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拿催眠不当超能力是吧？》 第3章 黑之书（上） “湘南有特进班吗？”高田旭记忆里搜索了一番，没有搜索到相应的内容。 “奇怪就在这里。一般私立才有特进吧？” “你这么说我也想起，bbs上看过传言，有些学生家里听说这届会有特殊的分班。”高田旭抚了抚下巴。 “有这一回事，但妈妈去学校打听时也没有得到一个回答。话说私立的特进一般纯粹是按成绩排的吧？” “……”高田旭明白立园的意思，湘南就像很多公立学校一样分班不依据成绩，或者说就是依据成绩特意平均分配的。 湘南的特进班显然也不是主要看成绩，不然他高田旭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总不能是通过湘江会之类的家长组织向学校汇款了吧？”立园不负责任地摊摊手，“总之那两人都在特进班。要只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还好，如果是超级天才集团感觉就恐怖了。” “可别，那我就当不成三巨头了。”高田旭笑道。 “哈哈，说笑的。又不是漫画剧情。”立园阳太摆手。 * 这一天班会后就可以回去，不过班里不少学生还想去社团看看。 立园阳太动作很快，已经报了湘南比较出名的吹奏部。 换好鞋，高田旭跟着立园往礼堂走，两人又围绕社团、课程、校园活动等话题聊了聊。 “高田同学有参加什么运动吗？”教室内有些闷，高田旭在屋内捋起了一边袖子，现在正放下来。注意到他锻炼充分的手臂，立园阳太好奇道。 “没，我是护养所长大的。我在同龄人里发育更早，社工顾不到的地方需要做些事情而已。”高田旭摆手。 “啊，不好意思。”护养所就相当于日本的孤儿院。住那里的不是父母不养育寄管的，就是连亲戚都联系不上的孤儿。走在一旁的立园阳太表情很是抱歉。 “没什么。” “开学不久就要开田径记录会吧。高田同学看上去跑步成绩就不错……你会参加运动社团吧？”立园阳太上下打量了下高田旭修长匀称的身材。 “我就回家社。”高田旭很老实，他打算随便挂个名，相当于就是直接回家。 “啊。”立园阳太可能想到，以高田旭的学习成绩肯定要上大学。但他的经济状况又很紧张，放学显然要去打工的。 其实就算没有打工，高田旭也对社团无感。 以他的性格，有合适的活动和朋友，和高中生一起玩玩也没什么。但他也没有多积极。 立园阳太很体贴地找了个理由：“高田同学学习很用功吧？戴着眼镜确实不适合剧烈运动。” “这个嘛。”高田旭挠了挠头，没好意思扯谎，又东拉西扯到别的事情上。 很快他们来到礼堂前。 开学仪式后，吹奏部就会来这里带新人参观招新，这里本就是他们平时在活动。 立园阳太似乎真的对社团有些上心，和他道别后就匆匆进去了。 于是高田旭也往校门口走，如立园预计的那样，他放学后还要打工。 * “你好，山口太太。” “哎呀，你来了，高田君。” 高田旭稍稍致意，就到里间换了衣服。出来后和收银台的长毛哥换了班。 “高田，明天下午我不来了。你照顾下新人。”看起来大学生年纪，只记得姓长崎的长毛哥向高田旭交代道。 “好的，长崎先生。” 被高田旭在心里这么称呼，盖因其飘逸的狮王发型。要是在其他地区的便利店，恐怕根本没法得到录用。 但长崎有很多深夜排班，在椎名谷公园附近，深夜排班时有一个这样的店员不是坏事。 “唉，真受不了了，麻美把我甩了。一想到这个，我就在收银台站不下去了。”换完衣服出来的长毛哥搭上高田旭的肩膀。 对于这样在上班时间很不合规的动作，高田旭倒不算讨厌。店里也恰好没客人。 “你要去喝酒吗。” “你小子，敬语用得还是这么随机。”长毛哥重重拍了下高田旭的肩膀，感觉这货身体稳得很。 但他也无所谓，继续絮叨起：“喝酒啊。那不和平时没两样吗？我们打算去海边逍遥下，高田你要来吗？” “这几天刚开学，事情比较……”高田旭看到一个小孩，拿着把木刀从门口跑过，走神了下，回过神来改口，“哦，我说错了。没事我也不想去。” “你这改口的方向反了吧！？还是这么不懂客气的家伙！”长崎夸张地举起手。 他这人倒真的很好说话，和高中生的高田旭如此交谈也毫无芥蒂。 说起来，上一世高田旭的年龄比长崎大不了多少。虽然加上这一世，真实年龄还在无情地增长。 但毕竟来这边后，都在小屁孩堆里混，实际上心理上反而还越活越年轻？ “嘿，到高中别忘交个女朋友。你小子像个斯文败类，一看就很受乖乖女欢迎。” “还行吧，外表应该没有长崎哥那么玩咖。” “嘿嘿，就当你在夸我了。这次去海滨，一定要找一个大长腿搭讪。” 又瞎扯几句，长毛哥怪笑着走出便利店。高田旭叹口气，他本来想去整理下货架，但看到说话的工夫山口太太已经干得差不多了，遂干脆发起呆来。 高田旭烦恼的是自己穿越过来附带的两样东西。 上一世，高田旭也看过几本大热的网文。 结果他穿越后，真的拥有了类似外挂的东西。 首先是自己鼻梁上的眼镜。高田旭两世视力都很好。结果他一开始变成少年时，还多了副眼镜，简直和被黑暗组织暗算的某名侦探相仿。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副眼镜既非装饰，也没有矫正作用，而是为了封印他身上多出的另一样东西…… 这时高田旭感到有人在拉他的袖子，他偏头看到山口太太正有些紧张地给他打眼色。 扫视了便利店一周，高田旭发现就在他陷入沉思，像一个自动门一样机械地对每一个进店的人打招呼的这段时间里，店里来了三个客人。 两个是高中女生，辣妹打扮。高田旭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妥。 把视线投向最后一个客人时，他明白过来。 那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叔。除了脸上的毛发较为旺盛外，将自己打理得还比较整齐。但他老是在一个地方转悠，眼神乱飘磨磨蹭蹭，明显一副心里有鬼的样子。 第4章 黑之书（中） “那个人拿了店里的东西吗？”高田旭凑到山口太太的耳边，小声问道。 “我，我刚刚才整理完货架，没太看清。”山口太太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普通主妇，显得有些紧张，丰腴的身体不自在地摇晃着，“但我觉得，原来充电器是很齐的，现在数量减少了，应该是这样。” “好，交给我吧。”高田旭走出柜台。 “高田君，如果没有证据的话……”山口太太话说到一半，自己也陷入矛盾之中。 那个男人在店里监控的死角。想证实对方有没有偷盗的行为，就得检查那个人的携带物。这极有可能引起纠纷。 高田旭只是头也不回地向后摆摆手。 他走到那个行止可疑的中年人身边，微微躬身：“客人您好，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中年男子一直神经质地注意着前台的方向，早发现有店员过来。这位恶客先上下打量了高田旭一眼，话语带刺地反问：“干嘛？” “看您看了很久。想提醒您一下，这里电子设备的规格……” 一听到对方敏感的用词，大叔顿时跳了起来。脸色涨红地提高音量：“我就是多转了转，这也违法吗？便利店这都不允许吗？” “并不是，客人。因为充电规格不同，很多人都会搞错，只是想提醒您……” “你，你也太不懂规矩了吧。”也不知是看高田旭比较正经，想靠气势压倒他。还是很少干这种事，所以紧张。男子越来越难控制自己的音量。 “打工仔而已，不符合自己的心意就要替店里增加规矩吗？” “没有。”高田旭仔细感受着对方情绪的波动，这并非虚无缥缈的感觉，而是更加切实的一种反馈。 他不紧不慢地解释：“客人，现在店里有活动，famipay会比linepay打更多折扣。如果不清楚规格的话，一般人用这个就可以。” 中年人低头盯着他递来的一款白色充电器，瞳孔一瞬间紧缩。 虚空中某种波动产生了一瞬间的桎梏，谁也无法察觉却被高田旭精确地捕捉到。他迅速低头，视线从眼镜上方射向对方。 【心灵冲击】 男人的余光触碰到一双金色的瞳孔，目光仿佛无可阻挡地穿透到他的心中。 他的心防即刻被冲破，复杂难鸣的心境一瞬间化为空白。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远离，只听到耳边一个声音：“客人，手机上这样参加活动，您会用这个软件吗？” 男人木然地低头，望向架上排放的充电头。自我的意志无法接续，只有空转的思维还在维持惯性。 此刻的中年男子，下意识地做出正确的判断：他的包里已经有了两个差不多的充电器，只要没被发现根本不必付款。 他没有任何顾忌，就脱口而出：“没必要。你说的什么linepay，还是什么家庭支付？该死，我根本没法办信用卡了。总之退一万步，优惠力度再大，也比不上我白拿。” 说完男子猛地一顿，脸色瞬间变了。 他的意志终于回归了，但对明明是刚刚发生的事却只有模糊的印象，他只知道自己搞砸了。 中年男子抬头环顾一周，看到对着他指指点点的两个辣妹，看到柜台那儿的妇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最后视线回到眼前高大的青年身上，和他平淡的眼神对视。 “不，不是，我是……” “客人，十分抱歉。您的话我没法当作没听见。”高田旭礼貌点头后，拿出手机，示意要联系警方。 最终以这个中年男人不得已拿出自己偷盗的商品作结，除了充电器外还有几个高价的化妆品都装在他的外衣内层口袋里。 * 夜已深，路灯有些昏暗。 高田旭走在行道路上，一阵风吹过，脚下的树影如漆黑的海浪般摇曳。 他边走边注意周遭的状况，镜片背后的金色瞳孔带有警惕。 也不怪高田旭谨慎，前天穿过那个垃圾堆时，一个人突然从纸箱间跳出来。 虽然对方只是喝醉了没有恶意，但突然跑到眼前还是让人措手不及。 椎名谷公园晚上也不安宁，如果隔音不佳，深夜聚集的不良们发泄精力、敲打公园器械声响会传来。 国道在另一边，第一天搬来想去转转时有听到暴走族的摩托车炸街的声响。不过据长毛哥说，那些人最后都会往南聚集到海边。 当然晚上仅限于在这附近走一走，高田旭还是不担心的。 毕竟他这一世和穿越前一样，发育得比较快。也没缺乏锻炼，还有神秘力量傍身。 虽然这异能也不是很厉害。但只要不一股脑扎进危险堆中，高田旭还是有些自保之力的。 半小时的功夫，已经到家的高田旭关上房门，挂好挂锁，在玄关脱鞋。接着提着刚过赏味期的便当走进客厅。 按这家便利店的默认规定，跟店长商量好后每人每天可以带一份这样的盒饭回家。 这间公寓自带一台很有年头的微波炉，把便当放进微波炉里。洗完手的高田旭坐到桌边，陷入了沉思。 等“呯”的一声食物加热好了，高田旭也没站起身。 他双眼紧闭，黑暗的视野中浮现出一个方正的轮廓。 意识聚焦于其上，十分奇特，他能在这一片漆黑中辨识出它的样子。 那是一本黑色封皮的书。整本书除了书脊有一双金色瞳孔的标识外，没有任何装饰设计。 再聚焦精神，又有一行字浮现于书封。 【开书进度99.1%】 高田旭穿越来，如果不算年龄倒退了十多岁，身上发生了两种变化。 一是鼻梁上多了这副奇妙的眼镜，随他身体成长还能适应脸型和瞳距。 高田旭本身没有近视，这个镜片也是平光镜。 二则是他获得了一系列异能。 他心灵中多出一种感应，闭眼就能看到那本漆黑未开封的书。 睁眼就会展露黄金色的瞳孔，施展一些奇妙的心灵力量。 实际上哪怕不施展力量，普通人看到他的眼睛都会下意识被吸引。高田旭猜测自然状态下，他就在无意识地散发某种心灵波动。 这也太显眼了吧！ 值得庆幸的是，那副眼镜既能伪装他的瞳色，还能遮蔽他散发出的心灵波动。所以高田旭干脆给它命名“封印镜片”。 高田旭穿越前也看过几本网文和不少娱乐作品。不难想到这副眼镜和那本奇妙的“黑之书”是配套的。 他猜测与自己共生的黑之书借给了他某种力量，眼镜则相对的能封印这种力量。为何产生这种相生相克的奇妙组合实在耐人寻味。 目前，“黑之书”拥有三项能力。 分别是“心灵感应”“心灵冲击”“心灵屏障”。 第5章 黑之书（下） 黑之书的能力十分吊诡，高田旭自然而然就会用了。这些能力只知道效果，名字还是他自己起的。 所以顾名思义就行，第一项能力“心灵感应”就是能感知他人的情绪波动。 一开始只能大概知道对方是高兴、伤心、忐忑等等。 但似乎超能力也有熟能生巧一说，现在高田旭对熟悉的人已经能读取一些常见的心理活动，比如“啊，今天好幸运”“糟糕，是不是吃坏肚子了”云云。 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演变成类似于读心的大杀器。 这是三种能力中唯一的被动技。哪怕什么都不做，高田旭也像一个雷达一样能时刻接受身边人的情绪波动。 好在他人的情绪波动并不会直接影响他，不然高田旭肯定要心态爆炸了。 黑之书就像为他准备了一个新的器官，而人类对于每一类感知都会自动进行过滤和优化处理。 比如白噪声、视野中的鼻子和盲区，大脑活动的高级意识会刻意忽略或补全这些信息。 高田旭也早就能过滤那些心灵感应，只在需要的时候提取。 第二项能力是“心灵冲击”。 心灵冲击通过双瞳释放，效果十分简单易懂，能让看到这双眼睛的人大脑全部宕机几秒！ 事后对方也不会记得这件事。 这一世又在养护所长大的高田旭，有时也遇到和他人争斗的情况，这一招群控不可不谓之实用。 有趣的是，高田旭还开发出了这一能力的衍生用法。在便利店他就略施小计，让那个扒手原形毕露。 原理是先向对方提问，在对方反应之前释放心灵冲击。这时再重复提问，会形成一种玄之又玄的催眠暗示。 这时对方想说什么，或想做什么会遵从自己的欲望，不会有丝毫作伪。 这个丝滑的小连招是高田旭偶然发现的。不过老实说他不很满意，如果能像强制催眠一样对对方下命令不是更好？ 心灵冲击随着锻炼只增加了使用次数。高田旭现在一天能用十次左右，再勉强就会头痛欲裂。 第三项能力是“心灵屏障”。 这也是让高田旭最摸不着头脑的能力。 心灵屏障一天只能使用一次，一次持续十分钟左右。 高田旭对自己和身边的人实验过很多次，结论是这招会让一个人变得特别冷静……然后就没了。 这就是黑之书为他带来的三项心灵相关的异能。 说实话哪怕是最猛的心灵冲击都比较鸡肋，比起这些高田旭还更看重黑之书的另一附属功效。 他早就发现，黑之书的心灵感应除了对别人，对高田旭自己也生效！ 而且由于本身就了解自己的思维和情感倾向，这种感应更加强烈。不仅是情感，连思维和记忆都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对于情感，他对自己有更深的了解，更加收放自如。 对于思维，更是产生了一种二次共鸣。他的思维在大脑过一遍的同时，通过心灵感应又过了一遍。 这使得他思路快如闪电，连记忆都有质的提高！ 过目不忘还做不到，但要硬记的知识他看过一遍，能准确留存在脑海中很长时间。 对于理科的一些抽象化、符号化的知识也能快速把握重点。 目前，中学水平的知识对高田旭来说，和小学学习难度无异。 当然，这也归功于高田旭上一世读过高中，现今是重学了一遭。 如果还是孩子，高田旭可能会对那些心灵异能心驰神往，而低估黑之书对自己大脑功能的加强。 但活过一世的高田旭，对这一馈赠更为珍惜。 高田旭脑海中回想起自己穿越来的情景…… 上辈子他生于华国。入社会几年，还在鹏城打多份工辛苦求存。 某天下班后听到养育自己的孤儿院院长去世的消息。 当晚向来开朗的高田旭喝了很多酒。他也不记得后来怎么样，在街上晃悠时眼前突然就看到两个刺眼的光晕大亮…… 等他再次醒来，发现身体已经变成小孩子，浑身湿透地倒在日本的街道上。 身上竟还是醉酒时的穿着，只是鼻梁上多了那副奇妙的眼镜。 开始他以为自己重生了，自己小了十多岁。这么说在海的另一边，院长是不是还活着？ 但后来发现是重生加穿越，这里已经不是过去的世界了。 再也回不去了吗？ 他还没有参加院长的葬礼…… 几天迷惘后，高田旭记得那天自己躺在一家儿童养护所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大脑在空转——没错，这一世他被捡到，又来到另一家孤儿院。 仔细想想自己高中毕业后就忙起来，没时间联系朋友。上辈子实在没什么牵挂，孤儿院院长算他最亲近的长辈了。 然而斯人已逝，如果没有穿越，他会像所有历经离别的人一样努力生活下去。 高田旭是个特别开朗的人，那一晚的醉酒本可以将他的悲伤消磨得差不多。 确实，误以为是重生，以为还能见到十年前的院长，这个希望落空了。 但这本就是空想，本来死去的人能够穿越可谓极端的幸运。 为何自己还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呢？ 高田旭思前想后，整理出了自己的心情。 在听到院长死讯的那个晚上，他在伤心之余更有强烈的悔恨！ 院长是一个十分和善的老太太，她对被遗弃或托管到孤儿院的孩子们都有很高的期望。 期望他们未来过得和正常家庭出身的孩子一样。 这自然千难万难，起跑线就天差地别！ 院长的着眼点也很平常，她希望孤儿院的年轻人能在学业上走得更远。 在她的努力下，这个资金本不充裕的孤儿院，竟有超过八成的孩子都读了本科。 不过其中能读二本的都不多。高田旭当时成绩最为优异，成绩甚至足够上一些边缘的重点大学！ 但他却没有继续读下去。 在孩子们当中，高田旭和院长的关系算最好的了。但也因此，成年后的他不愿意靠孤儿院的帮助或负债继续读书。 孤儿院对孤儿的义务也是有限的，成年后的孤儿理论上能得到的支持很少。要支持院长的方针，孤儿院开始入不敷出。 高田旭提前加入了社会的大熔炉。几年下来他虽然挣了些钱，也给孤儿院每月寄钱，但作用微乎其微。自己的工作更是很快触到天花板，几年还没有好的着落。 老院长还一直惦记着他的学历问题，希望他能重新投入学业。 高田旭也悟了，当年如果自己继续攻读大学，毕业没几年就能突破自己现在职业的瓶颈。 闲时，高田旭已开始重新准备高考。 可就在高田旭已捡起书本备考的前夕，他穿越了。 从养护所的床上跃起，高田旭一拳砸在墙板上！ 他想到每年回去时院长的眼神，她很期望自己的孤儿院真正出一个重点大学毕业的孩子。希望他们能过得更好，也希望他们能成为对社会更有益的人。 现在，这既是那个老人未竟的愿望，也融入他的意志。 高田旭决定了，他要贯彻之前的决定。现在虽来到异国他乡，但又不是欠发达国家。他仍能继续自己的进学。 为什么高学历就可以得到更好的工作？高田旭只知道最浅显的道理，学习更多的知识就有更多施展的空间，更可能胜任各种岗位。 说得玄乎一点，从九年义务教育，到高中、大学，再到研究领域，这个社会投入越来越多资源培养一颗头脑。 反过来，这颗头脑想要回馈这个社会，抑或是想要通过自己的双手从这个社会交换到更多价值，亦有更高的门槛。 也许有人生在罗马，有人天赋卓绝，有人善于把握机遇，不需要一步一步攀爬这个阶梯。 低学历在社会混得风生水起的大有人在。 但高田旭认为像自己这样的人，想更进一步，这是最切实的道路了。 所以当高田旭开发出黑之书的基本能力，又发现自己的头脑获得了强化后，自是喜不自胜。 沉浸在回忆中的高田旭，突觉脑内一阵刺痛。 第10章 打工战士（下） 高田旭的心灵感应能很好地监控身边人的负面情绪。 有做亏心事的小贼，想在他当班时不被注意地溜走几乎不可能。 但细想来，他提前来这里住了一个月，也是这段时间开始便利店打工。包括昨天的大叔在内抓到过三个小偷，是挺离谱的。 “呵呵，别看只有这点面积，便利店的损失可是不能小觑。夸张地讲，原来听说过京都受害严重的店铺三个月盘点时发现有五十万的出入。” “那真……不是个小数目。”原先的世界，高田旭有听朋友的朋友说起超市有专门的损管。不过这种小店就不清楚了。 他又把话题扯回来：“这么说，小柳津小姐是对这里的防盗摄像机有什么想法？难道觉得放的位置不好？” 店里有两台摄像机，一台对准店员被收银台遮蔽形成的死角，这里架子上放了不少单价很高的商品，甚至还有少量供客人可以上手挑选的香烟。 另一个则在便利店深处，也算常见的排布了。 “嗯嗯。既然这么想知道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讲给你听。” “……”你要不这么拽，我还是很想听的啦！ “呵呵，就我所知，这年头在这种便利店里想凭监控摄像头对付扒手，效果很有限。” 小柳津奈绪走到摄像头跟前，伸手晃了晃，继续道：“根据警务厅的报告，小偷可不会刻意看到摄像头就打退堂鼓。想想也知道吧？这类小案件，事后找到嫌疑人是很难的，一般被当场抓到才算数。” 这高田旭也理解。哪怕偶尔翻到摄像头有记录违法行为，也没法凭这点线索期望警方。 记住犯人大概的样子，等他再犯还更靠谱点。 “……小柳津小姐有更好的办法？你是认为店内还要更多措施吗，比如设一个安保门？”这里他说的安保门就类似某些图书馆那种，书带出去就报警的小闸门。 “那个用处也不大。”小柳津奈绪否决道，“成本原因不可能每个商品都装上防盗标识物。嗯，要保护高价值物品倒是可行。” “确实，超市也只有部分商品才放那种搭扣，结账时去掉。”高田旭有些明知故问了，看来这女孩也没有纯胡说，“那你说的更好的方法是？” “呵呵，我能想到的方法成本基本都不低。”小柳津奈绪伸出一根手指，笑得让人觉得迷之阴险，“比如装上大魔神ai。每月的契约费会让店长大叔哭出来吧？还有就是增加店员。” 那个大魔神ai，高田旭现拿出手机查了下。似乎是利用已有的摄像头拍下的画面，经过人工智能图像识别分辨监控里的偷窃行为，再自动报警的一套系统。 这种企业用的软件听起来费用就很昂贵。 “那不是没辙吗？”高田旭放下手机摊摊手，突然打算激一下对方，“还以为小柳津小姐有什么好办法，到头来也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啊。” “呵呵，高田君，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把我这般的经营天才秘藏的经验谈公之于众也无妨。”小柳津奈绪没有气恼，反而是大气地一挥胳膊。 终于直球自我吹嘘了吗！经营天才……您今年贵庚啊。 虽然这女人自我感觉莫名良好，不过高田旭也对她的话有兴趣，遂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 “高田君，你先想象一下，如果你是商家到底要从什么方向努力才最能抑制这种不光彩的犯罪？” “我差点以为自己是华生了……不过我想想啊，减少店铺的视觉死角？”高田旭随便一答。 “视觉死角，呵呵说得好高田君。这方面你也很有天赋嘛，快赶上我的一半了。”全然不在意高田旭的调侃，小柳津奈绪讲到兴头上完全掌握了步调，语气也愈发嚣张，“只要增强店员的视野，自然能减少不该有的小动作。” “如果我来布局店铺，就把收银台附近垫高，进店后先走下一段楼梯。店员平时就像站在讲台上一样俯瞰全局。” “让客人要抬头看店员的便利店可真讨厌啊。” “呵呵，膜拜吧！” “……” “总之，减少视觉死角的思路没错。实际上店里的防盗镜、镂空的货架都是类似的原理，店面布局时也会考虑这方面。嘛，把收银台垫高估计是没用的。” “不，所以说那不是你提出来的吗？” “为什么起不到作用，设想一下吧，高田君。”华丽地无视了他的吐槽，小柳津奈绪一副谆谆教诲的语气，“你是一个学生，你很清楚一个老师在讲台上能把所有人下面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这显而易见吧？只要上过讲台的人都知道这一点。但有哪怕任何一个学生会表现得老老实实吗？” “大家都想着，法不责众吧。”高田旭随意答道。 “不，高田君，原因更加单纯。因为人是经验的动物，哪怕理性上知道从俯视的视角，能被看得一清二楚。但一个学生坐在那里时，只有平视和仰视身边人的机会。在他还是一名学生的期间，他只会带入自己熟悉的经验，保留这种错觉。” “好像有道理，又好像没有。不过小柳津小姐，我好像能理解你的意思了。”有点绕，但高田旭的思路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你是说，减少视觉的死角虽然能在客观上增加扒窃曝光的概率，但扒窃者自己主观却不这么认为，因此无法起到吓阻的作用。真是相当别扭的理论！但不管他怎么想只要让店员看见也就足够了吧？” “呵呵，高田君，你头脑转得真快。”小柳津奈绪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但因为她主要花功夫抬高自己，感觉不出有故意看低别人的意思，倒不算多令人反感。 “别忘了，如果店员不能当场抓获那事后也很难弥补损失。归根究底还是要从源头上入手。” “哈……”高田旭叹了口气，说到这他不由得朝店内看去。似乎在想象中，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已经趁两人高谈阔论的时间，从他们背后钻入店内，行窃完又原路逃离了……当然，实际上店内没有其他人影。 第14章 灵智学（一） 进入合班教室，高田旭三人径直走到教室的前排，找到一个最适合听课的位置坐下。 这里位于旧校舍，说实话a班很多人还挺希望课在新校舍上。这样能一起穿过路障去看看，毕竟有不少建筑新建，现在似乎还在陆续装修。 今天的课程心理学没有任何教材。高田旭姑且从某家混到脸熟的书店，拿了本参考用的旧书。立园他们就等着课上发临时教材了。 另外还有件事，高田旭听立园阳太说自己上午在a班转述神宫琴叶的话，已经传遍了整个年级，甚至整个学校。 而且阴差阳错的，当时还有人摄像，基本把他那段惟妙惟肖的模仿都记录了下来。这段录像也流传开。 到此时，因为黑之书的开书，思维能力得到进一步增强，有些得意忘形的高田旭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妙。 不过想到自己和神宫琴叶也不会再怎么接触。心态就整理好了，权当无事发生。 所以当他看到神宫琴叶款步走进教室，在一阵瞩目之中还瞟了他一眼，似乎脸还有些抽动时，坚持装作没看到。 和我没有关系，和我没有关系。 不过很快，神宫琴叶的登场因为另一件事被转移了注意力。 那就是特进班的集体进场。 神宫琴叶可能真如传闻般，表面和善内里对他人疏远。她是特进班第一个来的学生，独自一人。 又过了十多分钟特进班的其他学生才到，而且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段陆续走进教室的。 “怎，怎么回事？”丸山小胖把下巴放到交叠的手背上，看着陆续走进教室的特进班学生有些愣神。 “他们怎么给人一种，该怎么说呢？很特别的感觉？” 他说得含糊，但高田旭和立园阳太却都get到了。 因为他们也一时被现场的气氛所感染，察觉到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可能他们太少和这边接触，产生了错觉吧。”立园阳太嘟囔道。 高田旭眯起眼，仔细地观察这些人。 从外表看不出和湘南的其他学生有何区别。多数也没有穿校服，所以服饰完全不统一。性格也看得出什么人都有。有的腼腆，有的外向。有的自信，有的小心。高矮胖瘦也都有。男生女生大概各占一半。 按理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少年少女集团。 但是就是很奇怪。过去的一周零散看到他们时，不会觉得什么。 但他们一起走进教室，真的散发出一种十分奇特的气场。吸引着周围人的视线。仿佛他们的脚步、话语、行动都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 高田旭闭上双眼，感受着黑之书延伸出的心灵触觉……不行，他摇了摇头。感觉不出什么，心理状态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这些人当中，除了神宫琴叶，还有两个人让高田旭记住了。 一是丸山小胖指出后，他才第一次对上号的奥村拓哉。 这人就是据说和班里的篮球队员的荒木产生纠纷的小混混。 高田旭惊讶地发现，自己不是第一次看到他。 奥村拓哉就是入学式当天，抱怨校服不好看，并且被高田旭碰巧看到胸口刺青的那个刺头少年。 他一脸无趣的样子，衣服前襟敞开，不过这次只露出衬衣。周围没一个人搭话，看上去有些孤僻。 另一人是位身形修长匀称，极其吸引人眼球的男生。哪怕放到人堆里也绝对不会看漏，因为他外表实在过于突出。 他五官端正，面颊轮廓分明，一双眼睛明亮带有些狡黠。单论长相某些偶像演员也比不上。说他是男生里的神宫琴叶也不为过。 男生的身边围着几个谈笑的特进班同学，明显以他为主导。 他说话时，面上颇具亲和力，不论声音还是氛围还都有种独特的气质。 明显感觉到班上不少女生的视线，从他进入教室的一刻起就黏上去移不开了。 “切，那个寺岛真够臭美的。”丸山小胖酸道。 “他就是寺岛悠真？”高田旭问，回想起那张网上传的他初中时的照片。 “对啊，现在有更多他的消息在流传，据说是某个大企业的公子哥。” “我们学校有那么多有钱人啊。”高田旭吐槽道。 “是啊，特进班据说还有几个呢。算了，反正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进来的。”丸山小胖把手背在后脑勺上，圆鼓鼓的肚子挺了起来。 寺岛悠真就坐在神宫琴叶斜后方。神宫琴叶则坐在高田旭同排的另一边，和讲台对称的位置，也是最适合听课的位置了。 高田旭注意到神宫琴叶虽然是一个人来的，但和独行侠相差甚远。 相反，她周围总是有一圈女生。不过她本人多是扮演一个倾听者，话题丢给她，也只会一句带过。 不过脸上总是挂着令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高田旭用心灵感应探查了一番，距离远只能感知个大概。 感觉上，神宫虽然性格不如寺岛主动，但小圈子里的人心情同样较为愉悦。 估计她仍是班级金字塔的顶端，只不过处事风格不同。 寺岛偶尔也会找神宫琴叶搭话，两人看来早就认识。不过神宫琴叶对他也同样礼貌而疏远，似乎她的社交面具十分坚固。 寺岛则总是笑盈盈的，好像浑然不在意。 “旭，你一定要替我们普通班争光。不能输给寺岛那家伙。”坐在后排的丸山小胖也关注着那边，义愤填膺道。 确实是义愤，毕竟不清楚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太和，你不要捣乱了。”立园阳太哭笑不得。顺单一提，丸山小胖全名就叫丸山太和。 * 几分钟后，老师到了。 这是一位气质很阴沉的青年。岁数估计不到二十五岁，和前世的高田旭相仿。银框眼镜下的双眼有些黑眼圈，眼神有些无精打采。 他没说什么，一只骨节突出的左手便拿起粉笔便在黑板上书写起来。 等他写完，班里骚动起来。 “本人是九条吾郎，请多指教。” 这倒没什么，黑板上一板一眼地写着他的名字。 但学生们的目光都聚集在另一边的一列板书：“灵智学”。 第15章 灵智学（二） “好了，现在把讲义传一下。第一排的那个，啊对就是你，上来拿下讲义。” 点名结束后，有些懵的学生上去找九条老师领完讲义，几十份打印纸开始在班里传发。 “嗯，让我想一想……最开始讲的应该是绪论吧？” 气质阴沉的青年老师将手杵在讲台上，低头嘟嘟囔囔。 他没有准备教案，整理思路后就抬头说：“算了，好麻烦。跳过绪论吧。” 转身又拿起粉笔，很快几个图形、符号、奇特的名词说明出现在黑板上，这些板书还在不断增加。 九条老师嘴里还念念有词：“嗯，这是面向初中刚毕业的？那就先从这个完全四边形开始……” 看着老师自顾自地讲起来，底下学生们的议论声逐渐变大。 “咋回事？课表上写的不是心理学吗？”丸山小胖把手放在高田旭的肩膀上，满头的问号。 “还有什么是灵智学？是不是和心智模型什么的搞混了？感觉心理学上似乎有这么个名词。”立园阳太也说。 “不，恐怕这节课讲的确实不是心理学。” 看高田旭在翻看讲义，两人也低头看起刚发的复印纸。他们很快就理解了高田旭所说的意思。 “等等，这是什么？我没学过心理学，但肯定不是这样的吧。”丸山小胖没有控制住音量，拿起那几张讲义晃着。 但此刻教室已经乱哄哄的，他也没有特别显眼。 “嗯，这个是……让我看看。”立园阳太则拿着手机，对照起讲义搜索了起来。 结果一无所获。 “不是吧？这上面的内容，怎么感觉都像是新造的名词。真的有这门专业课吗？” “确实。”高田旭也在查，他小声说，“少数定义和名词，可以查到一样的。但基本不是一个意思。” “那个，请问……”在他们三人组讨论时，班里的其他学生也在各自议论。终于有人坐不住，举起手向老师喊话道。 此时那个怪老师已经在黑板上刷刷写了不少内容，正拍着手上的粉笔灰，看样子告一段落了。 就高田旭来看，还有不少内容是讲义上没有的。但同样看不出在讲什么。 九条吾郎听到学生提问，就转头，随意地指向那个人：“怎么了？起来说吧。” “九条老师。请问这节课到底是讲什么的呀？”这位a班的嘴替起身发问了。 “嗯，什么？就是灵智学呀。”青年真的一副很疑惑的样子，还用手指了指黑板。 所以灵智学到底是踏马什么呀？这是目前班里学生的心声。 “那个……”站起来的学生同样也是这么想的。但他强忍住吐槽的冲动，继续问：“课表上不是心理学吗？您是不是讲错了？” 当然这是委婉的说法。一个老师一般不会同时教授两门差别如此大的课程。 这位同学隐含的意思是：宁是不是来错了？ “啊，心理学？噢，心理学啊。原来他们是这么跟你们说的。”青年摸了摸下巴。眼珠在有些凹陷的眼窝里打起转来。 “噢对，我们今天就讲心理学。” 你特么骗鬼呢，教室的所有人在心中吐槽。 “哎呀，讲的时候没有注意。算了，好麻烦。你们就凑合听吧。” 你倒是别放弃呀！ 这样的心声自然又被老师华丽地无视了。 “这啥情况？”丸山小胖跟两位朋友抱怨道。 “你们注意到没有……”立园阳太的声音有些紧张，“刚才开始特进班的那些人，就没有什么反应。” 高田旭早就注意到了，所以后面他都默不出声。 如果以讲台为中心，特进班所在的位置和这边对称。那边的学生也有人在小声交流，不过总体十分放松，朋友之间有声有笑。 他们也很惊讶，但看上去更像是觉得兴奋。 新鲜、期待、有些焦急的情绪隐隐传递过来。这个距离下只能感受个大概。 但这也够了。凭借高田旭的眼力再加上黑之书的能力，他发现了更多。 确实，多数特进班的人心里是期待而企盼的。 而没有a班这边萦绕的困惑与不解。 其中，还有少数人表现得更为特别。 他们连期待不宁的心绪都欠缺，他们心中的那是……信心与笃定。 代表的就是神宫琴叶，还有……那个贵公子似的寺岛悠真。 这代表什么呢？ 恰巧在高田旭看向那边的时候，寺岛悠真也恰巧望了过来。 他应该不认识高田旭，但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在高田旭看来，那个笑容还充满着些许优越感。 “怎么办，现在想去问他们也不方便。”丸山小胖属于比较急的人，有些坐不住。 进教室以后特进班和a班，就分坐在讲台两侧，中间还隔了几排位置。所以想去找他们问问题都有困难。 “哦对了，有人有他们的line。可以在手机上问。”他还在嘀咕着，高田旭已经全心投入课堂上了。 