠。”方卓面对镜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们欢迎任何形式的监督，但我们绝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污蔑和诽谤。” 方卓的坦诚和自信，赢得了媒体的广泛赞誉，他们纷纷对方卓和“长生酒”进行了正面报道，并将矛头指向了康泰集团，指责他们为了打压竞争对手，不惜损害消费者的利益。 舆论的压力，让康泰集团陷入了被动。王天华看到那些铺天盖地的负面报道，气得脸色铁青，他没想到，方卓竟然会反咬一口，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这个方卓，真是狡猾！”王天华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竟然敢利用媒体来攻击我们，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然而，王天华却低估了方卓的决心，也低估了公众的力量。 方卓的危机公关策略，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长生酒”的销量不降反升，甚至超过了之前的水平。 康泰集团的“安睡宁”和“康泰酒”，则受到了“长生酒”事件的波及，销量急剧下滑，他们精心策划的阴谋，最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王总，我们的‘安睡宁’和‘康泰酒’的销量，已经下降了百分之三十。”一位高管向王天华汇报最新的销售数据，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王天华听了这个消息，顿时勃然大怒，他将手中的文件狠狠地摔在桌子上，怒吼道：“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连一个内地小子都对付不了！” 第411章 第411章 他明白，这次他彻底输了，他不仅没有打垮方卓，反而让他名声大噪，而康泰集团的声誉，却因此受到了严重的损害。 “王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另一位高管问道。 王天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明白，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他必须尽快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我们必须改变策略，不能再和方卓硬碰硬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说道：“我们要从其他方面入手，寻找机会，彻底打垮方卓。” 方卓成功地化解了康泰集团的危机，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 王天华不会轻易认输，他一定会寻找新的机会，卷土重来。 方卓决定主动出击，他不能被动地等待王天华的攻击，他要在王天华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抢占先机，扩大自己的优势。 他将目光投向了海外市场。 香江的市场虽然很大，但终究有限。要想让恒康制药实现更大的发展，就必须走向世界，开拓海外市场。 方卓开始积极地参加各种国际性的医药展览会，并将“安神宝”、“元气宝”和“玉颜霜”三款产品推向国际市场。 同时，他也开始寻找海外的合作伙伴，希望能够将恒康制药的产品，销售到更多的国家和地区。 方卓的努力，很快便取得了成效。 “安神宝”和“元气宝”两款保健品，以其独特的功效和良好的口碑，迅速赢得了海外消费者的青睐，销量一路飙升。 “玉颜霜”这款美容产品，也凭借着其天然的成分和显著的功效，在海外市场上站稳了脚跟。 恒康制药的海外业务，蒸蒸日上，方卓的商业版图，也因此而不断扩张。 王天华看到方卓的举动，心中更加不安。他明白，方卓的野心很大，他不仅仅想在香江市场立足，他还想走向世界，成为国际性的医药巨头。 “这个方卓，真是太可怕了！”王天华心中暗想，“我必须阻止他，否则，他将会成为我们康泰集团最大的威胁。” 王天华决定再次出手，打压方卓。 这一次，他将战场，选在了海外。 王天华秘密地联系了他在海外的一些合作伙伴，让他们想办法阻止方卓的产品进入当地市场。 “方卓的产品，绝对不能进入我们的市场，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王天华在电话里，对他的合作伙伴说道。 “王总，你放心，我们一定会阻止方卓的产品进入我们的市场。”他的合作伙伴们纷纷表示。 第412章 第412章 他们都是王天华多年的合作伙伴，他们深知王天华的能量，也明白得罪王天华的后果。 王天华的合作伙伴们开始行动起来，他们利用各种手段，阻挠方卓的产品进入当地市场。 他们向当地的监管部门举报方卓的产品存在质量问题，他们散布关于方卓产品的负面消息，他们甚至还利用黑道势力，威胁方卓的经销商。 方卓很快便感受到了来自海外的阻力，他发现，他的产品在海外的销售，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 “方总，我们的产品在东南亚市场，遇到了阻力，当地海关扣押了我们的货物，说我们的产品没有获得进口许可。”一位销售经理向方卓汇报情况，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 方卓眉头紧锁，问道：“怎么回事？我们的产品，明明已经获得了进口许可。” 销售经理说道：“是有人向海关举报我们的产品存在质量问题，所以，海关才扣押了我们的货物。” 方卓明白，这肯定是王天华在背后搞鬼，他心中充满了愤怒， 可现在发脾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必须尽快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你马上联系当地的律师，让他们帮忙处理这件事。”方卓说道。 销售经理点头道：“好的，方总。” 然而，方卓遇到的麻烦，远不止这一个。 “方总，我们与欧洲一家医药公司的合作，被取消了，对方说我们的公司信誉有问题，所以，他们决定不再与我们合作。”另一位销售经理向方卓汇报情况，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方卓心中一沉。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刘明远问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 方卓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明白，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非常不利，但他不会轻易放弃。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方卓说道，“我们要找到王天华的证据，然后，将他绳之以法。” 方卓决定再次求助于私家侦探，他相信，只有找到王天华的犯罪证据，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然而，这一次，私家侦探却无功而返。 “方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但王天华做事很谨慎，我们找不到他的任何犯罪证据。” 方卓陷入了困境，他的海外市场，正在被王天华一步步地蚕食，他该怎么办？ 方卓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香江的繁华与他此刻的心情格格不入。王天华的海外阻击，让恒康制药的扩张计划受阻，损失惨重。 “难道真的要放弃海外市场吗？”方卓心中充满了不甘。 他翻阅着公司最近的财务报表，眉头紧锁。海外市场的亏损，已经严重影响了公司的资金链，如果不能尽快扭转局面，恒康制药很可能会陷入危机。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方卓抬头，说道：“请进。” 第413章 第413章 刘明远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色凝重。 “方总，这是我们公司最新的财务报表。”刘明远将文件递给方卓，说道，“情况不容乐观，我们的资金链已经非常紧张了。” 方卓接过报表，仔细地查看起来。报表上的数字，触目惊心，公司的流动资金，已经不足以支撑日常的运营了。 “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找到新的资金来源，公司很可能会......”刘明远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相信方卓明白他的意思。 方卓放下报表，他明白，恒康制药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他必须尽快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否则，他辛苦建立起来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他沉思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看着刘明远，说道：“刘经理，我们现在还有多少流动资金？” “不到一百万。”刘明远说道。 方卓心中一沉，一百万，对于一家正在快速发展的公司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 “我们需要尽快找到新的资金来源。”方卓说道。 “可是，现在的情况，谁敢投资我们？”刘明远问道，“王天华一直在打压我们，现在香江商界，谁不知道我们得罪了他？谁敢在这个时候给我们投资？” 方卓深吸一口气，刘明远说的是事实，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非常不利。 他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才能扭转局面。 方卓闭上眼，脑海中开始快速地思索着各种方案，他试图从过往的经验和知识中，找到灵感。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能可行的方案。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说道：“我们可以尝试，反向收购！” “反向收购？”刘明远有些疑惑地看着方卓，“方总，你的意思是？” 方卓笑了笑，说道：“我们要收购一家上市公司，然后，将恒康制药的资产注入到上市公司中，这样，我们就能快速获得资金，解决资金链的问题。” 刘明远听了方卓的计划，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他说道：“方总，你这个计划，风险很大啊，而且，操作起来也很复杂。” 方卓点头道：“我知道，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冒险一试。” “你想收购哪家公司？”刘明远问道。 方卓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我准备收购，永盛医药。” “永盛医药？”刘明远更加震惊了，“方总，永盛医药可是香江的老牌药企，他们的市值超过十亿，我们怎么可能收购得起？” 方卓笑了笑，说道：“刘经理，山人自有妙计，你相信我就行了。” “永盛医药？方总，你真的要收购永盛医药？“刘明远依然无法理解方卓的想法，在他看来，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永盛医药，香江老牌药企，市值超过十亿，而恒康制药才刚刚起步，资金捉襟见肘，如何能吞下这头巨象？ 方卓看着刘明远震惊的表情，心中暗笑。他当然知道收购永盛医药的难度，但正因如此，才更能出奇制胜，化解恒康的危机，同时，还能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 第414章 第414章 “刘经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方法得当。”方卓自信地说道。 他继续解释道：“永盛医药虽然规模庞大，但近年来经营不善，管理层老化，内部斗争激烈，导致公司业绩不断下滑，股价也一直在低位徘徊。” “更重要的是，永盛医药的创始人，李永盛老先生，年事已高，身体状况也不太好，他的几个子女，都在争夺公司的控制权，这让公司内部更加混乱。” 方卓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说道：“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我们要利用永盛医药的内部矛盾，以低价收购他们的股份，最终实现对永盛医药的控股。” 刘明远听着方卓的计划，心中虽然还是有些疑虑，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胆识和魄力。 “方总，你的计划，听起来确实可行，但是，操作起来，恐怕会非常困难。”刘明远说道。 方卓笑着说道：“刘经理，我知道这很难，但事在人为，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就一定能够成功。”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方卓说道：“首先，我们要秘密地收购永盛医药的股票，尽可能地在不引起李家子女注意的情况下，获得足够的股份。” “其次，我们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向李永盛老先生提出收购方案，我相信，以他现在的状况，他一定会认真考虑我们的提议。” “最后，我们要做好应对李家子女反击的准备，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弃公司的控制权。” 方卓的计划，大胆而冒险，但也是恒康制药唯一的出路。 方卓开始秘密地执行他的计划，他利用自己在香江的人脉关系，联系了几家信誉良好的证券公司，委托他们暗中收购永盛医药的股票。 “方先生，你真的要收购永盛医药的股票？他们的股价一直在下跌，这风险很大。”一位证券公司经理说道。 方卓笑了笑，说道：“我知道风险很大，但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我会给你丰厚的回报。” 证券公司经理看着方卓，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他还是点头答应了。 方卓的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他以低价，悄悄地收购了永盛医药大量的股票。 同时，他也开始关注李永盛老先生的健康状况，他明白，只有李永盛老先生点头，他的计划才有可能成功。 然而，李永盛老先生的身体状况，却一天不如一天。他常年卧病在床，已经无法处理公司的事务了。 他的几个子女，都在争夺公司的控制权，这让永盛医药的内部斗争，更加激烈。 方卓明白，他必须尽快行动了，否则，夜长梦多，他的计划可能会被李家子女察觉，甚至被他们破坏。 他决定亲自去拜访李永盛老先生，向他提出收购方案。 ...... 李永盛老先生住在港岛半山的一栋豪宅里，方卓来到豪宅门口，按响了门铃。 “你好，请问你找谁？”一位佣人打开了门，问道。 “我叫方卓，我想拜访李永盛老先生。” 佣人打量了方卓一番，然后说道：“先生，你预约了吗？” 第415章 第415章 方卓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预约，但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李老先生。” 佣人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先生，你稍等，我去通报一下。” 佣人进去通报后，没过多久，便走了出来，说道：“先生，请进。” 方卓跟着佣人，走进豪宅。 豪宅内部装修豪华，金碧辉煌，处处彰显着李家雄厚的财力。 佣人将方卓带到了一间书房，然后说道：“先生，李老先生就在里面，您请进。” 方卓点了点头，推门走了进去。 书房里，一位头发花白，面色苍老，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坐在书桌前，翻阅着一份文件。 老人正是李永盛，永盛医药的创始人，也是香江商界的一位传奇人物。 “李老先生，您好，我是方卓。”方卓走到李永盛面前，恭敬地说道。 李永盛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看向方卓，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问道：“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方卓自我介绍后，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李老先生，我这次来，是想和您谈谈关于收购永盛医药的事情。” 李永盛听了方卓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笑着说道：“年轻人，你很有胆识，竟然敢打永盛医药的主意。” “你应该知道，永盛医药是我的心血，我不会轻易把它卖给任何人。”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李老先生，我明白，但我相信，我的提议，会让您认真考虑。” “说说你的计划。”李永盛示意方卓坐下详谈。 方卓在李永盛对面坐下，然后开始讲述他的收购计划。他详细地分析了永盛医药目前的困境，以及未来的发展趋势，并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 “李老先生，永盛医药是一家有着悠久历史的企业，它拥有雄厚的底蕴和优秀的员工，我相信，它还有很大的发展潜力。”方卓说道。 “但是，近年来，永盛医药的经营状况不佳，这与公司的管理体制和发展战略有关。”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计划收购永盛医药，注入新的资金和管理理念，并引进先进的技术和设备，将永盛医药打造成一个更加现代化、更加具有竞争力的医药企业。” “同时，我也会保留永盛医药的品牌和文化，并尽力保障员工的利益。” 李永盛认真地听着方卓的讲述，不时点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也有一丝犹豫。 方卓知道，李永盛已经心动了，但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做出决定。 “方先生，你的计划，我需要仔细考虑一下。”李永盛说道。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李老先生，我理解，您可以慢慢考虑，但是，我希望您能够尽快给我答复，因为时间对我们来说，非常宝贵。” 方卓离开李永盛的豪宅，他心中充满了期待。 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只需要等待李永盛的最终决定。 第416章 第416章 方卓离开后，李永盛陷入了沉思。 方卓的收购提议，对他来说，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一方面，他深爱着永盛医药，它是他一生的心血，他当然不希望它落入外人之手。 但另一方面，他也明白，永盛医药现在正面临着巨大的困境，他的几个子女，都无法带领公司走出困境，而他自己，也已经没有精力去管理公司了。 “难道真的要将永盛医药卖给方卓吗？”李永盛心中充满了矛盾。 就在这时，他的大儿子李建业，突然闯进了书房。 “爸，我听说你想要把公司卖给一个内地小子？”李建业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李永盛看着自己的大儿子，眉头紧锁，他说道：“建业，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卖给一个内地小子？方先生是来和我们谈合作的。” 李建业冷哼一声，说道：“爸，你别被他骗了，他就是一个内地来的土包子，他有什么资格收购我们永盛医药？” “他一定是看中了我们公司的资产，想要趁火打劫！” 李永盛生气地说道：“建业，你胡说什么？方先生不是那样的人。” 李建业说道：“爸，你老了，你已经不了解现在的商场了，人心险恶，你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同意将公司卖给方卓，我会联合我的弟弟妹妹，阻止这件事！” 李建业说完，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书房。 李永盛看着大儿子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的几个子女，都对公司充满了野心，他们都想要掌控公司，他们之间的斗争，已经严重影响了公司的发展。 “我该怎么办？”李永盛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 李建业离开书房后，立刻联系了他的弟弟妹妹，将方卓想要收购公司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大哥，我们不能让那个内地小子得逞！” “没错，我们一定要阻止他，永盛医药是我们的，我们不能让它落入外人之手！” 李家子女们，为了各自的利益，暂时团结了起来，他们决定联手阻止方卓收购永盛医药。 方卓并不知道李家内部的暗流涌动，他耐心地等待着李永盛的答复。 然而，几天过去了，李永盛依然没有给他任何消息。 方卓心中不免有些焦急，时间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多。 他决定再次去拜访李永盛。 然而，当他来到李家豪宅时，却被佣人拒之门外。 “对不起，方先生，李老先生不见客。”佣人说道。 方卓心中一沉，事情可能出现了变故。 他回到酒店，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他一遍又一遍地拨打李永盛的电话，但始终无人接听。 方卓感到不安，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方先生，你好，我是李建业。” 方卓微微一愣，李建业？他怎么会主动联系自己？ “李先生，你好，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第417章 第417章 李建业说道：“方先生，我知道你想收购永盛医药，我这次打电话给你，是想和你谈谈。” 方卓心中一动，机会来了，他连忙说道：“好的，李先生，你说个时间和地点，我随时都可以。” 李建业说道：“明天上午十点，香格里拉酒店，不见不散。” ...... 第二天上午十点，方卓准时来到了香格里拉酒店，他来到李建业预定的包间，发现李建业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李建业看到方卓，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方先生，请坐。” 方卓点了点头，坐在了李建业对面。 “方先生，我知道你想要收购永盛医药，我这次约你见面，是想告诉你，我同意你的收购计划。”李建业开门见山地说道。 方卓闻言，心中一喜，但脸上却不动声色，他问道：“李先生，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李建业笑了笑，说道：“方先生，我仔细考虑过你的提议，我觉得，你的计划，对永盛医药，对我们李家，都是最好的选择。”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也相信，你有能力带领永盛医药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李建业说道。 “什么条件？” 李建业看着方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说道：“我要求，担任永盛医药的董事长。” “董事长？”方卓微微皱眉，他没想到李建业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李建业想要担任永盛医药的董事长，这无疑是在夺取公司的控制权。 “李先生，你应该知道，我收购永盛医药，是为了掌控它，而不是为了给你做嫁衣。”方卓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李建业似乎早就预料到方卓会拒绝，他笑了笑，说道：“方先生，你别着急，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知道你想掌控公司，但你对香江的市场和人脉都不熟悉，你就算收购了永盛医药，也很难管理好它。” “而我，在永盛医药工作了多年，对公司的情况了如指掌，也积累了丰富的人脉资源，我可以帮助你管理好公司，让你省心省力。” 李建业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也会全力配合你的工作，支持你的决策，我们一起努力，将永盛医药打造成香江最成功的医药企业。” 方卓听着李建业的话，心中暗暗冷笑。 李建业这是在画大饼，试图用空头支票来换取公司的控制权。 但方卓并没有急于拒绝，他沉思了片刻，然后看着李建业，说道：“李先生，你的提议，我需要仔细考虑一下。” 李建业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微笑着说道：“当然，方先生，你可以慢慢考虑，不过，我希望你能够尽快给我答复，因为时间对我们来说都很宝贵。” 方卓离开酒店，心中思绪万千。 李建业的提议，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如果他答应了李建业的条件，那么他虽然能够顺利收购永盛医药，但同时也失去了对公司的控制权。 但如果他拒绝了李建业的条件，那么他很可能会失去收购永盛医药的机会，而恒康制药的资金链问题，也将无法得到解决。 “我该怎么办？”方卓心中充满了矛盾。 他回到酒店，将李建业的提议，仔细地分析了一遍。 他发现，李建业的提议，并非完全不可接受，只要他能够在合作协议中，限制李建业的权利，并确保自己对公司的最终控制权，那么这个合作，对他来说，还是有利的。 方卓决定和李建业进行谈判，他相信，他能够找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合作方案。 第418章 第418章 方卓再次约见了李建业，两人在一家茶楼的包间里，开始了谈判。 “李先生，我考虑过你的提议，我原则上同意你担任永盛医药的董事长，但是，我也有我的条件。”方卓开门见山地说道。 李建业微微一笑，说道：“方先生，请说。” 方卓说道：“首先，我要求，我必须拥有永盛医药的绝对控股权，我的股份，必须超过百分之五十一。” “其次，我要求，公司的重大决策，必须由我最终决定，你无权干涉。” “最后，我要求，你必须签署一份竞业禁止协议，在你担任永盛医药董事长期间，你不得从事与永盛医药有竞争关系的任何商业活动。” 方卓的条件，非常苛刻，几乎剥夺了李建业作为董事长的所有权利，他只是名义上的董事长，实际上，公司的一切事务，都由方卓掌控。 李建业听了方卓的条件，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说道：“方先生，你的条件，太苛刻了，我根本无法接受。” 方卓淡淡一笑，说道：“李先生，你应该明白，我才是永盛医药的真正主人，你只是我的员工，你必须服从我的安排。” “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条件，那么，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 方卓说完，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李建业见状，连忙说道：“方先生，等等，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 方卓停下了脚步，看着李建业，说道：“李先生，我的条件，已经很明确了，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如果你真的想合作，那就签署这份协议。” 方卓说着，将一份已经准备好的合作协议，放在了桌子上。 李建业看着那份协议，心中充满了挣扎。 如果他签署了这份协议，那么，他将失去对永盛医药的控制权，他将成为方卓的傀儡。 但是，他也明白，如果他不签署这份协议，那么，他将失去收购永盛医药的机会，而他，也将一无所有。 李建业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他拿起笔，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方卓看着协议上的签名，脸上露出了一丝胜利的微笑。 他终于成功地收购了永盛医药，也彻底打败了王天华。 方卓成功收购永盛医药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香江商界，人们纷纷对他的手段和魄力表示敬佩。 “这个方卓，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能够以如此低的价格，收购了永盛医药。” “是啊，他年纪轻轻，却如此老谋深算，手段高明，将来一定不可限量。” 方卓并没有被外界的评价冲昏头脑，他明白，收购永盛医药，只是他商业计划的第一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开始着手整合恒康制药和永盛医药的资源，他将两家公司的研发团队、生产线、销售渠道进行整合，以提高效率，降低成本，提升产品的竞争力。 同时，他也开始着手研发新的产品，他决定进军抗癌药物领域。 癌症是人类健康的重大威胁，抗癌药物市场潜力巨大。而且，随着人口老龄化趋势的加剧，抗癌药物的需求将会越来越大。 方卓决定将恒康制药打造成一个集保健品、美容产品、药品、医疗器械为一体的综合性医药企业，并最终成为世界级的医药巨头。 他找到了李老中医，和他商量研发抗癌药物的事情。 “李老，我们中医药，在治疗癌症方面，也有着独特的优势，我希望我们能够研发出，安全有效，且价格亲民的抗癌药物，造福人类。”方卓认真地说道。 第419章 第419章 李老中医点了点头，说道：“方总，我明白你的想法，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带领团队攻克难关。” ...... 方卓开始投入巨资，支持李老中医的研发工作。 抗癌药物的研发，是一个漫长而艰巨的过程，需要大量的资金和时间，但他相信，只要他们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够成功。 方卓一边积极地推动公司发展，一边也在关注着海外市场。 要想成为世界级的医药巨头，就必须走向世界，开拓海外市场。 他决定将恒康制药的产品，推向欧美市场。 然而，他却遇到了一个新的难题...... 方卓将目光投向了欧美医药市场，那是全球最大的医药市场，也是竞争最为激烈的战场。 他明白，要想在欧美市场立足，就必须克服文化差异、政策壁垒和技术标准等诸多挑战。 “我们恒康制药，要走向世界，成为国际性的医药巨头！”方卓在公司高层会议上，豪情满怀地宣布了他的计划。 刘明远和其他高管们，都对他的雄心壮志感到振奋，但同时也有些担忧。 “方总，欧美市场的准入门槛很高，我们恒康制药，只是一个新兴企业，想要进入欧美市场，难度很大。”刘明远谨慎地说道。 其他高管也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方卓笑了笑，说道：“我知道，这很难，但我们不能因此而退缩。我们要勇敢地迎接挑战，才能实现更大的发展。”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已经做了一些准备工作，我联系了美国的一家医药咨询公司，他们将会为我们提供专业的咨询服务，帮助我们了解欧美医药市场的政策法规和行业标准。” “同时，我也联系了几家欧美的大型医药公司，希望能够与他们建立合作关系，将我们的产品，推销到欧美市场。” 方卓的计划，虽然大胆，但也并非毫无根据。他相信，只要他们能够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并严格按照欧美市场的标准生产产品，就一定能够打开欧美市场。 ...... 方卓和刘明远一起，前往美国，与那家医药咨询公司进行了深入的交流，并聘请了他们作为恒康制药的顾问。 “方先生，欧美医药市场的准入门槛非常高，你们的‘安神宝’和‘元气宝’虽然在香江市场上很受欢迎，但想要进入欧美市场，还需要进行一系列的调整和改进。” 咨询公司的负责人，一位名叫大卫的美国人，说道。 “首先，你们的配方需要进行调整，要符合欧美市场的标准，其次，你们的包装也要重新设计，要符合欧美人的审美，最后，你们也要进行临床试验，取得欧美市场的认证。” 方卓点头道：“大卫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会尽快进行调整和改进。” 接下来，方卓和刘明远又拜访了几家欧美的大型医药公司，希望能够与他们建立合作关系。 然而，事情并不顺利。 “方先生，我们公司对你的产品很感兴趣，但是，我们现在没有合作的意向。” “方先生，你的公司规模太小了，我们不考虑与小公司合作。” 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让方卓感到有些沮丧，他明白，想要进入欧美市场，比他想象的要困难得多。 “方总，看来，我们想要进入欧美市场，并不容易。”刘明远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方卓却笑了笑，说道：“刘经理，不要灰心，我们才刚刚开始，办法总是会有的。” 第420章 第420章 方卓并没有因为接连碰壁而放弃，他依然积极地寻找机会，参加各种医药展览会，试图接触更多潜在的合作伙伴。 “方先生，你好，我是瑞士罗氏制药的代表，我叫约翰。”在一次医药展览会上，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主动与方卓打招呼。 方卓微笑着回应：“约翰先生，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约翰说道：“方先生，我对你公司的‘玉颜霜’很感兴趣，它在香江的销量非常好，我们公司也一直在寻找一款能够打入亚洲市场的美容产品，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和我们合作？” 方卓闻言，心中一喜。罗氏制药是全球知名的医药巨头，如果能够与他们合作，那么恒康制药的产品，就能迅速打开欧美市场。 “约翰先生，我当然有兴趣和贵公司合作。”方卓说道，“我们‘玉颜霜’的品质和功效，相信你已经有所了解，我们也一直在寻找机会，将‘玉颜霜’推向全球市场。” “方先生，我很欣赏你的坦诚。”约翰笑着说道，“这样吧，我们找个时间，详细地谈谈合作的细节。” “好，没问题。”方卓爽快地答应道。 几天后，方卓与约翰在一家餐厅见面，两人就“玉颜霜”的合作事宜，进行了深入的洽谈。 约翰对方卓的“玉颜霜”非常满意，他认为这款产品在欧美市场上也一定能够取得成功。 “方先生，我决定将‘玉颜霜’引入到欧洲市场，我们公司将会负责‘玉颜霜’在欧洲的销售和推广，同时，我们也会对‘玉颜霜’进行包装和宣传方面的改进，以符合欧洲市场的需求。”约翰说道。 方卓听到约翰的话，心中充满了喜悦，他明白，这将会是恒康制药发展史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约翰先生，我非常感谢贵公司的信任和支持，我保证，我们一定会提供最优质的产品和服务，与贵公司共同开拓欧洲市场。”方卓认真地说道。 两人签署了合作协议，方卓终于成功地打开了欧美市场的大门。 ...... “方总，我们成功了！”刘明远激动地拿着刚签署的合作协议，对方卓说道，“我们终于可以进军欧美市场了。” 方卓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们付出的所有努力都没有白费，恒康制药终于迈向了国际化的舞台。 “玉颜霜”在欧洲市场上市后，凭借其独特的功效和天然的成分，迅速赢得了欧洲消费者的青睐，销量一路飙升，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成为了欧洲最受欢迎的美容产品之一。 恒康制药也因此而名声大噪，成为了国际知名的中医药企业。 然而，就在方卓春风得意之时，他却收到了一封来自美国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函。 律师函的内容，让方卓感到震惊。 “我们代表美国宝洁公司，通知你，你公司生产的‘玉颜霜’，侵犯了我们公司的专利权，请你立即停止生产和销售‘玉颜霜’，并赔偿我们公司的经济损失。” 方卓看完律师函，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没想到，宝洁公司竟然会突然发难，指控他侵犯了他们的专利权。 第421章 第421章 他仔细地回忆了一下“玉颜霜”的配方，他确定，“玉颜霜”是他根据古方，结合现代科技，独立研制出来的，根本不存在剽窃宝洁公司专利的问题。 宝洁公司是全球最大的日化用品公司之一，被这样的公司状告专利侵权，后果不容乐观。 方卓决定迎难而上，他联系了香江最好的律师事务所，并聘请了他们作为恒康制药的法律顾问。 “方先生，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帮你解决的。”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一位名叫李国华的资深律师，说道，“我们会收集证据，证明‘玉颜霜’是你独立研发的产品，不存在侵犯宝洁公司专利的问题。”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李律师，我相信你的能力，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 一场关于专利权的争夺战，即将拉开序幕。 香江高等法院，气氛肃穆而庄严。 方卓和他的律师团队，以及宝洁公司的代表律师，在法庭上进行着激烈的辩论。 “法官大人，我们宝洁公司，早在十年前就申请了‘玉颜霜’的配方专利，而恒康制药的‘玉颜霜’，与我们的产品，在配方上，存在高度相似，这明显是侵犯了我们的专利权。”宝洁公司的律师，一位金发碧眼的美国男人，用流利的英语说道。 他将一份文件递给法官，继续说道：“这是我们公司‘玉颜霜’的专利证书，以及恒康制药‘玉颜霜’的成分检测报告，这两份文件可以证明，恒康制药的产品，侵犯了我们的专利权。” 方卓的律师，李国华，站起身来，反驳道：“法官大人，宝洁公司的指控，完全是无稽之谈。我们恒康制药的‘玉颜霜’，是我们的研发团队，根据中医古方，结合现代科技，独立研制出来的，它与宝洁公司的产品，在配方上，虽然存在一些相似之处，但这是因为中草药的配方，本来就存在一定的共性，这并不能构成侵犯专利权。” 李国华将一份文件递给法官，继续说道：“这是我们公司‘玉颜霜’的研发记录，以及相关的实验数据，这些文件可以证明，‘玉颜霜’是我们公司独立研发的产品。” 双方律师，唇枪舌剑，在法庭上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法官认真地听着双方的陈述，并仔细地查阅着相关的证据。 法庭内，气氛紧张而凝重。 方卓坐在旁听席上，看着法庭上的一切，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这场官司的结果，将直接关系到恒康制药的生死存亡。 如果他输了这场官司，那么他不仅要停止生产和销售“玉颜霜”，还要赔偿宝洁公司巨额的经济损失，这对于刚刚起步的恒康制药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但是，方卓并没有因此而绝望，他相信，正义终将战胜邪恶，他相信，法律会还他一个公道。 ...... 法庭辩论持续了几天，双方律师都竭尽全力，为自己的委托人争取利益。 最终，法官宣布休庭，择日宣判。 方卓走出法庭，他抬头看着天空，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希望法律能够站在他这一边。 第422章 第422章 等待判决的日子，是煎熬的。方卓每天都过得心惊胆战，他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他害怕失败，害怕失去一切。 他一遍又一遍地翻阅着案卷，寻找着可能存在的漏洞，但他却一无所获。 宝洁公司的证据，非常充分，他们早在十年前就申请了相关的专利，而恒康制药的“玉颜霜”，在配方上，确实与宝洁公司的产品，存在高度的相似性。 “难道真的要输了吗？”方卓心中充满了绝望。 他开始思考，如果真的输了这场官司，他该怎么办？ 他可以停止生产和销售“玉颜霜”，但这意味着他将失去一大笔收入，也会让恒康制药的发展陷入停滞。 他也可以选择赔偿宝洁公司的经济损失，但这将是一笔天文数字，恒康制药根本无力承担。 方卓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 就在方卓绝望之际，事情却出现了转机。 李国华突然打来电话。 “方先生，我找到了一些线索，或许可以帮助我们赢得这场官司。”李国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 方卓闻言，精神一振，连忙问道：“李律师，是什么线索？” 李国华说道：“我发现，宝洁公司在十年前申请‘玉颜霜’配方专利的时候，他们公司的一位研发人员，突然辞职了。” “这位研发人员，名叫威廉姆斯，他是‘玉颜霜’配方的主要研发者之一，他的辞职，很可能与‘玉颜霜’的配方有关。” 方卓听到这里，心中顿时燃起了一丝希望，他问道：“李律师，你能不能找到这位威廉姆斯，让他出庭作证？” 李国华说道：“我已经派人去寻找这位威廉姆斯了，但是，他似乎已经离开了美国，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的下落。” 方卓明白，想要找到威廉姆斯，并非易事，但他相信，只要他们不放弃，就一定能够找到他。 “李律师，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要找到这位威廉姆斯。”方卓说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 ...... 李国华开始全力寻找威廉姆斯的线索，他动用了他在美国的人脉关系，终于找到了威廉姆斯在瑞士的住址。 李国华立刻飞往瑞士，找到了威廉姆斯。 “威廉姆斯先生，你好，我是香江的律师，李国华，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帮一个忙。”李国华开门见山地说道。 威廉姆斯看着李国华，眼中充满了警惕，他问道：“什么忙？” 李国华将恒康制药与宝洁公司之间的官司，以及方卓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威廉姆斯，并希望他能够出庭作证，证明“玉颜霜”是方卓独立研发的产品。 威廉姆斯听了李国华的讲述，陷入了沉思。 他当然知道宝洁公司，也知道他们为了打压竞争对手，不择手段。 “李律师，我为什么要帮你？”威廉姆斯问道。 李国华说道：“威廉姆斯先生，我知道，你当年突然从宝洁公司辞职，是因为你发现了他们的一些不正当行为，你对他们充满了不满，你也希望他们能够得到应有的惩罚。” “而这次的官司，就是一个机会，你可以站出来，揭露宝洁公司的真面目，帮助方先生赢得这场官司，同时也为自己讨回公道。” 威廉姆斯看着李国华，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第423章 第423章 李国华说的是事实，但他心中也充满了顾虑。 “李律师，宝洁公司势力很大，如果我出庭作证，他们一定会报复我。”威廉姆斯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李国华明白威廉姆斯的担忧，他说道：“威廉姆斯先生，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安全，我会安排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让你远离宝洁公司的威胁。” “而且，方先生也会给你丰厚的报酬，作为你出庭作证的感谢。” 威廉姆斯沉思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看着李国华，说道：“李律师，我答应你，我会出庭作证。” ...... 威廉姆斯最终答应出庭作证，这让方卓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法庭再次开庭，威廉姆斯作为证人，出庭作证。 他详细地讲述了他当年在宝洁公司工作时，宝洁公司如何为了打压竞争对手，不择手段，以及他们是如何故意在专利申请材料中，隐瞒“玉颜霜”的核心配方的。 威廉姆斯的证词，成为了压垮宝洁公司的最后一根稻草。 法官最终宣判，宝洁公司的指控不成立，恒康制药胜诉。 方卓赢得了这场跨国诉讼。 各界报纸争相报道，这是国人企业第一次在国际商业诉讼上的胜利。 ...... 方卓赢得了与宝洁公司的官司，消息迅速传遍了香江商界，也引起了国际医药行业的关注。 恒康制药，这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香江小公司，一夜之间，成为了业界瞩目的焦点。 方卓的名字，也开始频繁出现在各大财经媒体上，他被誉为“香江医药界的新星”，他的创业故事，也成为了许多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然而，方卓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 他深知，这场官司的胜利，只是暂时的。 恒康作为一个新兴企业，要在医药领域抢蛋糕，明枪暗箭只会越来越多。 更重要的是，方卓明白，恒康制药想要在国际市场上立足，仅仅依靠“玉颜霜”一款产品，是远远不够的。 他需要更多的资金，更多的资源，更大的平台，把恒康制药的护城河建好。。 就在方卓思考着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时，他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方先生，你好，我是高盛集团的投资经理，我叫威廉。”电话那头，一个操着流利英语的男声说道。 高盛集团？ 方卓心中一震，高盛集团是全球最顶尖的投资银行之一，他们怎么会突然联系自己？ “威廉先生，你好，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方卓问道。 威廉开门见山的说道：“方先生，我听说过你和宝洁公司的官司，也了解过你的公司，我对你的公司，以及你的产品，尤其是对你本人，非常感兴趣。”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高盛集团，一直都在关注着亚洲新兴市场的投资机会，我们认为，你的公司，有着巨大的发展潜力，我们希望能够投资你的公司，帮助你实现更大的发展。” 方卓听到这里，心中顿时明白了威廉的意思，高盛集团，想要投资恒康制药！ 这对于方卓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机会，高盛集团的投资，不仅能够解决恒康制药的资金问题，还能够提升恒康制药的知名度和信誉度，帮助恒康制药更快地走向国际市场。 第424章 第424章 “威廉先生，我非常感谢贵公司的认可，我愿意与贵公司进行深入的洽谈。”方卓说道。 威廉说道：“方先生，那真是太好了，我们明天上午十点，在半岛酒店见面，你看可以吗？” 方卓说道：“没问题，我明天一定准时赴约。” ...... 第二天上午十点，方卓准时来到了半岛酒店，他来到威廉预定的包间，发现威廉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方先生，你好，很高兴见到你。”威廉站起身来，热情地与方卓握手。 方卓微笑着说道：“威廉先生，你好，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威廉开始向方卓介绍高盛集团的投资计划。 “方先生，我们高盛集团，计划投资五千万美元，收购你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威廉说道，“我们相信，在我们的帮助下，你的公司，一定能够实现更大的发展。” 五千万美元！ 折合五亿多港币。 方卓心中一惊，这可是一笔巨款，有了这笔资金，恒康制药的资金链问题，将会迎刃而解，而且，他们也能够更加有底气地进行新产品的研发和市场推广。 然而，方卓并没有被眼前的利益冲昏头脑，接受高盛集团的投资，意味着他将失去一部分公司的控制权。 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无疑会稀释他接下来在公司的绝对掌控力。 “威廉先生，我感谢贵公司的投资意向，但我需要一些时间，仔细考虑一下。”方卓没有直接决定，打算好好研究一下。 威廉笑了笑，说道：“方先生，我理解你的想法，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们不着急。” ...... 方卓回到公司，将高盛集团的投资计划，告诉了刘明远和其他高管。 “高盛集团要投资我们？这真是太好了！”刘明远激动地说道，“有了高盛集团的投资，我们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其他高管也纷纷表示赞同，他们都认为，高盛集团的投资，对于恒康制药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然而，方卓却显得有些犹豫，他说道：“高盛集团的投资，固然能够解决我们的资金问题，但也意味着，我们将失去一部分公司的控制权。” “我们需要认真考虑，是否要接受他们的投资。” 刘明远说道：“方总，我认为，我们应该接受高盛集团的投资，这对于我们公司来说，利大于弊。” “没错，方总，高盛集团是全球顶尖的投资机构，他们拥有丰富的经验和资源，能够为我们公司带来巨大的帮助。”另一位高管说道。 方卓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我会认真考虑大家的意见，然后再做决定。” ...... 方卓将高盛集团的投资协议，仔细地研究了一遍，他发现，高盛集团的条件，确实非常优厚，他们不仅提供了巨额的资金，还承诺，不会干涉公司的经营管理。 然而，方卓心中，始终有一丝不安，他总觉得，高盛集团的投资，背后可能隐藏着某种目的。 “他们为什么要投资我们？他们到底想要什么？”方卓心中充满了疑问。 第425章 第425章 他决定调查一下高盛集团，以及威廉这个人，他想要了解他们的真实目的。 他找到了私家侦探，委托他们调查高盛集团和威廉的背景。 几天后，私家侦探将调查结果交给了方卓。 “方先生，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高盛集团和威廉，并没有什么问题，他们是一家正规的投资机构，他们的投资目的，也很单纯，就是为了赚钱。” 方卓听了侦探的调查结果，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但他依然没有完全打消疑虑。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方卓心中暗想。 他决定再等等，看看情况再说。 ...... 就在方卓犹豫不决的时候，他接到了另一个电话。 “方先生，你好，我是摩根士丹利的投资经理，我叫彼得。”电话那头，一个操着流利英语的男声说道。 摩根士丹利？方卓心中再次一震，摩根士丹利也是全球顶尖的投资银行之一，实力更在高盛之上，怎么他们也看好恒康制药？还是和高盛前后脚，颇有些让他又喜又惊。 “彼得先生，你好，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方卓问道，心中充满了疑惑。 彼得说道：“方先生，我听说过你和宝洁公司的官司，也了解过你的公司，我对你的公司，以及你的产品，非常感兴趣。”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摩根士丹利，一直都在关注着亚洲新兴市场的投资机会，我们认为，你的公司，有着巨大的发展潜力，我们希望能够投资你的公司，帮助你实现更大的发展。” 方卓听到这里，心中顿时明白了彼得的意思，摩根士丹利，也想要投资恒康制药！ 这对于方卓来说，无疑是一个更加难以抉择的难题，两家全球顶尖的投资银行，同时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他该如何选择？ 两家全球顶尖的投资银行，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同时向恒康制药抛出橄榄枝，这让方卓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一边是高盛集团，他们率先表示了投资意向，并开出了优厚的条件，五千万美元收购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且承诺不干涉公司经营管理。 另一边是摩根士丹利，他们虽然晚了一步，但他们的态度更加积极，也更加热情，他们表示愿意提供更加优厚的条件，具体细节，需要双方进一步洽谈。 方卓明白，这两家投资银行，都是资本市场的巨头，他们拥有丰富的经验和资源，能够为恒康制药带来巨大的帮助。 但是，接受他们的投资，也意味着，方卓将失去一部分公司的控制权。 “我该选择哪一家呢？”方卓心中充满了矛盾。 他将两家投资银行的提议，告诉了刘明远和其他高管，希望能够听取他们的意见。 “方总，我认为，我们应该选择高盛集团，他们开出的条件，已经很优厚了，而且，他们也承诺，不会干涉公司的经营管理。”刘明远说道。 “没错，方总，高盛集团的声誉，也比摩根士丹利要好一些。”另一位高管说道。 “但是，摩根士丹利表示，他们愿意提供更加优厚的条件，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和他们谈谈，看看他们到底能够给出什么样的条件？”另一位高管说道。 方卓听着高管们的意见，心中依然无法做出决定，他明白，选择任何一家投资银行，都将对恒康制药的未来，产生深远的影响。 他决定先分别与两家投资银行进行深入的洽谈，然后再做决定。 ...... 第426章 第426章 考虑再三，方卓还是首和与高盛集团的威廉进行了第二次会面。 毕竟先来后到。 “方先生，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是否愿意接受我们的投资？”威廉问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但态度很坚决，并没与在投资金额和股份上做出让步。 这次会面很难有实质性的进展。 方卓见此情况，说道：“威廉先生，我非常感谢贵公司的投资意向，但我还需要一些时间，仔细考虑一下。” 威廉笑了笑，说道：“方先生，我理解你的想法，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们不着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我想提醒你，机会稍纵即逝，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你可能就再也找不到比我们更好的投资人了。” 方卓点了点头，威廉说的是事实，资本市场竞争激烈，机会转瞬即逝，他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 几天后，方卓与摩根士丹利的彼得进行了会面。 “方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彼得热情地与方卓握手。 方卓也微笑着说道：“彼得先生，你好，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彼得开始向方卓介绍摩根士丹利的投资计划。 “方先生，我们摩根士丹利，计划投资六千万美元，收购你公司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彼得说道，“我们相信，在我们的帮助下，你的公司，一定能够在三年内，成为全球领先的医药企业。” 六千万美元！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方卓心中再次一震，摩根士丹利开出的条件，比高盛集团还要优厚得多。 “彼得先生，你的条件，确实很诱人，但我需要一些时间，仔细考虑一下。”方卓说道，他虽然心动，但依然保持着冷静。 彼得笑了笑，说道：“方先生，我理解你的想法，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们不着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我想提醒你，我们摩根士丹利，与高盛集团不同，我们更加注重与合作伙伴的长期合作关系，我们不仅提供资金，还会提供战略咨询、人才引进、市场推广等全方位的支持。” 方卓听着彼得的话，心中更加犹豫了，他明白，摩根士丹利开出的条件，确实比高盛集团更加优厚，也更加符合恒康制药的长远发展战略。 但是，摩根士丹利要求的股份比例，也更高，这也就意味着，他将失去更多的公司控制权。 “我到底该怎么办？”方卓心中充满了矛盾。 ...... 方卓再次召集了高管会议，他将高盛集团和摩根士丹利的投资计划，详细地告诉了大家，并征求大家的意见。 高管们也陷入了激烈的争论，他们无法达成一致意见。 “方总，我认为，我们应该选择高盛集团，他们的条件虽然没有摩根士丹利那么优厚，但他们更加尊重我们的经营自主权。”刘明远说道。 “没错，方总，我们不能为了眼前的利益，而放弃对公司的控制权。”另一位高管说道。 “但是，摩根士丹利能够提供更多的资金和资源，他们也能够帮助我们更快地走向国际市场，这对我们公司的长远发展，更加有利。”另一位高管说道。 方卓听着高管们的争论，心中更加烦躁了。 第427章 第427章 无论他选择哪一家投资银行，都会有人反对，他必须做出一个艰难的抉择。 ...... 方卓再次陷入了沉思，他仔细地分析着两家投资银行的优劣势，以及他们对恒康制药的影响。 他明白，选择高盛集团，意味着他能够保留对公司的绝对控制权，但恒康制药的发展速度，将会相对缓慢。 而选择摩根士丹利，意味着他将失去一部分公司的控制权，但恒康制药将会获得更多的资金和资源，发展速度也会更快。 “我到底该选择哪一条路呢？”方卓心中充满了迷茫。 ...... 就在方卓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让他心中一震，也让他瞬间做出了决定。 电话那头，是李永盛的声音，苍老却透着坚定：“方先生，我决定接受你的收购方案。” 方卓握着话筒，心头一喜。 李永盛的决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他的子女们。在他们看来，将祖辈辛苦创立的永盛医药拱手让人，无异于背叛家族。 “爸，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把公司卖给一个外人，你对得起爷爷吗？”李建业怒气冲冲地质问李永盛。 李永盛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充满了失望，他缓缓说道：“建业，我已经老了，我没有精力再去管理公司了。你们几个，都只顾着争权夺利，根本没有能力带领永盛医药走出困境。” “方先生年轻有为，他拥有远大的眼光和雄心壮志，我相信，他能够带领永盛医药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李永盛的话，让李家子女们哑口无言，他们心中充满了不甘，但却无力反驳。 ...... 方卓与李永盛签署了收购协议，他以相对较低的价格，收购了永盛医药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成为了永盛医药的控股股东。 消息传出，香江商界再次为之震动，人们纷纷猜测，方卓究竟有什么样的背景和能力，竟然能够在短短几年时间内，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内地小子，成长为香江医药界的巨头。 王天华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气得暴跳如雷，他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想要打垮方卓，结果却让他坐收渔翁之利，收购了永盛医药，成为了香江医药行业的龙头老大。 “方卓，你给我等着，我就不信好运一直会眷顾你！”王天华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充满了怨毒的光芒。 ...... 方卓并不知道王天华的怨念，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当回事。 他开始着手整合恒康制药和永盛医药的资源。 他将两家公司的研发团队、生产线、销售渠道进行整合，以提高效率，降低成本，提升产品的竞争力。 同时，他也开始着手研发新的产品。 在医药领域，保健品销售的再好，也不能算作顶尖的医药公司。 因此，他决定进军抗癌药物领域。 第428章 第428章 癌症是人类健康的重大威胁，抗癌药物市场潜力巨大。 而且，随着人口老龄化趋势的加剧，抗癌药物的需求将会越来越大。 方卓找到了李老中医，和他商量研发抗癌药物的事情。 “李老，我们中医药，在治疗癌症方面，也有着独特的优势，我希望我们能够研发出，安全有效，且价格亲民的抗癌药物，造福人类，为此，公司将会全力支持，即便把其他产品的利润都投入咱们抗癌药物开发，拼着十年不盈利，也要做出来！”方卓认真地说道。 李老中医点了点头，说道：“方总，我明白你的想法，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带领团队攻克难关。” ...... 方卓开始投入巨资，支持李老中医的研发工作。 抗癌药物的研发，是一个漫长而艰巨的过程，需要大量的资金和时间，但他相信，只要他们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够成功。 在此期间，恒康制药保持着一个高发展的上升趋势。 在方卓的带领下，恒康制药发展迅速，成为了香江最具实力的医药企业之一，他们的产品，也远销海外，在国际市场上，享有很高的声誉。 而王天华的康泰集团，则每况愈下，他们的产品，市场份额不断被恒康制药蚕食，公司业绩也逐年下滑，最终，被一家大型医药集团收购。 王天华也因此而失去了他在香江医药行业的地位，他曾经的辉煌，已经成为了过去。 ...... 方卓并没有忘记他的目标，他要将恒康制药打造成一个世界级的医药巨头，他要让中医药，走向世界，造福全人类。 他继续加大对新产品研发的投入，他相信，只要他们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够研发出更多更好的产品，为人类健康事业做出更大的贡献。 恒康制药的发展，蒸蒸日上，但方卓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满足，他要想在竞争激烈的医药市场上立足，就必须不断地创新，不断地推出新的产品。 他决定进军一个全新的领域——基因工程药物。 虽然抗癌药物的研制还在路上，但他仍旧拍板决定，提前布局基因工程药物。 一方面，基因工程药物，是利用基因工程技术研制的新型药物，它具有疗效高、副作用小、靶向性强等优势，是接下来二十一世纪近百年的发展趋势，提前布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最重要的一方面，抗癌药物与基因工程药物，密不可分。 唯有在基因工程药物上有突破，才能一举开发出有划时代意义的抗癌药物。 方卓找到了李老中医，和他商量研发基因工程药物的事情。 “李老，你对基因工程药物有什么了解吗？”方卓问道。 李老中医摇了摇头，说道：“方总，我对基因工程药物了解不多，它是一个新兴的领域，我也正在学习和研究。” 方卓说道：“李老，我最近一直在研究基因工程药物，我认为，它将会是未来医药发展的重要方向，我们恒康制药，必须抓住这个机遇，才能在未来的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李老中医说道：“方总，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基因工程药物的研发，需要大量的资金和技术，我们恒康制药，现在还没有这个实力。” 方卓笑了笑，说道：“李老，你不用担心资金和技术的问题，我已经想好了办法。”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准备收购一家美国的基因工程公司，然后，将他们的技术和人才，引进到恒康制药，这样，我们就能快速掌握基因工程药物的研发技术，并拥有自己的研发团队。” 李老中医听了方卓的计划，心中充满了敬佩，他说道：“方总，你真是有魄力，我支持你的决定。” ...... 第429章 第429章 方卓开始寻找合适的收购目标，他将目标锁定在了美国的一家名为“基因科技”的公司。 基因科技，是一家成立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基因工程公司，他们拥有一支优秀的研发团队，以及多项基因工程药物的专利技术，但由于经营不善，公司一直处于亏损状态。 方卓认为，基因科技，是一个非常合适的收购目标，他们拥有恒康制药需要的技术和人才，而且，他们的公司规模也比较小，收购起来，相对容易。 方卓联系了基因科技的创始人，一位名叫斯蒂芬的美国科学家，表达了收购意向。 斯蒂芬对方卓的收购提议，非常感兴趣，他知道基因科技，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如果不能尽快找到新的资金来源，公司很可能会破产。 “方先生，我对你公司的收购提议，非常感兴趣，但我需要一些时间，仔细考虑一下。”斯蒂芬说道。 方卓笑了笑，说道：“斯蒂芬先生，我理解你的想法，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们不着急。” ...... 方卓回到香江，开始着手准备收购基因科技的资金。 收购基因科技，需要一大笔资金，他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他决定出售恒康制药的一部分股份，以筹集资金。 他联系了高盛集团的威廉，询问他们是否愿意收购恒康制药的股份。 威廉对方卓的提议，非常感兴趣，恒康制药是一家非常有潜力的公司，他们的产品，在国际市场上市场份额增长的势头很快。 “方先生，我们高盛集团，非常愿意收购你公司的股份。”威廉说道，“请问，你打算出售多少股份？” 方卓说道：“我打算出售百分之十的股份。” 威廉说道：“没问题，我们可以按照市场价，收购你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 ...... 方卓与高盛集团签署了股权转让协议，他成功地筹集到了收购基因科技所需的资金。 他再次飞往美国，与斯蒂芬进行了谈判。 经过几轮谈判，双方最终达成了一致，方卓以五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基因科技百分之百的股份。 消息传出，香江商界再次为之震动，人们纷纷对方卓的魄力和眼光表示敬佩。 “这个方卓，真是太厉害了，他竟然收购了一家美国的基因工程公司，看来，他是真的要进军基因工程药物领域了。” “是啊，恒康制药，将会成为香江第一个拥有基因工程药物研发技术的企业，他们的未来，不可限量。” ...... 方卓收购基因科技后，立刻开始着手整合两家公司的资源，他将基因科技的研发团队和技术，引进到恒康制药，并在香江建立了一个全新的基因工程药物研发中心。 他找到了李老中医，让他担任基因工程药物研发中心的负责人，并给了他最大的支持。 “李老，基因工程药物的研发，是一个全新的领域，我们需要不断地学习和探索，我相信，以你的经验和智慧，一定能够带领团队，研发出世界领先的基因工程药物。”方卓说道。 李老中医点了点头，说道：“方总，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不辜负你的期望。” 恒康制药，开始进军基因工程药物领域，他们将会面临更大的挑战，但也拥有更大的机遇...... 第430章 第430章 收购基因科技，是恒康制药迈向国际化的重要一步，也是方卓进军基因工程药物领域的起点。他雄心勃勃，想要将中医药与现代生物科技相结合，研发出疗效更好、副作用更小的创新药物，造福人类健康。 然而，基因工程药物的研发，是一个漫长而艰辛的过程，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时间和人力，更需要克服技术壁垒、政策法规和市场竞争等诸多挑战。 李老中医带领着研发团队，夜以继日地工作，他们查阅文献，设计实验，筛选靶点，优化工艺，试图找到突破的方向。 但现实却比想象中更加残酷，基因工程药物的研发，是一个充满未知和风险的领域，失败是常态，成功则是偶然。 一次又一次的实验失败，让研发团队的士气低落，有些人开始怀疑，中医药与基因工程技术，真的能够结合吗？ 李老中医也感到了压力，方卓对他寄予厚望，他也希望能够尽快研发出成果，证明中医药的价值。 他找到方卓，倾诉了他的担忧：“方总，基因工程药物的研发，比我想象中要困难得多，我们已经尝试了很多种方案，但都没有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方卓明白李老中医的压力，他笑着说道：“李老，你不要着急，基因工程药物的研发，本来就是一个漫长而艰巨的过程，我们需要有耐心，也要有信心。” “我相信，只要我们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够成功。” 方卓的话，给了李老中医很大的鼓励，他决定继续努力，不放弃任何希望。 ...... 方卓并没有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基因工程药物的研发上，他明白，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他需要多线并进，才能确保公司稳步发展。 他开始关注其他领域的投资机会，他决定进军医疗器械行业。 医疗器械行业，是一个与医药行业密切相关的产业，它也是一个市场规模庞大，发展潜力巨大的行业。 方卓认为，恒康制药，可以利用自身在医药领域的优势，进军医疗器械行业，以实现多元化发展，降低经营风险。 他开始寻找合适的投资目标，他将目光锁定在了香江的一家名为“华康医疗”的公司。 华康医疗，是一家专业生产医疗器械的企业，他们拥有一支经验丰富的研发团队，以及多项医疗器械的专利技术，但由于经营不善，公司一直处于亏损状态。 方卓认为，华康医疗，是一个非常合适的收购目标，他们拥有恒康制药需要的技术和人才，而且，他们的公司规模也比较小，收购起来，相对容易。 方卓联系了华康医疗的创始人，一位名叫陈华的工程师，表达了收购意向。 陈华对方卓的收购提议，非常感兴趣，华康医疗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如果不能尽快找到新的资金来源，公司很可能会破产。 “方先生，我对你公司的收购提议，非常感兴趣，但我需要一些时间，仔细考虑一下。”陈华说道。 方卓笑了笑，说道：“陈先生，我理解你的想法，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们不着急。” ...... 方卓回到公司，开始着手准备收购华康医疗的资金。 第431章 第431章 他决定再次向资本市场寻求帮助，他联系了摩根士丹利的彼得，询问他们是否愿意投资恒康制药。 彼得自然很乐见恒康制药主动找上门，尤其是他们已经得知恒康已经进军基因工程药物领域，这个市场的预见性，甚至超乎他们的意料。 一家公司的发展潜力，从公司布局眼光，就可以看的出来。 无疑，恒康制药潜力巨大。 “方先生，我们摩根士丹利，非常愿意投资你公司。”彼得说道，“请问，你这次需要多少资金？” 方卓说道：“我需要两亿美元。” 彼得说道：“没问题，我们可以以股权投资的方式，向你公司注资两亿美元。” ...... 方卓与摩根士丹利签署了投资协议，他成功地获得了收购华康医疗所需的资金。 他再次找到陈华，与他进行了谈判。 经过几轮谈判，双方最终达成了一致，方卓以一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华康医疗百分之八十的股份，成为了华康医疗的控股股东。 消息传出，香江商界再次为之震动，人们纷纷对方卓的魄力和眼光表示敬佩。 “这个方卓，真是太厉害了，他收购了永盛医药之后，又收购了华康医疗，看来，他是真的要将恒康制药，打造成一个医药帝国了。” “是啊，恒康制药，现在拥有了保健品、美容产品、药品、医疗器械四大业务板块，他们的发展前景，一片光明。” ...... 方卓收购华康医疗后，立刻开始着手整合两家公司的资源，他将华康医疗的研发团队和技术，引进到恒康制药，并在深圳建立了一个全新的医疗器械生产基地。 他找到了陈华，让他担任医疗器械生产基地的负责人，并给了他最大的支持。 “陈先生，医疗器械行业，是一个技术密集型的行业，我们需要不断地创新，才能在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方卓说道，“我相信，以你的经验和能力，一定能够带领团队，研发出更多更好的医疗器械，造福人类健康。” 陈华点了点头，说道：“方总，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不辜负你的期望。” 恒康制药，在方卓的带领下，不断发展壮大，成为了香江医药行业的龙头企业，他们的产品，也远销海外，在国际市场上，享有很高的声誉。 然而，方卓并没有忘记他的目标，他要将恒康制药打造成一个世界级的医药巨头，他要让中医药，走向世界，造福全人类。 他决定，进军内地市场。 内地拥有庞大的人口基数，以及快速增长的经济，医药市场潜力巨大。更重要的是，内地是中医药的发源地，人们对中医药的认可度更高。 方卓认为，进军内地市场，是恒康制药实现跨越式发展的关键一步。 第432章 第432章 他开始着手准备进军内地市场，他首先成立了一家名为“恒康医药”的子公司，专门负责内地市场的业务。 然后，他开始寻找合适的合作伙伴，他希望能够找到一家在内地拥有丰富经验和资源的医药企业，与他合作，共同开拓内地市场。 他找到了他在香江认识的一位朋友，张强，张强是内地一家大型医药企业的负责人，他对内地医药市场非常熟悉，也拥有丰富的人脉资源。 方卓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张强，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帮助。 张强听了方卓的计划，被他的计划震惊到了。 “方卓，你的计划，我非常赞同，我愿意和你携手开拓内地市场。”张强说道。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内地医药市场的竞争，也非常激烈，我们想要在内地市场立足，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方卓点头道：“张总，你说得对，我已经做了一些准备工作，我们将会在内地建立自己的生产基地和销售网络，同时，我们也会积极地进行市场推广，让更多的内地消费者，了解和认可我们的产品。” 张强说道：“方卓，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和恒康制药的实力，一定能够在内地市场取得成功。” ...... 方卓和张强达成了一致，他们决定共同出资，在内地成立一家合资公司，专门负责恒康制药产品在内地的生产和销售。 他们选择在广东省建立生产基地，并在北京、上海、广州等一线城市，建立了销售分公司。 方卓将恒康制药的几款主打产品，“安神宝”、“元气宝”、“玉颜霜”和“长生酒”，引进了内地市场，并开始进行大规模的市场推广。 他相信，以这些产品的品质和功效，一定能够赢得内地消费者的认可。 然而，事情并不像方卓想象的那么顺利。 恒康制药的产品，在内地市场，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 恒康制药雄心勃勃地进军内地市场，却遭遇了“水土不服”。他们的产品，虽然在香江和海外市场上，享有很高的声誉，但在内地市场，却反响平平。 “方总，我们的产品，在内地市场，销量很差，根本打不开局面。”恒康医药的总经理，王林，向方卓汇报情况，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焦虑。 方卓眉头紧锁，问道：“怎么回事？我们的产品，在香江和海外市场，都卖得很好，为什么在内地市场，却卖不动？” 王林说道：“方总，内地市场，与香江和海外市场，有很多不同，我们的产品，在内地市场，缺乏竞争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首先，我们的价格，比内地同类产品，要高出很多，内地消费者的购买力，不如香江和海外消费者，他们对价格，更加敏感。” “其次，我们的品牌，在内地市场，缺乏知名度，内地消费者，更加信任本土品牌。” “最后，我们的营销方式，也不适合内地市场，内地消费者，更加注重口碑和性价比，而我们之前的营销方式，更加注重品牌形象和高端定位。” 方卓听了王林的分析，心中明白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第433章 第433章 他意识到，他低估了内地市场的复杂性和竞争程度，他也高估了恒康制药的品牌影响力和产品竞争力。 “我们必须尽快调整策略，才能在内地市场立足。”方卓说道。 他决定，从产品、价格、品牌和营销四个方面，进行全面调整。 ...... 首先，方卓决定，针对内地市场，推出新的产品系列，这些产品，将更加注重性价比，价格也更加亲民，以满足内地消费者的需求。 他找到了李老中医，和他商量开发新产品的事情。 “李老，我们需要开发一些价格更加亲民，更加适合内地市场的产品。”方卓说道。 李老中医点了点头，说道：“方总，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已经在着手开发新的产品了，我们将会充分利用中医药的优势，开发出一些疗效好，价格低，副作用小的产品。” 方卓深思熟虑，决定低现有产品的价格，以提高产品的竞争力。 他将“安神宝”、“元气宝”、“玉颜霜”和“长生酒”的价格，下调了百分之二十，这在香江和海外市场，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但方卓却认为，这是必要的牺牲，只有这样，才能赢得内地消费者的认可。 方卓同时加大品牌宣传力度，提升恒康制药在内地市场的品牌知名度。 他开始在内地各大媒体上，投放广告，并赞助一些大型的活动，以提升品牌的曝光率。 他也开始积极地参与内地的各种医药展览会，与内地的医药企业和机构，进行交流与合作，以提升品牌的知名度和影响力。 ...... 最后，方卓决定，改变营销方式，更加注重口碑营销和体验营销。 他开始与内地的各大药店和超市合作，进行产品试用和促销活动，让更多的内地消费者，能够亲身体验恒康制药的产品。 同时，他也开始利用互联网平台，进行线上营销，与内地消费者，进行互动，收集他们的反馈意见，并及时改进产品和服务。 方卓的一系列调整，开始逐渐见效，恒康制药的产品，在内地市场的销量，开始稳步增长，他们的品牌知名度，也开始逐渐提升。 然而，方卓明白，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内地医药市场的竞争，依然激烈，他必须继续努力，才能最终赢得这场战斗。 恒康制药的内地市场开始逐渐稳定，销售额稳步增长。 方卓并没有就此止步，他要想成为世界级的医药巨头，仅仅依靠香江和内地市场，是远远不够的。 他必须继续开拓海外市场，并将恒康制药的产品，推向全球。 他将目光投向了东南亚市场。 东南亚地区，人口众多，经济发展迅速，医药市场潜力巨大。而且，东南亚地区，与中国文化相近，人们对中医药的接受程度较高，这对于恒康制药来说，是一个非常有利的条件。 第434章 第434章 方卓决定，在东南亚地区，建立一个生产基地，以降低生产成本，提高产品竞争力，同时，也能够更好地服务东南亚市场。 他开始寻找合适的投资地点，最终，他选择了新加坡。 新加坡，是一个经济发达，政治稳定，法律健全的国家，而且，新加坡也是东南亚地区的交通枢纽，地理位置优越，这对于恒康制药来说，是一个非常理想的投资地点。 方卓飞往新加坡，考察当地的投资环境，并与新加坡政府部门，进行了接洽。 新加坡政府，对恒康制药的投资计划，非常欢迎，他们为恒康制药，提供了一系列的优惠政策，并承诺，将会为恒康制药，提供必要的帮助和支持。 方卓非常满意新加坡的投资环境，他决定，在新加坡，建立一个大型的生产基地，专门负责东南亚市场的生产和销售。 然而，就在方卓准备在新加坡投资建厂的时候，他却遇到了一个新的挑战...... 一家名为“东亚制药”的日本公司，突然向新加坡政府，提出抗议，他们指责恒康制药，侵犯了他们的专利权，并要求新加坡政府，禁止恒康制药在新加坡投资建厂。 方卓得知这个消息，决定反击 他找到了他在香江有国际官司经验的大律师李国华。 李国华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律师，他精通国际法，也拥有丰富的人脉关系。 方卓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李国华，并希望他能够帮助他，解决这个问题。 李国华听了方卓的讲述，眉头紧锁，他说道：“方先生，这件事很棘手，东亚制药是日本一家大型医药企业，最关键，他们与新加坡政府关系密切。”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必须找到确凿的证据，证明东亚制药的指控，是诬告，同时，我们也要利用媒体的力量，将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才能扭转舆论，化解危机。”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李律师，我知道这很难，但我们必须这样做，我们不能任由王天华，这样肆意妄为。” ...... 李国华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他动用了他的人脉关系，终于找到了东亚制药诬告恒康制药的证据。 原来，东亚制药，为了阻止恒康制药进入东南亚市场，他们竟然伪造了一份专利证书，并以此为证据，向新加坡政府，提出抗议。 李国华将这份证据，交给了新加坡政府，并向媒体，公开了东亚制药的阴谋。 ...... 第435章 第435章 东亚制药的阴谋被揭穿后，他们受到了新加坡政府和公众的谴责，他们的声誉也因此而受到了严重的损害。 新加坡政府，撤销了对恒康制药的禁令，并表示，将会全力支持恒康制药在新加坡投资建厂。 新加坡建厂受阻的事件最终尘埃落定，但方卓清楚，这只是与王天华漫长斗争中的一个小插曲。真正的战场，在瞬息万变的全球市场，对手也绝不仅仅是王天华一人。 “玉颜霜”在欧洲的热销，为恒康制药带来了丰厚的利润，但也引来了新的竞争者。一家名为“欧丽雅”的法国化妆品巨头，注意到了“玉颜霜”的市场潜力，开始在欧洲市场上，推出了一款与“玉颜霜”功效类似的产品，名为“青春之泉”。 欧丽雅财大气粗，拥有强大的研发实力和营销网络，他们将“青春之泉”的定价低于“玉颜霜”，并投入巨资进行广告宣传，迅速抢占了部分市场份额。 “方总，欧丽雅的‘青春之泉’，来势汹汹，我们的‘玉颜霜’在欧洲的销量，已经下滑了百分之二十。”销售总监方志，向方卓汇报最新的市场情况，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方卓眉头微皱，欧丽雅是全球化妆品行业的巨头，他们的实力，远在恒康制药之上。想要与他们竞争，并非易事。 “他们的产品，与我们的‘玉颜霜’，有什么区别？”方卓问道。 方志回答道：“他们的‘青春之泉’，在配方上，与我们的‘玉颜霜’，很相似，但他们添加了一些新的化学成分，这些化学成分，能够让产品的使用效果，更加明显，但也可能会对皮肤，造成一定的刺激。” 方卓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我们不能与他们打价格战，我们‘玉颜霜’的优势，在于天然的成分，以及温和的功效，我们要突出这个优势，与他们进行差异化竞争。”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要加大‘玉颜霜’的宣传力度，让欧洲消费者，更加了解‘玉颜霜’的优势，同时，我们也要开发新的产品，丰富我们的产品线，以满足不同消费者的需求。” 方卓决定，将“玉颜霜”的定位，更加高端化，他将“玉颜霜”的价格，提高了百分之十，并重新设计了包装，以突显“玉颜霜”的高贵和典雅。 同时，他也开始着手研发新的美容产品，他计划推出一款以中草药为原料的抗衰老面膜，这款面膜，将更加注重产品的安全性，以及长期的抗衰老效果。 方卓相信，只有不断地创新，不断地推出新的产品，才能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上，立于不败之地。 ...... 方卓的策略调整，很快便见效，“玉颜霜”的销量，开始回升，并逐渐稳住了市场份额。 欧丽雅的“青春之泉”，虽然价格低廉，但由于其化学成分的添加，导致一些消费者出现了皮肤过敏的现象，这也让“青春之泉”的销量，受到了影响。 然而，欧丽雅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他们开始调整策略，他们也开始注重产品的安全性，并开始宣传“青春之泉”的天然成分。 欧洲美容产品市场，竞争更加激烈，方卓和欧丽雅，开始了新一轮的较量...... 恒康制药在国际市场上崭露头角，引来了全球医药巨头的关注。他们意识到，这家来自香江的企业，有着强大的研发实力和创新能力，未来可能会对他们的市场地位构成威胁。 第436章 第436章 一场针对恒康制药的“围剿”，悄然展开。 美国辉瑞制药，全球最大的医药公司之一，他们注意到恒康制药正在研发一款治疗阿尔茨海默病的基因工程药物，这款药物，如果研发成功，将会为恒康制药带来巨大的利润，也会对辉瑞制药的市场份额，造成冲击。 辉瑞制药决定，采取措施，阻止恒康制药的研发计划。 他们首先找到了恒康制药在美国的研发团队，试图挖走他们的核心研发人员，并高价收购他们的研发成果。 “史密斯博士，我们辉瑞制药，非常欣赏你的才华，我们愿意为你提供更高的薪酬和更好的发展平台，希望你能够加入我们公司。”辉瑞制药的一位高管，对恒康制药在美国研发中心的负责人，史密斯博士，说道。 史密斯博士，是一位在基因工程领域，有着丰富经验的科学家，他是恒康制药在美国研发中心的核心人物，他的离开，将会对恒康制药的研发计划，造成巨大的影响。 然而，史密斯博士，拒绝了辉瑞制药的邀请，他对方卓和恒康制药，充满了信心，他也相信，他正在研发的这款治疗阿尔茨海默病的基因工程药物，将会为人类健康事业，做出巨大的贡献。 辉瑞制药挖角失败，便开始采取其他的手段。 他们向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举报恒康制药的研发过程，存在违规操作，并要求fda，对恒康制药的研发项目，进行调查。 fda，是美国负责药品和食品安全的监管机构，他们的调查，将会对恒康制药的研发项目，造成巨大的影响。 方卓得知这个消息，心中充满了愤怒，这又是那些医药巨头，在背后搞鬼，他们害怕恒康制药的崛起，所以，他们才会不择手段地，进行打压。 他决定反击，他不能任由这些医药巨头，摆布，他必须维护自己的权益，也必须保护恒康制药的研发成果。 他找到了他在美国认识的一位律师，约翰，向他寻求帮助。 约翰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律师，他精通美国的法律法规，也拥有丰富的人脉关系。 方卓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约翰，并希望他能够帮助他，解决这个问题。 约翰听了方卓的讲述，眉头紧锁，他说道：“方先生，这件事，很棘手，fda的权力很大，而且，他们也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必须找到确凿的证据，证明辉瑞制药的举报，是诬告，同时，我们也要利用媒体的力量，将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才能扭转舆论，化解危机。”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约翰，我知道这很难，但我们必须这样做，我们不能任由辉瑞制药，这样肆意妄为。” ...... 约翰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他动用了他的人脉关系，终于找到了辉瑞制药诬告恒康制药的证据。 原来，辉瑞制药，为了阻止恒康制药研发治疗阿尔茨海默病的基因工程药物，他们竟然收买了fda的一位官员，让他对恒康制药进行调查。 约翰将这份证据，交给了媒体，并向fda提出了申诉。 第437章 第437章 ...... 辉瑞制药的阴谋被揭穿后，他们受到了美国政府和公众的谴责，他们的声誉也因此而受到了严重的损害。 fda撤销了对恒康制药的调查，并对方卓表示了歉意。 恒康生物研发出治疗乳腺癌的生物制药产品，不仅在医学界引起了轰动，也让资本市场对恒康制药的未来充满了期待。恒康制药的股价一路飙升，成为了香江股市最耀眼的明星。 方卓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决定推动恒康制药上市，以进一步提升公司的知名度和融资能力，为公司未来的发展，提供更加充足的资金保障。 他找到了摩根士丹利的彼得，和他商议上市事宜。 “彼得先生，我认为现在是恒康制药上市的最佳时机，我希望你们能够帮助我们，完成上市工作。”方卓说道。 彼得对方卓的提议，非常赞同恒康制药现在正处于发展的黄金时期，他们的产品在国际市场上享有很高的声誉，而且，他们也即将推出一款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抗癌药物，这将会为恒康制药，带来巨大的利润，也会让恒康制药的股价，更上一层楼。 “方先生，我们摩根士丹利，非常愿意帮助你公司，完成上市工作。”彼得说道，“我们相信，恒康制药，将会成为香江股市，最耀眼的明星。” ...... 方卓开始着手准备上市工作，他聘请了专业的会计师事务所和律师事务所，对公司的财务状况和法律合规性，进行了全面的审计，并开始着手准备招股说明书。 同时，他也开始积极地与投资者进行沟通，向他们介绍恒康制药的业务和发展前景，以吸引他们的投资。 ...... 几个月后，恒康制药正式在香江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股票一经发售，就受到了投资者的热烈追捧，首日上市，股价就上涨了百分之三十，创下了香江股市的新纪录。 恒康制药的成功上市，为公司带来了巨额的资金，也让方卓，成为了香江最年轻的亿万富豪。 ...... 恒康制药的成功上市，不仅为公司带来了丰厚的资金，也让恒康制药，成为了全球医药行业的焦点。 来自世界各地的医药企业，开始关注恒康制药，他们意识到，这家来自香江的企业，拥有强大的研发实力和创新能力，未来可能会成为他们在国际市场上的有力竞争对手。 方卓明白，恒康制药，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他们将会面临更加激烈的竞争，他也必须做好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 一家名为“诺华制药”的瑞士医药巨头，注意到了恒康制药的崛起，他们对恒康制药，正在研发的治疗乳腺癌的生物制药产品，非常感兴趣。 第438章 第438章 他们知道，这款产品，如果研发成功，将会对他们的市场份额，造成巨大的冲击。 诺华制药决定，采取措施，阻止恒康制药的研发计划。 他们首先找到了恒康生物的研发团队，试图挖走他们的核心研发人员，并高价收购他们的研发成果。 “史密斯博士，我们诺华制药，非常欣赏你的才华，我们愿意为你提供更高的薪酬和更好的发展平台，希望你能够加入我们公司。”诺华制药的一位高管，对史密斯博士，说道。 史密斯博士，拒绝了诺华制药的邀请，他对方卓和恒康制药，充满了信心，他也相信，他正在研发的这款治疗乳腺癌的生物制药产品，将会为人类健康事业，做出巨大的贡献。 诺华制药挖角失败，便开始采取其他的手段。 他们开始在国际市场上，散布关于恒康制药的负面消息，试图败坏恒康制药的声誉，影响他们的产品销售。 同时，他们也开始加紧研发类似的生物制药产品，试图抢占市场先机。 ...... 方卓很快便察觉到了诺华制药的举动，他明白，一场新的竞争，已经开始了。 他决定，主动出击，他不能被动地等待诺华制药的攻击，他要在诺华制药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抢占先机，扩大自己的优势。 他找到了李老中医，和他商量对策。 “李老，诺华制药，已经开始针对我们了，他们试图阻止我们研发治疗乳腺癌的生物制药产品，我们必须采取措施，应对他们的挑战。”方卓说道。 李老中医点了点头，说道：“方总，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不能任由诺华制药，这样肆意妄为，我们必须反击。” 方卓说道：“李老，你有什么建议？” 李老中医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方总，我认为，我们应该加快研发进度，争取早日将产品推向市场，抢占市场先机。” “同时，我们也要加强知识产权保护，防止我们的技术，被诺华制药窃取。” 方卓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李老，你说得对，我们必须加快研发进度，也要加强知识产权保护。”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另外，我们也要积极地进行市场推广，让更多的消费者，了解我们的产品，认可我们的产品。” ...... 恒康生物的研发团队，在李老中医的带领下，夜以继日地工作，他们克服了重重困难，终于在一年后，成功地完成了治疗乳腺癌的生物制药产品的研发工作，并通过了临床试验。 方卓将这款产品，命名为“康乃馨”，并开始着手准备产品的上市工作。 诺华制药也正在研发类似的产品，他必须抢在诺华制药之前，将产品推向市场，才能占据市场先机。 ...... 第439章 第439章 恒康制药的“康乃馨”，率先在全球上市，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这款产品的疗效显著，副作用小，而且价格远低于同类产品，迅速赢得了患者和医生的认可，销量一路飙升。 诺华制药，也不甘示弱，他们也很快推出了他们的治疗乳腺癌的生物制药产品，并将其命名为“希望之光”。 “希望之光”的疗效，与“康乃馨”相差无几，但诺华制药，为了抢占市场份额，将“希望之光”的定价，低于“康乃馨”。 一场价格战，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方卓明白，诺华制药，财大气粗，他们有足够的资金，来打价格战，而恒康制药，作为一个新兴企业，他们的资金实力，远不如诺华制药，如果与诺华制药，硬碰硬地打价格战，他们很可能会输掉这场竞争。 他必须找到其他的办法，才能赢得这场价格战。 他决定，采取差异化竞争策略，他将“康乃馨”的定位，更加高端化，他将“康乃馨”的价格，提高了百分之十，并重新设计了包装，以突显“康乃馨”的高贵和典雅。 同时，他也开始着手研发新的抗癌药物，他计划推出一款治疗肺癌的生物制药产品，这款产品，将会更加注重产品的安全性，以及长期的治疗效果。 方卓相信，只有不断地创新，不断地推出新的产品，才能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上，立于不败之地。 ...... 方卓的策略调整，很快便见效，“康乃馨”的销量，虽然有所下降，但依然保持着稳定的市场份额，而诺华制药的“希望之光”，虽然价格低廉，但由于其疗效和安全性，不如“康乃馨”，销量也开始下滑。 恒康制药与诺华制药的价格战，虽然以恒康制药的胜利而告终，但这场价格战，也让方卓意识到，在国际医药市场上，单打独斗，将会面临巨大的风险和压力。 他需要找到一个强大的合作伙伴，才能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上，立于不败之地。 他决定，与一家国际性的医药巨头，进行合作。 他将目光，投向了美国的强生公司。 强生公司，是全球最大的医疗保健公司之一，他们拥有强大的研发实力、生产能力和销售网络，覆盖全球多个国家和地区。 方卓认为，强生公司，是一个非常理想的合作伙伴，他们能够为恒康制药，提供强大的支持，帮助恒康制药，更快地走向国际市场。 方卓联系了强生公司，表达了合作意向。 强生公司，对方卓的提议，非常感兴趣，他们也一直在关注着恒康制药的发展，他们对恒康制药的研发实力和产品质量，都非常认可。 双方经过几轮谈判，最终达成了一致，决定成立一家合资公司，共同开发和推广恒康制药的产品。 合资公司的注册资本，为十亿美元，恒康制药，占股百分之四十，强生公司，占股百分之六十。 合资公司，将会负责恒康制药产品，在全球范围内的研发、生产和销售，强生公司，将会利用他们的全球网络，将恒康制药的产品，推销到更多的国家和地区。 ...... 恒康制药与强生公司的合作，引起了全球医药界的轰动，人们纷纷认为，这将会是一次强强联合，恒康制药，将会借助强生公司的力量，实现更大的发展。 第440章 第440章 方卓也相信，这次合作，将会为恒康制药，带来巨大的机遇，他会带领着恒康制药，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与强生公司的合作，为恒康制药的国际化发展，插上了腾飞的翅膀。“康乃馨”和其他几款主打产品，借助强生公司的全球销售网络，迅速打开了欧美和东南亚市场，销量一路飙升，为恒康制药带来了丰厚的利润。 方卓并没有满足于眼前的成功，他深知，要想成为世界级的医药巨头，就必须拥有全球化的视野，他们的产品，要惠及全球的患者。 他决定，进军非洲市场。 非洲，是全球最贫穷的大陆，那里的人们，饱受疾病的困扰，但那里的医药市场，却几乎是一片空白。 方卓认为，非洲，是一个充满挑战，但也充满机遇的市场，他希望，能够将恒康制药的产品，带到非洲，帮助非洲人民，战胜疾病，改善他们的健康状况。 他开始着手准备进军非洲市场，他首先成立了一家名为“恒康非洲”的子公司，专门负责非洲市场的业务。 然后，他开始寻找合适的合作伙伴，他希望能够找到一家在非洲拥有丰富经验和资源的机构，与他合作，共同开拓非洲市场。 他找到了世界卫生组织（who）。 who是联合国下属的一个专门负责国际公共卫生的机构，他们在非洲有着广泛的影响力，也拥有丰富的资源和经验。 方卓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who的负责人，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支持。 who的负责人，对方卓的计划非常赞赏，他们认为方卓的计划符合who的宗旨，也能够帮助非洲人民，改善他们的健康状况。 他们表示，愿意与恒康制药合作，共同开拓非洲市场。 ...... 方卓与who达成了一致，决定共同在非洲，建立一个医药援助项目，恒康制药，将会以成本价，乃至亏损价格，向非洲国家提供药品和医疗器械，who则会负责这些药品和医疗器械的运输和分发，以及相关的医疗培训和技术支持。 方卓开始着手准备医药援助项目的实施工作，他首先选择了几个非洲国家，作为试点，这些国家，包括肯尼亚、坦桑尼亚、埃塞俄比亚等。 他将恒康制药的几款主打产品，“安神宝”、“元气宝”和“青蒿素”，以及一些常用的抗生素和消炎药，运往了这些国家，并开始进行免费发放。 同时，他也派出了一支医疗团队，前往这些国家，进行义诊，并为当地的医生，提供医疗培训。 ...... 恒康制药的医药援助项目，在非洲，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他们帮助了许多非洲人民，战胜了疾病，改善了他们的健康状况，也赢得了非洲人民的尊重和感激。 第441章 第441章 方卓的善举，也得到了国际社会的广泛赞誉，他被誉为“非洲人民的朋友”。 方卓的非洲医药援助计划进行得如火如荼，恒康制药的国际声誉也随之提升，被誉为“良心企业”。然而，树大招风，方卓的善举，却招来了意想不到的麻烦。 一家名为“全球医药联盟”的组织，突然向联合国和世界卫生组织，提交了一份报告，指控恒康制药，在非洲进行非法药物试验，并造成了大量非洲人民的伤亡。 这份报告，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也让恒康制药，陷入了舆论的漩涡。 方卓看到这份报告，气得脸色铁青，这又是那些医药巨头，在背后搞鬼，他们害怕恒康制药的崛起，所以，他们才会不择手段地，进行打压。 他决定反击，他不能任由这些医药巨头，摆布，他必须维护自己的权益，也必须保护恒康制药的声誉。 他找到了他在美国认识的一位律师，约翰，向他寻求帮助。 “约翰，全球医药联盟，指控我们在非洲进行非法药物试验，这完全是诬告，他们这是在恶意诽谤我们，我们必须反击。”方卓说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约翰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律师，他精通国际法，也拥有丰富的人脉关系。 约翰听了方卓的讲述，眉头紧锁，他说道：“方先生，这件事，很棘手，全球医药联盟，是一个很有影响力的组织，他们背后，也有很多大型医药公司的支持。”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必须找到确凿的证据，证明全球医药联盟的指控，是诬告，同时，我们也要利用媒体的力量，将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才能扭转舆论，化解危机。”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约翰，我知道这很难，但我们必须这样做，我们不能任由全球医药联盟，这样肆意妄为。” 约翰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他动用了他的人脉关系，终于找到了全球医药联盟诬告恒康制药的证据。 原来，全球医药联盟，收受了某些大型医药公司的贿赂，他们捏造了一份关于恒康制药在非洲进行非法药物试验的报告，并将其提交给了联合国和世界卫生组织，试图以此来打击恒康制药，阻止他们的发展。 约翰将这份证据，交给了媒体，并向联合国和世界卫生组织，提出了申诉。 全球医药联盟的阴谋被揭穿后，他们受到了国际社会和媒体的谴责，他们的声誉也因此而受到了严重的损害。 联合国和世界卫生组织，对方卓和恒康制药，表示了歉意，并公开声明，恒康制药，在非洲的医药援助项目，完全合法合规，没有任何违法行为。 方卓再次战胜了医药巨头的“围剿”，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他将会面临更多的挑战，但他不会退缩，他会继续努力，将恒康制药，打造成一个世界级的医药巨头，让中医药，走向世界，造福全人类。 方卓打赢了官司，洗清了恒康制药的冤屈，却并没有感到轻松。 这次事件，只是医药巨头们对他的一次试探，未来，他将面临更加残酷的竞争和挑战。 第442章 第442章 “方先生，恭喜你又打赢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在恒康制药总部，约翰和方卓庆祝胜利，并提醒他，“但你也要小心，你的对手，不会轻易放弃，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 方卓点了点头，说道：“约翰，我不会放松警惕的。” 约翰举起酒杯，说道：“方先生，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克服所有困难，最终实现你的目标。” 方卓也举起酒杯，说道：“谢谢，约翰，我也相信。”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送走约翰，方卓回到办公室，陷入了沉思。他需要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才能让恒康制药，在激烈的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就在这时，他的秘书，敲门走了进来，说道：“方先生，有一位先生想要见你，他说他叫陈天。” “陈天？”方卓微微一愣，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他有没有说，他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方卓问道。 秘书摇了摇头，说道：“他没有说，他只是说他和你是老朋友，他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 方卓心中充满了好奇，他决定见一见这位神秘的“老朋友”。 “请他进来吧。”方卓说道。 ...... 片刻后，一位身材高大，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走进了方卓的办公室。 “方先生，你好，我是陈天。”男人微笑着说道，他的声音温和而磁性。 方卓站起身来，与陈天握手，说道：“陈先生你好，请坐。”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方卓看着陈天，试图从他的面容和眼神中，寻找一些熟悉的痕迹，但他却一无所获。 “陈先生，我们以前见过面吗？”方卓问道，他实在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一位人物。 陈天笑了笑，说道：“方先生，我们以前确实没有见过面，但我知道你，也了解你的公司。”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谈一笔合作。” “合作？”方卓更加疑惑了，“陈先生，你是什么人？你想和我合作什么？” 陈天说道：“方先生，我是一名投资人，我一直在关注着恒康制药的发展，我认为，你的公司，非常有潜力，我也相信，你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企业家。”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这次来，是想投资你的公司，帮助你实现更大的发展。” 方卓心中一动，他知道资本的力量有多强大，如果能够得到陈天的投资，那么恒康制药，将会获得更多的资金，也能够更快地发展壮大。 但是，方卓并没有被眼前的利益冲昏头脑，他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陈天，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就投资他的公司，他背后一定有着某种目的。 “陈先生，你为什么要投资我的公司？”方卓问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 陈天笑了笑，说道：“方先生，我是一个商人，我投资当然是为了赚钱。”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我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我还希望，能够帮助你，实现你的梦想，将恒康制药打造成一个世界级的医药巨头。” 方卓看着陈天，试图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他的真实想法，但他却一无所获。 “陈先生，你的话很有说服力，但我还需要一些时间，仔细考虑一下。”方卓说道，他并没有轻易地，就答应陈天的投资。 陈天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笑道：“方先生，我会再次登门的。” ...... 第443章 第443章 陈天离去后，方卓心中疑虑重重。这个突然出现，声称要投资恒康制药的神秘人，让他感到不安。陈天谈吐不凡，举止自信，显然不是普通人，但方卓对他却毫无印象，更让他怀疑对方的真实目的。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投资恒康制药？他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方卓决定调查陈天的背景，他不能轻易接受一笔来历不明的投资，更何况，恒康制药如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资金匮乏的小公司，他已经不需要为了资金而冒险。 他再次找到了私家侦探，将陈天的资料交给他们，希望能查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方先生，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调查清楚。”私家侦探信誓旦旦地保证。 几天后，私家侦探带来了调查结果，但结果却让方卓更加困惑。 “方先生，我们查到，陈天这个人，身份非常神秘，他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也没有任何商业活动记录。我们只查到，他拥有一家名为‘天盛投资’的公司，这家公司注册在开曼群岛，资金来源不明。” 私家侦探的话，让方卓更加怀疑陈天的身份和目的。 一家注册在避税天堂，资金来源不明的投资公司，为什么要投资恒康制药？ “难道他真的是为了帮助我，实现我的梦想，将恒康制药打造成一个世界级的医药巨头？”方卓心中自问，但他自己也不相信这个答案。 他决定，先拒绝陈天的投资，然后再做打算。 ...... 方卓再次约见了陈天，他开门见山地说道：“陈先生，我已经考虑过你的投资提议，但我决定，暂时不接受你的投资。” 陈天听了方卓的话，并没有感到意外，他笑了笑，说道：“方先生，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拒绝我的投资吗？” 方卓没有遮掩，开门见山的说道：“陈先生，你的公司注册在开曼群岛，资金来源不明，我对你以及你的公司不了解，所以我不能轻易接受你的投资。” 陈天点了点头，说道：“方先生，我理解你的担忧，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的资金来源合法，我的公司也经营正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投资你的公司，并不是为了控制你的公司，我只是希望，能够分享你公司未来的发展成果。” 方卓看着陈天，试图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他的真实想法，但他依然一无所获。 “陈先生，你的话，很有说服力，但我还是坚持我的决定。”方卓说道，“我希望，我们能够在相互了解的基础上，再谈合作。” 陈天笑了笑，并没有因为几次登门无果而恼羞成怒，反而自信十足的说道：“方先生，那么我只能说很遗憾，不过我认为你早晚会答应我的，这一天不会远的” ...... 陈天离开后，方卓心中依然无法平静，他总觉得，陈天这个人，并不简单，他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决定，调用国外的资源，继续调查陈天，他一定要查清楚，陈天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 “方先生，我们查到，陈天，是美国一家名为‘黑石集团’的私募股权基金的合伙人。”重金聘请的私家侦探很快得到了调查结果，“黑石集团，是全球最大的私募股权基金之一，他们管理着数千亿美元的资产，他们的投资领域，遍布全球各个行业。” 方卓听到这里，心中顿时明白了，陈天为什么要投资恒康制药。 他代表的是黑石集团，他们看中了恒康制药的潜力，想要收购恒康制药。 “黑石集团，为什么要收购恒康制药？”方卓心中充满了疑惑。 私家侦探说道：“方先生，黑石集团的投资策略，是收购那些独角兽的公司，然后，通过重组和改造，提升公司的价值，然后再将公司出售，赚取巨额利润。” “他们认为，恒康制药是一家独角兽的公司，他们相信，在他们的运作下，恒康制药的价值，将会翻倍，甚至翻几百倍。” 方卓听到这里，心中颇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暗叹黑石集团的眼光独到。 他是以穿越者的优势布局，有信心把恒康制药发展到一个不可估量的地步。 第444章 第444章 但自从方卓得知陈天是黑石集团的合伙人，心中便有了警惕万分。 黑石集团的投资策略，一旦盯上目标，就会不择手段地完成收购，榨取最大利益。 他决定，坚决拒绝黑石集团的收购。 恒康制药是他一手创立的，倾注了他所有的心血，他绝不会将它拱手让人，更不会让黑石集团将它变成一个赚钱的工具。 “方先生，我知道你拒绝了我的投资，但我还是想和你谈谈。” 陈天再次出现在方卓的办公室，他的语气依然温和，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陈先生，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方卓冷冷地说道，“我不会把我的公司，卖给黑石集团。” 陈天笑了笑，说道：“方先生，你误会了，我这次来，不是代表黑石集团，而是代表我自己。” “我知道，你对黑石集团，有一些误解，但我可以向你保证，黑石集团，是一家非常专业的投资机构，他们不会做任何损害合作伙伴利益的事情。”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也相信，黑石集团，能够帮助恒康制药，实现更大的发展。” 方卓看着陈天，他的眼神，依然坚定，他说道：“陈先生，我感谢你的好意，但我还是坚持我的决定，我不会把我的公司，卖给任何人。” 陈天看到方卓的态度如此坚决，也知道，再劝说下去，也是徒劳，他站起身来，说道：“方先生，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我想提醒你，黑石集团，一旦决定收购一家公司，他们就一定会成功，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陈天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方卓的办公室。 方卓看着陈天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不安。 陈天的话，不是威胁，而是警告。 黑石集团，是一家实力雄厚的投资机构，他们拥有庞大的资金和资源，他们想要收购一家公司，几乎没有失败的可能。 方卓必须做好准备，应对黑石集团的收购。 ...... 方卓召集了公司高管，开会商讨对策。 “黑石集团，想要收购我们，我们该怎么办？”方卓问道。 刘明远和其他高管，都面面相觑，他们知道，黑石集团，是全球最大的私募股权基金之一，他们的实力，远在恒康制药之上，想要阻止他们收购恒康制药，几乎是不可能的。 “方总，我们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刘明远说道，“我们尽量拖延时间，争取找到其他的投资人，或者，找到一个能够帮助我们，对抗黑石集团的靠山。” 方卓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 黑石集团，开始了对恒康制药的收购行动，他们首先在二级市场上，大规模地收购恒康制药的股票，试图获得足够的股份，以达到控股的目的。 恒康制药的股价，因此而一路飙升，许多投资者，都纷纷抛售手中的股票，以获取高额利润。 方卓明白，黑石集团，这是在逼他，逼他接受他们的收购。 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反击。 他决定，动用公司所有的资金，回购公司股票，以阻止黑石集团，获得足够的股份。 然而，黑石集团，的资金实力，远在恒康制药之上，方卓的回购行动，很快就失败了。 黑石集团，最终获得了恒康制药，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成为了恒康制药，最大的股东。 第445章 第445章 方卓陷入了困境，他失去了对公司的控制权，他也无力阻止黑石集团，对恒康制药，进行重组和改造。 黑石集团的收购行动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了恒康制药。方卓失去了公司的控制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石集团的人员进驻公司，开始对公司进行重组和改造。 陈天作为黑石集团的代表，成为了恒康制药的新任董事长，他雷厉风行地更换了公司的管理层，并开始调整公司的发展战略，将利润最大化作为首要目标。 原本专注于研发创新药物的恒康制药，在黑石集团的控制下，开始转向利润更高的仿制药市场，研发投入被大幅削减，创新项目被搁置，曾经充满活力的公司，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方卓虽然失去了对公司的控制权，但他并没有放弃，他依然是恒康制药的创始人，他依然持有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依然是公司最大的个人股东。 他决定，绝地反击，夺回他失去的一切。 方卓首先找到了李国华律师，向他咨询法律意见。 “李律师，黑石集团，控制了恒康制药，他们正在改变公司的发展方向，损害公司的长远利益，我该怎么办？”方卓焦急地问道。 李国华，是香江最顶尖的律师之一，他精通公司法，也拥有丰富处理公司并购案件的经验。 他听完方卓的讲述，眉头紧锁，他说道：“方先生，黑石集团，是通过合法手段，收购了恒康制药的股份，他们现在是公司的控股股东，他们有权决定公司的发展方向。” “你想要阻止他们，很难，除非，你能够找到他们违法操作的证据。” 方卓明白，李国华说的是事实，想要通过法律手段，夺回公司的控制权，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必须另辟蹊径。 方卓开始暗中调查黑石集团，他想要找到他们的弱点，然后，利用他们的弱点，进行反击。 他发现，黑石集团，虽然实力雄厚，但他们也并非无懈可击，他们最大的弱点，就是他们的投资策略，是追求短期利益，他们收购公司，是为了赚钱，而不是为了发展公司。 方卓决定，利用黑石集团的这个弱点，进行反击。 他开始秘密地联系那些被黑石集团收购，然后又被抛弃的公司，他想要联合这些公司，一起对抗黑石集团。 “各位，我们都是黑石集团的受害者，他们收购了我们的公司，然后，榨干了我们的价值，最后，又将我们抛弃，让我们一无所有。” 方卓在一次秘密会议上，对那些公司负责人，说道，“我们不能任由他们，这样肆意妄为，我们必须联合起来，对抗他们，夺回我们失去的一切。” 方卓的话，引起了那些公司负责人的共鸣，他们都曾经被黑石集团，伤害过，他们都对黑石集团，充满了怨恨。 “方先生，你说得对，我们必须联合起来，对抗黑石集团，才能保护我们自己的利益。” “没错，我们不能让黑石集团，这样逍遥法外，我们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 那些公司负责人，纷纷表示支持方卓，他们决定，联合起来，对抗黑石集团。 方卓和那些公司负责人，成立了一个联盟，他们将这个联盟，命名为“反黑石联盟”。 他们开始收集黑石集团，在收购和管理公司过程中，违法操作的证据，并准备将这些证据，提交给监管部门，以及媒体，以揭露黑石集团的真面目，打击他们的声誉。 同时，他们也开始在资本市场上，对黑石集团，进行狙击，他们大规模地抛售黑石集团的股票，试图打压黑石集团的股价，给黑石集团，制造压力。 ...... 反黑石联盟的行动，很快便引起了黑石集团的注意，他们意识到，他们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 “这个方卓，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挑战我们黑石集团。”陈天愤怒地说道，“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他开始调集黑石集团的资源，对反黑石联盟，进行反击，他们利用自己在资本市场上的影响力，稳定黑石集团的股价，并开始对那些参与反黑石联盟的公司，进行打压。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资本市场上打响了。 第446章 第446章 反黑石联盟的成立，以及他们对黑石集团的狙击行动，迅速引起了媒体的关注，一场关于黑石集团的舆论风暴，席卷全球。 “黑石集团，吸血鬼！” “黑石集团，资本的掠夺者！” “抵制黑石集团，保护我们的企业！” ...... 各种各样的负面报道，充斥着各大媒体，黑石集团的声誉一落千丈，他们的股价也因此而大幅下跌。 陈天看到这些报道，气得脸色铁青，方卓的反击已经奏效了，他必须尽快采取措施挽回局面，否则黑石集团将会损失惨重。 他找到方卓，试图与他谈判。 “方先生，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解决问题。”陈天说道，他的语气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傲慢，反而多了一丝恳求。 方卓看着陈天，冷冷地说道：“陈先生，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你已经控制了我的公司，改变了我的梦想，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陈天说道：“方先生，我们之间有一些不愉快，但我可以向你保证，黑石集团不会损害恒康制药的利益，我们只会帮助恒康制药发展得更好。” 方卓冷笑一声，说道：“陈先生，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黑石集团的投资策略，就是追求短期利益，你们收购公司是为了赚钱，而不是为了发展公司。” “你们已经将恒康制药，变成了一个赚钱的机器，你们已经放弃了恒康制药的梦想，你们已经背叛了恒康制药的宗旨。” 方卓的话，让陈天无言以对，方卓说的是事实，黑石集团的投资策略，确实如此，他们不会在意一家公司的未来，他们只在乎他们能够赚多少钱。 “方先生，你想要什么？”陈天问道。 方卓说道：“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离开恒康制药，将公司还给我。” 陈天听了方卓的话，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说道：“方先生，这不可能，黑石集团已经投入了大量的资金，收购了恒康制药的股份，我们不可能就这样放弃。” 方卓冷笑一声，说道：“陈先生，那你就等着，承受反黑石联盟的怒火吧。” ...... 方卓拒绝了陈天的谈判请求，他继续带领着反黑石联盟，对黑石集团进行攻击。 黑石集团的声誉，进一步受损，他们的股价也继续下跌。 黑石集团终于意识到，他们低估了方卓的决心，也低估了反黑石联盟的力量。 他们决定，与方卓，进行和解。 ...... 陈天再次找到了方卓，这次，他的态度，更加诚恳。 “方先生，我们黑石集团，愿意做出让步，我们愿意将恒康制药的控制权，还给你，我们也愿意，放弃对恒康制药的重组计划，我们只保留我们，在恒康制药的股份，作为财务投资。”陈天说道。 第447章 第447章 方卓看着陈天，他的眼神，依然冰冷，他说道：“陈先生，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陈天说道：“方先生，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们，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次我们是真诚的。” “我们黑石集团，已经意识到了，我们的错误，我们不应该，为了追求短期利益，而损害一家公司的长远发展，我们也意识到，我们不应该，低估你的决心和能力。” 陈天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希望，能够和你，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我们相信，你，能够带领恒康制药，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方卓沉思了片刻，黑石集团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他们已经意识到，他们无法战胜他，他们只能选择与他合作。 “好吧，陈先生，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也愿意和黑石集团建立合作关系。”方卓说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陈天问道。 方卓说道：“我要求黑石集团，必须公开承认他们的错误，并向我以及恒康制药公开道歉。” 陈天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好吧，方先生，我答应你。” ...... 黑石集团，最终做出了公开道歉，他们承认了他们的错误，并承诺以后，将会更加注重企业的社会责任，不会再为了追求短期利益，而损害企业的长远发展。 方卓赢得了这场战争，他也保住了他一手创立的恒康制药。 黑石集团的公开道歉，为这场资本与梦想的较量画上了句号。 方卓赢得了最终的胜利，夺回了恒康制药的控制权，也维护了公司的发展方向。 消息传出，香江舆论一片哗然，人们纷纷赞叹方卓的勇气和智慧，也对黑石集团的霸道行径表示谴责。 方卓再次成为了人们心中的英雄，他不仅是一位成功的企业家，更是一位敢于挑战强权，守护梦想的斗士。 然而，方卓并没有沉醉于胜利的喜悦之中。 黑石集团虽然退出了恒康制药的管理层，但他们依然是公司的大股东，他们的一举一动，依然会对公司产生影响。 方卓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恒康制药总部，员工们夹道欢迎，脸上洋溢着喜悦和敬佩。他们亲眼目睹了方卓如何带领公司走向辉煌，也见证了他如何战胜强大的对手，守护公司的梦想。 “方总，欢迎回来！” “方总，我们都相信你！” “方总，我们会继续努力，与你一起，创造更加辉煌的未来！” 员工们的热情和支持，让方卓感动不已，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身后有一支强大的团队，他们与他有着共同的梦想，他们愿意与他一起为了梦想而奋斗。 方卓站在公司大厅，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声说道：“谢谢大家，谢谢你们的支持，我也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创造更加辉煌的未来！” 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充满了自信和力量，也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方卓重新回到了他的办公室，他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窗外，心中思绪万千。 “把公司目前的所有经营报表拿来！” 第448章 第448章 “去把黑石集团的负责人请来，我有话对他们说。” 方卓皱着眉头，眼前的这份报表令他越发感到不安。 按理说，进军到国际市场后，企业的发展本应该顺风顺水，可从明面上报出来的东西却让他的身边多了些莫名的担忧。 “方总，您不是前几天才刚刚见过吗？” 刘明远疑惑问道，在他看来，现在的结果本就是皆大欢喜，只要继续按部就班的发展下去，不出数年，恒康制药必定会成为全球最大的医药巨头，还是没有之一的那种。 “让你去请你就去请，他们对我隐瞒了很多事，我必须当面把话问清楚。” “好吧方总，我去一趟。” 刘明远说完便出去了，办公室内只剩下方卓独自一人捧着报表，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 “什么？方总又让我们过去，前几天不是都说好了吗？” 黑市集团的负责人陈天听到刘天明这么说，心中顿时七上八下起来，他不明白这次的方卓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是的，陈总，方总就是这个意思。” 刘明远把话说得不卑不亢，作为传话人来说，他的使命已然达成，接下来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与他无关。 “行，刘经理，麻烦你再给方总带个话，就说下午，下午我们一定到！” 陈天起身来回踱步，最后用力一咬牙答道。 ... 香江的时间过得很快，在这里，人们的生活是忙碌的，情感的抒发同样如此，快餐成为了这几十年来的专属代名词。 方卓坐在办公室的窗边，看着外面的雨水沿着窗缝滑落，他已经很久都没回到那个青磁窑了。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的家。 这里的生活虽好，可却唯独少了些烟火气，说起来，从他接手恒康制药开始，直到慢慢做到今天这一步，并未用掉多少的时间。 他还记得，祁小艾去了帝都，自己只来得及送了最后一面。 他还记得，水库百废待兴，养猪场也才刚刚圈起。 他更记得，自己是个代理书记，怎么却，却突然走到了今天这步？ 还有那份报表...... 方卓左看右看，只看到了上面横七竖八写着的‘吃人’二字。 “方总，人已经到了。” 门外，一个职员敲了敲方卓办公室的房门，朝里面喊了一声。 “请进。” 方卓回了一句，迎面走来的是黑石集团的一众负责人，以陈天为首，坐到了方卓的对面。 “方总，不知这次我们......” “陈天，我打算把公司卖给你，”方卓看了看表，打断了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我可以不要钱，你把钱都分给我的员工们，我只需要全身而退就行。” 陈天顿时一愣，然后下意识地站起身问道：“方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陈天，我知道你苦心孤诣的很久，之前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以及这份报表。” 方卓从柜子里一把掏出了账本，摔在陈天的面前道： “能坐到我们这个位置上的，没有蠢货，包括我们现在这些盈利的项目，都是你们放出的烟雾弹，目的就是在恒康制药最为放松之际扳倒我们，对吗？” 陈天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别人我不知道，我却是能看懂这些数据到底浮躁到了什么程度，这上面的东西越好看，我就越离着万劫不复不远了。” “所以，在香江这里我一刻都不想呆了，我也无心管辖这么大的烂摊子，我只希望你能让我全须全尾的回到那个县里，那里有我最为重要的回忆。” 第449章 第449章 方卓淡淡道，他自然知道动辄数十亿美元的诱惑力到底有多强，可前世的他同样得到过，即使再次得到，也并没有什么好震惊的。 哪怕失去，也不会感到遗憾，相反，他更想看看彪哥，华哥，王叔王婶他们过得如何了。 “方总，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想家了？” 陈天此刻同样不再掩饰，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按照原计划，沈段活不过两周的。 好在他识趣，香江不比内陆，这里可由不得一个连背景都没有的农村小子说了算。 “对，我想家了。” 方卓大方地承认了这一点，他并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和对方多费唇舌，只要他们能明白自己的意思，钱不钱的无所谓。 都说由俭入奢易，可方卓两世为人，由奢入俭也没见怎么困难。 “方总，好魄力，好见地，如果我们是在另一个场合遇到，我想我们会是知己。” 陈天眉毛一挑，周围的黑石高层同样笑了起来。 “知己谈不上，如果你认识曾经的我，或许你也不敢和我这样说话。” 方卓神色依旧冷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却不料惹来一众黑石高层的怒目而视。 “方总，此言差矣。” 陈天一抬手，挡下了一些不善的目光，然后朝方卓笑道： “如果是曾经的我，或许方总才是不敢说话的那个，或者说，我自己都不敢和我自己说话才对。” “陈天，你比我狂得多。”方卓眼神微眯。 “如果没什么事，一周后我来收购恒康制药，希望方总不要缺席。” 陈天拍了拍西服上面本不存在的尘土，打了个响指，与其他黑石高层离开了方卓的办公室。 等到那帮人走后，一直站在一旁没敢说话的刘明远这才赶忙上前质问起方卓道： “方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愿意就这么把公司卖了！还有，什么人身安全的，这里是香江，怎么会有那种事！” “我正是知道这里是香江，才可能会发生那种事。” 方卓并未抬头，反而打开了一幅地图，上面赫然印着恒康制药和黑石集团的势力范围。 “好好看看，从我们接手安神宝开始看！” 刘明远下意识凑到地图面前，不看还好，这一看，顿时头皮发麻起来。 “方总，这，这......” “看清楚了吗，再结合财务报表一块儿看！” 方卓眼皮都没抬，不用想就知道现在的刘明远到底是一个什么反应。 只见刘明远愣在原地，嘴里喃喃道：“瓮中捉鳖，瓮中捉鳖，他们是瓮，我们是鳖......” “你知道就好，现在是什么年代，我差点也被如此轻易获得的金钱冲昏了头脑！” 方卓叹了口气，从一个远在大西北的青磁村里走出来的农村小子，不消数日，竟然身价数十亿美金，这如果还不算被当成猪养的话，那么这个世界的钱也太好赚了。 “方总，我，我们该怎么办？” 刘明远同样没了主意，虽说他本就是恒康制药的实际一把手，但遇到这种动辄就是国际波动的事也麻了手脚，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听方卓怎么说。 “没什么好办法，如果你舍不得现在的荣华富贵，我们就别提未来了。” “你选吧。” 听到对方说的极为坦诚，刘明远神情微动，他望着方卓那双充满了认真的眸子思索着开口道： “行，方总，我跟着你！” 第450章 第450章 七八十年代的香江，无论是繁华程度还是人口数量，在国内都属首屈一指。 但要真论喜爱程度，方卓更喜欢那个陪他土生土长的青磁窑。 “这次回去，好好做个代理书记吧。” 方卓心中按下决定，经外面晃了一遭，他现在很累。 无论是山中的竹鼠，还是打着雨的红菇，亦或是那道炒白菜，虽说做法简单，可他方卓就是发自内心的喜爱。 这时，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外面闯进来了三个小伙子。 “方卓哥，你真的要回去吗，还把公司卖了，这是不是真的！” 门外正是跟着自己过来，为公司忙前忙后的方志三兄弟。 方卓本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早已打好了腹稿，缓缓开口道： “对，我已经把公司卖了，不过没卖出去多少钱，并且这钱我一分不碰，也算是对得起大伙儿一场。” “这怎么能行，方卓哥，这可是我们从头开始干出来的买卖，怎么能说卖就卖！” 方志顿时急了，这才多久，原来名不见经传的恒康制药就已经闯进了国际市场，而且前景一片大好，就连黑石集团都会当众给我们道歉，现在怎么能一下子决定得如此草率！ 方卓看出了这几人明显的话里有话，也不恼，反而劝道： “那我问问你们，如果你们是这家企业的总经理，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当然是按照原计划，既然都已经打入了国际市场，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按部就班的往下铺开就好了！” “怎么铺？”方卓饶有兴致地追问了一句。 “先打进非洲市场，然后售卖产品，外加做一些人体实验......” 说到这几个字时，方志忽然一愣，又见到方卓意味深长的眼神以后，他猛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 “方卓哥，你是说，我们做的这些计划都是被人逼着往前走的？” 方卓没有抬头。 “所以真到了非洲市场，我们可能就会万劫不复？” 方卓叹了口气。 “哪怕我们不去开拓这片市场也不行，世面上的多家企业已经对我们进行了围剿，照此看来，我们的失败是必然的？” “你能想到这里，我很欣慰，不过这也都是后话了，你们几个，我问你们，”方卓坐直了腰板，示意几人凑近些，“愿不愿意再和我回到青磁窑，我们从头发展？” 这下轮到方志三兄弟大眼瞪小眼了，他们不是不想回去，可一想到到手的荣华富贵一下子就没有了，任谁都会感到落差。 “别的我不能保证，我只能许诺给你们的是，有我方卓一碗肉吃，你们就有一碗肉汤喝。” 在方卓说完这句话后，便闭上了眼，静静等待着几人做出选择。 不多时，方志三兄弟的脸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抹坚定，几人齐声坦言道：“方卓哥，我们跟你走！” ... 接下来的几天，方卓无所事事，香江的土地是好，可这里却令他感到十分陌生。 一想到与林天豪一别，再次见面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是个什么心态。 这些话，自从祁小艾走后，他根本不清楚还能和谁说起。 还有唐小婉，她现在怎么样了？ 方卓摇了摇头，试图不去胡思乱想，可又想到马上就能离开这片土地，他还是有些忍不住。 直到一通电话打来。 “喂，兄弟，听说你要回来了？” 第451章 第451章 方卓一听就乐了，彪哥的电话。 “是啊彪哥，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最近厂子怎么样。” “嗨，没什么变化，就是米粉的销售渠道多了几条，其余的事儿我自己也拿不定主意，身边没个好兄弟助阵，属实形单影只。” “彪哥你这文化程度见长啊，”方卓还是第一次听见对方用出成语，这对于那个年代的地痞流氓来说也是很不容易的了，“跟谁学的，说说？” “镇里最近新开了扫盲升级课，我合计来合计去还是报了个班，我说兄弟，你说你也是农村出来的，怎么你就啥都会呢。” “哈哈，彪哥还是别抬举我了，这几天我就回来，到时候咱们聚聚。” “一定聚聚，回来阿彪给你接风洗尘！” 一通电话终了，方卓有些意犹未尽，像这样不带什么感情色彩的和老友沟通，在香江这个地界属实难以达成。 “好在还剩下几天就可以回去了，只不过没能带回来什么，有些可惜。” 方卓喃喃自语，他苦心孤诣的这么久，最后落得个两手空空，不过这也已经是能达到的最好结果了。 时间紧锣密鼓的往下走，转眼已经是一周以后。 方卓与众位恒康制药的高层一同处在恒康总部的会议室内，与之相对而坐的，正是黑石集团的一些领导。 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打算收购恒康制药。 对方为首的正是陈天，他夹着一个文件夹，抬手翻开，将麦克风对准自己开口道： “那我就长话短说，我们已经决定了收购恒康制药，但价格我们还没有最终决定，我们更想听听方总的意见。” “我没意见。”方卓淡然开口，他才不会相信这种鬼话，分明就是再一次的试探罢了。 陈天却像是早已料到方卓会这么说一样，他顿时将文件夹一合，又用眼神扫视了一圈才开口道： “那我就先说说我自己的想法，恒康制药的市值自然不用多说，但我们只愿意出五千万美金。” “五千万，你还不如去抢！” 刘明远突然站了起来，怒视着陈天道。 “稍安勿躁，刘经理，”陈天理了理上衣，“我们现在做的，可是比抢快多了。” “你！”刘明远还想继续开口，却被方卓抬手打断： “陈天，你还有后话，一口气说完吧。” 陈天抬眼扫了方卓一眼，冷哼一声，继续道： “这五千万美金，只作为离职员工的遣散费用，如果不愿意走，我们黑石集团也不会开除任何一个人，同时方总决定净身出户。” 这次陈天才闭上了麦，将现场留给方卓发挥。 其他恒康制药的高层一听到方总居然愿意净身出户，纷纷震惊不已，他们能有今天，不说全靠方卓的努力，也大差不差了。 “方总，你，你真的是这么决定的？” 人群中，有人问了一句。 “对，只不过净身出户这个词儿听着比较刺耳，我更愿意用退位让贤这句话来形容。” 方卓朝着陈天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说完了。 “那么我就暂时参与到这里了，你们继续。” “方总，方总你三思啊！” “真要走吗方总......”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留下零星几人仍在叫嚷不已。 第452章 第452章 在收购计划完成后的第二天，刘明远独自来到了方卓的房间内。 “方总，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他还想再劝劝方卓，毕竟现在他们拥有的一切都是有方卓一手打造出来的。 “不考虑了，我劝你也别考虑，拿上钱离开这里比什么都强。” “既然你决意如此，方总，我也就不劝你了，但如果哪天还有能用到我的地方，我一定到场。” “行，刘经理，有你这句话就可以了。” 方卓说完看了看表，不再多言，他招呼起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的方志三兄弟，坐车直奔机场而去。 今天就是他们回去的日子，香江不可久留，以免夜长梦多。 好在过程一切顺利，辗转许久后，方才回到了大西北，青磁村。 一进镇上，迎面而来的就是等了不知多久的彪哥和华哥，连带着还有一些老熟人，刘石、李响。 等见到方卓后，众人丝毫没有隔阂和陌生感出现，就像是阔别已久的亲人般，围绕其几人嘘寒问暖。 “兄弟，这一趟可是去了好久啊，堂堂兴盛的总经理竟然干起医药来了。”彪哥拍了拍方卓的肩膀笑道。 “彪哥你可别挖苦我了，什么医药啊，我差点就被迷了眼，还是家里温暖。” 方卓同样笑着回了一句，这一路上披荆斩棘，可是不易。 “行了，回来就好，今天我坐东，走，咱国营饭店。” 沈华见缝插针，正好是中午，一群人浩浩荡荡奔着饭点走去，恰巧在门口偶遇陈红，对方同样惊讶居然在这里见到了方卓，连忙打起了招呼： “方卓，有日子没见了，忙什么呢？” “没忙什么，陈姐，之前出去开拓开拓眼界，现在回来了。” 方卓感慨了一句，他可不打算把香江的那段经历大书特书，如果可以的话，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钱是能挣，但没有那么挣的，一步登天说起来容易，现在吴老二还在班房里面蹲着呢。 “回来就好，说起来你们兴盛的菜最近质量可是越来越高了，要是你有兴趣，我们近期正好有个大单，哪天过来谈谈？” 陈红率先向沈段抛出了橄榄枝，沈段连忙一口应下：“陈姐，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中午我来。” “行，快进去吃饭吧，不耽误你们几个了。” 陈红一点头，算是朝着众人打了个招呼，又去忙别的事了。 小插曲过后，众人随着方卓进入包厢，随意点了几个菜后，彪哥还是没忍住问道： “我说你小子，不声不响间居然干成了这么大的事儿，听说都打进国际市场了，怎么突然就不干了呢？” 众人同样竖起耳朵，尤其是沈华，他对于方卓的态度从一开始的敌视直到现在的钦佩，直接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在他看来，就没有什么事是能难住方卓的。 第453章 第453章 “没什么，一些手段罢了，至少香江那里，我短期内并不打算再碰了。” 彪哥见方卓并不愿意细说，反而找了个由头搪了过去，心下便开始了然。 这年头，急流勇进的人确是不少，可能懂得急流勇退的，无一不是人中龙凤。 “那些，兄弟就不打听了，方卓，这次回来你打算怎么处理兴盛的事儿？” 彪哥换了一个切入点，这也是他目前非常关心的情况，不论是自己的米粉厂，还是兴盛的农贸市场，亦或是水库或者药山，如果有哪个环节出了情况，他阿彪都义不容辞。 做兄弟，在心中。 “兴盛还是按部就班的发展，水库经过这么久的施工，现在应该也差不多了，接下来我打算先从代理支书做起，竞选个村长试试。” 方卓说道代理支书这几个字后，还特意问了一嘴：“我这段时间没在村子里，代理支书一职没给我撤下去吧？” “没撤，好着呢，老吴家那帮人现在根本连动都动不了，举报信倒是写了一封又一封，愣是全被上面拦了下来。” 方卓明白，这是侯镇长在向他示好，毕竟扶持一个这种规模的企业本就十分困难，加上之前林天豪还投资了三百万过来，如果这些钱用好了，何愁政绩这块没有着落。 不过这本就是双赢的事儿，方卓自然乐得配合，他当即决定道： “那就暂时定个计划，这次的村长竞选，我准备搏一搏。” “行啊，说实话，要不是时代进步了，就你们村以前的那个老支书，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彪哥仰头，将杯中残酒一口闷下，转而为方卓鸣起不平。 然而方卓只是笑笑，那都已经过去了，他在香江最怀念的日子，还是在青磁村和吴家人斗智斗勇的时光。 酒过三巡，众人吃饱喝足后，纷纷告辞离去。 “方卓，我送送你。” 刘石骑着一辆崭新的摩托，这是他用几个月的工资买的，本来打算买辆二手车顶顶，可架不住管理层的几乎都有新车了，他这才一咬牙也跟风买了一辆。 “算了吧石头哥，有句老话讲，喝车不开酒，开酒不喝车，你就把摩托停门口，咱叫一辆车回去也是一样的。” “没事儿，我开车也有年头了，喝这点儿不是问题。” 刘石一再强调自己能行，方卓也架不住对方的一顿劝，慢慢吞吞地坐在了车后面。 恰巧这时，唐小婉也骑着一辆摩托车赶到了饭店门口，一见到方卓连忙打起招呼： “方卓，这里！” 唐小婉一路将方卓坨了回去，她的车技并不好，加上农村土路居多，颠簸起来，方卓几次趴在了唐小婉的背上，惹得对方的脸颊处冒出阵阵绯红。 虽然方卓已经和祁小艾结为夫妻，可这样的男人难免会被别的姑娘所惦记，唐小婉正是如此。 在方卓走后的这一大段日子里，她才真正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了自己不知何时早已爱上了方卓。 可是现在，所爱之人就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她却根本无法将那几个字说出口，一时间不由得黯然伤神。 第454章 第454章 方卓同样知道唐小婉的心意，但他的心里自始至终就只有祁小艾，那个愿意在最开始相信她的女孩，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了，过得还好吗。 二人一路无话，转眼间便到了青磁村。 村口的一些大爷大妈们一见站在村外的是方卓，纷纷面露惊讶，这孩子不是传他去香江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方卓并未过多理会，他先去了王叔家看了看，正巧王叔王婶都在家，刚一见面就连忙拉住方卓的手嘘寒问暖起来。 “方卓啊，这么久了怎么连个消息也没有，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回来了呢。” 王叔边说边偷偷抹起眼泪，仅仅拽住方卓的手不放，又对着老伴说道：“快，快炒俩菜，我跟方卓咱爷俩儿喝点。” 还没等王叔说完，王婶就已经下地奔着厨房去了，方卓心头一暖，这种日子恰好是他最为盼望的。 即使刚喝了一顿，他也想陪着王叔再喝点，两人一直喝到了傍晚，期间门外来了几波人，都被王叔挡了回去， 尤其是老支书，亲自拎着两只鸭子来到王叔家门口，硬生生吃了一个闭门羹。 没办法，没有实权的他，已经在很多事情上面变得力不从心起来了。 晚上，王叔本来还想留方卓住下，然而方卓却找了个借口回到了家里，那里有着他和祁小艾生活的痕迹。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 方卓睡了个安稳觉，第二天一早洗漱过后，便开着自家的旧摩托往镇上走去。 他答应了陈红今天中午的时候谈谈单子的事儿，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大。 到了饭店门口，门卫一见是方卓，虽然有些惊讶，这位可是好久没来过了，但还是放了进去。 等到进去以后，方卓没费多少力气就来到了陈红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就走了进去。 陈红见是方卓，当即把手头的活儿放了放，他可知道现在的侯镇长到底有多器重方卓，要不是他官位缠身不好轻举妄动，兴许昨天就亲自来为方卓接风洗尘了。 “陈姐，什么买卖啊，兴师动众的？” 方卓罕见地开了句玩笑，陈红也没在意，他掏出了一份食材表，上面都是些品质要求极高的东西，有肉有菜有海鲜。 在这个小县城里，也就兴盛农贸一家能够凑齐这么多要求的食材了。 “陈姐，你这上面的东西我都能给你凑齐，就是价格方面......” 方卓没有说的是，那上面的食材种类驳杂，就算是集整个兴盛去给它一家供货，也是比较繁琐的。 “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这次上面批了不少的经费，并且宴请的也都是些，”陈红识趣地沉默下来，用手指了指上面，“所以我才想麻烦你帮姐姐这个忙。” “陈姐，跟我见外了不是，别说有钱，就是没钱这么大的事儿我也肯定不能袖手旁观啊。” 方卓说得很笃定，这不仅是国营饭店的一个机会，更是兴盛的一次展现自身实力的契机，所以方卓二话没说直接把这件事揽了下来。 “那可就全靠你了，千万别搞砸了，万一有点闪失，到时候我可就不好交差了。” “放心吧陈姐，”方卓揣起攥在手里的物料单，又问道，“还有别的事儿吗？” “没有了，这上面的东西一周以内送到就行。” 第455章 第455章 方卓笑着摆了摆手，这点事根本难不倒他，等到出了办公室后，他又骑上了摩托，准备跟沈华好好商量商量。 到了兴盛，方卓直奔办公室，此时沈华正在座位上闭目养神，自从方卓回来以后，他的精神终于不再紧绷，是时候放松下来了。 “华哥，休息呢？” 方卓一进来就看到四仰八叉躺在椅子上的沈华，顿时觉得有些好笑，这么久没见，连带着威严都消失了不少。 “休着呢，这不合计你回来了，我也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你都不知道你走后的这个烂摊子到底有多烂！” “那不是显得你业务娴熟吗，这要放以前，可能早就不行了。”方卓会心一笑。 “行了，我是发现了，就没有你小子干不成的事儿。”沈华撇了撇嘴，不得不承认方卓是真有两下子。 “看看这个，”寒暄至此，方卓收起了笑容，他将怀中的物料单抽了出来，“这是国营饭店需要的东西，一周内给它备齐就行。” “这么多！”沈华看了一眼，顿时吓了一跳，“这是宴请哪路的领导要这么多的食材，还都得是最新鲜的！” “这就跟咱没关系了，反正事儿我应下来了，按照兴盛的体量来讲，凑齐并不困难，只不过有些不常见的海鲜需要我去想想办法。” 方卓的脑子里一下就想到了高启强，那可是个卖海鲜的专家。 “行，肉和菜我包了，剩下的这几种你想想办法，要是我们供的货品质足够好，到时候传到领导的耳朵里，也是个机会。” 与沈华沟通过后，方卓就抢步离开了兴盛的办公室。 他打算先去找高启强谈谈海鲜的事，从物料单上看，这次宴请的领导等级绝不会小，怕是连侯镇长也得亲自作陪。 驱车几经辗转，方卓还是在原先的那处鱼市上找到了高启强。 “最近生意怎么样？” 他将摩托车稳稳停在路旁，抬头冲着高启强笑道。 “方总？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还在香江发展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高启强见到来人也是一愣，忙擦擦手，将方卓请了进去。 鱼摊里面的陈设摆放没有丝毫变化，方卓找了个凳子，没管上面干不干净，他一屁股坐下道：“就这几天回来的，宽叔怎么样？” “宽叔啊，”高启强吸了一口旱烟道，“还是老样子，前段时间还和我打听过你的近况，我没说。” 方卓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抽出那张物料单扔给了对方：“看看上面，一周内备齐，大活儿。” 高启强疑惑地接过单子，反手打开，顿时嚯了一声：“方总，这些海鲜现在这个季节可不好找啊，还是要活的。” 随即他又把单子折叠好，笑着说道：“这趟可不少挣吧，上面的领导要来？” 方卓笑笑，点了点头：“放心吧，少不了你那份。” 他知道高启强办事还算可靠，既然没有第一时间提出异议，那么这件事交给他，方卓还是放心的。 交代完这一切后，方卓摆摆手打算告辞，又被高启强拦住，强行往方卓的摩托车后备箱里面放了几条夹杂着冰块的黄鱼。 第456章 第456章 “行了，那我就不推辞了，一周内备齐送到兴盛就行。” “放心吧，等我消息。” 方卓戴上头盔，朝高启强一点头后发动了摩托车，带出滚滚黑烟，直奔村里而去。 既然决定了竞选村长，那么至少在民生方面还是要多加关心关心的。 刚回到青磁村，迎面便碰上了几个吴姓村民，按照早之前，这帮人对待方卓的态度可谓是嗤之以鼻，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现在的方卓，要钱有钱，要产业有产业，尤其还挂着代理书记一职。 所以他本来打算直接开过去，不跟这群人搭话，可架不住有人找茬。 “方卓，方卓你别走！” 一位浑身穿着破旧衣物的女人突然拦在了方卓的摩托车前，正是吴家大嫂，也就是吴大壮的老婆。 方卓一见到是她，不由得皱了皱眉问道：“是吴嫂子啊，什么事儿？” “方卓，我想跟你商量商量，能不能把大壮保出来，你人脉广，以前的事儿毕竟都过去了......” 吴家大嫂此刻泪流满面，活像个寡妇模样。 “吴大壮？还没枪毙吗？”方卓似乎想起了什么，那场武斗结束后，吴大壮就被抓了进去。 “还没，还没，但是快了，方卓，你就帮帮大壮吧！” “帮他？”方卓冷笑一声，“吴嫂子，你知道他犯的什么罪吗，他杀了人的！” “还有，什么叫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他最开始给我打住院，赔了七块多，回来一看家里被搬空了。” 说到这里，方卓下巴微微抬起，厉声问道：“是不是你们干的？” “是，是我们，我们当时瞎了眼才干出来那种事，方卓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家大壮吧。” 吴家大嫂还在苦苦哀求，她一屁股坐在了摩托车前，泪眼婆娑地望着上面的方卓。 周围的几个围观村民见状纷纷劝道：“方卓，你看她一个妇人，守着活寡也不容易，能帮就帮一把吧。” “你觉得她不容易，那你就去帮她，我也不容易，你们谁又帮过我？” 方卓摇了摇头，冷眼朝着那几人望去，那几人被方卓的眼神吓得后退了几步，不再多言。 “吴嫂子，你还是起来吧。” 眼看着对方一直趴在方卓摩托车轮前，方卓一阵头疼，然后解释道：“不是我不想帮你，可吴大壮犯的事儿你也知道，慢说是我，谁来也帮不了他。” 末了方卓幽幽一叹，继续道：“如果你家经济上有困难，就去向村委会反应，大家一起解决，而不是趴在这里和我说。” 吴家大嫂哪里能听进去这种话，她当即两眼一翻，大有种不办事儿就不起来的感觉。 这可让方卓开始头疼了起来，劝又不听劝，打也没法打，好在不远处刘石领着几个手下看见了方卓，赶忙迎了过去： “方卓，出什么事儿了？” 刘石刚一看到就明白了前因后果，毕竟之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就连前后几个村子都有人听说了，加上看见吴家大嫂这么一闹，他心知肚明。 “没多大事儿，这不是为了吴大壮的事情嘛，”方卓朝着尚躺在地上的吴家大嫂努了努嘴，“已经趴在这里很久了。” “这怎么能行？”刘石突然眼珠一瞪，招呼起手下，就要给吴家大嫂搬走。 第457章 第457章 还没等动手，吴家大嫂自己就起来了，嘴里不住地嚷嚷着有人管没人管，然后一溜烟跑开，她可知道谁好惹谁不好惹。 见此情景，方卓与刘石会心一笑，之前立威的效果一下子就出来了。 “行了，麻烦解决了，走吧，水库边上说。” 刘石带着手下就往村里的水库方向走去，方卓骑着摩托车也不着急，他先回了趟王叔那里，又转到了猪圈旁，正巧刘浩也在。 “浩子，这段时间猪圈经营的怎么样？” “好着呢，预计到年底也能净剩个几千块钱出来吧。” 刘浩摸了摸鼻子，嘻嘻笑道。 不仅是猪圈，就连鸭棚干的都是风生水起，虽然这里面有方卓的一半利润，可剩余的部分依旧很可观。 “那就好，你先忙，我就是来看看。”方卓见一切照旧，就没有再多待，直接奔着水库走去。 到了水库，刘石早已在原地等待多时了，这里是兴盛的长线投资之一，无论如何都要由方卓去进行拍板才是。 干什么，怎么干，出多少钱，利润怎么划分，整个兴盛可谓是方卓的一言堂，但出奇的是竟无人对此抱有半点质疑的态度。 “我不在的一年多里，辛苦你了，石头哥。” 方卓拍了拍刘石的肩膀，由衷说道。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客气，要真说起来，你在香江那么大的产业，还能回来和我们这样小打小闹就够不容易的了。” “别这么说，石头哥，这里是我的家，不管再怎么样，我都会建设这里。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了，香江的那段旅程对我来说并不算太好的回忆。”方卓吸了吸鼻子，感慨道。 “没关系，哪怕就当重头开始，兄弟们都会陪着你。”刘石的嘴并不如他本人那样能打，但今天说的全是心里话。 呼。 方卓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道：“还是看看水库吧，什么时候完工的？” “去年底就完工了，当时投了一大部分的鱼苗，镇上那边占大头，因为一直都没怎么能联系上你，我们就没敢多投。” 刘石说得恳切，方卓同样明白，虽然公司拿到了林天豪投资的三百万，可对方也有专业的会计，那一部分钱不该动的一分也不能动，只能靠自己活下去。 可兴盛那么大的盘子，人吃马嚼下来哪都是钱，哪怕是掏空家底，连投五座水库的钱一口气也拿不出来。 “这个水库投了多少钱进去？”方卓问道。 “五万，政府投了八万，两年以后能见到效果。”刘石叹了口气。 “投了几座？” “三座，都是五万。” 方卓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在临走的时候可是知道兴盛的账上具体有多少钱的，这样都投进去，怕是连工资都要发不出来了。 他当即追问道：“我不在的这一年里，兴盛还投什么了？” “剩下就没什么投资的项目了，主要还是公司现在剩下的钱不多，没办法遍地开花。” “是不多，还是不剩了？”方卓的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起来，他望着刘石，后者躲躲闪闪道： “不剩了。” “唉，”方卓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这些人少了主心骨，就顿时没了主意，连钱也管不住了 第458章 第458章 方卓也没想到他自己这一去竟然去了这么久，原计划就是去香江那边儿看一看，谁曾想自己竟然还踏足了医疗行业，并且把公司做得那么大，一度做到了国际市场上。 当他再回到这个小村子里，无论如何，心态上还是产生了一些变化。 “石头哥，钱的事儿你别担心了，我既然回来了，就能想到办法。” 方卓把目光又放在了水库上：“说说这个吧，兴盛现在的计划是怎么样的？” “计划着先把农贸这块市场完全吃下，我们训练了一批司机，物流这块的推进程度不够，但也有了一定的班底，等到林天豪的物流公司进场以后我们可以直接拿出去用。”刘石如数家珍地汇报了一遍。 “行，暂时按照这个计划走，等我明天回去以后，找个时间开个会，把接下来的计划制定下来。” 方卓沿着水库边走边说，正巧遇到了前面正在捕鱼的三个村民，他当即大喝一声：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 刘石这时也注意到了几人，手里抄着绝户网，脚边的木桶里面装的全是没怎么长大的鱼苗。 他瞬间就变了脸色，没想到常年打雁，到头来竟被雁啄伤了眼，尤其还是当着方卓的面。 还没等方卓招呼，刘石早已冲到了三人面前，三两下便将那几人制服，待对方抬头一看才知道，果然又是一帮吴家人。 “你们，谁让你们在这里捕鱼的！”方卓此时也来到了那三人面前，看着刘石如同捉小鸡似的将那群吴家人按在地上，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可是鱼苗啊，还没等长大呢，就要被人捕干净了！ 方卓又捡起地上的渔网看了看，没跑了，这几人身后必有高人指点。 正好三人也没打算说话，方卓心一冷，道：“不说话是吧，行，跟我去趟吴家祠堂！” 刘石得到命令，顿时押着其中一人往前就走。 单论身手，无论是刘石还是方卓，都不是那三个吴家的替死鬼所能碰的。 “别，我说，是老支书，老支书授意的！” 其中被刘石压着的那个村民再也扛不住压力，率先把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大概就是方卓走后，众人见他迟迟不回，都以为肯定是出事了，保不齐就回不来了。 可是上面又很看好方卓，连他的代理支书一职都没给撤掉，于是老支书便授意几人去新建好的水库里面搞点破坏。 为的就是让兴盛公司吃点儿苦头，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出面，到时候将功抵过，兴许还能成为青磁村的支书。 方卓听完以后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想法他还认为这就是老支书能干出来的事儿，可他千算万算没能算到，这几个小子竟然还敢顶风作案。 不过现在好了，人证物证聚在，恐怕老支书这次不死也得脱成皮。 “我说的都是真的，方卓，你相信我，不是我想偷偷捕鱼的！” “这话你跟村干部们说去吧，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没什么好说的。” 方卓冷笑一声，他才不信这帮人能有什么悔过之心，怕是前脚自己把他们都放走，后脚就能来个栽赃陷害出来。 第459章 第459章 那几人见状也不敢动手，毕竟他们可是亲眼见过方卓领着二百多人找场子的时候，哪怕就是去了祠堂，他们的罪过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所以还是半推半就着被推到了吴家宗祠之中。 路上方卓还借了几个大喇叭，让刘石的小弟拿着沿村喊去了。 不多时，祠堂里呜呜泱泱来了一大群人，都是吴姓村民，老支书赫然身处其中。 “方卓，你干什么，把人给我放下，别以为仗着自己代理支书的身份就能作威作福！” 老支书率先上前一步，恶人先告状起来。 “我作威作福，你不如问问他们自己都干了什么吧！” 方卓被气得笑了几声，那可是兴盛联合镇里一起投产的项目，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判个三年五年的还想出来？ “他们干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看见了几个小伙子被你这个代理支书滥用职权无辜扣留在这里！” 要不还得是读书人，这几句话换成阿彪或者沈华，他们累死都说不上来。 “说得好，好见底，那就请各位父老乡亲做个证，看看到底是谁在胡搅蛮缠！” 方卓此时已经接过了一个大喇叭，朝着祠堂外喊去。 外面不仅站着吴姓村民，其他外姓的村民数量同样不少，虽然这一年半载吴家消停了不少，可瘦死的骆驼还是比马大，依旧是有苦难言。 正巧方卓回来了，看这架势应该是抓到了那群吴姓人的把柄，于情于理都要再看看怎么回事儿才行。 见外面已经凑齐了不少村民，方卓这才一推那三人，叫他们把话重复一遍。 可那几人一看身旁站着的都是自家亲戚，腰板顿时就挺直了，当即改口道：“我们说什么，我们就是在外面溜达，突然你和刘石就冲上来给我们抓走了，我们还想问你呢！” “就是，我们哥仨明明在外面溜达得好好的，突然给我们按地上了，你凭什么！”另外一人帮腔道。 方卓冷眼旁观，静静看着这几人的表演。 谁料老支书突然站了出来，磕了磕烟袋道：“仅仅是个代理支书就能这么换着花样的欺负老百姓，村干部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见老支书都这样有恃无恐，那几人的腰板挺得更直了。 然而方卓却还是一副看小丑的表情看着这几人，他倒要看看这群人到底能跳到什么时候。 一旁的刘石此刻却看不下去了，他当即要冲上前，挥开拳头好好地讲讲道理，却被方卓一把拦住： “老支书，你在这么多人面前说的这些话，可得负责任。” “我说出去的话，我当然负责，倒是你，你今天不给我们个交代，这事儿完不了！” 老支书双目一瞪，眼中虽说少了往常的几分从容，但却多了一丝的色厉内荏。 就在这时，祠堂外突然闯进来了一众警察，为首的正是陆小婉的叔叔陆国富。 “你们谁报的警？” 第460章 第460章 “是我，我报的警。”方卓当即站了出来，他在一开始就嘱咐刘石叫上几个兄弟，把警察喊过去保留证据。 渔网上和木桶旁都会或多或少地留下吴家三人的指纹，到时候只要一经鉴定，真相自然浮出水面。 方卓早就料到了这群人根本不会善罢甘休，认罪伏法对于一个成天这村子里作威作福的大姓人口来说本就是不现实的事情，尤其还是向他们的老对手方卓低头，就更加不可能了。 不过看起来，方卓的这步棋下对了。 现在老支书的脸上已经像是吃了黄连一样，整个拧在一起，不复刚才的余威了。 “方卓，你怎么报警呢，这是我们村内的事，我们自己说说就行了，这么兴师动众做什么！” “不兴师动众，我怕是又要被你们道德绑架起来了。”方卓此刻才算露出了笑容。 对他来说，那些鱼苗的损失也不是不能接受，可这种行为真的太令人恶心了，如果这次放任不管，保不齐下次这群人还能作出什么更加离谱的事来。 此时三个知道自己犯了事的小青年也没了主意，他们完全没想到方卓竟然会报警，本来这种事按照以前的解决思路就是活活稀泥，过去也就过去了。 哪怕是最后陪个鱼苗呢，只要数额不多也不是不能接受，可一旦报了警，性质就不同了。 “方卓，这次是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偷偷捕鱼，放我们一马，以后我们绝对不敢了！” 其中一人手疾眼快，立马冲到方卓面前苦苦哀求起来。 “对对对，方卓，我们再也不敢了，放我们一次吧，我们真的，真的错了！” 另外两人也冲上来求情。 然而方卓对他们的态度却是始终冷着个脸，他在等着老支书的反应。 老支书现在就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要不是身旁有人馋着，现在都已经趴着地面上了。 他垮拉着一张老脸，同样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按照之前他对待方卓的态度来说，自己今天肯定是有此一劫，他完全不寄希望于那三个族人身上，以前仗着自己的支书身份，大肆包庇纵容族人，现在可到好，到老还被拔下了这层皮，甚至有可能面对牢狱之灾。 “方卓，你这招好狠，我保证再也不影响你了，这次放我一马行吗？” 终于，老支书还是开口为自己求开了情。 还没等方卓说话，一旁等了半天都陆国富却坐不住了，他直接来到方卓面前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放你一马放他一马的？” “就是报警的事，”方卓抬头说道，“他们一群人在兴盛的水库旁捕鱼，把我们放了不久的鱼苗捞上来了好多，就这事儿。” 不听方卓这话还好，一听到他如此说，陆国富顿时察觉到了不对，马上接道： “你的意思是他们就是凶手，可是抓人要抓脏，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不是早就让你保护好了吗，就是水库旁边的渔网和木桶，上面一定有他们的指纹，你回去一化验不就好了。” 在场几人听到方卓这样说，顿时明白自己已经没什么希望了，于是开始破罐子破摔道： “方卓，别忘了那上面也有你的指纹，到时候真要进去了，你也跑不了！” 方卓一下就被逗乐了，任陆国富在场，他还是说道：“你真当我之前拿了下渔网就有指纹了？我就不能随手擦一下吗？” “你！” 第461章 第461章 老支书听到两人都对话后，顿时心头一堵，下一刻便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噗！ 随后两眼一黑，人事不省。 “快去给老支书送到医院！” 祠堂里顿时有人招呼起来，除了被抬着离开祠堂的老支书以外，剩下的三人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等到陆国富压着几人上了车后，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接下来的结果沈段并没有什么兴趣知道，只要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就行了。 毕竟水库才是真的，如果在那里成功培育除了水产，那么兴盛的布局将会变得更大，届时正好搭上时代的列车，保不齐还能进军官场，也不知道祁小艾现在怎么样了。 等到人群散了一些后，方卓和刘石往家的方向走，到了路口方才分别。 方卓明天还有事情，他需要回一趟兴盛，把未来的规划做得尽善尽美一些，然后再去看看食堂的物料单准备得怎么样了。 所以今天晚上他独自一人回到了家中，也没再去叨扰王叔王婶他们，草草吃了点东西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 方卓睡眼惺忪地穿好衣服，出门看看什么情况，只看见几个妇女围在方卓家的大门口哭个不停，眼见方卓出来，又呼的一下子将他为主，嘴里不住道： “方卓，他们偷偷捕鱼是不对，可你也不能把他们都送进去啊，他们的后半辈子可怎么活啊！” 说到动情处，几名妇女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方卓揉了揉眼，终于看明白了，又是家长来哭诉了。 换做别人他可能还有点好脸色，可是面对那几个不知道捕了多长时间自家鱼苗的东西，方卓可是一点都可怜不起来。 他索性把门一关，叫吧，反正自己也听不清。 直到又过了两个小时，方卓这才改变了想法。 原来这帮人是可以一直叫的，如果自己不出面解决的话，她们很可能会叫上一天。 现在也才八点多钟，正好自己也得去趟兴盛，正好连带着把事情也解决一下。 吱呀一声，大门被方卓推开，他大步跨上摩托车，将油门拧到最大，顿时一阵轰鸣声传到了几人的耳边。 “方卓，你要干什么！” 此刻方卓的脸色变得越发狠厉，摩托车的远光灯也打得极亮，任谁都不会怀疑他是否会在下一刻冲出去。 “你别乱来，我警告你，就算你说代理支书也不能这么做！” 那几名妇女的脸色阴晴不定，方卓却毫不在意，他早就看明白了，对付这种人，好好说肯定是不行的，只有做出行动他们才会害怕。 一如现在，当那辆钢铁机器带着刺耳的鸣叫声朝她们冲来时，人的本能就发挥出了作用。 “杀人啦，方卓杀人啦！有人管没人管！”妇女独有的尖锐嗓音顿时从几具已经被吓得屁滚尿流的背影中传来。 方卓倚着摩托，杵在原地哈哈大笑。 自从去了趟香江，他的性格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但现在，他终于再次体会到了那阔别已久的喜悦。 第462章 第462章 来到了镇子上，方卓先是去了趟兴盛，恰巧沈华也在，先是打了声招呼，然后问道：“昨天我去了趟水库，跟石头哥交流了一些东西，关于兴盛的前景规划问题，我想先找你谈谈。” “你说规划啊，要不是今天你找我，我都想去找你了。现在我们就跟无头苍蝇似的，虽然谈不上入不敷出，可账面上的那些钱还是有点捉襟见肘，那三百万又不能动，唉。” “我就是想来解决这个问题的，我想了一下，林天豪的物流必须加快速度，我们也不能总安置那些棉纺厂退下来的员工，还是需要一家能吃下这么多体量的企业去牵头才行。” “物流这块我已经派人专门盯着了，估计下个月就能完工，目前还是对于我们兴盛整个的规划有些头疼。” 沈华说着，从一个文件柜中掏出了一份财务报表拿到了方卓的面前：“看看这个，全是靠着农贸的买卖才勉强做到没有亏损，剩下的部分都没有什么盈利。” 方卓接过一看，心中了然，自从上一次公司员工吃里扒外的现象被他揪出来后，这种情况已经不怎么会发生了，可现在最大的难题却变成了如何盈利。 公司已经投出去了不少的钱，却离着回报之日遥遥无期，方卓目前的想法就是先熬过这一段日子，等到钱能生钱的时候，就不用再去操心企业的走向了。 但现在不行，他已经消失了一年多了，单靠这些人都眼光来说，很难每一步都走得正确。 于是方卓便将接下来的计划和盘托出，先是自己去竞选村长，然后接下来可以操作的步骤就多了。 再通过清溪村的蔬菜基地为核心，逐渐辐射到各个领域，配合即将完工的物流基地，兴盛将会一跃成为一个新型的大型企业。 这条计划不出所料地获得了沈华的全面支持，他又将自己的一些想法同样加了进去，就这样便做好了一个计划书。 “华哥，到时候还是你替我开个会就行了，我消失了这么久，刚回来就大刀阔斧的改，有些突兀。”方卓摸了摸鼻子，轻声说了几句。 “这怕什么的，都是自家兄弟，谁要是说个不字儿我第一个不答应！”沈华反而笑了起来，在他眼里，就没有方卓办不成的事儿。 从前是，以后也是。 “说你开就你开，我最近还得办点儿别的事，等到都忙完了，咱好好聚聚。” 沈华一听方卓这么说，心里明白，他也没在多留方卓吃饭。 等到方卓离开后，又赶紧去了趟东仁堂，见到白亦展兄妹后，免不了先是一阵叙旧，然后又打听起了近况道： “这段期间元气散卖得怎么样？” “好，也不好。”白亦展斟酌着回答道。 方卓一听，来了兴趣，连忙追问起原因。 “好是好在前几个月的销量非常不错，可后来出现了一堆仿品，价格比我们还便宜三成，我们手里的货就一直挤压着卖不出去，不过好在是没亏。” 白亦展说着便从柜台中掏出了一枚元气散，递给了方卓。 方卓接过手里，打开盖子一闻，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第463章 第463章 “味道不对，这是什么？”他将盖子盖了回去，开始上下打量起手中的药瓶。 光是外形来看，与自家卖的元气散一般无二，可里面的东西却一言难尽。 “这根本不是我们卖的元气散，这是别家仿制出来的，”白亦展苦笑道，“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的元气散才卖不动了。” “仿的？查到是谁家了吗？”方卓的拳头微微蜷缩，虽说上一世的这种情况也不少见，可没想到这一世来得如此之快。 “查到了，西华堂干的，但是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能力扳倒对方。” 西华堂，方卓微微点头，这可是个老牌子了，他家能仿制出来这种东西豪不为奇。 在这种西医盛行的时代，中医药想出头本就很难，因此一旦哪个产品爆火，其他家竞相模仿是可以预见的，但类似这样下作的手段可就不行了。 “我知道了，那就先这样儿，回头你找个空闲的时间，咱去看看药山，别的事情我来解决。” 方卓并没有太把这种小型的商战当回事儿，这也不算个什么很困难的情况，在前世这类案件早就有了规范的解决方案，不过并不急于一时。 当务之急还是即将开始的村长竞选，老村长年老体衰，不谙世事，所以村里的大事小情一直由村支书做主。 可现在老支书进去配合调查，不知道要待多久，村里只剩下个代理支书；老村长的身体同样一天不如一天，所以暂定下来的是，约莫下周就会进行一个村长竞选仪式。 方卓想得很多，尤其是国营饭店来人，很可能也与这件事情有关。 虽然自己一年多没有回来，可是村里的情况依旧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改变，尤其是兴盛这边，他还是总经理的职位，这点一直都未曾改变过，所以也可以拿出来大书特书。 方卓骑着摩托车，又去了趟彪哥的住处，事情要一件一件解决，自己这才回来没几天，可在临行前却留下了一堆尾巴。 “彪哥，今天怎么在家，没出去啊？” “今天不忙，跟你嫂子在家待会儿。”彪哥一把搂住方卓的肩膀，“来，兄弟，中午别走了，尝尝你嫂子的手艺。” “我也是这么想的，多久没尝过嫂子做的菜了，还挺想的。” “哈哈，”彪哥一阵大笑，又从桌子底下翻出了一瓶磨得掉了颜色的酒瓶，“今天可说好，咱们兄弟俩高低得喝点儿。” 不一会儿，彪嫂便掂对了四个菜，又弄了俩凉菜，二人酒过三巡以后，还是彪哥抢先开口问道：“兄弟你这一别可是不一样了，你那点事儿我都听说了，怎么就突然身价数十亿了，还美金？” 他又笑着继续道：“不瞒你说，长这么大我还一次都没见过美金长成啥样儿呢。” 方卓则是闷闷地干了一杯白酒道：“彪哥可别再这么说了，命我都差点混丢了，还钱呢，我能活着回来见你就不容易。” “喝酒，阿彪嘴笨，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我罚一杯！” 彪哥听出来了方卓并不愿意再次提及这段完事，他索性打了个马虎眼，然后将慢慢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第464章 第464章 从彪哥家走后，方卓又回到了清溪村，自从回来以后他还没去看过蔬菜大棚到底盖得怎么样了。 听闻方卓亲自来了，牛支书给足了面子，老远就迎在了村门口，又是接风又是洗尘，热情地与方卓把臂言欢。 “方卓同志，你可算回来了，要是再没消息，我们都想派人去香江探望探望你了，哈哈哈。” 牛支书丝毫没有架子，他一路拉着方卓从知青生活聊到当今局势的变化，一番犀利言辞同样引得方卓高看了对方几眼。 “唉，要说我最担心的，还是村子里面的产业情况。” 正聊得起劲，牛书记却突然话锋一转，脸上涌出阵阵的失落感。 “牛书记，现在咱们清溪村的产业不是挺健全的吗，不仅有几座比较成熟的工坊，还有水库、蔬菜基地这类大型项目支撑，怎么突然说这种话？”方卓疑惑问道。 “方卓，不瞒你说，别的我都不担心，唯独是蔬菜基地这个项目。现在的农业知识分子并不多，我们废了大半年的劲，才勉强找到一个懂行的教授来看看，可是，唉......” 牛书记说罢，又是一声长叹。 方卓这时也不得不接上话茬，忙追问道：“您的意思是，那位教授的水平不行？” 听到方卓说得如此直言不讳，牛书记沉默片刻，还是咬着牙摇了摇头。 “岂止是不行，根本就是不会！” 牛书记几乎是从牙缝中说出来的这句话，然后猛地加快了脚步，朝蔬菜基地走去。 这个年头，能被称得起一句教授的，几乎就没有泛泛之辈，可牛书记却这么大的反应，方卓心头突然浮现出了一个猜想。 不过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由牛书记将自己引到了蔬菜基地内。 一进基地，忽然间一股带着腐烂的臭气便萦绕在方卓的鼻息之间，他赶忙捂上口鼻，忍着恶心朝前走去。 “烂的，烂的，怎么会呢？” 方卓越看头皮越麻，当时可是种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全烂了？ 从里面出来后，他赶忙问向牛书记：“这种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 “两个月前，专家曾说我这土壤有问题，让我连根翻出来，还说什么消毒。”牛书记回忆道： “可我们清溪村祖祖辈辈种地，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儿。他临走时给我推荐了一款农药，说是撒地上就行，你知道那款农药多少钱吗，全下来要我三千块钱！” “一个蔬菜基地，一年到头净剩下来又能有几个三千块钱！” 牛书记恨恨道，他虽然也是种地的一把好手，可像这种让植物从根上腐烂的病，他并没有什么研究。 方卓听完后，顿时开始头疼，这不就是明显的根腐病吗。 前身的自己早已在各个行业遍地开花，就连农业也是如此，这种小病小灾还是看得明白的。 “牛书记，你信我，这件事我给你解决了。” 方卓当即决定亲自出马，蔬菜大棚的项目他同样非常关心，如果弄好了，对于今后的兴盛来说也是一块不错的收益。 第465章 第465章 他不可能一辈子都在这个镇子里面徘徊，竞选村长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还得混入到帝都的圈子里，祁小艾还在那里面等他。 “真的吗，方卓同志，好，太好了，这么久了可算能把这块心病解决了。”牛书记老怀大慰，连忙又拉着方卓到他家里吃饭，却被方卓以公事在身婉拒。 牛书记眼见拗不过，也不再多留方卓，亲自把他送到村子门口后，这才嘱咐道：“方卓同志，听说你们村要竞选村长了，不知道你是什么意见。” “我啊，我想试试。”方卓并不打算隐瞒，相反如果能拉来一些助力的话反而更好。 “听说这次上面有大人物亲自坐镇，也就这几天的事儿了，你小子可得把握把握机会，听说你们村子里的人不少都对你有看法。”牛书记再次叮嘱道。 方卓点了点头，他们村子里面的人什么德行他自己一清二楚，尤其自己前几天刚给老支书和几个吴家人送了进去，估计到时候又会不小的影响。 “不过你也别担心，这次上面对于村长的竞选很重视，就连我们十里八村的一些书记也要参与进去。方卓同志，我不管别的，我肯定是要投你一票的。” 牛书记拍了拍方卓的肩膀，说完便走了。 方卓叹了口气，对于接下来的局势他自己还挺乐观的，不管结果怎么样，自己为村子里面做了那么多的实事，他倒是问心无愧。 骑上摩托，方卓转头回到村子里面。 日上三竿，他顶着烈日，一股脑钻进后山，忙碌了一个中午才抓住了两只竹鼠。 找了条小溪，方卓蹲在一旁开始收拾，趁着时间还早，他又一路小跑来到了王叔的家中。 “王叔，王婶，我回来了！” 方卓朝着门内喊了几声，听到里面回应后，便钻进厨房开始收拾。 临近五月，这个时间的竹笋已经临近成熟，方卓顺便采了一些回来。 “方卓，快进屋，让你王婶来就行。”王叔听到厨房有动静，连忙过去看了看，果然是方卓在忙。 “不妨事儿，您回去休息吧，离开村子以后一直都想的这口，今天正好有空，我就弄一点来吃。” 方卓笑着答道，他将竹鼠分好块儿，就着竹笋放在锅里炖了起来。 竹鼠的肉极其鲜美，尤其是当下的环境，并没有经过大范围的破坏，还保留着一种原始的风味气息。 不过多时，一锅醇厚甘甜的香气便从锅中飘来，过程中方卓又把饭焖好，等到上桌以后，三人便大快朵颐起来。 “方卓，一年不见，你的手艺又有长进了，叔还记得当时的你像个闷葫芦似的，要不说小艾的眼光好呢。” 王婶笑着夸了方卓几句，却没注意到方卓的情绪逐渐变得低迷。 还是王叔在下面轻轻踢了王婶一脚，王婶方才察觉说的话有些不妥，赶忙找补了几句道： “我没那个意思啊，方卓，你婶嘴快，你别往心里去啊。” “我没事，王婶，你说得对，小艾的眼光好着呢。” 方卓同样抬头笑了一下，只不过嘴角依旧挂着苦涩。 帝都的那个圈子，单靠现在的自己是混不进去的，就连前世，对于她家的背景，自己同样高攀不起。 第466章 第466章 吃完饭后，方卓没再多留，后天差不多就要到了国营饭店的交货期限了，他打算明天就去催催，打好一个提前量出来。 夜晚来得很快，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方卓梳洗已毕就打算去镇上看看。 来到镇上以后，方卓先是去了趟高启强那里，一屁股坐到他的鱼摊处。 “这不是方总吗，这么早就来小弟这里，先别说，让我猜猜，验货来的对吧？”高启强边抽着烟，边开起了玩笑。 “启强兄，明天就到交货期限了，不是我不放心，主要是上面不好交代。” “好说，来看看，全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呢！”高启强一把打开一个冷柜，里面满满登登装的全是各式各样的海鲜。 “这是我一早就准备出来的样品，剩下的全在冷库里面堆着呢，随时都能发货。” 方卓随手拿起几样海货，点了点头，这质量就连前世的他也没见过几次，更何况还是大批量的进货。 不过方卓这次并没有谈到价格，而是侧面打听了一下高启强的渠道。 “启强兄，弄到这种档次的海鲜，不容易吧？” “哪有什么容不容易，风浪越大，鱼越贵罢了。”高启强淡淡答道，借着鱼摊顶部微微摇晃着的白炽灯光，他的脸被一扇阴影隔开，变得忽明忽暗起来。 方卓默然，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前世苦心孤诣数十载，才终于成为一代商业巨贾。 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他是一个带着超前眼光的商业天才，对他来讲，再大的风浪都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真正的目标只有帝都的那个圈子，还有祁小艾。 “启强兄，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不过你比他命好。” “没想到方总还信命，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都是没什么信仰的人呢。” 高启强将那堆海鲜拿出来，带着一些冰块挂到了方卓的摩托车上：“方总，这些算我送的，明天一早，你要的货一定准时送到。” “谢了。”方卓最后朝着高启强一点头，算作告辞，然后驱车离开。 兴盛办公楼内。 沈华昨天已经召开了关于公司走向问题的一个会议，所有高层均已出席，唯独方卓没来。 他本想着差人抄一份会议记录给方卓送去看看，没想到今天他自己就来了。 “方总，今天这么早？”沈华已经改掉了直呼对方全名的习惯，转而叫起了职务，但也仅限在办公室里。 “刚才去了趟高启强那里，海鲜的事已经敲定下来了，你这里怎么样？”方卓并没有继续客套，转而直接问起了沈华关于国营饭店的事。 “都已经联系好了，明天一早就送过去，我亲自带人验的货，保证新鲜。” “那就好，这次对于我们也很重要，尤其听到风声，那些位领导也要参与接下来的村长竞选。” “哦？”沈华微微一愣，村长竞选一般都是村里自治，上面派人来干预的情况属实不多。 不过他又想了想，就有些明白了，侯镇长对于这个城镇的治理本就没少出力，外加上一系列的政策下发过来，将原本死气沉沉的镇子带到了现在高度。 不说全员直奔小康，但是在这一亩三分地里面，也算是屈指可数的模范镇了。 第467章 第467章 “所以我们明早务必要把这件事办得漂亮一点，争取留个好印象。” ... 接下来方卓又去了趟镇上，找了几家卖农药的地方问了问，根腐病这种情况并不常见，在那个年代的特效药同样不多，尤其还是镇子上的这种地方。 方卓又回了一趟东仁堂，白亦展正在待客，他的妹妹白莲花无所事事，见到来人是方卓，直接热情地迎了上去。 “方卓哥，你回来啦！” 白莲花蹦蹦跶跶跑到了方卓的面前，小姑娘身上洋溢着的青春活力呼之欲出。 “回来了，这次去了趟蔬菜基地，遇到了点困难。” “什么困难啊方卓哥？”白莲花歪了歪头。 “根腐病，听说过吗？”方卓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他来这里也算是瞎猫碰个死耗子，毕竟都是大夫，治什么不是治。 说到这里，一旁的白亦展突然接话道：“听说过，只不过在我们这里少见而已，我有个朋友是干这个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推荐给你。”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方卓当即答道：“那最好，如果可以的话，就这几天怎么样。” “行，等我消息。”白亦展顺势答应了下来。 翌日清晨，方卓早早来到兴盛的办公室里。 站在方卓身边的还有沈华和刘石。 今天是国营饭店交货期限的最后一天，此前方卓连报酬都没谈，面对这种事双方心里都有分寸，如果谈到了钱，那就证明双方需要公事公办了。 没过多久，办公室外有人进来报信，说是高启强的货到了。 “走，跟我去看看。”方卓当即领着两人朝外面走去。 来到室外，迎面同样走来了几人，除了高启强之外，还有一个与他长相类似的人从后面走了过来。 “方总，方总！” 那人大摇大摆地朝着方卓走来，把头摇得极快，方卓仔细一看，左右竟被他晃出了残影。 不用别人介绍，方卓心中便已有了计较，想必这位就是高启强的弟弟高启盛了。 几人见面，寒暄了一阵过后，高启强率先提出验货，沈华和刘石对视了一眼，然后随着高 启盛一同去往车厢内部检查了一番。 不多时，二人回来，朝着方卓点了点头，然后退回到方卓的身边。 “怎么样方总，我高启强可不做那些货不对板的事儿，要是没问题，小弟我就先走了？”高启强的姿态做得很低，他明白现在的方卓身后的实力有多么雄厚，如果真能搭上这条线的话，他和他的弟弟妹妹就彻底翻身了。 直到现在，高启强也只字未提报酬的事儿，他也是个极聪明的人，像这种场合，不利于团结的话自不必说。 第468章 第468章 虽然高启强没提，可方卓心中必须做到有数，他当即叫来了陆小婉，取了五千块钱递给高启强。 “方总，太多了，这太多了......” 高启强光是看到那一沓钞票，就已经算出来了大致的价码，他连忙摇头道：“这次的成本加起来一共还不到三千块钱，方总，你要给就给个辛苦费算了。” “给你就拿着，”方卓上下打量了几眼高启强，“风浪越大鱼越贵，你值这个价。” 对方的小心思在方卓的心中展现得一清二楚，但他还是选择了这种做法。 人情，才是最难还的。 “行，方总，那小弟就不打扰了，改天来鱼市玩啊。”高启强纠结了许久，还是收下了这笔钱。 同时他在心里对于方卓的了解又多了几分，无论是城府还是手段，都不像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该有的模样。 等送走了高启强一行，兴盛自己的物流团队也已经就位了，还是照例先由沈华和刘石检查了一遍，然后才由方卓牵头，两辆车浩浩荡荡奔着国营饭店出发。 按理说几个领导，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可架不住整个镇里面都重视啊，因此光是食材光是备着就备了有好多份出来。 到了国营饭店门口，陈红早已在那里等待了小半天，好在还是把方卓等人盼来了。 虽然现在刚刚过了上午，可如果方卓再不到的话，她就必须要亲自去一趟兴盛的办公室打听打听情况了。 “陈姐，早啊。”方卓熟络地打起了招呼。 “早什么啊，都上午了，东西呢？”陈红那颗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了下来，但她的言语间依旧显得比较急切。 “都在车里面了，不仅是一些罕见的海鲜，还有各种的山珍野味，保证你满意！” 在那个年代，对于捕猎的管控并不算很严格，保护动物的数量同样没有现在那么多。 咣当。 两辆运输车被打开，里面整齐地码好了一众货物，沈华和刘石一人手里攥着一张清单，边念边有手下往国营饭店里面卸货。 直到全念完以后，陈红的脸上这才转忧为喜，她带着会计走到方卓面前，里面是一个信封包裹着的一沓钞票。 “方卓，这次你算是帮了大忙了，里面是报酬，你拿着吧。” 方卓同样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只是一摸就掂出了具体分量，他心头一动，顺势揣在怀里，又趁着几人的注意力没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将陈红叫了出去。 “陈姐，”方卓掏出那枚信封，里面大概装着八千块钱，“这些东西的市场价一共才不到五千，您给的太多了，我不能要这么多。” 方卓只是将里面的现金抽出来了一部分，揣到自己的兜里，然后又赶忙将剩下的放了回去，直接塞在了陈红的手中。 不等陈红再多说什么，方卓直接跑回了车队的边上。 他也知道这种方式并不妥当，如果真要送的话，换一些别的方式才是更好的选择。 但方卓重头到尾都没把这点钱放在心上，他图的，是那群领导的赏识。 第469章 第469章 如果这一步走的对了，竞选村长大抵也就稳了。 在方卓回来不久后，陈红也走了回来，不过她的脸上满是无奈。 按理说像是方卓这种人，才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可既然还是做了，就必然有其自己的理解。 就比如现在，方卓的表现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他真正想要的，却是呼之欲出。 “那这次就这样儿，我还有点事，就不送你们了。” 在大厨检验完食材后，陈红果断下达了逐客令，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食材也只是她工作的一部分。 方卓则是一脸的志得意满，他相信陈红明白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 下午，一辆崭新的轿车风尘仆仆地停在了镇里的某招待所处，一名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白手套的侍从来到车门前，恭恭敬敬地将车门打开，从中下来了两位老人。 “老薛，这就是小侯工作的县城是吧？”其中一位拄着拐杖，身子骨有些单薄，但是说话时的嗓音却异常洪亮。 “是啊老李，常听老侯说起这事儿，让我们多来这块儿提提意见，我们两个老头子拿什么指导人家年轻人的工作啊。”另一位老人的脸上布满了伤痕，但腰板却挺得笔直，光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杆历经风吹雨打却屹立不倒的长枪。 “我们老咯，如果要是在往回退二十年，我兴许还是说点什么，现在，呵呵。”被称为老李的老人摆了摆手，呵呵笑道。 “行了，难得小侯请我们来，别给人家添麻烦了。” 老薛接过钥匙，大踏步地进到了招待所里，身后只余老李还在摇头微笑。 那辆车也没再停留，给两位老人送到以后，便径直开走。 然而没过多久，一座小小的招待所门口便挤满了人，打头的正是侯县长。 两位老人听到了动静，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来了，他们完全没有本就该出现在他们身上并且丝毫不违和的架子感，就像两个知天命的邻家老头，搀扶着先后走出了招待所。 “这么多人啊，小侯你费心了，我们并不喜欢这样兴师动众。”老李的态度温和，竟有种循循善诱的感觉包裹其中。 侯县长顿时擦了擦虚汗，连忙回道：“听说二老要来县里看看，我们县里的所有官员就自发地想来瞻仰瞻仰您二位的荣光，所以这才齐聚到这里。” “下次可不行了。” 老李将掌中握着的拐杖对侯县长轻轻一指便放了下来，算是略施警告，然后由着那群人安排。 现在的时间不早了，算下来，也该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奔着国营饭店前去，期间陆续走掉了一些级别不够的领导，只留下了核心层，大概十几位的样子。 陈红早已准备多时，将这群人迎进去以后，便早早关上了国营饭店的大门。 大门上还挂着一道木牌，上面赫然写着闭店。 第470章 第470章 一桌人紧紧围着二老，侯县长要了几瓶白酒，朝着主位的两位老者恭敬道： “李老，薛老，学生敬您二位一杯，我干了，您随意！” 没等两位老人说话，侯县长便仰起头，一口干了杯中的白酒。 李老倒是无所谓的态度，他乐呵呵地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胜酒力，随即要了碗茶，抿了一口。 薛老则是端详着面前的小酒盅，片刻后点来服务员，要了个大点的杯子。 “小侯啊，平日里老侯可没少对我夸你，可你也知道，我是个粗人，全靠打了几场胜仗才坐到了今天的位置。” “鼓励的话我也不会说，但我只希望你别像老侯那样，多关心关心民生，不要总想着创造经济，那是后人的事儿。” 这几句话点的不可谓不重，侯镇长没敢多说什么，只是低头不语，不敢与之对视。 倒是李老出言为其解了围：“我说老薛，你都是个半只脚进棺材里的人了，就别管小辈们的事儿了。” “哼，我能不管吗，当年老侯可是我的班长，要不是他，我的命都没了！” 薛老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甚至都站了起来，一副武夫做派。 “干什么，坐下，坐下。”李老忙打起了圆场，将薛老拉到了凳子上。 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好好的一场筵席似乎变成了侯县长的家宴。 “吃菜，吃菜。” 李老招呼起了众人，自己也夹了几口青菜，浑浊的双眼顿时一亮，口中啧啧称奇道：“这菜怎么这么鲜，好，好！” 随即李老又吃了几口其他的菜品，无论是荤菜还是素菜，亦或是海鲜，味道丝毫不比帝都的差。 这种质量的食材，他走了大半个国家，这还是第一个能让他感慨成这样的乡镇。 “这是你们县里面自己种的吗，还有肉类和海鲜，你们完全可以把这个作为支柱产业培养！” 此刻薛老也有些好奇起来，他同样夹了几筷子，顿时双眼放光，菜里面明明没放什么调料，可光是自身的鲜香程度就已经令人不住地咂舌了。 “是的李老，这就是我们县里面在做的，主要依靠于当地我们自己培养出来的企业牵头，涉及农贸，物流和加工等行业。” “年轻有为啊，这天下果然还是你们的天下，光是能说出来这一套，就值得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正站在一旁的陈红此时却突然接话道：“薛老，这都是侯县长的功劳，要不是他力排众议，扶持兴盛农贸公司至今，恐怕我们县还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繁华。” 此时那一叠钞票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 侯县长马上会意，顺势介绍起了镇里面具体的产业，以及兴盛公司取得的进展，而且不可避免地提及了几次方卓这个人，从一个普通的农村小子慢慢成长为如今的模样。 这场晚宴持续了很久，最终落得个宾主尽欢。 第471章 第471章 晚上，侯镇长又被二老叫到了身边，不知嘱托了一些什么样的话，但从侯镇长的面色上看去，应该也是比较中听的。 第二天清晨，整个青磁村一转眼就变得热闹了起来，原因只是因为今天村里要竞选出一位新的村长。 同时坐镇村里的，还有着侯镇长和他身边的两位老人。 一位手里拄着拐，一位脸上带着疤。 台下，是一群竞选村长的候选人；再远处，是整个青磁村的村民，他们手中拥有着选票，整个流程以公开的方式进行。 上面的领导手里自然也有选票，只不过他们的选票要显得厚重一些。 虽然现在是清晨，天还蒙蒙亮，可几乎大半个青磁村的村民都不约而同地来到了现场，这本就相当于村子里的一场盛会，无论谁当了村长，都可以借着这个引子来庆祝一番。 方卓同样身在其列，他来得有些晚了，几乎排到了队伍的最后一名。 “尊敬的各位同志，青磁村的原村长由于一些身体原因，无法继续担任村长一职，所以今天，我们将会在这些村长的候选人当中选出一名新的村长出来。” 侯镇长举着演讲词，对着话筒念了出来。 大概念了有两三分钟，村长选举才算是正式开始。 方卓百无聊赖，他并没有过多准备演讲稿这种东西，毕竟自己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尤其镇上的领导还在，到时候自己只要随便说说，兴许就能成功。 可谁料第一个登台的村长候选人就是吴家的人，他刚一上台，连自我介绍都没说，第一句话的矛头就直奔方卓而去： “今天我的目的不是竞选村长，而是想要告诉大家一个事实，无论谁当了村长我都为他感到高兴，只有方卓不行！” 他大手一挥，神色激动道：“方卓，一个动手将吴老二打得下不了床的人；一个贿赂国营饭店收菜的人；一个跟乡镇串通一气拿下投标的人，他有什么资格竞选村长！” “他的恶行罄竹难书，他的贡献屈指可数，只有他，如果他当上了村长我第一个不服！” 台底下一群吴家人顿时一起振臂高呼：“对，我们不服！” “如果他当了村长，我们村一定会变成他的一言堂！” 又是呜呜泱泱一大片的吴家人同时大声呐喊：“抵制方卓！” 方卓在台下听得青筋直跳，没想到吴家人的反噬来得如此之快，没有了老村长的制约，这帮人真不知道还能干出什么事儿来。 台上那人就只说到了这里，便被一群保安给抬了出去， 不过他们的目的已然达成，只要方卓不成为村长，无论是谁，他们吴家人的地位都不会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改变。 但台下不仅有吴家的人，刘石一伙也在下面，对他们来说，这里已经可以算作这群人的第二家乡了。 这段小插曲过后，剩下的候选人并没有再出现过这种情况，都是按部就班的发言，然后由侯县长组织村民投票。 转眼间便轮到了方卓，他整理了一下上衣，面色沉稳，大踏步地往台上走去。 第472章 第472章 像是这种小场面，别说前世，就是在香江都见得多了。 “各位领导、同志好，我是方卓。” 他一开口，便是直奔主题。 “我是一个土生土长的青磁村村民，同时也是个企业家。” 在场众人的目光聚焦到方卓年轻的脸上，有期待，有不屑，也有愤怒。 方卓望着台下各怀心思的众人，突然笑了笑，表情满是无奈。 “说是企业家，其实也就是个普通人罢了。这几年，我自认为我也是为了村子办了不少的实事儿，可有些人还是造谣我中饱私囊，行贿受贿。” 他指了指水库的方向道： “那里，是我们村子刚修的水库，预计明年的时候，可以创造出不少的工作岗位。” 说完，他又指了指后山的一片土地道： “这些地块，可以种出各种各样的农产品，我所能做的，是为它们提供一个好价钱。” 评委席里，一些人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从寥寥几句话里，他们竟然听出了资源整合的味道。 方卓依旧在台上滔滔不绝，他又用手指点了点远处的鸭棚和猪圈，缓缓说道： “那里是我为我们村未来所作出的一系列规划，虽然还是试点阶段，但已经初具规模。” “如果操作得当，在不远的将来后，我们兴盛会大批量的进行投产，到时候，连同整个村子都逐步奔向小康，将不再是一个空谈！” 方卓把话说到这里，顿时引起了台下的一阵欢呼声。 毕竟没有哪个村民是不希望自己富起来的，可他们每天只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并不能对未来有什么太大的规划。 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兴盛集团的背书，这些村民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不再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窜。他们看向方卓的眼神尤为狂热，因为他们知道，凭借着兴盛集团完全可以不费什么力气的做到这一步。 看着台下众人的表情发生了一定的变化，方卓淡淡一笑，此刻的局面皆在他的掌控之内。这种事情是完全可以预料的，尤其是在老支书进去了之后，整个吴家人犹如一盘散沙，再也无法组织起来，对他们外姓人造成什么行之有效的威胁。 话说到这里，高下立判，方卓对于之前竞选村长的那些候选人所造成的打击可谓是降维的。 同时整个村长选拔的热情也被推向至最高峰，之前那些人说的话都很漂亮，可真论有望做到的，唯有方卓一人。 于是他再次理了理衣襟，抬头望向评委席，隔空和侯县长对视了一眼后，方才言道：“我的演讲结束了，请各位评委组织一下，宣读结果吧。” 方卓将话筒递给了候县长，将由他组织进行关于自己的一系列投票。 随着一阵热闹过后，投票结果出现，方卓以完全领先的姿态赫然名列前茅，哪怕那些吴家人也对他称赞有嘉。毕竟没有谁真正的打心眼儿里跟钱过不去。 第473章 第473章 于是侯县长立即宣布了结果，由方卓作为新一任的村长，在不远的将来里，带领村子进行一系列的发展。 虽然村长的选拔到此告了一段落。但人群中总有些不服的声音，在此刻也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就比如现在下面就有一些人在叫嚷着，让方卓写下他在竞选过程中所做出的承诺，并且还把话说得很难听。 “方卓，光是说些漂亮话谁不会，自从你当上了企业家以后，你究竟为村子里的发展作出过什么贡献？哪怕隔壁的清溪村都要比我们村强得多，他们村子里，有蔬菜大棚有水库，还有各种各样的工厂，这都是兴盛的手笔！” “再换成青磁村呢，你又是怎么做的！你满脑子都在想着让我们这些村民给你挣钱，压榨我们，剥削我们，你与旧时代的地主又有什么不同！ “你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你抢了吴老二的媳妇，还将他打得起不来；诱骗这些村民为你打工，然后你再自己去投机倒把！这些事情别人不说，可不代表别人不知道！” 那人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刘石领着众手下将他直接按在了地上。侯县长见状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他望向方卓，相信以方卓自己的能力，可以很好地解决这类事情。 一直在看台上观望的两位老人此刻也有点坐不住了。他们并没有真正参与到青磁村的发展当中，可光听到对方说的这些话，就感觉到了一股由内而外的不适。 按照他们的年纪来说，是能够真正的了解那个时代的人，他们从那个时代走来，完全清楚旧时代的地主和其他人的区别。 但至少，能说出今天这一番话的青年，不会是一个只会吸血的蛀虫。 于是此刻，一向乐呵呵的老好人主动站了出来。 “李老，您怎么？” 侯县长惊讶地问道。如果他面前现在站出来的人是薛老，他都不会惊讶。按照薛老的性格，哪怕现在冲下台与那个造谣生事的人展开一场搏击。侯县长也完全不会感到诧异。 可是现在，薛老纹丝不动，李老却发起了冲锋。 “那个，小伙子呀，”李老突然插话，朝着方卓问道：“刚才那位村民所说的事情可否属实啊？” 方卓闻言急忙转过身来，草草打量了对方几眼后，先说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又到：“绝无此事，我方卓此举虽然也是为了挣钱，可俗话讲，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怎么能以坑害别人作为手段去挣我自己的钱呢？” 方卓甚至一度反问过去，他继续道： “这件事情我想侯县长应该是最为清楚不过的吧，别的不说，光是棉服厂的那场大火，就是我方卓各路求人，才最终拉来了300万的投资，要在当地兴建物流仓库。” “可我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这么做，因为我是这个青磁村的一份子，因为我是整个乡镇的一员，我责无旁贷。” 方卓言之凿凿，脸上充斥着正义感。 李老却把目光转移到侯县长的脸上，见对方默默点了点头，这才露出了笑容，到：“等到选举结束后，我会通过一些渠道去好好调查调查你，如果情况属实的话。我倒是愿意和你们这些年纪的小伙子多交流交流。” “你们的侯县长是海归博士。他想的比我们这些老家伙要远得多。我以前总是不服，且一度认为纸上谈兵这种事断不可取，只有真正见得多了，经验上来了，才能脚踏实地的做出一些利国利民的好事。” “但是人呐，不得不服老啊。” 第474章 第474章 方卓听出了李老的欲言又止，但他并没有立即追问，这里也不是一个合适的场合。 他同样看不懂李老出于什么目的才向他抛出的橄榄枝，但想必这位也和侯县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于是方卓再次朝着李老深施一礼，又从怀中掏出了印刷已久的名片道：“感谢您能给我这个机会。” 这还是自从方卓印完了兴盛总经理的名片以后，第一次真正的派上用场。 李老同样双手接过，他再次笑呵呵地自我介绍到：“我叫李华，这次是特地从帝都来探望探望你们的侯县长，如果有机会的话，让侯县长安排安排，我们爷俩谈谈。” 说完以后，一整个评委团便由侯县长组织着离开了竞选现场。 回到台下，先前那人虽然被几名壮汉按住，却还在不断叫嚣，方卓始终站在台上，面无表情。 他并不想去为了这些事情从而进行解释，他的目光从来就不拘泥于一村一县，或者更大的什么。 只有帝都，也唯有帝都，只要能混进那个圈子里，方卓才能真正的得到满足。 还有祁小艾，那个从一开始就坚定的选择了他的女孩。 上辈子的遗憾，方卓绝不会留到这辈子再重演。 刘石见方卓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波澜。便已会意，他一边令手下安抚和周遭的村民，另一边则让手下将那个造谣者直接带走。 不过这次刘石却并不打算使用武力，此刻的尘埃皆已落定，像是这种负面言论所能造成的影响同样微乎其微。还有方卓，作为一村之长，形象还是要正面一些才好。 此事终了，方卓同样长舒一口气。虽然途中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但看起来这个结果还是可以令人接受的。 现在的他，不仅在这个节骨眼就收获了来自帝都的人脉，并且对于未来兴盛的发展同样做出了不小的助力。 还有的是，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方卓也得回去仔细思索思索，这三把火到底从哪里开始烧比较合适。 青磁村的众村民见当事人都已离开，自觉无法再去上学，也没什么热闹可凑，于是便相继散场。 而方卓则是去了一趟村干部的办公室，青磁村的村长既然已经选择了退位，那么他作为新任的村长就必须马上接手村子内的大事小情。 不过好在这并不会令方博感到多么困扰。同为村干部的也有十几位。他们的能力不说多强，但至少也可以把村子治理的井井有条。 一番寒暄过后，方卓在一旁熟练的阅读起了文件。 他既然曾经是代理支书，那么现在也需要选择一位新的村支书出来，于是方卓打算先把他的第一把火用在这个上面。 “你们说，提拔谁作为村支书会比较好呢？”方卓发问道。 “我看吴三姐就不错。”身旁的妇联主任突然推荐道，吴三姐的年纪较大，但是为人热心负责，村子里或多或少都受到过他的帮助。 方卓与他的交往程度并不深。但还是有所耳闻。 第475章 第475章 青瓷村虽然不大，但少说也存在着百十来户。哪怕是土生土长的青瓷村人。也没人敢说能把所有人都认全。 “吴三姐？她也打算竞选村支书吗？”方卓微微疑惑道，按照他的计划来讲，还是希望能培养一个自己的心腹上位的。 可放眼望去，那帮小辈儿的资历太浅，脑筋也并不算很灵活，还没什么文化，唯一有文化的还要去上大学。 资历老，脑子灵活的，身体相对又不怎么好。比如王叔，他虽然也没怎么上过学，可是论到为人处事，当一个村支书还是绰绰有余的。 方卓此时也陷入了两难，其实他最想要推荐的人是刘石，但这位根本就不是青石村的人啊。 像是现在这种情况，即使方卓已经成为了村长，他也做不到让村民们都支持他的打算。 “吴三姐可以的，她之前就跟我说过，如果要是你成为了村长，或者你不愿意继续做村支书的话，她很希望能接任你的代理书记一职。” “好，其他人还有推荐吗？”方卓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并且转头朝着其他办公室里的干部们望了一眼。 其他人对此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看法。也没为方博推荐什么人员，等到方卓问他们的时候。皆是面无表情。 “如果没人推荐的话，那暂时就先到这儿，我们还是争取在这几天之内就把人员定下来。” 方卓说完便离开了村干部的办公室。 在这里一直待下去的话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他们只有推荐权，真正轮到谁去做还得上面的人点了头才作数。 这几天，方卓除了要交接一些村长的工作之外，还得抽空去跟白亦展聊聊蔬菜大棚的事儿。 根腐病可不能拖。正赶上这个时间段儿，蔬菜基地这个项目在未来的布局当中尤为重要。 还有那个假冒的元气散，他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顺手都给解决了。 念及于此，方卓回到家中，骑上了那辆全新的二手摩托车，又跟王叔打了个招呼后，又去了趟东仁堂，见到了白亦展兄妹。 “方卓哥你来啦！”白莲花一见外面来人，顿时迎了上去。 尤其看到方卓满面吹风，小姑娘立马就明白了，这位应该是竞选村长成功了。 白易展在堂后也听见了方卓的声音，急忙将手头的活儿放放，一撩帘子把头探了出来，问道：“方兄，看你这满脸得意的劲儿，这是村长竞选成功了？” “虽然过程当中有过一定的曲折，但结果还好。” “成功了就好，毕竟咱们药山这趟活儿，如果你有个村长的身份，我们也会方便很多。”白亦展听后，同样欣喜不已，他可是由衷地为方卓感到高兴。 曾几何时他欠下了不少的高利贷，要不是方卓仗义执言，还为他出谋划策，焉有他的今天。 “行了，这次我先帮你解决来假冒元气散的问题，顺便过来看看前两天让你帮我约的那个人。”方卓接过白莲花递来的热水，抿了一口。 “人倒是给你约了，如果你现在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直接去一趟。” 第476章 第476章 方卓点了点头，随即白亦展便将他领到了另外一处不远的药店内。 这里同样是一家中药店，名叫善医堂。 单论规模来说，明显要比东仁堂大了不少，里面来来往往的客人较多，店铺内的医师数量也要多出一倍不止。 白亦展刚一进门，正在行医的一个小姑娘便将他认了出来，忙朝着后堂喊道：“赵大哥，是白大哥带人过来了。” “行，来了！” 一道浑厚的中年嗓音从后堂里面传来，小姑娘闻声将方卓二人引至会客室内暂且等待，还沏了两盏热茶。片刻后，白亦展的朋友便火急火燎地赶了进来。 这位的体型魁梧，身材却不高。一身结实的肌肉黑的发亮，但却穿着一身素白袍，明显一副文人打扮，给人的反差感着实有些强烈。 “来了老弟？” 面前如同铁塔一般的汉子刚一张口，就让方卓感到一阵亲切。 “来了，来了大哥，这位就是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位方卓，现任的兴盛农贸公司总经理，还是我东仁堂的股东。” “久仰久仰。”赵大哥一伸手便如同自来熟般的亲切，握住了方卓的双手开始一阵摇晃。 不等方卓接话，他便主动提起了蔬菜大棚的事。 “那个啥，老弟，咱先说好，虽然以前我也学过一点这方面的知识，可毕竟术业有专攻。但是你那个根腐病的问题，我是已经连夜把药给抓出来了，效果怎么不好说，我跟你过去一趟得了。” 方卓点了点头，这位赵大哥应该不是本地人，很大可能是东北那块儿来的，虽然很远，但就是让人没由来的感觉亲切。外加这股热心劲儿，方卓顿时感到心头一暖。 “行，赵大哥，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正好一块儿过去看看。” “咱现在就去呗，等我把药带上就出发。” 赵大哥说完，没等方卓做出什么表示，便火急火燎的冲向后堂拿了几包药粉过来。 又是一个连价格都不谈的。 片刻后，他将这几包药粉朝着方卓的面前一晃，道：“杀菌的。” 方卓听后淡淡一笑，这几个字一出口他便知道，对方应该是懂行的。 索性直接招呼起白亦展，让他先回去等着自己的消息，然后才带着赵大哥直接骑着摩托赶往清溪镇。 到了村门口，只见牛支书还站在那里，迎着高悬的烈日举棋不定，看样子还是在为了根腐病而发愁。 毕竟那个病坏就坏在种什么什么不长，尤其还是蔬菜大棚基地的范围之内，如果是别的地方犯了病，牛书记可能就不会那么着急。 直到他忽然看见方卓正骑着车赶来，身后还坐着一位没有见过的生面孔，他赶忙向前迎了几步，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期待着从方卓的嘴里听到什么好消息。 “牛书记，这么热的天。怎么还站在门口啊？” 春末夏初，原本不该这么热的，可是这里地处西北，昼夜温差变化大，所以方卓才有此一问。 “没怎么，压力大呗，看着大棚里的蔬菜全坏了，这要是换成别人，压力比我还大呢。”牛书记笑骂了一句，他知道方卓此行的目的大概就是这个，嘴角不由得挂起了一抹笑容。 “哪儿呢，我看看怎么事儿！”方卓正要笑着回话，从他的后面突然跳下来个小黑塔，一身遒劲的肌肉盘根错节，还穿着极其反差的素白袍。 “这位是？”牛书记愣愣发问。 “我请来的帮手，兴许能治，走吧，先去看看。” 牛书记不可置否，反正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第477章 第477章 三人到了蔬菜大棚，刚一进去。一股腐臭的气息立马扑面而来，赵大哥的反应与方卓第一次前来时的反应如出一辙，都是先皱了皱眉头，再赶紧把口鼻捂住，然后往里硬闯。 他先循着气味，将各种腐烂植物的根系挨个翻找出来，左看右看之下，从兜中掏出了那几袋药粉，然后朝着刘书记一招手，示意他拿个铁锹过来。 刘书记点头，不一会儿便从仓库里翻出了一把崭新的铁锹，他一把递给赵大哥。忙问道：“怎么样，还有救吗？” 赵大哥没有说话，毕竟这里的气味实在难闻，他只是用行动做出了表率。 一铁锹下去，整个腐烂的植物连同土壤被连根翻出，赵大哥急忙打开药包。将附近的水桶提了过来。注满水后。将里面粉末一股脑地扔了进去。和开，搅匀。 然后就是注水，赵大哥将一整排的植物按图索骥般全部翻了出来，再将水缓慢地灌了进去。如此往复，过了很久以后，他才起身道： “咋样？看明白了吗？就照着我刚才的办法整，几天这玩意儿就好。” 赵大哥的方言感极强，但却一点也不妨碍别人理解他的意思。 牛书记点了点头，刚才这位所实施的具体步骤他都看在眼里，哪怕这点活儿现在让他自己去干，他也能干得明明白白。 “您辛苦，怎么称呼？” 牛书记从兜里掏出了两卷旱烟，一只递给了赵大哥，另一只又让了让方卓。 赵大哥接过旱烟。从兜中掏出火柴。娴熟的将自己那根点燃后，又见到方卓百般推辞，牛书记这才将剩下那跟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赵如虎，善医堂的大夫。” “果真人如其名。”牛书记不着痕迹地夸赞了一句，接着便将二人请回了自己的家中。 方法找对了，工作就已经结束了一半。剩下那些不管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去做，都是可以的。 光是论这一趟的活儿来讲，上一位的报价可是整整要了三千块钱，放眼整个清溪村，单是要面对这么一笔巨大的数额，都有很大的一部分是力不从心的。 牛书记将酒菜摆放整齐以后，朝着方卓的方向使了个眼色。方卓心领神会，一边端起酒杯，一边问向赵如虎道。 “赵大哥，你这一趟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哎呀，不叫事儿。” 赵如虎回答得十分爽利，方卓见状便直接从怀中拿出了一张支票。上面是赫然是一千五百块钱。 “赵大哥，对你来讲这个可能不叫事儿，但是对于我个人、对于兴盛集团、对于清溪村来讲，这个事儿就是天大的事儿。” “你也别嫌少。我们现在手里能拿出来的钱也不多，但以后如果要是遇到了能用到我方卓的地方，大哥你尽管开口。” “能用到清溪村的地方来找我就行。”牛书记同样补充了一句。 赵如虎放下酒杯，接过支票看了看，莫名地笑了起来。 “你知道吗，”他查了查支票上面的数字，“今天这趟活的成本，不算上人工的话，就值三十块钱，可你给了我一千五。” “我如果收了你这张支票的话，兴许以后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方卓，我不是那么短视的人，我知道钱虽然是一切的基础，可却要用掉好容易才让你欠下的人情。我并不想这么轻易的就让你还上。” 赵如虎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他将支票重新递给他方卓道： “我是个粗人，不会拐弯抹角，但我知道，可能你求我的时候就这一次，但以后我求你的事情，恐怕要多上不少。” “所以这趟，我分文不取。咱们来日方长。” 说到这里，赵如虎将酒杯端起朝着二人遥遥一举，二人也忙端起酒杯回敬。 饮罢，三人相视一笑，举手投足间亲热了不少，就连闷热的午后都变得凉爽了许多。 第478章 第478章 解决完根腐病的问题后，方卓便拉着赵如虎回到了镇上。 虽然小酌了几盅白酒，但丝毫不影响方卓车技的发挥，一路兜兜转转，直接骑回到了东仁堂。 正碰上白亦展在店里进行免费义诊，见到二人回来，顿时打了个招呼道： “方卓兄，赵大哥，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还顺利吗？” 身后的赵如虎则答道：“顺利是挺顺利的，就是还得过几天才能见到成效，这个病倒不是啥难事儿，只不过咱县城里边儿缺医少药，对农业这方面的预备不怎么充分。” “那就好，还麻烦赵大哥亲自跑去一趟。”白亦展一边把着脉，一边搭着话，两不耽误。 “不叫事儿。”赵如虎挥了挥手，表示不用往心里去，末了话锋一转道：“比起这个，我更关心的是方卓兄弟打算怎么把假货问题给解决了。” 方卓则是成竹在胸，显然早有预案： “这个简单，我们一方面采用半卖半送的形式，让元气散重新回到老百姓的视野之内。等到产品火了以后，我们再选定出来一些经销商，并且对外作出承诺，任何人如果在他们手中买到假货，那么马上可以进行十倍赔偿，但前提是必须现场验货，离了店概不负责。” 白亦展听完以后顿时眼前一亮，他张着嘴，反复吧唧着滋味儿，随即喃喃自语道：“对呀，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只要当场验货不就行了，那些卖假货的肯定不敢这么干！此消彼长之下，假货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也不怪白亦展等人想不到这一点，时代的局限性就摆在他们的面前，更何况白亦展本身就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要不然当时也不会被一千多块钱逼疯。 所以当方卓提出这个议案以后，白亦展当即跳出来支持，一旁的赵如虎同样听得如痴如醉。这一手简单粗暴的破局方式，实在对他的胃口，要不是方卓此刻有权有势，怕是看不上他的善医堂，赵如虎都想拉着方卓一块入伙了。 “那行方卓兄，这几天我就把你的计划给实操起来，这个法子兴许还真的能解决假冒问题。” 可方卓却微微一笑道：“解决假冒问题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目前大环境的影响之下，中医这面对西医的时候，不管怎么说都有些捉襟见肘。所以我想的是能不能将中医的视野拉得更远一些。” “哦？”面对这突然上升的价值观，就连赵如虎都忍不住地把那枚黑铁似的脑袋轻轻凑了过来，“你真有办法解决？” 不怪赵如虎会问出这种问题。就连深耕于中医多年的白亦展，对于方卓的话，都表示出了很大的怀疑。 “解决肯定是能解决的，但一切也要等到药厂完工才行。” 方卓只把话说了一部分，还有另外的一部分是要等到即将建成的物流中心正式启动以后，他才能马上打造出几个前世特别火的中医药品牌，进而推广到全国。 一个人的力量无法独自抗衡时代的列车，但方卓恰好知道这辆列车的出发时刻表，他要做的，最多就是等待。 “也对，药厂如果完工的话，我们就有一个自己的生产链了。” 白亦展似乎十分认同方卓的想法，连连称赞起方卓极富战略性的眼光。 然而方卓在讲完这些话以后，便离开了东仁堂，他计划着接下来亲自去看一看物流基地建设得怎么样了。 之前就有消息称，物流基地就差临门一脚了，投产并使用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 物流基地离着东仁堂并不算很远，方卓一脚油门，就已经开在了基地门前，放眼望去，施工方面早已完毕，但就是还有一些设备没到，估摸着也就是一哆嗦的问题。 剩下的就是等林天豪到了以后，自己再亲自过来一趟，来个股东剪彩仪式，再去在把曾经安置于各行业的棉纺厂老员工送到里面工作，一石二鸟地解决了县里最为头疼的安置问题。 同时这也是对物流基地的一个保障，本身物流项目就需要人，更何况还是投资了三百万的项目，所需的人员数量绝对不会少。 在前些日子里，赵德汉就已经训练出了一批成熟的司机，可方博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计划着手再添加一批人手进去。 物流中心里面的负责人听见门口有动静，便出来看看，一见是方卓来了，立即打开了大门。没得等方卓说话，便开始热情地迎接起来。 第479章 第479章 “是方总吧！请您务必带您去参观参观整个物流中心。” 方铎微微颔首，不用想也知道，这位肯定是林天豪安排放在这里等自己的。他虽然知道林天豪是一个讲究事无巨细的人，却没想到连这种小事都被他记在了心里。 尽管刚才站在外面已经把里面看了个大概，可要真是实地参观一下的话，方卓还是非常乐意的。 “也好，麻烦你了。” 负责人看见方卓点头，顿时一喜，忙领着方卓往里面走，他一路上滔滔不绝，把物流中心的好处同着方卓讲了个透彻。 “大概还要多久可以正式投入使用？”方博见缝插针地问了一句。 “快的话明天，慢的话最多三天。” “那林总什么时候到？” “这个......”负责人突然开始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道，“我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还是林总吩咐过你，不要让我知道？”方卓的语气突然变得强硬了许多。 “不......是的，林总交代过，不要让您知道。”负责人叹了口气，“不过林总也交代过，如果您猜出来的话，就让我把行踪告诉你。” 方博闻听此言，不禁轻笑一声，这种行事风格像是林天豪能干出来的事。 “所以林总到底什么时候到？”方卓还不忘追问了一句。 然而负责人只是看看表。然后抬头望向方卓道。“半个小时前。” “什么？”方卓脸色大变。“你不早说！” 然后他并不再继续等负责人说些什么，径直骑上摩托，朝着县里驶去。 至少目前，对方卓而言，林天豪这个人的城府极深。 他并不喜欢把所有的话都说在明面上，大多时候，面对他自认为同一等级的对手或者合作伙伴时，都会靠一些隐喻来保持他们之间的默契。 方卓同样想到了这一点，如果单纯以这件小事的结果来看，进而在以后的日子里，让林天豪轻视自己的话，未免也太过得不偿失，所以他也打算为林天豪做个扣试试。 只不过这个扣子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后才会爆发出来。 县里的路还算好走，可即使方卓骑着摩托，紧赶慢赶之下，也开了将近十几分钟才到。 一路上并没有林天豪的身影，还是方卓左右一打听后才知道，林天豪早已去了国营饭店。 于是方卓又起身奔着国营饭店而去，到了门口不出意外的见到了陈红。 此刻他似乎正在等着哪位贵客迎门，直到看见方卓后，她才长舒一口气道：“你可算来了，林总在里面等了将近半个钟头了，侯县长以及其他的领导们都在里面陪着呢。” 方卓点了点头，像这种一开口就能拿出三百万建成物流中心的人物，侯县长亲自作陪也不难理解。但就是一直等自己却不给自己送去消息的这一点上，林天豪把他方卓当成什么了？ 方卓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在心底默默发起了牢骚： “我就这么像神棍吗？” 第480章 第480章 国营饭店的规模很大，里面推杯换盏的声音同样不绝于耳。 唯独一所包厢内，此刻却鸦雀无声，除了侯县长外的众位领导此刻也纷纷噤若寒蝉。 “林总，我们还要继续等吗？” 坐在上垂首的林天豪摇了摇头，如果方卓不到，他就一直等；如果一直不到，那他会做出什么，谁也不敢保证。 与他合作，除了要有价值，更重要的则是态度。 然，按照方卓的处事手段来讲，只要他去了物流园，就必然会知道自己的行踪，可是他让自己却等到了现在。 “等，再等一个小时，如果他还没来，我们就走吧。” “这......” 一众领导大气都不敢出，纷纷望向坐在主位上的侯县长，等待着他的指示。 可令人费解的是，就连侯县长都沉默不语，似乎是硬要等到方卓到来才算罢休。 此前林天豪也是和在座的各位通了气儿，谁也不许给方卓通风报信。 所以现在一桌子人继续大眼瞪着小眼，颇为尴尬。 “方卓来了，方卓来了！” 站在门外的一个小领导眉宇间带着喜色，三步并作两步便冲了进来，嘴里焦急地喊着方卓的名字，此举却引得别的领导对其怒目而视。 更有甚者还出言训斥了一嘴道：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一点也不像个干部！” 林天豪却突然起身，侯县长同样站了起来，众人不明所以，只得同样起身迎接。 门外就是方卓，刚一进来，突然面对这么多双眼睛的扫视，冷不防还有些不适应。 “我来晚了，抱歉，路上堵车。”他随口找了个理由，不管众人信不信，随意地拉过一把椅子就坐在了林天豪的身边。 “就你们县的破路还堵车，你也是真敢说。”林天豪闻言顿时笑骂了一句，不过见到方卓终究还是来了，他便不打算再追究。 下马威固然重要，可频繁的下马威就显得画蛇添足了。 分宾主落座后，林天豪抢先开口说道：“我这次来，有几个事儿，第一个就是关于物流中心剪彩的问题，我们在接下来的几天内需要把物流中心正式启动，也就是说，人员安排工作一定要到位。” 林天豪俨然成为了发号施令的那个人，没办法，那可是三百万啊。 别说都听人家的，就是他说想在县政府的办公楼上盖个动物园，侯县长也得考虑考虑。 “然后就是修路的事儿，我想把我们县的物流中心打造成一个国内规模最大的中转站，但现在的路况并不太理想，不过我们可以边干边修。” 侯县长默默点头，刚才林天豪说的话俨然说到了他的心坎儿里。 “还有其他投资的事儿，那个等以后再慢慢说吧。” 等到林天豪坐下，侯县长马上表示一定全力支持，然后望向方卓问到： 第481章 第481章 “方卓同志还有没有什么提议？” 毕竟是村长，多少也算个干部，方卓摸了摸鼻子，没有吭声。 “那好，暂时说到这里，明天我们就正式启动剪彩仪式！” 侯县长当即拍板决定道，随即一众领导这才松了口气，气氛又变得融洽起来。 接下来就是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后，众人起身告辞，侯县长独留下方卓一人。 “什么事儿，侯县长？”方卓有些疑惑地问道。 “一会儿有时间吗，李老想见你。”侯县长并没有选择去送谁，包厢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就是竞选村长时的那位吗，有，有时间。”方卓连忙道，对他来说，无论是什么关系，只要能和帝都扯上点东西的，他都必须抓住。 不仅为了祁小艾，也为了方卓自己。 “行，你跟我来吧。”侯县长没再多说，他推开隔壁包厢的房门，李老正在里面喝着茶水。 “方卓小友，可是让我好等啊。”李老笑着为方卓倒了一杯茶水，这可让方卓一下变得受宠若惊起来。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方卓眼疾手快，连忙结果李老手中的茶壶，先是给李老的杯里续了一点，又转到侯县长的身边，然后才是自己。 “方卓小友，我呢，上次介绍过了，我叫李华，来自帝都。”李老吹了吹杯口，轻抿了一口茶水道，“你呢，我也调查过了，不说是根正苗红，但出身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我这次来，不为别的，我想扶植一个整个县城的代表性企业来帮助侯县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华一张口便放出了一手王炸，这让方卓的头皮顿时变得发麻。 这种展开倒是令他万万都没想到的，他原以为就是勉励自己几句，不会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可一旦帝都的领导出手，要扶植自己的企业，那可就不是一点半点的了。 “李老，我能问问理由吗？”方卓小心翼翼道，毕竟面对这种天大的机缘，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要好一些。 “你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硬生生为县里拉来三百万的投资，外加自己的企业也干得风生水起，就连侯县长都对你称赞有佳。别人我不清楚，你们的侯县长可从来都会不轻易夸人。” 李华解释起来十分坦然，完全没有任何的心里负担，这种事情本就是相互成全的，侯县长要的是政绩，他方卓要的是资金和人脉，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各取所需。 “李老，我实在找不着什么拒绝的理由，但你们打算怎么做，我只有听完以后才能够决定。” “这不是我的事，这是你的事，我们需要你的眼光和头脑，如果这个提案是我们想出来的，那其实不论找谁，都一个样儿。” 面对这种事情，李华的措辞一下子变得尖锐了起来，方卓明白，现在正是展示自己能力的绝佳时机。 他先是沉吟几许，接着马上抬头道： “我认为，投资中医药才是我们的出路！” 这几个字，方卓说得掷地有声。 “你说中医药？你敢确定吗？” 候县长在一旁有些坐不住了，尤其是听到中医药这三个字的时候。 第482章 第482章 他可知道方卓还有座药山呢，药厂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我敢确定，现在的潮流虽然是西医，但时间会证明一切。” 方卓明显成竹在胸，上辈子的经验告诉他，有些东西单靠西医是治不了的，必要时还得上点儿老祖宗的传统艺能。 “好，这段时间写个计划书出来，我也看看，不过最好尽快，不一定什么时候我就走了。” 李华赞许地看了一眼方卓，不管这个年轻人的选择对不对，但至少他敢想敢干，这已然实属不易。 方卓倒是觉得没什么，要不然自己的中医药行当也得干，再说药山都熟一批了，回头把药厂建好，他再通过兴盛的影响力往外做做品牌，这件事儿根本差不了。 但要是有帝都方面的势力插手进来的话，自己这边儿就会更好做了。 像是之前的假冒元气散事件分明就是西华堂做的好事，但就是苦于自己没有门路，对方势力范围还很大，但这下不同了，只要能搭上帝都的关系，再有类似的情况出现，也不过就是自己努努嘴的事儿罢了。 “李老，我很感激您能相信我，给我这个机会，我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方卓将‘期望’这两个字咬得很死，在场的几人皆听出了方卓的弦外之音，但都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同样相信方卓不会让他们失望，无论是站在一个商人的角度，还是站在青磁村村民的角度。 ... 从香江回来以后，方卓身边的事儿就接连不断，眼前的就是明天剪彩，还要写一个计划书出来。 他正窝在家里头疼时，方志来了。 “方卓哥，方卓哥，帝都来信儿了！” 方志神色匆匆，像是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直接就把方卓家的大门一把撞开，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慢点说，怎么了方志，多大个人了还毛毛躁躁的。”方卓停笔，叹了口气。 现在的年轻人最缺的就是耐心，他前世那会儿，据说年轻人就连听个小说都得放二倍速来听。 “是嫂子！嫂子来消息了，下周回来待两天！”方志一扬手中的信封，正色道。 “什么！”这下轮到方卓坐不住了，没想到远在帝都的祁小艾竟然还能回来，她们家的事情解决完了？不能啊，这才到啥时候...... 方卓的脸上阴晴不定，他下意识地起身绕着屋子开始踱步，一圈一圈一圈，看得方志眼都花了。 “停，方卓哥，你还是别转了，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啊？”方志连忙截断了方卓的移动轨迹，他拦在方卓面前大声问道。 “那还用说吗，肯定是去接她啊，信里有没有说什么时间回来？” “没说具体时间，只是说了下周，让你在家等她就行。” “那怎么能行！”方卓一开口便回绝了这个要求，上次的惨状历历在目，要不是自己来得快，祁小爱兴许真就被人得手了。 方志见方卓的神情变得复杂，于是自告奋勇道：“方卓哥，你也别为难，下周我带着几个兄弟去那里堵嫂子就行了，保证让她平平安安的到家！” 听见方志说出这一番话后，方卓的脸上才稍稍恢复了些血色，他开口便道：“那就有劳你了。” 第483章 第483章 “小事儿，比起方卓哥愿意让我带货挣钱，还把我叫到了香江，带我体验体验大城市的繁华，这点事情实在不算什么。” 方卓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掏出了一叠钞票道：“我相信你，这点儿钱拿着，给弟兄们分分。” “别别别，方卓哥，都是我们份内的事，怎么能收你的钱呢！”方志连连摆手表示拒绝，却被方卓一把塞进怀里： “什么你的我的，给你你就拿着，别总说一些不利于团结的话。” 自从方卓离开香江以后，这句话说的真是越来越顺口了。 “那行，方卓哥，我就不推辞了，我把信儿带到了，那我走了啊！” 方志把钱收好，然后告别了方卓。 方卓则是变得兴奋异常，虽说是假结婚，可他却真正的爱上了祁小艾。 尤其上次一别，自己去了香港，只留她独自返乡，这次说什么也要和她多温存几天才行。 翌日一早。 距离物流中心剪彩还剩下几个小时，方卓此刻在家中早已梳洗完毕，并且骑上了那辆心爱的小摩托，直奔县里出发。 同一时间聚集在此处的还有几百名工人，兴盛的高层员工，就连彪哥、白亦展兄妹和赵如虎都在现场。 沈华与刘石站在方卓的左右，分开人群，台上已然站着林天豪一行人，还有以侯县长为首的一票县领导班底。 “来了方卓，站我这儿。”林天豪最先伸出手，朝方卓主动示好道。 “林哥你站那就行，我随便找个位置。” 方卓同样明事理，将主要位置让给了林天豪，另一面则必须由侯县长站着，索性方卓直接站在了末尾。 “这可不行，这成何体统，像什么样子！” 林天豪见状，一把将沈段拽了过来：“你就站在这里，你要不站的话，我也不站了。 “这......”方卓虽然心里表示无所谓，可嘴上还是谦让了一番，最终胳膊拗不过大腿，还是站在了和林天豪平行的那个位置上。 “来来来，跟我说，茄子！” 台下的摄影师正指挥着人群，打算喊着复古的口号，可在人群中却有人不干了。 “我们才不去方卓的企业工作，棉纺厂就是他烧的，要不是他早就看上了陆厂长的女儿陆小婉，我们棉纺厂怎么可能着火！” 那几个闹事之人越吵越凶，声音越闹越大，以至于就连摄影师都被影响得进退两难。 “方卓，去看看什么情况，怎么还有人无端造你的谣。”侯镇长面无表情，总有些人见不得方卓的好，对此他早已见怪不怪了。 “你说火是方总放的，你有证据吗？” 一旁的刘石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身后紧跟着几名小弟，看样子像是职业打手。 第484章 第484章 那几个人自然见过刘石，同样明白对方的能耐，那是真正见过血的人，不是他们这种能比的，故此不敢托大，赶忙向后挪了几步道： “如果不是他，那还能是谁！怎么他刚和陆小婉搭上关系就着火了，不是他还是我们吗！” 为首一人梗起脖子开始强行争辩起来。 方卓才刚得到侯县长的指示，本来他并不打算出面，但毕竟林天豪也在这里，估计对方也在盯着自己，想看看自己处理此类应急事物的手段。 “好了。” 方卓上前几步，将刘石等人拦到自己身后道：“你们几个我认识，吴家的人吧，怎么总是要跟我方卓过不去呢？” 三人沉默不语，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想为老支书出一口气罢了，虽然这趟也收了点钱，可毕竟老支书在位时对吴家的人都不薄，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不说话了？好，刘石，报警吧。” 方卓淡淡吩咐道，对于这种小事，他尚不会放在眼里，等到警察来了以后，就由不得这些人继续造谣生事了。 “方卓，我看你也就会报警了，如果棉纺厂不是你烧的，你就把证据交出来，而不是一次一次用这种理由逃避！” 那几个吴家人见势不好，立马对方卓言语相激，自从这小子回来以后，为这种事情报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总不能每次都这么放过他，所以他们继续嘲讽道：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每次都用这种方式来堵大家的嘴！人在做，天在看，你方卓就算有钱有势，那又怎样，你本质上就是个吃里扒外的小人！” 这几句话可谓诛心，尤其是当着侯县长和林天豪的面，方卓清楚，今天必定是无法善了了。 “你们几个还真是忠心啊。”方卓淡淡一笑，吴家人现在继续找他麻烦的理由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班房里面的老支书出气。 他的心里完全明白，因此方卓也不打算继续让这几个人嚣张下去。 “没有您忠心，方总，你是不是已经忘了你的根儿长在哪了？你从倒卖村民的劳动果实开始，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你就没想过忏悔吗！？” “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种话，你们不嫌烦吗，”方卓无动于衷，即使面对咄咄逼人的诬陷他也毫不在意，反而一脸淡然道，“我知道你们为了什么，为了你们的五叔报仇，对吗？” “同时我猜，你们也收了他们家的一些好处，对吗？” “哼，这与你纵火又有什么关系！”那几人一脸不屑道。 “不，你们没懂我的意思，我想说的是，如果我给你们一份每个月能挣五十块钱的工作，你们还愿意继续诬陷我吗？” 这句话一出口，就连林天豪的面部表情都产生了一丝细微的波动。 刘石和一众打手的神色同样开始产生动容。 “五十......” 其中一个同伙明显已经开始斟酌了起来，老支书一家给的一共才三十块钱，可方卓却愿意每个月都给五十块！ 那可是五十块！在这个家庭收入平均每月都不到三十的时代，能达到每个月稳定五十，本身就意味着高人一等。 “我，我想......” 那人刚要开口，却突然被方卓接下来所说的话给噎住。 “八十。” “什么！八十！”这一下不仅是他，就连另外两个同伙都开始反复咀嚼起利弊。 “一百。” 方卓一刻不停，价格就像是不经过思考，脱口而出的那般，一股企业家的风范顿时在他的身体由内而外呼之欲出。 现在不仅是那几人傻了眼，就连周围的看客们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第485章 第485章 “方卓竟然愿意给到他们一百！还是一人一百！这怎么可能！” 侯县长脸上的肌肉微微抽了抽，他已经明白了方卓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我，我愿意，我们愿意！” 那三人突然一下子临阵倒戈，争先恐后地开始恭维起了方卓。 “我们刚才被猪油蒙了心，被鬼迷住了眼，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这一次吧！” 他们丝毫不怕方卓抵赖，那么多人都在场，如果说了不算，他们也不会吃亏，毕竟他们本来的目的就是把方卓的名声搞臭。 但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他们可以说是一瞬间就飞黄腾达了，这年头，一个月能挣上一百的人寥寥无几。 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正当三人沉醉在人上人的生活中时，方卓突然又开口道： “不过我能提供的岗位不多，只有两个，我可以保证你们其中的两位每个月都能拿到一百块。至于剩下的那位......我很遗憾。” “只有两个，方卓......方总，你，你看能不能让咱仨......” “不能，我的权利也是有限的。” 方卓丝毫不留情面，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身边的刘石和沈华等人不明所以，他们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方卓要这么做，还承诺为他们提供岗位。 但后面的林天豪却突然笑出了声，他笑的很突兀，也很猖狂。 “怎么样，决定好了吗，你们之间，到底谁走谁留？” “我......我要留下！”为首那人突然转了过来，朝着另外两人咬牙发狠说道，“你俩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上面有个瘸腿的老母亲要养，下面还有两个儿子！” “就踏马你有，我难道没有吗，我家里四个孩子！” “你俩少踏马跟我说这种话，我就容易了？去年上山我还把腰给摔坏了，那年的地还不是我一个人耕出来的？” 忽然之间的局势转变，令在场所有人的心头为之一颤。 那三人越吵越凶，越吵越狠，方卓就抱着肩膀站在一旁静静围观。 他只是说了几句话，就引得三人近乎快要打了起来。 “我告诉你，今天这两个位置里面必须得有我，要不然别怪我杀你们全家！” “就踏马你能动手是吧，这里面要是没我，我第一个卸了你娘的另一条好腿！” “谁怂谁踏马孙子！” 几人的火药味越聚越浓，越堆越高，就差那一团微弱的火星，便可引燃，爆炸。 但方卓却觉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自古二桃杀三士，其实也就不过如此，他们既然能被老吴家的人挑唆过来找方卓报仇，就可见这几人的脑袋肯定不怎么灵光。 还有的是，能选择在这个场合做出这种事，几人的性格同样可见一斑。 固执、冲动、愚蠢，最重要的，他们贪婪。 在这一刻，沈华与刘石才真正看懂了方卓所做的一切，就连他们的心里也不禁产生起了一阵阵的后怕。 方卓此子，绝不可小觑。 第486章 第486章 “好了，就到这里吧。” 方卓拍了拍手，将几人的目光吸引过来，终止了这场闹剧。 “方总，可我们还......” “没关系，你们不需要再争了，因为看了你们的表现以后，我决定一个都不用了。”方卓俯视着几人的面庞，他只感觉到了一阵厌烦。 “你说什么！方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那三人忽然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他们似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的这个事实。 “我说，”方卓抬眼，一字一句道，“你们几人，我一个都不用了。” “你敢耍我们！” 为首那人目眦欲裂，把一双拳头握得直响，直到他看见刘石等人重新围在他的面前以后，这才宛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剩下两人也知道，现在不管他们再说些什么，周围围观的路人也不会再相信他们。 “方卓，你记着，这事儿没完！” 其中一人赶忙拎着为首的吴家人爬了起来，放了几句狠话后，才灰头土脸地离开了剪彩现场。 “好了好了，事情解决了。” 林天豪还在一旁哈哈大笑，他走过来拍了拍方卓的肩膀，又把他拉到了镜头前道： “来我们继续，先把彩剪完再说。” 其余人等同样凑了过来，这次就要顺利得多，待到剪完，几人便径直前去办公室开了个会。 侯县长一行人自然是走了，他们虽然很支持物流中心的落地，可像是企业里面的一些决策，这些人还是插不上手的。 到了会议室内，林天豪先将财务叫了过来。 “之前我投的三百万，还剩下多少？” 当着众人的面，林天豪问的轻描淡写，方卓的脸上同样光明磊落。 “还剩一百八十万，林总。” 林天豪点了点头，那一百二十万的花销她都看在眼里，不用太过仔细地计算就能做到心中有数，他的目的是要方卓做出一个规划，接下来的一百八十万该怎么花。 一个优秀的企业家，不仅要懂得如何挣钱，还要懂得怎么把钱给花出去才行。 然而方卓却并未接着林天豪的话往下说，而是话锋一转，聊起了关于药厂的事儿。 “林总，如果是你的话，你觉得把接下来的这笔钱花在哪里比较好。” 林天豪顿时一乐，心说咱俩到底是谁问谁啊？不过脸上却是表现出一种沉思的表情，沉吟了许久才道： “如果是我，我会把这笔钱用在民生上面，现在的环境可以称得上百废待兴，我们最大的优势就是占据了先机。” “在我的计划里，我想把公司牢牢做进老百姓的心里，做到他们的日常生活当中，当他们一想起物流，就能记得我们，我们哪怕什么也不做，都已经成功了。” 林天豪的眼光十分毒辣，他选择的赛道本身就很刁钻，加上对未来的局势把控详尽，只要不出现什么重大的决策失误，这样的人很难失败。 不过方卓比他看得还要更远，只不过他现在没把话说出来，因为即使说出来了也不会有人信。 倘若他说再过几年，也就是等到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就是互联网的天下了，恐怕在座的几人只会当做是个笑话。 第487章 第487章 他们连什么是互联网都不清楚，还怎么往下谈呢？ 所以方卓只是象征性地提了一嘴：“林总的想法我完全赞同，尤其是在物流这一行业里，我们在不远的将来可以发展作为私人物流来用，毕竟现在的这片市场还是一个半空白的状态。” 林天豪则是赞许地看了一眼方卓，很难想象这个偏远的县城里居然也有这等眼光的人。 他自己能看出来这一点不足为奇，可连这位都能想得这么远，林天豪是真想说上一句大隐隐于市了。 “没错，我们林氏物流对于未来本身就是这么规划的，但现在我们还远远做不到这一点，我们还需要时间。” “不过我们的冷链物流则是可以正式启动了，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可以做到在全国范围内，三天内直达任何市县级区域。” 林天豪又望了方卓一眼，然后道：“当然，除去一些特定区域。” 方卓自然没什么意见，他心里还在想着投资药厂的事儿，如果有林天豪的这部分资金注入进去，就可以直接一步到位了。 到时候以他方卓的能耐，便能够直接抢占市场，甚至自己发展几个兄弟公司作为竞争对手都行。 反正都是他自己的，从左兜放到又兜的区别罢了。 “方总，你还有什么建议吗？” 果不其然，林天豪见方卓一直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是决定问问他的看法。 方卓知道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再遮遮掩掩了，他索性直接就把对于未来中医药发展的看法直接讲了出来。 “林总，不知道你对于中药的了解有多少？” “中药？”林天豪摇摇头，“除了上次和你看过药山，我就再也没了解过关于中药的任何东西了。” “不过现在西药好像更加流行，我身边也没有哪个朋友是做中药这块的。” 方卓闻言摇头失笑，“方总，我不是说关于某种药品，我说的中药，是一整个产业链。” “产业链？” 这个词儿他可没少听，林氏物流也是按照这个目标做的，现在又听到方卓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致。 “是的，我们要做就要做一整个产业链，从药材的种植，到深加工，再由我们加工成药品，并且投放广告抢占市场。那个时候，我们的产业链就形成了。” “不过，”方卓突然话锋一转，“就是这个周期会比较长，但我可以保证的是——投资中药，只会赚钱，不会赔钱。虽然现在的西医西药在市场上比我们更受欢迎，可从长远的角度来看，我们始终更能令老百姓接受。” “等熬到那个时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方桌的发言无异于平地响起了阵阵惊雷，把在场众人骇得无以复加。 是的，就是文化。 “你居然想得这么远，看来以前我还是有些轻视你了。” 林天豪叹了口气，木然道。 聪明人之间不需要说得太多，在方卓说出中医和西医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起了更深一层的东西，就是那双有形的手。 它绝不会放任包含着我们特色的东西就这么被埋没，被舶来品所肆意冲击。 复兴是一定的，只不过需要些时间罢了。 然而其他人却丝毫没想到这一点，还沉醉在‘怎么了、发生甚么事了’这种情况当中。 再看当事人，却是故意摆出了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表情。 第488章 第488章 “既然你说得这么天花乱坠，可我也得看到效果才行。” 林天豪平淡说道，虽然他也已经信得差不多了，可这种话还是有必要说出口的。 因为其他人不明所以，不过林天豪对方卓有信心，他应该清楚接下来怎么办。 果然，林天豪话音刚落，方卓就立即接上道：“跟我去趟药山，我们一路边走边说。” 众人自然没有意见，他们也想知道方卓口中的机遇到底真不真实，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这么久以来，方卓就从来没有令他们失望过。 “行，我们现在就走，”林天豪当即点头，叫人备好了车，“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就投资中医药也未尝不可。” 众人深以为然，以沈华为首的兴盛一系更是对方卓马首是瞻，只要方卓说过的东西，几乎就没什么是没有实现的。 于是一行人便来到了东仁堂，拉上了白亦展作为向导，浩浩荡荡地奔着药山出发。 经过一年多的栽培，药山上的草本植物基本成熟，来到药山上，白亦展如数家珍地讲解着各类草药的习性、用途，同为讲解员的方卓则是在一旁补充其经济价值。 众人虽然在白亦展那里听得一知半解，更多的则是随声附和、人云亦云；可方卓那边讲的却是句句在理，就连他们都能从字里行间中听出未来的前景到底有多光明。 “比如你们所见到的这颗植物，名叫苍术，等到春秋两季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将它挖出，除泥、晒干、去须。” 白亦展滔滔不绝，显然已经开始自我陶醉起来。 “再配合陈皮、厚朴、白芷、茯苓等林林总总十数味药材，我有信心调配出一款理气和中，解表化湿的中药剂来使用。” 方卓默默在众人的耳边说了一句：“就叫藿香理气水，作用是清热解暑。” 众人‘哦’了一声，白亦展还以为是自己讲得明白，随即更加卖力地进行讲解。 “再来看看这个，这个叫太子参，”白亦展随手从地里拔出来了一根什么东西，在众人眼前晃了晃，“配合陈皮、山药、山楂等作物，我有信心调配出一种治疗脾胃虚弱和消化不良的中药。” 方卓抿了抿嘴角，心说健胃消食片的配方差半寸就让你全说出来了。 接下来又是一阵侃侃而谈，直到转遍了大半个药山，才算罢休。 众人累得头皮发麻，唯有林天豪似乎同样嗅到了其中的商机。 “那几种药，你是早就计划好了吗？” 他突然凑到方卓耳边问道。 “那几种药只能算是打开市场大门的一把钥匙，更重要的还在后面。” “后面？”林天豪再次被方卓的发言狠狠震撼到了一把，“你说还有比这两种药更加大卖的东西？” “自然。”方卓说得简单干脆，像是早有腹稿般那样，“单靠卖药可赚不到什么钱，真正赚钱的，是保健品。” “保健品？” 这次就连林天豪都有些听不懂了，他是知道些具有保健功效的药品在买，可价格一直上不去，并且作用也不是那么明显，为什么这个会有得赚...... 方卓从林天豪的眼神中读出了深深的不解，这也难怪，现在的民众普遍挣扎在温饱线的边缘，哪里还有保健的闲工夫。 第489章 第489章 可未来，当人们的生活水平越来越好，家家户户顿顿都能吃得起肉的时候，保健品的销售自然而然便水涨船高。 就比如维生素c这种东西，两三块钱的瓶装药丸未必就比一百多的差，都是一个成分，什么天然的还是人工的，不都是提取出来的吗。 市场主打的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保健品具体的效果如何，见仁见智，但价格一定很可观就是了。 “林总，你觉得保健品不赚钱，只是因为我们的目标人群现在没钱，可他们不会一直没钱，时代是需要发展的。” 方卓给了林天豪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代表着更深一层的东西需要他自己去悟。 就像是上次在国营饭店等待方卓时的那样，这种程度的哑谜对于他们来讲不难参透，反而还会滋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所以林天豪并没有再去追问为什么方卓会如此笃定，他将这种感觉藏到了心里，接下来还是围绕着如何投资展开。 “方卓，那你觉得，我们这剩下的一百八十万花在什么地方好？先说好啊，不能全花了，要留一部分作为应急资金处理。” “这个好办，我们先重新注册个有资质的公司，然后把愿意和我们干的人都招进来，再开发几座药山，同时把制药厂也盖起来，最后在各个城市里面开设连锁店，第一步就算铺开了。” “那第二步呢？”林天豪继续追问道。 “从医到药必须都由我们自产自销，我们可以花钱去聘用大夫，给他们提供场地、药品和资金，并且还可以把一部分的利润让出去，从而在短时间内聚集起一群人为我们所用。” 方卓讲得眉飞色舞，这毕竟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计划，基础铺得有多牢固，未来的收益便有多丰厚。 “第三步呢？”林天豪挑了挑眉，显然目前他很满意方卓的计划。 “连锁，扩大影响力，公益活动，办大学。” 方卓惜字如金，却句句在理，每一个名词都会引得林天豪陷入沉思。 “你说的前面几个我都能理解，可是办大学这个......” 林天豪虽然贵为物流届的翘楚，但不免隔行如隔山，像这种动辄便可能伤筋动骨的事，他的心里同样忐忑。 “对，我们就办大学，但那是在我们有了很大影响力的基础下才能办出来的。” 不是现在就好，林天豪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听起来就不是个小数目，他也不好盲目的跟从。 但有了一定的缓冲以后，这点忐忑就可以忽略不计了。林天豪自认如果连这么久他都看不出什么门道的话，那也别说办公司搞企业什么的了，直接找个地方养老算了。 所以他直接大手一挥道：“就按你的想法，办！” 方卓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弧度道：“我还以为又得解释半天，不过林总就是林总，果然高瞻远瞩。” “你可别挖苦我了。”林天豪苦笑道，在外人面前他可以运筹帷幄，可在方卓面前，任自己再有钱有势，也难免被对方压住一头。 林天豪甚至隐隐觉得，在让方卓开口的一瞬间，攻守之势就已经发生了改变。 一听到方卓开口，他就总是会有种莫名的悸动，就像是自己遇到了天敌。 但好消息是，天敌居然是自己人。 第490章 第490章 方卓连同众人就只先介绍到了这里，接下来还有一系列所要处理的杂事。 物流中心刚刚开业，他也不好直接当个甩手掌柜，下面那么多人还在看着自己，方卓必须要起到一个表率的作用。 “今天有劳各位了，接下来我们还是先谈谈物流中心的发展情况好了。” 方卓一开口，便把投资的事情盖棺定论，众人望着方卓，接连点头，林天豪更是没有异议，他现在的身份更像个看客。 首先他们需要确定的是，物流中心当下的盈利情况。 “既然我们已经决定在这个位置作为交通的枢纽，那么对应的，我们需要一个强大的团队。” “光凭我们现在的班子来说，是远远不够的，我决定要将领导层扩大一倍，然后是员工，棉服厂的人手虽然目前看是足够，可保不齐什么时候就青黄不接了，所以我们也要自己培养员工出来，保证他们拥有经验的同时，还要给与他们足够的待遇。” 方卓用余光扫在众人的脸上，他知道，如果按部就班的发展下去，那么也预示着下岗潮快来了。 尽管对于物流行业的冲击性有限，但依旧不得不防，因为在那个时候，对其他除生活必需品外任何实体性企业的冲击力均可谓极其强大，以至于很多名噪一时的企业家都破了产。 方卓不想成为他们，那就只有主动出击一说。 “可是方总，你说的这些会不会有点杞人忧天了？谁如果不想干了，我们就再重新招人好了，为什么还要自己培养，既浪费时间又浪费预算，得不偿失啊。” 这次提问的，是一个跟随在林天豪身边的类似秘书一样着装的男人，他能在这种场合问出这种话来，其中必定包含着林天豪的意思。 俗称“嘴替”。 方卓早料到会有人这么说，他全程面露微笑，从墙上轻轻卸下一副地图，铺到众人的眼前道：“你们看！” 方卓又用手点了点自己身处的位置，然后还指了指周边的方向：“我们这里的地理位置优越，虽然身处西北，可交通却四通八达，未来的这几个位置，必定会开通火车，紧接着就是机场。” 方卓利用前世的记忆，根本不用做出任何求证，只要蝴蝶效应没影响得那么远，他的决策就绝不会失误。 “火车，机场？”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方卓会这么说，这有和他们的物流有什么关系呢。 再看方卓，他已经抄起笔，在地图上刷刷点点起来。 “好了，这回你们再看看，如果这些地方都已经建好了刚才我说过的交通工具，带着这些回头看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不是正好是在整个规划的最中心？” 经过方卓的一提点，已经有几人开始似懂非懂了，但沈华却一直处于眼冒金星的状态，他根本想不明白这几个圈到底有什么用。 “我说方总，你就直接说吧，我们的优势到底有啥，这猜来猜去的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沈华撇了撇嘴，他最讨厌这种打哑谜的人了，哪怕是直说，按他的智商都不一定能保证看明白，现在哪还有闲心猜谜，真是...... 第491章 第491章 被沈华这么一说，众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最后还是刘石挤到了沈华的身旁，小声对他解释道：“我们不仅可以通过汽车来运货，火车、飞机都能用来运输，尤其听方总的意思，我们到时候可以买下属于自己的火车和飞机。” 沈华听完后，突然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他这回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方卓要把这一点翻来覆去的说。 方卓见没人再有疑惑之后，这才继续道：“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进行第二项了。” 众人自然不会再有问题，他们仔细听着方卓天马行空的想法。尽管不能完全理解，但就是喜欢听，方卓的这些念头就如同跨时代的产物一样，危险、致命，又令人着迷。 “刚才说了，我们需要培养自己的员工，可光是培养不是目的，我们真正的目的是将这些人全都培养成我们的管理层。” 这下连林天豪都坐不住了，他忙起身道：“方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如果是一些领导层的话，我没意见，可要将这么多的员工全都变成领导层，你了解过到底是一笔多大的开销吗！” 这也难怪林天豪会激动，他自己本身就有一个领导圈子，也才林林总总十几人，却已经能够管理好整个公司的上下运转。 一下子要像办学校那样的去培养领导层，如果方卓不说出来个所以然的话，林天豪第一个不愿意。 “别急，林总，我知道你的顾虑在哪儿，但我也想问你，你觉得未来的格局会是怎么样的？” “如果你想说在物流方面的话，我林氏物流不说最大，也绝不会掉入前三之列。”林天豪说得掷地有声，从他的脸上仿佛能够看出无上的荣光涌出。 这是他的自信，前世的他同样如此，凭一己之力真正做到了站在物流界的巅峰。 “我相信你，林总，可你如果按照我的思路来走，你会发现，其实进入个前三也没什么意思。” “哼，好大的口气。”这次是林天豪的秘书，他可不想看到自己的领导被一个小小的合伙人阵阵数落。 方卓完全没有往心里去的意思，他知道，这位嘴替说的内容其实全是林天豪自己想说的。 所以他又继续解释道：“为什么我会选择这条路，就是因为我想要把物流做到每个人的身边，而不是只做一些大型的买卖。” “你这是什么意思？”秘书连忙追问道。 “很简单，当有一天，你在家足不出户却能网罗世界各地的商品，经过挑选后在网络上直接进行购买，然后会有专门的人将货物给你送到家门口，那个时候，你觉得我们的前景如何？” “你说的这些莫不是在做梦？”秘书闻言顿时不屑地笑了几声，脸上完全没有了半点重视的感觉，而是开始认为方卓此人有名无实，他都想劝劝林总赶紧把资金收收，换个地方投资得了。 “做不做梦，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这种生活在未来未必不能实现，就比如隔壁国，你也知道他们的计算机到底有多离谱，通过一根网线就能把全国都连在一起，我们又如何做不到呢？” “可，可你说得这么肯定，万一要是没有按照你的想法去发展，我们的钱岂不是都打了水漂？” “打不打水漂，你说了不算，去问问你的林总，看看他是什么想法。”方卓并不打算和这个秘书再进行过多交流，他认不认可也就那样儿，起不了什么作用。 反而林天豪坐在那里，似乎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沉思。 第492章 第492章 这个计划对于林天豪来说不可谓不疯狂，甚至在所有人的眼中他现在的方卓就是个赌徒。 然而林天豪却一反常态地不再沉稳下去，还没等方卓再次进行解释，他便突然起身，表示一切就照方卓所说的来做。 “做企业或是政府的物流固然是一条不错的出路，可我现在更喜欢方卓的提议，”林天豪当即大手一挥，“就做老百姓的物流！” “这......林总，三思啊！”一旁的秘书还在劝，可怎料林天豪已经在短短的数分钟里下定了决心。 “不用劝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方总的眼光从来就是领先的，独到的！” 这句话一出口，瞬间堵上了所有人的嘴，连方卓也没想到林天豪会这么快的给出方卓如此高的评价。 “感谢林总的信任，我想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方卓神色淡然地表了个态，接下来的时间由林天豪来分配。 “基于以上的几点计划，我们首先要把药山培育起来，方总，有看好的地方吗？” “青磁村吧，”方卓幽幽一叹，终究还是没逃过这里，“那地儿的山多，光是论培育药材，也算是得天独厚了。” 听到方卓这么说，林天豪会心一笑，那里面的事儿他多多少少也知道点儿，包括方卓怎么被欺负，又如何被打压，现在好容易翻身起来了，之前又有几个人说他放火烧了棉服厂。 从某种角度上来讲，这个村子也算是不忘初心，到头来也没怎么祸害外人。 “行，就去青磁村，那这件事儿就交给你了。” 林天豪点点头，将秘书所做的笔记轻轻划掉了一个选项道：“那你觉得领导班底的培养，从哪里下手比较合适？” 这句话可算是问住了方卓，虽说自古举贤不避亲，可倘若方卓要是再提青磁村的众人，未免不会落人口舌。 就在这时，还是旁听了全程的彪哥给方卓解了围：“照我阿彪来看，就招那些刚毕业的大学生好了。” “那可是大学生，”沈华连忙拉了拉彪哥的袖子，“人家能来吗，你疯了？” “为什么不能来？”倒是方卓被这句话提醒了一下，“我们给他们实习的机会，给他们足够的报酬，给他们晋升的空间，给他们继续接受教育的机会，他们为什么不能来？” 嘶～ 听到这话，众人再次忍不住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想过方卓的胃口很大，可没想到方卓的胃口居然这么大。 “那你准备拿出多少预算做这件事？”林天豪面无表情地问道，谁也看不出来他现在这一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打算拿出一半的钱来做这个事，”方卓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时间，然后抓紧道，“我们的回报周期肯定不会太长，那些领导层也不会直接让他们坐上办公室，而是必须深入基层，在做得比谁都好的情况下才可被提拔为干部。” “当然了，如果基层的员工同样做得不错的话，也是会被提拔为领导层的，但那都是后话。在我看来，未来的这个物流中心，旨在一个枢纽的作用，也只需要这一个作用即可。” 方卓侃侃而谈，丝毫不用过多思考，就像是正在写滕王阁序的王勃附体，整个计划和盘托出，一气呵成。 “所以剩下的钱都打算被你作为战略布局来使用吗，方卓，我真高兴能够认识你。” 第493章 第493章 林天豪此刻终于露出了笑容，就刚刚方卓的那一整篇计划，放在哪个企业家的面前，都将对整个行业造成灾难级的打击。 方卓就仿佛已经预见了未来那样，就如同他之前说的，这一切都在他的梦里发生过，时至今日，林天豪也得仔细寻思寻思到底有没有这方面的事儿了。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方总，你得尽快去把药山谈下来，我还有事，需要连夜回去，就不多留了。” 林天豪淡淡开口，随后便和秘书径直离开了会议室，剩余的几人见方卓也没什么别的想法，便纷纷起身告辞。 物流中心刚刚兴起，太多的事情亟待解决，这些人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在这里摸鱼。 方卓亦然，他起身过后，便直接骑着摩托回了一趟青磁村，这种事情最为忌讳的就是拖延。 到了村门口，这次再也没有了吴家人的针锋相对，不知道是不是棉服厂的那几人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 无论是不是这样，方卓也都不曾过多理会，他本身就是村长，但对于这种事，还是要征求村民的意见才行。 毕竟地都分出去了，现在突然一下子要收回来，哪怕方卓是镇长也不行啊。 于是方卓先去了趟村干部办公室，见里面就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他连忙问道：“人都哪去了？” “啊，村长回来啦，这个，我，我不知道......” 说话的是一个正在干活的小姑娘，现在还很腼腆，一看就是涉世未深，应该是刚被提拔上来的。 “没关系，你说实话就行。”方卓经验老道地拍了拍姑娘的肩膀，惹得对方的脸上一阵羞红，毕竟眼前这位可是一村之长，又是整个县城里最年轻也是最得器重的企业家，最重要的是长得还帅...... “可是，我，我......”小姑娘这次不仅腼腆，还很羞涩，但方卓却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 “行，你叫什么？”方卓突然发问道，他已经不打算按照正常的思路来问出什么东西了，而是打算剑走偏锋。 “我叫吴妮。” “好，我不管你知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但我需要你去找他们，如果一个小时后，你连一个都没有找到的话，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再来了。” “我，我......”又是一阵哼唧过后，吴妮才终于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办公室。 方卓却紧随其后，他同样好奇那帮村干部平日里到底在做些什么。 比如自己刚穿越回来的时候，村子里明面上就是村支书的一言堂，老村长生病暂且不提，那帮村干部都是干什么吃的？ 所以方卓这次加了不少的小心，离吴妮的距离不近不远，仅仅能够保证见到她的背景，又不会被对方发现。 一路上，方卓发现吴妮似乎心不在焉，脸上吐露着无奈，然后顺着各种的小路，一路七拐八拐，终于到了一处隐秘的地点。 门外有两个村民像是在放哨，见到是吴妮以后，没怎么表示便将对方放了进去，然后便没了动静。 方卓冒险往前靠了靠，附耳侧听，里面似乎有麻将牌推动的声音，还有诸如“胡了、我的庄、哈哈大满贯”的嘶喊声。 方卓这才确认，这帮孙子工作期间还打上麻将了。 第494章 第494章 方卓此刻也是身为一村之长，外加自己本身就能打，他如果想要放倒那两个看门的村民可谓轻而易举，但之后怎么办。 如果那些人铁了心要和自己对着干，恐怕最后倒霉的也是自己。 所以方卓也没惊扰对方，就在来时的必经之路上一坐，等人自投罗网就行。 没过多久，吴妮便领着几人神色匆匆地朝着村干部办公室赶去，路上正好遇到蹲守着的方卓，那些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方村长，您怎么来这儿了？”最后还是监督委员率先开口，身后其他几人纷纷沉默不语。 “我没事儿，我闲溜达。”方卓不痛不痒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他便开始冷笑起来。 现在正是立威的好时候，这届村干部的班子自己留着还有用，所以讲究个点到为止。 “不过你们几个，工作时间不待在办公室，这是来考察民情来了？” 方卓的嘲讽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他们的脸上。 “我，我们......方村长您说得对，我们就是来考察民情来了！”监督委员本来都妥协了，但却在不经意地抬头后，发现方卓脸上并没有太多公事公办的态度，他索性就直接应了下来。 横竖都是个死，不如顺着对方的话继续说下去，兴许还能落个善终。 但有人却不干了，就比如监督委员身后的组织委员就突然跳了出来，朝着方卓骂道：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村长了？给你面子我们叫你一句，要是真把我给惹毛了，我管你什么村长不村长的，老子照样不惯着你！” 果然，人多的地方必有刺头。 这一下给方卓的思路的打断了，他本来打算再说几句，立个威就算了，现在倒好，还真有人瞌睡送枕头来了，他前几天还愁新官上任的三把火烧在哪里，现在知道了。 “你就是组织委员吧，原谅我和你不熟，但我还是想关心关心，你今天都做什么了？” “我做什么，轮不着现在跟你汇报，要说也是等人齐了再说。还有，你私底下就别拿官威压人了，跟别人装腔作势还行，跟我，呵呵，你死了这条心吧。” 组织委员的神态倨傲，他已经在位很久了，自然不怕一个新来的小小村长。再说了，今天这事儿分明就是谁都有责任，如果要罚，也是罚他们所有人才行。 可要是罚了所有人，那这个村子的组成就会出现一些问题，还有就是，他们这些人联手沆瀣一气的话，最后未必会是谁倒霉。 他想得很清楚，因此才摆出这样一幅有恃无恐的的表情，准备近距离观赏方卓束手无策的样子。 可方卓是谁，他是个穿越者！ 他什么场面没见过，用一句前世的网络用语，还真把他方卓当成小卡拉米了？ “你说让我死心，好，”方卓福至心灵地为他的勇气鼓起了掌，把头挪到吴妮的面前道，“让里面所有考察民情的村干部都出来，记住，是考察民情，听懂了吗！？” 吴妮忙不迭地点头，她完全没听懂，但不妨碍她把原话带过去，让里面的人自己猜。 原地只剩下几个村干部面面相觑，还有低头沉思的监督委员和旁若无人的组织委员站在一起。 又过了些许时光，这次吴妮带回来一众大大小小的村干部，那些人一见方卓单枪匹马，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他们都是拿捏人性的高手，对方是什么态度一看就能看出来，这次明显要针对的另有其人，他们只能算是个陪衬。 方卓朝着吴妮努了努嘴，对方顿时意会，一路小跑地过来。 第495章 第495章 只听方卓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后，她又是一路小跑，朝着来时的方向奔去。 “村长，您什么时候来的？”一位干部陪笑着问向方卓道。 “什么时候来的我已经忘了，我现在只记得，这位组织委员说有些事要当着众位领导的面好好汇报汇报。” 组织委员瞬间便慌了神，他没想到方卓还能跟他玩釜底抽薪这一招。 “我，我什么时候说的！”组织委员顿时急切地辩解了一句，又道，“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 方卓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挪望向了监督委员的脸上。 片刻后，监督委员忽然缓缓开口道：“你刚才说的。” “什么！” 这次不仅是组织委员的脸上变得异常精彩，就连先前一起出来的一众干部也不禁感到着急起来，谁也不知道这位现在要说些什么。 “好了，人证有了，请开始你的表演吧。” 方卓淡淡一笑，这位监督委员明显就是个聪明人，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而不是和这种只会大喊大叫的货色共事。 “你！”组织委员抬手一指，刚要发作，就听身后忽然传来几人的声音。 “说吧，大牛，你既然是组织委员，自然要有带头作用。”一旁的纪律委员忽然笑道。 组织委员名叫吴大牛，也算是整个干部团委里面的老人了，可是在面对这么多双眼睛的围攻下，他难免还是会有些发憷。 “那行吧，那我可说了啊！”吴大牛仿佛在警告着周围这些人什么，连说了好几遍以后，见还是没有动静，索性便把心一横道：“刚才我们在里面正在打牌——” “停！” 方卓顿时开口打断，并且用目光逡巡了几圈以后，才缓缓点头道：“继续。” 吴大牛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沫，然后继续道： “当时我们在打牌，我和监督......” “停！” 又是一声暴喝，让吴大牛不得不暂停汇报，可这次却不是方卓喊的，方卓正在抱着肩膀，仿佛在欣赏着一出好戏。 吴大牛不明所以，随后又朝着声音来源望去，见是监督委员，他挠了挠头，刚想说些什么，只见对方又道： “我先说好，我刚才可没有和你一起打牌，而是考察民情，这是方村长给我们布置下来的任务。”监督委员说完以后，还抬起头望了一眼方卓，直到看见对方微微颔首，才继续道，“而你在做什么我们一概不知，别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啊！” “对对，别往我们身上泼脏水！”身后几人见事有转机，连忙同仇敌忾般地连同其他人和监督委员站在了一起，望向吴大牛目露凶光。 “你们，你们明明当时都在......”吴大牛百口莫辩，他眼眶忽然变得通红，竟在心里产生了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 “当时我们都在考察民情，这是方村长的任务，你到底要我们再说几遍！” 刚开始跟来的几名干部现在跳得更凶了，他们紧紧咬住了吴大牛的短处，就是死死不松口。 毕竟死道友总是要好过死贫道的。 第496章 第496章 再者说了，方卓贵为一村之长，他们这些村干部，现在不表忠心，还指望更待何时呢？ 只要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的，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他们轻而易举地就看清了局势，并且纷纷决定顺势而为，一股脑地投入到了方卓的阵营当中，没有丝毫愧疚地开始疯狂指责起吴大牛。 “大牛，没想到你居然在上班期间公然打牌消遣，你眼里还有没有点纪律了！”率先发难的这位是吴大牛的表亲，尽管同着众人一样地指责起对方，但还是留了些脸面的，毕竟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就是赌博，往小了说只是偷懒，不管怎么看都要比赌博来的强。 像这种小把戏，方卓肯定看在眼里，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便过去了。 今天就单纯立个威而已，又不是非得治谁于死地，这一趟下来，估计吴大牛以后也能老实多了。 “你，你现在倒是站在那里来说我了，刚才你也没少玩，你可就坐在我下家！”吴大牛的榆木脑袋直到现在还没转过来个儿，兀自强行辩解起来。 话音刚落，就连他的那位表亲的脸上都浮现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劲儿来，但是又考虑到方卓就站在旁边，他便没有再次出言提醒。 都走到这一步了，还看不清楚形式，换做旁人赶紧服个软认个错兴许就过去了，非要一步一步变成众矢之的，现在的这种局面已经是吴大牛完全应付不了的了。 “吴大牛，你可知错？” 关键时刻，方卓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见时机差不多，便主动递给了吴大牛一个台阶。 谁承想吴大牛竟然根本不为所动，还要当着众人的面反咬方卓一口道： “方卓，你还有脸说我，我看你也不是天天都来，在你当代理支书的那段期间可是连续消失了一年多！” “我要是你的领导，我早让你滚出青磁村了，哪会放你继续竞选村长！？” “你们也是，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 即使面对这么多人的指责，吴大牛仍打算负隅顽抗，并且还开启了地图炮。只不过这次，他会深刻地意识到什么叫做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吴大牛，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不如实汇报，真要被方村长查出来点什么，可就悔之晚矣了！” 一位平日里颇有威望的村干部，并未理睬吴大牛的疯狂行径，甚至还不计前嫌地主动站出来当起了和事老。 但这位吴大牛显然不吃那一套，他现在的目的已经转变为想把所有人都拖下水了。 直到目前，气氛又陷入进了另一种冰点之中，吴大牛明显开始变得歇斯底里起来，逐渐破罐子破摔，见谁咬谁—— “我承认，我吴大牛是在赌博，我赌博怎么了！你们的身上就那么干净吗！我告诉你们，老子要是真出了事儿，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吴大牛的瞳孔红得好似沁满了血珠，配合起他那一副目眦欲裂的表情，更显狰狞。众人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生怕他下一秒就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 “大牛，大牛你冷静一点，我们也没说你赌博，就是开个小差而已，跟方村长道个歉就行了，何必呢，你这，这......” 那位和事老又站出来打了个圆场，只可惜却引起了触底反弹。 吴大牛不听还好，一听这话，他的两颗圆眼瞬间又瞪了起来： 第497章 第497章 “姓方的，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给老子等着，有我在，你一天的好日子都别想再过！” 他朝着方卓吼道，曾几何时，他们老吴家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儿，现在倒是虎落平阳了，谁都敢在他们头上踩一脚。 只不过他一贯无往而不利的做法，在方卓面前却吃了个瘪，威胁别人还行，威胁方卓？ 只见他淡淡一笑，掐着时间，朝身后的方向一望两望。正当众人不明所以的时候，忽然从另一面呜呜泱泱涌来了不下百人。 为首的正是刘石，他的身旁赫然跟着吴妮。 刚才吴妮一路小跑，就是收到方卓的指示去搬了些救兵过来，吴大牛见到这些人后瞬间头皮发麻，并且看这架势肯定是奔着自己来的，倘若一个没留神，其他吴家人的下场他现在还历历在目。 “方卓，我警告你，这么多人都在场的，你可别乱来！别乱来啊！”吴大牛像是一种被放了血的攻击，连威胁都变得有气无力。 “乱来？”方卓一声长叹，朝着那些村干部道，“是你们主动转过身，闭上眼，还是我帮你们转过身，闭上眼？” 村干部们听完，皆没有进行过多犹豫，反而争先恐后地转过身去，单看方卓这架势，哪怕他现在说要踏平青磁村，这群干部们都信。更何况还是为了个吴大牛出头，谁轻谁重他们心里太有数了。 吴大牛见到这些人根本没有任何帮助自己的意思，顿时变得心灰意冷，眼眶也变得不那么通红，他无助地扑通一声坐在地上，竟然哭出了声。 啧...... 方卓抿了抿嘴，这一下弄得饶是见过世面的他都有些无语，好家伙还寻思吴家人都这么刚烈呢，原来就是个架子货。 只不过现在也不好草草收场，毕竟这帮人来都来了，还是象征性地让刘石带领的一众小弟对其进行了一顿说服教育，内容无外乎就是“放火烧你全家、你这样的最轻都得是三刀六洞、下次见面先卸你一条腿”的这种毫无营养的话。 陈词滥调罢了，这么多年来在文本上都没有什么进步，但就是好用。 一如现在，吴大牛早已被吓得面如死灰，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还得是让专业的人来干这种事，这是方卓此刻唯一的想法。 待到差不多以后，还是一帮村干部将吴大牛给拽了起来，只见他刚刚坐下的位置竟然出现一滩淡黄色的水渍，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好了好了，差不多都散了吧，今天的事儿我不会放在心上，可是我不希望再有下次，听见了吗？” 面对方卓软硬兼施的手段，众人皆苦笑着摇头，连吴大牛都被人拖着离开了现场。 然而刘石似乎还有话要说，找了个机会凑到方卓的身边悄悄做了个见红的手势，却被方卓连忙拒绝，这位不仅忠心，而且还足够专业。 但好像，自己这黑社会的形象有点根深蒂固了？ 方卓找了个水坑照了照，又抹了抹自己的俊脸，喃喃道： “不是......咱就是说，我也挺帅的啊。” 第498章 第498章 方卓的自我怀疑并没有持续多久，在他来看，这种印象对自己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在一众村干部各自离去后，他也去了一趟青磁村的后山，开始实地考察起来。 药山的选址、开发都是有很大讲究的，虽然方卓前世懂得一些这类知识，可毕竟术业有专攻，因此今天他只是草草观察一番，心中选定几处作为关键点以后，他又马不停蹄地去了一趟县里。 专业的事，就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至于为什么刚开始没有拉着白亦展来到青磁村，就是怕那些村干部集体发难。 现在好了，唯一的后顾之忧也被自己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方卓骑着摩托一路颠簸，通往县城的还只有一条土路，平日里尚好，但凡下点小雨，这土路也就变成了泥路。 好在西北的天气，降雨量并不是很大，还算能维持；尤其还有前几天县里通过的一项决定：准备集中将所有土路都进行改造升级。 这必然是一项工程量很大的提案，但却必不可少，要不然真等到方卓的物流公司完全运转起来，那个时候可就晚了。 真要是县里面连路都不修，把林天豪给气跑了，以后那帮县领导也别想着出什么政绩了，这么大的金主都把持不住，看以后还有谁敢在这个县城里面投资。 方卓的摩托开得很快，土路修得十分宽敞，路上没什么行人，他很顺利地便来到了东仁堂的门前。 门内，白亦展依旧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义诊，他妹妹白莲花的手中正拿着一些小瓷瓶，向客人兜售起药物。 “老白，今天也这么忙啊。”方卓倚着门口，笑着望向正处于工作状态的白亦展道。 果然，无论男女，认真工作的样子都是耐看的。 “先坐，等我把这几位朋友看完。”白亦展没有腾出手的功夫，只得让方卓自便。 方卓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拘束的意思，来到这里的感觉就跟他回家了似的。他一边往后堂走，一边听到里面响起了人声： “这他娘的有完没完，小小一个东仁堂，比我善医堂忙了不下五倍！” 听见这句带着浓重地域口音的粗犷嗓音，方卓顿时乐了起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肯定是赵如虎。 “忙，都忙，忙点好，忙死我得了！” 从后堂传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最后一声，像是积压了许久的怨气突然一股脑地爆发出来了一样。 “赵大哥，忙呢？” 方卓冷不丁的一嗓子，把赵如虎吓了一跳，抓在油纸里的药粉差点撒了一地。 “我说是谁，原来是方卓兄弟啊。”赵如虎长吁了一口气，见到是方卓来了，便把抓好的中药放下，又倒了杯水给对方。 方卓接过水后，便有些疑惑地问道：“赵大哥，你今天怎么来东仁堂了？” “还能怎么，大清早的白莲花就来了，说最近他们那儿的生意太好了，元气散也大卖，我这善医堂天天门可罗雀的，不来这儿还能去哪儿啊。” 说到这话时，赵如虎的眼神一直盯着方卓，似乎是想要看出点什么。 “赵大哥，就算你这么看着我也没用啊，那是人家白亦展的买卖，我也没办法不是。”方卓被这么盯的浑身不自在，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朝着赵如虎解释了一句。 可惜赵如虎不听，他把颜色如同碳纤维似的脑袋摇得跟碳纤维材料制作的拨浪鼓似的：“我说方卓兄弟，方卓大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哥，你也帮帮我得了。” 第499章 第499章 “别别别，赵大哥，有事儿说事儿，咱别在伦理上攀关系啊。” 不知不觉间，就连方卓口音都被带的有些跑偏。 “那也行，总之你得帮我，我看他的买卖太好了，我眼红！” 赵如虎用力拍了拍方卓的肩膀，丝毫不加掩饰地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这个事儿等以后再说，我眼前还是真有些情况，一会儿和我一起去趟青磁村，再选几处地点开发作为药山来用。” “哦？”赵如虎闻言瞬间睁大了双眼，“可是要扩大生产规模？” “正是。”方卓点了点头，上次他们就曾谈论过中医药发展的整体前景，这次林天豪的投资也无异于雪中送炭。 方卓原来计划的是将白亦展列为首席顾问来用的，他虽然年岁不大，可一身精湛的医术众人有目共睹，这次如果能把赵如虎也拉进队伍里，这能算是一石二鸟的好事了。 赵如虎也是这么考虑的，自从他听完方卓的想法以后，才明白了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坐井观天。可笑他每天还独守在一亩三分地里沾沾自喜，真要是如同方卓所预料的那样，不出几年，恐怕他也得沿街摆摊去了。 所以等到二人敲定主意以后，便配合着把剩下的工作做完，当他们再次回到堂前时，已经是下午了。 药铺里面的客人三三两两，虽然不多，但看这样儿还得忙碌一会儿。 索性方卓直接坐在旁边等，赵如虎可闲不住，他径直凑到了白亦展的身旁，拉了把椅子坐下，与对方坐在一处，来了个共同会诊。 于是在免费义诊的牌子前面，坐着两个白净书生打扮的大夫。 一位是真大夫，举手投足间接连散发着医者仁心的味道。 一位自称是真大夫，就是形象颇有些弃武从医的味道。 方卓饶有兴致地观察起两位色彩鲜明的形象，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当他再次睁眼时，已经是傍晚了。 “方卓兄弟，方卓兄弟，你可睡了好几个小时了，咱还去不去看药山了？” 说话的正是赵如虎，他早就收拾好了行囊，准备了一些驱虫类的药品，拿上一应所需之物，随时准备上山。 白亦展和妹妹白莲花同样收拾好了东西，并且还开了辆车过来。 八十年代的车可是个稀罕物，尤其在这种县城里，有辆摩托的都可以算是人上人了，方卓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顺出来的。 “走啦，方卓大哥，快上车吧！” 白莲花坐在驾驶位，将头探了出来，招呼着方卓上车道。 方卓自然是当仁不让，有车不做谁骑摩托啊，他一把拉开车门便坐了上去。 然后他就看见赵如虎骑上了自己的摩托，连自己的钥匙什么时候被顺走的他都不知道。 “赵大哥非说喜欢骑摩托，让他骑好啦，我们要走咯方卓大哥！” 前面的驾驶位传来白莲花清脆的嗓音，如同百灵鸟般婉转动听。 伴随着排气管内的一阵躁动，几人奔着青磁村的后山驶去。 第500章 第500章 四人一路也是摇摇晃晃，直到刚一进村，这台崭新的钢铁机器便引来了所有村民的好奇。 车这种玩意儿，大多人都见过，可要是真听说谁家有这一辆的话，还是比较难以置信的。 尤其当他们见到后排所坐之人正是方卓以后，更是狠狠地羡慕了一波。 “这个方家小子，才多大啊，就已经当上村长了，还有摩托，现在居然坐上了这么好的车！” 在很多村民的眼中，村长就已经是最大的官了，县长也就图一乐，反正又不熟。 所以现在的方卓虽然年纪轻轻，可依旧不失为青磁村一霸，除了特定的吴家人以外，几乎再也没谁愿意得罪他。 几人将车稳稳停在了山脚处，然后上山，先是巡视了自己家的药山，见没什么问题以后，便来到了上次方卓选定的几处地点之内。 “方大哥，你还真是有眼光，这一处我看就很好，土质也适合种一些短期内的草本植物，我们把这里标记了吧！” 白莲花刚一来到某处山上，顿时就被上面的风光所吸引，连忙开始劝方卓包下这里。 也不怪小姑娘喜欢，青磁村的风景还是很好的，尤其是在近距离地感受自然过后，任谁都会不自觉地陷入其中。 “这一块怎么样，还有旁边的山，都包下来吧，方卓哥！”白莲花欢脱得像个小兔子，漫山遍野地嬉笑着，最后还是白亦展看不下去，拉了白莲花一下。 “别打扰方卓兄弟思考，再这样以后不带你来了！” 白亦展看似严厉地瞪了白莲花一眼，可对方却有恃无恐地跑到了方卓的身后道： “我都成年了，不要再拿我当小孩子了。”说罢，白莲花还朝他哥办了个鬼脸。 方卓暗自好笑，并未过多理会这对兄妹，反而问起赵如虎的想法： “赵大哥，你看这里适合种些什么？” 赵如虎没选择第一时间回答方卓的问题，而是抓了一把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好地方，土质肥沃，这里的温度也合适，”赵如虎自言自语道，“方卓兄弟，如果你让我建议的话，我只能说什么贵种什么。” 一听到对方这么说话，方卓心里的那颗半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那就好，再看看别处怎么样。” 于是几人又翻山越岭，找到另一处所在后，继续如同此前的操作。 简而言之，在青磁村里又寻找了五块适合作为药山的地点过后，几人方才下山。 还没走到停车地点时，就听到一阵呜呜泱泱的声音。 “就是你们把车玻璃砸碎的，我亲眼看见的，这可是方村长坐的车你们也敢砸！” 一位外姓村民正堵在三个小伙子的面前，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老百姓。 方卓一听，顿时心里咯噔一声，不会又是自己倒霉了吧。 他赶忙朝着众人一摆手，四人瞬间围了上去，等凑近了一看，这不还是偷偷捕鱼的那三个小伙子吗！ 前些天被抓紧去的，看样子应该就是关了几天，家属再花了点钱，因为事情的影响力也不大，就给放了出来。 那这么说，老支书现在应该也出来了才对。 方卓连忙走了上去，问道：“怎么了，这是我们的车，出事了吗？” 第501章 第501章 “您还问呢，赶紧过来看看吧，”那位外姓人一对上方卓，便不知不觉间用了敬语，然后才让开一道缝隙，让几人看得更清楚一些。 只见那辆崭新的车门上突兀地出现了几处深坑，车玻璃也消失不见，留在原地的，只余一些碎片罢了。 再看那三人，面目狰狞地死死盯着方卓，似乎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将方卓按倒在地。 “又见面了，最近感觉怎么样？”方卓心下了然，对于这几位，他根本就没当回事儿，任他们闹的再凶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出来。 但俗话讲，癞蛤蟆趴脚面，它不咬人但是膈应人！ 因此方卓暗暗决定这把应该给他来票大的。 “感觉很好，出乎意料的好！”为首的小伙子恨不得将一口牙齿咬得粉碎，他将双拳握紧，嘶哑地回复道。 看起来这几位在班房里面肯定受了不少的苦，外加做这种事情会留下案底，陪伴他一辈子。 “如果能适应肯定是最好的，因为我想和你们算一笔账。”方卓清了清嗓子，特意把声音放大，让围观的村民也能听见。 方卓身后的三人看见方卓居然来了这么一出，顿时挠头的挠头，抿嘴的抿嘴，搓手的搓手，他们知道，这几位今天又要倒霉了。 “你们看，”方卓抬手将几人分开，来到了车头处，指着上面的商标道：“这个标志呢，叫做宝马；具体售价呢，大概需要你们在慈禧当政的时候开始种地，不吃不喝攒到现在，就能买得起了。” 方卓信口胡诌道，他也不太了解现在的轿车价格，可他清楚的是，在场的所有人肯定都不了解。 但即使是这般张口就来，也令在场众人深信不疑。 那几个小子虽然知道这玩意儿贵，可谁知道竟然这么贵！他们原计划就是随便砸砸出口恶气，砸完就跑罢了。没想到还被人堵了个现行，最难受的是方卓居然还回来了！ 天地良心，他们连砸个车都只敢砸车门，发动机什么的碰都没碰啊！ “方卓，那你想怎么办！”那三人顿时色厉内荏道，不知不觉间，这几位又想起了被警察叔叔支配的恐惧了。 “我呢，不想怎么办，反而还想邀请你们上车体验一下，前提是把玻璃给我清理干净。”方卓淡淡笑道，这段时间光顾着立威了，现在也该给点儿好处笼络笼络人心才行。 “你说真的？”那几人猛然瞪大了双眼。 “骗你有意思？”方卓笑着反问道。 身边的白家兄妹正想说话，却被赵如虎提前拦住，旁观者清，赵如虎看得出来，方卓这小子早就把一切事情都给计划好了。 果然，下一刻方卓便回头向白家兄妹问道：“这车是林天豪临走时给你们留的吧？” “呃......”白亦展刚想说点什么，却没想到方卓已经猜到了结果，“是临走留下的，他说你肯定会找我们一起去看药山，所以就直接放在我这儿了。” “这个林天豪，”方卓笑骂一声，“行了，回头等他再来的时候再和他说吧。” 方卓几人在一旁等候暂且不提，单说那三个小伙子在里面干得热火朝天，全然没有了之前砸车时的从容。 一方面是真赔不起，另一方面则是谁不想进去坐坐。 是，虽然残破了点，可那是宝马啊，还是进口的。 整个青磁村，除了方村长，谁坐过宝马？ 咱哥们儿坐过！ 几人边干边这么想着，不知不觉间，竟然感觉方卓这个人似乎也没有想象当中的那样可恶，甚至......还有点想加入他了呢？ 这不是他娘的两级反转了吗？ 第502章 第502章 等到那几个小伙子都收拾完毕以后，方卓这才上前拍了拍其中一个的肩膀道：“行了，上车吧。” 然后方卓又把白莲花塞进了驾驶位，自己则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并让赵如虎驮着白亦展骑摩托上村里等自己。 那几个小子钻进车里挤在后排，左瞧瞧又看看，对这种新奇的物品十分感兴趣道：“方卓......哥，这个摇把是干嘛的？” “开窗户用的，现在窗户没了，用不上了。”方卓头都没回。 那位提问的小伙子讪讪笑了几下，连忙将头别过另一边去。 车子发动，只不过一溜烟的功夫便已经开到了吴家祠堂内，几个小伙子一见到这里顿时就开始发怵，上一次他们就是在这儿倒的霉，这次连主角都没换。 “方、方卓哥，咱有话好说，我们承认只不过是一时冲动，保证不会再这样了！” 面对方卓的以德报怨，几个小伙子也并非是非不分，以他们的年纪，正容易热血和上头，被人随便一挑唆便能不计后果。 但这一路上，方卓不仅没有再提他们砸车的事儿，还给他们讲解一些他们平时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见闻，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缓和的差不多了。 可一见方卓又带他们来到了这里，他们不免也有些慌了手脚。 但这次，方卓的目的可不是他们这几个小子，而是老支书。 现在正是大刀阔斧的最好时机，如果老支书依旧像是原先那样阻挠自己的话，他还得分出一部分精力去防备，倒不如直接将人拉上自己的这条船，毕竟他们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 真要论吃亏，对方的皮是自己扒下来的，对方蹲的班房是自己亲手将他送进去的，就连对方的亲属，方卓自认也没少迫害，虽然都是自找的。 所以如果老支书真的打算和他化干戈为玉帛的话，方卓还是很乐意的。 这次的事儿就是个机会，方卓打算主动递出橄榄枝，不怕老家伙不识相，他也不是一点后手都没有。 众人皆下了车，方卓还好言宽慰几人，说车虽然贵，但看在你们的态度上面，钱肯定不用你们赔，歉却要道，还要当着你们家长的面道。 几个小伙子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只是道个歉的话，就连班房都不用蹲了，何况连钱都不要。 这一瞬间，在他们心里，方卓的形象瞬间又高了几分出来，不知不觉间竟再也生不出面对方卓的恨意，转而变成了深深的懊悔。 “方卓哥，你跟我们家族里面传闻的......不太一样。” 几人说完，便径直往祠堂里面走去，门卫瞧见来人后，忙询问起原因，又临时将不忙的家族人员召集起来，准备开个会。 没过多久，门外便陆陆续续地走进来了一些吴家人，一听到临时召集，众人虽然心有不愿，可又不敢怠慢，只得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老支书也在，他虽然刚刚从班房里面被放出来，可步履依旧矫健，没几步便走进了祠堂里面。 一见到方卓，他的头皮瞬间炸起，用手上的烟袋直指方卓的额头：“你怎么来了，快滚出去，吴家祠堂不欢迎你！” “你真当我想来啊，”方卓失笑一声，“看看你们吴家人做的好事。” 方卓用手一指那三个小伙子，众人顺着指尖一看，又是之前偷鱼的那几人。 “你们又给我捅了什么篓子出来！”老支书一看，顿时急得够呛，他虽然已经没有了官职，可余威犹在，众位吴家人还是以老支书为主。 第503章 第503章 “我们，我们给方卓哥的车砸了。”小伙子们低下头，小说嘟囔道。 “车，什么车？”老支书愣愣望着方卓，他不就一辆破摩托吗？ 想到这里，他又连忙追问道： “砸哪儿了，砸哪儿了！” “车门，还有玻璃。”几个小伙子再也不复之前的勇武，变得怯生生的。 “还好，还好，不是发动机就好，等等！嘶，不对，摩托哪有车门！你们说什么呢！”老支书刚松了一口气，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瞬间变得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对，是你想的那样，后院的那辆宝马，四轮的，我的，你应该认识。”方卓眉飞色舞，全然没有恼怒之色浮现。 闻听此言，老支书的脑海里忽然嗡的一声，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宝马车啊，就没有便宜的！ 就算他自己，靠着吃拿卡要，攒到现在也买不起一辆的东西，让这仨小子说砸就砸了？ “我们，我们也是一时冲动......”见老支书作势要抽自己，三个小伙子连忙逃到祖宗排位后面，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你们这三个不肖的子孙！你们让我说些什么好！” 老支书连心跳都漏了几拍，众位村民连忙一拥而上，赶紧将主心骨扶住，然后望向方卓道：“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其实我没打算怎么办，”方卓幽幽一叹，扮起了一副好人模样，“可你们也没问我啊，上来就是对我一顿输出，我都没机会开口。” “方卓！你别在那里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小子我是最了解不过的，话说的好听，那你敢不敢今天就这样算了！？” “我如何不敢，只要能让老支书你顺下来这口气，别说算了，我再带你兜一圈儿怎么样？” 方卓老神在在地答道，修车其实并不贵，但如果要是修成和原来一样的状态，那就是另外的价格了。 “你说的话，当真！？”老支书忽然瞪大了双眼，做出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样子。 “当着你们全族的面，我还能骗你不成？走吧，别难为这几个年轻人了，跟我上车。” 说是年轻人，可方卓的年纪也才比他们大个三两岁出头罢了。 老村长忽然有些发懵，这还是他认识的方卓吗？ 他不知道的是，方卓从来就没有把他当成过竞争对手，单凭这一村一县，可困不住一条即将苏醒的巨龙。 而在此之前，方卓需要的只是一个稳定的后方，他并不愿意真等到关键时候，正要一展拳脚，却总是被这些登不上台面的小动作所累。 所以如果能够化敌为友，方卓还是很愿意做的；但要是做不到，那就一口气打得让对方再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从我者可免，拒我者难容。 古往今来，不外如是。 第504章 第504章 来到了车里，方卓重新摸到了方向盘，前世的记忆正在疯狂攻击着方卓。 虽然不知道白莲花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但这辈子能再次摸上这种集人类工业的智慧结晶所制造出来的东西，真好。 坐在副驾的老支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从来就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跟方卓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物是人非，当时他是村支书，而方卓只是个任其摆布的小小外姓罢了。 现在突然对面摇身一变，对方成村长了，可自己呢...... 老支书看了看身上穿着的一身洗得掉色的衣服，又望了望方卓那套做工考究的中山装，眼神又暗淡了不少。 他在上车前就已经查看过那几个小子砸出来的痕迹，说实话他并不知道价值，但他唯一能确定的一点，就是如果方卓上纲上线，那几个小子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怕是出不来了。 因此老支书现在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低了很多，同时也和蔼了起来，终于有了些那个年纪该有的长辈模样。 “唉，方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吧。” “别着急啊老支书，刚才说了带你兜风，就是带你兜风。等着，我们开车去县城转一圈儿。” 方卓笑着启动了汽车引擎，接着两人一路无话，直到转完了大半个县城，这才打道回府。 同时也吸引了不少的人来围观，尤其是在车玻璃都没有的情况下，认识方卓的和不认识方卓的集体沉默了下来。 不认识的还好，只会暗暗咬牙，默默诅咒几句车主，然后扛着锄头回家。 认识的就难说了，因为副驾驶坐的可是老支书，前几天刚被方卓送进局子里的那位。 转了能有一个多钟头，这才又回到了原地，然后方卓才笑着开门，把老支书扶下了车，又一路搀着将对方领进祠堂内。 白莲花同样坐在里面一个多钟头了，茶水都喝了好几壶了，也不见方卓回来。 直到望见方卓的身影后，这才又回复起了蹦蹦跶跶的样子。 “好了，都走吧，我要和方卓谈谈。” 那三个小伙子已经跪在祖宗的牌位面前一个多小时了，一听见老支书放话，立马起身朝着对方一行礼，又对着方卓也鞠了一躬，这才默默离开。 其他人见老支书这么说，也慢慢走了出去。 现在场上就剩下白莲花一个外人。 “莲花，你先去车里待会儿，我很快就出来。”方卓宠溺地摸了摸白莲花的头，将其哄到了外面。 两世为人，方卓看那个小姑娘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家的妹妹一样，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待到祠堂内彻底安静下来以后，老支书这才冷笑一声道：“方卓，现在可以说说了吧，我倒是想听听，我不在的这段期间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 “变化谈不到，我也不想谈这个，我呢，是个商人，所以我想和你谈谈利益。”方卓只是略一开口，便把这次谈话的基调定了下来。 “利益？我和你之前有什么谈的，你现在可是村长，一村之长！”论起斗嘴，老支书同样丝毫不落下风，他可不认为方卓会有那么好心，全都是糖衣炮弹罢了！ 自己绝对不能被这种小恩小惠迷住了双眼！就像那三个傻小子一样，一口一个方卓哥叫起来了，呸！恶心！ “我想让你作为整个青磁村的代表，带领全村致富。” 嗯？ 不对，情况有点不对。 “你说什么代表，怎么致富？”老支书的神经一下子变得紧绷起来，他完全不相信方卓就这么好心，之前让他上交点劳动所得跟要了他的命一样，现在却自己提出了这种事情，有诈，其中必然是有诈！ 第505章 第505章 还好自己警觉，要不然吴家人怎么常说自己是家有一老，如有一...... “我想在村子里暂时先投资五十万进去，你就是我的代表，也是这笔钱的代表。” “什么！”老支书赫然起身，一脸不敢置信道。 “我说，我想在村子里正式置办些产业进去，并且发动全村老少一起跟着我干！” 这是方卓临来时就决定好的是，中医药产业需要大量的人手，从种植药物开始，到采摘，分类，然后包装，运输等等，每个环节都需要人来做。 而整个青磁村的青壮年恰好就有这么多人，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具有威信的领导者而言。 方卓自己固然可以，但要是让他面面俱到的话，未免分身乏术，因此他还是想到了老支书的身上。 这种事利人利己，不管老支书如何偏袒吴家人，他的本质上也是希望这个青磁村越来越好罢了。 “跟着你干，我们能得到什么！”老支书的呼吸声逐渐加剧，他为的不是自己，而是村里那些管他一口一个五叔、一口一个五大爷的那帮人着想。 无论怎么说，那都是他们吴家的血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你们能得到的，是每年的分红，和每月的基本工资。这个数目不会小，而你有着决定权。” 方卓开始细数起他的计划： “我能做主的，是你们这些人每年都可以分走净利润的一成，当然，工资是另算的；你可以自由分配它，只要你能保证公平。” “我不希望到头来因为这点事儿有人再找上我，我知道你为了家族可以做到极大的牺牲，可你也要知道，我姓方，不姓吴。” “所以只要你点头，这件事就定下来了，回头我会加快落实好这个项目，到时候，我们可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等到方卓全部说完，气氛又变得压抑起来。 老支书的脸上无悲无喜，可他那只颤颤巍巍的右手，此刻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我需要考虑考虑。” 过了半天，老支书可算是憋出来了一句像样的话。 “明天中午，我来找你。” 方卓点了点头，他也没想过让对方现在就拿出什么主意，而是站起身，将面前碗里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祠堂。 三步两步到了车里，白莲花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方向盘上的胶皮，方卓见状不由得调笑了一句： “怎么，没开够吗，想不想天天开啊？” 方卓自认为就是随便说说，可白莲花却突然竖起了耳朵，认真思索了一番才道： “想！” 这下给方卓也整不会了，他也没想到白莲花突然这么认真，连忙扭过脸去不接这茬。 一次两次还好，要是次数多了，孤男寡女之间难免会被以讹传讹，到时候真要是有一天见到了祁小艾，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过说起来，算算日子，祁小艾是不是也该回来了...... 这都多少天了，不会又出什么事儿了吧？ 第506章 第506章 当方卓回到家中，外面的天差不多已经全黑下来了。 白家兄妹和赵如虎一商议，决定在方卓这里寄宿一晚，然后预备着赶快将药山的事情敲定下来。 等到第二天一早，几人便又驱车前往了各村民的家中。 目的很简单，方卓打算包山。 虽然他本身就是村长，现在整个村干部集体都以他一个人马首是瞻，可还是要考虑到收拢人心的问题。 怎么办成一件事和怎么把一件事办得漂亮，根本就不是一个赛道上的话题。 等到到了挨家挨户的门口，白莲花把车一停，方卓便大马金刀般地杀进屋内，一番讨价还价下来，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反正后面山多，谈不拢拉倒呗。 这一幕给车上几人看得目瞪口呆，方卓这小子也太猛了，平均一座山，谈不到五分钟就下来了。 换做是他们，光是进屋寒暄，就不止五分钟。 于是几人顺带着吃了个早饭，又去村里转了好大一圈儿，这才等到中午，去了趟老支书的家中。 然，老支书的态度也与往常截然不同，虽然之前还没发生那档子事儿的时候，老支书就明显对于方卓的一些行为容忍了许多，可那都是浮于表面的东西。 现在则是发自内心的想要跟方卓打好关系，不仅亲自下厨炒了几个菜，还主动起身为几人斟满了酒。 “方卓，以前我承认，是我不好，自从吴老二的那档子事儿开始，我就没少针对你，”老支书端起酒盅，高举到方卓的面前道，“但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方卓，你能不计前嫌，我是真的发自内心地感谢你。” “感谢不感谢的先不提，老支书，我也给你下过不少的绊子，你也别往心里去，以前的事儿，翻篇了。” 方卓同样端起酒盅，与老支书略略一碰，便一饮而尽。 至少在这一刻起，二人才算正式的冰释前嫌。 从老村长家出来以后，方卓就让白莲花把车开走，自己则是要去一趟村干部办公室。 他还没忘等到事情全部敲定以后，给李老送去一份计划书呢，那可是重中之重，不过听侯县长上次说，应该还要过几天才走。 所以方卓还来得及，他也顾不得是不是一身酒气，反正村干部里面也没多少是干净的。 到了办公室，这次里面的工作人员数量着实多了起来，方卓甚至还看到了之前嚣张跋扈，后来唯唯诺诺的吴大牛，此刻的他看到方卓，就自然而然地抱头鼠窜了起来。 哪怕方卓离他还有很远的距离，只要靠近就不行。 方卓心说白长这么大的体格子了，整个一窝囊废，于是不再离他，转而去会议室，叫上一众干部开了个会。 整个会议的过程基本都是方卓在说，他说什么，底下就同意什么，好好的研讨会硬是让他开成了指导会，这种效果恐怕是县长只身坐在那里，都没有方卓来的好。 “那么就先这么定下来，我们青磁村接下来就以全面支持中医药行业的发展作为方向，有序展开一系列的筹备活动。” 前世的他也没进入过体制内，虽然村级干部不算体制内的一员，但毕竟一直都在朝着那个方向靠拢，因此方卓还是注意了一下自己的措辞。 第507章 第507章 可结果好像是不管自己说什么，下面完全就是听之任之的状态，不论方卓怎么强调，他们就是支持。 待方卓安排完一系列的任务后，他又神色匆匆地回到了家中，将那份还没完成的计划书一气呵成。 前期的铺垫已经完全完成，从种植药物，到采摘，再到加工。 不管是场地、人员或是资金都已经搞定，接下来只等着加工厂的建成就好了。 到时候，就是如何销售的事儿了，那个方卓倒是擅长，但那都是后话，当务之急还是要看看如何物尽其用才行。 方卓写完计划书以后，又马不停蹄地骑着摩托去往县里，直接来到了侯县长的办公室，敲了敲门，恰巧侯县长正在审理文件，见到方卓来了以后立刻明白了这小子是干什么来的。 “方卓，怎么样，计划书写完了吗？” 侯县长端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道。 “写完了，李老人呢，还没走呢吧？”方卓则是表现得有些急切，一旦对方真走了，自己还挺不好办的。 “你呀，放心吧，人还没走呢，就是特意等着你的计划书才留下的。”侯县长摇头失笑。 方卓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没走就好，没走就好。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搭上对方的这条线，只要线还在，再凭借自己缜密的计划，势必可以一举收获对方的青睐。 于是他立刻打开了计划书，将其铺到桌面上，逐字逐句地先给侯县长讲了一遍，听得对方啧啧称奇，直夸方卓剑走偏锋。 等到方卓讲完，侯县长才慢慢接过计划书，领着方卓去往某处办公室内。 里面，薛老跟李老两人正在闲谈，见是方卓来了，薛老只是点了点头便出去了，只留下李老坐在主位，招呼着方卓坐下。 “你可是让我好等啊，方卓小友。”李老笑起来慈眉善目的，好像公园里打太极的老大爷一样，只是嗓音洪亮得出奇。 “岂敢，岂敢，最近实在是没走开，但好在计划还是敲定下来了，这不第一时间给你送来，还指望让您给咱掌掌眼呢。” 方卓并没有选择阿谀奉承，哪怕面对对方这个帝都来的，不知道多大官的领导，同样保持着一定的性格，但同时也不失几分亲切。 好在李老的眼睛不花，这么大岁数还能保持这样一个清晰的视力，这样的老人可不多见。 只见他先是略略一扫，然后便发出感慨，接着马上将目光移至开头，再重新看了一遍，又是一阵惊讶。 “这......你居然想得这么远，就连以后人们的主食吃什么都想好了？” “这个健胃消食片......你确定家家户户都能用到这个？” “还有这瓶藿香理气水，名字倒是挺好的，但我总觉得应该改成正字，算了，就用这个吧。” 李老边看边嘟囔，给坐在旁边的侯县长看得一阵扶额，心说这老头平时也不这样啊。 而方卓，却还坐在原地，丝毫不担心接下来会发生任何于他不利的事。 他甚至都开始闭目养神起来，无他，这篇计划书，就是对他作为穿越者来说最好的证明罢了。 第508章 第508章 李老恋恋不舍地放下那篇计划书抬起头，上下打量了方卓好几眼，最后才终于问道： “这些东西，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是我想出来的。”方卓对答起来十分坦然，他这还仅仅只是说了冰山一角，倘若再说得多些，也怕蝴蝶效应来得太快，那个时候就有点难办了。 所以那篇计划书里，只是略微提到了一点关于未来发展的走势，可这就已经令李华连连称赞道： “你的眼光真的很准，如果我再年轻十岁，肯定要把你带着身边，可惜我已经老咯。” 李华眼神中刚刚燃起的光又重新熄灭了下去。 “李老，您说得哪里话，只要您肯略微提点学生几句，学生便已经是受用终身了。”方卓谦虚道。 对方既然能说出这话，想必也是知道很多发展内幕才对。 要不然他也不会说自己的眼光很准这种事，而是向侯县长一样，对着自己的奇思妙想一阵猛夸。 反过来再看李老，他将那篇计划书慎重叠好，又不放心，翻来覆去找了跟绳子，将其绑在自己的胸口处，生怕产生了什么磨损。 这下看得方卓一阵无语，想知道什么直接问自己就好了，对那张纸使个什么劲。 “方卓小友，你过来。” 等到李老全部忙完以后，抬了抬手，将方卓唤了过去。 方卓不明所以，只得上前，却见李老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金表，上面有着一些凹痕，里面挂着一张穿着将军服饰的照片。 “这个东西你收好，平日里说实话没什么用，但如果你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难题，将它交给任意一位军区的高层，他能换你一命。” 方卓听罢以后眼皮狂跳，没想到他竟然拿了一篇计划书就换出来了一枚护身符！ 早知道拆开多写几张好了。 李老见方卓的反应强烈，他和善地拍了拍方卓的肩膀道：“至于你上面的计划，放心大胆的干，侯县长会全力配合你，对吧？” 随着李老的话音刚落，压力顿时来到了侯县长这边，那位又能说什么，只得疯狂点头。 “好了方卓，我不能陪你了，我现在要赶紧回去，你自便吧。” 李老将茶杯端了起来，示意送客。 方卓珍而重之地将那块金表收好，然后朝着李老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接着便退了出去，顺手把房门带上。 屋内，李老依旧在喃喃自语道：“这个方卓，竟然只是待在村里，就能和我们预测的发展走势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连我们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他都写在了上面，真是，真是......” “李老，您说什么呢？”侯县长听得一头雾水，他有没有权限接触到这些机密。 “简直就像个穿越者一样，可是那种事情又怎么能做得到呢，如果可以的话，”李老说着，突然抬起头，忽的老泪纵横起来，“我的那些战友们，又怎么可能死在敌人的枪炮之下。” ... 在李老示意让方卓离开以后，方卓就真的离开了这里。 他需要去一趟东仁堂，把车开过来，然后再去一趟火车站，他已经等不及了。 虽说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但是万一呢，万一出事了，方卓绝对会愧疚不已。 因此他将摩托骑得飞快，一溜烟地冲到了东仁堂门口，连寒暄的步骤都省了，直接抢过钥匙直奔火车站而去。 方志三兄弟现在应该也在那里蹲点，可是他们连个消息都没有，肯定是没蹲到。 第509章 第509章 于是等方卓到了火车站以后，连忙又找到方志等人，他们表示那辆火车只是晚点，没发生什么别的情况。 “只是晚点啊......”方卓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像是上次祁小艾独自走夜路就差点出事，方卓早就不敢让她以身犯险了。 左右方卓也放心不下，他便和方志等人继续等了起来。 直到下午，方卓的神志都已经变得不大清晰的时候，忽然一道亮丽的身影从他的身边经过，然后突然回转身形，一把扑到他的怀里。 “方卓......” 方卓顿时感到一股温香入怀，好似一团棉花糖般，将他紧紧包裹住，甚至有些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小艾，小艾！” 他连忙拍了拍祁小艾的手，示意对方稍微轻点儿，可祁小艾哪里又肯，等到挂了好长一会儿，这才恋恋不忘地把手松开。 “方卓，我好想你。” 祁小艾抬头，霎时间梨花带雨，叫人看了好生怜惜。 方志三兄弟杵在一旁，全都看在眼里，自然也不会上前自讨没趣，于是几人就先一步离开了这里。 方卓本意还是挽留，但却被那几人拒绝，也不给方卓开口说话的机会，只留下二人继续站在原地温存。 “小艾，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方卓喃喃道。 祁小艾将脸埋进方卓的胸前，声如蚊讷地应了一声：“嗯。” 夕阳西下，方卓终于还是坐进了车里，连带着祁小艾，只不过在对方的眼里，对这台钢铁造物少了几分好奇，更多的是对方卓的注视。 没办法，情人眼里出西施，包括她这趟回来，就只是想见见方卓罢了。 “你在帝都待得怎么样？”方卓虽然明白这些，但还是开口问了问，这也关心到他以后该怎么顺利和那边搭上关系。 “不怎么样，我的家人还是没有消息，我被关在和他们不同的地方，不能说是关吧，但我确实没有自由。” 祁小艾说着，又忍不住想要抽泣起来。 任谁在这个如花似玉的年纪，一关就是一年多，恐怕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方卓同样提祁小艾感到不公，他连忙追问道：“那么这次是怎么愿意放你出来探亲的？” “不知道，但听风言风语说，事情马上要调查清楚了，我父母的成分并没有什么不对，然后上面为了示好，才把我放出来待几天。” “什么时候回去？”方卓开着车，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询问道。 “后天。”祁小艾叹了口气，在她这里离开前，她归心似箭；可真要等到她走后，不知怎的，对这片土地好像还挺怀念的。 真要是让她一辈子都蜷缩在这里，她肯定不甘心，但至少这里自由，而且方卓也在。 “后天就走啊，还真是赶。”方卓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确保那里面不会出现什么遗憾的字眼，然后又道：“我也好想你。” “我知道，王叔王婶都还好吗？” “好，还会自己抓竹鼠吃呢。” “抓竹鼠？”祁小艾突然一愣，随即又是一叹，“我在帝都的这段时间，最怀念的就是吃你做的竹鼠了。” 第510章 第510章 等两人回到了家中后，方卓还是赶忙去了趟后山，并且管邻居借了一副弓箭来用。 祁小艾则是尽可能地再次扮演起那个令她朝思暮想的角色。 从两人假结婚，到真心相爱，这段过程她已经不知道曾在脑海里过了多少遍，可直到现在，都令她难以释怀。 她真的想过，如果自己这趟回来，见到了方卓和别的女人结成夫妻，那个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在，方卓还是爱着自己的。 祁小艾再次主动扮演起了一个贤惠的妻子，而方卓则是寻觅在一片片竹林当中。 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一道胖乎乎的身影突然钻出，竟真的是竹鼠。 方卓深吸一口气，摘下弓箭，将其蓄满，一箭射出，正中竹鼠肥硕的身躯之上。 他对于自己的准头还是很有信心的，前世的他也没少去这种类似的俱乐部里练习，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用在这上面。 等到方卓拎着竹鼠回家，祁小艾早已烧了一大盆的热水，方卓见状微微一笑，利索地开始处理起食材。 与竹鼠一同装在框里的，还有些鲜嫩的竹笋。 等到全都处理干净，方卓连同那些竹笋，一道儿就着竹鼠顿成一锅，不多时便满院飘香。 他们这次并没有去打扰王叔王婶，一方面是时间不够，另一方面的原因不好解释。 比如此刻，祁小艾忽的捧起方卓的小脸，又以极快的速度吻了上去。 “唔......” 虽然是浅尝辄止，不过这也给方卓亲得一愣，啥时候祁小艾这么主动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方卓热烈的回应。 一段小插曲过后，两人的脸上微微泛红，相互之间心照不宣地什么都没说。 等到吃完了饭，祁小艾再次趴在了方卓的背后，此时的太阳已经下落得快要看不见了，晚霞如一道橘黄色的幕布，盖在了天边。 而方卓也盖上了小被，他今天原计划是早点睡的。 自从祁小艾回来，他就主动地再次打好了地铺，但祁小艾却一把将他的手给按住。 “我们，我们一起睡吧。” 祁小艾的脸蛋几乎红透，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一起睡吗，我肯定愿意，”方卓看出了祁小艾的扭捏，心里暗自好笑，于是抬手刮了刮对方的鼻子道，“就是不知道某人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发自内心了。” “是发自内心的！”祁小艾急忙辩解了一句，然后才发现方卓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分明带着调侃，她的脸蛋随即便再次变得透红。 方卓见状也不再多虑，他将被子都拿了上来，和祁小艾的放在了一起道：“那就这样好了，这两天我们都一起睡吧。” 知道了祁小艾的真实想法以后，方卓就放弃了对她继续的调侃，转而将她一把抱住，紧紧搂在怀中： “你知道吗，自从香江一别到现在，我有多想你。” 那次离别，方卓本以为这辈子和祁小艾的见面机会肯定少了很多，没想到今天居然还能一起躺在这个家中。 “我也想你，我在去往帝都的路上甚至想过要半路回去，到香江去找你。” 第511章 第511章 祁小艾说到这里，眼眶再次变得微红道：“你不会怪我没来吧？” “怎么会怪你呢，是我没有能耐，对不起你才对。” 方卓摇了摇头，他同样把自己的想法表达了出去。 随后，两人便再次抱在一团，外面正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入夏的雨总是来的那么猛烈，但又没个提示，就像是小姑娘的心情一般，蜿蜒婉转，却可以轻易使人迷醉其中。 细雨打在屋檐上，打在枝头旁，打在了两人的心尖处。 “方卓，”祁小艾尚躺在方卓的胸口上，感受着他一跳一跳的心脏，反复下定了什么决心，缓缓开口道，“要了我吧。” 一声如同飞蚊般的呢喃在方卓的耳边响起，却无异于一道惊雷划过夜空，把方卓震得久久无言。 他是想过要了祁小艾，他之前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这个问题。 可真当到了那一步的时候，方卓却没有勇气再次踏出，即使前世的他也能称得上是情场老手。 “我......”方卓突然犹豫了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祁小艾却直接用舌头堵住了他的嘴。 “你轻点......”祁小艾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身体却很诚实。 在这里，他们已经忘记了世俗的枷锁，抛下了沉重的包袱，进而开始享受起整夜的欢愉。 直到天光破晓，明月既白，两人才算正式结束。 经过了一夜的缠绵，方卓此时已经快累得虚脱了起来，反观祁小艾也不好过，一具娇嫩雪白的酮体毫不掩饰地展露在方卓的面前，只不过是进气多，出气少罢了。 “小艾，你感觉怎么样？”方卓虽然很累，但精神却很好，他拍了拍祁小艾的大腿问道。 然而回应给方卓的，只是一个动作。 只见祁小艾抬起似睡非睡的眼皮。 “等等，等等！”方卓嘴里连忙叫道。 可祁小艾却不管。 直到天光大亮，两人才算正式分开。 ... 方卓可谓是神清气爽，自从上辈子穿越到现在，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爽过。 不论是身或者心，他都由内而外地喜欢与祁小艾相处的每时每刻，这也坚定了方卓必须要和帝都搭上关系的想法。 如果可以的话，方卓想早点先赚到足够的钱，来为他的政治生涯铺路。 真要是等到祁小艾的父母被调查完毕，那么无论方卓有哪怕再多的钱，和人家一比，也是自惭形秽罢了。 屋内的祁小艾同样满面红光，像是一朵饱经滋润的娇花，令人垂涎欲滴。 方卓也看得傻了起来，无论什么时候看到祁小艾，他都喜欢得不得了，尤其是现在，要不是实在是体力不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点什么。 “看什么呢！”祁小艾似乎已经发现了自己现在有多么诱人，便娇嗔一句后，再次躲进了屋内。 只留下方卓自己站在原地，摸了摸鼻子，似乎在回忆着昨晚两人之间所发生过的一些画面。 第512章 第512章 明天祁小艾一大早又要赶回去，这次回来就好像是专程来和他告别的那样。 两人一共加在一起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才能两天，等到下次见面不知还要多久。 人就是这样，如果一直得不到还好，真要是曾经拥有过，下次再失去时，就会倍感遗憾。 方卓亦然，他现在也有点陷入患得患失的状态了。 所以这几天，他决定都陪着祁小艾。 很快，两人便收拾得差不多了，方卓一把为祁小艾拉开车门，送他进入到车子内部，然后再合上车门，朝着县里开去。 他不打算和祁小艾谈论些关于未来的事，就是此时此地，风花雪月即可。 方卓不是不懂浪漫，但他更懂祁小艾，这个傻姑娘想要的无非就是些安全感。同样的，方卓自身的情愫也渐渐不再保留，反而转化成一股热情，陪伴在祁小艾的左右。 两人一路上几乎就是有一搭无一搭的对话，可氛围却无比温馨，如果时间定格在这一刻，方卓或许都会十分愿意。 “今天想吃点什么？”方卓轻笑着问道。 “随便，别给你累坏了就行。”祁小艾望了望方卓早已干瘪下来的肚子，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倒是不累，就是有些疲倦罢了。”方卓的嘴是相当的硬，但并不妨碍他找到一家已经开了许多年的饭馆，同祁小艾一块儿坐了进去。 随意地点了几个菜，数分钟后便已上齐，还没等祁小艾反应，方卓便已经大快朵颐起来。 直到两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他才抹了抹嘴角，然后领着祁小艾离开了这里。 接下来的一天，又是后山，又是水库，两人总算是度过了一个温馨的时光。 晚上亦然，无论方卓的身体状况怎么样，该上交的东西还是要上交得主动一些。 等到后半夜以后，两人渐渐便都没有了睡意。 相见时难别亦难。 “方卓，这次走后，我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祁小艾刚一开口，就吐露出一种诀别的意味。 “我知道，在你回来以前我就知道了。”方卓只是轻笑，可嘴唇却怎么都控制不住的有些哆嗦。 当再次面对祁小艾时，他再也无法保持一种云淡风轻的状态，反而更像是个明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着自己，却又不得不去面对生活的普通人。 “那你，那你别等我了，另外再找个妻子吧，”祁小艾眼含热泪。 “剩下的事你就别管了，总之，小艾，我们是合法夫妻，这点永远都不会变。” 方卓轻轻搂住祁小艾还在颤抖的身躯，把一件单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昨夜刚下了雨，入夏的天依旧很凉。 不知过了多久，天光渐渐开始变得明亮，方卓清楚，他们该走了。 简单用过两人的最后一次早饭后，祁小艾依旧十分不舍，他珍惜着与方卓待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可现在似乎一切都要不复存在了。 方卓同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于是只能全神贯注地开车，直到慢慢开到了火车站，算算时间，该走了。 “方卓，听我的吧，你再去找一个，别等我了，千万别等我了。”祁小艾死死抓住方卓的手，泪水滴答滴答往下滚落。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在青磁村好好生活，别再惦记我了，”方卓同样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两天，我很开心。” 第513章 第513章 滴—— 火车开始鸣笛。 祁小艾却怎么也不肯松开方卓的手，她就这样一直抓着，方卓看得出来，只要现在自己对她说一句别走了，祁小艾或许真的就不会再走。 可那样的话，她会开心吗？ 方卓不知道，但是他不敢赌，他能做的，只有尽量给对方留下选择的空间，让祁小艾可以自己去决定接下来该怎么生活，而不是像是之前那样，毫无选择。 所以这次，方卓并没有再由着祁小艾怎样，反而挣脱开了对方的手问道： “火车已经到了，还不走吗？” “我，我......”祁小艾死死盯着方卓的双眼，企图在里面看到一丝一毫的挽留，可最终她失望了。 半晌过后，祁小艾再次抬头，轻声说了一句：“我走......” ... 火车喷着蒸汽，怒吼着向前驱驰，那里面坐着方卓曾经朝思暮想的人。 方卓的视线变得有些放空，他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道，去帝都，怕是迫在眉睫了。 但还是先要把大后方的基础打好，方卓使劲摇了摇他的头，企图将那些儿女情长通通甩出去。 然后便是驱车打道回府，途中路过了物流中心，里面现在已经有人开始办公，虽然人数不多，但一切都是在朝好的方向前进。 方卓并没有在里面多待，而是匆匆望了一眼，他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找到先把村民全都召集起来，然后宣布自己接下里的打算才行。 这一环里，老支书的作用更多的像是一颗定心丸，他在吴家的影响力依旧极大，如果他能够出面的话，这个项目的落实就不会产生什么难度。 一切也正如同方卓所预料的那样，等到他来到老支书的家里，对方早就等候多时了，就连最基本的企业章程都被他连夜润色了一番。 “方卓，来看看我写的这个能行吗？”老支书抓起一张纸，不放心地交给方卓过了一遍。 然而方卓只是略略扫了扫，就已经知道老支书大致的做法了。 无非还是按劳分配，多劳多得，但是岗位却在人家的手里。 只不过这次，老支书并没有选择继续耍些什么小聪明，而是提出了轮岗制，也就是说在一个周期内，所有人都会被分配到各个生产线上。这样做的好处是公平，坏处则是周期长，并且很容易就会让人摸清自家的一整条生产链。 但是方卓是谁，他还会怕这个？ 他当即决定就按老支书想的那么办。 这种莫名的信任感，顿时使得老支书的心头一暖，他当即表态，绝对不会再有像是以前那样偏袒的情况出现。 这一点方卓倒是相信，毕竟如果他敢那么做，光是自己就绝对不能放过他。 于是他将那张印着章程的纸，还给了老支书，并嘱咐道： “我打算在村子里召开一个集体会议，你觉得定在下午怎么样？” “下午啊，”老支书吊起烟袋，吧嗒吧嗒抽了几口，“也行，那我现在就差人挨家挨户的通知一声。” 说罢，他便出去了一趟，不多久后再回来，朝着方卓笑道： “都交代完了，等下午，你开你的就是。” 第514章 第514章 下午的时间一到，方卓便立即带着老支书来到了村口的广播站里。 说是开会，可真要把人给全都聚到一块儿，先不说怎么安排，就是光组织，就要组织一下午。 所以往常，开会的内容都是以喇叭广播的形式传达。 “咳咳......”方卓试了试音，等听到喇叭里传出自己声音的时候，他才正式开始道： “我是方卓，接下来我想借着这段时间，和各位聊聊有关青磁村未来发展的事。” 朴实无华的开场白，没有废话，直接进入主题。 一旁的老支书越看越喜爱，抛去之前的一些偏见，没有人不喜欢这么聪明能干，还有想法的年轻人。 “我计划，在我们青磁村投产一个项目，暂时预计打算花费五十万，但这件事需要经过你们各位的点头才行，因此我在这里只是简单把事情给各位汇报一下，具体情况可以问问老支书。” 新支书迟迟没有确定下来，老支书指的是谁大家心里有数。 然后就看见方卓把话筒朝着老支书的方向推了推，示意其说几句。 “我是老支书，如果一会儿还有什么疑问，欢迎来我家找我。” 老支书略略一发言，便又把话筒推回到了方卓的身边。 “那我继续，我计划着需要建立几处药山，并且算上谈下来的，加一起一共有六座。” “以后保不齐还会继续增加药山的数量，但现在应该就只有这些。” “我的计划是，把药山上种满药材，然后通过加工，将他们分门别类地炮制出来，再制作成药品。” “这其中需要大量的人手，而我能够信任的人不多，但我相信你们。” “待遇问题你们可以找老支书打听，我这次是真的想带着大家致富，至少我得对得起我现在村长的身份才行。” 方卓洋洋洒洒说了一小篇的话，他的语速极快，几下就给秃噜完了。 剩下的事交给老支书即可，而他自己则是又去了一趟县里，这次他们需要买点种子回来。 说是县，其实整个面积也不大，东西同样不是很全，就比如之前的根腐病，连农药都没有。 没过多久，方卓驱车来在了东仁堂的大门口，今天就诊的人数并不多，主要是赵如虎也在。 “不是，赵大哥，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入股了？” 方卓诧异问道，按理来说一天两天行，这都过去几天了，怎么善医堂的当家，还赖在东仁堂不走了呢。 “哈哈，”赵如虎先是干笑了几声，又道：“这不是等方卓兄弟吗，顺便看几个病人，捎带脚的事儿。” “等我？”方卓有些无语，这理由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个借口，“那为什么不去村里找我啊？” “就是，呃，不说这个了！”赵如虎吭哧了半天，到底是没憋出来什么东西。 “我说方卓兄弟，这次来找老白啥事儿啊？” “没别的事儿，药山既然已经选好址了，那我们也得赶紧把种子买齐才行。” “哦，对对，差点忘了。” 赵如虎一拍脑袋，做出了个恍然大悟状。 白亦展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一把将旁边的黑小个朝门外的方向推了推，然后望向方卓道：“那我们需要去趟隔壁市，那里的东西比我们县里要全的多。” 第515章 第515章 “大概多久？”方卓不清楚白亦展说的地方在哪，于是赶忙追问道。 “开车两个小时应该就到了。”白亦展看了看表，现在出发的话，兴许还能赶上顿晚饭。 “行，那我们出发吧，诶？白莲花呢？”方卓半只脚都踏了出去，随即突然想到了什么，这才顺口问了一句。 “我在我在！”后堂出突然出现了几声急切的喊声，连同整个音色都变得脆生生的，悦耳之极。 方卓一见到白莲花此刻的样子，顿时乐了。 小姑娘哪还有点姑娘家的矜持，一条长裤被卷起，衣袖也被撸了上去，腰里系着另外一件衬衫。 她的脸上都是灰，手上也沾满了一些不知名的黑色粉末，白莲花见到方卓突然这个表情以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来到水池旁开始搓洗了起来。 “我们走吧，留她和几个员工看家算了。” 方卓招呼了一句，换来的却是白莲花远远的一句呼喊： “方卓哥，我快好了，等等我，我也想去！” 还没等方卓有什么表示，赵如虎已经停下了脚步，他现在越想，越觉得方卓是不是跟白家妹妹有事。 只可惜自己也没个姐姐妹妹啥的，要不然...... 他扑棱了一下自己的铁头，然后猛地撇了撇嘴，算了吧，那种事儿自己无论如何还是做不出来的。 直等到白莲花处理完身上的东西以后，这才收拾好一应物品，由她开车去往隔壁市里进行采买。 几人一路上同样就着中医药的前景发展一阵闲聊，这个时期的中医人数同样不多，大多都是分散在全国的各个地方，如果真能有幸请到几位出山的话，那像是办学之类的事倒是不愁了。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基建问题给解决，然后尽快推出几款药品，通过林氏物流的影响力，再去以最快的速度推广到全国，这样就算是完成了计划中的第一个闭环。 聊到最后，终于到了市里，这里肉眼可见的要比自家县城繁华出许多倍，把白家兄妹看得眼睛都花了起来。 还是赵如虎最终找到了一家大型的种子行，里面林林总总卖着不少的种子。 “走啦走啦方卓哥，我们快进去吧，买完以后我们再逛逛市区好不好～” 不知不觉见，白莲花竟撒起娇来，无外乎隔壁几家店铺里面摆着的衣服实在是太新奇太好看了。 方卓宠溺的点了点头，现在的他比白亦展更像是一个哥哥。 “好容易来趟市里，我们怎么也得逛一会儿再回去。” 看到方卓点头，白莲花顿时高兴得快要跳了起来，还是白亦展强行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别给你方卓哥再添麻烦了，你再这样，下次不带你来了！” 白亦展恶狠狠地威胁道，哪成想白莲花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儿，蹦蹦跶跶地躲到了方卓的身后。 “行了，莲花还小，听她的。”方卓微微一笑，一马当先地往店里走去。 白亦展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长叹一声后，跟上了方卓的脚步。 只有赵如虎，现在越来越怀疑方卓和白家妹妹之前到底是什么时候搞上的。 “说起来，方卓兄弟不是都结婚了吗？” 他疑惑地挠了挠头，千言万语最后只憋成一句话： “这他娘的有钱人玩得真花！” 第516章 第516章 正巧是午后，里面没什么人，只有一位老者同样在挑选一些种子回去。 方卓几人没有过多理会，而是径直来到了货架处，由白亦展和赵如虎进行选购。 白莲花则是左瞧瞧右看看，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花卉一类上面。 女孩子嘛，正常。 方卓同样闲逛起来，直到转到了老者的身边，发现他手里拿着也是一堆可入药植物的种子。 “老人家，您这是打算干嘛用啊？”方卓自来熟地向对方打起了招呼，这年头的知识分子并不多见，尤其还是这么大岁数的一位老人，多打听打听没坏处。 “我啊，呵呵，我拿回去种。”老者轻缕长髯，笑着答道。 “哦？”方卓顿时虎躯一震，忙继续追问道，“那您也是一名大夫？” “大夫不敢讲，赤脚郎中罢了。” 一旁的白亦展听到听到两人的对话，急忙转了个圈，来到二人近前： “老人家，您贵姓？” “呵呵，老朽免贵姓孙。”老者谈笑间，一抹仙风道骨的味道扑面而来。 “您，您该不会是那位吧！”白亦展似乎想起了什么，瞬间向后退了半步，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者只是笑而不语。 方卓见两人的对话奇奇怪怪的，就像上前追问几句，却被同样偷听着的赵如虎一把拉了过来。 “方卓兄弟，别打扰他俩，我给你说说得了。” 于是赵如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拉着方卓席地而坐道： “这老头很可能是当今医术最高的几人之一，你看他这气质，这得小一百了吧，耳不聋眼不花，还能出来买东西，”赵如虎对着老者评头论足，“要是我到了这个年纪，还能活着就挺不容易了。” “那你说他是当今医术最高的几人之一，你有什么证据？”方卓疑惑问道，这个他是真不懂，隔行如隔山，像是前世，金融圈的一些顶级大佬无论知名或是不知名的，他都多多少少有些耳闻。 既在宫门内，必定好修行。 可是一但换成中医这个行当，方卓一下子便失去了先知这项对他裨益极大的能力了。 “证据？他活着就是证据！”赵如虎同样摇了摇头，“而且他姓孙，你知道当时我们圈子里有个传说吗？” “什么传说？”方卓配合地做出了一副求知的表情。 “这位治病，不管对面是谁，只要还剩下半口气含在嘴里，他都能从阎王手上给人抢回来。” “这么狠！”方卓猛地一拍大腿，给旁边那两位谈话的吓了一跳。 “不是，你俩搁这儿坐着干什么呢，咱大家大业不差这点小钱啊！”白亦展望着坐在地上的两人，有些无语。 这俩货平日里看着挺沉稳的啊，怎么现在变成这样儿了，还把我妹妹给带坏了！ 抛去白亦展心里怎么想的暂且不提，单是方卓，听完以后太阳穴都开始发鼓，这要有这样的人存在，别说神医，称一句神仙也不为过啊！ 当他再朝着老者望去时，连带着对方的背影也伟岸了起来。 第517章 第517章 看老者这副精神面貌，怕不是自己得走他前边。 这时赵如虎也站了起来，没理白亦展的嘲讽，而是走到老者面前，深施一礼道： “学生久闻孙神医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什么大名，就是以讹传讹罢了。”老者一把将赵如虎的双臂伏稳，不让他继续再拜，而是话锋一转道，“老朽名为孙礼，祖上曾是御医，恰好传到我这辈而已，别信一些传说之类的话，我也听过，可我却决计做不到那种程度。” “学生赵如虎，曾有幸拜读过您的大作，至今受用无穷。”赵如虎规规矩矩地站在了老者身旁，全然没有半点往日的洒脱，反而变得十分紧张。 就像是那种，追星追得狂热的少女，突然得知自己喜欢的明星要和自己共赴晚餐的那种感觉，说不上来，但肯定很激动。 这时方卓又靠了上来，他是知道，单凭这两个货，这位孙神医肯定是留不住的，关键时候还得自己来。 “孙老，您一会儿打算怎么回去啊？”方卓轻轻施了一礼，俯身问道。 孙礼上下打量了方卓几眼，然后突然开口：“老朽常听儿孙说起，隔壁县城有位叫方卓的企业家，年少有为，外加老朽刚才无意间听到了你们几位的对话，想必就是阁下？” 方卓顿时挠了挠头，刚才的话术都白准备了，没想到自己的名声还能传的这么远，他当即改变策略道：“忝列而已，都是互相吹捧，没什么真才实学。” 谦虚使人进步，一直谦虚一直进步。 孙礼听完不禁抚掌笑了起来：“方卓小友，老朽偶然间得知，你对中医药这一行当十分感兴趣，不知这次你是想意欲何为啊？” 话说的非常直白，直白到就差把‘快请我’三个字写到脸上了，方卓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有了这么大的魅力，但他清楚的是，使出反常必有妖。 对面这位又不是什么情窦初开的少女，他的年纪摊开了讲，能毁方卓四个半，真正是吃的盐比方卓吃的饭还多。 所以方卓在这一刻还是打起了精神，小心问道：“您觉得呢？” “要是让老朽来说，不管你们今后打算怎么做，有一点是逃不开的，就是有没有名医坐镇。” “并且站在你旁边的这两位，就已经算得上是你们那里的名医了吧？” “这......”方卓一下便被老者拿捏住了软肋，这年头找几个名医谈何容易，就连现在都有很多地方的赤脚医生，连书都没念过，稍微学了点皮毛就敢给人看病。 方卓沉吟许久，最后还是打算开诚布公：“您说得对，我们确实差了一位老先生坐镇，倘若请您出山，我们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他把话刻意往难听的方面去说，目的就是看看这位孙神医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然而孙礼却半点恼怒的意思都没有，他望着方卓的眼睛，轻声道：“很简单，我要的是传承。” 嗯？ 方卓突然感到刚才给自己叠了好一阵的甲，原计划是用来迎接子弹的，对面却一下子改成了棉花。 对他来说，这也不算个事儿啊，别说是传承了，把林氏物流改成孙氏物流他都能给想想办法。 但方卓表面上还是表现出了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一旁的赵如虎顿时明白了方卓的意思，猛地一拍桌面，咣当一声传出了好远。 随后扑通一声，七情上脸，一下子跪在了方卓面前： “方卓兄弟，你就答应下来吧，算我赵如虎求你了！” 关键时候，还得是这位爷靠谱！ 第518章 第518章 突如其来的神之一手把方卓看得不禁想要拍案叫绝，要的就是这个反应！ 方卓千算万算，没预料到对方早已与这个时代脱节，面对这样一位老人，他又能有什么愿望呢。 无非就是些传承之类的东西。 但方卓转念一想，既然这位认识自己，也听说过自己的一些事迹，那么究竟要做到哪一步才会让对面满意，这一点是他还没有得出结论的。 不过好在，最难的时间段已经过去了。 “孙老，您说的传承，是指什么？”方卓没有第一时间理会跪在地上的赵如虎，做戏就要做个全套的出来，反而问向孙礼，看看他怎么说。 “开宗立派。”这四个字，孙礼说得掷地有声，就连腰背都下意识地挺得笔直，仿如一道参天巨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开枝散叶，为的只是能够再一次庇护住还在此处遮凉的子子孙孙。 “嘶～” 方卓‘震惊’地狠狠吸了一口凉气，给自己灌了一肚子的风：“您说开宗立派，怪不得选择了我，但这四个字，说难也易，说易也难啊。” 孙礼一听，顿时有些着急：“怎么难了，快和老朽说说，这也不难啊！？” 果然，人一旦被捏住软肋，便会不自觉的关心则乱。 方卓暗笑一声，表面还是一副复杂的表情，他沉吟许久方才开口道：“孙神医，您认识我，想必也是因为在您的患者当中同样有着一众领导存在，可我却不知道您打没打听过，我们要把中医药这个行业做成产业链，就不会单请一名神医坐镇。” 他又背过手去，来回踱步，就连还在那里跪着的赵如虎也视而不见： “如果其他的神医都和您一个要求，那岂不是我们从内部分裂开来了？” “这......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孙礼见方卓这么说，一时间也慌了阵脚，两道白色眼眉也不自觉地耷拉了下来，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就苍老了许多。 跪在地上的赵如虎见时机成熟，立马控制双膝朝着方卓一阵蠕动，随后猛地抱住了方卓的大腿哭诉道： “方卓兄弟，大哥，活爹！看在我的份儿上，你就让孙老先生开宗立派吧，我赵如虎从没求过人，这次就当帮帮我了，行不行！” 不得不说赵如虎的演技还是顶，这要是放在某些片场，拿个什么百花奖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方卓还是感觉有点过了，但很快便进入了角色：“赵大哥，赵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起来，快起来！” “我不起来，你今天如果不让孙老先生开宗立派，我就跪死在这里！” 赵如虎泪眼婆娑道，任谁路过都得竖起拇指，夸上一句铁汉柔情。 “罢了，老朽也到了这般年纪，本就时日无多，不该求这种虚名的。” 孙礼见不得有人这般，还是他将赵如虎扶了起来，然后冲着方卓微微拱手，便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萧索得像是一口枯井，刚刚失去了最后的一桶清泉。 “且慢！” 方卓见时机成熟，这才出言将对方叫住。 收人收心，此为重中之重。 第519章 第519章 “孙老，我敬您是神医，但这个先例我不好开，不过我方卓愿意以个人的名义向您许诺，三年内必让您的医术得到传承，您也必将会成为一脉之祖。” “你，你此话当真？”孙礼听罢，心中忽的犹如枯木回春，顿时感到四肢百脉无比通畅。 就像是在用沙漠之鹰玩俄罗斯大转盘，但是突然卡弹了的感觉似的。 那叫一个地道！ “学生不敢有半点欺骗的意思，但还需要委屈您尊降贵，在医道一途多多帮帮学生。” “那是自然，哈哈，那是自然！”孙礼又开始缕起长髯，众人顿时变得其乐融融起来。 由于种子商店的面积足够大，所以直到现在店老板都没出来看看这几位究竟在干嘛，反倒是有了孙神医的加入，采购起来变得更加轻松。 “这个种子的颜色发黑，说明里面的芽儿坏了，如虎，把那颗也放下，上面星星点点的都是次等品。” 孙礼丝毫没有架子，很快便和众人熟络起来，他一边为几人讲着如何选种，育苗，又一边帮助方卓开始精挑细选。 又过了大概半个钟头，众人先选择了一部分，并约定下次再来，然后顺便开车给孙神医送回了家中，这趟也算是认了认门。 从家里出来的，还有一个他的独子，也是孙家一脉的传人。 按老先生的话来讲，这位的医术并不亚于他，只是经验尚浅罢了。 方卓默默记下了此人，看了看表，便再次驱车，打算回到县城。 可架不住白莲花的软磨硬泡，众人还是稍微多逗留了一会儿，然后才返回到了东仁堂。 此时天色渐晚，后院还有几间空房，白亦展便提议几人直接在这里睡下，反正这几天他们几乎都会一起行动。 物流中心现在还不是时候，最早也要过几天才能初见成效，方卓相信以彪哥和沈华等人的能力，管理起来肯定没有那么捉襟见肘就是了。 而村子里，老支书这几天估计也要忙得焦头烂额了，工资水平什么的都是他来决定，还有随之而来一系列的岗位情况，人员问题，场地，建设之类的。 虽然他已经不再是支书，可方卓这位村长都已经表过态了，其他的村干部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所以这几天方卓只需要待在白家兄妹这里即可，哪怕是水库，或是鸭棚猪圈，现在都已经在按部就班的发展了。 方卓给自己定下的计划是花掉投资的五十万，剩下的一百三十万暂且留做物流中心以后的运行。 有的时候，钱多了都会愁没地方花，前几天和县长谈过了，过段时间会特别批出来一块地，就在青磁村的周边，改造成制药工厂，到那个时候才能稍微花一部分出来。 