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58：发家致富从南锣鼓巷开始秦大宝陆秀娥》 第1章 重生 08年的冬天嘎嘎冷，尽管奥运会过去了五个多月，不过在京城里，全民健身的热情仍然没有消退， 只是在京城冬天最火的运动不是跑步，而是冬泳。 别看是寒冬腊月，可来冬泳的人挺多，位置就在颐和园南如意门的昆玉河，这可是四九城的冬泳圣地，据说这以前可是老佛爷游玩的地方，有人还从河里摸出过珍珠玉佩之类的宝贝，这应该才是冬泳最大的魅力。 秦大宝也很得瑟，六十七岁的人了，长年坐办公室，皮松肉懈的，一身的暄肉，离休了也就闲下来了， 今天叫几个老哥们儿一撺掇，决定也赶个时髦，要顺着冰窟窿上河里游一圈，然后老哥几个一起去东来顺就着二锅头吃涮羊肉。 秦大宝是纯京城人，老家就是望儿山下秦家沟的，要说他这一辈子没啥出彩的地方，在单位也是默默无闻，不过就在做人这方面，那是谁也挑不出毛病，知道的人都挑大拇哥。 他一辈子没结过婚，更没有什么私生子，老光棍一个，不是他长得不行，也不是身体有毛病，他的工作是京城市公安局的科长，离休享受副处级待遇，这么好的条件不结婚，原因就是要照顾酗酒的老爹和弱智的妹妹。 去年半年之中，老爹和妹妹相继离他而去，人没了，他的精气神也没了，整天窝在家里看书，刻木头，喝小酒，有时候一个礼拜都不出门，所以几个老哥们儿才拉他一起来冬泳。 秦大宝脱得只剩个蓝色儿的游泳裤头，寒风一吹，让他打了个冷颤，他有点后悔了，这么大岁数出来得瑟啥，还不如躺在家里炕头上焖一觉得劲儿。 他转头看了看周围，来冬泳的老头不少，中间还夹杂着两个穿着大红泳衣的老太太，一帮老不要脸的，围着老太太，支腿拉胯的，像极了开屏的孔雀，不过忘了那张老脸像孔雀的屁股是通红的。 秦大宝踩在冰面上，蹲下摸了摸冰窟窿里的水，水温乎乎的，一点都不冷，他懒得看别人，和几个老哥们儿打了个招呼，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惹来了一帮人的叫好。 不过进了水的秦大宝是听不见了，他使劲向下游去，忽然，一抹亮光闪过他的眼角， 秦大宝一下子想起，据说有人从这条河里捡到过古董宝物，莫非…. 他毫不犹豫向亮光的地方扎了下去。 离的近了一看，卧操！原来是一粒珍珠，他从泥里把珠子抠了出来，定睛一看，这竟然是一颗滴溜圆的东珠， 这东珠和普通的珍珠不同，它只产于松花江、黑龙江一带，数量极为稀少，可谓是稀世珍宝，这么大的东珠，只能镶嵌在皇家的朝冠之上。 秦大宝高兴得正要往回游，却发现东珠亮出一道白光，钻入了他的掌心之中，紧接着一股吸力拽着秦大宝往河底冲， 秦大宝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在冰面上等着秦大宝浮出水面的老哥们儿，等来的只是一条蓝色儿的游泳裤头，急得他们赶紧报警求助，救援人员接下来十几天的打捞，踪迹皆无，秦大宝成了今年第一个冬泳失踪人员，也打散了人们冬泳的热情，于是昆玉河安静了… ..... 等秦大宝苏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阳光普照，空气清新，一眼望去，有一个足球场大小， 入眼除了一座四合院，就是黑土地，但是奇怪的是，看了半天，一个人都没有，甚至除了微风拂过的声音，别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这种寂静让秦大宝恐慌了起来，他爬起来奔到四合院门前，四合院两扇朱漆大门大敞四开的，他喊了几声，没人应答， 他慢慢走进四合院，转过垂花门就看到了一口井，这口井很是古朴，井边都是青苔，旁边放着打水的木桶。 秦大宝前后左右找了一圈，还是一个人都没有，甚至都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正房，耳房，厢房里面空空荡荡的，连最基本的家俱都没有。 秦大宝垂头丧气地来到井边，用木桶打上一桶井水，他刚要低头喝水，却吓了一跳。 只见水面倒影着一张脸，是个少年，眉目清秀，有几分熟悉，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己十七八岁时候的模样。 这一发现吓得他倒退几步，他低头一看身上，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胳膊细了许多，手背上的老人斑也没了，变得修长白嫰，再一看身上穿着灰色儿的秋衣秋裤，秋衣上印着先进生产者五个大字，还有一行小字：红星轧钢厂。 这分明是他爸秦庆有工作的厂子发的奖品， 正惊疑间，耳边传来＂锅，锅锅＂的叫声，声音稚嫩，但很熟悉，秦大宝一惊，想要冲出门去看看是谁，却倏的一下从这个地方消失了， 等他缓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躺在炕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棉被头传来的头油味儿很熟悉，再闻了闻，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废物，自己的味自己不熟悉才怪。 棉门帘一挑，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探了进来，秦大宝一见，却如遭雷击了一般，跳了起来， 一个小女孩笑嘻嘻地蹦了进来，这个小女孩也就是三四岁的样子，长得眉目如画，要不是过于瘦弱，再胖一点，那就更可爱了，小女孩的小脸蛋冻得通红，身上穿着蓝色碎花棉祆，脖子上围着大红色的毛线围脖。 秦大宝的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他跳下炕，一把抱住了小女孩，泣不成声， 这是他的妹妹秦妞妞小时候的模样，真是久违了， 小妞妞有点吓着了，拼命地给他擦眼泪。 秦大宝蓦地转头看着屋里的摆设，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书架，炕琴，小书桌，两把板凳，还有墙上的挂钟，这分明是原来他家耳房的摆设， 这间屋子他和他弟住了十多年，后来弟弟下乡当知青，他搬去正房照顾父亲，这间屋子就成了妹妹的闺房。 秦大宝的心里泛起了一个令他难以置信的想法，他抱着妞妞凑到墙边挂着的日历前， 厚厚的日历没撕过几页，上面的日期赫然是1958年12月28日，阴历十一月初十，距离过年还有五十天整。 秦大宝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抱着妞妞退坐在炕上，他彻底明白了，自己这是重生了， 现在是58年年底，距离妈妈病死还有三年，距离妹妹发烧打错药成了弱智还有四年，一切都还来得及… 妞妞抹着哥哥的眼泪，秦大宝心里老感动了，正想在妹妹的小脸蛋上亲一口，没想到妹妹转头喊道：＂麻，窝锅醒了！麻！窝锅醒了！＂ 秦大宝吓了一跳，这小丫头的声太大了，震得他耳朵嗡嗡地作响。 一阵脚步声传来，门帘一挑，他的老妈陆秀娥风风火火的进来，一边扯下自己的套袖，一边上炕里找东西。 秦大宝这又看到他妈了，惊喜的正要扑上去抱住他妈，却见陆秀娥从褥子底下抽出笤帚疙瘩，劈头盖脸地抽了过来，边抽边骂：＂小兔崽子，告诉你几遍了，别跟大鹏他们去河里游泳，这冰天雪地的，咋不冻死你呢？＂ 秦大宝挨了两笤帚疙瘩，疼得松开妹妹，在炕上乱蹦，妈妈出手历来没轻没重的。 ＂妈，妈，别，别打了，我不地了，我不地了！＂ 这套告饶的磕，虽然几十年没说了，但是已经深入秦大宝的骨髓里了，这挨了两下厉害的，疼得他顺嘴就叫岀来了。 ＂小特么兔崽子，今儿我要不给你来个狠的，你就不长记性！＂ 又挨了几下狠的，把秦大宝给打哭了，老妈下手太狠了，不过这也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 ps:年代文写起来不容易，需要规避的地方有很多，审核通过也很严格，修改再修改，有些地方稍差人意请多原谅，请对小鱼宽容一些，小鱼叩谢各位客官了 第2章 四合院的邻居 陆秀娥见儿子哭了，这才停下手，气消了不少，但仍然是一阵阵的后怕，今天的事把她吓够呛，儿子湿淋淋地被同学送回来，昏昏沉沉地咋叫都不醒，把她吓得完完的，在她的心里，三个孩子就是她的命，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几个死孩子打赌去河里游泳，儿子呛了水，这才给送回来的。 陆秀娥是又气又心疼，也埋怨丈夫秦庆有， 大儿子高中毕业了，本来学习成绩不错，能考上大学，就因为八月份考试的前一天，秦庆有为了给儿子加油打气，补充营养，买了一斤五花肉，做成红烧肉，全家吃了，结果，肉是坏的，当天晚上全家住进医院打点滴了， 这下考试就给耽误了，把陆秀娥气得差点原地飞升，这个老王八犊子，正经事不干，就干这种蠢事儿， 不过陆秀娥也明白，孩儿他爹也是好心，结果办了错事，没办法，儿子也不想重读，只能托人给找个工作。 只是秦庆有人太老实，跟谁都没啥来往，托人也托不到正主，现在工作太难找，也就这样撂下来了，秦大宝只能在家里待业。 这陆秀娥也没工作，一家五口人全指着秦庆有一人工资养活，隔三差五地还得接济一下父母兄弟，这就让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了。 陆秀娥暗暗叹了口气，这也不怪儿子整天出去玩，这么个大小伙子，咋能在家呆的住？ 她拉过儿子，摸摸脑袋，还好，没有发烧，看来这半年多跟着佟师傅练拳，练的体质还不错。 秦大宝一见他妈就想哭，要不是他妈病死了，家里也不会一下子塌了天，老爸和老妈的感情非常好，老妈一死，老爸伤心过度，终日借酒消愁，成了远近闻名的大酒蒙子。 秦大宝也怨恨老爸，要不是为了照顾喝醉了的老爸，也不能忽视了发高烧的妹妹，结果送医院迟了不说，又碰到了二把刀医生打错了针，结果妹妹成了弱智，让自己照顾他俩几十年。 妞妞爬过来，咧着小嘴偎进妈妈的怀里，一个劲儿的撒娇，还偷偷地瞅哥哥笑。 秦大宝现在挨了打，疼痛让他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实，他睁大眼睛瞪着妹妹，这个小人儿精，就会拍妈妈的马屁。 ＂妈，我小弟呢？＂ ＂你忘了？上个礼拜天，让你爸送你奶家了，这要是他给家，得把人气死。＂ 他弟弟秦二宝七岁，育红班一放假就被送回了秦家沟，太淘了，一天没个老实气，家里院子里都呆不下他。 ＂你爸去厂里了，他加班把活忙出来，要请两天假，大后天你二哥他们家的狗蛋要订亲。＂ 秦大宝这时候也想起来了，这个二哥秦大地，其实是族里的排行，一个太爷传下来的，算是族亲，关系不远， 他记起来狗蛋订亲还发生了一件挺狗血的事儿，让他一下子提起了兴趣。 ＂那我啥时候回乡下？＂ ＂明儿早上吧，正好你爸买了二十斤棒子面，给你爷他们拿十斤去。＂ 这时候窗外有人喊：＂秀娥，菜店来了大萝卜，你买不买？＂ ＂买，买买买。＂陆秀娥应了一声，赶紧把妞妞扒拉到一边，打开炕琴取出副食本，边系头巾边说道：＂大宝子，你在家看妹妹，我去买大萝卜，回来给你们包包子。＂ 她也心疼儿子，决定做一顿好的给儿子补补。 挎上篮子，陆秀娥匆匆忙忙的走了， 秦大宝穿上棉袄棉裤，好久没穿这么大裤裆的裤子了，穿上觉得还挺舒服， 套上棉鞋，他想出去看看这个记忆中的院子。 在前世，自家的院子改造，开发商补了一大笔钱，还有三套房子给他家，搬走以后，这个四合院慢慢就成了记忆。 妞妞现在两岁零一个月，除了舌头有点大，其他的都很聪明，很乖，就因为大夫的一针，让孩子永远停留在了两三岁，这也是最让大宝心痛的地方，他回头看看妞妞趴在炕上，捏着半根铅笔，在一张纸上画画， 大宝不禁在想，如果没有那场发烧，如果大夫没有打错针，妹妹的将来会不会成为一个画家？ 秦大宝摇摇头，想把这个念头从脑袋里摇出去，这个世界如果有后悔药的话，那么重生就是。 推开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天儿真够冷的。 秦大宝家住在南锣鼓巷，这是个挺老的巷子，北口是鼓楼大街，南口是平安大街，位置正好处于京城的中心， 这条巷子里都是四合院，不过靠近鼓楼大街那面都是二进三进的院子，而他家住的这面却是一进院，用老京城人的话说，就是大杂院，不上档次。 这个四合院可是京城独有的建筑风格。 所谓的“四”指东、西、南、北四面， “合”是四面房屋围在一起，形成一个"口"字形。 正规的四合院，一般依东西向的胡同而坐北朝南，大门要开在宅院东南角"巽"位，四合院中间是宽敞的庭院，一般来说普通的四合院都是一进的格局，＂口”字形的称为一进院落，“日”字形的称为二进院落，“目”字形的称为三进院落。 自明清以来，四合院是最标准的建筑形式，合理紧凑，是京城的传统一景。 建国以后，没有房子的人太多了，所以政府把大量的房屋，尤其是遗老遗少的空房间划为国有，分配给京城贫苦的百姓，街道办主要负责的就是分配工作和房屋。 秦大宝家的这个院子住了六户人家，三四十口人，这就显得很是拥挤了， 不过秦家住的还行，两间正房一间耳房，家里五口人住的倒是挺宽敞。 ＂大宝啊？＂一个中年妇女从东厢房里走出来，这是牛大妈，牛大爷是干窝脖的，家里七口人，住着东厢房的两间， 他们家大宝进去过，那一铺大炕，睡满了人，大儿子牛大力和大宝同岁，睡觉都被挤到炕琴上去了。 ＂听你妈说，你去跟人上颐和园游泳去了？你说你这孩儿咋这么能作呢？这大冷天的，不得冻坏了？＂ 秦大宝咧咧嘴，他别的不服，就服这帮家庭妇女，一张嘴磨叽起来，没完没了，打扰他的雅兴。 这还不能不搭茬，要是不搭茬，能追你家去磨叼。 ＂牛大妈，牛大妈…＂秦大宝咧嘴一个苦笑，跟哭似的：＂大力还没找到工作呢？＂ 牛大妈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可不咋地，你说你们这帮孩子，毕了业就在家一呆，啥也不干，可太愁人了。＂ 一提到儿子的工作，牛大妈就有点垂头丧气，她家牛大力三年前初中毕业，找不到正经工作，只能跟他爸去当窝脖打零工。 ＂牛大妈，我可听我同学说了，铁路机务段正在招司机呐！＂ 牛大妈的眼睛立马瞪了起来：＂真假的？啥条件呐？＂她是一脸的期盼。 ＂好像是要初中以上毕业，身体强壮，家庭成份好，别的没啥，不过，刚开始肯定干的是小烧。＂ ＇小烧＇就是司炉，往车头里填煤的。 ＂哎呀妈呀，小烧也行啊，那工作多好，挣的还多，我得赶紧让你牛大爷打听打听去。＂ 说完赶紧回屋了。 秦大宝松了口气，总算打发走了，不过他记得，牛大力确实在年后去铁路工作了，后来也当上了火车司机，天南地北地到处走，秦大宝和他关系不错。 秦大宝来回打量着院里的一切，就连自家门口的蜂窝煤炉子都觉得亲， 看了一会儿，就听见屋里妹妹叫他，也就没了兴致，赶紧回屋哄妹妹，从前世到现在，看样子他仍然是个哥哥糖。 第3章 空间密码 天都黑透了，他爸秦庆有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他到家，秦家才开始吃晚饭。 秦庆有是个标准的北方汉子，个头儿有一米八几，浓眉大眼的，不过大宝继承了他的身高，长相却完全遗传了母亲，就连二宝和妞妞也随了陆秀娥的秀气。 秦庆有的长相和性格成了正比，雄纠纠的汉子却老实的过分，不过秦大宝了解他爹，喝酒前一声不吭，喝完酒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就没有他不敢吹的牛逼，张牙舞爪的，秦大宝自打看过卡梅伦.韦斯特所著的《24重人格》以后，一直怀疑他爹是双重人格，喝完酒就变身。 秦庆有怀里抱着妞妞，听着媳妇儿的抱怨，笑眯眯地接过来窝窝头，掰开一小块塞进女儿的嘴里。 陆秀娥把一盆玉米糊糊粥放在桌上，嘴里一个劲儿的嘟囔：＂这菜店半个月就来二百斤大萝卜，我和马婶刚到那就没了，我还寻思去的早能买两个回来包包子呢，这下只能喝粥吃咸菜了。＂ 秦大宝接过他妈给他盛的粥，他知道，妈妈是心疼他和妹妹，本来想给孩子做顿好的，结果高兴而去，失望而归，她觉着对不住儿子女儿，这才叼咕个没完。 秦庆有没搭理秦大宝，他加完班刚回家，陆秀娥就把他儿子的壮举告诉他了，不过他没有在意，哪个男孩子小时候不干点狗屁倒灶的事？但是不在意归不在意，他也不会去鼓励支持。 这个时代的家长没有几个宠孩子惯孩子的，生太多了，宠的过来嘛？所以孩子基本上都是放养，每天知道回家吃饭睡觉就中。 秦大宝吸溜了一口玉米面糊糊，该说不说，里面的玉米面放的还是挺厚的，就是喇嗓子，这秦家五口人，都是城市户口，每个人都有定量，所以还饿不着肚子。 这都得归功于秦庆有，秦庆有之所以能从一个农村娃到城里参加工作，完全是因为解放前他是地下交通员，解放后论功行赏成了一名光荣的工人，也因此带着全家进了城。 要不是因为没有文化，他早成干部了，也不致于现在还是一名六级钳工，每个月基本工资72块5。 ＂媳妇儿，我听主任说，过了年咱们个人的粮食定量还得下调。＂ ＂啊？＂陆秀娥愣了愣，手中的碗放下了，愁容满面：＂这可咋整？上个礼拜你从乡下回来，不是说咱村的食堂解散了么？老二老三也没啥吃的了，我本来想咱们再省省，接济一把，咋也不能让他们饿死吧？＂ ＂这回粮食定量一降，咱们也吃不饱肚子了，庆有，你说这可咋办？＂ 秦庆有叹了口气，把半拉窝头放在女儿手里，让她自己啃：＂要是不行，我晩上多跑两趟黑市呗，要不咋整？总不能让咱爸妈饿肚子吧？＂ 陆秀娥没吃窝头，她想省一点，儿子女儿就能吃饱一点，这就是伟大的母爱。 ＂大宝，明儿你回老家，把那二十斤棒子面全拿上，二宝一天到晚没个老实气，你爷你奶宁可自己不吃，也不能饿着他，你都拿回去吧。＂ ＂嗯呐。＂秦大宝放下手中的粥碗，他真吃不下去了，太喇嗓子了，玉米面这东西，喇嗓子不说，吃多了还烧心。 ＂吃饱啦？＂ ＂饱了。＂ 秦庆有抬眼看了一眼儿子，见他蔫巴的，以为是今天被水淹着了，还没缓过来，他哪知道秦大宝是惦记着心里的那个秘密呀。 ＂行了，你回屋睡觉吧，别看书了，灯那么暗，眼睛还要不要了？＂ 秦大宝高兴地应了一声，回自己的小屋去了。 秦庆有默默地把手里的窝头掰了一大半塞给陆秀娥，这个糙汉子宁可自己饿着，也不委屈媳妇儿。 ..... 夜深人静，秦大宝躺在炕上，他想进那个空间里去，可他不知道进去是不是需要什么口令啊密码之类的东西，只能是瞎蒙。 ＂土豆土豆，我是地瓜，我是地瓜…＂ ＂不对啊，那，那来个东北的，天王盖地虎？宝塔震河妖？＂ ＂啥玩意儿？东北的也不行？非得整外国的？我想想…＂ ＂芝麻开门？＂ 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急得秦大宝抓耳挠腮的。 ＂不是到底是啥呀？让我进去呗。＂话音刚落，他倏地一下消失了， 秦大宝一恍神儿的功夫，已经站在了那个神秘的地方，望着四合院和黑土地，他试探着叫了声：＂出去…＂ 倏地一下，他又躺在了炕上，位置一点都没变。 秦大宝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傻鸟，这么简单的事情，让他给整复杂了。 他一动念，身子又在空间里了，来回试了几次，来去自如，虽然还不大明白这个空间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前世看书挺杂的，也看过几本网文实体书，知道基本的空间的使用方法， 秦大宝看着炕琴，小声地叫道：＂收！＂ 炕琴一下子消失了，他把意念沉进空间一看，四合院耳房的地上，放着炕琴，他一转念，炕琴又出现在他面前了。 这不妥了吗？秦大宝乐的差点背过气去，好一会儿才把气喘匀了，此时的他只想大喊一声：还有谁？ 这人生太圆满了，不光是家人都好好的，自己还有了外挂，这日子太美了，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美个锤子！自己的兜比脸都干净，爬起来翻了翻，才找到一块二毛钱，太给重生人氏丢脸了。 忍不住又试了试，秦大宝发现，只要是两米之内，自己想收东西，就可以凭意念收进去， 收进去的东西会分门别类出现在四合院的各个房间里，比如炕琴，只会出现在耳房和卧房，绝对不会出现在正房之中，这就很讲道理了。 他又寻思了一番，心里有了决定，这才沉沉睡去。 .... 早上起来，他洗漱完，收拾了一下自己，到正房亲了妹妹一口，这才背着一口袋棒子面出了门， 临出门，他妈又塞了五块钱给他，还有二斤粮票。 这票据是55年以后实行的，凭票购物，限量供应，一张张小小的票据覆盖了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据统计，当时在京城发行的票据有三百多种，全国发行的是六百多种。 这时候院里的人都起床了，水池子旁边站满了人，打招呼的声音不绝于耳， 秦大宝对这些邻居都很熟悉，只是都变得年轻了，有些不适应而已，对这些老邻居，秦大宝感情挺深，上辈子人家没少帮他照顾老爸和妹妹。 ＂牛大爷，吃了吗您？＂ ＂许叔儿，您工作忙不忙？没事我找您下棋去？＂ ＂赵婶，洗被里呢？三娃子昨晚又画地图了？＂ 邻居们都有点惊讶，这孩子平时不太愿意说话，今儿怎么这么热情呢？但是又不能不回答。 ＂大宝啊，这么早嘛去？＂ ＂爷们儿，我忙完这两天，咱爷俩再杀上三盘。＂ ＂这死孩崽子，还画地图？尿炕就尿炕呗，你还笑？你小时候不尿炕啊？＂ 这邻里邻居的感情，就从这一声声问候中加深了起来。 秦大宝走出了院门，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这二十斤棒子面扔进了空间，开玩笑，拎着这么重的东西，走二十里地？秦大宝才不干这傻事呢。 你也别小瞧这二十斤棒子面，现在已经是59年了，三年特殊时期已经来临了，全国上下没几个人能吃饱肚子， 就这二十斤棒子面，在农村能换两个黄花大闺女当媳妇儿，你还别不信，到了60年，娶媳妇的聘礼才五斤棒子面。 第5章 爷爷奶奶的命根子 秦老头和老太太一直都是最疼秦大宝的，可惜老两口一辈子没什么能耐，帮不上大宝的忙，后来老两口为了儿子孙女的事儿，一直操心上火，在68年相继去世， 老宅的右边一百多米，有两个院子，分别盖着三间土坯房，住的是二叔老叔两家， 二叔和老叔为人孝顺，秦大宝一家搬到城里，老两口平日里都是他们照顾。 有两个孩子从二叔的院里跑岀来，冲着大宝开心的大叫：＂大哥，大哥。＂这是二叔的两个双胞胎儿子，大的叫秦大军，小的叫秦大全，12岁了， ＂大哥，你可回来了，咱爷咱奶老想你了。＂ 秦大宝一看俩人连帽子都没戴，小脸冻得通红，赶紧一人踢一脚：＂滚蛋，回去把帽子戴上再岀来。＂ ＂好嘞。＂俩小子真听话，转身就跑。 ＂一会儿上爷家来…＂ ＂嗯呐。＂ 秦大宝看着两个弟弟的背影，都十二岁了，还跟十岁八岁差不多，一看就是营养不良，这两个弟弟，包括二叔和老叔家的妹妹，跟大宝都很亲。 秦大宝想起空间里的黑土地，不知道能不能种粮食，如果能的话，先把亲人的温饱给解决了。 推开两扇大门，秦大宝一步一步慢慢走进院里，这院里的一切都在记忆里那么熟悉， 这时，房门一开，草编的厚门帘挑起，爷爷随着一股热气从里面走岀来，他一见秦大宝立刻高兴的叫道：＂老婆子，咱大孙来了。＂ 随着叫声，窗户支了起来，奶奶的脑袋探了出来。 ＂哎呀呀奶的大孙来了，快进屋。＂ 秦大宝扛着面袋子，随着爷爷进了屋， 进了屋，秦大宝把面袋子放在炕沿上，摘帽子脱大衣， 老太太放下烟袋锅子，笑眯眯地接过大衣：＂这又拿的啥玩意儿？＂ ＂这是我妈让我带来的棒子面，二宝这么能吃，肯定是您和我爷把粮食省下来给他吃了。＂ 老太太拉着大宝：＂上炕里坐着来，炕里暖和，你妈竟操那没用的心，在秦家沟还能把我小孙子饿着？＂ 这话可没毛病，整个秦家沟都是姓秦的，一个外来户没有，在这里，宗族观念大过王法，现在仅剩的辈分高的也不过是两个老头子，国人讲究的就是一个孝字，所以饿着谁也饿不着爷奶。 大宝搂着奶奶的胳膊，这一刻，久违的温暖油然而生：＂奶，我拿都拿来了，你们就吃吧，城里再咋地，也饿不着肚子。＂ 爷爷收起面袋子，这也是大儿子和儿媳妇的一份孝心， ＂唉，＂爷爷叹了口气：＂今年也算是风调雨顺，可是这又整什么大炼钢铁，把年轻的劳动力都给抽到水库那去了，结果收秋都没人了，幸亏你庆荣伯倒了十几个人回来，才抢出一半粮食，可一交公粮，又不剩下啥了。＂ ＂别听你爷的，再咋难过，也比小鬼子那昝强，你庆荣伯没少往咱家送粮食，不过我们没要，看看村里人，都饿的打晃，我们当老的，不忍心吃啊…＂ 秦大宝沉默了，他没想到村里的情况这么恶劣，可是他现在空有宝山，却帮不上忙啊。 ＂咳，别说这些了，大孙，人家狗蛋比你小一岁，这后天就定亲了，你啥时候能把我大孙媳妇给领回来呀？＂ 秦大宝有点害羞，两辈子母胎单身，也曾遇到过几个暧昧对象，可人家一听他的家庭条件，就都打退堂鼓了。 ＂奶，我等上班了，就把你大孙媳妇领回来，到时候生了孩子，奶，你和我爷看重孙子。＂ 老秦头和老太太笑得眼睛都弯了：＂那敢情好，等你有了孩子，爷和你奶就进城帮你看孩子。＂ ＂啥孩子？＂门帘一挑，二叔和二婶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大妹妹秦翠翠。 ＂二叔，二婶。＂秦大宝急忙从炕沿上下来。 ＂大宝啊，刚来呀？你爸你妈啥时候回来？＂ ＂我爸我妈明天回来，这到年底了，我爸老加班，天天早出晚归的。＂ 秦翠翠过了年就十七了，从小就是大哥的跟屁虫，这一见大哥也开心的不得了，拽住大哥的袖子，小嘴叭叭地说个没完。 二婶的性格有点闷，但是对大宝也极好，她过来就是帮老太太给大宝做饭的， ＂二叔，咱家有粮食种子和蔬菜种子吗？＂ 二叔秦庆福摇摇头：＂种子都在村仓库里呢？你要多少啊？＂ ＂一样几粒就行，我同学要。＂ ＂咳，这算个什么事？才几粒，你去找你庆荣伯，让他给你拿不就完了。＂ ＂嗯呐，对了二叔，现在村里有了民兵，枪好借不？我想去山边打两个野鸡。＂ ＂好借，大柱子管，不过，你要是想玩，就在山边玩，可别往山里走，今年山里的野猪多。＂ 都是山里的孩子，打个野鸡野兔是基本操作，不过对付野猪就算了，野猪的皮肤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沙砺，像铠甲一样，一般的子弹根本打不透，那冲撞力，那獠牙，谁碰到谁死，在山里，第一凶的动物不是熊罴，也不是狼群，而是野猪。 而且野猪是群居动物，一出动就是一家一户的，猎人除非是挖陷阱，否则真不敢对付野猪。 秦大宝倒是不怕这个，上辈子他上班不是喝茶看报纸，就是练枪，无数发子弹喂出的枪法，即使是各大军区的兵王都未必比他强，何况他还有空间外挂，什么野兽都不放在他眼里。 ＂二叔，那你带我去借吧，我怕大柱哥不借我。＂ 秦庆福有点犹豫，他怕自己帮大宝借了枪，大宝不听话进山里边，现在山里边不光是野猪，还有野狼，进山太危险。 老秦头吧嗒吧嗒抽烟，开口说道：＂老二，你领大宝去村部吧，就说我答应了，大小伙子，不见见世面还成？再说也不进山里，没大事。＂ 秦庆福从来不跟爹妈顶嘴，一向是他爹说啥就是啥，他应了一声，抓起棉帽子扣在脑袋上，领着秦大宝就出了门。 村部在村东头的场院里，一排七间土坯房，两间是仓库，五间办公的地方。 村里开会的屋子最大，乡下吗，最不缺的就是地方。 屋里的炉子烧得旺旺的，炉盖都烧的通红，三个男人愁眉苦脸地蹲在炉子旁抽旱烟。 屋门一开，秦庆福和秦大宝走了进来， 这三个男人抬头一看，都站了起来，这三个男人就是村长秦庆荣，村会计秦大贵和民兵排长秦大柱， 一个是秦大宝的叔叔，两个是他哥。 ＂庆福，大宝，你们咋来了？＂ ＂八叔，大宝。＂三个人纷纷打招呼。 秦庆荣把装烟的小口袋递过去，这是北方的习俗，不分男女，见面来一袋旱烟。 ＂咋滴啦？是不是我十七叔家里断顿了？我一会儿到库房撮点玉米粒，给我叔送过去。＂ 秦庆福挖了一烟袋锅的烟叶子，摆摆手：＂不是，是大宝有事找大柱。＂ ＂啊？找我？啥事啊兄弟？＂ ＂柱子哥，我想借杆枪，到山边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打个野鸡野兔啥的。＂ ＂这，兄弟，你以前打过枪吗？可别不会再伤到自己个儿。＂ 秦大柱上过战场，退役后才回的秦家沟，以为自己见过一些世面，有些傲气。 秦大宝笑了：＂柱子哥，我打过枪，放暑假的时候，学校组织过训练，我打过一百多发子弹。＂ 他顺嘴胡吹，反正没人证实。 ＂那行，我给你拿把大八粒吧，这比三八大盖好使。＂ 第6章 种田和打猎 大八粒是俗称，它的全名叫m1加兰德半自动步枪，装双排子弹，弹容八发，射程四百米， 秦大宝也很喜欢用这种枪，小鬼子的三八大盖穿透力强，但威力不如大八粒。 秦大柱到库里找了一把比较新的枪，又拿了几十发子弹交给秦大宝， 秦大宝熟练地把枪管卸了下来，看了看膛线，又信手安了上去，装好子弹， 见秦大宝的手法娴熟，一看就是打过枪的，秦大柱这才放下心来。 秦大宝又跟村长要了点种子，村长笑了，自己家侄儿要一把种子，这算个屁事？ 秦庆荣让会计秦大贵打开仓库，让他自己挑，大宝捡了玉米，水稻，小麦三种，加一起也就一小把，又要了十几粒黄瓜和西红柿种子， 他想在没人的时候，试试在空间里能不能种出粮食，虽然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但是不实际试一试，他还是心里没底。 回到家，二婶把饭都做好了，也就是几个窝窝头，半盆干野菜麸皮糊糊粥，这些东西，吃不饱也饿不死。 看着奶奶爷爷只喝了半碗糊糊，剩下的都倒给了二宝和大军大全，窝窝头俩个老的一口都没吃，大宝的心跟刀绞了似的，暗下决心，不管怎么样，自己一定要让家人吃饱肚子。 吃完饭，二叔二婶带着孩子回家了，老叔一家根本没来，他不好意思吃爹娘的口粮。 北方的冬天黑的早，爷爷奶奶和大宝唠会嗑就睡觉了，大宝和弟弟一被窝，二宝玩了一天，早困的不行，偎在哥哥身边睡的呼呼地， 大宝睡不着，被子里有虱子，还有跳蚤，咬得他睡不着，折腾了半夜才睡着。 清晨天蒙蒙亮，秦大宝就醒了，他推开二宝骑在他身上的腿，转头一看，爷爷和奶奶早起来不知道干嘛去了。 再一听外屋有声音，秦大宝起来穿好衣服，弟弟睡的小脸红扑扑的，就回来这么几天，脸都冻得皴裂了。 到外屋一看，爷爷抱柴火烧火，奶奶在贴大饼子，这可是如今的至高待遇，谁家现在敢早上就吃这么硬的粮食啊？这就看得出爷爷奶奶对大宝的偏爱。 洗漱完了，秦大宝吃了两个大饼子，又在怀里揣了两个，实际上是放到了空间里，他拎着枪就出了家门。 等二宝醒过来，他哥已经走了有一会了，二宝这就开始盼着哥哥能打点野物回来，他都半个月没吃过肉了，馋得肚子里的馋虫都要冒出来了。 天上飘起了小雪花，今年入冬以来下了几场雪，在城市里没觉着有多大，可这一进山，积雪踩一脚，得没到小腿肚子。 秦大宝深一脚浅一脚往山里走，什么在山边打野鸡野兔？他现在直想打几头野猪，连吃带卖，解决一下实际问题。 四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这个时候没人进山，寒风呼啸着穿过山林，听着像是有人在呜咽，着实有几分吓人。 太冷了，秦大宝把枪收到空间里了，要是有野猪冲过来，枪栓再冻了打不响，那乐子可就大了。 秦大宝试了几次，只要他一动念，枪就会立刻出现在他手上，太方便了，比背在背上往下摘还利索。 往山里走了两个多小时，树木越来越多，积雪却越来越薄了，甚至出现了一点点的绿色， 秦大宝的体力不错，这半年多他一直跟着一个八极拳大师练武，大师夸他是个好苗子，可惜的是练的太晚了，身子骨都长成了，没有大的发展， 自打重生以来，秦大宝不管是喝的水，还是洗澡用的水，都是空间里的井水，他感觉自己身体好像被重塑了一样，无论是听力，目力，都灵敏了许多，尤其是力气，他觉得也大了不少，具体大多少，还没试过。 走了三个小时，终于绕来绕去进了深山， 北方的冬天，山里是真静啊，没有了鸟叫，只有远处的狼嚎声。 不过有一种美叫做凋零，秦大宝算得上是个文艺青年，既喜欢繁花似锦，也喜欢花残叶落， 他坐在一棵倒下的枯树上，掏出一个大饼子，慢慢地啃着， 忽然，秦大宝的耳朵动了动，他听到了＂威…威…＂的叫声， 秦大宝站起身，揣起大饼子，确认了一下方向，＂威…威＂的叫声更清??了， 他跑过去一看，一个凹地里，五头野猪正在地里拱吃的， 这是一家五口，一公一母带着三个黄毛子，养了一秋天的膘，大炮篮子得有三百多斤，母野猪也得有二百大多，猪脸上的肉都下垂了， 三个黄毛子倒是不大，也就六七十斤的样子， 秦大宝乐了，这下可有肉吃了，他一动念，大八粒出现在了手上， 大炮篮子非常机警，它闻到了一股味道，刚一抬头，＂啪＂一颗子弹从它左眼钉了进去，将他的脑子瞬间搅成了浆糊。 大炮篮子轰然倒下，枪声如爆豆般炸起，剩下的野猪刚跑两步就被打倒，， 秦大宝清空了弹夹，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他收起了长枪，又压满了子弹，走到了谷底，每头野猪补上一枪，这才收入空间之中， 身后传来了低吼声， 秦大宝双手持枪，一个转身，举枪射击，不远处一头野狼的脑袋被打得稀碎， 小样儿的，还想偷袭？现在的秦大宝听力惊人，百米之内两个蚊子打喯都听得见，何况是一只小野狼呢？ 秦大宝没有收狼尸，他奔上山坡，把枪架上，死了的野狼就是最好的诱饵，看看能引来什么。 血腥味浓烈，只要是杂食的猛兽都不会放过， 果然，没到二十分钟，五只野狼潜踪而至，对于野兽来说，没有什么同类不可吃，大家都只是食物而已， 这个成群的野狼毛色还好，皮子光滑，再过一段时间，缺吃少喝，狼皮就枯躁不堪了， 这五只狼在秦大宝眼中，是几张狼皮褥子，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腿脚的风湿严重，正好狼皮保暖，家里每个人都铺一张狼皮睡觉，会很舒服。 野狼有点狂，来回瞅了瞅，就围成一圈开始就餐，这副模样属实有点找死。 秦大宝??准了最大的一头野狼，这是个头狼，狼皮是灰白色的，正好给妹妹铺。 野狼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猎物，只顾埋头撕咬， ＂啪＂枪声响了，头狼翻滚着倒了下去，一颗子弹从它的额骨钉了进去。 ＂啪啪＂枪声此起彼伏，五只野狼嚎叫着栽倒， 百发百中，一点反抗都没有，枪法这么准，让秦大宝觉得很有成就感。 哼着小曲儿，秦大宝提着长枪晃晃悠悠来到谷底，收了这五头狼尸， 秦大宝忽然憷的一惊，一只豹子从另一侧山坡上窜了下来，百米的距离几乎是转瞬即到， 他反应极快，双手举枪就射，豹子身形更快，闪过两颗子弹，终于有一颗子弹打在了它的前腿上， 豹子一个趔趄，在地上翻了个个，这豹子极凶，即使受伤，也奔着秦大宝扑了过来， 秦大宝只来得及一闪身，人已经进了空间，豹子扑了个空，尖牙咬了一嘴的泥土， 这畜牲正在纳闷，秦大宝又出现了，豹子一回头，一杆大八粒捅进了它的嘴巴， 还没等豹子甩头，他扣动了扳机，八颗子弹全打进了豹子的脑袋里，豹子呜咽了一声，缓缓倒地。 第7章 满满的收获 秦大宝高兴了，这可是一张极品的皮子，表面一点伤都没有，要是有识货的，这张皮子能卖几千块。 他进了空间，确实有点累了，还有点饿，大饼子这个东西占肚子，可它经不起消耗，没多久就饿了。 秦大宝进了四合院，搭眼一看，院子里都是猎物，有五头野猪，五头野狼，还有一头豹子， 他看着猎物有点犯愁，都说这野兽死了，要趁热乎扒皮，可手边没有刀，怎么给猎物放血剥皮呢？ 可当秦大宝一动念，一转眼的功夫，猎物已经被肢解剖开，皮子凌空悬挂在了东厢房，而肉则出现在了厨房， 秦大宝乐了，原来在这个空间里，自己想干啥只需要一个想法，发现能控制空间，他跑到了门外，掏出大衣兜里的种子， 把地翻了一遍，十几亩地也就是一动念的事。. 分类抛洒在了黑土地里，汲了几桶水，洒在了地里，水刚浇上，吓了秦大宝一跳， 只见转眼间，黑土地里就拱出了一片绿苗，而且肉眼可见地长大，这下可把秦大宝乐坏了。 他回到四合院，就在院里架火烤了一大块黄毛子肉，虽然没有作料，但是也吃得香甜，人饿起来吃什么都香。 吃完了，他脱光衣服冲了个冷水澡，现在这副身体，六块腹肌，自己摸着都舒服， 没敢洗衣服，没有换洗的，只能忍着刺挠又穿上了， 靠在台阶上睡了一会，看来得买张床放在这了，平时睡个觉啥的也方便，再一想，要买的东西太多了，得赶紧挣钱。 他休息了一会儿，闪身出了空间，正好和一匹狼来了个脸对脸， 秦大宝和狼距离不到一米，差一点儿贴上，他俩的眼睛对在了一起，都同时瞪大了， 对视了三秒，秦大宝妈呀一声闪身回了空间，他没看到，那匹狼也同时转身就蹽，人和狼在这一刻都吓得够呛。 过了好一会儿，秦大宝才端着长枪，从空间里露出个脑袋，往外观看，雪地里空空如也，只有八十米外晃荡来了一个傻狍子。 秦大宝嘿嘿一笑，他大摇大摆的从空间里跳岀来，猫着腰，端着枪，像鬼子进村似的，慢慢向傻狍子踱过去。 傻狍子晃荡着屁股上的一撮小白毛，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走过来的两脚兽，一直在纳闷，这是个什么东西呢？ ＂啪＂一声枪响，傻狍子应声倒地，结束了它十万个为什么的生命。 秦大宝吹着口哨，挥手把猎物收进了空间，突然他转身三发子弹速射，一匹野狼摔倒在五十米外， 秦大宝冷笑一声，靠！敢和老子玩阴的？一百米之内，谁也不好使！金渐层也不行，老子打不过躲得过。 ...... 要说京城周围山高林密，多的是野生动物，但是金渐层在清朝末年在京城周边就已经绝迹， 据记载，清雍正三年，一只老虎出现在了齐化门的土城墙上，九门提督组织人抓捕，终于在黄昏时用鸟枪捕杀， 京城最后一次记载老虎的踪迹，是在道光年间，在京郊西陵发现的，之后再也没有金渐层的出现了。 秦大宝肯定想打一只金渐层，要知道老虎浑身都是宝，不过，要打老虎，还得去东北长白山，这座山没有。 这匹野狼没要，这是个孤狼，饿的跟个细狗似的，皮毛也是毛毛糙糙，不稀得要。 再往里走，雪地上惊起了两只山跳子，一蹦一蹦的，看样子还挺肥，端起枪，＂啪啪＂两枪给钉在了雪地里了， 收进空间，妹妹最喜欢吃红烧兔肉，得多打点。 走着走着，只见左前方有一棵大枯树，得有三个成人合抱那么粗，秦大宝走过去一看，枯树被挖了个大树洞，表面全是冰溜子，这不用问，里面肯定是冬眠的狗熊，这冰溜子都是喘气呵成冰的，只是不知道里面是熊罴还是黑熊。 不管是啥，打了再说。 他爬到枯树上面，把枪口顺进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啪啪，啪啪啪＂开了五枪，打完了跳下来就跑。 他边跑边往枪里压子弹，这时秦大宝只觉得一阵地动山摇，周围树上的积雪纷纷被震落，与此同时，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叫声闷闷的传来。 他回头一看，只见枯树猛地被撕成两半，一头巨大的熊罴摇摇晃晃地钻了出来，它仰起头，冲着天空怒吼， 但是秦大宝却发现，熊罴的动作踉跄，栽个愣的，知道自己已经重创了这头棕熊。 熊罴挥舞着熊掌，拍得周围的大树晃荡，小树直接干折。 秦大宝站在一棵树的后面，举枪瞄准，熊罴的怒吼越来越低，它的动作也愈来愈慢，冬眠期被惊醒的熊，本来就很迟钝，再加上中了枪，让它更加笨拙。 熊罴摇晃着脑袋，张大嘴，想去撕咬，却找不到东西去撕咬，气得它嗷嗷大叫。 ＂啪，啪啪＂三颗子弹打着旋儿射进了它的眼睛和嘴里，熊罴晃了晃，轰然倒地。 秦大宝不敢怠慢，跑过去一挥手，将熊罴收到空间，用意念立马把熊胆摘了出来，再慢一点，胆汁淌出来，这头熊就吃不了了， 他掂了掂熊胆，竟然是一个铜胆，足有二百多克， 秦大宝剥了熊皮，好家伙，这皮摊开来足有三米大小，把皮上的肉刮干净，找个老师傅把皮子熟了，正好铺在自己的炕上。 但最让他馋嘴的，却是熊掌。 秦大宝嘿嘿笑着，这头熊罴足有一千多斤，尤其是两个前掌，又肥又厚，秦大宝上辈子吃过几个熊掌， 做为资深老餮，他很清楚， 熊掌里以左前掌最名贵。熊每当入冬大雪封山以后，进入冬眠时经常用舌舔前掌，把前脚掌上的老茧舔得极薄，以至掌心殷红渗血，其津液、胶质渗润于掌心，所以前掌质嫩，营养丰富。 但是在两只前掌之中尤以左前掌做菜最富营养。这是因为，熊是左撇子，它是用左掌抓食物入口， 而右前掌仅用来搔痒、爬树和捕捉猎物，所以左前掌掌心常年沾满了野果汁、蚂蚁卵及珍禽肥兽的血液。 熊为解馋，还经常偷吃山里人放养的蜜蜂。这样熊的左前掌也常常浸沾着蜂王浆和蜂蜜。天长日久，熊的左前掌便被血、蜜、果汁和熊自己的唾液渗透了。因此，左前掌最好吃。 熊的吃饭习惯和阿三哥很像，只是左右手相反罢了。 秦大宝一看天已过午，再不回去得在山里过夜，家人该着急了， 他顺着来路往山外走，半路终于碰到了一个野猪群，打了两头大野猪，子弹还剩下不到十发，这次打猎圆满结束。 收获的喜悦一直伴随着秦大宝的脚步，他一想到家人看到猎物惊喜的样子，想到弟弟妹妹吃肉的模样，就觉得浑身的血都是沸腾的， 他依然没有变，还是那个善良的秦大宝。 遥遥的望见了秦家沟，村里炊烟袅袅，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一层烟雾笼罩着整个村子，除了贫穷和饥饿，一切都那么美。 秦大宝掰掉几个大树杈，把两头大野猪拿了出来，架在树杈上，他不能让人怀疑自己的空间，正好回村里找人，把野猪弄回去，所以背着枪奔下了山梁。 在老秦头家里，秦庆有带着陆秀娥和妞妞早就回来了，一听说大宝自己进山打猎去了，而且快一天了， 陆秀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一直坐立不安的，奶奶也着急，一个劲的埋怨爷爷和二叔不该让她大孙去打猎， 妞妞刚开始还挺开心，后来没见到大哥回来，也哭了起来， 二宝也没了往日的淘气劲，偎在爷爷怀里蔫了。 二叔和老叔一家都来了，见天色暗了，也着急的商量组织人去山里找秦大宝。 这个时候秦大宝跑回来了，刚把枪递给二叔，陆秀娥一见儿子，二话不说，笤帚疙瘩就抡上去了，这一下把秦大宝给打懵了， 他一边躲一边喊：＂妈，哎呀呀，疼，妈，别打了，爸，你和我二叔老叔赶紧的，推板车，我打了，哎呀妈，你等我说完话再抽我，我打了两头野猪，实在拽不动了，你们赶紧帮我去整回来….＂ 第8章 高粱米饭炖酸菜 全家人??间都愣住了，好一会儿秦庆福才说：＂大宝，你说啥？你打了两头？野猪？＂ 奶奶一把拉住秦大宝：＂哎呀妈呀，大孙呀，你没受伤吧？＂ 陆秀娥也拎着笤帚疙瘩紧张地凑了过来。 秦大宝揉着胳膊，躲到了奶奶身后，老妈打人总是没轻没重的。 ＂没受伤，我拽了一天，累死了，想回来叫庆荣伯找人去整回来，还没等说就挨了一顿打。＂ 秦庆有跳下炕，手忙脚乱地穿鞋，连声催促：＂老二老三，走，走走走。＂ 老秦头拍了一下秦庆有：＂别急，听大宝怎么说。＂ 秦大宝笑了，到底是爷爷，知道他有别的想法。 ＂干啥呀爹？＂秦庆有和秦庆福秦庆贵都愣住了：＂再不整回来就要被人发现了。＂ ＂你瞅瞅你仨那熊德性，一点章程都没有，也不道随谁了？＂ 老太太怒了：＂你放特么屁！你下的种你说随谁了？随谁？随老傻子了！＂ 老秦头立刻蔫了，他这辈子只怕仨人，他老爹，他大哥，还有他媳妇儿，并且他媳妇儿的排行在第二，死了的大哥排第一。 秦大宝赶紧说：＂这两头野猪咱家不能自己留下。＂ ＂为啥？＂老叔急了，现在是冬天，这两头野猪用盐腌上，能吃到四月份。 秦庆有和秦庆福也皱起眉头看着秦大宝。 ＂现在村里几乎所有的人家都断了粮，如果这个时候咱还顾着自己的小家，有了吃的自己留下，自己吃饱了不管乡里乡亲，那咱们家在秦家沟的日子就算过到头了。＂ 老叔嚷嚷了起来：＂谁管他们呐？这年头，自己吃饱了肚子，管那么多呢？谁有能耐谁自己打去。＂ 秦大宝看了老叔一眼，这个老叔一辈子都是这样，鼠目寸光，总拨拉自己家的小算盘，自私的要命，要不是看他对爷爷奶奶还有几分孝心，早就不搭理他了。 ＂村里人掐着瘪肚子，咱自己家吃得满嘴流油？这样的事，咱干不岀来。＂ 没有什么大道理，这就是做人的原则，秦大宝历来如此。 老太太若有所思，看着大孙的目光充满了笑意，自己的三个儿子什么德性，老太太很清楚，大儿子二儿子还好，就是这个小儿子是彻底惯坏了。 老太太咳嗽了一声：＂我大孙说的对，老二，你去找庆荣，让他组织人，跟我大孙把野猪抬回来，给村里人分了。＂ ＂娘…＂ 老秦头扇了老三秦庆贵一巴掌：＂别特么废话了！眼大肚皮小的东西，你以为自己一家把野猪能留得下？＂ 秦庆有缓过味来了，推了秦庆福一把：＂听咱爹咱娘的，快去！＂ ＂哎…＂秦庆福扣上帽子跑了。 秦庆贵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哼了一声抱着肩膀蹲在地上。 秦大宝笑了笑，暗暗摇头，老叔这个人三十多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这个时候大宝才觉得肚子咕咕叫，幸亏在空间烤了一块肉吃，否则都坚持不到现在。 陆秀娥心疼儿子，这才去外屋给儿子热饭，二婶和老婶也出去帮忙， 妞妞和二宝这才敢凑过来，妞妞乍着小手：＂锅锅，抱抱。＂ 秦大宝赶紧抱起妞妞，妞妞搂紧哥哥的脖子，小脸埋在肩上， ＂锅锅，想七肉肉。＂ ＂好，一会儿哥就给你炖肉吃。＂ 二宝机灵，听明白了，哥哥打了两头野猪，他早溜到炕边去穿棉鞋，也想去看热闹， 秦庆有可太了解他这个老儿子了，一把薅脖领子给扔到了炕里，这天儿都黑了，不能让他出去瞎跑。 四方桌摆在炕上，大饼子和白菜汤端上来，大宝也是饿的狠了，抓起来就吃，这可真是饿急眼了什么都好吃。 一顿脚步声响起，秦庆荣，秦庆福，还有秦大柱挑门帘进来了， 秦庆荣一脸的兴奋，他和老秦头，老太太打了个招呼，一屁股坐在大宝的对面，接过秦庆有递过来的烟笸箩问道：＂大宝，你跟三大爷说说，你打了两头野猪？真假的？＂ 秦大宝把剩下的小半拉大饼子一点一点掰开喂妹妹：＂当然是真的，打了两头，放在西山梁那了，太沉了，我从山里拽出来，实在整不动了。＂ ＂哎呀呀，太好了，两头野猪…我大侄儿厉害呀！＂秦庆荣乐的直搓手。 秦大柱有点不相信，他从部队上下来，平时没事也进山打猎，他知道野猪有多难打，村里那些成年的猎人轻易都不敢对付野猪，一个毛孩子胆这么大？有这么大能耐？说不定就打了两头三四十斤的黄毛子。 ＂那啥大宝，那两头野猪多大呀？＂口气中充满了不信任。 秦庆荣翻了翻眼睛，这个大柱子，说话总是直来直去的，多大？就是四五十斤也是难得。 秦大宝喂妹妹喝了口白菜汤，慢条斯理地说道：＂不大，估计两头加一起，也就五百多斤吧。＂ ＂啥？五，五百多斤？＂这下一屋子人都惊呆了。 ＂那等啥？快走啊？＂秦庆福急了，这么大的两头猪，即使是村里分，每家也能分上五六斤。 秦大宝穿上大衣，戴上帽子，他不跟着去不行，这荒山野岭的，让他们自己上哪找去。 五六个人，打着火把，一溜火光上了山， 妞妞和二宝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心里痒痒的坐不住了。 等秦大宝等人到了山上，扒拉开树枝，露出两头大野猪的时候，又震惊了一把众人。 秦大柱擎着火把，蹲下来仔细看看野猪，忍不住赞了一声：＂大宝子，你这儿枪打的太准了，几枪都打在眼睛，鼻子和嘴上了。＂ 秦大宝嘿嘿一笑：＂侥幸侥幸。＂ 秦庆荣犯了难，转头对秦庆有说道：＂庆有，这俩头猪咋处理？要不一头交村里，一头你们自家留下？＂ 秦庆贵乐了，抢过来说道：＂行，这个行！＂ ＂行什么行？＂秦庆有踹了弟弟一脚：＂滚边拉去。＂ 秦庆荣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啥意思？莫非这个庆有是想把两口猪都留下？这个就过分了。 ＂三哥，这两头猪给村里人分了吧，留到过年，总得给家人吃顿饺子吧。＂ 秦庆荣的眼泪一下子没忍不住涌了出来，这几个月让他太煎熬了，粮食越来越少，北方这地方冷，一年粮食只能种一茬，现在村里的粮食，去掉种子，都不够村里人吃两个月的， 距离山里的野菜长岀来，还有四个月的时间，为了不让村里饿死人，他和村干部的头发都愁白了， 现在突然有了两口大肥猪，怎么能让他不激动呢？ ＂庆有，庆有…＂村长拉着堂弟的手，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秦庆有也是和村长一起长大的兄弟，知道他的心情， ＂三哥，赶紧的，把猪抬下山吧！＂ ＂好，抬下山分肉，再弄几锅杀猪菜，焖上高粱米饭，让老少爷们吃一顿饱饭，这都多亏了我大侄儿呀。＂ 有了吃的，下山也有劲儿，大宝走在了最后，等他们高兴的忘了自己，他才从空间里顺出一个黄毛子，能有七八十斤，他这是给爷爷奶奶留的。 村部门前的广场上，点着了几个火堆，秦家沟依山傍水，不缺烧柴，一顿铜锣响过，各家各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都出门涌向村部。 秦大宝则偷偷的扛着黄毛子进了家门，这可把家人高兴坏了，这七八十斤的猪肉，一大家子吃，得吃过了正月。 秦庆有送完野猪，让两个弟弟在村里帮忙，他赶紧回家了，刚才儿子偷偷告诉他，留下了一头小野猪， 要说这人哪有不自私的？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村部这边，会计秦大贵赶紧组织人杀猪分肉，血肠是灌不了了，猪血都凝了， 从村委会仓库里搬出五口大铁锅，支上，这是大食堂时期留下的，两口焖红脸高粱米饭，三口猪肉烩酸菜，杀猪菜没有灵魂的血肠，总觉得少了什么。 一时间大人开心的忙活，小孩围着场院玩耍，好久没吃肉了，这一回就像是过年了， 这一晚秦家沟沸腾了，两头野猪去掉头蹄下水，杀出了四百多斤的大肥肉，这让村民们感到日子有了奔头。 第9章 娶个媳妇比取经都难 秦大宝把妹妹裹在大衣里，只露出个小脑袋，俩人站在磨盘上看着场院里欢腾的人群， 秦家沟只要能动弹的都岀来了，这分猪肉的场面跟过年一样。 这一个村就是一个族群，这在后世只有南方一些地方才有，现在北方也有很多， 村里人大多是秦大宝的晚辈，知道野猪是他打回来的，都过来谢谢大宝。 十三叔，十三爷，十三太爷，把秦大宝叫得都快原地飞升了，他赶紧带着妹妹跑了，村里人太热情了。 就连杀猪菜和高粱米饭，都是秦大柱送过来的，看着半盆的肥肉片子，秦大宝是真下不去口，太肥腻了，在后世谁吃这么肥的肉啊？ 可再一看家人吃得满嘴流油，尤其是小妞妞，抓着一片大肥肉，两个小手拽着，拼命地咬，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就连三个大妹妹，都吃得狼吞虎咽，更别说二宝和秦大军等人了。 这一晩上，除了爷爷奶奶和秦大宝以外，其余的人全都拉肚子了，肚子里好久没油水，这一下子可是清肠胃了。 秦大宝也折腾了一宿，不过是为了照顾小妞妞，现跑到乡卫生院，买了一点治拉肚子的药，家人吃了这才消停了下来。 隔天就是堂侄儿狗蛋定亲的日子，这定亲在农村跟成亲就差办酒席和入洞房，其实就是两家相门户。 狗蛋的爸爸秦大地死了十一年了，留下寡妻和一儿一女，秦大地的父亲是老秦头的亲侄儿，还有个重要的原因，秦大地当年是为了掩护秦庆有，才被敌人杀害，所以秦庆有必须回来帮助小孙子狗蛋成亲。 秦大宝是知道今天的这场定亲不会成功的，不光不会成功，还差点闹出人命，他想说岀来，却又怕人微言轻，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秦大宝抱着小妞妞，小妞妞一点精神头都没有，她无力的把小脑袋放在哥哥的肩膀上，可怜兮兮的。 秦大宝心疼地轻轻拍着妹妹，他犹豫了一下，把妞妞放在炕上，亲了她小脸蛋一口，给她盖上被子， 背上枪，秦大宝来到外屋，奶奶和妈妈正在烧开水，准备贴大饼子， 秦大宝和妈妈说了声，要到林子里给妹妹打只野兔，回来熬汤， 陆秀娥犹豫了一下，她总觉得自从儿子被水淹了以后，就像是突然长大了一样，不光是人沉稳了许多，而且身上散发着一股自信的气质。 叮嘱了几句，警告秦大宝如果再敢自己进深山，绝对会打折他一条腿，秦大宝赶紧答应，这刚重生回来不到两天，都挨两顿削了，他可不敢挑战妈妈的底线。 ..... 等秦大宝拎着两只野兔，一只野鸡从山上下来的时候，秦家沟都乱套了，他是知道怎么回事的，也懒得看这个热闹， 家里只有奶奶和妞妞在，妞妞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秦大宝亲了妹妹一口，就赶紧忙活给妹妹炖鸡汤。 这个季节的野鸡瘦得可怜，褪了毛，收拾完内脏，也就一斤多， 秦大宝会做饭，而且做得还不错，这都是上辈子为了照顾妹妹学的。 把鸡刚下锅，他妈和二婶老婶叽叽喳喳地回来了，三个老娘们神色中满是愤慨，可在大宝看来，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不过在北方猫冬，老爷们老娘们就指着扯犊子说闲话打发日子呢。 陆秀娥一看儿子做饭，这可惊奇了，在她的印象里，儿子除了吃，再就是念书，别的啥也不干，这突然一做饭，要不是亲生的，她都以为秦大宝换了一个人呢。 秦大宝翻了个白眼，躲开二婶老婶撸他头发的动作，他又不是猫，撸他干啥？ 屋里三个妯娌你一言，我一语的跟老太太说着今天狗蛋定亲的事儿，惹来老太太一阵阵惊讶。 秦大宝边剁兔子边撇嘴，他早知道是咋回事，不就是女方临时变卦，还要加二十斤棒子面彩礼吗？ 在后世这种事多了，马上接媳妇了，娘家要加彩礼，否则新娘子不上迎亲的车。 这狗血的剧情从古至今啥时候都有，早就不新鲜了。 屋里老太太拍着大腿一顿骂：＂什么玩意儿啊？不是都说好十斤棒子面，五块钱彩礼了吗？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 ＂就是，这彩礼都是讲好的，突然加彩礼，还加那么多，这不是耍弄人吗？＂ ＂娘，大嫂说的对，这女方就是狮子大开口啊，再加二十斤棒子面，不给就不成亲，以前给的也不退，这不是欺负人吗？＂ ＂可不是欺负人咋的？三十斤棒子面，能娶俩媳妇了。＂ ＂那事该咋办呐？＂老太太叹了口气，这狗蛋妈孤儿寡母的，本想早点给儿子娶媳妇，这还一波三折，步步是坎，娶个媳妇比取经还难。 ＂能咋办？我爹他们正商量的时候，女方的哥哥咬死口，必须加彩礼，狗蛋妈咋求都不好使，后来狗蛋急了，和女方的哥哥打起来了，狗蛋那么小，被女方的哥哥给脑袋打了个口子，哗哗淌血。＂ ＂哎呀妈呀！狗蛋咋样？你大哥他们是死人呐？就让人这么欺负咱老秦家人？＂ ＂狗蛋没大事，不过我三大爷急眼了，让大柱子把打人的扣住了，不给个说法就送公社了。＂ 秦大宝知道是咋回事，这女方见秦家沟生活还可以，自己儿子也要说亲，就想利用姑娘大捞一笔，补上儿子说亲的彩礼， 其实这也无可厚非，关键是事先讲好的彩礼，结果一会亲家要定亲了，你再加码，这太不尊重人了。 况且现在哪都缺粮，三十斤棒子面可着实不少，这要拿到黑市上，得五六十块钱，如今在农村谁娶媳妇儿，彩礼能出这么多啊？ 这场亲闹到现在是绝对结不成了，都打到一块去了，还结啥呀？即使是结得成，心里能没疙瘩吗？ 过了一会儿秦庆有也回来了，他跟厂里就请了两天假，吃过中饭就得往回走，他可没功夫管这些闲事。 秦大宝也着急回去，他得去黑市把空间里的野物都给卖出去，这重生带外挂人氏要是缺钱，那会让娘家人笑掉大牙的， 二宝留在了秦家沟，这里的玩伴太多，让小家伙有点乐不思蜀。 爷爷和奶奶抱着小孙女，拉着大孙子舍不得让他们走，一旁的秦庆有早就习惯了，这年头，儿子永远比不上孙子。 出了门，顶着寒风得走六七里地才有公交车，秦大宝把妹妹裹在怀里，宁可他冻着，也不会让妹妹冻到， 这大冬天出门真的是太痛苦了，尤其是在等待公交车的时候，冷得直跺脚，大鼻涕都冻得成了冰溜子，公交车才摇摇晃晃地缓缓开过来， 正赶上下班的高峰时段，秦大宝抱着妹妹，爸爸护住妈妈，才在拥挤不堪的人堆里熬到了家， 耳房里，躺在烧热的炕上，抻直了腿，秦大宝忍不住呻吟一声，太舒服了。 他随即进入了空间，惊喜地发现，才十几个小时，黑土地上的庄稼和蔬菜，已经长得老高， 秦大宝在十岁之前，一直在农村生活，对种地他不陌生，按庄稼的长势，再有两天就能收获了，这一发现让他兴奋地睡不着觉， 可是不眯一觉又不行，因为半夜他还要去黑市，把野猪卖了，太穷了，只有这一条生财之道， 从空间出来，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10章 黑市 凌晨三点多，秦大宝就醒了，他跳下炕，穿好衣服，到厨房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背篓， 这个东西不管是大江南北，居家必备，里面放东西、放孩子特别方便， 他侧耳听了听卧房，他爸的呼噜声震天动地， 秦大宝偷偷拉开门闩出了屋， 北方的冬天，昼短夜长，早上过了六点天才渐亮，现在是漆黑一片。 黑市在早上六点半天光大亮，就该收摊了，时间来得及， 秦大宝蹑手蹑脚地往院门走，四合院里静悄悄地，路过杜家的窗户下面，还听到了一丝压抑的呻吟， 秦大宝暗暗骂了一句，这才几点？小杜就和媳妇儿晨练？怪不得生孩子就像下蛋一样，一个接一个。 轻轻地把院门打开，秦大宝闪身岀去，又把门合上，大门年久失修，再加小心，也有咯吱的声音， 出的院来，秦大宝深吸一口气，清晨的空气，很是清爽，只是清爽中夹杂着淡淡的臭味， 京城的空气很污浊，几百万的人口，吃喝拉撒，还有生活垃圾， 一条巷子里最多有两个公共厕所，再加上小孩子在墙边撒尿和泥，这味儿还能好闻的了？ 现在京城的居住环境还好，如果再过二十年，上山下乡的知青回来，那家家开始扩建，这院里是房挨房，屋挨屋，过道走廊也就能容得下一个人推着一辆自行车来往，转身都不可得，到时候就没这么宽敞了。 秦大宝刚走出不到一百米，就见到前边有一个猫腰驼背的女人，头上系着一个围巾，挎着个篮子， 像极了偷地雷的鬼子。 他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这衣服的辩识度太高了，两半截，两个色儿，这必是傻大姐无疑。 秦大宝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一拍傻大姐的后背， 吓得姑娘＂妈呀＂一声，一回身一拳打了过来， 秦大宝闪身躲过才想起来，傻大姐小时候练过三年的长拳， 这个姑娘十七八岁的年龄，长得浓眉大眼的，身上的衣服很有特色，一半是蓝色的，一半却是小花布，补丁摞补丁，这衣服是两件缝在一起的。 不过她一举一动有点愣愣怔怔的，不像女孩，倒像是个愣小子。 她叫赵素春，是秦大宝的小学同学，人家都叫她傻春，俩人可是铁哥们儿，她爸叫赵宇初，解放前是京城地下党的领导，解放后组织让他当了第二轧钢厂的厂长， ＂春儿，是我…＂ ＂是你小子，鬼鬼祟祟的。＂ 秦大宝气笑了：＂不是，你一个偷我军地雷的鬼子，还敢说我鬼鬼崇崇？＂ 傻春才想起自己的打扮，不由得咧开大嘴要乐， 秦大宝一把捂住她的嘴，这个傻大姐，这一嗓子要是喊出去，人都得吵醒，这么个大早就白起了， ＂你闭上嘴，你自己干嘛去自己不知道啊？还敢喊？＂ 傻春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秦大宝一说，她捂住嘴呵呵笑了。 ＂去给我妈买点鸡蛋，再买只鸡，我妈的奶不够，我给她熬鸡汤催催。＂ ＂我也去买点东西，咱们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俩个人像特务接头，对完暗号各奔东西， 这是去黑市的规矩，没有拉帮结伙去的，否则人家该怀疑他们是雷子了。 傻春先蹽了，她对黑市也很熟悉，三天两头去买东西。 不过，他俩去的地方不同， 傻春去的地方，离珠市口不远，秦大宝去的那个，在东观音寺那边， 时候不早了，再磨噌一会儿天就该亮了，秦大宝就开始小跑了起来， 没办法，不跑来不及呀， 这个时候秦大宝就特别想有一辆自行车， 可惜，有钱也白费，因为没有自行车票。 自打国内开始实施票据之后， 市场上的商品愈发的紧缺，尤其是三转一响，就是自行车，手表，缝纫机，一响是收音机， 不光是凭票购买，有的还需要工业券， 而工业券只有各单位每个月才发一张两张， 所以在黑市上，就出现了票贩子， 不过，这些票据是从何而来的？不言而喻，这普通老百姓连饭都吃不饱，谁家会有多余的票据， 秦大宝跑的飞快，他的身体自打被空间改造之后，感觉越来越强壮， 尤其是力气，今天一不小心，烧火的时候竟然把一块木头给捏成两半， 用了三十多分钟，他就跑到了东观音寺， 这是一个比较大的黑市，卖的东西也挺全，上辈子秦大宝来过两次，不过这个黑市没两年就被打掉了， 秦大宝那时听到别人说过，这个黑市不大地道，好像得罪人了，被举报了。 黑市在一个两进的四合院里，人家别人组织的黑市都在小胡同里，只有这家气焰嚣张的开在院子里， 但是秦大宝不知道的是，这里面其实是另有乾坤，院子里既有地道也有密室， 如果真的有人来抓，组织者就顺着地道蹽了，至于那些买家卖家，能跑的出去算你运气好， 秦大宝在背篓里放上十斤猪肉，还有一个猪头。 他的脑袋戴着一顶狗皮帽，用围巾把脸蒙上，有点憋挺，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到这里来的人都得把脸蒙上，不能让人认岀来， 走进一条巷子，从这头到另一头，靠墙边散漫地站着十几个人， 这都是开黑市的老大的手下， 如果有闹事的，这些人上去就是一顿圈踢，碰到硬茬子，这些人还揣着刀子斧子，动手绝不留情，杀人对他们来说，不是天大的事儿， 毕竟每个开黑市的身后都有大靠山。 秦大宝一路走进来，借着微光下，见这些人个个如凶神恶煞一般，他们漫不经心地看了秦大宝一眼，但是没人上前搭话， 两扇黑漆的大门虚掩着， 秦大宝走上去刚要推， 一只瘦得跟鸡爪子似的手伸了出来，一个嘶哑的声音问道：＂买还是卖？＂ ＂卖！＂ 一个头发蓬乱的脑袋从门缝里探出来，看了一眼秦大宝的背篓， ＂两毛钱。＂ 秦大宝应了一声，掏出两毛钱递了过去，大门打开了一条缝，刚够一个人来往， 他侧身进了大宅门，绕过了影壁，院子里面都是影影绰绰的人， 此时的天有了一点亮光，有拿手电筒的赶紧关上，这个东西可是宝贝，就是太耗电池， 赵大叔的小品里说家里唯一的家用电器是手电筒吗！这个是事实，绝对不是杜撰， 秦大宝没有着急卖，而是慢慢遛达，他想看看有什么粮食卖，价格是多少，等空间里的粮食打了，再决定卖还是不卖。 粮食一直都是硬通货，但是大饥荒年代还刚刚冒头，黑市里卖粮食的还是有一些人， 不过都是玉米面，小米和高粱米， 有一些大豆绿豆，没有大米和白面， 一打听，棒子面四毛一斤，不带票六毛七，玉米面不带票七毛八一斤， 粮店里棒子面才一毛二，玉米面两毛六一斤， 这到了黑市直接翻三番。 细粮就别想了，粮店都没有，只要一进细粮，不超过两小时准抢光， 这些买货卖货的人，都是戴着帽子围巾，把脸捂的严严实实，说话也是捏着嗓子， 不是十分熟的人，都认不出来。 遛达到了一半，竟然看到有一份卖枪的， 秦大宝一点没感觉奇怪，战争年代过去了不到十年，不知道有多少的枪支弹药流落民间， 枪这个东西，后世拿它当成了洪水猛兽， 可在五六七十年代，尤其是农村，全民皆兵，哪个村里不藏着十把八把枪？ 村里的民兵枪库，枪的种类更多，甚至还有机枪，迫击炮。 第11章 谈笔生意 上辈子秦大宝一直在枪械科，整天摆弄的就是枪支， 现在见到地上摆的枪，秦大宝来了兴趣， 蹲下摆弄了一下，却失望了，枪太次了，两把老套筒，也就是汉阳造，枪龄太长了，膛线都快磨没了， 还有一把镜面盒子枪，准星磨掉了，这是原来武工队和游击队的习惯， 把准星磨没了，拔枪快， 这把盒子枪的枪龄最少和秦大宝的年龄相仿，上面还有斑斑的锈迹，能不能打响都是问题。 秦大宝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人卖猪肉，他回了大门口，对着门口抄着袖的看门人招招手。 看门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才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哥们儿，有嘛事？＂嘶哑的嗓音带着一丝津味儿。 ＂找你们老大谈笔生意。＂ 看门人挠挠蓬乱的头发：＂你背着个背篓，里面充其量有五六十斤东西，还找我老大谈？你没病吧？＂ 秦大宝冷笑一声：＂你特么才有病！瞧不起谁呢？告诉你，两头野猪，五百斤重，你能作主？＂ ＂两头野猪？＂看门人愣了一下，咧嘴笑了笑：＂就凭你？能打着野猪？＂ 秦大宝不再和他废话，转身进了黑市，他本想能一下子就便宜点把几头野猪卖出去，可一看这人不屑一顾地样子，就决定不和他多啰嗦了，自己把肉零散的出了就完了。 这时候天光微亮，来黑市的人明显多了起来。 秦大宝用意念割了五十斤肉，加上原来的十斤，切成每块五斤，在背篓里堆满，放在身前。 来买东西的人一看有人卖肉，立刻围了上来，纷纷压低了声音问价。 ＂好肉，真肥。＂ ＂怎么卖的？＂ 秦大宝刚才没看到卖肉的，也就不知道黑市里猪肉什么价，只能自己定。 ＂带票一块二，不带票一块五，五斤一块肉，足斤足两。＂ 他没有秤，只能这么卖。 ＂我操！＂买肉的人沸腾了，太便宜了，现在在黑市，有票的猪肉都一块八了。 ＂给我来五斤！＂ ＂小兄弟，这两块肥的我要了。＂ 基本上没人拿票买，一块五一斤便宜到家了。 一转眼，六十斤肉卖了个精光，就连猪头都二十块钱卖了。 六十斤肉卖了九十块钱，加上二十，不到五分钟，秦大宝进帐一百一十块， 他刚要走，看门的人领着一个穿着皮大衣，戴着皮帽子的男人走了过来。 ＂大哥，刚才卖肉的就是他。＂ 老大冲着秦大宝抱了抱拳：＂朋友，对不起了，我这个兄弟有点彪，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计较。＂ 秦大宝冷着脸点点头：＂我就是卖点肉，无所谓计较不计较。＂ ＂朋友大气，听说你有两头野猪？这么滴，一块五一斤，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秦大宝看了一眼看门的人，他有心不卖，可犯不上和钱过不去， ＂还有不到五百斤。＂ ＂好，我全要了。＂ ＂你找人，带着秤，跟我走，咱们一手钱一手货。＂ ＂爽快。＂ 秦大宝向宅门口走去，老大对看门的人耳语了两句，看门人点点头，转身走了。 秦大宝出了宅子，在头里走，他没看到，老大带着两个手下，扛着秤杆的后面，看门的家伙招手叫过两个人，也远远的尾随而来。 秦大宝过了街口，先到个拐角，趁后面人没跟上来，一挥手，把一整头野猪，还有那头剩下三分之二的野猪放了出来。 老大和两名手下抬着秤杆跟了上来，一看这两头大野猪，立马来了精神， 这是两头大炮篮子，肥膘足有四指厚，这样的肉最好卖。 ＂朋友厉害呀，这么大的野猪也敢打？＂老大捏了一下猪肉，回头冲着秦大宝一翘大拇指。 秦大宝退后一步，笑了笑。 ＂没办法，都快饿死了，不拼命不行。＂ ＂嘿嘿，是条汉子。来，秤一下重量。＂ 两个手下应了一声，用秤钩起野猪，他们手脚麻利，很快秤完了两头猪。 ＂大哥，一共465斤，697块5。＂ ＂哈哈好。＂老大从兜里拿出一迭钱，数了数：＂朋友，咱们凑个整，这是700，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尽管给我送来，我绝对不差事。＂ 秦大宝揣起钱，笑容灿烂，这700块钱可真实在，厚厚的一沓。 ＂妥妥滴，有好东西我一定找你。＂ 秦大宝转身就走，老大望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 看门的人像条恶犬一样，不知道从哪钻岀来，凑到老大身边。 老大低声说道：＂把钱拿回来，做的干净点。＂ ＂介您老放心。＂看门人一挥手，带着两个人顺着秦大宝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老大拿出烟，叼上点着，转身离开，一副漠然的模样，看样子这种抢劫越货的事没少干…. ..... 秦大宝双手插兜，钱早就到了空间里，他有点兴奋，俗话说得好，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女子不可一日无钱，他觉得不管男人女人，都得有钱，有钱才有底气。 忽然，他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秦大宝转进一条胡同，立刻闪身进了空间。 他在空间里监看着外面，只见三个男人拐进了胡同，这三个男人都捂得严严实实的， 这三个男人一进胡同，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其中一个掂了掂手中的匕首：＂介小逼崽子，腿脚挺快，找！一定是躲在哪了。＂ 他这一开口，秦大宝立刻听出，他就是黑市那个看门的人。 秦大宝冷笑一声，这手法他太熟悉了，黑吃黑！看来，这个黑市没少做这种事。 这是个死胡同，一眼能望到尽头，根本藏不住一个人，除非是翻墙头进了四合院。 这三个家伙没胆子进四合院去搜人，找了几分钟，只能悻悻地走了。 秦大宝从空间里岀来，他可不是一个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人， 他尾随着三个人又回到了黑市的那个四合院， 不过这三个人并没有从前门进，而是绕到了后门，推门进去。 秦大宝贴在院墙下，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也是他现在的听力灵敏，才能听到里面的暴骂声。 ＂废物！一帮废物！收拾个人都跟不住！妈的！＂ 扑通扑通的人摔倒声和求饶声。 秦大宝纵身上了围墙，把身体团成了一个球，轻轻地爬下围墙， 这是后院，两排的厢房，只有一个房间有灯光，隐约还有吵嚷声，像是人不少。 秦大宝躬下身子，一点一点地向前走， 这时他才发现，这后院竟然有一个巨大的仓库， 里面堆满了东西， 秦大宝贴在仓库的墙上，试着用精神力一收，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整个仓库已经是空空如也， 把意识沉到空间一看，竟然全是粮食， 秦大宝搜索了一番，别的没找到，他也来不及细搜，继续向前探去…. 第13章 四九城的早点 秦大宝睡着睡着只觉得鼻子里痒痒，他的手一揽，就把妞妞搂在怀里， 妞妞咯咯笑着挣扎。 秦大宝睁开眼睛，捏了一下妞妞的小鼻尖：＂小坏蛋。＂ ＂锅锅，锅锅四个大懒虫。＂ ＂好哇，胆肥了，敢说哥哥是大懒虫？＂秦大宝开始胳肢妞妞，妞妞咯咯笑着扭着小身子。 兄妹俩闹成了一团，妞妞笑得全身发软，趴在哥哥怀里。 秦大宝搂紧了妹妹，一股心酸油然而生，他喃喃地说道：＂哥哥一定要护着你，再也不会…＂他说不下去了。 好一会儿，他抱着妹妹翻身而起， ＂妈妈呢？＂问完了秦大宝一愣，几十年没这么问过，但是现在竟这么自然，完全没有生涩的感觉。 ＂麻麻洗衣衣。＂ 秦大宝把妞妞放在一旁，穿上棉袄棉裤，起身下了炕， 他拿着牙刷牙杯出了屋，陆秀娥和牛大妈正在水池旁洗衣服， 陆秀娥用手拢了一下头发，大冬天在水池洗衣服，手指冻得跟胡萝卜似的。 ＂大宝，糊糊在锅里。＂ 秦大宝闷声嗯了一声，回身到堂屋拿出铁皮暖壶，把热水倒进洗衣盆里。 陆秀娥拍了他一下：＂哎呀呀，这点热水你留着刷牙洗脸，妈不用，你看你这孩子，都倒里了。＂ 虽然是埋怨，但语气中透露着几分欣慰。 牛大妈笑道：＂这孩子一天一个样儿，昨儿还像个跳马猴子似的，今儿就长大了，知道心疼妈了。＂ 陆秀娥的眉眼弯成了月牙：＂俺家大宝老厉害了，前天回乡下，打了两头大野猪，昨儿又打了两只野鸡给他妹炖汤。＂ ＂哎呀？真假的？两头大野猪？没带回来呀？这要是卖给轧钢厂食堂，可比工资高多了。＂ 正在用牙杯接水的秦大宝眼睛一亮，果然，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这光明正大的来钱道不是有了吗？ 他高兴了，喝了一口凉水漱口，却马上又吐了出去，真拔牙呀。 秦大宝匆匆地刷牙洗脸，回屋喝了半碗糊糊，小妞妞乖乖地坐在一旁，玩着昨天哥哥给她的野鸡毛，还是小女孩好，这要是二宝在家，早就上房揭瓦了。 把剩下的半碗玉米糊糊喂给了妞妞，自己吃着喇嗓子，可是才两岁多的妹妹却吃得香甜。 秦大宝擦去妞妞嘴边的糊糊。 ＂妞妞，告诉哥哥，你最想吃什么呀？＂ 妞妞仰着脸响亮的回答：＂肉肉！＂小模样可爱极了。 秦大宝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好，晚上哥就让你吃到肉肉。＂ 妞妞用力地点点头：＂嗯！＂ 秦大宝背着书包，跟陆秀娥打个招呼就出门了。 陆秀娥追着喊道：＂不许和大鹏他们去玩哈，不听话等你回家的，老娘扒了你的皮。＂ ＂知道啦…＂秦大宝头也不回的跑了。 ..... 京城又叫四九城，这四九城的名字来源于大明永乐年间，有个说法，经过了所谓的专家考证， 首先，京城的城墙高为四丈九尺，也就是十五米左右，明清时期，京城分为四个部分，其中皇城有四门，外城有九门，清朝特别有个官衔叫做九门提督。 南锣鼓巷是四九城最古老的街道之一，地理位置在京城的中轴线上，它的北路口就是鼓楼大街，南路口是平安大街。 秦大宝之所以背着书包出门，就是为了从空间取东西方便，总要掩人耳目吧， 他双手插兜，在鼓楼大街上慢慢往前走， 刚才牛大妈的话提醒他了，他可以把空间里的野猪肉和狼肉卖给轧钢厂， 95号院的何雨柱，人家都叫他傻柱，就在红星轧钢厂食堂当大厨，晚一点去找他，如果他们食堂能收野猪，那以后他的钱物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拿岀来了。 现在过了上班的高峰时间，鼓楼大街上的早点铺还开着，一股股油炸的香味儿从门帘里飘出来，秦大宝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他掀开门帘就进了早点铺。 要说这四九城的早点，那也是华夏饮食文化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在前几年，大清早，天一亮，就有老京城人咂摸这第一口儿吃的了， 现在的早点摊都变成公私合营了，还是原来那些人，只是现在是国家职工了，每个月有工资可拿。 虽然粮食短缺，但是早点品种也不少，包子油条油饼焦圈豆汁豆腐脑小咸菜， 一斤油条两毛五，外加八两粮票，能花的起钱的大有人在，可是这粮票，就只有街道发的这些了，八两粮票够一家人喝一天棒子面粥了，所以没多少人舍得花粮票吃早点， 那个时代的人最实在的地方，就是在足斤足两上了，说是一斤，秤杆子肯定挑的高高的，反正是国营的买卖，宁可国家受点损失，也不能让老百姓吃亏。 鼓楼大街的早点摊上人不多，大都是上班的人，顺道买俩油饼，边走边吃。 这个时候，有钱有闲的人，除了遗老遗少，老百姓还真没几个。 炒肝儿自然是没有的，要吃正宗的炒肝儿，卤煮，得去前门， 早点铺里有包子，油条，豆浆，豆腐脑，焦圈儿，油饼，当然少不了四九城早点的灵魂：豆汁儿。 秦大宝几十年没吃过正宗的四九城早点了，加上从大前天重生到现在，没吃饱过，现在闻着香味，哈喇子都淌下来了。 要了一个油饼两个焦圈，又来了一碗豆汁，花了三毛六，外加二两粮票，这点钱现在对于秦大宝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他端起豆汁儿，温度刚刚好，他顺着碗边吸溜了一口，夹一筷子苤蓝酱菜，又咬了一口焦香酥脆的焦圈，这味道，舒服的他差点呻吟出来。 这老京城的豆汁儿最考验人，不是纯四九城人是享受不了这个吃食的，有许多外地人慕名前来，一看这青不青绿不绿灰不灰的液体，酸臭酸臭的味道，没等吃就得吐了。 秦大宝可最爱这一口，只是后来原材料不纯，豆汁儿也没了原汁原味，所以才吃得少了，这重生回来，第一顿早点不喝豆汁儿，那简直就是重生没了灵魂。 第14章 武痴师傅 一顿早点差点让他吃哭了，这味道绝了！ 吃完早点，他又买了十个肉包子，说是肉包子，其实是白菜油渣馅的，不过量大料足，开早点摊的老杜，做包子手艺一绝，可惜再过几年大风暴来临，老杜师傅被打成了小业主，给发回原籍了，再也吃不到这口了。 热腾腾地肉包子用油纸包上，放进书包里，一倒手进了空间， 秦大宝买包子不是给自己吃的，他要去看看教他八极拳的师傅。 他的这个师傅姓佟，也是他的损友佟大鹏的父亲，要不是上辈子佟大鹏窜掇他去冬泳，他还不会重生回来， 想想也挺有意思的，上辈子和这辈子冬泳，都是佟大鹏发起的，这个损友和他好了一辈子。 佟师傅可不是寻常人，他叫佟文英，他可是地地道道的八旗子弟，隶属于正白旗，满姓是佟佳氏， 这个佟文英没摊着好时候，他生下来就是民国了，他们家已经败落了，不过，佟文英从小嗜武，他是神枪李书文的亲徒孙，一手八极拳打遍京津无敌手。 快到佟家住的四合院了，秦大宝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拿出一块肉，有二十多斤，还有二十斤大米，二十斤白面，双手提着进了佟家的四合院。 佟家住的四合院是个二进院，原来是佟家自己的宅子，后来街道又分了五户人家住了进来，生生的变成了大杂院。 不过也算幸运，佟家一家五口住在单独的后院，秦大宝知道，大风暴来临以后，佟家的后院又住进了三家人家，活生生把佟文英两口子连气带憋屈的给逼死了。 这个四合院直到八十年代末期，秦大宝才利用市局的关系，把其他的住户赶走，四合院才还给了佟大鹏兄弟三人。 秦大宝一进四合院，前院三个唠磕的大妈就看到他了，这三个大妈一下子就围上来，看着那一大块猪肉，哈喇子都快淌下来了。 ＂哟呵，这块猪肉好啊，全是肥的。有二十斤吧？＂ ＂小伙子，你是姓秦吧？那什么，能不能商量一下，卖我两斤呗？＂ ＂是呀，我家孩子平时总和你们玩，打个商量，卖我点，我出一块二一斤，咋样？＂ ＂我出一块三。＂ 这半年来，秦大宝几乎天天在佟家练武，几个大妈都认识他了。 听几个老娘们的说话，差点没把秦大宝气乐了，他一闪身，躲开三个大妈抓向肉的手。 ＂都闭嘴！谁敢卖东西？滚开！＂ 听到秦大宝的骂声，三个老娘们打了个冷颤，她们光顾着占便宜了，竟然忘了现在禁止个人买卖，要是抓到了，轻则办学习班，重则判刑。 她们三个不敢再纠缠秦大宝，只能用怨毒的目光盯着他。 秦大宝很了解她们，就是这三个老娘们，带着家人，在别的人家搬走后，仍然霸占着佟家的房子不肯归还， 也是她们间接的将佟师傅俩口子逼死， 秦大宝斜眼瞅了她们一眼，这种更加冰冷的目光让三个女人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在秦大宝的心里面，她们及家人已经上了黑名单，一定要找机会将这三家人清理出京城， 来到后院，佟师母正好在晾衣服，以往的长袍马褂都不能穿了，早就当给了卖估衣的，现在换成了黑棉袄和大裆棉裤。 ＂师娘…＂秦大宝又见到师娘，心里有些激动，师娘对他很好。 ＂大宝来啦，你这孩子，怎么滴啦这么多东西？＂ ＂好几天没来看您和师傅，昨回老家，打了头野猪，这不，闹了点肉，给大方和小桂花解解馋。＂ ＂你这孩子，就是仁义。＂ 俩人正在院子里说话，门帘一挑，佟文英从屋里出来了， 这佟文英个子不高，甚至可以说矮，但是身形挺拔，很是精悍。 秦大宝一见，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打了个千，这是旗人的规矩，建国后被列为封建残余，早就被摒弃了，可是佟文英还是很注重这些，这也许是八旗子弟骨子里最后的尊严了吧…. 佟文英哈哈大笑，他这一辈子收了六个徒弟，论资质论悟性，这个小徒弟最好，可惜练武的年纪太晚，身子骨长成了，没有大的发展。 佟文英一手拿着旱烟袋，一手去托秦大宝，秦大宝纹丝没动，佟文英惊诧地叫了声：＂咦？＂ 他虽然只用了三分力，已经是不得了了， 佟文英加了把劲儿，秦大宝才顺势站了起来，这也是秦大宝好胜心上来了，想试试自己能受得了师傅几分劲儿。 佟文英是个武痴，平时家里外头任事不管，只知道沉迷于武道，要不是靠着佟师娘给别人绣花做衣裳维持生计，这家人早饿死了，这就是旗人的劣根性。 ＂来来来，＂佟师傅拽着秦大宝来到院中间：＂咱爷俩搭把手。＂这是要试试秦大宝的功夫。 佟师娘叹了口气摇摇头，艰难地提着米面肉进屋去了。 而佟师傅的小儿子佟大方和小女儿桂花则跑岀来看热闹。 秦大宝了解师傅的脾气，也不推脱，俩人交手在了一起，佟师傅惊讶地连声称赞，他没想到才几天没见面，这个小徒弟进步这么大，竟然能让他使出七分劲儿。 俩人一切磋就忘了时间，直到佟师娘出来叫他们才停了手。 佟师傅进屋了还沉浸在刚才的交手之中，秦大宝知道师傅的毛病，也就不理他了，自顾自和师娘聊天。 佟大方和小桂花是龙凤胎，才七岁，和秦大宝很亲，一左一右偎在秦大宝的腿边， 秦大宝和他们玩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没看到那个损友佟大鹏。 ＂师娘，大鹏呢？＂ ＂昨儿和球儿他们出去玩了，说是去门头沟了，一半天回不来。＂ 秦大宝无语了，这个佟大鹏和上辈子一样，就知道玩， ＂大宝，你工作的事有信儿了吗？＂ 秦大宝点点头：＂有谱了，还在等消息。＂ 他知道年后市公安局会招一批人，但是招工的条件很苛刻，对身高年龄，文化程度，尤其是政审极为严格， 师娘欲言又止，秦大宝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佟大鹏的出身成份太差，不可能通过政审。 不过秦大宝知道，自己的这个损友熬到了66年，因为没有工作，只能成为知青下乡了，当时和自己的弟弟一起去了黑龙江建设兵团修地球，直到78年才返城，可惜，那时候佟师傅俩口子已经死去多年了，就连大方和小桂花都是他接济长大的， 秦大宝很清楚，在养家糊口上，自己的师傅完全指不上，唯一能改变这个家庭命运的方法，只有让佟大鹏有个正式工作。 佟大鹏的性格很好，开朗乐观，喜欢交朋好友，但就是玩心太重，这一点完全随了他爹。 ＂师娘，你放心，我这边会尽全力帮大鹏找到工作的。＂ 佟师娘默默地点点头。 秦大宝又呆了一会儿就告辞了，他跟师傅告别，师傅摆摆手，根本没注意他，只是嘴里小声的嘟囔：＂不可能啊，这小子的体质怎么变了呢？不可能啊…＂ 秦大宝憋着笑，揉揉小桂花的头发，他当然不能告诉他师傅，自己是喝了空间里的灵井水的缘故…. 第15章 大直男 从佟家出来，秦大宝直奔供销社，他知道，快过年了，供销社里的商品会被抢购一空，接下来就开始了物资大匮乏的时期，供销社里的所有商品都很紧缺。 这前门大街的供销社，其实是百货公司，原来属于一个家族，姓娄，这娄家可了不得，解放前有个外号叫娄半城，意思是他家的买卖有半个京城那么多， 这娄半城不光有百货公司，就连红星轧钢厂都是他家的，解放以后，这娄半城就把十几家百货公司都交出来了，于是娄氏百货公司就改成了供销合作社，简称供销社， 红星轧钢厂也改成了公私合营，这也让娄半城躲过52年的五反运动。 供销社的构造是长方形的，两边都是柜台和货架子，进门的墙上贴着标语：为人民服务，下面还有一个标语更有特色：不准打骂顾客。 这个可不是开玩笑的，那个时候的国营商店都有这个标语，不过，这可不是给售货员看的，而是给顾客看的，这是警告顾客，买东西不许磨叽，不许得瑟，对售货员态度要好，否则会挨打挨骂，这标语就跟内有恶犬，出入小心是一样的。 前门大街供销社还是挺大的，东西也相对来说全一点，现在顾客不多，售货员仨一伙俩一串的扎堆聊天， 见秦大宝进来也是一副不稀搭理的模样，倒是有两个小姑娘正在唠嗑，一抬头看见秦大宝，禁不住小脸红了红， 秦大宝不算帅得掉渣的那种，他的五官不立体，但是眉眼却很清秀，尤其是皮肤，喝空间里的井水，尤其是经常洗澡以后，皮肤更是白里透红，这可是这个时代的人没有的，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两个小姑娘都留着齐耳的短发，长得一般人，穿着的衣服虽然有补丁，却洗得很净，她俩互相看了看， 左边大眼睛的姑娘偷偷看了秦大宝一眼，这年头不论男女，就没人好意思盯着人家看的，否则就是耍流氓了， 她扬声问道：＂同志，你想买什么？＂一口的京片子，一听就是纯纯的京城大妞。 ＂我要三个大砂锅，还有酒，再要几盒烟。＂家里只有一口锅，想炖点啥太费劲了。 ＂砂锅需要工业券，酒吗？你有酒票烟票吗？＂ ＂有，有，我有五张工业券，两张甲级酒票，三张乙级的，烟票有五张。＂秦大宝票有许多，两大皮包，里面应有尽有，可是不能拿岀来太多。 ＂三个砂锅三张工业券，二块一，甲级酒只有茅台和西凤，乙级有二锅头，你的烟票是甲级的，能买中华和重九。＂ ＂那我要茅台和中华。＂ ＂行，一瓶茅台四块，二锅头一块二，中华一盒九毛六，都买吗？＂ ＂嗯呐，都买。＂ ＂噫？你是东北的？＂秦大宝的这声嗯呐，京城人很少说，反倒是东北那疙瘩的常用语。 ＂不是，我老家大兴那边的。＂ ＂噢＂售货员脸又红了红，陆绎还纳闷，自己老家是大兴的，你脸红个毛线？ 秦大宝见姑娘愣神了，就敲了敲柜台：＂同志？同志？＂ 售货员清醒了过来：＂砂锅二块一，两瓶茅台八块，三瓶二锅头三块六，五盒中华四块八，一共是十八块五。＂ 秦大宝暗暗叫了声真便宜，这个年代的钱太实了。 交上钱，他又买了木头锅铲，大炼钢铁时自己家铁的交上去了，不买不行， 现在的供销社，除了柜台包边是铁的，别的一点铁都没有，大炼钢铁的精神已经下发到各单位，所有的铁都要上交炼钢，这是政治任务，必须完成。 秦大宝又掏出几张糖票：＂我想买二斤白糖，一斤大白兔奶糖，一斤水果硬糖。＂ 这姑娘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你看有酒票不稀奇，这说明可能是家庭经济条件还不错， 可是有这么多糖票，可就妥妥的证实面前的小伙子家里很富裕， 一个长得白晳清秀，家庭条件好的少年，绝对在任何时候都是招女孩喜欢的类型，一转念的功夫，女孩连以后和秦大宝生几个孩子都想好了， 不过她也没忘了旁边的同伴：＂凤儿，糖果糕点归你卖，你来吧。＂ 另一个女孩有点羞涩，点点头，把秦大宝领到快到门口的柜台，这是那个年代供销社的规矩，糕点柜台在进门左侧第一节。 交好了钱和票，秦大宝手里拎的东西就多了， 女孩小声的说道：＂我，我叫王凤，那个是张彩铃，＂ 秦大宝两辈子母胎单身，根本不懂女孩子的心理，他只是奇怪，我买个东西，你至于告我你叫啥吗？ 这个血性大直男！ ＂噢，我叫秦大宝。＂ 王凤的脸又红了，她低声说道：＂今天有桃酥，不过有点碎，是瑕疵品不要票，你要吗？＂ 这把秦大宝高兴坏了，连忙点头， 其实啥是碎桃酥啊，明明是姑娘见色起意把桃酥给捏两半了，二斤桃酥，有一大半是整的， 在五六七十年代，甚至一直到八十年代末期，有八个职业最吃香，号称八大员，就是售票员、驾驶员、邮递员、保育员、理发员、服务员、售货员、炊事员。 这售货员就是其中之一，吃香的原因就是能买到普通人买不到的东西。 秦大宝大包小裹的走了， 张彩铃凑到王凤耳边：＂咋样？问他叫啥了吗？＂ 王凤轻轻的摇摇头，她虽然瞅着羞涩一点，略显呆萌，可是心眼极多，这样的好小伙当然不能共享， 张彩铃咧咧嘴，只有期待下次见面再问了。 出了供销社，秦大宝到国营饭店吃了两屉包子，这饭店叫服务楼，在鼓楼大街专门卖包子和炒菜，就这个包子，皮薄大馅，在后世仍然十分有名，只是现在是限量供应，肉联厂提供不了那么多肉。 吃得顺嘴，秦大宝又忍不住买了两屉，留着给妹妹吃，反正放在空间里也不怕坏。 估计现在得有下午一点多，秦大宝得去轧钢厂卖野猪肉了。 路过皇城根，秦大宝多看了一会儿，去年的时候，广安门城门楼，西北角楼，永定门城楼和箭楼被拆除了， 城砖都被老百姓捡家去了， 这城墙到65年就被拆了个干干净净， 这京城原名大都，是从元朝就开始修建，这一拆了，就是把这几百年的历史湮没了。 第16章 卖猪肉 一路上溜溜达达，到轧钢厂门卫的时候，差不多一点半了。 红星轧钢厂现在还是公私合营，只是原来的老板娄半城挂名董事，但已经不管厂里的事务了， 现在的轧钢厂厂长姓杨，也是军转干部， 党高官姓郎，也是一位优秀地下工作者，和赵宇初关系很好， 轧钢厂现在是半军工企业，半军事化管理，厂大门不是谁想进就进的， 就连看大门的门卫，都是保卫科的干事，背着枪的。 这红星轧钢厂上辈子可没少来，他老爹秦庆有在车间当钳工，后来因为酗酒，被强制提前退休了。 到了门口被拦住，门卫上下打量着他，然后问他有什么事？ 秦大宝就说找何雨柱，门卫听着摇摇头，厂里一万多人，他不知道谁叫何雨柱， 秦大宝急忙说就是傻柱，门卫笑了，你就说找傻柱不就完了，还提什么何雨柱， 看来这外号就是比本名响亮。 门卫给食堂打了电话，没到十分钟，傻柱就跑了出来。没戴帽子，跑的是满头大汗， 这傻柱也是住在南锣鼓巷，和秦家一个胡同，不过他住的四合院是三进的，据说民国时期还住过大官。 傻柱比秦大宝大五岁，平时俩人没有太多的来往，不过在前世的时候俩人是好朋友，傻柱妹妹的对象还是秦大宝的徒弟。 这个时候的傻柱看着秦大宝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叫啥。 秦大宝从书包里掏出烟，递给傻柱一颗。 ＂柱子哥，你不记得我了？我叫秦大宝，住在113号院。＂ ＂噢…＂傻柱想起来了：＂你是钳工车间秦师傅的儿子？＂他记得秦庆有，是因为秦大宝有个侄女叫秦淮如，嫁给了傻柱那个院里的贾东旭，有这层关系，傻柱才对秦庆有有印象。 秦大宝把傻柱拽到一旁。 ＂柱子哥，问你点事儿，你们食堂缺肉不？＂ 傻柱眼睛一亮：＂缺啊，这年头哪都缺肉，咱们轧钢厂一万多工人，多少肉都不够吃，怎么茬兄弟，你有门路？＂ 秦大宝点点头，傻柱一把抓住他的手：＂兄弟，我没听错吧？你有路子能弄来肉？＂ ＂柱子哥，我倒是有门路弄来一些。＂ ＂能弄来多少？＂ 秦大宝掂量了一下：＂八九百斤吧。＂ 傻柱嗷呜一声，撒腿就跑， 把秦大宝吓一跳，这家伙指定有点啥大病。 傻柱边跑边喊：＂兄弟，你等我，我去叫我们主任….＂ 这家伙有点毛毛愣愣的，和傻大姐有点像，怪不得叫他傻柱， 过了能有十分钟。 就见打远处蹽来一人，离远一看，白盔白甲，身上围着皂罗袍，啊不，是黑色的围裙， 离近了一看，可了不得了，这是一个白胡子老头，跑起来直冒白烟， 瞅着秦大宝就扑过来了， 秦大宝反手一个擒拿，扣住老头的手腕上三寸，这是间使穴，微一用力，老头哎呀就叫起来了， 傻柱也跑来了大喊：＂兄弟轻点，那是我们主任。＂ 秦大宝连忙松手，老头的右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 ＂小老弟，傻柱说你能弄来猪肉？是不是真的？能弄来多少？＂ 秦大宝迟疑了，傻柱呼哧带喘地也跑到了， ＂大宝，这是我们食堂潘主任，刚才帮着后厨和面蒸馒头，一听到我说你能弄到粮食，太激动了，一下子把面盆扣翻了。＂ 潘主任的胳膊活动了一下，也能抬起来了，他铺拉铺拉头发，抹了把脸，这一下露出了真面目，才四十多岁的样子。 ＂潘主任，我能弄来猪肉，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你说。＂ ＂我要现金。＂ ＂明白明白，没问题，小兄弟放心，我们轧钢厂归重工业部管，对粮食蔬菜和肉类，有额外的计划外指标，你卖给我们肉，绝对不犯毛病。＂ 秦大宝当然知道，否则也不会来轧钢厂卖肉了，他现在不缺钱，缺的是一个能拿得出来的借口。 ＂那潘主任，你们这能吃下多少猪肉？＂ ＂小老弟，有多少我要多少。＂ 秦大宝沉吟了一下：＂我能卖给你们一千斤左右的野猪肉，你们能出什么价格？＂ 潘主任一听大喜：＂哎呀呀，小老弟放心，我全都给你按黑市最高价走，猪肉去掉头蹄下水，净肉一块八一斤。咋样？＂ 秦大宝算了一下，他这一迟疑，可把潘主任吓够呛，这一段时间，肉联厂一个月才提供四百斤肉给轧钢厂，现在临近年底，全厂大会战，主管后勤的李副厂长命令潘主任，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保证工人师傅的营养，意思就是不管你老潘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弄来肉和蛋，这一下可把潘主任给愁得完完的了。 ＂小老弟，你放心，我们轧钢厂肯定不会让你吃亏，我再给你加两箱汾酒。＂ ＂成交！＂ ＂这样，咱们换个地方交易，半个小时后，轧钢厂往东走，有个树林。＂ ＂往东走的树林？我知道我知道。＂ ＂我把肉运过来，咱们在那交易，记得带秤。＂ ＂没问题没问题。＂潘主任连声答应，拽着傻柱回厂里找车去了。 第一次做这种交易，秦大宝也没经验，挺紧张的 他出了轧钢厂，也不着急，溜溜跶跶往东走，现在正是上班时间，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到了树林，秦大宝看左右无人，进了空间。 空间的黑土地上，水稻，麦子都已经成熟，玉米抽穗了，还需要一点时间成熟，黄瓜和西红柿早就熟了， 秦大宝摘下一颗西红柿，咬了一口，汁液淌了一手，酸酸甜甜的真好吃。 水稻和麦子成熟了，可是没有脱粒，秦大宝不知道该拿到什么地方去脱粒磨粉。 他一下子想起来，这个空间的控制是由他自己来完成的，那么能不能把小麦一下变成面粉，把水稻变成大米呢？ 秦大宝试着摘下一个麦穗，一动念，麦穗在他的手上变成了雪白的面粉，这可太神奇了。 秦大宝出了空间，他还是有点懵，这时远方传来卡车声，他这时才想起给轧钢厂供货的事儿， 秦大宝手往后一挥，树干之间的空地上瞬间就出现了三头大野猪，还有两头小黄毛子，都是杀好的猪肉拌子，能有八百多斤的样子。 与此同时，卡车也在树林外停了下来， 秦大宝擦了一把冷汗，特喵的！差点被发现， 第17章 占便宜连脸都不要了 潘主任和傻柱从驾驶室跳下来，卡车上还有几个套着白围裙的小伙子，一看就是食堂的学徒工， 潘主任和傻柱像作贼似的钻进树林，就看到秦大宝靠在树干上偷笑。 潘主任一眼就看到了秦大宝身后堆着的猪肉，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我滴个天啊，这可解决了他的大问题，这一段时间，不管是他们食堂的采购员，还是采购科的人，都越来越难弄到肉了， 就连肉联厂，也都给他们轧钢厂降了供应，现在一个月才四百斤肉，还不够上万工人塞牙缝， 现在有这些肉，最少这个星期不用发愁了， ＂潘主任，你叫人秤一秤吧。＂ 潘主任是老采购了，一搭眼就知道这些猪肉的份量足有八九百斤，摸了一把，猪肉还有温热，这再新鲜不过了，他是没去想，这么冷的天，除非是现杀的猪，否则怎么会不冻呢？ 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小兄弟，你可太有能耐了。＂ 傻柱在一旁直翻白眼，你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头子，管一个十八九的小伙子叫兄弟，你脸呢？ 傻柱指挥着小徒弟过秤，秦大宝接过潘主任递过来的大前门，俩人抽烟等着。 过了十几分钟，傻柱过来说道：＂主任，大宝，一共九百二十八斤。＂ 潘主任一挥手：＂九百三十斤，凑个整。＂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数了数：＂兄弟，一千八，你查查。＂零钱差三块，谁也不在意， 秦大宝也不数，接过来随手就放在了书包里，实际上是放进了空间。 ＂不用查，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互相信任。＂ 潘主任高兴地直点头，跑到卡车旁，从驾驶室里搬岀来两箱酒，屁颠屁颠儿地跑回来。 ＂兄弟，兄弟，不好意思，汾酒没有了，我自作主张，把汾酒换成了茅台，你不介意吧？＂ 傻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要不是知道车里还有两箱汾酒，他就信了潘主任的话， 秦大宝多聪明，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很明显，自己要是一查钱，代表着对潘主任的不信任，那他拿岀来的可真就是汾酒了。 ＂哎呀呀，这多不好意思，谢谢潘主任。＂ ＂哎？别叫主任，叫潘哥。＂ 傻柱是欲哭无泪，好么，牵个线搭个桥，自己还掉了一辈。 ＂那个兄弟，我冒昧的问一句，就这些肉，以后，以后还有吗？＂ 潘主任这是想拉个长期的主顾， 秦大宝沉吟了一下：＂不瞒您说，这是我上山打的，以后吗，应该有，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 潘主任大喜：＂没关系没关系，如果要是有，兄弟你尽管拉来，多少我们轧钢厂都要，价格你放心，肯定比黑市高。＂ ＂妥了，只要你们钱到位…＂ ＂没问题，你放心兄弟，咱们厂子不差事。＂能打到这么多头野猪，肯定不是一般人，潘主任可不想得罪。 ＂那只要是有了，我就让柱哥通知您。＂ 秦大宝说完和潘主任握了握手，从树林后面走了，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在和轧钢厂做交易，但是他知道，傻柱是个碎嘴子，肯定会在他爸面前说的，不过，这也是他的目的。 潘主任吩咐了学徒工装车，他拿出一根烟递给傻柱，又划火柴给他点上。 自己也点着一根，他低声对傻柱说道：＂柱子，以后小秦这边你多费点心，他如果有好东西，你尽管作主替厂里留下，还有，我回头报到了厂部，以后你就是一食堂的组长，工资和补贴上升一级。＂ 傻柱平时嘴太欠，尽管厨艺高，可一直不被领导喜欢，工作几年了，工资一直卡在27.5，没想到就是介绍了一下，就涨了一级工资，以后就是31了，加上组长补贴，一个月能开36块钱，这可把他高兴坏了。 秦大宝快到家的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拿出一条麻袋，里面装着一头小黄毛子，能有五六十斤，还有十斤大米，十斤白面，没敢多往出拿，拿多了怕吓到家人， 大米里埋着两瓶酒。 这一麻袋份量不轻，不过对于现在的秦大宝来说很轻松。 刚一进四合院的门，住在西厢房的马大婶正在门口点蜂窝煤炉子，在院里住的六家人里，马大叔最抠，据说和95号院的管事大爷阎埠贵有一拼，都属于粪车路过门口也要尝尝咸淡的主儿。 要说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马大婶被马大叔影响的，也是有便宜就占，她一见秦大宝提着麻袋进门，立马迎了上来。 ＂大宝子，提溜着啥玩意呀？看样子挺沉。＂ 秦大宝也没想瞒着，这一个院住着，谁家做点啥一闻味儿就知道，自己家做猪肉，可瞒不过这些邻居，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呢。 他从麻袋里掏出小黄毛子，吓了马大婶一跳。 ＂哎呀妈呀，这啥呀？哎呀，是猪啊？大宝子，你这是把谁家的小猪给掏了？这可不中啊，婶告诉你，可不能走歪门邪道啊….＂ 她的嘴跟机关枪似的，一大串的话，让秦大宝话都插不进去，见马大婶的两眼不离小野猪，气得他把猪塞回麻袋。 ＂马大婶，你的吧的吧滴，嘴好使眼睛不好使是吧？那是野猪，这是我在我奶家山上打的野猪！谁掏别人家了？＂ 他又把猪头露了出来：＂你仔细看看，家养的猪有这么大的牙吗？有这么硬的毛吗？你可真有意思。＂ 马大婶被怼的一愣一愣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秦大宝翻了个白眼，拎起麻袋就要往家走，却被马大婶一把拉住，马大婶满脸堆笑，涎着脸说道：＂你这孩子，咋这么不识逗呢？婶逗你玩，你咋还急眼了呢？＂ ＂大宝啊，你这孩子可真有能耐，你看看能打这么大的野猪…＂ 秦大宝斜眼看了她一眼，心里知道这不要脸的劲又上来了。 ＂大宝子，这小野猪得有五六十斤，你家才五口人，能吃了吗？＂ 秦大宝挣开被马大婶拽着的袖子：＂能不能吃的了，关你什么事？＂ 他提着袋子向自己家走去，幸亏他回来的早，要是晚一步，厂里的人都下班了，那邻居们都在家，他这头小野猪还真未必保得住。 身背后马大婶小声的咒骂：＂吃独食也不怕噎死？什么玩意儿…＂ 秦大宝听到差点没被气乐了，这人占便宜没够，连脸都不要了…. 第18章 又一次被吓到 回到家，提着东西就进了正房，炕头上妞妞自己正趴着玩嘎拉哈，这是猪拐骨，都盘出浆了，小丫头玩得还是很开心。 妞妞听到响声，一抬头看到哥哥，立马不玩了，爬了起来，乍着两个小手。 ＂锅锅，抱抱。＂ 秦大宝摘下书包扔在一旁，脱了棉袄和帽子，露出厚秋衣，屋里没怎么烧火，顿时感觉有点冷。 他抱起妞妞，还好，妹妹的手和小脸温乎乎的，一点儿都不冷。 ＂咱妈呢？＂ 妞妞指着外面：＂麻麻，买，大萝贝。＂ 秦大宝这才明白，为啥自己和马大婶争执，他妈都没露面，原来是去买萝卜了，看来应该是菜店这几天进萝卜，一天就分配几百斤，谁抢到谁算。 秦大宝捏捏妹妹的小脸：＂想哥哥不？＂ 妞妞举起双手大叫：＂想！＂ 秦大宝忍不住狠狠地亲了她一下，他绝对是后世说的宠妹狂魔。 秦大宝拿过书包，从里面抓出一把大白兔奶糖，还有一袋桃酥，他剥了一颗糖塞进妞妞的嘴里，妞妞的眼睛立刻亮了，一把搂住哥哥的脖子。 ＂锅锅，好七。＂ 陆秀娥抱着两个大萝卜进了屋，看到秦大宝就乐呵呵的举起萝卜。 ＂大儿子，妈抢到两个萝卜，一会儿给你包包子。＂ 妞妞拍手叫了起来：＂唔，七包包啦，七包包啦。＂ 秦大宝放下妹妹，接过妈妈手中的萝卜，却不禁心酸了起来，妈妈的手冰凉，还都是一个一个的小口子，这是冷水洗衣服的裂口，一家子五口人，所有的衣服都是妈妈自己洗的，可想而知妈妈受了多少累。 陆秀娥把萝卜交给儿子，一边摘围脖一边捏了一下妞妞的小脸蛋，这才发现妞妞的嘴里有东西。 ＂妞儿，你吃啥呢？＂ ＂七糖糖，＂妞妞把小手举起来，摊开的两个小手有三块奶糖。 ＂我滴天呐，奶糖？谁给你的？＂ ＂锅锅给，还有饼饼。＂ ＂啊？＂陆秀娥回头看着儿子：＂大宝，这糖是哪来的？＂ 她当然惊诧，这是大白兔奶糖，听说三块奶糖就顶一杯牛奶。 秦大宝让妈妈坐在炕沿上，他从麻袋里拿出小野猪和大米白面，吓得陆秀娥差点跳起来。 ＂这是哪整的？＂陆秀娥的声音都哆嗦了。 ＂妈，其实我前两天回乡下打猎，不只是打了两头野猪，我一共打了五头大野猪，还有这头小野猪，我当时怕都拿岀来，被村里人分了，所以就藏在山上了，今天上午我找大鹏他们把野猪偷偷运下来了。＂ 陆秀娥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儿子的脾气秉性，是不可能做出格的事儿的， 本来前天秦大宝打猎回来，把肉都分给村里了，一点没拿回自己家，她心里还是挺不得劲的，不过陆秀娥是个很大气的人，事过了就算了，也没计较。 但是听儿子这么一说，她还是很高兴的。 ＂我儿子就是心眼多，那还剩三头大的猪呢？＂ ＂我卖了。＂ ＂卖…啊？卖了？＂陆秀娥吓了一跳：＂我的傻儿子，现在可不让个人买卖，抓住会判刑的。＂ 这个时候还没有投机倒把这个罪名，但是对个人买卖也是严令禁止。 ＂妈你放心，我把野猪卖给我爸厂里食堂了，找傻柱帮我卖的，不是卖给个人。＂ 陆秀娥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你看卖给个人不行，你卖给公家就没问题了。 陆秀娥乐了，掐了儿子脸蛋一下，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儿。 ＂卖猪肉的钱呢？＂ 秦大宝拽过书包，从里面把钱拿岀来，放在炕上。 陆秀娥今天第三次被吓到：＂啊？这，这么多？＂ ＂嗯呢，妈，一共卖了一千八，这是一千五，剩下的我找我同学他爸买了十斤大米，十斤白面，又换了点票，给妞儿买了一斤奶糖，一斤白糖，还有，这个桃酥，不过桃酥没用票。＂ 陆秀娥惊呆了，一千八？自己家存款都没这么多，这么多钱，得孩他爸挣两年半， 她没去计较秦大宝手里剩下的钱，孩子大了，总得交朋好友，兜里也得有钱才行。 ＂这可好了，有了这钱，就能去你爸厂里买个工作了。＂陆秀娥喜孜孜的查着钱，感觉腰板都硬实了不少。 要说这居家过日子，离了钱是真不行，心里没底儿。 一提工作，秦大宝急忙说道：＂妈，先别买工作，我今天去我师傅家，听到一个消息，说市公安局过了年要招工，我的条件正好，我想让我二师哥找找关系，要是不行再说不迟。＂ ＂可得了吧，人家公安局招的是干部，咱这没人没能耐的，能摊上这好事？＂ ＂妈，我二师哥是建国门派出所的，应该有门路，你放心。＂ ＂还你师哥有门路？他有这能耐，不早把大鹏安排了？咋滴？你还有大鹏和人家亲呐？＂ ＂妈，大鹏不行，他成分不好。＂ 陆秀娥这才半信半疑，这成分现在最重要，虽然陆秀娥二十年前和家人失散，但是秦庆有的成分好啊，八辈贫农，外加曾是地下交通员，这政审条件杠杠滴，谁都挑不出毛病。 陆秀娥下了炕，抹了一把脸，秦大宝暗笑，妈妈的脸上分明有泪痕。 ＂等着，妈给你们包包子，肉兜子馅的。＂ 妞妞欢呼了起来：＂呜呼七肉肉啦，七肉包包啦。＂ ... 包子包好了，刚蒸上，秦庆有下班回来了，这一段时间他的工作太累了，加上营养不足，所以一下班浑身就疼，还冒虚汗，走到家，腿都抬不起来。 他把网兜装的饭盒递给陆秀娥：＂媳妇儿，里面有一个窝头，还有半盒大白菜炖豆腐，你熥一下，给孩子吃。＂ 陆秀娥接过来，心疼的给他拍身上的雪：＂你看你累的，这是咋滴啦？身上咋都是雪？＂ 秦庆有憨厚的一笑：＂滑了个跟头，幸亏傻柱拽了我一把，要不就崴了脚啦，没事，哎呀我说没事就没事，大宝回来了吗？＂ 陆秀娥上下检查了一下，这才放了心，指着正房：＂早回来了，在屋里给妞妞讲故事呢。＂ 秦庆有摘下帽子：＂这整啥呢？蒸包子呢？＂ ＂蒸包子，赶紧回屋洗洗，咱十分钟吃饭。＂ 秦庆有应了一声，心事重重地拉门进屋。 秦大宝在屋里，坐在炕沿上给妞妞讲小人书，这是一本西游记三打白骨精的故事，小妞妞靠在哥哥怀里，托着小下巴，听得是津津有味。 秦大宝听到门响，看到秦庆有进屋了，忙打招呼：＂爸，回来了。＂ ＂粑粑，咱家七包包，肉肉的。＂ 秦庆有不管多累，看到小女儿，立马就忘了疲惫，眉开眼笑地抱起了妞妞… 第19章 蒸包子请客 ＂大宝，我听傻柱说你卖了几头野猪给食堂，咋回事？＂ 秦庆有把女儿搂在怀里，看着秦大宝。 秦大宝点头。 ＂前天我打了五头大野猪，还有一头小黄毛子，除了给村里的那两头，剩下的我都藏山上了，今天我找大鹏他们帮我整回来了，留下一头小黄毛子，剩下的我都卖给厂里了。＂ ＂我说这个傻柱回家这一道竟夸你了呢，说你这么厉害那么厉害的，卖多少钱呐？＂ ＂卖了一千八，我给我妈一千五，托人买了点大米白面，又买了点东西。＂ ＂多？多少？一千八？这么贵吗？＂ 秦庆有的嘴张的都能看到胃了，说话的声都成了鹅叫。 ＂嗯，食堂的潘主任按照黑市的价格给我的。＂秦大宝到柜子里从米包里拿出两瓶茅台酒，这是陆秀娥没看着，否则就得给没收了。 ＂这是潘主任给我的，我留着给你喝的。＂秦大宝已经嘱咐过傻柱，别跟他爸细说卖了多少钱，还有酒的事。 秦庆有现在还没有喝大酒，成为酒蒙子，见到茅台酒也没那么亲。 秦庆有乐了：＂好儿砸！＂他又想起一个事儿。 ＂咋给你妈一千五呢？剩下的钱呢？你个小孩儿兜里留那么多钱干嘛？＂ 这就是秦庆有和陆秀娥的区别，一个小抠，一个大气，秦大宝太了解他爹的德性了，也就没接话。 秦庆有嘴里被女儿塞进一块奶糖，也就不再追问了，妞妞虽然才两岁多，可是很聪明，知道爸爸要骂哥哥，先用糖堵住爸爸的嘴。 ＂哎哟哟，这是奶糖啊？还是我老姑娘好，爸不吃，你吃！＂说着从嘴里吐出来要塞进妞妞的小嘴里。 这家伙把秦大宝恶心的，一把把妹妹抱在怀里。 秦庆有知道儿子是嫌自己埋汰，骂骂咧咧的把奶糖又扔进嘴里。 陆秀娥进来，手里拎着两块肉，每块一斤多。 ＂庆有，你把这两块肉给张叔和牛大哥送去，顺便叫他们来家吃饭。＂ ＂好嘞。＂ 秦庆有急忙把酒藏在柜子里，他可舍不得请客用茅台酒。 .... 张叔叫张叔原，今年五十六岁，是个老光棍子，在平安大街的寄卖行打更，据说他原来是有老婆孩子的，家里还开着典当行，后来因为一件古董，得罪了小鬼子，弄得家破人亡，老婆孩子死了，典当行也被没收了，就连他自己，也被打断了一条腿， 老张头只能沿街讨饭，居无定所，直到解放了，人民当家作主，这才给他安排了工作，安排了住房，一个孤老头子，住在大杂院里，虽然只有一间屋子，也算有个窝。 老张头现在一天乐呵呵的，好像没啥烦恼，但是秦大宝知道，这老头经过大难，也看开了，活一天是一天吧。 不过老张头是有大能耐的，家里三辈人都是开当铺典当行的，秦大宝的书法和鉴定古玩的手艺都是跟他学的，上辈子老张头去世，也是秦大宝一手操持的，俩人没师徒之名，有师徒之实。 不一会儿，秦庆有扶着老张头，和牛大爷有说有笑的进来了，这仨人平时关系走得近，总在一块喝点小酒，所谓远亲不如近邻，住得近，互相帮助，吃吃喝喝是常有的事儿。 老张头一进来就笑道：＂个小兔崽子，现在有这么大能耐了吗？打野猪，真厉害呀。＂ 秦大宝翻了个白眼，这老头就是个老顽童，跟个小孩似的，就喜欢和人斗嘴。 牛大爷也高兴，他在人力社里当窝脖，原先叫苦力，现在人力社成了国营单位，牛大爷也当上了工人。自打进城以来，两家就住得最近，彼此的孩子都是看着长大的，平时处得跟一家人似的， ＂可不咋地，这孩子一大，一天一个样，平时看大宝子，文质彬彬的，这还敢打野猪，这孩子，胆忒大了。＂ 秦大宝胸脯子一挺：＂那是。＂ 所有人都乐了：＂这混小子。＂ 陆秀娥在厨房喊了一声：＂开饭了，放桌子吃饭。＂ 四方桌，放在炕上，这是北方家庭必备的物品，尤其是大冬天，坐在暖烘烘的炕上，喝点小酒，吃口好菜，真是无上的享受。 秦大宝帮妈妈端菜，其实也没什么菜，就是切点肉，把秦庆有带回来的白菜豆腐再混在一起炒一下，拌了个白菜萝卜丝就上来了， 这么简单的菜，放在现在那是不可多得的，在四九城，大部分人家的菜就是咸菜疙瘩。 秦庆有拿出一瓶二锅头，这瓶酒两毛七，京城里的老爷们儿都爱喝，劲大，过瘾。 三个茶缸子，一家三两酒，均匀地分配，没人舍得喝大酒，关键是喝不起，所以三两多酒正好，微醺解馋。 牛大爷拿过火柴，划着，把65度的白酒点燃，一股蓝色的火苗浮在酒的表面，煞是好看，在北方的冬天，喝口热酒，暖心暖肺。 小妞妞最喜欢看这个，趴在桌上直拍手。 一大盘热腾腾地包子端了上来，秦大宝也砸完了蒜酱，放在桌上。 包子是二合面的，玉米面里面掺着白面，没有几家人舍得吃纯白面的，二合面还是以玉米面为主，包子馅是猪肉萝卜的，陆秀娥说是包肉兜子馅的，想想还是舍不得，就用萝卜丝加肉拌成的。 但就是这，桌上的人已经吃得是十分的满足了，一口包子一口酒，没一会儿全都吃冒汗了。 秦大宝慢悠悠地吃，他得喂妹妹。 三个男人吃得满嘴流油，喝酒的速度也就慢下来了。 ＂大宝啊，我听你大妈说，铁路机务段招火车司机，这事靠谱不？＂ 秦大宝咽下一口包子，妈妈的手艺带着妈妈的味道，吃得真香。 ＂靠谱，我同学已经报名了，过了年就考试，好像是先干小烧，然后再学开火车。＂ ＂哎呀，这可挺好，牛大哥，你得赶紧给大力报名啊。＂ 牛大爷愁眉不展，嘬了一口酒：＂我一个干窝脖的，旧社会就是个苦大力，没人没水的，人家能招咱们孩子吗？＂ ＂说的也是，这铁路咱也不认识人啊。＂ ＂这要是大宝和大力一起去，咱们看看能不能花点钱，这样俩孩子工作不就都解决了吗？＂ 老张头慢条斯理的说道：＂大宝不用你们操心，我五月份退休，让大宝顶班。＂ ＂哎呀张叔。＂陆秀娥又蒸好了一锅正好进屋：＂那可不中，你离退休还有四年，怎么能早退休呢？这可不中。＂ ＂咋不中？我一个孤老头子，没家没业，没儿没女，这些年全靠你们俩口子照顾，要不我老头子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我的工作不给大宝给谁，再说了，就凭大宝的孝心，以后还不给我养老？＂ ＂得得得打住，老头子，你把身体养好，多干几年，我工作的事不用你操心。＂ ＂你是我孙子，我不操心谁操心。＂ ＂你可得了，你那工作我可瞧不上。＂ ＂你个混小子，我那工作咋啦？＂ 这一老一少打嘴炮，秦庆有他们早习惯了，知道他们爷俩的关系很好，打嘴炮也是表达感情的方式。 秦大宝撇撇嘴，把包子馅喂给妹妹，自己吃皮。 ＂放心，我有章程，工作的事你们不用操心，牛大爷，你拿着户口本和街道办介绍信，给大力把名报上，完了我再找找我同学，看看有没有关系，争取让大力上班。＂ 牛大爷咧嘴笑了：＂那可好，那可好。＂ 秦庆有放下筷子：＂儿子，你有章程？是啥章程？＂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第20章 傻大姐，铁哥们 早上起来，秦庆有上班去了，陆秀娥也去街道办工厂领糊火柴盒的活。 家里就剩下秦大宝和妞妞，秦大宝干脆就带妹妹出门去吃早点，现在的秦大宝可是个有钱人，自然想带妹妹吃点好的。 秦大宝带着妞妞，去鼓楼大街吃早点， 这可把妞妞乐坏了，坐在早点铺里吃早点，这可是妞妞生下来第一次在饭馆里吃饭。 到了早点铺，点了几样早点，秦大宝端上了桌， 妞妞坐在凳子上，一撅达一撅达的，小手捂住嘴，不让口水流下来，那个小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锅…七…七…饿，肚肚饿了。＂ 秦大宝喂妞妞吃焦圈，不时的偷空咬一口油饼。 他得照顾妹妹，妹妹小，肠胃弱，又把油条泡在豆浆里，一点一点地喂她，妞妞的小嘴塞满了，还抓着哥哥的手，往嘴里塞。 忽然，南锣鼓巷里一片混乱，老杜掀开门帘一看，所有人都往胡同那跑， 秦大宝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老杜可是，他跳下板凳，飞快的跑过去， 没两分钟又跑回来，气喘吁吁地叫道：＂我靠，是，是赵厂长家的小子赵素觉，他吃枣子卡住了。＂ 秦大宝倒是吓了一跳，枣核卡嗓子眼里了，这可是要命的事，要是不紧急处理，几分钟就得憋死。 他跳起来，边跑边回头喊道：＂杜叔，帮我看一下妹妹。＂ 老杜忙答应一声，他可不敢离开早点铺，要是丢了啥，还得他自己赔。 秦大宝分开人群，只见一个大叔抱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正要送医院，这个男孩秦大宝很熟悉，他叫赵素觉，是那个傻大姐的弟弟。 秦大宝一看，素觉的脸都憋紫了，这得赶紧救，要不都拖不过五分钟。 ＂大叔，把这孩子给我，我能把他救活＂来不及多说，秦大宝一把将孩子接过来，放在身前，双手环绕架在肚子上，右手握住左手腕，用力挤压了五下， 只见赵素觉一张嘴，哇的一下，吐出一枚带血丝的枣核。 秦大宝松了一口气，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人一脚踹了个前趴。 ＂哪来的混小子？敢欺负我弟弟？＂ 秦大宝一听声音，捂着老腰骂了起来：＂你大爷的赵素春，你踹死老子了。＂ 骂的这么自然，倒是让秦大宝自己都愣了一下，这纯粹是习惯使然， 这踹秦大宝的是个姑娘，十七八岁的年龄，长得浓眉大眼的，身上的衣服很有特色，一半是蓝色的，一半却是小花布，补丁摞补丁，这衣服是两件缝在一起的。 这个姑娘一举一动有点愣愣怔怔的，不像女孩，倒像是个愣小子。 她叫赵素春，是秦大宝的小学同学，人家都叫她傻春，就是前天去黑市碰到的那位。 赵素觉哇的一声哭了：＂傻老大，你刚才给我的大枣差点噎死我，大宝哥救了我，你还踹人家。＂ 傻春嘴里哎呀呀直叫，一把将秦大宝给薅了起来，她出手从来都是没轻没重的，这一脚踹得秦大宝是欲仙欲死。 ＂赵素春，你想要老子的命啊？＂ 秦大宝把傻春当哥们儿，在他的心里，自己的这个儿时伙伴是最善良的， ＂对不住啊…＂傻春的笑容最有感染力，让人一见就高兴。 ＂行了，你要干嘛去？＂ ＂我妈让我买瓶醋，坏了！我瓶子呐？＂傻春扭头就跑，这个愣姑娘，出门总是丢三落四的。 秦大宝轻轻踢了赵素觉一脚：＂小兔崽子，滚那边去，妞妞在早点铺吃焦圈呢，再不过去啥也不剩下了。＂ 赵素觉欢呼一声，向早点铺冲去。 这赵宇初可是一个文化人，却最重男轻女，家里现在有四个女儿，就这一个儿子，谈不上过份的溺爱，可也当眼珠子似的。 秦大宝刚坐在早点摊上，拿起一张油饼，咬了一口，刚要去吃豆腐脑， 傻春又冲了回来，抢过秦大宝手里咬了一口的油饼，边吃边说：＂大宝谢谢你，刚才你救了我弟一命。＂ 秦大宝是哭笑不得，这个傻大姐，你抢一个大小伙子的吃的？真是傻到家了！不过，秦大宝知道，自己的这个傻哥们儿，跟个假小子似的，心里没有男女的概念。 ＂春儿，我许姨又生了？老几？＂ 傻春扒拉着手指，口中念念有词：＂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嗯，老五，叫赵素晓。＂ ＂赵叔威武！这是真想照半首诗生啊！＂秦大宝佩服的是五体投地，这文化人就是厉害， 赵宇初命令媳妇儿许敏容，排除一切困难，要生出十个孩子，必须把孟浩然的这首春晓的前两句给生全了。 ＂走了，吃饱了回家了。＂ 秦大宝和傻春带着两个小的往巷子里走。 傻春她们家住在南锣鼓巷49号，靠近鼓楼大街那头， 小妞妞牵着哥哥的手，今天的早餐让她一直很开心，这是小姑娘，文文静静，小乖小乖的， 赵素觉就不一样了，在雪地上奔跑着，他和二宝一样，只有睡觉的时候不令人讨厌，睡醒了就招人烦。 秦大宝看着赵素觉走路的姿势，脚就痒痒， 赵素觉是个耗子扛枪窝里横的主，除了能欺负姐姐妹妹，别的啥能耐没有。 ＂傻老大，给我两毛钱，我去买两块硬糖。＂ 话没说完，叫秦大宝一脚给送出两米多远。 ＂没大没小，我下次再听见你这么叫你大姐，踢死你。＂ 赵素觉怕秦大宝，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从打三岁懂点事起，这个大宝哥就没少揍他，揍他的原因大部分都是因为他叫自己姐姐傻老大， 这个时候的孩子都不会跟父母告状，因为告不明白，自己回家还得挨顿削，胡同里的孩子都懂这个。 这孩子是打皮实了，一翻身做了个鬼脸就蹽了，毕竟秦大宝也不可能使劲踢他。 傻春让秦大宝去她家串门，秦大宝知道她家有人在坐月子，不方便上门，就摇头拒绝了， 他跟傻春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去，否则傻大姐容易把客气话当真。 回到家，陆秀娥也回来了，秦大宝把带回来的半根油条，两个油饼递给他妈，他妈笑呵呵地把油条吃了，油饼没舍得吃，得给小儿子留着，这两天家里吃好的，二宝都没赶上。 秦大宝就喜欢他妈这点，大气有格局，不磨叽，这要是他爸看到他领妹妹出去吃早点，能磨叽半个小时，翻来覆去的，挺着人烦的，想到这，秦大宝想起上辈子，他爸喝大酒，几乎每天都在半梦半醒之间，倒是少了许多的啰嗦。 ＂大宝，我昨晚上右眼皮一个劲的跳，总觉得有啥事，你上午去把你弟接回来吧，在你奶家，能把你奶烦死。＂ 秦大宝无语了，这就是他妈和他弟的母子关系，见到烦，不见还想。 第21章 吓出一身冷汗 秦大宝背着书包，叉着兜出了门，回乡下去接弟弟，他可不准备去的时候坐公交车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拽出一辆自行车， 不过他骑自行车像做贼似的，因为他骑的自行车没有到派出所打钢印，怕在半路被人截住。 不过还好运气不错，直到村口，还是很顺利的。 把自行车收了起来，他对这副身体很满意，蹬了两个多小时，还是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只是有一点点小遗憾，就是太冷了，脸都冻木了，大鼻涕都结成冰溜子了。 左右看了看，然后从空间里拿出十斤大米，十斤白面，五十斤玉米面，装在麻袋里，扛在肩上， 不是不给爷爷奶奶拿太多的吃的，即使再多，爷爷奶奶都不舍得吃，都给了孙子孙女。 到了爷爷奶奶家，一推门，秦大宝就觉出了不对，屋里冷冰冰的，好像很长时间没烧火了， 秦大宝一进里屋，就看到爷爷坐在炕沿上，垂着头吧嗒吧嗒地抽烟，奶奶靠在被跺上抹眼泪， 这可把秦大宝吓一跳，赶紧放下东西， 老秦头和老太太听见有人进来，一抬头看到是大孙子，老太太憋不住了，又哭了起来。 秦大宝赶紧问：＂奶，咋地了？别哭，有大孙呢，啥事都不叫事儿，你可别把身体哭坏了。＂ 老秦头叹了口气：＂咋地？是你二叔告诉你们信儿了？＂ 秦大宝吓得完完的，说话声都劈叉了：＂没有啊，啥事啊？＂他仔细看了一下，爷爷奶奶没啥事呀，不过也没放心，心一直提溜着。 ＂二宝呗，昨天和他两个哥哥出去玩，也不知道是冻着了，还是被啥东西吓着了，半夜就发高烧，你奶把老刘婆子请来叫了半天，也没啥用，我叫你二叔老叔给二宝送乡卫生院去了。＂ 秦大宝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上辈子妹妹就是因为发高烧，送医院打错针，才成的弱智，难道这命运又降临在了弟弟身上？ 他不敢往下想，但又不能表现出来，让爷爷奶奶增加心理压力。 ＂没事啊奶，不哭了，别担心，小孩儿发个烧感个冒很正常，肯定没事，否则我二叔老叔早就去我家告诉信儿了。＂ 老秦头和老太太听大宝这么一说，才好多了。 秦大宝心急如焚：＂爷，奶，这是我找人弄的粮食，你们别舍不得吃，我同学他爸是粮食局的，手里有计划外用粮，你们敞开吃，吃完了我再给你们拿。＂ ＂大孙呀，你拿这干啥？我和你爷都是有今儿个，没明儿个的人了，吃多一点少一点有啥关系？你赶紧地，拿回家去。＂ 秦大宝心一酸，他从书包里拿出白糖和剩下的桃酥，往炕上一放，没等爷爷奶奶说话，赶紧往外走。 ＂爷，奶，我去卫生院看看，你们放心吧。＂ 老秦头和老太太对视了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 老秦头下地，把麻袋提到炕上：＂哎呀，这么沉呢？＂ 再一打开麻袋，把东西往出一拿，俩老人都愣住了，这么多的粮食… .... 秦大宝小跑出秦家沟，碰到人跟他打招呼，他都来不及回话，终于出了村，找个没人的地方，拿出自行车，一顿猛蹬， 过了小路，一路打听才赶到乡卫生院，也没管有没有人，收起自行车，就往卫生院里跑，远处看自行车的老头揉揉眼睛，嘴里嘟嘟囔囔。 ＂哎？刚才那小子是骑自行车来的呀，这咋一眨巴眼，把车子放哪了…＂ ＂唉，不能再喝酒了，这眼睛都花了。＂ 秦大宝不知道有人看到了他大变自行车的一幕，幸亏是个老头，要是个年轻人，空间的秘密就泄露了。 一进门，迎面就碰上了老叔，俩人急匆匆的差点撞上， ＂大宝？你咋来了？谁给你的信儿呀？＂ ＂我去了我奶家，二宝咋样？＂ ＂退了一点烧，还是高，大夫又开了两瓶药，我和你二叔身上的钱没带够，这不正要去找你爸。＂ ＂我带钱了，走，赶紧去交钱。＂ 他们俩急匆匆的往交款处跑，前面有两个人排队等着交费。 秦大宝排上队，回头问老叔：＂大夫又给开啥药啊？＂ 老叔挠挠头：＂好像是叫什么西林东林的。＂ 秦大宝心里打个哏，慌忙问道：＂有药单吗？给我看看。＂ 老叔上兜里掏了掏，拿出了巴掌大的一张纸，递给秦大宝。 秦大宝只看了一眼，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个药太让他刻骨铭心了，就是这个药副作用太大，不光是妹妹遭到了毒害，在全国，有无数的孩子因为这个药成了傻子，弱智， 这种害人的药流行了二三十多年，直到78年才被彻底禁止使用。 秦大宝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这要是他不及时赶到，弟弟….他不敢往下想。 秦大宝心知不能因为这个药去和医生争执，他揣起药单。 ＂不给这看了，老叔，我带二宝去军区医院。＂无论什么年代，最值得信任的就是军人。 老叔有点发蒙，不过他看到秦大宝焦急的表情，也就点点头。 到了留观室，二宝已经打完了点滴，正昏昏沉沉地睡觉。 二叔站在旁边直搓手，嘴里嘀咕着：＂这城里的孩子就是娇气，俺家大全大军就不会得病。＂ 他一见秦大宝进来，如释重负。 ＂二叔，老叔，我送二宝去军区医院，你们累了一宿，就别去了，回去告诉我爷我奶，二宝没事。＂ 二叔也知道，他俩在这帮不上什么忙，就是去城里，也找不到东南西北，也就答应了。 现在的卫生院，没有后世手续那么复杂，跟医生说一声就能出院，这卫生院的医生大部分都是来混日子的，看病只会开药，别的狗屁不是。 秦大宝又嘱咐了二叔老叔两句，不要回去跟爷爷奶奶说的太严重，省得爷爷奶奶上火， 嘱咐完脱下大衣，把二宝裹了起来，二宝昏昏沉沉地睁开眼，叫了一声哥，秦大宝的眼泪差点下来。 秦大宝抱着弟弟出了卫生院，一股冷风扑面而来，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身上穿着薄棉袄，都穿三年了，里面的棉花都擀毡了，一点儿都不能御寒， 他的空间里有棉花，看来得找个机会拿岀来，给家人做身棉祆。 第22章 弟弟的愿望 军区医院主要是为军人服务，普通的老百姓生病都去地方医院了，所以军区医院看病的人不多。 秦大宝抱着二宝，二宝的头软软的垂在他的肩上，这孩子，只有有病了，才有了几分老实气。 一路几乎是跑过来的，足足十三公里，秦大宝的脸上身上全是汗，但是一点疲惫的感觉都没有。 登记（现在没有挂号这一说），直接去到了内科，看病的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戴着白帽子，白口罩，一袭白大褂，露出里面的衣领，上面是鲜红的领章。 他的额头有一道伤疤，像个梭子似的，肉翻翻着，看着有几分吓人。 秦大宝知道，这伤疤应该是炮弹皮划开的，看样子这个医生一定是上过战场，这样的伤疤没有把脑袋掀开，可想而知这个医生有多运气。 ＂孩子怎么了？＂声音嘶哑，但是很温柔，倒是不难听。 ＂昨天晚上发烧，后来到乡卫生院输了点滴，也没多大效果，＂秦大宝掏出卫生院开的药单。 ＂这是即将给我弟弟使用的药，我看过一本书，上面说这个药有副作用。我就没让他们给我弟用。＂ 医生拿过药单看了一下，鼻子里哼了一声：＂庸医害人。＂ 他拿出体温计，让秦大宝给二宝夹上，又看了看二宝的舌苔，把了一下脉。 ＂不用输液，我开三剂药，把烧退了就好了。＂ 医生拿出体温计看了看，38度5，小孩儿体温比常人高，还是高烧。 开完了药，秦大宝把二宝送到二楼病房，下楼抓药，他是久病成医，妹妹一年吃掉的药海了去了，所以秦大宝也看了几本医书， 这个医生是中医，给二宝开的是中药，张仲景的桂枝汤。 秦大宝开了药，从药房借了个砂锅，到走廊里的炉子上熬中药，这要是在后世得被人投诉，现在这时候却很正常。 秦大宝一边熬药一边跑回病房，二宝已经醒了，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不过，他吃着哥哥给的奶糖，感觉生病其实也不错。 熬药最耗人，马上快熬好的时候，走廊里传来一声叫喊：＂大宝，大宝。＂ 秦大宝回头一看，陆秀娥上台阶跑了过来。 秦大宝一寻思就知道咋回事，肯定是二叔老叔不放心，回家给信去了。 ＂妈，这呢。＂ 陆秀娥跑得满头大汗，围脖都只缠了一圈，见着大宝连声问道：＂你弟咋样？退烧了吗？＂ 秦大宝指了指病房：＂在里面呢，没啥大事，我给他熬药呢，马上就好。＂ 陆秀娥推门进了病房，里面传来二宝的哭声，还有妈妈的心肝，宝贝声，秦大宝忍不住笑了，这就是他老妈，生气的时候，拎着笤箒疙瘩满院子追二宝，扯着嗓子骂小王八犊子，小兔崽子，这稀罕起来，又是心肝宝贝儿的。 药熬好了，倒在碗里晾凉后服用。 进病房一看，陆秀娥抱着二宝，二宝正吃着奶糖。 ＂妈，你岀来谁看着妞妞呢？＂ ＂让你牛大妈帮着看一下呢，你二叔上家一说，可把我吓够呛，大宝，医生怎么说的？＂ ＂就是风寒引起的感冒，指定是和别的孩子疯跑，完了一身汗，才感冒的。＂ 陆秀娥用手指戳了戳二宝：＂该！这回看还得瑟不？＂ 二宝可怜兮兮的小样：＂妈，我饿了。＂ 秦大宝把药放在桌上，跟陆秀娥说了声，下楼去买点吃的。 这么一折腾，到了下午，二宝总算退了烧，那个医生看过之后，让他们带二宝回家休养，再把剩下的两剂药吃了就好了。 在回家的公交车上，二宝又在秦大宝的怀里睡着了，秦大宝看着弟弟的小脸，又是一阵阵的后怕。 到了家，秦大宝拿了副食品本和粮本又岀来了，他想给弟弟做点好吃的， 在京城，供销社能卖一切东西，但是还有副食品商店，粮店和菜店。 在鼓楼大街和赵府街交叉口，有一家副食品商店，这家店成立才两年，是国营商店， 秦大宝来这家买油盐酱醋，没去供销社，是因为这家店的黄酱是一绝， 要说老京城人最得意哪口吃的？那肯定是炸酱面，而做炸酱面，就一定要用的就是黄酱。 不过副食本上的定量太少，一口人每个月二两黄酱，秦大宝一家五口，一斤黄酱，他全给买了。 在菜店，定量是每人每月二两猪肉，放在现在，还不够塞牙缝的，大家都一样，没多没少， 那个时候就这样。啥物资都缺， 不过，物资虽然供应不足，但是老百姓的幸福指数是很高的，论语.季氏里说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就深刻的剖析了人的劣根性，就是我可以没有，你也不能有。 那个时代家家都是如此，穷富差距只在吃饱和半饱之间，不存在谁比谁吃的好的问题。 买完了油盐酱醋，本上的定量也就没有了，出了副食品店，又到粮店把上面的定量买了， 虽然现在每个月定量减少了，但是秦家现在还是五口人，粮本上的细粮粗粮加在一起，一个月有上百斤，秦大宝全给买了，反正粮食不怕存放， 快到家的时候，又从空间里拿出两根黄瓜，三个西红柿，不敢拿太多，这返季节的蔬菜，那得是大领导才能吃的，小老百姓连想都不敢想。 回到家，妈妈在院子里熬药，看到大宝拿着这么多东西，她也没说什么，儿子大了，像个大人了，能为父母分担责任了。 今天在医院里，陆秀娥看到儿子蹲在炉子旁熬药，心里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仿佛大儿子长大就在一夜之间，所以当儿子拿着副食本和粮本出门，她没有阻拦，有的只是欣慰。 秦大宝进了正房，见妞妞正像模像样的用毛巾给二宝敷额头，还不时的喂小哥吃桃酥。他过去摸了摸二宝的额头，已经完全退烧，只是浑身无力。 秦大宝一看二宝和妞妞吃完桃酥要喝凉水，禁不住又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滴个天呐，桃酥油这么大，还喝凉水？这孩子的小肠胃能受得了吗？ 他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上辈子活了几十年，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忘了这个时候的卫生水平最差，拉痢疾都能拉死人。 他赶紧跑到正房，拿个杯子，从空间里接了一杯灵井水， 喂妞妞喝了半杯，给二宝喝却遇到了阻碍，二宝喝了一大瓢凉水，现在喝不下去了， 没办法，连哄带吓，好不容易把灵泉水给喂下去了。 抱着妞妞，听着小肚子，没什么反应， 二宝啃着西红柿，觉得有病真好，全家都围着他转，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一直有病下去。 秦大宝是不知道他的想法，否则指定把他屁股打肿。 小妞妞吃得满脸是西红柿汁儿，秦大宝忍住笑，拿过毛巾给她擦脸。 看妈妈在外面熬药，秦大宝决定自己做饭，让妈妈歇歇。 第23章 炸酱面 秦大宝做饭的手艺很好，还特意抽出时间跟傻柱的师傅学了几个月的厨艺， 他㧟了两大碗面，想给家人做炸酱面。 让二宝和妞妞在屋里面玩， 秦大宝开始忙活做晚饭，炸酱面，先把面和了，醒上，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块肉，切成丁，起锅烧油，家里的油还有多半瓶，按他的标准做两顿饭足够了， 这是纯纯的败家子行为，这半瓶油要是放一般人家，最少吃三个月，他两顿就要给造光了。 肉丁一下锅，＂滋拉＂一声，小味腾的就上来了。 小妞妞闻到香味，都跑到厨房门外，蹲在屋檐下，看着哥哥做饭，哈喇子都快淌下来了， 等黄酱再一下锅，这香味就挡不住了，不一会儿有邻居就把头从家里探出来了，看到是秦家在做饭，撇撇嘴，骂骂咧咧地又缩回去了， 秦大宝根本不搭理这些无聊的人， 他把铁锅从炉子上拿下来，肉酱在锅里焖一会儿，更入味。 二宝也忍不住了，从炕上下来，溜到门边，透过门帘缝往外看， 把白铝锅加上水，放在蜂窝煤炉子上烧。 秦大宝把妞妞抱进厨房，放在凳子上，门口风太大了， 他拿起菜刀，舞了一个刀花，帅呆了，成功惹来了二宝和妞妞的惊叹声，秦大宝更加洋洋得意，开始切黄瓜丝。 这老京城炸酱面，面是基底，酱是灵魂，但是精华却是菜码。 正宗的京城炸酱面里菜码有八种，可惜，现在菜店里只有黄瓜和心里美大萝卜， 这让秦大宝有了点遗憾，他的性格其实有点懒散，但是一涉及厨艺和雕刻，就变得很注重，甚至是有一些强迫症。 把黄瓜丝和萝卜丝整齐的码在盘子里，颜色煞是好看，又惹来了小家伙崇拜的惊呼。 陆秀娥一手拎着蜂窝煤炉子，一手端着药煲，从大门外回来，刚才中药味太难闻了，她拿到门外去熬药了。 中药味这么浓，她根本没闻到儿子做饭的香味。 这一进来，就看到厨房里，儿子正在做饭，小女儿坐在小凳子上，双手托腮，不时的叫着锅锅好腻害。 陆秀娥愣住了，做母子十七年，她第一次知道儿子会做饭，探头看看，做的还真香。 面也醒好了，秦大宝在面里打了个鸡蛋，这样面更筋道，不到十分钟，一盆手擀面上桌了。 招呼俩个小家伙洗完手，妞妞的口水已经忍不住了。 陆秀娥放下炉子和药煲，看着秦大宝，忍不住问道：＂你是我儿子吗？＂ 这时候下班的人陆陆续续地都回来了，秦庆有拎着饭盒，到了门口闻闻。 ＂谁家做饭这么香啊？哎媳妇儿，你咋熬药了呢？谁咋地了？＂ 陆秀娥还在蒙圈状态，用下巴指了指厨房：＂那是我儿子吗？＂ 秦庆有探头一看，也愣住了：＂大宝？你做的炸酱面？＂ ＂哎呀妈呀，这咋还有黄瓜丝呢？这可是稀罕玩意，儿子，你搁那整的？＂ 秦大宝看了一眼他爸妈，没好气地说道：＂我师哥给的，还有西红柿，叫他俩吃了，赶紧的，放桌子吃饭。＂ 妞妞跳起来：＂七饭饭喽。＂ 秦大宝先用大海碗挑了一碗面条，放上菜码，㧟一勺肉酱浇在上面递给他爸：＂给老张头的。＂ 秦庆有忙不迭的应了一声，笑呵呵地给老张头送去了，丝毫没有老子被儿子支使的感觉。 秦大宝和陆秀娥端着面盆，炸酱，菜码进屋，二宝和妞妞去乖乖的洗手了， 陆秀娥把四方桌放上，秦大宝把面盆放好，回身去取吃饭的碗。 这个时候的人吃饭没有用小碗的，家里的小碗是用来盛咸菜的， 吃饭用大海碗，区别就是多盛少盛罢了。 秦庆有回来了，脱了棉帽棉袄，两步上炕，看着手擀面一个劲的咽口水。 他先给弟弟盛了一大碗，来勺酱，铺上菜码，白的是面，黑的是酱，碧绿的是黄瓜，暗红的是萝卜，让人一见就馋涎欲滴。 再一一给家人盛。 妹妹这回不让他喂，还不大会使筷子，她把面缠在筷子上嗦啦。 秦大宝怕酱咸，又到厨房用意念从空间里给一人倒了半杯灵井水，放在他们面前。 二宝把桌子上掉的面条捡起来放在嘴里，没想过什么卫不卫生。 经历过灾荒，挨过饿的人，对食物有一种敬畏感， 以前的父母，边骂孩子，边把孩子掉桌上的饭粒拈起来，放在嘴里，这是最正常的事儿， 你看现在谁还捡桌子掉的饭吃？用老话讲，还是没饿着。 一家子吃的是沟满壕平，秦大宝收拾碗筷。秦庆有拍着肚子，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一转头才看见放在箱盖上的中药。 ＂谁有病了？＂ 陆秀娥抱着妞妞揉了揉二宝的小脑袋：＂还不是你老儿子。＂ ＂啊？咋地了？不是你早上跟我说，让大宝把小二接回来吗？＂ ＂昨天出去疯跑，半夜发烧，咱爸咱妈让老二老三给送卫生院去打点滴了。＂ 秦庆有赶忙抱过二宝，摸摸额头。 ＂哎呀，早退烧了，他哥一看卫生院的水平不行，又把他送军区医院了，人家大夫给开了三副药，吃了一副就退烧了，一会儿睡觉前再吃一副。＂ 二宝爬到妈妈身边，一个劲儿的撒娇：＂妈，我都好了，不吃行不行？＂ ＂不行！＂ ＂太苦了，药太苦了。＂ ＂妈给你两块糖。＂ ＂麻麻，窝也要七糖。＂ ＂好，一人两块。＂ 两个小的欢呼了起来，秦大宝在厨房洗碗，听到欢呼声笑了起来，这就是家，他心心念念的家，他重生回来最大的意义就是维护这个家…. ..... 早上起床，吃完了熥好的包子，秦二宝彻底好了，又活蹦乱跳地了，但是陆秀娥禁止他出屋，他就只能跟在秦大宝身后，走哪跟哪，这下把秦大宝烦的，有点后悔昨天带他去军区医院了。 秦大宝一气之下，给妹妹穿戴好，带她出门遛弯，二宝没眼力见，也着急忙慌地穿衣服，结果被刚烧完水进屋的陆秀娥无情的给镇压了。 斜眼看着二宝垂头丧气的模样，秦大宝乐不可支，这口气出的彻底。 抱着妞妞出了院门，这寒冬腊月的没地方可以去，只能去供销社， 鼓楼大街上的供销社不大，这原本就是从一个杂货铺公私合营过来的，一进供销社，墙上贴的标语仍是全国通用的：不许无故打骂顾客。 这个供销社连主任带售货员才五个人，两个男的三个女的，天太冷，都围着铁炉子坐着，铁炉盖上烤着两个土豆，一股焦糊味儿扑面而来。 售货员见秦大宝抱着个孩子，知道是闲逛，也就没人招呼他。 秦大宝抱着妞妞到了糕点糖果柜台，给她把围脖拉下来。 ＂妞儿，想吃啥？哥给你买。＂ 其实糖果也没几种，不过是大白兔奶糖，水果硬糖，果丹皮这些。 不过糖果都装在玻璃罐子里，五颜六色地很好看。 妞妞怯生生地看了一圈，糖家里有，她的小手指着果丹皮， 秦大宝一看这个行，果丹皮是用山楂制成的，吃了以后开胃助消化，不过现在吃都吃不饱，谁还敢开胃。 ＂同志，这个果丹皮咋卖？＂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售货员回头嚷道：＂一毛钱一卷。＂ ＂要票吗？＂ ＂不要票。＂ ＂给我来五卷。＂ 女售货员大姐站起来，进到柜台里，收了五毛钱，给秦大宝用纸包了五卷，现在这个果丹皮的包装和后世不一样，后世一卷才有小拇指粗细，现在的一卷有大拇指那么大，真是货真价实。 转了一圈，供销社太小，东西太少，最后秦大宝给妞妞买了顶红色的毛线帽，还有几双他自己穿的袜子，花了一块八毛钱，半尺布票。 把毛线帽给妞妞带上，这两天吃饱了肚子，小妞妞的脸色好了很多。 剥开一卷果丹皮，让妞妞自己拿着咬，乐得妞妞在他怀里直撅达，不过果丹皮确实挺好吃，酸酸甜甜的。 第24章 女小偷 秦大宝站在供销社门口卖呆，只见对面副食品商店门口站着一个小伙子，捂个大皮帽子，双手抄袖，不停的来回跺脚，脸色冻的青白。 秦大宝认识他，他叫那三儿，也是旗人子弟，专门倒腾烟票酒票的，60年被抓到投机倒把，被判了三年，发配到大西北修理地球去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黑棉袄，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凑近了那三儿，俩人鬼鬼祟祟的低声说话。 