在他看来，也许只要理解这堂课的内容，不少谜题就能得到解答。 * “不行啊。”摆弄了手机快半节课的时间，丸山小胖宣告投降了。 他双手前伸扑在桌上，不甘心地说道：“找了年级里我能联系到的所有人。估计有不下五个人向特进班的熟人问了。” “他们居然什么都没问到。难道特进班的入选标准是比谁的嘴更硬吗？” “他们肯定签了什么保证书之类的东西。”到这时高田旭肯定地道。 他在整理笔记，这节课他记了一大堆，正在对照讲义和老师所讲的内容。 “就离谱。”长吁短叹了一阵。丸山小胖四顾张望，吃惊地说道：“喂，你们这么认真的吗？” 他看到不论是a班还是特进班的学生，基本都在紧张地记着笔记。 这时又有人举手向老师提问。 “才第一节课，要不要这么好学啊？”丸山费解道。 “太和，你还是快听吧。不然真的要跟不上了。”立园阳太苦着脸说道。 “嗯？”丸山小胖把注意力转向讲台。他时而低头看看讲义，时而抬头听九条五郎的授课，慢慢地眼睛瞪圆了。 “这，这到底是啥？”如果说授课内容不知所云，从讲义已经知道。但九条吾郎的授课还不止如此。 第23章 胜负 高田旭突然进步神速，九条吾郎也很不解地看着他，但还是冷静地说：“这个机器是初版，还没有设定更复杂的模拟……严格来说两人都做到最好了，看作通关也没问题。” “不过下一波会是没有停歇的强烈无规则波动。喂，你们两个注意一下，哪怕感觉机器要散架了也尽管继续，都是设定好的。” 抛出这个令人不安的提示，九条吾郎又沉默了。 这时在几十双眼睛下，电信号转化为最后一波的冲击袭来。 “！”神宫琴叶微微蹙眉，她在最后也放弃节省体力的想法，像是黑客敲击键盘一样纤细的双手展示出风驰电掣的速度。 “神宫提速了！” “好厉害，她还保留了体力！” “冷静得可怕，但你们看她的星系……” “颤动得这么剧烈！波次太频繁了，说不定她也在积累错误……” “高田旭还在保持，他的气势真惊人！” “我好像能幻视到背后站着不动明王……” “这家伙体能也很强的样子，就是平时净在看书啊。” “也没参加运动社团吧？” 听着台下的七嘴八舌，高田旭现在陷入一种玄妙的境界。 他每一次思考，每一个动作愈发没有迟滞。 虽然在一边高速运算一边将双手都快舞出残影。头脑的一隅却仿佛有另一个自己，事不关己地观察着自己的思考和运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他的余光能看到台下的人，那个剥离出的自己在想：两个班的学生气氛都很热烈，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关注这场比试。 有人还在期待着下课，毕竟延时了。也有人早在下面看起手机。 特进班有一些人似乎对此毫不关心。最特殊的可能是寺岛悠真和他的几个朋友，他们自顾自地在说笑，完全没被气氛感染。 寺岛偶尔看过来，露出的那种笑容真心有些神秘。 台上，九条吾郎打着哈欠，但他惺忪的睡眼里好像在期待什么好戏。 高田旭正面就是神宫琴叶，在这种灵魂出窍的状态他不合时宜地想笑。 神宫的大小姐形象现在还尚存，但这么敏捷的动作和机警的反应，很适合拍下来ps下，制作一个“我要用键盘守护一切”的系列表情包。 啊，不过我也没资格说别人…… 神游期间，高田旭的手仍准确无误地操作着。 但有更多更高频率的复杂扰动。哪怕他每一次都准确无误，哪怕他的速度已经十分惊人。都不足以完全压制这种混乱的力量。 而旁观的人看得更清楚，小球风驰电掣，它在轨道上基本是在做反复运动，而有几个小球已经快到在轨道上快转完一圈才回头。 所有的小球都在横冲直撞，安抚好这个却没办法顾及其他。整个架子正在以十分令人不安的幅度震荡着。 不管是神宫琴叶还是高田旭，两人的星系都在摇摇欲坠。 终于那个瞬间到来了。 啪。 神宫琴叶手指伸向的地方突然一空。她稍显惊讶，低头一看，一道轨道接连的一个紫色光球掉到了地上，光芒逐渐黯淡。 崩坏开始了。高田旭的第一次崩坏也随之到来，一个像玛瑙一样的绿色小球带着轨道脱离，如同从世界树上坠落的一截枝叶和上面的一颗果实。 只剩下八个球，机器反而更加的狂暴。就好像这些轨道之间有一些冥冥的联系，被破坏后秩序遭到更多侵蚀。 妈的，高田旭心想。凭借斯金纳箱的力量，他现在可以说是对付这台机器的专家了。 所以尽管机器无法及时反馈出他的操作是否正确，有一定延迟。但高田旭敏锐地感觉到这种情况下原来的公式已经部分失效！ 掉落的是第三轨道的球，现在他在按照八个球的公式来计算。但隐隐感觉会出错。九条吾郎这个混蛋，该不会根本就没有讲全吧？ 【心技解除】 再有更多失误，斯金纳箱就会迎来正惩罚，降低他的熟练度。高田旭果断切断了斯金纳箱的效果。 在他心中无奈时，外人仿佛在围观一种命运式的崩坏。 颤动到发了狂的灵智仪，不停地掉落出轨道的分截，有时是出轨的小球。 仔细看能勉强在光线昏暗的地面上分辨出，这些轨道本身就是一节节拼接出来的。 台下的学生，上台时都没注意过这个细节，现在才对这种设计好奇。 好像一开始整个机器的制造初衷，就包括重现这种崩坏的表演。 两人周围的星系愈发暗淡，无序的力量占据了上风。 毁灭到来了，由疯狂的力量引来的毁灭，又化为更多的疯狂。 最后“啪”“啪”两次爆响后，所有的小球都从机器上脱离。环绕两人的“星系”彻底崩毁了。 台上暗了下来。 …… 台下寂静无声。九条吾郎打开教室的灯，他走上讲台时全场仍屏气凝神，空气像凝固了一般。 这位年轻但打不起精神的老师环顾了一下四周，拍了拍手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哦，刚才的比赛是高田同学赢了，真的很了不起。” 他敷衍地拍了拍手。 间隔一小段时间，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高田，你真是太帅了！” “高田同学，真是太感动了！” a班的同学情绪都很高。丸山小胖还在不停地拍着桌子。平常冷静的立园阳太也兴奋到脸都涨红了。 “神宫同学真是太飒了！” “啊啊啊啊，有些可惜。但神宫同学这么努力，难道是为了我们？” 神宫琴叶天神一般的表现再加上她本人的魅力也征服了众人。 还有很多人对她全力以赴的姿态心生好感。 神宫琴叶一直是人群的中心，尤其在女生中很有号召力。但也有与人保持距离的习惯。 这回特进班的学生也觉得她更加亲切了。 “高田同学，恭喜你。”神宫琴叶擦擦头上的汗，头部晃动间及腰长发如瀑。 连这个动作也显得很优雅，她笑得也十分豁达。 “嗯，谢谢。”从对面高田旭都感受不到太多的心理波动。这种心理素质，这个年龄，感觉真的比优秀的才能还让人忌惮。 “哎呀，你们把机器收拾一下吧。嗯，试着拼一下。如果有问题再交给我。”九条吾郎最后这么说。 第28章 夜斗（下） 只见荒木魁梧的身体，躺在地上难以起身。 他在不停地喘气，脸上有两处淤青。衣服很凌乱，有些位置被拉扯得不成样子。 荒木把脸转过来，一副十分不可思议的样子：“你是……高田旭同学。” 虽然摘了眼镜，但这是今天下午在灵智学的课程上，和那个特进班的才女展现了精彩较量的高田旭吧？ 他是自己班里的学霸，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而且好厉害的身手！ “发生什么了？”高田旭把荒木拉了起来，让他尽量撑着身体坐下。 “谢谢……是奥村。就是特进班那个王八蛋……那家伙约我出来，结果根本没来。” “我走出店门，想回家的时候就被这几个人袭击，拉到这个地方。” “我打倒了一个人，后来就不行了……” “你是说，是奥村拓哉把他们招来报复你？” 高田旭走到一个嗷嗷叫的青年旁边。 仔细看他穿的是学校的校服，不过是那种挺帅气的西装，比湘南的学兰要有范儿的多。 敞开的领口能看到内里一件满是英文脏话的衬衫。 “你们几个……这制服，是佐佐木学园的高中生吧，那里可不太平啊……为什么奥村自己没来？” 现在有空闲，荒木大介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了对方的装束。 “切。喂，我会说的，别那么死盯着我。”受不了荒木大介的眼神，对现状也生不起反抗心，那个青年回答，“奥村……他突然有事，被一个电话就叫走了。” “你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吗？” “玛德，我怎么知道。” “你有他的电话吧？” “啊？” “给我，我跟他打。”荒木大介要求道。 “该死，你去找他吧。” “你别动，手机我来找就行。” “草，你是盖世太保吗。” 高田旭不希望对方掏出什么武器，他听着小混混骂骂咧咧的提示从他身上摸索出手机交给荒木大介。 然后又狠狠踹了他一脚，疼得这个青年跪地咳嗽起来。 很快line电话接通。 “喂，是山本？搞定那个大猩猩就行了。”对面的声音有些不耐烦，“我不是说了，你们把视频发过来就好。就这样。” “奥村，你这个混蛋。”对方看来要挂电话，荒木怒声道，电话对面一下子沉默了。 然后尖厉的笑声爆发出来。 “哈哈哈哈！卧槽，没看错吧，这是山本酱的手机没错啊！？山本他们被你一个人搞定了？不会吧？哈哈哈哈哈，也太逊了吧。他不是号称拳击能打进市大赛吗？就这。” “奥村。”荒木大介感觉对方的情绪很奇怪，他看了看高田旭，忽略他的事情说，“找那么多人来。你自己躲在哪里？连见我一面的勇气都没有吗？” “哈啊！？喂喂，荒木你还是这么自我感觉良好啊。噗哈哈哈！”被这么挑衅，奥村拓哉在电话那头也没有生气，反而十分放肆。 “喂，大猩猩。不会以为干掉几个杂碎就能怎么样吧？今天我临时有些事情。不过让你看一看也好，打开视频通话吧！咱们在见面之前，先这样面对面坦诚相见吧，哈哈哈。” 怎么回事？透过手机高田旭无法得知对方的情绪。 但再怎么说奥村拓哉的态度也很奇怪。在对方的视角里，荒木大介应该是一个人打败了三个携带武器的青年。 怎么会这么从容，只是装腔作势吗？ 答案很快揭晓。荒木大介征得高田旭的同意，打开了视频通话。高田旭站在摄像头拍不到一边。 他看到荒木大介那被手机背光照亮的脸上，一瞬间僵住了。 怎么了？高田旭用嘴型问他。荒木大介回过神来，低沉的嗓音对着手机说：“你这是去了哪里？地上那些人是……” “哈哈，看看吧，他们是绿之丘的不良。拉帮结派起来居然有十几号人呢！可惜是帮不自量力的废物。”手机那头传来撞击声，还有男人的闷哼。 “还是他们先来找的我。哦呀，我对你失约了吧？算了这不重要。” “哈哈，荒木，你知道他们当时的口气有多嚣张吗？现在像不像一群赖在地上的哈巴狗？你真要感谢他们，今晚你算逃过一劫。” “奥村……这都是你一个人干的。”是对面向他展示附近的景象了吗？荒木大介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哈哈，垃圾来再多也都是垃圾。” “你是……”荒木大介还没说完。一个在地上捂着肚子的青年突然大喊：“奥村哥。这里还有一个人，有人帮了这小子！” “你闭嘴。”荒木大介一脚踢到他脸上，报信的不良“啊”的一声惨叫出来。 “……没关系，让我来接电话。”高田旭却没有太大反应。 他知道自己又不能真的干掉这几个人。黑之书的能力也没有办法让他们失忆。 既然这样，最后他们和奥村拓哉通气的时候，自己一定会暴露。 他不想牵扯到奥村和荒木之间的矛盾中。所以刚才一直站在一边。但事到临头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高田旭一脚踩到那个多嘴的混混手上，让他又哀嚎一声。 随即接过荒木大介的手机对着摄像头：“你是奥村拓哉同学吧？我也是湘南的学生，高一a班高田旭。今天刚好路过，做了点微不足道的贡献。” “高田旭？”奥村也对电话另一边的变化感到惊讶。但他眉头很快皱起，“诶，是你啊。传闻里下午在合班课上大出风头的傻子就是你吧。” 高田旭看清奥村拓哉身后有很多躺在地上的人影。他本人衣服和头发有些凌乱，但看不出有什么外伤，精神面貌更是十分亢奋。 “嗯？嗯？怎么还有你这个死四眼仔掺和进来？”奥村拓哉表情逐渐变成狞笑。 “你他妈坏了我的事。哼哼，今天本来是完美的一天。不仅让这一大帮垃圾都认清自己的斤两。” 奥村猛踢了脚边的一个躺平的人，把他踹飞起来转着圈：“还能好好收拾荒木大猩猩。我还想把他的裸照传得到处都是，这叫什么？原始回归？哈哈哈。” “奥村。”荒木恼怒到像是要吃人，但他还是先强调，“这件事和高田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是我说了算。”奥村拓哉不以为然，“高田旭对吧？你要在学校做你的乖宝宝，我才懒得管。呵呵，既然蹦出来了，放学后夹着尾巴等吧……我会去找你的。” “我每天都去学校。干吗要等放学后？白天你在哪。” 高田旭终于出声了。 第29章 白天与黑夜 “啊，你在试图惹怒我吗？呵呵，最烦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小书虫。你猜我会对你做什么？”奥村蔑视地说。 “也就是说你在上学时间不敢来吗？”高田旭语气平淡。 “啥？有种放学别走，杂种。看我不整死你。” “没种的是你吧？你引以为傲的活动只能黑灯瞎火地进行，白天乖得像一只兔子。” “……你瞎了吗？看不出老子有多厉害。”奥村眯起眼睛，声音更加危险起来。 “这有什么可骄傲的吗？”高田旭抬了抬下巴，示意奥村后面的那些人，“你的破坏力远不如一把在很多国家卖不过几百美元的ak-47。你上不了台面的表演更是只有一些下水沟的老鼠能欣赏。” “你……！”没想到会被这样驳斥。奥村瞪大了眼睛，脑门上青筋毕露，“明天，明天我就在学校等你。” “你最好能来。” “哈哈，你最好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学以后你别想……” “又是放学以后，果然你的威风见光死吗？”高田旭打断他。 “我要杀了你。”奥村拓哉牙齿咬出嘎吱嘎吱的不妙声音。 【心锚】 站在一边的荒木大介突然感受到一种奇怪的冲动，他插嘴道：“难道不是吗？你纠集几个狐朋狗友晚上偷袭把我打伤，自己都不敢现身。” “……荒木，你会看到我出手的。决定了，我要打断你至少五根骨头。” “又是在放学后是吗？看来你白天真的没脸见人。”高田旭在摄像头前装作打哈欠。 “呵呵，高田，也行。你就在晚上等着，我会逮到你的。到时可不要吓得哭出来……” 最后一句威胁后，电话被挂断了。 荒木大介暴躁地一脚把地上的棒球棒踢飞。寂静的夜里，金属球棒在墙壁和地面之间撞击的嘡啷嘡啷声，十分清脆。 发泄完，荒木又担心地转过头来对高田旭说：“你激怒他了，奥村那混球看上去不简单。” 高田旭，今天看这身手也不一般！ 但看到奥村拓哉造成的那惨烈战场，荒木不禁为这位同班同学捏了把汗。 “没事。”话是这么说，高田旭心说他也是没办法。 没想到奥村拓哉这么张扬跋扈。高田旭今晚参与进来的事情早晚会暴露。 所以麻烦也只是提早了，倒不如趁现在好好打击一下他。 高田旭的眼中金芒一现，心中不知为何浮现出那本黑色封皮的书。 “荒木，手机借我一下。咱们还能提前做点什么。” “啥？噢对了，我都忘了要好谢谢你……呃，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但既然你这么说……”荒木大介迷惑不解，但还是跟着高田旭走出小巷，留下几个佐佐木学园的人躺在地上时不时还在呻吟。 “啊，抱歉抱歉。” 走出小巷，高田旭看到在拐角处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 那个男子在不断道歉，高田旭很快想起这是刚刚远远围观的人群中，说去报警的那个大学生模样的青年。 他此刻十分紧张，高田旭顺口问道：“对了，小哥。你去报警了吗？” “没，没有，绝对没有。”眼镜青年看着露出温和笑容的高田旭，头摇得像拨浪鼓。 看两人还没有离开的意思，青年转身匆匆走了。 高田旭从巷口再往回望，手比出一个照相的姿势，脑中勾勒着这件事的善后。 * 第二天奥村拓哉哼着小调，把包甩在背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往学校走。 一夜过去，他已经想好无数种整治高田旭和荒木大介的办法。 只要不在白天出手，那么天时地利人和一切都在他这边。 呵呵，那个四眼仔，看书把脑子看傻了吧。在象牙塔的保护下叫得可真厉害，真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走夜路吗？ 他来到校门前，此时已经是第一节课结束的时候，但一个魁梧的身影挡在校门前。 “奥村，你可真悠哉呀。”前方传来粗声粗气的嘲讽声。 奥村拓哉啧了一声，绕过这堵墙一样的身形，嘴里还不干不净：“啊啊，今天踩到狗屎了，真晦气。” 一个粗壮的手臂拦在他身前。 “你干吗，熊本老师？”奥村十分不爽地说。 “打电话给你为什么不接？” “哦，哦哦，手机没油了，你快让开。” “没油了？那就在这用耳朵听。”熊本老师露出一抹讥笑，“你停学两周。回家好好反省吧。哦对了，反正你来得也这么晚，不用上学也没什么影响吧？” “哈啊？”奥村拓哉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喂，熊，这是怎么回事？” “都说了，对你的处分是停学两星期。你还不知道吗？”熊本老师掏着耳朵，嫌弃地说。 “你找那几个佐佐木学园的渣滓去袭击了篮球队的荒木吧？当时有人拍到，在网络上已经传开了。” “哈啊，那是什么？听上去是外校人干的吧，和我有什么关系？”奥村当然死不承认。 “呵呵，真的吗？荒木和你电话的录音也有。你可是亲口承认了，自己找人埋伏他，结果被反杀成功，事后你还在电话里威胁要打断他的骨头。” “该死，什么录音和视频，是谁发的？”奥村暴躁地问。 “这个嘛，开始是目击者上传的，后来事情闹大荒木也出来澄清了事实。在bbs上面已经传遍了。校方请求社交媒体删除可花了很大工夫，不过痕迹是不可能去除的。” “……” 奥村拓哉想到昨晚的电话，也明白了关键，他被高田旭和荒木大介给耍了。 昨天高田旭是不是特意强调他找同伙袭击荒木的事情？ 其实套他话的是荒木，但本质上荒木是被高田旭的心锚操控了，所以奥村对高田旭狡猾的这一印象并不算错。 该死，要是只有录音的话，就算和荒木去医院做检查的结果核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他们直接找的校方，应该还能压下来。 “该死。”奥村一脚蹬地，但在他前冲之前，熊本老师已经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死死地压在地上。 “怪就怪你首尾都没有处理干净。”熊本看着怒视着他的奥村嘲笑道，“入校前签的协议，你不会忘得一干二净了吧？我劝你别在湘南打什么歪心思，不要挑战大人的耐心。” “放开。”奥村拍开熊本的手，他狠狠地朝学校里唾了一口。最终还是转头走了，丢下一句狠话。 “你帮我转告和荒木和高田，这件事可没完。” “你谁呀？”熊本不屑地撇撇嘴，转身就往学校里走。 话说，高田又是谁啊？ “高田旭，还有那个大猩猩。”奥村咀嚼着这个名字，觉得自己一用力真的能把牙齿咬碎。 他自己在湘南是不宜做些什么，但方法可多得是。 第32章 家庭教师（二） 高田旭表达出不愿退出的意思，这样在场就有了两位家庭教师。一时十分尴尬。 “这……这个还得看本人是怎么想的。”大野公平转向唯一的学生。 就见此花唯又重新像条死鱼一样趴在桌子上，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 “小唯，不要没有礼貌。”太太看她实在不像样。 “呜。”此花唯又缓缓起来，但那张软乎乎的小脸写满了生无可恋。 “小唯，你怎么看？”此花太太眼角抽了抽，催促女儿好好回答客人的话。 “妈妈，能不能不要请家教？”此花唯双臂交叉，在身前打了个x。 “不可以！”此花太太无情驳回。 少女没办法回头，无神的目光扫了眼两人。 “好麻烦啊，妈妈。能不能算了——” “停停停。”此花太太觉得头疼似的揉着太阳穴，她对女儿放话了，“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原来不是这样啊！你脑子还是聪明的，只需要有人督促你。妈妈是没法帮你了，这两位老师你一定要选一个为你讲课！” 她本来是不看好高田旭的，毕竟年纪太小。但少一个选择又给这小妮子一个借口，先把这倒霉女儿拉上课桌吧！ 太太又转向两位家庭教师，微微一鞠躬：“小女让你们见笑了。她从小就这样，高中以来不知为何更加散漫了……毛病怎么也改不掉，两位请不要介意，多多督促她。” 两人也正色，向此花太太回礼。 大野公平率先问了个关键的问题：“此花桑，那我们两人，现在要怎么办呢？” 他很想直接赶走高田旭，但也不好明说。再说眼下高田旭就坐在自己预定的学生身边。 而且听此花太太的意思，难道真要两个人为她讲课？呃，理论上是可以但总感觉会有一大堆麻烦。 此花太太似乎早就想好了，她一拍掌说：“高田君，你也和小女打过招呼了吧？我觉得就这样，请两位老师分别为她讲课，相同的时间比较教学结果。一个人讲课的时候，另一位先生就请到我家客厅做客吧。会为你们提供点心和水果的……大野君年龄较长，请先开始吧。” 大野公平眼睛更亮了，虽然这个提议有些失礼，但他却从中看到了机会——这是很明显的拉偏架！ 看这个少女懒懒散散的样子。很可能谁先给她讲课，她以防麻烦就选择那个人做自己的老师了！ 高田旭则轻轻皱了皱眉头，他很想现在就使用心锚，但瞟了眼身边的少女又按捺下了。 高田旭今天来时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经小柳津奈绪的途径得到的家教信息，目标学生是自己的同校生。 一看脸果然多少有些熟悉，可能在校内遇见过。 不过怎么说呢，这家伙也太无精打采了吧。高田旭为她试讲时，一直面无表情，也不知听没听进去，时不时还要趴到课桌上。 好歹有同龄的男生在，这么摆的吗。 高田旭还奇怪的是，她身上这件长摆的连衣裙怎么回事。从上到下裹得严严实实看得他都要汗流浃背了。 不像在家里就化作一摊烂泥的人会选择的打扮啊！ 问她就只说：“呜，有客人。妈妈让换的。”反正她看上去没有不适，这点就先按下不表吧。 说起来，小柳津奈绪有时会十分困倦地来到店里，但她是睡眠不足。 而这家伙，似乎叫此花唯，从情绪波动来看，真的单纯是对什么都兴趣缺缺。 而且，没想到竟然演变成两人比赛的形式。 之后，此花妈妈又为这唐突和先前的错误向两人道歉，但她的意见没有动摇。 此花妈妈给出了相当慷慨的时薪，并细化了比赛的规则。每人各讲一个半小时，科目选择了物理，中途休息半小时。 算了，高田旭心中衡量。 如果说只有他一个人来，他就是用心锚也要强制让对方接受他。 但遇到这么个佛系的学生，还这么凑巧碰到有人和他一起抢生意，对方的家长似乎也不太欢迎他，高田旭也不愿意自讨没趣。 尽力就好，实在不行再换一家吧！ 高田旭跟着此花太太一起出门，留下大野公平先教此花唯读书。 两人就回到旁边的客厅，书房的门也整个敞开，从这边一览无余。也不知是此花太太不放心一个高年级男生和自己女儿单独待在一起，还是反过来想在外面监督自己的女儿。 有一说一，高田旭出门时才想起这个大野公平居然就是昨晚不良乱战现场遇到的那个大学生。心中不禁感叹这个世界还真不大。 见两人出去，坐在少女旁边的大野公平笑着说：“你好，还没自我介绍吧。我是日本大学生物资源科学学部大二生，大野公平。你是此花唯酱吧？以后请多指教。” “呜，还不一定有以后。”少女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把椅子连带身体又朝外挪了挪。 大野公平嘴角一抽，他装作无意地将胳膊抬起，又很快放下，心中恼怒。 怎么回事，我身上也没有味道啊。为什么我一坐下就特意拉开一个身位的距离！？妈的，稍微长得好看一点就自我意识过剩的小鬼。 他隐藏起不耐烦，好声好气地继续开场白：“哈哈。对了，此花酱，你之前认识高田同学吗？他好像也来自湘南啊，还和你一样是高一生。” “呜，好像有听说过，又好像没有。” 到底有没有啊？忍住这种吐槽，大野公平继续劝说：“哈哈，主要我在想，高田同学来讲课还是过于逞强了吧？一般来说，家教怎么可能让学校的同级生来当呢，对不对此花酱？毕竟你要学习的知识，他也刚在学校学过嘛。” “是吗？”此花唯回答得兴趣缺缺。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强忍这样大喊的冲动。大野公平推了推眼镜，淡定淡定。 “哈哈，那些事先不管。我们现在先开始吧。” “好～”这个拖长的声音真是要多没干劲，就多没干劲。 大野公平也是没有办法。他先检查了一下学校的功课，发现这个此花唯居然意外都学会了。 想想也是，湘南高中的学生比他读过的高中水准还高。哪怕是其中的差生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第33章 家庭教师（三） 大野公平讲课一个多小时后。 这段时间高田旭一直在客厅和此花太太待在一起。对方招待得很用心，表面也客气有礼。 但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种不欢迎他的态度。 高田旭就装作有听没有懂，不急不慌地喝茶、吃点心水果。 毕竟他也不是日本人，没有读空气的习惯。心理年龄也是成人，在社会的大染缸中被充分捶打后，脸皮厚如城墙。 整的此花太太也是十分的无语。时间一到，大野公平出来了。 他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一出来就受到此花太太真诚得多的招待：“大野君，辛苦你了。小女很任性吧。” “没有，此花太太。此花酱十分聪明，学东西很快。” “是吗？哎呀，她这个人就是比较懒。”虽然话那么说，但听到外人夸奖自己的女儿。此花太太心情很好。 大野公平说的也不全是客气。此花唯确实不够配合，你讲半天，经常被她一句“刚才说了什么？”气得要死。 但一直催着她学，她还是会照办的。一旦动起脑筋，此花唯进度确实很快。 太太也进去检查了一下，她是真对女儿上心。在开始之前就了解了现在课上讲到哪儿。 大野公平在一个半小时内，讲了一些未来课本上的知识，基本到重力和摩擦力作用下的运动这部分。并让此花唯做了一些相应的习题。 此花太太进屋时，惊讶地看到此花唯还在吭哧吭哧地做题，心里大为宽慰。 检查以后，感觉这个进度让她已经比较满意了，此花妈妈心里更是看准了大野公平。 “大野君，你的成绩很优秀吧。不愧是日大的高材生，小唯跟你一起学习一定能有更多收获。” “哪里哪里。谢谢您的关心，我只是尽力而已。” 说完大野公平有意朝高田旭瞥了一眼。 哼，高一想做高中生的家教已经很可笑了，居然还是这种暴力分子。 急着兼职无非是要和朋友出门旅游或者入手昂贵的设备，还是先把教材读明白吧，做好学生的本分。 高田旭适时问道：“此花太太，我现在可以……” “啊，不好意思，高田君。我还有些事没说完。”但他的话随即被大野公平打断，这个大学生推了下眼镜向此花太太讲解道，“我觉得此花酱头脑很聪明，但有些缺乏自主性。我高中的时候……” 原来是开始讲起了自己的经验谈。高田旭心想这个人也算很负责了，就在一边默不作声。 约莫十分钟后两人才聊完，高田旭也不紧不慢地告辞准备去书房。 “嗯，请吧。不过请让小女休息一会儿，您大概到九点的时候就可以开始了，十点半结束。” 此花太太看了看时间对他说。她大概给了高田旭十多分钟，加上刚刚的空隙留给此花唯正好半个小时休息。 高田旭进入了书房。 大野公平看着他的背影，推了推眼镜。这个大学生有些不满地说：“此花太太，高田君的时间会不会稍微多了？我倒不是计较这些，但如果他一进去就开始讲课，对此花酱也是一种负担吧。最后考核的时候，希望也能考虑到这一点。” 这里能看到书房里面，但也未必能听到两人具体说什么。高田旭如果辩称只是闲聊，其实已经开始讲课，大野公平是在顾虑这种情形。 此花太太只是微微一笑：“小女的性格有些怪癖。想必大野君也有所领教。别人让她超负荷地做什么是很困难的，逼得太狠反而有反效果。” 大野公平一琢磨，也是这么个道理。 实际刚才讲完时，此花唯已经趴在桌子上。脑袋埋在胳膊里，一副就要开摆的样子。 虽然最后稍微施了点手段让她起来，但现在看她又趴下了。 ……哪怕休息过后，此花唯状态也一定下滑得严重。 爱女莫如母，哪怕有些高傲的大野公平也不免回忆起自己的青春。 是啊，自己不就是这么被自己的父母拿捏的？心中竟生起一份小小的感伤。 “此花太太，有件事要商量一下。”这时高田旭去而复返，一脸无奈地对此花妈妈说。 “怎么了？” “此花同学，她说想要……” 两分钟后。 “此花太太，这样不好吧。”看着敞开大门，空无一人的书房，大野公平还是没忍住出声。 “没关系，大野君。不会影响公平性的。”此花太太倒是稳如泰山，她收起几个盘子，走回厨房。 大野公平耐心等她回到客厅，还是强调道：“但高田旭是这个年龄段的高中生，允许他去此花酱的卧室也太……” “没关系。小唯房间里有响铃，最近她安装的。有时这孩子懒得出来，就按铃叫人给她送饭。” 大野公平眼角抽了抽。喂喂，你女儿还没辍学就扮演起家里蹲了吗。 “这是我的错，没注意到这点。”此花太太坐下叹了口气，“之前书房一直是她爸爸在用。丈夫他是不拘小节的人，座椅确实不够舒适，桌子的高度也不对。小唯她一直也是在卧室写作业。对了，刚才我去试了试，台灯也是真的不够亮。唉，为了那孩子的眼部健康接下来还是让她在卧室学习吧。” 大野公平被整沉默了。 刚才高田旭过来说，此花唯觉得待书房太累，拿出的就是上述理由。大野公平本来都快笑出声了，看来这偷懒的小姑娘果真体力不行了啊，他赢定了。 至于想换房间之类的，他觉得有点搞笑。差生文具多，这种借口哪能当真？而且姑且正在比试，随便换环境哪行？ 但接下来让他大跌眼镜的是，此花太太爽快答应了。 大野公平倒不是真觉得这对两人的比试不公平。但此花唯的房间在二层，两人上去以后这边可看不到了。 刚才自己教课时，还开着书房门搞得好像严防死守！现在这算不算另一种不公平？ “别担心，大野君。这是最后一次了，我这几天就会把书房的家具换好。” “……”我不是担心这个好吧！ 算了，大野公平安慰自己往好处想。到舒服的环境下可不一定效率更高，说不准更偷懒了。 再说此花唯集中力已经下降了，不管搞出什么花样，都无法抵消这一劣势。 第34章 家庭教师（四） “呜，头好晕。不行了，我真的一滴脑汁都挤不出来了。”此花唯整个趴在自己的床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双腿屈起不停地蹬踹。 高田旭满头黑线看着这个“同龄人”在床上撒泼耍赖。 他其实和大野公平想的一样，搞不懂为啥此花唯要换房间。 现在谜底以一种不妙的形式解开了。 高田旭轻咳两声，用书脊敲了敲桌缘道：“那个，此花同学。到我的时间了，我们可以开始讲了吗？” 已经九点了，此花太太为女儿留的休息时间结束了。 “啊，啊，我快累死了。”此花唯把头撇向一边，嘴里发出没有干劲的声音。 “刚才不是休息过了吗？”高田旭是真的不解。来这里后，此花唯就躺在床上休息了，高田旭觉得在自己家这样也无妨。 但现在叫她起来，双马尾少女又开始挣扎。 “呜，不够。”此花唯像一条咸鱼一样翻过身来，这么躺着敞开双臂。哪怕以她的小身板，这个姿势下胸前也有起伏，“而且，刚才那家伙好讨厌。” “他怎么了？”高田旭看着表，感觉愈发不乐观。 “呜，怎么说呢。感觉像讨债的一样讲得好急～” “那你能跟上，很了不起啊。”高田旭鼓励道。 “而且，而且最后留的那道大题让我想，感觉想得头都晕了～” “今天不是才学到重力吗？哪有什么大题？”高田旭疑惑。而且说白了，日本第一次统一高考物理也只有选择题。并没有所谓的大题。 “呜，我也不知道，就是特别复杂。你看我的草稿纸。” 这不难找，此花唯的笔记本当然带回卧室了。高田旭翻到最后，就看到一道结合了摩擦力和重力的综合题。 看笔记是大野公平手抄的，不过他一定程度上做了简化了。 有六个小问，题干很简单，没有用实际数字而是全部用未知数来充当参数，也就是最后的答案都是表达式。 对于高三学生这问题很白给了，但对于平时基本只做选择题，没学多少的日本高一学生确实很头大了。 这么说刚才大野公平出来后，高田旭往书房里看时，此花唯似乎拿着笔哼哼唧唧，就是在想这道题吧。 根据此花唯的草稿纸，高田旭觉得她还挺聪明的，好歹做了两道小题。 …… 不过这算是那个大野公平的盘外招吗？估计是从哪里大学的入试问题中挑出来的。 瞅准了此花唯没可能做出来，在离开房间前还当成作业留给她，徒劳增加大脑的负载。 这么说，刚刚他是故意和此花唯的母亲东拉西扯，来拉长此花唯做题的时间。 好朴实无华的战术…… 但话又说回来，精力是一方面，关键感觉还是在于此花唯的心态——她今天对学习已经十足厌烦了。 看着眼前这个在床上扑腾，化为大型不可回收垃圾的同级生，高田旭开始头疼了。 对她释放一个心锚让此花唯化身只知道学习的牛马？不行，心锚不是持续性的。不管是触发式还是即时，都只能维持很短时间。 高田旭也没辙了，他用商量的语气说：“此花同学，你再休息会儿能恢复吗？” “呜……”她头又在枕头里埋得更深，过一会儿闷闷地说，“再给我一刻钟。” “……那你休息。”高田旭往后翻起书页，其实这本《物理基础》他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最近也在做习题。 在他看来，进阶的《物理》还是有些难度的，主要是部分侧重和国内的教材不同。 比如电学方面多讲了处理复杂电路分析的基尔霍夫定律，热学他粗略看过去也有些没印象的公式。 ……不过书上的内容还只是基础。要想报考更好的大学，除了每年一月的大学入学中心考以外，还要参加各校独立的入学考。 这个形式有点像国内的自主招生，到那时也有些超纲、学科竞赛下放的知识被拿来考验报名者。 高田旭本已集中了精神，但心灵感应到身旁的窥视。他摊开书在桌面上，又转向床的方向。只见一双乌黑的眼睛，眼皮微垂，没有干劲地在黑暗中眨动。 “怎么了，此花同学。”高田旭无奈地问躲在被子里，偷偷朝这边看的此花唯。 “高田君，我们是高一，不是高三。”此花唯伸出背子的小手伸出一根圆润的手指。 “呃，这我知道。” “呜，那你闲下来以后干吗总要看书。doyouguynothavephone?” “……”高田旭听力一般也听懂了，无语地回答，“这不关你事吧，此花同学。而且你就见我看一次书，不要那么大惊小怪。” “呜，高田同学不知道吗？年级里都在传a班的高田旭简直像被菅原道真附体了一般，在学校一整天都不会放下课本。” “哪有那么夸张。”而且被日本的学问神附体也太怪了。赐予我力量吧，老孔！ “你真的在灵智学课上挑战并赢过那个神宫琴叶了吗？”被窝的阴影下此花唯一双明眸睁大。 高田旭才发现她要不是懒懒地半睁眼皮，眼睛乌溜溜的真的很大很黑。 这家伙不累了吗……不过分散下注意力也好。 “就是课堂上一个小游戏。而且神宫琴叶有那么厉害吗，值得到处传。” “这个，总之大家都是那么说的。” “那此花同学怎么想的？