这年头只要不是大规模的进口设备，盖个厂子也不难，有什么条件找县长就行了，只要是能够促进经济发展，现成的地白送都行，本身价格又不贵。 其次就是施工，更花不到什么钱了，除非是些要求非常高的地方，不然的话还是轻轻松松的。 方卓觉得，全算下来撑死也不过能花个三十来玩，剩下的钱要是作为工资的话也可，但最好还是把它花在前期的铺垫上面。 比如做些广告，那个时候流行收音机，俗称也叫电匣子。 一般某些企业会在这里投放些广告进去，为的就是打开市场，但那时的交通不方便，所以这种全国性质的广告翻来覆去就只有那些。 然而方卓却看好了这块市场，他们有物流，有资金，还有自己的工厂，假以时日，只要先制作出几款产品上市，便可以直接由点及面的冲进全国。 为此，方卓这才留在了东仁堂中，他按照前世的记忆，出一些方案，然后由白亦展和赵如虎进行初步的调配，最后再去请孙神医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便可以让工厂方面批量制作。 第520章 第520章 “方卓兄弟，你这一肚子的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啊？”赵如虎坐在桌子旁，记下了方卓刚才嘟囔出来的药方以后，还是没忍住地问了一嘴。 “我要是说这我都是梦见的，你信不信？”方卓半真半假地开了句玩笑。 “你要是能梦出来这个，我当场就把这个桌子吃了！”赵如虎一副莫不是在消遣洒家的表情看着方卓，那药方配比合理得简直不能再合理了，这是靠做梦能做出来的？ “算了，我也不问你了，但我还是想问问为什么这个西瓜霜非得是桂林的？” “呃......”方卓一时语塞，这个怎么解释，说出来肯定也没人信，于是想了半天道，“如果你愿意，叫善医堂西瓜霜我也不反对。” “对了！”白亦展一听这个，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那我们是不是还得重新成立个公司出来？” “嗯，还是在这个物流公司的基础上成立的，也就是全资子公司。” “物流公司叫啥来着，你好像也没提过啊？”赵如虎突然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方卓本身也不想多提，对外都成为林氏物流就可以了，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但这个公司又脱离了林氏物流的发展，可在项目对接方面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方卓估摸着林天豪就是想看看自己的价值，如果可以的话，便直接把这家公司吸收进去，作为林氏物流的子公司来培育。 同时方卓的股份也会正是变成林氏物流的股份，只不过会缩水很多，但那都是以后要考虑的事儿了。 所以这个物流公司对外还是称作林氏物流，但在执照上面印的确是“方林物流”。 林天豪特意把方卓的名字提到前面，本意也是一种示好。 但现在白亦展突然这么一问，问得他确实有些措手不及。 “你觉得呢？”方卓斟酌来斟酌去，也没想出个好答案来，最后还是把难题推还给了白亦展。 “同仁堂怎么样？”赵如虎突然在旁边插科打诨道。 “你倒是真会挑，知道往老地方靠。”白亦展翻了个白眼，决定不跟这个黑傻子一般见识。 他仔细地沉思许久，翻来覆去想了好几个答案，却没一个能靠得上边的。 “兴民制药怎么样？” 这个回答还是令方卓比较满意的，能说出兴民这两个字本就不容易，他将目光对准白亦展，对方坐在门口的木凳之上，身后一幅对联赫然包裹其左右。 上面写的是：但愿世间再无病，宁使架上药生尘。 “好，说得太好了！”还没等方卓说话，一旁早就坐不住的赵如虎顿时啪啪鼓起掌来。 “听听，兴民，多大的志向，我看啊，比同仁两个字可是要高出一个境界来了！” 方卓也觉得这个挺好，准备留待备用，等这个小插曲过后，几人便又凑到一起研究上了配方。 “方卓兄弟，你跟哥交个实底儿，你祖上到底是干啥的啊，这怎么连六味地黄丸的配方都说出来了，那可是钱乙研究出来的东西，你没看过书你根本不可能知道的啊......” 随着方卓越说越多，赵如虎就越发觉得自己这些年全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直到最后，他才感慨出一句直到现在都脍炙人口的名言： 第521章 第521章 “不是，哥们儿......” ... 这一天下来，光是打入市场的药方就敲定下来好几个，比如藿香理气水、健胃消食片、善医堂西瓜霜和六味地黄丸等等，回过头就只差给孙神医送过去了。 白莲花则是一天都没见到他的人影，听说是找沈华他们一起修了个车，然后又兜了几圈，估计还去城里转了转，直到家家户户都熄了灯以后，她才转了回来。 一进门，就被他哥白亦展好一顿批评，最后还是方卓打了个圆场，要不然估计接下来的几天，白莲花就都得被禁足了。 不过只要能躲在方卓后面，一切难题就都迎刃而解啦。 不知何时，小姑娘早已依赖上了方卓，尤其是当他从香江回来的时候，更显如此。 试问哪家少女不怀春？ 何况还是如同方卓一般的少年，生得本就是一幅俊美的面容，不仅年纪轻轻便能运筹于帷幄之中，身边还如同众星捧月般地围绕着一群全力支持他的朋友。 可他就是有一点不好，年纪轻轻怎么就结婚了呢...... 方卓自然不清楚白莲花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完全就是把白莲花当成了妹妹一样对待。 接连这么几天过去以后，方卓还是挑了个日子回了趟村里。 正好看到老支书拉起了一张长桌，上面的吴家小辈做着登记，身后跟着的是一溜长排，排队的净是些村民。 “老支书，你这是干什么呢？” 方卓好奇地走了上去，老支书正端着茶碗，支着一把阳伞品茶，好不自在。 “方卓来了，快坐，老幺，给方村长看茶。” 老支书又恢复了曾经的风度，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着官威。 方卓接过茶碗，只是轻抿了一口，方才继续问道： “我看半个村子的人都来排队了，这是打算干嘛啊？” “方村长，你不是明知故问吗，”老村长放下茶杯，邀功道，“召集这些人的目的还不是为了即将成立的药厂做准备，总不能真等到孩子死了才来奶了吧。” “您这都搁哪儿学的俏皮话？”方卓摇头失笑，这位现在的精神劲儿和前两天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接过名单拿在手上反复端详，见这里面不仅有吴家人和外姓人，甚至连别的村子里面的人都有。 “老支书，几天不见，您这个思想觉悟可是提高不少啊。”方卓难得跟老头开启了玩笑。 “有方村长在前面引路，我这个思想觉悟啊，想不提高都难咯。”老支书同样笑着回复道。 下面排队的那些人，都会作为储备人员来看待，就是有活儿的时候就干，没活儿就等，直到把药厂建成的那天为止。 不过应该也快了，据说侯镇长那边正在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他单枪匹马力排众议，给方卓批了一大块地出来。 等到这块地正式落实以后，这些人就真正的派上用场了。 第522章 第522章 虽然一切都在稳中向好，但还是会有些刺头来找麻烦。 无论到哪儿，总不乏会有这种人出现，就好像没有他们存在，这个世界就会停滞不前似的。 一如现在。 迎面走来了一群穿着牛仔裤，披着风衣的青年，打扮得在当时来看十分前卫，就像是刚刚从大城市里面回来的一样。 他们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方卓。 不过这帮青年还是会遵守一些常规的开场方式，比如先给桌子掀了，然后把老支书手里的茶杯一把抢过来摔碎，再回过头看向方卓。 方卓差点就笑出声了，这年头当个混混也必须要有搞笑天赋吗。 “喂，你就是方卓？”几人里面长得最高的那位率先开口问道。 方卓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我就是。” “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想找你谈点事儿。” 几人说罢扭头就走，他们笃定方卓一定会跟来。可谁知方卓转头就看向老支书道：“这几位不是村里的吧？” “他们要是村里的，等不到满月我就得给他们按尿盆里淹死！”老支书恨恨说道，刚才的茶水洒了他一裤裆。 “那就好了，那个啥，”方卓朝着排队的那条长龙招了招手道，“别打死了，其余怎么都行，钱我会赔的！” “另外你们都可以当人证啊，是他们先动的手，我们被迫还击！” 前面走着的几人闻言突然愣了一会儿，然后猛一回头，身后不知何时陡然出现了约莫上百人开始朝着他们奔跑起来。 几个人被吓得当时往外就跑，可最终还是被一众村民堵了个正着。 随即开始了单方面的殴打。 “敢找我们村长的麻烦，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给他腿卸下来，给他腿卸下来！” “扒他裤子，给他吊在村门口的老槐树上！” 由于空间有限，一时技痒的村民大有人在，可是又插不上手，只好开启了助威模式。 一阵烟尘吹过，几人进气多出气少，唯一还能有点精神的头目此刻还被热心村民带了过来。 “你们什么情况，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来找我麻烦了？”方卓看着眼前好似土堆里滚过似的青年，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村长问你话呢！”不知是谁搁后面猛地又是一脚！ “行了，行了，”方卓赶忙劝道，“一会儿再给孩子打死了，等我问完的。” 然后方卓还让人搬来了一把椅子，将那位扶正以后这才问道： “看你们的打扮，不像是村里人，你们是谁家派来的？” 那人本来不想说，可是到了现在却又不得不说，他是真怕死在村里。 “我，我是隔壁县城来的，刘家村的人雇我们想给你找点麻烦，可他们也没说你这么猛啊！” 说到这里，那人顿时涕泗横流，他们本来就是打算威胁恐吓一番也就差不多了，谁承想偷鸡不着蚀把米。 “他们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方卓反问道。 “说，说是因为县长将一块地划给你用了，那块地刘家村的人也想要。”那人磕磕绊绊地交代了一下事情经过，方卓这才哦了一声。 第523章 第523章 “行了，你们走吧，记得下回要么带多一点人来，要么就别来，不然你真死了，我也不好交差，明白了吗？” 那些人唯唯诺诺，差点给方卓跪下了。 随后热心村民们便直接把他们轰走，并且看向方卓的眼神都变了。 这就是黑道的感觉吗，这就是欺负人的感觉吗！ 这就是村长，这就是方卓！ 面对一群逐渐狂热的村民，方卓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看来自己根深蒂固的黑道形象摆是摆脱不掉了。 ... 长桌被重新扶好，老支书也重新换了一个茶杯，依然是那把遮阳伞，还有那条长龙。 方卓坐在一旁，闷闷思考，他觉得对方做的有点过了，但自己还不好直接出面，毕竟现在他也要脸了，但这个亏要是让他硬吃，他也吃不下去。 于是方卓便和老支书商议道：“老支书，您看这个事儿怎么解决合适，我认为肯定是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能找咱一次，就能找咱第二次。” 老支书瞄了方卓一眼，转头便道：“我还以为你一直不说话是想什么呢，原来就这事儿啊。” “您有办法？”方卓眼神一亮。 “那还不简单？”老支书轻抿了一口茶水，然后把茶杯方向，摇头晃脑地说道，“半夜点上几个小伙子，给刘家村淋上点汽油，放火烧他全村！” “......” “怎么了，是老夫这个提议不合适吗？”老支书突然有些疑惑道。 “不，还是算了吧老支书，我自己想想办法好了。”方卓一口便把对方的提议回绝，这都啥年代了，还玩这一套呢。 弄不好可是真会进局子的！ 方卓知道，如果再坐在这里干耗下去的话也没有什么意义，还是回去再想算了。 这几天他都准备待在村子里，一方面是看看招人情况，另一方面则是等着县里的好消息。 等到那块地正式批下来以后，自己再实施报复也不迟。 还有就是，物流中心经过这几天的准备，已经正式可以使用了。 员工都已经备齐，车辆也准备就绪，只待林天豪派人来和方卓对接就是。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他先后带着一批储备员工进入了药山当中，在选定的几处山头上开始清理起各种的植物。 不论是杂草还是果树，皆一视同仁，全部拔除干净。 这个工程量也可谓不小，幸好本身方卓就是村长，要不然他还没权利一口气拆了这么一大座山。 “哥几个，方村长可说了，这个月底前咱们要是能把这个山头拔干净，他给咱一人一百！”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对于这种刚开始合作的新人，方卓自然不会吝啬。 他甚至还设立了一个激励奖金，只要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把山头清理干净，到时候哪一个队伍完成，哪一个队伍就可以平分奖金。 一共六座山头，其中一座是方卓自己的，剩余五座都安排了村民干活。 这一下，村集体的热情似乎一瞬间就被调动了起来，各组分别选出组长，每天的任务就是研究怎么高效剔除山头上的一切东西。 而方卓自然乐得如此，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把一整片延绵无际的后山全部洗上一边。 可他不能那么做，因为侯县长会找他的麻烦。 第524章 第524章 要不怎么说资本家都要挂在路灯上被吊死呢，方卓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 尤其当他只花了三分之二的钱，就办了那么大的事儿时，这种感觉更为强烈了。 那几座药山可不是那么好开发出来的，里面杂草丛生，各种蚊虫蛇鼠同样众多。 如果请专业人士打理的话，肯定就不是这个价了。 但现在不同—— “一个月，我们只有一个月，这座山头上就连一只兔子也不能有！” “隔壁的队伍今天已经把山脚清理得差不多了，而我们只开发出来了一小块地，你们到底还想不想要奖金了！” 几个队伍的热情程度极高，人手同样不少，为了这点奖金都在埋头苦干。 方卓每天的任务只是和老支书坐在遮阳伞下，看着他们埋头苦干。 “我说方卓，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这趟又省下不少钱吧？”老支书面色淡然，显然对这种事他是秉持着支持态度的。 既能让这些精力无处安放的年轻人发泄发泄，又可以提高一下村子整体的收入情况，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老支书已经不再是老支书，可他的这份心倒是尽职尽责。 方卓也是这么想的，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这是一位伟人说过的话，他一直牢记于心。 “也不算省钱，老实说，我都不知道该把这些钱花在哪里，可要是不花出去，林天豪都会觉得是不是他看错了人。” 毕竟林氏物流家大业大，不缺这几百万，可方卓现在是真有心无力啊！ 他又不能在这个百废待兴的基础上大刀阔斧，只得慢慢推进，所以这点钱到底什么时候能花完还真是不好说。 “行了，老支书，我去趟镇子里，看看地批得怎么样了，一直让那些刘家村的人惦记也不是个事儿。” “成，你去吧，这里我给你盯着。” 老支书摆了摆手，也没说起身送送方卓。 ... 方卓开着车，一路来到县长办公室。 这台宝马已经成为了他的名片，无论是哪个村镇，一提到方卓，都会说上一句开宝马那小子。 不过方卓倒是无所谓，这样也好。 推开办公室的大门，侯县长正坐在办公桌前批改文件，见方卓来了，顿时停下了手头的活儿，笑着问道： “今天是什么风还把你这个大忙人给吹过来了？” “诶诶，侯县长，言重了啊。”方卓同样微笑以待，他们现在的目标是一样的，方卓奔着企业一步一步扩大发展，侯县长为了政绩，两人可谓一拍即合。 “怎么了，今天想要聊点什么？”侯县长主动给方卓倒了杯水。 “侯县长，我都到这儿了，也不瞒着你，”方卓说话前，先是叹了口气，“前两天，刘家村那帮人找我麻烦来了。” “找你麻烦？”侯县长的身子顿时向前倾斜了不少，“什么麻烦？” “还不是你批地的事儿。” 第525章 第525章 方卓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道：“他们雇了一帮社会青年，上村子里威胁我去了。” 一听到方卓这么说，侯县长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问道： “那他们有没有拿你怎么样？” “那倒没有，就是差点被我们村子里面的人打死，好家伙一千来人围殴五六个，那场面，啧啧......” 方卓的眼神明显有些放空，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 听到这里，侯县长算是放心了，只要方卓没事儿就好，现在他可是全县的宝贝疙瘩，真要是出了点状况，别说李老那里无法交差，就是他自己这里也得寻思寻思。 “所以你就联合你们村子一千多人给对面打了？” “当时的场面太乱，我根本拦不住，真的，你是没亲眼看见，给他几个小年轻吓得都跪地上了。”方卓一想起那帮人的表情就觉得好笑。 “行了，多的我也不说了，刘家村那边儿我会去警告一下，然后就是地的事儿。” 侯县长抽出了一张文件，递给了方卓。 “这是上面下来的文件，一致通过了那片地的使用权归你们使用，但要确保安全问题，我不希望到时候发生些什么不好的事，责任我可担不起。” “我明白，你们这些大领导想的就是多，我就是盖个药厂能出什么事儿。” “然后你的公司最好尽快注册起来，还有相应的一些资质，都尽快落实了才行。” “放心吧，侯县长，”方卓摆了摆手，起身告辞，“那我现在就去办这件事儿了。” 侯县长没再说话，任由方卓离开后，继续批改起了文件。 另一边，方卓走后，便立即驱车前往东仁堂，顺利见到了白家兄妹和赵如虎后，把情况向几人一说： “地的事儿已经批下来了，现在要抓紧的就是赶紧把手续什么的办下来，然后成立个子公司。” 白家兄妹面面相觑，显然他们对开公司这件事并不在行，还是赵如虎那边儿的经验多，他一把将这件事儿揽了过来：“方卓兄弟，这事儿交给我，我明白你什么意思，最多三天就能办完。” 方卓点了点头，在没事儿的时候，赵如虎呆呆愣愣的，可一旦遇上点事儿，这位是真靠谱。 接下来方卓又谈及到了股份的问题，他先是对白亦展说道： “老白，我想请你当公司的法人，怎么样？” 白亦展不太懂这个法人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当初开东仁堂时，他也是法人，或许就是最终需要承担责任的那个存在吧。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但我可以保证不会让这个企业出现这类问题，最重要的还是你的一些资格证明，有了这个，我们才能顺利申请下来那些资质。” 一旁的赵如虎也劝道：“老白，你就当吧，方卓兄弟的为人你还不放心吗，有他在出不了什么问题。” “行，那我就当这个法人！” 白亦展见两人都说到这里了，他也不再犹豫，随即便一口应了下来。 “接下来说说股份，我是这样想的，这个公司的所有净利润，先分出去一成作为员工的年终奖使用，也就是给村子里，让他们自己分钱。” “接下来的九成，留有三成给公司作为保险金处理，另外的六成我们再分。” 一谈到分钱，几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就连白莲花对这些事情都很爱听，即使没有她的事儿。 “林天豪拿两成，毕竟钱都是他出的；我拿两成，剩下的所有人拿两成。” 第526章 第526章 几人听到这个分配方式，丝毫没有意见，要知道，这种企业一旦发展起来了，一成也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 论基础数据的重要性。 方卓又道：“但我也不能给你们太多，因为基数在这里呢，所以我只能给你们每人百分之一的股份。” 百分之一也不少了，真要是能干到上市的话，那笔财富将是他们一生也无法企及的。 “然后就是彪哥，沈华，刘石他们，我也每人准备了百分之一，余下的那些，我打算先放着，等到以后再分配。” 几人连连点头，他们对方卓的分配方式没有任何意见。 等到方卓说完，便开车离开了这里，期间又抽空去了趟沈华的办公室，好长时间都没去了，正好这次还能顺道看看。 “华哥，最近怎么样？”方卓刚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火锅味儿，放眼一看，不仅沈华在，彪哥，刘石等人齐聚一堂，正围着一口老式的铜壶大快朵颐。 “方卓？你怎么来了，快坐快坐！”沈华一见来人，马上拉了把椅子过来，刘石还顺势递了个碗过去。 “我合计挺长时间没来了，特地来看看最近发展得怎么样了。”方卓接过碗筷，也没客气，一道儿加入了火锅的行列里。 “最近没啥太大的发展，农贸那块还是不温不火，不过蔬菜大棚那里倒是有点好消息传过来。” “什么好消息？”方卓夹了一片羊肉问道： “听说那里面已经可以种植作物了，前两天还是我去收菜的时候跟我说的。” 方卓点了点头，看来赵如虎的方子还真灵，于是他又顺势将股份的事情重新讲了一遍。 “我们也是每个人都拿百分之一呗。”彪哥喝了口茶漱了漱口，上班期间他们的纪律还是挺严明的，肯定不能喝酒。 “对，但是以后会有股份提升的一系列制度出现，这都是暂时的。” “没关系，其实我们也无所谓，跟你干了这么久，说实话也赚了不少的钱，对于这种事，我们大家都是非常信任你的。” 彪哥说得坦然，众人也接连点头，如果没有方卓，就没有他们的今天，可以说，能坐到现在这样儿的一个位置上，方卓功不可没。 方卓见几位都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后，他也就放心了。 在企业里，最忌内斗，尤其是领导阶层的意见不合最为可怕，不一定哪天可能就一拍两散了。 待到吃完这顿涮羊肉后，方卓便直接回到了物流中心，现在那里面可谓是焕然一新，连门卫亭里面的保安都站得笔直，一看就是军旅出身。 方卓开着那辆宝马，一路上并未遇到任何阻拦，毕竟这里面谁都知道那是老总的车。 等到方卓下了车，正巧遇上了即将出发的赵德汉，他现在的职位已经是车队队长了，与其他几人一同管理着车队大大小小的事宜。 “老赵，最近一直没见到你，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 “顺利，顺利，托方总洪福，现在已经走向正轨了！”赵德汉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明显激动了不少，他现在的薪资水平在同龄人中算是最高的了。 如果每天的业绩都够好的话，他一个月甚至能够拿到两百！ 在这个家庭平均收入四五十，还得是在大企业的情况下，两百块钱对于赵德汉一家来说，是平时绝对想都不敢想的事。 他同样为当时决定给兴盛培养团队这件事所庆幸不已。 倘若没有那件事情的发生，恐怕队长的这个职位也轮不到他来干。 第527章 第527章 现在公司里面光是年纪轻轻，车技不次于他的便有好几人，而他的身体已经慢慢趋于下滑，靠内卷是绝对卷不过那些同样有着赚钱热情的年轻人的。 “顺利就好，老赵，那你忙吧，我就过来看看。”方卓稍微勉励了赵德汉几句后，便扭头进入了物流中心。 这里面有一大片都是物流区域，留下办公的只剩下小小的一块，但是毕竟占地面积在这里呢，所以那一片也有很大的地方。 尤其是方卓曾经强调过要做一些公用的休息室出来，为的就是能让物流司机们可以在回来后也能保持一个充足的休息过程。 方卓参观完这些地方以后，才来到了正式的工作区域，现在这个时代，流水线其实能用到的场景并不多，但当方卓提出过要做私人物流的这些设想以后，林天豪便已经着手再弄这些事情出来了，所以这里面还是建了几条简易的流水线出来。 除了邮政以外，市面上能够进行这种小型运输的厂家并不多，大多是因为资金问题，还有信誉度方面的事儿。 恰好林氏物流这两样东西都很齐全，又恰好这块蛋糕够大。 所以现在下面已经陆陆续续堆积了不少的货物，正在由人工进行分拣，然后装车。 方卓从这里离开后，又转头去了趟车库，里面的货运车辆粗略估计，就有个几十台之多。 “所以我是不是也得去造个车啥的了？”他喃喃自语道。 也不怪他多想，这些车辆本身就是林氏物流的底气所在，包括以后再兴建别的厂时，车辆问题都是重中之重。 尤其等网购行业彻底兴起，那个时候的物流运输被几家瓜分，可龙头却依旧只有那一位。 而方卓所要做的就是，如何让自己当上龙头。 巡视了一圈过后，这里名义上最大的领导是林天豪手下的一位总经理，他的年纪比方卓大了几岁，整体看起来还很年轻，可方卓却不敢小瞧这位。 别人不清楚，他方卓可清楚，前世正是有了他在，才多次挽救林氏物流于水火当中。 无论是公关能力，还是外交，或是管理，他都是一顶一的高手。 曾经方卓的企业也和这位打过交道，饶是以方卓的手段，也仅仅与这位打了个六四开。 方卓六，他四，但方卓是谁。 小国总统都奉他为座上宾的存在，别的一些小企业的老总，一提到方卓都直头疼。 没办法，这位的手腕实在是太强了。 因此方卓在见到这位时，并不惊讶，反而还会欣慰地想着林天豪这次真的是下了本了。 此举无异于刘备把诸葛亮派去镇守涿州；乾隆爷让和珅去掌管国库。 一是大材小用，二是关心则乱。 但方卓也能理解，如果他不是个穿越者的话，换做是林天豪的那个位置，怕是也得这么做才行。 方卓率先朝着这位打了声招呼：“周宣，没想到来这儿的居然是你。” “方卓是吧，很高兴能认识我。”周宣对于方卓知道自己名字这件事并不惊讶，反而笑着伸出手，两人轻轻一握，算是打了个招呼。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会在这里待到我认为所有的过程都不需要我插手的时候。” 方卓则笑了一声道：“那看来也不需要多久了。” “但愿如此。” 第528章 第528章 两人的谈话很短暂，互相之间都没什么废话，没办法，都挺忙的，谁也没时间闲聊。 方卓在见到这里没什么需要他操心的之后，便又去了趟东仁堂，这几天他总是往这里跑，主要还是因为投资中医药这件事的专业知识要求太高了。 东仁堂里现在只剩下几位员工，还有白莲花在，他哥刚被赵如虎拉走去商量企业的事儿了。 见到是方卓，小姑娘顿时变得欢呼雀跃起来，他一路蹦蹦跶跶地来到方卓面前后，关心道：“方卓哥，最近这几天怎么都没看见你呀？” 白莲花生得一副好面孔，柳眉杏眼，外加一身白色长裙，如果再配上一把油纸伞，简直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人儿似的。 尤其在见到心上人以后，脸颊顿时浮现出两抹绯红，眼中波涛荡漾，如银瓶乍泄，春雨浇头。 那画面太美，就连方卓一瞬间都被晃花了眼。 “莲花，你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漂亮？”方卓下意识问了一嘴，却只得到了小姑娘翻出的一对白眼： “我每天都这么漂亮好不好......”白莲花小声嘟囔道，只可惜方卓并没有听清，他一边往里走去，一边问道： “你哥呢？” “被赵大哥拉着去县里注册企业了。” “这样啊，”方卓点了点头，转身欲走，却被白莲花一把拉住手腕，“怎么了，莲花？” 方卓诧异地问道，以前也没见这小姑娘和自己这么亲密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方卓哥，你，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我想和你一起去......” 白莲花深吸一口气，然后才下定决心问道。 “我？”方卓抬起头沉思了一会儿，“我本来想去孙神医那里问问药方的事儿，可惜那二位不在。” “可我在呀，方卓哥，你别看我才刚成年，可是我从小就耳濡目染，医术不会比我哥差的。” 白莲花一听原来是这件事，顿时转忧为喜，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这样吗......”方卓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了一句。 白莲花也瞧出了方卓的半信半疑，霎时间整个人又变得气鼓鼓的。 “方卓哥，你都不肯相信我，我骗你又有什么坏处，我这么喜欢你......”最后的这句话，仿佛是从嗓子根部发出来的，方卓同样没有听清。 “也对，要是骗我的话，回头就让你哥教训教训你好了。”方卓开了句玩笑，顺手摸了摸她的头道。 白莲花的身材虽然娇小，可依旧凹凸有致，有些时候方卓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中药还有丰胸的效果...... “太好了！”白莲花顺势把方卓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上，脸蛋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我们快走吧。” 方卓自然不会往男女那方面去想，毕竟他都结婚了，这事儿人尽皆知，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太大的吸引力。 无非就是长得帅，身材好，多金，还能与上流社会打成一片，外加人品性格都过得去罢了。 代入感这不就来了吗！ 于是方卓拗不过，只得领着白莲花一同前往隔壁市，还是由白莲花开车，方卓也乐得清闲。 路上白莲花突然朝着方卓问道：“方卓哥，你觉得我以后就做你的专职司机好不好？” 第529章 第529章 “怎么还有这个想法？”方卓心里有点好笑，按照他的理解，这俩兄妹就好好守着东仁堂也能一辈子吃喝不愁，当司机有什么前途。 可他却不清楚白莲花心里是怎么想的，人小姑娘为的是前途吗，为的是方卓这个人啊！ 可惜方卓直到现在还活在梦里，并没有察觉到这种迹象。 “我就是想，方卓哥，你看看有没有可能......” “得了吧，”方卓笑骂了白莲花一句，“我自己会开车，以后等你再大一点儿，也给你个管理的位置当当。” “啊这样吗......”白莲花并未再说点什么，反而变得有些失落，不过一想起方卓现在就坐在副驾驶，顿时又变得精神起来。 “别想这么多，等以后的吧，就算我想亏待你，你哥也不能让。” 方卓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车开得很慢，更多的是白莲花珍惜与方卓私下相处的这段时间，所以直到下午，这才悠悠开到了孙神医的家门口。 方卓下车敲门，咚咚几声后，从里面出来一位中年男子。 “你们是？”他并没有记住方卓的长相，但他似乎认出来了那辆宝马车，“你们是哪天来送我父亲的那几位客人吧，快请进。” 方卓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位中年男子所使用的称呼，连忙追问道：“令尊可是孙神医？” “神医不敢，正是家父。”这位淡淡一笑，“我叫孙谦，您就是方卓吧。” “我是方卓，令尊现在何处？”方卓坐在客厅，左等右等不见孙神医的身影，只好追问了一句。 “他去药田一趟，大概半个钟头就能回来。” 孙谦解释了一句后，才开始问起方卓两人此行的目的： “两位这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没什么，新研制出来的几个药方，正想请孙神医过目。” 孙谦哦了一声，然后没说话。 反倒是白莲花拉了拉方卓的衣角说道：“之前孙神医不是说，他的孩子在医术的造诣上不次于他吗，不如我们就把这药方先给这位孙先生看看吧。” 白莲花一语惊醒梦中人，沈段恍然大悟地回过神来，最近可能是有些太累了，连这个竟然都忘在脑后了。 他当即掏出几个药方，这都是准备先去全国开始抢占市场所设立出来的药品，数量不多，但颇具代表性，并且可以称得上是家中常备。 “孙先生，你看看这个。”方卓将药方递给了孙谦，对方刚接到手中，就看见第一个赫然是藿香理气水，然后在读到他的配方时，那位顿时陷入了沉思。 “白芷，茯苓，大腹皮，苍术，陈皮，厚朴......这些药材加在一起，确实有理气和中，解表化湿的功效，可这上面的用量却不太对。” 孙谦斟酌片刻后，突然对这份药方产生了一些质疑。 “那我们该怎么改？”方卓连忙欠身问道。 知识的用处在此刻展露无疑，这还是白亦展和赵如虎两人磋商了许久后才得出的结论。 不是说那二位的医术不行，如果不是他俩的年纪不够，或许也可以称得上是一代名医。 但术业有专攻，孙家人显然对这方面的研究更甚。 第530章 第530章 “把白芷的用量减少，苍术再加一些进入，这个药性就会发生一些改变，总体来说，要比之前的效果强上不少。” 孙谦给出了专业性的建议，方卓根本接不上话，还是白莲花与其一道侃侃而谈，根据药量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探讨。 这个药方谈论过后，孙谦看向白莲花的眼神中已经充满了重视。 刚才看到小姑娘和方卓一起走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是妻子什么的，但现在孙谦可不会怎么想了。 这个小姑娘明明也是一代大家，尤其是这个年纪，肯定得到过高人的指点，恐怕假以时日，医术不会次于自己才对。 他又翻开下一份药方念了起来： “健胃消食片，太子参，陈皮，山药，麦芽，山楂......这个倒是还行，主要起到治疗积食的用途，看配方的用量，恐怕也是名医指导的吧？” 孙谦笑着问了一句，光是知道用什么材料，那是学徒；能把配比掌握得如此精准的，堪称大师。 “名医倒是不敢，是这位姑娘的哥哥，还有善医堂的老板亲自调配出来的。” 方卓提那两位谦虚了一番，然后问道： “可是又什么不妥之处？” “不仅没有不妥，反而还是一份用量十分精准的配方，刚才我想了想，哪怕是老爷子亲自操刀，这份配方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出现。” 方卓顿时放心了下来，随后孙谦又点评了几句比如善医堂西瓜霜，六味地黄丸等等耳熟能详的药方后，孙神医这才回到了家中。 刚一进门，便看到了方卓正在和孙谦坐在一起闲谈，便加入了进来，一听到方卓带着药方，连忙又让孙谦翻找出来，再次点评了一番。 “哎呀，你们年轻人呐，还真是敢想，像我这种半只脚进了棺材的老古董可是想不出来这种东西咯。”孙礼拿着药方，上下看了几遍后，这才感慨道。 从治病救人的角度来说，这些药方的含金量并不算太高，单论理气中和，这位孙神医动辄便可以调配出十数种的药品出来；如果说到消食，他也能做到手到病除。 可要是论制药，还得是看方卓。 尤其是这种家中常备的东西，拿起来就吃，也没什么副作用的，真是天马行空。 孙礼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把儿子送到他们的企业里面，跟着这个名叫方卓的年轻人一起举事。 “孙神医，我这次前来呢，其实也有个不情之请。”方卓斟酌了半天后，方才开口道。 “方卓小友，你直接说就是，如果有什么能用到老夫的，你尽管提。”孙礼轻缕长髯，含笑应道。 “可否借令郎一用，呃，我是说，我想请他到我们公司坐镇，当然了，会有工资和股份的。” “工资一个月五百，股份是百分之一，在这一点上领导层是一视同仁的。” 孙谦闻言瞪大了双眼，即使他们身为医药世家，可一个月满打满算也就能挣个两三百，还挺累的。 这个方卓什么来头，一张口就是五百！ 孙礼听后却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出现，而是转头望向孙谦道： “他以后就是你的老板了，你适应适应身份，别成天守着你那个药堂，当什么掌柜了，出去跟着方卓小友见见世面！” 第531章 第531章 老头近乎用着命令的语气嘱咐道，他这么大的岁数，可不是白活的。 门外那辆宝马，什么价值他心里有数，能开得起这种车的人，光有钱都不行，关系差一点都弄不到。 “我知道了。”孙谦并没有任何忤逆的意思，上次他的父亲就和他聊过了方卓这个人，并且许诺要给他的父亲开宗立派，而且一出手就是五百，无论从哪种程度上来说，他都没有理由拒绝。 “那就好，你赶紧收拾收拾，”孙礼冲着自己儿子说完，又把头扭向方卓道，“方卓小友，你看我的犬子什么时候上任比较合适？” “不急，不急，还得一段时间呢。”方卓挠了挠头，他也没想到这两位能这么积极，还以为又要费些口舌呢。 “那也行，什么时候能用到我们，你就说，千万别不好意思。”孙礼一点也不客气，然后又拉着方卓对于今后的一些事宜进行了沟通。 方卓对答如流，看得出来，老爷子是真的想早点开宗立派了。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他们这辈有真能耐的人，谁不指望着人过留名雁过留声，真要是等到哪天一个没留神起不来了，那时候才是悔之晚矣。 于是几人谈到了很晚才出来，天已经似黑不黑了，白莲花这才开上车。 好在他们来这里的时候，东仁堂还有其他人在，要不然白亦展又得担心得满世界找他的妹妹了。 回来的路上，车依旧开得很慢，开得方卓都有些昏昏欲睡了，直到快进入了深夜，这才把车开回了东仁堂中。 “方卓哥，醒醒，到地方啦！”白莲花清脆悦耳的嗓音从方卓的耳畔旁响起，他睡眼惺忪地抻了个懒腰，然后迷迷糊糊问道： “现在几点了？” “快十一点了！” 这句话一出，方卓瞬间就醒了。 外面这么大动静，东仁堂里面怎么没声音呢？ 于是方卓赶忙招呼白莲花下车，里面空无一人。 方卓连忙诧异地回头望向白莲花的俏脸，只见小妮子的脸上又闪过两抹绯红道： “忘了说了，方卓哥，我哥哥和赵大哥今天临走的时候说过，他们这两天都打算睡在县里了。” “所以今天晚上，方卓哥你就别走了好不好，”说到这里，白莲花突然上前，挽住了方卓的手腕，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道，“我，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平时你不也这么睡吗？”方卓面露疑惑，这小姑娘今天怎么了？ 唯有白莲花，暗暗嗔了一句不解风情过后，又强打起精神继续解释道： “方卓哥，那你说你就这么忍心看着我一个可爱美丽的小姑娘独自守在这偌大空旷的东仁堂吗？万一来了坏人怎么办......” “不是，”方卓顿时没忍住，苦笑不得道，“就你家的东仁堂，里面的东西全加起来还没有这片地贵，坏人进来抢什么啊，元气散吗？” “哼！” 白莲花见自己说又说不过，拽又拽不动的，眉宇间不由有些抓狂，最后实在气急，狠狠咬了方卓一口，这才生着闷气回屋。 “什么啊这小丫头，”方卓捂着带有牙印的手腕道，“今天怎么莫名其妙的......” 第532章 第532章 方卓终究还是没有选择留在东仁堂，无非就是孤男寡女，好说不好听。 不过他还是选择了前往镇上，就近的招待所里住上一晚。 如果今天白亦展也在的话，方卓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 等到转过天来，方卓又回到了东仁堂里，进门便见到了正在里面闷闷坐着的白莲花。 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朝着白莲花打起了招呼，可对方却无精打采的瞄了一眼方卓后，又把脸牛了过去。 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怎么了莲花，今天对我怎么这个态度，是谁欺负你了吗？”方卓笑着问道。 昨天晚上他越想越不对，反复思考了半宿，这才确定小姑娘肯定是喜欢上自己了。 这也难怪，但却不可取。 方卓的想法是赶快把小丫头的这个想法扼杀在摇篮里，他已经有祁小艾了，尤其两人之间还发生了那一档子事儿，怎么可能再找个别的小姑娘什么的。 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何况方卓自己也没什么兴趣。 前世的他流连于花丛之中，醉心于男女之事，可换来的却只有无尽的空虚。 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自己能做一个纯爱战士，虽然这个想法有些可笑，但他还是会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 “还能是谁欺负我，谁还敢欺负我呀？”白莲花没好气地说了一句，随即长叹一声。 她又何尝不清楚此时的方卓正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她不信这么一个聪明的人会想不到这一点。 所以也只有一个答案了，虽然白莲花并不愿意细想。 “那你开心点，我带你去镇上转转，今天我开车。”方卓倒是乐呵呵的，全然没有半点尴尬的成分在内。 如果他真的没有遇到祁小艾的投怀送抱的话，白莲花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 方卓今年二十出头，白莲花则是刚刚成年；方卓生得俊美，白莲花同样精致得像个瓷娃娃似的。 但可惜的是，方卓现在的心里，早已容不下另一个人的存在。 “那好吧，我去收拾收拾。”白莲花见方卓邀请，还是点头答应下来，然后又去了后面换了身衣服，这才往门口走，“快来呀，今天想带我去哪儿看看？” “随便看看吧，最好有一些服装店什么的，带你逛逛商场。” 八十年代的服装店规模基本不大，又是在县城，能叫得上号的也就那几家罢了。 “走吧，我也好久没去过了，上次还是几年前，我过生日的时候我哥带我去的，一件衣服就要不少钱呢，”白莲花小声嘟囔了一番，又抬起头看向方卓道，“可是这次不一样，方卓哥你有的是钱～” 小姑娘总算是恢复了一些往日的活力，方卓也乐得如此，至少在白亦展两人注册公司的这段期间，他得把这位姑奶奶伺候好了才行。 方卓把车开得飞快，一路上走马观花，几步便来到了某家大型服装店的门前。 说是大型，其实就是相比一般的店铺而言，多了两层罢了，本质上还是没啥区别。 方卓把车停在某个角落，然后朝着早已站在门口等着的白莲花走去，然而走近了才发现，对方已经和一男一女聊了起来。 并且看白莲花的表情，好像不太高兴。 “哟，我当这是怎么了呢，原来你也找到姘头了啊，小莲花。” 方卓停住脚步，只见面前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正被一个小白脸搂在怀里，朝着白莲花嗤笑起来。 第533章 第533章 “那也比你找了个小白脸要强得多！”白莲花气鼓鼓地喊道。 “怎么了，莲花？”方卓见事情有些不对，赶忙迎了上去问道。 “还能怎么，这个女人嘲讽我呗，从以前开始，她就喜欢事事与我比较，然后比不过我，就开始恨我，直到现在咯。” “白莲花，你别血口喷人！”那个女人突然转变成了一副恶狠狠的表情，举起手指朝着白莲花咬牙切齿，却被方卓一巴掌拍了下来。 “好好说话，别指人，这不是什么好习惯。”方卓无奈地皱了皱眉。 虽然他并没有给对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可旁边的那个小白脸却不干了。 “你个王八蛋，把手拿开，谁的女人你踏马都敢动，活腻歪了？” 小白脸把话说得非常难听，脸上也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方卓则是根本不往心里去，单看这位的表情就知道，无外乎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货。 “我们走吧，莲花。”他刚打算拉着白莲花往服装店里走，又听见身后传来淡淡的嘲讽之声：“怂了？怂了就给你爹跪下！” 声音的来源正是那个小白脸，他从兜里掏出了一盒名牌香烟，叼在嘴里，怀里的女人正在给他用火柴点火。 “你刚才说什么？”方卓直到这次转身以后，忽然间变得面沉似水。 “我说你要是怂了就给你爹......” 小白脸话还没说完，方卓的拳头就已经落在了他的小腹处。 咚！ 一声闷响过后，小白脸的气色肉眼可见地下降了不少，他缓缓跪在地上，面露难色，显得十分痛苦。 “你，你们怎么敢打人呢！白莲花，还不管管你的姘头，还有你，你也是个生孩子没......” 啪！ 一声脆响，打断了那个女人接下来的话，她愣愣地待在原地，完全不敢置信！ 出手之人正是白莲花。 “好啊你，白莲花，你这个恶毒的疯女人，我看你全家早死都是你给克的......” 啪！ 又是一声，这次白莲花采用了反抽的这种高端操作，看得方卓直呼过瘾。 这次那个女人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她的脸蛋已经开始肉眼可见地浮肿了不少。 小白脸仍旧跪在地上，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方卓见状，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索性不再逗留，便拉着白莲花的手直接进了服装店，给后者羞的顿时面色通红。 到了店里，方卓这才松手道：“莲花，这两位都谁啊，你搁哪儿认识的这几根葱？” “以前的邻居，他们家与我们家平日里关系不错，可自从我的父母走了以后，那家人对我们的态度就变得差了不少。” “这样啊，这也难怪，好在算是都过去了。” “嗯，”白莲花应了一声，反手又攀上了方卓的胳膊，“走吧方卓哥，我们去那边试试。” 第534章 第534章 白莲花连试了几件，无论是什么风格的服装，只要穿到了她的身上，都显得那么清丽可人。 于是方卓大手一挥，通通买入！ 正在两人选购的过程当中，门外才又走进来了一男一女，正是刚才的那对儿。 两人见白莲花和他的姘头也在服装店里，顿时面露不善，显然刚才被教训得有些凄惨。 “白莲花，这里是你能待的地方吗？赶快出去，你买不起！” 女人先是出言恫吓了一句，接着便走到了人多的地方，至少在这里，没人敢直接动手。 “我买不买得起不用你操心，怎么，刚才打你打得还不够吗？”白莲花同样丝毫不让。 另一边的小白脸这次倒是学聪明了，刻意与方卓保持了一个很大的距离过后，才敢直视起对方。 “我告诉你，孙子，别以为你有点儿手段就多么了不起，现在这个社会是讲法律的！” 他色厉内荏地喊了一句，然后才搂着女人大摇大摆地从两人身边经过。 “装什么啊，真是，哼......”白莲花虽然知道自己和这种人计较起来并没有什么用，他们的行事风格就是如此，手里一旦富裕点儿，就要极尽奢华。 仿佛这个世界已经容不下他们了，出门必须坐车，菜里顿顿有肉；全身上下都是名牌，抽的烟都得是万宝路。 这两位就是方卓眼中的那种人。 如果和这种人起了争辩，他们还会强行把对方的智力拖到和自己一个水平线上，然后再用多年来丰富的经验打败对方。 “别往心里去，刚才我们也教训过他们了，我们买完就走吧。” 见到方卓都这样说，白莲花喏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不甘心地再拿起几件裙子试了起来。 不多时，等到白莲花终于挑的差不多了以后，方卓正要结账，楼上的那对儿情侣却突然下楼，手里捧着一套碎花长裙，朝着柜台走去。 小白脸搂着女人，在路过方卓时，见他手里拿着那么多套衣服，便上下打量了方卓几眼，然后道： “试那么多套衣服，又不买，别在我们眼前碍眼，这是你们两个能碰的东西吗？”小白脸朝着方卓一阵冷笑，“你知不知道这一件就要多少钱！” 方卓根本连头都没回，井底之蛙，是不会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的。 来到柜台前，小白脸还挑衅地看了一眼方卓，如同一只得胜了的公鸡，耀武扬威地将手中那件长裙递了过去。 “结账！” 连同他怀中的女人同样如此，得意地看了白莲花一眼，似乎在说你的男人也就那样儿。 “您好，一共八十。” 店员礼貌地讲出了价格，那小白脸的脸上顿时写满了肉痛，但最终还是狠了狠心，将其买了下来。 轮到方卓以后，店员微笑着望向他手中的那一摞衣服，方卓会意，将这些东西统统递给店员过后，不多时对方便算出了一个价格： “您好，一共七百三十。” 一旁本来就等着看方卓笑话的小白脸顿时乐不可支，他主动上前拍了拍方卓的肩膀道：“孙子，没钱就别装什么大尾巴狼，现在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办？” 方卓则淡淡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当着几人的面数了起来。 “一百，两百......七百，八百，别找了，剩下你拿着花。” 第535章 第535章 他将八张看起来就沉甸甸的钞票递给店员，又听见方卓这么说话，瞬间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这......这不好吧？” 她的工资一个月也才三十几块，突然两个月的钱就这么挣到手了，就像是做梦般轻松。 “拿着吧，就当是你的辛苦费。” 一旁的白莲花也劝道。 这句话一出口，顿时让那对儿情侣感觉被针对了似的，随后也跟着劝道： “你就拿着吧，他们有钱，看他们能装到什么时候！” 听见围在柜台上几个人都这么说，柜员最终还是收下了这笔巨款。 然而那对儿情侣却又露出了一副‘让你装’的表情。 等到柜员把这几件衣服打包以后，方卓拎着就准备带着白莲花离开这里，却又突然听见身后那个小白脸说了几句： “孙子，你别装，我告诉你，你知道我老大是谁吗？是方卓！” 方卓闻言顿时驻足，诧异地问道：“你认识方卓？” “那是我老大，最近新建起来的物流公司，孙子你知道吧，小爷我就在那里工作！” 小白脸在说这句话的同时，他怀中的女人突然轻轻捶打了他的胸口几下，看起来就像是责怪他把自己这么光宗耀祖的事情说出来了似的。 方卓见对方几乎快把头扬到了天上，他也配合地狠狠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你竟然在那里工作！” “要不然你以为小爷为什么敢这么花，哼，你很能打吗？能打有个屁用，出来混要有势力，要有背景......”他仔细欣赏起方卓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突然笑道，“哦，原来小瘪三啊。” “......” 方卓一阵无语，这段儿自己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见方卓还没有说话，小白脸还以为自己虎躯一震，将对方震慑住了，于是他立马趁热打铁道：“识相的话还不快滚，别再小爷面前碍眼！” “你，你在里面做什么工作的！”方卓戏精附体，一板一眼表现得颇为考究。 “小爷是做仓库管理的，呵呵，你这种人，这辈子也不知道这份工作意味着什么。” 他顿时又没忍住地显摆起来，把自己的一身名牌于此展露无意，方卓看罢点了点头，从对面的眼角眉梢中得出了四个大字—— 感觉贪了。 于是方卓不再逗留，他已经知道了他想要得知的情报，转身领着白莲花朝外面走去。 “下次记住，见到小爷躲着走，还有你的那个姘头，叫什么白莲花的，都躲得远远的！” 那对儿情侣依旧不依不饶，活像两条疯狗。 周围驻足的人群也越来越多，无论哪个年代，吃瓜群众的受众还是一如既往的广泛。 “方卓哥，咱不理他们了，我们回家吧。”白莲花担心地望了一眼方卓，却没想到方卓突然轻笑了起来，他现在已经开始期待明天那位小白脸的表情了。 等到两人快上了车的时候，那对儿情侣突然又追了过来，朝着方卓大喊道： “你们要干什么，离那辆车远点儿！我告诉你，这可是我们方总的车，你们可别想动歪心思！” 第536章 第536章 这辆宝马，全县城也就只有方卓能开得上，所以几乎有点消息的，都知道这是谁的车。 “你们不累吗？”方卓忽然回头，默然地问了一句。 “累？我当你们的钱怎么来了，原来是偷鸡摸狗弄来的！”小白脸见方卓越来越靠近那辆宝马车，便瞬间联想到了这一点。 是了，就是这样了，他们靠着这种手段来达成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还好今天来到这里的是他，换做旁人怕是没有勇气敢直面这股黑恶势力！ 不知道等方总回来，要怎么嘉奖自己才好！ 小白脸的脑子里几乎是霎那间，便搭建好了一个小剧场，然后他就变得更加兴奋起来，颇有种‘我今天必须要和你们这帮黑恶势力同归于尽’的姿态。 直到方卓掏出钥匙，把车门打开才算结束......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小白脸这个时候才总算反应过来，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连忙追问了一句。 “我是偷车的。” 方卓将窗户摇了下来，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只留下这样一句话以后，便扬长而去。 独留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小白脸，和他怀里那个只知道争风吃醋的女人。 “怎么了老公？”女人见小白脸的脸色变得一阵红一阵白，就知道可能要出事，于是赶紧问了一嘴。 可是左等他也不说，右等他也不说，整个人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似的。 于是女人只好轻轻拍了拍小白脸的胸口，急切地喊道： “老公，你说句话呀！” “我说什么我说！”小白脸一把将女人拎出了怀中，然后抡开手掌，正反连续抽了女人十几个大逼斗。 “要不是你，我惹他干什么！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出事！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小白脸越打越狠，越打越凶，不多时便将女人打得口鼻冒血，整张脸顿时变得浮肿得老高。 等到小白脸打得累了，方才停手，只不过他刚喘了几口气以后，跪坐在地上的女人却不干了。 她趁着小白脸溜号的间隙，瞬间飞起一脚踢在了小白脸的裆部，一下便把他踢得捂着裆躺在了地面上。 那种疼痛程度是透入骨髓的。 见小白脸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女人顿时站了起来，边骂边踢道：“还不是你自己不够努力，我跟了你这么久，你给过我什么！我给你打了三次的胎，就换来你这么对我！” 等到发泄得差不多以后，女人方才捡起地上的包，愤愤而去。 只留下小白脸还躺在地上，无助地痛苦哀嚎。 ... 方卓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了，他已经找到了关键人物，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到明天，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找他的麻烦。 嗯，到时候自己会先去对对货，如果货不对板，他就得差人去趟派出所打听打听情况了。 回来的路上，白莲花也被弄得兴致全无，虽然今天和方卓在一起很开心，但没想到遇上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不过抽人确实挺爽的，怪不得别人每次一提到方卓，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他黑道的形象，这玩意儿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回到了东仁堂后，天色还早，这才不到中午，方卓便直接价格白莲花放了下来，独自开车去了趟物流中心。 见到周宣，方卓毫不惊讶，他的尽职尽责是出了名的。 方卓这次同样开门见山道：“我想知道现在的仓库是谁在管理？” “两个小辈，交替着看，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方卓面无表情，“但我劝你应该亲自去点点货，然后再问我这个问题。” 第537章 第537章 屋内的气氛突然变得火药味十足，周宣似乎从中嗅到了什么，连忙差人赶快去趟仓库。 他则紧跟在方卓的身后，同样来到了仓库里面。 现在那里面的闲杂人等已经全都被清理了出去，偌大的库房上下，只剩方卓和周宣在场。 “方总，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这里有人监守自盗？” 方卓没有回应，反而朝着一旁的货架努了努嘴道： “点吧。” ... 尽管仓库中的货物数量繁多，但由于摆放整齐，物料单上面写得明确，这件事情还算不难。 可即便如此，周宣和方卓两人也点了整整一个下午出来。 “方卓，我承认，我在工作中造成了不小的疏忽。”周宣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仓库里的货物少了整整一成，如果换成钱的话，最少值上个几万块。 “这已经不是疏不疏忽的问题了，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几万块的缺口要我们上哪儿去弄？” 方卓望向周宣的眼神都变得不善起来。 这已经算是工作中的重大失误了，如果不是有着前世的记忆加持，这次兴许方卓就会直接去找林天豪谈谈用人方面的问题了。 “我会想办法补上的，这次是我的问题，我也会主动去找林总汇报。” 不得不提的是，周宣的态度倒是很好，但也只剩下态度好这个优点可谈了。 “你的事儿以后再说，现在你最好可以把管理仓库的那两个人叫到我的面前，我有话要问。” 周宣点了点头，随即吩咐人照办。 不多时，门外进来了一个年轻小伙，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周总，呃，方总，你们好。” 小伙子显然不认识方卓，但他刚才问过了其他人，说方卓正在跟周总待在一起。 “你好，把你叫到这儿来，是有话想问你。”方卓上下打量了面前这人几眼，然后缓缓开口道。 “哦哦好的。”小伙子也颇为配合地点头回应道。 “你知道吗，就在刚刚，你们的周总得知，你所看管着的库房里面，有将近一成的货物不翼而飞，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方卓用一种诱导式的语气询问起了对方，却只看见那个小伙子把头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知道，我只是在工作期间每天都守在这里，并不清楚货物的事。” 他的态度异常诚恳，方卓一时间也不确定此事到底是否和他有关。 等让这位离开以后，方卓又问道：“周宣，你不是说有两个人吗，那一个呢？” “他们是轮班制，那个今天休息。” “这样啊，”方卓点了点头，“那就等到明天好了。” 不知那个一口一个你爹，一口一个小爷，还管自己叫孙子的小白脸，明天见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 还有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职位安排给对方，方卓同样决定十分可疑。 难道说趁自己不在的这段期间，有人打算浑水摸鱼？ 不过无论如何，看来都要等到明天才能一起解决了。 第538章 第538章 第二天清晨，方卓早早便来到了物流中心，比他还要早的，是周宣以及一众派出所的民警。 “方总，我说过，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周宣主动站到了方卓的面前，并将一份笔录递给了方卓道： “都已经查清楚了，是另外一个人干的。” 方卓虽然惊讶于周宣的速度竟然这么快，但他还是接受了这个结果道： “那人在哪儿，我得和他见个面。” 他现在更加期待那个小白脸见到自己时的表情了。 周宣听完方卓的要求以后，径直来到了民警面前，待其说完要求，民警自然是无可厚非。不多时，方卓就已经顺利地见到了那位始作俑者。 对方正戴着一副亮闪闪的银手镯，连拘带押地来到了方卓的面前。 正巧是昨天和方卓叫嚣的那小子，此刻的他全然没有了当时的那股得意劲儿，反而将头埋得很深，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你好，又见面了。”方卓重新打量了对方几眼，然后笑着开口道。 小白脸听见耳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以后，整个身体顿时抖得如同筛糠一般，他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了。 “你，你，你是......” “我是方卓，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像昨天一样叫我孙子，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你愿意告诉我吗？”方卓的心态十分平和，问出这种话时，就像是吃饭喝水一般自然。 然而这话在传到了对方的耳朵里时，便犹如一道飘荡在地狱中的回响，亦或是一把抵在太阳穴上的左轮。 对方都这么和他说话了，那他还能逃得了？ “我，我叫周敬山......”小白脸不自觉地瞟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周宣，又偷眼看了看方卓，这才磕磕绊绊地回答道。 “周敬山，好姓氏，真是好姓氏啊。”方卓拍了拍周敬山的肩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连连夸了几句姓氏后，脸却突然扭到了周宣那头，边拍边笑道。 都不用等对方解释，方卓完全理解，这种事情他早就屡见不鲜了，谁还能没个亲戚朋友？ 别说周宣了，就连方卓自己遇上这种事时，也难免保证就绝对犯不了错，尤其是在错误发生以后的第一时间就在想办法弥补过来，这一点倒是很符合方卓的心意。 “方总，他是我的堂弟，这件事错在于我，仓库里面的所有损失，我会想办法赔偿的。” 周宣的态度很诚恳，完全没有任何想要为自己开罪的意思。 周敬山则不然，他突然抬头，希冀地望着方卓的侧影道： “方卓，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就是一时糊涂，保证不会再犯了！” “放过你？”方卓轻轻回头，连带着望向周敬山的眼神都带上了一层轻视：“那你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我......我保证洗心革面，我再也不做这种事了还不行吗！方总，方卓！你放我一马！你放我一马！” 周敬山见方卓的态度如此坚决，当下也慌了神，随即便气急败坏地朝方卓吼了起来。 方卓掏了掏耳朵，并未过多理会，还是周宣看不下去了，连忙几步上前，啪啪两下，给周敬山扇得清醒了不少。 “你偷了东西，就得付出代价，我看你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那就这样吧。” “表哥！你得帮我，你得帮我啊！你要是不帮我，我爹问起你来你怎么说！小时候你家穷，穷得都快饿死了，你忘了是谁救济的你们吗？” “是我们家，这个恩你必须要还，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进局子，你救我啊，你倒是救我啊！”周敬山状似疯魔，开始见谁咬谁。 周宣嘴唇突然翕动了几下，看得出来，现在他的心里肯定也很不好受，他也没想到，好好的一个堂弟居然能胡搅蛮缠到这种程度。 一声长叹以后，周宣还是打算大义灭亲，等这件事过了之后，再回到周叔家里，任凭对方处置吧。 第539章 第539章 不过此刻，方卓却突然叫住了民警同志道：“警察同志，您看这个如果我们不追究的话，这事儿该怎么处理啊？” “不追究，听你的意思是打算和解？”两位民警似乎也感到很诧异，这种数额的案子，和解的案例怕是不多。 “和解吧，就当是看在他哥的份儿上。”方卓幽幽一叹，周敬山这小子就像个臭虫，自己倒是可以随意捏碎，问题是他脏啊。 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周宣也好做一些；要是顺带着能把这位收入麾下才更好。这位对于方卓日后的帮助不可谓不大，可他同样不喜欢撬人墙角，只求对方尽心尽力的办事即可。 他相信以自己的能耐，林天豪绝对会牢牢绑住自己。 那个时候，也就都是自己人了。 “算你们识相，我告诉你，周宣，这事儿不算完！”周敬山挣脱开手铐以后，走到周宣的面前得意道。 但是离方卓却是远远的，他知道方卓肯定不惯着他。 方卓摇了摇头，没打算继续插手，接下来就属于是家务事了。 回到办公室以后，他刚坐下喝了两口水后，紧接着周宣就推门进来，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方卓面前。 “起来，起来，怎么了这是！” 方卓也没料到这位怎么突然给自己行了个大礼，他顿时连水都不喝了，连忙上前将周宣搀扶起来问道。 “方总，我对不住你。” 周宣低头，膝盖仿佛生了根似的，扎在地面上纹丝不动。 “一家人别说两家的话，有什么事儿起来说。”方卓又使劲拉了拉，对方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 “你现在这幅样子，可不像是最开始我们见面的时候，那多朝气蓬勃啊，你看看你这样儿，”方卓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是安慰了几句，然后突然拿出来了一块镜子放到周宣的手里，“就这个精神面貌还总经理呢，快去洗把脸，我在这儿等你。” 方卓知道周宣有话对他说，周宣也明白，方卓并不想看着自己出丑，他的心中顿时一暖，连忙把镜子还给方卓道：“那我去趟洗手间。” 方卓点头，既然他想收人，那就一定要先收心。 这种机会可是不多，倘若错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因此他准备一次性的把周宣给拿下。 于是方卓就在办公室里等，下一步他都计划好了，这次的货物不是个小数目，虽说周宣能拿得出来，但也得伤筋动骨。 不多时，等到周宣再进来以后，整个人便精神了许多，脸上重新恢复了自信，他再次对方卓表示了感谢，然后正襟危坐，等待着方卓的下一步指示。 没办法，犯错就要有一个犯错的态度。 方卓见状倒是一乐，这小子前世是能跟自己掰掰手腕的角色，现在怎么蔫了。 不过这种状态倒是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方卓便问道：“周宣，还是那批货的事儿，就算八万块钱吧，你打算怎么解决？” “我会把钱补进去的，方总，不会再有这种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你补进去，你有多少钱可以补进去的？” 方卓一句带着嘲讽意味的话一出口，周宣便又开始沉默不语起来。 是啊，哪怕他这些年苦心孤诣的干，又挣到了几个八万块钱呢？ 他也有家庭，这些年的钱大多都给家里打了过去，还有周叔那里，他们明明不缺钱花的啊。 可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事，是自己对他们家太好了吗？ 周宣想不通，事已至此，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会尽力去弥补，请给我一点时间。”沉默了一阵过后，周宣终究还是决定自己扛下所有。 第540章 第540章 “不用那么担心，钱的事儿我可以帮你想办法，但以后希望你在用人时别再这么随便了就行。” 方卓端起茶碗，轻抿一口，先是铺垫了一句给周宣定了定神。 “但我还是好奇，你到底往公司里面按了多少亲戚进去？” “就这一个，剩下的都是层层选拔上来的，为人绝对可靠，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有了。” 听到这里，方卓才点了点头，虽然说举贤不避亲，可在自家企业里面，还是算了吧。 “那我现在有个赚钱的机会，你愿意跟着我干吗，算是兼职吧。” 见周宣果然一副犹豫的样子，方卓心道差不多了，然后又往外抛出了一个重量级的消息：“如果行情好的话，我保证你三个月内，就能拿到八万。” “方总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周宣瞬间打了个寒碜，三个月八万，说一句恐怖如斯毫不为过。 然而对此方卓只是摆了摆手，当即表示这有何难，顺手抄起一张白纸，开始讲起了他的发财大计。 “你听着，我和你们林总早就沟通过，并且投资什么的也在按部就班地进行当中，可谓是只欠一股东风。” “这股东风就是你，拉你进来的目的就是，你自己工作了这么些年，也会有很多的人脉。正好现在是六月初，刚刚入夏，我们有一款新药，在解暑可称奇效，如果你能通过人脉往外推推，别说三个月八万，一个月都是有可能的！” 这就是方卓的计划，利用现成的渠道来短暂地进行一波试水推，等到初见成效以后，再大规模地往外送，那个时候正好公司也差不多注册下来了。 一款新药从研发到上市，会有一大部分的路要走，而方卓采取的办法则是钻了个空子，至少明面上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另外一边，方卓等人在把药方敲定以后，便已经着手送检，等到下个月估计就可以正式销售了。 听到这个答案以后，周宣稍作沉吟，最终一口答应下来。 他听明白了方卓的做法，总感觉这样做的危险性会高很多，但同时他也明白，如果现在不加入，等到一切都准备好了以后，自己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方总，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动手？” 周宣是一个工作起来很积极的性子，事情一旦决定好了之后，他通常会以最快的时间做完它。 “明天吧，明天我带你去看看药。” 藿香理气水的配方并不算难，光凭白莲花的医术造诣，先做出来个简易版的倒是轻而易举。 方卓心里想着，至少把这些东西卖出去之前，先给自己人试试药。 ... 物流公司的事情一过，方卓便径直离开了公司。 现在这些琐事就交给周宣去做，他如果凡事亲力亲为，迟早会被困死在这里。 方卓的性格偏向散漫，就是在大事上努努力，这种杂事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好了。 等离开了公司，方卓首先便是回了一趟家里，他现在的生活可谓是三点一线—— 物流公司，东仁堂，青磁村。 同样，这三个地方的产业也是相连的，物流对他来说，已经是不可或缺了，如果方卓还能在中医药领域发光发热的话，再想办法前往帝都，应当就会得心应手许多了。 第541章 第541章 等到青磁村漫山遍野的药材成熟，等到可以容纳千余员工同时工作的药厂建成，等到物流公司的车辆开往天南地北，他方卓比之前世，又当如何？ 那个时候，不说日进斗金，就算是在帝都二环买块地，不也是信手拈来的事儿吗。 方卓一路驱车来到村门口，老支书依旧悠哉悠哉地支着阳伞，品起了细茶。 山头上一百多人干得热火朝天，虽然离得很远，但零星还是能望见些人头的。 方卓见状，顺手抽出了一张椅子，坐在老支书身边打听道： “那群小伙子干得怎么样？” “还怎么样呢，昨天有一个都快干脱水了，耕自己家地的时候我都没见这群傻小子这么卖力过。”老支书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没好气地抱怨了一句。 方卓则是笑笑，真让老支书接触一下九九六福报，或者更狠点儿的流水线工厂，他兴许就说不出这种话了。 但这也让方卓起了个念头，就是莫不如直接把藿香理气水放到村子里，产品效果究竟怎么样立马就知道了。 “没关系，老支书，下次我会带一些刚研制出来的新药，专门用作消暑理气的，回头给这些小伙子们发一些好了，别真累坏了。” 老支书见方卓真心实意地为村子考虑，顿时放下心来，看起来这个村长还真让他当得有模有样的。 等到方卓亲自上山看了看进度以后，左右也没什么事儿，就回家待了一阵儿。 说起来，也挺久没有和王叔王婶一起吃个晚饭了。 他先去村里的市集上买了些肉，又打了一壶好酒，他知道王叔得意这一口。 等到都买得差不多了，才直奔王叔家而去。 一进门，就看到王婶正在摘菜，见到来人是方卓，喜笑颜开，连眉间的褶皱都舒缓了不少。 “方卓？可有日子不见了，今天怎么来了？” “这不是特意来跟您二位吃个饭吗，这不，我肉都买好了。” 方卓笑笑，把手里的肉放在了案板上，在和王婶交流了一番以后，又进入到了屋内，跟王叔打起了招呼。 “王叔，身体咋样？” 王叔坐在屋内，见到方卓来了以后顿时起身，热情道： “挺好，快坐。” 他把方卓手里的酒壶接了过来，看样子正好还打算喝上一口，然后就遇见了方卓。 “可是有日子没看见你了，村里上下都知道你现在是个大忙人了，能回来吃顿饭也不容易。” 王叔看着方卓被晒得稍微黑了一些的肤色，感慨了一句。 曾几何时，他还是个木讷的农村小子，转眼间就已经成长到如今的这种地步了。 真是物是人非。 方卓同样感慨起来，自己这两世加起来，没少收到王叔的照顾，几乎就把自己当做了亲儿子一样看待。 第542章 第542章 可怜自己前世不懂，等真懂得的时候，已经追悔莫及了。 想着想着，方卓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封，里面装着厚厚的一摞百元大钞，他当即递给了王叔道： “王叔，这么多年来，受你照顾的地方太多了；我以前没办法，但现在不同，这钱给你二老拿去随便用，我还有。” 方卓把话说得折中，最主要还是怕王叔不收，现在他是真不缺钱，外加这本身就是自己的一片心意。 之前承过对方多少的情，现在得加倍还回去才行。 “这......”王叔接过手里，粗略掂量几下过后便直接塞了回去，“太多了，方卓，我跟你婶都这么大岁数了，根本用不了这么多钱，你拿回去，你拿回去自己留着用......” “王叔！”方卓不等对方说完，直接开口打断道：“叔，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份，不是我吹，过几年以后，这点儿钱我一天就能挣出来！” 然后他再次笑呵呵地把钱推了回去，这回王叔也不好说啥了，就顺水推舟似的将钱收下，末了还紧着提醒方卓有了钱别总乱花，要攒一部分出来啥的。 方卓则随便打了个哈哈就过去了，他现在很多地方都需要用钱，尤其是还打算去帝都那边儿发展，因此现阶段是决计攒不下什么钱来的。 只能说平时手里最多预备几万块钱应应急，可一旦真有困难的时候，他随便一张口都能轻易地凑个几十万出来。 这就是人脉和能力给他带来的自信。 等到王婶炒了俩菜以后，方卓与王叔小酌了几杯，期间几人聊了很多话题，终究逃不过亲情二字。 这两个字对于方卓来讲，无论前世或是今生，都是个难以逾越的一道坎儿。 待到吃得差不多了，方卓这才辞别的二老，回家以后，迫不及待地睡了过去。 真是一宿好梦。 梦里，方卓一跃成为了世界首富，平日里最大的乐趣就是坐在属于自己的游轮上望着海对岸的世界。 他还拥有着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和普通人遥不可及的权利。 但却和祁小艾渐行渐远。 方卓似乎穿梭进了某处平行世界的自己体内，匆匆过完了一生，直到梦醒时分，才被一众空虚所包裹。 当他再次睁眼时，已然看不清这个世界，他的眼眶中噙满泪水，如同奔流般争先恐后席卷而出。 真的是一宿好梦吗？ 方卓没有答案，而是突然用手捂住了脸： “我，我这是怎么了......” 方卓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世界一般，直到视野再次变得清晰，他才把手移开，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庆幸。 “是梦啊，原来是梦啊，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紧接着，他的口中开始反复地来回重复着一句话： “来得及，还来得及，祁小艾......” 第543章 第543章 梦就是梦。 方卓定了定神，开始了今天的行程安排，至于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现在还是不到时候。 等再过些年月，一旦祁小艾的父母再次起势后，凭自己目前的情况，到时候无论如何都是没有共同话题的。 说得难听点，单靠这些黄白之物，又岂能与对方这类手握大权者相提并论呢？ 等闲自己不懂事的话，怕是惹得对方一个不高兴，自己半世积攒的那点儿东西，还赶不上人家随便努努嘴换来的要多。 所以方卓很冷静，他也必须要保持冷静，这件事情急不得，还是要从长计议的才好。 清晨，青磁村的空气质量还是很好的，相比于前世的高楼大厦，少了几分乌烟瘴气的感觉。 虽说方卓做了一宿的梦，但他今早起来依旧神清气爽，可心里还在惦记昨天的事儿，就连早饭也没吃，直接开车来到了物流中心的办公室处。 周宣的办公室门前挂着总经理的标志，这也就意味着，大多时候他都是一个独处的状态，比如现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在里面待着。 “走吧，今天带你试试药去。” 人未至，声先行，方卓把门推开，朝里面的周宣招呼了一声，示意对方跟上。 “嗯。”周宣应了一句，然后便几步追了过来，显然早已经准备好了。 两人路上无话，一溜烟地开回了东仁堂，恰巧白亦展和赵如虎二位也已经办完事情回来了，见到方卓带着个生面孔，就知道他肯定有情况要宣布。 果不其然，刚一进来，方卓就连忙关心道： “怎么样，二位，手续都办下来了吗？” “办下来了，”赵如虎此刻正喝着茶水，黑铁似的脑袋上满是汗珠，“就是费点儿劲，得亏走哪儿提你都好使啊，一路从简，手续全下来了。” 他把一系列包括营业执照什么都全都如数摆到了方卓面前，方卓接过手中一看，果然手续齐全，他顺势递给周宣，后者接过手中只是草草浏览了一番便还了回去。 总要让这位接下来的合作伙伴了解一下当前的情况才好。 “那接下来的事儿就好办多了，麻烦你们几位按照配方，把藿香理气水调制出来一些，我今天有用。” 白莲花听罢，当即把配方拿了出来，又对着之前不在的两位讲了讲改良后的效果以及理论依据，两人听后纷纷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然后他们仨便一头钻进药铺，开始一系列的翻箱倒柜。过了个把钟头后，才拿着一大桶中药液走了回来。 “配这点儿东西可累死我了。”赵如虎一开口便抱怨了起来，不过他脸上可丝毫没有半点劳累的意思，反而双眼中满含阵阵惊喜之色。 显然制药使他快乐，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干这种口嫌体正直的事儿，方卓也不知道说他点什么好。 索性他直接看了看药液，又看了看赵如虎和白莲花气喘吁吁的模样，连忙上前问道： “这个效果怎样，试过了吗？” “试了试了，老白搁后面都快昏过去了。”赵如虎哈哈大笑道。 “又在背后说我坏话，”白亦展的声音突然从药房中传来，“别听他乱讲，我只是有点没休息好。” 方卓可没心情搭理这对活宝之间的交流，而是帮着白莲花立即将这桶中药液装封起来。 “快，都来帮忙，我们一会儿还得去趟青磁村，那里有人等着用呢。” 算算时间，正好现在还有一帮小伙子们在山上努力，晌午天热，一人一瓶下来，顺带着看看反馈。 不过在此之前，方卓还是先自己喝了一瓶，入口后，药液瞬间流淌于四肢百脉当中，效果可谓显著。 就是味道一言难尽，比前世的那个味儿都冲。 “劲儿挺大啊，确定这个没问题吗？” “理气中和的东西，能有什么问题，除了当水喝以外，你就放心吧。” 赵如虎笑着解释了一句，他虽然在其他事情上面像是个活宝一般，可他在这种赖以养家糊口的本事上面，却总是表现得异常靠谱。 人家能凭一己之力，撑起来这么大一个药铺，要是没点这能耐，这年头可绝对活不下去。 第544章 第544章 “行，那就这样，正好路程还有一会儿，我要是出了什么事儿的话，你们三位神医可得救救我啊。” 听着方卓如此打趣，几人顿时笑了起来，等到将这些中药液如数封装完毕以后，方卓这才道： “咱一块儿走吧，去青磁村看看，顺带给你们看看这几天以来药山被开发得怎么样了。” 这几位完全没有意见，皆是听之任之，就是不知为何白莲花却尤为高兴。 大抵是又能坐小汽车了吧。 于是小姑娘主动请缨，先是让那几个老爷们儿一起坐在后排，又给方卓安排进了副驾驶，再由自己开车，药液被顺手放在了后备箱里。 “出发咯，快坐好快坐好！” 白莲花笑嘻嘻地摸上了方向盘，小汽车一路开得十分稳当。 到了村门口，车上这几位又是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村头坐着的老支书，这段时间里，只要方卓回村，几乎无时无刻都会看到他出现在这里。 连带着出现在这里的，还有那把遮阳伞，以及一套茶具。 “老支书，今天还在这儿呢？”方卓摇下窗户，将头探出来打了声招呼。 “那可不，看着这些半大小子有事儿做，我心里也高兴。”老支书笑着回了一句，他现在比之前更有些村支书的样子了。 或者说，是经历过大起大落以后，心态逐渐变得平和了罢。 换做以前，他是无法将青磁村看做是一个整体的，对待起吴姓人和其他外姓人的手段截然不同，根本无法做到像现在这种，只要生活在一个村子里，那就是一家人的状态。 方卓很乐意见到这种情况出现，至少现在，他可以确定这个大后方已经变得牢靠起来了，如果再能带着村民们一起致富，相信他被破格招进体制内的概率就会大幅提高。 没办法，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看看太阳，差不多到了晌午，从山上陆陆续续地下来了一帮村民，都是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休息。 方卓见状，赶忙从后备箱中掏出来了藿香理气水，示意几人分发下去。 “方卓，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老支书见方卓手上一堆瓶瓶罐罐，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这个啊，就是我们研制出来的新产品，专门治疗中暑以及一系列问题用的，放心吧，喝不坏。”方卓笑着回答道。 “哦？”老支书顿时来了兴致，“给我一瓶尝尝，没问题吧？” “理气中和的东西，能有什么问题，除了当水喝以外，你就放心吧。” 方卓见状，直接就把赵如虎的原话一字不差地搬了出来，给旁边儿正在干活的当事人听得直挠脑袋。 他虽然不是中医世家出身，但是他记性好啊。 老支书半信半疑地接过方卓手中深褐色的液体，先是闻了闻，然后马上捂住了鼻子：“这味道挺冲啊。” “良药苦口，老支书要不试试？” 方卓也打开了一瓶，直接一饮而尽，算是表了个态。 老支书见对方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他也只好捏着鼻子灌了进去。 刚一入口，便是一阵强烈的苦味袭来，紧接着就是一团辛辣中包裹着其他味道的感觉，直直冲进天灵盖里一阵撒欢，待到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后劲儿才一波接着一波地涌入喉头。 给老支书难受得连干了好几碗的茶水往下顺。 “不是，方卓，你这玩意儿怎么这么难以下咽啊？”老支书顿时苦着一张脸，质问起方卓。 方卓看后哈哈大笑，随即问道：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这句话倒是给老支书提了个醒，他端坐地坐了起来，感受了一会儿后，这才回复道： “嗯，是比刚才舒服多了，小东西还真是有点意思。” 第545章 第545章 在老村长试药的这段期间，几人早已将藿香理气水挨个分发了下去。 “来来来，一人一个，都别抢啊。”赵如虎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派发着药品。 旁边的白家兄妹则是为那些已经拿到药品的村民们讲解着使用方法，以及功效之类的东西。 再当村民们看到老支书和方卓都喝了以后，终于打消了他们仅存的一丝顾虑，纷纷捏着鼻子灌了进去。 只是过了一会儿，喝完的那些村民气色顿时变得红润了起来，纷纷来了精神，二话不说抄起工具就要上山，还是方卓将这些人拦在身前，他还没问问效果呢。 为保证公平起见，他随机地挑选了几位看起来就朴实的村民们问了起来。 “这玩意喝着还行，”其中一位被问到的村民如实回答道，“就是味道差了点意思，但喝完确实舒服多了。” “啥叫味道差了点，就俺老李，饥荒的时候过来的，啥玩意儿没吃过，咽这个都挺困难的，”另一位村民突然插了句嘴，“要是味道好点儿还行，就现在这个味儿......方村长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这倒是给方卓敲响了个警钟，虽然他自己喝得顺畅，那也是他之前就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等闲换做旁人，还真称得上是难以下咽了。 想到这里，他立马把白亦展叫了过来：“老白，这个味道能不能再改改？” 白亦展听见方卓这么问，顿时有些发懵道：“这个药它就是这个味道的啊，我们又不能为了口感，从而擅自添加一些不是那么符合药性的东西进去，君臣佐使，那是有定数的！” 他的态度异常坚决，仿佛这已经涉及到了他的底线。 方卓见状也是无奈，对于一个宁可架上药生尘的大夫来说，这种事情面前他就是个死脑筋。 “那算了，”他叹了口气，拍了拍白亦展的肩膀，“先不改了，看看市场反应再说吧。” 虽说口感并不理想，但这丝毫不妨碍这款藿香理气水的发挥，只不过片刻之间，在场众人但凡喝过的，精气神照比还没喝过的明显提高了一节。 这已经能够验证它的药性十分不错了，还好方卓的药方都是前世所带过来的，倘若让他自己研究一个，是万万不敢这么给人用的。 他方卓也有底线，草菅人命的事绝对不能干。 “行了，你们继续干活吧，离着月底还有挺久的呢，别累坏了。” 方卓朝着众人嘱咐了几句，这些小子们还一副很受用的样子，当即摆了摆手表示不是个事儿。 老支书看见方卓如今这样，同样非常欣慰，自从他心态转变过来以后，越看方卓就越顺眼，再不复之前与其针锋相对的模样。 要是真论起来，从最开始一系列的争端皆为吴老二所起，现在吴老二下落不明，倒是解决了一桩不小的麻烦。 按照现在，老支书和方卓两人的关系，真要是等吴老二回来，他估摸着方卓也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把这件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是很难。 等方卓几人走后，药山这边暂且不提，只见车里，周宣还在端着一瓶藿香理气水发愣，他不明白，这种东西到底是怎么被几个人捣鼓出来的。 跟着林天豪这么多年，他完全明白这种东西一旦投入市场，其潜力究竟会有多么恐怖。 别说三个月挣到八万，只要渠道跟得上，他恨不得一天就能挣出来八万！ 因此饶是周宣这种修身养性功夫极高的人物，此刻也等不及地询问道： “方总，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正式投产？” “不急，”方卓缓缓言道，他完全明白对方的心情，就像是前世的自己那样，方卓相信，自己能看到的东西，对方也能看得出来，“等过几天，我们应该就可以批量生产了。” 第546章 第546章 “那我们的定价呢？” 周宣此刻问出的问题，照比之前更为急迫，如果要顺利打入市场，让产品产生竞争力的话，一是质量，二是价格。 两者缺一不可，但同时又相辅相成。 “你觉得定价多少合适？”方卓没有选择正面回答，反而将这个问题给抛了回去。 “一块钱一瓶怎么样？” 周宣顿时给了一个心里的价格出来，殊不知此话一出，不仅惹得方卓笑了起来，就连开着车的白莲花都忍不住掩嘴轻笑。 “你也是真敢定价，你知道这小小的一瓶，换算成我们的制作成本有多少吗？” “多少？”周宣疑惑问道。 “不到一分钱。”坐在他身边的赵如虎默默回答了这个问题。 “什么！” 不了解这个行业的周宣顿时被狠狠地震惊了一把，在他看来，哪怕是一块钱一瓶也毫不为过，这可是药，是救急用的，贵一点又有什么错！ “周宣，你是不是以为，这种东西只是在救急的时候才能用得上啊？” 方卓透过反光镜，一看周宣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带入某种场景里面去了。 因此他准备现身说法，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我们这个东西本身的成本就很低，并且从加工制作到运输，都是自己人在做，因此我想，我们的受众应该是那些一线的劳动者。而他们作为刚需人群，数量极大，所以我们可以把价格做得低一些，以量取胜。” “一旦价格做下来了，那么你手里拿着的东西就不再是药，而是一种提神醒脑的补品。” 方卓淡淡道，对于这种企业家思维，周宣同样也有，他只是犯了几乎每个资本家都会犯的错误而已，就是为了暴利，和人民站在了对立面上。 但通过方卓这一解释，周宣立马回过神来，连忙补充道：“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可以做到低价销售。” “是的，人吃马嚼全下来，成本一瓶也才两分钱，而我们只需要卖给各大药铺三分钱，这就是纯赚。你要知道，现在街上卖的一颗硬糖块，都要五分钱。” 方卓显然对这一切了然于胸，他可是经常在没人的时候做些市场调研的，从与菜霸沈华对抗的时候起，就已经把这项能力应用到了极致。 菜市场的蔬菜一斤才几毛钱，他这一瓶藿香理气水，从药铺到个人的手中，只需要花费一块硬糖的价格，也就是五分钱即可，多出来的两分钱，则是给药铺的利润。 虽然看似薄利，可架不住有些劳动者一次就是几十瓶几十瓶的往家里搬，这一点方卓心里有数，他同样自信绝对能做到这一点。 “我明白了，方总，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先带着一些样品去跑跑关系吗？” “说了不急......行吧，那既然你坚持的话，后面还剩下一百来瓶，你都带走得了。” 方卓嘴上含糊道，他其实更想着等到能够简单搭建出来一个流水线的时候再生产，现在单靠车上这几个人配药，加上包装，肯定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今天还是准备充分的情况下，白莲花早就料道这种事情可能会发生，所以早早地就把一系列难以炮制的药材给弄好，就这样，几个人还弄了两个多小时。 换做平时，恐怕要干一整天，都不一定能够保证完成。 第547章 第547章 等到这一行人再回到东仁堂时，已经是下午了。 周宣自始至终都显得异常着急，于是方卓便让白莲花拐了个弯，先把周宣送回了物流中心的办公室里。 顺便的，还把剩下的藿香理气水一起打包递给了周宣。 “我说方卓兄弟，你在车上说的那番话，就连我一个大老粗听了都心动，何况周宣那种聪明人呢。”赵如虎刚一打开车门下车，便匆匆跑到方卓的身边低语了几句，“但你这个买卖毕竟是跟着林天豪干的，如果咱们这么做的话，真等到这股风传到对方的耳朵里，能合适吗?”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人家林天豪出钱出力，这个世界上又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可能干着干着，对方已经就知道了。 到时候该怎么收场，就必须要要提前考虑好了才行。 这一点其实并不用赵如虎多说什么，方卓早已打好了腹稿。 反正又没打算带着周宣长此以往地做这个东西，只是在必要的时候拉他一把，顺带着展现一下自己的能耐罢了。 本质上方卓此举还是为了收服人心，所以其实也就是一两个月的事儿，之前说的三个月，那是最大前提的情况下。 毕竟他的堂弟周敬山连吃里扒外的这种事都做出来了，自己也没追究，回头这笔账要是不算在他周宣的头上，那他方卓岂不是太过于圣母了？ 总有人要为了这个错误而买单，偏偏周宣想要自己去承担，他又如何承担得起这笔巨款呢。 于是方卓挺身而出了。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尤其还是这种雪上加霜的场合下，方卓为了他，把一腔热血撒进去，哪怕对方的意志再坚定，真遇到了这种事儿，也得感激涕零才算罢休。 再者说来，方卓总得先把药品往市场上先去投放一部分看看效果，然后再考虑大规模生产的事儿。 唯一遗憾的是，现在的这款药品还并不能称得上名正言顺，还得借着一些熟人关系，才好推荐过去。 所以周宣的作用就来了，他有渠道，还有能力，并且也豁得出去。 在方卓问他打算具体怎么做的时候，他跟干脆地讲了出来自己愿意喝上几瓶用以验证药效。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毕竟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周宣要去动用哪些渠道，方卓并不关心，那是他自己的事儿，自己只看结果。 “没关系，林天豪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我们总要把这些药品投放到市场上，或早或晚的事儿。”方卓淡淡摇头，随即又道：“这个人的大局观很重，等到我们的工厂全面运作起来以后，那个时候他才会去考虑赚多少钱的事情，现在这仨瓜俩枣的，人家也看不上。” “要真是这样，肯定是再好不过的了。”赵如虎点了点头，表示放心。 白家兄妹就站在旁边，听着两人的对话，可谓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这俩对于做生意的这档子事儿完全就是个门外汉，好好一个东仁堂，单单只是因为借了点高利贷就险些倒闭，最后还是方卓出的主意，做出了新药元气散，这才勉强保住了祖上的基业。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对兄妹的年纪也不大，能有现在的医术造诣，恰恰就很能说明两人得有多么的心无旁骛，所以方卓对这二位能否出谋划策完全没有期待。 还得是赵如虎，别看人长得滑稽，从头到脚跟一块黑炭似的，但这位的脑子里面是真有东西。 等到这次简单的交流结束以后，众人便开始磋商起了关于扩大规模之类的提案。 “方兄，其实这些材料制备起来并不算难，难点只在于人工火耗这一点上了，如果能有几十个工人同时工作的话，我有信心把产量提高一大截上来。” 第548章 第548章 白亦展发言道，他回来以后仔细算了一下，从准备材料开始，到加工完成，中间确实要走不少的手续，但归根结底只需要把一些关键点给完成，其他的琐事完全可以交给别人去做。 现在，周宣也已经带着样品外出，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可能会带着订单回来，等到那个时候，自己这边的产能跟不上，怕是没办法交差。 方卓听后深表赞同，由于现在的环境不允许，他没法直接把流水线铺设开来，所以只好采用一些复古的办法。 好消息是，自己的公司已经办下来了，现在他有权开发县里批给他的那块地了。 等到这边儿稍微稳定下来一些以后，再立即着手开发就行。 “好，这一块是你们的强项，我顶多算是半个门外汉。”方卓对自己的几斤几两心中有数，要是让他干个买卖啥的还行，这种制药的活儿，还是交给他们专业的医师去做吧。 安排好了接下来的任务，方卓便离开了东仁堂，直到周宣回来之前，他们专心生产就可以了。 东仁堂这一年多以来的收入可是不少，自方卓从香江回来，白亦展就总是提议要把钱分一分，可方卓却根本没怎么放在心上。 兴盛的钱他已经拿到手了，加上从香江这一趟，虽说把一切都还给了那片土地，可到了临走的时候，少说也拿回来了几万块钱，对于那么大体量的一个公司来讲，根本没什么人在乎。 这么算下来，东仁堂账面上还存着一笔很可观的巨款，那几位完全可以拿这笔钱去招人，然后采买些材料过来，到了这一步，方卓就不再操心这里了。 他近几日的打算，则是准备先回趟村子，看看药山的进度，然后再带着全村青壮年一起去趟刘家村讨个说法。 他们马上就要在县里批的那片地上动工，方卓相信刘家村的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上次那个村子摇人堵自己的事他到现在还记得，这次一并清算完毕就好了。 说起来，方卓还是不能理解对方此举的意义何在，就那几个歪瓜裂枣，能堵得了谁，真就打算花小钱办大事儿呗。 到了村门口，和老支书打了声招呼以后，方卓就差人挨家挨户地组织起了村子里面的青壮，不多时，尚在村中的一些半大小子们便鱼贯而出。 “村长，什么事儿！”小伙子们浩浩荡荡，约莫三四百人，现在正好是下午，田里的活儿也不怎么忙，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一起出现。 青磁村不大，也就几百来户而已，纵横交错，周围尽是些田地与山头，与之相邻的几个村差不多都是这个规模。 “没什么，一会儿都收拾收拾，跟我去一趟刘家村。” 一听到方村长说这话，这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当即就按耐不住了，他们可是明白，上次在村头找方村长麻烦的小混混就是刘家村雇的人，这次他们要去那里怎么做根本不言而喻。于是纷纷跟打了鸡血似的，还没怎么样呢就在原地开始叫嚣起来。 这也正是那个时代，大多农村年轻人的真实写照，他们的消息闭塞，经受的教育程度不高，文化水平很多只保留在了口耳相传的这个阶段。 这个情况放在青磁村也并不例外，比如现在，以方卓村长的身份，很可能只要振臂一呼，他身后的那帮小伙子们立刻就能和对面村子的人拼出来个你死我活。 出来混嘛，义字当先，村长都发话了，干就完了！ 方卓可是明白这种情况十有八九是会发生的，因此先是安抚了一下这些人的情绪，再从车里掏出了几条好烟分发了下去。 老规矩了，摇人以后先发烟，办完事儿再请吃个饭，临走每个人塞点钱。 吃饭就免了，几百张嘴方卓也不够安排的，剩下那俩倒是无所谓。 “这次呢，我们就是去串串门，不要有什么过激行为，一切听我指示。” 方卓见眼前的人越聚越多，索性直接站在了老支书放茶具的桌子上发表讲话。 要不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方卓还真不太愿意主动的去找对面的麻烦，这次也是，可形势不由人啊。 归根结底一句话，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第549章 第549章 方卓犹记得当年的那场火并，事后直接将吴老大给并了进去，吴老二至今下落不明。 但这次不同，方卓他们本就占理，再者说来，他们又是打着学习交流的旗号来的，对方断然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所以方卓带着这几百人浩浩荡荡往村子外走的时候，是仰头挺胸的，完全没有什么理亏的表情出现。 不过这群人一路上还是惹得各色路人频频回头行注目礼。 像这种以村子为单位，自发组织的情况之下，人数只要过百，光是组织起来就已经很困难了，更何况还要领着他们去往别的村子，因此行军赶路的速度将会直线下降。 但还好，两个村子之间离得够近。 刘家村的规模不大，相比于其他村子来讲，规模不过只有一半大小，但与别的村子不同的是，那里只有一户人家—— 整个村子都姓刘。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非常排外的一股势力了。 倘若其他村子的男子想娶刘家村的姑娘，就必须要做上门赘婿，自打有刘家村的那天开始直到现在，还没过任何一例外嫁的情况出现。 这也就表示，别人完全可以将整个刘家村当作一个整体来看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然而他们也是这么做的，村子里面每家每户的贫困程度相当，外加村子里面又没什么产业出现，按照接下来的剧情发展，不出几年，刘家村便会坐吃山空。 所以刘家村的这群人才被迫盯上了周边的几块地皮，既然质量干不过，那就以数量取胜。 如果把那些地方开发开发，每年的收成也不会少就是。 像这种私自圈地的情况，周边的几个村子全都是叫苦不迭，可又敢怒不敢言，毕竟人心各异，不像那群人，就一个姓。 所以诸如刘家村的种种行径，自然惹来了上面的重视，结局却总是不了了之。 皆因，法不责众罢了。 但这次，他们却选错了对手。 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去惹方卓。 惹一个手握重金，旗下产业遍地，多少人不知道要指着他吃饭的存在。 更是作为侯县长的政绩出口，又有着身后的那一帮忠实拥趸，想要扳倒一个刘家村，本就是不费什么力气的事儿。 于是方卓带人继续往村子里走，还没多走几步，就迎面撞上了同样带着一些人闻讯赶来的刘支书。 穿着一身蹩脚的长衫，衣服上拴着一块烫金的小腰牌，上面记录着他的身份信息—— 村支书。 面对着人头攒动的队伍，这位刘支书似乎底气很足，他当即不屑地看了一眼方卓，又轻蔑问道： “你就是方卓？” 方卓不清楚为什么刘支书对他的敌意会这么大，但他同样没能瞧得起这位只会背地里下绊子的小人。 至少现在，方卓敢肯定，摇人事件的主使里面肯定有他。 于是方卓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自己好歹也是个村长，出门在外要叫官职的道理，他不相信对方不明白。 然而就在方卓的身后，一帮小伙子们却忍不住了，任谁都能看出这位村支书眼中的傲慢，可那是他们的村长，谁敢傲慢，谁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就在这几人赶忙上前准备发难时，方卓终于开口了，他缓缓言道： “我是方卓，青磁村的村长，你应该就是村支书吧。”方卓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了刘支书的近前，“今天来呢，我们是奔着学习交流来了，但是我自身却还有一个私人的小事儿，我想问问，那天到底是谁雇的那帮混混恐吓我的？” “方卓，你别血口喷人，谁雇人吓唬你了？你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讲。”刘支书仿佛早有预料的那样，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而是一整个连消带打，插科打诨，妄图把水搅浑。 “证据嘛，我的确是没有的，但这不重要，因为我办事儿，不讲证据。” 第550章 第550章 方卓朝身后努了努嘴，几百个青壮便瞬间将刘支书一伙人死死围成了一个圈儿，方卓和刘支书站在中心点，气氛逐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你要干什么，你想和我见血？” 刘支书见状，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嘴角反而微微勾起了一个残忍的弧度，他本就生得五大三粗，支书这个身份明显就不是他靠头脑所争取下来的。 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挨得很近，按照刘支书往日的理解来看，在这个距离上，捏死方卓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也没有什么区别。 以他的体重，外加力道，换做旁人恐怕还真是没办法与之对抗，可方卓不同。 这位虽说算是个搏击票友，但那也是等闲三五个人无法近身的存在。 再加上这位同样低估了方卓的实力，随着两人的距离越发靠近，刘支书定睛观瞧，只见方卓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以为是对方怕了，索性直接抬起一只手臂，朝着方卓的颈部探了过去，却被方卓轻轻一闪躲开。 方卓本不打算在这里产生冲突，奈何对方总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又何况是方卓呢。 于是这里方卓顺势甩出一记鞭腿，正好鞭在对方的胸口之上，顿时给刘支书踢得人仰马翻。 待到方卓做完这一切后，深深叹了口气，望着那个还在地上打滚的刘支书，轻描淡写道： “都欺负到你家门口了，你们就这点儿能耐？” 一众青磁村来的青壮见自家村长如此生猛，顿时变得兴高采烈，叫好声几乎响彻了整个刘家村。 方卓同样深受鼓舞，他又望了望对方身后的那十几个小弟，然后抬腿踢了踢刘支书壮硕的身躯道： “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说罢，方卓便大手一挥，不再多留，临走前还招呼着一群青壮将刘家村的大门拆了下来，然后便返回了村中。 目标达成，打完收工。 方卓这次说白了就是带着人挑衅去了，只要对方忍不了这口气，就一定会再来找自己报复，到时候，他可就是完全意义上的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了。 那个时候，自己便一次性给对方打疼就好了。 方卓本来想着是用怀柔的手段来制服那群人，可自从他听完刘家村的发展历史以后，便默默打消了这个念头。 就对方的这股子流氓习性，就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 尤其还是在村子里面，他记得前世还看过某些新闻，说一些武德充沛的村子动辄就是要跟隔壁村子殊死一搏，武器同样也是百花齐放，就连迫击炮都有。 但是像这种地方的人家，这类东西还是没有的，顶多就是些冷兵器罢了。 等到这些人陆陆续续回到村子以后，方卓也是毫不吝啬地每人发了十块钱，相当于他们一周左右的工资。留下众人欢天喜地不谈，刘家村的那些人可是不干了。 “刘支书，我们组织组织人手，跟他们拼了吧！” 放眼望去，刘家村门口，刘支书灰头土脸地蹲在地面上，村子大门被拆的支离破碎。 虽说大门在村子里仅仅起到了一个装饰的作用，可也不是谁都能碰的啊。 这跟直接刨了他们祖坟又有什么区别！ 刘支书的想法也是如此，既然青磁村的方卓如此挑衅，他要是再无动于衷，那以后岂不是要威信扫地了不成。 自己现在不说已经是颜面尽失，也不过如此了，倘若再闭门不战，那这个支书也就做到头了。 所以他当即振臂高呼，顿时刘家村内大大小小数百口便是一呼百应，纷纷抄起家伙，自发地组织了起来。 这一切全都被偷偷留在这里观察敌情的方志三兄弟看在眼里，这就是方卓的后手之一！ 一旦这群人开始朝着青磁村前进，那么这三人将会直接前往派出所，把民警同志喊过来主持公道。 不过是前狼假寐，盖以诱敌罢了。 第551章 第551章 “支书，人点齐了，要直接出发吗！” 刘家村大门口，一群人正在推推搡搡着向前挤去，手中各拿刀枪棍棒，看架势是打算来上一场械斗了。 刘支书站在这群人的最前方，眉宇间尽显煞气，他的手里同样拎着一根狼牙棒，此刻正在纠结着到底要不要领着人去把场子找回来。 可是如果到时候真的发生了流血事件，他作为支书而言，肯定责无旁贷，但要是不找这个厂子，隔壁的村子该怎么看他？ 刘家村无故霸占的地，到时候要不要还？ 换做刘支书的角度来看，他现在也是进退两难。 “支书，别想了，我们就这么多人一块儿，跟他们爆了！” “对啊支书，他方卓都骑到我们头上了，我们都忍不了了，只要你一声令下，退半步咱是孙子！” 周围的几个平日里就是刺头的角色纷纷起哄道。 毕竟这么多年以来，只有他们刘家人欺负别村的份儿，哪有如同今天这种，大门都让人家给掀了过去。 “踏马的，跟老子走，去青磁村！” 刘支书被这群人一挤兑，当时也沉不住气了，拎起狼牙棒就要去寻仇，其他人皆纷纷紧随其后。 这次去的人比方卓来时只多不少，像是两村之间械斗的这种事，在那个时代颇为常见，不过大多不会闹大，伤亡控制得十分有限。 虽然刘支书被村民们架在火上烤，但他并未失了智，而是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到时候只要给青磁村的大门也卸下来，然后再给方卓打一顿，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自己的颜面无损，刘家村的声威依旧，倒也不必真刀真枪做过一场。 于是这群人便跟着刘支书一道儿，朝着青磁村前进。 方卓三兄弟此时就蹲在不远处，默默观察着这帮人的一举一动，一看对面打算真的奔着青磁村出发时，几人便直接前往了就近的派出所里。 又是过了不久，太阳渐渐西斜，连老支书都把一应家什收拾起来以后，刘家村的人终于到了。 他们站在村口，各个手拿着武器，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叫嚷道： “方卓呢，赶紧让他滚出来！” “别踏马做缩头乌龟，赶紧给我们刘支书跪下磕头！” “快出来，不然放火烧你全家！” 刘支书就坐在村口的巨石旁，边抽着旱烟，边看着一群小弟叫阵。 这也是他最得意的时候之一，这会让他有种站在权力中央的感觉。 其余的时候，则是在床上，那会让他有种征服感。 “行了，这么喊下去也不是办法，”刘支书拍了拍裤子，起身微笑道，“我们先把他们村子大门拆了，再慢慢等。” “对啊支书，还是你高！” “先拆大门，先拆大门，这次我还要往他们村门口撒尿！” 随即一干小伙子便撸起袖子，大笑着就要把大门给连根拆下来。 谁知刚动起手，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警笛鸣叫的声音。 “住手，谁让你们拆的！” 第552章 第552章 方志三人率先从摩托车上跳了下来，随后就是几位民警同志。 但是在见到这些人少说也有四五百之多的时候，就连他们都有些拿不准主意了。 刘支书一见是警察，多多少少也有些发怵，但他更清楚的是，今天这趟算是白来了。 “都停手都停手，没看见警察同志来了吗！”刘支书赶忙招呼着众人把手头的工具放下，朝几个民警打起了招呼：“这不是王哥和李哥吗，怎么有空来这儿坐坐了？” “别套近乎，刘进喜，你上人家青磁村干嘛来的，还带着这么多人，我警告你可别闹事啊。” 民警同志倒是铁面无私，一下噎得刘支书的脸上一块红一块白的。 “行行行，这就走，我们这就走。” 见讨不到什么好处，刘支书便带着人陆陆续续地回村，路过青磁村门口时，还没忍住啐了几口。 “慢着！” 突然的一声暴喝，将刘支书等人吓了一跳，众人回头望去，就看见方卓已经带着一干村民突然围了上来。 “方卓，你这个村长现在终于是敢露面了，怎么，这回不当缩头王八了？”刘进喜呵呵冷笑道。 “我说刘进喜，你带着这么多人，准备干什么啊？”方卓并未理会对方的嘲讽，反而假装疑惑问道。 “我来学习交流，可是又没见到村长，只好在这里等了一会儿，你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拆我们大门是什么意思？”方卓把目光朝着民警扫去。 对方神色一凛，这事儿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损坏公物，往小了说，谁还没能有个磕磕碰碰，不是啥要紧的事儿。 可一旦被拿到明面上提出来了，这事儿就小不了了。 刘进喜拆的时候也没想过警察会来的这么快，等到拆完，自己仗着人多抵死不认，加上这层关系还在，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对付自己。 可现在不行，现在被抓了个正着，想赖都没地方赖。 “方卓，那你刚才也拆了我们刘家村的大门，你怎么不提呢！” 刘进喜见势对自己不利，马上把矛头对准方卓，打算来个一换一。 可方卓哪这么容易就让他得逞，直接来了个否定三连：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奥！” 方卓边说，还边摆起了小手，毕竟他又没有真的参与到拆大门的事情里，都是一腔热情的村民自发拆下来的。 “你！”刘进喜顿时有种血压升高的感觉，他用手不住地点指着方卓的脸道：“你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还算踏马什么村长！” “警察同志，骂人你们管吗？”方卓无所谓地掏了掏耳朵。 几个民警见状，也只好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道：“刘进喜，跟我们走一趟吧，去做个笔录。” 一旁的方卓甚至还点头道：“是应该做个笔录，故意损害公物，也就叛个三年以下，弹指一挥间。”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刘进喜虽然贵为村支书，可当下还是慌了神，众村民都不敢上前，方卓等人就在后面虎视眈眈，一个弄不好，还可能波及到自己身上。 因此他们眼睁睁地望着刘支书被带走，愣是没敢采取什么行动，等到这场闹剧结束以后，刘家村的众人纷纷做鸟兽散。 方卓见状同样十分满意，兵不血刃是最好的结果，至于县里批下来的那块地，看起来短期内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至于那帮刘家村的村民们，经此一役应该也能了解，自己这块骨头大概是多难啃了吧。 第553章 第553章 刘家村的支书还是被带走了，听说处理起来还挺麻烦的。 但是这就跟方卓没什么关系了。 时间来到三天以后，方卓正在像往常一样，顶替着周宣来到物流中心的办公室里上班。 自从几天前周宣带着一些药品不知道去了哪里之后，方卓就只能苦兮兮地蹲在办公室里等待着处理些突发事件。 好在关于应急这方面，方卓还是颇有些心得的，总之这几天给方卓过得那叫一个平淡如水。 今天亦然，直到周宣突然推门进来，方卓这才打起了精神。 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所以他毫不惊讶，而是连忙问起了结果： “怎么样，有什么好消息吗？” 周宣顶着两朵大大的黑眼圈，乍一看去面容上尽显疲态，但精神状态却一反常态地亢奋起来： “方总，渠道都打通了，我还带回来了一百万瓶的订单！” “哦？”方卓顿时虎躯一震，一百万瓶，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可以确定的是，周宣这几天绝对是累得不行。 “仔细讲讲，到底怎么回事儿？” 方卓连忙拉过来一把椅子，又给周宣倒了杯热水递了过去。 对方接过，轻抿一口道： “我去了趟隔壁市，找了几个合作伙伴，我把事儿跟他们一说，他们纷纷觉得这个有赚头，于是我们这几天群策群力，打通了几乎一整个市的药房。” 周宣的语气恳切，完全没有邀功的意思，只是平铺直叙地将这几天的经历讲述了一遍。 方卓听后不住地点起了头，他们的定价本就很低，再加上面向的群体数量庞大，看似百万瓶的数量很多，但其实如果敞开了卖，几天就能卖完。 这一单的净利润，虽然只有一万，可要是好评的数量多了，销量自然也能带动着往上涨。 尤其周宣这次就是回来报个信儿，其他市的药房已经让那些代理商们继续洽谈去了。 他估摸着，现在马上六月，这月底之前的一百万瓶做完，下个月估计就要到了千万瓶级的数量了。 光是想想封装就是个问题，倘若数量少还行，这也方卓最为担心的一点，本来还想着自己搭上几条流水线来用，但现在似乎来不及了。 于是方卓当即打发周宣赶紧去调点物流，买上几十台包装机回来。 虽然药厂还没有开始搭建，可似乎已经赶不上变化了。 方卓这边又赶快回到了东仁堂，见里面只有白莲花在，赶忙问道：“你哥和赵大哥哪去了？” “他们在善医堂，那里已经不对外营业了。”白莲花将小嘴撅了起来，似乎在无声地控诉着这几位有事儿总是不带着她。 方卓点了点头，他现在无心与小姑娘闲扯，又抓紧时间驱车来到了善医堂，也就是赵如虎所在的药铺。 “赵大哥，老白，你们在呢？” 第554章 第554章 刚一踏进门口，方卓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只不过几个喘息间，后面的配药室内就有声音传回道： “在呢，我说方卓兄弟，这可好几天都没看见你了，你也不来看看。” 赵如虎扯着嗓子，有气无力地喊了两句，他也同样好几天没睡过几个安稳觉了。自从那天方卓走后，他们便立即开始招工，又连夜把善医堂拆得七零八落，腾出地方让工人能够抓紧配药。 这样儿连续持续了三天，总算是配出来了自认为能够用上许久的药液出来，直到听见方卓所带来的消息： “什么！一百万瓶，还是月底！” 赵如虎顿时便傻了眼，张着嘴呆呆地望着方卓，给对方看得心里发毛，然后摸了摸脸问道：“怎么了？” “你知道这有多少吗？”赵如虎叹了口气，又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道：“十吨！” “我们这么就这么大的场地，就这么点儿人手，十吨！” 随即又是一声长叹。 ... 总之，赵如虎表示他们一定尽全力地开始生产，然后方卓又火急火燎地去了一趟彪哥的住所。 又不出所料地找到了彪哥，将政府批地的事情同他一讲，又嘱咐他找些靠谱的人来施工，彪哥则是摆了摆手，示意让方卓放心，然后便着手去办这件事去了。 转回头来，周宣那面也来了消息，说机器明天就到，于是方卓又临时在物流中心处临时腾出了一片场地，用于安置那几十台包装机。 由于药品还在送检的过程当中，所以无法使用一些正规的塑封模具，索性就直接把藿香理气水当做普通的中药液来包装。 待到一阵忙碌过后，中药这一块也算是正式启用了出来，下个月药山就能清理得七七八八，同时一个简易的药厂也能基本上搭建完成，到时候等到药品许可一拿到手，方卓等人就真正地再无顾虑了。 时间说长也短，说快也慢，转眼便是一个月后。 这段期间，一百万瓶藿香理气水被赵如虎他们紧赶慢赶地生产了出来，刚一投入市场便收获了一众好评。 后山的树木全都被连根拔起，杂草也被掀了个干净，方卓如数地将奖金发放了出去。 物流中心的业务与日俱增，连带着遍地开花般，在这段期间里林天豪也没闲着，开始向着其他城市着手布局。 药品的批文也都发放了回来，一整个月的订单量发放到了周宣的手中之后，刚好弥补上了仓库中所差的那一部分货款，方卓见此情形，又补给了周宣两万块钱，算是一个辛苦费，对方同样乐得如此。 这一个来月的光景，刘家村的支书同样遭了不少的罪，但好在方卓最终选择了谅解，没有多难为对方。这一举动换来的则是大后方的安稳，总体来说还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时间来到七月初，青磁村的村民大多数选择了去往方卓的药厂工作，仅剩下一些墨守成规的中老年人继续守着家里的几分田地。 水库里的鱼苗长势很好，猪圈和鸭棚发展的也是有模有样，估摸着这些个产业等到年底的时候，就能够真正的派上用场了。 药山上，白家兄妹不止一次地实地考察过那里的土质与气候，并且花费了大价钱，请了专门的人来进行种植。 只不过要想完全自产自销，现在的人力物力还不够。等到年底的时候，如果发展的情形足够理想，按照方卓的本意来说一定是先扩大生产，同时他们完全可以调动起青磁村的居民来为自己的公司进行种植。 一切都正在如同计划般的那样向前推进，方卓甚至一度有些期待，到了年底，这几家公司究竟会发展成一副什么样子了。 第555章 第555章 尽管只是临时搭建起的药厂，但里面依旧是五脏俱全。 关于这一点，方卓还得感谢彪哥，对方为了这个事儿确实没少出力，又把价格砍到了最低。 临时药厂的旁边，新药厂正在有序地搭建着，预计同样在年底左右才能完工。 方卓像往常一样来到了这里，白家兄妹和赵如虎同样搬到了这个地方办公。 东仁堂和善医堂都被他们交给了手底下人打理，按照往常的形式发展，虽然不会再有什么较大的气色，但绝对饿不死。 自从药品的批文下来以后，这些人几乎就是天天钻进配药室里，尝试着有没有改良下去的余地。 很辛苦，也很充实。 藿香理气水的市场有目共睹，虽说周宣已经退出了这些人的团队，但渠道依旧还在，销量同样十分可观。 光是感谢费，其实周宣就没少收，这也是人家的能耐，方卓乐得看到这种情况。 发展代理商，给他们利润，然后让他们去谈药店，放在前世，这都是一条优先级很高的生财之道。 “方卓兄弟，你说的那个做品牌的路子，能行吗？” 赵如虎正端详着手中的计划书，一看一呲牙地问道。 这是他们前几天开内部会的时候，方卓所订下的发展规划。 第一步，就是打品牌。 像是藿香理气水这种老少皆宜的药品，完全就可以做到人们的日常生活当中，虽说味道确实难以下咽，但效果就在那里摆着呢。 尤其像健胃消食片、善医堂西瓜霜这类家中常备的药品，更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这个时代目前的电视机普及率很低，收音机的市场倒还是挺高的。 这个年头还在讲究着结婚三大件，手表、自行车和缝纫机。再结合收音机，俗称三转一响，方卓打算在这一响当中做些手脚。 “就按照原定计划执行吧，我们先去电台，买个时间段出来。” “可，可是，”赵如虎欲言又止道，“真要我去扮演医师，然后请人往电台里面打电话吗？” “当然了！”方卓重重点头道，“这种方式绝对是行之有效的，我们不弄虚，不作假，你平时怎么问诊的，现在还一样，只不过中途宣传宣传我们的药就好了。” 电话问诊，一个跨时代的带货方式，要不是现在的电视机普及率太低，他都想上电视带货了。 “行吧，”赵如虎一咬牙，“骗人的事儿咱不做，但如果只是把我包装成中医世家的话，我愿意，这活儿干了！” 二人商议完以后，赵如虎便带着方卓特意从兴盛调过来的陆小婉一同前往市里。 像是这种地方广播电台，一般都设立在省会，所以赵如虎也得去那里待上一段儿时间。 等到了地方谈妥了以后，方卓会立即让财务把钱汇到对方的账户里面。 接下来的日子里，方卓还在计划着如何扩大规模，以及找寻一些新的赛道出来。 同样的，物流公司也在稳定发展，其实按照现阶段来说，只要不受到什么大的变故的话，方卓完全可以在三年内筹集到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财富。 然后按照前世以往的思路来说，哪怕把这些钱都在帝都置办房产，他这辈子也绝对能够做到衣食无忧了。 第556章 第556章 可这样的话，又与前世的自己有什么区别？ 仓廪实而知廉耻，衣食足而知荣辱。 他方卓追求的并不完全是名利二字，他最需要的，其实是那种成为行业翘楚的成就感。 这会让他带来满足，让他产生一种还活着的感觉。 因为方卓的内心足够空虚。 空虚得迫切地想要被填满，然而这个空洞，只能由祁小艾去填。 所以他只能不停地赚钱，不停地想要挤到那个圈子里面，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在不远的将来名正言顺地和祁小艾生活在一起。 ... 赵如虎地坐着火车，同陆小婉一路风风火火地赶到了隔壁市里。 出行的路上耽搁了一段时间，还好并不算长，两人分别在招待所里暂住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两人直奔电台，一路披荆斩棘，如愿以偿地见到台长以后，对方倒是对于这两位的想法产生了一定的兴趣。 随后开会，议价，打钱等等自不必提。 等到晚上，约莫着七点左右的黄金时间段，方卓正同着白家兄妹守在了收音机前。 这将会是赵如虎的第一次电台问诊，他的表现也决定着方卓接下来是否要继续在这个赛道努力。 很快，陆小婉扮演的主持人便率先出场，随着一阵音乐响起，她甜美的声音同样从收音机内传来： “各位听众朋友们，你们好，我是这次电台节目的主持人陆小婉。” 陆小婉先是念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开场白，接着把话筒转移到赵如虎这边： “大家好，我是本节目的特邀嘉宾，我叫赵如虎。” 白家兄妹听见收音机里面赵大哥熟悉的声音，一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这位到底还是被方卓赶鸭子上架似的弄到了广播电台这方面上了。 还有就是，当时方卓好像在赵如虎临走前塞给了他一份什么文件，里面似乎是方卓手写出来的一些东西。 方卓同样嘴角含笑，他好像也在期待着什么。 “赵大夫，听说您的祖上是御医，那您的医术一定很高深吧？” “高深谈不上，”赵如虎停顿了几秒，像是摆了摆手，“只不过传下来的年头比较久了而已。” “哈哈，赵大夫您太谦虚了，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您愿意做客我们访谈间，为广大的患者朋友们免费问诊的呢？” 陆小婉的分寸感很强，和赵如虎两人配合起来竟有些相得益彰的感觉。 “我啊，唉......” 赵如虎没由来的一声长叹，却让方卓的精神顿时一振，暗道一句来了！ “我从小跟着父亲学医，看遍了人间疾苦，到了我这一辈，虽说经营着一家药铺，可所能够帮助的还是少部分人。” “所以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思想斗争以后，我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第557章 第557章 这熟悉的节奏，这令人上头的风格。 寥寥数语，赵如虎便把一个悬壶济世的形象勾勒得跃然纸上。 “赵大夫您到底做出了什么决定？”陆小婉配合地连连追问起来。 “我把家传的一些药方拿了出来，与现存的各位老中医研讨数月，最终制作成了几种药品，我们会分批次的上市。” 赵如虎深知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制作一个品牌出来，把自家生产的药品全都推出去。 “那这次，您都带来了一些什么药品呢？”陆小婉果断抛出疑问，就是要让赵如虎顺水推舟地往下介绍。 果然，赵如虎心领神会，开始对于自家产品大书特书起来。 “我们这次主打的药品就是藿香理气水，这不是正值酷暑嘛，一旦有些个头疼脑热，咱就来一瓶；平日里干活干得没有什么精神了，也来一瓶。但也要有时有晌的啊，一天最多就是两瓶，不能多喝。” 赵如虎现在亲切得真就像一位一心为民的老神医一般，隔着收音机，方卓越听越觉得他都有些慈眉善目了。 “听起来这个药还真就像一股及时雨一样，那如果是中了暑，也可以用吗？” 陆小婉甜甜的声音传来，又把问题上升了一个高度。 “当然可以，我们这款药对于中暑的人群有着奇效，一瓶下去准好。” 赵如虎又是一顿滔滔不绝，然后话锋一转，开始介绍起了别的药品： “还有像是六味地黄丸，它超脱于古方，经由我们的改良以后，效果好了不止一倍；再看看冠有我们自家店铺名称的善医堂西瓜霜，专治溃疡类的病痛，价格还公道......” 台长只批了一个小时的播出时间，光是做品牌，就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 陆小婉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紧急叫停，开始进入到下一环节。 “下面我们将进入到电话问诊时间，由于是第一天播出栏目，我们在此之前已经联系到了几位患者。” “但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如果听众朋友还希望得到这种形式问诊的话，我们将在一周内，在广电局楼下设立一个专属电话亭，届时就可以与我们直接进行沟通了。” 陆小婉先是解释了几句，然后才开始正式进入到电话问诊环节。 患者自然是他们之前就联系好的，要不然换成现在这个时代，拨通一个电话可是要费一番力气的。 在这个通讯不发达的时代里，这几位的所作所为也算是开创了一个先河出来。 谁能想到，广告居然还有这么做出来的！ 按照原思路，恐怕就是请人拍个照片，然后挂在某些特定的位置里进行宣传。 可能是报纸上，也可能是墙上。 这个年代的电视机普及率很低，价格同样十分昂贵，受众人群甚至连报纸的一半都没有。 因此方卓在短期内是不会考虑这种方式来进行宣传的。 节目的进程越来越快，在接近尾声的时候，赵如虎再次推销了一波药品。 即使是电话问诊，也不难将赵如虎精湛的医术发挥出了一个七七八八。 但大多都是保守治疗，因为保不齐谁就有个难言之隐，或者什么症状故意不说，所以赵如虎开的方子也是中规中矩的。 “那么，各位听众朋友们，我们今天的节目到这里就结束了，明天同一时间，我们不见不散。” 伴随着一股轻柔舒缓的音乐声，第一次访谈便落下了帷幕。 第558章 第558章 当赵如虎和陆小婉走出直播间时，台长亲自迎了上去。 “二位留步，留步！” 赵如虎一头雾水地转身，他本来还想亲自找台长谈谈，没想到对方就已经率先迎了上来。 “台长，什么事儿？” “就是，我想和两位谈谈今后合作的价格，”台长深邃的目光一闪而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两位达成一个长期合作的关系。” 现在的这个大环境之下，大家都在铆足力气奔着改革使劲，就连广电也不例外。 刚开始，台长以为这两人只是带着新想法来尝试尝试，却没想到过效果竟然可以这么好。 他在外面听完了全程，当即力排众议，愿意接纳这对年轻人每天都来这里主持节目。 当然这里面也有着两位出手阔绰的因素在内，可这节目本身也是有利于民众的好事儿。 “台长，我们也正想找您呢，您是怎么打算的？” 陆小婉笑着将话题给抛了回去。 “我打算啊，继续把这档黄金时段留给你们，我也不反感你们通过这种形式推广一些商品，但只有一点，你们需要保证你们的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的。” 台长一针见血地指出来了他们正在做的这件事情，并且还要他们做出保证，这在赵如虎看来无可厚非，他也很快便表了个态道： “没问题，台长，我可以保证我们所售卖的产品绝对和宣传效果一致。” 赵如虎顺带着还从背包里面翻出了几种之前在广播里面推销的药品，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每样都吃了一遍。 “我们现在主推的这些药品，都是万金油类的产品，他们不会对人体产生什么伤害，只会在对应症状出现的时候才发挥作用。” 他又掏出了几盒没启封的药品，送给了这些工作人员： “如果用不上最好，一旦用上了，我们回头也可以多交流交流，没坏处的。” 台长见对方这么热情，就随便推辞了几句，然后顺水推舟地收了下来。 这半天下来，他对两人的感观还是很好的，尤其是对方一掷千金的时候，恐怕他也不会给两人这个机会。 还有一点就是，某个上级领导已经向他打过了招呼，要不然他也绝对不会放任这种情况发生的。 像这种既有关系，又有能耐，还有钱的年轻人可是不多了。 赵如虎自然不知道方卓早就通过侯县长，请他帮自己打通了关系，他还以为是得到了台长的赏识，于是便直接聊到了价格的问题： “台长，其实我最关心的还是收费这一块，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先试个半年，您看我们需要怎么做？” “半年啊，”台长稍微斟酌了一会儿后，便开口道，“怎么也要十万才行。” 他并没有选择多要，其一是看在上级领导的面子上，其二，他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这就像是一种潜规则似的，每个人都各取所需，本身就是这个社会的运作形式。 “好，台长，我们会尽快把钱凑齐。”赵如虎点了点头，这个价格尚在预料之中。 “那就先预祝你们的节目办得越来越好！” 台长笑着伸出手，与赵如虎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第559章 第559章 第二天一大早，清晨的露珠尚未消散，远处的山林里传来了阵阵鸟鸣，药铺的大门缓缓打开，门外已是一条长龙。 显然，昨天广播所带来的成效已然初见端倪。 东仁堂的门口，白莲花施施然地抻了张桌子过来，横在门口，点齐笔墨，正式地开始了今天的营业。 按理说，这个时间段儿是不会有这么多的人排在门口的，照往常，在上午之前，不说门可罗雀也差得不多；可一旦到了晚上，人就突然一窝蜂地多了起来，挤得整个药铺的门槛儿都变得摇摇欲坠。 “小姑娘，给你婶子装两盒藿香理气水，然后那个健胃消食片也给婶子拿点儿。” 一位中年妇女从腰间摸出来一枚布口袋，示意白莲花把药装在里面。 她是第一个来的，自从昨天晚上听完广播，她便连夜赶到了药店的门口，排了起来。 或许是想体验这种扫货的快乐，还是出于什么目的，白莲花并不关心。她只负责收钱，然后卖药。 藿香理气水的一盒标准为十瓶，健胃消食片的一盒标准为三十片。 “给您，祝您度过一个愉快的一天。” 白莲花甜甜笑着，她的笑容像是会传染一样，连带着，周遭的鸟语花香都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到我了，我要五盒，不，十盒！” “我也是，我也是，十盒！” 队伍里的人大多打扮得朴素，俨然一副上工的样子，这倒也是，方卓在一旁默默品着茶水—— 只有那些一线的体力劳动者，对于这种药品来说，才是真正的刚需。 方卓在上架前，就早已制定好了建议零售价，因此现在这几种药品的价格，全国统一。 这无疑依托于方卓手中几乎变通南北的物流，不仅辐射于一省，甚至周边几省，也已经陆续的开始售卖起来。 简短来说，照这么发展下去，不消半年，侯县长便可功成身退了。 半年后，方卓的公司将发展成行业内首屈一指的企业，他的物流团队也真的能够做到无论身处何方，只要还在境内，就可以到达的程度。 但这都只是在计划之中罢了，真正能够影响到他的，还是林天豪那边儿的态度。 所以有些话，他必须要找林天豪谈谈了。 青磁村的一切都如同预料中的那样有序地发展着，工人有序地展开工作，农民则是负责那些田地的耕种，山上的草药变得越来越多，就连水库里的鱼都被养得尤为壮硕。 最后这点还是得力于方卓的一项决策：可以单竿单钓，绝不可使用捕鱼网捞鱼。 按照前世的记忆里，就连禁渔期的长江，都允许钓鱼佬的存在，他们对于鱼群的恢复来说，是非常有利的。 毕竟那帮人虽然打着永不空军的旗号，可真到了临走的时候，桶里面装着鱼的钓友，着实不多。 猪圈的发展情况比方卓想象得要好了很多，虽然只是个试点，但如果持续下去的话，年底还是有望推广到全村的。 至于鸭棚那个，图一乐得了，真要是盖个养鸭场，方卓估摸着整个村子里面就不能住人了。 家禽类的养殖场味道普遍很大，哪怕隔着很远，夏天时也能传得过来。 方卓刚从东仁堂回到村里，迎面就撞上了步履匆匆的老支书，对方一见是方卓，连忙大喜道： 第560章 第560章 “方卓，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 “老支书，你今天怎么了，说得这么正式？” 方卓诧异地问了一句，在他的印象里，现在村里也没啥能聊的了，老吴家的家事归根结底跟他也没关系，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外人。 “我有个不情之请，”老支书搓了搓手，突然腼腆地笑道，“你看，这村里的发展不是一天比一天好了吗，家家户户都有班上，多余的地也有收成......” “老支书，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没关系。” 方卓见对方又开始拐弯抹角，不由得出言提醒了一句。 他实在不清楚这位想和自己说点儿什么，索性直接开门见山了。 “我想，我想说的是，你看我们村子里面什么都有了，唯独教育这块，这么多年轻人里只出过一个大学生......” “这事儿啊，”方卓听完顿时一乐，“你是说你想在村子里办学校对吧？” “对，对，就是办学校！”老支书精神一震，随即又开始观察起方卓的脸色，这件事还真得方卓点头不可。 第一，他是村长，这么重要的决策他不可能不掺合。 第二，他是金主，办学可不是个小事儿，尤其是从小学到高中，搞出来一系列独属于青磁村的学校谈何容易。 “行啊老支书，这事儿我管了，就以制药厂的名义办学！” 方卓听完自然没有任何意见，相反他还得主动出资，这可是稳赚不赔的好事儿，不仅能提高员工们的积极性，又能变相地促进村子团结，何乐而不为呢。 尤其是方卓真的想为了村子做出一些事来，他绝不是那种自私的人，深知衣锦还乡的道理，于是又加上了一些东西进去道： “老支书，不如我们再盖个医院，这样儿大家生了病就不用再往县里跑了。” “好，太好了！方卓，难得你有这份心，我先替全村老少谢谢你了！” 老支书万万没想到方卓不仅答应得这么干脆，而且还愿意追加一所医院！ 说句实在的，老支书之前完全没有想到过这一点，他以为就算方卓同意，也得附加上去几个条件，以己度人，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谢就不用了，老支书，你能有这种想法本身就是件好事，真说起来，之前的你可完全说不出来这种话。” 方卓临走还不忘调侃老支书一句，然后才悠悠离开。 他此行的目的本就是回来看一眼，顺带着开车出发去找林天豪，他有很多话需要和对方当面谈谈。 此时的林天豪应该在帝都，正巧，方卓早晚也要去趟那里，莫不如先行一步，过去看看。 看看他记忆中的帝都，和现在的帝都差距究竟有多大。 还有祁小艾，她的家庭现在应该还在接受着调查，不过不要紧，自己前世去过她家所在的那个位置，只要远远看一眼就好了。 看看祁小艾过得怎么样，顺带还想告诉她，自己已经有很多的钱了，可以让她过上好日子，还有，自己很想她。 想到这里，方卓把脚上的油门踩得更用力了些。 帝都离这儿不远，只需要整整开上一天就能到了。 第561章 第561章 “谁要是再告诉我说不远，我非扇他不可！” 方卓坐在车里，双手扶着方向盘骂骂咧咧道。 这一天一夜开下来，给他的神智都有点开恍惚了。 不过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方卓迫不及待地先找了个招待所一阵好睡，直到临近晌午才悠悠转醒。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想办法联系上林天豪，至于其他的，那不是方卓现在考虑的事儿。 来到一处电话亭内，方卓拨出了那个号码，经过一顿转接过后，方才联系上了林天豪道： “林总，忙吗，现在还在帝都呢？” “今天倒是不忙，怎么了？” “在的话晚上见个面？”方卓淡淡道，“我到帝都了。” “什么！”方卓猛然听到一阵叮呤咣啷的声音，然后电话那边猛然传来几声急切的问询道：“你现在在哪儿呢？” “招待所啊，怎么了？”方卓稍一思考，便将招待所的名字报了出去，换来的只有对方的那句：“等我！” ... 林天豪的速度很快，大概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出现在了方卓的面前。 他的身边正跟着两个类似手下的角色，一高一矮，保镖般的穿搭，手上都戴着白手套。 “方卓，你怎么突然来这里了？”林天豪见到方卓孤身前来，十分诧异，他好好的西北不待，来帝都干什么来了？ “中医药产业我们干得有点太过如日中兴了，所以我才必须要找你谈谈。” 方卓说得十分坦然，现实也如正如同他所说的那样，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可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到时候他们这些人会不会只能够同甘苦，却不能共患难。 所以方卓来的这一趟，是必然的结果，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种事他见得也有些太多了。 宁做桃园三结义，不学瓦岗一炉香。 “我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既然说了一切都以你为主，那就是以你为主，你今天突然来到这里跟我谈这件事，反倒显得我不仁不义了。” 林天豪拍了拍方卓的肩膀，试图打消方卓的顾虑。 他的驭人之道一向如此，不论内心的想法怎样，至少表面上，绝对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这也是林氏物流能够做到如此规模的答案之一。 “不行，林总，说是这么说，但你没有在现场，不知道我们在短短的一个月以来，”方卓用出了一种苦笑的表情，缓缓说道，“究竟发展得多么迅猛。” “哦？说来听听？”这还是林天豪这次自见到方卓后，第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 “仅仅是月初，我们的订单量就已经达到了生产的极限，想要继续生产，就必须要等到厂房扩建完成。” 方卓如数家珍般朝着林天豪一一列举道： “不仅如此，我们现在的规模依旧在扩大化，等到真正覆盖到全省以后，保守估计订单量可能要翻一番儿也差不多。” “随着物流的深入，隔壁省的订单，乃至全国的订单，我们都能够接到，那个时候，就不是一圈一地能够解决的了。” 林天豪听完，顿时震惊不已，他万万没想到居然进展得有这么快！ 还以为能够达到这种速度的话，还需要最少半年或者一年呢。 方卓真是又给他带来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所以呢，我们现在的净利润有多少？”默默震惊完以后，林天豪还是问出了这个最为关键性的问题。 “二十万，每个月。”方卓沉默半晌，方才淡淡说道。 嘶～ 第562章 第562章 林天豪闻言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年就是二百四十万，这还是产能不足的情况下，倘若按照方卓所规划出来的那样，那一年五百万的净利润恐怕也不是纸上谈兵！ 要知道，他算上物流也才一共投资了三百万进去啊！ 不仅一年就能回本，甚至还险些翻了个番儿！ 这就是方卓的能耐吗...... 此时林天豪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半点轻视之意，他知道方卓厉害，可没想到会这么厉害！林天豪甚至觉得，如果光靠他自己，也可以做到今天的地步！ 只不过，他林天豪足够幸运，能够在人群里面慧眼识珠罢了。 “方卓，那你现在是怎么考虑的，我必须要听听你的看法。” “我的看法啊......”方卓犹豫道，“或许，我们可以把这个公司并入到林氏物流里面，这样的话，这两家公司在合作上面就会更加亲密。” 方卓的提议几乎就是在向着林天豪说话了，并入那家公司，意味着方卓自己就放弃了很多权利，但他有着充足的自信对方不会做那些卸磨杀驴的事儿。 这是方卓的底气，也是方卓对自己清晰的自我认知。 如果林天豪是那种特别短视的人，他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任谁也不可能在这个万元户已经是非常稀缺存在的时候，拿出来三百万挥霍一圈儿。 哪怕是林天豪，也不行。 所以当方卓说完这句话后，林天豪当即打断了方卓接下来的提议，直接拍板道： “那就并过来好了，我给你林氏物流的股份，希望方卓兄弟能够在今后的日子里继续和我合作下去。” 林氏物流，林天豪拥有绝对的控制权，在当今物流界，也是前五的存在。 这么大的企业，他也能说给方卓就给方卓，就因为方卓至今为止，还没有让林天豪失望过。 他是个企业家，也是当今时代里最为出色的商人，他把这个社会看得很通透。 钱是什么？钱就是纸，同时也是用来划分阶级的最好工具。 对于林天豪这种人来说，工具再好，也是工具；人不同，人是可以创造并且使用工具的存在。 方卓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从一个小山村里出来的孩子，没有文化，却有能力。 从几乎身无分文开始，直到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他最不缺的恰恰就是钱。 他缺的，却是这股子信任劲儿。 “林总，你真的决定给我林氏物流的股份？” 这次该轮到方卓震惊了，那不是别的，那可是林氏物流啊！ 说给就给了？ “对，我不仅要给你股份，我还要给你权利。” 林天豪突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朝着方卓郑重地说道：“从今天开始，所有林氏旗下的产业，你有最高控制权。换句话说，你就是我，你的话和我说的话没有区别。” “股份也是，我占52%，而你，则是48%。” 这就相当于，我把我赤手空拳打下来的天下，分你一半。 林天豪面无表情，他在等待着方卓的回应，他相信，方卓会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 “林总，你后悔过吗？”方卓没有如同他期望的那样正面做出回复，而是问了一个没什么关系的问题。 “我林天豪做事，何须后悔？” 这几个字，林天豪说得掷地有声。 第563章 第563章 事已至此，接下来的谈话便味同嚼蜡了起来。 当方卓将接下来的提议如数说了一遍以后，林天豪悉数接受。 尤其是他曾擅自将股份分出去的这一点，林天豪同样表示没有任何问题。 反正都是干股，只需要到最后分配的时候再给出去就行了。 “方老弟，你说你这个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出来的？”林天豪端起一盅白酒，一饮而尽后忽然问道。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这都是我梦里的场景，我只不过是按图索骥罢了。”方卓再次把之前的那番说辞拿了出来。 “你还梦里的场景，”林天豪一个没忍住笑道，“你都不如说是生而知之，这样我还更好接受一点。” “怎么会有生而知之的人呢......”方卓同样端起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欲言又止地摇了摇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但是方老弟，你这趟也算来得正好，本来我还想找个机会和你说一声呢，之前你把当地的中医药行当做得这么大，可是碰了某些人的蛋糕，那帮人最近已经找到我的头上开始质问起我来了。” 说到这里，林天豪啧啧冷笑道： “真当我是好欺负的不成。” “所以呢，你怎么说的？” “我说什么？我让他们有什么招数就使什么招数，看看是他们有手段，还是方老弟你的手段多！” 得，事情果然发展到现在这步了。 方卓偷偷捂着额头叹了一句，前世的林天豪就这脾气，这辈子倒是一点没变。 “行，林大哥我知道了，那就这样儿吧，他们的事我会处理。”方卓冷静了片刻，倒也没太放在心上。 像这种事情总会发生，市场上本就狼多肉少，尤其最近这段时间，林氏集团横空出世，直接将中医药的这个行业打了个支离破碎。 “方老弟，你也别太把他们当回事儿了，无非就是当地的一些药铺眼红咱的买卖，又找不着什么办法罢了。” 林天豪再次嘱咐了方卓一句，这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儿，方卓根本就没想过他们能掀出来多大的浪花。 一帮乌合之众而已。 等到方卓把这些该说的事儿都说了一遍以后，便打算跟林天豪告辞，可谁知对方硬拉着方卓又待了几天，期间见过了不少的合作伙伴，顺带着还把后注册的那家公司合并进了林氏物流中去。 自此，兴民制药厂正式成为林氏物流的子公司，改名为林氏药业。 方卓也成为了林氏物流的正式股东，拥有近一半的股份。 当他再次踏上归途时，特意绕了个远路，去了趟祁小艾的住处那儿。 那里的屋子很大，算是一栋豪宅，门口站着两个带着杀气的中年男子，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方卓这种不同寻常的举动。 看得出来，他们肯定还是在被软禁当中，但应该不会那么严格了。 想到这里，方卓才稍稍放心一些。 等到方卓再次返回到青磁村里的时候，老支书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问道： “方卓，你可算回来了，快去县里看看吧，现在不少地方都说你卖假药，说你的药有问题呢！” 老支书的言语间流露着急切，那意思好像方卓真的昧着良心干了什么事儿似的。 “没事儿，老支书，我心里有数，这趟我去去就回。” 方卓明白，那帮乌合之众趁他不在，许是给他出了些难题。 来到镇上，正看见白亦展站在东仁堂门口急得团团转。 方卓暗自好笑，这白亦展还真不是块做生意的料，也不知道那些人用了什么手段把这位逼成了这样儿。 第564章 第564章 “怎么了，我看你在门口转半天了。” 白亦展一听是方卓的声音，顿时便喜上眉梢道：“方兄，你可算是回来了！” “和我说说，怎么回事儿？” “唉......”白亦展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言道：“现在整个市里几乎所有的药铺都不敢收我们的药了，有人放出话去，那些和我们合作非常融洽的药铺也不敢顶风作案了。” “岂有此理，他们怎么敢的！” 方卓不听还好，闻听此言当即大怒起来。 本以为还是些在规则之内的玩法，没想到这帮人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出来。 “他们不知道我们是林氏物流的人吗？” “还林氏物流呢，”白亦展幽幽一叹，“就是说了以后，对方才更加变本加厉了。” “还说什么‘给你们林天豪的脸，问他一句，他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这种话。” “更难听的我都不好意思说！” 白亦展将苦水一股脑地吐了出来，给方卓听得真真无语。 整个市里的企业他都了解了个大概，就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 换言之，现在跳出来的这些个药企，有一位算一位，都是被人当枪使唤罢了。 枪打出头鸟，也不知道他们是真心的还是被逼无奈，不过性质都差不多。 于是方卓直接带着白亦展去了趟之前合作很好的一家药铺，打算亲自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到了药铺门口，方卓把车停的很远，毕竟现在这辆车就等同于他的代名词，几乎市面上有点路子的都能打听得到。 白亦展率先下车，方卓则紧随其后，两人联袂往药铺里面就走，谁知药铺掌柜的刚一看到白亦展，就直接往外面轰： “白老弟，行个方便，我们出去谈！” 药铺掌柜的架势不容置疑，更有种害怕引火上身的感觉。 “王掌柜，您怎么了这是，我就是来串个门子。”白亦展慌忙解释道，就连看向方卓的目光都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我懂，我懂，不过白老弟，我们真得出去谈，你也知道现在的这个势头，被有心人看见，今天晚上我药铺的大门都得被那帮王八蛋拆了去。” 掌柜掩着嘴轻声解释了一句以后，便同着白亦展去了一个角落里，这才问道： “白老弟，今天怎么了突然来我这儿了还？” “唉，这不是被那帮孙子逼得太紧了吗，方总特意回来看一眼，”白亦展微微欠身，把方卓的身位让了出来，“这位是方总，方卓。” 方卓轻轻点头，算是施了一礼，然后便问道： “你知道他们的幕后是谁吗？” 都到这一步了，没人喜欢再绕圈子，方卓亦然，他的态度十分恳切，问题同样也是一针见血。 “知道，广善堂的，前段时间把我们这些开药铺的全都聚集起来说了这件事。” 掌柜说到此处，也露出了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出来，他继续道： “说起来我们这一亩三分地能有几家药铺啊，被他这么一闹，还必须要站个队才行。” “问题是，他也不给我们好处，就让我们硬站，谁惯他毛病啊？” “真要是给点好处也行......咳咳，方总，我没说你。” 方卓听完也是一乐，这掌柜的还挺直爽。 第565章 第565章 “然后呢？” “还什么然后呀，我们这一批人肯定不愿意听劳什子广善堂的差遣，他算老几？” 掌柜的明显是积怨已久，适才好容易个机会才能把满肚子的苦水往外吐一吐。 “不过最后，我们还是妥协了。”掌柜忽然间话锋一转，情绪变得失落起来。 “怎么回事？”白亦展连忙追问上去，这话之前他都没见掌柜的对他说过。 “那帮龟孙子竟然半夜找人往我们店门口泼粪！” 不提这件事儿还好，一提掌柜的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都是开药铺的，卖什么不是卖，有必要进点儿货上去就被人这么报复的吗！ 还一点儿好处没有，想想都来气！ 方卓听完则是恍然大悟，这种做法虽然恶心了一点，但确实有效。 尤其成本还低，还不用付出什么，至于名声，那值几个钱。 “掌柜的，你放心，这几天我们就把这件事儿给处理干净。” 方卓当即许诺了下来，算是给老掌柜吃了一颗定心丸。 “我们走吧，”他又拍了拍白亦展的肩膀，“去广善堂总部看看。” “好。”白亦展赶忙跟上。 ... 广善堂，也称得上算是百年老店了，在早年间，里面确实出过不少名医。 但在现如今，却只剩下了一亩三分地用来勉强续命。 里面是一对儿兄弟在同时进行着管理。 虽然现阶段的规模不大，可无论在哪个时代，这种庞然巨物即便是倒塌，也要比普通人的买卖要大得多。 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这座广善堂的门点是个三层小楼，一楼看病问诊，二楼设有些床铺，三楼则是作为倒放药材的仓库使用。 医师的数量同样不多，零星只有几个学徒在侧，主力军还是靠着这两兄弟来问诊。 “大哥，你说我们这法子能行吗？我可听说了，方卓的手段层出不穷，怕要是被他找上门来，我们可能要应付不了！”三楼的仓库内，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突然问道。 “慌什么，我们都快把他那个藿香理气水研究透了，不出几日就能批量生产，到时候让那些药铺的掌柜推我们的就行了。”被问的这位生得同样极为高大，但目光里总是会似有似无地闪过几分精明的味道。 “再说了，我们早就和这片儿的领导打好招呼了，只要遇到这种事儿，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那些药铺的掌柜报警也没用。” “也对，嘿嘿，那我不担心了。”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楼下有问诊的声音，于是二人当中的大哥便差遣弟弟下楼应付一下，自己留在上面继续摆弄着配方。 “来了，来了，这位先生，您是问诊还是抓药？” “问诊。”方卓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副墨镜。 “问诊啊，请把手伸出来。” 方卓将手递给对方，任由对方把脉，然后随口问道： “你们这里这么大的门店，怎么不见客来啊？” “可能是最近是淡季的原因吧。”那位同着方卓有一搭无一搭地聊了起来。 方卓表现出来的目的性并不强，外加上谈话技巧十分高超，没一会儿，便和对方打成一片： 第566章 第566章 “我叫高启强，这位兄长怎么称呼？”方卓睁着眼睛说瞎话道。 “好说，好说，我叫范仲喜，我大哥在楼上，他叫范伯华。” “这么说，仲喜兄的医术照比别的大夫可是高超太多了，我去别的地方，都没人能诊得像你这么详细的。” 方卓见把话套得差不多了，忽然话锋一转道：“就是可惜，本来那个方卓的药企闹得沸沸扬扬的，忽然一下子，市面上就什么药都买不到了。” “启强老弟，你身体这么健康，买药做什么用啊？” “也不是做什么用，就是之前那个藿香理气水你知道吧，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我之前有幸喝过一瓶，那味道，啧啧......可是现在都转了有好几家了，全没有。” 方卓刻意表现得非常失望，这一瞬间便让和他一见如故的范仲喜眼神一亮道： “启强老弟，我这儿也有类似的，要不你也尝尝，看看效果？” 方卓表面上忽然装作很惊喜的样子，墨镜下却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眼神望着范仲喜： “那太好了，可是我听说市面上暂时还没有同类产品，是你们自己研发出来的新药吗？” “对，就是我们自己研发的。”范仲喜笑道，他让方卓站在原地不要走动，他去上楼取药。 方卓点了点头，就在原地等着。 不多时，楼梯上面便传来了噔噔噔的声音，这次的范仲喜带着他哥范伯华一同来到了方卓面前道： “大哥，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高启强，一看就是哪里来的大商人。” 范伯华闻言，上下打量了几眼方卓，见对方一身都是名牌，这才点点头道： “我就是范伯华，您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我是打北边儿一点的地方来的，离这不远，之前仲喜兄说的药，您这儿有吗？” 方卓咂吧咂吧嘴唇道：“我想带几瓶回去尝尝。” “有，有！” 范仲喜当即将一些已经包装好的药品拿了出来，等到方卓接过，这才道： “三盒一共四块五毛钱，启强老弟打算怎么结账？” “这么贵！” 按照原先的藿香理气水的售价来看，一瓶也才五分钱；可是这里的一瓶却要卖到三毛钱，整整翻了六倍。 “我们这个效果更好，启强老弟，你就放心的用，别看之前市面上那个藿香理气水怎么怎么样，他有些副作用根本不同你讲。我们的就不一样了，到时候你试试就完了！” 范仲喜一边将药品往方卓手里塞，一边把方卓从兜里掏出来的钱一把抢了过去。 然后目送着方卓离开广善堂，边走还边挥手道： “吃得好再来啊！” ... 出了门以后，方卓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这一趟不仅摸清了广善堂实际的话事人都有谁，而且还拿到了不少的样品出来，以及对方的目的。 他们不过就是眼红于方卓现阶段药品的大卖特卖，然后自己便照葫芦画瓢似的仿制了一款出来。 至于为什么半夜在别人家门口泼粪没人管的问题，方卓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保护伞。 在这个年代，这种情况屡见不鲜，谁都无法保证群众里面永远没有坏人，虽然绝大部分人都是好的，但总会有这种一条臭鱼腥了一锅汤的事情发生。 一如现在，方卓都不用过多思考，即使处在这个监控几乎就是没有的年代，但想要破案也不是件非常困难的事。 只不过，一旦扯到利益，那一切就会变得不同了。 第567章 第567章 如果说单是那对兄弟俩，方卓万万不相信他们能有什么手段敢和林氏集团这类庞然大物相抗衡。 只能说他们的背后一定有人，且牵扯范围还不小。 方卓深喑此道，前世他早已吃过这种暗亏，所以这辈子再遇上这种事儿，他的心里毫无波澜。 甚至还有一点点想笑。 他笑那俩兄弟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当中，兀自不觉。 藿香理气水这个蛋糕当真是怎这么好碰的？ 方子自古有之，无非就是改良，换做其他对于医道有点建树的老中医，都不会觉得太难。 只不过用于摸索的时间相对会多出来许多罢了。 方卓早已把这一切看得透彻，还藏在广善堂背后的那些人心里面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也门儿清。 他们想看着自己和广善堂那些人打起来，最好是打得不可开交，然后他们再出面。 一切顺理成章，两方息事宁人。 等到方卓一屁股坐到驾驶位，白亦展连忙追问起来道：“怎么样，这趟有什么收获吗？” “收获？”方卓摇了摇手中价值四块五毛钱的药品道，“这就是收获。” 白亦展将方卓手中的药品接了过来，翻来覆去瞧了好几圈，又打开一瓶闻了闻：“冒牌货这么快就出来了？” “不算快了吧，正式上市都有一个多月了。” 方卓淡淡回应了一句，竞争而已，先手本来就有极大的优势，外加林氏药业要资金有资金，要关系有关系，怕什么。 回想起前世，某易出了一款蛋类游戏，虽然被某鹅围追堵截，可依旧活得风生水起。 要知道，某鹅几乎就没什么铩羽而归的时候。 只因为某易占了个先机，外加同样不差钱而已。 换在这里也是一样，方卓完全不怕对方抄袭，大不了就全靠竞争，而不是采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达到目的。 “那也不该这么快啊，我们市的销售渠道几乎都被抢了，外市的倒是没什么影响，可终究还是影响了很多的订单。” 白亦展担忧道，即使是县里的销售渠道亦然不容乐观，这里可是有着侯县长在坐镇啊。 由此可见，对方的触手到底能够伸出多远。 “没关系，先让他们抢，我去趟侯县长办公室。” 方卓打定了主意，恶人还需恶人磨，反正侯县长的后台也很硬，实在不行就只能挑唆这几位打一架了。 这项目可是李老点过头的，虽然方卓现在都不知道这位李老处在什么位置上面，可想必是不能太笑才对。 于是方卓便顺道捎了白亦展回去，又拐到了县办公楼外，来到县长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道： “侯县长，侯县长！” 方卓的声音显得焦急异常，门内的侯县长正在批阅文件，一听是方卓的声音，连忙唤道： “请进。” 吱嘎一声，门被方卓推开，他火急火燎地坐在了侯县长面前的椅子上，一开口就是王炸： “不好了，侯县长！” 声音之凄惨，表情之浮夸，世俗罕见。 “怎么了，你慢慢说！” 侯县长见方卓这样，也没了寒暄的心情，直接进入了正题。 “群众里面，里面出坏人了！” 第568章 第568章 “方卓，你别乱说话，什么叫出坏人了，我警告你可别瞎说啊！” 侯县长一听这话，顿时便捂住了额头，心道方卓啊方卓，这话也是你能讲的吗。 “我可没乱说话，”方卓连忙解释道，“这件事儿已经传得都快人尽皆知了，不信您去街上打听打听，挨个儿药铺问问，那边儿可是放出话来了，谁敢上我们林氏药业的货，半夜就上谁家门口泼粪去！” 闻听此言，侯县长眉头一皱道：“有人泼粪你报警就行，这事儿怎么也要我管？” “您还真是当局者迷。” 方卓嘴里唉了一声，又道：“但凡报警有用，我还能上这儿来吗？” “要不然我怎么说群众里面有坏人呢？还不是被人家逼到一定的份儿上了。” 说罢，方卓顿时拉拉个脸，那意思仿佛在说，今天不给他个交代他就不走了。 也就仗着侯县长吃定这一套了，可以说这段时间以来，方卓已经成为了他的主要政绩输出手段。 要不然这些事儿他是真不愿意管。 换做谁肯定都不愿意，他这个县长也还剩下这两年了而已，何必去得罪那些同属机关里面的领导呢。 但现在，却不同了。 因为今天来的人是方卓。 “你别甩脸子给我看啊，有事儿说事儿，你是怎么想的，和我说说？”侯县长叹了一声，俯身问道。 “我也不想别的，正经的商业竞争我不怕，可这类背地里下绊子的，就不好说了。” 如果方卓自己点出来对方的存在，那这件事的性质就变了。 不如垮起个批脸，然后让侯县长猜。 他也不怕侯县长驳了他的面子，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侯县长就只能拿着李老给的信物，去疏通疏通关系了。 那个时候的局势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恶化起来了。 “行吧，方卓，这件事儿我可以给你想想办法，但你记住，群众里面有坏人这句话以后不要再让我听见。” “哎呀侯县长你放心吧，只要能把恶意竞争改为正常的商业竞争，我输了我认，是我技不如人；但对方来阴的肯定不行。” “也就是你，方卓，虽然我们是在各取所需，但说实话，这件事真的挺费劲的。”侯县长难得地朝着方卓说了几句真心话，“要不是李老看好你......真不知道李老看好你小子什么了。” 面对侯县长的挖坑，方卓也只能挠了挠头，再傻笑一声。 总之结果是好的就行，也不枉他方卓来这里一回。 在处理完这件事后，他也不好继续久留，问题是没什么别的可以谈的了。 虽说县里给他批了块地，可他也汇报了一千来个工作岗位，倘若销售渠道跟不上，那这些人每个月的工资都成了一笔极大的负担。 所以广善堂的幕后黑手，必须要解决掉！ 等方卓再次回到东仁堂，已经快要奔着晚上去了。 好在东仁堂平时不锁门，为的就是担心半夜急诊的患者投医无门。 这也对应了这对白家兄妹的性格，有的时候，太过悲天悯人并不是件好事。 既没有掌控一切的能耐，又没有陷害他人的心机，还缺了一股子玉石俱焚的狠劲儿。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兄妹能够被一千块钱的高利贷逼成这样儿的原因。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古人诚不欺我。 摇了摇头，方卓结束了一路上的胡思乱想。他迈步进门，正巧闻到了一股股香气，又遇到白莲花穿着围裙从后院端着菜进来，于是笑着打了声招呼道： “好香啊莲花，今晚吃什么？” 第569章 第569章 “方卓哥，你回来啦！” 白莲花一见方卓进门，一张俏脸顿时变得喜笑颜开起来。 她赶忙将手里端着的菜碟，又拉着方卓坐在椅子上，然后才掰着手指头细数道： “回锅肉、炒鸡蛋，一锅玉米排骨汤......还有一条鲈鱼！” “这么多啊，能吃的完吗？”方卓娴熟地把外套搭在椅子上，随意问了一嘴。 坐在一旁的白亦展也过来搭了把手，笑着回答道： “今天是莲花的生日，呃......你别看我，鲈鱼可是我亲手清蒸的！” 面对桌子上满满登登的菜碟，白亦展还是心虚地辩解了一句。 “没关系啦，我自己也可以做完这些的。”白莲花轻快地说完，又蹦蹦跶跶回到了卧室，取出了一枚蛋糕。 这个年头，这种东西可是不常见。 “等我们吃完饭，就切几块蛋糕吃吧！”少女娇俏地吐了吐舌，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情绪忽的低落下来。 “想赵大哥了吧，这孩子，不过也是，赵大哥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 白亦展见状也是跟着一阵感慨，赵如虎这一去，还真挺久的。 酒过三席，菜过五味。 时间正好是晚上七点，不用谁多说，白莲花径直打开了一旁限制的收音机。 里面顿时传来了赵如虎那道辨识度极高的声线： “各位听众朋友们，你们好，我还是你们最好的朋友老赵。” 彼时的赵如虎早已习惯了这种方式的直播，倘若露脸，他可能还得寻思寻思，这种待在幕后的感觉令他感到尤为畅快。 “赵大夫，您今天又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小知识？” 依旧是甜美如初，分寸感还是那般到位。 看来陆小婉的进步空间也挺大的。 “今天啊，”赵如虎笑着说道，“我呢，想占用一些听众朋友们宝贵的时间，说说最近听到的一些传闻。” 方卓顿时把腰板挺得笔直。 “就是有很多朋友们反应，说我们的药品是不是不生产了，我想说的是，我们的生产进度一直都跟得上，至于为什么买不到，节目里我不好多说。” 赵如虎明白，如果他说得再多一点，这个节目很可能就播不下去了。 他是个聪明人，绝不会做这种竭泽而渔的事。 “好，那么我们接下来迎接第一位患者的来电......” 接下来的内容就正常多了，赵如虎又回归到了原本的节奏当中。 “赵大哥最近也挺忙的，听说在广电楼下设置的那个电话亭因为太过火爆，导致他的听友们怨声载道。”白亦展端着茶碗突然揶揄道。 “可不是呢，所以赵大哥现在就天天坐在楼下给人义诊，晚上忙完白天忙，可给他难坏啦！”白莲花则是噗呲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所以你俩这么说老赵坏话好吗......”方卓无语地看着这对儿兄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拦在眼前最大的难题已经交给了侯县长，他们能做的就是原地等待好消息就可以了。 兵对兵将对将，方卓可不会以身犯险，他现在还没混进那个圈子，本身就是个小小的村长，严格来说都不算是个干部。 “好啦，方卓哥，那你们记得早休息，我先睡觉去啦，明天见。”赵如虎的广播完毕后，白莲花便辞别的二人，准备回房间睡觉。 第570章 第570章 “这才八点，干中医的都这么养生吗？” 方卓扭头突然朝着白亦展问了一嘴，后者则是一副‘别看我，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之后两人相继无言，第二天一早，方卓又开车去了趟侯县长的办公室。 不为别的，就为了让他瞧瞧自己这股子坚韧不拔的毅力！ 侯县长一看又是方卓，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但人家都已经来了，自己也不能往外撵他不是。 “我说方卓，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了我会处......” “侯县长！”方卓这次没给对方说完的机会，他蹭蹭上前，一拍桌子道：“这次来，还有别的事儿！” “准没什么好事儿......说吧，又要做什么？” 其实方卓是真没啥事儿，但他要是不来，还真怕这位来个不作为，到时候自己就傻眼了。 “我，呃......侯县长，我看你最近的气色不是那么好！”方卓学着赵如虎平时的样子，摩挲着下巴突然讲了一句。 “你还看上病了？”侯县长先是一愣，随即哑然失笑道。 他又怎么会不了解方卓来这里的目的呢，不就是想催他早点把那件事儿推行下去吗。 “侯县长，我看你印堂有点发黑，嘶......眉间有煞！”方卓信誓旦旦道，但突然又像是长吁了一口气道，“好在吉人自有天相，某料定侯县长必定屡屡化险为夷！” “得了吧，就你小子能算出来个什么所以然，行了，你那事儿我肯定给你落实下去，快走吧别在我眼前碍眼了。” 侯县长看向方卓的位置，紧着驱赶道。 方卓见目的达成，顿时眉开眼笑地离开了侯县长那里，转而回了趟青磁村。 之前答应老支书办个学校和医院的这件事儿还得多落实一下。 这同时也是给林氏药业做做宣传的一种手段，现如今的方卓还是觉得光靠着收音广播一种渠道太少，前些日子虽然也买下了一些报纸类的广告，可谁又能嫌这种渠道多呢。 于是当方卓找到老支书，把他的目的一说之后，两人当即召开了一次村民大会。 一位是村长，一位是曾经的支书，号召力这一点肯定是无人能及的。 说起来，方卓在不知不觉间，和村里一些人的关系渐渐变得疏远了起来。 这也没办法，一旦双方的经济实力差得太多，很难再维持起曾经的友谊，方卓曾经的一些朋友，同样逐渐沦为的点头之交。 方卓也不敢保证把他们带到自己的圈子里就一定是正确的选择，但他可以保证的是，只要自己有口饭吃，那么连同整个青磁村，都绝对饿不到。 这个村子哪怕再多的不好，还是给他培养到了这么大的岁数。 两世为人，平日里的那些家长里短早已在他的眼界之外。 “各位，你们觉得方村长这个提议可行吗？现在考虑一下，待会儿我们就进行投票了。” 老支书站在台上，底下是坐着一些代表，台前有人拿着喇叭唱票。 “结果一致通过，一百一十六票赞成，零票反对，零票弃权！” 听到这个票数，方卓淡淡一笑，皆在他的意料之内。 青磁村同样苦教育久矣，子女想上学，还得送到县里，尤其是教育水平这一块，莫说是县城，就算全省恐怕都是一言难尽。 所以当方卓提议要在村子里办理一所全公益的学校，实行义务教育的时候，全村代表的眼神都变了。 这个年代的义务教育尚未写到法案当中，那还是过几年才会发生的事情，因此方卓向村民们介绍这一点的时候，他们的眼神里仿佛有光。 “我方卓，愿使整个青磁村的村民们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第571章 第571章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青磁村便如同一锅煮沸的青蛙，猛地聒噪起来。 “方村长，你说真的？你真的愿意完全出资办理学校，还免除他们的学费以及各种日杂费用？”台下的一位村民代表再也坐不住了，他当即起身问道。 “不是我，而是林氏药业。”方卓淡然解释了一句，如果是自己的话，那么他图的就是身后之名；但如果是林氏药业，那么方卓的所图，就在当下。 “还有你说的医院，也会办在村里吗？”另一位代表同样按耐许久，然后突然站起，哆哆嗦嗦地问了一句。 他的双腿在上山干活时曾摔断过，但并未得到第一时间的救治，导致了现在行动起来一瘸一拐。 倘若村子里面有一所医院的话，恐怕事情就会变得完全不同了吧。 “对，我说的，都会兑现。” 方卓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但在最后加了一条道：“不过医院肯定不能免费看病，我能保证的只是按照成本价收费。”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那位在得知自己最关心的事情以后，便坦然地坐了回去。 果然啊，传闻什么的都不能信，谁说方村长专断独权的，以前还听说他打人，简直是无稽之谈！ 就是不知方卓如果得知这位心里的想法后，脸上会是个什么表情。 “方村长，我也有个问题。” 离着挺远的位置上，站起来一位长相颇为滑稽的青年，他的背后藏着一架照相机，尽管这位捂得很严，还是被方卓发现了一丝端倪。 方卓暗暗点头，这位保不齐就是哪家报社的记者了。 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看这样子好像还是村里的人？ 不过方卓并未过多关心他的身份问题，而是把精神集中到他接下来的提问当中： “方村长，您打算什么时候着手落实这些计划？” 不愧是疑似记者身份的村民，上来就问得这么一针见血。 时间拉长了吧，这个会就变得毫无意义可言了。 时间缩短了吧，这个会又变成了誓师一般的性质。 可方卓是谁，他两辈子全是企业家身份，直接坦然道： “现在就落实，由我本人亲自落实，老支书从旁协助，全体村民进行监督！” 这一段话，方卓说得掷地有声。 话音刚落，台下顿时山呼海啸般掌声雷动，似乎要把这天盖儿给掀翻过来。 那位记者同样把手拍得通红，然后方才大彻大悟般地举起相机，把这经典的一幕拍了下来。 方卓乐得接受，这本就是投入大精力和财力的项目，同时这也是提升影响力的绝佳时机。 钱都花了，给自己造造势怎么了！ 待到众人散去，方卓连忙通过电话联系上了林天豪，在把事情说完以后，那位当即表示这点小说何须问我，让方卓看着办就行了。 也就这位心这么大，方卓摇摇头轻笑了一声。 同时心里暗道可惜，这位要是早生几百年，托生个皇帝出来，地中海那边儿可能都得姓宋了。 这件事解决完后，方卓还是准备把重心放在制药这一块上面。 第572章 第572章 不管现在被那些人如何打压，他相信侯县长的手腕肯定能够和那帮人好好地掰扯掰扯。 总之就是多亲多近嘛，都是一个体制的领导，虽然在分工上各有千秋，好歹也算是殊途同归吧。 “也不知道一些新药有没有效果了。” 方卓喃喃道，他其实早就想把一些跨时代的产物拿出来了，可是他自己又不懂个中原理，被问到的话只能用‘也许’、‘大概’这种模棱两可的词汇代替。 他前世虽然了解过很多药品生产的工序，却无法把这些东西糅合成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案出来。 所以这也是方卓迟迟无法下定决心的原因。 他虽然请了孙家父子一同研讨药方，但这种事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解决的。 制药这行，心肠好的，弄点淀粉，人吃了肯定是没效果，但也没啥危害； 心肠歹毒的，只要吃不死人就行了。 方卓明显不在其列，他的药品背后，关系着千万条百姓的生命，断然做不出如此极端的行为。 所以当方卓再一次去了趟制药厂后，径直找到了孙家父子。 神医孙礼正在和他的儿子孙谦一起讨论接下来的药品该怎么发展下去，一抬头突然看见方卓从门外走了进来，急忙抢步道： “方卓，快来看看，之前你给的方子已经研制得差不多了。” 孙礼的手中托着一个捣药杵，里面密密麻麻不知道装得什么，桌子上放着一枚浑圆乌黑的药丸。 “这个就是你之前提过补气养心的配方做出来的，已经弄得差不多了。” 孙谦的手上像是被染上了一层墨一样，变得乌黑发紫，他的额头上布满着细密的汗珠，像是刚刚经过了一场劳碌。 “你这药方都是从哪儿弄来的，乍一看药性全都对冲，可细细琢磨之下，配比竟然十分完整。” 方卓拿出来的药方，就连孙礼都开始对着药方啧啧称赞起来。 “换句话说，此人的医术造诣绝不在我之下，君臣佐使配得甚至比我还要略胜一筹。” 孙礼轻捋长髯，口中溢美之词毫不吝啬。 方卓听后面无表情，开玩笑，这可是集工业和现代医术为一身的产物，等到真有必要的时候，他甚至还想把青蒿素拿出来用用。 不过方卓想得很远，在这个时代，青蒿素已经被研制了出来，他们差的只是临门一脚，只不过这一脚，就要踢到十几年后了。 也就相当于，如果有必要，方卓愿意去出手改进这些东西，而不是把这些本来属于他人的成就套到自己的头上。 他是商人，商人重利，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直接剽窃别人的劳动果实，那就是抢。 虽说他现在的一些药方也都曾是别家的东西，但至少这些东西可以复制，并且不算什么特殊的成就，估计很快市面上就会有同质化的产品出现了。 只不过方卓在想到这里时，他确实打上一个帮助科研的主意。 一旦成功，他便可借此机会直接混入到体质当中，而且现在的一些困境，根本就不叫事儿了。 何须侯镇长出马，单是方卓自己这个名头，便能震慑住一众想要浑水摸鱼的宵小。 等到打定了主意以后，方卓便不再多想，转而着手给林天豪又打了个电话： “林哥，有件事儿你得帮我。” “什么事儿你倒是一次性说完啊！”电话那头，林天豪的表情微微扭曲，他平日里也很忙，光是今天，方卓就已经打过来两个电话了。 “帮我联系帝都中药所。” 第573章 第573章 “你还真敢提要求，方老弟，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真当我有那种通天的本事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时一改往日的好声好气，说到最后，甚至还苦笑起来。 这可太难为林天豪了，他不是没有关系，可动用关系的代价同样很大，真要是像往常一样，不问出个青红皂白就由着方卓的话，他自己那边儿都说不过去。 所以到了最后，他还是小心问道： “方老弟，我知道你的为人，不可能无的放矢，但这么大的事儿好歹也得让我知道知道吧？” 方卓一听有戏，便立即回复道： “林哥，你也知道现在我们的中医药行当被打压成什么样子，我是托了侯县长帮我们处理处理，可总不能全指望着别人吧，我们自己是不是也得想想办法。” “话是这么说，可是老弟你看......” “我懂，我这次打算去帝都中药所，是想解决一下关于疟疾的问题。” 这句话一出口，就连平日里涵养极好的林天豪都忍不住为之一震。 “我没听错吧，你说的是，解决疟疾？！” “对，解决它。”方卓顿了顿，“其实已经有人打算解决它了，我只不过是去往前赶赶进度罢了，别这么惊讶。” 方卓说得轻描淡写，那可是疟疾啊，影响之巨，范围之广，世俗罕见！ 单单是南非那头，每年便会造成一百万人的死亡，其中九成都是婴儿。 要真能解决这个，别说林天豪花点儿关系了，就算要他全部的家产，对方也不会皱皱眉头。 “行，既然你有信心，那我也完全相信你，明天，明天我就把人给你联系好！” 林天豪把话说得掷地有声，他已然打好了主意，哪怕是托他父辈的关系，也要把人给方卓请过去！ 双方约定好时间和见面地点后，方卓便挂断了电话，现在他还得去趟药厂办公室，请神医孙礼连同他的儿子孙谦联名为他写一封推荐信。 无论到了哪里，这些东西都要时刻常备于怀，就连玄奘法师西行取经的时候沿途都带着通关文牒呢。 不管是谁，一看大唐来的，哪怕有些心怀不轨的妖魔邪祟见此情形也得脊背发凉，再数数自己一共几颗脑袋够人家砍的。 方卓这里同样如此，不仅要带着亲笔信，还得把一系列的新药背上，不能让人家瞧不起咱不是？ 那些新药的药方配比已经被两位神医研制得差不多了，基本处于上手了就能用的状态，方卓去过以后，把这些事儿同着二位一讲，屋内顿时变得纷纷扰扰起来。 哪怕只有三个人，也是纷纷扰扰的状态。 “什么，你说你能够解决疟疾！”说话之人正是神医孙礼，他此刻面红耳赤，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对，但不是现在，兴许还要过几年，或者更快。”方卓回答的较为谦虚，可在对方的耳朵里面听到的却不是这样。 “他说他能解决疟疾，小谦，为父可曾听错？” “没有，我听到的也是这句话。” 孙谦摇摇头，他能理解他的父亲为什么如此失态，前些年也曾有人找到过他，想请他一起加入那个计划，研制抗虐新药。 可是他却辗转数年，终究一事无成，最后落得个心灰意冷，方才退出。 之前他虽然听说过有人已经找到了关键材料，可他却早已无心了解其内核，而是一心想要开宗立派，把老祖宗的东西往下传传。 于是才有了之前发生的那一幕，当孙礼听说方卓有着如此天赋的时候，着实狠狠震惊了一把。 但他相信，方卓绝不是那种空口无凭的人，他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肯定是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 第574章 第574章 所以他当即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地写出了一封推荐信，又在最后落上了自己的款，连同他儿子的都给落了一个。 “方卓小友，我不问你细节，我只希望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孙礼把写好的信放在嘴边吹了吹，试图让上面的笔墨干得更快一些。 为了写这封信，他久违地取出了毛笔，足以见得其对方卓的重视程度。 方卓点了点头，带着孙神医的嘱托，正欲要走，却被孙礼喊了回来。 “且慢，方卓小友，带着此物，我想，那些研究所里面的人应该都认识才对。” 孙礼笑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佩，正面雕龙刻凤，极尽繁华，然而背面却刻着一株他不认识的草药。 见方卓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孙神医笑而不语，反而是孙谦在一旁为其解释道： “这是神农尝百草的故事里，其尝过的最后一株草药，也就是断肠草。老实说，这块玉佩算是我们的传家宝了，我父能把它交给你，我现在应该也能理解了。” 他看着方卓的眼睛，认真道： “去吧，别让我们失望。” 方卓笑笑，眼神也变得坚毅起来： “那我走了。” 他转身拎着一应所需之物，披着两人的目光，离开了这里。 接下来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到明天，一切都会见分晓。 ... 第二天一早，方卓早早便醒了过来，他昨天住在东仁堂里，跟白家兄妹言说了此事。 两人听完以后像是见了鬼一样望着方卓，他们完全不相信有人能真正的解决疟疾。 这种感觉就像是秦始皇第一次摸到ak47一样离谱。 都不是一个时代的事儿。 “方兄，你真的没跟我开玩笑？”白亦展虽然明知方卓不是那种喜欢在这等死生存亡的大事上开玩笑的人，可是万一呢，万一跟赵如虎学坏了也并非是不可能的吧。 “老白，你觉得换做是你，你愿意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吗？” 方卓反问了一句，白亦展听后同样沉默了下来。 唯有白莲花，好似变得完全不关心一样，将一穗玉米递到了方卓的跟前道： “方卓哥，别管你到底能不能治好疟疾，我都相信你。” 她的微笑似乎有着别样的魅力，让人感觉到阵阵的沁人心脾。 方卓把玉米接过手中，也忽然笑了起来。 两人不经意间开始了眉来眼去，虽然交流不多，但还是被处在沉默中的白亦展给发现了。 他顿时变得有些急切，露出了一副好白菜都给猪拱了的表情开口质问道： “你们，你们干什么呢！” “啊？”两人被忽然间的这一嗓子喊得一阵云里雾里，他们什么也没干啊，就是递个玉米，怎么老白突然变得这么着急？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莲花，他可都有家室了，你千万别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蔽了！” 白亦展又露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拍着桌子喊道。 第575章 第575章 “哥，你说什么呢，方卓哥什么时候蒙蔽我了，你想多了吧。”白莲花笑吟吟地回了一句，她还挺享受这种误会的感觉呢。 这也是她能和方卓扯上那方面关系的为数不多的方式了。 “反正我不管，这件事，我不同意！”白亦展摆出了一副公婆的姿态，居高临下地审判起了两人之间的感情。 只有方卓，在一旁悠然啃着玉米，这种事儿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叫事儿，他的心里只有祁小艾，和白莲花真就是兄妹关系罢了。 然后就是白家兄妹相互间开始一阵对线，最终以白亦展惨败落幕。 他像一只淋了暴雨的公鸡，在母鸡不翼而飞时拼尽全力地保护着对方的蛋。 “方兄，大哥，亲哥！”白亦展饶是一开口，就变成了一副祈求的模样道，“你高抬贵手，就别祸害我家莲花了行吗，你都有家室了......” “说什么呢，谁要祸害莲花了。” 方卓一阵无语，合着你们俩兄妹之间的误会最后还要他一个外人解决，可他又不能立马拒绝白莲花，毕竟小姑娘直到现在都没有对他真正地吐露过心声，自己如果直接去跟她说，让他别喜欢自己了，那岂不是太过普信了？ 可目前这个情况又不能不解决，所以方卓只好先把自己的立场表面，然后便是交给时间。 时间是一把最快的刀，它可以斩断一切，包括记忆，感情，乃至生命。 待到这场闹剧过后，算算时间，对方也该来人了才对。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外面忽然开来了几辆轿车，为首一人穿着笔挺的中山装，看年纪约莫四十上下。 他刚一下车，顿时一股气场瞬间笼罩在其周围，好似与其他的路人划清了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变得格格不入起来。 “你们谁叫方卓？” 迎着东仁堂的牌匾，对方中气十足地问了一句。 门外早已等待多时的方卓自然清楚，这应该就是来接自己的人了。 于是他同样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就是。 对方那群人一见方卓如此年轻，顿时一愣，似乎不应该是这种形象才对。 可方卓却不当回事儿，不管对面怎么想，自己只要能去到帝都中药所就行了。 “你就是方卓？”那人虽然不敢置信，可秉持着职业素养，还是上前仔细打听了一句道。 “对，我就是方卓，我们要去帝都中药所对吗。” 方卓施施然回复道。 见暗号对上了，对方便不再迟疑，不管这趟怎么样，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于是他将方卓送上车以后，便开起了车来。 长话短说，不消两日，一群车队就已经到达了帝都中药所的门口。 这次与方卓之前开车去向帝都的那回不一样的多，因为几辆车同行，相互之间照应得比上次不知充分了多少；中途半夜又睡的是正经旅店，因此哪怕一路上耗时较长，方卓也并未感到有多疲惫。 到了门口，又是一顿严密的检查，方卓自然一度配合，但也是耗费了很大的功夫以后，方才进得门去。 到了里面，方卓顿时被一阵琳琅的药材和仪器所吸引，他虽然不懂配药，但他也只是不懂配药而已。 除了配药，其他别的什么环节，哪怕是机器的制作、组装，他都算是得心应手，放在前世，称一声全才也毫不为过。 第576章 第576章 正当方卓一饱眼福的时候，一个身着白大褂，竖着麻花辫的小姑娘突然叫住了他： “别碰，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小姑娘出落得极其水灵，跟个瓷娃娃似的，丝毫不像是这里面的科研人员，放在学校里面，多半也是个系花级别的存在了。 “我叫方卓，是托关系进来的。”方卓说得非常坦然，就像是这种入场方式本就合情合理一样，就连小姑娘都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变得有些不是那么的自信了。 “你说托关系，我没听错吧？”小姑娘用一副看傻子的目光注视着方卓的眼睛，企图在里面找到些什么，可惜的是她必将一无所获。 开玩笑，方卓这类人要真能让这么年轻的小姑娘给一眼看穿的话，那他前世还真活狗身上去了。 “没听错，就是托关系，倒是你年纪轻轻的，”方卓上下扫了小姑娘好几眼，揶揄着问道，“刚毕业的大学生吗？” 话音未落，小姑娘的脸蛋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本来还想装着老道的模样，一下子被人认出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尴尬的。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你们的屠导在哪个房间？” 当下年代的那位伟人，应该已经成为硕士生导师了吧。 “啊？你找屠导？呃......”小姑娘欲言又止道，“好吧，那我带你去。” 方卓闻言顿时欣喜，不多时便被小姑娘领到了房间里。 里面正坐着几个穿着干练的警卫，小姑娘见了以后，朝着里面几位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喂，你！”方卓一看心里就有数了，这是把他当成一般的毛贼来对待了。 自从青蒿素问世以后，这种情况就屡见不鲜，谁不想第一时间掌握这种极其有价值的情报，这也就滋生出很多人愿意去铤而走险。 方卓刚想上前几步进行解释，却一把就被身后那几人给薅了回来，二话不说就要将方卓按在地上。 他们虽然穿着干练，手上功夫却是差了点意思，到底还是没有方卓对敌的经验那么丰富，其中一位刚想擒住方卓，怎料方卓顺势也用出了一些偏柔道类的招数，一把就将对面给甩飞了出去。 其余人见事不好，当即一拥而上，方卓眼疾手快，抢步过来，三拳两脚之间将对面尽数放倒，自身也不知道被哪里来的闷棍狠狠凿了一把。 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 这一闷棍凿得方卓眼底直冒金星，可他却无法停下脚步，见那位小姑娘还没走远，他咬了咬牙，一把朝着对方扑了过去道： “我真是走关系来的，我有孙礼孙大夫的推荐信！” 小姑娘本来已经状似被吓得浑身开始发抖了，突然听到孙礼的名字，只觉得哪里耳熟，又想了好一阵之后方才恍然大悟道： “你说你是孙神医推荐来的？” “千真万确，信就在我衣服兜里。” 方卓嘴里连忙大口喘着粗气，刚才的电光火石之间，显然连他也不好受。 只不过有人比他更不好受就对了，比如门内正跪在地上打滚的几人，疼得眼泪都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我，我不清楚，我还以为你和那些人一样，”小姑娘的脸红得如同一个苹果，急忙朝着方卓开始道歉，“要是你早说一点的话，我就真领你去了......” “没事儿，”方卓摆了摆手，随后一指地面上的几人道，“你不如多关心关心他们吧，得亏我没下重手，说起来，刚才好像谁给我一闷棍来着？” 说着说着，他便有意无意地将目光对准小姑娘的腰间，那里依稀地闪烁着一丝金属材质的光泽。 第577章 第577章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奥！” 小姑娘的脸蛋更红了，不知是累的还是羞的，总之在处理完几人的伤势以后，这次真的带着方卓朝着屠导的工作室走去。 还好那几人伤得不重，虽说身手都不怎么样，可胜在抗打耐揍。 “刚才的突发状况就算了，你也别计较我伤人的事儿，真是他们先动的手。” 方卓又解释了几句，小姑娘大度地摆了摆手，把腰间的那根金属制品往身子里掖了掖，然后笑着回道： “我叫陈莲生，是帝都大学刚毕业的学生，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虽然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小姑娘的表情里面愣是没有半点的悔过之意，甚至说要不是她的手里攥着孙礼的介绍信，接下来发生什么谁都不清楚。 反差，妥妥的反差。 方卓点点头，他可没心思跟一个小姑娘扯来扯去，最好还是别认识，虽然两人的年纪相仿，可方卓却是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心早就老了。 这次终于到了屠导的办公室，里面听起来正在开会，小姑娘陈莲生敲了敲门，带着方卓走了进去道： “屠导，有人找您。” 里面坐着有十数位身着白大褂的医师，坐在主位上的正是方卓曾经只在电视栏目里才见过的屠院士！ 虽说现在还没到那种程度，可在方卓心里，这位不管在什么时候，都称得上一句院士。 悬壶济世，医者仁心。 不惜以身试药，为了黎民百姓搏出一个朗朗乾坤！ 倘若这都称不上一句院士的话，方卓都不知道普天之下还能有谁够得上这个头衔！ “哦，小同志，你先坐吧。” 屠导的语气温和，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听方卓的来历，而是请他入座。 单是这一点就能够看出，这位能有前世的成就，绝对不是偶然。 换做研发其他的药品，甚至是其他的行业，方卓绝对相信，无论她都到哪里，都会是那个位置的个中翘楚。 “好，我们接着开会，关于世界卫生组织里面一些小同志的来信，我们......” 随着屠导的再次开口，众人的目光又被同时吸引了过去，连方卓都不例外，仿佛那位拥有魔力般，无论在什么时候，待人接物起来都是那么的如沐春风。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会议结束，屠导这才想起方卓来，刚才就连她自己都讲得太过入迷了吧。 “这位小同志，你找我有什么事？”屠导朝着方卓亲切问道。 “屠院士呃......屠导，您好，我是慕名而来，也是受人所托，我想帮助你，解决关于青蒿素的一些问题。” “荒唐！”方卓刚把话说完还不到一秒，邻座突然站起一位老者，指着方卓质问道： “小子，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就敢说这种话，红口白牙不知羞耻，你家长辈没教过你怎么为人处世吗！” 这几句话说得不无严厉，一方面是对方卓的大言不惭表示不屑，另一方面则是对于方卓的年龄产生了一定的质疑。 在座的里面，哪怕最年轻的都要三十几岁，那些刚毕业的大学生们哪怕再优秀，也只配打下手罢了。 反观方卓，却一开口就要解决这类旷世难题，慢说是他，就算当代名医全都加起来绑在一块儿，能不能解决都是个未知数，那小子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 哪怕是再有实力的二代，也没见谁敢在这里如此撒野！ 所以老者说得字正腔圆，丝毫没给方卓留任何的面子，直接一针见血地将方卓贬低得一无是处。 第578章 第578章 饶是和他一起进来的小姑娘陈莲生，此时的脸色都有些不对了。 刚才也没说突然玩这么大啊，还解决呢...... 还有，刚才老前辈说得是不是也有点儿过了...... 再看方卓，完全不理会这些贬低讽刺，就全当做是耳旁风算了，他的目光直直望着最前面的那位伟岸的身影，尽管方卓的并不矮，但知道真相的他却情愿去低对方一头，不，几头都行。 “好了。” 屠院士终于说话了，她刚一开口，便如同一颗定海神针，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位小同志，说说看，你到底想怎么帮我们解决这些问题啊？” 屠院士的嗓音依旧是那么亲切，完全没有被方卓刚才的发言所影响。 “就那么解决，屠导，我希望您可以相信我。” 方卓泰然自若地回复道，随后朝着陈莲生努了努嘴，示意她把信赶紧递上去。 陈莲生早就溜开了号，谁也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些什么，不过她还是明白了方卓的意思，连忙紧走几步把信铺到了众人的眼前道： “这是孙神医给这位方卓的推荐信，下面有孙神医的落款，我认得他的字，不会错的。” 方卓一愣，不由得再次打量了几眼陈莲生，没想到这里面单单一个打下手的小姑娘，竟然都能和孙老先生认识，看起来这些人都不简单。 众人一听，连忙围了上去，先是由屠院士看了一遍，紧接着马不停蹄地传阅了一圈，最后交回到方卓手上。 “小同志，你和孙前辈是什么关系啊？”屠院士突然开口问道。 “呃......怎么说呢......”方卓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算是什么关系。 他本来想说是员工，可也不全对，毕竟几人还有股份在身，合作伙伴？ 可一想到自己提供给了对方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药方，再由孙氏父子去改，去完善，这么算下来，称之为自己的半个老师也不为过。 但他又许诺其开宗立派，从这个角度出发，就是方卓的身份就是天使投资人了罢。 想了半天，方卓还想不出个具体的形容词，索性直接断言道： “孙神医是我的干长辈！” 这是方卓斟酌了许久方才得出的结论，说是忘年交吧，又不合适，可是说他像自己亲人，他方卓就没有过亲人。 两世孤儿，他是真的把孙礼这老头的事儿当做自己的事儿来办，并且在他的心里，长辈就已经是最高等级的称呼了。 所以这才有个干长辈这个名词出现。 众人听完方卓的叫法以后，纷纷笑了起来。 屠院士亦是如此，她注意着方卓脸上表情的变化，发现他是真心实意这么认为的以后，方才开口道： “可是方卓同志，信上说的是你们互为亦师亦友，孙老前辈以前可是从来没给过如此高的评价啊。” 什么，居然这么高！ 方卓的心里也有些不敢相信，互为师友，还是在中医这门以传承为主的学科里面。 屠院士敏锐地观察到了方卓面部表情的变化，随即朝着众人宣布道： “既然是孙老前辈引荐过来的后生，我们可得紧着点儿，至少在态度方面要好一些。” 之前的那位老者干笑几声，朝着方卓点了点头，这篇儿算是揭了过去。 第579章 第579章 不管那个老者会做出这些过激的反应，在场的诸位里面，有一大半都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有了孙礼给方卓背书，那么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方卓同志，孙老前辈还说你拿来了几款自己研制的药品，是这样吗？”屠院士再次开口，直接点了一句关键内容出来。 方卓连忙点头，从随身携带的背包当中取出了那些药品，包括已经上市的一些药剂，和孙氏父子确定了配方的一些新药。 “藿香理气水，好名字，应该是超脱于太平惠民和剂局方的一种药方，原名当属藿香正气散。” 其中一位戴着厚厚眼镜的医师端起药瓶看了看，便把此药的来历脱口而出。 其余众人皆赞许地望了望那位，其脸上闪过几分得意，随后坐了下来。 又有人拿起一瓶散装药包，浅闻了一下后，抬头在众人的脸上逡巡了一圈儿，缓缓言道: “善医堂西瓜霜，出自疡医大全，两百年前的产物了，市面上虽然有着同款药品，但还要数你更胜一筹才是。” 说罢，一拱手，学着之前的那位同样坐了下来。 简而言之，方卓所带的几个药类皆有迹可循，但并不是完全依托古方，反而是加入了许多现代科技的结晶进去。 也就是说，他们虽然说得都对，但却不完全对。 比较来说，就相当于水箱和坦克之间的区别，又或者是火绳枪和火麒麟之间的差距。 这一幕都被屠院士尽收眼底，但她并未多言，意思就像是在说—— 方卓，我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这种极其明显的暗示，方卓不可能看不懂，于是他便先是轻咳了一声，然后忽吟道： “本是后山人，偶做前堂客。醉舞经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 方卓顿了顿，目光突然变得深邃，周遭的气场顿时上扬，连空气都猛地一滞。 见周围无人敢与自己对视，便又继续道： “大志戏功名，海斗量福祸。论到囊中羞涩时，怒指乾坤错。” 待到他吟完以后，方卓先是在心里暗道一声丁老勿怪，随后又用上一种轻蔑的目光望向这些自视甚高的同行们。 虽然方卓也是外行，但不妨碍他瞧不起那种稍微会了些许皮毛就要疯狂卖弄的小丑。 至少他自己拿出来的东西，无一不是经受住了时代的磨炼，方才脱颖而出的产物。 “你，方卓，你竟然作诗嘲讽我们！” 在这种语境下，这首诗中的主角不可能是方卓自己，那么里面的主角是谁，指向性已经非常明显了。 “黄口小儿，乳臭未干，你，你......” 几位老学究们刚要开口发难，却被屠院士拦了下来。 “行了，我看方卓说得也不无道理，既然他敢这么说，想必肯定是有了一定的见解，不如我们听听他怎么说好了。” 屠院士说罢，递给了方卓一个鼓励的眼神，接着整个屋子里的所有目光不一而同地汇聚在了方卓的身上。 “那我就说几句。” 方卓再次清了清嗓子，向屠院士点头回礼，然后便拿出了孙神医提前为他准备好的材料。 里面详细记载了为什么古籍里面的某些药材不能使用，以及替换成了何种药材，内容详细得令人咋舌。 等到方卓连念了三个现代古方以后，这才罢休，他把其余的方子朝桌面一甩，才道： 第580章 第580章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这样，说白了，我年轻。” 他的嗓音四平八稳，丝毫听不出个人情绪。 “在我没说出孙老先生的时候，你们的反应我都看在眼里，现在的反应也是如此，可我还是要说，我是来帮助你们的。” 方卓淡淡道，无论这些人再怎么无理取闹，这都是既定的事实，至少从第一关上来说，这些人不如他。 所以接下来的谈话过程就相对而言顺利得多了，围坐在会议室前的这帮人愿意主动接纳方卓，并且认真倾听于他的方法。 方卓这些东西也是从前世拿过来的，已经是取其精华的内容了，因此在方卓刚说上几句的时候，这些人便开始啧啧称奇了起来。 “怪了，居然还有这种解法，真是奇思妙想，我怎么没想到呢！” “哦？用提取物直接在直肠处给药，这真的能行吗？” “是了，氢氧碳的东西，就是要比西方那些化工业制品要强得多！” 寥寥数语的间隙，屋内的气氛顿时被推向了另一个高潮。 众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摒弃前嫌，打算与方卓进行一个更深层次的探讨，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有人闯了进来。 那人顶着一副亚裔的面孔，却穿着一身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西装，周围纹着几道亮眼的金丝，将纹路毫不遮掩地突现在众人面前，带着一副古朴考究的眼镜，开口便是质问的语气道： “你们决定了吗，到底要不要跟我大美利坚的华尔特里德陆军研究所展开全面合作，时间可不等人，我希望你们......” “没人教过你进到别人的房间时，要敲门吗？” 小姑娘陈莲生突然插了句嘴，将那位鹰犬打扮的洋狗噎得说不出话来。 那位的身后同样闪过一人，这人倒是正统的欧式相貌，但开口却满嘴的粗话： “你们这些走了狗屎运的东西，竟然能发现青蒿素，真是你们的幸运！不过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们在犹豫什么，我们大美利坚愿意与你们达成协议，就已经是在给你们脸了，听明白了吗！” 他一身的酒气，突然朝着陈莲生走了过来，居高临下正欲发难，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扯住了肩膀。 “有话冲我说，别难为小姑娘。” 方卓的眼神中尽是冷漠，只不过他并没有瞧见陈莲生腰间一闪而过的金属光泽。 “冲你？”那人哈哈大笑道，“用你们的土话说，你算老几？” “你！” 身后几个同样是大学毕业的小伙子顿时坐不住了，被人骑脖子上这谁能忍得了！ 方卓同样如此，只见他将胳膊随意地扭动了几下，对方的酒瞬间就清醒了一大半，紧接着就是如同杀猪一般的嚎叫声音传来。 他的整条右臂脱臼了。 然而这还不算完，方卓又几个抽身，将他的左臂同样卸了下来，看得众人纷纷解气。 “如果你还没学会怎么与人交流的话，这将会成为你生命当中最为重要的一课。” 方卓冷声道，“告诉我，现在你学会了吗？” “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们应该求我，你们应该求我！” 那位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方卓见状，冷目瞬间结上了一抹寒霜，正欲给对面来个大的，却忽然听到之前一直没有发声的鹰犬喊道： “别打了，我说句公道话！” 第581章 第581章 一个走狗而已，他又能说出什么公道话，方卓暗自冷笑起来。 不过他还是给了对方一个开口的机会。 像这种事儿，还是不好直接撕破脸才是，发言权要有，但之后的事情就谁也无法保证了。 于是方卓停手，与围观的众人一齐静静等待着对方开口。 只见说话那位先是将躺在地上的，被方卓打得受不了的美利坚人扶了起来，然后这才缓缓开口道： “既然你们选择在之前的那几年里，将对于青蒿素这项研究成果公之于众，也就是说，正在研究的就绝不止你们一家。” 此话一出口，众人顿时沉默了下来，他说的是实话，但这本就是那个年代里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所以，我方愿意与你方达成一个协议，就是我方可以辅助你们研制开发出符合gmp标准的药物。” gmp，由世界卫生组织从六十年代中期制定的一项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在当下这个节骨眼上被引入至我国。 在场之人无不明白这其中代表了什么，国内和国际，有的时候仅仅是一线之隔。 那人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方卓，又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吴耀祖。”等到方卓抬手将这位的名片接过以后，吴耀祖顿了顿，指着躺在地上的美利坚人又说了句： “他叫欧文，是华尔特里德陆军研究所对外的理事。” 恍惚中，欧文似乎感觉到有谁在叫自己的名字，他强睁开眼，却又看到方卓露出了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后，瞬间便连滚带爬地后退了几步。 “你确定这位欧文是那个什么研究所的理事？”方卓抬起下巴，朝着欧文的方向向上挑了挑，对方的表现就连吴耀祖见到以后都变得苦笑起来。 “是这样的，只不过仰仗其令尊的手段罢了。” 为了防止欧文听懂，吴耀祖还刻意用了一些替代词，不管怎么说，这位现在都是他的主子。 “看起来，你的日子也挺不好过啊。” 方卓点了点头，把名片收了起来，刚转回身准备继续和屠院士组的医师们继续交流，可没想到在他身后却传来了一阵怒吼声。 “现在知道害怕了吧，你们这些走运的家伙，实话告诉你，没有我们的帮助，以你们的制药水平，绝对研制不出这种东西！” 在回过味儿来以后，欧文顿时变得色厉内荏起来，并且还做出了一副快巴结我的模样展现在几人面前。 gmp，在当时看来，绝对会成为国内的新药走向国际的一项难题。 哪怕是屠院士已经把药研制得差不多了，可一旦不满足标准的话，还是不行。 或早或晚之间，再继续下去，也是为了他人做嫁衣罢了。 “我还告诉你，”想通了这些缘由，欧文的惺惺作态变得越发地夸张起来，“这次我们华尔特里德陆军研究所，不仅要你们的专利权，往后产生的任何利润，我们要拿走七成！” “还有，”欧文指了指方卓，得意道，“必须让他给我跪下道歉，我才能同意这件事！” 屋内的气氛又是一滞，除了欧文自己的干笑声以外，再没有别人发出半点声音出来。 回看方卓，他罕见地拿出了一副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欧文，缓缓摇头道： “我劝你还是回去吧，换个聪明点的，兴许还有的谈。” “你敢这么说我！”欧文作势便欲上前，但到临近时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紧退几步，“你会后悔的，我说的就是你！” “不需要你们，我们自己也可以完成！” 方卓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女声，那是陈莲生的声音。 “你们自己？”欧文哈哈大笑道，“按照你们的话来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脸，你们也配？” 贴脸嘲讽过后尚不算完，他仍继续道： 第582章 第582章 “按照你们的科技发展，再过二十年也达不到我们现在的水平！” 陈莲生听后，顿时感到心里一阵阵的发堵，虽然对方说得着实难听，可在很多地方应该是实话才对。 方卓见状，连忙再次抢步上前，将陈莲生护在身后道： “你就这么有信心？不如我们打个赌。” “赌？” 欧文张扬地鼓掌大笑，嘴里还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随即嘲讽道： “你有什么可赌的，烂命一条的东西。” “那就赌命好了，三个月。” 方卓说得掷地有声。 “方卓，不要意气用事，这跟你没关系！” 之前那个极尽挖苦方卓的长老，此时却主动站了出来为方卓发声。 屠院士低沉着头，两道绣眉几乎拧成了一个儿，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方卓则是摆了摆手，谢绝了老者的好意，继续道： “倘若被我们研制出来了符合标准的新药，你不需要把命留下，从那什么研究所里辞职就行了，不过辞职信上要写清楚原因。” “如果我们没有研制出来，欢迎你在三个月后，来取我的命。” 方卓淡淡道，对于这件事，他明显有着别样的自信。 前世的他早就完全掌握了这类仪器的制作流程，甚至称得上是如数家珍。 这一世对方突然要求自己贴脸开大，他方卓又何乐而不为呢？ “好，好，小子，看起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那我就成全你！” 欧文见方卓竟然真的敢答应下来，他索性一把薅过纸笔，按照商业合同的方式草拟了一份生死状出来。 “签字吧！” 欧文的表情变得攻击性十足，他把笔推到方卓近前，挑了挑眉道。 方卓淡淡一笑，毫不犹豫地接过以后，便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周围围着的医师大夫纷纷捏紧了拳头，就连陈莲生都已经把手暗戳戳地握在了腰间的冰冷处。 气氛再次变得焦灼起来，几乎所有人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自身被一股极其压抑的，犹如实质性的压力包裹。 只有方卓的脸上还挂着微笑，这一幕同样被屠院士看在眼里。 她不由得赞赏地点了点头，然后在心底暗道： ‘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如果不是有真能耐在手，恐怕谁也做不到像方卓现在这么冷静。 看起来，孙老前辈还真是给他推荐了一位好苗子过来。 就是不知道，这个方卓夸下海口以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还能给自己、给整个小组带来什么惊喜。 “吴，我们走！” 欧文收起那张签了字的生死状，又讥讽地望了一眼屋里的众人，便大踏步地领着吴耀祖朝着门外走去。 屋内，只剩下一干沉默的众人，还有一张油印未消的生死状。 第583章 第583章 等到那两人走后，屋里面仅剩的众人面面相觑，随即又将目光不约而同地分别望向了屠院士和方卓，妄图等着他们说些什么。 方卓同样沉默了下来，虽然他对自己有着极度的自信，可这种喧宾夺主的行为不知道会不会引起屠院士的反感，这是他心里最没底的地方。 但好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屠院士率先开口道： “方卓同志，今天你做得很好，我代表整个帝都中药所对你的所作所为表示感谢。” 这句话一出口，就代表着基调已经定了下来，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就连有些坐立不安的方卓都是同样如此，表情顿时放松下来，只要没怪他就好了。 至于其他的...... 方卓眼神一凝，既然有人把脸伸过来给他打，他也不好手下留情！ 于是接下来的研讨基调就变成了如何研制出符合标准的药品。 关于这一点，方卓想的是自己了解前世生产的一系列步骤，只不过他不会制药罢了。 但也仅仅不会制药而已，除了制药不行，其他没什么不行的。 “屠导，我认为三个月的时间其实也不长，对我来说，生产组装出那种符合标准的机器，可能只需要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 “但是研发新药，我这里有一个提议，您看......” 方卓愣在原地，思量再三后方才开口，他既然敢接了对方的挑衅，那必然就已经做出了相应的准备。 “哦？说说看。”屠院士现在对方卓可谓是刮目相看，这个年轻人的身上好像迷着一层雾，连她也看不透，但不妨碍着她对于这个年轻人流露出一抹极大的欣赏。 屋内众人同样纷纷抬头，他们纷纷一改对于方卓之前的看法，转而同样变得期待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谁又不想扬眉吐气一回呢？ 刚刚被那个美利坚人的言语讥讽得那么惨，在场之人的心里都有口气，迫切地想要发泄出去。 可是他们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把希望寄托于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方卓身上。 “我想，先给我一个月的时间，然后我会制造出符合生产机器出来，只要按照我们现阶段的研究成果加以改善，很快就能够做出新药来。” 方卓笃定道，他已经在前世见到过那种场景了，所以对此毫不怀疑。 只不过，他打算把时间提前一点，先把基础建设跟上，然后通过反推的方式，应该对于研制出新药也会有着很大的帮助。 “好，就按你说的做，既然你是孙老前辈推荐过来的，那我们就相信你，也相信孙老前辈不会无的放矢。” 屠院士三言两语之间，就把这件事情给定了下来。 按照方卓所了解到的屠院士的性格来看，对方的魄力一直都很强，并且直觉尤为敏锐。 要不然也不会在那么多古籍当中发掘出青蒿素这种挽救了无数人性命的成分。 “屠导，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方卓笃定的一笑，算是暂且将这件事划上了一个短暂的句号。 接下来就是着手研制组装机器，虽说帝都中药所里面现成的机器都是进口的，可那些国际前沿的机器这里依旧没有。 于是方卓巡视了一圈儿众人的表情，缓缓问道：“你们谁管研发的？” “我。” 人群中主动站出了一位神情肃穆，带着厚厚镜框的中年学者，尽管他隐瞒得极好，可方卓还是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些许的不信任感。 那是一种内行看外行的表情。 “如果我给你图纸，你最快多久能够造出来一条生产链？” 第584章 第584章 方卓直言不讳地问道，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直接把该问的问出去，对方之后要怎么回答那是对方的事儿。 “图纸？”中年学者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如果你带了图纸过来的话，我倒是有信心在半个月......” “不是带，”方卓摇了摇头，“是画，我就在这里，把图纸画出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中年学者见方卓竟然大言不惭地说出他将图纸画出来以后，顿时一股火气上涌。 真当这份工作是谁都能做的吗！还画出来，真不怕风大闪了他的舌头！ 于是他看向方卓的眼神也变得不善起来。 没办法，不是所有人都是穿越者，这种情况不理解也正常，方卓早已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我明白你的担心，你是想说这种事是不存在的，对吗？” “怎么可能有一个年轻人，说他研制出来了放眼国际上面，都算是顶尖的仪器出来呢？” “而且这个年轻人竟然还把整个图纸都印在了脑子里，要知道，光是将它完完整整地画出来，就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事儿啊。” 方卓缓缓言道，他每说一句，对方的面容就冷下来一分。 如果之前说方卓在做出新药的时候，中年学者还没有那么反感方卓的话，现在的他突然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感到阵阵的悲哀。 如果他没疯，那就是我疯了。 中年学者想到这里，顿时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他直接朝着屠院士开口道： “屠导，原谅我失陪了，我听不下去了。” 中年学者的脸上充满了不耐，正打算走，却没料到屠院士突然开口劝阻道： “别急，张工，不如等方卓说完再走？”屠院士的表情似笑非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没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也没人能相信，她居然肯看好方卓。 如果说在此之前，众人对待方卓的态度是同仇敌忾，那么现在，方卓在这群人心中的感官便是一落千丈。 没人喜欢自作聪明的人，尤其还是当着一众代表着国内中医药行业最高水平的学者面前自作聪明。 不知天高地厚！ “我看没这个必要了，屠导，不是我不给您面子，而是这个年轻人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被称作张工的中年学者突然愤怒起来，似乎要把刚才受到的屈辱一股脑地宣泄出去，他突然径直走到方卓面前，质问道： “你说你可以画图纸，那好，你需要画几张图纸？每张图纸多久能够画完？质量怎么保证？” 他一连串地问出了十来个问题，随即话锋一转道： “你什么地方毕业的？工作了几年？有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验？” 这一串的连消带打，让在场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好看，那种刚刚消散的实质性压力再次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唯有方卓，淡淡一笑道： “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怕我骗你吗，走吧，我用行动证明给你看也就是了。” 方卓说完后，抬头又看了一眼屠院士的方向，点头道： “屠导，那我失陪了，我想大概一周后，我们再见。” 做完这些，方卓朝着张工努了努嘴，轻声道： “去你的办公室，走吧，头前带路。” 第585章 第585章 接下来的一周里，方卓干得是没日没夜。 图纸画了一张又一张，像是堆起了一座小山一样。 他虽然是全才，可他的精力也有限，尤其是这种只有他才会的工作，更是突出一个焦头烂额。 不过话已经说出去了，哪怕再难，方卓都会努力地将它做好。 一周后。 “方卓已经把所有的图纸都画完了？可行吗？”早会上，屠院士听完张工的汇报以后，顿时精神一震。 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还真把这件事情给做出来了！ “怎么说呢......”面对屠院士提出的这个疑问，张工咂吧咂吧嘴，“有点儿......太完美了，就像是下一个时代的产物似的。” 这是张工在拿到图纸后的第一反应，按照国内现在的情形来看，能够画出这幅图纸的人，根本就没有。 所以张工现在已经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当中，他本就是帝都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尤其还深耕了这个领域这么多年，现在居然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个年轻人，然后把他的毕生所学尽数摧毁殆尽。 “看到他的图纸，我才明白，”张工张着嘴，哑了几声，然后苦笑道：“我这些年就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什么！” 在场众人听见张工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也不由得深深吸了几口凉气。 按照张工的这个说法，恐怕名叫方卓的年轻人或许真的会有些不同的见解才对。 对于青蒿素的完善，应该也会提供起不小的帮助。 “那方卓现在人在哪儿？”屠院士赶忙问道，她现在是真感觉到自己捡到了一块宝贝，这种基本功这么扎实，还有真才实学傍身的年轻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欢迎。 “他啊，”张工叹了口气，“他现在应该在工厂里面指导工人进行生产吧。” ... “所以按照我说的这么做就可以了，明白了吗？” 方卓正把手指向墙上挂着的图纸，朝着周围的中层干部解释起原理，他没注意到此刻背后正有一群人缓缓靠近。 “如果接下来还有任何疑问，欢迎你们随时来找我，或者是让你们的张工来找我，我就在上面的办公室里，这几天都在！” 他说完以后便拍了拍手，示意众人可以自由活动了，却没料到他的背后也突然出现了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干得不错。” 随后，那群人又施施然地转了回去。 方卓闻言却感到心头一暖，那只手的主人正是屠院士。 回到办公室后，屠院士的心情大好，方卓这几天的表现已经完全得到了她的信任，原本方卓与欧文的那场豪赌她是抱有反对意见的，自家人清楚自家事，仅凭一个帝都中药所，完全干不过背靠着整个美利坚的华尔特里德陆军研究所。 别人或许不了解，但屠院士不能不了解，她完全清楚那是个什么地方。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如果到时候真的不行的话，哪怕她出面，舍下脸来也要保证方卓的人身安全。 想到这里，屠院士不禁再次发问道：“张工，你们预计还需要几天才能制造出来方卓所设计出来的东西？” “不好说，里面的结构有些复杂，很多连我们都是第一次听说的设计思路，所以......恐怕最快还得一周。” 屠院士点了点头，这么多年都等下来了，也不差这一周，只不过那个赌约...... 方卓真的有那种能够一锤定音的手段吗？ ... 回到方卓这边，一周的时间说慢也快，在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之下，本来对时间的观念就不是很强，能感到的只有一阵阵的充实而已。 第586章 第586章 群策群力下，众人总算完成了方卓图纸上设计的所有内容，一条近乎于通用的流水线在那个年代，居然就被设计了出来。 “方卓，我得为之前的事向你道歉。” 这是张工在一切工作完成以后所对方卓说的第一句话，他是真的服了，这个年轻人总会有些天马行空但却恰到好处的想法出现。 这一周里，就连他自己也和方卓学到了许许多多未曾听闻过的知识。 屠院士更是欣喜异常，他刚一看到这条漂亮的生产线以后，心里就已经明白了那份赌约上的内容，稳了。 不是谁赋予的自信，而是在她见过的各种仪器当中，只有这条生产线给她带来了这种感受，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就连一直跟在众人后面的小姑娘陈莲生，也对方卓投来了一股莫名的目光。 “太漂亮了......” 几位老者抬眼望去，同样变得震惊不已。 方卓坐在办公室里正核对着各项数据，直到完毕以后，这才走出去朝着众人一一介绍道： “各位，各位，这就是我说的可以制造出符合世界卫生组织标准的机器，怎么样，还可以吧。” 方卓笑着向众人开了个玩笑，然后领着身后的一大帮人，向这些人逐一介绍起了这条生产线的功能还有优势。 他说得不快，但却异常认真，众人纷纷掏出纸笔开始记录。 直到几个小时过后，方卓这才停下步伐，一屁股坐在地上，总算是讲完了。 众人同样如此，不论是屠院士组的组员，还是其他一些慕名而来的研究员，听完方卓的讲解过后纷纷表示一个头两个大，需要消化的内容太多了。 就在方卓正休息时，陈莲生突然靠近凑了过来，手里面拿着一瓶保温杯，里面装着冰水。 她将盖子卸了下来，给方卓倒了一杯，轻轻递了过去。 “喝吧。” 陈莲生的眼里少了几分天真和狡黠，又多了几分认真和尊敬，明显是方卓的所作所为真正地打动了她。 “谢谢。” 方卓一把接过，三两口便喝了个干净，在炎热的车间里，能喝上一口冰水，多是一件美事啊。 “方卓，你是怎么想出来这些东西的呀？” 陈莲生见方卓恢复了一些精神，赶忙凑近问道。 他也跟着听完了全程的介绍，光是能够熟悉这里的每一环操作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更何况还要画出图纸，还要组装起来，每一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反而方卓却一脸淡然地都给完成了，还完成的这么彻底和顺利。 这难免让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产生好奇，让其不由得想要更多的接近下去。 “我啊，”方卓呵呵一笑，他又想起了之前很多人都问过的那个问题，同时也再一次地拿出了那个标准答案，“我说我是梦到的，你信吗？” 这话他对很多人都说过，可就算到了现在，都没一个信的。 “我信！” 陈莲生认真地点了点头，似乎是怕方卓没听清，于是又重复了一遍道： “我信！” 方卓一听也来了兴致，忙追问起小姑娘的想法：“这么荒唐的说法你也信吗？” “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信！” 小丫头再次笃定地点了点头。 第587章 第587章 陈莲生说得颇为露骨，倘若把时间换做现代，方卓都以为她要做点儿什么了。 可惜的是，这个年代还是比较保守的。 所以方卓也没多想，他不太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儿，无非还是各取所需而已，可他心里一直挂念的都是祁小艾，根本容不下旁人。 上辈子吃过见过得多了，这一世不知不觉间，竟也变得纯爱了起来。 “行了，谢谢你送来的水，这里没我们的事儿了，走吧。” 方卓起身，拍了拍裤子，朝着陈莲生招呼了一句道。 “嗯，走吧，刚才屠导还在说呢，让你忙完了找她，她说有事儿和你商量。” 陈莲生怯生生地说了一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但就是想和方卓再待上一会儿。 哪怕只认识这几天，但却像是经历过许许多多的磨难一样，让小姑娘不自觉地生出一丝情愫出来。 只可惜，似乎陈莲生自己也并未发现这一点。 “那行，那我先去一趟，回头找你。” 方卓点了点头，立刻朝着屠院士所在的办公室动身。 来到办公室门口，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屠院士温柔细腻的嗓音：“请进。” 刚一推门，一股厚重的中药味瞬间扑面而来，将毫无准备的方卓呛得下意识捂住了口鼻。 “是方卓啊，”屠院士一见来人，顿时笑了起来，“怎么，小小年纪医术都已经那么高超了，还没适应这股中药味儿吗？” “没有，没有，都是孙老先生他们的功劳，我就是个外行。”方卓连忙放下手臂，谦虚解释了一句。 “外行可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画出这些放眼国际都拿得出手设计图出来，有的时候，过于谦虚不是优点。” 屠院士向着方卓所在的位置意味深长地一瞥，然后递过来了一份文件： “我已经向上级单位特别申请过，聘请你当我们的特约专家。老实说，在几天前我也曾怀疑过你的能力，毕竟任谁都不敢随意用一个这么年轻的小子来担任起这么艰巨的任务来。” “但你证明了你自己，方卓。” 方卓接过文件，顿时变得震撼不已，就连手都微微变得颤抖起来。 那上面写的特别专家，说的是享有和帝都中药所里面研究院同等的权利，这也就是说，如果这次真干好了，方卓他很可能就是体制内的一员了。 什么叫一步登天，这就叫一步登天！ 虽然这个年头的进入体制并不是像他前世的那么难进，那也得分做什么，像现在这种，恐怕刚进去权利就不会太低。四舍五入之下，方卓不信屠院士还能不收她。 那个时候，真就成了背靠大树好乘凉了。 “方卓，你已经用你的成绩证明了你自己的能力，就那条生产线，你就足够配得上现在的这个身份，甚至我还觉得有点委屈你了。” 屠院士继续道，她的眼神里丝毫不落赞赏，对于方卓的喜爱同样与日俱增。 “所以我在短期内只能给你申请到这个权限，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等事成之后......” “愿意！” 屠院士话还没说完，方卓连忙抢先一步表态道： “愿意，我怎么都愿意！屠老师，您是不是要收我！” “呃.....是，方卓，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第588章 第588章 屠院士被方卓吓了一跳，尤其对上那双带着浓浓期盼，甚至还有点恳求的眼神时，她完全不能理解。 自己虽然看起来很不错，但充其量就是个研究生导师而已，方卓他自己不仅博学多才，就那一手画图和制造，不说比市面上所有同龄人都强，也差不了哪去了。 现在对方却听说自己要收他，突然一下子激动得快要飞起来，这不太正常...... 方卓的这个反应，令饶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屠院士都有些发懵。 他自然也反应了过来，然后羞涩地一笑，解释道： “屠导，您不知道，我从小就仰慕您，对您的所作所为感到敬佩，就连孙神医都没少提......” 必要时，方卓还是搬了这尊挡箭牌出来，屠院士一听，疑虑顿时消了一大半，如果是那位的话倒是可能，就是老爷子岁数大了，总想着开宗立派这种事儿。 在她看来，真不如再研制几款新药出来，弥补一下国家药品市场的空白，然后再考虑个人得失，在那个年代，这种情况几乎全部都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去那么做。 不慕名利，不求回报，一心为公。 方卓同样敬佩这种精神，他见过世俗的名利，清楚自己恐怕做不到这一点，所以看向屠院士的眼神变得更加炽热。 “屠导，您放心，我再说一次，肯定不会让您失望！” 他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连同那份文件都被捏得皱了不少。 ... 第二天，早会。 “所以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儿，我已经帮助方卓申请下来了与各位同等的权利，我相信各位不会对此有什么质疑，对吗？”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表情来面对今天得知的消息。 按理说，方卓作为外人，哪怕再大的能耐，都是无法坐在这个会议室当中的。 但现在，他们却是同一个小组的成员了，只能道上一句世事如棋才罢。 等到屠院士说完，递给方卓一个眼神，方卓识趣地起身环顾周围道： “那么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就是同事了，虽然我自诩不配和各位前辈站在一起，但时不我待，研制出可以上市的青蒿素任务迫在眉睫，学生也只能忝列于此了。” 方卓说出的一番话尤为谦虚，他把姿态放得很低，但也确实如此，毕竟他只能提供一个思路出来，其他的东西还要靠这些主力军研发才是。 早会正式开始以后，先是由每个人进行汇报着最近的成果，然后由屠院士进行汇总，方卓则是见缝插针地将自己前世所知道的一些内部情报吐露出来，再由他们去研究。 总之一早的氛围还算是其乐融融，有了屠院士给方卓站台，现在无论他想些什么做些什么，都有了充足的理由。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进展同样顺利，几乎是不到半个月，新药的雏形就已经被这些学者做了出来。 “方卓，你的点子竟然真能实现，我在一开始还以为你就是拍着脑袋想出来的。” 实验室里，一群专家正和方卓笑着攀谈。 方卓的表情有些复杂，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儿，本来就是这群人的功劳，自己的作用只不过是把时间提前了一些而已，当不得如此殊荣。 于是他便勉强地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些什么。 然而那人却以为方卓有些拘谨，便凑近了揶揄道： “我可听说，你在外面可是有着一家数一数二的物流企业，自己还有个制药公司，对不对？” 这次方卓听完倒是一愣，这怎么，小县城的事儿现在都传得这么快吗？ 第589章 第589章 那人继续说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那个广播节目，知道吧，我有个亲戚，每次打电话都会和我提，还有一次他邀请我去他那里做客，我还听到了那个节目呢。”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顿，低声道： “那位赵大夫的医术功底扎实得不像是一般人，加上在节目里卖的药品，就有你之前带过来的，我都悄悄留意过。” “所以就连一个节目嘉宾的医术造诣都这么高，你肯定也差不了。” 说道最后，那人还笃定地点了点头，随即便告辞离开，只留下一阵凌乱的方卓杵在原地。 这位是刻意过来恭维我几句然后就走的？ 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是否这个时代就已经有打气师这种职业了...... 这段小插曲结束，方卓又回到了两点一线的日子，等到又持续了半个多月以后，新药终于被研制了出来。 整个实验室里张灯结彩，这一时刻绝对会被记录在历史课本当中。 “方卓，成功了！困扰我们近二十年的难题，解开了！” 实验室内，无论男女老少，几乎所有人都被这也欣喜的时刻冲昏了头脑。 前几天他们刚刚做完了人体实验，先是由方卓和屠院士亲身试药，确定对人体无害后，这才拿到病房内，为那些被疟疾缠身的患者服下。 历经几日的观察记录，最终确定为，可以有效杀死所有的疟原虫，照比市面上所有的药品，其疗效都是最好的！ 在报告拿到实验室后，整个基地都沸腾了！ 屠院士一举成为挽救万千黎明百姓的守护神，方卓则被誉为座上宾。 同时他们也把这一消息立即上报给了最高机构，上面极其重视，表示会马上派人过来，让他们就带在中药所里暂时等待即可。 和这个消息一道传来的，还有一个国际上的事儿，那就是美利坚的华尔特里德陆军研究所与其他国外机构达成了协议，在这短短的一个月内，竟也逆天改命，研制出了新药。 据说欧文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带上新药，想要狠狠打帝都中药所的脸，还打算要方卓的命。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上面已经把中药所列为了禁区，现在谁都进不来，等他到了以后，指不定还要站在门口跳着脚骂街呢。” 某位实习生笑着分析道，房间内顿时被一股快活的气息包围。 只不过这股气息还没持续多久，上面的人就已经到了。 那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精神矍铄，穿着也十分得体。 一身灰色的中山装，头发被梳得一丝不苟，手中拿着一个公文包。 刚一进门，他便一脸严肃地拿起实验数据反复观看，待到正式确认以后，这才露出了一抹笑意道： “不得不说，你们真的开创了历史。” 众人脸上的表情纷纷舒展开来，最多的就是欣慰，仿佛这么多年的付出与努力没有白费。 “但可惜的是，还有个对你们来说不好的消息，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老者的神情变得肃穆，他把公文包打开，拿出了一份上面写着绝密的文件，轻启过后，从里面抽出了几页纸展开： “就在前几天，南非，乱了。” “什么！” 这件事对在场众人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概念，可方卓却知道，这场灾难是必然的，只不过是什么时间来罢了。 按理说，最早也要几年后才会初见端倪，正是爆发怎么也要等到九零年代了，可怎么，这一世居然这么早就...... “上面决定，我们要取支援那里，可是派谁去却成了最大的难题。” 一听这话，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位老者的潜台词，只不过在场众人却无一退缩。 “我去！” “我也去！” “还有我，我也报名，学医这么多年，就等着今天这一刻呢！” 第590章 第590章 无论是头发花白的老人，还是刚刚毕业的实习生，整个实验室内顿时变得争先恐后，生怕被旁人抢了机会。 可有着前世经验的方卓却知道，这趟差事本就十分危险，尤其还是在国际环境这么微妙的情况之下，动辄就是人身安全有损。 他相信在场的众人不会算不明白这笔账，但至少目前来看，连一个退缩的都没有。 就连屠院士都站了起来，朗声道： “安静，先听老人家怎么说。” 场面瞬间一寂，屠院士的威信于此展露无遗。 那位老者好像没料到局面会奔着这一场景发展，反而变得拘束了起来，最终略一叹气道： “唉，我也劝过上面，可最终的决定就是这样，我尽力了。” “这不怪您，相反我反倒认为这是一件为国争光的好事，我们在场的每个人都愿意报名。” 屠院士轻轻扶了扶眼镜，继续道： “相反，我们本就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我们在学医起的第一天就已经确定下来的事，请不要怀疑我们的医德。” 最后一句话，屠院士说得异常严肃，周围人的眼神同样变得更加认真。 他们本就是普通人，可肩上的责任，使他们在这一刻变得十分耀眼。 “在这里，只要你点到谁去，谁就会去，没有人会有别的想法。” “所以请说吧。” 屋内寂静无声，空旷的实验室内，回荡的只有屠院士斩钉截铁的声音。 “好吧，我明白了。” 老者再次一叹，就连被他挺得笔直的背膀都变得有些佝偻。 他抽出最后一页的名单，上面赫然印着四个人名。 分别是一名主治医师，一名副主治医师，还有两名实习生。 屠院士的名字赫然不在此列。 “等等，这里为什么没有我？” 看到名单以后，连屠院士这种温婉性格的女子都不由得发急了起来： “上面不知道吗，如果名单里没有我，我又怎么能够放心得下！” “他们就像是我的亲人，朋友，那些实习生们还是孩子，我并不是反对他们去，而是这里面要有我啊！” “名单里面要有我才行啊！” 说到最后，方卓甚至见到屠院士的脸上划过了两行清泪。 那个在他心里面的守护神，居然流泪了。 “命令就是命令，我......没办法。” 老者终究把背牢牢地弯了下去，再也抬不起来。 “可我，可我要怎么办，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的，他们需要我......” “屠前辈，我去吧。” 方卓在这时突然站了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身体却忽然动了起来。 方卓明明清楚地知道，就算他去了那里，对于整个局面也是于事无补的，他根本不会医术，只不过在长期的耳濡目染之下才略微懂得了一些皮毛罢了。 然而这话却令屠院士眼前一亮。 是了，如果是方卓的话，兴许可以！ 第591章 第591章 但是就这么把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方卓的话...... 屠院士心底没由来地一叹。 这对他来说不公平，这些事情本就和他没什么关系，可现在却要把这种事情托付给方卓，而且还可能遇到危险。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虽说经过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屠院士早就完全信任了方卓能够持续地创造奇迹，但正因如此，她才更加不能看着方卓身处危险当中。 “我不同意。” 屠院士最后还是一咬牙，拒绝了方卓的提议。 “屠导，我......” 方卓微微一愣，他刚刚明显已经看见了屠院士眼底闪过的光，可是这个答案明显有些不太对啊。 是因为害怕自己受到伤害吗，方卓挠了挠头。 是，出门在外肯定会有这个风险，但这同样也是机遇。对自己来说，要想尽快和祁小艾朝夕相处的话，这已经是最快的捷径了。 “不行，方卓，感谢你这么久以来的所付出的努力，你走吧。” 屠院士突然换了一副表情，脸色顿时冷若冰霜，好似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不走，屠导，虽然和各位只相处了一个多月，可我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一份子，换句话说，如果没有我的话，现在兴许我们也没办法开发出这类成熟的药品。” “所以我觉得我肯定是责无旁贷！” 方卓把话说得斩钉截铁，任谁也不难看出他的决心。 “方卓，你去的话太危险了，你还年轻，我们去就行了。” 名单上的主治医师突然插话道，他也是一名老人，在得知名单上有自己以后，丝毫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相反还在宽慰着方卓，试图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危险归危险，我认为我绝对有去的必要，或者说，我非去不可！” 方卓这次的态度更为坚决，众人纷纷对其劝阻，但没用，他就是不听。 哪怕是陈莲生怯怯地扯着他的衣角，他也一点面子都不给。 眼见已成僵局，直到最后屠院士这才松口道： “罢了，方卓，你去吧，但我对你有个要求。” “您说。” 屠院士忽然上前，从衣服上面解下来了一块玉佩，塞到了方卓的口袋里。 “一定要全须全尾的回来，我们在这里等你。” 随即她又转到了其他几人面前，同样勉励了几句。 然后再次用眼神望向方卓所在的方向道： “这次由你来带队，”等到屠院士收到方卓确定的眼神以后，才缓缓把目光转移至最开始进来的老人身上，“可以吧，前辈？”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老人缓缓将文件收了起来，“自然是可以的。” 听到对方这样说，方卓心头暗暗一喜，倘若这次自己真的立功回国，进个体制内应该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就在方卓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却突然听到他身后的陈莲生忍不住开口朝着最开始进来的老人问道： “那您说，如果是实习生的话，可以多带一个去吗？” 第592章 第592章 “如果是理论上的话，”老者将目光转移到方卓的身上，“倒是可以多带一个。” “我也想报名，请带上我！” 陈莲生一听有戏，顿时举手言道。 紧接着她便用出一副近乎于祈求的表情望着屠院士的方向，直到对方斟酌已久，然后缓缓点头。 “谢谢您，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陈莲生顿时变得笑逐颜开，轻轻拍了拍方卓的后背，红着小脸吐了吐舌头。 在正式确定了出行人选后，上面给了几人一天的准备时间。 同时里面陆陆续续又进来了许多不同的工作人员，将实验的各项数据保护完整后，方才解开了中药所的进出限制。 外面，欧文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方卓，然后当着他的面拿出新药，狠狠地羞辱他一阵。 至于要了方卓的命，欧文暂时没想过，但如果方卓的命可以换成钱的话，他倒是十分乐意接受这个提议。 于是他就算是眼睁睁地站在门口，即使已经等了一个上午，他也愿意继续下去。 再然后，当欧文看到帝都中药所的大门重新被打开以后，顿时一马当先地冲了进去，逢人便问道： “你们的屠教授在哪里，还有方卓！告诉我在哪里！” 里面的一些研究员几乎都已经认识了欧文，自从那场赌局开始，他们也在担心着结果，但现在不同了，他们的脸上只剩下了笑容。 “在实验室里，不过以你现在的权限，应该是进不去的。” “进不去？”欧文放肆地一阵狂笑，“你说我身为华尔特里德陆军研究所的特派理事进不去？”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他忽的眼神一凝，嘴角勾起一阵莫名的弧度，用起了居高临下的语气道： “注意你的用词，现在你是在跟一个你们做梦都要后悔的人说话。” “但我不怪你们，要怪，就去怪你们的屠教授，还有那个叫方卓的小子吧。” 说完，他转身往里便闯。 只不过下一刻，他就被一群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按在了原地。 为首之人正是之前和方卓等人宣读上级指示的老者。 “你知道的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老者俯下身去，亲切问道，就是嘴角处的那股逐渐变得冷冽的笑容有些突兀罢了。 “这......”欧文被按在地上，瞬间慌了手脚，不过下一刻，他突然想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于是强行梗起脖子道：“我是华尔特里德陆军研究所的特派理事欧文，你无权对我进行扣押，赶快放了我！” “放了你？”一名安保人家将黑洞洞的枪头对准了欧文的头道，“我劝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罢，那几人便直接扣住欧文，任凭对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虽然帝都中药所已经解除了封锁，但那也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尤其这种身份敏感人员，先查个几天，然后再关上一段时间，最后遣送回归都算他幸运。 刚刚老者还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罪魁祸首就是这个欧文，现在那几人即将赴身南非为国争光，自己能做的不多，暂且先为那个叫做方卓的年轻人出一口气吧。 “我告诉你们，我是美利坚的华尔特里德陆军研究所理事，你们无权抓我！我要抗议！我要抗议！” 欧文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研究所当中，余音不绝，并且中气十足。 第593章 第593章 三天的准备时间并不算多，老实说，去这种地方再多的准备都不多。 不过已经由不得几人多想，他们现在已经踏上了通往南非的飞机上。 “方教授，你说，我们这趟能够平安回来吗？” 陈莲生神色不安地问了一句，像他们这些人，对内才叫导师，对外一律称之为教授。 就连方卓都混上了一个教授头衔，他轻松地摇了摇头，试图让小姑娘放松一些，于是又随口讲了讲当地的现状： “按照季节来算，那里现在应该算是冬季。” “可就算是冬季，又能冷到哪里去呢，不过令人诧异的地方恰恰就在这里。” 方卓一开口，顿时将全机组的目光统统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飞机并不大，里面除了本来的一行六人以外，还有两名翻译，四名战士，和两名驾驶员。 配置虽然简单，但其所作所为可没有半点简单的模样。 不说整架飞机几乎已经被尽数塞满了药品，光是这几名战士，在最顶尖的一匹特种兵里，都算得上出类拔萃的。 “如果是冬季，蚊子的活动量肯定会降低一些，至少没有其他季节那么频繁，可事实上却爆发了这股大规模的疟疾，照我来看，可能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方卓仔细回想了前世美利坚的种种所作所为，或许在这一刻，就已经初见端倪了吧。 市面上所有药品均无效，要不是他把青蒿素的完备制作流程提前了好多年，还不清楚现在的国际局势到底怎么样呢。 外加从之前欧文的态度上来看，应该是他们已经研制出了新药才对。 所以这一次的疟疾爆发，很可能就是老美下的一盘棋罢了。 打着国际援助的旗号，去想要拿人命来检验药效。 只有那群隔着一整个大洋的冷血的政治家才干得出来。 “方教授，听您这么一说，这里面好像还有隐情？” 某位小战士好奇地凑上前问道。 八卦是人们的天性，尤其是在这种长途跋涉当中，他们迫切地需要一个点子王来消磨路上所需要花费的时间。 “隐不隐情我不清楚，我只能说，老美那帮人应该也会第一时间援助南非才对。” “如果是这样的话，再考虑隐情问题吧，要知道，他们就是一群秃鹫，哪里有骨头，哪里就会出现他们的身影。” 方卓神色淡然地回答了小战士的问题，他并未把话说得很死，只是留有一个想象的余地，从而能把他们的警惕性拉上来最好。 这次不仅要防着老美捣乱，而且还得防着难民乱来。 即使他们每个人都已经全副武装，方卓还是感觉心里没底。 前世他在面见小国家总统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担心过，但现在不同，他是领队，这些人的身家性命全都和他息息相关。 等闲少了一个人回去，他的良心都得备受谴责。 “等这次任务结束，我就要回老家结婚了。”另一位坐在边上的小战士笑着说道。 第594章 第594章 方卓一听，顿时头皮发麻，这话可不兴说啊！ “想吃妈妈包的饺子了，可惜任务仓促，没来得及吃上几口，这次回去，我请在座的各位都上我家吃饺子！” 方卓忍不住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现在要素算是齐了。 得，这一趟谁也别想好好回去了。 ... 第二天傍晚，众人终于来到了临时集合点，那里早有人在此等候多时。 同样是荷枪实弹，同样是全副武装，一个战地医院的雏形已经被架构好了，剩下的无非就是药品和医师而已。 里面的护士都是当地的黑人，受过一些培训便来到了此地进行工作。 大门外，已经陆陆续续有了不少的患者正在外面排队，当地驻守的战士们纷纷上前送上干净的水源。 众人先是从飞机上卸下不计其数的药品，大多都是青蒿素制剂，少部分是以前世界卫生组织推荐过的药品。 他们将战地医院分成两个区域，一面是沿用老的治疗方法，虽然不怎么管用，可说到底还是有些作用的，但大多就要看天意怎么选了。 还有一面是专职使用青蒿素制剂，用直肠给药的方式进行治疗，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这种治疗方法在当地并不常见。 之前爆发过的大规模疟疾，治疗方法几乎都是挂水服药，当地人对此表示认可，所以即使他们再怎么规劝，还是会有人选择那种老的治疗方式。 然而这也是方卓他们的目的，将老的治疗效果和新的治疗效果作为对比，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回国。 于是在众人陆陆续续忙了许久以后，战地医院的大门终于敞开，几人顾不得吃饭休息，虽然算上方卓在内，他们只来了六名医师，但是本地还有很多位常年驻扎在这里的大夫。 在得知了新式疗法以后，这些人也纷纷表示喜悦，尤其在听说我国的进度完全超过了别国一大截的时候，一股油然而生的情愫顿时冲红了他们的眼眶。 “太好了，我们的祖国终于变得越来越强大了！” 方卓听着几位老大夫的肺腑之言，心头不禁一暖，能让他们数年如一日地留在这里，就是因为他们背后的祖国需要他们的付出，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却让这群头发花白的老者甘愿奉献余生。 随着越来越多的病患涌来，老式治疗效果那边的床位明显变得吃紧，可使用青蒿素进行治疗的那一面却还是门可罗雀。 “方教授，我们使用青蒿素作为主药的治疗效果明明更好，可是怎么......” 陈莲生见此情形，颇为不解。 方卓同样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默默转过身去，望向那些患者道： “可能还是对于我们的治疗手段比较怀疑吧，这种使用氯喹的治疗手段才是当下首选，尤其还有挂水这项，多少年来都是这么过来的，现在突然来一群人说要脱掉他们的裤子进行治疗......” 剩下的话不用多说，陈莲生的小脸就已经慢慢变得微红起来。 “不过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多久，按照疟原虫现在的抗药性来说，氯喹很少能够治好他们。” “尤其是婴儿，他们很快就会主动回到我们这里再次进行治疗，到那时我们再用青蒿素的疗法吧。” 陈莲生喏喏点了点头，看向方卓的目光中似乎夹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进去。 不过方卓并未在意，他的眼里现在只有那些病患，尽管现在肯用青蒿素治疗的人群不多，但还是有几人尚在治疗当中的。 他打算去看看到底怎么个事儿。 第595章 第595章 病房门口，方卓把头探了进去。 虽说是临时搭建的医院，可隔间做得倒是挺宽敞，里面挤进去三五个人并不费劲。 与方卓一道而来的那名主治医师此刻正在对病人进行直肠给药，画面太美，对于方卓这种外行来说还是比较震撼的。 可对于那些老大夫来讲，就如同吃饭喝水那般自然。 “方教授，外面怎么样，还有多少患者？” 主治医师一忙完，刚扭头就对上了方卓的那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以及那位捂着肛肠嗷嗷待哺的患者。 ‘还好是个男的......’方卓此刻的心里无比庆幸，他又不是专业的大夫，对于性别这一块还是很看重的。 谁说南非没有医闹？ 万一呢对不对。 “外面没有太多的患者来我们这里，今天是第一天，而且马上要入夜了，估计明天会好一些吧。” 方卓和这位主治医师简单交流几句过后，便离开了这里，他又朝着另一边的治疗处转了一圈，尽管都这么晚了，里面的人还是很多。 只不过遇到了这种专业上的事情，方卓是插不上手的，于是他又寻了个机会找到一旁站岗的小战士攀谈起来。 就在两人沟通的时候，门外的管事突然闯了进来，一见到方卓，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方教授，不好了！” “怎么了？” “老美的那帮人也来了，现在就在我们隔壁，听说还带了一款新药，比氯喹有用多了！” “什么！” 方卓顿时精神一震，老美那帮人前几年虽然发明了一种名叫甲氟喹的特效药，可只是用了一段时间，疟原虫的身体里面就已经产生了极强的抗药性。 这次说是新药，大概率也是换汤不换药的产物。 想到这里，方卓的嘴角处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他就知道如今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 “走，我们去看看！” 方卓当机立断，连忙组织了几个战士驱车前往老美的驻扎地前去一探究竟。 到了以后，那里同样改好了一个类似于方卓所处位置的建筑，只不过建筑风格有着浓浓的西式味道。 方卓只是站在远处，拿着望远镜往里面眺望，不多时他便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吴耀祖和欧文，那两个人果然来了，那么这也就说明，现在南非所经历的一切，很可能就是他们一手策划的了。” 方卓小声地自言自语了几句，并未让其他的小战士们听见。 “回去吧，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大概的想法了，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着药效发挥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自己研制的东西究竟有没有用了。” 他心里清楚，如果对方的新药还是沿袭以往的经验，套用同一个化学式，只不过在其上稍加改变的话，疟原虫的耐药性同样会产生得很快。 那样的话，就会再次沦落到和奎宁、氯喹、甲氟喹这种药品同样的地步上去。 然而青蒿素却不会，在前世，它对于疟原虫的抑制率都处在百分之一百，丝毫不给寄生虫任何的活路。 所以这也是方卓完全笃定的原因，这次他们带来的存货有很多，足以将这波疫情压下去。 等到那个时候，他们的任务就彻底完成了，剩下该怎么办，就是国家要考虑的事儿了。 等到了野战医院以后，由于这里全天开放，所以直到深夜，来到这里寻求帮助的患者依旧多不胜数。 第596章 第596章 这里面算上后来的方卓一行人，拥有行医资格的多达四十几人，饶是如此，众人还是感到了阵阵的力不从心。 实在是患者太多了，照这么下去，氯喹都快要被用光了。 青蒿素那边却依旧颇为冷清，再这样下去，老美那群人很可能就要进行发力了。 方卓心里清楚，这不仅仅是一场治病救人的行动，更是一次在国际上抢占舆论的绝佳机会。 尽管方卓那方一定是把救人放在了第一位，可老美那边儿就未必也是这种想法了。 对那帮人来说，穷人的命就不是命，何况还是南非这种地方。 想到这里，方卓幽幽一叹，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能劝的也已经劝了，然而那边看起来今晚就能够把一切都准备好，明天就可以正式展开国际援助了。 到时候不知道还要耽误真正有需要的患者多少的事情出现，多走多少弯路出来。 等到一切归于平寂以后，方卓将众人分成了两个不同的小组，分管着白班和夜班，正当一切都有条不紊地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时，临时医院外面突然闯来了一群骑着摩托的青年。 约莫几十人的规模，各个手持武器，一副即将进攻的架势让门外的小战士们的神经疯狂紧绷起来。 “快去告诉方教授，注意防御！注意防御！” 医院里面的战士数量并不算很多，充其量能和这些土匪们能打成一团而已，但面对如此高压的情境，竟无一人向后退却半分。 又过了不多时，方卓闻讯赶来，他被众多战士簇拥着来到了对方的首领面前。 “你就是方卓？” 那位黑人首领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显然是针对方卓而来。 “是我，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方卓刚一和对方打上照面，便直接把话挑明了问道。 “我们需要你现在就给我们缴纳一部分美金，才能够继续开设临时医院。” 手里搓搓手指，比划出数钱的样子，然后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才继续道： “我们要的不多，一千万美金就可以了。” “你们这就是抢劫！” 旁边的一位小战士忍不住梗起脖子用力辩解了一句，没想到却得到了对方的认同： “没错，我们就是在抢劫，你们在这里一共驻守着四十多个像他一样的战士，”黑人首领一指刚才说话的小战士，“我们的人数并不比你们低，并且我们还可以随时随地进行偷袭，我想你应该不是那种不识时务的人吧。” 那位黑人首领就在轻描淡写间，说出了极其残忍的话出来。 “你说得对，”方卓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然后不假思索道：“我不太清楚你在哪里了解到的这个消息，但我还是想请你进去坐坐。” “嗯？” 黑人首领面露不解，看不出来方卓的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自己都这么明显的抢劫行为了，怎么还敢邀请自己进去坐坐呢？ 那岂不是直接进入了对方的包围圈吗！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然而方卓的脸上却溢满了认真，他吩咐众人把门打开，做出了一副请君入瓮的手势，示意对方跟上。 黑人首领完全不明所以，不过他同样被方卓的激将法激得跳了起来，然后猛地跟上。 他倒要看看方卓究竟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翻出什么浪花来！ 第597章 第597章 但是方卓却完全没有和他开玩笑的意思，而是真正地带他参观了一下整个医院。 这所医院里面的占地面积虽然很大，但也就是很大而已。 刚一进去，一股空旷简陋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医院的内部不过就是一间间活动板房所搭出来的勉强能够住人的环境。 里面的工作人员穿着朴素，赶上有人进餐，其食物也和当地百姓吃的食物一般无二。 “看见了吧，这就是你想要抢劫的地方，”方卓淡淡道，“如果我们有你口中所说的一千万，我们的战士、医师、护士甚至病人，就不会吃那种你们当地的食物了。” “看看他们的身上，脚上，明显有着缝缝补补的痕迹，如果我们有那么多钱的话，他们早就穿着崭新的衣物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还有这房子，”方卓上手敲了敲，“材料都是最便宜的材料，只要能够遮风挡雨就可以了。” “幸好这里的气候还算温和，要不然可没人愿意常年住这种房子。” “夏天又热又闷，冬天又冷又潮。” “如果我们有钱，现在你所看到的这些东西，都将会焕然一新。” “可我们也不是完全没钱，只不过把钱都拿来治病救人了。” 方卓一番言语攻势不可谓不犀利，直接将黑人首领说得沉默了下来。 他默默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思绪良久后，他眼眶一红，跺了跺脚道：“走吧！” 于是方卓几人又回到了来时的入口，两方人马纷纷担心着自家的领导是否受伤，只见黑人首领大手一挥： “我们走了，这里我们也不会再来了，方卓，你和传闻里并不一样。” 黑人首领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后，便带领着余下众人骑着摩托朝远处奔去。 解决完这一件事情以后，在场众人看向方卓的眼神都变得炽热了起来。 本来他们都已经做好了血战到底的准备，突然一下子兵不血刃，这些人还有些不习惯呢。 不愧是这次带队的领导，看看人家的手腕，就是不一样！ 方卓并不清楚在场这些人的心里想法，反而他对于黑人首领那几句没头没尾的话颇感在意。 但眼下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一如往常，余下这几天倒是变得平安无事了起来。 并且不知道是不是口耳相传的原因，每天愿意来接受青蒿素治疗的人群越来越多，即使老美那边儿也将医院支了起来，也并未阻挡住病患的选择。 反而老美那里却显现了不少颓势。 据患者自己的说法是，那边的治疗方法同样就是挂水，刚挂上以后身体症状明显减轻了不少，可是一旦停止挂水，则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又会变回最开始的模样。 反观方卓这里就不同，虽然直肠给药这种方式有些难以让人接受，但好在效果显著，基本上一次两次以后，症状就会减轻特别多，尤其是婴儿孩子更甚。 “这段期间，我们需要劝说更多的患者来进行我们的新式治疗方案，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尽快把这场疫情消弭下来。” 早会上，方卓简单地布置了接下来的一系列目标，然后便准备开始一早上的忙碌。 “方教授，留步。” 第598章 第598章 医院总管突然叫住了方卓，显然有事要说。 “哦，什么事？” 方卓顿下脚步，其他人同样停了下来，这位平时不怎么说话，但只要一开口，就是大事。 刚才大使馆传来消息，不远处的老美野战医院刚被偷袭了，里面的人员死伤惨重，现在正在寻求我们的帮助。 “什么？”方卓顿时虎躯一震，“详细说说！” “嗯，就是今天早上的时候，来了一批骑着摩托的本地土著，他们的头领直接要求进入基地参观，老美先是不同意，可又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于是便带他参观了一圈。” “可是我们之前也带着那帮人参观了一圈，最后他们直接就走了，没有任何可能交火的表现啊......” 有一个前几天在场的医师小声嘟囔道。 “问题就出在这里，”总管叹了口气，“据说黑人头目先是面无表情的进去，在出来的时候却变得异常愤怒，嘴里大骂着对方是骗子，然后两方就开始交起了火。” “虽然老美那群人死伤惨重，可依旧直接消灭了对方的所有有生力量，就连那个黑人头目都死在了两方的火并当中。” “他们图什么呢，唉......” 众人默然，对方的这种行为完全就不像是一名土匪该有的样子，反而就像是在证明什么似的。 方卓心中暗自思索了几番，最终得出的结论很可能就是老美那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老美先是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方卓一方的情报，然后想借着土著的手干掉方卓，从而不费吹灰之力地抢占国际舆论。 大概就是谎称方卓这次来带了不少的钱，或者是一些别的稀有资源，总之先把那群土著骗了过去，只是没想到方卓能够想到那一招。 于是当得知真相的土著再次找到老美时，同样要求进去参观，结果就显而易见了。 关于这一点方卓都不用过多思考，老美就连医院修得都是富丽堂皇，更别提其它的方面了，所以土著生气也情有可原。 令方卓没有想到的是，那群人竟然这么猛，敢直接和老美爆发冲突，他们光是在武器方面就落后对方不止一筹，还不找机会打游击，有此一劫也正常。 方卓想到这里，默默叹了口气，对方被全灭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不过现在是老美请求援助，自己这方答不答应的问题了。 “方教授，要不我们就假装不知道算了，老美这几年的缺德事也没少干，我们别去救他们了。” 下面顿时有人提议道，老美的所作所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这些年里可以说就没干出来什么好事，所以众人大多都是想要看老美那边的笑话，可总管此时却站了出来： “方教授，我认为我们需要立即展开救援。” 他一开口，便是直接和众人站在了对立面上。 这也导致下面的一些人对他纷纷怒目而视，那意思就好像是说出来这种话就跟不爱国似的。 可是总管并没有被影响，反而侃侃而谈道： “现在正是抢占国际舆论的最好时机，我们不仅要马上展开救援，开始风风光光，大操大办的救援，最好把一切救援内容都开诚布公，让所有人感受到我们的诚意。” “我们就可以通过最小的付出，从而换来最大的回报。” 闻听此言，众人的眼前纷纷一亮。 小了，还是刚才自己的格局小了。 第599章 第599章 随着目标定下以后，救援行动马上风风火火地展开。 整个野战医院内，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把本就为数不多的资源直接全部倾泻了出去。 并且整个过程当中，都被专业记者记录了下来，并大肆甩开笔墨，将其报导了过去。 方卓带人来到老美的战地医院门口，里面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离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焦糊味，还有一排排已经凹陷下去的帐篷，像是被手榴弹洗礼过了一遍。 门外也没有了站岗的专业士兵，而是连医生服都没有换下来的大夫端着枪守卫着敌人的进犯。 对方一见方卓等人带着物资赶来，尤其身后还跟着几者，连忙热情迎接了进去。 这次队伍里的众人，就连方卓的外语水平都能流畅和老美这群人交流，这也就使沟通变得没有了什么障碍。 “方卓，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那群野蛮的非洲猩猩居然趁我们不备来偷袭我们，真是见鬼。” 方卓面无表情，他认为这件事远不止偷袭那么简单，更多的应该是欺骗才对。 只是不知道他们通过什么方式欺骗的而已。 正当方卓和站在门外守卫的大夫交流之际，蓦然间，方卓从医院里面见到了一位熟悉的身影！ “等等，你们研究所的欧文理事，一直都在医院里吗？” “是啊，”那人不屑地撇了撇嘴，“那小子一直都在医院里，成天对我们发号施令，他明明什么都不懂，只不过是他有个好父亲......” “那就对了，我们进去吧。” 方卓点了点头，罪魁祸首的人员目标已经锁定下来了，接下来所要做的，就是撬开他的嘴，然后问出实话。 众人陆陆续续往里面运送物资进去，方卓则是脱离了队伍，专门往一些堆放物资的地方转了转。 索性里面百废待兴，就连大门前都挂上了暂不接待模样的木牌。取而代之的是随处可见的，蒙着白布的尸体，以及坐在门口抽着烟的大夫。 方卓悄悄地溜进了后门，转移到仓库内，刚一开门便见到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生活用品，就连常见罐头的种类都是五花八门。 衣物的做工质量精良，满满地堆放在了仓库中央，就连方卓见了也眼馋不少，何况那些土著们呢。 毕竟当初他们被骗来方卓那里，就是声称有钱拿，可等到方卓带着黑人首领转了一圈过后，对方再也绝口不提此事。 等转到老美这里，就忽然把枪口对准了他们，要说起来，原因只能是发现了真相后的恼羞成怒罢了。 了解完真相后，方卓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向欧文发难，虽然在他来看，这么恨自己这群人的也只有这位屡屡碰壁的特派理事了，可这件事情他还不清楚有没有老美的上层首肯，不好贸然行动。 他在里面转了一圈以后，便同大伙儿一样，一齐投入到了援建当中。 但方卓的余光一直都紧贴着欧文，对方的表情举止肉眼可见地变得不像以前那样自在，反而像是心事重重的那般，只不过他掩饰得很好罢了。 “欧文，最近怎么样！” 方卓一见欧文身边一直以来都没有别的人在，他顿时摸到了对方的后面，用手朝着欧文的肩膀上一拍道： “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呢，我可没忘记我们之间的赌约。” 方卓笑嘻嘻地拿出了一盒青蒿素制剂，在欧文的眼前晃了晃，成功吸引住了对方的视线。 然而对方不知道的是，方卓早就在衣服里面装了一枚小型的录音机。 这还是他特意找那位记者朋友借的。 第600章 第600章 “赌约，哼，我可不记得这个东西的药效怎么样，我只知道，我们的药效还是一贯的可靠，别以为靠那种东西就能蒙混过去，你想得美！” 欧文的嘴脸还是一贯的令人恶心，可方卓却只是微微一笑，然后道： “我这次来不是想找你兑现赌约的，我知道这里离不开你，也知道你的父亲就是你的后台。” “我只是想找你了解一下，之前的那些土著，是你引过来的吧？” “我警告你，你不要含血喷人，这是诽谤，诽谤！” 欧文一听方卓这么说，立马跳了起来，指着方卓一顿狂喷道： “混蛋，如果你再这么无理取闹的话，我就会找上你们的大使馆，让他们为了你的愚蠢买单！” “别激动，欧文先生，”方卓胸有成竹地一笑，“如果我说，之前的那些土著和我已经说出了事情的真相，你信不信？” “你，你说什么！” 欧文的表情顿时一滞，额头上开始冒出阵阵虚汗。 “我说，我手里面有录像，关于你的一切。”方卓轻咳一声，然后施施然道：“但你也可以选择破财免灾，这本就是你欠他们的，我只不过选择把他们的东西物归原主而已。” “我听不懂，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欧文极力地想要否定当下的一切，在心里疯狂暗示自己什么也没做，可方卓却不会让他如此随心所欲，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枚早已准备良久的磁带，然后道： “你想要极力否定的东西，现在就装在这枚磁带里面，有了它，你就自由了。” 方卓像是一头从地狱里跳出来的小鬼，拿捏起一副循循善诱的语气，操纵着欧文的一举一动。 欧文不是没想过强抢，但一想到方卓的身手，他就一阵头大。 在他的眼里，那就不是空手能对付得了的敌人。 “怎么样，欧文先生，我们可以商量商量价钱了吗？” “方卓，你这个人渣，你是我见过的最无耻的混蛋！” 欧文一边怒骂，一边吹胡子瞪眼，可气质最终却陡然一泄道： “好吧，我们来谈谈价格，你觉得多少钱才够买下你手里的这牌磁带。” “不多不少，一百万美元。” “什么，你这分明就是在抢！” 一听到这个价格，欧文顿时急得差点再次开口朝着方卓怒骂起来，但他的理智最终占据了上风。 “便宜点，我根本拿不出来这么多钱，我就是个理事！” “你还有个好父亲，相信我，他会帮你！” 方卓根本不吃这套，摆明了一副吃定他的态度。 “我想想，我得好好想想，”欧文焦急地低着头来回踱步，不多时，他把头猛地扬起，眼眶通红道： “八十万，三天内给你！” 欧文现在的模样，像极了一位瘾君子。 第601章 第601章 “好吧，那就算是给你些优惠。” 方卓点点头，他这趟的收获还真不小。 用一盘空磁带，就把欧文骗得团团转；衣服里面别着的录音机，早就把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记录了下来。 回头只需要拿给记者，还不知道会怎么大书特书呢。 至于赌约什么的，现在根本不重要了，国家利益重于一切！ 等到那个时候，舆论优势的天平将会牢牢向着我方倾斜。 方卓在心头打定了主意后，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不少： “那好，三天内，来医院找我，我就在我的办公室里等你。” “一言为定！” 欧文咬牙切齿道。 等到送走了欧文以后，方卓再次投身到救援行动当中，众人没日没夜地干了两天左右，这才勉强将老美的战地医院恢复到了能够住人的状态。 “行了，我们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那我们就回去了。” 方卓在临行前，同着基地内的所有人一握手，这几天里他已经与这些人混得就像是远道而来的朋友一般，有些热情的老美都已经跟方卓勾肩搭背起来了。 只有欧文这几天看向方卓的眼神躲躲闪闪，像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亏心事一样。 方卓见此情景自然只是会心一笑，任谁做了那种吃里扒外的事儿，让自己的同胞客死他乡，心里多少都会犯怵。 哪怕他并没有什么悔改之意，而只是认为自己做的不够隐蔽，却依旧要为其犯下的错误买单。 方卓众人彻底告别了老美以后，便再次驱车回到了自家的营地。 里面的工作展开得依旧如火如荼，只不过照比走之前，青蒿素那一边的患者数量明显比往常多了不少。 两方的床位上面都是人，并且第一批报告也顺利地做了出来。 “方教授，快来看看这个！” 办公室里面的研究员见方卓回来，赶忙招呼道。 等方卓进去以后，发现医院里面的所有研究员都挤在了一个屋子里，墙上挂着的黑板上面写满了数据。 “方大哥，我们成功了！” 陈莲生也混在了人群当中，方卓起先并未发现，而是等到小姑娘冲上来一把抱住他的时候，才注意到对方。 刚一回来就有人投怀送抱，方卓虽然嘴上不说，可身体却诚实。 温香软玉入怀，个中滋味却由不得方卓细细体会，他一把将陈莲生扶正，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实验人员走去，边走边问道： “数据怎么样了？” “您快来看看吧，数据显示，用氯喹的治疗方法，痊愈人数仅占24%，可用上青蒿素以后的治疗人群，痊愈率居然达到了100%！” “这其中还包含先用氯喹，再用青蒿素的人群！” “太好了！”方卓猛地一握拳，这种结果和他想得一模一样！ 只不过他清楚，现在还不能大意，于是又问道： “那我们现在一共治愈了多少位患者了？” “三千八百位，后续会再次进行扩张，争取在一个月内能够治愈十万人！” “好！”方卓大手一挥，“就这么干！” “是！” 众人按耐起忐忑的心情，继续投身于各自的工作岗位，转眼间便来到了第二天一早。 方卓同样加入到了医护人员的行列，一大清早便听到有人来到大门前吵闹。 第602章 第602章 “我要见你们的方教授，我是华尔特里德陆军研究所的欧文理事，之前就和方教授已经约好了！” 欧文摆出一副极不情愿的表情，骑着一辆山地摩托，后面拴着一个与摩托尺寸不符的硬皮箱子，看样子他正在与门外的小战士据理力争。 方卓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又找到了记者朋友，告诉他有个毒家新闻让他躲在墙角后，自己这才出面见了欧文道： “这么早？进来吧。” 他先是对着守卫的小战士一点头，然后又热情地一边带路，一边与欧文攀谈了起来。 “短短三天就能够凑齐八十万美金，真是手眼通天啊。” 方卓不露痕迹地感叹了一句后，又夸赞道： “还是有个像样的老爹才行，不管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做出了多么离谱的事，都有人给自己擦屁股，哈哈。” 欧文显然听出了方卓话里话外的嘲讽，但这次他却识趣地没有还嘴，而是问起了关键信息： “磁带呢，你带在身上了吗？” “办公室呢，”方卓呵呵一笑，“我怎么可能把那么贵重的东西随身带在身上，像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万一一个不留神被抢走了，岂不是说都没地方说去。” 方卓边走边笑，还形象地展露了一下自己身上并不算多的肌肉。 “如果你都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话，那我算什么。” 欧文隐蔽地翻了一个白眼，算是把话题终结到了此处。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方卓的办公室里，里面的布局方正简洁，除了一扇屏风之外，整个环境一览无余。 记者朋友就藏在那扇屏风的后面，手里端着相机，连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发出来。 “好了，这里没人了，我们先算算账吧。” 方卓笑道，并用手悄悄扶了扶那颗被他别在衣服上的小型录音设备，用眼神示意欧文打开。 欧文虽然一副吃了死苍蝇的表情，但他还是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的，直接将肩膀上扛着的硬皮箱子放了下来，当着方卓的面打开。 “哇！”方卓一见箱子里面密密麻麻装满了数不过来的美金后，突然夸张地大叫一声，以期提醒藏在屏风后面的记者朋友，又道： “居然这么多美金，你是抢劫了研究所的金库吗！” 方卓疯狂吸引着欧文的注意力，一边把钱摆在了显眼的位置上。 记者朋友心领神会，连忙竖起相机，悄无声息地拍摄了几张照片。 等到方卓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他这才从柜子里面取出了磁带，并且朝着欧文扬了扬道： “你就是想要这个，对吧？” “废话！快给我！”欧文见状，一把抢过磁带塞在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然后招呼都不打的就要出去。 “慢着，欧文，怎么这么快就想走啊？” 方卓此刻也不打算装了，他摊牌了！ “方卓，你什么意思！” “出来吧，记者朋友。”方卓并未打算说些什么，而是用行动来向他证明了自己打算做什么。 然后他又掏出了别在衣服上面的录音设备挥了挥： “你应该认识吧，他手中拿的是照相机，而我的是录音机。” “你！方卓，你这个混蛋，究竟是什么时候......” “在我们三天前见面的时候。” 方卓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将办公桌上面的陶瓷茶杯往地下猛地一摔，顿时门外忽然冲进来了不少全副武装的战士。 “好了，现在人赃并获，是时候让你们这群老美付出一些代价了。” 方卓站在窗前笑道，清晨的阳光一打，靠着墙壁的影子头上仿佛生出了两根独属于恶魔的羊角。 第603章 第603章 “你什么意思，方卓！你说话啊！” 欧文明显开始慌了起来，看样子他还没学会兵不厌诈这堂重要的课程。 “诚如你所见，欧文，不，华尔特里德陆军研究所的特派理事。” 方卓淡淡道，既然他能干做出祸水东引这档子事来，那他方卓便也可以顺手给他来上一招釜底抽薪才对。 “我已经满足你的需求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为什么！方卓！” 欧文被众多小战士按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只能靠着一张嘴来疯狂地表达着不满罢了。 “不为什么，欧文，你来我国这么多年，连一句辱人者人恒辱之都没学会吗？” 方卓再也不看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匍匐在他脚边的欧文，只是扭头将那只录音笔还给了记者朋友道： “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记者点点头，转身便骑上摩托朝着大使馆开去，他明白方卓交给他的这个东西到底有多么贵重。 如果把这份证据拿到国际上的话，我方的道德优势一下子就上来了。 如果对方想要私底下解决的话，那也不是这单单一百万能够挡得住的。 不过这就轮不到方卓操心了，他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接下来的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 他现在更关心什么时候能够扩建完成，然后尽早回国才是正解。 青蒿素最重要的实验数据已经被他们攥在了手里，剩下的任务就是挽救更多病人的生命。 战地医院每天都被堆得水泄不通，不仅是周边十里八乡的患者前来就诊，同时也会有很多病人不惜长途跋涉也要慕名前来的，但这类病人大多都带着孩子。 所以方卓他们计划着，可能还得一个月以后，才能将周边的疫情消弭结束，然后更远地方的，就不需要他们再管了。 现阶段的药效有目共睹，只要回去再改进改进，就可以直接做出成品药拿出来售卖，那个时候才是真正能够挽救万千疟疾患者的时候。 如此又过了一周后，值班护士找上了方卓道： “方教授，不好了，我们今天应到的药品还没到，现在病人排着队等着用药呢！” “什么！” 方卓一听，顿时开始头大了起来，他们之前虽然带过来的很多的药品，可总有用完的一天，尤其是这几天的病患数量与日俱增，后勤补给如果出现了问题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真要是让方卓感受感受南非医闹，他可不一定还有命活着了。 这里的武器泛滥成灾，往往需要几十美金就可以换来一把崭新的自动步枪；子弹更是常见，有些型号的弹药甚至比食物还要便宜。 “我去看看！”方卓当机立断，马上赶往住院部，见到主治医师的第一句话就问起了药品的事儿： “我们现在还能撑多久？” “照这个进度的话，恐怕不足一天了。”主治医师苦笑道，“本来三天前那些药品就该到的，可是大使馆那边传来消息说今天上午就到，现在都中午了。” “如果再不到的话，我们明天该拿什么治病都不知道呢。”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方卓连忙问道，他猜想路上应该是遇到了一些阻碍，要不然也不能拖得那么久。 “没什么好的办法，我们又不能把这里关闭，那些远道而来的人见到我们关着门，不一定会做出什么。”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这件事真落到了自己头上的时候，还是会产生出许多的困扰。 第604章 第604章 “这里......我是说周边，有没有原材料，也就是黄花蒿？” 方卓的脑子顿时转了起来，只要有了原材料，虽然他们不能当场制取，可就算是按照古法榨水，也能缓解不少的症状出来。 “这里是南非......最近的产地也是北非才有。”主治医师摇了摇头。 “算了，我去找大使馆想想办法！” 方卓见左右没有主意，不如直接去大使馆问问情况。 到达大使馆以后，方卓直接闯进了会议室里： “我是来这里进行医疗援助的领队方卓，现在有个急事儿得找你们商量！” 方卓刚把话说出口，会议室的主持人便连忙站起道： “是方教授啊，我还正想去找你呢，我们的货物早就在路上了，只不过出现了一些问题。” 他先是向方卓解释了一句，然后又道：“我们也知道现在你们那里已经开始缺医少药了，所以紧急想办法弄了很大一批黄花蒿过来，但没有办法制药，你看可以吗？” “这......”方卓见对方都这么说了，只好点头道，“可以是可以，但新一批的药品大概什么时候能到，光靠黄花蒿可有点治标不治本了。” “一周以后吧。” 大使馆的人见状方卓问得恳切，只好把结果勉强告诉了他。 “还要这么久吗！”方卓摇了摇头，如果现在没有这批黄花蒿的话，估计今天晚上他就要带人避避难了。 升米恩斗米仇，方卓一点也不敢赌。 在说好以后，还是大使馆的人派车将这批黄花蒿送到了医院内，同时方卓也抽空开了个小会，说明了一下现在的形势，以及接下来恐怕真得用黄花蒿榨水了。 好在有了具体期限，只要能撑过这一周的时间，那就是有惊无险。 临别时方卓还特意打听了一句欧文的近况，大使馆那方顿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这个......过几天可能就有结果了。” 送别几人过后，方卓又把众人召集起来抽空开了个小会，说了一嘴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困难，以及让主治医师分享了许多可以短暂维持一段时间的办法。 许多年前葛洪在肘后备急方里就曾写过：“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 把青蒿换做黄花蒿，就已经是解决方案了，只不过屠院士团队研究得更加深远罢了。 但像现在这种时候，榨水就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于是主治医师便上台，向全体医护人员展示了几遍黄花蒿汁液的制取过程，然后便由国内调来的几人围绕着手把手教学。 大家想的都是，只要能够撑过这几天，药自然就来了。 现在的首要任务已经从根治变成了只要能够控制得住，就是胜利！ 至于接下来还剩下的那些青蒿素制品，就留给那些重症患者使用吧。 一行人又开始热火朝天地忙碌了起来，反正怎么维持都是维持，不过多久，整个医院里面就已经弥漫起了独属于黄花蒿的味道。 在第一锅黄花蒿水煮好以后，方卓身先士卒般地朝着一众外面等待的患者分发了下去。 “趁热，多喝点。” 一时间，整个队伍的长龙处，不时就会响起咕嘟咕嘟的声音。 第605章 第605章 接下来的几天都很顺利，虽说不能完全治好疟疾，但还是相当程度的控制住了病情的发展。 “方大哥，这都快一周了，药品还没有来啊？” 陈莲生凑到正在熬水的方卓身边，俯下身子默默问道。 “嗯，说是这两天就会来，我们再坚持坚持，黄花蒿还有很多，足够了。” 方卓用勺子边在水里搅动边回复道。 “真没想到，我们离第一次见面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 陈莲生也抽出一个凳子，坐在方卓身边感慨了起来。 “是啊，当时我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就和人动起了手，我还被人打了一闷棍呢。” 一想起这个事儿，方卓的后背就开隐隐作痛起来。 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是谁打的，但力度却是记忆犹新。 说到这里，方卓瞥了一眼陈莲生的侧脸，发现对方脸蛋红红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啊，那件事情我好像也有点印象，应该是谁顺手路过打的吧。” “这样啊......”方卓轻轻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总算是要熬出头了，等到回国，你说我能不能也混个一官半职的出去？” 这件事一直都是方卓的一块心病，他还没忘记来这里的初心，就是想混入到体制内部，从而慢慢靠近祁小艾的家庭。 光有钱并不能够解决多少问题，最主要还是得门当户对才行。 “方大哥，像你做出这种重大贡献的，完全可以申请破格升入我们帝都中药所啊，这点你完全就不用担心。” 陈莲生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道： “哪怕你去和屠导打个招呼，他也能将你保进来呀，方大哥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照我看，等回了国，你肯定要拿到不少荣誉的。” 陈莲生的这几句话，宽了方卓不少的心。 他完全没经历过这种事，能有这份顾虑也是理所当然。 “那就借你吉言吧，实不相瞒，我现在其实是个村长。” 方卓抽了抽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 “村长？”陈莲生的眼睛瞬间一亮，“那是不是就可以在村子里作威作福啦？想打谁就打谁！” “可别乱说，村长是要为村里的百姓谋福利的，哪有作威作福的父母官啊。” 方卓想起了老支书之前的模样，他能改变成现在这样属实不太容易。 那时候青磁村还是老吴家的一言堂，外姓人各种苦不堪言，直到方卓上了台以后才有了现在这副其乐融融的局面出现。 并且由于他的出现，带动了周围好几个村子开始经济致富，又解决了县里多少人口的就业问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方卓的贡献程度丝毫不比侯县长做得要少。 “可是我听说村长不算是体制内的一员，但手里的权利却丝毫不小，方大哥，你想进入体制内的目的是什么呀？” 陈莲生好奇地问道，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像是说着话一样。 “我啊，”方卓仰头望天，回忆起和祁小艾生活的点点滴滴，“我的钱已经挣得足够多了，现在只想体验体验当官的感觉。” “就这样吗，还以为有什么远大的抱负呢。” 陈莲生扁了扁嘴，什么都没问出来，似乎有些不满。 “行了，快忙你的去吧，”方卓朝着小姑娘笑骂了一句，又道，“患者们喝完黄花蒿水以后，有什么不适出现吗？” “那倒没有，只不过病情没怎么见好转罢了。” 方卓点了点头，顺手把勺子塞到了陈莲生的手里： “我去趟大使馆，你帮我熬一会儿。” “我还有事呢！”陈莲生抗议道。 第606章 第606章 “我很快就回来！” 方卓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句。 ... 大使馆，会议室。 在场的众人面色无不凝重，方卓同样如此，离再次交货的日子也快到了，可是家那边儿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哪怕说一声不来了也行啊，上次能弄出来那么多的黄花蒿，已经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了，这次如果再看不到药品的话，恐怕就连黄花蒿也要见底了。 “再等等，方教授，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大使馆的负责人的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看，他对着方卓沉声道。 “这不是再等等的问题，药品再不来，我们也没了法子，总不能徒手给病人治病吧？” “还有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知道，那群已经病入膏肓的患者到底有多疯狂，真要是万一有个突发事件，我们真的没办法。” 方卓说得也都是实话，一个人在临死前不一定会做出什么反人类的事情出来，所以不得不防。 “我们也知道你的顾虑，方教授，可是药品一直不来我们也没办法不是吗。” 负责人哪怕再耗费唇舌，今天也得把方卓劝回去。 先稳住军心吧，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是赶鸭子上架了。 国际援助是好事，这在联合国上都是一件有效提升口碑的方式，但也得贴合实际啊。 就像是方卓这群人，现在都有种被祖国抛弃的感觉了。 “三天，三天之内再不来，我就要带着人出去避难了。” 方卓面色一沉，再这样拖下去真不行了，现在他们缺医少药，连粮食都快见底了。 青蒿素几乎被消耗殆尽，连黄花蒿都被熬得只剩下不足几捆。 外面的病人无边无际，离老远就能看见一条长长的黑色巨龙。 “行，就三天，三天后一定给你个交代！” 负责人被逼的也没了主意，只好顺着方卓的话，把这件事暂时划上了一个句号。 等到方卓走后，这群人又开始一个头两个大，众人坐在会议室里面面相觑，现阶段他们根本拿不定主意。 “领导，你说万一三天后还是没消息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 ... 回到医院的方卓顿感身心俱疲，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不过他又想了想回国后兴许能混个一官半职，浑身上下顿时又充满了动力！ “莲生，莲生，让你熬药熬哪儿去了？” 等方卓推开医院的大门，见陈莲生不在，大锅里面的黄花蒿还在沸腾，连火都没关。 “好好的小姑娘，怎么毛手毛脚的。”方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微微摇头。 “方大哥，你回来啦，快来会议室！” 楼上突然有个小脑袋从窗户里面探了出来，朝方卓一阵摆手。 “来了，等我把火关上。” 方卓叹了口气，默默将火源关闭这才上楼。 一进会议室，就发现好多人正围在一个箱子近前。 “方教授，你快来看，这是华尔特里德陆军研究所寄来的包裹，里面还有着研究所所长的亲笔信，说是写给你的，我们没敢看。” “哦，这样啊，”方卓定了定了神，“那我打开看看吧。” 第607章 第607章 方卓把信拿到手里一看，果然是写给自己的。 上面用标准的楷体写着：“致方卓，来自华尔特里德陆军研究所。” 他把信抽出打开一看，居然还是封道歉信。 里面的内容无非就是对于欧文的所作所为进行了一些反思和检讨，还希望方卓不要因为这件事心存芥蒂之类的话。 总之，欧文不仅被开除，而且他的父亲也连带着被辞退回家，接下来他们父子所要面对的还有一系列来自法律的制裁。 那是以后的事，方卓暂时了解不到。箱子里面除了这一封信以外，还有一个纯金打造的黄花蒿雕塑，在其下面赫然印着青蒿素三个字。 “算是老美干了件人事儿。” 方卓见到这枚塑像后，终究没忍住笑出了声。 整个会议室里顿时变成了欢乐的海洋，一度冲开了较为阴郁的气氛。 “莲生，这个纯金雕塑你收好，等回去以后把它献给屠教授，这是她应得的才对。” 方卓笑着吩咐起陈莲生，而他自己则是把那封信珍而重之地收进了怀里。 至少人家态度明确，错了就是错了，不像是某个邻国，错了还不承认，然后找一些千奇百怪的借口去粉饰自己所犯下的罪行。 何必呢，任他能耐再大，也堵不住这天下悠悠之口，还不如正视历史，至少能落得个改邪归正的名头。 不过这些事方卓现在也参与不到，他更关心到底什么时候药品才能落实到位，说好了三天，可真正需要几天方卓心里也没底。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还有很多患者要接待呢。” 这个插曲结束以后，方卓便招呼起众人马上进入到工作状态。 如此往复几天以后，大使馆的人终于来了消息。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飞机一飞机的货物，这次的东西格外的多，吃穿用度什么都有，并且随着飞机的还有几位来自帝都的高层，各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状态倒是不错。 “方教授，感谢你在这里付出的一切，我们因为和老美之间有一些事情需要磋商，所以耽误了这么久，先给你道个歉。” 老者拄着拐，一开口就是承认错误，给方卓弄得也有些不好意思，然后笑着道： “我们倒是没什么，主要是药品这一块缺了不少，这几天的病人太多，属实有些应接不暇了。” “不管怎么说，这段期间还是辛苦你们了，”老者继续道，“所以国家为了表彰你们所作出的卓绝贡献，特决定等到下周以后，就有人接你们回国了。” “到时候，你们就可以领到独属于你们自己的荣誉，以及所期望的报酬。” 一听这话，方卓顿时来了精神，他想过国家重视，可没想过居然这么重视！ 要是往前个十年二十年，方卓倒是相信，但现在这个节骨眼居然也是这样的吗。 “我代表整个国家，再次对你们表达感谢！” 说到这里，老者神情一肃，双脚并拢，行个了庄重的军礼。 “哪里哪里，能够为国争光是我们的荣幸，您言重了。” 方卓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不自觉地开始幻想着回国后的一系列待遇问题...... 然后他突然回过神来，见这么多人都在看着自己，脸色顿时变得通红。 失态了！这还是方卓少有的几次表情管理失败的案例，可对面的一众高层见状，皆相视一眼，纷纷爽朗地大笑起来。 “哈哈，方卓小友，你的事儿我们也听说过，没想到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那么了不起的企业家了。” 其中一位老者分开人群，来到方卓面前，为他理了理有些脏乱的上衫。 “不仅物流这一行干得风生水起，名下还有一个制药公司，卖的哪些药啊，我家老婆子还经常向我念叨呢。” “别的不说，”老者竖起大拇指，“物超所值，尤其那个藿香理气水，真好用！” 第608章 第608章 “不敢不敢，学生就是随便试试，没您口中说得那么厉害。” 方卓这次就不是谦虚了，当着真人不说假话，他自己几斤几两肯定有数。 倘若站在他面前的是别人，方卓倒是敢说这话，可现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可是他时而梦回辗转，也要仰望的存在！ “敢不敢我不知道，但既然你有胆子来这里，我相信你还是敢的。” 老者说罢，突然回头朝着众人道： “这孩子不错，我看挺好，听说跟老李也认识，我看啊，我也得多了解了解了。” “还惦记你孙女的婚事呢？要不算了吧，顺其自然比什么都好。” 其他几位老者也笑着回道。 方卓不明所以，但却识趣地没有多问。 等到医院里面的人将众多的货物搬出，几位老者便坐着飞机离开了。 这里顿时变得有点冷清，但方卓的心里依旧暖洋洋的。 被人挂念的滋味真好啊。 尤其还是这么大张旗鼓，兴师动众的挂念。 外加上许诺给自己的这么多好处，方卓甚至已经开始期待回国的日子该怎么过了。 “到时候先把药业盘活，这次我有了这么多的名头，我看谁还敢搞那些不正当的竞争！” “广善堂的那那对儿兄弟等回头也处理一下算了，要不直接收购了也行。” “然后就是看看能不能攀上帝都的关系了！” 方卓心里打定了主意，就连脸上都有些抑制不住的欣喜展露在外，陈莲生正在方卓的身边，一见他这副模样，便上前问道： “方大哥，什么事儿让你开心成这样？” 小姑娘刚才可是听见了那位高官找他的目的不会简单，但那也不至于让方卓乐成这副模样吧？ “没什么，哈哈，高兴，我高兴！” 方卓哪里能够说得出来他心里的想法，只是笑而不语，这更让陈莲生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方大哥，你真打算回去以后和那位老者多接触接触吗？” 尽管在心里纠结了好久，但她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嗯......接触肯定是要接触的，毕竟他背后......不是，你问这个干嘛？” 方卓下意识地就要把想法脱口而出，但又一想跟人家小姑娘也说不着这个啊。 所以他当即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没什么，我就问问，问问不行啊！” 陈莲生一见方卓可能还真有那方面的意思，瞬间不知道从哪里升起了一股怨气。 合着自己平日里那些若有若无的暗示完全没用，原来问题出在背景这里。 早说啊，陈莲生顿时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方大哥，其实如果你想认识这种高官的话，倒也不必兜这么大的圈子......” “哦？” 方卓回头惊讶地望向陈莲生，只见对方的脸上写满了纠结，顿了顿，然后缓缓言道： “我的父亲......就是你口中的高层。” 第609章 第609章 “什么！”方卓狠狠震惊了一把，这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高人竟在我身边！ 早说啊，自己还要想方设法的去攀关系，让陈莲生直接帮他引荐引荐就完事儿了！ “那个......”方卓顿时换了一副嘴脸，苍蝇搓手道，“小莲，阿生......” 最后一种称呼还是他在香江的时候学来的。 “干嘛？” 陈莲生没好气道，现在知道搭理自己了，平时也不见方卓露出这副模样。 “就是，我有个不情之请，你看到时候回了国，我想调到帝都工作......” 虽然之前说是有很大概率分配到帝都中药所，可如果上面有人的话，一切就更好说了。 “这个啊，那倒是还行。” 她本来以为方卓要提什么要求呢，闹了半天是这个事儿啊，这都不用他说。 小姑娘显然误会了什么，她脸蛋一红： “但是我得和你说好，虽然我们是现在这样，可以后你也得对我好才行，要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说到后面，陈莲生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声如蚊讷。 “什么？”方卓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也没往那方面考虑，只听到对方同意以后，浑身便瞬间轻松了许多。 “算了，你这个榆木脑袋，等回国再说吧。” 陈莲生的两枚腮帮子气鼓鼓的，像一只躲在山林里的小青蛙。 “也好，也好。” 方卓见对方已经有了去意，就没多留，转而顺水推舟地将其送走。 一群人早在之前就离开了这里，等到方卓送走陈莲生以后，他这才长舒一口气，领队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现在的医疗物资全了，生活物资也丰富了起来，再也不用天天给患者熬黄花蒿喝了。 于是接下来医院里的一群人又针对疟疾患者展开了大规模的治疗。 有了新的药品，治疗起来就简单多了。 方卓巡视着病房里面的各个床铺，护士们忙碌的身影在这之间快速穿梭。 扩建工作也正在有序的进行当中，估摸着还有两天就能完成。 就这样持续了一周的时间以后，通往国内的飞机还是到了。 里面的仓门打开，迎面跳下了几位小战士，朝着早已等在门口的方卓几人行了个军礼： “方卓同志，请回国吧。” “好。” 方卓同样回礼，带着一行六位直接登上了飞机。 迎面往下一看，身后是一群送别的医护人员，他们需要继续在这里进行治疗工作。 当先几人早已须发皆白，眼里噙满了热泪，依依不舍地朝着飞机上的众人挥手。 不知何日才能再见。 就连本地聘请来的护工，都纷纷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朝着飞机上的那个男人行起了注目礼。 是他给了这些病人再次活下去希望，那个黑发黑瞳的少年，他值得这里的所有人尊敬。 就连一部分的患者都闻询赶来，纷纷跪下磕起了长头；更有甚者从怀里直接掏出了枪，朝天打去，嘴里呜呜咽咽，像是在祈祷一般。 方卓看到这里，不禁热泪盈眶，陈莲生站在身边，脸上似是也有着两行清泪划过。 “要做最后的道别吗，方卓同志？” 第610章 第610章 小战士默默望着眼前的景象，他虽震撼，但也没忘记自己的使命。 护送英雄回国。 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走吧，我怕我这一下去，又要好久才能上来，不如留点遗憾在这里，等到老了那天，再细细回味吧。” 方卓嘴上说得轻描淡写，但内心里的浪花却是一阵阵的翻涌起来。 “那好，方卓同志，我们启程了。” 伴随着运输机的轰鸣，方卓等人顺利踏上了回国之路。 刚开始的众人还沉浸在分别的苦痛之中，直到众人看见那个从机长室里走出的人以后，全都愣在了原地。 “屠，屠教授！” 尤其是方卓，没想到这次屠院士居然能够随着飞机前来，这已经完全能够看出对自己这些人的重视程度了。 “好久不见。”屠院士依旧像往常那样知性大方，她优雅地向着众人问好，尤其到了方卓这里，更是事无巨细起来： “方卓，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 方卓心底一股暖流经过，本来已经计划好的千言万语，真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不，这本就是临危受命，哪有什么应不应该，说到底，把你一个外人掺和进来，是我的不对，但好在现在看来，我的决定没错。” 屠院士突然笑了起来，整个机舱内像是被一股温柔的风所包裹在内，众人皆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但我想，如果下次再有什么事情要麻烦你的话，总不能还用一个外人的身份吧？” 突然间的话锋一转，屠院士像是来了个回马枪，把方卓打了个措手不及。 “所以，经过上级一致决定，决定把你留在帝都中药所，这次过来特地让我问问你的意见。” 屠院士三言两语间，像是在阐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在方卓看来，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结果。 “我，我愿意！” 几乎是不假思索般，方卓直接给出了那个埋藏在他心底很久的答案。 这个身份背后的含义，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概括的。 他代表着整个国内最好的一所中药类的研究院，还有那个方卓最关心的体制问题。 最重要的是，方卓可以名正言顺地待在屠院士的名下了。 那可是成功研制出青蒿素的伟人，估计屠院士这个称谓，很快就能够坐实了吧。 “难得你答应得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要再思考思考呢。” 屠院士笑道，她很看好方卓，虽然也从字里行间中发掘了这小子对中医药领域的耕耘不深，但也仅限于不深，其他方面恨不得遍地开花。 这一个多月，屠院士也没闲着，又是学术研讨又是论文的，真有些焦头烂额了。 但就算是这样，她也抽空调查了一下方卓的背景，这一看下去，更令她惊讶不已。 如果方卓的背后没有高人指点的话，那么他至今为止所作的一切，只能说是奇迹。 从青磁村开始，一步一步做到让人尽皆知的林氏物流纡尊降贵，给了方卓近半的股份。 又听从方卓的建议，居然干起了自己生疏的中医药行当，而且从起步就做得不错。 虽然听说有人滥用权职，扰乱市面上整体的竞争环境，可这不也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吗。 不需要也像对方似的，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去做出一些推广，而是让市场回归本来的样貌，这就已经可以了。 所以屠院士越看方卓，内心就越是喜爱，这么机敏能干的年轻人要是收做弟子，也是很好的。 干中医药的，哪个没有点儿开宗立派的心呢。 第611章 第611章 方卓依旧沉浸在被突然包裹住的巨大喜悦之中。 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轻易地就混入了帝都中药所里，还有了这层的关系，那接下来想要再接近祁小艾，就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虽然人家大家大业，但自己现在也不差啊，要钱有钱，要工作有工作，别提还有屠院士给自己撑腰呢。 想到这里，方卓笑得更加灿烂了许多。 “喂，方卓，正经点！” 陈莲生站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了，特地上前朝着方卓的腰间捏了一把，给对方疼的咧了咧嘴，然后才反应过来。 周围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自己不能表现得那么明显。 “屠导，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学生一切就仰仗您了！” 方卓说得掷地有声，这件事两人三言两语就算是被两人定了下来。 “等回去以后，还有些琐事要处理，到时候我会喊你，你也要出席。” 屠院士补充道，她说的琐事是指马上要展开的一场国际青蒿素会议，预计就这两天。 “好。” 方卓自然一口答应下来，既然屠院士说是琐事，想必也不会那么费劲，所以自己也没多想。 等到飞机顺利抵达帝都以后，方卓一行人得到了英雄式的款待。 无数国内外的记者蜂拥而上，把本就不大的下机口堵得水泄不通。 方卓等人同样被夹在了缝隙当中，首当其冲的还是屠院士。 得了，自己这群人先忍忍吧。 反正前面有屠院士顶着，于是其余六人纷纷站到了紧后面。 除了方卓以外，他们完全不会应付这种场合，而方卓则是没有兴趣。 前世别说这个排场了，一些小国家恨不得投其所好地造一把龙椅给方卓，好吸引他来当地投资。 所以现在的场面就变成了本应分散到七个人头上的麻烦，变成了屠院士自己顶着压力。 “屠教授，您的团队这次去往南非展开医疗救助，用的是什么药物？” “听说你们团队和老美的团队发生了一些矛盾，这是真的吗？” “你们的药物有没有进行审批，有没有具体的资质！” 一瞬间，整个室外犹如一洼被阳光暴晒过的池塘，被四面八方响起的蛙鸣声所包裹。 除了一些小战士围在屠院士的身边以外，上层并没有对其过得的阻拦，好容易赶上这么扬眉吐气的时候，再加上即将召开的国际青蒿素会议，他们巴不得场面更热闹一些。 同时也是对于屠院士能力的一种认可，和对她手下团队的信任。 屠院士同样没让任何人失望，她在面对每一个问题时，回答得都十分得体。 “我们所用的是双氢青蒿素，我和我的团队会在接下来的国际青蒿素会议上做出说明。” “至于和老美的矛盾，我相信，国与国之间难免会有些意识形态领域的碰撞，但我们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关于如何挽救我们的同胞。” “还有关于资质的问题，这个倒是有些敏感，可我还是想说，不论从任何角度出发，我们都已经拥有了完全达到国际要求的生产线出来。” 此言一出，周围的记者群体瞬间又是一阵沸腾！ 如果这句话是真的，那么他们完全不敢想象短短的几个月内，这群家伙到底进步了多少！ 不说青蒿素，只说能够生产出符合国际标准的新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打败世界上九成五的国家了！ 而且还是这个时期，恰恰还是这个时期！ “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明白......” 第612章 第612章 提问的记者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我说，我们已经可以自主研发生产出符合国际标准的新药出来了。” 屠院士把意思原封不动地又表达了一遍。 “这不可能，你们究竟......” “等到召开国际会议时，你们就会知道了。” 被三番五次的质疑，就连屠院士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她一回头，又看见方卓这群人正躲在大后方，顿时没好气道： “还不过来等什么呢，走了。” 见屠院士这么说，方卓等人这才悻悻地跟上。 第一波小插曲过后，众人直接乘车回到了帝都中药所，那里的一群领导已经在那里坐好等待了。 见方卓等人来了，先是寒暄一番，然后由人介绍道： “这位是中医药协会的会长，代表着国内中医药领域的最高权威；这位就是之前您还提起过的方卓。” 方卓先是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这是个微微有些发福的老者，一头花白的村头，没有胡须，穿着类似公园练功服的马褂，他率先朝着方卓伸出手道： “很高兴认识你，方卓小友，你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啊。” 老者笑起来颇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像一位隐居在市井的世外高人，饶是方卓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种活神仙一般的存在。 看样貌，怎么也得小一百了，可方卓就是有一种他的身体比自己都要健康的感觉。 方卓可才二十出头啊！ “您好您好，您的事迹学生也是常念常听。” 方卓客气了一句，然后把目光转移到了另一位老者身上。 这位的气质就没有刚才的那么平易近人了，反而一身的肃杀之气，看架势就是军伍出身。 “你小子就是方卓啊，老李老薛可没少跟我念叨你，对了，怀表还在吧？” 怀表...... 方卓微微一愣，随即想了起来，当时李老曾经给他过一只怀表，让他碰到麻烦时可以就近找一些官员解决问题。 说起来，方卓自从接过那块怀表以后就一直挂在胸前，于是他一把拿了下来道： “自从李老把这件无价之宝交给学生，学生一刻不敢离手。” 说罢，方卓朝前一递，对方接过以后缓缓查验了一番道： “嗯，有心了，这块怀表我揣着，我姓柳，你叫我柳爷就行了。” “赶紧下一位吧，等到都结束了，有日子找你呢。” 这位柳爷毫不客气，像是自己家一样吩咐起了方卓众人，但除了方卓以外，别人好像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 “这位柳爷，咳，就不介绍了，下一位是外交部的沈秘书。” 被称为沈秘书的是个小姑娘，穿着端庄典雅，一头乌黑长亮的秀发把整个人的气质提升到了一个不属于她的高度。 “方卓，你好，我仅代表外交部，感谢你所作的一切。” 沈秘书伸出手去，与其一触即离，一开口便是如黄鹂般的清脆嗓音： “如果接下来有时间，我们还想请你去外交部坐坐，但不是现在。” 沈秘书的年纪不大，约莫还不到三十，只见她拿出一张名片，双手往前一递，等到方卓接过以后这才抿着嘴轻笑起来。 “剩下的不用我介绍了，他们还有别的事儿，这三位都是特意奔你来的。” 介绍人一指方卓。然后便悄然退开，他需要把时间留给这些刚刚回国的主角们。 第613章 第613章 众人陆续认识过后，还顺便聚了个餐。 其间屠院士自然成为了当之无愧的主角。 无论是研发出青蒿素，还是又将青蒿素改制升级，变成了以往十倍药效的双氢青蒿素，其贡献都是绝对的。 更别提这次还研发出了一条放眼国际都算是顶尖的生产线，虽然是方卓亲手弄出来的，但不论如何，没有屠院士的授权，这条生产线绝不会这么快就问世。 所以方卓也成为了酒席宴前第二耀眼的主角。 “方卓小友，听说你在老家还开了公司，好像叫林氏物流，还有林氏药业。” 酒过三巡以后，那位中医院协会的会长端着笑意向方卓问道。 “是有这么回事儿，学生农村出身，没什么别的能耐，就想着开个公司，当时也没想着怎么做。” 这是方卓的心里话，前世的他确实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干得那么大，只不过是想挣点儿钱，仅此而已。 只不过这辈子，他倒是不想再走前世的老路了。 既然已经学会了怎么挣钱，那么钱就不再是最为重要的东西；那些他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情感，才是最为重要的。 比如亲情，比如爱情。 爱情这玩意儿，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方卓能确定的是，前世的他并没有体验过。 女人倒是很多，可真正爱他的，或许没有。 大多都是图他的金钱、地位和名声。 在面对这几样的时候，方卓本身这个人的存在，会被无限地缩小。 他自认为自己并没有那种超脱于凡俗的魅力，游艇与别墅，比他自己要引人入胜得多。 所以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痴迷于祁小艾的原因。 他能够感觉出来，那个小丫头是真的在爱自己。 不掺杂其他原因的，单纯的爱自己。 如果不是重生，以方卓前世那个岁数，碰到这样儿的人可是不容易了。 “你快别谦虚了，”会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谁不知道林氏物流啊，现阶段的物流行业首选，还有那些新药，都卖到帝都来了。” 会长说到这里，还端起酒杯性情了一把： “别的我不了解，你那个善医堂西瓜霜是真有想法，在原有古方上面改良了不少，前阵子我老伴儿还在用呢。” 他边说，边挑起大拇指朝方卓比划了几下道： “物超所值，物超所值啊哈哈。” 说罢，这位老会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留下方卓愣在原地，和身边的陈莲生面面相觑。 这老头平时也这么开朗吗。 接着轮到方卓端起酒杯，他先是含蓄地朝着众人问了句好，然后谦虚道： “学生一个农村孩子，也不懂这些药品什么的，只不过前人的珠玉在前，自己照猫画虎罢了。要论真才实学，屠教授才真是高山仰止，难以望其项背才是。” 方卓的一番话说得非常恳切，他也确确实实就是这么想的。 屠院士这个时间段儿的年纪应该在五十来岁左右，可在医术方面就已经达到如此高的造诣，方卓一直以来都是真心实意地佩服。 “方卓小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屠教授的能耐本身就在那里摆着呢，用不着你说，但你这手搓生产线的本事，她也学不会不是。” 第614章 第614章 会长淡淡笑道，方卓这小子无论能力心性还是品性，倒是都说得过去。 真不知道小小的一个青磁县，到底是怎么培养出这样的一个人才出来的。 “会长您言重了，学生初来乍到，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哪怕是那条生产线，也是凭借各位权威多年的经验，汇聚成一起这才制造出来的。” “单凭我自己，恐怕就算再过个几十年，也凑不出来这里面的万一。” 方卓这句说得也是实话，只不过那都是他前世的经验罢了。 “行了，就随你这么说吧，方卓小友，听说你最近要被调到帝都中药所里工作了，这位外交部的秘书可是比谁都着急啊。” 会长眯着眼睛调侃了一句，轻描淡写之间便把话题转移到了沈秘书的身上。 “会长您说得哪里话，不是我们着急，而是方卓先生太过优秀，所以我这次才专程带着任务前来，打算问问方卓先生的意思。” “行啦，还一口一个先生的，我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儿，时间留给你们，我呀，喝闷酒去喽。” 会长像个老顽童一样转过身，找到那位疑似某军区的老者，两人连番畅饮，好不痛快。 然而方卓这里倒是脑瓜子一嗡，外交部找他干什么来了？ “这个......沈秘书，你好，不知贵单位找到我所为何事啊？” 方卓先是礼貌地问了声好，然后开门见山地询问起了对方的目的。 在场的人并不算多，如果能说的话她自然会说，如果对方并不打算在这里开口的话，方卓并不打算再给她开口的机会。 可谁料那位沈秘书好像没按照套路出牌，她对着方卓遥遥一点头后，便直接离席，走到了屠院士的身边道： “屠教授，我这次也是带着任务来的，我想有个机会和方卓单独谈谈，您看可以吗？” 屠院士笑而不语，转头将目光对准方卓。 完了...... 方卓心底一叹，这是把难题又给我抛回去了。 但凡自己说个不行，这么多人的场合驳人家面子，说不过去。 可自己如果同意，接下来又是一堆麻烦事儿。 他现在只想待在帝都中药所，围绕在屠院士的身边鞍前马后。 不管怎么看都要比那个什么外交部来得更好吧，自己都没见过对方的人，就是不知道大使馆到底算不算。 “咳，沈秘书，您看哪天有时间，我是都行......” 方卓硬着头皮苦笑了一声，他是真不想应付对方，跟赶鸭子上架似的，头都大了。 “那好，等到国际会议一结束，我就来找你。” 沈秘书轻轻一笑，如同一朵即将绽放的玫瑰，虽然危险，但确实诱人。 毕竟人家年纪在那儿摆着呢，也就二十七八，最好的年纪。 小了的大多不懂事儿，大了的又少了一份青涩感，真得是这种不大不小的，刚刚好。 “说起国际会议，”会长突然把头扭了过来，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道，“屠教授打算怎么应付那些来找茬的国际记者？” “不用应付，”屠教授淡淡道，“我会用数据告诉他们，我们是正确的。” 屠教授把这番话说得极为霸气，毕竟团队里的那些数据做不了假，她有绝对的把握，拿出一份可以令所有人都闭嘴的答案。 “我想，这次会议应该会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永生难忘吧。” 第615章 第615章 时间过得很快，国际青蒿素会议正在如火如荼地展开。 这次的地点选在了一处巨大的宴会厅内，在座的不仅是各国医药界的权威人士，而且还来了一批带着长枪短炮的国际记者。 我国顺利研制出青蒿素这件事，本就令那些憋着看笑话的别国震惊，尤其还取得了这么杰出的成果。 南非的那场突然爆发的疟疾，正是由于我们国家的这些位医护人员的不懈努力，才终究没有以点扩面。 会场上，屠院士坐在主位上，副手则是坐着方卓，他本来都不想来这里的，在下面吃吃喝喝多好。 像这种国际场合，肯定会有宴请外宾的环节，单是这一点，就已经是在让这辈子就没吃过什么山珍海味的方卓感到无比激动了。 前世的方卓自不必提，在现代工艺的加工之下，别说山珍海味，化学合成的东西他也没少吃。 这一世，除了竹鼠以外，清汤寡水的...... 就在方卓腹诽的期间，屠院士直接就把一摞文件丢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看看，等到记者提问的时候，你去替我回答。” 屠院士轻描淡写地便把任务委派给了方卓，后者顿时感到头皮一阵发痒，好像有小蚂蚁在上面爬。 他是真不想接这个活儿啊，说白了这场国际会议跟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小伙有什么关系。 按照剧情的发展，他不就应该是来蹭吃蹭喝的吗！ 这怎么，回答问题都要自己亲力亲为了！ 方卓现在很想把这份差事退回去，可一见到屠院士严肃的表情，他便打起了退堂鼓。 左看右看之下，坐在方卓旁边的陈莲生好像还没什么事做： “小莲，阿生......” 方卓腆着笑脸，心虚地朝着陈莲生的方向喊了几句，可等来的只有一阵嘲讽： “不是吧，不是吧方大哥，难不成你还想让我替你发言啊，真是好奇怪啊好奇怪啊～” 论阴阳怪气，这位比白莲花可是要强上不少。 “哈哈，这个......小莲，那你看你有没有时间......” “我可没有哦，”陈莲生嘻嘻笑道，她似乎很喜欢看方卓出糗的样子，“我很忙，一会儿还要分发数据呢。” 得，白忙活了。 方卓撇了撇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拿起了文件看了起来。 不多时，外宾陆续进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众记者团队。 待到宾主落座以后，流程是先由记者团进行提问，然后屠院士团队做出解答；然后再召开会议。 所以等到会议一开始，便有一众早已迫不及待的记者跳了出来： “屠教授，请问你们真的制造出了可以完全抑制疟原虫的药剂吗？” 台下的记者是个白种人，手里握着一根粗壮的麦克风，他的同事们纷纷举起相机还有录音笔，等待着屠教授团队的答复。 屠院士根本没把目光聚焦在眼前这些记者身上，他一直最为关心的都是与接下来这些各国权威们之间的交流，而不是那群闻风而动的国际记者。 所以关于如何回答的重任，自然落到了方卓的肩头上，他同样早已打好了腹稿，对准麦克风以后不卑不亢地说道： “从目前来讲，我们是可以做到完全抑制疟原虫，但今后会发生什么样谁也说不好，就像是老美的甲氟喹，还有最近才研发出来的新药，都是如此。” 第616章 第616章 他的声音坚定，沉稳，令人不自觉地信服： “所以这个问题照目前来看，我们能确保的是，可以完全抑制疟原虫。” 台下顿时响起了阵阵惊呼。 放眼国际，我国除了人口众多以外，并不被外界所看好，反而国外的各类媒体还对我们嘲讽得厉害，完全没有想过居然这种可以载入史册的药品，还真被我们研制出来的。 并且成果是极其显著的，从最开始到现在，疟原虫已经数不清变异了几次，可无论次数再怎么多，青蒿素也足够能将它们杀得一干二净。 “那你们团队有什么科学依据吗，就敢当着众人的面大放厥词，还说得这么信誓旦旦？” 这个提问的记者明显是个黄种人，留着一撮山羊胡，说不清是哪里的人，身材不高，说话一股岛味儿。 “我想，你应该问问那些南非同胞，他们会亲自告诉你药效如何；还有，你们的手里已经都有一份详细的报告了，如果你愿意花点时间看完的话，相信就不会再问出这个问题了。” 方卓脸色一沉，这个记者的提问里面明显夹杂着不屑。 所以他也没打算惯着对方，直接讥讽了回去道： “另外我还想问，你是从哪里学到的大放厥词还有信誓旦旦这两句成语的呢，从你们国家偷过来的字典上吗？” “如果你想提问，就不要夹杂着这种强烈的个人感情进去，或者，你们国家如果也能研制出一种抗疟药的话，那么坐在你这个位置上的，可能就是我了。” 那位岛国记者顿时面红耳赤，急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应付完这个以后，接下来还有一些记者的提问，无不夹枪带棒，好像是方卓他们抢了本该属于他们的荣誉一样。 “你好，我们想问的是，在你们这款药投入到南美的时候，经过了几轮临床？” 此话一出，会场里的气氛顿时开始凝固。 谁不知道我国还不具备这种完整正规的药物测试流程，但对方还是问出来了。 方卓冷笑了几声，这位的不怀好意已经写在脸上了，他要是还能惯着对方，下个记者指不定能问出什么花样来呢。 “敢问你说的正规药物测试流程，怎么样才算正规？” 他先是反问了对方一个问题，没等对方回答，便自顾自地给出了答案。 “其实你想问的，是给南非同胞们用的新药安不安全，对吧？” 那名提问的记者缓缓点头。 方卓见此颇为自豪道： “那你不用担心了，在药品刚被研发出来的时候，屠教授团队集体便已经都试过药了。” “什么！” 记者显然被这个回答震惊得失了分寸，至少在他们国家，还没有人敢这么做，都是先进行动物实验，然后再一点点的转移到人的身上。 像是方卓口中的亲自试药，根本闻所未闻，他们是一群疯子吗，不怕有什么副作用吗！ “很抱歉，方卓教授，我还是无法认可你的说法......” 那名记者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他根本无法理解这种事有朝一日真的会发生。 人不应该都是自私的吗，怎么可能出现以身试药这种情况呢？ 他肯定是在骗人！ 想到这里，那名记者的心里突然好受了许多，像是得到了一份安慰，又或是为自己的自私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借口。 第617章 第617章 “你觉得我在撒谎？” 方卓的冷笑挂在了嘴角上，如果记者让他自证的话，他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可话又说回来了，他凭什么自证呢？ 在两个人发生争执的时候，一定要抢先跳出自证圈，然后去逼迫对方自证，如此方可无往而不利。 要是一味地进行自我证明，最终只会落得个‘吃了两碗凉粉，只给了一碗的钱’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局面。 方卓深喑此道，于是他当即反唇相讥道： “你怀疑得很对，但我也想问问你，如果你，如果是你的话，你会不会以身试药？” “这......” 记者显然没有做好被反问的准备，他刚想鼓起勇气说是，却听到方卓继续道： “你一定会回答‘是’，因为这是国际会议，你的一举一动全都会被人记录在案，然后传回国内，这于你不利。” “权当你愿意吧，可我更想知道的是，在你们用于临床的时候，那些病人患者虽然用了药物，可你们的研发人员真的一视同仁了吗？他们自始至终有没有用过药物呢？” 这句话一出，立马打乱了台下那些人的阵脚，他们没想到好好的一个提问环节，竟变成了这个名叫方卓的个人秀！ 于是又有一位记者起身道： “但我们得到的消息是，自从你们研发出青蒿素的成熟药品以后，南非立刻爆发出了一阵小规模的疟疾，这一点你们要作何解释？” “我们作何解释？” 方卓突然被气得笑了出来，这些记者现在都没什么事儿做了吗，连这种可笑的问题也能拿得出手。 “我们为什么要做出解释，疟疾不是由我们引起的，其实如果你真的想要把责任怪到某些国家头上的话，老美当时的战地医院可就建在我们旁边。” “但是你们研发出来了一种自信可以处理所有疟疾的药品，这难道不会令人起疑吗？” “老美的人也是这么说的，他们在去往南非之前，打的旗号也是完全治愈疟疾，结果呢，不用我多说了。” 方卓突然起身睥睨道： “与其把疟疾的突然爆发怪罪于某一国某一家，倒不如我们联起手来，研发出成本低廉，并且足够对抗这种疾病的药品，而不是在这里推诿责任！” 他的话就如同一颗定海神针，将整个会场里面紧张的气氛搅得瞬间烟消云散，无人再敢撄其锋芒。 那些头铁的记者也失去了想要上前提问的想法，主持人见场面冷静下来，顿时见缝插针地进行下一环节： “那就请屠教授团队为我们做出系统性的讲解。” 众人自然没人有疑议，这个环境方卓倒是不用再出面了，唇枪舌战的时候用他还行，一扯到专业知识上面，还得是屠教授这种身经百战的大拿亲自出手才行。 期间方卓听得同样一头雾水，但能够确定的是，同来的各国权威肯定也听麻了，光是他自己就见到了几位白胡子老头已经开始揪起了起了本来就剩下不多的头发，仿佛在听天书一样。 全程都是一个表情，并且还在努力装作不是那么困惑的样子。 “通过再次的探索研究，我们终于发现了双氢青蒿素的提取方式和最终的使用过程，这将会成为彻底攻略疟疾最为重要的一步。” 屠教授说到这里，下意识地望了一眼方卓，虽然对方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可要不是这个少年，真不知道还要走多少弯路才能走到今天这步。 然后屠教授又拿出了一系列的数据来验证这项发现，直到讲完以后，众人似乎在沉浸在那番跨时代的成果当中。 有几个明显带着白人特征的老头猛然站起，带头鼓起了掌。 第618章 第618章 众人方才如梦初醒般，纷纷尽自己最大的热情，为屠院士以及其身后的团队报以最为崇高的敬意。 接下来还有一些提问环境，那都与方卓无关了，除了最开始的扯皮，他的作用已经发挥得十分完整了。 “小莲，你说一会儿会议结束，是不是还有用餐环节啊？” “肯定有啊，不过你到底在想什么呢。”陈莲生吃吃笑道，来到这种地方以后，还这么关心吃得好不好的，怕是只有方卓才能干出来这档子事。 “这不是也想尝尝招待外宾的饭菜都什么味儿嘛，我又没吃过。” 方卓悄悄拍了拍肚皮，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吃上国宴。 “肯定会很丰盛，但应该不会到达国宴的程度，我听我父亲说过，国宴上面的菜，做得不止是菜。” 听见小姑娘这么说，方卓倒是觉得无所谓，对他来说饭菜只要可口就行，尽管国宴的标准肯定很高就是了。 等到会议正式结束，众人终于得到了一些休息的机会。 接下来就是晚宴了，不多时，整个会议厅摇身一变，各类菜品齐聚一堂。 前世倒还好说，这辈子方卓哪里见过这些东西，他也顾不得再跟陈莲生多说话，径直走向餐桌大快朵颐起来。 虽然他有钱，可毕竟所在的地方太小，吃不到这种只有帝都才有可能吃到的饭菜。 这场宴会一直持续到了晚上，等众人接连散去以后，转过天来，中医药协会的会长再次登门拜访，并且点名要方卓见他。 “会长，怎么了？” 方卓闻讯不敢耽搁，开口也没进行寒暄，而是直奔主题。 “没怎么，方卓小友啊，上次我们还没喝够，等到你正式入职以后，咱爷俩继续喝，哈哈。” 会长满意地拍了拍方卓的肩膀，开口便是爽朗的大笑。 “能跟您一起学习交流，学生不胜荣幸。” 三言两语之间，这位会长也没说什么正事儿，反而还问起了方卓的一些想法： “方卓小友，你觉得帝都这里怎么样？” “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有兴趣置办点儿产业吗？” 方卓一愣，这他倒是没有多想，不过如果环境允许的话，谁不想在这里有点儿属于自己的产业。 “会长，我一直都想兴办一所学校，主要还是以发扬中医药为主，听您说完以后，我现在有种想要办一所大学的冲动。” 方卓试探地说了一嘴，他可没忘之前答应过孙氏父子的事儿，如果能当上一所大学的校长，再开一门自己的课程，那不就相当于开宗立派了吗。 “办大学好啊，这个想法靠谱，我支持！” 会长一听方卓这么说完，顿时连连拍手： “但可得你自己去做投资，费用应该不少。” “钱不是问题。”方卓淡淡道，现在林氏物流干得正风生水起，中药的买卖只要等自己回去，一切的难题就都不是难题了。 “问题是我想指定某人成为这所学校的校长，您有办法吗？” 第619章 第619章 “方卓小友，既然是你牵头办的大学，自然可以由你指定谁成为这所学校的校长。” 会长笑着说道，这点要求在他看来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要求。 人之常情嘛，又出钱又出力，最后落得个跟自己完全无关，谁会做这种事？ 就算是希望小学，都有个冠名权，何况是一所大学呢。 “这就好，其实我一直都没敢问这一点，还以为这种操作可能会违规。” “只要不是任人唯亲就行，”会长顿了片刻道，“至少也要服众，这样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听见会长如此说完，方卓这才将一颗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没办法，万一改完学校，给别人做了嫁衣，不说孙神医，就连林天豪那里都说不过去。 等到这件事情也敲定下来以后，会长这才迈着四方步，施施然夺门而出。远远望去，背影就只是个普通的退休老大爷而已。 谁能想到这位的能量竟如此之大。 等目送会长离开以后，不多时，外交部的沈秘书同样不请自来。 那次宴会的不少人都在这里，都知道这位黑长直来找方卓的目的。 方卓见到对方以后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不想再与这群人虚与委蛇了。 回到青磁村多好，那花，那树，那竹鼠。 再看这里，除了中药就是各怀心思。 连轴转的这三个月，方卓是真有点筋疲力尽了。 “方卓先生，别来无恙。” 沈秘书一见到方卓，先是笑了起来，然后才道： “不知现在是否有空，我想请你吃个饭。” “有，走吧。” 方卓幽幽一叹，躲是躲不过去了，索性他拉上陈莲生一起，免得别人传什么闲话： “我带个小姑娘，不介意吧？” “你随意。” 沈秘书见方卓答应下来，就径直离开了房间，把车门解锁，率先进去像个司机似的等着二位上车。 方卓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了副驾驶上，也不管陈莲生怎么想，一把将她塞在了后座里面道： “让你破费了，沈秘书。” “没关系，单位会报销的。” 对方甜甜一笑，车内顿时充满了香甜的气息。 要不是陈莲生坐在后排煞风景，这股气息应该还能更浓一点。 开不多时，几人便来到了一处装潢修得十分朴素的包厢当中。 “这里是我们常去的一家饭店，别看修得不怎么样，味道却在整个帝都的饭店里，都是数一数二的。” “这么好！” 方卓本来还无精打采，哪怕美人作陪亦是如此，可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陈莲生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沈秘书抿嘴直笑，她才不信一个排得上号的企业家，和一位世家子弟家里的独生女，能这么没出息。 直到菜品上齐以后，她顿时傻了眼。 方卓和陈莲生两人像是三天没吃饭了一样，对着桌上的菜品一阵风卷残云。 期间沈秘书多次想要插话，愣没找着切入点在哪儿。 第620章 第620章 等到两人吃得差不多了，这才见缝插针道： “怎么样，味道好吧？” 方卓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吧唧了几下，然后道： “还行。” 陈莲生的脸蛋红红的，显然刚才的吃相并不怎么淑女。 她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兴许是方卓在身边感染成这样的吧。 嗯，一定是！ 方卓则是满脸的不在乎，虽说吃人嘴短，可真要是去到外交部的话，他本来就所剩不多的时间将会直接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长此以往的偏安一隅。 那他的生意，产业，还有对于未来的规划将会付之一炬！ 更别提困在这一亩三分地以后，祁小艾该怎么办了。 是，虽然进步空间也很大，可架不住方卓的抱负太过宏伟，这个位置无法支撑他一展拳脚。 只有先当个自由人，剩下的，以后再说。 “方卓先生，不知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加入我们外交部吧，当时你在南非的表现，我们组员都和我们讲过了。” 沈秘书秀眉一挑，回忆道：“不仅极限化解了一场冲突，就连老美那群人都对你赞赏有加，我们外交部很需要这样的人才。” “或许是你没发现，方卓先生，你拥有外交的天赋，这份天赋并不次于你在医药上面所展现出来的天赋，我们一致认为，可能还要更胜一筹。” 沈秘书的眼神里满是认真，就连方卓都被对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哪怕他对这位美得不可方物的沈秘书丝毫没有动心，但被这样一位美少女盯着，总归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的情绪在里面。 还有，她刚才是不是说了医药上面所展现出来的天赋...... 果然就连外行都看出来了吗，自己除了理论方面，其余的一无是处。 好在方卓根本不在乎这个，没有就没有吧，上辈子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接下来再难也得硬着头皮走下去才行。 不过好在他上辈子的那些知识还没用干净，等到正式进入帝都中药所以后，自己还是会有些价值的。 “怎么样，方卓先生，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必了吧，沈秘书。”方卓长叹一声，缓缓言道。 “为什么不再思考一下呢，相信你也能勾引看得出来我们的诚意。” 沈秘书明显有些不甘心，明明他们的诚意很足，而对方却像是一副根本没有动心过的样子。 那可是外交部啊，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个部门能够左右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他不信方卓不知道这一点，然而方卓还是选择了拒绝。 “那么，你能告诉我理由吗，方卓先生。”沈秘书的语气变得失落，由于和国际接轨的缘故，她的用词都会比别人更加标准一些，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又补充道： “如果感到为难的话，我们会有人代替你出面进行协商，你需要做的仅仅就是来我们外交部报道即可。” “谢谢你的好意，沈秘书。” 方卓抬头，看了一眼包厢里的挂钟： “可我真的没办法加入，虽然我的天赋不够，但我还是很喜欢中医药这个行当，所以，很抱歉。”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该走了。” 方卓说罢，不等沈秘书有所反应，便领着陈莲生起身，示意告辞。 吃干抹净就走真刺激！ 沈秘书见状同样无奈，但却没法说什么，只等到几人都走到门口时，她这才说道： “好吧，方卓先生，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出来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可以以一个兼职的身份来加入外交部，类似古代的客卿。” 果然，方卓就知道有下文，敢在可以挽救无数人生命的发明者面前捞人，要么就是有充分的筹码，要么就是有一个充分的理由。 很显然，这个兼职的理由就很巧妙。 第621章 第621章 回去的路上，两人把这份兼职的工作在车里随意地敲定了下来。 “那么按照你们说的，有事儿了才找我，没事儿我就不用专程报道了呗。” “对，”沈秘书的表情早已不复刚才的无奈，转而盈盈一笑，“到时候如果有任务的话，会提前和你进行沟通。” “那就好，频率怎么样？” “估摸着一两年可能有一次，但平时工资也是照发的。” ... 送走了沈秘书以后，方卓就准备着手回到青磁村看看了。 这一趟出去三个月，临走前还许出去好几件大事呢。 正好这次回来，找个时间一道儿办了吧。 方卓心里打定了主意，生意方面的事情他可以电话沟通，其实也不用沟通什么过多的内容，现在的运作流程已经非常成熟了，比如物流方面，虽然偶尔还是会出现一些竞争对手，但是难度都不大，底下人就被办了。 等到他再回来，那个时候应该就是按功行赏了，按照他的贡献来算，翘几个班还不是简简单单？ 别说翘几个了，就是常年不来上班，估计都没有任何问题。 等到方卓收拾好了行李以后，门外几个关系好的纷纷前来送别，方卓也没在意，就回去一个月而已，说来也快。 陈莲生倒是依依不舍，泪珠在眼眶里面打转，像是即将失去了什么最宝贵的东西似的。 “行啦，别哭啦，妆都哭散了。” 方卓象征性地安慰了陈莲生几句，没再多留，而是一屁股坐在那辆许久未见的宝马车上。 伴随着一阵发动机的轰鸣，一团团烟雾从宝马车后的排气管内冲出，随即一脚油门便冲了出去。 方卓把玻璃摇到最底，尽情享受着眼下平静的生活。 就是车程有点长罢了。 一天一夜后，方卓回到了青磁村。 “下次高低不能再这么着急了。” 他都不用多想，自己这个状态肯定是疲劳驾驶了，可为了尽快回到村子里面，他最终还是没打算多休息。 当他把车开到村子门口的时候，老支书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早就组织好了村民对准方卓回来的路上弄起了夹道欢迎的戏码。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男女老少但凡有点空闲的，皆跑来看起了热闹。 方卓同样被欢迎得愣在了原地，连觉盹都被打了回去。 “不是，我说老支书，你这大张旗鼓弄得什么呀这是。” 方卓放下车窗，颇为无奈地问道。 “听说你要回来了，我这不是拉着一寸老小，特意过来看看你嘛。” 老支书脸上的气色照比之前红润了不少，应该是村子整体逐渐步入小康的缘故，外加最近操心的事情不多。 不过能看到老支书的身体一天一天更好，方卓倒是很欣慰。 犯错误不可怕，错而不改才可怕。 村子内外，现在对于老支书的风评一致很好，就连那些曾经被排挤的外姓，现在都得摸着良心说上一句公平。 老支书已经彻底的将青磁村看成了一个整体，并且在不少村民当中，村支书的位置，他依旧当之无愧。 第622章 第622章 “下次可别弄得这么大了，到时候传到别人的耳朵里面去，我这个村长就没法交代了。” “十里八村的，谁不念你一个好。”老支书根本没把这个当回事儿，在他眼里，现在周围几个村子都要靠着方卓吃饭。 就那个物流，还有药厂，不知道解决了多少就业方面的难题；真要是方卓哪天出事儿了，这几个村子恨不得都要联名写个请愿书上访。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放到现在这个时代，同样可以沿用下去。 “那也不行，太张扬了，快把大家伙儿遣走，快快快。” 方卓在车上急得够呛，他可是怕被扣上个恃才傲物的帽子。 得亏现在村里人还不知道青蒿素这档子事儿，万一知道了，不知道要怎么往下传呢。 “行，就你小子心思多，我去招呼他们一声，你先回村吧，没多远了。” 老村长笑骂一句以后，便将各村民遣散离开这里。 等到几人在村子里见面时，方卓已经困得不行，但他还是强打精神问道： “村子里面最近发展得怎么样？” “一切照旧，只不过这两天的药厂订单好像多了不少，以前本市的药根本卖不出去，都要卖到很远的外市，还有其他省才行。” 老支书对于方卓药厂的情况可谓一清二楚，毕竟他的手里握着年底的一成分红权利。 方卓听完则是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看起来有人的消息也很灵通，远在帝都的自己刚干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出来，那伙人就已经收到消息了。 想想也是，谁敢难为一个可能会被提名医学界最高奖项的年轻人，那才真是太岁头上动土，活腻歪了。 “还有什么事儿吗？” “我想想，哦，后面刘座药山上的第一批草药应该熟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很长的一段儿时间内，我们都可以自采草药进行加工了。” “这是好事儿，”方卓再次点了点头，草药的成熟周期有长有短，方卓都是错峰进行种植，这一批短的好了以后，下一批也就快了。 像是加工行业，最忌讳的就是断货。 货卖不出去都没关系，一旦跟不上订单的话，那就会十分有损一个企业的形象。 “还有别的消息吗？” 方卓继续追问，目前的这两件事都有利于他，但他还是比较担心这段期间有没有给谁捅个什么篓子出来。 “别的也没什么了，对了方卓，你之前答应给村里的学校和医院，准备什么时候正式动工啊？” 老支书话锋一转，开始问起了集体村民都在关注着的一点。 学校意味着孩子是否能够走出农村，医院则是治病救人的关键所在。 以村子里面的卫生情况来看，连个头疼脑热恐怕都看不了。 镇里又太远，如果等闲遇到个着急的病，恐怕人没到呢，就折在半道儿上了。 “这个啊，我这次回来，有一半是为了专程办这两件事情来了。” 方卓回答得十分干脆，虽然也要投资进上百万进去，但他依旧非常愿意花这个钱。 “等到学校建成以后，还是按照原计划负担孩子们的一切费用，直到他们考上大学为止。” “医院还是按照进货价的模式进行销售就好了，村子正在欣欣向荣的重要阶段，还是以减轻村民的负担为主，等到我们真正富裕的时候，再开始按照市面上医院的收费标准收取费用好了。” 这正是方卓的愿望之一，他既然有了钱，那就势必要造福家乡。 但他也有原则，那就是救急不救穷，要不然的话，他在村民眼里就不再是企业家，而是怨种了。 第623章 第623章 既然打算盖上一所学校，那么势必要选择一位校长。 方卓见老支书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顿时明白了这位心里想的是什么。 估计是想要拿个校长之位吧。 这肯定是能够写进族谱中，光宗耀祖的大事件，说不定还会写到县志里面，那时候，他可就是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老支书，看你的表情，这是还有事情要说？” “哈哈，方卓......”老支书脸上的窘迫昭然若揭，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方卓开口，但要是不说，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样一个好时机。” “咱们都这么多年了，有什么想法直言不讳就好。” 方卓岂能不明白老支书此时此刻想的是什么，但他早就做好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打算了，看看老支书这样一幅表情，他还感觉挺有意思的。 “就是，就是那个学校的校长一职，是不是还空缺着呢......” “那个啊，”方卓揶揄道，“那个位置已经有人选了。” “这样啊，好吧，是我唐突了。”老支书的整张脸顿时耷拉了下来，腰背不复笔直的模样，瞬间便给人一种风烛残年的感觉。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来的时候他可是志在必得。 “怎么，不想问问到底是谁吗，老支书？” 方卓继续鼓励道，虽然逗老头这个行为不对，但适当的开开玩笑还是会有益于身心健康。 “人选是谁啊？”老支书似乎突然读懂了方卓的想法，明白了之前是在和自己开了个玩笑，所以他的眼神再次亮了起来。 “是你，除了你，整个村子很难再找出来内外都服众的人选了。” 方卓淡淡笑了一下，老支书的脸上同样也露出了一抹笑意。 “哈哈，方卓，我刚才都当真了，下次可不许再开这种玩笑了啊，老头我可禁不住几次折腾。” “好说好说，那老支书，这次真的没事儿了吧？” “得了，你休息吧，老头我啊，继续溜达去了。” 得到了心中那个想要的答案以后，老支书整个人神清气爽，溜溜达达往外就走。 屋内只留下方卓一人独自躺在自家的床上，只不过身边少了那位陪伴他朝夕相处的妻子罢了。 “这个家还是不怎么完整的。” 方卓在床上默默念叨了一句，虽说前景是好的，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加入进体制行业当中，但同样需要时间。 哪怕傍上了屠教授的这棵大树，方卓也不敢掉以轻心，倘若换做旁人，可能早就高枕无忧了，但他不行。 他是有目标的，那就是祁小艾，如果这辈子的自己还要重蹈上辈子的覆辙的话，他宁愿没有活过。 既然上天给他安排了一次重活的机会，那他必然要搅动风雨，完成前世未竟之事。 比如做一位多面手，比如娶到祁小艾，再比如...... 权利，是每个男人的梦想。 第一个多面手倒是好做，他有着林天豪这么大的一个资本撑腰，钱只不过是一串串数字罢了。 如果方卓想，随时可以找个理由套出几百万来，可那样做有悖方卓的本心。 对于方卓来说，林天豪就是他的伯乐。 能和一个农村出来的年轻人合伙搭建出这么大的台子出来，没有那种异于常人的魄力是完全做不到的。 君视臣如手足，臣视君如腹心；君视臣如犬马，臣视君如国人；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寇仇。 第624章 第624章 林天豪无疑是前者。 包括之后的中医药行业投资，虽然都是方卓的想法，但要是换做其他的领导，谁敢做出这种决定？ 物流方面也才起步不久，突然就要把手伸到其他行业里面去。 放眼当下的环境，也就只有林天豪敢，有胆识，有魄力，最重要的是还有钱。 方卓脑子里面的想法还有很多，但眼下更多的还是想要把当下的物流和中药做好。 只有那样，他们的地基才能够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稳固起来。 “不知道药厂最近怎么样了。” 他躺在床上没由来地嘟囔了一句。 三个月不见，不知道白亦展兄妹怎么样了。 还有赵大哥，估计现在也差不多是时候回来了。 电台的事儿，本身就是没人可用，才让赵如虎顶上一阵，现在企业旗下的医师众多，谁去都行。 因此方卓直接翻身下床，先后拨打了几个电话： “赵大哥，最近怎么样？对，我回来了，你和陆小婉也准备准备回来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我是方卓，重新调两个人去电台组织节目就行，对，最好是当地的医师，含金量很高的那种。” 两个电话下去，本来挺费劲的事儿顿时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随后方卓先是在村里转了一圈，促进了一下邻里关系；尤其是王叔，很长时间没和那老两口吃个饭了。 于是方卓买了些菜，又买了壶好酒，王叔虽然不善言辞，但就好这一口。 哪怕他不说，方卓也知道。 正赶上快到晚饭的时间段儿，方卓快马加鞭地赶到王叔王婶的家中，把酒菜一放问道： “王叔，王婶，最近身体怎么样？” 两人一见是方卓，顿时兴高采烈地连忙迎接，尤其是王叔，虽然腿上有些毛病，可还是支撑着下床，对着方卓上下一阵打量。 “看什么呢王叔？”方卓被王叔这一番操作弄得有点浑身不适应，随即开口问道。 “没什么，就是听说你这趟出去以后，不仅去了趟国外，好像还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出来？” “这你也知道？”方卓顿时一愣，什么时候传得这么快的，他才刚完事儿，消息就已经传回村里了吗。 “我们这儿一左一右都已经传飞了，说你这趟还取得了什么了不起的成就，一己之力扭转乾坤这话都出来了，并且就连侯县长都没说什么。” 尽管这些都是实话，但作为当事人的方卓听完外面有人这么传他的时候，脸上还是会有些挂不住。 一股浓重的羞耻感扑面而来，这种感觉就像是上了小学以后偶尔还尿床的事儿，突然被全班同学知道了那样令人感到无地自容。 “好了好了王叔，别说了......” 方卓的脸憋得像一颗圆滚滚的西红柿，他已经不想问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传过来的了，他只想赶快进行辟谣。 正巧王婶也从厨房端了几个菜上来，方卓连忙倒了杯酒，给王叔满上以后，这才开口解释道： “王叔，别听外面下传，我是去了趟国外，那是去医疗援助去了，而且也是团队一起去的。” 方卓同样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才继续道： “至于取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成就这话，那是人家屠教授的，我就提了点建议，这奖我可受之有愧啊。” 第625章 第625章 “我也不懂怎么治病啊，莫名其妙还混上个领队。” “还是坐飞机去的，一行就六个人，沿途都有战士护送。” 方卓恨不得把这几个月的经过重头讲一遍，饶是他自己都觉得这一路险象迭生。 那地方可不像是国内的环境，弄一把ak47的难度，就像是在国内去一趟菜市场买两斤猪肉的难度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阻碍。 尤其是隔壁老美那头死了不少人，方卓只觉得阵阵庆幸与后怕。 万一当时的那个头目是个不讲理的人呢？ 万一对方摆明了就是要抢你呢？ 都是不一定的事儿。 “方卓，也就是说，这一趟你们真的救了不少人？” “何止是不少人，”方卓闷了口酒，“等到这项技术成熟以后，基本上可以挽救几乎现存的所有疟疾患者，并且这项疾病再也不会对人们的生活造成困扰。” “那敢情好，”王叔也推了一杯，一饮而尽，“能够救这么多人，怎么也算是件功德无量的事儿了。” “是啊，功德无量，虽然这一路挺辛苦的，但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愿意这么做。” 方卓把头扬起，回忆着那三个月的点点滴滴，最终化成了杯中的点点残酒，伴着微光一饮而下。 “总之，接下来能有一个月，是我可以自由活动的时间，然后还得回到帝都进行报道。” “也好，年轻，忙点儿正常。” 王叔点了点头，这顿饭吃到了很晚以后，方卓这才起身告辞。 “别送了，王叔王婶，回吧。” 不知不觉间，方卓似是喝醉了一般，他望着王叔王婶的身影，脑海中重叠出了两个相对应的角色。 那是他未曾体会到的亲情。 回到家里，方卓刚躺在床上便睡了过去，第二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外面就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方卓大哥，方卓大哥，醒醒醒醒！” 方卓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揉揉眼，怎么听着像是白莲花的声音？ 她不是还在东仁堂吗，怎么跑村子里来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白亦展的声音，他好像拉了一把白莲花，然后训斥道： “这才几点，我们别把方兄吵醒了，等我悄悄把锁打开。” 听到这里，方卓的困意突然像是消失了一般，他竖起耳朵，想要看看这俩人到底要干什么。 随着门锁处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方卓突然听到小姑娘的一声惊呼，声音随即戛然而止，像是被堵住了那样。 然后则是两个人蹑手蹑脚溜进来的声音，还有一道极细微的关门声。 方卓心底好笑，什么时候白亦展还会溜门撬锁这一招了？ 卧室外，还听见白莲花放低音量小声说道：“方卓大哥家里也没什么嘛，亏他还是企业家呢，比大哥你家都穷！” “小声点，还有我家不就是你家吗！” 这俩活宝的对话完全传到了方卓的耳朵里，他把笑意憋了好久才憋回去，默默等着这俩人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哥，你说方卓大哥能不能已经醒了啊，还有我们为什么不大大方方进去，非要弄这一出啊？” “这才五点，莲花，慢说别处了，你什么时候见过方兄早上五点起床的时候？至于我们为什么要这么进来......” “当然是吓他一跳啊！” 白亦展的脸上久违地露出了恶作剧的表情。 果然，屋内的方卓点点头，他就知道白莲花的性格那么跳脱，跟他肯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原来这么长时间都是伪装出来的，平日里的温文尔雅，还有那沉稳的性格。 “哥，你和我想一块儿去了，等方卓大哥起来，我们就吓他一跳！” 白莲花顿时小声跃跃欲试起来，末了她又突然担心地问道： “万一方卓大哥没注意，把我们当成贼了怎么办，我俩加一起也打不过他......” 第626章 第626章 说罢，白莲花还轻蔑地瞥了一眼白亦展的体型：“哥，我觉得你左手一使劲儿，就能给右手腕掰折了......” “安静点！” 白亦展一头黑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把时间全用在精进自己的医术上面了，哪有空去锻炼，要是真有时间，他早就给白莲花找个嫂子来了。 “哦，我知道了。” 白莲花嘴上这么说，但还是用一双挑衅的眼神望着白亦展，后者权当看不见。 方卓在里面差点就乐出了声，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过一会儿这俩活宝别自己打起来了就行。 于是他轻咳一声： “咳，你俩什么时候摸进来的？” 屋外的两人本来还在小声说话，突然听见方卓的一声咳嗽，顿时噤若寒蝉，浑身连续打了几个冷颤。 “我，我们......” 白莲花欲言又止，然后他狠狠掐了一把白亦展的大腿，疼得对方直接喊了出来： “疼疼疼疼！我们刚才见门没锁......” 只听方卓在屋内低沉着嗓子打断了白亦展的话道： “这才几点，我们别把方兄吵醒了，等我悄悄把锁打开。” 说完以后，方卓这次终究没忍住，顿时笑出了声。 白亦展也陪着笑了几声，然后满脸尴尬地进屋道： “我说方兄，你也太不厚道了，要是早就醒了的话，倒是和我们说一声啊。” “我要是先说一声，那还哪能听到你们这些对话啊？” 方卓笑着反问了一句，然后下地给两人搬了两把椅子过来： “这是什么事儿啊，总不能是专程跑这么远来吓我的吧？” “这不是赵大哥要回来了嘛，我寻思我们一起去旅个游呢......” 白莲花及时插话道，以她的性子，这种事情绝对做得出来，还有挑在方卓刚回村的这个节骨眼上，万一再晚几天，对方很可能就没时间了。 “哦？你想上哪儿？” 方卓听见这话顿时来了兴趣，便追问了一句。 “我想去帝都！” 白莲花一听有戏，连忙顺杆子往上爬道： “方卓大哥你看，我还特意换了个驾照呢！” 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复古的手写驾照，上面还有着其他师傅的签名，这也是当时驾照获取的一种手段。 