过了两分钟，戴眼镜的男人从上衣兜里掏出几张票塞给那三儿，这是谈好价了，那三儿挨张看完，然后掏出钱给了眼镜男，眼镜男左右瞅瞅，跟做贼似的转身就走， 没走两步，三个戴红胳膊箍的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把将眼镜男按住，那三儿顺势躲在了角落里， 秦大宝眼尖，一下子看到一个戴胳膊箍的人冲着那三儿一摆手，那三儿就溜了。 秦大宝撇撇嘴，这特么钓鱼执法，不论什么年代都有啊。 妞妞的小嘴吃美了，吧唧亲了哥哥一口，于是秦大宝也美了。 哥俩晃晃悠悠地往家走，秦大宝烟瘾不大，但是被那三儿的这一勾，也就想抽一颗，他不缺烟票，而且空间里还有两条中华烟，可是再看看妹妹，怕熏着她，也就忍了下来。 妞妞摇晃着小脑袋，她太喜欢这个帽子了，果丹皮吃完了，妞妞小手一摊。 ＂锅锅，没了。＂ 秦大宝把围脖给她往上提提：＂太冷了，回家再吃。＂ ＂不地，小锅，抢。＂ ＂放心，你小哥要是抢的话，哥帮你揍他。＂ ＂揍，锅锅，揍锅锅。＂ 回到家，陆秀娥正在炕里的四方桌上糊火柴盒，二宝趴在炕上学老猫叫，和老猫顶牛。 小妞妞从哥哥怀里挣脱出来，跑到陆秀娥面前， ＂麻麻，帽帽，帽帽。＂ 陆秀娥放下浆糊，看看妞妞戴着的帽子，点点头。 ＂供销社买的吧？一块二呢，我前天就看到了，没舍得买，小丫头，你哥对你真好。＂ ＂锅锅好。＂妞妞搂住秦大宝的脖子，使劲儿亲了一口。 ＂麻麻，糖糖，好七。＂妞妞摊开手，里面有一卷果丹皮。 秦大宝急忙回头看，果然，那只＂老猫＂已经跳了过来，差点撞到了四方桌。 ＂小妹。＂二宝笑容灿烂：＂小哥和你玩，你能把果丹皮给哥一半不？＂ 妞妞一下就钻进秦大宝的怀里。 ＂锅锅，揍。＂ 秦大宝拍了二宝一下：＂见到吃的就没命。＂ 二宝涎着脸：＂哥，我也要，哥。＂ 秦大宝无奈只好把剩下的三卷掏出来，二宝乐得刚要去接，陆秀娥一巴掌给他的手打掉了。 ＂你今天已经吃了两块奶糖，果丹皮明天吃。＂ 二宝欲哭无泪，看着妞妞吃得小脸上都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多希望今天他仍是高烧生病啊。 秦大宝跟妈妈说了一声，要去建国门派出所找二师哥，问问工作的事。 陆秀娥爽快的答应了，二宝拽着哥哥的袖子，目光热烈，想叫秦大宝带他出去玩，结果被秦大宝扔进了被垛里。 妞妞在一旁乐得直拍手：＂锅锅，揍。＂ 秦大宝穿好衣服，挎上书包，从家里走出来。 他的确要去建国门派出所找二师哥，不过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自己的损友佟大鹏。 这个佟大鹏的性格是完全随了他师傅，大大咧咧，善良，爱玩爱闹，但是骨子里很执拗，就是因为这个性格，他是吃了不少苦头， 那个年代的年轻人吃的苦受的罪，他是一样没拉下，导致佟大鹏从知青返乡以后愈加的偏激，经常口无遮拦，怼天怼地怼人怼社会， 所幸后来不会像大风暴时期那样的因言获罪，这才留下了他一条狗命。 这辈子就算不为了他，也要为了他师傅师娘，秦大宝得拉他一把。 从鼓楼大街到建国门有七八公里的距离，有直达的公交车，秦大宝也就没骑自行车，直接上了公交车。 现在公交车是京城主要的交通工具，车上的人很多， 坐了三站地，秦大宝把座位让给了一个孕妇， 对于公交车，秦大宝没什么兴趣，上辈子出行总是坐地铁，图的就是速度快不堵车。 结果公交车跟老牛似的，吱呀吱呀地往前晃荡，不时的冒出一股黑烟，也挺有意思的， 大冬天，人们衣服穿的厚，车厢里倒是不算冷， 只是气味有点难闻，汗臭味，烟味充斥着全车， 再加上有不遵守公德的家伙，偶尔崩出一个臭屁， 惹得车里一片骂声， 秦大宝还挺愿意看这些的， 不过，一个姑娘的小动作吸引了他， 这姑娘岁数不大，十八九岁的样子，皮肤有点黑，可很细腻，眉眼有几分漂亮， 穿着一件花棉袄，戴着灰围脖，挎着一个小布包， 很平常的一个京城大妞， 关键是这个姑娘秦大宝认识，严格的说是前世认识，秦大宝装作不在意，眼睛偷偷地看着她， 只见那姑娘站在一个穿着灰色棉袄的中年人身旁，俩人都用一只手扶着座位上的小横杆， 中年人腋下夹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看模样应该是个小领导， 他的眼睛不时的溜一下姑娘紧身花棉袄下鼓鼓囊囊的胸口， 那种想看又不敢看又舍不得不看的模样，让人觉得讨厌， 公交车摇晃了一下，站着的人们身体都倾斜了一下。 姑娘一只手往上伸，拉着车厢扶杆，侧过身子，好像要去布包里取手绢， 她这一抬手，胸前的两座高峰就完全呈现在中年人眼前， 这中年人的眼睛都直了， 秦大宝看的分明，只见姑娘掩在布包下的手法极快，刀片在公文包的侧面一划， 一迭钞票就掉到了姑娘的布包里， 姑娘往前一拥，靠进了中年人的怀里，又迅速的离开， 就这一沾即离的空档里， 中年人口袋里的钱包也易主了， 突然，＂啪＂的一声，姑娘柳眉倒竖，狠狠打了中年人一个耳光，骂了一句：＂流氓！＂ 第25章 占姑娘便宜的小贼 公交车正好到站，姑娘气乎乎地下车， 只留下中年人捂着脸，在众人鄙视的目光下零乱，一个劲儿的解释：＂我不是，我没有，我没耍流氓…＂ 车厢里的人都鄙视地看着他，纷纷窃窃私语， 公交车司机不管这些，仍旧关门开车。 那姑娘下了公交车，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公交站台， 忽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下货手法挺利索啊，见面分一半吧？＂ 姑娘愣了一下，转头看去，只见公交站牌不远处的树下， 蹲着一个少年，正微笑着看着她， 姑娘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过头不搭理他， 少年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悠悠说道：＂吴小花，道上人称玉观音，孤儿，从小被四九城的老佛爷吴老刀收养，＂ 姑娘愣住了，这个少年正是秦大宝，他正在回想吴小花的经历。 这个吴小花是个苦命人儿，生下来四五个月的时候，就被父母扔了，是吴老刀在土地庙里捡到的，这样的事可是屡见不鲜，尤其是在乡下，生个女儿溺死的不占少数， 这吴老刀是老京城人，他在道上的外号叫老佛爷，不过这个老佛爷可与慈禧没有任何的关系， 在四九城，民国以后，佛爷是有一定地位的小偷的称号，这吴老刀手上的技艺非常高，从民国到现在，在道上那是赫赫有名。 不过，这吴老刀可是个烂成渣的坏蛋，他一辈子没成亲，收了一个吴小花这个养女，又收了一个徒弟， 吴老刀收养吴小花可没安什么好心眼子，他从小就教吴小花偷盗的技巧，就一个目的， 给他养老，收个徒弟也是这个用意， 渐渐地吴小花长大了，姑娘生得如花似玉，在道上也混出了名号， 这吴老刀就不安好心了，他这个人贪花好色，偷来的钱都扔到了窑子馆和烟馆了， 养女吴小花长大了， 这吴老刀平时总是摸手摸肩，借着喝酒说两句荤话，后来想强上吴小花， 本以为自己养她这么大，拽她上床，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吗？ 可是没想到，这个姑娘是个烈性的女子，抵死不从， 把吴老刀气个爆，可又无可奈何，因为他已经打不过吴小花了， 这时姑娘的心里早就有人了，这个人就是她的师哥， 吴老刀收的徒弟叫洪大庆，也继承了他的衣钵，在道上人称笑佛爷。 俩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早就互相心生情愫， 经过吴老刀要强上吴小花不成，又被揍了一顿以后，俩人一商量，就私奔了，又自立门户， 这吴老刀可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秦大宝又是怎么认识的吴小花和洪大庆呢？ 那是68年的时候，这吴老刀就找到了吴小花和洪大庆， 各种的忏悔，甚至磕头赔罪，那哭的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 吴小花两口子心软了，毕竟是养大自己的养父，也就把这个老畜牲收留了下来， 可没想到，有一天洪大庆出外偷东西，这吴老刀就在饭里给吴小花下了药了， 说来也巧，刚把昏过去的吴小花给扒了个精光，这畜牲正吃壮阳药呢， 洪大庆回来了，见此情景，拎起家里防身的大铁锤， 几铁锤就把吴老刀的脑袋打成了烂西瓜， 邻居们听到惨叫声就报了公安， 当时法院都没用了，正好秦大宝临时借到了预审科帮忙，这个案子就落到了他的手上， 秦大宝一番调查后，非常同情吴小花两口子的遭遇，想帮帮她们，于是就在吴老刀的历史中动了一下，其实也不算动手脚，吴老刀这货，在抗日时期，依附在鬼子的手下没少干坏事，祸害了不少人，手里还有人命，可是年头多了，不好取证， 秦大宝不管那事，就把这段历史着重了一下笔墨，忽略了吴小花俩人小偷的职业，结果材料交上去以后，上面一看，立马放人，结论是吴小花俩口子为民除害，不光无罪，反而有功，给分了房子，分配了工作，他们也终于当上了正常人。 所以说，秦大宝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当然现在肯定是不知道的，这个时间段也还没发生吴老刀要强上吴小花的事， .... 吴小花可不惯着秦大宝，她以为是同道中人，否则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底细呢？ 她扑上去，抓住秦大宝的手，大喊大叫：＂救命啊，抓流氓……＂ 秦大宝微微一笑，一翻手抓住吴小花夹着刀片的手， ＂喊呐，看看是来人抓你这个女贼，还是抓我这个流氓？＂ 秦大宝上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雕刻，而且技艺精湛， 这也就是他的手分外灵活的原因之一， 吴小花的技艺已经是出神入化，在京城跑单帮的偷儿中，也能排在前五位， 不过遇到了比她更厉害的秦大宝，就不灵了， 不远处已经有人听到了吴小花的喊叫声，向这边跑来， 秦大宝微微一笑，松开吴小花，他非常欣赏这个烈性的女子。 ＂后会有期，小花，我叫秦大宝，刀片下次见面还给你。＂ 说完撒腿就跑， 吴小花脸色一变，一摸??口，里面的五个刀片都没了， 吴小花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俏脸一红，唾骂了一声：＂小贼，敢占姑奶奶的便宜，下次见了削死你。＂ ..... 佟师傅的二徒弟朱志雄是军人出身，从小跟着佟师傅练拳，十几岁时参军，前年因伤复员，被武装部分配到了建国门派出所当了副所长。 朱志雄和秦大宝虽然是师兄弟，但是年龄差的却是两代人，所以平时来往并不多， 秦大宝今天也算赶巧了，朱志雄正好值班， 到了派出所，一说是找副所长，有公安就把秦大宝带到了副所长办公室。 朱志雄一看到秦大宝，马上就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他们建国门派出所是大所，有三个副所长，副所长没有单独的办公室，三个人在一起办公。 今天朱志雄值班，另外两个不在。 朱志雄今年三十三岁，身高马大，气势逼人， ＂混小子。＂朱志雄一把搂住秦大宝，俩人相差十六岁，根本就是两辈人。 ＂快一个月没见了吧？＂ 秦大宝知道二师哥八极拳功底深，手脚没轻重，被他这么一搂，急忙用手一格， 朱志雄单臂被撑开，不由得＂噫＂了一声，倒退一步，一个阎王三点手，秦大宝左手一格，双手八极大缠。 朱铁雄仰头躲开，却晚了一点，下巴被刮了一下，疼得他倒退了一步。 朱铁雄更来了兴趣，他的八极拳已经是在京津两地难逢敌手，没想到在小师弟这吃了个小亏。 朱铁雄进步铁山靠，秦大宝微微一笑，也来了个铁山靠，朱铁雄扛不住，倒退了一步。 ＂好啊小六，这才一个月没见，你的功夫进步这么大，刮目相看啊小师弟。＂ 朱铁雄出身军伍，平生最看重武力值高的人，现在和秦大宝来了个硬碰硬，虽然没有出全力，但是同样小师弟也不可能出全力，在同等条件下，自己落了下风，对秦大宝的态度又多了几分热情， ＂二师哥，你的铁山靠越来越硬，我的肩膀现在还麻呢。＂ 朱志雄更高兴了，谁不喜欢听别人拍马屁呢？他对秦大宝更喜爱了。 ＂快，来来来，坐下。＂ 秦大宝被他按坐在椅子上，朱志雄回身拿暖壶倒水。 ＂小六，今儿咋有空到哥这来了呢？＂他把茶杯放在秦大宝面前：＂来，喝口热水，我这也没茶叶，委屈啦小六。＂ 秦大宝双手捧着茶杯，热乎乎的正好暖手。 第26章 给佟大鹏买工作 朱铁雄回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秦大宝。 ＂小六，你肯定有事，啥事你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说，哥给你出头。＂ ＂不是，师哥，我是为师傅的事来的。＂ ＂嗯？＂朱志雄收起笑容，正色了起来：＂师傅怎么了？我这半个月太忙了，一直没抽出功夫去看师傅。＂ ＂师傅的身体还好，师哥，我说的是师傅家里的状况，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师娘…＂秦大宝垂下头，眼眶红了：＂师娘的身体快扛不下去了….＂ 朱志雄的双手慢慢握成拳，手上的青筋都凸起来了。 ＂我，我知道，可是，师傅这个人….＂ 徒不言师过，佟师傅这个人从骨子里来说，还是旗人纨绔子弟的习性，家里的事任嘛不管，只知道练武，不过有个好处，吃啥都不挑。 在京城的几个徒弟基本上每个月都会拎着东西去看师傅师娘，可是这几个徒弟也是拉家带口的，现在这个时候，自己家人都吃不饱，又怎么有能力去接济别人呢？ 所以师傅家主要靠师娘打零工来养活一家人。 ＂唉…＂师兄弟二人的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下来。 ＂师哥，我今天来，是记得你说过，有个战友在车站派出所工作，我是想，能不能花点钱，在车站派出所给大鹏，买个工作，哪怕是临时的呢….＂ 朱铁雄叹了口气，他不是不想给佟大鹏这个师弟找工作，如果是差钱，几个师兄弟凑凑也差不多，但是有两个原因一直如哽在喉，一就是成分问题，另一个就是佟大鹏这孩子不定性，玩心重，怕干不好工作丢他这个介绍人的脸。 ＂师哥，我听说，年前车站公安分局就要取消，派出所也要从市公安局分岀来，以后归车站管，也就是说政审这块就放松了，不过，这样放松的情况不会持续多久，我寻思，能不能趁这个空档把大鹏给弄进去。＂ ＂啊？我早听说车站分局要取消，但是啥时候取消还不清楚，小六，你的消息确实吗？＂ 秦大宝当然肯定，上辈子他有一个朋友就是这个时候弄进去的，后来他一喝酒就自吹自擂，说他老爹一辈子就干过这一件正经事。 ＂确实。＂ 朱铁雄精神一振：＂那我打电话问问。＂ 他站起来，走到进门口的办公桌上拿起了电话，拨了出去。 ＂喂，车站所吗？我找一下程建，好，我等着，不撂电话….＂ ＂喂，程瞎子，我老铁，有个事呀，听说你们所年前就要划给车站了？嗐，我当然消息灵通了，要不咋我是副班长，你是个大头兵呢！ 别骂街，再骂我丫抽你，你说你打也打不过我，喝酒也喝不过我，得瑟个屁？ 行了，没功夫和你磨叽，你知道我师傅吧？对，我就一个师傅，他儿子，我师弟，今年…＂ 朱铁雄捂住话筒，回头问秦大宝：＂大鹏今年多大？＂ ＂18，比我大一岁。＂ 朱铁雄点点头继续对着话筒说道：＂18了，我是想让你帮帮忙，在派出所给他安排一下，临时的也行，能转正就行，对，孩子哪都好，就是成分差了点。 唔…你不废话吗？成分好我早安排在我这了，我不管，这个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你别忘了，不是老子，你早死八百回了， 唔，你说…嗯，是吗？得多少钱？最少八百？行，你一定给我留着，嗯，我们师兄弟凑凑，问题不大， 好，什么成不成的？必须成！完事我请你喝酒，好，挂了啊。＂ 放下电话，朱铁雄回到办公桌后坐下。 秦大宝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颗递给朱铁雄，朱铁雄顺手接过来，却吃了一惊。 ＂小六，你还没有工作，怎么抽这么好的烟？＂ 秦大宝也拿出一颗叼上，划着火柴给师哥和自己点上。 ＂我有钱，前几天在望儿山打了几头野猪，拉回来卖了。＂ ＂卖了？混小子，现在禁止个人买卖你不知道啊？＂ ＂哎呀放心吧师哥，我卖给我爸厂里食堂了。＂ ＂轧钢厂食堂？那就没问题了。＂ 这所谓的禁止个人买卖是指个人和个人之间的买卖交易，但是卖给公家就没事了。 ＂小六，刚才我战友说，他们派出所正好有个老人儿要退休，回南方老家养老，准备把工作卖了，要八百块钱。＂ ＂太行了，师哥，一定要留下，钱不是问题。＂ 秦大宝从书包里拿出一迭钱，是从空间里拿岀来的，他数出了八百，放在朱铁雄面前。 ＂师哥…＂ ＂小六，你这是干嘛？你一个没参加工作的孩子，怎么能用你掏钱？我们几个大的凑凑就有了，你赶紧收回去。＂ 朱铁雄撑着桌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的怒气。 秦大宝按住他的手，诚恳的说道：＂师哥，你听我说，你家里七口人，就指着你和大爷俩人的工资生活，我知道你平时连早饭都不吃，就为了省一口给老人孩子， 平时所里加班你也都抢着上，一是为了那块八毛钱的补助，二是为了在所里吃，给家里省那两顿饭。 你哪还有钱？不客气的说，现在你家里能拿出二百块钱存款，我算你有能耐。 至于大师哥那你也知道，师嫂身体不好，一直在吃药，家里拉着饥荒，还着都费劲， 三师哥和四师哥在部队，五师哥他妈你也知道咋回事，你说，你们几个哪凑钱去？去卖血吗？ 我这是打猎卖的钱，一半给了我妈，一半留着给大鹏买工作， 师哥，这钱，你一定要收，不过，千万不要告诉师傅师娘啊。你就说托战友找的，没花钱，搭了个人情。＂ 朱铁雄羞愧的无以复加，自己一个成年人，竟然还不如一个孩子，他抓住秦大宝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为什么秦大宝不让他告诉师傅师娘出钱买工作的事儿，是因为师傅师娘自尊心太强，如果知道是秦大宝帮的他们，自己又没能力偿还，以后会无颜再见这个孩子。 秦大宝确实是这么想的，他得赶紧走，去师傅家堵佟大鹏，看到了师傅家的情况，他该和佟大鹏好好谈谈了。 正好这个时候有人来找朱铁雄， 秦大宝也就告辞从派出所岀来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取出自行车一顿蹬，快到师傅家的时候，收起车子，拿出一个空面袋，这种空麻袋面袋，在黑市的仓库里没少收， 他在面袋子里面装上黄瓜和西红柿，师傅家里前天拿的米面和肉肯定还有，这次就拿点蔬菜吧，不过也没有多拿，一样五六个而已。 第27章 八块钱一只烤鸭 到了师傅家，师傅正在院子里扎马步， 师傅一见到他就拉着他非要切磋，秦大宝现在对他也有了怨气，师傅就和那些遗老遗少旧文人一样，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看着妻儿在饥饿线上挣扎，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真是自私至极。 他轻轻地挣开佟师傅的手，走进了屋里，屋里只有一点点的暖和气，师娘和两个小的萎在炕上，两个小的身上披着棉被，师娘一边咳嗽一边在绣花， 秦大宝突然有点想哭，师娘一直对他好，比对大鹏都好，有点儿啥吃的都惦记着他，这个江南的女子嫁在了北方，却是每天都在苟延残喘，她活着就是为了用汗水和心血来养活这个不成人的丈夫和三个孩子，可她总有撑不下去的那天，上辈子最后的房产被夺就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用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师傅不吃不喝了七天后，也随着她而去，这个家也就散了，要不是秦大宝几个师兄弟帮衬，两个小的也早就饿死了。 师娘看到秦大宝高兴地招呼他：＂大宝，快，上炕里来坐，炕上暖和。＂在北方呆的时间长，吴侬软语都成了京片子。 秦大宝挤出一点笑：＂师娘，我是来找大鹏的，他回来了吗？＂ ＂回来了，昨晚回来的，还没起来呢，昨儿叼咕着今天要去找你呢。＂ 秦大宝探身摸摸小桂花的脸，还好，有点温乎，他把面袋放在炕上，两个小的眼睛立马亮了，盯着面袋子， ＂哎呀你这孩子，这又拿的啥呀？＂师娘有点惶恐不安。 ＂没啥，我同学从乡下暖窖子里弄了点黄瓜西红柿，我拿来几个给大方和桂花吃。＂ 师娘打开一看，立刻把面袋子塞给秦大宝。 ＂哎呀呀，不行不行，这可是稀罕物，大宝啊你赶紧拿回家吃去。＂ 秦大宝拿出一根黄瓜，一掰两半，递给佟大方和小桂花。 ＂师娘，我家留了。我去找大鹏了。＂ ＂唉，这孩子，行，那中午给家吃，我去给你们做饭。＂ 秦大宝往耳房走：＂不用了师娘，我和大鹏有事出去一下。＂ 他知道佟大鹏住在耳房，平时他也时常在这住，所以很熟悉。 师娘咳嗽了一会儿，从两个小的手里抢过黄瓜，找了短的半根，一掰两半，再递给两个小的。 ＂这俩孩子，嘴怎么这么快呢？你俩吃这么多就行，这半根妈一会给你们做菜吃。＂ .... 这大宅子的耳房也不小，一铺大炕，屋里一点热乎气都没有，一看就是没有烧火，其实在这一点上，住在城里不如乡下， 在乡下随便捡点树枝子，枯草叶，苞米秸秆，都能烧的屋里暖和和的， 在城里就没这么便利，一个冬天只能靠煤本上每人那几百斤煤取暖， 当然，家里有勤快的男人又不一样了，师傅家的男人都白费，一个比一个懒，所以屋里一点暖和气都没有。 在炕上，一个用棉被把自己裹上的人在呼呼大睡，从门口看去，像是一个大号的＂蛆＂ 秦大宝过去一把就把佟大鹏身上的被给掀了起来，佟大鹏冻的激灵一下就醒了过来，他以为是他妈，一揉眼睛叫道：＂妈你干嘛呀？＂ 秦大宝照他脑袋拍了一下骂道：＂王八犊子！把我扔家里你就跑了，我差点被我妈扒一层皮。＂ 佟大鹏这才看清是秦大宝，乐得一把搂住秦大宝。 ＂哎哦哥们，我就说你肯定没事吧？＂ 秦大宝恨他恨得牙根直痒痒，自己的这条小命丧在这货手里两回，以后和他来往真得注意点，这货太坑人了。 不过这屋冷的跟冰窖似的，实在呆不下去。 ＂赶紧的，穿衣服，咱走，便宜坊，我请客。＂ 佟大鹏眼睛一亮：＂你有钱了？哪整的？＂ ＂你丫可别磨叽了，赶紧穿衣服，我到外面等你。＂ 秦大宝岀来，站在佟师傅身后扎马步，师徒俩练功的时候都不说话， 还没到两分钟，佟大鹏就冲岀来了，拽着秦大宝就往外跑，边跑边喊。 ＂妈，我跟大宝出去了…＂ 师娘在屋里应了一声，佟师傅闭着眼睛扎着马步纹丝没动，这定力，跟个死人似的。 ..... 要论起这京城的吃食，烤鸭应属第一，外地人到京城总是到全聚德吃烤鸭，可是对于秦大宝这样的老京城人，最喜欢的却是便宜坊，实际上全聚德都没有他家正宗，因为他家的鸭子都是自己养的， 这鸭子可不是喂的，而是填的，这填鸭也有秘不传人的手法，有专门饲养鸭子的老师傅，高粱面怎么定的比例，什么时候渗榨，鸭子的肥瘦，从头到尾都是有说道的， 凡是不合标准的鸭子，便宜坊一律宰杀出售，或是卖给其他鸡鸭店，绝不上炉，就凭着这份用心，便宜坊屹立二百多年不倒。 这便宜坊从大明永乐年间，从金陵迁到了北平，这南枳北橘，没想到烤鸭到了北方竟然盖过了原来的金陵老店。 秦大宝被佟大鹏拽着一路小跑，这一路上佟大鹏都非常兴奋， 他这是第一次下馆子，兴奋地直蹦跶，要不是秦大宝拽着他的手，他都能起飞。 这便宜坊最早是开在米市口，后来叫米市胡同，后来因为口味好，就有许多人开了所谓的便宜坊烤鸭店， 连年的战乱，这些个店也纷纷倒闭了， 建国以后，唯有鲜鱼口的一家正宗老字号留了下来，它也是京城头一批公私合营的单位， 现在这家便宜坊的招牌也有讲究，黑底金字，乃是大明朝嘉靖年间的才子杨继盛题的字，在便宜坊下面两个小字：金陵，代表着不忘本。 便宜坊的烤鸭和全聚德不同，便宜坊是焖炉烤鸭，全聚德是挂炉烤鸭，风味浓郁，一开炉，简直是十里飘香。 这是一个二层的小楼，青砖灰瓦，十分的古朴， 在早这门口是有小伙计在门口迎宾的，公私合营以后，严禁伙计收小费，只能挣死工资， 大家伙儿一看，这干的多干的少挣的一样多，也就没了当初热情好客的心气， 所以现在馆子里，柜台里只有一个大妈级人物收款，剩下的三个服务员懒洋洋的聚在炉子旁聊天，谁也不搭理进来的顾客， 顾客进来直接到大妈那开票，一会儿烤鸭好了，还得自己去窗口拿， 秦大宝上辈子可没少吃烤鸭，一闻到这味儿就馋， 他让佟大鹏找个暖和的地方坐下，自己去柜台开票， 他点了两只烤鸭，鸭架子熬汤，又点了两个菜，花了十八块钱，外加三斤肉票，一斤六两的粮票，又要了半斤散白酒，这个酒不要票。 大中午的，烤鸭店只有两桌散客，才五个人，也怪不得服务员没精神头应对， 没有客人，还不能浪费， 现在烤鸭店一天定额烤二十只鸭子，多了也卖不岀去，不是因为老百姓没钱，是因为没票，这吃一只烤鸭，不光要粮票，还要肉票， 谁舍得花八块钱，八两粮票，一斤半肉票来吃一只烤鸭？这要是买一斤半的大肥肉，能够一家人吃一个礼拜。 第28章 该长大懂事了 便宜坊的焖炉烤鸭要求是不见明火，全靠炉壁的热力把鸭子烤熟，这样烤出来的鸭子外皮酥脆，肥而不腻，还有一种特别的香味。 闻到厨房里飘来的香味，佟大鹏都快坐不住了，急得是抓耳挠腮，这个不老实劲，惹得另两桌人都回头看他，跟瞅猴似的。 气得秦大宝瞪了他好几眼，结果却是屌用没有。 ＂鸭子？谁的鸭子？＂厨房窗口传来一声断喝，秦大宝急忙扯着嗓子答应一声，起身到窗口去取， 哎哟我去，好大的一个托盘，上面有两大盘片下来的烤鸭，外加两盘面饼，剩下的黄瓜条，葱段，面酱，还有两盘菜，将一个直径超过半米的托盘盛的是满满当当。 秦大宝好奇地从窗口探头进去，想一睹大喝的壮汉风采，这声音，这底气，不唱京剧大花脸都白瞎了， 只见壮汉身高足有七尺开外，从后面看，虎背熊腰，约莫得有两百斤左右。 秦大宝暗赞好一条汉子，正要把脑袋缩回去， 只见＇壮汉＇一回身，两个大眼眦愣着，瞪了秦大宝一眼，大喝一声：＂干什么？＂ 吓得他急忙缩头端着托盘落荒而逃， 把托盘放在桌上，喘了两口粗气，才安抚了被吓得呯呯乱跳的小心脏， 么的！壮汉竟然是个女的，豹头环眼，和张飞相比只差一副钢髯…… 佟大鹏根本没注意他，他的两只眼睛钉在烤鸭上，拔都拔不出来，他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块鸭肉塞进嘴里，鸭油顺着嘴角流下来，他根本不在乎， 秦大宝笑了，自己的这个损友历来是我行我素，从来不在乎别人诧异的眼光，但是几十年的老朋友，秦大宝清楚，佟大鹏的内心极其脆弱，自从有了成分论，他家就没过过好日子，他眼看着自己家的房子被霸占，父亲隔三差五的就被街道办学习班，他在学校也时常被欺负。 没办法佟大鹏才握紧了拳头，将嘲笑他的人打了个遍，渐渐的他的同学们就离他越来越远，没人愿意靠近他，这份孤独把他变成了吊儿郎当，成了一个街溜子。 秦大宝把锡壶从热水里拿岀来，倒了一杯酒递给佟大鹏，佟大鹏头不抬眼不睁，伸手接过，一饮而尽，接着又大吃了起来， 秦大宝慢条斯理的摊开薄饼，放上黄瓜条，一小段葱白，这个葱不辣，还微甜，均匀地抹上甜面酱，再放上一块烤鸭皮，卷成小卷，慢慢地嚼着， 一股久违的味道充斥着味蕾，让秦大宝忍不住哼了一声。 他这个人挺念旧的，吃惯了哪家就单去哪家，像是吃烤鸭就去便宜坊，涮羊肉去东来顺，卤煮就吃小肠陈一样， 一只烤鸭吃完，佟大鹏才长出了一口气， 这吃相难看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秦大宝给他倒了杯酒，佟大鹏才缓过味来，吃惊地看着秦大宝。 ＂卧艹，哥们儿，才几天没见，你咋像变了个人似的？这要搁平时，我特么吃东西能抢过你？＂ ＂滚犊子。＂秦大宝吃了个鸭卷：＂你还舔脸说？你丫窜掇我去捞鱼，完了我呛着了，你把我扔家里就跑了，你丫还是人吗？＂ ＂你可拉倒吧，你妈就差拿斧子把我给劈了，我还不跑？再说，我给你送家去了，你还想我咋样？＂ ＂行啦，别整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儿了，看着恶心。＂ 佟大鹏嘿嘿笑着，端着酒杯凑了过来，小声说道：＂哥们儿，你今儿咋有钱请哥们儿来搓一顿呢？哪来的钱？有好事带带我，我特么现在穷得擦屁股都用土砬喀。＂ 秦大宝给了他一拳：＂滚一边去，这吃饭呢。＂ ＂说说，说说。＂佟大鹏一副谄媚的嘴脸。 ＂瞅你那汉奸狗腿子样吧，跟你说，我这是进山打猎挣的。＂ ＂你可别扯了，就你还打猎？你丫连我都打不过。＂ 秦大宝脸一红，原来的他确实打不过佟大鹏，佟大鹏可是从小学艺，自己是半路出家。不过现在吗？三个佟大鹏也未必能打得过他。 ＂你爱信不信，＂秦大宝翻了个白眼，继续吃东西。 佟大鹏愣了愣：＂我靠！你真是打猎卖钱了？＂ ＂你特么小点声！你非得喊得尽人皆知不可吗？＂ 佟大鹏这才意识到了，连忙四处看看，兴奋地压低声音：＂是哥们不？是哥们下次打猎带上我。＂ 秦大宝撇撇嘴：＂德性。＂ ＂大鹏，今天找你喝酒还有一件事。＂ ＂啥事？＂ ＂我和二师哥给你找了份工作，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啊？＂佟大鹏筷子上罗汉肉都掉了：＂你…和二师哥，给，我找了份工作？＂ ＂找了份工作。＂ ＂真的假的？＂佟大鹏叫了起来，惹得收款的大姐瞪了他好几眼。 ＂当然是真的，我才懒得逗你玩。＂ ＂哎呀呀….＂佟大鹏不知道说什么好，直接蒙圈了，直到俩人吃完了饭，出了便宜坊，他的手上提着剩下的菜，这个时候的他还没缓过神来。 站在便宜坊门口，秦大宝叹了口气，从书包里掏出五十块钱，塞到佟大鹏的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鹏，爹妈眼看着就老了，咱们都该长大了，懂点事了，自己个儿的爹妈，多心疼点，这点钱，你回去买点煤，再给师娘买点药，师娘咳嗽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这边已经托人买棉花了，到手了就送过去，得了.我先走了。＂ 秦大宝双手插兜，往家走了，留下呆呆的站在街上的佟大鹏， 过了好久，已经是泪流满面的佟大鹏，看着秦大宝远去的方向，喃喃地说了一句：＂谢谢啦….兄弟。＂ 这一刻的佟大鹏，好像真的成熟了许多。 ..... 秦大宝没有回家，他骑自行车来到了寄卖商店，他想给空间里买点古董家具，以后他可以在里面睡觉。 对于空间，他现在使用的是越来越得心应手。 他发现，原来四合院里和四合院外是不一样的，四合院外的黑土地，种上庄稼，是三到四天收成一次，时间流速快。 但是进了四合院里，那就一切都是静止的，无论米面粮油，还是肉类，放在四合院的房间内，就不会腐烂，永远都保持新鲜状态，这让他非常的纳闷，这也导致老让他以为重生是做了一场梦似的，非常的不真实，让他老是害怕梦突然醒过来，发现自己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第29章 寄卖行淘宝 一想到那些黄花梨，紫檀木家具，秦大宝就心中火热，上辈子他和老张头学习怎么鉴别古董，也算学到了家，可惜自己一直照顾妹妹和老爸，没心思去捅咕那些玩意儿。 直到老张头去世，给他留下了一间屋子和几样宝贝，其中一个明成化年间的鸡缸杯，九八年妹妹又住了半年的医院，在最没钱的时候，他把鸡缸杯给卖了，竟然卖出了八百万，他这才知道，原来老张头留下的古董这么值钱。 这重生回来，又实现了财务自由，不淘几件传世的古董，那可真是给重生人氏丢脸，想到这儿，秦大宝的心就变得更加的火热。 不过他没有去平安大街上的寄卖商店，一是那个商店太小，二是老张头在那上班，买回来的古董家具不放在家里，很难不让老张头怀疑，秦大宝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空间的秘密， 他直奔西直门，京城里最大的供销社和寄卖商店都在那。 所谓的寄卖商店大体上和原来的典当行相似，都是买卖的二手货，只是寄卖商店是国营的，价格比较合理，那些个大户人家过不下去的，都愿意把东西放在商店里寄卖，当然大部分都是查抄收缴资本家地主的不义之财和货物，这里面有很多好货。 寄卖商店在西直门这边，旁边就是高亮旅馆，这寄卖商店原来是鬼子盖的一个商行，三层楼，后面还有一个大仓库， 商店一楼卖的都是八九成新的衣服和鞋，其中西服和旗袍最多，还有一些貂皮毛皮大衣， 不过这些都是卖不岀去的，老百姓有西服也穿不岀去，更别说旗袍了，现在流行的是列宁装和工作服， 秦大宝转了一圈，没什么喜欢的，他直接上了二楼，楼梯口有两节柜台卖的是二手的手表，都是国外大品牌，有芝柏，欧米茄，万国，天梭，卡地亚， 秦大宝相对来说比较喜欢欧米茄，正适合他戴，不显山不露水，档次正好， 他一眼就看到了一款复古欧米茄手表，棕色皮带，有九成新，一问价格，才一百五十块，赶紧开票拿下，收进空间里， 二楼有一大半摆放着家具，卖家具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他懒洋洋的倚在一个沙发上，正在看小人书， 秦大宝转了一圈，都是一些平常的东西，看上去也就是五六成新，没有吸引他的东西， 不过秦大宝知道，好东西从来都不摆在明面上，他掏出烟微笑着递给小伙子， 小伙子有点发懵，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秦大宝拿出火柴，划着给小伙子点上：＂同志贵姓？＂ ＂噢，免贵姓魏，魏平。＂当官的还不打送礼的呢，小伙抽上烟，脸色缓和了许多。 ＂魏大哥，我叫秦大宝，这不是新搬了家吗，想淘点好家具。＂说着顺手把烟塞进魏平的衣兜，魏平笑了，这个秦大宝还挺会来事。 ＂咳，这是小事，你等一会儿，我去我哥那取仓库钥匙。＂他又不无自豪地说道：＂我哥是这儿的主任，你喜欢啥我都最低价卖给你。＂ 这就是现实，国营商店，寄卖的东西能不能卖出去，和售货员无关，反正卖多卖少都是开工资。 没到五分钟，魏平就拎着一大串钥匙回来了，这就是秦大宝那盒烟的魅力，否则能买到的也就是二楼摆着的这些。 魏平领着他到了后面的库房，一打开门，秦大宝就震撼了一下， 里面的家具不多，但都是好东西，能进这个库房的家具，都是黄花梨和紫檀木的，让秦大宝看的是目不瑕接，爱不释手。 这做家具的木头，最值钱的就是黄花梨和小叶紫檀，在后世素有寸木尺金之称，但是放在这个年代，也就是比一般的稍贵一点而已， 这库房里的黄花梨案桌，紫檀的拔步床，上面雕着蝙蝠，如意，代表着五福临门，吉祥如意，雕工精致无比，一看就是出自于名家之手， 他挑了半天，这个也舍不得，那个也放不下，最后挑了个紫檀木的拔步床，一个梳妆台，看工艺应该是宫内传岀来的， 还有一个黄花梨的罗汉床，配着个小几，一整套小叶紫檀的柜子， 一个黄花梨的案桌，太师椅，就是这些家具，在后世拿岀来，每一样都得千万起步。 东西是不错，但算不上最好，现在最好的东西都在遗老遗少和资本家手里， 他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都轻易不会往出拿， 马上就是三年的自然灾害了，吃不饱饭，自然而然地就拿岀来换吃的了，所以秦大宝不着急。 什么时候古董家私贱如土？不是大风暴时期，而是从59到61这三年，那真是饿死人呐，再往后的十几年，老百姓就没吃饱过。 托魏平找了三个板爷，帮忙把所有的东西装上去，自己下楼开票交款，一共花了五百六十块钱，这就不少了，现在一个学徒工，一个月工资是十八块，秦大宝买的这些东西，够他们挣三年。 人长得俊秀，又多金，这是姑娘们心中最好的结婚对象，一旁站柜台的售货员小姑娘的目光像要把秦大宝生吞活剥了， 就连收款的大姐也忍不住的一个劲的问他有没有对象，看架势如果秦大宝不说就不给他收款单， 秦大宝两辈子母胎单身，哪受得了这样的目光？只好红着脸说有对象了，这让这帮女的心碎了一地。 秦大宝一转身，就在一节柜台上，发现了一款邮差包，黑色，小牛皮的，欧洲设计，简约大气， 秦大宝的书包都破了一个洞，他倒是不指着装什么，但是从空间里往出拿东西，总要有个由头不是？ 一问价格，可不便宜，12块钱一个，秦大宝立马掏钱买了下来，又给妹妹买了个洋娃娃，给弟弟买了一套积木玩具， 他和魏平道别，请魏平帮他留意一下，他需要一套雕刀，魏平满口答应，这都不是事儿。 坐在板爷的车上，摸挲着家具，秦大宝越看越很开心， 从西直门到南锣鼓巷，路途不近，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秦大宝让板爷们把家具卸了下来， 大宝给了他们三个一人八毛钱，把三个板爷乐坏了，一个劲儿的道谢，这时候的人就是这么实在， 等板爷们走了，秦大宝看了看四下无人，一挥手把家具收了起来， 他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麻袋，里面装上十斤棉花，还有半匹黑布，弟弟妹妹的棉袄棉裤里的棉花不多，再重新做一套，妈妈的棉衣都破了，也得做一件， 秦大宝最开心的就是看到家里人收到礼物灿烂的笑容。 第30章 傻柱请客 这一天，加上给大鹏买工作的钱，秦大宝花了一千三百多块钱，不得不说，往出花钱，尤其是掏钱的感觉真爽，怪不得后世的那些女人总是喜欢买买买的，原来花钱真的能刺激心底的欲望，身心愉悦。 回到家，把棉花和布料往炕上一堆，把妞妞和二宝乐的，滚到雪白的棉花里打滚，陆秀娥更是乐的合不拢嘴，抓过两个小的，一人轻轻打了两下屁股，作为一个妈妈，最喜欢看到儿女们吃饱穿暖。 不过她随即又担起心来。 ＂大宝，你哪弄的棉花票和布票？＂ 秦大宝若无其事地趴在妈妈耳边小声说道：＂不是弄的票，是从黑市买的。＂ 陆秀娥吓了一跳，拍了秦大宝一下：＂你个死孩子，咋往那个地方跑？被人抓住可怎么整？＂ 秦大宝满不在乎：＂没事，大鹏给我看着人，有人抓，我就跑，妈你知道，谁也跑不过我。＂ 陆秀娥还是放心不下，秦大宝又说：＂哎呀放心吧妈，我二师哥说了，有事提他，小来小去的没事。＂ 陆秀娥这才不说话了。 秦大宝从邮差包里把洋娃娃和积木一拿岀来，妞妞就扑了过来，搂着哥哥的脖子一顿亲，亲得大宝脸上都是口水。 秦大宝的心一下子就满足了，他知道自己偏心，给妹妹买啥都不心疼，可没办法，上辈子几十年，妹妹都没离开过秦大宝的身边，不客气的说，如果妹妹有病，需要移植秦大宝的器官，秦大宝会毫不犹豫地答应，要是可以，他自己摘了双手奉上，至于臭弟弟，滚一边眯着去，那积木还是专门给二宝买的呢，现在让妹妹一撒娇，全忘了，都给了妹妹。 妞妞把洋娃娃和积木都抱在怀里，二宝可怜兮兮的看着哥哥，秦大宝撇撇嘴，不为所动， 他跟妈妈说了一声，就要去做饭。 这时，傻柱的妹妹何雨水敲门进来，秦大宝认识雨水，都是一个胡同的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况且这个胡同里住着的轧钢厂的工人很多，也就很熟悉。 何雨水才十四岁，小姑娘挺有礼貌：＂大宝哥，我哥请你去我家吃饭，说有事和你商量。＂ 秦大宝有点纳闷，现在这个时候请吃饭可是一件新鲜事，谁家粮食都不够，在乡下，亲戚串门，要么不吃饭，要么得带着自己的口粮。 他和陆秀娥说了一声，穿上棉袄就跟着何雨水走了。 陆秀娥有点奇怪，但是转念一想，应该还是轧钢厂缺肉，想求儿子去打猎，一想到这她的心里涌起了几分担心… ..... 95号院是三进院，这个四合院现在住着十多家，六七十口人，建国初期，为了方便管理，主要是为了防特，街道办在每个四合院设立了管事大爷这个非官方职业，主要是监督外来人员和协调邻里关系。 95号院有三个管事大爷，分别是一大爷易中海，轧钢厂八级钳工，工资99元，二大爷刘海中，轧钢厂七级锻工，三大爷就是小学老师阎埠贵，这个人和秦家那个院里的马大叔并称南锣鼓巷最抠的两个人。 秦大宝提着一瓶酒，穿过一道垂花门，这是中院，中院最大，两边的厢房住满了人，人多也热闹，正赶上下班了，院里大人忙着烧水做饭，在水池边洗菜，小孩子奔跑玩耍，闹哄哄的， 秦淮如正在水池边洗孩子的尿布，她刚生了二女儿小当，现在才四个月，大冬天的她背着孩子，吭哧吭哧地就着冷水在洗，不时的搓搓手， 秦淮如见秦大宝进来，忙叫了一声：＂小叔。＂ 秦大宝应了一声，他是人小辈大，和秦淮如是未出五服的叔侄，秦淮如的命很苦，再过两年死了丈夫，自己一个人抚养三个孩子，还有一个婆婆，最后和傻柱成了一家人，可以说一辈子没过过好日子。 刚想到侄女那个刁钻的婆婆，就看到了她婆婆从家里走岀来，这老娘们，腰和屁股一边粗，一副刁样，这就是泼妇中的战斗机，战斗机中的vlp贾张氏， 贾张氏瞟了秦大宝一眼，她在儿子成亲的时候见过秦大宝，知道是儿媳妇的亲戚。 秦大宝没搭理她，跟秦淮如说了一声，径直走进了傻柱的家里。 傻柱的家是一间正房带一小间耳房，这正房挺大，厨房也在一个屋里。 秦大宝打量了一下，这屋子从房顶到墙壁，糊的都是从厂子里拿回来的旧报纸，（有的年代文里写着到废品收购站能买来旧报纸和旧书，我都想吐他们一脸，那个年头，报纸都糊墙了，还有人当废品卖？至于旧书，哼哼，更是开玩笑了，你总不会奢望那个年代上厕所，用卫生纸揩屁股吧？） 秦大宝手里拿着一瓶茅台，傻柱正在做菜，回头打了个招呼，他一眼就看到了秦大宝手里的酒，傻柱平时就爱喝两杯，这一看到酒，眼睛都亮了。 都说灾荒年饿不死厨子，这傻柱是家传的手艺，他爹何大清那可是正宗谭家菜传人，后来傻柱又拜在泰丰楼的大厨门下，学了川菜和鲁菜。 秦大宝闻到了一股香味，转头一看，两个炉灶上，一个用铁锅蒸菜，另一个用砂锅小火焖着鸡， 看样子今天傻柱请他吃饭，吃的是两道肉菜。 这个年头，普通老百姓请吃饭，谁能整七个碟子八个碗的？ 两个量大的肉菜就已经很好了。 傻柱笑着说：＂今儿运气好，托人从乡下买了只鸡，有三斤多，我寻思一半做蒸滑鸡，另一半做个煨鸡，咱哥俩好好喝点。＂ 秦大宝上辈子吃过傻柱做的煨鸡，那真是一个绝，为了经常做给妹妹吃，秦大宝特意跟傻柱学做了这道菜， 这道菜得先拿料把鸡肉腌好，虽然作料不全，但这鸡可是原汁原味，不带后世什么饲料鸡，污染鸡，这点就可以弥补作料了。 煨鸡是杭州的名菜，它出自于西湖边上的一家餐馆，参考了叫化鸡的做法，只是多了一道工艺，需要放在砂锅里，不能加水，小火焖约两个小时，这味道绝了。 傻柱招呼秦大宝坐下，再过二十分钟开饭。 秦大宝坐在椅子上，他忽然想起一个事，这是后世发生过的一个事儿，他不知道该不该对傻柱说， 正犹豫间，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小平头，浓眉大眼，一脸的正气，秦大宝认识他，这就是95号院的管事大爷叫易中海，一个老绝户，和他爸在一个车间，总是对他爸指手划脚的。 ＂柱子，有客人呐？＂易中海说话声音低沉，脸上的表情不苟言笑。 傻柱笑着擦了擦手：＂一大爷，您吃了吗？＂ ＂吃了，我就是通知你一下，六点半咱们召开全院大会，不能缺席呀。＂ ＂哎，好了您。＂ 易中海又看了秦大宝一眼，面沉如水的走了出去，这家伙整得秦大宝莫名其妙，这老东西又抽的哪门疯？ 转念一想，知道易中海认出了自己是秦庆有的儿子，平时俩人在车间里不对付，这是把气都撒在自己身上了。 第31章 管事大爷的作派 不一会儿菜好了，傻柱召唤在耳房写作业的何雨水，三个人开始吃饭。 秦大宝把茅台酒摆在桌上，傻柱一把抢过去，藏在了柜子里，又从里面拿出了一瓶二锅头，这番操作都快把秦大宝给整自闭了。 ＂哈哈哈，喝这个，喝这个，好酒留着过年喝。＂ 秦大宝是挑烟不挑酒，什么样的酒都能入口，况且论起口感，他更喜欢二锅头的辛辣。 雨水可不管他俩，自顾自吃了起来，她平时住校，吃的都是没油没味的食堂饭菜，好不容易回到家开个荤， 秦大宝和傻柱则是边喝边吃，他俩酒量都不小，又都喜欢喝急酒，不一会儿，一瓶酒下去了，两人有点意犹未尽。 傻柱到柜子里翻了半天，又找出半瓶酒，俩人这回细酌慢饮起来。 ＂柱子哥，你今儿吃我吃饭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有事您就说，咱哥俩谁跟谁呀。＂ 傻柱乐了：＂行，兄弟，你这份情哥哥领了，今儿这酒，一是为了感谢你，你卖给我们食堂肉，可给哥哥我长了大脸了，就连李副厂长都夸了我好几回了，还让我当小组长，涨了一级工资。＂ ＂哈哈哈这可是好事柱哥，咱别说感谢的话，来，全在酒里，走一个。＂ 俩人兴高采烈地喝了一杯酒。 ＂再一个，兄弟，还有个事哥哥得求你。＂ 秦大宝夹了一块鸡肉吃了下去：＂是不是你们厂里还要肉啊？＂ ＂着啊！兄弟，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这不是还有四十多天就过年了吗？我们厂里决定搞一次三十天岗位大练兵，这不，厂领导就给我们食堂下了任务，务必在大练兵期间保证工人师傅们的伙食， 可是你也知道，现在全国上下物资紧张，不光是缺粮，尤其是肉，我们主任陪着肉联厂的领导喝了三天酒，才整来了二百斤，这够干嘛的呀？这不，我们主任就想起你来了，托哥哥我来求求兄弟，能不能支援一把？ 我们主任说了，比黑市高一半的价格收，你看怎么样？＂ 秦大宝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行，柱哥，我这两天就进山，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这打猎可不是说打多少就打多少的，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傻柱大喜：＂妥了兄弟，有你这句话就行。＂ 俩人又喝了几杯酒，秦大宝咬了咬牙，决定还是把事说岀来。 ＂柱哥，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不说对不起你。＂ 傻柱一愣：＂啥事呀？兄弟，这话说的有点邪乎。＂ ＂我爸之前到保定出差，遇到我何大爷了….＂没办法，秦大宝只能把这个锅往他爹身上背，也确实听秦庆有说过一嘴，时间快一年了，估计连秦庆有都忘了，但是秦大宝记得，今天要说的事，几年后被掀了出来，傻柱和易中海之间闹得挺凶。 傻柱愣住了，何雨水手中的筷子也停了下来， 六年前，傻柱十六，何雨水七岁，他爹何大清撇下俩个未成年的孩子，和白寡妇私奔了，老话讲真特么丧良心。 这个爹就成了他们兄妹心底永远的伤疤，一碰就疼。 傻柱手里的瓷酒杯被他捏的死死地。 ＂兄弟别跟我提他，当年我抱着雨水去保定找他，白寡妇愣没让我进门，十冬腊月，我和雨水在外面足足站了两个小时，他连面都没露，从那个时候起，我们就没爹了。＂ 雨水的眼睛里，眼泪一个劲的打转，在她最需要父爱的时候，他爹离她而去，从那一刻起，雨水的心都碎了。 ＂哥，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有些事，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和雨水。＂ 傻柱的眼睛红了，他拿起筷子，夹了块鸡肉，机械的嚼着，秦大宝分明看到他的手在颤抖。 ＂何大爷对我爸说，他自打去保定以后，头一年每个月给你和雨水汇十块钱，从第二年开始，每个月汇十五，还给你和雨水写信。＂ ＂什么？这不可能！我从来没收到钱。＂ ＂何大爷说，他怕你俩小，就把钱和信都寄给一大爷了。＂ 秦大宝起身，回屋从笔记本上，撕了张纸，出来递给傻柱。 ＂柱哥，这是何大爷在保定的工作地址。＂ 傻柱像被吓到一样，一仰身子，从凳子上跌了下去，他坐在地上迟疑了片刻，才一把抢过纸条， 脸上眼泪流下来了， ＂这，这不可能？不可能…＂他一直以为，何大清是不管自己兄妹的死活呢？却原来… 何雨水早就哭成个泪人儿了。 傻柱站都站不稳了， 好一会儿才抬头说道：＂兄弟，我等不了了，我得去趟保定，我得去，我得知道，我爹不是不管我们，我爹不是不要我们…＂ 雨水扑到哥哥怀里：＂哥，我和你一起去。＂ 傻柱喘了口粗气，粗糙的大手哆嗦着给雨水擦眼泪。 ＂不行，你不能去，你明天还得上课，哥自己去，街道办下班了，我得去厂里开介绍信，半夜有一趟到保定的火车，快的话，明天哥就回来了。＂ ＂大宝，你帮我照顾一下雨水。＂ ＂没问题柱哥，我支持你去一趟。＂秦大宝明白傻柱的心情，他怕雨水再受到伤害，才不带她一起去。 傻柱一刻都等不了了，他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傻柱走了，秦大宝也要回家，雨水出来送他， 在中院的水池旁，有一块石板铺的平地，不大，七八平米，原本是一个唱戏的小舞台，现在改成晒衣服了， 中间摆着一个四方桌，放着三把椅子，还是像唱戏的。 院里开会的人来的都差不多了，大都是站着，也有拎着小板凳的。 秦大宝就站在那，决定看一会热闹，他们家大杂院才六家，根本就没人给开会。 只见95号院的三位大爷，一手端着大茶缸子，一手摇着大蒲扇，严肃整齐的排成纵队从一大爷家走了出来。 秦大宝直撇嘴，一个破管事大爷，连个街道办临时工都算不上，愣是走出国家领导人的步伐， 尤其是这三把椅子，就像是水泊梁山好汉排座次一样，顺序是一点都不带差的。 一大爷坐在中间，二大爷三大爷分坐左右。 一大爷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这作派是他跟轧钢厂杨厂长学的，不仅形似，而且神似。 ＂还有谁迟到的？有请假的吗？＂这逼让他装的滴溜圆。 三大爷不光占便宜厉害，溜缝儿也是一流。 ＂嗯，差不多都到了，傻柱子刚才不知道咋滴了？着急忙慌地跑出门了，应该是闹肚子。＂ ＂噢，那就不等了，老刘，今天会议由你主持。＂ ＂好的，＂刘海中清了清嗓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凑到眼前。 ＂敬爱的老师，同学…刘光天，你这个小王八犊子，你写的什么发言稿？＂ 大院里的人哄的一下全笑了，这个刘海中，高小毕业，整个发言稿还让儿子代笔，就这还成天做梦想当官呢？ 一大爷一看，立马用杯盖敲敲桌子。 ＂别笑了，今天的会很严肃的，我来说吧。 还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就是我们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要不要？ 孝敬老人要不要？搞好邻里间的团结要不要？＂ 第32章 谁得瑟削谁 秦大宝乐了，低声问何雨水：＂你们院开会的主题这么大吗？＂ 何雨水撇撇嘴：＂都是扯犊子。＂ ＂哈哈哈＂秦大宝都被小姑娘的表情逗乐了。 ..... 易中海的灵魂三问，让大院里的人都蒙了，不知道今天的话题要批判谁，大家伙儿都消停了下来。 ＂这几天，咱们院里发生了一些事儿，我就不提名道姓了， 不好，很不好，我一直在说，无不是的老人， 当小辈的要尊敬、孝敬长辈，这是最基本的道德标准， 你也有老的那天，如果到时候，我是说如果，你的晚辈不尊敬你，让你那么大的年龄，还要去受小辈的气，你会怎么想？＂ 有一个马脸的男人冷冷地说道：＂一大爷，你丫说的是我吗？＂ 雨水小声告诉秦大宝：＂这是许大茂，可坏了。＂ 一大爷的火腾的就上来了，他站起来一指许大茂。 ＂对，说的就是你，我本来想给你留点脸面，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我就明白告诉你，不尊敬长辈，不孝敬长辈的人就是你许大茂！＂ ＂噫？一大爷，什么长辈？谁家的长辈？不好意思，我家的长辈都在乡下，您老说的什么长辈可不敢瞎认。＂ 秦大宝实在忍不住，扑哧笑了，这个许大茂还挺有意思的，他跟旁边的雨水说道：＂你们院可真有意思，这还到处认爹呀。＂ 他的声音有点大。 这一下二大爷三大爷也坐不住了，都跳了起来。 ＂哪来的这个小崽子，怎么一点家教都没有，什么东西……＂刘海中话没说完，被冲过来的秦大宝一嘴巴子给扇了回去。 刘海中又跳起来：＂我艹你个祖宗…＂ 秦大宝抡圆了又是两个大嘴巴子，直接把他骂人的话堵在喉咙里。 一大爷一拍桌子：＂你谁呀？是我们院的吗？你怎么能无缘无故地动手打人呢？你无法无天了？想造反呐？＂ 秦大宝冷笑一声：＂敢骂我的人就是这个下场，易中海，你说我无法无天？我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我遵守的是国家的法，我顶的是人民的天，你易中海竟然有自己的法？还说我造反？对，我是造反，我造的是你们这些封建残余的反！＂ 一大爷吓得倒退一步，脸色煞白，二大爷和三大爷吓得直哆嗦， 开玩笑！秦大宝是谁？他上辈子可是市局后勤处警备科的科长，兼管档案室，论起熟读资料，上纲上线，谁能比得上他？ 两个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大老粗，还敢冲他叫唤？给他们脸了！ 一涉及到上纲上线，院子里的人都不敢议论了，就连不讲理的贾张氏，都被贾东旭捂上了嘴。 许大茂都懵了，谁呀？咋滴了？今儿不是要批判他吗？怎么有人突然冲岀来替他把雷给扛了？ ＂开会呢？怎么不叫我老婆子？＂ 一大爷一听这声音，忍不住放松了下来，么的，这个姓秦的小崽子扣帽子太厉害了，差点给他吓尿了，这个时候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秦大宝吸引了，忘了许大茂这孙子了。 回头看着一大妈扶着聋老太走过来，他冲着媳妇儿笑了笑，心里给媳妇儿的知情知趣点了个赞。 要说这从战乱年代走过来的人，生存智慧都挺高，一大妈一看情势不对，赶紧把镇院之宝聋老太给请了出来，通常，不管院里闹成什么样，只要聋老太出场，立马全都消停。 这二大爷和三大爷也像是见到主心骨一样，笑着说道：＂哎哟哟，老太太，这怎么还把您给惊动了呢？＂ 聋老太不搭理这俩货，这俩货，一个大官迷，一个大抠门，住这么多年邻居，从来没给她送过一口吃的，什么东西？ 这也就看出人性的卑劣了，没亲没故的，人家凭什么给你送吃的？人家饿肚子的时候，也不见你给人家雪中送炭。 聋老太坐在三大爷的椅子上，连眼皮都没撩一下，这下三大爷的脸色变了，他站在一旁，像个侍候人的下人，这老太太就是在倚老卖老。 ＂开的什么会呀？说来让我老婆子听听。＂ 秦大宝撇撇嘴，真是特么好演员，这个傻装的真圆润。 但另一个演员的表演略显生硬，一大爷坐下笑道：＂老太太，这不是最近院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儿，尤其是有些年轻人，不尊老爱幼，这不刚说到许大茂，这个小子就跳出来把海中打了。＂ 聋老太扽了扽拐杖：＂这还了得？这刘海中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该他一个小孩牙子打呀？还反了天了？他是谁家的？是咱们院的吗？＂ 秦淮如刚要站出来，贾东旭一把把她拉了回去，他是见过秦大宝的，知道这是媳妇的叔叔， 易中海是他师傅，他不可能不帮着师傅，实际上他也不敢得罪易中海。 ＂就是呀老太太，你说现在的年轻人多管闲事，不是咱们院里的却掺和咱的事。＂ ＂这还了得？还不把这个小畜牲扣下，让他爸妈来领他，我老太太倒想看看这是什么样的人家教岀来的教养！＂ 这俩人一唱一和的，跟说相声似的，几句话的功夫，一个人在他们的破嘴里，就身败名裂了。 秦大宝气得冷笑一声，道德绑架？我特么没有道德，你们谁也绑架不了我！ ＂俗话说得好，豆腐别烧老了，大话别说早了，你们口口声声说要尊老爱幼，要讲道理，我问你们，刘海中无缘无故骂我父母，我不该打他吗？＂ 一大爷看了他一眼：＂你别扯东扯西的，海中说啥了？至于你动手打长辈吗？＂ ＂从什么时候起，这人可以不论是非，不论对错，只要是有了一点年龄，就可以认为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呢？年纪大了就可以随便侮辱谩骂别人的父母？这是什么道理？这是哪一国的法律？＂ ＂不管怎么说…＂一大爷的声音低了八度。 ＂不管对与错？不管是不是公平？易中海，你不是讲道理吗？你来给我说说，有人骂你父母，你动不动手揍他？告诉你，再跟我嘴里不干净，我往死了揍他！＂ 聋老太用力一拄拐杖，站起来，不停的说着：＂反了！反了！小毛孩子想反天了。＂ ＂对！我是想反了天了，聋老太，你是烈属吗？你儿子他是哪支部队的？是在什么战役牺牲的？＂ 秦大宝管档案室，曾经帮着街道办的人作外调，南锣鼓巷好多人的材料他都看过。 聋老太被问的瞠目结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浑身颤抖。 ＂你！易中海！1940年你在什么地方？给什么人服务？＂ 易中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从40年到42年在山西小鬼子的兵工厂工作，否则他的钳工手艺也没这么好，这一段黑历史，他为了掩盖，这才在45年带着一大妈逃到四九城，进了娄半城的轧钢厂工作。 ＂还有你，刘海中，你个地主的狗崽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作威作福？＂ 秦大宝目光扫过谁，谁都拼命想把自己藏起来，深怕被看到，说出点什么。 院子里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这小子谁呀？说话真赶劲。＂ ＂好像是胡同那头老秦家的。＂ ＂我想起来了，他是钳工车间秦庆有家的大小子。＂ ＂秦庆有？就是因为升级考试，和一大爷吵架那个？＂ ＂怪不得呢，人家孩子都不在这个院住，一大爷还老是难为人孩子。＂ 三大爷见情况不对，这会开的，稀碎，只得长叹一声：＂得了，都散了吧，这会开的…＂ 阎埠贵毕竟是个老师，见识多一点，知道今天的会再开下去，不出两个游街的都结束不了， 易中海和刘海中已经哆嗦成一个蛋了，只能由他来收场。 院子里的人一哄而散，秦大宝轻蔑的眼神瞟了他们一眼，和雨水打了个招回家了。 许大茂一边往家走，一边挠着头，差哪呢？不是批评我吗？你岀来凑什么热闹？ 这一晩上，整个四合院，没有几家睡的着，今天的会儿开的太炸裂了，全是秦大宝闹的…. 第33章 打猎进山 回到家，秦大宝没有把刚才在95号院和易中海他们怼起来的事，告诉父母，而是说了食堂潘主任托傻柱，求他再进山一趟，多少再打点猎物卖给轧钢厂的事。 秦庆有和陆秀娥沉默了，秦庆有是山边长大的孩子，陆秀娥当年和父母失散，逃难到了京郊，在望儿山下一生活也是十几年， 他们自然明白山里的危险，打猎绝对不是像秦大宝说的那么轻松，虽然说现在山里的熊都在冬眠，但还是有更厉害的野猪和狼群， 秦家沟周围的猎人进山都是成群结伙的，就这一不小心，不是受伤就是残废，你秦大宝何德何能？敢自己往山上钻？ 秦大宝苦于不能说出自己的秘密，急得乱蹦，怎么说，父母都不同意，直到一急燥，竟然把自己坐的凳子给掰两半了， 秦庆有和陆秀娥才闭上嘴，秦大宝一看才开了窍，合着得用武力才能说服爸妈，于是，趁热打铁，在爸妈惊诧的目光中，秦大宝将木头凳子，空手给掰成了碎劈柴，秦庆有俩口子这才同意儿子进山打猎，不过给陆秀娥心疼的打了秦大宝一笤帚疙瘩，好好的一个板凳成了柴火。 陆秀娥又用了二十分钟强调了进山的纪律，一是进山不能超过两天，二是只能在山边打猎，秦大宝满口答应。 这边秦大宝回耳房休息，秦庆有和陆秀娥搂着一儿一女在窃窃私语，俩口子一致认为，秦大宝的能耐都是佟师傅教的，以后二宝再大点，也要跟佟师傅学功夫。 该说不说这两口子心也是够大的。 这边秦大宝脱了棉袄棉裤，早进空间里去了， 这回进空间，先是把成熟的庄稼和蔬菜收了，然后又种了一茬， 再一进四合院，这回房间里有了几样古董家具，总算是不那么空荡了。 秦大宝把从外面带进来的一床薄被铺在了罗汉床上，空间里的温度是恒温的，光着身子睡都不觉得冷。 秦大宝这次进来，主要是想看看上次打猎还剩下什么猎物， 野猪是没了，还有五匹野狼，一头狍子，一头小豹子，一头棕熊。 这回进山主要还打野猪，这家伙真实惠呀，如果打不到野猪，就把熊肉卖给轧钢厂，这熊肉也能有一千多斤。 秦大宝一动念，把装枪和装子弹的箱子，搬到了院子里，手榴弹用不上，还放在库房里， 拿出几把枪，把子弹上好，保险打开，保证自己随手就能拿出空间，立即发射。 他又整理了一下钱和票据，钱虽然花了一千多，但是钱还剩五万七千多，够用， 秦大宝把票据拿岀来，分门别类，明天多跑几个供销社，把东西多买点放在空间里， 今天的烤鸭真好吃，明天多买几个放在空间里，反正也不坏，再到早点铺，买它二十个包子，这样进山两天就有吃的了， 都整利索了，秦大宝出了空间，躺在热腾腾的炕上睡着了，他不敢在空间里睡，怕他妈半夜过来给他盖被子被发现，秦大宝第一次有了自己岀去住的念头。 .... 又是鼻子一阵痒痒，秦大宝眼睛都不睁，一伸手就把小捣蛋鬼给捞到了怀里， 一顿胳肢，小妞妞扭着小身子咯咯笑着躲着哥哥的魔爪，兄妹俩玩闹了一阵，秦大宝这才起床， 一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差不多上午九点了，秦大宝赶紧洗漱，亲了妞妞一口，欠欠的踢了二宝一脚，跟妈妈说了一声，这才出了家门。 到了早点铺，吃了两张油饼，喝了一碗豆腐脑，这才让老杜给他包了二十个包子，说要回乡下给爷爷奶奶带的， 老杜笑呵呵地拿油纸把包子包起来，秦大宝交完钱票，捧着油纸包就出了早点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包子收进空间， 这才取出自行车，直奔便宜坊，到了便宜坊，给收款的大姐塞了一把水果糖，大姐这才开恩，卖给了他八只烤鸭， 这下吃的也有了，一看时间都到了中午了，骑车子直奔望儿山，这回秦大宝不打算从秦家沟这边进山，要不还得跟爷爷奶奶解释一遍，他嫌烦。 骑了三个多小时，秦大宝进了望儿山。 秦大宝顺着山脚往上走，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走了半个多小时，积雪盈尺，实际上没走多远， 忽然，远处传来了女人的哭声，伴随着哭声还有说话声，这时天已经暗下来了，这哭声忽远忽近，忽大忽小，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的阴森，让秦大宝不禁毛骨悚然。 等他走到近前，才发现除了一大一小两座坟包，别的什么都没有，不过，秦大宝也看到了凌乱的脚印没入了树林之中。 秦大宝也没有放在心上，这是有人来上坟呢，他努力地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里走。 走到了晚上八点多钟，已经是进入深山了， 积雪没过了膝盖，再往前走愈发的困难，这寂静的山林中，只有他踩着积雪发出的嘎吱嘎吱声。 天黑的透透的，秦大宝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在积雪中行走最耗体力，他一闪身进了空间，该休息睡觉了。 洗了个澡睡了个好觉，醒来以后出了空间，寂静的森林里传来了几声鸟儿的欢叫声，这种感觉让秦大宝心旷神怡。 这时候有几只兔子晃着大屁股从秦大宝面前穿过， 秦大宝乐了，没想到冬天的兔子也有这么肥呀，一个个都有七八斤重，想到麻辣兔头，红烧兔肉，秦大宝的口水都快忍不住流下来了。 秦大宝平时都得摆出一副稳稳当当的模样，现在在山林里可完全放飞了自我， 他开了七枪，就打中三只野兔，让他瞠目结舌，他有点高估自己的枪法了，更是低估了兔子逃命的速度。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连小鸟都打，不是为了那口肉，只是为了练枪，渐渐地他找回了前世的感觉，枪法愈来愈准， 等他完全进入了深山以后，他的空间里已经有了十一只野鸡，十五只野兔了， 跑了五六个小时，又累又饿，秦大宝找了一片空地，在一棵倒塌的枯树上坐了下来，拿出两个包子，就着灵井水吃喝， 包子在静止的四合院空间里，不止是保鲜，还能保温，吃着跟新蒸出来的似的， 一只小松鼠顺着枯树跑过来，直立起来瞅着秦大宝，大眼睛萌萌哒，鼻尖还有一撮白毛， 秦大宝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他觉得妹妹一定能喜欢这只小松鼠，这个偏心鬼，一点没想着弟弟。 秦大宝用手掌心接出了一点灵井水，伸到小松鼠面前，小松鼠吓得转身就跑，可没跑两步又停了下来， 回头看看，没觉着有什么危险，犹豫了一下，终于又跳了回来，试探着趴下喝了一口， 秦大宝分明看到小家伙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子就把灵井水喝个精光，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秦大宝的掌心， 秦大宝被小家伙逗的很高兴，小松鼠顺着他的胳膊，跳到了他的肩膀上，吱吱呀哇的叫着， 秦大宝随手把它收进了空间。 第34章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秦大宝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往里面走，进入了一片松林，踩着厚厚的松针，就像踩在弹簧床上一样，这里松树太密了，风雪都进不来，所以脚下一点积雪都没有。 秦大宝刚出了松树林，就看到不远处的山沟里有五头野猪在拱地，应该是在找食物。野猪的旁边是冻成冰的小河。 公猪看样子得有三百多斤，母猪也差不多，但是让陆绎垂涎三尺的却是那三头黄毛子， 所谓的黄毛子，就是十个月左右的小野猪，这是高纯度野猪，身上有纵向深褐色条纹，其他的都是黄褐色的毛， 这样的小野猪没有骚味，肉质细嫩鲜美，一头大概有七八十斤重。 秦大宝没有着急，他把三支大八粒摆在身前，又放了两把手枪，现在的枪支弹药他是太充足了，有了底气的他今儿说什么也要把这家野猪灭门。 公野猪似乎觉察到了危险，它刚一抬头，一颗子弹呼啸着打进了它的左眼睛里，5.0mm口径的弹头，把野猪的脑袋里搅成了浆糊， 公野猪嗥叫一声，翻身便倒， 秦大宝单腿跪在地上，沉稳的打光一支枪的子弹，又拿起一支继续射击，他脸上的表情很平淡，只是机械的??准开枪， 五头野猪一个都没跑了，全都被打倒，秦大宝也不过是清空了两支枪的弹匣而已， 把长枪收起来，秦大宝提着两支手枪跑过去，照着还在扑腾的两个小黄毛的脑袋＂啪啪＂两枪，小黄毛寂然不动了。 秦大宝一挥手，收起了五头野猪。 他现在很满足，没想到才大半天，就收获了这么多。 两头大野猪加在一起有七百多斤，三头黄毛子也有二百多，这近一千斤的肉，可以保证家人和爷爷奶奶这一年都不缺肉吃。 不过肉嘛，还是多多益善，等到三年自然灾害来临，动物也不能幸免，再找三百斤以上的野猪就难了。 再说，秦大宝已经决定找工作了，以后的人情来往总是要有的，到时候，什么样的礼物都比不上二斤猪肉。 秦大宝在河边仔细观察了一下，见冰冻的河边的泥滩上，不光有野猪的脚印，还有一些杂七杂八地足迹，说明这条小河曾是是动物们的饮水源，现在尽管有积雪，仍然有动物来往。 秦大宝决定来个守株待兔，他找了一棵大树爬了上去，骑在树杈上，这里视野极好，整条小河尽收眼底。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对的，一直到天黑，他又打了五只野山羊，还有一头鹿， 把猎物收入空间，秦大宝也进了空间，望着悬挂在四合院里半空中的猎物，秦大宝只觉得心胸舒畅，终于可以尽情的吃肉了。 ...... 秦大宝躺在罗汉床上，吃了两个包子，啃了一只烤鸭，睡了半个小时的觉，这才神情气爽地出了空间， 他提着枪继续往前走，两个多小时又打了十二只山跳子，还有五只山鸡， 远远看到一群羊，足有十二三只，可跑过去却惊了山羊群，他眼看着羊群钻进了一个山缝里， 秦大宝到了山缝口才发现，这条缝足有两米宽，一般的动物都可以钻进去， 他试着把精神力散了进去，还不知道精神力怎么使用，这一散进去，秦大宝才发现这精神力原来就像人在身外的眼睛一样，把山缝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发现这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山缝，里面却没有山羊的踪迹， 这可令秦大宝好奇了起来，他顺着山缝往里面摸去，精神力始终笼罩着十几米的距离，这样无论是前面还是后面出现情况，他都可以马上反应过来钻进空间。 刚进山缝里，还是有阵阵的寒风呼啸而过，但走了二十多分钟以后，秦大宝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温暖， 他脱了大衣和帽子，收进了空间，要是没猜错，这附近肯定有温泉之类的东西。 转过一个折角，前面透出了一点光亮， 秦大宝忽然觉得，这个情景竟然很像是陶渊明写的桃花源记， 他在走出几步，他的精神力已经豁然开朗，这山缝的外面竟然是个山谷，山谷里面繁花似锦，古树参天， 一个幽蓝的湖泊，不时的有鱼儿跃出水面，湖边的山羊，野鹿成群结队地在湖边玩耍， 这里简直就是洞天福地，让秦大宝心神俱醉， 他不忍心开枪打碎这片天地的祥和，把枪背在肩上，一步一步从山缝里走了出来， 精神力的距离只有十几米，而他的视力所及这个山谷最少绵延几十里，湖面蒸腾出的白汽，聚到半空，成了薄雾。 这里四季如春的原因肯定是因为有这块温泉，温泉的温度一般都在20摄氏度以上，下面有静水压力使泉水上涌而形成的， 这么大的一片湖泊，加上群山环抱，才造出了这么一个大自然的奇迹。 秦大宝慢慢走到湖边，蹲下身掬起一捧湖水，洗了把脸，两只幼年小野鹿不怕人，好奇的走到他身边，大眼睛萌萌地看着他。 秦大宝伸出手，刮了一下它们的鼻子，小鹿吓得转身逃开， 但是不一会儿又看看没什么危险，便又转了回来，凑到秦大宝身边，伸出舌头舔他的脸，弄得秦大宝好痒。 忽然秦大宝发觉有东西在拍打他的腿，低头一看，是一个像小狗一样的动物，黑黑的， 萌萌哒，一双小绿豆傻傻的瞪着秦大宝。 秦大宝伸手把它抱起来，仔细一看，吓得差点一松手把它扔地上， 这特么哪是一条狗啊？分明是个小熊崽儿，看样子也就是几个月大， 秦大宝站起来，四处看看，看看哪个不负责任的熊妈妈把孩子给丢了？他念叼着：＂出来吧，放心吧，我指定不开枪打你。＂ 找了半天，只见到一群野山羊来到湖边喝水，这下妥了，过年的嚼和都有了。 他在身前摆上十支枪，个个装满子弹，秦大宝心细，怕小鹿和熊崽听到枪声害怕，一挥手，把两只小野鹿和熊崽儿收进空间。 野山羊太多了，根本不需要??准，抬枪就打，不一会儿他的眼前就是硝烟一片， 十只枪，八十发子弹十分钟之内打光了，他收起长枪，拿出一支手枪，站起来看看自己的成绩， 我去，这一看吓了一跳，只见湖边布满了野羊的尸体， 秦大宝一边哼着歌一边收野羊。 ＂牛啊，羊啊，送到哪里去呀…＂ 等收完了，把意识沉进空间里一查，我去！野山羊二十一只， 这下可妥了，再打几头黄毛子就可以过年了。 他一挥手，把空间里的动物全放了出来， 只见小熊崽儿一脸懵的坐在温泉边，张大嘴，四处乱看， 小松鼠机灵，跑到远处的一颗桃树旁，吭哧吭哧抱着一个桃子跑过来，扔进小熊崽的嘴里，然后又转身跑向桃树， 小熊崽咔嚓咔嚓一顿大嚼，把桃核都咬碎了吞了下去，接着长大嘴等着投食。 小松鼠又扛了个桃晃晃悠悠地跑过来，扔进熊崽儿的嘴里，又转身就跑， 它俩玩的很开心，小熊崽边吃边哼哧，一听就是非常过瘾。 而两只小鹿就很安静地在泉水边吃草， 第35章 好心好报 秦大宝的手试着探进了湖泊中，他的精神力扑天盖地的卷了出去，发现湖里全是鱼。这湖泊是活水，它的源头是潮白河，这条湖泊里的鱼都是没被打捞过的，最小的都有十几斤，最大的得有上百斤， 而且品种繁多，足有六七十种，其中最多的是大鲤鱼，大胖头鱼，还有两种冷水鱼特别难得，一种叫细鳞鲑，一种叫九刺鱼， 前世的时候，秦大宝就爱吃这两种鱼， 秦大宝暗叫了一声收，瞬间百米之内的鱼一扫而空，他换了个方向，又扫荡了一次， 秦大宝初估计了一下，最少收进空间里的鱼有五万斤以上。 一条鱼跳出水面，落在熊崽面前的草地上，小熊崽下意识地伸掌按住，可惜，这条二十多斤的鱼根本就不惯着它，一跃而起，鱼尾抡圆了，扇在熊崽的鼻子上，然后落入湖中，吐了个泡泡，游走了。 它这一下直接把熊崽打哭了，它坐在湖边的草地上，捂着鼻子，哭得呜呜的， 心疼的秦大宝赶紧跑过去，把熊崽抱起来，熊崽搂着秦大宝的脖子，一个劲的扭着身子，嘴里呜呜哇哇的告状。 哄了半天哄不好，秦大宝只能抓上一条鱼，徒手捏死以后，撕了鱼肉喂熊崽，小熊崽这才高兴了起来， 爬下秦大宝的怀里，趴在鱼身上一顿大吃。 秦大宝出了空间，伸了个懒腰，这里是没有野猪的，这样干净的环境不适合野猪的生活， 他坐了下来，用手撩着湖水， 小熊崽吃得正开心，一转眼就吃光了鱼， 它又蒙了，转着身子四处寻找， 看到了秦大宝，它迈开小短腿跑了过来， 秦大宝抱起它，小熊崽突然挣脱了他的怀抱，顺着他腿爬下来，叼着他的裤腿，往森林里拽。 秦大宝有些莫名其妙，只得跟着小熊崽一起走进森林，但为了安全起见，他把长枪端在了手里。 走了大约一百多米，秦大宝被面前的东西震惊了。 一片火红的赤灵芝，足有几十朵，个个如脸盆大小，生长了最少百年以上，秦大宝没想到小熊崽会带它来这里，这里全是宝贝。 小熊崽抱着他的腿，哀哀地低吼着，秦大宝把灵芝一株株挖岀来，他要把它们种到空间里去， 将灵芝种在了黑土里，他又收了附近的几株苹果树和桃树， 这次也算满载而归，折腾了半天，才觉得饿了，他在湖边烤了两条鱼，一条鱼给了小熊崽当奖励，自己吃了一条，就着包子，大吃一顿，吃饱喝足，穿好大衣，戴上帽子，不能再呆了，他妈给他的严令，只能进山两天，和小熊崽依依不舍的道了别，这才从山缝里岀来， 这里面和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秦大宝顺着来路往山外走，半路终于碰到了一个野猪群，打了三头大野猪，八头小黄毛子，这次打猎圆满结束。 他走了一半的路程，天色已晚，看样子今天是出不去山了，也就进空间里睡了一宿，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顺着秦家沟的方向走出了山，远远地看到了秦家沟，秦大宝把一头炮篮子拿岀来，找了两根大树枝子作雪撬，拉着就往屯里走，雪地滑，拉着走倒是不太重，这也是因为他的力气已经变得很大的原因。 秦大宝一进屯，就有抄着袖串门的人发现了，他们一个个叫着兄弟，小叔，小爷爷，大呼小叫地跟在拉着炮篮子的后面，说啥也不相信一个人就敢进山打野猪， 秦大宝也不恼，放下树枝，从兜里掏出烟来，一一发给看热闹的村里人。 在北方，基本上男女老少都会抽烟，有条件的抽旱烟，没条件的把树叶子晒干了，搓碎了抽，没有几个人抽过卷烟。 自古以来烟酒最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村民们虽然不认识中华烟，但是卷烟也都舍不得抽，夹在耳朵上，嘻嘻哈哈笑着和秦大宝拉话，明显自从上次分完肉以后，感觉热情了许多。 二叔得到信儿飞奔而来，来得匆忙，狗皮帽耳朵都撅了起来。 ＂哎呀呀，大宝，你又进山了，卧艹，这么大的野猪啊？这……＂ 秦大宝的眼睛一瞪，硬生生把他的话给噎了回去， ＂二叔，把我二伯叫来吧。＂ ＂嗐，叫你二伯干啥？我把你老叔叫来，俺俩就整回去了。＂ 看着村里人那期盼的目光，再一瞅二叔咧到嘴丫上的笑容， 秦大宝叹了口气，真是对牛弹琴，白说了。 他回身召唤一个小伙子：＂狗蛋，去把你村长二爷爷叫来。＂这个狗蛋就是定亲失败那个，小伙子答应一声就要跑， 村长秦庆荣已经披着棉袄跑了过来。 ＂大宝啊，你啥时候又上山了？这又打着一个大炮篮子，你这孩子真厉害。＂ 秦大宝把村长拉到一旁，小声说道：＂二伯，这头猪还是照常给村里，我的意思是肉不分，上回分肉就吵吵的不行，别的村一定在领导面前说咱的小话，如果是这样的话，肯定会影响咱们今年的救济粮。＂ 秦庆荣接过秦大宝递过来的卷烟，架在耳朵上，从后腰掏出旱烟袋，就着秦大宝手里的火柴点着。 ＂对着哩，我昨儿上公社，吴主任还问我哩，说话这个阴阳怪气的，我回来就寻思，想叫大柱准备几个人进山，打点啥送去。＂ ＂所以呀，二伯，这头猪你就送到公社，公社一高兴，没准年前就把救济粮发下呢。＂ 村长用力地拍了一下秦大宝的肩膀：＂到底是念过大书的人，这见识就是强，那二伯就替村里的老少爷们谢谢你了。＂ 秦大宝咧了咧嘴，心说二伯我谢谢你吧，你这巴掌使这么大劲，是想把我送走吧？肩膀一阵发麻，恨得秦大宝都想把猪收回去不给了。 村长一摆手：＂行了，都别磨叽了，来几个人把猪抬到村委会去吧。＂ ＂哎哎好勒。＂呼拉拉上来几个人就抬猪， 二叔一见急了，刚要说话，就被秦大宝拽走了。 这一头炮篮子得有两百多斤，村长招呼人抬到了村委会，二叔是三步一回头，两眼都是舍不得。 见人都走远了，秦大宝拽着二叔往山上走，二叔一脸懵，直到秦大宝从一棵树后，拿出了一头小黄毛，还有两只山跳子，他这才高兴了起来。 本来想去爷爷奶奶家，可到了门口，二叔才告诉他，爷爷奶奶惦记二宝，去城里他们家了。 秦大宝也就不呆了，跟二叔打了个招呼，快步往城里方向走去，出了村口，看看四下无人，才拿出自行车，他是真怕回家晚了，再挨一顿削，他老妈可不管爷爷奶奶在不在… 第36章 95号院的风波 秦大宝拎着麻袋跑进四合院，马大叔守在家门口，见秦大宝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风风火火地进来，禁不住眼睛一亮，他想起自己老伴前两天说的话，这个大宝打猎打到了一头小野猪， 马大叔急忙迎了上去：＂大宝子，这两天你干嘛去了？这麻袋里是…＂他还没问完，秦大宝连瞅都没瞅他，从他身边一闪而过，马大叔愕住了。 ＂秦大宝，你这孩子太没礼貌了…＂秦大宝身后传来马大叔恼羞成怒地叫声，秦大宝根本不理会，这就是一个小人，再过几天，马大叔到街道办毛遂自荐，当了他们院里的管事大爷，之后没少找秦家的事， 大风暴起来，又是这个马大叔，捏造事实，诬蔑牛大叔和杜家，导致这两家被发配到了乡下务农，而他又把自己的两家亲戚安排住进了四合院，从此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直到77年，才被平反的杜家赶出了四合院。 秦大宝知道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的道理，但是现在的他可不是前世那个老好人，他会找机会先踩死这只臭虫。 秦大宝一推开家门，就看到奶奶和爷爷坐在炕上，一人抱着个娃娃在唠嗑，他妈笑盈盈地坐在四方桌前，一边插话一边糊火柴盒。 秦大宝大叫一声：＂爷，奶。＂ 老秦头和老太太看到大孙子，眼睛乐得成了一条缝。 ＂哎哟奶的大孙儿呀。＂老太太怀里的二宝当时就不香了，二宝的小嘴当时就噘起来了。 老秦头更是笑的眯眯眼，他怀里的妞妞张开小手：＂锅锅，抱抱。＂ 秦大宝赶紧乐颠颠地凑过去亲了一下，又从包里拿出奶糖，给了二宝和妞妞一人两块，二宝这才笑了。 陆秀娥下了地，给儿子拍拍大衣上的土，拎了拎麻袋：＂啊哈，好沉呐，儿子，这又打了啥呀？＂ 秦大宝开始往出掏东西，两条大胖头鱼，每条得有十几斤，两只山跳子，一只野鸡，最后他又拿出一头野山羊，都把家人看麻了。 ＂我到了咱村了，听说我爷我奶来家了，就给了咱村一头炮篮子，又给我二叔扔了点，剩下的在村里收拾完了我就拎回来了。＂ ＂我滴个天老爷，这大冬天哪打的鱼哟？这么大，我大孙咋这么能耐呢？＂奶奶也下了炕，一样东西一样东西的挨个看，这个年代的人对吃的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秦大宝伸手从邮差包里掏出两个烤鸭，热气腾腾的。 ＂妈，我刚去便宜坊买的，给我爷下酒。＂ ＂这啥呀？是烤鸭？＂在场的人谁也没见过，更别提吃过了。 ＂对，烤鸭。＂ 妞妞和二宝坐不住了，一边喊一边要往炕下跳，吓得爷爷奶奶一把捞住了。 ＂锅锅，七，七肉肉。＂ ＂哥，好香啊，我要吃。＂ 秦大宝撕下两条鸭腿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剩下的给了陆秀娥。 ＂妈，你把肉撕下来，剩下的鸭架子炖点白菜，老香了。＂ ＂这孩子，肉还有不香的？＂陆秀娥托着油纸包去了厨房，秦大宝跟着去了。 陆秀娥一回头，秦大宝凑过去小声说道：＂妈，我一会得去柱子哥家一趟。＂ ＂咋地？儿子，你不是就打了这么些吗？还有？＂ ＂有，妈，还有四头野猪，两头羊，我都埋好了，我跟柱子哥说一声，让轧钢厂出个车拉回来。＂ 陆秀娥乐的嘴都合不拢了：＂我儿子就是厉害。＂ ＂妈，那我去柱子哥家了，晚上不一定回来吃了。＂ ＂行，你去吧，别耽误正事，我给你爷你奶做饭。＂ 秦大宝回屋和爷爷奶奶说了一声，就出了门， 到了95号院门口，闪到角落里，拿出一条麻袋，里面装上两只山跳子和一只野鸡。 进院的时候他还纳闷，怎么没看到95号院的大门神阎埠贵呢？ 到了中院，闹闹哄哄的，全是院里的住户，这是要开大会的节奏啊， 秦大宝没理他们，看了看，看到了秦淮如，没看到小雨水。 ＂淮如，淮如…＂ 秦淮如抱着小当赶紧过来：＂小叔。＂ 秦大宝从麻袋里掏出一只没剥皮的山跳子：＂给，我今儿上山打的，你留着吃吧。＂ 秦淮如接过山跳子：＂这么沉呐？小叔，你留着自己吃吧。＂ 她的话音未落，贾张氏凑过来一把抢过去：＂哎呀，这么大的兔子啊？淮如，你小叔一番好意，你就收下吧，正好这几天没吃饱肚子，连奶都没有了，这下可好，吃了下奶。＂ 这死老太婆，说话口无遮拦，让秦大宝这个母胎单身的整个小脸通红。 他赶紧说道：＂行，我还得去柱子哥家一趟。＂ 贾张氏撇撇嘴：＂淮如她小叔，傻柱子家有啥好去的？你有好东西可得惦记惦记你侄女呀，她还奶着孩子呢。＂ 秦大宝一听这不要脸的话，翻了翻眼睛，对秦淮如说道：＂你没事带孩子上我家串门，你太爷太奶搁我家呢。＂ 秦淮如喜出望外：＂啊？我太爷太奶来了？我明儿就去。＂ 秦大宝点点头，没搭理贾张氏，拎着麻袋绕过人群进了傻柱家。 贾张氏的眼神跟钩子似的，一直没离开秦大宝手里的麻袋，见秦大宝进了傻柱家，忍不住啐了一口：＂什么特么狗屁亲戚？连里外拐都不知道。＂ 秦淮如的脸呱搭一下就撂下来了，第三百七十八次后悔嫁到了贾家这样的人家。 .... 秦大宝进了傻柱家，小雨水正在抽泣，这傻柱都走两天了，一点信儿都没有，小姑娘这个煎熬啊， 秦大宝一看，小雨水上火了，一天都没吃饭，这冷锅冷灶的怎么行？他刚要给雨水做点饭， 阎解成来通知开全院大会，一家必须去一个人，这下，连雨水也得去， 秦大宝彻底恼了，什么玩意儿？还让不让人消停点了？天天开会？人家孩子还没吃饭呢。 不去还不行，见雨水站都有点站不稳，秦大宝只能扶着雨水出门开会， 出了门看到街道办的王主任坐在方桌前才知道，这是正式的会议，由街道办召开的， 现在人来的差不多了， 二大爷谄媚的冲王主任笑了笑，王主任实在是不愿意看他这张油腻的大饼子脸，转过脸冲三大爷点点头。 二大爷登时就像嘴里被塞个大白梨，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一大爷还是那副正气凛然的模样，脸上非常严肃。 三大爷上前一步，高声说道：＂老少爷们儿们，大家静一静，请王主任给大家传达最新指示。＂ 王主任站起身，一手叉腰，一手挥舞着：＂同志们，我们的国家正在经历着一天顶二十年的伟大时期，我们要拿出实际行动支持国家，街道办领导班子决定，我们街道要组织人员参加劳动，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摇旗呐喊，这是政治任务，我们必须完成！＂ 一听是政治任务，院子里的人鸦雀无声，连想放屁都得憋着，生怕出现不和谐的声音。 王主任有点不满意，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欢呼雀跃吗？怎么这么安静呢？ 一大爷咳嗽了一声， 院子里的人这才鼓起掌来，王主任的眉头却皱了起来，这个易中海，这是什么作风？群众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她的心里泛起了一丝的不舒服。 秦大宝却知道，如今是三天一个号召，五天一个动员，接下来的事更多，还不能有意见，谁有意见谁死！ 王主任双手往下压了压：＂同志们，街道成立了一个小组，小组成员由各个大院的一大爷组成，具体需要怎么支持国家建设，三天之内，经开会研究后，再通知大家。＂ 一听到入了小组成员，一大爷的腰板挺得更直了，脸上的两个麻子都在闪光，这两天的郁气一扫而空， 反观二大爷，那嫉恨如狂的小眼神，都快压制不住了。 王主任回头刚要说话， 忽然，院子里的人惊呼了一声，一大爷循声望去，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只见从前院的月亮门，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男人， 第37章 陈年旧事 傻柱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两眼死死的盯着一大爷易中海 而在他身后露出脸的男人，赫然就是和白寡妇私奔的何大清。 何雨水尖叫一声：＂爹…＂便死命的扑进何大清的怀里，嚎啕大哭。 秦大宝愣了，这还正好赶上吃这个大瓜。 王主任是认识何大清的，不过对这个抛儿弃女的男人没有一丁点儿的好感。 易中海上前两步，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声音有些沙哑：＂大清兄弟，你，你回来了？＂ 何大清拍拍何雨水，放开女儿，一步一步走向易中海，易中海的腿有点抖。 ＂嗯，回来了。＂何大清的声音很平静，但易中海却听出他平静下面蕴藏着满腔怒火。 ＂兄弟，有话，有话回家说。＂ ＂说你妈了个b!＂何大清猛地爆发了，他抡起拳头，一拳砸在易中海的脸上，易中海悴不及防，倒退了两步，摔倒在地。 王主任骇了一跳，一把拉住何大清：＂何大清，你住手，怎么能无缘无故打人呢？＂ 何大清喘着粗气，泪如雨下：＂王主任，我要控告易中海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挺大的一个男人泣不成声。 王主任拉着他坐下，声音柔和了不少：＂你冷静一下，有什么事说岀来，我给你作主。＂ 傻柱牵着何雨水，上前一步：＂我说吧，王主任，各位邻居，原来我爹没有不要我和雨水，我爹自打去了保定，每个月都打钱给我们，第一年每个月十块，之后每个月十五，还定期每个月给我和雨水写信，逢年过节都会给雨水邮衣服鞋子，这些钱和信都被易中海给扣下了，他还假仁假义的把我爹给雨水买的衣服鞋子，说是他给买的，让我们兄妹感恩戴德，你们说，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坏的人吗？＂ 院子里的人哄的一下就炸了，这事干的太阴损了，这是那个道貌岸然、一脸正气的一大爷干的吗？ 院里的人一直都有点瞧不起傻柱和何雨水，平时小孩一起玩的时候，都在骂何雨水没爹没妈，是个没人要的小孩，雨水每次都哭得稀里哗啦。 傻柱没办法，他心里也委屈，妹妹受了欺负，他就去跟人家干仗，不管大孩子小孩子，总是弄一身伤回来，渐渐地，傻柱长大了，谁也打不过他了，可是名声也坏了。 却原来，人家的爹一直在惦记着这对儿女，每个月寄钱写信，连衣服鞋子都不少寄，人家可不是没人要的孤儿。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四合院的管事大爷易中海？！ 这目光像一把把刀一样，刺在易中海身上， 易中海脸色苍白，跌坐在地上，左眼眶眼瞅着青肿了起来… 王主任一拍桌子：＂易中海，你说，这是不是事实？肚子要不疼啊，就别怕喝凉水，你这耍的是哪一份呢？你这是贪污！是犯罪！＂ 易中海脑瓜子嗡嗡作响，他都懵了， 突然，一大妈踉跄着从家里跑岀来，抱着一个盒子，她扑通一下跪在何大清面前，拼命地磕头。 ＂大清兄弟，兄弟，这事不怨老易，全怨我，我没用，给易家没有生下一儿半女， 我们老两口，年纪也大了，我，是我想叫柱子给我们养老， 我作主扣下了你邮的钱和信，我怕，我怕柱子还对你有感情，到时候给你养老不管我们，是我的错，和老易无关， 你寄来的信，还有钱，全在这，我们一分钱都没动， 兄弟，你要打要骂就冲我来吧…＂ 何大清搀住一大妈，回头瞪着易中海， 易中海木然的说道：＂就是这回事，我一个月工资99元，我至于去贪你的千八百块钱吗？ 你当初拍拍屁股，和寡妇跑了，这些年，不都是我们两口子照顾他们兄妹吗？ 既然你走了，不要这对儿女了，那我要，这个钱，我是打算柱子结婚的时候给他的，我没想过贪污你的钱…＂ 何大清的目光垂了下去，到底是他作下的孽，怪不得别人，他也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傻柱上前扶起一大妈，这些年，一大妈是从吃到穿，从头到脚的照顾他们兄妹， 这份人情他得领。 ＂大妈，我何雨柱当着大家伙的面，说一句，你老对我们的好，我和我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老放心，以后，我给你养老。＂ 一大妈抓着柱子的手，眼泪哗哗地， 傻柱看着易中海，脸上满是不屑：＂易中海，一大妈是啥样的人，邻里邻居的都知道，你也不用把责任往一大妈身上推，今天这件事，我和雨水也不追究了，到此为止。＂ 一大爷惊喜的抬起头。 ＂不过，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傻柱的话说的是斩钉截铁， 一大爷呆愣在原地，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倒不觉得自己的算计会落空，一大爷太了解傻柱的为人了，那就是一个老好人， 只要今天的事过去，以后找机会说两句好话，两个人又亲如父子了， 可是傻柱说出这话，这可再也无转圜的余地了… 王主任叹了口气，本来她就对易中海有了意见，今天的种种情况表明，这个院子里，易中海是一言堂，是封建大家长，他不咳嗽示意，大家连掌都不敢鼓， 再加上何家的事一出，让王主任对易中海更加厌恶， 她敲了敲桌子：＂既然你们当事人都不追究了，这件事就算了，不过，易中海，你这个管事大爷就不要当了， 老阎，以后这个院子你负责，明天你到街道办来开会。＂ 阎埠贵喜出望外，这产房传喜讯：生（升）了。 刘海中见状，满脸堆笑凑近王主任：＂主任，你看我…＂ 那一嘴的大蒜味儿，差点没把王主任送走， 王主任厌恶地说了句：＂你？看你个屁？你消停呆着得了，哪都有你！＂ 刘海中怔怔的，不知道自己哪得罪了王主任， 院里人一看他那副呆样，哄堂大笑… ..... 傻柱家堂屋，放着一张方桌，一盘青椒炒鸡蛋，一盘拍黄瓜，一大碗西红柿鸡蛋汤，外加一笸罗白面馒头， 傻柱吃得是狼吞虎咽，何大清倒是喝着小酒，雨水依偎在他的怀里。 秦大宝也坐在一侧，他也挺好奇的。 何大清吃了一口女儿递过来的馒头，长叹一声：＂真没想到，易中海是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转头看着秦大宝：＂我和你爹四几年就认识….＂ 秦大宝怕何大清再提这个话题，赶紧把话头岔开：＂何叔，你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去的保定？可别说什么为了爱情之类的话，说了我们也不信。＂ 傻柱听了也停下了筷子，不错眼珠的看着他爹。 要说爱情，那是文人墨客玩的东西，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什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你何大清，不过是一个厨子，连字都不认识几个，竟然为了一个胸部都下垂的，生过两个孩子的大老娘们，抛儿弃女，为了爱情去飞蛾扑火，去给别人养孩子？ 这话谁能相信？ 第38章 壮士断腕 何大清左右看了看，他通过今天的事才发现，自己所做的事，给儿女造成多大的痛苦，如果再不把实情说岀来，再让儿女这么恨自己，恐怕到老了，连个养老的人都没有了，他咬了咬牙。 ＂好吧，我就跟你们说实话吧，我有一段黑历史，我曾经给何应钦当过厨子， 本以为，兵荒马乱的，这一段谁也不知道， 直到52年，有一天，我竟然碰到了一个熟人，他以前是何应钦的小公子的家庭教师，他也认出了我，还请我喝酒，话里话外，说新政府一定会找我们这些人算帐，到时候连累家人，都得不了好， 我听了以后，吓得两晩上都没睡着觉，我不是担心自己，我担心的是柱子和雨水， 他娘死前，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要让孩子健康长大， 可这要是让人知道了我的这段历史，不光是我，就连他俩，也得遭殃….＂ ＂我最放心不下的是雨水，可我知道，我再留下，会连累他们的，思来想去，只有划清界限，才不能连累你们， 柱子快十五了，对他妹妹也好，我就想给他找份工作，每个月再寄点钱，这样他们也能平安过日子， 所以我就托人找到了白寡妇，说是和她去保定过日子，接着我用最快的时间，断亲，把工作和房子都留给柱子他俩， 然后去了保定…＂ 傻柱和雨水这才知道，父亲原来是为了保护他们，才离开的，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秦大宝却愣在那里了，这要是十七岁的秦大宝，也就相信何大清的话了， 可是现在的秦大宝，几十年的公安工作让他一下子就听出了何大清话里的不尽不实， 秦大宝的脸色正经了起来：＂何叔，你这个朋友叫啥？＂ 何大清顿了顿：＂他叫钟慕白，是轧机厂的厂医。＂ 秦大宝的脑袋嗡嗡直响，他勉强的发出一点声音：＂那你，把这事告诉我爸了吗？＂ 何大清摇摇头，苦笑了一声：＂上回在保定碰到了你爸，好几次想和他说，但是我怕….＂ 秦大宝不受控制的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傻柱急忙过来拉他，秦大宝推开他，踉踉跄跄向外跑去， 他只觉得世间所有的声音仿佛来自外太空，和自己有一层隔膜，此刻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他拼命地向家跑着，摔了跟头，爬起来再跑… 秦大宝的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他， 这个钟慕白是敌特，他一定是要策反何大清 何大清什么身份？ 厨子，轧钢厂的大厨，平时专门为领导做饭的厨子， 红星轧钢厂，公私合营后属于半军工企业，经常有生产特种钢材的任务，钢材的配方甚至是钢渣都是机密， 轧钢厂的领导，在什么时候最容易泄密？当然是酒酣耳热的时候， 在这个时候，何大清是窃取机密的最佳人选， 而何大清一定是猜到，对，是猜到钟慕白敌特身份的， 如果是明白知道，恐怕他要么是被策反成功，要么就是全家被杀灭口， 没有退路可言！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何大清够聪明，也够狠， 为了不连累儿女，竟然壮士断腕，自污名声！ 他一个厨子，两边都惹不起，只有一走了之， ..... 秦大宝推开自己的家门，家里人早吃完了饭，在一起聊天，被突然的推门声吓了一跳， 见秦大宝满脸通红的站在门口，以为他是喝酒了呢，秦庆有眼睛一瞪，正要喝骂，但是马上意识到老爹老娘坐在一旁，立马把话给咽了下去。 秦大宝脱了大衣，摘下帽子，坐在炕沿上。 陆秀娥把自己的茶缸递给儿子，心疼的给儿子擦汗：＂咋地？喝酒了？难受不？＂ 奶奶抱着妞妞也是一脸的心疼：＂秀娥啊，你赶紧去给我大孙泡杯糖水解解酒。＂ 秦大宝咽下一口热水摇摇头：＂没事，奶，我没喝酒，是听到一件事，有点震惊。＂ ＂啥事？＂ ＂是啊，啥事？＂大家伙儿都来了兴趣，没办法，现在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只有听听这些八卦的事。 ＂爸，你还记得何大清吗？＂ ＂记得，咋啦？＂ ＂他回来了。＂ 秦庆有一脸的不以为然：＂回就回来了呗，去年我在保定不是碰到他了吗？他还跟我打听傻柱和雨水呢，哎，你不是去找傻柱有事了吗？＂ ＂啊，哎呀，今天的事太多了，让我给忘了。＂ ＂你这孩子，啥事都能忘？那你干啥去了？＂ 秦大宝把95号院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秦庆有的脸色越听越严肃， 虽然秦大宝没有把何大清说的事儿全部说出，毕竟怕吓到爷奶和妈妈， 但是作为老地下工作者的秦庆有却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他赶紧下地穿鞋，陆秀娥一把拽住他：＂孩他爸，你干嘛去？＂ 秦庆有一边穿棉袄一边说道：＂没事，我和大宝得出去一趟。＂ ＂这天都黑了，你们去干嘛呀？有事明儿再说不成吗？＂ ＂哎呀，你懂什么？大宝，赶紧的。＂ 秦大宝应了一声，穿上大衣，戴上帽子跟着秦庆有出了门。 俩人快步往鼓楼大街派出所走，边走边说。 ＂大宝，你寻思过来是咋回事了吧？＂ ＂爸，何叔一说，我就明白了，这个何叔历史不清，那个钟慕白是个敌特，想策反他。＂ ＂行啊小子，那你当时咋不直接去派出所？＂ ＂我去有啥用？人家再以为我是个毛头小子不理我，再说，你去派出所报告立功才最好，如果证实了，爸，你这个先进就没跑了，还能涨一级工资呢。＂ ＂就你小子心眼多，老子用你让功劳？你没想过，如果你立了这功，整好了能直接给你分配工作。＂ ＂我不用，我自己有章程，爸你看着，我过了年肯定能有工作，还是好工作。＂ ＂行，老子看着你能找个啥工作。＂ 派出所也是在一所两进的宅子里办公，大门从来都是敞开的，秦家父子跑进大厅，一个值班公安迎上来， ＂同志，你有什么事？＂ ＂我找你们所长，有敌特…＂ 当秦大宝把情况说完以后，他是全身轻松，仿佛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卸下了， 接下来的事就不用他们爷俩了，派出所也处理不了，自然要报给市局，这送上门的功劳，让整个派出所忙了起来， 第39章 阳光灿烂傻大姐 第二天早上，秦大宝起来，一晚上都没睡好，陆秀娥怕野猪埋在山上出意外，一个劲的催他去找傻柱， 秦大宝无奈只好起床洗漱，他不敢说猎物都在自己的空间里，万无一失，只能听老妈的，赶紧去找傻柱。 到了何家，家里没人，问了院里的邻居才知道，傻柱和雨水起早送何大清去火车站了， 秦大宝只好出来，自己去轧钢厂找潘主任。 潘主任一听有猪肉，乐的差点把秦大宝打板供上，还是老地方，秦大宝拿出来四头大肥猪，两头黄毛子，一过秤，一千一百八十七斤， 潘主任大手一挥，照一千两百斤算， 现在黑市价格是两块钱一斤猪肉，潘主任更爽快，这没收拾的毛猪都按两块钱一斤给，反正花的又不是他家的钱。 等卖完了猪肉，口袋里又入帐了两千四百元，他这才回家，家里什么吃的都有，也就没去供销社买东西，倒是路过副食品商店，买了两瓶二锅头， 实在是爷爷和爸爸舍不得喝茅台，让他们自己买酒，也就买散白，倒不如自己给他们买瓶装的二锅头。 到了家，爷爷奶奶也知道了他去卖野猪肉，也是满心的期待，陆秀娥这点最好，为人处事大气，从不藏着掖着，婆媳之间很少有矛盾。 秦大宝知道，在三个儿媳妇中，爷爷奶奶最疼妈妈，这是因为当年陆秀娥逃难就来到了秦家沟，当时才十五岁， 是爷爷奶奶用自己的口粮救活了陆秀娥，这以后就当女儿养，直到十八岁嫁给了秦庆有， 如果爸妈吵架，甭管有理没理，挨收拾的肯定是秦庆有，老爷子老太太一向心都偏到胳肢窝了，全家人都习以为常了。 秦大宝把二千块钱往炕上一放，全家人都惊呆了，尤其是老秦头和老太太，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呐， 结果是一家人趴在炕上数钱，数完了陆秀娥才想起来，告诉秦大宝，傻大姐来过了，说她爸赵宇初要请秦大宝吃饭，说是谢谢那天救了赵素觉。 都是一个胡同的邻居，只是赵宇初的级别高，他们秦家高攀不上，所以才没啥来往。 秦大宝有心不去，但是又有事想求赵宇初，这才硬着头皮去赵家赴宴。 .... 赵家请吃饭，得提前去，肯定是傻大姐做饭，谈不上好吃，只能说是做熟， 秦大宝可不想委屈嘴。 还没等出屋，小妞妞就哭了，这几天哥哥都没陪她玩，这又要出去，妞妞舍不得哥哥，拽着哥哥就不撒手。 秦大宝最听不得妞妞哭，心都快哭碎了，陆秀娥只好给她穿好衣服，围上围脖，让秦大宝抱着她一起去， 到了大门外，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装着和妞妞玩游戏，让她闭上眼睛，这才从空间里拿出两只野鸡，两只兔子，又拿了几根黄瓜，西红柿，装进麻袋里，一手抱着妞妞，一手提着麻袋去赵家，这去人家串门咋也不能空着手啊，不过他拿的这礼就是去大领导家都不寒碜。 .... 赵家住的是个两进的四合院，正房三间，还有两间厢房， 其中一间厢房被赵宇初拿来当书房， 院里还有四家人家，比起95号院显得清静许多。 进了院子，跳岀来迎接他们的，是老三赵素不，刚刚十岁，长得小鼻子大眼睛，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赵素不是个很外向的小姑娘，笑声和傻大姐很像，都是笑得很阳光的那种， ＂大宝哥…＂素不扑到秦大宝身上，熟练地从兜里拿出一个西红柿，也不洗，大口的吃起来， 傻大姐和秦大宝是铁哥们，平时来往就很频繁，几个孩子跟秦大宝都很熟悉，不见外。 老二赵素眠也迎了出来，小姑娘十二三岁，和秦大宝是同一个初中的， 这个小姑娘可了不得，和曾经的秦大宝一样学习很好。 后世管学习好的学生叫学霸，但是放在现在，学霸都不足以形容秦大宝和赵素眠， 老师一致认为，这俩个妖孽就不应该是人，别人考一百分，都是尽了全力， 而他们考一百分，是因为卷面上只有一百分， 从小学到高中，这俩人就从来没有一科考过99分，永霸全校第一， 他们就是传奇。 ＂大宝哥…＂赵素眠性格内向，属于心里极有成算那种人，干什么都有章法，她最佩服两个人，一个是她爸赵宇初，一个就是秦大宝。 秦大宝放下手里的东西， ＂春儿和素觉呢？＂ 素不舔着手指，上面都是西红柿汁：＂傻大姐去买菜了，素觉？＂她嘴一撇：＂我妈又给他偷摸吃好吃的呢。＂ 傻春的老妈许敏容还有两天出月子，秦大宝也不方便进里屋， 素眠腼腆地一笑，进屋把小婴儿抱了出来，身后跟着素觉， 素觉的嘴角还有鸡蛋黄， 秦大宝接过婴儿，顺便送了赵素觉一脚：＂去把脸洗洗。＂ 赵素觉乖乖的去洗脸，平时仗着自己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对姐姐们颐指气使，但是到了秦大宝这儿，那就是一头乖巧的小猫，从来不敢顶撞， 秦大宝端详着小婴儿，这个就是以后的小算盘，家里外头从来不吃亏的赵素晓， 妞妞急得直拽哥哥的裤腿，她也想看小宝宝， 秦大宝坐了下来，把妞妞也搂在怀里， 妞妞用小手抚摸着小婴儿的脸，小婴儿笑得咯咯的， 傻春像一阵风似的卷进了院里，她好像从来不会慢慢走路，都是用跑的， 她一进院就开始吵吵：＂得得得，今天去晚了，菜店里就剩大萝卜了，这大宝晚上来吃什么呢？＂ 秦大宝笑道：＂我带菜了。＂ 他一说话，吓了傻春一跳，她来去如风，根本没注意到抱着婴儿的秦大宝。 ＂哈哈，大宝你来了，小妞妞，快让大姐姐抱抱，哎呀呀，我看你带的啥菜，黄瓜，西红柿，哈哈还有两个兔子。我跟你说大宝，幸亏我早上去黑市，买了一只老母鸡，还有二斤肉，否则今天晚上就不知道吃什么了…＂ 说到这，她才发现，秦大宝和素眠素不都在无奈的看着她，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秦大宝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你但凡说话有个标点符号，我都能插上嘴…＂ 第40章 工作的事有谱了 赵家的这顿晚饭是秦大宝做的，傻大姐的手艺忒糙，她饭菜的标准就是做熟而已，离好吃差远了， 秦大宝腰上系着一个七彩斑斓的围裙，估计得有六七件旧衣服合成的， 他切着菜，和下面的观众们聊着天， 确实是观众，还是按照大小个排的， 一人一个小板凳，傻春、素眠、素不、妞妞、旁边的摇车里躺着捂得严严实实的素晓。 一个中年妇女到水池边洗衣服，看到这个情形乐得嘎嘎的， ＂春啊，今儿咋让客人做饭呢？＂ 傻春头也不回＂马婶，大宝说我做饭糊弄，不好吃。＂ ＂哟，这不是一百几号院的那小子吗？＂ ＂嗯，他爸是红星轧钢厂的。＂ 素眠手里拿个小本，半截铅笔， ＂大宝哥，为什么隋朝会废弃了三公九卿制度呢？按照秦汉时期的发展，三公九卿应该是很成熟的执政制度了。＂ 秦大宝边切黄瓜边说道：＂你要明白当时的历史环境，自东周以来，采用的选官制度是察举制和九品中正制，当官只能靠世家门阀的举荐，这本身就限制了贫寒士子的发展， 所谓的三公九卿，其实就是世家门阀选岀来的代言人，为自己的利益发声，隋朝以前的皇帝其实也是门阀， 他的权利被其他人分薄了，那肯定不能干， 所以自隋开始，才有了科举制，包括高考，其实也是科举制的延伸，有了科举，贫寒士子有了晋升之阶，才彻底的改变了朝廷的政治环境，改三公九卿为三省六部制。＂ ＂那你觉得苏东坡和辛弃疾，哪一个写的西江月更好？＂ ＂这两首西江月都是词人在最艰难的时候写的，绍圣四年，苏东坡被贬至儋州，这是他最凄凉的时候写下的，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髮上。 但是我个人还是喜欢辛弃疾，辛弃疾在淳熙八年被罢官，同样是失意，他的西江月却充满了对生活的渴望，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意境在苏轼之上。＂ ＂哈哈哈，好好，小秦，解释的太好了，＂门口传来鼓掌声，赵宇初提着皮包走了进来：＂素眠，现在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吧？ 小秦可谓是才高八斗，诗词歌赋信手拈来，你还需努力呀。＂ ＂爸…＂ ＂赵叔…＂ 素不最会来事，早跑过来接过爸爸的公文包。 素眠却恍若未闻，自顾自在本上奋笔疾书， 秦大宝撩起围裙擦了擦手，笑着迎了下来。 ＂赵叔，今天回来的挺早啊。＂ 傻春听的迷糊，打起了磕睡，秦大宝弹了她一个脑瓜崩，才睁着大眼睛，来回摇晃，还在迷糊之中。 赵宇初为人很豪爽，有点亦侠亦武的味道，他接过素不递给他的湿毛巾，擦脸擦手。 ＂哈哈哈，既然请客，怎么让客人下厨啊？不过，这味道闻起来，是比春儿做的好。＂ ＂赵叔，我们兄妹可没把自己当客人呐。＂ ＂哈哈好，好好，这个是你妹妹，叫妞妞吧？来妞妞，叔抱抱，扎一下。＂ 妞妞嘻嘻笑着，在赵宇初的怀里扭捏，想躲开叔叔的胡子。 ＂春儿，我鸡汤熬好了，你端一碗给许姨，素不，去叫素觉回来吃饭。＂ 秦大宝的凉菜拌好了，西红柿炒鸡蛋也快出锅了。 一转头，看到许敏容趴在窗台上，馋得直吧嗒嘴， 禁不住笑了，这个婶婶，都是五个孩子的妈妈了，还有几分少女的天真。 赵家吃饭的规矩很大， 傻春等赵宇初坐好，喊了一声：＂起立。＂ 几个孩子齐声说道：＂爸爸工作辛苦了。＂ 赵宇初满意的点点头：＂吃饭。＂ 秦大宝倒是听说过赵家的家规， 妞妞坐在哥哥的腿上，愣愣地看着她们，不知道这是什么节目，她也不懂， 赵家讲究的是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没人敢说话， 傻春从来不一起吃饭，她得哄妹妹，让妈妈消停吃饭， 素眠素不是小姑娘，吃饭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只有素觉，甩开腮帮子，筷子都舞出残影了，一个劲儿的挟肉，这是和肉对上命了。 赵宇初皱了眉头，用筷子打了他一下，但效果不大，赵宇初也就听之任之了，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不宠着不行。 秦大宝没怎么吃，他得照顾弟弟妹妹， 赵宇初喝着酒，微笑着看着秦大宝，他对秦大宝太满意了，沉稳，睿智，多才，如果不是因为素眠太小，他都想榜下捉婿了。 秦大宝吃东西的习惯，完全延续了前世，吃的不多，而且很挑剔，这也是跟前世有关， 他成了拆迁户后，又卖了一个鸡缸杯，彻底成了拆一代，实现了财富自由，他不好别的，只好个嘴儿， 这就养成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习惯， 妞妞吃饱了，和姐姐们玩去了， 秦大宝这才用鸡汤泡了米饭，慢慢吃陪着赵宇初。 赵宇初放下酒杯，拍拍秦大宝的肩膀：＂小秦，你是新社会新青年，不理解我们这些老人的心思，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确实娇惯了素觉一点，毕竟就这一个儿子，今天请你吃饭，叔是真心想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的。 叔也知道，薄酒素菜是报不了恩的，我听春儿说，你还没工作是吧？那就到叔的厂里来，叔是厂长，一个正式工的工作还不成问题，或者是你有什么想法，尽管和叔说。＂ 秦大宝一喜，他知道，这个赵叔叔后年就去了重工业部，成了重工业部的三把手，位高权重，就是在中枢都有话语权，他既然这么说了，正中秦大宝的下怀。 ＂赵叔，我不想顶岗上班，我想当公安。＂ ＂当公安？＂赵宇初沉吟了一下：＂不行不行，这工作太危险了。＂赵宇初是起了爱才之心。 ＂叔儿，我想继承老一辈的遗志，和反动派斗争到底，我就想当公安。＂ 没办法，秦大宝不得不说这些高大上的理由，他总不能说，自己知道以后会有大风暴，你个副部级的大干部都被收拾得像条狗一样，死不起活不起的。 ＂当公安倒是不难，听说市局最近要招一批干部，既然你决定了，我就去打个招呼，应该问题不大。＂ 赵宇初倒是没有想太多，他决定亲自出面，即使秦大宝当上公安，也要争取留在局机关，不能放在派出所，派出所不光危险，平时事情琐碎，很难出成绩。 秦大宝如果知道赵宇初的想法，肯定点头同意，正合朕意。 第41章 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吃过饭，从赵家告辞出来，抱着妞妞路过95号院，院里隐隐约约的传来好像是孩子的哭声， 小妞妞也听到了，偎在哥哥怀里往外看。 秦大宝本没有在意，只见傻柱和贾东旭从门里走出来， 傻柱一见秦大宝乐了：＂兄弟，我们主任…＂贾东旭有点尴尬，张张嘴没叫出声。 秦大宝一看这个嘴碎的家伙要当着贾东旭的面说猪肉的事，赶紧打断了他的话。 ＂柱子哥，你们院里怎么有小孩哭的这么惨呐？＂ 这话果然成功的把傻柱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嗐，我们院出大事了，前院陆百文两口子前天接到信儿，他妈得了重病，这俩口子赶紧请假回乡下，可谁知道光天化日之下碰到打劫的了，结果两口子都被害了，可怜留下的孩子…＂ ＂那你们干嘛去？＂ ＂这不是要设灵堂吗，我们俩去踅摸地方买点香烛烧纸啥的。＂秦大宝暗自佩服这俩货胆真大，这个时候搞封建迷信，早晚给他们办学习班。 ＂噢，那你们赶紧去吧。＂ 傻柱和贾东旭二人急匆匆的走了，秦大宝心情有点沉重，贴了贴妹妹的小脸，冰凉，赶紧往家走， 可刚走两步，秦大宝的身体剧震了一下，差点摔倒， 他想起来了，陆百文夫妻二人被害一案曾经轰动一时，三年后才破案，元凶竟然是陆百文的弟弟陆千川， 这个陆百文和陆千川不是亲兄弟，陆百文是养子，两三岁的时候被陆千川的父亲捡到，抚养长大。 他们被害的动机很明确，就是图财害命， 这陆百文夫妻是红星轧钢厂的工人，陆千川觊觎他们的工作和住房，才雇佣了他媳妇儿的同母异父的两个兄弟，假借母亲生病的名义，半路劫杀了陆百文二人。 更惨的是，陆百文的养母更不是好东西，她为了彻底霸占房产，竟然在三个月后，将陆百文的女儿赶出了家门， 陆百文的女儿被饿死在了桥洞，尸体被扔到了乱坟岗，最后还是街道办找人去盛敛的，当时秦大宝也去了，小女孩，才五岁，小身体都被野狗啃了半拉，太惨了。 秦大宝见过陆百文，这是一个憨厚的青年，不管跟谁，都没红过脸吵过架，没想到真应了那句老话，好人不长命。 秦大宝步履沉重地往家走，到了家也没说什么，倒头便睡，家里人以为他喝了酒，也就没有多问。 现在爷爷奶奶来了，小二宝就回了耳房跟秦大宝睡，秦大宝也就没有进空间， 这一晩上，秦大宝一直在做恶梦，总是梦见陆百文一身是血的在他面前晃荡，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流下的都是血泪。 后来秦大宝惊醒以后，根本没有了睡意，干脆坐了起来，披着被子抽烟。 他知道，陆百文夫妻的死，在他的心里形成了心结，举报陆千川谋财害命，为陆百文报仇，这个倒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举报，这线索的来源说不清楚，总不能说上辈子经历过吧？ 想着想着来了困意，躺下的时候，弟弟的小身子依偎了过来，秦大宝把弟弟搂在怀里，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慢慢地睡着了。 醒来以后，才知道爷爷奶奶要回乡下，秦庆有和陆秀娥怎么劝也留不住，只好让秦大宝送爷爷奶奶回去， 秦大宝知道爷爷奶奶的想法，这城里的地方太逼仄，老头和老太太住不惯。 秦大宝带着爷爷奶奶到了供销社，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反正现在他既不缺钱也不缺票，然后出来，又到了粮店晃荡了一圈，不过是前门进后门出，走个过场， 等从后门岀来，手里边已经提了两个面袋子，里面装着二十斤大米，二十斤白面。 老秦头和老太太哪知道他的秘密？还以为真的是秦大宝找同学弄的。 本来老太太还在磨叽孙子花钱大手大脚，可又一想昨天孙子挣的钱，摆了一炕头，这才停住了嘴，老太太随即又洋洋得意了起来，自己的大孙这么有能耐，谁家孩子比得上？ 把爷爷奶奶送回老家，秦大宝就回来了，他的心里装着事，呆不住。 .... 现在快过年了，工厂里都在紧张忙碌的工作，争取以最大的劳动成果给新的一年献礼，这南锣鼓巷里的住户百分之九十都是工人家庭， 这一上班，巷子里就显得有些萧条，很少有人来往，那个年代可没什么闲人，即使有，饿着肚子也没闲心闲逛。 秦大宝走进南锣鼓巷，远远的看到在95号院门口，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孤零零的，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走近一看，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穿着个薄棉祆，站在门口向巷口眺望。 小女孩冻得直哆嗦，一双棉鞋浸在了雪里。 秦大宝的心仿佛突然间被大锤打了一下，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认出了这个孩子，只不过印象里的这个孩子，小脸青白的躺在乱坟岗上，半边身子已经被野狗啃噬，这一幕回忆让秦大宝的肚子一阵疼痛翻涌，想吐又硬生生的让他咽了下去，但是咬着牙，嘴角仍然渗出了一丝血迹。 秦大宝紧走两步，三把两把脱下身上的大衣，把小女孩裹了起来，他把小女孩抱了起来， 小女孩已经冻得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哥哥，我在等爸爸妈妈回来….＂ 秦大宝的泪水如泉涌一般流了出来，他紧紧地抱住小女孩，贴着她冰冷的小脸。 ＂哥哥，陪你等….＂ 小女孩靠在了他的怀里，秦大宝穿着厚秋衣，寒风凛冽，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雪花悠悠的飘了下来，落在了两个人身上，不一会儿就铺满了一层。 这时候，一大妈陪着一个农村老太太从门里岀来，见到小女孩就大呼小叫了起来。 ＂雯雯，你咋往外跑呢？你看把你奶奶给急的。＂ 那个老太太撇撇嘴：＂这么点儿的岁数就知道勾男人，跟她那个死妈一样。＂ 她的话音未落，秦大宝一手抱着小女孩，一手抡圆了，一个大逼兜，把老太太扇进门里去了。 老太太被打的鼻口窜血，好一会儿才缓过味来，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跑进了院里。 一大妈吓了一跳：＂你，你怎么打人呐？＂ 紧接着一个青年从院子里冲了出来，小女孩一见他，立刻缩进了秦大宝的怀里，瑟瑟发抖，再也不敢抬头。 那青年手里拎着一柄铁锹，气势汹汹地骂道：＂艹你妈的！谁打我妈了？狗日的，老子打死你。＂ 秦大宝退后一步，手指勾了勾：＂你特么瞎呀？这里除了老子，还能有别人吗？＂ 青年满脸横肉，眼睛一瞪：＂你特么谁呀？为啥打我妈？＂ 秦大宝放下小女孩，活动了一下脖子，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妈的嘴太臭，这是病，老子给她治治。＂ 青年咬着牙，你妈的？是不骂我呢？ 第42章 卑劣的人性 秦大宝虽然不认识青年，但是一分析也知道，这肯定就是那个陆千川。 陆千川是乡下人，你别看他在乡下是个二溜子，村里人都怕他，可是到了城里，他还是胆怯的， 陆千川见秦大宝挺硬，他却萎了，咳嗽了一声：＂那你，你也不能打，打人呐，这是不对的。＂ 秦大宝叫这货给气乐了，这特么就是个怂逼。 ＂这，这次就算了…＂陆千川后退着就要进门，他可是听说过，在城里，惹谁都不能惹半大小子，这帮小子心狠手黑，专门半夜套麻袋，打他个半死都没地方告状去。 再加上雇凶杀人的事让他心虚，也不敢惹事，他转身就要溜。 秦大宝冷笑着，小**的，你想走就走？他一个箭步上前，跳了起来，一把抓住陆千川的头发， 卧艹！差点没抓住，多少天没洗头了？全是头油。 本来秦大宝比陆千川高，但是这货站在台阶上，必须要跳起来才能抓得住。 陆千川只觉得头发剧痛，然后就觉得自己飞了起来，仿佛腾云驾雾一般，重重的砸在了雪地上， 陆千川嘎的一声，差点晕了过去，只觉得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再也爬不起来。 一大妈和另外一个赶岀来的年轻妇女吓得＂妈呀＂大叫。 年轻妇女扑过来：＂当家的呀…＂ 秦大宝又把小女孩抱了起来，柔声说道：＂不怕，咱不怕，哥哥是打坏人。＂ 小孩子是最知道好歹的，小女孩搂紧秦大宝的脖子：＂雯雯不怕，他们是坏人。＂ 说着捋起袖子，露出了小细胳膊，上面青一块紫一块的。 秦大宝的火腾地又起来了：＂是他们掐的？＂ 小女孩点点头：＂昨天晚上奶奶，二婶不让我哭，我不听，她们就掐我，还用针扎我。＂ 秦大宝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用下巴指了指年轻妇女：＂那是你二婶？＂ 小女孩点点头，秦大宝飞起一脚，正踢在妇女的脸上，妇女一仰头，一股血飚了出来，这一脚就把她踢昏过去了， 陆千川两眼一闭，装晕，他连大气都不敢喘，这小子太凶残了，他实在是怕了， 秦大宝能惯着他？开玩笑！一脚踢在他的脑袋上，陆千川头一歪，这回是真昏过去了。 秦大宝恨透了这几个畜牲，太恶毒了，为了一份工作，为了一个住房，雇凶杀人不说，还把这么小，这么乖的孩子给赶出门去，活活饿死，这些不是人，是畜牲，打畜牲是不分公母的， 这边吵闹的厉害，好多人都围过来了， 易中海，刘海中作为95号院的管事大爷，上午上班，中午请假回来帮忙处理后事，也赶上了， 见院门口围满了人，忙挤进来，只见一男一女趴在地上，俩人都是一脸血，也吓了一跳。 一大妈可下见到了主心骨，跑过来叫道：＂老易呀，可不得了了，后院姓秦的小子，把陆家老二他们两口子都给打了。＂ 这时候陆家老太太也鼻青眼肿地从门里跑了出来，刚才她怕再挨打，一直躲着没敢出来。 这时候一看人多，就来了指望，坐在雪地里开嚎。 ＂这个天打雷劈的东西，竟然敢打人，没天理没王法了，老天爷呀，咋不打雷劈死他呢？＂ ＂呜呜我说东邻家的，西舍家的，你们都来看看吧，这个犊子，进门二话不说，抬腿就踢，伸手就打呀，我可不活了，这还是人吗？是畜牲！＂ 她这一嚎，把更多的人都给引来了。 秦大宝没搭理她们，他贴着小女孩的小脸，小女孩吓得眼泪涌了出来，浑身直哆嗦， 小女孩搂着大宝的脖子，小声的抽泣着，饿的实在没有力气哭了。 易中海沉声问道：＂老嫂子，这是咋回事？＂ ＂哎呀他一大爷呀，我可不活了，我们老陆家造了多大孽呀？咋碰到这么一个牲口八道，不讲理的畜生呢？＂ 这个时候，陆千川的媳妇也醒了过来，一看周围都是人，她捂着脸开嚎。 ＂易大哥呀，我大哥大嫂被奸人害了，尸骨未寒，俺就和他二叔商量，到城里来帮着料理后事，没想到这城里人不讲理，看俺们是乡下来的，讨厌俺们，不问缘由，抬手就打呀，俺滴个老天爷呀，没天理呀。＂ 老陆太太抹了一把嘴角的白沫：＂他一大爷，就刚才，这个小畜生一嘴巴子把我打得呀，连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了，他一大爷，你可是这个院里的管事大爷，你管不管？不管我就去政府告他。＂ ＂管管管，老嫂子，你放心，我们院可是街道文明大院，尊老爱幼，没有不是的长辈，这种不讲理，打人的人我们一定不放过。＂ 易中海看着秦大宝，声音威严：＂你叫秦大宝是吧？说说吧，为什么打人？＂ 他的威势十足，仿佛是多大的领导一般。 秦大宝连瞅都不瞅他。 ＂秦大宝….我跟你说话呢！为什么来我们院打人？＂易中海沉着脸，他的怒火即将爆发，这个年轻人太不尊重他了。 秦大宝冷冷的看着他。 ＂你和我说什么？＂ ＂哎？你说你这个孩子，平时看你挺有礼貌的，今儿是抽的哪股斜风啊？跟谁这么说话呢？＂刘海中跳了出来，他上回叫秦大宝打了几个大嘴巴子，非常有效果，现在再也不敢和秦大宝乍翅了。 易中海拍了拍刘海中，他表面上是个挺有涵养个人，但是从他的眼神里，秦大宝看的出来，易中海已经非常不高兴了。 ＂秦大宝，我问你，陆家的三个人是不是你打的？＂ 秦大宝不屑地点点头：＂不错！咋啦？＂ ＂还咋啦？＂易中海的声音抬高了八度。 围观的人听到秦大宝的话，哄的一下议论开了。 让易中海生气的是秦大宝的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咱华夏从古到今的老礼儿，就是尊老爱幼，不管老人说的做的对于错，你当小辈的，听话就得了，咋还能动手打老人呐？是不是海中？＂ ＂可不，你这小子平时看着像个老实人，这怎么能这样呢？＂ 这两位管事大爷不问青红皂白，一开口就带上节奏，围观的人不明所以，都来劲了，七嘴八舌地指责秦大宝。 贾张氏撇撇嘴：＂这是啥玩意儿呢？连老人都打，也不怕遭报应？下雨天出门可得加小心，别让雷给劈着。＂ 她倒不是对秦大宝有什么成见，就是单纯的嘴欠。 ＂可不咋地，你看他跟一大爷说话那样，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这样的人，以后也没啥出息。＂ ＂就是，这样的主儿，咱这胡同可容不下他。＂ ＂得让孩子离他远点，别学坏了…＂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一吵吵，把小女孩可吓坏了，小脑袋一个劲的往秦大宝怀里扎。 秦大宝紧紧抱着小女孩，冷冷的看着这些个邻居，他的心一点一点的冰冷。 总算有明白事的人忍不住了，大喝一声：＂行了行了，都消停会吧，这小秦是钳工车间秦师傅的儿子，从小在胡同里长大的，啥人咱不知道啊？这么仁义的孩子，不给逼到份儿能这么干吗？＂ 易中海瞅了说话的人一眼，眼神里全是指责。 ＂这话说的不对，无论是因为啥，也不能打人呐，还出手这么狠，这百文的弟弟还在地上趴着呢，这谁是谁非还不明白吗？＂ 第43章 这家伙说话是个坑 秦大宝冷笑了起来，看看，这就是满口仁义的易中海，从来说话都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殊不知，坏人做坏事都比他干净。 ＂易中海！＂秦大宝不想再给这个伪君子留面子了，直接指名道姓。 易中海眼睛一瞪，自打当上这个管事大爷，在这个院子里，甚至在这条巷子里，还没人敢这么连名带姓的叫他。 ＂你听过一句古话吗？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你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吗？＂ ＂秦大宝，不管什么前因后果，这都不是你打人的理由！告诉你，今天这事，在我这就过不去，我做主了，你磕头赔罪，否则把你送派出所去，蹲大牢。＂ 秦大宝哈哈大笑：＂易中海，你可太牛逼了，你让我磕头就磕头，赔罪就赔罪？你是封建帝王吗？让谁生就生，让谁死就死？＂ 易中海吓得一哆嗦，这要是被扣上这个帽子，用不了一个星期，自己就得吃免费的花生米。 刘海中也吓得倒退了一步，还是躲远点吧，这老易说的话是个坑！他可不敢挨边。 一大爷一看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带跑偏了，急忙把话往回引。 ＂秦大宝，你别给我上纲上线，咱们说的是你打人的事。＂ ＂好，易中海，那我问问你，如果有人为了谋夺你家的工作，房子，不惜杀害你的父母，即使这几个人是你的至亲骨肉，你该怎么办？＂ ＂哗…＂的一声，秦大宝的话可让邻居们炸了营了，谁能想到看热闹整出这么大个瓜，这可不是一般的事，这如果是真的，铁定是要吃花生米的。 易中海脸色铁青：＂你把话说清楚！＂ 陆老太太和陆千川他媳妇儿董桂花可慌了，急忙要扑上来捂住秦大宝的嘴。 这邻居们吃了这么大的一个瓜，正在兴头上，怎么能让她们给打断呢？贾张氏手疾眼快，一把拉住她们。 ＂小秦，快说，咋回事？＂ ＂对呀，快说说。＂ 吃瓜群众的兴奋劲儿，比自己涨工资都要开心，一个个的眼睛铮亮。 看热闹不怕事大的风俗民情，早就刻在华夏人民的骨子里了。 ＂她，她们，昨天我无意中听到这个人…＂秦大宝指了指晕过去的陆千川：＂和她们说，为了顶替陆百文的工作，成为城里人，给陆百文捎信，说什么他妈生病快死了，让陆百文两口子回乡下，路上安排了人劫杀，在路上，陆百文夫妻被她们雇来的凶手杀害…＂ ＂你放屁！满嘴胡沁的畜牲！我是生病了，让我儿子媳妇来见我最后一面，这是孝道，有问题吗？我怎么知道路上有劫道的？＂ 陆老太太挣脱了贾张氏的手，跳着脚的骂。 这看热闹的人又纷纷议论起来。 ＂对呀，这当妈的有病，让儿子儿媳妇去看看，这不很正常吗？＂ ＂这小秦，平时看他一副老老实实书呆子样，这编起瞎话来，一套一套的！＂ 也有清醒的：＂我觉得秦大宝说的有一点招人信，你看那陆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哪像个生病要死的人？＂ 更有明白人大声说道：＂不对啊，这老太太一个劲儿的解释她有病了，她可没说这孩子胡说…＂ 人们一片哗然，果然，是这样。 易中海重重的哼了一声，议论的声音小了，他在院里和厂里的这份威望，无人能及。 ＂秦大宝，老话说，抓贼拿赃，你红口白牙，没证没据的诬赖陆家三口，告诉你，这是什么？这是诬告，是要坐牢的！＂ ＂我诬赖？呵呵，我说的每句话都会负责任，我会向派出所报案，还有，我今天打他们，是因为他们不是人，是畜牲，你们看把孩子打的！＂ 秦大宝抱紧小女孩，捋开她的两个袖子，小胳膊上布满青紫，还有针眼。 离得近的人都看得清楚，这满身的伤痕，加上小女孩楚楚可怜的小脸，立即激起了所有人的同情心， 人们纷纷地喝骂了起来，现在舆论向秦大宝一面倒。 一大爷面沉如水，本来长得挺有正气的脸，现在竟然有两分狰狞：＂都胡说什么？老婶子她们是从乡下来的，哪知道城里的规矩？再说，这小孩子不听话，谁家不打两下…＂ 他这一喊，把众人又压下去了。 老陆太太和董桂花互相看一眼，立马开始嚎了起来。 ＂哎呀呀，这可不能活了，儿子呀，你赶紧从坟里爬出来，把这个冤枉你娘的小畜牲带走吧。＂ 贾张氏怒了，妈的！两个臭哄哄的老娘们儿，为嘛抢老娘的台词？ ＂他一大爷呀，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这个小畜牲冤枉人，六月飞雪呀，得天打雷劈呀！＂ 一大爷一脸的黑线，还天打雷劈？不知道宣传迷信得进学习班吗？ ＂别特么演了！告诉你们，你们雇的凶手已经被抓了！＂ ＂什么？不可能？他们…＂董桂花脱口而出，赶紧捂上嘴。 ＂不可能？呵呵，你们雇的凶手，不就是房山孔桥村的范二，范三吗？，那不是你那个老娘，改嫁以前生的儿子吗？＂ 这话一出，宛如一个炸雷，将陆老太太和董桂花吓得半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光剩下哆嗦了。 陆千川刚刚苏醒，听到秦大宝的话，嘎的一下又吓晕了。 ＂出什么事了？＂一个声音响起。 围观的邻居都纷纷回头看去。 只见三个公安，还有街道办王主任走了过来。 秦大宝抱着小女孩迎了上去，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三个公安和王主任越听脸色越凝重， ＂我叫谭勇军，是鼓楼派出所的所长，秦大宝，你刚才说的，有人雇凶手杀害这个孩子的父母，这是真的吗？＂ ＂是，谭所长，昨天晚上，我无意中听到他们说，凶手是兄弟俩，叫范二，范三，家住房山孔桥村，是陆千川妻子的同母异父的兄弟，而且…＂秦大宝高声说道：＂我还听到他们说，这俩凶手还是从东北跑回来的土匪余孽！＂ 哄的一下，这下子又炸开了锅，这个时候才建国不久，土匪余孽有很多，到处流窜，投亲靠友，想逃脱政府的抓捕，不过，因为消息蔽塞，一般只要没人揭发举报，他也不再做奸犯科，政府也不会下大力气，耗费人力物力财力去查处。 ＂你，你胡说…＂董桂花的语气已经是没什么底气了，她努力地回想，自己昨晚上和自己的男人说这些事了吗？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这一下，谭勇军和王主任更加严肃了，这些事如果被证实，那可是大案。 ＂起来，跟我们走一趟，秦大宝你也一起，到所里作份笔录。＂ ＂不，我不去！我没干过，我是陆百文的娘，怎么能害他们？冤枉啊…＂ 谭勇军瞅了陆老太太一眼，喝了一声：＂走！回所里再说！＂ 一个公安二话不说，上来就给她们戴上手铐，往外就拖，陆老太和董桂花嚎淘大哭，裤脚都湿了，吓尿了。 另一个公安把刚醒过来的陆千川上了手铐。 ＂他一大爷，你给俺们求求情啊，俺们不是坏人呐……＂ 易中海实在不愿意出头，但是看到邻居们都在看着他，目光都很复杂，他知道，自己得出这个头，无论成不成功，都可以给邻居们留下一个能担事的印象， ＂那个王主任，谭所长，这俩人吧是陆百文的母亲和弟媳，您老想想看，哪有这么丧尽天良的人呢？连自己的亲人都害呢？＂ 谭所长冷笑一声：＂易中海，这么说你为她们担保了？担保她们不是害死陆百文夫妻的凶手？＂ 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笑话！这谁敢担保？他活了四十多年，这世上的事见多了，别说兄弟相残，为了利益连父母都能活埋他都看过，其实他是相信秦大宝说的话的，这个时候单纯的就是耍嘴炮，上来刷存在感来了。 谭所长叫他担保，他怎么能干？ 易中海赶紧把话往回拉：＂当然，不管是不是事实，也得带回去查清楚。＂ 他冲着陆老太和董桂花义正辞严地说道：＂你们要相信政府，政府不会冤枉好人的，你们一定要老老实实交待。＂ 俩个老娘们怔怔的看着他，喃喃地说道：＂完，完了，全完了。＂ 谭所长一挥手：＂带走。＂ 第45章 骑脖梗拉痢疾 雯雯根本就不离开他的怀里，只要想放下，一双大眼睛委屈的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秦大宝这颗堪比老父的心呐，哪受得了这个？只有一直抱着。 这个小家伙，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爹妈离世，这两天里，就是在饥饿和打骂中度过的，孩子都吓坏了。 ＂笃笃＂敲门声。 ＂雯雯呐…＂ 秦大宝打开门，只见聋老太拄着拐杖站在门口。 这个聋老太是五保户，烈士家属， 在这个四合院里，绝户特别多，好几家都在为养老问题发愁，聋老太自不必说，从打住进这个院，除了街道办，就没有人来看过她，说是烈士家属，可从来没有军队来慰问，这就让人奇怪了。 烈士是谁？是聋老太的父亲？丈夫？还是儿子？档案里写的模糊，在兵荒马乱的年代，这种居民档案大部分靠口述，真实性恐怕经不起推敲。 但秦大宝偏偏了解这个，大风暴起来以后，他曾经翻看过这个院的材料， 聋老太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她是老京城人，原来住在大兴那边，丈夫被小鬼子抓了民工，累死在护城河里， 她有一个儿子，参加了我们的送粮队，后来失踪了，一直也没有找到。 这就是个孤寡老人，如果说她是坏人，是敌特，那就是开国际玩笑，谁敢用一个七老八十，记忆力减退的小脚老太太来传递情报？组织是真没人了吗？ 就拿易中海来说，他养着聋老太，一则确实是可怜这个孤寡老人，二则因己推人，他也希望自己老的那天，也有人能给他养老，所以这个孝敬老人的华夏观念，被他夹杂了自己的私心，在四合院里传播，潜移默化地控制着四合院。 .... ＂老太太。＂秦大宝纳闷的打招呼，这岁数太大了，辈也不好论了。 聋老太是个标准的小脚老太太，岁数大了，人也有一点抽抽，看上去还不到一米五，不过这老太太是个干净人，浑身上下总是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 ＂你是叫秦大宝是吧？你这孩子总跑我们院干嘛呢？咳咳…＂ 毕竟年纪大了，话说多了就上喘。 秦大宝抱着雯雯，就在门口听着聋老太说话，他也不插嘴，想看看老太太究竟是什么目的。 ＂这小陆家两口子人不错，他们这一走，就剩下这个可怜的孩子了， 我寻思来寻思去，觉得还是得帮这孩子找条活路。 今儿老太太我做个主，这孩子就给中海他们家吧，结个干亲，以后长大了招个上门女婿，给中海他们两口子养老。＂ 话听到这儿，秦大宝的火腾就上来了，这太特么欺负人了，什么结干亲？这不就是盯上陆家了吗？想吃这个孤儿的绝户！ 好么，家里出了事情，整个四合院除了傻柱，没人来帮忙，这落井下石可来的是真痛快。 见秦大宝不说话，聋老太自以为得计，要不是秦大宝昨天拳打脚踢的战绩，这老太太才不会这么好好说话呢，这才应了那句话，鬼也怕恶人呐。 ＂这可是两好噶一好的喜事呀，雯雯以后又有了爹妈照顾。＂ 要说起这收养雯雯，一大爷昨天自打回了家，心里就琢磨这个事儿，越琢磨越靠谱，雯雯才5岁，正是抚养的好年纪，所谓生恩不如养恩，把孩子往屋里一收，养个十年，工作都不用找，她自己爹妈两个工作名额呢，到时候一顶岗，找个机会把姓一改，这养老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两口子一商量，求老太太出面，一说一个准，这一大妈高兴的，走道都颠着，送晚饭的时候迫不及待跟聋老太一说，聋老太拍胸脯答应了。 从头到尾，他们就没想过问问雯雯的意见，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秦大宝见聋老太说完了，低头看了一眼，雯雯拽着他的衣服，小手直哆嗦，小脑袋一个劲的摇，像一条可怜的小狗，生怕哥哥不要他。 秦大宝爱怜的摸了摸雯雯的小脑袋， 再抬起头，脸上满是一片寒霜，这几次打交道，让他对95号院的人大都没有什么好印象，自私自利，自以为是，把雯雯交给他们，秦大宝还真不放心。 秦大宝抱紧雯雯，另一只手牵起她的小手，雯雯的小手全是汗。 ＂老太太，这做人呐心得正，不要老想着占便宜，雯雯的事，街道办王主任说了，不需要你们操这没用的闲心。＂ 一提王主任，聋老太明显害怕了，她的脸不红不白的，她把手张在耳旁：＂你说啥？噢，以后再说啊？行，那就以后再说吧。＂ 这就是聋老太高明之处，一遇到不好听不好回答的话，就装聋作哑。 她转身走了，就听她自言自语的说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呐…＂ 秦大宝冷笑着看着她的背影，雯雯的父母一死，亲戚一扫而空，这些自私自利的人都把她当成了一块肥肉，谁都想咬两口， 他本以为人的无耻也就这样了，但是他没想到，接下来还有令他更恶心的事在等着这个可怜的孤儿… 雯雯搂着秦大宝的脖子，小声的说道：＂哥哥，我饿…＂ 秦大宝这才觉得自己的肚子也咕噜咕噜地叫，他捏了一下雯雯的小鼻子：＂那咱们叫一下雨水姐姐，去吃肉包子好不好？＂ 小孩子怎么能抵挡住吃的诱惑，雯雯拍着小手叫好。 没想到刚一进中院，就被贾张氏给拦住了，贾东旭抱着小当，秦淮如挽着他的胳膊，都用热切的目光看着秦大宝，吓了秦大宝一跳，实在是有点意外。 贾张氏的老脸像是开了花一样，笑得这个渗人。 ＂不是贾大…嫂，你可别笑了，笑得我心底发毛，你有什么事吗？＂ 贾张氏四处瞅瞅，见除了她家的几口人，别人都没注意，就直接开口说道：＂他小叔，我就是想和你说说工作的事。＂ ＂什么工作？啥事？＂ ＂这雯雯爹妈死了不是留下两份工作吗？你看你留下一份就够了，剩下那个就给我儿媳妇吧，这样的话她也就是城市户口了。＂ 秦大宝无语了，他没想到这贾家这么不要脸，她们竟然以为自己帮助雯雯是为了雯雯爸妈留下的工作，他看着这几张脸，突然醒悟过来，应该不光是贾家这么想，包括院里院外的人都这么想，所以才特么这样理直气壮的。 ＂贾大妈，这工作你就别想了，这是雯雯爸妈留下的，房子也是，谁也不要想打主意，还有，别乱套关系，也没这个交情。＂ 贾张氏听他这么一说，当时脸就撂下来了。 