你见过神宫同学吧，就是开学典礼上演讲的那个人。” “呜，搞不好是徒有虚名？”此花唯语调很不确定。 高田旭很讶异地看向床上那一团。 此时双马尾少女换了个姿势。她没再看高田旭，而是又呈大字躺在床的中央，目光有些虚无地望着天花板。 “呃，好尖锐，你之前认识神宫同学吗？”高田旭拿不准地问。 “没～” “难道此花同学对自己的头脑更自信？不过就容貌而言，你是有骄傲的资本。”高田旭这话也不算恭维了。 如果要一百个男生来评价，可能有九十个都觉得神宫琴叶更有魅力。 但高田旭觉得这是因为对多数人来说，气质其实比容貌更关键。 他见过太多长相平平，但气场强大的人。 也认识很多外貌十分优异，但却莫名不显眼的人。 甚至过一段时间都让旁人感到奇怪，我怎么会没注意到她/他长得这么标致？ 这也是某种相由心生吧。 此花唯就是给人的气场过于薄弱，是那种缺少自我主张欲的类型。 第39章 直捣黄龙（上） 时间来到下一个星期三，午休时间。 高田旭和两个朋友走在学校的走廊上。 湘南的建筑物据说都模仿自船型，高层的窗户就像船舱的舷窗一样成圆形。 但女生的校服却不是水手服，而是西式制服，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看到前面的十字路口一个女生经过，高田旭忙上去打招呼。 “此花，你今天也这么没有精神啊。” 此花唯原本低着头，看到他只是懒洋洋地哦了一声。 她和其他女生一样不爱穿校服，现在一身深色的裙子，过膝的白色丝袜，胸口的亮色蝴蝶结打得比本人都更显活力。 说完此花唯也没多话，就逃也似的往自己的c班教室去了。 但高田旭快步上前拦住了她。 “哈啊。”此花唯叹了口气，“高田同学，请让开。我想起有东西没拿，还有我今天有事……” 可能因为在白天，此花唯眼睛没有困倦地半张开，反而睁得大大的。但眼神却尽是躲闪。 “没关系，此花同学。你正好拿了便当，那就不用再带什么，书我这里有。来，中午时间还很多。” 高田旭几乎是裹挟着双马尾少女往图书馆的方向走。 留下目瞪口呆的立园阳太和丸山太和。 “这小子，是真看上c班的此花了。这几天中午都去缠着人家。”丸山小胖大跌眼镜。他还以为高田旭比起裙子更喜欢笔记本呢！ “旭同学在给此花同学讲课吧。不过能在高一就给其他高一生补课也真是神奇。”立园阳太在另一层面上也很感叹。 “今天别打扰他们了。上次在食堂，我们坐在旁边的桌子太尴尬了。”丸山小胖擦了擦脸上的汗，转向食堂的方向。 不过他嘴里还絮絮叨叨：“说起来，旭这家伙是不是该注意一点？如果传到合班教室的那一位耳中……” 此时在庭院的长椅上，高田旭和此花唯在一起用餐…… 确切地说高田旭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带来的饭团。正笑眯眯地看着在慢吞吞进食的双马尾少女。 此花唯好像被变态盯上的无辜小白兔，浑身打了个哆嗦。 她叹了口气：“哈，高田同学，别这么看我。我的喉咙都不会动了。” 高田旭也觉得不妥，遂收起看金币一样饥渴的目光，轻咳一声：“此花同学，待会儿讲数学吧。” “啊啊，我听不见。”此花唯用筷子拨弄着饭盒里的土豆块，一副“饶了我吧”的表情。 “此花同学，那我给你讲数学家的故事吧。”高田旭翻开一本习题，一边在上面作答一边头也不抬地说。 “高田同学你越来越敷衍了。每天都逮住我讲课已经够麻烦了。更过分的是越来越缺斤少两。唉，数学家的故事，这也算讲课吗。我还要找妈妈报销你的家教费。” 此花唯一脸世道怎会如此的哀伤表情，高田旭忍不住都笑了。 “此花同学，我要在午休认真给你授课，最受不了的是你吧？别太计较了，我找你聊一聊，也帮你排解下。不然你也没有朋友吧？” “呜，要你管。” 这一周看下来，高田旭也惊讶地发现此花唯可不单单是有些避人，而是完全没朋友。 一下课就趴在桌子上或是看手机，周围几米都没人靠近。 一放学提上包就走，真还就没见c班有谁私下里和她交流。 这么独的吗？ 于是高田旭好人做到底，这几天有机会就强拉她到哪坐坐。 这可比讲课爽多了，应该叫花钱唠嗑！ 高田旭很多时候还能自己看点书，一举两得。 “此花同学，你的衣服都是妈妈帮你搭配的吧。” “那又怎么样。” “品味不错哦。不过我是想说，不会连妆都是妈妈给你画的吧。”高田旭戳了戳自己的脸示意。 “……这么淡你也看得出来。” “这个，远看是没法注意到。” “我自己画的啦。” “是吗，那你要不教教我。”再咸鱼的人也不会全然没有感兴趣的事，高田旭从这方面入手。 “你好烦，你有啥好画的。” “我长得这么帅吗。” “呜，头痛起来了。” “来，我看看。哇，装备很齐全嘛。先打开这个气垫……” “不要擅自打开啦。” 闹了一阵，此花唯勉勉强强给他讲了自己怎么画的淡妆。 真就只有一点点妆，她的小脸显得比原来更加白里透红。 话说就算如此，对于此花唯这个缺乏动力的少女而言也算稀奇了。 “此花同学，你不愿意和别人产生联系，也还愿意打扮。这算孤芳自赏吗？” “我真的会打你哦。” 高田旭避开她绵软的拳头，很生硬地转折道：“此花同学，孤独的人可能很适合某些学术哦。我给你讲一个数学家拉马努金的故事。” “绕一圈回来了啊。” 高田旭就这样一边写题，一边按印象里给此花唯讲起自南印度小镇诞生的拉马努金度过了怎样的童年。 此花唯没啥精神，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腔。 双马尾少女除了态度过于消极，沟通上其实没任何问题。而且高田旭这么强硬的做派，似乎也没有被讨厌。 所以他才没有顾忌地干涉她的学校生活。 * 今天来的人也不少。 高田旭放学直接回家，很快又注意到后面的尾巴。 奥村拓哉那个混球……还没有放弃吗。 昨天开始已经不像前几天那样大张旗鼓，总共只有小猫三两只。就远远吊在后面给予压力。 和昨天一样，高田旭又轻松地用心锚误导他们，让小尾巴又不知不觉间跟丢，在闹市区打转做无用功。 “这么执着干吗……几百块工资都没有，这么死脑筋。回去跟奥村糊弄一句不就完了。”高田旭暗自吐槽。 说起来奥村到底在搞什么鬼？ 还以为他要不就把这件事忘了，那也好。 要不就自己亲自来，这样高田旭也能尽早解决麻烦。 为什么这么不干不脆？ 啧，又有人绕到前面去啊，还是不长记性。 “嘿，t，等你好久——噗啊。” 高田旭将封印镜片下挪，用心锚让一个从转角突然窜出来的青年直接撞到电线杆上。 趁其眼冒金星之际将其绊倒，这时一个巨大的拳头在高田旭视野里急遽放大。 他金色的瞳孔收缩，心灵冲击释放了出去。拳头卸了力，但还是顺着惯性极速接近中。 高田旭狼狈地后仰，还是被擦到胸口，心口一阵闷痛。他踉跄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 趁对面的巨汉仍在失神，高田旭上去狠踹他的膝盖，痛得这个大汉没法支撑庞大的身躯，单膝弯了下去。 最后高田旭又猛抬脚，狠狠击中他的下巴。 “这人不是学生吧。”用脚尖挑了挑在地上捂住脑袋痛呼的男人，让他露出胡子拉碴的粗犷脸庞，高田旭恼火地想。 刚才其实心灵感应已经给了他预警，但第二个人出手仍然太快，高田旭猝不及防。 奥村拓哉在玩什么花样？地上这个凶神恶煞的玩意儿总不会是大叔脸的学生吧？ 他四处惹是生非，真把各色渣滓都聚集起来了？ 还有……高田旭提起那个撞到电线杆的青年，啪啪啪地拍他还迷糊的脸：“喂，昨天就想问了，t是什么意思。” 昨天跟踪的人也这么叫过他。 “呃……你是……” 【马上：老实回答】 “t就是t，‘弹簧人’都这么叫你。” 是高田的首字母吗，不明白这些人的品位，怎么连绰号都有了。 “还有春男是什么鬼？” “是弹簧……弹簧人。我们对外这么自称……” 还有组织啦。 不能再耗下去了。 高田旭下定决心，那边不过来这边就找过去。 弹簧人是吧，铁丝都给你抻直了。 第40章 直捣黄龙（中） 高田旭回家换了衣服后，坐公车来到长后。 穿过一条架在河上的小桥，他来到了这次的目的地——武岭学园。 从两人那里得到足够的情报，高田旭打算直捣黄龙。 据称武岭就是他们的主要据点之一，运气好奥村就在这里。 如果他正好在，骗出来直接ko自是最好。 他当然不会直接打进去。先不说黑之书的能力有其限制，同时直面太多对手过于愚蠢。 其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施展能力暴露的概率也会大大增加。 高田旭走进目标中的校门，这里连门卫都没有。 打开地图软件，比对了一下方位。他朝左转绕过一些校舍的建筑物后，来到一个占地面积很大、上方是棚顶的两层高建筑。 这里是武岭学园的体育馆。 沿路而来，高田旭看到校内的学生几乎没有往这个方向走的，反而特意避开。 来到正门，锈蚀的铁门漆面多处脱落。高田旭一开始以为完全锁死了，推了推发现没有固定，这才看到旁边有一个此门已坏的小通告。 只不过该通告被撕过几次，仅能从残留的字形猜测意思。 高田旭绕到体育馆的后门，这时看到在小径上有个疑似不良的青年，正在往体育馆中走。 高田旭四下观望没有旁人，遂追上前拍了他的肩膀。 “搞啥？”对方疑惑地转身。这家伙不算很矮，但居然长了张娃娃脸，还皱成凶恶的模样，看起来十分违和。 他一见是不认识的人，当时就发怒道：“扣啦！你小子谁呀！” 高田旭直接使用心锚把他控制住，带到旁边的树后抓紧时间问询。 “你认识奥村拓哉吗？” “是，是这儿的头。” “你们是所谓的‘弹簧人’？” “那帮混蛋是这么叫的。”娃娃脸口出恶言。 “你加入了吗？” “我加入了。” “这么不愿意，为什么还要加入？” “我——”娃娃脸眼神逐渐恢复清明，高田旭又给他补上了下一发心锚。 要快点问完。 “这么不情愿为什么要加入？” “相泽大哥同意的。开什么玩笑，奥村那种家伙怎么可能打败相泽大哥……” “还是实力主义啊。不服气的话，你为什么不去挑战他？” “我，我……” “换个问题，‘弹簧人’现在有多少人？” “有一两百人吧。但我们集会的时候，最多也就三四十人。” “奥村拓哉在吗？” “……他出去了。又是去征战。” …… 高田旭连续使用心锚，到达了时间极限，基本完成了问话。 奥村拓哉感觉就像热血高校里跑出来的人物一样，有人被打服然后吸收进弹簧人，对他极为反感。也有些人特别崇拜他。 这家伙……居然在这么短时间内滚雪球似的发展出这么多人。 虽然可想而知是十分松散的组织结构，但必然还是有一定领导力的。从表面根本看不出来。 奥村不在这里，高田旭却没急着走。来都来了，不妨再多了解一些。 接下来，用同样的方法高田旭抓到几个出入体育馆的人，核实了更多问题。 最后他甚至还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高田旭也是刚发现，中午收拾东西时不小心错把此花唯的化妆盒拿走了。 那家伙居然也没发现，还是发现了也懒得来找他呢？ 高田旭画了下妆，是以前学过的简化的老人妆。 他先抹了一个较深的底，再把太阳穴、颧骨等部分刻画出凹陷的感觉。眼角嘴角也稍微画了下……成了。 看了下手机前摄像头，美白算法以后也很像一个快三十岁的青年。 呃，有点夸张了。算了，懒得再改了。 推开体育馆画满涂鸦的后门进入馆内，这里还真不算漏成筛子。 一个发型很张扬还染成灰色的青年对他怒吼起来：“喂，大叔！你是哪来的！？” 高田旭直接控制他，让他秒改口：“啊，是你！阿拉丁校的神灯王子！你这个混蛋，怎么想到来这里的！？” 心锚的效果结束后，那个灰发青年一脸迷茫。但高田旭已经走远，那个青年问周围的人：“怎么让他进去的？” “这，樋口老弟，你不是认识他吗？他是那个什么阿拉丁神灯。” “不，哪可能是学生。还什么王子，我看他就是个普通的大叔吧。”有人怀疑道。 高田旭听到这里肩膀一跳，又回头追加了一次心锚。 灰发青年又遭控制，替高田旭解释道：“王子他只是长得显老！” “哇哈哈哈，那不是和幸村一样？” “还王子，不如叫king如何？” 等心锚效果又结束，听着周围人的谈话内容，灰发青年整个人都懵逼了。 满脸写着“我是不是听不懂日语了”的迷茫。 高田旭从包中取出一盒香烟，很快吸引到一些人的目光。这是他刚才在外面用能力从某人那里“借”的。 不少人笑着向他讨要，他这个新来的基本算是消除这里的戒心了。 体育馆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空的饭盒、瓶子和易拉罐之类的垃圾。有几张不晓得从哪里搬来的桌椅沙发，还有些垫子一类的古旧体育用品。 馆内照明似乎还正常，只是窗户不知为何被封死，整个场地还是略显阴暗。 也因此空气也不大流通，烟味和难闻的食物气味混在一起。高田旭强烈怀疑有不少于三个人在这里吐过。 场馆有音响在放着吵闹的摇滚乐，很可能是体育馆本来的设备。幸好没有像迪厅那样音量放到超大。 但现场也足够喧闹了，这帮人像是有无穷的精力，为一丁点话题也能吵嚷半天。 一群混不吝的青年大笑不羁的样子令人印象深刻。虽说话题很多不堪入耳，倒也自由自在。 高田旭耳中一边听着这帮人大声嚷嚷，一边找到角落一张破旧沙发跷起腿坐下，思考起已经得到的信息。 没想到奥村拓哉短短几星期的时间，已经成为这周边的一霸。 现在和他纠集的这帮人天天鬼混，高田旭怀疑等休学结束他也没心思去学校了。 他的身手真的厉害到那种程度？ 那天晚上还以为他在吹牛，躺了一地的人只不过是他带人打群架的成果，只是都被他算在了自己头上。 到这来才了解到，奥村拓哉在这帮人中的名头十分恐怖。 不仅是这里的头儿，而且基本是谁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按他们的说法，奥村拓哉强得简直不是人。在他的统合下，有几个分散藤泽乃至附近地区的不良集团开始分裂、融合。这个进程似乎还在愈演愈烈。 最后有一大堆人集中在他的麾下，奥村将这个团体命名为弹簧人。目前弹簧人仍在绝赞扩张中～ 这家伙真的是考上湘南的吗？哪怕是那些放羊学校里的不良也没有这么嚣张吧。 高田旭陷入怀疑中，事情的规模超出了他的想象。只击败奥村一人真能顺利收场吗？ 是不是该考虑对弹簧人整体做些什么？ 这时高田旭注意到位于场馆中央的一块可移动的黑板。 估计是从学校顺过来的，吸引他目光的是上面用磁贴固定的东西。 中心是一张地图，似乎标注了各个他们关注的学校，旁边还有便签记录各类信息。居然还汇总了附近的不良情报。 但最吸引高田旭瞩目的是旁边数十张照片，贴得密密麻麻。 似乎多是欧美的乐队成员，高田旭只认出戴墨镜的约翰·列侬。 不过也有不少照片，显然是最近刚出炉的，上面面孔多数年轻，好多上面还打了大大的“x”。 其中还有一张侧面的全身照，高田旭不知为何觉得十分熟悉。 太远了，高田旭上前去查看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不是我吗！？ 照片能看出在湘南校外不远处拍的，照片里侧面照出高田旭正迈开步子，独自一人横穿马路走过斑马线。 奇怪的是这张相片还加了一层浅黄色的滤镜，使其质感有点像老照片。 这张照片没有被打x，反而横跨整个画面上斜着潦草书写了一个大大的“t”。 第41章 直捣黄龙（下） 这张高田旭的相片下半部分，还用红色签字笔写了一行：wanted。 ……好家伙，都悬赏上我了。 “呦，王子。认出谁了吗？来来来，跟哥几个说说。”一个叼着烟的青年过来搭话。 “没有。我第一次来，这些人是……” “哈哈，净是些招惹我们的家伙，或者还没打服的头目。你看，上面打上x的都是些被解决的家伙……” “还有的加入我们了。不过来这儿看到这些通缉令都十分恼火地要撕掉。哇哈哈哈，其实我们的群组里有他们的合集照片。” 高田旭指了指自己的照片，粗声粗气地问：“这小子是谁。好像有些眼熟，但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完全不怕暴露，这张照片上自己的形象和现在差得太多了。 “咦？王子，你认识t吗？” “t？” “啊，对，他好像叫什么来着……高尾？” “田村吧？管他呢。这是头儿重点要的人啊。” “话说，t到底怎么惹奥村了？” “谁知道。毕竟是t啊，噗哈哈哈哈。” “呃，这个t，他和其他‘通缉’的人有区别吗？”高田旭打听道。 “该怎么说，t似乎有很多次从奥村老大手里逃脱，这算是个传奇了吧？” “你怎么听的？奥村他没有出手过。不过t确实很能跑，连续堵了一个星期还没收拾掉的只有他一人吧。” “喂，别真的收拾了t。不然这张就要摘下来了。” “噢，那你自己去吧，要不再让t给你签个名？哈哈哈。” “说到底t到底在哪？” “t和头儿在一个学校。湘南吧？” “真理湘南？” “不是，湘南高等学校。” “噗哈哈哈，没搞错吧，头儿能上湘南公立？” 越来越跑题，高田旭不得不摆出一副淳朴的表情问：“对了，话说你们为什么管他叫t。” “哈哈哈哈，当然因为这张照片。没让你想起来什么吗？” 高田旭又仔细看了一遍这张自己在马路中央的照片，总觉得构图是有些熟悉，但还是没想起来。 “艾比路的封面啊。传闻这是‘披头士’成员最后全体参与录制的一张专辑。” “诺，你看。”一个青年乐呵呵地拿出手机给他看，上面是一张有些年代感的相片。 乐队的四人排成一排走过斑马线，打头阵的是穿着白色西装的约翰·列侬。后面的街道向远方延伸，街边停了辆白色甲壳虫。 “这也不像吧。”毕竟高田旭的这张照片里只有一个人。 但不得不说，整体的画面要素还真有点那个味道。 比如正好迈开脚的男人，街道位置关系，甚至路边竟也停了辆中古的黑色甲壳虫。 那圆润的车身，独特的前盖造型和鼓鼓的车灯仿佛带人穿越了时代。 看得出照相的人相当专业，美中不足就是路中央孤零零只有高田旭一人，无法还原出原图那种绝妙的等比例空间感。 话说，披头士内部应该是在这个专辑诞生时关系已恶化，直到最后彻底分道扬镳。这是什么恶搞吗？ “诶，很有那种感觉了吧？奥村很懂啊。” “得了，这能是那个傻叉拍的？” “但确实是头儿拿来的吧。” 这不可能是奥村拓哉拍的吧，内心里高田旭也赞同这个意见。如果是他，怎么会放自己一马。 不过这到底是哪来的相片？如果有人偷拍，高田旭很有可能通过心灵感应察觉。 算了，想也没用，可能是在网上哪里流传的吧。心灵感应范围也就二十米，现在哪怕是手机相机想在距离外拍得清楚也不难。 总之，又一个谜题被解开了。 从汇总来的信息，奥村拓哉自己说不定都对高田旭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 毕竟每天要出去十分热血地带领一群人和另一群人pk，曾经通过电话和人口嗨“到湘南指定没你好果汁吃。”“你根本没在，你搁哪儿去了！？”属实不算什么大事。 但由于派出去收拾高田旭的人都未果，导致这张“通缉令”迟迟没有被打叉或者撤下。这张照片的质感和奇特构图又阴差阳错地给高田旭整了个“t”的绰号，还被放在其他摇滚歌手的头像旁边。 导致弹簧人内部一堆不明就里的人拿这个取乐，怪不得总有人惦记着他！ 虽然实际参与跟踪的话，被高田旭教训过一遍就乐不出来了。 但高田旭每次最多只选几个人当典型，有时还不会动手。而弹簧人据说到达了200人这个恐怖的数量级。 肯定多有夸大，但核心成员也有三四十人。 总之，他的很多真实情况在弹簧人内部并没有被正确认识。不如说奥村拓哉本人都没见过他几面。 …… 但以后就不好说了，从长远看弹簧人迟早会认真“追捕”他。 只收拾奥村拓哉恐怕不起作用，弹簧人显然不是一个多么中心化的组织。 高田旭自己又没时间也没兴趣整合他们，到时乱糟糟地分裂反而散出满天星。 最后得压下多少麻烦才能恢复常态？ 不如一次都解决。 高田旭眼中蛊惑的金芒一闪而过。 有没有什么可以作为突破口的地方…… 高田旭四下打量，发现一个格格不入的人，他起身走了过去。 路过几个撒酒疯的老哥，还有一个不知道怎么被带进来，被勒索到快吓哭的学生。 （高田旭用了心锚，让几人放他离开。学生快步踩着墙边的阴影逃了出去。） 终于到达体育馆的角落，高田旭俯视着这个在地上数钱的背影，轻咳出声。 “喂。” “啊！？你他妈谁啊？”回过头来的人十分不客气。 不出所料是个中年人的面孔。即便只看背影，从穿着就感觉此人有些暮气。 但为了确认，高田旭还是姑且问了句：“你不是长着大叔脸的高中生吧？” “你丫的找碴是吧。”长着大叔脸的正牌大叔气势汹汹地起身。 高田旭举起手一副无害的样子：“嘿，别紧张。我只是好奇，拓哉哥只给你这么少吗？” “哈啊！？喂，小子，你知道些什么。”也许因为高田旭没刻意压低声音，这人一开始没被高田旭的化妆迷惑。 所以现在是我吗，长着大叔脸的高中生。 不过这下bingo了，高田旭暗想。 他当然不知道什么内情。但一个组织对内对外的金钱纠纷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 不过从大叔说的话和心灵感应对照，这钱真是奥村给他的？ 说起来，今天差点打伤他的那个人也是一个成年痞子。 第43章 攻击那个带嘲讽的随从吧 放学后，神宫琴叶走在一条僻静的廊道上。 她手上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弓道部的同学非要送给她的一套多余的道服。 神宫琴叶也有些无奈，实在推脱不得只能收下。 但奇特的是，现在她身上也穿着一身类似的装扮。 这件衣服材质十分精细，款式介于弓道服和巫女服之间。 红色的绯袴襟裙，腰间纯白的木棉绳，除领口和袖口的红色绣线外皆为白色的高领上衣，这些地方观感似巫女服。 但上身半袖和缺少蝴蝶结的襟裙样式又有点像是弓道服。 走到一个转角，因夕阳过于倾斜被旁边的建筑物遮挡，走廊一下子昏暗不少。 木屐“哒哒哒”地穿过这由窗边的朦胧光辉和走道的浓厚阴影形成的交错空间。 木屐的主人穿着神圣，脸上的表情也时而被照亮，时而渐入阴影。 为这无人注视的廊道增添了一番幻想般的注脚。 神宫琴叶来到一个房间门前，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 “我知道你在里面。”过了一会儿还没人响应，神宫琴叶说道。 但又过了很久仍然没有人回应她。 神宫琴叶抬头看了一眼【第三理科室】的门牌，然后转头踏着木屐离开了。 留下一句：“哼，光里，你真的不在意吗？” * 夕阳斜照，学校的建筑物投下长长的阴影。 位于长后的武岭学院。 同样是在体育馆。但这里没有人在运动，反而遭到一伙人霸占。 奥村拓哉坐在中间搬来的大沙发上，左右各揽着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 两人都是辣妹妆，只不过一个画得比较夸张，另一个稍微收敛一些。 其中一个女孩娇笑着打了奥村一下，就挣脱了他的纠缠。 奥村拓哉正和场地里的其他人有说有笑，这时突然一个电话打来。他拿起来想也不想就接通了。 “啥？你是指什么？呃……是他！你们这群蠢蛋。”很快他的声音提高，周围调笑的音量也变小了。几乎所有人都看着奥村拓哉。 他朝电话另一边阴笑着说：“呵呵呵，就按你说的办呗？再去5个人。” 紧接着变成了咆哮：“不要再说找不到人，找不到就回你妈的肚子里找屎吃去吧！” 说完奥村恼火地挂断电话。 一个脸上有刀疤，样貌十分凶恶的大叔这时插话：“怎么了，奥村哥？” 说是大叔，准确该说是大叔脸，这个人。只不过长得过于着急。 顺带一提，刀疤也是某次摔倒不小心被地面的石头划伤的。 “切，这帮人一点用都没有。”放下电话后，奥村拓哉说话不再那么拿腔拿调。 来到湘南上学以后，他开始找附近的不良麻烦。 每次他都对那些败犬发出最尖厉的嘲笑，沉浸在这种强大无比的满足当中。 不过慢慢的，也有人开始对他的踢馆行为不是厌恶和反抗，而是称赞和追随。 奥村拓哉有了越来越多的小弟。 被他们所包围，受到恭维和尊重，特别是他的行动理念被认同，让奥村拓哉平生第一遭感觉某个环境如此的舒适。 尽管都是爬虫，但既然有让人不爽的爬虫，也有还看得过眼的爬虫。奥村拓哉心里这么总结。 不过说起来，高田旭啊，是有这么个人。爬虫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吗？ “真是一帮废物。不说我都快忘了，居然还没逮到高田那只四处逃窜的老鼠。”奥村呸了一口。 大叔脸青年一拳打到了手心上，粗声粗气地说：“原来是t啊。奥村哥，还是我来帮你吧。这种混小子耍的什么花招，我再清楚不过了。” “哦，那你就去吧。人随便挑几个，今天你们自行处理就可以了。我有点事情。嘿嘿，告诉他下次我可是会亲自‘疼爱’他的。” 奥村拓哉对高田旭的事很快又不在意了。 尽管过了两星期，但在他眼里高田旭落到自己手里是早晚的事。 因为参与“追捕”的人屡屡失利，所以他们回来找尽借口。 这些新朋友们建议奥村拓哉，不要一下子就逮到t。 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还可以再持续一会儿，让t惶惶不可终日。 最后逮到他时，才能好好取乐一番。 奥村觉得很有道理，来日方长。嘿嘿，以后无聊时尽可以去找他。 高田旭，现在弹簧人内部不知为何管他叫t，总之这不过是他无数玩具之一。 一定要让他度过地狱一般的时光。 至于荒木大介，据说他和那个女人现在打得火热。 不过奥村现在也不缺女人，就让那小子自得其乐去吧。等自己有了兴致，拿捏他更是易如反掌。 大叔脸刀疤脸的年轻人兴冲冲地出去。奥村拓哉也活动活动筋骨，打算开启今天的“出征”了，听说辻堂那边的人又不老实了。 奥村拓哉的无法地带今天也在愉快地扩张中。 * 上钩了，高田旭心想。 今天，他没有一股脑甩开小尾巴。 反而在他们跟丢后，几次三番挑衅似的重新出现在他们眼前。 一来二去，今天不知为何自带嘲讽的t终于让负责的人红温了。 但他们实在抓不到，于是开始摇人。 又摇来两个人，还是抓不到。高田旭也等不及了，直接操纵其中一人开始给奥村拓哉打电话。 也是幸运，找来第一个肉鸡就能联系上奥村。 结果现在后面的追踪者增加到了十人，达到高田旭心里的那根准线了。 不过这帮家伙没啥新意啊。 高田旭看到刚来的那个大叔脸的男人，边恼恨地向这边张望，边向其他人下指示。然后几个人就消失了，对方想干什么简直一目了然。 目前，高田旭就以正常步速走在人行道上，后面的人吊在身后三十米开外。 不是他们不想追上来，而是尝试了几次。明明前面的t根本没回头，但每次他们提速他都能同步跑起来。 距离不仅无法拉近，还要增大，毕竟这边几人基本跑不过他！ 而等他们不跑了，t也马上能恢复到步行。一来一去简直能把人逼疯！ 计算了下，高田旭突然跑了起来，毕竟要是真的被绕前的人围住也有些费事。 后面盯梢的几人猝不及防，但那个大叔脸带头几人也马上在后面追了起来！ 大叔脸一边跑一边还打电话，似乎在沟通目标的位置。 已经是快下班的时间。街上行人很多，但也没到人挤人的程度。 这时看到一个模样的男生在人群中奔跑起来，后面跟着一帮凶神恶煞的年轻人。 不愿意管闲事日本人通通撇开视线，装作没有看见。 如果有巡查在这里，这些游手好闲被拦下的可能性很大。 但没有，以高田旭每天路过这里的经验，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只是被巡警逮到说上两句，那才是不痛不痒。 接下来就要带他们到预定的战场了，好好热闹热闹吧。 第45章 藤井一家 “你不跑了吗？”大叔脸幸村厉喝一声，脸上浮现凶恶的笑容。 听着一步步走近的脚步声，他撸起袖子露出肌肉虬结的手臂。 “不对，这是……！”很快有人察觉到了异样，他有些惊慌地四处巡视。 “不止一个人！喂，你们到底是谁？” 众人一听顿时紧张起来，而谜底也很快揭晓。 一个彪形大汉从柱子背后的阴影处现出身形。他捡起地上的手电筒，旁边有一张木工桌，他将手电筒放在了上面。 然后似笑非笑地转过头来。 不良中有人倒吸一口气，因为那个男人外观十分恐怖。 脸上尽是横肉不说，花衬衫袒露的胸口还露出对称的暗青色文身。 正中间心口倒是挂了一条和这恐怖外貌不符的细细金链。 男人拔出腰间别着的一根漆黑短棍，一甩延长出几十厘米，他笑起来露出了阴森的牙齿。 看到这恐怖的家伙，众人都下意识后退一步。 然后凶神恶煞的男人又走出两个，个个都手拿武器。 虽然只有三个人，但隐约呈包围之势，将六位小混混夹在中间。 “我们在找人。”就算是大叔脸此时也明白，自己这是误撞入一伙危险人物的聚会中。 哪怕人数占优，他也不敢造次，所以强调自己的来意。 “找人？那你们来对了。”那个横肉男垂着的手臂握紧了甩棍，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我们这不是来了吗？喂，小子，你们只有这些人吗？” “哈哈，仁你被瞧不起了。” “喂，小心一点。小年轻真下起手来可没有轻重。” “你tmd对谁说话呢？”横肉男啐了一口。 几个小混混都懵了，怎么感觉对方一上来友善度就是负数。 哪怕是破坏了你们的室内野炊，也不至于这么一点就着吧！？ “阁下。”和尚头青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把帽子调整到舒服的位置。 他客客气气地说明：“我们是追着一个高个儿学生过来的，和你们并没有什么恩怨哈。打扰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什么学生？”横肉男本来一脸不屑，但他突然看到黑暗中金光一闪而逝。 随即表情一滞，露出有些捉摸不透的笑容，“呵，你是说高田吗。这你们不用管了。” “高田是谁？”旁边的极道没听明白，问横肉男。 横肉男则转头迷惑地看着他：“什么？” 他也没太在意，继续一脸凶恶地转向几位不良：“别岔开话题，你们是最近风头很盛的那个弹簧人吧？” 小混混们脸色一变，这当然正是奥村拓哉为他们这个团伙取的倒霉绰号。 现在藤泽的不良们听到这个名字都要发抖，但怎么会从这种煞星的嘴里听到！？ “哈哈，不就是你们吗？怎么，事到临头却怂了？不会以为事务所的事情就这么完了吧？” 横肉男的笑真是比哭还难看。他又上前一步，两个同伙也缩紧包围圈。 几个小混混顿时变成背靠背的态势。 “你，你们是怎么知道……不，不对，应该是有什么误会。”戴着棒球帽的和尚头青年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这时，在黑暗中，一个人投来平静的视线。 这当然是高田旭。 他进来后，根本没有被建筑物中任何人发现。 当然就算有谁发现，那个人也只会被心锚控制，然后开始怀疑是不是眼花了。 所以他想要逃走也是轻而易举，只要从他身后没有装嵌窗户的方洞翻出去。 再让外面看守的小混混无视掉他，就万事大吉了。 眼前的这个情境自然是他一手造成。 这几个凶神恶煞，正是藤井一家的正宗极道。 昨天晚上，在经过伪装，多次确认没有监控以后。高田旭到关门的藤井一家事务所门口泼了大量油漆。 又从没关好的窗户，把几个在回收处捡回来的垃圾袋敞开口抛了进去。 今天早上，高田旭扮作卖报纸的，压低帽檐走进了藤井一家事务所。 尽管藤井一家已经有人发现自己老巢被人挑衅侮辱。但这个时间点，事务所只有两个在跳脚的大汉。 高田旭假意推销报纸，自然被十分不耐烦地痛斥“滚出去”。他进去后趁机对办事处的人员使用了心锚。 对方应该会在怒气积累了整整一个上午以后，到下午才发现自己留在柜台的一封打印字体的挑战信。 时间就是下午四点半，地点就在这座横滨的废弃大楼。没有署名，但留有一个奇怪的徽记。 为以免被他们当成恶作剧，或者不关联的事，高田旭在挑战信里极尽挑衅之能事。 这样一切准备妥当。高田旭猜测藤井一家很有可能在缺少其他线索的情况下，被他诱导到那座废弃大楼查探个究竟。 最后一步就是对来这里的人员进行暗示，让他们将那个徽记和弹簧人联系起来。 之所以不一开始就让对方的矛头指向弹簧人，主要是担心双方私下里碰面就露馅了。 所以要把泄底的时间和场合限制一下。 藤井一家只来了四个人，看来还是半信半疑。高田旭心想。 除了现身的三人外，还有一个躲在大楼的黑暗处。 不过这些人性格都十分凶暴，惯于殴斗，也不畏惧伤人。收拾这些不良肯定不成问题。 极道们步步紧逼，虽然这边人多但大叔脸幸村也不敢托大。 尽管另外两人动作很放松，甚至其中一人的武器，是随手从地上捡起的一段方木。 但对方散发出的那种暴力专家的气息，实在令人胆寒。 他咽了口唾沫，很艰难地逞强道：“我们老大今天没来。弹簧人真正厉害的就是他。” 大叔脸真想马上把外面的人叫进来。 “把你们的猴老大叫来也行啊。”壮汉向阴影处的人影打了个手势。 黑暗中亮出微光，看来潜藏者拿出了手机，似乎在联系更多人。 毕竟就算对手只是不良学生，如果倾巢出动，那最后被收拾一顿的反而是他们。 他们开始以为可能是恶作剧或者埋伏，所以除了少数人探路，外围还有车在待机。 另外高田旭知道今天有大量组内成员聚集在事务所，一有情况，这些人就能从大本营源源不断地增员！ 高田旭露出了一个有些阴暗的笑容。 对，这样才有意思吗？ 但很快他又有些恍惚。 不是，看这帮猩猩打架到底有什么意思啊？ 嗯，难道又是黑之书的影响吗？ 高田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呃，也可能是这两天的准备，以及现在紧张刺激的气氛让情绪有些过于高昂。 算了，舞台已经搭好了。剩下的让他们自己玩去吧。 藤井一家自己上手的业务不多，但上级组织的杉山组可以说是庞然大物了。 除了背地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插手建筑、餐饮、金融等领域。 经营渗透了多家企业，关系网盘根错节。 在某些大佬看来可能只是小虾米，但和弹簧人这种脱产学生的组织相比有着云泥之别。 嗯，高田旭对未成年保护法没有任何想法，剩下的他就不管了。 他最后看到在几个凶神恶煞的暴力团组员的默许下，那个大叔脸的幸村给奥村拓哉通了电话。他本来就显老的脸都因紧张涨成了猪肝色。 挂断的时候，在几个青年还没反应过来前，围住他们的四个极道就一拥而上。 他们动作配合十分熟练，先攻击手持武器的和尚头不良还有其余两人。 措手不及间，六位不良一下被干倒好几人。 一时间撞击，人体摔倒在地，痛呼咒骂声在黑暗中此起彼伏。 高田旭翻过窗户，看到正有一个在外面巡逻的小混混看向他。 对方正要大喊，被高田旭手一指。 【马上：你没有看见我。你的同伙在里面有危险，进去帮忙吧。】 把外面看守的几人都控制住，去弹簧人的群组发了求援消息。 最后又把他们赶进废弃大楼那似乎要吞噬一切的黑暗入口后，高田旭才离开。 他最后摸了摸自己的背包，心想还没来得及用这些东西也是好事。 第50章 “不死身” 哪怕是这样的小山，夜间攀爬也有一定危险。 高田旭用手机灯光照亮四周的脚下，一步一个脚印地上山。 他很熟悉如何走山路。虽然不像那些大山里的孩子那般条件艰苦，小时出行都必须先徒步翻山十多公里。 但他毕竟两度“童年”都于山间玩耍度过。他曾和朋友一起在山间寻找溪水的源头，采摘果实，设陷阱捕捉鸟兽，或是搭建自己的秘密住所。 树木和湿润的土壤气息，虫鸣与穿过林间的风声共同构成了夜的呼吸。 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就穿过逐渐稀疏的林木到达了山顶。 向东望去就是灯火璀璨的市区。 西边远处还能看到近邻茅崎市的风景。 