方卓点了点头，他也早就有了，只不过一直都没拿出来。 然后他把目光转向白亦展，问道： “老白，你怎么想？” “你知道的，平时我都劝不住她，不过这次的提议倒是正合我意......” “说人话！” “我也想去。” 方卓点了点头，早说不就完了吗，于是当他打算继续开口时，白莲花的话就已经到了： “赵大哥那里我也问过了，他说他也想去，昨天电话说的！” 白莲花邀功似的挺了挺饱满的身材，少女感夹杂着一丝成熟御姐的感觉瞬间扑面而来。 “那就这么定了吧，等到赵大哥一回来，我们就出发，再回帝都看看。” 方卓笑道，虽然他刚回来，可这次的目的不一样。 只要不是工作，累得跟孙子似的他也愿意！ 第627章 第627章 赵如虎大概明天一早就能回来，到时候正好等他下车，方卓等人一道儿就走了。 这两兄妹来得正巧，本来方卓就打算今天去找他们俩问问公司发展的事儿呢。 这下好，不用再跑一趟了。 “老白，我走的这三个月里，公司没什么事儿吧？” “没什么事儿，就是销路一直打不开，但自从你快回来的前几天里，销路突然之间就像是被打开了一样，整个订单量一下子突飞猛进，甚至都有点儿忙不过来的架势了。” “没事就好，估计那伙人应该也收到消息了，看起来也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方卓冷笑道，一旦他回来以后，发现还是被这种无良手段给打压得那么惨的话，到时候真要给上面一哭诉，谁脸上都挂不住。 还不如凭能耐吃饭，反正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市面上的药品已经同质化的很严重了。 尤其是电台直播这种手段，也被许多人学走了七七八八，可干的像赵如虎那样有节目效果的，到现在还一个人都没有。 大多都是循规蹈矩的老中医坐镇当场，少了几分轻松活跃的氛围。 不像赵如虎，动不动就做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或者就是他的曾祖父怎么怎么样，之后大多都是以一个开玩笑的语气来说的，听众们自然也就习惯了。 所以单论受众来讲，赵如虎的受众人群要比其他人加起来的还要多。 这次回来以后，方卓打算把这位安放进药厂的管理层里面，必要时还可以带在身边，他的社会经验照比其他人都要多，并且医术同样高超。 毕竟人家都是祖传的，比方卓这种上辈子传的要靠谱得多。 “不说他们了，这趟去帝都，莲花打算去哪儿看看啊？” 白莲花本来还在溜号，一听这个顿时来了精神，她摇晃着可爱的小脑袋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最后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我没去过，我不知道......” 正经时候的白莲花，多少是沾了点憨态可掬在身上。 “不知道你就蹦着高要去。”方卓摇头失笑，他还以为白莲花早就做好了攻略了呢。 谁承想这傻丫头就是空有一腔热血罢了。 “我也没办法，拦不住，但我们确实想去参观一下帝都中药所，那里代表了现存的中药类最高权威，不知道我们兄妹俩这身医术放在里面够不够看。” 说到这里时，白亦展的眉毛抑制不住地向上挑了挑，脸上写满了兴奋的模样。 “要是我们兄妹学艺不精，回去以后定要勤加练习，可我听说里面的一些实习生，好像会的也不是很多。” 二十三四年纪的同龄人里，白亦展有信心他的妹妹白莲花完全不会输给任何人。 尽管她才刚刚成年，可白莲花的造诣却已经远胜于那些庸碌之辈。 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底蕴，也是对于白莲花悟性的一种自信。 他们兄妹俩，从小就是在药堆里面活过来的，陪伴他们童年的也只有中药。 父母早丧，白亦展独自拉扯妹妹并不容易，家里面同样不算富有，除了拼命的学习这些唾手可得的知识以外，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在这个社会上安身立命。 家家都是如此，哪里还有余下来的粮食分给他们呢。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只要他们想走，路就在脚下。 第628章 第628章 已经二十多岁的白亦展早已练就了一身的本事，要不是年纪在这儿摆着呢，谁敢说他不是妙手回春？ 说来这行也怪，总是年纪越大越吃香，普罗大众往往也会在众多中医当中选择那名看起来最老的。 可谁知道他是不是半路出家呢？ 八十来岁一个老头，学了两个月就敢给人看病，二十多岁的小伙学了二十多年，想给人看病，最后落得个胆大包天的评价。 白亦展每每想到这里，心头都是一阵阵的发堵。 他恨不得不要这张白面书生一样的脸，而是换过来一张饱经沧桑，一看就有故事的面庞。 或者去往那个传说可以洗涤身心的地方，好好洗涤洗涤，换掉这一身的稚气。 如果都不行的话，至少也要和那些个天骄们比试一番，哪怕输了也甘之如饴。 “行啊，如果你想去的话，正好我就以单位的名义，出几个人过去学习交流一番。” 方卓思索片刻，继而缓缓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性质就完全改变了。 他甚至现在就可以联系联系中医药协会的会长，看看对方是否有这个兴趣举办一场比赛。 顺便拉着林天豪过去，说起来也是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那我们就再等几天，我先联系联系那边儿，看看能不能策划个正式点的比赛出来。” 像是这种类型的比赛，除了一些技工大赛外，中医药行当举办的着实不多。 方卓一个电话打了过去，由于之前都留下了详细的联系方式，没过多久，两人就相互联系了起来： “方卓小友啊，这一次打电话过来是何事啊？”会长端起电话笑道。 方卓坐在电话的另一端，他抬头望了一眼白亦展，得到对方坚定的眼神过后，方才说道： “会长，是这样儿，我们单位想举办个小比赛，正巧都知道我从帝都回来，就想着有没有合适的地点，看看能否我们学习交流一圈儿。” “学习交流？你直接联系帝都中药所就可以了，那里面你比我都清楚，不是这个事儿吧？” 电话那头，会长还没等方卓说完就已经听出了一丝端倪，索性接着话茬继续问道： “你刚才说的小比赛，怕不是想要跟帝都中药所里面的那些人比划比划吧？” “哈哈，会长真是老奸呃老当益壮啊，可不是吗，单位里面那些小年轻的听说帝都中药所里面有一堆实习生，也都像他们那个年纪，他们忍不住啊。” 方卓用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好悬刚才就说错了。 “那行，这事儿我给你想想办法，组织个比赛，也就这两天，等我消息。” 撂下电话，方卓朝着白亦展点了点头，对方顿时紧握双拳：“太好了，方兄，这次可算是全了我们兄妹的心愿了！” “现在还是多想想都带谁去吧，等到时候我再把林天豪喊过来，咱一块儿去那看看。” 其实方卓心里已经有了些人选出来，白家兄妹、赵如虎、还有孙神医的儿子孙谦，他们四个就可以了。 放在其他小地方，这都能算得上是超一流阵容了。 “一会儿正好再和我去趟药厂看看。” 方卓拍了拍白亦展的肩膀，带上白莲花，发动了那辆宝马牌的小汽车。 第629章 第629章 药厂里面一直由孙氏父子坐镇，神医孙礼自不必提，他的儿子孙谦的医术同样已经算得上是出神入化了。 换算到现在的医学水平，当个二流大学的校长都是绰绰有余。 之所以不是一流，还是因为年纪尚浅，仅仅差点三十岁而已。 要是到了孙礼的岁数，估计还真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一见到方卓领着人回来，两位正好没地方问呢，从帝都那边儿传来的消息称，疟疾被彻底解决了已经是指日可待了。 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孙礼父子这下真的有点坐不住了，那可是疟疾，孙神医也曾参加过那个计划，可最终却以失败而告终。 一腔热血顿时被一盆凉水浇了个满怀，自那以后，孙神医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持续衰老。 直到现在，他听说疟疾居然真的被解决了，第一反应就是肯定又是方卓这小子弄的。 虽然方卓不懂医术，可他身上所发生的奇迹确实太多了。 还有的是，他刚走不久，疟疾就被解决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情况出现？ 所以直到现在，孙神医都没想通到底要以一个什么身份来与方卓对话。 只不过方卓却没考虑那么多，他起身朝着两位问了句好，然后说道： “孙神医，别来无恙？” “什么有恙无恙的，快说说，那个疟疾到底是不是你解决的，哎呀急死我了！” 老头见方卓不急不缓的样子，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换做他年轻那会儿，但凡治好了什么比较困难的疾病，都恨不得一跳三尺高，挨家挨户通报这个事情。 反观方卓却这么沉稳，嘲讽谁呢。 “孙老，您别着急啊，这不是正要说呢。” 方卓娴熟地拿过来了一个水壶，往茶碗里倒了几杯水，示意白家兄妹赶紧坐下。 几人都是老熟人了，也不用谁过多介绍，几口茶喝下去以后，方卓这才道： “这次确实去了趟帝都医药所，然后又去了一趟南非，结果都是好的，国际青蒿素会议也开得差不多了，听说还要拿个什么奖呢，但这跟我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方卓说得十分谦虚，毕竟就他那点儿医术水平，换成现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比他强。 “只不过因为我提了一些建议，顺手做出来了一条生产线，现在我们国家也拥有可以生产那些符合国际标准的药物出来了。” “所以我也被提名了，顺便还进入了帝都中药所工作，应该在一个月以后吧，我就会去那里报道。” 直到方卓说完，他的神色都是十分坦然。 丝毫没有任何得意的样子，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方卓想得很开，这本来就不是他的功劳，按照历史的正确发展，这些功绩本就是属于屠教授的，他只是令这个结果提前了一些。 “方卓，你知道你说的都是什么吗？” 孙礼突然浑身颤抖了一下，眼底噙满了震惊，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方卓。 “我知道，大概可以载入史册，在世界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对吧。” “这，这还不重要吗！” 第630章 第630章 孙礼的瞳孔时而放大，时而缩小，身后之名可是他追寻了后半生的东西，怎么可能被人轻易得到以后，还如此地满不在乎！ 果真是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吗！ 方卓眼睁睁地望着满脸震惊的孙礼，抿了口茶，心说要是让他现在知道，回头可能还当个校长的话，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 大抵会变得更加五味杂陈吧。 但这已经不是方卓所要考虑的事情了，他还是打算先把最近要比赛的事儿跟这二位说道说道。 “刚才我和中医药协会的会长沟通了一下，打算在这几天在公司里选几位出去学习交流一下。” “是去帝都中药所，顺便还会相互之间举办一个小比赛。” “现在暂定是白家兄妹，还有赵如虎参加，我来是想问问孙谦的意思。” 方卓把话先是一股脑的说完，再看孙谦的反应，他的脸上无悲无喜，好似成竹在胸。 他末了道：“那我正好就去看看吧，里面那些人也有很多都是老朋友了。之前跟我父在那里工作了一段时间，从出来到现在，倒是没怎么联系，正好去叙叙旧。” 孙礼的表情同样耐人寻味：“如此也好，我就不出面了，毕竟我也曾组织过抗疟药物的研究工作，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次回去，指不定让人怎么笑话呢。” “这叫什么话，孙老爷子，谁敢笑话您啊？”方卓闻言顿时笑道，原来是抹不开面子，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儿呢。 “不过这次您确定不和我们一起去了？真不打算看看比赛的现场吗，以您的资历，再不济当个评委也好啊。” 方卓再次规劝道，他还真是这么想的，老头的一身医术不能白瞎，好歹也得有个够实力的亲自坐镇才行吧。 对方肯定有，单是帝都中药所里面就是卧虎藏龙，何况外界还有一堆关系在那儿摆着呢。 “那......也罢，老朽就陪你们走一趟。” 孙礼青捋长髯，看样子经历了好一番的思想斗争，末了这才缓缓点头。 “好，就这几天，等我消息！” 等到这件事情定下来以后，方卓这才话锋一转，直接谈到了公司方面的事情： “最近听说有点儿赶不上进度了？” “是有这么回事儿，”孙谦沉默点头，他也没想到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大批的订单。 之前由于避免产能过剩导致药物堆积，占用太多库存，都是按需生产，顶多赶制出来一批而已。 可现在的订单量，就算是全盛时期的药厂，加班加点的干，也干不出来。 孙谦这几天同样焦头烂额，他根本都想不通怎么突然卖得这么的。 就算是背后的阻力消失，也不可能连带着这么大的需求啊。 他料定背后肯定有推手，只不过是谁不好说。 方卓同样也在奇怪这一点，广告虽然打出去了不少，但这种天南地北激增订单的情况，放在前世都是不多。 “别管那么多了，无论如何也得赶制出来，但一定要保证药效，千万不能做那些竭泽而渔的勾当，那是彻彻底底的鼠目寸光。” 方卓将这几句话说得很重，他是真怕团队里面的人犯错误，之前周宣的任人唯亲，就已经给公司造成了不少的损失。 如果真要爆出那种粗制滥造的丑闻，那方卓这些年来苦心孤诣的积累，就全都在一夜之间化作泡影了。 第631章 第631章 “放心吧，我会抓紧监督他们的，那种事情不会在我这里发生。” 孙谦为人谦和，办事牢靠，出乱子的概率不大。 周宣经历了那档子事情以后，现在也变得更加沉稳了起来。 他们一个抓质量，一个抓管理，还算是相得益彰。 方卓当然相信这个，他只是现在还在好奇到底是哪个推手做的这些事情。 不过至少现在来说，不是太重要了。 一切准备就绪，过两天就带着这几位去真正的殿堂级场所里面涨涨见识。 方卓又交代了一些杂事过后，便领着白家兄妹径直离开了那里，还顺道探望了一下周宣的精神状态。 他的工作水平依旧在线，兢兢业业地围绕着公司的战略布局开始引导规划。 方卓上前也只是简单地跟他沟通了几句，并未多说什么，打听到公司一切正常以后，便任由他继续坐镇。 反正这位在前世也是忠心耿耿，没有任何打算跳槽的迹象，能力还强，就由着他去也挺好的。 等到在公司转了一大圈儿以后，方卓这才来到电话亭，久违地给林天豪打了一个电话： “林哥，现在在哪里呢？” “我？我肯定在总部啊，说起来你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疟疾还真被你给解决了。” “快别这么说，林哥，”方卓听见林天豪说完，急得直嘬牙花子，“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那是人家屠教授的功劳，我充其量就是去给人家提了点意见。” “提没提意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连国际青蒿素会议都参加了，还在上面大杀四方！” 林天豪在电话那边都快乐出声了，憋着看方卓出糗的时候，谁料方卓的脸皮倒是也够厚，直接就把话送了回去： “那怎么办，一些小岛来客，非要说点儿不利于团结的话，我还能干坐着啊？” “哈哈，那也是，”林天豪见方卓如此轻易地化解了自己的难题，便没有再次为难他，“这么说，你现在已经回村子了？” “不是，你的消息到底多灵通啊，不知道的以为你在现场呢。” 方卓没好气地回了一嘴，这位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消息肯定灵通啊，别忘了当初是谁托关系给你送进去的，别说这个了，药厂的订单你收到了吧？” 订单？ 方卓顿时虎躯一震！ “合着订单都是你弄出来的？” “那肯定是啊，我在各地的物流公司旁边都雇了人发传单，上面就印着咱公司的药品，还有青蒿素那事儿，毕竟纸包不住火，时间问题罢了。” 林天豪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全盘托出，方卓只是抿了抿嘴，他完全理解一个商人听到这种消息以后会做出什么反应，他自己也是个商人。 但利用青蒿素这件事情宣传，方卓也不是没想过，他觉得就算是宣传，也得等到上面把这件事情完全定下来以后再这么做啊。 现在不是有点先斩后奏的意思了吗，可他又不能说林天豪做的不对，换成是他，这件事儿一定也会这么去办。 他们两人其实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只不过一个是当事人，一个是旁观者罢了。 “我说林哥，好歹这事儿你也跟我商量商量啊！当然，我也不是说你做的不对，但你好歹也得对我们药厂的生产能力有点儿了解才行啊。” 第632章 第632章 方卓默默解释道，但显然林天豪并不喜欢这个解释。 “哎呀，还用什么了解，这些单子我相信你吃的下去，至少我们也得先把前三枪打响。“ ”好不容易走向了全国市场，我们也总不能在那一亩三分地儿发展不是。有些事情是要做了以后，再去想解决方法，而不是想完一切之后再去实践，那个时候啊，可能就晚了。” 林天豪的观点很对，有些事情并不能用一城一地来衡量。 但他也的确有些低估了家国情怀，高估了自己药厂的生产能力。 “行吧，我看看实在够呛的话，就联系联系兄弟药厂，帮着生产一点儿。” “方卓老弟，这件事儿你就自己处理处理，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林天豪哈哈一笑，全然没放在心上。 “这事儿，我看看别人有没有办法，主要是还有个事儿，最近你看有没有时间？” “怎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没什么，就是我打算让单位里的小年轻出去见见世面，顺便和帝都中药所一起弄个比赛出来。” “嚯，这一把可是弄得挺大，日子定下来了吗？” 林天豪闻言瞬间来了兴致，这种热闹还是要凑一凑的。 “就这几天，你要是有时间的话，直接去帝都，到时候我们现场汇合。” “成，那我等你消息。” 挂断电话后，方卓轻吐一口气，忽然道：“你们有没有认识的兄弟企业，我们的药这一次真的可能会断货，到时候谁都脸上都不好看。” “认识的企业倒是不少，但是如果委托他们生产的话，在这么急的情况下，就得把药方都交出去，你确定要这么做？” 白亦展一边纠结着，一边开口，仿佛此刻也陷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窘境。 方卓闻言同样如此，两人久久不语，过了不知多长时间以后，身边的白莲花忽然道： “如果我们保留最为核心的制作工艺，只加工那些繁琐步骤的话，也会加快很多的速度，只不过还是可能来不及.....” “没关系，我们先试试吧，”方卓终究没有选择那条路，“真要是到了来不及的时候，大不了就多赔点钱过去，应该也可以及时止一部分损了。” 隔壁的大药厂迟迟没有建好，看这个架势，最早也得在年底才能建成。 “行，那我一会儿就去联系联系。”白亦展见形势紧迫，便直接领着白莲花骑了辆摩托，动身前往其他的药企而去。 独留下方卓，他见左右无事，也抽空去了趟侯县长那里，这位可真是有日子没见到了。 进了办公室的大门，侯县长这次可不复往日的繁忙，老神在在地喝着茶水，晒起了太阳。 “侯县长，没忙啊今天。” 方卓现在进到县长办公室里，就跟回了家一样，也不客套，端起茶碗就喝。 “行啊方卓，现在都跟我这么无拘无束了，说吧，这次什么事儿。” “能有什么事儿啊侯县长，就是回来看看您老人家过得怎么样，要是还行的话我可就放心了。” 方卓笑着把茶碗放下，侯县长的政绩早就达标了，年底的时候调令就会下来，届时两人在帝都还能遇见。 第633章 第633章 “我过得好不好，也轮不到你这个大忙人操心啊。”侯县长笑骂了一句，将两位的关系又往近处拉了拉。 “真要说起来的话，还是沾了你的光，从我上任以来，这才几年，就被破格提拔。” 侯县长说到此处，声音稍微顿了顿，紧接着继续道： “如果没有你，我估计啊，任期干满以后，也只不过是个不痛不痒的提拔罢了。” “侯县长快别这么说，这帽子我可担不起，您要是没有我，也是个执政为民的好官。” 方卓连忙推辞，不管对方是不是谦虚，这个话茬也是万万不能往下接的。 这一切似乎都在侯县长的预料之中，他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抽屉中突然翻出来了一枚信笺，朝着方卓的方向推了过去： “李老的来信，特意给你的，打开看看。” 方卓接过信来一瞧，上面的署名正是李华，拆开信封，方卓收的几个大字赫然映在其眼前： “见字如晤。” 上来就是标准的开头，方卓暗自斟酌了几句，再往下看： “方卓小友，此次一别，也有几个月的光景了，没想到你还干成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我的老战友已经把前因后果跟我讲了一遍，他对你的评价很高啊，尤其还要走了我的那块怀表。” “下次来帝都，你可得好好吃他一口儿才行，我的那块表可是相当值钱的，不能白白便宜那个老东西。” ... 剩下的就是一些勉励的话了。 尽管信并不长，但就算如此，方卓也是连续看了好几遍。 李老的字迹娟秀，字里行间完全没有那种骁勇善战的豪迈，但他的战友，方卓已经见过两个了。 这次来信无非也是想提醒方卓，不要丢了西瓜捡起芝麻，那块怀表的用处应该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 “谢谢侯镇长，这次您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方卓发自内心地感慨一句，侯镇长先是没说什么，轻抿一口茶水后才道： “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忙去吧，要是没什么事儿，就等着在帝都见面。” “成，那就祝您一马平川，我走了。” 方卓说完，把门一带就离开了侯镇长的办公室里。 出去以后，方卓还去了趟农贸市场，这些产业虽然没有划分到林氏物流里面，但几方的合作可谓是如胶似漆。 沈华在之后也多次提出要给方卓股份，方卓却连连摇头，还是一样，吃干股就行。 单纯的做一村一县的农贸生意是活不长久的，这种企业没什么抗压能力，很可能一个风口下去，连人带地就直接被连根拔起。 但如果是配合上物流来做，尤其还是自家物流，没什么成本，那挣得可就多了。 像是把西北的特产运送到东南去卖，其他家的农贸企业敢这么干，他们有多少运费可以出？ 更别提还要考虑到破损，折旧，还要售卖，人吃马嚼下来能回本就算不赔。 哪有几家手里拥有国内数一数二的物流团队，还有自己家的农贸市场的？ 单靠这一点，兴盛农贸的钱已经挣得不知几何了。 东南富庶，有钱人也多，这边儿的很多东西都广受那里的欢迎。 第634章 第634章 虽然当地人没什么感觉，但架不住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主打的就是一手奇货可居。 沈华见方卓好容易才来这一趟，连忙先把账本掏了出来。 “这一晃儿，又是好久没见了啊，趁着你没走，赶紧先对对账。” 他把账本往方卓的面前一推，示意对方翻开，方卓倒是没怎么注意细节，直接看了一眼余额后，便把账本推了回去。 “老沈，你也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身边多培养几个信得过的会计就行，别想上次那几个人吃里扒外就比什么都强。” “我明白，上次那些事儿我也完全没想到，另外那都过去多久了，咱兄弟几个好容易回来一趟，不提这种不开心的事儿了。” “我也不是埋怨你，”方卓摇了摇头，“谁都不希望看见自家的精兵强将不去外面杀敌，反而枪口一转，打起自己家里的主意来了。” “细致的账面就算了，余额确实不少，这段时间你也没少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方卓刚说完以后，沈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一样，他长叹一声道： “唉，确实没少挣，但是具体什么情况，我心里清楚。” 他给自己和方卓的杯子里面续了小半杯茶，然后一一举例道： “第一，这个菜价是因为我一家独大，虽然给村里留下了一大块的利润空间，但我还是从中挣了许多。” “第二，物流团队是因为你的关系，他们只收取成本费用，甚至我都不敢问他们到底回没回本，便宜得不敢相信。” “第三，卖得好是因为我在对外打着你的旗号，林氏物流旗下兴盛农贸市场，要不然，谁认识我是干什么的啊。” 说罢，沈华突然叹了口气，无奈道： “兴盛能发展到今天这步，说实话，跟我关系不大。” “就我这个位置，牵条狗来，也未必会比我做的差上多少。” “所以我得每天战战兢兢，即便我是这个兴盛公司的最大股东，但也并非不可替代。” “换句话说，没有你们的关系和渠道，兴盛公司就可以从这个县里面除名了；而如果是没有兴盛公司的话，你们完全可以短时间内堆出来千千万万个兴盛公司。” “所以，”沈华苦笑道，“方卓，我们已经算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方卓听罢沉默不语，房间内，只余下手指敲击桌面发出的一声声空荡荡的回响。 沈华的脸上则是五味杂陈，他不知道现在该做出什么样的一个表情才好。 “你的担心多余了，沈华。” 沉默了许久以后，方卓不得不重新开口，他必须要说点儿什么，坐在对面的沈华明显已经不负当年菜霸的自信，或许是世面见得多了，发现了自己是可被替代的产物以后，突然间多了一份觉悟出来。 “我想说的是，只要我方卓还在，你就肯定会在。” “这是我给你的承诺，无论走到哪一步，只要你没变，我就不会变。” 方卓这几句话一出，如一道惊雷般，悄无声息地撞进了沈华的心头。 他嘴唇翕动了半天，哆嗦着手腕，端起了水杯朝着嘴里灌了一口。 这是他做梦都想得到的答案。 “方卓，不管怎么说，这账都得重新分配一下了，我再拿这么多，我心里实在没底。” 纠结了半天，沈华还是把账本重新推了回去，点了点上面的余额叮嘱道。 哪怕方卓不当回事儿，可账上的六十多万，总要分配下去不是。 第635章 第635章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能挣到六十多万，我沈华做梦都没想过这种事。” 沈华在把心里话一股脑地说出来以后，确实畅快多了，连喝水都有劲儿了。 只见他吨吨几口下去，白瓷茶缸里面的茶水便瞬间见了底，然后他猛然抬头，似乎念头通达了不少： “不管这上面的钱怎么分配，都听你的，绝对没有半点问题！” 怎么分配...... 方卓一时之间也犯了难，他的手头现在并不算是多么富裕，可无多有少之下，还算是预备出了一笔足够应付生活中大部分难题的解决资金的。 “那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然后再考虑分配的问题。” 他把这个难题又重新抛给了沈华，只见对方又是一阵沉默过后，这才缓缓开口试探道： “要不然我们也像是林氏药业的那样，留下三成作为预备资金，然后工人们分一成，剩下人再分下去六成怎么样？” 这个提议沈华虽然早就想好了，可话到嘴边还是斟酌了许久后方才说出。 “可以啊，我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 方卓点了点头，两人一拍即合，接下来就剩那六成该怎么分配的问题了。 “方卓，我想的是，不管别人拿多少，我最多拿一成。” 这是沈华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他如果要得再少一些，那就有点钱不配位的感觉了，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但如果他要得再多一些，便有些给人一种贪得无厌的感觉。 本身这个位置上面的他就可以被替代，如果再给人一种迫不及待想要被优化的感觉的话，很可能结果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称心如意了。 难能可贵的是，沈华懂得急流勇退的道理。 他的一席话不可谓不诚恳，方卓听完后，眼角处一抹不经意的赞赏之色划过，他点点头道：“这样也好，那剩下的我再想想怎么分配，等到年底，我们再把这笔钱分了吧。” 现在的员工待遇都很不错，方卓也并不是个压榨类型的企业家，像是前世的外包这种事，方卓根本不屑去做。 给到业内最顶级的工资待遇，同时也会给一个优渥的休息时间，至少也不要让员工认为上班是件很苦恼的事就好了。 盼头，是方卓认为最重要的东西，一切的幸福感多来源于盼头。 他完全明白作为一个员工的辛苦，无论是哪个行业，只要受制于人，那就辛苦。 所以方卓在很多时候，并没有过多的干涉他手底下人的一些决策，哪怕是错的，只要代价可以承受，他都愿意去让这些人实际地体验一把犯错的感觉。 人嘛，难免会犯错，最重要的是从中学到了什么。 就像沈华，他一个月现在的工资是三千，虽然看似不多，可在那个时候，三千块钱可以办太多太多的事儿了。 直到九十年代的时候，万元户的数量都是少之又少，更别提现在了。 而且还是个县里的农贸公司，倘若是林氏药业之类的真正往里面投资了很多钱的大企业，工资只会只多不少。 “那也好，方卓，我真庆幸当时遇见的是你，没有你，我现在还守着那一亩三分地收菜呢。” 等到一切都计划完毕以后，沈华还是不由自主地说了几句真心话，虽然他也觉得这一切似乎都像是安排好了那样，可心底还是会无数次地庆幸自己的选择。 再次寒暄了几句过后，方卓便离开了这里，顺便拜访了一下彪哥一行，中午留下吃了个饭。 之后就没什么事儿再麻烦方卓操心，等到第二天一早，他便直接驱车来到了火车站等人。 第636章 第636章 赵如虎和陆小婉要回来了。 方卓心底也是阵阵激动，好几个月没见着，真是辛苦这二位了。 时间过得极快，转眼间，方卓就在站外看见两位一前一后大包小包的拿着行李往外就走。 走在前面的是个小姑娘，穿着一身正装，容貌清丽，举止端庄，身上背着的东西不多。 后面的则是个皮肤黝黑的黑铁大汉，满身的行李压得他快直不起腰，虽然不高，但每一步走的都是铿锵有力。 方卓一见顿时乐了，这两位没想到这站在一起这么有喜剧效果。 他赶忙打开双闪，又短促地进行鸣笛，随后抢走几步下了车，接过了大包小包的不少行李。 “二位这是拆迁回来了？” 一打照面，方卓嘴里似有似无的揶揄之语便脱口而出，再看他手里提着的行李，两人顿时红起了脸。 “没有拆迁那一说，就是东西确实多了点。” 赵如虎的脸皮可是经过时间检验的，他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道： “回来的还真挺突然的，最近同行不知道从哪冒出了这么多，好在没有一家能打的。” 陆小婉则是甜甜一笑，少女的一个脸红，便胜过万千话语。 等到方卓把行李全都放进后背箱中，他又赶忙招呼两人上车，然后这才驱车往东仁堂赶。 现在东仁堂已经成为了几人心照不宣的根据地，不管是谁，有事儿没事儿都往这里面闯。 方卓现在连钥匙都配到手里了。 等方卓开门进去以后，又把行李也搬了进去，方卓又到了煮了壶水，倒了几杯热茶，这才开口发问道： “这趟感觉怎么样，累不累啊？” “还累不累呢，都快成孙子了，”赵如虎像是许久都未曾碰过水一样，连喝带嚼地将碗里的茶水一股脑咽了下去。“我和小婉夜里在电台直播，白天还得在电台下面问诊，就没有一天能安安心心睡到自然醒的时候。” 陆小婉听完以后，同样把头低了下来。 赵大哥是真忙，她每天看着赵如虎忙里忙外跟个黑陀螺似的，自己还帮不上什么忙，就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好在自己每次都会陪着对方一起工作，哪怕再晚也能保证工作按时按点的完成。 “那也没办法，本身就是想让你帮忙撑个场子，这种事儿一个也在意料之中，你也知道，咱手上实在是没几个可用之人了。” 方卓摇头叹道，要是放白家兄妹那两位出去，指不定会碰见个什么事情出来。 还得是赵大哥，至少他能办明白事儿，人也可靠，可以说是方卓手上的救命毫毛。 “对了，还有个事儿，”方卓突然朝着赵如虎开口道，“赵大哥，就这几天，你还得和我去趟帝都。” “行啊活爹，又什么事儿？” 赵如虎再次一口把碗里的茶水闷了个敞亮，放下碗后，顿时被气得笑了起来。 这怎么一下也不让休息啊，本来电台直播就够累人的了，还是那种谁也没见过的形式。 他这次去了才知道，有些词儿全是现编的，俩人在电台前面跟说相声似的。 偏偏反响还很好，甚至可以称得起一句好评如潮。 整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第637章 第637章 “这次不是工作，而是学习交流。” 方卓一看赵如虎撂挑子了，顿时摇头失笑，自己也没那么不把他当人看啊。 不就是电台直播了几个月吗，前世带货主播恨不得天天都播。 还是没尝到甜头，下次要改进一下这种直播形式了。 他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表面却继续道：“学习交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回头还要现场做一个小比赛出来。” “比赛？跟谁比？” 赵如虎猛地一甩跟碳纤维一个亮度的脑袋，大咧咧地问道。 “和帝都中药所的实习生们，当然，如果你想和老教授们比试一番的话，我也可以给你想想办法。” “你可得了吧，我哪比得过人家，我那纯是献丑去了！” 他甩开拨浪鼓似的铁头，边摇边道： “就是实习生我也可能比不过啊，人家都是科班下来的，我虽然是家传，但也算是半个野路子啊。” 赵如虎并没有上过大学，八零年代的毕业大学生数量很少，并不像方卓前世那样遍地开花。 甚至一度多到了就业岗位都不够的地步：送外卖、寄快递、开直播。 并称年轻人就业三大捷径。 当然，也不乏一些剑走偏锋的年轻人愿意少走个几十年的弯路，也就是找个金主。 或者一些在颜值上面缺乏一定优势的年轻人，倘若同样想要少走个几十年的弯路，就只能去做个每天欢迎业主回家的保安。 方卓每当回忆起前世的那个环境，就会好笑地无奈摇头。 哪怕经济再怎么繁荣，底层人却总是勉强活在温饱的水平线上。 大学生的含金量还在降低，直到他穿越过来之前的那段时间，还是没有见到任何改变。 赵如虎同样没什么文凭，但他这一身医术却是实打实的高明。 虽然年纪比方卓大个几岁，可依旧没过三十，还算年轻。 “我说，人家白家兄妹可都是跃跃欲试的，怎么到你这儿就打起退堂鼓来了？” 方卓抱着肩膀，饶有兴致地问道。 对于这些中医世家来说，不应该是‘有比赛就上，然后谁也不服，见面就是干’这样的精神状态吗，怎么轮到赵如虎就一点都没有拼搏精神了。 “方卓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家都是一板一眼学的，我是家传，性质都不同怎么比啊？” “再说了，白家兄妹才多大岁数，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呢，我都快三十了，几斤几两我自己心里有数。” “还有，跟那些实习生比，我赢了，我岁数大，不露脸；我输了，那不更丢人吗！” 甭管方卓说得如何天花乱坠，赵如虎就是大脑袋一摇，说什么也不去。 方卓顿时也急了：“可我都答应人家了，咱这边儿四个人一起比，还有孙谦也去，孙老先生到时候也一道儿跟我们走，不能差了你啊。” 真要是说起来，方卓这边可用的人才实在是没有几位，要不然这种好事肯定会有人抢破了脑袋，都要往里面钻。 那可是帝都中药所，在那里来上一场比赛，以后整个业内不是横着走啊？ 学医治病，除了医术以外，最重要的就是名声。 “那也行吧，方卓兄弟，”赵如虎见对方真着急了，再推辞就是自己的不对了，索性话锋一转直言道：“我也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第638章 第638章 “我这善医堂呢，如今也就是个摆设了，我其实对于自己开店没什么想法，但是祖上留到现在了，我又不得不接手继续经营下去。” 赵如虎这几句话说的吞吞吐吐，显然是藏心里很久，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我是真不想继续干祖上留下来的这家店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入个体制，或者像孙老爷子那样开宗立派。” “只不过我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教书育人就行，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走那条路，这是我想了很久的心里话。” “好事儿啊这是！”方卓听完以后，顿时站了起来：“学科有要求吗？还是中医方面的吗？” “学科无所谓，你别看我五大三粗的，但我也曾饱读诗书。” 赵如虎见方卓完全没有反对的意思，甚至还想给自己想办法，他顿时摸了摸脑袋，憨笑起来。 “......我明白了，还是中医方面对吧，大学教授行吗？” 大学？ 赵如虎听完顿时愣在了原地，他连高中都没念过，现在要去大学...... “方卓兄弟，我想，不是大学教授行吗，是我行吗......” 哪怕赵如虎对自己再有信心，这活儿也不敢轻易往下接啊。 那不是闹着玩呢，干好了还行，要是干得不好，两边儿都挂不住。 而且又不是临危受命，那可是自己的夙愿，无论如何都要认真对待。 “我说行就行，最近我打算在帝都承办一所大学出来，人力物力的投入都不会是个小数字，尤其还想请孙老先生作为第一任的校长，孙谦估计也能单开一门学科出来。” “什么！”赵如虎这次彻底震惊了，连大学都能说办就办，还是在帝都这地方，方卓的能量到底有多大现在他可是完全都不敢往下猜了。 “你没听错，就是大学。”方卓笑笑，他要是知道中医药协会的会长亲自点的头，不知道心里又会是什么滋味。 这句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一瞬间就把赵如虎的心思给彻底挑动了起来。 他当即拍案而起，拂袖道： “这次比试算我一个，我必须要看看那帮实习生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 时间来到中午，赵如虎非要做东，也不管是不是他家，非要抢着去菜市场买了一斤好酒，又买了点儿现成的下酒菜回来。 厨房处，陆小婉的身影来回闪动，她还亲自下厨，翻了翻现有的材料，炒了两个菜出来。 “来，方卓兄弟，咱哥俩先喝一个！” 赵如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后，这位方才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把长久以来积攒的话疯狂地向外倾诉。 “方卓兄弟，你可是不知道啊，打小儿就剩下我自己一个人了，活得确实够呛。” “我父母把最后的一点粮食给了我，他们再外出找些能吃的东西回来，可这一走，唉......” “那时候我五岁，三年呐，我们整整饿了三年。” “你今年二十出头，应该是没赶上那个时期，你是不知道，”赵如虎说到这里，眼中似有泪珠，端起酒杯又是一口入怀，随即摆了摆手，“算了，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 “反正自那时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我的父母了。” “直到现在，我也没有他们的消息，大抵是......迷路了吧。” 赵如虎边说边笑，他用手背悄悄拭了拭眼角的几粒水花，然后幽幽一叹：“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重新见到他们。” 讲到这里，赵如虎便不再说话，只是闷闷地喝着烈酒，方卓见状也没再多言，而是陪了几杯 第639章 第639章 剩下的内容不用赵如虎多说，方卓也能猜得出来。 恐怕他想要教书育人的出发点也在这个上面。 童年时自己亲手打出的那颗子弹，划过时空，终究是命中在了现在的自己身上。 这顿饭吃了很久，吃到最后，赵如虎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方卓则是和陆小婉两人收拾起了残局。 “小婉，一直也没来得及问，最近怎么样？” 方卓在厨房，一边洗着碗，一边问向旁边正在擦拭台面的陆小婉道。 “最近还好，只不过很久没回家，有点想家而已。” 自从棉服厂起火以后，陆小婉的工作热情就显得不是那么高涨，毕竟她从小开始，就把棉服厂看做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来守护着。 只不过是时代的浪潮终究让这座棉服厂成为了历史。 “想家啊，也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什么休息的机会，”方卓边洗边回道，他转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赵如虎，又扭回头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你们，没有你们的话，恐怕电台直播这一块我还真不敢弄。” “快别这么说，都是赵大哥的功劳，”陆小婉同样回身，望了一眼赵如虎，又道，“我根本没帮上什么忙，都是他成天在镜头面前看病问诊，等到晚班结束以后，清早又得起床给周围的老百姓看病。” “我就只能站在一旁，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陪着他。但就算是这样，我每天都会感觉到非常疲劳，更何况赵大哥还要给人看病呢。” 说到这里，陆小婉的眼睛突然变得浅红，似乎浮上了一层水雾。 她的心里一直都是以女强人的身份自居，可真到了这个时候，自己百无一用，只能任由赵如虎一个人工作，对她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还好这样的日子结束了，只不过怎么还有点不舍呢...... 方卓虽然不清楚陆小婉心中的想法，但他还是为其考虑好了地点： “等再休息休息，然后就直接去药厂工作就可以了，回头直接把你安排到孙老爷子的身边工作，平时帮他分担分担就行。” 对于这个岗位，陆小婉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只要能有地方工作，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她不想靠着谁来养活，只想自己养活自己。 等到两人把一切都收拾好以后，门外突然传来了白家兄妹的声音： “累死了累死了累死了！” 门还没来得及打开，就听见白莲花一阵抱怨，随后则是白亦展的训斥声，以及开锁的声音： “你都说了一道儿了，不就是没有方兄陪你去吗，等下次，下次我劝他行了吧！” 吱呀—— 随着门被打开，方卓正在里面品着茶水，陆小婉则是坐在一旁看起了不知道从哪顺过来的书，赵如虎依旧在呼呼大睡，丝毫没有任何清醒的意思。 “呀，你们都回来啦！”白莲花看起来心情极好，随即又想到刚才在门口自己的表情，小脸微微一红道，“我在市场上买了些水果，我去洗一下......” 话还没说完，白莲花便心虚地跑进了厨房。 “这小莲花，耳根子都红了。” 方卓哈哈一笑，小莲花冒冒失失的样子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都习惯了。 只见白亦展却微微摇头道：“现在还好，可等以后该怎么办啊，说到底，小妹最后肯定是要嫁人的。” “活泼点有什么不好，万一以后人们的审美，就是喜欢这种活泼的呢？” 白亦展听后却突然大笑，边笑边道：“方兄，你骗我可以，你可别把自己也骗了，要是骗我，我笑笑也就过去了......” 第640章 第640章 他叽哩哇啦地说了一大堆以后，方卓却越听越觉得耳熟，似乎前世自己在哪里听过。 等到白莲花洗好水果出来，赵如虎可能也被众人的谈话声所惊醒，他揉了揉眼，一见来人顿时欣喜不已： “你们干啥去了，大半天都没见着人？” “这不是药厂最近的订单太多了吗，我俩去了趟兄弟行业的药厂，委托了一些订单出去。” “怪不得我们回来以后找不见人，”赵如虎这才点头，“那这么说就没事儿了。” 几人先后叙了叙旧，最后把话题转到了这次的比赛上面： “具体是什么流程啊，几号比赛，有没有什么消息？” “没呢，”方卓看了看表，“会长说这两天通知我，看今天这个点儿，应该没戏了，等明天吧。” “几号倒是无所谓，就是流程方面的事儿，你知道的，我们是野路子。” 赵如虎又开始担心起他的面子问题，输了的话是真丢人啊。 尤其方卓许给他还能做个大学教授，这要是以后几人一碰面，这还怎么开口说话啊。 一提到那个中医世家的铁塔黑太岁根本没人知道是谁，反过来说当初在中医比赛没干过实习生的那个黑小子，大家全都恍然大悟。 就怕到时候出现这种情况，这也是他不想参赛的重要原因之一。 “你就放心吧，人家也知道你们是野路子，我之前就和会长说过这件事儿了。”方卓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这事儿怎么还三番五次往外面提啊。 “我估计比赛的项目也不会太难，肯定是以基础为主，他们那里的实习生我还是有一些熟人的。” 方卓再次给这几位宽心道： “那些人的医术照我看也就是一般般，比你们几个差得远呢，这玩意儿都是活到老学到老，你们完全不比他们差！” “对！”白亦展的精神顿时开始振奋起来：“我就不信那帮科班出来的，能比我们家传的强到哪儿去！” 三言两语下来，赵如虎的情绪似乎也被感染，他眉头一皱，顿时生出几分豪迈之情：“到时候手底下见真章！” 就在几人轮番鼓励之时，门外忽然有人找，说是有方卓的电话。 方卓微微一愣，没多想，便来到了一处电话亭内，刚一接起电话，那头顿时就是一阵爽朗的大笑传来： “方卓小友，怎么样，是不是等着急了。” “没有没有，会长，您那边儿有消息了？” “哈哈，三天后，咱们帝都见，到时候可得让我给你们接风洗尘，咱爷俩还没喝够呢！” 会长的沟通方式就像是个和蔼的邻家大爷，让人不得不在心底升起一股亲近之意。 “这个好说，那我们三天后的上午，到了帝都再给您回电话！” 方卓同样一笑，其余的没再多问，挂断电话后，便回去把这件事跟几人讲了出来。 “你还真没问啊！” 赵如虎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问问比什么项目啊。 “我问了有什么用，该不会的是不是还不会，我不问，你们这几天还能睡得踏实点。” 方卓则是一副为了你们考虑的表情，把这件事算是遮了过去。 第641章 第641章 趁着还有几天，方卓打算在村子里好好养养，等到时候再从公司里面调一辆车来，一齐把人都装过去。 毕竟是打着公司的名义学习交流去了，这些准备工作肯定是要做好的。 到了晚上，方卓还抽空给林天豪去了个电话，两人约定好时间以后，直接就在帝都碰面。 这次的排场肯定是足够了，并且一应所需的资金全部由林氏药业提供。 其实也花不了什么钱，但既然选择要办，就要办到人尽皆知，本身方卓就有打算靠着这个再积累积累名声的计划。 整个县里为这个事儿还特意召开了一次研讨会，方卓还抽出一点时间参与了一下，无非就是些鼓励罢了。 现在方卓成为了整个县里毫无疑义的焦点，但凡有点儿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几乎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方卓这小子肯定又去干什么事儿了。 这几天过得极快，休息的日子同样也是短暂的，方卓领着这几位成天游山玩水，直到快要集合时才回来。 进了药厂办公室以后，孙神医和孙谦两人早已收拾妥当，司机也准备就绪，只等着方卓一声令下便可以出发。 从这里到帝都，马不停蹄地开也需要一天一夜，但这对于经验老道的司机来说不是个事儿。 他们总有一套自己的调节方法，再不济，车上好几位会开车了，换着开也不是不行。 车是七座的商务，放在这个年头算是十分少见的。 车里面正好满满登登地坐着几人，虽然没有方卓的宝马坐起来那么舒服，但也还算不错。 白莲花倒像是个好奇宝宝一样，瞧瞧这儿，瞅瞅那儿，有种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样子。 最后还是白亦展看不下去了，一拍白莲花的后脑勺道： “安静点，哪有个小姑娘的样子！” 白莲花则是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单单看着方卓，也不说话。 那意思肯定是想让方卓站出来给她撑腰。 方卓心头好笑，他们两兄妹之间的y，非得让自己这个局外人参加参加吗。 “好了，莲花第一次见，下次就不会了，别动手别动手。” 面对那双极其渴望的大眼睛，方卓叹了口气，终究还是选择了撑腰。 一见方卓替自己说话，白莲花顿时将一双如同凝脂般雪白的玉臂叉在了不盈一握的小腰上，把嘴一鼓，模仿起放屁的样子，发出了呼呼的声音。 “哼。” 行云流水般做完了这一套动作以后，白莲花这才如同打了胜仗一样，在路过白亦展身边时，昂首挺胸地讥笑了一声；又像是一头一口气下了八个大蛋的母鸡，一边往前走，嘴里一边咯咯咯地发出嘲讽。 方卓在旁边憋笑，倒是给白亦展气得脸色铁青，但碍于这么多人不好发作，只得愤愤地进入到车内，挨着白莲花坐了下去。 “小东西玩这么大，你等着！” 白亦展狠狠斜了对方一眼，白莲花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嘴里悄悄吹着口哨，试图蒙混过关。 路上众人没怎么闲谈，最多的就是睡觉，到底还是开了两天，晚上在路过的招待所休息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众人直接驱车来到了帝都中药所门口，只见那上面早已撑起了横幅： “欢迎方卓同志携林氏药业全体员工莅临考察” 门口出来迎接的，正是中医药协会的会长，以及屠院士团队的所有成员。 “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方卓。” 第642章 第642章 屠院士依旧是一副亲切的模样，令人止不住地感到平静，即使是在开玩笑的期间，方卓也能体会出对方身上所展现出来的那份欣喜。 “是的，屠教授，看起来您最近过得很好。” 方卓满面堆欢，又朝着会长等人问了几声好后，这才把身后随行过来一众人员介绍了一遍。 孙礼也是老面孔了，互相之间全都认识，方卓等人在那边谈笑风生自不必提，反倒是下面的一些实习生和白家兄妹之间的火药味儿十足。 尤其是陈莲生，一见到白莲花和方卓走得很近，顿时一股无名醋意在她心底翻涌，以至于面部表情管理都差点失守。 其他的实习生只是感觉到了一股劲敌的味道，也没往深了想，谁能想到这对儿兄妹就是来这里砸场子的。 屠院士团队的实习生数量并不算多，但却是整个帝都中药所里面最优秀的。 中药所里所有的实习生加起来大概能有五十多人，他们也代表了整个国内年轻一代里，科班出身的上限。 “咳，既然都认识了，那我就说几句。” 会长一声轻咳，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宣布道： “首先呢，方卓小友这次代表林氏药业前来，我们整个中医药协会全体都是非常欢迎的；然后呢，在我听说方卓小友还打算来上一场友谊切磋以后，我当即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帝都中药所。” 会长一气呵成，洋洋洒洒地讲完了双方的来意以后，又道： “我们还要感谢林氏药业对我们的大力支持，这次的赞助方也正是他们。” 周围顿时响起来稀稀拉拉的掌声，方卓也没太在意，反正到了比赛现场，这种场面话还是会再说一遍的。 “计划比赛时间是在明天上午，我也已经通知了所需要参加的学生们。” 说到这里，会长顿时老奸巨猾地笑了一下：“听说有外面的企业要来这里交流学习，他们这群实习生可是相当的热情。” 方卓心思一动，暗道坏了。 这老头准没憋什么好屁。 果然，下一秒会长便继续道：“所以这次所有的实习生都报名参加了这次比赛，共五十六人。” “加上你们的四位，正好六十人。” 会长说完面不改色，就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当听说方卓打算出资的时候，他就已经计划着让这些来实习的小年轻们见识见识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了。 赞助才能花多少钱，如果省着来的话，花不了多少钱。 但架不住所有东西都用最好的啊，还美其名曰好钢就要用在刃上。 所以这趟除去名次的奖金以外，总共也花了有五万块钱。 虽然对于方卓来讲，公司现在拿这点儿钱出来的话，完全就是九牛一毛，可他还是会感觉牙疼。 会长这是根本没把他当外人看。 也差不多没把他当人看。 得了，就当让那些小年轻的见识见识，什么叫一分钱一分货，也就是了。 方卓在心里数次对着自己宽慰道。 真要是把这钱拿来治病救人，哪怕后面再加个零，他也愿意。 这他娘的比个赛，谁家好人用上百年的人参须子当药引啊，还有这灵芝，比赵大哥岁数都大。 坑爹呢这不是...... 第643章 第643章 接下来便是好一阵的接风洗尘，毕竟作为投资人的方卓一口气拿出这么多的赞助金出来，不弄点儿好的说不过去。 但话又说回来了，光吃能吃进去多少钱，所以这顿就算是敞开了。 “方卓小友，我俩这一别，足足好几天了，可让我想死你了，来，干了！” 会长坐在主位，下垂手就是方卓，一般正式的场合都会讲究个主次，可今天有这位坐镇，他说怎么坐就怎么坐。 所以屠院士就坐在方卓的另一侧，白莲花一侧便是陈莲生，她们两个小姑娘似乎想要相互之间加深一下彼此的印象。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正面的那种印象，但应该不像是什么好事儿吧。 “会长，这才几天啊就想死我了。”方卓对于这个老小孩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可又不能多说什么，只能陪着一杯又一杯的喝。 其他人倒是没怎么喝酒，尤其是赵如虎，按照他自己的方言来说，他现在就像个小卡拉米似的，就蹲在在角落里闷头干饭，也不说话。 白亦展倒是很活跃，自持几分文人风格，一口一个兄台，一句一个舍妹，颇有些孔乙己的意味。 这场聚会硬生生变得跟群魔乱舞一样，直到过了很久以后，方才结束。 方卓跟会长两个人喝得五迷三道，要不是旁人扶着回来，兴许就要原地睡觉了。 他们住的地方也是被安排在了最好的招待所里，都是单人独间，在饭局结束以后，白莲花和陈莲生两人似乎都变得异常失落，也不知道中途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几人休息到了下午，才被重新组织起来，开始最后一遍布置起会场里面的一应所需之物。 方卓硬生生躺到了晚上，才勉强苏醒过来。 当他睁开眼睛看了看表后，便开始骂起了老头： “这老家伙也太能喝了，我看他最少喝了一斤半！” 方卓极其无奈地嘟囔了一句，自己喝的比他只多不少。 就算是前世他久经沙场，也很难一口气喝那么多的酒。 晚上还有一顿，由林氏药业出资，这顿显然就比白天那顿显得质朴多了。 这次方卓倒是没敢再喝，老会长同样没有规劝，他俩的酒到现在估计还没怎么醒，不值当的再补上一些出来。 明天早上还有比赛呢，具体章程会在现场公布，现阶段只有少数人才知道具体的流程都有哪些。 主打的就是个措手不及，就如同给患者看病那样，又不能由着大夫的性子来，说对方什么病就是什么病，还得是对症下药才行。 总不能只会看一类的病吧，照本宣科乃是医之大忌，哪有病人照着教科书上面生病的。 所以当方卓听完这个提议以后，当即举双手赞成，这种比赛才刺激，反正他又不下场，谁难谁知道呗。 这可苦了赵如虎了，他本来这两天就坐卧不宁，再听到这种比赛方式，别提有多难受了。 并且明天的裁判名单也定下来了，由会长，屠院士，还有孙礼三位作为裁判，方卓和林天豪则是作为嘉宾，他们毕竟人家是赞助方，多多少少还是要弄点名头出来的。 方卓前世，电视里哪怕一个歌唱类的节目，等闲有个冠名，都要让主持人全程念上几遍才行。 这次的比赛场地定在了体育馆里，大概能够容得下上千人，因此几乎各界的同行朋友们皆闻讯赶来，想要来此一探究竟。 第644章 第644章 林天豪来得稍晚了一些，深夜才到，方卓听闻以后特意与其见了一面：“林哥，今天怎么这么晚？” “没办法，手里有点事儿处理了一下，另外路上稍微耽搁了一会儿。” 林天豪的脸上满是疲惫，看起来为了明天的比赛，他这几天应该很赶。 “那成，林哥，今天先休息吧，都这个点儿了，等明天比完赛再说。” 方卓边说，边领着林天豪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然后自己也回到屋内闭目养神。 这场比赛的结果对于林氏药业来讲，肯定是至关重要的，尤其这么多的同行看着，如果这一步走得对了，他计划在帝都办大学这个事儿就相当于直接向前推进了一大步。 同行同业的人员都认可了，外界的声音自然就会小上不少。 像现在也是如此，像这种面向全体人民的创业类项目，和同行之间的关系真就比较微妙。 简而言之，第二天一早，方卓几人便随着会长一起，直接走进了会场的嘉宾位。 白家兄妹和赵如虎等人则没有跟随着他们一起进场，而是拿着号码牌，等待和其他的选手一起往里面进。 会场中央布置了六十个位置出来，每个位置上面都蒙着一块药布，正中间是一个大型的摇号器，选手进门以后，将会按照现场摇号的方式决定座次。 观众尚未入场，这里面的位置并不对外开放，全都采取邀请制，但即便如此，依旧有很多的同行没有办法入内。 实在是人太多，分不开，场地就这么大。 等到嘉宾和选手陆续就位以后，外面这才把闸门一开，快速验票以后，将观众放了进来。 约莫半个小时，整个会场便鸦雀无声。 能来到这里的，都是业内有头有脸的人物，爱惜羽毛如同爱惜自己的生命一般，撒泼打诨这种事他们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随着几声话筒试音，本场比赛的主持人便走上台来，方卓定睛一看，这不外交部的沈秘书吗！ 合着这种场子她也能接！ 方卓瞬间就瞪大了双眼，坐在旁边的林天豪一看，顿时挑了挑眉毛，轻轻怼了方卓一下道： “你的老相好？”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啊！” 方卓上去就是一个否定三连，随即缓缓道：“我从南非回来呀以后，这位一直想拉我进外交部，说实话，在这里能看到她，我是真没想到。” 林天豪听完，抿抿嘴没说什么，只不过他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浓浓的八卦之意。 “都是好兄弟，你还瞒着我啊？有什么情况跟你林哥说说，林哥爱听。” 他轻佻地打了个响指，显然对方卓的解释丝毫不感兴趣，开玩笑，这脸蛋，这身材，还主动投怀送抱。 慢说方卓，就连林天豪自己，也不敢说就真的能够百分之百地保证不犯任何错误。 谁也无法保证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会怎么做，人心都是肉长的，连烟酒都戒不掉，又怎么可能在面对这种诱惑的时候勇敢地说不呢。 第645章 第645章 “别瞎猜了，不过一两面之缘而已，我方卓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魅力。” 尽管方卓正在自嘲，可在林天豪听来却颇有些凡尔赛的意味。 无论是相貌、身段，还是外在的那些条件，方卓都不乏是一个绝佳的婚配对象。 尤其他今年才二十出头，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在当下的婚恋市场上来看，那就是个顶个的金龟婿。 就是不知道这位到底是因为什么，非要在祁小艾这一棵树上吊死。 倘若把方卓的条件换在旁人身上，保不齐外面都有多少情人养着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关心你那点事儿，今天这么多位参赛者，我们的胜算怎么样？” 林天豪把目光移走，在场上各位选手的脸上转悠了几圈。 他对于这些事一窍不通，纯属看个热闹而已。 “林哥，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直到现在我们连规则都不清楚。” 方卓一摊手，示意等着吧，马上要开始了。 等到沈秘书开过场以后，她这才从手心里拿出一张卡片，宣读起了规则。 “各位选手就位，准备开始我们的第一个环节，识药。” 沈秘书贝齿轻启，一连串的规则便从她的口中吐出，清晰地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在这个环节里，我们要经过明识和盲识。” “明识，顾名思义，是可以用眼睛看的，期间也可以采取用手摸，用鼻子闻，用嘴尝的方式；盲识和明识差不多，只需要佩戴好眼罩即可。” 沈秘书解释得很细致，末了又把晋级规则宣读了出来： “在这场比赛当中，如果有其中一个环节没有合格的话，便会被直接淘汰，直到剩下最后一人，或者比赛结束方可进行排名。” “如果有两个人犯了同一种错误怎么办，那排名谁先谁后啊！” 比赛台上，有一位选手突然大声问出了这个问题。 还没等沈秘书回答，会长的脸上瞬间一沉道： “没看见主持人在说话吗，竟然还问出这种白痴问题，我倒想反过来问问你，失败者的排名到底有什么用！” 这话不可谓不重，那名选手的气势顿时一滞，活像一只缩头乌龟，灰溜溜地缩起脖子不再多语。 “那好，我继续。” 沈秘书不愧是专业的，这种小场面人家根本就不往心里去。 只听她继续拿着卡片念道： “在第一环节的结束阶段时，你们需要按照顺序，将药品的名字写在纸上，到时会请本场的嘉宾将你们的答案收集起来，现场宣判结果。” “如果准备好了的话，现在就可以把药布揭开，右侧的药材，就是你们第一关的考题。” “限时二十分钟，计时开始。” 一声令下，台上的选手们纷纷开始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比赛当中。 这些实习生纷纷毕业于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里面，个个都是高材生，基本不会碰到生僻字这种事，这也是比赛敢于这么设计的底气之一。 至于方卓带过来学习交流的那几位，都是医学世家，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也是比较简单的。 方卓和林天豪也没见过这种形式的比赛，两人恨不得把脖子抻到选手的比赛台面上看。 对于这个情况，会长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暂且委屈一下这几位了。 第646章 第646章 白莲花的比赛台离着方卓等人不算太远，他们能够轻易地看清小姑娘的面部表情。 见她一把扯下药布，目光大致扫过面前的几种药材以后，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远处的方卓一看就明白了，这一关应该是稳了。 更远处的白亦展，则是早早就把手往后一背，眼神扫过一些逐渐变得焦头烂额的选手时，一股淡淡的不屑意味霎时间翻涌而出。 他刻意地将身体摆成一个十分有型的角度，拿出随身携带的折扇，浅浅扇了几下。 浊世佳公子，翩翩美少年。 雅，太雅了。 赵如虎那边的问题也不大，只不过从上场以后，他紧紧锁住的双眉便丝毫没有往外延展的意思。 也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第一关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孙谦自不必提，所有人里面他是最稳健的，毕竟他老爷子就坐在上面，万一要是这一关都没过去的话，孙礼的一张老脸就算彻底丢没了。 第一关的比试时间并不算短，共计十种药材，每样药材都不算偏门。 看起来会长那些人还是放水了，却又不能放得太明显，观众席里面的同行那么多，总要服众才行。 既要让这些同行们眉头一皱，感觉这场比赛并不简单，又要适度地给比赛选手们开一个好头，个中难度倒是挺大的。 时间很快过去，嘉宾席的方卓用目光往下略略一扫，大多人都是表现得成竹在胸，只有少数几位垂头丧气，不知道是药没辨出来，还是字儿没会写。 但可以预见的是，这几位的实习期，可能就要到此为止了。 “请嘉宾将选手们的答卷收到台前。” 沈秘书的声音适时传来，方卓与林天豪两人对视一眼，纷纷下场开始干活。 走到白莲花身边时，他还特意问了问小姑娘这次比赛的难度怎么样，哪知对方只是轻笑一声，里面夹杂着三分不屑，三分简单，还有四分的急不可耐。 果然，一个白家出不来两种人。 她哥都雅成那样儿了，她又能差到哪儿去。 接下来便是无聊地宣读结果环节，几人不出意外的如数晋级，这次只淘汰了五人，不算多，更不算少。 一想到代表着年轻一辈最顶尖学府下来的实习生，在第一轮就被淘汰，方卓就感到离谱。 但凡平日里多用用功，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副模样。 淘汰的几人垂头丧气，惶惶如丧家之犬，就连一向亲和的会长，脸色都变得铁青了起来。 水都放成这样儿了，这几个小子还是没过！ 这不是让同行看自己的笑话吗！ 看台上，那些光凭外表就辨别出药名的同行不由得嗤之以鼻了一阵儿，但也只是在心里嘟囔几句，毕竟才是第一关。 “接下来进入到盲识环节，请嘉宾为各位选手戴上眼罩。” 由于经费太多，这次的眼罩买的是锁扣式设计款式，可以确保在没有外力的干涉下，光凭选手自己，绝对摘不下来。 这也可以保证在第二个环节里面，不会有作弊的情况发生。 方卓林天豪顿时每人捧着一堆眼罩下台分发，为了让他们有些参与感，主办方可以称得上是尽了全力。 没办法，看在钱的份上。 作为嘉宾就应该老老实实待在原地，和评委一样不许乱动才对——主办方本来是想这么说的，可是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第647章 第647章 方卓把每个眼罩都扣得很死，为了防止作弊，嘉宾义不容辞。 在扣到白莲花眼睛上的时候，她似乎还朝着陈莲生所在的方向挑衅地望了一眼，只不过后者并未理她就是了。 等到两人快速地帮助所有参赛选手戴上眼罩以后，沈秘书温柔的嗓音再次传来： “现在，所有参赛选手按照我说的做。” “接下来我们会有工作人员，来辅佐你们进行盲识，这个环节的时间会很短，只有十分钟。” 后台处，忽然乌泱泱上来了一群身穿舞蹈服的专业演员，挨个儿走到选手的身侧。 “准备，现在开始！” 随着沈秘书的宣布声过后，众位舞蹈演员纷纷引导其面前的选手，或是替他们打开药布。 这次的药材很明显和上一关的有着极大的差别。 就连方卓都能清楚地意识到，这里面的某些东西应该是被处理过了。 按理来说，认识一味药材并不难，但如果能从炮制过后，再反推出药材原本的模样，这就很困难了。 比如同样都是一盆鸡，炖蘑菇还是炖猪手，根本就是两种吃法。 台上众人的眼睛皆被蒙的完全透不过光，大多选手都采用了直接含在嘴里的辨别方法。 方卓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选手比赛，余光忽然望见会长嘴角那抹不易察觉的奸笑。 老实说，一个人的脸上，很难同时出现和蔼和狡诈的表情。 除非这个人正在恶作剧，并且成功了。 回到白莲花这里，前几味药虽然也很难猜，但她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地写上了答案，直到最后一味药的时候...... “呸，呸！什么玩意儿这是！” 她刚一放进嘴里，就感觉到了不对，味道微苦，手感也不怎么好。 白莲花又放到了鼻子下面闻了闻： “气味基本没有，味道微苦，椭圆状......” “还有这似有似无的嚼劲......” “上当了，是夜明砂！” 夜明砂，俗称蝙蝠屎。 白莲花小声嘟囔了几句以后，飞快地在纸上写出了这个答案。 场上的众人当中，已经有很多选手都吃出了不对，尤其是喜欢放在嘴中细细回味的那一拨人，直接成为了本环节最大的受害者。 有些东西，制成药品就能入口，单单原材料的话，心里那关总是有些过意不去。 老会长显然是想到了这一点，方才选择趁着比赛的节骨眼言传身授，他们是大夫，没有权利挑挑拣拣，他们的使命就是治病救人。 悬壶济世，绝不仅仅是句空话，至少对老会长来说是这样的。 时间一到，沈秘书再次登台，她轻柔地嗓音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每个选手的耳边： “请各位不要摘下眼罩，由嘉宾再次收集你们的答卷以后，方可进行活动。” 方卓一听，微微点头，又来活儿了。 林天豪同样笑出了声，平日里只有别人安排他的份儿，这次倒好，花着钱还跑着腿。 两人心里想归想，但身体却很诚实，不一会儿便把所有的答卷全都收集到了裁判席前。 选手们这时才纷纷睁眼，望着面前神态各异的药品，有人庆幸，同样有人懊恼。 毕竟这才第二关，往后还有几关不清楚，连药都认不出来的话，说出去怕是丢人丢大发了。 在这一环节被淘汰的实习生心里就好受多了，至少也不会像是上一环节那样，让自己的实习生涯提早结束。 第648章 第648章 现在没认出来，虽然有损最高学府的新生力量这个形象，但至少饭碗是保住了。 白莲花的手中正撮着一颗类似药丸的椭圆形物体，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还真是夜明砂。 这东西都不用特意去辨认，只要一看就知道，但如果不靠眼睛来确认的话，那倒是比较费劲的。 好在，自己答对了。 不远处，白亦展的脸上同样一副吃了老鼠屎的表情，也不复刚才骚包的形象，暗暗骂起了主办方的恶趣味。 现场里面，有很多位选手都是这个情况，有种当世阳谋的感觉。 如果想要晋级，单靠手感，气味，不足以辨别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能靠尝。 如果不尝，那就一定晋不了级。 《论主办方的馊主意》 “下面宣读比赛结果。” 沈秘书略一开口，便把众人的目光全都拉了回来。 “共晋级二十人，淘汰三十五人，以下是晋级人员名单。” 什么！ 这趟竟然淘汰了一多半的人！ 在场的选手纷纷不敢置信，虽然他们也明白这次的题目到底有多难，可一想到居然淘汰了这么多人，还是有些瞠目结舌。 同时那些淘汰的选手心底也会升起一股安慰之意，原来菜的不止他一个。 在结果宣读的过程当中，方卓同样竖起了耳朵，直到听见了那四个熟悉的名字以后，这才放心下来。 果然，有真才实学傍身的就是不一样。 等到那些失败的选手陆续退场以后，话筒转交到了会长的手里，他一接过，便发表了一番沉重的演说道： “恭喜在场的各位能够顺利通过这个环节，第一阶段的识药，本身旨在考察各位选手的基本功，试问连药都用不好的大夫，怎么可能是一名好大夫。” “可我没想到的是，竟然在这个环节里，就有整整四十名同仁离开了这个比赛现场。” “观众席上，坐着我们的同行，这里面有前辈，有同僚，当然也有入行不久的小同志。” “即便他们都在这里，我也可以毫不夸张的讲，今天站在这个比赛现场的选手们，代表了科班出身的年轻大夫的最高水平。” 会长说到这里，面色突然完全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痛心疾首： “说实话，我很遗憾。” “我为我们的未来遗憾，凭这些年轻人，我们如何走到国际前沿？！” “可我同样很欣慰。” “现在还站着的这二十位选手，你们让我觉得，至少我们的教育，没有问题，有问题的仅仅是那些人本身而已。” “所以希望在接下来的比赛过程中，你们同样可以取得好成绩。” 会长洋洋洒洒说了一大篇幅的话，总归还是想更多的鼓励鼓励这些学生们。 比赛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在比赛中认识到自己的不足。 他也是这个意思，因此才像是有感而发般，对着选手们勉励了这么久。 话题重新交还给了沈秘书，她再次走到台前，抽出一张新的卡片，宣布道： “那么进行比赛的第二环节，配药。” “本环节同样分为两个阶段，其一为古方配药，其二为新方配药。” “规则很简单，使用第一环节的药品进行任意组合，使之成为一味古方，要求对症下药，其症状将会由嘉宾进行随机发放。” “得了，”林天豪一听嘉宾这两个字，马上拍了拍方卓的肩膀笑道，“准备准备，又该咱俩上场了。” 第649章 第649章 在所有的赞助比赛里面，这是林天豪唯一感觉到累的一次。 参与感这种东西，还真不好说。 但如果换做‘可以把赞助方当猴耍’这几个字的话，那么这次的比赛则是用行动去证明了这一点。 只不过林天豪同样乐在其中。 ... 方卓前世，不乏有些人喜欢用一些角色扮演的方式寻找快乐。 无论是解密，还是代入，或者让别人扮演一些自己喜欢的角色也好。 参与感这种东西，大抵是理解不同吧。 至少现在，他们两位嘉宾算是在现场十足地过了一把瘾。 方卓的手中揣着好多件信封，上面用蜡封住了口，等到选手们接过以后，再从外面拆开，按照要求满足条件后，写上一份古方送进去，最后交回评委席。 看似繁琐，实际并不用真的去配齐那些药再送上来。 赵如虎拿到手中以后，他的要求上面赫然写着“肾虚”。 “好家伙，这玩意儿也能夹带点私货进来？” 考题虽然不难，但一想到刚才方卓递过来的眼神，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这小子看见里面的内容了。 不过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赵如虎闭目沉思了一会儿。 白莲花这次的运气便好多了，她抽到的是“跌打肿痛”。 她刚一见到上面的症状，便心道命好，随即执笔刷刷点点写了起来： “丹参250克，三七250克，以上二味，三七碾碎成粉，丹参加水煎煮三次，每次一小时，煎液滤过，滤液合并，浓缩至适量，加入上述三七细粉及淀粉、糊精适量，混匀，干燥，压榨成片，口服。一次三至五片，一日三次。” 此类详细程度足以令人震惊，白莲花完全是按照成品药片来写下的配方。 写完后，略略一看，上面龙飞凤舞，便得意地朝着方卓的方向挑了挑眉，那意思全在自己的掌控之内。 白亦展的方向亦是如此，只见这位又恢复到了刚才的骚包模样，或站或坐，还饶有兴致地看着其他选手焦头烂额。 孙谦全程下来，面无表情，意思应该是题目太过简单，没什么挑战性。 赵如虎同样刷刷点点，他的答案是一剂汤方： “熟地12克，丹皮9克，云苓12克，山药9克，泽泻6克，萸肉9克，肉桂3克，附子1.5克，夜明砂15克，苍术12克，以水煎服，每日一剂，日服两次。” 待到时间结束以后，选手们不管有没有头绪，皆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等待着两位嘉宾回收答卷。 这次的难度反而没有之前的盲识难度大，但结果却依旧令人在意。 由于人数较少，评委们商量的速度明显加快，只不一会儿，便已经得出了答案。 “下面宣读比赛结果。” 还是同样的发言，沈秘书的嗓音依旧带有磁性。。 “共晋级十三人，淘汰七人，以下是晋级人员名单。” 当沈秘书念完以后，台下顿时有人跳了出来： “为什么我没有晋级，我明明按照要求写出了治疗方法，凭什么落选！” 方卓寻声望去，是一个小女孩，个子不高，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镜片下的眼神中满是愤怒还有不敢置信。 “十七号，请坐。” 会长这时突然站了出来，毫无征兆地取出了七分答案，并念了出来： “你叫张书涵，毕业于帝都大学医学系，想必平时的学习应该很认真吧。” 第650章 第650章 张书涵没说话，只是把头稍稍往上扬了扬，意思不言而喻。 “那你应该不会不清楚，药的药性是会通过炮制手段，从而使药效发挥出不同的作用吧？” 张书涵微微愣了一下，但还是梗起了脖子。 “所以我在你的药方里，找到了这个问题，人家明明是想治夜盲，你却配了一副这么烈的药，你想做什么！” 张书涵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还有你们，赵文硕，和你，陈子尧！” “你们的错误真是千奇百怪！” 会长的语气突然变得极其严厉，就连看台上的观众此刻都纷纷噤若寒蝉，生怕被殃及池鱼。 近距离观看别人家的老师耳提面命，为什么自己会变得脊背发凉...... 就连方卓都是如此，仿佛台上那个被训斥的孩子就是自己一样。 等会长将各种错误直接指正出来以后，就连最开始满脸不服的张书涵，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不愧是中医药行业内的权威，肚子里是真有东西。 意识到了自己不对以后，这群人没有再用别人多说，便灰溜溜地下了台。 台上还剩下十三人，巧的是，方卓带来交流学习的四位员工都在。 在进行下一项之前，众人有半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 “方卓大哥，怎么样，我厉害吧！” 刚一自由活动，白莲花便蹦蹦跶跶来到了方卓面前邀功，她指了指自己的位置道： “我都感觉我不应该坐在这里，那群实习生根本就是一群土鸡瓦狗，什么都不会。”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可还是传到了某些实习生的耳朵里。 “你说谁土鸡瓦狗呢，就你会是不！” 那位应该是土生土长的老帝都，一张嘴就是一口浓浓的普通话儿。 方卓一看不好，要发生矛盾！ 他当即横插一脚到二人的中间：“误会，都是误会。” 对方虽面色不忿，可明显认识方卓，那位敢于带队赴南非，还能全须全尾回来的狠人！ 尤其还听说他把老美的某个研究所来的理事揍得人事不省，又看到方卓欺身上前，这位顿时咕咚一声，先咽了口唾沫。 打是肯定打不过了，就算能打过，人家那么大的功劳，哪怕骑着自己满街拉屎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行，方教授，今天给您个面子，您可得说说这些员工，别什么话都往外讲。” 那位边给自己找台阶，边给方卓递台阶，方卓看着好笑，但也没有驳对方的颜面： “得嘞，祝你取得好成绩。”随即一挥手，算是将一场争端消弭于无形。 回过头来再看白莲花，方卓的面色顿时一沉，训斥道：“一个小姑娘家，出个门怎么竟惹祸了！” “这......这不是没注意嘛，下次不会了。” 白莲花撅着小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我也不是非要说你，你说你，唉......”方卓的话到嘴边，又一想到第一次带人家出来见见世面，说重了反而适得其反。 “行了，下次再有这话可别说了，另外如果想要做点什么的话，都得提前知会我一声才行。” 方卓说完，又叹了一声后，这才算消气。 只不过他没看见的是，白莲花眼眶中的泪水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藏在眼底的狡黠。 第651章 第651章 陈莲生也趁着休息时间，走到方卓的身边问道： “方卓大哥，你，你和那个白莲花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见陈莲生突然问了一句，方卓顿时一愣。 这怎么，流言蜚语传得这么快吗？ “没什么关系啊，就是好朋友，嗯......算半个员工，以及合伙人吧。” “没有男女之间的关系吗？” 陈莲生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跟白莲花自己说的好像有些出入...... “没有啊，你听谁说的？” 方卓挠了挠头，人怕出名猪怕壮，哪怕方卓再洁身自好，只要身边有女子陪同，就容易出这档子事儿。 但要是身边全是男子的话，那可能传得就更离谱了。 “我听白莲花自己说的。” “白莲花？”方卓顿时朝着陈莲生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对方正鬼鬼祟祟地打算躲起来...... 真是个惹祸精。 方卓心底一叹，随即对陈莲生说道：“没这档子事儿，都是她自己瞎说的，再说了，我都是一个结完婚的人了......” 听到前面几句，陈连生的心里顿时像是雨过天晴一般，直到最后的时候...... “你，你结婚了？” 她满脸惊愕，一副被雷劈傻了的样子杵在原地。 “是啊，我结婚了。” 方卓神色淡然，即便这个婚很可能以祁小艾家的能量，随时可以不承认罢了。 但至少，只要有人问到方卓的时候，他都会第一时间摆正自己的位置。 陈莲生依旧杵在原地，瞳孔时而放大时而缩小，内心不知道在斗争些什么东西。 她的贝齿早已将下唇咬得满口是血，还仍不自知，直到方卓发现以后方才阻止。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方卓一把扶住她的肩膀，却被对方轻轻甩开：“我没关系，别管我了。” 说罢，陈莲生便转身离去。 方卓站在原地，砸吧砸吧嘴唇，这孩子是不是想得有点儿多了？ 还有，她怎么早点儿的时候不多问问呢。 一旁的赵如虎也凑了过来：“方卓兄弟，这比赛考的还真就全是基础知识，你说得真准。” 他顿时竖起一根大拇指赞道。 方卓则是淡淡一笑，真要是考现场治病，那也没法进行不是。 只能从基础方面下手，真要是来个望闻问切，也不好找那么多的病人过来。 白亦展现在走路都带风，尤其见到来的几位都还在场上时，他的风更大了。 衣炔飘飘已经不能完整地形容出白亦展现在的状态，张牙舞爪似乎更为合适。 他的眼底满是笑意，走起路来像是被聚光灯所环绕住的那般，整个人几乎都要飞起来了。 如果他有一条尾巴，现在一定摇得很欢快。 “方兄，”白亦展走到方卓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原来这些实习生，就是一群土鸡瓦......” 方卓瞬间堵住了他的嘴！ 这俩兄妹真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一张嘴，连怎么嘲讽都想到一起去了。 这可给白亦展憋得通红，等到方卓松开以后，他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第652章 第652章 “哈哈，我心直口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白亦展浅浅解释了一句，便红着脸，强装镇定地再次迈出四方步，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这趟下来，别人不清楚，他指定是在整个观众席里面混了个脸熟出来。 咚咚咚！ 清脆的铜钟声音响起，休息时间已过，现在比赛继续。 当方卓再次回到嘉宾位上时，沈秘书已经再次走到台上，手里握着小卡片宣读道： “下面进行第二环节的第二阶段，新方配药。” “规则和上一次相同，只不过加了诸多限制，需要各位选手在主药确定的情况下，完成药性的合理搭配，从而满足要求。” 沈秘书这次都没多说什么，只是朝着嘉宾席的方向扫了一眼，方卓二人便立即动了起来。 依旧是和上次一样的信封，里面大概也装着相同的东西，只不过添加了主药的限制而已。 单单是这个改动，难度照比上次便是天壤之别。 不仅要充分理解药性之间的登对，还得在短时间内把药给合理的配比出来。 很难，可以说是非常难。 尤其还是在主办方刻意用一些偏门的材料当中主药时。 就像是这次的考题是让你做出一道小鸡炖蘑菇，你的原材料里面可以有小鸡，可以有蘑菇，但是不能有鳄鱼。 然而主办方给你设置的主要食材，就是鳄鱼。 所以当这十三位选手拿到考题时，各个都焦头烂额了起来。 像是一只只被放在温水里面的青蛙，然后突然水温被加热了一样。 整个赛场上就差唉声叹气了。 别说是白莲花，就连一向胸有成竹的孙谦，此刻也皱起了眉头，哪怕孙礼正坐在裁判席上，也是如此。 没办法，这根本就不像是个正常的题目，相反还有种故意刁难人的感觉。 赵如虎此刻倒是有种听天由命的感觉，他拿起笔，窸窸窣窣地算了起来。 反正走到这里，自己的名声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 他就不信这个赛场上能有几人答得出来！ 哪怕是他自己，时间耗尽时，能不能算出完整的配比都是一件极难之事。 方卓坐在嘉宾席上百无聊赖，他是能够看出各位选手都处于一个心不在焉的状态上，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群人会变成现在这样啊。 只见白亦展也不复刚才的骚包模样，笔都快被他算烂了，草纸同样用了好几页，竟然依旧没有头绪。 只有白莲花，像是如有神助般，眼神极其认真地在草纸上一笔一划书写着。 这个环节的时间被设定为半个小时，并且主办方在每个药方里面，都设计了不少的小陷阱，属于一不留神就想错了，等到再往回推，时间来不及了。 为的就是把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才筛选出来，他们是大夫，没什么试错空间，病人的身体就是他们自己的一切，所以这个行业里面，很少能够允许犯错。 岂有那种置生死于不顾的患者呢，来到医院的目的，不都是为了寻医找药，从而治好自身的疾病。 所以这一项比赛是完全需要举办的，大夫不必每次都按图索骥，只要符合药性，那就是合格的产品。 于是才有了下面这样的一种场面出现。 “老孙，你说如果是你的话，有信心完全配出来吗？” 会长捋着胡子哈哈大笑道。 孙礼当然不惯着他了，两人在位期间就是同事，成天互相拆台，这次也不例外，只见他淡淡道： “别说我了，你看我儿子就在台下，我估摸着他已经快配出来了。” 孙老一指正在疯狂挠头的孙礼，完全没有顾及他的感受。 第653章 第653章 这个考试的难度，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场上的紧张感又再一次被加深。 慢说方卓团队的四人，其余的九位实习生同样焦头烂额，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极其难看。 “时间剩余五分钟。” 无论此时沈秘书的声音再怎么悦耳动听，等传到场上的选手耳朵里时，都如同一阵催命的魔咒一般。 他们只恨时间过得不能再慢点。 君臣佐使，可不是那么好配出来的。 台上的观战同样被场上的气氛所感染，他们虽然不清楚台下的选手们都抽到了什么内容，但在比赛现场的正后方所支撑起来的一块巨型黑板，上面还是写出来一些考题。 兴许是怕这些观众无聊，亦或者是让他们清晰地认识到现场选手都比试了一些什么内容。 沉默，台上台下同时沉默。 直到时间最后一秒的流逝，沈秘书再次走到台上宣读道： “比赛结束，请各位选手搁笔，并把答卷交由嘉宾的手中。” 方卓的情绪同样被现场所感染，他面无表情地路过各位考试，众人的脸上丝毫不见笑意。 直到路过白莲花时，对方如释重负地扯出一个微笑，这才让方卓稍稍放心了一些。 “接下来是午餐时间，评审结果将在两个小时后宣布。” 看了看表，已经快过十二点了，方卓直接走到几人身前道： “走吧，吃个饭去。” 林天豪此刻也凑了过来，见几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也没再开玩笑道： “没事儿，能走到这一轮，已经够出名的了，这趟就算没白来。” 一直沉稳的孙谦此刻却突然摇了摇头： “不，只有过了这一轮，才算没白来。” 作为医学世家传人的他，自有独属于自己的傲气。 如果这一轮都没撑过去，以后不说抱憾终身，恐怕在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自己的信心同样会备受打击。 尤其还是当着自家老子的面，这种感觉会更为强烈。 其他几人虽然谁也没说，但大抵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放宽心，你们都答上来了吧，虽然时间有限，可有思路才是最重要的。” 白莲花见众人的情绪低沉，便适时地开口宽慰道。 她自己答得倒是挺好，不得不说的是，单论天姿来算，白莲花是这些人里面最高的了。 “前几轮的时候，我原以为会比那些人强上不少，现在看来也就那么回事儿。” 白亦展此刻倒是把心态重新放得端正了不少，兴许是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随后淡淡道： “这一关，我恐怕是过不去了，只能在这里预祝你们顺利突围。” 这句话被他说得极其洒脱，困扰在他心里多年的心结似乎早已被悄然解开，再次回到了当初的状态。 方卓认真地听着几人的心里话，然后他突然径直走到了赵如虎的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问道： “赵大哥呢，发挥怎么样？” “我啊......”赵如虎苦笑了一下，“只能说马马虎虎，照猫画虎，照葫芦画瓢......” “行了行了，”方卓笑骂道，“有事儿说事儿，结果怎么样？” “应该能过。” 赵如虎沉思片刻，小心地开口道。 “能过就行，我估摸着这次又得唰掉不少人，到下一关很可能就不剩几位了。” 方卓边说，边招呼起众人前去吃饭。 虽说比赛很累，但此刻谁也没有什么胃口吃得下东西。 几人匆匆喝了点粥以后，径直回到了招待所进行休息。 第654章 第654章 随后又赶忙坐车回来，准备参加下午的比赛。 当选手们陆陆续续往回走的时候，沈秘书突然叫住了方卓，问道： “方卓先生，这次回来帝都，准备待几天？” 方卓一愣，还没等他说话，林天豪却突然凑到了他的身边。 这位像是突然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一般，反反复复围着两人连番转了几圈后，突然恍然大悟道： “你们聊，你们聊，哈哈，我先走了。” 随后等路过方卓时，这位还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那意思不言而喻： 眼光真好，我觉得满意！ 方卓则是无语地望了一眼林天豪的背影后，转而把目光重新聚焦到沈秘书的身上。 对方今天穿的是一身包臀裙，把本就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显得玲珑剔透了不少。 “我啊，大概不会待太久，很可能比完赛一天两天后就回去了。” 方卓把自己的行程计划如数告知给了沈秘书。 “真可惜，原本还打算多留你几天呢。” 沈秘书莞尔一笑，既然方卓没有时间，自己也不好多留。 再次回到比赛场上，她从手中抽出一份名单，上面写着晋级人员的名字： “本环节比赛结束，共有五人晋级，八人淘汰。” 随后沈秘书念出了这五人的姓名道： “刘吉、赵如虎、白莲花、陈莲生。” “还有候补人员：孙谦。” 这几个人名，除了刘吉以外，方卓都不陌生。 只是那个候补人员...... 不确定，再看一眼。 孙谦自己也陷入了迷茫，自己怎么就成为了候补人员？ 不能因为孙礼是他父亲，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地走后门吧？ 在场的观众同样议论纷纷，晋级就是晋级，淘汰就是淘汰，这怎么还出来个候补人员呢？ 别说是他们，就连方卓都有点怀疑是不是主办方之间的一场见不得人的交易了。 就在这些人面露疑惑之时，会长再一次站了起来，他拿了一个话筒，先试了试音，又道： “想必各位同僚或许不太明白这个候补的意思，所以就由我在这里稍作解释。” 他刚一起身，便压下了众人的议论之声，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然后继续道： “这是因为孙谦的药方有些奇特，我们几位评委私底下谈论好久，始终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 “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打算先保留他的参赛资格，等到后面，一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案。” 什么！ 孙谦的答案竟然连评委都模棱两可了起来！ 这位到底是什么人！ 台下不知情的观众顿时又在议论起来，声音甚至比之前的还要高出不少。 比赛场上的众人也同样把目光锁定到交流里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身上。 唯有方卓，却突然陷入了沉思。 能够发生这种情况的，或许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用了他给出的药方！ 尤其孙谦是在知道药效的情况下，才写下了这个方子，还有孙礼，他也不可能不清楚，两人里呼外应下，才有了现在这个结果。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方卓幽幽一叹，怪不得孙谦刚才说了那一番话，原来是说给自己听的。 第655章 第655章 孙谦则是一脸淡然，他早已想好了写出这个方子以后会发生的情况。 只不过有些对不起方卓罢了，这都是他的研究成果，自己不好说算不算得上是剽窃。 他偷眼望去，见方卓没什么反应，心下稍定。 等到这个比赛过后，再想办法补偿他吧。 没办法，在他自己看来，他抽到的那个病症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十死无生。 同时他也非常需要通过这场比赛，至少也要走到最后一步。 不仅是为了孙谦自己，还有看台上，他的父亲孙礼。 他必须要告诉别人，孙氏父子并不比任何人差。 孙谦抬头望去，观众席上坐着自己和父亲的不少熟人。 其中关系好的居多。但也有不少人想要看这对父子的笑话，打算落井下石的观众。 大多时候，同行之间如果关系不好，那么就一定很差。 这个观点虽然很奇怪，但却可以套用在大部分的行业里。 众人在经过了短暂的惊讶过后，便把目光重新移回到场上。 毕竟这次的大头还是在淘汰人员的名单，以及留下的各位身上。 孙谦那档子事儿只能算是插曲。 当沈秘书再次开口时，她又一次重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果然长得漂亮就是有优势。 方卓之前就在想，如果站在比赛场上主持的人是赵如虎的话，是否还能达到和沈秘书同样的效果？ 显而易见，够呛。 不论是到哪个时代，总归还是要看脸的。 在科技与狠活儿还没有盛行的时代里，这便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优势。 不管其他人承不承认，哪怕是同性之间，好看的人，也会比那些平庸的人，收获更多的目光。 沈秘书这次抽出了一张新的卡牌。上面的内容似乎比之前的要多了不少。 只见她一抹红唇轻启，吐气如兰道：“下面进行比赛的最后一个环节，制药。” “这个环节顾名思义，就是要让每个选手在规定的时间内按照配方把药熬制出来。” “可是单单如此的话，似乎会显得太过简单。所以主办方决定，在配方里会有一些隐瞒的地方出现。” “各位选手要根据药方中的君臣佐使，加入进自己的理解以后。使其变得合理化。” “同时这个过程也会持续很久，主办方同样预留了充足的时间给到各位选手们尽情发挥。” “如无异议，便由我们的嘉宾随机发放考题给到余下的五位选手。” 方卓话还没听完，只听到里面有嘉宾两个字，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来自嘉宾席的自觉。 林天豪同样如此，两人对视一眼，虽然场上的选手人数不多，但这个环节的重要程度却不言而喻。 此时比赛已经到达了白热化的阶段，排名先后也会通过这个环节的表现具象出来。 方卓把考题发到五位选手的手中，白莲花率先打开了题目，上面赫然是一剂古方。 里面所需要煎煮炮制药材不少，但大多较为简单。 令人在意的则是那些被隐藏起来的部分。 随着方卓两人将考题分发完毕，众人连忙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 仅仅一瞬之间，包括之前一直没听说过的刘吉在内，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都在同一时间变得焦头烂额起来。 第656章 第656章 这就是最后一环的含金量吗...... 上面的字，自己都认识，可是合在一起就不太清楚了。 还有那些缺少的部分，要不是对于药理方面有着深刻研究的话，怕是累死都不知道该怎么配。 而答案，正藏在前一大环的药材当中。 赵如虎只是打开了一角，嘴里便是一声轻松的叹息传出。 自己不会。 果然能走到这里，就已经是极限了。 他淡淡自嘲道，不过本着哪怕不会也要把答题卡答满的精神，赵如虎还是挽起了袖子，开始进行一些药材的炮制。 主办方所提供的工具应有尽有，同时在这里使用的炮制手法都是以短平快见长。 没有那种动辄就风干的处理手段，哪怕是评委能等，观众也等不了。 包括这次的比赛，一整个突出了环环相扣，步步紧逼的紧张状态，至少目前这些选手们的神经都在不住地紧绷。 “我看看......当归，人参，鹿茸......嚯，这人参须子最少是上百年份的，谁家主办方这么有钱！” 赵如虎把心态放平和以后，他终于有了几分雅致地仔细端详起面前的这些药材来。 只不过没想到刚一入手，就是这种珍贵的东西。 毕竟这玩意儿，年份越老价格越贵，公认的道理。 在他的认知里面，用这种东西作为比赛的用具，肯定是得不偿失的，好钢也得用在刃上不是。 所以当赵如虎将一整个药材栏翻了个底朝天以后，他再一次震惊了！ “这他娘的......全是宝贝啊，主办方上哪儿弄出来的，这得花多少钱啊！” 他又翻出一袋犀牛角的粉末，抹在手上。 如果这头犀牛还活着的话，估计也得六十多岁了。 又一想到这里面的某些东西，要被他们这些人作为比赛糟蹋过后，赵如虎的嘴角就忍不住开始一阵抽搐起来...... 比赛场中，剩下四个人还在努力地进行着药材的分拣，即将着手进行炮制。 还是之前黑板，上面同样是一道考题，共十六味方： “人参二钱，白术二钱，云苓三钱，熟地四钱，归身二钱，白芍二钱，川芎一钱五分，黄芪三钱，香附米二钱，醋柴胡八分，淮山药二钱，真阿胶二钱，延胡索钱半，炙甘草八分。 引用建莲子七粒，去心大枣二枚。” 上面只有药方，却没有对应的处理手段。 方卓一抬头，浅浅一看，心中便已经有了数，这个药方应该出自红楼梦，名叫益气养荣补脾和肝汤。 只不过现场的观众当中，并不是所有人都读过红楼梦，就算读过，也不一定能够记得住。 因此拿此方作为考题刚好比较合适。 眼见考题出来，观众席上同样一阵骚动，有些戴着厚厚镜片的学者率先道出来历，但也不能完全说清炮制手法，不过仅此一项，也依旧收获了不少欣赏的目光。 “方卓老弟，你知道这个方子有什么用吗？” 林天豪打着哈欠，朝着方卓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 这种场合对于他这类纯外行来讲，着实有些煎熬。 恰好方卓同样闲着无聊，于是便给他讲起了红楼梦的选段： “......贾珍当时是这么说的，他说他家原来不是行医的，因为冯紫英跟他们家，贾珍才能够好不容易求到他来。冯紫英知道吧，这个人的手段可高，当时他......” 方卓讲得认真，林天豪听得仔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得飞快。 “还剩最后五分钟。” 正当方卓讲到了结尾处时，沈秘书的嗓音再次传来。 第657章 第657章 “只剩下五分钟了吗......” 令方卓没想到的是，时间过得这么快，也不知道这几位现在怎么样了。 场上的五人，除赵如虎外，其表情皆是一脸的忐忑，就像是上学时突然被要求检查作业那样。 不知道忘带了这个理由好不好用...... 等到方卓和林天豪把答卷收齐以后，转交到了评委席上，然后又是一阵漫长的等待。 在这个时间段里，场中央之前的那些穿着舞蹈服的工作人员一下子就有了用武之处。 只见其舞者同志们呜呜泱泱地一股脑从后台涌进了赛场，撤下了一应制药之物以后，顿时就是一阵莺歌燕舞起来。 一点小小的，传统节目罢了。 方卓在前世也总能碰见这类形式的一些曲艺表演节目，听说之前还有个搞房地产的开发商，弄了一个歌舞团出来。 团长姓白，当然，也不只是姓白。 据知情人士透露，团长哪里都白。 就在方卓穿越前还曾看见过新闻，开发商的老板最近好像进去了。 主办方这次请的应该是哪个文工团的舞蹈班子，同样是林氏药业出钱，胜在价格不贵，质量还好。 换做是前世，遇到这种情况需要应邀赶个场子的情况，主办方一把大概几十万就扔进去了。 像现在这种一来二去还托关系的，撑死就几千块钱，全是成本价加上友情赞助。 要不然方卓也不会答应得这么痛快。 ... 比赛场地中央，约莫六十来人的舞蹈团队倾力奉献了几场视觉盛宴，可谓是美轮美奂，给观众席上那些没吃过细糠的专家学者们馋得够呛。 一个个纷纷跟打了鸡血似的，不是突然站起来鼓掌，就是大呼过瘾，一些年轻人就连眼睛都看得绷直了不少。 方卓撇了撇嘴，这才哪儿到哪儿，就这帮人怎么可能见过什么真正的艺术形式啊。 就这个时代，但凡方卓动点儿歪心思，就不一定能搞出什么新花样了。 一提到这个，方卓就很是无奈，他的那些想法，放在这个时代就是超前，就是不被人接受。 但只要他把基本盘守住，不愁过些时日以后，他的这些理念卖不出去，等到这场比赛一过，林氏药业便可做到在业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同时也会收到很多关于合作类的信息，再顺便拓展一些人脉出来，倘若还有人有兴趣对其进行投资的话，那当然是更好的选择。 真要说起来，方卓的下一步就已经开始打算卖一些保健品出去了。 要做这种东西，其一的目的肯定是因为它暴利，随便包装几下，便可以做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其二则是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对于身体健康方面的注重将会越来越多。 比如前世的某款药酒，凭借着一些洗脑的广告词：“洋参，鹿茸，加枸杞”；或者是那句“入口柔，一线喉”，其魔力堪比那句今年过年不收礼。 结果同样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红极一时，不过里面具体是不是大补，我们不得而知。 就像是某茅药酒，里面也是会有人参和鹿茸这种名贵药材参与进其中的，但用量基本上就属于，在一个蓄满水的游泳池里，泡上那么一根两根。 大体来讲，保健品市场一直都是一个混乱的状态，为了利益，毫无道德跟底线可言，这也是前世的现状，没办法，世道如此。 然而方卓并不打算这么做，至少他还有良心。 画面重新回到赛场上，当文工团的众位舞者表演结束以后，沈秘书再一次站到了台前，手中拿着这次比赛的整体结果。 在她宣读之前，先是将所有的参赛者请到了台上，纷纷站在一旁以后才道： “这次比赛已经到了尾声，现在我的手里就有着这次比赛的最终排名。” 第658章 第658章 “本来这些话应该是老会长对你们说的，可他始终对你们抱有着期盼，不愿意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但我不同，我是个局外人，所以老会长才放心地邀请我对你们的表现进行评价。” 沈秘书淡淡说道，她的眼角眉梢里面隐藏起了之前的万种风情，取而代之的则是严厉，还有一抹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是，她是外行，可她全程都坐在了评委的身边，对这些选手的表情情况一清二楚。 所以她的语气变得很重： “你们作为新一代的领军人物，真令人失望。” 此话一出口，就连观众席上都爆发出一阵惊呼。 真敢说啊，还是当着那些人的面，不怕出事吗...... 然而令这些人没想到的是，下一刻，那些选手们所做出的表情，只有羞愧。 甚至没有人的脸上出现过一丝愤怒，更别提闹事之类的事情发生了。 “第一个大环节的第一个小环节里，淘汰了五人。” 沈秘书往后退了一步，竟也咄咄逼人道： “请这五位，上前一步。” 什么！ 当众处刑！ 观众席上再次爆发出一阵阵的热议，平日里这些顶级研究院，对他们的学生可都是十分爱护的，没想到还能看到有这么一天！ 眨眼间，整个队伍里面突然爆发出来一阵骚动，不多时便有五人低着头，缓缓从队伍中走出。 他们虽然只是往前迈了一步，可这是当着几乎全帝都所有同行的面，迈出的这一步。 他们的所作所为将会以一个极快的速度，传遍整个行业，等闲有人认得他们，便再也不会叫出他们的名字，反而只会是轻蔑一笑，再道一句：“哎，那几个第一轮就被淘汰的。” 敢于迈出这一步，同样需要较大的勇气，还有对于今后生活的清晰认知。 只不过沈秘书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老会长的授意，他将话筒挨个递了过去，然后又拿出一个挂在耳边的话筒轻声道： “请你们说说，你们现在的想法。” 被突然塞了个话筒的那位顿时变得面红耳赤，就连嗓子里面都像是着了火一般，整个眼神变得躲躲闪闪起来。 “我，我......”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终于受不了了，顿时腿一软，哇哇大哭起来。 轮到后面几人时，大致也是这个情况。 整个比赛场上顿时像是变成了诉苦大会一样，场内场外颠的不行。 不过这种方式也是特别行之有效的，至少这几个年轻人，回去以后恐怕就会真正的发愤图强一些了吧。 都是超一流名校下来的学生，其学习能力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对于这一点，方卓完全不怀疑，同时他也对于沈秘书的手段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知耻而后勇，可是何为耻？ 每个人的心里，对应这个概念大抵不尽雷同，但不乏也就那几种而已。 对于这些从小到大的好学生来说，他们的耻很好理解。 如果真要是对症下药的话，效果还真有点立竿见影！ 第659章 第659章 等到这几位诉说完以后，接下来压力便给到了第一环节里面第二小节被淘汰的选手那里。 “第一个大环节的第二个小环节里，淘汰了三十五人。” 沈秘书顿了顿，显然她也明显地感觉到这个环节淘汰的人数着实有些太多了起来。 整个比赛的一多半的选手，全都折在了这里。 “请这三十五位，上前一步。” 随着一整条长龙的阵阵骚动，顿时便站出来了一大片的实习生。 见过了刚才那五人的表现以后，这些人有模有样地把头埋得同样很低，哪怕有些选手本身认为自己的成绩还算挺好，此时也迫于压力地低下了头。 没办法，大家都低头，就自己抬头的话，目标太过明显。 但这个环节应该就没什么事了，毕竟法不责众嘛。 方卓坐在嘉宾席里，同样是这个想法。 真等这三十几位都说一遍，这帮人就不一定能说出来点什么了。 沈秘书显然考虑到了这一点，只见她袖口一挥，几名身着舞蹈服的文工团成员便如同神兵天降，不知从哪里取来了几十份纸笔。 “你们三十五人，要比那些第一个小环节就被淘汰的强上了不少，可也未见得就真好到哪儿去。” 沈秘书说到这里，用眼神朝众人扫了两圈后又道： “所以我想请各位将感想写在纸上，我会把它们收集起来，贴在帝都中药所门外的告示栏上来提醒你们。” “在你们每次进出的时候，它都会警示着你们不要忘记今天的一切，你们是中医药未来的希望，你们是刚刚升起的太阳，不要循规蹈矩，不要故步自封，还有——” 沈秘书的语气稍顿，然后忽然说道： “不要忘记你们为什么学医。” 沉默，又是一阵沉默。 无论是场上，还是观众席间，均无人敢开口出声。 在场的众人无一不在审视着自己的内心，反复不停地质问着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学医。 而不是学一些其他的能耐，是因为学不会吗，还是因为不喜欢？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不同的答案，只不过现在，沈秘书问的是眼前的这三十五位学生。 他们的情绪一如之前的那五人，将脑袋垂得厉害，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分钟，两分钟...... 不知过了多久，当第一个选手动起笔时，周围的选手们像是忽然被带动了一样，纷纷执笔写了起来。 不消半晌，那三十五份心得便悉数写好，在那上面还有他们的姓名和职位。 看得出来，大抵都是用了心的。 等到这些选手完事儿以后，压力又顺势给到了第二环节淘汰的众人那里。 剩下的二十人你看我，我看你，脸上皆是苦笑。 “第二个大环节的第一个小环节里，共淘汰了七人。” “请这七位，上前一步。” 到这里，沈秘书的态度终于算是好了一些。 至少她坐在评委的身边，自然是明白了这个环节的难度，尽管她认为即便如此也不该有这么多人被淘汰。 直到现在为止，大多数人们对于大夫的观点都是盲目的，病急乱投医绝不仅仅是一句俗语那么简单。 同时，大夫也拥有着极高的权威，尤其是对于老年人来说。 所以一位大夫的医术是否高明，医德是否高尚，才是能够真正将这门学科发扬光大的方法。 后者谁也没办法，前者倒是可以努努力。 第660章 第660章 沈秘书见这七位已经站了出来，她并未像是之前那样，再由自己做些什么，反而将另外的话筒递到了老会长的手里。 只见会长接过话筒，照例先拍了拍，然后轻咳一声道： “这七位实习生们，恭喜你们能够走到这里。” 老头直视着眼前的这群年轻人，并把腰板挺得笔直：“如果是在这个环节上出了问题，是可以被原谅的。” “因为就连我们的一些老大夫们，也不敢保证在年轻的时候能够完全闯过这关。” “同时按照我们的设想，在前一整个环节里所淘汰的人数，加起来也到不了十分之一才对。” “却没想到一口气淘汰了这么多。” 会长无奈地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变得更深了几道。 “大部分人会倒在这个环节上，哪怕人数过半，也在我们的意料之中。” “所以，对于你们的母校而言，走到这一步就已经及格了。” “但对于我们帝都中药所而言，想要继续留在这里，还远远不够。” “为此，我只希望你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能够锐意进取，能够发愤图强。” 老会长说完后，便扬了扬手，然后坐了下来。 对于这几个人来说，结果显而易见，就是既不奖励也不惩罚，折在这里是人家早先就计划好的。 不过接下来的几人，情况倒是不同了许多。 “第二个大环节的第二个小环节里，共淘汰了八人。” “请这八位，上前一步。” 沈秘书再次对着余下的众人说道。 这次的气氛倒是不会紧张，反而有种自豪的感觉伴随在这几位的左右。 毕竟人家老会长都这么说了，上一关本身就是人家设计好的，让他们过不去的。 可这八人却过去了。 虽然倒在了下一关里，可也虽败犹荣不是。 番回头来，再看第一关就被淘汰的那几位的表情，别提多精彩了。 哪怕是仅仅比他们多撑了一关的那三十五位，看向他们的眼神里都带着讥讽。 方卓饶有兴致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幕，正欣赏着沈秘书的驭人之术时，林天豪却冷不丁从后面拍了拍方卓的肩膀道： “我看这位沈秘书可不像是外表给人的一副娇花模样，反而像一朵带刺的玫瑰，难不成你就喜欢这一款的？” “我说林哥，我都有家室了，能不能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面对林天豪的调侃，方卓什么心思也没有，只得苦笑应对。 谁料林天豪似乎非要问出来个所以然，他一把凑到方卓的近前，连连追问道： “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啊，我看那个白莲花和陈莲生对你都挺有兴趣的，这么久了就没聊出来什么话题？” “......没有，你少听那些八卦，诶不对，咱俩相隔那么远，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儿的？” “哈哈，”林天豪大笑一声，“就你那点子事儿，基本都传开了，也就你不知道而已。” 听见这话，方卓顿时一愣，不过随即想到前世的那些企业家也是如此，但凡遇到点八卦出现，其传播速度可称得上一句又快又广。 只不过令方卓没想到的是，报应来得竟如此突然。 画面再次回到比赛场上，走上前的那八位先后报了自己的毕业院校，师承，还有现在正在开展的工作。 这个话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为了这几人的以后铺路。 不知道具体是会长的意思，还是沈秘书自己的意思。 但结果肯定显而易见的好，不管是年轻也好，还是有真才实学也罢，这几位以后的路数肯定要比之前的众人好上太多了。 第661章 第661章 等到这八位完毕以后，场上还剩下的，就只有五位选手了。 其中方卓团队就整整占据了三个名额，分别是赵如虎、白莲花还有孙谦。 其中孙谦是作为候补人员入的名单，但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孙谦的药方是正确的。 这也就是说，这五人已经是公认的，新一代里面医术最高的几人了。 就连方卓也没想到，五个名额自己人居然就占了三个。 除了刘吉完全没听过以外，就连陈莲生的关系都和自己颇为要好。 当然了，方卓绝对不会承认有一段时间是真的图她家的背景。 就在方卓仍旧胡思乱想之际，沈秘书的话终于到了： “下面则是最后一项排名，其排名先后视完成程度为准，如完成度高，则总分高，排名为先；如总分低，则若是某项满分，也要按照平均指数的来。” 沈秘书三言两语间，便把规则讲了个通透。 “接下来是排名第五位的选手，刘吉。” 观众席上，顿时自发地出现了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刘吉同样应声而出。 这次作为评委的发言人同样比之前几轮变得多了不少，且先是由屠院士进行鼓励，然后会长点评，最后神医孙礼收尾。 顺带的，这些评委三言两语便指出对方的优点，还顺势挑出来了很多不足，这个待遇对于很多人来说，皆不可谓不丰厚；只要还是对于学医抱有一定的展望的话，那么这一课，则是多少学费也买不回来的。 等到刘吉的环节结束以后，观众席上顿时又爆发出了一阵掌声，这本就是排名第五的选手所拥有的基本待遇。 还有就是，前五都是有奖金可拿的，这件事情方卓也和林天豪做了沟通。 为了开一个好头，他特意定了一个很高的标准，冠军的奖金整整高达一千元！ 要知道，方卓手底下工人的工资一个月才五十。 比赛前，这些选手们只知道有奖金，但却不清楚具体数额。 剩下的名次，将会依次往下减去一百。 饶是如此，第五名的奖金数总额也有五百块之多。 还是现场发放！ 所以当方卓独自走向台前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当方卓从怀里掏出那五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时，短短一瞬间，在场所有人的眼神便瞬间亮了起来！ 试问谁不喜欢钱，哪怕在场的观众里面藏龙卧虎，单靠给人问诊治病，想得到这五百块钱，也不知道得诊到什么猴年马月。 无论是公立医院或是私立诊所，一般来讲，一个月到头，哪怕天天加班，也绝对超不过一百块钱。 然而现在，这位只因为进到了前五，便可以一步登天！ 换做是谁不得好好合计合计。 方卓站到了刘吉的面前，将手里的奖金数了一遍，然后笑盈盈地递给了那个从兴高采烈慢慢变得喜极而泣的年轻人。 “谢，谢谢，我很需要这笔钱，我很需要......” 他颤抖着双手接过，嘴唇发白，泪水顿时从刀削般的面庞上划过。 帝都中药所的实习生工资很低，不足以养活一个家庭。 并且能够培养出一个大学生的家庭里面，其消耗无疑是巨大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那么激动的原因。 等这个小插曲过后，接下来便是排名第四位的人员。 第662章 第662章 沈秘书笑着开口宣读道： “接下来是排名第四位的选手，赵如虎。” 一听见自己的名字，赵如虎没有半点疑惑。 说起来，他本来以为第五位就已经是他了，没想到还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听到沈秘书叫着自己的名字，赵如虎顺势一步跨出，来到了几人面前。 “恭喜你，赵如虎。” 迎面讲话的正是屠院士，他同样像是勉励刘吉一般，勉励起了赵如虎的所作所为： “在这次大赛的表现当中，我和这些评委不止一次的注意到你，你有着扎实的医学功底，同时还兼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说到这里，屠院士忽然开心得笑了起来，像是后继有人那般继续道： “单看手法，应该是世家传人对吧，说老实话，我在心里都已经不止一次地升起收徒的心思了。” 赵如虎同样颔首微笑，面对屠院士抛来的橄榄枝选择了视而不见。 这里明显就不是个合适的场合，尤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几斤几两自己要有数。 他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如果等到比赛结束，对方依旧这么说的话，那个时候才是真心实意的表现。 等屠院士说完以后，会长同样接过话筒，依旧是勉励，从其字里行间中不乏感受到对于赵如虎的欣赏之意。 最后是孙礼，这位孙老爷子一开口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两人认识的时间也不能算短，并且之前赵如虎表现得一直都挺合老爷子的胃口。 “小虎啊，你也能听得出来，前两位评委对你还是挺欣赏的吧。” 赵如虎点点头。 “但我不这么认为，你的基本功虽好，可综合水平却没有你所表现出来的那么亮眼。” 孙老爷子用一种点拨晚辈的口吻继续道： “如果这方面能够再次加强的话，以你的天赋，绝对可以称得上一句未来可期。” 这句话倒是说得赵如虎颇为受用，岂料话音未落，老会长便一把抢过话筒，眼底满是欣慰的笑意道： “我听说之前有个夜间电台直播问诊，是你主持的吧？” 观众席上顿时又是一片惊呼声传来。 业内谁不知道有这么一档子事儿，虽然隔了很大一段距离，但也并不妨碍他们施展起一些手段收听到这一栏目。 赵如虎的电台节目早已被业内公认，不仅是最开始的发起者，而且还是现存的电台里面，水平最高的那一个。 所以当老会长一语道出时，众人的反应才会如此强烈。 “是我，但也不完全是我。” 赵如虎如实道，创意不是他想的，是方卓出的；最开始的台本也不是自己写的，是方卓塞过来的。 “哈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必谦虚，你的节目做得很好，我觉得按部就班发展下去，比什么都强。” 说到这里，老会长还往他的身边望了一眼，成分里面多多少少带着点挑衅。 孙老爷子哪能管着他毛病，顿时又瞪了回去。 这俩人年轻时便针锋相对，看这架势，到老了肯定也是不甘寂寞才对。 等这几位点评完以后，方卓再次站到了赵如虎的面前，手里拿着六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 赵如虎面无表情的接过，这点儿钱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并不能算得上是什么事儿。 第663章 第663章 “接下来是排名第三位的选手，孙谦。” 沈秘书适时地重新站到了台上，并且宣读出了接下来的名次。 孙谦对于自己的排名倒是认可，在这种大赛里面夺得探花之位何其艰难，他所面对的都是一群天之骄子，换做寻常人来，兴许真会连第一关都过不去。 台上评委们的态度再次变得不同了起来，谁都知道他是孙礼的亲儿子，故此几人话里更多的则是带着严肃的关怀。 还剩下前两名选手的名次没有公布，分别是白莲花和陈莲生。 白莲花能够获得这个名次，方卓毫不稀奇，小姑娘本身的医术造诣就高，外加这么多年以来刻苦用功的加持之下，只能说是众望所归。 但陈莲生却也能走到这一步，是方卓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做到的，单凭能够超过白莲花这一点，就不仅需要付出常人十倍百倍的艰辛，而且还需要天赋异禀，才能稍微碰到那个门槛。 可陈莲生就是做到了，她似乎变得有些和最开始的时候不一样了，方卓说不好是在哪里变得不同，但一来二去给人的感觉却是有种淡淡的疏离意味。 这两人的点评不分先后，因为分数差距极小，评委们对此同样非常满意。 倘若整个帝都研究所里的实习生们都有两人这种水平的话，何至于还特意办了一个这么大的比赛出来。 尤其还邀请了各界的同行人士观看，目的不就是希望这些实习生们能有一种紧张感，从而努力提升自己的各项技能水平吗。 老会长默默长叹一声，就是不清楚自己的这份苦心能不能让那些学员们感受得到了。 方卓再一次起身颁奖，当他把奖金递给白莲花时，对方朝着方卓甜甜一笑；却在递给陈莲生的时候，对方的反应就平淡了许多。 他甚至能感受到那种陈莲生身上的平静，那是一种极其压抑的平静，就好像是暴风雨即将到来的那个前夜，或是其他的一些瞬间。 当流程走过以后，沈秘书再次上台，先是感谢了各位观众持续不断的陪伴，又肯定了各位选手的精彩表现，大赛即将被宣布落下帷幕，文工团的专业舞者们再次登台献舞。 跳得那叫一个低回婉转，那叫一个高亢有力。 在最后阶段时，老会长还特意留出了一些时间，让这两位远道而来的嘉宾能够站在台前说上几句。 无非就是给方卓两人一个打广告的机会，老传统了，会长哪能不懂这个。 方卓倒是无所谓，名次本身就已经是最好的广告了，这里面又没别人，都是中医药界的朋友而已。 不过林天豪却不这么想，这些观众席上的也都是人才，如果可以吸收一批到林氏药业里面，也会成为一股不小的助力才对。 于是他便率先起身，走到台上抄起话筒道： “各位医药界的朋友，你们好，我是林氏药业的股东之一，我叫林天豪。” 林天豪淡淡一笑，自报了个家门。 “什么，林天豪！” “是不是林氏物流那个，我知道，那可是成了名的企业家！” “对对对，没想到林氏药业的林，也是林天豪的林！” 观众席上的窃窃私语声并不频繁，但却数量极多。 第664章 第664章 在这个明星不出的时代里，这种有良心的、大企业的名人，总会以另一种方式存活于普罗大众的视野当中。 林氏物流的规模极大，近几年的发展趋势一直都处于上升趋势，尤其有了方卓的加入，单靠着平时寥寥的几个建议，就再一次将林氏物流的发展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虽然有些东西，就连林天豪都理解不了，但无一不是本身就经过了时代检验下来的产物。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林天豪可以心甘情愿将林氏物流的股份一下子就给出去了一半。 他从方卓身上看到了他从未见过的风景，这位似乎像是能够未卜先知一般，准确地找出任何可以令企业更加舒服的存活方式；还有他在制定一系列计划的时候，就像是已经经历过的那样，高效、准确，而且实用。 想到这里，林天豪的心头便是一阵风起云涌，他再一开口时，好似身体当中突然充斥出了一股豪情壮志的感觉： “想必在场的众人当中，应该有很多人都认识我，或者听说过我，是的，我同样也是林氏物流的股东之一。” “另外一位股东，则是方卓。” 众人顺着林天豪手指的方向看去，方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评委席里，和几位评委插科打诨起来。 见突然被招呼了一下，他连忙起身挥了挥手，又示意林天豪自己表演即可，不用带上他一起。 林天豪在远处同样点了点头，然后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我们也是这场比赛的赞助商，同时还抱着一个学习交流的目的来到这里，希望带着我们的技术人员长长见识，领略领略帝都风光。” 他的态度尤为谦逊，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舒适之感。 众人听完他所表达的内容以后，纷纷点头赞同，无论哪里，都很难找到像帝都这么人才辈出的地方了。 而且还有老会长作为主办方，能请来的学者教授，或者民间高手只会更多。 “借着这个机会，我想要表达的是，”林天豪在这里刻意地做了一个停顿，然后转过头去，望了一眼还在和方卓闲扯淡的老会长，见对方朝着自己点了点头，这才放心道，“我们林氏药业需要人才，需要大量的人才。” “如果各位有兴趣的话，不妨去多了解了解我们的人才引进计划，无论是资金问题还是待遇情况，我们都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 图穷匕见，方卓与林天豪两人的最终目的终于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像是在这种盛会之下，直接对症下药地发布一条招聘人才的广告，其杀伤力根本不敢想象到底会有多大。 一般人完全不敢这么干，并且干了的话也会遭到很大的方案。 可今天不一样，从比赛模式到精彩程度，哪怕是放在综艺圈子里面，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所以作为赞助方的林天豪在最后时刻打上一个广告，并不会令人感到反感。 “如果各位有意前来面试的话，可以在一个月后，在帝都中药所的公告栏处找到具体的招聘信息。” “届时我林天豪必扫榻相迎，欢迎各位莅临指导。” 寥寥数语完毕，林天豪深鞠一躬，里子面子全部照顾到位，令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出来。 等到正式谢幕完毕以后，方卓等人也算是长舒了一口气，这一趟的难易程度超乎他们的想象。 不过效果倒是可以称得上一句绝佳，不仅对比出了世家与科班出身的差距，而且还顺势打入了一个广告。 就是不清楚到时候这个广告的杀伤力怎么样了。 第665章 第665章 大赛结束以后，众人都很放松，尤其是取得了那些好名次的选手们。 比如白莲花，她又回到了赛前蹦蹦跳跳的模样，虽然这次没有胜过陈莲生，可是对方的心态现在应该不会太好了。 谁让她惦记自己方卓大哥的，自己只是对她施展了一些小小的手段罢了，哼哼。 白莲花没忍住，得意地哼出了声，恰巧还被一旁的白亦展听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 “小莲花，这次排名靠前，看起来你挺高兴啊！” “哈哈，哪有啊哥哥，哈哈，呵呵......” 白莲花一开始笑得很大声，随后又想到他的哥哥连前五都没进去，声音顿时又变得小了许多。 “别太骄傲，这个比赛只能得出我们世家传承并不比那些科班出身的差，但不代表你的水平就一定很高。” 白亦展叹了口气，他其实既怕小莲花没有取到好名次，又怕她的名次太好。 前者会让她备受打击，而后者则是让她对自己的认知变得少了几分清晰。 中间的度很难把控，作为兄长，能做的也就只有规劝。 “好啦哥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白莲花一反常态地认真起来，她深吸一口气，然后道： “我是不会只满足于现状，而不去想着更进一步那种事的，我也不会让那种事情在我的身上发生。” 她的眼神里，忽然少了几分稚嫩和灵动，取而代之的则是少见的懂事与认真。 “能听到你说出这种话，我就放心了。” 白亦展同样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笑着离开了白莲花的面前。 趁着人多，他必须要把自己风度翩翩的人设继续下去才行！ 等真回到县里，那个时候就没有这么多人愿意欣赏起自己的英姿了！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骚包梦！ 他的想法单单是在心里转动了几圈以后，便感觉到浑身上下一阵的舒爽之意传来。 光是想想都能这么爽，倘若现身说法一样的去显摆几轮，他都不敢想到到时候要爽到什么程度。 那还不得飞起来啊！ 方卓站在不远处，无语地看着白亦展努力摆出一些矫揉造作的姿势，试图想要体现自己浊世佳公子的内核，他就想笑。 以前一直以为白亦展是闷骚，现在一看，当时可能对他了解的还不够。 但凡对他真正有所了解的，看见以后这一幕以后，谁不得挑起大拇指，夸上一句骚得厉害！ 方卓甚至还想起了前世的一句歌词： 大骚包，一个大骚包，你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 方卓收回了目光，他怕再看下去，自己也会深陷其中，索性便来到了赵如虎的面前问道： “这次感觉怎么样？” “感觉挺好，直到最后一轮，我已经放弃的时候，我才真正的意识到我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赵如虎晃着黑塔似的脑袋憨憨一笑，顿时一股返璞归真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个时候的我，已经不会再去考虑名次问题了，所以以前困扰着我的许许多多的难题，就像是迎刃而解般的那样，变得不再是难题了。”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是一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 他像是在描绘别人的人生一般，把这些话朝着方卓全盘托出，毫无保留。 “也是，那么祝贺你，你找到了比名次更加珍贵的东西。” 第666章 第666章 方卓真心实意地朝着赵如虎祝贺道，这种感觉他曾经也有，只不过那是在穿越以后的某个瞬间，他才真正的意识到了自己缺少的到底是什么。 目送赵如虎离开以后，方卓又走到了孙谦等人的面前，他正在和他的父亲孙礼老爷子，同几位学术界的大拿对话： “犬子的表现也就一般，当不起这等夸奖，哈哈，哈哈哈。” 孙礼的脸上顿时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菊花，嘴上虽然说着不要，可身体却很诚实地阵阵抽动起来。 像是被搔到了痒处，笑声止不住地传来。 方卓同样听得真切，这老爷子，出门在外也不注意点形象...... “这话可是说谦虚了不是，令郎的表现我们有目共睹，照我看啊，只有令郎这种水平的选手，才能够当的上是我们年轻一辈未来的希望！” “我看啊，要不了多长时间，孙谦就得扛上振兴中医药的大旗，成为新一代的领军人物啊！” “不敢不敢，哈哈哈......” 方卓无语地望着这几位战术互捧的大师，然后转头看了看孙谦，看见对方也是一副便秘的表情以后，方卓这才欣慰地点了点头：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和孙谦只觉得他们吵闹。 最后方卓终于溜达到了陈莲生的面前，小姑娘虽然拿到了第一，可她的脸上却没见半点喜悦。 一双红唇上面，还隐隐透着血迹，那是之前她自己咬出来的伤口。 “怎么了，小莲，心情不太好啊？” 陈莲生此刻正独自坐在角落里发呆，见方卓主动凑了过来，顿时把脸扭了回去。 活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怎么还不理我了，阿生，阿生醒醒。” 即使明知道答案，方卓也不想看到别人因为他的事情而变得烦恼。 哪怕自己没有婚配，他也不可能选择陈莲生作为恋爱对象。 方卓对待这位的感情很纯粹，就是把她当做妹妹一样看待，并没有掺杂任何的个人情愫进去。 但对方似乎当真了，她把自己或许摆到了一个不是那么太合适的地方上去，自诩为方卓的某人，那么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陈莲生自己也很矛盾，她现在没办法直视自己的内心，同样也不清楚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去重新接纳方卓。 一旦这种想法产生，则会在心里极快地进行发酵，然后生根，发芽，落地，开花。 她紧紧咬着嘴唇，险些把即将愈合的伤口给再次咬破。 连续努力了几次，最终才浅浅开口道： “我没事，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陈莲生说的十分决绝，只不过在她转回头来时的眼神，并不像她现在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干脆。 方卓一阵头疼，他哪里有过这种经历，尤其还是哄这样一个小姑娘。 那她自己又不问，早问的话，不是早就没有这个事儿了。 话又说回来，现在这个情况方卓也没办法处理，他只好默默离开，期待时间能够洗刷掉这一切。 晚上是个大聚餐，期间邀请了很多知名人士，排场也很大，并由林氏药业做东。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几轮下来，方卓便顺利混入了属于中医药行业的圈子当中。 他的身份自然是亲赴南非的带队领导，虽然大家都清楚方卓对于医学领域的建树非常有限，但又不曾怀疑他为了青蒿素的研究所做出的贡献。 双氢青蒿素，真正意义上的跨时代产品，估计老美现在已经羡慕得直拍大腿了吧。 第667章 第667章 “方教授，很高兴认识你，你的事迹我们单位确实听说过，还特意召开过研讨会进行研讨呢。” 一位中年学者模样的厚眼镜端着酒杯朝方卓打起了招呼。 “你好你好。”方卓挠了挠头，现在这些人里，很多他都对不上号。 还是屠院士特意过来为方卓介绍了来人，此人是帝都当地一所知名医院里面的主治医师，虽然仅仅年近四旬，可他的医术造诣却丝毫不在老一辈的医师之下。 而且这位的实战经验非常丰富，每天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手术台上度过，虽然是海归留学，但却和白家兄妹一样，都属于医学世家。 浑身上下基本快要被标签贴满了，饶是如此，他也依旧非常努力，要不是年纪实在不够，他甚至都能评个院长之类的职位了。 “我叫司学海，如果方便的话，我倒是对你们的公司有些兴趣，或许日后我们可以进行合作。” 开口之人从怀中取出一枚包装精美的盒子，从里面抽出一张名片，然后规规矩矩地递给了方卓。 方卓双手接过，也抽出一张互赠了回去。 他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却在心里悄悄撇了撇嘴，跟这些文化人打交道就是麻烦，这要是换成赵如虎，估计就可以省略这些环节了。 又过了许久以后，这场聚会才算是正式结束。 值得一提的是，方卓并没有在人群中发现陈莲生的身影，小姑娘可能是太累了也说不定。 于是等到吃饱喝足以后，这些人便有序地进行了退场，方卓一行人也都商量好了，明天早上就走。 等司机将方卓几人送回了招待所后，还没等到方卓躺下，房门口忽然被一阵轻敲。 “谁啊？” 方卓疑惑地问了一句，以为是老白，或者赵如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拿了，并没有过多寻思什么。 只见他刚把门推开一个小缝，门后顿时传来了一股力量，猛地将门推开。 还没等方卓有所反应，霎时间温香软玉入怀，他竟被一个娇柔细嫩的身材死死抱住。 “你，你是......” 方卓连忙打开门口的灯光，一见来人竟然是陈莲生，心里当即便开始泛起了迷糊。 这小丫头不去聚餐，半夜来他这里干嘛？ 不过既然来了，总不能把她再赶出去，那样儿的话得罪人得罪的也太狠了点。 于是方卓便先把房门关上，然后才挣脱开陈莲生的怀抱，问道： “小莲，这么晚了你不回去睡觉，来我这里干嘛？” 他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答，反而还被陈莲生白了一眼，然后道： “孤男寡女，这么晚了，我还能来干嘛。” “哦～”方卓抻了个长音，“是饿了吧，走，我带你吃个夜宵去。” “都到这一步了，你别想再揣着明白装糊涂！” 陈莲生似乎变得非常生气，她跺了跺脚，嗔道： “如果你再装糊涂的话，我现在就把门打开，然后往外面喊，就说你打算对我图谋不轨！” 啧...... 方卓摊了摊手，果然老办法是行不通了。 于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道：“小莲，我不太清楚你是什么意思啊，可我确实是已经结过婚了，她人现在就在帝都，只不过我们由于种种原因，聚少离多罢了。” “那又怎样。” 陈莲生面无表情，语气平缓。 “可是我结过婚了啊，婚礼是在村子办的，那天好多的村民都还食物中毒了呢。” “那又怎样。” 陈莲生缓缓闭上了双眼，语气稍稍加重。 “我是说，我和她是真心相爱的，尽管远在天边，但心依旧连在一起。” 第668章 第668章 “我问你，那又怎样。” 等到陈莲生再次睁开眼时，眸子里已然带上了一抹坚决，她缓缓起身，又轻轻解开了上衫的扣子，正欲再次往下解时，却被方卓一把拦住： “到此为止，过分了。” 然，陈莲生并没有任何停下动作的意思，反而轻咬下唇道： “既然你心如铁石，那不如就让我脱个干净，如果你还不动心，我马上就走。” 这几个字，她说的十分干脆，显然已经在来的时候就想好了即将发生的一切。 这次却轮到方卓犯了难，他的手伸过去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只得木然地僵持在原地。 陈莲生的手继续向下一阵摆弄，直到她把身上脱得只剩下了一两件贴身衣物才算罢休。 她把那些衣物叠起摆放，待到整齐以后，才朝着方卓淡淡问道： “告诉我，现在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方卓把眼神撇向一边，刚要继续说话，却突然听见陈莲生再次说道： “看着我说！” 方卓浑身顿时像是触电一般，连打了几个哆嗦。 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哪怕方卓前世吃过见过，可那些人也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等他真正遇到了那些什么也不图，就图自己这个人的姑娘时，哪怕他再有主意，此刻也没了任何办法。 在此之前，方卓还真以为自己的意志就跟钢浇铁铸似的，任凭外界的妖风再怎么往他怀里吹，也吹不出个四五六。 现在他明白了，之前那是没人拿住过他的软肋，光凭样貌和身材，绝对不足以打动方卓。 祁小艾就是这般，虽说她的外在条件换做前世来看，也可以称得起一句极佳，但光凭这些，又怎么能够拿捏出方卓这等人中龙凤呢。 一如此刻，当他发现陈莲生并不是图他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有些动摇了。 只不过他的底线还在强撑着，哪怕现在也有点儿摇摇欲坠的意思了。 “我们不合适，小莲，算了吧。” 方卓害怕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会动摇，于是连忙打算快刀斩乱麻，赶快把这段感情扼杀在摇篮里才好。 陈莲生并没有打算采纳方卓意见的意思，眼眶反而变得微红，借由昏暗的灯光一打，竟变得楚楚动人起来。 她将一对柔夷缓缓放在仅存的两件衣物上面，蓦地心一横，直接将上身那件脱了下来。 房间内顿时被一片春色缭绕，如银瓶乍破，雨骤风急。 方卓下意识地把头移开，却被一双小手按住了头，硬生生把他的目光掰了回来。 光是这样还不算，陈莲生索性将所有的衣服尽数拨开，直挺挺地站在方卓面前。 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方卓没办法再进行过多的形容，只能用艺术品这三个字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他只是略略一扫，陈莲生的皮肤不仅雪白，甚至连一丝多余的赘肉都没有。 真乃鬼斧神工，这具胴体宛若天成。 陈莲生见方卓的脸色骤然变得通红，她方才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看起来自己并非连一丝魅力都没有。 她在来之前，同样经历了一大段的思想斗争；她所接受的教育虽然不支持她去为了一个男人这么做，可不知怎的，自从得知了方卓已经结过婚以后，她的心里就仿佛少了一大块重要的东西。 这次能够来到这里，陈莲生算是鼓足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 哪怕是自愿前往南非，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来回纠结，辗转反侧。 “怎么样，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陈莲生趁热打铁询问道。 第669章 第669章 “唉......还是穿上吧。” 方卓用力抿了抿嘴，最后猛的一回头，强行把自己的视线移了过去。 非不能也，实不为也。 哪怕对方做出任君采劼的举动，方卓也不可能遂了对方的意。 他虽然会有这个冲动，可这本身就是无法避免的，君子论迹不论心。 趁着方卓回头的功夫，陈莲生的嘴角忽的一笑，像是解开了心结似的问道： “你确定让我现在就穿上？如果我穿上的话，下次可就没得看了。” “穿吧穿吧......”方卓强行在嘴角上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终究还是没回头。 直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住地传来，紧接着就是一句可以了之后，方卓这才把身子重新转了回来。 等到陈莲生穿戴整齐以后，忽然开口笑道： “还好你没对我做什么，要不然，我可是真会报警的。” 只见她的眼中忽然几抹狡黠闪过，似乎是重拾了之前的那副开心模样。 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如果她没有这么做的话，这个心结肯定是过不去的。 至于给方卓看光了这件事，她并不后悔。 能遇见一个喜欢的人，并不容易，哪怕对方已经是有妇之夫。 还好没发生一些实质性的关系，陈莲生心中依旧胡思乱想着，她也不好说如果真到了那一步的话，自己会怎么做。 “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好了，走吧，带我吃夜宵去。” 她的脸蛋红红的，两抹彩霞晕在脸上，让本身清纯甜美的形象添进了几道妩媚进去。 “也好，走吧。” 方卓见对方没什么其他动作，当即放心下来，然后披了件外套。 一开门，门外顿时闪过两道身影，像是避之不及一般，一个没站稳险些摔倒在地。 竟然是白家兄妹！ 只见白亦展站也不是，躺也不是，杵在原地跟个木头人一样。 白莲花则是顺势躺下，仿佛她才是那个受害者一样。 “哎呀，方卓大哥，你怎么突然出来了，你看看给我撞的，哼！” 她像一个小机灵鬼似的，见到方卓后直接赖在了地上，丝毫不提自己干的那些事儿。 这一下顿时给方卓气乐了，他是见过恶人先告状的，却没见过这么告状的。 被人抓个现行不说，还打算反咬一口上了。 于是方卓没好气道： “真遗憾啊莲花，我怎么没一下撞死你呢！”然后他的视线又挪到了白亦展的脸上，“不是，她也就算了，怎么连你都跟着一起胡闹！” “说说吧，你们在门口都听见什么了。” “我，我......我也没听见什么，就是一些普普通通的话而已......” 见白亦展吭哧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白莲花瞬间来了兴致，她把胸脯一挺道： “听见莲生姐姐说了好几遍‘那又怎样’，还听见莲生姐姐要把衣服都脱了，还听见莲生姐姐呜呜——” 第670章 第670章 白亦展赶忙从背后一把将白莲花的嘴堵上，然后又不住地进行道歉： “我们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就当我们没有来过，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同样越来越小，做贼心虚般地幽幽直叹。 却不成想方卓直接走到了白亦展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道： “算了，你们两兄妹的性格我是知道的，能趁我睡觉，把我家的锁撬开，然后溜进去的，恐怕也没有别人了。” 白莲花刚从白亦展的手中挣脱出来，本来她都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准备了，谁料方卓突然放了他们一马，小丫头瞬间来了精神： “方卓大哥，你们刚才是不是要去吃夜宵，正好我们也饿了，带上我们一起去呗！” 她的两颗黑眼珠滴溜溜的在眼眶内转个不停，明显就是一副滑头模样。 方卓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陈莲生，那意思就是在问她是否同意，只见陈莲生缓缓点头以后，他这才露出了笑容： “一起走吧。” ... 第二天一早，方卓等人起来以后，便收拾收拾来到了约定好的集合位置。 昨天晚上只是浅浅吃了点东西，几人并未过多地交谈什么内容。 陈莲生的心情同样好了许多，几乎与之前别无二致；倒是白莲花突然和陈莲生热络了起来。 一口一个莲生姐姐，一句一个莲花妹妹。 两人的样貌差别不大，都是中等身材，还有凝脂一般的肌肤，和一张漂亮脸蛋。 比如此刻，白莲花和陈莲生站在一起的时候，就要照比和白亦展站在一起更像是亲姐妹一样。 “莲花妹妹，如果有空的话，可要时常来帝都找姐姐玩。” “知道啦莲生姐姐，我们会经常过来的！” 几人笑着分别以后，方卓和林天豪也坐上了不同的车。 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方卓撑个场子，真要是在这里出了事，林天豪同样有关系可用。 他怕的是方卓人生地不熟，但是这一趟下来，他发现自己的这个想法似乎有些多余了。 方卓何止是熟，大半个医药界，他甚至都有点如数家珍的意思在里面了。 临上车前，林天豪还是没忍住交代了几句，大意还是以宽慰为主。 这几个月的生活确实给方卓弄得太过疲累，能够先回村里待上一段时间放松放松，对他来说要比什么都强。 又是两天一宿以后，方卓等人再次回到了县里，临近市中心时，忽然看见一片张灯结彩，尤其上面还挂着一排一排的横幅，写着热烈欢迎方卓等人莅临考察结束的字样。 给方卓看得顿时嘴角一抽，心想肯定又是公司里的哪个小领导搞出来的这一出。 随着车辆靠得越来越近，方卓朝窗外一看，顿时看到了侯县长的身影。 他的身边跟着一些同属县里面的领导干部，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消息，竟然离着老远就开始迎接起方卓一行了。 见如此情景，方卓连忙叮嘱司机将车停到不远处，然后几人走路下车。 总不能让这县里的一把手给自己开门吧，他的把工作做到位了，自己以后怎么办。 再有别的县领导来的时候，会不会对自己有点别的想法，落人口舌的事儿方卓从来都不干。 再者说来，他马上也要进入到体制内了，别回头把这些风言风语传到了帝都那些人的耳朵里面就好。 第671章 第671章 刚一下车，方卓就见各领导纷纷迎了上来，状似亲昵地笑着拍了拍方卓的肩膀道： “这一路上辛苦了，事情我们都已经听说完了，贵单位能够取得如此靠前的成绩，想必与方卓同志平日里的辛苦领导分不开关系啊，哈哈。” 说话的这位是个区长，方卓的物流中心正好就建在他所管辖的区域内，所以目前他还是能够说的上话的。 “哪里哪里，都是您照顾得好，我们才哪儿到哪儿啊。”方卓同样客气了几句，然后把目光挪向侯县长道： “侯县长，您怎么有时间还亲自跑来一趟？” “怎么，我就天天这么忙吗？”侯县长顿时笑道，“一家民营药企，能和帝都中药所的年轻一代较量较量，并取得了优异成绩，难道还不值得我亲自跑过来一趟吗？” “值得，当然值得。”方卓招呼众人赶紧上前，恰好这里离着方卓的物流中心也不算远，他便提议道： “不如一会儿都去我的企业里面看看，总在外面干嘛，正好我也想找个机会和领导汇报汇报呢。” 侯县长听后，左右看了看，见众人都什么别的想法，便点点头：“也好。” 于是众人又辗转来到物流中心，周宣正在里面办公，由于方卓时常不在，因此他对于这些领导倒是之间相处的倒是十分熟稔。 “周经理，忙呢？” 刚一进入办公室，方卓便敲开了周宣的大门，然后他先是朝后面努了努嘴，示意有人以后，这才开口问道： “最近公司上下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 周宣一见方卓的眼色，还有所问的内容以后，顿时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再将这些人都请了进来道： “一切顺利，只不过正好还有点事情想要请示各位领导。” 他一说完，便从抽屉里面掏出了几份文件，显然是早已准备许久了。 然后便依次拿到了领导的身前，又有秘书进来端茶倒水，总之是让那些领导层的十足地过了一把当官的瘾。 方卓见此情形，便把心放了下来，随即告诉门外的秘书，如果有领导找自己，就说自己忙别的事儿去了。 他可不想成天围着这群领导转，没什么用不说，还累。 得亏有周宣这位得力干将在手，自己稍稍皱皱眉头，他就能够心领神会。 等到方卓出了门以后，发现其余人也早早地各回各家了。 他同样没再多留，打算先回村里转转，然后就开始着手处理建学校的事情。 教育的事情不能拖，再穷都不能穷教育。 方卓对这一点的认知同样极为深刻，所以最好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兴建起可以容纳全村孩子上学的学校，并直接实现从小学到高中的所有教育费用全免。 而且师资力量这一块，他也打算就在最近，物色一些合适的人手出来。 刚一回到家中，方卓便直直地躺在床上，他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就是今天屋子里面下刀子，他也绝不出门！ 直到老支书突然拎着两只竹鼠和一壶好酒来到了他的院中。 “方卓，方卓！” 老支书的声音洪亮，照比之前来看，身体素质明显更强了一些。 他像是老朋友那般，一把将方卓的房门推开，把酒往桌子上面一放，扯开泥封，一股酒香顷刻间飘得满屋都是。 下一刻，方卓就把刚才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他连忙穿鞋下地，当即朝着老支书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第672章 第672章 “老支书，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才刚到家。” “这不是我小侄子看见你的车回来了，连忙跑到我那儿和我说的，来，咱爷俩可有阵子没一块儿喝点了。” 老支书扬了扬手里提着的两只竹鼠，一张老脸就连褶皱间都充满着笑意。 这个季节的竹鼠虽然多，但要是想抓住个一只两只，还是要下一番功夫的。 自从方卓率先吃过竹鼠以后，整个村子里就像是兴起了一股风潮一般，大多数人家也开始逐渐接受吃竹鼠的这个情况，没想到还意外的好吃。 方卓顺势接过竹鼠，又接过老支书递过来的一大堆配菜，然后走到院子里主动开始烹饪。 普遍来说，竹鼠的肉质鲜美，适合配上一些同样鲜嫩的时蔬炖汤。 最多的选择就是竹笋，也算是煮豆燃豆萁了。 偶尔还有一些吃法是往里面炖土豆，或者直接炒竹鼠肉来吃，方卓一直都视那些吃法为敌。 他认为，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进行简单的烹饪，而不是用一些其他味道去掩盖食材本身特有的风味，那种吃法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完全就是舍本逐末。 宰杀，净洗，炖煮，调味。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当方卓端着一大砂锅热气腾腾的青笋炖竹鼠来到老村长面前，对方顿时用鼻尖朝着空气使劲嗅了嗅。 “还是你的手艺好啊，方卓，这段时间的竹鼠我可是没少吃，光是闻起来就能这么香的，你还是第一个。” “哈哈，我也好久没有吃到这么新鲜的竹鼠肉了，还得是托您老的福。” “见外了不是，以后机会大把的，咱爷俩现在谁跟谁啊。” 老支书眯着眼睛，抿了一小口烈酒，斯哈一声，似乎又陷入了回忆当中。 “我还记得，当时你跟吴老二发生了一些矛盾，我当时还拉偏架，让你赔了他30块钱。” “现在想想，当时我做得真不对。” 两杯酒下肚，老支书重新提及了当时的往事。 那个时候的方卓形单影只，无权无势，老支书这个身份，对他来说就像是天一样。 如果不是带着上辈子的记忆回来，方卓兴许还是会走上一条老路，一辈子摸爬滚打，战战兢兢地爬到前世原本的位置上去。 又或许爬不到，没人能够保证自己的人生如果再来一次的话，还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别提了老支书，当时我俩都什么样了，没想到现在还能坐在一起喝酒，更遑论是吃竹鼠了。” 方卓呵呵一笑，配合着说了一句，对于已经发生的这些事情并不在意。 过去了就过去了，前世的自己在出了青磁村以后，就再没回来过。 只因为这里没有归属感，他根本不知道要回到家中探望谁。 王叔王婶两位早早就没了，祁小艾也变得疯疯癫癫。 “那个时候啊，我的眼睛里只有老吴家，看着吴老二一口一个五叔的叫我，哪怕他做得再不对，我也得帮他。” 老支书呵呵一笑，笑容里满是苦涩： “当时我私底下不知道训斥过他多少回，可结果呢，他至今还下落不明。” “说到底，当初我就不该那么偏心，如今也算是作茧自缚吧。” 第673章 第673章 说罢，他再次提了一杯。 一饮而尽过后，方卓放下酒杯，突然认真道： “老支书，这不能够全怪你，从来如此就是那样儿，在你之前的支书甚至做得比你还要恶劣。” “不过现在这样就挺好，算是改过来了，那就是好事一桩。” 方卓又宽慰了老支书几句，后者如释重负地一叹： “自从那次我进了班房以后，才算有时间去反思我从当上老支书以来的各种所作所为。” “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借着酒意，老支书一五一十地将自己这些年所犯过的错事都细数了一遍以后，这才说到正题上面： “方卓，你说我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在先，如果再去当一个校长，我还够资格吗？” 他的一双老眼里满是认真，如果方卓说他不够，想必他也不会再强求这个位置。 方卓当然看得出来他是在真心求解，当即斩钉截铁地说道： “资格肯定是够，但既然选择当了校长，那就一定要把所有的重心都转移到教育上面来。” “只有那样，才能够再让人提起时，忘记掉曾经的这个老支书身份。” 方卓的眼神中充满鼓励的意味，虽然老支书之前在村子里的风评并不算好，可毕竟是真心悔改，总是要更加靠谱些许的。 宁娶从良妓，不娶过墙妻。 方卓不敢把教育事业赌给一个外人，倘若真有朝一日，那些孩子埋怨起自己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要怎么硬着头皮往村子里走。 “好，既然你这么相信我，我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我只能说尽量不让你失望，也不让孩子们受到半点委屈。” 老支书郑重地点了点头，末了又道： “那学校这块，你打算投资多少钱进去？” 突然间被老支书这么一问，就连方卓自己都有些犯迷糊。 “投资多少，这个事情我还没有决定，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嘛，”老支书呵呵一笑，“我自然是想要多多益善，但是这明显不怎么现实。” 随即他又道：“钱的事儿再说，师资力量这方面你打算怎么弄？” “这个我觉得还好吧，通过报纸或者电台广播的形式公开招聘，待遇肯定不会低也就是了。” 方卓稍稍斟酌一下以后，便把他的计划方案说了出去。 “既然你心中都有数的话，那我便不多嘴了，自从这个消息给村民透露出去以后，那些有孩子的是天天盼夜夜盼，孩子没到上学年龄的更是喜笑颜开。” “他们啊，还是那副老样子，有便宜不占就跟亏了一样。” 老支书从腰间解下烟袋，点着火吧嗒吧嗒抽了几口。 “没关系，这是好事，能为村子尽一份心，我认为这就够了。” 在这一点上，方卓倒是看得很开，哪怕是被占了便宜也没有关系，终有一天这些人会明白他现在的苦心。 “行了，今天吃得差不多了，那老头我先回去了。” 老支书抹了抹肚子，一个菜，一坛酒，吃得胃里暖洋洋的。 方卓见对方要走，就没多留，只将老支书送到门口以后，收拾好碗筷便再次躺到了床上。 这次他是真决定了，就算屋子里面真下刀子，他也坚决不出门！ 好在这一次没人再来打扰，迷迷糊糊之间，方卓便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翌日清晨。 真是一场好睡，青磁村的天尚且蒙蒙亮时，花朵夹杂着雨露在一片清脆中盛开。 清晨的鸟鸣声显得格外清脆，大自然的芬芳伴随着一呼一吸，直直闯进方卓的肺部，将里面的杂质一阵翻搅，使其重新变得干净起来。 村子外面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一些村民推着车卖菜的声音，或是用老卤水点出来的豆腐，搭配上小葱和大酱，不失为农民百姓之间的一种美食。 这才是人间烟火气，方卓不禁感慨。 那几个月里，他每天都在各种担惊受怕的边缘猛力挣扎，这种情形只是在梦里见过。 第674章 第674章 尤其是南非一行，真的令他担心到了极点。 这次好不容易回来，说什么也得再享受享受不可。 略略洗漱以后，方卓点了点头，打算继续回去睡觉。 可谁知好好的天却忽然一下子阴了下来，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同事，村里的广播喇叭也适时地响了起来，里面传来村干部的声音道： “接上级通知，最近这几天里，我县将会有特大暴雨来袭，请各位村民备好一应所需，这几天如果没有要紧事，就不要出门。” “再重复一遍，如果没有要紧事，就不要出门。” “本次降水将会持续一周左右，请各位做好提前做好防范。” 几声过后，广播戛然而止。 方卓愣了愣，前世没怎么听说过还有这事儿啊。 虽然都是连续降水，可哪还有持续过一周的时候。 最多两天而已，即使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村子的排水系统仍然全都吃不进去。 这也就是说，每年的雨季，村里的田地都会或多或少地被浇坏一些。 方卓低头陷入了沉思，前世的这个时候，应该是连续两场大雨，但中间却隔了半个月。 村里面虽然没有通知，可那两次也是损失惨重。 想到这里，他重新抬头看了看天，乌云变得越来越重了。 “不会是......这辈子的蝴蝶效应导致的，两场本来应该分开的暴雨合二为一了吧！” 方卓想到这里，心里顿时变得十分急迫！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恐怕就要有灾难了！ 前世的这个时候，可还没兴修水库，还有村子后面的一些山头，除了药材以外，全都被砍伐一空了！ “坏了，这次真的坏了！” 他再一抬头，天空中顿时几道闪电翻滚，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滴答，滴答。 雨水从天空中倾泻而下，不过转瞬间，便汇聚成了一道道水幕。 天空变得更加灰暗，如同末日来临前的景象一般。 不知道这场雨会下多久。 ... 方卓边往村头跑，边大喊着提醒还在外面的村民们赶快回家。 村里办公室的距离比较远，饶是方卓的体力，也跑了数分钟才到。 外面的暴雨早就将方卓淋得像一只落汤鸡，但他仍旧来到喇叭面前，打开扩音重复道： “这次的暴雨来得太急，请各位父老乡亲们相信我，我打算带大家先到县里避难，等到暴雨结束，我再送大家回来！” 如此连续几遍以后，他又起身抓起电话，赶忙给物流中心打了过去： “马上把物流基地收拾腾出一定的空间，我要带着村民们去那里面避避。” “怎么了，什么事？” 周宣第一次见方卓如此着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情况。 怎料方卓却说是因为这场暴雨，周宣顿时便轻松地笑道： “这也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前几年同样下了不少的雨，但没见谁去县里避避的啊。” “这次情况不一样，”方卓着急道，他们又不是穿越过来的，怎么会清楚这两场雨到底有多大，更何况还是合二为一的情况，“听我的，先去准备。” “我知道了。”周宣从电话里听出方卓语气里面的认真和急切，他便不再追问理由。 信任一个人，总是没有什么理由的。 第675章 第675章 没人知道这场雨究竟会有多大。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势必要影响整个青磁村的格局，可能这一次，真的会有危险。 方卓不管已经湿透了的一身衣裳，他在整个村干部办公室里面忙前忙后，好在时间还早，只有一些值班的工作人员在里面，其他人还没有来上班，或者是正在上班的路上。 那么现在事情就好办多了，方卓顿时招呼起了那几位尚且值班的干部道：“大雨很快就要来了，听我的，现在马上，赶快去挨家挨户通知所有人，我们必须冒雨撤离！” 他不敢去赌，赌那个会不会发生的灾难。 哪怕让方卓自己包赔全村所有的损失也好，只要人还在，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几个工作人员一听，顿时有些不悦起来。 是，你是村长，可村长也没有这么使唤人的吧，还冒着这么大的雨挨家挨户的通知，我们一个月才挣多少钱啊！ 换句话说，我们挣这点钱，玩什么命啊！ 于是几人磨磨蹭蹭，迟迟不愿出发。 这一幕同样被方卓看在眼里，他虽然理解，此刻却并不能接受。 好在他有钱，于是便道：“所有人，只要今天挨家挨户的通知到位，之后每人来到我这儿，领取一百块钱！” 办公室里不算方卓，一共就三人。 靠这三人走遍全村显然不容易，于是他当即又规划好了这几人的行进路线，确保每个人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走完全程。 至于他自己，则是要致电给侯县长，让他再去想想办法。 嘟...嘟...嘟... 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却一直都处于占线状态。 方卓并不死心，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面打。 直到不知多久以后，那边才传来侯县长的声音： “你好，我是侯亮平。” “侯县长，我是方卓！”方卓没有心情和他寒暄，一开口便是直言不讳道，“这几天将会连续大规模降雨，村子里面不安全，我打算带领群民到镇上避一避！” “你也想到这一点了？”电话对面的侯镇长明显有些惊讶，不过还是以正事为主，“可以，我们也在想办法协调起各村的情况，这次的降水量比较夸张，很可能对人身安全造成一定的损失。” 果然，正如方卓所预想的那样，两场降雨还是合二为一了。 在灾难面前，人命还是太过脆弱了。 哪怕现有的科技水平再高，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泥石流，便会轻易地将这些年的积攒化为乌有。 没什么能够彻底挡住那种程度的灾害，就是提前做好了准备也不行。 要不然后世的科幻电影里面，就没有开发第二故乡那一说了。 当方卓已经将事情安排下去了以后，那些村民可不干了。 接到通知的抬头一看，天上下那么大的雨，还要赶路去县里，得了吧，谁爱去谁去。 这话别说是村长说的，就是省首说的，呃省首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但村长不行！肯定不行！ 平日里都是一个村子上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他又能比自己强上多少。 说到底，就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罢了。 是，方卓是有钱，那他也只是赶上好时候了！ 换做自己家的，现在不一定谁更有钱呢！ 拥有这种想法的人家不知凡几，所以当方卓的通知下来以后，愣是没有往外动的。 第676章 第676章 有些愿意相信方卓的，刚想有点动作，却又见到左亲右邻连半点反应都没有，轮到自己时，便也有点束手束脚了起来。 直到过了小半天，那几人回来以后才告诉方卓，整个村子里面，只有不出一成的村民拖家带口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这帮人，果然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方卓气得恨不得痛斥他们一番，可那样也毫无作用，只能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无能狂怒罢了。 他着急得在办公室里左右踱步，其他的村干部并没有来，在听到方卓说放假一天的时候，现在早已回到了家中。 只有那三位看在钱的份儿上留了下来，方卓手中没有那么多的现金，只能说先欠一段儿时间，那几人也不怕，毕竟是方卓，他根本也不在乎这点儿。 铃铃铃～ 办公室内的电话突然响起，是物流中心打来的，方卓刚一接上，对方便开口道： “我是周宣，物流仓库已经准备好了，容纳一千余人并不算困难，但更多的恐怕短期内是够呛的。” “行了，先想这些的办法，现在物流中心里，如果有员工是周边村子的，告诉他们别让他们回家，算作加班，直接留在仓库里面避雨。” 方卓一想到村民们的顽固情况，便不由得十分头疼，语气也急迫了些： “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和我沟通，这场灾难应该会来得很猛，到时候你也注意点，就在家里别出门。” “我知道了。” 周宣认真地回了一句，然后挂断电话。 听到已经占线了的声音，方卓算是冷静下来了一些。 光是这么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也不是个办法，倘若他就是个村民的话，那倒是好说，他只要顾好身边的一些人即可。 但现在不行，现在他是村长，是一村之长，他必须要对全体村民负责。 如果真到了出事的那天，光是良心上受到的谴责，就不会少。 这个时代的这个地点，很多人都是顽固的。 他们不会听，不会想，只会看。 看得是眼前的一亩三分地；看得是当下是否有利可图；看得是邻居的日子是不是过得比自家的好。 很少有人愿意朝着远处看看，那是一道不属于这里的风景。 前世的方卓看到了，所以他成功了。 可现在，他想把这些话讲给这些村民听，谁知他们不仅不听，还要怀疑他是否居心叵测。 有句俗话叫做，春风不入驴耳，或许用在这里正好合适。 “算了，财帛动人心，舍不着孩子套不住狼！” 方卓心下一横，事急从权！ 他当即再次打开扩音器，也就是村子里面的小喇叭，他的声音可以保证覆盖到绝大多数的人家。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 “我是村长方卓，我是村长方卓！” 方卓重复了两遍，目的是吸引住村民们的注意力，然后才道： “由于连日暴雨可能导致的水位上涨，以及水库很可能承受不住压力进而坍塌，或者受到山上的泥石流灾害等等，我村长承诺，愿意和各位村民签署对赌协议！” 这是方卓临时想出来的，不是办法的办法。 那就是靠钱来吸引这些人的目光！ “如果突发灾害，导致村庄内超过三分之一的房屋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坏，则村长此举就是救民于水火，大功一件，对此，我愿意每人每天以一块钱的价格对你们进行补贴，这个我想应该是没问题的，对吧。” “但要是没有突发灾害，我方卓在此承诺，愿意以每人每天十块钱的价格对你们进行买断，无论男女老幼，哪怕是嗷嗷待哺的婴儿，也是十块，每天十块！” 第677章 第677章 在这个工厂工人累死累活上一个月班才能挣到五十块钱情况的情况下，每人每天就能得到十块钱，还是按人头算钱！ 几乎所有村民的第一反应都是—— 村长疯了吧！ 老支书一家早就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听到方卓突然这么说，他一边拍着大腿替他惋惜，另一边他也理解了房子对于这个村子的在乎程度。 究竟爱得有多深沉，才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如果当老支书知道，只是因为方卓是村长，这是他的职责所在的话，不知道哪个时候自己又会羞愧到什么地步上去。 “如果你们答应，那么我的要求就是所有人都必须答应！如果有人不答应的话，我就当是所有人都不答应！” “我是村长，这是我的承诺，同时我还是林氏产业的股东，我到底有没有那个能力负担得起这笔开销，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 “所以现在，动起来！” “都动起来，我要在一个小时过后，准时看到你们外出的身影！” “都给我站在你们家门口，所有村干部集合，一个也不许跑，分批次地引领队伍去到县里！” 说到最后，方卓几乎是咆哮着出声，他一边在心里暗骂起这些榆木脑袋的村民，一边又利用着人性中特有的贪婪。 他想都不用想，一会儿这群人就会乖乖的守在自家门口，等着别人引导着去避难。 在灾难和求生面前，大多数人选择了贪婪。 就好像是一种，空有一座金山，但是人在沙漠中的感觉。 关键时刻，什么没用选什么！ “呼......” 方卓平复了一阵心情过后，他选择再给侯县长打一个电话。 那边依旧是占线，他都不敢想象此时的侯县长到底有多忙。 青磁村地处大西北，虽然全年的降雨量并不是很多，可此地相对来讲，算是个重灾区。 一旦碰上雨季，这里便会连番下雨，难以见到几天的太阳。 同时连带着县城周围，皆被群山环伺，尤其是几个村子，更是直接处在了山脚下。 毕竟有句老话，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尽管这里比较危险，但是哪怕遇上了大灾之年。整个青磁村里面的粮食储备，放眼全国的范围内，都算是极其靠前的。 这也是为什么哪怕这里比较危险，也会有很多外姓人在此地定居的原因之一。 早些年间，山上还有着不少的珍稀野生动物，亦不乏一些猛兽，后者时常还会袭击村民。 直到遇见大灾大旱，村民没办法了，便开始进山围猎，只不过吃了一两个冬天，野生动物的繁殖速度愣是没赶上人吃的速度，因此现在几乎很难再见到什么大型的动物出现了。 连野狼都被吃没了，人一旦饿起来，真的会什么都吃。 不知道占了多久的线以后，方卓这才听到对方接通了电话，还没等自己开口，那边的第一句就是： “你组织得怎么样了，我现在遇到了一些困难，很多村民不愿意配合。” 果然又是这种情况，方卓摇了摇头，在眼界的限制下，这群人所表现出来的滞后性是极为可怕的。 他们不仅没经历过，大多数老百姓的家里连电视机都没有，更别提从报纸或是电台中提到这种事了。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不可能的情况。 书册倒是印了很多，但大多数村民连字都不认识，怎么可能分辨得出什么是什么呢。 第678章 第678章 所以这项普及工作在这里，遇到了一些阻碍。 现在，正是让这些阻碍发挥出一定用武之处的时候。 但好在方卓足够机敏，通过剑走偏锋的形式，算是一定程度上达成了他的目的。 “我们这里很快就准备就绪了，并且已经把物流中心的仓库腾了出来，虽然用来安置这些村民的地方不是很够，但挤挤应该还是能够装得下的。” “那就好，方卓，果然还是你小子有办法。”侯县长长叹一声，本来自己的政绩已经达标了，却没想到天灾来得如此之快。 如果这次不能妥善处理的话，不知道是不是以后还得重头来过了。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于是没有拐弯抹角的直接把方法问了出来： “你是用的什么方法，可别跟我说是暴力啊。” 方卓本来还挺闹心的，突然被侯县长这么一问，顿时不那么闹心了。 合着他的形象一直以来就不是什么正面的呗。 事急从权，方卓并未计较太多，而是直接把方法告诉了侯县长。 “所以你还在真是豁得出去！”侯镇长听完，顿时一阵头皮发麻。 整个青磁村共一千多户，每户算三口，也有三千多人。 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没有发生灾难的话，方卓每天光是往外支出，就要支出出去三万来块。 一周就是二十来万，万一时间长点儿，一天就是多加三万块钱。 这也就是方卓大家大业，等闲他要是过得差了一点，这个村长的头衔估计就要变得有名无实了。 可惜的是，虽然侯县长已经从方卓的嘴里得知了解决办法，可他愣是不敢这么做。 万一要是没发生的话，靠上面批下来的那点儿钱，可没办法赔付到所有人的手中。 九牛一毛，杯水车薪。 放眼望去，可能也只有方卓才敢这么干。 他背靠着林氏集团，完全有能力进行赔付，所以他敢说这话；可现在的情况是，村民们根本不听他的，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只因为县长一声令下，就要让村子里面的整体村民开始迁移，这可能吗。 衣食住行，哪个不是问题，再者说来，万一家中失窃，不更是一回事吗。 所以走肯定是不能走的，住了好几代人了，怎么偏偏就这一代会遇上自然灾害？ 要有灾害，早就有了，还用等到这里？ 侯县长都不用过多揣度，三两下便分析出来了那些村民的整体想法。 无非还是一个保障问题，可这件事说得容易，坐起来却是要多难有多难。 哪怕再过个四十年，这个难题也依旧没有个合适的解决方案。 只不过那时的人多了几分对于灾难的清晰认知，哪怕没人通知，只要消息来源可靠，他们也会主动去做。 这个年头不行，尤其是对于那种只存在于传说里，一次都没有发生后的灾难来说，根本就是杞人忧天。 侯县长想到这里，心头就不由得一阵阵的发堵。 他如果不把这些村民转移到其他地方的话，真要是等到灾难发生的时候，这些人怎么办？ 根本就是十死无生，整个山砸在自己的面前，谁能活下来啊！ 所以斟酌了片刻以后，侯县长还是不情不愿地开口问道： “方卓，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儿......” 第679章 第679章 当侯县长刚一开口，方卓就意识到了对方到底要说些什么。 他又没法阻止，毕竟人命关天，但真要是把压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他方卓也根本吃不消啊！ 只不过这是没办法的事，方卓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侯县长你说。” “我想管你借点钱，不，是我代表县里，想管你借点钱......” “不会是一口气借个几百万出来吧？”方卓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按照周边共有十几个村子受到波及来算，大概也有个三四万人左右。 再按照方卓之前的补偿标准来算，一天的支出就有个三四十万出头，一周就是两百多万。 哪怕没有发生灾难，一天也是要拿出去三四万块钱的啊。 要知道，当初林天豪是投了三百万到县里，可是人家也是带着专业的会计前来，把每一笔钱都花在了刃上。 生怕把钱折在里面，毕竟一口气让谁拿出这么多钱，谁也拿不出来。 这次投资本身就是林天豪的一场豪赌，幸运的是，他赌对了。 回到方卓这里，如果只是借个几十万，他自己就能想想办法，如果真要是借那么多的话，恐怕真的有些困难。 “不会有几百万的，我也知道，这次是我欠了你一个大人情，帮我......帮我凑个一百万试试吧。” 侯县长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把话朝方卓挑明说了出来。 “成，给我几天时间凑凑，那就先这样，我去安顿我的村民了。” 沟通完毕以后，方卓算了算时间，见也差不多了，便赶紧冒着雨跑回家，先换上一身干衣服以后，才披着雨蓬，骑上了摩托车开始巡视起来。 路过众人的房屋跟前，见里面都是一副收拾得差不多的样子，他这才放下心来，随后又掏出扩音喇叭，挨家挨户地喊道： “各位村干部自觉有序地组织好本村村民，不要推搡，分批次去往村子大门处集合，我们要冒雨去到县里！” 从青磁村到县里的距离可不近，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动辄就是三千人的大迁徙，要是靠车拉，根本就拉不完。 走的话，冒着这么大雨，还有泥泞天气，估计也得走上三个小时才行。 这趟路程注定很难，但同人命相比较之下，再难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如此往复，方卓整整巡视了两个来小时，直到见过所有的村民全都出发了以后，他才放心地挨家挨户检查着最后一遍。 这还是村子里面第一次变得空空荡荡起来。 青磁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不大是因为方卓骑着车，短短两个小时，他已经冒着雨来回来去地在村里转上三圈了。 不小是因为即使是土生土长的村民，也很难认全这里面的每一张脸。 这就很矛盾，直到方卓在检查最后几所房屋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姐姐，我们躲在这里真的可以吗？” “怕什么，反正又不会真的发生灾难，我们现在就在家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吃喝全有，就让他们长途跋涉去吧，回头谁也不知道我们根本就没去。” 说话的似乎是两个小姑娘，其中一个的声音十分稚嫩，一看就是还没成年；另外一个则是要成熟了一些，但听起来年纪或许也不大。 “可是姐姐，万一要是发生了泥石流怎么办，我听说这个很可怕的......” “别怕，小琴，那些都是大人编出来骗我们的，姐姐会一直在你身边。” 听到这里，方卓终于确定了，这两位如果不是留守家庭的孩子，就是父母早丧。 第680章 第680章 至少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两种意思都差不多，方卓突然一脚下去，孱弱的房门顿时应声被踢开。 他当即怒喝道： “谁让你们躲在这里的！” 房间里面的那对姐妹花则是一副完全被吓傻了的表情，她们俩万万也没想到居然真的能有人找到这里，而且还偷听到了她们之间的谈话。 “我，我们是迷路了，不是刻意躲在这里的！” 这两人似乎以前见过方卓，毫不费力地辨别出了他的身份以后，连忙梗起脖子辩解道。 他们都知道方卓不同于其他的村官，平日里只会作威作福。 方卓上台以后，作为村长，还是给村里办过不少实事儿的。 比如最近还要兴建一所学校出来，预计是要抢进度，在年底完工，而且还是完全免学费的村公益类项目。 如果建成的话，就可以直接送我妹妹去那里上学了。 方卓虽然理解这两个小姑娘的做法，但却依旧十分生气。 如果自己不来的话，倘若灾难真到了这两人的头上，那么她们所付出的代价就只剩下了一个选项。 方卓根本不明白这两个小姑娘为什么非得拿自己的生命作为筹码，参加这份即使赢了也没什么实质性收益的赌注。 无非就是不用折腾，可以在家里躺着拿钱而已。 “你们最好是迷路了。”方卓恶狠狠地说道，随即她便赶忙催促两人快走。 姐妹花见躲是肯定躲不过去了，只好乖乖地收拾起了行囊，然后由方卓架着摩托给这两人直接塞到了队伍当中。 随后他又三拐两拐地回到了村子里面，然后又开始仔细地搜寻起来。 简而言之，当他搜到第七遍的时候，终于还是被他搜出来了一个醉醺醺的老头，又是一番亲切友好的交流以后，重新将这位送回到了队伍之中。 等到方卓彻底确认村子里面没人了以后，他就把摩托停靠在了家里，开着那辆宝马去往了县里。 这可以说是他身上最贵的资产了，只要它不出事儿，哪怕房子塌了，方卓都不心疼。 重新盖一个又花不了多少钱，可这辆宝马的确有价无市。 当初林天豪为了方卓去弄这辆车的时候，应该也是挺费劲的。 