秦淮如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小秦，不管咋说咱们也是亲戚，你也知道我家孤儿寡母的一大家子，就靠东旭一个人上班养活，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家受苦吗？＂ 秦大宝的脸也冷了下来，这是要道德绑架吗？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话？我都说了，工作的事是雯雯自己的，谁就别惦记了。＂ 见他这么固执，贾东旭目光也冷了下来。 贾东旭有点激动：＂你这人咋这样呢？我家这么困难，你就不能伸手帮一把？你自己留一份就完了，那一份大不了我们出钱买。＂ 秦大宝抱起雯雯，看着贾家人那副不要脸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别说了，这工作不是我的，你跟我也说不着，滚开。＂ 秦大宝自以为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话说到这个份上，脸皮扯的没剩啥了。 第46章 不要脸的最新高度 贾张氏就跟听不懂似的，一把拉住秦大宝：＂你这小子咋这么不开窍呢？你想想，你自己闹了一份工作，再把另一份工作给了我儿媳妇，我们能不念你的好吗？你虽然不在这个院里住，但也是这个胡同里的人，不搞好邻里关系，我可是说不出你的好话，到时候看看你名声臭了，有谁家姑娘能嫁给你？＂ 现在这个年代，名声很重要，说媳妇儿多数都是靠人介绍，一旦坏了名声，别说邻居介绍，就连媒人都躲着你走，贾张氏的这个话不可谓不恶毒，而且致命。 ＂我不跟你说，你也是个外人，雯雯，雯雯，来，上奶奶这来。＂ 她边说边上手来拽雯雯，雯雯吓得搂紧了秦大宝的脖子，小身子一个劲的哆嗦，秦大宝退后了一步。 秦大宝都快被她气得原地爆炸了，这老娘们是特么白痴吗？竟然敢威胁他？ 他没想到一个人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其实无论是什么时候，生活中总有这样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他（她）们总以为这个地球都得围着他转，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揍她！ 秦大宝对着雯雯轻声说道：＂乖，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雯雯老机灵了，她也讨厌棒梗他奶奶，她偷笑着捂住耳朵，眼睛一睁一闭。 秦大宝再也不会给贾张氏留脸，对付这种人就得心狠手辣，他抡起胳膊，正反两个大逼兜，这个脆生，把贾张氏直接给抽懵了…… ＂你个死老娘们，以为雯雯爸妈没了，就能欺负这个孤儿了？告诉你们，瞎了你们的狗眼， 不要b脸的，还大言不惭地要人家的工作？欺负人欺负到家了？＂ 贾东旭才反应过来，他把小当往秦淮如怀里一塞，嚎叫着抡起拳头向秦大宝打来， 秦大宝冷冷一笑，一脚将他踹了出去，把秦淮如吓得妈呀妈呀直叫。 院子里的人听到打架了，都围了过来。 贾张氏这会已经听不见秦大宝说啥了，她脑袋瓜子里嗡嗡的，像是开了个水陆道场一样，磬钹齐鸣。 缓了一会儿，贾张氏才反应过来，她回头一看儿子在地上爬不起来，她尖叫一声，挥舞着九阴白骨爪，向秦大宝冲过来， 一大妈和二大妈慌忙把她抱住，这个大傻娘们，没看见秦大宝脚都抬起来了吗？ ＂住手！＂易中海跑了过来，他一脸的怒容，冲着秦大宝大喊一声：＂不许行凶！＂ 秦大宝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傻b!＂ 这可把易中海气得失去理智了，回身就寻找家伙，今天他一定要和秦大宝既决高下，也决生死。 刘海中冒了一下头，见势头不对，一缩脖回去了， 邻居们还真不知道秦大宝为什么要和贾家动手，纷纷询问， 秦大宝紧了紧抱着雯雯的胳膊，雯雯睁大一只眼睛，眼睛里都是笑意，再小的孩子，也能感受到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 ＂各位叔叔阿姨，我说明一点，我秦大宝做人顶天立地，我之所以帮雯雯，是心疼这个孩子，绝不是为了陆家的工作和房子，我干不出这种恶心事，雯雯的事情，昨天街道办已经全面接管，任何人都不得插手，一切等雯雯有了监护人，或者等雯雯十八岁以后，自己处理，大家不信的话，尽管去街道办问王主任， 我之所以打贾张氏，是因为贾张氏逼着雯雯让出一份工作给她儿媳妇，要是不给，就会去外面败坏我的名声…＂ 邻居们这才知道原委，对于贾家的不要脸的认识程度又上升了一个高度，都开口指责起贾家三人。 贾张氏奋力挣脱一大妈和二大妈，冲着秦大宝跳着脚破口大骂。 ＂你个不知里外拐的东西，你闹到了一个工作名额，另一个给我家怎么了？这邻里邻居的，谁求不着谁？我家的日子过得这么困难，帮一把怎么了？ 你个小崽子，告诉你，今天你打了我和我儿子，咱们没完，除非你把工作给我儿媳妇，再赔十块钱医药费，这事咱们就完了，否则，否则….＂ 贾张氏左右看看，从地上捡起了一根绳子：＂否则我就去吊死在你家门口。＂ 一大妈拉着她，回头冲秦大宝说道：＂小秦呀，这陆家有两个工作名额，就让出一个来，让东旭给钱，这不是好事吗？何必闹出人命呢？＂ 秦大宝的脸色更差，合着刚才白说了，他本以为一大妈是个明白人，现在才知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种坑人的套路，她一点不比易中海差。 秦大宝看了一眼一大妈，不禁冷笑一声，这肯定是刚才聋老太和她说了不同意雯雯给她们家，所以现在她阴谋陷害自己，非得坐实自己帮人是别有目的，这人太阴毒了。 如果秦大宝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那被一大妈这话一拿，必然不会再帮助雯雯了，毕竟人言可畏， 可惜，秦大宝可是有几十年的经验和阅历，这点伎俩还能打倒他，白日做梦。 他爱怜的看着雯雯的小脸，他不会让这些自私自利的人伤害到这个孩子。 秦大宝微微一笑：＂上吊？上吊好啊，没啥痛苦，还能为国家省粮食，知道我家是哪个院不？用不用我带你去？＂ 贾张氏是目瞪口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平时百试百灵的无赖手段加滚刀肉，竟然在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面前，一点作用都没有。 一大妈也冷下脸来，其实她也厌恶贾张氏，可是她更厌恶秦大宝对自己家的态度，自从易中海当上了管事大爷，在这个院子里，谁敢不捧着她说话？ 再说，自己想收养这个孩子是实心实意的，凭什么你这个外院的人替雯雯作主拒绝？一想到这让一大妈觉得自己的脸挂不住了。 她眼珠一转：＂小秦，这就有点过份了，毕竟贾张氏是长辈，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终归是要有个说法吧？再说，都已经说给你买工作的钱了，你还想怎么样？＂ 一大妈回身问贾张氏：＂你们家给陆家出多少钱？＂ 贾张氏不干了，一推一大妈：＂给个屁钱！这个小犊子白打我和东旭了？他把工作给我家，我也不追究他打我们的事了，两抵了。＂ 一大妈的脸都绿了，这贾张氏真的是脑子有病，竟然想白得一份工作。 贾东旭捂着肚子，顺着秦淮如的手站起来，秦大宝的这一脚不轻，再使点劲儿就能让他卧床不起。 贾东旭咬了咬牙：＂我家….出二百。＂ 邻居们这下可真见识到了什么叫无耻了，人家八百到一千的工作，给二百还这么使劲，大家都轻蔑的看着他。 一大妈看了一眼人群后的易中海，易中海微微点点头，一大妈无奈地上前一步。 ＂小秦，这人吧得见好就收，虽然你不是我们院里的住户，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胡同的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二百也行了，就这样吧，＂ 秦大宝怒极反笑，这是一帮什么畜牲？倚老卖老的欺负一个孤儿，还自以为是的觉得给了别人天大的恩惠。 ＂什么特么就这样吧？你是干嘛的？你还给决定了？＂秦大宝才明白，这有些人就不能给好脸，给了好脸就上来抓挠。 一大妈脸通红通红地，她指着秦大宝：＂你，你说什么？你个没大没小的东西，你敢再说一遍吗？＂ ＂还我敢再说一遍？说十遍都行，我说你是干嘛的？上来这顿指手划脚的，哪都有你呢？赶紧滚一边去得了， 跟个傻子似的，我告诉你一句话，这生不了孩子，不一定是女人的错，也许是男人平时不积德，才身体有缺陷绝户的，要我说，你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易中海暴怒，气得四处找家伙事儿：＂小崽子，你特么胡说八道，我和你拼了。＂ 一大妈呆呆地站着，却若有所思，也不还嘴，推开邻居们回家了。 第47章 骂人不带脏字 秦淮如抱着小当上前两步，她正眼都不敢瞅秦大宝，拉着贾张氏的胳膊柔声说道：＂妈，咱回家吧，工作的事咱们再想办法，如果是需要您放弃尊严求来的工作，我没脸接受。＂ 说完拉着贾张氏回家了， 秦淮如的确是很想要这份工作，但是事已至此，暂时是不可能了，再说，她也着实不敢惹秦大宝这个小叔，真惹急了，她爹能上城里揍她来，她可是太知道秦老太爷在村里的地位了。 邻居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老贾家可真够不要脸的，还想空手套白狼要人家的工作？＂ ＂唉，现在农村日子难过，这秦淮如没有城市户口，也就是说没有粮食定量，孩子随妈，这棒梗小当也没有粮吃。＂ ＂那能怪谁？当初是贾张氏不让秦淮如落户口的，说白了，不就贪农村那二亩自留地吗？＂ ＂嘻嘻，你说要是贾张氏真吊死在陆家门口，也许真是件喜事，反正我会很高兴，这院里要是没有了贾张氏，那可老消停了。＂ ＂这个秦庆有的儿子也不是啥好人，都说无利不起早，他指定也是为了陆家的工作来的，＂ ＂你还别说，说不定真能得大便宜呢….＂ ＂说的也对，这年头，啥人都有…＂ 秦大宝根本不理他们，这帮人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他走到傻柱家门口，喊了一声：＂柱哥，雨水，走啊，吃早点去啊。＂ 傻柱打着哈欠说道：＂我不去了，我太困了，得补一觉＂ 雨水喊道：＂我去我去，大宝哥，你和雯雯在大门口等我一会，我洗脸换衣服。＂ ＂好嘞，不着急，我俩等你。＂ 秦大宝抱着雯雯往大门口走， 出门见门神，三大爷抄着袖正在大门口跺脚呢，这家伙一见秦大宝怀里的雯雯，那眼睛都绿了， ＂哟呵爷们儿，你这可是做好人好事啊？＂ 秦大宝心里这个腻歪呀，这爷们儿和马大叔一样，天天看谁都像冤种，不占点儿便宜是浑身难受。 ＂啊哈，阎老师，您怎么没上班呀？＂ ＂咳，今儿不是星期天吗？休息，休息。＂阎埠贵抹了一把大鼻涕，顺手抹在墙上，这把秦大宝给恶心的哟。 ＂爷们儿，你这是和小雯雯去哪呀？＂ ＂雯雯饿了，我带她去早点铺吃早点。＂ ＂哎哟喂爷们，这早上还去外面吃早点呐？雯雯爸妈留下多少钱也架不住这么造啊。＂ 秦大宝没吱声，脸有点沉下来了，这老登是话里有话啊。 阎埠贵是从来不看人家好赖脸的，不过也是，脸皮不厚，能占人家便宜吗？ ＂爷们儿，要我说，这小雯雯还是孩子，自己也不会过日子，这么地吧，每个月给我八块钱，以后雯雯就在我屋里吃，三大爷别的不敢保证，指定是我们家人吃啥她吃啥。＂ 秦大宝都气乐了，可真特么能算计！一个月八块钱的伙食费，雯雯那么小，能吃多少？简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这可真是算计到骨子里了， 还你家人吃啥给雯雯吃啥，你家吃花生米才每人每顿四粒，一家子五口人，一个月生活费才十块钱， 何着这是让雯雯掏钱养你们全家呢？ .... 秦大宝冷笑一声：＂阎老师，你看着厕所旁边那树了吗？＂ ＂啊？那大槐树？那不天天都能看到吗？＂ ＂那凉快。＂ ＂啥意思？＂ ＂就是让你特么哪凉快上哪呆着去！＂ ＂哎哟小子，你怎么骂街呀？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吗？小秦，你凭什么替雯雯做决定？你是陆家什么人呐？＂ 阎埠贵凑了过来，小声说道：＂你这样不识抬举，别说你们住的那个院容不下你，就是这南锣鼓巷也容不下你呀。＂ 一听到有人吵架，这院里的人，路过的人都渐渐围过来了， 秦大宝胸口跟堵块石头一样，这雯雯的爸妈一死，这是个人就来算计她这个孤儿吗？ 从一大爷到三大爷，包括院里的邻居，都在明里暗里的打雯雯的主意， 还都打着所谓的为你好，来道德绑架这个孩子，试问一个才五岁的孩子，怎么能抵挡得住？ 想到这更坚定了不能把雯雯交给这些人的决心。 秦大宝捂着胸口，大声说道：＂阎埠贵，你是个老师，也算个知识分子，知不知道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对待不认识几个字的粗人，就得直来直去，对待阎埠贵这样的小知识分子，用他最擅长的领域去羞辱他，这才是正确的出气方式。 旁边的围观群众听的一头雾水， ＂啥意思？＂ ＂这说的是啥？＂ ＂骂人呢吧？＂ 终于有个明白人叹道：＂骂的太狠了，这阎老师可没脸活了。＂ ＂哎呦钱老师，您吉祥，这个小伙子说的啥意思？＂ 这个钱老师听大家这么捧，忍不住挺了挺胸膛，装作一副不受吹捧的死样。 ＂这是先秦时期的一段古文，意思就是说，老鼠都有皮，人怎能不要脸呢？人要是不要脸，还不如死了呢！ 老鼠都有牙齿，这人怎能无耻？要是无耻，就快点去死吧。 这个小伙子很有才呀….＂ 他正摇头晃脑的解释，可围观的人注意力早集中在了秦大宝身上。 ＂你，你，你胡说什么？＂阎埠贵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之所以说出让雯雯拿生活费，在他家入伙这番话，他是知道，像雯雯这种情况，国家是负责抚养到十八岁成人的，而且按照以往的标准，雯雯一个月可以领十五块钱的生活费，一想到这，他就忍不住淌哈喇子。 还有是因为前天街道办把易中海从管事的一大爷拿了下来， 然后开会，包括街道办给院里布置任务的事都交给了他， 于是，他飘了， 他认为自己就像一个救世主一样，在施舍一个孤儿，这是善举，至于生活费？ 那是必须收的，他可不认为自己是在欺负人， 再说，读书人乐善好施，怎么能是欺负人呢？ ＂我胡说？你让雯雯去你家搭伙，还和你家人吃一样的？ 你个老王八蛋，你家吃花生米，都得按人头分， 雯雯才五岁，她能吃多少？ 你要雯雯每个月拿八块钱给你，你这是在欺负这个可怜的孩子， 想让她养你们全家！ 不答应你就是不识抬举！ 你还是院里的管事大爷？你不是！你是旧社会的资本家，你是吸血鬼！＂ 三大爷听得是气急攻心，这还了得？他抡起胳膊，向秦大宝扇来， 第48章 偷鸡不成 这时一个人影冲过来，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将阎埠贵踹得滚下台阶， 幸好看热闹的人多腿多，把他挡住了， 但是这一下就让他痛得捂着肚子，嗷嗷直叫， 这个冲过来的人正是傻春， 傻大姐跳起来骂道：＂恶恐人知，便是大恶，你一个老师，欺负一个孩子，你可真不是东西。＂ 围观的人对阎埠贵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阎老抠可真是占便宜没够。＂ ＂可不咋地，人家爹妈都没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还要人家八块钱的生活费。＂ ＂这算盘打的真精啊，八块钱，一个五岁的孩子，那可不是养他全家吗＂ ＂太欺负人了，这是当上管事大爷了，有点小权利，就想占大便宜。＂ 阎埠贵这脸臊的，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易中海走了出来，他的后面跟着贾东旭， 易中海瞪了秦大宝一眼，暗骂这个小崽子就不是个稳当人，他们院里的事他们会解决，用得着你多管闲事吗？这还把脸丢到胡同里来了， 他大手一挥：＂得了得了，该干嘛干嘛去，都散了散了。＂ 易中海把阎埠贵扶起来，瞪着秦大宝吼道：＂你干什么？长辈关心小雯雯，你不愿意听就站一边去，怎么能动手呢？＂ 秦大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瞎？是他要打我，春儿才踹他的，再说，什么长辈？有德有行的，我才尊敬叫一声长辈，这种欺负孤儿的，我还得拿他当长辈？我贱不贱呐？＂ 易中海的脸色铁青，沉声说道：＂不管怎么说，这是我们院里的事，轮不到你来多管闲事。＂ 秦大宝轻蔑的说道：＂滚！＂他实在是不愿意和这个伪君子说话了。 阎埠贵捂着肚子嚷道：＂你年龄不大，心眼儿不少，你以为你的心思大家伙看不岀来？你不就是想吞了陆家的工作房子吗？ 我就不信了，你一个大小伙子，啥也不图对一个小女孩好？可能吗？现在有这么好的人吗？呸，呸！＂ 他的话引起了围观人的议论，大家都在对秦大宝指指点点。 秦大宝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了脑袋，他是有苦说不出。 周围的人议论声越来越大，像一柄柄大锤不停的敲击秦大宝的脑袋，让他想逃离这个地方。 忽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哥哥，你也不要雯雯了吗？＂ 秦大宝低头一看，小雯雯仰着头看着他，眼泪一滴一滴地顺着小脸流下来， 秦大宝恍惚之间，仿佛看到妞妞也总是这么抬着脸看着他， 蓦地，秦大宝脑海中的空间翻腾了起来，四合院中的灵井水喷薄而出，从空中划出一道彩虹，在黑土地上浇灌出一个小小的湖泊，湖水幽蓝幽蓝清澈明亮。 这股彩虹让秦大宝一下子浑身通透了起来， 这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儿，但是却让秦大宝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他蹲下身，把雯雯慢慢抱进怀里：＂哥哥要雯雯，雯雯放心，没有人能让咱们分开。＂ 秦大宝的脸贴在雯雯的小脸上，雯雯露出了笑脸，灿烂可爱。 这一刻，围观的人再也没有了议论，大家深深的被感动了。 易中海的双眼充满了嫉妒，他上前一步，把工作服棉祆的袖子挽了起来：＂你个没教养的东西，我今儿就替秦庆有，教育教育你！＂ ＂你敢！＂ 这一声断喝镇住了所有人，大家回头看去，却吓得纷纷退后，闪开了一条通道。 王主任拉下围脖，把自行车立好，大踏步走了过来。 ＂阎埠贵，易中海，你们在干什么？＂ 阎埠贵最会看人脸色了，当然，如果没有这个能耐，怎么会从邻居那占到便宜呢？ ＂王主任，是这样的，我是看陆家就剩下个孤儿，就寻思帮衬一把，让这个孩子到我家吃饭，我媳妇儿没工作，正好可以照顾孩子，你看看，我是一番好意…＂ ＂易中海，你又是怎么回事？＂ 易中海的管事大爷被捋了，也就不大在乎了，他哼了一声：＂王主任，姓秦的这个小子，不敬老，我替他爸妈教训教训他，省得以后他在社会上吃大亏。＂ 王主任咬着后槽牙，强忍怒火：＂小秦，你说说是咋回事？＂ 秦大宝俯身抱起雯雯，平静地说道：＂王主任，今天早上我来看雯雯，先是易中海，托聋老太来找雯雯，要把雯雯过继给他们家，语气里处处都在威胁我和孩子，还说如果不答应，以后就不会有好果子吃…＂ ＂你，你胡说！＂易中海的脸红得像关公一样，他赶紧反驳。 王主任眼睛一立：＂你闭嘴，小秦，你接着说。＂ ＂我拒绝了，我跟她们说，雯雯的所有事都由街道办和派出所决定，谁也不能强迫雯雯做任何事。＂ 雯雯搂着秦大宝的脖子哭了起来：＂哥哥，不要扔下我，我会很乖很乖的。＂ 秦大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会不会，哥哥不会把你给别人，哥哥会好好把你养大，咱们永远在一起……＂ 孩子哭声震天，老天爷仿佛都看不下去了，一片乌云遮住了天空，小雪又飘了下来。 周围的人，尤其是妇女都哭了，多可怜的孩子啊，大家看易中海的目光充满了愤怒。 ＂刚才，贾张氏逼着雯雯把她父母留下的工作给她儿媳妇，如果不给，她威胁我要四处编我的瞎话，败坏我的名声，让我娶不到媳妇。＂ 王主任的牙都快咬碎了， 从院里跑岀来看热闹的贾张氏，还有贾东旭，一听这话脑瓜子嗡的一下，差点撅过去。 贾张氏扑过来，破口大骂：＂胡说八道的小崽子，你咋不说你刚才打我了呢？＂ 贾东旭一看王主任的脸色，急忙扯了一把他妈， 王主任冷笑一声：＂咋没把你打死呢？小秦，你接着说，还有吗？＂ ＂有，刚才阎埠贵说的那么大义凛然，可他故意没说一句，他是让雯雯去他家搭伙，可是让雯雯每个月给他八块钱的伙食费。＂ 王主任森冷的目光从易中海，贾张氏，贾东旭的脸上扫过，落在了阎埠贵的脸上，大冷的天，阎埠贵从骨子里激灵灵地打个冷战。 王主任的话仿佛从齿缝间吐岀来的：＂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无耻？这是个什么院？还舔着脸说是模范四合院？你们怎么有脸这么干？欺负孤儿，欺负一个才五岁的孩子？你们有罪，你们都有罪呀！＂ 阎埠贵和易中海满脸通红，他们维持了几十年的脸面，在这个早上被扒得干干净净， 贾张氏不服气，刚要说话，她的眼睛和王主任凌厉的目光一对视，不敢再说什么，垂下头去， ＂易中海，你不要仗着老资格，就可以搞一言堂，当大家长，你这是封建残余思想，我要办你的学习班，我会和轧钢厂领导沟通，不能因为有技术，就可以忽略思想教育，这叫有才无德，你，回去等通知。＂ ＂阎埠贵，你枉自为人师表，我本以为，你因为家庭原因，所以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但是现在我算是看清楚了，你是小农思想严重，自私自利，是资本家，是地主，你也得上学习班，并且打扫卫生，包括两个厕所，三个月！你有意见吗？＂ 阎埠贵垂头丧气：＂没有，我服从。＂ ＂至于你贾张氏，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现在我不想和你废话，给你一天时间收拾，明天我会派人送你回乡下。＂ 第49章 步步紧逼 贾张氏差点吓尿了，腿一软，瘫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不的，我不回乡下，我再也不敢了….＂ 现在乡下都饿肚子了，她怎么敢回去？再说，当初贾东旭他爹带着一家人进城，这个贾张氏怕农村的亲戚来城里打秋风，早就和乡下的贾家张家断了亲， 现在乡下的亲人们一提她，恨得牙根直痒痒，贾张氏如何敢回去？ 贾张氏在地上撒泼打滚儿，拼命地哀求， 一大妈赶紧从院里跑岀来，凑到王主任面前，满脸堆笑：＂王主任，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饶过她一次吧，她肯定改了。您想，她一个孤老婆子，儿子孙子都在城里，她回乡下得怎么活呀？＂ 贾张氏跪下拼命磕头：＂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秦大宝冷眼看着一大妈，他很奇怪，这一大妈应该是很讨厌贾张氏，怎么屡屡替她出头说话呢？ 再一看人群中，易中海正怨毒的看着他，他明白了，根儿在这呢！ 王主任也有点为难，想了想说道：＂好吧，我最后再饶你一次，但是，惩罚必须得有，你负责打扫街道卫生三个月，如果你表现好的话，我就既往不咎。＂ 贾张氏咧咧嘴，一大妈反脚踢了她一下，她也不傻，只好低下头说了声：＂我接受。＂ 吃瓜的群众津津有味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今天是星期天，大家都休息，所以围观的人也多，眼看着王主任惩罚贾张氏，阎埠贵等人，大家都觉得很解气。 王主任正要跟秦大宝说话，一大妈凑过来说道：＂王主任，我有件事求您。＂ 王主任有点烦易中海这两口子，老是里挑外撅的，但是她是个很有涵养的人，喜怒一向不形于色，也就淡淡的说道：＂什么事啊？要是不急的话，就找个时间去街道办找我。＂ ＂急，急，很急。＂ ＂那你说。＂ ＂我，我是说，王主任，我和老易想收养雯雯……＂ 一大妈话未说完，雯雯就哭了起来，拼命地搂住秦大宝的脖子：＂哥哥，我不离开你，我不离开你。＂ 秦大宝搂紧雯雯，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平心而论，要是说起收养雯雯的条件，他是比不上易中海两口子的， 一是自己才十七岁，还没成家，首先这一条街道办就不会允许自己收养小雯雯。 其次自己没有工作，没有稳定的收入，这也是大问题， 而且秦大宝也没有把雯雯的遭遇告诉父母，父母同不同意收养？有没有时间照顾？这都是他应该考虑的问题。 但是这些在易中海这完全不是问题。 秦大宝也承认，易中海两口子无儿无女，收养了雯雯肯定会对她好的， 不过，秦大宝是从后世重生过来的，他的思维方式和这个年代有很大的不同， 他更重视的是雯雯的感受， 易中海和一大妈能不能对雯雯视如己出，这个还不确定， 但是秦大宝能够确定的是，在他心里，雯雯和妞妞是一样的，就凭这一点，雯雯如果被自己收养，那以后的生活就差不了。 王主任也为难了，她想了想，对秦大宝说道：＂昨天晚上我和谭所长调阅了陆百文的档案， 他和他妻子都是孤儿，陆百文是从小被收养的，现在陆家的人也因为杀人都被抓了，所以陆雯雯的问题很不好办。 小秦，雯雯喜欢你，你也是真心对雯雯好，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 可是你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能收养一个五岁的孩子呢？ 易中海两口子无儿无女，符合收养的条件…＂ 雯雯拼命地哭喊着：＂不，我不离开哥哥，我不…＂ 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让围观的人动容。 秦大宝贴着雯雯的小脸，柔声说道：＂不哭，咱不哭，哥哥不会离开雯雯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奶糖，剥开喂给雯雯，他发现孩子哭的有点没力气了，这是连伤心带饿的。 ＂王主任，你说的都对，可是…＂ 一大妈截住了他的话头：＂没什么可是的，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凭什么收养雯雯？我看你就是奔着陆家的工作和房产去的！你居心不良！＂ 王主任皱着眉头喝斥道：＂不要胡说，陆家的房子是国家的，街道是要收回的。＂ 一大妈一怔，赶忙又说：＂反正他居心不良！他凭什么收养小雯雯？＂ ＂就凭我是他妈！＂随着一声断喝，陆秀娥挤了进来，后面跟着秦庆有。 陆秀娥站在秦大宝面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喜笑颜开地把雯雯抱了过来，爱怜的给雯雯擦眼泪。 都说这小孩是最知道好赖人的，小雯雯一到陆秀娥怀里，立马就不哭了， 易中海眉头紧锁，从人群里挤进来，他没想到事情会越变越复杂，现在秦庆有和陆秀娥一出面，一大妈明显就不是对手了，这让他不得不出头。 ＂老秦，咱们是一个车间的，我家里的情况你也了解，这个孩子无论如何，我都是要收养的。＂ 秦庆有也是听邻居说的，他才和陆秀娥赶过来替儿子撑腰，他是真没想那么多， 听易中海这么一说，他本来就不是爽快的性格，又懦懦的不敢说话了。 陆秀娥最烦他这种黏黏糊糊的性格，她大声说道：＂别扯这些没用的，这个小姑娘我们家收养了。＂ 要说这人和人之间就是缘分，陆秀娥一见雯雯就觉得亲切，俩个人的脸贴在一起，竟然有五分相似。 一大妈撇撇嘴：＂收养？你凭什么收养？就凭你家老爷们挣那几十块钱，养活你们一大家子？＂ 陆秀娥会怕她？论起吵架打架，陆秀娥就没惧过地球上的任何人。 ＂你也说我们一大家子，我有三个孩子，我知道怎么照顾孩子，你知道吗？噢，我忘了，你，生，不，了，孩，子！你这种女人在我们乡下，有一种叫法是怎么说的？秦庆有！＂ 这一声大喝真提神，秦庆有立马大声回答：＂不，不下蛋的母鸡！＂ ＂嘎…＂两口子配合默契，成功的把一大妈气得晕了过去。 陆秀娥轻蔑的撇撇嘴，真没劲，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她又怕吓到雯雯，雯雯却一脸的崇拜直拍手，一时间陆秀娥的胸膛都挺高了不少。 易中海阴沉着脸，扶着一大妈：＂你们都有了三个孩子，为什么还要和我们争？你们这是缺德。＂ 秦大宝正色说道：＂易中海，你就是这样的人，总是想道德绑架别人，你说来说去，就是忘了雯雯的感受。＂ ＂她什么感受？一个五岁的孩子懂什么？王主任，我们两家的条件摆在这，您做个决定吧！＂ 王主任犹豫了，凭条件来说，肯定是易中海家的好，但是雯雯不喜欢他们两口子，这可让王主任犯了难。 秦大宝看了一眼易中海，发现他在怨毒的看着自己一家人，他明白，这是和易中海结下深仇了，不说家人，就是自己的老爸，以后在钳工车间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想到这，秦大宝咬咬牙，我特么就不做这个老好人了，以后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跟他没完！ ＂王主任，易中海没有资格收养雯雯！他历史有问题！＂ 第51章 这事你做的不错 一大妈和二大妈瞬间仿佛老了十岁，她们踉踉跄跄的各自回家，想想怎么去厂里找关系救自己的老爷们儿， 贾东旭垂头丧气，他没想到师傅会有这段历史，回到家，他坐在桌前，和贾张氏面面相觑。 秦淮如抱着小当，走到桌前，平淡的说道：＂东旭，明天上班，你要去厂里和一大爷脱离师徒关系。＂ ＂什么？＂贾东旭大惊失色，恼怒的一拍桌子：＂你个臭老娘们，你胡说什么？你相信秦大宝那个瘪犊子说的话？＂ 贾张氏瞪了秦淮如一眼：＂就是，你懂个屁！东旭要是和他师傅脱离师徒关系，那要是易中海没事，到时候东旭还咋在厂里干了？＂ 秦淮如也知道自己有点儿操之过急了，这易中海刚一出事，马上就撇清关系，难免会给人一种凉薄的感觉。 贾东旭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人，胆子还小，这是从小没有父亲的人的通病，总觉得没有靠山，没有安全感。 但秦淮如是农村出来的，土改以后，多少地主富农被打倒，过的生不如死，她对此深有体会， 易中海肯定是完了，刘海中更没跑，和这两个人比起来，她更相信秦大宝，一想到秦大宝这个小叔，再转头看看畏畏缩缩的贾东旭，秦淮如暗暗叹了口气，这人和人真的没法比。 她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在这个家里，她根本没有话语权。 .... 王主任摸了摸雯雯的头发，她看得岀来陆秀娥一家是真心喜欢雯雯，她叹了口气，现在饥荒年代，家里多一口人就意味着有人要饿肚子，虽然雯雯才五岁，可是孩子会慢慢长大，涉及到的事情多着呢。 王主任严肃的对秦庆有和陆秀娥说道：＂收养一个孩子不容易，我给你们两天考虑时间，如果决定不收养，我会联系福利院的。＂ 陆秀娥轻轻的擦去雯雯脸上的泪珠，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用考虑，从今往后，雯雯就是我的女儿。＂ 王主任看向秦庆有，秦庆有憨厚的笑了：＂在俺家她说了算。＂ 王主任欣慰的笑了，点点头：＂那你们明后天来街道办个领养手续，然后到派出所上个户口。＂ 陆秀娥点头答应，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雯雯的小脸，稀罕得不要不要的。 王主任拍拍秦大宝的胳膊，想拍肩膀，可惜，一米五五的个头够不着一米八二的肩膀。 ＂好孩子，你做了一件大好事，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街道办来找我。＂ ＂哎！＂秦大宝没想到还有这意外的好处，要知道，你别看王主任只是政府最底层的干部，可是权利极大，可以说在鼓楼街道就没有她管不到的事儿，想想刚才随口处理易中海等人，就知道她有多厉害了。 王主任推着自行车走了， 陆秀娥瞪了秦大宝一眼，柔声的对雯雯说道：＂乖乖，是不是饿了？＂ 雯雯还含着奶糖，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沾着泪滴，她小心翼翼地点点头：＂饿了。＂ 陆秀娥冲着秦大宝吼道：＂还不去给妹妹买早点，多买点！＂ 秦大宝愣了一下，这脸变得也忒快了吧？女人呐…善变。 秦庆有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还不特么赶紧去！欠揍的玩意儿。＂ 陆秀娥一巴掌打在秦庆有的后脑勺上：＂谁让你打我儿子的？＂ 秦庆有立马老实了，不过低着头，嘴唇直动。 秦大宝撇撇嘴，就知道跟我有能耐，他抬头喊了一声：＂妈，我爸偷摸骂你呢…＂喊完撒腿就跑，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妈才能揍他，他爹都不行。 秦大宝回头一看，只见陆秀娥一手抱着雯雯，一手揪着秦庆有的耳朵，这一幕让秦大宝的心情瞬间变得非常好，他忍不住跳了起来，冲着空中一挥拳，同时喝了一声。 他一溜烟跑到了早点铺，肉包子，油饼，炸糕，豆浆买了一大堆，花了六块二毛钱，外加四斤半地方粮票，惹得老杜一个劲的嘀咕：这个混小子最近发了财么？花钱这么大手大脚… ... 等秦大宝回到家，雯雯已经和妞妞好得像一个人了，秦大宝也见到了雯雯发自心底的笑容。 三个孩子欢呼着吃早点，陆秀娥和秦庆有把秦大宝拽到一旁，神情严肃地询问事情的经过。 秦大宝一边吃油饼，一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还没等讲完，陆秀娥已经哭得一塌糊涂了。 秦庆有默默地抽着烟，好久才掐灭了烟头，摸了摸大宝的脑袋，叹了口气：＂儿子，这事…你做的不错，唉…＂ 秦大宝忙说道：＂爸，你别担心家里的花销，别说雯雯厂里会给补助，我现在上山打猎，都能让咱们全家过的很好。＂ 他当然不担心了，不说已经给妈妈的三千多块钱，他空间里还趴着五万多块钱，还有很多的票据，别说家里添一口人，就是十口，他也养得起。 秦庆有气得打了他一巴掌：＂你就是这么想你爸的？小犊子，你爸至于那么小心眼吗？＂ 秦庆有叹了口气：＂大宝，你长大了，爸妈能教你的不多了，爸就想嘱咐你两句，你听就记在心里，不听就当爸啰嗦吧。＂ 秦大宝怔了怔，第一次看他爸这么正式。 ＂爸看的出来，你现在变化挺大的，也有了能耐，可是你记住，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有个度，例如易中海和刘海中，这次你的手黑了点，以后遇到烂人烂事躲远点， 不过…他么挺解气的。＂ 秦大宝咽了一口唾沫，喃喃地说道：＂爸我知道了，下次打他们我再使点劲儿…＂ 秦庆有气得差点原地爆炸，妈的！老子是这意思吗？又忍不住打了秦大宝一下。 陆秀娥这回没有帮着秦大宝，一个劲的在旁边说：该打！该打！ 秦庆有接着说道：＂我是可惜了陆百文两口子，这两口子可是好人呐，平时在厂里，不多言不多语的，跟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唉，好人不长命啊…＂ 陆秀娥好奇的问道：＂陆百文？我咋没印象？＂ ＂你有啥印象？陆百文是去年在纺织厂调过来的，两口子都上班，你上哪见去？＂ 秦大宝拉住爸妈的手，正色说道：＂爸，妈，我知道收养雯雯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过，事情再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的，儿子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们对雯雯和妞妞，二宝一视同仁……＂ 陆秀娥踹了他一脚：＂滚边砬去，我用你告诉我？你妈是啥样人你不知道啊？＂ 秦大宝笑嘻嘻地：＂那当然了，我秦大宝的妈还说啥了？＂ 陆秀娥捏了他脸一把，惊奇的发现儿子的皮肤越来越好了，这要不是自己亲生的，一定会怀疑这不是自己的儿子。 ＂孩他爸，大宝，有个事我必须说明白。＂ 陆秀娥严肃的表情让爷俩也严肃了起来。 ＂指示。＂ ＂咱们家收养雯雯，但是咱不能要孩子的任何东西，无论是房产，存款，工作还是补助，咱一分钱都不要，咱们明天请几个街坊邻居，一起去街道办。 签领养手续，让王主任单独给雯雯开个帐户，所有的钱物都存在里面，等孩子十八岁以后再交给她支配，你们说行不行？＂ 秦大宝和秦庆有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拍起了手掌…. 第52章 不准＇无故\＇殴打顾客 要不说陆秀娥为人有格局，做事大气呢？这一下就完全堵住了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 当然这也是秦大宝最近两次打猎的收获，让陆秀娥有了底气，多养个孩子毕竟不是容易的事儿。 既然爸爸妈妈这么开事，秦大宝忍不住又说了个好消息，其实他自己都没觉得，自从救了雯雯以后，他的性格已经大部分变成了十七岁时候的模样，活泼开朗了许多，那个暮气沉沉的老秦大宝，离他越来越远了。 ＂爸，妈，我的工作有眉目了。＂ ＂噢？＂陆秀娥两口子最惦记秦大宝的工作，一听就来了兴趣。 ＂我昨儿去春儿家吃饭，赵叔跟我说了，他帮我找工作。＂ ＂赵叔？赵宇初吗？＂秦庆有乐了：＂那就妥了，这老赵解放前就是我的领导，他可是个大知识分子，伟人都和他握过手的。＂ ＂赵宇初？那个大厂长？哎呀妈呀，这下可真妥了。＂陆秀娥乐得合不拢嘴。 ＂爸，既然你和赵叔以前是战友，为什么有事不找他呀？＂ ＂你个傻小子，人家解放前是北平地下工作的领导人，解放以后是第二轧钢厂的厂长，咱就是一个小工人，往人身边凑啥？没地招人烦！＂ 秦大宝这才想起来他爸是地下交通员出身，这一刻他才发觉，自己可能轻视了他爸，当交通员可不容易，那是时刻在刀尖上行走。 这一上午，秦大宝一直陪着三个孩子玩，本来雯雯对这个家还有点陌生，但是有二宝和妞妞陪着玩，这点陌生早就不翼而飞了。 雯雯性格很内向，特别胆小，父母都是双职工，平时上班就给她一个人锁在家里，这样的孩子心理怎么能健康？连孩子的天性都给抹杀了， 现在有两个小玩伴，一个大玩伴，雯雯的性格好了很多，也开始学着哈哈大笑了。 秦庆有在家没呆几个小时，就被车间来人叫走了，来了生产任务，需要加班工作。 陆秀娥坐在炕稍，微笑着看着四个儿女玩闹，她在给雯雯做套新棉袄棉裤，雯雯的棉袄太薄了，一点都不抗风。 快到中午了，陆秀娥收拾了一下炕上的东西，要去给几个孩子做饭。 结果抬头一看秦大宝，憋不住笑了出来，只见秦大宝趴在炕上当大马，驮着雯雯和妞妞，二宝用一根布条拴在哥哥的脖子上，当牵马的马僮。 三个小东西乐得嘎嘎的，秦大宝都快哭了，这哄孩子可不是什么好活。 秦大宝一见妈妈要去做饭，急忙举手：＂妈，我做我做。＂ 陆秀娥哈哈大笑，她第一次看见儿子这么窘迫，点点头答应了。 秦大宝一翻身，把雯雯和妞妞抱在怀里，二宝正用力拽大马往前走呢，这一下把秦大宝给勒咳嗽了。 ＂秦，咳咳，秦二宝，你给我放手，要不我把你屁股打八瓣。＂ 二宝赶紧放手，捂着屁股跑到妈妈身后，他知道哥哥揍他没商量。 ＂雯雯，妞妞，告诉哥哥，中午想吃什么呀？＂ 雯雯平时自己在家，中午只吃一碗冰凉的面糊糊，哪知道吃啥？ 妞妞举起小手嚷道：＂锅锅，七肉肉。＂ 秦大宝放下两个孩子，下炕穿鞋：＂好！咱就吃肉。＂ 陆秀娥招手让雯雯过去试棉袄：＂做炸酱面吧，这个快。＂ 雯雯穿上小花棉袄，她摸着身上的棉袄，眼泪流了下来，扑过去搂紧了陆秀娥的脖子。 陆秀娥知道孩子的心情，虽然才五岁，但是经过父母之死，这个孩子一下子就长大了，谁是真心对她好，她一清二楚。 小妞妞爬起来，来到妈妈身后，踮起脚尖给姐姐擦眼泪，一个劲的呼呼：＂姐姐，不哭…＂ 秦大宝穿好了鞋，洗手和面。 上次做的一顿炸酱面，就彻底把家人给征服了，今天也不例外，三个小的全撑着了，躺在炕上直哼哼， 秦大宝得出门，雯雯的棉鞋湿透了，都穿不了了，家里没有鞋楦子，做不了鞋，得到供销社去买一双， 秦大宝出门就改主意了，反正买一趟东西，还是去东四百货吧，两个妹妹和弟弟还没有秋衣秋裤，这棉祆棉裤再厚，也往里钻风。 他也正好去东四百货商店买辆自行车，上次卖野猪，自己留下了四百多块钱，这个跟爸妈也好解释。 东四百货商店这会儿是京城四大百货之一，仅次于第一百货大楼，规模很大，职工接近三百人， 它边上就是电影院，相当热闹，八零年以后聚集了很多饭店和小吃。 这里是京城最早自然形成的商圈儿，热闹的不要不要的，这种繁华从八零年一直持续到了九三年。 九三年一场大火烧了九个小时，关键是只烧这个百货商店，边上的小胡同毛都没刮到，毫发无伤，从此这里一蹶不振，成为京城四大百货唯一消失的一个。 关于这场大火的传说很多，据说是商店改造挖出了地下的石龟断了风水。 两只巨大的石龟被挖断了，石龟身上刻着字，一只写“金”一只写“寿”，刻着是明初刘伯温埋下的“镇物”。 也有说挖出了狐狸洞，里面有三只体型巨大的狐狸。 还有人回忆说挖出了石龙和一件晶莹剔透的玉器，石龙下落不明，玉器放在工艺部展示，后来被新加皮商人以八十八万的价格买走。 玉器运走就发生了大火。 现在的东四百货商店还是公私合营，不过也坚持不了几天，61年就完全改成国营了。 今天是星期天，东四这边很热闹，尽管吃不饱肚子，但仍然挡不住人们逛街的热情。 秦大宝从公交车上下来，这破公交车四处漏风，都把他的脸都冻木了，他双手插进大衣兜里，脖子上挂着邮差包，这副打扮和电影院门口的年轻人别无二致，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 东四百货这边挑着幌的饭店不少，可秦大宝不感兴趣，现在肉联厂都没肉提供，可想而知这些饭店能卖什么？ 东四百货商店的旧址是八旗兵的营房，36年才改造成了百货商店，那时候叫百货公司， 这东四百货商店占地面积不小，是座二层的欧式风格的楼房，门面突出是个半圆形，大冬天的门都敞开着，不过挂着棉门帘。 一掀门帘，喧嚣声此起彼伏，迎面而来，在这里面说话得用喊的，声音稍小都听不见。 最醒目的地方贴着最醒目的标语：不准无故殴打顾客。意思很明白，要打的话找个理由！实在找不着就编一个。 秦大宝直奔糖果糕点柜台，得给妹妹们补补货，这大商店的商品确实挺全，不说奶糖，水果糖，就连稻香村的点心都品种齐全，应有尽有。 秦大宝手里的糕点票不多了，只有十二斤，他一使劲都买了，惹得卖糕点的小售货员一个劲的偷偷瞅他，以为这是哪家的高干子弟下凡人间了呢。 当他再买三斤奶糖，五斤水果糖的时候，小姑娘的眼神都快拉丝了，上班快一年了，也没见过这么豪横的主儿啊！为了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小售货员往嘴里塞了两块牛舌饼，四块桃酥才压下嘣嘣乱跳的春心。 第53章 传说中的二八大杠 现在的百货商店和供销社是没有专门的童装柜台的，没办法，秦大宝只能买了六套大人穿的秋衣秋裤，回家再让妈妈给改呗， 秋衣秋裤挺贵的，一套两块四，再加四尺布票，不过秦大宝的空间里最多的就是布票和粮票，至于肉票，他得留着下饭店用。 他看到有卖皮大衣的才想起来，自己空间里有不少狼皮和兔子皮，还有熊皮，鹿皮豹皮，快过年了，找个裁缝铺，给一家人缝一件皮衣， 这个裁缝铺不用找，鼓楼大街就有。 又买了两条华子，两条大前门，他上了二楼，自行车这些大件都在二楼售卖。 二楼的顾客明显的少了许多，与一楼的喧嚣相比，这里显得过于安静了。 在二楼，秦大宝没有碰到其他年代文里面的狗血剧情，什么女售货员各种瞧不起顾客，然后顾客奋起金箍棒，对着售货员各种装逼打脸。 这纯粹是扯犊子，因为女售货员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怼顾客，一种是大姨妈来访，一种是家庭不和，导致心情不好， 如果还有别的情况下，引起售货员暴打顾客，那就请顾客不要在不刷牙的情况下冲着售货员打喷涕，这种情况下挨打活该。 秦大宝顺利的买了一辆上海自行车厂出品的永久自行车，就是传说中的最扛摔的二八大杠，（我爷在68年买了一辆，老头整整骑了四十三年，曾经最高负重四百斤） 当秦大宝蹬上自行车的时候，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回头率，他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胸膛，这才是骑自行车的正确打开方式。 到了派出所，给自行车上了证，打上了钢印，这才让自行车合法化了。 来到了鼓楼大街的裁缝铺，这家是几十年的老店，店主是江南人，姓陈，现在这个店也是公私合营。 事先把空间里的狼皮，兔皮，鹿皮拿岀来，整整一大麻袋，秦大宝拎着麻袋就进了裁缝铺，掌柜的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女人，现在叫经理，迎了上来。 ＂你好啊，请问是想做什么衣服？＂这个女经理一口的吴侬软语，听着非常的舒服。 秦大宝把皮子拿岀来摆在柜台上：＂我想做几件皮衣。＂ 女经理眼睛一亮，她摸着皮毛，好皮子，柔软细腻，如丝绸般光滑，好久没见过这么好的皮子了。 这些皮毛都是经过空间处理，都是精品。 ＂这么多皮子，都做吗？＂ ＂都做，我们家人多。＂ 秦大宝计划着用鹿皮给两个妹妹做皮袄，用兔皮给弟弟，妈妈，奶奶做，狼皮给爷爷爸爸做，他没有打算给自己做，相对来说，秦大宝更喜欢军大衣，如果他当上了公安，平时也穿不上普通的衣服。 他没有把空间里的皮子都拿岀来，他打算给二叔，老叔家一家分几张，愿意给谁做就给谁做，让他们自己分配， 女经理记好了尺寸，柔声说道：＂还剩不少呢。＂ ＂噢，那都做成帽子吧，全做成小孩的，＂ ＂好的呢。＂ ＂您算算多少钱？还有，能不能做的快一点，等着穿。＂ ＂好的。＂女经理拨拉着算盘，纤细修长的手指像是在弹钢琴。 ＂加工费十八块五，材料费三块八，一共二十二块三毛钱，您给我二十二吧，还要两尺布票。＂ ＂成！＂秦大宝爽快的掏钱。 女经理开好票递给他：＂一个星期后您来取货吧。＂ 秦大宝应了一声出了门，暗暗叫了声：这女人好香哦。 蹬上车子回家，后车架又担上个麻袋，里面装着秋衣秋裤，还有几根黄瓜和西红柿，他现在苦恼的是不能敞亮大方的往出拿东西，总是这样抠抠索索地，生怕家人怀疑。 这秦大宝推着自行车一进院，马大婶立刻凑了过来，大呼小叫。 ＂哎哟喂大宝啊，你哪弄的自行车啊？管谁借的？可别给人家弄坏了。＂ 听她这一叫，牛大妈，小杜媳妇也都围了过来。 秦大宝大大方方的拿出派出所发的自行车证一亮。 ＂这是我刚买的，什么管别人借的？＂ 马大婶撇撇嘴：＂你可拉倒吧，你连个工作都没有，搁啥买？大宝啊，＂她的声音又尖又利：＂你可败去干歪门邪道的事啊？＂ 秦大宝懒得跟这个老娘们多费话，推着车子往家走，背后传马大婶阴阳怪气地声音。 ＂总不会是拿陆家的钱票买的吧？这才多点小岁数？就这么会算计。＂ ＂你可得了吧李翠莲，大宝可不是那样的孩子。＂ ＂就是啊马婶，再说了，今天刚把孩子领回来，哪来的什么陆家的钱呐。＂ ＂肯定是陆家的钱，要不他们家秦大宝哪来这么多的钱买自行车？吃饭都吃不上溜。＂ ＂你放屁！＂陆秀娥一挑门帘从屋里出来，拨拉了一下儿子，双手叉腰，母老虎上线。 ＂李翠莲，你这个满嘴喷粪的家伙，两天不骂你你就浑身刺挠，咋滴？俺家就买不起自行车？ 你丫瞧不起谁呢？你个养汉老婆，你家爷们没能耐，别人家也没能耐？你回去让你家爷们打听打听，轧钢厂这两天吃的肉是哪来的？ 我儿子拼着命去山里打猎，支援工厂建设，怎么到你嘴里是歪门邪道？你个臭老娘们，人臭嘴臭，我看你是不团结邻居，整天挑毛病说怪话，你是欠抽了吧？＂ 这一套天南地北的组合骂，直接给马大婶骂懵了，连还嘴都不敢，气得脸都青了， 牛大妈和小杜媳妇在一旁偷笑，暗骂一声该！ 秦大宝知道自己老娘的实力，别说这南锣鼓巷，就把这方圆十里的老娘们都算上，也骂不过自己老娘。 他把自行车支在窗户下边，窗户玻璃上印着三张笑脸，秦大宝吐出舌头，冲着三个小家伙做了个鬼脸，拎着麻袋进屋。 一进里屋，三个小家伙就都跳下炕扑了过来，秦大宝一看这都光着小脚丫子，赶紧一个一个给抱上炕， 每人手里放上两颗奶糖，三个小家伙更高兴了，在炕上一顿蹦哒，秦大宝赶紧把他们给摁下，再蹦把炕蹦塌了。 他把秋衣秋裤拿岀来叠好，把黄瓜和西红柿放到厨房，一听，他老妈还在骂，秦大宝莞尔一笑，这恶人就得让恶人来磨，人都说一物克一物，这话不对，应该是他老妈克天下所有的老娘们。 又过了十分钟，陆秀娥才进屋，不是因为骂的口渴，而且马大婶已经被骂晕过去了。 ＂妈，今天咋才十五分钟？没发挥好？＂ 陆秀娥不屑的说道：＂还没来得及发挥，人给抬屋里去了。＂一副山到绝顶我为峰的高手模样，没有对手，寂寞… ＂小犊子，我还没问你自行车哪来的？＂ ＂买的呗，我找票贩子买了张票，顺便就买了呗。＂ 这个时候抓投机倒把的不严重，倒腾票的有很多，毕竟这些票都是从领导干部手中流岀来的，普通老百姓饭都吃不饱，哪有闲票往出卖？ ＂哎呀，儿子，你咋买这么多秋衣秋裤？＂陆秀娥就是心大，又不问秦大宝布票从哪来的了，估计还是从票贩子手买的。 ＂噢，咱家人一人一套，商店里没有小孩穿的，只能买大人的。＂ 陆秀娥乐得直点头：＂没事没事，二宝这个，能多出个套袖，雯雯和妞妞能毁成两套。＂ 她这辈子都没穿过秋衣秋裤，一时间高兴的不知道北了。 秦大宝早搂着雯雯和妞妞练摔跤去了，他装着被两个妹妹摔倒，雯雯和妞妞乐得不行不行的。 第54章 两辈子的损友 晚饭是秦大宝做的，自从吃了秦大宝做的炸酱面，陆秀娥决定，以后只要秦大宝在家，饭都由秦大宝做，这一决定得到了全家人的认可，秦大宝做的饭的确好吃。 家里不缺肉，秦大宝给家人做了红烧肉，家人吃了大呼过瘾，尤其是三个孩子，吃得小肚子都撑圆了，还在努力的吃下最后一块。 秦大宝最喜欢家里这样的氛围，特别温馨，他也仔细观察过雯雯，发现雯雯是真的高兴，也就放下了心。 秦庆有回到家看见了自行车，一番询问之后，把自行车没收了，理由是全家只有他一个人上班，自行车当然归他使用。 秦大宝也不在乎，他空间里十几辆自行车，只是不好往出拿罢了。 本来半夜秦大宝想去黑市一趟了，想给几个小家伙买点鸡蛋，可又一想，不能太频繁地往出拿东西，否则会被怀疑，这才作罢，看来当务之急得赶紧上班，得有个名义，大模大样地往出拿东西。 ... 转天早上起床，今天要办一件大事，秦庆有也请了半天假，他们全家要去街道办给雯雯办理领养手续。 不光是他们全家去，还请了几个邻居做见证，除了牛大爷，牛大妈，张爷爷，还请了95号院的傻柱，还有阎埠贵。 这些邻居不光要在领养手续上签字，还要见证秦家和街道办签协议，协议的内容就是，把陆家的工作，存款，厂里每个月发的补贴，总之一切财务封存，由街道办保管，直到雯雯十八岁，由雯雯自己使用。 当然房子是国家分配的，街道办收回，王主任也答应了，等雯雯成年后再另行分配住房。 秦家的这一番操作，彻底惊呆了所有的人，无论是邻居，还是街道办的人，全都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他们出去再一宣传，彻底打消了外面对秦家的闲言碎语，更加狠狠的打了易中海等人的脸。 签完协议后，一起到陆家搬东西，秦家除了雯雯自己的衣物拿了以外，别的什么也没拿，都由街道办负责处理， 整个巷子里对秦家的风评来了个大翻转，赞扬声一片。 雯雯也彻底在秦家扎下了根，只是小姑娘还没有叫爸爸妈妈，陆秀娥知道，孩子还在思念死去的父母，这是孩子心底最深的伤疤，需要用时间来治疗。 秦大宝这两天什么都没干，一心在家陪着弟弟妹妹玩耍，只两天的工夫，雯雯眉宇间的郁气完全消散，就连傻柱看到了，也说雯雯比以前在95号院的时候活泼了许多。 秦庆有这两天心情不错，骑着自行车，周围都是羡慕嫉妒的目光，儿子给了他两条大前门， 他不怎么抽，总是在上衣口袋里放着一盒，鼓鼓囊囊的，工友们上来哄抢，他也不恼，笑嘻嘻地发烟，一时间秦庆有在车间里的人缘更好了。 易中海和刘海中这回老实了，工厂保卫科已经派人去做外调了，一旦外调结束，就是宣布处理结果了。 秦大宝在家呆的五脊六兽，正准备这两天去乡下看爷爷奶奶，没想到快到中午佟大鹏来了。 佟大鹏把秦大宝拽到耳房，一把把他抱住，痛哭流涕，把秦大宝吓了一跳。 ＂咋滴了？谁呀？师傅啊？师娘啊？你特么别老哭，说话呀？＂ 佟大鹏一把鼻涕一把泪，好半天才收了神通，抽抽噎噎地说道：＂哥，哥们儿，谢谢你啊…＂ 秦大宝更懵了：＂你特么啥意思？不是你特么再往老子身上抹大鼻涕，老子揍死你！＂ 佟大鹏哀怨的推了秦大宝一下， 秦大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哎呀我艹，你赶紧收了你这副二乙子的死出，赶紧的，说事！＂ ＂滚犊子，你特么才是二乙子！＂佟大鹏擤了一把鼻涕，甩在地上，差点没把秦大宝给恶心死。 ＂今早上二师哥来我家了……＂ ＂啊？＂秦大宝乐了：＂工作事定了？＂ ＂定了，那边的老头挺着急的，想赶紧办完，回南方老家过年。＂ ＂这不妥了吗？师傅师娘高兴吧？＂ ＂高兴，虽然二师哥没说你，可我知道，是哥们儿你出钱给我买的工作。谢谢啦兄弟。＂ 秦大宝摆摆手：＂咱们哥们不存在这些，说谢就远了，不是这是好事，你刚才干嘛整那副死出？＂ ＂滚犊子，你才死出呢，我原来以为你前几天跟我说的工作是车站卖苦大力的，谁知道你丫竟然给我买了份公安工作，我这不是一激动就…＂佟大鹏边说边要抱秦大宝。 秦大宝一手给他支开：＂你滚！别整这以身相许的死出！＂ ＂秦大宝你大爷！还以身相许？美死你！＂这家伙又抹了一把大鼻涕。 ＂停！停！既然有喜事，咱不得庆祝庆祝啊？＂ 佟大鹏白了他一眼：＂我兜里就八毛钱，庆祝个嘚呀！＂ ＂行！行！你是爷行了吧？我请，我请还不行吗？老子就是特么欠你的。＂ ＂哈哈咱哥俩谁跟谁呀？你请客，我挑地？便宜坊怎么样？＂ 秦大宝看他那副无耻的样子真是无语了。 ＂你大爷！便宜坊就便宜坊，不过我得把弟弟妹妹带着，我妈今天和牛大妈去纺织厂打零工了，我得照顾弟妹。＂ ＂那没问题呀，对了大宝，你家怎么多了个小女孩，亲戚呐？＂ 秦大宝就把雯雯的事简单说了一遍，佟大鹏摇头尾巴晃的竖起大拇指：＂哥们儿，你是这个！你这个就是那个什么坏人做好事积德吧？＂ ＂滚边砬去，我让你夸我啦？＂ 秦大宝到里屋，开始忙忙活活给三个小家伙穿衣服，一说带他们去吃烤鸭，把三个小家伙高兴疯了，满屋跑， 秦大宝跟抓小鸡似的，抓完这个抓那个，不一会儿就出了一脑门子汗，气得他踢了二宝两脚，没办法，踢妹妹舍不得。 忙活了半天，才收拾利索，佟大鹏倚在门框上瞅热闹，一点忙都不帮，秦大宝也拿这个狗贼没招。 出了门，道上都是雪，小孩子一走一出溜，秦大宝索性抱起雯雯和妞妞，佟大鹏抱着二宝， 几人到公交车站坐公交车，结果一上公交车，这三个小东西又不老实起来了，见啥都新鲜，小嘴叭叭地，一刻不拾闲， 秦大宝就觉得脑袋里嗡嗡的，就跟开演唱会似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车，秦大宝后老悔了，就不该多嘴带孩子请佟大鹏吃烤鸭…. 第55章 人最难战胜的就是自己 大中午的，烤鸭店只有一桌散客，才三个人，服务员都没精神头的偎在炉子旁聊天。 秦大宝和佟大鹏带着三个孩子推开棉门帘进来，饭馆里热气腾腾。 他也不用问几个孩子吃啥，安排她们坐在靠墙的的位置，就到柜台点餐， 开票的还是那个胖大妈，一看就不缺油水，也是，要是在饭馆工作再吃不饱饭，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胖大妈一看到秦大宝，眼睛一亮，这不是前几天来过的那个干净秀气的小帅哥吗？ 她懒洋洋的问道：＂吃啥？＂ ＂来五只烤鸭，三只在这吃，两只带走，一副鸭架烧汤，两副椒盐，再来个凉菜，五瓶北冰洋汽水。＂ 胖大妈探头瞅了瞅佟大鹏和仨孩子，又坐了回来，这种组合下饭店的可挺少见。 秦大鹏掏出五块大白兔奶糖，悄悄放在柜台桌上，胖大妈乐了，这可是好东西，这孩子真有礼貌。 她用手一划拉，把奶糖划拉到抽屉里，再抬起头，笑容满面，明显这是奶糖起作用了。 ＂一共四十一块五，四斤粮票，七斤半肉票，＂ 秦大宝拿着汽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没有几个孩子不愿意喝汽水的，尤其是北冰洋汽水，这可是老四九城人的孩童记忆，51年京城成立建汽水厂，生产出来的汽水就叫北冰洋。 便宜坊是有冰窖的，汽水就摆在冰上面，冰块上烙出了瓶子的凹槽，这个可跟后世的冰箱不能比，这是原汁原味原生态，冬天喝起来也舒服。 知道一会儿烤鸭会上来，三小只眯着眼睛，小口小口的啜饮着甜丝丝的汽水， 妞妞雯雯和二宝觉得太爱哥哥了，给哥哥身边都忘了爸爸妈妈， 秦大宝看着雯雯，鼻子里有点儿发酸，可怜的雯雯，长这么大才第一次喝到汽水， 一想到这儿，秦大宝就不由自主地埋怨陆百文，要不是因为他所谓的愚孝，怎么会让自己的孩子连身新衣服都没有？在京城里生活的孩子，又有几个没喝过汽水的？ 这几天街坊邻居议论的话题都是陆家的事，要说陆百文这个人，做人做事都没毛病，但就是对待养母养弟的问题上，那就是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而且还有求必应， 陆百文其实就是好脸，这个人好脸都几乎是到了一种病态，你像这次陆母假装有病，引陆百文两口回去，阴谋杀害， 这个完全是可以避免的，当时他的妻子就不愿意回去，女儿没人照顾，是陆百文大发雷霆，强逼着妻子一起回去，所以这次的劫杀他是在劫难逃，人家把他都算计到骨子里了。 秦大宝在胡思乱想，旁边的服务员都在议论他们，毕竟现在三十块钱养活一家五六口人， 这几个孩子一顿就吃进去一个正式工一个半月的工资了，不是败家子是什么？ 秦大宝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么么哒！老子重生一次，整天吃不饱穿不暖，干啥都小心翼翼的，那还重生个屁？还不如早死早投胎呢！ ＂三号，凉菜好了，＂一声断喝从窗口传出来，到底是饭馆，这营养足底气也是真足！ 秦大宝赶紧拿小票去取凉菜，那几个服务员依旧是懒洋洋的聊天，连眼睛都没撩，这工作就是特么养大爷来了。 该说不说，到底是几百年的老字号，服务不咋地，这菜做的是真漂亮， 这道凉菜可老有讲究了，它叫乾隆白菜，用料是窝心大白菜，将白菜叶手撕成小块，千万不能用刀切，洗完以后，把水分完全控干，再用芝麻酱调好的酱汁浇在上面，口感酸甜脆爽，特别解油腻，尤其是在吃完烤鸭以后，来上这么两筷子，那叫一个爽啊。 便宜坊的焖炉烤鸭要求是不见明火，全靠炉壁的热力把鸭子烤熟，这样烤出来的鸭子外皮酥脆，肥而不腻，还有一种特别的香味。 ＂鸭子？谁的鸭子？＂还是熟悉的味道，秦大宝急忙到窗口去取，哎哟我去，便宜坊总是这么大的一个托盘，三大盘片下来的烤鸭，三盘面饼，剩下的黄瓜条，葱段，面酱，将一个直径超过半米的托盘盛的是满满当当。 把烤鸭一一摆在桌上， 三个孩子就再没注意他，六只眼睛钉在烤鸭上，拔都拔不出来， 妞妞急得哇哇大叫：＂锅锅，七，七…＂ 三个孩子都得秦大宝一个人投食，佟大鹏这货根本指不上，他的嘴都快长盘子里了，拼命地吃，跟吃冤家似的。 秦大宝摊开薄饼，放上黄瓜条，一小段葱白，这个葱不辣，还微甜，均匀地抹上甜面酱，再放上一块烤鸭皮，卷成小卷，先给两个妹妹投食， 二宝自己啃着一个鸭腿，倒是乖的很。 雯雯和妞妞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一气吃了五块，这才停了下来，不能一个劲的给妹妹多吃，太油腻了， 妞妞自己抱着汽水瓶慢慢喝， 秦大宝这才接手投喂二宝，他趁着喂二宝的空隙，也吃了两块，雯雯自己吃鸭肉。 秦大宝揉了揉雯雯的小脑袋：＂吃，多吃，晚上还带两只回家吃。＂ 雯雯笑得像个小猫一样，使劲儿的点头。 二宝也吃饱了， 这一顿吃的太气势了，就连妞妞也挺起了小肚儿，那个年代的孩子百分之九十九的愿望都是能吃饱肚子， 可吃的饱又吃的好，却是一种连梦都不会梦到的奢望。 佟大鹏帮忙把二宝他们送回家就走了，临走前秦大宝塞给他五十块钱，还有十斤粮票，佟大鹏没有推辞，只是看背影好像是在擦眼睛， 秦大宝笑骂了一句，他喜欢让身边的人开心，可能是上辈子活的太憋屈了，所以这辈子就释放了出来， 都说人最难战胜的是自己，最难了解的也是自己，秦大宝现在有时都看不懂自己，上辈子脾气没这么暴啊？现在是怎么了呢？想来想去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反正随心所欲的活着就是了。 到了家，陆秀娥已经回来了，今天去打零工，一分钟都没歇着，累的胳膊酸腿疼的，她是个要强的女人，否则上辈子就不会把自己生生累病，缠绵病榻半年去世。 这回家里又添了个孩子，她不能把所有的家庭重担都压在丈夫一个人肩上，所以她才岀去找零工干。 像是秦大宝挣的钱，陆秀娥一分没动，都留着给儿子找工作娶媳妇呢。 秦大宝看到妈妈疲惫的模样，心里很是自责，看来给妈妈找工作的事要提上日程了， 他想来想去，最适合妈妈干的工作就是售货员，工作地点还得离家近，等过了年二宝上了小学，家里还剩两个小的呢， 秦大宝是盯上了鼓楼大街供销社售货员的工作，距离自己家不到二百米，工作轻松，并且愉快，不可能不愉快，因为到时候少不了吵架，这是妈妈最爱干的事儿。 不过现在快过年了，等年后再着手此事吧。 晚饭很丰盛，两只烤鸭，鸭架子烩白菜，秦大宝又在锅边贴了十二个二合面的大饼子，大饼子吸满了汤汁，好吃极了， 家人吃得个个撑得直哼哼，秦大宝怕家人的肠胃不挂油，偷偷接了几杯灵井水，一人给灌下半杯， 结果效果很好，家里人没一个拉肚的。 第56章 做好人的补偿 转天早上，秦庆有上班以后，陆秀娥准备还去打零工，结果去不了了，王主任八点钟就来了秦家，告诉了他们一个好消息。 经过外调调查得知，秦大宝说的情况完全属实，轧钢厂领导决定，将易中海和刘海中调出技术车间，先是进学习班学习一个月，然后调到锻钢车间，取消八级七级工待遇，按一级工发放工资，也就是每个月27.5， 这下易中海和刘海中可算是跌入了谷底，锻钢车间是轧钢厂活计最重的，在这个车间全凭一把子力气，而且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被烧红的钢水溅伤。 27.5的工资虽少，但是易家只有老俩口，倒是还能坚持下去， 刘家就惨了，五口人，三个大小伙子，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从这往后，刘海中想每天吃炒鸡蛋喝小酒，那是不可能了。 秦大宝一点都不同情他们， 既然他们都欺负到家了，还假惺惺地讲什么仁义道德岂不是笑话？ 王主任说的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经历过一系列事情以后，王主任发现，这个管事大爷的存在挺重要的，一个院子的风气好坏，和管事大爷的行事作风有很大的关系， 所以管事大爷也不能撤，现在仅靠街道和派出所，是远远管理不了四合院的人口问题的，建国没到十年，京城里的住户，历史不清的大有人在，这中间究竟有多少潜伏的敌特？谁也不知道。 秦大宝一听易中海和刘海中的处理结果，他倒是无所谓，这回这两个人，应该会老实许多，院里的气氛会好很多，虽然还少不了一些算计，但毕竟少了为了养老而设下的诸多的套路。 秦大宝明白，他的重生归来，本来就是要改变一些历史的， 秦大宝读过的书有很多，也很杂，他相信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也相信会有多维度空间的存在，现在的他，也不过是重生到了另一个维度空间里罢了。 虽然有很多地方相同，但终究不是自己曾生活过的那个世界。 王主任带来的好消息是，经过街道办的调整，从95号院倒下来了两间正房，一间耳房，准备分配给秦家，这也算是对秦家收养雯雯的一种补偿。 当然现在这个院里的住房街道办要收回。 这可不是多一间房的问题，现在住的四合院充其量叫大杂院，而95号院，那可曾是三品官住的地方，三进的院落布局，尤其是后院，一间耳房就比现在的正房还要大。 陆秀娥不用跟秦庆有商量，立马拍板决定了，换！这是咱应该得的， 王主任现在对秦家的印象是太好了，她本来就是想把95号院的管事大爷交给秦庆有。 秦大宝送王主任出门， 王主任看着秦大宝，笑容可掬：＂大宝啊，我听谭所长说了你和你爸举报敌特的事儿，好样的，奖励应该很快就会下来，以后你们家有什么困难，尽管到街道办找我，组织上一定会帮你解决。＂ ＂谢谢组织的关心，谢谢王主任。＂ 王主任笑着拍了拍秦大宝的胳膊：＂你这孩子善良，有担当，我很看好你，以后别叫什么主任不主任的了，叫王姨。＂ 秦大宝可是知道，这王主任官不大，权力可不小，他也不是倔驴，谁对他好当然知道，再说，他还有事要求王主任呢。 ＂王，王姨，既然分配了新房，我想把那边的房子整修一下，可不可以？＂ 这是规定，不管谁家想整修房子，必须要得到街道办的同意。 王主任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可以，只要不改变房屋的结构，你想怎么整都行，你去后面的帽儿胡同，找一个姓雷的师傅，他就是专门给人修房子的，见了他你就说我让你去找的。＂ ＂嗯呐。＂秦大宝高兴地应了一声。 秦大宝见过95号院的房子，可陆秀娥没见过，于是娘俩抱着雯雯妞妞，领着二宝到95号院转了一圈， 现在的95号院死气沉沉的，如果没什么必要，人都躲在家里，生怕易家刘家的事牵扯到自己。 娘俩到后院一看，后院有正房三间，两边各有一个耳房，其中右边的一间正房一间耳房住的是许家。 许家的老头叫许富贵，原来是娄半城的司机，老太太是娄家的佣人，现在许富贵和老伴搬到大兴去住了，这里的房子就留给了儿子许大茂。 这个许大茂是轧钢厂的放映员，他在轧钢厂可是窗户纸吹喇叭-名声在外，在这一片没人不认识他，这就是一个头顶流脓，脚底长疮的坏种，好色贪财，阴险小人一个。 院子还不小，一个月亮门把中院后院分开了，但是房子应该挺长时间没住人了，有点损害严重，不光是窗户要整，就连房顶的瓦都得换。 整个算下来，工程不小，陆秀娥掂量着手里的钱，如果动了给大宝存的钱，那指定是够的， 秦大宝会在乎这么点钱？他赶紧把这个修房子的活揽下来，答应一半钱父母出，另一半他出， 可是冬天不能大修，最后娘俩决定只把屋里整一下就成，这得赶紧搬过来，防止夜长梦多，这么好的房子，惦记的人肯定不少。 于是陆秀娥带三个孩子回家，秦大宝去找人修房，路过前院陆家的时候，雯雯站在门口，久久不愿离去，孩子看到这个房子就想爸爸妈妈，这一刻陆秀娥有点后悔换房了， 推开门一看，屋子里空荡荡的，家具杂物已经全都搬走了，雯雯哭了一会，才牵着陆秀娥的手离开。 秦大宝按照王主任说的地址，转到后巷的帽儿胡同，这南锣鼓巷周边有八个胡同，帽儿胡同离它最近， 对这个雷师傅，秦大宝隐约还有点印象，好像是京城样式雷家族的一员，不过是小老婆生的，古代这叫庶出。 提起样式雷，老四九城的人没有不知道的，据说这是一个古老的家族，祖籍江西， 大清两百年的历史，雷家八代人主持修建了皇家的建筑，圆明园，避暑山庄，天坛都是他们设计并建筑的，雷家一直是样式房的掌案，所以人称样式雷。 到了帽儿胡同，很明显比南锣鼓巷就窄了很多，原来这胡同里栽了两棵杏树，年头可不短了，杏树七八月份成熟，现在早就枝枯叶落了，剩下大木桩了。 十几个孩子正在胡同里跳绳，还有的孩子在追逐打闹，阵阵欢笑声传来，不知道是谁的口袋里装着苞米粒，零星的洒了一地。 秦大宝看着这一幕，有一点沉醉，多美的一幅画，带着淡淡的烟火气， 他知道，这两棵杏树可是周围几个胡同里孩子的快乐源泉，可惜，前几个月大炼钢铁的时候被连根锯掉，当成了燃料，那些当权派以为只是锯掉了两棵可有可无的大树，可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狂热行为毁了多少孩子们童年的快乐。 第57章 丈量房子 一个和妹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抢不过别的孩子玩跳绳，跳着脚急得哇哇大哭， 秦大宝笑着走过去，抱起了小女孩，帮她擦着小花猫一样的脸蛋，柔声说道：＂别哭，哥哥给你吃糖好不好？＂ 小女孩咧嘴哭着点点头：＂不骗银？窝七。＂ 秦大宝从邮差包里拿出两块奶糖，剥了一块放进小女孩的嘴里，小女孩乐的直拍手。 一个老太太走过来，接过小女孩，笑着说道：＂小丫，谢谢哥哥没有？＂ 小女孩吐了吐舌头：＂谢谢锅锅。＂ 秦大宝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小脸蛋，两辈子了，他总改不了喜欢孩子的习惯。 ＂小伙子，你是前巷的吧？＂ ＂是啊，大娘，我是前巷的，来找修房子的雷师傅。＂ ＂噢，是找我家老头子的，行，你等着，小丫，去叫爷爷，说有人找他。＂ 小女孩应了一声.飞快地跑了，老太太蹲下来把地上的苞米粒一颗一颗捡到围裙里，这个年代，没人糟蹋吃的东西。 雷师傅并没有像秦大宝想像中的那么粗壮，反而长得非常的儒雅，花白的头发，垂在鼻尖的老花镜，手里夹着三角尺和铅笔，笑盈盈地被孙女拖岀来。 秦大宝伸出右手：＂雷师傅好。＂ 雷师傅一愣，他没想到找他的竟是个清秀的少年，这秦大宝本来长得就很像他妈妈，再加上空间的改造，灵井水的滋润，如今的秦大宝可谓是具备了后世小白脸的所有魅力。 雷师傅和秦大宝握手：＂啊，你好，是你找我？＂ ＂是的，雷师傅，是街道办王主任让我来找您，我家里需要整修房屋。＂ 一听是王主任介绍的，雷师傅的笑容更盛：＂噢噢好，你家要修房，是想大动？还是想小改？＂ 现在饥荒灾年马上来临，想修房的人家不多，这雷师傅是靠这份手艺吃饭的，没活干就意味着没收入，这一听有活干就很兴奋。 ＂我想大动，除了不能改变房屋的结构，剩下的我都要动，不过现在是冬天，有些室外的活干不了，所以先弄屋里的吧。＂ 雷师傅一听更兴奋了，这手艺人最怕的就是接到小改动的活，发挥不出能耐，这一听是大动，让他心直痒痒。 ＂大动好，大动好，你家在哪？多大面积？＂ ＂我家在前巷95号，有两间正房一间耳房。＂ ＂噢，那也不小了。＂现在除了资本家和遗老遗少，老京城能有一个整院的人家根本没有，两间正房一间耳房就不错了，还有一家十几口人住一间房的呢？要是两口子想做点延续子孙的事儿，那全家老少得在外面等着，别害臊，也别不信，事实就是如此。 ＂等我一下，我去拿点东西，去你家量一下。＂ 小丫跳着脚也要跟爷爷去，雷师傅一寻思没多远，也就带着她了。 到了南锣鼓巷，有不少人认识雷师傅，纷纷打招呼， 进了四合院，雷师傅不禁长叹一声：＂唉，这个院子可有来头，民国的时候，李鸿章的侄子李经吾曾在这住过，后来段琪瑞的堂弟段琪佳也住过， 这个院子是三进院落，是京城标准的四合院建筑， 现在呀，这住家一多，就都造完了。 你看这垂花门，在中院和后院之间，以前说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指的就是这个门。 这后院的北房是正房，卧室就在北房东边，东北角是厕所，东南角是厨房，北为上又属水，南为下又属火，所以大家都说上厕所，下厨房。＂ ＂不过这厕所早就扒了，否则院里人都来后院上厕所，这后院就甭呆人了。＂老头一说起建筑就滔滔不绝。 雷师傅到了屋里，打开工具包，开始排尺记数，秦大宝也帮不上忙，就在院里抱着小丫唠嗑，你别说，这小丫头还是个话痨。 雷师傅过了二十多分钟才从屋里出来， 秦大宝从包里掏出烟来递给雷师傅，雷师傅见是中华烟，迟疑了一下，才接过来夹在耳朵上，这是好烟，舍不得抽。 秦大宝从包里把自己的本子拿岀来，和雷师傅细细的商量，本来他心里就有个规划，现在画岀来更直观。 雷师傅是行家，听了秦大宝的设计规划，手下也不闲着，把构图就划岀来了， ＂这些倒是不难，就是这个洗手间，我还得找找材料，下水倒是好办，这院子里原本就有厕所，只是后来拆了堵上了， 房梁吗……也没问题，我师弟那还有一些楠木，足够修房用了。＂ 秦大宝一听大喜，哎哟我去，金丝楠木？这可稀有，再过三十年，这些楠木就值老钱了， 关于这个下水一定要弄好，老京城的排水系统不好，尤其是南城那边，只要下大雨，前三门必定倒灌，平均两年一次闹水灾，这可真是房倒屋塌。 南锣鼓巷这边好一点，倒是也仅仅是好一点而已。 ＂小秦啊，你这屋地面准备铺什么呢？＂ ＂这个我不太懂，雷师傅，我看别人家都是用青砖漫地。＂ ＂青砖不好，这样吧，我还有一些金砖，都给你用了吧。＂ ＂金砖？＂秦大宝吓了一跳，他自然不会幼稚到想的是金子做的砖，但是金砖铺地，不是故宫才有的吗？ 雷师傅笑了：＂别害怕，金砖就是个名字，明朝永乐年间，迁都京城，当时苏州陆慕有个御窑，烧的砖就叫金砖，不过我存的这些金砖，不是故宫里的，而是圆明园的。＂这就没问题了，圆明园成了废墟，许多人盖房子就去那划拉东西，没人管。 ＂太好了，就用金砖。＂ ＂这个壁炉也好找，不过没有新的，只有八成新的，价格倒是不贵。＂ ＂没问题，雷师傅，您说包工包料多少钱吧？＂ 雷师傅算了一下：＂全下来得八百块钱。我们三个人，半个月完工。＂ 这个价格在那个年代都顶天了，这是精雕细琢的价格。 秦大宝沉吟了一下：＂雷师傅，偏了您了，这个价格您可挣不到什么钱，这样，我给您一千，不过工期可以快点吗？＂ 雷师傅大喜过望，这个小东家人虽不大，手面不小，他最愿意给这样的人家干活，不磨叽，有格局大气。 ＂妥了，我多找两人，十天完工。＂ 秦大宝取出五百块钱交给雷师傅，这是定钱，剩下的等交工以后再给。 约定好明天进场开工，雷师傅就要带小丫回去，小丫吃了秦大宝的糖，有些恋恋不舍。 秦大宝也挺稀罕小丫，又塞了两块糖给她，抬头笑道：＂雷师傅，那您看什么时候开工？＂ 雷师傅这人很干脆，一点都不磨叽，这前后巷离的不远，算得上邻居。 ＂明天吧，早干完早利索。＂ 第58章 柴禾垛被人点了 回到家，秦大宝对妈妈也只是说了房子简单修修，自己兜里钱够，陆秀娥也就没多问，她指了指里屋，小声说道：＂雯雯想爸爸妈妈了，你快去哄哄。＂ 秦大宝答应一声，把大衣和帽子脱了扔在了耳房，就去里屋了，陆秀娥这边剁肉，剁白菜，准备给孩子们包包子。 现在秦家的生活水平都不敢拿出去说，不光能吃饱，还能每天菜里有荤腥，就这生活，整个京城百分之八十的家庭都赶不上。 秦大宝进了里屋，见雯雯坐在炕稍，靠着炕琴，低着头抽泣，小妞妞偎在姐姐的怀里不停地给她擦眼泪，二宝急得是又装小猫又装小狗哄妹妹开心。 秦大宝一见，马上把腰塌了下来，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一下子扑在了炕上， 雯雯一见，马上抹了把脸，和妞妞爬到秦大宝身边。 ＂哥哥，你咋啦？哥…＂ ＂呜呜，锅，锅。＂ 秦大宝一翻身，仰面朝天，三张小脸凑了过来，雯雯关心哥哥，已经忘了难过， 秦大宝张开手掌，来回翻动几次，慢慢虚握，三个小家伙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都看着哥哥的大手。 秦大宝猛地张开手掌，十指之间夹着八颗大白兔奶糖。 三个小家伙同时＂哇＂地叫了起来。 秦大宝把指缝间的糖洒在胸口，又一张开手，八颗花花绿绿的水果糖又出现在指缝间。 小家伙们的小嘴都成了0型＂哇，哇＂直叫。 陆秀娥挑开门帘探头进来，见孩子们玩的高兴，也就抿嘴笑着缩了回去。 三个小家伙抢着哥哥胸口的糖，乐不可支，一个劲儿的叫：＂还要还要…＂ 秦大宝偷偷抹了一把汗，这戏法要是没有空间还真变不了。 他左一把，右一把，手上不停的出现西红柿，稻香村点心，不一会儿就在胸口摞成了小山。 小家伙们边吃边看哥哥变戏法，乐得前仰后合，只觉得哥哥是天下最厉害的人， 秦大宝坐了起来，盘腿靠着炕琴，把雯雯和妞妞放在腿上，二宝趴在哥哥肩头。 秦大宝柔声说道：＂你们知道吗？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天上的一颗星星，当他们离去以后，就回到了天上，温暖我们，照亮我们， 雯雯，你的爸妈就是变成了星星回到了天上，你要是想他们，就看看天上，哪颗星星冲着你一闪一闪的，就是他们在看着你，在和你打招呼呢。＂ 这种解释连秦大宝都觉得扯蛋，可是他又找不到更适合的方式来哄雯雯开心。 雯雯仰着小脸：＂哥哥，我其实就是有一点点想，可我见到你，我就不想了，我最喜欢哥哥了。＂ ＂窝也是。窝也最喜欢锅锅。＂ 这一刻秦大宝忽然觉得，自己的两个妹妹才是最美的星星。 他搂紧了两个妹妹，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宠溺：＂既然你们都喜欢哥哥，那哥哥是不是该做点好吃的表示一下呢？＂ ＂噢噢，吃好吃的。＂ ＂七好七的喽。＂ 二宝一下子搂住秦大宝的脖子，狠劲亲了一口，亲了秦大宝一脸的口水。 ＂我，也最喜欢哥哥。＂ 秦大宝怒道：＂滚边砬子！秦二宝，你整了我一脸的哈喇子！＂这个绝对不是星星，而是猩猩。 二宝哈哈大笑… ..... 转天，雷师傅就来了四个人，一看就是老手艺人，干活儿利利索索，有条有理， 秦大宝也就放手让他们开始干活，这一开始干活，院子里的人才知道后院的房子分配出去了，一时间议论纷纷， 后院的房子大，院子宽敞，这让院子里的人家都垂涎不已，曾经有不少人跑到街道办去申请过，结果都不好使， 这一分配出去，立马引起了众人的关注，问了半天，雷师傅记得秦大宝的叮嘱，始终没说出主家是谁。 秦大宝不知道这事，他起早下乡去看爷爷奶奶去了。 要说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不是父母，而是奶奶，爷爷排第二位，原来秦大宝以为是应了那句老话：老儿子，大孙子，老人的命根子。 前几天才知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在秦大宝三岁的时候，奶奶背着他上山采蘑菇，一不留神就被毒蛇给咬了，那个时候秦大宝才懂一点事儿，是他跑到山下叫来了爷爷、爸爸，救了奶奶一命，所以奶奶才最疼他。 当时秦大宝听了，一脸的震惊，他想又想，前世也没这环节呀？按说如果有，那他肯定会听说过，可一点印象都没有，证明百分之九十是在前世没发生过的， 这让秦大宝又陷入了怀疑，这个空间的历史会不会和那个有区别不同呢？上辈子雯雯这个时候正被关在耳房里挨饿受冻，再过三个月就被饿死扔在乱坟岗， 可是现在雯雯在自己和家人的爱护下，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地变化，那也就是说已经改变了历史，既然如此，大风暴还会不会来临？三年的大饥荒会不会持续？ 一想到这个，秦大宝的脑袋就短路，最后他终于承认，自己没有爱因斯坦的智商，就别忙活这样的事了。 到了秦家沟村口，找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拽出麻袋，里面装着二十斤大米，二十斤白面，五十斤玉米面，还有二斤白糖，一卷布料，十斤棉花，还有两瓶二锅头。 背起这么大的麻袋，像小山一样，秦大宝吸溜了一下鼻涕，迈步走向爷爷奶奶家。 秦家沟出门的人越来越少了，饥饿已经开始加重蔓延，小孩子都没力气在街上疯跑，这也是为啥不让二宝来乡下的原因， 一是只要他一来，爷爷奶奶拼命地省粮食给他吃，老秦头和老太太宁可自己不吃，也要把粮食塞进这几个孙子嘴里，而孙女却享受不到这种关爱， 别怪老人重男轻女，在旧社会，这女人一出嫁，就连自己的姓氏都没有了，贾东旭他妈一直叫贾张氏，有谁记得她在娘家时候的本名？ 在老人的心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吃得再饱，到了（liao）也是人家的人， 对此秦大宝也无力改变，几千年遗留下来的封建陋习，谁敢说能改变？ 二是二宝现在不缺吃不缺穿，你一个白白胖胖的家伙怎么和一帮面黄肌瘦的孩子玩到一起？不怕人家背后骂娘吗？大家都吃不饱，凭什么你可以？ 世人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这是人的本性。 ..... 秦大宝站在村口，四处打量了一番，村里冒烟的都不多，想了想，他终究不忍心自己的族人忍饥挨饿，看来还得想想办法拿出一些粮食来救急。 一推开大门，大军大全就跑了出来，往秦大宝身上扑，秦大宝笑着一只手去搂两个弟弟，心里对亲情感到无比的温暖， 没想到这两个货是奔着麻袋去的，他们抢过麻袋，像风一样卷回了屋里，留下秦大宝在寒风中凌乱， 气得秦大宝咬牙切齿，捋胳膊挽袖子冲到屋里，准备暴揍他们一顿的时候，被老秦头给拉住了， 听了秦大宝说的原由，老秦头笑得直拍大腿， 老太太抓起笤帚疙瘩递给秦大宝：＂大孙，用这个揍，手不疼。＂ 秦大宝踹了两货一人一脚，人家俩人蹲在地上往出拿东西，根本没在乎，连脚印都没拍。 老秦头拉着孙子坐在炕沿上，老太太搂着大孙，咋也稀罕不够， 秦大宝一摸炕上，只有一点温乎，立马气不打一处来。 ＂爷，咋不烧炕呢？我二叔老叔没去砍柴呀？＂ 这要是在城里，没柴少，指着那么点煤，屋里不烧炕倒是情有可原， 可守在山边，没柴烧？这不是开玩笑吗？随便到山上一划拉，都能弄一挑回来。 ＂咳，＂老秦头叹了口气：＂孙儿，你五伯家的立业疯了，谁也不认识，满嘴的胡话，说自己是火德星君下凡，要烧尽天下。＂ ＂啊？我大初哥家的老二，立业？咋疯了？他干啥了？＂ 老太太嗤笑了一声：＂一宿点了屯子里十二家的柴禾垛，咱家也烧了，这不你二叔老叔起早进山砍柴去了吗。＂ ＂奶，这立业不是比我还大几岁吗？因为啥疯的？＂ ＂可不是比你大五岁吗？因为啥？说岀来不够丢人的……＂ ＂咋啦？＂ ＂立业抓到他媳妇儿和他爹一被窝了。＂ ＂啥？＂秦大宝跳了起来：＂啥玩意儿？＂ ＂这大初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年轻时候在外面当货郎，没少和人搞破鞋，这年纪大了才回的村，这不，又和自己儿媳妇搞到一块儿了。＂ 老秦头坐在炕沿上，拿过烟袋，边装烟边说：＂立业这孩子从小就老实，哪受得了这个？孩子挨家点柴火垛，就说太脏了，得用火洗洗这个世界…＂ 第59章 带着儿媳妇跑了 秦大宝气得砸了一下炕沿：＂那现在呢？秦大初这畜牲，他人呢？＂ ＂跑了，带着儿媳妇跑了，你七爷爷已经开了祠堂，把他从族谱里除名了。＂ 老秦头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传来大喊大叫的声音，这声音叫得人心里难受。 秦大宝赶紧和爷爷出门看是怎么回事，奶奶没穿鞋，只有趴在窗户往外看，大军大全也跑了出来。 只见村东头有一个房子上空浓烟滚滚，许多人拎着水桶往那跑。 老秦头仔细看看，叹了口气：＂那是立业家，这孩子从昨晚上起一直把自己和对儿女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也不见人。＂ 爷爷奶奶家住的高，村子尽收眼底，说话间只见这火势熊熊，烈焰腾腾，绝对不像是猛然烧起来的。 大冬天的，北风呼号，一着起来火，就已经是没救了，再加上天寒地冻，水井离的远，眼看着房子被烧落架了， 幸亏农村盖房子，除了父母兄弟，就没有紧挨着盖的，也预留了防火道，这场大火才没烧到邻居家。 秦大宝扶着爷爷，步履蹒跚地回了家，老太太趴窗户看不仔细，见老头和大孙回来，就一个劲的追问是咋回事。 老秦头唉声叹气：＂是立业他们家，不知道咋着的火。＂ 老太太撇了撇嘴：＂这下可妥了，秦家沟可出大名了，以后村里的孩子说媳妇儿都不好说， 要我说，这根子就在七哥身上……＂ ＂你胡说八道，关七哥啥事？＂ ＂咋不关他事？我问你，大初和人扯犊子是第一次了不？上次去丁家坡扒人家寡妇门，让人堵屋里了，被打个半死，就差敲锣打鼓地送回来了， 七哥当时咋说的？还老爷们儿哪个在外不逢场作戏？扒寡妇门不算啥事，一句话把这事给抹了，像这样的事，没十次也有八次吧？要不是七哥这一次次把秦大初的胆子惯大了， 他敢偷自己儿媳妇？什么东西？可怜立业和俩孩子了。＂ ＂那也不能怪七哥呀，他一个族长不得压事吗？＂ ＂哼哼…＂老太太冷笑一声：＂越压事越大。＂ 老太太话音刚落，二婶两眼通红地挑起门帘进来了。 ＂哎呀大宝啥时候来的？＂ 老太太皱起眉头：＂老二家的，你这是咋了？咋哭了？你和庆福吵架了？这个小瘪犊子，看我不扒了他的皮！不对呀？庆福和庆贵打柴还没回来呀？ 是不是村子里谁欺负你了？谁呀？你告诉娘，敢欺负我儿媳妇，我砸他们家锅！ 哎呀到底是谁呀？你快说啊？你这性子能把人急死。＂ 二婶的性格内向，有点闷，就是俗称的八杠子压不出一个响屁的主。 ＂娘，没人欺负俺，俺是看太惨了，立业把柴火都堆在了屋里，一把火爷仨个全烧死了， 等火灭了，尸体都烧成炭了…＂ 老太太愣住了，禁不住泪如雨下，长叹一声：＂造孽呀……＂ 一时间屋子里都沉默了，秦大宝也没心思呆了，就要回城里， 老秦头和老太太舍不得，可也没心思留，秦大宝让爷爷把东西收一收，放在柜子里， 酒也得喝，下次再给爷爷带。 老太太拉着大孙的手，舍不得让孙子走，秦大宝又哄了半天，才出了门。 他没有从村东头出村，而是绕了一大圈才上了公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拿出一辆自行车，骑着自行车回家，这一路，尽想着村子里的这点破事了， 上辈子自打工作以后，除了清明，七月十五，还有妈妈，爷奶的忌日，就很少回村里了， 也没人特意跑城里来和他说村里的破事，在他心里，秦家沟一直是首善之地，现在冷不丁一听到这样的丑闻，心里直犯恶心。 这个带着儿媳妇跑了的秦大初，这俩人下场也好不到哪去，现在没有介绍信是寸步难行，像他们这种人，也只能跑到偏远山区当一辈子的黑户了， 他们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能够一跑了之，可怜留在村里的家人，再也抬不起头做人了。 路过副食品店，收起自行车，进去买了二两黄酱，两个妹妹特别喜欢吃炸酱面，就经常做给她们吃。 到了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二宝去牛大妈家玩去了，家里只有陆秀娥领着雯雯和妞妞在炕上玩。 他哄妹妹们玩了一会儿，陆秀娥一看秦大宝没什么精神头，知子莫若母，儿子这是心里有事，仔细一问，秦大宝就把村里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这差点没把陆秀娥给气死，这秦大初年龄和秦庆有差不多，和陆秀娥小时候就认识，陆秀娥从小就烦他，这是见个女人就迈不动步的东西。 秦大宝起身，问问妈想吃啥？他去做晚饭，结果都说要吃炸酱面， 要说这炸酱面，绝对是老京城人的最爱，一是它经济实惠，一碗酱，几种菜码，一盆面，全家吃得饱饱撑撑的， 二呢是好吃，做起来也方便。 刚把面和好醒上，素不跑了进来，才十岁的小丫头，已经是个美人胚子，她一进院就喊：＂大宝哥，大宝哥……＂ 妞妞趴着窗户看到素不，兴奋的大叫：＂姐姐，姐姐。＂ 秦大宝听到叫声从厨房走了出来，素不笑着跑过来。 ＂哥。＂ 秦大宝手上全是面，拿起手里的半根黄瓜递给素不。 ＂素不，你来有事？＂ 素不吃了口黄瓜点点头：＂我爸来电话了，让你后天上午拿着户口本和毕业证去厂里找他，他领你去报名。＂ 秦大宝知道，这是工作有着落了，本来吗，找工作对于秦庆有这样的工人千难万难，对于赵宇初这样的领导，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素不说完了要走，可是一进屋看到妞妞就又舍不得走了， 见她这双恋恋不舍的眼神，秦大宝忍不住哈哈大笑，用沾满白面的手轻轻捏了一下素不的小鼻子：＂去跟妞妞一起玩吧，在这吃完炸酱面再回家。＂ 陆秀娥见过傻大姐她们姐几个，也很喜欢素不，一个劲儿的留她吃饭。 素不也就答应了，她脱了鞋上炕，和雯雯妞妞妞玩嘎拉哈， 秦大宝笑着回去炸酱了，从空间里取出两根黄瓜，几个西红柿，一根茄子，他准备做茄子肉丁卤，比单纯的肉卤好吃。 这个季节能吃到新鲜蔬菜，连一般的领导都做不到。 果然，几个孩子更喜欢茄子肉丁卤，二宝更是吃了一碗半，撑得走不了道。 送完素不回家，秦庆有已经听陆秀娥说了村里的事儿，他也知道，这回秦家沟肯定上了十里八村的闲话热搜榜，也不禁上了火，坐在炕沿上一个劲的抽烟。 秦大宝一看，他爸抽的还是老旱烟，这是舍不得抽卷烟，对这他也没啥办法，只能亲了两个妹妹一下，抱起二宝回耳房睡觉了。 第60章 从小就不是什么好饼 转天早上起来，秦大宝陪着妹妹玩了一上午，十点多钟秦大宝没带帽子抄着袖子去95号院，看看雷师傅他们干活的进度， 雷师傅四人的手艺真不错，才两天的功夫，屋里已经有样了，只是现在屋里的杂物木料太多，还下不去脚，秦大宝进屋看了看就岀来了， 厨房也快整完了，木匠师傅正在打橱柜。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水果糖递给雷师傅， 雷师傅老脸笑得核桃纹都开了：＂哎哟哟，这可是好东西，谢谢小秦同志。＂ 他赶紧放进木匠兜子里，他可舍不得吃，留着给孙子孙女。 ＂雷师傅，还得几天能完工？＂ 雷师傅搬着手指算了算：＂还得五天半，我找人把屋子里全都打扫干净。＂ 秦大宝迟疑了一下：＂雷师傅，我再多给二十块钱，能不能多找两个人？我想尽快搬过来。＂ 雷师傅一听加钱，立马点点头，二十块钱，他再找五个人，每个人给两块钱，自己还能剩下十块。 ＂成，我再多找几个人，争取三天交工。＂ 秦大宝往出走，刚到中院就见到傻柱拎着两个饭盒，没戴帽子，满头大汗地走进来，后面是贾东旭，再后面是垂头丧气地易中海和刘海中。 易中海和刘海中这两天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现在在厂里，他俩不需要参加劳动，但是每天仍旧去上班， 只是上班的地点是在保卫科里，捧着书进行思想学习， 这两天无论在厂里，还是在四合院，没人敢跟他们说话，这让心高气傲的易中海几近崩溃，对秦大宝的恨意越来越强烈。 刘海中也恨秦大宝，但是他胆子小，看到秦大宝，他恨不得把脑袋插裤裆里去。 傻柱这两天过的是相当的哇塞，秦大宝提供的猪肉可给他挣了大脸，主任自不必说了，就连李副厂长中午都敬了他一杯酒，在食堂不光是升职加薪，今天下午还有大妈要给他介绍对象。 傻柱可不是真傻，相反倒是精明的很，他清楚这一切都是秦大宝带给他的，于是对秦大宝的感激之情更深了。 ＂兄弟＂傻柱看到秦大宝立马眉开眼笑，丝毫不理会易中海等人难看的脸色，秦大宝也没搭理那三个人。 ＂你咋上后院去了？＂ 秦大宝想了想，这要搬来的消息终究瞒不住，现在换房的事已经定了，谁也整不出什么妖娥子了，索性大大方方的说岀来。 ＂柱哥，以后咱们要成邻居了，街道办把后院的两间房换给我家了。＂ ＂啊？＂不光是傻柱，就连易中海，刘海中和贾东旭听了都目瞪口呆。 ＂我艹，昨儿看到雷师傅收拾房子，咋问都不说是谁搬来，到厂里还打听呢，原来是兄弟你们家搬来？这可太好了，以后喝酒可有伴了。＂ 易中海和贾东旭的脸色铁青，而刘海中小眼睛骨碌碌乱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柱哥，这大中午的你们怎么回来了？＂ ＂咳，这不是大炼钢铁吗？区里号召年前再冲一把刺，努努力加加油，街道看我们都是轧钢厂的，这不，给我们一个令，要炼出成绩，向新的一年献礼，厂里放了我们三天假整这个。＂ 这时许大茂推着自行车从院外走了进来，这个许大茂可是四合院中的话题人物，当然不是什么好话，这个人吧，用秦大宝他爸秦庆有的话来说，从小就不是什么好饼。 这点秦大宝和他爸看法大致相同，许大茂是个真小人，他的坏是表里如一的，撒谎撂屁，挑拨离间，坑蒙拐骗，好色如命，所有的这些词都能用在他身上。 许大茂一向的作风是损人不利己，在这个四合院里，他的人缘最次，但是除了傻柱，还真没人敢惹他。 许大茂不愿意和易中海他们打招呼，捧高踩低是他的本能，至于傻柱？俩人都把对方当成臭狗屎。 对秦大宝，许大茂不熟悉，但也听说了，这是个硬茬子，欺软怕硬是许大茂的另一个本能，他笑着冲秦大宝点点头：＂吃了吗您呐？＂ ＂吃了吃了，您刚下班？＂毕竟以后就成了借壁邻居，不好给人冷脸，只能笑着回答。 ＂下啥班呀？回来取两件衣服，还得下乡。＂许大茂是轧钢厂的放映员，负责给几个乡村放电影，这可是个好活，有名还有外捞，到哪去放电影都被当上宾对待。 ＂得嘞忙您的。＂ ＂回见了您！＂许大茂推着自行车，跟没见到易中海几人似的，扬长而去，气得易中海和刘海中直跳脚，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秦大宝和傻柱打了个招呼，他说要回家取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贾东旭和刘海中回家了， 易中海背着手，到后院转了一圈，后院现在成了个大工地，楠木啥的都运进来了，堆了半个院子， 屋里的门窗全拆了，雷师傅他们干的是热火朝天 易中海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回到家，扯过一大妈耳语了几句，一大妈点点头， .... 这边秦大宝边走边寻思大炼钢铁的事儿， 炼钢的原材料暂且不说，就是这个焦炭去哪里找？ 钢的熔点是1500摄氏度，一般煤的燃烧可以达到500到700摄氏度，最高是1000度， 炼钢？开玩笑呢吧？ 结果经过几个月的努力，老百姓家里的锅都捐了出来，可想而知，这种大杂烩能炼出什么？ 不过是没用的铁疙瘩罢了。 到了过大年前，政府才叫停了这项运动，实在是折腾不动了。 秦大宝知道，类似这样的运动只是开始，以后这样的事多着呢，你还不能有意见，否则的话就是各种各样的学习班在等着你，秦大宝才不做这个傻事呢，谁愿意提意见谁提，他就一个原则，我不入地狱，谁特么愿意入谁入！ 他回家和陆秀娥商量了一下，收拾了一些铁锅菜刀破铁炉子，用麻袋一装就去了街道。 经历过大风暴的人都知道，响应号召，跟着形势走，越走在前头的越吃香， 果然，秦大宝把铁器一交上来， 王主任是＂龙颜大悦＂，她现在是越看秦大宝越稀罕，这孩子太支持她工作了，有了带头的，后面的工作就好做了， 王主任一高兴，把秦大宝参加集体劳动的苦役给免了，秦大宝也开心，这就是他的目的， 秦大宝一走，王主任立刻打电话给区里，向区里报喜，区里也非常重视，决定将秦大宝列为典型，进行宣扬。 第61章 姜是老的辣 贾东旭气鼓鼓的回到家，秦淮如早把饭菜端上来，不过是棒子面窝窝头和拌萝卜丝咸菜，贾东旭与他人不同的是，摊了两个鸡蛋，毕竟全家五口人，只有他一个人上班，也只有他一个人是城市户口，有定量粮，别人只能吃黑市粮。 要说这个事吧，就怪贾张氏，当初秦淮如嫁过来的时候，是可以把农村户口转为城市户口的，她不干呐，就贪图秦淮如乡下那二亩自留地， 结果现在想转也转不了了，这可把贾张氏后悔死了。 贾东旭也不是啥勤快人儿，在单位天天偷懒，人还笨，守着个八级钳工的师傅，不好好学习，现在也才是个二级钳工，每个月挣31.5元。 棒梗到了饭点也回来了，一看又是窝窝头大咸菜，忍不住咧开嘴一顿嚎，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奶奶，我要吃肉。＂ 他可不敢和贾东旭闹，否则必保挨顿揍， 小孩子的智慧，谁对他好他闹谁。 贾张氏最疼棒梗，她抱着棒梗一顿＂心肝宝贝儿＂又转过头冲着秦淮如吼道：＂你也不说整点肉，天天吃这个，都把我大孙儿饿瘦了。＂ 秦淮如想死的心都有，每个月只有贾东旭的二两肉票，得攒几个月才够吃一顿肉，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让她一个家庭妇女去哪整肉去？讨要不给，哭穷不理，秦淮茹也没办法， 贾东旭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妈，你以后说话可得加小心了。＂ ＂为啥呀？＂ ＂为啥？人家爷爷一家就要搬到咱们后院了，这以后有了靠山，还有咱娘俩说话的份了吗？＂ 贾张氏一头的雾水，这个逼崽子说话纯粹随了他那个死爹，总是云里雾里的。 ＂啥意思？说明白点儿。＂ ＂就是秦淮如她堂爷爷秦庆有一家要搬到后院了，现在收拾的房子就是分配给他家的。＂ ＂啥玩意儿？凭什么？＂贾张氏立马炸了， 秦淮如是又惊又喜，这对她来说可是好消息，的确像贾东旭说的那样，腰板硬了起来，眼神都硬气许多， ＂凭什么？就凭人家收养了陆家的那个赔钱货呗，街道奖励的。＂ 贾张氏咬了咬牙，又笑了：＂呵呵，那样也好，以后咱家缺啥少啥的，就让淮如去借，他们家做了好吃的，还能少了我孙子的？挺好。＂ 贾东旭看了他妈一眼，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这么占便宜的事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回心情一好，窝窝头都变得香甜了起来。 .... 在一大爷家的房山头，一大妈和二大妈说着悄悄话，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秦大宝， 一大妈撇撇嘴，又低下头去， 二大妈怨恨地看着秦大宝，倒是说话了：＂姓秦的，你家修房跟街道说了么？＂ 秦大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当然说了，你算干嘛滴？用得着你问吗？＂ 说完直接走了。 这可把二大妈差点气尿了：＂这是什么话？这个小杂种，跟谁这么说话呢？没家教的东西。＂ 一大妈头也不抬，悠悠地说道：＂这个小崽子现在可太狂了，连你这个管事大妈都不放在眼里了。＂ 现在95号院，只有刘海中的管事大爷没有被捋掉，这二大妈跟二大爷一样，都是草包，叫一大妈一挑拨，更是破口大骂， 一大妈又说道：＂你说现在马上要垒高炉炼钢，这个秦家现在修房子，要是谁能动员他家把木头捐岀来，那可是大功一件，兴许呀到时候论功行赏，能在单位当个主任啥的。＂ 二大妈听了，眼睛一亮…. 刘海中原来是七级锻工，每个月工资82元，他的生活在四合院中稳占鳌头，回到家，小酒，炒鸡蛋，隔三差五地吃点肉，日子过得是有滋有味， 他老婆也争气，给他下了三个崽儿，都是男孩儿，按说这样的日子他应该知足， 谁知道他是个大官迷，总想着闹个一官半职的，跟他那个汉奸老爹一个操性。 现在这当官梦成了泡影，把他这个火上的，只能在家借酒消愁。 二大妈就是个农村妇女，蠢得一塌糊涂，她刚被一大妈一挑拨，这心里的小火苗旺旺的， 一回家就迫不及待地凑了过去， ＂他爹，我跟你说点事儿。＂ 刘海中眯缝着小眼睛，神态威严地点点头：＂啥事？＂ 对于丈夫的架子，二大妈早就习惯了，她也认为自己家老爷们儿就是当官的材料， 刘海中旁边坐着他们的大儿子刘光齐，刘光齐和秦大宝同岁，不过秦大宝上的是高中，刘光齐上的是中专，现在呆在家里等分配工作， 他的两个弟弟刘光天，刘光福端着饭碗，小心翼翼地看着刘海中，这是家规，他爹不动筷，他们就不能吃饭。 刘光齐可不管那事，伸筷子夹鸡蛋，大口开吃，刘海中像是没看着似的，在刘海中的心里，长子嫡孙才是正统，这也是缘于他的家世背景，这种封建残余的思想，完全被他贯彻在家庭之中， 至于刘光天哥俩，不过是刘海中用来释放怒气的工具而已， 二大妈给刘海中倒了盅酒：＂他爹，后院的秦家修房子，昨儿拉来了好多的大木头…＂ 刘海中把酒盅里酒一饮而尽，咂巴了一下嘴，夹起了一块鸡蛋塞进嘴里，刘光天刘光福这才开始吃饭，但也只能夹咸菜，鸡蛋是碰都不敢碰的。 ＂秦庆有特么挺有钱呐？哪弄的呢？＂现在雯雯父母留下的工作财产都被街道办掌管，倒是再也没人敢说秦家的闲话了。 ＂他爹，我是这么寻思的，你说街道办这两天不是又要炼钢了吗？那炼钢是不是得用烧火？那烧火不得用木头吗？你说，你现在是咱院里唯一的管事大爷，你要是动员秦家把木头和砖头都捐岀来，街道办和厂里一高兴，是不是能给你个主任呐组长啊当当？你这点历史问题又算个屁呀？＂ 刘海中一听，眼睛亮起来，你别说，老婆子出的主意中啊！太中了！ ＂得了妈。＂刘光齐扒拉一口饭：＂那人秦家能同意吗？人也是花钱买来的。＂ 刘海中恶狠狠的将一盅酒灌进嘴里：＂操！他不同意？他不同意就办他的学习班，一家狗崽子，还能让他反了天？＂ 刘光天见他爹的情绪和环境气氛都挺到位的，就偷偷夹了一块鸡蛋， 刘海中抡起手中的筷子，一下子就抽在刘光天的脸上，他是七级锻工，这手劲儿得多大？ 只听刘光天惨叫一声，脸上迅速肿出了两道檩子， 刘海中红着眼睛一顿暴骂，手里的筷子不停地抽打刘光天，这气势快把房盖顶起来了，这一切的源由只是因为儿子偷吃了一块鸡蛋，这特么可是亲儿子！ 第62章 这瘪人没多大的尿性 这边傻柱和秦大宝俩人打开了一瓶二锅头，就着傻柱带回来的菜，俩人开始小酌慢饮， 傻柱哈了一口酒气：＂兄弟，我们主任说了，你要是再有什么好东西，尽管往我们那送，肯定最高价，你放心，有哥哥在，不差事，＂ 秦大宝端起杯，和傻柱碰了碰：＂妥了哥哥，谢谢的话我就不说了，全在酒里。＂ 二人干了这杯酒，傻柱看着秦大宝：＂兄弟，你别怪哥们儿啰嗦，陆家那工作你真的不留一个给自己？你是高中毕业，到厂里当个技术员肯定没问题呀。＂ 秦大宝摇摇头：＂柱哥，那工作是雯雯的爸妈留下的，除了雯雯，谁也不能动，再说了，我已经托人找好了工作，那个才是我喜欢干的。＂ ＂啥工作比咱轧钢厂还好？＂ 秦大宝笑了：＂等事情落地了我第一个告诉你。＂他不是故意瞒着傻柱，实在是傻柱这张嘴太没把门的，只要是他知道的事儿，用不了两个小时，就成了尽人皆知的事儿。 ＂得嘞，我就等着看看什么工作比轧钢厂更好。＂ ＂没问题，到时候我请雨水吃烤鸭。＂ ＂哎我艹！你小子属于卸磨杀驴呀？咋地？我这头驴干完活了，连顿烤鸭都捞不到？＂ 秦大宝把他的酒满上：＂那能忘了您吗？＂ 他凑到傻柱耳边：＂我呀给您留了瓶茅台，咱拿回俩烤鸭，咱哥俩在家消停的接茬喝。＂ 一提茅台，傻柱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吃的东西他不在乎，这酒他可必须得喝。 ＂咳咳＂门外传来两声干咳，这可把傻柱和秦大宝给腻歪坏了，这特么谁呀？大中午的串门子？ ＂谁呀？＂ ＂我，你刘大爷。＂ 要说这大冷天的，你刘海中直接进来不就完了？还总是这拿腔作调的，一个工人，总整出一副干部的模样。 ＂哟，小哥俩喝着呢？＂刘海中穿着藏蓝色的中山装，里面是棉袄，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傻柱翻了翻白眼：＂哟呵我说二大爷，今儿你可来晚了，我俩快喝完了，你看，酒瓶里就剩个底了，就不请您喝了。＂ 这一声二大爷可把刘海中气够呛，现在这个院里，易中海和阎埠贵都被捋了，只剩下他一个管事大爷，这傻柱还叫他二大爷，居心何在？ ＂傻柱，该改口了，我现在可是院里唯一的大爷，你要么叫我一大爷，要么叫我刘大爷，再叫二大爷小心我跟你急！＂ 傻柱＂啪＂的一下把筷子往桌上一摔，站了起来：＂怎么茬刘海中？你这是到我家里来教训我来了是吗？＂ 刘海中这个瘪人没多大尿性，他一看情况不对，这傻柱是酒喝透了要翻脸，他急忙后退一步。 ＂我告你傻柱别犯浑，我可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秦大宝的。＂ 秦大宝站起身，拍拍傻柱的肩膀，他看着刘海中：＂找我？你找我有啥事儿？＂ 刘海中清了清嗓子，把手背到后面：＂秦大宝，你们家现在也算我们院里的人，街道办下发的号召，也有你们家一份，现在我命令你，立刻停止整修房子，把木头和砖头捐岀来，支援大炼钢铁….＂ 他话没说完，秦大宝抬腿一脚：＂我去你妈的！＂ 刘海中悴不及防，惨叫一声就被秦大宝一脚踹在大肚子上， 他脚被门槛一绊，整个人平着就摔了出去， 这还是秦大宝收着劲儿，否则这一脚就能要了他的狗命， 院子里尽是洗衣服和洗碗筷的人，刘海中的这一声，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了， 秦大宝和傻柱大踏步走出房间，冷冷地看着爬不起来的刘海中， 他是真的恼了，这些人像是附骨之蛆，甩都甩不掉，他以为对付了易中海，这些人应该消停了，现在一看，还是下手太轻了，都不长记性。 二大妈和刘光齐兄弟也闻声出来了，二大妈一见二大爷爬都爬不起来了，惊叫一声扑过来，扯开嗓子开嚎。 刘光齐胆子最小，跟刘海中一个损样，属于耗子扛枪窝里横，你看他在家欺负两个弟弟行，因为那有他爹撑腰，一到外面就不行了。 他想退回去，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得不过去，只能低着头去搀扶刘海中， 而刘光天和刘光福俩兄弟，却缩在一边，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 这围过来的邻居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秦大宝和傻柱的造型，甭问了，肯定是这二位爷出的手。 刘海中捂着肚子，肚子里边像是翻江倒海一般，他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易中海和一大妈也岀来了，见此情景，易中海低声在一大妈耳边说道：＂闹，闹得越大越好，我去喊街道办。＂ 一大妈在刚才吃饭的时候，就把挑拨二大妈的事说了，易中海一琢磨，自己出的这个主意真不错， 首先是站在大义上，响应政府号召，谁也不敢说是错的，如果秦家真的把木头和砖头捐了，那么他的家就成了破烂，解了一口心头之气，如果不捐，那更妥了，不响应号召，属于落后分子，最次也是办他的学习班， 再者，大院里只剩下刘海中一个管事的，如果他下去了，说不定街道办会将他再提上来，大院不可一日无主啊， 易中海想来想去，这件事对他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既然这样，闹得越大越好，他偷偷地溜了， 一大妈蹲下来看了看刘海中，回头冲着秦大宝和傻柱叫道：＂谁干的？因为啥打人呐？＂ 秦大宝不屑地看着她：＂我踢的，怎么了？＂ 一大妈站起来：＂还怎么了？秦大宝，你刘大爷是个长辈，就算是平辈，也不该你揍的呀？你这是什么作风？抬手就打？你这分明是旧社会军阀的作风！＂ 一大妈三言两语，就把一顶大帽子扣在了秦大宝的头上，这老娘们真是让秦大宝刮目相看，原来在这个院子里，论起心眼多，属这个女人的段位最高，真是面带猪相，心中嘹亮，闹了半天，平时一副慈眉善目都是伪装岀来的， 秦大宝冷笑一声：＂你可真会说风凉话，我只想问你一句，如果有人想扒你的房子，让你露宿街头，你会怎么样？＂ 一大妈是知道原委的，所以她不会被问倒：＂那要看是怎么说了，如果是响应政府号召，那我觉得是可以的。＂ 这下院子里的邻居们大都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今天才知道是秦家开始整修房子，要搬过来，大家伙儿是既羡慕又嫉妒，但最多说几句酸话，可没人这么坏，让人把修房子的材料捐岀来，这是把人往死里得罪啊。 秦大宝眯起眼睛，他可算是知道了，这刘海中草包一个，怎么会想到让自己家捐木头和砖头呢？看来源头是在这儿， 第63章 小人行径挑拨离间 ＂好啊！＂秦大宝忽然笑了：＂刘海中命令我把修房子的木头和砖头捐给街道，你又说的这么大义凛然，既然如此，我同意，但我有一个条件， 就是你易家和刘家也要响应号召，把自己的房子扒了一起捐，总不能我成了先进，而命令我的人成了落后分子吧？＂ 此话一出，不光是一大妈的脸色突变，就连刘海中都脸色铁青，邻居们更加不敢说话了， 开玩笑！这一家一户人口众多，现在的房子还住不过来，为了当什么破先进，还得把自己的房子扒了捐献出来，捐岀来全家住哪？住露天地吗？ 要说这人性就是卑劣，说别人那是小嘴叭叭的，轮到自己就成了尿尿哗哗的了。 傻柱一直听着，实在是忍不住了，上前一步。 ＂我说你们是怎么回事？啊？就是见不得人家有一点好是不？一大妈，我一向敬重您，上回要不是您求我，我早把易中海送局子里去了，您怎么也跟他们一样往死里逼人家呢？ 都说响应号召，这没毛病，可政府没让人把房子扒了支援建设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政府就应该把这四合院都扒了，大家一起上街上打地铺，我想不管是政府还是街道办，都不会允许这样吧？ 你，一大妈，你，刘海中，以前我很尊敬你们，因为我觉得你们都是好人，都能明是非，讲道理，现在一看，呸！姥姥！你们就是狗屎，看一眼闻一下都觉得臭的东西， 秦家怎么你们了？啊？让你们这么往死里欺负？我告你们，今儿我撂下一句话，从今往后，谁敢再欺负人，我何雨柱第一个不答应，我把你们家锅给砸了！＂ 傻柱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面如土色，谁都知道傻柱的为人，那可是唬到家了，说到做到， 秦大宝拍了拍傻柱的肩头，傻柱的一番话让他十分感动，今天的事让秦大宝明白一个道理，这赶狗入穷巷，必须得把狗打死，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狗会再反咬人一口。 ＂刘海中，今儿个的事，咱俩没完，本来我想放你一马，但是现在，你好自为之吧。＂ 刘海中捂着肚子，借媳妇儿的力站了起来，他冲着秦大宝大叫：＂你什么意思？我让你捐木头，不还是想让你积极进步吗？这还错了？还你放我一马？告诉你小子，今儿你踹我的一脚，咱们没完！光齐，去，上派出所，报案，就说有人行凶杀人！＂ ＂谁行凶杀人啊？＂一个声音从垂花门那里传来， 大家回头一看，只见垂花门外鱼贯走进几个人， 打头的正是街道办王主任，她的身后跟着派出所谭勇军所长，再往后是街道办干事王长河，还有易中海。 原来这易中海叮嘱完一大妈，就赶紧去街道办报告， 现在临近过年，再加上区里号召大炼钢铁，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一起了，王主任正在和谭所长商量过年巡逻的事， 这正商量呢，易中海闯了进来，他气喘吁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他把责任都推给了秦大宝，什么专横跋扈，不响应政府号召，动手伤人，总之就是罪不可赦，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王主任越听越怒，她看易中海就跟看一个恶人一样，心里的怒火简直就要压抑不住了。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秦大宝把家里的铁器都交了上来，如果不是这几天她对院里发生的事儿都有所了解，那她还真的会因为易中海的话而对秦大宝产生看法， 但是现在，王主任只觉得易中海处处在搬弄是非，栽赃陷害，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头一次，她对自己选管事大爷的眼光产生了怀疑，这样一个表面正气十足的人，怎么内心会这么龌蹉？难道他以前都是伪装的吗？ 不过王主任是个很有城府的人，她表面上不露声色，压下心中的怀疑，王主任站起来对谭所长说道：＂老谭，走，咱们去95号院看看。＂ 谭勇军不是个笨蛋，他从易中海的话里行间听出了问题，见王主任一说去四合院看看，也就点点头， 在往出走的时候，他低声对王主任说道：＂王大姐，这大炼钢铁也没说让群众把盖房的木头和砖头捐岀来呀？这不扯犊子吗？人家把盖房子的材料都捐出来，人家去哪住？ 这个人有问题呀！＂ 王主任点点头：＂这就是个小人，别说了，到了地方再说，孰是孰非到时候一目了然。＂ 所以才有了王主任，谭所长他们一起进来， ＂怎么回事？谁打人了？＂谭所长来回打量了一下， 刘海中满脸堆笑：＂我，我，谭所长。＂ ＂咋地？你打人了？你说你这么大岁数怎么还打人呢？＂ ＂不，不是…＂刘海中懵了，他有个见官的病，一见当官的就怂：＂是我，我被人打了。＂ ＂噢，＂谭勇军听易中海说了秦大宝踹了刘海中的事儿，不过易中海用的是春秋笔法，没说踹几脚，只说很严重，不过易中海和刘海中忘了一件事， 就是秦大宝和他爸把敌特案给了这个谭所长，这就算是上赶着给谭勇军送功劳一样，谭所长对秦大宝印象很好，一直挺感激的，人都是偏心的，公安也不例外， 再一看面前的这个刘海中脑满肠肥的损样，一副鬼子的翻译官模样，再加上他的成份问题，他就从心里讨厌，所以噢了一声也就没问下去， 刘海中正等着谭所长往下问呢，他也好哭诉一下冤情，结果谭所长不问了，这就像正跟老婆探讨生儿育女的奥秘时，突然身体疲软了，这种上不上，下不下的感觉，让他差点咽唾沫把自己噎死。 ＂谭，谭所长，我，我被这个小崽子给打了……＂ 谭所长转头和王主任说话，装听不见。 刘海中急了，大吼一声：＂我被姓秦的这个小崽子给打了。＂ 谭所长回头眼珠子一瞪：＂你嚷什么？看你中气十足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被人打了。＂ 刘海中又差点噎死，这肚子又拧劲儿疼了。 王主任背着手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左右看了看，果然，易中海已经躲到了人群后面，王主任忍不住撇撇嘴，这是典型的小人行径，挑拨离间，她对易中海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刘海中咬了咬牙，忍着疼，他必须上前，自己不能白挨打，这份功劳自己得捞到手。 ＂王主任，这不是街道刚下了文吗，区里号召大炼钢铁，我们院坚决拥护政府的决策， 这个秦家，正好要修房子，我就寻思让他家把木头和砖头都捐岀来，正好炼钢烧火用，我就来找秦大宝，动员他捐献，他不听，我就以管事大爷的身份，命令他交出木头和砖头，结果话没说完，就被他一脚踹岀来了。＂ 易中海对刘海中说的话并不满意，前面还行，后面说什么管事大爷，命令啊这些，简直是画蛇添足，这个老刘果然是个蠢货。 王主任带着冷笑看着刘海中：＂还有吗？＂ 刘海中一听，精神一振：＂王主任，我觉的像秦家这种落后分子，应该办他的学习班，并且参加劳动，不光要改造他的思想，还要从根本上改造他的肉体。＂ 王主任笑容不变：＂没了？就这些？＂ ＂噢对了，他还得赔偿我的医药费。＂ ＂那你认为多少钱合适呢？＂ 第64章 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刘海中和二大妈交换了一个眼神，二大妈明白，这是要自己上场，她扬声说道：＂要赔给我家老刘，五，不，十块钱！＂ 围观的邻居哄的一声炸开了，这刘家太你妈黑了，多大点事儿要十块钱呐？ 傻柱气得直喘粗气，刚要说话，秦大宝拽了他一把，轻轻地摇了摇头，意思是别急，看王主任怎么处理。 王主任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但是在有心人眼里却是满满的嘲讽，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直觉感到事情的发展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乐观。 ＂刘海中，按说十块钱的赔偿不多，但咱们先一件事一件事的捋清楚， 首先，你说你动员秦家把正在建房的木头和砖头捐出来，响应政府号召，不要做落后分子是吧？＂ ＂对对，我们院一直是先进大院，不能被落后分子拖了后腿，我也要用实际行动来和封建家庭划清界限。＂ ＂好，对你刘海中的这份觉悟，我得提出表扬，但是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您请问，您请问。＂ ＂既然你刘海中觉悟那么高，你要捐出什么？＂ ＂啊？我捐？我捐…＂刘海中是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过自己也要捐， ＂俗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既然命令别人捐献，你首先是不是得以身作则呢？你也捐木头和砖头吗？不过，这房子可不是你刘海中的，你想捐也捐不岀来呀？＂ 刘海中是瞠目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就是人性的卑劣，自私自利，慷他人之慨，那是义正严辞，讲起道理是头头是道，轮到自己，却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拼命往后缩， ＂再者，你说你命令秦家交出木头和砖头，你凭什么？你有什么权力去命令别人？＂ ＂我，我是管事大，大爷。＂ 王主任的头疼了起来，这一段时间她总是听街道里的居民抱怨，基本上各个院子里的管事大爷都是独断专行，利用这个名头狐假虎威，用来压制别人， 当初区里建立管事大爷，是为了协调邻里关系，防敌特用的，现在不光没有发挥出大的作用，反倒树立出另一股的势力，而且这股势力甚至蔓延成了＂一家一户一言堂＂ 看来应该向区里反映一下，是否该取消这个管事大爷的名头了。 ＂管事大爷？你也配？你看看你们这些管事大爷都干了什么事儿？易中海，自私自利，打压群众……＂ 易中海脑袋嗡的一下，王主任此话一出，他再无翻身之日。 ＂阎埠贵，枉为人师，道德败坏……＂ 人群外面的阎埠贵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差点骂出声：关我屁事。 ＂至于你刘海中，你为了自己肮脏龌龊的心理，去欺负人！你不是说秦家是落后分子吗？就是你口中的落后分子，今天中午头一个把家里的铁锅、铁壶、菜刀等铁器，都交到了街道办， 他不光是区里第一个响应政府号召的人，即使是市里也是第一个，区里决定，将秦大宝树立成先进典型进行表彰， 刘海中，这样的人你还诬蔑他是落后分子吗？还要办他的学习班吗？＂ 王主任叹了口气，真心的感觉到累，她和谭所长耳语了几句，谭所长点点头。 王主任提高了声音：＂我和谭所长商量了一下，易中海和刘海中两家要从95号院搬出， 如果易中海和刘海中还留在南锣鼓巷，势必还会搅风搅雨，以后还会起幺蛾子，影响胡同里的安定团结， 我会和街道办的同志商量一下，看看哪里有空下来的房子，具体的情况明天会有人来通知你们。＂ ＂啊？＂易中海是万万没想到，王主任会处理得这么狠，他的牙上下直打哆嗦，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海中彻底懵了，他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他甩开二大妈，扯着嗓子喊道：＂王主任，你不公平，我错哪了？我响应号召我错哪了？我要去告你！我要告你！＂ 王主任轻蔑地瞟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去吧，随便你去哪里告！哼哼，希望你能告得赢，否则，你就不用搬家了…＂ ＂啊？＂刘海中心中一喜，原来告状还有这好处？ 王主任厉声说道：＂你们全家去大西北吧！＂ 没等刘海中说话，刘光天扑上来，一把捂住他的嘴，急得说话都瓢了：＂闭嘴！你丫给我闭嘴！＂ 刘海中多大力气？能被一个少年给按住吗？他两眼一瞪，猛地甩开刘光天：＂艹你妈的！你敢捂老子的嘴？滚！老子就不信了，天下还没有讲理的地…嘎…＂ 他两眼一翻，身子向前栽倒，正压在刘光天身上，大体格子压得刘光天妈呀妈呀直叫。 二大妈神情平静地把手中的铁锹扔在地上，回头叫道：＂你爸又犯病了，光齐，光福，赶紧的，把你爸抬屋里去。＂ 围观的人都看傻了，这是个什么画面？咱们院净出新鲜事，这个话题又能上南锣鼓巷的闲话扯蛋榜了。 王主任拍了拍秦大宝的胳膊：＂大宝，你该干嘛干嘛，我明天派人来帮他们搬家。＂ 秦大宝的心里都乐开了花，差点就唱岀来，他咬着嘴唇点点头，不敢张嘴，一张嘴乐出来就不好了。 王主任和谭所长往出走，谭所长低声说道：＂大姐，这两家人真不是东西，你打算往哪搁他们？＂ 王主任抿嘴一笑：＂龙须沟，东晓市街。＂ 谭所长脚步顿了一下，暗中抹了一把冷汗，这老娘们真狠呐！果然从战场上走过来的女人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 秦大宝也没回傻柱家，他明天要和赵宇初去市局报名参加考试，也就早回家了， 刚到家就看到牛大妈正坐在炕沿上眉飞色舞地和陆秀娥说这事呢，陆秀娥乐得前仰后合， 不过，见到秦大宝进来，还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秦大宝立刻灰溜溜地爬到炕上，哄弟弟妹妹玩去了。 等到晚上秦庆有回来，一进门就骂了他一顿，可秦大宝分明看到他爸的目光里尽是兴奋的眼神， 他撇撇嘴，他老爸就是这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真能装… ps:今天七夕，小鱼儿祝书友宝宝们节日快乐，对宝宝们的厚爱无以为报，小鱼儿只能加更一章。 第65章 市局报名考试 转天早上，秦大宝早早地就起来了，赵宇初在第二轧钢厂当厂长，第二轧钢厂离南锣鼓巷可不近，坐公交车得半个小时， 秦大宝早把需要的证件放在了空间里，所以轻手利脚地出了门。 他是实实在在的不喜欢坐公交车，人多拥挤不说，那车里的味道太难闻了，汗味屁味不说，要是身边碰到了刚吃完韭菜或者是臭豆腐的，那味儿可就太酸爽了， 可是不坐公交车也不行，他总不能大模大样的骑自行车，空间里的自行车没走明路，通常这自行车买完以后都要去派出所登记打钢印，这要是被人抓到，非得定他个盗窃不可， 没办法，只能坐公交车了， 倒了两趟车，秦大宝挤出了一身臭汗，才到了第二轧钢厂，这时候已经是上午八点多了， 秦大宝穿着个黑色半大棉衣，这是他爸厂子里发的，黑色的筒裤，大棉鞋，衣服上有几块补丁， 没办法，这是秦大宝补丁最少的一套衣服了，不是他不想买衣服，而是最近在四合院里太高调了，必须要低调一点，等上了班有了收入来源，再买新衣服，这就不乍眼了，再说，当上了公安，都是穿制服，想来到那个时候，四合院里的邻居们就没人敢再瞎哔哔了。 这第二轧钢厂其实应该叫轧机厂，规模比不上红星轧钢厂，但是也有两千多工人，它的级别和红星轧钢厂是一样的，但是第二轧钢厂主要供应的是特种钢材，还有轧机，所以在部里重要程度上要高于红星轧钢厂。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红星轧钢厂是公私合营的企业，而第二轧钢厂完全属于国有，这赵宇初是重工业部大领导的第一亲信，所以被派来管理这个厂。 秦大宝到了厂门口就被拦住了，门卫不让进，没有领导发话是进不去这个工厂里的，别的工厂的门卫都是岁数大的老职工，这第二轧钢厂的门卫却是保卫科的干事，都是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四个人一班岗，都背着长枪，那叫一个戒备森严， 秦大宝在门卫登上记，保卫干事把电话打到了厂长办公室，得到了明确的回答，这严肃的表情才现出一丝笑容。 ＂小秦同志，厂长说了，让你在门口等一会儿，他马上就岀来。＂ 赵宇初是老地下工作者出身，保密意识极强，为人还很稳重，这也是领导将第二轧钢厂放心交给他的原因之一， 等了有十分钟，一辆嘎斯吉普车驶了出来，这是一款老毛子制造出来的汽车，当时国内大部分单位用的都是这款汽车，少部分用的是老美的威利斯吉普车，这是县处级干部的专用车，级别再高用的是伏尔加和吉斯吉姆轿车。 按照赵宇初的级别，坐伏尔加是没问题的，关键是没有啊，所以他仍然坐着嘎斯吉普车。 车子停了下来，赵宇初拉开车窗，招手让秦大宝上车，秦大宝和保卫干事握手告别上了车。 车上除了司机和秘书，后座上只有赵宇初一个人， 秦大宝上了车，赵宇初皱了皱眉头， 这个孩子身上的衣服都是补丁，很显然是生活拮据， 赵宇初从秘书手里拿过皮包，秘书的包里总是装着钱和票据，还有文件，他从里面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秦大宝。 ＂小秦，这里是你的政审材料，还有你父母的材料，你爸爸是d员出身，你妈妈应该是我们自己人的后代，但是年代久远，一时半会查不到，得慢慢查，不过没关系。＂ 秦大宝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谢谢赵叔。＂ ＂小秦，你的户口本和毕业证带了吗？＂ 秦大宝伸手从邮差包里拿岀来户口本和毕业证，其实是从空间里拿岀来的，他现在把贵重的东西都放在空间，这里最安全。 当公安可不容易，需要学历，政审，还要有关系和担保人，政审尤其重要，如果家里成份不好或者直系亲属犯过罪坐过牢，那三代之内是不能进政府机关工作的，这个制度延续至今， 秦庆有的出身很明确，八辈贫农，工人，d员，厂先进生产者。 不过陆秀娥的身份不明，她爹叫陆仲明，娘叫孔文娟，是我们自己人，抗日战争时期，她的父母跟着大部队去了延安，除了捎回一封信，然后就是音讯皆无， 虽然他们夫妻中的一方身份不明，但是也没关系，因为这是历史原因造成的，他们自己的成长轨迹都是很干净很清楚的，这就够了，秦大宝的政审材料可谓是又红又专。 ...... 京城公安局，位置在前门一带，在明清两代，公安局的前身叫做兵马司，民国时期叫警察局，建国以后正式更名为公安局， 初期的京城公安局，除去原旧警察留守人员外，政府委派管理公安局的只有一百零八人，戏称为一百单八将， 这一百零八人里面大部分是军转干部，还有一部分大学生做文职，当时除了市局，还有二十个分局，分别是内城七个，外城五个，郊区八个， 全京城四百多万人，就靠着这一百多人带队管理，可想而知工作量该有多大。 于是这近十年来，几乎每一年都要招一些有文化的青年补充进公安系统，培养新鲜血液。 京城公安局，是一座三进的大院落，这可不是按照住宅修建的，因为它的前身就是兵马司衙门，里面面积很大 55年的时候，又把后院推平，盖起了三层小楼，市局机关都在这里办公。 市局门口站岗的可不是公安，而是军队的士兵，它的两扇大门敞开，足可以容纳一辆卡车进出。 赵宇初的汽车是有通行证的，站岗的士兵查验后放行通过。 对于公安局里的各个处，秦大宝是了解的，他可谓是京城公安局变迁史的见证者，甚至在68年的时候，秦大宝还帮助筹备过治安大队。 目前市局下设四个处一个大队，分别是秘书处（一处），侦讯处（二处），治安处（三处），行政处（四处），还有一个公安大队， 各个处分工负责，但是职能并不明确，管理起来非常的混乱，但这是没办法的，局长副局长都是门外汉，要论起行军打仗，那个顶个都是骁将，可是一论到管理一个城市的治安，这可就是难为人了。 车子开到二门就进不去了，里面的规定是除了本局车辆或上级车辆，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入， 赵宇初下了车，捋了捋头发，这几年操心的事情太多，发际线明显提升了， 秦大宝拿着材料也下了车，钱和票早收到空间了，现在他身上背的邮差包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道具而已。 司机和秘书没有下车，这种私人场合还用不着他们出面。 赵宇初背着双手往里面走，秦大宝错开一个身位跟着。 赵宇初笑道：＂看看，这就是古代说的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公安局是大衙门口啊。＂ 秦大宝笑着点点头，他心说你那个第二轧钢厂也不比这好多少。 第66章 小伙子的确不凡 一进一楼大厅，正面是木制的楼梯，左边的墙上挂着伟人们的画像，右边墙上却是八行大字： 1、尊重群众利益，不得仗势凌人； 2、维护法令，服从命令，严格遵守纪律； 3、爱护公物公产，不得玩忽职守； 4、廉洁奉法，不得贪赃舞弊，假公济私； 5、保护社会治安，不得包庇敌特，袒护坏人； 6、积极忠诚服务，不得消极怠工，阳奉阴违； 7、革除恶习，改造自己，不得赌博宿娼； 8、加强学习，不许言行相违，心怀叵测。 这是那个年代对公安干部的八条要求，和现在的八条禁令差不多， 赵宇初以前来过市局，他径直带着秦大宝上了三楼，这三楼走廊一侧是墙和窗户，一侧是办公室， 到了一间写有副局长的门牌前，赵宇初屈起手指敲了敲门， 里面有一个略带苍老疲惫的声音说道：＂进来。＂ 赵宇初推开门和秦大宝进了屋， 这是一间十几平的办公室，一面靠墙是文件柜，另一面放着一对单人沙发，正对面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大约四十多岁，瘦削的脸庞，满脸的胡茬，显得很憔悴，他一见赵宇初，就笑着站了起来。 ＂哈哈老赵，你这家伙，要不是有事就不会来看我。＂ 赵宇初大手伸岀去和他相握。 ＂你老兄这是阎王殿，我轻易可不敢登门。＂ 他回过头对秦大宝说道：＂这是你刘伯伯，刘敬儒，市局副局长，主管人事后勤工作的。＂ 秦大宝微微躬身叫了一声：＂刘伯伯。＂他当然认识，这可是他的老领导了。 刘局长上下打量了一下秦大宝：＂这就是你电话里说的小伙子？不错，很精神啊！＂ 赵宇初点点头：＂你还记得那年冬天，你到京城养伤，把你护送到医院的小伙子吗？＂ ＂当然记得，小伙子好像姓秦，后来我伤好了，要带他回部队，可一直都没找到，哎呀呀，光顾着说话了，快来来来，请坐。＂ 赵宇初坐在沙发上，刘局长去沏茶，秦大宝坐在文件柜前的凳子上。 ＂那个小伙子叫秦庆有，这是他的大儿子。＂ 刘局长正要把茶杯放在茶几上，一听到这，手一哆嗦，茶水溅了出来，他的脸上激动了起来。 ＂是这样？＂他当然记得那个地下交通员冒着生命危险将他护送到了自己人开的医院，才救了他一命。 ＂对。＂ 刘局长坐了下来，又打量了一下秦大宝，这时他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你父亲是好样的，你叫什么？＂ 秦大宝站起来：＂刘局长，我叫秦大宝。＂这是正规的谈话，再加上头一次见面，再叫伯伯就不合适了。 刘局长显然注意到了这点，和赵宇初对视了一眼，他递给赵宇初一根烟，赵宇初接过来，拿起茶几上的火柴点上。 ＂把材料给我看看。＂ 秦大宝忙从书包里把户口本，毕业证和政审材料拿岀来，放在茶几上。 刘局长一目十行，当看到秦大宝的履历时有些惊讶。 ＂不错啊，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全校第一，高材生啊。＂ 赵宇初笑了：＂哈哈哈老刘，小秦可是个不得了的孩子，聪明绝顶，要不是今年取消了高考，他肯定能上京大，这孩子可谓是博览群书，才高八斗，就连我那个目高于顶的二女儿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刘局长吓了一跳，这赵宇初他可是认识快二十年了，这可是当年京大的高材生啊，就连京大的蔡校长都曾夸奖过的才子，他这样满腹经纶的人都这样夸赞，说明这个小伙子的确不凡。 ＂老赵啊，你可是从来不夸人的，连你都这么说，我岂不是捡到宝了？＂ ＂老刘，和你说句心里话，这孩子的父亲曾经是我的交通员，当年为了掩护华北省机关，独自一个人引开了敌人的追捕，是有功之臣，为国家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本来我是不赞成这个孩子到你这来的，毕竟现在公安工作太危险了，我是打算把这个孩子留在我身边，当接班人的。 可是这个孩子就想当公安，我只能听从孩子的意愿，所以就给你送过来了。＂ 刘局长再看向秦大宝，目光多了几分赞赏，但也多了几分审视，面前的这个小伙子，材料上说是十七岁，但看面相，却很沉稳，身体单薄了点，不过神情中流露出一丝懒散，这一点让刘敬儒不怎么喜欢， 刘敬儒是政工干部出身，这半生打交道最多的就是人，早炼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任何人往他面前一过，他都能看透几分， 可是眼前的少年人，面对着他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老革命，却依然是稳稳当当，不卑不亢，甚至在平视着自己，让刘敬儒有点看不透，这也让他对秦大宝来了兴趣。 秦大宝对着他当然不会失态，别说只是个厅局级干部，就连部级领导站在他面前，他也是泰然处之，没办法，上辈子这样级别的人见得太多了，在京城就这点好，有时候买菜还能碰到大领导，习惯了。 刘局长咳嗽了一声：＂老赵，现在我们这缺人缺的厉害，一个月前就说要招人，这不，定下来后天考试，当天出成绩，录取前二十名， 既然是你老赵亲自把人送来，我看，就不用考试了吧，先干半年的临时工，半年后我负责转正。＂ 尽管他相信赵宇初的眼光，但这次报名的有几百人，录取才二十名，竞争太激烈，他怕秦大宝考不上。 ＂不，刘局长，我要参加考试，我要堂堂正正的考进公安，希望您给我一个机会。＂ 秦大宝可不想当什么临时工，那样会晚别人一步，再说，现在的考试，简单之极，他根本不怕。 刘局长看着赵宇初，赵宇初其实是不高兴的，他亲自送人上门，只有一个临时工？对这个刘敬儒，他还算了解，一辈子谨小慎微，说穿了就是没魄力，否则以他的资历，不会屈尊于一个管人事后勤的副局长。 ＂考吧，我相信小秦。＂ ＂好吧，那我就把名字报上了，把材料都给我，后天上午九点来考试，语文数学两科，各一个小时。＂ 刘局长拿出准考证，把秦大宝的资料填上，这就算报上名了，别怀疑，那个时候的手续就这么简单。 这事就算定下来了，赵宇初带着秦大宝告辞岀来了。 坐在车上，赵宇初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这个老刘，嘿嘿…＂他终究是个很有涵养的人，当着秦大宝，还是没有说出贬低别人的话。 秦大宝微笑着说道：＂赵伯伯，你放心，我会以优异的成绩考进去的。＂ 赵宇初拍拍秦大宝的肩膀，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是一直从事地下工作的，其实和这些军转的政工干部不是一个系统，成长的环境不同，思维和做事方式也不同， 但是自己亲自出马，刘敬儒还是磨磨唧唧的，这让他感到很丢面子， 第67章 混乱的95号院 秦大宝在东四百货下了车，赵宇初回厂里，他到东四百货买了四管钢笔，一管留给自己用，一管送给雨水，这小妮很乖，对雯雯一直很好，剩下两管准备送给素眠和素不，赵宇初这回帮了大忙，他肯定要表示感谢，他也知道，送别的东西赵宇初也不会要，索性就给他家里人买点礼物最好，至于傻大姐和许阿姨，正好空间里还有不少布料，挑素色的扯两块，送给她们做衣服。 回到四合院，妈妈去菜店了，只有三个小的在家， 秦大宝在耳房拿出面袋，装上钢笔，布料，还有一只烤鸭，两瓶茅台酒， 给三个孩子穿好衣服，要带着他们去串门，三个小家伙乐坏了，可一听说去赵家，二宝不去。 他不愿意搭理赵素觉，赵素觉老是抢他东西吃，秦大宝只能让他到95号院去看雷师傅他们施工干活。 自己领着雯雯和妞妞去赵家， .... 赵家的两进四合院挺安静的，许敏容出了月子，抱着素晓坐在堂屋里，要说她这一辈子都是享福的， 许敏容家里的成份是富农，爹妈就她这一个女儿，出嫁前爹妈宠，出嫁后丈夫宠，老了由几个女儿宠，不过她和赵宇初犯一个毛病，重男轻女，结果到老了还是得了几个女儿的济，尤其是大女儿，为了这个家终身未嫁。 傻春正满头大汗，刚洗完素晓的尿布，又洗全家的衣服， 妞妞喜欢素不，早松开哥哥的手，笑着在院里大喊：＂素不姐姐。＂ 傻大姐闻声抬头，笑容灿烂：＂大宝子哈哈哈…＂ 秦大宝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许敏容也稀罕秦大宝，她做梦都想再生一个像秦大宝这样秀气的少年郎， ＂大宝。＂ ＂许姨。＂ 素眠和素不在里屋写作业，听到妞妞的声音都放下笔出来了，她撩开门帘，笑眯眯地招手让秦大宝三人进屋。 ＂大宝哥！＂ 妞妞笑着扑了过去：＂素不姐姐！＂ 素不急忙接住妞妞，闻了闻，拍了一下妞妞的小屁股：＂小坏蛋，吃啥好吃的啦？＂ 妞妞吃吃笑着：＂糖糖。＂ ＂好哇，小坏蛋，吃糖糖不叫我！＂素不抱着妞妞去胳肢她，雯雯羡慕地站在一旁，素不多机灵啊，一把把雯雯搂过去。 ＂好啊，你也是小坏蛋，吃糖也不想着姐姐。＂ 雯雯妞妞乐得直躲素不的魔爪，三人笑闹成一团。 秦大宝拿出钢笔，递给素眠，素眠推了推眼镜，眼睛里露出欣喜，她是个性子极冷的人，平时脸上都不带表情，家里只有赵宇初和素不不怕她，就连傻大姐都怕这个老二， 许敏容更完蛋，平常都不大敢跟老二顶嘴，其实在赵家，一言九鼎的人不是赵宇初，而是这个如冰山般的赵素眠。 素不抓过钢笔，乐得一下子跳起来抱住秦大宝：＂太好了大宝哥，我终于有钢笔了。＂ 不是赵家条件不好，不舍得给孩子买钢笔，赵宇初一个月工资加补贴两百多块钱，许敏容一个街道办副主任，工资76，怎么也算是金领阶级，不至于给女儿买不起钢笔。 一是素不才十岁，现在上课用的都是铅笔，用不着钢笔，这二嘛，还是重男轻女。 秦大宝拍了拍素不，他也很喜欢这个小妹妹的性格，素不性格外向开朗，胆子奇大，改革开放以后，第一批下海经商成为富人的就有她。 素眠腼腆地一笑，轻声说了句：＂谢谢大宝哥。＂ 秦大宝点点头，回身看了看傻春，傻春的眼里没有羡慕，更没有嫉妒，有的只是满满的开心高兴。 秦大宝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傻大姐，心思纯净的仿佛是一汪清泉，实在难得。 ＂许姨，春儿，这是十尺的布料，够你和许姨做一套衣服了。