想来，穿越过来也经过五年了。 现在自己还走在既定的轨迹上。 中考这一关是通过了，进入高中生活也有三周，生活的节奏也逐步掌握了。 呃，算上今天的事，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意外。 加油啊！高田旭鼓励自己，或者说除此之外他也不是能够想出什么一步登天方法的天才人物。 日常所做的事情没什么特别，唯有倾尽心力不断积累而已。 在高田旭重新坚定自己的目标期间，心灵还残留的躁动也逐渐恢复平静。 黑之书进化所带来的那种澎湃的力量也终于彻底镇定下来，悄无声息地融入到他身体的各个角落。 原来是这样，高田旭展开双手握了握，接受着体内的变化。 未来视中爬上这座小山也是如此吧，我的心坚定了，心灵波动就不扰乱了。 高田旭深吸一口气，这时他产生了一种既视感。 明明是第一次来到山顶，但刚才预言的场景宛如记忆，他在心中默数。 一二三，差不多在这时，我会说：“好，终于该回去了。艹，现在才反应过来，我这是跑到踏马哪儿了！？” 接着在身后就会响起一个难听的公鸭嗓…… “是啊，你瞧瞧你都跑到哪去了。真让我好找啊，高————田！” 高田旭回头，看见一脸残虐和愉悦的奥村拓哉肩膀起伏地站在那里。 他额头冒汗，看上去是玩儿命跑上山的。 不过奥村精神状态绝佳，他迫切想从高田旭脸上看见震惊、恐惧、畏怯等情绪。 但却什么都没有，高田旭面无表情，奥村拓哉的脸上的兴奋亦逐渐冷却。 他表情开始扭曲，冷笑道：“看来你是忘了呀。哈哈哈哈，高田，猜一猜我是——” “奥村拓哉对吧？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高田旭的表情比他更加戏谑。 奥村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如果没有之前堀田到弹簧人的据点，交给他“定位指针”。他根本不可能找到鬼知道怎么跑到这深山老林来的高田旭。 那个混蛋也算起了点作用，之前真是烦死了！自己无论去哪儿，面向能力者的通知都能通过堀田传给他。 本以为这肯定会给高田旭带来极大的冲击和压力。 奥村拓哉最喜欢看到自己的对手从开始挑衅、嚣张跋扈，到被打倒时的无能狂怒、无助、卑微和哀求。 但高田旭这种瞧不起人的态度，一如那天晚上两人在电话里首次交锋。 “呵呵呵呵，高田。你再猜一猜，我是从哪里过来的？你找的那些杂碎后来变成什么样了？你不想知道吗？” 现在冲上去不用几秒就能把他变成一块在地上蠕动的破抹布。 但奥村拓哉恨透了高田旭这种不屑一顾的嘴脸，他要让对方认清现实。 然而高田旭还是有些漠然地看着他。 这个混蛋用十分无所谓的口气开口：“你不仅去了那个废弃工厂的现场，还打倒了藤井一家所有人。奥村，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武力吗？” 说完高田旭还空虚地拍了两下巴掌。 其实奥村拓哉的武力很牛掰，甚至如果换一个能力者，高田旭都不会觉得那么难缠。 至少初见高田旭会很惨才能破解。 但他自然不会捧对方，连偶得的金色犄角也自然地算作自己的资本，高田旭在这方面足够坦荡。 没关就是开了吗？逃课大好き。 “哈？哈啊。你，脑子已经坏掉了吗。” 这他都知道，说奥村不惊讶是假的。 但回想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高田旭很可能背后跟藤井一家本身就有联系。 他从某处的信息源得知今天下午最后的结果也不奇怪。 哈哈哈，奥村拓哉的心情又变得十分愉悦。 这么说高田旭是知道，自己倚仗的后台就这么轻松地土崩瓦解了？ 他的心情可想而知，一定是恐惧悔恨交加吧。怕我们去平时经常出现的地方找到他， 还特意跑来这种地方！ 这么一想，高田旭这种强装镇定的模样，也让奥村拓哉觉得滑稽。 不过还是很不爽，先把那张像是看透一切的脸给打爆好了。 “哈啊，哈啊～拓哉哥，你跑得太快了。”这时在他身后，气喘吁吁的弹簧人成员也刚刚爬到山顶。 一二三四……七个人。 看到这些白痴们已经到齐，奥村嘴角浮现出笑容。 他又转回高田旭这边，对纹丝不动傻站在那里的他张开双臂，像戏剧演员一样高声道：“高田，你看看！弹簧人都被你变成什么样子了！？哈哈哈哈，我要再次聚集起这些心里退缩的垃圾，可是费了不少工夫！” “来，这是弹簧人‘复活’的第一战，抓住高……哦对，你们是管他叫t对吗？怎样都好，以我们的礼仪好好招待招待他吧！” “不必了。”高田旭摘下眼镜收进兜里，完全没遮掩闪耀着金芒的双瞳，“有好东西先孝敬孝敬你们的头儿吧。” 在奥村拓哉“这家伙果然是疯了吗”的眼神中，高田旭在众目睽睽下释放了心锚。 下一秒，山顶其他弹簧人的成员一一暴起，不顾一切地扑向了奥村拓哉。 奥村的反应并不慢，他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迅速挡下一个人的拳头，一巴掌甩出将他抽到老远。 然后又有两人几乎同时从身后伸手试图控制住他。一人勒住他的脖子和一只手，还有一个人抱住了他的腰。 “噢噢噢噢！”但奥村拓哉此时状若疯魔，他如同一头被激怒的公牛暴躁地挣脱开两人的束缚，向后用力连续肘击，三两下就将两人一齐打倒！ 抓住这一空隙，又有三个人同步对他出手！ 不可能全部避开。但奥村拓哉就站在原地，也没有做什么动作，就硬吃了这三拳！ 青年男子充分运用下体力量，全力的重拳分别打到他脸上、胸口还有后脑勺！ 高田旭没有看清，下一瞬间三人就都毫无征兆地向后方飞退。 而奥村拓哉则是振臂大吼：“敢背叛我，你们这帮蠢货忘记了吗？哈哈哈哈哈，我可是不死身！居然忘记我的恐怖了吗！！！” 第51章 破防的尝试 奥村拓哉从小就不合群，说话不懂讲究分寸，甚至一度被身边的人认为是擅长惹恼他人的专家。 他没有变得更圆滑，反而为此感到不解和愤慨。 周围的人全都是蠢货，也太容易被冒犯了吧，为什么不懂得顺从我的心意。 “拓哉，你没有错。”一次老爹喝醉又不爽他的态度，打了他后却这么说。 “这世上尽是些白痴，干什么都不懂得和别人配合。最后还倒打一耙，说谁谁谁才是扰乱团结的人。蠢人的声音太多，导致清醒的家伙才不得不被孤立！” “喂，拓哉，嗝！别向那些家伙屈服！是男人就……就用实力说话！虫豸们聚集在一起也只是惹人生厌……喂！你踏马听到了吗！拓哉！！” “切，老头子你就是最蠢的一个。”以为我不知道吗，在会社对那个小小课长谄媚的嘴脸。 “玛德，你说什么。所以说这世上尽是些……” 奥村拓哉又被打了。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他的想法一直没有错。 奇怪的是那些家伙，那些微不足道却充斥在这个星球每个角落的爬虫，低等生物。 * “我可是不死身啊！居然忘记我的恐怖了吗！！！” 奥村的不死身宣言在寂静的山顶传播开，甚至都能听到回声。 弹簧人的几人伤得不重，但被击退后心锚的效果也结束了，站在那里只是一脸懵逼。 似乎还在试图从现场联想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最后出手的一人最为特别，那是一个肩距很宽的中年男人，手持一根钢管武器。 在夜间的山顶还穿着短袖衫，双臂上虬结的肌肉在微微打颤。 他因为离奥村最远，刚才上前后都没找到机会出手，导致心锚都超过时限了。 明明体格不错，但脸上那对小眼睛此刻却贼兮兮地打转。 高田旭又给他补了一发心锚，此君本就站在奥村身后，操起钢管上去就毫不留情地朝对方的后脑打去。 够狠的这货！连高田旭都有些汗颜，他下达的就是攻击命令，怎么做都看个人性格。 不过这也是个好机会，高田旭这次紧盯着那根钢管，不打算再看漏了。 果然异状发生了！钢管在击中奥村拓后脑的瞬间，从接触的地方开始急剧弯曲，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很软的橡皮棒！ 这是正常击打绝对不可能出现的效果。奥村拓哉看都没看那个中年人，只是嘲笑似的转向高田旭的方向。 在钢管扭曲到极限的时候，他才抓住这个中年人的手强制性地掰开。 钢管在空中又“砰”地发出清脆的一声，从弯曲状态一下又恢复成了直勾勾的样子！ 这在一瞬间产生了一股巨大的作用力，那个肩部很宽的男人一下手没有拿稳，钢管就脱手打着旋儿地向后飞去…… 这个混混脸色惊恐地退到了一边，小眼睛还紧张地盯着奥村拓哉。 “哼哼哼哈哈哈哈，你的计谋很有趣啊！高田，你总是出乎我的意料，今天下午也是，现在也是。你什么时候收买的他们？居然能让他们一个不剩的——” 高田旭漫不经心地从背后的包中取出一把弩，他完全不顾奥村拓哉的误会，已经上好弦的箭头对准他的腹部就扣动了扳机。 轻轻的一声“砰”！ 这个他昨天就准备好以防万一的道具之一，并不是多大磅数的弩。 但在这个距离哪怕是高田旭这样的新手也不可能失手。 弩箭本应贯穿奥村拓哉的腹部，深深地刺入其中。 但同样的，在弩箭击破他的衣服，触及里面肚皮上柔软的皮肤时，就再也不能侵入一分一毫！ 弩箭的动能转化为一种这世上不存在的势能，让变得柔软的箭杆像一只大虾一样弓了起来。 奥村拓哉还是一脸无敌的样子，一挺身子箭头“啪”的一声无力地掉落在地面上。 一秒钟后它又发出“咔”的一声，弯曲的部分被凶猛地抻直。但弩箭没有那么大韧性，直接断成了两截。 奥村拓哉想从高田旭脸上看到震惊或是恐惧的神情，但他不知是几次失望了。 高田旭只是把背包扔在地上，以一副学术性的口吻说：“原来如此，这就是不死身的真相。本身就超绝的身体素质，再加上你能将接触的物体赋予奇妙的弹力软化。” 他心想，预言中分辨率不太高，这回看清楚了。 并不是将自己的身体化为橡胶，如同某人气热血漫画的主人公一样。 而是让接触到的物体，在一定时间内拥有更加弹性化的性质，以及削减它本身带来的杀伤力。 这么讲，似乎和那部漫画主人公觉醒后效果类似。 但奥村似乎需要在能力失效之前远离该物体。比如刚才的箭矢，被施加能力时水平停在奥村拓哉的肚子上，是一种很奇妙的状态。 但如果他不主动将其打落到地面上，等物体本身的性质恢复，那种弹力还会释放，可能照样会刺穿他的腹部。 不，那种情况也未必会发生。奥村的能力应该还能改变物体释放弹力的速度。 毕竟预言中，高田旭设计让他从悬崖上摔落后，他不仅毫发无伤，还能像坐蹦床一样弹回来。 如果地面被他的能力改变性质以后，只能硬邦邦地释放回来，那就不会产生这种效果。 要是毫无预兆就遇到这种人，到底有多危险，想想便知。 “奥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呵呵，去死吧高田！！！”奥村拓哉猛地原地蹬了好几下地面，看上去有些滑稽。 他没有第一时间冲过来，而是隔了一段微妙的空隙，才像弹射一样几乎瞬间逼到高田旭身前！ 然而高田旭早就料到。尽管体能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他还是提前退开好几步避开了奥村的攻击范围。 奥村拓哉很想先在精神上对高田旭施压，但对方始终未体现出他想看到的那种绝望。 他放弃了，打算先从肉体上打破他的从容！ 这时，已经因为各种展开不知所措的几个不良中，又有四个人被控制跳了出来。 高田旭现在不需要对视就能对他们挂心锚，这种紧急时刻真的很方便。 其中三人正好拖拽住奥村拓哉进击的脚步，惹得他又是狂怒不止。 “你们tmd今天都不想活了是吧！！” 高田旭则不紧不慢地开口：“算了，你不说我也知道。特进班有人借给你了特殊能力，你才能定位到我，对吧？” “你……哈哈哈哈，我就说吗，原来连这都知道了。熊那帮家伙全都是蠢货，这怎么可能瞒得过？” “其他人也不像你在外面这么肆无忌惮。” “早晚的事情。”奥村拓哉不屑地说，他轻松把扑上来的四人全都打倒，然后表情又充满嘲弄。 “不，到下周你就知道了，爬虫。” “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 “哈哈哈，舔我的鞋子再说！” 奥村拓哉又弹射而来，高田旭眼中的金芒大盛。 连续三条同样的心锚叠加着打了出去。 【马上：停下】 奥村拓哉脸上凶恶的笑容僵住了，他本应挥动的拳头突然卡在了半空。 无论如何用力，哪怕肌肉绷得生疼，都无法向前推进一厘米。 他还在悬空中的身体，落地后也失衡，而高田旭狠狠地补上了一脚。 但这一脚也被奥村的能力变得柔软，从外表看高田旭的小腿像是成了橡皮条，扭曲成了不可能的形状。 但他本身没有任何不适。就算是软趴趴的腿踢过去，也像鞭子一样将奥村拓哉本就不稳的脚背抽开远离了地面，他正面朝下摔倒在地上。 奥村拓哉将地面软化，脸部着地也没有受伤，但他吃了一嘴土。 不过他终于恢复身体控制了。 抬起头的奥村看见高田旭变形的腿又抽过来，在他脸前正好恢复原状，重新绷直的小腿狠狠击中他的面部！ “噗啊！”奥村拓哉鼻子被打破，久违的疼痛让他叫了出来。 “我不会要你舔我的鞋子，你的嘴也太脏了。”高田旭又拉开安全距离，心想腿还是稍微软化了，但这回攻击奏效了。 第52章 “不死身”的破解 原来如此，高田旭尝试了几种预言中也闪回过的方法，不禁点点头。 百闻不如一见，奥村拓哉的能力说是低配版的不破金身也没问题。 而且他的体能十分哈人，就像面对一个专业格斗运动员。 动作可能很业余，但速度和力量太恐怖了。 不知道是特进班能力者的标配，还是有什么别的玄机。至少高田旭自己没有这么夸张的体能。 他刚才配合心锚·改打伤奥村的方法根本没法长久，下次心锚·改就要产生抗性，出手窗口会大大缩短。 以奥村拓哉怪物般的战斗力，普通人更是没办法在激斗中灵活地利用他能力的弱点。 …… 还是挺震撼的，三重心锚居然只能控制住一秒。能力者都有这样的抗性吗？ 怪不得在预言里，只用在把他推下悬崖的那时候。 综合来看，奥村拓哉能打出一片天也真不是盖的。 而奥村拓哉心中此刻更是惊涛骇浪，高田旭居然是能力者！ 但他没有迟疑太久，反而猛地起身，几乎毫不犹豫地又追击了过去！ 嘴里还在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居然没有被校门口的那东西检测出来。哈哈哈哈哈哈，那帮家伙白忙活了，为了这个原因还先隐瞒了三周，这不是完全没意义吗！？” “哦，到底是什么原因？” 奥村不回答，他一边踢开冲过来阻挡他的傀儡，一边畅快地大笑：“高田，你的能力太弱了。刚才就是极限了吧？其实能力者内斗是不被允许的，但你还没有签约，根本不算数吧！？今天可不能放过你！” “别那么紧张，以后我说不定还是你的同班同学。你们的福利怎么样？被保护得这么严密，总得比公务员强吧？” “去死吧，高田！” 奥村拓哉的速度还是那么惊人，已经够近了，那些被控制的人也都够不上他，这次他有信心绝不会失手！ 但他看到，高田旭没有防御而是拿出什么向他这边刺来。 那东西不知道原理，金色的在夜晚还闪闪发光，露出一个尖头。 高田旭就攥着它把那个尖头捅了过来。 “哈哈哈，白费功夫！！” 三重【心锚·改】。 奥村拓哉的动作一滞，但他没有慌张，反而在等待效果结束。 被控制住的时间里他还能使用能力，什么都伤不到他。 而高田旭能制住他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一秒，接下来就到……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其实连续使用第二次三重心锚，高田旭能控制奥村拓哉的时间不到半秒。 但也够了。 奥村的能力根本没有发挥，因为那只金色的角就好像是虚幻的一样，没有任何阻碍直接穿过了他的皮肤。 奥村拓哉也没有感觉到被什么捅穿，但这根角在他内部爆发出像冲击波一样的力量，在他的身体里不断传播回荡。 他一瞬间幻视到很多东西。但因为他是命运的承受方，所以幻景只是一晃而过，只为他留下因果的痕迹。 高田旭很快拔出了角，他对本命宝具如臂使指，十分精准地只释放了一半的力量。 “噢噢噢噢噢，这是什么！” 奥村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他使用了自己的超能力想使其软化。 一边软化，一边手臂用力，这样如果是绳子的话，就会被他扯出足够大的空隙容纳他脱身。 奥村拓哉也没抱太大期望，毕竟这是一种无形的束缚。 但结果居然成功了！束缚他的似乎就是一种看不见的绳子，他真的开始摆脱那些见不到的束缚。 然而他绝望地发现，哪怕他挣脱一部分无形绳索，却有越来越多缠绕了上来。 他的能力也有持续时间和同时生效次数的限制。 等束缚足够密集的时候，他只能扯开那些新的“绳子”，老的“绳子”又重新绑死在他的身上！ 周围几人全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这两个家伙，感觉自己一定是被这个疯狂的夜晚同化了。 奥村拓哉怎么了？他在那里表演哑剧吗！？还有刚才自己似乎袭击了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已经快精神失常，胆怯地就要逃跑。 高田旭金色的双瞳环视一周，心灵的冲击散播出去。 想要逃跑的不良直接瘫在了地上，其余人本就不安定的心神也遭受冲击，不少人站立都勉强。 “你们先别走。”高田旭没用能力，但声音中似乎蕴含魔力。没有人再敢妄动。 看到这些人心里完全服从，他又追加了每人一个【潜梦】。 把所有人放倒，才转向不断空虚挣扎的奥村拓哉：“原来如此。果然只是把你倒吊起来还不够。” 在预言里我是这么做的，一边观察高田旭一边捡起刚才落下的背包，拿出一捆绳子。 这还是他为今天的计划，提前准备好的道具之一。 他过去把已经被无形之力束缚住的奥村拓哉，继续用这捆绳子绑一圈，再绑一圈，直到长度用完。 金角的命运之力应该能持续挺长时间，但为了保险。 高田旭又从背包拿出他去废弃仓库捡回来的绳子，这些更粗更脏，有的还沾了油漆。 他用可以勒出痕迹的粗暴手法，把奥村拓哉缠得里三层外三层。 这回，奥村拓哉被本命宝具的无形束缚，和高田旭有形绳索真的绑了个结结实实。 他现在的样子可谓惨不忍睹，躯干部分完全成了一个麻花卷，但嘴里还在不断咒骂：“高田，你现在可以得意，等我脱开以后……” 这么看，如果没做其他准备，将其束缚住是必要的一步，不过想达到这点就很有难度。 高田旭不理会他的叫骂，仍在分析。 尽管这次他走了捷径，并且在预言里也自行破解了奥村拓哉的不死身。 但他还想多复盘一下，毕竟面对超能力者这肯定不会是最后一次。 预言里，哪怕是引诱奥村踩到捕兽陷阱上，致使他被倒吊起来。 若不是趁他来不及反应，就和帮手一起两个人在他身上疯狂缠绳子，连第一步目标都无法达成。 这时奥村拓哉的声音变小了。他的表情从刚才的狂怒、愤恨和不甘，稍微平静了些。 他情绪起伏过于激烈，正大口喘气，但还是露出了光棍的笑容。 不仅如此，语气还阴森森的：“高田，到底是谁给你的？这个可以把我控制住的超能道具？” 他显然不明白本命宝具的原理，只以为是和他持有的那个定位指针一样，普通的超能道具。 “呵呵呵，我承认你是有点本事。居然连这种东西都搞到手。不会是我们班里哪个白痴给你的吧。想起来的话，还真有人能对号入座呢。” 高田旭依旧不理会他，反而从他的兜里拿出那个定位指针。 在身边各个地方来回试了试，果然全都指向了自己，他不禁皱了皱眉。 只是这根指针似乎不能分辨高度。在未来视中自己利用了仓库的地形和这个缺陷，又收买了他的手下，才让奥村拓哉误判了他的位置，争取到布置陷阱的时间吧。 “高田，你以为你赢了吗？”奥村拓哉的表情又充满嘲讽，“现在我的能力还在，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的记忆还不如金鱼吗奥村。刚才我就破解过你的破烂能力了。”高田旭很鄙视地说。 说完，他还走到那些倒下的人中，找到那个中年混混从他身上翻了翻，果然找到一把弹簧刀。 “你，你想干什么。” “不管什么东西，攻击你的瞬间都会被软化。但如果弹力自然释放时再次攻击，你对同样的物体进行‘二次软化’时，似乎能力效果大打折扣啊。” 有点像连续心锚被抵抗。 刚才自己的小腿变回原形时抽中奥村拓哉，虽然又被“二次软化”导致没达到原本踢击的力度，但也破防了。 见高田旭手握弹出刃部的小刀，步步逼近，奥村拓哉脸上血色消退，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能力的性质。 但他能自由活动的时候，鬼才能用这种方法伤到他啊！ 高田旭蹲下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向奥村拓哉的小腿。 当然，小刀只是插进裤腿，还是没扎进皮肉，刀身也弯折了。 高田旭一边按住乱动的奥村，一边把奇妙弯折的小刀尖端抵在原处。 果然，之后小刀弹性释放时也没有穿透奥村的身体，而是慢慢地恢复原状。 这就对了，只要他在接触物体时就能控制弹性释放的速度，所以从高处摔下也能把粗暴的冲击力转化为反弹力！ 高田旭又重新刺了一遍，这回小刀弯曲后，他没有抵住奥村的身体，而是换了个有衣物遮挡的地方。 奥村明显比刚才慌张得多，像一条上岸的鱼一样激烈挣扎。但反正他活动范围有限，刺哪里也都一样。 这次，小刀释放后拉破了裤腿伤到了他的小腿。但高田旭观察了一下，并没有用力刺穿的效果，而仅仅是划伤。 也不知道是他能力还起了些微的效果，还是挣扎太厉害打滑了。 “高田，如果没有那个该死的超能道具。你抓不到我，更没法用你那可笑的方法羞辱我！！！”奥村拓哉咆哮道。 高田旭也不提限制他行动总有方法，只是完全不掩饰语气里的耻笑：“奥村，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是不死身吧？就算不用这么麻烦，你的能力也是漏洞百出。如果不是缺少准备，甚至不需要把你绑起来。” 第54章 了结和未来 最后，除了有一人坚持不“同流合污”（高田旭用潜梦让他一边凉快去了），其他人都做出了恶魔般的选择。 他们开始对奥村拓哉拳打脚踢，高田旭坐在一块突出的巨石上，十分无聊地等着。 在预言中，因为一直被奥村拓哉追打，他只在空隙间笼络了那个中年人。 奥村拓哉踩到设置的捕兽陷阱，被吊到树上以后。 他们一起在奥村反应前将他绑好，又一起攻击他以期突破奥村的防御极限。 最后高田旭又发觉对方有背叛的想法，将其击晕，变成自己一个人亲自上场的情况。 看上去来回啪啪地打奥村的脸十分解气，实际攻击一下还要等待拳头的软化效果结束。 花了不少时间才破开他的防御。 不过，现在估计要快得多了。 奥村拓哉的叫骂声不绝。 除了被背叛的愤怒，自己这么强大的能力无法发挥，被这些平时看不起的人充当沙包更让他难以忍受。 等到中途在他的防御被突破后，情况又不同了。 “噗啊，噗，殴。你，你们等着嗷嗷嗷。等我离开这里的时候，我要把你们全都、全部都……” 这些人恐惧了。尽管奥村拓哉也未必还能找到他们——以奥村的性格，说不定连他们的名字都没有记住。 但这两周奥村在他们心中植下的恐惧依然没有消散，他们都偷偷地看向高田旭的方向，见他只是坐在那儿吹风，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于是几个不良和一个正经混混面面相觑，不出声地达成了协议。 敷衍一点，也别下死手。 但他们觉得敷衍，拳脚还是一个不落地落在奥村拓哉身上。 他们以为已经很轻了，但对于已经破防的奥村拓哉来说，伤害是实实在在地积累，终于他的心理防线也被突破了。 “呃，噢，不要打了，不要不要了。” “住手，别踢了，呕。对不起，对不起，之前是我错了。” “我不该，我不该那么嚣张。不该那么驱使你们。拜托了，停下吧，求求你们了，不要再打了！” 但人性既是如此，他越这么哀求，本来想放水的众人脸上反而露出了精彩的表情。 他们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如此卑微的奥村拓哉。 那个让人怀疑他连国民体育大会都可以上场一试的恐怖体能，那个无法理解的不死之身，那种我行我素暴力独断的性格！ 将这样的奥村踢下他的王座，将他的尊严彻底摧毁，这种诱惑在众人心中近乎无尽地蔓延。 越是这样，他们越想看到奥村拓哉更多不同的表情，想看到他已经破碎的人格，如果继续被粉碎又会露出怎样的自我呢？ 高田旭其实一直在观察，在他视觉和心灵感应同时注意到奥村拓哉的异动后伸出了手：【心灵冲击】。 “怎么不起作用！？”奥村拿着手上一个球状物绝望地惊叫道。 “把他手上的东西拿过来。”高田旭的声音像魔力般在山顶传播。 没有使用任何能力，但众人都下意识停下动作。 一个人把那个球状物递给高田旭，他接过来感受着传来的心灵波动。 这就是“信号弹”？ 【潜梦·改】 一阵昏睡波动在瞬间传播开，已经服从的七个人齐齐倒下。 虽然最后都会消除记忆，但高田旭也不习惯做事有人旁观。 他施施然地走到奥村拓哉身边，他的伤势其实不算重，看样子却极为凄惨。 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左颊肿得老大，本来被高田旭踢破的鼻子现在还汩汩地流着鲜血。 精神状态更是低迷到不行，低下的头还能偶尔听到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声。毕竟他很少受伤。 其实从能力破防开始，高田旭就可以接手了。 但因为预言里自己明显在奥村拓哉受伤以后，还追加打了他一段时间。 他想看看有什么原因。 刚才高田旭明白了一半，在奥村被殴打受伤的时候，他尝试对其使用心锚，发现仍然抵抗得厉害。 很可能和潜梦的条件类似，需要能力者心灵彻底屈服才能对他正常施加黑之书的能力。 另外一半原因自己也是刚想通。 他在预言中被奥村拓哉追得十分狼狈。还费了一大堆脑细胞和体力才把他束缚住。 最后连破他的防御，都要在寒冷的夜风中自己一个人一拳一拳地干。 搁谁能没有一点怨气，他后面多打奥村拓哉那些下纯当是发泄了。 “高田，我认输了。我——” “别说这种没人信的废话。”高田旭逼奥村拓哉抬起头，对他使用了心锚，这次心锚终于没有再被任何抵抗。 暂时，他的心屈服了。 【现在：老实回答】 高田旭先问了奥村所持有的两个拥有异能的物件：定位指针和信号弹的来历和用法。 得到答复，指针来自特进班一个长发遮眼名叫堀田智的男生。 信号弹则是学校给的。 至于用法，似乎只要能力者都能自然使用。信号弹太危险，高田旭就没试了。 ……那个金角的命运宝具很特殊啊。 虽然高田旭是能力者，但从黑之书能读取到，似乎就算编织出普通人的命运宝具，他也是可以用的。 “堀田的能力范围那么广？你不是必须接触物体才生效吗。” “不，他的‘定位’只有他自己的手指可以指向。大家也都差不多……” “？那这是怎么来的？”高田旭拿出那个一条线牵着的金属指针。 “唔，高，高田！” “别废话，老实回答。”清醒了，但反正他已经屈服了，不用心锚也一样。 “这，这是他用能力赋予的超能道具。” “还可以这样，怎么做到？” “我好久没去学校，这种事问我也……” “嘁。”高田旭踹了他一脚，接着问，“他干吗这么做？我都不认识他。” “谁知道。” “你的体能怎么回事？” “能力者都是这样。对，对了，这么说高田你……” “别说废话，你为什么能抵抗我的能力？还是说能力者都是这样。” “？我？呃，不是高田你自己……” 高田旭问了好几遍才搞明白。 奥村说得颠三倒四，首先他居然说能力是不能直接对他人生效的！ 高田旭拿他的弹性当作反例，奥村又糊涂了，车轱辘话讲了半天，高田旭才有点明白。 比如有人的能力，是让一个物体长出刺。 他可以用一根长出刺的棒子攻击别人，也可以让别人身上长出刺。 然而非但不能让那个人体内长出刺造成内伤，甚至他皮肤长出的刺性质也会变化，无法伤到那个人！ 奥村拓哉称这种现象在所有智慧生物身上都适用，叫什么“境界”。但能力者对此有更深地运用。 具体是什么他又不知道。 “你不是扯吗，我的催眠是直接对人生效的。”高田旭指了指自己。 奥村拓哉也有些迷惑，高田旭干脆跳过。 他又反复问了好多问题，发现奥村拓哉也是一知半解。 关于能力者来历，他只知道都是自然就觉醒了，且十分十分稀有。 但他明确提到下周这一切就会被官方公开。 关于特进班，他只知道神奈川南部新觉醒的能力者，高中生年龄段都聚集在藤泽的湘南高校和佐野学园高中部。 关于门口那台机器，不出所料可以判别能力者。据说非常昂贵稀有，那么笨重也是因为难以再小型化。 至于为什么放置它，奥村只知道特进班内部有传言，校方以及更高层在做有关能力者是否可增加附近人类觉醒概率的实验。 但这个说法似乎又被校方否认了，到此还是个谜。 其余对他们的超能力发展大纲，或是有啥福利他都一概不知。 这恰恰是高田旭最想知道的，超能力要怎么继续进化？会带来什么好处？ 官方又会给他们什么优待？ 奥村这混蛋好像单纯把超能力当作逞威风的工具了。 “好了，知道这些就够了。”高田旭起身，奥村拓哉茫然地抬起头。 他看见高田旭走到那些弹簧人成员旁边，伸手摁住他们的额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奥村拓哉现在神经衰弱到了极点，他有些惊恐地说：“高，高田。你在做什么？” 高田旭没隐瞒：“清除他们的记忆。” 结束后，高田旭回到奥村拓哉身边，只见这个以往不可一世的小鬼对他说：“高田，我错了。是我输了。你问我问题我也回答了。放开我吧。我发誓不会再去找你的麻烦了。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再见，不，永别了奥村拓哉。” 高田旭使用了最大幅度的【潜梦·改】，让他陷入深度沉眠，足以让他昏迷到半年以后。 他又消除了奥村这几天的记忆。 ok，剩下再栽赃一下就可以了。 奥村拓哉是研究潜梦长期效果，罕见且优质的实验对象。 潜梦效果结束前，高田旭会再去医院帮他续上的。 让他一直保持植物人的状态，说不准以后黑之书能力进化后，还能尝试别的能力。 至于超能力方面的事……高田旭打算再观察一番，先不要盲目暴露。 主要因为自己的能力显然和奥村拓哉以及其他特进班学生有本质的不同。 他们似乎都是自主觉醒的，且身体能力恐怖。 奥村还说能力者们稍微锻炼，都能十分灵活地掌握身体每一个部分。 比如让耳朵动起来，每根手指不影响彼此的灵活动作，关闭听力等等。 高田旭的能力源于黑之书，且根本做不到这些事情。 但相反黑之书对思维的强化自然觉醒者似乎不具备。 奥村拓哉脑子就不太行，据他所说特进班这样的人还不少。 还有自然觉醒者似乎都只能短程施加。 能力射程有个几十米撑死了，而黑之书再次升级以后，光看能力辐射范围高田旭的异能挺恐怖的。 总之，以目前的信息来看，高田旭的能力更具隐蔽性和迷惑性，再加上他在弹簧人解体事件背后所做的种种“贡献”…… 他还是再潜伏吧，反正门口那台安检拱门高田旭现在还能糊弄过去，先糊弄着吧。 就这样，高田旭抱着既忐忑又期待的心情，等待着下一周升起的太阳。 * 本台通报，5月1日星期六早上7点5分，于藤泽市长后站附近发现一名深受重伤的高中男生。 当时该男子正被地区注册的危险指定团藤井一家所搬运，现已被送往医院，至今昏迷不醒。 警方正对藤井一家的犯行可能性进行调查。 第1章 长出角顶穿你嗷 周一早上，高田旭六点半起床。 吃完煎鸡蛋和几片面包，收拾完餐具后在饭桌前他盯着电视陷入了沉思。 保留了国内年轻人习惯的高田旭，这台客厅的电视几乎没怎么认真看过，偶尔学习时太闷作为背景声才打开。 但现在他以从未有过认真表情研读上面的节目，时不时又换一个台看。 “超能力公开化！有关部门终于承认世界有非科学力量。世界各国同时公布相应法律。” “新一代超能力者培育计划！第一批觉醒者已经被妥善安置。以下是各区域名单……” “世界七大不可思议！为您盘点历史上证实的超自然现象！” 调台。 “本台专家谈超能力。嗨，有请特邀嘉宾发言。您好，小林教授！听说您一直相信超凡力量的存在。但研究一直以来在学术界不被认可。现在已经‘平冤昭雪’，能问下您现在的心情吗？” “是的，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们团队早就观察过很多异常现象，无法用科学解释。所以建立了一套完整的假说。但日本的学术界过于排外，这都要从电磁波对大脑造成的不可逆影响说起……” 调台。 “没错，我们的教主就是救世主。以前在主流媒体上尽是些偏见报道，现在世界马上要毁灭了，想得到救赎的话——” 关电视。 越说越离谱，除了正经转载官方声明，都是学新闻学的。传谣水平还不如中学生。 高田旭背上书包出门去往某个有很多一手消息的地方了。 * 今天无论哪里都比往常热闹几倍。 高田旭觉得在街上、车站、电车里、广播好像没有地方不在讨论超能力。 日本人的矜持似乎也被超能力热消融了。 主妇们在市场不聊自己的老公孩子、谁家又买车了又出国旅游了，而是聊超能力培育。 电器店门口一堆人对着电视机正放的超能力揭秘栏目大声讨论。 还有各种街头艺人也是各显神通，算命的、算年龄的、预测心里话、飘浮、口吞剑。 平时也就图一乐的节目，现在还围得水泄不通，大把人煞有介事地锐评。 仿佛这帮人一夜过后都有了神秘力量，得以从魔术师升格为魔法师。 真是见了鬼，高田旭乍以为是不是能力者比自己想象得还多。 但试了试，街上没有谁能抵抗他的心灵力量。 闹麻了，他加快脚步往学校赶。 一刻钟后，来到学校外垒石风格矮墙处的高田旭瞠目结舌。 用热闹已经无法形容湘南高等学校附近的街道，要形容为炸开了锅！ 这条侧墙旁边的小径只有通过单向车的宽度，平时上学也就零星有人影。 现在挤满了人，从路口望进去人头攒动的场景让人头皮发麻。 这些人都在往学校的方向走，且人群中一股极度兴奋的情绪在不断传递。 每个人音量都不算大，但大家似乎今天管不住嘴了，在这等人数下集成一股骇人的声浪！ 视线离开小巷转到宽阔街道上，这里的人流更是非同一般。 除了部分提着湘南藏青色制式书包的本校生，剩下的外人数目多到喧宾夺主的程度！ 有些可以看出还是学生的家人，还有很多显然是无关人士。 他们大多站在路两侧，把中间的走道让出来，对着湘南的学生和家属指指点点。 感觉就算美国总统要转学到我们学校，且性转幼化成一位不得了的美少女，也就这种热度了。 高田旭挤进涌向校门口的人流中，好不容易来到大门前。 他就发现平时无精打采的保安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全副武装的大汉。 那个安检门还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但区别是路上的人们，不管是学生、家长还是外来者，都以夹杂兴奋和敬畏的目光看向那里。 高田旭找身旁的一个大妈随口问了句：“怎么了，校门口有什么吗。” “咦，你不知道吗？哇，你是湘南的学生！”大妈先是惊讶。待看到高田旭身上本校学生不常穿的土气立领校服后，又露出好羡慕的神色。 她叭叭叭地开口：“你还不知道吗，你们学校可是神奈川南部唯一的超能试点校啊！据说和超能力者共处越久，就越可能觉醒呢！” “哎呀，藤泽的高中还有佐野学园也是试点呢。你知道吗，能力者只要通过教育就能后天造就，现在科学家们在……”另一位欧巴桑插话道。 “……”有好多似是而非的消息啊，不如说融入了传播者自己的希望。 “那台机器可以检测出能力者哦！不知道湘南什么时候出现新的能力者，唉，如果当时让我家孩子也……” 高田旭没再听阿姨们唠叨，他点头致意后继续往前挤。 看来除了对超能力热衷的人以外，也有希望孩子觉醒的外校家长。 不过看这管控的架势，湘南估计不会再接受外人转校过来了吧。 这时在视野中，高田旭准确锁定了一个熟悉的栗色双马尾。 他径直挤到那个娇小的背影身后。他是从左后方接近的，但用手点了点对方右边的肩膀。 此花唯发出“呜呀！”的一声，几乎跳了起来。但她并没有回头，而是拔腿就往人缝里钻。 高田旭乐了，他的手臂够长，伸手从后面反捂住她的脑门。只剩两条小短腿空虚地在地上划动。 “呜，变态，是谁？我要大声喊了。” 高田旭能感觉到此花唯并不惊讶，可能因为在学校也只有自己会这么闹她。 等他绕到她身前，少女果然没露出吃惊的表情，只是幽怨地看着他。 呃，高田旭想到上周五深夜发生的事，心想如果真是她，可得好好谢谢对方。 于是试探道：“此花同学，上周五你是不是给我打过电话？我忘记回了，真是不好意思。” 此花唯肩膀又是微微一跳，但是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呜，没有的事。你这个死要钱的又要找借口压榨我的休息时间了吗？” 果然是她，从心灵波动传达来的反馈得到确证，高田旭点了点头。 他想起那根奇妙的金角，现在被他小心收好。 也不知道这个咸鱼双马尾是怎么制作出那个特殊的命运宝具的。 …… 总不会是头顶长出来的吧。 高田旭又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得双马尾少女浑身不自在，又骂了他一句变态。 另外两个还没失效的超能道具——信号弹和定位指针，虽然估计没什么危险性。 但因为他还不知道运作原理，以防万一都被他藏在某处。 不过用心灵力量操弄了一番以后，高田旭得到了很有意思的结果。 一旦从湘南这里得到相应的知识，确认没有风险后他就去把它们回收。 话说，这小东西隐藏得很好啊，她也有方法躲过机器的检查吗？ 总感觉湘南这边不至于产生这么大的漏洞。是个人都能逃检。 而且刚才她那副样子怎么都不像拥有怪力。 难道是和我类似的能力者？ 唔，既然都是想要隐藏能力的好伙伴，就不要探究隐秘了，以后好好相处吧。 高田旭高兴地揉了揉此花唯的脑袋，又惹得她一阵不满。 “呜，你又在发什么神经。”因为此花唯不知道高田旭的超能力，所以尽管提到周五这个关键词，一时有些心虚，但还没想到自己已经暴露了。 “没有，只是觉得你可爱。” 高田旭还乐呵呵的，不知道双马尾少女在心里认真地想。 真是被看扁了，长出角顶穿你嗷。 第3章 伊藤真纱 放下手机，高田旭回到教学楼方向，来到靠墙处一台自动贩卖机前。 他伸出手想来一罐咖啡，结果触碰按钮的时候和另一只手重叠在一起。 “不好意思。”x2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并收回手。 …… 是心灵感应到有人，但这么多饮料你正好跟我抢一个？ 高田旭转头看到，对方是一个红发的少女，不禁一怔。 这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没见过这种显眼包啊。 她身形十分高挑，靓丽的红发令人印象深刻，但感觉比欧洲人那种要更浅一些。 肤色很淡，高田旭怀疑如果不是在建筑物背面，到阳光下甚至会白得有些刺眼。 绿色的双瞳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嘴唇微翘，似乎能体现本人部分性格。 “啊，你先来吧。”少女谦让道。 高田旭摁下按钮以后，机器发出“咚”的一声，他就把一个叼烟嘴大叔商标的罐装咖啡取了出来。 之后红发少女也买好了，她毫不在意地在自己面前仰头开始牛饮，雪白的喉部一点点颤动。 高田旭看着她的侧脸眯起眼睛，随即偏离了目光看向操场中央。 那里依旧被围得水泄不通，他心想，这样下去不行啊。 高田旭今天贯彻对超能力很淡然的姿态。 甚至刚才一下课，英语老师看到a班一股脑冲出去，尴尬地拿出手帕在那里擦汗时。一眼又注意到掉在后面慢吞吞走的高田旭。 老师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点了个赞：咱们班还是高田君最稳重！ 其实他只看到表象，在一群着急看热闹的人当中，高田旭心里想的是：你们先别急，让我先急。 他太想进步了！可以使用超能道具，他应该是算超能力者。 但他这种上报出去没问题吗？ 如果没问题，他迫切想知道能力者未来有什么优待。 这关系到他能不能不努力了，吃上铁饭碗。 一旦确定，他甚至想过直接回华国，搞不好现在有杰出超能力青年的位置在等他呢！ 但是心急吃不了热炕头。高田旭私下里尽可以自己调查，但在超能力者扎堆的湘南高中，大白天他还是不敢过于举止可疑。 毕竟他对超能力的原理还是未知，搞不好自以为隐秘的行动被懂行的一眼识破。 湘南不止奥村和特进班里那些能力者菜鸟。 早上在班里谣传的那些老牌能力者，让高田旭很忌惮。 一个不好，黑之书会是柄双刃剑。搞不准送他去另一个地方吃上铁饭碗。 这么想来，他对那些明牌的超能力者还是很羡慕的。 “噗哈。”高田旭转头，隔壁的红发少女似乎几口就喝完了。 虽然发出了很舒爽的声音，但因为嗓音比较清脆，音量也不大，倒没有显得很粗鲁。 喝完了红发少女也没有走。拿着罐子靠在墙上，也和他一样眺望起了操场。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在建筑的阴影处，高田旭时而啜饮一口。 红发少女则有些尴尬地拿着个空罐子，举起来也不是放下去也不是。 很快铃声就响起，人群也恋恋不舍地散开。 高田旭起身要走，听到旁边有声音传来。 “呜啊，你没看出来吗！”他回头看到红发少女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他。 只好出声：“你是特进班的伊藤同学吧？” “高田同学这不是认出我了吗！？” “一开始我是真没认出，毕竟你发色染了还戴了美瞳，又没佩戴特进班徽章嘛。” 这是实话。如果不仔细看，很难认出这个红发少女居然是特进班的伊藤真纱。 之所以记得名字，纯粹是因为长得漂亮自然就记住了。 不过现在这副样子，估计以后全校都没人能认错了吧。 “我这是能力导致的啦！”伊藤真纱更正道。 “对哦，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等，我是特进班的耶！你不好奇吗，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变得这么漂亮，不好奇我能力是什么吗！？” 这家伙，自我表现欲比感应到的还夸张，为什么刚才不亮相表演一番。 风头肯定压过刚才那几人吧。 高田旭：“我以为，你没主动说就是不想说的意思。” “不是吧？我浑身难道没有散发出一种快来问快来问的气息吗？” “……”高田旭默默地将空罐扔到旁边的垃圾桶。 等他转回头来，脸上已是充满惊喜：“这不是特进班的伊藤同学吗！？在这里碰到真是太巧了！仰慕已久，可以为我展示下您的超能力吗？” “你在耍我吧？一定是在耍我吧？”伊藤也很配合地吐槽回来，表情十分生动。 随即她抱起胳膊哼了一声佯怒道：“你走吧学生榜样，上课铃都响了。” “别，我说的是真心话。你们班的一来，我都挤不进去。您就做回菩萨，给我开开眼吧。”高田旭也很光棍，伸出一只手作势要挽留。 他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落单的，而且不说话时就用心灵感应看透了对方极强的表现欲。 所以才想着放个长线，以求能给这个伊藤真纱更深的印象，方便后续搭上关系。 没想到对方耐性这么差，几分钟都没绷住。 再和这样的高中生玩心眼，高田旭都于心不忍。 下节物理课他不用去也行。 * a班教室内。 “唉，高田同学不想上我的课也是没办法。我讲得这么差吗。” “不不，大友老师，振作一点啊！”英语老师满头大汗地劝着物理老师。 他十分后悔刚才跟对方吐槽，全班只有高田同学处变不惊，对超能力的事能冷静看待，一心想着学习。 高田同学，大家都回来了，你跑哪儿去了！？ * “呵，这还差不多。先给你看看我的能力！”嘴上这么说，伊藤深纱眼里藏不住笑意。 她早就按捺不住想炫耀一番！ 故意挑没人的地方过来，主要也不想吸引过多人的目光。 女生圈的舆论如此，她如果表现得太突出会被人讲太爱现。 但伊藤深纱就是特别爱现啊！ 开学的这三星期里。根据学校的要求和签订的协议，他们的情报只能在特进班的内部流动。 和特进班那些同样是超能力者的同学们大眼瞪小眼，这有什么意思？明明学校里有几百号人，好想到大家面前装一装啊！ 这次正好碰到落单的高田同学，他对超能力足够淡然，平时合班教室也能看出他性格比较稳重。 应该能帮自己不露痕迹地宣传一下吧？ 算稳重吗？虽然之前曾学习神宫同学说话的视频一时流传开，但神宫同学后来也和他关系很好的样子。 太麻烦不管了，就他了！ “哼哼，你看好了。”伊藤深纱捋起袖子，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上面戴了一串青色珠子的手环。 高田旭以为这是超能道具，还盯着她的手腕看了半天。 结果只见伊藤深纱将手腕一翻，掌心朝上，手指微微曲起。 一个淡银色的光球浮现在她的手掌上空，里面还悬浮着很多闪光的亮点。 第4章 不是你打坏的吧 “这是？”高田旭好奇地问，假装要伸手去触碰。 “喂，你别乱碰。”少女缩了缩手，有些不满道，“这玩意有时候很危险的。” 然后她脸色一转，又变得十分骄傲。向上隆起的掌心一转，悬浮的淡银色光球就高速旋转起来。还在空气中散落着点点银芒。 这里是建筑物的背面，笼罩在阴影之下，对照出少女掌中的这幅景象确实比较梦幻。 “真漂亮。”高田旭实话实说。 “对吧？你再看，它可不光是样子货。”伊藤深纱盯住自己手中的光球。眉头皱起，嘴里发出努努努的声音。 然后高田旭又看到光球中有什么在涌动，颜色也在逐渐变化。 很快，光球就变成了橘红色。而且内部不像刚才一样都是光点，而是股股地冒出橘黄色的焰光！ 高田旭感到附近的空气一下子变得燥热起来，像是靠近了一个火炉。 伊藤深纱脑门上更是浮现出不少汗滴。 “你这是要放火球了。”高田旭退后一步，指着那个仿佛马上要吐出火舌的橘红色小球。 “嘿嘿，差不多吧。喂，你给我回来！干吗一副怕我搞砸的样子。” 无奈高田旭又站了回来：“你要把它扔出去是吗？” “不是，这东西是这么用的。嘿！”伊藤深纱向上一抛，没有接触的小球就上浮到半空，她随手一指，小球就射出一道亮橘色射线！ 仔细看并不是射线，因为后端并没有连接小球。 但这怎么说？细看外表好似一柄浑身发光的橘色细剑。 这柄剑以稳当的速度飞了出去，深深地刺进地面，空气中弥漫了一股焦糊味。 然后橘色的高温光剑就化作浓烟消散了。 因为操场没人，所以伊藤深纱又得意忘形地向空地打出几发。 既能远程攻击，攻击力又强，如果没有缺陷有点可怕啊。 首先飞行速度很微妙，不慢也不快。其次两发之间需要蓄力。最后…… “你瞄得不是很准啊。”高田旭眼尖地指出。 “呃，这没办法吧，召唤物的能力都是这样，操作不可能那么精细。我又没有瞄准辅助。”伊藤深纱心虚道。 她还说随便打两发也看不出来呢。 原来不能像手脚一样灵活精细啊，不过综合看是很猛的能力啊。 高田旭半是认真地夸了一句：“感觉你走夜路，完全不用担心了。就算在特进班，你也算最厉害的了吧。” “哈哈，没那么夸张啦。还有几个和我的能力也没差多少。而且听说神宫琴叶还拥有战斗的经验。”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能听出伊藤深纱的能力在特进班也是最上位的。 嘛，单论战斗的话，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知的。 “还没完哦。呃，你是不是最好去上课了？”似乎心底还是担心耽误了高田旭这样的优等生学习，伊藤深纱睁大了眼睛。 这家伙动作总是很夸张，她身体一动手一抖，那个要命的火球就在空中不安稳地来回滚动，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滑落。 看着高田旭眉头直跳，忙道：“不用了，情况特殊，我也偶尔翘一回课。” “是吧？你不会后悔的。”伊藤深纱又高兴地把球稳住在自己手心上方，她聚精会神地盯住自己的手。 几秒后，橘红色火球那颜色褪去，变成散发出幽冷光晕的天青色。 最后它的形状也有所改变，像是受到了向前的压力，慢慢地被压扁摊开。 在高田旭惊异的目光中，它化作一个半透明的天青色圆形薄膜。 伊藤深纱小巧的手就撑在薄膜中央。那个球摊开后大概有半米的直径。简直就像是他撑起了一面小光盾。 “别看它这么薄，很废的样子。其实十分坚固哦！”伊藤深纱得意洋洋，“来，你试着对它出拳！” “这个，”高田旭试探道，“就算他真的很坚固，力道不还是会传导到你手上？” “哈哈，你试一试就知道了。” 既然这样高田旭也不犹豫。他打出一拳，既不重也不轻。 如果是普通的女生，至少也会踉跄一下。 但在拳头接触薄膜的瞬间，高田旭体感既不像打中一个脆皮盾，也不像十分坚固的物体。 反而感觉拳头向前的冲力瞬间就没了。 再用力也无法向前，但最奇特的是并没受到任何反作用力！ 在他还在琢磨时，就听伊藤深纱吆喝一声：“哈！” 他感觉拳头上传来一股冲力，不过脚一用力身体也就稳住了。 “切，你没有全力打呀。”伊藤深纱失望地说。 “你呀，”高田旭无语道，“它是有反弹的能力吗？居然不提前说。” “嘿嘿。你用多大力，他也会以多大力弹回来。力是相互的，既然你有这份气力，那被反弹回去也不会受伤吧？” “怎么可能？如果一不小心接下自己全力的一拳，角度不对的话掌骨都可能骨折吧。” “啥？” “要不你全力对墙打一拳。” “对不起！”伊藤深纱光速低头。 她很快反应过来，其实少女脑子很聪明。 只是作为女生没打过架，最基础的物理常识都没细想。 抬起头后，红发少女表情又有些微妙：“呃，那这也不叫反弹吧。这不是单纯一枚很硬的盾也有的效果吗！” “不能那么说，手拿一枚盾被打时你也会受影响。而且你反弹的时机其实可以调整吧？” “咦，高田同学怎么知道的？确实最多能保存几秒钟。” “……随便猜呗。” “这么讲确实诶！存储的力量可以在最好的时机释放！”伊藤真纱又高兴起来。 “嗯，不过有选择对菜鸟反而不好。想想你自己，哪能抓准什么最好的时机，笑。” “你笑了吧，不仅笑了居然还说出来了！” “总之，伊藤同学的能力确实攻防一体，很全面呢。受教了。”高田旭也不逗她了，客观地总结道。 “对吧？现在世道也不安全。感觉这个能力很实用耶。”红发少女嗯嗯地点头，很满意这个评价。 “呃，伊藤同学，你看那个是不是被你打坏了。”高田旭突然指了指操场上的空地。 红发少女浑身一激灵，冷汗直流。 以她能力的威力自然是不能乱用。 尽管如果误伤，由于她还掌握了“枯”，所以不至于演变成最糟的情况。 但那也会造成损害啊！她不当众表演也有这方面考虑。 她慌张赶过去，想查看清楚，高田旭也跟在后面。 “还好不是你打坏的。” 高田旭先看出来，不过反正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他也只是随口一提。 伊藤深纱也松了口气。 地上趴着一只胸背被刺了好几个洞的玩具熊，但因为没有焦痕，确实不是她的能力造成的。 话说，这个坏掉的玩具熊旁边掉落着一个文件夹。 高田旭不由顺着玩具熊趴倒的方向，反向看过去，那里正对着湘南的正门。 突然一种荒谬的联想浮现在他的脑海，这个玩具熊双手捧着这个文件夹正从校外进来，但背后遭到了突袭…… “不对！”高田旭听到惊呼，转头看到伊藤深纱脸色已经变了。 “这好像是辻同学的能力！而且这个破坏痕迹……应该是通报过的那头怪物！” 第5章 算了，就叫变色球吧 “怎么办？没想到会在校内，是不是要去找黑岛老师……”见红发少女犹疑不定。 高田旭先仔细感应了下附近，确认没有其他可疑的存在。 才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冷静：“伊藤同学，放轻松。这不就是普通的刺伤，哪来的怪物？” 只要眼下没有危险，高田旭想先从她这里尽量把话套全。 “对，对啊。也有可能是其他人破坏的。”红发少女似乎才想到这个可能性。 但她又抓起玩具熊，看着连续刺伤的痕迹发出“努努努”的烦恼声音：“但真的很像……” 想了想，她和高田旭讲清原委：“高田同学，其实一开学学校就有通报，藤泽和湘南海岸附近似乎有一头怪物在游荡。呃，你可理解为超自然生物，或者妖怪啥的都行。” “因为它只攻击超能力者和他们的造物，手法是连续的刺击，所以特别提醒我们要小心一些。你还记得这几周的刺伤案吗？” “刺伤案受害者不都是普通人吗？”高田旭想起自己开学报到那一天，就路过一个凶案现场。 “对，死者都不是能力者。但根据调查，他们似乎都牵扯到超能道具的地下交易哦。” “……” 高田旭心跳开始加快。其实连环伤害案他没那么在意，接下来的问题他才十分紧张。 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对了，这个超自然生物瞄准了能力者和其造物。它有识别能力者的方法吗？妖怪难道都是这样？” “这头怪物很特殊！毕竟能力者之间都无法相互识别啊。因为我们在精神以太界的痕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其他超自然生物一般也做不到，只有极少数不知为何与生俱来……” “呃，那门口那台机器是怎么做到的。” “它就是利用这类怪物的素材才制作出来的嘛！别真以为那是安检门，说出来价格能吓死你。” 高田旭初步放心了，这部分和奥村交代的差不多，能力者识别十分困难，连探测工具的小型化都还没实现。 “对了，你刚才说出了不得了的名词吧？精神以太界是啥。” “高田同学下午灵智学课上就知道了哦。哎呀，别这么看我！不是不想说啦，但讲起来太麻烦了。” “你们私下里开了多少小灶啊？” “呃，其实也没有多少啦。这几周我们除了检查、测试就是填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文件。” “灵智学是一门大的分类啦！我们其实先学了一些马上用得上的东西，但理论方面进展和你们差别也不大。” “原来如此。”高田旭拿过那只玩具熊看了看，“呃，我们说远了。这个玩具熊伊藤同学打算怎么办？你觉得是那个怪物造成的吗？” “不好说啊，而且校方也没说，遇到了就要怎么样。”红发少女烦恼道。 “伊藤同学刚才说，这是辻同学的能力吧。这是你们班的能力者？她的能力是怎么回事，搞清楚这点或许就能推理出来。” “好吧，辻同学应该不在意告诉别人。呃，她没来过上课，所以细节我也不知道。一句话就能概括，辻同学据说能让玩偶自主行动。” “这线索太少了吧。” “唔，没办法啊。它就是……”说着伊藤深纱的眼睛逐渐睁大，她举起那个玩具熊喃喃道。 “对了，这不是辻同学的能力。她待在那间实验室里，能力能辐射的范围不远。都跑到这里了，这是她制作的超能道具！” 高田旭沉默地听着。 “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超能道具不会这么简单损坏。很可能是那个怪物干的！我要赶快去告诉黑岛老师，对了，这个也还给辻同学……” 红发少女心急，高田旭也没再阻止。 虽然还有太多在意的关键词，但这时再套话就不自然了。 “那我回去了，今天谢谢你了，伊藤同学。”他准备要走。 “ok，我可是看你这么热情，才破例为你展示的哦？你是要心存感激呀。”伊藤深纱大剌剌地挥手。 “好好好。”高田旭转身，刚刚收获不算小。 “不对！喂，等一下。”伊藤深纱又想起什么，又匆匆忙忙地绕到前面拦住他。 她轻咳一声，闭起一只眼睛说：“哎呀，高田同学回去了，以后呢，要好好地宣传一下。嗯，是吧？” “什，什么。”纵使是拥有心灵感应的高田旭也是满头雾水。 “就是说啊，得把我的这个能力，告诉你的朋友们。一定要说清楚是我，伊藤深纱，有这么优秀的能力哦！毕竟是这么可爱的我，而且能力还这么强，大家绝对会争相传播的！” “哦哦。”高田旭有点明白了，但还在发愣。 “你明白就好！而且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你是自觉地看到了这么美丽的我，使用了这么霸气优雅的能力，然后忍不住要去告诉大家……拜托，一定别说是我故意展现给你的哈！” 说到最后她两手一拍，给高田旭低了个头。 不是，你到底有多想秀啊！？而且又多想故作低调啊！ 高田旭彻底无话可说了，但这点要求他也不会推拒。 “我知道了，你就等着出名吧！”高田旭拍了拍胸口，摆出一副有名经纪人对新人演员的可靠姿态。 把伊藤深纱也有些逗笑了。 她不见外地拍了拍高田旭的肩膀，那副“就看你的了”的表情让人莫名有些不爽。 “高田，此异能名谓‘天启之光’。一定要将这个也传播开！” “……” 你故作深沉个鬼啊，满脸写着“我这也太帅了吧？”。 “对了，居然忘问了，你这发色到底怎么回事？”高田旭才想起这茬儿。 “唔，据说和觉醒了以前的什么潜能有关。但不应该啊，我祖上没听说有外国人啊。” “不一定是血缘吧。反正好看就行。” “对吧对吧！” * 回教室后，高田旭挨了物理老师一顿骂，就施施然地回了座位。 物理老师还时不时投来怨妇般的眼神，似乎在说：“唉，你不听我的课也没关系。我反正就是这样，讲得这么基础真是抱歉啦。”让高田旭浑身不自在。 立园阳太不敢直接回头。但他又好奇，遂将身体往后靠小声问道：“高田同学，你去哪里了？”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感觉昨天没睡好确实影响状态。 “没什么。其实，我碰巧看到一个特进班的学生在施展能力，可以释放出一个变色球……”高田旭如实将伊藤深纱的能力告知了立园阳太。 “哇啊，这个‘变色球’的能力是不是目前最强的了。”立园阳太也大为赞叹。 他又说：“高田同学，我们还以为你去私会神宫同学了。” “你们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 “不过伊藤同学啊，外表看不出居然是这么含蓄的一个人呢！来这边试验能力，居然专挑没人的地方。” “……”不是为了秀，干吗非要跑到这边来试验？ “但她不想被人知道吧？呃，我是不是不该告诉更多人？” “这个嘛，她跟我说反正早晚大家都会知道，说出去也可以。” “那太好了！高田同学，感觉过几天能凑齐咱们湘南的超能力军团的名片卡了。”立园阳太明显语气很兴奋。 “你们还搞了这个东西？” “对哦，你看我也能编辑。”他把手机伸到后面。 “啊，那伊藤同学的这页让我来写吧。” “可以拜托你吗？” 十分钟后。 “哇，高田同学文笔也不错啊。写得很生动呢！” “……”稍微夸张地奉承了一下那家伙，不过以她的性格这类的吹捧多多益善吧。 “呃，对了，这个能力要怎么称呼啊？就叫‘变色球’吗。” “这个，其实伊藤同学……”说到一半高田旭停住，因为伊藤深纱三番五次强调别说是她说的。 “这个，我觉得可以叫，天，天启……”不是，这名字怎么说来着？ 那是个很复杂的片假名，对应的英文也不常用。 “是什么？”立园阳太不解。 “就叫变色球吧。”放弃了，再改吧。 第6章 我可以教你 中午，高田旭慢悠悠地往中庭走。 等他到中庭，发现和课间时不同，没有几个超能力者被学生们团团围住的画面。 超能力者也得恰饭嘛。 只不过午休时间比较长，很多高层的学长学姐也没再从高层往下眺望，而是都跑下楼来。似乎还对超能力者翘首以盼呢！ 没有能力者，大家热烈交流的也是超能力的传闻。 一下子热闹得好像在举办体育祭或文化祭时一样。一眼望去，没几个人顾得上吃饭。 高田旭刚想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先把自己午饭的几块面包解决掉。 就听到一声大喊：“喂，你们快去第一体育馆看一看！” 来人是一个别班的新生。他一脸春风，十分激动的样子。似乎有他的熟人上去问发生了什么。 离得太远高田旭也听不清，只看到很快人就一窝蜂地往老校舍体育馆方向跑。 他大概有所预料，把一块面包塞到嘴里，起身也跟了过去。 等高田旭赶到，围观的人群都还在入口处挤着。 高田旭也不着急，就在体育馆门口把面包吃完。 等入口的人变少才进去。 一进体育馆，就感觉迎面一股热气。 不只是物理上还有精神上的。室内充斥着高热潮湿的空气，人群躁动兴奋的情绪在传染中。 离这边最近的篮球场上几个身影正上演着龙争虎斗。 一共八个人在围绕一个半场展开4对4的对抗赛。 一边统一地穿着篮球背心和短裤，背后有球员号，这应该是校队。其中居然还有他们班的荒木大介。 而另一边则服装各异，但胸前却都有那个统一的徽章，显然他们都是自然觉醒者。 战况可谓是一边倒，球权一直在特进班这边！ 尽管他们身高体格并不占优势，有时甚至运球都不显老练，但一个个身体素质和反应都很夸张。 只要一接到球，马上就带球窜出好几米，身形简直不要再敏捷。根本来不及防守！ 传球出手十分利落精准，关键不只是反应快，见缝插针的眼力也很惊人。 篮球队的成员疲于招架，很难组织有效的防守态势。 投篮虽然不算准，但能力者们的跳跃力堪比真正的职业选手，那两个高个儿能轻松地扣篮。 真强，要是打全场是不是差距会更悬殊？ 今天本来就处于超能热，校队的支持者们呼声渐渐疲软。 而特进班这边得到的支持愈发狂热。有的女生尖叫到嗓子都嘶哑了。 “啊，你也来了旭同学。”立园阳太不知从哪走了过来。 高田旭有些惊讶：“中午你没去吹奏乐部吗？” “哎呀，前辈们都急着要看看我们学校的超能力者。我早该想到的。”立园阳太有些尴尬地说。 毕竟他平时总说湘南吹奏乐部的人热情度很高，对于全国大赛志在必得。 “对了旭同学，你也看到了吧，这真的太惊人了！我怎么觉得，真正的职业球星都比不过他们。”很快立园又兴奋地对高田旭说，他带着黑眼圈的双眼好像都有些放光。 “不至于。你看，哪怕是国内选手如果在现场看的话其实……”高田旭拿出手机，网上找到一个视频给立园阳太看。 “咦！？在电视上根本没觉得有那么厉害。” “是吧，再怎么说要是和职业的同台比赛，会觉得‘哇，他们其实也是飞人啊。’” “噢噢，原来是这样。不过单论运动能力，咱学校的超能力者已经和职业运动员相当了吧？”立园阳太还是很赞叹。 “对了，太和呢。”高田旭向四周看了看。 “哦，旭，忘了告诉你！太和他太幸运了，你知道吗，他和一个特进班的同学交上朋友了。” “没那么夸张吧。”高田旭吃惊的点，不是丸山小胖第一天就和人搭上线。 而是立园阳太那种态度，他和丸山都是特别擅长社交的人。 有的时候看他们拉不到头的通讯社，高田旭都要赞叹这也是一种了不起的才能。 和能力者交上朋友，这不是基操吗？ “哎呀。”立园有些尴尬，下意识他把特进班的能力者当成偶像一类的人了。 呃，从稀有度来看其实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而且合班教室期间，虽然有a班的人加了特进班同学好友，但因为超能力这么大的事情要隐瞒，总归交流有很大隔阂。 哪怕高田旭和神宫琴叶间的一点不实传闻，本质也是因为神宫自己在特进班内部都算特别擅长保持社交距离的类型。 所以现在开始才能和能力者们真心实意地交朋友吧，立园阳太是这么想的。 “总之，旭同学跟我来吧。”两人离开场馆到一侧走廊，这边靠近体育馆另一边不常用的出口。 快到尽头就看到丸山太和和一个长发的青年在交谈。 丸山小胖似乎在说什么笑话，长发青年虽然只是轻笑，但看得出也挺高兴。 长发青年还伸出一根手指，他把手抬到不同位置，最后指尖都指向丸山小胖。 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但丸山看得津津有味。 高田旭眼睛一下眯起，那边两人似乎也意识到有来人，都转过头。 “嘿，旭，阳太。你们来得正好。”丸山小胖招呼他们，显然是要为他们介绍。 长发青年则盯着高田旭，嘴角勾勒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他比这边两人率先开口：“嘿，你们好啊，我是堀田智。这位我认识，不是我们的天才高田旭同学吗？” “呃，这个。”丸山小胖自然不会只读表面意思，他疑惑地看了看两人。 最后巧妙地打圆场：“哈哈哈，堀田同学都记住啦。那还有这位，是我们班的天才单簧管手立园阳太。” “不要乱说。呃，你好堀田同学。”就算知道是拿他缓解气氛，立园还是尴尬得要命。 “你好，堀田同学。说是天才未免抬举，况且我有露过一手吗？哦，你如果说合班教室的事，那单论灵智学我确实仅次于神宫同学。” “这个，你要是这么崇拜我，我也不是不能教你。” 堀田智表情僵住了。 反正从心灵感应来看，这货怪话还要说得没完。干脆挑明完事儿。 给他脸了，还有笔账早晚要跟他算。 高田旭一开口就火力全开，再加上那极具嘲讽的表情和语气。整得丸山和立园当场都石化了。 这节奏不对啊！这俩人怎么回事。 第8章 真正的灵智学 “今天我们来正式学习灵智学这门课。内容你们也大概猜到了……好了好了，不要吵了。知道你们很着急。嗯，但还是按照上课的步调来。有问题的话。在课间的时候就来……哎呀，不要来找我。a班的同学不如去请教一下特进班的朋友们，怎么样？” 九条吾郎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但今天面对的是比上周热情岂止提涨了十倍的同学们。显得他有些力不从心。 a班和特进班学生还是以讲台为分隔坐下，但这边以往只有高田旭的第一排，今天多了不少学生。 从心灵感应看，特进班那边心情也是蛮激动的。 毕竟据伊藤真纱说，她们开过小灶，但更系统的讲解也是从今天才开始。 然而特进班还是缺席好几个人。 包括高田旭一直很在意的辻光里，以及前几周一直没到的几个学生。 辻光里的能力似乎能让玩偶自主行动，伊藤深纱还说漏嘴她待在实验室。 剩余情况只能凭猜测了。 呃，说到伊藤真纱，那个红发少女时不时投来不善的视线。 课间问明白那个名字再帮她改吧，什么光来着。 “好了，我们正式开始。嗯，先是概述？灵智学是研究精神以太界，以及它和物质界之间的映射、交换……哎，换成我的话来说吧！” 拿起讲义还没念完一段就不耐烦的九条吾郎，把复印纸随意地放在一边，在黑板上书写起来。 他这回没像上周一样，上来就写满定义、符号和公式，而是开始画图。 九条老师的画工很一般，但也不算差。 能大概看出是画了一间教室，下面坐着几个学生，还有上面讲课的老师，疑似就是现在阶梯教室情景的简化图。 不顾台下的窃窃私语，转过半身，粉笔还抵在黑板上的九条吾郎解释道：“看好喽。世界的任何角落，就如同这间教室。” “只要有生物的活动，物质界就会留下痕迹，这点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说着他在画中的黑板上，也写上了几个八爪鱼字体的潦草板书。画中画的感觉十分喜感。 “但有件事却一直不为人所知，那就是如果是人类这种程度的高智慧生物，则不止会为这个世界留下痕迹。” “……”台下聚精会神。 “一般认为人类的意识脱胎于神经元间传递的化学和电信号，想影响物质界的现实还需要载体，也就是肉体。” “简单来讲，你想做什么只停留于思考的阶段是无效的。比如你想进食，如果不控制身体到特定的地点，获得食物并控制手和嘴完成相应动作的话，那肚子永远不会被填饱。” “这是常识吧？”有人在台下嘟囔道。 “对，不过这一常识却被打破了。人们发现了另一个世界，它与现实有诸多重叠，并能直接被意识影响。现在定义这个被意识直接影响的世界，叫做精神以太界。简称为精神界亦可。” “老师，九条老师。精神界到底在哪里？”有人提问。 这部分其实今天发的讲义里有。 但后面就是以这个精神以太界存在为前提，论述各种各样的东西，提前看完讲义的同学，也都是一头雾水。 高田旭也静静地等着答疑。 九条吾郎敲了敲黑板，示意他画的那张图。 “精神界和我们实在的物质界是紧密相关的——它具有空间性。” “讲义也提到了吧。比如说在这间教室，我们思考产生的意识就在影响这个教室内的精神界。” “空间性即是说，你在这里想的事情，只会影响你周围的精神界。” “打个比方，比如我现在很怀念昨晚吃过的高级寿司。寿司的印象概念就会残留在这间教室的精神界中。” 原来的画是用白色粉笔完成的，九条老师这次换成黄色粉笔，在那个老师的小人上方画出几个饭团模样的图案。 又在其他小人的身边，画出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漂流瓶、鱼骨头、游戏机，甚至还有个三角形好像内裤的图案。 “老，老师，感觉还是好抽象。那这间教室在那个什么以太界，岂不是会被装得满满的？” 既是真的疑惑，也是对九条老师的创作绷不住了，有同学举手提问。 “对啊，毕竟在我们之前，也有数不清的学生在这里上过课。”又有人举手。 “问题很好。这就是精神以太界的时间性。” “理论上来说，我们认为过去所有在特定空间的意识活动，都会影响到那附近的精神界。” “至于你说意识的残留装满精神界的空间，这不用担心。” “精神界所谓的空间性，指的是和物质界的具体位置挂钩。并不是说，这间教室在精神界就是一比一还原的。” “而且意识的残留物会慢慢消散，并与其他的意识残留互相影响。这个太复杂了。估计后面也不会讲，你们知道有这个概念就行了。” ……感觉依旧抽象，但同学们还是加深了理解。 “好了，有关精神以太界你们只需知道这些，应付考试够了。”九条吾郎以告一段落的口吻说道。 高田旭心想，这还是太粗略，剩下的也要想办法打听出来。 “接下来要介绍的概念很重要，也关系到现在已有的这些超能力，究竟是怎么具现化的。” 好奇特的用词。 终于讲到这里了！台下众人注意力也更加集中。 “对于一般人，精神界与物质界是完全单向的。他们的意识通过一种与生俱来的‘通道’影响到了那边，却对此毫不自知。现实中也无迹可寻。” “‘通道’是什么？你就当是脑中的内容通过一条隧道被传送到精神界即可。” “‘通道’的成因众说纷纭，这里我们先略过。重点是在极少数人身上，发现了第二条‘通道’。他们中的很多代表今天就坐在台下。” a班的同学对特进班的诸君又开始行注目礼。 “拥有两条通道的人，与精神界的联系借此变为双向。下面请注意，因为这个地方容易搞混！” “首先，能力者的第一条通道就与普通人不同。能力者对外的这条通道，出口开辟了一个和精神界重叠的空间，被称为‘精神房间’。” “他们的意识不会影响精神界，而是影响自己的精神房间。” “老师，精神房间不就在精神界吗？” “只是说它的性质和精神界一致，并源于此。被圈为精神房间后，这块空间实际属于通道的一部分，和外面的精神界已经不同了。” 九条吾郎在黑板上继续画起来，圈出右边几个学生似乎是把他们当作能力者。 然后在那几个小人旁边用红色粉笔画出几个方框，那些框还框住了一些图案。 