简单来说，直到大半天以后，这群村民们才陆陆续续到达了原定的物流中心，里面的一应生活物资早已配备齐全，并且区域都已经划分完毕。 不大不小，正好能够容纳下这些家庭的居住需求。 方卓驱车来到楼下，当他冒雨进来以后看到这一幕，不禁再次感慨起了周宣的能力。 这么复杂的问题，换做是他自己来办，估计这一个下午顶多也就只能做到和周宣一样而已。 术业有专攻，方卓并不擅长这些东西。 同时他现在也非常疑惑，侯县长到底会怎么去处理那些不愿意配合的村民，还有那些愿意配合村民的安置问题。 所以他打算亲自当着侯县长的面问问。 自己现在可是对方的金主，问一句两句的，肯定不算多嘴。 方卓心里打定了主意以后，他便再次下楼，三转五转之下，来到了侯县长的办公室门前道： “侯县长，在里面吗，我是方卓。” “请进。” 第681章 第681章 单是在外面，方卓就已经听到了侯县长的那副焦急的语气，似乎还在为了具体该怎么处理而头疼。 恰巧这时方卓进来了，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问道： “青磁村的村民都怎么样了？” “所有人都已经安置好了，现在正住在物流中心里面，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了。” 方卓淡淡笑了一下，那个物流仓库还真是好用，平时装货，必要时装人。 其实他还有一个药厂车间可用，只不过那个装不了什么人进去，顶多一百来个出头，本身就没多大。 旁边儿正盖着一个大的呢，可是最早也得等到年底才能完工。 外加上这次的灾难，不一定能撑到完工的时候，估计就得重新再盖一遍了。 “方卓，你主意多，快帮我想想办法，你说我该怎么做？” “嗯......”被侯县长这么一问，方卓同样陷入了沉思当中。 他把手背在了身后，踱步的速度也逐渐加快，最后一拍脑袋道： “侯县长，我知道你不敢用我这一套，可如果现在不用的话，根本劝不走那些老顽固，还不如让他们占点便宜，真要是等到人命保住了，到时候你的政绩履历上不也是会更好看的吗。” “你说得对，可是......你也知道，一旦开了这个头，我们以后怎么办？再说了，万一那些村民们决定可以继续扯皮......” 侯县长顿时也变得急切起来，连说话都不知不觉变得更加直白了许多。 “侯县长，两利相权趋其重，两害相衡取其轻，相信你比我更加懂得这个道理。” 方卓淡淡道，他眼下也并没有想到更好的主意出来，只不过是把现有的情况进行了一个分析总结而已。 像是眼下这个节骨眼儿，就完全不能犹豫。 一旦犹豫，连日的暴雨一打，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人祸。 尤其还是在雨水越积越深的情况下，多犹豫片刻，对未来的发展走势就会多出一份危害。 所以方卓现在能做的，只有趁早劝他下定决心。 “我明白了，那就按照你说的这么做，毕竟这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是用多少钱都无法进行衡量的。” 侯县长思虑再三以后，最终还是同意采用方卓这个计划。 当计划定下来以后，再次实施起来的速度顿时就变得快了不少。 只见侯县长也不用再忙里忙外急得团团转了，他镇定自若地拿起电话，先后拨打了几个号码以后，便坐在椅子上沉思起来。 从接到上级通知以后，侯县长愣是一秒钟都没闲着，一直在操心如何让百姓避免受到这场波及。 现在终于把计划都顺利地安排下去了，他也终于可以真正地闭上眼坐起来歇一会儿了。 方卓见左右无事，便没再多留，他转过头便回到了物流中心，那里的人实在太多，他怕周宣自己压不住这些人。 都是一个村子里边出来逃难的，一群人聚在一起，多少还是会有些排他感。 外加这里是物流中心，来来往往人数太多，难免有个照顾不周到的地方。 等到方卓回来以后，见里面还是那样，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他顿时就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只见老支书站在人堆里冲他摆了摆手道：“是方卓啊，你去忙就好了，这里有我给你看着呢，出不了茬子。” 方卓这才突然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老支书既然还在人群里，那么一般来讲就没人敢闹事。 尽管现在老支书的身上并没有一个与其称呼相对应的职位，但这些年来对于青磁村的村民来说，这个观念早已经是根深蒂固了的。 并不会因为环境的改变而改变，恰恰相反的是，在周围环境越来越陌生的情况下，这种情况只会越来越频繁和紧凑。 第682章 第682章 既然现场有老支书给他看着，方卓也不打算在这里废话什么。他直接出门驱车，径直赶往东仁堂处，他必须亲自确认一下白家兄妹的情况，还有赵如虎，几人是否受到了波及。 如果没受到波及的话最好，方卓就可以直接把这几位接过来，一起住在物流中心里。 但如果县里的排水系统做得也不太好的话，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这几位便有得熬了。 还不如直接让方卓一道儿接走，这样多少都算有个照应。 雨下得很大，很沉。 现在也不过刚到午后，天空便已经昏暗得几乎透不过光。 整个街道几乎像是被漫了一片湖泊进去，几乎快没过方卓的小腿。 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他真的有些不敢想象，一旦这种情况要持续一个礼拜，那他们的日子该怎么过。 像是一些自建房，大概率会被大水直接冲塌，那个时候再想要补救，机会可就不是很大了。 因此方卓才提议选择这种直接换个地方的办法，来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结果同样是显而易见的，几座临近大山的村庄，由于会遇到发洪水的风险，所以当这些人被侯县长承诺过以后，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往县上赶。 没办法，再晚一会儿出来的话，兴许就出不来了。 其他没被泥石流或者山体滑坡威胁的村庄，则是被要求原地待命。 一是县里没办法腾出那么多容纳这些人的地方，二是只要不发生这两种灾害的话，还是可以往前顶一顶的。 但那十几个村子不行，一旦出了事儿，到时候可就真晚了。 方卓来到东仁堂的门前，透过窗户能看见白莲花正趴在窗户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莲花，快，给屋里的人都喊出来！” 方卓一见，连忙摇下玻璃，朝着屋内大喊。 白莲花本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一看见方卓来了，嘴角顿时挂上了笑意。 外面的雨势头太猛，以至于她都没注意到有车来。 不过小姑娘自然明白轻重缓急，她当即回到客厅，把白亦展和赵如虎直接拉了起来。 “快走快走，方卓大哥在门外等我们呢！” 白莲花草草说了一句以后，便赶忙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起一应所带之物。 虽然方卓没跟他们说这个，但小姑娘嘛，多带一些总是好的。 “什么！方兄来了？” 与此同时，这白亦展才像是如梦方醒一般，第一反应是出门看看，然后被赵如虎一把拉住道： “别费那劲儿，赶紧收拾收拾，你妹妹在别的时候都可以骗你，唯独这个时候不会。” 白亦展听罢愣愣地点了点头，二人赶忙回到屋内收拾起了所需之物。 他是真没想到这么大的雨，方卓居然能来接他们避难去。 上午的时候他还提议要不要去和方卓说一声，来到县里避避雨，总要比在村子里面待着要强。 谁知道一下，就下到了现在，连绵不绝，丝毫没有缓和下来的意思。 约莫五分钟上下，三人便收拾好了几个大包小包，联袂来到房门口。 三人横披一块挡雨布，看见方卓的车以后，喊着口号冲了过去！ 第683章 第683章 雨流湍急，浇得人直睁不开眼。 哪怕是短短寸息间，也把几人淋得跟落汤鸡一样，浑身上下都是水渍。 直到进入车内，几人才感到了一丝安全。 “方兄，你怎么来了？” 白亦展上车以后便直接开口把心中的疑问递了出去。 “还问我怎么来了，这雨下得这么大，谁知道你的东仁堂结不结实。” 方卓朝着几座水库的方向望去，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今年的降水量，恐怕可以说是前无古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穿越的缘故，才导致了这场灾难碰巧的发生。 “去我的物流中心里睡几天办公室，那里面可比东仁堂要结实不少，而且地势还高。” 方卓把他的目的说完以后，便立即着手往回开，按照现在的降水量，再磨蹭一会儿，恐怕发动机都得泡了水。 “好，都听你的。” 赵如虎点点头，对于方卓的想法，他总是不吝赞同，事实上也是如此，方卓所表现出来的老成，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所该有的样子。 几人紧赶慢赶，还是平安回到了物流基地。 送这三位去到会议室休息以后，雨势忽然变得更大了起来。 周宣一直在办公室里忙前忙后，方卓此前并没有过多的打扰他，现在看他把事情处理得这么井井有条，于是方卓凑了上去问道： “侯县长那边有消息吗，听说他已经去阻止周围十几个村子一起疏散了。” “他们错过了最佳的疏散时间，现在应该被困在村子里了。” 周宣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由于这里本身就是个物流中心，所以侯县长在面对疏散这种事的时候，第一时间还是会想到周宣，这个情况还是刚回来的货运师傅和他说的。 不过对于这个，方卓倒是不怎么担心，侯县长为人脚踏实地，从不做表面功夫，哪怕是这个时候，估摸着他的心里应该有预案才对。 方卓就是气那些村民，为什么之前说撤不撤，非要等到这个时候，上面终于答应补贴了才撤！ 钱难道比命还重要吗！ 见方卓脸上阴晴不定，周宣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没办法，把物流中心里面的青磁村民安置好就已经是尽自己的所能了。 又过了一阵，时间来到了下午。 铃铃铃～ 周宣办公室的电话突然想起，方卓正与其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 当他随手结果以后，电话里面却突然说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我是侯亮平，有办法让你的人调动一辆大车来吗，有几个村民应该是被困进村子里面，没有第一时间跟出来。” “什么，怎么会这样！” 方卓接起电话，顿时心头大骇！ 按照降雨量来估算，现在的水位已经正式没过他的膝盖了。 而且村中都是土路，保不齐一坑一划之间，就会发生些什么。 “没时间解释了，能不能来，人命关天！” 第684章 第684章 电话那头的侯县长声音愈发焦躁，他虽然心里也恨这些人为什么早早不来，非要在这个时候搞出点事！ 但既然事已至此，还是要先救人再说。 方卓听完，拳头都有些不自觉地捏紧了几寸。 “那些村民的命是命，司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他罕见地直接把话呛了回去，那些村民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明摆着就是作茧自缚！ 说罢之后，方卓猛然深呼吸了几下，然后道： “给我位置，然后等我，一定要等我！” “南溪村门口，我们已经进不去了。” 侯县长在电话里苦笑起来，这一趟，就连当地的片警都已经尽数出动，可无论是小型汽车还是摩托，怕是很容易就当场熄火，然后再也点不着。 “如果要去的话，先来一趟镇县长的门口，这次我和你们一块儿去。” 侯县长态度坚决，之前没有亲临现场是为了顾全大局，现在亲自去一趟事发地点同样也是为了顾全大局。 挂断电话以后，方卓跟周宣把这件事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遍，却听到周宣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危险性太高了，我们不能私自让他们以身犯险，老实说，我不劝你接下这个活儿，他们的死活与你无关，你并不是那个村子的村长。” 周宣说到这里，不知是否有意无意，他把话说得更重了一些：“如果有人找死，你就让他去死；世界这么大，这种人多了，你救不过来。” “甚至从遗传学的角度上来说，像这种愚昧到骨子里面的人，该放弃就放弃吧。” 言至于此，他拍了拍方卓的肩膀，转身离开了办公室里。 独留方卓一个人，他把椅子拉到床边，打开窗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另一边。 “侯县长这么说，村子里的地势太过低洼，已经快没过我的腰了！” 一位穿着警察制服的中年男子忽然对身边不远处的青年问道。 那位的肩膀处别着一个对讲机，里面适时地传来了最新消息： “方卓正在想办法，侯县长的意思是让我们再多撑一会儿！” 里面说话的是个女声，听起来应该是调度之类的人员。 “不行，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里面还有老人和孩子，水位如果再次升高的话，很可能他们就要出不来了！” 村里的某位住户家里，两个老人正在想方设法拿被子堵住门缝，避免从外面渗进来的雨水太多。 两个小孩子则是被放在了木床上，那里地势稍高，可以多撑一会儿。 “老头子，怎么还没有人来救我们！”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问道。 “我怎么知道，谁让你当时说人家侯县长是求着我们走的，搁家里再等等，他们肯定能出更高的价格，现在呢，我们已经出不去了！” “那我有什么办法，我还不是想为了这个家多捞一点出来吗，再说了，当时你也没拦着我......” 两位老人在门口处吵架，木床上的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 侯县长的出发点绝对是好的，等到所有的村民全都被疏散遣离，工作人员最后检查完村子的整体情况以后，看着越来越深的水，马上就要离开时，这两位老人才忽然露面。 第685章 第685章 他们俩隔着一片深不见底的小湖大谈起条件，哪怕工作人员拼着一些可能遇到的危险游了过去，试图带走这几人的时候，却遭到了这两人的大肆阻挠。 “你们凭什么碰我，走开，走开！” 在工作人员碰到老妪的身体时，对方顿时一阵撒泼打滚，挣脱开了对方的手。 老汉此刻也是大显神威，如神兵天降般抡起手里的拐就往对方身上砸。 这位工作人员是一个年轻的小伙，愣是没抗住两人的连番攻势，抵挡不住又游了回来。 直到降雨量越来越大，等老妪要跟对方谈条件的时候发现，可能自家都要保不住了。 强烈的求生欲望刺激她必须做点什么！ 于是她呼救，卖惨，假扮可怜。 直到现在—— “所长，要不然我们......” 那位青年上前一步，刚想把心里话说出去一点，却被对方一把按在了原地： “不要说那种话，你既然穿着这身衣服，就要有相对应的觉悟才行。” 他的眼神逐渐望向远处，似乎在思考，又或者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就连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 “哪怕这些人再不对，可遇到了危险，他们能够指望的，不也正是我们这群人吗。” “我们是执法者，并不是审判者，审判他们，是法律的事。” 青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画面一转，来到县政府楼下。 只见方卓自己，开着一辆大型的货运车辆直接冲进了侯县长的办公室楼下。 他披着橘黄色的救援用具，并且还在车里塞满了这些衣服。 “走吧，侯县长，这次我亲自开车！” 方卓终究还是没去问那些司机的态度，这种以身犯险的事儿，他也没法开口。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吧。 虽然方卓很想把这件事情推掉，但话到了嘴边，他却一直没办法开口。 是，两位老人是该死，可孩子却罪不至此。 方卓自诩不是坏人，但同样也不是圣母，如果只有那两个老东西的话，他现在很可能已经心安理得地躺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喝起了茶水。 “好，我们走。” 侯县长点了点头，抓起方卓递给自己的一件相同款式的救生衣，就往身上套。 事急从权，不必讲什么礼数。 等两人来到楼下，一辆货运汽车早已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县政府的大门口。 两人翻身上车，顺着侯县长给的路线一直往前走，一路上几乎被流沙和碎石颠得翻了过去。 还好方卓的技术水平更胜一筹。 来到了南溪村门口，抬头望去，几位警察同志正在高处站着躲避越蓄越多的积水，侯县长顿时跳下车去，先是挨个分发了一套救生服以后，这才问起里面的情况道： “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变数？” “没什么，就是两位老人和两个留守儿童被困在了屋内，我们没有把握在举起他们的同时安全回到县里。” 那位被称作所长的中年警察缓缓开口，他对于独自营救这一环节抱有悲观的态度。 但现在不一样了，既然有这种货车在前面开路，营救起来就会顺利得多。 于是几人当即做好分工，方卓负责开车，剩下所有人进入房间，把那几位营救回来。 第686章 第686章 好在车上的救生衣数量管够，他们又另外拿了四件出来，随后便是直奔那所房屋前进。 众人路过那个天然形成的小湖时，不约而同地选择游了过去。 那个位置应该是一个浅坑，里面积了太多的水才导致现在这样深不见底。 别的倒是还好，主要是怕坑里面有些树枝或者砂石把脚给绊住，从而深陷其中，拔不出来。 来到房前，侯县长一脚就踢碎了那扇年久失修的木门，吓得里面的两个老东西大叫一声，眼神里明显带着责怪的意味，随即又想到这些人此行的目的，便把那丝怨念藏在眼底。 两位警察进去以后，先是为孩子穿戴好了救生衣以后，这才反过头来，将两个老东西也套上了救生衣。 就冲他们两个刚才的眼神就知道，这对儿老头老太太的心里，肯定连一丝认为自己错了的意思都没有。 不过现在还不是发作的时候，那位所长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展开救援。 过程简单来说，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 最主要的是那两个老东西说自己不会游泳，偏要骑在别人的脖子上才敢安心渡河。 大概是倚老卖老惯了，一直以来没什么人过得顺风顺水，从而变得得意忘形了。 在这种死生存亡的大事面前，竟然还能耍起了无赖，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好在过程还算顺利，几人刚一回到车上，方卓便把车开了出去。 不开实在是不行了，这雨太大了，再晚点，就算是方卓对自己的车技再怎么自信，也不敢保证能够平安到达物流中心。 到了门口，等方卓把车停好以后，众人又冒着雨冲了进去。 刚一进门，还不等那两个老东西有所表示，便被一边一个，用手铐铐在了原地。 “你们干什么，你们凭什么抓人，快，快给我老伴儿放开！” 生着满头白发，面容凶恶的那个老头率先朝着众人喊道，他的眼睛里面闪烁着凶光。 “对，对，你们干什么，赶快给我们放开，要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老妪在一旁帮腔作势道，完全没有半点心里上的过意不去产生，即使她面前的这几个人刚刚救了他们的命。 “你涉嫌妨碍公务罪，还有袭警罪，我们依法将你逮捕起来而已。” “你说的这些，你有什么证据，我看啊，你就是在滥用职权！” 老妪朝着人来人往的方向一挥手道： “快来看啊，警察随意乱抓人啦，唉哟我这个老腰啊，你们得赔我钱，要不然我就不起来......” 这位几乎把泼辣和蛮不讲理发挥到了极致，两位警察见此情形顿时一阵头疼。 好在方卓走到了两位的面前，邀请两人去楼下详谈，然后自己则留下来，面对地上的两个老家伙，缓缓开口道： “他们是警察，所以他们救了你们；我不是，但我也救了你们。” “你可能不清楚我想表达什么，但我希望你能有一个很明确的认知。” “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我救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方卓说到这里，突然呵呵一笑，朝着远处挥了挥手，示意那几位路人过来。 这里还在活动着的，自然都是青磁村的人，对于方卓的长相早已烂熟于心。 所以当方卓叫他们过来的时候，他们的心里没有一丝抵触的情绪升起，反而快步走到方卓的身边问道： “村长，什么事儿？” “没什么事儿，看见躺在地上的这两个老家伙了吗，过去，一人扇他们一个大逼斗。” 大逼斗是土话，也叫巴掌，或者嘴巴子。 “好嘞村长！” 第687章 第687章 几个小伙子也不问青红皂白，反正村长吩咐的事，就是正确的事。 尤其还这么爽，那可是扇大逼斗啊，他们以前哪干过这个！ 于是几位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给地上那两个老家伙顿时吓得不轻： “你们干什么！我，我警告你们，你们要是打我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老妪还在威胁，但这次显然用错了地方。 只见打头一个小伙子甩开膀子，运足了十成力，瞬间一个巴掌下去，那老妪几乎被打得飞了起来！ 然后便能看见一个极其清晰的巴掌印，在小伙子打完以后，甚至还搓了搓自己的手。 见到这一幕，方卓果断点了点头，果然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老妪几乎被打得昏厥，从鼻腔和眼角处流出来了一些不明液体，然后强撑着手臂指向了刚刚动手的那位年轻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行了，打得不错，你休息休息，你，你来打这老头。” 方卓在几人当中随机点了一位年轻人上前，这位照比方才的那个小伙子明显也是不逞多让，生怕自己打不瓷实，还特意扎了个马步出来。 呼！ 在巴掌落下的瞬间，方卓清晰地听到了一股破风声传入他的耳边。 这一下子，直接给老头打得翻起了白眼，好一阵抽搐以后，这才悠悠转醒。 “我......还活着吗......” 老妪见状，一把把身子埋在对方的怀里，抱头痛哭起来。 看到这里，方卓这才象征性地点了点头，满意道： “两位，这么说，还需要我证明一下，在这里，我的能力有多强了吗？” 他刻意地在一个关键位置停顿了一下，然后俯身朝远处指道： “现在这个物流中心里面，保守估计，约莫有三千多人。” “这三千多人吃穿用度的一应开销，都是由我提供。” 方卓忽然换了一种语气，突兀地笑了起来： “你们说，如果我让他们把你们扔到哪个没人的角落里埋了的话，他们会不会照做？” 两个老人的身上忽的一寒，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阵的后怕。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或许并不像那些老实人一样好欺负，他可能真的能够做出那种事来。 完了，这次好像踢到铁板上了！ 自己村子里面的村长也不在，不好再像往常那样欺负别人了。 于是这俩老东西果断开始认怂，好听的话一句接一句地脱口而出，听得方卓阵阵皱眉。 这两人像是视尊严于无物一般，边说还边磕了几个响头，嘴里不住地拜着年道； “是我们老糊涂，老糊涂了，求您行行好，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 “就是，您宽宏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计较，我们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方卓见状，虽然心里一阵嫌恶，可最终还是放过了两人： “下次别再干那些不招人待见的事了，这次锁你们几天就当买个教训。” 说罢，他便不再关注这两人，转而关心起了外面的雨势。 “方卓，这次多亏有你了，如果最后不是和你沟通，我是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688章 第688章 侯县长打开窗户，任由雨水噼噼啪啪地迸溅到屋子里面，也任由它们浸湿了自己的上衫。 “我觉得，这和我的关系不大，不是所有领导都有勇气亲赴一线，而且还是在那种极端的情况下。” “别说我了，我好歹还能说得上是职责所在，你倒好，开着货车直接就停在楼下了。” 侯县长说到此处，忽然从裤兜里掏出了一盒香烟。 “老美货，尝尝？” 他抬手叼出一根，扔给方卓，又从怀中取出了一盒火柴为其点上。 两人就这雨声，在屋内吞云吐雾起来。 直到香烟近乎燃尽以后，侯县长方才开口： “你知道吗，方卓，今天早上，就我在得知我们县会有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以后，我整个人的心态直接就塌了。” “由于你的出现，导致我在这里的政绩很好看，原计划在年底会被调往帝都，说白了也就是升职。” “但原计划毕竟是原计划，这场暴雨直接打碎了我的一切幻想。” “虽然广播里面都说会持续七天，但你知道吗，这次的暴雨最少要持续十天以上！” “那是什么概念，呵呵，那意味着水库会被冲垮，意味着山体将会划破，意味着整个县内外，会直接变成一片汪洋！” “这种程度的天灾，势必会死人。你知道的，如果真的有人不幸牺牲，那也就意味着我的工作生涯也到头了。” “倘若人数过多，我还会被追责，是，我承认，可我又能想到什么好办法呢。” “是，我是县长，但我凭什么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把这些老百姓都送到县里。” 侯亮平狠狠地抽干了最后一口烟丝，红着眼道： “要不是你，这次我恐怕真的要走到头了，刚才我仔细地想了想，我既没有那个智力，也没有那样的魄力去许诺给这些百姓们那么优渥的条件。” 他的烟抽完了，烟头被他顺手掐灭在了烟灰缸里。 “我走了，不用你送，我还要回到县政府处理一些要紧事，现在他们可离不开我。” 侯县长笑了笑，又恢复到了往日里的那般神采。 方卓沉默不语，他最开始想的只不过是救一下村里的人，但当他看到那些同样受苦的百姓时，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要不怎么说或穿越以后的想法是不一样呢。 前世的他，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他一样都没沾过。 这才导致了方卓独狼一样的性格，也是他成功的必要因素之一。 人不狠，站不稳！ 但这一世不同，他有所牵挂，不再是孤身一人，同时心态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看到有人需要帮助，他会热心地上前搭把手； 得知员工生病住院，他会报销所有的治疗费用。 哪怕是三番五次坑他害他的老支书，两人最终不也是化干戈为玉帛吗。 这次的天灾同样如此，方卓只能说是尽力而为。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他深吸着最后一口，再把烟头按灭在雨水当中。 关上窗，屋内的气温似乎下降了许多。 “十天啊。” 第689章 第689章 外面的雨势依旧大得出奇，像是这种天气，直到第三天傍晚时，方卓突然听见似乎是远处的山头猛地一声滑落了下来。 轰！ 声音大得出奇，将那座山头下的整片村庄给砸了个稀碎。 方卓循声望去，那里面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好在村子里面的村民已经被侯县长早早地转移到了县城里面，要不然下场估计也会一样。 这几天里，侯县长已经把整个县城能塞得下人的地方，塞满了村民，当然也是有偿的。 所以当同村的看到自己家被毁时，第一反应并不是心疼财物，而是在暗自庆幸起当时跟着侯县长走的正确决定。 钱没了，可以赚，人没了，没了就是没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短短的几个小时里，整个县城就传开了侯县长料事如神的这个正面形象，这也导致了一场灾难下来，虽说经济会倒退很多，但整个县领导团队里面的风评倒是出乎意料的好。 包括之后，上面一定会派考察团下来实地看看，也会找一些当地的村民了解了解情况，然后在心里做出一个大致的评判标准后，再考虑对于领导干部的一些看法这类的问题。 又过了不久，当接二连三的山体全都滑坡下来以后，对于侯县长唯一的那点质疑声像是在一夜间忽然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浪高过一浪的好评。 直到降雨量达到最高潮时，县里面兴修的五座水库，忽然一下子被冲开了三座。 泥石流打着滚儿地往村子下面翻，顿时卷起一片废墟，如流沙地狱一般，浓黄色的水流奔涌而出，将一整片旱地冲成了一片汪洋。 这场雨下了整整十天，期间所有被波及到的村民都在镇上落脚。 偶尔有些地势高，或者排水好的村子没有被波及，便直呼自己命好。 翌日清晨，这还是方卓时隔多日以后，第一次抬头看见天上的太阳。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望着几乎成了河流一样的街道，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了作为人类，自身力量的渺小。 那是种印刻在骨子里面的无力感，压得人喘不过气。 白亦展此时也走了出来，他朝着方卓淡淡一笑： “好久没遇上这么好的天气了。” “是啊，好久了。” 这十天过得极慢，就好像是上天的旨意那样，想要刻意地放缓他们的脚步。 广播里面陆续传来各地的最新情况，周边各县，以及各市的情况都不甚理想，反而是作为重灾区的这里，被上面数次点名夸赞。 称其反应及时，称其政策果断。 侯县长这次不仅没有任何污点在身，甚至还为此得到了点名表扬。 在灾难应急推演当中，侯县长的做法几乎就是一份满分答卷，直接最大程度地避免了直接损失，还有惨剧的发生。 林氏集团也因为方卓的举动，从而在全国范围内小火了一把。 被广评为救灾有功，还被各大新闻媒体争先报导。 不过青磁村倒是被毁在了泥石流之中。 以及那几座水库，还有后面的几座药山，皆被这场大雨损毁。 万幸的是，并没有任何人失踪或者死亡，其中在这次灾难里面受伤最为严重的，则是那一对儿老头和老太太。 第690章 第690章 他俩当时都被抽得飞了起来。 据说事后这二老变得老实多了，但即便如此，也依旧被锁了三天才算拉倒。 还在物流中心里面驻扎的村民们，见到天光大亮以后，便自发地组织起了几个队伍，先是在周围的一亩三分地里，展开了清扫工作。 这几天吃人家村长，住人家村长的，回头一点儿活不给人家干，说不过去。 虽然是老支书牵的头，但这件事情本质上还是可以被村民们打心眼儿里所接受的。 清扫工作展开得很顺利，主要是人群的数量太多，交替几个班儿以后，整个物流中心的内外便又是焕然一新。 周遭的马路上虽然充满了一汪汪积水，但也丝毫没有阻碍到这些村民们想要回家的热情。 只见又是几条长龙，这次没有麻烦方卓，而是由村干部直接组织起了几只队伍，在顺走了物流中心里面的一些清扫工具后，浩浩荡荡地朝着村里进发。 只要把村子里面的那块地界重新清理干净，施工队就可以再次进到里面。 至于晚上睡在哪里，当然还是物流中心。 反正是村长家的产业，他们作为村民的，用用怎么了。 青磁村的整体关系由于方卓的上台而变得融洽了许多，就连邻里之间也不再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大打出手，相反，和睦的情况变得越来越多。 方卓饶有兴致地望着眼前的这些村民，然后又算了算这几天一共搭进去了多少钱，最后是一声长叹。 “三万多，还行。” 此时，白莲花和赵如虎也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久违地感受到了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 这几天在办公室里面住的，身上都快生青苔了。 白莲花见前面一条条长龙，顿时诧异道：“方卓大哥，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去呀？” “应该是去清扫一下废墟，青磁村也被卷入到了这场泥石流里面，如果现在清理干净的话，就可以尽早联系施工队，然后重新盖一间房子出来。” 方卓把目光缓缓转移到了其他的方向道：“这次受灾的村子一共有十几个，剩下的那几个也不一定好到哪里去，所以施工的话肯定是要慢慢排队才行。” 他都想趁机直接搞个施工大队出来了，可惜时间上有点来不及。 于是方卓顺势给林天豪打了个电话，这几天他们之间也在互通有无。 电话接通以后，方卓的第一句就是直奔主题，他缓缓开口，问道： “林哥，你的手上有没有施工队，现在我们这里需要进行灾后重建，如果有的话，我们还能拉一笔生意出来。” “施工队啊，倒是有几个，你要是有用的话，我就让他们去一趟，都是自家兄弟。” 方卓颔首应下，还好物流做的是全国的买卖，要是单单拘泥一城一地，估计现在就已经濒临破产了。 没办法，就以目前的交通情况来看，很难再有什么建树了。 这几天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到了下月初，帝都那头终于有消息传过来了。 是关于方卓进入帝都中药所的一些准备工作。 电话里，是屠院士亲切的嗓音，不仅让方卓进入到她那个小组，还打算收方卓为亲传弟子。 是的，中医药也是讲究师承的。 第691章 第691章 方卓听罢，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不是他不愿意，他是太愿意了，可自己几斤几两谁不知道谁啊。 就他现在连最基础的药理知识都不懂，突然一下子被那么顶尖的权威大拿收入门中，方卓此刻的心情，就如同捡到了水晶鞋的灰姑娘，捡到了神灯的阿拉丁，捡到了白雪公主并且把她困在了房间反锁然后再把钥匙吃了的小矮人。 那都不能用命好来形容，他感觉自己德不配位。 不过既然人家屠院士都提出来了，自己肯定是不能驳了人家的一番好意不是。 方卓当即脆生生地答应了下来，并且害怕屠院士反悔，直接改口道： “屠老师，屠老师！” 论借坡下驴这一块，他是专业的。 在电话中约好了见面的时间以后，屠院士同样得知了方卓现阶段的一些情况。 比如村子发大水，比如百废待兴之类的，所以并没有强制让方卓按照规定的时间来报道，而是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出来。 也就是月底之前都行。 挂断电话后，方卓骑上摩托径直前往青磁村，他正在着手那里的善后工作。 毕竟是村长，哪里都少不了他的身影；同时由于老支书这次积极的表现，方卓还特意为他申请，希望能够重新坐到支书这个位置上来。 方卓作为这次救灾里面的模范带头人员，这点要求本身就是理所应当的。 尤其他旗下的企业，捐钱捐物，还收留这么多无家可归的村民在里面居住，无论哪一点，单拿出来都是可以进行大书特书的东西。 但凡如果是某些单位里面的哪个幸运儿，稍稍沾上了一点边角余料的话，那么在每年的评选里面就必然有他的存在。 可惜的是，村长并不入体制。 令人振奋的是，方卓现在入进去也不晚。 林天豪所说的那几个施工队也到了，这几天订单多得数不清，尤其是当方卓把钱按照人头如数发下去以后，这些村民顿时发现，好像灾后重建工作，自己并没有花什么大钱。 毕竟自家村民，还是自己旗下的施工队，并没有打算挣到多少钱出来。 也就是工人的辛苦费，外加人吃马嚼这些钱而已，剩下的部分还没有方卓单单补偿的多呢。 同时之前答应借给县里的一百万，方卓这几天也是伙同着林天豪，给它弄了出来。 这基本是账面上可以动用的，所有的现金流了。 如果接下来再用钱的话，这几位手上的资金也是不多。 侯县长在拿到这一大笔钱以后，先是给百姓们如数发了下去，这一发就是一小半。 然后是一些基础设施的重建工作，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还有针对一些特殊场景的修缮，装备方面的更新，以及对于一些表现突出者的褒奖等等，几乎是一转手，便把这些钱花了个七七八八。 关于这一点方卓倒是不急，哪怕这钱不能回来也没什么，他看上的可不止是眼前的这些东西。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方卓懂得这个道理，他也同样并不是太过看重现金。 虽然这个有肯定是要有，可资产的表现形式又不只是这一种。 当然，这都是后话，也算是一种对于未来的投资。 又在青磁村待了一阵儿以后，一些家里有些富裕的村民，趁着方卓的家变成废墟的这个节骨眼，还特意自发地掏钱，以及通过募捐的方式，来为方卓修建了一间三层小别墅。 如果让方卓来形容这间别墅的美观程度，那么他只能用四个字概括：感觉贪了。 这事儿连他都没想到，人家特意在外省请来的施工队，钱都给出去了，然后方卓才看到图纸。 要不怎么说村民的爱是淳朴的，他这个村长确实没白当。 第692章 第692章 算算日子，差不多也到了该出发的时间了，剩下一些尾巴，方卓留给了老支书来处理。 他把胸膛拍得很响，就这点事儿而已，不用方卓再费力劳神。 方卓放心地点了点头，便再次动身，只身一人前往帝都。 在去之前他已经和屠院士打过招呼了，等到了以后直接就能入职。 说起来也挺离谱的，偌大个帝都中药所，方卓愣是找不到自己的一处用武之地。 简单来说，在那个环境下，他百无一用。 不过好在他立过大功，尤其还是屠院士的关门弟子，倒是没人敢在他的背后说些什么坏话。 方卓是隔日到的，还是老套路，出去聚个餐，算是接风洗尘。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可以好好认识认识屠老师的组员们都有谁。 席间，众人都没喝酒，一来是没有外人，二来则是大家的酒量都不行。 除了会长那个老头以外，他是真能喝啊。 餐桌上，不算方卓一共六男四女。 女方除了屠院士以外，还有两位岁数稍大一些的，大概在三十出头的样子。 另外一位则是陈莲生。 她见方卓就坐在自己的身边，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更灿烂了一点。 还有六位男性则是整个研究组里面的中流砥柱。 他们的岁数都不算小，最年轻的也是两鬓斑白，单从发型上来看，这一圈人简直强得要命。 “那么这次就算是欢迎方卓加入到我们的研究组里面了。” 屠院士环顾一周，淡淡笑道： “同时我也打算把方卓正式收为亲传弟子，虽然这孩子的医术水平不行，但他的刻苦用功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虽然年岁不大，但在他身上独有的那份责任和担当，或许作为师兄来讲正合适。” “所以借着现在这个机会，我有心打算正式收方卓为徒，不如我们就一切从简吧，各位算是替我们娘俩儿做个见证。” 她清楚方卓是孤儿出身，身边根本没有亲人，所以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让方卓体会体会亲人的温暖。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在这一行里表现得可谓是淋漓尽致。 方卓一听，顿时欣喜不已，赶忙叫来服务员换了壶新茶，然后将座椅上面的垫子抽出来一枚放在地下。 等到服务员端来新茶，方卓便趁热为其斟了一杯，然后一把跪在垫子上，双手奉茶，朝着屠老师递了过去。 见屠院士接过以后，方卓便往后挪了几步，行了一轮大礼，这场仪式才算是正式完成。 一切从简，因此并不显得郑重。 但效果却绝对不差，屠院士从随身携带的包中忽然掏出了一本笔记道： “方卓，这里面装的都是我最开始学习医术的感悟，记得在闲暇之余勤加翻看即可。” 方卓则是一脸尴尬，他这次来的匆忙，什么也没带，于是他灵机一动，向各位告了个假以后，便直接冲到了前台。 “买单！” 工作人员见方卓如此急切，顿时有点不会了，但作为专业开票师来讲，业务水平肯定是有。 三下五除二地打出了账单以后，方卓连忙拿在手里，朝着聚餐的包间内走去。 走到里面以后，直接将账单往上一呈道： “学生方卓，特献薄酒一桌。” 说完以后，他自己都有点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第693章 第693章 第二天一早，方卓梳洗已毕，正式来到帝都中药所进行报道。 门口的告示栏处，果然多出了很多份类似检讨书一样的东西，那都是这个帝都中药所里面实习生所留下的痕迹。 没办法，谁让他们第二小关都没过去呢。 至于第一小关都没过去的五位，已经开始进入到留院考察环节了。 方卓路过时，还特意驻足观赏了一番。 现在是早上，也是中药所门口的人流量最大的时段之一，剩下的那个时段是晚上。 “诶，这不是那个嘉宾吗，叫方卓，听说也要加入我们研究所了。” “谁说不是呢，之前研究青蒿素的功劳都有他一份，还特意去了一趟南非，能加入进来肯定是板上钉钉的啊。” “可我怎么听说，他的医学水平根本就不行呢......” “嘘！小声点！” 方卓的身后不时便会有一群人叽叽喳喳地经过，然后惊讶地认出方卓，在悄咪咪地指指点点。 方卓看了半天，路过医生大夫们便指了他半天。 不过这点儿小插曲，他根本就不往心里去，反正自己本身的水平就在那里了，能混成现在这样，全靠着一手前世的经验。 怪不得曾经方卓看到那些爽文的时候，等看到徒手搓核弹，可控核聚变环节的时候，都是那么的身心舒畅。 他现在算是脚踏实地的体验到了，一个纯外行，但是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喊一句教授的快乐。 “方教授，这么早啊？” 隔壁组的一些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大夫主动朝方卓打起了招呼，方卓则是点头回应。 一路上这种事儿屡见不鲜，似乎是自带粉丝滤镜一般，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议论，然后惊叹。 这种惊叹大概分为三类，分别是： “真年轻啊，顶多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身上竟然背着这么多家公司。” “竟然能够给青蒿素的研发提供出极其宝贵的建议，他才多大，他凭什么！” “好帅啊，我好喜欢～” 直到走近屠院士组的办公室以后，这种声音才逐渐趋近于消失。 帝都中药所，顾名思义，就是个研究中药的地方。 主要的工作就是研发和实验。 研发这块方卓要是打算靠着自己的真才实学，很可能第一天就会被赶出这里。 偶尔从他的口中蹦出来几个药方，这个倒是能够实现，但总是会有用完的一天。 实验组倒是不会显得那么难过，最主要的是，方卓一窍不通啊。 他唯一的作用，就是以身试险，可那危险性又太大，动辄一个不慎，自己很可能就为国捐躯了。 所以不怪方卓偷懒，这里面一个他能干的都没有。 于是在方卓已经闲了大半天的情况下，主动地开始打扫卫生。 就连这个活儿，他们都不想用方卓，生怕他再弄了点什么事故出来。 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前世今生加起来，方卓这辈子头一次感觉到原来上班会这么难熬，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大家都有自己要忙的事，就他没有。 得了，干啥不是干，看看书！ 索性没人打扰自己，方卓每天的工作就变成了看书。 看八个小时的书，看完就下班，一个月给二百块钱。 说实话，换做旁人，这工作基本上就是梦寐以求。 第694章 第694章 甚至在梦里都不敢这么想，这太自由了，方卓现在活得就跟中药所的所长似的。 所长都要比他忙！ 这样的日子共持续了半个来月，然后有一天屠教授突然把他叫了过来： “方卓，有个事儿需要你麻烦一趟。” “不麻烦，老师您说。” “我需要你把这份文件送给外交部，然后让他们盖个章，这样就可以发到国外了。” “另外，”屠院士忽然话锋一转，笑道，“这几天我看你也很闲，听说外交部那边儿还有点儿活，你去帮他们忙活几天。” “得嘞。” 方卓领命，一阵摩拳擦掌。 好容易是能够活动活动了，甭管活再难再累，也比干坐着强上不少啊。 他正准备开着那台宝马小汽车出发的时候，却见到陈莲生也追了上来。 “怎么了小莲，你跑过来干啥的？” “这几天我和你一起去，主要还是关于青蒿素的事儿，你作为帝都中药所的代表，同时也作为屠教授的弟子参加。” “嚯，这么重要的活儿怎么刚才没和我说！” 方卓挠了挠头，不知道是屠院士忘了还是对他太放心了。 还好陈莲生跟着自己去，对于这个小姑娘，方卓的评价还是蛮高的。 张弛有度，彬彬有礼，文化水平还高，最重要的是漂亮。 无论出席什么场合，往那儿一站，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就显现出来了。 尤其像是这种会见外国友人的时候，方卓的外语很差，根本就是点头yes摇头no的水平。 “小莲，一直还没问过你呢，你到底会几国的语言啊？” 方卓一边开车，一边和陈莲生搭话。 他现在对于这位小姑娘的身世倒是有些好奇了，虽说自己现在也是体制内的一员，可体制和体制之间的差距同样很大。 “我会六国的语言，没办法，在很大一部分程度上面是被逼着学会的。” “六国！” 方卓再次震惊了，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要不是自己仗着前世的记忆，现在估计想和人家主动对话，人家都看不上。 跟这些天之骄子相比，前世的自己除了有钱以外，还真就算得上是一无是处。 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方卓的心里同样暗自庆幸，还好上天对他青眼有加，让他从活一世后，体验到了这么精彩的世界。 去往外交部的路程走得很快，刚一到达目的地，迎面便是一阵庄严肃穆的气息。 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并不算多，只是每个人在着装方面都很正式，甚至可以称之为考究。 方卓和陈莲生穿的是工作服，一身白大褂，虽说样式同样匀称得体，可在方卓看来，还是少了一些正式的味道。 “走吧，方卓大哥。” 陈莲生熟稔地挽住了方卓的手，似乎是想在这里和他上演一出假扮情侣的游戏。 方卓本有心拒绝，可架不住来来往往这么多人看着，只能硬着头皮干笑几声，然后被拉着往前走。 同时嘴里还小声道： “小莲你这是干嘛快放手快放手......” 陈莲生则是莞尔一笑，假装没听见，然后道： “方卓大哥，一会儿见了面，你全程不用说话，等到让你开口的时候，你再开口就行了。” 第695章 第695章 方卓木讷地点了点头，自己别说开口了，见到外国友人以后，根本就听不懂对方说啥。 两人一路挽着，一直走到了最里面的宴会厅中。 这期间方卓虽然没有挣脱，但也保持着很大一部分的疏离感，让人一看就知道，两位应该不是情侣。 宴会厅里已经有很多人正在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正式的外交场合。 里面还有些外国面孔，手中端着红酒，带着头纱，三三两两凑在一块儿不知道交谈着什么内容。 陈莲生主动领着方卓，走到了一架钢琴前努了努嘴。 那个意思是想问问他会不会，没想到方卓把嘴又反努了回来。 他会！这可是他为数不多能够弹明白的乐器！ 当初还是在生活过得过于无聊的时候，才去特意学的这种东西。 这一下就连陈莲生都没想到，顿时又高看了方卓一眼： “方卓大哥，这个你都会？” 方卓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那种程度算不算得上是会，毕竟半路出家，肯定不算精通。 “会弹一点，但不多。” 得到这个肯定的答案以后，陈莲生顿时跃跃欲试地坐了下来，和他分别坐在这架钢琴的左右位置上。 “勃拉姆斯的情歌圆舞曲，有听过吗？” 陈莲生歪了歪小脑袋，满是笑意。 “嗯......” 方卓沉思继续，思考着按动了几枚琴键。 伴随着一阵悠扬的钢琴声响起，整个宴会的主角似乎变成了这架钢琴的主人。 接着，旋律忽然一下子变得婉转起来，再然后是轻快的响动，就如同一只正在琴键上翩翩起舞的精灵突然有了些新的想法，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直到另外一只精灵突然闯了进来。 陈莲生的双手仿佛有着一股非同寻常的魔力，指尖每次轻点，都会让这个旋律变得更加轻松。 舞池中的几位男女皆相视一笑，音乐是会感染的，他们很久都没有听过这么欢快的曲目了。 过了不知多久，不仅舞池内的男女数量变得越来越多，就连钢琴旁，都站满了愿意为此驻足欣赏的观众。 对于方卓来说，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全身心地投入到某一件事情当中，当一曲终了，他的双手轻轻抚在钢琴表面，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满足。 啪，啪，啪..... 不知是哪位观众，当第一个掌声响起，其余众人才如梦方醒般，全都发自内心地鼓起了掌。 “敬我们的两位乐师！” 人群身后，一位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俊朗青年，忽然对着方卓的方向摇了摇端在手中的红酒。 “敬乐师！” 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阵欢腾的笑意。 方卓同样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红酒，然后帮陈莲生要了杯果汁，回敬了过去。 像这种高端场合的聚会，方卓一直都比较抵触。 主要是累，然后规矩还多，一个不留神就容易露出洋相，老帝都管这个叫露怯。 这个方卓倒是不怕，但主要不光他丢人，连带着他背后的那些人也会跟着丢人。 但好在今天这个场合应该是屠院士故意让自己过去的，为的就是让他熟悉熟悉这种感觉，怕自己不熟悉，特意还配个了陈莲生过来。 给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刚刚弹奏一曲完毕以后，陈莲生似乎仍不过瘾，又生拉硬拽地将方卓拉到舞池里，又跳了段儿舞，这才罢休。 这场宴会持续的时间很长，直到午夜方才结束，临走时，方卓都不知道那群人到底是哪个国家的。 但他还是没忘记要办正事儿，只见方卓左找右找，最终还是找到了老熟人沈秘书： 第696章 第696章 “好久不见啊沈秘书，刚才一直没看到你。” “我可是看到你了，钢琴弹得不错。” 沈秘书轻笑着夸赞了一句，又道：“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需要外交部盖个章，这个是屠教授给我的文件。” 方卓一边说着，一边把怀里的文件递了过去。 “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沈秘书拿到文件以后，直接就走进了里面的办公室，应该是去请示上面的领导了。 陈莲生一直在陪着方卓，还没等多久，小姑娘便有些百无聊赖地问道： “方卓大哥，你饿不饿，晚上我们要不要再去吃个夜宵？” 方卓看了看表：“这么晚了，倒是也行，不过这些外交部工作的人员怎么还没下班？” “我怎么知道，反正我们单位早就下班了。” 又等了一会儿过后，沈秘书才终于出来，把文件重新递给方卓以后笑道： “今天你表现得不错，明天的那个时间段还有一场宴会，不过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偏社交了。” “明白，明白。” 方卓将文件好好放回身上保管以后，这才驾车离开外交部。 一想到当时沈秘书就是要挖自己去那里工作，方卓就直迷糊。 连人家说的是啥都听不懂，还上个毛线的班，都不如在研究组的隔间里面一坐，拿本书从早捧到晚呢。 “小莲，你晚上想吃点儿什么？” 回去的路上，方卓将车速放得很慢，即便如此，外面依旧没有多少这个点还开着的店铺了。 只有一些苍蝇小馆还在营业，陈莲生把头稍稍探出一些看了看，指着一扇卖卤煮的店铺道： “我们就吃这个吧！” “卤煮啊，”方卓左右看了看，“也行。” 他也好久没吃了，上次吃还是在上辈子。 卤煮，老帝都的一款特色美食，味道独特，多少沾点儿臭味。 喜欢的是真喜欢，不喜欢的光是闻着就能吐出来。 一进门，店铺里面只有一个老头子在厨房那里坐着抽烟，看到方卓两人进来以后特地还打了个招呼： “抽完这根儿。” 老帝都特有的松弛感。 两人倒是不急，反正吃完以后又没有什么其他的业余活动，索性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方卓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壶，给陈莲生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 等到茶水喝得差不多了，老板的烟也抽完了，他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始给两人做起了卤煮。 陈莲生坐的位置靠着窗户，虽然说都到这个点了，外面等闲没有什么人来，但总还是会有些不长眼的家伙忽然闯进你的生命里。 一如现在，外面一伙儿喝得醉醺醺的年轻人正拎着二锅头的瓶子，摇摇晃晃地往前面走，忽然不知道是谁眼尖，看到了陈莲生正坐在店里，顿时便起了歹意。 一声口哨传来，几只大手猛地爬满玻璃，给陈莲生吓了一跳： “啊！” 方卓定睛一看，眉头猛然紧锁。 他自然能看得出来，这几个人就是喝多了，估摸着打算找点乐子。 而且还找到了陈莲生的身上。 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第697章 第697章 方卓的眉毛瞬间竖了起来，他见过不长眼的，可还没见过这么不长眼的！ 竟敢公然在太岁的头上动土，关公面前耍大刀，他们这帮人真是有点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了。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可这几人看起来就没有比方卓岁数还小的。 不懂事也要讲究个分寸感不是。 这几位显然就是不知道几斤几两，喝醉了就敢上街调戏良家妇女，这要是再醉一点儿，保不齐还能干出来什么出格的事呢，到时候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他们。 只见那帮人似乎贼心不死，感觉趴在窗边还有点不过瘾，就直接走到了店门口摩拳擦掌，那意思明显就是想要近距离地调戏一番。 老板一看这帮人根本就不像是来吃饭的，更像是刻意来闹事的，心下便有了计较。 他抢步上前，打算把门一关，直接来个原地打烊。 但这帮人可能平日可能多少沾了点权势，当即蛮横地一把推开了店老板，厉声质问道：“你踏马谁啊？赶紧滚，这儿没你的事儿！” 那位边说话，边把眼神不住地往陈莲生的身上贴。 方卓这才看清，来人一共五位，喝的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其中一位甚至差点摔倒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碰撞到的桌椅处，顿时发出吱啦吱啦的瘆人声响。 为首那位似乎平日里就是发号施令的主，他抬手一指方卓道：“还有你，你也滚！” 方卓顿时被气得笑了出来，他只是简单的一起身，顿时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那是真正见过血的人才会发出的气息。 “给老板道歉，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在说出这句话时，语气十分的平和。 “就你？”为首之人讥笑一声，“你踏马也......” 咚！ 方卓势大力沉的一脚，瞬间将对方踢出去两三米远，那人的酒当场就醒了一大半，眼神都变得清澈了起来。 “你敢动手？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竟然敢动手？！” 那位踉跄着身子爬起来，眼神里甚至都没有疼痛的感觉，剩下的只有大把大把的不敢置信。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想，我应该很快就知道你是谁了。” 方卓缓缓走到他的身边，然后与他擦肩而过，将后面倒在地上的老板扶起。 “没事吧。” 他淡淡询问了一声，然后把门缓缓打开。 那人不明所以，似乎以为方卓要跑，脸上顿时升腾起一股阴狠之色： “小子，现在知道害怕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千万别让我知道你是谁，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 方卓的身形如同鬼魅，哪怕是清醒状态的那人都不一定能够辨别出方卓的动向，更何况现在喝得已经是醉醺醺的了。 还没等那人重新说话，方卓便像是失去了兴趣一般，一把拎起他的领子，直接给扔了出去。 还有剩下那四位，包括已经快要睡着的那位也一样，身体纷纷呈现出一个抛物线状，优雅地降落在了马路牙子上。 “老板，多少钱？” 方卓见陈莲生也没心思继续吃了，便打算结账。 谁知老板却摆了摆手道： “这顿算我请的，不要钱。” “哈哈，成。” 方卓一点头，没再过多矫情，但临走时还是在碗底塞了一些纸钞进去。 第698章 第698章 老板说是那么说，自己总不能当个吃白食的吧。 等到方卓已经坐上车，正打算离开时，那几位还躺在地上呻吟呢。 不过现在他可没有什么心思去关注这些东西，明天的外交部上，还有一场宴会等着出席。 在方卓把车开走没多久时，马路上忽然来了几辆黑色的轿车，上面下来了几位带着白手套，穿着黑西服的人士，在见到为首的那人时，顿时将其搀扶了起来： “少爷，是谁把您伤成这样的？” “不，不知道，我只记得那人开着一辆宝马......” “不知道吗......”明显有别于其他黑西服的那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轻声嘟囔了一句，然后赶忙将这位少爷塞进车里： “少爷您等我再查查，当务之急还是明天的那场宴会，这可是老爷花了很长时间，耗费无数财力才好不容易运作进去的，您可别搞砸了。” “我？搞砸？”那位少爷顿时一声冷哼，“连你也敢瞧不起我？” “你就是我爹养在家里的一条狗，你也敢瞧不起我？” 他忽然色厉内荏起来，紧握双拳道： “我告诉你，只要我叶天还活着，就没有人能够看不起我！” ... 正式入职是好，连宿舍都给配齐了，还是单人独居。 方卓回去以后，一边烧着水，洗了个热水澡，一边吹着一阵悠扬的口哨，明显今天他的心情特别的好。 刚才在送走陈莲生以后，还顺便安慰了对方几句，只不过她也没往心里去。 反而是方卓的表现令她大呼过瘾。 见到那几个混混被揍得那么惨，陈莲生的心里就是止不住地一阵心潮澎湃。 方卓也是如此，好久没跟人动手，这次冷不丁动起手来，自己果然是风采依旧。 哪怕在临睡着之前，脑子里面都在闪回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幕幕场景。 第二天一早，方卓直接接上了陈莲生，两人吃了个小笼包，然后默契地结伴一起上班。 似乎昨天的一场单方面鏖战，直接把两人之间的关系拉得更近了一些。 等来到研究所以后，众人还在诧异这两人今天的心情怎么这么好，方卓却直接来到了屠院士的面前，将那份文件交还了回去。 屠院士还笑着追问道： “昨天的舞会，感觉怎么样？” 方卓则是哈哈大笑起来，竖起拇指道： “妙，妙不可言！” 他的一副浮夸模样，饶是站在远处的陈莲生都被逗得咯咯直笑。 屠院士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 “行了，和你说点儿正事。” 一听到有正事，方卓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今天晚上的聚会，世界卫生组织也会参加，老美那边儿也会派人前来，为的就是定下来要给我们团队颁发的奖项。” “过程不会太长，你全程听着就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另外，届时还有很多是做跨国贸易的国内外富商会趁着这个机会前来交流一番，这个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倒是可以多去了解了解。” “富商啊......”方卓在嘴里咂吧咂吧滋味，突然笑道：“我暂时还没有做那些跨国买卖的打算，或许以后吧，现在倒是算了。” 第699章 第699章 “嗯，这个看你就行，总之你只是代表我们去走个过场，别有什么心理压力。” 屠院士像一个临行密密缝的母亲，方卓则像是一个即将远行的游子。 两人各怀心事，却又殊途同归。 到了午后，方卓带着陈莲生直奔外交部出发，两人在路上还在不断地复习着昨天的那场战斗。 “方卓大哥，你也太厉害了，我都没看见你怎么转到他身后的！” “哪里哪里，这还不是我巅峰的时候，哈哈，哈哈哈。” 二人在车内就开始了战术互捧，一路上，方卓恨不得把车开得再慢一点。 这感觉也太好了，就好像在沙漠里迷路了七天，滴水未进，然后突然看见一家自助餐。 爽得简直不像话！ 不过这种日子也总会遇到头的，比如两人还是来到了外交部的门前。 依旧是确认身份，然后安检，这次方卓和陈莲生穿得都非常正式。 方卓一身西服，配上一条精致的领带，把本就帅得一塌糊涂的气质更添了一个档次上去。 陈莲生则是一条晚礼服裙，白皙的皮肤配合上黑红的颜色，刚一登场，便瞬间吸引了场中央绝大部分的目光。 尤其是一位脸上带着伤的青年，他略略一看，感觉有点眼熟。 不确定，再看看。 “这不是昨天的那个小丫头吗！” 叶天顿时想起来了，就是这个人的男伴，把自己打得这么惨！ 为此他的父亲叶昊还将他训斥了一顿。 不过还没等他惊讶，方卓就已经发现了叶天的存在。 他轻轻地朝着白莲花的腰间点了一下，惹得对方一阵娇嗔，然后才顺着方卓下巴指向的位置望去。 昨天的记忆赫然出现在她的脑海当中！ “方卓大哥，这不是那个......” “我知道，不要声张。” 方卓悄悄对她眨了眨眼，后者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看起来，这次宴会注定是无法平静了。 叶天此时的嘴角已经抑制不住地上扬了起来。 终于是让他逮着机会了，这次要是不给对方来上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那他就不叫叶天！ 此时，叶天的身边正站着他的父亲叶昊，不过对方显然并不知情。 叶昊把全部的精力尽数投入到了社交当中，没空注意他的儿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所以趁着叶昊一个不留神的时候，叶天便直接溜了出去，并且找了个理由，从外面把自己的管家叫了进来。 “看见那一男一女了吗，我要你把他们的衣服脱下来，不管用什么手段，我要见到他们赤身裸体地出现在这场宴会当中，听明白了吗！” 叶天此时就像一个阴鸷的毒蛇，轻轻吞吐着信子，物色着自己的目标。 管家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如丧考妣。 他不敢忤逆少爷的要求，但他同样明白，能在这里参加这种宴会的，无一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像是他们这种司机佣人管家之类的角色，都是站在外面，没有资格进来。 “让你做你就做，听明白了没有！” 叶天见管家吞吞吐吐，不情不愿的样子，一股无名怒火顿时止不住地喷涌而出。 咚！ 一记闷拳，打得管家眼冒金星。 他顿时捂住自己的肚子，蜷起身体，似乎这样就可以减少一些疼痛。 第700章 第700章 “你没有选择，你从来就没有选择，我让你做你就得做，我让你死，你就得死！” 叶天的表情突然变得极其扭曲，他强忍着想要折磨面前之人的冲动，用手再次指了指方卓的脸： “算了，我不想让他们赤身裸体了，看见那个男的了吗，去戳瞎他一只眼睛！” “少爷，这......” 管家不可能不知道，只要他这么做了，等待他的就是一辈子的牢狱之灾。 然而这还只能博得少爷一笑，自己就要付出余生。 可不这么做又能如何呢，自己的老母亲重病不起，只能靠着叶家的救济，才能活到今天。 往后叶家如果放弃对老母亲救治的话，他自己是绝对负担不起高昂的医药费的，更别提还要进行手术，以及住院费等等。 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为好，真的要去为了少爷的一己私欲，就捅瞎那人的一只眼睛吗...... 然而这两人的一举一动早就被旁边的方卓看在眼里。 他毫不掩饰地大大方方走了过去，开口便问道： “你就是昨天挨打的那个吧？” 贴脸输出，这就是贴脸输出！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叶天哪里受过这种气，他当即抡圆了拳头，作势一拳打出，却不料被方卓轻描淡写地闪避过去。 他看得出来，叶天根本就没有什么与人斗争的经验，所以他现在付出的代价就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一声闷响，顿时惊得所有人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纷纷将目光投向躺在地上的叶天。 叶昊闻声也转了过来，见到又是叶天当众出糗，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只不过身边还有别人，他只能装作没看见一样，继续若无其事地跟身边的人攀谈起来。 方卓饶有兴致地望着眼前这个只会无能狂怒的叶天道： “你自己来的，还是和谁一块儿来的？” 叶天没有回答，他的眼神里只有疯狂。 “不说？不说我可自己猜了？” 方卓把目光挨个扫向在场众人的脸上，之前的几个对方都没有反应，直到他看到了叶昊的背影。 叶天的手明显紧张了一下。 “找到了。” 方卓淡淡一笑，胜券在握般地往那个方向便走。 “回来。” 叶天的嗓子忽然变得沙哑起来，他望着方卓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叫你回来！” 霎时间，叶天像是猛地弹跳起来一样，一股脑地朝着方卓的背影冲去！ 他现在的唯一想法，就是千万不能让方卓来到他的父亲面前！ 为此，他这一下似乎爆发出了身体中积攒的所有力量，直直向前冲去。 就是他有点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也低估了方卓的格斗水平。 咚！ 又是一声沉闷的响动，只不过这次是叶天没把握好前冲的速度，给自己摔了个狗啃泥罢了。 叶昊眼见自己的儿子竟然还在这么重要的场合给自己丢人，顿时就大发雷霆，但还是在最后一个瞬间里，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然而有人却不想让他这么快的安静下来。 比如方卓，他乐呵呵地来到叶昊的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指向了一旁的叶天问道： “您就是这位行为艺术家的父亲吧？” 第701章 第701章 叶昊是个商人，还是在进出口贸易里面，小有名气的商人。 这场宴会，本质上就是打着外出学习交流的幌子，去外面办点儿自己的事情。 挂羊头卖狗肉，哪个地方都会有，老美则更胜一筹。 “你是？” 叶昊的体型庞大，接近一米九的身材，还有约莫三百多斤的体重，很难想象他和叶天竟然是父子。 他端着红酒杯，拿捏起一副和他这个体型完全不匹配的斯文模样缓缓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他是你儿子吧？” 方卓没有进行自我介绍，而是用手点了点正在努力爬起来的叶天，打了个响指。 叶昊面色突然一沉，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想让你注意一下他，我猜他的平衡感应该不怎么好。” 方卓说完以后，便离开了这里，转而回到了陈莲生的身边。 留在原地的叶昊用力喘了几声，发出一阵轻微的闷响，眼神里带着冷意，只不过看向的，是叶天所在的方向。 这小子，要不是他自己再也没有了生育能力，怎么会让他来学习自己的这些生意！ 一个娘娘腔，废物，渣滓，垃圾！ 他越想越气，越走越急，在叶天刚刚从地上爬起的时候，叶昊就已经到了。 “叶天，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场宴会对我们来讲意味着什么！” 他扬起手臂，粗暴地将还剩下半杯的红酒直接泼在了叶天的脸上！ “如果你再这么表现的话，那就别怪我翻脸。” 叶昊的威胁已然化为实质，他的眼底只有失望，还有淡淡的厌恶。 父子反目，兄弟阋墙。 然而叶天的反应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剧烈，而是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缓缓爬起。 这个过程的持续时间并不算长，即使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也不过匆匆一瞥。 像这种宴会，参加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不会太过关注别人，只要不影响到自己就行。 但如果是合作伙伴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至少能够从对方的子女身上，或多或少地更进一步了解其父母的为人，这一点在相互合作上面非常有用。 情报，无论何时都是这个世界上最有用的资源之一。 尤其是在这个商场如战场的环境下，倘若能够料得先机，哪怕是占了一步的先，对于以后的影响也是不言而喻的。 方卓的前世有句老话：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这个年代刚刚全面开放，进出口贸易正是火热的时候。 叶昊明显就是看中了这一点，不惜托了不知道多少层的关系，花了多少的见面费出去，才争取到了这个机会。 他的身家不差，手底下还有几艘租来的货船，只要能够顺藤摸瓜地搭上一条线，那么至少这次的开销便有了着落。 亏是亏不到的，亏了谁也不可能亏了他。 但眼下这一大好局面，明显被叶天搅了局，还是在三番五次搅局的情况下，被方卓点破。 这导致他再也不能视而不见，刚才和他交谈甚欢的几家企业负责人，纷纷离他远了一些。 淡淡的疏离感罢了。 回到叶天这里，在被叶昊训斥完以后，他眼中的疯狂几乎快要凝成实质，死死地盯着方卓的方向。 管家模样的那位中年男子根本不敢说话，唯恐祸水东引。 但可惜的是，叶天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 第702章 第702章 这次，他没有再对管家拳脚相向，也不复刚才对其非打即骂的样子，而是缓缓地理了理对方的西服，努力扯出一个笑容： “阿福，这些年，我有委屈过你吗？” 管家没有说话，但已经止不住开始哆嗦起来的双腿，将他内心的想法出卖得一干二净。 “回少爷，没、没有。” 他颤抖着，努力地张开嘴，几乎是把话从齿缝间挤出去的那样，还是把话说了出去。 “那就好。”叶天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管对方说得真假，至少他不敢不听自己的吩咐。 “现在，我想让你替我办最后一件事，”这一刻，他眼底的杀意不再隐藏，顿时宣泄而出，“如果你办得好，你母亲那里，我会给她一大笔钱，让她能够治好自己的病，并将她全须全尾地送走，离开帝都。” “但如果你办得不好，或者拒绝了我，我也会将她送走，我保证，风风光光地送走！” 最后几个字，叶天说得咬牙切齿，他近乎一字一顿，丝毫不打算隐藏任何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我，我明白了，少爷。”管家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沫，少爷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干掉方卓就行。 都不用对方继续往下说，光看少爷的眼神就知道，今天他和方卓两人谁都好不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管家现在的情况犹如骑虎难下，如果他稍稍升起一些退却的念头，那他的老母亲可能便是小命不保。 很现实，也很残忍。 都到这一步了，再想那些有的没有，也来不及了！ 管家索性把心一横，两只眼睛猛地瞪大，暗暗给自己打了气后，顺手抄起了一旁服务人员餐盘中的酒瓶。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管家心里已经把前因后果都考虑明白了以后，他三步并作两步，直取方卓的后脑！ 此刻方卓虽然正在和陈莲生聊天，但却没有放松警惕，一直在关注着叶天处的动向。 见到对方的属下快步奔着自己袭来，还反握着酒瓶，顿时感到大事不妙。 他的身体下意识地紧绷起来，情急之下，先是一把推开陈莲生，然后迎着对面而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 方卓深知这一点，并且嘴里已经开始大声地朝着对方质问起来： “你在干什么，你到底是谁，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先是抢占舆论，让对方的精神更加紧绷，从而降低命中率。 每天一个蹲班房小技巧。 然后方卓又大喊起叶天的名字道： “叶天，叶天这是不是你的下属，你要让他干什么！” 再把因果关系厘清，让对方变得进退两难，降低对方的攻击力。 又是一个实用小妙招。 管家此时已经变得大汗淋漓，他本身就没有任何武斗的经验，疏于锻炼的身体配合自相矛盾的心情，令他早已变得不知所措。 他不敢停下，掌心里渗出的汗液打湿了红酒的瓶身，让其变得一阵滑腻。 “十步，九步......” 管家小声嘟囔着与方卓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弃杂念，然后祈祷这一下能够砸死对方。 “五步，四步，三步......” 眼见与方卓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近，对方还一点转身就跑的意思都没有，他的心里不由得感到有些发愣。 这不对啊，正常情况下不都应该转身就跑吗？ 他都做好奋起直追的打算了。 第703章 第703章 很明显，方卓面对这种这种程度的攻击，是有底气全程无伤的。 倘若对方决心真的那么大，那方卓肯定扭头就跑，谁也不是傻子，犯不上赌一把。 但现在这位满头虚汗，连奔跑的姿势都变得晃晃悠悠的，本身没怎么运动过的身体又反常地大口喘着粗气。 这种情况，别说是方卓的身手了，就算是他不动，对方也不一定能够造成多大的伤害出来。 不过方卓越看面前这人，怎么越有种违和感呢。 就好像是被人握住了什么对其影响极大的把柄，使之不得不这么做。 不过现在不是瞎合计的时候，方卓上下瞄了对方几眼，然后略一撤步，再顺势一脚踢在管家的腹部—— 咚！ 这一脚丝毫没有留情，只见管家顿时面色扭曲地跪在了方卓面前。 下一刻，阵阵泛着浓烈恶臭的一滩秽物便从对方的嘴里吐了出来。 “呕......呕......” 他几乎是快把肠子都吐翻了一个面，鼻涕眼泪流了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方卓擦了擦手，然后轻轻瞥了一眼叶天，见对方咬着牙，一副差点得手但却就差一步，跟吃了死苍蝇一样的表情。 “走，着，瞧。” 方卓没有发出声音，而是在空中对着叶天做了三个口型。 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现在也算是被迫还击。 他早已看出了叶天的软肋，那就是叶昊。 方卓早已打定好主意，等到宴会的进程过半，自己就去好好找找叶昊的麻烦好了。 方卓淡淡一笑，他虽然不喜欢惹事，可一旦碰见不开眼的，一般他报仇，不会隔夜。 在管家打扮的那位袭击者倒地以后，顿时一窝蜂的涌上来很多穿着防刺背心，手里握着制式武器及盾牌的安保人员，将袭击者按倒在地，使其完全动弹不得。 而反观方卓，则是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自居，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任何人多看他一眼，除了一些大叫着“kungfu”然后震惊的老外。 陈莲生的眼睛里面同样冒出了许许多多的小星星，没想到当时的方卓竟然能这么帅，就连喊人的样子都是那么的霸气外露！ 方卓则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一个能在喝多了以后，和狐朋狗友走在马路上调戏妇女的富二代，他能有什么脑子。 这种人，换做前世，自己动动手指就能玩死他。 此时的宴会刚开始不久，虽然发生了这一档子事儿，但对于整体的流程来说，影响不大。 甚至说是毫无影响，毕竟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外加宴会厅里面的安保做得真心不错。 如果刚才方卓不躲，其实都有很大概率不会受伤。 因为周围的安保人员已经在那个时候围上来了。 然而现在，一些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正从外面分批次的进入到宴会厅中，再分别站到角落里，没有任何打算影响众人的意思。 “方卓大哥，你说那个小子还会来找我们麻烦吗？” 陈莲生怯生生地问了一句，并且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衣领。 对于这种款式的礼服，她并不是很常穿，这次恰好赶上了这个机会以后，才第一次穿了出来。 所以在她走动的时候，就会顺手把衣领捂住，这样会让她多一份安全感出来。 “我想，大概会吧。” 方卓不确定地看了看对方，见到叶天还是一脸愤怒以后，这才放心地拍了拍陈莲生的肩膀道： 第704章 第704章 “放心吧，肯定还会再来的。” 他俩已经完全把叶天当做一个乐子看了。 调戏妇女，单是这一项罪名，方卓便在心里把他永久地拉入了黑名单之中。 勇者愤怒，抽刀向更强者；懦夫愤怒，挥刀向更弱者。 这种人，没意思。 叶昊在不远处同样目睹了这场闹剧。 那人他熟，是叶天的管家。说是管家，其实也就是个比较忠心的狗罢了。 这类品种的狗，目前家里还养着好几条，多一条少一条的倒是无所谓；只不过他有个老母亲，每个月都要治病。虽然没多少钱，每次也就相当于自己的一顿饭钱，可这种人总是养在家里，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还是给她扔出去自生自灭吧。 叶昊一边与某位跨国企业的负责人攀着关系，一边在心里胡思乱想起来。 至于那位管家，他笃定对方是不会想着要反咬自己一口的。 哪怕出了再大的事儿，甚至是一死，叶昊也相信对方绝对抗得过去。 训狗嘛，这年头手里没有点儿真东西肯定是行不通的。 对于他们来说，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既相当于明亮，又相当于潘红。 所以叶昊选择冷眼旁观，一边旁观，还一边与企业的负责人说说笑笑起来。 只有管家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等到宴会进行到下一项时，又来了两批新的客人，同时也是这次宴会的主角。 其中一方是以老会长为首的自家人，另外一方则是一群明显带有欧洲血统的西方人。 中间站着沈秘书，看打扮，像是本场宴会的司仪。 刚一站在会场中央，便是一套非常标准的欢迎词，只不过换成了英语。 方卓愣没听懂，还是陈莲生给他逐字逐句地进行着翻译。 然后则是介绍起了重要来宾，又是全程英语。 “怪不得屠老师说让我站着不动就行，我都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 方卓挠了挠头，像个雕塑一样坐在那里，看着台上一动不动。 再然后是来宾发言，看起来像是在讨论一些什么事情。 老会长这时突然站了起来，他一开口就是带有浓重地域色彩的帝都伦敦腔，这也是方卓第一次从英语里感受到了儿化音的存在。 他虽然没听懂老会长都说了什么，但肯定是一顿狂喷，隐约间方卓还听到了一堆脏话的字眼。 只见老会长把两个眼珠瞪得像铜铃那么大，然后猛地拍案而起，朝着那群国际友人大喝一声： “shift！” 方卓顿时一拍大腿，这句他听懂了！ 只不过发音似乎有些问题，看起来老会长的文化水平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高...... 陈莲生则在一旁痴痴笑道，他明白老会长是故意这么说的，要不然伤了和气，总归是不好的。 国骂也不行，同声传译会如实地翻译老会长所说过的每一句话。 以及那边也有老头猛地跳了起来，开始互喷起了垃圾话。 虽然方卓只能听出个关键词来，但这并不妨碍他把手扶在额头上阵阵无语。 果然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第705章 第705章 过了不久以后，两方代表队伍终于重归了寂静。 然后才是直奔今天的正题，关于青蒿素药品的代理问题。 青蒿素这种成分，虽然对于疟疾本身来讲是致命的，但药效却并不像之前那样来得那么快。 但双氢青蒿素不同，其药效是前者的十倍有余，就相当于奎宁比之氯喹，后者的药效差不多也是前者的十倍上下。 只不过那些药品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疟原虫的耐药性早就今时不同于往日。 所以老美的这些专家代表这次来，其实是为了打开销售青蒿素药品的大门。 他们不是天竺，不会放任那种完全相同的仿效药在市面上出现，但是单靠他们自己，即便是有了思路，恐怕也要再过个三年五载才能研制出双氢青蒿素这类跨时代的药品。 到那个时候，疟疾到底怎么样了都不好说。 在此之前，他们绝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来到我国，去磋商这么一件大事；令他们同样没想到的是，我方的态度竟然还那么坚决： “不行，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可能跟他们成立合并企业，就凭他们卡我们脖子卡了几十年，我们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答应那些人这么无理的要求！” 老会长情绪激动，虎目圆睁： “他们就是一群强盗，把自己的邻居几乎抢得一干二净以后，现在还反过来要抢我们！” “他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老会长声若洪钟，不躲不避，以一个盛气凌人的架势把他埋藏多年的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 老美那边的翻译也同时把话如数讲了一遍。 瞬间，场面再次变得热闹起来。 方卓和陈莲生大眼瞪小眼，然后同时叹了口气。 这怎么，还没完了呢...... 前世方卓在听说别人家的商战就是半夜浇死对方的发财树，或者买通保安，半个小时给对方的公司物理断一次电时，都会做出一副根本不相信的表情，甚至边摇头边笑。 现在他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咱就是说谈判就好好谈判，上面那些人难道都不了解这位会长是什么脾气吗。 说白了，这就是个关于技术手段和冠名权归属的问题，本来很好解决，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过了一会儿，众人再次收敛了脾气以后，老会长这才突然从人群注意到方卓的身影，连忙挥手道： “方卓，坐下面干什么，来上面坐着！” 方卓见状，颇为无奈地应了一声，然后主动被陈莲生挽起了胳膊，朝台上走去。 他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毕竟自己来这儿就是干这个来的。 还有个理由是，他也听不懂这群人在聊什么，从而避免了好多问题发生。 躲在宴会角落里的叶天看见老会长正在朝下面喊人，便好奇地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疑惑地望了过去，然后不出所料，他又看见了方卓。 “什么！他、他是方卓？” 对于这场宴会的一些企业家来说，了解这场宴会的构成绝对是前提。 首先来说，虽然有很多来外企业会加入到其中，可他们的首要目的无疑还是对那款药品有兴趣，其次才是看看能不能顺带提高一下国际贸易的水平。 毕竟那可是市面上独一无二的东西，物以稀为贵，只要哪家能够拿到代理权，那么对于这家企业来说，将会是一个绝对的机会。 是一个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乞丐变王子的机会！ 第706章 第706章 而对于我们本土的企业来说，无论是把自己的商品运到对方的国家，还是把对方的商品放到我方的国家来卖，光是从中抽到的油水，就已经足够让他们提前享受人上人的感觉了。 所以，能来这里参加这场宴会的，都是对于进出口贸易有着比之其他人更加深层次理解的企业家。 换个说法就是，往后的十几年里，进出口的行业的各种大事小情，几乎都能看见这些人的影子。 叶昊也是曾经之一，只不过哪怕是前世，他的资产也不足以令方卓的情绪有什么起伏。 但与前世不同的是，这辈子，他们得罪了方卓。 “这小子就是今天的主角？” 在场众人都听说过方卓的名字，也明白他对于整个青蒿素的重要程度，可以说只要方卓点头，今天这件事儿就成一半儿了。 叶昊和叶天父子双双反应了过来，刚才和他们一顿互动的竟然就是方卓。 在叶天刚刚感慨完那一句话以后，只见叶昊突然冲了过来！ 啪！ 一声脆响直接盖过了宴会厅里所有的声音，叶天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块红得几欲渗出鲜血的掌印。 “逆子！竟然还敢和方先生闹别扭！平日里我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叶昊忽然间七情上脸，双手一用力，顿时把叶天的两只膝盖按跪在了地上。 “犬子不知好歹，希望方先生不要往心里去。” 他又干笑了几声，然后将庞大的身躯微微躬起，朝方卓的方向深鞠一躬，试图化解之前的一场误会。 在叶昊的理解里，自己儿子虽然不成器，但也不会捅出来个什么天大的窟窿出来。 刚才的情况完全可以用意外来解释，主辱臣死，更显得自己家教有方。 至于其他的方面，叶昊微微一笑，他了解过方卓，并不算是特别有钱，跟自己合作是他最好的选择。 相信聪明人都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尤其是在自己在众人面前已经把身段放得极低，诚意就在那里，方卓完全没有拒绝自己的理由！ “我没往心里去，你放心吧。” 方卓坐在上方，把脸对准叶昊父子的位置，忽地一笑。 叶昊同样会心一笑，他明白，方卓是聪明人。 只不过下一刻，他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 上一秒还笑意连连的方卓，突然话锋一转说道： “我根本没把你们放在眼里，如果你们在这场宴会里面的作用不是必不可少的话，现在就可以出去了。” 方卓的态度十分强硬，他有能力，也有资格说出这句话。 他的背后代表的是帝都中药所，而对方在先前自己也曾说出了前因后果，于情于理，方卓都有权利将这两人给轰出去。 听见方卓的态度这么坚决，叶昊的脸上再也挂不住了。 为了这次宴会，他精心准备了多少谋划，送了多少的礼，跑了多少次关系！ 好容易来到了宴会厅里，正要大展拳脚的时候，竟然就要被一个半大小子给轰出去！ 这就相当于让他这么久的努力尽数打了水漂，真当他好欺负吗！ 想到这里，叶昊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随即猛地握紧了拳头。 第707章 第707章 这种等级的宴会，无论是明面上的安保力量，还是暗处藏起来的便衣人员，其数量都要在一整个来宾之上。 所以哪怕叶昊此刻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在那群人的眼里都无异于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怎么想的，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方卓自持拥有丰富的对敌经验傍身，等闲三五个根本碰不着他，哪怕是这种吨位相差极大的选手，撑个几分钟不是问题。 打是不一定打得过，跑肯定是跑得了。 好在，叶昊并没有选择那种极端的方式，而是满眼含怒，像是拎着垃圾一样，拎着叶天径直往门外就走。 虽然损失很大，但他还有机会，不必急于一时，不必急于一时...... “方卓，方卓！方卓！！” 等到走出大楼，叶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几乎是大吼着发出了声音道： “我记住你了！” 另一边宴会里，众人见事情已经解决，便没有继续放在心上。 没有人对方卓的做法产生任何质疑，这在他们的理解里，是十分正确的选择。 上位者，任何时候都有权利宽恕，或是惩罚下位者。 宽恕是表达自己的仁慈，惩罚则是要让对方付出与犯错相对应的代价。 而叶昊，所付出的代价就是被请离了这场他早已垂涎已久的宴会当中。 接下来的环节就简单多了，双方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鸟语，然后达成了某种协议。 陈莲生没办法给方卓逐字逐句地翻译，只能在关键位置上面说上几句。 “老会长还是决定带上他们一起做一个企业出来，但我们这边只出技术，他们负责往外售卖，卖给谁我们不管，最后五五分账。” “所以接下来就是找一些代理商，这也是下面的这些商人能够加入到这场宴会的理由。” 方卓点点头，他之前还在奇怪，这些人是怎么混进来的，但在陈莲生解释完以后他顿时恍然大悟，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随着沈秘书向一行商人介绍完接下来的环节以后，就坐在了一旁等待起了每家的报价。 本来像是这种事情，肯定是要走一个招标流程的，但既然是老会长全权负责，那么他肯定不会采用这么麻烦的办法。 直接往外放出风去，吸引一大批有能力也有资本的商人前来，然后直接来个多方会谈，能留下的就留下，留不住的自己主动退场，这对大家都好。 但就算是面谈的这种情况，他们也会事先准备好一个底线出来。 即：我方给出进货价格，再给对方一个销售价格的区间，把利润算死以后，再问对方能够吃下多少的货。 到这一步，就是要看这群人到底真正有多少的能力了。 方卓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在前世创业初期时，他也参加过这些类似的招标，只不过后期越做越大，他自己就自成体系了。 现在再看，倒是有种朱颜辞镜花辞树的感觉。 “所以我们决定给你们留出的利润空间，只在15%到18%之间。” 这次说话的是老美，他们对于这一块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我方并不擅长这个。 反正最后都是五五分账，何乐而不为呢。 在我方专业会计的眼皮子底下，对方很难有那种阳奉阴违的情况出现。 “什么！这利润也太低了！” 一个老外顿时跳了起来，大声斥责起发起方的定价。 算上运费，还有再分包到药店的费用，这点儿钱根本就不够补贴的，连员工的费用都出不来。 然而几位亚裔面孔则露出沉思的表情，似乎并没有过多的考虑这个价格所带来的利润，而是在反复思考起了自己能够吃进去多少的货。 疟疾这种病虽然在我们这里不怎么常见，但在其他热带地区可是数一数二的难缠。 第708章 第708章 那些人生了病，也是需要花钱买药的。 所以当那群老外还在纠结于价格是不是太高了的时候，那几位亚裔的面孔已经竖起了表示同意的牌子。 “你们，你们真是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老外眼见那几位并不打算与自己同仇敌忾，突然调转枪口开始骂起了这些人道： “这个价格对你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外面的市场是很大，但你们就不想多挣一点吗！” 他情绪高昂，满脸激动，手舞足蹈地朝着几人怒吼了一番。 结果则是不出所料地被请了出去。 方卓心里好笑，什么叫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这就叫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都说店大欺客，可是一但客大了，自然也可以欺店。 猎人与猎物的位置，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此刻，攻守之势异也！ 在那位被请出去以后，场面顿时安静了许多。 这种控制手段是极其常见的，主要还是怕恶意竞争的情况发生，但大多时候，其利润空间都会是现在所说的那样。 好在需求量大，这里面同样是一笔不小的油水。 “现在，你们还有时间去商量商量，到底要不要接受这个提议。” 老美的人态度很坚决，甚至有些恶劣。 但并不会影响这些人之间的合作关系。 方卓全程几乎一言未发，屠院士既然能够给自己叫过来，肯定有一些别的安排。 现在应该只是没到时候而已。 陈莲生同样好奇地望着眼前的这些流程，她此前完全没有见过，原来招标是这么招的啊！ 得亏她的这些想法没有被方卓听到，要不然就该嘲笑她了。 完全不正规，完全不正规啊！ 就是出乎意料的好用而已。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见众人已经差不多都商量好了，于是老美那头把话茬又重新拉了回来。 “怎么样，现在你们对于这个价格，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坐在下面的众人一言不发。 一分钟后，老美又问了一遍，那群人还是闭口不语。 直到第三遍的时候，才突然有个亚裔站了起来，一开口就是小岛来客味儿的鸟语： “尊敬的主办方，我们已经沟通过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够将留给我们的那部分利润提高到20%，这是我们上下一致经过深思熟虑以后考虑到的结果。” 其他人还是没说话，就是他们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们内心里的想法。 谁不想多挣点儿，只不过上一位的遭遇尚且历历在目，他们不敢大声说话罢了。 反正现在有人提出了这件事儿来，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人群里，各企业的负责人纷纷都是这种想法，只有方卓发现了一丝端倪。 再结合前世对这群小岛来客的了解来看，这群人遇见了事儿，怎么可能往前冲呢。 不躲在后面咬别人一口就算是行善积德了，更何况是这种场合。 他笃定地点了点头，这个企业恐怕是老美所找到的内鬼罢了。 第709章 第709章 但就算是这样，对于方卓他们来说也丝毫没有影响。 反正他们有着技术傍身，源头企业就是好做。 众人见老美一方又纷纷围在了一起，看似进行着讨论和磋商，但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交流。 那副淡然的表情就像是在问今天晚上该吃点什么才好。 这让方卓更加笃定，那群人肯定就是托。 过了一会儿，老美那边最新商议结果表示，可以提高到20%。 众人皆笑逐颜开，甚至座上的几人还长出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闭起眼睛，似乎感谢起了上帝。 方卓是真没想到，这群人就这么简单的被打发了出去，他愿意为还能再争取争取的。 这肯定不是老美那里的极限，只不过不肯让利给那些供货商罢了。 毕竟卖得越贵，卖得越少。 哪怕是这种必需品，那些经济不发达的地区又有多少人能够买得起呢？ 所以接下来的情况发展，再次简单了许多。 “现在说说，你们都可以吃进去多少的货出来，这代表着你们可以拿到多少钱的进价。” 之前说的利润波动，就是波动在了这个上面。 之前的小岛居民再次起身，当仁不让道：“我们打算一年内，卖出十亿美金的销售额。” 这个目标，不算大也不算小，毕竟是毛利，算是试试水而已。 当然，那群小岛人的真正目标也不是这个，他们的目的应该是把水搅浑，让他们的幕后老大赚取到更多的利润。 “好，那么既然这样的话，就以十亿美金作为分水岭好了，以下的供货商们无法得到最低的进货价格。” 老美轻描淡写地就把这个情况讲了出来，在场的供货商里，虽然有很多是可以吃下这么一大笔订单出来的，可是那样的话，投入的成本也会变得很大。 尤其还是在利润并不是那么可观的情况下，很难保证企业的良性运转。 但又一想到，这次的合作就相当于一块敲门砖，如果没有入门的话，等下次再有什么事儿，很可能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一句话，要么为了长远打算，这次算是搭个人情，要么只顾眼前利益，转身就走。 在场众人，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的，就没有鼠目寸光的。 因此很快便纷纷报了价格出来，最少的一位也是跟小岛居民应该价格。 方卓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默默叹了口气。 要不这种专业的活儿还得人家专业的人来做呢。 轻描淡写之间，把所有人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他自己也私底下统计了一些结果，如果把这些人的价格都相加起来的话，其毛利竟然能够达到一千多万美金！ 这几十家企业里面，果然还是能人辈出！ 单靠这一项出口收入，就快顶上了我国一整年其他所有的出口收入！ 这就是来自源头的压制力，这就是手上拥有高新技术的好处！ 饶是方卓算过账以后，都要在嘴里不住地念叨几句恐怖如斯。 第710章 第710章 等到把一切确定好后，这场宴会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余下的时间将是这些企业家们自己交流的时间段，里面除了有一些钢琴伴奏以外，还供应着不少精美的食物。 老会长见他这次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便把凑到方卓的身边问道： “方卓，听说你那里最近发了洪涝，怎么样，还好吗？” “还行，整个县里处理的倒是及时，就是财物损失了不少。” 方卓咂了咂嘴，他自己的产业大多都在县里，或者青磁村里面，这一场持续几天的大雨，直接把他的近乎所有产业全部付之一炬。 好在物流没有影响，药厂所受到的波及也不强烈，新建了一半的大药厂还在继续建造当中。 这次林天豪给出来的一些施工队里面的建造任务就涵盖了大药厂，销路既然都打开了，那么其他的硬件设施也得跟上才行。 要不然空有订单，却交不上货的话，总归还是件令人头疼的事。 “财物而已，那都是身外之物，哈哈哈，我说小友，老夫现在想送你场造化，不知你愿不愿意？” 老会长此时的面部表情极为丰富，明明装出来的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可眼角眉梢间又隐隐流露出一股‘快来求我’的意思。 方卓顿时明白了，这位老顽童肯定又起了玩心，于是便配合道： “学生能够得到您的点拨，真是我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我对您的仰慕就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他瞬间就变了一副面孔，开始口若悬河起来。 “好了好了！”见方卓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老会长顿时扬了扬手打断，又道：“方卓，你不觉得这次就是个机会吗？不管他们最后卖到了什么价，我们的出厂价是不会变的。” “而且我们一定会找自己的药企去委托生产，照我来看，找谁不是找，就你的厂子就行！” 老会长说完，轻缕长髯，得意地笑道： “这件事儿，也只有你行，首先你是人家屠教授团队的一员，再者你还亲自参与到了研发当中，然后带队亲赴南非，一来一往之间，没人比你更加适合这个了。” 方卓顿时一愣，这件事儿他不是没有想过，可自己的厂子就那么大点儿，肯定干不过老牌的企业。 大家虽然都有关系，但最后估计还是要走招投标的形式，自己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中标才对。 但是老会长今天的这一番话，仿佛一语点醒梦中人一般！ 自己放着这么大的靠山不用，何必要与那帮人进行公平竞争！ 所以他当即点头道：“会长您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就是苦于没有门路......” “这不叫事儿，既然我都提出来了，门路的事情就不用你来操心。” 老会长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往那里一坐，在方卓看去，就像是一颗定心丸那样，令他十分安心。 陈莲生在一旁同样笑了笑，然后伏在方卓的耳边轻声道：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也可以跟我的父亲说一声，你不需要知道他是干嘛的，但他肯定能帮你解决这件事。” 她的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好似两汪清泉，眨巴起来甚是可爱。 方卓心头一动，之前就听说过她的父亲身处要职，没想到竟然要到了这种程度。 他微微颔首，没有过多的表示，但其意思不言而喻，就是等到节骨眼的时候再用也不迟。 毕竟在这种事情上面，人情是很难还的。 方卓本着能够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的想法，打算先是试试再说。 第711章 第711章 “行了，之后你们就等我的消息，这件事不会太慢，我也不打算按照标准一步一步的走，最好一切从简。” 老会长把他的计划向方卓交代了一番，大致流程就是把那些有头有脸的药企先是聚集到一起，然后再将这件事情朝他们一说，说完让他们表态，再力排众议，把这件事情交到方卓来解决。 虽然计划不靠谱，但只要场上有能够一锤定音的人物存在的话，事情倒是好解决得多了。 不一定什么事情都要按照特定的流程去走，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 只要活着的人没有意见，那么这件事情的难度就已经降到了最低。 老会长料想，那个时候总不会有人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得罪谁吧？ 方卓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也好理解，就相当于那些权威凑到了一起，打算宣布个事儿，宣布完以后说这件事儿他们已经定下来了，希望众人能够给个面子。 他估计没人会驳这些人的面子，人情世故无论在哪儿，都是十分重要的一堂课。 除非有人说自己以后都不打算再做买卖了。 几人磋商的时间并不算长，等结束以后，陈莲生便拉起方卓开始品尝着宴会里面的美味，直到散会后，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这里。 “看你锦衣玉食的，也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怎么这么爱吃这种东西啊？” 回去的路上，方卓开着车饶有兴致地问道。 刚才那场宴会里面准备的吃食是精美，可就算是自己，上辈子也吃得差不多了。 只是太久没吃到，才会想着吃上一点，并不会像陈莲生表现出来的那样喜欢。 “谁又不是穷苦出身呢？”陈莲生反问道，回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同样也是什么都吃过的。 “也是，你说得对。” ... 第二天一早，方卓便回到了帝都中药所打算继续在隔间里面看书，却被屠院士叫了过去。 “方卓，昨天老会长都和你说了吧，关于委托制药的事儿。” “说了说了，然后让我等消息。”方卓如实把情况全都汇报了一遍。 末了之后道：“虽然老会长心是好的，但这个做法是不是有点不符合流程啊。” “流程倒是好说，主要是众口难调，最怕的就是那些人不同意，从而闹事罢了。” 屠院士同样把自己的忧虑讲了出来，但除此之外并没说什么别的内容。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直接拒绝，那就是同意的意思。 这个道理方卓也懂，听罢以后，他的精神顿时就是一震，连屠院士这么稳健的性格都这么说的话，看起来事情应该是稳了。 就当方卓起身打算继续回去看书时，屠院士再次说出了一个炸裂的消息： “方卓，明天开始，你需要着手准备准备，以我们的名义重新成立个制药厂出来，你当董事长。” “这个厂子是我们作为我们帝都中药所来使用的，从种植开始，到上市结束，这期间的流程我们都会放在这个新厂里面完成。” 屠院士忽然话锋一转，打了个方卓的措手不及： “换句话说，这个制药厂，就是我们中药所自己的产业。” 方卓先是忽然愣在了原地，然后猛地抬头，随即脸上忽然变得狂喜起来： “您、您是要......” 第712章 第712章 “是的，我很快就是所长了。” 屠院士淡淡一笑，令人如沐春风。 午后的阳光依旧和煦，入秋不久，却不显得清冷。枯黄的落叶随着微风打着旋儿地飞向高空，再缓慢飘散，一些落叶还散到了陈莲生的头顶上。 “最近的天气确实有点冷了，回头还得买几件新衣服去。” 方卓轻轻帮陈莲生把头上的落叶掸了下来，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 “没办法，帝都的天气总是这样，四季分明，再有两个月，等入了冬到时候就可以下雪啦。” 一提到下雪，陈莲生便笑了起来，她似乎很喜欢冬天，一点也不像她的名字。 莲生，应是夏季才对。 不过方卓显然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只是笑笑，然后道： “这两天恐怕我们就都要围着政务大厅跑了。” 他已经给远在县城的赵如虎和白家兄妹打了个电话，示意他们赶快来上一趟。 这事儿方卓自己办起来还是很困难的，虽然有着屠院士的亲笔签字，还有帝都中药所的一系列证明，但光是流程的繁琐程度，就足够方卓喝一壶。 还得是赵如虎，办起这种事情来得心应手，不会出什么岔子。 毕竟这事儿算是屠院士亲自吩咐下来的，搞砸了就不好了。 “没关系，跑就跑吧，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能够让我安心。” 陈莲生这次说得落落大方，丝毫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 “不过，”她继续道，“如果你要是还没有结婚的话，我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把你抓到手里。” “但现在，我只能祝你幸福，其实只要陪着你，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方卓背着手，沉默着继续朝前走去。 他无法回应小姑娘这么单纯又炽烈的爱，于他来说，反而是个负担。 倒不如就像白莲花那样，放任不管，等待着时间自己处理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方卓并没有上班，他和陈莲生一样，都被放了几天的假。 反正所里面的活不多，重中之重还是先把自己的制药厂注册下来才好。 他们组队先是来到了火车站，几人在昨天接到消息以后，直接就买了票直奔帝都，这才在转天早上到达了这里。 “方卓兄弟，这才几天啊，怎么又见面了。” 一下火车，刚看到方卓以后，赵如虎便直接苦笑了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最近肯定是不怎么想再见到对方了，一见到这位，自己就知道准没好事儿。 上上次是赶场子，电台直播；上次是进帝都比赛；这次听说还要成立一家新公司出来。 不过牢骚发归发，正事儿还是要继续办的，只见赵如虎这次没带什么东西，并且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道： “走吧，咱先把落脚地选好，然后就给我活爹办事儿去咯。” 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但还是和方卓开了个玩笑。 第713章 第713章 方卓倒是没怎么着急，他打算先把几人安顿下以后再考虑办公司的事儿。 按照老会长的说法，还要再过几天，才会发布委托制药的招标信息。 一般信息发布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准备阶段，然后选择在某一天开标，基本都是在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后。 也有着急的，大多是些小项目，不会涉及到跨国类的买卖。 然而在老会长这里，什么着不着急，跨不跨国的，只要这件事他还在负责，那什么时候开标就是他说了算！ 这也是他有底气跟方卓如此交代的原因。 既然现在不急，并且老会长也说了这次肯定会把这个项目委托到自己的手上，那么现在他所需要做的就是扩大生产，以期能够产出更多的订单。 方卓同样深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个体量，无论如何自己也吃不下，所以就要寻找到合作方才行。 帝都中药所就是其一，等到手续全都办下来以后，便可以用林氏药业来和新的那家公司进行合作，然后再找一些市面上过得去的药企，以自己为主导，从而达到方卓所想要的效果。 等到吃饭时，方卓便直接把这个想法朝着那几人一说，反正都不是外人，也没什么避讳的。 “可以啊方兄，那你现在岂不是正式成为国资企业的董事长了？” 白亦展后知后觉地突然反应了过来，没想到这才几天，竟然摇身一变，成了话事人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别说这么早。” 方卓倒是无所谓，不管是不是董事长，他的最终目的都不在这上面。 这些只是手段，是他达成夙愿的手段罢了。 沿途的风景再好，也不便过多停留，只有到达了终点，那时再有风景的话，他才愿意停下脚步慢慢欣赏。 最重要的是，他希望有人陪着他去欣赏。 “方卓兄弟，你跟小艾这段时间见过面了吗？” 赵如虎突然间的疑问，给方卓问了个措手不及。 陈莲生和白莲花则是一副吃瓜的表情看着方卓，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一些什么。 “一直就没见过了，自从上次回来以后到现在，倒也不是太久，只不过没什么消息而已。” “打算见见吗？” 方卓不清楚赵如虎为什么有这么一问，但他最后还是想了想，然后缓缓摇头道： “算了，暂时先不要见面了，等到我们把手里面的事情全都处理好以后，再见面也不迟。” 他的肚子里有一堆的话想要说，真正开口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难道真要说说他家到底是有多大的背景和能量吗？ 没有必要，自己现在真的比不上，哪怕按部就班的往下一直走，再过一年，或者两年，都不一定能够碰到人家的门槛。 “好吧，那我们不说这个了。” 赵如虎见方卓的脸上阴晴不定，便顺势把话题引开，这让在一旁吃瓜的二女顿时有些失望。 得，果然还是没吃上，以为能说点儿别的什么呢。 白莲花一直倒是还好，虽然对方卓的好感一直在线，但已经逐渐开始奔着兄妹之间转移了。 一直热脸贴着冷屁股，换谁谁也得转移。 陈莲生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可表面上肯定是若无其事，甚至还能说出来几句尊重祝福的话。 吃完饭后，众人休息了一会儿，然后赵如虎便提议由他们三个男的去办事儿，两个小姑娘就留在招待所里等着就行。 办事的地方并不远，开车十分钟就能到。 只不过效率不高，但也得分人。 方卓几人走到办事厅里，柜台后面坐着的是一位大姐，脸上挂着横肉，一看就不怎么好惹。 第714章 第714章 “你们来干嘛的？” 还没等方卓开口说话，大姐上去就质问道，语气十分不善。 兴许是要打扰他午休了吧。 方卓看了看表，这才十点出头啊，这里面十一点才午休呢。 “同志你好，我来办个企业。” 赵如虎见状，直接抢先一步来到柜台前陪笑道。 “办企业啊，证件都带齐全了吗？” “全了全了，你看，都在这儿呢。” 柜员接过一看，点了点然后道： “那等下午的吧，你们去排个队，下午的时候再来。” 一听排队，方卓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大厅里面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别人。 “可是同志，现在又没人，我们要去哪儿排队？” “那我管不着，跟你说排队，你就要排队，有什么话下午再说！” 柜员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明显变得不耐烦了起来。 方卓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赵如虎一把拦下，悄声说道： “反正下午我们也没事儿，再等等就再等等吧。” “行吧，那我们下午再来。” 等到几人往外走时，方卓从余光里面瞥见那位柜员从抽屉里掏出来了一面小镜子，正对着她自己肥硕的面庞一顿照，无论如何都看不出半点繁忙的意思出来。 到了外面，白亦展这个时候突然来了精神： “什么东西！里面明明就没人，我看她就是想休息！” “这种事情在哪里都一样，我们上次办的那个药企，不也是这种情况吗。” 赵如虎无奈地摇了摇头，本身这种事情就是司空见惯的，没有一个好的监察组织，就会产生这样那样的情况出现。 既然上午无事，三人索性回到了招待所事先休息，等到下午再去不迟。 转过几个小时，方卓几人又一次回到了那里，但这次的柜台前却空无一人。 “都一点半了，人哪儿去了？” 白亦展诧异地问了一句，赵如虎缓缓摇头，没打算开口给他解释。 方卓同样明白，说是休息到一点，可又有谁能够放着好好的特权不用，按时按点的上班呢？ 那位柜员应该是见他们几人的样子，不像什么重要人物，便把他们放在一边晾晾罢了。 像这种人，一旦有了点小权，如果不用的话就会感觉亏了不少；尤其还是这个位置上的柜员，刚刚摸到了权利的边缘，便以为自己已经拥有了权利。 方卓心中好笑，同时记下了对方的长相。 接下来，按照原本的计划，如果不出什么差池的话，有朝一日自己是会跟对方的领导碰见的。 到时候再看她的表现，然后和她算算账就好了。 如此，又等了一个小时后，那位柜员这才悠闲地重新坐回到了原位。 “同志，您看......”赵如虎主动上前，又把包递了过去。 “看什么，我看什么？” 柜员的脾气十分不好，方卓严重怀疑她有起床气。她先是一把推开，然后道： “没看见我在忙吗，今天的队伍排满了，想办事儿，明天来吧。” 第715章 第715章 找茬！ 纯纯的找茬！ 饶是方卓的性格，此刻都有些忍不住了，对方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白亦展同样如此，他直接趴到了窗户上面，盯着对方眼睛缓缓问道： “你上午说要我们排队，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我们排了！” “你现在还说让我们排队，可这里还是连个人影都没有，要是明天你还这么说呢！” 他把双手按在柜台前，猛地一拍： “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白亦展的怒火几乎快从鼻腔和眼眶里喷出，他咬牙切齿地盯着对方的脸，似乎下一刻就要动手。 “你，你干什么，我警告你这里可是帝都，你别想乱来！” 柜员明显慌了一下，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重新镇定了下来。 “不就是想办事儿吗，行，那你别排队了，我给你办。” 她的胖脸上勾起一抹冷意，呵呵笑了几声，一把抢过方卓他们携带的包裹，随手点了两下，然后数落道： “你们的证件不全啊，还有，里面揣封信是什么意思？” 她拿出了屠院士的那封亲笔信，象征性地晃了两下，没有她想象中的那种厚度和声音，便失望地扔在了一边。 前两年的时候，工商产业才刚刚恢复工作，那时候想要办个执照非常简单，可以说是上门服务。 但现在，明显有些变了，比如这个柜员，她似乎习惯了这种悠闲的工作环境，不再尽心尽力地为百姓服务，反而处处设卡，企图捞些油水出来。 方卓不是没看懂，刚进来第一眼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柜员抱着的是什么目的。 但他不会这么做，这件事是屠院士吩咐的，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连一个柜员都要送礼，那他岂不是自降身份？ 连带着，屠院士的脸上也不好看。 “我们的证件全不全，你说了不算。” 方卓此刻也不打算装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没有必要再忍气吞声下去了，哪怕是得罪人，今天他也得狠狠出这口恶气！ “去，把你们局长叫来。” 他一开口，便直接点出了局长的名字，这也是屠院士交代过的，那封信是给局长看的。 “局长？” 柜员噗呲一声就乐了出来，然后上下打量了方卓几眼： “穿的人模狗样的，口气还不小。” 她似乎根本就没瞧得上方卓，一把就将包扔了出去，轻蔑道： “我告诉你，你们爱找谁找谁，手续不全，今天肯定是办不了。” “手续！缺什么手续你说！” 白亦展死死握住双拳，目眦欲裂。 他很少生这么大的气，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 “那是你们的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位柜员施施然抬起一面镜子照了起来，既不关心方卓等人怎么想，同时又不害怕对方会报复自己。 就那几个小伙子，加起来才有多大，他们又能认识谁啊？ 这种自命不凡的东西，柜员可是见多了，所以他完全就没想过自己要倒霉的这件事。 方卓见局面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主动捡起散落一地的文件包，然后拍了拍白亦展的肩膀道： “走吧。” 不等白亦展有什么反应，一旁的赵如虎直接架着他的肩膀，几乎是给他抬了出去。 第716章 第716章 “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跟我走就行了。” 方卓叹了口气，他本来不想这么做的，但此刻好像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等几人回到工商办事处的楼前，抬眼望去，大几层的办公楼修得十分气派，除了一些窗口以外，楼上都是些办公区域。 “方兄，我们现在怎么办？” 白亦展不解问道，按照他的想法，不如刚才就跟那个柜员直接爆了！ “别着急，等我们先去找个电话。” 他掏出了揣在上衣里面的一串电话号码，上面印着区级工商处长的联系方式。 本来他不打算麻烦这位的，但好像屠教授早已预料到了这种事情发生。 于是在方卓找到电话亭，并拨打了这位的电话以后，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您好，我叫方卓，是屠教授介绍来的，有时间见个面吗？” “哦，你好，你好。” 电话那头忽然响起了一阵挪凳子的声音，紧接着对方便问道： “我随时有空，看你就行，屠教授已经和我说了。” 他的语气里面带着尊敬，似乎是老相识了。 “我在楼下，您在几楼？” 方卓礼貌问道，对方的行政等级可不低，和屠院士之间的等级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屠院士被提拔到了更高一些的级别上。 “我在三楼......得了，楼下等我，我下去一趟。” 对方说完以后，不等方卓拒绝，便挂断了电话。 方卓自然是无可厚非，这样最好，要不然那个柜员兴许还得拦住自己。 又过了一小会儿，楼上下来了应该穿着白衬衫的瘦高男子，看岁数应该也是五十几岁上下。 整个人不怒自威，眼睛里面丝毫不见任何浑浊。 方卓一看，肯定是这位了。 他赶忙抢先几步上前，握住对方的手道： “您好，想必您就是何处长吧？” 对方也是一眼就认出了方卓，同样客气了几句后，才道：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事情办到哪里了？” 方卓哈哈一笑，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包，朝着柜员的方向缓缓言道： “这不是排队吗，看这样，我们得排到明天了。” “排队？”何处长疑惑地看了看周围，“排什么队？” 白亦展顿时凑了过来一指：“就是那位柜员说的排队，我们是上午来的。” “还有这种事？”何处长的面色一沉，他亲自走到柜台面前，招了招手，“王娟，你过来一下。” 那位名叫王娟的柜员顿时哆嗦了一下，然后急忙缩着脖子：“来了处长。” 等到王娟走到几人面前时，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肥硕的身躯犹如筛糠般抖动了起来。 “你自己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我......”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个所以然，还是赵如虎帮她把前因后果都阐释了一遍。 “......从我们来了以后，她就说让我们排队，但从上午到现在，就只有我们一家而已，并且三番五次地对我们恶语相向。” 赵如虎说得很客观，并且事无巨细。 第717章 第717章 准备开标 “王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等听完，何处长的脸色便彻底沉了下来，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犯这种事儿！ 尤其还是屠教授的学生，这下丢人肯定是丢大了！ 王娟的眼神躲躲闪闪，再不复刚才嚣张的模样，众人里面同样连一个替他说话的都没有。 刚才的样子有多猖狂，现在的样子就有多狼狈。 “何处长，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苦着一张脸，哀求着说起了好话，可何处长的眼神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看向方卓道： “方卓，今天委屈你了，不如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没等方卓说话，白亦展又主动凑了过来，直接凑到了方卓的耳边道： “方凶，别可怜她，刚才她怎么对你的，你怎么对她就好了！” 白亦展显然被气得够呛，不复之前的风雅。 然而方卓却是不急，如果急于一时，只会被何处长所轻视。 所以他直接剑走偏锋道：“如果我想原谅她，您觉得怎么样？” “哦？”何处长惊讶了一句，突然感兴趣道：“那你说说，该怎么处理？” “您的意思我懂，但这样岂不是太便宜她了？”方卓淡笑道： “我只是听人办事而已，倒是没什么，倘若遇见别人，兴许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领导心头一动，他是想着借方卓的手来解决掉这个隐患，只需要对方提供给自己一个由头罢了。 没想到方卓竟然看了出来，还把这个难题重新甩了回去。 这小子老练得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样子。 想到这里，何处长倒是没再多言，而是给了王娟一个警告的眼神，那意思是待会儿再说她。 现在还是先解决方卓这些人的问题才行，要不然下次见到屠教授，真就没法交代了。 尤其听说方卓跟老会长的关系同样不浅，那老头背后的能量可大着呢，交友甚广，关系好的比比皆是。 所以何处长当即亲自操作，几乎是忙了一整个下午，怪不得王娟会这么抵触，流程确实繁琐。 不过好在是弄完了，直到快下班时，方卓等人才重新回到了招待所内。 “还是何处长厉害，办事效率真高！” 回来以后，赵如虎对着何处长一顿赞美，尤其对方在临走时有意无意地提到那件事会严肃处理时，他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估计下次再来，就见不到那个王娟了吧。 等到晚上，方卓先让他们几位自便，自己则带着陈莲生又去了趟帝都医药所，正巧碰见屠院士刚刚结束今天的工作，见到方卓来了，便有些诧异道： “已经去注册公司了吗？” “下来了，何处长亲自办的。”方卓咧嘴一笑，多余的话自然没提。 “哦，那样也好，我正想和你说呢，”屠院士从兜里掏出了一枚信封，里面是老会长刚刚写下的信。 方卓接过来一看，大意是指那件委托生产的事，将在后天上午举行，希望他们这些人作为评选专家过来一趟。 “太好了！”方卓一点头，这件事情肯定是越早越好，迟则生变的道理他不是不懂。 就是这个时间太过仓促，估计发标出去还不一天，兴许还是邀请制...... 这种做法，就差把作弊写到脸上了。 反正只要老会长那边没说什么，自己肯定不会多嘴，他巴不得如此。 “后天你也准备准备，作为企业出现就行，其他的老会长都给你安排好了，到时候你也不用说话。” 什么！ 第718章 第718章 方卓再一次震惊了！ 这就是家的感觉吗，直接就给自己包办了！ 还是那种不讲道理，不用操心的包办，把饭喂嘴里的包办！ 如果可以的话，方卓想说再来点，越多越好...... 以上这些也就是想想，他自然知道其中的难度，以及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没有什么事情是必须要付出的，尤其还是这种不求回报，兴许是看上了自己为国争光这一点也说不准。 所以方卓不会得了便宜还卖乖，以后但凡有机会的话，人情还是要还的。 接下来这几天倒是没了什么事，方卓头一次在帝都漫无目的的闲逛起来。 他带着白家兄妹，赵如虎还有陈莲生趁机好好旅了个游，直到晚上才回来。 回去以后，方卓还嘱咐着陈莲生不要迟到。 第二天上午，到了开标的日子。 方卓早早便起了床，穿好衣服收拾妥当以后，直接来到了陈莲生的宿舍楼下。 他敲了敲门，对方睡眼惺忪地把门打开，显然还没睡醒。 “都这六点了，快醒醒，我们早点去！” 方卓顿时一阵头大，兴许是昨天太累了吧，但也别耽误今天的正事啊！ 陈莲生困得不行，不过还是强撑起身，打算洗漱一番。 期间方卓特意去买了两份早餐，也是避避嫌。 虽然小姑娘的身体已经都给自己看光了，但也不能趁人之危啊，这有悖于方卓自身的准则，他在这方面对自己的要求还是很严格的。 “快，我们路上边走边吃。” 再出门时，已经八点了。 果然不管是哪个年代的小姑娘都是这样，方卓偷眼望去，只见陈莲生浑身上下哪还有半点的迷糊模样，整个人都透着光，一股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的裙子，既显得正式，又显得那么可爱。 好看的人果然穿什么都好看。 “专心开车，看我干嘛。”陈莲生嗔怪地白了方卓一眼，忽地一笑。 方卓则是干笑了几声。 ... 两人到了约定好的会场，虽然时间是上午十点，现在也才八点半，但里面还是坐满了人。 老会长和屠院士也在里面。 方卓一见到两人，就像是找到了组织一样，连忙带着陈莲生走了过去： “老会长，屠老师。” 他先是开口问了个好，然后才问道： “这里面这么多人，都是来竞争的吗？” “哈哈，你不用担心，”老会长爽朗地大笑道，“这里面的企业都已经打好招呼了，就是走个过场而已，他们不会难为你的。” “看到那里给你安排好的座位了吗，一会儿你什么都不用说，资料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只要今天没人反对，这个活儿就是你的了。” 说罢，他拍了拍方卓的肩膀道： “我相信你，这个活儿并不算难，回头拿下这个项目以后，该怎么运作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不用了不用了，感谢老会长能够给我这个机会！” 方卓这句话说得真心实意，老会长能做到这里，已经算是他最大的贵人了。 第719章 第719章 上午十点，招标正式开始。 方卓和陈莲生大眼瞪小眼的杵在原地，似乎整个流程和他完全无关。 整个会议室里面人山人海，几十家企业，上百人凑在这里，等到全都落座以后，方卓这才有机会仔细看了一圈儿。 前面一些人都好，直到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 叶昊！ 就是那天在宴会上被当众赶了出去的那位，这次居然也混了进来！ 就是不清楚他是哪家企业的。 老会长此时显然也认出了对方是谁，顿时一愣，邀请名单上根本就没有这位啊。 叶昊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把头扭了回来，然后朝着方卓咧嘴一笑，笑得方卓遍体生寒...... “诶，那不是那天的傻大个吗？” 陈莲生顺着方卓的视线也注意到了对方，但她明显没当回事儿，而是朝着方卓开起了玩笑。 “嗯，是这样的......” 方卓并没有任何放松下来的意思，而是重新紧绷起精神。 事出反常必有妖，对方既然能来，那么势必要有所图，且目标大概率就是自己。 毕竟今天招标的这件事情在业内的传播范围很广，老会长在邀请这些企业之前，大概率就已经把今天可能发生的情况，先同他们都讲了一遍。 所以说这些企业既然愿意来到这里参加招标，就相当于变相地同意了老会长口中的请求。 可叶昊却不一定，他是被方卓赶出去的，难免会怀恨在心。所以今天他在这里进行搅局的话，也说得过去。 “小莲，不要掉以轻心，上次他被我们赶出去以后，脸上明显带着怨气；这次他再来，我猜可能就不一定会做些什么好事出来。 方卓用手指一下一下轻轻点着桌子，看似表面平静，实则心里却早已开始翻江倒海。 倘若这位今天铁了心跟自己作对的话，那还真不好收场，得想个办法把他再赶出去，或者做到让所有人都敌视他才行。 对于方卓来讲，算计一个人虽然不难，但也不简单，此前还需要仔细的谋划一番才好。 只不过现在投标已经开始了，倒是没有什么办法再提前运作运作，这也是为什么对方在最后才露面的原因，估计他也想到这一点了吧。 好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方卓才不管对方到底有没有准备，千万不要让他逮到个机会，不然便是一顿连消带打，令其毫无还手的余地。 江湖规矩，做人留一线，哪怕是从商业角度出发，都不要把竞争对手逼得太死，但明显这一条不适合用在这里。 他与方卓之间的矛盾，已经绝对不可能再用一笑泯恩仇的这种方式来化解，两人只能是在手底下见真章。 比如说今天，对方的企业里面势必会有医疗这一块产业出现，就是不知道企业的规模怎样。 方卓同样如此，他的面前就摆放着一份资料，名头赫然是他的企业，就是里面描述的东西与他企业里面真正有的东西差距较大，万一对方提出质疑的话，自己这边解释起来还是比较麻烦的。 所以哪怕是方卓现在，也有些头疼该怎么处理自己与叶昊之间的关系了。 只见上面的主持人宣布完招标开始后，便进入了既定项目的流程之内。前面还好说，都是大同小异，没什么可以延展的空间。 第720章 第720章 直到专家评审环节开始，方卓所递交的企业不出所料地拿到了高分，同时叶昊所在的企业拿到了一个近乎于最低的分数。 这个时候叶昊突然起身，冷冷一笑道。 “我要提出质疑，你们这是串标。” 叶昊说的十分坦然，以及冷漠。 在场的众人里面，虽然每个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却没有人选择发声，皆冷眼旁观起来。 老会长眉头一皱，当即就要利用自己的权力给他赶出去，却被屠院士及时阻止。 “屠教授，你别拦着我，我今天非要让这个愣头青知道知道，这里到底谁说了算！” 老会长之前便已经有了被搅局的准备，此刻显然也是被气得不轻。 他的身上顿时不见了仙风道骨的模样，俨然变成了一副吹胡子瞪眼的邻家老头状态。 “老会长，你先消消气，人家是按照流程质疑的，本身就没问题，你这幅样子，不就是等着落人口舌吗。” 屠院士显得很冷静，她直接开口问道： “你质疑我们串标，那么依据在哪里？” “依据？”叶昊突然哈哈大笑，脸上挂着彻骨的寒意道： “这里面谁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不过你们还想负隅顽抗罢了。” 他又一指方卓道：“林氏药业的具体情况，我们心里都有数，你们最好还是别弄那些假的东西来糊弄人了，实话实说吧，要不然我肯定是会层层往上报的，那样对谁都不好。” 叶昊此时不再选择隐藏，直接明牌梭哈！ 他表示无论如何，今天方卓都不可能中标！ 然而老会长却也没惯着他，直接道：“不要胡搅蛮缠，别以为自己的企业没有得到高分就来这一套，我告诉你，你想上哪儿报就上哪儿报！” 从一开始的研发阶段里面就有方卓很大的一份贡献，中间经历过这么多挫折以后，终于到了稍微可以看到点儿回报的时候了，突然有人打算横插一脚，把胜利果实连根拔起，这叫个什么事儿。 不管于情于理，老会长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不是不讲理的人，只不过是他拥有着随时可以不讲理的权利。 就如同现在，只要他坚持，那么没人可以阻挠这场招标继续进行下去。 “好，好，会长是吧，你等着，哈哈哈哈，等我！” 叶昊说罢，转身便走，他已经拿到了这场招标以来，最想拿到的东西了。 此时，他的衣服上面正别着一个纽扣。 那是一只小型的录音笔。 ‘老东西，等着我的，我必定要让你付出那时就应该付出的代价！’ 叶昊刚出了门，心里正在得意之时，忽然被一堆穿着黑色制服，带着白手套的安保人员围了上来。 “你好，国安局的，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第721章 第721章 叶昊顿时吃了一惊，他挣扎着大吼道： “你们是谁，凭什么抓我！你们凭什么抓我！” 可结果是，任凭叶昊再怎么喊，也没有丝毫用处。 “和我们走一趟，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勾结境外份子，走吧。” 国安局的人能够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沈秘书的小手段罢了。 既然方卓已经算是他们外交部的一份子了，那势必要对他进行一些小小的帮助。 就比如顺手就把叶昊一家查了个底朝天。 并且还掌握了几人的最新动向，就是打算来到这里搅局。 因为事先已经和屠院士通过气的缘故，她这才拦了老会长一句，无论如何，今天叶昊也免不了这一遭。 会场上，虽然经过了刚才的一些小插曲，但还是难掩方卓眼神里的炽热。 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单子，并且是由自己作为主导。 虽然方卓吃不下这么大的体量，也不可能都给他自己吃掉，但他还是有着极高的分配权在手。 那可是有钱都换不来的好处！ 议程过半，方卓的总分最高，顺利地中了此标，分批次生产，共计金额八百万。 之前的销售额算的是美金，按照当期官方汇率来看，差不多是一比二。 所以换算下来，其毛利在两千万左右。 给了方卓八百万作为成本，里面还包括了利润，约莫在一百五十万左右。 这里面的操纵空间不可谓不大。 尤其是他的隐形效应，只要做成这一笔单子，接下来，方卓手里的这家药企其影响力便不可同日而语。 这不是花钱就能买得到的东西，背地里所要花费出去的成本远远超乎这件事情的本身。 等到招标正式结束以后，老会长又把方卓叫了过来： “方卓，今天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就能促成的，里面还有李华的影子。” 方卓顿时一怔，侯县长办公室里的那一别，他可是记忆犹新。 当时自己凭借着前世的先知先觉，从而做出来了一个计划，没想到李老竟然还放在心上。 这有种本就不抱希望，忽然一下子被希望冲昏了头脑的感觉。 就好像在没洗的衣服兜里，摸出了一小叠零钱一样令人开心。 “当然，还有别人，但那离你还远，等这段时间过后，我会和你一起去趟李华那里，他有事想向你交代。” 方卓点了点头，虽然不清楚李老这次找自己要做什么，但他还是很乐意去见见那位的。 “还有你要切记，这次的标很难运作，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虽然你是屠教授的学生，但记住，一定要按时按量完成交货。” 接下来老会长又叮嘱了方卓几句，总归是看方卓年龄太小，有些放心不下。 “放心吧老会长，个中利害我懂。”方卓笑着保证道。 这点强度和他前世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 第722章 第722章 自己这边拥有完整的制造手段，加之屠院士及其就在自己的身后，还有什么是做不了的？ 尤其现在自己名义上又多了一家企业，回过头来，还可以把订单在那家多分一点进去。 毕竟是以帝都中药所作为依据而成立出来的，外人更不会有什么意见。 “你明白就好，行了，我也不留你了，快去准备准备吧，务必要把这件事情做好。” 老会长同样笑了起来，这可不是一笔小钱，虽说谁赚都是赚，可由自己人赚了去，总要比陌生人赚去来得强。 方卓点了点头，带着陈莲生往外就走，一路上没什么波澜，等各自回到宿舍以后，他才马上给林天豪打了个电话： “林哥，有个事儿。”方卓的语气不由得有些急迫，下次订单的交货期就在一个月后，虽说肯定来得及，但万里有个一呢。 上次的天灾，连续十日的降雨，方卓还历历在目，勿谓言之不预也。 “说吧方老弟，你尽管开口就行。” 听见林天豪突然这么一说，方卓顿时干笑了几声，好像自己一给他打电话就是有事儿。 “我们的林氏药业，中了一个标，关于青蒿素的单子，总价八百万，我们的纯利润应该能够达到一百五十万，为期一年，只不过需要分一些订单出去，大概纯利还能剩下一百万。” “什么！你说多少？！” 林天豪顿时震惊不已，一年一百万，投资才投了多少钱！ 他的思维根本就没往分出去的地方想，而是直接抓住了关键词。 那可是真金白银要结账的！ 像是那个投资三百万的物流中心，林天豪估摸着十年内回本就是好事儿。 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战略纵深来考虑。 但现在却得知方卓在不声不响间，居然拿下来了一个这么大的买卖，怎能不令林天豪惊讶。 包括之前关于药厂的一些事儿，林天豪从来都不掺和，他自己又不懂，回头对了错了也不好说。 本来没抱什么希望的东西，就是因为方卓坚持，他才愿意投进去一点儿钱试试，毕竟林天豪可是完全没见过方卓做哪个决定是错的时候。 如果能让方卓吃一次瘪，倒是也还好，回头把厂子拆吧拆吧，赔不了多少。 可是现在好像......事情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所以我该怎么做？” 林天豪的声音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方卓打的这次电话，必有求于自己。 不妨先问问他的意思，然后再说也不迟。 “没什么，林哥，就是我们现在的产业规模并不够大，满足不了一次性生产这么多药品的需求。” “你是想让我多联系几家药企一同联合生产吗？” “不，我是想要再包下一块地皮，规模一定要大，作为我们的加工厂来使用，并且我希望半年内就可以进行投产。” 方卓在之前已经算过一笔账了，按照县里的那家药厂，是没有办法吃得下这么多的东西的，旁边新盖的药厂最快也要再等三个月才行。 所以现在，方卓打算先把前三个月的订单分润出去，给其他家药企尝尝甜头，然后下次还有这种事情的话，才能再给自己这方更多的支持。 这件事回头找屠院士商量商量好了，对于该分谁不该分谁，单靠方卓自己，肯定是拿不定主意。 第723章 第723章 挂断电话以后，方卓又去了趟招待所里。 虽然他是在帝都中药所里面上班，但他到现在都没个正经的职位，更像是一种表彰。 就是只要每天方卓能来，不用他做什么就可以。 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哪怕方卓每天都不来，也没有人会说他什么。 几乎所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方卓名义上已经成为了帝都中药所对外的代表。 等到稍微过些时日，屠院士荣升为帝都中药所的所长以后，他势必会进行一波产业升级。 那个时候，方卓才算是真正有了用武之处。 到了招待所以后，方卓先把今天投标的这件事跟白家兄妹还有赵如虎如实说了一遍。 紧接着道：“接下来我们的任务目标很重。订单的数量不少，我估摸着，以林氏药业现在的体量来讲，能吃下三分之二的订单已经是极限了。” “所以我现在要分出三分之一的订单出去，到时候我可能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做好。” 方卓说完以后，给几人留下了充足的思考空间。 等到几人似乎反应过来了以后，他才继续说道： “这次叫你们来帝都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就是这段时间我会带着你们四处学习，等到你们可以独当一面以后，我才会放心的把接下来的这些事情完全交给你们来处理。” 方卓现在本身就是分身乏术，外加手上没有什么可用的人才。 像这几位是已经跟了方卓很久了，算是知根知底，赶鸭子上架似的。 等到两个厂子都建好以后，他们本身的医术造诣就在那儿摆着呢。不如直接就由自己培训培训。 等到时候直接就上岗，他觉得也不错。 方卓把一切都计划好以后，又额外给这三位布置了一些任务出来，让他们思考一下我们厂子接下来的规划，最后才到了展望环节。 “这次的订单我们的净利润在一百万左右，按照股份来划分的话，你们每个人最后都可以得到四万块钱。” “四万！” 白亦展突然愣在了当场，原本他估摸着一年到头，他能拿到一万块钱就已经是不错了，可没想到居然这一个活儿就有四万！ 此前他完全就没想过这种事！ 做梦都不敢梦见这些内容，他就没见过四万块钱到底长的啥样儿！ 就连赵如虎都暗暗咬起手指，看看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白莲花则是一脸茫然，在她的思维里面根本没有四万块钱这个概念，就像是一个普通人，对于一百亿和一千亿这两者之间，同样没什么概念而已。 她都不知道这么多钱能买什么，但如果是一百块钱的话，倒是能够花得精打细算很多。 “这可不是笔小数目，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把这件事情当做现阶段最为重要的正事来办。” 方卓最后嘱咐了几句，然后便离开了这里。 剩下的时间就留给他们自己规划好了。 等到方卓离开以后。屋子里还剩下的这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皆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什么啊，突然就是一百万的大单！ 他们费了那么久的功夫，又是理气水，又是西瓜霜的。说到底，满打满算干了小半年儿了，净利润也才不到二十万。 外加送礼，人情往来，回头真正能留给他们的，可能也就是在十万出头的样子。 不少了，对于一个第一年就盈利到这种程度的企业来说，肯定是不少了。 第724章 第724章 没人说他不挣钱，只不过一百万...... 那可是一百万啊！ 饶是侯县长，费那么大的功夫，做了那么多的思想斗争，一开口也才借了一百万。 而且还搭进去了不少的人情，至少年底前，方卓企业的事儿，就是他的事儿；哪怕等他走后，新任的县长也得看在之前的份儿上，对于方卓的企业多加照顾才算可以。 毕竟有一部分也是要做给外人看的嘛。如果都做卸磨杀驴那一出的话，那他们本身的信誉又从何谈起呢。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没有任何一位县长会做出那么鼠目寸光的事情出来。 所以这就不难看出。为什么那三位都是那个反应了。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方卓又去了趟陈莲生那里。 最近他总是往陈莲生所在的宿舍楼下跑，还不分昼夜，这也惹了不少的流言蜚语出来。 两人的年纪相仿，郎才女貌，传出来一些什么事情也是正常的。 本身屠院士就非常喜欢陈莲生这个小姑娘，聪明能干，善解人意；同理，他也十分欣赏方卓。 所以便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将两人放在一起。至少到目前来看，屠原始的做法可以说是完全正确的。 这两个人就像是互补一般。总是会把他所交代的事情做到尽善尽美，光是这一点就非常难得。 楼下的保安早就跟方卓混了个脸熟，一见是他又来了，就根本没寻思阻拦，直接就放进去。 来到陈莲生的宿舍门口，方卓先是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后，房门打开，陈莲生竟毫不意外。 她顿时笑道：“方卓大哥，这么晚了，你还来我这里，不怕被人说闲话呀？” “哈哈，咱俩之间的闲话被传的还少吗，我自己就听过好几个版本的了。” 方着淡淡一笑，又道：“跟我来吧，我请你吃个饭，现在才八点半，正好不算晚，权当做这几天对你的感谢好了。 “好啊，只不过你总是喜欢在这里时间段吃饭......” 陈莲生轻轻剜了方卓一眼，直接将他领进屋去： “等我换身衣服。” 说罢，小姑娘便走进卧室，独留下方卓一人杵在门口。 “孤男寡女的，也不怕我点做什么坏事出来......” 方卓摇了摇头，把那些不着痕迹的想法都甩了出去。 又过了不多时，等到陈莲生再次出现在方卓的眼前，瞬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虽然只是一身素裙，但却依旧美得如此的不可方物。 看着方卓傻愣愣的模样，陈莲生噗呲一笑： “别看啦，走吧，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 “哦，对，走吧。” 方卓挠了挠头，打了个哈哈，刚才险些又失态了。 两人一路来到一家大饭店的门口，方卓下车，特地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来吧，小莲，今天你随便吃，但凡皱皱眉头算我输。” 夜幕下，方卓把腰板挺得笔直，那副模样就跟刚刚谈下来一个八百万的订单似的。 第725章 第725章 两人吃饱喝足，方卓又给陈莲生送回了宿舍。 他是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即使小姑娘投怀送抱也不行。 当方卓回来以后，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时，竟鬼使神差地路过了祁小艾的家附近。 那是一栋二层小楼，门口有着站岗的士兵。 虽然戒备依旧森严，但好歹是比之前要强上不少。 最迟应该明年底，他家就会正式被正名了吧。 到时候便是不可同日而语，以方卓现阶段的情况来看，完全都不及他家半分。 祁小艾此时正趴在窗边向远处眺望，除了不让他们家人出门以外，其余的条件倒是很优渥，比之前好上了太多。 所以现在，祁小艾的娱乐活动就变成了每天看看窗外吵吵扰扰的环境，概念一下烟火气息，或是清晨时分，期盼着有几只麻雀落在窗外。 那将会是她这一天以来，最为精彩的娱乐活动。 “不知道方卓最近怎么样，他还好吗......”祁小艾幽幽一叹，随后像是不确定般的暗示自己道：“他肯定又结婚了吧，是啊，他那么优秀，肯定会结婚的，肯定会结婚的。” 说罢，便是一阵长久的缄默。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与谁春。 她早已放弃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甚至有的时候还下意识地嘱咐起方卓，希望他再找到一个好人家。 直到刚才，外面慢慢悠悠地经过了一辆宝马车。 祁小艾认识，那是方卓之前开的车！ “他，他也来到这里了吗，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祁小艾的心瞬间乱作一团，她精心暗示了很久的自己在此刻悄然破碎。 恍惚间，她问出了那个曾经总是在逃避的问题： “方卓......是来找我的吗？” 楼下，马路上。 方卓不敢把车开得太慢，同样也舍不得太快。 太慢，就会引起怀疑；而太快，就不能预留起充足的时间来睹物思人。 他没敢多看，怕忍不住做点什么，悠悠转了一圈，然后回到宿舍里。 现在还不到时候。 ... 第二天一早，当方卓见到屠院士时，连忙问出了昨天就藏在心里的那个问题： “老师，您说如果我想吃进去三分之二订单的话，那么之后的三分之一，给谁比较好啊？” 屠教授微微一笑，意有所指道： “这事儿不要问我，谁给你出的难题，你就回去找谁好了。” 说罢便不再理他，转头继续去做自己的工作。 方卓则是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道： “感谢老师，我明白了！” 他点了点头，然后也没请假，直接带着陈莲生驱车来到了老会长所在的部门。 中医药协会，本质上也就是个协会，但架不住老会长资历深，级别高啊。 见到方卓果然来了，他顿时拍了拍方卓的肩膀道： “小子，居然来得这么快，我还以为要再等几天才能看到你呢。” 第726章 第726章 “会长您说笑了，这还是学生来晚了，昨天其实就该来的。” 方卓微微欠身，客气了一句。 老会长摆了摆手，示意别说那些没有用的，转过头端起茶壶，亲自为两个小辈斟了两碗水道： “这次来，是想问其他的订单怎么处理吧？” “对，自从结束以后，这件事情就一直在困扰着我，我自认为绝不可能把这笔订单完全吃进去，可剩下的部分却不知道该给谁了。” “该给谁不该给谁，你心里应该有数才对啊。” 老会长皱了皱眉头，斟酌道： “你最近不是新成立了一个公司吗，再过几天，你的屠老师就是中药所的所长了，这不正是个好机会吗？” 听到这里，方卓微微愣了愣，合着这两位护送人情，自己成为他们中间的一环了？ 早说啊，原来他就是这个想法，何苦还费这个劲呢...... 方卓虽然明知道这是很重要的一环，走关系走关系，都是要靠走才行。 让对方认识到这是个人情，总要比在背后默默付出要强得多。 所以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方卓点了点头，似乎理解了老会长的意思，末了又道： “学生在来的时候特意问过屠老师的意思，她说让我问问您的看法，其实在来之前，想得是就跟您出入一辙，现在一看，果真是一拍即合。” “这样的话，那学生的心里就有数了。” 方卓笑着点了点头，老会长这次完全没有见到任何的回报，相反还付出了不少的东西出去，任谁见了心里肯定都过意不去。 于是方卓直接借坡下驴道： “就是不知您对于我们新成立的这家公司，有没有什么兴趣？” 投之以李，还之以桃。 本身方卓作为企业上明面的话事人，肯定有着人事上的决定权和任免权。 老会长又不是和他们一个体系的，自然没有办法加入其中。 然而方卓如果邀请了对方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所以他突然见到老会长的手微微一抖，应该是从来都没想过还有这么一条路。 他抿了口茶，然后放下茶碗，叹了口气道： “如果说心里话，我肯定是想加入其中的，倒不是求什么利，只想着在有生之年发挥一些余热才好。” “就是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有什么用，所以你今天突然邀请我加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说到最后，老会长突然话锋一转道： “这件事跟屠教授商量过了吗？” “没有，但我想，老师应该会非常乐意。” 方卓的一番话，引得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行，方卓，没怪老夫这么器重你，说实话，就你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我见得多了，全加一起都没有你强！” 老会长轻缕着胡须，满意地望着方卓，然后又好似突然回过神来一样，朝着一旁的陈莲生道： “我不是在说你，小莲生，别往心里去。” 陈莲生一头黑线，她本来没往别的方面想的，这下看来不想不行了...... 这老头哪都好，就是嘴里太容易得罪人了！ 方卓回去以后，连忙向屠院士转述了老会长的意思，还加上了自己的一些理解： “老师，我想如果可以让老会长来担任帝都中药所这个公司的高层，那么对我们今后开展的一些工作来讲，将会更加的有利。” 第727章 第727章 方卓回去以后，连忙向屠院士转述了老会长的意思，还加上了自己的一些理解： “老师，我想如果可以让老会长来担任帝都中药所这个公司的高层，那么对我们今后开展的一些工作来讲，将会更加的有利。” 他点到为止地只说到了这里，对于未来大势的发展，如果现在就说出去，多少有些骇人听闻了。 奔着那个方向去做就行。 但这话现在说起来还早，又不急于一时。 “你做得很对，我之前也有那个意思。” 按照屠院士的视角来看，方卓做得自无不可，既多拉了一层背景，又能还上这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这次等到勉励完方卓以后，便直接吩咐道： “接下来，我想让你自己去找找药企，并且一共要送出去两百万的单子才行。”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技术都是帝都中药所的人来出，所以现在的局面就是方卓说什么，其他的企业就得听什么。 “好的老师，这几天我就会把这件事情办妥。” 方卓点了点头，把这件事应了下来。 他心里清楚，不管哪个行业，靠着吃独食都是活不长久的。 整块盘子就那么大，靠卷又能卷出多少利润，不如大家聚在一起，每人都挣上一点，分而食之。 并且正好还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锻炼锻炼白家兄妹和赵如虎的管理能力。 等到帝都的新厂盖好，他打算把这三位直接放在这里，反正他们也没什么牵挂自己还放心。 论医术造诣，这三人哪怕是在前世的三甲医院里面工作，都是过得去的。 就是缺乏了一些管理方面的东西，不过这个也好办，多看多学，要不了多久就会了。 按照前世对市场的了解，方卓一共选择了三家企业。 国药集团，广药集团，还有帝都制药厂。 这三家方卓都亲自跟他们打过交道，但就是没什么合作上面的交集。 对于当下的情况来讲，这几家公司还没有到真正崭露头角的时候，甚至说有的仅仅是一个雏形，但这也不妨碍方卓的选择他们。 既是对他们的认可，也是为了今后的自己铺路。 先去帝都制药厂。 方卓在心里打定主意以后，便叫走了陈莲生，然后回了趟招待所。 既然打定了主意，直接出发即可。 到了招待所以后，方卓先是介绍了一下这家企业的情况，然后又叮嘱道： “等我们一会儿就直接出发，这次去的这家企业，别看规模不大，但是后劲很足。” “里面的管理正规，生产流程规范，这都是你们要学习的内容。” “多听，多看，多做，少说。” 方卓近乎事无巨细地讲解了一番，他害怕这几位对于管理方面不了解，又临时上了一堂生动形象的管理课程加深了一下几人的印象。 “方兄，你说你也这个年纪，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白亦展听得一头雾水，但并不耽误他怀疑方卓到底为什么懂得这么多。 反观他自己，除了治病以外，对于其他事情来说，几乎就是半个盲人。 方卓听后只觉得好笑，现在就这么惊讶，如果他知道自己上辈子的故事，都不知道得是一副什么表情。 “行了，与其关心我为什么变成这样，倒不如把精力多集中在企业管理什么，我可是对你们寄予厚望。” 方卓拍了拍白亦展的肩膀，见后者若有所思，便话锋一转道： 第728章 第728章 “这次如果你们真的能够承担起企业管理职责的话，那么我会做主，将你们的分红再往上涨涨。” 一听这话，白亦展的眼神瞬间就清澈多了，光是昨天听说的，一口气就能分到四万的时候，他就有点儿控制不住了。 “方卓兄弟，你就放心吧，我们肯定是竭尽所能，都知道你现在操心的事儿太多，这边儿有我们看着就行。” 赵如虎则是开口点出了方卓的想法，他的心思细腻，与黑铁似的外表完全不同。 “也好，”方卓点了点头，“出发。” 帝都制药厂的距离很远，方卓整整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那个年代，这里已经算是郊区了，这里还算是半块荒地。 如果不是为了实现自身的理想和价值，方卓早就疯狂买房，然后坐等发财了。 可那样儿就来得太迟了，就算现在买完，也得等个三十年后才能见到收益。 在方卓的思维里面，青春，比钱珍贵得多。 还有就是，如果按照之前的人生再来一遍的话，他也不愿意再这么做了。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有钱人都喜欢主动寻找刺激感，他们过惯了千篇一律的枯燥生活，所以飞行的飞行，跳伞的跳伞，再不济买个游艇，开往一处无人的海中央，然后开上一个主题明确的派队...... 肉体满足，精神空虚，这是方卓前世的昨天。 这辈子，他想要的只会更多。 “方卓大哥，原来帝都也不比我们县强多少嘛，你看看这才，比我二大爷的坟头都要高了......” 啪！ 白亦展冷不丁的朝着白莲花的头上锤了一下，严肃道： “别乱说，就算以前二大爷对你不好，那也是长辈，切记嘴上留德！” “哦，我知道了，你那么严肃干嘛......”白莲花委屈巴巴地望着方卓，那意思怎么还不管管。 “我严肃是因为，你说得不对！”白亦展好像对此很有研究，他把身子摇晃了几下，然后得意道：“他的坟头早就没了，我亲手刨的！” “你刨的你还打我！”白莲花听完，顿时眼泪汪汪地晃了晃方卓的胳膊。 “别闹，我在开车。” 方卓一脸嫌弃，这对儿活宝，整天没个大人的样子。 他围着整个厂区先是绕了一大圈，确定了比前世的规模小了最少三倍以后，这才打算开车进去。 “几位，有预约吗？” 还没进入大门，便被正在值勤的保安拦了下来，像这种本身就带着一定程度保密程序的地方，被人拦下是再正常不过了的。 就连自家县里面的药厂，都有人拦着，何况这里呢。 “我找薛平厂长，麻烦你说一声，就说我叫方卓。” 方卓从兜里掏出来了剩下的半盒香烟递给了对方。 他的烟瘾不大，只有需要的时候可能才会抽上一根，大多时候只是个散烟的角色。 保安是个小伙子，年纪不大，长得很精神。 他本来是打算义正言辞地拒绝这种小恩小惠，但是没想到方卓能一口气给这么多。 所以到了嘴边的话就变成了： “请你拿回......回车里等一会儿，我去问问厂长。” 然后小伙子便回到保安亭里，拿出了一个对讲机，不知道和对方那边儿说了什么，只看到他的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等再出来，他的态度顿时变得完全不同： “几位，请把车停到这旁边儿就行，然后稍等五分钟，薛厂长说要亲自接您几位转转。” 第729章 第729章 薛厂长是个什么人物，至少在这个小伙子的心里，那绝对是高高在上的人物！ 就刚才薛厂长的那个热情程度，他居然依稀地感到了一股子谄媚的意思！ 这几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 他想不明白，这不是他能够考虑出结果的事，他只是个保安罢了。 .... 短短不过五分钟，一辆崭新的吉普车便从院子里驶来。 里面坐的正是薛厂长，他把车稳稳停到了方卓的身边道： “方总，你怎么来了？” 他在那次招标的现场见过方卓，这次自然而然就认出来了。 “这次来得有点仓促，是因为之前招标的事儿，我想和你谈谈。” “好说好说。” 薛厂长的态度十分明确，只要方卓想谈，怎么谈都行。 无非就是关于那些订单的事儿，只要能够给他们厂子一些，赔钱都干！ 因为一旦这次成功了，那么下次，他的企业便有了与别人一较高下的资本。 这是平日里用钱都买不来的好处。所谓一步先，步步先，不外如是。 方卓心照不宣地一笑，他看出了薛厂长的心思，只不过没点破： “薛厂长，不介意带我们去厂里面转转吧？” “不介意，请！” 薛厂长笑着为几人开门，吉普车里空间很大，同样也很宽敞。 他是不怕自己厂里的技术被人学去，就以方卓现在表现出来的背景，他要什么技术，只要努努嘴，就会有人主动送过来。 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背后坐镇的是老会长，以对方这么偏袒的这一点来说，亲生父子之间又当如何。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开诚布公。 反正主动权掌握在对方手里，自己实在是没什么价值。 另一边，方卓则是趁着这个机会，每到一处地点，就会给身边的三人讲解一下为什么要这么设计，以及这么设计的好处。 “你们看，想是现在这个生产模式，在将来完全可以改成流水线作业，不仅效率更好，而且成品系数还会增加。” 方卓讲得深入浅入，由点及面的逐步剖析着这家制药厂里面的所有优缺点。 连带着给薛厂子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方卓果然有两下子，还有，他身边的那三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薛厂长冥思苦想了半天，想起来了。 这几个不都是参加中医药技能大赛的吗，一个千八，一个第四，还有一个是榜眼。 怪不得呢，这几位当时的介绍是方卓药厂的员工，原来真是学习交流来了。 不过就算是这么交流下来，薛厂长也感觉受益匪浅。 很多当时没考虑过的问题突然就浮出了水面，尤其方卓还把解决的手段给讲了出来。 就这么兜兜转转，又是一大圈儿以后，几人这下停下了讲解道： 第730章 第730章 “麻烦你了，薛厂长，陪着我们逛了这么大一圈儿。” 在薛厂长观察方卓的时候，方卓也在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他想要看看，这位还是不是前世自己认识的薛厂长了。 “不麻烦，如果还想看的话，我奉陪到底。” 薛厂长的脸上不见一丝勉强之色，就好像他真的是这样不求回报似的。 “哈哈，薛厂长，今天先看到这里，这回我们真得谈谈订单的事儿了。” 方卓淡淡笑道，他这次也不再拐弯抹角，反而直言不讳道： “我现在手里面最多能够分出两百万的订单出去，你这里是第一站，当然也可以是最后一站，我想听听薛厂长你的看法。” 两百万..... 不少了，本身就不是为了挣钱的活儿，多一点少一点都无所谓。 然而薛厂长还是斟酌着说道：“方总，我觉得要多要少不是我自己的事儿，只要我能够参与进去，那就比什么都强。” 薛厂长说的是实话，方卓能够听得出来，这位是真不贪心。 不过这样也好，按照现在对方厂子的生产力来看，等闲几十万的订单量还是能够吃得下去的。 最重要的是方卓着急，他必须先把近期交货的药品备出来才行，剩下的可以在厂子建好以后再慢慢做。 所以方卓直接道：“薛厂长，我给你五十万的订单，算是开开胃，但有些着急，三个月以后就要交货。” 薛厂长一听这个数字，顿时一喜！ 这个订单量可是已经赶上他大半年的生产量了，并且如果做得好了，明年兴许他还能够分一杯羹。 于是他的态度顿时更好了一些，又开始起了自己的经商理念，给旁边儿的那三位听得如痴如醉。 一直等到了晚上，在约好了第二天就可以签合同时，两份这才依依告别。 回去的路上，白莲花忍不住问道：“薛厂长的年纪也就四十多岁，可是长得却好年轻啊。” 说到这里，她没忍住看了赵如虎一眼。 赵如虎被她看得一头黑线，这位的攻击性倒是真强。 “别说人家了，你看看方兄，照我看来，比薛厂长来说，那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亦展信誓旦旦地说道，不知道出于什么，他对于方卓现在有着一股谜一样的自信。 “对了方卓兄弟，既然是明天签合同的话，一会儿回去是不是就要拟出来一份了。” “对，这个好说。”方卓看了看窗外，“等到我们签完合同以后，我就打算把你们都扔到这里面跟着薛厂长去学习一番。” “他的能耐不仅仅是今天这些，经过一段儿高强度的学习以后，等再回来的时候，你们应该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这五十万订单，就相当于是一块敲门砖，现在门已经被敲开了，剩下的就靠你们自己了。” 车上另外三人沉默不语，在这一刻，他们都感受到了对于未来的压力。 等到送回几人以后，方卓这才重新回到宿舍，取出纸币，在上面勾勾写写起来。 拟出一份商业合同对于方卓来说并不算困难，前世他早已烂熟于心。 只不过很累罢了。 几乎是奋战了一宿，一个拿给专业律师都找不出任何毛病的商业合同便被方卓理了出来。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再去一趟帝都制药厂，找薛厂长谈谈了。 第731章 第731章 转过天清晨，方卓睡眼惺忪地醒了过来，又赶忙去了一趟招待所，将同样呼呼大睡的几人从床上抓起来： “醒醒醒醒，都七点了，别忘了我们还有正事儿。” 白莲花独自住在另一个屋内，客厅里面是赵如虎还有白亦展在睡，听见有人敲门，她半梦半醒地揉揉眼，然后‘呀’了一声道： “方卓大哥，这么早就来了呀！~” “我要是不来，你们能睡到中午去。” 方卓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又赶忙催促起几人： “昨天晚上我就把合同拟好了，收拾收拾我们就走。” “知道啦知道啦，哎呀方卓大哥，你现在怎么跟我哥似的那么啰嗦......” 白莲花小声嘟囔了一句，又翻了个白眼，见方卓注意到了自己，这才吐了吐舌头，然后把门关上。 “小家伙，还嘲讽起我来了，说我像谁不好，像老白......” 方卓瞄了白亦展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算了。 ... 半个小时后，众人终于收拾妥当，方卓当即与薛厂长取得了联系。 “薛厂长，我们打算上午过去一趟，然后签合同，你看怎么样？” “好，太好了！方总快人快马，办起事来雷厉风行！” 薛厂长的言语中带着振奋，只等方卓，便立马答应了下来。 “行了，今天你们都好好学习一下，然后准备准备，这段儿时间听薛厂长安排。” 挂断了电话，方卓当即吩咐了下去，既然打算给出去五十万的单子，那么适当的要点儿回报，总是没错的。 甚至如果一点儿好处不贪，真就两袖清风，这样儿的话，该睡不着觉的就是薛厂长了。 “方兄，你就放心吧，”白亦展淡淡一笑，拍了拍胸脯，“我们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行，那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方卓点了点头，把车发动后，直接朝着众人一挥手，几位顿时鱼贯而入。 不消半晌，便开到了帝都制药厂的大门外。 薛厂长此刻正站在门口，等待迎接着几人。 昨天的那个保安小伙子陪在薛厂长的旁边，此刻也傻了眼。 他完全无法理解到底是谁能让薛厂长这么显赫的身份来亲自迎接，而且还是两次！ 是叫方卓的那个小子吗，他看起来和我也差不多大，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小保安胡思乱想许久，还是没有答案，不过他对昨天的那个小姑娘倒是挺感兴趣的。 听说是叫莲花...... 方卓等人下车以后，全然没有在意别人，而是径直来到了薛厂长的面前道： “薛厂长，别来无恙否？” “哈哈，就一天而已，能有什么恙，快，进来说话。” 薛厂长哈哈一笑，连忙把入口让了进来，请方卓等人进去。 第732章 第732章 这次没有在路上花费什么时间，而是直接去到会议室，几人落座后，方卓直接将合同拿了出来。 “薛厂长，看看合同，有什么问题我们现场解决。” 方卓似笑非笑，将一摞合同递了过去。 “行，方总，那我就先看看再说。” 薛厂长郑重地接过合同以后，当即看了起来。 大概过了不到一个小时，薛厂长这才抬头，这份合同的严谨程度超过他的想象，可能与国际接轨的事情都是这样儿吧。 不过他还是针对其中几个点提出了疑问： “方总，你说三个月的交货期限，又说签订合同之日起，七天内会派技术人员从旁协助，可我还是不太放心......” “还有，原本你说五十万的订单，可却生产了一百万的量出来，虽然只要技术达标，生产力也会达标，但多生产的那些你是怎么打算的？” 这个问题直接就问到了点子上，方卓本身就是打算让这几家企业全都多生产一些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当然，多生产的那些订单就不会以一个正常价来使用了，而是通过半卖半送的形式直接给到方卓那里，万一虽然轮到方卓时，挣得可能会少上一部分，但这样胜在安心。 哪怕这几家里面有一家违约，其生产出来的产品也足以应付上交货的需求。 于是方卓开口解释道：“第一条肯定是可以的，技术员早就准备好了，并且在那之前，我全程都会在旁边陪同，用来保证合同的效力。” “第二条则是我有些不放心而已，对你来说只是价格低了一点，算是走的薄利多销的路子，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我只是随便问问。”薛场长摇了摇头，便把话题扯了过去。 最终两方还是顺利达成了协议，薛厂长自然是大喜过望，见气氛正好，方卓便又开口道： “薛厂长，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方总。” 薛厂长看了看方卓的眼神，然后他自己同样神色变得认真起来。 “这两天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身边这三位是现阶段正在培养的对象，你看看什么时候方便，我想把他们放在你的身边，跟你学习一段儿时间。” “没问题，我随时都可以。” 听完方卓的请求以后，薛厂长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不管是方卓打算真的磨练磨练这几人，或者只是放在他的身边当个间谍，对他自己来说，都没什么损失。 有我还多了仨劳动力，这三人的医术水平他又不是没见过。 尤其连方卓都这么说了，工资什么的应该也不需要吧...... 薛厂长怎么想的自不必提，白莲花却突然有些依依不舍起来。 如果她可以选择的话，待在方卓身边可比这些地方有意思多了。 谁想去这种地方管理啊，还不是看在方卓长得帅的份上...... 倒是坐在一旁的白亦展和赵如虎两人跃跃欲试，这个机会他们很想试试。 不是说亲自给人看病不好，而是这种感觉更加有挑战性罢了。 方卓并未过多理会几人的想法，和薛厂长交代完具体细节以后，便独自离开了这里，等到晚上才会将几人再接回来。 他现在要去另外两家药企谈谈，最好是一口气都谈下来，这样不仅可以齐头并进，还显出了对他们的重视。 朋友嘛，都是靠交出来的。没有那种虎躯一震，然后对方纳头便拜，口中直呼不可战胜的桥段出现。 前世方卓看过很多类似的短视频还有小说，什么龙王赘婿，什么战神归来；如果换做是他的话，还是脚踏实地一点比较好。 第733章 第733章 方卓驱车，几步便开到了国药集团。 现任董事长方卓的前世认识，形象上面是一个严肃的老者，平日里不苟言笑，但是在待人接物方面倒是出乎意料的温和。 方卓同样按照帝都制药厂的方式，驱车来到了保安亭的面前，这次保安相比于薛厂长门口的保安，看起来质量都要比那位强上不少。 他们在门口立了一把遮阳伞，两人站在伞下，戴着墨镜，身上还穿了一身制服。 “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其中一名保安抬手拦住了方卓的车后，抬头望了望车身，顿时咂了咂嘴。 别人不认识，他可认识，这可是进口的宝马！市面上能开得起这辆车的，几乎不会有碌碌之辈。 但他还是要出于职业素养地问上一句。 “没有。” 在听到方卓说得这么坦诚的时候，保安连忙把差点就按到放行的手又收了回来。 “那很抱歉，这里不能让你进去。” 他在墨镜下的眼神里面顿时有些诧异了，对方是怎么做到这么淡定的...... “不过你可以问一下你们的严老在不在，如果在的话，就说方卓来了。” “方卓？”保安挠了挠头，他不认识方卓是谁，但他认识严老。 那可是董事长，整个国药集团里面就没有第二个严老，这位张口闭口就得这么大的人物，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可转念一想，人家万一是贵客，自己不照对方所说做，岂不是白白耽误了人家的时间，然后又平白无故的让公司少挣了不少的钱。 一提到钱，他顿时感觉自己秉持着公事公办的模样，非常正确。 “好的，请稍等，我去联系一下。” 保安点点头，取出了肩膀上面的对讲机，然后朝里面问道： “严老在吗，严老在吗，门口有个开着车，自称方卓的年轻人说想要见一面。” 对讲机当然不会连到严老那里，而是传到了传达室，并且给出了确切的答复。 “严老在办公室，等我去问一下。” 对讲机里短暂地陷入了一阵沉默当中，然后过了一会儿，忽然道： “严老说请方卓进去，他在大堂门口等着对方。” 闻听此言，保安顿时诧异地望了一眼方卓，没想到这个小子居然还真和严老有关系。 而且还是那种能让对方自降身段，亲自到大堂门口迎接的关系！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方卓已经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他想要的情报，但还是淡淡地提醒对方一句。 “有，严老现在正在大堂门口等您，一直往前开就行。” 保安诧异归诧异，但这种事明显不是发生一次两次了，谁让自家的产业大呢。 方卓轻轻一笑，不再多言，到了大堂后，迎面便碰上了正在下楼的严老。 “想必您就是严老吧，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方总，小小年纪就身居要职，真是年少有为啊。” 两人相互间吹捧了一番以后，来到会议室，有秘书为其沏茶倒水，方卓小抿了一口，然后道： “严老，我这次来也不瞒着你，就是想和您商量商量那天招标的事儿。” 第734章 第734章 “哦，你说那个啊。”严老哈哈大笑，“我跟你们会长可是老相识了，他肚子里那点儿主意，我还能不明白吗。” 随即话锋一转：“同时我也清楚，这笔买卖只要不是你自己全吃进去的话，肯定会有我国药集团一份。” “不为别的，就是自信罢了。我相信以我们的体量，你完全值得与我们进行合作。” 方卓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那严老，您觉得您打算吃下多少的订单，比较合适？” “我们国药集团不比其他的企业，我们的影响力一直在那里摆着的，所以找我个人来看，哪怕是全吃，我们也吃得下去。” 严老此刻的神色却不像是他说话时那样自信，而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道： “但最为重要的是，技术并不在我们手上，也就是说，我们无权分配订单。” 他做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哈哈笑了几声，反问道： “那方总你呢，我也想听听你认为我们吃下多少合适？” “我嘛，”方卓同样大笑起来，“我觉得全吃下的体量，即使翻一倍也差不太多。” 他先肯定了对方的企业，然后再迂回着说道：“可我却没有那么大的权利，也没有那么多的资源，我能掌控的，只有八十万的订单。” “如果您愿意，这八十万就当练练手，明年如果有机会，我想我们合作的机会还多。” “好，就八十万。” 严老深深地看了方卓一眼，哪怕是八万，这个单子他也要。 技术远远比单子重要，这个是毋庸置疑的。 从一开始，把订单分出一部分去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是抱着这个想法了。 只有把技术分发到企业里面，我们的产品才会具有竞争优势。 然而这个分发人的名额，却鬼使神差地转移到了方卓的头上。 而他也不出所料的选择了国药集团。 那既然严老都这么说了，这件事情就决定下来好了。 方卓当即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取出了那份文件，然后递给了一旁的秘书。 这个是方卓先前就写好的另一份合同，现在只需要在上面写上几个数字即可。 “您先看看，有什么不同意的地方岁数和我说。” 方卓故技重施地将上一次用来对付薛厂长的套路用在了对待严老的身上。 严老虽然耳不聋眼不花，也到底是个老头，精力不比年轻人，所以他也看了很久。 一个多小时以后，严老将合同整理好，摆放在一边，然后正视起方卓的双眼： “方总，这个条件说白了，很诱人。” “如果在二十来岁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然后激动得一宿一宿睡不着觉。” “如果在我三十几岁的时候，我会先是瞻前顾后一番，然后答应下来，毕竟在那时，我还能翻身的机会，不多了。” “如果在我四十多岁的时候，我可能会犹豫很久，然后找我的父母谈谈，听听他们的意见，因为我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儿。” “但现在，我已经五十八岁了，还有两年就已经到了耳顺的年纪。”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如果能让我重新找回二十几岁那种感觉的话，我愿意试试。” 严老这一番话，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峰回路转。 第735章 第735章 总之，合同签得非常顺利。 方卓与严老的沟通本身就很流畅，按照方卓前世的理解，他清楚的明白这位老者身上的一些薄弱之处。 比如一颗进步的心。 有的时候，方卓实在想不通，都这个衣食无忧的年纪了，为什么还要盼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换做方卓自己，他很可能就已经提前养尊处优了。 “严老，那就祝我们这次合作愉快，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方卓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然后起身准备告辞。 严老同样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转头示意起众人送送对方。 他对这次的交易内容很满意，包括多出来的那八十万订单，也就是三个月内，生产出平时一百六十万订单量的药品出来。 除了正常交易的八十万药品以外，剩下的则需要低价卖给方卓。 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占用了企业的生产力，但严老乐得如此。 来者是客，方卓也不例外，小小年纪便能成这么大的事儿，换做以前的他，应该都做不到。 更何况，他后面还站着那么多位身居要位的支持者，别说主动示好，就算让他去放下身段，结交方卓，也未尝不可。 方卓的想法也是大同小异，仅仅五十八岁，还没到别人喊上一声‘老’的年纪，却被公认为是一位元老级的人物，要说这位没有点手段的话，方卓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所以和严老扯上点关系，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只有好处的事情。 等到方卓来到门口，重新上车以后，便马不停蹄地去往下一家看看，他打算把事情在今天就办完为好。 时间一共就只有三个月，第一批药品就要给人家递交上去，这本身就不容易来得及。 尤其方卓还打算让帝都中药所的同事们去教教企业怎么制药，作为外聘专家来使用。 这个就算是方卓新公司的第一笔生意了，企业是需要付钱出来的，虽然不会很多，但对于第一桶金来说，聊胜于无吧。 来到广药集团以后，方卓这次并未遭到什么阻拦，而是自己就来到了总经理的办公室门前。 他先敲了敲门，在听到一声“请进”的时候，方卓这才迈步进到了里面。 总经理名叫王海清，是个海归女博士，前世方卓并不认识这位，只听说她的脾气不是很好，又是中年丧偶，性格变换不定，但能力却毋庸置疑。 这也是她能够从基层一步一步做到现在的原因。 方卓刚一进门，王海清的眼神瞬间亮了一下，然后缓缓藏起，问道： “你好，你找哪位？” “我找王总，我叫方卓。” 他回答得不卑不亢，哪怕明知道对方就是王海清，也要装作一副不了解的样子。 按照接下来的剧本发展，方卓作为甲方，一定会被对方高高兴兴地请进去，再规规矩矩地询问来意，然后得到充分的尊重。 然而这位女博士的行事风格似乎有些古怪，她先是‘哦’了一声，然后突然问道： “你是来给我们投标单子的吧，说吧，你想要给多少？” 她连让方卓坐下的话都没说，更别提喝杯水什么的了。 这一下就给方卓弄得有点儿不会了，怎么好像她成甲方了？ 第736章 第736章 好在方卓的涵养比较高，他定了定神道： “是这个事儿，在这之前，我已经走访了两家药企，到你这里是第三家。” “第三家，是最后一家吗？” 王海清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就是最后一家，”方卓点了点头，“并且还有七十万的订单要给你们。” “七十万啊，可以，这个对于你们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数字了。”王海清见状一笑，忽然问道：“那你呢，你想要什么？” 这句话问得方卓一愣，他是见过直白的，可一个这么大的企业总经理也问出这话，肯定就有点儿....... 怪不得传言这位的性格古怪，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古怪。 不过即便如此，方卓还是回答道： “我想要贵公司生产出一倍的药品出来，另外一倍再以一个低于市场的底价卖给我，算是薄利多销。” “哦？”王海清吃了一惊，嘴角忽然往上翘了翘，“既然你也想要，干脆就别低价卖给你们，直接成本价好了。” 闻听此言，方卓心念一动。 如果是低价的话，对方还能够小赚一笔，虽说不是很多，但产能方面总归是利用上了； 如果是成本价的话，按照这个订单量来说，可能整个药厂就得白忙活一个月。 这样算下来，他们这笔生意基本就赚不到钱了，反而只能赚到一个技术罢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好，只是你那里能够说得过去吗？” “这一点你放心，方卓，你都不知道你现在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有多火，几乎所有的药企都在盼着你下一刻就出现在他们的办公室当中。” 王海清见状抿嘴一笑。她是个三十出头的寡妇，正值大好年纪，却要守着活寡，任谁心里都是会有些微词出现。 她也不例外，所以当方卓提出条件的时候，她才能答应的这么迅速。 只不过她也有条件要提罢了。 “方卓弟弟，今天晚上有空吗，为了庆祝我们合作愉快，今天姐姐请你吃大餐。” 王海清眼神摆放到一个勾人的弧度，轻轻眨了几下。 “今天晚上我还有事，改天再说这个话题吧，我们先签合同。” 方卓偷眼打量着眼前的这具美人，虽然身高相貌都十分标致，但他还是皱了皱眉，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犯这种原则性的错误。 “没关系，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吧。” 王海清接过了方卓递过来的合同模板，一目十行地翻看起来。 大约十分钟以后，她便点头道： “你说的这些我全都能够接受，就是不知方卓弟弟什么时候愿意赏脸了。” 完了，遇见女流氓了，方卓下意识地一扶额，常年打雁，竟然要被雁啄伤了眼。 这可是万万不行的，现在还没到他自己去牺牲色相的时候，方卓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会有些转机的！ 第737章 第737章 方卓并没有往下接这个话茬，实在是他不清楚该怎么去接。 要是为了这点钱，他不至于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要是为了图对方的身子，那更不必了，前世他什么都吃过见过，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兴趣。 “方卓弟弟，怎么还沉默了？算了，你还是回去慢慢想，我先把合同签了，也算是表表我的诚意。” 王海清嘴里一副花公款办私事的样子，但她手上却没有停止下来。 只见她笔起笔落，便挑出了好多条不对的地方，然后再和方卓同时纠错。 果然看人家职业水平这一块，肯定是专业的。 不像是方卓，什么都会一点，但什么都只能达到七八十分的样子。 “好了就这些条容易引起争议的地方，等改完以后，我们可以继续谈谈之前的那件事儿。” 王海清仍不死心，还在希望着和方卓接下来有什么纠葛，通通被方卓给阻拦了回去。 生意就是生意，除了生意，任凭自己再有半点多余的想法，都是一件错事。 不说以后该怎么面对祁小艾，但心理上总是会留下一些说不清楚的东西。 于是方断果断地拒绝了对方的邀请，义正言辞道： “王总，公是公私是私，两者不可混为一谈，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或许我们可以改天再谈，现在我们就在这里谈这件事情就好了。” 听到方卓说得这么坚决，王海清虽然表面上点了点头，可仍旧没有什么放弃的意思，只道：“这样也好，方卓弟弟，等这件事情结束，姐姐再来找你。” 之后一切便顺理成章了起来，他们之间所签订的合同条款放得很松，任凭里面的一些苛刻条件，王海清也照单全收。 回来的路上，方卓还在想她的事。 按照前世的传言来看，她年纪轻轻便结了婚，但这么多年却未曾有过怀孕的消息。 她曾经的结婚对象是个富商，当时也有个四十多岁的样子，结完婚以后，还没过上五年，就早早离世，撒手人寰以后，独留下一笔庞大的家产和很多对于工作十分有利的关系。 如果是其他普通人，兴许早就在家里偏安一隅，每天遛鸟散步了。反正下半辈子也肯定不愁吃穿了，谁还会努力工作呢。 但王海清不一样，她似乎非常喜欢工作的感觉，本身就是海归，而且一步一步已经读到了博士。 她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加入了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广药集团，从基层干到现在这个位置，只用了不到三年。 这三年里，她就像是开了挂一般，未卜先知地预测到了许多事情的发展，这导致企业一步一步地越来越壮大，但就是不见她再找个男人出来。 按理说，现在的她如果再找个谁结婚，没人能再对她指手画脚。 她不仅给之前的婆家重新留下了一大笔钱，甚至还为其解决了不少的问题，以及把二老的后半生都规划得十分完备。 所以在最后，前世都在传王海清肯定是不喜欢男人才对。 方卓最近一次听到王海清的消息，还是在她五十几岁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同样还是孤身一人罢了。 念及于此，方卓便不再往下细想，他摇了摇头，哪怕明知道王海清对于自己非常危险，可还必须要去面对。 第738章 第738章 如果不能发展成朋友，最次也不要变成敌人。 无论如何，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 等到方卓回到宿舍以后，趁天色还没这么晚，他便先去了一趟陈莲生那里。 敲了敲房门，对方果然在家，同时还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看着方卓，给方卓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方卓大哥，不会还是找我吃夜宵吧？” 陈莲生的脸上一脸揶揄地笑道。 “哈哈，也不能天天吃，这次来是有正事儿。” 方卓搓了搓手，掩盖起自己的尴尬，然后把白天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出来。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明天直接让我去帝都制药厂里面，协助企业完成药物的生产对吧？” “是的，屠老师也是这个意思。” 方卓点了点头，他之前问屠院士的时候，对方回答说所有事情都可以让方卓自己决定，只要有用到中药所的地方，他也能自行安排。 所放给方卓的权力不可谓不大。 尤其陈莲生在听到白家兄妹和赵如虎已经去往那里进行为期几个月的学习以后，她反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上次莲花妹妹输给我就满脸的不服气，这次要是她还是没比过我的话，真想看看她脸上的表情。” 陈莲生恶趣味地一笑，之前比赛，是因为方卓的缘故才想着争一口气，而这一次就是想看看白莲花的表情而已。 “这个事情你们也要争强好胜......算了，由着你们去吧，明天就不送你了，我再去一趟中药所，调两位专家去协助其他两家企业。” 陈莲生点了点头，她认得那里的路，平日里也没少和各大企业打起交道。 从陈莲生的宿舍走后，方卓便回去美美睡了个好觉，现在基本上是把事情全都推到了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的状态上。 并且一旦三个月后的单子出炉，那么对内对外皆是一个很好的交代。 这款药在市面上的价格并不会太贵，但依旧有很多人用不起。 按照我国往南许多的那片热带区域，里面的疟疾同样高发，而按照当地工资来算的话，一个成年男子哪怕工作一天，也才只能买下一次足以治愈的药品而已。 他们需要生存，这一天的钱会很有用，并且按照当地的发病概率，恐怕不是只好一回两回就可以解决的。 所以如果把价格定得太高，根本就没有市场可言，哪怕是青蒿素这种神兵利器，亦是如此。 对于这种情况，国际上同样展开了许多的救援活动，比如免费发放蚊帐给当地居民，可大多被当做渔网来使用。 无论如何，生存都是最为重要的。 只有先生存，然后才能再谈治病。这也是为什么世界上独一份的药品，却没有卖到那个独一份价格的主要原因。 第739章 第739章 陈莲生今天起得很早。 她特意把头梳成一个麻花辫，又擦了层淡淡的脂粉，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诱人的香气。 收拾妥当以后，刚一开门，便看到方卓准时地守在门外，朝她淡淡一笑。 果然，陈莲生并不像那三位一样，她的守时观念很强，几乎从未迟到过。 “昨天我思来想去，还是送送你吧，不然显得不是那么正式，免的有些人挑理。” 方卓的揶揄意味很重，惹得陈莲生的脸蛋顿时浮现出一抹绯红之色。 “我可没让你送，这是你自发的，到时候不许往外说！” 她像个小鸭子似的，围着方卓转了几圈，然后一把夺过钥匙，自顾自地跑到车上。 方卓摇头直笑，小姑娘一副口嫌体正直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于是他也紧随其后，径直坐到了驾驶位上。 “方卓大哥，”玩笑了一阵以后，陈莲生问起了正事，“那你今天不去中药所的话，会耽误行程吗？” “不会，等给你送到以后，我再去一趟也来得及，研究院里面还有好几位研究员枕戈待旦呢，不急于一时。” 方卓把车开得不算多快，路上的行人数量同样不多。 他们现在所去的帝都制药厂离得很远，车程怎么也要一个小时。 等到谈完正事以后，孤男寡女之间总要谈谈其他的话题，比如感情。 “方卓大哥......以前一直听说你有个妻子，她也在帝都，可是你们......她现在怎么样？” 陈莲生把话说得断断续续的，最主要的是她不知道该不该问。 可如果不问，心里却总想知道，于是纠结再三，还是问了出来。 “她很好，大概......至少过段时间会很好。” 算算时间，祁小艾一家也快平安无事了才对。 “什么意思，我没听懂。”陈莲生一听这话，顿时犯起了迷糊。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过段时间才好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她现在遇到了一些情况，我们不方便，但过段时间应该就会好很多。” 方卓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或者说他对于祁小艾家庭的看法一直都很复杂。 几年前，在他家落入低谷的时候，那是真的人人喊打；可一旦这几年过完，之前打得有多凶，现在的势头就有多猛。 到那时，就不是方卓能够高攀得上的存在了。 “也就是说，她要么就是进了班房，要么就是成分不对咯。”陈莲生冰雪聪明，一瞬间就猜到了答案。 方卓并未正面回答，而是连连苦笑。 有时候跟太聪明的人一起玩，也没什么意思，都没有秘密可言，自己差不多就是透明的。 在某些方面，陈莲生就是这样的人。 “那我继续猜猜，你说的过段时间就会好很多，也就是说如果是班房的话，人就不会在帝都；所以应该是成分问题。” “而现在，据我父亲所说，这种情况并不多，能够确定的就是那几家而已。” 一番推理下来，答案呼之欲出。 陈莲生顿时趁热打铁地问道： “方卓大哥，你的妻子贵姓？” “别问了，别问了......”方卓马科长附体，这一套小连招下来，他有点被问麻了。 “那不问也行，回头我请人查查好了。” 第740章 第740章 陈莲生得势不饶人，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扬起白玉般的脖颈，轻轻观察着方卓的表情。 “......你再说这种话，我就要给你扔在这里了，这里人烟稀少，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 方卓话还没说完，下一刻，一只小手便已经攀上了他的腰间，两只手指如一道烧红的铁钳，朝着他的细肉处轻轻一扭—— “嘶～疼疼疼疼疼！” 一股来自腰间的剧痛，瞬间将他的身体电了个酥麻，就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不自觉地有些放松。 同时他的眼神也变得清醒了许多，瞬间困意全无。 “怎么样，这招厉害吧，敢说那种话，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陈莲生得意地一笑，朝方卓扮了个鬼脸，又轻轻把头扭了过去。 不知为何，她的眼神里面突然泛起泪花，心里有一种即将失去某样重要东西的感觉。 一想到过段时间以后，很可能就不会再和方卓如此亲近，她便止不住地黯然伤神。 方卓敏锐地察觉到了陈莲生的情绪好像不对，便直接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急忙问道： “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还是......” 话音未落，方卓突然被一把抱住，顿时感到一阵温香软玉入怀。 “你，你，你先放开，有事儿说事儿......” 方卓边说着话，边忙着把陈莲生推开，可怎料对方越推抱的越紧，他又不能真把小姑娘当做敌人对待。 于是现在就成了方卓一边无奈地安慰，陈莲生一边哭得更响。 仿佛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别哭了，好容易化的妆，都花了。” 方卓最终还是将她推到了座椅上，没有任由事态继续发展下去。 他不是不能理解陈莲生的所作所为，但没办法，他还有祁小艾。 虽说对方可能不会这么想，但结婚这件事总不会是假的吧，到时候无论如何，也要亲自见见家长，哪怕被赶出来，他也愿意。 在此之前，方卓没有办法接受任何人在他的心里留下一个什么位置。 “你先缓缓，这样儿，我把车开到人多些的地方，去小卖部给你买些东西回来。” 方卓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冷静一些，前世的他倒是好说，不听话就拿钱砸。 可陈莲生又不缺钱，虽然没怎么了解过她家的背景，但是单单消息灵通这一点，就差不了。 钱对人家来讲，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如果想要，还轮不到方卓去送。 陈莲生则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问题。 “继续走吧，我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就好，走吧。” 她的表情忽然间变得淡漠起来，就像是在心底的一扇窗户，被一道名为尊严的大手猛然关闭。 唯有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或许自己才能好受些，陈莲生如此想道。 方卓虽然不明就里，可见到陈莲生的表情坚定，并不像是有事的模样，也就按照原计划前进了过去。 来到帝都制药厂的门口，还是那位保安，还是原来的姿势，还是如此地震惊。 只不过这次，他除了震惊以外，还有一丝淡淡的钦佩挂在脸上。 “方总！” 保安小伙子突然敬了个礼，看到副驾驶上的陈莲生以后，顿时悄悄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心道还是这位方总有手段，和上次坐在副驾驶的那个小姑娘单论容貌来讲，也是不逞多让的。 于是他下意识地把礼敬得更加标准了一些。 第741章 第741章 进了帝都制药厂后，薛厂长顿时笑盈盈地出门迎接，尤其在看到来人之后，他脸上的笑意更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陈莲生吧，中医药大赛一等奖的获得者。” 薛厂长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朝着方卓一挥手道： “方总，来这么早。” 方卓看看表，已经快九点了，这地方确实不太好开。 “不早了，都要九点了，还是赶紧看看里面什么情况，别耽误了正事儿。” 等到这家走完，还剩下两家要走呢。 “也好，”薛厂长点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便继续道：“那我们先去看看，到时候有什么问题我们再说。” 方卓自无不可，陈莲生同样没什么问题，就是早上没看到莲花妹妹，有些可惜。 连妆都化了，看起来自己一大早精心准备这一套，全打在了空气上。 到了厂子里面，薛厂长头前带着路，几人先是来到了一处大机器旁边，里面滚着一些药液，外面是脸色黢黑的三个小脸。 正是白家兄妹和赵如虎，后者本身就黑，经机器一熏，竟显得顺滑了不少。 按照后世的评级标准，这个应该叫磨砂黑。 方卓一看顿时就乐出了声，他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开口询问道：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把自己弄得这么黑？” 白亦展闻声转过头来，没好气道：“还不是您把我们送到这里修机器的，黑是因为煮的草木灰，有些药材出烟而已。” 他在解释之余，还不忘抨击一下这位始作俑者。 “行了，方卓兄弟也是为了我们好，至少你以前肯定对机器制药的流程没有这么熟悉，少说一句吧。” 赵如虎出面打了个圆场，又道：“对了，方卓兄弟，这里的工作我们都熟悉一些，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想直接学习双氢青蒿素的制作流程。” “这是好事儿啊，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然也不会请小莲生特意来这里进行指导。” 方卓拍了拍手，吸引回所有人的注意，然后道： “接下来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术业有专攻，我并不擅长这些精细活，所以我走了。” 说罢，他又朝薛厂长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这里。 临走前，他还特意叮嘱道： “三个月后准时交货啊各位，第一笔单子千万别搞砸了！” ... 帝都中药所。 里面的工作人员三三两两，并不是很多，都是些实习生而已。 其他的资深人员，还有些特聘的客座教授，此时都在议事厅进行开会。 其会议的主要事项就是表决关于屠教授晋升为所长的这件事。 方卓来到此地的时候，还是经人告知才得知，并且屠院士特意叮嘱如果方卓来到这里，务必让他也参加进去。 咚咚咚。 会议室的大门被敲响，外面正站着方卓，他此刻灰头土脸，样子有些狼狈。 但精神状态却又是极好的，从他得知屠院士正式要被晋升以后，整个人瞬间有了精神。 他没想过这么快，按照原流程，这件事从决定到落实，最少也要半年起步。 大概是因为屠院士之前立了大功，这才被破格提拔上来吧。 “方卓来了，找个位置坐下。” 第742章 第742章 一见是方卓，老所长立即吩咐道。方卓四下找了找，虽然会议室挺大，可还是在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有个位置总比没有好啊，外面那些实习生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呢。 方卓老神在在地往上面一坐，此时会议才刚刚开始，归根结底就是一个投票表决的问题。 表决的事项也只有一个，是否立即让屠教授晋升为所长，就这么简单。 如果同意，那么老所长将被调动到一家新成立的研究所里面任职，这个位置就交给屠教授来坐； 如果不同意，就还是按照原流程，约莫半年后屠教授才会坐上所长的位置。 按照方卓的理解，这玩意儿纯扯淡，谁会闲的没事儿，得罪一个早晚都要成为领导的人。 还不如早点儿决定，至少还能卖个人情。 可是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脚踏实地的一些工作总是会延后到推迟不了的那天才做，而像现在这种华而不实，假装以员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事，做得倒是信手拈来。 方卓表示无所谓，最好早点儿办完，他还有事儿要说。 “那么我们现在就进行投票表决，各位都是正式员工，关于屠教授是否立即晋升为所长一事，现在开始匿名投票。” 随后，陆陆续续几乎所有员工都站了起来，往箱子里面扔出了自己手里的选票。 老所长同样非常放松，无论在哪个地方工作，对他的影响都不大，无非就是左手换成右手的区别罢了。 方卓也凑趣似的往里面扔了一张，里面写的是反对。 当然，他是觉得这么多人，绝不可能闹出个反对的结果出来，就按照平时屠教授的人品和同事关系上来看，她也不会有什么压力才对。 接下来又跳到了唱票环节，为了公平起见，本来是想随机抽个人上去唱票的，但老所长却毛遂自荐，所以临时把规则更改成了由这位亲自唱票。 “同意。” “同意。” “弃权。” “同意。” 一连下来，除了三个弃权票以外，同意票整整一百来个！ 但离谱的是，连一张反对票都没有。 方卓顿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老所长，心里咯噔一声，怪不得人家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上，现在如果谁提出反对的话，那么接下来的针对目标就有了。 所以哪怕谁写了反对票，遇到这种情况，都不可能跳出来触这个霉头，除非真不想干了。 这是在向屠教授示好啊，方卓心道，临走了还不忘送出去个人情，真不愧是所长。 索性方卓投的是反对票，这才让他得知了这个情况。 “那么暂定为七天后，正式举行交接仪式。” 会议结束，老所长宣布以后，众人便有序地离开了这里。 临走时，老所长还特意留了屠教授一步，借着工作交流的名义攀谈了一阵儿，由于他清楚方卓和屠教授之间的关系，哪怕对方没走，老所长也没在意。 最后才道：“我马上就要走了，对这里还是很怀念啊，别的话不说了，这些字条你留着，就当是做个纪念好了。” 老所长长叹一声，语气里面尽是不舍，他把方卓喊来，让对方帮忙收拾一下后，便快步离开了这里。 方卓哪里不懂对方的意思，送人情就要当面送，背面送出去的便不叫人情了。 于是他同样装傻充愣，明明清楚老所长就在门外，兴许根本没走，就打算听听这里面发生的动静出来。 在打开了一个赫然写着弃权的字条后，方卓赫然吃了一惊道： “屠教授，快看，这里怎么是个弃权？” 随即又咦了一声，因为这一张上面，并不是他亲手写的那两个字。 第743章 第743章 方卓不信邪似的又打开了好几页票纸，里面竟然夹杂着着大半的反对票。 ‘这不合常理啊......屠院士的人品和能力都是公认的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呢......’ 任凭方卓想烂了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可直到最后一刻，他也没找到自己写的那张条子。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 方卓摊了摊手中捂着的一堆纸条，抱有极大主观意味的猜测道，或许这次选举就是老所长为自己今后埋的伏笔？ 别说选举，就连选票看起来都是假的...... 他心下不由得肃然起敬，要不然怎么说人老奸马老滑，用这种手段拉一份人情出来，真亏得这位想得出。 不过方卓并未出言点破，而是在等屠院士过来以后，把现有的情况向她反映了一下，多余的话则一句没说。 “这样啊，我知道了。” 屠院士只是看了一眼过后，便没再看了，也没有细看下去的打算。 于是方卓同样闭口不提，只是聊到正事： “老师，帝都制药厂我给了五十万的足量订单进去，但要求他们生产出一百万的产品，然后低价卖给我们五十万的订单出来；” “国药集团和广药集团同理，分别是八十万和七十万的订单，同样生产一倍的产品，然后卖给我们，只不过广药集团是以成本价卖。” 方卓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套，又把现在的局势简单分析了一波，然后又道： “帝都制药厂那里，我请陈莲生帮忙协助，之后应该还需要几位专家协同工作；国药集团和广药集团还没有人选出现，这次回来就是想问问老师的意思。” 听到这个问题以后，屠院士思考了很久，期间眉头颦蹙，似乎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一直等到方卓都有些犯困的时候，屠院士这才开口道： “每个药企我再给你配上五位专家过去，这件事至关重要，国内外无数眼睛都在盯着我们，千万别搞砸了。” 屠院士耳提面命地再三朝着方卓叮嘱，后者则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拍了拍胸脯： “放心吧老师，不会让你失望的。” ... 方卓这次特意从物流车队里面调了一辆面包车，里面满满登登塞了十几个人，显然已经超载。 但里面这几位都是艺高人胆大的主，根本不在乎这个，只要能够快速抵达工作地点就行。 屠院士这次给方卓配发的人手都属于那种工作狂性质的高精尖人才，效率方面绝对能够保证。 方卓完全不会怀疑屠院士的眼光，正如同她当时在一众人员里面选择了自己那样，他对于这次的来人抱有着极大的热情和期望。 等到顺利到达国药集团的门口以后，严老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里里外外忽然一下子迎面走过来不少人，纷纷开始夹道欢迎了起来。 尤其是下面的一个小领导还提议去哪家酒楼为众人接风洗尘，不出所料地被这几位专家连连拒绝。 方卓就在一旁和严老干看着，根本没打算出声。 开玩笑，这种小恩小惠在真正的工作狂面前，算得了什么。 “你们的机器呢，快带我去看看，然后告诉我你们想怎么做！” 其中一位专家更像常年处于沙漠地带的鱼，今天突然被送到了湖边，有点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他们平时哪有这种可以任由自己的想法来操纵的时候，批款是很不好拿的。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哪怕花的再多，也是药企拿钱，而且还是做他们的实验。 尽管结果上更有利于药企就是了。 第744章 第744章 “先带几位先参观一下工厂，然后多问问人家专家的意见。” 严老一脸淡然地吩咐道。 他心里清楚，任哪个醉心于科研领域的医药学者，见了自己的设施配套不迷糊？ 这么久了，除了方卓以外，有一位算一位，全迷糊！ 有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的感觉。 “方总，那让他们先看着，我们去上面喝点茶水，然后聊聊？” “好啊。” 方卓欣然答应下来，他正巧也想了解了解现在这个行业的一个具体发展脉络。 两人移步到了楼上以后，严老边沏茶边问道： “方总，听说最近，屠教授要直接升任所长了吧？” 严老的眼神里带着笑意，但更多的则是一种能够看透人心的、莫名其妙的东西。 “您消息还真灵通，确有此事，刚刚出来结果。” “哦～” 严老的一个长音，明摆着话里有话。 他在观察着方卓的反应，但观察了好一阵儿以后，愣没看出方卓脸上有什么别的表情出现。 “哦？方总，你当时不在？” 严老忽然好奇地问了一句，却见对方缓缓摇头，这下更令他疑惑了起来。 如果在场的话，他不可能是这个反应啊，难道屠教授没和他说？这也不对啊，方卓现在可是屠教授眼前的大红人...... 就在严老追本溯源之际，方卓则是坐在一旁，淡淡开口解释道： “我当时肯定在，严老，这件事儿你也有参与吧？” “哈哈，这话说的，正常的投票选举，什么参与不参与的。” 严老皮笑肉不笑地摇了摇头，却见方卓只是摆了摆手： “那天我在最后收拾选票时发现，多达一半人的选票上面都写着反对，这很不合理。” “所以我就把所有的选票都翻了一遍，发现里面竟然没有我之前投进去的那张，所以我就顺理成章的猜到了结果，只不过没想到，这件事儿居然您也知道。” 方卓将能讲的部分全都讲了出来，然后还贴心地加入了自己的理解进去，他明白，老所长肯定是想要为自己谋点别的事做，然后作为交换。 但是严老这边出于什么目的，方卓就不清楚了。 “你猜的真准，”严老淡淡一笑，和聪明人对话省时省力，“我想现在，你应该在猜我的目的，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并且我还想问问你——” 他的眼睛里面忽然闪过一些别样的光： “方卓，你愿意和我们国药进行全方位的合作吗？不是我和你之间的、单纯的合作，而是算上帝都中药所的合作。” 一听到这话，方卓忽然懂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回头再找合作的时候，一个是有人情在身，另外一个还是曾经的老同事，优先级会被提高很多。 怪不得说是全方位，方卓笑了笑，期待地望着严老的眼睛： “然后呢？” 第745章 第745章 到这一步，就是真正的要对方开个方子出来了。 “你们可以把很多新药来委托给我们生产，并且研发这这一块里，我们也可以给你们提供很多的帮助过去。” “所以我认为，对于我们来讲，这本身就是件双赢的好事，没有必要站在谁的立场或者观点上去如何做。而且你要知道，方卓，公是公，私是私，只有你自己的钱，才能揣进你自己的口袋。” 严老的话语里充满了训斥的意味，末了继续道： “而如何把这部分的钱洗干净，你应该还是个新手。” 方卓听后，在心里忽然笑了一声，要是让面前这个老头知道，自己上辈子已经站在了商业巅峰的话，会是一个什么心情。 不过他没有出言反驳，而是把矛头冲向药品的研发上： “严老，据我了解，您的这家企业，虽然名头上归您管理，可里面的水，似乎也挺深的。” “哈哈，这不劳你费心，方卓，我今年五十八了，什么没经历过......罢了，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这段时间里，想好了都可以来找我。” 严老本欲再多言几句，又怕犯了交浅言深的大忌，只好把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 这次谈话的内容并不算愉快，但至少算是让方卓接触到了一点官场里面的东西。 方卓并不差钱，真想挣钱的话，按部就班地再走一次来时的路就好了。现在他的所作所为，无非就是给自己造势，为了体制里面铺路而已。 如果真的在这个阶段就要和别人同流合污的话，倘若东窗事发，到时候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所以算了，并且方卓也真没看上这俩小钱，虽然他现在还没有。 底下一堆专家已经把机器调试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接下来所要做的就是把双氢青蒿素的具体制作流程照搬出来，过程会很艰难，好在这些工作狂们平时的兴趣爱好就是这个，倒也不算什么难事。 而余下的专家，则是又上了方卓的车，他要把这些人运送到广药集团里面，只不过一想到那个王海清，方卓就直迷糊。 看起来，对方应该是对自己有点儿好感，尤其还是个熟透了的寡妇。 “怎么办啊这个......又不能不见，见了面说什么......” 随即又是一声长叹。 到了广药集团的门口，方卓率先从车上跳下，其身后则是一队专家学者紧紧跟随。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王海清的办公室，这件事还必须通过她不可。 尤其和对方之间并不算是正常的商业行为，而是还带着一丝人情往来进去。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对方也不会提出要成本价卖给方卓那批多余的药物出去。 咚咚咚。 王海清办公室的房门被叩响，不多时，里面悠悠然闪出一抹倩影，一袭火红色的连衣长裙，配合上一对儿恨天高，方卓误以为来到了前世最为熟悉的消费场所...... 不过王海清的身段和容貌则是前世的那些胭脂俗粉完全比不了的，此刻她站在方卓面前，轻轻一晃，便像是勾魂夺魄般，将方卓身后的那群人迷了个神魂颠倒。 那个年代的人哪见过这个，一共还没吃上几口细糠呢，突然来了道佳肴，谁看了谁不麻。 “方卓弟弟，今天是想姐姐了才过来看看姐姐的，对吗？”王海清边说着话，边往方卓的身边凑道。 方卓的眼神躲躲闪闪，连连摆手后退： “哈哈王总，今天是有正事儿，您看我身后这些专家了吗，来履行合同上内容的！” 方卓干笑两声，向侧方跨了一步，把后面的众人给让了出来。 “哦？”王海清把头稍稍往外挪了挪，只见那群专家纷纷低着头不说话，就连一个敢和她对视的都没有，更有甚者还流起了鼻血，她顿时失望地摇摇头： “算了，让他们去工作，你留下来陪姐姐好了。” 第746章 第746章 “王总，这不合适......” 方卓干笑两声，连连摇头，这个小寡妇怎么了，还抓着自己不放了...... “什么王总，以后都叫清姐。” 王海清娇笑一声，整个身体顿时变得花枝乱颤，给众人看得一阵心驰神往。 “清姐，别管你让我叫什么了，我是办正事儿来的，咱先把工作做好再说吧。” 方卓心道，等工作做完他就跑，这女人实在是太媚了，要不是这个王海清真有手段的话，他都要开始怀疑对方是用什么来坐上现在这个位置的了。 “那就依你吧，方卓弟弟，但是等姐姐做完工作以后，可得多留一会儿，姐姐想跟你说说话。” 王海清媚眼如丝，淡淡一瞥后，便招呼着众人去往流水线处，而方卓则是被她硬生生留在了办公室里。 “在这里等我就行，不会太慢，当然，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先走，但后果自负。” 王海清这一套恩威并施下来，方卓被打得彻底没了脾气。 见方卓听话以后，他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带着众人离开。 等他走后，方卓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摇头。 这叫什么事儿啊...... ... 晚上，方卓等得昏昏欲睡，茶水也被喝了一碗又一碗。 吱呀一声，外面的房门被一道火红色的身影重新推开，正是王海清。 她的身姿不变，手上却多了两个保温盒子，王海清提着食盒缓步走到方卓面前，抬眼轻笑道： “方卓弟弟，等急了吧，这是我亲手炖出来的鸡汤，快趁热尝尝。” 鸡汤？什么时候炖的...... 方卓只感觉太阳穴一跳一跳的，面对这个小寡妇，他仿若丝毫没有办法。 三推两推不过，他只好浅尝了一口，然后又浅尝了一碗。 太好喝了，真是太好喝了！ 方卓双目放光，原本以为一个鸡汤而已，自己吃过见过，又能好喝到哪儿去。 没想到王海清的手艺还真是高！ 出乎方卓意料之外的高！ 待喝完后，方卓看了看表，正欲起身告辞，没想到王海清直接拦在了他的面前问道： “方卓弟弟，你吃好了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我还没吃呢，你要是走了，谁喂我呀？” 王海清娇俏地一笑，如一朵盛放的野玫瑰，双眸中的侵略性毫不掩饰，肆意在方卓的周身上下游走。 “这......不合适，清姐，到点儿了，我真得走了。” 方卓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沉默了片刻，他缓缓摇了摇头。 此等人儿，她肯定是无福消受的。 但王海清此刻却忽然站了起来，两颗美目微微变得狰狞，她紧咬着嘴唇道： “方卓，你是在觉得我可怜吗，倒贴你也看不上？” 第747章 第747章 “没有，我没这么觉得过......”方卓的表情变得很尴尬，没想到这种事儿被对方就这么直白地给说了出来。 “那我倒是想听听，你是怎么觉得的。” 王海清眼波流转，一颦一笑便是万种风情，此刻梨花带雨，更添几分妙不可言。 “唉，清姐，你说我们认识时间这么短，你又突然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方卓以退为进，回想起上辈子看过的一些渣男语录，现在正好活学活用了上去。 “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吗？”王海清脸上的怒气被消去了一大半，还调笑了方卓一句。 “我告诉你，方卓弟弟，你知道我坐在这个位置上，有多少人在盯着我吗！”她的嘴角泛起森然冷笑，看似在质问方卓，实则却是在自怨自艾罢了。 “他们不仅盯着我的位置，还在盯着我的身体，我又怎会不清楚你们这些男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我又岂能不知道我自己的身体有多么诱人！” “我是个寡妇！之前我还乐在其中，毕竟只要我点点头，那就是无往而不利，在你来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现在呢，呵呵。”王海清自嘲地笑了两声，“我就是个笑话。” 方卓想说点什么，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她忽然变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配合着长叹一声。 “方卓弟弟，你刚才说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对吗，其实那天的中医药技能大赛我也是观众之一，早在那天起，我就已经把你物色为下一个目标了。” 王海清舔了舔嘴唇，猎人和猎物之间的身份，总是说不清楚的。 “不过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强迫你，毕竟你能坚持到现在......行了，姐姐送送你，如果你什么时候想了，就来姐姐这儿，我帮你解决。” 她把话说得很露骨，方卓听得懂，但他的兴致明显不高。 再好看又当如何，方卓的心里早已过了那个为了欲望，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的年纪了。 白骨皮肉，红粉骷髅。 方卓抿了抿嘴，起身告辞，完全不留任何余地。 王海清顺着他离开的背影三望两望，确认方卓真走了以后，嘴角又缓缓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小东西，老娘想要的，到现在还没有到不了手的东西。 ... 接下来的发展便是按部就班，这期间，方卓又运送了一批人手去往帝都制药厂进行指导，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了很长时间。 三个月后。 “方卓，明天就是交货的日期了，那几家企业应该已经做好准备了吧。” “好了好了，现在都在我这里呢，等明天开完会过后，便可以直接如数交齐。” 帝都中药所，屠院士已经晋升为所长，连带着方卓也被调到了她的身边，成了秘书。 这个职位普遍来讲，都是令人不可忽视的，但至少在让人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之前，先要看看对方上面的靠山是谁。 方卓正在作着汇报，明天在外交部还有一场会要参加，关于这次的交货问题，上下都很重视。 第748章 第748章 如果质量数量都没问题，兴许会加更合同中的内容也说不定。 几天前，那三家企业也都如数地把合同上的货物都交了上来，同时方卓也把钱都如数汇到了对方的账户上面。 白家兄妹和赵如虎均在薛厂长身边实习了三个月，现在几个人的气质明显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比如白家兄妹，他们的身上明显地多了几分沉稳，而赵如虎则是多了几分自信。 方卓作完汇报以后，便起身离开了房间里，那三位正在会客室等待着方卓。 “方兄，新厂才刚盖好，你说我们明天就上任，会不会有些太仓促了。” “不仓促，”方卓淡淡一笑，“这不正是检测你们学习成果的时候吗，现在厂子里面只有你们几人，但你们可以想方设法地收拢一些人才进来。” 此话一出，三人的精神一震！ “不止如此，你们可以在范围内裁定每个人的工资，还有资金的规划等等，过段时间我会给你们一个参照表，只要在浮动的区间之内，你们给每个员工最顶格的工资我也不管。” “不过，”方卓话锋一转，“如果给了你们这么大的权利，最终的结果却还是差强人意的话，那只能说是我看走眼了。” “放心吧，这种事情算不上什么难事，我们本身都是世家出身，外行打不了我们的眼。” 赵如虎接过话茬，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没关系，刚才我就那么一说，只要不是赔的太多，都是可接受的。” 方卓本身也是这么考虑的，新厂名叫方药一厂，这个起名习惯还是按照后世的某些企业来划分出来的。 中途还有一件事，在青磁村周边的那个药厂已经被改建完毕了，现在的厂规模变得很大，林天豪也把旗下的林氏集团正式更名为方林集团，寓意着两人携手并肩的意思。 方卓对此表示无所谓，企业只是个名字罢了，他真正想要的可不是这个。 “行，好好表现，我期待你们的好消息。” 送走了这三位以后，方卓又拐到了陈莲生的研究室内。 她在两个月前也被正式越级提拔为了研究员，毕竟有着身赴南美的经验，升迁本身就是个板上钉钉的情况。 “小莲，阿生，干嘛呢？” 方卓一进门就笑了起来，陈莲生这几个月就像是想通了一样，完全没再有过任何感情方面的情况出现，给人的感觉就是完全释怀了那般。 所以方卓现在对待陈莲生，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那样，两人的关系要比之前相处得更加融洽。 “没干嘛，做研究呢。” 方卓凑上前瞧了瞧，他现在只能看懂一点，毕竟他的情况比较特殊，文化水平同样不是很高，除了中医知识以外，西医的东西他同样也在学习。 只不过现在还停留在氢氦锂铍硼的阶段。 “明天有场外交会，你参不参加？” “我是想去凑个热闹，就是害怕耽误事儿。” “那能耽误什么事儿，”方卓哈哈一笑，“明天我来接你，都去凑凑热闹。” 第749章 第749章 第二天上午，方卓带着陈莲生两人单独前往外交部，其余人等则是分别前往。 他们俩算是来得早的，提前了有一个小时，现在厅内的人数并不是很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天说地。 这次举办的会议内容主要就是针对这笔国际贸易进行展开研讨，并且看看最新的市场调研结果，然后估算出大概的缺口数量，或许还可以追加一些订单量进去。 方卓左看看右看看，并没看见什么熟悉的面孔，于是只好干等在这里，好在陈莲生在一旁，还能和她聊天解闷。 “小莲，这几个月下来，你感觉怎么样？” “你是说指导工作吗，”陈莲生歪着头思索了一番，”还好吧，累倒不是很累，但这种技术如果交给外人的话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但是没办法，我们最后培养了两名技术人员，然后就回去了。” “果然，”方卓点点头，“他们都是想借这个机会学学技术，其实这个技术保密不了太久的，别国光靠反推，就能推个八九不离十出来。” 两人又谈了一阵儿以后，众人才陆续进场。 依旧是上次的配置，只不过这次底下更多了一些国内外知名的药企罢了。 等老会长一方同样准备就绪以后，便朝着方卓的方向一招手，后者无奈地点点头。 明明自己的座位号就在他的眼前，现在又要去上面近距离地看着老会长和对方老美的一些专家对线，光是想到这个，他就有点头疼。 在哪儿看不是看，还要到前面去看。 不过他也不是自己去的，他还叫上了陈莲生一起，后者的反应比他还大。 上次就已经上过一次的当，这次怎么可能再上！ 方卓狞笑一声，心说这可由不得你，顿时起身，朝着前面大喊一句： “陈莲生也在这里，我把她也叫到前面！” 老会长摆了摆手，示意随便以后，方卓便不由分说地将陈莲生带到了上面。 有福不一定同享，有难一定要同当！ 陈莲生试图挣扎，但却于事无补。 等到对方也落座之后，这次会议才算是正式开始。 主持人同样是沈秘书，她今天穿着一身单色的长裙，少了几分灵动，却多了几分庄重；之前在脖子上面挂着的首饰今天也没带，除了略施粉黛之外，再无其他环节。 她拿着话筒，先介绍了双方代表，又着重介绍了几位规模庞大的药企，接着才正式开始道： “三个月前，我们在这里签署了合同，现在是第一批货验收的时间，两方代表没问题吧？” 老会长回首望了一眼方卓，见他缓缓点头，这才道： “没问题。” 沈秘书把目光又转到了老美的专家那里，他们的动作很快，直接开口表示尽快进入到下一项。 下一项是验货环节，由于两百万的订单数量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所以方卓直接就把一小堆货品直接拉到了现场，上面贴着货物清单。 他望向那三个药企的方向，薛厂长率先会意，赶忙拉着另外两人交流了一下，不多时，便有员工将一系列的货品拉了上来。 “这是我们的货品小样，上面有整体清单，现在就放在仓库里，随时可以进行提货。” 老美的人接过清单一看，顿时点了点头，货物数量没问题，同时他们又打开小样，反复观察了一阵以后，这才事宜可以进行下一项了。 再者之后就是供货商进行报告，他们先是对于整体的医疗环境做了一个大致的评估，发现货物数量的缺口还是要少了许多，于是现场询问是否可以增加订单量出来，但却被老会长一口回绝。 “计划好的事，现在要是突然改变的话，有违君子之道。” 对方的翻译顿时挠了挠头，最后一句话他该怎么说...... 第750章 第750章 等到他绞尽脑汁地翻译成了这种做法降低信誉以后，对方的人却不干了： “之前我们的合同上虽然没有这一条，但那个时候是因为市场调研得不够全面具体，现在我们既然得出了最新的结果，你们就该全力配合我们才对。” 他们把话说得很粗鲁，老会长猛然一拍桌子：“今天就是请你们来验货的，我们没有时间听你们无理取闹，既然货验完了，我们走！” 老会长说罢，愤然拂袖离席！ 只不过临走时，方卓明显看到他嘴角的一抹平日里难以察觉到的笑意。 有诈，肯定是有诈！ 方卓笃定的点点头，然后跟着他的脚步也离开了这里。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头儿都走了，他们留在现场也没什么价值，最终闹得不欢而散。 偌大的会议厅，只剩下老美的那批专家还在原地跳着脚，嘴里兀自不停咒骂。 ... 另一处会议室里，老会长正在吞云吐雾，他的身边坐着方卓和陈莲生。 对于总是结伴出现的这两人，老会长自然早就习惯，他掸了掸烟灰，颇为得意地开口问道： “方卓，你对于这件事情，是个什么看法？” “学生......不清楚。” 方卓的脸上似笑非笑，嘴角不停抽搐，显然憋得很痛苦。 他在对方拂袖离席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这位不是说不想增加订单量，纯是想要得到更大的利润罢了。 而争取利润的最好方式，就是掀桌子。 本身这款双氢青蒿素就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只要他们这边不吐口，任老美那群人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该怎么往外卖货。 尤其是现在的保护措施做得很好，药品具有专利性，这也就相当于，市场上绝不可能出现另一款一模一样的双氢青蒿素出来。 哪怕出来了，也不敢这么大肆往外卖，只有天竺才敢，他们那边儿自不必提，什么药都敢。 所以现在又到了博弈的阶段，就看哪一边先沉不住气了。 大概率是对方，因为我们从来都不会缺订单。 这次的合作，虽说有很大一部分是国家层面展开的合作，但里面的具体细节，还是会由我们进行自主操控。 当老会长开口询问，还带着那股子得意劲儿的时候，方卓就已经明白了，心底还嘟囔了几句老狐狸。 “哈哈，不用想就知道，你小子才哪到哪，以后好好学吧。” 老会长忽然一阵豪爽的大笑，眼里的得意之色更胜往昔。 “这次就教你卖个乖，听好了。” 他刻意摆出了一副人师的模样，指了指门外，陈莲生十分有眼力见的将门上锁，只听老会长道： “我就知道那帮老美没安好心，第一次刻意报得少了一些，然后加在这一次上面，为的就是争取个低价。” “毕竟像这种意外之喜，再打个折扣也无可厚非，我们之前谈的是五五分账，可真要是按照他们的思路去走，我们要么四六，要么三七。” “所以在我看出来了以后，便直接离开现场，任他们再怎么计划，也算不到这一点。” 说到这里，老会长的脸上皱纹几乎凝成了一朵实质性的菊花，他从兜里翻出烟盒，又给自己点了一根。 第751章 第751章 “高，老会长真高！” 方卓一边挑起拇指，一边认真地点头回答道。 老会长的做法是正确的，用了一种别人不常用的方式，来打断了对方接下来的进攻。 耍流氓本身是个贬义词，但只要能用在国家利益方面，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褒义词。 不管是谁，在得知真相以后，都要夸老会长一句耍得漂亮。 “行了，我们先出去看看，估计那帮人也想明白了，我们不是要为了占人便宜，但想让我们吃亏，也是决计不可能的！” 老会长说得大义凛然，之前谈的就是五五分账，那么只要坚持这么做，他没有任何意见。 可真要是有人想不讲道义，他也不是吃素的！ 等到陈莲生把会议室的大门打开以后，外面吵吵嚷嚷，似乎是发生了一点矛盾。 方卓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放下话以后便独自出门探查，却看见老美一方的某个专家正在和下面的一个供货商吵架。 方卓的外语水平虽然上不了台面，但他也能够识别出几句国骂，眼前这两人一口一句，几乎没有什么别的内容。 等到人越聚越多时，那名供货商脸色沉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他拍了拍手，又大喊出声道： “老美的这位专家在第一次会议的时候跟我们说，要我们少报一些药品的数量，为的就是第二次加价；但现在他们反悔了，还责怪起我们来，所以我直接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家，让大家给我们评评理！” 这位明显是个亚裔，是哪国的就不好说了。 方卓一听，明白了，今天有好戏看了！ 他马上回到屋子里面，把两人也叫了出来一起围观，见双方即将大打出手的时候，老会长还是没坐住，主动上前拦道： “有什么事情私底下解决，这里是外交部，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本来想着是只要不动手，他们双方怎么咬都行。 可一旦动起手来，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那名供货商明显不服，他死死盯着专家的脸，似乎想要把他撕碎一般。 “沃特！发生了什么！” 老美的其他专家闻讯赶来，见到两人以后，把前因后果听人一说，顿时也变得愤怒了起来！ 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反水了，还是当着当事人的面把计划说出来的！ 专家们的脸上既愤怒又尴尬，还是老会长最后打起了圆场： “他说的事情，我不相信，因为我们是合作方。既然合作，就势必要以诚待人，你说对吗？” 老会长的话里明显有话，但此刻顾不了这么多了，是个台阶就行，先下去再说！ 于是几人连连点头，接着由老会长提议，说休息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把会议继续下去了。 那些专家们肯定没有意见，他们巴不得如此，要不然回去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交差。 方卓偷着眼睛看着这些人，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众人又回到了会议厅里，这次的氛围相比之前来说，要融洽了不止一筹。 双方都清楚对面拥有一言不合就掀桌子的实力，所以相互之间的关系不由得更加紧密了起来。 还是由老会长起个头，他缓缓开口道： 第752章 第752章 “之前我们想了很久，虽然事发突然，但这件事情也未必没有办法解决，只不过我们需要花费更大的成本罢了。” 老美一听，顿时心头一震，这怎么把他们要说的话给说了。 他们本来还想据理力争一下，只不过老会长没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所以这次的利益分配，我们就不要五五分了，我们六成，你们四成好了。” 他丝毫不忌讳下面还有这么多的外人旁听，直接开诚布公地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什么！这不可能，你的要求太过分了，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一位老美忽然站了起来，大声地怒斥着老会长的行径，说他是资本家，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都流着贪婪的血液。 老会长只是笑笑，然后继续道： “就六成，少一成也不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对方这次又站起来了几个老美，张口闭口都是拒绝。 接着便是双方近半数的专家连续拉扯了半个多小时，最终谈的结果就是，还是按照最开始的分配方式，五五分账。 陈莲生瞪大了眼睛，明显一副‘还能这样’的表情，然后轻轻戳了戳方卓的腰间道： “老美人的性格总是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说在这里开一个天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天窗了。” 方卓点了点头，这个在心理学上叫做拆屋效应。他又假意责备道： “不许乱改鲁迅先生的名言。” “哦～”陈莲生乖巧地吐了吐舌头。 等到众人彻底商量完以后，又重新追加了五百万的订单出来。 但这次的交货时间被缩短了好多，还有两个月就到年底了，那个时候还要交上三百万的货。 剩下的货物则被拖到了明年，由于事发突然，他们并不是按照一整年一整年申报出的货物，而是从当下开始统计。 也就是说，明年的九月份，才会统计后年的货物数量。 方卓对此倒是有信心，毕竟现在仓库里就有着二百万的货物进行堆放，两个月的时间，生产一百万的货，简直轻而易举。 剩下的还有八百万货品，均摊下来，九个月的时间会非常轻松。 直到现在，这场会议才算是正式结束，方卓等人陆续从里面走了出来。 反观老美这些人，个个垂头丧气，像是吃了什么大亏一样，脸上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 老会长边看边笑，笑完还要拉着别人跟他一块儿笑。 “方卓啊，这次的订单我就直接加到你那里，你没问题吧？” “放心吧老会长，产能跟得上。” “哈哈，那就好，我早看老美这些专家不顺眼了，要不是上面非要说和他们合作，打开市场销路，我才不卖给他们。” 老会长一说到这里就扬眉吐气，一副捡了多大便宜一样的表情。 “走，咱爷俩中午喝一点儿去！” 他一拍方卓的肩膀，豪迈地捋着长须，表情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第753章 第753章 中午吃的不多，但喝得挺多。 回来的时候，还是请一个研究员给方卓几人当的代驾。 现在方卓的空余时间变得越来越多，屠院士那里基本没什么事情要做，他挂的算是半个空职。 下午睡了个好觉，到晚上的时候，他则去了趟方药一厂。 对于这个名字，白莲花极力反对，她表示太别扭了，可架不住方卓喜欢。 到了方药一厂门前，现在这里连个保安都没有，里面百废待兴，只有白家兄妹和赵如虎在办公室里面办公。 见到方卓来了，几人忙得头也不抬，还是他主动走到了白莲花的身边，看看对方在干什么。 不看还不要紧，白莲花居然也搞起人事统筹来了！ “昨天面试的这几个都不太行，专业基础都不扎实，今天还有十几个来面试的，希望这一批人里面能出来几个合格的吧。” “难呐，矮子里面拔大个，都得拔挺长时间。”赵如虎紧接着一叹。 “刚才我又发出去新的招聘信息了，电台那里也打好了招呼，买下了黄金时段的广告时间。” 白亦展摇了摇头，路过方卓就跟没看着似的，忙得脚打后脑勺。 仅仅一天，三人的脸上就满是疲态，不过精神头却很足。 方卓看到这里，顿时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道： “咳，不就是人才问题吗，看你们忙的，等我给你们找几条渠道，总要比现在来得强。” 办公室里面却没一个人理他。 “行了行了，别忙了，有正事儿。” 方卓拍了拍手，收起了玩笑的意思，正色道： “今天我去开了个会，之前的订单量不变，又额外增加了五百万的订单量出来。” “我的意思是想着，等到这个公司运营起来之后，先拿出一百万的订单出来给你们做，等到成手后，再增加些数量。” “所以现在招人的标准可以先放低，至少要招些基础制药工人出来。” 方卓的意思很明确，既然短期内招不到那些高端人才，那么就先用屠院士派来的人顶一阵，照常开工资就好。 等到一切都顺利进行以后，再去考虑扩大产能的问题。 还有别的药品，方卓打算暂时不在这个厂子生产，而是搬到青磁村那里会更好一些。 闻听此言，众人这才放下手中的活计，白亦展抬头望着方卓，松了口气道： “方兄你早说啊，害得我们从早上忙到现在，都感觉时间不够用呢。” 不仅是白亦展，就连赵如虎一向老成持重的性格，脸上都挂起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 白莲花更甚，她直接就往桌子上面一趴，像条累坏了的土狗，呼哧呼哧喘着气。 “别忙活了，高技术人才我给你们想想办法，你们现在先招个管理出来，然后把工人的事儿解决了就行。” 方卓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打了个响指后忽然道： “这样儿，我请你们吃个饭，就当是没有说明白的补偿吧。” “好耶！” 白莲花顿时从趴在桌子的状态里面清醒了过来，变成了准备就绪的模样，她瞪着星星眼问道： “我们吃什么呀？” “喝粥。” 方卓看了看表，这个点儿了，没啥好吃的了。 “啊......” 第754章 第754章 白莲花顿时从跃跃欲试的样子软了下来，重新趴回了桌子上面。 方卓见状顿时没好气道： “那你想要吃什么？” “卤煮！我要吃卤煮！” 听到有人问自己，白莲花瞬间恢复了斗志，直接举手报了出来！ 白亦展摇摇头，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自家妹妹一眼，心说也就这点儿出息了。 他还想着吃点儿贵的，鲍鱼龙虾什么的，方卓又不是没钱...... 没办法，就好这口好的，口腹之欲嘛，人之常情。 赵如虎倒是没什么意见，别说喝粥或者吃卤煮了，就是吃个大葱蘸酱，他也爱吃。 在他老家那边，这种吃法很常见，连带着的还有韭菜蘸酱，紫茄子蘸酱等等。 前者少，后者多，所以吃什么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喝上一口。 但是看今天这个情况来讲，这一点应该是够呛了。 见众人没有明确提出什么不同意见，方卓便遂了白莲花的意，直接拍板道： “那就按照莲花说的做，我们吃卤煮去，正好有一家店我认识，味道不错。” “好耶！” 白莲花重新变得活跃了起来。 ... “来了，就是这儿。” 方卓把车停好以后，先把车门打开，见到老板从后厨一瘸一拐地走出来，他顿时愣了愣，之前也不是这样儿的啊。 “老板，你腿怎么了？” “一提这个我就来气！”老板一见是方卓，算是老熟人了，便没有隐藏什么的意思，直接朝他诉起苦来： “上次那帮酒蒙子被你打跑以后，改天又来了一个，这个人见面了没说话，直接抽出了一根棒球棍，把我腿给砸折了。” “还好抢救的及时，要不然，我这条腿怕是就保不住了！” 老板说着，还把他的裤腿挽了上去，上面有一些明显动过手术的痕迹。 方卓心下了然，肯定是叶天干的，那个小子的报复心可不是一般的强，能做出这种事实属正常。 也不知道叶昊现在出来了没有。 “我跟你说，就前两天，我还看见上次领头的那个带着一个得有一米九几的壮汉来我这里吃饭，两人全都阴沉着脸，当时好悬没给我吓死！” 老板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然后道： “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都在说想要报复谁，听说那个人姓方，说是在等一个好时机，但肯定不会太久。” 方卓顿时一怔，叶昊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应该是花了不少的手段运作出来的结果。 他俩口中姓方的，应该指的就是自己，可他俩该怎么报复呢。 方卓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其他几人也只是有所耳闻，所以都没往别的地方想。 不一会儿，老板将卤煮做好端上来以后，里面又加了些韭菜花和腐乳，汤汤水水一碗下肚，滋味儿别提有多好了。 等到几人吃饱喝足后，方卓在结账时，老板随口还问了一句： “劳驾，上次您可是帮过我一回，我到现在还不清楚您叫什么呢。” 以及接下来所问的那句： “您贵姓？” 第755章 第755章 “我姓方，应该就是你口中，他们要找的人。”方卓淡淡一笑，显然没把叶家父子放在眼里。 按照他的想法来看，既然对方没有对他立即展开报复，背后明显就是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保护伞。 要不然那两人的性格，都能给店掌柜打伤，方卓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么说，他们那天就是想要报复你？” “应该是吧，不过不要紧，乌合之众而已。” 方卓好言宽慰了掌柜几句，便招呼着几人吃起了卤煮。 这个东西，爱吃的真爱吃，不爱吃的一口也吃不下去。 好在这几人都属于爱吃的那一批次，尤其是白莲花，最后连汤带水全都吃进了肚子里。 “慢点儿吃，不够还有呢。” 白亦展轻轻给自家妹妹擦了擦溅到袖口上油渍，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方卓见几人吃饱喝足后，又开车把他们，送了回去，临走时还嘱咐道： “这几天我就不会再来这里了，不出差错的话我得回村子待一段儿时间，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随时联系我，或者直接其他帝都中药所，你们应该都认识，不需要我再介绍一遍吧。” “我们都熟，方卓兄弟，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方卓细细思索了一会儿，回去以后他正好把学校和医院都落实下去，再等着公司逐步走向正轨后，“大概得等到下次交货的时候了。” 下次交货的是两个月后，今年过年比较晚，二月初才是春节。 “也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几人分别后，第二天一早，方卓直接去了一趟屠院士的办公室。 “请进。” 屠院士正在里面审批文件，她抬头，一见是方卓，顿时问道： “事情都忙完了？” “还没呢，但我需要回一趟老家，那里的公司建成了，我得回去跟着忙活一段儿时间，在下次交货的节骨眼回来。” “行，”屠院士见方卓自己有了打算，也就放任自流了，“那这次回去，需要带一些技术人才吗？” “那就不必了吧，我带着陈莲生走就行。” 这是方卓临来的时候就想好的情况，现在以陈莲生的技术来讲，只要给她一定的时间，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你问问她怎么说，如果她没意见的话，我也没意见。”屠院士的亲和力依旧是那么强，方卓不由得心头一暖。 又说了几句过后，方卓直接找到了陈莲生，把事情一说之后，小姑娘很高兴，随即便找到了屠院士，顺利批获了两个月的假期。 整整两个月，陈莲生这辈子都没放过这么长的假期！ “方卓大哥，你说这两个月，我得怎么花啊～” “真当自己放假了啊，”方卓揉了揉她的脑袋，又轻轻敲了几下，“等回了村子里，有你忙的时候。” “哦......”陈莲生捂着头，白了方卓一眼，然后跑开。 接下来在这里倒是没什么事了，只不过昨天晚上的那件事还是让他耿耿于怀。 既然那对儿父子说是要报复他，肯定是能够做出来的，但就是不知道会怎么做。 “算了，现在想也没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 第756章 第756章 翌日，方卓带着陈莲生踏上了归乡的路，路上无聊，方卓便给他讲了讲之前县里面发生洪涝的那件事。 “你也知道，我在村子里的后山上有很多自己种植出来的中草药，但那场暴雨一过，别说山上了，连山都没了。” 方卓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当时的水，几乎都能没过你的头顶，很深，要不是车子停在了高处，恐怕现在就已经被泡得散开了。” 陈莲生虽然有过耳闻，但却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事。 哪怕是在教科书里见过，可没有实际体会过的经历，就无法太过于感同身受。 她无法想象一片洪水突然将整个村子摧毁的场景，也无法想象半座山头滚滚而下，将前方一切阻挡物不由分说卷走的场面。 路上方卓还是开了两天，到了县里以后，入目所见，虽然之前的那片汪洋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修葺工作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做完，偶尔还是能看见一些被暴雨冲刷过的痕迹出现。 “这就是你的老家吗，怎么变成这样儿了......” 陈莲生像个好奇宝宝，感觉这里的很多事物都很新鲜。 县里跟帝都自然不能够相提并论，但也是别有一番风趣在里面的。 方卓见到小莲生这幅模样，当即带她挨个儿地方逛了一大圈儿，买了一些商品回来，然后才准备带她回一趟清磁村。 既然都回家了，自然是要去村子里面认认门的。 到了村门口，就连方卓都被惊了一下，里面红砖绿瓦，修得不仅整齐，而且还美观。 “这就是你的村子吗，真漂亮。” 陈莲生这句话说得真心实意，看起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里，离大自然只有一线之隔。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的村子长这样儿，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承认我说过我是村长......” 方卓挠了挠头，他明显感觉到陈莲生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质疑，那意思就跟他这个村子是个摆设一样。 “走吧，带你去我家里看看，虽然我也不清楚它到底长什么样儿。” 在此之前，他还是朝着路过的村民打听了一下老支书的位置所在，自从恢复了职位以后，他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可不是强了一点半点，从村子整体的情况来看，称得上一句尽职尽责。 “就在前面，你往前开，那栋二层的小洋楼就是。” 方卓点了点头，等到了村民所指的那栋房子面前时，他顿时咂了咂嘴： “看起来我刚才对他的评价还是有点武断了。” 小洋楼的外表被修得十分精美，放在后世来看，用的也是一等一的材料。 老支书的门前还围了一个大院出来，看起来十分规矩。 “老支书，老支书在家吗？” 方卓站在门口朝里面喊了几声。 “来了来了！” 不多时，里面便传来回应，从中跑出来一个老者，拄着拐杖，鹤发童颜的模样。 正是老支书。 “我说老支书，这满打满算也就三个月没见着，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哈哈，人逢喜事精神爽呗，我天天想着你什么时候回来，想着想着，自己也变得年轻了不少。” 老支书笑着便要把两人往屋里面让，但方卓却摆了摆手道： “老支书，这次我们找你有正事儿，叙旧的话待会儿再说，你先告诉告诉我，我家在哪儿就行。” 方卓涨红着脸，当着陈莲生的面，认不得自己家在哪儿，确实有些下不来台。 第757章 第757章 “这个事儿啊，好说。” 老支书哈哈一笑，然后顺着门的位置用手指了指，道： 看见这条路了吗，沿着他一直往前开，看到一座三层小楼，那里就是你的家。 说着还把钥匙递给了方卓道：“之前你走得匆忙，我们没来得及把钥匙给你，所以一直就放在了我那里。” “现在给你正好，你的屋子里面都有人定期进行打扫，回去以后直接住下就行。” 说到这里，老村长深深地注视了陈莲生一眼，然后点点头，心说不错，小丫头长得没话说，比祁小艾丝毫不差，方卓艳福不浅呐。 可脸上却半点都没有表现出来，还是显得那么轻松和自然。 “行，老支书，那我们先走了，有事儿回头咱俩再叙。” 方卓说完，径直开车前往自己的新家当中。 在离那里还有一段儿路程的时候，他就已经看见了那座小楼的具体风貌了。 怎么说呢，按照现阶段来进行划分的话，这座小楼全盖下来，大概要个几万块钱了。 这个年代的几万块钱，不少，能拿出来把它用作盖房子上面的人，不多。 方卓明白，这里面虽然有林天豪的示意，但村子整体肯定也拿了不少的钱出来。 现在整个村子里面，不仅猪圈和鸭棚被洪水摧垮，连水库都得重新翻修，周边的几个村子更是如此，大棚都被山体滑坡，砸了个稀巴烂。 真到了家以后，他都有点不敢进去了。 如果说刚才他认为老支书的洋房令人感觉贪了的话，那么方卓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往小了说得判个无期。 就豪华到这种程度，三层都保守了，按照这个挑梁高度来说，做五层都做得出来。 这完全就是个大别墅啊！ “方卓大哥，我收回刚才的想法，你怎么会是个摆设呢，你就是个巨贪......” “别，别，我也是第一次来，我还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呢。” 方卓直捂脸，他要不是村长还好，现在这个情况属于逃也逃不掉了。 “算啦，快进去看看，怎么说也是一番心意。” 陈莲生先走了进去，迎面一看，里面就像是艺术展览会一样，周围的墙上、天花板上的艺术气息十分浓郁，整体氛围感极强。 很难想象这是八零年代的住所，同样很难想象这群人到底花了多少钱。 不过都到这一步了，方卓也不打算继续矫情下去，他索性直接选择接受。 “那这几天，咱俩就先住在这里，今天先休息，明天我再带你看看公司的具体情况。” 陈莲生点了点头，上楼选择了一个心仪的房间住下。 方卓则没有将时间浪费，而是选择再回了趟老支书那里商量商量学校和医院的事儿。 再次见到老支书时，他已经悠闲地躺在了一张躺椅上，在外面轻摇慢晃起来。 “挺惬意啊，老支书。” 第758章 第758章 方卓刚推门进来，直接就调侃了一句，老支书闭目养神，看都没看来人一眼。 他就知道方卓还得来，现在村里上下焕然一新，虽然时间紧迫，但工期却一点都没有延后的意思，所有村民的房子都已经施工完毕，就差一些别的基础设施还没完成了。 说起来，村子里面最后还是联系了其他的施工队加班加点，把整个青磁村在短时间内直接翻了一遍。 “老支书，我刚才转了一圈，村里面还有很多还在施工的地方，但不影响正常生活，这一趟下来，一共花了得有多少钱？” “不多，全下来的话，我们村里一共出了五十万，其他的靠财政补贴了不少，反正如果全修完的话，应该是没钱了。” “五十万，”方卓嘶了一声，“村里从哪儿搞出来的五十万？我记得我们都没有什么钱了啊。” “南方投资银行借的，早之前有人来过一次，当时我们也接触了一下，利息不高。” 老支书还是坐了起来，他正对着方卓道： “按照我们村子里面现在的规划来看，这五十万只需要两年就能还上，但如果等到有钱的时候再进行翻修的话，不方便是其一，谁知道那个时候还有没有别的事情需要花钱了。” 他说得很对，方卓本来也在想这个问题，但是如果单靠村子里面的收入的话，压力还是太大了。 之前成立药厂的时候，方卓就曾答应给老支书，有一成的净利润给他随意分配，而且当时就拨了五十万到村子里。 如果单靠这个收入来看，加上每年给工人分红，大概四五年就能还上；但要是不给分红的话，或者少分红的话，一两年也是有望的。 “行，老支书，这些事情交给你做我放心，你的眼光不差，有些东西我考虑的也不全面。” 方卓谦虚了几句，又道： “那你觉得学校和医院什么时候建起来合适？” “都可以，在之前做村规划的时候，就已经把地留出来了，这么久都没动工就是等你回来决定呢。” 老支书淡定地抽着旱烟，吧嗒吧嗒几口下去，整个人的精神头都足了不少。 “那咱俩现在先去看看，我这趟回来能待两个月左右，在此期间肯定要施工才行。” 方卓点了点头，一旦把这件事情落实，村民的归属感就会变得更强，对于整个村子来说，都是件大好事儿。 对于以后的规划，他本来想着要不要继续把山上种满药材，但现在一看，万一再有点自然灾害，心血还得付之东流。 路上，方卓把这个问题还抛给了老支书道： “我们村子里面的固定产业现在很少，除了药厂都是我们自己村的人以外，其他的产业都得重新弄才行。像是隔壁村的蔬菜大棚，情况应该也不乐观吧？” “岂止是不乐观，”老支书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将窗户打开，连抽几口烟袋，“整个农产品全都要靠其他地方输送过来，要不然我们这里就要闹饥荒了。” “这么严重......”方卓摇了摇头，又问道，“我本身想计划着再弄些支柱产业过来，有什么推荐吗？” “推荐啊，这个好说，要不我们就种果树算了，整片山上还有很大的位置可以动工。” 哪怕是就地取材，方卓手里拥有一个庞大的物流团队，如果能够把这些种好的农产品卖到其他地方去，恐怕会对当地的市场造成一个不小的冲击。 这个提议直接使方卓陷入了半沉思状态，前世的很多产业都是靠着集成化来抢占市场，而不是单一产品，那样的话偏安一隅还行，对于长久发展不利。 像是某东，做到最后，商城也有，快递也有，家电也有，几乎涵盖了衣食住行的各个方面，所以他混得风生水起。 而方卓现在已经动了仿效的心思，只不过还没有拿定主意。 第759章 第759章 “这个事儿还是等等再看，我们先把学校的位置确定下来好了。” 反复斟酌了一阵儿以后，方卓还是把这个念头先给藏了起来，等到事情都办完了再说。 这个年代，很多行业都是一片蓝海，他对于青磁村的归属感虽说没有那么强烈，可好歹都是陪伴了他两世的家。 能让这个大家庭里面的成员生活的更好一些，方卓自己感觉也很好。 三转两转之下，终于到了学校规划的位置上面，四周的空地面积很大，离这里最近的都是些零售类的产业，所处的地段既方便又安静。 看得出来，老支书肯定是费心了。 “怎么样方卓，这个位置你还满意吗？” 老村长一下了车，便迫不及待地邀起了功来。 他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成果一样，拉着方卓左瞧瞧右转转，把本来就是一片荒地的这里硬是转出来了一种人山人海的感觉。 “看看，这里以后就是操场，四百米的跑道不小，到时候中间就是草坪。” “这里，我打算弄几个能打篮球的地方，省得孩子们都不运动；旁边儿的这个位置，打算再弄个足球场出来，到时候让足球赛事上全都出现我们村子里面出来的孩子，给那帮小岛人民踢个七比零出来！” 说到这里，老支书还啧啧冷笑起来，真要是按照他想的那样，给那群岛国的踢得生活不能自理，那他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为祖上积德了。 “我看不错，既然是小中高都放在一起，那么设计的大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方卓全听完以后，不住地开始点头，他觉得老支书的想法还是很超前的，甚至可以说是独树一帜。 另外单单听完规划，至少在当下，方卓相信他会是个好校长。 “我们到时候就实行免费教育，住宿也免费，但是伙食费还是要收一些的，要不然那帮孩子不知道粮食有多贵。” 老支书如数家珍地把自己的想法全都抖搂了出来，几乎称得上是事无巨细。 “也好，老支书，那就按你说的做，最近看看哪些施工队忙完了，我们可以直接无缝衔接上。” 做完这些以后，他又开车将老支书送了回去。 一路上同样聊了很多，从未来的规划聊到今后的民生问题，还有筹备阶段的医院，具体的一些情况。 “方卓，一晃又是三个月啊，我记得暴雨前夕，我们还在一块儿喝了点酒。” “谁能想到几百年不曾有过的自然灾害来得这么突然，好在没有人员伤亡，这就不容易了。” 方卓对于那场大雨同样心有余悸，哪怕再见过世面，那种末日来临的场面也很难被遗忘掉。 “好在都过去了，方卓，那我就不留你喝酒了。” 到了地方，老支书临下车时，忽然又转过头，看似随口问道：“对了，现在祁小艾还好吗？” “还好，家里面的一些问题，估计快解决完了。” 方卓明白，老支书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在提点他不要犯错误。 “那就好，我走了。” 老支书看了看方卓的眼睛，发现他并没有愧疚的痕迹，便知道那个小姑娘跟他应该不是那种关系。 既然如此，他一个老头子也就不必再操心下去了。 ... 回来的路上，方卓正想着晚上吃点儿什么，突然碰上了一队从山里打猎的村民回来。 他们大包小包扛着不少的猎物，除了保护动物以外，几乎什么肉都有。 尤其是一个少年身后还背着两个竹鼠。 方卓一看，顿时双眼放光，他现在就好吃这一口，其他的没什么意思。 于是他顿时上前询问道：“小伙子，竹鼠卖吗？” 第760章 第760章 那人有些恍惚，揉了揉眼睛，一看居然是方卓，顿时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村长，在大多数村民眼里的地位就相当于天。 尤其是方卓还为村子里面办了那么多的实事，少年的心里自然是又敬又怕。 “村......村长好，您需要的话，送您了！” 他说起话来变得磕磕绊绊，同时还有一阵肉眼可见的紧张。 “送倒是不合适，我有钱，可以向你买。” 方卓打开车门，站到了少年的面前，一拍他的肩膀道： “家大人在哪儿呢，我还是找你家大人问问吧。” “这呢这呢，方村长，刚才没敢跟您搭话。”一位中年猎户，身上背着短弓，分开人群后，从中走了出来。 他的打扮比较复古，尤其腰间围绕着的一件虎皮短裙，看样子很新，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业的残次品。 “哈哈，我就是想买俩竹鼠回去吃，怎么样，多少钱肯卖？” “您要是想要，您就拿走，俩竹鼠我们还是请得起的。” 那人挠了挠头，明显正在搜肠刮肚，想找些场面话拿出来说说。 最后找了半天，还是放弃了。 “别，不给钱我可就不要了。”方卓连连摆手拒绝，白吃白喝算是什么事儿啊，这要传到别村耳朵里，还不得笑话死他。 “这样吧，”他也不问价格了，对于这帮猎户来说兴许太困难了，索性直接把一张百元大钞塞给了少年道： “小伙子，多买点好吃的，别亏了嘴，竹鼠我带走了。” 说罢，方卓将少年背上的竹鼠卸下，自己提起来后，驱车扬长而去。 只余下少年后知后觉，看着手里面攥着的百元大钞，不知所措，他的父亲则是望着方卓渐行渐远的车尾发呆。 “这就是村长吗......” 片刻后，这位猎户方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 回到家中，陈莲生正在客厅里面坐着。 她一觉睡醒后，发现方卓人没了；等到一出门，车也没了。 本来还打算出去找找，但又一想到本身对于地形就不熟悉，能不能再找回来都是个问题。 “方卓大哥，你手里提的是什么啊？” 陈莲生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帝都，她哪里见过这种东西。 见那两只竹鼠发蔫，她还好奇地用手戳了戳它们的肚皮。 软软的，很有弹性。 “一会儿我们晚上就吃它们了，你喜欢喝汤吗？” 方卓一边往厨房走，一边笑着问道。 “吃什么？” 陈莲生愣愣地望着方卓，把玩着手中的竹鼠，有点摸不着头脑。 “就是你手里面这两个可爱的小动物啊。” 方卓从厨房抽出了一把菜刀，边走边笑，笑得颇为爽朗。 只不过在陈莲生的眼中，此时此刻，他的行为，有些..... 有些过于病娇了！ 第761章 第761章 “等等，等等等等，你真的想吃这种东西吗！” 陈莲生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仿佛在说它们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它们。 她怀里的两只竹鼠刚刚被方卓喂了一些清水，现在的状态稍稍恢复了一些。 但依旧难逃一死，方卓努力地摆出一个阳光开朗的笑容，正欲伸手，却被陈莲生一把拦住。 “不行！不能吃它们！” 她忽然升起了一股怜爱之心，将两只竹鼠藏在身后，方卓一看，顿时挠起了头。 没想到在吃竹鼠路上最大的绊脚石竟然是陈莲生。 他忽然看向窗外，心生一计出来。 既然靠说的没什么效果，索性就连拐带骗，方卓一指门外道： “我的客人到了，快，去给人家开门！” 方卓演技精湛程度完全不次于影帝，尺度同样拿捏得恰到好处，陈莲生见他的表情严肃，便没多想，信以为真后，径直去到门口。 当然，这个时候再拿竹鼠过去，就显得不礼貌了。 于是当陈连生把门打开，等了半天发现空无一人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 等到她再去找方卓的时候，对方已经在厨房里都收拾好了。 她看见方卓的嘴角还挂着笑意，只不过在她看去，这份笑意竟变得如此狰狞。 “好了，再等我半个小时，然后我们吃饭。” 方卓安慰了她几句以后，便把她推离到厨房外。 他能够理解毕竟是小姑娘家，看见这种动物应该会喜欢，所以才没有强硬地对待。 而对于方卓自己来说，这种动物的唯一作用就是食用，如果他喜欢宠物，猫猫狗狗都可以，但要是在家里养上几个食材，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喜欢的时候就留着玩，不喜欢的时候就吃掉，未免太过残忍。 不如玩归玩，吃归吃，分开一点，留出足够的底线才好。 半小时后。 “来啦，吃饭吃饭，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方卓朝着楼上大声喊道，陈连生一步一缓地下楼，显然还沉浸在找到了心爱的玩具却被做成了四菜一汤的悲痛当中。 餐桌上摆着两副碗筷，还有煮好的饭，和几道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振的佳肴。 方卓先给陈莲生盛了碗汤，还是他花了高价买的鲜竹笋所炖出来的。 “尝尝。”方卓递了过去。 端在手里，陈莲生不情不愿地喝了一口，双眼瞬间瞪得极大！ “好喝！” 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汤碗顿时见底，陈莲生拿起勺子又舀了不少，然后大快朵颐起来。 给方卓看得直摇头，跟刚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这顿饭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陈莲生这才捂着变得圆滚滚的肚皮，仰天长叹一句： “真香！” ... 第762章 第762章 下午，方卓又出去了一趟，这次他去的是县里的药厂。 孙家父子正在里面工作，这几个月以来，两人又捣鼓出许许多多的配方出来，同时投入进了生产，给厂子创造了不少的利益。 自从方卓把药厂联动进物流以后，售卖这一块就从来没有发过愁，几乎是有多少，这些沿途的城市药店就能吃下多少。 连带着物流生意也好做了起来，现在新厂又建好了，等到把村里剩下的待业青年们招募进来，制药工作就可以正式进行启动。 村子里面现在剩下的青年人数不少，同时经商的人数不多，这也就导致哪怕每家每户都有地，有的还被分到了山头，但依旧赶不上时代的浪潮。 然而方卓的药企给的工资却是在现阶段的行业内最高的一批，单凭一个人的收入，养活上下一家几口并不是件难事。 来到药厂以后，孙家父子正在商量着上工的事儿，新厂建起来好几天了，里面的仪器设备也都陆续到了货，现在正在为了排班的事情头疼。 “父亲，要是我说，我们不如就上十二，休二十四，采用两班倒的形式，这样既能够保证休息，又能够让生产线不停地转动。” “不妥，人是人，牲口是牲口，这种工作方式怎么能行。” 听到孙谦的提议，父亲孙礼当即摆手示意不妥，老一辈最讲养生，怎么能连续熬这种大夜。 方卓站在门口，等到听得差不多了，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方卓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孙礼一看来人竟然是方卓，当即一愣，又想起了什么，当即趁热打铁地问道：“正好，有个事儿我俩一直没拿定主意。” 他又把事情重新讲了一遍，并且在其中加入了不少自己的考虑： “你说，这么干活，工人们还不闹吗！” “到时候真等到下不来台那天，不说影响生产，就连企业的基本信誉都没了。” 孙礼的情绪顿时变得急切，他的思维方式依旧停留在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时代上面。 “父亲，那都什么年代的事儿了，现在这么上班一点问题都没有，又不是不给补贴，有的是人愿意干。” 孙谦赶忙拦了一句，这老头什么都好，就是太倔。 方卓心道这才哪到哪，要是让他们知道九九六是福报的话，不知道还能不能为了现在这个问题发愁。 “我觉得孙谦的这个提议就很好，但还是要问问工人的意见，不如你们搞一个匿名投票，然后看看结果怎么样吧。” 方卓虽然心里有一套既定的预案，但却没有过于武断，而是让两位参与到其中来。 他不会留在这里太久，而接下来，能把工厂交给他们两人，至少也要先检验一下其能力水平怎么样。 他俩以后都会被方卓安排到学校，但现阶段还有好久先拿他们顶一顶，自己则是再培养一些人手出来。 “行，那就按照你说的意思做，看看工人们是怎么想的。” 说完这个，孙谦转头又道： “现在厂子里面只有半数的员工到岗，我们还需要招点儿人出来才行。” “招人啊，这个好说。”方卓大手一挥，村长的优势瞬间显露无疑：“明天早上来一趟村子里，我们直接进行招工。” 那场暴雨才结束没多久，地面上还不适合种些农作物出来，所以现阶段很多的年轻人都处于一个无所事事的状态。 两人自然没有问题，再之后便交流起了药方。 “方卓小子，我们最近研究了不少的药方出来，都是脱于古籍，并且已经有一部分提前投入了生产。” “好！” 方卓听罢一喜，还正愁这么大的厂子所生产的花样不多呢。 第763章 第763章 “说来听听！” 方卓顿时把椅子拉近了些，现在企业越做越大，所需要的产品肯定也会越来越多。 “主要就是些偏保健的产品，按照你上次说的那样，我们着重选择了几种固本培元类的药方进行重置。” “好办法。”方卓一挑大拇指，正巧他本来也打算把这类产品提上日程，先推出些高端类的产品，配合上一些洗脑小广告，去市面上推广一波。 疗效这一块，反正是不能替代药品，吃个安心就好。 总之会有，但用处却并不像是想象中的那样而已。 比如那个‘今年过节不收礼’，不是因为它产品有多么多么过关，硬实力多么多么强劲，能做到如此销量，大半都要归功于广告这一行当。 广告做起来了，销量同样水涨船高，跟着起来了。 方卓现在一是打算做些保健品，二是继续走国际前沿这条路，这一块他倒是不怎么担心，就算他不说，屠院士也会帮他好好把关。 最后一条路，就是做些高端产品出来，涵盖各行各业，现阶段的高新产业虽然很少，但前景却是相当不错的。 如果能赶上这班车的话，带领整个村子致富，那也就是一线之隔。 不管怎么说，既然方卓都当上村长了，那总不能亏待村里人太多。 至少也要让和他关系不错的一批人先富裕起来再说。 “方卓小子，我们还研制出了一些口服溶液，像是治疗咳嗽的，或者是补充些营养的制剂，但只是试做了一批，我们不了解市场，对这一点没什么信心。” “在哪儿？”方卓一听还有这事儿，立马来了精神。 “仓库里面存了一些，正好我们去看看。” 孙礼一捋长髯，主动头前带路。 到了仓库，里面的库管正在门口站岗，丝毫没有一点怠慢的意思。 之前周宣的亲戚所犯的事儿，都已经当做了反面教材来处理，几乎方卓旗下所有公司都进行了不止一遍的学习，哪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孙总好。” 库管一见孙礼来了，精神顿时一振，连忙把仓库打开。 “嗯，辛苦了。” 孙礼微微颔首，算是回了一礼，把方卓让了进去。 “看看，这个黑瓶的，里面就是治疗咳嗽用的，药劲温和，入口微苦；还有这个小蓝瓶的，我们特意选用的玻璃制品，这个喝起来有点甜味，补充营养的。” 方卓拿在手里细细端详了半天，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前世的止咳糖浆吗！ 还有那个小蓝瓶，跟某药六厂生产的蓝瓶口服溶液基本就是一种东西！ “这个我看完全可以大力推广，然后我们可以在第一种产品里面添加一些糖浆进去，那样的话会更好。第二种产品直接拿出去卖就可以了。” 说到这里，方卓又沉思了片刻道： “还有，如果可能的话，不妨我们搞点养生类的食物出来，做成罐头或者其他形式，让人打开加热就可以吃的。” 他突然想到了前世的预制菜，也是类似的一个流程，只不过方卓做的这些要更加健康。 第764章 第764章 “那些东西啊......也行，不过需要时间。” 孙礼想了想，这种东西以前不是没有过案例，但既要做的好吃，又要有营养就是件难事了。 自古药食同源，但那也是相对于现做的食材来说的。像是沿海一带，那里的羹汤特别出名，其中一点就是因为很多都是药膳。 他自己本身也算半个老饕，厨艺并不算差，所以只要给他一定的时间，做出这种东西肯定不费多大力气。 看完新的产品以后，方卓顺带着还检查了一下仓库，里面的库存不多，基本上都是做好了就往出卖，甚至还有些供不应求。 “孙老，您觉得我们的产品同市面上的那些产品来说，药效怎么样？” “药效没得说，我们用的都是最好的一批药材，不像某些药品拿残次品来滥竽充数，之前就买过某些大企业做出来的药品，里面的材料年份都不足！” 孙礼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连药包都做成这样了，那种片剂制品得是什么样我都不敢往下想。” 站在他的角度来说，肯定不希望这种药品出现在市面上，行医讲求的就是一颗仁心。 一旦见到有人为了挣钱连底线都不要了，他又怎么能开心得起来呢。 “这种事情是避免不了的。”方卓叹了口气，他可是经历过某鹿牛奶往婴儿喝的奶粉里面添加大量的三聚氰胺进去。 导致当年多出了很多的大头娃娃出来，成为了许多家庭里面一生的痛。 “怎么避免不了！方卓小子，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变得跟他们一样，我们不做那种亏心事！” 孙礼顿时将拐杖往地面重重一跺，既是教导又是警告。 方卓连连称是，那种缺德事他才不干，像是拿低浓度的药品吊着患者，或者干脆做些吃不死人的东西的这些事情，他光是听到就已经感觉浑身难受了。 回到办公室以后，孙谦还在里面进行忙碌，见到两人回来，赶忙倒了两杯水，问道： “怎么样，产品过得去吗？” 方卓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道：“岂止是过得去，简直是太好了！” 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望向窗外斟酌好久：“如果这两个产品包装得好，光是一年，卖出千万的业绩，根本不是没问题。” “这样儿，这个事情我会在这两个月内多想想办法，争取一炮而红！” 这件事情说完，方卓话锋一转，说起了药食同源的那件事： “刚才我与孙神医讨论了一下，想做一些药膳出来，最好是那种可以保存很久，随便加热一下就可以直接使用的那种。” 他又举了一些例子，比如燕窝海参粥，或者鹿茸阿胶这类制成品。 “这个好说，搞出来几个试试应该不难，到时候先试试效果。” 孙礼点点头，接下来也有的忙了。 处理完这些事情以后，方卓最后才道： “这次我们的订单量不少，明天别忘了去一趟村里，我们先把人手招齐，然后尽快把药品做出来才行，千万别耽误了正事儿。” “这个你放心，早上七点，不见不散。” 孙谦一口应了下来。 第765章 第765章 第二天一早，方卓带着陈莲生早早去往村门口等着。 约莫快七点的时候，一辆吉普车便停在了青磁村的村门口。 副驾驶坐着孙谦，又从后座里面下来了两个方卓没见过的西装男子。 “这二位是？”方卓同样下车，赶在孙谦介绍之前便问了出来。 他左瞧右瞧，也没发现孙礼老爷子的身影。 “这两位是之前就聘请过来的药师，今天特意为了见你，还换上了一身新衣服。” 孙谦笑笑，简单介绍了一下。 方卓仔细一瞧，两人身上穿着的这身西服明显就不是很合身，当时就明白了过来，应该是借的。 这也正常，对于他们来说，自己不仅是顶头上司，还是一个大企业家，庄重点对待是应该的。 “两位，怎么称呼？” 方卓走过来拍了拍其中一位的肩膀问道： “我叫罗文，他叫罗武。” 其中一位长得稍稍显老的男子说道。 看几人的面相还不到三十，并且看样子和孙谦还挺熟稔，应该也是世家出身。 “行，我记住了，那咱就去村子里面转转，安排个招工会出来。” 方卓本来想走，又突然转头问了一句道： “对了，怎么没见孙神医呢？” “父亲着手去召开投票，来确定工作时间的那件事情上面了，今天就没来，而是祝福我带着这两位一起。” 孙谦答道，末了凑到了方卓的耳边小声说道： “别看这两人的年纪也不怎么大，一旦沾上和药材有关的东西，他们在这方面的造诣，比我要强多了。” 方卓惊讶地回头望了一眼，点了点头，果然是术业有专攻。 “行，回头再说这个，我们先去广播站，再晚点儿就该耽误事儿了。” 他想的就是趁着早上人全的时候，把这个消息通过村里的喇叭先广播出去，然后再准备进行招工。 当他们来到广播站时，还没到工作的时间段，里面空无一人。 “你们先坐，我用喇叭说几句话。” 方卓把他们安排到一边以后，调试了一下喇叭，然后试了试音： “喂，喂......” 顿时喇叭声便响彻盘旋在青磁村的上空。 见一切正常，方卓直接把头凑到喇叭旁边，脱稿道： “我是村长方卓，想和各位宣布个事儿。” 他顿了顿：“药厂打算扩大招工规模，有兴趣的可以移步到村子门口详谈，每天早上七点到下午三点，为期三天。” 这段话，方卓直接连说了三遍，然后将广播关闭，招呼起几人去村门口等着就行。 “这就......完事儿了？” 罗文疑惑地挠了挠头，望了孙谦一眼。 “要不然呢。” 孙谦拍了一下罗文的后脑勺，示意他不要乱想，这才紧随其后奔着村门口而去。 第766章 第766章 转眼间便到了七点，原本罗文罗武两兄弟还在疑惑这种办法到底可不可行，可下一秒他们就不再这么想了。 只见村子里面顿时涌出了不下百人，这里面有一些是之前招满没赶上的，还有的则是因为暴雨的关系，暂时失业的。 方卓给出去的待遇一向很好，所以根本不愁有没有人可用。 等这批人走到了几人支起来的摊位面前时，他已然开始发挥出村长的特权，从队伍里点了几人协助其组织秩序： “你，还有你，你们几个自觉把队伍变成一排，面试会很快。” 那几人一看是村长的意思，连忙照办起来。虽然方卓平时在村子里的次数不多，但威信却不知怎的，逐渐树立起来了。 方卓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来到孙谦的身边，看着他一个个进行面试。 “姓名？” “赵大宝。” “年龄” “27。” “性别？” 村民不确定地看了自己一眼： “男？” “你自信点。”方卓没忍住，直接乐了出来，边乐边拍拍这位赵大宝的肩膀，让他的背部挺直一些。 面试问的就是些基本信息，主要还是关心是否有些身体上的疾病，以及智力方面有没有问题。 流水线工作，只要过得去就行，并没有要求其他什么硬件类的措施。 就这么一个一个面试到了中午，眼看着刚才的一条长队，已经变成了零散的几个人在问，孙谦所吊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本来他还怕人手不够用，这一下近半的人手，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出来了。 不过他也清楚，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兴许接下来的一个下午都不会再有像是刚才的那种情况出现了。 方卓同样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他用手敲了敲孙谦身前的小桌子道： “没关系，等这三天结束，如果人还没招齐，我们就去隔壁村转一圈儿，用不上半天就满了。” 这也是方卓的一些小心思，先把村子的青壮年利用起来，让他们过得稍微舒服一些，接下来才是隔壁村，乃至县里。 “也好，那我们再等等。” 孙谦点点头，一旁的罗文罗武此刻却是要睡着了。 他们对于这种工作完全应付不来，从小所学习的也就是跟药材有关的一些知识，这种文职类工作光是看着就已经开始头疼了。 “哦，对了，这两人我之前还想说呢，等什么时候有时间，带他们俩去山上转一圈儿，回来的路上就能给咱做出来一个具体的种植方案出来。” 上次的洪水把山上的药材冲得七零八落，好几座山头都变得光秃秃的，本来方卓还想着要不要再开发点什么东西进去，现在一看，还是药材算了。 那种规模的洪水，至少短期内绝不可能再发一遍了，换言之，如果真的还有的话，恐怕在上面开发一些什么东西，都是挡不住的。 “那这样儿，下午我带着这两人去一趟后山，然后你自己在这里招人，没问题吧？” “放心吧，这点工作我还是能做好的。” “嗯。”方卓看了看表，随即打了个响指道：“好了，先别招了，我们去吃个饭，回来再说。” 他从摊位的下面取出了一块刻着午休的木牌，立在上面，又写上了他自己的名字，后面还加上了村长两个字。 待其搁笔，左看看右看看，只觉得不太满意，于是又抽出了两张纸，往左右一横，上书：“村子门口二十米内，除了村长严禁摆摊。” ——来自村长的嘴脸 第767章 第767章 方卓先是开车带着几人去菜市场转了一圈。 之前在村子里面卖菜，都是商户自己挑着，或者骑着车挨家挨户的转。 然而现在这个时间段，正好可以进行改革。老支书还特意从村子中央规划了一片地出来，作为集市来用。 原本初一，或是十五在县里才有的那种大型集会，现在就在村子里面也可以了。 频率方面也加快了不少，变成了每周日一次，几乎半个村子都会参加进行赶集。 当然，平日里也会有些特定的商品拿出来卖，农副食品就是其中之一。 “方卓兄弟，这次买点儿什么？” 孙谦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蔬菜和肉食问道。 之前的一段时间发洪水，整个农产品都被水淹得无法使用，所以只能靠着其他地方进行支援才行。 但由于村子里面有钱，加之上面还补贴了不少出来，所以在食品方面的供应，青磁村做得非常到位。 “看着买点儿，回去我炒俩菜给大伙儿尝尝。” 方卓背着手，围着集市溜达了几圈，心中便有了计较。 不多时，他提着一兜子菜送回了车里，车上还坐着罗文罗武两人。 方卓看着明显还在紧张的兄弟俩，当着孙谦的面笑着安抚道： “没事儿，出门在外，别拿我当个领导来看，咱现在就是朋友，别弄得那么紧张。” 他还拍了拍其中一人的小臂：“都抖成这样儿了，一会儿还这么吃饭啊。” 孙谦也是用起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望着这两人，暗暗摇头，但却没什么办法。 这两位属于严重偏科，专业知识这一块几乎算得上无出其右，可在生活上面就欠缺了不少的东西出来。 比如社交，他俩明显就差了普通人一筹，好在是技术工种，差点儿也好说。 方卓一路驱车，回到那座三层高的小洋楼里，陈莲生顺着门铃出来一看，见方卓身后领着孙谦，便把门打开。 还有后面跟着的两人她不认识，等方卓做完介绍以后，她和几人打了声招呼，然后主动提着菜篮子就往厨房里面钻。 方卓同样如此，给几人倒了杯水以后，他也跟着陈莲生进入了厨房里。 “你进来干嘛，快出去～” 陈莲生娇俏地剜了方卓一眼，就要把他推出去，怎料方卓不肯，他一把将菜篮子提到自己的手上：“这些菜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你可别给我糟蹋了。” “说谁糟蹋呢！”陈莲生掐着自己盈盈一握的小腰不满道。 “不让我做，谁做都是糟蹋......”方卓小声地嘟囔一句，而后好言相劝道，“忘了昨天我的手艺了吗，听话，你先出去，我在里面给你做好吃的。” “我不出去，要出去也是你出去！” 陈莲生把脑袋摇得飞快，无论方卓说什么，她就是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行，那你看着，看着也行！” 方卓咬了咬牙，这小东西，还真不好摆弄。 “哼！”一声具象化的不满，在这片面积不算特别大的厨房里反复回荡。 坐在客厅里面的几人都傻了，尤其是罗文罗武，早听说方总结过婚，只不过妻子现在不在身边，那厨房里面这么亲密的这位又是谁？ 尤其还是这种对话，他俩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得出了结论： 方总玩得真花！ 孙谦则是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陈莲生，更没想到方卓跟陈莲生的关系居然能走得这么近。 他曾听他父亲孙神医说，之前还没从抗疟小组离开的时候，和一位领导的关系较好，他的女儿似乎也叫陈莲生。 之前他还没感觉到有什么，现在这么一看...... 不好说，十分有九分地不好说。 两人在厨房又是一阵忙碌，不多时，两道家常小炒便被方卓端了上来。 第768章 第768章 一同被端上来的，还有一盆米饭。 “吃，都吃，别客气。” 方卓热情地招呼几人，只不过罗文罗武还是有些放不开。 但好在吃饭的速度倒是很快，三下两下之间便干了个干净。 “行，咱稍微休息休息，然后跟我看看后山，之前老支书还提议过种果树，到时候我们好好合计合计。” 陈莲生一听，顿时急道：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你会看吗就去......” 方卓啧了一声，这小丫头怎么越来越像白莲花了。 “我也是科班出来的，怎么可能不会看，只不过没有那么明白罢了。” 陈莲生吐了吐舌头，在专业人士面前，她那两下子确实有点捉襟见肘。 “成，那也带你，不过这样的话下午只能请孙谦一个人去村门口摆摊了。” 方卓转头望了孙谦一眼，对方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休息好以后，他先把孙谦拉到了既定位置，期间在摊位后面，还排了一个小队出来。 剩下三人则是跟着方卓一同前往山里。 这片山的面积，从整体来看的话，应该是很大的。 如果发展得好，很容易就可以变成一个自然风景区。 但相对于那些很遥远的东西来讲，还是现在能够把它变现才是最好的选择。 几人兜兜转转，逛了一大圈儿，这里面的水土稍稍有些流失，不过问题不大。 周围也没什么大型的野生动物，由于村子里面会自发地组成猎人团体定时上山清理，所以倒是不用担心什么安全问题。 “方卓大哥，你看那个山头，怎么光秃秃的啊？” 陈莲生的伸出葱般玉指，朝着某处轻轻一点，顿时点得方卓小脸一红。 那个就是当年他拿来开发原材料种植的六座山头之一，像是这么秃的，还有五座。 “不知道我没有别瞎说啊！” 方卓不假思索地来了一套否定三连，把陈莲生问得小脑袋一嗡。 “我......我也没说什么啊？” 她喃喃自语，显然是被问得有些不自信了。方卓则趁热打铁，赶紧转移话题道： “怎么样，如果在这片土地种点药材的话，成活率大概多少？” 他都没问品种，毕竟问了也不一定能听懂，不如直接问问最关心的回报问题。 只见罗文罗武两兄弟四下散开，一会儿看看这儿，一会儿看看那儿，不时还陷入了沉思。 紧接着，罗文抓了把土放在嘴里抿了抿，又把手往下刨了刨，再取出铲子，挖出了一个小坑。 “嘶～” 他先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把罗武叫了过来，两人一番交流以后，这才站起身道： “这片土地的营养价值很高，可以种植一些年份久点的药材出来。” 随即两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不由方卓分说，直接带上工具包，朝着另一处山头出发。 方卓和陈莲生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 “这俩人，你从哪儿找来的？” 陈莲生喏喏地问了一句，然而回答她的，只有一连串的沉默。 第769章 第769章 另外一处山头上，两兄弟又是一顿挖，然后相互观看，品尝，讨论。 由于之前的雨势太猛，山中的植物同样遭受到了不同程度上的损伤，罗文把目光放在了观察尚且苟活着的小型植物上面，罗武则是把重心放在了巨型植物上面。 方卓和陈莲生现在所能做的，就只有原地休息，不打扰他们工作，从刚才到之前的表现，这二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很难想象这么割裂的两个人会同时出现在方卓的眼前，他靠在树后，和陈莲生有一搭无一搭地聊了起来： “感受的这两天，你觉得我的老家怎么样？” “很好，比帝都要的环境要强上不少，这地方又没有工厂，空气都清新多了。” “哈哈，那就好。”方卓抬手指了指远处的一个方向，“昨天我去找老支书详谈了村里面不少的东西，比如你看，那里现在是一片空地，但再过不久，就会变成一座正在建起的学校，也将成为我们村子里面的第一所学校。” 两人所在的这个山头，正好能够看到和老支书讨论过的那个位置。 “学校啊......投入肯定很大吧？” 陈莲生歪着头思索了片刻才问，她对建筑类的事情不是很了解。 “嗯，因为是涵盖小中高的公益学校，费用投入肯定会很高，预计建成也要花个百万元打底，然后每年的开销维持在五万块钱就可以了。” 这是方卓短期内的规划，按理说这个年代，一所普普通通的学校，从选地开始到建成，怎么也花不到一百万。 可方卓却想直接一步到位，他并不喜欢什么写字楼，如果有钱的话，不如盖一所惠及全村的学校出来，这对于企业来说本就是一块最好的招牌。 接下来如果继续盈利，他还要把村医院给落实好，这样儿整个青磁村的基础设施建设就做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说不准以后兴许还能把周围的村子进行合并，然后共同发展也说不定。 浅浅聊了几句以后，罗文罗武两兄弟相继回来，方卓忙问道：“怎么样，有收获吗？” “有！”罗文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把双眼瞪得溜圆，兴奋喊道，“方总，您是想种一些快速回本的药材还是那些具有长期价值的药材啊？” 方卓想了想，“二者兼得吧，毕竟这座山的面积够大，还是要有些长远打算的。” “那我们建议您在低处种植一些黄精，在其他不重要的地方随便种一点茱萸，高处可以种那些可以长期获得收益的药材。” 罗文滔滔不绝地讲了半天，方卓听得一头雾水，倒是陈莲生全都听进去了。 她见方卓的眼神里透着迷茫，便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然后缓缓点头。 方卓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拉他，一看是陈莲生，其眼神坚定，他立刻就明白了，然后朝着两人道： “行，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来处理，等到了公司，我会成立一个药部，到时候就由你们两人来统筹。” 当然说归说，在大事上肯定还是由他或者孙礼老爷子拿主意。 那个老头活的太久了，什么事情都见过，把公司交给他，方卓还是放心的。 主要是周宣并不管这一摊，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就是术业有专攻，这里面的东西他不会，没法插手。 随后两人又忙碌了好一阵儿，直到天快黑了，几人方才回来。 路过村门口时，发现孙谦坐在那里，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老支书搬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 “老支书，天都黑了怎么还没回去？” 方卓顿时把车停在两人面前问道。 第770章 第770章 “哈哈，我就是出来活动活动，吹吹风，你怎么样，忙完了吗？” 老支书叼着烟袋，吧嗒吧嗒抽了几口。 “我忙得差不多了，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带着孙谦先回去了。” 方卓拍了拍孙谦的肩膀，朝着老支书笑道。 “你先回吧，我再坐一会儿，别管我了。” 老支书晃了晃手里的烟袋，示意方卓自便即可。 方卓点了点头，到了车上，他这才来得及朝孙谦问道： “今天怎么样，有多少来报名的？” 孙谦从怀里把一个小本掏了出来，上面有很多都是他记录下来的名字，大略数了数，“一百五十多人，几乎满足一半儿了。” “行，就照这个情况弄，两天以后还没招满，我们就去别的村子看看。” 晚上无事，几人相继回到了方卓的家中。 房子大，好处也多，其中一点就是房间的数量足够。 这几人每人一间，还能空出来一多半的房间没有使用。 再回望起当时方卓住的那间土房，多少是有点鸟枪换炮了。 夜半精神，左右无事，几人吃罢晚饭以后相继回到房间休息，方卓则是独自来到阳台，打算欣赏一下夜景。 主要还是睡不着，最近的事情太多，压的人喘不过气。 不多时，陈莲生也出现在了这里，两人好像心有灵犀一般，他拍了拍方卓的肩膀问道： “这么晚了，还不睡，在想什么？” 陈莲生穿着一套宽松的睡衣，黑底白边，将她的玲珑身段包裹其中。 风一吹，便有了形状。 只不过这一幕方卓并未看到，他都没有回头，只道：“侯县长，今年底应该就会被调到帝都了。” “然后呢？” “这里会再来一个县长，到时候不知道整个县城又会是个什么样子。” 陈莲生从后面轻轻抱住了方卓，问道： “你说，如果你成为了县长，你会怎么做？” “我成为县长？”方卓好笑地摇了摇头，“如果我成为县长，必然要先发展经济，利用好投资消费和出口这三驾马车，大力推动现有企业转型......算了，说这些也不过是纸上谈兵，话说回来，我还真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当上县长。” “没关系，万一呢。” 陈莲生把她的身体紧紧贴在了方卓的后背上，后者却毫无察觉，还沉浸在县长的幻想当中。 “万一我当上了县长，周边的这几个村子肯定要被我团结起来，到时候劲往一处使，由点及面之下，整个县城才能够一点一点变得繁荣起来。” 他的思绪渐渐飘得更远：“到时候，像是这个年底，我应该也会去帝都赴任了吧。” 第771章 第771章 第二天清晨，几人醒得都很早，陈莲生主动地承担起了早饭的任务。 用过餐后，孙谦收拾好东西，奔着村门口匆匆离去；罗文罗武两兄弟同样直奔后山，屋里又剩下了陈莲生和方卓两人。 “今天我带你去药厂转转，孙老爷子之前研制出了几味新药，我觉得可以一试，正好到时候你也来看看。” 陈莲生答应一句，两人便直接来到了药厂。 孙神医正在产品线上视察，不时还会点出一些成品药进行抽检，总之并不算繁忙。 在看到方卓和陈莲生两人来了以后，顺势停下来手中的活计，朝他们一招手道： “方卓小子，还有小莲生，快来看看。” 现在生产的正是上次方卓看到的蓝色瓶装口服溶液。 前两天方卓已经确定了这玩意儿的商用价值，现在孙老爷子已经做好了一份连续生产的预案出来。 方卓点点头，拿起一瓶已经做好的药品递给陈莲生，等她喝完后才问：“口味如何？” 陈莲生咂吧咂吧滋味，然后啧了一声：“味道还行，不难喝。” 孙老爷子也凑了过来，笑道：“里面都是些固本培元的药材，长期服用对人体有益，只不过药效并不算很明显，要坚持服用才行。” “这个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保健品，虽然不能替代药品，可只要保持一直服用，效果也是很显著的。” 方卓淡淡一笑，本来他还愁该从哪方面入手，孙老爷子直接就把成品给他做出来了！ 接下来只要扩大宣传就好了。 这个年代的明星一般都没什么知名度，但有一点好处，就是今年底，春晚将会迎来首播。 这是个好机会，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他可以好好的准备准备。 眼前的这些宣传倒是好说，随便做一些电台广告，再买下一块报纸板块，有着方林企业做背书，基本就可以做到销路不愁。 这件事情他直接安排给了周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以他的能耐，这些完全算不上什么事儿。 “我打算短期内主推这一款保健产品，只要把名气打出去，基本上就稳了。” 方卓侃侃而谈起了未来的前景道： “虽然现阶段我们不会在这上面太过盈利，但是时间会潜移默化地改变消费者的观念，直到后面，才是我们的盈利时刻。” “我们所要做的，就只是稳住基本盘，死死占据起这块蛋糕的一角就可以了。” 方卓明显对于这种事情轻车熟路，他只是轻轻点了几句，便可以令人产生对于未来的无尽遐想，有这种能耐的，一般我们都会尊称其一声大师。 无论是成功学大师，还是气功大师，其本质都是用话术来进行引导，和市面上的许许多多企业家一样，靠讲故事来获得自身想要的利益。 孙礼听完以后，并未多说什么，而是赞许地望了一眼方卓，这小子总能给他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惊喜。 “小莲，今天你就跟着孙老吧，正好你们也可以交流交流关于双氢青蒿素的那件事儿。” 方卓说罢便朝着门外走去，他现在需要去一趟侯县长的办公室。 马上就要兴建学校了，没有侯县长的点头可不行，方卓心里清楚，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县里到现在还欠他不少钱呢。 轻车熟路地来到侯县长办公室以后，却被告知侯县长正在开会，从早上一直开到现在。 第772章 第772章 方卓挠了挠头，他现在就是一个随时会被调走的状态，像是开会这种情况已经不太常见了。 除了每周的例会以外，基本只有上面来了领导才会开这么久的会。 方卓反正没什么要紧事，就一直坐在会客室里面等着，直到快中午的时候，侯县长这才出来，见到方卓先是一怔，然后便是一副大喜过望的表情： “方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好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侯县长一把将方卓拉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抽出一份文件道： “看看这个，是上面领导要来我们县进行企业抽查的通知，其中就有你的药厂还有物流中心。” 方卓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查呗，他的所有手续都是合法途径来的，厂里面也没有别的事情瞒着别人，身正不怕影子歪。 “是啊，单单是这样就好了，”侯县长左右踱步，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这次的领导听说很不好应付，并且连一个认识的都没有。” 方卓啧了一声，疑惑道：“侯县长，我说句不中听的，是不是你平时得罪什么人了？” “我得罪什么人？”侯县长顿时被方卓气笑了起来，“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这次上面明显就是针对你来的，所抽查的企业几乎全都和你相关，包括县里的菜市场！” 什么！ 方卓心头大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就该好好想想究竟是谁了。 “总之我把情况都告诉你了，调查组明天上午就来，到时候你也一块跟着我去接吧。” “那行吧，明早我再来。” 方卓本来还想和侯县长商量商量学校的事儿，但是看对方的兴致明显不高，也就没有再开口。 离开办公室以后，方卓赶忙回到药厂办公室，顺道还把周宣叫了过来。 到了会议室里，方卓直接把那张从侯县长手里顺过来的文件递了上去： “先看看，然后再说。” 几人疑惑地看了一遍，顿时惊讶不已，最后还是周宣开口问道： “上面这次的针对性这么强吗？” “我哪知道，”方卓笑骂了一句，又道：“看起来这次最少有一半是来针对我的，我们现在只能是把该做的做好，剩下的随机应变。” 方卓淡淡开口，虽然他认为自己的这些企业根本就没有问题，但也架不住有心人一顿查，他现在有种等待审判的感觉。 “行了，那就先这样，明天上午他们就来，到时候我先和侯县长碰个面，你们也准备准备。” 他又把前世应付检查的经验朝着众人都交代了一遍，像是安全问题，卫生问题，消防问题等等，还提前把该准备出来的报告都准备好了，只等着明天应付那些人便可。 即便做到这种程度，方卓依旧不是很放心，任他如何冥思苦想，也想不出来到底是得罪了谁。 还有，为什么非要挑这个节骨眼儿来针对他，不早也不晚，正好是他回村的这几天？ 难不成就是想打他方卓的脸？ “唉......”方卓摇了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第773章 第773章 清早，方卓独自赶往县政府大楼前，离着老远就看到了侯县长。 对方挥了挥手，示意方卓把车停好，然后问道：“昨天回去以后，都布置得差不多了吗？” “差不多了，主要还是考虑到对方的针对性太强，再怎么布置也赶不上硬找茬。” 方卓的话糙理不糙，既然不清楚对方来的是谁，那就以不变应万变才好。 “嗯。”侯县长点点头，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看了看表，估计人也快到了。 又过了约莫一个钟头，从远处忽然开进来两辆纯黑色的轿车，每辆前面的司机都戴着白手套，稳稳停在了几人的面前。 第一辆车里先是下来了一个大腹便便的领导，接着又钻出几人，看样子无足轻重。 后面的那辆车里同时也钻出了一个极其高壮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阴沉的少年。 方卓一看，赫然瞪大了双眼！ 竟是叶昊和叶天！ 原来是这两人...... 方卓咬了咬牙，内心忽然变得极为不平，他转过头，把目光对准先前的那位领导不住地打量了几个来回。 直到侯县长一拍他的胳膊，方卓这才缓过神来。 他娘的，果然这群人没憋好屁，连叶昊和叶天都来了，今天看起来肯定是不能善了了！ 叶昊同样抱着这个心态，他先是朝着方卓冷笑一声，然后缓缓退到自家领导身后。 一切已然准备就绪，既然你方卓喜欢借力打力，我叶昊又不是不认得几个领导！ 上次和上上次的羞辱，这次一并还给你！ 叶天的想法更加纯粹，他就是要让方卓难受，他越难受，叶天就越开心！ “小侯啊，这位是？” 那名领导朝着侯县长伸手一握，然后朝着方卓问了一句。 他不是不认识方卓，以方卓目前的知名度，帝都圈儿里面的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或多或少都听过他的名字。 “李主任您好，这位是方卓，我们县里企业的代表，您抽查的那几家企业都是他在实际操作。” “这样啊。”李主任点点头，象征性地朝着方卓一伸手，眼神里面带着挑衅：“年纪不大，却手握着这么多家知名企业，年少有为啊。” “哪里哪里，全赖侯县长教导有方。” 方卓皮笑肉不笑地负荷了一句，看向李主任的身后，叶昊和叶天一对父子完全没有上前的意思，大概是不打算露面了。 “那我们走吧，直接去这几家企业看看。” 李主任的一双眼睛在周围来回转了几圈，嘴角微不可察地闪过一抹嫌弃的意思。 县里的环境虽然很好，但硬件设施确实比之帝都来说差了不止一筹。 这位一看就常年身居高位，能做出这种表情也实属正常。 侯县长看向方卓，那意思就是让他拿个主意。 方卓明知这趟自己肯定是水深火热，但也硬着头皮道： 第774章 第774章 “随时欢迎领导莅临视察，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方卓是吧，辛苦你了。” “应该的。” 方卓从院子里将自己的车开了过来，路过时还听到李主任的淡淡嘲讽：“连车都是进口的，不便宜吧？听说短短几年不到，就能攒下来这么多钱，回头可得好好给我们分享分享经验。” 这句话一出口，坐在车里的方卓深知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今天这群人就是憋着害自己来的！ 他深深地望了一眼远处的叶昊父子，眼神微微眯成了一条线，这俩阴魂不散的东西。 侯县长坐着方卓的车在前面开路，后面紧紧跟随着那位领导的座驾，和叶昊父子乘坐的那辆轿车，三辆车先是奔着物流中心而去。 到了地方，周宣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如果让他自己现在应付这种场面的话，还是有些棘手，还要再过些时日，等应付多了就好了。 下了车后，李主任先是对整个物流中心的外观评头论足了一番：“占地很大，但很多空间都没有利用上，可惜了这么大的面积啊。” 他状似感慨一句，边走边摇头，身后跟着的叶昊同样没忍住地啧啧冷笑。 “您说的对，回头我争取多提高一些利用率出来。” 方卓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对方的说法。 心里却已经把他骂开了花，明明这是个物流中心，占地要是不大，物流往哪儿放！还有利用率的问题，里面最多的就是车来车往，哪能都利用上！ 方卓已经开始怀疑眼前这个脑满肠肥的东西到底是不是领导了。 等走进去以后，顿时看见几个大车司机正坐在那里抽烟，明显就是刚从远处回来，这可让李主任找到理由发难了，他顿时大手一挥，指着侯县长道： “这几个人怎么能在这种地方抽烟呢，企业里难道没有做好宣传工作吗，万一起火了怎么办，责任他们能负担得起吗！” 这一套话说完以后，仿佛余劲未消一般，伸出一个短胖的肥手一指方卓道： “去把他们叫过来，我当面问问他们到底清不清楚这些条例！” “李主任，这不好吧，毕竟是他们公司内部的事，不如......” “少废话，你是主任还是我是主任！我说问就问，快去！” 侯县长被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是方卓拦在了李主任的面前道： “是我允许他们抽烟的，这里毕竟是仓库外面，不会引起火灾。” “哦原来是你允许了啊，”李主任上下打量着方卓，点点头，“那没事儿了，我还以为是他们自己干出来的呢。” 身后的叶昊和叶天不住发笑，笑着笑着更是没忍住地乐出了声。 “哈哈哈哈，方卓，你，哈哈哈太有趣了！” 李主任此时的脸上也泛起了冷意，他不怕方卓恨自己，说白了这次的目的就是让方卓要多难堪有多难堪，自己收了叶家人那么多的好处，也是时候去回报一些东西了。 侯县长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也无法替方卓出这个头，既然调查组来到这里，那就是要听对方的才行，自己这个县长在此时并不是很管用。 方卓淡淡一笑，并未放在心上，只要今天一过，他势必要在以后好好报复回来。 “李主任，那我们继续吧。” 他轻轻伸手，示意对方跟上。 李主任从鼻子里面传来了一声冷哼，而后缓步上前，他就不信自己还找不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证据出来！ 第775章 第775章 进入到物流车间里面，由于不像是在外面那样人多眼杂，李主任顿时又拿捏出了一副主任做派。 “方卓，这就是你的企业？” 他用手指点了点自上而下的几层楼，然后鼻腔里面传来一声重重的冷哼： “政府批给你的地，是希望你多做些为人民服务的事，而不是像是这些虚有其表，华而不实的东西！” 他像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一样，连番点指道： “你看看你这些楼层盖的，我问你，真要是发生了火灾，你们该怎么往下跑！” “还有，消防到底合不合格，我更得仔细地检查检查！” 李主任一推鼻梁上的厚厚眼镜，肆意地在这里宣泄着作威作福的感觉。 然而方卓理都没理，对方明显就是刻意找茬来了，理也没用，反而还让这个李主任更加肆无忌惮。 叶昊和叶天自始至终都没和方卓说上一句话，他俩像是突然哑巴了一样，让人不清楚这两人到底在琢磨什么。 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两人凑在一起，肯定没什么好事儿。自从上次叶昊进了国安局以后，对待方卓的态度主打一个恨之入骨。 还是花了大价钱好一顿疏通关系，求爷爷告奶奶之下，才把自己捞了出来。 按照他的性格来讲，如果不报复回去，那他就不姓叶！ 这次他准备给方卓来个大的！ 托关系调个领导抽查，这才哪儿到哪儿，只是表面上让方卓难堪罢了，更狠的还在后面呢！ 想到这里，叶昊暗暗冷笑，叶天的笑容同样冷若寒霜。 两人虽为父子，但内心深处的小九九却一个比一个多。 这次能够达成一致，实属不易。 方卓也曾想过是否要把这两位拦下来，可他们都是坐一趟车来的，硬拦的话怕是会适得其反。 “侯县长，以后你可要打起精神，别什么企业都大力扶持，像是这种的，扶持起来也没什么用。” 李主任把话说得毫不掩饰，侯县长站在一旁连连点头。 真要说起来，这个李主任并不算什么高层领导，只不过他站位站得好。 但即便如此，也不是侯县长现在能够抗衡的角色，等他年底调任以后，就可以和这位掰掰手腕了。 到时候就是看谁后台更硬，谁对于规则的运用更为娴熟罢了。 方卓此刻已经摆出了一副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表情，只要不是让他就地解散企业，他现在什么都能接受。 “侯县长，走吧，我们去检查检查消防做得怎么样。” 李主任撂下话，抬腿便往楼上走去。 这个年代的消防要求并不高，甚至像方卓这种在县里的企业更是可有可无，只不过怕的就是有心算无心，一如此刻： “侯县长，你看这，这明显不符合建筑设计防火规范啊。” 李主任拍了拍办公室的承重墙，周围的人听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对方是从哪儿得出的这个结论。 “记上点儿，这家企业的消防安全不合格，侯县长，你回去以后立即写一份整改书给我交上来。” 他完全就是一个暴发户的做派，字里行间连一丝一毫上位者的影子都没有，这种人如果放任他出去乱咬，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但如果是留在身边，一般都会变得极其忠诚。 “这......好吧。”侯县长捏着鼻子认了下来。 第776章 第776章 这还不算完，李主任又看向一旁的员工食堂，然后径直来到后厨。 里面几乎被收拾得一尘不染，方卓早就制定下来员工的用餐规范，并且直到今天，这些人做得也很不错。 李主任左看右看，见都很干净整洁，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阴沉。他朝着同行的几人努了努嘴，那几人会意，合力把厨房的灶台搬了起来。 “看看看看，底下怎么这么多灰，还有油渍，你们的卫生到底是怎么做的！” 李主任像是得到了尚方宝剑一样，拿起这件事便喋喋不休起来。 “我告诉你们，吃饭是头等大事，千万别不当回事儿，你们这里又不卫生，万一给工人们吃出个好歹来，谁能负起这个责任？！” 他冷眼一扫，望向侯县长：“你能负起这个责任吗？” 侯县长摇头叹气，他就没见过这么无理取闹的领导。 李主任对侯县长的表情很满意，他又把头转到方卓那里，问道： “还是你能负担得起这个责任？” 他原以为方卓也会做出一样的表情，心里早已得意忘形了起来，甚至开始盘算起这次能拿到多少好处了。 却不料方卓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能负担得起这个责任。” “你说你能负担得起？”李主任顿时哈哈大笑，笑声里面满是嘲讽。 连带着周围同行的人也都一股脑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他说他能负担得起这么多人的健康问题。” “没见过口气这么大的愣头青，二十来岁还敢说这种话，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还模范企业的领导，你也配！” 他们像是围绕在李主任身边忠实的鹰犬，主人一旦发号施令，这群人就会一拥而上，狠狠地上去撕咬起来。 方卓面无表情道：“既然他们是我的员工，那我就要对他们负责到底。” “哪怕出了任何问题，我都会对他们提供一个保障。”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目光，丝毫没有将面前几人的嘲讽当回事儿。 “哼，方卓，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也就是嘴上说得好听，真要是出了事儿，比谁跑得都快！” 李主任眯起肥厚的双眼，不依不饶地训斥道： “等今天一过，我看啊，这个物流中心也该关了，等什么时候处理完这些隐患，什么时候再继续营业吧。” 身后叶昊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阴冷的弧度出来。 这仅仅是个开始，方卓，叶昊心里暗狠道，他发誓要让方卓受到比他百倍千倍的侮辱！ “李主任，这个物流中心关乎着全国许许多多的物流支线，要是关停的话，怕是影响太大......” 侯县长好言拦了一句，却被对方直接噎了回去。 “影响？什么影响，我只知道他不合格，别的我管不着！” 他把手指放在侯县长的肩膀上狠命地怼了怼，恶狠狠道：“今天这家企业，我说关就得关，你也配有意见？” 周围几人顿时噤若寒蝉，唯有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一把按在了李主任那条粗壮的胳膊上面： “我有意见，不知道你愿意听听吗？” 方卓笑眯眯地问道。 第777章 第777章 “你？你以为你是谁，快滚！” 李主任根本就没拿正眼瞧过方卓，羽区区一个地方企业的领导，能有多大能量？ 换句话说，这种小县城，从帝都里面随便来上个官，他们就得严阵以待地应对！ 他自忖自己的官虽然不大，但毕竟是带着调令来的，关停的企业，那不是轻而易举？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发青，肥硕的脸上隐隐暴出几条青筋，看向方卓的眼神中充斥着危险。 “我是这家企业的负责人，你说的这些东西完全就是无理取闹，还有厨房——” 方卓将一整个冰柜，还有收纳箱全都翻了个底朝天： “——你管这叫不干净，卫生有问题？” 只见地板依旧洁净如新，丝毫没有半点油渍粘在上面。 “我们的工人每天都会进行清洗，同时我也会付给他们额外的清洗费用，然后你却抓住这一点不放，要关停我一个人物流公司？” “你在想什么，你还想干什么！” 方卓不依不饶，手中忽然变得更加用力，将抓在手中的那条手臂被他捏得几乎变形。 “松手，你给我松手！” 李主任疼得直流眼泪，脸上的狠厉不再，取而代之的只有怨恨。 周围几个跟班见状连忙扑了上来，叶天也要上前，却被叶昊拦住： “你上去干嘛，你是不清楚方卓那小子的身手吗，别上去添乱！” 叶天一听，脑瓜子猛然活动了几下，将原本想要帮忙的想法掐灭在脑海当中。 正面不敌，只能智取！ 他眼珠顿时一转，趁几人还在纠缠之际，赶忙跑到了仓库后面。 刚才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好了，从这个位置爬上去的话，一般人注意不到。 尤其还是在前面有人吸引视线的情况下，哪怕是保安也会被吸引过去。 叶天的腰里早就缠好了火引，还有一些汽油。 为的就是进去以后，顺势来上一个火龙烧仓！ 他们父子把一切都计划得神不知鬼不觉，简直天衣无缝。 只不过这两人算漏了一点，那就是方卓早就花高价去购买了一些监控设施，并且都安装到了角落里面，怕的就是上一次遇到的监守自盗的情况发生，还有棉服厂的惨案。 这个地址还是在棉服厂旧址的基础上建造而成的，包括仓库中还特意预备了好几件灭火器。 当叶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窗户撬开，顺利爬进去时，周围人群的目光和注意力依旧被方卓等人所吸引，之前那几个扑上去的狗腿子此刻都已经躺倒在地，根本进不了方卓的身前。 而李主任则是被方卓横在了墙角，周围一群站着的都是方卓的自己人，侯县长为了避嫌，假装被人拦住，局势瞬间变得焦灼。 叶昊自然能够阻止方卓，任他再能打，对于一个一米九几的壮汉来说，也是没什么办法的。 但他选择了冷眼旁观，只要能多吸引吸引这边的注意，叶天那边就更好得手的多。 反观叶天，进入仓库后，先是将腰间藏起来的那袋汽油全部挥洒了出去，然后自己又退回到屋外，掏出一个火折子，吹开以后往外一扔。 呼！ 窗户被他完全打开，仓库内的汽油瞬间被点燃，借着外面刮进来的急风，整个房间登时变成了一片火海！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 第778章 第778章 刺鼻的味道顷刻间铺满了整个物流中心的内外，也飘到了食堂处。 “什么味儿？” 侯县长的嗅觉一向敏锐，他顿时使劲儿嗅了嗅，一股焦味瞬间萦绕在他的鼻尖两侧： “糟了，肯定是哪里着火了！” 方卓这时才闻到一些细微的味道，他眉头一皱，不解道：“这不对啊，我们刚刚过来的，没有着火的迹象啊？” 几人还在纳闷时，忽然一个员工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一看到方卓立刻喊道： “方总，整个仓库全都被点着了，下面的一些人正在组织救火呢，你快看看去吧！” 仓库？ 方卓听完心头一凛，那里面不仅全天有人看守，而且防火措施做得及其完备，怎么可能一下子着这么大的火？ 他再一看到叶昊抱着肩膀，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方卓就气得牙痒痒。 不对，叶天呢？ 方卓嘶了一声，这么久了，那小子哪去了？ 他心头的不安感变得更加强烈，于是赶快分开众人，直奔仓库而去。 到了仓库门口，门前已经有几位员工正在端着灭火器进行灭火，可火势并未见得多小，此刻浓烟滚滚，他们能做的就是不要再次扩大化。 几瓶灭火器都快见了底，火势这才逐渐变得小了许多，等到了能进人的程度，方卓直接就冲了进去，几乎整个仓库的所有货物都被烧得一干二净。 “方总。”保安这个时候才像是姗姗来迟一样，朝着方卓怯怯地问了句好。 “我问你，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方卓的语气不善，对方则是被吓得一缩脖子道： “我，我刚才看热闹去了......” “看热闹？我花钱雇你来这里是让你看热闹来了吗？！” 方卓被这个回答气得够呛，但他还是压制住了脾气追问：“你看了多久，这里在你看热闹之前是什么样子的？” “我......”他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什么话，不过接下来的瞬间，他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奇地望向窗外道： “我临走时明明把窗户关上了啊？” 方卓见他的言行举止不像假的，便上前亲自查看了一下，发现窗户竟然有被撬过的痕迹。 他上手摸了摸，应该是被钝器生生把窗户上的锁别了下来。 “人为的......” 方卓的脑海里突兀地冒出了叶天的身影，如果说谁最恨他，这位肯定要名列前茅，尤其刚才大家都在，就他不在，怀疑他也是有理有据的。 后面又过来了几人，都是物流中心的中层领导，见方卓在里面，就没进去打扰。 方卓把头探了出去，见树后被他藏好的监控并未受到损坏，只是被烟尘熏得发黑，便放下心来。 只要有监控，那一切就都有得说了。 然而叶天现在还沉浸在得逞的喜悦当中，全然把这里当做了他的游乐园，在众人全都聚集到仓库的时候，他又摸回到了厨房之中。 “方卓，这次看你怎么办！” 他的笑容变得愈发张扬，双目瞪得几乎要从眼眶脱离出去，整个人逐渐变得癫狂起来。 第779章 第779章 一旦对某个人恨之入骨，其举动往往都是不理智的。 比如尚在厨房的叶天，他把柜子里面的食用油全部打开，泼洒在地，又将食材弄得满屋子都是。 墙角处的几袋面粉也被他均匀地撒到各处。 “方卓，你不是有关系吗，我倒要看看这次你的关系有多硬！” 他狞笑着拧开了煤气罐，将窗户只留下一个小缝，站在门外静静等了一会儿，然后跑得老远—— 他从腰间掏出了另外一个火折子，猛吹了几口，狠命朝窗户里面一扔！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顿时将整个物流中心震得几乎拔地而起，方卓等人离老远一听，头皮瞬间发麻！ 玛德，被阴了！ “快，快去组织救火！” 方卓当机立断，直接扔下这边不管，转身便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赶去。 路上，他在心里不住地祈祷着没有人员伤亡。 财物方面倒是好说，就算重新修缮完毕也花不了几个钱，可一旦涉及到人身安全问题，那就不是件小事了。 轻则关业赔款，重则牢狱之灾！ 侯县长此刻也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本来他以为这群人只不过想给方卓一点难看，现在看来，这是奔着要他命去的！ 连带着他看向李主任的脸色都变得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一样。 李主任同样如此，他没想到这两人能玩得这么大，他原以为就是口头上找找便宜，然后把方卓旗下的产业该关停的关停，狠狠出口恶气。 但现在接连的爆炸让他感觉有点慌了，早知道这次就不该收那么多钱，现在有点骑虎难下了。 叶昊则是连连大笑，他才不管方卓怎么看，反正对方又没有证据，本来这次还想着找点替死鬼出来，但哪有这么亲手报仇来得爽！ 等方卓赶到厨房，里面一片烟熏火燎的痕迹，他先将房门完全打开，散了散焦糊的味道，再一直等到里面尘埃落定以后，他才壮着胆子往里面闯。 等到检查了一番以后，这才确认是煤气罐爆炸，万幸并没有人员伤亡。 “方卓，里面有没有事！” 侯县长站在外面喊道，他已经抢先一步报了警，这次哪怕是再大的领导，出了这档子事儿，都难免要被审讯一番。 “里面没事，”方卓踢了踢炸得四分五裂的煤气罐，又看了看连玻璃都被炸得粉碎的窗户，暗恨道，“只不过是厨房毁了而已，还好当时里面没人。” 他用余光向后瞟去，只见叶天的衣服上面似乎被溅了一层灰，整个人变得灰头土脸，方卓顿时冷冷一笑道： “猫捉老鼠的游戏好玩吗？” “好玩，哈哈。” 叶天大笑着，哪怕他就站在方卓面前，只要他没有证据，那么自己就是绝对安全的。 另外他也不可能有任何证据，当时连个目击证人都没有，什么不在场证明，叶昊能够作证，他当时和几人就在一起。 反正就那几个人而已，只要自己嘴够严，谁也问不出来什么东西！ “方卓，说句实话，我还没玩够，只可惜没有对你造成点什么实际损失，要是还能有下个回合就好了。” 叶天的精神状态明显变得十分亢奋，以至于他的动作都变得疯疯癫癫了起来。 “会有下个回合的，叶天，等着我。” 第780章 第780章 方卓双拳紧握，笑容如寒风般凛冽，他吩咐起周围同村的几个员工将众人看好，然后自己去了趟一开始发生火灾的仓库。 树上的监控清清楚楚地记录着一切，本就是无心插柳之举，却没想到有朝一日真的能够派上用场。 这还是他当时从香江弄到手的好东西，国内还要过几年才能够引进过来。 他将监控器里面的内容取出，揣在怀里保存好，剩下的就是等到警察同志来了。 方卓有监控的这种东西，叶天根本就想象不到，完全就是信息差，而且还是挂在那么隐蔽的地方上面。 他刚刚还看了一遍，虽然拍的有些模糊，但还是能够辨别出叶天的那张脸，还有作案前嘴角的狞笑。 然而此时的叶天却毫不知情，他已经在心里把怎么应对警察的方案都给想了一遍，这次绝对不会留下任何马脚！ 他们几人现在就身处一间办公室内，过了好一阵儿后，几名警察陆续赶到现场，一见到侯县长，顿时吃了一惊： “侯县长，您也在啊？” “就是我报的警，”侯县长赶忙挥挥手，示意几人公事公办，然后把情况简单讲述了一遍：“在短短的十几分钟里面，这里连续发生了两起火灾，如果是巧合的话，我想应该不太现实。” 几名警察点点头，短时间连续两次，还是不同的地点，这已经可以断言就是人祸了。 “好的，侯县长，等我们做完取证以后，需要当事人和我们去一趟所里录完口供，然后协助我们进行调查。” “麻烦你们了。” 另一边，方卓也收到了警察来了的消息，他直接就拦在了还想要勘探现场的几人面前，说道： “警察同志，我是这家企业的负责人，我叫方卓。” 他伸手和几人一握，对方纷纷表示有所耳闻。 握罢以后，方卓一把就从怀里将监控证据掏了出来：“如果方便的话，请你们先看看这个，这个是我从监控画面中截取的内容。” 说完，方卓便将几人引到了监控室内，摆弄了一阵仪器过后，再一次打开屏幕，里面赫然出现了叶天的身影。 监控画面里的叶天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从开始作案，到作案结束，上面记录得明明白白。 这都直接省去调查的部分了，几名警察啧啧称奇，问道：“你这个录像机，是怎么录下这些东西的？” “这是监控，”方卓耐心解释了一遍原理，又道：“但我只有第一场火灾的记录，第二场你们就得自己问了，大概率还是同一个人。” “我们心里有数了，这个东西能不能让我们带走？” 警察点了点头，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主动纵火，最高可是要死刑的，只不过没有伤亡，量刑稍稍能够酌轻一些而已。 方卓将证据装好，又嘱咐了几句如何使用过后，便递给了这几人。 剩下的事情便简单多了，当方卓带着警察重新来到众人身边汇合时，不出所料地全都被带到了局子里。 后续的调查人员赶到现场以后，确认了人为作案，又收集到了一些关键性的证据，如那两根火折子。 经过监控对比，完全就是一模一样的东西，于是便开始着重审问起了叶天。 “你现在老实交代的话，我们还可以给你争取个宽大处理，但如果你的嘴还是要像现在这么硬，那么具体怎么判，我们也说不好。”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叶天坐在审讯室里，泰然自若。 直到目前为止，一切正常。 不就是审问环节吗，只要自己咬着牙什么也不说，就这几人算得了什么。 他们有证据吗就这么问，估计对谁都是这么问的，这简直就可笑！ 第781章 第781章 “叶天，你真的一个字也不愿意说吗？” 对面的审讯人员显然被叶天的态度气得够呛，现在还没给他展示证据，但他未免也太嚣张了一些！ “我愿意，可是我什么也没做啊，我平日里都是个遵纪守法的良民，谁敢放火啊......”叶天委屈巴巴地回应道，内心里就连半点都没瞧得上眼前的这几个人。 啪！ 审讯人员猛地一拍桌子，瞬间站起身道：“连续两处案发地，都有你的火折子出现在现场，你还在这里狡辩什么！” “警察同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是我的东西，还有，就算我有东西落在了现场，不也是很正常的吗？你去问问其他几人，我们可都是一块儿去的！” 叶天将头扬起，扬到了一个傲慢的位置上面，言语中充满了不屑的味道。 “你！”审讯人员正要反驳的时候，门却忽然开了。 “就到这里吧，都调查清楚了，直接给他看证据就可以了。” 迎面进门的是一位中年警察，他端着保温杯，早就站在门外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对于这种人，不给他来点一锤定音的东西，他是不会死心的。 叶天此时还在冷笑，他才不相信这几人能弄出个什么花样出来。 直到他们组装好了一台仪器，打开屏幕后，里面正是他作案的现场。 “你，你们......”叶天见屏幕里面的是自己，顿时将双眼瞪得几乎快要掉了出去，然后不敢置信地用手不住点指：“不，这不可能，我明明检查过了，周围根本就没人......” 随即他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瞬间闭上了嘴。 只不过在这种完整的证据链条下，一切的反抗都显得那么的无力和苍白。 ... 剩下几人也陆续做好了笔录，临走时，一位所长还亲切地握着侯县长的手攀谈了好久。 搞得就像是侯县长才是视察的一方。 李主任同样被放了出来，他本就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被人当枪使了而已。 叶昊由于给人做假的不在场证明，也像是叶天一样，被扣在了里面，所以现在外面的局势就变成了方卓，侯县长还有李主任三人面面相觑，外面一圈围着的就是李主任的一群跟班。 “方，方卓......” 李主任擦了擦汗，他可是在里面听说了这对儿父子俩干的事情到底有多么危险，这一趟就连他自己都有进去的可能，所以劫后余生的他，就连态度都变得软化了许多。 “你说。” 方卓对这位李主任完全没有什么好印象，就对方这种情况，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拿钱办事儿罢了。 所以自己跟他的关系本来就只有利益而已，现在对方的金主倒了，也该轮到自己报复了。 “就是，哈哈，”他先是干笑了一声，然后道，“我觉得方总你作为整个县里面企业的代表，还是实至名归的。” “像是物流中心，还有之后的那几家企业，根本就不用检查。之前是我过于苛刻了，我在这里先做个自我批评。” 第782章 第782章 李主任的声音不像是刚才那般洪亮，反而变得有些怯懦，他的眼神飘忽不定，一会儿看看方卓，一会儿又看看侯县长。 这两人自己现在都惹不起，没有叶家父子给他在后面撑腰，光靠他的关系，真要是出了事儿，他不过也就是个消耗品罢了。 他自己清楚，没有人会为了自己做的那些错误决定而替自己买单，说得好听点，他是个主任；说得直白点，他不过也是一条别人养的狗。 而他之所以能够力排众议地上位，跟平时的审时度势完全脱不开关系。 现在同样到了该审时度势的时候了，哪怕是两个小辈也没什么，道个歉而已，点点头的事儿。 “李主任，你是来视察的，没必要这么低声下气，”方卓捏了捏脖子，“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哈哈，方总真会开玩笑，那行，既然今天都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跟上面交个差，两位别送了。” 李主任见对方软硬不吃，心中立刻萌生出了退意，他索性直接说了两句场面话以后，便直接坐车往回赶。 真要是一直留在这里，未免会夜长梦多，外加叶家父子在局子里面不一定会不会给自己供出来，还要趁着时间充裕，多打点打点关系还是真的，让自己继续跟这俩人耗下去，完全没有意义！ 方卓和侯县长两人完全没有要送送的意思，尤其是方卓，他一开口就直接开门见山道：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侯县长盯着方卓的脸，看了好几秒，然后笑了起来，“我打算让他付出一个应该付出的代价，除非他真的那么干净。” 听到这话，方卓也笑道：“那可就麻烦侯县长费心了，回头等有了结果，可别把我给忘了。” “你呀，”侯县长摇摇头，“不说这个了，你还是快处理处理物流中心的善后工作吧，虽然没有伤亡是好事儿，但厨房和仓库短期内肯定是不能用了。” “这个好说。” 方卓点了点头，继续道：“侯县长，其实我之前就有个事儿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你说。”侯县长停下脚步，做出倾听状。 “关于青磁村盖学校的事儿。”方卓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后继续道：“我有意捐个学校出来，就是那种纯公益性质的学校，地也已经规划好了，就等您点个头。” “纯公益？”侯县长不确定地上下看了方卓好几眼，缓缓问道，“如果是纯公益的话，前期的投入将会非常大，再加上后续的维护，以及教师和员工的工资问题......” “我知道，所以我这才来征求征求您的意见，我已经把钱都准备了出来，就差临门一脚了。” “这样的话，我认为完全可以。”侯县长站在原地，斟酌数秒后，继而缓缓点头，“这段时间，你的企业也盈利了不少钱，我心里都有数，但真要是把学校全都盖完，恐怕你的积蓄也不多了吧。” “公司还好，账面上的钱足够维持平日里的运转，只不过最终的分红肯定要少一些罢了。” 方卓直接给侯县长算了笔账，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不仅能够盖个学校，甚至还能把县里的土路给顺便翻修一遍...... “行，我这里肯定没问题，你做的这些事情放在县里都是见好事，我全力支持。” 侯县长之后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后，这才和方卓分开。 这一天本来过得好好的，谁承想上面直接空降了个领导过来，而且还是针对自己来的，一想到这里，方卓就一肚子气。 好在都过去了，顺手还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 第783章 第783章 等他回到药厂以后，先是见了见孙老爷子，给他报了个平安，然后又把情况朝他讲了一遍。 “什么领导，我在帝都生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种领导！” 孙老爷子顿时变得义愤填膺，恨不得现在就杀回帝都，联系联系他的关系网，给方卓出口恶气。 “没关系，孙老，您说的这个情况，已经有侯县长去处理了。” 方卓笑笑，他对侯县长的人脉和手段还是放心的，别的不说，就单单李华一个人，虽然他到现在都不清楚对方是何方神圣，但想必也绝对差不了。 “那小子啊，年纪轻轻交友还挺广泛的，方卓你也跟人家学学，成天待在企业里，日后真碰上事儿，自己都没有解决办法。” 孙礼听完，轻轻捋了捋胡须，语重心长地规劝道。 方卓嘴里称是，心思却早就飘到了别处，直到陈莲生闻讯赶来以后，他才回过神来： “小莲，你跑哪儿去了，我找了一大圈儿都没找到你。” “我还能在哪儿，在楼上看见你的车以后，就跟在你身后。本来还想打个招呼的，谁知道你走那么快，等看到你直接来这里了以后，我就先去忙了。” “哈哈，”方卓做出一副谎言被拆穿的表情，脸上却丝毫不见尴尬，“我说怎么没找到你，原来是在我身后啊。” “别贫了，说正事儿。” 陈莲生白了方卓一眼，缓缓道：“想要制作双氢青蒿素，现在还是有点麻烦，需要调一批大型机器过来才可以。” “这个好说。”方卓直接把财务叫了过来，吩咐道：“回头你要是用钱，就直接跟她说，如果想要用车，我一会儿再给你认识几个队长。” “嗯，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估计下周就可以正式开始制药了。” 陈莲生轻轻颔首，现在万事具备，等到两个月时间一过，他们就又可以回到帝都中药所了。 “这里还是交给你们自己处理即可，有什么大事儿和我说一声，或者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 方卓并不喜欢过多的指手画脚，尤其是这种自己没有把握的行业，多做多错，少做少错。 他把陈莲生先留在了这里，自己则是抢先一步回村，和老村长商量商量学校的问题。 至于陈莲生晚上怎么回来，他特意还给其配备了一位司机，到时候直接回家就行。 等方卓来到村门口时，孙谦还在摆摊，现在的摊位上可以说是门可罗雀，连孙谦都睡着了，直到方卓上前才把他惊动醒。 “方总，这么快就回来了？” 孙谦睡眼惺忪地看了看方卓，今天不是说有领导突击抽查吗，他都做好方卓一天不回来的准备了。 “别提了，”方卓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什么领导，不过是收钱办事的走狗而已，在我面前还作威作福起来了，真当我吃素的！” “哈哈，这种事情不是常有吗。” 孙谦笑道，说了几个他父亲还在帝都时候的一些情况，这种情况于他来说简直屡见不鲜。 “行了，不提这个了，说说你。”方卓凑到摊位前，把花名册拿到手中仔细端详了几眼，“这上面怎么没什么新增人口啊？” “对，也就第一天好说，今天加一起还不到二十人，方总，我们要不考虑考虑直接去别的村子吧？” 见方卓说到正事，孙谦顿时急道，一天招不满人，他就得一天困在这里，比起制药来说，这种事情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但又不能交给别人来做，别说他自己了，就是他父亲那边也说不过去。 所以他说出这句话时，态度忽然变得十分恳切。 第784章 第784章 “行，等下午的时候，我就带你去别的村子转转。” 方卓见这里已经有些磨洋工的意思，便一口答应下来，留下孙谦继续招工不提，他径直奔向老支书的住所里去。 “老支书，老支书！” 方卓咚咚咚地敲了敲门，不多时，一位叼着烟袋的老者施施然地走了出来，将门打开以后，把方卓放了进来。 “方卓啊，怎么了这是？” “我刚才去县里面找了侯县长，和他说了建学校的事儿。” 方卓轻车熟路地从厨房的水缸里舀了半舀子水喝了起来，可算是渴死他了。 喝罢以后，他才幽幽开口道： “侯县长说完全同意，但一些细节问题还是需要我们把握，剩下的就是建的时候通知他一声就行。” 方卓把大意朝着老支书讲了一通，然后问道： “老支书，按照我的计划，不如我们现在就着手准备，从设计图纸开始，争取尽快动工！” “行啊，”老支书一点头，“这样儿，图纸方面你不用操心，老头子我还是有点人脉的，回头设计出来一份过后，你负责施工方面的事儿就行。” 方卓显然能够感受到，老支书应该已经准备很久了。 “那就这么办，大概多久能设计出来？” “就一周吧，”老支书磕了磕烟袋，“其实早就设计得差不多了，还是靠着我这张老脸，又从村子的资金池里拨出来的一部分。” 两人对话结束后，方卓接下来需要操心的就是从哪里聘请些教师过来，还有制药的事儿。 还有招工，这个不难，对于整个县来说，他方卓的企业待遇也是数一数二的。 像是之前商量好的那样，第二天方卓便带着孙谦直接去到了隔壁村，在村门口把摊位一支，根本不需要多宣传什么，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门口就已经排成了一条长龙。 “方村长，你可算来了，俺们村里的小伙子特别想进你的药厂上班！” 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分开队伍走出来以后，同方卓亲切地握起了手。 “我作为我们村的支书，代表整个村干部组织，向你表达感谢！” 这位心里清楚，周边的村子很多，方卓不仅仅只是他一家能够选择。 既然选择了他们村子，势必也打算卖个人情出去，作为支书他不可能连这点事情都不明白。 方卓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他看好的是这些人身背后的一座山头。 一座充满了蓝田玉的山头。 只不过他们自己不清楚罢了，空守着一座玉山，却将其当做普通的地方处理，未免有些暴殄天物。 这个消息被爆出来，还是在二十几年之后，虽然量并不算多，但绝对可以拿出来缓解不少的经济压力。 而且这个地方的玉矿很深，这也是为什么拖了那么久才被发现的缘故。 方卓想的就是，他先主动示好，和村子里面的人打好关系，然后想办法把这片矿承包下来，然后通过自己的企业往外卖。 一想到这里，方卓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更加灿烂了起来，他亲切地握着村支书的手，笑道： “于支书这话说的，我们这分明就是合作共赢，哪有什么期盼已久这么严重。” 第785章 第785章 “方村长，你有所不知，我们村子里面的主要收入就是靠着种地，现在一场大水把整个农田几乎冲垮，要不是靠着县政府救济，我们接下来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于支书一边说着话，一边缓缓摇头，这件事情愁的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不是每个村子的支书都像青磁村曾经的吴支书那样只顾着自家利益，很多都是一心为村民着想。 于支书也是如此，所以当他看到方卓来到自己这里摆摊以后，第一件事想的就是能不能绑住这位方村长，自他上任以后，青磁村的村民全都过上了好日子。 不求分一杯羹，只求能在方村长手下喝口汤就好。 于是他又开口提议道：“方村长，你看我们村子里面的青壮数量还很多，有没有考虑在其他方面能用上的，只要是你的企业，我们大伙儿都放心。” “这个......”方卓犹豫了一下，现在就说还有点为时过早，但可以稍微提一嘴，正好问问对方的意见，“于支书，实不相瞒，既然贵村还有这么多的适龄劳动力，我就想着能不能直接成立个企业，开发开发村子里面的资源。” “村里面的资源？”于支书一愣，他不觉得村子里面有什么是可供开发的项目啊。 这地方就一大片耕地，再远点儿就是一处乱石岗，石头资源也没用啊，大西北周围根本就不缺石头！ “方村长，你说的不妨再详细一点......”于支书往远处眺望了一圈儿，转过头虚心问道。 虽然这位青磁村的方村长年纪不大，但在眼光这一块，可以说是绝对的一流。 他说有价值，就一定有价值，之前清溪村的蔬菜大棚就是方卓弄出来的，虽然现在也被大雨冲毁了，但这些年也攒下来了不少的财富。 重新盖一个出来根本就毫不费力，尤其在和兴盛农贸市场签订好合同以后，从棚子里面种出来的所有菜，都不用愁销路如何。 “哈哈，于支书，我只是这么一说，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这两天差人给我送个消息就行。” 方卓摆了摆手，他怎么可能现在就把这些情况都和于支书交代干净，告诉他那片乱石岗里面有一大块蓝田玉矿。 到时候万一对方真翻脸不认人，他方卓也没有办法不是。 所以他准备就以采石的名义来把那片矿包到手里，并且给出两种分红模式，如果于支书足够聪明的话，就一定会选择百分比分配的那种。 又攀谈几句，留下个引子以后，方卓便带着孙谦离开了这里，人手问题到这里就算是彻底解决了。 等到几人走远，这时候才有村民壮着胆子跑过来，朝着于支书问道： “支书，这个青磁村的方村长真有那么好心？他之前投资的所有产业几乎都在盈利，除了不可抗力的洪水以外，再无半点损失。这次他找上我们，还说村子里面有资源，我怕他是在打草惊蛇。” 于支书闻言心下一沉，这么浅显的道理他同样明白，他估摸着方卓的目的应该就是借着开发资源的名义，把一些不太好说出口的产业搬到村子里面，比如重污染类型的产业。 “看看吧，万一真的是为我们好呢？”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站在原地摇摆不定了许久，最后一咬牙道：“就算是吃点亏也行，现在我们村子里面连粮食都没法种，再这样下去，靠上面救济到哪一天才算是头啊！” “只要方卓不是太过分，哪怕是污染严重点儿的，我们也不是不能接受！” 第786章 第786章 于支书长叹一声，两害相衡取其轻，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回到方卓这边，他并没有想到过于支书竟然想了这么多，毕竟对外他都是以一个黑道形象出现的，加之曾经的械斗，还有三番五次送人进去蹲班房，通过几个村子之间传来传去，连番的发酵之下，他的形象早就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了。 “方总，你真要往他们那里投资？” 孙谦疑惑地看了看窗外，除了一览无余的荒凉以外，什么都没有。 “对，他们村是个好地方，这笔买卖不会亏的。” 方卓淡淡道，他有信心这几天一定能够收到消息，换句话说，他们村子早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或许还能挺一个月？又或许两个月？方卓不清楚具体的时间，他只知道，快入冬了。 等到冬天开始，粮食问题就又会成为一个老大难来处理，不仅仅是他们村，周围的十几个村子都一样，一场大雨冲毁了他们的种地梦。 “你的眼光总是那么独到。” 孙谦真心实意地感慨了一句，从他认识方卓以来，对方几乎做什么事情都是处于一个上风的位置。 说白了就是没吃过亏。 在这个时代，能达到这种成就的，万中无一。 而方卓呢，他像是会未卜先知一样，不管什么事情他似乎都能预测到结局，单从那些药方上来看，连他们这种专业人士，想要改良一个都需要经过不断的调试。 可他却像是生而知之似的，孙谦越想越困惑，方卓这脑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独不独到以后再说，我们还是先把现在过好才行。” 方卓说罢，便布置起了接下来的一应工作。 既然人手已经够用，那么除了双氢青蒿素的制作以外，其余的药品也要提上日程了。 以前是因为产量不足，才导致市场总是有很大的局限性，现在不同了，两个厂子马力全开之下，就可以辐射到半个国内的市场。 加之帝都还有个药厂，虽然那个是集体的厂子，但方卓还是能够从中分润出很大的利润出来。 三方面一起进行工作，他还不信整个国内市场自己吃不下来！ 到了地方以后，方卓便下车和孙谦分道扬镳，对待新员工，他们需要一段儿时间来培训，然后才能正式上手。 还有大型机器，也得再过几天，所以这几天方卓又闲了下来。 也不能说闲，自从老支书听说方卓在家无所事事以后，便每天都拉着他往建筑规划用地上面跑去。 不时还灵光一闪，一会儿要盖个医务室，一会儿又要盖个图书馆的。 方卓对此表示无奈，但又不好说点什么，只得嘴上全都答应下来，由着对方尽情发挥。 第787章 第787章 转眼间，又过了一周。 当老支书再一次登上方卓家门的时候，他已经带来了全套的图纸。 “方卓，老头子我幸不辱命，只是学校设计得大了点儿，没问题吧？” 老支书刚一进门就火急火燎地问起关于学校的建设类问题，方卓被问得一脸懵，外面的天还没完全大亮，怎么人就来了？ “没问题，等白天我看看图纸，施工队最近也联系好了。” 方卓抻了个懒腰，嘴里打着哈欠，半梦半醒的应付起了老支书。 “行，那你继续睡，我把图纸放这儿了啊。” 老支书看了看方卓的精神状态，并没有选择继续打扰对方，自觉地离开了这里。 年轻人呐，什么地方都好，就是不注意节制...... 临走之前，老支书又回头望了望方卓脸上的疲惫之色，摇摇头，然后嘟囔了几句。 在他看来肯定是跟那个小姑娘发生点什么了，这也正常，都是这个岁数，要非说两人之间多么多么纯粹，有几个人会信。 方卓稍稍听见了一两句老支书嘴里嘟囔的东西，也没打算解释，这玩意儿解释也解释不清，索性继续回到房中睡觉。 这几天他们一直在忙活国外的那批青蒿素订单，陈莲生等人也在陆续地调试着机器。 他们对于如何制取青蒿素的经验很足，但双氢青蒿素却要麻烦很多。 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好在是已经步入了正轨。 这段时间里，众人各司其职，隔壁村的于支书也在隔日的时候差人带来了消息，同意方卓在他们村子展开投资项目。 方卓则利用这一周的时间和林天豪连续通了好几次电话，那边额外给方卓提供出来一个大型的施工团队，还有一些采石的相关人员。 觉盹已经被老支书打了过去，方卓此刻再无睡意，他又一寻思事情早晚都要做，不如早点完成为妙。 他穿好衣服以后，手里拿着一份之前就草拟好的合同，驱车赶往了于支书所在的村落。 翠岩村，一个靠着种地为生的村子，除此之外，额外还可以利用的资源就只剩下了一大片碎石场。 地理优势相比周围其他几个村子来说，可以称得上是恶劣。 但就是这样一个天崩开局的村子里面，竟然藏着一大块的蓝田玉矿！ 如果方卓这次不提前把它们开采出来的话，恐怕翠岩村的村民还要继续穷个几十年。 方卓到了村干部办公室后，没等把车停好，于支书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难掩眼神里面的激动，这次方卓能来，代表着对方真的打算坐下来一起谈谈未来的发展了。 翠岩村的村干部并不像是青磁村里面那样自由，现在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村支书更是满处溜达，办公室里就没有多少人正经办公。 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青磁村的经济条件要比这里更好一些，平时的村民少有吃不上饭的情况，不像翠岩村，哪怕是丰收之年，都要有好几个月饿肚子的时间。 “哎呀方村长，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于支书一开口，便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 方卓完全理解对方的心情，他也笑道： “于支书，咱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用那么客气。” 他从腋下取出夹着很久的文件，递给了于支书然后道： 第788章 第788章 “这次我可是带着诚意而来，你先仔细看看合作方式。” 方卓的眼神突然变得晦涩不明，于支书疑惑地点了点头，伸手接过文件打开： “采石场？方村长，你......你真要弄个采石场出来？” 于支书显然很早以前就想过弄个采石场的事儿，只可惜周围的一亩三分地，根本就用不上这种东西。 “对，”方卓答应得很干脆，“我不仅想弄个采石场，我还想在这里弄一个小的物流团队出来，这样儿就可以直接将采来的石头运到各处，不仅解决了翠岩村就业的问题，还能带动起当地的经济发展......” 方卓饶有兴致地向于支书讲述起今后的伟大蓝图，并抽丝剥茧地向他分析这个项目的未来前景，哪知道于支书根本没兴趣，他挥了挥手便打断道： “方村长，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我就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要把这些东西卖给谁？” 他把手臂伸向远处，用力一扫：“整个大西北最不缺的的就是石头，可你恰恰做的就是石头的生意，方村长，不是我不相信你，请你理解，我也要为了我的村民们考虑。” “于支书，别激动。” 方卓的眼底忽然涌上一抹笑意，看样子这位不傻，是可以合作的对象。 他最怕的就是那些又憨又愣的村领导，回头真挖出来玉矿，瞬间就翻脸不认人，一点都没有长远的目光。 也不想想，这些东西脱离了方卓以后，真的还能卖出多少价钱来吗。 “我们先别管具体情况会怎么样，我们直接看看合作的报酬问题，你看如何？” 于支书闻言愣了愣，然后飞快地翻到了最后一页。 上面赫然是三种合作模式，第一种最好理解，双方五五分，翠岩村作为一个整体占五成利润，方卓自己也是五成利润，直到项目完全结束。 第二种就有些令人难以取舍了，上面写的是翠岩村一伙每年除了会获得项目的一成利润以外，还有一大笔不菲的补偿金，每年竟高达三十万，持续五年！ 他们村子一年的总产额都达不到这个数！ 五年，相当于一百五十万，还有一成的利润，看到这里的时候，饶是于支书再好的定力，也架不住被这种糖衣炮弹胡乱的攻击！ 最后一种更为直白，直接就是买断制，一口气付给翠岩村一百八十万，此后他们再不过问此事。 这个选项里面连用工问题都没有解决，直接就是一大笔的经济补贴。 在不了解实际情况的基础条件下，于支书所要面对的就是要不要把一块本身就没有开发价值的破地，卖出相比于往常来说，绝对不可能卖出个价格！ 没人能够抵挡后两个选项，这也是方卓所给对方挖的坑。 如果他们真的相信自己的话，就绝对不会选择直接拿钱，而是要更多的占据股份。 但要是他们的眼光就仅仅局限在这里的话，方卓也没什么好说的，各取所需而已。 “方村长，等等，我缓缓......” 于支书现在感觉有点缺氧。 就像是在家里收拾出来一堆破烂，卖到废品回收站以后，对方直接开出了一百来万的高价一样，根本令人无法平静下来。 尤其还是这种没见过什么钱的地方，他们的定力又能有多少。 方卓也不着急，闲庭信步地走进办公室里，坐在了于支书常坐的位置上面，给自己斟了壶茶。 “没关系，于支书，你可以慢慢看。” 他翘着二郎腿，脸上挂着喧宾夺主的微笑。 第789章 第789章 “这......”于支书越想越感觉不对，他忽然抬头朝着方卓问道，“方村长，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地底下是不是有什么？” 任于支书再后知后觉，此刻也差不多明白过来了。 单论一些石头的话，根本就不可能让方卓出这么高的价格，只有这片地面之下存在比他出价还高的东西时，方卓的做法才显得有理有据。 再看方卓，他缓缓点了点头，于支书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既然下面有东西的话，那就好说了......” 当他正要开始进行讨价还价时，又见到方卓缓缓摇了摇头。 这一番动作下来，直接就把于支书卡在嗓子眼里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方村长，不是，你这先点头然后又摇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也不是。”方卓打了个机锋，解释道，“下面有没有东西，我猜是有的，但具体有没有，我也不敢保证。” “之所以想和翠岩村达成这个共识，除了想赌一把以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方卓突然把脸贴了过来，轻声道： “我有钱。” 于支书顿时被方卓这一行为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说得对，人家是有钱，哪怕在这个地方赌输了，只要别的地方赌赢就好了。 就像是组合投资一样，个体的成败与否，放在全局里面无足轻重，只要相加在一起的结果是好的，这就可以了。 方卓深喑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条铁律，并且为了进一步考验于支书的判断力，他还绘声绘色地讲起了关于什么叫做风险对冲的经济学小知识。 给于支书讲得一愣一愣的，他完全看不懂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知识，他现在只知道，村子里面的那片地底下，可能真的会有点什么。 只不过他不敢赌，毕竟那可是一百五十万，而且最低都是这个数！ 一次性交齐的话，那就是一百八十万！ 有了这笔钱，他们就可以在村子里面开设一些其他的产业出来，或者建造些工厂，再不济给全体村民们发放一部分，大家穷苦日子过多了，好容易有了钱，还不能享受享受啊。 于支书现在极度的纠结，他急得当着方卓的面来回转圈，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 方卓都有些被转困了，想来今天应该出不了什么结果，于是便起身打算告辞。 “方村长，一天，就一天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临走时，于支书又拉住了他的手，言语中满是恳切。 “行，那就明天，明天中午我再来。” 方卓点了点头，也不好太过咄咄逼人，反正他是相信这群人绝对不会做出别的选择。 没有人能在快要渴死的时候选择买一注彩票，而不是去喝水。 关键是哪怕彩票中了头奖也没用，人已经被渴死了。 再者说，就一晚上的时间，哪怕他们再能挖，全村一起挖，又能挖多深呢。 玉矿可并不在表面，要不然也轮不到方卓来谈，他们村子内部就消化了。 等对方将方卓送走以后，马上去了一趟广播室，直接紧急召开一波村民大会。 此事迫在眉睫，能不能发家致富就看这一波了！ 于支书那边暂且不提，方卓驱车回去的时候，突然发现过路处围着一伙人，在几个村子的必经之路上面搭了个小台子，正在宣讲一些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些大型电器，类似于彩票性质，但又不完全和彩票一样。 第790章 第790章 上面的一位主持人正冲着台下吆喝：“各位父老乡亲们，我们正在举行公益抽奖，只要抽到一等奖，就可以把这台电视机带回家！” 两旁围着许多的村民，似乎都想来凑个热闹。 方卓同样驻足，他把车停好以后，也凑了过来，只听主持人继续道：“中了其他奖项的村民也不用担心，每个奖都有对应的奖品，从一等奖到安慰奖，选项很多，并且可以连抽五次！” “当然，如果是五次全都抽到安慰奖的村民，则需要按照我们八折的价格买下这台电视机，原价一千块，现在只需要八百块！” 方卓听完顿时一头黑线，他记得吴老二也干过类似的事儿，最后闹出了人命才算拉倒。 这次虽然闹不出人命，可动辄就是一台电视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让人得到。 他前世见过这种骗局，基本操作就是找些托来扮演中奖者，然后吸引其他人来抽奖。 比如连续抽到三次安慰奖，下一刻突然抽到了一等奖，或者连续五次都抽到除了一等奖之外的小玩意儿。 其实他们的抽奖筐里面除了安慰奖以外，什么都不会放进去。 不过村民们显然没有往深处想，他之前的几个托表演完毕以后，其中好几位都得到了电视机，他们顿时也变得跃跃欲试起来。 “好，恭喜赵大爷获得了一台电视机，您是哪个村子的，来我们后台登记一下。” 一个老头模样的村民被工作人员领到后台，不一会儿，便满面红光地走了出来。 他的手里攥着四百块钱，说是工作方给的定金，到时候他们送货上门，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可是真金白银啊！ 周围围观的村民一个个的眼眶顿时就红了起来！ 有那么多先例在前，凭什么中奖的就不能是自己！ 于是便争先恐后地报名开始抽奖！ 方卓冷眼旁观，他暂时还没有打算揭穿这伙外地人的打算，第一个是目前来看证据不足，第二个则是他自己势单力薄。 对方算上工作人员，就足足有十几位之多。 哪怕方卓现在叶问附体，也不一定能够打得过来。 抽奖区域里面，第一个村民已经连抽了四个安慰奖了。 他现在很慌，已经入了冬的天气也挡不住他浑身开始变得燥热，脑门也渗出了不少的细汗。 “主持人，我，我不抽了行吗......” 那位村民忽然抬头问道，却见主持人一脸冰寒地摇了摇头道：“不行，愿赌服输，再说了还有一次机会呢。” 说罢，他把手突然伸到了抽奖框的最下面，再一抬手，一个印着一等奖字样的纸张赫然被他攥在手中。 “看看，你怕什么！” 主持人的话像是有一股魔力般，深切地蛊惑着这位村民。 那人咬了咬牙，一副赌狗上脸的模样道：“好！” 说罢，忽然一伸手，海底捞月似的抽出一张字条，打开的瞬间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安慰奖！ 又是安慰奖！ 后台处，几个工作人员顿时围了上来...... 第791章 第791章 “不，你们，你们肯定有诈！” 村民一脸的不可置信，明明之前那么多人去抽奖，就没有一个人出现过他这种情况的！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 方卓摇了摇头，连这种浅显的骗局都看不出来，明摆着就是被贪婪冲昏了头脑，要知道这年头哪怕是最便宜的黑白电视机，也不是他们这些普通村民能够消费得起的。 现在忽然来了一伙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打着公益的旗号举行这种抽奖，天知道他们究竟是为谁公益的。 等村民被生拉硬拽到后台以后，里面有人笑着问他是否带够了钱，对方摇摇头表示没有，那人也不恼，而是撕了张欠条给到对方，记下了他欠了有八百块以后，又要了详细的住址，然后便把他放了回去。 临走时，村民都还处于一个摇摇晃晃的状态，不敢置信自己居然在一夜之间就欠下如此多的巨款，不知道要种几辈子的地才能种出来这么多钱。 