＂ ＂哎呀呀，＂许敏容吓一跳，这礼可太大了，十尺布料，这得一家人攒半年的布票。 ＂不行啊大宝，这个姨可不能要，你拿回去给妞妞二宝做衣服。＂ 秦大宝连忙说道：＂许姨，赵叔已经把我安排在公安工作了，后天考完试就应该快上班了，我要是不来家感谢一下，我妈就得揍我了，再说以后我家搬到95号院，有些活还得春儿帮我干呢。＂ 傻大姐哈哈一乐：＂没问题，有事你招呼一声就行啦。＂ 这几天南锣鼓巷议论最多的就是95号院发生的事儿，许敏容也听傻春说了，也就没再多问，但是对收养雯雯的这件事，许敏容对秦大宝的印象更好了。 ＂你这孩子，这算个什么事？你赵叔帮忙不是应该的吗？干嘛这么客气？＂ ＂还有一件事。＂秦大宝又掏出两块布料，一块儿是浅色，一块儿是黑色：＂都说许姨针线活好，在咱们这个巷子都数一数二，这个就得麻烦许姨，帮我给妞妞和雯雯做两套衣服了。＂ 许敏容出身富农，也算是小家碧玉，家里爹妈宠着，从来不用她下地干农活，所以在家练就了一手好针线活儿。 当然秦大宝也不是真要麻烦人家许敏容，这样一来许敏容就不好不收礼物了。 许敏容高兴的答应了下来，她还要休息半个月，才能回街道办工作，不过即使是上班，她也只是个摆设， 本来就没什么能力，让她工作也不过是区里看在赵宇初的面子上，虽然挂名副主任，也不过是个普通干事，连干部都不算。 秦大宝把烤鸭和茅台酒给素眠放了起来，他也没有多耽搁，现在95号院乱得像是战国时期一样，他得回去盯着点家里房子整修，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不开眼的来捣乱。 果然如他所料，等他回到四合院，就看到许大茂在气呼呼地等着他， 许大茂这一段时间日子过得很香艳，轧钢厂的放映员承担着郊区十几个村的放映任务， 尤其是快到过年了，放映任务尤其繁重，许大茂这个月都很少回家，各个村子来回跑， 不过他是乐在其中，放映员这个工作，属于八大员之一，工资不高，额外的收入高，在哪个村放映电影，村子都要好吃好喝的招待，临走还送上一堆的土特产， 这还不是吸引许大茂的主要原因，最近这段时间，他勾搭上了一个小媳妇儿，那个小媳妇儿有男人，男人在边防部队，两三年都不一定回来一趟， 许大茂这个人长了张马脸，小眼睛，长得挺磕碜，但是他有一个优点，就是尿罐子镶金边-嘴好，他看到漂亮女人就迈不动步，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再加上出手大方，很少有女人逃过他的手的， 就连秦淮如，都被他给了几块钱，占了几次便宜， 他这次回来是取几件换洗衣服，可一进后院，秦家这两天整修房子，造的是冒烟咕咚，这让他就有点不高兴， 再打开锁进家门，好家伙，哪哪都是灰，还有锯沫子，厚厚的一层，连被褥上都是， 这家伙本来就懒，这一见更气不打一处来， 许大茂气急败坏来到院里，就看到二宝和棒梗蹲在地上，玩着木工师傅切下来的小木块， 他恶声恶气地问二宝：＂小崽子，你爸和你哥去哪了？＂ 二宝很讨厌他，一听他叫自己小崽子，就没搭理他， 第68章 暴打许大茂 许大茂更气了，抬脚把二宝踹了个前趴，棒梗今天和二宝玩的挺好，论起来他得管二宝叫小爷，一见二宝被打，他嗷的一声，扑过来照着许大茂的腿就咬了一口， 这许大茂是个软的欺负硬的怕的主儿，你看他敢惹秦家，可不敢惹贾张氏，他甩开棒梗，跳着脚的骂，也不敢打棒梗。 许大茂气急败坏，也没理哇哇大哭的二宝，径直跑到中院来找秦家人， 雨水今天放假，一听到二宝哭，赶紧跑去了后院， 院里的人都听到了许大茂骂街和二宝哭，不过没人管，更没人告诉许大茂最近秦大宝在院里的战绩，论起人缘之差，在这个四合院，他许大茂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大家伙儿都在等着看热闹。 秦大宝一手一个抱着妞妞和雯雯刚一到中院，许大茂便冲上来破口大骂：＂艹你么姓秦的，你家修房子看把我屋里造的？到处是灰，你说，该怎么办吧？＂ 秦大宝被骂懵了，许大茂的骂声把妞妞和雯雯吓坏了，直往哥哥怀里扎。 秦大宝眼睛立起来了：＂你丫骂谁呢？＂ 许大茂还没来得及回答，雨水抱着哇哇大哭的二宝从后院走岀来， 二宝一见哥哥，挣脱了雨水，扑了过来， 秦大宝连忙蹲下，放下妞妞雯雯，把弟弟拥入怀里，他一眼就看到二宝的手掌和胳膊都戗破了，血珠都渗岀来了， 秦大宝的眼睛都红了：＂咋整的？谁干的？＂ 棒梗躲在远处叫道＂＂许大茂打的，他踹了二宝一脚。＂ 许大茂在这个院里，除了怕傻柱的拳头之外，别人他还真不怕，尤其是秦大宝，他只是听说是个硬茬子，可前天一搭话，还挺客气，看样子就是个书呆子，所以他就硬实了起来。 ＂你敢打我弟弟？＂秦大宝说的每一个都是从牙缝里钻出来的， 围观的邻居们都齐刷刷的后退一步，开玩笑！这位小爷的战绩彪柄，数一下倒在他手上的败军之将，不光是几个管事大爷，老娘们都揍好几个了，你许大茂算个嘚儿呀？ 邻居们默默地在心里，在秦大宝打人的功劳册上，集体添上了许大茂的名字。 邻居们小声的偷偷议论，这个姓秦的小子是先打许大茂大嘴巴子？还是先踹肚子？邻居们各个兴致勃勃。 许大茂皱了皱眉，捋胳膊挽袖子，瞪着绿豆眼叫道：＂怎么茬儿小子？就是我踹的怎么了？听说你们家要搬到我隔壁来啦？艹！和你们住一个院真特么倒霉， 你说搬就搬吧，修特么什么房子？整得哪哪都是灰， 还有你这个弟弟，个丫养的，像个哑巴似的，问话都不吱声，么的，踹他一脚算轻的，告你，今儿你不找人把我屋收拾干净了，我连你一块揍。＂ 许大茂越说越兴奋，不过就是邻居们瞅他的眼神，不像是什么好事儿，个个看着自己就跟看二傻子似的。 秦大宝把二宝和妞妞雯雯交给雨水，柔声说道：＂还记得哥哥教过你们什么吗？＂ 三个孩子点点头，紧紧的闭上眼睛，两只小手捂住耳朵，妞妞的小嘴还嘟了起来， 秦大宝爱怜地在三个小家伙的脸蛋上各亲了一下， 然后缓缓站了起来，踏上两步，站在许大茂对面， 许大茂的手指一下一下怼在秦大宝的脸上：＂你，撒愣的，给我…啊…＂ 话未说完，只见秦大宝撇了撇嘴，伸手抓住许大茂的手指，往后一撅，疼得许大茂尖声惨叫了起来， 秦大宝翻手抓住他的手腕，一转身，许大茂比他矮一点，被他一个背胯，轰的一声结结实实地砸到了地上， 院里的地面都是青砖铺地，相当的硬实，许大茂感觉自己一瞬间飞了起来，接着就是巨痛无比， 邻居们一咧嘴，这摔的也太实成了吧？这要是个身体差的，这一下就能被送走了， 秦大宝蹲下身，横跨在许大茂身上，提起拳头，一拳擂了下去，许大茂嘎的一下就给打昏了。 秦大宝直起身，拍了拍手，用脚拨了拨许大茂的脑袋，不屑的说道：＂真特么没用，才两下就完球了。＂ 邻居们都震住了，太凶残了，平日里傻柱和许大茂掐架，还得有来有往走上几个回合，这怎么咔咔两下就完事儿了呢？ 许大茂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才苏醒的，他睁开眼睛，觉得天比刚才暗了许多， 他刚要爬起来，身上脸上无一不痛，一点儿劲都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想起究竟发生了什么， 许大茂起不来，他转头看看邻居们，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邻居们都用可怜的眼神看着他， 么的！被打成这样能不可怜吗？ 许大茂不奇怪为什么没人来扶他，自己的人性次，他是知道的， 他又来回看看，怎么院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都不出面呢？ 这三个老登平时就像事儿妈似的，哪有事哪到，今天人呢？ 许大茂仰面朝天地躺着，扯着脖子大喊：＂一大爷，打死人了！二大爷三大爷，你们管不管呐？人呢？＂ 他这一叫，秦大宝蹲下来瞅着他：＂还敢不敢打我弟弟了？＂ 说着猛一抬手，许大茂吓得一激灵，向旁边滚了两步，站了起来，撒腿就往后院跑，边跑边喊：＂姓秦的你丫等着……＂ 秦大宝的手拢了拢头发，站起来轻蔑的笑了笑，无声的骂了句：傻b.... 这一刻秦大宝成了95号院最不好惹的人，也收获了所有小孩子的崇拜。 .... 傻柱下班回来，还没进院就听说秦大宝把许大茂给揍了，他兴奋地跑回家，把饭盒一放，撒腿就跑到了隔壁院秦家，秦大宝正在炒菜， 傻柱眉飞色舞，拉着秦大宝笑道：＂哈哈哈兄弟，我听说你把许大茂那个孙子给碎（cei）了？说说，说说，因为啥？＂ 秦大宝哎呦直叫：＂哎呦呦，锅，锅，油迸岀来了。＂ 傻柱推开他：＂得嘞，我来炒，你跟我说咋回事？＂ 这就是老四九城的爷们儿，宁可不吃饭，也得把好奇心给满足了。 秦大宝拿他没办法，只好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傻柱把锅里的西红柿炒鸡蛋倒进盘子里，这脸上兴奋的表情还没散呢， ＂对了兄弟，今天厂里都在议论易中海和刘海中的事儿，听说要把他两家搬到龙须沟那边，是真的吗？＂ 秦大宝耸耸肩，他该做的已经做完了，接下来的事就不管了，反正这两只臭虫不会在眼前晃来晃去了。 等到大风暴来临之后，这两个人全家一定会被打成＇黑五??＇，十年内无法翻身，能不能活下来，全靠命了。 不过，如果他们再算计他们秦家… 秦大宝把菜盘放在桌子上，双眼充满了杀气，冰冷至极，但接着又展开笑颜，大声叫道：＂开饭啦…＂ 第69章 善良的回报 傻柱没有在秦家吃晚饭，尽管陆秀娥和秦庆有一个劲的挽留，他也没留下， 陆秀娥等傻柱一走，立马抄起笤帚疙瘩，敲了一下桌子。 ＂秦大宝，你个小犊子，听说你又把许大茂给打了？你说，95号院还有几个人你没打了？＂ 秦大宝怕死他妈手里的笤帚疙瘩了，赶紧说：＂那也不赖我呀，他打我弟我不削他？＂ ＂啊？＂很显然传话的人没说这个起因，陆秀娥慌了，急忙把二宝抱过来上下左右的检查。 ＂二呀，那个兔崽子打你哪了？你哪难受不？＂ 二宝一脸的兴奋：＂没事妈，那个大长脸骂我，踹了我一脚，然后他就被我哥……嗖的一下，摔在地上了…＂ 妞妞和雯雯也跳了起来，小手挥舞着讲着当时的情况，两张小脸兴奋地通红。 秦大宝刮了她俩的小鼻子：＂你们不听话，哥哥不是告诉过你们，捂上耳朵闭上眼睛吗？不听话，今天晚上的奶糖取消了。＂ 妞妞和雯雯一听，立刻扑到哥哥身上，扭着身子撒娇，一边脸一个，不停的亲，亲得秦大宝的心都要飞了， 陆秀娥抱着二宝：＂儿子，今天打得对，打得好！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弟弟妹妹，尽管出手，妈不怪你。＂ 秦庆有是一脸的愁容：＂那个许大茂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阴损毒辣坏，大宝，以后你得小心点他。＂ 秦大宝撇撇嘴，我小心点他？开玩笑吧？我会怕他？等以后还不定谁怕谁呢？ 秦大宝正要说话，王主任和俩个穿干部装的男人掀开门帘进来了， 一家人赶紧下地穿鞋。 王主任笑呵呵地说道：＂吃饭呢？＂ 秦庆有笑着点点头：＂是啊，王主任，齐主任，李科长，你们咋来了？＂ 那两个干部笑着和秦庆有握握手， 王主任又看向抱着雯雯的陆秀娥：＂秀娥，这是轧钢厂的齐主任和李科长，雯雯父母的事，结果下来了，他们代表厂里来给雯雯送抚恤金来了。＂ 齐主任和陆秀娥握握手：＂陆同志，秦师傅，我代表厂里向你们全家表示感谢，感谢你们收养了这个孩子，你们为厂里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他回身从李科长手里拿过一个薄信封和一个厚厚的信封：＂这是工作介绍信和厂里的一点心意，一千五百块钱，还有一些票据，厂里的领导说了，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厂里一定尽量满足你们。＂ 王主任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秦大宝：＂大宝，这是区里和派出所奖励你爸和你的一千块钱，咱们街道没钱，但是给你家批了一张自行车票和收音机票，奖励你们父子为国家清除敌特作出的贡献。＂ 陆秀娥接过齐主任递过来的信封，她连看都没看，直接递给了王主任。 ＂主任，这个请街道给雯雯保管，还是那句话，我们家收养雯雯，不会用别人的一分钱，这些和厂里每个月的补贴等到孩子十八岁以后，由雯雯自己处理。＂ 齐主任和李科长惊诧的互相看了一眼，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王主任深深地看了陆秀娥一眼，笑着点点头。 ＂秀娥，你们全家都是好样的，我们街道办缺一名办事员，我报到了区里，区里决定，这份工作名额给你，你看看有什么意见吗？＂ 这下子轮到秦家人惊喜连连了， 王主任接着说道：＂当然，这不是干部编制，你愿意吗？＂ ＂愿意，我愿意！＂陆秀娥激动地直哆嗦，她没想到这么大的馅饼会砸到自己头上。 ＂好了，你们一家人吃饭吧，我们走了，秀娥，你安顿一下家里，后天去街道报到。＂ 陆秀娥连连点头，秦庆有和秦大宝送王主任齐主任他们出去。 出了大门口，趁着秦庆有和齐主任李科长他们说话的时候，王主任把秦大宝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大宝，听说轧钢厂的野猪肉是你打的？你这孩子，以后有肉也往街道办送点，这点买猪肉的钱我们街道办还是有的。＂ 这个年头，没有人家不缺肉的，街道办上上下下十几口人，也是要居家过日子的。 秦大宝明白了，这也是街道办同意给他妈工作的原因之一， 不过这更好了，坐实了秦大宝挣钱花钱的真实性，以后秦大宝再从空间里拿出什么都可以正常使用，有了正式的托词。 ＂好的，王主任…＂ ＂叫王姨，以后我和你妈就是同事了，不是外人。＂ ＂王姨，我明天就上山，你听我的好消息吧。＂秦大宝当然有底气，空间里还一头老母猪和六头黄毛子呢，一头二百多斤的老母猪足够打发街道办的工作人员了，相信有猪肉开道，老妈的人缘在街道办一定是最好的。 .... 秦庆有和秦大宝送走了客人，回到家里，陆秀娥仍在兴奋之中，抱着三个儿女亲个不停。 一家人开始吃饭，陆秀娥已经兴奋地吃不下饭了，喂妞妞吃饭的手一个劲的发抖，结果菜汤喂了妞妞一脸， 气得小妞妞双手一拍桌子，不用她妈喂了，噌到秦大宝怀里让哥哥喂。 陆秀娥一脸的歉意，赶紧拿毛巾给妞妞擦脸，妞妞扭过头，噘嘴不理她。 秦庆有憋着笑拍了媳妇儿一下：＂行了，差不多得了，赶紧吃饭吧。＂ 陆秀娥罕见的没有还手，乖乖的低头吃饭， 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一件事，拍了桌子一下，吓了家人一跳，都嗔怪地看着她。 陆秀娥把眼一瞪：＂瞅啥呀？你们那是啥眼神呀？我是想起来一件事，孩他爸，你说我上班了，这三个小玩意儿咋办？他们自己在家我也不放心呐？＂ 秦庆有一怔，可不咋地？光顾着高兴了，忘了关键问题。 两口子发愁了，放下碗筷。 秦大宝喂着妞妞，慢条斯理地说道：＂多大个事？还用得着发愁？＂ 秦庆有瞪着眼睛：＂这还不是事？你不是也要上班了吗？总不能让你弟弟妹妹自己在家吧？＂ ＂就是，那个赵厂长不是在给你联系工作吗？＂ 秦大宝嘴是够严的，已经在市局招工考试报上名了，回家是只字未提。 秦大宝慢悠悠地说道：＂我二叔家翠翠十六了，在家呆着没事，接过来帮着咱家看孩子，等过两年看看有合适的，在城里找个对象，我二叔二婶肯定乐意，而且咱搬了新家，也有住的地方。＂ ＂对啊！＂秦庆有和陆秀娥眼睛一亮，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秦庆有马上想到一件事：＂就是…＂ ＂放心吧，我同学他爸调到粮店当主任去了，他能帮我买到计划外粮食，咱不缺吃的。＂ ＂那没问题了。＂ 吃的问题解决了，这下秦庆有两口子高兴了。 秦大宝暗搓搓地撇撇嘴，心说我的空间能让全国人民吃饱饭，可惜我不敢往出拿…. ＂爸，你明天把自行车留下，我去乡下接翠翠，顺便再打头野猪，我答应了王主任，卖给街道办。＂ 这口气，好像野猪是他养的似的，随取随用。 第70章 打猎差点让人家给打了 早上天刚蒙蒙亮，秦大宝就骑着自行车出发了，今天的时间挺紧，到爷爷奶奶家打个站就得上山，下午不管打没打着啥都得出山，今天必须回城，明天还得到市局参加招工考试呢。 这一着急，车子都蹬飞了，路过的行人一转头，一道黑影擦身而过，根本没看清人模样， 两个半小时的路程他一个半小时就蹬到了，到了爷爷奶奶家，还不到七点钟。 秦大宝用脚怼开院门，没进屋就喊：＂爷，奶，我饿了….＂ ＂咣当＂门开了，老秦头笑眯眯的出来了，这老头除了看见他大孙子才有笑模样，否则看到谁都跟欠他钱似的。 ＂宝啊，咋来这早呢？赶紧的，进屋。＂ ＂好嘞。＂秦大宝答应一声，支好车子就进屋了， ＂爷，我饿了。＂ ＂你奶起来了，我让她给你熥窝窝头吃。＂ 一进里屋，老太太正洗脸呢，大炕上，秦大军，秦大全哥俩睡的小脸红扑扑地。 老太太一回头：＂大孙呀，咋来这早呢？有啥事呀？＂ ＂奶，有点儿事，好事儿，这俩臭小子昨晚上没回家在这存（睡）的？＂ ＂这俩东西昨儿上山打兔子，回来晚了怕他爸削他俩，就在这睡的。＂ 秦大宝嘿嘿一笑，抖搂着两个大冰手就顺着被窝插进去了，两个小子一声惊叫都醒了，抬头一看是他们大哥，这家伙乐得没穿衣服就蹦起来了，一下抱住秦大宝。 这时候乡下的小孩睡觉都光屁股，秦大宝笑着一人扇了一下屁股，又一人塞块奶糖。 ＂别得瑟感冒了，赶紧穿衣服，＂ 这就是典型的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把两个小子拿捏得服服帖帖的。 爷爷添完柴火，给大锅添上水也进屋了。 ＂宝啊，这么早有啥事呀？＂ 秦大宝没脱大衣，屋里刚烧上火，只有一点暖和气。 ＂爷，奶，我妈有工作了，我这边也有信了，这不，我们一上班，家里的三个小的就没人看了，我和我爸我妈一商量，正好翠翠也大了，不念书了，就接到城里帮着看孩子， 我这边看看有机会的话，给翠翠也找份工作，这以后不是也有条出路吗？＂ ＂哎呀，你妈咋找到工作了呢？啥工作呀？这可太好了。＂奶奶乐得直拍手。 ＂这不是咱家收养了雯雯吗？人家区里和街道办奖励的，我妈到街道办当办事员。＂ 上回爷爷奶奶就知道了雯雯的事，老秦头老太太没说啥，反倒是老叔两口子背后没少说闲话，什么都是一家人，咋没说把侄儿侄女接家养呢？偏偏养个外人… 气得奶奶骂了他们好几次才消停了下来，当然，这些秦大宝他们家谁也不知道，秦庆有知道没事，陆秀娥要是知道了，哼哼，老三俩口子就得冒烟，骂得他们七窍生烟。 ＂老天爷保佑啊，好人有好报。＂老太太双手合十，一个劲的祈祷。 老秦头坐在炕沿上，低着头，点着烟袋锅，吧唧吧唧抽烟。 秦大宝坐在他旁边，小声说道：＂爷，我工作也差不多了，当公安，以后的路子就宽了，粮食啥的你别犯愁，够吃够用。＂ 老秦头眼睛一亮，直起腰：＂真的假的？＂ 秦大宝笑着点点头：＂真的呗，你大孙啥时候唬过我爷。＂ 秦大宝知道，爷爷刚才是担心，家里再多一口人，还没有定量粮，到时候负担重，他在犹豫让不让翠翠去城里，秦大宝这么一说，老秦头的心就敞亮了。 不一会儿，窝窝头熥好了，连着咸菜端上来了，大军大全把棉祆棉裤穿好，被子也叠好了，脸也不洗，坐下抓个窝头开吃。 这个年代的孩子就这样，啥卫生不卫生的？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秦大宝也是饿了，吃了三个窝头，一抹嘴：＂爷，奶，一会儿你们和我二叔二婶说，要是他们同意的话，就给翠翠收拾两件衣服，被褥啥的都不用带，家里都有，我得进山一趟，答应了街道办王主任，给他们打头野猪。＂ ＂咳，这好事他们还不同意？美不死他们，＂ ＂行，宝啊，你去借枪吧，小心点。＂ ＂哥，我也去！＂＂我也去！＂ 大军大全跳了起来，喊太急了，窝窝卡嗓子眼了，噎得直咯喽。 奶奶顺手抄起笤帚疙瘩，一人屁股上挨了两下：＂去啥去？哪都有你俩，老实在家呆着！＂ 俩个小子无情的被镇压，嘟着嘴不敢吱声，闷头喝菜汤。 秦大宝偷乐打了他俩一下：＂消停在家呆着，哥给你们带野鸡回来炖着吃。＂ ＂好嘞！＂俩小子同声答应，嘎巴溜脆。 秦大宝上村里借了把枪，装样子也要装一下，他厌恶极了这样的感觉，不过，也没有几天了，只要他考试合格，当上公安，就可以大模大样的佩枪了。 ..... 秦大宝这回没有去温泉山谷，尽管他很想小熊崽，可没办法，这次时间太紧了。 他在空间里把十支长枪上好子弹，两支手枪也压满子弹，保险打开，随时可以拿出射击， 秦大宝端着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林海雪原之中，直到一个小时后，才打了两只野鸡， 这时候的野鸡瘦小干枯，比鸽子大不了多少，全是骨头没有肉，气得秦大宝扔得远远地，不要了。 直到翻过了一道山梁，才听到远处有＂威…威…＂的叫声，听叫声是个野猪群， 秦大宝大喜过望，他收起长枪，脚下发力，如一道利箭般射了出去， 他实在没想到，自从上次空间经过彩虹改造后，他身体的力量和速度增加了这么多， 秦大宝没有经历过这么快的速度，他没想到自己一转眼的功夫竟然跑到了野猪中间， 这是一个野猪大家庭，一公三母外加五头黄毛子，大炮篮子能有三百多斤，三头母野猪也有二百多斤，黄毛子小一点，才五六十斤的样子。 秦大宝和大炮篮子距离不到半米，秦大宝吓了一跳，么的！这怎么一眨眼就叫野猪包围了呢？ 大炮篮子＂威…＂的一声怒吼，低下头，大猪蹄子一个劲的刨地蓄力， 秦大宝双臂一展，两支手枪出现在掌中，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一时间，枪声四起， 太近了，根本不需要??准，秦大宝开枪的姿势帅炸了，一看就是跟美剧中的英雄人物学的，可惜观众是野猪， 手枪子弹打没了，现场只剩下大炮篮子栽栽愣愣地逃跑， 秦大宝把手枪往空间一扔，再伸出手，已经是长枪在手，他单膝点地，??准了那头可怜的大炮篮子。 ＂啪＂的一枪，给大炮篮子爆了菊花。 秦大宝长吁了一口气，完美，又灭了一家满门， 他围着一地的野猪转了一圈，九头野猪收入空间，他没有剥皮，只是把血放了， 不再打了，该出山了，他把长枪扔进了空间，双手插兜，吹着口哨往山外走， 刚翻过来时的山梁，忽然心头一紧，他一顿脚，闪身进了空间， 与此同时，＂啪啪＂两颗子弹打在了他刚才呆过的地方， 这一幕让猫在空间里的秦大宝吓出了一身冷汗… 第71章 你特么才是鬼! 秦大宝恨得牙根都痒痒，他一边往枪里压子弹，一边从空间里往外看，狗日的，要是没有外挂，秦大官人今天就得交待在这。 等了能有七八分钟，才见两个人猫着腰，一个人端着大八粒，一个人端着汉阳造，一步步地噌过来， 秦大宝仔细观察这两个人，这是两个男人，戴着大狗皮帽子，压到了眼睛，围着围脖，又遮住了脸，身上穿着大羊皮袄，光板那面朝外，脚上穿着靰鞡，腰上挂着几只山跳子。 看不出是猎人还是干嘛的， 秦大宝的意念漫了出去，他现在只能探到四十几米的地方，但是也能听到俩人的窃窃私语。 ＂吴老大，这山里人见面打个招呼，刚才你连话都不问开枪干啥呀？＂ ＂打个叽霸招呼？碰到了开枪打死，能翻着东西算咱哥俩挣了，翻不着算咱俩倒霉。＂ ＂你特么总这样，还是原来的胡子脾气，在山里见到落单的就下手。＂ 秦大宝心里一惊，听话风这俩人不是第一次杀人了？这是俩个胡子？ ＂可你得看清了再开枪啊！我看那人一下子就不见了，是不是折沟里去了？＂ ＂你看他在荒山野岭的，空着俩爪子，一看就不正常，我开了两枪，他就在咱俩面前凭空消失了，咱俩遇到的特么应该不是人，不是山魈就是鬼！＂ 秦大宝差点没气死，你特么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 ＂你可别吓唬我，告诉你，我最怕脏东西，我就说这大冬天的别岀来打个猎，啥也打不到，光遭罪了，你就是不听。＂ ＂去你妈的，不打猎你搁啥卖钱？没钱那孙寡妇能让你进她被窝？＂ ＂行行行，吴老大，咱赶紧走吧，这地方太叽霸瘆人了…＂ 闹明白了，这就不是什么正经猎人，是胡子，手里不知道有几条人命。 秦大宝双手持枪，一下子从空间里闪岀来，啪啪两枪把俩人打倒，狗日的！谁让你们开枪打我了？还特么说我是鬼？这回让你们变成鬼！ 秦大宝踢了踢俩人，全嘎了，一人一枪爆头，他把两支枪收了起来，尸体撂在地上也没管， 血腥味太重，都听到远处的狼嚎声了，就这两块料，用不了两个小时，就得被闻到血腥味过来的野兽吃了， 出了这样的插曲， 秦大宝也挺烦，他闷头快步往山外走，等到快出山口的时候，从空间里拿出一头二百多斤的老母猪，还有一头黄毛子， 他背着枪，一手一个拖着野猪往秦家沟走， 秦大宝这回绕过了村口，直接回了爷爷家，幸亏爷爷奶奶没住在村里，而是住在村边上，这也省了他许多的口舌。 到了爷爷奶奶家，把老母猪扔在院里，拎着黄毛子一进家门，好家伙，一屋子人，二叔一家，老叔一家全来了，这帮人一见秦大宝眼睛就亮了， 老叔上前一步，嘻皮笑脸地说道：＂大宝啊，我们都听你爷说了，你看你带你大妹进城，要不，你把小花也带上吧。＂ 二叔家一个女儿两个儿子，老叔家就两个女儿，一个叫小花，十三岁，一个叫小红十一岁， 秦大宝看着老叔那满脸堆笑的脸，再看看老婶那局促的眼神，他无语了，他理解老叔老婶的想法， 也知道爷爷奶奶的难处，他本想说两句尖酸刺耳的话，但是一看到老叔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可两鬓却已经有了星星白发，满脸的笑容， 秦大宝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他把黄毛子递给二叔，拉着老叔坐了下来， 爷爷坐在炕沿上，低着头吧嗒吧嗒抽烟，一声不吭。 秦大宝把冰凉的手插进爷爷的大手里，爷爷的大手厚厚的都是茧子，却异常地温暖。 爷爷把烟袋磕了磕，放在一边，他用两个大手把孙子的手包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满是茧子的手弄痛孙子柔嫩的手。 ＂爷，奶，我一直有一个打算，我要把咱们全家都带进城里，让我的弟弟妹妹穿着干净的衣服，去工作，去学习， 而不是常年累月地面朝黄土背朝天，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就这样一辈又一辈，没个奔头…＂ 屋里响起了二婶老婶小声的啜泣声， 从古至今，农民最苦，最累，最难，吃着最差的食物，干着最繁重的工作，人到中年就累成了驼背， 当初秦淮如是十里八乡最美的姑娘，为了进城，不也是只要了五块钱，就把自己嫁了吗？ ＂我马上要工作了，而且我的工作很好，我会努力的把家里人一个一个都带到城里，这次是翠翠，她十六了，是大姑娘了，拖不起了， 我先带她走，等小花再大一点，我再带小花去城里，二叔，老叔，咱是一家人，我和我爸，我妈不会不管你们的。＂ 秦大宝明白老叔为啥拉下脸来求一个小辈，是因为大饥荒来了，饿了肚子，他慌了，不光是他慌了，是整个村子都慌了， 老叔听秦大宝这么一说，眼睛里更有了光，他抹了一把脸，重重的点点头：＂哎，老叔听我大侄儿的。＂ 爷爷奶奶也笑了，到了这个岁数，图的不就是儿女稳稳当当平平安安的嘛。 奶奶搂着秦大宝：＂奶的大孙呀，长大了，是咱家的主心骨了，＂老太太撇着嘴瞅了瞅两个儿子。 ＂比你爸他们哥仨强，这哥仨啥也不是！＂ 这俩人没想到老娘把矛头一下子就转向了自己，还不敢顶嘴，关键是娘说的对呀，自己哥仨好像真的是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 ＂老二家的，老三家的，赶紧的，做饭，我大孙指定饿了。＂ ＂哎。＂ ＂哎哎。＂这俩人才缓过神来。 秦大宝急忙拦着：＂奶，可别做，我和翠翠得赶紧走，这外面还有一头二百来斤的野猪呢，我答应街道办王主任了，给她们弄肉，这要是吃完饭天就快黑了，道太滑，我哥俩就得走到半夜了。＂ ＂咳，那就明天再回呗。＂二叔大大咧咧的笑道。 ＂不行不行，明天上午九点，我得去参加招工考试，这可耽误不得。＂ ＂那…＂ 爷爷一拍大腿：＂别特么这个那个的了，显着你了？我大孙的事重要，走，翠翠，拿东西，跟你哥走。＂ 炕角站着的翠翠答应一声，背上了不大个小花布包袱， 出门一看吓一跳，一头硕大的野猪躺在院子里， 爷爷皱了皱眉：＂不行，不能这么拿，老二，去仓房取一条麻袋，把猪装上。＂ 二叔答应一声，转身从仓房取出一条麻袋，上面钉着几块补丁。 二叔老叔把野猪装进麻袋，还好，野猪还没冻硬，放在自行车后架子上，软软的垂在两头，还挺平衡。 秦大宝和翠翠一直把自行车推到村口，秦大宝让妹妹斜坐在大杠上，哥俩晃晃悠悠的回城里了… 第74章 打的人多了，他算老几? 秦大宝的问话都不用周末言回答，旁边自然有狗腿子搭话， ＂你特么说话咋这么冲呢？谁是聋子啊？这是周末言，我们的老大。＂ 秦大宝淡淡的说道：＂不管你是谁，说话小心点，别给我带脏字，否则下场就和他一样。＂ ＂我艹，你丫真特么狂！＂两个狗腿子抓起地上的砖头就往前冲。 周末言伸手拦住狗腿子，他的眼睛眯了起来，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周老大这是怒了。 ＂小子，别太狂了，别以为这是市局，我就不敢怎么样你。＂ 秦大宝站在周末言面前，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你可以试试。＂ 周末言的眉头挑起，目光森冷，看向秦大宝，却忍不住倒退了半步，只觉得眼皮跳个不停，一股迫人的气势扑面而来，仿佛他面前站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头将要出闸的猛兽， 这时围上来的人更多，都虎视眈眈地盯着秦大宝， ＂干什么？都围在一起干什么？＂一个公鸭嗓在人群外叫道， 围观的人群散了开来，两个穿着公安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走在前头的男人四十多岁，个子很高，扫帚眉，一脸的横肉，脸上满是疲惫，他身上的制服一看就是好久没换了，都是褶皱，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刀条脸，小眼睛，也是一脸的疲惫， ＂怎么回事？＂刀条脸公安扬声问道。 刘书文这时才缓过气来，叫了一声：＂表哥…＂ 岁数大的公安这才注意到他，急忙蹲下来，将刘书文拉了起来，连声问道：＂怎么回事书文？＂ 刘书文指着秦大宝：＂他，他打我！＂ 这个岁数大的公安是黄齐，他是市局管治安的处长，快过年了，他这半个月都在局里值班，不敢松懈，今天这是表弟考试的日子，他百忙之中抽空带着心腹亲信，治安处一科科长贾治平来看看表弟， 结果就看到了表弟瘫坐在地上，说秦大宝打他。 黄齐猛地转头盯着秦大宝，脸上的横肉都挣了起来：＂是你打了我表弟？＂ 秦大宝只觉得黄齐像是一头要噬人的猛兽一样，气势汹汹，这黄齐也曾是军中的骁将，身上自然流露出杀气。 不过秦大宝不会怕他，上辈子这样的人见的多了，他算老几？ ＂是我打的他们俩。＂ 黄齐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小子这么轻易就承认了， 他表面上是个莽夫，可内里却是个心机很重的人，这次市局招工，他为了表弟，已经打听过了，来报考的几百人都是有关系的，而且关系都很硬， 甚至有几个是他表叔刘大贵都惹不起的人，更别说他一个小小的治安处处长了， 黄齐上下打量了一番秦大宝，见秦大宝一身破旧的衣服，他的脸上带出了几分的不屑。 ＂敢在公安局里打人？你胆子不小啊？你也是来考试的？＂ 秦大宝依然是一副不屑的样子，让人看了恨得牙直痒痒：＂我胆子很小，可不管谁骂我妈，我都会动手，就因为是在公安局，我才没有出全力揍他。＂ 这话太豪横了，听得黄齐又是一怔， 黄齐的脸狰狞了起来，他踏上一步，刚要喝骂。 贾治平上前一步，拉住他低声说道：＂处长，马上要考试了，如果影响考试，惊动了林局就不好了，这样，把这小子带回处里问问情况，不管他有什么关系，耽误了考试，就进不了市局， 等考试结束再慢慢查他的底细，如果关系硬，咱们问情况，也不算得罪领导，如果没什么大关系，嘿嘿，咱们在慢慢炮制他。＂ 黄齐点点头，他一指秦大宝：＂你，跟我回处里，我了解一下情况再处理。＂ 秦大宝知道这个满脸横肉的家伙肯定是市局的中层领导，不过他不在乎，现在这个广场上的人，最少得有十九个将是他以后的同事， 而且看起来这些人都不太好相处， 今天的事他只要是退一步，以后在市局里，他就无法再抬起头来。 ＂我跟你回处里？你凭什么？今天我来是考试的，考完试，我自然会去有关部门说明情况。＂ 黄齐狞笑了起来：＂考试？你还想考试？就你这样无组织无纪律，随便打人的人，公安能要你？小崽子，告诉你，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特么也考不上试，你要是能当公安，我特么跟你姓！＂ 秦大宝一双如幽潭的眼睛眯了起来，冰冷彻骨，他刚要开口说话， 只听得一个含着怒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黄齐，你好大的官威呀！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怎么让他考不上试的？＂ 黄齐一愣，随即满脸堆笑：＂刘局长，您怎么来了？＂ 刘敬儒背着双手，面沉如水的站在台阶上，俯视着下面的人，根本没看黄齐，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进去考试？＂ 考生们这才反应过来，快到考试时间了，一窝蜂向大厅涌去， 秦大宝轻蔑的看了一眼黄齐，黄齐气得快疯了，凑近秦大宝：＂小子，你叫什么？＂ ＂秦大宝。＂说完扬长而去， 这把黄齐气得差点原地升天，这小犊子太气人了，他可太狂了。 秦大宝路过刘敬儒身边，刘敬儒笑着踢了他一脚：＂小兔崽子，滚！考不好老子扒了你的皮。＂ 黄齐愣住了，这特么是啥关系？父与子吗？他没敢再说什么，灰溜溜的走了。 刘敬儒看着黄齐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这孙子心眼特别小，以后肯定会找秦大宝的麻烦， 不过也没啥，即使没有自己护着，昨天局长找他谈事，还特地问了这个秦大宝的事，原来是重工业部的大领导也给局长打了招呼，这就表明，只要秦大宝成绩差不多，那就必须要录取的。 以后黄齐想找秦大宝的麻烦，得先过了他和局长这一关， 刘敬儒冷笑一声，一个小破处长，还能翻得了天呐？ 刘书文忍着疼，被苟富贵扶着上了台阶， 刘敬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才背着手进了市局的会议室。 .... 市局招工考试地点设在局大会议室，这里是开大会的地方，能容纳四百多人。 今天的考试内容很简单，就是语文和数学两科，不过考题是公安大学教授出的， 市局为了考试的公平性，秘书处派来了二十多个文职公安来监考。 秦大宝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下来，经过刚才的事，这些考生对他都很忌惮，没人坐在他身旁， 秦大宝也不在乎，不是他不想交朋友，而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是一个圈子的，就不用往一块儿凑合。 他从邮差包里拿出钢笔和墨水摆在桌子上， 一个胖胖的男生施施然坐在了他的右边，秦大宝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这个年头能看到一个胖子可不容易， 这个小胖子长得挺白的，身上的衣服没有补丁，一看家境就不错，长相倒是憨态可掬，看上去挺可爱的。 胖子脑袋歪过来，凑近秦大宝：＂哥们儿，刚才你那两下子整得真像样。＂ 秦大宝转过头看看小胖子，小胖子的脸红扑扑的，一对招风耳，他对小胖子有了几分好感。 ＂哥们儿，我叫孙谦，你叫什么？＂ 秦大宝伸手和他相握，小胖手软绵绵的全是汗，温温热热的，秦大宝很不习惯，他决定再也不和胖子有肢体接触。 ＂我叫秦大宝。＂ ＂这名好听，以后我就叫你大宝喽。＂ 秦大宝翻了他一眼，小爷跟你很熟吗？ 这时他的左边位置也坐下了一个人，秦大宝有点奇怪，因为周末言正回头瞪着他们，目光中流露出怨毒之色，现在敢坐在他身边的人胆子不小， 第75章 这下可有小鞋穿了 秦大宝转头看了看，是一个很帅的男孩， 看穿着应该是陆院子弟，秦大宝忍不住指了指周末言：＂哥们儿，你坐在我旁边，不怕那个人生气？＂ 帅哥半转过身，冷冰冰地说道：＂那个犊子算个叽霸？我会怕他？这些人就你是个爷们儿，看着还挺顺眼，我叫朱军。＂一嘴的东北大碴子味儿， 秦大宝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太霸气了：＂我叫秦大宝。＂ 这边孙谦突然站起来一个劲的招手：＂吴帆，这边这边。＂ 他的声音太大，引得全场的人都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瘦削的男生，戴着一副高度近视镜，气喘吁吁地站在会议室门口， 他见孙谦招手，也兴奋地侧身从桌椅之间挤过来，丝毫不理会别人诧异的目光，或许是眼镜度数太高，根本看不清别人的眼神。 孙谦兴奋地拉着吴帆，转头冲着秦大宝嚷道：＂哥们儿，这是我表弟，也是我从小到大的死党，吴帆，我叫他书呆子。＂ 吴帆是个很腼腆的男生，他伸出手，一脸羞涩地笑容：＂吴帆。＂ 秦大宝伸手握了握：＂秦大宝。＂他一握吴帆的手，就眉头一皱，这小子太瘦了，都皮包骨了。 吴帆推了推眼镜，看着朱军，犹豫了一下，把手伸了过去：＂你好。＂ 朱军眉头皱了起来，他哼了一声，没有理吴帆， 这副冷酷的模样让吴帆很尴尬，伸出的手收回来不是，挺在那也不是， 秦大宝笑了，他可看岀来了，朱军这个男孩，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内心火热，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他抓起朱军的手，朱军下意识的挣了挣，却也没有反抗， 秦大宝把两个人的手按在一起：＂交个朋友而已，放松一点。＂ 朱军出乎意料地听秦大宝的话，顺从的和吴帆握了握：＂朱军。＂ ＂吴帆。＂ 一旁的孙谦更开心了，凑过来说道：＂哈哈哈考完试别走，说不定以后就是同事了呢，我请大家吃饭，烤肉季怎么样？＂ 都是十几岁的小孩，一听吃的都没什么抵抗力，就连朱军这样冷脸的人，也觉得这三个人不讨厌，也就答应了。 考试开始，这两科中间休息十分钟，下午两点出成绩， 这个时候的考试没有后世那么复杂，每科两张试卷，都是用红色油墨刻印， 不要想作弊，二十多个秘书处的公安监考，台上还有刘敬儒和人事科长虎视耽耽，如果谁交头接耳打小抄，一经抓住立刻赶出去，永不录用。 这些考题对于秦大宝来说，没有任何的难度，本来公安局录用的人员就是初中毕业的学生，你要是用高中题考初中生，这不是耍流氓呢吗？ 对于他来说，这试卷没难度，不代表别人就没难度，考场上抓耳挠腮的人大有人在。 ...... 市局前院右边厢房，是属于治安处的，左边是刑侦处的，至于秘书处和公安大队及财务等科室，都在后院和局长们一个楼办公。 治安处现有公安七十多人，分为三个科室，现在人早就下去巡逻了，新年在即，没有人敢懈怠， 处长办公室内，黄齐一连喝了三杯茶，才把气顺过来， 他是军人出身，军转到公安，不过是一件军服换制服，但是工作和以前大相径庭，尤其是治安处，事务琐碎，很难做出成绩， 黄齐都有点后悔到公安来了，他是没想到地方工作这么难搞，前几天黑市传来枪声，结果对敌不明，没有进行充分的准备和调查，就贸然行动，死伤惨重，他被局长骂的是狗血淋头， 黄齐还委屈呢，他都半个月没回家了，天天加班工作，没有功劳还没有苦劳吗？不是他不想把京城的治安管理好，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 贾治平推门走了进来，他是黄齐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在处长办公室出来进去非常随意。 黄齐把桌子上的大前门香烟推给贾治平，贾治平也不客气，拿出一支叼在嘴里，燃着火柴点上。 ＂处长，我打听过了，那个小子叫秦大宝，好像是工业部那边的关系，关系还挺硬，是直接找到局长和副局长的。＂ 黄齐的眉头锁了起来，抽了一口烟，沉吟了一会儿：＂么的！这要搁前几年，敢这么跟我讲话，我早就崩了他了，现在….＂ 他有些烦燥，本来他这边的工作就已经是焦头烂额，结果表叔那边还让他把表弟弄进公安，弄进公安也没关系，还得弄进市局， 黄齐暗骂，市局有什么好的？天天在领导眼皮子底下干活，稍有不慎就会被批评责骂， 况且表弟刘书文是个什么东西他很清楚，这以后自己要头疼了。 ＂不行，治平，这口气我一定得出，么的！老子还没受过这种气，你先说说，书文那边怎么样？有把握吗？＂ 贾治平知道，自己的这位处长其实生气的不全是因为秦大宝，他主要是针对刘敬儒，这个刘副局长太霸道了，当着那么多人，一点儿脸面都不给黄齐留，他不气才怪， 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黄齐有气不敢冲副局长发，只能把气撒在那个秦大宝身上。 ＂处长，这次考试十分严格，考试题是局长请公安大学的教授出的，判卷的现在都不知道是谁，从中做手脚很难， 我用了很大的力气，得到的考题，希望书文那边不要泄露岀去，否则会有很大的麻烦。＂ 黄齐叹了口气：＂麻烦一定会有，我的这个表弟我清楚，混蛋一个，但是没办法，我表叔那边，我推脱不了， 算了，中午我找找老计，他是人事科长，一定会有办法，顺便看看能不能把姓秦的小子压下来。＂ 贾治平摇摇头：＂处长，书文的事儿，你找计科长，这没毛病，谁还没有个三亲六故？ 就算是局长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这个秦大宝，您不能出这个头，既然关系已经找到了局长那里，咱们再作手脚就犯不上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 贾治平想了想：＂好办，如果秦大宝没有通过考试，那就天下太平，咱们也省事了，如果通过了考试…＂ 他凑近黄齐：＂就把他要到咱们治安处来，到时候在咱们手下，随便找个错处就处理了他，相信他的靠山也挑不出咱们的毛病， 处长，到咱们手底下干活，还不是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嘛？＂ 黄齐哈哈大笑：＂好好好，就这么办。＂ 第76章 男人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 这边两场考试结束以后，已经是十一点半了，从会议室出来，孙谦拽着秦大宝和朱军，非要去烤肉季吃烤肉，吴帆默默地跟在后面， 秦大宝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再加上他也不讨厌这三个男生，也就答应了，大不了以后再把这顿饭还回来呗。 朱军不知道因为什么，反正秦大宝去他就去， 这烤肉季可是京城的老字号了，它起缘于清道光年间，老板姓季，叫季德彩，最早是在什刹海旁边的荷花市，摆摊卖烤羊肉的，打出的布幌叫做烤肉季。 而现在的烤肉季饭馆，在银锭桥旁边，是一座坐北朝南的小楼， 这里最有名的就是烤羊肉， 在烤肉季的大堂里，摆着铁炙子，下面点着松塔松柴，必须是松树的材料，因为气味芳香，烤出来的肉带着一股松香味， 吃烤肉时，佐料很重要，官窑烧制的佐料碗，碗内放上酱油、醋、姜末、料酒、卤虾油、葱丝、香菜叶混成的调料。 拿着长竿竹筷，将切成薄片的羊肉，沾满调料，放于火炙子上翻烤。 吃烤肉得就着糖蒜、黄瓜条、热牛舌饼吃，再加上温好的二锅头，特别是寒冬腊月，喝一口老酒，来一口烤肉，吃得是大汗淋漓，浑身通泰。 秦大宝对烤肉还是挺期待的，老京城的烤肉只有两家最正宗，就是烤肉季和烤肉宛。 胖子来这里是轻车熟路，一看就是经常来的，这让秦大宝对小胖子的来历有了兴趣，要知道，现在能拿出十斤肉票来烤肉季吃肉的，绝对不是寻常人家，他这种带外挂的除外。 小胖子果然是这个年代最稀缺的物种，进来吃烤肉的人第一眼注意到的都是他，他也不在乎，自顾自地点了十盘肉，一盘肉八两，这大手笔让人啧舌。 下午还要去市局看考试成绩，他们也没喝酒，只是要了四瓶汽水， 都说吃饭打牌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这四个人吃肉，最豪放的竟然不是小胖子，而是朱军， 最有条理的是吴帆，他吃烤肉，就像是机器人一样，挑好大小差不多的一片肉，放进佐料碗，来回翻两下，吃进嘴里，不嚼，再塞进一瓣糖蒜，一小块黄瓜条，这才小口的吃起来， 秦大宝笑了，这个家伙绝对有强迫症，而且很严重。 一顿饭就彻底拉近了几个男生之间的距离，一根烟一顿饭一杯酒，就能成为好朋友。 边吃边聊，各自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孙谦的爸爸和吴帆的妈妈是亲兄妹，孙谦的爸爸是京城供销总社的副主任，所以家里条件很好， 吴帆的爸爸是科研人员，常年不在家，具体在哪他妈都不知道，秦大宝猜吴帆他爸肯定在大西北的某个科研基地里， 朱军还是一副酷酷的样子，只说自己的父母都是军人，在东北驻扎，他留在京城，和爷爷一起生活。 算起来这几个人中，就是秦大宝的家世最普通， 一顿烤肉拉近了彼此的距离，男人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一顿饭就成了兄弟， .... 回到了市局，吃过饭的考生都回来了，大家议论纷纷，都在说考试的内容太难了， 周末言冷冷地斜眼看着秦大宝，上午他被秦大宝怼的丢了大脸，他脑海中已经想了几条计策要置秦大宝于死地， 周末言是个善于在人后使阴谋诡计的小人，仅仅只是口角几句，就已经把秦大宝恨得要死，这心胸比个娘们儿都不如。 他冷着脸的原因，还有一件事，就是考试题他是早就拿到手了，也找人做好了，但是监考的公安很负责任，很严格，谁也别想作弊，要不是后来有人给他换好了答完的考卷，他这次绝对考不上。 而刘书文则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把答案抄上去，所以考的一塌糊涂， 不过他也不是特别在乎，因为他表哥已经给他安排好了，这考试就是走个程序，最后还是能特招进公安局，只是不在市局，而是在东城分局。 刘书文觉得上午丢了脸，躲在黄齐的办公室，磨着表哥给他报仇，把黄齐烦的哟，可又无可奈何。 不过这一切在考试成绩即将公布之前，都是小插曲， 秦大宝四个人走进会议室，众人纷纷看向他们， 今天大家议论最多的还是秦大宝，这里大部分都是大院子弟，骨子里都流着军人的血，对强者有一颗敬佩之心， 刘书文、王力只是瘪三，也就是在空院里有点恶名， 但周末言不是，他在陆院可是领军人物，大院里有三分之一的子弟奉他当老大，这股势力可不小， 周末言的同学当中，空院海院的也不少，他的名声在这两个院也好使。 秦大宝看穿着就是平民家庭出身，这样的人竟然敢削刘书文，怼周末言，硬刚一个市局的处长，不知道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一个大傻瓜？总之不是正常人， 秦大宝没有理会别人的议论，即使是知道议论的内容，秦大宝也要对这些鼠目寸光的家伙吐口唾沫，一帮大傻x，再过几年，就凭着贫农出身，加上对形势的了解，他就能稳坐钓鱼台，但是这些大傻x，都不知道能活下来几个。 ....... 秦大宝从来不是一个莽撞人， 打刘书文，他也是有考量的，这几个家伙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明明是大院子弟，偏偏人家都躲着他，证明他人缘很次， 这里的考生无一例外都是有关系的，如果他凡事退让，那么只会助长他人欺负他的气焰，与其那样，还不如杀鸡儆猴，让这些人知道自己不好惹。 况且秦大宝也不是没有后台靠山的，赵宇初，以后可是工业部的大领导，和市局局长平起平坐的人物。 不过秦大宝不想动用这层关系，人情这东西，用一次少一次。 秦大宝掏出烟，拿出一颗点上，把烟盒扔给孙谦几人， 孙谦嘻嘻笑道：＂行啊哥们儿，你这档次可以呀，抽中华。＂ 朱军也拿了一颗，吴帆摇摇头，他不会抽，不过因为交了几个朋友，明显开朗了很多。 到了两点，两名人事科的文职女公安，把一张红纸贴在了黑板上， 一名女公安站在台上，拿起了话筒喂喂了两声：＂下面我念到名字的留下，其他人退场。＂ 议论声渐渐停止了，这是决定命运的时候来了，每个人希望自己是那个幸运儿。 ＂秦大宝，吴帆，朱军，孙谦，孙桐，简红军，周末言….＂ 二十个人名念完了，会议室里哄的一下开了锅，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二百多人，只录取二十人，家里也托了关系，但是没考上终究是希望落空，心里肯定不好受。 咒骂声还夹杂着哭泣声，秦大宝四人都撇撇嘴，这心理素质，还想当公安，一定是光想着穿警服挎着枪威风了，忘记了公安是和平时期最危险的职业了。 第77章 工作的第一个大难关 女公安见惯了这副场景，冷着脸大声说道：＂还有脸咋咋呼呼地？你们有的人连字都认不全，算数连一百以内的加减乘除法都不会，能录取你们才怪呢？给你们十分钟退场，否则永远取消公安录用资格。＂ 这话就厉害了，这帮人都有关系，只是想着在市局起点高，而且都是正式工，所以才来参加考试，否则去分局和派出所，还得从临时工干起，转正要在三年后。 要是取消录用资格，那就永远和公安无缘了。 周末言稳的像一条老狗，他笃定的很，这是爷爷找了关系，给他换了试卷，否则凭他的文化水平，不比一个高小生强多少。 人群慢慢散去了，会议室里只剩下留下的二十个考生， 又等了快半个小时，十多个公安走上了主席台，刘敬儒不在其中之内，这些人一看这年龄，这气势，就是市局的中上层领导。 站在c位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神情威严，一看就是不苟言笑那种，他清了清嗓子：＂我是市局副局长冯丰年，主管刑侦，治安，你们这二十人，除了个别人会分配到秘书处之外，剩下的全都要分到刑侦处和治安处，现在是面临过年，咱们公安工作任务很重，你们要有打硬仗的准备，好了，计科长，你来宣布人员分配名单，完事以后，各处把人领回去，明天就安排上岗。＂ 一看这位冯副局长的作派就是军人出身，说话干脆利落，一点不拖泥带水。 ＂受局党委委托，我宣布一下人员分配…＂ 黄齐站在一边，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台下的秦大宝，秦大宝心底升起了一股不祥的感觉。 ＂秦大宝，朱军，孙谦，孙桐……治安处，周末言，简红军…刑侦处，吴帆秘书处。＂ 秦大宝知道，自己工作的第一个大难关来了，得罪了领导，肯定以后小鞋是不愁穿了，不过，他不会在乎的，像黄齐这样的人，上辈子他见的多了。 ＂咳咳＂冯丰年对着麦克风清了清嗓子：＂行了，赶紧把人领回去，办理入职手续，把服装佩枪工作证领了，各处处长，二十分钟后小会议室开会。＂ 分到治安处的有十一个人，现在治安处的压力最大，所以人分的也多， 治安处的位置是在一进大门右侧的平房内，也就是厢房，不过这个厢房和住家不同，它是衙门的构造， 一进走廊，最里面的屋子就传来惨叫声，那可真称得上是鬼哭狼嚎，伴随着惨叫声，还有噼哩啪啦地抽打声。 那个时代的公安局，没有任何的审讯手段，一直都是使用记忆恢复术，工具主要是胶皮管子，这个东西相当厉害了，把人拿手铐一吊，胶皮管子一顿揎，伤皮不伤骨，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秦大宝这帮新兵神情复杂地跟着到了治安处处长办公室。 黄齐坐在办公室里，似笑非笑地看着站在面前的秦大宝等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喊道：＂王大花，王大花……＂ ＂来啦来啦。＂随着声音，一个女人风风火火的推门进来， ＂干啥？＂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身材丰满，有几分姿色，不过听口气，不是善茬。 黄齐是实在惹不起这个姑奶奶，她可是冯副局长的小姨子，听说，就连脾气暴躁的冯副局长拿她都没办法。 ＂带这几个新兵去入职，领服装配枪，等一会儿贾治平来给他们分科室。＂ 王大花瞪了黄齐一眼：＂你就天天指使我能耐，这点破事叫谁去不行。＂ 黄齐被噎得哏喽一声，么的！要不是所有的人都出去执勤了，就你一块闲拉肉，他吃撑了才想叫你。 ＂赶紧的吧，我还得去开会。＂ 王大花骂骂咧咧地带秦大宝等人岀去了。 他们一出去，贾治平就推门进来了。 ＂治平，书文那边安排妥了？＂ ＂妥了，唉，我和老计打听过了，这个书文，把答案全抄错了，如果不是前二十名的考卷几个局长要过目，还能操作一下，现在没办法了。＂ 黄齐冷笑一声：＂这个老计，老狐狸一个，没好处的事他才不干，我敢说，至少有三个人的考卷是他给换了才录取的。＂ ＂啊？那这个老计胆子可够肥的，不过处长，我可听说了，这个叫秦大宝的可不简单，语文答了一百分，数学九十八分，名列第一，局长都说这是个人才，你看咱们要不要….＂ ＂哼，人才？人才怎么了？在我手底下，永无他出头之日。＂ 贾治平满脸堆笑：＂那是，人才咱们见多了，用他才是人才，不用就是个废材。处长，您说给他扔哪去？＂ ＂扔哪去？当然是哪的事多扔哪，我看那个朱军和他走的挺近，一起扔三科去，哼哼，至于三科，车站派出所不是一直缺人吗？他们站长和我说几次了，让三科派人过去协助，就把秦大宝和朱军派过去吧。＂ ＂哈哈这下可有苦头吃了，两个新兵能不能撑过三天呢？那谁来当他们的师傅呢？＂ ＂谁？就老油条吧，＂ ＂哈哈哈处长，您太高了，这俩人交给老油条可算是废了。＂ ＂处长，那书文那边怎么办？＂ ＂我晩上请老谢吃饭，让书文到东城分局去上班，先当临时工，一年后办转正，我再给他调回来。＂ .... 公安制服有两套，现在是冬季，冬天是藏蓝色制服，外加藏蓝色大衣，平顶大檐帽，春秋的制服是白色上衣，藏蓝色裤子，没有皮鞋，但是发了一张皮鞋票，自己买。 佩枪是统一的，54式手枪，这是一款模仿苏制tt-33式的手枪，54年定型投入生产，主要是军队和公安使用。 这款枪下线不到四年，市局后勤枪械科佩发的都是新枪， 这款枪有效射程100m，威力巨大，缺点是后座力大，枪太重，一般腕力不行的人都端不稳它。 秦大宝掂了掂枪，确实挺沉，他还是喜欢勃朗宁，但是没办法，这是制式佩枪， 上次交材料的时候，已经附带两张免冠照片了，人事科办事效率挺高，工作证也发下来了， 秦大宝很喜欢五六十年代公安的工作证件的，这种证件他揣了二十年。 一面是红色软皮外壳，上面用阴版刻印着人民公安工作人员证，翻过来一面是照片，照片的右下角盖着钢印， 另一面写的是，姓名秦大宝，部别京城市公安局治安处，职别干事，下面是籍贯，出生日期，入职时间，警号，枪号等等， 有了这个工作证，秦大宝就正式成为市局的一名公安，基本工资27.5。 第78章 老油条师傅 领完备品回到治安处，该分科室了，治安处下辖三个科， 每科下设股，股长又叫组长， 黄齐治安处的三个科，只有一科是他完全的亲信。 治安处一共分下来十一个新人，一科就分了七个，这特么就是纯纯的偏心眼， 现在这个时候，哪个科不缺人？你一科就分走了七个，二科只能分了两个，三科也分了两个，就是咱们的秦大少爷和朱大少爷， 秦大宝还挺高兴，正不愿意面对贾治平呢，他很清楚，得罪了黄齐，以后在治安处可谓是寸步难行，不过，他并不是太在乎，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吧，别忘了，论起做公安，他可是这些人的爷爷。 王大花是治安处的内勤，把秦大宝和朱军带到三科办公室门口就走了，看模样像被兔子撵了一样。 秦大宝和朱军互相看了看，这是什么情况？ 容不得多想，秦大宝敲了敲门，屋里有人叫了声：＂进来。＂ 秦大宝捧着衣服，手枪手铐工作证放在衣服上，和朱军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八九十平米的办公室，里面放着十几张桌子，桌子都是对着放的，上面堆满了案卷，杂乱不堪， 尽管有一扇窗户都是打开的，屋子里仍然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秦大宝瞅了一圈，没发现屋里有人，他和朱军对视了一眼，刚刚明明听到有人叫进来的， 忽然在角落里的一张办公桌下，钻出了一个人头，吓了俩人一跳， 一张大胖脸，顶着一头油腻的乱发，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那个大胖脸小眼睛小鼻子，乍一看和孙谦有几分像，但仔细一看，年龄不小了，眼角已经有了皱纹。 ＂我艹，我说我有一根烟掉桌缝里了吧？到底找着了。＂ 大胖脸站在了秦朱二人的面前，把一根七扭八歪的烟叼在嘴里，划着火柴点着了。 ＂你们就儿新分来的吧？＂一口子纯正的京片子。 秦大宝和朱军立正，挺胸抬头。 ＂报告，我叫秦大宝。＂ ＂我叫朱军。＂ 大胖脸嘿嘿一笑：＂行啦行啦，以后就是一个马勺里搅和的弟兄，别太客气喽，我叫秦维德，在三科当个小组长，科长带着人去巡逻了，留我在科里等你们，科长临走前说了，你们以后就跟着我，我是你们的师傅。＂ 那个年代新来的公安都是有师傅带的，传帮带是传统了，这个师傅可跟后世的不一样，所谓师徒父子，一损俱损，一荣可未必一起荣， 所以刚到工作单位，认个好师傅非常关键，师傅对你用心，你会少走许多弯路， 至于公安大学培训，那是要立过功授过奖的公安人员才能被推荐去学习的。 ＂秦…秦师傅。＂ ＂咳，有人的时候叫声师傅，没人的时候叫秦哥就成。＂ ＂啊？秦哥？＂ 哎呀我去！秦大宝和朱军的嘴都快咧到耳丫上去了，太，太不要脸了！你的年纪比我爹都大，让我管你叫哥？ 秦维德嘿嘿一笑：＂你们先回去，明天早上七点半上班，到时候科长分配工作。＂ ＂是，秦师傅。＂ 秦大宝二人转身走了， 秦维德摸摸下巴，叹了口气，以后悠闲的日子没了… ...... 出门和朱军分别向两个方向走，他要去坐公交车，朱军骑自行车，经过中午的一顿饭，拉近了他的关系，在饭桌上一论才知道，秦大宝差两个月十八岁， 孙谦和吴忧比他小几个月，也是十七岁，这个朱军才十六岁，但是长得高大帅气，往往让人忘了他还未成年。 秦大宝挺高兴的，成功当上了公安，又交了三个好朋友，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一点都没错， 除非是怀有别样的目的，否则在这个年代，思想行为不同频的人是交不了朋友的，这个年代的人相对来说比较简单纯朴，不像后世的人一肚子花花肠子。 秦大宝把衣服放进了挎包，大衣搭在胳膊上，至于手枪和枪套，从挎包早到了空间，邮差包还是有点小，衣服放里面鼓鼓囊囊地，秦大宝觉得得弄一个大一点的军用挎包，毕竟以后要是想从空间里拿东西，总得有个遮挡物吧？否则老是像变戏法一样，凭空出现东西，还不得让人抓走切片研究？ 还没到下班高峰期，公交车上人不多，秦大宝在前门大街下了公交车，他边走边把意识沉到了空间里， 现在的空间，他可以随心所欲地用意识去做任何事，粮食作物的成熟也在他的一念之间，虽然有点儿逆天，但是秦大宝也挺开心的，毕竟这才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最大靠山，否则他脑袋长虫了在市局打人？ 其实说一千到一万，就是有空间外挂习惯了，现在总是带着上帝视角这种俯视的习惯去看人，当然带着极强的优越感了。 他在前门大街买了一双皮鞋，二十三块钱，还要票，着实不便宜，买鞋还在其次，主要是把空间里的三张奶粉票和五张麦乳精买了， 俩个妹妹还小，吃点奶粉身体长得结实点，麦乳精留下两桶给爷爷奶奶吃，剩下的家人吃， 票没了没关系，再去打劫一回黑市就妥了，秦大宝早就有目标了，现在他黑吃黑已经上瘾了。 他拿出票，售货员一个劲的瞅他，像是在怀疑他，这也很正常，现在谁有这么大的手笔买这么精贵的东西。 秦大宝洋洋得意地拿出工作证，这下售货员彻底的没了脾气，看他的眼神也热烈了许多， 买好了东西，时候不早了，他坐公交车回家。 快到家的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拿出了一兜黄瓜西红柿茄子，还有十几个苹果，梨，没有拿肉，家里的肉还能吃个十天半拉月， 路过厕所的时候，和阎埠贵打了个照面，阎埠贵拎着大扫帚，身上一股厕所味儿，刚打扫岀来，既然翻了脸，无所谓打不打招呼，对视了一眼，插肩而过。 进院的时候，秦大宝没有把衣服拿岀来，他打算给家人一个惊喜。 妞妞雯雯和二宝正蹲在地上玩画格子，主要是小丫头看她小哥画。 秦大宝一天没见弟弟妹妹了，也惦记了一天， 妞妞一抬头见哥哥走进院子，立马摇摇晃晃向哥哥跑去，雯雯系着围脖，看到哥哥乐得直蹦高。 秦大宝赶忙蹲下，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小丫头是扑进哥哥怀里的，大宝要是不接着，就得摔地上。 ＂锅，锅，好七的。＂妞妞去翻哥哥的口袋， 秦大宝无语了，原来是奔吃的来的，唉，这个小吃货。 雯雯和二宝也跑过来，笑嘻嘻地看着哥哥，小脸冻得通红， 这几天三个小家伙营养跟得上，再加上灵泉的滋养，小脸像气吹的似的鼓了起来，头发也没有了以前的枯黄，孩子小，吸收营养快。 秦大宝摸摸妞妞和雯雯的小脸，冰凉，一定是在外面玩了一会儿了。 他伸手从大衣兜里，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拿出五块奶糖，分给了弟弟妹妹， 妞妞开心了，抱着大宝亲了一脸的口水， ＂锅锅，窝好喜欢你呀…＂然后就蹽了， 翠翠正在水池边洗衣服，妞妞拿着奶糖，跑过去扒开塞进她嘴里一块，翠翠甜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秦大宝把东西放在堂屋的桌子上，看样子妈妈还没下班，他把衣服放在耳房，出门叮嘱二宝好好带妹妹玩，就拿了几根黄瓜去了95号院， 现在着急自己家的房子赶紧整完，早点搬过去， 到了95号院，许大茂不在家，自从前两天挨过揍以后，他也觉得没脸，这两天都没回来， 秦大宝不是不讲理的人，毕竟是自己家装修房子，给院里整得灰尘锯沫子满天飞，这的确是挺烦人的，如果许大茂是正正经经的说事儿，秦大宝早就求人把他家里外打扫一遍了， 可是你许大茂上来就踹二宝，不揍你才怪？不过是多得罪一户，秦大宝根本不在乎，况且这样的小人，距离越远越好，以后连老婆都能出卖，还有什么是他干不岀来的？ 第79章 房子整的太舒服了 房子已经快弄完了，再有一天就完事，打扫干净了，就能搬家了。 秦大宝一看就满心欢喜，这房子修的太好了，地面铺满了金砖，这是从圆明园里挖回来的，金砖是青黛色的，夕阳照进来，映衬的地面显得古朴自然。 墙壁贴的瓷板，上面刻的都是原色的山水，这就很难得了，就这一项，多花点钱都值得。 堂屋彻底改造了，屋子中间是一架黄铜制的暖炉，它可以带动几个房间的暖气，而且炉子上放着的黄铜水壶，可以在寒冷的冬季，让家人随时有热水用，一看这暖炉和水壶就是一套的， 堂屋正对着的地方是空着的，这个地方秦大宝决定放一个罗汉床，平时在这喝茶聊天小憩都很舒服， 秦大宝不想弄什么沙发之类的东西，他还是喜欢一些民国时期的装饰。 罗汉床后面是一排窗户，夏天打开窗门，就能形成穿堂风，分外的凉爽，右边的门里是洗手间，大概有七八平米大小，这个是秦大宝执着要求的，他太不习惯去院外的厕所和别人争坑位了。 洗手间还放着一个浴桶，看上去很精致，应该是小鬼子留下的东西，这浴桶在鬼子的地方叫风吕，屋子里有暖气，在家里洗个澡别提多舒服了， 堂屋右侧是卧房，一进去南北两面都是大窗户，窗棂上都是雕刻的鱼鸟图案，磨花的玻璃，显得格外的亮堂， 北窗下一铺睡炕，也叫暖炕，上面铺着炕席，这是用东北的一种草编织的炕席，柔软适气。 炕稍放着新打的炕琴，炕上没有炕琴，就像人没有了灵魂一样， 秦大宝嘴就没有合上过，这房子整的太舒服了， 堂屋的另一侧，原来是耳房，但是耳房其实也不小， 雷师傅把耳房隔出来两个小房间，一间是给翠翠住的，另一间是给秦大宝的 两个房间空荡荡的，没有家具，秦大宝不打算给妹妹的房间里铺炕，而是想安一架拔步床，这个得去寄卖商行去找。 而自己的房间铺了一个小炕，很舒服。 从屋子里岀来，是一个后来搭建的小厨房，大概七八平米，这算是占了一个便宜，在后世算违章建筑，当然现在没人管， 院子里还有一个小凉亭，这个是全木头做的，斗檐翘角，上面雕着圣兽，代表着吉祥如意， 这是从一个大户人家拆过来，再组装的，看得出来，雷师傅是用了心的。 亭子中间是一个圆形的石桌，还有四个石墩，夏天一家人就在这喝茶聊天吃饭喝酒，即使下雨也没关系。 没有等后天完工，就给雷师傅把剩下的钱付清，又塞了两包中华烟，雷师傅兴奋地直搓手，这样大方的主家现在很少见。 秦大宝也很高兴，虽然修房子花了八百多块钱，但是绝对物超所值，明天找时间把家具买回来一安，这就妥了， 火炕还得燎一燎，新砌的火炕得试试烟道正不正常。 从95号院出来，秦大宝又去了赵家一趟，赵宇初没在，临近国庆，他这个厂长最忙了。 和许敏容聊了几句，把考试过了，当上公安的事说了，赵家人也很高兴， 回到家，妈妈也回来了，正在做饭，翠翠在一旁帮忙，秦大宝进了耳房，闩上门，跳进了空间， 空间里一阵阵清香袭来，让秦大宝一直激动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他脱去衣服，在湖水中洗了个澡， 就连他自己，都能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从空间里岀来，他穿好秋衣秋裤，用手抚摸着炕上的制服，秦大宝终于相信自己的重生不是一场梦了。 ＂宝啊，吃饭了…＂妈妈的叫声传来，秦大宝应了一声，一件一件的把制服穿好… ..... 秦家的晚饭很丰盛，至少在这个年代很丰盛，猪肉炖白菜，拍黄瓜，昨天剩下的肉酱，冻白菜用水焯了一下，这个蘸酱吃绝了。 主食是二合面馒头，家里有秦大宝拿回来的米面，省着点，用玉米面掺白面蒸的馒头。 翠翠吃惊的看着饭菜，从小到大，除了过年，她哪见过这样的家常便饭呐？ 秦庆有笑呵呵地洗了手，回头问陆秀娥：＂上班咋样？＂ 陆秀娥眉飞色舞：＂好呗，我们街道办一人分了十斤肉，剩下的送到了区里，肉我没要，都给大家分了，大家对我那个好啊。＂ ＂哈哈哈＂几个孩子看妈妈高兴，也都开心。 ＂肉给钱了吗？＂ ＂当然给了，就你心眼小，我们街道办会欠钱吗？主任让财务给算了一块八一斤，猪肉二百一十二斤，381块6呢。＂ ＂你还说我心眼小？这都赶上我半年工资了，对了，这个炖白菜给张叔送了吗？＂ ＂我还用你提醒？早送过去了，还给张叔拿了两个馒头，翠翠发的面真不错，这馒头又大又揎。＂ ＂吃饭吃饭，孩子们都饿了，大宝呢？还没回来吗？他不是说今天参加什么考试吗？什么考试啊？＂ ＂早回来了，这小兔崽子，躲屋里干嘛呢？大宝，大宝，吃饭了…＂ ＂锅锅，七饭饭啦，有肉肉。＂ 二宝早忍不住，拿起一个馒头，啃了起来。 陆秀娥给孩子们拿馒头，妞妞坐在雯雯的怀里，秦庆有拿起筷子，接过翠翠递过来的馒头。 棉门帘一挑，秦大宝走了进来，陆秀娥回头一看，呆住了，秦庆有的筷子吧嗒掉在了四方桌上， 这一刻全家人都被按了暂停键。 秦大宝微笑地站在家人面前，他修长挺拔的身躯，一袭藏蓝色公安制服，头上戴着大檐帽，因为要在家里臭美，就没有佩戴手枪。 秦大宝静静地看着家人，一时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好一会儿，翠翠才沙哑着嗓子喃喃问道：＂哥？你…＂ 陆秀娥用力拍了下大腿，这一声好像按动了开关，全家人都动了起来。 ＂哥…＂ ＂锅….＂ 雯雯和妞妞跳了起来，跳着脚的叫。 二宝嘿嘿笑着：＂我哥是公安叔叔，看以后谁敢欺负我。＂ 陆秀娥跳下炕沿，一把搂住秦大宝，是又哭又笑。 ＂儿子，你当公安了，你当公安了….＂ 秦庆有也挪下炕，光着脚，咧着嘴笑着摸摸秦大宝的制服。 ＂这，这咋说的呢？这咋说的呢？＂他前几天听儿子说要当公安，他以为是痴心妄想，可没想到，儿子竟然真的做到了，这一刻，他看着高大英武的儿子，心里仿佛失去了什么… 这一晚，秦家人一直都是在激动兴奋中度过的，反倒是秦大宝倒是踏踏实实地睡了一个好觉， 第80章 头一天上班的惊吓 早上，秦大宝起床，吃过早饭，收拾妥当，然后准备上班，秦家人除了贪睡的二宝，集体送秦大宝出门。 秦大宝的保密工作做的扎实，陆秀娥昨晚上也没时间去散布八卦新闻，结果院里的邻居一出门就看到一身公安制服的秦大宝。马大婶手里提着的煤球都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心疼得马大叔跳起来骂她。 牛大爷，牛大妈，小杜等人都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说着夸奖的话。 老张头站在自己家的门前，不停的笑着擦眼睛， 不管是什么年代，这老百姓对穿官衣儿的人都有一种莫名的敬畏，即使自己是个安善良民。 该说不说，秦大宝一米八二的大个，挺拔的身材，清秀的脸庞，再穿上这身官衣，那可真是英姿勃发。 秦庆有骑自行车送陆秀娥，秦大宝坐公交车上班，翠翠带着妞妞和雯雯回家，两个小家伙泪眼婆娑地看着哥哥，舍不得哥哥，秦大宝的心都碎了，抱着她们哄了好一会儿，又许下了许多不平等条约，这才哄的两个妹妹高兴， 等秦大宝到了市局门口，正好朱军也骑车到了，这也坚定了秦大宝赶紧把自行车买回来的念头，昨晚妈妈已经把街道奖励的自行车票塞给了他，买了自行车，就不用赶公交车了。 .... 秦大宝等朱军停好自行车，正好孙谦也到了，小胖子分到了一科，三人打闹了一下，分别向自己的科室走去。 三科在治安处，属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科室，又被人称为刺头科，垃圾科，因为治安处里头桀骜不驯的家伙都被扔在了三科。 三科科长王富贵，是一个邋邋遢遢的中年大叔，很油腻的那种，他的官衣总是有一股烟油子味儿，一闻就知道是个大烟枪， 三科现有人员不包括科长还有七个，可不可怜？人家一科随便分人就有七个，他一个科才八个人， 这七个人是组长秦维德，旧警察留用人员，祖孙三代都是警察，建国以后，京城公安局留用了大批的旧警察，但后来敌特活动猖獗，这些旧警察底子太潮，就陆续给调到了别的单位，毕竟公安局的工作性质太敏感。 秦维德之所以成为市局不多的一个留用人员，是因为他在解放前夕，救了部首长的命，这样的履历让他成了护身符，在市局里连局长都轻易不敢招惹他， 而秦维德也很识趣，知道自己不会被重用，于是在单位里，不多言不多语，遇事就躲，遇任务就让，奉行着无功无过的原则混日子，结果成了市局里的一条咸鱼， 但是他为人处事圆滑，见人三分笑，谁也不得罪，人家都叫他老油条。 组长李勇，从援朝战场上下来的英雄，在战场上被子弹打穿了肺部，长年在家休养，这是碰到过年缺人执勤，这才上班盯岗。 干事樊梨花，据说她爹是听了评书薛丁山征西，才给女儿起的这个名字，她是她爹提前退休顶岗上班的，脾气暴躁，像个假小子。 干事穆义和许英俊，是56年大招工进来的，那一年整整招进了八十人，足足是今年的四倍。 干事王大图，这是个牛人，不知道是通过什么关系在去年塞进来的，这哥们儿之所以牛，是因为他最早是分在一科，可没想到没过三天，他就在科里会议上，暴骂了贾治平一顿，后来也没背处分，只是被调到了三科，大家猜他有靠山，才敢这么彪。 最后一个也是干事，叫赵五河，这是个莽撞人，文化水平高小毕业，实际上也就是认识几个字，能写自己的名而已，他虽然文化不行，但力大如牛，还脾气大，认死理，赵五河从小就爱惹事，他家那片的半大小子，几乎没有没被他揍过的，他爹每个月工资得有一半是给人赔医药费了，后来他爹妈一合计，咋整？孩子生下来也不能掐死呀？得了，他爹一狠心，就把他过继给自己的大哥了， 他大哥是个老战士，建国后军转当了公安，一辈子没结过婚，对赵五河好的不得了，前年在一次抓敌特的行动中，不幸牺牲，于是十六岁的赵五河就顶岗当了公安，这把他四个哥哥差点没嫉妒死， 这赵五河跟王大图关系最好，俩人脾气也最像，遭遇也像，不过他骂的不是贾治平，而是治安处处长黄齐，偏偏黄齐拿他这个烈士子女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只好扔在了三科。 三科这几个人，个个支愣巴翘的，不是刺头科是什么？ 早上上班，李勇刚刚带着穆义和许英俊去执勤了，科里只剩下王富贵几人，他们都没有抽烟，这是就乎李勇，他的肺部被子弹打穿，闻不了烟味儿。 王富贵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这两天累坏了，狗日的黄齐，每天分配的任务片区都是人流密集的地区，天天盯人抓人一刻都闲不下来，还不敢稍有懈怠。 其他几个人也是一样，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堆在椅子上的。 樊梨花双脚架在办公桌上，揪了一根赵五河买的油条，边吃边问秦维德。 ＂老秦，不是说分下来两个新兵吗？什么样的人呐？＂ 秦维德挠挠好几天没洗过的头：＂两个大小伙子，比你小两岁，别惦记了。＂ ＂你丫的老秦，找揍是吧？＂话虽是在骂街，但是樊梨花依旧是那副模样，看来这就是他们平时沟通的方式。 王大图嗤的笑了：＂两个大小伙子？啥样的？＂ ＂啥样的？＂秦维德斜睨了一下大脑袋小眼睛的王大图：＂比你帅上十倍。＂ 王大图撇撇嘴：＂吹吧？全四九城很难找到比我和五河更帅的人了，是不五河？＂ 正在埋头苦吃的赵五河抬起头憨笑了一声：＂这话没毛病。＂ ＂当当＂两声敲门声，随着敲门声，办公室门被推开，秦大宝和朱军走了进来， 王富贵几人都抬眼看去，仿佛被施了定身法，全都呆住了， 两个衣着笔挺，丰神如玉的少年出现在他们面前…. 王富贵刚点着手里的香烟掉在了地上， 樊梨花嘴里叼着半拉油条，目不转睛地看着秦大宝和朱军， 王大图和赵五河也呆住了， 只有秦维德在一旁偷笑，一早上几个人就在问他两个新兵是什么样的人？他总是含糊不清，就是想看看他们惊呆的表情。 樊梨花吐出油条叫道：＂老秦，你说他俩比王大图帅十倍？＂ ＂对呀。＂ ＂你丫是不是瞎？这明明就是帅一百倍啊！＂ 王大图的脸瞬间黑了，他转头冲樊梨花吼道：＂花姐你几个意思？＂ 秦大宝和朱军也懵了，他俩进门一句话没说，这咋还吵起来了呢？ ＂报告，我是秦大宝＂ ＂报告，我是朱军＂ 王富贵这才懒洋洋的站起来：＂我是王富贵，是三科科长。＂ 王富贵一踢秦维德坐着的椅子：＂昨儿黄处长不是说了吗？这两个新兵…秦…＂他低头翻了一下名单：＂秦大宝朱军，以后跟着你。＂ ＂嘿嘿嘿这不是坑人吗？＂秦维德苦笑了一声，得了，这又是两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主。＂ 王富贵一摆手：＂梨花，大图，你们带着小秦他俩熟悉一下咱们三科。＂ ＂妥嘞。＂樊梨花跳了起来，拽着王大图，领着秦大宝朱军出去了。 第81章 秦大宝脾气这么驴吗? 至于赵五河，他的注意力全在油条上，他养父死了以后，他父母让他搬回家住，这边的房子留给他二哥结婚用，他说啥也没同意，差点没把他父母气抽了，结果和家里闹掰了，现在他是老哥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一个月31块的工资，让他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科长，这俩小子是得罪谁了？还让我带？我能带出啥？＂ 王富贵叹了口气：＂昨晚我去二科老窦那问了问，这个小秦昨天上午把黄齐表弟给碎（cei）了，你说，他们还能得好吗？＂ ＂我艹！＂秦维德的笑眼瞪得老大：＂那个小秦长得斯斯文文地，脾气这么驴吗？＂ ＂你可别小瞧他，听老窦说，这一批招的人上头都有关系，关系还不浅，你想，两百多人才录取二十个，这还了得？＂ ＂那我咋带？＂ ＂该咋带还咋带…＂ 所谓的带，就是师傅带徒弟的那种，这个年代的师徒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如果一旦是认了，那么就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 这是可以托付婚丧嫁娶，甚至是后事的， 徒弟如果发达了不认师傅，那是要被世人唾弃的， 秦维德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能耐成为秦大宝的师傅，自打见到秦大宝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这个少年的沉稳远远的超脱于这个年龄段，这种感觉他只在自己爷爷身上感到过。 ＂铃…＂电话铃声响起，王富贵过去接电话：＂喂，我是王富贵，黄处长，噢，我和王大图，赵五河去广场，老秦和秦大宝、朱军去火车站，樊梨花留守？ 不是黄处长，火车站那，你觉得老秦带着俩新兵去好吗？那人流动大，情况复杂….＂ 电话那头传来了黄处长的公鸭嗓声：＂不是还有车站派出所吗？让老秦他们和派出所打配合，就这样吧，立刻出发。＂ 王富贵放下电话，脸色沉了下来，这个黄齐，一点儿也不像军队里岀来的，只会使阴谋诡计。 三科挺简单，一个大办公室，所有人都在一起办公，还有两个审讯室，里面都是血腥味儿，这里唯一的审讯手段就是记忆恢复术。 在这个时代，别讲什么人权，只要是认为你有嫌疑，就带回来先舒舒皮子，你要投诉？不好意思，门都没有。 樊梨花很高兴，没想到自己科里来了两个这么帅的小伙子，她是个男孩性格，开朗活泼，没几句话就和秦大宝处成了哥们儿，至于朱军，还是那副酷酷的模样。 王大图是个憨人，他的心思很单纯，转眼也忘了樊梨花刚才说的话。 秦大宝没想到同事们这么好相处，他有点喜欢这个三科了， 樊梨花带着他们回到办公室，一听让老秦带着秦大宝朱军去火车站值勤，立马就翻了，大骂黄齐，王富贵好不容易才把这个姑奶奶劝好。 三科没有吉普车，出去执行任务，就靠两辆挎斗摩托和几辆自行车，其中一辆已经被李勇三人骑走了， 王富贵他们去天安广场，市局在前门，离天安广场步行才十几分钟，所以秦维德只好骑摩托带着他俩去火车站。 ........ 市局离火车站也不远，大概有三公里左右，这也是市局放在前门一带的原因，离这些关键地方近，出警方便。 京城火车站又叫正阳门车站，始建于清光绪二十七年，这个车站承载着巨大的人流量接送， 临近过年，尤其是明年要建国十周年大庆，火车站在九月初开始修缮，计划于59年10月1日前完工， 这里既是人来人往，又是施工建设，环境复杂至极，不知道有多少敌特想对这里搞破坏。 秦大宝到了这，看到面前的人山人海，才知道黄齐的用心险恶，在这里，不管投入多少警力，那都是不够的， 何况整个市局才来了他们三个人，外加一个车站派出所。 挎斗摩托停在车站派出所门口，这车站派出所可不归市局管，它是铁路公安，和市局现在不是一个系统。 秦大宝想起佟大鹏以后要在这个派出所工作，他现在还在家里等顶岗的手续批下来，还没上班，他就仔细地打量着车站派出所。 虽然叫派出所，其实是分局的编制，这里的公安干警就有五十多人，但是得有一半的人要随车执勤， 所以在这个每天万人来往的京城火车站，实际上维持治安的，加上秦维德三人，也不到三十人， 这么点儿的人力投入客流量这么大的车站，说是沧海一粟也不为过。 不过呢，市里也不是不解决这个问题，派京城卫戍区一个营在这执勤， 但士兵们也只是站岗和协助公安抓捕，至于如何甄别犯罪分子，只有靠这二三十人了。 停好车，三人进入到车站派出所，一进派出所就像进了大巿场一样，大厅里全是人， 一时间吵闹声，哭喊声，隐约还有惨叫声不绝于耳， 在这里呆一会儿，心脏差点的都受不了。 这就是车站派出所的日常工作，几乎所有来报案的都是东西丢了或者是孩子丢了，受害者的哭声是撕心裂肺， 可是公安却没什么好办法，就报案耽搁的这一会儿，小偷和人贩子早蹽了， 公安能做的也就是做个简单的记录而已。 秦维德对这里很熟，带着秦大宝和朱军直接去了所长办公室。 车站派出所的所长也是军人出身，叫冯城，四十多岁，他在车站派出所干了快十年了， 秦大宝不知道二师哥的战友姓什么叫什么，反正不是这个所长。 秦维德他们一进办公室，差点被熏个半死， 大冬天关门关窗，一点风都没有，办公室还小，里面坐着的三个人都抽烟， 一打开门，一股劣质烟味扑面而来，朱军差点吐了。 冯城一见秦维德，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声娘，干公安的，谁不知道老油条的大名， 本来他跟市局申请，请市局多派几个干将过来， 结果一看到秦维德，心里凉一半， 再一听秦大宝和朱军是第一天上班，一颗心全凉了。 也没什么工作可交待的，就是在车站的广场和候车室巡逻，发现有犯罪分子就抓住，送到派出所就好了， 这个年代可没什么犯罪嫌疑人，只有犯罪分子，一切从简，即使是枪毙某个犯罪分子，也就是出一个公告，把人拉岀去晃荡一圈，找个野外一枪崩了了事，子弹还不用花钱。 秦大宝和朱军一身笔挺的公安制服，腰上佩戴手枪，站在站前广场上，那就是一景，路过的行人，十有八九会回头观看。 反观一旁的秦维德，缩脖端腔，那就是一个鲜明的对比。 第82章 舌头根子压死人 秦大宝掏出中华烟，递给秦维德，秦维德诧异地拿出一支，在鼻子前嗅了嗅：＂行啊你小子，本来看你的穿着，以为你家庭条件一般，没想到我是走了眼了。＂ 他还没惊讶完，见到朱军塞给秦大宝两包白皮中华，他彻底起飞了，这可是副部级以上领导的特供烟，能有这种烟，代表的就是身份， 他赶紧说道：＂爷们儿，见面分一半，快快，一人一盒。＂ 秦大宝忍住笑，分了一盒给他。 老秦也不打开，装进了上衣口袋，还轻轻的拍了拍，他把秦大宝给的普通中华点着，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 ＂好烟就是好烟，我说你两个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秦大宝递一根烟给朱军，朱军摇摇头，他不咋会抽烟，昨天和孙谦他们抽烟，纯粹是孩子气，怕自己不会别人瞧不起他。 秦大宝点着烟：＂师傅，我哪有什么来头？我爸我妈是普通工人。＂ 老秦怔了一怔，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秦大宝的肩膀，他看向朱军，这时在阳光下他分明看到了朱军唇上的茸毛，这分明还是个孩子， 朱军耸耸肩：＂我偷我爷爷的。＂ 老秦摆摆手：＂走，咱们找个旮旯去呆着，站在这跟个指路明灯似的，等一会儿什么破事都得找咱们。＂ 果然如他所说，一对儿农民打扮的夫妻脸色苍白地跑过来，说钱丢了，问在哪丢的，也说不上来，只是一个劲的说缝在了褂子里，现在剌了个口子，钱没了。 秦大宝欠儿欠儿的问多少钱，夫妻俩说三块钱， 老秦一看朱军想掏钱给这对夫妻，赶紧拽了他一下，这个傻徒儿，干公安要有责任心，这没错，可这样的善心不能有， 这火车站每天客流量上万人，丢钱的海了去了，你能可怜几个？ 老秦都没用秦大宝他俩，自己麻溜的把丢钱的两口子送到了车站派出所。 回来一看，又一堆人围着秦大宝俩人，挤进去才知道是问路的， 这个问路其实挺复杂，就是一个老京城人，也不可能把所有的街道地点整明白， 就算你知道路，可这些旅客都是从外地来的，到了京城，连东西南北都不知道，你确定你说的坐几路车，到哪倒车他能听得懂？ 好不容易把这拨人打发走，老秦赶紧拽着他俩躲到一个犄角旮旯眯着去了， 要知道他们是治安处的，是来盯着犯罪分子的，你这成了片警，还干什么工作？ 三令五申明天不许穿制服，老秦忍不住暗叹一声，可怜自己一个老油条，怎么收了这俩徒弟还变得勤快起来了呢？ 他们执勤是不需要回科里的，下午三点，老秦就让秦大宝他们回家了，开玩笑，再不下班，能把老秦给累死。 这一天，秦大宝他们不管躲在哪，都有旅客找到他们，不是丢钱就是找人，这些繁杂的事务彻底像盆凉水，浇熄了两个少年胸中滚烫的火焰。 秦大宝没有直接回家，他去了百货公司，明天就能搬到新家了，那收音机，自行车，他要买的东西有很多，一般的供销社未必有，只能去公私合营的百货公司。 秦大宝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将空间里的票拿出来用了，他的票都是来自胡家兄弟，那两提包票据应有尽有， 中华烟他买了十条，茅台酒一箱十二瓶，他买了两箱，大白兔奶糖买了五斤，糕点买了十斤，白糖，红糖各两斤，林林总总的两麻袋， 自行车又买了永久，这个品牌的车子皮实，收音机没买，秦大宝准备搬完家再买，否则太乍眼了。 要不是他穿着官衣，买这么多东西，人家售货员早报案了。 时间有点晚了，今天去不成寄卖商店了，家里收拾好了，就差家俱了， 他这个人平生最喜欢雕刻，也喜欢古董，可不是为了买卖，毕竟现在钱对他来说，只是数字而已，古董家俬他也只是欣赏。 找个没人的地方，将所有的东西收进空间， 路过鼓楼大街派出所，他拐进去给自行车办证打钢印，今天正好是谭勇军值班，他一见到秦大宝穿着公安制服，很是诧异， 在得知秦大宝经过考试，成了公安，现在治安处三科，也不禁为他高兴， 钟慕白的案子材料都是谭勇军整理的，所以他对秦大宝很熟悉，知道这是一个很厉害很正直的少年，通过这个案子，他还立了个个人二等功，就凭这，他都得谢谢秦大宝。 朝中有人好办事，没到十分钟，自行车的手续就办完了， 谭勇军特意把秦大宝送岀来，他告诉大宝，市局刑侦处已经通过钟慕白，挖出了十二名潜伏的敌特， 雯雯的奶奶和二叔二婶已经没有了价值，应该在这两天就宣判了， 谭勇军告诉秦大宝，陆千川夫妻，范二范三是绝对要吃铁花生米的，但是陆老太太罪不致死，应该是送到大西北去劳改， 秦大宝一想，她这么大的年纪，到了大西北，也活不了几年，也就放下了这块心病。 和谭勇军分开后，他骑着自行车回南锣鼓巷，他总算也享受到了行人的注目礼，这种感觉还挺爽的。 在巷子口，街道办已经在组织人又开始盖高炉了，秦大宝早上走的时候，盖高炉的砖还没拉来， 仅仅一天的时间，已经盖了两米多高了，这高炉是由轧钢厂派来的技术工人搭建的，整个高炉五米高，分为炉底，炉缸，炉腹，炉腰，炉身，炉喉，炉顶，还得安水冷管和冷却壁，技术性非常强，差一点儿都不行，很容易温度高了引起炸炉。 王主任正指挥人干活，见秦大宝穿着公安制服，推着自行车过来，也是非常的惊讶， 她拽着秦大宝到一旁，说了易中海和刘海中的事儿，已经给他们找好了房子，再过两天他们就得搬出南锣鼓巷。 回到家，翠翠正在做饭，小姑娘这两天非常开心，在大爷大娘家，不光能吃饱饭，还能吃到肉，小姑娘觉得幸福极了。 翠翠见秦大宝回来，忙迎上来，接过他手中的袋子：＂哥，我给你打水洗脸。＂ 秦大宝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笑着说道：＂怎么样翠翠？呆的习惯吗？等后天搬完家，你就有了新房间了。＂ 翠翠抱着哥哥的胳膊，兴奋地说道：＂哥，今天我带着二宝他们去看95号院的新房了，新房好大好漂亮。＂ 她的话音未落，听到声音的三个小家伙从里屋跑了出来，秦大宝赶紧把雯雯和妞妞抱了起来，两个小家伙现在对秦大宝的依赖程度越来越深，只要秦大宝在家，她们基本上都不跟别人。 一人嘴里塞块奶糖，翠翠也有，小姑娘乐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哥哥真是太好了。 秦大宝步履艰难地往里屋走，没办法，一手抱一个，还有一个挂在他的腿上。 等陆秀娥和秦庆有回来，秦大宝偷偷和她们说了雯雯奶奶二叔的事儿， 陆秀娥想了想，不能告诉雯雯，孩子这两天刚好点，别再勾起孩子的心事，让孩子难受。 秦庆有和秦大宝也觉得应该如此。 吃饭的时候，秦大宝说了过两天易中海和刘海中要搬走，而自己的新家后天也能搬进去了， 老爸老妈很高兴，但是也带着几分愁容。 这两天陆秀娥和秦庆有之所以没去95号院看新房子装修的进展，实在是因为现在的闲言碎语太多了， 这一段时间，秦家分了新房，陆秀娥又有了工作，这邻里邻居说闲话说怪话的人太多了， 舌头根子压死人，陆秀娥再能吵，也不能和半个巷子的老娘们吵吧？所以她和秦庆有只能少露面，不回应，这种闲话你越辨解越整不清楚，与其这样，还不如不理它，让它慢慢冷却。 第83章 这两个就不是什么稳当人 清早起床，秦大宝穿上了便装，把手枪和证件放到了邮差包里，实际上是到了空间里，这五四式手枪太沉了，枪套系在腰带上一个劲的往下坠。 昨天在百货公司他也给自己买了两套成衣，不过是灰色的中山装加黑色直筒裤，外面罩上棉大衣，脚下穿着春力牌趟绒棉鞋，这个老品牌的鞋是35年就有的，他很喜欢穿，买了两双。 秦大宝决定早上带弟弟妹妹们去早点铺吃早点，妞妞乐的在大宝怀里直蹦，一个劲的让哥哥把小棉鞋给她穿上，她最喜欢吃焦圈了。 雯雯也开心，一直拉着哥哥的衣角，她还从来没有去饭馆吃过早点，记忆里，每天早上妈妈总是急匆匆地熥两个窝头，一碗玉米糊糊给她，其中一个窝头是她的午餐， 爸爸妈妈上班去了，把门在外面给她锁上，她就孤零零的呆在屋子里，裹着被子等爸爸妈妈下班， 自从遇到了哥哥以后，她的人生再也不一样了，不用再啃冰冷梆硬的窝头，更不用被孤零零的锁在家里了， 在秦家的每一天，雯雯觉得都是幸福的， 到了早点铺，主食的品种又少了，只有包子，油条和焦圈三种，听老杜师傅说过几天恐怕油条和焦圈也取消了，太费油， 以后主食就是窝头和贴饼子，包子也是隔三差五才有。 秦大宝是没时间吃了，今天还要去火车站值勤，不用去科里报到，他给了翠翠五块钱，二斤粮票，让她带着三个小家伙慢慢吃，一会儿吃完了她结帐， 翠翠吓了一跳，她的手里可从来没拿过这么多的钱， 秦大宝来不及安慰她，自己拿了六个肉包子，准备到火车站和老秦朱军一起吃。 他一路骑车，先到了站前派出所，看看今天派出所有什么行动没有，一进派出所就看到了冯城所长， 冯城是忙得脚打脑后勺，别看他是个大所的所长，一到节假日，他也得出警值勤， 派出所的大厅依旧像是赶大集似的，全是报案的人，哭声喊声震耳欲聋。 和冯城打了个招呼，虽然级别差的多，制服也一样，但不是一个系统，没有上下级的关系，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这第二天上班和第一天的感觉就是完全不一样了，昨天看什么都陌生，看什么都新鲜，对自己的公安身份也不适应。 今天就完全不一样了，带入感十足，站在派出所门口，也不由自主地去观察来往的行人。 朱军和老秦随后也到了，老秦他俩换了便服，秦大宝把包子塞给他们，老秦推搡了几下，也就接受了。 老秦现在也想明白了，啥师傅不师傅的，这两个一看就不是什么稳当人，如果真成了师徒，恐怕会连累到他，不管了，随他们去吧，反正自己把有些经验说给他们听就行了，至于能学到多少就随他们罢了。 .... 事实证明，老秦的眼光还是准的，这两位少爷真的不是什么稳当人…. 刚到站前广场，就听到有人喊：＂抓小偷，抓小偷啊….＂ 三人一回头，就见到两个男人推开身边的人，边跑边回头看， 他们的后面，一个戴眼镜的男的拼命向他们追来， 秦大宝反应最快，撒腿就追，朱军也反应过来，随后追去， 这个时候，正好是有两列火车进站，旅客和接站的人很多，到处都是人， 这两个人身法很灵活，从人缝里钻来钻去， 戴眼镜的男的越追越远，他的声音都喊劈了：＂抓，抓小偷啊…＂ 他的心慌的不行，刚才在出站口被人撞了一下，刚爬起来手提包就丢了，他急忙去追撞他的两个人。 可是忙乱之下是越追越远，急得他满头大汗。 秦大宝见前面人太多，离那两个小偷越来越远，他急忙一按前边人的肩膀，前边的人只觉得肩膀一沉，刚一回头，只见一个人如一只大鸟一样从他头上跃了过去， 秦大宝对现在这副身体太满意了，年轻有活力，加上空间的伐筋洗髓，他不光是力量超人，就连身体都身轻如燕， 他前世最羡慕网络里那些跑酷牛人，现在他则是完全体会到了跑酷运动的乐趣， 两个小偷看到前面的马路，只要跑过马路，这就算完事了，刚才拎了那个四眼的提包，掂了掂，沉甸甸的，里面的好货肯定不少， 终于跑到马路上了，他们都松了一口气，再有几米，往行人堆里一扎，还上哪找他们去？ 突然，追在后面的秦大宝凌空两脚飞踹，踹的两个小偷向前扑去，脸都戗破了，鲜血淋漓， 他借着踹的力量，一个后空翻单腿跪在地上，姿势相当帅。 两个小偷察觉不好，顾不上疼，赶紧爬起来要逃， 一双手搭在了他们的肩上，两个小偷一回头，秦大宝的手用力一抻，就把他们的胳膊从肩上的关节给卸了下来， 这人呐，你别看跑步的时候用的是腿，可两个手臂是管平衡的，胳膊一卸，他俩就失去了平衡，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秦大宝两脚踹在他们的腿弯里，两个小偷扑通跪在地上，他俩都疼哭了，大鼻涕刚淌下来就冻成了冰。 这时候朱军也到了，他从腰上掏出手铐，给他们铐上，不过铐不铐也没关系了，这胳膊晃晃悠悠的， 秦大宝伸手推拉拽，将卸下的关节给他们安上。 朱军提着两个人，秦大宝四处寻找被偷的提包，却没有看到， 他回忆了一下，刚开始看到两个小偷跑的时候，他们其中一人还抱着提包，等到快出广场的时候，提包就不见了， 坏了，这两个小偷有接应的人！ 秦大宝猛地回身看着两个小偷：＂你们的同伙在哪里？＂ 两个小偷咧开嘴笑了：＂什么同伙？同志，是公安同志吧？你们为什么抓我啊？＂ 见是公安抓人，看热闹的人都围了上来，一听小偷这么说，也就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了， 秦大宝知道大意了，小偷在逃跑途中把赃物给了同伙转移了，怪不得这两个家伙这么有恃无恐，肯定是老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着两个小偷的惨样，不明所以指责秦大宝和朱军的声音也愈来愈大， 这就是国人的思维，同情弱者，这两个被公安抓住的人，满脸是血，看上去狼狈不堪， 秦大宝的手搭在腰间的枪套上，他不敢肯定这里面有没有小偷同伙，万一挑起群众的对立情绪，就不好办了。 他敏锐的来回看着人群，沉声对朱军说道：＂带他们回派出所。＂ 朱军点点头，推搡着小偷， 小偷知道一进派出所就完了，一顿记忆恢复术，不把他们打出屎来都算他们拉的干净。 小偷一看朱军就是个雏儿，一脸的稚气还装大人样，但是对秦大宝他们拿不准是不是老公安，太沉稳了，手段也够狠。 不过容不得他们考虑太多，先脱身再说。 一个小偷大喊起来：＂公安打人啦！冤枉啊，我们哥们来车站接我爸，我爸生病了，从老家来京城看病，还没接着就被这两个公安冤枉我们偷东西，我们偷啥了？我们兜里就二块钱，这是偷的吗？＂ 他这么一说，更引起人们的同情了， ＂哎呀，这公安太凶了，看把这俩人打的，满脸是血。＂ ＂可不咋地，俺老家的公安也这样，下手成价黑了。＂ ＂我说公安同志，还是先把人送医院吧，这血糊淋拉的。＂ ＂对呀，送医院吧。＂ 忽然，人群外有人喊道：＂来，闪一闪，公安办案。＂ 围观的人闪开一条通道，老秦和一个穿着公安制服的小伙子走了进来，老秦手里提着一个身高只有一米五的男人，而公安手里拎着一个提包。 秦大宝皱了皱眉，脑海中的记忆飞速的回溯，定格，这个矮个子男人曾与小偷擦肩而过，自己此时正好跃过一个旅客的头顶，矮个子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背过去的手里正是那个提包。 老秦把矮个子男人往两个小偷身边一推：＂丫养的，还喊不喊冤了？用不用给你们介绍个包青天呐？＂ 两个小偷知道今天是栽了，也没了声音。 第84章 这个被偷的人有问题 秦大宝对老秦可是刮目相看，这两天接触下来，总觉得老秦这个人表面很洒脱，大大咧咧，实际上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恐怕是和他旧警察的身份有关吧， 但今天的事，可以看出老秦也是个很厉害的人，经验很丰富，和这样的人共事，肯定会学到很多东西，但是做他的师傅还不配。 拎着提包的小伙子笑盈盈地上前自我介绍：＂我叫王诚，车站派出所的，二位同志的身手真好。＂ 刚才的戴眼镜的男人喊抓小偷，王诚正好在巡逻，正想追的时候，就看到秦大宝如大鸟般的在人群头顶跳过，这份身手，可让他佩服得不要不要的。 把小偷带回派出所，戴眼镜的男人正在大厅里垂头丧气地登记笔录，给他登记的公安让他不要报太大的希望，在京城火车站，一天来报案丢东西的，怎么也有二三十起，基本上都找不回来， 话音刚落，老秦四人就把三个小偷抓回来了， 戴眼镜的男人一看提包欣喜若狂，扑上去抱到怀里，他的举动吓了王诚一跳。 戴眼镜的男人谢谢了几句就要走，被老秦叫住。 ＂把包里的东西拿岀来，我们要登个记，用来做他们判刑的依据。＂ ＂不，不，不用了吧？＂戴眼镜的男人有些紧张。 王诚一瞪眼睛：＂赶紧的，这是程序，必须要登记。＂ 戴眼镜的男人不敢再推托，只好把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提包不大，里面的东西也不多，现金五百三十二块，全国粮票五十斤，工作证，介绍信，一张火车票，两个保温杯，一个是空的，另一个里面装了两枚熟鸡蛋，还有一个珐琅怀表， 记录的公安登记完，让戴眼镜的男人签上字， 秦大宝的眼睛却眯了起来，他转了个角度，看着桌上的东西， 戴眼镜的男人又是对几人千恩万谢，装好东西，抱着提包走了， 秦大宝拿起报案笔录，上面登记着戴眼镜男人的名字，谢东国，京城重工机械厂采购员。 秦大宝陷入了沉思，老秦和朱军把三个小偷移交给车站派出所，签完字走过来，见他在发呆，老秦就拍了拍他的胳膊。 ＂怎么了？＂ 秦大宝看着门口，迟疑了一下：＂这个谢东国有问题。＂ ＂有问题？什么问题？＂ ＂他说自己来车站干什么？＂ ＂不是说从山西出差回来，刚下火车吗？＂ ＂问题就在这，去山西出差，一件换洗衣服都不带吗？他的衬衫是白色的，上面可不脏，不像个坐了几天火车的人。＂ 老秦若有所思：＂你说的有道理，还有一点，他是采购员，出差的车票是会报销的，可是他的包里，只有一张车票。＂ 秦大宝点点头：＂看来咱们得提审一下那几个小偷。＂ 他们要提审可太容易了，这三个小偷正被公安施展记忆恢复术，全都服软了，问啥说啥， 秦大宝掏出烟递给老秦和朱军，自己也点上了一颗。 三个小偷被吊在窗户铁栏杆上，哀号求饶。 ＂你们是在哪偷的这个提包？＂ 一个满脸是血的小偷赶紧回答：＂就，就在出站口。＂ ＂当时这个戴眼镜的男人是在出站吗？＂ 小偷想了想：＂好像不是。＂ 秦大宝眼睛一立：＂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好像？＂ 小偷被打怕了，连声说道：＂不是，不是出站，他是在等人。＂ ＂等什么人？＂ ＂人太多，没看清，＂ ＂当时出站的是哪趟列车？＂ ＂好，好像是从山西太原来的。＂ 秦大宝和老秦朱军出了审讯室，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果然有问题，否则为什么撒谎呢？ 秦大宝没有说出口的是，当他对谢东国有了怀疑的时候，曾用精神力探查过他带的东西，别的都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鸡蛋， 鸡蛋的壳上有字，不过从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秦师傅，咱们该怎么办？＂师傅前面加上姓氏，代表着只是同事关系，不远也不近，秦大宝做事极为小心，这秦维德是旧警察出身，成分不好，如果拜了师傅，将来他和朱军，不管是入d还是升职，政审的时候都会受到影响，黄齐这一招等于断了秦大宝二人上升之路。 老秦摸了摸下巴：＂向科长汇报，然后由科长报给处里，看处里怎么说。＂ 这是老成之见，毕竟他们只是怀疑，没有证据， 三个人一商量，和冯城打了个招呼，没有说怀疑敌特的事，说了也白说，车站派出所只能做一些抓小偷，制止打架斗殴的工作。 老秦他们骑车回到市局，正好王富贵开完会回到科里， 老秦把谢东国的事一说，特别说明是秦大宝发现的，王富贵脸上的表情凝重了起来，这抓敌特可是头等大事， 他急忙去跟黄齐汇报，这样的事不是一个科室能办的，如果黄齐重视，那还得上报给局长，到时候人力物力都会安排好。 王富贵到了处长办公室，正好贾治平也在， 王富贵把情况一说，特别说明是秦大宝发现的线索， 黄齐和贾治平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黄齐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领导范儿十足，王富贵最膈应他这点。 ＂老王，你是当领导的，可不能听风就是雨，这仅凭着一点莫须有的怀疑，就铺上人力物力去查办？是不是太不谨慎了？ 还有，这个秦大宝才上班两天就上窜下跳的，连公安工作内容是什么都没摸清，这个人可不咋地，你回去要批评批评他，他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学习，学习如何当一个公安。 再说，现在咱们要把所有的精力放在新年的治安上，这个事过了年在说吧。＂ 王富贵从黄齐办公室岀来，脑瓜子嗡嗡的，黄齐的一番话差点气得他原地爆炸，学习如何当一个公安，你连最基本的警觉性都没有，当什么公安？ 王富贵和黄齐一直都尿不到一个壶里，就是因为黄齐这个人志大才疏，目中无人，王富贵则是一个做人做事都很认真的人，自然看不上黄齐，当然，人家也看不上他。 王富贵想来想去，一跺脚，直接去了办公楼，他要直接和主管刑侦治安的冯副局长汇报， 这个时候，也不管什么越不越级了， 冯副局长听了王富贵的话，沉吟了一下，递给王富贵一根烟。 ＂富贵呀，这个黄处长说的也有道理，咱们目前的工作重心还是要放在新年上， 不过，有了疑点，咱们不能不查， 这样，既然这个线索是秦维德他们摸上来的，就让他们三个人查一查， 反正抽三个人也影响不到你们科里的工作安排，就这样吧。＂ 王富贵知道，这是副局长在和稀泥，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现有的阶段，的确不能铺上太多的人手。 回到科里，王富贵把副局长的意思传达了一下，秦大宝和朱军无所谓，老秦挺高兴的，查案子总比到火车站值勤舒服。 出了科室，已经快到中午了，老秦让秦大宝他俩回去休息，他下午去查查谢东国的基本资料，明天早上在科里汇合。 秦大宝正好要去寄卖商店买家具，朱军和他分手后回了军区大院。 第85章 寄卖商行里的惊喜 这寄卖商店马上就要改名成友谊商店了，里面的东西都是二手的，但是有不少好货，最关键的是在这买啥东西都不要票。 寄卖商店的一楼没什么好东西，秦大宝直接上了二楼，二楼空荡荡的，只摆着一些家具，魏平正懒洋洋的萎在一个单人沙发里看小人书。 秦大宝憋住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魏平扭头一看，喜出望外：＂哥们儿，你可算来了，你等着。＂说完跳起来跑了， 趁着这个机会，秦大宝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麻袋，里面装上一个小猪头，十斤肉，这礼可不轻了。 魏平旋风般跑了回来，手里提着一个皮囊，见到这个皮囊，秦大宝的眼睛都红了， 这个皮囊里面装的东西他太熟悉了，这里面是明代雕刻大师王叔远留下的一套雕刀，叫做初平刃， 前世的时候，秦大宝得到了这套刀，这套刀至此就没离过身，不知道有多少个不眠的夜晚，秦大宝就是和它相伴度过， 一件件精品在他手中的刀下诞生，这套初平刃都快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了。 他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抢过来，吓了魏平一跳， ＂哥们儿，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说是什么，什么王叔远留下的雕刻刀，我一直给你留着呢。＂ 秦大宝爱不释手，打开皮囊，里面装着一排小刀， 秦大宝闭上眼睛，一一摸索，圆刀，平刀，玉婉刀，角刀….十二把刀都在，熟悉的感觉油然而起。 秦大宝睁开眼睛，握着魏平的手一阵摇晃，连声道谢， 他这一客气，把魏平还给整不好意思了， 秦大宝想起来，把麻袋递给魏平，魏平一接，差点闪了腰，打开一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个猪头加上肉，得二三十斤，这可都是稀罕物。 ＂我前两天上山打了两头小野猪，本来今天就是想给你送点肉，没想到哥们你给了我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魏平有点难为情，有心不收，可又舍不得，现在是有票没肉，他们家得有一个多月没见荤腥了。 魏平苦笑了一声：＂哥们儿，你送的东西可让我没法拒绝。＂ 秦大宝满不在乎：＂给你就收着，不过是打一枪的事，以后我打猎的机会有的是，到时候我再给你拿。＂ 话音刚落，一个人急匆匆的走过来：＂魏平，你着急忙慌地干嘛呢？连仓库钥匙都不拔。＂ 魏平转头笑了：＂哥们儿，这是我哥，这个商店的主任，魏远。＂ 魏远看到秦大宝愣了一下，他看样子比魏平大个四五岁，穿着灰色大棉袄，直筒裤，棉皮鞋，领导干部的标配。 ＂哥，这是秦大宝，我哥们儿，我这套刀具就是给他踅摸的。＂ 秦大宝和魏远握握手：＂魏主任好。＂ 魏远是个爽快人：＂嗐，叫啥主任，咱四九城的人没这么多说道，叫名就行。＂ 拉呱了几句，双方都想交朋友，这话自然就往一起说， 这一回生二回熟，再加上魏远一听秦大宝是市局的公安，明显又热情了几分。 秦大宝一说要挑几样家具，魏远热情地带他到仓库挑选 这回秦大宝没有挑太贵重的家具，这是平常在家里使用的，还是低调一些好， 挑了半天，挑了几样民国时期的家具，虽然不是紫檀木的，但也是好红松打造的，样式虽然简单，可也是大户人家的东西， 买了一张罗汉床，一张拔步床，虽然拔步床冬天有点冷，但是铺上一张狼皮也就暖和了， 一套桌椅，平时当摆设，来客人当作餐桌用，又买了一张书桌，两个大衣柜，这就算齐活。 这些东西花了六十块钱，便宜到家了。 雇了两辆板车，把所有的家具搬了上去，秦大宝和魏远兄弟告别，骑着车子带路回南锣鼓巷。 ..... 到了95号院，秦大宝帮着往里搬家具，傻柱看到了，也搭把手帮着一起搬，搬完以后，秦大宝给了两个蹬板车的师傅一人五毛钱，俩个师傅乐的屁颠屁颠儿地，本来以为只有两毛钱，没想到主家这么大方。 房间里正在打扫，雷师傅几个人正在做收尾的一点小活， 傻柱抄着袖，里外屋的看，边看边赞叹。 ＂兄弟，你还别说，你这屋这么一收拾，可太齐整了。＂ 秦大宝也从心里感到高兴，看样子今天就能搬到新家来住了， 傻柱把秦大宝拽到一边，把易中海和刘海中的事说了。 今天上午他们被街道勒令搬走了，不过不是去的龙须沟，而是搬到了后面的胡同，据傻柱听说，搬去的地方原来是个大杂院，一个小院子住八九户人家，院里窄的转个身都费劲，屋里一点阳光都进不来。 秦大宝点点头，估计是易中海又托了关系找到了王主任，才搬到了后面的胡同，这对秦大宝来说无所谓，只要不在一个院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就行。 正说话的功夫，雷师傅他们也收拾完了，这就算交工了，反正钱也付过了，秦大宝又塞给雷师傅两盒大前门，雷师傅乐颠颠地走了。 ＂兄弟，你今天搬家不？用不用我帮你忙活忙活？＂ 秦大宝掏出烟来，递给傻柱一颗，自己也叼上，划火柴点燃。 ＂我得回去问问我妈我爸，但我晩上肯定过来住。＂开玩笑，谁有敞亮的房子不住，住那耙耙房。 傻柱乐了：＂妥了，我去整点菜，晚上咱俩好好喝点。＂ ＂成，柱哥，我那有肉，一会儿拿过来，你掂量整几个好菜，＂ ＂你有肉？我艹！我这猪脑子，你没肉谁有肉？行，我现在去买两瓶二锅头。＂尽管傻柱馋茅台酒，可这年头谁家能随便喝？都得留着过年送礼，他哪好意思让秦大宝拿出来？ 秦大宝就喜欢傻柱这一点儿，嘴碎心细，对人热情，他也没拦着傻柱买酒，朋友相处，就是得有来有往，这才长久。 傻柱匆匆忙忙回家取酒票去了。 秦大宝趁这个时候回后院，取出一张狼皮铺在翠翠的床上，又把熊罴的皮拿岀来铺在堂屋的罗汉床上。 铺完了才想起来，后天该去裁缝铺取做好的皮衣了。 出门看了一圈， 雷师傅他们干活真不错，把剩下的木头边角料都堆放在了耳房边的棚子里了，足有半间屋子那么多，再加上买的煤，这个冬天就够烧了。 秦大宝挑了几块红松木柈子，填在暖炉里，点着了，暖炉上坐着铜水壶，整个屋子不一会就暖了起来，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松香味道，好闻极了。 一切弄妥了，秦大宝就回去接弟弟妹妹们，这份新家的喜悦要全家人分享才好。 第86章 两口子轮流当门神 回家去接妹妹她们，看到高炉已经冒烟了，秦大宝特意转到了胡同口，好家伙，高炉已经烧得正旺，旁边的柴禾堆的比炉子还高， 这大冷的天，几个烧火的是汗流夹背，别说棉袄，连薄衣服都穿不住， 尤其是贾张氏，穿着个破褂子，已经湿透了，胸前两坨肉甩来甩去，幸亏她是个五十岁的老娘们，要是年轻的小媳妇儿也是这样，也就不活了。 她这是因为上次的事被王主任罚烧火，要不，给钱她都不来。 还没靠近高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让人喘不过气来。 王主任也是一头的大汗，在指挥人烧火，这钢炼不炼得成且不说，声势得造岀去。 秦大宝皱了皱眉，贾张氏毕竟是个女同志，全身湿漉漉地，褂子贴在身上太不雅了， 他低声和王主任说了几句，王主任欣慰地拍拍秦大宝的胳膊，点点头。 王主任招呼贾张氏过来，趁这个功夫，秦大宝推着自行车往家走了， 王主任看着秦大宝的背影，目光复杂，她转头对贾张氏说道：＂你以后不用烧火了，每天递递柴火，弄点开水给大家喝就行了。＂ 贾张氏如蒙大赦，这烧火的活，不管是冬天夏天都是能要人命的，她对王主任是千恩万谢，王主任也没告诉她是秦大宝建议的，王主任知道，秦大宝不想踏这个人情。 秦大宝回到家，爸爸妈妈上班还没回来，他招呼翠翠给三个小的穿衣服，自己到耳房，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麻袋，往麻袋里面装了一头黄毛子，还有一头羊羯子， 出了耳房，三个小的就扑了过来，都要坐自行车。 没办法，秦大宝可抵挡不了两个妹妹的撒娇，把三个小家伙放在横梁上，麻袋担在车后架上，翠翠扶着， 这可就骑不了了，只能推着走， 出门前让翠翠去牛大妈家说一下，托牛大妈告诉爸爸妈妈一声，回来去傻柱家吃饭。 牛大妈笑着答应一声，可是看向秦大宝兄妹的目光很复杂，里面有羡慕，有嫉妒，还有… 她看着秦大宝他们消失在门口，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 秦大宝兄妹进门没看到三大爷，却看到了三大妈，这两口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是轮流当门神，跟收进门的保护费一样。 秦大宝不想搭理她，人穷不要紧，但不能不要脸。 三大妈依旧笑嘻嘻地：＂哟，你们这是搬来啦？这麻袋里鼓鼓囊囊的装的什么呀？＂ 大宝推着车子，把她当成了空气，直接走了进去， 三大妈的脸涨得通红，一跺脚回家了，随即屋里传来了谩骂声…. 路过贾家，贾东旭抱着小当站在门口，秦淮如和一个女人站在水池边正在洗衣服， 秦大宝和他们点点头，打了声招呼，径直走了过去， 他见贾东旭没有上班，才想起今天是厂里给假的第三天，高炉已经烧着了，明天他们该回去上班了， 傻柱家门敞开着，秦大宝叫了声：＂柱子哥。＂ ＂哎，来了。＂傻柱擦着手走了出来：＂哟兄弟，回来啦？咋样？有啥好东西？＂ 秦大宝拍着麻袋：＂肯定是好东西，今天晚上咱们好好吃一顿。＂ ＂好嘞兄弟，今儿我下厨，您瞧好吧。＂ 贾东旭看着俩人的亲热劲儿，撇撇嘴进屋了， 二宝扭着身子要下来，他这几天特别喜欢和棒梗玩，可能是喜欢棒梗偶尔叫的那声＂小爷＂吧。 秦大宝把妞妞雯雯抱下来，让翠翠带两个小丫头去后院新家，他这边要帮傻柱忙活忙活。 傻柱笑着让他把肉拎到后院，这点活他忙完就过去取肉。 秦大宝拎着麻袋一进厨房，在堂屋里玩的两个小家伙就看见了，爬下罗汉床就跑了过来，扎着四只小手要哥哥抱， 秦大宝把麻袋放在厨房，回身抱着她们坐在罗汉床上，他忽然想起了空间的小松鼠，这家伙现在在空间里生活的相当舒服，正好拿岀来陪妹妹玩：＂你们把眼睛闭上，有好玩的礼物。＂ 两个小家伙闭上眼睛，秦大宝把手背过去，将小松鼠从空间取了出来， 小松鼠正在抱着一根黄瓜在啃，莫名其妙的眼前一晃，竟然换了一个地方， 秦大宝把傻呆呆的小松鼠放在罗汉床上。 ＂可以睁开眼睛了。＂ ＂哇哦…＂两个小家伙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小松鼠，禁不住叫了起来，叫声把里屋的翠翠也给吸引了过来。 小松鼠吓了一跳，扔掉黄瓜，噌的窜到了秦大宝的头顶，两只小爪子捂着双眼，小模样要多萌有多萌， 秦大宝有点气急败坏，这货老是往他脑袋上跑，是拿他头发当窝了么？ 他把小松鼠抓下来放在罗汉床上，揪住它的小爪子。 ＂这是我的三个妹妹，你要乖乖的陪她们玩，只要你听话，咱们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否则你只有回山上啃松果啦。＂ 小松鼠两个大眼可怜巴巴地看着秦大宝，它可舍不得空间里的生活，有泉水有果子，还没危险，可是面对着秦大宝这个大魔王，它只有屈服， 秦大宝发现，小松鼠喝了灵井变的湖水，仿佛开了灵智，能听懂自己说的一些话了， 这时候傻柱晃晃荡荡地进了后院， 秦大宝让翠翠带着两个小家伙和小松鼠好好玩，现在妞妞雯雯的眼里只有小松鼠，早把哥哥抛在脑后了， 秦大宝和傻柱来到厨房，打开麻袋，傻柱的眼睛一亮，哎呀我去，一头小野猪，还有一头羊，这可是高端的食材呀， ＂柱哥，你看看今儿晚上咱们整点什么菜？咱大吃一顿。＂ 傻柱兴奋地直搓手，好厨子就是见不得好材料，他连连摆手：＂得嘞，交给我，您瞧好吧。＂ 他拿着刀把小猪和羊分成两半， 肉太多了，秦大宝把猪羊各拿了一半，拎着给赵宇初家送去了。 ..... 还有十几二十天就是春节了，为了给新年献礼，赵宇初领着工人们没日没夜地干，连星期天都没歇着， 秦大宝在赵家也没多呆，把肉放下，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不过回来了后面缀着两个小尾巴， 赵素不和赵素觉，一定要去秦家和二宝妞妞玩，秦大宝就把她们带回来了， 回到家一看，棒梗也来了，几个孩子正趴在罗汉床上和小松鼠玩， 没有小孩能抗拒得了萌萌的小可爱，素不和素觉欢呼一声，也加入到了孩子们的阵容当中去了， 一堆小脑袋中传来小松鼠悲催的叫声… 第87章 这酒喝的不痛快 秦大宝来到傻柱家厨房，让傻柱给撵出来了，今天他要大显身手，弄出一桌好菜，翠翠在一旁帮忙洗菜， 秦大宝一看，厨房太小，确实三个人站不下，他在傻柱家拿了个盘子，从空间里拿出苹果和梨，洗了一大盘子端到后院给一帮小家伙投食， 小家伙们欢呼雀跃地抢着水果， 秦大宝趁机进了洗手间，他仔细地关好洗手间的门，闪身进了空间，在空间里好好的洗了个澡。 换了身衣服，这才舒舒服服的出来吃饭。 晚饭太丰盛了，有了好食材，傻柱也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一顿煎炒烹炸，整岀来六个菜，本来素不要回家吃饭，但是一看到这么多的好菜，就再也迈不动步了，素觉更别说了，哈喇子得用手接着，否则衣服都湿了， 秦大宝索性连棒梗都留下了，再咋说也是自己孙子辈，他可不差孩子这一口吃的。 傻柱的家传手艺是谭家菜，但是对川菜也很有研究。 川菜分为三派：上河帮，下河帮，小河帮，傻柱的师傅就是上河帮，也就是蓉派的大师傅，讲究的是一菜一格，百菜百味，口味温和，尤其是注重色相。 宫保肉丁，回锅肉，肉沫茄子，五香卤排骨，红焖羊肉，压桌是东坡肘子。 这菜的香味让几个孩子挪不动步，口水哗哗的往下淌。 就这几道菜，秦大宝还偷学了两招，准备以后做给妹妹吃。 秦大宝用空间榨岀来一盆苹果汁，既然让孩子们吃好，也得喝好，这又让孩子们欢呼雀跃不已， 妞妞捧着哥哥一顿亲，亲的秦大宝是心花怒放， 饭刚做好，陆秀娥和秦庆有也下班回来了，一听牛大妈说孩子在这院，俩人放下自行车就过来了。 她俩和傻柱打了个招呼，迫不及待地到后院去看新房了。 秦大宝总觉得缺个人，一寻思，雨水还没回来，一问才知道，这两天和傻柱吵了几句嘴，雨水一气之下去同学家住了。 秦大宝简直都无语了，傻柱这个哥当的？啥也不是。 这边摆桌子，一查人数，十一个大人小孩，得嘞，桌子太小，根本坐不下， 秦大宝把新房里的八仙桌搬岀来了，这下一放两个正好。 这傻柱做菜太香了，香飘满院，可把院里的邻居馋坏了，躲在家里骂这俩败家子，这个年月，谁家能整出这么香的菜？全是肉味， 就这个规格，都快赶上国宴了，孩子都馋哭了，一个劲的要吃肉，几乎家家响起了打孩子的声音。 陆秀娥带着孩子进了傻柱家，后面的秦庆有走路都散脚了，这新家收拾的太漂亮了，他一看到就跟做梦似的，啥也不敢摸，啥也不敢碰，生怕一下子梦醒了。 陆秀娥一边抹眼泪一边摸摸这个，摸摸那个，连孩子玩闹她都听而不见了。 要不是翠翠来喊他们吃饭，这两口子再转一会儿非得晕了不可。 傻柱拿出二锅头，秦大宝给他拦住了，转身回屋取出两瓶茅台，这可把傻柱高兴坏了，他就好这口。 这么多的好菜，陆秀娥都没吃出啥味儿，她的心全在新房上了，吃了几口，又跑回去了，秦大宝无奈，装了两碗菜，让翠翠端过去陪着妈妈吃。 这边秦大宝照顾几个孩子吃饭，那边秦庆有和傻柱喝酒，结果菜没吃几口，秦庆有自己连敬自己三杯酒，足有七八两，成功把自己放倒了，他受不了这样大的惊喜。 秦大宝摇摇头，老爸的这个承受能力太差了，大宝忘了，单凭着秦庆有的能力，他得在那个大杂院住到死，现在的这个新房秦庆有做梦都不敢做这样的美梦。 秦大宝最喜欢喂两个妹妹了，两张小嘴像是小鸟一样张着，等着投食，不一会儿就吃饱了。 这个时代的小孩最容易满足了，有吃有喝能填饱肚子最行，看着她们吃的一嘴的油，满脸的陶醉，秦大宝也放松了心情，和傻柱俩人有滋有味的吃喝。 ＂柱哥，你们工厂食堂现在怎么样？＂ 傻柱摇摇头，叹了口气：＂哥们儿，不瞒你说，现在我们食堂连一点肉腥都没有了，本来肉联厂一个月能提供给我们四百肉，结果这个月才二百斤， 就这么点儿，还不够我们小食堂招待餐用的呢，要不是你卖给我们那两千多斤肉，呵呵，这厂里的工人非得闹起来不可。＂ ＂粮食够吗？＂ ＂粮食还行，我们工厂是统购统销，从粮食局直接往下拨，不过，细粮少了一半的量，都补在了粗粮里了， 现在食堂里供应一天两顿，顿顿都是窝窝头，大饼子，土豆白菜，没有一点荤腥，这也抵不住饿呀， 我们工厂大部分活都重，这吃了饭没俩小时就饿的不行，工人师傅天天给厂里提意见，领导们愁的不行。＂ ＂噢，柱哥，要是我给你们工厂提供几头野猪，你说工厂能给你涨工资不？＂ ＂那必须没问题呀…＂傻柱没在意，喝了一口酒。 ＂行，能给你涨工资就行，柱哥，明天你跟你们主任说，我过两天再给你们厂子整两头猪，还有几百斤的熊肉，咋样？老规矩得要现钱。＂ ＂啊？真的假的兄弟？＂ ＂哈哈哈必须是真的。＂ ＂搁哪呢？我咋没看着在哪呢？＂ 秦大宝给雯雯喂了口肘子，小丫头吃得眉开眼笑。 ＂我放在朋友的仓库了，快过年了，用肉的地方多，你们单位不要我就给别人了。＂ ＂要要要，肯定要，哎呀我去，兄弟，你这可是帮我们厂子解决老大问题了。＂ 秦大宝不愿意吃母猪肉，肥膘太多，肉不好吃，当然，更不喜欢吃公野猪肉，太骚气，整岀来的菜都得用重油重酱盖上才行。 反正他的空间里多的是黄毛子，这小猪八九十斤，正是好吃的时候，以后他和家人专吃这样的好肉。 秦大宝这话要是说岀来能被人打死，这个年月，有口肉吃还挑三拣四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连饭都吃不饱吗？ ＂柱哥，怎么喝个酒还愁眉苦脸的？＂ 傻柱叹了口气：＂前天王主任来过了，还是动员各家各户交铁器，兄弟，你说这不是开玩笑吗？上回都交一次了，再交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我虽然是个厨子，可是我在轧钢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是什么铁都能炼钢的，铁锅用的是生铁，这东西就是再炼也白扯，钢做的菜刀还行，可哪有那么多菜刀啊？＂ 秦大宝苦笑一声：＂柱哥，听兄弟一句劝，这话到此为止，千万不要去外面说，这是政府号召的行动，只能无条件支持，否则…＂他看着傻柱，微微的摇头， 傻柱是个聪明人，他无奈的点点头。 秦大宝不是个多嘴多舌的人，之所以说这番话，就是担心傻柱口不择言，说一些怨言，要是被人举报，轻则办学习班，重则开除， 一时间二人都无语了，再喝了一杯也就散了。 吃完晚饭已经七点多了，二宝和雯雯妞妞都吃撑了，正好借着送素不，素觉的时候，带着她们去胡同里溜达溜达，消消食。 胡同两头浓烟滚滚，寒冬腊月的天儿，一丝风都没有，靠近高炉二十米都是一股热浪， 这个胡同里轧钢厂的工人最多，区里也把希望放在了南锣鼓巷，一定要放一个卫星，当上全国第一个炼出纯种钢铁的区， 事实证明，这绝对是想瞎了心，一帮区里下派干部，指挥着抽调岀来的技术工人，不管是铁锅，菜刀，铁桶，连门鼻子都一股脑的往里扔，这些东西也就能炼出一团铁疙瘩。 在华夏，偌干年来，历来是外行领导内行，你说不懂吧？还不老实眯着，非要指手划脚地不懂装懂，结果就是劳民伤财。 冬季的北方，晚上七点多，天已经黑透了，不过，因为高炉还在烧火，四周围围满了人，七嘴八舌地出主意，这一刻，每个人仿佛都是炼钢专家， 一帮孩子围着人群疯跑打闹，热闹的很。 不过秦大宝知道，再过几个月就没这情景了，大饥荒来临，孩子的定量粮每个月最低的时候降到十三斤，别说吃饱了，也就维持个饿不死罢了， 还跑还闹？想的美，吃完了赶紧上床躺尸，动弹消耗太大，容易饿肚子。 据说大饥荒的三年里，婴儿的出生率都大大降低了，饿着肚子连造人的活动都停了。 第88章 真实的恶梦 秦家人一致决定，今天在新家睡觉，看过了新家，谁也不想再回到那个狭小的老房子了。 秦大宝把爸爸放在炕上，陆秀娥拿劈柴烧炕，大宝和翠翠回家拿被褥。 等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许大茂。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走了进来，秦大宝抬头瞅了他一眼，没搭理他，上次秦大宝揍了他，两家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 许大茂看着这个凉亭，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没说岀来，他的眼珠子叽哩咕噜乱转，不知道又揣着什么鬼胎 秦大宝撇撇嘴，许大茂的马脸一甩他就知道没憋什么好屁，不外乎想举报他贪图享乐，zb主义作风， 他自然不怕，他现在可是公安，家庭成分是贫农，只要自己不作死，就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许大茂把自行车支好，开门进屋，不一会儿关灯睡觉了。 秦大宝自己睡在耳房里，小二宝非得和翠翠姐睡，其实就是想睡拔步床，拔步床铺着整张的狼皮，上面是厚褥子，翠翠可太喜欢了，估计现在回秦家沟的家里都睡不着觉了。 陆秀娥坚持不让雯雯去耳房和翠翠住，她不会让雯雯有任何不得劲的感觉，仿佛拿她当外人一样， 陆秀娥左边睡着秦庆有，右边睡着两个女儿，她这一宿不知道要醒多少次给女儿们盖被子，让雯雯去跟翠翠睡，她不放心。 秦庆有的呼噜声慢慢停止，他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窗户，又看了看房梁，终于清醒了过来。 陆秀娥下地给他倒了杯温水，秦庆有就着陆秀娥的手喝了半杯，又躺了下去，舒服的抻了抻懒腰。 俩人是少年夫妻，当年十五岁的陆秀娥被敌人追捕，逃难来到望儿山，她躲在山上三天三夜，饿得几乎昏倒，是十六岁的少年秦庆有救了他，把她背到了秦家沟，老秦头和老太太收留了她， 陆秀娥和秦庆有慢慢地有了感情才成的亲，绝不是因为报恩才嫁给他的，这一晃二十一年了， 秦庆有忽然长叹了一声：＂秀娥，我怎么老觉得自己像做梦一样呢？＂ 陆秀娥放好茶杯，上炕，给两个女儿掖了掖被角。 ＂我也像做梦一样。＂ ＂你说，大宝怎么突然这么有能耐了呢？你看现在，你的工作也有了，儿子的工作也有了，房子换成了这么大的，这，这以前想都不敢想啊。＂ 陆秀娥掀开被子，钻进了秦庆有的怀里，长出了一口气：＂他爹，咱儿子这是好人有好报，我知道，当初收养雯雯，你心里还是有几分不情愿的， 可是你看，儿子做的对不对？是不是比你强？＂ 秦庆有有点尴尬，挠了挠脑袋。 ＂他爹，明天你请一天假吧，我也请假，咱俩把家搬过来，晚上请客燎个灶，咱们当爹妈的，不能啥都指着孩子。＂ ＂好，听你的，我明天早上让柱子给我请假，那你说燎灶请谁…＂ 他话没说完，雯雯突然大哭了起来：＂不要，不要掐我，不要扎我，妈妈，妈妈…＂ 孩子的小手拼命的挥舞着。 陆秀娥翻身就起来了，把雯雯一把抱在怀里，秦庆有也坐了起来，把棉祆给陆秀娥披上。 ＂宝宝不怕，妈妈在，没人敢打你。＂ 秦大宝穿着秋衣秋裤冲了进来， ＂妈，雯雯咋地了？＂ 陆秀娥轻轻拍着雯雯的后背：＂做恶梦了。＂ 雯雯大声哭闹着，妞妞也被惊醒了过来，刚要哭，秦大宝赶紧把妹妹裹在小被抱在怀里。 雯雯慢慢清醒了过来，她趴在陆秀娥的怀里，抬起满是泪水的小脸，扁着小嘴叫了一声：＂妈，妈妈…＂ 陆秀娥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紧紧地抱着雯雯：＂乖女儿，乖宝宝。＂这是雯雯第一次叫她妈妈。 妞妞的小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摸着雯雯的头发：＂姐姐不哭，姐姐不怕。＂ 雯雯转过头，看看妞妞，冲着秦大宝扁了扁嘴：＂哥…＂ 秦大宝的眼眶红了，他伸手把雯雯抱过来，和妞妞裏在一个被里，被子里只露出两个小脑袋， 雯雯转头说道：＂妈妈，今天我想和哥哥睡。＂ 妞妞也叫道：＂窝也和锅锅睡，窝也和锅锅睡。＂ 陆秀娥抹了一把脸：＂两个小东西，有了哥哥不要妈妈爸爸了。＂ ＂嘻嘻…＂雯雯被妞妞一摸，痒得笑了起来。 秦大宝抱起了她俩：＂妈，今晚让她俩跟我睡吧。＂ ＂得得得，赶紧抱走，我可睡个好觉。＂ ＂走喽，哥哥给你们讲故事去了。＂ ＂大宝啊，别忘了半夜给她俩把尿，要不该尿炕了。＂ ＂放心吧。呜呜呜呜哥哥带你们飞喽…＂ 秦庆有笑着给陆秀娥盖好被：＂这大宝子，以为他长大了，闹了半天还是个孩子…＂ 陆秀娥抻了抻腿：＂可不，长多大在咱俩眼里还是个孩子，哎呀，今晚我能睡个踏实觉了…＂ .... 俩个小丫头其实已经很困了，没等秦大宝讲故事就睡着了，秦大宝伸开胳膊把俩个妹妹搂在怀里，也悠悠地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听到妹妹叫＂锅，锅＂ 秦大宝赶紧坐起来，只见妞妞闭着眼睛爬起来，小手抓挠着。 秦大宝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妹妹很乖，从打一岁多，自己能站起来，就没尿过炕，小奶娃子，不管睡的多香，有尿了都赶紧叫人。 他抱起妹妹到洗手间把了尿，妹妹眼睛始终没睁开，回来以后又趴在哥哥怀里睡着了， 秦大宝却久久不能入睡，他闭上眼睛， 迷迷糊糊中，他仿佛走在一个很黑的地方，天上有一点点的月光，让他勉强看清眼前的景象， 这是一处光秃秃的荒丘，到处是半尺高的杂草， 冷风呼啸着，夹杂着呜咽声，仔细一看，有几对绿色的眼睛在晃悠，再仔细一看，竟然是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狗，在寻找着什么。 秦大宝忽然发现，一个小女孩手脚冻得直淌脓水，躺在草从里，小脸煞白煞白地。 他仔细一看，竟然是雯雯，她全身皮包着骨，枯瘦枯瘦的，就这样静静的躺在野草丛里， 秦大宝扑过去抱着雯雯冰冷的小身体，他拼命的哭，却发出不了声音，他疯了似的叫着雯雯的名字，可是雯雯连眼睛都没睁， 两条野狗凑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去撕咬雯雯的身体， 秦大宝疯狂了，他也咬狗，一点也感觉不到疼，野狗没咬过他，跑了，他倒了下去，仰面躺在草丛里动弹不得，但即使是这样，他依然抱着雯雯的身体，雯雯一下子变得很重，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秦大宝猛然惊醒，他依然有点喘不过气来，低头一看，雯雯和妞妞都趴在他的胸口呼呼大睡，而自己的两只手环抱着两个妹妹。 这个恶梦吓得他一身的冷汗，他轻轻把妹妹放下来，这时候外面的天已经泛白，秦大宝从空间里拿出手表一看，已经是早上五点半了， 他见两个小家伙睡的正香，便闪身进了空间，洗了个澡，换身衣服才岀来。 第89章 有些事躲也躲不开 洗完澡浑身轻松，他在思考今天用意识看到的鸡蛋上的字。 上面写着：来信家里已知悉，猎狗、狗粮已经备好，秋季正是打猎的季节，家里祝你收获满满。表弟。 这是敌特的密语无疑，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秦大宝怎么也没想起58年有什么敌特大行动的新闻，可又一想也正常，前世的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参加工作，对外界的事儿一无所知。 秦大宝苦于无法和专业的同事说出密语的内容，否则人家一句你怎么知道的？自己都解释不清， 算了，不去想了，既然科长说了，开始对谢东国调查，那就明天再说吧， 这就是没经验造成的，如果是军方有关部门得到这个线索，会马上派人二十四小时跟踪谢东国，看看他和什么人接触，怎么把情报传岀去。 而他们三个还有心回家睡大觉？给他们能的！当然，这也怨不得老秦和大宝他们，毕竟他们是治安处，不是刑侦处，按照程序，应该是得到线索，上报以后，刑侦处接手，派出侦查员，如果线索得到证实，还得和军方联系，军方会派人来协同办案， 现在，只有他们三个，只能是碰运气了。 .... 早上起来，翠翠就过来了，小姑娘才十六岁，就像个小大人似的照顾妞妞和雯雯穿衣服洗脸，这要是放在后世，她才是个中学生，正是被父母服侍的时候，没事还跟爸妈撒娇呢，现在？像翠翠这么大的女孩有的已经当娘了…… 吃过早饭，陆秀娥告诉秦大宝，今天她和秦庆有请假在家里收拾东西搬家，晚上请客燎锅底，他要是没事的话下班早点回来。 秦大宝上厨房一看，猪肉羊肉都有，自己晚上回来带点蔬菜就行了。 推门一看，门外白茫茫一片，敢情是下了一夜的雪，他用力将房门推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他转头看了一眼许大茂家，这货应该在家，自行车倚在房檐下，落满了白雪。 秦大宝拿出扫帚，将院里的积雪扫到了墙角，这时候秦庆有也起来了，昨晚喝多了，再加上孩子一闹，一下子睡得沉，起来就晚了。 秦大宝穿上公安大衣，戴上帽子推着自行车往外走，到了中院，院子里的邻居看到他的打扮全都愣住了，没人敢跟秦大宝说话， 秦淮如背着小当拿着碗筷出来要刷碗，看到秦大宝也愣住了，这一刻她的心里是五味杂陈，昨天晚上棒梗在傻柱家吃的饭，小家伙回来嘴里不停的说着菜怎么怎么好吃，苹果汁多好喝， 秦淮如想去打个招呼，到了后院，犹豫了半天也没进去， 她知道自己嫁到城里来，和庆有爷离的近，想去串串门走动走动，可婆婆，丈夫一个劲的阻止，理由就是贾东旭的师傅易中海和秦庆有不对付， 秦淮如是农村来的，在婆婆面前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渐渐地两家人也就形同陌路了。 今天看到秦大宝，她忍不住叫了一声＂小叔。＂ 秦大宝暗暗叹了口气，这个侄女也不容易，嫁到这么个损人家。 ＂我家今天收拾屋搬家，有空的话你去帮着忙活忙活。＂ ＂哎，我一会就过去。＂秦淮如高兴了起来，答应的声音也响亮无比。 ..... 到了科里，还是樊梨花留守，科长他们都出去了，本来留守的活平常都是老秦在干，结果现在处长一下命令，老秦也不得不出去值勤，而樊梨花最烦在科里留守，可也没办法。 秦大宝到了没有五分钟，老秦和朱军也到了，老秦把一个案卷交给秦大宝， ＂这是重工机械厂和谢东国的资料。＂ 樊梨花也感兴趣地过来听是怎么回事。 资料里的内容不多，只是谢东国的简单介绍， 谢东国，今年36岁，未婚，毕业于西南大学，他是在解放前夕，从重庆来京城的，当时的重工机械厂还在叫德同机器厂，建国后收为国有，改名重工机械厂，谢东国也进入到机械厂当了一名采购员。 据说这个人在厂里人缘很好，曾经有个女朋友，处了两年，后来女朋友出了车祸被撞死了，谢东国心伤女朋友之死，遂决定不再结婚，要为女朋友守情，这一举动在周围被引为美谈。 谢东国不住在机械厂宿舍，而是住在一个四合院里，已经住了快十年。 秦大宝合上案卷，掏出烟，给老秦和朱军发了一颗，没想到樊梨花也抽烟，也拽了一颗，她一看烟就大呼小叫：＂行啊大宝，抽这么贵的烟呐？＂她是个自来熟的性格，直接叫大宝的名字，还挺爷们儿，不招人烦。 秦大宝两辈子当了几十年的公安，现在这个年代敌特所谓的行为，在他看来，和小孩过家家没什么区别。 他吸了一口烟，点了点资料：＂秦师傅，这个谢东国一定有大问题！＂ ＂你看，这个谢东国是49年二月初从重庆来的京城，而且是孤身一人来的，说是来投奔姑姑，却说姑姑一家不知去了哪里，交了个女朋友，却出了车祸死了，而他竟然为了守情不结婚生子。＂ ＂大宝，这有啥不对吗？＂樊梨花听的一头雾水。 老秦的脸板了起来，缓缓说道：＂当然不对，你看他来京城的时间。＂ ＂时间怎么了？＂ ＂梨花，京城是什么时候解放的？＂ ＂49年1月31日，这谁不知道？＂ ＂也就是说他是在最混乱的时候来京城寻亲的，你想想，那个时候，兵荒马乱，谁敢在这个时候来京城？＂ 樊梨花恍然大悟：＂对呀，京城那个时候被我军重重包围，敌军也封锁了城市，谁会那么傻往最危险的地方跑？除非是别有用心的人。＂ 秦大宝点点头：＂谢东国的历史不用查，既然他敢来潜伏，那么所有的历史肯定都安排好了，我现在怀疑的是，他女朋友的死…＂ 老秦瞪大眼睛：＂你是说，他女朋友？＂ ＂对，也许是因为他女朋友发现了他的秘密，因此才杀人灭口的，秦师傅，你想一下，交往两年，他的行为被他女朋友发现的情况非常有可能，所以才杀了她，还对外宣称与女朋友感情深厚，决不再娶。＂ ＂这岂不是既当了婊子又立了牌坊，知道的人都得夸他而没人怀疑他？＂ ＂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咱们该怎么办？＂老秦也不知不觉中用了下级对上级的态度，这就是秦大宝前世所养成的气质，不管是谁，只要和他一接触，都会忘了他的年龄和他还是个新兵的事实。 ＂这样，秦师傅，您去查查谢东国女朋友的情况，包括肇事的司机，肯定有线索。我和朱军去跟踪谢东国。＂ ＂好，我马上去查。＂ ＂我呢我呢？＂樊梨花急了。 老秦嘿嘿笑道：＂你什么你？处里只让我们三个人调查，你还是在科里留守吧！＂ ＂我不干，你们有好玩的不带我，我警告你们，以后你们不要想有好日子过！＂樊梨花小辣椒的模样尽显。 老秦可是知道樊梨花的厉害的，他头痛的看着秦大宝 秦大宝没办法，但的确是他们三个人势单力薄：＂那，花姐，你请示一下科长，科长同意了你再加入行不行？＂ ＂妥了，我跟科长说，谅他也不敢不答应。＂ 第92章 三科里的卧龙凤雏 秦大宝把自行车给科长骑，他坐上王大图驾驶的挎斗摩托车，向谢东国的住所疾驰而去。 到了谢东国住的四合院，外面已经有小孩在玩，一个老太太坐在台阶上补衣服， 摩托车停好，三人跳下车，秦大宝穿着便装，而王大图和赵五河穿着官衣， 老太太被摩托车声吓了一跳，抬起头摘下老花镜， 秦大宝上前一步：＂大娘，我们是公安，请问谢东国住在哪屋？＂ 老太太站了起来，有些害怕，指了指院里：＂一进门的倒座房，小谢就住这儿。＂ 王大图和赵五河向里面跑去，秦大宝转身问道：＂大娘，刚才有人找谢东国吗？＂ 他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大娘点点头：＂有个男的，半个小时前来过。＂ 秦大宝闻言也向屋内扑去，却看到屋里被翻得一地狼藉， 王大图冲出房间四处查看，赵五河摇摇头：＂来晚了，有东西也被拿走了。＂ 秦大宝笑着说道：＂未必，谢东国藏的东西，他的同伙未必能找到。＂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用精神力搜索了一下，果然有惊喜， 都说一个人藏东西，一百个人也找不着，谢东国（王有为）做为一个资深的特务，藏东西肯定有一手，他是潜伏的敌特，在没被唤醒前和普通人一样，不会和同伙有任何的联系，当然，他也不知道谁是他的同伙，所以，杀他的人一定不会知道他藏东西的地方。 秦大宝假意翻找，赵五河跟在他后面，唠唠叨叨，磨磨唧唧，秦大宝是万万没想到，这赵五河不光是个吃货，还特么是个话痨。 卧房的地上铺着地砖，昏暗的灯光下泛着青光，这倒座房没有窗户，屋子里面有一种压抑的感觉，也亏了谢东国住了快十年，当个特务也特么不容易。 秦大宝蹲了下来，屈起手指敲着地砖，声音是骗不了人的，地砖下面是实地，敲出来是＂邦邦＂的声音，如果是空的，就是＂咚咚＂声。 正当赵五河讲到今天王大图上厕所没带纸的时候， 秦大宝把一块地砖撬了起来，地砖下有一个铁环，他用力一拉，将一个木板抽了出来，下面是一个凹洞， 王大图也进来了，他和赵五河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叫了声：＂牛b!