最后把方框和那些小人的q版脑袋用两根线连起来，似乎就是通道了。 “能力者的第二条通道平时是隐藏的，只有施展异能时才从精神房间打开一扇门，延伸出通道。” “这条通道的出口在物质界，能力者就是这样将精神界的内容物投射到现实的。” 九条吾郎最后又在方框边上，画了另一条通道，出口写着“现实”。 高田旭闭上眼睛想象起那幅画面。 他犹疑片刻，内视了下黑之书。 突然视野发生了变化，高田旭看到点点金色丝线连接着黑色封皮书，并在源源不断地向其注入什么。 他本能理解到，这便是心灵感应。 高田旭顺着那些丝线往回感应，这是十分奇妙的体验。 因为他明明没有形体，却像是在攀爬一段阶梯，直到一个尽头的平台。 他打开了那扇门，来到了自己的精神房间。 他顺着金丝线的轨迹打开旁边另一扇门。 那是一片光怪陆离，完全无法理解的景象——高田旭透过通道透明的墙体直接眺望起精神界。 他的意识再怎么集中，也无法观察真切，世界仿佛缺少层次感，连远近都分不清。 但当他试着顺着那些丝线回溯时，似乎在迷雾中走上一条确切的路。 丝线穿过能力者通道消失了。 线消失了，他却不知为何还能继续追迹这条路，继续…… 高田旭知道这不危险，这仅仅是感官自然的探查，并非有什么实质的东西伸到精神界——相反，是精神界的信息更多更精确地传回了他这里。 出乎他的意料，任何一根丝线最后都没有到达哪个能力者的精神房间，或者其他普通人的通道出口。 最后他看到的，无一例外是一股弥漫在空间的波动。 它在不断扩散、干涉、变幻，但高田旭却能理解。 这就是心灵波动。 它的旁边，有时能看到一些奇妙的实物。 比如高田旭在丸山小胖的波动附近，居然看到几个包子。 而能力者的波动旁，似乎就没有那么杂乱。 能力者的确不会在精神界留下具体的痕迹。他们的精神房间高田旭也看不到。 不过九条吾郎有一点说错了，能力者依然会在精神界留下痕迹——他们的心灵波动依然会弥散在精神界。 高田旭福至心灵，截取了一段波动，波动被他复制到精神房间中。 一种强烈的共鸣发生——他的【心灵感应】升级了。 第9章 有轨电车 高田旭内视中升级了黑之书的同时，其他a班学生也都被九条老师通道和精神房间的讲解惊掉了下巴。 丸山小胖急不可耐地举起手：“老师，如果没有搞错的话。这个精神，精神以太界可以被意识所影响。比如我在想一个包子，那精神界就会出现一个包子。” 他情急之下举出的例子有些好笑，但这时没有人插嘴。 “而超能力者又能将精神界的东西，带回现实。那岂不是可以凭空变出一个包子？如果扩展思维，那这不是一种万能的许愿机。不管是黄金钻石，还是什么珍贵的东西都能心想事成得到吗！？” “嗯，你认为可能吗？”九条吾郎反问。 “呃。哈哈，我就是举个例子。”丸山小胖尴尬地摸摸鼻子，他当然也没抱什么希望。 “其实是可能的。”但九条吾郎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众人宛如五雷轰顶。 “通道的性质就是这样。虽然在精神界物质的存在形式与现实不能画等号。但精神界的格局毕竟主要受物质界意识的影响，将这些意识的遗骸又重新注入回现实世界，并没有多少兼容问题。” “不过这位同学啊，你叫……” “老师，我是丸山太和。” “哦，这位丸山同学所说的构想离我们太遥远了。这个是有很多人在研究，怎么样改善通道，或者通过特殊的方法建立新的通道，实现这种史无前例的许愿机。” “我们还是回到现实。对于超能力者来说，他们所创建的通道，最初都极度缺少泛用性。听说很多特进班的同学已经展示过他们的能力，大家也注意到局限了吧。” “目前为止的研究认为，觉醒者开启的通道为确保一定的稳定性，只能将满足条件的概念物带回这个世界。” “现在哪一位特进班的同学上前一下。嗯，给大家说明一下，超能力者是怎么和精神界进行沟通的。” a班的众人把目光投向特进班那边，有一个女生起身道：“老师，我来吧。” “啊，是宫本同学。”立园阳太小声道。 原来就是常跑到旧校舍这边表演的学生之一，那个能把带状物延长的能力者。 “嗯，你是？” “宫本淳。” “哦，好，那请宫本同学为大家展示一下。” 九条站到一边，然后这个叫宫本纯的女生站到讲台后。 只见她轻轻挥手，下一刻她轻飘飘的袖子就无风自动，然后迅速延长，很快遮住她的手。 长长的袖口足足拖长出几米，开始还顺应重力耷拉着，后面直接就对折扭曲起来飘浮到空中。 她又一摆袖口，但没什么变化。开始大家还不知道是在干什么，都很困惑。 但接着宫本下面的裙子也延长出几个长条，很快拖到地面上，还在继续蔓延直到慢慢延伸到前排同学的脚底。 a班的几个人赶忙收回脚来，高田旭也不得不抬起脚。 “还有别的用法哦。”宫本刚想继续展示，就被九条吾郎叫停。 她把裙子收了回去，看起来没脏，长出的部分又消失了吗。 “宫本同学，请你用自己的话为大家讲解一下，你是如何使用能力的。” “这个吗？我就是想象这个袖子，啪的一下射出去，然后它就变成这样了。九条老师要问为什么的话？这要怎么解释呢？” “嗯，可是宫本同学你不能让所有东西都延长吧，比如这支粉笔。” 九条吾郎举起手中的一根半截的粉笔晃了晃，似乎是要对方尝试对它使用能力。 “确实不行，呃，我姑且再试一试吧。”说完宫本淳就盯着那支粉笔的，皱着眉头好像在跟它较劲一样，过一会儿身体又泄了气。 叹气道：“果然不行。” “怎么样？难道你的脑内无法想象它延长出去的样子吗？” “呃，不是，这个当然是可以。但怎么说？如果比较薄又长的东西，就感觉可以把它轻松拉长～但粉笔这种傻乎乎的东西，就用不上劲儿。” 感觉宫本纯还是抓不到重点，九条吾郎就抢下话头：“如宫本同学所说。通道的限制体现在这里。虽然人的思维都可以反映到精神界，但从精神通道传导回来的只有那个特有的通道所允许的内容。” “宫本同学她只能让柔软且厚度不大的物体伸展并控制它。只有这种想象才能被允许成为现实。你可以认为通道就是一种无形的器官。举个例子，比如一只手。” “你可以对这只手有各式各样的想象。比如相信他有第六根手指，并且自己可以令它弯曲。但在现实里，因为你只有五根手指，所以对第六个手指的想象无法兑现。当然你只要想操控原来的五根手指，就会感觉十分的自然。” “哦哦！”这么说的话，同学们就有些理解了。 接着九条吾郎介绍了一下前几节课，讲的那些公式的用法。 原来那些都是对通道的容量、投射位置和一些其他性质进行计算的模型。 这些知识有部分只能增加能力施展的精度，有些仅仅是理论计算。 怪不得堀田没法通过这点知识改进自己的异能，他能力投射到手指上即可，通道不太需要精确控制吧。 奥村拓哉啥都没学，能力也用得飞起也可以解释了 不过对伊藤深纱应该挺实用的。 这节课最后的答疑环节很有意思，首先面对a班众人“如何成为能力者”的殷切期望。 九条吾郎表示无可奉告，他只说目前没有稳定成功的办法。 但又说，其他事情要等到明天，很是自相矛盾。 更何况明天根本没有灵智学课。 然后就是，有两位同学各问了一个切中要害的问题。 而且还形成一定的前后关联。 第一位是特进班的能力者，他提问：“九条老师，刚才有一个地方我还是不懂。精神房间如果……” “你上来画一下。”九条吾郎勾手。 那个能力者上去在黑板上画了下，大家都笑了。 因为他画了一个特别呆的小人。这明显是个能力者，因为它脑袋上方的通道连着一个代表精神房间的方框。 他还画出这个小人在教室里走动的状况。 “您看，能力者在现实行走时，精神房间就被拖拽着。那通道不会被扯断吗？精神房间不会撞到精神界其他东西吗？” 确实，虽然普通人四处行动时有一条精神通道像有轨电车一样接着精神界已经很怪了。 但能力者更甚，还连了间房子。而且房子是跟着主人在精神界移动的！ 有些能力者摸起脑袋，感觉好像被拽出了幻痛。 “这只是比喻，不是真的脑后拖了重物……但你第二个问题很好。” “事实上，精神房间在精神界移动时，不仅十分隐蔽不会碰撞其他概念物。遇到有些东西还能将其吞入——条件是它和能力者的能力有关。” 有点像细胞膜蛋白的特异识别，高田旭心想。 他想起自己那个透明墙壁的精神房间，有点儿能理解。 最后有件事很让人在意——第一节课学习的公式九条吾郎还没解释。 就是那些可以用在那个奇特“星象仪”上的知识。 按理说，精神界和通道已经是灵智学基础中的基础了，第一节课为什么要先讲那个？ 肯定也不是无关紧要，那两台星象仪后来也搬出来过一次，大家还兴趣十足地尝试了。 * 下课后，高田旭去找九条吾郎请教了几个疑惑。 然后就去上厕所。出来时眼前突然就飘浮着一个银色的球，其中点点光芒闪动。 “啊，是变色球。” “变色你个鬼啊！” 他被伊藤真纱逮了个正着。 “高——田。” “我真的是忘记名字了，伊藤同学。你再说一遍，马上帮你改回来。”高田旭举手投降。 第10章 提前态 高田旭对自己“威能”的转述，伊藤深纱在bbs看到后还是十分满意的。 不管是对能力形态的华丽描述，对攻击力和防御力的盛赞她都看了好几遍。 特别是对她本人美貌和气质的形容更是深得她的心意。 但名字是怎么回事啊，名字。 变色球也太土了吧，关键是网上的评论还都对此没什么意见，一口一个变色球地叫着！ “高田，快跟帖子的管理人联系，改——掉。”伊藤深纱把高田旭拖老远，到一个没人看见的地方就逼迫起来。 “okok，你冷静点。”高田旭费半天劲才按下简直想要上来咬她一口的红发少女。 这可是能力者，他的手快抽筋了。 高田旭拿出手机给立园阳太发信息。 【高：那啥，我突然想到伊藤同学的能力名，应该改一下。】 【阳太：？有事回教室说啊。啊，伊藤同学本人要命名了吗】 高田旭很想回答“是”，但看到红发少女那种“说是你自己想改”的眼神。不得不违心地发去消息。 【高：其实，我突然想到一个更好的名字，感觉更能配上伊藤同学的异能】 【阳太：？？？】 【高：听着，我想好的名字叫……】 高田旭手停了，抬头看着伊藤深纱，那种天真的眼神让红发少女有点炸毛。 她用嘴型说“天～启～之～光”。 “不，又没在打电话，你说出来就好了。” “天启之光啦！” “是这么拼的吗？” 【アポカリプスの光】 按照读音高田旭把草稿给伊藤深纱看，她猛点头。 【高：对，应该叫天启之光】 【阳太：……啥？】 一段空当，疑似在查字典。 【阳太：旭同学，这个玩笑不太好笑哦】 【阳太：这个，我们起的名字虽然也有这种风格的，但一看就能跟能力联系上。你说要叫天启之光，这就有一点……】 【阳太：而且伊藤同学那么低调的人，也不会同意的吧？可不能擅自给别人改成奇怪的名字。】 “啪”“啪”高田旭和伊藤深纱同时捂住了脸。 高田旭坦然：“你要改自己跟他们说吧。” “我再考虑考虑吧！”红发少女向前伸手提出了无限期的搁置。 但她心里在滴血。一开始就不行吗，天启之光！ “对了，伊藤同学。想跟你商量商量，我想试一试用‘提前态’配合你的能力……”高田旭提议道。 “不不不行。你在想什么呢！？”伊藤真纱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拼命地摆手。 “不，所以说那是发生在精神界的……” “不行就是不行！恶心！” 高田旭口中的“提前态”要追溯到上节课最后几分钟。 * 快要下课的时候，九条吾郎喝了口水暂歇。 第一节课讲的这50分钟可说十分充实了，该说是把世界观都改变了吗？ 刚才那个关于精神房间的问题很不错，底下的人似乎还需要消化。 这时又一位同学举手，是a班一个平时成绩很好的同学。 他听得十分认真，且对笔记反复研读了很多遍，此刻也酝酿出一个非常精彩的问题。 “老师。这个通道的理论会不会画蛇添足？能力者想用能力，就心想事成地施展。为何要先在其中夹杂一个虚拟的精神以太界的概念？” “先让思维影响精神以太界，再让精神以太界的变化通过您所说的一条特定的通道，转换到现实中。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这个问题很好。有没有什么方法确认精神界的存在呢？根据之前的讲解，有没有同学能说明一下，要怎么验证这个精神界的存在是否不是空谈。” 九条吾郎环视了一圈，随便点了一个a班的同学。 “呃，那个。”男生一起来就抓耳挠腮。 说白了今天的灵智学课程虽然比前两周的要具体很多。但还是不够直观。 到底要怎么证明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世界？ “先坐下，有人能回答吗？”九条吾郎又看了一圈。 然后直接点名：“高田旭，你来说一说。” 被叫到的高田旭起身表述起自己的方法：“想证明九条老师所阐述的精神以太界的存在，可以从空间性着手。” “比如九条老师先在宫本同学身边，思考如何让一张试卷延长。然后宫本同学，就不用再自己想象卷子延长的景象。只用将这个九条老师提前构思的概念带回现实。” “如果能做到这种事情，应该能证明精神界部分假设是成立的。” “哦哦！”很多人听懂后，都是眼前一亮。 这个问题和解法都足够巧妙，但细想又顺理成章。 “标准解答。有个专有名词形容这种做法——创造‘提前态’。”九条吾郎评价道。 但他又摇摇头：“不过理论终究是理论。要创造提前态的环境有两点困难。” “一是不同人的想象终究有不同之处，特别是对于超能力这种抽象的概念。” “二是之前也说过，精神界和实在界的空间性不是一一对应的。就算前一个人留在精神界的概念物能利用，能力者的精神房间想成功吞噬它比想象中难得多。” “老师，只要创造提前态的人，跟能力者离得足够近不就行了吗？”有人询问。 “不，请注意考试时千万不要搞混。精神界和物质界是空间‘挂钩’的。但不是一一对应的。”九条吾郎纠正道。 他在黑板上擦掉很多乱七八糟的图案，只留下精神界的教室这个大致画面。 然后在里面画出很多横竖弯曲的道，把图上的教室画得好像一个迷宫。 最后敲着黑板说：“物质界在同一教室，精神界也在这间教室，这是挂钩。但物质界相邻不代表精神界能很快到达。精神界的空间概念是完全不同的，并不具有连续性。” 高田旭暗地里点头，如果精神界就单纯复刻了这间教室，他在精神房间时应该一览无余。 然而实际上，他看到的都是些无法理解的景象。甚至距离和前后左右的概念都失去了。 通过心灵感应的丝线才能逆向定位到，在同一片精神界的其他人。 “其实有关于这方面的研究。我也听说过有擅长创造‘提前态’的行家。” “这和有没有觉醒无关，有大量不是能力者的人可以为特定能力者制作出‘提前态’，总之挺玄乎的。” 不过如果使用超能道具，确实有更稳定制造“提前态”的方法。九条吾郎心想。 “还有一点困难！”少见的宫本淳举手。 “哦？请说宫本同学。”虽说名字今天刚记住，但宫本淳平时表现一般九条吾郎是知道的，此时也想鼓励鼓励对方。 “嗨！就是我觉得九条老师想象出的东西太那啥了，不想吸收到房间里用！” “答得很好，不要再答了。” * 时间回到现在，高田旭所说的提前态就是这个意思。 “不行就是不行。”伊藤深纱拒绝了。 虽说宫本淳发言前，她也没想那么多。 理性思考，其实也没什么。 但她就是觉得别扭啊！ 实在不愿意就算了，这也不能强求。高田旭正这么想时，后面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哎呀，这么巧的吗？这不是高田同学吗？” 高田旭不耐烦地转过头，红发少女也好奇回头，看到来人是长发遮住一只眼睛的堀田智。 第11章 精神排泄者 堀田智看到伊藤真纱正脸时脸上一抽。 从背影当然就知道是她，现在全校也没有第二个这么显眼的人了吧？ 但看到这两人单独在这里，他的心中就升起一股无名的恼恨。 这家伙真够阴湿的，高田旭心想。 是用能力找到自己的吧，看来除了上次用作超能道具的那份，还有自己的素材留在他手上。 像头发皮屑或者用过的东西碎片之类的，不可能一点不遗漏。 想想都觉得恶心了，这家伙是怎么搜集素材的？翻垃圾桶吗。 “高田同学，你的勤勉真让人佩服。明明……” “堀田，说话不要夹枪带棒了，听着让人不舒服。”伊藤真纱皱起眉头。 ！这个臭女人，在班里就是说话就是这么不过脑子。 堀田智干脆不再当阴阳人，脸上是明白无误的嘲讽：“伊藤同学，这不关你的事吧？我是来找高田同学的。” “你……！”伊藤真纱虽然觉得他口气很气人。但都不是来找她的，红发少女也不好插话。 堀田又转向高田旭，一脸快意地说：“高田，你不要白费力气了。看你在课上听得那么认真，下课还去提问，我就觉得好笑。” “实话告诉你吧，根本不会再有第二波觉醒了！不对，也许中彩票的几率还能有？想跟能力者共处就觉醒，更是最大的笑话，校方也只是不抱希望地一试！” “浪费你家草稿纸了吗。而且你观察我那么仔细，是在偷窥？哦不对，你是通过能力找到我的吧。你什么时候还偷了我的东西？那不只是偷窥狂还是跟踪狂了。”高田旭表情鄙夷到了极点。 有一半是认真的。 堀田智暴怒，但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化作一声冷笑：“我跟踪你？还偷你的东西用在能力上？哈哈哈，高田，你笑话讲得真好。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只是偶然到这儿来。” 接着他像是想到什么很有趣的事情，露出一个恶毒的笑容：“对了，高田，你知道你们这些人，在特进班被叫作什么吗？” 他没停顿就愉快地揭晓了答案：“精神排泄者。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形象？你们的精神通道随时对精神界畅通。这样可不太环保啊。哎呀，但也是没办法，毕竟你们控制不住嘛。” “堀田。”一个银色的球体已经浮现在三人中央，伊藤深纱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似乎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势在她身上升起。 “道歉。跟我的……我的朋友道歉。” 银色的球体内部迅速流动起来，燃烧成危险的橘红色。 热浪扑上堀田智的脸，他觉得自己前额的长发开始被汗沾湿。 他要服软了，他的性格本来就没有多强硬。更何况面对伊藤深纱这种能力简单粗暴的对手。 不！但这时他内心又迸射出不甘的意志！ 我可是能力者，我可是能力者，让我向伊藤深纱让步是可以，但怎么能跟高田旭道歉！？ “你这个疯女人！要在学校对我动手吗。” “喂，你的能力有些收不住手吧。”高田旭拦了一下。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给伊藤深纱惹上麻烦。 如果真要料理堀田，他自己上更好。 “让开高田，让我给他个教训！我会使用‘枯’的。”伊藤真纱这时气势如此迫人，高田旭都有些感动了。 堀田的表情已经快要哭了。哪怕用了“枯”这一下也受不了啊！ 但他想起今天刚领悟的那个，一咬牙：“你让我跟一个精神排泄者道歉！？疯娘们，你要敢就来吧！” “天启之光！”伊藤真纱真的出手了。 她的红发仿佛在燃烧，怒目而视的样子仿佛能幻视到战场上的女武神。 亮橘色的光剑刺向堀田智的腿部。 这么近的距离，堀田也不好躲，他快速踏地后退还是被追上！ “境界！”堀田腿部突然出现一块奇妙的淡蓝色光斑，光剑被阻挡在外不得寸进！ “盛！”本想使出“枯”的伊藤真纱眼神一凝，几乎没有迟疑就快速改口。 蓝色光斑当即碎裂！ “啊啊啊！”堀田感到腿部一阵灼烧，痛得他忍不住大叫，不顾一切地转身就跑。 “学会境界了？哼，不过太不熟练。”伊藤真纱啧了一声。 “谢谢你。”高田旭由衷说。 “呃，没事啦。我们班里不都是那种人。”伊藤真纱转过脸，有些不好意思。 “你好厉害啊。那个‘盛’最后提高了伤害？” “当然啦！呃……其实因为我是这种能力，所以必须先学‘枯’。‘盛’也是顺便学……”红发少女说到一半，嘟嘟囔囔起来。 “还有那个‘境界’，如果伊藤同学也学会，感觉能弥补形态转换间的不足。” “那是能力者招牌招数，什么都能防御！我当然早学会啦。” “这些学名都叫‘观念外显化’。不过堀田刚会用还不稳定。一般不会那么容易打破的。” 原来如此，这样红发少女的能力，启动有些慢的问题也得到不少弥补。 能力者的通道应该是特异的，但除了本身的能力外似乎也有些共通的机制。 “如果做成超能道具会很畅销吧。” “啥？”红发少女反问。 “不，我在想，像辻同学那个玩具熊，伊藤同学说是什么超能道具吧？就是把她的能力固化下来吧。” “嗯，是这样哦。” “如果把‘境界’这种东西做成防御用的装备会很厉害吧。而且能力者似乎都能学会。” “超能道具很难制作的啦。我现在还没法做出自己能力的超能道具哦！” ……这点倒是堀田赶在前面啊。 不过伊藤的能力要怎么做成超能道具？让面团能发射光剑吗？ …… “好了，该回去了吧。”大概还有一分钟响铃，伊藤深纱打算从教学楼入口回去。但高田旭叫住了她。 对不起，他在心里跟红发少女道歉。 “伊藤同学。我还是想试一试提前态。” “啥？这这这不都说了不行了吗？”伊藤真纱脸有些发烫。 高田旭淡淡说：“那好吧，真不好意思。” 红发少女一下愣住，她又想起刚才堀田智贬低的那些话，什么精神排泄者。 又支吾地改口道：“呃，不是，堀田那话完全是乱说。我不是因为这个……而且，精神界的通道就跟皮肤的毛孔一样，只不过无时无刻不在透气而已。只有傻子才比喻得那么恶心呢。” “没关系，我也就随便一提。” “哎呀，好了好了，你要试就试吧！”伊藤深纱松口了。 ok，虽然利用他人的愧疚有些那啥，但高田旭确实很想试一试。 而且最终应该对两人都有利。 …… 话说回来，有一点高田旭有些在意。 课上的时候，按九条吾郎的口气，能力者也能为其他能力者创造“提前态”。 但能力者的精神房间是单向的，最多可以吞入东西，应该无法吐出。 要不堀田也不会蔑称普通人为“精神排泄者”了。 那他们要怎么创造提前态？ 高田旭自己的能力只在通道出处略有不同——其他特进班能力者，第二通道都通向现实。 但高田旭在精神界，看到自己的能力基本通向精神界其他人的精神出口。 影响心灵的原理也在于此吧，不是从现实覆盖他人的思想，而是从精神通道“侵入”他人的心灵。 但其他方面，高田旭和自然觉醒者差别不大。 他闭上眼试了试，也没办法让精神房间里的东西吐出来。 是不是还有其他，在投射方式上就截然不同的能力者？ 已经打铃了，但两人还没回去。 红发少女一脸傲娇地说：“反正所谓的提前态是不可能成功的，你也听九条老师在课上说过吧？” 第12章 天启之光 “多谢啦，那我就试一试。”高田旭笑道。 反应过来是被他装弱势混过去了，伊藤深纱不满地哼了一声。 高田旭仔细问清楚，红发少女是如何想象出那个变色球的，又是怎么转换的。 伊藤深纱事无巨细地讲解时，甚至都不小心召唤出几次能力。 最后高田旭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 他再度进入精神房间，红发少女施展能力的心理波动都复刻过来了。 几种波形悬浮在精神房间的墙壁上，扭曲变换，像一幅幅没有画框的诡异后现代画。 结合红发少女告诉自己的那些具体的想象细节，他也开始模拟起来。 那个变色球，它转化为攻击形态，然后是盾形态…… 每次想象，自己的精神房间就多出几个概念物。 自己思考的波形也被高田旭记录下来，和墙上那些壁画进行比较。 就是这个！ 高田旭尝试了十几次，精神房间堆放了各种三色小球在角落里。 他构想最新这个小球时，心理波动和伊藤真沙使用能力时很接近了！ 然后要把这种小球投放到伊藤真纱的精神房间附近…… 他从精神房间的透明墙壁向外看，依旧是光怪陆离。 哪怕红发少女就在身边，他也什么都找不到。 九条吾郎说得没错，精神界的空间构造是完全不同的。 不过高田旭还有方法，他准备对伊藤真纱使用心锚。 但在施展前一刻取消了，这时他用心内视，果然发现自己似乎延伸出了精神通道，目的地的位置应该就是伊藤真纱的精神房间！ 高田旭尝试想象出那个正确的小球，开始了投放。 等睁开眼睛，高田旭对红发少女说：“好了，你试一试吧。伊藤同学不要想能力的事情，试着召唤它。” “呃，你这么一说还挺难的。不去想释放能力却要释放能力。努努努……” 伊藤深纱有些迷糊了，但也不知是她悟性很高还是怎么，真的没有经过想象的环节就动用了第二通道。 当少女看到空中浮现出那个熟悉的银色球体时，眼睛瞬间就瞪大了。 “这，这不会吧！？是不是我还是不小心想象了。” “伊藤同学，那就再试一次？” 课上提问的那个能力者也是，伊藤也是，似乎对精神房间里的情况远没有他这么清楚。 一边这么想，高田旭一边建议道。 “噢，那好。”红发少女又让小球消失，再动用了一次通道。 这次失败了，当然是高田旭故意的。 于是两人又尝试了好多次，自然成功率越来越高。 “提前态真成功了！” “伊藤同学，你转化形态试一试。” 伊藤真纱试着将它变成火球的攻击型，这回她也自己想象其概念物。 结果橘红色的球体比平时快很多就转换完了，看得她目瞪口呆。 高田旭也发现些规律，自己多投放些小球，对伊藤真纱变换自己的能力形态有帮助。 但也做不到无限地放，类似的概念同样放三五个，再投放就被啪嗒一下，遭到排斥弹飞到不知精神界哪里去了。 “高田，你还真像九条老师说的那样。不是能力者，反而更懂得构造提前态！” 这招应该还可以再改进一下，高田旭心想。 自己这样先用黑之书定位她通道的位置，再配合她的能力思考还挺麻烦。 因为上一次提前态结束后，由于精神界空间的混乱，想再次定位通道又要重新来过！ 这一套流程太长了，用升级后的斯金纳箱再试一试。 高田旭将这一系列过程又重新做了一遍，这次让红发少女的能力快速转化为盾形态。 她十分开心。 因为这一连串思考均获得成功，所以高田旭得以将这几个步骤进行连接，将这一系列的思考简化为一种指令。 这正是斯金纳箱升级后的功能。 就像训练动物完成一系列复杂的指令获得奖励一样，斯金纳箱·改可以对他的思考，或者动作进行优化。 将连续的几个简单行动，合并为一个单独的“指令”。 只要下达这个联合指令就能心无旁骛，完美完成一系列动作或思考！ 斯金纳箱·改那页，底下已经列出不少“简化拔刀袈裟斩”“标准投篮”等他试验过的指令。 结合斯金纳箱本来的功能，他能快速变成一个方面的专家。 但斯金纳箱训练这些联合指令，效率没有原来那么高。 所以每天一个小时的时间，高田旭这两天也就凑合凑合训练了烂大街的基础剑术。 还是没法实战，这方面他打算找些厉害的老师，再通过他们迅速熟悉几门技艺。 此乃后话，这时高田旭发现黑之书自己翻到了新的一页。 他定睛一看，发现页面上开始写下这样的文字： 【心技·天启之光辅助（启动中）】 【剩余时间：26min35s】 【三形态】 【可升级】 居然增加了一个新的心技！ 原来如此，因为这些思考活动涉及到了精神界，这也算一种超能力啊。 呃，不过据说普通人也能做到“提前态”，他们可不被视为能力者。 不对，高田旭纠正自己的想法。 黑之书的定义更准确，无法感应精神界的普通人，不知道是通过理论还是什么方法，可以帮其他能力者完成提前态。 这不仅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也是货真价实干涉了精神界，影响到物质界的超能力！ “高田！试一试连续释放光剑。” “好。”伊藤深纱的能力，攻击形态时两发间需要蓄力也是缺点。 高田旭使用天启之光辅助，红发少女第一次感觉运转能力如此顺畅。 她不禁大喝一声：“哈！”然后几乎没有间隔连续从光球打出三发橘色光剑！ 嗖嗖嗖！ 最后一发差点击中一棵树的树干，伊藤真纱已经念出“枯”了，两人背后都吓出了冷汗。 “呼，很爽啊！”红发少女脸色红润，兴奋地说，“你做得很好，高田。” 她十分满意地拍了拍高田旭的肩膀，让他差点没站稳。 “虽然我再磨砺磨砺，天启之光释放和转化速度应该也能加快。但怎么说呢？和别人合作有点像被加buff的感觉。” “好啊，那我就是你的专属牧师吧。”高田旭随口道。 “嗯嗯嗯。”伊藤深纱连点头，但不知为何脸又红了，小声说：“我只会找你啦。” 高田旭没有笑她，而是伸出手，和犹疑着也伸出手的红发少女握了握：“合作愉快，超能力者。” “哼，这是你的荣幸吧。” 想了想红发少女今天做的事情，高田旭决定。 回去哪怕是死磨硬泡，也要让立园阳太把超能力名片上的名字改成“天启之光”！ 第15章 秘密与萌芽 “第二种思路就是制作一台超能力母机。” 小柳津奈绪这一想法不太直观。解释下就是类比工业的机床。 但这里，超能力母机类比的不是高端机床的精度，而是机床可以通过生产零件组装出其他机床的特质。 小柳津奈绪设想的这种超能力母机，超能力者只需要参与最上游几台机器的设计与制造。 后面它开动后，就能量产一些零件来组装生产各种不同超能道具的超能机床。 其实还绕不开通道能否量产的问题。但高田旭没有扫兴，毕竟是很有趣的设想。 要从设想到现实，究竟需要掌握多少灵智学方面的知识呢？ 果然产学研不能分割。就算跨度到了超自然世界，就算重心是经济价值也得提到超能力研究。 “学姐，关于超能力研究中能力者的作用，我也说一点想法。” “请吧～”小柳津奈绪笑容甚至有些母性。她又捋了捋发丝，今天这个动作十分频繁。 “……能力者可继续开发自己的能力，这是老生常谈。另一方面，他们在研究方面的巨大价值在于只有他们能从精神界带回东西。” 小柳津奈绪表情也变得有些严肃，她点了点头道：“对。如果想要研究精神界，哪怕是再厉害的学者。也必须借助能力者才能做到。现有的理论成果恐怕也是这么来的吧，能力者就像盗取神火的普罗米修斯。” “这样的话，如果真有方法能人工觉醒能力就好了。研究者自己觉醒的话，工作肯定会事半功倍吧。” 不知道九条吾郎有没有在做超能力研究。 那个辻光里，小小年纪就待在所谓的实验室，恐怕不是搞什么过家家。 搞不好是在帮某些大牛完善成果呢？ “对，而且灵智学也不是和之前的科学毫不相关吧？至少可以和不少工学相结合。” 高田旭也跟进：“生物学也是。能力是否可以遗传？伊藤同学的发色是觉醒了什么？她祖上说没有外国人，不是血脉的话是怎么传递到现在的？” “呵呵，物理学也要面临一个核心问题——宇宙的诞生和发展学说肯定要修正。” “也对，毕竟宇宙的定义是所有空间时间与其内容。空间显然要包括精神界。” “？宇宙有时间的意思吗。” “……这是华国古来就有的字意，原本就包含了时空两方面。” “这还真不知道，受教了。你很博学呢，高田君。”小柳津奈绪笑眯眯地点头。 对了，日语的宇宙只有狭义的意思，单指空间。 话说，如果没有今天一整天对超能力和灵智学的逐步了解。 高田旭还看不太清超能力的根底，现在稍微能摸到更清晰的轮廓了。 不过畅想归畅想，高田旭现在能做的还是默默发展黑之书的力量。 现在需要一个机会，不然看上去热闹的超能力变革，他只能得门而不入。 先配合湘南的规划吧，明天就要公布最新版的希望计划了。 他只需混在一群热衷超能力的学生当中，慢慢接近真正的目标…… 这时，高田旭视野中一个熟悉的栗色双马尾晃过去了。 “呵呵，那个女生的表演很像华国的天女呢。”小柳津奈绪还在拿着望远镜点评。 又是宫本同学啊，高田旭说了声：“学姐，我去见个熟人。”就朝那个双马尾追了过去。 “噢？”小柳津奈绪笑吟吟地看着他的背影。 拉近不少距离后，高田旭更加快了步伐，结果前方那个娇小身影也从缓慢挪步变成了快走。 高田旭腿更长，他把步子得更大更快，结果前面那个人影已经小跑了起来。 这家伙，怎么感觉距离还越来越远了。体能果然也是能力者等级的吗？ 高田旭不讲武德，直接发足狂奔。 终于追上了对方，伸手抓住她的肩膀。 “啊呜。” “什么啊呜呀，你跑什么？”高田旭把此花唯的身体，扳过180度面向自己。 看她脸上一副“糟糕，被抓住了”的表情，十分无语。 “放学了，学习禁止。”此花唯双臂交叉，摆出一个x，小脸上堆满了抗议。 “谁说要找你学习了？我还有事呢，就是看见了打个招呼。” 其实高田旭很想把她叫过去，一起讨论下超能力，此花唯也可以像自己那样以局外人的视角参加。 算了，看起来她很抗拒的样子。 “呜，那下午好，再见。”此花唯立起一只无精打采的爪子，说罢就转身。 刚往前走一步，高田旭就眼疾手快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一翻让她转了回来。结果少女差点撞到高田旭怀里。 “勒索？”此花唯抬起小脸，脑袋微微倾斜。 “才不是。其实想给你这个。”高田旭从背包里拿出那本复印的灵智学基础，拿给了此花唯。 “呜，这啥书啊，不想要。” “这是能力者相关的书，你没读过吧？” “是没读过。” “那还是看看吧。”此花唯抬头盯了高田旭好一会儿，高田旭还是迷之微笑。 他发现了？如果是真的那好敏锐。 能力公开前，我说的一些话确实可以联想。 或者从角的尺寸就猜到了？ 此花唯还是没想到高田旭是能力者，毕竟这学校有一车的能力者，目前也没法找到她。 “噢。”她最后不情愿地接了书。 然后抬头眼巴巴地看着高田旭，似乎希望他还有什么事，赶快讲完，让自己能赶紧走。 不是，有这么着急吗。如果不是心灵感应得知对方心里不算很急迫。 高田旭还以为这小妞是有什么要事，或者干脆很讨厌他。 “你要回家？” “唔，算，算是吧。” ……你这么心虚干吗，怎么冷汗都流出来了。 这货不回家能去哪？高田旭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 还是给这个年龄段的花季少女一点点隐私吧。 嗯，就是这样。今天没空，下次跟踪一下看看。 和不知为何做贼心虚的此花唯道别后，高田旭一回头装作吓了一跳。 小柳津奈绪没在原地等他，而是悄悄摸到他身后了。 “高田君，你喜欢那种类型吗？” 还没等他回答，小柳津奈绪先露出惊讶的表情。 高田旭回头，看见迎面又走来一个认识的人。 “你好，神宫同学。”高田旭先打了招呼。 神宫琴叶少见地低着头走路，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 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呃，高田旭有些愣住了。 “嗯？难道那个才是你的菜？高田君的眼光很高啊，那女孩可不是一般的漂亮。” 小柳津奈绪在旁边逗趣般地插话。 往常她多嘴时，只会自我中心地谈及自己的兴趣。 高田旭转头看向旁边的小柳津奈绪笑了：“只是认识的人，看她今天状态不好。” 尽管染成了黑发，但那种独特的气质依然没变。 小柳津奈绪脸上是那种惯常的，带有自我陶醉的笑容。 表面看不出什么不同，但不管是察言观色地推测，还是从心灵感应看。 这都是有些吃醋了啊。 第18章 能力者就该斩妖除魔吗？ 堀田智视野还没恢复，但他还想要追出去，一只手伸过来拦住了他。 是大泽弘一郎。 “上去干吗？你只会更吃亏。” “弘一郎，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不拦住他们。” “我的手要打篮球。而且你自己先挑衅的吧，最后也基本被高田一个人料理的。”大泽弘一郎不屑道。 能力者只是体质强，又没有恢复能力。 “不过还真够果决的。”他对三人的背影眯起眼睛。 现在的日本不是几十年前了，哪怕是男生上学带上防范蜂鸣器也是很常见的。 但像高田旭这样的毕竟还是少数。 本来毫无兴趣的篮球选手开口了：“高田旭！” 不知道是怎么发声的，声音竟如洪钟一般！ “怎么了？”高田旭回过头，从心灵波动看这个能力者倒是还没产生敌意。 他让两个同行者先走，不过他们也没有动。 