第二位村民显然没有吸取上一任的教训，他亢奋地吐着舌头，仿佛下一秒就能够摸到一台电视机似的，连摸了五张，五张却都是安慰奖。 他顿时傻了眼，不敢置信地望着手里的抽奖券，然后瞪大双眼望着主办方。 结局自然是和上一位一样，然后是第三人，第四人...... 方卓坐在边上看了快一上午，期间不乏一些托混进去中个头奖，但更多的则是无知的受害村民。 这也印证了前世的那句话，其实每个人都是赌狗，只不过自己还未发现罢了。 平日里老实巴交的村民都有这样的一面，又何况是别人呢。 “这位朋友，你不来试试手气吗？” 主持人见方卓已经在原地坐了好久，又看到他的座驾以后，直接就朝他抛出了橄榄枝。 按照这群骗子的理解，方卓应该就是一头大肥羊才对。 如果处理得当，这个月的业绩就都在他一个人身上出了。 光是那辆车，就得值个几万块钱，回头他要是给不起，把车抵押过来也是好的。 方卓则冷冷一笑，心道天堂有路你不走，惹谁不好非要惹他。 见周围敢于上前的人数越来越少，他便直接站了起来，道：“看见我的车了吗，你要玩的话我奉陪，但我就一个要求，不管我要玩多少次，你都得陪我玩。” 众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方卓的座驾上面，宝马牌小汽车，围观的众人里忽然有人一指方卓道：“是方村长，我认得这辆车！” 在这个互联网还没有爆炸的年代，一个标志性的代号总是要比这个人更加好辨别。 周围村民一听方村长，顿时被吓了一跳，人的名树的影，这周围十里八村的谁没听说过方村长的威名。 连县里缺钱都要管方村长借钱，如果人家要玩这个，那就不存在玩不起的问题。 所以当方卓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没有人感到他是在开玩笑。 正常，太正常了，有钱人就该这么玩！ 主持人听完方卓的提议后，瞬间就是一阵狂喜！ 方卓谁没听过，哪怕他们这些外地人，消息也不是那么不灵通的。 如果是他的话，那么这几个月，不，这半年的业绩兴许都够了！ 主持人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欲望，看向方卓的眼神里带着贪婪和嗜血，仿佛对方就是一头待宰的羔羊。 “你说玩几次，就玩几次！” 他的鼻腔中喷着邪火，对方可不像是在乎几万块钱的人，可他们在乎！ 现阶段在工厂上班的打工人，高的一个月也只能拿到五十块钱，一年六百块。 第792章 第792章 凑到一万块钱，需要这个人不吃不喝干满十六年！ 但现在不同了，眼前这个年轻人随便一出手，就是一个普通人的一生！ 他又怎能不贪婪！ 方卓点了点头，既然对方同意就好办，他示意周围几个村民帮他把东西搬到空地上来，被点到的几人欣然照办。 别管是不是一个村子的，谁家里没有受过方村长的一些恩惠，不说那些企业的待遇如何，光是县里这两年，明摆着出手都变得阔绰多了。 番过头来受益的不还是他们。 众人这声村长叫得真心实意，放在受得也是问心无愧。 等到箱子被搬出来以后，他吩咐众人离得稍微远了点，然后屏退左右，只留下主持人和他自己站在中央。 做好这一切后，方卓又道： “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允许碰这个箱子，除了我，主持人，有问题吗？” 主持人心里虽然疑惑，但还是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于是方卓朝着人群里面的方向指了指第一位上当的村民道：“麻烦你过来一下。” “我？”他愣了愣神，完全没想到方卓会叫自己，随即直挺挺地走了上去。 反正人生已经没什么希望了，再难又能难到哪里去呢。 “方村长，我干什么？”他直言不讳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麻烦你代劳，帮我抽奖。” 方卓望了一眼主办方所在的方向，轻笑道。 “哦，”那人听罢，正欲伸手，却被方卓拦了下来：“先别忙，你需要把上衣脱掉。” 周围人群顿时一顿叽叽喳喳，就连当事人都不解地问道：“脱衣服？现在？” “对，就是现在。”方卓确认地点了点头，紧接着道：“但是也不白脱，等你抽到第一台电视机的时候，先送给你。” 那人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这岂不就是说，之前自己欠下的那笔钱，方卓要替他还了？ 他望着那个小山高的抽奖筐，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了！ “好了，接下来所有人退后，既然主持人说完了规则，我也要说说我的规则了。” 方卓清了清嗓子，高声言道：“你们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住在哪里，所以我跑不了，也赖不了账。” “之前那种抽一次的没意思，要抽，我们就把他抽空！” 方卓说完这句话以后，主持人的脸色顿时由红转绿，铁青得有些发紫。 “但如果在此之前，谁要是敢从中阻挠，那就说明里面有鬼，你们也知道我是干嘛的，我是村长！” “抽完奖以后，围观的大伙儿都别走，有一个算一个，一人一个礼物抱着走！” “希望各位可以相互转告，就说是我方卓说的！” 他的目光扫过主办方里面的几人，冷冷言道。 本身骗人就不会，现在还敢打自己的主意，这就是代价！ 第793章 第793章 主持人有点慌了。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一如现在变得龙精虎猛的第一位村民。 在方卓说完要求以后，他就已经不打算挣这个钱了，可是又一想到之前坑了那么多人，现在说不玩了，那群人肯定一拥而上，群起而攻之。 于是他赶忙向同伙使了几个眼色，示意他们快想办法，自己先拖住方卓。 反观方卓，他施施然地从某位村民屁股底下抢来了一个折凳，报酬则是第二天抽奖来的电视机，然后朝着中间那人发号施令道： “别着急，一个一个抽。” 那人得令，也不管自己一身单衣能够撑多久，他鼓足了劲儿将手伸了进去。 一连就抓了五张！ “诶诶，慢点儿，怎么我说话还不管用呢。” “哦。”那人憨憨的一摸脑袋，然后又放进去四张。 见如此，方卓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朝着旁边一位一挥手，在他旁边耳语了几句，那位登时朝着远处跑去。 这个小插曲并未引得多少关注，那位村民缓缓将手中的抽奖券打开，上面不出所料地印着安慰奖的字样。 “继续。” 方卓挥了挥手，那人立马照办，又是一张下来，打开，安慰奖。 第三张，第四张。 安慰奖，安慰奖，安慰奖...... 一连抽了二十几张，全数都是安慰奖！ 这下就连围观的众人都有些看明白了，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 主持人则是满头大汗，索性里面的抽奖券还有不少，这也仅仅才下去了十分之一不到。 接下来的环节里，方卓一再表示让这位的动作再慢一点，主持人也乐得如此，他不清楚方卓在等什么，而他在等待队友的助攻。 这次碰上硬茬子了，寻常的办法行不通，只得剑走偏锋！ 方卓悠闲地坐在折凳上面，静静地等待着这场好戏的高潮部分来临。 又过了好一阵儿，周围人们的目光里面少了几分灼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就连中间抽奖的那位村民此时也感觉到了一股失落，劳累，还有少许的愤怒。 合着之前那么多中奖的，都是托不成！ 为什么摸到现在，他除了安慰奖以外，什么都没摸到过！ 一次两次还可以归结为运气不好，可连续几十次，哪怕运气再不好的人，总得摸出个别的东西来吧？ 可现在呢！他一边摸，一边赌气，嘴里甚至开始骂骂咧咧了起来： “狗娘养的，这里面的东西呢，奖都哪去了，全他娘消失了？” 同样被骗的几人此刻也加入了进来，有些脾气暴躁立马就要冲上去和主持人比划比划。 这些人都被方卓拦了下来，他淡淡道：“都别动，一切等我抽完再说。”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传到这些村民的耳朵里却是那么的有分量。 今天如果不是方卓的话，他们兴许还被蒙在鼓里，等待着这些人上门，然后花那么多的冤枉钱，买个电视，吃个天大的哑巴亏。 那台电视机的价格撑死不过两三百块钱的模样，连商标都没有，里面什么情况都还不清楚呢。 场面一度变得非常紧张！ 此时抽奖筐的字条已经近半，剩下那些里面究竟有没有奖，他们心里已然明了。 只不过还是按照方卓的要求，一个一个慢慢的抽。 伴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有了实质的形状，渐渐凝固了起来。 第794章 第794章 主持人现在已经站不起来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脏不脏，大口的喘着粗气。 而他的身后则是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想出都出不去。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离远处忽然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wen儿哦wen儿哦～” 声音由远及近，最后稳稳停在了围观的众人面前。 那是一辆警用摩托，带副驾，能坐三个人。 “干什么呢，你们干什么呢！” 从上面下来了三位身着警察制服的民警，他们晃了晃手中的胶皮警棍，指着那群人道： “都散开，围在这里干什么！我们接到举报，有人在这里举办公益活动，阻碍了交通。” 方卓前后左右愣愣望了一圈儿，连一辆路过的车都没找到。 “赶紧收拾收拾，都说了让你们在指定地点开展活动，怎么非要到这里来呢。” 警察同志操着一嘴的方言，指挥起众人道： “你们也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再围着小心跟我们去班房里面说话！” 村民们见状纷纷噤若寒蝉，甭管是真是假，只要穿着这身衣服，那他们代表的就是法律。 眼看着众人即将一哄而散，方卓这时才不慌不忙地开口道： “别着急，三位警察同志，请问你们是哪个片区的？” “你管得着吗，再不走就别走了！” 为首那人一甩警棍，作势就要朝着方卓砸去。 方卓双眉一挑，直接来了个先下手为强！ 这帮人骗得了别的村民，可骗不了他！ 不过三两招，方卓便将其中一位制服，剩下两人哪怕再能打，也不是方卓的一合之将。 干净利索解决完现场以后，他再回头望去，就连村民个个都傻了眼。 纷纷心道有钱就是好，连警察都敢打。 方卓一看他们的眼神，便明白了这群人是怎么想的了，他顿时哭笑不得起来： “别瞎寻思，这群人都是装的，应该是主办方的人。” 此话一出，周围哗然一片！这一番操作下来，在场众人几乎无不信服！ 只不过这一举动更加坐实了方卓的黑道身份，最开始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了，现在越描越黑，方卓想洗也洗不干净了。 “你，你竟然还敢打警察！” 主持人见方卓招招不留情面，心下瞬间又开始慌了起来，他连番大叫，试图鼓动在场的围观群众一起对方卓口诛笔伐，但最终也只不过是他一个人在被当做跳梁小丑罢了。 这还不算，方卓刚要继续给这几人来个狠的，忽然从远处青磁村的方向呜呜泱泱涌过来了上百人！ 为首的一群人里面个个手持兵刃：家里用的菜刀，不知道什么年代的红缨枪和桃木剑，连狼牙棒都有！ 方卓又是一头黑线，今天过后，周围十里八乡又要传他的闲话了。 “村长，我们这次打谁！” 等到青磁村的村民离得近了，站在最前面的几个小伙子跳出人群，朝方卓问道。 方卓则是让他们稍安勿躁，这次来的这些人里大半都是青壮，先前让那人带的话就是说自己在哪儿，然后碰到难处了，原本想着随便找几个人意思意思，没想到这帮人应该是意会错了。 一下子找来了百十来个，别说方卓看了迷糊，现在那群假警察和身后的主办方几乎都快绝望了。 尤其是主持人，一条好好的白裤子早已变得跟水洗过似的。 第795章 第795章 “什么打谁，”方卓笑骂了一句，一指那几个假警察道，“人就在那儿呢，看你们敢不敢了。” “哈哈，村长都开口了，我们有什么不敢的。” 众青年大笑道，纷纷举起手中武器，朝着几人杀去。 尚且躺在地面上的几人顿时被吓得连滚带爬，一股脑地向主办方的方向躲藏，中途还不忘一把拉住主持人的手，带他一起避难。 围观群众此刻也不敢再大声说话了，本来就传方卓黑道实力不小，现在一看岂止是不小。 简直就是地方一霸！好在他的为人还算正直，没什么贻害乡里的事情发生。 几个小伙子作势欲追，还是方卓将他们叫了回去：“别追得太紧了，给他们围住就行，剩下的，我们还没完事儿呢。” 方卓扫了一眼几乎见底的抽奖框，站了起来，将其扛在肩上，和青磁村的村民一同朝着几人逼近。 边走还边喊道：“看见我肩上的抽奖框了吗，抽到现在了，连一个有奖的都没有，你们这不就是诈骗吗？” 之前被骗的那几人此刻纷纷瞪起双眼，同样高声喊道：“你们不是诈骗吗！还我们的血汗钱，还有欠条！” 其中有几人已经被收取了定金，虽然数量不算多，他们多少都收。 那群人龟缩在角落里开始变得瑟瑟发抖，他们去过好多个村子了，也没见有哪个村子有这么大的号召力。 尤其是方卓凭一己之力摇出来了一个百人团队，这在以往谁敢这么想？ 怕是经此一役后，方卓的名声就更加显赫了吧。 “这件事儿，你们打算怎么交代？” 他把抽奖筐一下子按在了众人面前，直勾勾问道。 “赔，我们赔钱就是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还是主持人更识时务一点。 就今天这个场面，哪怕这群人给他们把腿打瘸，最后闹到派出所，他们也有理。 往小了说是一时失手；往大了说，这就是为民除害！ 这个时候还不主动赔钱，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主动去赔？ 反正早晚都是赔，何必非得挨顿打。 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惹谁不好，偏偏要惹这个方卓！ 如果不是自己嘴欠，很可能他们现在也不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主持人一想到这里，便恨得连扇了自己几个巴掌，声音很大，半边脸几乎是瞬间就红肿了起来。 方卓一见，立马出言拦道：“哎，你这是干嘛？我可警告你，在场这么多人呢，别想污蔑我是我打的！还有你就算是给自己打死，也逃不掉你们的责任。 “我，我知道，唉，我就是......” 主持人见状吭哧了半天，也没吭哧出来几个屁，方卓不由得失望地摇了摇头，随后开始组织起那些位受害者一个个上前，再让那群主办方的人自己去说他们的所作所为。 这就相当于方卓现在正对着村外的人强行使用村规，却并不会让任何人产生反感，哪怕是那帮人自己。 毕竟对于这种情况，总要比直接被扭送进派出所要来的强。 之所以方卓到现在都没有报警的原因，其中一点就是，如果他们现在报了警，那么这群人兴许就不会这么快的拿到自己的钱。 他还不如先把他们的钱给收回来以后。再去让警察处理这些事情。到时候该怎么处理，方卓就管不着咯。 不走流程，主打的就是一个时间紧任务重。 陆续的，在那群受害者全都取回了自己的财物以后，又自发地同时跪在了方卓的面前。 第796章 第796章 “快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 方卓大惊，连忙想要搀扶起这群人，却没想到他们每一个都跪得极其用力。 之前帮助方卓抽奖的那位，更是直接哭了出来，喊到： “方村长，真是太感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这个家，怎么面对我的老婆孩子。” 他的嘴里一边说着话，一边悄悄用手背抹起了眼泪： “这群畜生一开口就要八百块买下他们的电视机，可他们的电视机连个牌子都没有。” “何况我们这群老百姓里，有谁是能够拿出800块钱的啊！家里就那么点儿积蓄，甚至有了家庭还没有积蓄，在成天连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还会有多余的钱再去置办这些物件！” 说到伤心处时，他声泪俱下，哭得歇斯底里。 哭罢过后，继而话锋一转，反省起自身道：“方村长。当初我就是被猪油蒙住了心！实在是有点儿想得太美好了，我看之前那群人都陆续抽中了电视机，我想着是不是也能抽一台回家。” “我家里的小孩今年六岁了，明年就到了入学的年纪了。可，可他连学都没地方去上，我们家里也不会有钱给他上学......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用这种方式来弥补一下孩子的童年。” 方卓全程冷着一张脸，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虽然是一个受害者，可言语之间却没什么关于受害者的自觉，更多的都是抱怨，也不想想如果自己不这么贪婪，又有谁能骗得了他？ 只不过这些话他并不清楚，他继续道： “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无能，方村长，今天要不是碰上了你，这个家我很可能就回不去了，我，我......” 说到这里，他又掩面哭了起来，这次哭的声音更大了一些。 方卓默默摇了摇头。眼前这个跪在他面前的农民，看年纪也就不到四十的样子，却因为这群人险些要干出什么傻事。 是，这人虽然也有责任，可那群骗子更加责无旁贷！ 他抬头望去，见那群人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后悔的迹象产生，剩下的只是一副担心被警察抓去蹲班房的模样。 看样子他们并不认为是自己有错，同样不肯悔改，错的只是不该惹到方卓而已。 换句话说，如果这次将他们放出来，那么想必他们还会在其他的地方继续行骗。 捞偏门一行，自古有之。普遍来讲就是利用了人类一些贪欲来作祟。 方卓记得他曾看过一本儿叫做防骗经的古籍，里面详细地记录了这些类似的骗人技巧。 真当遇上的时候，方卓才深切地感受到自己有多么讨厌这行。 他对于这些人，同样连半点好感都奉欠。在等到那群人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完以后，方卓将在场众人的借条全部抽了出来，并当场销毁。 等到这些事情都做完以后，方卓这才努了努嘴，示意众人去后台搬一台电视机过来。 “方村长，你要那玩意儿干嘛？” “别管了，先搬过来。对了，顺便儿再找一找，有没有螺丝刀什么的东西，也一块儿给我拿过来。” 方卓吩咐下去，不一会儿，便有人将这些东西一一地搬到了他的面前。 对于他来说，这些东西都算得上是老古董了，别说这些东西，前世更精密的仪器他都拆过。 现在也算是见猎心喜，方卓抄起螺丝刀，随意摆弄个三两下，就将整个电视机全都卸开在地面上。 他想象中的零件儿一个没有，整台电视机里面尽是些废旧的铁片儿，或者是和螺丝焊接在一起的东西。 就这玩意儿，别说能不能用了，他连电源线都是假的！ 于是方卓更加卖力地挥了挥手中的一堆破烂儿，望着几人问道：“这个就是你们口中的电视机，还是特等奖？你们平时就是拿这种东西来骗人的？” 那群骗子被问得哑口无言。 第797章 第797章 要不然怎么说，大大方方承认了吗，那样的话民愤还不是更大。 他们看了看挂着玩味笑容的方卓，又看了看那些手持刀枪棍棒的村民，一时间陷入了两难。 “算了，我也不逼你们，你们这样儿吧，把刚才交代的事情全都写下来，然后按上手印，并且保证再也踏足这里，我也不是不能放过你们。” 一听到放过二字，那群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不怕内容苛刻，只要有办法，那就比什么都强！ 主持人更是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生怕方卓反悔，不就是写点犯错经验吗，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只要现在能让他们从眼前这个危险的环境中脱离开来，别说一份，十份也写！ “给他们纸笔。”方卓吩咐道，只要他先把这件事情定了性，那么接下来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也算是给自己弄了一块免罪金牌出来，他可不想跟这群骗子就这么算了。 主持人接过纸笔，不一会儿便刷刷点点写上了一整篇的文章，字迹还挺工整。 方卓拿到手里一看，顿时点了点头，要不然怎么说人家是专业的，都不用自己提醒，写完了！ 并且把今天所发生的情况接连记录了下来，更欣慰的是，里面还加入了一些自己主观上的心理活动，比如当时虽然很后悔，但为了利益还是选择铤而走险的这种话。 方卓看完第一页以后，主持人下一页也写好了，上面是一些在别的村子里面发生的情况，很明显有些地方没有如实记录，但这也不影响，只要有就行了。 “写得挺好，按手印吧，别忘了最后还要加上再也不会踏足到县城和周围的各个村子里面。” 主持人点点头，加完以后便打算按手印，却没找到印泥。 情急之下他一把拽过同伴的手，吭哧一口下去，那人的指尖应声见红。 “啊！！” 不等对方惨叫，他先是把这位的手按在了罪状上面，再将剩下的血都抹在了自己的手上。 等这群人挨个按完手印以后，方卓直接拿过手中，然后朝着几人一笑： “好了，现在没什么事儿了。” “没事儿了？”主持人一听这话，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他连忙问道，“方村长，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走？”方卓呵呵一笑，“着什么急，这么快就走，是赶去其他地方继续行骗吗？” “可不敢可不敢，经这一回，我们这辈子再也不敢做这种买卖了。” 主持人连忙否认道，但他眼底闪过的一丝恨意却被方卓敏锐地捕捉了过来。 “这样儿啊，那更不着急了。” 方卓挥挥手，示意对方稍安勿躁，然后朝着人群里打了个响指，立时便有识趣的村民来到了他的面前： “麻烦你去一趟县里报个警，就说这儿有十几个骗子，人赃俱获，行走的功绩，让他们多派点儿人手过来，如果他们不信，你就说是方卓说的。”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那群骗子听得一清二楚。 “方村长，你什么意思！” 那群骗子顿时急了，就连主持人也跳了起来，合着刚才写的罪状，就是为了现在用的吗！ 是，他承认，当时的场面如果自己不写，很可能被众人暴打一顿，然后扭送去局子里面；但方卓明明说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你是不是在想，我明明说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方卓摇头晃脑地笑道。 第798章 第798章 主持人再次震惊了起来，连台词都一字不差，把我心里想的内容就像是复制粘贴一般这么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刚才我明明说的是，不是不能考虑放了你们，但我现在考虑清楚了，不能。” 方卓的眼神忽然变得危险起来，在那群骗子眼里，他现在就就像是一条渗人的毒蛇，随时准备好要掠夺走他们的一切。 “方卓，我劝你别太过分！要是你再这么咄咄逼人，谁都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哦？”方卓跃跃欲试道，“会发生什么？” 其中一个明显打手模样的胖子站了出来，朝着方卓挥了挥拳头，以作警告。 “如果你要钱，我们赔给你，你要我们保证，我们绝对按照上面的办！可你现在想要我们的命，那就别怪我们也要你的命了！” 主持人忽然变得歇斯底里，不知从哪里忽然爆发出一股狠劲儿，抄起手边的话筒顿时朝着方卓砸了过去！ 呼！ 那话筒少说也有个一斤上下，此刻被抛在空中，犹如一块坚硬的岩石，不由分说地朝着方卓飞来！ 方卓的嘴角尚挂着微笑，这种程度的暗器根本不用自己多么认真地闪躲，他前世可是实打实地练过散打，还花了很长时间寻名师访高友，对于传武一支也称得起一句颇有研究。 只见他轻松写意地歪了歪头，那枚话筒便顺着他的耳边径直飞了过去，直直砸向方卓身后村民的脚上。 “啊！” 一声惨叫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兄弟们，抄家伙”和“爷爷我今天必须把你大腿给你掰下来”的这种话。 然后场面就开始奔着失控去了。 还是单方面的失控，那群骗子被这些血气方刚的村民揍得几乎不成人样，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直到方卓捡起话筒打开以后，这才阻止了更加悲剧的事情发生。 “住手，都给我住手！” 方卓连喊几声，把那群人的上头劲儿生生喊散了一些，他这才走上前道：“别打得太狠了，这群人毕竟罪不至死，兴许好好改造了二三十年，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他的嘴角挂着嘲讽，既然打算出来捞偏门，就别怪被人揭穿以后沿街喊打。 当初骗人骗得有多爽，现在被揍得就有多惨。 双方对峙了一阵后，带着纯正警笛声的几辆摩托车这才悠悠荡荡地来到了现场，几名警察一下车便看见了方卓将一群人围在了墙角处。 “方村长，这是干嘛呢？” 领头的一位老警员主动伸出手，与方卓握在一起，这一幕更把那群骗子看得心里凉了个透。 这位不仅黑道实力这么强，最重要的是上面的保护伞还够硬！ 连当着警察的面摇了这么多的人，他们也不管，我们也不过是骗骗人，就要牢底坐穿...... 不理那群人心里怎么想，方卓把前因后果交代了一遍过后，又拿出了那两张写满罪状的纸交给了警察。 “嚯，方村长真是越来越熟练了，连笔录都帮我们做好了。” 老警员见状还调侃了方卓一句，方卓哈哈一笑，示意对方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之后的事情他并不打算再次参与，他反而打算领着那群村民准备回家。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第799章 第799章 方卓这一路上，带着百十来号人的场面颇为壮观。 沿途也被其他村的一些村民瞧见，好在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在他们的印象里似乎只要是有方卓在场的时候，这种情况就会发生很多。 别人则是一次都没有过，所以现在邻里间都在传方卓的一些背景问题。 方卓本人也不打算继续澄清了，这种东西人云亦云。 没办法，本身消息传播速度就慢，再加上太阳底下无鲜事，等闲有些八卦的内容，不说竞相传阅，至少在某一段时间里，也会作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出现。 回到青磁村以后，众人正要就地解散，方卓却拦住了各位村民，并且郑重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 “明年，我们青磁村就会有自己的学校了，包含小学，初中，高中，三校合一，麻烦各位回去以后互相转告一声，我就不多赘述了。” 众人一听瞬间来了精神，这里面的青壮年虽多，但几乎都没念过书，小学上完的人屈指可数。 现在一听盖学校了，不管自己还能不能用得上，这群人都发自内心，没由来地感到欣喜。 “村长，你说的是真的？” “那还有假？”方卓反问了一句，又道，“只不过不一定会在什么时候正式盖好，能确定的就是明年。” “那也行啊！”那人继续追问道，“村长，你的学校收费贵不？” 虽然之前老支书已经普及过关于学校里的一些标准，但既然当事人就在眼前，还是问一嘴更好一些。 “不贵，每个月交点儿伙食费就行，如果你们的孩子表现得好，兴许还会获得一些现金奖励。” 方卓淡淡一笑，这种激励政策有没有用不好说，但确实能够促进一部分家长把自己的孩子送进去上学。 “哈哈，那太好了，正好过几年我家小孩也到了上学的年纪了。” 这个年代已经开始注重起学业，野蛮发展的时代已然成为了历史，只不过农村里面，一些思想还是被根深蒂固化得更多。 “来，都来，只要是我青磁村的一份子，你们就把孩子放心交给我就行。” 方卓洒脱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大手一挥直接包揽了下来。 他们这些年轻人结婚都早，孩子自然来的也早。 所以方卓的这个打算正好涵盖了这些人接下来的发展，真正地将利民贯彻了下来。 这次众人终于散了，方卓刚到家还没等躺下，门外便又有人敲门： “方村长在家吗，我是翠岩村的于支书。” 方卓竖起耳朵一听来人，一下就明白了，看起来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于是他复而下地，给对方开了门以后，只见于支书气喘吁吁道： “方村长，这几天见不到你，我的心里实在是没什么底啊。” “那怕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在村子里面等我就行。”方卓给他倒了杯水。对方一饮而尽，显然一路上已经很渴了。 “这可不成啊方村长，”于支书认真地看了看方卓的双眼，然后又把头转到这间别墅里面上下看了好几圈，“方村长还真是选了个好住所，这地方价值肯定不菲吧。” “都是村民们自发给我盖的，实不相瞒，第一次回家，我都没找到我住哪儿。”一说起这个，方卓马上便有了话说，他顿时苦笑了起来。 不为别的，单单这么招摇过市的装修风格，就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第800章 第800章 刀鞘的作用是为了把刀的锋锐藏住，住所也是。 方卓深知闷声发大财的好处，这种完全就是在给自己树敌，还好是在村子里面，这要是在县里，他不得连夜把这栋房子给卖了。 “好吧方村长，我们言归正传。” 于支书的表情一瞬间又变得郑重起来，他起身深切地望着方卓鞠了一躬，开口道： “无论如何，我都要代表翠岩村几百口村民对你表达感谢，感谢你给了我们这个机会，都说君子论迹不论心，至少现在我们是真正享受到了你所带来的机会，因此我必须这么做。” 方卓坐在原位，一动没动。 他也清楚现在的这个时候，翠岩村到底过得有多难，全靠救济活着根本活不长久，最终也只不过是壮士断腕，到底结果如何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 最不济的结果就是大家一起从这里离开，此后翠岩村不复存在。 但方卓的这一套组合方案直接让翠岩村一整个焕发出另一种形式的生机出来，不仅解决了就业问题，还为了以后持续性发展提供了充分的原动力。 什么叫买断制，每年三十万，还带分红啊。 什么叫一次性买断制，一出手就是一百八十万毫不犹豫啊。 如果换做是方卓没有重生，谁敢下这么大的本儿豪赌，还是在一个都被探测过确实没什么特别的采石矿上面。 就是方卓现在和于支书说，那底下有一片蓝田玉矿，他估计也不会信。 正常人就没有信的，于支书还说他是秦始皇呢。 “没关系，所以这次你们终于选好了？” 方卓嘴角含笑，对方明显已经做完了功课，现在就等和自己说呢。 “对，方村长，我们决定选择第一种方式，就是什么钱都不要，以合作的形式拿走五成的利润。” 于支书摇了摇头，试图将脑海里的那些买断制甩出去。 后两者纯粹就是来诱惑人的，他差点就上当了。 方卓怎么可能是鼠目寸光的坑货，目前为止他看上的东西就没有一件是不升值的！ “有魄力，好见地，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方卓的眼神也变得认真了起来，他很想问问这位，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克制住了那么一大笔现金的。 “没什么理由，我们只不过是相信你，你不会坑我们的的，对吗？” “这个不好说哦，”方卓摇了摇头，“但只要你愿意脚踏实地，那么我就不会做那种对谁都不好的事情来的。” “合则两利，分则两伤，这种浅显的道理，我们都懂。” 方卓的态度变得明确，他朝着于支书又一伸手道： “如果你也认可我的这套逻辑的话，那么，愿我们今后合作愉快！” 于支书不假思索地伸出手，同方卓握在一起，口中同样喊道： “合作愉快！” 第801章 第801章 “哦对了，”于支书忽然一下子喊住了方卓，“关于那个条款，里面有一项我们有些问题。” “哪里？”方卓疑惑问道。 那个条款可是已经放了好大的一片水了，大意就是只要让他开厂矿石，那么一切条件统统放宽。 工人用他们村子的，设备如果有就用他们村子的，名头用他们村子的。 可以说就相当于他们村子自己的项目，请的方卓罢了。 “就是分配那里，我们想的是，五成有些太高了，我们心里有数，不敢拿那么多的。” 于支书语气恳切，态度诚恳，俨然不像是一副以退为进的模样，而是真的在这么想。 “我们只要四成就好了，剩下的都由你来分配，你看怎么样？” 方卓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更多的还是想了想对方的用意。 随后道：“可以，那这样的话我也拿出来一成，我们用这两成的钱其他修两条马路，互通个有无，你觉得怎么样？” “太好了，”于支书的双拳激动地紧紧握住，又小幅度的重重在天上一挥，“其实我老早就想这么做了，我们这里都是土路，本身过个车就不方便，加之县里虽然一直在说修路的事儿，可他们的资金本来就不够......” 于支书强制展望了一下未来，然后正式地拿出一份改良版的合同出来，方卓接过手里，从头到尾端详了一遍以后，顺利地签上了字。 “这次才是真正的合作愉快。” 送走了于支书以后，不多时老支书又来了。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人是一批接着一批的往方卓的家里闯。 “方卓，醒醒，刚才我看一堆半大小子扔下手里的农活儿就跟着你叫来的人出去了，怎么，又打仗去了？” “说什么呢老支书，怎么叫又，你见我什么时候打过仗......” 方卓没好气的回怼了一句，然后就看见老支书已经掰起了手指头细数道：“最开始是和吴老二，然后是吴老大......” “好了好了！”方卓不禁有些汗颜，他羞赧道：“不提了不提了啊，老支书，你这次来到底什么事儿？” “我能有啥事儿，不就是催你赶紧把施工的问题解决了吗！” 老支书说得掷地有声，方卓本想据理力争几句，可等再一看到老支书那股子劲头的时候，口中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了。 “我懂，我都联系好了，再过几天就有一个施工队会被调来，到时候你们就去对接吧，所有的费用我会出，并且设置一个共管账户出来。” 方卓说到这里，一拍脑袋，这个年代共管账户有没有他不清楚，反正肯定是没用过。 索性直接道：“还是别共管账户了，直接我们就用现金，结一笔开一笔的发票，差人给会计就行了。” “成，这事儿交给我你就放心吧，另外再给我配个财务，老头子我头晕眼花，容易算不明白账。” 方卓清楚老支书的用意，无非就是为了避嫌，他心里稍加思考后，便顺水推舟地为其引荐了一位林天豪手下常用的会计。 做好这一切后，老支书也没打算多留，这次终于是走了。 总算能够清净一会儿了，方卓心道，不管谁再来，他都不打算再开门了！ 直到五分钟后—— “村长，门外有你的电话！” 第802章 第802章 得，又有事儿了。 方卓不情不愿地又爬了起来，接起电话一听后，这才听清楚是白莲花的声音。 他一开口直接问道：“方卓大哥，不好了，有人要挖我们墙角！” “挖墙脚！”方卓一听就乐了，忙问道，“谁啊这么大胆？” “是外国的一个品牌，具体的我不清楚，这个还是中药所的员工今天早上和我说的，我拿不定主意，只好去找你了。” “外国的......”方卓在嘴里喃喃了几句，本国人尚且好对付，但是外国的竟然这么快就出手了，他是没有想到的。 于是他又追问起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哪国的啊？” “只知道是小岛来的，没跟他说企业的名字，只知道对方叫山本田一。” 一听名字就知道，很有地方特色了属于是。 “对方出价多少？” “每个月换算下来，大概是现在的五倍。” “五倍......”方卓又开始仔细地咂吧了几下滋味。按照现行的标准，他们这些研究员一个月能够拿到七八十块钱，第一个是因为掌握着技术，第二个还有重点培养扶持的原因在里面。 五倍就是一个月三四百情况，要知道当初棉服厂的厂长一个月才一百块的工资，对方的出价也算是有点东西。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先放一放，我劝你赶紧想办法找屠教授商量商量，我现在远水解不了近渴，实在是分身乏术。” 他苦口婆心地又教了白莲花一些反制的手段出来，然后约定好再有情况第一时间相互沟通。 挂断电话后，方卓的心里越寻思越不对，那帮岛国人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估计背后很可能另有其人，应该是背后站着一些列强吧。 之后总算是没人再找他了，到了晚餐时间，反正破例做了个四菜一汤出来，在用餐期间还把今天白天的事儿朝着陈莲生说了一遍。 陈莲生心里顿时气得够呛，他们好容易掌握了一些国际上都极为先进的现代工业产品，还没捂热乎呢，就被的国家惦记上了，这换做是谁谁能高兴得起来？ “方卓大哥，要不你回去一趟，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吧，这么拖下去连我都觉得有些不妥了......” “还不是时候。”方卓扒拉了一口菜，就这饭吞入腹中。 他原本不怎么想解释，但架不住陈莲生总问，于是便简单地分析了一遍当前的情况： “你看，那些人是不是惦记着我们的技术，我们这个时候突然对他们有所防备的话，是不是他们就会感觉到露馅了？” “是啊，这样不好吗？”陈莲生瞪着迷糊的大眼睛追问道。 “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既然对我们的东西有所觊觎，那就要付出其相应的代价才行。” 方卓从鼻腔里面哼哼了两声：“如果让他们慢慢放松警惕，先从那些人尽可知的东西透露给他们，然后再想办法给他们弄一个错误的分支出来，最后当着他们的面，把这个他们认为的间谍抓起来，这样不就好了吗？” 方卓边分析边笑道：“照这么来看，他们接下来肯定还会找别人，但又不敢这么顶风作案，所以只好先研究我们透露出假的部分，最后离原计划渐行渐远。” “如此一来，他们费时费力，最终还闹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方卓说完以后，目光偶然瞥到了陈莲生的脸上，只见小丫头两颗眼睛里面闪烁着星星，说不出的崇拜之情。 “方卓大哥，你，你也太坏了～” 第803章 第803章 接下来的这几天里，方卓全都在围绕着这位岛国间谍布局。 并且这件事情也通过了屠院士的示意，因此他这才放心大胆地干了起来。 这次被其纳入目标的，一共有六位研究员。 那位间谍秉持着花小钱办大事的原则，给每位研究员的开价都不算太高，但一定要比现在赚得要多上不少。 方卓的计划很简单，正如之前和陈莲生说的那样，就是让这些人将情报慢慢透露过去，并且保证在大多数情况下，给的都是正确的情报。 只有在关键的节点处，才会给出一些错误的数据，并且把研究方向拐到另一个节点上。 正如同之前研制出双氢青蒿素的那样，并不是没有走过弯路，但现在他们所正在做的，就是带着那群觊觎这项研究成果的人，再走一遍弯路。 这几天方卓同样也没闲着，他亲自操刀，通过电话的形式，将计划完整地放了出来： “你们正常去对接，并且还要摆出一副‘这点儿不够，得加钱’的表情，去大胆地和对方讨价还价，能讨出来多少钱你们自己拿着，各凭本事。” 方卓在电话里朝着那六人布置起了任务。 “还有一点就是注意，你们既然被选择作为了对象，不代表对方就会相信你们，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表现得狂妄一点，也可以心虚一点，总之，就是要异于常人。” “必要时，你们也可以互相出卖，有必要怀疑对方是否还找了别人，以进为退。” 他将几点自认为很有必要的情况都和他们罗列了一番，这通电话打得很久，几乎就是把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给掰开揉碎以后，生生喂这几人吃进肚子里一样。 做好了这一切后，方卓则是静静地等待着那边的来信，他相信那几人不会让他失望。 “真想设身处地的看看那位小岛间谍的表情啊。” 方卓坐在一张摇椅上，暗暗嗟叹道。 ... “帝都中药所。” “今天如同往常一样，这里的人来人往不多，只有早高峰和晚高峰的时候才会看到人群数量的增减。” “我们也只有在那个时候进行会面，才算安全。” “我一共找了六个倒霉蛋，均是那种身处高位，拿到手的报酬却只有那么一丁点的那一批人。” “他们彼此之间谁都不认识，这很好，我希望他们能够继续保持下去。” 一名戴着单薄圆眼镜，留着八字胡，嘴角挂着阴冷笑容的中年男子沾了一下唾沫，将这本日记翻到了空白的下一页。 他在上面继续写道： “如果我能够让这些人持续地为我提供消息，那么我现在所做的就都是值得的。” “那群人根本没见过钱，只不过是五倍的工资而已，就可以让他们为我这么卖命，他们也真是够廉价的。” 看到这里，那位小岛间谍得意地理了理自己的胡须，继续写道： “不像是我们帝国的战士，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国家！天皇陛下，请您再等一等，您的子民即将为您效忠！” 写到这里，他一把合上了日记本，将钢笔别在了上衣兜里，准备出发。 这个计划从开始，到接近，再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 今天就是他收集情报，然后给那群研究员报酬的日子。 他将这本日记郑重地藏了起来，上面记载的这些东西，哪怕他不幸遇险，也会有其他的同伴替他收起来，转呈到天皇陛下面前。 第804章 第804章 时间是上午，今天他分别约了六个地点，和这群研究员们陆续见面。 原以为他的计划天衣无缝，毕竟这群研究员自他接触以来，并没有谁像他们国家的人那样，对待天皇陛下的态度处于一种狂热的状态。 反而就是很平常，他不止一次地向这些人谈论起国家未来的发展局势，可是他们的反应却一点也不强烈。 给人一种老婆孩子热炕头，只要不打仗，怎么都行的感觉。 比起他们这种将天皇视作古代皇帝一般的觉悟，这群研究员更关心每天吃点什么。 这就让这名岛国间谍感到十分诧异，不过出于自身的傲气，和骨子里面的不屑，他并未深究其原因，但也十分小心地又观察了一段时间。 他在这里的身份，是一名保安队长。 通过这层关系，他想要接近这几人并不算困难，但如果连续接近的话，还是会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怀疑。 这里的安保情况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样简单，甚至给他一种危机四伏的感觉，因此他在每一次行动之前，都会倍加小心。 离见面的时间还剩下五分钟。 这位间谍显然有些等得着急了，毕竟谁也不想在第一次就出师不利。 他的本名叫做山本田一，在这里，他的名字叫做田本山。 “来了来了，老田，你怎么到得这么早啊？” 第一位研究员登场，他按照事先拿好的剧本，一字一句地演了起来。 包括表情，动作，都是方卓一开始就设计好的。 “这也不早了，快和我说说青蒿素的事儿，我老舅的厂子都等着急了。” 山本田一嘴上说着话，手里也不闲着，只见他掏出一个小型的文件袋，里面分布着几张薄薄的长方形纸片。 一号研究员会意，没有多问，同样掏出了一个文件，与山本田一手中那个做了交换。 像极了特务间的接头现场。 交换完信物以后，两人心有灵犀地默契离开，等走到偏僻无人处，山本田一这才打开： “怎么都是些我们已经知道的数据，算了，反正是第一次交易。” 他皱着眉头，望着眼前的文件暗骂了几句，然后撕成了碎片重新塞回到信封袋中。 回去过后还要用火彻底烧上一遍，这样才能以防万一。 接下来是另外一处地点的第二号研究员，山本田一从他的手里又接过了一份文件。 里面的内容虽然和上一份不同，但一样没什么重点，全都是他们已经掌握的情报。 “这帮研究员一个个都这么贪婪吗，拿这种东西就来换我手里的钱？” 山本田一的情绪变得肉眼可见地差了起来，他在来时原本还夸下海口，说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把情报全数带回。 可现在，却变成了经费花了出去，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收回来。 他又寄希望于剩下的几个研究员，结果不出所料地同上面一样。 “这群人，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山本田一恨恨说道。 第805章 第805章 即便如此，依旧丝毫没有打断他对于间谍工作的热情。 这次情报工作的失利只是暂时的，长此以往的情报，才是真正行之有效的。 山本田一来到一处水龙头前，任由冰冷的凉水打在脸上，用手胡乱的拍。 “这不应该啊，按照我们前辈的经验来看，这些研究员的花花肠子并不是很多，连续六份文件上的内容大同小异，很难想象背后没有别的存在。” 他越想越觉得今天这件事有蹊跷，但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只能怪罪于这群人表里不一，老奸巨猾。 洗完脸，山本田一便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在用火把那些被撕成碎屑的机密文件销毁以后，他很快进入了梦乡。 直到临睡着前，他还在惦记着情报的事儿，他已经和那群人约定好了下周继续。 ... 回到方卓这边，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以后，他回到家里第一时间便是给中药所打了个电话。 算算时间，那边也应该完事儿了才对。 果不其然，很快便由这次计划里面的某位研究员接起了电话，对方笑着说道： “方教授，您的办法真灵！我们几人刚才凑在一起复盘了一下，从第一份开始，到最后一份结束，他的脸色虽然变得越来越难看，可还是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是啊，”方卓同样笑道，“毕竟接下来他还指望着你们呢。” 对于这种碟中谍，从个人的角度出发，他还是很喜欢干这种仇者痛亲者快的事情的。 “那个间谍与我们约好了，下周这个时间再来，我们这次要怎么做啊？” 方卓略微沉吟，然后道：“这个好办，还是像现在这样，你们抛出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出去，然后告诉他，一个月后将会有一个惊天研究要对内揭秘。” “再借着这个由头，向对方索取更高额的报酬，等到了时候，你们六个人里面要暂时消失五人......总之听我安排，这次我们合力，一鼓作气把他的上线也挖出来！” 他在这次的通话里面并未说太多关于长线发展的计划，而是针对下一次的见面展开了布局。 大致就是一个月后正式收网，不管结果如何，这个间谍都必须要铲除了。 处理好这边的事情以后，方卓算了算时间，林天豪当时答应他的人员团队应该到了。 这些都是专业的采石专家，能够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地开展采石工作。 比如蓝田玉矿，偌大一个矿坑，虽说占地够大，可前世哪怕是全部挖完，也才仅仅一些一些极品玉料，剩下的品质大多一般。 但值得一说的是，这下面隐藏着一块极大的玉料，前世的挖掘工艺出了些差池，中间竟然裂开了，才导致利润直接腰斩。 如果能够完整开发而出，再雕刻成玉佛，不说把村子直接盘活，单单是出手，就是一笔绝对不菲的收入。 方卓完全明白这一点，所以才准备不论前期的投入有多大，都要把这个地方承包下来。 “于支书，又见面了。” 方卓思索间，已经来到了翠岩村，并且见到了村子里面的领导班底。 他们之间的合同已经在几天前签完，大意就是前期的费用问题都由方卓解决，人工则是就近原则，在盈利后，方卓一方占六成利润，翠岩村则是四成。 第806章 第806章 “方村长，别来无恙。” 于支书笑着伸出手去，他见到方卓这次后面还跟了几个生面孔，顿时了然，这次应该就是去矿坑里面一探究竟的。 虽然前几天他问过方卓，这里究竟有没有东西，如果万一真的全都是石头，那么他们这段时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费尽千辛万苦拉拢起了一支队伍，然后开采着周边所有村子都有的资源，再通过白菜价把它卖出去...... 不现实，根本就不现实。 真要是那样的话，整个采石场就得赔死，还是那种血本无归，最后欠一屁股债的赔！ “于支书才是别来无恙。”方卓点点头，把身子让到一旁，介绍起了来人： “这两位都是我们企业里面聘请的地质类专家，这次正好让他们实地看看情况，然后我们再继续计划。” 于支书自无不可，请人这种事他们之前也试过，可三番五次下来都是一无所获。 不知道方卓请的这些人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到了矿上，方卓左看看右看看，这里面的分布简直和前世一般不二。 所以现在的局面顺理成章地变成了揣着答案写过程，对于方卓来说，简直轻描淡写。 他直接就按照记忆里的那样，吩咐着专家拿着仪器，直接去到玉矿含量最多的地方探测。 专家立马前往，连犹豫片刻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也听说过方卓的大名，这位说得好听点是个企业家，说得直白点，就是个幸运星。 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从以前到现在，每一步他走得不仅对，而且还轻松。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讲，哪怕只经历过方卓经历的一小部分，人生历练就已经算是很丰富了。 很难想象有人居然是在那种情况下成长起来的，于此种种，也就导致了这几人对于方卓的一些看法颇为复杂。 “行了于支书，别看了。” 见专家干起活来，于支书探着脑袋垫着脚就要往前去凑。 身后忽然传来了方卓的调侃： “真万一就只是石头的话，再看下去，于支书该特别失望了。” “哈哈，那倒不会，我可以不相信我自己，但我不得不相信方村长的眼光。” 于支书意有所指地反击了一句，又道：“我可是听说方村长这两年来，连跨几界，都显得那样的游刃有余。这里面如果没那么大的把握，根本不会碰才对吧。” “承蒙于支书看得起我，把不把握不好说，我只知道，风浪越大，鱼越贵。” 方卓摇了摇头，这句话还是高老板当时送给他的。 “但愿如此，我也不想忙活了一大套以后，才发现这底下有的也仅仅只是石头而已。” 于支书的眼睛里闪着光，一旦这里面出点什么东西，那么他们村子就直接可以起飞了。 第807章 第807章 专家们的检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是不会太久。 这段期间，方卓直接就打算和于支书摊牌，反正合同签订的违约金很高，不怕对方反悔。 “于支书，既然都到了这一步了，有些话我就不瞒着你了。” 两人坐在矿边上，中间立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是一些茶水和干果，被一张插在地面的大遮阳伞所包裹。 于支书点点头，心说就知道这位没点把握不会出手，于是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等待着方卓的下文。 “你脚下的这一大块地下，埋着一大片的蓝田玉矿。” 他紧紧盯着师傅脸上的表情变化，感到差不多了的时候，这才开口一锤定音道。 “蓝田玉矿？！” 于支书震惊地望着方卓，他原本以为是一些煤炭，或者是铜铁这些资源，没想到居然是蓝田玉矿！ 作为四大名玉之一的蓝田玉，虽然价格并不算太贵，但是在这个年代里，能戴的起的人家也不过尔尔。 方卓看中的不仅仅是这一片矿，还有其延伸价值，也就是加工方面。 他前世认识好几位玉雕类的大师，并且桃李满天下，到时候请过来几位，这个玉矿的价值便会更高。 而且还有一尊可以雕成地标类景观的玉佛，更显此地价值的珍贵。 “方村长，我不太懂这里面的价值，可否容你详细讲讲？” 于支书谦虚问道，对于这种具有文化价值的东西，他不懂很正常，但他不相信方卓不懂。 “价值嘛，不好说，”方卓啧了一声，“如果单卖，那么他的价值很低，但如果经过了加工，那么就不能够按照价值来判断了。” 说到这里，他还想到了前世的一个笑话： “大师，这个玉牌多少钱？”“不谈钱，讲缘。”“什么缘？”“一千元。” 工艺品的定价，从来都是弹性的。 有人大笔一挥，画出一道狗嫌人厌的横杠，便引得有识之士竞相挥金似土；有人劳苦半生，技艺精湛炉火纯青，却只能卑微地做着底层工作。 这是命，但也并不完全是命。 至少在这个信息还在闭塞的年代，是金子，也不一定能够发光。 当然，再过个十几年就好很多了，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百花齐放，争相斗艳。 “方村长，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把这些玉矿进行加工？” 于支书愣了一会儿，突然反应了过来。 他的思维还停留在如何挖矿上面，根本没想这么远。 “对，”方卓把头凑到了他的近前，“你听说过车珠子吗？” “我知道，只不过......” 于支书的眼神里面忽然闪过了一丝担忧。 方卓明白他在担忧什么，不过就是成本，还有销路问题。 成本虽然他不用操心，可只有盈了利，他们才有钱拿，当然希望成本越低越好。 毕竟在此之前，也只不过是给村民们谋了一份差事罢了。 下矿的活儿很苦，于支书以前就听过，他只有争取到更高利益的时候，才会主动向村民们推荐这条道路。 第808章 第808章 这是他作为村支书所该做的，也是他所期盼的那样。 不要求像是方卓的药厂一般，每天保证八小时的工作时间，还是双休，虽然不一定是哪天，但每个月的八天休息肯定是会保证的。 尤其是钱也不少拿，哪怕比之劳累几倍的体力活，也不一定有药厂的工资要高。 而下矿的本质也是如此，里面肯定不会保证这种优渥的待遇，所以能够做的，就只能是从收入方面找补。 “你放心吧，于支书。” 方卓忽然笑了一下，起身望向远方：“我不想搞得自己那么短视，所以不会做出那种卸磨杀驴的事情来的。” “如何运作，从而让利润变得更高就交给我，而你所需要做的，是调动起村民们的积极性。” “挖矿很苦，你应该明白，从土里刨食和从石头里面找玉，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但我想，所能够获得的利润也不会只有纸面上的那么一点。” 于支书听罢，认同地点了点头，一切如果顺利的话，这将是他在位期间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又过了不久，先前的几位专家回到了两人的身边。 刚一开口，便宣布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方总，您说的对，这里面确实有矿。” 他们手里握着最先进的探查仪器，并且亲力亲为地翻找了一大圈，这才确定下来。 要不是之前方卓千叮咛万嘱咐地要求他们仔仔细细的搜索，很可能这次的结果也是没有。 还是在最后，他们才在地底深处，找到了一些类似玉石的信号出来。 “哈哈，你看，我就说有东西吧。” 方卓当即兴奋地拍了拍于支书的肩膀，对方的脸上同样洋溢着喜色。 “方村长，你还真是神了，连这种事儿你都知道！” 于支书兴奋道，他不是没怀疑过方卓究竟是怎么得知这个情况的，但现在他的经济不允许让他做出如此怀疑。 只有合作，也唯有合作，要不然整个村子真就会变成捧着一座金山却毫无办法，最终落了个背井离乡的结局。 他没有过多地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在他看来，只要方卓做了，并且做成了，那么这件事情就是顺理成章的。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招工，虽然之前已经在村子里面把这件事情做了个民意调查，但最终还是要落到纸面上去的。 所以他必须要问问方卓给出来的待遇究竟怎么样才行。 “方村长，关于工人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方卓的脑子稍微转了转，便想明白了对方到底想要问的是什么。 “你是想说工作待遇的事儿吧，这个好说。” 他顿时笑了出来，既然两家都是合作关系了，那就是自家人，待遇当然不会差。 “但毕竟是矿里，不会严格按照八小时工作制去施行，所以我的意思是，超出的部分全部按照加班来算。” “每小时的时薪是两毛钱，一个月四十八块基本工资，加班费三倍处理，换算下来......” 伴随着方卓掰着手指头一顿操作，于支书的一颗心已经悬在了嗓子眼儿处。 “不会低于一百块，并且是自愿加班。” 他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定下了用功标准。 第809章 第809章 一百块钱，一个月！ 这个年代，能拿得起这个工资水平的人数，绝对少之又少。 说句不好听的，以这些村民们的文化水平，很难拿到这么高的薪资，这已经完完全全超乎许多人的预料了。 更何况以一百块钱这个标准，每天需要加三个小时班，其强度约等于前世的九九六福报。 更难能可贵的是，这里面还是双休！ “于支书，想象一下，村民们现在的生活应该很拮据才对，但只要在这里认真工作，第一个月以后，他们全家老小就可以顿顿吃得起肉。” “一个人养活一个家并不是件难事，并且还能有充足的时间陪陪家人，工作虽然不是很体面，但是传出去也绝对不会惹人笑话。” “到了那时，我相信不会有人再去抱怨什么，放眼其他村子，这里的村民将会体验到人上人的感觉。” 方卓此刻像一只长了犄角的恶魔，循循善诱着接下来的美好景象。 他的诱饵就摆在那里，不加丝毫伪装，却引得众人趋之若鹜。 “方村长，我懂，我都懂！” 于支书涨红着脸，浑身都写满了激动，他顿时大手一挥，直接就替村民们做起了主： “这个事情包在我身上，方村长，只要你到时候不反悔，那么我就可以保证，你要多少人我们就有多少人！” “不反悔，这个反什么悔，大家都是奔着挣钱去的，肯定是以和为贵，互利互惠才对。” 方卓浅浅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太过往心里去，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挣钱也不是这么个挣法。 只不过他还是约法三章道： “不过你得保证，不允许出现监守自盗的情况，毕竟整个村子的人都在这里，难免我会有这种担心。” 方卓一闭眼，又想到了当时周宣的小舅子的所作所为。 要不是那天遇上了自己，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件事情侦破。 “放心，我可以完全保证，绝对不会出现这种类似的情况，我们村子里面的人我都了解，手脚干净着呢！” “那就好，”方卓点点头，又说到了第二点：“既然是在矿山上作业，那么务必就要请一些专业人士入场，这一点我已经有了人选，希望到时候你们可以全力配合。” “这个更加不用担心了，我会一直陪在周围，确保工作的顺利实施！” 听完第二点以后，于支书的激动之色更深，这种要求完全是合理的，换做是他，恐怕也不免会有些类似的担心。 “最后一点就是，我希望你的人可以完全按照规章制度作业，比如迟到和早退的问题，不允许有人欺上瞒下，那样的话，这里就会变为一盘散沙！” 方卓说到最后一点时，表情变得十分严肃。 这里毕竟是村民自治，这也是一开始就答应给于支书的，虽然他也会派人来监管，可毕竟人单势孤，一旦被那些村民拱起火来，到时候落得个不好收场的局面，就难看了。 所以方卓现在正在考虑是否要培养一批村子里的平日就有影响力的干部作为自己的班底，那样的话，到时候就好上手得多。 第810章 第810章 见于支书依旧点头，他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叮嘱起于支书道：“剩下的手续问题，我就不操心了，这几天我也有一堆事儿要处理，预计下周正式开工吧。” 两人又交流几句以后，方卓便借故离开了村子，返回去了一趟药厂。 前段时间孙老爷子做的民意调查很成功，大家都选择了一份工资更高的时间干活，也就是九九六。 这些工厂里面的工人大多就住在这周边，有些离村子有段距离的，也可以选择住在厂里，总之新厂的选择变得更多了起来。 这段时间孙家父子简直忙得团团转，一方面是关于人事的事儿，本身调动起来就麻烦，而且还有很大数量的一批工人尚未经过系统培训，这就导致有一些稍微有些难度的生产线上，只存在着很少一部分工人。 而别的生产线上，一大批一大批的工人扎堆于此，整体工作做得一团乱麻。 方卓刚一进去，就看到了相互挠着脑袋的孙家父子，两人急的抓耳挠腮，却没什么好办法。 “干嘛呢，怎么急成这样？” 看到两人一副吃瘪的表情，方卓顿时笑着问道。 “没干嘛，这不是最近新厂的新人太多，有点忙不开手脚吗。” 孙谦倒是诚实，直接把原因告诉了方卓。 “我看看。”方卓接过他们手里的报告，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又思考片刻道：“你们不如试试老带新吧，那种有偿的，只要新人学会了，就给老人一笔补贴的那种。” 孙谦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们现在最头疼的，就是该如何培训这个问题。 这些需要时间，而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新药的制作迫在眉睫，手里面还有这么大的一笔订单，不管怎么考虑，现在都得把工厂全力运作起来，才能够缓解燃眉之急。 问题就出在这里，这个厂子里面的新人太多，所以导致工作进行不下去。 然而这种情况却被方卓的一席话瞬间破解，老带新确实能够缓解很大的压力，他们之前的新人都是通过系统培训下来的产物，所以自然忽略了还有这种操作。 “方卓小子，还是你的点子多！”孙礼轻轻捋着胡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方卓则是干笑了几声，他本来也没把这个办法当回事儿，但没想到就是如此地契合这里的现状。 于是他又针对这些点提了些好建议以后，这才话锋一转，问起订单的事情。 “我们的订单完成的怎么样了？” “快了，按照调整完的进度，再有一个月就能完成。”孙谦掏出另一份文件报告，递了过去。 说起来，能有这么快的制作速度，还得感谢陈莲生的大力帮助，她这段时间时长住在厂子里面，一睁眼就是在调试机器，使其制备效率更高，直到深夜才肯休息。 “也是苦了那个小丫头了。” 方卓叹了一声，算算时间，这个点儿，对方应该还在厂子里面吧。 第811章 第811章 陈莲生最近很忙，头不抬眼不睁的忙。 他刚刚从实验室里面出来，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保温杯，狠狠地灌了一口水。 从保温杯的侧面玻璃处，还能看见里面飘着的枸杞。 她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疲惫，还有浓浓的成就感。 做这种事，对她来说就像是上学的时候做的试卷，虽然也很难，一旦等到做对的时候，那种成就感也是很足的。 如同现在，一想到这里面的药品至少有一半的程序是出自她手，那种悬壶济世的感觉一下子布满了她的全身。 酥酥麻麻的，好似触电一般。 忽然间，这种触电般的感觉似乎变得更加敏锐，就像是一张大手将她的头顶死死按住一样。 再一抬头，方卓正在她的背后悄咪咪地看着她。 “方卓大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陈莲生一边把那只惹人烦的大手拿开，一边惊喜问道。 “刚才就来了，见你在实验室里一直在忙，就去别处转了转。” 他左右环顾，见周围无人，方卓又悄悄问道：“你的这手技术，别人想要复刻的话，难吗？” “岂止是难，”陈莲生顿时没好气地回道，“我就是把所有的程序都让人看着做上一遍，没有关键数据支撑的话，也做不对。” “那之前去帝都药厂的时候，也是这种情况吗？”方卓顿时追问道。 “是的，我们的技术都是分割开的，关键数据不泄密，其他的程序倒是可以给他们。” 陈莲生上下看了看方卓几眼，疑惑问道：“方卓大哥，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就是最近的那个间谍案，有了点儿新的进展。” 那时正巧陈莲生不在家，而是在厂子里面加班加点地工作，所以并不知情。 “快和我讲讲！”小姑娘顿时眼前一亮，敏锐地嗅到了一股八卦的气息。 “没什么好讲的，”方卓眼见拗不过，便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还包括自己接下来的一些计划，“虽然进行到这一步了，但我想那个小岛间谍应该没那么容易放弃才对。” “肯定不能放弃呀，”陈莲生瞪大了双眼，口不对心道，“要是放弃了，我们就抓不到上面的保护伞了。” “我看你是因为享受不到乐趣，才不希望他放弃的吧。” 方卓直接点了出来，小姑娘的脸蛋一红，似乎是默认了下来。 “哎呀方卓大哥，你看你，又拆穿人家，一点也不识趣！” 陈莲生嗔怪地嘟囔了几句，然后一溜小跑，却被方卓拦住： “别急着走啊，正事儿还没问你呢。” “还有事儿啊？”她的小嘴忽然撅了起来，“我还以为方卓大哥是特意来找我的呢。” “装，你就装！” 方卓轻轻敲了敲对方的小脑袋，然后问道： “我们这个新厂你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呀。”她仔细思索了一番，摇晃着粉嫩的柔夷道，“就是生产效率不够高，还有制作新药的一些流程还没规范化，不过估摸着两个月内肯定能做完那批产品，并且应该还有着一部分的富裕出来。” “那就好。”方卓点了点头，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交不上货这种情况发生，并且这种事情还是要找当事人问问才好，单听孙谦的一面之词，不太保险。 问完这件事情以后，方卓这才离开，静静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第812章 第812章 一周后。 今天是收获的日子，新鲜的六份情报将在今天的不同时间段出炉。 而他所付出的，仅仅是小小的一部分代价罢了。 这对于他们帝国而言，简直微不足道，可换来的却是一项享誉国际的先进技术。 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利益！ 全世界有那么多人都被疟疾困扰着，虽然死亡率并不是想象当中的那么高，可哪怕是活着，都是在受罪！ 所以如果他们帝国掌握了这项技术，那么带来的将会是一次世界级的革新！ 他们会将产品卖到全球各地，它不需要多贵，但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用得上！ 山本田一瞬间感觉压力山大。 尽管过程很艰难，动辄就会有被发现的风险，但他还是打算赌一把！ 就赌一个名垂青史的机会！到时候他的祖先泉下有知，都会替他感到光荣！ 这种机会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天时地利缺一不可，最为重要的是，一旦他成功，荣归故里之后，亲自接待他的，将会是那位天皇陛下！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他已经与第一位研究员碰完了头。 “第一份情报。” 他兴奋地点了点头，路过无人的巷子时，还手舞足蹈了一番，直到远远瞧见第一个行人以后，他才恢复了正常。 山本田一得意地捋了捋小胡子，发出了几句独属于八嘎的笑声，然后将这份情报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 “下一位。” 当他再次从安全屋内走出去时，已然换了一套衣服和一副新面孔。 虽然没有改变太多，但除非是很熟的人，不然还是很难辨别出他们的区别。 等到他再次对接完另一位研究员以后，他脸上的得意之色更甚。 尤其这两位都在和他似有似无地透露出一个令人十分在意的情报：三个星期后，将会有大事发生！ 他平时虽然只是个保安队长，没有权利进入到实验室里，以及参与他们的会议，但还是能够旁敲侧击地取得一些情报。 这次他同样听到了不少的风言风语，尤其是在找到那几人确认之后，这个消息已经被坐实了下去。 “真是期待，那件大事究竟有多大了。” 他们口中的大事，是一项技术的解密，而这些人将作为第一批接触到解密事件当中的研究员，其价值肯定会随着掌握的知识从而变得水涨船高。 所以先前几人，已经和他说了提价的事儿。 山本田一哪怕再不愿意，面对这种大是大非，他都一定会顺着对方的意思往下走。 按照他一贯的思维来看，跟这群人办事儿，主打的就是个花小钱办大事，完全没有多花的必要。 哪怕他也是一位新手间谍，还是一位立功心切的新手间谍。 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里面竟然全都是为了他所布置的一场局。 “注意确认目标，已经和三号研究员对接过，现在目标正在前往其安全屋内，是否继续监视？”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铁血和庄严的声音。 而这边，则是方卓正在作为总指挥，战略统筹着一切。 第813章 第813章 “很好，这是第六份，接下来就该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山本田一看着眼前一字排开的六份文件，不禁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里或许就包含着双氢青蒿素最关键的数据，那是他破局的关键所在。 只要有了这个作为筹码，他就是同期间谍里面最大的功臣。 他可以把山本这个名字供在某个臭名昭著的神厕当中，世世代代享受他人供奉。 还可以获得取之不尽的钱财，地位，以及声望。 他可以顺利退休，安安心心地过起养老生活，养一条狗，再迎娶邻居小美子。 “老师总是教导我们，这里有句古话叫做小心驶得万年船，我看他还是年纪太大了，有点不顶用了。” 山本田一摇头嘲讽道，他想起了远在别国做着间谍的老师，曾多次批评起他的性格。 现在看来，老师也不过如此。 信封是被火漆封住的，虽然繁琐，但这还是山本所要求必须要这么做的。 火漆由他提供，是一种专门的材料，很难造假。 此刻他慢慢扯开文件袋，小心翼翼地把六份文件请了出来，然后逐一摆放到自己的身子前面。 他兴奋地搓了搓手，瞪起眼珠子查看起来。 “该死，怎么又是我们已经探明白的情报！而且又是六份！” 山本田一忽然变得气恼起来，他抄起椅子，用力地扔向一旁，紧接着便传来了一阵大力撕纸的声音。 发泄过后，他的头脑清醒了许多，但就在开始思考这里面是否有些不对的时候，他又想起了之前的那条消息。 要有大事发生。 “这群王八蛋，吸人血的蛀虫，等我得到所有应得的情报以后，非要举报你们吃里扒外不可！” 山本田一暗恨道，这些数据都是有用的，但却早就被他们国家研究出来了。 这毕竟是基础中的基础，技术含量是有，可连这些东西都弄不明白的话，那么他们的国家似乎就太落后了一点。 山本田一低头找了找账本，天皇陛下亲笔签字的文件上面，有着批给他的十万活动经费，但他却逞能般地一口回绝，然后只收了三万元。 来到这里以后从头到尾，人吃马嚼、川资路费，哪哪都是钱。 尤其还把自己安排进了这个位置上面，又花了一笔不小的钱财进去。 直到现在，他手上只剩下一万块钱了。 而下次，他们这些人已经把价格给提升到了每人五百！ 下下次呢，会不会变成一千！ 他的钱不够了，这才是最令人头疼的一点，无论现在对方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他的首要任务都是满足！ 只有满足，他才能套出来那个惊天秘密到底是什么。 想到这里，他用舌头把一颗牙齿给舔开，里面塞着一张小纸片。 纸片里面是这次行动的联系暗号，就连他，连来的时候也不清楚。 之所以设计得这么隐秘，完全是出于保密的角度出发，他的某颗牙齿里面还藏着毒药，可以随时为国捐躯。 “很好，让我们看看这次的上级该怎么联络。” 他像是一个走在钢丝上面的贼，背后背着一大包沉甸甸的战利品，虽然走在上面摇摇欲坠，但他心底的贪婪，却不得不使他继续向前。 眼下，他似乎被层层叠叠的雾气所包裹，他已经看不清来时的路了。 “菜市口，永利茶楼，第二排靠窗的位置，每天早上六点，只有二十分钟。” 纸条上的内容不多，只不过记录的是位置信息，时间什么的都是他临出发前就知道的。 山本田一笃定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把火烧掉了这个纸片。 第814章 第814章 剩下的，就是等凑齐了钱，然后荣归故里了。 他一想到那几个坑了他这么多任务资金的家伙，气就不打一处来，可还发泄不出去，只能憋在心里。 “真怀念家乡的那些姑娘，不仅长着一张姣好的脸蛋，最重要的还是她们的技术。” 山本田一闭上双眼，悠闲地唱起了山村童谣。 ... 远处某家面馆的二楼，一个望远镜从某间窗户的位置探了出来。 其主人长着一张国字脸，身材中等，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 “报告，目标已经进入安全屋内，他刚刚似乎从嘴里掏出了一份什么东西，看完以后直接扔进火里销毁了。” 他的肩膀处，是一台对讲机，对讲机的另一侧，连着方卓的电话。 “很好，继续观察，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近期内肯定会有所行动。” “收到，我们将继续保持下去。” 挂断电话后，方卓这才松了口气，没想到屠院士直接就联系到了国安那边的朋友。 他们大多是老会长介绍，包括很早之前收走方卓怀表的那位军官，也在本次的行动当中。 目的就是顺着这条线一直往上推，推到推不上去为止，连根拔起。 得知方卓作为屠院士这边的全权代表，为此他们已经连夜联系了方卓，请他继续配合。 方卓肯定是没有什么话说，但依旧还是来了两位相当有分量的官员，直接被安排到了方卓的身边。 侯县长自然知道了这件事情，给他急得站在办公室里不住地转圈。 这件事情办好了那么一切都好说，一旦没办好的话，不管怎么样都会摊上一些责任。 不是说这个责任不好，而是难免会让很多人失望。 一旦失望，那么他在年底的晋升，就会不可避免地遇到一些阻碍。 兴许是延长考察，又兴许是调往别处。 总要有个办事不力的替罪羊吧，不是他，难不成还是方卓？ 笑话！ 他方卓只有功劳，全无过错，都是你这个侯县长平日里疏忽导致的！ 侯县长深喑此道多年，不会不知道个中所在。 所以他现在恨不得直接就住到方卓身边，只求他把这件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那样对谁都好，尤其是对他这个县长，最好！ ... 方卓回到家中，眼前的事情正在有序地一件一件处理着。 订单暂时不用管，离交货日期还有好一阵儿呢。 学校的施工队已经派过去了，上次侯县长就把这个项目给批准下来了，估计最少再有消息，也得是临走之前。 现在眼前的只剩下了小岛间谍，还有矿山的事儿。 想要在那里面挖出点儿什么，不容易；但利润也是奇高的。 方卓这几天已经打好了下一步的打算，就是直接就近弄个加工场出来，专门加工这些玉石，不用多大，但一定要考究。 到了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从源头出手，这里面的利润，不说翻个几倍也差不多。 “得抓紧点儿时间才行，再有几年，就不让这么随便开采了，到时候啊，这片地也不会划分给私人开发，而是收归国有项目了。” 方卓嘟囔了几句，还好他下手的快，加之请人托关系，这才能像现在一样顺利。 第815章 第815章 矿山的手续已经下来了，全靠着方卓自身的财力作为支撑。即便如此，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做到这种事情，也不免会花了一个大价钱。 在这件事情里面，一部分还托付给了林天豪，让他去帮着找找关系来运作，然后他自己又找了侯县长帮忙，这才能如此顺利的把证儿办下来。 要不然，现在别说是时间问题，就是投入再多的钱也于事无补，更何况矿业本身也跟个无底洞似的。 几百万扔进去，很可能就是听个响，所以很多有钱人根本就不敢碰这类东西，除非是特殊有钱的老板。 或者像是方卓这样拥有绝对可靠的情报资源以后，才可能会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来进行开采。 这个生意的合同签署方是方林集团，也就相当于林天豪也有一半儿的股份在里面。 方卓一直都遵循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行事准则，既然人家在自己最为艰难的时候选择伸出援手，那么现在时过境迁，自己一遇着好事儿，就把人踢开，那样的话他方卓良心有愧。 这年头，口碑这玩意儿还是很重要的。方卓同样十分反感兄弟跟你心连心，你跟兄弟玩儿脑筋的这些情况。 最好就是一条道儿走到黑，谁也别跳车，有什么事大家一起面对。 眼下矿山就是个机会，几天前，方卓已经同林天豪商议完毕，准备让方林集团出去借点儿款。在前期大概要预备近千万的资金出来。 这个项目的回款周期并不算长，尤其是在方卓自己运作的情况下，大概半年后就可以见到利润。 方卓原计划还打算争取用一到两年的时间回本儿，还是等到正式开采过后，再看看矿下的真实情况更为妥善。 于支书现在应该也已经等不及了，他千盼万盼，只希望方卓能够尽早把这件事情启动，从而把整个翠岩村给盘活。 这是现实的，一旦正式启动，那么很快，这里面就会出产源源不绝的矿石出来，到时候只需要一转手，就可以赚取到极高的报酬。 等方卓再次来到翠岩村时，于支书早就站在门口迫不及待了。 “方村长，你可来了！” 他笑着眯起了眼，伸出手臂请方卓坐了过来：“这次我想找你谈谈关于销路的问题。” 方卓心下一动，面色却波澜不惊，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幽幽问道：“哦？于支书这么着急，可是心里有了人选？” “人选谈不上，只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经人介绍才认识了一位富商罢了。” “富商？” 方卓忽然笑了起来，要是论富商。单单这辈子他就没少接触。只不过都是纸老虎，能拿的出手的那种富商，不多。 “哎呀，方村长。你别不信。这是真的富商！人家的企业遍布全国呢，都是些珠宝类的东西。” 于支书继续好言相劝道：“方村长你想，我们这儿的地界太小。哪怕手里握着金山银山。也卖不出个好价格呀。” 方卓暗自摇头。心道那是你卖不出价。不代表别人也卖不出去。 他前世虽然没有亲自做过这类业务，但也旁敲侧击的和一些朋友们探讨过类似的业务该怎样开展。 所以他才能如此笃定地打算开发矿山，只要给他一定的时间，他就绝对能够做起来。 第816章 第816章 回到于支书这里，之所以他自己先找了一些朋友，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而是这关系到整个村子的命脉，不得不多加小心。 这也难怪于支书会生出类似找渠道的想法，翠屏村的经济情况一直就不是很景气，这一下子就有了这么大的一笔持续性的可支配收入，势必会做出一些暴发户的嘴脸。 当初说好的东西也只是说好的，最终的分配还是要按照双方的贡献来划分。 方卓早已看出来了，他现在要做的只是支持他，然后在他最得意的时候，给他迎头一击。 他要用亲身经历告诉他，这个年代的富商，十个里面有九个是假的！ 并且趁这个机会好好敲打敲打于支书变得越来越膨胀的欲望。 失败会使人萎靡不振，极端的失败却会促进人的成长。 对于方卓来说，这也仅仅是些小手段而已，平日里难登大雅之堂，可现在用在于支书的身上，却再合适不过了。 于是接下来的对话就变成了于支书单方面的吹捧起那位富商，大谈其财力多么多么雄厚，人脉多么多么广阔，无非就是展望未来。 方卓将眼皮耷拉下来，半眯着眼睛，悠哉的品着茶。 那位富商的事儿他知道，前世就听说过了，一个走南闯北的骗子而已，擅长讲故事，讲出了不少的资产出来。 如果说让他投资个小产业，比如开个饭馆，弄个茶楼什么的，定然不在话下；可要是说他对于矿山这一行当有什么作用，方卓断断不可能相信。 哪怕他说他是秦始皇，都要比这个来得真。 “方村长，你听没听懂啊，我说真的，那位富商简直手眼通天！” 他如数家珍地掰着手指细算道：“上次有个宴会，我的朋友曾经邀请过我，当时那位富商就在台上，你是不知道那个场面有多么宏大，台上台下，全是有头有脸的企业家！” 于支书好似被人洗过一遍脑子似的，张口闭口就是那人的丰功伟绩，并且话里话外流露出来的意思就是，他是那边儿的人。 这也正常，和方林集团这么大的企业合作，一村一地太显得形单影只。 只有给自己包装上一层外衣，才能够在那些主要决策上面获得更多的话语权。 “所以于支书，你的意思是我们非他不可了？” 方卓轻抬眼睑，表情带着玩味。 “不不，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是不是可以优先考虑一下那位......” 于支书的脖子上面渗出了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滴落，砸在地面上，浸湿了一小块地。 “可以，毕竟最开始你愿意和我共同进退，所以你拥有一半的话语权。” “如果你坚持的话，就让他过来一趟，我亲自和他谈。” 方卓望向远处，那里面已经布满了正在工作的村民，以及分散的几个矿洞。 第817章 第817章 矿上的日子过得很快，人一旦忙起来便是不分昼夜。 工人抡着镐头，干得火热，矿洞挖得极深，里面遍布着毛料。 所谓毛料，在这里指的就是未经加工过的石头，里面很有可能开出玉石。 这片矿藏得极深，也就导致矿井必须要深挖很多米才能够挖出来东西。 并且怎么把东西搬上去，也是个挺麻烦的事儿。 方卓已经在这里待了小一周了，不只是在监工，而且还是在等那位富商的消息。 听说就这几天，他就会亲自过来一趟。 方卓根本不往心里去，前世这位什么样，他心里有数，倒是于支书总是一副翘首以盼的模样。 现在矿上大概三百位工人马力全开，光是工资，方卓一个月就要发出去三四万的样子。 他在此期间，也托了林天豪来运作一下关于珠宝加工行业的人选。 方卓想的是，马上在这里建一个厂，然后逐步进行制造。 他虽然心里有几位人选，但实在脱不开身，至少也要等到这个月结束才行。 他可没忘了还有个小岛间谍等着处理呢。 ... 永利茶楼。 今天是个休息日，大清早上的人不多。 掌柜在柜台上敲打着算盘，跑堂的服务员悠闲地嗑着瓜子。 茶楼上，三三两两坐着客人，有些是老主顾，有些则是新面孔。 老顾头今年六十多岁，每天雷打不动的按时来到这里，像是完成任务一般，从六点待到六点二十几分，或早或晚就会离开。 掌柜的虽然奇怪，可是这位老顾头的出手阔绰，而且还有个十里八乡的好名，他便把一个靠窗户的位置留了出来，专门等着招待这位。 “两碟小菜，一壶好酒？” 见到老顾头今天又来，伙计直接迎了上去，开口就说出了他常点的菜品。 老顾头点了点头，靠着窗边坐好，此时正好六点。 山本田一已经在楼下转悠了快半个小时，一直掐着表，直到到了时间，这才敢上楼。 他怕来早了见不到人，并且还会打草惊蛇。 这里并不像是他的国家，遍地都是外国人，说不好自己什么时候就露馅了，一定得万加小心才行。 到了楼上，他一眼就认出了坐在床边角落里的老顾头，正是他的上线！ 于是他赶快压低帽檐，直接坐在了那位的身边，小心问出了暗号：“日出之国？” 老顾头端起酒杯的手猛地顶住，继而抬眼，眼里尽显不可思议。 他颤抖着答道：“太阳升起！” “您是小田阁下？”山本田一低声问道。 “不知您是？” 第818章 第818章 “我叫山本田一，这里的名字叫田本山，前因后果就不和你说了，我只说我的要求。” 山本田一急促的吩咐道：“首先，给我准备好三万块钱，我有大用；其次，再给我准备好一个能够快速离境的方式。” 他打算等这件事情办完，立刻就走！ “这个数额有点......”老顾头一听见对方要三万块钱，顿时有些皱眉。 他不是拿不出这么多钱，但就这么给到对方，他回头可能也对上级没法交代。 想到这里，老顾头又自嘲地摇了摇头，说是上级，可是自从他来到这里，已经好多个年头了，那位名义上的上级自始至终就没露过面，全靠他一个人在这里苦苦坚持着。 好在他靠着之前拿到的行动资金在这里置办了一些产业，可以帮助他好好地生存下去。 但是这位山本田一一开口，就要拿走他一大半的财产，老顾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过不去这个坎。 别说对于他原本的国家还剩下多少的归属感，他连母语都快记不住了。 “小田阁下，您怎么了！”山本田一见这位小田前辈的面色忽上忽下，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不能连他也没有吧......那到时候自己的伟大事业岂不变为了未竟之事！ “山本阁下，事发突然，我......”老顾头的面色铁青，他已经不想再为了那个国家所付出一切，至少不愿意付出这么多。 “没关系，尽你所能就好......”山本田一似乎是察觉出了对方有一些不舍，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告诉他前因后果： “没有事先预约就来叨扰，真是十分抱歉，但我还是想告诉前辈一声，我现在所在做的事情。” 他低着头，鞠了一躬，并且用起了极具地方特色的叙述语气讲了他从来到这里以后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最后才说道：“国家富裕我夺取青蒿素的研究成果这件事，本身就是对我的信任，我能付出的就是用我的一切去进行回报。” “一旦我回国以后，便会成为整个国家的伟大功臣，甚至将来，还会进入到历史课本里面也说不定！” 山本田一说到此处，连语气里面都带着狂热。 老顾头却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不过在这段时间里面，他还是下定了决心，把钱给他，然后收手。 即便是个间谍，他也过惯了这种平静的日子，而不是以前的那种刀尖上舔血的生活。 “我明白了，山本桑，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会把钱准备给你。” 老顾头说完便离开了，他不打算再和这个年轻人多说任何一句话，这也是他所选择执行的最后一个任务。明天他还会顺带着将一封信交给这个年轻人，在他回国的时候帮自己带回去。 山本田一见到自己离心中的目标又近了一步，心中顿时窃喜不已，他又朝着老顾头慢慢消失的背影深鞠一躬后，这才朝着反方向离去。 这一切却都被另外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看在眼里。 他找了一个无人处，将肩膀上面的对讲机一把扯了下来： “一队报告，目标已经撤离，随时可以收网。” “再等等，着什么急。” 对讲机那头，是方卓电话里传来的声音。 他此刻正坐在自己家里的阁楼上面，翘着二郎腿发号施令。 国字脸听罢，立即放弃了抓捕的想法，转而通知起其他埋伏已久的同袍道： “暂缓抓捕行动，一切等方队长指示。” 第819章 第819章 方卓撂下电话以后，又去了趟矿区，今天上午那位富商就会和自己见面，他倒要看看对方到底什么路数。 至于小岛间谍，现在还不着急收网，反正也跑不了，还是等到半个月后再抓不迟。 翠岩村现在的整体风貌全都焕然一新，甚至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 村民们的脸上全都洋溢起了轻松的笑容，基本上每一家都有人在矿上工作，哪怕不是直接挖矿，也会做些边角余料，这是于支书所答应他们的东西。 这也就相当于，每一家都拥有了比之前高得多的收入，并且真正的一人工作就可以负担得起一大家子的开销。 方卓把这一切同样看在眼里，矿上的工作虽苦，但那些工人却还是甘之若饴，这就是原因。 等来到矿上临时搭建起来的办公室里，于支书早就在这里坐了半天，他沏好茶水，自己先喝了半壶。 “方村长，这么早啊，那位上午才来呢。”于支书一反常态地显得有些拘束，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 “我就是来看看，不是等他。”方卓心里暗自好笑，等到他也清楚了那位的所作所为以后，不知道又是一个什么想法。 “哦，那你忙，我出去透透气。” 见方卓不急不缓，于支书直接就走了出去，他找了一面镜子理了理自己的仪容仪表，穿上了那套只有在宣誓时才穿了一次的中山装，连镜片都被擦得一尘不染。 自从正式动工，到现在也已经快有一周了，几个矿井已经被挖了一半，预计再挖挖就可以正式深入了。 但哪怕只是一半，也零星的挖出了几块品质不是很高的蓝田玉毛料，方卓还特意请人去县里面借了一套设备，现场车了一副手镯给发现的那位工人。 得到了奖励的工人自然欢天喜地，连手里的出头抡得也更加卖力了些。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那位富商便来到了矿上。 他开着一款最新式的宝马汽车，比之方卓的那辆还要豪华不少，穿着一身西装，把头发梳得笔直，上面隐约一层油光。 看得出来，这位富商肯定十分注重自身的打扮。 于支书见状，赶忙三步并成两步迎了上来，点头哈腰得像个管家一样。 “董总，这么久不见，真是想死我了！” 他故作一副熟稔的模样，朝这位董富商伸出了手。 董富商见状，随意地与其一握，然后才摘下手套，顺手扔进了车里。 “你不是说有矿吗，在哪儿？” 他左右摇了摇头，又跺了跺脚，然后不屑问道。 “就在这里就在这里，您看，那边儿是矿井，现在已经有很多的工人正在下面挖矿，很快就有结果。” 于支书一边尬笑一边苍蝇搓手，把自身的姿态放得很低。 方卓此时也从办公室内走了出来，一见这位的状态和前世自己在电视或是别的媒体当中的状态根本不是一个样子，心里顿时明白了。 人家根本就没把于支书当回事儿，可能这次欣然赴约，也不过是拿他当个笑话罢了。 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但却没有直说，而是打算静观其变。 “这位就是你说的方总？”董富商轻蔑一笑道。 方卓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问道：“您是董老板？” 对方不置可否，没有回答，而是把目光重新落在了远处正在干活的那些工人身上。 “于支书，你说的蓝田玉我知道，不值什么钱，采出来也浪费。” 第820章 第820章 董富商望着那些灰头土脸，但洋溢着笑容的矿工，无奈一笑，继续道：“而且你之前说的待遇问题，有点过了。” “凡事过犹不及，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清楚，你保证了他们每个月一百块钱的收入，换来的是什么？” 他意有所指地望了望远处被堆在一起的毛料：“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叫毛料，但要放在大城市，就是些破烂而已。” 方卓的眉头皱得很深，他没想到这个董富商刚来这里，就能够如此的咄咄逼人。 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像极了欺负老实人的模样。 “没有所谓的破烂，只不过是没找到其自身的价值。不知道董先生听没听说过这句话。”方卓皮笑肉不笑地将话茬接了过来。 于支书则是满脸尴尬，他根本插不进去话，甚至在这位董富商面前，连头都很难抬得起来。 “哦？你又有何见教？”董富商突然抬头上下打量了几眼方卓，忽的乐出了声。 “我来的时候也听说过你，林天豪的合伙人是吧？” 他扬了扬下巴，眼神突然变得冷漠起来。 方卓同样没有往下接他所说的话，而是反问道：“不知董先生这次来，是打算投资点什么内容？” “投资？”董富商大声地笑了起来，使劲跺了跺脚，“这种地方有投资的价值吗？” “没有价值，你也不会亲自来一趟吧。” 方卓没理这茬，对方要真是不想得到些好处，根本就不会来。 大家都挺忙的，没有必要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 “哈哈，小子，你说得对，但我来这里不是投资，而是收购。” 他一指脚下的这片地，然后竖起了三根手指头： “三百万。” 于支书的心脏顿时发紧，他这辈子都没听说过这么多钱，虽然方卓肯定也能拿出来这么多，但或许就要砸锅卖铁了吧。 他并没有真正参与到方卓的财务系统当中，根本不清楚对方完全没把这点儿钱放在眼里，反而还拉了拉方卓的袖子。 那意思应该是再讲讲价，然后赶快出手。 哪怕下面埋着再多的蓝田玉，那也得开采出来才行啊，照这么下去，得搭上多少钱才能够啊。 “四百万。” 董富商见两人迟迟没有反应，直接就往上多加了一百万出来。 方卓低着头，没人看见此刻他在想什么。 “五百万！” 董富商咬了咬牙，又往上喊了一百万，于支书这段时间一直在拉方卓的袖口，他感觉已经差不多了，现在答应下来就行了！ “六百万，小子，别太贪得无厌了！” 董富商几乎是低吼着这句话，他用大手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 而这番举动换来的只有方卓轻蔑一笑，他将眼皮重新抬起，朝着门口努了努嘴，嘴唇轻动： “滚。” 第821章 第821章 “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吗！” 富商明显变得气急败坏，他猛的冲到方卓面前，一字一句点着他的胸口道：“我是东南商会的副会长，董天宇，这下明白了吗！” 董天宇已经做好了对方大吃一惊，然后纳头便拜的准备了。 东南商会谁没听过，可谓是国内规模最大，影响范围最广的几个商会之一，可以说只要是出门做生意，或多或少对其都会有一定的了解才对。 然而方卓却一巴掌拍掉了他用来指着自己的手指，同样一笑：“那这么看来，东南商会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了。” “你是在瞧不起谁？”董天宇的面色已经阴沉得如同滴出水来。 他这次来的计划就是想给这两个年轻人好好上一课，让他们明白这个世界上，钱可以解决一切。 六百万，不少。 要不是他在私底下有一大笔钱要洗，是绝不可能花这个钱来买矿的 尤其还是在这么荒凉的大西北，被一个村里的村支书苦苦央求着自己。 换做平时，早就让他滚了！ 董天宇想到这里，看向两人的面色愈发不善，他嗤笑道：“方卓，那你呢，不过也是一条靠着巴结人上位的狗罢了！” 方卓也不恼，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这次倒是高看了董天宇一眼，把他直接请到了桌子上面，然后开始细数他的经历： “董天宇，我了解你，你最开始也是个农民，但这几年却让你给发展起来了。” 方卓掰着手指算道：“十年前，你偷钢厂的钢铁倒卖，让你赚了不少的钱，不过也被判了三年，这还是你到处求人才改成的三年。” “三年后，你出来了，开始老老实实上班，虽然也是小偷小摸，好在数额不大。” “又过了两年，你正巧赶上了一波下海浪潮，你依托着以前的人脉，又赚了不少。” “直到去年，因为一副字画，让你入了东南商会会长的法眼。” 说到这里，方卓忽然顿住，目光直勾勾地盯住了董天宇。 对方早就汗流浃背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然后摆了摆手，示意方卓别再往下说了。 可方卓却不然，他继续着刚才的话题：“那幅画是唐伯虎的真迹，至于为什么会流落到你的手里......” 他忽然把头拧到了于支书的方向： “我记得当时有一家博物馆似乎失窃了......” “够了！” 董天宇大吼一声，忽然笑道：“方卓，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既然都说到了这里，他再不承认也没什么意义，虽然不清楚方卓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个消息，但至少侧面展示了对方背后的实力。 所以董天宇现在开始正视起了方卓，他直接开诚布公道： “刚才我开价到六百万，你没同意，我想听听你的报价。” “先不说这个，”方卓摇了摇头，指着外面一众工人问道，“他们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们？”当然是开除，换上一批更便宜的工人进去。 董天宇先是一愣，然后突然大笑起来，转而问道：“怎么，你该不会是让我接手这么多人吧？” “是有这个意思。”方卓点点头，接下来说的，就是给于支书听的内容了。 “这不可能，方卓，我告诉你，按照你现在定的工资标准，每个月光是那群人就得花不少于五万出去，逢年过节不算，万一死几个人，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董天宇直接就否了，对他来说整个村子的死活完全不重要，重要的只有眼前这部分利益罢了。 还有，在这个年头能够拿出六百万的，绝对是凤毛麟角，放眼整个国内又有几人能够拿得出来。 “方卓，你再考虑考虑，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何况我也是为了你好。” 第822章 第822章 “为了我好？” 方卓明明知道他的打算，前世的这个时候，他就在大肆收购那些艺术品，都不用多想就能弄清楚他到底想要干嘛。 “行了，别逼我把你的老底都掀开，你走吧，矿山不会卖给你的。” 于支书此刻亦是脸色铁青，早知道这个货是这样的打算，哪怕他出再多的钱，也不能请他来。 “别后悔。” 董天宇深深看了方卓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完全就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方卓连动都没动，心底里面根本都没瞧得起他，怎么可能起身送他。 于支书倒是送了送，但态度却不似刚才那般卑微，他的眼底含怒，只是没有完全表现出来。 等到于支书再回来时，方卓已经悠闲地喝起了茶水。 “方村长，你真厉害，竟然连人都不知道是谁，就把底细给调查清楚了！” 他尴尬地笑了笑，顺手还恭维了方卓一句。 方卓倒是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然后郑重问道：“于支书，你相信我吗？” “方村长此话怎讲？”于支书同样收起了别的心思，认真问道。 “如果你相信我，就该听我的，而不是大海捞针一样去找什么富商。” 方卓恨铁不成钢地盯着于支书的眼睛嘱咐道：“这行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 “我明白了，方村长，下次不会这样了。” 于支书叹了口气，情绪变得萎靡起来。 “行了，说你两句你还不高兴了。”方卓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过几天跟我去外省看看，我带你找些供货渠道出来。” 听到这里，于支书的眼神顿时一亮，不知怎的，他就喜欢和生意人打交道。 ... 第二天一早，方卓又守在了电话旁边。 按照昨天的情报来看，山本田一将会取走他的活动经费，然后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到他们碰面以后，马上对他的上线进行抓捕。 依旧是那位国字脸的战士，依旧是那个熟悉的茶楼。 山本田一刚刚和那位上线分别以后，只见他朝着对讲机一声令下，瞬间便冲过来一众便衣，将其直接拿下。 直到人被带走，掌柜还是一脸迷茫。 “那，那不是老顾头吗，他犯什么错误了？” 审讯室内。 老顾头已经来这里潜伏好几年了，他最喜欢的就是早上从茶楼里出来，悠闲地逛逛集市。 偶尔还会遇到一些卖艺的先生，说书唱戏，要不然就是翻跟头栽把式，他都会驻下脚步，观赏完表演以后赏去几毛钱，再换来些恭维。 他觉得这种生活很充实，比那种无声的战争要充实的多。 直到山本田一的到来。 在遇到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以后，老顾头就已经给自己写了一份遗书。 他不知道要寄给谁，职业习惯让他平日里连个朋友都没有。 “你叫小田顾？” “是我。” 老顾头把头低了下来，藏在他嘴里的毒药不知何时被他拿了出去，换来的是一颗修补过的牙齿。 第823章 第823章 审问员点了点头，对方还算配合，这比什么都强。 他又问道：“来这里多久了？” “六年......或者七年，我记不清了。” 老顾头的态度依旧是有问必答，他在心里早已不抱什么希望。 他已经六十多岁了，恐怕撑不到出来的那天。 再者说来，间谍一般都是会被枪毙的，哪怕是他这种没什么实质性危害的间谍。 他们这种人，就连后世都会悬赏五十万出去，更何况是现在。 “你来这里都做了什么？” “我想想......” 这次他一反常态地思索了半天，然后缓慢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什么也没做。” “我只是拿了一些启动资金，还有黄金出来，之后赶上一些好时机，恰巧赚了点钱。”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现在的这种状态，只能叹了口气，不管对方信不信，他还是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平淡的人生解释了一遍。 “......直到我遇到了山本田一，然后给了他一大半的积蓄，后来就被你们抓住了。” 老顾头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只想全都交代完，然后痛痛快快一死而已。 对于那个祖国，他并没有多么热爱，从前做的那些事，有一部分他也曾参加。 对于历史来说，那个国家已经是满手血腥，但现在来看，他们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不，应该说是想要粉饰过去，对于他们来说，侵略本就不是件多么重要的事。 老顾头却不这么想，他尚存一抹良知，所以才会如此老实的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出来。 审问员又问了他几个问题，然后便退了出去。 整理好笔录以后，第一时间交到了国字脸战士的手里。 “太好了，这个小田顾藏得够深的，看起来有年头了。”他兴奋地挥了挥拳头，又通过电话朝着方卓汇报了一遍。 这位方卓现在可是某位首长眼前的红人，要不然也不能点名要求他们这些人配合一个编外人员。 但是从这件事情就能看出来，这个方卓还真有点能耐。 方卓坐在家里，听着对方如数汇报了一遍以后，同样笑了起来： “辛苦你们了，接下来还是按兵不动，等鱼自己上钩即可，顺便再审审，看看能不能挖出点别的内容。” “是！” 挂断电话以后，之前被董天宇气得够呛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算算时间，基本上再过半个月就可以收网了。 ... 半个月后。 山本田一现在的心情可以用度日如年来形容。 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他不知怎的，心里忽然七上八下的。 另外的两次交易同样很顺利，只不过内容有用的部分很少。 唯一能够用得上的，还是在一个研究的转折点那里，他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于是赶忙发回了国内，让小岛上的那些科学家慢慢研究即可，他必须还守在这里，等着那个大新闻。 尽管这段期间，理智一直在提醒他事情必然有所蹊跷，但他完全没有在意。 那可是个被世代供奉的机会，区区危险又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我们帝国的战士什么时候害怕过危险！ 今天又是一个交易的日子，他收拾好了一切，打算拿到了消息以后就出发。 第824章 第824章 他没有选择采用小田顾留给他的撤退方式，而是自己找了一条。 来到研究所的门口，还是几个老地点，只是时间上略有不同。 “这么早？” 第一位研究员径直走了出来，掏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这是你的报酬，收好了。” 山本田一点出了五千块钱，心疼的直往肚子里面抽气。 “那就谢谢你了。” 研究员收完钱，便离开了这里，等他走远以后，山本田一这才打开文件，里面赫然是青蒿素的完整报告，只不过在关键部分少了很多内容。 从笔记上来看，应该是讲得太快没有记下来。 于是他又开始期待起第二份文件，是否会给他带来一些别样的惊喜。 原本他打算拿上一份文件就走的，这下还走不了了。 ... 上午，研究所门口的另一处地点。 “给你，五千！” 山本田一完成了另一次交易，但这一次他却没有再心疼。 那份情报的价值，不知道值几千个几万个五千块钱了。 等回到国内，他想要多少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当他拆开第二份情报以后，这才勉强拼出了一些数据，但还是有大部分是不完整的。 “八嘎，还得再来一次！” 山本田一被气得连家乡话都想了起来，这群人记个笔记怎么都记不全呢！ 他此刻犹如一个瘾君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第三次，第四次...... 直到六次结束以后，那份情报才算是被他完完整整地拼成了一份数据。 “不行，这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我现在就得走！” 他来不及多想，直接朝着既定方案出发。 他打算走水路，顺着黄河到达另一处城市，那里有车接他，然后再兜兜转转，借助渔船逃回国内即可。 “方队长，目标已经出发，是否立刻实施逮捕？” “不急。”方卓淡淡道，“按照原定计划行动，看他的样子，应该打算走水路，这里离黄河很近，但也只能通航一小段距离，之后他必然要走旱路。” 他思索了一会儿后，吩咐道：“麻烦你现在就去跟沪区的负责人沟通一下，最终的地点他们很可能选择这里。” 这一点关于老顾头的口供当中也有所记载，他们都是靠着海路直接回去，只有沪区才有可能让他浑水摸鱼。 “可是，如果要麻烦那边的战士，我怕最终会因为归属问题......不如现在我们就把他——”国字脸战士的声音忽然变得急切 “请你相信我，既然我作为总指挥，那就一切都听我的。”方卓则是不急不缓。 “好吧，”对讲机里沉默了一会儿以后，似乎是妥协了，“我现在就联系那边的负责人。” ... 山本田一顺利登上了一艘小渔船，按照计划，他们需要先滑个几十公里，然后就上岸，车就停在旁边。 船上是他们的一位接头人，也是这条路段的老渔民了，和周围的邻居们早就打成了一片，早出晚归，有了收获就拿到市场上去卖，其态度也是绝不空军。 空军是不可能空军的，哪怕这次山本田一没来，他也得偷老乡个鸭子再走。 想让他空手而归，门儿也没有！ 第825章 第825章 “快走，按照原计划行动！” 一条简陋的渔船上面，山本田一和渔夫奋力地划着桨，周围偶尔还会出现三三两两和他们一样的渔民。 原计划需要七八个小时的行程，硬是被两人缩短了三分之一。 到达岸边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半夜。 近一天都没进食，山本田一的体力终于达到了极限，他连滚带爬地找到了那辆等候已久的车，费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了上去，然后示意对方快走。 他则直接躺在了后座上面，随意吃了点东西，便扛不住的睡了过去。 司机同样是一名间谍，只不过他的任务就只是负责运送而已，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所以山本田一很放心，另外他的精神状态也不得不让他如此放心，实在是有些扛不住了。 早在一旁预测了下车地点的战士们此刻已经把车牌号如数报了上去，接下来他们所要做的就是等。 沿途几乎任何路口，都会有便衣开着车或前或后的监视，像是护送一般，确保山本田一只要不会中途弃车即可。 剩下的，就是在之前就猜到的那个下车点等着鱼儿自投罗网了。 从那里，开车到沪区需要近两天的时间，方卓同样打算这期间也一直守在电话旁边。 还是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只要保证能够叫醒自己就可以了。 真要是说起来，这次的行动他的任务其实就已经结束了，有他没他都不耽误抓捕。 可总不能最后让手下人自由活动，总指挥在房间里面睡觉吧？ 这要传到屠院士的耳朵里，自己那不是丢她老人家的脸吗。 “报告，目标已经出发，预计走的都是小路，并且司机对于这里的地形十分娴熟。” 电话里面又传来了最新的情报声音，把刚要去泡上一杯进口咖啡的方卓给拽了回来。 “收到，再探再报！” 他适时地和那边儿开了一个玩笑，看起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夜晚的时间最适合思考，方卓看着窗外，一边等着电话，一边把最近要做的事情全都罗列了一遍。 其中最为主要的就是关于玉石销路的这件事，现在矿井已经挖好了，里面的工人正在进行采矿，估摸着近期就会有着大片的蓝天玉石出土。 不过这些都是今天晚上结束以后该思考的事情了，方卓一直在电话旁守到了第二天的凌晨，正当他半梦半醒之际，突然被一股急切的声音喊醒： “报告，目标消失，目标消失！上次发现目标是在一个小时前！” 这一嗓子令方卓瞬间变得睡意全无，他连忙问道： “上一次是在哪里发现的，他们要去哪里？！” “上次......是去往县里的土道上，发现消失的地方是在县城里......” 方卓暗暗咬牙，大概是这群人有些暴露了！ 或者说是山本田一的反侦察意识很强，他很有可能发现这一路上都是车，才令他生出一些不安的想法。 “快去客车站看看，别大张旗鼓的找，就算找不到也别着急，他跑不了多久！” 方卓赶忙吩咐了下去，现在最有可能的一条路就是山本田一临时改变主意，混进了人群当中。 这就有些棘手了，一旦脱离太久的视线，再想找到他，就如同是石沉大海一般。 坐在某辆客车上的山本田一同样是这么想的，只要能够暂时消失在那群神秘人的视野里，自己应该就不会遇到危险才对。 他不清楚是什么时候暴露的，但他很确定的一点是，自己暴露了。 要不然这一路上不可能那么多车，为此他还特别留意了路上那群司机的眼神，都是在下意识地往自己这辆车身上飘！ 第826章 第826章 所以他选择了一条连他自己都感觉很危险的路，为此他必须往人多的地方靠拢。 “报告，我们已经抓住了刚才的司机，他的嘴很严实，短期内恐怕不会招。” “没关系，”方卓叹了口气，“尽其所能吧，我现在只希望撤离点还对就行。” ... 又过了几个小时，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之前他在客车站里面，看到了好多像是在找人的乘客，并且不仅是一个客车站，几乎这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客车站都是这样。 还好自己的反侦察意识强，要不然还真的被他们逮到了。 山本田一心中不住地得意道。 然而方卓那边，却已经展开了新一轮的计划。 “现在假设，我们假设他的目的地就是沪区，那么现在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瞄准各类的交通工具，我就不信他还能走过来！” 他在电话里说得笃定，除了这里，再想回国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从这么长时间以来对他性格的拼凑上来看，这位总是有些狂妄的。 所以他现在的心情应该是迫不及待，方卓打算利用这一特点展开布局。 等到一切都布置稳妥以后，方卓再次陷入了沉思。 ... 这是最后一班客车，可以直达他的目的地。 山本田一坐在车上面的最后一排，把窗户摇了下来，开得老大。 他离真正离开这里，只剩下了不到两个小时。 等到自己一只脚踏到船上的时候，那些围堵自己的人再怎么穷追不舍也没用了。 他这一路上想了很多，其中最多的就是他的那个上线应该已经被抓了。 所以才能得知他这一路的行程情况。 只不过好在自己狡兔三窟，没有采用对方的离开方式，要不然这次真的就栽在这里了。 山本田一一边思索，一边注意着窗外的动静。 “停车，例行检查。” 吱—— 司机一脚刹车，将车停在了原地，然后从下面上来了几个小战士。 他们现在会对任何进入到这里的交通工具进行排查，力图连只苍蝇也不放过。 现在山本田一的照片早就被传到了沪区战士们的手中，对于他们来说，那张脸简直印象深刻。 几位战士查了一圈，路过山本田一的时候完全没表现出任何的不同，等到下车后，才马上报告道： “发现目标，发现目标，在一辆深蓝色客车上面，现在正要开往离目的地最近的那个客运站！” 消息瞬间传回了总部，同样传到了方卓的耳朵里面。 “太好了！” 方卓心中忍不住为几人鼓起了掌，但他还是克制住了现在就抓捕对方的欲望，转而道： “我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只不过这次各单位注意，千万可别再跟丢了！” 据情报上说，沪区的港口每天都会进出数千只船，到时候真要是让目标在自己人的眼皮子底下溜了，他还真就没办法交差了。 这个性质可比跟丢了还要恶劣得多！ 第827章 第827章 尽管山本田一的精神丝毫没有放松，但他还是想象不到究竟有多少人参与到了这次的抓捕行动当中。 随着客车缓缓驶入客运站里，山本田一的心脏猛地一缩！ 里面情况不对，怎么可能偌大个客运站，连半个路人都没有！ 他刚打算跳车逃跑，只不过一个瞬间，便涌上来一队荷枪实弹的战士，将他团团包围。 “不许动！” 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山本田一的脸，任他心思再怎么缜密，此刻也是没有了主意。 当他被戴上银手镯的那一刻，他还是感觉到如此的不可思议。 他到现在也想不出来为什么自己的一举一动几乎像是完全被人识破了一样。 方卓在电话里听到山本田一落网的消息以后，赶忙吩咐道： “干得不错，接下来，该建国同志出场了。” 长着一张标准国字脸的战士听罢，当即朝着对讲机行了个军礼，然后正式开始计划。 自从方卓定下这个计划以后，这位建国同志同样连夜长途跋涉，来到了沪区，亲自和里面的负责人进行对接。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演上一出好戏。 坐在车里的山本田一眼中尽是些绝望，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但现在好像已经要到头了。 他还没有把情报带回祖国，他还没有享受到家乡的姑娘，怎么好好的人生说没就没了！ 他不甘心！ “山本田一对吗？” 刘建国忽然拉开车门，望着山本田一那张苦涩的脸问道。 然后不等他说话，便直接自作主张地将车子叫停，一把将司机拽了下来。 瞬间又是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将几人围在中央。 “人我提走了，有什么事儿让你们的队长和我说。” 说罢，刘建国猛地一脚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这也是计划之一，让这位山本田一重新燃起活下去的希望，在他最慌不择路的时候，一定会选择心中那条最稳妥的道路。 接下来的剧本也早就定好，只见刘建国将车开得飞快，连续开出了几条街道后，还是被早就拿了剧本的沪区负责人所拦下。 对方的面色阴沉似水，腰间的配枪半露，面色颇为不善： “刘建国，你拿了犯人，要跑到哪儿去？” “你管不着，让开！” 刘建国说罢，就欲强行冲卡。 “好小子，你真当这里是你家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那位沪区负责人气极反笑，直接把枪掏了出来： “现在停车，要不然我毙了你！” 刘建国不管不顾，吱嘎一声，整个车轮瞬间退后，猛打一圈儿方向盘掉了个头，一脚油门下去，就换了一条路。 “开火！” 车尾处顿时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有些子弹打在车上，发出一阵金铁相撞之声。 这可给车上面的山本田一吓得不轻，事情的发展显然已经出乎了他的预料。 这两队人不是一伙儿的吗，怎么突然打起来了！ 看这架势，就是奔着玩命去的！ 他随即连忙问道：“阁下......怎么称呼？” “我怎么称呼不重要，你只需要清楚我是来救你的就行了！” “救我？”山本田一的眼神里忽然闪过一抹亮光，原来是老家搬救兵过来了！ 他就知道那个帝国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名战士，武士道精神常伴他们左右！ 第828章 第828章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山本田一继续追问，此时的刘建国早就把配枪探出窗外，随意地开了几枪。 两伙人基本都是对天射击，主打一个热闹。 但山本田一看在眼里，可不像是这个样子。 他看这位开车的老乡分明就像是一个英勇无畏的战士，只不过事急从权，让他没有多余的准备罢了。 车上就他们两个人，刘建国早就把人都支了出去。 “啊！” 开了几枪过后，他像是被流弹击中了枪身一般，一个没拿稳，把枪丢到了地上。 然后甩了甩手腕，把头转过来继续开。 “你怎么样，中枪了吗？” “没有，只不过枪被打掉了，可惜。” 他全神贯注地朝着之前方卓分析出来的方向一顿猛开，等快要到了的时候才把车一停，自己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接下来的路你自己一个人走，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刘建国朝对方挥了挥手，示意其赶快走。 路上追兵们的速度并不快，时间留得很充足。 山本田一见状并没有起什么疑心，这种发展才是对的，要是来到了这里，一切都太过顺利的话，反而可疑。 于是他点了点头，兀自发动起车辆，朝着一开始的目标点而去。 他们在这里有很多的联络点，平时有很多的出行选择，但如果情势危急，那么任谁都会选择那个最稳妥的。 稳妥，指的是年深日久，经过了时间的考验以后，才得出的结论。 山本田一同样把车开得飞快，一溜烟的功夫便消失不见。 刘建国见状，这才欣慰地笑了笑，不知从哪儿顺来了一个对讲机道：“幸不辱命。” 方卓那边，通过电话传来的声音听得真切，现在的局面就看这位岛国的间谍该怎么破局了。 ... 山本田一在前面开，沪区的各路战士在后面追。 他们的距离把控做得很到位，一直就处于一个既让对方感觉到有一段距离，又会萌生出一种马上就会被追上的想法。 这让他的本就紧绷着的精神变得更加脆弱。 如果自己侥幸逃了出来，回到国内，不知道还要怎么被大书特书呢。 这可是件堪称教科书一样的逃亡，肯定会受到很多的嘉奖。 由不得再多想，他把车径直开到了那处联络点内，随即弃车高喊道： “快走，后面全是警察，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那位接头的间谍顿时慌了起来，赶忙转身回到屋内，将自己这些年的积蓄，还有些重要物品装在包里，提上就走！ 每次的任务，他都会当做是最后一次来完成，因此这些东西平时就会被他收好，等到该用的时候提上就走。 一如此刻，他们在被团团围住的前一刻，顺利上了小船，一拉发动机，海面上顿时响起了嘟嘟嘟的声音。 “哈哈，八嘎，八嘎呀路！” 山本田一此刻得意的跳着脚，他得意地拍了拍这个烧柴油的发动机，心里要多美就有多美。 “干得好，等到了国内，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又拍了拍正在开船的那位间谍，可随即，船却忽然自己停了下来。 “嗯？怎么停了！开啊！” 那人回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指了指远处： “我们被包围了。” 第829章 第829章 山本田一再次戴上了那副手镯，他仍旧不敢置信。 为什么，这群人玩他跟玩狗似的...... 原来之前的那些都是演给他看的东西吗，还以为真的是外援来了。 他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啊...... 自己就连吃下牙齿里面的那颗毒药的东西也消失了吗。 时间被一点一点消磨殆尽，反间谍工作处也来了人，刚见到他的第一刻，便是将他的嘴掰开，取出了那粒毒药。 这下山本田一连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了。 求生的意志令他感到煎熬，对于国家的忠诚也在此刻慢慢变质了起来。 从‘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个年纪兴许还在上学，或者是已经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娶到了一个漂亮的媳妇。’ 到‘都怪那些政客，都怪他们！要不是他们，我们这些人怎么可能顶着掉脑袋的风险去从事这种事情！’ 只不过是两个看守所的来回罢了。 如果说当时的山本田一有多忠诚，那么此刻便有多愤恨。 他恨不得将那个国家的一切情报都说出去，从而换得一个活命的机会。 所以当山本田一看到审问员终于姗姗来迟的时候，他的鼻涕眼泪顿时一股脑地淌了下来。 “我说，我全都说，给我个机会，我想活着，我还没活够啊——” ... “嗯，辛苦你们了，说老实话，我在这里面的用处并不大，只不过就是打打电话，纸上谈兵罢了。要说功劳，还得刘建国同志做得更好，他拿首功当之无愧！” 方卓在电话里面跟沪区的负责人聊了一会儿，这次的牵扯面之广，取得成果之大，令人不禁咋舌。 山本田一的审讯工作也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通过他的主动坦白，整个国内上上下下，连带着挖出了上百人都在为那个国家所工作。 里面不乏有些身居高位的领导，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纷纷选择自杀，没有勇气或者是还没来得及准备的，只占了一少部分。 真正意义上的举国欢腾！ 任谁看那帮岛民不是憋着一口恶气，现在通过这种方式浅浅发泄一下，也只不过是个开始。 接下来的一些事情，很有可能与外交部有关。 方卓这边刚撂下电话，铃声忽然又响了起来。 “老会长啊，什么事儿，哈哈，传得这么快？没有没有，都是刘建国的功劳......” 短短一个下午，他的电话就没停过。 基本上认识的高层轮番给他打了个遍，就连侯县长都亲自登门拜访一下。 他见到方卓的第一面，不是恭喜，而是确认整件事情的真伪性： “方卓，听说你立了个大功，真的假的！” 刚一开门，侯县长便急匆匆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只不过没想到连你都知道的这么快。” 方卓挠了挠头，起初他并没有想到过今天这个场面，还以为是那种普普通通的五十万，谁承想竟然无意间立了个这么大的功劳。 “你说得轻巧！”侯县长确认完事情的真伪以后，顿时直拍大腿，“你知道现在帝都那边儿什么样了吗？好几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领导都被抓起来了，当时就是尝试性的审了审，没想到还真审出来了不少内容！” 第830章 第830章 说到此处，侯县长把音量压得很低：“那里面还真有人是给小岛当卧底的，而且已经传出去了好多份重要数据，现在最高层已经被气得不行！” 方卓眼珠转了转。而后点了点头。 要论消息情报这一块，还是侯县长的路子比较多。之前那些人和自己打了那么多通电话，也没见谁跟他提起过这一档子事儿。 反正现在他是已经知道了，只不过对他而言没什么影响。 站在方卓自己的角度上看，这件事情到这里，就已经到此为止了，之后如果还有什么奖项的话，上面也会直接颁发给他，也不用他再出面。 他则可以趁着这两个月的时间，安安心心地把矿山这件事情处理好。 真要说起来，他现在还在为了销路这件事情发愁呢。 上次东南商会的董天宇已经够他头疼的了，这次还要出省去找，找的也是江南那里的人，保不齐还得和这些人打交道。 侯县长随后又问了他一些具体细节，方卓倒是直言不讳，一五一十的把情况同他说完以后，这才送他离开。 这件事情到这里，才算是暂时告了一段落。 自从方卓开始着手抓间谍到现在，陈连生基本都没有回过家，他直接就住在了药厂上。 但效果同样极好，据说厂里面的生产效率大幅上升，从上一次增加订单到现在，不过仅仅一个来月，药品已经生产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事情很简单，看看方药一厂干得怎么样以后，两相一结合，就可以顺利地完成这笔订单的第二部分，余下的则是更加好说了。 最近一直都没有时间联系白家兄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次的间谍事件还是依托着白莲花通风报信，要不然也不能如此顺利。 嗯，回头给她买点儿小礼物带回去吧。 药厂的事儿可以先放放，现在最要紧的还是矿场这边儿。 他已经想好了目的地，以及人选的问题，明天就可以领着于支书一块儿去一趟。 于支书本名于水泉，和老支书一样，在位年头多了，大家都不怎么喊他的名字，一律用支书这两个字来代替。 他现在的状态也不是怎么好，之前董天宇来了这一趟以后，他就有点不敢见方卓。 没办法，心里有愧，在对方来之前他也不清楚原来董天宇是这样的人。 这和他平日里相差的太大了一点。 尤其当他提出要把工人全数开除的时候，那种愧疚感顿时将他的整个身体所深深包裹其中。 他原本，不是这么想的啊...... ... 翌日一早，方卓驱车来到了翠岩村的村门口，于水泉已经站在门口等他半天了。 “这么早啊于支书。”方卓笑着挥了挥手，示意对方上车。 于水泉的手里端着早餐，几个包子，还有一些茶叶蛋，刚一进入到副驾驶的位置，他就伸手递了出去： “方村长，自己家里面弄的，趁热。” 方卓顿了一下，接过手里调笑道：“唷，那我可得好好尝尝于支书的手艺。” 两人边吃边走，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具体都是在围绕着销售出路来展开。 现在玉矿那里已经堆起了一座小山，毛料遍地不说，就连一些好料都已经被挖了出来。 如果找到能够变现的手段，那么随之而来的就将会是一次大的资金回流。 第831章 第831章 从大西北开车到东南，需要的时间很长。 其实也不是非要跑这么远，但那里有着方卓前世的老熟人。 汤磊，国内还未出世的一位顶级鉴定专家，其本身同样是一位雕刻类大师。 经过他手中的玉器，无一不像是经过了一番鬼斧神工，离着远处一看，宛若天成；等到走近了些，又好似栩栩如生。 他曾雕刻过一尊玉佛，几经转手，现在被白象人奉为国宝。 于他而言，也只不过是酒宴上的一时兴起，算作打赏老板的小费罢了。 他这个人的性情洒脱，做事豪放，所以前世的方卓并未选择与他深交，但还是承了他的一些人情。 所以这次选择他，还是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在里面的。 “于支书，怎么总是愁眉苦脸的，我们这不是正在找渠道的路上吗。” 方卓看了看副驾驶的那位，眉头深深锁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方村长，你说那件事情，我真的错了吗？” 方卓思索了一下，他说的应该是邀请董天宇过来的那件事情。 虽然内容有些差池，但出发点肯定是好的。 只不过从商经验还是不够，管理村子肯定是一把好手，但要是论起招商引资，简直像是初出茅庐一样。 没办法，这跟村子的现状有着直接性的关联。 他们村子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够让外人进来投资的产业，一直穷了这么多年，即使于支书想要设法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究其根本，他还是太着急了。 “我说于支书，”方卓抽空拍了拍于水泉的肩膀，“这件事情到底错没错，我不清楚，但你肯定不该这么着急才对。” 他趁着路况较好的这一阵功夫，又向其展示起了未来的发展蓝图： “如果我们不这么着急，而是徐徐图之，现在很可能就是另一番光景。” 他掰起手指头细数道：“第一，你不了解那个东南商会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对于这处玉矿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第二，你不了解董天宇这个人，更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说到这里，方卓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爆出了一些猛料：“但我对他还算是了解不少，这位能够成事的根本原因，就是他够狠！” “够狠？” 于支书愣愣道，他是不太了解这些，这与狠又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他的第一桶启动资金怎么来的吗？”方卓忽然压低音量，吊足了胃口。 “怎么来的？” 于支书也被勾起了兴趣，连忙追问道。 “他啊，由于人长得帅，早早结婚以后，他便将妻子介绍给了一个香江那边的商人。” “又人为地给他们制造了一些巧合，导致的他的妻子和那位商人之间的感情很快升温。” 说到这里，方卓忽然闭口不言。 倒是给于支书急得够呛，抓耳挠腮地想知道接下来的剧情。 “然后，两个人不出所料地发生了一些超乎伦理之外的关系，并且还让董天宇逮了个正着。”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 方卓叹了口气，这事情怎么看都不光彩，但也是没办法之中的办法。 第832章 第832章 董天宇并不愿意屈身于一隅之内，但他一没资金，二没人脉，加之还结了婚，可以说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头。 但自从他选择了这条路以后，现在的他一呼百应，身价怎么也有个几千万之多，国内排得上的富绰。 “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个经历。”于支书在一旁听得连连咋舌。 他们这次的目标是江南，多多少少也会和东南商会扯上点关系。 尤其还是去挖人，汤磊现在应该就是在给董天宇那帮人打工。 “这次我们还是要多加一些小心才行，很可能还会碰见那伙人，到时候我们势单力薄，真要对我们发难，我们的这条销路就算是断了。” 方卓虽然了解董天宇，但他却不清楚这个时间段的会长是谁。 如果也是前世的熟人的话，倒还好说，直接对症下药便可。 最怕的就是凭空冒出来一位，那样的话他就真没什么办法了。 “这么危险啊？”于支书惊讶道，之前他也曾参加过一些商业会谈，没有过这种情况出现啊。 “危不危险都是次要的，现在我们的任务是找到一条销路，如果这趟都找不到的话，就真得考虑考虑那些毛料要不要直接拉到批发市场上面算了。” 前世的很多小说当中，涉及到鉴宝类的，大多都有类似的这种情节，就是主角从众多玉石当中忽然拿起一块众人都没有看好的，然后鉴定出满翠，顶级的帝王绿！ 当看到这种情节的时候，方卓总会淡淡一笑，再轻轻道上一句赌狗不得好死。 在现代工艺的加持下，一块石头里面什么样子，基本上能够看得七七八八，怎么可能还有满翠的这种大漏。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卖家自己放出去的，这样可以吸引到源源不绝的赌狗来买，来开。 一顿饱和顿顿饱，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反观方卓这里，由于蓝田玉的价格并不像翡翠那样昂贵，卖不上什么好价钱。 他想趁着市场刚刚复苏不久的这个间隙，赶快在市场上面站稳脚跟才行。 “方村长，我们这趟不能真的空手而归吧！” 于支书张了张嘴，祸是他惹出来的，却要连累着方卓跟他一起受苦，有点儿说不过去。 “没关系，走一步看一步吧。” 事已至此，方卓没有埋怨于水泉，而是仔细思索起了下一步该怎么做。 一路上走走停停，硬是开了两天，才开到了目的地。 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在这里清晰可见。 到处都是些方卓根本听不懂的方言，而且他们之间也有着很大的差异性。 方卓艰难地打听了一道儿，最终才确定了汤磊的办公位置。 这一路上于支书算是放弃了心里面那个做生意的梦了，没想到真正实操起来竟然会这么难。 “我说方老弟，你这都能打听出来那个叫汤磊的位置，真是有一套啊！” 于水泉的这段话说得真心实意，想让他在这种地方打听出来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方卓就这么做到了！虽然过程是繁琐了一点，可结果却是很好的嘛！ 方卓拍了拍于水泉的肩膀，没好气儿道：“于大哥，来都来了，咱可别弄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多丢人啊。” 于水泉扯着嘴角，尴尬地笑了几声：“这不是不知道方老弟的能耐吗，下次肯定不会了。” 窗外已经入了夜，两人在一家招待所里面对付了一宿，并约定好第二天直奔汤磊的工作单位。 那里也是东南商会的总部，说不定董天宇现在就在那里面，上次才驳了人家的面子，这次却要在对方的地头上面挖人...... 想到此处，方卓又是一叹。 第833章 第833章 第二天一大早，方卓生怕遇到些差错，趁着天还蒙蒙亮，便带着于支书就奔着东南商会的总部赶去。 今天是工作日，里面人来人往，不时有外面的人在里面进进出出，偌大的一个写字楼，显得十分热闹。 门口的保安站在配有大花遮阳伞的保安亭内，身着一套劲装，再配合上一副墨镜，放在写字楼前十分显眼，乍一看竟有些国外大片里面的既视感。 方卓同样是一身干净考究的西装，又把头梳成了一副大人模样，脚上一双价值不菲的皮鞋，配合上他那一身出尘的气质，总给人一种此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走吧，”他拍了拍于水泉的肩膀，这位佝偻个身子，像极了刚进入到大城市里面的务工人员，“别看了，你就算再害怕也总得进去吧，这叫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 方卓好言相劝，可于水泉的脸上却始终挂着一副害怕的表情，踌躇着不肯挪动脚步，两人的这一番拉扯，顿时让门口的保安起了疑心。 保安这个职业，虽然没有执法权，但在这里，他说谁不能进，谁肯定就不能进。 他摘下墨镜，朝着方卓迎面走了过来，打量了一眼方卓的穿着，又在心里面估算了一下价格，然后耐心询问道： “二位，需要帮助吗？” “不需要，谢谢。”方卓一点头，就打算拉着于水泉往里面闯。 “等等，您留步！”保安见状，立马拦在了方卓的面前，透过他还算刁钻的目光来看，另外一个低着头的，明显就是因为心虚，他可不能这么轻易地就把这类可疑人员放入到写字楼里面去。 然而他的这一声喊，换来的却是一把车钥匙。 钥匙以一个抛物线的形式完美地落在了保安的手里，再看方卓，对方指了指门外停着的那辆宝马牌轿车，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他帮忙把车停到别处。 突如其来的这一出，顿时让保安犯了难，那辆车仅仅一眼看过去，便价值不菲，真要是这位的，那他也犯不上来写字楼里面干些坏事。 可他旁边儿那人又是一脸心虚的模样...... 算了，反正我的职责所在，出了事儿也怨不得我！ 保安踌躇片刻以后，顿时在心里面下定了主意，抄起钥匙就奔着那辆车走去。 “等等，你就这么放他们俩进来了？” 身背后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方卓一听竟然还有些熟悉。 再一转身，董天宇赫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今天是他刚赶回来上班的第一天，没想到就遇见了方卓，他还以为自己的那口恶气再也出不去了呢！ 有了这么个报仇的机会，只见董天宇咬着牙，恶狠狠地笑道：“真是冤家路窄啊，方卓，当初在你的地盘上，我不好说什么，现在你是在我的地盘里面！” 言外之意便是警告方卓，是龙也得给他盘着！ 他三步并作两步，几乎和方卓快要贴了上来。 “都给你，都是你的，你拿走吧。”方卓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今天又是不能善了了。 “用踏马你来说这风凉话吗！保安，还不赶快给我把他俩轰出去！” 保安被这一嗓子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然后瞬间缓过神来，朝着方卓两人一伸手道：“请吧。” 没办法，职责所在！ 方卓闻声，连头也没回，依旧死死盯着董天宇的眼睛。 然而已经站到门口的保安却不干了，远处这两人好像没把他放在眼里。 明明二老板已经发话了，他们俩还不走，这不是砸他的饭碗吗！ 以后他还怎么跟着二老板混，保不齐这份工作都容易混丢了！ 第834章 第834章 于是保安又加大了音量道： “两位，请离开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一句话说出口，换来的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情绪，既有方卓这次没有估算好时间的懊恼，又有董天宇即将大仇得报的愤恨。 还有小保安，对于那份若隐若现的饭碗所踌躇的苦恼。 渐渐的，这份情绪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慢慢发酵，不多时，便由苦恼转化成了一腔怒火。 他索性不再说话，而是大步来到了方卓的身后一把抄起他的领子—— 小保安原本的设想是，对方会被自己的这一套动作打得措手不及，然后再像是一条死狗一样，被自己扔到门外。 最终得到二老板的表扬，届时升个保安队长什么的，应该不是问题。 可现实生活里面却是他刚刚抓住方卓的领口，手臂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怪力，接踵而来的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再次睁眼时，他已经仰躺在地面上了。 ‘这，这个，好像叫过肩摔......’ 小保安心底的想法一闪而过，之后便闭上了眼睛。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方老弟，你，他......” 于水泉在旁边吓得瞪大了双眼，他没想到方卓杀伐居然这么果决，完全就没有料到这件事情会这么发生。 “放宽心，他只是昏过去了，我没用多大力气。” 方卓安慰了一句，顺手掸了掸西服上面不存在的灰尘。 “你敢在这里打人，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董天宇忽然像是找到了破局的关键，他的眼神里面带着狂喜，似乎这样就可以把方卓送进班房里面一样。 方卓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地方又没什么监控，要不是他遵纪守法，连董天宇都一块儿摔了。 “走吧。” 他这时才真正打算离开，临出门的时候还特意瞥了董天宇一眼，眼里满是讥讽。 “想走？你走不了了！”董天宇这个时候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忽然朝着写字楼里面大叫起来： “杀人了！都出来看看啊，保安已经被人打死了！” 他的叫声在几个瞬间以后，又变得低回婉转，像是确有其事般那样，几嗓子就把大半的工作人员喊了出来。 整个大厅，除了方卓几人的身前空隙以外，几乎就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些吃瓜员工在关键时候不一定能顶得上什么作用，但如果有瓜可以吃的话，任谁都想吃上两口尝尝。 何况听声音，还是二老板的瓜！ 想到此处，那群人的目光变得更加专注了一些。 方卓轻叹一声，当即要走，手腕却被董天宇钳住道：“你要干什么，打了人还想走，哪有这种好事儿！” 余下的围观群众顿时开始指指点点，大厅内外人头攒动，方卓就是想找条路出去，看起来也费劲了。 第835章 第835章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一辆纯黑色的轿车稳稳停在了写字楼的门外，从上面下来一位身材略显浮肿的中年男人，他见门口被堵住，便随便拉了个人过来问问情况： “赵总，里面是董副总，和两个陌生人发生了一些矛盾，保安现在也躺在了地上。” 问话的这位中年男人名叫赵大海，正是东南商会的会长。 他一听里面有人闹事，赶忙分开众人，火急火燎地赶到了两人的身边： “都住手！” 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他的围观群众见会长都来了，登时不敢再聚在这里，纷纷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和董天宇不同，赵大海为人细致，做事严谨，要是让他看到了平时工作的时间摸鱼，指定没有好果子吃。 “怎么回事儿，天宇，这两人是谁？” 董天宇的眼眶翻红，咬牙切齿了半天才道： “两个农村山沟里面来的，不知道要干什么。” “农村？”赵大海浅浅反应了一下，然后问道，“是那个玉矿？” “对，就是那两人。” 董天宇笃定地认为，会长既然确定了对方的身份，那今天他们两人势必要付出点什么才行。 他们要让别人知道，敢惹东南商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那这么说，你是方卓？”赵大海忽然眼神一亮。 “是我。”方卓此刻同样变得担心起来，这个时间段的会长，他并不认识。 换言之，他无法再用前世的经验来投其所好地对他进行攻略，这也就失去了他最大的优势。 先知先觉是一项极其重要的能力，人们对于未知的状态，往往夹杂着恐惧。 但如果一切都像刚刚在眼前发生过一遍那样，这一点就完全不是问题了。 可惜...... 方卓并不担心他们的人身安全会受到什么威胁，相反这里的人越多，他们俩越安全。 真到了那种小胡同的时候，才需要多加留意，稍有不慎就会阴沟里面帆船。 “哎呀，那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吗！” 赵大海像是变脸一样，瞬间变了一个模样，开始上下打量起方卓来了。 边打量还边评头论足：“从刚才一进门开始，我就注意到了方老板的身姿，现在仔细一看，果然仪表不凡！” 方卓偷偷撇了撇嘴，心道正中间就俩人，不注意他难道还能注意董天宇吗...... “你看我，我都忘了，这里哪是说话的地方，楼上说。” 赵大海说罢，拍了拍董天宇的肩膀，示意对方稍安勿躁，然后略一伸手，朝着方卓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也好。” 方卓点了点头，既然对方有和谈的欲望，那也没必要把局势弄得这么僵硬。 董天宇则是一脸的怒气，眼神扫过赵大海时，像是喷出火来，似乎在问会长为什么要把这两人带上去。 赵大海则是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他自然有他的道理。 最近做了很多和部队有关的生意，包括又接了好多的工程出来，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和他们搞好关系。 第836章 第836章 听沪区的负责人说，他们刚刚抓住了一个间谍，连带着抽丝剥茧下，已经挖出来了一条很深很深的线，盘根错节。 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方卓这个年轻人，本来就是他的企业里面先发现的这种情况，并且第一时间做出了最重要的决定；更因为这位还是个少有的智将，随机应变能力很强，将那个间谍玩得跟狗似的。 在评价方卓的时候，沪区负责人满面红光，似乎对于这位方卓十分欣赏。 因此当赵大海第一眼看见方卓的时候，他虽然已经确定下来了对方肯定来头不小，但没想到就是抓捕行动里面的主人公本人。 要是不把这位爷伺候好了，以后他们商会估计再也接不到这些生意了。 再退一步来说，无论关系好不好，都比和方卓交恶要强上很多，至少这样，上面的领导就不会对他使绊子了。 所以他当即打算，实在不行的话就委屈委屈天宇，到时候自己再和他解释也不迟。 “天宇，你这是什么眼神？” 赵大海的内心里打定了主意以后，霎时间眼神变得如同一汪幽泉，深邃得不着边际。 “会长，我......” 董天宇的表情逐渐变得诧异起来，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会长现在的立场明显有些跑偏了！ “你什么你，你就是脾气太大了，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等回到办公室，赶紧给这两位道个歉，事儿也就过去了。” 赵大海借着引子，专门提点了董天宇两句，为的就是让他这么做，两人算是老搭档了。 就像是当初提拔起董天宇的那样，很大一部分程度是因为他的那股子机灵劲儿，还有每次都能做出正确的选择这一点，也令赵大海甚是欢喜。 方卓听后眉头一皱，事出反常必有妖，非亲非故的，为什么忽然对自己这个态度？ 不过又一想到现在也脱不开身，他便摆出了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 反观于水泉，平日里看着挺硬朗的一个人，现在就跟个窝囊废一样，方卓拉着他，他都不走。 会长的身段放得很低，但董天宇眼底的恨意却丝毫不减，哪怕是赵大海让他这么做，他也实在做不到！ 换做几年前，别说是道歉，就是给方卓跪着舔鞋，他都愿意。 可现在时过境迁，他早就不是那个穷山僻壤里面出来的愣头青了，他现在的身份可是东南商会的副会长！ 叫他给一个初出茅庐的方卓道歉，还不如直接给他开了！ 尽管 待到一行四人去了楼上，进入赵会长的办公室以后，赵大海又是递烟又是沏茶，忙前忙后好不热闹。 期间董天宇的视线就没有从方卓的身上移开过，他像一条择人欲噬的毒蛇，而方卓则是猎物。 “行了，今天的事儿我虽然不太清楚，但肯定都是误会，这样儿，天宇你现在就好好地给方老板鞠上一躬，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 赵大海抿了一口茶水，用眼神示意起董天宇赶快道歉。 然而董天宇却像是一块木头一样，杵在那里半天都没动一下。 “天宇，天宇！” 赵大海的喊声一句比一句要强烈，直击在董天宇的心头，让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他不信赵大海看不出来自己的态度，但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用自己的低三下四来维系！ 就连他望向赵大海的眼神里，都带着一丝鸟尽弓藏的悲凉。 赵大海不为所动，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今天要是不道歉，这事儿没完。 “对，对不起......” 第837章 第837章 终于听见一句道歉的话从他的嘴里说了出来，赵大海顿时眉开眼笑，和方卓称兄道弟起来： “方卓弟弟，不要把气氛闹得这么僵硬，你看现在多好。”他又斟了一杯茶递给方卓：“我们东南商会最为崇尚的就是以和为贵，一切不利于团结的因素都被我们拒之门外。” 赵大海此时又把头扭到了董天宇的身边问道：“天宇你说，是不是？” “是......” 董天宇无精打采地回了一句，他就像是个失宠的小妾，这句话分明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可是，可是！ 他是没看见方卓当时在矿山那里有多么嚣张，产业没多大，竟然敢让自己滚！ 董天宇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借故有事，愤而离席！ 赵大海深深地看了董天宇一眼，没说什么。 方卓同样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刚才赵大海递给他的台阶，他可没下。 如果自己下去了，这件事情很可能就到此为止，再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但如果没下去，那么便有机会朝着赵会长开口要人。 他还没忘记此趟出行的目的，那就是把汤磊带回翠岩村。 等到董天宇出去了以后，他心里的恨意丝毫不减，于是他便点手唤来了一位手下，示意他替自己办一件事儿。 手下听完，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不住问道： “董会长，这不好吧，真要我去砸他的车吗？” “砸！给我狠狠地砸！现在车在地下车库里面，又没有人看着，你怕什么！” 董天宇目露凶光，今天的这个仇不报，肯定不算完！ 再回到办公室里，方卓与其稍稍闲扯了几句以后，便打算开门见山。 现在这一个环节已经是必不可少的了，方卓原计划还打算悄悄地将汤磊说服然后带走。 于是他直接开口问道：“赵会长，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位汤磊的珠宝玉器专家，不知能否割爱？” “哈哈，什么时候汤磊也能入你方老板的法眼了。” 赵会长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汤磊在他们商会里面同样身居高位，不可能三言两语就把人这么放走。 “这不是手里有一批料子，就是之前董副会长打算买走的那个，我想请人帮我加工加工。” “你说蓝田玉啊，”赵会长不痛不痒地展开道，“那种玉石不值钱，但是汤磊的出场费用可是很高的，这买卖不划算，要不然方老板再考虑考虑？” “实不相瞒，汤磊我势在必得，赵会长不如开诚布公，我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带走他？” 方卓此刻也不愿意再和赵大海兜圈子了，不如快刀斩乱麻，有什么要求就提。 “带走他，这可不好办啊，毕竟那也是我们东南商会里面的一员得力干将，要是这么轻易就被带走了，对我们商会的未来发展来说，简直是一笔莫大的损失啊。” 赵会长捋着胡子，将利弊逐一分析了一遍，最后又道：“方老板，你想要汤磊的话也不是不行，可总得表现一下诚意吧，就这样红口白牙的来要人，慢说我们之前并不认识，哪怕是认识，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不是。” “一口价，一百万买他自由。” 第838章 第838章 方卓把身体稍微弓到了桌子近前，认真开价道。 “不够，汤磊的价值不是这点钱能够衡量的。” 赵大海笑着摇了摇头，看起来他方卓还真当自己不知道那小子的份量，他能做出来一份国宝，便能做出两份国宝。 之前的玉佛虽然私底下转手给了白象国，但商会也因此获得了极其庞大的回报。 如果真为了这眼前的一百万，就把这种顶尖人才给放走的话，真不知道自己的会长是怎么当上的。 “那好吧，赵会长，我没什么想说的了。” 方卓耸了耸肩，他刚才就是试探性的报个价格出来，看看对方什么反应罢了。 没想过拿着点钱就把人给带走，他也认为这样不太现实。 方卓将茶杯缓缓盖上，起身便准备告辞。 “方老板，我送送你。” 赵会长紧随其后，等到一行三人来到地下车库以后，那辆宝马小汽车的轮胎早已变得干瘪了下去。 方卓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回头看着赵大海，语气不善道：“赵会长，这是怎么回事？” 赵会长的脸上也渗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他缓缓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这可是在你东南商会里面，什么情况您不清楚？”方卓被气得忽然笑了起来，他望向赵会长的胖脸，一字一顿道：“贵商会就是这种待客之道吗？” 赵会长的脸上再也挂不住了，他让方卓两人在这里稍微等一会儿，自己则是赶快回了一趟楼上。 紧接着，就能听见整个大楼里面的警报声音忽然响起，等到赵会长再次下来的时候，他的后面跟着一个人。 正是董天宇。 但赵会长这次却不是让他来指认的，而是对着方卓两人说道：“方老板，实在抱歉，我们也没什么好办法，这样儿，你先开着我们的车回去，等到明天，我一定想办法把那辆车修好！” 在说到修好两个字的时候，赵大海的语气稍稍重了一些。 他又回头猛地瞪着董天宇道：“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去给方老板开车！” 这已经是赵大海能够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式了，这件事情根本就不用想都知道，明摆着就是董天宇做的。 可当赵大海在问他的时候，他到时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做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这个结果倒是可以接受，方卓点了点头，冤有头债有主，谁做的找谁就好了，没有必要总是难为别的不相关的人。 董天宇又摆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尽管恶心了方卓一下，可现在这么一看，似乎有些不痛不痒的，而且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于是他试探性地问道：“赵会长，我就不用跟着去了吧，你看全商会上下这么多人都会开车......” “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的废话！” 赵大海像是下达了死命令一样，生生逼着董天宇为其开车。 如此拉扯了好一会儿之后，董天宇脸上的表情像是吃了死苍蝇，强忍着不适地点了点头。 不过既然是他开车，那么安全问题自然有所保证，他再怎么看不惯方卓，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第839章 第839章 “那就先这样儿，方老板，改日再见。” 两人握手后，相视一笑，各自分别。 方卓坐在车里还在思索到底为什么这个赵会长会逼着董天宇这么做，如果是他们两人之间有矛盾，也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相互针对。 最后他只能把重心放在了自己身上，恐怕是赵会长的眼目众多，知道了一点自己的情况吧。 不仅在国内最大的中药研究所里面工作，而且自己其中的一家公司就是这家研究所里面的白手套，这一点可能瞒得了别人，唯独瞒不住赵大海。 说是白手套并不好听，只不过这家公司的路子野了一点而已，不仅能够请动几乎任何一位专家，还能够近水楼台地得到任何他想要的单子。 方卓完全就没往间谍那档子事儿上面去想，大西北离这里这么远，他怎么可能知道。 坐在驾驶位的董天宇倒是满脸不忿，他赵会长的偏颇显然已经不满到了极点。 非是他没有容人之量，而是按照他的想法来看，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跳到他头上撒野，那以后他还怎么混！ 可上一次是对面的场子，自己不好出手，现在来到了自己的主场，本打算大展身手一番，却没想到被自己的顶头上司给叫停了下来！ 并且还要自己给这个阿猫阿狗道歉，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董天宇越想越生气，直到他开到招待所的门口时，这才恶狠狠地威胁道：“方卓，算你小子走运，你等着我的！” 方卓则是摆了摆手，完全不放在心上。 只要不是主动去怵对方的眉头，现在他有这么多层的关系，完全不怕这档子事儿。 “方老弟，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啊，我们人还没找到，并且又把东南商会给得罪了。”于水泉哭丧着脸，如丧考妣。 “没得罪商会，我们得罪的是董天宇。”方卓纠正道。 “啊？你的车不是都被人划了吗，怎么还不是得罪东南商会呢？” 于水泉一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你觉得会是谁划的？”方卓忽然乐了，他拍了拍于水泉的肩膀，并且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要是再带这个窝囊废出来，他就是狗！ “这......不好说，方卓老弟，要不你再想想是不是还得罪别人了？” “行了行了......”方卓一头黑线，决定跟他换个话题：“于大哥，你了解这周边都有什么吗？” 年头相差太久了，和方卓前世来过的这里完全不同，他的情报暂时还派不上用场。 “我曾经跟人来过这里几次，倒是了解一些，”于水泉皱眉回忆道，“所以你指什么？” “有没有那种夜场，就是半夜娱乐的地方？” 方卓再次开口问道，他打算既然不能从正面见到汤磊，那就要去这些他最容易出没的地方去堵他！ 反正都是瞎猫撞死耗子，万一给碰上了呢？ 至少在方卓的视角上来看，这种地方撞到汤磊的概率，要取决于这个城市里面有多少家这种地方。 第840章 第840章 昼伏夜出，而且出的都是娱乐场所，已经成为了汤磊的标配，哪怕前世方卓还劝过他几回，可他依旧我行我素。 由于也不是很熟的关系，方卓之后就没再劝了。 “这里面最大的要属于豹城，一家娱乐会所。” 于水泉说到这个事情上面，倒是有些如数家珍的意味，他掰着手指头细细算道：“除了这家最大的以外，剩下就是些中型，或者是不入流之类的。” 须臾间他又爆出了几个方卓从未听说过的名字，然后到：“我暂时只记得这么多，方老弟，我可得劝你一句，千万不能沉迷酒色，你还年轻......” “什么跟什么啊这是！”方卓没好气道，“我们这次的目的是找汤磊，他平时就喜欢一头扎进这些地方花天酒地。” 等他耐心给于水泉解释完以后，方才决定道：“那今晚咱俩都别闲着，就去一趟你说的豹城碰碰运气。” “说是这么说，但我还是得劝劝你，千万可别......” “我知道了！”方卓被他烦得不行，于是直接坐在了他的身边问道：“都这么久了，我守身如玉的大名难道还没传出去吗？” “花边新闻倒是不少，什么白莲花啦，还有陈莲生，这我都听过，据说你和那个外交部的沈秘书呜呜！” 方卓一把堵上了于支书的嘴，边堵边教育道：“整天每个正经事儿，这方面的东西了解得倒是不少！” 随即幽幽一叹，自己早之前只听说过是黑道巨擘，现在自己的标签上面又多了个色中饿鬼...... “没人说你是色中饿鬼，我们都在说你这么大的企业家，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不是很正常吗。”这个时候于水泉反而开始宽慰起方卓来，“真要是明镜如水，我们还不敢相信呢。” 说到这里，他忽然压低音量，凑到方卓耳边道：“你是不知道这里面的有钱人玩得有多花，我亲眼看到一个包厢里面，十几个女的脱得只剩下了一点衣服，围着一个男的转圈，然后还......” 他的脸上不知是后怕还是羡慕，总之给方卓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太可怕了，方老弟，我这半辈子就连做梦的时候想象力都没人家玩得丰富。” 方卓并未关心他看到的都是什么东西，对他来说那些玩法或多或少都有些过时，他没有太大兴趣了解。 无非就是迪斯科搭配上一些昏暗的环境，勾动起人们原始的欲望罢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换做他前世，那种地方也有，一般都用摸摸唱来代替。 流程跟选妃也差不多，总而言之，去往那里的男人，会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所以才引得那么的人趋之若鹜。 皇帝当久了，再想脱掉那身龙袍，可就不容易了。 “行，正好也让我开开眼，等晚上我们就去看看。” “看看行，但你答应我，绝对不能上瘾！” 于水泉老生常谈道，他只不过去了几次而已，就天天心心念念着那个地方。 自从他的妻子早丧，这么多年孤苦伶仃，也没打算续弦，就这么一个人挺到现在。 人嘛，有点儿欲望很正常，他又没有真正体验过方卓前世那种声色犬马的生活，自然抱有很大的期待。 要是他的阈值像是方卓现在那样高，说不定谁担心谁了。 “你放心吧于大哥，我真没事儿。”方卓再次保证道。 第841章 第841章 这里的夜晚，街道上灯火通明。 不像是山村里面的生活，富庶之地的夜生活种类丰富，远远望去，青年男女在广场上面大跳着交际舞，在其周边则是一些摆着地摊的老少。 “方老弟，前面就是豹城了，我那里面还有一位熟人，进去以后我来交流就行了。” 于水泉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这一趟可算是有一些用武之处了。 昨天他也好好反思了一下，唯唯诺诺得确实不成样子，连他自己都有些看不过去。 “嗯，那你处理就好。”方卓一点头，这样也算是省下了不少的麻烦。 两人从正门口走了进去，里面做安检的是两个高壮的黑人，安检通道处众人排着队，等待着放行。 像是这么严格的场子不多，也能侧面反映出一些问题。 这一步不仅是在检查武器，主要还是在检查一些电子设备，毕竟如果曝光出去，哪怕是背后老板上面有人的情况下，也会感觉到比较棘手。 “来了，方老弟你不用反抗，等检查完我们进去就行。” 于水泉一点一点地给方卓普及着安检知识，生怕他没有见识过这种场面。 换做这辈子，他还真就没见过，但如果加上前世的内容，那么方卓的阅历以及玩法，要比在场的所有人了解的还要丰富。 两人顺利安检过后，往里面走，中间是一所巨大的大厅，上面有一座舞台，舞台下面则是一些观众席。 “这里面经常会有一些选秀，就是好多的小姑娘腰间都别着号码，一个一个往外走，下面会坐着一些被邀请到的老板，平时不对外开放。” 于水泉继续讲解道，只不过他在不经意和方卓对视的时候，总会流露出一股子心虚。 那意思好像在说，他不是故意想和那些人同流合污似的。 方卓没有深挖细节，只是意有所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对方继续带路。 再往前走，则是一个巨大的舞池，里面男男女女众多，周围都是些大型的音响。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面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外面丝毫感受不到这里面的热闹。 这个地方也是豹城主要运营的项目之一，往来者多为一些青年男女，其中不乏混迹着一些猎头。 他们会主动搭讪一些独自前来的漂亮姑娘，然后开出高额利润，培养其做一些不是很光彩的事。 “其实这个地方的利润并不是想象当中的那么可观，单靠这一个地方维系的话，很可能光是养些员工，外加一些打点的费用以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别的油水了。” 于水泉拉着方卓很快穿过了这里，并在音量不是很大的地方再次给方卓讲解了起来。 “所以这里面就会涉及一些灰色产业，就比如刚才进门看到的那个地方，每逢深夜，那里都会开放一段儿时间。” 他又指了指头顶道：“这上面，就是一间间的旅馆，作用就是为了让那些选完妃的老板们有地方休息。” 方卓哦了一声，这种事情他听说过，只是没想到在这个时期就已经有了类似太子酒店的地方。 当时那里面可谓是极尽奢侈，风头一时无两。 “还有一些更加隐晦的内容，则是需要通过邀请制来进入到里面了。” 于水泉又详细介绍了一番，大致内容和前世的天上人间没什么区别。 第842章 第842章 比如用一层银纱，将一座房间内的幔帐隔开，会有一些穿着简单的姑娘们在后面翩翩起舞。 客人们所需要做的，就是去到每间屋子里面挑选，如不满意，就换到下一所房间之内，继续挑选。 像是这种大小的场子，大概预备三十个以上的姑娘们是很常见的，主要的收入来源同样是依靠着她们。 这次的目标汤磊，肯定不会出席那些普普通通的地方，大概率会在这种要求很严格的位置上出没。 两人随即来到了贵宾区，门口有一些服务生正在进行着接待。 既是接待，同时也是探查这些来客的身份，整个会所采取的都是邀请制，就是比如要求来客有一位或以上的推荐人才行。 幸运的是，于水泉就曾被邀请进入其中，他只要再推荐方卓进来即可。 等到于水泉填完表后，两人进入其中，一进去，便看到一众姑娘们莺莺燕燕地围绕在一个男子身边。 端的是环肥燕瘦，各个出落得好似出水芙蓉一般。 正中间的那个男子正是汤磊。 此刻他正端着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地往嘴里灌去。 给方卓看得直摇头，今天大抵又是一顿烂醉如泥。 “汤磊你好，我叫方卓。” 他来到了对方的近前，在隔壁的沙发上面坐下，准备和汤磊谈谈。 “嗯？你是谁啊，印象里我应该没见过你。” “是的，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方卓点点头，“但我想，很快就会经常见面了。” 他随即起身，点了一个服务生过来，淡淡道：“这桌的所有消费，算我的。” “呦呵，来了个土大款！”汤磊一听，顿时变得乐不可支，他的一只大手已然攀上了一位少女的腰肢，狠狠一掐，换来了怀中少女的娇呼。 方卓坐在原位，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的态度已经做得很明显了，对方也不是傻子，既然能说出这种话，那势必就是有求于人罢了。 “行，你既然诚心想要和我交好，那我要是不给你这个机会，岂不是白瞎你的一片心意。” 汤磊腾出一只手，在桌子上面划拉了一大圈，然后缓缓笑道：“光是现在在你面前的这些东西，就要花三万块钱，你说的算你头上，不知道有没有极限？” 汤磊的声音忽然一下变得低沉，他同样在试探方卓的想法。 希望结交他的人多了，所图为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光是由他落款，随意雕刻的一件珠宝玉器便是价值连城，谁不想要？ 所以这种小恩小惠，汤磊根本早就已经不放在眼里了。 “没有极限，今晚可以尽你所能。” 方卓同样一笑，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既然他划出道了，那就不如直接来一把大的更要省事得多。 第843章 第843章 “你说的可是当真？” 汤磊收起了玩笑之意，他明白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如果对方真的愿意付出这么多的话，那么所图肯定不少。 恐怕他想要的，是自己给他打工。 “千真万确。” 在这种地方，没人敢开玩笑，也没人敢来吃霸王餐。 耍横卖惨全都没用，到了最后发现没有钱，那可是要被拎进后院的。 里面清一色的刑具，总有办法让人还钱。 也就只有像这种黑白通吃的大地方敢这么做，并且还不能闹出人命；换做是稍微小一点的地方，那种吃干抹净不认账的例子还不少。 汤磊拍了拍手，一个服务生从远处小跑过来。 “把你们店里最贵的酒，全都给我上一套过来，另外再给我这两个朋友叫几个姑娘上来。” 服务生喏喏地应了一声，然后又小跑了回去。 汤磊又把头转回到方卓的身边，调笑道：“既然你敢说这话，就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方卓面无表情，于水泉则是在心里默默盘算了起来： ‘一个姑娘要八百，现在他身边围着八个姑娘，一瓶洋酒要两千......’ 他越算越感到消费之巨，令其不禁咋舌。 同时也暗暗为方卓捏了一把冷汗，他知道方卓有钱，可要是不替他心疼那是假的。 还有接下来的那些酒水，估摸着今天晚上敞开了花，能花到十万块钱的样子。 要知道一台彩色电视机才不到一千块钱，一个姑娘就要八百块，这地方根本就不是任何工薪阶层能够消费得起的！ 想到这里，于水泉只觉得他的眼界实在有过于渺小了。 不多时，酒水上来以后，汤磊主动为方卓开了一瓶。 玻璃瓶身，上面上面印着一些英文字母，方卓不认识，他的英文造诣也只能到达点头yes摇头no的水平。 “这是店里最贵的酒，五千八百块钱一支。” 他将酒杯朝方卓送了过去。 于水泉离着老远，打鼻子一闻，顿时感觉到一阵呛鼻刺激的烈酒味直冲天灵盖，这种酒的度数绝不会低。 他也只有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才喝过一回类似这样的烈酒，只是抿了一口，过了不长时间以后就感觉有些上头。真要是多喝一些的话，还不知道要醉成什么样子。 方卓略略一闻，心里便有了数，伏特加而已，他前世也没少喝。 于是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量！连我都不敢一口喝光，厉害！” 汤磊在一旁连连叫好，他怀里的姑娘趁机还用小嘴喂了他一颗葡萄。 杯是二两的杯，饶是方卓这一口入了腹中，都有些感到天旋地转。 一股刺激的酒精味几乎同一时间便涌进了方卓的口鼻之中，由于方卓饮酒不多的缘故，他现在的酒量并不算有多好。 充其量可以叫上一声勇敢，至少他能咽下去。 随着烈酒入怀，几名姑娘也都围了上来。 第844章 第844章 都是按照汤磊的配置，每人八位。 这里是大厅，并不是包厢，所以一来一往之间还是会有人注意到的。 就比如隔壁，一个今天早上目睹了方卓和董天宇之间矛盾的中南商会高层，就在偷偷往方卓所在的位置上瞄。 当他看到汤磊竟然与其勾肩搭背起来的时候，忙不迭地匆匆离开，去给董天宇通风报信！ 这种表忠心的机会可是不多，在他们这些没有什么能耐，可以被随时替代，唯一的作用就是会战队的人眼中，今天的这个行为无异于立了一个头功！ 董天宇今天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好，他此刻也在家里喝着闷酒，听到电话响了以后，他都没打算去接。 接他娘什么接，估计又是赵会长那个老东西要玩恩威并施的那一套了。 电话铃声一直在响，回荡在耳边，就像是一阵早上七点半时候的刺耳闹钟，让人无可奈何的同时，又不得不有所动作。 似乎电话那头不会死心，等不到人就一直打，在响了第三十几声以后，汤磊终于接起了电话。 还没等他质问对面到底什么毛病的时候，那个狗腿子便直接把眼睛里面看到的情况一股脑地掏了个干净： “董总，不好了，那个方卓，我看到他在豹城和汤磊勾搭到一起了！” “什么？！” 董天宇闻言顿时睚眦欲裂，现在整个商会上下，谁不知道他和方舟的矛盾？ 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搭上方卓的这条贼船，汤磊是怎么想的？ 真当自己不存在了？还是他仗着自己有一些手艺，便可以为所欲为，骑在所有人的头上拉屎！ 于是他便让这名手下马上给赵会长也打去一个电话，把这件事情一五一十的向他再汇报一遍。 末了以后，董天宇便准备亲自去一趟豹城。 他在回来以后已经听赵会长说过方卓此行的目的，就是想把汤磊要走。 可是赵会长连半点同意的意思也奉欠，只不过为什么对方卓如此态度的话并未解释给董天宇听。 这也就导致了董天宇对于方卓的印象还停留在一个小镇企业家的状态。 他收拾好行囊以后。怒气冲冲的开着车直奔豹城，丝毫不在乎自己哪怕是刚喝完酒。 大厅里面，汤磊和方卓还在推杯换盏，于水泉身后的那些姑娘们已经团团围在了他的身边，但方卓近前却连半个姑娘都没有。 汤磊一时间也有些啧啧称奇。要是没喝酒还则罢了，喝完酒却不乱性的人，汤磊还是头一次见到。 他们心照不宣的什么也没提，像是这样的人，往往都有着自己的一些规矩，但通用的一点就是，在这种场合只聊风月，不谈工作。 第二瓶伏特加也已经见底，方卓现在的状态着实有些醉意。 汤磊同样不好过，在他们来之前，汤磊就已经喝了不少的酒，现在他的舌头都有些捋不直了。 于水泉倒是半点酒都没喝，但这一趟他属实没白来。 憋了这么久的光棍生涯，好容易今天见到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女性，他已经开始有点左支右绌起来了。 忙不过来，根本忙不过来！ 八个任君采撷的漂亮姑娘，就那样端坐在于水泉的面前，他又不是方卓这种吃过见过的。他这大半辈子也没吃过多少细糠！ 此刻正巧见到方卓已经变得似醒非醒，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了。 这个摸两下，那个亲一口，姑娘们被他的滑稽举动逗得咯咯直笑，紧接着回应给于水泉的，还有是温热的肢体与无尽的温柔。 第845章 第845章 董天宇已经杀到了门口，与之一同而来的，还有几位打手。 也就是他的心腹，不计后果的亡命之徒。 “老大，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要不直接冲进去给方卓拖出来吧！” “不急。”董天宇拦了几人一下道：“那样太便宜他了，如果我不进去的话，就欣赏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了。” 他贪婪地舔了舔嘴唇，这家豹城虽大，可他们中南商会同样也不是吃素的。 相互之间给个薄面而已，不算个事儿。 “行了，一会儿你们听我指挥，这次我必须要让方卓跪着求我。” 几名打手哈哈大笑，这种事情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只不过老大每次都能弄出点新花样。 上上次的那个，连屎都被打出来了，董老大竟然还要对方自己塞回去！ 还有上次，当着她老公的面，每个人轮番上阵，那感觉，那滋味儿...... 他还记得对方眼神里面的恨意，还有几乎快喷了出来的怒火。 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这就是董老大的能耐！ “出发！” ... 开始的几口应该是有些喝急了，才会感到那么上头。 现在他竟然还越喝越精神了。 “汤磊，你的那些事儿我也听说过，还打听过不少你的喜好，”方卓懊恼的一拍大腿，“全踏马没用上！” “哈哈，你也是个妙人。”汤磊大笑道，哪怕知道了对方的来意，他也决定给对方一个说服自己的机会。 是的，这么大的排场换来的也只是一个机会，对于他们来说，这已是足够。 方卓有充足的信心，让他站到自己的队伍里面。 董天宇一行人已经来到了邀请制的那道门槛里面，一旁的服务生见此情节很是为难。 对方已经爆出了身份，中南商会的会长，只需要查查就知道有没有这个人。 他现在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名额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当他望向身后几人的时候，见哥哥腰里似乎都别这家伙，他都有点怀疑这几人是怎么过的安检了...... “少废话，赶紧滚开，别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的。” 董天宇丝毫不客气，直接命令道。 就在服务生犹豫之际，那几人已经横冲直撞了过去。 离着老远就看见了方卓，董天宇顿时大嘴一咧，笑容都快咧到耳根子上面了。 身后的几人也从身体的各个部位里面取出了一些锛凿斧锯，兵器千奇百怪，却同样致命。 方卓见远处人头攒动，里面似乎还有着自己的熟人，定睛看去，连酒都醒了一半！ 这不是董天宇吗，他怎么来了！ 董天宇也发现了方卓的表情变化，顿时笑出了声道：“方卓，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吗？我还以为你有多能掐会算呢！” 他的表情极恶，像一条见到生肉的鬣狗，也似一只看见骨头的秃鹫。 挥了挥手，后面顿时冲上来一众大手，亢奋地朝着方卓挥舞起手中的工具，那意思是要给方卓来个大的。 方卓的意识虽然不清晰，但他也不傻，分得清楚形式。 眼前这一关，看起来是非要逼着自己动手了！ 第846章 第846章 他顺手抄起了一个空玻璃瓶子，磕在大理石桌案上面，瓶身应声而碎。 还留在方卓手中的，就变成了一个带有多道尖刺的武器。 杵着就死，划着就伤。 那群打手可不怕这个，吓唬谁呢，谁的身上不是一身伤。 再说了，只有会反抗的猎物，才更有乐趣不是吗。 于是他们更加亢奋了起来。 坐在原位的于水泉和汤磊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望向对方来人，前者被吓得立马抱头鼠窜，就要躲到桌子底下；后者则是面无表情，但眼中隐隐的愤怒却是无法被掩盖的。 说时迟那时快，方卓竟还主动迎了上去！ 一个那拿着甩棍的大手与方卓撞了个对脸，只一瞬间，他的小腹就是狠狠一抽！ 钻心的疼痛让他无心思考，手里的甩棍铛啷啷落在地上，自己也口吐白沫，半跪在了方卓面前。 紧接着是拿着镐把的一位打手，整个胸口都被方卓手中的瓶子刮得花了一层血渍。 镐把，就是铁锹的木质把柄部分，没有锹头。 那人捂着胸口，虽然不深，但还是汩汩流淌着血渍。 他的后脑被方卓一瓶子砸得闷哼一声，直接昏迷了过去。 玻璃瓶碎了一地，方卓又捡起地上的搞把，径直朝着第三人走去。 前面这两人几乎是倒下的，方卓的速度一直很快，尤其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情况下。 这可给于水泉看得几乎傻了眼，连头都从桌子下面探了出来。 方卓喝多了都这么猛，这要是放在平时得是什么样子...... 汤磊也瞪大了双眼，原本他还打算亲自出手的，没想到方卓的身手居然矫健到了这种程度。 这下可好，省了不少事儿。 第三个打手已经麻了，竟然开始不自觉地后退起来，手中的武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董天宇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大怒道：“一群废物，都给我滚开！” 人心散了，队伍就散了。 所以现在他必须身先士卒才行，董天宇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认真道：“方卓你别得意的太早，这才仅仅是个开始，你等我——” 一个木制硬柄忽然怼进了他的嘴里。 同时也把董天宇接下来的话生生憋回了肚子里面。 木柄上面沾着血迹，还有一些骨质碎片，应该是董天宇的牙齿。 两旁剩下的打手见状，顿时血气上涌，哪怕是再打不过，现在也得动手了！ 干这一行的，谁不明白君辱臣死的道理。 方卓的酒差不多已经完全清醒了，加上刚才的一番运动，挥发出了大半，他现在的状态好得出奇。 剩下那几个人明显也不是方卓的对手，总之三下五除二之下，一群人全都直挺挺的躺在了地板上面。 这个时候经理才过来，见到方卓浑身上下都是血迹，如一尊杀神，他也不好触方卓的眉头： “这位先生，你在这里闹事我们不管，但请你记住，我们不会替你承担任何责任。” 他又指了指这几人问道：“需要我帮你送到医院里面吗？” “送吧，”方卓点点头，董天宇此时也疼晕了过去，“告诉大夫，用点好药，钱我会付的。” “好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