＂ 秦大宝划着火柴仔细一看，这个凹洞不大，里面有一个小巧的电台，还有一个手提包， 秦大宝将电台和提包拿了出来，他知道，里面也没东西了， 他把东西递给王大图，王大图呲牙乐了，这回三科可露了大脸了，能起获敌特的电台，绝对是大功一件。 秦大宝站起身：＂图哥，五哥，你们继续翻翻，我去找大娘画个像。＂ ＂画啥像？＂赵五河一脸的懵逼。 王大图踹了他一脚：＂傻冒，当然是画那个翻东西的。＂ 赵五河怒了：＂你丫骂就骂我，踹我干啥？不行，我得还回来。＂ ＂哎哟，赵五河你丫跟我翻车是吧？＂ 秦大宝摇摇头，这俩实锤了，绝对是三科里的卧龙和凤雏。 ... 秦大宝在谢东国的抽屉里找到一张白纸，还有半截铅笔，另外把那本红楼梦收起来了， 出了院门，只见一堆大爷大妈围在门口议论纷纷，而刚才那个大娘端着笸罗正在口沫横飞的讲着刚才的事。 秦大宝冲她招招手，大娘翻了翻眼睛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哟，公安同志还要专门找我问情况，你们还有啥不信我说的话？＂ 秦大宝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就是京城大妈的特点，一丁点儿事都要显摆。 他把白纸垫在书上：＂大娘，你能详细的回忆一下那个来谢东国家的男人的体貌特征吗？＂ ＂啥？啥是体貌特征？＂ ＂噢，就是长啥样。＂ 大娘挠了挠脖子，努力的回想，幸亏刚过去没到一个小时，印象还挺深刻。 秦大宝是雕刻大师，素描是必修的课程，而且雕刻宗师眼中的素描，更加接近于现实，因为雕刻要掌握透视，比例和空间，你只有在心里和手里把要雕刻的人物画岀来，才可以雕刻。 秦大宝的素描是跟着一个曾在哈佛大学学美术的右派画家学的，他的天赋让这位画家都惊叹不已， 他的素描干净利落，寥寥几笔就把大娘形容的男人画了出来，大娘看了连声说像， 但是秦大宝知道，这像十有八九是白画了，因为很明显这个男人是伪装过的，不过聊胜于无。 王大图和赵五河搜了半天，一无所获，但是俩人不会承认自己啥也不是，俩人用一个破床单，把电台和手提包一包，洋洋得意地出来，招呼秦大宝回市局。 三个人回到市局，还没进三科的门，就听见黄齐在里面的怒吼声。 秦大宝是不在乎黄齐的，反正已经是得罪到底了，他推门就进去了，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王大图和赵五河更不惯着这个顶头上司的上司。 ＂哟哟哟，这大处长火气可真旺，上我们三科来逞威风啦？＂王大图怼人的话张口就来。 赵五河这个凤雏也不甘落后：＂这，这，这家伙，稀，稀，稀客呀！＂ 把黄齐气得差点起飞，他有个毛病，一着急就结巴，赵五河这货是在学他。 他正在办公室里训王富贵，训得气势十足，这一被打断，差点没把他憋死。 ＂你，你你，你个王…＂黄齐的毛病又犯了， 樊梨花在一边懒洋洋的接上：＂富贵。＂ 黄齐眼睛一瞪：＂滚，滚，滚一边去，哪都有你…＂樊梨花撇撇嘴， ＂王，王富贵，你胆子太大了，这么大的事你不报，报告，现在敌特昏迷不醒，线索断了，责任谁负？＂ 王富贵叼着烟，瞅了瞅黄齐：＂谁负？当然是你负责，你是处长你不负谁负？＂ 黄齐急了：＂凭，凭，凭啥我负？＂ 王富贵抽了一口烟：＂我是不是汇报给你和冯副局长了？你怎么说的？还用我跟你复述一遍吗？ 你们要两个刚上班才两天的孩子去查敌特？你们就是这么干工作的？难道你们是第一天干公安吗？难道你们不知道敌特狡猾吗？ 现在有了麻烦，你可倒好，猪八戒爬墙头-倒打一耙？把责任都推给一个孩子，你亏不亏心？＂ ＂你，你怎么跟领导说话呢？事实就是如此，是秦大宝的不谨慎，才引起了敌特的注意，导致杀人灭口，告诉你，这个事我一定要报到局里给他处分。＂ 秦大宝在一旁冷冷地接口道：＂黄处长，你的意思是我跟踪敌特，一无所获，还因为我，打草惊蛇，敌特被灭口呗？＂ ＂难道不是嘛？＂ ＂那黄处长，你认为什么样才算是有收获？＂ ＂秦大宝，你在质问领导吗？我今天就告诉告诉你，敌特被灭口，噢不，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敌特，局里规定的收获，是敌特的口供，电台，密码本，活动经费。＂ 秦大宝冷冷一笑，从王大图里拿过包袱，打开，拎出美制电台， ＂这个算不算收获？＂ 黄齐愣了，王富贵喜道：＂小秦，你们在谢东国家搜到了电台？＂ 秦大宝点点头，他拿过手提包，一样一样往出拿东西。 ＂这个本子，应该就是密码本，黄处长，这个算不算？＂ ＂这两千块钱算不算活动经费？＂ ＂那这三个大黄鱼算不算？＂ 这一样一样拿岀来，黄齐的脸被打得啪啪响， 提包里最后拿出一迭空白盖了章的介绍信。 黄齐一拍桌子，他实在是没脸呆下去了，其实一个敌特并不放在他的眼里，只是听了王富贵的汇报，发现秦大宝在这件事里有纰漏，他就过来上纲上线，想借机给秦大宝一个处分，可没想到，这不是纰漏，而是大大的功劳，这让他再也坐不住了。 ＂王富贵，把这个写成材料给我。＂说完就灰溜溜的走了。 第93章 这以后的工作可难干了 王大图，赵五河和樊梨花笑的是前仰后合，太过瘾了，从来没见黄齐一个市局的大处长有这么吃瘪的时候。 王富贵却皱起了眉头，拍了拍秦大宝的肩膀，这个小伙子真的很不错，踏实能干还聪明，可就是情商太低，这刚上班就得罪了领导，以后的工作可难干了。 秦大宝不以为意，自己一个重生带外挂的人，还对付不了一个脑袋进水的领导，那可真是玩笑了。 ＂科长。＂秦大宝还是很喜欢这个不修边幅的科长的，护犊子，敢为了手下硬扛上司，这可是难得的好领导。 秦大宝把折叠的白纸打开：＂谢东国被刺后，一个男人到他家翻东西，这是男人的画像。＂ 王富贵高兴了，他接过画像：＂行啊小秦，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这画画的跟真人似的。＂ 秦大宝无声的笑了，他还有一个秘密不能宣诸于口，适才他的精神力一直跟随着谢东国，等到没人的时候，他用意识回溯到谢东国被刺时的镜头，自然会发现杀人者。 所以，谢东国死不死，活不活的，秦大宝根本不在意，他要抓住这个线的敌特，为自己的公安工作写出浓重的第一笔。 王富贵回到座位坐了下来，他得想想报告怎么写，这个案件已经定性，谢东国是敌特无疑，但是他现在躺在医院里，听医生说，他中毒太深，苏醒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也就是说这条线索基本上断了，那么凭着现有的电台，密码本，完全可以结案报功了， 但是这张画像让他有点欲罢不能， 王富贵不是个有野心的人，他有些安于现状，就是因为他的这个得过且过的心理，才带的三科像一潭死水一样，老秦是个旧警察出身，平时谨言慎行，李勇身体不好，常年在家休养， 这也让几个年轻人没了斗志， 现在秦大宝的出现，就像一块石头，激起了这潭死水， 王富贵抬起头，看着樊梨花，王大图和赵五河，几个年轻人的眼中燃着兴奋的光， 他暗暗叹了口气，也罢，就搏一场功劳吧… 大宝的衣服上沾了谢东国吐出的污物，他请假回家换衣服，晚一点和王大图去医院换老秦和朱军， 王富贵则拿起了电话，向冯副局长汇报了谢东国的情况， 冯副局长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富贵，既然你想继续查下去，就查吧，黄齐那边我会打招呼的。＂ 撂下电话，王富贵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领导的无可无不可，让他的胸口憋闷的不行， 这个主管刑侦，治安的副局长，是个老好人，不熟悉业务还则罢了，还没担当，只会和稀泥，不管什么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这就是市局的现状，领导什么样，下面的人就是什么样。 .... 秦大宝回到家，一看老院的东西都搬过来了，堆得院子里哪哪都是。 凉亭里几个孩子拿着小棍在石桌上划来划去，妞妞和雯雯一见哥哥回来，马上跳了下来，冲着秦大宝扑了过来。 秦大宝赶忙支上车子，接住了两个小家伙，一摸小手，冰凉冰凉的，这一定是屋里在收拾，她们一直在外面玩了， 心疼的秦大宝解开棉祆扣，把四只小手塞进怀里捂着， 二宝和棒梗根本不搭理他，自顾自划得老开心了。 秦大宝偏心偏到胳肢窝了，抱起两个妹妹进了屋， 屋子里，陆秀娥，翠翠和秦淮如正在摆放东西，看到秦大宝进来，也就打个招呼继续忙了。 秦大宝抱着妹妹回了自己的房间，把她们放在小炕上，回身取了几个木头柈子塞进炕洞，用松明子点着， 炕小，不一会儿就热乎了。 秦大宝背着妹妹，从邮差包里拿出一堆吃的，又接了两杯灵井水，把吃的放在托盘里，放在炕上，让两个小家伙吃， 又一人喂了半杯灵井水，他现在几乎每天都让家人喝上一杯，或者是放在水壶里烧开，灌在暖壶里让家人喝，这样家人的身体会越来越好。 两个小丫头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糕点，幸福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像两只小猫一样。 秦大宝换了一身制服，晚上去医院，没必要穿便装， 他看了一下，空间里还剩下两只烤鸭，他都拿了出来，撕下两个鸭大腿，给了妞妞和雯雯， 乐的两个小丫头狠狠的给了他一个亲亲。 叮嘱她们外面太冷，不要出去玩，两个小丫头有了吃的，什么都不管了，一个劲儿的点头。 秦大宝拎着个面袋子，里面装着几根黄瓜，几个西红柿，还有两根茄子，他手里托着烤鸭，打开门探出头喊他妈。 陆秀娥一边摘套袖一边推门进来，秦大宝把烤鸭和蔬菜递给她，陆秀娥接过来。 ＂啥玩意儿这么香？哎呀，这一手油。＂她嗦露着手指：＂鸭子？这就是烤鸭吧？这烤鸭咋没腿呀？＂ 两个小丫头一脸的油，在炕上嗤嗤地偷笑。 陆秀娥稀罕地过去一人亲了一口，两个小丫头都把手里的鸭腿举起来给妈妈吃。 陆秀娥假装一个咬一口：＂你们两个臭丫头，积了八辈子的德碰到一个这么疼你们的哥哥吧。＂ 雯雯一个劲的点头，小妞妞虽然听不懂，但也随着姐姐点头，她们最喜欢哥哥了。 ＂哎呀妈。＂秦大宝有点不好意思：＂这还有菜，晚上让柱哥来做，他做的好吃。＂ ＂儿子，咋地你不在家吃呀？＂ ＂妈，我今天有任务要加班，晚上也够呛回来。＂ 陆秀娥看着身穿制服英武的儿子，有一点恍惚，终于完全接受了儿子已经工作的事实。 ＂对了妈，晚上吃饭把贾东旭也叫来，到底是亲戚，不好让淮如难做。＂ 陆秀娥微笑着给秦大宝整了整大檐帽，柔声说道：＂傻儿子，妈知道。＂ 秦大宝看着妈妈，咧嘴笑了，他回身到了炕沿边，俯下身用手指轻轻揩去两个小丫头嘴角边的点心渣，得，一手油。 ＂乖乖的，明天哥回来给你们买好吃的。＂ 两个小丫头一齐点头，小模样可爱极了。 秦大宝推门出来，揉揉翠翠的小脑袋瓜，和秦淮如打了个招呼， 出门推上车子，俩个混小子还趴在石桌上玩的劲劲的，根本不看秦大宝， 气得秦大宝本来想给他俩一人一个苹果，这下都不给了。 出门的时候，和牛大妈走了个对头碰，牛大妈是来帮忙收拾屋的，秦大宝笑着道了声谢，赶紧推车子走了，他实在放心不下医院里的谢东国。 第94章 医院里的第二次暗杀 简陋的病房里，谢东国还没有醒过来，他躺在病床上，旁边伫立着一个刷着蓝漆的氧气瓶，他现在只能靠这个瓶子输出的气体活着。 秦大宝走进病房，老秦和朱军迎上来， 老秦把秦大宝拽到一旁，低声说道：＂大夫来过了，谢东国能不能挺过二十四小时谁也说不准，如果他醒不过来，这条线也就断了。＂ 秦大宝点点头：＂在谢东国家里搜到了电台、密码本和钱，他的同伙先咱们一步，什么也没找到，秦师傅，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老秦沉吟了一下：＂那只能是引蛇出洞了，咱们对外一致的说词就是谢东国已经脱离危险，过了麻药劲儿就会清醒， 我相信他的同伙一定也在密切注视着他，如果知道他没死，一定会来医院杀他第二次。＂ 秦大宝从电视上看多了这种桥段，这一招引蛇出洞从来没失过手，也就点头答应了。 老秦又低声和秦大宝商量了几句，这才和朱军离去。 他们刚走，王大图也来了，他和秦大宝一个在门外，一个在病房里守着。 秦大宝坐在凳子上，看着病床上的谢东国，但是意识已经沉到了脑海之中， 脑海中的画面一一浮现， 谢东国骑着自行车，停在了正在建设的高炉前面， 秦大宝发现，谢东国貌似无意的向右转头看着什么， 他在看什么呢？画面定格，秦大宝顺着他看的方向捋过去， 这个方向离谢东国最近的是两个挎着篮子的妇女，正在仰头看着高炉，然后是几个孩子在摔泥巴，泥巴当然是垒高炉剩下的了， 再然后是几个学生，簇拥着一个穿着花棉袄戴红色毛线围脖的女子，这个女子夹着两本书，应该是老师， 秦大宝的眉头舒展了，因为这个女老师微笑着，好像在回答学生的问题，但是她的眼睛… 大宝笑了，女老师的眼睛分明是和谢东国对上了， 秦大宝意识一动，画面也动了起来， 忽然，谢东国一捂耳朵，定格，秦大宝却大吃一惊，因为他竟然看到一个牵着老师手的小女孩，她的嘴里叼着个小竹管，一手挡着， 没想到，苗疆的吹箭竟然是这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射岀来的， 画面继续动起来，谢东国抽搐了两下，松开手，车子倒地，他也仰面栽倒， 出事了，人们都围过来了， 几个人去扶谢东国，混乱之中，秦大宝看到，女老师的手迅速在谢东国的衣兜里拿出了写了密信的鸡蛋，她的手极快，如果不是盯着看，绝对发现不了， 秦大宝的意识紧紧跟着女老师，只见她站起身，看似不动，实际上是慢慢向后退，而那个吹毒箭的小女孩早已不知去向。 秦大宝冷冷笑了起来，女老师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对于神一般存在的秦大宝来说，不过是个笑话。 .... 夜深了，谢东国依旧是昏迷不醒，十五瓦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离远了看，有几分模糊。 王大图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昏昏欲睡，这段时间太累了，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这医院的走廊太静谧了，静得想让人睡觉。 从医生办公室里走岀来一个男大夫，他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帽子和口罩，他走到护士值班室门口，好像说了几句什么， 他的声音惊醒了王大图，王大图揉了揉眼睛，疑惑的看向他， 男大夫的语气很无奈：＂好好，你累？我不累？你休息吧，我去给病人换药。＂ 说完从里面推出一个医疗设备车，向王大图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男大夫站在病房门口，冲着王大图说道：＂患者还有一支肌肉针儿。＂ 王大图打了个哈欠点点头。 男大夫推开门，推着小车进了病房。 秦大宝站在窗口，背对着他，看着窗外，装逼高冷的模样老欠揍了。 男大夫有点诧异，但他的手向小车底下摸去。 秦大宝淡淡的说道：＂才来呀？＂ 男大夫懵了，看着秦大宝不知道怎么回答。 大宝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一拉帘子：＂你找错人了，你要的人在这里。＂ 只见靠墙的角落里横着一张病床，谢东国躺在上面。 男大夫惊讶地看向靠门边的病床，朱军翻身而起，端着枪指着他。 还有啥不明白的？这就是个套儿，等着他来钻。 ＂你们早知道我要来杀谢东国？＂男大夫的声音很奇怪。 秦大宝撇了撇嘴，傻x，这套假冒大夫杀人的戏码在后世，每个谍战剧里都有，都用烂了，还特么以为自己是原创呢？ 男大夫猛地掀翻了小车，从车底拽出一把刀，他本来想用肌肉针，把蛇毒再打进谢东国（王有为）的体内，这样原汤化原食，等到谢东国一死，医生一检查，一定以为是原来体内的毒素发作了，这一招太有画面了，男大夫为自己能想出这个办法而洋洋得意。 可惜，这招没用，他只能拿出暗藏的刀。 男大夫刚拿到刀，突然，一股巨力袭来，一下子把他顶到墙上，手里的刀再也拿不住，当啷掉在地上， ＂八极拳？贴山靠？＂秦大宝惊奇的看了看朱军，小家伙还会这一手功夫， 王大图听到打斗声也进来了，他咧开大嘴哈哈笑着，从后腰掏出手铐，就要给男大夫拷上， 男大夫知道自己完了，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他是插翅难飞， 他猛地一脚踢向王大图，王大图侧身一闪，男大夫扑在地上，抓住了一个针管，毫不犹豫地扎进了自己的脖子里， ＂我艹！＂王大图就要上前阻止。 ＂图哥！＂秦大宝急忙开口阻止，王大图和朱军也就住了手。 男大夫戴着口罩，但是秦大宝三人感觉他在笑，男大夫的眼神飘了，他的身体萎了下去， 脖子迅速青黑了一片。 ＂好厉害的毒！＂朱军毕竟还小，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不禁惊讶出声。 王大图和秦大宝的面色沉重，这个杀手是死士，即使是把他带回市局也没用，这样的人死都不怕，谁都撬不开他的嘴。 三人之中，只有秦大宝是轻松的，因为他在意识里已经提取到了关键的信息。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在秦大宝脑海中萦绕的是那个小女孩吹箭的画面，他莫名地觉得这个小女孩似乎在敌特中地位很高。 ＂图哥，值班医生和护士怎么样？＂ ＂被打昏了，问题不大，大宝子，这，怎么处理？＂ 现在王大图和朱军不由自主地以秦大宝为主。 ＂这样的人在古代叫做死士。＂秦大宝蹲下来拉下男大夫的口罩，口罩里正是他画的那张脸。 秦大宝捏开男大夫的下颔，嘴张了开来，他从地上捡起一个镊子，在男大夫的嘴里揪出两块胶一样的东西， 男大夫的脸一下子塌了下去， 秦大宝又从他的耳后到下巴，撕下一大块人皮一样的东西， 男大夫迅速变了一个人，原来还是络腮胡子的油腻男，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清瘦的模样。 王大图惊叹一声：＂好厉害的易容术。＂ 秦大宝夹起胶皮看了看，这家伙都谨慎，怕自己说话被别人认岀来，在嘴里粘了这个东西，既改变了脸形，也改变了声音，一看就是专业的人士。 ＂图哥，等天亮了报告给科里，查查这个人的身份。＂ 王大图兴奋地应了一声，这一下子就挖岀来了两个敌特，绝对是大功， 不怪王大图眼皮浅，只抓到了两个敌特就高兴，实在是敌特太难抓了，这些敌特要么是弯弯那边派过来的，要么是小鬼子派过来的，大多是潜伏了多年，经验丰富，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不暴露岀来谁也抓不到，即使是抓住了，也是死硬分子， 秦大宝在思考怎么样去调查女教师和那个孩子，这是唯一的线索了，他的脑海里总是在回忆谢东国鸡蛋上面的字，总觉的会有大事发生。 第95章 这样的活怎么干? 距离新春佳节还有二十天，整个京城都陷入了欢乐的氛围当中了，各个街道都在紧锣密鼓地垒高炉炼钢，包括在农村，各个生产队也都在努力土法炼钢，想在新年伊始向上级献礼。 秦大宝现在是一筹莫展，本来想上班当条小咸鱼，可没两天，一个重担就砸在他头上，偏偏这副重担还是自找的， 在治安处，黄齐处处在下绊子使手段，这件敌特案件放在他的案头，他却一点都不重视，只是让他们三科自己处理，导致查重要的资料都不行，没有权限。 这样的活怎么干？ 王富贵带着老秦、赵五河早上就来了医院，看着敌特的尸体，都感到了棘手，现在的敌特一死一昏迷，如果就此结案倒还好，起获了电台、密码本，也算是对局里有了交代， 可是不结案，自己这几个人怎么查？李勇他们几个一直在广场值勤，根本抽不回来， 王富贵现在非常后悔，当初自己也有私心，想借助谢东国立功，现在自己这么几个人手，怎么往下追查？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就把线索交到刑侦处呢。 王富贵看了看谢东国：＂大夫说他什么时候能苏醒？＂ 秦大宝接口道：＂大夫说如果这一宿熬过来就有缓，但也不好说，毕竟中毒太深，估计上午就能醒过来。＂ 王富贵点点头：＂行，我回局里汇报，你们就守在这，等谢东国醒过来，立即审讯。＂ ＂科长…＂秦大宝欲言又止。 ＂小秦，有事尽管说。＂ ＂科长，＂秦大宝迟疑了一下：＂我昨天见到了刺杀谢东国的人。＂ ＂噢？刺杀谢东国的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说的是用吹箭杀谢东国的人。＂ ＂什么？＂不光是王富贵，就连老秦他们都惊讶的叫了出来。 ＂怎么回事？＂ ＂我本来也没在意，但是昨晚上一回忆，谢东国当时停下，是因为看到了什么人， 虽然他装作不经意，但是我也注意到了， 一个小女孩用吹箭刺中了谢东国，和她在一起的，应该还有一个女老师。＂ 王富贵点点头：＂老秦，这样吧，你和小秦去调查，大图、五河，还有小朱守着谢东国。＂ ＂是！＂ 王富贵转过身面对着他们：＂我只有一个要求，要注意安全，有情况及时报告，我现在回局里亲自向局长汇报。＂ ... 大宝和老秦推着自行车走在街上，几乎在各个路口都有一座座炼钢高炉拔地而起， 这个年代的号召力是后世无法比拟的，寒风凛冽，大家都在挥汗如雨的赶工，生怕会落于人后， 在一棵大树下，二人停下脚步，秦大宝把女老师和小女孩的画像递给了老秦，他迟疑了片刻说道：＂秦师傅……＂ 有些话他实在说不出口，秦大宝很清楚，自己的跟踪没有任何问题，谢东国的暴露，只有一个途径，就是老秦在调查谢东国的时候惊动了敌特，敌特这才杀人灭口。 老秦拍了拍大宝的肩膀，他也猜到了是自己的行动不严谨，才导致了敌特的警觉， 他很感激大宝，秦大宝并没有在人前提出这个推断， 老秦是旧警察出身，底子不清，在公安局里工作是如履薄冰，遇事就躲，所以人家都叫他老油条， 大宝也算是保护了老秦，如果局里知道了是老秦的失误惊了敌特，那他这身官衣就再也不能穿了， ＂大宝，谢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你看我的行动。＂ 明白人不用多说话，秦大宝笑了：＂秦师傅，你说咱们怎么查这两个人？＂ 老秦想了想：＂有画像，还有大宝你说的情况，找到这两个人不难，可是接下来该怎么查？要么就是放长线钓大鱼，要么就是找到她们立即抓捕，我倾向于立即抓捕， 因为咱们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去跟踪…＂老秦顿了顿， ＂大宝，说白了，其实咱们局里就没有擅长跟踪的，这样的能人只有军队里才有，看处长的意思，根本不重视这个线索，唯今之计，与其让敌特溜掉，不如先下手为强，把人抓住，撬开嘴巴，咱们就有机会顺藤摸瓜，粉碎敌人的阴谋。＂ 秦大宝是无可无不可，毕竟他还是个新丁，而且他也没有往上爬的野心，虽然大风暴来临之际，军队和公安队伍冲击最少，是最少，不是没有，所以官当的越大越不安稳，唯有找个没人理的部门苟下来最好， 反正混到改开，自己带着家人，登上首富宝座，岂不是比在体制里打滚要舒服很多？但是现在苟下来也很困难，还是先立几个功劳站住脚再说吧。 ＂秦师傅，你说的对，那咱们现在去哪？＂ ＂回科里，科里全市的地图，看看距离谢东国事发的地点周围有几座学校。＂ ＂妥嘞，走着。＂ 俩人骑上车子扬长而去。 在后世看来，这样的办案手法就连一个十岁的孩子都不如，可没办法，在这个年代，破案不光没有什么技术，人的思维也跟不上，就连审讯，也是简单粗暴，记忆恢复术一直持续到两千年之前才慢慢被严令禁止（我有一个表叔，就是因为在审讯中使用记忆恢复术而导致嫌疑人伤残，后来被人告就开除了） ...... 回到科里，还是只有樊梨花在，秦大宝挺奇怪的，上班三四天了，科里的人还没认全，也不知道这几个人在广场值勤怎么这么忙？ 他的疑问被老秦问了出来。 ＂李勇，小穆小许还在广场值勤呐？这么忙？好几天没见了？＂ ＂咳，别提了，现在进京的人太多，广场是黑天白天都有人，他们仨跟着派出所三班倒，溜一点号都不行，听说李叔又吐血了。＂ ＂唉，老李这身体呀…科长呢？＂ ＂局长刚打电话把他叫去了。＂ ＂梨花，把咱们那个全市地图找岀来。＂ ＂啊？嘛呀？这可老不好找了。＂樊梨花边抱怨边翻档案柜，找了半天才找到。 老秦和大宝把桌子上的东西清了一下，樊梨花把地图展开。 ＂这是52年的地图，是国家设计院出的，是最新的了。＂老秦边说一边查，地图的比例是1:1000000，也就是1厘米是10公里， 这可不大好找位置，太小了，这个时候秦大宝分外怀念后世的北斗卫星影像，只要手指动动，就立刻能查到位置和周边的信息。 ＂大约就是这了，这周围五公里之内，有两家小学，一家中学，按照大宝你的说法，这个女老师应该是小学的，那就是机械厂小学和造纸厂小学了，大宝，这女的看模样有多大岁数？＂ ＂三十左右岁吧。＂ ＂那范围就更小了，好查。＂ 秦大宝随手拿出两张白纸，用铅笔几笔就素描出女老师和女孩子的长相。 老秦竖起大拇指，这画简直就是艺术，樊梨花也是一脸的崇拜。 ＂咱们现在去派出所，他们应该有详细的资料。＂ 秦大宝还没说话，王富贵推门进来了。 ＂科长。＂ ＂老王。＂ ＂噢，你们回来了，正好，局长有指示。＂ 王富贵一脸的严肃：＂局长说，还有二十天过年，咱们每个人要动起来，发现敌特，有一个抓一个，不要搞什么放长线钓大鱼之类的事情，现在开始不放假，治安处每个人都要去固定地点值勤，要本着不怕困难不怕牺牲的态度，去保证新春佳节的安全。＂ 秦大宝和老秦面面相觑，这个意思到底是什么？现在的敌特案件到底查不查？ 第97章 这个少年太沉稳了 没到半个小时，两辆吉普车，后面跟着两辆军用卡车，车上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 车辆驶到了医院大门处，戛然停下，从第一辆吉普车里下来三个男人，都穿着藏蓝色的公安制服，披着大衣，没有扎武装带，一看就是领导干部。 他们在等第二辆吉普车里下来的人，从副驾驶下来的是个青年军官，大约二十七八岁，佩戴上尉军衔，这是连级干部，军队的军衔制在65年取消，实行官兵一体化，现在还是以军衔论级别。 接着从后座下来了两个军人，都是中年人，只是一个佩戴中校军衔，另一个是上校， 上校军衔的人四周环顾了一下，看了一下医院的环境，这才上前两步，伸手和三个公安握手， ＂林局长，冯副局长。＂ 这三个公安原来是市局林文平局长，冯丰年副局长和刑侦处处长于明河， 而这俩个校级军官则是总参二处七组的于成民组长和党建军副组长，别看他们的级别没有林文平和冯丰年高，但是权利之大不可同日而语， 这总参二处，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大明锦衣卫的南镇抚司，专门清除敌特和军中的败类， 全国没有几个机构会有二处这样的权利，可以当场处决厅局级以下的干部，这叫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成民，建军，又要麻烦你们接手了。＂ ＂请领导放心，这是我们职责所在。＂权利大，但是级别摆在那里，称呼上一定要有礼貌。 于成民冲着党建军点点头，党建军一挥手：＂全体下车，二级警备。＂ ＂是！＂上尉立正敬礼，他指挥士兵排队，分组警戒，把医院大楼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几人正要进医院的大门，忽然一辆挎斗摩托驶了进来，嘎吱一声停下， 从摩托车上跳下一个穿着公安制服的青年，这个青年剑眉星目，身形挺拔，一看就是个精明干练的人。 林文平一见到他，禁不住长吁了一口气，冲他招招手：＂龙飞。＂ 青年紧跑两步，立正敬礼：＂林局长，冯副局长，我没迟到吧？＂ 林文平回了个礼，转头冲着于成民和党建军说道：＂两位没见过他吧？龙飞，部里派来的特派员，去年的梅花案就是他破的。＂ 于成民点点头，和龙飞互相敬了个礼，上前握手：＂龙飞同志，久仰大名，我是总参二处的于成民。＂ ＂于组长，我也久闻您的大名了。＂龙飞笑起来很爽朗，带着一股阳光的味道。 ＂走吧，咱们上楼再说。＂这里林文平级别最高，一切以他的行动为主。 .... 病房里大宝和老秦蹲在地上，老秦用手指蘸着茶缸里的水，在水泥地上画着京城的出入线路，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敌特要运进这么多的炸药来搞破坏，我觉得唯一的途径就是汽车运输。＂ ＂秦师傅，汽车运输肯定是最方便的，但是也是最容易被查岀来的，＂ ＂不不，不容易查，大宝，你知道京城里每天有多少辆外来的卡车吗？保守估计有两千多辆，而且我相信，如果敌特是以这种方式将炸药运进来，肯定是做好了手续，至少表面上让咱们看不出任何漏洞。＂ ＂的确，秦师傅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你别忽略了，十天前开始进京的卡车都会被检查，现在卡车的载重量是四吨，如果敌特用一辆车来运炸药的话，他用什么来完全遮盖呢？ 况且，现在送货的卡车进京，要求是以车队的形式进入，即使一辆车，司机和押运员都是敌特，但也难保会被同行的人发现，＂ ＂那你说敌特怎么用最妥当的方法将炸药运进京城呢？＂ 秦大宝在地上划了一条线，手指顺着水渍说道：＂我觉得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火车！＂ ＂火车？＂ ＂对！火车，一般来说，火车货车车厢长度为15.5米，宽2米8，高也是2米8，自重大约是24吨，可以承载40到80吨的货物，秦师傅，你说，两吨炸药藏在货物中间，又能算什么？ 而且…＂ 忽然有一个清朗的声音接口道：＂而且火车只要货物上了车，不到地点卸货是没人查的，想查也查不了，谁能无缘无故把几十吨的货物卸下来检查？＂ 大宝和老秦闻声抬头一看，刚才他俩讨论的太入神，没发现病房里已经站满了人， 老秦惊叫一声：＂局，局长…＂慌忙要站起来，腿却蹲麻了，秦大宝赶紧托了他一把， 两人立正敬礼，现在病房里站着的都是级别高的领导，王富贵一个小咔啦米早就上外面凉快去了。 林文平等人举手还礼，接着伸岀右手，这是要握手，这握手可有讲究，如果是上级或者长辈，那必须是他们先伸手，下级才可以握手，而且还不能像领导一样伸出单手，要双手握住领导的手，脸上的表情也要到位。 林文平和老秦握手一沾即过，但是握着秦大宝的手却用了点力，还摇了两下。 ＂你是小秦吧？好小子，孙部长亲自打电话给我，说了你的事，好哇，刚一参加工作就立了大功，好好干，把案子破了，我亲自到部里给你请功。＂ 秦大宝脸色很平静，态度更是不卑不亢：＂谢谢领导，我一定加倍努力，不辜负领导对我的期望。＂ 冯副局长和于明河对视了一眼，接到王富贵的汇报，秦大宝的资料就摆在了他们的案头，资料里说这个秦大宝还有一个月才到十八岁，可看这沉稳劲儿，就像是一个阅历丰富的中年人，哪像个少年？ 这种感觉，他们也只在龙飞身上感受到过。 林文平之所以这么看重秦大宝，工业部大领导的请托只是一方面，更大的方面是后怕，这要是秦大宝没有挖出这么多的线索， 那么任由过年期间敌特的阴谋得逞，他最好的结局就是撤职，知情不报，知情不查，只是这个原因，就能让他戎马一生的汗马功劳付之东流， 幸亏一切还来得及，不过，在林文平和冯丰年的心里，怨恨的只有一个人：黄齐！就是因为他的私心和打击报复，才让林文平，尤其是冯丰年陷入了危机之中， 龙飞从部里下来就是一个信号，这是代表着部里对他们已经非常的不满了，至于不满的程度让冯丰年惴惴不安，这才岀来都没叫上黄齐，厌恶死他了。 不用一一介绍，大宝和老秦也不够资格，只有龙飞上前一步，和秦大宝握手：＂你好，我叫龙飞。＂ 不是龙飞介绍自己不带职务，是因为在部里，龙飞是刑侦专家的存在，现在在部里只是挂职。 ＂领导好，我是秦大宝。＂他听岀来这个声音就是刚刚说话的人。 林文平背着双手，俯身看着谢东国的尸体， 老秦推了大宝一把，秦大宝本想低调一点，让老秦来介绍案情，可老秦这个老油条，怎么会上前，没办法，秦大宝只好上前一步。 ＂局长，各位领导，这就是敌特谢东国，原名王有为，隶属于湾湾组织的第二处…＂ 第99章 双方都在行动 三人把五包炸药放进车后架的搭包里， 然后推着车子走到一处废弃的站台上，支起车子，悠闲地坐在不远处抽烟，这副模样像极了几个偷懒的铁路职工。 左边的人吸了口烟，斜睨了一眼坐在中间的人。 ＂老孙，既然装好了炸药，为什么现在不出去？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不是越容易暴露吗？＂ 中间的男人正是刚才在货车下接应的人，姓孙，叫孙连城，他阴沉着脸，轻声说道：＂放松点，咱们现在出去，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再等一个半小时，11点半，中午下班，咱们混在人群中岀去，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好，你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不过，为什么上面要咱们化整为零往出运呢？＂ 说话的叫周全，另一个叫金元福，这两个都是刚被唤醒的敌特，但孙连城不是， 孙连城有点小兴奋，只要再过二十天，新年期间，把炸药一点燃，他的任务就彻底结束， 想到那个传说中的海岛，一年四季风景如画，还有香车美女， 可再一想到这个京城，一年刮半年的风，出门不捂嘴都能带回二两沙子， 在古代，这地儿叫塞北幽州，是苦寒之地，历来都是充军发配的地方， 他觉得自己这五年来就是被充军发配了， 又转念一想，这种苦逼的生活即将结束，他左右看看周全和金元福，心中暗笑，两个大傻b，送完炸药，就要被灭口，还有心情抽小烟做美梦呢吧？ 这次的行动，是三姑亲自向上峰申请的，为了这次行动，一共唤醒了九名潜伏人员，其中联络人就有三个，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而孙连城负责的三名下线，除了面前这两个大傻子，还有一个负责安装炸药的人， 听三姑说，这次运来的炸药一共一千五百公斤，分为三个途径运进京，这是为了怕万一暴露，只要一股炸药顺利抵达，那就不会影响行动。 周全却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高兴，他不是正统出身的特务，他只是被策反的， 周全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自行车，心里是五味杂陈，这里面装的东西让他不寒而栗，他和孙连城不同，像孙连城这种资深的特务，都是正统出身，一般来说，都不会娶妻生子， 而周全不同，他的家里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要不是因为自己好吃懒做，还嗜赌成性，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孙连城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四百块钱，给了他们一人二百。 ＂老周，你们俩记住，分别把东西送到地方，对上暗号，你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等明天我再每人给你们一千块钱，再加上一条大黄鱼，你们就能好好过日子了，对了老周，你儿子不是正好快要定亲了吗？这下子，三转一响的钱都有了。＂ 周全和金元福喜出望外，掂着手里的钱，这个任务可太容易了，把东西一送，一千二百块钱到手，还有一条大黄鱼，这活儿可太美了。 孙连城暗笑，这就是买命钱，到时候一对暗号，那边的人接到的任务就是接货杀人。 他们在火车站货场等着下班，到时候随着人群出去。 市局小会议室那边的龙飞，秦大宝他们也拿到了杀手和女老师的资料。 杀手叫李勃，是谢东国女友的姐夫，这个李勃，在三姑的这条线里，是专门做脏活的， 他跟谢东国不同，谢东国是潜伏的敌特，而李勃则跟孙连城差不多，一直是活跃的敌特， 资料上显示，李勃是卡车司机，他是八年前从上海来到京城，在轧钢厂工作，七年前娶了媳妇儿成的家。 秦大宝看了资料，眉头紧锁，他想到了钟慕白，发现这些敌特大多都潜伏在工业单位，钟慕白是轧机厂的厂医，谢东国是重工机械厂的采购员，而这个李勃是轧钢厂的司机， 这说明敌人从一开始就把目标放在了军工或者半军工单位，那别的单位呢？例如赵宇初的第二轧钢厂，没有吗？一定有！这是毋庸置疑的， 龙飞把女教师的资料放在秦大宝面前。 ＂这个资料是派出所和学校人事部门存档的，这个女老师叫谢玉，三年前带着女儿从上海来京，现在机械厂小学当音乐教师，据她的档案里记载，她的丈夫叫李玉林，是一名军人，52年牺牲在半岛战役里， 谢玉有一个女儿，叫李淑萍，十一岁，现也在机械厂小学就读。＂ 秦大宝把资料打开，看着里面的照片，这是一张老照片，他仔细看了看，抬头说道：＂这和我看到的不是一个人，两个人有七八分相似，但不是一个人。＂ 龙飞直视着秦大宝：＂这么肯定？不能是当时人太混乱，看的不是太清楚？＂ 秦大宝毫不犹豫地摇摇头：＂龙组长，我对我的记忆有信心，只要是在我面前走过的人，我都可以记住。＂ ＂过目不忘？＂龙飞是个城府颇深的人，他不会在脸上表现出不信任的表情：＂照片和本人？有七八分像，那两分不像在哪儿？＂ ＂眉的间距差一公分，还有个明显的特点就是，本人左耳垂有一颗痣，照片上没有。＂ ＂啊？照片这么小，你还看的清楚？＂老秦惊讶了，他落足眼力在一寸照片上，我靠，连耳朵都看不清，朱军也凑上来看。 秦大宝接口道：＂要么就是谢玉确有其人，敌特是冒名顶替，要么这个谢玉根本就是一个特务。＂ 龙飞也很惊讶，这个清秀的少年简直就是个奇才，但是他表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惊讶，依然是一副微笑的模样，龙飞的城府深不可测。 ＂既然小秦你和谢玉打过照面，你去了会打草惊蛇，那这样，你和老秦去火车站侦查，我带着朱军去近距离接触一下谢玉，＂ ＂好的。＂ 于是他们就兵分两路，都穿着便装，没有骑挎斗摩托，只是骑着自行车，这还不太引人注意。 ..... 秦大宝和老秦骑着自行车来到了车站，老秦对老京城站还是很熟悉的，他带着秦大宝就转到了货场大门这边， 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铁路职工和装卸工都在往出走，回家吃午饭或者去食堂。 京城火车站是大站，前面是车站，后面是列车段和机车库，职工有八百多人， 在解放前，车站是没有固定的装卸工的，干活儿都是货主雇的窝脖， 解放后，人民当家作主，不许压迫和剥削，就招聘了一百多个窝脖，成了拿工资的正式工人， 铁路职工一向是工资高待遇好，还有点外捞，生活比京城大部分人都好， 这一下班就能看出上下了，窝脖没有人骑自行车的，买不起，家里老人孩子一大堆，都指着自己这点工资活着， 而铁路职工基本上人手一辆自行车，大多是55年之前不用票据时买的，现在的自行车票是一票难求， 七八百人都往外走，因为站里食堂在货场外面， 秦大宝和老秦推着自行车，把门口这条道让开，关键是对面人太多，挤不过人家…. 第100章 这一切跟演戏似的 工人们下班都是推着车子出大门，人多拥挤，也骑不动，出了大门才骑上车子各奔东西， 孙连城、周全和金元福分别混在人群里往外走， 周全紧张的直哆嗦，第一次干这事，尤其是车子里还藏着三百斤的炸药，不紧张才怪！ 说来也是真奇怪，刚才和孙连城他们躲在货场的时候，周全还没怎么害怕，可这人一多，心就虚了，深怕被人发现， 秦大宝四处看着货场的情况，没有注意往出走的人， 老秦是抓惯了偷东西的，他一眼就看到一个家伙满头大汗，贼眉鼠眼的推着车子往出走， 他也并没有在意，只是当成一个乐子，怼了怼秦大宝 ＂大宝，你看那个人，肯定是在货场里偷了什么东西，这副模样板上钉钉了。＂ 秦大宝闻言转头一看，老秦说的那个人确实很明显，手直哆嗦，一双小眼睛滴溜乱转，现在是大冬天，他是顺着脑门直淌汗。 秦大宝也有点好奇，这货偷了什么？他的精神力笼罩了过去，这一看可不要紧，把陆绎吓了一跳，他在化学课上听老师讲过炸药包的形状，这个货自行车的搭包里竟然是这么多的炸药。 秦大宝又把精神力蔓延开来，可惜这个时候孙连城和金元福已经骑上车走了， 他苦于无法将精神力发现的事说出口，但是这个货已经骑上了自行车要消失在人流里了， 秦大宝不再迟疑，把车子一推，就冲了上去， 老秦急得直跳脚，这个大宝，怎么这么冲动？这个时候还抓什么小偷啊？ 周全刚一跨上车子，就觉得一股巨力从后脖梗传来，接着自己就飞了起来，呯的砸在地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秦大宝单腿跪在周全的背上，从挎包里掏出后铐，把周全打了个背铐，又从他的后腰摸出一把枪，特务专用枪：勃朗宁。 这时下班的人才反应过来，刚要乱，可一看到秦大宝拿出手铐，知道这是公安办案，也就躲开了。 老秦也过来了，他的脸上写满了责怪， ＂大宝….＂ 却见到秦大宝小心翼翼地把周全自行车上的搭包拿下来，打开一条缝， 老秦看了后冷汗都下来了，这么大的搭包，里面装的全是炸药，我滴个神哪！ 这个时候他再也不敢责怪秦大宝了， 秦大宝驱散了围观的人群，他和老秦把自行车和炸药挪到一边树荫下，又把周全提过来， 秦大宝叫老秦赶紧去打电话向组长报告，老秦也知道凭着他们两个，是无法继续的，如果这个时候有敌特的同伙来抢人，他们人单势孤，恐怕无法挡住。 可让他自己去打电话，又不放心秦大宝，气得秦大宝差点问候他祖宗。秦大宝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优柔寡断，现在每拖一分钟，敌特的同伙就会有更多的机会救人。 ＂你快去呀！＂秦大宝冲着老秦大喊。 老秦又迟疑了一下，才歪歪扭扭的骑着自行车跑了，但是秦大宝分明看到他的腿一直在哆嗦，真怀疑他这个警察是怎么当的？ 秦大宝把搭包放在身后，从挎包里掏出手枪，上膛，又把周全的枪打开保险，放在地上，他单腿跪着，警惕的看着四周， 不远处还是有很多人在围观，国人爱看热闹的属性一览无余。 孙连城和金元福的确回来了，本来他俩已经走了，但是有胆小的铁路职工超过了他们， 一个两个超过不要紧，但是越多的人闹哄哄的超过他们引起了孙连城的注意，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拽住一个铁路职工的自行车，问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铁路职工以为他是自己一个单位的人，就告诉他在货场门口，有两个公安在抓人， 孙连城见周全没有过来，知道是他出了事儿， 孙连城和金元福急了，这周全是知道他俩的底细的，而且也知道炸药要送到哪里，这要是被抓，计划就泡汤了， 他们俩骑车回来，不是为了救周全，而是要灭口…… 当孙连城看到只有一个年轻人在看着周全，他和金元福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的心思一样，动手！ 孙连城他们三个都带着枪，这是为防万一， 孙连城和金元福把车子靠在墙上，俩人举起枪，躲在墙角，准备开枪， 但是秦大宝早用精神力笼罩了他们，才五六十米，二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范围之内。 秦大宝可不是墨守成规的人，当别人威胁到他的时候，他都会先下手为强，这也是前世的经验。 五四式手枪威力大，但后座力也大，秦大宝双手握枪，先发制人，一枪打在金元福露出的一只脚上，金元福疼得惨叫一声，从墙角栽倒了出来， 秦大宝又一枪爆了他的头， 枪声响了，看热闹的人也吓坏了，惊叫着四处奔逃。 孙连城跳了起来，一个前滚翻，手中的枪冲着秦大宝发射， 秦大宝一下子闪到树后，孙连城冲着躺着的周全连开三枪，不过，他不是李勃那样干脏活的，枪法长时间不练，早就退化了。 三枪只有一枪打中了周全的大腿，把周全疼醒了，他拼命挣扎了起来， 秦大宝见孙连城也躲在了一棵树后，只是这棵是小树，不能完全遮住身形， 几名公安飞奔过来，秦大宝认识，都是车站派出所的， 孙连城伸手出来，又瞄准了周全，现在他是彻底知道，自己的枪法跟当年相比，退化的有多严重。 秦大宝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双手持枪，不过，这回他拿起了周全的勃朗宁m1911，这枪后座力低，准确度高。 这边周全疼得浑身直抽抽，活像一个蛆，可是他打的是背铐，连起都起不来。 孙连城和秦大宝的枪同时响了，周全的肩膀又绽开了一朵血花，而孙连城举枪的右手的半个手掌却被打飞了，几名公安扑过来把他按住， 孙连城眼睛一闭，完了，彻底完了，美丽的海岛变成了泡影。 秦大宝这一刻只觉得浑身的力气突然就消失了，他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这是剧烈的压力过后的后遗症。 老秦和冯城一左一右扶住他，秦大宝咧嘴笑了，他指了指靠在墙上的两辆自行车，老秦点点头，看车上搭包的形状就知道是炸药。 二十分钟左右，冯丰年，于成民等人都到了，货场被封锁了，孙连城和周全被送到军区医院，被紧急救治。 冯丰年和于成民面容严肃的看着桌上摆满的炸药， 作为从战争中走过来的军人，他们都没见过这么多的tnt烈性炸药， 冯丰年简直不敢想像，这些炸药如果在京城的闹市区爆炸，会死多少无辜的人？会在国际上造出多大的舆论？一想到这些，即使是在大冬天，他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于成民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冯副局长，这件事我得立刻上报。＂ 冯丰年点点头：＂嗯，我也得报到部里，得加大力度了，敌人这是疯了。＂ 他拍了拍秦大宝的肩膀：＂小秦同志，干的好，我马上给你和老秦请功，现在，你们去医院，务必要从敌特的口中得到详细的口供。＂ 秦大宝为难了，他不是不明白事理的新兵，自己亲手击毙一名敌特，抓到两名，功劳够大了，再伸手就该招人嫉恨了。 ＂冯局长，我，我还是去替换龙组长吧，审问，我不会。＂ 冯丰年笑了，他才想起来秦大宝是个刚参加工作几天的新兵，这也不怪他想不起来，实在是秦大宝太沉稳了，一点也不像是个新人。 第101章 猫捉老鼠没那么复杂 反特工作其实没有电影电视里那么曲折复杂，不过是猫捉老鼠而已，那个年代采取的行动都是直接有效， 什么证据呀线索呀，还有怕造成什么影响啦，这些全都是扯蛋， 等大宝和老秦到了医院，龙飞和朱军也得到消息到了， 孙连城和周全分别在两个病房，整个走廊都被戒严了，连孙连城俩人的身边都有专门的大夫在值守。 在走廊里，秦大宝轻声把情况跟龙飞说了一下，龙飞眉头紧锁， ＂谢玉和李淑萍现在放暑假在家，还有几个孩子经常去她家，街道办的同志说了，这个谢玉和李淑萍母女是在三年前来京城的，她们现在住的四合院，是两进的， 原来是一个小业主的产业，小业主把后院的两间房子卖给了谢玉， 我问过了，这个小业主现在不在京城了，听说去了广西。 至于谢玉她俩的情况，我也了解了一下，谢玉这个人人缘还是不错的，在单位，在邻居，谁有个大事小情的找到她，她都会帮忙， 就是她这个女儿李淑萍，大家都说她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有时候一整天都听不到她说一句话，在学校也不合群，和同学们关系一般，大家都说她的性格不像个小孩。＂ 秦大宝点点头：＂组长，于组长已经派人去火车站彻底搜查了，这里的审问我也帮不上忙，我想去监视谢玉，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秦大宝知道自己的长处和短板，审问和监视，他肯定要选监视，别忘了，咱可是有外挂的人。 龙飞沉吟了好一会儿：＂行，现在谢玉那边的监视已经由党建军接手，军方的人二十四小时监视，你和老秦去了也好，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 ... 距离过年还有二十天，虽然不提倡大办，但还是组织了一些庆典，从各地赶来的群众，陆续抵京，这让反特工作愈发的艰难， 现在甄别的主要力量放在派出所身上，而街道办还在忙着大炼钢铁的事儿，这让工作更加的难上加难。 大领导听完林文平和冯丰年的汇报，脸色很难看，林文平和冯丰年像是两个犯了错的孩子，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等着挨训。 大领导长叹一声，这京城的治安像个筛子，什么样的东西都漏得进来，他看了看低着头的两个手下， ＂文平，你们那个管治安的处长叫什么？黄…＂ ＂黄齐。＂林文平急忙接口道。 ＂黄齐，尸位素餐，干工作不行，走后门拉关系有一套，这么重要的线索不当回事，这是什么警觉性？ 我了解过了，这个人人品很差。＂ 冯丰年汗如雨下，这个黄齐是他一手提拔的，没想到领导对他印象这么差。 ＂这个黄齐的工作就停了吧，既然他做不好工作，就让有能力的人来做，丰年，你要多用点心哦。＂ ＂是！＂冯丰年知道，这是大领导在给他补过的机会，如果新年期间，炸药炸响了，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你们回去工作吧，我还有个会要开。＂ 林文平和冯丰年上了吉普车，两人的脸色都阴沉的可怕，从领导的态度中不难看出，对于他们，部里甚至是红墙里头，都很不满意， 京城的治安如此恶劣，客观的原因当然有，但是他们的工作没做到位也是事实。 大领导在林文平他们走后，仍然坐在沙发上，抽了两根烟，仿佛下了什么决心，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了红色电话，这是保密电话，无人能窃听。 ＂喂，总机，给我接中办。＂ 电话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了温和的声音。 ＂老罗？＂ ＂老总，是我，我想跟您汇报一下工作。＂ ＂老罗，总参的报告我已经看了，我的意见是，林文平和冯丰年的能力，已经不适合在京城工作了。＂ ＂是，老总，我的意见也是这样，我想调陆建邦进京，全面负责京城公安工作。＂ ＂陆建邦？我觉得可以，他在上海搞的很好嘛，我看这样，咱们不妨多放一点权，副手就由陆建邦自己选，我只有一个要求，他陆建邦要给我把京城的治安搞上去。＂ ＂好的，老总，我马上开党委会，确定此事，让陆建邦明天就进京。＂ 掌权者的三言两语，京城最有实权的部门倾刻易主。 .... 秦大宝当然不知道这件事，更不知道他的命运将会迎来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如今的他和老秦，已经和党建军见面了， 党建军在街口的一家副食品店里，在这里对胡同里的情况一览无余， 和大宝、老秦握过手后，他带着二人来到玻璃窗前，指着胡同右侧的第三家说道：＂这就是谢玉住的四合院，是两进的，一共住着七户人家，管事大爷姓马，造纸厂的职工， 已经调查过，这个人是老京城人，很可靠，我的一个侦查员已经冒充马大爷的表侄，进院了， 但是没什么发现，他现在已经实施了监视，据侦查员说， 这个谢玉一天没出门，李淑萍在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半之间，在门口台阶上坐着了，后来才进去了，＂ 秦大宝看着侦查员手绘的地图，这是一个日字型的四合院，非常普通的老京城建筑， 谢玉住在后院的两间正房，再往后是墙，墙的后面是另一个胡同。 秦大宝想了想：＂党组长，我绕到后面去看看，＂ 党建军点点头，在后面的胡同他也安排了人， 老秦要跟着一起去，秦大宝摇摇头，两个人太明显了，况且老秦身上警察的痕迹太重，让人一看就是穿官衣的，他换了一件普通的军大衣，这样的衣服在京城到处可见。 大冷的天，胡同里几乎是没人行走，秦大宝慢慢地往前走着，一米，两米…精神力慢慢地蔓延了开来， 一时间孩子哭，女人唠叼喝骂的声音全都清晰了起来， 他靠着墙边慢慢地接近了谢玉住的房间， 四合院的后墙是不开窗户的，如果是官宦人家，正房后面通常是个小花园，秦大宝家现在住的就是，不过已经荒废了， 谢玉住的是普通的百姓住宅，就没有开窗户， 但这并不能阻挡秦大宝的精神力，在对面的宅门里，一个年轻人冒出了脑袋，秦大宝按照党建军教的，打了两个手势，年轻人又缩了回去。 秦大宝静静地靠在墙上，点着了一颗烟，让别人看来，这个少年不过是在晒太阳抽烟。突际上他的精神力已经覆盖了整个四合院， 第102章 剜到筐里的才是菜 精神力是一种很玄妙的力量，它既像是人的第三只眼睛，又像是两只无形的手，只要在自己能够的到的地方，可攫取任何的东西。 精神力就像是佛教中的天眼，而秦大宝现在拥有的只是最基本的透视和遥视等几种能力。按照佛宗经文中所说，拥有天眼的人，最终可以超越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明见一切。 卧房内，李淑萍只是默默地坐在八仙桌旁，稚嫩的小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如果这个时候她被别人看到，没有人会认为她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 房间里没有谢玉，秦大宝扫了一圈也没有， 突然，炕上的柜子盖掀开了，谢玉爬了出来，把堆在被垛上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放进柜子里， 秦大宝瞬间明白了，这下面一定有地道，这地道不可能是谢玉俩人挖的，一定是上个房主留下的， 在大户人家，挖个地道，整个地下室太正常了，老百姓除了地窖，谁会挖地道？除非上一个房主也是敌特，这也就明白了为什么谢玉刚到京城，就能顺利的买下两间正房的原因，这分明是人家组织内部的交接罢了。 谢玉拿着一张纸递给李淑萍，说出的话让秦大宝大吃一惊。 ＂大姐，总部来电了。＂ 谢玉已经三十多岁，与李淑萍名义上是母女，私下里竟然叫十岁模样的李淑萍做大姐？太匪夷所思了。 李淑萍接过纸，上面只有一行字：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完成任务。 李淑萍拿起火柴，划着火点燃了纸，她默默地看着纸张燃成了灰烬。 谢玉拿出老炮台香烟，递了一颗给了李淑萍，李淑萍就着纸点着了烟，她夹着烟的姿势，秦大宝觉得像极了电影里的女特务。 ＂孙连城一直没有消息，我总感觉不对劲，中午的时候我在门口坐了一会儿，也没见孙连城路过留下的暗号。＂ ＂大姐，这两天我的右眼老是在跳，谢东国出事以后，我的心老是七上八下的。＂ ＂谢东国这个蠢货，不知道怎么被公安摸了底，竟然到机械厂去调查，要不是咱们在厂里安排了眼线，还发现不了呢。＂ ＂我老是觉得，大姐你那天出手太危险了，周围人太多了，万一有人注意到怎么办？＂ 李淑萍叹了口气，声音竟有两分苍老：＂我也是没办法，李勃一个大男人，他出手杀谢东国太明显了，只能由我亲自动手，现在李勃也没了动静，我猜应该是死了。＂ ＂大姐，李勃如果被抓，供出咱们来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李勃用古代的说法，就是组织豢养的死士，相对来说，我比较担心的是孙连城。＂ ＂大姐的意思是….＂ ＂孙连城这个人，好酒好色，虽然不致于耽误事儿，可也不是什么硬骨头，我太了解他了，要不是跟我的时间长，我早解决了他。＂ ＂那现在怎么办？＂ ＂他带着他的那条线去取炸药，按说早该回来了，现在还没消息，恐怕是出了纰漏，小玉，你收拾一点东西，一会儿不是有学生来补习吗？咱们带着这些学生出门，去下一个安全点儿， 如果没事则罢，有事这些学生就是咱们的护身符。＂ 谢玉答应了一声，又钻回到柜子里去了。 秦大宝听到这，知道再不行动，等这俩个女特务有了人质，那抓捕就被动了， 可是他苦于无法对同志说出自己听到的话， 想了又想，咬咬牙，他打了一个手势，对面的年轻人快步跑向街口， 不一会儿党建军跑了过来， 秦大宝小声说道：＂党组长，我觉得不对，咱们在火车站抓了三名敌特，如果这三名敌特的上线是谢玉她们，那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咱们得小心敌人逃跑啊…＂ 党建军是个军人，做事干脆，他点点头：＂你的意思是？抓？＂ ＂抓！＂秦大宝斩钉截铁的说道：＂剜到筐里的才是菜，没功夫和她们硬磨。＂ ＂好！那就抓！我带人现在就冲进去。＂ ＂党组长，我从后面进＂ ＂好！＂ 秦大宝跳了起来，一蹬墙，伸手搭在房檐上，一下子就翻到了屋顶，轻快的像只狸猫， 看的党建军眼中异彩连连，这样的好苗子，干公安可惜了，就应该到军队里来。 党建军跑向街口，打了个唿哨，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了十几个军人，向四合院扑去… 秦大宝根本不用看屋里的情况，李淑萍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了看屋顶，一伸手从桌子下面摸出一把小巧的手枪， 她向门口走去，看样子是想出门看个究竟， 秦大宝猛地从房顶跳起，空中转身，双脚踹碎了窗户，身体也进到了屋子里， 李淑萍悴不及防，抬手就要开枪， 秦大宝伸手扣住她的两只小手腕，这个时候他再也不认为眼前的小女孩是个孩子，所以下手丝毫不留情， 咔咔几声脆响，秦大宝把李淑萍的两个胳膊的关节给卸了，他怕敌特自杀，顺手把李淑萍的下巴也给卸了， 这时，秦大宝看到谢玉正从地下室往上爬，他跳到炕上，谢玉脑袋刚一露出来，秦大宝一拳打在她的太阳穴上，谢玉两眼一翻，又摔回地下室里， 李淑萍身体失去平衡，栽栽愣愣地往外跑，正碰上冲进来的军人，就地给按住了， 剩下的七八个军人冲进了屋里，秦大宝指了指柜子， 军人会意的围了过去，一个军人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 柜子不大，刚好能容纳一个人，幸好这个年代没有几个胖子，军人没有阻碍的进去了， 秦大宝一直用精神力在监控着这个地下室，当然知道里面是不是有危险， 这个地下室不小，有七八平米大小，里面放着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有两部美式电台，还有两个箱子， 谢玉就躺在地上，他对自己的力道控制的很好，这一下打击没有一个小时苏醒不了。 党建军走进了屋子，一眼就看到了李淑萍，李淑萍的模样很狼狈，下巴被卸了下来，两个胳膊滴了当啷，不过她的眼神却还是那么的凶狠。 党建军心里一点也没有怜悯，即使对方是个小女孩的模样，他感兴趣地是秦大宝卸关节的手法， 他啧啧了两声：＂这是少林功夫，是三十二路小擒拿吗？小秦啊，你这功夫有点深吶！＂ 秦大宝笑了，看样子党建军也是武林中人，眼光可以。 ＂是少林七十二路分筋错骨手，小时候跟着一个师傅学过几年。＂ 他前世的时候，和佟师傅学了八极拳，后来因缘巧合救了一个武术大师，跟他学了半年的功夫，只学了这个分筋错骨手， 八极拳秦大宝也只练了个架子，但只有这个分筋错骨手，秦大宝学的是青出于蓝，连那个武术大师都承认，他在分筋错骨手上都赶不上秦大宝。 第103章 蝴蝶效应 党建军更起了爱才之心，决定回去就跟于成民说，把秦大宝要到总参二处来， 他可没考虑秦大宝同不同意的事，毕竟这个年代参军最光荣嘛。 ＂这个院子要封锁，这里面的住户都要接受审查。＂ ＂小秦，是不是这个院子还有隐藏的敌特？＂ 秦大宝摇摇头：＂还不清楚，不过，党组长…＂ ＂嗐，别叫什么组长不组长的，叫党大哥或者直接叫名字就成。＂ 秦大宝都无语了，你一个三十四五岁的老男人，让我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叫你大哥？你要是争点气，都能生一个我这么大的孩子了。这可真是男人至死是少年呐。 ＂党组，党大哥，你来看。＂秦大宝和党建军走到柜子旁，有军人正在往上捣腾东西，谢玉倒卧在炕上，一动不动。 秦大宝抓起她的头发看了一眼，还在昏迷，自己的这一拳不轻。 党建军看了看柜子，又俯身看了一眼柜子下的地下室，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地道不是近两年修的。＂党建军抬起头：＂这里本来就是敌特的藏身之地。＂ ＂对，也就是所谓的安全屋。＂ ＂王义，王义。＂随着党建军的叫声，门外跑进来一个青年军官，正是给他开车的上尉。 ＂副组长。＂ ＂立刻控制院里的所有人，逐个排查，一定要仔细。＂ ＂是！＂王义一挥手，两个军人和他出去了，不一会儿，院外响起了车辆的声音，随后一阵脚步声传来， 这么大的声势，不可能再搞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这一套了， ＂咱们得抓紧审讯，争取挖出更多的敌特。＂ ＂好，带回市局吧！＂ .... 等秦大宝回到市局才发现，治安处处长黄齐已经被停了职，而龙飞那边，也从周全身上取得了进展， 已经抓住了上线，这个上线交待，只要周全把炸药送到，上级指示，就地杀人灭口， 周全一听就毛了，么的！太不是人了，就绞尽脑汁想立功赎罪。 秦大宝终于松了口气，这两天他就像是上足了发条的钟一样，一刻不停的在跑，现在把人抓到，审问的事自然有专人负责， 他从小会议室岀来，靠在门边，点着了一颗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每天出任务，抓罪犯，抓敌特，让自己转得像个陀螺一样，人家只要不停的抽他，他就得一直转。 相比较而言，秦大宝更喜欢每天打打猎，哄哄弟弟妹妹，然后再找一个超爱的对象，来上一场飞蛾扑火的爱情， 他现在已经入职，如果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就不会被开除，那他拼命的价值在哪里？ 谁也别跟他说什么为国为民的话，这个地球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止转动，他秦大宝也不想做超人， 秦大宝撇撇嘴，自己一个小卡拉米，老是想这些大人物才考虑的问题，上辈子活的糊涂，这辈子该清醒一点了。 往深了说这件敌特案，是实实在在撞到他头上来的，不过秦大宝也是存着小心思的，他还没入职就得罪了局里的实权人物，这以后他还能得好吗？ 所以他不得不办一个漂亮的案子，让局领导都记住自己，这样，即使以后穿了小鞋，或者受了委屈，总得有人能出头过问吧？ 但是秦大宝万万没想到，就是因为他动了这一点小心思，竟然给市局来了个大换血，这是建国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调整工作， 当然，这件敌特案只是一个诱因，京城到处都是领导，你治安搞不好，让他们活的提心吊胆，你还能有好？ 古代有句话叫做：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在京城当官太不易了。 秦大宝把烟头扔在地上，不行，这两天一宿都没回家了，想两个小家伙想的要命，该回去给妞妞和雯雯整点好吃的了。 秦大宝正在寻思，党建军从小会议室里岀来了，一脸的怒气， 秦大宝掏出烟递给他，党建军才勉强笑了笑：＂行啊你小子，都抽这么好的烟了！这生活质量可以呀！＂ 秦大宝很想装个b，说一句抽别的烟咳嗽，不过和党建军交浅言深，彼此关系不到位，开不得玩笑。 他划着火柴给党建军点上，微笑说道：＂审问不顺利？＂ 党建军深吸了一口烟点点头：＂嘴太硬了。＂ ＂正常，嘴越硬，说明越是经过严格训练，我看这样，把突破口放在孙连城身上， 把谢玉和李淑萍分别关押，然后让孙连城看到她们落网，孙连城就没有死也不说的勇气了， 他的勇气一泄，必然会张口，只要孙连城张口交待，嘿嘿谢玉她们也就抗不下去了。＂ 党建军眼睛一亮，用力拍了一下秦大宝：＂你小子真行，我马上给龙飞和成民打电话，让他们把孙连城给押回来。＂ 说完就往办公室跑，党建军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漏洞，谢玉李淑萍没交待，孙连城也没交待，他秦大宝是怎么知道孙连城的上线是谢玉俩人呢？ 秦大宝长出了一口气，这军人的心思还是单纯了些，如果龙飞在这，他是万万不敢出这个主意的， 想到龙飞的那双洞彻人心的眼睛，秦大宝就有一点心虚，老是怕自己的秘密被他看岀来。 .... 谢玉被两副手铐铐在凳子腿上，她的目光空洞，脑袋里一阵阵迷糊，还泛恶心，想吐吐不出来，这是被秦大宝打的那一拳打出了脑震荡。 她明白，自己三十三岁的美好时光已经走到了尽头，这样的下场，她是一直有心理准备的，可是事到临头，她的心犹如悬在半空中一样，上不上，下不下，她很迷茫。 在她对面坐着的两个老预审员，眯着眼睛看着她，手里的烟就没断过，一缕青烟，仿佛笼罩着他们的脸，让谢玉看不清楚。 ＂给你时间考虑，是给你一个生的机会，毕竟你不说，总会有人说，我给你分析一下你的几种下场， 第一种，当然，是可能性最大的一种，你会跪在冰冷地雪地上，等待你的是一颗子弹，这样的下场，对于你这样的特务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 第二种，你会被判终身监禁，每天用大量的劳动来赎清你的罪孽，这个就很难受了， 还有最后一种，如实交代，和我们合作，你会被特赦，两年后你会改名换姓，去你自己想要的任何一个地方，过你想要的生活。 我不想多给你解释什么政策，我只是告诉你，你对我们有用，你就能得到你所需要的东西， 如果没用，等待你的，只有一颗子弹， 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现在谁都救不了你，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预审员猛地站起身，咔嚓一声打开审讯室的小窗，不一会儿，随着哗拉哗拉地脚蹽声，一个男人缓缓地走过小窗，正是孙连城。 孙连城往小窗里一望，正和脸色青白的谢玉对上了眼睛，几乎在同时，俩人大喊：＂我说！我说！＂ 两个预审员相视一笑，这招真好使！ 第104章 终于可以偷懒了 反正审讯也用不到他，秦大宝就想回科里看看，这上班以来连办公室的凳子还没坐热乎呢， 和党建军打个招呼，党建军立马点头同意了，这件案子现在抓的敌特，可都是秦大宝一个人抓的， 这功劳是没跑了，可要是啥事都指着秦大宝，这也显得他们专案组的人太无能了， 秦大宝回到治安处，就发现处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在走廊里，仨一伙俩一串的在窃窃私语， 秦大宝知道黄齐被停职了，他猜应该是这事儿，不过他也很开心，终于不用面对着黄齐那张大饼子脸了，他觉得轻松了许多。 一双小胖手探了过来，想蒙住秦大宝的眼睛，可惜，身高不允许， 大宝装作不知道，孙谦在他身后一跳一跳的，总是差一点够到秦大宝。 秦大宝实在是笑的不行了，回身给了孙谦一个脑瓜崩， 孙谦穿着一件特肥的藏蓝色官衣，还是能显出他婀娜多姿的身材， ＂猴哥，你这是闹哪样？＂ 孙谦揉着脑袋：＂还猴哥，你见过长着八戒身材的猴哥吗？＂ 秦大宝哈哈笑了，他是实在很喜欢这个小胖子。 孙谦把秦大宝拽到门外，伸出两根手指，冲着秦大宝一个劲的点。 大宝会意的掏出烟，小胖子笑颜盈盈，懂事啊， 俩人点上烟，小胖子左右看看没人，小声说道。 ＂哥们儿，你知道吗？咱们处长停职了。＂ ＂听说了，不知道因为啥。＂ ＂我也不知道因为啥。＂ 秦大宝一口烟呛了出来，夹杂着点点唾沫， 小胖子抹了一把脸，捶了大宝一下：＂能不能沉住气？好家伙，一点儿消息，你至于给我洗脸吗？＂ ＂你个死胖子，不知道原因你说啥？＂ ＂嗐，我说的不是黄处长的事儿，我听我爸说，这回咱们市局要出大事啦！＂ ＂大事？＂ ＂昨儿我爸喝多了，回家就跟我说，这回咱们市局从局长到副局长，甚至是刑侦处，还有咱的治安处，头头全给捋了。＂ ＂啊？＂这回秦大宝是真惊讶了，这可是发生了大地震呐！他不认为孙谦的爸爸说的内幕有误， 孙谦他爸是供销总社的副主任，属于消息最灵通的那伙人，这年头，谁手里握着资源谁是大爷。 不过这么仓促的换将，说明京城的治安已经是到了一个非常恶劣的程度，或许这次的敌特事件还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促使部里的领导下决心将市局的领导换了个遍。 这次换来的领导，秦大宝倒吸一口冷气，必定是铁腕人物，市局乃至全市的各分局，还要有大地震。 其实秦大宝总是脱离不开上辈子的思维，通过这次的敌特事件，让他也看出了市局工作的不足， 所谓上行下效，在这种职能单位，往往一个领导的工作风格，就能影响大部分人的工作态度， 现在的市局领导，遇事优柔寡断，和稀泥，讲人情讲关系，这是公安工作的大忌， 秦大宝能看得出来，领导也同样看得岀来，所以换将是必然的，只是他没想到领导会下这么大的决心， 孙谦拍拍愣神的秦大宝：＂行啦，反正换什么领导对咱这种新兵来都一样，都是不认识，领导不认识咱们，咱们也不认识领导。＂ 秦大宝的笑有点苦涩，自己和孙谦不一样，敌特的事自己掺和的太深了，太高调了，案件办到现在，估计一个个人二等功都跑不了了，叫领导不注意都不成。 这就和上辈子的历史不一样了，秦大宝有一点忐忑不安，历史不一样，意味着他失去了一大块倚仗。 和孙谦约好了，忙过了年，请他和朱军吴帆去家里吃饭， 秦大宝突然不想回科里了，现在科里议论的也肯定是换领导的事儿，他最烦说闲话了，他转身回了专案组， 这时候，龙飞和朱军都回来了，刑侦处的三个审讯室都用上了， 对待敌特和一般人不一样，不光要有记忆恢复术，还要上别的手段， 龙飞很赞同秦大宝的提议，特意安排孙连城的审讯室在最里面一间，让他一走一过，就看到了坐在审讯室谢玉和李淑萍。 结果效果十足，谢玉和孙连城争先恐后地开始交待。 两个经验十足的老预审员，对孙连城谢玉分别开始了审问， 龙飞和党建军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审讯， 秦大宝回到专案组，迎面正好碰上朱军，小家伙一看就很兴奋，俊秀的小脸涨得通红， 这几天的工作，让朱军完全圆了一个少年梦，抓敌特，威风凛凛的，唯一的遗憾就是没像秦大宝一样可以和敌人枪战。 ＂大宝。＂ 秦大宝还是很喜欢这个装酷的家伙的，他拍了拍朱军的肩膀：＂刚才碰到猴哥了，约好了过了年，你们去我家，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啊？太好了。＂ 二人正说着话，龙飞和党建军从审讯室那边转了回来， 秦大宝一看这肯定是有好事，就连龙飞这样城府极深的人都喜形于色，那可不得了。 ＂孙连城交待了。＂党建军低声说道：＂小秦，你猜，谁是三姑？＂ ＂李淑萍。＂ ＂啊？你咋猜到的？＂ 他当然不能说自己看到了李淑萍命令谢玉的场景。 ＂李淑萍原名叫李茹，她是侏儒，李淑萍的实际年龄已经三十八岁了，代号三姑，谢玉原名叫马丽梅，是李淑萍的手下，代号六婆，她们是以母女的身份潜伏的。＂ ＂这次敌人的阴谋是要在新年期间，在火车站，庆典广场，还有电厂实施爆炸，预计使用一吨半的炸药，还有半吨要藏起来，留给另一批潜伏的敌特。 明天还有两批炸药运进来，但是怎么运进来，由谁运进来，孙连城不清楚，但是谢玉清楚。＂ 秦大宝也开心了，这代表这件敌特案快完事了，自己也能脱身了， ＂龙组长，党组长，我，我…＂ ＂秦大宝同志，有话你就说。＂ ＂两位领导，我想请两天假，这第一次开枪，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 龙飞和党建军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是过来人，当然知道这第一次开枪伤人，心里会很不舒服，甚至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缓不过来，这是战争创伤综合症。 秦大宝有这种反应很正常，没有这种反应才奇怪。 龙飞想了想，低声又和党建军商量了一下，现在专案组以龙飞，于成民和党建军为主，冯丰年自顾不瑕，也就是挂个名而已。 现在三姑这条线基本上是破了，接下来就是抓捕扫尾工作，的确不需要秦大宝了， ＂好，给你放两天假，你好好休息休息。＂ ＂是！谢谢两位领导。＂ 秦大宝兴奋地举手敬礼，终于可以休息偷懒了。 第105章 长得帅还有钱 秦大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便宜坊买烤鸭，快过年了，得准备点吃食， 要不是他换上了官衣，就凭他要买十只烤鸭的要求，人家服务员都要报公安抓他， 十只烤鸭八十块钱，外加十二斤的肉票，这是一般人两个半月的工资，还有一家人一年的肉票， 这种败家的行为引起不少人的侧目，即使是秦大宝有着盛世美颜，也挡不住唇枪舌剑， 找个没人的地方，把烤鸭收进了空间， 转身骑车去了供销社，秦大宝手里的票有很多，他为了不引人注意，都是在几个供销社轮流买东西， 今天去的是前门的供销社，这里规模最大，东西也最全，但是秦大宝知道，这仅仅是昙花一现， 过了秋收，大跃j的后果就立马凸显出来，物资供应急剧减少，整个京城吃的东西少的可怜，带铁的东西更是一样都没有。 到了供销社，秦大宝没有直接去柜台，而是去了主任办公室， 一敲门，屋里传来一个声音：＂谁呀？进来。＂ 秦大宝推门进屋，一个看报纸的中年人抬起头看着秦大宝。 ＂同志，你找谁？＂还行，语气里没有趾高气扬的意思，估计是给这身官衣的面子。 ＂你好。＂秦大宝从挎包里掏出工作证递了过去， 中年人很疑惑，翻开一看，立马热情了起来。 ＂秦同志，来来请坐。＂中年人站了起来，一个劲儿的让座。 ＂您贵姓？＂ ＂噢，免贵姓谢，谢辉，我是这个供销社的主任。＂ 要说这免贵一说来自于百家姓，这百家姓所有的姓氏除了第一个＇赵＇姓，其他的都要说免贵， 因为这百家姓起源于北宋初年，这大宋的皇帝姓赵，所以整个天下除了这个赵姓是贵姓以外，别的姓都是平民，所以自己介绍得说免贵，这个习俗一直传到现在。 ＂谢主任，有个事想麻烦您，我们单位想采购一些东西，您看方便吗？＂ 说着秦大宝掏出一迭票据放在谢辉面前， 谢辉翻了翻，看看没有工业券，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烟酒糕点奶糖，还有一些布料，这些没什么问题，只要现在不找他买铁锅菜刀就行。 虽然说秦大宝要的量大了一点，可也没什么，一个单位的采购，这些还算少的了。 ＂您等等，我现在叫人拿。＂ 谢辉打开门喊道：＂李姐，李姐…＂ 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女人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摘套??：＂啥事主任？好家伙，你这一嗓子天桥都听得见。＂ 谢辉笑着将票据递给她：＂行啦，你可真夸张，给，单位采购，找两个人去库房找齐了送过来。＂ 李姐接过票据嘟嘟囔囔：＂这就是说官老爷作风，支使人可有一套了。＂ 谢辉无奈的摇摇头，这都是正式工，自己是打不得骂不得，只要不犯大错，连开除都开除不了，只能扣点工资，还不敢多扣，毕竟人家还要生活。 秦大宝是见惯不怪了，他掏出烟给谢主任递上一颗，谢主任并没有看到中华烟大惊小怪，他管理的这个供销社不小，商品也全，平时接触的人档次也高一些，也算吃惯见惯了， 两个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几句话就聊成了朋友，彼此都有利用的空间，交朋友也就是水到那渠成的事儿了， 等到过了二十分钟，供销社里的几个售货员，把秦大宝要的东西拿过来的时候，俩个人的称呼都变了，由同志变成了哥们儿。 李大姐递过来一个单子，票收了，钱没收呢， 两箱茅台酒，一箱六瓶，五条中华烟，稻香村的点心：姑苏椒盐饼、猪油夹沙蒸蛋糕、杏仁酥各三斤， 这可太难得了，这稻香村是江南的特产，是光绪年间开在京城的，现在只有一家南货店，这前门供销社不愧是四九城里最大的商店之一，连稻香村的点心都有。 大白兔奶糖二斤，水果硬糖五斤，白糖二斤，红糖二斤，白棉布十五尺，灰色，黑色绵布各二十尺， 林林总总摆了一屋地， 这些东西不算票，还得再拿285块钱， 这点钱对于秦大宝来说，根本不算事儿， 别的小说里，男主女主都要从头到尾去黑市买东西卖东西，起五更爬半夜，提着心吊着胆的， 重生一次，好家伙，还带着外挂，需要去黑市卖东西攒钱？你在想屁吃？ 秦大宝的道德标准可绝对不是仁人君子，黑吃黑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秦大宝从挎包里拿出一迭钱，实际上是从空间里取出来的，这一迭钱有个七八百，数了285块钱递给了李大姐， 李大姐的眼睛都锃亮锃亮的了，眼前的这个帅小伙太特么养眼了，皮肤又白又细，真想捏一捏， 而且还多金，这从古至今，让女人对男人趋之若鹜的，不就是长得帅还有钱吗？ 李大姐接过钱笑眯眯的说道：＂哎妈呀，小伙子可真有钱，多大啦？有对象吗？＂ 秦大宝一看这位大姐瞅着自己，哈喇子都淌下来了，他的脸腾得就红了， 谢辉笑着推了李大姐一把：＂行啦，把这副嘴脸收收，别把小秦给吓着，赶紧去站柜台去。＂ 李大姐被他从主任办公室里推出去，嘴里还喊着：＂小伙子，我有一个小姑子，长的老漂亮啦，才十八岁，初中毕业…＂ 终于没了声音，秦大宝抹了一把冷汗，这女人真是如狼似虎啊。 秦大宝出门叫了个板爷，把东西装上板车， 谢辉送他出门，握着他的手一个劲的摇晃，凑过来小声说道：＂兄弟，现在物资越来越紧张，不过呢难不倒哥哥我，以后，你和家里要是缺啥就来找我，不管是啥，我都能多少给你弄来。＂ 秦大宝知道谢辉不是吹牛，现在的供销社掌握着全国的商业命脉，别人认为紧俏的东西，这些个小主任随手就能弄来，不过数量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孙谦他爹是供销总社的副主任，掌管着全国上万家供销社，谢辉和他比，犹如天上地下的差别， 但是秦大宝不想去求着孙谦买东西，他不想借这个光，影响了他和孙谦的友情， 而且秦大宝手里有大杀器，粮食和蔬菜，这才是硬通货，有这两样在手，啥换不来？ 现在的空间，秦大宝也是整明白了，这个结界空间，他就是神，只要他想，粮食可以一天丰收七八次，蔬菜更不用说了， 不过秦大宝不想拿岀来，又不指着这个赚钱，不要小看国家机器，过了58年，只要是成吨的粮食在京城里出现， 肯定会有专人来调查，仅凭秦大宝一人，早晚会被发现，到时候就是给他切片研究的时候了，当然家人也不可能幸免。 秦大宝不拿粮食岀来还有一个原因，这空间里的粮食都是由灵井水浇灌，常吃一定会延年益寿，强身健体，这是属于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拿岀来一定会被人怀疑的。 不过这样的粮食蔬菜，自己家吃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让板爷把东西放了下来，给了板爷5毛钱，把板爷乐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一个劲儿的道谢。 板爷走了，他把东西收到了空间里，用一个麻袋装上了三只烤鸭，还有奶糖白糖，布料也放在里面了， 这些东西放在自行车后架上，他骑着车子回家了，有了这些东西过了明路，再拿什么东西也不显眼了 第106章 妹妹的新衣 骑车拐了个弯，到了裁缝铺，女掌柜的笑呵呵地迎上来：＂同志，来取衣服啊？＂ 她有点惊讶地看着大宝，这才几天没见，这个少年当上了公安。 秦大宝从包里掏出收据，女掌柜已经把一大堆叠的整整齐齐地皮衣拿过来了，还有十二顶兔皮帽，白色的灰色的，正中间还钉着两个红色的钮扣，像小兔子的眼睛一样，很可爱。 秦大宝有点挠头，上回做衣服没算翠翠的，自己的这个大妹妹性格内向，不愿意多言多语， 大宝怕拿回一堆衣服，然后家里人个个都有，单单没有翠翠的，妹妹表面不会说什么，可心里一定不得劲。 ＂那个同志，你们这卖成衣吗？＂ 女掌柜摇摇头，开玩笑？现在来做衣服的都少，谁家敢做成衣压货？ 秦大宝有点失望，用绳子把皮衣打了个十字结，就要往岀走， 女掌柜叫住了他：＂等一等同志。＂ 秦大宝回头看着她。 ＂您是要买男式的？还是女式的？＂ ＂女式的，给我一个妹妹买。＂ ＂那身高多少？胸围肩宽呢？＂ ＂比您稍微矮一点，有些瘦。＂ ＂噢…＂女掌柜回身取出一件红色小碎花棉袄：＂这个是我做岀来，准备过年穿的，您看合适不？要是合适的话，我就卖给您了。＂ ＂合适合适，那多不好意思啊？＂ ＂咳，您是大主顾，没啥不好意思的，大不了我再做一件呗。＂ 女掌柜虽然是一口的南方普通话，但是语气却是干脆利落。 一件棉袄才八块钱，四尺的布票，一斤棉花票，秦大宝没有棉花票，又多掏了一块钱，这才道了谢推门出来。 出来以后找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取出一条麻袋，把衣服装了进去。 蹬上车子回四合院，脑子里一直想着敌特的事儿，一下子拐到了以前的大杂院，正下了车往里推着进的时候才想起来，已经搬了家了， 他也不骑了，推着车子往95号院走，到了门口一看，大门口停着一辆板车，车上放着锅碗瓢盆，衣服被褥，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小脸冻得通红，戴着大棉帽子，抄着??在一旁看着东西。 秦大宝知道，这是新搬来的住户，现在院里还有三处空房，街道办肯定会安排人家入驻。 他搬着车子上台阶，和一个风风火火的女人走了个对面，这个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短头发，棉袄外罩着黑色工作服，后背背着一个孩子， 她差点撞到秦大宝的自行车，女人咧嘴一笑，雪白的牙齿，笑声很爽朗。 ＂对不起了啊，着急搬家。＂ ＂没关系。＂秦大宝侧身让着她出去， 一错身俩人让开，这时三大妈追了出来：＂拉娣呀，我就说我帮你搬。＂ 她看到秦大宝愣了一下，张嘴想说点啥，到底没说岀来。 秦大宝笑着点头打了个招呼，进了四合院， 他路过前院，看到原来雯雯家住的厢房门敞开着，两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在往里面搬东西，这应该就是新搬来的那户人家。 秦大宝直接回了后院， 支上车子，他拎着大麻袋进了堂屋，堂屋里的暖炉没有点着，这是居家过日子能省则省， 秦大宝把麻袋放在罗汉床上，脱下大衣，摘下帽子放在一边，他推开卧房门，一看，炕上一帮小脑袋，翠翠坐在一边缝枕头。 正在炕上玩积木的雯雯一回头，看到秦大宝，哇地一声就哭了，站起来就往炕边跑， 小妞妞也哭了，爬了一下没爬起来，雯雯有个姐姐样，赶紧回身拉妹妹。 秦大宝可怕她们从炕上掉下来，紧走两步，把她俩抱在怀里。 两个小丫头趴在哥哥怀里抽泣，二宝和棒梗互相瞅一眼，没明白这俩小丫头为啥哭。 到底是二宝机灵，见他哥的眼睛横过来，急忙爬到翠翠身后大叫。 ＂你啥眼神啊？告你，我可没欺负她们。＂ 棒梗也吓了一跳：＂我，我也没有。＂ 秦大宝的眼神这才柔和了下来，低头给两个小丫头擦眼泪。 ＂不哭噢，你们怎么了？为啥哭啊？谁欺负你们了？＂ 雯雯一个劲的摇头：＂想哥哥了，好几天没看到哥哥了。＂ ＂窝也想锅锅。＂ 秦大宝的心都快融化了，这货就是典型的妹妹奴，他对妹妹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等以后结婚有了女儿，他也肯定是个女儿奴。 ＂想哥哥了？＂他笑眯眯的问两个小丫头，两个小丫头使劲的点头，到底是妹妹比弟弟强，秦大宝又忍不住瞪了二宝一眼，整的二宝莫名其妙的。 ＂想哥哥必须有奖励，等着。＂ 秦大宝放下她们，回身到堂屋把麻袋提到了卧房，翠翠也跳下炕，好奇的看着哥哥手里的东西。 秦大宝解开绳子，抱出来一大叠皮衣，先拿着两件鹿皮做的小皮衣，比量了一下大小，分别给雯雯和妞妞穿上， 裁缝师傅的手艺真的很不错，一看是给小孩做的，就把黄色斑点毛毛翻成了外面，还做成了连帽的小皮衣，毛茸茸的， 这鹿皮是上等做皮衣的材料，保暖透气又轻，两个小丫头一穿上，立马就喜欢上了，这皮衣一边一个还做了小兜，这要是出外面，把帽子一戴，手往兜里一揣，那太方便暖和了。 二宝冲过来，跳到秦大宝身上，身子一个劲的扭：＂我的呢？我的呢？＂ 秦大宝唬着脸：＂没有！＂ 二宝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扁扁嘴要哭，太欺负人了！ 秦大宝把他揪下来，忍不住掐掐他的小鼻子，从皮衣里翻出兔皮做的小皮衣，给二宝穿上， 二宝立刻乐出了鼻涕泡，可再看看，又扁起了嘴，他的衣服没两个妹妹的好看。 翠翠和棒梗看着羡慕极了，摸摸这个，摸摸那个。 秦大宝暗暗点点头，这俩孩子还真不错，尽管羡慕极了，也没有开口讨要。 他从麻袋里拿出纸包的衣服，抖落开，立刻把翠翠的目光吸引过去了，这件花棉袄太好看了， 看着大妹妹可怜巴巴的眼神，秦大宝忍不住笑了，递给翠翠。 ＂翠翠，给你的，应该是大了点，等你大娘回来给你改改。＂ 翠翠已经被巨大的惊喜给淹没了，从小到大也没穿过新衣服，也没穿过不带补丁的衣服，家里都是妈妈的衣服改小了给她穿，没想到，大哥也给自己买了新衣服。 ＂谢谢大哥。＂ 秦大宝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把她的眼泪擦了擦。 秦大宝掏出一大堆兔皮小帽子，挑出两顶雪白的给两个小丫头戴上，两个小丫头最近吃的好，小脸已经恢复了红润，也长肉了，再戴上小帽子，可爱到爆。 挑了一顶灰色的扣在二宝脑袋上，就不能给他白的，不到两小时指定造成黑的。 看棒梗眼巴巴的小样，秦大宝笑着拿一顶灰色的也扣在他头上， 棒梗惊喜地欢呼了起来：＂谢谢小爷爷。＂ 秦大宝亲了两个小丫头一下。 ＂哥去做饭，给你们做好吃哒。＂ ＂呜呼…＂几个孩子欢呼了起来，就盼着哥哥回来，哥哥一回来就有好吃的。 秦大宝掏出一把奶糖扔在炕上，几个孩子更开心了， 秦大宝拎着麻袋出了卧房，把三只烤鸭收入了空间，今天不吃烤鸭，他拿出两条大鱼， 准备做个一锅出， 他打开粮柜，里面的粮还有不少，秦大宝又从空间里取出大米，白面，玉米面各五十斤，这是他空间出产的，不是从黑市得的，常吃空间的粮食蔬菜，还有水果，家人的身体会越来越好。 他准备把粮食拿出来，把成袋的放底下，敞口的放上面。 再往下一翻，小松鼠就跳了出来，才两天没见，小松鼠都胖了，它陪小孩子玩，小孩子们过了兴头就忘了它了， 它闻着味儿就躲到粮柜里来了， 小松鼠一见秦大宝，抱着他的手指就不撒手，＂吱吱＂叫个不停， 秦大宝无奈，一翻手把它收进了空间。 他一下粮柜装得满满的，盖都快盖不严了。 秦大宝㧟出半盆玉米面，空间磨出的玉米面，金黄细腻，还有一股甜香，比市面上卖的白面都好。 把面和好醒上，准备一会儿贴饼子。 第107章 开心其实很简单 两条胖头鱼相比来说不太大，一条才七八斤，空间里上回收的鱼，最大的有四五十斤呢。 鱼在空间里收拾利索了，秦大宝觉得，这空间其实就是懒人的利器，干什么都是一个念头的事。 他先给鱼打了花刀，又把备料切好码在盘子里， 然后把灶台的大锅点燃，拿出油壶，还有一多半的豆油，看样子妈妈做饭还是舍不得放油， 秦大宝又提出了一个小坛子，里面是满满的一罐雪白的猪油， 把锅刷干净，起锅烧油，油炸开，又㧟了一勺猪油，这要是他妈看到了，肯定一边抡笤帚疙瘩，一边骂败家子。 油被炸开的香味弥漫了开来，翠翠跑了进来，小姑娘没穿新棉袄，舍不得穿。 ＂大哥，我帮你干活。＂ ＂好，你帮我烧火。＂秦大宝把两条收拾好的鱼下了油锅，两面煎成金黄， 这才抄出来，锅里又倒了点油，花椒、大料入锅炒香， 倒入酱油，在锅里铺上两层白菜叶，炸好的鱼放在上面，旁边放入了切成块的猪肉， 把葱段，姜片放在鱼上，倒入水，水量没过鱼身，这才盖上锅盖。 玉米面已经醒好，掀开锅盖，把玉米面团成团，贴在锅边，按成饼子，这一圈下来，贴了十五个大饼子， 这才盖上锅盖，大火焖炖。 不一会儿，锅开了，香味散发了出来，馋得翠翠一个劲的咽口水，大哥做的菜太香了， 陆秀娥围着大围脖推开门：＂儿子，你回来了？做的啥？真香啊。＂ 秦大宝迎上去，接过她的围脖。 ＂肯定是好吃的，妈，你进层歇一会儿，等我爸回来咱就开饭。＂ ＂哈哈还是儿子心疼妈，今天妈就享个福，等着吃了。＂ 脚前脚后，秦庆有也回来了，他看到大宝在做饭，也乐了。 ＂儿子，还是你做饭好，你妈做饭忒难吃了。＂ ＂秦庆有！以后老娘做饭你一口也别吃！＂陆秀娥刚好从卧房出来，气得伸手就揪住了秦庆有的耳朵。 秦庆有以为小声说没关系，没想到正撞枪口上，这下疼得吱哇乱叫。 秦大宝和翠翠互相瞅一眼，忍住笑，鼻观口，口观心，低头看着灶里的火苗。 ＂翠翠，小火焖一会儿，我去叫柱哥和张爷爷过来吃饭，等我回来再起锅。＂ ＂好嘞。＂ 秦大宝也没穿棉袄，跑到中院，正好傻柱在开家门。 ＂柱哥，别整饭了，我炖鱼了，上我家吃，咱俩喝一盅。＂ 傻柱喜笑颜开：＂兄弟，可下看到你了，妥了，我马上过去。＂ 秦大宝路过贾家喊了一声：＂淮如，棒梗在我家吃了。＂ ＂哎，知道了小叔。＂ 贾张氏抱着小当洋洋得意：＂怎么样？我说淮如他爷一家搬过来有好处吧？＂ 贾东旭放下擦脸的毛巾：＂那是，就这个院子里头，谁能有我妈聪明？＂ 贾张氏乐得合不拢嘴，嘴再张大点都能看到胃了。 秦大宝和老张头一起回来的，老张头回家刚要做饭，就被秦大宝给拉来了。 傻柱进来的时候，一手端着盘花生米，一手拎着一瓶二锅头。 秦大宝正要起锅，他一掀锅盖，一股热气腾腾地浓香扑鼻而来， 傻柱赶紧凑过来，这一锅出是东北那边的吃法，后世到处都可以见到，现在可是个新鲜玩意儿， 傻柱拿手的是川菜和谭家菜，这种一锅出，他还真没见过。 玉米面贴饼子浸满了鱼和肉的汤汁，浓香鲜甜，这还真是秦大宝为了两个妹妹做的，尤其是小妞妞，正适合吃这种用汤泡的贴饼子，不光好吃，还容易消化。 这个年代请客，别说什么七个碗，八个盘的，一大盆连鱼带肉，往后倒二十年，这样的请客都不跌份。 吃饭分成了两桌，炕下一桌，炕上一桌，孩子们早忍不住了，见菜上桌，欢呼一声就围了过去， 每当这个时候，秦大宝不在家，最忙的是陆秀娥和翠翠，要给两个小的喂饭， 秦大宝回来了，陆秀娥就完全解脱了， 秦庆有招呼老张头和傻柱坐下，他们喝酒，秦大宝得喂两个妹妹，他怀里抱着妞妞，旁边凳子上坐着小雯雯。 秦大宝是左右开弓，跟麻雀妈妈喂小麻雀似的，两个小丫头张着小嘴等投喂。 傻柱是一脸的惊讶：＂秦师傅，大宝年龄不大，可挺有耐心呢，＂ 陆秀娥在炕上接口道：＂这俩小丫头，平时和我可好了，就是不能看到他哥回来，只要是大宝一回来，就立马跟我不好了。＂ 傻柱和老张头哈哈大笑， 雯雯爬下凳子，跑到妈妈身边， ＂妈妈，我跟你好。＂现在雯雯叫妈妈叫的可顺口了。 妞妞倚在哥哥怀里，小嘴塞得满满的，一个劲儿的点头，意思是她也是。 陆秀娥夹了一块红焖肉喂给雯雯，小丫头吃得直吧嗒嘴。 陆秀娥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故意说道：＂那你跟妈说，你第一跟谁好？＂ 雯雯毫不犹豫地叫道：＂哥哥！＂ 众人哄堂大笑，唯有二宝和棒梗头不抬眼不睁，低头猛吃， 棒梗偶尔抬头，一脸的迷惑，这帮大人是傻子吗？吃这么好吃的东西还有空说话？ 老张头的牙掉了一半，这浸满了汤的贴饼子正合他的胃口，老头儿看着大宝，乐得眯了眼，一口小酒一口菜一口饼子，太好吃了，简直停不了嘴。 傻柱和秦庆有本来就在一个单位，现在的关系是越处越好。 俩人喝酒也对脾气，秦庆有平时没话，喝上酒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那话老密了。 秦大宝终于喂饱了两个小麻雀，他可一点都不嫌烦，这份耐心也真是没谁了。 陆秀娥把两个小丫头接过去，放在炕上让她们自己玩。 秦大宝这才开始吃饭，傻柱都他倒了一盅酒，秦大宝嘬了一口，又一饮而尽，只觉得一条火线顺着喉咙一直烧到了胃里，浑身立刻暖了起来。 他哈了一口酒气，在盆里挑了一块鱼肚夹到老张头的碗里，老张头嘿嘿直乐，很享受大宝的孝顺。 ＂大宝啊，你上回说找到的工作比我们轧钢厂好，我还不信，没想到你小子摇身一变成了公安，你嘴可够严的。＂ 秦大宝给几人把酒倒上：＂这不是事一直没定吗？万一要是不成呢？是不是柱哥？＂ ＂这下可妥了，以后我看谁敢跟我乍翅？我兄弟是公安，带枪的！＂ 众人哈哈大笑，秦大宝也跟着笑，他喜欢这样的生活，充满了欢乐…. 第108章 妈妈的身世 老张头岁数大了，担不了酒，一个劲的犯困，秦大宝给他背起来，送他回家。 老头趴在大宝的背上，暗暗叹了口气，他想起被鬼子屠杀了的家人，如果儿子没被杀害，想必孙子也这么大了， 老头想到这，忍不住老泪纵横。 秦大头感觉后背在抖动，知道老头又想家人了，他叹了口气，这事没法劝，劝一次就是把老头心上的伤再扯开一次。 到了老头家，把他放在炕上，一摸冰凉，赶紧拿木柈子烧炕，炕小，不一会儿就热乎了， 又烧了点热水，给老头洗了洗脚，老张头已经睡着了，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秦大宝把他衣服脱了，拉过棉被盖上，这才蹑手蹑脚的关灯离开。 他刚一出门，老张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喃喃自语道：＂多好的孩子啊….＂ ... 回到家，傻柱和秦庆有喝的也差不多了，秦庆有现在有媳妇儿看着，根本不敢多喝。 傻柱酒足饭饱，穿上棉袄回家，秦大宝送到门外，他把秦大宝拽到一边，小声说道：＂兄弟，你上回说的猪肉和熊肉，怎么样还有不？＂ 秦大宝沉吟了一下点点头：＂有，对了柱哥，我朋友还整了一批鱼，你们厂子要不？＂ ＂要啊！肯定要啊！＂傻柱大喜过望。 ＂不过吗有点多。＂ 傻柱一愣：＂有点多是多少？＂ ＂得有四五万斤吧。＂ ＂多少？四，四五，万斤？＂傻柱的嘴张得能塞进一头小猪了。 ＂你们厂里能吃得下吗？＂ 傻柱小声说道：＂兄弟，我现在就去主任家问问，你等我信儿。＂说完撒腿就跑。 秦大宝张口结舌地愣在那里，这脾气也忒急了，明天再问也来得及呀。 过了一个多小时，傻柱才回来，这时候秦家人都快要睡觉了。 一家人正在显摆新衣服呢，秦庆有乐的都唱起来了， 傻柱把秦大宝拽到门外，呼哧带喘地说道：＂兄弟，我们主任现打电话问的李副厂长，李副厂长乐坏了，正好过年愁没啥送礼呢，这下可妥了， 我们主任说了，要！有多少要多少！指定是最高价，不会亏了兄弟你的。＂ 秦大宝知道，轧钢厂一万多职工，计划外需要的物资海了去了，这下也就是给自己找条长期供货的路子，两好噶一好。 秦大宝正好明天休假，俩人约好了九点半在轧钢厂旁边的树林内交易，傻柱这才乐颠颠地回家睡觉。 秦大宝到了卧房，陆秀娥正在给二宝缝袜子，这臭小子就像是跟袜子有仇似的，啥样的袜子穿在他脚上超不过三天，肯定露脚趾头。 秦庆有躺在炕稍，早就呼噜上了。 两个小丫头还没睡，雯雯正在编故事讲给妹妹听，妹妹乖乖地躺在姐姐怀里。 门一响秦大宝进来，两个小家伙一看到哥哥，立刻爬了起来，张开小手让哥哥抱。 秦大宝笑着亲了一人一口，把她们按进被窝里，用手轻轻拍着哄两个小丫头睡觉。 陆秀娥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儿子聊天，母子俩已经好久没这么聊天了。 ＂宝啊，你也上班了，是不是该找对象了？今天我们主任，还有吴姐都问你了呢，估计是想给你介绍对象。＂ 秦大宝遮住雯雯和妞妞的眼睛，昏暗的灯光晃她们的眼睛。 ＂唉，谁要是能嫁给我儿子可就享福喽。＂就秦大宝这份细心就无人能及， 秦大宝心里微微一酸，他的心细完全是在妞妞身上练出来的，妞妞从小怕黑，睡觉很少关灯，上辈子虽然身体已经是大人了，但心智仍然停留在三四岁上。 秦大宝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用手挡住妹妹的眼睛，柔声的讲故事哄妹妹睡觉， 他心里一直很自责，认为是因为自己照顾喝醉的父亲，忽略了妹妹，才造成了这后果， 他在用半生来还这份债。 ＂妈，我刚参加工作，还不稳定，对象的事以后再说吧。＂ ＂也行，我儿子还没到十八，不急，不过宝啊，妈不保守封建，如果你遇到了喜欢的姑娘，尽管去处，妈不拦着你。＂ ＂谢谢妈。＂秦大宝甜甜的笑了，有妈的孩子真是个宝。 ＂妈，你跟我说说我姥爷姥姥的事呗，以前你总说，这几年你咋不提了呢？＂ ＂傻儿子，还提啥？二十多年了，兵荒马乱的，谁知道还活不活着？＂ ＂妈，你再跟我说说呗。＂ ＂行行行，可别晃了，给我都晃迷糊了。＂ 陆秀娥拿针磨磨自己的头发：＂你姥爷叫陆栓柱，泥腿子一个，你姥姥叫李桂清，她可是青岛教会医院的大夫， 当年你姥爷参加了咱们的队伍，有一次出任务回来，正遇上有几个流氓要欺负你姥姥，为了救你姥姥他受了重伤，你姥姥把你姥爷藏在自己家里， 等你姥爷伤好后准备归队，你姥姥也不顾家庭的反对，跟着你姥爷参加了革命。＂ 陆秀娥停下了针，陷入了回忆之中。 ＂你姥爷和你姥在军队中成了亲，当时你姥爷是个连长，你姥也当了军医，哈哈哈…＂陆秀娥笑了起来。 ＂你说那时候那么困难，你姥爷姥姥也没耽误生孩子，他们成亲的第二年就有了我，第四年有了你大舅，第五年有了你小舅， 我记得我五岁开始就领着你大舅，背着你小舅去挖野菜，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八年，直到你太姥爷病重，家里给你姥来了信儿，你姥走不开，就托人带我回山东去探亲， 我在山东老家照顾了你太姥爷一年多，只接到过你姥爷的一封信，后来才听说鬼子大扫荡，部队打散了，就再也没有你姥爷姥姥舅舅的消息了。 我当时就想去找你姥爷他们， 没想到在路上遇见了敌人，没办法，我只能躲在逃难的人里面一路逃到了京郊的山上，被你爸给救了。＂ 秦大宝听得入神，忍不住问道：＂妈，那你后来没找我姥我姥爷吗？＂ ＂找了，咋不找？我身上当时有你姥爷写给我的一封信，50年我找过部队，找过政府，都没有消息， 慢慢地我也就死心了，那些年死了多少人呐？也许你姥爷他们早就…＂陆秀娥的双眼红了起来。 秦大宝也知道，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有多少人妻离子散，有多少人无家可归，找？哪找去？反正上辈子是一点信儿都没有，到他重生回来之时，都已经忘了有这一回事了。 秦大宝见妈妈抹眼泪，急忙转开话题。 ＂妈，今天我做饭，看到咱家一个鸡蛋都没有，我打算明天早上去黑市转转，买点鸡蛋回来，几个孩子每天吃一个，增加一下营养。＂ 陆秀娥知道，儿子现在是有大主意的人，况且现在有官身，跑跑黑市也不要紧，也就点头答应了。 两个小丫头早睡着了，秦大宝把被子给她们掖好，也回房睡觉了… 第109章 又来黑市实现财富自由 回到耳房，他关上灯，闩好门，一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外漆黑一片，可空间里一直都是艳阳高照，香味扑鼻， 小松鼠一见到他，就立马跑过来，噌噌几下就爬到了他的肩上，抓着他的耳朵不撒手， 秦大宝收了一拨粮食蔬菜，立马就有小苗从土里钻岀来，黑土地??间又是绿油油的一片。 秦大宝就着湖水洗了个澡，又把秋衣秋裤，内裤都洗干净了，准备一会儿拿出去晾上， 他光着个大屁股在空间里晃荡，在果树这边，秦大宝闻到了一股浓香，他转头一看，一大片赤灵芝像是一片红云，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秦大宝忍不住掰了一片灵芝，就着湖水洗了洗，大口的吃了起来， 灵芝鲜嫰多汁，入口即化，瞬间一股冰凉的清流笼罩了全身，秦大宝眼看着自己的汗毛孔冒出黑色的泥浆，不一会儿就覆盖了全身， 这个臭啊，连灵芝的香味都掩盖不住他身上发出的恶臭。 唬得秦大宝赶紧就着湖水清洗，他可不敢跳进湖水里，怕这一身的脏东西污染了清澈的湖水。 足足洗了半个多小时，才把这一身的污垢洗干净，秦大宝低头一看，差点哭了， 本来他的皮肤就白皙，这回可好，更加的白嫩，仿佛有水光在皮肤上流淌， 这下可怎么出去见人呐？现在有许多人已经饿肚子了，满大街都是面黄饥瘦的人，偏偏来了一个白白嫩嫩的唐僧一样的人，秦大宝都怀疑有人想把他给吃了。 但事以至此也没办法，只有多晒晒太阳了，黑一点就好了。 秦大宝向四合院走去，他想清点一下库存，看看明天能卖给轧钢厂多少东西， 结果秦大宝一跨上台阶，小松鼠吱地一声跳下来，小身子一个劲的发抖，就是不靠近四合院半步。 秦大宝招手让它过来，小松鼠拼命地摇头，转身就跑了， 秦大宝若有所谓，原来四合院和外面是不同的，外面的黑土地虽然流速快，但是有生命的，所以小松鼠可以在外面生活， 而四合院里面，一切的东西都是静止的，活物一概进不去， 现在秦大宝对这个东珠空间更有了兴趣，这到底是什么呢？外星产物？人类科学的结晶？还是地球末法时代的东西？ 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了，他在四合院查点了一下， 钱呢还有五万多一点，票据基本上空了，粮食有的是， 大炮篮子还有两头，母猪三头，黄毛子多，有九头，熊罴一只，野山羊还有十九只，狍子一只，野狼肉五只，剥了皮的山跳子二十多只， 还有就是鱼了，密密麻麻的堆在厨房里，有几万斤， 这的确是有点多了， 他把细鳞鲑和九刺鱼这两种冷水鱼留了出来，这鱼他喜欢吃，相信两个妹妹也喜欢吃， 又留了五六十条，重量在三十斤以上的鱼，一是为了过年送礼，二是留着自己家吃。 都整明白了，他钻出空间，把洗好的衣服晾在屋里，换了一身秋衣，钻进被窝睡觉了… ... 凌晨三点多，秦大宝翻身而起，换上他爸的工作服大衣， 又在头发上洒上一点面粉，找出一支笔，在眼角画了几笔， 事先从翠翠的脑袋上剪下一绺头发，把它剪短， 粘在了嘴唇上， 这一化妆，直接从一个少年，变成了五六十岁的老人， 如果是白天，那肯定会被人一眼看出破绽， 但是在黑暗的夜晚，这套大变形术没毛病， 院子里静悄悄地，不过秦大宝没有走院门，他家的侧面就是围墙， 他一纵身，手一搭墙头就翻过去了， 秦大宝现在对这副被空间改造过的身体太满意了，他一路在心里哼着＂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一路奔向黑市，那让他实现财富自由的地方。 上回去的东观音寺的黑市，给人家搬了家，这回他准备去护城河边的杨柳市，这个黑市由来于久，四几年的时候就有，建国后消失了一阵，但没过两年就又出现了，并且声势浩大，在京城四大鬼市中排名第二。 这个黑市秦大宝很了解，那是他上辈子工作以后，参加的第一次大行动， 他记得很清楚，那个黑市被抓的原因就是投机倒把和拐卖妇女， 当时抄出的东西整整装了十五卡车， 这还不是重点，从这个黑市被抓，引发了一系列动荡，接下来的两个月中，京城共抓了黑市交易者七万多人，有近三千人被判刑送到了大西北劳动改造。 杨柳市的组织者叫胡成，胡功，是兄弟俩，一提起他们，老四九城的人恨得牙根直痒痒， 他们在解放前是四九城有名的混混，坑蒙拐骗，抢男霸女是无恶不作， 本来这种人建国后就应该被清算掉的， 可是这姓胡的兄弟俩有一个亲叔叔，原来是燕京大学的学生，五四学潮以后跑到了革命的圣地，一直在中枢工作，还做过纵队的政委， 这资格就相当老了，级别很高，建国后就任了某部的副部长， 这衣锦还乡以后，一听两个侄子被抓进了监狱，就立马下令，把他们放了出来， 还给胡成兄弟俩安排了工作， 这个别怀疑，领导干部也是人做的，也有七情六欲，也有亲戚朋友，革命成功以后，衣锦还乡，不照顾亲属，还不得被人讲究死？ 可是胡成胡功呢，平时奸懒馋滑，散漫惯了，不乐意被拘束，安排了几个工作都做不长， 这个副部长就动用权力，在公私合营的商店，让他们当了公方经理， 其实到这个时候，叔侄的关系处的还是普普通通，也就是亲情联系罢了， 直到这个副部长，娶了一个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媳妇以后，他们的关系才密切了起来， 原因是这副部长五十多岁了，常年在外奔波，身体就跟不上了，常常在床弟之间铩羽而回， 副部长愧对小娇妻，这就有了心病了， 这胡家兄弟得知以后，就想起了附近有一家邻居，祖上是宫里的， 当时从宫里出来，带着两个药方，其中一个就是壮阳健肾，据说是皇帝老子用的，相当的好使， 于是他俩连坑带骗外加吓唬，不光是从这家把药方夺走了，还有二十斤的药酒， 更恶毒的是，这哥俩为了不留后患，一把火把这家人全都给烧死了，建国初始，哪哪都不健全，一个意外就了结了此事。 拿到药酒，哥俩当天晩上试了一试，可了不得了，他们也不知道应该喝多少，一下子干多了，当天晩上连逛十五家半掩门，撂翻了二十一个窑姐， 一时间两人有了一个共同的外号叫金枪不倒小郎君，这药酒简直就是宝贝呀， 胡成胡功一商量，把药方留下，把这酒给他叔送去了，他叔一听就来了兴趣，晚上就喝了两杯， 结果也喝猛了，把他们的小婶子收拾的三天没下来床， 从此以后，这哥俩就成了他叔的心腹， 有了副部长作靠山，他们就把这黑市开起来了， 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们经常买一些未成年的小姑娘，暗中把窑子馆开了起来， 他们打着公方经理的幌子，和那些地主资本家来往，而资本家有很多阴私的事情都是经过他们办成的。 秦大宝后来看过秘密资料，这姓胡的两个畜牲，为了讨好他的这个叔叔， 几年之中，拐骗许多幼女，暗中送给他叔叔享用， 为了不泄露这个秘密，这些幼女都被他们蹂躏至死，挖坑给埋了， 要说这人就是该死，61年的时候，胡氏兄弟拐骗了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送给他叔叔享用， 没想到这小姑娘的爷爷是位二级首长，孙女丢了，首长大怒， 结果不光是出动了公安，更是出动了军队， 在京城挖地三尺，等找到小姑娘的时候，小姑娘已经被蹂躏而死了， 于是，不光是胡氏兄弟，就连他的副部长叔叔，都被秘密处决，之所以不公开，也是为了二级首长的名誉着想， 胡家两代之内的亲属都被押送边疆，几年后全都死亡，死亡原因是五花八门，谁干的不言而喻，这正是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第110章 计划没有变化快 今天秦大宝要探路的地方就是这个护城河边的杨柳市，到了地方一看，一片柳树，影影绰绰地全是人，绵延得有二里多地， 秦大宝抄着袖子，低着头，这么大的黑市可让他开了眼界，五花八门，卖的东西比一般供销社都全，在这个黑市，只有你不想卖的，没有你不敢卖的，不光有人卖粮食，卖军火，甚至卖孩子的都有。 据说，到这个黑市买东西，你可得把眼睛擦亮了，因为好多东西都是假的，就连卖孩子都是假的。 有人想买个儿子传宗接代，在这你不能打开襁褓看，只能摸，摸到小鸡鸡就给钱，回到家打开襁褓一看，得，是个小丫头，小鸡鸡是假的， 军火也有假的，用块木头，刻出枪的模样，用黑漆一刷，找块破布一包，谁也不知道真假，你买了枪总不能当场开一枪吧？结果买回去一看，花了大价钱给孩子买了个玩具。 秦大宝溜溜哒哒，从这头走到那头，买了两筐鸡蛋，五分钱一个，有一百五十个，到时候自己家留一百给弟弟妹妹慢慢吃，剩下五十给爷爷奶奶送过去， 往前走就没有人了，前面是一个小山丘，布满了柳树， 秦大宝拎着鸡蛋筐往里面走，他得找个稳妥的地方把鸡蛋收回空间，这个地方不比别处，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到了树林深处，他一看这里是真没人来，随手就把筐收进了空间， 秦大宝抹去了脸上的伪装，天快亮了，再这样出去会被抓的， 他脱了裤子尿尿，憋了半天了，终于痛痛快快地尿出去了， 尿完尿正系裤子，忽然不远处传来了说话声， 秦大宝躲在树后，精神力漫延了出去， 不一会儿两个穿着一身黑的男人出现在了视野，其中一个肩膀上扛着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看形状是个人，另一个扛着把锹。 说话声清晰了起来。 ＂你是不是傻？这女人你玩也就玩了，你特么捂她嘴干嘛？这下可好，还没等玩就弄死了。＂ ＂她特么一个劲地要喊，我不是怕惊动胡老大吗？要是胡老大知道咱俩玩他拐来的人，还不得把咱俩阉了？＂ ＂艹，那你说现在咋办？＂ ＂咋办？赶紧埋了吧，这回胡老大拐的有三十多个，缺一个两个他发现不了。＂ ＂妈了个逼的胡老大，这些女人他们哥俩想玩就玩，咱俩沾沾手都不行，艹他妈的，要不是为了两顿饱饭，老子会伺候他们这两个混混？＂ ＂得了，在人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啊？赶紧的，把人挖坑埋了吧。＂ 秦大宝可听得清清楚楚，他气得双手直哆嗦，大宝缓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到俩人身后， 这俩人把人放下，正要挖坑呢， 秦大宝咣咣两拳，砸在了他们的太阳穴上，俩人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秦大宝把他俩的裤腰带解下来，给他们捆上了， 这才蹲下来去看那个死了的女人，树林里漆黑一片，但是精神力是没有光的限制的，只见这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乡下人， 秦大宝探了探鼻息，一点气都没有，再摸模脉搏，还能感觉到微弱的跳动， 秦大宝赶紧用手掌接出了一点灵井水，滴到了姑娘的嘴里，姑娘一下子就有了气息，脉搏也强了起来， 秦大宝怕姑娘醒过来，用手指按了她一下耳后，保证她在短时间内不会苏醒，他随手一挥，把三个人收到了空间里。 秦大宝靠着树，点上一根烟，禁不住苦笑一声，这计划没有变化快，没想到探个路还能碰到突发事件， 这件事不让他管是不可能的，还有三十多个妇女等着去救呢， 可是这事该咋办呢？交给科里？估计是白费，科长的脑袋太小，顶不住这么大的压力， 治安处现在是一盘散沙，也扛不住这么大的雷。 他一下子想到了，专案组还没解散，如果把这事往专案组一交，军警双方办案，恐怕即使是胡家兄弟的那个叔叔，狗爪子也伸不进来。 秦大宝打定了主意，把烟头在树上按灭，在报告之前，他还有个事要办， 那就是黑吃黑，秦大官人从来都是利人利己主义者，那十五卡车的好东西，他怎么也得弄一点吧？否则太亏了。 秦大宝知道胡家兄弟老巢的位置，离这不到一里地，废话，离的远，那俩个狗贼能来这埋人吗？ 出了树林往西，是一片四合院，他记得右边第一家就是胡家兄弟的老巢。 他绕到了后墙边，闭上眼睛，意识如流水般覆盖了五十米的距离， 没有什么动静， 秦大宝纵身上了围墙，把身体团成了一个球，轻轻地爬下围墙， 这是后院，五间正房，两排的厢房，只有正房一个房间有灯光，隐约还有吵嚷声，像是在喝酒划拳， 秦大宝躬下身子，一点一点地向前走， 只是他的精神力已经散了开来， 这时他才发现，这后院竟然有一个巨大的仓库， 里面堆满了粮食，还有自行车，布匹等物。 粮食他有的是，他的目的是钱，票，古董黄金还有紧俏物资。 秦大宝搜索了一番，别的没找到，他也来不及细搜，继续向前探去，到了一座破旧不堪的假山前。 才感觉到地下有密室， 在京城的宅子里，几乎都是有密室的，用来放贵重的东西，这间密室得有五六十平米左右，里面堆满了红色的箱子， 秦大宝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密室清空，也不看到底搜到什么，就回到了后院， 他躲在角落里，精神力继续搜索， 左边的两间厢房漆黑一片，只是窗户被钉死，门也锁得死死地， 再一看，屋里空空荡荡的，什么家俱都没有，只是地上堆满了稻草， 横七竖八地睡着二三十几个女人，没有人看守，估计被他打昏的那俩个就是看守，他们监守自盗。 秦大宝知道，这些就是被拐的妇女， 现在唯一能救这些妇女的办法，只有通知专案组了。 正房亮灯的屋子里，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秦大宝用精神力一扫，只见屋里点着两盏油灯，三个男人坐在桌前，正在喝酒吃肉， 其中两个正是胡家兄弟，另外一个是个瘦削的男人， 三个人正喝得是兴高采烈， 秦大宝退到了墙边，他知道，按照规定应该把这事先报告给派出所或者分局， 可是现在京城的公安，绝大多数都是军转干部，个人操守很好，但是在服从上级命令上，有些不分是非，必须要把事情闹大，把胡家兄弟的副部长叔叔也牵进来才行， 他翻身跳了出去，从空间里拿出一辆自行车，快速的向市局蹬去… 第111章 幸福的像猪一样哼哼 秦大宝到了前门附近，天已经亮了，他拐到胡同，看看左右无人，把自行车收到了空间里， 又把那三个人都放了出来，三个人还在昏迷着，秦大宝没办法，把女人背了起来，又一手拎着一个，大步向市局走去， 现在他的力气又涨了不少，拎着这两个一百多斤的男人根本不费劲。 可到了市局门口他进不去了，因为要去黑市，他换的便装，邮差包也没带，只能借着从大衣兜里往出拿工作证， 卫兵检查了工作证，给他放行，他还不进去，秦大宝才不傻呢，他把两个匪徒撂在士兵的脚底下，他背着那个女的去门卫打电话。 没到五分钟，一阵脚步声响起，龙飞和于成民带着人冲了出来， 有人把秦大宝背上的女人接了过去，秦大宝把情况对龙飞和于成民仔细说了一遍， 不过秦大宝留了个心眼，就说他侦查了一下，那个地方疑似敌特的窝点，这样无论是谁都包庇不了了。 龙飞眉毛皱了起来，他听出了秦大宝话里的漏洞，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叫人把两男一女带进去审问。 于成民回身叫过来一个手下，低声讲了几句。 他的手下敬了个礼，奔回了市局里面，没到五分钟，院里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随即，一辆吉普车，两辆满载着全副武装士兵的卡车驶了出来。 秦大宝双手插兜，转身就走，把龙飞和于成民造愣住了。 ＂小子，你干嘛去？＂ 秦大宝头也不回：＂回家呗，我还休假呢！＂ 这话差点把龙飞和于成民鼻子气歪了，这是个什么东西？他惹的事，完了扔给他们，人家回家休假去了？ 这一刻他俩掐死秦大宝的心都有，可没办法，这边事重要！ 龙飞和于成民上了吉普车，直奔护城河。 在车上于成民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小崽子，等我明天见到他，肯定揍他一顿！＂ 龙飞扑哧笑了：＂得了吧，还揍他？你舍得吗？＂ 于成民是哭笑不得，无奈地点点头：＂很久没见过这么机灵的小子了，我一定给他弄到二处来，我告你龙飞，你可不许跟我抢。＂ 龙飞撇撇嘴，心说你做梦，这样的好苗子一定得留在公安队伍。 ... 秦大宝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六点多了，他不关心胡家兄弟的结局，在他看来，自己已经尽到力了，早点把胡氏兄弟乃至他们身后的毒瘤挖岀来，也算是救了许多人的命，自己功德无量。 他却不知道，自己引发了一个多大的风暴，甚至让投机倒把这项罪名提早几年问世， 这一切秦大宝不管，他也不急着回家，市局离大栅栏不远，正好去吃那吃早点，顺便在文魁斋给弟弟妹妹买几串糖葫芦，在聚庆斋饽饽铺给爷爷奶奶买点油糕和豌豆黄，马上过年了，再买点关东糖和糖瓜，腊月二十三祭灶用。 大栅栏可是京城最古老的街道之一，老街拢共不到五百米，竟然扎着13家茶馆和戏园子，还有各种的百年老店。 秦大宝踩在青石板上，耳边传来铃铛声，街道两边都是灰砖青瓦的老建筑，他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大栅栏的店家已经有开板营业的了，只是没有了熟悉的叫卖声和小伙计的吆喝声，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街东口就有早点铺，卖的是炒肝，这也是秦大宝的最爱， 两碗热气腾腾的炒肝下肚，秦大宝忍不住哼哼出了猪叫声，吃饱喝足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他一看手表，已经七点半了，一路溜溜达达，买了十五串糖葫芦，花了三块钱，不要票，这是政府对老字号的扶持， 聚庆斋还没有开板营业，秦大宝也不着急，点着了一根烟慢慢等， 八点整聚庆斋开板营业，秦大宝是第一个顾客，聚庆斋的油糕特别好吃，一捏就瘪下去了，松手又复原了，连豌豆黄带水晶糕一样五斤，都分成两份包， 关东糖和糖瓜一样也是五斤，这就是大主顾了，小伙计虽然挣工资，但是常年的迎来送往习惯了，一直是笑脸盈盈， 都包裹好了，一算帐，好么，花了三十五块钱，外加十五斤粮票，十斤糖票，秦大宝没那么些糖票，只能多给了五块钱。 这些吃食买齐了，一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找个没人的地方取出自行车，把糖葫芦什么的都放进空间，这才往轧钢厂走。 到了约好的树林，还差十五分钟九点半，秦大宝收起自行车，赶紧把鱼和猪肉熊肉都拿出来，摆在地上冻着，否则人家一看，还以为是刚打的呢。 秦大宝一颗烟没抽完，一辆大卡车驶了过来，见到秦大宝赶紧刹车，潘主任从驾驶室里跳了下来， 见一地的鱼和肉，兴奋地直搓手，这下过年不愁了。 秦大宝和潘主任握了握手，潘主任是满口的道谢话。 ＂弟弟，你这下可帮了哥哥大忙了，没说的，以后你有用着老哥的地方，尽管言声。＂ 秦大宝给他上了颗烟，潘主任掏出火柴给秦大宝和自己点上。 ＂弟弟，你放心，这鱼和肉的价格，我指定给你最高的，不过，咱们能不能回厂里过秤？这有点太多了。＂ 秦大宝笑着答应，他本来就不缺这个钱，主要是想让自己拿回家的东西走个明路。 十几个厨房帮工用了半个多小时才把所有的东西装上车。 秦大宝和潘主任上了驾驶室，潘主任告诉司机回厂里，他凑近秦大宝的耳边小声说道：＂弟弟，老哥给你准备了两箱酒，一会儿走的时候别忘了。＂ 一口一个弟弟给秦大宝叫的都不好意思了，看来这人能在万人大厂里当上食堂主任是有道理的，就这份脸皮之厚就无人能及。 卡车直接开进轧钢厂，到了食堂门口卸车，潘主任和秦大宝也下了车，傻柱迎了出来， ＂大宝，刚才我在备菜，没过去帮忙。＂ 秦大宝笑着给傻柱递了根烟，又给潘主任递了根。 潘主任咧着大嘴说道：＂弟弟，我抽的是大前门，就不在你面前献丑了。＂ 其实在这个年代能抽得起大前门的也算不错了，普通人连八分钱的大生产都舍不得抽。 ＂弟弟。＂潘主任就着大宝手里的火柴点着了烟：＂鱼我看了，这样，五斤以下的，我给你三毛一斤，五斤以上的五毛，二十斤以上的八毛，猪肉两块，熊肉两块二，你看行不？＂ 秦大宝盘算了一下，这价格不低了，也就点头答应了。 一帮人在那边卸货过秤，傻柱不放心，过去亲自记数， 这时候一个穿着中山装，外面披着呢子大衣的男人背着手走了过来… 第112章 这货是不是不想给我钱呐? 潘主任一见慌忙满脸堆笑迎了上去：＂李厂长，您怎么亲自下来了？＂ 这个派头十足地男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不高，也就一米七，头发梳个三七分头，白皙的脸庞，一看就是个领导。 ＂这就是小秦吧？＂这个领导一脸矜持地笑，把手伸岀来。 秦大宝把烟掐灭，伸手和他相握。 ＂弟弟，这是我们轧钢厂的李副厂长，整个厂子的人事，后勤都归他管。＂ 这潘主任是个人精，最后那句不是废话，是点题，注明李副厂长在轧钢厂的地位，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李厂长您好，我是秦大宝。＂ ＂小秦同志，我代表轧钢厂感谢你呀，感谢你在我们大搞生产的时候，给我们送来温暖呐。＂ 这官腔打的，秦大宝心里直翻腾，还特么送温暖？我特么还送桑拿呢？这货是不是不想给我钱呐？ ＂不客气不客气。＂秦大宝这话说的干干巴巴的。 潘主任凑上来：＂李厂长，小秦可不是外人呐，他是咱们厂的家属。＂ ＂噢？＂李副厂长笑容更加灿烂，摇晃着秦大宝的手，秦大宝气得差点给他甩开，你特么握多长时间了？你当老子是小姑娘呢？ 殊不知，秦大宝的手可比大多数的女人都嫰，李副厂长都舍不得撒开了。 ＂小秦同志家里谁在咱们厂啊？＂ 秦大宝装作不好意思，把手抽出来挠挠头。 ＂我爸是咱们厂钳工车间的，叫秦庆有。＂ ＂噢…是秦师傅啊，他可是咱们厂的劳动模范呢，我给他发过奖状。＂ 这话有点尬聊，一个打官腔，一个不往上贴，这就有点冷场了。 幸亏傻柱拿着纸过来了，这个混不吝可不怕李副厂长，一个厨子，尤其是一个手艺好的厨子，厂长都得给几分面子。 ＂哟呵，李厂长大驾光临呐，正好，中午想吃啥？我先给您备上。＂ 李副厂长眼睛一溜：＂我听说有熊肉？这玩意儿可难得。＂ ＂必须红烧啊，咱这还有海米，潘主任，一会儿您给我拿块金华火腿，我整个好菜给厂长尝尝。＂ ＂好好。＂李副厂长咽了口口水，他可不是为了认识秦大宝才下来的，纯粹就是馋的。 ＂小秦同志，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以后，只要是有好东西就送过来，你放心，咱们轧钢厂不小气。＂ ＂好的，谢谢李厂长。＂ 李副厂长微笑着背着手走了，潘主任紧跑两步跟上，小声说道：＂厂长，这批鱼里有几条大的，一条得有七八十斤，我给您留下了，给您过年送礼用。＂ 李副厂长笑容依旧，但眼神明显热烈了许多：＂老潘呐，咱们干后勤工作的不容易啊，我跟杨厂长说了，过了年要给你加加担子，你心里要有个准备。＂ 潘主任乐得合不拢嘴，都能看到小舌头了：＂谢谢领导，谢谢领导，我潘大庆永远是您手下的兵，您指哪我打哪。＂ ＂嗯。＂这副忠心表的，李副厂长很满意：＂这个小秦能整来这么多的好东西，是有大能耐的，你要把人维护好。＂ ＂是是，我已经预备了两箱酒，一会儿拿给他。＂ 李副厂长点点头：＂你再拿一个金华火腿给他，刚才柱子说的时候，我看他有点兴趣。＂ 要不说这当领导的眼毒呢，秦大宝表情有一些细微的变化都注意到了。 ＂好的好的。＂ 李副厂长走了，潘主任又跑了回来。 傻柱拿着纸念道：＂猪肉一千一百斤，熊肉六百二十斤，五斤以下的鱼三千斤，五斤以上的两万八千斤，二十斤以上的两万斤。＂ 这潘主任一定是交待过，零碎的斤两都往上提，凑个整好算帐。 潘主任回屋拿了个算盘，噼啪一顿打，把算好的钱数都写上，递给秦大宝。 ＂弟弟，你看对不对？＂ 秦大宝打开一看：猪肉一千一百斤，两块钱一斤，是2200元。 熊肉六百二十斤，两块二一斤，1364元， 五斤以下的鱼，三千斤，一斤三毛，是900元， 五斤以上的，两万八千斤，五毛一斤，是14000元， 二十斤以上的鱼两万斤，八毛一斤，是16000元，合计34464元。 这钱数一出，把傻柱都给惊呆了，这么多钱，他三辈子都挣不来呀。 这么多的钱，不能由秦大宝去财务科支取，得潘主任找李副厂长签字才行，潘主任亲自去了， 秦大宝和傻柱抽烟等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钱这么多，还是正道来的，谁查都不怕，这让傻柱羡慕坏了。 秦大宝是松了一口气，这以后再拿出什么好东西都不怕了，这钱都走在了明路了。 不一会儿，潘主任抱着个黑皮包，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把皮包递给秦大宝。 ＂大宝弟弟，你查查。＂ ＂咳，咱们自己人还查啥？我还信不过潘主任吗？＂秦大包拎着皮包， ＂你等一下弟弟。＂潘主任又蹽了，过了一会儿，他抱着一个硕大的金华火腿，后面跟着个食堂学徒，抱着两箱茅台酒。 ＂弟弟，快过年了，李副厂长要我给你拿点年货。＂ 秦大宝也不装假，直接收下，反正都是公家出的，不收白不收。 告别了潘主任，傻柱送秦大宝出厂门。 ＂柱哥，晚上直接来我家，我整两个菜，咱俩喝一口。＂ ＂妥嘞兄弟，你备上菜，到时候哥哥去炒。＂ 秦大宝就看重傻柱这一点，说话做事从来不假假咕咕，总是实实在在的。 和傻柱分了手，秦大宝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酒和火腿收了起来，溜溜达达往家走。 路过街道办，他从空间里拿出两条冷水鱼，他现在只有留下自己吃的冷水鱼，再有就是大鱼了， 但就是冷水鱼，一条也有七八斤重，两条也算得上大礼了。 他没去大办公室，直接去了主任那屋，当当一敲门，王主任叫了一声进， 秦大宝拎着鱼就进去了，王主任正趴在桌子上写材料，一抬头笑了。 ＂大宝啊，听你妈说你现在工作挺忙的，怎么有空来我这呢？＂ 秦大宝把鱼举起来：＂这不是今天钓到几条鱼吗，顺道给您拿两条尝尝。＂ 这份礼王主任实在是没有勇气拒绝，现在见点肉可太难了。 ＂你这孩子…行了，这礼我收下啦。＂王主任板着脸，但是眼睛里全是笑意，从古至今，谁不喜欢别人给自己送礼？不喜欢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傻子，一种是假正经。 王主任拉开抽屉，拿出了一迭票。 ＂你的礼姨收下了，这有点煤炭票，你也收下吧。＂ 秦大宝乐了，这不妥了吗？正想着给哪淘弄点煤炭票，买点煤给爷爷家送去呢。 第113章 可怜的小宠物 看到秦大宝喜孜孜的把票收起来，王主任满意的点点头，她太稀罕这孩子了，长得好，工作好不说，说话做事知道进退，这就很难得了，假以时日，这孩子一定有大发展， 本来王主任想把自己的外甥女介绍给秦大宝，可是掂量来掂量去，自己的外甥女可配不上这孩子。 秦大宝从街道办出来，他没去看妈妈，这人情来往他走比他妈走的强， 到副食品商店，掏出副食本，把酱油，醋各买了一瓶，二两一瓶的香油也买了一瓶，家里人多了，这些调味品消耗的也快。 拎着一个大麻袋进院门的时候，三大妈正守着呢，这是时过境迁，占便宜的两口子还阳了，又开始把大门了。 秦大宝笑着打了个招呼，三大妈咧咧嘴，没敢开口问秦大宝麻袋里是什么东西，毕竟秦大宝在这院子里的战绩太彪柄了，有人偷偷给他写了一副对联：拳打五十岁以上，脚踢八岁以下，横批是威震四合院。 秦大宝可根本不在乎这个，他的原则是你当面敢说我闲话，我当面揍你！你背后说我闲话，我知道了，也当面揍你！ 小样儿的，他就不信了，还打不服你们这些扯老婆舌的逼嘴？ 到了家，堂屋的暖炉还没烧，这是翠翠为了省煤省木头，人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翠翠才十六岁，懂事的让人心疼，吃饭从来不敢大口，吃菜不敢多夹，说话不敢大声，这要是放在后世，还是个初中生，没事跟父母撒娇的孩子，现在就得学着过日子了。 把麻袋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六串糖葫芦，推开卧房门进去， 一大帮孩子正在炕上玩，翠翠坐在一边缝衣服，有时候秦大宝也纳闷，这翠翠怎么总有缝不完的衣服呢？ 雯雯眼尖，一回头看到了哥哥，立马跳了起来，跑到炕沿边张开小手大叫：＂哥。＂ 妞妞现在和雯雯可好了，姐姐干嘛她干嘛，也连忙爬过来叫道：＂锅，锅…＂ 秦大宝抱住两个小丫头，小丫头一边一个亲了他一脸的口水，这把秦大宝乐的呀，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一不留神，手里的糖葫芦就被二宝抢走两根，他得意洋洋地分给棒梗一根，俩个臭小子靠着窗台，吃得津津有味。 秦大宝对棒梗总是来他家没意见，陆秀娥和秦庆有更没想法，一个孙子辈的孩子在家吃点喝点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一个孩子能吃多少？ 当然陆秀娥两口子的底气来自于大儿子，要是没有大儿子总往家里拿粮食，她们夫妻还是半饥半饱过日子呢，还敢给别人的孩子吃？ 三个妹妹也是一人一根，剩下一根插在柜子缝里，等一会儿妈妈回来给她吃。 雯雯正要咬糖葫芦，忽然扑到秦大宝怀里带着哭音说道：＂哥哥，小，小松鼠不见了，它是不是和小耗子去玩了？＂ 秦大宝无语了，合着这都好几天了，你们才想起来可怜的小松鼠啊？ 他好多的时候都是用后世的思维来衡量这个年代的事，可他却忘了，现在连人都吃不饱饭，谁家会有那个闲心去养宠物？ 妞妞一听姐姐哭了，也不舔糖葫芦了，一个劲的给姐姐擦脸，结果手上的糖浆沾了雯雯一脸。 秦大宝哪受得了妹妹哭，他把手伸进大衣的脖领里，用意识把正在晒肚皮的小松鼠给拽了出来。 秦大宝一摊手，小松鼠露了出来，三个妹妹一齐哇的叫了出来， 雯雯拍着手叫道：＂小松鼠？哥哥，再变一次。＂ 小松鼠正在懵圈，一回身就看到了两个小魔头，它吓得吱溜一下顺着秦大宝的袖筒钻了进去，在脖领钻了出来， 小松鼠抓着秦大宝的耳朵，吱吱叫着说死也不撒爪。 雯雯已经掉牙了，两颗门牙已经下岗，她嘻嘻笑着一只手抓向小松鼠， 小松鼠吓得瑟瑟发抖，它可忘不了这个小魔头伙同着另一个小魔头抓着它的大尾巴，练倒立，练旋转的镜头。 秦大宝忍着笑，听着小松鼠的哀告，他揉了揉雯雯的小脑袋。 ＂乖，你能不能让小松鼠陪哥哥几天？哥哥上班很无聊的。＂ 雯雯歪着头想了想，点点头：＂好吧。＂ 小妞妞自然听姐姐的，俩个小丫头坐在炕头吃糖葫芦，秦大宝脱下大衣扔在炕琴上，对翠翠说道：＂你看着她俩，别吃到衣服上，哥去做饭。＂ 翠翠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她小心翼翼地舔着糖葫芦，听到大哥说的话点点头。 中午饭不能做炖菜，太费时间，秦大宝到厨房，取出两筐鸡蛋，放在柜櫉上， 他打了十个鸡蛋，准备蒸鸡蛋糕，现在也只有他能这么奢侈地吃鸡蛋了， 把大锅烧开水，把大米放在铝盆里淘好，用开水把米烫一下，然后把米倒入锅里，用勺子搅了搅，省的米饭粘连， 再把帘子架到锅里，搅匀的鸡蛋加水放在上面，洒上一层葱花，盖上锅盖，大火蒸煮。 他这边切肉切白菜，雯雯牵着妞妞，趿拉着鞋跑了过来， 秦大宝赶紧把刀放下，用围裙擦着手，蹲下来问她们：＂饿了吧？再等一会儿就吃饭。＂ ＂哥，我们想吃肉。＂ ＂锅锅，七肉肉。＂ 秦大宝用额头顶了她俩的额头一下：＂是小哥要你们来的吧？＂ 他知道这是二宝想吃肉了，才打发两柄小枪来出头。 妞妞撩起衣服，拍着小肚子：＂锅，窝也想七肉肉了。＂ 秦大宝赶紧把她衣服放下，这再着了凉：＂好，哥给你做烤鸭行吗？＂ ＂哟呼….＂两个小丫头欢呼了起来，一边一个亲了大宝一脸的口水。 在她们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打发她们回屋，厨房风大。 两个小丫头又趿拉鞋跑回去了， 秦大宝微笑着看着两个妹妹，雯雯现在活泼开朗多了，这证明孩子已经慢慢从父母死的阴影里走岀来了。 他拿出一个烤鸭，用手撕碎了，鸭腿得留着，给两个妹妹吃。 秦大宝正炒菜呢，陆秀娥回来了，她一边摘围脖一边把头探进厨房。 ＂儿子，做啥好吃的呢？这么香？＂ ＂妈，回来了？洗手吃饭，还有这个菜，马上就好。＂ ＂好嘞，有儿子真好，我可享老福了。＂ 陆秀娥进屋，翠翠出来帮忙，这可不是翠翠不做饭，是因为秦家的饭她不会做，平时在家也就是熬个菜汤，蒸个窝窝头，这在大娘家吃的饭，她是一点不会做。 秦大宝让翠翠把肉炒白菜片端进去，他这边一掀锅盖，一股蒸汽??间弥漫了整个厨房， 陆秀娥也岀来了，一看一盆鸡蛋糕，很是吃惊。 ＂儿子，你这是放多少鸡蛋呐？败家孩子，你买鸡蛋了？＂ 秦大宝两手拿抹布把盆端岀来，回身用下巴一指：＂买了一百五十个，一百留咱家自己吃，那五十过两天我给我爷我奶送去。＂ 陆秀娥接过抹布去端鸡蛋糕：＂就是给你奶送去，她俩也舍不得吃，都给了孙子。＂ 秦大宝嘿嘿笑着㧟米饭，空间出品的米饭有一股清香，米饭盛完，贴锅顶是一层薄薄的锅巴，这个小孩都爱吃， 大宝用刀把锅巴切成几块，放在米饭上，这午饭就做得了。 第114章 老子专治各种无赖 吃完了午饭，陆秀娥收拾东西，翠翠刷碗，秦大宝没事了，回自己的房间睡午觉， 他其实心里一直在刺挠，惦记早上从胡氏兄弟那收来的东西，到底有什么？ 可是不行，中午睡觉也许弟弟妹妹会闯进来，所以只能等晚上再看， 秦大宝用木柈子烧了烧炕，早上起的太早，现在已经很困了，他下午还有事，起来以后得上师傅家看看去，十几天没去，不知道大鹏去报道了没有。 等他一觉醒来就觉得两个胳膊发沉，转头一看，左边是小妞妞，拿他胳膊当枕头，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像是大苹果， 再往右一看，是小雯雯，这俩小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自己被窝里睡的正香， 大宝轻轻地把胳膊抽岀来，坐了起来，翻身下炕，给两个小丫头掖好被角，忍不住一个脸蛋亲了一口，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看看手腕上的表，已经一点十五了，他洗了把脸，又把暖炉点着了，铜水壶烧上水，当然灌的是灵井水， 他打开卧房门看了看，翠翠听到声音已经起来了，二宝还睡的呼呼的，妈妈一点就上班，棒梗早回家了。 秦大宝低声叮嘱了翠翠几句，回到耳房穿上制服，罩上大衣，拿出一兜苹果和梨，让翠翠洗一下，等她们醒来一起吃。 这才推着车子出了门，天阴沉沉的，看样子要下雪，还不能小了， 快到师傅家了，找个没人的地方，用麻袋装了二十斤白面，三十斤玉米面，十斤野猪肉，十斤羊肉，一包关东糖，又是一麻袋，架在车后座上，进了师傅的宅门。 他没理前院的人，直接往后院走，前院的人家看他穿着官衣儿，也没敢打招呼。 后院收拾的利利整整，师娘是个干净人，把家里外头整理的井井有条。 秦大宝支上车子，拎着麻袋掀开门帘进了屋，一进屋，冷气扑脸，秦大宝皱了皱眉头，不是给了佟大鹏钱买煤了吗？这怎么一进屋还跟冰窖似的？ 他掀开门帘进了里屋，这里屋还有点暖和气儿， 师傅抄着袖坐在椅子上，垂着头，一听声音，抬头一看，见小徒弟一身戎装走了进来，不禁呆住了。 师娘躺在炕上，额头上搭着毛巾，这是病了？ 小大方和小桂花一见秦大宝进来哇就哭了，秦大宝赶紧放下麻袋，紧走两步把小桂花抱在怀里， 师娘也缓缓坐了起来，见到秦大宝，忍不住眼泪下来了。 秦大宝摸摸师娘的额头，有点热，不过还好。 ＂师傅，师娘，你们这是咋啦？出什么事了？＂ 师傅长叹一声，又垂下头去。 师娘哽咽着说道：＂大宝啊，你这是当公安了？可太好了，只是，你二师哥给大鹏找的工作黄了……＂ ＂什么？＂秦大宝蹭就站起来了，吓了怀里的小桂花一跳，她死死的抓住秦大宝的大衣。 秦大宝急忙柔声说道：＂不怕啊，乖，不怕。＂ 他低身从麻袋里拿出关东糖，打开包装，拈出一块塞进小桂花的嘴里。 ＂乖，去炕上和二哥吃。＂小桂花乖乖地抱着糖上炕上去了。 ＂师娘，到底咋回事？＂ ＂具体的我和你师傅也不知道，只知道昨天上午大鹏去单位办手续，结果中午回来，说被人给顶了。＂ ＂顶了？＂秦大宝的眼睛都红了，钱都给了，还有人敢顶？这特么也太欺负人了！ ＂师娘，大鹏呢？＂ ＂在他屋呢。＂ 秦大宝恨得牙根直痒痒，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出了事不知道找自己？只会躲在自己屋里偷偷哭。 他从包里掏出一迭钱，大概两三百，他塞进师娘手里， ＂师娘，师傅，你们别上火，这事我来解决，这钱你们留着花，快过年了，该买啥买啥。＂ 说完气冲冲地掀开门帘去了对面房间。 师娘捏着钱直拍炕：＂大宝啊，这孩子，咋给了我这么些钱呐？＂ 她急的想把钱还给秦大宝，可身上一点劲都没有， 佟师傅垂着头，一声不吭，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仔细看去，他的肩膀在微微抖动。 没过五分钟，秦大宝扯着佟大鹏出了屋，佟大鹏叫着：＂帽子，我没戴帽子…＂ 秦大宝驮着佟大鹏直奔车站派出所，在路上才听佟大鹏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二师哥出差了，昨天上午佟大鹏去找二师哥的战友程野去办手续，可程野带着大鹏找到卖工作的老警察姜东柱，姜东柱却告诉他们，这份工作他已经答应别人了，也不提退钱的事儿。 佟大鹏这才失望地回家，后面的事就不清楚了。 他这一说秦大宝就明白了，这就是一份工作卖了两家，这个姜东柱吃定了买工作的人不敢声张，这才肆无忌惮地骗人，这特么就是个无赖！ 到了车站派出所，大厅里依然忙忙碌碌，这的公安大部分都认识秦大宝，纷纷打招呼， 正好王诚走过来，秦大宝把他拽到一边。 ＂咋啦小秦？＂ ＂诚哥，那个程野在吗？＂ ＂老程啊？在，他关禁闭呢。＂ ＂关禁闭？为啥呀？＂ ＂昨天老程不知道为了什么，把姜大白话给打了，姜大白话住院了，老程就关禁闭了。＂ 秦大宝明白了，这肯定是程野被这个姜东柱给骗了，一时气愤就把这货给揍了。 行了，事情明白了，也好处理了。 ＂冯所长在吗？＂ ＂不在，和指导员去医院看姜大白话去了。＂ ＂这个姜东柱在哪个医院？＂ ＂铁路医院。＂ 秦大宝二话不说，拉着大鹏就走，留下一头雾水，直挠头的王诚… ..... 到了铁路医院，在护士站秦大宝一亮工作证，问姜东柱住哪个病房？护士连忙说二楼201， 秦大宝带着佟大鹏就上了二楼，上了楼第一间就是201病房，秦大宝刚要推出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老姜，事情的经过我和指导员都了解了，这事你做的忒不地道了。＂ 一个嘶哑的男声说道：＂所长，再怎么样，也不能打人呐！