大泽宏一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皱起眉头说：“高田，你不要太挑衅能力者了。” “我只是反击而已。” “哦？我明白你的想法，你还是把我们当做是平等的。” “至少人格上是吧？” “那种场面话就不要说了，高田。看得出来。你有很强的……该说是进取心吗？如果还想在接下来的世界，顺顺利利地向上爬。” “那就放弃尊严，抱紧能力者的大腿吧。” “大泽同学是吧？你已经能看到那么远的事情了吗。” “不，我的脑子也不聪明。不如说只看到眼前的事情，我就如此判断了。” 大泽宏一郎咧嘴笑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他又说道：“高田，再过几天特进班要去做一件事——我们要去消灭怪物。” “你可能觉得以特进班能力者的火力来说，让他们战斗十分可笑。但你会看到的，这件事情只有能力者能做到。” “到时你要不要也过来？呃，不知道黑岛老师能不能允许。总之如果是你的话偷偷跟过来也好，怎么样也好，过来看一看吧——然后你就该明白了。” “弘一郎，可恶！帮我拦住他们。” 堀田在旁边乱喊乱叫，他擦了无数遍，但眼睛居然还没完全睁开。 “呵呵，高田君。”一直沉默的小柳津奈绪这时开口了。她手虚空地抓握了下在场没人注意到。 “能力者还真危险呢。虽然早就想过，不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本来还说以后偷偷过来看看，还是算了吧。佐野那边我也不去了。” “那样是最好。他们现在有人膨胀得厉害……呃，这是学姐你的经验谈吗？” “呵呵，当然了。一个人生活如果不会保护自己太愚蠢了。你的装备不错哦，高田君，我其实也有。” 她从包中抽出一根短棍，高田旭眼神一凝，不仅因为这是一柄更袖珍的电击枪。 还是因为小柳津奈绪动作十分利落，甚至试着挥了两下，能感觉出她很擅长使用武器。 “学姐，你练过防身术？” “剑道而已，呵呵。” 高田旭也没太在意，女子练武如果不是很高水平。其实也很难起作用。 不过驱除怪物吗？真像能力者会做的事情。 这时他脚步突然一滞，然后以惊骇的神情猛地回头。 看清以后高田旭大喊：“后面！” 在场所有人都被他的话语吸引。 堀田智骂骂咧咧地说：“你在虚张声势什么！？” 但白石结爱和大泽宏一郎都转过身，大泽还感到背后突然冷风飕飕。 一个黑影已经极速朝他们扑了过来！ 它的身前还有什么寒光闪闪的东西伸了出来。 大泽宏一郎脸色大变，他迅速在身前画出一个圈。 但十分奇特的是，他画的圈是平行于地面的。 “嗙！”凭空发出了巨大声响。 那怪物面目狰狞的脸停在空中，且被用力挤压！像是撞上了一堵透明的墙壁！ 它的身体被破烂肮脏的衣袍覆盖，破口处能看到什么黑红的东西在蠕动。 面部形似一个整张脸都被烧伤，尽是死皮和沟壑的人脸！ 但仔细看，哪怕被烧伤也不会五官如此模糊，全都皱成一团！ 怪物只有一只恐怖的眼珠睁得老大，布满了青紫血管和密密麻麻的血丝。 “啊啊啊啊！”白石结爱的尖叫在空荡的空间回响，她没命似的往高田旭他们这边跑。大泽宏一郎对那个空中的圆环向下狠打了一拳！然后这位篮球运动员也转身亡命狂奔。 下一秒怪物的脸好像受到一股冲击波，向后仰去。 但几乎没有用。和“噼啦啪啦”的声音几乎同时，怪物前方的空气仿佛碎裂开！ 它破开了大泽的防御，全程用时不到两秒！ 此时大泽弘一郎还没跑远，勉强超过白石结爱。但短跑比赛的倒数却是堀田智！ 可能因为他刚张开眼睛，还没完全恢复，反应又不够快。 跑步动作都有些变形，只跑到半路。 “堀田，快用境界！”脚上虽没停但大泽好歹提醒了一句。 堀田智的能力在战斗中完全没用，他听到声音慌忙转过头用出了境界。 下一刻什么东西从怪物身上直愣愣地捅了出来，直接扎向他的后腰！ “啊！”堀田智尖着嗓子叫了一声，没等境界破碎，就转身继续逃窜。 “交——出——来！”那个怪物居然口吐人言，虽然声音极其嘶哑难听。 但意思还是能明确传达：“交——出——来，全都——交出来！！！” “这是黑岛老师说的那头怪物吗！？王八蛋，妖怪不都很弱的吗？” 大泽弘一郎完全慌了手脚。他跑到某个地方停了下来，转身开始在空中画起圈圈。 现在要逃跑，以这家伙的速度很可能被追上。 不，其实刚才他本是可以逃跑的！ 以能力者的速度，把剩下的人都抛在一边完全可行。 毕竟被熊追杀的时候，只要比最慢的跑得快就够了！ 但是！他一边画出上限的圆圈，一边有些恨恨地看着旁边的高田旭：“高田，你的朋友们都弃你而去了吗？” “居然要留你在这断后。有点可笑啊，你连挡住它一秒钟都做不到。” 其实大泽弘一郎知道，刚才这家伙不知说了什么，第一时间把那两人劝动，让他们先走了。他们跑得太远了！ 白石、荒木还有那个女的再加上高田。 本来有四个诱饵在前面的话，大泽弘一郎就毫不犹豫地逃跑，把他们拉作垫背了。 但现在只有白石……妈的白石那个婊子。这不是已经跑得没影了吗？ 只剩下堀田和十分精明的高田旭。 稳住，稳住。大泽心想，他还能撑住一段时间才对。 而且自己刚才已经触发了信号弹。应该没几分钟，黑岛老师他们就可以过来！ “你不是让我看看你们怎么除魔的吗？”高田旭笑道。 这混蛋……胆子真有那么大吗？ 他不跑正好，在这里还可能分散些怪物的压力！ “大泽，你在这里撑住！我去湘南找人过来。” 堀田智一边这么大喊一边跑过来。 但那个怪物几乎在两秒内就又追上了他。 然后什么东西挥了过来，快到肉眼看不清！ 堀田智这次的境界被直接打得稀碎。 他整个人被夸张地撞飞过来，正向着高田旭的方向。 高田旭闪到一边，让堀田智摔到后面的街道上，翻滚了不知多少圈。 他眉头也没皱一下，因为现在高田旭没时间管这种小事，他的头脑在飞速运转！ 怪物刚出现他还没注意到。所以喊了大泽，死马当活马医，看能不能拖点时间。 但马上高田旭就发现——对这头怪物，心锚能够生效！ 它无疑是超能生物！但在精神界它的通道出口并不是精神房间，而是一个古怪的赤红色肉球。 肉球在不断蠕动，结合精神界的神奇意象，看一会儿就觉得精神污染。 是因为这玩意儿封闭性远不如精神房间吗？ 总之高田旭的第二通道很成功就透过它（经过时肉球还微微颤动）下探到怪物的第一通道！ 一感应他就惊呆了，这家伙的通道怎么这么不稳定。 不仅力量流动乱七八糟，而且整个空间似乎都摇摇欲坠，简直好像下一秒就会崩坏！ 按九条吾郎的话说，觉醒者的通道都十分稳定，学习“九球模型”只是以防万一。 这家伙，该不会能说人话却这么疯狂，是这个原因吗？ 现在没有危险了。但想了想，高田旭做出一个决定，顿时眼中金芒大盛！ 他在精神界伸出手，这十分怪异，因为现实里自己没有这么做。 他的心灵感应和心灵锚，两方的触觉同时伸入那个混乱崩坏的通道！ 这时高田旭的感官变得更加混乱，除了精神界和现实的影像，又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既是现实，又是幻境，同时又一片漆黑！ 他头痛欲裂，屏蔽了精神界的视野负担才降低下来。 还是好痛苦，要尽快！不知道是力量投射不足，还是它在排斥我。 黑之书在他的心中展开，无风自动。 高田旭眼前，黑暗中浮现出六个巨大无匹的球体。他们运转几乎毫无规律，以完全要跳脱出轨迹的恐怖气势横冲直撞！ 他本来和这些球体的区别如同蝼蚁和天地。但高田旭一延伸出力量，己身就化为这片黑暗宇宙中心的巨神！ 他打算平息怪物的通道，彻底支配它！ 第19章 暴君的T 高田旭的巨体坐镇在漆黑空间的中央。他伸出手触碰六颗狂暴的天体，就好像在摆弄小一号的网球。 这些“网球”一边剧烈震颤，一边高速运动，有时还会突然转向。 除了勉强在围绕他——整个精神通道的中心运转以外，没有其他规律。 但毕竟是六球模型，高田旭很快适应了它们的速度和神出鬼没，开始抓准时机将天体一一推向正确的方向。 要彻底平息……估计还需要两分钟左右，但这条通道确实趋于稳定了。 正当高田旭一步步调整着六天体的位置时，一个沉闷嘶哑的声音在这片空间响起。 “你，是谁。” “我是……t，你呢？” 没有任何回复。 现实中，大泽弘一郎已经快受不了了。 怪物一击刺过来，他的能力又应声而碎！ “境界！”大泽弘一郎勉强阻挡的同时，再次后退画圈。 其实今天他状态极佳！甚至超过以往的最高纪录，他的能力同时维持住了五个！ 然而，这个他起名为“透明架”的能力，短短一分钟内已经崩坏了四个。 如果不是自己境界用得远比堀田娴熟，他早没了！ 虽然在此期间，大泽尝试了几次用能力反击。 用拳脚攻击就算了，纯白给。 他只要攻击那个圈，力量就会放大打回透明架附近的敌人！ 但完全没用！这只怪物耐揍得很，和班里那帮混蛋之前说得完全不一样啊！ “高田，你也做点什么啊！”大泽居然病急乱投医，喊起高田旭来。 高田旭在他身后眉头快皱成了“川”字，趁怪物撞过来的时候挥起电棍从侧面砸过去。 但这头怪物带着那身破布，身形诡异地闪开了。 “嘁。” “大泽，你之前说能力者火力不足，看来没错啊。以后除妖还是让现代武装来吧。” “你尽可以去试试高田！妖怪都会一种叫‘虚化’的能力，就像能力者基本都会学境界一样。” 怪物横扫出范围很大的一击，大泽弘一郎又有三道屏障被同时打破。 他后退好几步，冷汗几乎将他后背浸湿。 这家伙除了刺击就是这种横扫最难缠！ 快到看不清到底伸出了什么打过来！ “他只要暂时躲在虚化空间，哪怕你看得见也摸不着！只有和精神界双向沟通的能力者，才可以识破他。能力者哪怕只用一把手枪也能伤害它。” “那真可惜，如果在美国，你现在已经有一把手枪了。” 这时，刚才那个声音又在通道内响起：“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是……t？t，居然可以，在我的通道，活动。” “你恢复神智了？”高田旭头已经快要裂开，忙说，“不要再抗拒我了。” 说完他的头疼真的缓解了，看来怪物对他的精神侵入开放了。 “t，是能力者？” “算是吧。” “神奇，怎么可能，做得到。” “你又是什么，我要怎么称呼？” “我是……你可以叫我刺人魔。” 日本有这种妖怪？高田旭接下来进入正题：“你的通道快彻底稳定了。但事先说明，我还不能信任你，你应该——” “我知道。你能支配我的生死。t是指暴君（tyrant）的t吗？” “你怎么想都行。” 它看来理解了，能被控制的对象最简单的解决方法就是命令它自尽。 “谢谢你，t。我服从于你，这是我的本命魂核。” 这家伙真灵活呀，看它一边和大泽进行战斗，一边居然还能从背后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晃了晃给他示意。 而且，看起来清醒后为了维持对话，它已经在放水了。 “但现在，不能听从你。我有，要做的事。不同意，你毁灭我。” “你要干什么？”高田旭问。 “找机会，复仇。” “……” “放心，我会回来的。” “那好。但我们约定个地方，每星期你去那里作上标记。”它这么决绝，高田旭也没办法。 但也要防止这货玩失踪。 “可以。” 两人约定了一个地方，周末出去采购时高田旭会经过那里，远远地看上一眼。 ……明明是怪物，却对人类城市的各个地方都很熟，这家伙只要不陷于疯狂状态相当聪明。 所以交易异常顺利吗。 “我，把魂核交给你。” 现实中怪物突然伸出两根铲子状的粗壮手臂，直接插入大泽弘一郎脚下的地面。 “？”大泽刚在想，原来他横扫攻击用的是这个！ 然后就发现旁边突然空空如也，他骇然地低头看见连同脚下一块地面一起飞了起来！ “哇啊啊！” 大泽落地时用了境界。境界不只是防御，而是一种空间的阻隔，把他落地冲击力都抵消了。 但他仍惊魂未定，抬头看了一眼怪物的方向后，又乐了。起来转身就跑！ 那怪物终于朝高田旭冲过去了！ 大泽弘一郎一边狂奔，一边内心狂喜。 自己被打飞不是坏事，反而拉开了距离。 去死吧，高田！死之前和堀田一起多为我争取点时间。 跑了一阵，他又转头想确认下，发现高田旭居然也往这边狂奔而来！ 搞什么？那怪物怎么把晕倒的堀田智又抓起来，还往墙上撞了好几下。 它刺破了堀田的脚！不是，它的刀刃还有那么粗的款式吗！？ 天！就算是能力者的体质，堀田这小子没问题吧？ 高田这个混蛋！他这么狡猾，是不是想出办法引诱那个怪物去攻击堀田了？ 等脑袋转回正面，大泽先是一愣，然后是大喜！ 高田旭带来的那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女人，还有荒木大介居然跑回来了！ * 几分钟前，高田旭巧妙对两个同伴使用了心锚。 这两人意外的都很讲义气。 高田旭当时还不知道自己能控制住那头怪物，所以不想浪费时间，让他们赶紧逃走。 他的心锚下得十分巧妙，突破了本来时间的限制。 他下了暗示，让他们尽快跑到外面去救人。 不然的话自己留在这里就危险了，大家都不走反而会害了他！ 于是这两个性格很坚持的人，在心锚结束后也保持着这种类似于思想钢印的意念，拼命地往外跑。 但跑着跑着，两人终究是缓过神来。 还有更重要的是…… “这是死路！怎么回事。”荒木大介大惊道。 前面明明还是空荡的马路，但却不能前进一步。仿佛有一堵空气墙阻隔了内外。 绕着这堵墙走，四面八方，甚至附近店面的门窗都无法进出！ 这时小柳津奈绪突然转头往回奔跑起来。 “喂，小柳津小姐！”没办法，荒木大介也赶快跟上。 反正这里被封闭了，不如回去帮高田旭！ 小柳津奈绪也抱持类似的想法，她的心情现在混乱到了极点。 她不明白刚才为什么自己会弃高田旭而去。 明明还可以使用那个！再怎么也不能让他断后。 一种强烈的悔恨涌上她的心头。 高田君，你一定不要出事啊，你一定不要…… 她的手已经摸到头上的那个发夹。 一定要赶上啊！使用这个的话，说不定能够救到高田君。 * 哈哈哈哈哈，等大泽弘一郎和跑回来的两人错身而过时，他简直想放声大笑！ 他已经理解了一切！大泽拿出那个信号弹，第二次注入力量，信号弹的光芒前所未有的大盛，让他愉悦地眯起眼睛。 生与死的分别就在这里了！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本应在学校的黑岛老师他们还没有来？ 因为自己等人现在根本不在现实！而被带到一个位于物质界跟精神界之间的——“夹层界”。 他也是刚刚想明白，这里为什么安静到异常的地步。 不，这里还不能算真正的夹层界。不然自己的力量增幅不会只有这种程度。 应该是类似怪物们使用虚化后躲藏进的那个，很浅的夹层界。 这里也不像真正的夹层界有独特的风景——据说是这样，他也没真去过。 反而和现实别无二致。 但一般来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怪物自己能进入虚化状态就是极限了，怎么可能还带着他们这么多人一起来这里！？ 不过结束了。大泽第一次使用信号弹只是普通启动，没能突破这个浅层界他也没发现。 但刚才他全力注入，肯定已经通知到现实了。 黑岛老师他们应该已经来了，凭他们的实力要闯入这里最多也不会超过两分钟！ 高田小团体，为我多拖一点时间吧，然后我只要再坚持一会儿……这会是生与死的分别！ 第20章 百刃横扫 “不要过来！快回去。”高田旭看到迎面跑来的两人，焦急地喊。 他在心中说：“这里果然不是现实？” “嗯，发现了？” “比平时离精神界更近，还以为你使用了结界什么的困住我们。” “不。就是带你们，虚化了。” 那个嘶哑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 刚才最后的调整也已完成，怪物“刺人魔”的通道彻底安定下来。 大泽转头逃跑的时候，刺人魔也隐秘地将魂核交给了高田旭。 心灵感应可以洞察全局，当时没有外人注意力放在自己这里。 退出通道后，两人不知为何仍能保持心灵对话。 怪物为他解释了不少事情，黑之书上也多了一页。 【心技·心灵对话（启动中）】 【对象限定：超自然生物】 【可升级】 “难怪他们回来了，是发现出不去了。”高田旭在心中说得轻巧。 但现实里，他心跳加速到了极点，正以打破自己短跑纪录的气势发足狂奔！ 刺人魔则气势汹汹地追在身后！ “那是，你的朋友？”嘶哑的声音问。 “对。” “你的朋友，很好，要珍惜。” “你自己没问题吗，现在不走？刚才那个通知其他能力者的超能道具又启动了。” “没关系，我很强。而且，现在就走，我清醒的事，可能被察觉。那对我，后续的行动，也不利。” “对了，能把我们带进这个什么‘浅层界’，你也需要付出力量维持吧。” “对。” “也就是出去以后，你会变得更强？” “更强，咔咔，更强。” “快追上了。你要不要多少攻击我一下，不然太可疑了？” “不用。我没攻击过，普通人。” 虽然伊藤和九条老师都说，这头怪物只攻击能力者和他们的造物。不过…… “真敢说，你杀了好几个人吧？” “都和超能道具，地下交易有关。他们身上，有同胞的味道。” “……那你超过去吧，至少这里不要放水。” “好。” 高田旭感觉背后一阵劲风袭来，自己尽可能向外侧闪避还是几乎被气浪掀飞出去！ “快闪开！” 他提醒了句。 迎面跑来的两人，堪堪躲到两侧。 只是小柳津奈绪没站稳，坐在了地上。 高田旭起身上去拉起她的手，看着怪物前去追击大泽的背影，后怕地说：“学姐！这应该是九条老师提到的妖怪！主要攻击能力者。” “荒木，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离堀田和大泽远一些！” “噢，噢。”荒木大介还对刚才那个突然加速冲来的黑影感到心有余悸。 如果刚才连环杀人的怪物路过他时顺手刺出一刀，他绝对要完！ “高田君，你没事吧。”两人牵着手往回跑。小柳津奈绪仔细地从脸、手臂、到跑动的姿势检查他有无异常。 “没事！学姐，你们怎么回来了！” “高田，前面是死路，应该是超能力造成的！” “怎么会！”高田旭脸色惊骇。 三人自然没去另一个能力者堀田那边，尽管他脚部出血严重，一直在那边哀嚎个不停。 他们往回拐进一个岔路。 在那之前，高田旭回头，看到大泽弘一郎被刺人魔伸出的那铲子般狭长的手臂，连续三击横扫！ 这到底是刺人魔有三条手臂还是他速度快到挥出了同时攻击的效果，高田旭也不知道！ 大泽的能力和境界没完全防住，直接被砸到地面上，尘土飞扬，很疼的样子。 刺人魔恢复神智后，战斗智慧完全不同了，不会只傻傻地从正面死攻。 怪物又伸出一只刀刃般的手，把地上呻吟的大泽弘一郎衣服挑破。它到底有几只手臂？ 一个圆球被它灵活地拨到自己怀里，然后似乎融入了它的身体。 高田旭在心中说：“对了，你收集那么多超能道具，也分给我一些。” “好。下次见面时，再说。” 这时高田旭发现，黑之书在心中自行打开，还翻到了最后一页。 他纳闷地去内视，发现一支看不见的笔在上面书写，开头是： 【亲爱的t，我所知道的，分享给你。】 这个怪物居然在给自己发送信息！ 他当然不会合上书拒绝接收。 无形的笔书写速度极快，一页完了就往前再翻一页。几乎几秒就写满了几十页，最后才 落款。 【你忠诚的，刺人魔。】 不过它这么急，也就是说…… “！他们来了吗。” “对，来了。” “那你快走吧！” 啪嚓！ 这时高田旭感觉眼前的世界出现巨大的裂痕，下一刻空间彻底破碎！ 然而三人眨眨眼睛，他们还在原地。 区别是周围突然多出一些慌忙四散的人！ 同时，高田旭看到两个快到看不清的残影飞掠而来！ 其中一个十分壮硕的身影一勾手，本打算离开的怪物身体一僵。 这时另一个从上衣到下身全黑的男人，脚底下窜出巨大的黑影，将刺人魔全身都吞噬了进去！ “有点，吃力。” 刺人魔似乎在那个阴影牢笼中遭受攻击，影子表面时不时地蠕动，或突然某处向外凸起，似乎显示出怪物在里面剧烈地挣扎！ “这两人这么厉害，他们在精神界有没有视野？” 高田旭拉着小柳津奈绪退到一边，在心中问。 “不，连我都看不到。他们，还不够格。” 这么说着阴影的牢笼被撕碎！ 怪物放出大力的横扫三连，几乎快到让人以为是同时挥出的。 残影就能看出比刚才在浅层界时更加巨大。 它那铲子般的手臂膨胀了，长度接近两米，有成年男子的腰身粗细。它的力量现在才发挥出来！ 面对这气势万钧的三连横扫，那个壮汉把手向前一推，似乎形成一股巨大的斥力减慢了攻势。自己后退躲开。 一身黑衣的男子则以体操运动员般的动作，一边大幅后仰一边向侧边跳跃躲开了。 但刺人魔接下来又放出数十道在空间中留下残影的利刃！ 这一波速度太快攻势太密，难以想象那个破烂斗篷下他的身体是什么结构。 这回那个壮汉狼狈后退，哪怕是斥力再配合境界也才堪堪挡住！ 黑衣男子则动用街道各处的阴影，延伸出数道影刃和怪物对攻了起来！但明显他处于下风。 “要走了。但可能，有困难。” 怪物最后一波猛攻后抽身而退，他一跃似乎就想跳到旁边低矮的房顶。以他的身体能力完全能做到。 但那个壮汉双手有力地虚空一握，刺人魔的身体升到半空竟然就无法再向上。 两位老牌能力者又粘了上去。 “你这不是不行吗？喂，我帮你，来一波大的！” 在心中这么说，高田旭眼中金芒大盛！ 刚才就复制了这家伙施展攻击的波形，黑之书的书页又扩展了内容。 【心技·刺人魔支援】 【分支一·百刃】 【分支二·横扫】 这家伙怎么不是伊藤那样多形态，而是分支？ 怪物不属于单一能力吗？不管了。 【你连这个，也做得到】 怪物那只独眼一瞬间几乎变成血红，显得更加疯狂。 他的身体突然膨胀起来，疯狂的气息爆发而出！ 与他对攻的两位能力者也察觉到不对，但下一刻还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刺人魔支援】【百刃横扫】！ 怪物破旧衣袍中伸出来的巨臂变成四道，如同风车转叶一般席卷而来！ 更可怕的是，每一条巨臂上都同时伸出数十道银闪闪的利刃！ “咔啊！”壮汉的境界完全破碎，两只手同时向前推也挡不住各个角度而来的攻势！ 他被抽飞上了天，在空中吐出一口血。 一身黑的男子，则连续好几个后空翻，配合着阴影编织的防御网在他前面层层展开。这才防住了所有攻击！ 不过目的已经达成，怪物飞身跳到旁边的二楼楼顶。 又踩着立足点展开了一系列眼花缭乱的连续跳跃，很快消失在城市深处。 第21章 想办法变个现 “追不上了。”目送消失在建筑群背后的连环杀人怪物，黑衣男子十分不爽的样子。 他同伴的那个大块头没受什么伤。 因为在空中，该壮汉就以不符合身形的灵巧，调整住了姿态。 之后像是有轻功一样，连踩墙壁从二层高的地方落到街道上。 大块头擦了擦嘴边的血，高田旭才认出这人还算眼熟，在校内见过。 应该是新校舍那边一个叫熊本的体育老师。 黑衣男子的脸则完全没有印象。 熊本来到高田旭三人跟前，扫了他们一眼点点头。 黑衣男子则先去查看了一下在地上不断哀嚎的堀田智。 “脚部受伤太严重了。那个怪物的利刃能改变尺寸，不过居然用这么大的刃口攻击你。” 黑衣男子皱了皱眉，从兜里拿出什么贴在堀田还在流血的伤处。 血是止住了，但脚背上那个触目惊心的创口有碗口大，堀田智的脚简直像是从中间截断了！ 脚是废了，哪怕用超能力也恢复不了，黑衣男子心想。 当然，从清泉家出来的黑衣男子十分清楚，超能力理论上比表面宣传得要万能许多。 不过没有多少人有那个价值，接受那种高级治疗。 他又去查看大泽弘一郎的情况，这小子其实没有昏倒，只是在地上装死。 见黑衣男子过来，大泽不好意思地起身拍了拍灰：“呃，下午好啊，黑岛老师。” 说完还恶狠狠地看了高田旭他们这边一眼。 该死的怪物，真的专门攻击能力者啊！ 熊本老师问他们：“你们受惊了。还有别人被拉进那个空间吗？” “还有一个女生，应该是c班的白石结爱。呃，不知道去哪了。”高田旭回答。 于是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荒木大介无奈地拿出手机拨通了白石的电话。 熊本拿过手机跟那女生通的话，语气公事公办地让对方说下自己的状况。 白石在电话那头哭哭啼啼的，半天时间才打听清楚。 原来这货在浅层界破碎的时候，就不顾一切地转身逃跑了。 那之前似乎躲在封闭空间空气墙附近，一处垃圾收集场几个垃圾袋后面。 怪不得谁都没有找到她。 “那好，你们先回家吧。” 了解完他们的情况，熊本点点头说。 普通人四人全都无伤。哼，这怪物和以前一样。 如果和超能道具无关，就不会攻击普通人。 不过没想到今天和黑岛两人夹击还让他跑了。 该死，时间太紧迫，如果能带上趁手的超能道具就好了。 黑衣男子轻松地扛起嗷嗷叫的堀田智，带着大泽弘一郎走了过来。 他有一双狭长的眼睛，脸上总是笑眯眯的。 黑衣男子只是对熊本说：“那我就把自己的学生带回去了。” 说完无视其余众人优哉游哉地走远了。 堀田不断叫痛的声音也逐渐远去，隐约还听到大泽似乎恼怒地说：“喂，你就不能忍耐一下。” “终于结束了，我以为要死了。”荒木大介还是惊魂未定。 他转向两人：“今天先回去吧。那个怪物束手前，我放学再也不瞎转了。” “你回去吧，荒木同学。我们自己去就行了。”高田旭低头看了看自己和少女还握着的手。 “高田，你啊。”看到那个叫小柳津奈绪的女孩也是笑吟吟地表示同意，荒木举手投降了。 “没事的，它被老师们吓坏了不敢来了吧。”高田旭笑道。 最后荒木大介还是带两人去了目的地才离开的。 “小柳津学姐，呃，松一下手吧。” 进店后两人要坐下时，高田旭尴尬地说。 “ok~”少女将温度上升的手抽走，乐呵呵地靠窗坐下。 高田旭在她对面坐下，本来想场面上道声歉。 毕竟今天请对方来玩，实在选的不是地方。 先是碰到一群讨厌的小鬼，然后又撞上这么凶险的状况。 但看到小柳津奈绪那依旧自我的笑容，高田旭长舒一口气。 两人除了点餐，都没说话，但一种默契在空气中流动。 很快两人要的饮品都到了。 服务员没有认出两人，而是面露兴奋地快步回去和同事继续讨论起，刚才街上展开的那场精彩战斗。 高田旭有所感，低头发现桌下小柳津奈绪脱下了鞋子，黑色裤袜包裹的脚在随意地踢着自己的小腿。 “高田君，你刚才为什么要留下？”小柳津奈绪在美式里加了牛奶，正用管子搅拌。 “有大泽同学在，后来我也跑了。”高田旭避重就轻。桌下又被轻踢了两脚。 “唉，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不。” “……为什么？”小柳津奈绪的手停下了。 “这个，男人总有不能逃避的时候。”这话半真半假。 “不，你不要逞强。” “学姐，同时打几份工的你说这话唔……唔。” 高田旭没法出声了，因为小柳津奈绪起身越过桌面，堵住了他的嘴。 小柳津奈绪本来只是冲动，但接触后她就不愿离开了。 最后店里所有人都看着他们，连服务员都忘记了超能力战斗，捂住嘴满眼小星星地看过来时，她才施施然坐了回去。 “呵呵，不要顶嘴，懂？”小柳津奈绪又恢复了那种笑容，但脸颊比平时更红润。 “不，下次我要记得顶嘴。”刚才高田旭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几乎不经思考就说了出口。 “咳咳。”少女本来想喝点什么，这么直白让她呛了一口。 “听着，高田君。”小柳津奈绪努力压下嘴角的弧度，眼中的笑意也尽量收敛。 她取下自己头上那个褪色的发夹，凑过头来压低声音道：“之前没说——这也是一件超能道具。” “……它能发挥什么作用？”高田旭尽量表现出惊讶。 “可以下一场很小范围的雪，沾上雪花的个体之间一段时间内无法互相伤害。”小柳津奈绪很认真。 “高田君，这个给你。我其实以前就知道超能力的传闻。” “据说大多数超能道具必须能力者才能启动，但这个发夹不同。我和你这样的普通人也可以发挥它的力量。” “学姐，这个我不能要。” “你在公立湘南，比我更接近漩涡的中心。” “太夸张了，今天是几个偶然凑在了一起。” 小柳津奈绪执意要把发夹塞给他，高田旭没办法，几次推脱都不成。 “学姐，我会远离危险的！你留下它保护自己吧。我也更放心些。”光发誓还不够，他又做出一个约定。 “一周之内！我会想办法拿到至少一件超能道具。这样你能放心些了吧。”这才说服她。 “好吧。但如果你没拿到，一定要收下这枚发夹。”说完小柳津奈绪又将它珍惜地别在了头上。 这下麻烦了，当然不能把自己手上那几个来历不明的拿出来。 以后可能从刺人魔那里获得的也一样。 这样只能从特进班那边想办法了。 “话说如果能得到更多超能道具，可以想办法贩卖出去。”小柳津奈绪思索起来。 “或者出租？”高田旭其实也想过，要有机会拿到那些渠道正常的超能道具，能解决不少经济问题。 之前买的电棍、弩之类的也很伤钱包。 那些非正规渠道的超能道具，不用的也可以想方法处理。 他想更深地牵扯到超自然世界，活动资金是必不可缺的。 不过要怎么私下找到更多能力者进行交易？按理说肯定有不少老牌能力者在暗地里活跃。 夹层界，高田旭想到这个词。 刺人魔提到过超能道具的地下黑市，搞不好就在夹层界。 那里是现实和精神界的夹缝，普通人难以到达，是再合适不过的场所。 “呵呵，还有不少有趣的用法。可以联系广告会社，而且做直播的话……”小柳津奈绪又故态复萌了。 但这回高田旭听得很认真，也仔细考虑起可行性。 该说不愧是荒木推荐的地方吗，饮品和甜点味道都很不错。 店里氛围也很让人放松。两人足足待了两个小时，太阳都完全下山了才走出店门。 走到一个小巷入口，见高田旭要拐进去，小柳津奈绪疑惑地看过来。 高田旭：“学姐，这是刚才那个窄巷。可以过去的。” “还真是。”天黑了，小柳津奈绪没注意到。 虽然大晚上走这种路不太正常。但今天都遇到过怪物了，两人包里都有武器，他们没什么心理负担就钻进去了。 “学姐，便利店的打工我不想去了。最近唔……” …… …… “咳咳。”这回高田旭有些呛到。 分开后他无语地想，虽然自己是有这个意思，但每次都被抢先一步挺那啥的。 幸好这次没忘顶嘴。 “你听我说完，奈绪学姐。关于超能道具，我有个想法需要你来帮忙，拉上学校认识的能力者的话……” 第22章 最强的几位能力者 周二，平塚体育场。 湘南高等学校一年级全员在这里举行田径记录会。 “破纪录了，又破纪录了。”丸山小胖已经麻木了。 他擦了擦额上的汗，觉得今天的太阳格外毒。 “你们觉得奥运会会设能力者专区吗？”后排一个男生问。 “会吧。”高田旭也喝了口水说。 “呃，不过旭同学，现在我们都搞清楚了。和之前想的一样，能力者没有超出常人的体能上限。”立园阳太指出。 “算了吧，他们随便练练比得上别人多少年努力！想比就自己玩玩吧。”丸山小胖大喊不公平。 “不过，大泽同学似乎真的想打职业篮球。啊，抱歉旭同学。”立园阳太自知失言。 “没事，都过去了。” 昨天的事情在湘南十分轰动。 校内五名学生和一个外校人士，在学校附近居然就被带入神秘的异空间，还被可怕的怪物追杀！ 甚至有学生家长提出要转校，白石结爱的父母更是来学校大吵大闹了一番。 结果第二天，只有高田旭一个人没事人似的到校了。 白石据说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堀田智不知道轮椅买好了吗。 大泽弘一郎也请了假，高田旭猜测几天后特进班的集体除魔，他也不会去了。 连荒木都称病一天，高田旭还打去电话。 这位校篮球队的壮汉只是苦笑着说，父母强留他在家一天，他也顺便压压惊。 结果今天大家都来问高田旭，他就推说：怪物其实不伤害普通人。 当然哪怕四个普通人都没受伤，哪怕校方也如此宣传，很多人依然半信半疑。 毕竟最惨的堀田智，医院说必须得截肢。 且事后湘南的两位教师和那怪物在学校后街展开激斗，被有心人拍摄下来传得到处都是。 那个穿着破布片的怪物出手可完全看不出客气！ 如果不是交手时间短，两位教师抵消了不少攻击，附近估计不少店面要受波及！ 看高田旭对昨天的事不在意，大家又延伸了话题。 “高田同学没事就好。不过大泽同学真的很英勇啊！” “对啊，为了保护同校生和朋友，居然上前阻挡那样的怪物！九死一生啊！” “呃，其实我听说了白石和荒木的事情。本来觉得白石有点那个，大泽也多少有些……” “是啊。但这次事件以后，虽然这么说对荒木不太好，但白石他们可能也有苦衷吧。” 别瞎传了，他们俩这辈子没戏了。 “总之，大家也是为了纪念大泽弘一郎同学的壮举，这次把他投到了能力者排名的第一！”丸山小胖宣布道。 大泽啊，从心灵感应和最后的表现来看，估计是一开始想跑没跑成吧。 “呃，也不是心血来潮。毕竟大泽这是实战，其他能力者看起来再强也不一定能发挥出来吧？” 于是已知的能力者中，前五名投票的结果分别是： 第一名大泽弘一郎“透明架” 第二名神宫琴叶“破魔矢” 第三名寺岛悠真“樱花太刀” 第四名伊藤真纱“天启之光” 第五名井口雄也“白手套” 这是算上境界的结果，现在大家也都知道这项技能了。 没进前三啊，伊藤同学毕竟有远程，只要放风筝赢过大泽是可能的。 大泽的盾其实没有境界硬，而且面对不同方向破绽很多，也无法移动。似乎也不能取消。 如果不是在浅层界他得到了加强，且刺人魔耗费大量力量在虚化上，又失去理智直愣愣冲过来。他根本撑不过半秒。 不过有一说一，现在都有境界，单挑的话伊藤的盾形态有些鸡肋了。希望她能继续开发吧。 呃，我怎么也开始赛博斗蛐蛐了。 高田旭反思时，有人喊道：“喂，颁奖要开始了！然后就是对能力者代表的采访了。” 颁奖十分无趣，其实本身记录会没有这个环节。 但今天全程由日本电视台独家采访，所以搞得隆重些。 非能力者的选手脸上表情都不好看，他们的名次普遍靠后。 有一位高年级接受采访时还直言：下次希望落实分赛。 弄得本来打算宣传湘南能力者的日本电视台职员十分尴尬。 但接下来就有趣多了，场地转移到平塚体育场外南出口附近。 在场旁观的人要不来到南侧观众席的最高处，扒着栏杆向下看。要不也跟着人流也一起走到体育场外面。高田旭是前者。 四面八方的摄像机对准了一块相当宽敞的空地，电视台早就安排好流程，居然开进来一辆挖掘机。 “要那个井口表现了！” “这家伙，转播以后肯定是神奈川今天最靓的仔！” “不，全日本都要遍布他的粉丝了！真羡慕啊。” 这些人说得并不夸张，井口雄也，bbs上排名第五的能力者接下来预定的表演就有这么酷炫。 只见井口接受了几句采访后，意气风发地走上场地了。 神宫琴叶和寺岛悠真站在不远处，今天他们三人是湘南能力者的代表。 本来理应容貌格外出众的这两人当主角的，但井口的能力太适合这个场所了。 只见井口雄也和机身长几米，有着巨大动臂的挖掘机相向而行，反差十分强烈。 他自信的脚步令人印象深刻，在两者接近十米时，井口一挥手。 半空中出现一只直径两米多的白色巨手！ 不，仔细看那是一只巨大的白色手套！但像是里面套了一只巨手般饱满。 “哇啊！”千人左右共同的欢呼如浪潮般席卷平塚竞技场周边。 “啊啊啊！” 接下来喝彩的音量又抬高了一级，因为白色巨手抓住缓缓抬起的铲斗，竟然相持住了！ 挖掘机似乎在出力，液压的力量试图将斗杆抬起，但现实中双方还在僵持。 其实高田旭他们知道井口的能力出力最多不超过半吨。 和这种规格的挖掘机角力，完全是节目效果。 对方大幅限制了出力，可能是提前做了改装，但不得不说演出效果就是好！ 接下来井口又秀了那只巨型手套的有效范围，还让日本比较流行的微型车k-car撞击它测试耐久度之类的。 无敌了，在场的众人都那么想。 白手套缺点很多，比如速度过于缓慢，连投掷物体都没法扔出威力。 也没办法完全握住，把井口整个人完美包裹进去当成盾牌。操纵精度也成问题。 不然井口将毫无悬念拿到能力者投票的第一名。 实战的话，其实排名靠后的能力者也有人能赢他吧。 但召唤物的性能过于显眼，综合来看还是放在这个位置了。 井口最后表演了能力拔大树，那是一棵前一天被重型卡车提前运过来栽植上的，七米高的树。 