＂ ＂是，程野打人是不对，可是你不给人家顶岗，还不还人家钱，这事搁谁能忍？＂ ＂所长，我可不是不退他钱，是没来得及退，＂ ＂行了行了，都是一起工作的同事，有啥过不去的坎？这事归根结底，是你引起的，我看你也没伤怎么样，赶紧出院把钱给退了，这事就了了，行不？＂ ＂那不行！＂一个尖利的女声响了起来：＂冯所长，什么叫没怎么样啊？我家老姜是浑身上下都是伤啊，退钱是不可能的，我们还得让程野再出点呢！＂ 冯城的声音严厉了起来：＂老姜，我是咋说都没用是吧？＂ ＂所长啊，我这浑身上下都疼啊，医生说骨头都裂了，这伤筋动骨就是一百天呐，我最少得住两个月的医院，这八百块钱未必够啊。＂ 秦大宝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冷笑一声，狗日的！敢拿老子的钱？也要看你有没有命花了。 他推门就进去了，佟大鹏随后跟上。 这是一间四人病房，只住了姜东柱一个病人，秦大宝扫了一眼，除了认识的车站派出所所长冯城，还有一个中年公安，剩下的就是躺在床上的姜东柱，另一边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长得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饼。 冯城一看见秦大宝立刻就站起来了，他认识秦大宝，前几天击毙一名敌特，生擒两名，这可是他亲眼所见。 ＂小秦？你怎么来了？＂ 秦大宝面容严肃的和冯城握了握手。 ＂冯所长，我是来抓罪犯姜东柱的！＂ 第115章 泼妇也怕恶人 ＂啊？什么？＂冯城愣住了，他和旁边的指导员面面相觑。 ＂抓我？＂躺在病床上的姜东柱大惊失色。 秦大宝瞟了一眼姜东柱，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家伙长得鹰钩鼻，小眼睛，一看就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 秦大宝回头问佟大鹏：＂是他吗？＂ 佟大鹏点点头。 秦大宝掏出工作证：＂姜东柱，我是京城市公安局治安处公安，我叫秦大宝，现在有人报案，告你诈骗，你跟我走一趟吧！＂ ＂啥？我？我诈骗？＂姜东柱懵了，他没想到这一份工作卖两家还能牵扯到诈骗。 冯城的面色凝重了起来，他知道，这卖工作虽然是违反纪律的，可是即使揪岀来也没大事，顶多是挨个小处分，毕竟现在这样顶岗的事也太多了，抓也抓不过来。 可是姜东柱这个事严格说起来，还真是诈骗，并且是数额巨大，即使吃不上花生米，也得判十年以上。 ＂小秦……＂冯城欲言又止，这个事就是民不举官不究，看秦大宝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他就知道，姜东柱这回完了。 ＂冯所长，关于姜东柱的档案请一律封存，明天我会去提取。＂ 秦大宝有没有这个权利？当然有，他是市局治安处的，管辖权在整个京城，车站派出所虽然独立了出去，归车站和段里管辖，但是诈骗案可不分铁路和地方。 姜东柱害怕了，他哆哆嗦嗦地叫道：＂别，别抓我，我退钱！我把工作转给他！＂ 秦大宝冷笑了一声：＂晚了！＂ 旁边姜东柱的老婆才反应过来，冲过来一把抓住秦大宝的胳膊：＂不能抓我家老姜…＂ 秦大宝反手一个大嘴巴子：＂我让你说话了吗？＂ 别怀疑，那个年代就是这么豪横！不像后世一样，执法像做贼似的，这个年代执法就是讲究一个简单粗暴，不过是真爽！ 姜东柱的老婆当时就蒙圈了，捂着脸躲的远远的，一声不敢吭，么的！泼妇也怕恶人呐！ 秦大宝一伸手就把姜东柱给拽下来了，姜东柱穿着病号服，裤子太肥，差点掉下去， 姜东柱拼命地挣扎，哪有刚才要死的模样？ 秦大宝没有手铐，到处找绳，指导员忍住笑，把自己的手铐递了过来，可想而知，这个姜东柱人缘有多次？ 姜东柱被秦大宝一个腿压住，打了个背铐，他浑身直哆嗦，一个劲的哀求：＂同，同志，我还有伤呐，我知道错了，马上退钱转工作，同志，放了我吧…＂ 秦大宝一把把他拎起来，冷笑着说道：＂你有伤？放心，到了市局我敢保证，你什么伤都会治好的。＂ 秦大宝拖着姜东柱下了楼，佟大鹏好像是第一次才认识自己的这个哥们儿，满眼的都是震惊，还有崇拜。 病房里，冯城面沉如水，指导员拽了他一把，俩人出了病房，指导员低声说道：＂老冯，咱俩得赶紧跟段长汇报，这事要是闹岀去…＂ 冯城掏出烟，叼了一颗，迟疑地说道：＂小秦不能吧？＂ 指导员抢过烟盒：＂你特么倒是给我一颗呀！不能？你可别忘了，初生牛犊不怕虎，小生荒子啥不敢干？＂ 冯城咬咬牙：＂我去打电话。＂ ＂去医生办公室打，这里有咱们铁路的内线电话。＂ 姜东柱一出医院的楼门就麻爪了，他光着脚，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冻得他瑟瑟发抖，话都说不岀来了。 秦大宝把他的背铐打开，一头铐在车后架上，一头铐在姜东柱的手腕上， 姜东柱的老婆抱着棉大衣，拎着棉鞋跑了出来，大呼小叫地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但是大家一看是公安同志抓坏人，立刻就对姜东柱指指点点，骂骂咧咧了。 ＂同，同志，让我，哈啾，把大衣穿，穿上吧，冷，冷死了…＂姜东柱的大鼻涕都过河了，他擦都来不及。 秦大宝冷然地说道：＂挺一会儿吧，以后冷的时候多着呢。＂ 姜东柱一个劲的哀求，他老婆就往他身上披大衣， 佟大鹏在一旁嚅嚅地说道：＂大宝，让他把衣服穿上吧，再冻坏了。＂ 秦大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禁不住长叹一声，他现在是真不知道乘警工作究竟适不适合大鹏了， 秦大宝一直喜欢某位同志语录中的一句话：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冷酷无情。 他上半辈做老好人太累了，凡事要忍，凡人要让，结果人缘是好了，可没人在乎他，最后落了个孤独终老，这辈子他绝对不会活得如此憋屈，重生不就是老天爷给他吃的后悔药吗？ 姜东柱把大衣披上，穿进了一个袖子，但也能系上扣，又把棉鞋穿上， 秦大宝跨上车子，让佟大鹏坐在后座，他慢悠悠地骑车，姜东柱跟着小跑，这一路都成街景了，路人都把他当成了坏人，这一路雪球飞舞，打得姜东柱苦不堪言。 等到了市局，姜东柱都快累虚脱了，他心里这个后悔呀，自己算计了一辈子，这临到退休了，反倒遭了这个罪。 大门口的卫兵已经认识了秦大宝了，见他骑车带人，后面还挂一个，知道这是抓了坏人了，摆摆手让他进去， 秦大宝扔了一盒烟给卫兵，这关系得好好处。 他没有往后院去，直接把人带回了三科，三科里这回不是樊梨花坐班，而是＇卧龙＇王大图。 王大图一见秦大宝，立马迎上来：＂大宝咂，今儿怎么有空回来了？＂ 秦大宝笑着和王大图打了招呼， 他解下手铐，这是车站派出所的，得还给人家，他四下踅摸了一下，在柜子里拿出一副手铐， 把姜东柱带到审讯室，扣在了暖气片上，这把人铐暖气片上可是门折腾人的手艺，把人铐上后，站着直不起来腰，又坐不下去，只能蹲着，这蹲着一会儿还行，时间一长，腿就麻了，下半身就跟不是自己了似的，老遭罪了。 姜东柱一个劲的求饶，秦大宝理都不理他，领着佟大鹏回了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他找出茶杯，拿暖壶给大鹏倒水，回头问王大图。 ＂大图，花姐她们人呢？＂ 王大图倒骑在椅子上，懒洋洋地说道：＂上午专案组抓回来好多人，听说是开黑市的，还拐卖妇女，这一下解救了一百多个妇女， 局里的所有女同志全抽走了，照顾这些妇女，其他的同志还在抓人。＂ 他招手让秦大宝过来，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听说部里也下来人了，这事通了天了。＂ 秦大宝扯过一把椅子，也学着王大图倒骑在上面，你别说还挺舒服。 ＂大宝咂，你抓回的是什么人啊？＂ ＂骗子！＂ ＂骗谁了？＂ ＂我！＂ ＂啥玩意儿？＂王大图一激动，连人带凳子都翻在了地上… 第116章 这事办得太丢人了 秦大宝用脚把他勾起来，王大图乐得跟煤气罐中毒似的，嘎嘎嘎嘎，声音跟喘不过气来的大鹅一样。 秦大宝翻了翻眼皮，踢了王大图一脚：＂你丫至于笑成这样吗？＂ 王大图指着秦大宝，乐得说不出话来。 佟大鹏拽了大宝一下，小声说道：＂你同事有病啊？＂ 秦大宝横了他一眼：＂啊，有病，你有药啊？＂ 佟大鹏怼了他一拳：＂滚犊子！你才真有病！大宝，那个人咋办？就一直铐着他呀？＂ 秦大宝眼睛眯了起来，似笑非笑地说：＂别急，一会儿就有人来说情了，放心，我肯定让你当上乘警。＂ 佟大鹏放松了下来，上秦大宝大衣兜里掏烟抽， 王大图也上来掏，三个人年龄差不多，嘻嘻哈哈打闹了起来… ..... 过了一个小时，敲门声打断了三人的扯闲篇儿，随后办公室门推开了，冯城、指导员，还有一个瘦削的男人走了进来。 佟大鹏立马站了起来，迎了上去：＂程哥。＂ 瘦削的男人和佟大鹏握了握手，苦笑着说道：＂兄弟，对不起了，发生了这种事，我都没脸去见老铁了。＂ 秦大宝站起来和三人握手，冯城介绍说：＂小秦，这是我们派出所的指导员武平安，这是程野。＂ 秦大宝请三人坐下，武平安看了看冯城，冯城点点头，武平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办公桌上。 ＂小秦，这是姜东柱他老婆交出的八百块钱，这件事我和老冯向段长汇报了， 段长召开党委会，已经撤消了姜东柱的公安职务，档案材料退回所在的街道，也就是说，从此刻起，姜东柱已经是无业游民了。＂ 佟大鹏急了，刚要说话，秦大宝伸手拦住了他，笑容不变的看着武平安。 武平安心里暗暗惊骇，这哪是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少年呐？这分明是一个浸淫在官场的老狐狸，太稳了。 冯城看了武平安一眼，无奈的说道：＂小秦，你也知道，老姜这件事真要是判了刑，不光是我们派出所，就连车站领导以后都抬不起头来，太丢人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段长给所里特批了一个临时工名额，三年后转正，定岗工资18块5，给这位小同志。＂ 秦大宝静静地看着冯城和武平安，好一会儿才微笑着站了起来，收起信封，伸手和冯城、武平安相握。 ＂冯所长，武指导员，以后我这个兄弟就得请二位多多照顾了。＂ 冯城和武平安松了一口气，他们刚刚面对着秦大宝，竟然感到了一种迫人的气势，现在这种气势一泄，这仍是一个温婉的少年。 ＂哈哈谈什么照顾？以后咱们兄弟常来常往，买个票接个站，或者想从哪往回带东西，小秦你尽管吱声。＂ 秦大宝掏出两盒中华烟塞进他俩的衣兜：＂那我可不客气了。＂ 办公室里的气氛越来越融洽。 ＂这个，佟大鹏是吧？你明天早上八点半到所里来找我和武指导员，我们叫人给你办手续，还有，以后就由程野做你的师傅。＂ 佟大鹏兴奋了，大声喊了句：＂师傅。＂ 程野哈哈笑着拍了拍佟大鹏的肩膀，这事总算是圆满解决了，他也彻底松了口气。 秦大宝把手铐还给武平安，他和冯城等人来到审讯室， 姜东柱早就支持不住了，两条腿跟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他一见冯城等人进来，立马嚎了起来，一个劲的哀求所长指导员救命。 秦大宝懒得和他废话，解开手铐，把他交给了冯城，冯城让程野架着姜东柱出去， 他和武平安留下和秦大宝说话， 这时秦大宝才知道，这个姜东柱也是旧警察的留用人员，秦大宝一直在纳闷，这姜东柱到底是什么出身？人品怎么这么低下？现在才知道原因。 送冯城等人到了市局门外，挥手告别，他始终没正眼瞅那个二师哥的战友，一个事叫他办成这个德性，怪不得军转回来只当个小公安呢。 佟大鹏兴奋得跟个小鸟似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秦大宝踹了他两脚才让他闭嘴， 看着佟大鹏幽怨的眼神，秦大宝感觉自己像个负心汉似的， 他从挎包里拿出三盒中华烟，塞进佟大鹏的口袋里，佟大鹏这才又眉开眼笑起来。 气得秦大宝又踢了他一脚：＂烟不是给你的，明天上班见到同事会来点事儿，过几天我忙完了去看你。＂ 佟大鹏撇撇嘴：＂你忙个屁！你同事都说了你好久不回去了。＂ 秦大宝感觉在跟这二货多呆一分钟都会气死，回院取出自行车就走。 佟大鹏在后头一顿追：＂秦大宝！你大爷的，你不送我回家？我咋回去？＂ 秦大宝头也不回地喊道：＂腿着！＂ 佟大鹏追不上自行车，只好自己腿着回家。 ...... 秦大宝回家一看，陆秀娥早回来了，正和秦淮如说话呢，秦淮如见小叔进来，赶紧抹抹眼睛，站起身叫了声小叔。 秦大宝没理她，两个小丫头甜甜的叫了声哥哥，又去逗小当了， 秦淮如窘得满脸通红，她见秦大宝不理她，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秦大宝抱起小当，小奶娃子才几个月，胖乎乎地，奶香奶香的， 秦大宝一边逗小当乐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又跟你婆婆吵架了？＂ 秦淮如低着头不吱声。 ＂你别老是以为自己是乡下人自卑，老是怕他们贾家不要你，以前我们没搬进这个院也就算了，可既然是搬来了，想欺负你也就不行了， 你今天晚上带孩子在这吃，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秦淮如感激地直抹眼泪：＂谢谢小叔。＂ 陆秀娥接过小当愤愤地说道：＂该死的老东西，脚后跟刚洗干净几年呐？竟然敢看不起咱们乡下人？＂ 秦大宝抱起两个小丫头，一人嘴里塞了一块奶糖， 这时二宝和棒梗满头大汗的冲了进来，嘴里学着骑大马的声音， 秦大宝一人一脚，立马老实。 ＂妈，我去做饭。＂ ＂大哥，我跟你去。＂翠翠不吱声，老是让人忘了她的存在。 秦淮如也要去帮忙，让陆秀娥给按住了，现在只要秦大宝在家，做饭的活都是他的，他做饭好吃，连两个小丫头都这么认为。 其实什么他做饭好吃呀？只是他炒菜放的油多。 得多炒两个菜，说了晚上请傻柱喝酒。 拿出两个烤鸭，撕开放在盘子里，鸭腿自然是妹妹的，连翠翠都有一个。 西红柿炒个鸡蛋，主要是切了一块五花肉，足有三斤，做红烧肉炖土豆， 这几个菜标准就很不错了，一般人家还真吃不起。 傻柱和秦庆有一起进来的，傻柱打开两个饭盒，一盒是红烧鱼，一盒是五香花生米， 俗话说厨子不偷，五谷不收，傻柱往家带菜，这是轧钢厂上上下下都知道的，而没有人认为这样不对。 第117章 你们拿老娘当病猫啊? 秦庆有这一路上乐的嘴就没合上，一见到陆秀娥就显摆。 ＂媳妇儿，我告你一个好消息，今儿下午主任找我谈话，让我担任第三小组的组长，岗位津贴五块六。＂ 陆秀娥也高兴，对丈夫一顿表扬，正好秦大宝端菜进屋，见到老爸得意洋洋的样子，心说这都是几万斤鱼的功劳，看样子过几天得弄点好东西去感谢感谢李副厂长。 这一屋子欢声笑语，贾东旭站在月亮门的阴影处恨得是咬牙切齿，本来他听贾张氏说今天把秦淮如给骂了，秦淮如哭着跑到后院去了， 他来是想接媳妇儿回家，可是看到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模样，而且里面还有傻柱，贾东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再透过窗户看到秦淮如笑盈盈地和傻柱说话，贾东旭更是气得脑瓜子疼，他浑然忘了秦淮如身边还有秦庆有和陆秀娥，他们都被贾东旭给过滤掉了，他的眼里只剩下傻柱和自己媳妇儿。 秦大宝岀来倒水，见月亮门那人影一闪，他快步走过来，也没看到有什么人， 秦大宝也没在意，转身回去了。 等吃过饭，秦淮如帮着收拾完碗筷，抱着孩子要回去，大宝想送，秦庆有拦住了他，他知道儿子脾气不好，万一和贾家争执起来，会让孙女难堪。 秦大宝倒是无所谓，他得把暖炉烧开，多烧开水，妈妈要给妹妹们洗澡。 秦淮如刚一进家门，话还没来得及说，贾东旭上来就是两个嘴巴，把秦淮如给打懵了，成亲这么些年来，贾东旭就对她动过两次手，这次可让她摸不着头脑。 秦庆有不干了，他可是秦淮如爷爷辈的，能眼看着孙女挨打吗？ 秦庆有拽着贾东旭往外走，没想到贾张氏一头就将秦庆有给撞了个跟头， 秦庆有差点闪了腰，他本身就是个木讷的性子，怎么能对女同志动手呢？ 贾张氏站在院子当中，双手叉腰破口大骂，这一闹腾，把中院的邻居都给整岀来了， 自从易中海他们搬走，95号院消停了许多，人们也少了许多乐趣，现在实在是太无聊了，除了关门造小人，就剩下扯闲话嚼老婆舌了。 吵架声传到了后院，陆秀娥推开门一听，这不是在骂她们家吗？ 陆秀娥立马兴奋了，这是老虎不发威，你们拿老娘当病猫啊？ 她穿上棉袄，套上棉鞋，周身收拾的干脆利落，吵架也是需要仪式感的， 陆秀娥让儿子在家看着几个小的，她大踏步的来到中院。 贾张氏嘴角都是白沫，她正骂的欢实。 ＂这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子的不是东西，表面上像个人似的，内里脏得一塌糊涂， 当初我家就说收养那个赔钱货，那个姓秦的小子不干， 还说什么工作不要，补贴不要，结果呢？人家住上了大房子，还有了工作， 谁知道里面有什么鬼呢？＂ 邻居们纷纷点头，其实这也是大家的想法。 ＂你放屁！＂一声大喝，陆秀娥大踏步的走了过来：＂贾张氏，你太恶毒了，做人不能丧良心呐！ 孩子这么小，没了爹妈，你们谁说领孩子回家吃一口饭？喝一口水？ 孩子被她那猪狗不如的亲戚虐待，你们伸过一把手？说过一句话吗？ 贾张氏，我陆秀娥，他秦庆有都是清清白白做人，踏踏实实地做事，街道办对我们秦家提出表扬，是在我们收养雯雯之后， 我们问心无愧，倒是你贾张氏，你颠倒黑白，造谣生事，京城里怎么会有你这种人？真是给京城人丢脸，做为亲戚，我真为你感到羞耻， 你再这么下去，我会报告给主任，给你办学习班，把你赶出京城！＂ 陆秀娥喘了口气：＂现在家家户户都吃不饱，没事在家多躺躺，别折腾大伙儿，容易饿！＂ 她这一通骂，不光是骂贾张氏，而是把这些日子扯老婆舌的人都骂了一顿，骂完以后只觉得神清气爽，这段时日的憋屈一扫而空。 秦庆有爬了起来，有他媳妇儿撑腰，他也来神了。 ＂贾东旭，你赶紧给我孙女道歉，以后再打骂我孙女，我绝不答应！＂ ＂什么？贾东旭敢动手打淮如？反了他了！＂陆秀娥不知道前半段的事情，这时候才听说秦淮如挨打了，当时就不干了。 贾东旭胆小如鼠，缩在橱柜后头不敢岀来，秦淮如虽然脸上火辣辣的，但是心情很好，这有亲人撑腰的感觉太爽了。 贾张氏久经沙场，一看情况不对，往地上一躺，两只手拍着地面哭嚎了起来。 ＂欺负人呐，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老贾呀，你这个死鬼，你拍拍屁股一走，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在阳间被人欺负啊， 你在那边替你的老婆孩儿，给阎王爷那上一张状纸，说说我们的苦情吧…＂ 忽然，一阵冷风刮过，围观的邻居都打了个冷战，再听着贾张氏连嚎带唱的声音，众人都有点害怕。 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宣传封建迷信，破坏邻里和睦，贾张氏，我看你真得去学习班好好学习一下了。＂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秦大宝用大衣裹着妞妞缓步走过来， 众人这才想起来，人家可是公安，给贾张氏办学习班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再看看陆秀娥，人家是街道办干事，这家人惹不起，邻居们知道，接下来也没热闹可看了，纷纷也就散了。 秦大宝轻蔑的看看贾张氏，平静地说道：＂消停过日子不好吗？非得整点妖蛾子出来，再给你和贾东旭一次机会，如果再打骂秦淮如，你，滚出京城，贾东旭，去锻工车间跟他师傅做伴，听清楚了吗？＂ 贾张氏倒是不怎么怕陆秀娥的大吵大骂，可怕死了秦大宝这样平静地说话，她知道，这不是警告，而是最后一次通知。 ＂我，我我知道了。＂ 秦大宝点点头：＂爸妈，咱们回家。＂ ＂好嘞。＂ 秦大宝躺在炕上，他在等家人睡着了好去空间里看看今天的收获，听着厕所里传来妹妹们咯咯的笑声，这一刻他感到特别幸福，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等秦大宝一觉醒来，已经过了半夜，他迫不及待地钻进空间，小松鼠吱吱叫着跳上了他的肩头，却见他往四合院走，忙惊慌的跑了。 四合院的西厢房，这是存放贵重物品的地方，地面上堆积着从胡家兄弟密室中收来的东西。 红色的箱子，大大小小的有二十多个，秦大宝一一打开，差点亮瞎了他的双眼，五箱黄金，都是十六两一个的金条，码的整整齐齐的，一个箱子里装二百条，五箱就是一千条，单单就是这个，再过三十年，秦大宝就能当上京城首富，至于现在？不过是一两百块钱一条。 六大箱古董，竟然全是瓷器，得有三四十件，用棉花包裹的严严实实。 秦大宝拿起一个笔洗，他师承老张头，对古董的鉴赏比后世所谓的专家强多了，这件笔洗是天青色的，釉如凝脂，天青犹翠，冰裂莹澈，器形巧致雅绝，底见三芝麻花细小支钉。 这竟然是一件北宋汝窑天青釉洗，在后世，秦大宝曾经看到报纸上提到过，在香江苏富比，这样的一件北宋汝窑天青釉洗，拍出了2.6亿的天价，超过了大明成化斗彩鸡缸杯的拍卖价。 鸡缸杯秦大宝也有，还是上次打劫另一个黑市得到的，仅仅是这两样东西，在后世价格就超过了四亿，果然抢劫和抄家来钱最快。 秦大宝的心情一直在激动之中，这几箱瓷器竟然全是北宋年间官窑出品的，仅仅是这几箱瓷器，在三十年后，就能让秦大宝稳坐国内首富的宝座。 细长的小箱中，除了两箱是钱和票据，剩下的全是珠宝首饰，这一箱钱，对于秦大宝还说，已经丝毫提不起兴趣了， 以前剩下的钱有五万零点，今天卖肉卖鱼收了三万四千多，加上给秦大鹏买工作的八百，单单是这都已经有八万多了， 这个箱子里装的钱也得有五六万，加在一起秦大宝已经有十四五万块钱了，在这个年代，一个包子才五分钱，一个烤鸭才八块钱，根本花不完， 让秦大宝感兴趣的是那一迭迭的票据，光全国粮票就有三千斤，另外什么油票，布票，自行车票，收音机票等等，这些让秦大宝活在这个年代彻底的没了后顾之忧。 但是现在的秦大宝还不算京城首富，没到大风暴来临，京城里的资本家多了，就是一个娄半城，就比秦大宝有钱的多了。 秦大宝在空间里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又把内衣洗了，这才从空间里岀来，好好的睡觉，明天还要上班，一想到这，秦大宝就愁的慌，么的老子都这么有钱了，还得起早贪黑地去工作，这让他很怀念后世的富人生活。 第118章 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早上起来，已经七点了，着急忙慌地洗漱完，连早饭都没吃，赶紧上班， 骑着自行车一进市局，就感觉到了不一样，来往的人都匆匆忙忙的，好像忙得脚不沾地似的， 以往的局里，除了门口站岗的士兵们神情严肃之外，几乎所有的公安都是轻松的模样，可是今天却个个如临大敌一般，说话都是轻声细气的。 秦大宝把自行车停在车棚，刚走岀来，孙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凑近他的身边，像敌特接头一样低声说道：＂这两天你去哪啦？咋没上班呢？＂ 秦大宝捏了捏他的胖脸，手感不错：＂我放了两天假，咋啦？两天没见你当上处长了？管的挺宽呐！＂ 孙谦拍着他的手：＂疼，疼，你松开，＂他一边揉着脸一边说：＂我跟你说过吗？咱们局长换了，一会儿就来走马上任。＂ ＂得了，换局长跟咱们这些小喽啰有什么关系？不跟你唠了，我得回专案组了。＂ 临走又捏了一把胖脸蛋子，惹得孙谦一顿跳脚大骂， 到了小会议室，也就是专案组门口，站岗的士兵认识他，互相敬了个礼就放他进去了， 秦大宝一推门，一股烟雾扑面而来，呛得他一顿咳嗽， 等他看清了里面的情况，才发现坐满了人，正在开会，个个手持香烟，两眼通红。 主持会议的是龙飞和于成民，俩人的形容憔悴，一看就知道这两天熬的不行， 龙飞见秦大宝进来，笑着招手让他过来坐下， 秦大宝一看，这会议桌一边是公安，一边是军人，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自己哪敢往前坐，就笑着摆摆手，坐在了末位， 龙飞笑道：＂让你上前面来坐就过来坐，谁跟你论资排辈呢？过来，有事跟你说。＂ 于成民也笑着招手，秦大宝嘻嘻笑着，双手合十跟在座的人赔礼， 这才走到龙飞身边坐下，摘下帽子放在桌子上。 他刚才看了一圈，没看到老秦和朱军，刚想问， 于成民说话了：＂老党带着秦维德和朱军去山西了，查到炸药从哪岀来的了。＂ 龙飞将面前的大前门往陆绎面前推了推， ＂你小子这两天可舒服了，我可忙得脚打脑后勺，真后悔给你放假了。＂ 秦大宝满脸堆笑从挎包里掏出中华烟，给两位组长马屁拍上， ＂行啊小秦，你这烟的级别可不低呀。＂于成民笑了，他听党建军说了大宝的表现，也起了招揽之心。 ＂呵呵一般一般。＂ 龙飞把一份材料推过来：＂黑市的那个案子通了天了，部里昨天已经全面接手，不归咱们管了，现在咱们还是忙活敌特的案子， 谢玉和李淑萍全交待了，这两天竟抓人了，到今天早上五点为止，共抓获湾湾那边的敌特三十七人，收缴炸药一吨半，电台十二部， 这还不算党组长他们山西之行的战果，＂ 于成民接口道：＂想想就后怕，一吨半的炸药，这要是炸了，可就是天大的事件。＂ ＂所以我和于组长商量了一下，决定给你报头功。＂ ＂是啊小秦，这件案子，你的功劳最大，我们二处也准备给你报功奖励。＂ 龙飞听着于成民话里意思不对，好像想挖人，秦大宝是公安口的人，和你们军方不搭噶的好吧，用得着你们军方给报功奖励吗？ 大宝从来不是矫情的人，该自己得的为什么要假模假式的谦虚推辞？况且即使自己没有往上爬的欲望，有一个二、三等功在身，就等于多了一个护身符。 秦大宝落落大方地说道：＂谢谢两位组长。＂ 龙飞很惊奇，这个少年的资料里写着还有一个半月才十八岁，这些年一直在读书，怎么会这么沉稳？他对大宝更加欣赏了， 于成民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把三姑这条线一网打尽了，不过，敌特太多了，是抓不完的抓，这回挖岀的敌特，大部分是京城解放前夕潜伏进来的，集中在轧钢厂，机械厂，机床厂这些重要单位， 看来，过了年，咱们要重点摸排梳理一下了。＂ 龙飞点点头：＂我会和局里汇报一下的，小秦，你是治安处的，到时候你要多出力呀。＂ 秦大宝暗暗叫苦，这些工厂的职工干部加在一起得有大几万人，这摸排的工作量能磨死他，看来，调到后勤是现在的第一要务， 他转头一看，人家都在核对材料，闲唠嗑的只有他们三个。 这时，听到会议室门外传来站岗士兵的断喝声：＂敬礼！＂ 话音刚落，会议室被推了开来，随后一群人走了进来。 走在前头的是一个老人，身材瘦削，精神矍铄，一身干净的制服，现在的官衣是55年的升级版，没有警衔，只有领子上的两面鲜红的领章， 老人没有戴帽子，一头花白的短发， 在他的身旁，是一个中年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容英俊，两鬓有些斑白，同样是穿着一身的官衣。 他和老人没有并肩前行，而是错开了一个拳头的身位，代表老人的地位最高，但是中年人也只是略低一点而已， 在他们的身后，陆续又进来了两人，其中一个秦大宝认识，正是刘敬儒副局长。 龙飞一见前面的老人，立马站起来，立正敬礼，喊了一声：＂起立。＂ 会议室里专案组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立正敬礼。 老人微笑着摆着手，四个人走到了龙飞，于成民，秦大宝面前。 龙飞很激动：＂首长好。＂ 秦大宝一下就明白了这肯定是部里的大领导。 老人伸出右手，龙飞双手相握。 ＂龙飞同志，辛苦了，我代表部里一来是看望大家，二来是送陆局长走马上任。＂老人一口浓重的川音。 于成民上前半步，立正敬礼：＂报告首长，我是总参二处于成民。＂ 老人举手还礼，和于成民握手：＂辛苦了。＂ 于成民肃容回答：＂不辛苦，谢谢首长关心。＂ 老人转到秦大宝这面，秦大宝立正敬礼：＂报告首长，我是治安处秦大宝。＂ 老人笑了：＂你就是秦大宝？好，好啊，听说这件案子是你发现的？不错不错，英雄出少年，我们的事业后继有人啊。＂ 秦大宝也很激动，但表面上还是很稳当。 那个中年人也在逐一和龙飞，于成民握手，当和秦大宝握手的时候，看到他的长相，中年人愣了一下。 但马上恢复了正常：＂秦大宝同志你好，我是陆建邦。＂ 秦大宝心里清楚，这一定是新来的局长。 跟刘敬儒站在一起的男人也介绍了一下自己，这是新任市局副局长王国华， 几个人逐一和专案组成员握手，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刚一出门，王国华开口说道：＂局长啊，那个小秦和你长得好像，不是你的私生子吧？＂ 老人和刘敬儒都笑了起来， 这个陆建邦原来是某军的政委，半岛战役后军转任职上海，这次回京城任职，是老总亲自点将拍板，回京力挽狂澜的， 王国华一直是他的得力助手，这次点将，他和陆建邦一起进京，还是做搭档， 陆建邦也算是升了一格，京城市局局长一向是高配，在部里挂副部长职务， 陆建邦捶了王国华一拳，笑骂道：＂胡说八道，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俩个人几十年的战友，是生死之交，这要是别人，说啥也不敢这么开玩笑。 第119章 收音机的魅力 秦大宝一上午都在整理材料，这项工作太繁琐了，整得他头晕眼花。 下午的时候，山西传来喜讯，一共抓获敌特十六人，起获炸药两吨半，党建军他们正在做扫尾工作， 连着又是两天的忙碌，加班加点，这个案件总算是基本结束了，后续的审问，写材料有专人负责，秦大宝也终于空闲了下来， 这件特大的敌特案件仿佛是沙砾落入湖水中，没有溅起一丝波澜，沉浸在即将过年的人们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有多少无名英雄在默默地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安全在负重前行。 专案组的收尾工作交给了秘书处预审科，秦大宝彻底退了出来，回到科里，科长给他和老秦、朱军放了半天假，明天继续上班， 秦大宝一看，已经中午了，他有两天没见过弟弟妹妹了，决定做点好吃的哄哄妹妹，至于弟弟？是顺便带的。 做什么好吃的？秦大宝心里已经有谱了，自己空间里有那么多野山羊，还有鱼，不做个烧烤简直白瞎了， 他和老秦朱军分开后，直接去了烤肉季，用一盒中华烟的代价，买下了一大包腌料，还有一大包蘸料， 在路上，找了个包子铺，吃了两屉包子，这家包子铺的包子挺好吃的，皮薄馅大，一屉有八个包子， 秦大宝买了二十屉，要不是他穿着官衣，人家包子铺早报警了，直到他说是给加班的同事买的，包子铺的经理才卖给他， 秦大宝把包子铺的大盆买了下来，这才装的满满的。 路过供销社，秦大宝才想起来应该买一个收音机，要不妹妹们在家太无聊了。 一个收音机85块，钱倒是不多，但是收音机票太难得了，一张收音机票在黑市最少卖五十块钱一张。 这下秦家的资产就有了两辆自行车，一台收音机，就这家庭条件超过了全国百分之九十的人家。 到了巷子口，炼钢的高炉仍是烈火熊熊，易中海和刘海中穿着小褂子，在挥汗如雨的干着活，估计这就是不搬到龙须沟的原因之一。 秦大宝瞟了他们一眼，径直推着车子走了过去，他现在不是前世的烂好人，不会别人打左脸一个耳光，又把右脸递过去的秦大宝了， 易中海没有看秦大宝，他的目光始终看着高炉里的铁胚，但是他握着铁钎子的双手青筋凸起，透露出他此刻的心情。 .... 回到家，路过中院，看到傻柱家门开着，探头往里一看，傻柱正在洗衣服，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厂里安排傻柱去领导家做一顿招待餐，做完了没回厂里，直接回家偷个懒。 跟傻柱说了一声，晚一点到后院吃烧烤，傻柱乐孜孜地答应了。 到了后院，支上车子进厨房，拿出一个大盆，用意念在空间切好了十斤羊腿肉，倒了三分之一的腌料，和均匀放在一旁， 本来想再烤条鱼，可惜没有夹鱼的铁夹子，大宝想起来上次说要请傻柱吃烧鸭，也就拿岀来两只，用意念片好了，先放在空间里，省得待会拿岀来凉了。 收拾利索，这才捧着收音机进了屋，到了卧房，一看翠翠领着几个小家伙在摆积木，不过棒梗没在。 这翠翠来的时候，头发枯黄，一张小脸都瘦塌腮了，这吃了几天的饱饭，小脸眼看着红润起来，腮帮子上也有肉了。 听到门响，几个人一回头就看到了秦大宝，雯雯一下子就跳下炕，光着脚就跑过来了， ＂哥哥，哥哥。＂叫声里带着哭泣，这是两三天没见到哥哥，是真想了。 大宝赶紧把收音机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弯腰把雯雯抱了起来，妞妞也跑过来了，一伸手也抱了起来。 ＂你俩想哥哥了？＂ ＂嗯，想哥哥了，很想很想。＂两个小丫头一齐点头，秦大宝惊奇地发现，才两天多没见，小妞妞说话利索了，也不大舌头了，要不说这孩子是一天一个样呢。 ＂告诉哥哥，你们中午吃啥了？＂ 两个小丫头想了想，争先恐后地叫道：＂馒头。＂＂萝卜。＂ 翠翠抱着二宝笑道：＂大哥，我们中午吃的是二和面馒头，炖的萝卜汤。＂ 秦大宝亲了两个小丫头一下：＂一会儿哥给你们做好吃的，现在给你们看个好玩的东西。＂ 他把两个小丫头放在炕上，回身抱起了收音机，不抱着不行，这个年代的收音机个头都不小。 ＂哥，是，是收音机吗？＂翠翠呆住了。 ＂是啊，是收音机，翠翠，你认识？＂ 翠翠过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村长三伯家买了一个，我去听过。＂ 雯雯妞妞和二宝可没见过，雯雯摸了一下问道：＂哥哥，收音机是啥呀？里面是吃的吗？＂ 秦大宝笑道：＂你们那么小心干嘛？又摸不坏。＂ 他把收音机放在镜子下面的桌子上，装上电池，拧开开关，调着台，收音机里嘶嘶拉拉地，一下子调到了一个唱戏的台，里面唱的是京剧苏三起解， 雯雯和二宝像是被点了穴似的，一动都不动了，小妞妞跑过去，背着小手找着里面唱戏的人儿，她小模样太可爱了，秦大宝忍不住抱起来亲了两口。 三个小家伙和翠翠立刻就被收音机给俘虏了，都乖乖地坐在炕沿上听着里面的声音，京剧唱完了，里面换上侯宝林和郭启儒合说的相声《卖布头》， 秦大宝见小家伙都不理他了，他到了外间屋，把暖炉点着，这得烧几块炭，一会儿烧烤用。 他又挑了一块木板，在空间里洗干净，用意念把木板劈成了一百多根竹签子，连竹签子带腌的羊肉，一齐拿到卧房的八仙桌上穿肉串。 一时间屋子里很安静，只剩下收音机里的声音，几个孩子都听入迷了。 秦大宝一边串肉串，一边听相声，这感觉太好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傻柱掀门帘进来了，他一见收音机，眼睛一亮，刚要说话，秦大宝竖起食指＂嘘＂了一声，指了指几个小家伙。 傻柱会意地坐在桌子旁，和大宝一起穿肉串，俩人干活快，不一会儿就串好肉串，还剩小半盆肉，放在一旁，等着串不够吃了再串。 秦大宝一看表，得四点多了，这烧烤不能在屋吃，得去院子里吃，正好在凉亭外面烤，把四方炕桌拿出去， 冷是冷了点，不过给几个孩子穿厚点，再加上炭火，也冷不到哪去。 傻柱在烤肉宛学过一个多月的手艺，这烤串的活就归他了，这有个厨师做邻居可真幸福。 傻柱去外面用砖搭烤炉，秦大宝洗手，这个时候相声也说完了，几个孩子才被解了穴，一听哥哥说在外面烤肉串吃，雯雯和妞妞跳着脚拍手大叫哥哥真好。 二宝穿好棉袄，套上鞋就要往外跑，秦大宝一把拽住：＂干嘛去？＂ 二宝急得直挣扎：＂哥你放手，我去叫棒梗。＂这爷俩还玩出感情来了。 秦大宝抓起炕上的兔皮帽子给他扣上，又欠欠的踢了一脚：＂慢点跑！别摔着！＂ 二宝应了一声跑了…… 第120章 秦大宝又打人了 翠翠在屋里给两个小的穿衣服，大宝来到厨房，从空间里取出两大盘烤鸭，还有小饼面酱黄瓜条，端到外面放在四方桌上。 傻柱已经把炭火拢起来了，烧得通红，开始烤羊肉串了， 秦大宝拿出一瓶茅台，倒了两杯，俩人边喝边聊，翠翠带着两个小丫头也岀来了，没过年呢，两个小丫头就没穿新皮衣。 两个小丫头一人一个烤鸭腿，吃得顺嘴流油，翠翠也分了一个，小姑娘坐在一旁，小口小口地咬着，香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羊肉串的焦香味弥漫了整个后院，二宝和棒梗跑了进来，棒梗还挺有礼貌叫了声：＂宝爷爷，傻叔。＂ 秦大宝拍了他脑袋一下：＂什么傻叔？没礼貌，以后叫何叔记得没？＂ 棒梗不敢顶嘴点点头：＂记住了。＂ 秦大宝倒是不讨厌棒梗，递给他一只烤鸭腿：＂坐下吃。＂ 棒梗乐了：＂哎＂ 秦大宝和傻柱一边烤串，一边喝酒，傻柱是方圆十里有名的碎嘴子，包打听， 秦大宝从他嘴里了解到，这两天95号院又搬过来两家人，一户姓齐，重工机械厂的工人，家里八口人，只有老齐一个人上班养活全家， 秦大宝一听是重工机械厂上班的？那不是和谢东国是一个单位的吗？ 还有一家姓谭，一家子五口人，俩口子带着一个老妈两孩子，住在刘海中那屋， 据傻柱目测，这个谭老太太也不是什么稳当客（qie，读且音），长得尖嘴猴腮，和贾张氏的肥头大耳成了对比，但俩人都不是什么好饼。 这不，刚搬过来才两天，因为拿了邻居的几根葱两头蒜，都吵了好几架了。 傻柱话音刚落，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太太带着一个七八岁，鼻涕流过河的小男孩走进后院， 小男孩一看到桌上的烤鸭，眼睛就亮了，他一边跳一边叫：＂奶奶，我要吃那个肉。＂ 秦大宝看了她们一眼，又看向傻柱， 傻柱无声的说了句：谭老太太。 秦大宝笑了笑，把茅台酒给傻柱倒满，又拍了拍二宝的小脑袋：＂好好吃饭，别看热闹。＂ 二宝乖乖的点点头：＂嗯，哥。＂说完接过秦大宝给他卷的鸭卷，大口吃了起来。 谭老太太给小男孩擤了一把鼻涕，顺手抹在墙上，这一下差点没把秦大宝给恶心死， 妞妞叫道：＂哥，这个奶奶不爱卫生。＂小丫头现在说话挺清晰。 秦大宝拿过手帕，给妞妞擦了擦小油嘴：＂对啊，这种不讲卫生的行为，咱们可不能学。＂ 妞妞用力点点头：＂嗯，妞妞是个讲卫生的好孩子。＂ 雯雯也叫道：＂哥哥，雯雯也是个讲卫生的好孩子。＂ 这边谭老太太低声对小男孩说：＂宝全，等奶奶给你要肉吃。＂ 小男孩叫谭宝全，他知道奶奶最疼他了，说吃肉肯定能吃上。 谭老太太四下看了看秦家的房子，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烤鸭，正在烤的肉串，嘴里啧啧叫道：＂哟，这房子，这吃食，这可是地主资本家的生活啊？我家是新搬来的，请这家的老财主给孩子施舍一口肉吃吧。＂ 这口吻绝对是要过饭，而且还理直气壮。 傻柱的脸勃然变色，这个大帽子扣的太猛了。 秦大宝也怒了，这个刚搬来的邻居太不做人了，张口就是往死里逼人，这地主资本家的名头谁敢随便往别人脑袋顶上扣？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这个罪名是要人命的， 大宝冷笑一声，几天没发威，这个院里竟然有人以为他拔不动刀了。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要饭都要到院里来了？＂ 谭老太太噎了一下，以她的经验，没人能撂下脸拒绝她，尤其是小年轻的，都要脸面，让自己这么一挤兑，怎么也得拿半盘肉给她， 可是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不按套路出牌，她的脸一下子撂了下来，阴阳怪气地说道：＂哟，你这个小伙子话怎么说的这么难听呢？都是邻里邻居的，谁家有好吃的就给孩子吃点，这是人情来往，保不齐我家以后条件好了，吃点好的也给你们家孩子吃，说什么要不要饭呐？＂ 秦大宝从这副嘴脸上看到了贾张氏的影子，蛮不讲理，耍无赖，外加不要脸，再有点岁数，简直就是天下无敌了。 秦大宝再一看，那小男孩的大鼻涕又过河了，恶心的不要不要的，实在是懒得搭理她们，也就不看了，转头去看自己家的两个小丫头。 干干净净，白白嫩嫩，咋看咋招人稀罕。 他又卷了一个鸭卷递给二宝，给棒梗两串羊肉串。 ＂你们俩以后不要和这样的小孩玩，太埋汰了，你们要是这么埋汰，哥哥可就不要你们了。＂ 二宝大了明白事儿，一边嚼鸭卷一边点头，油顺着唇角流了下来，秦大宝赶紧给他擦掉了。 妞妞哇的哭了出来：＂哥，妞妞不埋汰，你别不要妞妞。＂ 秦大宝最见不得妹妹哭，他轻轻地扇了自己一个小嘴巴，这嘴真贱，他赶忙把妞妞抱过来哄， 那个小男孩看着盘子里的鸭肉，还有飘着香味的肉串，馋得口水直流，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儿。 ＂我要吃肉，我就要吃肉，奶，我要吃肉…＂ 他这一哭闹，倒是把中院的人吸引过来了。 谭老太太的三角眼都立起来了，几步就走到桌前，伸手就来抢鸭肉， ＂这么多的肉，你给我孙子吃几块怎么啦？＂ 秦大宝见老太太的手，黝黑锃亮，手指甲缝里全是黑泥，恶心的快吐了， 他可不惯着她，一巴掌把谭老太太给扇了岀去， 谭老太太可万万没想到有人敢打她，自打解放以后，还没人敢打她一个老人，这就把她给惯的不像个人了。 她摔在地上，开始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哭嚎起来。 ＂我滴个老天爷呀，快睁睁眼吧，这是什么世道啊，为富不仁，咋不打个雷劈死他呢？＂ 谭老太太斜眼一看，月亮门那挤满了邻居，那个和她吵架的贾张氏也在，不禁更来了精神。 ＂我滴老头子，你咋死的那么早啊？让我们孤儿寡母活着受罪，挨打挨骂，你在黄泉路上等着我吧，我快被这小畜牲给打死啦，等我死了，你带我去阎王爷那告御状，就说我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呀……＂ 这番哭诉还被她谱上了曲，用的是京城小调， 贾张氏无语了，这个老不死的，说的都是我的词儿呀。 邻居们看得是津津有味，谁也不可怜她，因为谭老太太说的做的这一套，贾张氏早就玩过了，不新鲜了。 这以后院里可热闹了，两个招魂法师究竟谁的功力更高，看看招上来的鬼谁更厉害，大家表示很期待。 傻柱气得眼前直冒金星，他咬着牙说道：＂我说老太太，没你这样的，你上来就要吃要喝，不给就抢，这人不能这么不要脸吧？＂ 谭老太太破口大骂：＂你才不要脸，你全家都不要脸，你们大吃二喝的，都不说照顾一下穷人，你们这样的人就该被打倒，游街！就该让老天爷打雷劈死你们。＂ 傻柱气得手都哆嗦了，一句话都说不岀来。 秦大宝的脸沉了下来，冲着棒梗招了招手，棒梗冲了过来。 ＂宝爷爷。＂ 秦大宝卷了一个鸭卷塞给他：＂去，到街道办报告，有人在院里宣扬封建迷信，诋毁政府，让街道办来人处理，你回来再过来吃饭。＂ 棒梗嘴里塞的满满的，一个劲儿的点头，转身撒腿就跑，可刚到月亮门那就被人一把拽住了…. 第121章 专治各种＇山炮\＇ 拽住棒梗的是一个男人，和贾东旭年龄差不多，那长相，和谭老太太像是一个模子上扒下来的， 傻柱对秦大宝努努嘴：＂新搬来的，谭明志。＂ 谭明志满脸堆笑，扯着棒梗，贾张氏不干了，抬手就是一撇子：＂你特么放开我孙子！＂ 谭老太太一看儿子挨打了，嗷的一声爬起来，冲着贾张氏就冲了过来， 贾张氏被这个勇猛劲吓了一跳，忍不住倒退半步， 谭明志一把拉住老娘，踢了一脚他儿子，他儿子不敢哭了，撩起带着破洞的棉袄擦了一把鼻涕。 ＂两位同志，我妈和我儿子不懂事，你们大人不见小人怪，别跟她们一般见识， 我家是刚搬过来的，柱子兄弟咱们见过了，这小兄弟倒是头一次，这样，我那还有瓶二锅头，咱们一起喝点儿？认识认识，以后就在一个院里生活了，彼此也有个照应。＂ 话说的漂亮，要不是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桌子上的酒菜，秦大宝和傻柱就信了。 他和傻柱交换了一个眼神，俩人都明白什么意思，这又是一个三大爷的作风，占便宜没够。 这刚接触不到十分钟，秦大宝可就看清了这谭家人的本性，这简直就是贾家和阎家的合体，而且他看到这个谭明志早站在人后边看热闹了，但是一直不露面，这人相当的阴险，有几分易中海的风采。 秦大宝懒得搭理他，傻柱和谭家是相邻的房屋，不好意思不说话：＂那个老谭，改日吧，你看你刚搬来，咱们还不熟。＂ 谭明志的脸色变了变，还是一脸的笑容：＂嗐，男人吗？啥熟不熟的？一顿酒不就熟了？ 你哥俩等我，我回家取酒去。＂ 围观的邻居都用惊奇的眼神看着他，这一家人的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 秦大宝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一个小人，你要是给他一个梯子，他就能上房， 大宝慢条斯理地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一家子，要么脸皮厚，要么不要脸，和你喝酒，跌份儿，赶紧的该干啥干啥去，少在我这逗壳子（土话）。 棒梗，洗洗手，过来吃饭。＂ 棒梗响亮的应了一声，在谭宝全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去盆里洗手了。 谭明志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压制住胸中的怒火，不是因为怕秦大宝，实在是不想闹的太僵吃不上这烤鸭肉，还有茅台酒。 ＂同志贵姓？你这话说的太伤感情了，邻里邻居的，这话就没意思了，得得得，我看你年龄也不大，我这个老大哥不能和你一般见识。＂ 他看了看傻柱：＂何师傅，我妈肯定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借您的酒，给这个小同志赔个礼道个歉吧。＂ 这货就是个狗皮膏药，贴上就拔不下来，他的作派也把傻柱气坏了，傻柱的嘴更不饶人。 ＂哟呵，这我可作不了主，我都是噌酒喝的，我说谭师傅，我劝您一句，该干嘛干嘛去，你吧没事的时候打听打听我这个兄弟是干嘛的。＂ 谭明志愣了愣，他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秦大宝，他今年三十一岁，是46年和他娘逃荒来京城的， 解放前一直在街面上混，直到53年政府大批安置无业游民，他才到第二轧钢厂当了一名工人， 可是他和他娘是一路货，奸懒馋滑，还爱喝大酒找女人，在单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要不是政府规定不能随便开除正式工人，就凭他的工作态度，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这次搬到95号院，是因为他和他娘在原来住的院子里整天小偷小摸，关键是不偷什么值钱的东西，派出所也懒得收拾他们，这俩人让院里的邻居恨得牙根直痒痒，人缘太差了，经常有人向街道反应，让王主任是烦不胜烦， 只好让他们搬家，可搬到哪让王主任犯了难，这臭狗屎搬到哪都招人烦，要说这王主任也是心眼多，一下子就想起秦大宝来了， 这小子脑瓜子好使，还有公安的身份，这要是治起谭家母子来，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事实证明，王主任的眼光是雪亮的，既没看错谭家母子，更没看错秦大宝， 谭明志摸不清秦大宝的底细，可他二赖子的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了。 ＂嗐，这么点儿的小孩能是干嘛的？也就是上个学，上个班啥的，＂谭明志斜着眼儿瞅了瞅傻柱和秦大宝，他不是没脑子，非要在院里挑点事儿， 只是因为社会经验告诉他，到一个新的地方，必须把下马威给立上，否则以后在这个院子里，自己一家就不能让别人害怕他们了。 ＂何师傅，您是四九城老人儿了，知道这四九城多乱吗？街上多的是抠皮子（小偷）拍花子（拐卖人口）的人， 你看这俩小孩儿，长得白白胖胖的，拍花子一定喜欢， 我谭明志在街面上还有几个朋友，也有点面子，我说一句话，就没人敢动咱们这个院的孩子， 嘿嘿，所以说，请我喝酒，一定是有好处的。＂ 谭明志这招可谓是屡试不爽，一般的平民老百姓谁敢惹这样的赖子？抠皮子还算小事，万一勾搭别人把自家孩子拐走怎么办？所以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秦大宝的眉毛一拧，敢情这货是要特么收保护费呀？他的脸色不变，但怒气已经上来了，弟弟妹妹就是他的逆鳞，可以说这次重生，主要就是奔着弟弟妹妹回来的，你敢拿他弟妹威胁他？简直就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到头了。 秦大宝不动声色：＂噢，那可真是失敬了，你能告诉告诉我，你在街面上认识什么不得了的朋友吗？＂ 凑热闹的邻居都瞪大眼睛，看着这个新搬来的家伙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谭明志一向看不出眉眼高低，否则也不会混成个二赖子，他以为秦大宝服软了呢，于是就洋洋得意地说道：＂说岀来吓死你，杨柳市的胡家兄弟听过吧？那是我拜把子的大哥二哥，＂ 秦大宝简直是憋不住笑了，这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啊，胡家兄弟的黑市就是因为他才被扫荡的。 ＂哟，胡家兄弟我可真听说过，挺牛b的人物，听说是开鸽子市的，怎么？他们的买卖你也参与了？＂ ＂对，我大哥二哥就是开鸽子市的，他们的买卖当然有我一股，以后，街里街坊的，缺什么东西尽管找我，啥我都能弄来。＂ 秦大宝笑了，妥了，这句话终于引得他说岀来了，小样儿！敢用弟弟妹妹威胁他？今天就给他来个狠的， 此时的秦大宝，非常庆幸自己选了公安这个工作，可以名正言顺的修理这样的山炮…… 他低声跟二宝说了几句，二宝兴奋的跳起来，向屋里跑去。 谭明志有点不耐烦了，这怎么还不请我落座呢？再磨叽一会儿，烤鸭子都让那个小崽子吃完了。 第122章 魔法对魔法 二宝岀来了，谭明志斜眼一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只见二宝抱着一个黄灿灿的铜板铐， 这东西谭明志熟啊，戴着它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了， 二宝力气小，抱着的板铐挺沉的，他走到谭明志面前，扔在地上，奶声奶气地叫道：＂我哥说，你自己戴上。＂ 谭明志吓得腿都软了，这是啥时候他太清楚了，过年前夕，他这损样的只要扔进派出所，不管有事没事，就得呆到正月结束， 况且他有事没事自己知道，但是又不想在新邻居们面前低头，于是就来了个瘦驴拉硬屎-瞎逞能。 ＂凭什么让我戴这玩意儿？＂ ＂凭什么？就凭你是胡功胡成的把兄弟，他们因为拐卖妇女，扰乱社会经济被抓了，既然你说他们的生意有你的份，那就去和他们作伴吧！＂ 这个时候还没有投机倒把这个罪名，这是63年的时候才定下来的。 ＂啊？＂谭明志大惊失色，他确实是见过胡氏兄弟，但是胡氏兄弟根本不记得他这个小卡拉米，像谭明志这样的赖子京城多的是，连个混子都称不上，离流氓还差两个档次。 ＂你，你，你…＂谭明志心里快后悔死了，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拿出板铐，是公安无疑，只是不知道是哪个派出所的，可哪个派出所的公安收拾他不跟玩儿似的？ ＂别结巴了，阎解放！＂秦大宝冲着人群里喊了一声。 ＂哎，大宝哥。＂阎解放屁颠屁颠儿跑岀来，十四五岁的孩子最崇拜强者，秦大宝的一举一动都让他沉迷不已。 ＂到鼓楼派出所，叫他们过来把人带走，告诉派出所的人，明天我带他回市局。＂ 谭明志暗叫完喽，这特么不是派出所的，是市局的，市局对他来说，不亚于阎王殿，进去了就别想轻易的出来。 谭明志给他娘使了个眼色，谭老太太秒懂，毕竟母子连心啊， 谭老太太啪叽往地上一坐，扯脖子开嚎：＂我滴个天老爷呀，我滴命咋这么苦啊， 这旧社会有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这到了新社会，怎么也有人欺负我们哪？ 我可不活了，本想搬个新家，和邻居们好好处，可没想到啊，这刚搬来第二天就挨欺负啊…… 这以后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这一顿干嚎，可把邻居们恶心坏了，尤其是贾张氏，她感觉到自己在这个院里的地位要不保， 于是她两步就窜到谭老太太跟前，双手叉腰，开始了思想教育。 ＂你个一脸褶子的老东西，你说说，谁欺负你了？合着谁家吃点好的都得给你家呗？不给就是欺负你？啊呸！你一口一个老天爷，你，你是在宣传封建迷信，应该给你办学习班！＂ 围观的邻居都麻了，这是谁呀？贾张氏吗？她怎么还有脸说别人宣传封建迷信呢？不是她经常把死去的老公从地底下召唤岀来吗？ 谭老太太被贾张氏一口老痰吐鼻子上了，一股恶臭直冲天灵盖，她都懵了，你个臭老娘们儿，骂谁呢？关你特么什么事？ 看热闹的齐师傅有点唇亡齿寒了，他家和谭家一前一后搬进这个95号院的，说实话，他也怕挨欺负， 他犹豫了半天，上前两步：＂那个，各位邻居，能听我说两句吗？＂ 傻柱迟疑了一下：＂齐师傅，您请过来坐。＂秦大宝吃着羊肉串一动没动。 齐师傅一下子觉得脸面大涨，快步走了过来， ＂小何，这个谭师傅也是刚搬来的，有点不知道深浅，你看能不能看在我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谭老太太勃然大怒：＂姓齐的，你说谁不知道深浅呐？你充什么大尾巴狼…＂ 谭明志一把捂住他娘的嘴，他还不至于缺心眼儿到不知道好赖，这齐师傅分明是在给他求情。 齐师傅是个老实人，脸涨得通红。 秦大宝可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他也不是真想把谭明志带走，主要是想吓唬吓唬他。 ＂齐师傅，您请坐，＂他转头冲谭明志不屑地说道：＂今天给齐师傅一个面子，不搭理你了，我奉劝你一句，以后在这个院子里，给我夹着尾巴做人， 还有，你家人离我弟妹远一点，否则我送你去大西北吃沙子，滚！＂ 谭明志连连鞠躬：＂好的好的…＂拖着他娘，谭宝全还要哭闹，叫他一脚给憋了回去，三口人灰溜溜的走了。 邻居们见没热闹看了，也就散了。 秦大宝给阎解放卷了两个鸭卷，阎解放喜滋滋的全塞嘴里走了，然后就听见中院传来骂声：＂阎解放，你怎么全吃了？你是不是傻？这要是加在白菜里炖一炖，全家也能品个味儿，你是一点日子都不会过呀？明天早饭你别吃了…＂ 阎埠贵的骂声愈来愈远。 秦大宝和傻柱摇了摇头，这个阎埠贵呀…为了口荤腥，连脸都不要了。 ＂齐师傅，您请坐，咱们一起喝一杯。＂ 齐师傅连连摆手：＂不不不，改日，改日我整两个菜，请你们二位。＂ 刚才知道了秦大宝的公安身份，齐师傅再也不敢用看小辈的目光看秦大宝了。 齐师傅走后，棒梗也吃饱了，这小子还真机灵，把板铐从地上捡起来，放回到桌上。 秦大宝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好家伙，一手的头油，这得多少天没洗头了？ 雯雯和妞妞吃得小肚子都圆了，翠翠带着她俩回屋里了，傻柱烤的肉串，给孩子们的特意没放辣椒面，他和大宝吃得肉串用的是蘸料。 二宝和棒梗这回可是见到了秦大宝的威风，已经转成了两个小迷弟。 秦大宝一手揽着偎在他身边的二宝，一手吃肉喝酒，不时的挑一串瘦一点的给二宝投食。 二宝这段时间长个了，大宝一寻思过了年该让他去上小学了。 二宝这个年龄是最尴尬的，今年七岁，上个八九年学，十六七岁，学校停课了，该上山下乡当知识青年去了， 在乡下干了十年，回城里年龄又大了，工作不好找，对象不好找，这就是被历史耽误的最悲催的一代。 上辈子秦大宝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老爸和妹妹身上，确实忽略了弟弟，这回他该为弟弟早做打算了。 陆秀娥和秦庆有一起回来的，肯定是老爸这个气管炎，下班去接老妈了， 这二位可是没见过烧烤的，一看孩子们都吃饱了，他们也就放心地坐在外面喝酒吃肉，这日子过得太美了。 秦大宝想了想，偷偷把谭家的事跟老妈说了，陆秀娥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她这段时间上班，在街道办处理的都是家常里短的事儿，把她的性格磨砺了不少，再也不会轻易地发火了， 不过谭家的事她听主任说过，这回也放在了心上，决定明天去派出所备个案建个档，把谭家列为重点关注对象。 第123章 打蛇不死转背伤人 早晨，秦大宝睡得正香，只觉得鼻孔里痒痒，他一睁眼就看到雯雯和妞妞一边一个拿着一根头发在捅他的鼻孔， 秦大宝一把把两个小丫头搂在怀里，在她们的小肚子上一顿拱，小丫头乐的嘎嘎的。 ＂哥哥是个大懒猫，太阳晒屁屁啦。＂ 秦大宝看了看窗户射进来的阳光，得有七点多了，好久没有睡的这么香了，估计是喝了酒的缘故。 他一翻身抱着妹妹们起来了，转头一看，不见二宝， 秦大宝奇怪地问道：＂你小哥呢？＂ 妞妞指着隔壁的房间：＂姐姐教小哥认字呢。＂ 这小孩儿好像一夜之间说话就顺溜了，不再是大舌头。 秦大宝探头从窗户里往外一看，天光大亮，爸爸妈妈看样子上班先走了，现在这两口子心大的很，只要大儿子在家，就不再操心几个小家伙的吃喝问题。 看来只有自己起的最晚，他抱着两个妹妹下了炕，从空间里取出灵井水给妹妹洗脸刷牙，自己也一起洗漱。 收拾完了出了屋门，翠翠一脸苦相和他打招呼。 秦大宝走过去，揉揉她的小脑袋：＂怎么了？大清早绷着个小脸？＂ 翠翠捏了一下二宝的小脸：＂哥，你看看二宝，前天我用雨水姐以前的课本教二宝，他用了三天就把小学一年级的语文数学课本学完了，太厉害了。＂ 秦大宝惊奇地蹲下身问弟弟：＂二宝，你把一年级的课本都学会了？＂ 二宝抿着小嘴，非常严肃地点点头。 秦大宝回忆自己当时学习也没有这么变态呀，不过前世的二宝就很聪明，但是也没到这个地步， 莫非是灵井水的功效？这也说得过去，你看妞妞说话都已经不大舌头了，而且两个小丫头都很乖，就连二宝都老实了不少，很少闹人了。 这个猜想让秦大宝对空间的灵井水又有了新的认知。 ＂那你们慢慢学，哥去给你们买肉包子。＂ 三个小家伙都欢呼了起来， 翠翠继续教二宝写字，秦大宝抱着妞妞，牵着雯雯的手出了门，妞妞乐的一个劲的蹬小脚，大宝发现，两个妹妹越来越粘他了，尤其是雯雯，只要他在家，雯雯总是不离开他， 他明白，这是雯雯把对父母的依赖转移到他身上了，这让秦大宝心酸不已，小家伙一直都知道爸爸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却懂事的从来不说。 ........ 鼓楼大街早点摊一向很有名，尤其是肉包子，调的馅料都有秘方，可秦大宝知道，三年大饥荒马上就要来临，政府在粮食方面管控的很严， 这个早点摊马上就要见不到细粮了，最后就连大饼子都没有了，更别说肉了。 秦大宝决定，以后打了野猪，务必用野猪肉请这个大师傅给包几百个包子，反正放在空间里也不会坏，省得再想吃这口三年之内都吃不着了。 ＂杜大爷，给我来二十个包子。＂ ＂哟，大宝啊，二十个？你这孩子吃这么多？能吃了吗？＂ ＂能啊，这不是还有弟弟妹妹呢。＂ 秦大宝其实是想往空间里放十个，这两天吃烤鸭，有点儿吃腻了，他这个想法可不敢说出口，否则肯定会有无数的人骂他装b。 ＂妥嘞，二十个，一共两块四，八两肉票，一斤二两粮票，爷们儿，我都给你装这篮子里，得空你再把篮子给我送回来。＂ ＂没问题杜大爷，对了，您中午还在这吗？＂ ＂在呀，我得下午一点才收摊，还得回饭店报帐去呢。＂ ＂噢，那我给您留八块钱，四斤粮票，剩下的我让我弟弟妹妹中午过来吃，您到时候一扣，等我得空再跟您结帐，您看成吗？＂ ＂成啊，那怎么不成？＂杜师傅眉开眼笑，不是因为做了笔买卖，他现在的早点摊已经归国营饭店管了，卖多卖少都开一份工资，他只是单纯的见有人喜欢他做的吃的而高兴。 雯雯和妞妞手拉着手蹦蹦跳跳的在前面走，俩人手里拿个肉包子在啃， 秦大宝从来不会像别的家长一样，一个劲的磨叽别弄身上油，他空间里有布料，准备给翠翠和三个小家伙再做两身衣服， 他的空间里的布料，可都是厚的，冬天做衣服正好， 进院门的时候，和阎埠贵走了个对头碰，阎埠贵这是又缓过来了，每天到街道办的学习班学习三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又开始当门神了，秦大宝估计这是新搬来的两家给他的勇气。 路过贾家，秦淮如抱着小当站在门口，棒梗在和妞妞说话， 秦大宝记得前世不是59就是60年，贾东旭在车间出了事故，被卷进机床里嘎了， 还留下了一个遗腹女，叫什么花， 这个历史不是他能改变的，所以秦大宝看着秦淮如这个侄女，也有一股可怜她的味道在里边， 秦大宝拍了拍棒梗的脑袋：＂去跟二宝玩吧。＂ 棒梗本来正瞅着雯雯和妞妞手中的肉包子馋得淌哈喇子，这一听宝爷爷说的话，知道自己也能吃好吃的了，不禁欢呼一声，拉着雯雯妞妞就跑了。 秦大宝递给秦淮如两个包子，没有多说什么就过去了， 秦淮如叹了口气，抱着小当进屋了，她心里明白，婆婆和贾东旭的所作所为彻底把人给得罪了。 秦大宝吃了两个包子，叮嘱翠翠中午要是陆秀娥不回来的话，就带二宝他们去早点摊吃饭，就穿好官衣推着自行车出门了， 两个小丫头非要送哥哥出门，秦大宝把她俩放在后车架子上， 刚把车子推出院门，一个巴掌向他抡了过来，秦大宝赶紧抱着妹妹，急忙一个转身，将两个妹妹护在怀里，自行车摔在一旁。 巴掌重重地打在秦大宝的后脑勺上，把他的大盖帽都打飞了， 秦大宝在门边放下两个妹妹，他踏出院门， 一大妈像个疯子似的嚎叫着向秦大宝又扇了过来。 秦大宝的眼睛都立起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子，反手一拧，一大妈惨叫一声。 胡同里上班的人见打架了，纷纷都围了过来。 阎埠贵眼珠一转，上前两步：＂哎呀呀，大宝呀，快松手，你一个公安人员，怎么能跟人民群众动手呢？还是妇女同志？你太不像话了！＂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不明所以，都议论纷纷。 秦大宝脸一沉，这个阎埠贵，上来就是上纲上线，殴打人民群众？还妇女同志？这个罪名要是落实，他的这身衣服是再也穿不了了。 秦大宝瞟了阎埠贵一眼，这知识分子要是坏起来，就没别人什么事儿了。 他一松手，一大妈踉跄了两步，揉着胳膊，回过头怨毒的看着秦大宝 秦大宝和她对视着：＂你为什么打我？＂ 哄的一声，围观的人都炸了，合着是这个老娘们要打这个穿着官衣的男的？这胆也忒大了吧？ 一大妈转过身来，牙咬得咯吱咯吱直响：＂昨天晚上，老易被铁水给烫着了，送到医院，现在还在医院呢。＂ 秦大宝有点摸不着头脑：＂关我什么事？＂ ＂关你什么事？要不是你举报老易历史有问题，他能从八级工一捋到底吗？他能被办学习班，天天下班还要去炼钢吗？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毁了我们的生活…＂ 一大妈喊的歇斯底里，眼泪大鼻涕全淌出来了。 阎埠贵在一旁阴恻恻的说道：＂可不是咋滴，这都是老街坊了，不说有事互相帮助吧，最起码别落井下石啊， 老易一辈子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就历史上那么点污点，还被你翻岀来了，你这么点小岁数，心思怎么这么歹毒呢？一点都不局气…＂ ， 第124章 我没道德你怎么绑架我? 秦大宝冷笑了一声：＂阎埠贵，你的思想有问题，你管一个给小鬼子造枪造炮造子弹的人，说他是老老实实？勤勤恳恳？ 你知不知道，易中海帮助小鬼子造出来多少子弹，杀死了多少国人？你管这叫一点历史污点？＂ 围观的人大多是不明所以的，现在一听，当时就群情沸腾起来，鬼子在华夏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哪一家没有死在鬼子手里的亲人？哪一家没被鬼子压迫过？ 原来这个易中海竟然是曾经帮着鬼子做事的，这一下群众的心都偏向了秦大宝， 阎埠贵脸涨得通红：＂秦大宝你不要吹毛求疵，也不要夸大其词，老易不过就是养家糊口罢了！用得着这么揪着不放吗？ 别的不说，你也是从小就在这个巷子里长大的孩子，现在因为你，老易受了伤，难道你不该做点什么吗？＂ 妞妞和雯雯跑岀来，妞妞的手里拿着秦大宝的大盖帽，大宝俯身抱起了妞妞，妞妞把大盖帽给哥哥戴上，小手指着阎埠贵，奶声奶气地说道：＂你是个坏人！不许欺负我哥哥。＂ 雯雯的小拳头捏得紧紧的，愤懑的看着阎埠贵和一大妈， 傻春嚼着油条，挤进了人群，本来她是想看热闹，却发现制造热闹的竟是自己的好哥们儿， ＂哟呵，大宝子，啥情况啊？＂ 在南锣鼓巷周边胡同的居民几乎都认识傻大姐，因为他们的孩子要么就是被傻大姐捋过，要么是傻大姐的哥们，谁都知道惹不起她，见她挤进来，都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下就把场子给打开了，露出阎埠贵和一大妈。 秦大宝接过傻春递过来的油条，一撕两半，递给妞妞和雯雯。 阎埠贵和一大妈互相瞅瞅，一大妈微微点了点头， 阎埠贵暗暗叹了口气，不该贪图一大妈刚送来的两只老母鸡，这下可架到火上烤了。 ＂秦大宝，现在老易被烫伤了，是工伤，他住的地方太阴了，不适合养伤，我们和聋老太商量妥了，只要是你到街道办说两句好话， 老易两口子就搬回来和聋老太住一起。 这助人为乐的事，你一个国家干部不会拒绝吧？＂ 秦大宝彻底明白了，为什么一大妈今天早上来这一出，合着这是和阎埠贵，聋老太商量妥了，一个当红脸，一个当白脸，又来道德绑架自己。 目的是搬回95号院， 这易中海和刘海中之所以从这个院搬出去的主要原因，就是针对秦家搞事情，只有秦家不追究了，街道办才能同意易中海和一大妈搬回来。 这又是在玩心眼耍手段，秦大宝怎么会如她们的心意？ 秦大宝冷笑了一声：＂不可能！别白日做梦了！＂ 阎埠贵和一大妈没想到他拒绝的如此干脆，脸色瞬间很难看。 一大妈见阎埠贵有点退缩，索性自己上阵：＂秦大宝，以前的事我们就不跟你计较了，你也拿点姿态岀来，别结死仇，我和老易没儿没女，这把老骨头扔在哪都是垫地的， 你的弟妹才那么点，万一丢了啥的，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这下可揭了秦大宝的逆鳞了，他的眼神变得冰冷了起来，杀机隐现… 一大妈捅了一下阎埠贵，小声的说：＂我再给你五十块钱。＂ 阎埠贵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大宝呀，何苦呢？听阎大爷一句话，退一步海阔天空，这年头，把人逼的太狠了，还不知道能干出啥事呢。＂ 秦大宝的眼神更加的锐利：＂你们是在威胁我？＂ ＂怎么能是威胁呢？大宝，你的理解有问题，这是劝告。＂ 双方的剑拔弩张，围观的人也听岀来了，这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呀！ ＂秦大宝你要是不去街道办说这个事，我就和老易吊死在你家门口！到时候，你总不能把你弟弟妹妹全拴在裤腰带上吧？吓死了可怪不了我了。＂ 秦大宝冷笑一声：＂吊死？用不用我给你找绳子？＂ 一大妈愣了一下，这和老易交待的剧本不一样啊， 秦大宝可没功夫和她们磨牙，轻蔑的说道：＂滚！＂ 一大妈恼羞成怒，上前一步，把袖子挽了起来：＂你个没教养的东西，我今儿就跟你拼了！＂ ＂我看看你是怎么拼命的。＂鼓楼派出所所长谭勇军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一大妈一见谭勇军的出现，立马就怂了，她见谭所长轻蔑的看着她，知道今天的算计完全落空了，一大妈咬咬牙，怨毒地瞅了秦大宝一眼，跺跺脚灰溜溜的走了。 阎埠贵可傻眼了，这老娘们是把他一个人撂那了，现在的他是进退两难，最后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叫了声：＂大宝啊…＂ 秦大宝理都没理他，刮了一下两个妹妹的鼻子：＂雯雯，听话领妹妹回家，哥哥办事去了。＂ ＂好的，哥哥再见。＂雯雯和妞妞手拉着手进院了。 秦大宝扶起自行车，对着谭勇军说道：＂谭哥，我正好有事求你。＂ 谭勇军笑着点点头：＂啥求不求的，有事尽管说。＂ ＂行，咱们边走边说。＂秦大宝推着车子，和谭勇军并肩前行。 人群就散了，傻大姐和大宝打了个招呼，拎着豆浆油条回家了。 院门口只剩了阎埠贵，阎埠贵的心里哇凉哇凉的，他知道，这回可把人给得罪到家了，今天秦大宝挨了一巴掌，没有当场还回来，这说明事情还没完， 一想起秦大宝的手段，阎埠贵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不由得忐忑不安了起来…. ..... 秦大宝到派出所开出了一份证明，拿着证明和户口簿给二宝办上学手续，二宝用了三天的时间，学完了小学一年级的全部课本，这让秦大宝认识到，灵井水的作用太大了， 本来二宝上学是没问题的，他是轧钢厂的工人子弟，随时可以上三大爷当老师所在的小学， 秦大宝却想让他上鼓楼小学，这个小学的师资力量雄厚，离南锣鼓巷也不算远，才二里多地，上学下学也方便。 到前门供销社给二宝买了书包，文具盒等学习用品，顺便给谢辉送去了两只野鸡，一只野兔，谢辉乐坏了，他是供销社主任，别的什么都能弄来，唯有这粮食和肉食他没办法，现在粮食愈来愈紧张，在黑市的价格已经翻了三番，可还是有价无市，这肉食根本就没有，有钱都没地方弄去。 秦大宝拿的东西让他拒绝不了，谢辉是一脸的不好意思，大宝却不在乎，他是真心想交谢辉这个朋友，朋友嘛，互相帮助才能长久，单方面的付出那叫兄弟！ 谢辉给大宝又拿了五斤稻香村的点心，这点心不属于粮食范畴之内的，供销社每天还是有五斤的销售定量，结果都被谢辉拿给了秦大宝，这就是朋友。 秦大宝不知道的是，龙飞把代号为破冰的案件总结报告交到陆建邦局长手上以后，秦大宝一家的命运随之而改变了。 第125章 心上的一根刺 市局新任局长陆建邦这几天忙的是焦头烂额，他发现整个京城公安局都很散漫，尤其是中层干部，得过且过，外行领导内行的情况比比皆是， 这种工作作风导致京城的治安成了一盘散沙，这也就怪不得中枢和部领导下决心将市局来个大换血了， 敲门声响起，陆建邦抬起头，喊了一声：＂进。＂ 龙飞推门进来办公室，立正敬礼：＂局长。＂ 陆建邦放下手中的笔，招招手：＂龙飞同志，来，请坐。＂ 龙飞的制服永远都是笔挺，衬着他修长的身躯，显得很英武。 ＂谢谢局长。＂ 陆建邦把烟盒推过来，他是副部级领导，享受特供烟酒待遇，所以抽的都是白盒的中华， 龙飞是个很严谨的人，他的性格不像秦大宝一般随意洒脱，自然不能在领导面前抽烟，连忙摇头拒绝了， 陆建邦从十三岁起就是红小鬼，几十年里，一直是在做政工干部，一看龙飞这么拘谨，也就明白了他的想法，没有客气的给他抽烟倒水。 ＂我跟部里打过招呼了，想让你从部里下来，到市局任治安处处长。＂ 龙飞愣了一下，接着就是开心，他是地下工作者出身，还在老毛子那培训过两年，所以回来后就到了部里工作， 但是部里一向是抓总的，很少涉及到具体的案件，也就让他无用武之地， 这也使得他在部里的位置挺尴尬，只有一个特派员的名头， 这回可倒好了，终于可以到基层做点具体的工作，而且是一步到位，治安处处长，正处级干部，这让龙飞很高兴。 ＂谢谢组织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不会辜负党和人民对我的期望。＂ 陆建邦满意地点点头：＂你是来送破冰行动结案报告的吧？简单说说，我听一下。＂ 龙飞知道，领导的工作很忙，没时间让他从头讲到尾，只有简短结说。 他把手中的案卷递给陆建邦：＂局长，这件案子发现的很偶然，是咱们治安处的一个小同志秦大宝发现的….＂ 他把秦大宝如何抓住小偷，发现失主谢东国的不对……这些案件经过简单说了一遍，虽然简单，但是也让陆建邦听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的意思是说，这件案子功劳最大的是这个新兵叫秦大宝的？＂ 龙飞慎重的点点头，这件案子已经通了天了，任何人都不敢伸手抢功，况且龙飞也不是这样的人。 ＂局长，我实在是不敢想像，敌特的这次行动，只要炸响了一处，那后果…＂ 陆建邦拿出一颗烟，点上，现在新国家建立不到十年，各方的敌人一直在蠢蠢欲动，自从半岛战役结束，我军打赢了一场不可能胜利的战役，让帝国主义都夹起了尾巴，也让明面的战争转到了地下战争， 这无疑给国内的治安增加了百倍千倍的难度，他在上海时还好，毕竟上海不是国家的政治中心，现在接了京城这副重担，压得让陆建邦喘不过气来。 ＂局长，详细的报告我都写在案卷里，还有对有功人员的奖励名单也在这上面，您抽时间审批一下吧，我先岀去了。＂ 陆建邦点点头：＂好，明天王局长会送你去治安处上任。＂ ＂是！＂龙飞起立敬礼，转身出去了。 陆建邦抽着烟，翻开案卷，仔细地看了一遍案件的始末过程， 再往后是报功人员名单，第一个就是秦大宝，对这个秦大宝，陆建邦印象挺深，他见到秦大宝的那一刻，竟然恍惚的看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真的很像， 要不是知道自己和弟弟的为人，还真会以为这个秦大宝是他们的私生子呢。 报功是需要政审的，下面就是政审材料， 陆建邦抽了一口烟，翻到了秦大宝的政审材料，他只看了一眼，便猛地站了起来， 一个久经沙场的悍将，竟然哆嗦了起来， 他手中的烟头掉在腿上，又掉在地上，陆建邦仿若未觉，他的双眼死死的盯在材料上， 材料上赫然写着：秦大宝，父亲秦庆有，母亲陆秀娥。 陆建邦哆嗦着抓起电话：＂秘书处吗？我是陆建邦，叫你们处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跑步过来！＂ 放下电话，陆建邦缓缓地坐了下来，他拿起材料，仔细地看了一遍，当看到秦庆有与陆秀娥的履历时， 陆建邦的心仿佛都沸腾了，心脏就像要从胸腔中跳岀来一样，他的性格一向是沉稳冷静，这种感觉是从没有过的。 ＂当当＂传来敲门声， 陆建邦稳了稳心情，他现在基本上已经肯定，自己的猜想是对的，但他还是要证实一下。 ＂进来！＂沙哑的声音，把陆建邦自己都吓了一跳。 秘书处处长王永廉呼哧带喘地推门进来， ＂局，局长。＂王永廉努力地让自己喘得平稳一点。 ＂治安处的秦大宝知道吗？＂ 王永廉被陆局长的声音吓了一跳，他赶紧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秦大宝？是谁呀？ ＂不，不知道。＂ 陆建邦暗暗骂了一声娘的，这才解放几年呐？就培养岀来官僚主义了？做为主管人事的秘书处处长，连市局的人都认不全，这不是尸位素餐吗？ ＂秦大宝，前几天招的新兵，你立刻把他的档案找岀来送过来，立刻！马上！＂ ＂是，是！＂王永廉连声答应，退出局长办公室，在走廊里抹了一把冷汗，心里暗骂，秦大宝？这孙子是谁呀？ 王国华听到跑步声，从自己的办公室岀来，看到了王永廉下楼的背影，疑惑的摇摇头，转身推门走进隔壁局长办公室。 他一看到陆建邦的脸色就吓了一跳，自己的这个老战友是出了名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怎么现在脸色苍白？双眼赤红呢？ ＂建邦？咋啦？发生啥事了？＂ 陆建邦缓了口气，把政审材料递给王国华。 王国华疑惑的接过这张纸：＂这是？秦大宝？秦大宝…就是那个和你长得像的小家伙？这是给他要报功吗？＂ 都是几十年的老战友老搭档，王国华也是陆建邦一手提拔起来的，陆建邦就没有什么顾忌。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有一个姐姐，在抗战时期失散了吗？＂ ＂记得，当时是反扫荡时期，陆伯伯带着你们去了延安，留下你姐在山东。＂ ＂对，我爹本来要派人去接我姐，可是到了地方才知道，我姐碰到了敌人，人就走散了，我们全家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寻找我姐，我爹这辈子念叼的，就是我姐和我最小的弟弟，可是，可是…＂陆建邦的泪水从眼眶里溢了出来，声音愈加沙哑。 王国华是个聪明人，他急忙低头仔细看着材料，片刻之后抬头惊诧地叫道＂陆秀娥？咱姐不是叫这个名吗？难道是…我艹！那这个秦大宝就是咱外甥啊？我艹！怪不得和你长得像一个模子扒下来的似的。＂ 陆建邦抹了一把脸：＂我姐，是我姐……一定是……＂ 王国华知道，姐姐的失散，不光是自己的老战友心上的一根刺，更是陆家人心上的刺，碰一碰没人不痛彻心肺。， 二人沉默了，他们俩人戎马半生，最擅长的就是给别人做思想工作，可是轮到自己，却是苍白无力，惟有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第126章 老两口一生的两大遗憾 办公室里寂静的可怕，直到几声敲门声传来，才打破了这个寂静。 王永廉推门进来，还是气喘吁吁，他手里拿着秦大宝的档案， 王国华接过档案，挥手让他出去了， 王永廉大气都不敢喘，出了办公室擦了擦脸上的汗，对这个秦大宝有了浓厚的兴趣。 王国华打开档案，看了一眼，眼角也湿润了， 他把档案递给陆建邦，陆建邦翻到秦大宝父母的政审材料，看着那张泛黄的个人照片，再也忍不住了， 二十几年的寻找，二十几年的朝思暮想，这一刻陆建邦这个铁汉再也忍不住了，他无声的啜泣了起来。 王国华也是心酸不已，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劝，还是让老战友自己舒缓一下心情。 过了好一会儿，陆建邦才缓过来，他把档案装了起来，站起身。 ＂国华，我得回我娘那一趟，局里的事你顶一下。＂ ＂好，你去吧，建邦，跟老爷子老太太说的时候收一点，尤其是老太太，别让她太激动了。＂ ＂嗯！＂ ..... 陆军的军区大院在西长安街的尽头，靠近公主坟，这里住着的都是级别很高的军队高层，上校军衔都没资格住进来， 在森严的院墙内，食堂、礼堂、游泳池、服务社、医院卫生所、幼儿园，甚至小学、中学，一应俱全，迥异于胡同杂院般四九城内的老京城百姓的生活。 能住在这里，本身就是身份的象征。 陆家就住在这，这是因为老爷子在军队中声望很高，55年授完勋后，陆家是一门双将军，他的大儿子陆建邦是政工干部，否则也是将军行列中的一员，但是在地方上，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小儿子陆立业是四十军主力师的师长，也是军中的少壮派， 陆家老爷子陆文平现在奉天军区任副司令员，这奉天军区是全国十一大军区第一位，在军中话语权很重， 但是陆家人丁不旺，陆建邦只有两个女儿，而陆立业在一次战役中受伤，失去了生育能力， 陆老爷子和老太太李香芝一生有两大遗憾， 一是唯一的女儿，在抗战时期走失， 二是陆家最小的儿子，也在一次反扫荡中走失，不知去向。 这不光是老两口的遗憾，更是全家人心里的伤口。 本来陆家可以分配两个独立的小楼居住，最后老爷子只要了一个， 大儿子在上海任职，而军区大院的将军楼则是老两口和小儿媳一起住， 陆建邦捏着手里的档案，吉普车没停稳就跳下了车， 他差点摔了个前趴， 陆建邦几乎是扑进房门里去的， 老爷子是在过年期间回京城开会的，今天会议结束回来的早，正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 老太太是京城军区总医院的副院长，最近在家里写材料， 老两口一人一个沙发，谁也不打扰谁， 陆建邦靠着墙，喘着粗气， 老两口吓了一跳， 老爷子放下报纸，看着两眼通红的大儿子， 他可太了解这个大儿子了，为人沉稳冷静，多谋善断，在处理事情上的沉稳，甚至超过自己， 老两口可从来没有见过儿子这样， 他和老太太吃惊地站起来， ＂建邦，发生什么事了？＂ 陆建邦不知道该怎么跟爹娘说，但是不说不行， 他紧走两步，把手中的档案递过去，未曾说话，已经是泪流满面， ＂爹，娘，我姐……找到了…＂， ＂什么？＂陆老爷子惊叫一声， 老太太冲过来抓住儿子的胳膊：＂建邦你是说找到你姐了？她在哪？＂ 陆建邦的脸上糊满了泪水，哽咽着说道：＂娘，我姐，我姐就在京城……＂ 老太太两眼一翻，哏喽一声昏了过去， 陆建邦一把扶住老太太， 身后房门一开，小儿媳豆玲珑下班回来，她是军区总医院的护士长， 见状急忙跑过来，和陆建邦一起把老太太平放在沙发上， 仔细检查了一下，才松口气，还好，只是激动之下晕过去了， ＂大哥，这是怎么了？＂ 这边，陆老爷子拿着资料，一目十行，看完以后跌坐在沙发上， 老爷子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自己的女儿她竟然一直在京城，一直在自己的身边， 好一会儿，陆老爷子才缓过神来，示意陆建邦坐下， ＂你详细说说你姐的情况，＂ 豆玲珑吓了一跳：＂爸，大哥，姐姐找到了？＂ 陆建邦点点头：＂我姐当年和咱们的人失散以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来了京城，在郊区被一个叫秦庆有的人救了， 后来就成了亲，生下了两儿一女， 这个秦庆有曾是咱们的地下交通员，老家是京郊秦家沟的，现在轧钢厂当一名工人…＂ 陆建邦说的略为简单，具体的都写在材料里了， 听得老爷子和豆玲珑目瞪口呆， 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苏醒过来了， 她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陆建邦，尽管她这么多年来早对女儿的生死有了心理准备，这冷不丁地找到还是激动不已。 但是老太太更关心一件事：＂建邦，你是说你姐生下了两儿一女？你姐现在在哪住？＂ 老爷子登时醒悟过来：＂对，你姐的地址呢？＂ ＂我姐住在南锣鼓巷，我大外甥叫秦大宝，十七岁，二外甥叫二宝，七岁，小外甥女叫妞妞，两岁半，我姐还收养了一个孤儿，听说一家人生活的挺不错的。大宝现在是市局治安处的一名公安干警，表现很好。＂ 老太太一下子坐起来，嚎啕大哭：＂我可怜的女儿呀，我的小外孙，外孙女呀！＂ 她边哭边满地找鞋， 豆玲珑一把拉住婆婆：＂妈，你这要干啥？＂ ＂我去找我女儿，我要去找我外孙，找我外孙女…＂ ＂对对，建邦，给小车班打电话赶紧要车，我和你娘去找你姐……＂ .... 秦大宝干脆今天就请假了，他带二宝去鼓楼小学交学费，顺便把翠翠妞妞和雯雯也带上了， 兄妹几人也没回家吃饭，秦大宝带着他们下饭店了， 要说这个年头，国营饭店的大师傅是有真材实学的，而且货真价实，一个红烧肉，一盘溜肉段，一道松鼠桂鱼让他们吃得是五饱六撑的， 吃完饭，秦大宝又带他们逛了一会儿街，把几个小家伙高兴的，一直在乐，直到下午四点多，他们才往家走， 第127章 前世没有找到的亲人 秦大宝把妞妞骑在脖梗子上，牵着雯雯的手慢悠悠往家走，翠翠一手拎着饭盒一手领着二宝，他们路过高炉还看了会热闹， 妞妞两只小手搂着哥哥的大脑袋，小腿一顿踢， 雯雯也喜欢哥哥牵着他的手，二宝背着新买的书包，也是非常开心。 几个小家伙一直笑声不断， 秦大宝一路走，一路给他们讲三只小猪的故事， ＂猪老大最懒，它用稻草建了个房子，风一刮，房子就左摇右晃， 猪老二呢，用木头盖了个房子， 它们很快就搬进了新家， 只有猪老三，它用砖瓦盖了一个房子….＂ 忽然，秦大宝愣住了，只见自己家的大院门口，停着两辆军用吉普车， 而大门的台阶下，站着几个军人，有男有女， 秦大宝吓了一跳，他见过陆建邦，知道是自己的局长，可局长怎么站在自己家的大院门口呢？ 冬天虽然天短，但是马上就要开春了，所以天还很亮，彼此双方都看的清清楚楚， 老太太甩开扶着她的陆建邦，紧走两步，目光贪婪地看着秦大宝几人，口中不停的叼咕着：＂像，太像了。＂ 秦大宝和妞妞完全继承了母亲的基因，尤其是妞妞，妈妈曾经说过，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 至于雯雯，和陆秀娥也有几分相像。 老爷子也走过来，率领过千军万马的将军，浑身散发着迫人的气势。 ＂你，是秦大宝？＂ 秦大宝懵圈了，他点点头， 老太太忍不住了，哽咽着说道：＂还问什么？这几个孩子长的和秀秀一模一样。＂ 说着就扑过来，拉住秦大宝，不住的抽泣，吓得妞妞抱紧了哥哥的脑袋，生怕掉下去。 秦大宝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但还是不敢置信，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你们是谁呀？＂ 他转过头看向陆建邦：＂陆局长，这，这是？＂ 老爷子过来，从秦大宝脖梗子上把妞妞接下来，仔细一看，忍不住老泪纵横，这就是小时候的女儿吗！ 陆建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怕三个孩子吓到，实际上除了秦大宝，二宝和雯雯妞妞确实被吓到了，扁扁嘴几乎要哭出来，翠翠把二宝护在身前。 ＂秦大宝，你妈叫陆秀娥？＂ 秦大宝机械的点点头，他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些人是妈妈的亲人，可这是上辈子没有发生过的事儿呀？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哆嗦成一团， ＂你知道你姥爷你姥叫啥吗？＂ ＂我妈说过，我姥爷叫秦栓柱，我姥叫李香芝。＂ 老爷子和老太太可忍不住了，把三个孩子搂住， ＂孩儿呀，我就是你姥爷秦柱子，这是你姥姥，你大舅，你小舅妈。＂ 尽管秦大宝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这乍一听，仍然倒退了两步，泪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周边看热闹的邻居都不敢上前，离的远远地窃窃私语， 秦大宝稳了稳心神，脑袋里咣咣一顿乱响，让他几乎不能正常呼吸，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见到邻居们在指指点点，赶紧拉着老爷子他们进院。 到了屋里，秦大宝已经完全从情绪中脱离了出来， 老太太把炕旁边挂的全家福拿下来，抱着女儿的照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的女儿呀，娘对不起你啊＂ 老太哭得撕心裂肺，老爷子昂起头，默默地抹去脸上的泪水，他自认这一辈子顶天立地，对得起党，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唯独对不起自己唯一的女儿，还有丢了的小儿子。 二十多年了，老爷子老太太惦记女儿二十多年了，没有一刻忘记，当年把女儿送回山东老家，也是怕女儿跟着自己颠沛流离， 秦大宝一看，赶紧上前相劝，快六十岁的人了，战争年代走过来，身体里隐疾不少，再哭容易哭坏了， 妞妞和雯雯一边一个拉住哥哥的手，攥的紧紧的，翠翠也紧紧地抱着二宝， 几个孩子还小，不知道咋回事，有些吓着了， 秦大宝蹲下身，招手让二宝过来，把他们搂进怀里，小声说道：＂二宝，妞妞，这个是姥爷，这个是姥姥…＂ 二宝大一些，知道姥爷姥姥是妈妈的爸爸妈妈， 妞妞是完全不知道的，她偎在哥哥的怀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这哭来哭去的几个大人。 豆玲珑自打见到二宝和妞妞，她的眼睛就没离开过， 她是太明白这个大姑姐在家里的地位了， 每到过年过节，一家人团聚，总会有两个位置和碗筷摆着， 她是一个从战火中闯出来的女人，见惯了生死离别， 曾经她和婆婆两个人，在战场中抢救出二十八个战士， 婆婆是个多么刚强的人，豆玲珑最知道， 可是今天她才彻底见到了婆婆的软弱， 这些还不是她动容的原因，她和丈夫陆立业都是身体有残疾的人， 丈夫受伤不能生育，而她在湘江战役中，为了让部队快速过江，她和一群女同志， 扛着浮桥一天一夜， 冰冷的江水也夺走了她做母亲的资格， 自打见到两个小人，喜爱就在她的心里疯长，像野草一样，不可遏制。 豆玲珑蹲下来，微笑的看着二宝和妞妞， 她温柔地说道：＂你叫二宝？你叫妞妞？＂ 二宝的小花脸有点不好意思，他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好香好漂亮，说话比妈妈温柔， 妞妞胆子大一点，眨着大大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小模样呆萌呆萌的， 豆玲珑的心仿佛被撞到了一样， 她对秦大宝说道：＂我，我能抱抱他们吗？＂ 秦大宝笑着点点头， 豆玲珑张开双臂：＂我是小舅妈，来，乖，让舅妈抱抱。＂ 二宝更加不好意思了，拼命往哥哥怀里挤，挤得雯雯都叫了起来。 妞妞小手指含在嘴里，试探着往前噌了一步，被豆玲珑搂进怀里， 抱着这又香又软的小身子，豆玲珑的心都飞了， ..... 四合院里的邻居们全老实了，都围在月亮门外，向里边伸脖子， 在老百姓的眼中，能坐小汽车的，一定是大领导， 很明显这几个大领导是奔着秦家来的， 三大爷站在人群后，小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傻柱和雨水挤在人群中间，也是一头雾水，雨水要上前看看，小丫头好奇的要命，傻柱拉住她摇摇头， 过了好一会儿，老爷子老太太终于平静下来了， 秦大宝到了厨房，用意念接了两杯灵井水，回堂屋给老两口喝下， 老两口哭的是口干舌躁，喝了这水，登时就精神了， 老太太一个劲的问大宝：＂你妈呢？你妈啥时候回来？＂ 秦大宝回答了三次，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他很明白老太太此刻的心情，是见到亲人之前的激动，所以找一些话来分散一下注意力，缓解一下情绪。 陆建邦也很激动，他和弟弟从小是姐姐带大的，所以跟姐姐感情最深，但是他这个人城府极深，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他背着手在屋里转悠，但是颤抖的手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老爷子乐的更是合不拢嘴，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只有孙女的命，没想到这突然冒出来三个大外孙外孙女，这让他感到十分的欣慰，更别说马上要见到朝思暮想的女儿了… 第128章 惨烈的认亲场面 月亮门门口，一帮邻居围在一起议论纷纷，都在猜测秦家来的客人是什么身份。 秦庆有推着自行车，和陆秀娥并肩走了进来，一看自家门外挤着这么多人吓了一跳，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 秦庆有反应慢了一点，陆秀娥拼命的往人群里挤， 傻柱一见赶紧把人分开，让陆秀娥进来。 ＂秦婶，你家来客人了。＂ ＂客人？什么客人？值得你们都挤在我家….＂ 陆秀娥站在院子里忽然愣住了， 只见自家屋门敞开，一对老夫妻互相搀扶着走了出来，两个老人的脸上全是泪水。 老太太的脚都软了，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仿佛看到了稀世的珍宝一样。 ＂秀啊，秀秀啊，二十一年了，娘…终于找到你了，娘的秀啊……＂ 老太太推开陆老爷子的手，张开双手一步一步往前挪。 ＂娘的女儿啊，娘想死你了……＂ 陆秀娥揉了揉眼睛，身体晃了晃，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呆呆的看着挪过来的老太太，娘俩面前这短短的十二米的距离，却走过了二十一年的岁月… 陆秀娥猛地哭了出来，她拼命向老太太爬去，嗓子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啊…啊…＂ 老太太跪坐在女儿面前，把女儿拥入怀里，老泪纵横。 ＂秀啊，二十一年八个月零三天，你去哪啦？娘找了你二十一年，想了你二十一年，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看不到我的女儿了….＂ ＂啊…啊…＂陆秀娥拼命地张嘴，却怎么也发不出那一声娘的音，她的双眼血红血红的。 妞妞和雯雯吓坏了，拼命地甩开豆玲珑，跑了过来，抱住陆秀娥， ＂妈妈，妈妈。＂ ＂妈。＂ 稚嫩的声音唤回了陆秀娥的理智，她终于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娘….＂ 娘俩抱头痛哭，所有的人都潸然泪下。 妞妞和雯雯吓得大哭， 陆老爷子颤巍巍地走过来，用力将老妻和女儿扶了起来， ＂秀秀…＂ 陆秀娥伸出哆嗦的左手，抚摸上了她爹的脸庞， ＂爹，娘，我不是在做梦吧？＂ 陆老爷子老泪横流，抓住女儿的手，一个劲的摇头：＂不是，不是做梦，爹娘在这。＂ 秦大宝快步走过来，抱起了两个小丫头， ＂妈，姥姥，姥爷，咱们进屋吧。＂ 陆建邦也走过来，拥着三个脚软的亲人进了屋。 院子里只剩下目瞪口呆的秦庆有，他挠了挠脑袋，回头看看一帮吃瓜的群众，感觉一切像是在梦里一样。 豆玲珑牵着二宝的手走过来，微笑着说道：＂是姐夫吧？我是立业的媳妇儿。＂ 秦庆有机械地点着头，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好…＂ 屋子里，娘俩坐在炕沿上互诉离情，其实就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这时候的心情激荡，都是在说着这些年的离别思念。 陆建邦蹲下身，看着姐姐，一向沉稳的他，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陆秀娥上下打量蹲在地上的弟弟，忽然咧嘴笑了， ＂二蛋，原来你长大了是这模样啊。＂ 陆建邦哭笑不得：＂姐，你怎么还这样。＂ 姐弟俩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秦大宝看着妈妈用力地拍打着舅舅，他的眼角一抽一抽的，这才明白原来妈妈用笤帚疙瘩揎自己时是收着力的。 陆建邦被姐姐拍的上气不接下气：＂姐…姐，轻点，疼。＂ 陆秀娥哈哈大笑，老太太轻轻的推了她一把：＂都当妈了，还是那么没心没肺。＂ 老太太冲着豆玲珑招招手，豆玲珑走过来微笑说道：＂姐姐好，我是立业媳妇儿。＂ 陆秀娥有点迷茫，低头问陆建邦：＂立业？谁？百岁儿吗？＂ 陆建邦窘的一脸的哭相：＂姐，我们都这么大了，你咋还叫我们小名呐？＂ 陆秀娥揪了他耳朵一下：＂你多大了也是我弟弟，不叫小名叫啥？＂ 老太太乐的直拍手，这才是她那个泼辣的大女儿，标准的山东大妞。 陆秀娥拉着豆玲珑坐下：＂哎呀真好看，咱百岁儿可真有福，百岁儿媳妇，百岁现在在哪？在京城吗？＂ 豆玲珑有点不好意思，拢了拢军帽下的头发：＂姐姐，立业不在京城，他现在在锦州。＂ 一旁的陆老爷子微笑地看着一家人团聚，他一转头，看到了牵着二宝手的秦庆有，老爷子招招手。 秦庆有怯生生地走了过来，他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谁能想到二十多年后才有机会见老丈人呀？ ＂你是秦庆有？＂陆老爷子已经是尽量的把语调放柔和了，但是那一股子的上位者气势仍然让秦庆有战战兢兢的。 秦大宝一看，他非常理解老爸此刻的心情，哪个男的第一次见老丈人不胆突的？ ＂爸，妈，姥姥姥爷，你们都坐下聊，我去做饭。＂ 他放下怀里的妞妞和雯雯，妞妞和雯雯立刻扑进了陆秀娥的怀里， 陆秀娥一边腿抱坐着一个女儿，亲了一下两个小丫头的小脸蛋。 ＂别怕，这是妈妈的妈妈，你们的姥姥啊，叫姥姥，舅妈。＂ 两个小丫头怯生生地叫了声：＂姥姥，舅妈。＂ ＂哎…＂老太太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她捏了捏两个小丫头的鼻子。 老太太看过资料，知道雯雯是女儿领养的孤儿，她仔细地看了看雯雯，疑惑地问道：＂秀啊，这个孩子怎么和你长得这么像呢？这鼻子，这嘴。＂ ＂是啊姐，这孩子和你，和大哥真的挺像的。＂ 陆秀娥咯咯笑着，贴着雯雯的小脸：＂像吧？我们就是上辈子的母女。＂ 秦大宝来到厨房，翠翠也跟了出来，小姑娘有点被吓到了，确实，刚才的认亲场面着实有些惨烈。 秦大宝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柔声说道：＂不怕，这是你大娘失散多年的亲人，我的姥爷姥姥。＂ 翠翠点点头：＂我不怕，哥，就是有点懵。＂ 秦大宝哈哈大笑，这种事冷不丁的谁看到都得懵。 他让翠翠烧火，回到耳房从空间里拿出剩下的两只烤鸭，割了一块猪里脊，一块羊腿肉，拿了几个西红柿，几根黄瓜，这才回到厨房， 今天有点晩了，只能做几个简单的菜，大宝让翠翠把二合面馒头熥上，幸亏平时馒头准备的多，这是预防中午来不及做饭，早蒸出来的。 还有二十多个馒头，应该够吃了，菜少做几个，量不能少。 做一个糖醋里脊，做一个红焖羊肉，再做一个西红柿炒蛋，一个拍黄瓜齐活。 翠翠在一旁撕烤鸭，香得她直流口水，秦大宝拈起一块喂给大妹妹，翠翠吃得小嘴油汪汪的。 第129章 这怎么都怕媳妇儿呢? 卧房里，老爷子和陆建邦、秦庆有聊着天，秦庆有也慢慢地消除了紧张，说起了当年在山上捡到陆秀娥的情形。 陆老爷子是感慨万分，但也是无可奈何，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何况现在女儿是有家有业，有儿有女，看样子很幸福，这就是很难得了。 陆老爷子拉着秦庆有的手：＂庆有啊，我得感谢你呀，感谢你救了我闺女的命，还给了她一个家。＂ 秦庆有不好意思的连连摆手，他自己媳妇儿啥性格他清楚，这话一接，要是让媳妇儿听到了，他以后还有好日子过？不一天打他八遍才怪呢。 这边老太太和豆玲珑搂着三个小家伙，稀罕不够啊。 ＂秀啊，这三个孩子你咋养的这么好呢？个个白白嫩嫩的。＂ 陆秀娥摸着雯雯的头发，苦笑了一声：＂娘，她们哪是我养的好啊？这是她们大哥的功劳，我们家大宝把弟弟妹妹当成心肝宝贝儿一样， 啥好吃的都往家买，这几个小东西可没亏过嘴儿。＂ 豆玲珑一下子想起来，忙站起身：＂哎呀，忘了大宝在做饭呢，我可得去帮他忙活忙活。＂ 陆秀娥一把拽住她：＂不用不用，百岁儿媳妇儿，俺们家大宝干活利索，做饭好吃，只要是他在家，都不用我，都是他做饭。＂ 两个小丫头一听，纷纷嚷了起来：＂哥哥做饭好吃。＂ ＂哥哥最好了。＂ ＂我最爱哥哥了。＂＂我也是，我也是。＂ 二宝抿嘴笑了，当然了，哥哥在他心中，是最厉害的大英雄。 ..... 当晚饭摆上来的时候，尽管陆家众人见多识广，也不禁为饭菜的丰富感到惊讶，好家伙，烤鸭，糖醋里脊，红焖羊肉，这些还不足以让他们惊讶，反倒是简单的西红柿炒蛋和拍黄瓜让陆建邦觉得讶异。 秦大宝忙说道：＂这是我一个同学家里弄了一个暖窖里种出来的，也不多，他总是给我一些。 陆老爷子背着手，看了看桌子上摆的菜，抬头对陆秀娥说道：＂秀，你们家平时都这么吃吗？这生活水平可不低呀。＂ 陆建邦也有些疑惑，资料上说，姐姐一家，一个多月前一直是姐夫一个人工作，即使是六级钳工，工资也不过七十多块钱，仅够糊口而已，怎么吃的会如此奢侈？ 陆秀娥骄傲地揽过秦大宝：＂这都是我儿子的功劳，我儿子打猎很厉害的，这是野猪肉，野山羊肉，我们家吃不了的都卖给了轧钢厂食堂，最多的一次卖了两千多块钱呢。＂ 秦大宝心说，过时了，老妈的资讯过时了，前几天刚卖了三万多，幸亏跟潘主任和傻柱交待过了说要保密，否则这些人的下巴都会惊掉了。 陆建邦哈哈大笑，对这个大外甥满意极了，他本来对大宝的印象就不错，现在一认亲，那以后外甥的前途在他心里就有了规划。 不要以为那个年代的领导干部都是大公无私的，那样的人有，但是极少，绝大部分的领导干部都是普通人，照顾家人，重用家人是基本操作，否则怎么建国后会有那么多权势家族的出现呢？ 炕上放四方桌，女人和孩子坐在炕上吃， 地上放着八仙桌，几个男人坐，当然包括秦大宝，秦大宝拿出了两瓶茅台，他们爷四个喝。 炕上娘俩头挨头吃饭，说着分别的这些年发生的事儿， 其实这骨肉分离，双方都在寻找，可是陆秀娥眯在一个小山村里，找到她比登天还难， 陆秀娥也没断了寻找父母亲人，也找过政府和军分区，可为什么始终没找到呢？ 责任全在陆老爷子身上，当年他叫陆栓柱，又来觉得名字太土，才改成了陆文平，而陆建邦和陆立业，也是后来改的名， 就这个，你让陆秀娥上哪找去？况且当年陆老爷子所在的纵队，不断地整合，又被打散，最后连番号都没了，就这样的线索，即使是在后世资讯发达的年代，都很难找到， 何况是这个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的年代呢？ 老太太听着女儿讲述着以前的事，恨得是咬牙切齿，那眼神跟小刀子似的，把坐在地下那桌的陆老爷子和陆建邦，割得是体无完肤， 老爷子和儿子也听到了陆秀娥的话，再加上老太太要杀人的眼神，他们是坐立不安呐， 老爷子都吓得想连夜回奉天，今天回家算完了，老爷子暗暗叫苦。 陆建邦也好不到哪去，他在战场出生入死不知道多少回，从来不怕死，在这个世上他只怕三个人，都是女人。 排在第一位的就是他姐陆秀娥，这不怕不行，他和弟弟从小就被姐姐打到大的，骨子里的怕永远无法消除。 第二位是他老婆白秀英，这是个女中的魁首，巾帼之中的英雄，她是土匪出身，被陆建邦招降后嫁给了他，这二十年来，白秀英手提双枪，纵横南北，敌人听到她的名字都胆战心惊，伟人都曾接见过她，给她题过词， 建国以后，白秀英从部队里退了下来，军转到了地方，在上海妇联任职，这回陆建邦调回了京城，白秀英正在上海交接工作，年后也会调入京城到妇联任职。 这第三位就是老娘，至于为什么老娘排在第三位，是因为老娘多少还讲点道理，那二位？呵呵… 陆建邦知道，老娘是真生气了，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父子都改了名字，不敢说姐姐肯定能找到他们，但至少希望会大很多。 妞妞一看妈妈只顾着聊天，都忘了喂自己，她小嘴一撅，跑到炕沿边张开小手：＂哥哥抱。＂ 豆玲珑没养过孩子，不知道孩子是要喂，再加上听婆婆和大姐说话听入了迷，也忘了妞妞，这下子醒过来，刚要抱妞妞。 秦大宝已经一伸手把妞妞抱坐在腿上了，他冲着小舅妈笑了笑：＂没事舅妈，您吃您的。＂ 他喂起了妞妞，妞妞靠在哥哥的怀里，一副享受的模样，可爱极了。 老太太忽然长叹了一声：＂秀啊，要是找到你的小弟弟，咱们一家就团圆了。＂ ＂小弟弟？＂陆秀娥给老太太夹了一筷子羊肉：＂百岁儿呀？他不是在锦州吗？＂ ＂不是百岁儿，是我和你爸在三六年生的孩子，要是还在的话，就有二十三岁了。＂ ＂啊？＂陆秀娥愣住了，什么情况？还有一个弟弟？ ＂三九年反扫荡，总部机关转移，你爹带人在后面打掩护，我带着医院转移，当时伤员太多，你爹就把小四托付给了他的警卫员，让他们偷偷从敌人的包围圈钻出去， 等到安全的地方了以后，你爹派人四处去找这个警卫员和小四，却听说警卫员的一家都失踪了，小四也不知去向了。＂ 一屋子人都沉默了，谁都知道，这个丢了的孩子更难找。 陆秀娥抹了一把脸：＂这个警卫员谁呀？我爹怎么这么信的着他呢？小四那时候也就三岁，跟妞妞一样大，估计一点事都不记得。＂ ＂唉，你爹的这个警卫员也姓陆，叫陆存忠，和你爹是老乡，所以你爹才那么信任他。＂ 秦大宝觉得陆存忠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他的记忆力远超常人，他在脑海中一翻找，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他抱着妞妞噌地站了起来，吓了所有人一跳…. 第130章 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姥爷，你的这个警卫员叫陆存忠？是海内存知己的存？忠心耿耿的忠吗？＂ 陆老爷子想了一下，点点头：＂是这两个字。＂ 秦大宝忍不住倒退了一步，把椅子都踢倒了，大家都惊诧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了， 秦大宝把妞妞放在秦庆有的怀里，他冲到炕沿前，冲着雯雯伸出双手，雯雯不明所以，站起来扑进哥哥的怀里， 秦大宝的脸贴着雯雯的小脸，喃喃地说道：＂怎么会这么巧？哪有这么巧的事儿？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雯雯搂紧哥哥的脖子，不知道哥哥是怎么了。 陆秀娥没见过儿子这么失魂落魄过，忙叫了一声：＂大宝！＂ 秦大宝喘了口粗气，看着雯雯，柔声说道：＂怪不得我一见到你这个小东西，心里总是不得劲儿，总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心疼，原来…＂ 雯雯愣愣的看着哥哥，不明白哥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秦大宝转头对着陆建邦说道：＂大舅，雯雯的爸爸叫陆百文，他是被养母养弟雇凶杀害的，是我把这个阴谋给揭开的， 我曾经在派出所作笔录的时候看到过，陆百文养母的交代笔录，上面写着陆百文的养父就叫…＂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陆！存！忠！＂ ＂什么？＂老爷子和陆建邦猛地站了起来，一脸的不敢置信。 老太太在炕上叫了一声：＂我滴个天老爷呀！＂身子往后一仰，昏了过去，陆秀娥一把扶住。 老爷子浑身哆嗦成了一团，双手拄着桌子：＂这么巧吗？找了整整十九年，在一天之内…＂ 他一拍桌子：＂查！建邦！马上就查。＂ 陆建邦咬了咬牙：＂好，爹，我这就去查。＂ 秦大宝拍了拍陆建邦的手：＂大舅，这个好查，陆百文的养母还没有宣判，目前应该在看守所，到那详细一问就知道。＂ ＂对，对对。＂陆建邦从来没有这么彷徨失措过，听秦大宝这么一说，马上就冷静了下来。 ＂大宝，穿衣服，跟我去看守所。＂ ＂是！＂ 老爷子扶正椅子，端坐了下来，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啜饮着：＂建邦，你务必把这件事查清楚了，我和你娘就在这等，等你回来给我准信。＂ 这一等就是一宿，老爷子一直坐在椅子上喝酒，秦庆有坐在一边陪着， 这一晚除了几个孩子们睡觉了，大人们没有一个睡的，都在静静地等待， 雯雯又有些吓着了，陆秀娥心疼的抱在怀里，一抱就是一宿。 老太太苏醒了过来，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流泪，不时地摸摸雯雯的小脸， 这一宿，简直是度日如年， 快到早晨的时候，老太太才忍不住倚着小儿媳妇儿的怀里打盹， 秦庆有也坚持不住了，靠去椅子上睡着了， 只有老爷子腰板笔直地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地喝着酒，一瓶半的茅台酒都让他给喝了。 门一响门帘一掀，陆建邦和大宝裹着一股冷气进来了， 陆建邦两眼通红，手里拎着一个小包袱，秦大宝倒是精神奕奕， 老太太猛然惊醒，颤抖着声音问道：＂建邦…＂ 陆老爷子没有说话，但是放在桌子上的拳头青筋凸起，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 陆建邦一宿没睡，身体有点吃不消，他扶着椅子背，尽量平静地说道：＂爹，娘，已经问清楚了， 当年陆存忠从战场上跑回来，的确带着个小男孩，然后在老家成了亲，他妻子交待，陆存忠对小男孩很好，只是后来，陆存忠被鬼子抓走了， 直到一个星期后才放回来，一身的伤，放回来之后就慌慌张张的举家搬迁到了京城郊区居住， 当时他妻子以为是为了躲避鬼子的追踪才没细问， 我也打电话给山东军区，证实了当时地下党组织突遭破坏，损失惨重，我的想法是，鬼子抓了陆存忠，陆存忠受刑不过，叛变了，把当地地下党给出卖了，换得了活命， 这才从老家搬到了一千公里外的京城，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陆存忠一直没有找咱们，也没有找部队的原因， 是他不敢！他怕他是叛徒这个事情暴露。＂ 陆建邦喘了两口粗气，他还是有点激动。 秦大宝接口道：＂陆存忠在五五年病死，她妻子交待了，陆存忠曾珍藏了两件孩子的小衣服， 通过她的交待，我和大舅跑了趟乡下，找到了这两件衣服，姥，姥爷，你们认一下，看看有没有印象，是不是小舅当年穿的？＂ 陆建邦把小包袱放在炕上，打开，里面是一件黑色棉布小褂，还有一条裤子，一看就是小孩穿的。 只是因为年头长了，衣服布料有点糟了，露出几个口子。 老太太爬过来，小心翼翼地翻开衣脚，轻轻地挣开，两个用红丝线缝的小字映入眼帘：卫国。 老太太抱着小衣服哀哀痛哭，她不敢大声，怕吓到熟睡的孩子。 ＂是我儿子，是小四，你爹的上级首长给他们哥仨起的名，陆建邦，陆立业，陆卫国……＂ 这一天一宿，跟做梦似的，找了二十多年的亲人，竟然一下子都找到了，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是让人接受不了的是，陆百文，也就是陆卫国，两口子才死了半个多月，这让老太太一时间无法接受。 秦大宝怕两个老人这大喜大悲的伤身子，把灵井水烧开了，一人一杯喝了下去。 老太太抱着雯雯不撒手了，这是小儿子留下的唯一血脉， 老爷子默默地坐在椅子上，秦大宝走过去，什么话都没说，扶起了他，老爷子看了大宝一眼，眼神里柔和了许多， 他就着大宝的手站了起来，爷俩走出了卧房，直到老爷子躺在了小炕上，大宝给他盖好了被子，才默不作声的退了出来，关好门。 老爷子望着外面的屋脊，一阵鸽哨声响过，几只鸽子划过屋脊，他怔怔地看着，眼角滚落了几滴浑浊的老泪，良久，他才沉沉的睡去…. 陆建邦和豆玲珑走了，他们得去上班，陆秀娥让秦庆有去街道办给她请了个假，今天她要在家陪着老爹老娘。 秦大宝现在没有具体的事做，晚去上班没有关系，他去早点铺给家人买早点，翠翠在家收拾昨晚上剩的饭菜。 秦大宝知道这个历史肯定与前世不一样了，至少这起敌特案就没有发生，而没有了这起震惊中枢的特大案件，老总和部里也不会下决心换将， 不换将，陆建邦就不能调回京城当上市局的局长，不回京城，以陆建邦的级别，又怎么可能会看到秦大宝的报功政审材料？ 所以这一饮一琢，莫不是命中注定？ 不过更让他高兴的是，自己的亲舅舅是市局局长，从此他真可以当一条咸鱼了！ 想到这，秦大宝就咧开大嘴笑了起来，他忍不住向天空挥了一拳，这重生主角的光环太特么亮了，他在心里把能感谢的各路神仙念叼了一遍，希望神仙保佑，这个光环亮到他死… 第131章 朝里有人好做官 路过中院，傻柱正要上班，见到秦大宝，傻柱一脸的八婆本相，一把拉住他：＂兄弟，昨天什么情况？来找你的那几个人是干嘛的？ 我操，开着吉普车，都穿着军装，肯定是大领导啊。＂ 这就是个典型的四九城老人儿，为了一份好奇心，他能一宿不睡觉，只为一个答案， 不过秦大宝也没想隐瞒，也就淡淡的说道：＂是我的姥姥，姥爷，舅舅舅妈。＂ ＂噫…＂傻柱的眼珠子都快夺眶而出了：＂你，你姥姥？姥爷？＂ ＂对呀，我妈早年间和他们失散了，昨天我姥她们才找到我们。＂ 傻柱的嘴张得老大，屏住呼吸，秦大宝都看到他小舌头了， 好一会儿傻柱才回过神来，长出了一口气，秦大宝都怕他憋死， ＂这，这咋像说书似的呢？＂秦大宝撇撇嘴，说书都不敢这么说，只有写书的敢这么写。 傻柱见秦大宝郑重的点点头，才相信这是事实， 买回了早点，递给翠翠，让她照顾三个小的吃饭，姥姥已经躺下睡着了，陆秀娥也困得睁不开眼睛， 秦大宝悄悄地跟翠翠叮嘱了几句，就上班去了。 .... 大宝今天踏进市局，感觉完全不一样了，仿佛是腰板硬了，说话也有了底气，脚下像踩了云彩了似的， 他就差蹦着走了，秦大宝没有察觉到，他上辈子的老气已经渐渐地消散了，现在他的性格才像一个年轻人。 专案组已经解散了，那个年代办案子可不像后世，搜集证据，起诉，开庭，审理，这一套下来没半年完不了， 就这么一个通天的大案，前后一个多星期，抓到的人问不出东西来，那就没用了，直接就给了一粒花生米，留着太浪费粮食。 他刚到三科门口，正好王富贵推门出来，一见他喜出望外。 ＂正想去找你呢，大宝，局长来电话了，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秦大宝应了一声，知道大舅肯定找自己有事，转身就走，王富贵羡慕地直摇头，他本来也有机会立这个功，可是自己凡事都不求有功，只求无过，让他痛失这个机会。 到了局长办公室，敲门进屋，陆建邦和王国华正在商量事，见秦大宝进来，陆建邦笑着让他在一边坐下， 他现在可是放下一块心病， 无论什么年代，讲究的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陆家一门位高权重，差的只是继承人而已， 陆家的三代只有两个女儿，可是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不能顶门立户，这下可好了，一下子多了两个大外孙子，陆家这下可后继有人了， 既然有了继承人，老爷子和陆建邦以后的布局就要改了，有一些队也该站了，这都是为了家族的繁衍发展壮大而进行的必要条件。 秦大宝当然不知道陆建邦的想法，他只想当一条咸鱼，安安稳稳地度过那十年的大风暴，然后做他的首富。 虽然现在和他记忆中的历史有了很大的改变，但是大宝敢肯定，大风暴是一定会来的，这不是某个人可以决定的，而是由社会形势推动的， 所以这个世界应该和自己以前呆的那个世界的历史还是大致相同的， 陆建邦摆摆手：＂自己倒水喝，我和你王叔一会儿就完事。＂ 这关系一下就拉近了， 秦大宝也接受了现实，他可不会跟舅舅客气， 找了个杯子，打开柜子找茶叶，陆建邦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木盒， ＂喝这个吧。＂ 秦大宝打开一看，闻了闻， ＂大舅，可以呀，这是今年的龙井，明前的，还是狮峰山主峰出的。＂ 王国华一把抢过去：＂你小孩子家家，喝这个白瞎了，我说建邦，你行！藏着这么好的茶不给我喝，你忘了老子那次从小鬼子刺刀底下救你了？忘恩负义，没收！＂ 陆建邦笑道：＂你他娘的总是这副嘴脸，连给孩子的东西都抢！＂ 秦大宝一看就明白，这俩一定是生死之交，不分彼此的那种，他可惹不起王国华，况且他也不大喜欢喝绿茶，也就翻了翻白眼，转身继续翻柜子， 柜子里全是好东西，两条特供的白盒中华，一箱六瓶的特供茅台，还有十几盒茶叶，当然都比不上那个明前龙井， 他泡了杯大红袍，坐在一边打开一包白盒中华，好久没抽到了，得仔细品品， 陆建邦俩人商量事也没背着他，秦大宝也没刻意去听。 ＂建邦，龙飞去治安处，我觉得把老尚抽回来，把刑侦处这块拿起来，你看怎么样？＂ ＂老尚？＂陆建邦沉吟了片刻摇摇头：＂不好，这次你我回京城任职，听说有意见的人不少，说咱们拉山头，再把老尚调回来，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那刑侦这块？＂ ＂我再想想。＂ ＂行，我先出去。＂ 王国华走了，陆建邦看着秦大宝，这张脸和自己年轻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人都说外甥像舅，这可真不是编瞎话。 ＂大宝，这烟你姥爷多的是，他每个月有十条的定量，你小舅也有，都给你，少上我这划拉。＂ 以陆建邦的级别，每个月烟酒都是定量特供，老爷子级别更高，定量也更多， 秦大宝可是喜出望外，上辈子他抽过特供的中华和熊猫，没想到认了个亲，还实现了特供烟酒自由。 ＂大，大舅。＂终究还是叫不习惯。 ＂别紧张，在外人面前，你叫我局长，在没人的时候，我只是你的舅舅。＂ 秦大宝点点头， ＂大宝，破冰案件结束了，涉案人员该处决的都处决了，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 龙飞给你报了功，我刚才和国华商量了一下，给你报个一等功，顺便把级别给你定一下。＂ 秦大宝皱了皱眉：＂大舅，这会不会影响到你？＂ 陆建邦笑了：＂傻孩子，你以为你大舅是吃素的？我只不过是把这个案子的功劳整体往上提了提而已，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况且杨柳市胡家兄弟的案子也是你发现的，虽然这个案子归部里直接处理，但是该你得的功一样都不会少， 有这两样功劳在手，提个级别，相信部里也会特批的。＂ 秦大宝这就放心了， ＂你还有什么想法，一起说岀来，我看看都给办了。＂ 秦大宝想了想：＂大舅，我不想在治安处了，我想去后勤。＂ 陆建邦沉吟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治安处工作繁杂，很难做出成绩，不在治安处到后勤过渡一下也好，当个副科长，不那么引人注意。＂ 秦大宝乐了，这可真是朝里有人好做官呐，这下愿望达成了。 ＂不过，秘书处包括人事，财务，后勤，机要室，过于笼统，你去哪个部门呢？＂ 这是陆建邦在自言自语，秦大宝正沉浸在愿望达成的喜悦中，随口答道。 ＂机构臃肿，职能不明，负责的工作内容重叠，出了问题互相推诿，拆了吧。＂ 第132章 遭报应的事终于发生了 ＂拆了？＂陆建邦浑身一震，他这几天最愁的是如何把这新官上任的三把火烧好，外甥的一句话提醒了他。 ＂大宝你说说怎么拆？＂ 秦大宝这才恍过神来：＂什么怎么拆？＂ ＂不是你刚才说机构臃肿要拆开吗？你说怎么拆？＂ 秦大宝咧咧嘴，得了，自己的亲大舅，该帮的时候还得帮一把，这可是自己的大靠山，以后能不能在局里横着走道全靠他了。 秦大宝拿过一张纸和一支笔，尽管他工作没几天，但是公安的工作他都门清，不过是把上辈子经历过的事情挑一些拿到现在来说罢了， 他是边写边说，陆建邦越听越高兴，这个大外甥是个人才呀！ 秦大宝建议大舅将市局各处重新划分，尤其是秘书处取消，拆分为后勤处、行政处（即政治科人事科财务科）、独立机要科、预审科，公安大队拆分为特警大队和巡逻大队，各派出所增加巡逻中队，由民兵充实， 治安处由三科变成五科，各负责一个区的治安指导工作，不负责实际行动，将权利下放到各分局， 刑侦处成立侦查大队，各区县局设侦查中队，不负责治安，只负责各区的刑事案件，大案要案才交到大队， 这样既节约了人力，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节约了物力，而且增加了许多的职位，便于提拔一些有能力的人才，这样的话，用不了半年，陆建邦就能在京城彻底站稳脚跟。 陆建邦陷入了沉思中，挥手让秦大宝可以走了，大宝偷偷地一顿扫荡，把烟拿走一条，酒拿走四瓶，茶叶五盒，唉，多少给大舅留点。 他刚要溜走，想回三科去混一天，咣当门被推开，王国华冲了进来， 秦大宝本来要走，可是王国华的话让他停住了脚步。 陆建邦正沉思间被惊动，他抬头看着王国华， ＂建邦，城南派出所上报，刘家村发生了命案，死者是两个男人，一个叫秦大初，一个叫刘宝全，杀人的是个女人，叫王素梅……＂ 王国华迟疑了一下：＂据说是死者秦大初的二儿媳妇，她砍了两个死者七十八刀….＂ 秦大宝马上转了回来，把东西放在了柜子里。 陆建邦一听就头疼，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发生这样恶性案件，实在是麻烦。 ＂凶手抓到了？＂ ＂她根本没跑，只是一直哭。＂ ＂好，国华，你带着刑侦处马上出现场吧，这种案子，唉，真是麻烦。＂ 市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亲自带人出现场，这也证明了秦大宝说的机构臃肿，职能不明，负责的工作内容重叠， ＂大舅，我也去。＂ ＂你怎么还没走？你去？你去个啥？你是治安处的，又不是刑侦。＂ ＂死者秦大初我认识，是，是我的族兄，他和王素梅的事我清楚……＂ ＂好！你跟王局长出现场！＂ 王国华倒是不介意秦大宝跟着，他看得岀来，老战友是要培养他这个外甥了， 王国华带着秦大宝下了楼，刑侦处处长于明河已经带着人等着了，一辆吉普车，还有一辆大卡车，卡车上面站满了公安， 王国华指着吉普车对秦大宝说道：＂坐前面。＂ 于明河诧异的看了一眼秦大宝，他认得出这是那个在医院里见过的小公安，记得他是治安处的，这刑事案件怎么让他跟着？ 于明河不敢多问，他看得出王副局长和这个小公安说话很随意，应该是关系不浅， 他拉开车门，和王国华坐在和后排，其他刑侦处的公安爬上了卡车，和公安大队的人一起站在车厢里。 两辆车驶离了市局，市区的路当然好走，可是一过了护城河，道路就崎岖不平了起来， 积雪覆盖了整个地面，司机也不敢开快，两辆车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了刘家村， 这时城南分局和红旗公社派出所的人都来了，但是二十多名公安也挡不住村民的好奇心。 靠近村口的两间小草屋，周围的土墙都被看热闹的人挤坍塌了，一百多抄着??，淌着清鼻涕的村民正口沫横飞地议论着， 院子里站满了公安，他们只要看着村民不要进院子就好，别的根本就不管， 吉普车离院子还有三十米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不能再往前走了，因为一帮小孩儿已经围过来了。 秦大宝跳下车，他眉头紧锁，给王副局长拉开车门，王国华和于明河下了车， 后面卡车里的公安也都跳下车，村民一看又来了二三十个全副武装的公安，也都胆怯了，一个劲的往后闪，让开了一条通道。 王国华和于明河大踏步的走进了院子，秦大宝跟上，再往后是两名法医和刑侦处负责照相的一名公安。 一进院子，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王国华久经沙场，自然不在乎，他见于明河掏出手帕捂住口鼻，禁不住皱了皱眉头， 可再看到秦大宝若无其事的样子，暗暗点了点头，这小子天生就是一个干公安的材料。 门口有两个派出所的公安站岗，见到王国华等人，急忙立正敬礼， 王国华没有进现场，法医和照相的公安进去了，于明河犹豫了一下，停住脚步，站在了王国华身旁， 秦大宝脱了大衣，递给门口站岗的公安，他怕穿着大衣进去，一不小心，大衣下摆碰到了什么，扰乱了现场的取证， 他一进去就知道自己想多了，这是个外屋，灶台水缸，墙角堆着柴火，柴火上坐着一个女人，头发蓬乱，一脸的木然，身上穿着的小棉袄，敞着怀，身上脸上溅满了血渍， 她背着手，应该是铐住了， 一名女公安站在她身边， 秦大宝皱紧了眉头，他虽然没见过这个女人，但应该是秦立业的媳妇儿王素梅，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里间屋，尽管秦大宝出过很多的现场，但是这么惨烈的现场还是头一次见。 这是一个农村常见的屋子，靠窗户是一铺大炕，墙面黢黑，一看就是常年火烧火燎形成的， 屋子里到处都是鲜血，一个男人仰面躺在炕上，下身赤裸，身上涂满了血痂，到处是翻开的伤口， 还有一个男人趴在地上，全身赤裸，脑袋几乎被砍成了两半，脖子和脑袋只剩一点连着， 看得出来凶手对他是恨之入骨。 法医站起身，这就不用收拾，直接装袋拉走就完了，砍成这b样，就是大罗神仙来都救不了，也不用做尸检。 秦大宝漠然地用脚尖把地上尸体的脑袋翻过来，果然是那该死的秦大初。 他转身来到外间屋，看着眼前的女人，女人的眼珠都不会动了，盯着一处一动不动。 秦大宝来到门口，从门口的公安手里接过大衣，展开，蹲下来披在女人身上，女人仍是无动于衷， 秦大宝大踏步从屋里出来，他只觉得内心如火烧一般，燥热无比，他解开制服的风纪扣，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秦大宝叫过门口的公安问道：＂是谁报的案？＂ 公安犹豫了一下：＂是村长。＂ ＂人在哪？＂ 公安左右看了看，招手把院门口一个中年人叫了过来。 ＂他就是村长。＂ 秦大宝看着眼前这个戴着狗皮帽子，呲着大黄牙，冻得一个劲擦大鼻涕的男人，厌恶的退了半步。 第133章 公公是畜牲，婆婆也是… 秦大宝盯着他的眼睛，严厉的问道：＂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发，发现啥？＂ ＂怎么发现杀人现场的？＂ 推断时间应该是早上五六点钟村长发现的凶杀案，才向公社报了案，可是现在是大冬天，村里人都在家猫冬，足不出户，谁能早上五六点钟上别人家串门？ 这个村长肯定有问题。 ＂那个，俺早上到刘老六家想借点东西……＂他话音未落，秦大宝一个大嘴巴子把他扇飞了， 村长帽子飞出老远，人也摔在地上，鼻口窜血，围观的村民吓得立马没了声音， 王国华和于明河正在听一个公社派出所所长在汇报情况，听到声音也抬头看了过来， 于明河眉毛立起来了，就要过来，王国华拦住了他， 秦大宝活动了一下手腕，走上前一步，蹲了下来，看着村长。 ＂我没什么耐心，你能老实说就说，不能我就去问别人，到时候我保证你会后悔。＂ 村长咳嗽了一声，张嘴带出两颗大牙，还有一嘴的血沫子，他仰着脸看着秦大宝，眼里全是挣扎。 秦大宝缓缓站起来，轻蔑的一笑，转身要走，一抬腿，村长吓得大叫：＂俺说俺说…＂ 秦大宝俯视着他，双手插进裤兜，静静的等着他坦白， 王国华忍不住上前两步，他也想听听这个村长怎么说。 村长瞅了一眼秦大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个少年公安太狠了，这一个嘴巴子差点让他去见太奶，村长明白，不说实话肯定不行了。 ＂几天前，刘老六，噢就是刘宝全家来了一男一女，刘老六找到俺，把俺请到他家喝酒， 刘老六说了，这女的是个半掩门里岀来的，现在政府抓的狠，没有活路了，就投奔他来了， 他还说，和这女的睡一次只要二斤苞米粒，让俺帮着找找人来光顾， 俺起初不想掺和这种事，是，是那个叫什么大初的男的说，免费让俺先睡一觉， 俺，俺看那女的长得挺好看的，就，就睡了…＂ 秦大宝的拳头在裤兜里攥得紧紧地，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如果现在秦大初还活着，他肯定再打死这个畜牲一次。＂ ＂接着说。＂秦大宝冷冷地说道。 村长吓得又是一哆嗦：＂俺睡那个女的，那女的开始还挣挣巴巴的不干，是她的那个男人按住她，俺才成了事， 然后刘老六也睡了一次，从那以后，俺就给她介绍了几个主顾， 今儿早上，俺寻思趁着没主顾的时候，再去睡那个女的，结果到了刘老六家一看，那女的不知道为了啥，把刘老六和那个男的都杀了，俺一害怕就，就跑到公社报公安了。＂ 王国华和于明河在路上听秦大宝说过，这个秦大初和儿媳妇儿的事，现在再一听村长这么说，一下子就把事情经过猜了个七七八八， 王国华招手叫那个所长过来：＂把这个村长抓起来，立马审问，问他介绍了几个人来嫖娼，然后抓人，一个不拉的抓，到时候把人都送市局，交给预审科。＂ ＂是！王局长。＂ 王国华叹了口气，上前给秦大宝把风纪扣系上，脱下自己的大衣给他披上。 ＂不要激动，平心静气才能正确的处理事情。＂ 于明河和老公安对视一眼，心中充满了疑惑，这小子是谁呀？莫非是王局长的私生子？看来以后得对这个小子客客气气的才行。 ＂于明河。＂ ＂到！＂ ＂我先带着凶手回去，这里剩下的事情你协助派出所处理。＂ ＂是！＂于明河直嘬牙花子，这可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这破村子，连个呆的地方都没有，这不是难为人吗？ 秦大宝和王国华坐吉普车，凶手王素梅被公安大队的人押上卡车，一起回市局。 ..... 审讯室里，王素梅裹着大衣坐在椅子上，她把脸藏在大衣领子里，此刻的她心如死灰，生死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秦大宝上车的时候就把大衣还给了王副局长，大衣有点小，王副局长一米七，他一米八二。 主审的是两个预审科的预审员，秦大宝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审讯。 预审员头痛的不得了，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杀人犯，问啥都不回答，就是低着头一声不吭，看着那如死水一般的眼神，两个经验丰富的预审员知道，这样的人已经跟死人差不多，即使用大记忆恢复术也白扯，啥也问不岀来。 秦大宝推门走了进去，手里端着一个茶缸，里面是热水，他和预审员打了个招呼，端着茶缸来到王素梅面前，把茶缸放在了她的手上。 王素梅的双手全是血痂，手指缝里也是，她捧着茶缸，抬头看了一眼秦大宝， 秦大宝没有说话，转身就要离开，王素梅张嘴说话了，她的声音嘶哑，听着像是用菜刀刮玻璃的感觉。 ＂我，认识你，你是十七太爷的孙子……＂ 预审员精神一振，凶手只要能开口说话，这就好办了。 秦大宝掏出烟来，叼上一根，然后把烟盒推给两个预审员，预审员一看竟然是中华烟，对秦大宝的身份又有了新的猜测。 ＂饿吗？＂秦大宝划着火柴点燃了香烟。 王素梅摇摇头， ＂死也得做个饱死鬼呀。＂ 王素梅这才点点头。 秦大宝转身出去，没有五分钟，端着一个饭盒进来了，里面是米饭，上面盖着一层肉片炒白菜，这是他大舅的晚饭，被他给截了过来。 接过茶缸，把饭盒递给王素梅，王素梅机械地用手抓着饭大口地吃了起来，她手上和脸上的血痂纷纷掉落，秦大宝咧咧嘴，这饭盒都不能要了，即使刷出来也膈应人， 一盒饭菜吃下去，喝了一口水，王素梅才有了几分生气。 审讯正式开始，秦大宝坐在一旁旁听，他越听心里越堵的慌，越听越怒火冲天。 ＂我公公是个畜牲，三年前我男人去修水库，有一天晩上他闯进我家，按住我，扒我的衣服，我拼命反抗，可是，被我婆婆帮他按住了我，我公公….就睡了我。 我男人修了三个月的水库，我公公隔三差五地就撬开我家门，刚开始的几次我拼命地不让他得逞，都是我婆婆按住的我… 我公公说，我要是不顺了他的意，他就把我的两个孩子给卖了，我没办法，只能听他的…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婆婆的主意，她说我公公祸害了我，就不会出去找别人了， 这三年来，也都是我婆婆把我男人给支出去的… 就这样过了三年，直到那天，我公公喝多了，竟然在我男人在家的时候闯了进来，我男人就知道了，他拼命地打我公公，也，拼命地打我…. 我婆婆抱住了我男人，让我们快跑，我公公也醒酒了，拽着我就跑，我也吓坏了，就迷迷糊糊地跟着他跑了… 我公公把我带到了刘家村，逼我，接客，我不听，他就和那个刘老六就打我，折磨我，我，也就认命了… 直到昨晚上，我在做饭的时候听到他俩说，我男人疯了，一把火烧死了他和孩子，我再也忍不下去了，就趁着他们轮流折磨我的时候，我拿出菜刀….＂ 王素梅说的很平静，仿佛是在说一个别人的故事，可让听的三个人气得怒火冲天，这是什么人家？公公是畜牲，婆婆也是， 秦大宝攥紧了拳头，咬着牙问道：＂你没想过把这个事告诉你们的村长吗？＂ 王素梅嘴角牵动了一下，仿佛是苦笑，又像是嘲笑：＂我找过族长太爷，族长太爷和村长说这是家事，家丑不可外扬，不让我往外说，他们会训我公公的，结果我公公就更加的折磨我， 我找了族长太爷三次，族长太爷说我不守妇道，勾引我公公…＂ 秦大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的审讯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躲在走廊的长椅上睡着的， 等他醒来，身上盖了一件崭新的公安大衣。 秦大宝翻身起来，穿上大衣，站起来推开审讯室的门，里面已经没有人了，这是审讯完了， 他脚步有点踉跄顺着走廊往外走，只觉得头疼欲裂， 天光已经大亮，院子里，公安大队正在集合，陆建邦和王国华面容严肃的站在台阶上， 秦大宝推开办公楼的大门走了出去，陆建邦俩人回头看着他，陆建邦皱着眉头，给秦大宝把大衣扣系上。 ＂怎么能在走廊里睡觉呢？穿堂风那么硬，又没穿大衣，感冒了怎么办？＂ 秦大宝勉强笑了笑：＂没事大舅，这是要干嘛去？＂ 陆建邦犹豫了一下：＂去秦家沟，抓捕王素梅的婆婆，公社派出所已经派人过去了。＂ 秦大宝咬咬牙：＂我也去！＂大宝知道，这件事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心结，如果自己不跟着去秦家沟，那这件事就会永远成为他的遗憾…. 第134章 族长就是土皇帝 陆建邦看着秦大宝，秦大宝站得笔直，一脸的严肃，陆建邦叹了口气：＂去吧。＂ ＂杨树林！＂ 公安大队副大队长杨树林跑了过来。 ＂局长。＂ ＂嗯，让秦大宝和你们一起行动。＂ ＂秦大宝？＂ 秦大宝上前一步立正敬礼：＂报告，我是秦大宝。＂ ＂好，上车。＂ 局长的命令，杨树林可不敢违抗。 ＂等等。＂王副局长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鸡蛋塞给秦大宝，瞪了他一眼：＂臭特么得瑟！跟着去有什么好玩的？＂ 秦大宝可是怕了这个王叔，你是典型的好话不好说啊！ 这回可没有吉普车坐，抓个老娘们而已，公社派出所就足以胜任，可是这件案子太恶劣了，市局必须从头到尾插手，最后是要把材料递到部里的。 杨树林拽着秦大宝上了副驾驶，两个刑侦处的干警只能爬到车厢和七个公安大队的人站在一起。 这卡车车厢，春秋两季坐着最舒服，剩下的夏天晒死，冬天冻死，这死冷寒天的，谁愿意冻的一脸的大鼻涕？ 秦大宝上了车，靠在车窗一边，从兜里拿出一盒烟，递给杨树林一颗，自己叼上一颗，剩下的大半盒扔在驾驶台上， 能混到这个位置的干部，没有傻的，杨树林一见中华烟，再一联想到王副局长亲密的动作，心里更加认定了这个小子是有大靠山的想法，也就更加的热情了起来。 而在此时，公社派出所的副所长带着人已经到了秦家沟，抓捕了秦大初的媳妇儿秦王氏，可是在往村外带的时候，却被赶来的村长秦庆荣带着民兵和村民给拦住了， 这种宗族式的村子最让人挠头，一村一姓，都是一个祖宗，团结齐心，排外性极强， 不管是大事小情，都由族长和族里长辈处理，公社根本管不了。 公社也不敢惹这样以姓氏冠名的村子，村里的干部也只能用村里人，外人根本派不进来，要是惹急了，一个村子的村民出来跟你玩命，也就是平时交个公粮，收个提留款，有个运动啥的，公社才派人下来，否则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公社干部的影儿， 因此上族长和村长就成了土皇帝，在村里说一不二。 副所长姓刘，他本来想抓到人就走，可没想到还是被村民给围了。 秦庆荣平时总是笑眯眯地，今天却板起了脸，甚至有几分狰狞。 ＂刘所长，你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来我们秦家沟抓人？过份了吧？＂ 刘副所长无奈，赶紧掏出大前门烟，给秦庆荣递过去，秦庆荣从后腰扯出烟袋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乡下人，抽不惯高档烟，我还是抽这个，有劲！踏实！＂ 刘副所长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了，他堆起了满脸的笑容。 ＂秦村长，借一步说话。＂ ＂对不起，我从来不借任何东西。＂ 这话就太噎人了，刘副所长平时在公社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受过这种委屈？他收起笑容，把脸板了起来。 ＂秦村长，我这可是公务，公社李书记下了命令，要我们派出所配合市局的行动，你们可不要阻碍我办公，这可是违法行为。＂ 秦庆荣抽了一口烟，翻着眼睛看着刘副所长：＂刘全，你还真别吓唬我们乡下人，我们不懂什么公务不公务，只知道你们不打招呼，就想从我们秦家沟把人带走，做梦！＂ 刘副所长撩开大衣，他的手按在了武装带的枪套上：＂秦村长，今天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人带走，希望你不要犯错。＂ ＂我看看我儿子能犯什么错？＂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村民们纷纷让开通道，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拄着拐棍，颤颤巍巍地走进来，身后跟着民兵队长秦大柱，还有两个民兵，都是全副武装，手里端着长枪。 这个老头穿黑绸布棉袄，外罩羊皮坎肩，看年纪得有八九十岁了，不过乡下人天天日晒风吹，比较显老，最可笑的是这老头戴着一顶瓜皮帽，脑袋后面还留着一条鼠尾辫儿，就好像满清时期的人。 刘副所长暗叫一声糟了，怎么把这个老妖怪给惹岀来了？ 这个老头就是秦家沟的族长，大名叫做秦德明，在族兄弟里排行第七，人家都叫他七太爷，也是大宝他爷爷的堂兄，大宝他爷爷排行十七，俩人差了十五六岁。 七太爷扽了扽拐棍，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位同志，为了什么来我们秦家沟抓人呐？＂ 刘副所长最怕眼前的这个局面，这要是引起了群体事件，他一个小小的副所长可负不起责任， 他又不能马上把人撤走，这样回去也没法跟公社领导交待，现在真是进退两难。 刘副所长硬着头皮说道：＂老族长，您别误会，我这个也是上指下派的任务，这个秦大初的媳妇秦王氏是市里要抓的人，与我们公社无关。＂ 七太爷咳嗽了两声：＂我秦家在这居住了一百五十年，从来没有七出之妇，犯法之徒，这位领导同志，您请回吧，这个秦王氏，待我们问清楚以后，自会开祠堂处置，这家丑不可外扬啊。＂ 刘副所长的脸色变得通红，就像是被巴掌打他了似的，的确，他一个副科级干部竟然被一个乡村老登给啪啪打脸了，让他在几个下属面前一点面子都没有，这份羞辱让他有些恼羞成怒。 ＂老族长，现在是新国家新社会，是讲道德讲法律的，不允许你动用私刑，我警告你，你不要违法犯罪。＂ 七太爷冷笑一声：＂怎么？听你的意思，是还要抓老朽吗？＂ 秦大柱踏上前一步，挡在七太爷的前面，端起手中的枪，哗啦拉开枪栓，子弹上膛。 村民们也踏上一步，将几个公安围在当中， 一时间剑拔弩张，气氛紧张了起来。 秦王氏也被人抢了去，她挤出人群，双手背在后面铐着手铐，她踉踉跄跄向家的方向跑去， 七太爷看了一眼秦庆荣，秦庆荣会意地点点头。 ＂刘所长，不过是一个女人，何必这么兴师动众呢？＂秦庆荣满脸堆笑凑近刘副所长：＂兄弟，你给老哥一个面子，回去就说没找到人，让市里的公安来咱这抓人，你看看市里的公安能不能从秦家沟带走任何一个人？＂ 刘副所长脸色如变色龙一样，一阵青一阵红，他想了想，刚要说话，忽然村民们一片大哗， 随之分开一条通道。 一个身材挺拔，面容清秀的公安大踏步地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女人，正是刚才逃走的秦王氏。 村民们一见这个公安，都嚷了起来。 ＂是大宝，十七爷家的大宝兄弟。＂ ＂宝叔是公安？＂ ＂不知道啊，半个月前宝叔来的时候还不是公安。＂ ＂太好了，咱秦家沟也有官家人了。＂ ＂再也没人敢欺负咱了。＂ ＂宝叔人好，把打的野猪给咱们吃，比七太爷他们爷俩强，他们只会管自己。＂ ＂你个傻子小点声，别让七太爷和村长听到。＂ ＂大宝啊！＂ ＂宝叔。＂ ＂宝爷爷。＂ 叫声五花八门，此起彼伏，这都是大宝打野猪的功劳，村民们很朴实，谁能让他们吃饱，吃上肉，村民就拥护谁。 第135章 压抑不住的怒火 秦大宝来到人群中间，一松手，秦王氏就摔在雪地上。 ＂七爷爷，庆荣伯。＂ 七太爷耷拉下眼皮，鼻子里嗯的一声，他老归老，但耳朵不背，听到了村民的议论声。 秦庆荣笑着说道：＂大宝啊，你小子当公安啦？你可真给咱秦家长脸。＂ 七太爷鼻子里哼了一声。 秦大宝笑了笑，他一向最烦七爷爷的作派，老东西读了两年的私塾，就总装文化人，一本三国志翻烂了，又买一本，一辈子只看一本书，这也是挺奇葩的。 他看向秦大柱，皱了皱眉：＂大柱哥，你的枪上了膛？你一个民兵队长，战场下来的英雄，怎么会端着上了膛的枪对着同志？＂ 秦大柱的脸通红，这话啪啪打他的脸，秦大柱急忙把枪背了起来，退后一步。 秦大宝转头看向秦庆荣：＂庆荣伯，你们干嘛呢？围着公社派出所的同志干嘛？＂ 秦庆荣的脸慢慢冷了下来，庆有一家搬到城里好多年了，大宝常年上学，平时回村也是看爷爷奶奶，很少跟村里人接触，所以秦庆荣也没见过秦大宝几回，话都没说过几句，他对大宝的印象也只停留在上回打野猪分肉的时候。 但是他没想到一个晚辈竟然质问起了自己，这让秦庆荣怒火中烧。 ＂哟呵，大宝，怎么你穿上了官衣？眼睛里就没有乡里乡亲了？你看不出来吗？这些公安不打招呼就要从我们村抓人？这是太不拿我们秦家沟人当回事了。＂ 他这一说，村民们纷纷附和。 ＂对！不能让他们随随便便抓人。＂ ＂有事族长会处理。＂ ＂当俺们姓秦的好欺负吗？＂ 秦大宝再也忍不住了，这一天一宿的压抑瞬间喷薄了岀来。 ＂你们懂什么？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他的怒吼声压制住了所有人的议论声：＂你们知道这个恶毒的女人做过了什么吗？＂ 秦大宝抓起秦王氏的头发，提了起来，秦王氏痛得嚎叫了起来。 ＂她为了留住那个畜牲秦大初……＂ 七太爷忽然睁开双眼，用力敲着拐杖：＂住口，什么畜牲？你在说谁？那是你一个祖宗的兄弟！＂ 秦大宝冷笑了一声：＂我可不敢当这个畜牲的兄弟，这个女人为了留住畜牲丈夫，她帮助丈夫糟塌儿媳， 儿媳反抗，是她帮着按住，三年呐，你们能想像得到，秦立业的媳妇儿究竟经历了什么吗？ 畜牲一样的公爹！助纣为虐的婆婆，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策划的！＂ 村民们骚动了起来，他们的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在他们的印象里，秦大初的老婆只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善良女人，没想到…. 七太爷气得浑身直哆嗦，但他不是在生秦大初和秦王氏的气，而是在生秦大宝的气。 秦大宝的声音愈来愈大，更多的村民赶了过来。 ＂怪不得立业要烧死自己，他是觉得太脏了，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太脏了，他烧死孩子，是不想让孩子长大后背负这一切。＂ ＂住口！你给我住口！＂七太爷终于倒回了这一口气：＂你，你这个逆子！你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吗？＂ ＂家丑不可外扬？七爷爷，你的家丑早就外扬了！这个畜牲秦大初，威胁儿媳，如果不从了他，就把她的孩子卖掉， 事情败露后，又用这个借口威胁儿媳和他逃走，逃到了别的村，逼儿媳当半掩门，接客！ 可怜的儿媳，知道了丈夫和孩子的死讯，悲愤之下杀了畜牲公公…… 七十八刀，杀了两个男人，你们能体会到那个女人的恨吗？你们所谓的家丑，还丑得过这个吗？＂ 秦大宝自从看到了立业家燃起的大火，心里就一直压抑着，到了此刻，完全地爆发了出来，他把秦王氏拎了起来，让她双脚离地。 秦王氏不敢看大宝喷薄着怒火的双眼。 ＂你害死了你的儿子，你的孙子，现在就连你一直维护的丈夫也死了，你满意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肮脏的心思！ 你才是最该死的！为什么立业会烧死自己？他不是为了畜牲父亲，他是为了他那个一直敬爱的母亲，就是他的母亲毁了他的一切，他说的不是这个世界太脏了，而是你！太脏了！＂ 村民们都怒吼了起来，质朴的他们，哪里会想到这世上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秦王氏吓得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秦大宝狠狠的把她向外面甩了出去，人群外面公安大队的同志接住了她。 ＂住手！秦大宝，不许你们把人带走，秦王氏犯了错，我自会开祠堂处置她，用不着你们插手！＂七太爷用拐棍打着儿子秦庆荣：＂你去把人给我抢回来！去！快去！＂ 秦庆荣扯下披着的棉袄，一抡手里的烟袋锅：＂族长发话了，咱们要把人抢回来！＂ 可是没有人动弹，这让秦庆荣气急败坏了起来。 秦大宝看着这一对腐烂到骨子里的父子，轻蔑的说道：＂你们真是好大的威风，一个族长，一个村长，竟然想凌驾于法律之上？ 七爷爷，庆荣伯，本来我想给你们留点脸，可你们不要，那我就没必要再留了， 七爷爷，立业媳妇儿找没找过你？求你制止秦大初的兽行？不是一次吧？ 秦庆荣！你作为一村之长，那个可怜的女人找到你的时候，你又是怎么说的？ 为了你们所谓的家丑不可外扬，你们干了什么？置之不理？包庇纵容？ 在这件事上，你们也是凶手！＂ ＂小崽子！你在跟谁说话？你目无尊长，信口雌黄，还凶手？有能耐你把我这个老不死的也抓起来呀？告诉你，族里的规矩大过天，不过就是一个娶来的女人，她对族里最大的贡献就是生儿育女， 我身为族长，会为了一个外姓的女人，而去惩罚我们秦家人吗？绝对不可能！＂ 秦大宝冷冷一笑：＂你可真是倚老卖老啊，都已经是新社会了，你还捧着你那腐朽的宗族观念在说三道四， 也对，要是没有你口口声声的宗族，你哪来的资格去高高在上？你哪来的权利去说一不二？ 说白了，七爷爷，你就是为了一己之私欲，满足你那可怜的虚荣心而已，你是族长，你儿子是村长，你们爷俩操控着秦家沟人的生杀大权，你们要谁生就生，要谁死就死！ 呵呵，我可怜的父老乡亲…＂ ＂你，你住口！我打死你这个小畜牲！＂七太爷咬牙切齿地抡起拐棍要打秦大宝。 ＂住手，秦老七，你敢打我大孙，我跟你拼了！＂ 村民转头一看，吓得赶紧躲到一边，只见秦老头手里拎着粪叉子，秦庆福和秦庆贵一个拿着斧子，一个拿着锄头赶了过来，再往后面看，老太太拎着菜刀，二婶老婶和两个妹妹也在往这边跑。 有两个小身影跑的快，吱溜从人群中钻进来站在秦大宝面前，正是二叔家的两个弟弟，大军大全， 两个小东西一人拿着一把镰刀，护在哥哥身前。 大军挥舞着镰刀，吓得七太爷和秦庆荣都后退了两步，这要是让这两个小生荒子给抡着了，都没地方说理去。 ＂不许打我哥，否则我劈了你！＂两个小子是双胞胎，发起狠来一个表情，不过没人敢不拿他们说的话当回事， 秦大宝心里一暖，这就是家人，不论自己做的对与错，都无条件的站在自己一边。 第136章 不懂是非对错的东西 老秦头不管那个事儿，一粪叉向七太爷拍去，嘴里骂着：＂艹你妈的秦老七，你敢打我大孙？老子拍死你！＂ 七太爷吓得倒退一步，粪叉子把羊皮坎肩都给划开了，七太爷气得大骂：＂老十七，你个彪货！你真特么拍呀？＂ 秦大宝一把抱住爷爷，他怕爷爷闪着老腰。 旁边的村民一看，我艹，这个老祖宗真是气急眼了，连他大娘都敢骂，再一看秦庆福庆贵兄弟俩都红眼了，赶紧拦住，这么些年了，就没见过十七太爷全家脾气这么暴的时候。 老秦头气喘吁吁地骂道：＂秦老七，我特么不愿意搭理你，才搬到村头去住的，就是不想掺和你们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你倒好，蹬鼻子上脸了？还敢打我大孙！＂ 七太爷气得直喘粗气，一个劲的说：＂你个彪货！＂ 说话间老太太到了，她闯进人群，一把抱住秦大宝，上下摸索了一遍，见皮都没破才松了一口气， 秦大宝眼眶湿润了，这就是他爷他奶，他叔他婶，他弟他妹，只要他有一点事，全家都能和人对命。 ＂大孙，你说，咋回事？别怕这个老犊子，老犊子！你特么把眼睛闭上，再敢瞪我大孙，老娘劈了你！＂ 这大冷的天，秦大宝汗都下来了，我勒个去！奶奶这么勇吗？两辈子了，仿佛第一次认识爷爷奶奶，原来，爷爷奶奶的慈祥和善也是分对谁。 秦大宝把事情的经过又讲了一遍，村民们都沉默了，这种事听一遍揪一遍心。 庆贵气得抡起锄头砸在地上，使得劲太大，锄把都折了，他往地上一蹲，捂着脸痛哭：＂立业呀，立业呀…＂ 秦庆福牙都快咬碎了，对大宝说道：＂小立业从小就跟你老叔好，天天爷，爷的叫，这些小辈里，你老叔最稀罕立业，这些日子，他为了立业的死，都哭了七八回了。＂ 奶奶上前一步，用菜刀指着七太爷父子：＂你们这帮吃人饭不拉人屎的东西，你们看看，这个村让你们糟蹋成什么样了？ 你，老犊子，我大哥活着的时候，就说在这些兄弟里，你特么最不是东西，表面上拿本书像个人儿似的，内里一肚子坏水儿， 这秦大初是咋回事？小辈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个老犊子，你自己作的孽，自己护着，结果生下来的东西，和你是一路货色…＂ 村民们哄的一声就炸了，老太奶话里信息量太大了。 七太爷身子哆嗦成了一个蛋，结结巴巴地叫道：＂你，你闭嘴！你个，你个妇人，你胡说什么？真真的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难养你奶奶个腿儿，我不是告诉你把眼睛闭上吗？再特么睁开，老娘给你剜岀来！＂ 七大爷立马把眼睛给阖上了，他可不敢跟他十七弟妹叫板，二十五年前他喝多了酒骂了老十七两句，这虎娘们儿就砍了他一菜刀，现在阴天下雨肩膀还疼呢。 躲在一边的刘副所长这个解气呀，这老太太骂得太过瘾了，没咋听够。 老秦头叹了口气，看了看周围的小辈们。 ＂你们是咋想的？端个枪扛个炮，想和政府对抗？为了这么一个臭不可闻，狗都不啃的女人？值得吗？＂ 村民们哪敢和十七太爷顶嘴？秦大柱嘟囔了两句：＂爷，这不是族里的规矩吗？历来都是听族长和村长的话。＂ 老秦头上前两步，扬手扇了他两巴掌：＂你糊涂！那对的听，错的也听？我看你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把脑子炸糊涂了， 军队教育你这么多年，就教出了你这个不懂是非对错的东西？＂ 骂还不过瘾，又是两巴掌，秦大柱躲都不敢躲，还得赔着笑脸：＂十七爷，您老别抻着，我自己打，我自己打…＂ 老太太转过头对老秦头一顿骂：＂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这个老犊子是三分钱买个豆杵子-贵贱不是物，你总是跟我犟，现在咋样？我告你老东西，今天你要是不收拾他，老娘我就收拾你！＂ 老秦头不敢还嘴，只能小声嘀咕：＂我娶了个老娘，倒老血霉了。＂ 七太爷见村民们都在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气得他浑身直哆嗦，忽然两眼发直，口中吐出白沫，一仰头栽倒，幸亏秦大柱站在他后面，一把抱住他， 秦庆荣吓得魂都飞了，连声叫道：＂爹，爹…＂ 老太太呸了一声：＂该！死了才好！＂ 秦庆荣恨得回头瞪了她一眼，秦庆福一巴掌把他眼神给抽正了，秦庆荣哪受过这个屈，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秦大宝乐了，家人太给力了，三两下就把这对父子给团灭了，他这口气可是出得结结实实。 老秦头和老太太这才有空看着大孙的制服，乐得合不拢嘴，大军哥俩更是乐得直蹦。 秦大宝一看时间不早了，还得往城里赶，把家人拉到一旁，简单地说了下自己当了公安和母亲找到家人的事儿， 老太太乐得直拍巴掌，这可是大喜事呀， 杨树林在按汽车嗽叭，秦大宝招手示意知道了， 他抱了一下奶奶，小声说道：＂奶，我得先走了，明后天我再来看你和我爷。＂ 老太太笑着拍了他一下：＂这孩子，就是跟你奶好。＂ 秦大宝跟二叔他们打声招呼，跑到卡车边，上了副驾驶， 大军哥俩一边跟车跑，一边挥舞着镰刀喊：＂哥，过来的时候给我俩带好吃的。＂ ＂知道了。＂秦大宝仿佛又重新认识了一次家人，他觉得更亲了。 .... 到了市局就没他什么事儿了，秦大宝一寻思，溜吧，昨晚没睡好，今天得早点回家睡觉。 本以为回家会人很多，结果一个人都没有，连翠翠都没在家，秦大宝一合计，这些人指定去姥家了， 他也没寻思去，关键是也不知道姥家住在哪个大院， 秦大宝把暖炉点着，倚在罗汉床上，这一个人在家可太得劲了，他进到空间里，洗了个澡，换了身内衣，又把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洗了一遍， 坐空间里岀来，把衣服晾在暖炉旁边，干的快，这要是拿到外面去，一会儿就冻成片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把炕烧上，才觉得肚子饿的不行了，这一宿一天就是在车上吃俩鸡蛋，关键是当着杨树林也不能从空间里往外拿东西呀， 没办法，只有饿着，后来跟七太爷他们这一顿吵吵，也忘了饿的事了， 家里的吃的得现做，秦大宝也懒得动弹，到空间一看，烤鸭也没了，在四合院里踅摸了一圈，嘿，糕点还不少，稻香村的，还有聚庆斋的油糕，豌豆黄水晶糕，还有关东糖和糖瓜， 这两天太忙给忘了，还有几串糖葫芦呢， 他就着灵井水吃了几块油糕，两块糖瓜，又吃了几块稻香村的牛舌饼，这才拍拍肚子，有点儿撑着了， 就现在这个年代，能吃饽饽吃到撑的，全京城也没几个这样的人。 秦大宝提醒自己，明天去买十几二十个饭盒，这空间里一定要备满吃食，否则饿了都没机会出去买。 空间里的野味就剩下五个小黄毛子，野山羊挺多，还有十来只，这样的话，过年基本上够用，大鱼还有十几条，今年是第一年参加工作，也没有什么领导家可送礼， 这样寻思来寻思去，他就睡着了，太累了，连他爸他妈回来都不知道， 陆秀娥进门一听呼噜声，感觉很奇怪，自己儿子从来不打呼噜，进了儿子房间一看，儿子连被都没盖，睡的呼呼的， 这把陆秀娥给心疼的哟，儿子这得累成什么样才睡得这么实呀，她坐在炕沿上，扯过被子给大宝盖好，这才蹑手蹑脚地出去把门带上…. 第137章 身份的变化 秦大宝这一觉睡到大天亮才醒，他伸了伸懒腰，浑身骨节噼啪作响，这一觉睡的太舒服了。 穿上衣服出去，老爸已经上班走了，老妈在给他做疙瘩汤， 秦大宝里屋外屋找了一圈，没看到弟弟妹妹的身影，一问老妈才知道，原来昨天上午姥姥就把几个孩子都带去军区大院了，昨晚中饭晚饭爸妈也是在姥家吃的， 姥姥姥爷说啥不放几个小的走，老爸老妈无奈才自己回来的。 秦大宝心里顿时感到有点空荡荡的， 他一边刷牙一边把秦家沟的事跟陆秀娥说了，气得陆秀娥把手里的碗都摔了，立马就要回秦家沟，要找七太爷算帐， 秦大宝好说歹说才把老妈哄得消了气，娘俩一人吃了一碗疙瘩汤，这才出门上班， 秦大宝问清了姥家的地址，今天单位要是没事的话，他就溜出去看妹妹。 到了单位混了一上午，还有两天就是小年了，逢年过节是公安工作最忙的时候，他也没什么职司，中午就溜了出去，跑到便宜坊，买了八只烤鸭，不是他不想多买，实在是人家一天的定量就卖二十只，要是全卖给了他，人家饭馆就得歇业了， 这也是因为大宝穿着官衣，否则人家不可能卖给他这么多，这也应了那句老话：只敬衣冠不敬人。 ...... 陆军的军区大院在西长安街的尽头，靠近公主坟，这里住着的都是级别很高的军队高层，上校军衔都没资格住进来， 在森严的院墙内，食堂、礼堂、游泳池、服务社、医院卫生所、幼儿园，甚至小学、中学，一应俱全，迥异于胡同杂院般的老京城百姓生活。 能出入这里，本身就是身份的象征。 秦大宝骑着自行车直奔军区大院，他也惦记着二宝和雯雯妞妞在姥家习不习惯，翠翠不用问，肯定不习惯。 军区大院，没有通行证是进不去的，这里面住的都是开国的元勋，保密程度极高， 老爷子目前是奉天军区的三把手，在军中排名很靠前， 所以住的小楼，排下来是第二十七号院， 到了大门口，尽管秦大宝穿着官衣，拿着工作证，也进不去， 不过站岗的卫兵也不难为他，到值班室给二十七号院打了个电话， 没到十分钟，老爷子的警卫员就跑岀来给大宝接了进去。 老爷子和老太太今天都在家， 老太太现在是军区总医院的副院长，本来工作很忙，老爷子也忙， 结果现在是什么都没有几个外孙儿重要，俩人是一点儿没有工作的心思，老爷子的会都推了，专门在家看着几个孩子玩。 小楼才两层，面积倒是不小，总面积有两百多个平方， 一楼有客厅，有厨房卫生间，两个大房间，一个小房间， 这楼下住着保姆，警卫员，还有一个客房， 二楼的房间有六间，三大三小， 住着老爷子老太太，小舅小舅妈，两个小房间分别是两个上大学的孙女的， 她们是陆建邦的女儿，是双胞胎，姐姐叫陆童，妹妹叫陆丽，在燕大附中读书住宿，只有放假的时候才回来住。 秦大宝拎着麻袋刚一进门，雯雯和妞妞就扑了过来，他赶紧蹲下抱在怀里， 俩个小家伙眉开眼笑，一看就知道和姥爷姥姥玩的很开心。 老爷子和老太太笑眯眯的迎上来， 秦大宝在俩个小家伙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他们才嘎嘎笑着扑进老爷子老太太的怀抱。 老太太抱着妞妞和雯雯就没撒过手， 老爷子看来很喜欢二宝，也是一直拉着二宝的小手，翠翠腼腆的坐在角落里， 秦大宝他们兄妹三个，除了二宝有点调皮之外，其实都是稍内向一点的性格，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外头，都是很乖的，雯雯更乖， 雯雯妞妞从来不吵别人，就算是玩，也是静静地，这样乖的孩子，谁会不喜欢？ 老爷子拉着二宝坐在沙发上，二宝应该是怕生，现在乖巧的像个小精灵，一点也没有调皮捣蛋的样子。 陆老爷子招手让他也坐下，秦大宝把三只烤鸭递给保姆阿姨，雯雯跑过来靠在哥哥的怀里。 老太太则抱着妞妞在到处找吃的，可惜家里平时没有小孩子，也就没有准备零食， 老太太抓出一把钱票，塞给警卫员，让他赶紧去买饼干和糖， 老爷子拿起桌上的香烟，笑着问大宝：＂抽吗？＂ 老爷子的口音带着浓浓的胶东味儿， 大宝接过烟盒一看，眼睛一亮， 竟然是白皮的熊猫香烟，在前世，秦大宝的烟瘾不大， 他只抽两种烟，一种是中华，另一种就是56年才生产岀来的熊猫香烟，这种烟是唯一的细支烟，一盒里二十四支，这种烟开始只有部级以上的领导才有特供，后来烟草出了大众款，秦大宝才抽上这种烟， 他前世的级别离抽特供烟有十万八千里，直到后来有了钱，他才可以尽情地去抽这两种烟，毕竟改开以后钱的威力是无穷的。 所以就给他养成了习惯，只抽中华和细支的熊猫，别的烟一概不抽，不过他的烟瘾也不大。 点上一枝细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一股醇香在口腔弥漫开来，沁人心脾，大宝的精神为之一振，顶级的烟顶级的享受， 现在这个年代，抽特供烟，喝特供酒，绝对是身份的象征。 这个时候没人提倡什么吸烟有害健康， 饭都吃不饱，谁还有精力去操心抽烟的事儿？ 老爷子笑道：＂慢点抽，我平时很少抽烟，我和你立业小舅每个月的供给都给你，足够你抽的了。＂ 这可把秦大宝乐坏了， 老爷子揉了揉二宝的头：＂去吧，找你姥姥，我和你哥有事要谈。＂ 二宝乖巧的点点头，小跑着上楼去找姥姥和妹妹。 老爷子拿出一根烟，大宝划着火柴给他点上。 ＂大宝，跟我讲讲你老舅的事吧。＂ 秦大宝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他叫翠翠带雯雯上楼，他不想让妹妹再经历一次痛苦。 听着大宝的讲述，再联想到看到的材料， 老爷子的烟烧到了尽头，他的手颤抖着，烟灰落了一身， 老爷子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颤抖的手抓起了茶几上的电话。 ＂我是陆文平，接京城公安局… 建邦，你们和法院报来的死刑核准，我有一点意见，陆刘氏这个女人， 我觉得不能判处死刑，罪不致死吗！应该送到最艰苦的地方去改造， 我的建议是无期徒刑，送到大西北…＂ 秦大宝笑了，对喽，让一个人死很容易，可是这么痛快的死，太便宜她了， （两年后，在西北的某个监狱，一个干瘪的老女人用一块碗茬儿，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她实在受不了这种冻饿的折磨，这是后话） 老爷子放下电话，看着平静的秦大宝心里满意极了，这个大外孙儿，性格沉稳冷静，做事有章法，是个做大事的材料， 本来老爷子最大的心事就是后继无人，这下老天爷开眼，送来了两个外孙， 大的不必说了，小的也是一个可造之材…. 第138章 大宝的选择 ＂大宝，你大舅说总参二处那边有意思把你调过去，你看怎么样？＂ 老爷子说话的语气很随意，但是秦大宝却知道，陆老爷子其实最想让他当兵， 对陆家来说，所有的底蕴都在军中，以陆家一门双将来说，在军中是极为罕见的， 以前没有孙子，就是没有继承人，这一直是陆家父子的心病， 现在秦大宝和二宝把这块短板给补上了， 二宝还小，大宝的年龄正好，而且还有文化， 这到了军中，老爷子再扶着前进个五年八年的， 秦大宝最少能当个营长， 接下来小舅陆立业接手，秦大宝在四十五岁之前，就有希望进入将军的行列， 如果这一切，没有大风暴的来临， 只要秦大宝不犯原则性的错误，那这条路必是坦途， 可惜，秦大宝太清楚这段历史了，到了那个时候，无数的老干部被打倒，下放劳动， 如果老爷子和两个舅舅站错了队， 那么做为家属的秦大宝，绝对会被株连，幸运的话，下放到兵团参加劳动， 不幸的话，成为黑五类分子，住牛棚吃牛粪过日子，那时候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牛粪有的是！ 而且秦大宝会错过黄金十年，等过了这十年，他在军队中将不占任何优势。 当然，以老爷子的地位，给秦大宝要一个推荐上大学的名额，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这种推荐上大学，其实啥也学不着，学生们良莠不齐，甚至有的人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秦大宝才不会去那种地方浪费青春， 还是走自己那条既定的路，先做公安，然后再徐而图之。 ＂姥爷，我挺喜欢公安这个工作。＂ 老爷子愣了一下，看着秦大宝，这人一老，对待儿子和对待孙子是完全不同的， 这几个孩子刚刚认回来，受了那么多的苦，老爷子不想勉强，但是他还是想试一试。 ＂大宝，公安工作是和平年代最危险的工作，你考虑一下，不想去总参，也可以去当兵，我来安排，就去你小舅的那个师。＂ 有很多的小说，总是在标榜什么为国不顾家，什么清正廉明，不徇私情，把一个六亲不认无限的拔高，上升到了只要当了领导，不杀两个亲朋好友就不是好官的层面， 这简直是在开玩笑， 谁没有个三亲六故？谁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这一当上领导，就非得铁面无私？不近人情？ 人心都是偏的，没有人的心是长在中间的，从古至今，那些所谓的铁面无私的人，大都是绝户，包拯就是最好的例子。 老爷子这一代人更是拉帮结派，伟人不是说过吗，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每一个家庭成为家族，首先要做的一定是培养接班人，有了好的接班人，家族才有了延续。 秦大宝沉吟了片刻说道：＂姥爷，我不想当兵，如果当了兵，就会有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回不了家， 我的性格太恋家，不适合当兵，我也舍不得离开我爸妈。＂ 老爷子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的一生都是在军队中度过，见惯了生离死别， 对这种儿女亲情，他实在是理解不了。 ＂你爸你妈还有我和你姥……＂ 秦大宝笑着摇摇头：＂姥爷，我还是在公安工作吧，雯雯和妞妞也离不开我。＂ 他实在不能说接下来除了62年对阿三的自卫反击战之外，二十年内没有大型的战役， 在军中升职很难，这话只能憋在心里，不能拿岀来当理由。 妞妞从老太太的怀里挣脱出来，滑到地板上，她从来没有下过台阶，只能往下爬， 二宝牵起妹妹，两人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 妞妞扑进了哥哥的怀里，秦大宝把她抱坐在腿上，妞妞就像是一个被吓到的小兽，眼睛里满是恐惧， ＂哥，哥，不走，不走…＂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只有两岁多的孩子虽然听不懂老爷子的话，但是直觉告诉她，不让哥哥离开自己。 秦大宝轻轻的亲了妹妹的小脸蛋：＂哥不走，哥陪着妞妞。＂ 秦大宝把一旁站着的二宝搂进怀里。 老爷子的眼睛湿润了，铁一般的心脏软了下来，他长叹了一声。 ＂好吧，姥爷不会逼你做不开心的事儿。＂ 老太太走了下来，她也是军人出身，从内心讲，老太太也是支持大宝去参军的， 但是又一瞅二宝和妞妞对哥哥的孺慕，这还是雯雯跟着翠翠去房间了，如果雯雯在这，也得是又哭又叫。 她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终究不能再让女儿的孩子骨肉分离了。 门一开，警卫员提着两个大袋子走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一个佩戴中校军衔的青年人，也提着一个袋子， 说是青年，其实是介乎于中年之间，三十七八岁的年纪，个子不高，相貌儒雅，戴着一副近视眼镜， 他一进来就笑道：＂首长，您需要什么就给我打个电话好了，我去后勤去拿，何苦让柱子去服务社跑一趟？＂ 说话的语气里有三分熟捻，七分的尊敬， 老爷子点点头：＂小钱来啦，这些东西是李医生买给外孙，外孙女的，不好占公家便宜。＂ ＂大宝，这是我的秘书，钱书广，你叫钱叔叔就行。＂ 秦大宝缓缓站起身，脸上的笑容依旧，但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向钱书广刺去， 这个人他认识，69年钱书广出卖了他的上级，一举登上了高位， 就这还不算，钱书广还将他的上级一家迫害致死，只有一个小女孩逃脱了魔掌，不知所踪， 当时的钱书广是做为先锋斗士而出名的，秦大宝曾经在宣讲大会上见过他。 现在钱书广的出现，唤醒了秦大宝的一点记忆，好像当时钱书广出卖的上级就姓陆… 秦大宝惊骇地望向正襟危坐的姥爷….. 钱秘书笑嘻嘻地上前拉住大宝的手，一顿摇晃，秦大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哎哟哟，这就是首长说的外孙吧？昨晚上，首长打电话告诉我， 我呀兴奋的一夜未眠呐，总算是团圆了…＂ 秦大宝亲眼看着钱秘书的双眼，从明亮到泛红，从泛红到升起了一层薄雾， 薄雾化成了泪花，泪花在眼睛里打转， 这一系列的情绪变化，让大宝都忍不住心里给他点了个赞，夸一句好演员！小金人都应该给他发奖。 钱秘书见秦大宝一直含笑不说话，他也不在意，小屁孩儿一个， 他松开秦大宝的手，摘下眼镜，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擦了一下眼睛，又擦了擦眼镜， 这才走到老爷子面前，躬身说道：＂首长，这是大喜的日子，我去搞点肉， 孩子回来，一定要吃点好的。＂ 老爷子刚要点头，秦大宝笑道：＂钱秘书，就不麻烦你了，我已经买好菜了。＂ 钱书广愣了一下，他听出来了秦大宝的疏远，但是他转念一想， 这是不熟悉，毕竟刚见面，也很正常。 他是万万没想到，秦大宝是了解他的人， 钱秘书是个很有城府的人，脸上的笑容不变：＂嗯也好，首长，现在的孩子都喜欢军装，我去后勤领几套，一会儿送过来。＂ 这个老爷子没拒绝，笑着点点头。 第139章 老子吃儿子的醋 钱秘书走了，老爷子双手交握搭在小腹上， ＂大宝啊，你不喜欢这个钱秘书？＂ 秦大宝沉吟了一下，摇摇头，钱秘书是老爷子最贴身的工作人员，现在逆心未露， 没法说，不过，以后他会牢牢地看住钱秘书，不让他的阴谋得逞。 一楼客房里的欢笑声引起了爷俩的注意， 客房的大床上摆满了零食和玩具，说是摆满，但品种很少，只是多， 毕竟军人服务社不是百货商店， 妞妞和雯雯左手拿着一块红虾酥，右手拿着大白兔奶糖，她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 乐得大眼睛弯成了月牙， 二宝嘴里塞着满满的饼干，趴在床上玩着铁皮青蛙，还有两本小人书， 老太太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孙女， 妞妞一见哥哥进来，爬过来扑进哥哥怀里，手里的奶糖往哥哥的嘴里塞， 大宝学着大老虎，把奶糖和小手一齐吞进嘴里， 说也奇怪，他是有小洁癖的，但是对两个妹妹，一切都靠边站， 妞妞乐得咯咯地。 秦大宝伸手挤住妹妹的小脸蛋， ＂啧啧，吃成了小花猫了。＂ 这个年代的人，可没有后世的概念，什么少吃糖啊小心牙啊，有的吃已经不错了， 姥爷则坐到二宝的身边，跟他一起玩玩具， 惹得老太太直撇嘴，生活在一起几十年了，第一次看老爷子这么有耐心， 钱秘书送来五套崭新的军装，还有两件军大衣，他很懂事，把衣服交给了保姆，连门都没进就走了。 首长一家团聚，他一个外人如果在的话，会很尴尬。 晚饭是保姆做的，还有大宝带来的烤鸭，还是挺丰盛的，但是保姆许阿姨做菜没有大宝做的好吃，两个小丫头跟哥哥一顿撒娇，做为宠妹狂魔的秦大宝当然是答应了妹妹们的要求，以后只要他在，那饭菜就全由他来做。 老太太基本上是不会做饭，平时家里的饭都是保姆和豆玲珑在做， 吃晚饭的时候，只有老爷子老太太和秦大宝兄妹几个，小舅妈今天夜班，回不来， 吃过饭秦大宝要回四合院，老太太百般挽留，最后还是把二宝和雯雯妞妞留下了， 经过一天的相处，几个小家伙已经接受了老爷子和老太太， 孩子的心是最纯真的，谁对她们好她们很清楚， 妞妞和雯雯眼泪八嚓的抱着哥哥，要跟哥哥回家， 秦大宝好一顿哄，许下了许多不平等条约，才安抚下两个妹妹， 谢绝了老爷子要叫车送他回去， 秦大宝骑着车子，后面坐着翠翠离开了军区大院，翠翠在这里实在呆不住， 说句实话，不光翠翠，就连大宝也不喜欢军区大院，这大院庄严肃穆，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尽管四合院里的人有诸多算计， 但是秦大宝还是享受这份人间的烟火气， 况且他身怀空间大秘密，这个却是不可能与人分享的， 回到家里，爸爸妈妈还没下班回来，马上过年了，基本上各个单位都在加班， 秦大宝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才感觉到了一丝的寂寞， 秦庆有和陆秀娥陆续回来了，他们都在单位食堂吃过了饭，明天是星期天，休息一天，快过年了，各个单位也得给留出打扫房间的时间。 一家三口加上翠翠，坐在卧房里，秦大宝又把事情讲了一遍，翠翠马上就十七岁了，已经是大孩子了，这些事也不用再避讳她。 秦庆有低着头抽烟，这种事谁听了都会不好受的。 过了一会儿，秦庆有抬起头说道：＂明天我和你妈回去一趟，我估计七大爷还得折腾。＂ 陆秀娥鼻子里哼了一声：＂还敢折腾？我和咱妈打不死他！＂ 秦庆有使劲咽下一口唾沫，上辈子这得作了多大的孽？能摊上一个母老虎一样的媳妇和妈呀？ ＂得得，你也别回去了，还是我和翠翠回去吧！你这副吃人的架势，再加上咱妈，没事都让你们整有事了。＂ 秦大宝知道这两天自己还真不好回去，一不小心会激化矛盾，也就点点头。 ＂那我和我妈去我姥家，爸，我准备了一些东西，你明天给我奶带回去，告诉我爷我奶，过年我再回去陪他们。＂ 秦庆有撇撇嘴：＂你爷你奶有你就够了，我这个儿子有没有都行。＂老子吃儿子的醋了。 秦大宝到耳房里拿了一迭票据和钱回来，递给秦庆有。 ＂爸，这是街道王主任给我的一些煤炭票，我留下一半，这八百斤和五十块钱你带回去给我二叔，让他赶紧给我奶买回来，上回我回去，屋里有点冷，这树枝子不咋禁烧。＂ 秦庆有接过票据和钱，脸有点发烧，这光吃儿子的醋了，论起孝心，他还真比不上儿子。 又唠了一会儿磕，这才纷纷回房睡觉，不过这冷不丁的没有几个小东西闹腾，还真是不习惯。 ..... 第二天早上起来，秦大宝准备了一个大麻袋，里面装上一头小猪，二十斤大米，二十斤白面，五十斤玉米面，蔬菜没拿，这段时间拿的太勤了，爸爸妈妈有点怀疑了， 糕点，麦乳精一桶，把聚庆斋的饽饽分了一半放在了里面，明天是腊月二十三，是小年，灶王爷上天的日子，特意买的关东糖和糖瓜祭灶，爷爷奶奶很注重这些。 还有上回去黑市买的鸡蛋，用筐装的五十个，给爷爷奶奶也得拿回去， 秦庆有看着这一大堆东西都郁闷了，孙子这么孝顺，让儿子的压力太大了。 ＂儿子，你可真行，你爷你奶没白疼你。＂陆秀娥可不管丈夫的心情，一个劲的夸儿子。 秦庆有和翠翠早早就出门了，时间还早，陆秀娥和秦大宝在家大扫除，刚收拾好的新房，也不怎么脏，就是屋子里的卫生，还需要擦擦抹抹， 秦大宝有一点小洁癖，强迫症，但是这些都无伤大雅， 秦大宝给姥家也准备了礼物，拿岀来一条猪腿，两只野鸡，两只兔子，还有二十斤空间产的稻米，老爷子和老太太常年征战，身上暗伤不少，如果长时间吃空间的东西，身体会休整过来。 如非必要，秦大宝是不会把灵井水拿岀来的，毕竟姥爷他们见多识广，引起怀疑，解释不清。 水果和蔬菜也是必须的，林林总总装了大半个麻袋，秦大宝和妈妈推着自行车出门了，陆秀娥没问儿子这么多罕见的菜是哪来的，反正知道儿子现在本事很大。 路过中院，看到傻柱也在家，秦大宝停下车子和傻柱聊了几句，才知道易中海两口子已经被押送西北了，他明白，这肯定是姥爷出手了，但他没想到，是姥姥亲自打的电话，在京城，做为军区总医院副院长的老太太，能量不比老爷子小多少。 前天老太太回到家，就给京城的副市长打了个电话，副市长挂了电话，然后一层层的上传下达， 到了街道办王主任这个级别的耳朵里，已经如雷霆一般的严厉， 副区长整整给王主任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 电话的内容不得而知，只是街道办的工作人员见王主任的脸色黑沉，逮谁骂谁， 然后下了一个通知，95号院的阎埠贵资产阶级思想严重，压迫人民群众，从即日起，到街道学习班学习一个月，学习期间，工资按最低生活标准发放。 三大爷一听，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傻呆呆，乜怔怔，走路都是深一脚浅一脚地。 至于易中海和一大妈，没到两个小时就被人押送去了大西北，终生回不了京城，彻底绝了后患，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陆秀娥是知道内情的，老太太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在旁边，陆秀娥没有阻止，易中海他们竟然敢用儿女来威胁他们秦家，这时候再心软未免有点圣母了，陆秀娥可不像秦庆有那样拿不起放不下。 第140章 标准的小人 娘俩骑着自行车到了军区大院， 昨天姥爷的警卫员已经给秦大宝办了出入证，但是进门的时候，卫兵仍然仔细地翻看了麻袋里的东西，这才让他进去。 军区大院，一条修的笔直的柏油马路，宽阔的操场，一列列军人正在操练，口令声此起彼伏， 这让从来没有当过兵的秦大宝很好奇，他们站在操场边看了一会儿，这才蹬上车子向姥家骑去。 他没想到，在远处周末言惊讶地看着他，目光里尽是怨毒，但即使秦大宝知道，也不会在乎， 周末言分到了刑侦处，这一段时间他一直很老实，因为他爷爷告诫过他，过年期间不许惹事，否则会吃大亏的，谁都想过一个平安的春节，这个时候惹事就是往枪口上撞。 周末言是个标准的小人，他可一直记恨着秦大宝在考试现场对他的羞辱，尤其是昨天听科长和副科长闲聊，一个劲的夸治安处的新兵秦大宝，说这些新来的加一起都不如秦大宝的时候，周末言对他的恨意与日俱增，不整死秦大宝他的这口怨气就消不了。 可笑的是，秦大宝并没有做任何伤害他的事… 快到姥家的院子门口，就听见屋里热闹非凡，吵吵嚷嚷，在院外都听得见。 陆秀娥先进了屋，秦大宝进院支好车子，这才提着麻袋拉开屋门， 客厅里，茶几上摆着一副象棋，二宝趴在一边，另一边是两个少女，刚才的大呼小叫应该是她们传岀来的， 正腻在妈妈怀里的两个小丫头扭头看到哥哥，欢呼一声跑了过来，扑进哥哥的怀里，吧唧吧唧亲了十来下，这一宿没见就想的狠了。 陆秀娥也没办法，在两个小丫头心里，哥哥永远都是第一位，别人都得往后排。 两个少女一推棋盘站了起来，二宝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两个少女好奇的看着秦大宝，大宝把麻袋放在一旁， 姥姥笑眯眯的说道：＂这两个小丫头昨晚上一个劲的找哥哥，好不容易才哄睡着。＂ ＂童童，丽丽，这就是你们的表哥。＂ 大宝知道，这一定是大舅家的两个双胞胎表妹，陆童陆丽，比自己小两岁，还在念高一。 通常来说，双胞胎的性格是互补的，一个活泼，另一个就文静，但就秦大宝看来，这两个表妹都是外向型的。 大宝招招手，二宝乖乖的过来：＂哥。＂ 他揉了揉二宝的小脑袋：＂什么时候会下象棋了呢？＂二宝抿抿嘴：＂姐姐刚教的。＂ 抱起妹妹坐在姥姥身边，扯扯她的小花棉袄，妞妞爬下了他的怀里，在地上转了一圈。 ＂哥哥，好看吗？＂ 雯雯也跑过来，抬头看着哥哥，等着哥哥夸奖。 陆秀娥和姥姥忍不住笑了，这不管多大的女孩子都爱臭美。 ＂好看好看，我们雯雯和妞妞穿什么都好看。＂ 陆童陆丽坐在旁边，一直在打量着这个大表哥，不得不说，大表哥长得真的很帅， 老太太欣慰地看着这些孙儿孙女，再一看女儿，眼前的一切仿佛就像做梦一样。 陆秀娥握住老太太的手，轻轻地摇晃着，老太太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刚强了一辈子，流的眼泪都没有这两天加一起多，这是为了女儿和小儿子流的。 老爷子又去开会了，再有两天会就开完了，到时候该回奉天军区了。 陆童见姑姑和奶奶唠磕，她又去和二宝下象棋。 ＂大宝呀，听二宝说，你给他办完上学手续了？＂ ＂二宝七岁了，该上小学了，我在鼓楼小学给他报名了，＂ ＂嗯，二宝说了，秀啊，我是想，你现在工作了，庆有和大宝也有工作，没有时间照顾这几个小家伙，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想让二宝上军区大院小学，这样，上学放学我就能接送了。＂ ＂妈您也在上班呀。＂ 老太太笑着摆摆手：＂我明天就打报告退休，以后就在家照顾你们和孩子。＂ 陆秀娥的心仿佛一下子被撞了一下，这就是亲情，望着老娘，她的眼角湿润了， 陆丽搂着妞妞坐在一旁拍手直笑：＂奶奶在家好，我和我姐也能天天回家了。＂ 老爷子远在奉天，老太太一忙起工作也是几天不着家，家里就剩下一个保姆阿姨，俩个丫头宁愿住校，也不愿意回家，这回可好了，奶奶在家，还有三个小家伙，她们当然愿意回来。 老太太摸了摸陆丽的小辫儿：＂小疯丫头，你爸调回来了，你妈在上海工作做交接，用不了几天也回来了，到时候你不回家呀？＂ 陆丽笑得像个小猫，抱着妞妞倒在奶奶怀里：＂不回，我就陪着奶奶。＂ 老太太搂着孙女，笑容灿烂，这才是天伦之乐。 秦大宝也开心，放下怀里的雯雯，站起来，提着麻袋走进厨房，把苹果和梨洗了一大盘端了出来。 秦丽欢呼了一声，拿起就吃， 秦大宝坐在一旁把苹果递给老太太，老太太笑眯眯的接过去，吃了一口，忍不住赞了一句：＂好甜＂ 这个时候尽管物资短缺，但还没到最严重的时候，现在快过年了，南方的水果不断的运进京城，老太太以为这是秦大宝托人买到的。 这边陆童把棋盘一推嚷道：＂不玩了不玩了，小二宝，你就是个小妖精！＂ 拿起一个苹果忿忿的咬了一大口，二宝却是习惯性的去洗手了。 秦大宝有些不明所以，陆丽哈哈笑着：＂我姐今天上午教二宝玩象棋，就赢了三把，到后来二宝让她一个车，一个炮都赢不了，大表哥，二宝这么厉害吗？＂ 秦大宝笑着把二宝搂进怀里，递给他一个梨，二宝偎在哥哥怀里，大口的吃着， ＂二宝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学完了小学一年级的课程，现在已经跟我大妹学到了二年级了，我现在也在头疼，让他开学去几年级呢。＂ 这话太凡尔赛了，雷得姐妹俩是面面相觑。 门被推开，保姆许阿姨拎着菜篮子走进来，菜篮子里只有一把葱和两个大萝卜。 ＂唉，老太太，现在的菜店和副食品店的东西是越来越少了，我排了半天队，就买到这么点东西。＂ 老太太站起来，接过菜篮子看了看，叹了口气，许阿姨看到的是柴米油盐，而她这样的老干部，看到的却是老百姓的民生，但她没有任何办法， 秦大宝站起来：＂许阿姨，我带了菜了，今天我来做饭吧。＂ ＂你？＂ ＂大宝还会做饭？＂老太太和许阿姨一脸的惊讶，看着陆秀娥，陆秀娥笑着点点头。 妞妞和雯雯却跳起来：＂哟呼，哥哥做菜，要哥哥做菜，太好了。＂ 陆童陆丽一脸的疑惑问二宝：＂大表哥会做饭？＂ 二宝咧嘴笑了，露出大豁牙：＂我哥做饭可好吃了。＂ 许阿姨接过老太太手里的菜篮子走进厨房，又是一声惊呼， 老太太走过去一看，厨房的桌子上放着猪腿，野鸡和野兔，还有一大堆的黄瓜，西红柿和茄子，也忍不住咧了咧嘴，这个大外孙子可真有能耐，这大冬天的能买到这么新鲜的蔬菜，应该是从哪个暖窖淘弄岀来的， 可是这老些得多少钱呐？老太太暗暗决定，一会得多塞点钱给大外孙子，不能让孩子为钱发愁…. 第141章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中午自然应两个小丫头的要求，做京城名吃炸酱面，姥姥家的作料很全，说明许阿姨的手艺很不错， 秦大宝打开面缸，里面有半缸白面，不过面粉的质量一般，他从空间取了几斤面出来，和好醒上，他有一些强迫症，做吃的一定要尽善尽美。 从野猪腿上割下来二斤肉，黄毛子的肉非常好吃，不光是肉质鲜美，而且营养丰富，特别适合食用。 把肉切成丁，许阿姨不放心，收拾完客厅来到厨房，一看大宝挥刀的手法就知道这是个做饭的好手，也就放心的去洗衣服了。 茄子切成丁，把油烧开，肉丁放进锅里煸，肉香一下子就岀来了，煸完出锅放在一旁， 油锅里放入葱段，蒜瓣儿，八角茴香，将香味炒岀来，放入肉丁茄丁，小火翻炒，调好黄酱，倒入锅里，翻均匀，盖上盖焖几分钟。 这香味把姥姥和几个小家伙都吸引过来了，不要以为像姥爷那种级别的大领导家里，就天天吃大鱼大肉， 现在大饥荒即将来临，姥家也不过是一个星期能吃上一顿肉而已，平民百姓家定量才每人二两一个月，凭户口簿购买，但是…可但是，副食品店可不是天天有肉卖的，所以那个年代没有几个人嘴不馋的。 小妞妞更是蹲在哥哥脚边，小手捂着嘴，生怕口水流下来，小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老太太心酸，自己的大外孙还不满十八岁，看做饭的熟练劲，不是一天两天练成的，果然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锅盖一掀，茄子肉酱香味飘得客厅里都是， 老爷子和警卫员推门进来，刚进客厅就闻到了味道， 老爷子见她们都挤在厨房门口，就笑道：＂做了什么好逮饭这么香？＂ 警卫员笑着把背包摘下来：＂首长，好像是肉酱的味道。＂ 没人搭理他们，都被大宝抻面的手法吸引住了， 用心灵手巧来形容秦大宝略显苍白，雪白的面条在他手里抖成了丝，直接下到滚开的锅里， 这个年代家家人口众多，根本就没有小印锅，最少都是四印以上的，一锅面条煮出来够四五口人吃了， 面条里加了鸡蛋，筋道爽口，不一会儿，面就煮得了，一盘子菜码，两大海碗肉酱，几头大蒜，这样的午餐在这个年代没有几户人家有。 陆秀娥已经习以为常了，她接过父亲的大衣，然后帮着许阿姨放桌子吃饭。 一家人吃炸酱面，吃的是头不抬眼不睁， 姥姥先是把妞妞喂饱了，这才填自己的肚子。 小孩子的直觉最准，谁对她好，一接触就知道，这一天一宿的接触，让二宝和妞妞彻底喜欢上了姥爷姥姥，雯雯也知道了，这是她的亲爷爷奶奶，所以性格开朗活泼了许多，不过对爷爷奶奶还不是太亲昵，她一直偎在秦大宝的怀里。 陆童陆丽撑的不行了，靠在沙发上直揉小肚子，她们住校吃食堂，食堂能有什么好吃的？窝窝头大白菜，吃完以后胃里火烧火燎的。 这顿饭让她们一下子变成了大表哥的小迷妹。 吃完了饭，许阿姨收拾碗筷，秦大宝也不闲着，他大舅晚上回来吃饭，小舅妈值夜班也回来，他得把晚饭吃的菜备好， 猪腿不大，得先用姜蒜，青红椒丝，加上作料给煨上，准备做一个红烧猪腿， 野鸡吊汤滋味好，两个野兔，自然是一半红烧一半麻辣，兔头不麻辣是没有灵魂的， 姥姥和陆秀娥带着妞妞雯雯上楼去睡午觉了，陆童陆丽不服气，和二宝又开始下棋，老爷子饶有兴趣地在一旁观战， 在陆童姐俩连输三盘的情况下，老爷子手痒直接下场。 老爷子下棋的手法大开大阖，一上来就是各种兑子，打得二宝是措手不及， 第一盘二宝惨败，毕竟刚学，棋路还是稚嫰， 第二盘二宝依然落败，但已经好了很多， 四盘以后，老爷子再也赢不了了，连输六盘， 正好秦大宝洗手出来，见老爷子瞅二宝的眼神都冒亮光。 老爷子把二宝抱在怀里，两眼直放光， ＂宝啊，姥爷问你，你长大了想干嘛呀？＂ 二宝对老爷子的胶东口音听不大明白，转头看着哥哥。 ＂姥爷是问你，你长大了要干什么？＂ 二宝挠挠脸，这个事他还真没想过。 ＂那当兵好不好？＂老爷子尽量用普通话去说， 这个二宝倒是听明白了，不过他没有回答，只是瞅着哥哥 这下老爷子明白了，大宝这个当哥的够格，弟弟和妹妹们都信服他，听他的话。 ＂大宝，你觉得二宝长大当兵怎么样？＂ 望着姥爷那热切的目光，秦大宝忽然一阵心酸，没有勇气去拒绝老人的要求，但是他不能替二宝做决定， 大宝伸手抱过弟弟，让他骑在自己腿上，正色说道：＂秦二宝，你现在马上上学了，是大孩子了，我用对大孩子说话的方式问你。＂ 二宝怔了一下，他第一次看到哥哥这么郑重的跟他说话，小脸绷了起来，用力地点点头。 ＂你长大了有什么理想吗？＂ ＂哥，理想的意思是我长大以后想要做什么吗？＂ ＂是的。＂ ＂那我想当和哥哥一样的人，保护哥哥，保护妹妹们。＂ 秦大宝的心脏猛地颤抖了一下，他看着无比认真的弟弟，眼眶湿润了， ＂好，哥哥等你长大了，能够顶天立地，手握钢枪，能够保卫祖国，保卫亲人。＂ ＂嗯！＂ 秦大宝把弟弟搂进怀里，看着老爷子。 ＂姥爷，二宝当兵，这是一个好的选择。＂ 他算了一下，二宝今年七岁，二十年后国家拨乱反正，大舅和小舅肯定是身居高位，二宝的年纪正当其时，有能力有背景，可以一飞冲天，到时候自己聚拢天下之财，也能成为弟弟最坚实的后盾。 ＂好啊，太好了。＂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他们陆家终于后继有人了， 大舅推门进来：＂什么事这么高兴啊？离老远就听到我爹的笑声了。＂ 陆童陆丽欢呼着蹦到陆建邦身上，把陆建邦差点推倒，姑娘大了，抱不动了， ＂哎呀呀，你们轻点，爸的老腰啊…＂ 有女儿的人最幸福，尤其是两个小棉袄，这要是儿子敢往身上蹦，早一脚给奔出去了， 老爷子微笑着看着这父女三人，秦大宝抱起二宝站起来了：＂大舅！＂ 陆建邦被两个女儿一左一右像押犯人一样夹着走过来，他苦笑着说道：＂好好，坐坐。＂ 秦大宝放下二宝，给大舅倒了杯水，陆童陆丽还是爸爸回来的第二天见过一面，陆建邦太忙了。 老爷子摆摆手：＂好啦，带你表弟下棋去，＂ 陆童她俩知道爷爷是有事和爸爸说，也就乖乖地领着二宝去餐桌上下棋了。 第142章 终于可以躺平了 老爷子接过儿子递过来的烟，大宝给他们点上，自己也点上一颗， 老爷子吸了一口烟：＂建邦，秀英什么时候回京啊？＂ ＂爹，秀英来了电话，还得一个星期，单位的帐目得弄的清清楚楚的才能交接，年前咋也能到家。＂ ＂秀英的工作怎么安排的？＂ ＂调令已经下了，市妇联副主任，主持工作。＂ ＂好，这个工作好，伟人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嘛，这项工作很有挑战性，你要全力支持，不许拖后腿。＂ ＂放心吧爹，我一定支持秀英工作。＂陆建邦心说我不支持也不行啊，那个娘们谁能惹得起？ 秦大宝知道自己的大舅妈叫白秀英，也是厅局级的干部，这次调回京城，不出意外的情况下级别还能升半格。 ＂大宝的工作，你是怎么安排的？＂ 秦建邦看了大宝一眼：＂大宝这回在敌特的案件中，表现很优异，我已经给他报了个人一等功，用不了三天奖励就能下来，再加上黑市姓胡的那个，也是大宝发现的，就这两个功，我先把大宝的副科给解决了， 不过大宝毕竟工作时间太短，这要是一公布，肯定会惹来非议，所以我准备让他进公安学院学习半年，一是学点实在的东西，二是有个过渡期， 半年以后回市局，当个实职副科长就没问题了。＂ 陆建邦轻描淡写地就把秦大宝从一个干事，横跨两级到了正式的干部， 这让秦大宝深深地感到作为高干子弟的优势，不用自己努力，自然有长辈为他铺路， 不过他可不是那些迂腐的伪君子，有了好处，假惺惺地推来推去，他见姥爷赞许的点点头，也就知道这个安排很好。 公安学院秦大宝了解一点，不多，它的前身是华北保卫干部训练班，56年改名为公安学院，这是公安部门的最高学府，含金量极高，在不久的将来，这里委培的公安干警将会走上各个城市的领导岗位，可以说，在这里学习以后，人脉关系将会遍布全国。 ＂大舅，还有谁跟我一起去学习的？＂ 陆建邦傲然的笑道：＂只有你自己，我可不会安排别人去沾我外甥的光，这期的学员整个京城公安只有你一个。＂ 秦大宝也感觉到了大舅的霸气，这分明是不想任何同龄人与他外甥比肩，可不能小瞧这个唯一的一个名额，这代表秦大宝永远快他人一步，这一步快步步快，很快就能把同龄人，包括很多的老人，远远地抛在了后面，没办法，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他想想就兴奋，十八岁的副科级，可谓是公安系统的第一人了。 老爷子欣慰的笑了，这就是底气，时至今日，他们父子三人，综合实力已经不比任何人差，有了大宝和二宝，把陆家的短板也给补上了，老爷子觉得腰板都硬实了许多， ＂学习好，大宝，你大舅的安排非常好，你要听话。＂ ＂是，姥爷，我确实应该系统的学习一下了。＂ 三言两语，确定了秦大宝未来的发展，爷仨个也都轻松了下来。 ＂大宝，你姥跟你说了吧？想让二宝去院里的小学上学？＂ ＂说了，我没啥意见，我爸我妈肯定也没意见，就是二宝已经自学完小学二年级的课程了，我在考虑是不是该跳级学习。＂ 老爷子沉吟了一下：＂还是先从一年级学起，等到他熟悉了学校，再考虑跳不跳级的问题。＂ 秦大宝点点头，这是老成持重之言，现在二宝经常饮用灵井水，虽然没有达到伐筋洗髓的地步，但身体素质和头脑也超过了同龄人，既然决定以后要走参军这条路，那么自己的八极拳和擒拿手也要教给他了。 小舅妈这个时候也回来了，她昨晚上值班，今天又开了一上午会，吃了一点午饭就往家赶，满脑子都是小妞妞和雯雯的模样，这人缺啥想啥，她当不了妈妈，却偏偏最喜欢孩子。 秦大宝去厨房做菜，大舅背着手在看二宝和陆童下棋，陆童这个小姑娘有一股韧劲，总是不服输，这也是随了陆家人了。 小舅妈抱着妞妞下楼了，老爷子赶紧把烟掐了，接过小妞妞，看着外孙女睡眼惺惺萌萌哒的模样，老爷子的心都融化了， 小妞妞来回寻找着，她爬下姥爷的怀里，光着小脚跑到厨房， 秦大宝刚把猪腿焖上，一回头就见妹妹扑了过来，急忙抱了起来， 妞妞搂住哥哥的脖子，小脸贴在哥哥的肩膀上，大宝知道，这是饿了，翻手从兜里拿出一块大白兔奶糖，剥开喂给了妹妹， 果然，小吃货的世界永远是快乐的，妞妞立马笑了，溜下来去找小哥和姐姐玩了。 晚饭一上桌，一家人对秦大宝的手艺是赞不绝口， 吃过饭，陆秀娥决定还是回四合院，她惦记着丈夫，也住不惯这小楼，，三个小家伙已经和老太太很熟悉了，和小舅妈也很亲，就留在这了。 .... 回到四合院，秦庆有和翠翠已经回来了，两人骑了一下午的车子，累的坐在炕上不愿意动弹， 秦大宝给他俩煮了两碗面，卧了个荷包蛋，俩人吃的挺香。 翠翠见三个小家伙没回来，她有点不得劲儿，本来翠翠来城里的目的就是帮着看孩子的，现在三个孩子都不在家呆着，她心里就没底了，怕大爷大娘给她送回乡下。 在回来的路上，秦大宝就跟妈妈商量过了，让翠翠在家里住，过了年找机会给翠翠整个工作，以后就落户在城里， 以前秦大宝心里就有这个打算，二叔老叔他们就在村里呆着，这些小的该当兵的当兵，该上班的上班，陆陆续续都给弄城里来，毕竟未来的几十年还是工人的身份吃香， 经过了昨天的事，更加坚定了秦大宝的想法，家人对他的保护，就连十二岁的两个堂弟都挡在他的面前，这让秦大宝非常感动，这样的家人值得他付出所有。 听到哥哥说过了年给她找工作，翠翠心花怒放，今天回村，来串门的人都在夸她才去城里几天，就变得像城里人了，小脸红润了，头发也不枯黄了，再加上一身的新衣服，让小姐妹们都羡慕不已，这让翠翠心里很满足。 吃完面条，翠翠去她的房间休息了，秦庆有这才说起大宝走后村子里发生的事情，七太爷气得中风了，现在连话都说不清楚，主要症状是嘴抖手抖， 秦大宝乐了，奶奶的战斗力逆天呐，一顿暴骂差点把七太爷给送走， 而秦庆荣也病了，连炕都起不来，秦大宝估计这货是装的，当时那场面实在是无法收场，装病昏倒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爸，我听我奶那意思，秦大初是七太爷的….＂秦大宝一脸的八婆样看着他老爸。 ＂滚一边去，你个小屁孩啥都打听。＂ 秦大宝撇撇嘴，有啥了不起的？你也就是我爹，换个人这么骂我试试？我早就… ＂他爸，你快说说，咋回事？＂ ＂哈哈媳妇儿，一会儿我再慢慢跟你说，我跟你说，老精彩了。＂ 看着这两口子那副贼笑的模样，差点给秦大宝气哭了，太特么欺负人了。 秦大宝无奈地叹了口气，刚想回屋，这两口子互相瞅的眼神都快拉丝了，自己再不走，指定挨踢。 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回身说道：＂爸，我爷说我啥时候能回村？我有事跟他和我奶说。＂ ＂啥事呀？＂ ＂不能告诉你，你级别不够。＂ ＂滚！＂ 秦大宝嗖的一下钻出屋，一只棉鞋砸在了门帘上… 第143章 穿林海跨雪原…打猎去喽 三天后，部里的奖励下来了，秦大宝个人一等功，龙飞个人二等功，其他人集体二等功，把老秦和朱军乐坏了，没想到有这么大的惊喜。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秦大宝也被部里提拔成十九级干部，副科级待遇，基本工资七十二元，这时秦大宝还有九天十八岁，他是建国以来年龄最小的科级干部。 这几天三个小家伙彻底习惯了和姥姥一起生活，这也让陆秀娥夫妻俩大大的松了口气，孩子有人看，他们的时间也宽裕了许多，秦庆有倒是很少回军区大院，他有很强的自卑，陆秀娥没办法，也只好就乎他，三天才回去了一回。 大宝现在生活很简单，每天是三点成一线，白天上班，下班去姥家吃晚饭，陪弟弟妹妹玩一会再回四合院睡觉。 姥爷已经回奉天了，家里随着老爷子的离开也安静了下来。 姥姥现在是半退休状态，她的所有精力全放在了三个孩子身上，尤其是雯雯，老太太把对小儿子的思念和愧疚全都转移在了雯雯身上，这让她再一次经历了把孩子抚养长大的历程。 治安处里谁也不知道秦大宝已经是副科级干部，更不知道他即将去公安学院深造。 秦大宝得年初五才去报道，反正快过年了，他索性休假了，这次秦家沟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名声几乎快臭了，已经有几家定了亲的人家，都嚷嚷着退亲呢， 这种情况下，秦大宝觉得要做点什么，来弥补一下秦家沟的名声，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村里人吃饱肚子，毕竟，与吃饱肚子相比，名声一文不值。 所以想年前再打一次猎，这次秦大宝决定在山里多呆两天，多打一些猎物，反正空间里有的是地方可以放。 进山之前，他拿出十斤肉，求杜师傅蒸了五十个大包子，再加上还有五只烤鸭，有吃有喝的，在山里呆几天就没关系了。 秦大宝在望儿山的侧面，选了个没人的地方进了山， 这边的山窝风，雪挺深的，秦大宝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面趟着走，不小心不行，万一踩着雪窝子可就糟了。 这样走起来就慢了，足足走到下午一点多，前面有了动静，秦大宝矮下身，他一甩手，甩下手闷子，一支长枪出现在了手上。 大宝凝神往前看去，一百多米处有一个小东西，像羊不是羊，像鹿不是鹿，灰褐色的毛皮，走路不好好走，蹦着走， 秦大宝慢慢向前挪，生怕惊走了它，这时，又有三个小东西蹦了过来， 秦大宝不敢动了，其中一个小东西已经看到他了，这小东西不光不逃，还蹦过来了，距离十多米，睁着一双萌萌的大眼睛看着秦大宝。 秦大宝一看，你丫这是很明显的瞧不起我呀？你当我拿的是烧火棍吗？ 小东西歪着头，看着秦大宝，秦大宝一动，它转身就蹦跑了，它一跑，另外三个也跑了， 速度太快了，留给秦大宝的只有屁股上的一小撮白毛。 秦大宝乐了，他想起来这小东西是啥了，这不是传说中的傻狍子吗？ 这下他不着急了，这傻狍子是世界上最好奇的动物，简直就是动物界里的十万个为什么， 它这一跑，过一会还得回来看看秦大宝倒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秦大宝收起了长枪，双手一伸，两只上满膛，打开保险的勃朗宁出现在了手上，近距离还是这个好使。 果然，没过五分钟，四只傻狍子又蹦了回来，还是一副缺心眼儿的表情看着秦大宝， 秦大宝也没惯着它们，双枪抬手就射，转眼间硝烟散去，四个傻狍子全都倒下了， 秦大宝收起手枪，把四个狍子收进了空间，这狍子每个都四五十斤，他没有剥皮去内脏，这得留着送人，爷爷家，姥姥家，傻春家，还有师傅家，都得送，这傻狍子肉包饺子最好吃。 没有继续往前走，雪地里行走太耗体力，这也就是秦大宝的身体是空间改造过的，否则一般人都不会一口气走这么远。 秦大宝一闪身进了空间，不远处一个雪白的小狐狸正趴在雪地上看，他这一突然消失，吓得小狐狸转身就跑了，边跑边叫唤，这是小仙把大仙给吓着了。 秦大宝在空间四合院里，倚在床上，吃了两个包子，一只烤鸭，对于他一个大小伙子来说并不多，那是因为他的肚子里不缺油水，营养足够，你天天吃窝头白菜汤试试？没到俩小时就饿的不行不行的了。 吃完就困，这生活没治了，眯了一觉，醒来一看表，都快两点了，伸个懒腰，把枪都压上子弹上了膛摆好，这才出了空间。 别看是冬天，这越往山里走，山跳子野鸡越多，一个多小时，就打了五只野鸡，七只山跳子， 秦大宝校正了一下方向，往温泉山谷那边走，进山一趟，不去看看小熊崽可不行，挺长时间没见，有点想的慌。 忽然，有五条狼出现在了视野里，这几条狼也是饿的狠了，见到秦大宝这块肥肉就扑了过来， 这狼群捕猎非常有章法，正面三条，两侧迂回包围各有一条， 秦大宝拿出大八粒，四枪就把正面的三条狼给钉那了，剩下的两条反应挺快，转身就跑， 秦大宝冷笑了一声，傻b，你还有我的枪快？又是两枪把狼打倒，收起长枪，拿出一把手枪，走近了一看，有一条狼被打中了腹部，就这样了还冲着大宝呲牙，大宝能惯着它吗？挨个补了一枪，这下全消停了。 这才把狼收进空间，在空间里剥了皮，又把血淋淋的肉给扔了出来，这狼肉他才不吃，又柴又腥又塞牙， 秦大宝找了一颗大树爬了上去，把自己卡在枝桠上，静静的等待，看看这血腥肉能勾来啥。 这狼皮等过年的时候，连着以前留下的，一起送给二叔老叔，足够两家人都换件皮衣穿， 没一会儿，就听到远处吭哧吭哧声，秦大宝站得高望的远，一下子就看到有几头野猪晃晃悠悠地过来了， 这猪是杂食动物，什么都吃，尤其是野猪，闻到血腥味也一个劲的往前冲。 这野猪一般来说，都是以家庭为单位的，它是群居动物，很少有耍单帮的，这是一头大炮篮子，两头老母猪，还有五头黄毛子， 大炮篮子足有三四百斤，猪脸上的肉都耷拉了，两根大獠牙支出老长，这么大的野猪在冬天可挺难得， 两头老母猪也得有两百多斤，至于小黄毛子，都是五六十斤大小，正是烤乳猪的好食材。 秦大宝拿出长枪，他不着急，直到野猪全家开始进餐，这才不紧不慢的开枪， 他先打的是两头老母猪，因为大炮篮子体型大，跑起来也慢，两支枪的子弹打完，只跑了两头黄毛子，剩下的全撂倒了， 秦大宝对自己的枪法很满意，这身体一加强，五官非常灵敏，打枪的准确度也提高许多，就这枪法，就这反应速度，到军队里也得是个兵王。 第144章 自然界中的＇外卖小哥\＇ 秦大宝爬下树，把野猪都收进空间，继续往前走，用狼的血腥味勾野兽，现在不行了，没热乎气，都冻上了，血腥味也就淡了。 自己孤身一人，行走在这深山密林之中，风吹过树梢，发出了呜咽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泣一样，听着瘆人，这一个人在山林中，没有百分之一百二的胆量是不可能的， 至少前世的秦大宝没有三人以上是不敢进深山里得瑟的， 这一世他也是靠空间外挂才敢自己来打猎的， 秦大宝在山里又转悠了两个多小时，也没有再碰到大型的野兽，只是又打了两只野鸡，三只山跳子而已， 看看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他也累了，闪身进了空间，空间里始终有一种说不岀来的清香，沁人心脾，秦大宝在里面呆久了，身体也自然带着这股香味，怪不得两个小丫头总愿意让哥哥抱着，估计这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他刚进空间，小松鼠就跑过来，习惯性地爬上了大宝的肩膀， 小松鼠这小日子过得太滋儿了，皮毛光滑柔软，它吱吱叫着，告诉大宝它唯一的遗憾是空间里没有坚果可吃， 秦大宝一听到这，眼睛一亮，瞅着小松鼠嘿嘿一顿贼笑，吓得小松鼠吱溜爬上了苹果树，再也不敢露脸了。 一直听说松鼠是藏东西的好手，号称自然界中的外卖小哥，一只松鼠一个秋天能藏起几十斤的坚果，有的时候，自己藏的东西自己都忘了， 放着一个免费的劳动力不用，这不是傻吗？明天让小松鼠去找粮仓，它在前边找，秦大宝在后面收，这过年给弟弟妹妹们的零食不就有了吗？秦大宝想想就开心， 他躺在草地上，吃着烤鸭和包子，小松鼠一会儿给他抱个苹果，一会儿抱个梨，献殷勤到了一定的境界。 吃过饭，洗了个澡，穿着秋衣秋裤往床上一摊，这生活没治了。 .... 第二天早晨，秦大宝就把小松鼠放出去了，这之前还有个小插曲，就是劳动报酬的问题， 小松鼠吱吱叫着表示打白工不干。 秦大宝开始翻小肠，数落小松鼠平时在空间里吃了他多少好东西，现在干点b活还要报酬？是不是白眼狼？ 最后他俩才商定，小松鼠找到同伴的粮仓，按照九一的比例分配，小松鼠这才岀来干活。 这不找不知道，一找吓一跳，一棵松树树洞贮藏室里，松子，橡子，核桃，甚至还有干蘑菇，竟然有五六十斤， 没到两个小时，空间四合院的仓房里就堆了半个屋子的松子和核桃，干蘑菇也有三四十斤， 这俩个贼收得正欢，小松鼠突然下了树就跑，只见五六只松鼠在后面追它，这个小叛徒吓得跳上大宝的肩膀，揪住他的耳朵，吱吱一顿叫， 秦大宝哈哈大笑，带着它进了空间。 那几只松鼠呆住了，眼前突然没了两个贼的身影，它们只能骂骂咧咧地走了。 在空间里，秦大宝大方地把橡子全都给了小松鼠当了报酬，乐得小松鼠冲着他一个劲儿的作揖感谢。 快到中午的时候，秦大宝终于到了温泉山谷，他顺着山缝钻了进去， 在湖边，小熊崽嘴里叼着条鱼，正摇头晃脑的准备开吃，忽然有所察觉，一抬头，见秦大宝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小熊崽甩了嘴里的鱼，鱼儿在湖水里跳了一下，一下子钻进湖里不见了。 小熊崽＂嗷嗷＂叫着，四肢着地向秦大宝奔来，秦大宝笑着蹲下来，小熊崽冲进他的怀里，嘴里不停地＂嗷呜嗷呜＂叫着。 大宝哭笑不得地打了它屁股一下：＂不许骂街，要不揍你啦。＂ 小熊崽两只短前爪不停地拍打大宝的脸，委屈的直叫唤。 秦大宝掂了掂：＂你又胖啦，等下次再来我都抱不动你了。＂ 小熊崽爬了下来，围着秦大宝转圈，好像在寻找什么，找了两圈没找到，身体直立了起来，两只短前爪比比划划， 秦大宝无奈地一挥手，小熊崽消失在了原地。 秦大宝脱了大衣，摘下棉帽和手闷子，来到湖边，双手伸进热乎乎的湖水中，无数条大鱼被卷入了空间之中， 不过这次大宝留了心，没有把鱼放入静止的四合院里，而是把鱼投入了湖水中，湖水登时沸腾了，无数条鱼欢快的跃出水面， 吓得久别重逢的小熊崽和小松鼠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秦大宝一直想这么做，这样以后就可以吃新鲜的鱼了。 一大群野鹿从树林中奔了出来，在湖边饮水吃草， 秦大宝有点不忍心打，但是烤鹿肉的美味战胜了良心，他拿出枪打了三头公鹿，每头足有二百多斤，收进空间后又赶紧取了鹿心血，这个以后泡酒，爷爷姥爷都能喝， 他闪身进了空间，用意念给鹿剥了皮，把鹿肉切成一块一块的， 要不是他空间里没有准备作料，今天他一定要烤块鹿肉尝尝。 这两天吃包子和烤鸭确实有些吃腻了，想换个口味， 秦大宝在温泉山谷陪着小熊崽呆了半天一宿，这才依依不舍地和小熊崽告了别离开。 他并非没有考虑过，把小熊崽收入空间生活，但是小熊崽和小松鼠不同，他不能抹杀了野兽在大自然中生存的权利。 在往秦家沟走的路上，又遇到了野猪一家，这家野猪才一公一母，还有三头黄毛子，人丁不兴旺，于是秦大宝又给灭了门， 快到山脚的时候，他把这五头野猪放在山上，用树枝盖住， 这才往秦家沟走去，离的老远，就听见鼓乐齐鸣，唢呐声声，还传来阵阵的哭声，这是谁家死人了？不会是七太爷吧？ 到了爷爷家，进了屋，屋里很暖和，看来烧的是煤，家里只有奶奶领着老叔家的小花和小红在家，一问才知道，果然是七太爷去世了，应该是半夜死的，早上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硬了， 爷爷，二叔老叔，包括二婶老婶都去帮忙了， 秦大宝叫小花偷偷去把二叔老叔找回来，叮嘱她不要惊动别人，小花特别机灵，点头跑了。 小红的性格也很内向，和她翠翠姐一样，大宝给她兜里塞了一把奶糖，这才腼腆地和大哥亲热了起来。 不一会儿，爷爷和二叔老叔匆匆地赶了回来，爷爷很悲伤，眼圈都是泛红的，毕竟是几十年的老兄弟了，感情是有的。 二叔和老叔倒是无所谓，见到了大宝，拉着他问长问短。 大宝把打了野猪的事说了，二叔老叔喜出望外，这下过年的嚼和可有了。 爷爷吧嗒吧嗒抽烟，若有所思， 秦大宝坐在爷爷身边，看着爷爷，他知道爷爷肯定有安排。 爷爷抬起头：＂你七爷爷走了，尽管他迂腐无能，但这么多年来也是一心一意地为秦家沟着想， 这回庆荣也丢了大脸，村里人都不信服他了，我估计这个村长他也没脸再干下去了，我想让你二叔把这副担子扛起来， 咱们不是为了作官，也不是为了图什么好处，我就想咱踏踏实实的为秦家沟做点实事，叫村里人都能吃上饱饭。 这回大宝打了野猪正好，让你二叔给村民分了，村民吃上了肉，以后选村长都会拥护的。＂ 二叔一听，吓了一跳，连连摆手：＂爹，我不行！我可不行。＂ 第145章 七哥就是你给骂死的 可惜没人听秦庆福的意见， 秦大宝站起来，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一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大宝已经成了秦家的主心骨了。 秦大宝在思考爷爷的话有没有可行性，想来想去，他也不由得佩服爷爷的智慧，这可真的是姜还是老的辣。 去年在河北一带，率先从高级农业社转向为人民公社，原来的村变成了生产队，如果今世和前世大的历史走向不变的话， 那么过了年，各个村就该改组成生产队了，村里的干部由支书和大队长组成，支书必须是党员，而二叔还不是，那么生产队大队长一职还真的很适合他， 关键是这样，二叔成了生产队的当家人，秦大宝就可以适当的帮助秦家沟了， 大宝知道，59年大旱，庄稼几乎颗粒无收，但是如果不种大田（就是种玉米，水稻麦子），只种一些耐旱的农作物，例如地瓜和土豆，这就会大大的缓解了秦家沟的饥荒， 尽管老吃地瓜和土豆会腻，但是至少不饿肚子。 自己也能时常打一些猎物支援一下。 当然秦大宝还有更长远的打算，只是现在不能说。 秦大宝见一家的目光都看向他，尤其是二叔的目光，七分胆怯，还有三分热烈的期望。 大宝握住爷爷的手，缓缓说道：＂我觉得爷爷的主意很好，今年的情况大家也看到了，相信明年不说丰不丰收，就是类似的运动也绝不会少， 到时候怎么办？我有同学他爸在粮食部门工作，我可以保证咱们一家子饿不着，可是村里人怎么办？ 咱们吃着他们看着？一声声的爷爷叔叔叫着，这口饱饭咱们能吃得下去吗？ 而且，我听说过了年，公社就会取消村委会，改成生产队，甚至还有村和村并成一个生产队， 这个时候，涉及的各方面的问题就多了，我觉得二叔到时候竞争这生产队队长正合适， 这几头猪，除了咱家留下三头小的，剩下的两头大的全给村民发下去，到时候二叔绝对是民心所向。＂ 家人一听秦大宝这么说，都觉得这样最好，至于二叔，一听说大宝会全力支持他，也咧开大嘴笑了，毕竟谁不愿意当官呢？ 这件事商量妥了，秦大宝要去给七太爷磕头吊孝，奶奶不让他去，如果秦大宝去就得磕头守灵，这奶奶可舍不得。 爷爷想了想也点头了：＂别去了，你七爷爷的几个儿女一直在怪你，暗里说你七爷爷是被你气死的， 你这一去，他们再说你几句不好听的就犯不上了，你回去告你爸一声，让他请个假回来守两天灵吧。＂ 奶奶把眼睛一瞪：＂呸！他们敢？真要是敢说我大孙的闲话，我把那个老犊子的坟给他刨喽。＂ 秦大宝差点叫岀来：奶奶威武！ 老秦头气得直翻白眼：＂你可拉倒吧，消停呆着，这家伙老了老了又把土匪习气拿出来了， 我跟你说，七哥就是你给骂死的，别人都不敢说，才推到我大孙身上的，你还不依不饶的。＂ 老太太一听，得意了起来：＂骂死那个老犊子也活该！＂ 老秦头气得起身就走， 秦大宝把放在柜子上的长枪交给二叔：＂这是我从单位借的，就留在家里吧，二叔老叔，你俩赶紧组织人去把野猪抬回来吧，还是放在上次的地方，我从后山绕过去回城里了。＂ 二叔赶紧答应一声，秦大宝抱了一下奶奶，说年三十就回来，上回他爸他妈带回来的东西尽管吃，吃完了他再送来。 奶奶眼泪巴嚓的，不舍得孙子走，大孙子自打进门连口热水都没喝， 秦大宝又哄了一会儿，这老小孩小小孩，都是一样不好哄，大宝看奶奶有了笑模样，这才岀来，从后山绕到大路上，骑着车子回城里了。 ..... 到了家已经有点儿晚了，太晚了不能去军区大院，姥姥带着弟弟妹妹习惯了早睡早起。 现在两个妹妹是家里的团宠，尤其是小舅妈豆玲珑，那是把雯雯妞妞当眼珠子，天天晩上和姥姥争着搂她俩睡觉， 为了这个，婆媳俩还像小孩似的拌了几次嘴，可怜的二宝没人管。 秦大宝把七太爷嘎了的消息跟爸妈一说，秦庆有和陆秀娥当时就坐不住了，收拾收拾连夜就想骑车就回秦家沟， 秦大宝说啥也不同意，现在还有四天过年，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岀来了，都想闹点过年钱，这么晚出行太不安全，必须得明天天亮才能走， 秦庆有两口子拗不过儿子，特别是大宝用陆百文夫妻的事一吓唬他俩，他俩一寻思也是，也就不再想晚上走了。 等秦大宝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出门一看，只有翠翠在熥馒头，一问才知道，俩人早上五点多就走了， 秦大宝也就放下心了，兄妹俩吃馒头就咸菜条，吃完了秦大宝拿出一条麻袋装上半只狍子，一个猪腿，又装上二十斤大米，二十斤白面，送到了师傅家，现在佟大鹏已经上班，在车站派出所忙得脚打脑后勺，都三天没回家了， 听师娘的话里行间，佟大鹏还挺听大宝的话，没把大宝帮忙的事说岀来，这找工作的功劳还是给了二师哥， 当然秦大宝也根本不在乎这个，他和师傅唠了一会儿磕就岀来了，他还得去赵宇初家串个门，送点过年礼，总不能正过年的时候去。 师娘告诉他，初四务必来家吃饭，这一天是师兄弟每年来给师傅师娘拜年聚会的日子，秦大宝肯定不能缺席， 接下来他就没时间了，因为初五就得去公安学院报道了。 大宝回到家收拾了一下，给赵家拿了一头狍子，二十斤白面，装入麻袋，这礼就很大了， 也没骑车子，他单手拎着麻袋，路过贾家的窗户，听到里面贾张氏骂骂咧咧地声音，还有秦淮如哞哞的哭声，他暗暗叹了口气，这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踩着积雪，咯吱咯吱地响，已经上午十点多了，胡同里都没几个人，除了上班的能吃饱，剩下的吃不饱肚子，都在家躺尸，谁没事出来晃荡， 高炉被彻底停了，炼出来的大铁疙瘩啥用没有，劳民伤财，不停都不行，属实是折腾不起了。 南锣鼓巷一头挨着鼓楼大街，一头是平安大街，赵宇初他们家靠近平安大街这头， 这四合院大门是不关的，秦大宝拎着东西走了进去，正赶上傻春岀来倒水，看到他，傻大姐咧嘴笑了：＂大宝子，有日子没见了，怎么这么忙呢？＂ 秦大宝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一直上班呢，回来都挺晚的，就没过来，这不快过年了，来看看赵伯伯和许阿姨，春儿，你这一天到晚的忙什么呢？＂ 傻春凑过来说道：＂我这整天忙着看素晓，还得做饭洗衣服，忙得脚打脑后勺。＂ ＂爸，妈，大宝子来了。＂ 一片欢呼声，素不和素觉冲了出来，抱住秦大宝… 第146章 偏疼的果儿不挂色儿 这就看出偏心眼了，秦大宝一翻手，把素不背在了背上，也不管素觉挂在腿上，一拖一拖走进堂屋， 赵宇初披着衣服，抱着素晓笑呵呵的看着几个孩子嘻闹。 许敏容拿着针线笸罗从卧室走岀来，笑着骂道：＂你看看你俩像什么样子？三儿，你给我滚下来。＂ 她最重男轻女，舍不得说素觉。 素不从来不怕她妈，她娇声叫道：＂不，我都半个月没看到我哥了。＂ 大宝从大衣口袋里抓出一把糖塞给素不：＂乖，去给你大姐二姐分分。＂ 素不欢呼一声，跳了下来，冲进另一个卧室去找素眠了。 素觉扭着身子：＂大宝哥，我也要，我也要。＂ 秦绎又掏出一把奶糖递给许敏容：＂许阿姨，他这牙都掉了，一天只能给他吃一块。＂ ＂哎呀呀这孩子，你这糖留着给二宝和妞妞吧。＂ 赵宇初把素晓递给秦大宝伸过来的双手上说道：＂行啦，大宝他姥爷可是大军区首长，这糖缺不了小二宝和妞妞的，你收着吧，听大宝的…＂ 他话没说完，素觉已经抢了他妈手里的糖钻卧室去了。 赵宇初叹了口气：＂这可真是偏疼的果儿不挂色儿。＂这个孩子彻底被惯坏了。 秦大宝用手指逗着素晓，快三个月的宝宝已经长开了，许敏容奶水也足，小素晓吃得白白胖胖的，煞是可爱。 素晓抓着大宝的手翻来翻去，她应该是看到秦大宝给哥哥姐姐好吃的了，就翻着他的手找，果然不愧是未来的＇小算盘＇，从来不吃亏。 素晓嘟起小嘴＂啵＂了一声，秦大宝忍不住笑了，小宝宝已经使上美人计了，只有拿出一块奶糖剥开，素晓的小手一把抓过去，往嘴里塞，可惜她一颗牙都没有，实在是吃不了奶糖，急得啊啊直叫，把秦大宝逗坏了。 素眠拿着本书从卧室里走出来，腼腆地叫了声大宝哥。 秦大宝皱着眉头看着她，仔细观察了一下才说道：＂你的眼睛近视了吧？告诉你几次了，看书注意灯光和姿势？等过了年，我带你去配副眼镜。＂ 赵素眠自尊心极强，平生从来不服任何人，就连赵宇初和许敏容从她六岁以后都没有说过她，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这个哥哥，她低着头，小声说道：＂嗯。＂ ＂成，这几天你消停的，别看书了，素不，素不！＂ 赵素不从卧室冲岀来，嘴里塞满了奶糖：＂在，哥，我在。＂ ＂交给你一个任务，过年期间，你看着你二姐，不许看书了，要是她不听话，你来告诉我。＂ 素不学着京戏里小兵的模样打了个千：＂得令。＂ 赵宇初被逗笑了，自己的这几个女儿，老大憨，老二精，老三灵，至于儿子，除了传宗接代之外，狗屁用都没有。 傻春把白面在厨房放好，她可从来不和秦大宝客气，拎着狍子进了堂屋，赵宇初哎哟一声：＂这是狍子啊？大宝呀，哪整来的？这可是稀罕物，包饺子最好吃了。＂ 别怪赵宇初一个大厂长见到一个狍子就大惊小怪的，自打入冬以来，物资供应越来越少，副食品商店十天八天都见不到肉星，工厂倒是不缺荤腥，但赵宇初这样一心为公的老干部，怎么会从公家往自己家拿东西呢？这种事，对他来说，想想都是犯错误。 ＂伯伯，这是我昨天打猎打的，都说狍子肉嫰好吃，你们尽管放开了吃，过了年我还进山，以后肉缺不了。＂ 素觉扑过来抱住他的腿：＂大宝哥，我也去。＂他可不敢像他三姐那样叫秦大宝＇哥＇，从小打到大，心里有着一大片阴影，大宝哥揍他，家里没人管，就连最疼他的妈也会在一旁喊加油。 秦大宝一脚把他给奔了出去，能动手不吵吵，懒得跟他费话。 但是接下来偏心眼又上线了，素不蹭过来，小脸仰起，目光热切的望着秦大宝，秦大宝摸摸她的小辫儿：＂乖，等过五一节，我带你大姐二姐和你去望儿山玩，到时候哥给你采野蜂蜜吃。＂ 姐仨眼睛都一亮，知道秦大宝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这一下又有了盼头，开心极了。 秦大宝亲了素晓一口，素晓还在和奶糖战斗，根本没勒他，许敏容把素晓接了过去，进卧室给她喂奶去了。 赵宇初和秦大宝坐在桌子两旁，素眠端过茶水，这又是一个很难得，赵二小姐从不侍候人，更不干家务。 ＂大宝啊，你姥对你们怎么样？＂秦大宝早就把认亲的事告诉赵宇初了。 ＂好，我姥家人对我们都好。＂ 赵宇初点点头，他也为秦家骨肉重逢而高兴。 闲聊了几句，秦大宝见赵宇初很疲惫，知道这是昨晚又加班了，他赶紧告辞出来， 还得去姥家看妹妹，这一天跟赶场似的，一点闲功夫都没有。 ..... 这些日子秦大宝几乎天天在军区大院出入，站岗的士兵早就和他熟悉了，敬了个礼就放他进去了， 大宝骑着自行车，车后架上搭着两个麻袋，一边一个，他晃晃悠悠地往前骑着，旁边的操场上没有士兵操练，缺粮也影响到了军队，军队的训练从每天一练，改成了三天一练。 转到了家属区，就看到小舅妈抱着妞妞，旁边许阿姨拿着菜篮子在往家走。 妞妞趴在小舅妈的肩头，一眼就看到了哥哥，兴奋地大叫：＂哥哥，哥哥…＂ 她扭动着身子从小舅妈的怀里滑了下来，冲着秦大宝跑了过来， 大宝急忙片腿从车上下来，支起车子，蹲下身接住扑过来的妞妞， 妞妞在大宝的怀里嘎嘎笑着，现在的妞妞完全和前两个月不一样了，小脸圆嘟嘟的，皮肤白白嫩嫩，梳着两个羊角辫儿，穿着碎花小棉袄，脖子上围着小舅妈给她织的围脖， 小舅妈和许阿姨微笑着看着这对兄妹。 秦大宝抱起妞妞，放在车前杠上，推起车子追上小舅妈二人。 几个人说说笑笑回到了陆家住的小院。 进了小院，大宝放下妞妞，一手一个提着麻袋，跟着小舅妈进了屋。 客厅里老太太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不过她这个级别看的是内参，如今的报纸，也就内参上能看点实话。 老太太摘下花镜，笑眯眯地抱着扑过来的妞妞，一边心肝宝贝儿的叫着，一边给她脱衣服。 许阿姨扬了扬手中的篮子：＂老太太，这服务社的东西太少了，就几颗白菜，半袋子土豆。＂ 老太太叹了口气，把妞妞抱在怀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都有很多人吃不饱肚子了。＂ 秦大宝把麻袋提到厨房，打开米缸面缸，见里面的粮食不多了，虽然家里人都吃供应粮，不存在饿肚子的问题，但是家里人多，陆童陆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学校里清汤寡水，只能隔三差五回家打牙祭，粮食下去的肯定快， 许阿姨进来，正好看到秦大宝从麻袋里往出拿米袋子，往缸里倒米。 许阿姨也很奇怪，怎么大宝隔三差五的往家拿粮食蔬菜？自打认亲回来，陆家的肉都没断过，要不是拿的都是野物，准得怀疑大宝自己种地养猪了。 大宝把米缸面缸倒满，这一段时间，家里人吃的都是灵井水浇灌的粮食蔬菜，姥姥和小舅妈的脸色最明显，红润光滑，连皱纹都少了许多，这证明身体在逐渐变好。 第147章 心里扎着一根刺 秦大宝把狍子拿出来，已经在空间里分割收拾完了，四五十斤肉，够家里吃十天半个月了， 他这么吃都丧良心，这四五十斤肉都够八口之家吃半年了， 又拿出一头野山羊，现在快开春了，吃羊肉补肾壮阳、补肝明目、补血温经，正是好时节。 许阿姨乐的合不拢嘴：＂大宝，这是又打猎了去了？＂ ＂是啊，昨天刚回来，打了几头野猪，还有狍子，＂ 梨子，苹果拿出来半筐，黄瓜西红柿，这一大堆林林总总，这要是外人看到了得羡慕死。 做为首长家的保姆，许阿姨也算是吃惯见惯，但是看到这些吃的仍是啧舌，这个季节，竟然有新鲜的水果和蔬菜？这也太奇怪了。 不过做保姆，第一点要做的就是嘴严，有些事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更不能问。 大宝又拿出两只烤鸭，这是留着晚饭吃的， 忙活到现在，他才想起来午饭没有吃，就顺手从柜子里拿了一盒饼干，边吃边走出厨房， 他找了一圈，没看到二宝和雯雯，许阿姨告诉他，二宝在楼上教妹妹写字呢。 老太太招手：＂过来大外孙，姥姥给你织了件毛衣，你穿上试试。＂ 秦大宝笑眯眯的脱了棉袄，接过毛衣，＂我试试＂ 黑色的毛衣，还是粗毛线，现在的毛衣只有黑灰两种颜色，倒是没什么新意， 大宝套上毛衣，大小正好， 老太太拉着他坐下，扯了扯毛衣，满意的点点头。 豆玲珑也换好衣服走下楼，打量了一下毛衣：＂妈，还是您尺码找的准，大小正好。＂ 妞妞则在一旁，偷笑着吃着哥哥放下的饼干。 秦大宝坐下，一拉搂过妞妞，在她小脸上亲了一口，妞妞咯咯笑着。 豆玲珑和老太太交换了一个眼色，老太太有些为难的说道：＂大孙，昨晚你姥爷来电话了，有些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秦大宝咽下妞妞塞在他嘴里的饼干：＂唔…姥，您说。＂ 老太太看样子挺为难的，犹豫了一下：＂你姥爷说，你小舅小舅妈没有孩子，想把雯雯落到他们的户口里。＂ ＂好啊。＂大宝捏着妞妞的小脸，转头笑着回答。 ＂啊？＂老太太和小舅妈没想到大宝回答的这么干脆。 ＂姥，这事只要雯雯答应了，我和我妈我爸没意见。＂ 其实大宝早就预感到了，上回小舅妈就想说，但是怕陆秀娥不同意才没有说。 这几天小舅妈和雯雯相处的很好，雯雯也很依赖她，小舅妈这才求婆婆跟大宝说说，毕竟雯雯最听大宝的话， 老太太的眼睛湿润了，她是出身于书香门第，对于传承非常重视，后继无人是家族的大忌，他们陆家征战沙场多年，难道打下的基础都要白白送给外人吗？ 那他们这么拼命的意义是什么？至于那些为国为民的口号，也只是说给别人听听罢了，到头来，还是家最重要。 小儿子的死，老太太也想开了，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悲伤也无济于事，况且小儿子在三岁就离开了她，感情也很淡了，有的也只是愧疚罢了。 现在好了，女儿找到了，陆家有了两个男丁，尽管这俩孩子姓秦不姓陆，但是没有关系，毕竟他们的身上流淌着一半陆家的血液， 大宝和二宝兄弟，个个聪慧过人，尤其是二宝，现在把小学三年级的课程都学完了，可他才七岁呀， 为了这两个孩子，让陆老爷子和老太太上刀山下火海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这就是传承。 幸亏秦大宝的三观已经形成，两辈子加一起都八十多岁了，性格已经定了，否则让老爷子老太太这么一惯，不成纨绔子弟才怪。 小舅妈更是高兴，没过半个小时，大舅妈也回来了，一进门就高兴地大笑。 她是大前天坐飞机从上海回的京城，秦大宝已经见过了， 大舅妈白秀英，东北人，九一八事变后，屯子里因为窝藏抗联战士，被小鬼子给血洗了，整个屯子只跑出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她，37年15岁的白秀英，在奉天城手刃了灭她老家的鬼子少佐，然后跑到了关里，加入了八路军。 这是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英雄，大舅妈脾气不好，将大舅吃得死死的，大舅是远近闻名的气管炎。 老太太对这两个儿媳妇很满意，一个大大咧咧，一个细心体贴， 老太太见大儿媳妇儿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忍不住抿嘴笑了， 大舅妈一把把秦大宝搂进怀里，捏脸揉头，大宝都快疯了，大舅妈自从见到他，就当亲儿子一样对待，她重男轻女的严重。 ＂大儿砸大儿砸，＂白秀英爽朗大方，东北人的性格，从来不假假咕咕的。 秦大宝知道，在大舅妈和小舅妈心里，一直扎着一根刺，一碰就流血，就是没有给陆家留个后，以前看着老爷子老太太经常唉声叹气的，俩人死的心都有，可又舍不得自己的丈夫，没办法，只能苦熬。 现在可妥了，有了大姑姐的两个儿子，她俩的烦恼一扫而空，别怪她们重男轻女，就这个年代而言，没有儿子，你就是绝户，绝户的人家没人瞧得起。 易中海为什么总是上窜下跳，难道真需要养老吗？不就是受不了绝户这股邪火拱的吗？ 小舅妈也是喜极而泣，历史的原因，让她和秦立业永远的失去了做父母的权利，但是从大宝兄妹身上，她完全体会到了母亲的感觉，尤其是雯雯和妞妞，豆玲珑那绝对是当眼珠子看的，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敢动秦大宝和二宝一根毫毛，白秀英绝对敢掏枪就干，毫不犹豫，谁也不好使。 大宝的脸通红，揉着脸躲在了老太太的身后，老太太笑着打了大儿媳妇一下：＂稳当点，别吓着我大孙。＂ 白秀英咯咯笑着抱着妞妞上楼了，这三个小的又遭殃了，不一会儿楼上就响起了嘻笑声。 只要是大宝在家，少不了让他下厨，他的手艺是公认的好。 现在正是吃羊肉的好季节，秦大宝决定来个炖羊蝎子，再炒俩素菜，加上冰糖肘子，红烧肉，这席面，现在没几个人摆的出来。 陆建邦今天破天荒提前半个小时下班，先去学校接了两个宝贝女儿，然后回了军区大院。 一见大宝在做菜，陆建邦就开心了，这小子做饭就是好吃，陆童陆丽不怕爸爸，怕妈妈，一听她妈在楼上，就不敢上去了，躲在厨房门口，兴高采烈地和表哥说着学校里的事儿。 果然，秦大宝做的饭菜又得到了家人一致的称赞，大宝很高兴，他最喜欢看到家人的笑脸。 吃完晚饭，两个妹妹磨着他不让走，秦大宝没办法，只好又陪着雯雯和妞妞玩到了天黑，他这才脱身回家，大宝不习惯在姥家住，还有就是爸爸妈妈这段时间经常加班，他不放心翠翠独自一人在家。 第148章 这抓人手法也忒糙了 秦大宝骑着自行车顶着寒风就往家蹬，这北方的风就是硬，西北风都能让你吃的饱饱的。 他身上穿上了警服大衣，否则这么晚了，他骑着自行车在路上瞎晃，巡逻的民兵不把他抓起来才怪， 这一路上各街口的高炉都停了，再也没了当初热火朝天的劲儿，这半个多月尽管到处都是捷报频传，但是大家看到那些黑乎乎的铁块子，就算是再傻的人也知道，这些铁块子屁用没有。 京城里逃荒要饭的明显多了，一路走来，桥洞下，街边犄角旮旯里，都萎着黑乎乎的人。 一看到这样的情景，秦大宝就鼻头发酸，这大过年的要不是实在过不下去，谁愿意出来要饭。 只有经历过那个年代，才知道当时的情景有多残酷， 其实秦大宝知道此世界非彼世界，他一直在希望，这样忍饥挨饿的场景不会出现，但是现实就摆在眼前，一看到这，心态就会瞬间崩溃，无数痛苦的记忆都会在脑海中重现，仿佛在胸口堵了块石头一样。 爱因斯坦说过，时间是人脑的错觉，但是记忆却是永恒的，尤其是痛苦的记忆，是最难忘却的。 他刚转过天坛，就听到胡同里有人大喊＂抓特务＂ 随着喊声，两个人跑了出来，后面全是手电筒的光柱，看不清人。 这两个人边跑边往后打枪，不时的惨叫声连连， 秦大宝赶紧放下车子，从空间里把五四式手枪掏出来了，打开保险，单腿跪在地上，双手持枪， 两个人越跑越近，根本没注意前面有人。 大宝手中的枪响了，他瞄的是两人的大腿，这种距离，他是百发百中。 两个人只觉得自己的大腿仿佛被大锤打了一样，突然间一点知觉都没有了，刹不住车，一头栽倒在地上，手中的枪也扔了出去， 秦大宝紧跑两步，将地上的两只枪踢开，手中的枪一直指着在地上嚎叫的两人。 这一耽误的功夫，后面的追兵到了，手电筒一顿乱晃， 秦大宝掏出工作证，厉声喝道：＂瞎照什么？我是市局治安处的。＂他虽然即将上学，但还是属于治安处的人。 ＂哈哈小大宝。＂一个男人迎了上来， 这个男人正是鼓楼大街派出所的所长谭勇军， ＂谭叔。＂秦大宝嘻嘻笑着把枪收了起来。 谭勇军命令民兵把两个受伤的人捆住，民兵们都好奇地打量着秦大宝， 大宝掏出普通的中华烟，递了一颗给谭勇军， 谭勇军用胳肢窝夹着手电筒，啧啧赞叹着点着烟。 ＂行啊小子，抽的烟比我档次高多了。＂ 秦大宝嘿嘿笑着把烟塞进了谭勇军的口袋里，一向以来谭勇军可没少帮他， 这大冷的天抽上一口烟，别提多惬意了， ＂谭叔，你不是在鼓楼吗？怎么跑到天坛这边来了？＂ 天坛和鼓楼距离六七公里，这里根本不是鼓楼派出所的辖区。 ＂嗐，这不是前两天有群众举报，说有一家兄弟俩挺可疑的，大晚上的收听外国电台，我就带着巡逻中队的人来蹲守， 可是这帮民兵手太潮了，惊了这哥俩，结果跑了，我们就追到天坛这边来了。＂ 秦大宝知道，现在办案的手法糙，可没想到这么糙，这都把人堵屋里了，还让人给跑了？这也太令人无语了。 ＂咋不开枪呢？＂ ＂唉。＂一提起这个谭勇军就一肚子委屈：＂刚招的人，连枪都没开过，这要是瞎开枪，还不得把自己给刮上？＂ 大宝一听，知道自己给大舅写的计划生效了，治安巡逻中队已经下放到各个派出所了。 ＂别说我这边的事了，小子，刚才你说在治安处？几科？＂ ＂我在治安处挂个名，马上要去公安学院进修。＂ ＂行啊小子。＂谭勇军忍不住笑着捶了大宝一拳，他是内部人，知道去进修是啥意思，一听到这，忍不住羡慕起大宝来。 有民兵过来说道：＂所长，人捆好了，送哪呀？＂ ＂当然是医院，没看见淌血呢吗？大宝，不能跟你唠了，我得赶紧去处理这事。＂ ＂妥了谭叔，我也回家了，咱回见吧。＂ 谭勇军带着民兵，抬着两个人走了， 秦大宝一看人多，也就没再帮忙，扶起车子回家了。 四合院现在一到十点就锁门，晚回来的人都得敲门，阎埠贵住在倒座房，一般都是他来开门， 今儿给秦大宝开门的，是阎解旷，大宝和他打了个招呼，扔了一盒大前门给他，差点没把阎解旷乐出鼻涕泡儿， 这一来大晚上从热被窝里爬出来的怨气全消了， 大宝推着车子，听见阎埠贵压低了嗓子命令儿子把烟交岀来的声音，忍不住摇摇头，这狗是真改不了吃屎，阎埠贵也就这样了。 打开家门，冷气扑脸，翠翠自己在家从来不舍得烧炉子， 大宝拿了几根木头柈子，把炕烧了，炕热了，他也就睡了，跑了一天，着实有点累了。 .... 早上起来，发现天空又阴沉沉的，估计今天应该要下雪，实在是不想骑自行车，到了这个时候，秦大宝又想起他拆迁以后买的那辆gmcsavana，这款保姆车坐着是真舒服啊，比他的丰田凯美瑞舒服多了， 可也就是想想，现在的京城，街上多的是畜力车，汽车一天也见不到多少辆。 没办法，大宝不能像熊瞎子一样猫冬，还得积聚起绝大的毅力起床， 幸好弟弟妹妹住在姥姥家，否则现在这平房住着太遭罪，早上取暖就是大问题。 在家和翠翠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聊到了十点半，才想起来快过年了，得去寄卖商店去看看，给魏远拿点肉，省的过年还得串门了。 往麻袋里装了十斤野猪肉，又装了一大块鹿肉，准备给魏远哥俩送去， 推着车子到了中院，看看傻柱家，傻柱和雨水都不在，晚上没事的话得找傻柱喝点，和傻柱喝酒还是挺开心的，一个说，一个听，还挺对撇子的。 到了寄卖商店门口，正好魏远吃完午饭，拎着两个饭盒回来了，一见秦大宝立马眉开眼笑。 ＂大宝，你小子不是去上班了吗？怎么逃班上我这来了？＂ 秦大宝把麻袋丢了过去，魏远一把接住，他没想到这么沉，差点掉地上。 ＂啥玩意儿这么沉？＂ ＂昨儿去望儿山打猎了，给你弄了点野猪肉，还有一块鹿肉，留着你初一包饺子的。＂ 魏远一听大喜过望，一个劲儿的招呼：＂哎呀呀，你这是雪中送炭呐，正好家里过年没荤腥呢。＂ 两个人到了魏远的办公室，魏平也进来了，魏远把饭盒递给他，原来是给魏平带的饭，打开饭盒盖，也不过是炖大豆腐加两个二合面馒头。 秦大宝递了一颗白皮烟给魏远，魏远老实不客气地把他手里剩下的大半盒抢过去，仔细地装在胸口的口袋里。 大宝都给气笑了：＂你丫能不能要点脸？给我抽一颗再装起来。＂ 魏远点着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当然不要脸了，这可是特供烟，等闲可抽不到。＂ 秦大宝也是拿他没办法，只好又拿出一盒，抽出一颗点上，烟还没等揣起来，正吃饭的魏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了过去，揣进兜里。 第149章 军区大院里碰到拦路的 秦大宝气得大骂：＂你们哥俩简直是胡子！＂ 魏远嘿嘿笑着，从办公桌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扔给大宝。 ＂老美的zippo打火机，据说这是李奇微的珍藏款，怎么样抵不抵你的两盒烟？＂ 秦大宝立马眉开眼笑，从口袋里又掏出一盒递给魏远，这份礼可够重的，他喜欢，魏远撇撇嘴，秦大宝这货就是属狗的，变脸真快。 ＂老魏，以你的能力，不该缺肉吃啊，怎么见了肉就要对命呢？＂ 魏远长叹一声：＂我跟你说，现在整个肉联厂都没肉，要等到年底，村里交任务猪，才能有肉吃，而且还不一定能弄到， 现在呀，别说是肉了，粮食都吃不上溜了。＂ 秦大宝沉默了，上个星期他和大舅聊天，才知道今年的形势极为严峻。 按说以魏远年纪轻轻就是一个大商店的主任，就这能力这背景绝对是吃喝无忧的，可是就连他都在说粮食不够吃，老百姓的日子可想而知。 魏平吃完了饭，拎着麻袋赶紧送家去了，这十斤猪肉能吃到过年，熬猪油，油渣炒菜也香。 秦大宝想起来过来的目的，就问魏远有没有女孩子骑的小自行车，过年了，送两个表妹一个礼物。 魏远拿出帐本翻了翻，这好东西都在库里，具体有啥他也不清楚。 ＂二手的小自行车？国产的永久和天马没有，现在库房里还有几辆进口的，质量肯定没得说，我看看噢，有两辆博德曼，有一辆多兰，嗯，这辆多兰不错，能有九五成新，二六斜梁的，正好小女孩骑。＂ 秦大宝一拉魏远：＂走，去看看。＂ 魏远被他拽的一趔趄：＂哎呀呀，我拿钥匙，我拿钥匙…＂到了库房，里面好东西还真不少，魏远从里面推出一辆自行车。 这自行车的确不错，天蓝色的，燕把，前面还有个车灯，放上电池，一按开关，灯光雪亮，一拎车子，很轻巧，正适合陆童陆丽骑。 关键是不怕偷，这样的自行车，全京城也没几辆。 ＂相中了？相中我叫人开票了？120。＂ 秦大宝知道，这魏远一定是给了他进货价，反正商店是国营的，卖多卖少和他不搭噶，只要魏远不把钱往自己兜里搁，他卖多少钱都没毛病。 交了款，魏远给他沏了杯茶水，俩人聊了一会，看看快一点了，秦大宝得去姥家了，和魏远告别，从寄卖商店岀来，大宝推着两辆自行车，找个没人的地方，把给表妹买的车子收进空间， 快到军区大院，找个没人的地方，往麻袋里装了一头黄毛子，都是收拾好的，再装两只山跳子，一兜子大苹果，现在才下午一点多，还来得及给两个妹妹做五香手撕兔，妹妹们一定爱吃。 进军区大院门岗的时候，扔给小班长一盒普通中华烟，小班长乐得直挥手，这段时间相处，站岗的士兵都和秦大宝混个脸熟。 秦大宝一手骑着车子，另一只手带着一个，往后面小院走，迎面走来了六七个男生，个个穿着将校呢，戴着棉军帽，军绿色书包挂在脖子上，走路一摇三晃，显得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模样。 秦大宝瞄了他们一眼，想绕过他们，却没想到右边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一下子横在路上， 这个男生看着只有十六七岁，个子却有一米九十多，接近两米，身上的将校呢显得有些短。 剩下的男生都停下脚步，笑吟吟地看着秦大宝，秦大宝把军大衣的领子立起来了，风有点大。 ＂哎小子，瞅着眼生，哪的？叫啥名？跑我们院干嘛来了？偷自行车来了？＂ 几个小子哄堂大笑，这得什么胆量敢到军区大院偷自行车呀？ 秦大宝不愿意搭理这帮毛孩子，想推车绕过去， 这个拦路男生身长手长腿长，一伸手就拦住了他。 ＂怎么茬？是个哑巴？＂ 秦大宝仰头瞅了他一眼，么的！这货真高。 ＂滚！好狗不挡道！＂ 男生一听，不怒反笑：＂哟呵，好久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了，胆挺肥呀。＂ 他转头瞅了一眼男生中间最矮的那个，那个男生戴着大帽子，他是唯一一个穿着军棉大衣的人，他的脸埋在衣服毛领之中，看不见样子，只见他的脑袋点了点，看样子是这群男生的头。 大个子踏上两步，蒲扇般的大手抓向秦大宝的大衣领子，秦大宝还骑在自行车上，一只脚支地，他伸手扣住大个子的手腕，忍不住骂了一句：＂我艹！手脖子真粗！＂ 大个子愣了一下，自打他十三岁发育以来，还没人敢抓他的手脖子，他刚要用另一只手抓秦大宝的胳膊，可随即半边身子一阵酸麻，一点劲儿都使不岀来， 大个子怒吼一声，收回另一只手，握拳猛然击了出来， 带头的男生突然叫了声：＂二奎，住手！＂声音清脆悦耳，竟然是个女孩子。 她知道大个子的拳头有多硬，这一拳打中，面前的这个人也就是重伤了，所以赶紧喝止他。 秦大宝冷冷一笑，也收回手，握拳击出，两拳怼在了一起，＂砰＂的一声，大个子惊叫一声，身子往后栽倒，他的手一个劲地颤抖， 秦大宝的左手还扣着他的另一个手腕，往回一带，又将大个子扯了回来。 大个子大惊失色，回头叫了声：＂大姐头。＂ 秦大宝撇撇嘴，松开手，他不屑于搭理这帮乳臭未干的小崽子，抖了抖手，这大个子拳头真够硬的，就连他这副被强化过的身体都觉得有点疼， 他蹬上车子，绕过这群小孩，扬长而去， 这帮男生都转头看着带头的女孩，女孩儿把帽子推了上去，露出了一张宜嗔宜喜，眉目如画的小脸，仔细看眼睛竟然有点蓝色，挺直的鼻梁，一看就有一点混血，像极了少女时期的娜扎。 她回头看了看秦大宝的背影，吐出一句：＂这人挺驴呀，二狗，去查一下他是谁。＂ 一个男生应了声，转身追着秦大宝跑去。 女孩看了一眼大个子的拳头，已经红肿了，也禁不住大吃一惊，要知道樊志奎的身体素质，连军分区侦察连的兵王都赞不绝口，声称五年后整个军分区都没人是樊志奎的对手，可今天竟然被一个少年硬碰硬给打成这样，岂不是说这个少年更强？ 秦大宝倒是没当回事，这就是一群荷尔蒙爆棚的大院子弟，觉得自己很无聊，找点乐子而已， 这样的人大宝见多了，以心境来说，他和一帮孙子辈的小家伙较真？丢不丢人？ 到了姥家的小院，拎着大麻袋进门， 秦大宝接住扑过来的妹妹，一手拎着两个麻袋送进厨房，回来一看，陆童陆丽跪在沙发上， ＂哥。＂ 秦绎揉了揉她们的小辫儿， ＂给你们俩买一台自行车，算是新年礼物吧。＂ 陆童陆丽惊喜地叫了起来，赶紧穿鞋跑到门外， 秦大宝急忙喊道：＂回来！把棉袄穿上，别冻感冒了。＂ 陆童陆丽又冲了回来，像树袋熊一样一边挂一个，秦大宝身上挂满了妹妹， ＂谢谢哥，哥你真好！＂一顿马屁拍得秦大宝眉开眼笑。 ＂哥现在去给你们做饭，给你们做五香手撕兔，还有红烧肉。＂ ＂哟呼！＂三个妹妹欢呼了起来，最喜欢哥哥在家了，哥哥的厨艺，得有五屋楼那么高。 第150章 人活着的每一天就跟开玩笑似的 秦大宝到了楼上书房，姥姥正戴着老花镜教雯雯认字，二宝在一旁看书， 雯雯现在越来越向她小哥看齐，这将来也是个学霸苗子。 雯雯一见哥哥，就从椅子上跳下来，大宝把雯雯抱了起来，亲了她一下。 ＂听没听话？＂ 雯雯笑嘻嘻用力地点头：＂可听话了，奶奶今天还夸我了呢。＂小豁牙露了出来。 秦大宝走过去揉揉弟弟的小脑袋，二宝看书看进去了，这才发觉哥哥就站在他面前， ＂哥。＂ ＂注意看书的姿势，不要含胸驼背。＂ ＂知道了。＂ 姥姥摘下眼镜，微笑着点点头，这个大外孙太有样了，弟弟和几个妹妹都服他，这就是家族兴旺的标志，有个带头人非常重要。 ＂姥，我去做饭了，雯雯，你跟不跟哥哥下去？＂ 雯雯摇摇头：＂我还有两篇字没有写完。＂ 秦大宝把雯雯放在椅子上，下楼做饭。 他进厨房开始忙活，三个妹妹搬着小凳子坐在厨房门口陪他。 陆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哥，我俩在学校吃不饱，一顿只有一个窝窝头和一碗白菜汤，你看看你两个宝贝妹妹，都瘦成什么样了？＂ 秦大宝回头看看，确实，两个妹妹的眼窝都塌了，小脸有点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就连她俩这种家庭都这样，可想而知普通家庭的孩子会怎样。 大宝暗暗叹口气，把麻袋里的东西一一拿岀来，给三个妹妹一人洗了个苹果，让她们抱着吃， 野猪肉在空间里收拾完了，等一会儿把肉分割了就行， 两只兔子早就在灵井水里浸泡完了，拿岀来沥干了水，用花椒大料香叶给腌上了。 大宝有一搭没一搭的边干活边聊天：＂童童，许阿姨呢？＂ ＂今天菜店里啥菜也没有，许阿姨去炊事班看看有啥菜没有。＂ ＂噢，妞妞，苹果好吃不？＂ ＂好吃…＂小妞妞抱着的苹果比她的脸还要大，她吃得满脸都是。 陆丽吃得也是眉开眼笑：＂哥，这苹果真甜，在哪买的？＂ ＂朋友从南方带回来的，好吃尽管吃，苹果管够，对了，丽丽，去给你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晚上回来吃饭。＂ ＂遵命！＂陆丽跳起来去打电话了。 秦大宝打开米桶，看到里面的大米还有半桶，现在家里的米，他都给换成空间出品的了，连面也是。 ＂哥哥，吃不了啦…＂妞妞捧着苹果举高，踮着脚叫道。 秦大宝蹲下身，手上都是油，用大脸贴贴妞妞沾满苹果汁的小脸：＂乖，吃不了放盘子里，叫姐姐给洗洗脸和手。＂ 陆丽跑了回来：＂哥，我爸说晚上去部里开会，不回来吃，我妈下班就回来，我妈说大儿咂，舅妈要吃麻辣兔头，传达完毕，走，妞妞，姐姐给你洗小脸。＂ ＂我也去！＂陆童也屁颠屁颠儿跟着去了，双胞胎姐妹真是形影不离。 秦大宝笑着把兔头收拾出来，也卤上了，他特别喜欢家里的这个氛围，很温馨。 他不知道的是，那几个男生中打探他消息的，叫二狗的，转了一圈打听明白了，赶紧给大姐头报告去了， 大姐头摸着小下巴：＂是陆爷爷的外孙儿啊？＂念叼了几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许阿姨拎着两颗白菜和一块豆腐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叼咕：＂这也不知道咋整的，快过年了菜店一点菜都进不来，不是说从南方往京城拉菜吗？这家伙连个菜叶都没见。＂ 许阿姨换完拖鞋，往厨房门口一看，三个小丫头搬着小凳子，托着腮帮并排坐着闻味儿呢， 她一看就知道是大宝来了，说来也怪，不管是陆家的女儿还是儿媳妇，做饭一个比一个难吃，唯有这个大宝子，做的饭堪比饭店的大师傅， 其实秦大宝可不敢吹这个牛b，他做饭的手艺跟傻柱一比差远了，之所以他做的菜好吃，还是因为他放的油和作料多。 今天做个红烧肉，再做个五香手撕兔，炒个西红柿鸡蛋，拌个蓑衣黄瓜，这就齐活了， 论起炒菜的手艺，大宝肯定赶不上傻柱，可论起刀工，傻柱又远远比不上他， 大宝洗干净三根黄瓜，在黄瓜下面架上两根筷子，他切黄瓜，到筷子为止，不能把黄瓜切断，翻个面继续切， 切完双手一拉，一根黄瓜切成了一米多长，连而不断， 两大一小三个丫头齐声惊叹，只觉得对哥哥的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许阿姨也吓了一跳，这个孩子太厉害了，这刀工都比得上国宴大师傅了， 她挨个拍了一下三个小脑袋，该说不说，这些个孩子都很有礼貌很乖， 陆童陆丽甜甜的叫声：＂许阿姨。＂ 妞妞也奶声奶气地跟着叫。 ＂你们三个小捣蛋，怎么坐在厨房门口了？＂ 妞妞叫了一声：＂童童姐姐说，我们要陪着哥哥。＂ 许阿姨一看，有了这三个小拦路虎，厨房里的空间就小了，她索性不进去了，把篮子递给大宝。 ＂大宝，我从炊事班拿来了两颗白菜一块豆腐，你看看做点啥吧。＂ ＂好嘞。＂ ＂辛苦了大宝，你一来我可轻松了。＂ 秦大宝笑着摆摆手，他把黄瓜切完腌上，把水淋出去，黄瓜会更脆更好吃。 小舅妈今天值班，不回来吃了，大舅妈临时有事也回不来了，就这还打电话让把兔头给她留着。 吃完晚饭，哄了一会妹妹，大宝就回家了，到家一看，爸爸妈妈也回来了，不过脸色非常不好，看上去太累了，秦大宝也没有多问什么。 翠翠做了疙瘩汤，秦庆有他俩吃完就赶紧收拾收拾睡觉了。 ..... 转天早上，秦庆有匆忙的扒拉一口饭就去上班了，请了两天假，心里着实不得劲，工友们加班加点地在生产劳动，自己却请假办私事，总觉得欠了人家点什么。 陆秀娥不着急，和秦大宝翠翠慢慢喝大米粥，娘仨边吃边聊，这七太爷已经下葬，不能拖到过了年，这样以后祭祀的时候不好算日子， 野猪肉也已经发下去了，秦庆福主持的，整个秦家沟不分男女老少，过年每人二斤猪肉，剩下的在年三十下午全村人聚餐，村民们非常开心。 也有不好的消息，就是今年过年不放假，要求是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简单来说就是抓革命促生产，春节加班加点不回家，把冬闲变成冬忙。 秦大宝一听，得嘞！这下妥了，过个年还不如星期天了，星期天还休息一天呢， 他知道，接下来的几年里，除了国庆节之外，别的节日都给无形中淡化了，这也算是这个年代的一个特色吧， 关键是过年加班不回家，工人师傅们不光是没人埋怨，反而是斗志昂扬，这种万众一心的气氛是后世看不到的。 于是这个年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秦大宝带着翠翠也就是在年三十和初一回村里呆了两天，现在村子里就剩下了一些老弱妇孺， 其他青壮年都被抽走修水库了，这是公社的号召，意思就是响应工人老大哥的工作热情，我们农民也要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 这个年代的特点就是，人活着的每一天就跟开玩笑似的，不知道哪个领导用屁股想出一个点子，下面就开始忙活，今天修水库，明天开山打石头修路，把人弄得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但是没人说个不字。 初四师傅家聚会也取消了，不取消不行，人家都在拼命生产劳动，你却在大吃大喝？你怕是想死吧？ 几个师兄弟无奈，只能让家人偷偷把年礼给师傅送去了，愁得师傅师娘上了一股大火，但是也无可奈何。 在这种情况下，秦大宝这块闲拉肉终于迎来了去公安学院报到的日子… 第151章 关于秦大宝的传说 治安处里除了龙飞，谁也不知道秦大宝已经是副科级干部，更不知道他即将去公安学院深造。 直到年初五学院开学，关于秦大宝的传说才在市局内部传了开来，说啥的都有，传来传去都已经到了秦大宝是部里某位首长的私生子身份的地步了，不过也到头了，再往上编闲话也编不上了， 不过这些大宝都没有听到，因为他该拿着通知书去报到了。 时隔五个多月，秦大宝又走进了校园，不过这个校园是公安部门的最高学府， 校园很简陋，都是平房，远远看上去更像是一座军营。 公安的最高学府，还抵不上后世的一个乡镇中学，尤其是大门，两边的石柱子，中间是两扇铁栏杆焊的大门，大门旁边是门卫室，秦大宝推开铁大门，来到门卫室的窗下， 说来也奇怪，好像全国的门卫室都一样，窗台很高，门框大窗户下面开着小窗户，这人得侧着头往里看。 门卫也是全国都一样，一个戴着老花眼镜的大爷，看人的时候都是俯视，显得高高在上， 秦大宝拿出工作证，通知书递进去，门卫大爷仔细看过证件，又看了他有一分钟，这让秦大宝不禁赞叹一声，到底是公安学院，连看大门的老头都带着刑侦专家的范儿，大爷挥挥手放他进去， 一进校门，就是一个大操场，不过这个操场空荡荡的，什么健身器材都没有，就连地上都长满了野草。 操场左右有两排平房，格局都是一样的，不过右侧的大门挂着长条牌子，应该是教务处之类的地方， 后面还有房子，不知道是教室还是宿舍， 大宝直接到了右侧的平房，果然是学校办公室，从窗户看进去，每个办公室都很大，里面有老师在背课唠嗑。 他顺着走廊往里走，看到了一间办公室门上写着教务处，敲门进去， 教务处里只有一个年轻人，趴在桌子上填什么表， 这个年轻人二十多岁，长得黝黑，像个煤球子成精了一样，他抬头看见秦大宝，懒洋洋地问道：＂你谁呀？＂口气非常的不耐烦。 秦大宝掏出烟，递了一根给他，他现在只抽白皮的中华，有了姥爷的支持，他彻底实现了烟酒自由，没办法，抽别的烟，咳嗽… 年轻人一看到这烟，立马站了起来，语气立刻变得热情无比，呵呵，这就是特供烟的魅力，在普通人看来，抽这烟的一定不是一般人。 ＂同志，你这是来学习的？＂ 秦大宝点点头，把工作证和通知书放在桌上，年轻人打开一看，笑容更加灿烂，我艹！十八岁的副科长，全国仅有啊。 他再一看通知书，心里更是震荡，他听主任说过，这次本来给了京城公安局十个深造名额，结果报上来只有一个。 主任还在纳闷，一般来说，这深造名额只嫌少，没人嫌多，怎么会用不完呢？太诡异了。 他们当然想不到，这是陆建邦为他外甥特别徇的私，不想任何同龄人走到秦大宝的前头。 秦大宝把烟盒放在桌上，年轻人一看就明白了，呲着大牙，咧着大嘴把烟收到了办公桌的抽屉里。 聊了几句，俩人的关系迅速熟稔了起来，这个年轻人叫齐振河，是教务处干事，齐振河介绍了一下学校的基本情况，目前公安学院，全日制的学生有五百多人，像是他这样带职进修深造的，一年有两次，因为是面向全国，所以每期一百多人， 但是深造和学生不一样，这里来深造的，都是有职务的，学习的课程也不一样，但是毕业证统一都是大学生。 齐振河也介绍了一下，这些深造的公安，免费在食堂吃饭，住宿可以是在宿舍住，也可以走读， 秦大宝当然选走读，在宿舍住，条件太差，他可受不了。 齐振河带着他来到一个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齐振河带着大宝推门进去，一个伏案工作的男人抬起了头，神情严肃。 ＂主任，这是京城市局的秦大宝同志，他是来报道的，小秦，这是我们教务处周主任。＂ 秦大宝穿着官衣，立正敬礼：＂周主任好。＂ 周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头发略有花白，身上的藏蓝色制服也洗的有些发白，但很干净。 他看着秦大宝，接过齐振河递过来的工作证和通知书，微笑着说道：＂你的档案前天就已经到了，十八岁，真是后生可畏啊，刚参加工作就获得了一等功，＂ 齐振河暗暗嘬牙花子，这么牛b吗？一等功获得者？这样的牛人在学院简直可以横着走了。 ＂小齐，你给秦大宝同志办登记手续，安排宿舍，学习就分到二班吧。＂ ＂是！＂齐振河答应了一声，带着大宝出来了， 到了后面的房子，齐振河指着面前的砖房说道：＂这就是宿舍，咱们先认识一下同学嘛。＂ 大宝能感受到齐振河的热情，这都是特供烟的魅力，他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人家给脸必须兜着，也就笑着同意了。 一打开宿舍的门，一股味道差点把秦大宝掫个跟头，说不清这是一股什么杂合味儿，反正是霉味，脚丫子等等混合在一起发出的，就这味儿，绝对能把老鼻炎治好， 好一会他才缓过来，齐振河却习以为常了。 宿舍挺宽敞，靠墙一铺大炕，足足能睡十多个人， 墙角的木架子上，下排是洗脸盆，盆上搭着毛巾，最上层是牙膏牙刷，摆得七零八落的， 炕的对面，是三张书桌，桌子上零乱的扔着几本小人书，书边都翻起毛了。 六个人或蹲或坐在大炕上，正在吆五喝六的打扑克，六个人脸上都贴满了报纸条。 见到有人进来，其中一个转过头叫道：＂谁呀？是齐干事呀，有事？＂ 现在还没开学，齐振河也没多说什么，再说，这些都是各地来深造的干部，个个都有级别，甚至正处级都有，远不是他一个小干事可以比拟的， 他笑了笑：＂没事，这不，京城市局的秦大宝同志来报到，我带他来宿舍转转。＂ 一听来了新人，几个人都把扑克放下，转头来看热闹。 ＂哟呵，这小子挺年轻啊，＂ ＂指定是有关系，＂ ＂别特么扯犊子，你没关系呀？＂ ＂就是，少扯没用的，哎？这小子长得挺好看呐。＂ 一听这话就是一帮粗人，不过还挺对秦大宝的胃口，这样的人好交。 大宝知道，这些人在未来的几十年里，如果不犯政治错误，那么就是各地的公安大佬， 他嘿嘿笑着，从挎包里拿出烟，当然不是特供，只是普通的中华，他开始发烟， 都说烟搭桥酒开路，这一下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接过烟， ＂中华？我艹，好烟呐！＂ ＂这京城人就是牛，这么点儿小孩都抽中华。＂ 齐振河在一旁一咧嘴，是不是骂人呢？我特么也是京城的，现在连大前门都抽不上。 没过两分钟，几个人就跟大宝熟稔了起来，互相介绍了一下， 他们六个来自全国各地，有奉天市局的裘宏武，长春的王胜利，济南的李良，保定的赵斌，天津的覃小明，还有一个是廊坊的李大庆， 这些人都是三十多岁，级别从正科到副处，大都是公安局的正职，这次学习回去还要往上升一级。 这个时候的人都不大讲卫生，尤其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汉子，冬天几乎不洗澡，秦大宝实在忍受不了头油味和汗臭脚丫子味儿，赶紧告辞出来。 婉拒了一起去食堂吃晚饭，他和齐振河告别后，就直接回了军区大院，昨天答应了妹妹要给她们包猪肉大葱馅的饺子。 第152章 野猪的克星秦大宝 公安学院的课程安排的非常散漫，课程表上每天八节课，其中四节都是政治学习，各种报纸轮流学习，其他的四节才是公安工作的相关知识， 但秦大宝听了两堂课就索然无味了，太落后了，堂堂的公安学院大教授，连柯南十分之一的能耐都没有，更别提福尔摩斯和金田一了， 也就是关于电台的一些知识引起了他的兴趣，大宝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学会了如何使用摩尔斯电码，当别的学员都在懵圈之际，他已经钻研透了， 这也是因为前世他实在闲的无聊，没事就刷美剧，看动画片，还特意报班学了两门外语，这才容易上手。 进修班里没有女同志，全是一帮糙老爷们儿，在同学之中，秦大宝年龄最小，级别也最低，但是没人敢小瞧他， 一个十八岁的副科长，还是京城市局的副科长，含金量甚至比某些县局的局长还要高， 再加上他为人很随和，见谁都不笑不说话，所有的同学都喜欢他。 秦大宝的午饭一般都是在学校吃，可是他的嘴早养刁了，实在是吃不了食堂的窝窝头、玉米面糊糊和萝卜条咸菜，但也没办法，外面的形势越来越不好， 几乎所有的农村大食堂都没有了粮食，每天都靠救济度日， 人为的灾难，虚报粮食产量，榨干了农村餐桌上最后一粒粮食，即使是农闲了，还得掐着瘪肚子今天修水库，明天修路，把人折腾得筋疲力尽。 秦大宝在学校，每天触目所及之处充斥着各个地方的各种捷报，这些捷报都传达着一个含义，就是全国上下一派形势大好的景象，这让他的心沉甸甸的，感到很压抑。 一晃秦大宝在公安学院学习了半个多月，食堂供应的窝窝头从每顿三个，变成了一个，没有人吃的饱，连教授的脸色都是枯黄的，技术课都停了，上课只是看报纸和睡觉，其实是不敢动，一动就饿。 秦大宝实在是呆的难受，就想进山打猎，找到周主任一请假，周主任欣然答应了，只是有一个小要求，如果打到了猎物，能不能卖给他一点，家里两个月没见荤腥了。 秦大宝满口答应，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进山，他要去的还是望儿山，毕竟离市区很近。 北方的天气就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原以为都快开春了，应该没有雪了，可是刚到颐和园，天空就飘起了雪花， 秦大宝没有穿大衣，里面是棉祆，外面罩着官衣，不过没戴大盖帽， 现在的他已经脱胎换骨，不惧冷暖了，但是为了不引人注意，仍然该穿啥穿啥，只是薄了一些，倒也不份外。 京城的街道上人不多，都饿着肚子，能少动弹就少动弹，出门的大多是家庭主妇，挎着篮子，到处挖草根野草，这还得操持一家老小的衣食生活。 到了山脚下，回头一看城市，无数条烟柱拔地而起，直冲天际，仿佛和阴霾的天空融为一体了，天地之间只有一个颜色，就是灰色。 到了树林边，看看左右无人，大宝把自行车收到空间，他一挥手，小松鼠窜了出来， 现在的小松鼠漂亮极了，也大了不少，宝石一般的眼睛，灰色的大尾巴，它跳上了大宝的肩头，还啄了几下他的脸颊，秦大宝知道小松鼠已经开了灵智，天天喝灵泉，狗熊都能打太极，何况本就是很机灵的松鼠呢， 他拿出一支大八粒，背在身上，摆了摆手，小松鼠吱吱叫了两声，跳上大树，去寻找野物了。 山边的土地上空荡荡的，就连野草都被挖完了，树的枯枝也被砍掉了，一眼望去，就跟狗啃了似的，满目疮痍。 看来这近边的肯定没有猎物了，要是想打猎，就得往深山里走， 秦大宝倒是无所谓，反正山边也不过是一些野鸡野兔之类的，没啥意思， 要说这打猎，还得去东北，东北有长白山和兴安岭，里面有熊有虎有豹子，现在还没有保护动物一说，再过几十年，啥动物都打不了，是大的打不过，打得过就叛刑，全是国一国二保护动物， 小的更不敢打，连耗子都是仙儿，打了就要命。 再不就去湘西的大山，也有大动物可打，但是现在只能在离京城最近的山里打猎，太远了去不了。 走了三个小时，终于绕来绕去进了深山， 北方的冬天，山里是真静啊，没有了鸟叫，只有远处的狼嚎声。 秦大宝夹着枪坐在一棵倒下的枯树上，点着了一颗烟，悠闲地抽着， 他把精神力释放了出来，周遭五十米之内，什么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小松鼠蹦了回来，站在树上吱吱的叫， 秦大宝指着东边：＂那边？一大群野猪？＂ 小松鼠一个劲的点头。 他掐灭了烟，仔细地确保没有了火星，这才向东边奔去。 在一个山谷里，秦大宝听到了＂威…威…＂的叫声，他跑过去一看，五头野猪正在地里拱吃的， 这是一家五口，一公一母带着三个黄毛子，看样子这一家子是不缺吃的，养了一冬天的膘，大炮篮子得有三百多斤，母野猪也得有二百大多，猪脸上的肉都下垂了， 三个黄毛子倒是不大，也就六七十斤的样子， 秦大宝换了一身军装，这是钱秘书给他领的那几套，他都扔空间里了， 他趴在山坡上，把五支大八粒一字排开，两支手枪也上了膛，这么强大的火力，必须要把野猪一家灭门。 大炮篮子非常机警，它闻到了一股味道，刚一抬头，＂啪＂一颗子弹从它左眼钉了进去，将它的脑子搅成了浆糊。 大炮篮子轰然倒下，枪声如爆豆般炸起，剩下的野猪刚跑两步就被打倒，， 秦大宝清空了弹夹，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他收起了长枪，提着两支手枪走到了谷底，每头野猪补上一枪，这才收入空间之中， 在山谷里趴了大半天，到了下午五点，又打了七头野猪， 小松鼠玩够了，早回空间了， 秦大宝一看，现在有的大野蚊子都活了，这家伙要是盯一下，绝对是一个大红疙瘩。 他也就进了空间，空间里有上次剩的两只烤鸭，还有几个包子，点心饽饽早给几个妹妹吃了， 他悠然自得地躺在草地上，啃了两只烤鸭，又吃了一个包子。 看来下次得去国营饭店买几个菜放在空间里了，省得想吃的时候啥也没有， 这也是他对空间使用不习惯罢了，看来以后得习惯起来了，毕竟这是他重生最大的靠山。 空间里没有时间概念，秦大宝睡了一觉醒过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洗了把脸出了空间， 才发现天刚蒙蒙亮，雪早就停了，一层薄雪，风一吹就没了， 他吃了最后的两个包子，有些烧心，这更坚定了他要在空间里储存食物的决心， 扛着枪继续往山里走，再转悠半天，能打到什么是什么，打不到也就岀去，这里和温泉山谷不是一个方向，也就不去了。 运气不错，遇到了一群野山羊，有十几只，秦大宝一口气打了六只，收入空间后拎着枪就追，他打算五月份之前只打这一回，所以得多存一些。 山羊四处奔逃，秦大宝追着三头山羊，他眼看着山羊钻进了一个山洞…. 第153章 这小混蛋太＂孝顺＂了 这个山洞的洞口不大，勉强能容得下一个成年男人出入，洞口全是枯藤残枝，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他不敢贸然进去，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熊瞎子，野猪啥的，现在天气虽然已经转暖，熊瞎子还没有从冬眠中醒过来，但是别的大型野兽可不冬眠呐，还是小心一点为好，这重生一次不容易，再叫野兽给舔了就犯不上了。 精神力释放了出去，一点一点侵入到了山洞里边，尽管里面一片漆黑，但是在精神力看来，如同白昼一般。 刚一进洞口两三米，秦大宝就发现了不对，这山洞虽然小，但里面太宽敞了，长度不知道，宽度足有七八米， 地面也不一般，铺的是枕木，就是火车铁轨下铺的那种木头，枕木一直铺向山洞深处， 秦大宝的精神力能达到五十米，还是没到头，他小心翼翼地撩开枯藤，一步步向里面噌去，这破地方，透着神秘，要是触碰到什么机关就犯不上了， 这山洞大约能有一百多米，走到中间，他的精神力就能笼罩整个山洞了， 在山洞的尽头是两扇铁门，门用铁拴拴住，上面挂着硕大的铜锁。 三只山羊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他见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就双手提着枪， 到了铁门前，他也不用??准，甩手几枪，打死了三只山羊，把它们收回空间。 开门的铜锁，他也没费劲去开，用手枪对准铜锁，＂啪啪＂两枪，打断了铜锁。 扭开铜锁，秦大宝慢慢拉开铁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幸好他闪的快，否则沾上就浑身都是味儿。 好一会儿，他缓缓从门后探头进去，只见里面更加宽敞，一排排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一搭眼得有一两百箱， 大宝往脚下一看，以他两世为人的经验都吓了一跳，只见地上堆满了皑皑的白骨，骷髅头足有二三十个。 秦大宝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尽量躲开白骨， 他打开一个小箱子，说是小箱子也是比较而言，只见里面都是类似于档案一样的文件袋，档案袋上写着小鬼子的文字， 秦大宝打开档案袋，抽出来一迭黑白照片，第一张照片的背景是正阳门，一个鬼子大佐挥起军刀，欲砍向一个跪在地上国人的脖子。 再看了几张，他简直快压抑不住满腔的愤怒了，这些照片无一例外，都是在屠杀四九城的老百姓。 这分明就是侵略者对华夏人民犯下的累累罪行的罪证。 秦大宝用精神力扫描了一下全部的箱子，一半是军火，一半是金银财宝，古董字画，这一定是鬼子的秘密仓库， 大宝没有动这些金银财宝，这些是属于老百姓的，他还不屑于发这种财。 退出门口，把铁门拉上，栓好，这里是深山，人迹罕至，只要防备野兽进去捣乱就好了。 出了洞口，坐在一棵枯树上，喝口水，抽颗烟歇一会儿，他回头看看山洞，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大宝将意识沉入了空间，清点了一下，这回打猎收获还行，大大小小的野猪十二头，加上以前的存货，野猪有十七头， 野山羊就多了，原来有的二十多只，过年的时候连着狍子一起扔在爷爷奶奶家五只，再加上送礼，还剩下七只，加上这次打的九只，还有十六只， 野鸡和山跳子都吃没了，现在不打了，野鸡太小，等四五月份再进山，那时候就肥了。 发现了这个山洞，他也没心思打猎了，得回去跟大舅报告，这对大舅来说，可是大功一件，至于他自己？有没有功劳无所谓，现在的秦大宝，只想苟着，反正天塌下来有他大舅顶着，他这想法要是让陆建邦知道了，肯定得哭死，这小混蛋太＇孝顺＇了。 ..... 回到城里，天色已经晚了，确实有点累了，就不去军区大院那边，骑车回家，快到家门口，瞅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取出一头黄毛子和一只野山羊，装进麻袋里，推着车子进了四合院， 现在阎埠贵已经彻底的老实了，他趴在窗户边往外看，一见是秦大宝，立马躲进屋里了，他怕死这个克星了。 秦大宝把没收拾的野物给了妈妈爸爸，自己一头扎进房间，连脚都没洗，脱了衣服就睡着了。 早上起来，发现天空又阴沉沉的，估计今天应该要下雪，还得上学，实在是不想骑自行车，到了这个时候，秦大宝又想起他家里拆迁后买的那辆gmcsavana，这款保姆车坐着是真舒服啊，比他的丰田佳美舒服多了，当然，这款车也是为了妹妹买的，出去玩开这辆车，省的老有小孩追着妹妹骂傻子。 可也就是想想，现在的京城，街上多的是畜力车，汽车一天也见不到多少辆， 没办法，不能像熊瞎子一样猫冬，还得积聚起绝大的毅力起床上学。 先得去学校，上午的政治学习得盯下来，否则该挨捋了，顺便给周主任拍拍马屁，送上十斤野猪肉。 果然，周主任看到了野猪肉，跟见了亲妈一样，那嘴咧的像瓢似的，他塞给秦大宝二十块钱，现在黑市上一斤肉都得两块五了，这二十块钱绝对不多， 他没有推让，直接收了下来，如果不收，周主任绝对不会要这块肉。 从办公室出来，到了教室，教室里早升起了炉子，在教室中间，用砖头搭上一个炉子，烧煤的，屋子里多少有个暖和气，缺吃少穿也就罢了，再要是连点烧的都没有，那公安学院还不如改成难民营呢。 政治学习就是轮着读报纸，没人认真听，大宝躲在角落里，昨天在山里找到了一棵松木，收到了空间，用灵井水泡了一晚， 正好给两个妹妹雕刻一套西游记人物传， 这可是个大工程，单单只是美猴王孙悟空，就有三十六个形象，整本书雕刻下来，得有上千个人物。 秦大宝聚精会神地雕刻，这是猴王初问世中的形象，不一会儿，一个活灵活观的小猴，手搭凉蓬，就从他的刻刀下诞生。 他很满意，自己的手艺还没有扔下， 大宝正在手里左看右看，一个大手一把将木雕小猴给抢了过去：＂你拿来吧。＂ 秦大宝本能的反应，一个翻手刁住了来人的手腕，轻轻一捏，来人的手一麻，一松手，小猴掉了下来，大宝伸手接住。 他这才发现，自己周围围了一堆的脑袋，而裘宏武正抱着手腕在喊疼。 在班级里，秦大宝年龄最小，大家都拿他当小弟弟，所以他的人缘也最好。 裘宏武的手腕跟断了似的，一点知觉都没有，但是他仍然倔强地伸出手：＂拿来。＂ 秦大宝摇了摇头：＂不给，这是给我妹妹做的。＂ 裘宏武的大脸??间在他眼前放大：＂你把我的手拧伤了，这个小猴就得弥补我受伤的身体。＂ 秦大宝此时就像是花果山的小猴，抬头都是呲牙咧嘴的天兵天将，他委屈地把小猴递给裘宏武。 裘宏武拿到手里正要得意洋洋地大笑，却被几只大手推到一旁，木雕小猴也被抢走，他一抬头，只见四五个人正在争抢，这都是他惹不起的，不禁垂头丧气地坐在秦大宝身边，拍拍大宝的肩膀。 ＂行啊大宝，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手艺，太厉害了，我不管，你赶紧再给我刻一个。＂ 秦大宝一听，跳起来就跑，开玩笑，哪有闲工夫搭理你们这帮人，裘宏武在后面追赶，饿着肚子跑不动，骂人都没劲。 食堂提供的饭愈来愈少了，窝头也越来越小，秦大宝决定中午去国营饭店吃，顺道打包几份菜，放在空间里，反正也不会坏。 鼓楼大街的国营饭店，大师傅手艺超好，甚至比傻柱的手艺还好，尤其是扒肘子和红烧肉，做的那叫一个地道， 秦大宝先去了供销社，买了二十个大号的铝制饭盒，兴致勃勃地蹬着自行车来到了国营饭店。 一进国营饭店吓一跳，都十一点半了，里面只有两个顾客在吃饭。 收款的李大妈正在织毛衣，大师傅是她丈夫，李大爷正在桌子上摆扑克算命，没有服务员，整个国营饭店只有三人，还有一个是经理姓王。 秦大宝奇怪的一看墙上挂着的菜牌，立马就明白了， 菜牌上写着：爆炒大头菜，麻辣豆腐，小炒黄豆芽，主食是二合面馒头， 这样的菜码，自己在家就能做，谁愿意花钱花粮票来饭店吃？ 第154章 野猪肉换工作 ＂李大妈，今儿一点肉菜没有啊？＂ 李大妈抬头看看秦大宝，眼熟，不认识，一定是周边住的孩子，穿着官衣，长得可真精神。 她咧开嘴笑了：＂这孩子，现在能吃饱就成，还吃肉菜？就咱这饭店，得三天没有荤腥了。＂ 要说这八大员里，最牛逼的绝对不是售货员和服务员，但是论起脾气躁的，这两大员是当仁不让，全国的任何行业只有商店和饭店里贴着＇不许殴打顾客＇的标语。 这能让李大妈有笑容，应该是大宝身上的官衣起了作用。 秦大宝想了想：＂李大妈，我带料加工，给加工费，成不？＂ 李大妈懒洋洋地说道：＂成，那怎么不成。＂她一寻思，大师傅是她家老爷们儿，所谓厨子不偷，五谷不收，这小子要是拿一斤肉做菜，就能给他扣下三两肉来，这下他们家儿子就有了荤腥了， 秦大宝掂量了一下，空间里十七头野猪，做十个扒肘子，五个脆皮的，五个冰糖的，弟弟妹喜欢吃甜的，隔几天吃一个，能吃半个月。 ＂李大妈，我做五个脆皮肘子，五个冰糖肘子，再做十斤红烧肉。＂ ＂多…多少？＂李大妈和摆扑克的李师傅一起站起来惊叫出声。 秦大宝有点摸不着头脑：＂咋滴？做不岀来？＂ 李师傅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拉住他的手：＂能！能做！＂ 大宝吓了一跳，这大胖老头咋这么大反应呢？ ＂那，那我去取肉。＂ ＂好，好好好。＂李师傅和李大妈热烈的目光能把他给融化了。 秦大宝浑身不得劲儿，出了饭店，推上自行车，找了个没人的胡同，用意识割下十个猪前肘，这前肘好吃， 又从一头黄毛子身上卸下十多斤五花肉，装到袋子里，拿出来放在车后架上，推着就回了饭店。 李师傅接过袋子打开一看，忍不住哼了一声，太特么豪横了，十个猪前肘，外加一大块五花肉，这就是说最少这个公安小同志手里有五头猪，这可是个大户，就这些肉连肉联厂厂长都拿不岀来。 ＂做这个得多长时间。＂ ＂哎…＂李师傅计算了一下：＂得一个半小时。＂ ＂成，加工费一起算。＂ ＂没问题爷们。＂ 秦大宝把二十个饭盒放下，他不怕厨子偷肉，只要把这二十个饭盒装满就成。 ＂那我一会来取。＂ ＂妥嘞您呐。＂ 这里离派出所挺近的，秦大宝取出十斤猪肉，用面袋子一装，他正好顺道看看谭勇军， 到了派出所，一问才知道谭勇军出警了，他把面袋子交给了门卫，报了自己的名字，让门卫把这个袋子交给他们所长， 这才从派出所出来，大宝没去街道办，过了年街道办就没那么忙了，妈妈中午又回家和翠翠吃饭去了，吃完饭在家还能歇一会儿。 在街上溜溜达达，逛了逛供销社，买了二斤奶糖，算算时间，差不多该去国营饭店取菜了。 他骑着车子晃晃悠悠到了饭店，支好车子推门进屋，一下子就看到饭桌上摞着的饭盒， 李师傅正在和一个秃顶的中年人唠嗑。 见到秦大宝进来李师傅笑着站起来，中年人也随着站了起来。 中年人微笑着伸出手：＂小同志你好，我是这个饭店的经理我姓王。＂ 大宝和他握手：＂王经理你好，我叫秦大宝。＂ 王经理摇了摇他的手：＂小秦同志，请坐请坐。＂ 两个人坐下，李师傅接过秦大宝递过来的烟，夹在耳朵上：＂你们唠你们唠，肘子该出锅了，我再去挂一遍糖色儿。＂ 李大妈送上两杯茶，不过秦大宝没喝，饭店的茶杯怎么洗都有油腻。 ＂小秦同志，我就开门见山了，你手里是不是有野猪肉啊？＂ 秦大宝看着王经理眼里热切的目光，明白了为什么他要坐在这等自己，这是想买肉啊，自己空间里有几头大炮篮子和老母猪，卖是可以卖的，不过他可不想要钱。 秦大宝点点头，王经理的眼睛更亮了， ＂那啥，那个。＂王经理有点吱吱唔唔，以前他可没这么求过人，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是供方市场说了算，让他也不能不低头。 秦大宝可不是扭扭捏捏的孩子，见状说道：＂王经理，您是不是要买肉啊？＂ ＂对对，小秦，你看咱这饭店，都好几天没肉了，你如果手头宽裕，就卖个几十斤给我，你放心，肯定按市场上的最高价给你。＂ 秦大宝知道，这个市场最高价，肯定说的是黑市，不过话不能明说，心照不宣而已。 ＂行，那我卖给您一头三百斤的公野猪，您看能吃得下吗？＂ 王经理喜出望外：＂能，能，多少都能吃得下。 ＂那成，咱这有三轮车吗？我现在就给您取去。＂ ＂好好，老李！老李！＂ ＂哎哎。＂李师傅从后厨跑了出来。 ＂三轮车钥匙呢？＂ ＂这，这呢。＂李师傅从窗框上的钉子上取下一串钥匙。 ＂小秦，三轮车就在窗户下面，用不用我安排人跟你去抬？＂这话说的实在，不是怕大宝骑着车跑了，纯粹就是想搭把手。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就行。＂大宝拿着钥匙出了门， 他骑上三轮车在外头晃荡一圈，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一头没有收拾的炮篮子，放在三轮车车斗里，上面用麻袋盖上，骑回了饭店。 饭店里王经理和李师傅忙迎了出来，见到肉跟见到亲妈似的，乐的合不拢嘴。 李师傅把三轮车推到后院给肉过秤， 王经理把秦大宝让到屋里，掏出大前门给他敬烟，大宝笑着掏出白皮中华给他一颗，王经理很吃惊，他没见过这种烟，但是听说过，这是副部级以上的领导干部的特供烟，他离这个级别差的有十万八千里远。 他再看看秦大宝身上的制服，那个时候的官衣可没有挺括板正，但是大宝的制服很干净，也很新，这更让王经理认定他是一个高干子弟，他的态度又谦逊了几分。 ＂小秦，这野猪肉我给你两块钱一斤，行不行？＂野猪肉的价格比家猪要低，王经理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秦大宝知道这个价确实不低了，他倒不是缺这俩钱，主要是李师傅手艺好，拉拉关系，以后做菜好求人，况且他也没准备要钱， ＂没问题。＂ 王经理松了一口气，他现在是真怕秦大宝不满意。 李师傅从后厨拿张纸过来，上面写着猪肉319斤， ＂小秦，这么滴，咱们凑个整，猪肉320斤，是六百四十块钱，＂ 王经理和李师傅高兴了，这下半个月不用愁没肉了。 李大妈是管收款的，她打开钱箱子，把钱数好递给秦大宝， 要知道这个年代的六百多块钱，绝对是大钱，傻柱上了这么多年班，一年半的工资都没有这些肉值钱。 秦大宝犹豫了一下，把钱推了回去：＂王经理，我这头猪可不想换钱。＂ 王经理愣住了，不想换钱？他随即就误会了。 ＂小秦，你放心，我们饭店有自主采购权，你把野猪卖给我们不犯毛病。＂ ＂王经理，我看你这没有服务员，我想用这头猪向你换一个工作名额，可以是临时工，但是三年之内必须转正那种。＂ 王经理笑了，现在一个正式工的工作，也不过五百块，他这才明白了秦大宝的用意，但也暗暗的吃惊，这个少年做事太稳了，他并没有上来就说工作的事儿，而是等价格定下来之后才说，就是想让自己知道，自己是占了大便宜的， ＂小秦，这个没问题，不过，我们饭店归商业局管，我明天去找局里开介绍信，咱也别说什么临不临时的，就是正式工，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办的，不过得一个星期左右走完手续，到时候你来取。＂ ＂好的，王经理…＂秦大宝喜出望外，正式工当然好，可以把翠翠的户口直接迁过来了。 ＂小秦，咱们也别见外了，以后咱们常来常往，交个朋友，你叫我王叔，我叫你大宝，你看成不成？＂ ＂太成了，那我可就高攀了，王叔。＂ ＂哈哈哈你这孩子。＂王经理知道这是人家孩子客气，毕竟谁高攀谁还不一定呢？ ＂那个李大妈，您看看加工费是多少？＂ 王经理笑着拍了拍秦大宝的肩膀：＂什么加工费不加工费的，你可别打你王叔的脸了，以后啊你只要打到猎物想着点我们饭店就成了，还有，以后你想吃啥，尽管来，让你李叔给你做。