树围很粗，差不多有一吨重。按理说已经完全超出了白手套出力的极限。 但事前学校那边给井口喝了什么东西，似乎大大提高了他的能力上限。 取消了支撑，重新把土挖松后，白手套确实地把那棵树重新拔起来了！ 看到这么棵大树被神秘力量抓在空中，下面吊着被土球包裹的树根，还是相当震撼的。但意外出在这里了。 井口手滑了，不知道能不能这么形容。 总之，在将大树重新放回原处的环节，白手套没稳住树干，在工作人员到来固定前，让整棵树不可逆地倒向了一边！ “啊！”现场爆发出一连串尖叫。 大树倒下的姿态开始看上去很缓慢，下面不少凑得太近的记者第一时间都没发觉。 等巨物迎面倒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然而现场也有人反应过来了——那是寺岛悠真。 他似乎刚在接受预热采访，抬起头时瞳孔猛地一缩。 寺岛的手臂伸向腰间，下一刻他拔出了什么，快到留下残影。空中凭空出现一道闪光！ 下一瞬间“咯嚓”一声巨响，树干不仅就这样没有预兆地断成两截，还改变方向倒向了没什么人另一侧！ “啊啊。”现场的人大骚动，尽可能远离那棵失控的树。 不过还是有人没来得及躲避。 高田旭看到此时人群中，神宫琴叶向前伸出左臂，右手在虚空中高速地向后一拉。 三道半透明闪着荧光的箭矢凭空飞出，将差点伤人的半截树干穿透的同时，还击飞了回去！ 这两人，好快的出手速度，好强的破坏力！ 第23章 堵上耳朵 神宫琴叶放下手，寺岛悠真轻巧地挽了个剑花。 刚才没看清，寺岛拔出的是腰间鞘中的一把竹刀！ 他现在若无其事地收剑回鞘，不知从哪来的樱花在他身周簌簌而落。 电光石火间，本会酿成的重大事故消弭于无形。 井口雄也拼命地对现场众人低头道歉，他那招摇的白色手套也收起来了。 不过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今天另两位主角身上。 “好惊险！吓死我了。” “等等等等，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们两人那是什么？隔空斩！？” “不，神宫琴叶她是凭空射出了箭矢，虽然很快但我看到了！” “我，我也是！好像还不止一发。” “‘破魔矢’的神宫！能力者名片上就知道是这种能力。但bbs只说不用箭矢，其实连弓都可以省去？” “寺岛悠真学弟的能力也大差不差。” “不，寺岛君似乎不能凭空斩击，还需要实物才能施展。” “不过太美了。这是他能力的效果吗！” 路边也有樱花树，虽然已经到了五月，但还有没完全凋零的花瓣。 高田旭眯起眼睛，不，这是他能力实体化出来的花瓣。 艳丽的粉色花瓣落到地面后，似乎隐约组成了什么图形。 寺岛似乎也没有在意身边的樱花雨，放松地站在那里。 但正是这种悠悠而然的气质，让他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太强了！”丸山小胖奋力拍了下栏杆。 “看过才知道，他们和其他人不是一个次元的。”立园阳太目瞪口呆。 “对吧？你说他们到底有没有出全力。” “零帧起手都能做到这种程度，你说呢？” 他们不是这批觉醒的能力者，高田旭判断道。 至少提前接受过能力者教育，战斗力先不说，对能力释放的控制堪称完美！ 毕竟超能力在私下存在了这么久，这就是赢在起跑线吗？ 不过，这样的话之前有说不通的事…… “不，你们太关注强度了吧！？还以为今天井口要出名了，没想到帅爆的是寺岛。” “他的能力确实太犯规了！不仅强而且帅，你看周围的女生！全都离不开视线了。” “好羡慕啊。” “今天这是电视台转播，而且还有这么多人在拍摄，寺岛要成大众情人了！” “呃，神宫同学也很显眼吧。咦，神宫同学呢？” 神宫琴叶出手后，就避开摄像头离开了。高田旭没有看漏。 是不想露脸吗？但寺岛似乎就全然不在意，甚至还开始继续接受采访。 但今天过后，他们两人都不会默默无闻就是了。 * 寺岛悠真劈开大树的视频果然在网上传疯了。 帅气如贵公子的外貌，华丽的身手和王道的超能力，危急时刻的精彩出手。 据说他被叫做“樱花武士”彻底破圈了，全日本的能力者也没几个这么有名。 神宫琴叶的图像则没怎么流出，能看到的都受到一定的屏蔽。名声和表现完全不成正比。 但消息不可能完全闭塞，很多外人还是打听到这是一位湘南试点校有名的美少女能力者。 在校内bbs更是完全被当成英雄看待。 不过到了下午，湘南学生对这件突发事件的关注，马上被另一个紧急通知取代。 今天下午，校方终于要在礼堂官宣试点校超能力培育规划的详情。 在会议开始前十分钟，高田旭来到礼堂。这是立园阳太参加的吹奏乐社平时活动的场所。 一进来他就感觉到一种不协调感。 今天的会议需要全校共同参与。多功能礼堂基本被坐满，但却没想象中喧嚷。 高田旭顺着学生们的视线，就看到在讲台边上有一个秃头大叔，十分生气地与一名一身漆黑的高个男子争辩着什么。 都是熟人啊。秃头是校长，黑衣男子就是昨天迎战刺人魔的能力者。疑似是特进班的老师。 “黑岛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校长先生，您不用太担心。毕竟是这个年纪的孩子，你我都知道他们。” “他们缺席的次数未免太多了！这次还特别要求，需要亲口传达给所有人。” “这没关系，我会通知他们的。” “不是这个问题吧！” “哦，那是什么问题呢？校长先生。” “我说的是课时，如果照这样下去的话——” “课程规划已经根据临时特例法改过了吧？” “再怎么改也不能这么久无故缺席！这又不是辻君那种情况……” “呵呵。是吗，但最后的判断要交给我吧。”黑衣男子笑眯眯的表情毫无动摇。 “哼。”秃头校长气冲冲地走了。 偷听完，高田旭也去预定的位置。 “对不起，旭同学！”立园阳太双手合十，他起身说，“我们也没想到大家热情到这个地步。来的时候只有两个位置了，你坐我这里吧。” “那算了，我随便找个地方。” 高田旭看了眼讲台的方向，好奇道：“今天不是校长来讲？” 那个秃头大叔和台下几个老师说了几句后，居然直接离场了。 “旭同学，今天似乎是黑岛老师来宣讲。啊，黑岛老师是——” “旭，那个黑衣服的就是特进班的班主任，姓黑岛。据说是官方那边的人，在这里权限大得很。”丸山小胖撇撇嘴。 黑衣男子黑岛已经站上讲台，他表情玩味地摆弄着麦克风。 高田旭也没空再闲聊了，赶快去后排找空位置。 这时他看到最后排的角落，有一抹熟悉的栗色晃动。 这里没啥人，其实以礼堂的音响系统，哪怕坐到这里听讲话还是没问题的。 高田旭坐了过去。 “呜，是你啊。”此花唯无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又像抽掉了骨头的烂泥般摊在座位里。 “下午好，此花同学。”高田旭轻松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没提超能力方面的事情，毕竟此花一直特意回避。 之前高田旭的策略也一直是不打破这种默契。 但他也好奇，此花唯难道打算瞒一辈子吗？ 如果能力不方便说，那一直隐藏也很合理。 但世界已经发生变化，一辈子不和超能力打交道就有点极端了吧？ 当然高田旭也不会不清楚内情就自作主张。 正好今天公布超能力者的育成规划，他也同步探听下此花唯的心理波动，看看能不能旁敲侧击地知道点什么。 这时高田旭突然感到一种指向自己的心理波动，他抬头看到居然是前排的伊藤真纱在回头看他。 红发少女吐了吐舌头又转回头。 今天少女绑了根马尾辫，很适合她。 高田旭笑了起来，但紧接着伊藤深纱又回头，小嘴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 礼堂太吵了，两人相隔又较远，高田旭什么都听不到。 但当他看到伊藤深纱举起双手，做出捂住耳朵的动作时。 没多想就对身旁的双马尾少女提醒道：“堵上耳朵，此花同学。” 第28章 符合要求的人 “第二问。” “假如，研究组正参与一个极其重要的课题，在全国范围都有许多竞争者。组长和他们在线下争论不休。 现在课题有了突破，发现一种独立的方法可推进项目。 组长认为该方法大大领先于所有其他研究组。（注：组长的判断不容置疑） 为此，本组所拥有的一种超能道具必不可少，但数量不够，需要你再寻找一份。（注：超能道具异能个体参与生产过程的一类制品） 研究组会提供充足的经费和渠道支持。（注：目前不现实，仅作为假设） 你打算怎么完成这项任务？不要求方案一定成功，但烦请积极处理。 a有一位学校的朋友，她可能拥有制作该道具的能力，向她寻求帮助。 b通过希望计划获得积分，尝试兑换道具。 c超能课下辖的组织有超能道具的公开拍卖会。参与拍卖会尝试获取道具。 d你找到一位黑市中的面熟商人，你希望他能帮你找到目标的超能道具。 e其他。请说明你的计划，大致步骤即可。” 伊藤深纱没看几行就知道是哪道题了。 巧的是，这道题目也有人答对！ 第一个答对的人选的是e。他自己想的答案对了，后面的人就都照抄了，也没错过。 不过代价就是，这道题关键在哪里伊藤深纱其实也不清楚。 在她看来，前四个选项似乎都有可行性，但也不是完全保险。 不过“烦请积极处理”吗……原来这里也有过提示！ 伊藤深纱才明白过来，这个题干暗示了某些题目可以不积极地处理！ 比如上道题，高田旭的答案虽然贴近现实，却给人十分被动的印象。 那家伙这次会怎么答？ 红发少女将视线转过去，高田旭正一动不动盯住题干，似乎想得入神了。 他也很苦恼吧！ 没想到高田旭这时出声：“可以寻求场外帮助吗？” 啊？ 房间沉默了一阵。 然后那只巨型玩具熊走到他面前，点了点头。 高田旭转过头，看着有些愣神的伊藤深纱：“伊藤同学，你知道这题的答案吗？知道的话请告诉我。” 咦？原来这个面试有这么灵活吗？ 不过从辻同学愿意告知申请者错误在哪里，已经算是某种程度的开卷了吧。 话虽这么说，高田在面试的过程中还请求场外支援。他，他是怎么好意思的呀？ 但红发少女还是不松口：“我是知道啦。但都说了，这次我们是竞争对手哦！” “伊藤同学，告诉我对你的面试也有好处。” “啥？” “你想想，伊藤同学。辻同学的面试其实十分不公平，尤其对于最开始参与的人来说。”高田旭解释道。 “明明有简单的方法避免这一点。比如设定统一的时间，不公开判卷结果，增加题目的丰富性。” “这说明她一开始考虑的就不是公平。而是在这种不公平的规则下选拔出符合她要求的助手。” “极端一点说，越靠后总结出越多题目的参赛者，通过测试的希望就越大。” “结合她的三个要求，辻同学并非寻找一开始就懂得科研的人才。” “而是挑一位通过不断收集题目，吸取他人面试的经验，摸清她要求的人。” “这有点儿像研究者的特质吧？研究者的工作并非应试。他们需要大量引用他人的研究成果，也会公开自己的研究。” “所以……”伊藤深纱也有点听懂了。 “没错，研究者需要实事求是——不会就要向他人询问。” “你看，这两道题我都遵循了这一简单原则。事实证明，这没有违反辻同学定下的规则。” 原来如此，伊藤深纱恍然大悟。 这场面试选拔的并不是一开始就能答对题目的人。 而是像一位真正的研究者一样，不管用什么方法，只求最后得出正确答案，方法勿论。 “所以伊藤同学，你向我分享答案，本身就是一种杰出的研究者素质。” “好吧，算我被你唬住了。你听好了。”红发少女清了清嗓子，“选e，制造一个该道具的‘定位指针’，然后去夹层界寻找。” 看高田旭愣住了，伊藤真纱得意地解释道：“定位指针你该知道了，就是类似堀田的能力。不过定位这一‘观念’在能力中不少见。” “找相应的能力者提取出这个观念！再利用实验室持有的该珍稀道具，制造对应的定位指针就行了！” “夹层界的话……呃对了，高田，你昨天被怪物袭击，被带到了浅层界吧。” 说到这红发少女还有些心虚。她听说几个人没事，今天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忘记安慰下他了！ “那个，夹层界就是更接近精神界的地方。想想精神界的性质，据说夹层界有些神奇的地方，会不断实体化出精神界的概念物哦。” 天材地宝吗。 “这个答案很取巧啊，不仅要知道很多额外知识，找不找得到完全凭运气。”高田旭吐槽，不过从题干来说有可行性也就够了吧。 他又问：“伊藤同学，比如你从堀田那里得到了，呃，他的观念？” 伊藤也说过“境界”这些招数，都属于“观念外显化”。 看来哪怕能力迥异的能力者，也会有相同的‘观念’。甚至有“境界”这种疑似人人都有的共通‘观念’。 “可以做到哦！保存在一种晶石里。” “那好，那么你的能力有没有定位这一‘观念’？” “没有。” “那你可以借用别人定位的观念，制造出定位指针吗？” “这个，我现在不行。但未来肯定可以啊。啊，但也要看是哪种超能道具哦。” “指向死物的定位指针，这种简单的是没问题啦！”伊藤深纱又补充道。 “懂了，谢谢。” 高田旭开始在平板上写答案：“选e，通过匿名渠道从黑市采购该道具。”然后提交。 “答案正确。注意，最终结果仍需复审。下面请听第三问。” 伊藤深纱石化了。 不是，你答得这是啥啊！？而且还对了！ 但时间不等人，很快来到第三问。 这一问正常的可怕，可以出现在任何研究员招聘的面试中。 “在数据分析方面你有什么技能？试试用python将下面数据的几个统计参数可视化……（限时半小时）” 高田旭先写了些原来坐办公室学的excel用法。 然后从玩具熊那里借来了蓝牙键盘，问了下可不可以上网查。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就开始抄答案了。 这个世界也有语言大模型ai，就算他没学过python，这么简单的程序连查带改了十分钟也搞定了。 “挺有意思，但缩进好麻烦。”高田旭点了提交。 这次没有自动判卷，机械音只是宣布请等待人工判卷。 “高田，刚才第二问你没照着答，是因为自己不是能力者？你可以委托别人呀，为什么要冒险？” 看到第三问有时限，伊藤真纱一直忍着没问，现在终于爆发出来。 “伊藤同学，第二问关键不只是方法可行，还要保密。”高田旭解释道。 “！”红发少女其实不用再解释，也想通了。 “前四个选项，其实都是提供思路。以防面试者自己想一个完全不具可行性的方案。” “但每一个选项，都会在环节中暴露实验组的目的。” “如果是一般情况，收集实验用品再怎么也谈不上泄露‘实验内容’，不违反要求一。但题干特意提出一种特殊的环境。” “如果我也抄你们的回答。因为不是能力者，哪怕获得定位的观念也无法制作指针。必须委托其他超能力者进行加工。” “这样同样会造成泄露。” “虽说如果回答时提到找特定值得信任的能力者，也可能算数。但以防万一，我还是改了选项d。” 伊藤深纱之前完全没往这个方向想，只是看高田的答案提到“匿名”，隐约有所感知。 此时才恍然大悟。 她大脑还处于兴奋的状态，胡乱中张嘴还想问些什么。但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 “哼！如果真这么答你就出局了。” 第30章 夹层界的入侵者 高田旭的手完全包裹住辻光里的小手，却丝毫动不了。 银发少女一用力就把药剂瓶和自己的手拉了出来，还毫无意义地举起短短的胳膊，示意让他先别抢。 “喂，无礼的家伙，先听我说完。还有，下次再敢随便碰我，砍断你的手哦。” “好好，师匠。”高田旭无所谓道。知道她是玩笑，不过也对两人的边界有了确认。 高田这家伙，好，好无耻！伊藤真纱对这变脸看呆了。 “喝下这个，最快几分钟内你就能觉醒，但有失败的概率。” “我虽然还能搞到，但暂时手里没其他货。而且这玩意儿喝下可能会特别痛苦。” “你打算等下一瓶来了一起喝，还是先试一瓶？” 高田旭心中一跳。 天上真的掉馅饼了！ 这玩意儿，黑市里不知道，表世界的价格预估怎么也和中档车相当了吧！ 一瓶就算了，可能是偶得的。当消耗品就这么给熟人灌，大佬你还缺大腿挂件吗！ 高田旭看了眼少女包裹着白色丝袜的纤细小腿。 挂不上啊，不对，因为是能力者所以可以吗？ 但喝之前还要问清楚，自己的情况毕竟特殊。 高田旭瞬间摆出一副班上学渣，苦恼该上清华还是北大的纠结表情：“师匠，半能力者我不了解，但听名字就不如能力者吧？” “我要是成了半能力者，以后吃能力觉醒剂是不是没用了？” 没想到辻光里没笑他想得美，只是认真解释：“不影响。不管你以后自己觉醒，还是吃药。” “准确说这玩意儿，不管你是妖怪还是觉醒者喝下去都没事。” “你没学到半能力者？教你们的九条吾郎似乎就是吧。” “诶！九条老师是半能力者啊！”伊藤真纱先惊了，“可他不仅对精神界十分了解，还会‘境界’和好多超能技巧！” “估计是用超能道具给你们演示的。半能力者只能感应精神界，没有第二通道。” 辻又不在意地补充：“不过不要小瞧他们。虽然多数半能力者都不精于战斗，但也有特别厉害的家伙。” “利用超能道具？这算什么，游戏里的道具流？”高田旭问。 “你说到点子了。还有就是知识。”银发少女赞同后，特别强调。 “那些对灵智学各方面理论很扎实的专家，一旦成为能力者成就往往难以想象！” “超能力者的上限取决于对夹层界和精神界的体验，以及严谨充沛的理论知识！” “超能力继续开发会怎么样？就是战斗，爽？”高田旭好奇。 红发少女也连点头，这一刻辻光里是他们货真价实的老师。 “你会了解世界的奥秘，也会走向正确进化的方向。不过我都没突破那个境界。” 高田旭想起刺人魔精神界的那个肉球，以及它交给自己的魂核。 妖怪比能力者低等吗？从没有对黑之书的抵抗力这一点看似乎是。 但觉醒者的精神房间就是极限了吗？ “师匠，你是为了追求那个什么进化，才开始做研究的吗？” “我主要是兴趣啦，当然我不否认自己很强。”银发少女眼中迸射出的是绝对的自负。 “至少在这个湘南高中，我就是最强的能力者！” “辻，辻同学的能力看上去没有那么厉害呀。” 红发少女弱弱地反驳，她的小心肝十分忐忑。 如果是真的，那她的变色球呸，天启之光岂不是要排到第5名了！？ “呃，伊藤同学大概不用担心。师匠的意思恐怕是指包括成年能力者在内的第1名。对吧？”高田旭友善地解释道。 “这叫安慰吗！？” “完全不在一个等级，反而没有心理压力了吧？” “歪理啊！而且真的假的，黑岛老师的能力有多强我见过，辻同学的那几只熊……” 辻光里没有理她，转向高田旭：“喝吗？决定吧。这样你成为我助手后第一个任务，我就好安排了。” 高田旭没再犹豫，他接过银发少女递来的药剂瓶。 和超能道具一样，超能药剂也传来一股波动。 拧开黄色的瓶帽后，高田旭将里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透明药水仰头灌了下去。 他以为不会有什么反应，自己的通道早就能感受精神界了。 但一喝下去就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 高田旭甚至都站不稳，捂住脑袋腿就软了下去。 “高，高田。你没事吧？”伊藤真纱慌忙上去扶住他， 她的手放在高田旭的背上往下抚摸，十分温暖。 高田旭额头上都是冷汗，勉强笑了笑：“没关系，伊藤同学。只是太突然了。” 他刚才内视了自己通往精神界的第一通道，似乎正在扩张。 九大星体倒没有不安定，高田旭基本确信这是正常现象。扩张结束后痛苦也该消失了。 原来是这样，通过精神通道拓宽可以让普通人感应到精神界吗。 “师，师匠。”他还磕磕绊绊地问，“如果成为了半能力者，再喝下半能力觉醒剂的话……” “唔，你还挺贪心。惦记上我的第二瓶了。不会要借口倒卖出去吧？不过看你这反应是成功了。” 银发少女对他成功晋升感到很高兴，还有心思开玩笑。 “再喝确实有用！喝下就能提高对精神界的敏感度。有没有这个机会看你的表现了。” “来吧，伊藤同学请帮下忙，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不，不能等一会儿吗。高田很痛苦的样子……” “来这里才能缓解，而且对他有好处。走吧。” 银发少女率先往里屋走，伊藤深纱也搀扶着高田旭跟在后面。 穿过一间大房间，来到第二间，地上某处贴了个大大的“x”标记。 “站上去。”辻光里示意。 伊藤真纱满头雾水地扶着高田旭站了上去。 然后她的手被辻碰了一下。 下个瞬间，景象发生了转换。 高田旭在剧烈头痛中还睁大眼睛，不想看漏。 他们来到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小操场大小的空间，除了三人站立的地方以外，居然一半都铺上了木地板。 而且抬头看不到屋顶，只有阴霾似的天空，十分诡异。 “辻辻辻同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红发少女一下子结巴了。 “这里是夹层界，你该知道吧？” “不，不对呀。夹层界不是从那几个公共的入口进入后，大得不得了的地方吗。你这是……” “这是我自己开辟的夹层界。”辻光里轻描淡写地说。 当辻弯腰打算脱鞋时。高田旭突然面露惊骇，他大喊：“伊藤同学盾形态！” 他同时使用了两个心技：【心锚】【天启之光支援】 下一刻，一个堪比圆桌大小的天青色透明薄盾在几人前方的空中展开！ 几乎同时，一根树干般粗壮的巨尾狠狠地击打在上面！ “这是什么！”伸出手的红发少女背后顿时渗出冷汗。 还在头疼的高田旭却冷静下来，是妖怪！ 找到它了，最坏的情况不会发生。 他转头看向辻光里，发现银发少女也面向袭来的巨尾，伸出一只小小的手。 辻光里也回头看他，点头赞许道：“提前态？反应很快。” 然后她消失了。 但高田旭追寻那种心灵波动看向半空。 巨大的阴影将高田旭和伊藤深纱笼罩，一个三层楼高的巨大身姿几乎是凭空出现！ “这是，什么怪物。”红发少女抬起头，惊骇欲绝。 高田旭反过来扶住她：“冷静下来，伊藤！那是辻同学的能力。” ！伊藤深纱定睛一看，才发觉那是头体型堪比怪兽的黑白玩具熊！ 而且分明有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那怪兽的肩头。 巨熊手臂往下一捞，就揪住那条巨尾，一施力从虚空中拽出尾巴连接的庞大身躯！ 这又是震撼的景象！凭空出现的是一条将近十米长，几人才能合抱的巨蛇！ “嘶吼！”巨蛇诡异的鸣叫响彻整个空间。 “吼！”黑白熊也咆哮一声将巨蛇狠狠砸在地面上，还抬脚上去踩踏。 怪物大战开始了。 第31章 趁火打劫 “吼！”不知是第几次，黑白熊牢牢抓住巨蛇的脖子，然后骑了上去。 这家伙和其他玩偶熊不同。胳膊更长，手掌也不是一团球，而是和真正的熊掌类似！ 可以大力拍击，有尖锐的爪子，也有一定抓取能力——但外形还是拟似玩偶。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巨蛇愤怒地怒吼，挣扎，用还很长的断尾死命地往上抽打。 但巨型玩具熊岿然不动，抓住它的脑袋一次次撞向地面！ 完全不是对手啊。不过皮真厚，如果是肉身的生物，早就成了稀巴烂。 高田旭和伊藤深纱开始还像躲避灾难一样，顶着被夹层界强化过的能量盾，躲到了空间的角落。 现在也不太紧张了，甚至红发少女刚才还转化为剑形态，尝试攻击起那条大蛇。 配合高田旭的支援，她发出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三连发橙色光剑。 每一发都像某知名漫画的主人公惯用的门板剑那样大！声势十分吓人。 发射速度也更快了，再加上黑白熊灵活地把巨蛇制住。 三发光剑命中了两发，忘了附加“盛”也一次就将巨蛇的尾巴打断了！ “好耶！夹层界对能力强化这么大啊！”伊藤真纱兴奋地握拳。 “哼，自然。这里离精神界更近。”辻光里已经回到两人身边。 这家伙，手都背在身后，脸上露出“哼哼哼怎么样”的表情了，还要故意显得云淡风轻吗。 不过还真是深不可测。 高田旭观察了刚才的战斗，猜测黑白熊的战斗部分靠提前输入指令，部分是银发少女现场操纵的。 能打赢巨蛇还在其次，关键是辻光里压根没认真就轻松压制了战场。 本来高田旭都担心，两个庞然巨物大闹一场，会把这里搞得乱七八糟。 因为肉眼可见，这片空间被分为两块区域。 半边就像真正的操场空地，比较空旷，有一些沙袋、跳箱、体操垫、木马之类意义不明的东西。 居然还有一个很大的沙坑。 这一边被破坏也无所谓，但另半面却铺着木质地板。 就像室内一样摆放了各种杂物，有一大堆药剂瓶、器材和堆积成山的文件。 甚至还有一看就价格不菲的大型仪器（也不知道电是怎么接过来的）。 这要是遭到损害，想一想高田旭都替自己的便宜师傅感到头皮发麻。 但辻光里对能力的控制就精妙到这个地步，一开始黑白熊就把巨蛇拖到操场那半边。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她自己也完全不担心的样子。 “喂，呃，你叫高田旭对吧。” 高田旭头晕已经好了，但还是险些跌倒。 “你没记住啊，师匠！” “唔，怎么感觉哪里听过。算了，你刚晋升完感觉怎么样？这里离精神界更近，有感知到什么吗。” “我有在试……再等一等。” “啊，那家伙又用那招逃掉了！”伊藤深纱惊呼。 巨蛇体表泛出绿色的光，随即黑白熊的手就突然打滑，它恼怒地又抓了一次仍没有成功。 连压上体重也无法阻止“呲溜”一下，大蛇从它的巨体身下抽了出来！ 如果没这个绝活，这货也早被弄死了。 “辻同学，没有击杀它的办法吗！”红发少女边问，边又准备攻击。 但她的命中率现在还成问题，橙色的球飘到前方想靠近些，被大蛇愤怒地撞了回来。 伊藤抓准时机释放了光剑，没中。 “想杀它不难，但不要急。伊藤同学可以练练操控力，最好再试试对它‘格物’！还有你也感知一下。” 银发少女边指示两人，边饶有兴趣地观察那条蛇。 “居然能从缝隙跳到这里，也是千载难逢了！这玩意儿叫‘圆环之蛇’，少数能从不连续的夹层界间相互跳跃的存在。” “而且这条还相当高位！不过有些笨啊，居然还没跑？难道属于蛇里的头铁分子？” “它要跑了不是很不妙吗！？”伊藤深纱一惊，这货似乎可以在夹层界乱窜。 虽然威胁不到辻同学，但要是回来捣乱怎么办。 “别担心，看得出这条圆环之蛇没发疯。它们都极为胆小，无法战胜的对手不会再来的。” “而且最后我就要放跑它，你们抓准时机体验下‘空间’的观念！” 银发少女不知道，让自己疑惑的原因，是今天刚收的某位好徒弟正在暗地里趁火打劫。 高田旭一直在发动【心灵对话】和这条大蛇交涉：“别啰嗦了，把魂核交出来。你感受过我的能力了吧？” “嘶，你这个狡猾的人类！” 巨蛇内心又惊又骇，这里什么鬼？ 随便跑来个地方，遇到那么强的敌人就算了。想跑的时候脑中还出现一个声音！ “不经我允许离开这里，你的魂核就会被自毁。” 然后它体会了一次被完全支配的感觉。 这是能不由分说控制自己的存在！？我是谁，我在哪？ 但它还是不愿意交出来，它是有高等智慧的，看出那个人类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当场毁灭它！这太不自然。 于是开始跟对方拉扯。 “嘶嘶嘶，你快让这头笨熊松口！” 高田旭一看，黑白熊居然上嘴咬那条悲催的蛇了。 他转头看到辻光里也张开露出小虎牙的小嘴，狠狠虚空咬了下去。 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问：“师匠，你的玩偶不会给你反馈感觉吧。” “啥？当然不会。不然战斗时我不是尽挨打了。” 高田旭继续跟这条蛇交涉：“少废话，魂核给我，不然你早晚死在这里。” “嘶嘶，好吧。”巨蛇最后放弃了，太遭罪了。 哪怕那个小个子人类雌性似乎打算放走自己，逃走后那个混蛋肯定也会立马毁灭它。 不过巨蛇琥珀色的竖瞳透着狡诈。 这个王八蛋，根本不老实。 高田旭暗骂。这家伙的通道很安稳，自己完全是威胁它。 但他也有办法让对方无法食言，高田旭使用了心锚。 【马上：在心灵对话中说实话】 “你能到现实吗？” “嘶，可以。” “有时间观念吗？” “嘶，当然。我有‘时间’与‘空间’的观念，甚至不用看表。” “我说的这个地方你能去吗？在东北边的芝生公园，旁边有个棒球场，离这里不到五公里。藏在林子南边的入口，不要太深入。” 到时自己顺着心灵波动去找就行了。 “嘶，没问题。”巨蛇恢复清醒，它的巨体挣扎得更剧烈，因为黑白熊抓住它头尾两端正在跳皮绳。 【一个小时内：没有把你自己的魂核藏在刚才说的地方，就摧毁它】 【现在开始一个小时到十个小时：如果你的魂核不在那里，就摧毁它。】 高田旭心锚不用下得特别详细，只要自己的理解没有歧义，就不会有空子钻。 够了，它摧毁自己的魂核只要几秒钟。待会儿去回收就行了。 “嘶，你，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一个小时内不照我们的约定办，你就等死吧。”高田旭告诉了它详细的心锚内容。 “该死的人类！！！” “滚吧，大爬虫。” 第32章 助手的第一个任务 “哼，终于要逃跑了吗。”辻光里看到大蛇浑身散发出前所未有的绿光，提醒道，“你们看好了。” 高田旭好奇地内视起精神界，伊藤深纱更是闭上眼睛。 “我怎么觉得它好像……”伊藤深纱皱起了眉头 “变长了。”高田旭说，但又摇头，“不对，它在蜕皮。” 果然大蛇发出绿色荧光的体表一动不动，但从它的断尾处一个稍小一圈的身形窜了出来！ “这不是普通的蜕皮，这家伙用了奇妙的空间技巧。在这几秒，世界上同时有两个坐标拥有它的实体。” “什么意思？”高田旭问。 “哼，一般的方法现在攻击它没有用。留在原地的躯体还有破皮而出的新生体，你只能攻击到一个。” “打出来的那条不就好了？” “那它就转移到蛇皮跑了。” “断尾求生的好技巧啊。” “比那个还高明些，它没有弱化。估计一天以后就能恢复到全盛状态了。” 几人都在旁观，黑白熊则警戒地低头看着手上的蛇皮。 新生的大蛇钻入虚空，消失不见了。 高田旭还特意感受了一下，没问题，心锚的效果还在。 “对了，你们感觉怎么样。看过它的空间把戏以后？” “好神奇，辻同学！”伊藤深纱睁开眼睛兴奋地说，“那家伙好像先跑到了精神界，然后唰的一下顺着什么爬走了！” “呃，也不能叫爬？虽然我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但格物的时候感觉到了，那种奇特的连接，它直接穿梭走了……” 红发少女越说越小声，她也觉得说得没有条理，但她就是这么感觉的吗！ 辻光里却点点头鼓励她：“在夹层界体验是很重要的，不要怕说出来。” “你再试一试使用能力，你那个能变色的球，看看移动它时有什么区别？” “那叫天启之光啦！好，我试一试！”红发少女很有气势地又召唤出能力，然后她尝试移动时惊讶地发现。 有时银色的光球会闪现一下，出现在下一个地点，不再傻乎乎直愣愣地移动了。 她控制的精度似乎也大大提高了。 “哇啊！” “你对空间观念的理解提升了。”银发少女满意地点头。 高田旭却有了别的联想。精神界的空间十分混乱，其实就是所谓的“不连续”。 比如在现实，不管你速度多快，但你此刻在这里，下一刻一定在一个相邻的地方。 但精神界的空间是相互阻隔的，连接方式十分复杂。那又是怎么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呢？ 比如黑之书就是依靠心灵感应这根细线，才让他捋清了精神界的位置关系。 不过高田旭也只能到达那些发出“心灵信号”的地点，其他地方对他来说依然去不了。 还有就是心锚变成心锚·改后，可以跨越千山万水顺着网线打人。 这种连接就不是心灵感应的连接（范围没有那么大），而是另一种概念上的连接。 网络对面的人意识到了高田旭，两人的联系本来如此抽象，但黑之书却能顺藤摸瓜反向定位那个人。 从这种角度上说，精神界的空间观念十分混乱，但可以通过其他“观念”去跨越空间。 “你习惯了新的通道吗？”辻光里又转向高田旭。 “嗯，怎么说。就好像自己的想法通过课上说的那个第一通道，到达了另一个地方。” 高田旭保守地叙述。他不想自己的进度显得太快，被看出破绽。 “那你试试启动超能道具。”银发少女走到铺设木板的实验区，这时两人才发现她的鞋子早就脱了。 一双小脚直接踩着白色丝袜在木地板上“哒哒哒”地走动。 现在已经安全了，于是两人也去入口脱了鞋。 刚才那头三层楼高的巨熊，恢复成了一米的高度。待在操场那边好像在收拾刚才战斗的痕迹。 辻光里从堆放杂物的桌子上看似随便挑了个挂坠就丢了过来。 高田旭接住，问了句：“这很难吗？” “多试试，你肯定能做到。” 高田旭点头，把这个挂坠戴上脖子，酝酿了一会儿才点亮它。 这时脑中灵光一闪，一条关于空间的观点被他牢牢掌握，自己手心处也浮现出一块淡蓝色光斑。 “这个好像是境界吧。”高田旭抬起手来看。 “原来九条老师用了这样的道具啊。”红发少女也好奇地凑过头来看他颈部亮光的挂坠。 “对。你第一步合格了。高田……算了，助手！” “现在交给你第一个任务，后天前从湘南台的入口进入夹层界，帮我处理点事情。” “要买的东西我会给你清单，然后还有些杂事……待会儿一起写给你。” “师匠，要怎么进夹层界？这次是你带我们来的吧。” “我正要说，你第一个要学的就是格物！不管是找伊藤同学或者谁请教也好，还是看懂这本书也行。” 角落一只坐着的玩具熊突然起身，跳了下从书架高层取出一本不薄的书。 接过书，高田旭看到标题写着《灵智动力学与界面分析》。 辻光里又找出这次跑腿需要的一大堆东西交给高田旭。 除了一张级别很高的卡，高田旭印象最深的是一枚徽章。 上面画着倒着的富士山，上方也就是山底处似乎还有云朵。 银发少女只说去夹层界必须把它戴在显眼位置。 “那个。”红发少女又尴尬地举起手，眼中充满希冀地说，“其，其实我也很想去公共的夹层界去看一次啦。” “但老师都说绝对不能私下过去，也没告诉我们入口的位置。这次高田都去了，我是不是也能一起……” 看到辻光里投来的目光，红发少女越说声音越小。 “当然可以。” “原来可以呀！” “唔姆，伊藤同学你也想当我的助手吗？”银发少女摸了摸下巴，“也要讲点规矩。如果你也加入进来，待遇不能比这家伙好。” “咦，我也可以吗？”伊藤真纱根本没听进去待遇云云，十分兴奋地指着自己。 然后她又小心翼翼地问：“可，可是。辻同学你不是对保密很在意吗？只有高田同学通过了测试。我的话……” 至于面试，高田旭示范过一遍。虽然有些作弊，但红发少女现在有信心能过了。 这回辻光里真的用异样的眼神看她了，还叹了口气道：“那个啊，伊藤同学。所谓的保密，只凭一次面试怎么看得出一个人值不值得信任？” “咦，那个，也就是说。”伊藤深纱瞟向高田旭，见他一副毫不惊讶的表情。 这男人甚至还帮忙补充：“伊藤同学，面试只是面试。当然不是通过了就代表一切。” “无非提前做一个筛选而已。如果之后觉得不合格，辻同学当然随时可以把人踢出去。” “哼，你清楚就好。伊藤同学先当作试用期吧，其实也不需要更多人了。” “好耶！” 高田旭心态很好，毕竟辻这里的资源太丰富了。 极端地说一瓶药他已回本了。 以后得尽量扒住这条大粗腿。 想着高田旭又下意识朝下瞟了一眼，辻光里感觉到他失礼的目光，羞恼地踢了他一脚。 * 傍晚高田旭来到芝生公园。他找到约定好的树林入口，感受到了那股心灵波动 魂核在那个方向，他顺着波动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