＂ 这人确实够现实，买卖做成了，为了拉关系，连称呼都变了。 秦大宝当然不会食古不化，也就来个顺水推舟：＂那行王叔，我就不和你们客气了，过一段时间我还得进山打猎，到时候多给你们弄点好东西。＂ 王经理哈哈大笑，这一下子拉关系的目的就达到了。 出了饭店门，把饭盒放在后架子上，摞的老高，秦大宝推到没人的地方，把饭盒收进空间，骑上车去军区大院了。 ps:各位看官，三千字大章奉上，祝各位双节快乐 第155章 这么重要的事儿他给忘了 陆家现在孩子多，每天吵吵闹闹，一片欢声笑语，秦大宝陪妹妹们玩了半天，才下厨做饭，他一直觉得好像是有啥事忘了说了， 直到快吃饭的时候才想起来。 陆建邦正抱着妞妞在逗着她玩，陆童抱着雯雯和陆丽在看二宝写作业，对这个如妖孽一般的表弟，她俩现在是一点招都没有，只能用过目不忘来形容他了， 不过最近她俩觉得和二宝经常在一起学习，脑袋好像好使多了，记忆力也好了，也许这就是近朱者赤吧？ 秦大宝要是知道肯定得揪着她俩小辫儿，告诉她们，这是他的功劳，常吃空间种出来的蔬菜粮食，不聪明才怪。 他解下围裙，拿起一根烟点着。 陆建邦笑眯眯的看着大外甥，现在他对大宝是太稀罕了，不稀罕也不行，三座大山压着他，老姐、媳妇儿、还有妈，都把这小子当成宝，他有意见也只能上厕所提， 陆建邦对大宝唯一不满意的一点就是这个小子没啥上进心，天天就想着躺平，怎么舒服怎么来， 不过不要紧，有他这个舅舅在，即使秦大宝啥也不干，三十岁之前也能当上处长。 ＂混小子，在学院学习咋样啊？＂ 秦大宝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学啥呀？天天政治学习，念报纸，喊口号，一点儿实际的不教，我还不如在家自学呢。＂ ＂混小子，啥话都往出说。＂陆建邦踢了他一脚，没舍得使劲。 ＂嗐，这不是在家吗？在外面我才不说呢。＂ ＂行啊，你再坚持坚持，昨天去部里开会，部里决定你们这期进修班提前结业，应该要不了两天了。＂ ＂结业？为啥呀？这才不到两个月。＂这学习生活太自由了，秦大宝有点舍不得。 ＂没粮食了，不光是你们进修班，就是正常学生也要提前毕业，直接分配。＂ 秦大宝大吃一惊：＂现在缺粮这么严重吗？＂ 陆建邦叹了口气，亲了妞妞一口，把她交给陆丽。 ＂比你想像的还要严重，内参上说，在中原已经有人饿死了，好多的村子都岀来逃荒要饭了，城里的定量粮还要减少，在军队，三日一训已经改成五日一训了。＂ 秦大宝也沉默了，现在虽然已经是开春，但还在下雪，山里地里已经没有野菜可挖了，老百姓只能靠吃救济度日了。 好一会儿，秦大宝才想起来：＂大舅，昨天我去打猎，在望儿山发现了一个山洞，好像是鬼子留下的，里面全是军火武器…＂ 陆建邦坐不住了，噌的站起来：＂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天上午啊。＂ 陆建邦赶紧穿衣服，把大宝的棉祆扔给他：＂你个混小子，昨天发现的现在才说？＂ 秦大宝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我忘了…＂ 陆建邦见他回答的如此理直气壮，气得牙根直痒痒，这个臭小子，自己白夸他了。 陆建邦开始打电话：＂国华，马上到局里，对，通知公安大队，等我电话。＂ ＂喂，总机，给我接军分区。＂幸好陆家的电话是军线，接通军分区非常快。 电话接通，陆建邦低声说了几句。 这时饭菜已经上桌，白秀英见陆建邦他俩把大衣都穿上了，皱着眉头嚷道：＂快吃饭了，干嘛去？＂ 陆建邦平生第一惹不起的是老姐，第二就是这娘们儿。 ＂不吃了，有紧急任务。＂ 老太太她们都是从部队里岀来的，当然知道任务来了，吃饭肯定顾不上。 小舅妈急忙去厨房拿袋子装馒头，刚拿岀来塞给秦大宝，门外响起车辆喇叭声。 陆建邦拽着秦大宝往出跑，秦大宝把馒头塞进挎包，实际上已经到了空间。 陆家小院门口停着一辆吉普车，后面是三辆军用卡车，上面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 陆建邦两人上了吉普车的后座，后座上已经坐了一个军人，大概五十多岁，看军衔竟然是个少将。 陆建邦俩人握了握手，军人说道：＂建邦，具体是什么情况？＂ ＂咱们别走边说，去市公安局。＂ 车辆启动。 ＂老刘，这是我外甥秦大宝，事情是他发现的，让他和你说说。＂ 秦大宝翻了翻眼睛，暗暗哼了一声，什么破事？有那么着急吗？连饭都没吃。 ＂我在那个山洞，发现地上铺的枕木，有一个铁门，打开以后全是箱子…＂ 俩人都瞅着秦大宝，等了一会儿，军人咧咧嘴：＂完啦？＂ ＂完啦，我关上铁门就回来了。＂ 陆建邦举起手，想使劲打他一下，终于舍不得，长叹一声，这个小混蛋… 秦大宝鼻子里哼了一声，心说你等我明天跟我舅妈说你想打我，你看我舅妈咋收拾你就完了！ 陆建邦哪知道危险快来了，还在那美呐。 到了市局门口，王国华已经率领着公安大队的战士等着了，陆建邦下车和王国华耳语了几句， 王国华点点头，一挥手，所有人登车，跟着军方的车队向望儿山开去… ..... 冬天日短，出城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秦大宝后悔了，还不如明早跟大舅说呢，谁能想到他竟然连一晚都等不了，真是没耐性。 秦大宝这可是错怪他大舅了，军中规定令行禁止，公安局也是军事化单位，案情就是军令，如果陆建邦在得到线索之后的第一时间没有行动，那么就会有纪律部门来找他谈话了。 秦大宝指点着车队的行进方向，一个小时就到了山脚下，下了车，遥望山岭，黝黑一片，寂静的能听到人的心跳和呼吸声。 秦大宝不怕，在精神力的笼罩下，四五十米之内在他的眼前不过是如白昼一般， 他没有当过兵，自然不知道这种夜晚行动对士兵来说是家常便饭。 一声集合，三个卡车的士兵，加上一卡车的公安战士迅速下车集结， 王国华也从另一辆吉普车上下来，他走过来，笑着踢了秦大宝一脚，骂了句＂臭小子＂ 秦大宝郁闷地闪到一旁，心里更后悔了， ＂你说，咱们从哪进山？＂陆建邦也郁闷了，这个死孩崽子，早不说？现在连晚饭都没吃。 士兵们早有准备，带着马灯和手电筒，一时间亮如白昼。 秦大宝暗暗叹了口气，这大晚上的，得走到半夜，都怪他大舅逞能，他指了指东北方向。 就这可有点冤枉陆建邦了，他也是想把事情办得困难一些，到最后大外甥的功劳也大一些。 一行人开始上山，幸亏还没有下大雪，山路倒是不难走，这些人体力还行，速度不慢。 秦大宝不用照明，他从挎包里拿出馒头，夹上几块红烧肉，馒头红烧肉在空间里拿岀来，还是热乎的，咬一口真香， 他能无声的吃，可挡不住味儿，陆建邦是饥肠辘辘了，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是他亲爱的大外甥吃的有滋有味。 陆建邦紧走两步，刚要抢他手里的馒头，可惜，在精神力的笼罩下，任何人都偷袭不到他。 秦大宝早准备好了，掏出一个夹肉的馒头塞给陆建邦，陆建邦接过来大口吃着，感觉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这饼哪来的？＂ ＂什么饼？那是馒头。＂ ＂胡说，这分明是饼。＂ 秦大宝咽下了一口馒头笑道：＂我怕不好夹肉，就把馒头拍了个扁。＂ ＂你给家拿的？＂ ＂我小舅妈给我的。＂ 刘首长忍不住了，上前捶了秦大宝后背一下：＂给我一个。＂ 秦大宝撇撇嘴，暗骂一声老无赖，抢小孩东西吃，却也不敢反抗，又拿出一个馒头夹肉递给刘首长， 陆建邦两个馒头下肚，胃里舒服了很多，感觉有点噎挺，一瓶开了盖的茅台酒递了过来， 陆建邦大喜过望，赶紧接过来掫了一口，递给刘首长，这好好的执行任务，愣是让他们弄出了郊游的感觉。 第156章 悴不及防的催婚 由秦大宝引路，一行人倒是没有走冤枉道，在凌晨一点钟，终于到了藏东西的山洞。 当士兵们打开铁门，挑起马灯，照亮了山洞，所有人都惊呆了，地上满是累累白骨， 箱子摞箱子，得有一两百个，这里分明是一个大仓库。 刘首长拿起小箱子里的照片，只看了一眼，立马怒火冲天，一拳砸在箱子上，箱子喀拉一声碎裂， 几百张照片散了一地，陆建邦蹲下身，一张一张的翻看，良久才直起身子，走出洞外， 秦大宝根本没进去，里面的东西他早看过了，没兴趣再看， 陆建邦默默地走到他身边，看着黝黑的山峦，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秦大宝清楚大舅此刻的心情，从那个抗战的年代走过来，历经了无数的生死，再看到这些照片，会勾起那些过往的回忆， 他点着一根烟递给了陆建邦，陆建邦抽着烟，爷俩一时间默默无言。 王国华心情沉重地走过来一伸手：＂给我一颗。＂ 秦大宝赶紧点上，递过去，他发觉自己好像有点惹不起这个王叔。 ＂老陆，这些照片很珍贵，咱们得赶紧交上去。＂ 陆建邦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是得交上去，有了这些罪证，在国际上，我们的声音也会大一点。＂ ＂行，我留下，你带着照片去部里汇报吧。＂ 陆建邦犹豫了一下， 王国华继续说道：＂刚才简单看了一下，山洞里大部分是军火，这个由军分区的同志处理，你在这也是熬夜，还是我在这盯着吧。＂ ＂好吧，我下山，这里就交给你了。＂ 秦大宝急忙说道：＂我也下山。＂开玩笑，这山里连个背风的地方都没有，在这熬一宿，他才不干。 王国华眼睛一瞪：＂个混小子，你给我老实呆着，这样功劳写的才够漂亮。＂ 秦大宝满不在乎，要不是为了帮大舅立功，能在市局立住脚，他才不扯这个，早就一挥手把东西收了。 陆建邦见他这份惫懒样，也暗自叹了口气，知道他是不在乎这份功劳的，便摆摆手：＂算啦，让他和我下山吧。＂ 其实秦大宝的性格有了很大的变化，自从认亲以后，他心里的那个弦不再绷的紧紧地，让他轻松了许多，再加上对时势的了解，秦大宝也没有了往上爬的欲望，与其拼搏，还不如苟着，苟到了改开，当个首富，快乐一生。 舅甥两个人，带着两个公安大队的干警，往山下走，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多花费了一半的时间，才到了山脚下， 上了吉普车，陆建邦才觉得腰酸腿疼，虽然还不到四十岁，但是身体里暗伤不少，亏得厉害。 秦大宝拿出个水壶，里面装着灵井水，他也心疼自己的大舅，平时陆建邦工作忙，和白秀英住在公安局的家属院，很少回军区大院，所以没有多少机会吃空间的粮食和蔬菜。 因为这样，大宝才直接给他喝一点灵井水，效果好一些。 陆建邦接过来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有点甜，但是沁人心脾，喝下去五脏六腑很舒服，他忍不住又喝了两口，只觉得浑身上下的疲惫全都不见了， ＂这水哪来的？我说你小子的挎包可真能装，什么都有。＂ 秦大宝嘿嘿一笑：＂刚才下山，碰到一条没结冰的小溪，我就灌了半壶。＂ 陆建邦拍拍他的胳膊：＂对了，你姥跟我说，你都十八了，该找个对象，处个两年就能结婚了。＂ 50年第一部婚姻法规定，男二十周岁，女十八周岁才能登记结婚，到了80年婚姻法又修改成男二十二，女二十才能领证结婚。 秦大宝没想到，两辈子以来的第一次催婚竟然来的这么猝不及防，禁不住红了脸庞。 ＂你大舅妈正在踅摸，有合适的就安排你相亲。＂ 这个时候刚建国，家族观念没有形成，所以还不讲究什么家族联姻，所以婚姻自主性大了很多，所谓的家族联姻是在八十年代中期才有的。 ＂行，不过，不漂亮的我可不要。＂秦大宝知道，现在娶媳妇主要靠介绍，所以并不排斥， ＂还漂亮的？大屁股能生孩子算不算漂亮？漂亮有啥用？＂ 大宝撇撇嘴，还漂亮有啥用？我大舅妈不漂亮你能找啊？你咋不找个大屁股能生孩子的过日子呢？ 车子晃晃悠悠，没一会儿秦大宝靠在陆建邦的肩膀上睡着了，这个时候的车子可没有空调暖风，取暖要么靠棉大衣，要么只能靠抖。 这辆吉普车是王国华和陆建邦俩人用的，车上一直备着大衣，陆建邦把大宝搂在怀里，用大衣裹上，就这个姿势一直挺到了市局。 到了市局，天都蒙蒙亮了，陆建邦叫醒大宝，让他回家睡去，自己还得整理材料，交到部里。 秦大宝打个哈欠，抻了抻懒腰，知道接下来就没他什么事儿了，跟陆建邦说了一声就回家了。 ..... 接下来的几天，秦大宝依旧还是在学院学习，不过他也感受到了不同，同学们都在饿肚子，这些人都是外地来深造的，在他们本地，还可以从不同的途径弄到吃的，可是在京城，你有钱都白扯，没有粮票，这家伙把这帮糙老爷们儿饿得眼睛都发蓝，就差抠墙皮吃了。 秦大宝也没办法，只能从家里拿一些二合面馒头给几个关系特别好的垫肚子，还不敢拿纯白面的，生怕别人起疑心，毕竟现在从上到下都缺粮。 食堂已经取消了窝窝头的供应，一天三顿全是玉米糊糊，大老爷们儿哪能光吃这个？吃得同学们脚底下直打闪儿。 大炼钢铁从开始的如火如荼，到后来的有气无力，这几个月毁了近两年来储存的经济基础，虽然年前就喊停了，可损失已经弥补不回来了。 这几天天又冷了，秦大宝没有穿警服大衣，可学院要求上课必须着装，他只能在外面罩上一件军大衣，他里面穿着警服，反正他空间里还有好几件军大衣，他不穿官衣的原因是街上要饭的多了，一看到穿官衣的就拉住不让走，非要他救命不可，经历过几次，他就换成军大衣了。 现在学院处于半停课状态，不停不行，教授都饿的说不出话了，还讲个毛课？ 中午放学，秦大宝骑着车子去供销社，雯雯妞妞的糕点没有了，他得多跑几家供销社，多买点，给陆童陆丽再送点去，那两个妹妹也瘦了许多，妹妹们都在长身体，能补点是点。 买完了糕点岀来，天空飘起了大雪，这应该是今年下的最后一场大雪了，接下来就是干旱，大半年一滴雨都没下， 地面滑得很，秦大宝骑车子都加小心，一不留神就撂个跟头。 下雪天骑自行车的感觉太差了，不一会儿就摔成了圣诞老人。 现在的大街是没人扫雪的，环卫工也是正式工，这个天也不岀来，秦大宝只好穿胡同走小巷，胡同里有人扫雪，倒还好走。 路过一个四合院，突然，一个身影从门口跌跌撞撞地冲出来，大声喊着：＂我不相亲了，我不…＂ 秦大宝悴不及防，被这个人撞倒，俩人滚成一团儿。 秦大宝抱着这个人有点发懵，怀里的人一抬头，俩人对了个正着。 撞倒他的是个小姑娘，大眼睛，挺直的鼻梁，小嘴，只是脸色枯黄，脖子上戴着一个黑色围巾，看样子也就是十三四岁，还没发育完全，秦大宝总觉得她和谁长得有些像。 这时，一个枯瘦的老太太也冲了出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瘸腿，呲着龅牙的中年男人， 老太太大叫：＂孙家丫头，是你让我给你介绍婆家的，咋滴？这见了人又反悔了？＂ 小姑娘挣扎了两下，可是她抖的厉害，浑身没劲，她索性也不挣扎了，回头嚷道：＂我不相了还不行？＂ 老太太阴恻恻地说道：＂哟？你一个乡下丫头还挑个长相？我告你，这王全福可是城里人儿，还有工作，家里就一个老娘一个妹子，你过来就能过好日子，你还有啥不满意的？＂ 小姑娘终于被秦大宝扶了起来，她身上穿着一件薄棉袄，上面全是补丁，她娇小的身躯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我不嫁了行了吧？相看相看，我相不中总行了吧？＂ 老太太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孙小年，合着你耍我玩呢？你可别忘了，你爹还躺在炕上动弹不了，要是没有王全福给的五十斤棒子面，十块钱，你爹，你娘，你弟弟，你妹妹，你们全家都得他妈饿死！你可考虑清楚了。＂ 姑娘一听，浑身抖得更厉害。 那个瘸子王全福呲牙一笑：＂我再加十斤棒子面，五块钱。＂ ＂孙小年，听到没？你回村打听打听，谁家姑娘的聘礼这么重？你别仗着自己有两分姿色就拿把！告你说，今儿个这亲你说了不算，王全福相中你了就行！还有你，你瞅啥呢？没你事，该干啥干啥去！＂ ps:三千大章奉上，各位看官有催更符尽管往我身上砸，砸得多，我月底给你们来个猛地！ 第157章 这是要抢亲呐? 小姑娘捂着脸嘤嘤的哭了起来，她是在哭自己悲惨的命运，为了让家人能活下去，她想托人把自己卖了，给家人换一条活路，可一看到那个瘸子，呲着一口大黄牙就想吐，怎么也没勇气和他过日子。 ＂哟嗬…一个穷棒子还拿上了？＂说话间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太太从门里走岀来，只见她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花棉袄，抿裆裤，一双伶仃的小脚，走道一摇三晃的，像个圆规。 她站在台阶上，双手抄??，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看着姑娘。 ＂要不是我儿子相中你了，你以为你能进我们王家门？这也就是搁在现在，要是在早些年，你早就…＂ 她好像说漏嘴了，赶紧刹车，没有秃噜嘴。 老太太一个劲儿的点头：＂那可不，我告你孙小年，你就知足吧。＂ 秦大宝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小姑娘家是乡下的，现在到处缺粮，吃不饱饭，为了家人，想把自己卖了，可到了相亲的人家一看，这男的太恶心人了，所以就后悔了，就这么点事。 他一看小姑娘捂着脸，浑身冻得直哆嗦的身子，禁不住一阵心酸，赶紧把大衣脱下来，把小姑娘裹了起来。 小姑娘蓦然觉得很温暖，抬头看了看秦大宝，又悲从中来，哭的声音更大了。 小脚老太太的脸呱嗒往下一撂：＂哟…这谁呀？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上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王全福大叫：＂你，那啥，放开我媳妇！＂ 介绍人那个老娘们儿也急了，这个亲要是相成了，王家许诺给她两块钱，她上前就来抓姑娘：＂我告你，今天这个亲，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秦大宝还能惯着她？一个大逼斗就扇了过去，这也就是看她是个女的，才使了三分劲儿，可就这也把她扇个跟头。 秦大宝轻蔑的看着几人：＂这是要抢亲呐？你们以为这还是旧社会呢？没人管你们是不是？臭他妈不要脸的，都得给你们游街办学习班！＂ 此话一出，三人立刻就萎了，小脚老太太扯着王全福，以光的速度消失在了门里， 秦大宝摸了摸下巴，仔细看了看门牌号，嘴角牵出一丝邪笑。 趴在地上的介绍人也连滚带爬地跑走了，只留下一句话：＂孙小年，你等着全家饿死吧。＂ 小姑娘张口结舌地看着这三个人，又回头看着秦大宝， 秦大宝看着姑娘的小脸，眼睫毛上的泪珠迅速凝成了霜，他赶忙掏出手绢去给姑娘擦眼泪， 他是两辈子母胎单身，根本忘了这个年代的男女大防。 小姑娘的脸腾的红了，抢过手绢擦眼泪，又忍不住偷偷溜了秦大宝一眼。 秦大宝挠挠头，这站在这也不是事呀！往前看看，出了胡同，这条街他来过，街口有一家国营饭店。 他拽了拽大衣的袖子，示意小姑娘跟他走，小姑娘低着头，身上裹着大衣，不吱声也不点头。 秦大宝扶起自行车，推着往前走，姑娘低着头，红着小脸跟在后面， 到了饭店门口，秦大宝支上车子，这厮是完全忘了去供销社的事儿， 小姑娘怯生生的拉了一下秦大宝的衣服，她从来没有进过饭店，更没想过会和一个陌生男人来这。 秦大宝拉着她推门进了饭店， 一进饭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还夹杂着包子味和炒菜味儿，这可是世界上最好闻的味道。 饭店里一个顾客都没有，现在没几个人有闲钱下饭店。 小姑娘的肚子里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她从昨晚到现在，只喝了两碗水，怎么能抵挡得住这个诱惑。 秦大宝按着她坐在凳子上，转身就要去买吃的，小姑娘却紧紧地拉住他的衣角，一个劲的摇头。 她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也没有钱来，她满心的惶恐，不敢让秦大宝离开， 到现在为止，他们俩人没有说上一句话，小姑娘却已经把面前的这个大哥哥当成了依靠。 秦大宝蹲下来，柔声说道：＂我去买点吃的，别怕，＂ 小姑娘的小脸通红，轻轻地点了点头， 秦大宝揉了揉她的脑袋，转身去收款处开票。 小姑娘偷眼看着大宝的身影，心里暗暗叫着，这里的味道真香…. 这家饭店主营的是包子，汤包，羊肉大葱馅的，一闻就知道味道一定不错， 秦大宝点了三笼包子，一个红灯肉丝，一个扒肉条，一共花了三块一毛钱，八两肉票，半斤粮票。 包子是现成的，秦大宝给端了回来。 拿了两个小碟子，㧟了点蒜酱，从筷笼里拿了两双筷子，摆在了俩人面前。 小姑娘披着大衣，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只是一个劲的看着包子咽口水。 秦绎夹起一个汤包，放在自己的碟子里，轻轻咬了个小口，汤包的热气一下子冒了出来， 这如果是第一次吃汤包的人，没人提醒的话，肯定会被烫到，这汤包的馅是拌好后，要冷冻一下才包，这蒸好了，汤也就岀来了，烫的很，不吹一吹是吃不了的。 ＂吃啊，小心点，要吹一吹才能吃，要不烫嘴。＂ 小姑娘怯生生的夹了一个，学着秦大宝的样子，咬了个小口，往里吹气，等稍微凉了，这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秦大宝则是把所有的包子都捅了个窟窿眼，让热气冒岀来，省得小姑娘吃的时候会被烫到， 小姑娘是饿的狠了，三笼包子吃了两笼半，还有多半盘的红灯肉丝和扒肉条，吃完打了两个饱嗝，只觉得这是她出生下来吃得最好吃最饱的一顿饭。 秦大宝早把晾凉的鸡蛋汤递了过来，小姑娘也不管好不好意思了，反正吃都吃了，不差这一碗汤了。 吃完了饭，俩人唠嗑，秦大宝才知道，这姑娘叫孙小年，今年十四岁，是腊月二十三生人，家也住颐和园那边，靠近望儿山的一个村子，叫熊瞎子沟，离秦家沟不远。 家里有六口人，他爹叫孙有福，他娘叫王桂芳，她是老大，身下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大妹妹孙闰月，十二岁，弟弟孙小暑十岁，小妹孙小寒七岁，这家伙全是用节气来起名的。 本来她家日子过的还行，孙小年还是初中毕业，就在前两个月，她爹在晚上回家的时候，有两个蒙面人突然冒出来，抢走了他兜里的钱，还打折了他一条腿。 幸好有人碰上了，把她爹送回了家，又经了官，可公社派出所说一般这种案子是破不了的，线索太少， 家里筹钱给她爹治腿，这一来二去的，给家底造了个溜空，还欠了别人不少钱。 这下家里是一贫如洗，都断粮两天了，孙小年一看，家人都快饿死了，就咬咬牙偷着想把自己卖了，换家人一条活路。 结果一相亲，就是这个王全福，不光年龄大，还瘸，还长着一口龅牙，实在没个人样， 孙小年实在忍不了了，这才跑岀来撞到了秦大宝， 孙小年小声抽泣着，把自己的事说岀来，心里也畅快了不少。 第158章 这样的损人不打行吗? 秦大宝叹了口气，这事碰上了，他不可能不帮一把，而且这个小女孩很孝顺，宁可卖了自己，也要让家人活下去， 他站起来说道：＂你等我一下。＂ 说着就推门出去了， 孙小年刚要喊住他，想把大衣给他，却没来得及。 过了十多分钟，秦大宝气喘吁吁地回来了，手里提着两个麻袋。 孙小年自己呆在饭店正在害怕，总觉得收款的大姐不是好眼的瞅她，见秦大宝进来，像见到了亲人一样，急忙跳起来，拽住他的衣袖，再也不松开。 秦大宝一下就了解了她的心情，放下麻袋，柔声说道：＂我去给你拿东西了，别怕。＂ 拉着孙小年坐下来，孙小年不拽他袖子了，改拉他的衣角。 秦大宝看她像个受伤的小兽一样，有些心疼， 他揉了揉孙小年的小脑袋，就像是揉妞妞的脑袋一样，没把她当成大人。 孙小年害羞的脑袋快缩进大衣领子里了，她太喜欢这个大衣了，不光是暖和，而且大衣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秦大宝打开两个麻袋，先拿出一件稍小一号的军大衣。 ＂来，换上这个，我那个太大了。＂ 孙小年实在是舍不得换，她喜欢闻这个香味，她长了十四年，平常见到的都是村里，学校里的乡下男人， 闻到的不是汗臭，就是烟臭，以前听娘说，臭男人臭男人，不臭能叫臭男人吗？可这个大哥哥真的很香哦。 不过她的性格非常的温柔，从来不与人争执，今天能鼓起勇气，拒绝相亲，已经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 她顺从的换上了大衣，果然这件大衣不再拖地了，秦大宝套上自己的大衣， 接下来孙小年看的是目瞪口呆，只见秦大宝不停的从麻袋里往出拿东西。 一斤大白兔奶糖，十斤白面，二十斤玉米面，一挂猪油，最后拿出五斤猪肉。 收款的大姐早凑过来了，别看她在饭店上班，可是地主家也没余粮啊，她是可以吃饱肚子，可家里人吃不饱啊。 大姐舔着脸，谄媚的笑着说道：＂哎呀大兄弟，一看你就是个能耐人，能弄到这么些个好东西，嘿嘿能不能匀姐姐点？＂ 秦大宝翻了翻眼睛，把东西又装进袋子里，一拉孙小年：＂走，我送你回家。＂ 孙小年顺从的跟着他从饭店出来。 饭店的大姐又跑出来，拽着秦大宝说道：＂大兄弟，卖给大姐一点儿，我给你最高价。＂ 秦大宝冷冷地看着她，目光比天上下的雪花还要冰冷几分，这个老娘们绝对是个白痴，这个年代敢上个人手里买东西，绝对是扰乱市场，虽然现在这个罪名还没有过两年严重，但是被人抓到，秦大宝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再说，秦大宝会差你那三瓜俩枣吗？他的空间里还有十一万块钱花不出去呢， 见秦大宝的眼神不对，大姐胆怯地退后一步，眼看着秦大宝俩人推着车子走远了。 孙小年跟在秦大宝身边，鼓起勇气拽了拽他的袖子，秦大宝停下车子，把车子靠在身上，拉近孙小年，把自己的围脖摘了下来，把大衣领子立起来，用围脖缠上， 孙小年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除了家人，没人对她这么好，她咬了咬嘴唇，疼，这不是梦。 ＂大，大哥，这些东西，我不能…要。＂这话说的好艰难。 秦大宝知道自己没那么大的能力和济天下，他只能是力所能及的帮助别人，况且这个小姑娘给了他一种亲切感。 秦大宝揉了揉孙小年的脑袋， ＂既然你叫我大哥，你就是我妹子，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要是不收，就不把我当哥哥看。＂ 说完把麻袋担在横梁上，又单臂把孙小年放在后架上， 自己迈过自行车，骑上就走， 这样的行动，完全代替了千言万语，即使是寒风凛冽，但是穿着厚厚的棉衣，小姑娘的心仍是火热的。 秦大宝骑着车子，顶着风雪，一个劲的往前蹬。 孙小年抓住车架，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今天发生的事情恍恍惚惚都像是做梦一样。 可现实就在眼前，由不得她不相信。 到了村口，秦大宝停下车子，这一片他来过，从这进过山， 孙小年跳下车子，仰头看着秦大宝。 秦大宝笑了，把麻袋拿下来：＂把东西拿回去，有时间我来看你。＂ 孙小年也知道，得回家跟爹妈说一下，这该怎么解释呢？ ＂这么沉能拿吗？＂ 孙小年试了试，有点儿费劲，秦大宝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仍旧把麻袋放在车后架上，向村里走去。 离着孙小年家还有一百多米，就见到有许多人围在孙家门口，隐约还听到争吵声。 孙小年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向门口冲了过去。 秦大宝一看出事了，就紧跑两步，离的越近，就听到了争吵声， 只听一个尖利的声音喊道：＂你们老孙家太不是东西了，收了人家的聘礼，转头就不认帐。＂ 有一个稚嫩，银铃般的声音回道：＂你放屁！你说我姐收了你们谁的聘礼？我告你，空口无凭地败坏我姐的名声，姑奶奶可不答应！＂ ＂收了谁的聘礼？收了老王家的聘礼，我就是媒人。＂ ＂孙二娘，你个母夜叉，你给我姐介绍人家？我姐才十四岁，嫁哪门子人？你也是熊瞎子沟的，怎么能联合外人埋汰自己村里人呐？＂ ＂我不管，你姐就是王家的人！王全福，你说是不是？＂ ＂啊？是，那个谁，那个聘礼不算，我再给你五十斤玉米面，二十块钱，你把你姐叫出来跟我回家吧。＂ ＂你胡说！＂孙小年跑进了院子：＂我，我没收你的聘礼，我也不会嫁给你…＂ ＂没收？我不跟你个小黄毛丫头说，老孙家的，你别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屋里，你们俩口子出来说说，你姑娘求我，说你家断粮了，我才给她找个好人家，现在可好，收了人家聘礼，回头就不认帐，真不是东西。＂ ＂咣当＂一声，门被重重的推开， 一个男声悲愤交加：＂孙二嫂，你是我没出五服的嫂子，这人说话得凭良心，我闺女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你可不能往她头上泼脏水呀…＂ ＂吴桂花，我闺女绝对没收这个姓王的聘礼，我这个做娘的对天发誓，要是收了，我们全家天打五雷轰。＂ 这一下看热闹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说啥的都有。 ＂哟哟哟，别扯那个没用的，明告诉你，这门亲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你姑娘在老王家和王全福呆了半天，谁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你放屁！＂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爹＂ ＂当家的！＂ ＂爹！＂ ＂呜呜爹，爹….＂ 院子里乱成一团。 ＂王全福，还愣着干嘛？还不拉着你媳妇儿回家？＂ ＂啊？噢，好！＂ ＂我看你们他么的谁敢？＂人群外传来了一声断喝， 所有人都愣住了，回头看去，秦大宝推着车子，搡开看热闹的人群，挤进了孙家的大门口。 进门看到的场景让秦大宝怒火冲天，只见孙小年和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男人，一个劲的摇晃，这应该就是孙小年的父母， 一个悲愤的小女孩伸手拦住那个瘸子王全福，还有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在窗户里拼命的哭喊。 而今天见到的那个媒婆，叉着腰，正看着他。 秦大宝扔下车子，一个箭步上前，抡圆了胳膊，照着媒婆的脸，＂啪啪＂正反两个大耳光，那个老婆子哏的一声昏了过去。 第159章 这个媒婆太恶毒了 还没等那个瘸子反应过来，秦大宝一揪他脖领子，照他那条好腿，一脚踹了过去，只听喀喇一声，那条腿也踹折了。 瘸子疼得＂妈呀＂一声，滚倒在地上，来回翻滚，秦大宝飞起一脚就给他踢没声了。 这下院子里院子外看热闹的人鸦雀无声，都让秦大宝的狠辣给吓坏了。 秦大宝一把脱下大衣，披在了孙有福身上，他一哈腰，裤带上佩戴的枪露了出来，他抱起孙有福，大踏步走回了小土房， 他脱了大衣，就把身上的官衣露出来了，围在门口，趴在墙头的村民，连话都不敢说了， 老百姓怕官，这是千年以来刻在骨子里的。 孙小年和她妈都傻住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不光是她们，任何人都反应不过来。 小闰月也呆住了，她喃喃地说道：＂姐，姐，他是，谁呀？＂ 孙小年这才反应过来，嗷的一声扑进了屋里。 秦大宝刚把孙有福放在炕上，一转身，一个软软的身子撞进了他的怀里，小姑娘被吓坏了，这样的惊吓，让性格柔弱的她再也忍不住，抱着秦大宝就哭上了， 秦大宝摸着她的头发，他知道小姑娘吓坏了，需要发泄一下崩了的心情。 闰月扶起娘，回头看看昏倒的俩人，她现在完全没有了刚才小辣椒的模样，不停的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冻的。 ＂娘，这，这该怎么办？＂ 王桂芳哪经历过这个呀，只能咧咧嘴：＂进屋再说。＂ 在炕上的孙有福长长的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双眼，这一声不光惊动了孙小年，连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暑和小寒也扑了过来。 ＂爹＂ ＂爹，爹你醒了？＂ 秦大宝揉了揉孙小年的头发，轻声说道：＂你先照顾你爹，我去处理一下外面的两个人。＂ 孙小年羞红了脸蛋，她轻轻地点点头。 秦大宝大踏步走岀去，到了门口对王桂芳和孙闰月说道：＂婶，我是秦大宝，叔叔醒了，您先进去，我来处理一下这两个人。＂ 王桂芳神情复杂，看了秦大宝一眼，转身扯着闰月进了屋。 秦大宝掏出手铐刚要把昏倒的两人铐一起，他是下了狠心的，也是后怕，这媒婆带着这个瘸子来孙家一闹，幸好自己赶上，否则孙小年除了嫁给瘸子以外，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说实话，他不怎么恨瘸子，反倒是这个媒婆，她颠倒黑白，识龟成鳖，最是恶毒，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一个女孩的名声比性命还重要，让她这么一闹，孙小年还怎么活下去？ 秦大宝刚一提媒婆孙二娘的手腕，老东西醒了，她哇的一声吐出了两颗门牙，还没等嚎出来，秦大宝狠狠的一拳，把她又打昏了过去。 孙小暑趴在窗户里看到，乐得拍手大叫。 秦大宝把两个人拖到大门口，给他们铐在了门框上，吓得围观的村里人都退了出去，生怕把自己也给连累上。 秦大宝这是想通过这个方式警告村里人，以后少来招惹孙家人，当然，这一下就让村里人怕得不要不要的。 秦大宝拎着两个麻袋进了屋子，不得不说，小土房门框真矮，他得低着头进出。 孙有福已经醒了，他有气无力的靠在被子上，刚才一激动，差点又伤到断腿，不过已经两个多月了，断腿愈合的不错，能支撑他的身子了。 王桂芳坐在炕沿上，抱着小女儿，低着头，孙小年和孙闰月站在一旁，屋里的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秦大宝放下麻袋，孙有福看着他说道：＂丫他妈，还不让人家坐下。＂ 王桂芳这才醒过腔来：＂哎呀，快坐，这孩子叫秦，秦啥来着？＂ ＂婶，我叫秦大宝。＂ ＂秦大宝呀，快坐，这孩子可真高。＂ 这一家子今天可是被吓得完完的了，现在都是一身冷汗。 秦大宝摘下帽子挠挠头，他最不愿意戴棉帽子，关键是不冷，一捂一下汗。 他把麻袋放在炕上， ＂叔，婶，今天的事，我和小年碰到就是缘分，以后她就是我妹子，给您拿了点东西，您可别嫌少。＂ 孙有福两口子看着两个麻袋，话都不会说了：＂哪，哪能呢？＂ 孙小年低着头，小脸通红，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这个大哥哥人真好，她知道自己是遇到贵人了。 小闰月挽着姐姐的胳膊，偷眼看着这个大哥，她的性格和姐姐完全相反，泼辣、胆大，她知道姐姐为了让家人活下去，想把自己卖了，小闰月没有阻拦，因为这也是她的命运，姐姐卖完了，该卖她了，这是姐俩的命。 ＂这，这太多了。＂王桂芳怔怔的说道，她在心里一个劲地叫我滴个天哪！实在没好意思问里面装的啥，但想来肯定是好东西，也许是粮食，想到这她的心里就火烧火燎的。 孙有福暗暗叹了口气，这欠人家的人情太多了，以后得咋还呢？ 孙有福拍拍炕：＂这孩子，快坐，快坐，炕上热乎。＂ 孙小寒最机灵，噌了过来，仰起小脸叫了声：＂大哥。＂ 秦大宝一听，伸手到裤子口袋里抓出一把奶糖放在小寒的手上， 小暑一见，也连忙跑过来，脆生生地叫了声：＂大哥！＂ 这个也好，又是一大把奶糖。 秦大宝回头看着闰月，这孩子太瘦了，听她姐说快十三了，这个年龄再过两年就是大姑娘了，在村里十五六岁当妈的得占三分之一，不过放在后世，也只是一个上小学的小女生，自然看着奶糖直咽口水。 ＂大，大哥。＂ 秦大宝哈哈大笑，也是一大把奶糖，他很喜欢这个家的氛围了， 这一家人在屋里热热乎乎的唠磕，外面门框上吊着的两个人都快冻僵了，但是秦大宝下手重，还没有苏醒，看热闹的人里有欠欠儿的，飞跑去找村长了。 ＂小秦呐，你家几口人呐？＂在屋里，孙有福和王桂芳和秦大宝闲唠嗑，孙小年外屋溜了进来，递给大宝一碗热水，然后和闰月去外屋做饭。 秦大宝双手捧着碗，热气腾腾，脸上也熏出了一丝红晕，让孙有福和王桂芳都差点看呆了，俩口子此刻的想法一致：这孩子长得真好看，比大姑娘都好看。 ＂叔，婶，我家里六口人，我老家就是秦家沟的。＂ ＂啊？秦家沟的？那可离的不远呐。＂ ＂有，有福在家没？＂一个男人在门外喊道。 孙有福一愣：＂是村长。＂他刚才昏过去了，没看到后续的情况。 ＂啊，在，在。＂孙有福忙应了一声。 第160章 脑袋里的水得控出来 随着开门声和孙小年的招呼声，一个披着黑棉袄的汉子推门走了进来，孙小年也跟了进来。 秦大宝瞥了一眼来人，招手把小寒搂进怀里，给她剥糖吃。 ＂家来客人了？＂汉子拿着一杆旱烟袋，笑呵呵地说，他的眼睛一扫炕上摆的麻袋，麻袋口露出面袋子，他立马吓了一跳，这个年头能拿出这么多的粮食，那还了得？ 王桂芳和孙小年赶紧把炕上的东西收起来，请村长坐下。 ＂啊，那个谁，小秦，这是俺们村的村长，也是我的堂哥，孙有柱，那个二哥，这是小秦。＂ 秦大宝一听关系这么近，也就抱着小寒站起来，点头打招呼。 ＂那啥，秦同志快坐。＂村长蹁腿坐在炕上，磕了磕烟袋，孙有福连忙把烟笸箩推了过来。 秦大宝从兜里把烟掏出来，给俩人一人敬了一颗烟。 村长眉开眼笑地把烟夹到耳朵上：＂这可是好烟，我得留着，回去慢慢抽。＂实际上他也没见过中华烟，但是想来卷烟都是好烟。 秦大宝把烟盒放在笸箩里。 村长挖了一袋旱烟，用大拇指按实，就着孙有福点着的火柴点燃了旱烟袋。 ＂我今儿去后屯二姑家了，二姑家狗剩子定亲，刚回来就听说孙大下巴的媳妇儿领人上你这整事来了？＂ ＂可不是吗，这不是今天要给大丫介绍人家，大丫没相中，这家伙不依不饶的，非说俺收了他家的聘礼，闹着要抢人，幸亏小秦来了……＂ ＂我艹他么的！还没有王法了？这个老娘们指定贪了人的好处，来祸害咱们熊瞎子沟的闺女，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王桂芳从外屋开门进来：＂二哥，今儿在俺家吃。＂ ＂不了不了，我刚在后屯二姑家吃完。＂ 如果他不是擦了一把哈喇子，秦大宝就信他的话了。 ＂吃了再整一顿呗，就这么地，在俺家吃，帮俺家陪陪客人。＂ ＂那中！＂村长笑得核桃纹都岀来了。 他转过头冲着秦大宝说道：＂那个秦同志，俺也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刚才俺看了一眼，那个男的伤得挺重，这刚开春的，天还这么冷，别再冻死了，你看能不能….＂ 作为村长，他也怕出事，这俩人再冻一个小时，即使不死也要他半条命，这个村长也只能求情，毕竟还有一个孙家自己人在那扣着。 ＂啊？＂孙有福根本不知道，急忙扒窗户往外一看，俩人像个大黑熊一样被吊在门框上。 孙有福是又解气又害怕，害怕出人命。 ＂小秦…＂ 秦大宝抱着小寒满不在乎地笑着说道：＂叔，那个瘸子和他妈妈的作派，我估计应该是地主资本家一类的人，本来早想收拾他们，今天我着急送小年回来，就没搭理他们， 没想到他还敢上咱这自寻死路，不过，村长和您想给他们说情，那咱就放他们一次，过几天我上班再找人查查那瘸子家的历史，最起码这京城他们是呆不了了。＂ 说着捏了捏小寒的脸蛋，小寒仰起小脸笑了，孙有福已经好久没见到小女儿笑的这么灿烂了，忍不住心酸。 ＂啊？地主？这该死的老娘们，咱们老孙家八辈贫农，她竟敢给孩子找个地主的崽子？＂村长和孙有福吓出一身冷汗，这个年月唯成份论，比起女孩的清白，成份更加重要。 ＂那，那小秦是……＂村长是彻底怕了，脑袋都不转个了， ＂我是市局的公安。＂秦大宝从口袋里掏出手铐钥匙，出门去了。 ＂啊呀呀呀，你看我这脑袋，小秦穿的是官衣儿，我这脑袋不好眼睛咋还瞎了呢？＂村长直拍脑袋，拼命想把脑袋里的水给控出来… 秦大宝没自己出去，他岀来拎着大衣，把大衣给孙小年披上，摆摆手出了门，必须要在围观的村民面前为这个孩子正名，否则闲言碎语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呢？ 孙小年性格好，不代表她是个傻子，一转念就明白秦大宝的心意了， 围观的村民是越聚越多，农村冬天啥也干不了，有个热闹瞧瞧也挺好。 本来大家伙儿议论纷纷，见秦大宝出来了立刻闭上嘴，连小声说话的都没有了，生怕这个小同志一急眼把自己也给扣门框上。 别说什么法制观念淡薄，那个年代即使是枪决一个犯人，也不过是公社出一个布告，直接毙掉。 王全福靠在门框上没人管，他醒过来了，但是连冻带吓带疼，早就让他叫不出声了。 而一个姑娘拿着一床破棉被，把媒婆孙二娘给裹住，在那恸恸哀哭，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蹲在一边，低着头使劲抽旱烟袋。 姑娘一见秦大宝和孙小年出来，赶紧松开媒婆，一下子扑到了孙小年的脚下，抱着她的大腿哀求道：＂大丫，大丫，我娘错了，她眼皮子浅，不该贪图人家那两块钱谢礼，你饶了她吧，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放了她吧。＂ 孙小年赶紧扶住她：＂秋菊姐，你别这样，快起来。＂聪明的丫头看了看秦大宝，秦大宝点点头。 孙小年立马眉开眼笑，刚才媒婆跳的多狠，多往死里逼她，这一刻就有多解气。 ＂秋菊姐，我放，我放还不行吗？＂ 秦大宝解开手铐，媒婆还在装死，她的脸肿得跟猪头一样， 秦大宝踢了她一脚：＂别特么装死了，要不是小年的父母为你求情，就凭你诬陷，歪曲事实，我就能把你送到大西北吃沙子去， 我就问你一句话，孙小年有没有收过这个瘸子家的聘礼？＂ 媒婆不敢再装了，小声说道：＂没有…＂ 秦大宝一手铐抡在她的头上：＂你说给自己听吗？＂ 鲜血顺着头发流了下来，媒婆完全吓破了胆，急忙大喊：＂没有，小年没收王家的聘礼，是我，我鬼迷心窍，王家给了我十斤玉米面，两块钱，让我把小年骗到他家，给他的瘸子儿子当媳妇儿……＂ 围观的村民哄的一声就炸了，谁家没有儿女？就为了这么点东西，就做出这样丧良心的事，太不是人了。 媒婆听着喝骂声，吓得浑身直哆嗦。 村长和孙有福趴在窗户上，从窗户纸缝里听到这一切，孙有福恨得直扇自己耳光，他的腿伤差点害了女儿的一生。 村长拍拍他的肩膀，重重的叹了口气，他是明白人，知道媒婆一家从此在村里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秦大宝俯视着王全福，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总不过是地主资本家的崽子，今天我先放过你，等我明天回单位再仔细查你家的历史， 你告诉你那个妈，等着我带人去抓你们吧。＂ 王全福浑身哆嗦成一个蛋，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冷的，只是一个劲的哀求：＂别…我错了…您放过我吧…＂ 事情已经清楚，再也没人敢说孙家的闲话，秦大宝也懒得跟他们废话，转头对蹲在地上的男人说道：＂你是这个老娘们的丈夫吧？把这俩人弄走吧。＂ 男人满脸堆笑，一个劲的点头哈腰：＂哎，哎，我弄走，我弄走。＂ 秦大宝懒得看他们，叫着孙小年进屋了。 那男人求了半天，才终于有两个人帮他把媒婆和王全福抬走了。 等几天后秦大宝带人去抓王家人时，才发现他们全家早就跑了，这是后话，秦大宝也没太过在意。 围观的人一看没热闹可看了，也就纷纷都散了，不过媒婆孙二娘的名字登上孙家屯闲言碎语热搜榜，各种的谩骂，在上百个老爷们老娘们的嘴里，媒婆从此身败名裂…… 第161章 野猪跑村里来了 忽然，远处有人大喊：＂野猪下山了，野猪下山了…＂ 村长腾的跳下炕，蹬上鞋就往外跑，身上披的棉袄都掉地上了， 秦大宝现在打猎有点上瘾，一听野猪两字心就痒痒，他穿上大衣也往外跑，几下就超过了村长，村长愣了一下， ＂村长，你赶紧回去穿棉袄吧。＂秦大宝跑的快，一下子就跑出老远，留下一句话，村长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回去穿棉袄戴帽子。 顺着喊的声音跑到村口，才看到几个村里人被一头两百多斤的大炮篮子撵得满大地里乱跑， 秦大宝一看就明白，这是一头落了单的公野猪，现在山里没啥吃的，误打误撞闯到村里来了， 秦大宝抽出手枪，冲天开了一枪，他没敢直接打野猪，野猪追着几个村民，他怕误伤了村民。 野猪其实胆贼小，除非你把它给伤着了，否则它一般的时候不会主动攻击人， 野猪听到响声，吓得转身就往山上跑，那秦大宝能惯着它吗？撒腿就追上去了， 这一猪一人的速度很快，村民们掐着瘪肚子哪能追得上它们？ 秦大宝边跑边??准，一枪就打在炮篮子后腿上了，炮篮子一下子就栽倒了， 秦大宝离近了，炮篮子瞪着血红的眼睛，冲着秦大宝＂威，威＂的叫着。 秦大宝啪啪两枪，把炮篮子打死。 他找了两根大树枝子作雪撬，把炮篮子放在上面，拉着就往屯里走，雪地滑，拉着走倒是不太重，这也是因为他的力气已经变得很大的缘故。 秦大宝一进屯，就有抄着袖议论的人发现了，他们大呼小叫地跟在拉着炮篮子的后面，说啥也不相信一个人就敢进山打野猪， 秦大宝也不恼，放下树枝，从兜里掏出烟来，一一发给看热闹的村民。 在北方的农村，基本上男女老少都会抽烟，有条件的抽旱烟，没条件的把树叶子晒干了，搓碎了抽，但是没有几个人抽过卷烟。 自古以来烟酒最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卷烟村民们都舍不得抽，夹在耳朵上，嘻嘻哈哈笑着和秦大宝拉话，明显感觉热情了许多。 他们都看到过秦大宝的手段，再加上穿的官衣，这让村民们从骨子里惧怕，但是一根烟的距离，就让他们的畏惧消散了不少。 村长飞奔而来，来得匆忙，狗皮帽耳朵都撅了起来。 ＂哎呀呀，姑爷，不是，小秦同志……＂ 秦大宝的眼睛一瞪，硬生生把他的话给噎了回去， ＂村长，你不要胡说，人家小年才多大，我拿她当亲妹妹看待，你再胡说，我可不答应…＂ 秦大宝知道，这样的议论肯定在孙家屯闲言碎语中说了不少，但是他不能答应，人家小女孩才十四五岁，他再禽兽也下不去手吧。 ＂哎呀呀，对对对，我这年纪大了，嘴没个把门的。＂ 秦大宝叹了口气，真是对牛弹琴，白说了。 ＂行了，别磨叽了，找人把猪抬回去吧。＂ ＂哎哎好勒。＂ 这一头炮篮子得有两百多斤，村长招呼人拽到了孙家。王桂芳孙小年也迎了出来，小寒蹦蹦跳跳，扑到秦大宝身上，秦大宝很喜欢这个小丫头，抱起来见她穿的棉袄太薄，就解开大衣，把小寒裹在怀里。 小孩子最是知道谁对她好，搂着秦大宝的脖子哥哥哥哥叫个不停，秦大宝掏出几个奶糖放在她的口袋里， 小寒更加开心， 王桂芳笑骂道：＂这个死丫崽子，还不赶紧下来，让你大哥歇歇。＂ ＂我不嘛，我不嘛。＂ 孙小年叫了一声：＂哥，你打了这么大一头野猪啊…＂ 秦大宝揉了揉她的头发：＂把猪头，蹄子留下，再留三十斤肉，剩下的卖给村里人吧。＂ ＂啊？＂孙小年愣住了：＂哥，你不把猪拉家去吗？＂ ＂咳，我又不缺肉吃，拉什么家去？你留下自己家吃的，剩下都卖了吧。＂ 秦大宝知道，这年头，你不能把整头猪给孙家，那就不是帮她们，而是害她们家了。 ＂小，小秦同志，你是说，把肉卖给俺们？＂村长不敢置信，声音都有点哆嗦了。 ＂赶紧的，找人把猪杀了，每家买点，留着吃。＂ ＂那，那卖多少钱一斤呐？＂ ＂供销社多少钱一斤？＂ ＂好像是八毛，挺长时间没去了，不知道现在啥价。＂ ＂得了，就五毛钱一斤，小年收钱。＂ ＂好嘞。＂小姑娘的声音里全是喜悦。 秦大宝不管了，抱着小寒进屋，闰月正蹲在灶前烧水，见大宝进来，忙站起来，害羞地笑着：＂大哥。＂ 看来大哥的称呼是孙家人商量以后统一叫的。 秦大宝塞了几块糖给闰月，揉揉她的脑袋：＂乖。＂ 闰月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笑得像小猫一样。 秦大宝进了里屋，见孙有福倚在炕上，炕上还盘腿坐着两个老人，看相貌是孙有福的父母。 孙有福一见秦大宝，慌忙要下地：＂哎哟小秦，你咋还自己追野猪去了？这把我和你婶惦记的。＂ 秦大宝把小寒放在炕上，赶忙按住孙有福：＂行了叔，你快别下来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还得养呢。＂ ＂这孩子，噢，这是俺家你爷你奶。＂ ＂孙爷，孙奶。＂ 老爷子磕了磕烟袋锅子，笑眯眯地点点头：＂快，上炕，炕里暖和。＂ 老太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秦大宝，都不错眼珠， 小寒机灵，剥了两块糖塞进爷爷奶奶的嘴里， 老爷子把孙女搂过来：＂乖孙女，来，叫爷扎一个，＂花白的胡子，扎得小寒咯咯直笑。 秦大宝有点受不了老太太的眼神，赶紧说道：＂孙叔，我就不呆了，得回家了，再晚了我爸我妈该惦记了。＂ ＂哎哎，那也得吃了饭再走啊…＂ ＂不吃了，叔，我打了头野猪，你看看咱自家留多少，剩下的就卖给村里人吧，这些钱您就留着看病吧。＂ ＂孙爷孙奶，我先走了。＂ ＂哎呀呀，这可不中，这不中啊。＂ 秦大宝是实在受不了这推来推去的客套话，他转身岀来了。 这个时候院里已经把炮篮子的血放完了，村长正组织人烧开水褪毛呢，光凭孙家一口锅烧的水不够， 王桂芳带着孙小年和闰月正在里外忙活，三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秦大宝对着王桂芳和孙小年说了回家的事，急得王桂芳她俩直跳脚， 可秦大宝归心似箭，她们也没办法，秦大宝推出自己的自行车，王桂芳无奈只好让孙小年和闰月送他出村。 第162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到了村口，孙小年依依不舍，这个时代的少女比少年成熟的早，像她这么大生孩子的比比皆是，小年知道秦大哥是真心把她当妹妹似的帮助她，况且自己也实在配不上秦大哥，所以也早没了绮念，只是当亲哥一样对待。 秦大宝又告诉了她一遍自己的住址和工作单位，直到她和闰月点头记住了，这才骑车离去。 他走了，村里的人更没了拘束，喜笑颜开的掏钱买猪肉，虽然不多，但是这么肥的猪肉，回家熬油能吃几个月，留下的油渣过年还能包顿饺子。 在孙家的屋里，老太太的眼睛依然是直勾勾的，嘴里不停的念叼着：＂我的儿啊，你在哪呀？娘不该丢下你去买东西呀…＂ 孙有福心如刀绞，挪过去，把老妈抱住，哄了半天，老太太才沉沉睡去，嘴里仍不停的念叨。 孙老爷子愁眉不展，吧嗒巴嗒一个劲的抽旱烟。 孙有福小声说：＂爹，罗郎中咋说滴？＂ 孙老爷子叹口气：＂还是那套说辞，说你娘因为你大哥走丢了，一股火顶在了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的，痰迷了心窍。＂ ＂那他也没办法呗？＂ ＂他能有啥办法？挺着呗。＂ ＂爹，既然小秦说卖了肉的钱给咱，那咱就带着我娘去城里医院看看吧。＂ ＂这么老些钱？有福，这人情咱可咋还呐？＂ 孙有福也点着旱烟，爷俩吐出的烟雾把他们的愁容给笼罩了，他们心事重重，根本没注意到院子里的欢声笑语。 过了一会儿，孙有福幽幽说道：＂人家根本也没看上咱家小年，就是心善，想帮咱一把，这么大的人情以后拼了命还呗….＂ 孙小年和妈妈妹妹都进来了。 孙有福一见大闺女进来了，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孩子上午就走了，他知道去干嘛了，孩子这是想把自己卖了，给全家找条活路啊， 王桂芳也哭了起来，这日子让她看不见一点希望，丈夫在炕上躺着，几个孩子张着嘴等饭吃，能借的都借到了，熬到现在，也就活到头了。 三个小的一看爹妈都哭了，也跟着哭了起来，只是饿了两天，都没劲哭了，只能小声抽泣。 老孙头的眼眶也红了，这日子过得憋屈死了…… 孙小年听到哭声，这才醒过腔来，急忙扯过麻袋，往出拿东西。 看着孙小年一样一样往出拿东西，全家人都傻了，忘了哭了，这孩子是把供销社给抢了吗？ 孙小年把麻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放在炕上，小弟弟和小妹妹的眼睛一下子盯在奶糖上，再也拔不出来了。 孙小年怜惜的拿出两块糖，递给弟弟妹妹，却唬得王桂芳一把抢过去：＂哎呀呀，可不敢这么败家，这得留着来客人吃。＂ 这就是国人刻在骨子里的善良，一家人都快饿死了，还想留着好东西给串门的客人。 孙小年只能拿过一块，掰成两瓣，放在弟弟妹妹手上，两个小的急忙塞嘴里，小手捂住嘴巴。 孙闰月默默的看着炕上的东西，泪水却无法控制的流下来，她虽然小，但是很懂事，知道自家是遇到大好人了。 孙有福捂着脸，没脸看这些东西，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养不起妻儿，这要不是遇到好心人帮了一把，他不敢往下想，毁了女儿的一生，他怎么有脸活着呢？ 王桂芳看着粮食和肉，一阵头晕目眩，晃悠了两下，孙闰月急忙扶着她坐下， 王桂芳转头看着孙有福：＂他爹呀，我咋觉得这个事儿悬的愣的呢？你说这个小伙子图咱家大丫啥呢？＂ 孙有福苦笑一声：＂图啥？这么老些东西，买咱们全家命都够了，你说图啥？真要像大丫说的那样，人家是可怜咱们家呗。＂ 此话一出，全家人登时活了过来，眼睛都盯在粮食和肉上了， 王桂芳打了孙小暑一巴掌：＂滚一边去，哈喇子都淌肉上了，一会儿妈给你们炖白菜，剩下的用盐腌起来，能吃到五月份。＂ 老百姓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刚才还是一副活不起的模样，现在却是生机盎然。 孙小寒七岁了，可乍一看上去，瘦得也就像个五岁的小孩，她扑到孙小年身上，摸着姐姐穿的大衣爱不释手。 孙小年也最稀罕这个小妹妹，天天搂着睡觉，她把妹妹抱在怀里，拿起一块大白兔奶糖，剥开塞进妹妹的嘴里。 ＂唔，大姐，你兜里是啥呀？＂孙小寒嘴里塞的满满的。 孙小年一愣，伸手在大衣兜里一掏，掏出一把钱票，家里人又愣住了。 孙小年掏了两把，才把口袋里掏干净，兜里怎么有钱呢？她明明看到秦大宝拿岀来是崭新的大衣。 孙小年随即明白了为什么秦大哥要跟她换大衣了，原来是怕她害怕，所以偷偷把钱放兜里了。 ＂丫呀，这，这咋还有钱呢？＂ 孙小年眼泪出来了，这时候大哥哥要她的命，她都毫不犹豫地给他。 ＂妈，是秦大哥偷摸塞的。＂ ＂那，那也不能…这得是多少钱呐…我滴个天呐。＂ 孙小年把钱展开，叠好，数了一下，有五十块钱，还有二十斤粮票，秦大宝心细，只给了两张大黑拾，四张五块的，十张一块的，否则在村里，未必有几家能把十块钱给破开。 孙有福长叹一声：＂这个孩子咋这么好啊。＂ 他见全家人都在瞅着他，禁不住苦笑说道：＂大丫，他这是怕伤了你的自尊心，才偷偷塞给你的。＂ 这一刻孙小年也明白了，秦大哥知道她爹的腿伤需要钱，怕当面给她，她会推辞不要，所以才塞在大衣兜里， 王桂芳摸着女儿的头发：＂丫呀，你上辈子一定是做多了好事，才在最难的时候遇见贵人…＂ 孙小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使劲点头。 小寒又偎进姐姐的怀里，嘴里还含着糖，小手替姐姐擦眼泪。 弟弟也凑过来，拽着姐姐的袖子：＂姐，我想吃炖肉。＂ 孙小年把弟弟也搂过来：＂好，今天咱家吃馒头，做炖肉…＂ 闰月和弟弟妹妹欢呼了起来…… 第163章 魏宝娟?喂饱圈? 秦大宝哼着小曲儿，一路骑着自行车往军区大院猛蹬，本来这天有点晚了，再加上刚下完雪，应该赶紧回四合院休息，可是妹妹的点心没有了，这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事，别说下雪，就是下刀子都得送点心去。 拿个袋子，装上剩下的稻香村糕点，孙小年应该觉得幸福，能从妞妞的小虎牙和雯雯的豁牙子下夺食，整个天下还没有第二人，连二宝都不行。 两个饭盒，一饭盒肘子，一饭盒红烧肉，水果蔬菜又拿出一大堆，这个季节能拿出这个可太稀罕了，秦大宝不担心家里人怀疑，现在京郊有地方有暖棚，可以种出反季节蔬菜，只是量极少，口感更是比空间出品差得太远了，而且他总往出拿，家人都习惯了不问来路。 现在秦大宝进军区大院完全靠的是刷脸，站岗的士兵和他已经很熟悉了，一来是年纪差不多，二来是秦大宝这人眼里没高没低，非常随和，每次路过岗哨，不是扔盒烟，就是扔点吃的，当然烟不是特供，只是平常的中华烟，但就是这个，已经令哨兵们倍感亲切了。 给哨兵扔了两根黄瓜，秦大宝就进了大院。 现在大院里除了巡逻的士兵，就没几个人晃荡了，士兵们都在宿舍里组织政治学习，轻易不出屋，主打的就是一个少动弹少消耗少吃饭。 秦大宝提着袋子刚拉开屋门，两个小脑袋冒了出来，呲牙笑着叫道：＂哥。＂ 秦大宝好笑的把陆童陆丽的脑袋给塞了回去：＂傻不傻？不冷啊？＂ 他放下袋子脱大衣，却看到俩人一个劲的挤眉弄眼，努嘴，忍不住笑着轻轻弹了她们俩一个脑瓜崩：＂干啥呢？脸抽筋了？用不用我给你们治治？＂ 当进到客厅才发现家里有客人，是两个女人，看年龄看长相是一对母女，小舅妈陪着坐在沙发上唠嗑， 秦大宝接到飞扑过来的妞妞，小丫头，又沉了，这几个月彻底把妞妞养过来了，白白嫩嫩的婴儿肥。 亲了妞妞一口，他礼貌地冲着客人点点头，带着三个妹妹往厨房走，小舅妈叫住了他， 秦大宝转过头，看到了那个母亲笑得露出了大牙，牙上面还有一点菜叶，还有那个女儿含羞带怯的偷看他的模样。 小舅妈笑着说道：＂宝啊，这是你魏婶，这是她闺女小娟，叫啥来着，你看看我，平时见面叫小娟都习惯了，忘了大名。＂ ＂婶，我叫魏宝娟。＂ 秦大宝扑哧乐了，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大宝这一乐，让那个少女露出惊喜的表情。 秦大宝嘿嘿笑着抱着妞妞走进厨房，许阿姨正在刷碗，陆童陆丽挤了进来，见大宝笑的合不拢嘴，陆童忍不住问道：＂哥，你笑啥？＂ 秦大宝回头看看：＂我笑她的名字。＂ 陆童更懵了：＂名字有啥好笑的？＂ ＂她叫魏宝娟。＂ ＂哥你是不是傻了？魏宝娟有啥好笑的？＂ ＂你们说，什么动物，喂饱了才圈起来？＂ ＂猪啊……＂ ＂对呀，猪喂饱圈。＂ 陆童陆丽哈哈大笑了起来，就连许阿姨也不禁莞尔。 笑声传到了客厅，魏婶笑着对豆玲珑说道：＂小豆啊，你们家孩子感情真好。＂ 豆玲珑点点头：＂他们兄妹一向这样，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 ＂那咱们刚才说的事儿就定下来？＂ ＂哎呀呀魏大嫂，这可不行，你看这一吧我就是个舅妈，能决定这事的也就是我公公婆婆，还有我姐姐姐夫，再者说还没问过孩子的意思，我看这样，我们家里人商量商量再给您信儿，您看成吗？＂ ＂这样啊？＂魏婶明显有些不高兴，旁边的姑娘拽了拽她妈。 ＂那行，我就回家等你信儿了，你看，这俩个孩子多般配呀，再说咱们两家也门当户对的。＂ ＂魏大嫂，您看这天也不早了，您这…＂ ＂行吧，我们就先回去了，等你信儿啊。＂ 豆玲珑见她这副趾高气扬的死样，差点没忍住骂出声，忍着恶心把她们送走， 秦大宝这才领着几个妹妹出来，见小舅妈气哼哼地坐在沙发上，过去坐在她的身边。 ＂舅妈，这俩货谁呀？＂ ＂军分区魏副司令的家属，不请自来，＂ 秦大宝吃吃的笑着，豆玲珑白了他一眼：＂笑啥？是给你介绍对象的。＂ ＂介绍对象？那个猪…不是，魏宝娟？别开玩笑了。＂ ＂嗯，我也觉得这个姑娘有点装，不是良配。＂ ＂对呗舅妈，我总不能找一个喂饱了就圈起来的吧？那谁养得起呀？＂ 陆童陆丽忍不住哈哈大笑，豆玲珑想了一下也不禁莞尔一笑。 妞妞吓了一跳，紧紧的搂住秦大宝的脖子，小丫头不知道姐姐们笑啥。 老太太牵着二宝和雯雯，从楼梯上下来笑骂道：＂干嘛一惊一乍地？吓到了妞妞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陆童跳起来，挽住老太太的胳膊大叫道：＂奶奶，你的好大外孙儿有人刚才介绍对象啦！＂ 老太太也来了兴趣，老年人嘛，最愿意看到家里人开枝散叶。 她坐在秦大宝的身边，把妞妞抱过来：＂大孙儿呀，有人介绍对象了？和姥姥说说，是谁家的姑娘？长得咋样？＂ 秦大宝他们笑得前仰后合，把老太太笑得一脸懵圈。 二宝乖乖的坐在哥哥身边，他什么事都明白，也跟著笑，有人给哥哥介绍对象，他要有嫂子了。 雯雯早就跑到哥哥怀里去了。 ＂玲珑啊，给我大外孙介绍的是谁家的闺女？＂ 豆玲珑不屑的撇撇嘴：＂妈，是军分区老魏的媳妇和闺女，说是来上门提亲的。＂ ＂谁？老魏家的闺女？＂ ＂是啊，说什么她闺女是军分区文工团跳舞的，长得百里挑一，又说什么和咱家门当户对的，反正我烦死了她那副暴发户的嘴脸了。＂ 老太太冷笑一声：＂还门当户对？这是封建残余，咱们家的孩子找对象，只有两个条件，一是人好，二是孩子看对眼，你们大哥大嫂，还有你和立业，都是自由恋爱结婚，我和你爸都没有干涉， 总不能老了老了，眼皮子浅了，还让我的孙子孙女整那些个什么家族联姻吗？反正我们家干不出这下流的勾当。＂ 秦大宝开心之余暗暗给姥姥点个赞，所谓的家族联姻，建国以后屡见不鲜，但这绝对是取死之道， 大风暴来临以后，高层之中为了这种家族联姻倒下的不计其数，其实这就是鼠目寸光，就连伟人的儿子找的女朋友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这还不够明显吗？ 要知道当权者最忌讳的就是这种家族式的联姻，因为一旦发生，就会立刻凝聚起一股强大的势力，当权者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吗？所以说你们心怀鬼胎，你们不死谁死？可惜，没有几个人能看清楚这一点，以至于都家破人亡了还在喊冤， 秦大宝发现姥姥才是具有大智慧的人，这让他对陆家能躲过大风暴的侵袭更有信心， 第164章 恶妇的毒计 母女俩回到家，家里除了保姆就没别人， 魏副司令的夫人叫周桂香，她和魏宝娟脱了大衣递给保姆，保姆接过大衣，蹲下给周桂香换鞋，周桂香贵妇人范十足，直接忽略了自己的臭脚差点把保姆熏吐了。 ＂??，＂周桂香坐进沙发，接过保姆递过来的茶：＂怎么样？那个姓秦的小子你相中了吗？＂ 魏宝娟一改在陆家娇羞的模样，四仰八叉地瘫在沙发上，听到母亲这么问，立马直起身子：＂我相中了，妈，我相中了。＂ ＂你这丫头，眼光不错，这小子长得确实挺好看的。＂周桂香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小子长得真好看，真嫰呐，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下去，想到这就浑身发热，见女儿不注意，手伸进裤子里摸了一下。 ＂妈，他肯定看中我了，你看他都冲我笑了。＂ 周桂香借喝水的时候闻了闻自己的手，微闭着双眼笑道：＂那是，我闺女长得像我，如花似玉的，哪个男人不喜欢？ 你爸也说了，和陆家一结亲家，以陆家在军队中的地位，你爸就能再上一步，当上军分区一把，这叫啥？这就叫那个强强联合，闺女，你如果和姓秦的小子结了婚，用不了几年，文工团团长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魏宝??听了哈哈大笑，母女俩沉浸在自我陶醉的喜悦之中不能自拔了，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保姆快步从厨房走岀来去接电话，这是魏家的规矩，不管保姆多忙，都要先接电话，然后得恭恭敬敬地说：首长，您的电话，夫人，您的电话… 要的就是这个范儿。 ＂您好，这是魏首长家，好的，您稍等。＂ 保姆捂住电话听筒，转身恭恭敬敬地说道：＂夫人，是一位姓豆的女士找您听电话。＂ ＂姓豆的？豆玲珑吧？哈哈女儿，你看咱们才刚到家，他们家的电话就来了，肯定是他们家相中你了。＂ ＂哎呀妈，你快接电话吧！＂魏宝娟急得大叫。 她们没看到，保姆的话筒没捂严，电话那头的豆玲珑听得直翻白眼。 周桂香拿过话筒，学着电影里的那些女人那样，翘起兰花指，拿腔拿调地说道：＂喂，你好啊小豆，嗯…到家了……什么？＂周桂香突然扯着脖子吼了起来，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说啥？再说一遍？＂ 电话的那头传来豆玲珑沉稳的声音：＂周大姐，我问过我们家秦大宝了，他已经有对象了。＂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周桂香愣在那里，手里的话筒都快捏碎了。 魏宝娟本来趴在沙发背上看着她妈，见她妈愣在那儿一动不动，忍不住娇声喊道：＂妈，咋样了？陆家怎么说？他，他是不是特别高兴？＂ 周桂香缓过神来，狠狠地甩掉听筒，转头看着魏宝娟，咬牙切齿地说道：＂么了个b的！老陆家说，那个混蛋已经有对象了。＂ 她是军分区三把手魏庆奎的元配老婆，为魏庆奎生了一儿一女，不过她在老家那可不是什么稳当客（且），魏庆奎在外征战多年，她在家也没闲着，勾着村里的地主上炕，包括地主的儿子也上过她的炕，相对的是，那么些年也没饿过肚子。 对于儿女，她能确定儿子肯定是魏庆奎的，女儿吗待定，反正农村妇女，算日子也不那么准，就稀里糊涂过呗，万幸的是，女儿的长相随她，有几分姿色， 这娘俩自打53年随魏庆奎调到京城军分区以来，养尊处优，有钱有闲，这一保养，自然比别人的皮肤娇嫩，再一比较周围的人，也让她们开始目中无人起来。 这顺心的日子过多了，冷丁的有人撅了她的面子，断了她的念想，周桂香怎么能不恼怒？ ＂啥？有对象了？这个鳖孙！＂魏宝娟一激动，家乡话都冒岀来了。 周桂香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狞笑了起来。 ＂妈，你快想办法呀，笑个啥嘛？＂ ＂乖女儿，你别急。＂周桂香看着女儿的脸蛋，依稀看到两分地主那个白净的儿子的模样。 ＂我就不信这男人还有不吃腥的？娟儿，等你哥回来，让他找人打听一下，这个姓秦的小子的对象是谁， 然后想办法逼她退婚，你再找个机会，往姓秦的小子怀里一扑，娘在一闹，他不娶你娶谁？＂ 这个恶妇的计策不可谓不毒，这个年代男女大防，拉拉手都算耍流氓，从古至今，舌头底下压死人呐。 魏宝娟又高兴了起来，叫保姆弄俩小菜，娘俩喝一盅，开心一下。 ..... 秦大宝根本连魏宝娟长什么样都没注意，他吃饭的时候跟家里人说了一嘴今天帮人的事儿，这一下子引起了家里人的兴趣，秦大宝本不想多说，但是小舅妈和两个妹子都一副你不说不让你吃饭的架势， 就连小妞妞都搂着哥哥的脖子一顿撒娇，这谁能顶得住？只能简单地把今天关于孙小年的事讲了一遍， 把今天的事讲完，他才发现家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好一会儿陆童才问道：＂完啦？＂ ＂啊，完啦。＂ 陆童陆丽一捂脸，这个傻哥哥是不能要了。 秦大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把筷子一放，简直是哭笑不得：＂你们瞎想什么呢？人家小姑娘才十四岁，唉！＂他头疼得不要不要的。 ＂啊？才十四岁？＂小舅妈和两个表妹大失所望，开始埋头吃饭。 老太太非常镇定，她是见多识广的，早就看的出来，大外孙儿的性格，善良正直，乐于助人，她是经历过生死磨难的人，什么农村人城里人，往上倒三代，都是种地的，谁看不起谁呀？况且帮助别人本来就是值得夸奖的事儿。 ＂好啦，大孙儿，你既然喜欢就去做，姥知道你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孩子，不过也要看情况，力所能及，不要盲目的去相信别人。＂ 秦大宝知道姥姥的用意，他郑重的点点头：＂姥，您放心。＂ 他只是觉得孙小年很有孝心，很可怜，况且十四岁，只是个孩子，放在前世，这还是个刚上初中的学生，秦大宝再禽兽，也不会对一个小姑娘动心。 .... 孙小年也在辗转反侧，这傻姑娘把今天发生的事儿，一幕幕在脑海中回忆，仍然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可是嘴巴里残存的肉的香味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今天晚上全家吃了饱饭，这是大食堂解散之后吃的第一顿饱饭，而且是二合面馒头炖肉，这让弟弟妹妹全都吃撑到了， 搂紧怀里的小妹，小妹还在说着呓语：＂肉，真香，真香…＂ 小年不忍心把妹妹的小嘴从自己胳膊上拿开，可是这小豁牙咬得还挺疼。 孙小年现在一回想起刚见到那个瘸子的场景，脸都没洗，眼角糊满眼屎，冲着自己咧嘴一笑，哈喇子都淌出来了，那口的黄牙都快呲出嘴外了，这个恶心…瘸子的模样让孙小年不寒而栗，让她想起了几年前在山脚下看到的那只狼…. 幸好她跑了出来，幸好碰到了这个大哥哥，她不敢再想了，真的怕是一个梦，一醒来又看到瘸子那张令人恶心的脸。 第165章 正阳门下的小酒馆 孙有福和王桂芳并排躺在炕上，听到女儿们终于睡着了，王桂芳松开儿子，捅了捅丈夫，压低了声音说道：＂他爹，你说那老些钱，咱该咋办呐？＂ 孙有福叹了口气，外面还欠着二十多块钱的饥荒，都怪自己的腿折了，看医生不光花完了家里所有的钱，还借了这么多的外债…. 想到这，他的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自己的大闺女是个懂事的孩子，从五岁起就帮着家里干活，要不是为了他的腿，为了让家人活下去，孩子怎么会要卖了自己？可是，可是女儿才十四岁呀…… 孙有福心里像着了火一样，火烧火燎的，他想狠狠地扇自己两耳光，却又怕惊醒了孩子们，窝囊了一辈子的老实人，能做的只有无声的哭泣，真是活不起也死不起。 王桂芳更难过，但是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坚强，她抹了丈夫的脸一把，低声说道：＂他爹，这人的命天注定，你看，大丫不是遇到贵人了吗？ 你记得丫刚生下来的时候，你碰到的那个老道不是说过吗，大丫是有好命的，你看你那时还不相信，现在不是灵验了吗？＂ 孙有福鼻子里嗯了一声：＂他娘，那个钱先别动，咱们等等看再说吧，万一是人家落在口袋里的呢？＂ 王桂芳点点头，丈夫说的对，这做人做事得有个退路，终不能让女儿落下个埋怨。 ＂明天，你拿出十斤玉米面，给爹娘二哥那边送去，估计也断粮了。＂ ＂娘今天又犯病了，天天念叼着大哥，看到小孩就哭。＂ ＂娘这病是作下了，她是怪自己，当年不该带着大哥去赶集，大哥才三岁，被人贩子拐走，唉，这一晃都三十多年了，不知道大哥还活没活着….＂ 俩口子不说话了，都看着微亮的窗户，身下的炕还是热乎乎的，他们的心是沉甸甸的。 不过一想到家里有粮了，心里又热乎了起来。 外面寒风呼啸，拍打着窗棂，窗户纸呼啦呼啦的响着，孙家人终于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天着实有些晚了，到了军区大院，姥家早就已经吃完饭了， 唠了一会儿磕，秦大宝就出来了，出来了才觉得自己有点饿了，从中午吃完到现在，都八点多了，一点东西都没吃，不饿才怪，他的空间里有肘子红烧肉，倒是不缺吃的，赶紧回家吃点东西，到空间洗个澡睡觉，这一天够累的， 骑着车子一顿猛蹬，前面就是前门楼子，前门又叫正阳门，是内城的正南门， 京城有句老话叫：“前门楼子九丈九，四门三桥五牌楼”。 这个正阳门可是建在京城南北的中轴线上，这是后世有了测量工具才得出的结论，可是当时古人靠掐算看风水就能定的分毫不差，你就说神奇不？ 过了前门，他一看到胡同头的小酒馆，还在亮着灯挑着幌，知道还在营业，也不禁来了兴致，骑车来到了小酒馆， 这小酒馆可是四九城胡同文化的代表，小酒馆，又叫小铺，一般都在街口，门脸儿不大，瞅着跟老百姓的房子一样，看上去虽然陈旧，但是亲和。 那个年代，不论身份贵贱，都能进这样的小酒馆消费，钱多的有酒有菜，钱少的喝点儿便宜酒，人多的时候拼个桌，或者索性靠着门边儿、墙沿儿一蹲，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神侃一通，嬉笑怒骂，间或还穿插着点儿小矛盾，但却并不影响邻里情谊，这便是京城市井里的烟火人生。 这种小酒馆一般来说没有名，只是挂着幌，这幌也是有讲究的，一个幌就是小酒馆小吃店一类的，有主食，有简单的几样下酒菜。 两个幌就是中档一点的了，必须要有炒菜， 四个幌就是高档酒楼了，讲究的是上档次，菜品精致，还得能承办红白喜事的酒席。 但是全天下所有的饭店都从来不会挂三个幌子，过去人们通常会把三念做仨，和挂的幌子连起来读就是“撒谎”。这做买卖都图一个吉利，所以没人会挂三个幌子，会被人笑话。 也有挂八个幌的，这就代表着能做南北大菜，满汉全席，当然，这样的饭店在整个京城也不超过三家，一般人也吃不起。 这个小酒馆就是一个幌的，也就是说卖的只有酒和简单的吃食。 秦大宝一挑门帘，推门进屋，一股热腾腾地气息扑面而来，还有不绝于耳的喧闹声。 他打量了一下这个小酒馆，面积不大，四五十平，摆着六张四方桌，靠墙角摆着一条长柜台，上面放着几坛白酒，旁边放着打酒的提搂， 天虽然已经大黑了，但是酒馆里仍是高朋满座，这有酒有菜，自然就引得来那种贪酒的人。要说这往日里偷个闲去喝两杯，那都不算什么，但是现在家家缺粮，还来这大吃二喝的，就不是什么正经过日子人。 酒馆里六张桌都坐满了顾客，生意还不错。 有两桌人在吆五喝六，高谈阔论，一看就是酒腻子，这酒腻子属于一天到晚没事儿，尽耗在小酒馆、小饭馆里穷喝的主儿，二两白酒能喝大半天，下酒菜没有也无所谓，逮到熟人就蹭酒喝，有时候喝大了还闹个酒炸啥的，跟腻子似的贴着就撕不下来的。 秦大宝外面罩着军大衣，这是时下最时髦的穿着，他一进来，喧闹声并没有停止，也没有人回头看他。 大宝也不理会，这里喝酒的人都是四五十岁的，应该是住在周围的邻居。 柜台后面站着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妇人，抱着个三四岁的女孩，小女孩胖乎乎的非常可爱，这个妇人长得算不上漂亮，但是顾盼之间也有几分的风韵，她穿着碎花蓝棉袄，戴着同样碎花的套袖。 她笑起来很有特点，眼睛弯成月牙，目光流转，颇有几分媚气。 ＂小同志，看你眼生，不是这附近的吧？这么点儿的年纪，可别学人家喝酒。＂ 她说话慢条斯理，柔声细语，带着几分江南女子的气质，但是口音却是纯正的老京城的味道。 ＂老板娘…＂ ＂咳，小同志，咱这酒馆现在是公私合营的了，不时兴叫老板娘，我叫徐慧真，你可以叫我徐同志或者徐大姐。＂ ＂徐，徐同志，咱这有啥吃的？＂ 徐慧真放下怀里的孩子，拿着抹布擦着柜台，笑眯眯的：＂我们这有师傅做的阳春面，好吃的不得了，还有糟鱼，花生米，粉肠，皮冻，凉拌豆腐丝，咱这酒可是陈年的二锅头。＂ 虽然没有纯肉菜，但是这些都是极好的下酒菜，听到菜名，秦大宝的肚子又叫了起来。 ＂您给我来一大碗的阳春面，花生米，粉肠，皮冻，再来盘豆腐丝。＂ ＂不来酒吗？＂ ＂那，给我打二两。＂ ＂妥了您呐，一共是两块八，半斤粮票，二两酒票。＂ 秦大宝从口袋里掏出钱票，数好递给徐慧真，徐慧真接过来：＂不好意思小同志，您看今儿客人多，只能麻烦您拼个桌。＂ 这拼桌太正常了，大宝当然不会说什么，徐慧真拿了一个茶壶，茶杯，把秦大宝让到了中间的一张桌子前，请他坐下。 这张桌子本来坐着个中年人，文质彬彬，戴个眼镜，面前摆着一碟糟鱼，一碟花生米，一个锡酒壶，一个二钱的酒杯，正在笑眯眯的听着旁边桌的酒腻子在吹牛， 见徐慧真请秦大宝坐下，他愣了一下，便欠了欠身，微微施礼，很有礼貌的样子。 秦大宝也点了点头，徐慧真放下茶壶茶杯，从围裙边扯下一条抹布，仔细地擦了擦桌子凳子，这才请秦大宝坐下。 秦大宝给自己倒了杯茶，也转头听着旁边桌的人吹牛。 ＂不瞒您老说，金八爷我也是大宅门里岀来的，我的祖上是固山贝子，领九门提督衔…＂那桌三个人，都穿着黑棉袄，太久没洗了，都泛油光了，主吹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大脸盘子，一双眼睛瓷愣愣的，像金鱼眼一样，一听说话的口条，这是有酒了，舌头都大了。 ＂知道什么是贝子吗？那是皇亲贵戚，九门提，啊提督，正三品的官儿，顶戴花翎都是双眼儿的， 九门提督，您老知道是哪九门吗？我告您说，有正阳门，崇文门……＂吹着吹着竟然唱起了京剧，还是花脸，么的唱得居然还不错。 这酒腻子一条腿搬在凳子上，左手酒杯，右手筷子，吹得是口沫横飞，可是一看桌上，三个人只有一壶酒，一盘花生米，一盘豆腐丝，着实有点可怜，但是不影响吹牛b。 秦大宝听的是津津有味，现在还没有＇破四旧＇，所以对这样的话没有上纲上线，但是也没几年了，到时候没人敢说这些。 徐慧珍端着个托盘，把托盘上的菜一一摆放在桌子上，酒也是烫好的，给秦大宝筛上一杯，这小酒馆还是老派的风格，不像如今的那些国营饭店，还给你端菜倒酒？美死你。 秦大宝闻着酒香，也来了兴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六十五度的二锅头，一股火线顺着咽喉飞流直下，瞬间温暖了全身，秦大宝竟然有了上头的感觉， 怪不得这个小酒馆生意这么好，这酒是真的纯正，没有掺水。 秦大宝吃了两口菜，就是他的嘴这么刁，也忍不住夸了句大师傅好手艺。 第166章 这吃饭还吃出了个敌特接头 对面坐着的中年人，仿佛听吹牛唱戏入迷了，时不时的喊声好，左手的手指在打着拍子， 刚开始秦大宝还没有注意，就在他的注意力从酒腻子身上转移到酒菜上，看到了中年人的动作，禁不住心里打了个哏。 他若无其事地吃着菜，间或抿一口酒，但是精神力已经撒了出去，瞬间笼罩了整个小酒馆。 ＂上…峰…有…令….＂秦大宝低头吃着花生米，暗暗的冷笑，摩斯电码！敌特在接头，这吃个晚饭还吃出个大瓜。 秦大宝在心里把自己骂成了狗，不知道是现在敌特太猖獗？还是自己的体质吸引敌特？特么吃个饭都吃不消停。 他的精神力瞬间就发现了另一个敌特，竟然是那个吹牛加唱戏的酒腻子，他的筷子点在桌子上，俩个敌特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在传递情报。 当然，俩个敌特是万万没想到，这稳稳的接头竟然碰到了一个行家，秦大宝暗自庆幸，这学不白上啊，在学院里他学的最精的就是这个摩斯电码。 阳春面上来了，秦大宝悠闲的吃着面，确实，面的味道很不错，对面的敌特暗中观察了一番秦大宝，这就是一个少年，便放下心来，自顾自发着情报。 秦大宝吃美了，他把面吃光了，菜也吃得差不多了，拍拍肚子站起来，冲着徐慧珍摆摆手告别，出了小酒馆。 外面虽然天寒地冻，可对于如今的秦大宝来说，四季的温差对他影响不大。 这俩个敌特，酒腻子应该是小酒馆的常客，他只要盯紧那个中年人就成。 天有点晩了，没地方打电话，这时候分外的怀念手机，虽然在前世的时候，他也讨厌手机，去哪都能让人找到，但是有手机真的是很方便。 他躲在角落里，竖起大衣领，把自己完全融入了黑暗之中，这个时候，除非是站在秦大宝面前才能发现他。 秦大宝的精神力一直笼罩着小酒馆，说实话，他对于俩个敌特，佩服的反倒是那个酒腻子，这是个高人，一边唱着铜锤花脸的断密涧，一边可以一心两用接收电码，还特么可以回电，这不是高手是什么？ 但是秦大宝不想跟踪他，通过二人的对话，很明显中年男人才是上线，也就是联络人，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中年男人走出了酒馆，他一边整理围脖，一边若无其事的四下观察， 他没有发现什么不对，转身向天桥南大街那边走去，秦大宝见酒腻子仍然在饮酒唱戏，便撤回精神力，放在了中年男人身上。 中年男人抄着??，脚步不快不慢地穿过前门大街向前走着， 秦大宝闪身出来，在街道的这头遥遥跟着中年男人。 只见中年男人走了没多远，忽然蹲下来系鞋带，秦大宝隐在一家门柱后面，中年男人看了看后面没人跟着，便站起来继续向前走，不过这回，脚步快了不少。 这是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敌特，一举一动都很谨慎，只是，他的点太背，遇到的是开了外挂的秦大宝，从某种角度来说，他遇到了一个＇神＇ 到了十字路口，中年男人左转，又走了一百多米，转进了一个胡同，这条胡同秦大宝认识，是布巷子胡同。 中年男人突然转过身，又走出胡同，低着头仿佛在寻找什么，但秦大宝早就看到，他是在观察有没有人跟踪他， 足足有五分钟，那个中年男人才转身进了胡同，在一家院子门口站住，左右看了看，一个人都没有， 他伸手敲了敲门环，三短一长，敲到第五次，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中年男人侧身钻了进去，大门随即关上了。 秦大宝不慌不忙的走过去，贴在墙边，精神力瞬间笼罩了整个院子。 这是一个独门独院，只有一进院，三间正房，两间耳房，不大的小院，左边是厨房，右边是茅房， 往院子里看，屋子里面漆黑一片，但是秦大宝却看到正房的卧室，窗户用黑布遮住，卧室里点着蜡烛。 刚刚的那个中年男人正坐在床边抽烟，而床上盘腿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手指间也夹着一支香烟。 秦大宝脱下大衣，收进空间，穿着大衣行动太不方便，他活动了一下手脚，轻轻纵起，右手一搭墙头，身子已经翻进了院子里。 他用精神力细一搜索，发现整个院子只有这对男女二人，便一弯腰，溜到了正房门边， 他听到那个女人说道：＂怎么样？金老二说可以弄到吗？＂ 中年男人压低了声音：＂金老二说了，无色无味的毒药很难弄到手，不过他知道谁有，最晚后天就可以弄到。＂ ＂不能再拖延了，后天晩上的会议很重要，他说有不少大员参加，我之所以嫁给他，就是要等这么一个机会，将这些大员一举拿下，能毒死几个就毒死几个，到时候，咱俩就可以功成身退，一起去那美丽的国度，啊，沙滩，阳光，比基尼…想想就令人兴奋。＂ 中年男人掐灭了烟头，将女人缓缓抱进怀里。 ＂婉如，这几年难为你了，为了组织的利益，为了咱们的未来，让你牺牲了身子，去侍候另一个男人，我…＂ 女人捂住男人的嘴：＂不要说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是吗？＂ 男人握住女人的手：＂是的，是值得的。＂ ＂那我向上峰发电吧，就说计划一切正常。＂ ＂不要大意，他今儿晚上会不会突然回来？＂ ＂不会，他今天晚上有一个会议要开。＂ ＂好，倒时候，我要亲手杀了他！＂ 女人迟疑了一下，媚笑道：＂都听你的。＂ 秦大宝看到女人打开衣柜门，把挂在衣架上的衣服拨到一旁，拉开一块木板，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巧的电台，放在桌子上。 这下实锤了，秦大宝没功夫死冷寒天的等这两个敌特，他从窗台掰下一块砖块，屈指一弹，打在了大门上，又掰下两块，弹了出去，当当作响，就像有人敲门一样。 然后他就看到女人低低的惊呼声：＂不好，应该是他回来了。＂ 接着就看到俩人手忙脚乱的收拾，一脸的惊慌，看得秦大宝都憋不住笑。 只见女人把头发揉乱，被子展开，装出一副被惊醒的模样。 而那个中年男人轻轻推开门，一下子钻岀来，直奔厨房，估计是想躲起来， 他与秦大宝擦身而过，这才发觉有人，借着月亮地的光，他看到在小酒馆坐在对面的少年冲他呲牙直乐，他刚想大叫，那少年一掌切在他的颈动脉上，在晕过去之前的一刹那，他唯一的想法是：完犊子了… 第167章 轻轻松松就把事给办了 秦大宝点着颗烟，静静的等着女人岀来，没过两分钟，女人披着棉袄，打着哈欠从屋里走岀来，娇声的喊道：＂是当家的回来了吗？＂ 门口当然没人回答，她有点儿害怕了，又问了一遍：＂谁呀？＂ 秦大宝冷笑了一声：＂我！＂ 女人一扭头，秦大宝梆的一拳把她给打昏了过去。 秦大宝把这对男女拖进屋里，卸下他们的下巴，没有找到假牙藏毒，倒是在男敌特的衣服领子上发现了缝着的药片，秦大宝把衣领扯了下来，又从空间里拿出手铐，把他们铐到了一起， 刚才他已经发现这家是有电话的，看来这家男主人的级别不低，职位也非常重要，这才在家里安装了电话。 秦大宝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这才九点多钟，他大舅通常不会睡这么早，不是在局里加班，就是在家看文件，他先打的办公室的号码。 果然，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陆建邦的声音略有沙哑：＂喂，哪里？＂ 秦大宝懒洋洋的说道：＂大舅，我抓到了两个敌特。＂ 陆建邦的声音立刻严厉了起来：＂你一个人抓的？胡闹，受伤了没有？你在哪？＂ 秦大宝的心一片温暖，这就是亲人，首先关心的不是敌特，而是自己有没有受伤。 ＂没受伤，顺手抓的，问了一下，事不小，赶紧派人到布巷子胡同5号，还有两个人要抓。＂ ＂好，我马上派人过去，你枪带了没？一定要注意安全。＂ ＂收到，我大舅妈睡了没？＂ ＂你是不是傻？你小子打的是办公室电话，撂了。＂ 秦大宝撇撇嘴，放下电话，嘟囔了一句：敢说我傻？明天让我大舅妈收拾你。 没到二十分钟，胡同里传来急刹车的声音，秦大宝出屋，打开大门，龙飞率人冲了进来， 秦大宝一摆手：＂在屋里。＂ 十几个公安战士涌进屋里，龙飞不着急，伸手在秦大宝口袋里翻出中华烟，叼了一颗，然后顺手把烟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秦大宝都气笑了，推了他一把：＂处长，你做个人吧，你至少给我一颗呀。＂ 龙飞掏出火柴点燃烟：＂上一边去，小孩儿伢子抽什么烟，对了，听说学院提前给你们毕业了，你什么时候回处里呀？＂ 俩人边说边进了屋。 ＂哈哈，我才不回治安处呢，我有去处，哎哎，那个衣柜里有夹层，对，把衣服推到一边…＂ 龙飞蹲下身，观察着俩个敌特。 ＂你不回治安处？我还把三科副科长的位置给你留着呢！＂他把男敌特翻了个身：＂你打他哪了？整晕过去了？＂ ＂打他颈动脉上了，不晕才怪。＂ 龙飞直起身子，抽了口烟：＂你小子是块材料，在哪发现的这俩玩意儿？＂ ＂晚上我没吃饭，找个小酒馆想吃碗面，就看见…＂他踢了男敌特一脚：＂这家伙在和另一个敌特接头，然后我就一直跟着他就到这了。＂ ＂对了龙处长，这个女人的丈夫是咱们市府的一个干部，应该不是同伙，但是泄密是肯定的。＂ ＂好，一会儿局长到了，我汇报完马上抓捕。＂龙飞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你小子行啊，吃个饭警惕性还这么高？＂ ＂那是。＂秦大宝一脸的洋洋得意，一点也不谦虚，自从有了大舅当靠山，他完全放飞了自我。 龙飞翻了翻眼睛，不搭理这个自大的家伙，，走过去看搜岀来的东西，电台，密码本，两支小巧的勃朗宁手枪，十几根小黄鱼，还有一迭钱，几张介绍信。 这下功劳可立大了，这分明是两个重要的敌特。 俩个敌特苏醒过来，见到满屋都是公安，不禁对视了一眼，颓然的低下了头… 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陆建邦和王国华快步走了进来，陆建邦一进来就拉着秦大宝来回看，见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再一看怒道：＂你大衣呢？就穿着这件薄棉袄跟踪？＂ 秦大宝这才想起来为了行动方便，把大衣扔空间里了，不过现在也不能拿出来呀，只能说道：＂这家伙警惕性老高了，为了不被他发现，我把大衣扔了。＂ ＂扔了？＂陆建邦气得差点跳起来，现在这两个外甥就是他的眼珠子，受一点苦都不行，他脱下自己的大衣要给秦大宝披上，秦大宝哪舍得让舅舅冻着，这一拉扯，把龙飞给看傻了，什么情况？这小子和局长走这么近吗？再一瞅，这俩人长得真像，莫非…这个秦大宝是局长的私生子？ 秦大宝认亲以后直接上学去了，局里除了王国华，没人知道他和陆建邦的关系，陆建邦也不可能到处去宣扬，所以龙飞有这个想法很正常。 ＂还有一个敌特，姓金，五十多岁，他应该是总去前门大街路口的小酒馆喝酒，你们去抓吧，我回家了。＂ 现在案子交岀去了，他才不管了呢，回家睡觉不比熬夜强？ 秦大宝说完就往外走，陆建邦喊了声：＂明天回局里报到。＂ 秦大宝头也不回的说道：＂过两天吧，明天我有事。＂ ＂有事？啥事呀？＂ 没人回答，早跑没影了， 陆建邦叹了口气：＂这小兔崽子。＂骂归骂，表情却出卖了他，那一脸的宠溺。 王国华撇撇嘴，离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远点，十几年的老战友，俩人一起呆的时间比老婆孩子都多，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宠孩子的人。 ..... 秦大宝走在大街上，看看四下没人，把军大衣从空间里取岀来，穿好，这么冷的天，如果别人看到了，还以为他是个神经病呢？ 这件敌特案他是不管了，什么功劳不功劳的，秦大宝根本不在乎，要不是正好碰到，他都懒得理， 现在这个年代正是敌特猖厥的时候，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大风暴来临，才彻底断了敌特的根，呵呵，在那个年代，没有人躲得过成份审查，几乎所有的敌特都是来历不明，不被揪岀来才怪。 在大风暴前期，那些被打成右派的，有许多是冤枉的，但是打成叛徒，走狗的，又有几个人是清白的，你连自己的历史都解释不清楚，你凭什么说自己无罪？ 还有那些有海外关系的，敌人策反的对象首选都是这些人，这也是打击的根源。 秦大宝回到家，老爸老妈早睡了，翠翠那屋也关着灯，他把炉子捅着，又烧了烧炕，这才到空间里洗了个澡，清清爽爽地睡个好觉， 第168章 这几个货明显是饿傻了 秦大宝早上起来一看，门外白茫茫一片，敢情下了一夜的小轻雪，他推门一看，翠翠正在扫院子。 爸爸妈妈已经上班走了，这一段俩人又忙上了，秦庆有是小组长，忙着带领工人完成生产任务，陆秀娥却是因为现在京城里逃难要饭的人越来越多，她们街道办的工作成倍的增加，一个人都当三个人用了，所以这俩人没到七点就上班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许大茂家，这货应该在家，自行车倚在房檐下，落了一层雪。 秦大宝从翠翠手里拿过扫帚，将院里的积雪扫到了墙角， 扫完雪叫上翠翠，推着自行车往外走，他要带翠翠去吃早点，路过中院，碰到雨水也往出走， ＂大宝哥，＂雨水好几天没看到秦大宝了，他白天在学校，晚饭在军区大院吃，这四合院的家只是睡觉的，早出晚归的，时间总是和雨水错开。 秦大宝揉了揉雨水头上的围巾，围巾是毛线织的，应该很多年了，颜色已经很淡了，这个臭傻柱，有时候心粗的不行，和别人贫嘴的时候倒是能的很。 ＂学校吃的饱吗？＂仨人一起推着车子往外走。 ＂吃不饱。＂雨水倒是啥事都不瞒着秦大宝：＂学校里让交粮食，可做岀来的饭连定量的一半都没有，后来同学们就都不交了，从家里带中饭，搁教室的炉子上熥熥再吃。＂ ＂你中午吃啥？ 雨水沉默了，家里昨晚只剩下一个窝头，早上她吃了半拉，留下半拉中午吃。 秦大宝气得火往上窜，转身就要回去削傻柱。 雨水一把拉住他：＂别，不赖我哥，是贾嫂子把我家的玉米面借走了，她又怀上了，家里没粮了。＂ 秦大宝叹了口气，这个傻柱，干啥都挺精明，这一碰到秦淮如就立马成了怂包，这贾东旭更他么王八蛋，明知道傻柱喜欢自己老婆，还偏偏让她去找傻柱借钱借粮食，甘愿当王八，真不知道这样的粮食他怎么吃得下去。 这事大宝也不好说什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说了两边都不高兴，索性就不说了。 到了大门口，秦大宝让雨水跟着他去吃早点，把小姑娘高兴坏了，还是大宝哥好，能吃上饱饭，跟着他哥，三天饿九顿。 杜师傅的早点铺还开着，这是公家的买卖，每个月在粮店和副食品店有定量，不过，也得用收上来的粮票购买，现在吃早点的人很少，这谁家能舍得上外面买的吃？那得多败家呀。 今儿早点铺不光有油饼，还有肉包子，当然不是纯肉的，是白菜肉的，即使是这样，让雨水也馋的直淌哈喇子。 ＂杜师傅，给我来仨油饼，三碗豆腐脑，八个包子。＂ ＂妥嘞爷们儿，马上就来，我说爷们儿，老没见了，咋滴工作太忙？＂ ＂工作不忙，我现在在学院学习，每天早上起来就到学校附近去吃了。＂ ＂咳，这别人家的早点哪有我老杜做的地道啊？跟您说，这也就是现在缺粮食，好多样我做不了，这叫那个啥？噢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辙呀，您凑合着吃吧，＂杜大爷手脚麻溜，把吃上端了上来，他这个人是只敬衣冠不敬人，要不是秦大宝穿着这身官衣儿，他绝不会这么殷勤。 秦大宝给豆腐脑里加了一勺辣椒油，半勺韭菜花递给雨水，雨水咬了一口包子，香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杜师傅，还是您的包子地道，您再给我装五十个，十个十个一包，我给同学带的。＂ ＂得了您呐，瞧好吧您那儿。＂ 秦大宝掏出二十块钱和十五斤粮票递给雨水。 ＂雨水，这是你一个月的早饭午饭钱，你哥是个马大哈，自己吃饱了不饿，你别理他，这钱留着，别饿着自己。 你晚上要是放学回来，就去我家，跟翠翠一起吃，家里大米白面都有，我晩上得去姥家吃，要是我爸我妈加班，你们就自己整，还是那句话，别饿着自己。＂ 雨水拿着钱票，哽咽着点点头，还是大宝哥好，自己的哥从来不管自己吃没吃饱。 秦大宝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这孩子一直很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 ＂雯雯老念叼雨水姐姐，等你放寒假了，我带你去军区大院看他们。＂ 雨水的眼睛一亮，用力的点点头，她也想雯雯了。 他拿过雨水的饭盒，往里面装了仨包子，包子太大了，有拳头那么大，小饭盒能装仨就不错了，盖都盖不上。 吃完了早饭，雨水撑得直打饱嗝，大宝是又心疼又心酸，这孩子算是遭罪了。 和雨水在鼓楼大街的路口分开走，翠翠自己回家了， 大宝骑着车子往学院方向走， 这一路他发现，街道口和胡同里到处已经在拆高炉了，上面终于认识到大炼钢铁是劳民伤财了，所以紧急叫停了，可是损失已经造成了，谁也挽回不了了。 雪地太难走了，秦大宝蹬着车子不敢快骑，只能慢慢走，这一路走得很艰难， 到了学院，拿出杜师傅已经用油纸包好的包子，一包十个，他先回了宿舍，宿舍里还有几个人等着投喂呢， 一进宿舍，里面跟冰窖似的，一点暖和气都没有，看样子连煤都给停了。 幸亏屋里有大炕，多少还有一点温度，裘宏武，王胜利，李良，覃小明，还有佟大庆，宿舍只剩下他们五个，赵斌有任务回原籍了，这五个都穿着秋衣秋裤把自己紧紧地裹在被子里，像个蛆一样，不让一点暖和气流失。 这北方的冬天，滴水成冰，尤其是早晨，温度最低，起床就成了一个最大的挑战，这真的是需要很大的毅力的，这五个人没一个起床的。 秦大宝托着包子进了宿舍，空间是恒温的，所以他拿出来还是热气腾腾的，听到门响，五个人都齐唰唰的转头一看，就看到了秦大宝手上的包子。 五个大老爷们儿眼睛都蓝了，噼哩啪啦全跳了起来，抢过包子，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钻回了被窝，依旧是五条蛆。 秦大宝愣愣的看着手上的油纸，要不是残存的油渍，他都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空着俩爪子进来的。 裘宏武一手一个包子，左边咬一口，右边咬一口，边吃边嚎：＂妈呀，太好吃了，这是啥馅儿的呀？是传说中的白菜肉吗？＂ 话未说完，被噎的直翻白眼，其他几人也没比他好多少。 秦大宝叹了口气，这几个货明显是饿傻了，他拿起暖壶摇了摇，应该还有水，往一个脏不拉几的大茶缸子里倒了杯温水，暖壶就空了。 递给裘宏武，裘宏武一口干掉半缸水，急得王胜利直扒拉他，这才把茶缸子传了下去。 有了两个大包子垫底，五个人终于活了过来。 正在这时，学院广播室的大嗽叭吼了起来：那个，那个播一个通知，58级进修班的同学，于十五分钟后到大会议室集合，教务处有事宣布， 再广播一遍，58级进修班的同学….＂ 这下躺不成了，他们都起来穿衣服，速度这个快呀，秦大宝眼睛都跟不上。 佟大庆边系扣子边说道：＂么的！总算熬出头了，前天就听说给咱们提前结业，这回指定是宣布这事。＂ 裘宏武也说道：＂可不咋滴，这家伙差点把老子饿死，总算能毕业回家了，老想我媳妇儿包的饺子了。＂ 几个人兴高采烈地纷纷附和， 这事秦大宝早听大舅说过，学校断粮了，学生们都提前毕业，各回原单位，所以也不感到突然…. 第169章 许大茂这货真能吹牛b 果然，学校公布的就是深造进修班提前毕业，下午发毕业证，原来决定的是，连学院里全日制的大学生都一起毕业，但是教育部不批准，没办法，部里只能额外申请了一批粮食，供应学院最基本的运行， 但是进修的学生是属于公安部自己委培的，可以随时结束。 中午聚餐，这是传统，再困难也要吃上一顿饺子，下午领完毕业证就该各奔东西了，也得让同学们有个告别的机会，说白了，就是拉关系的机会，都是一个系统的，谁知道以后会用到谁？ 秦大宝从来不得瑟，除了宿舍里的六个大损友外，和别的同学关系也不错，都是领导干部，谁会得罪一个京城十八岁的副科长呢？这小家伙如果将来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很可能会升到部里当大领导，自己即使借不上光，不还有孩子吗？ 这个时候都讲究接班，老子娘离退休，儿女接班，还是同一个系统，父一辈，子一辈，拼的就是同学同事关系。 一百多个大老爷们儿，在食堂里闹闹哄哄，学院也挺讲究，不光包了萝卜白菜油渣馅饺子，还弄了五箱二锅头，也就是三十瓶白酒，这一下就把气氛哄托上去了。 就连秦大宝都喝多了，没办法，认识不认识的都来跟他碰杯，只要第一口喝下去，下面也就得喝到底了。 下午他领完了毕业证，和裘宏武几人告了别，没说送他们的事，这五个人，五个地方，要是一一送上火车的话，秦大宝这两天啥也别干了，半夜都得跑火车站。 不过秦大宝心细，尽管喝的再多，也骑车带上裘宏武，到京城火车站派出所找所长冯城，买了五张卧铺票， 这点小事对冯城而言只是举手之劳，自从上次的事出了之后，冯城就没断了和秦大宝的联系，他的眼毒，一看秦大宝以后就有大出息，存了交往之心，自然乐意秦大宝找他帮忙。 又有半个月没见到佟大鹏了，据冯城说，佟大鹏当乘警，跟着去西疆那趟车，来回一趟就得半个月，虽然辛苦，但是外捞多，补贴也多， 秦大宝很开心，自己的这个哥们儿终于知道上进了， 裘宏武坐公交车回了学院，秦大宝喝了酒，身上一股味，怕去姥家熏着了妹妹，再加上有点儿喝多了，就回了四合院。 刚一进中院，棒梗就迎了上来，问二宝什么时候回来？这个秦大宝可回答不了，想了想，答应棒梗过几天接二宝和雯雯妞妞回家住两天。 棒梗得到了答案，兴高采烈地去玩了，小孩子就是好哄。 秦淮如正在水池边洗衣服，该说不说，这个侄女尽管人品有点儿问题，但还是很吃苦耐劳的，这么冷的天，用凉水洗衣服，这手到老了都得做病。 秦淮如笑着和秦大宝打招呼：＂小叔，回来啦？＂ 秦大宝叹了口气：＂淮如，以后家里没粮了，就过来拿，别的不说，你爷你奶哪能看你和孩子饿着？＂ 秦淮如的眼圈红了，这一段时间，婆婆和丈夫总是逼她去向庆有爷家借粮食，她不想把脸丢到自己家人面前，就一直扛着不去，为了这个，暗地里没少挨打受骂。 这又发现自己怀孕了，家里外头没有一个人关心自己，吃不饱穿不暖，一天干不完的活儿，她死的心都有，现在一听小叔关心的话，忍不住想哭。 齐大妈也拿着脏衣服岀来了，她家老头儿顺利的当上了管事大爷，阎埠贵的愿望又一次落空，在院子里老实了不少。 这也是秦大宝期望的，一个院子少一点事，大家过的也安稳一些，各人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老充什么大瓣蒜，搅得四邻不安的， 和齐大妈客套了两句，酒意有点上涌，就往家走， 到了后院，正好许大茂推个自行车出来，后面跟着个挺漂亮的姑娘，这是处对象了，许大茂冲着秦大宝咧嘴一笑：＂大宝，今儿下班挺早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关系再不好，表面的功夫也要做，秦大宝笑着点点头：＂今儿单位没啥事，早回来一会儿，出去啊？＂ ＂啊，去看电影，回见了您呐。＂ 推着车子错身而过，隐约听到许大茂和姑娘说：＂晓娥，这小子别看是个公安，可从小就被我打….＂ 秦大宝莞尔一笑，这货真能吹牛逼…… 把炉子点着，炕也烧热了，他今天喝了酒，到空间洗了个澡，出来躺在炕上就睡着了，这一宿梦里多了一点颜色，秦大宝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女孩冲着他偷笑，看不清长相，在梦里他紧紧地抱住了那个女孩，当嘴唇碰到嘴唇的那一刻，秦大宝只觉得自己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全身瞬间轻松了下来，裤裆里一片冰凉…. 幸好他在自己屋里睡觉，睁眼一看表，才晚上七点多，秦大宝像作贼似的爬起来，窜进空间里，洗了个战斗澡，他用意念把裤衩清洗干净，还有一点羞涩，嘿嘿一顿傻笑，惹得小松鼠蹲在梨树上，大眼睛懵懂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病… 秦大宝从空间出来，神清气爽，他穿好衣服，到了卧房一看，妈妈和翠翠正在听收音机，爸爸还没回来，跟妈妈说了一声，去傻柱家一趟，陆秀娥正听的入迷，也没问他吃没吃饭，摆了摆手让他快滚， 秦大宝回到自己的房间，从空间里拎出一袋五十斤的玉米面，这不是他空间出产的，还是扫荡黑市剩下的，他又拿岀来一块十斤的野猪肉，拎着就去了中院。 傻柱家点着灯，还没那么早睡觉，秦大宝推门进去了，只见傻柱坐在桌前，一碟花生米，一碟拌白菜心，正在悠闲的喝小酒， 他一见秦大宝进来，乐了：＂来了兄弟，过来喝两盅。＂ 秦大宝坐在他的对面，把玉米面往桌子上一放，又把肉掏了出来。 ＂早上听雨水说家里没粮了，给你拿点，还有几斤野猪肉。＂ 傻柱咧嘴一笑：＂还是我兄弟心疼我，咳，这不是吗，秦姐她们家断顿了，小当饿的直叫唤，秦姐没招了，跟我张口了，你说咱一个大老爷们儿能说个不字吗？＂ 秦大宝看着自己的这个傻哥哥，那可真是哭笑不得，合着自己掐着瘪肚子，还同情要饭的呢？ 不过秦大宝没有多说什么，凭着他和傻柱的交情，有困难伸手帮忙就是了，说教什么的就没意思了，都是成年人，自己该干嘛不该干嘛门清！ ＂得得得，我以后可不当你兄弟了，尽拿我当外人，家里没粮？我那没有吗？柱哥，咱俩的感情还用多说吗？我从来都拿你当亲哥，雨水就是我亲妹， 你也知道，我姥家是军区的，不缺粮，你和雨水就卯劲吃吧。＂ 傻柱的眼睛湿润了，患难见真情，这个年头，谁家敢说不缺粮？（秦大宝说我真不缺粮）现在走亲戚，都得带着自己的口粮去呢，谁还往外送粮食？这都是救命的大事。 ＂妥嘞兄弟，哥哥我领情了，来，喝一盅。＂ ＂不喝了，我还得去赵伯伯家，等过两天，我去打点野物，咱哥俩好好喝一杯。＂ ＂得了您呐。＂ 秦大宝看了一眼耳房，雨水正就着昏暗的灯光在写作业，也就没打扰她， 秦大宝给赵家送了十斤肉，但是没进屋，只是让傻春告诉素眠，明天上午来找她，去给她配眼镜， 傻春捶了大宝一拳：＂谢啦哥们儿。＂ 秦大宝翻了翻眼睛，转身就走，边走边小声嘀咕：＂傻大姐，下手总是没轻没重…＂ 回到家，秦庆有刚刚回来，累得鞋都脱不下来了，陆秀娥心疼的直磨叽，翠翠在煮面， 大宝接过来，他下了一纸挂面，卧了四个鸡蛋，他也没吃饭，中午光喝酒了，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吃饭的时候秦大宝才想起来，一边吐噜着面条一边说：＂我给翠翠找了份工作….＂ 秦庆有三人一听愣住了，陆秀娥问道：＂你给翠翠找到工作了？啥工作？哎呀你特么把碗放下，老娘问你话呢？＂ 秦大宝喝了口汤，吃了瓣蒜，他根本不怕他妈，怕的是笤帚疙瘩。 秦庆有也急了，用筷头子怼了大宝一下：＂赶紧说！你再不说老子抽你信不信？＂ 秦大宝面对两大魔头是一点招都没有，咽下一口面条：＂看你俩这样，不就是一份工作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也是故意气他爸他妈，谁让他们老惦记捶他一顿？却没想到适得其反，陆秀娥可不惯着他，回身抄起笤帚疙瘩，秦大宝一看立马怂了… 第170章 打儿子一顿助助兴 ＂我说我说，哎呀妈，我说，你别打，我给翠翠在鼓楼大街那家国营饭店找了份工作，当服务员，明天去取工作介绍信。＂ 这下子三个人都愣住了，服务员，八大员之一，那可是上好的工作，人人都羡慕。 翠翠看着她哥，一脸的不相信大宝无奈，又重复了一遍，翠翠捂住脸，无声的抽泣起来，自从她大娘认亲之后，姥姥把三个小的都接走了，翠翠就每天处在了不安之中，生怕大爷大娘家不用她了，又把她送回秦家沟， 在城里开阔了眼界，穿上了从来没有穿过的新衣服，吃过了从来没吃过的好东西，现在让翠翠回乡下？翠翠一天都过不了。 现在一听大哥说给她找了工作，翠翠的心才落在了肚子里，喜极而泣。 陆秀娥把翠翠搂在怀里，爱怜的给她擦眼泪：＂不哭噢，你哥给你找的工作，就算是个临时的，只要把户口落到城里就行，不喜欢的话以后咱们在慢慢找。＂ 秦大宝眼睛一瞪：＂什么临时的？瞧不起谁呢？我给我妹找工作还能是临时的？正式的好吧？＂ ＂啊？＂又是一个炸雷把三人炸得是外焦里嫩：＂正式的？＂ 秦大宝站起来撇撇嘴：＂正式工，妈，就是离你们街道办左边不远的那个饭店，服务员，工资应该是多少来着？我算算…＂他掰着手指头：＂临时的是18，嗯，定岗工资…噢，21块5!厉不厉害？关键是一天三顿饭都在饭店吃，饭店里油水足，妈，你看着，明年翠翠就能吃成个小胖妞。＂ ＂哈哈哈＂陆秀娥拍着翠翠的后背大笑：＂小胖妞好，好找婆家。＂ 翠翠扭着身子：＂大娘，我才不找婆家呢。＂ 秦庆有是既高兴又失落，这也是一个当父亲的正常心理，儿子比他有能耐，他的心里是五味杂陈。 ＂爸，我明天要去给素眠配眼镜，你看你能请一天假吗？你带着翠翠回村开介绍信和证明，然后上我妈那儿，还有派出所把户口落了，对了，单落一个户口本，以后翠翠能分房子，小花小红她们以后进城也把户口落在她姐名下。＂ 秦庆有想了想摇摇头：＂不行，我们车间生产任务到了关键时候，谁也请不下来假。＂ ＂行，那还是我去吧，正好我还能休息一天，带素眠配完眼镜，我再带翠翠回村开证明，后天我就得上班了。＂ ＂上班？你不是学习呢吗？＂陆秀娥有些疑惑。 ＂我没跟你们说吗？我提前毕业了，我们学院把58级委培的学生全都给毕业了。＂ ＂你啥时候跟我们说了？＂ 秦大宝瘪了瘪嘴：＂噢，那我忘了说了。＂ ＂你个小兔崽子！嘴特么真严！你啥都不跟家说，我今儿非抽你一顿不可，这要是不抽你，你特么说不定哪天偷摸把媳妇儿领家来了……＂ 陆秀娥抄起笤帚疙瘩冲秦大宝冲去，秦大宝见势不妙，赶紧溜回自己屋了，陆秀娥拎着笤帚就追了过去，今天教训儿子还是其次，主要是太高兴了，打儿子一顿助助兴。 耳房里传来秦大宝的惨叫声和求饶声… 秦庆有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大口面汤，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该！＂ ....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过早饭叮嘱翠翠在家等着自己，他先去接素眠，配完眼镜后再回来，俩人回秦家沟。 到了赵家，赵素眠已经收拾妥了，在屋里等着他呢，俩人正要走，素不闹着也要去，许敏容又怀孕了，在家养身子呢，一见素不闹着去，素觉也在蠢蠢欲动，气得她骂了素不一顿， 这许敏容有个好处，就是从来不打孩子，除了有时候吓唬吓唬傻老大，其他的时候骂孩子都很少，孩子们也不怕她， 素不小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秦大宝哪受得了这个，一把夹在肋下，召唤素眠扯呼，推着车子就跑了，素不笑得嘎嘎的，留下素觉直挠脑袋，他可不敢跟大宝哥闹，那是真捋他，他一转头就去磨他妈，到底是他妈给了他一毛钱，这才消停了。 大宝骑上自行车，前面一个后面一个，三个人边说边笑到了西单，西单北大街的曲园酒楼旁边有一家精益眼镜店， 这个眼镜店来头不小，是1911年成立的，后来搬到西单北大街的， 据说满清末代小皇帝也曾在这配过眼镜，而那位国父孙先生和宋女士也曾光顾过这家眼镜公司广州分公司，孙先生还题下了精益求精四个字。 这精益眼镜店的规模在京城也是首屈一指的，一溜四大开间的门脸，窗明几净，店里面积很大，一排排的柜台，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眼镜框，售货员倒是挺热情，见大宝三人进来，迎上来打招呼。 大宝指了指素眠：＂给我妹配副眼镜。＂素眠小脸涨得通红，但是看神情很兴奋，她是个沉闷的性格，平时很少岀来，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很新鲜。 给素眠验光配镜，在等着磨镜片的时候，秦大宝带着素不到西单路口的儿童书店，要买几本儿童读物给雯雯和妞妞， 二宝已经可以正常阅读书籍了，雯雯也差不多，但还是得看半文半图的书， 儿童书店以小人书为主，还有一些译文书，例如安徒生童话等等，摆得整整齐齐，闻着就有一股油墨香。 适合小孩读的书籍不多，不过有一版儿童读物很好，叫儿童时代，是50年创编的，里面图文并茂，很适合小孩子阅读， 不过小人书画的就比较粗糙了，有离家，朝鲜老大娘和干粮袋，出色的饲养员等等，秦大宝翻了翻，没有什么喜欢的， 他挑了两套安徒生童话，一套送给素不，一套准备送给二宝， 还买了十几本儿童时代，相信雯雯一定喜欢，这儿童时代插图很精美，妞妞也能看。 素不高兴的抱着书，牵着秦大宝的手，一路上蹦蹦跳跳地，这也怪不得这些孩子都喜欢大宝哥，关键是大宝对孩子是真有耐心呐。 到了眼镜店，素眠刚配好眼镜，小姑娘爱不释手，也很喜欢，一算帐才三块二，早上的时候许敏容给了素眠五块钱，素眠要付钱，秦大宝家财万贯，哪能用她出钱？早就把钱付了，窘得小姑娘小脸通红，但是很开心。 从眼镜店出来，时间还早，不过曲园酒楼已经挂幌营业了，这是一家主做湖南菜的酒楼，其中有一道菜叫东安鸡非常有名， 既然来了，也不到吃饭的时候，但是不耽误大宝打包带走几只给家人尝尝。 他让素眠俩人推着车子去书店等着，他到曲园去买几只东安鸡， 曲园饭店也是老字号，装修的很古朴，一进门的门柱上用阳文刻着一首诗：谁将狗肉作佳肴，壮士入秦胆气豪，独有曲园能醉客，敢将此味入庖刀。 秦大宝买了五只东安鸡，要不是他今天穿着官衣，人家收款的大姐说啥都不能卖他。 用大饭盒装了五只鸡，这味道闻起来酸辣爽口，不愧是湖南名菜。 出了门，左右看看没人注意，一翻手将东安鸡收入空间，只留下一个饭盒，用网兜拎在手上，这是让素眠姐妹带回去给赵宇初下酒的， 带着姐妹俩，顺路去国营饭店取完介绍信，已经是中午了，三人回到南锣鼓巷，把饭盒给了素眠素不，分头回家了， 翠翠已经是如坐针毡，站在家门口一个劲的往外看，连秦淮如叫她都没听见。 见到大哥推车进了院，翠翠急忙跑过去抱住大哥的胳膊，秦大宝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把介绍信递给她， 翠翠的小脸冻得通红，捏着工作介绍信，到了现在，她还像做梦一样，没相信自己有了工作，成为了城里人。 秦大宝支起车子，走到厨房，从空间里拿出两盒东安鸡，一大袋子松子，二十斤米，五十斤玉米面，林林总总，装了一大麻袋，又到翠翠的房间，把她的围脖拿岀来， 到了门外，小姑娘还幸福着呢， 大宝让她把介绍信揣好，给她围上了围脖，这才把麻袋担在横梁上，推着车子出门， 兄妹俩骑车回了秦家沟。 第171章 原来七太爷和他爹都是被气死的 到了秦家沟村口，秦大宝和翠翠下了自行车，大宝把麻袋放在后座，两个人推着往村里走， 刚走进村，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我大哥回来了，还有我姐……＂ 一转头，十几个孩子冲了过来，打头的正是大军大全两兄弟。 登时响起了一片叫声：＂小叔，小爷爷…＂甚至还有两个叫小太爷的，每个孩子都热情无比，只是眼睛都盯着大宝背着的挎包， 大宝从挎包里掏出一把奶糖，孩子们更高兴了，一个个涎起脸瞅着大宝手里的糖，现在别说乡下，就连城里孩子吃一颗糖都是千难万难的，现在糖票太难弄了， 翠翠根本没搭理俩个弟弟早往家跑去了， 大宝把糖递给大军：＂去，给你的小伙伴们分分。＂ 大军用袖子擦了一下大鼻涕，咧咧嘴：＂大哥，我不认识他们，不用分给他们。＂ 孩子们登时就炸了，这下子什么辈不辈的？哪有糖重要？ ＂秦大军，你缺不缺德？你不认识我吗？刚才我还跟你一伙呢！＂ ＂秦大军，那是我大宝小叔要你分给我们的，你凭什么不分？＂ ＂好哇！吃独食？揍他！＂ 秦大军吸溜了一下又过了河的鼻涕：＂你们谁敢揍我？看到没？我哥是公安叔叔。＂ 一旁的大全捏着拳头，狠狠地说道：＂哥，你是不是也不认识我了？＂ 大军有点惧他这个双胞胎弟弟，这小子有点虎，打不过他总趁他睡觉和拉屎的时候下阴手。 ＂认识认识，你是我亲爱的弟弟，一会儿咱俩在分。＂ 秦大宝是啼笑皆非，他没想到大军这个家伙这么护食，他一脚把大军踹个跟头，要不要脸？这里都是晚辈，为了吃的，连族人都不认了？ 大宝又掏出一把奶糖交给大全：＂别管你哥，赶紧把糖分了，大哥还给你们带好吃的呢。＂ 大全响亮的回答一声，开始给小伙伴们分糖，大军涎着脸凑过来，几个孩子发一声喊，抱头的抱头，抱腿的抱腿，直接给大军撂倒了，手里的糖都被抢走了， 急得他大喊：＂给我留两块，别抢，给我留两块…＂ 秦大宝没再管他们，推着车子往爷爷奶奶家走， 听到了动静，村里人有的出来了，都热情的和大宝打招呼，大宝没办法，只好停下来，给他们发烟，在北方，尤其是出了山海关，几乎所有的男男女女都会抽烟，大姑娘捧个大烟袋绝对不出奇。 七太爷这一死，村里人对大宝多了几分敬畏，说话都一直陪着笑脸，秦大宝知道是咋回事，也就没太在意，唠了几句，继续往前走， 刚到了爷爷奶奶家门口，就听到了屋里的哭声，唬的秦大宝赶紧进院，拎着麻袋进屋。 进屋一看是二婶抱着翠翠在哭呢，二叔捧着介绍信站在一旁眼睛也是红红的， 老秦头和老太太坐在炕沿，看到大孙进来，立马眉开眼笑，这心都偏到胳肢窝了， 老秦头抽了一口烟袋，大声说道：＂行啦！好事儿咋还哭个没完呢？＂ 这一嗓子吼出来，二婶和翠翠这才收了神通。 秦大宝赶紧把麻袋放下，坐在爷爷奶奶中间，老太太拉着大孙的手，那眼睛就没离开过孙子的脸。 ＂大孙呀，咋回事呀？这城里这么好找工作了吗？＂ 大宝当着家人的面也就直说了：＂奶，我前一段为了给几个同学解馋，就进了一趟山，打了两头野猪，还有山羊，我怕回村咱们再留不下，就雇人送回了城里， 一头猪我卖给了我们学校，还有一头炮篮子我给我家旁边的饭店，给翠翠换了个工作名额， 我寻思这不是离家近吗？下班了和我妈一起就回家了，再说了，饭店伙食好，能吃饱。＂ 奶奶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这下她就放心了，一个劲的夸她大孙真有能耐。 爷爷咧着嘴一直哈哈笑着，手里的烟都忘了抽了。 大宝有点得瑟了：＂这是国营饭店的正式工，一个月二十一块五，在饭店吃三顿饭，翠翠先干着，以后有好工作哥再给你换。＂ 二叔一个劲的摇头：＂可不敢呐，这工作还包三顿饭，不给钱都干，我滴个天呐，一个月二十一块五，我半年的工分都换不来这么些钱，我闺女一个月就抵我半年呐。＂ 二婶是个内向人，她不会说啥感激话，抹了抹脸，拉了翠翠一把：＂走，给你哥烧水喝。＂ 爷爷磕嗒磕嗒旱烟袋：＂烧啥水？我大孙还没吃饭，赶紧的去做饭。＂ 二婶答应一声，和翠翠跑了出去。 偏不偏心？孙子孙女一起回来的，只关心自己孙子吃没吃，孙女连问都不问，这重男轻女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了，偏偏做为女孩的翠翠反倒是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 秦大宝对二叔说：＂二叔，你得去村里开一份证明，我和翠翠拿了得早点走，回去上派出所和街道办把户口办了。＂ 这可是大事，二叔抹了一把脸，赶紧拿着介绍信跑了，急得老太太跟屁股喊：＂哎呀你个小崽子，你可慢点跑，再把介绍信弄丢了，你看我扒不扒了你的皮！＂ 秦大宝和爷爷坐在炕沿上悄声说道：＂爷，我打算给翠翠单立个户口本，以后结婚可以申请分房子，小红小花等以后我找了工作，户口也落在她姐那。＂ 爷爷笑着点点头：＂成，大孙你看着办。＂ 老太太急忙问道：＂大孙呀，那大军大全呢？＂这老太太，偏心到了胳肢窝了，只惦记着儿子孙子。 大宝沉吟了一下：＂大军大全？我是这么考虑的，还是让他们先上学，多学点文化知识，他们今年十三，再过三年，我送他俩当兵去，就送到我小舅那，当几年兵，就算是提不了干，转业回来也好安排工作，爷，你看行不？＂ 爷爷奶奶乐得核桃纹都开了：＂那敢情好了。＂ 现在虽然当兵挺困难，可是对于秦大宝来说也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他姥爷是大军区的副司令员，小舅是师长，这点儿对他们来说真不算事。 秦大宝下炕把麻袋里的东西往出拿，反正有麻袋挡着，他再多拿出点也没人注意。 ＂奶，过年的时候松子啥的吃完了吧？我又给您拿了点，这大米留着早上你俩熬粥喝，不许不吃，吃完了我再给你们拿， 这玉米面是我同学帮着买的，跟以前一样细粉儿，等找机会我再买点， 这还有半只羊羯子，奶，开春了，一天比一天暖和，得赶紧吃，别舍不得，再坏了就可惜了。 这挂猪油，还有一个猪头，让我二婶收拾出来，不是说二月二龙抬头吗？正好那天吃。＂ 老秦头老太太手脚都没处放了，大孙每次来都拿这么多好东西。 奶奶的眼睛又红了，叹了口气说道：＂这儿子的福没享上，尽享我大孙的福了，到了清明得去祖坟拜拜，看看冒没冒青烟，咋给了我们这么个好孙子？＂ 老秦头咯咯笑着：＂当年我七哥，就要把祖坟南边那个地方给我二大爷留着，结果我爹一死，第二天我就给埋那了，给二大爷气得，没到三天也死了，活该！好地方当然谁先死谁就占上，谁让他比我爹晚死三天呐？＂ 秦大宝汗都下来了，合着七太爷和他爹都是被他们家给气死的？这死法还有遗传呐？ 大军和大全跑了进来，嘴里塞满了奶糖。 秦大宝招手让他俩过来，大军哥俩乐呵就过来了，大宝从麻袋里拿出两本儿童时代递给他们，然后就一人踢了一脚，这就是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一甜枣。 ＂我告诉你们，过几天赶紧给我上学去，我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检查你们的学习成绩，考的不好，就算爷爷奶奶拉着，我也扒了你们的皮。＂ 大军大全齐声哀嚎，最特么讨厌学习了， 奶奶赶紧拉了两个孙子一把：＂孙呀，你们可得听你大哥的话，要是不听话挨揍了，你爷和我都拉不住。＂ 大军大全知道，他哥在这个家绝对说一不二，看看爷爷奶奶也不向着他们，也只能点头答应… 第172章 小魔头竟然是他亲手招进来的 秦大宝又拿出四个大铝饭盒，两个装着东安鸡，一个装着冰糖肘子，一个装着红烧肉。 他打开饭盒，捏出两块鸡肉给大军大全投食，俩个小子立刻眉开眼笑，忘了他哥刚才踢他们的事了。 大宝最后拿出两瓶茅台，爷爷一见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缝了，过年的时候，喝了两瓶好酒，这刚断顿，大孙又给拿来了，老秦头用袄袖子把酒瓶都擦反光了，这才放进炕琴里头，舍不得喝。 秦大宝到厨房一看，二婶和翠翠正在蒸窝头熬白菜汤，幸亏现在家里都是他以前拿来的玉米面，否则他真吃不下。 忽然外面有人喊：＂十七太爷，太奶。＂ 尽管老秦头在族里都有五代以后的子孙了，但是三代以上都统一叫他太爷，这在后世是无法想象的，但是在这个年代非常正常，因为十四五岁成亲生孩子的比比皆是，三十岁当爷的都有很多，试想一下，得差出多少辈来？ 大宝开门出去一看，原来是小狗蛋，他手里拎着一个兔子，看着大宝憨憨的笑着。 ＂大宝叔，你啥时候来的？＂ ＂刚来不一会儿，狗蛋？你这是上山了？＂ ＂我在山上下了几个套子，套着了两个野兔子，拿一个给太爷开开荤。＂ 秦大宝没有假模假样的推辞，他知道这是狗蛋对太爷的一份孝心，接过兔子，还没等他说话，狗蛋摆摆手撒腿就跑了， 望着狗蛋远去的背影，秦大宝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个没爹的孩子心里一直都有一道坎，年前的悔婚让他抬不起头来。 二叔喜孜孜地跑回来，看到大宝站在院门口，手里拎着个兔子，不禁惊叹一声：＂行啊大侄儿，我出去这么会工夫你就打个兔子？＂ 秦大宝扬了扬手中的兔子：＂不是我打的，是狗蛋下套子套的，送来给我爷下酒的。＂ 叔侄俩人进了屋，大宝把兔子交给二婶，今天的菜够吃了，不用再弄兔子了，不过也得赶紧剥皮放血，要是血捂在肉里，这兔子肉就腥得吃不了了。 二叔郑重的把介绍信和证明双手交给翠翠，翠翠把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才郑重的接过来，俩人严肃的表情就像是两国邦交递的国书似的， 秦大宝都憋不住笑了，这也太正式了，他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这一份证明和介绍信改变的是一个人，甚至是一家人的命运。 四方桌摆上四个饭盒，碗筷也摆上了，老太太招呼大宝：＂大孙呀，赶紧吃饭，一会儿不得往家赶吗？＂ 秦大宝坐在炕沿边，大军大全早就跪坐在炕上了，四只眼睛就没离开过这几个菜， 老秦头不知道从哪摸出半瓶二锅头，这还是大宝年前托他爸给拿过来的呢， 二叔一看到酒，眼睛立马亮了，涎着脸凑了过来：＂爹，你这酒怎么老也喝不完呢？要不我给你消灭点？＂ 老秦头被儿子的厚脸皮都给气笑了，他一脚把二叔踹了出去＂：滚一边去，我这酒就剩半瓶了，那半瓶是不是你偷喝的？＂ 二叔表情一本正经：＂爹，咱爷俩认识这么多年，我是啥样人你不知道啊？我怎么能偷喝你酒呢？你这样冤枉你儿子，我挺生气的。＂ 老秦头忍不住又踹了一脚，实在是看到这个瘪犊子脚痒痒：＂我特么还认识你这么多年？还你啥样人我不知道？这酒不是你偷喝的是谁偷喝的？＂ ＂是老三，就是老三偷喝的，他从小就干这事。＂ ＂你滚犊子，老三他们全家去他老丈人那了，你说你赖都没赖对人家。＂ ＂那就是你两个孙子，反正不是我。＂ 大军大全没想到躺着也中枪，这是他爹吗？这么坑儿子？ 大全撇撇嘴，心里叫了声老爹，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来吧，互相伤害吧！ ＂爷，这酒就是我爹偷喝的，他还偷了你两盒卷烟，奶，前天你丢的五毛钱也是我爹拿的。＂ 这下可妥了，二叔转身就跑，差点把端着窝头进屋的二婶撞倒。 二婶恼了：＂这缺德玩意儿！你咋不撞死我呢？＂二叔早跑外头去了，再慢一步，笤帚疙瘩就上来了。 老太太放下手里的笤帚，拍了拍大军大全的后脑勺：＂吃饭，以后可千万别学你们那个缺德的爹，哎呀，我两个小孙子的脑袋瓜真圆，跟他们大哥一样，怪不得聪明。＂ 秦大宝是完全服了奶奶的这个脑回路了，这哪跟哪啊？ 一家人开始吃饭，不一会儿二叔溜了回来，老秦头斜睨了他一眼，长叹一声：＂咋生了这么个不要脸的玩意儿。＂ 二叔嘿嘿笑着，从老秦头的碗里分了半碗酒，接过翠翠递过来的鸡屁股，大吃大喝起来。 秦大宝不喝酒，掰着窝头吃，这窝头都是三角形，下面用手指抠了个眼儿，大眼窝头这样才能蒸透。 ＂爷，二叔当村长有谱不？＂ 爷爷放下酒碗，大手抹了一下花白的胡子：＂现在村里的事儿都是由会计管，公社一个星期前来通知了，说什么马上就要改村为生产队，这个队长是要民，民主选举。＂ 二叔接着说道：＂我听说，你庆荣伯也要参选，这几天总是这家那家的串门呢。＂ 秦大宝边吃菜边说道：＂这是正常的，二叔，你这样，我的枪不是在吗？你再组织几个人，过几天进山一趟，打点野物送到城里，我找个关系换一批粮出来，到时候二叔给咱村里人一分，这个队长就没跑了。＂ ＂这个中！＂二叔一听立马眉飞色舞了起来。 老秦头扇了他后脑勺一巴掌：＂稳当点，这么大岁数了，还不如个孩子。＂ ..... 就在大宝在秦家沟吃饭的时候，市局中高层会议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 副局长刘敬儒拿着一迭文件正在宣读，他是原来市局高层中唯一剩下的一个，仍旧管理秘书处和后勤。 ＂部里经过开会研究决定，并报请上级批准，同意了陆局长提出的改制方案并且马上实行，下面请陆局长详细的讲解一下。＂ 陆建邦看着手里的文件，禁不住轻吁了一口气，这文件里面改制的框架可以说是完全出自于秦大宝之手，就是因为这个文件让他在京城彻底站稳了脚跟， 想到自己的大外甥，他严肃的脸上带出了一丝的笑意。 ＂以前，咱们局里职能分工不清，导致各部门之间的职责出现了重叠，致使工作出现了冗杂问题， 针对于这个，局领导班子拟定了这个方案，并报请部里和中枢同意，现改制如下： 一取消秘书处，设行政处和后勤处，行政处下设秘书科，人事科，机要科， 后勤处设财务科，采购科，警备科，枪械科。 二是刑侦处，取消各科室，设刑侦大队，各分局设刑侦中队，具体的大队划分，会后会有文件下发。 三治安处，取消三个科室，改为五个科室，对应四个城区和郊区，管理全市的治安， 四，市局设公安大队，分局设公安中队，各派出所设公安巡逻小队，相关事项会后发文件详细说明。 五，预审科独立，不受刑侦处管理，由主管刑侦的副局长直接管理。＂ 陆建邦一宣布完，下面的各分局领导及市局的中层领导各个喜形于色，议论纷纷，这次改制，无疑是空出了许多的工作岗位，这些领导都能安插一些自己人，这可谓是皆大欢喜。 陆建邦微笑着看着下面的人，这次改制是他一手促成的，各个关键岗位都会握在他手里，从此以后，这个京城市局由他一个人说了算， 他拿出烟盒，给王国华和刘敬儒一人一颗，王国华笑道：＂建邦，你这抽烟的档次下降了呀，怎么？每个月两条特供烟，都舍不得给我和老刘抽一颗？＂ 陆建邦苦笑了一声：＂你可得了，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还不是我家那个小混蛋，说抽别的烟咳嗽，我老婆就把我的定量烟酒全搜走了，搞得我只能抽这个了。＂ 刘敬儒奇怪地问道：＂老陆，你家不是只有两个女儿吗？还在上高中，这女儿还跟你抢烟抽？＂ 王国华憋不住笑：＂哪呀？是他那个大外甥，那小子可是个混世魔王，有全家人宠着，把建邦吃得死死的。＂ 陆建邦板起脸：＂你可别瞎说，明天他就回来上班了，他可是一口一个王叔的叫着，你呀信我话，赶紧把你那好东西都收一收，坚壁清野，否则你也剩不下啥。＂ 王国华眼睛一瞪：＂他敢！＂ 陆建邦冷笑一声：＂他不敢吗？你可别忘了，他可是我家你嫂子的心尖尖，那是要星星不给月亮，有好东西你不给他，你嫂子能上你家翻去，你嫂子的脾气你可是知道的。＂ 王国华听到这，激灵灵打个冷战，陆建邦的老婆白秀英那可是天下一等一不讲理的主，话说在他的这些战友里，还真没人不怕她的。 刘敬儒听的是一头雾水，他跟陆建邦和王国华不怎么熟，也不好意思深问，他对陆建邦的这个外甥来了兴趣，却万万没想到，这个小魔头竟然是他亲手招进来的…. 第173章 这不要脸的性格随谁呢? 秦大宝吃完了饭，就和翠翠返回了城里，一看时间，还不到四点，索性到派出所和街道办把户口落了，朝里有人好做官，没到半个小时就完事儿了， 又带翠翠到饭店转了一圈，王经理让翠翠明天早上八点来上班就行，翠翠乐得合不拢嘴，老是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 转天早晨，天空一片蔚蓝，万里无云，一扫整个冬天的阴霾，终于有了一点儿春天的气息， 秦大宝脱去了臃肿的警服大衣，里面穿上薄棉袄，外面罩着藏蓝色的公安制服，制服的右下摆，露出了枪套，头顶大盖帽，整个人透着一股威武挺拔的气息。 陆秀娥帮着儿子抹平肩膀上的摺皱，满意的直点头，今天她会陪着翠翠一起上班，反正她俩的单位离得不远。 秦大宝推着车子往外走，邻居们都忍不住瞅他一眼，夸他一句，这孩子长得太俊了。 秦淮如抱着小当岀来倒垃圾，笑着和大宝打招呼：＂小叔。＂ 大宝站住了，抱过小当，小娃娃睁着一双宝石般滴溜圆的大眼睛，定定的瞅着大宝，嘟嘟着小嘴，小手够着大宝的脸，喔喔地叫着。 秦淮如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儿，她生下的孩子也都随了她的模样，是个美人胚子。 秦大宝亲了小当一口，把小当还给秦淮如：＂你小姑去鼓楼大街的饭店上班了，你没事抱孩子去那溜达溜达，别老在家闷着，晚上到家来，我给你拿点大米，你留着给小当熬米汤喝。＂ 秦淮如高兴极了，响亮地答应了一声，贾张氏从屋里探头出来，见到秦大宝，又赶紧把头缩了回去，秦淮如洋洋得意地回头瞟了一眼，心说小样的，再敢得瑟，你看我小叔收不收拾你就完了。 秦大宝骑着自行车，汇入了上班的人流之中，不知道哪个单位的大嗽叭里放着歌曲：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帆，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这首歌太熟悉了，这是电影祖国的花朵主题曲，它伴随着几代人的成长，让人一听就觉得心情很愉悦，总之大宝的心情很愉悦。 到了市局，他放好自行车，直接上了办公楼，他现在是公安学院毕业，回局里报到，等着局里给他安排新的工作岗位，不用回治安处了。 秦大宝也不敲门，直接推开局长办公室的门，陆建邦正趴在桌上写材料，听到门声一愣，眉头一皱，正要发火，抬头一看是他大外甥，立马就没了脾气， 他曾经在家有几次忍不住训斥大宝，结果被白秀英无情的给镇压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敢在家里跟大宝得瑟，关键是他老婆的脾气太暴了，他可惹不起。 秦大宝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普通中华烟，撇撇嘴，拿起一根叼上，剩下的顺手就揣进了兜里。 陆建邦都气乐了：＂你这个小混蛋，你不能给我点一颗呀？＂ 秦大宝嘿嘿笑着，从兜里拿出特供烟给他大舅点上，陆建邦满意地吸了一口烟，感觉到了久违的味道。 ＂大舅…＂ ＂在局里叫我局长。＂ ＂噢局长，有点儿别扭，我觉得以后我就这么叫了，等回家叫我大舅妈局长夫人，这才像话。＂ ＂得得得，你还是叫大舅吧。＂陆建邦立马怂了，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小混蛋，就特么知道摇人。 ＂老陆同志，这个态度就对了，是交朋友的良好态度…＂ ＂滚，你个瞎包孩子，我是你舅，谁是你朋友？＂ ＂又急了，老家话都冒岀来了。＂ ＂小混蛋！你有事没事？大早上的你气我来了？＂ ＂好了好了，败生气了，我这不是回来报到吗？看看给我分到哪个部门了？告诉你，可不行给我分刑侦和治安去，整天忙得看不见我姥，到时候你小心我姥捶你。＂ 陆建邦彻底没了脾气，这小混蛋就是他的克星，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工作证扔给秦大宝。 秦大宝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他的基本信息，不过在职务一栏写着：京城市公安局后勤处警用装备科副科长。 这个警用装备科简称警备科，秦大宝可太明白是干嘛的了，这就是他帮陆建邦拟定的改制框架中，为自己量身定制的一个工作岗位， 警备科的职责就是负责公安人员所需的各类警务装备的采购、配发、更新及维护工作，说白了就是仓库保管员，这工作太适合秦大宝这样不思进取的咸鱼了。 陆建邦看着外甥喜笑颜开的德性，不禁撇撇嘴，拿起了电话：＂喂，陈红旗，上我办公室来一趟。＂ 撂下电话，一抬头就看到秦大宝把他铁皮柜子打开了，正翻东西呢。 气得他嘴唇直哆嗦，一个劲儿地安慰自己：亲外甥，亲的，打他一顿后果相当严重… 可是心理建设根本没用，他只见秦大宝捧着两罐茶叶坐回到椅子上，立马急了。 ＂你特么给我放回去，这是我战友昨天才给我捎过来的铁观音，我还没喝呢。＂ 秦大宝一副欠揍的模样：＂你看你，眼眶都青了，是不是熬了好几天夜了？不能再喝茶了，越喝越睡不着，我年轻，扛造，我替你喝吧。＂ 陆建邦气得咬牙切齿，心里在想是不是应该把这个小混蛋扔到下面哪个分局去？眼不见心不烦，再让他气这么几次，估计办公桌的抽屉里就得长备速效救心丸了。 他留恋地看了一眼茶叶罐，这是入了虎口了，再也要不回来了。 陆建邦无奈，只好转换话题，努力不让自己看茶叶罐，秦大宝笑嘻嘻地把茶叶装到挎包里了。 ＂还有一件事，你上回在山里发现的军火库，军方的嘉奖来了，不过让我给压下了，现阶段，你立的功太多也不好。＂ 秦大宝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陆建邦见他这副模样，心里才平静了一点。 ＂你看看有什么要求，想要什么东西，我替你跟军方申请。＂ 这可是好事，秦大宝来了精神：＂那给我一个当兵的名额行不行？＂ 陆建邦的胸口又堵了，直喘粗气，他忍不住站起来打了秦大宝一下：＂你是不是傻？这么大的功劳就要一个当兵的名额？一个当兵的名额，你姥爷，你老舅，哪个不是随手就批了？你个瞎包！＂ 秦大宝一寻思可不是吗？自己这个要求真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 ＂那我要一个龙飞骑的那种挎斗摩托车，上班骑自行车太慢了。＂ 陆建邦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时传来敲门声， 秦大宝喊了一声进来，又差点把他大舅送走，这特么是谁的办公室？ 后勤处处长陈红旗推门进来，立正敬礼：＂局长，您找我？＂ 陆建邦捂着胸口直摆手：＂赶紧的，把这个小混蛋领走。＂ 陈红旗懵了，看看陆建邦，再看看秦大宝，这是什么情况？不过他是军人出身，讲的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马上回答了声是。 秦大宝站起来说道：＂我的摩托呢？你可别想耍赖。＂ 陆建邦是彻底拿他大外甥没办法了，只好说道：＂陈红旗，去车库挑一辆挎斗摩托，分配给秦大宝使用。＂ 陈红旗赶紧立正：＂是！＂ ＂出去吧出去吧，你！小混蛋，有事没事别在我眼前出现。＂ ＂好嘞！＂秦大宝响亮的回答了一句，他太高兴了，终于实现机动化了。 陈红旗和秦大宝出去了， 陆建邦这才缓了口气，他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喂总机，给我接京城军分区司令部….＂ ＂老刘，我陆建邦啊…忙啊…上次山洞的事…我外甥没有什么要求….当然了，思想境界高，没事回家我总教育他….行，我等你请我喝酒….对了老刘，我这有点困难，你得帮帮我….什么趁火打劫？刘向东，你可不许胡说…再骂我可翻脸了…我记得43年你和你媳妇儿成亲的时候喝多了，抱着你媳妇儿叫妈…这就对了，这个态度还可以，我也没什么求你的事，就是我们局里的机动车辆太少了，唉，愁得我呀…多少？两辆嘎斯吉普车？两辆军用卡车？你可真特么大方，对了，我还记得，44年你…三辆吉普车？五辆军用卡车？这就好了，我头不疼了，我这头一不疼，记性就差，好多事就想不起来了，行，那我安排人明天接收，再见老战友，你欠我一顿酒。＂ 他心满意足地撂了电话，电话的那头，刘首长气得摔了电话，大骂陆狐狸，咋特么不瘟死呢…… 看来秦大宝狡猾和不要脸的性格还是随了他大舅。 第174章 小衙内还是挺懂事的 在走廊里，自我介绍以后，秦大宝赶紧给陈红旗上了一根烟，又顺手把烟盒塞到他手里，陈红旗只见过局长抽这种白皮特供烟，从没有机会尝尝， 这下可是愿望成真了，陈红旗乐得眼睛都成一条缝了。 ＂小秦呐，你的这个烟？＂他指了指局长办公室：＂和你啥关系？＂陈红旗是从秘书处副处长提拔到后勤处处长的，自然是个眉眼通透之人，干后勤工作，没有眼力见可不行，刚才他就看出，局长和这个秦大宝肯定有关系，说不定是父子，否则不会这么亲密。 ＂你说老陆头？＂ ＂啊？＂陈红旗吓了一跳，在心里更凿实了父子关系。 ＂老陆头是我大舅。＂秦大宝知道，他和陆建邦的关系早晚都会被人知道，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的了。 ＂我艹…＂这比父子也不差多少了，陈红旗一听，这特么还有治了？这咋把小衙内扔后勤处了？看来以后得多照顾了。 ＂那个小秦…＂俩人一起下楼，边走边说。 ＂处长，咱是自己人，以后您就叫我大宝。＂ 陈红旗一听挺高兴，小衙内还是挺好相处的：＂大宝啊，这车辆都归咱后勤处管，以后也应该是你们装备科的工作之一，现在咱们市局共有挎斗摩托二十八辆。 治安八辆，刑侦七辆，公安大队七辆，还有六辆备用，你自己挑个喜欢的，加油就去车队加。＂ 秦大宝一听，这不是好起来了吗：＂谢谢处长，谢谢处长。＂他从来不白谢人家，两盒特供烟又塞进了陈红旗的口袋里了。 陈红旗这个高兴啊，小衙内太特么懂事了，就是从办公室到车库的这一段距离，俩人好得像一个人似的，差一点儿斩鸡头烧黄纸结拜为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通过这一路的介绍，秦大宝也了解了一下装备科的情况，原来市局没有装备科这一个部门，所有的衣服，鞋袜等等全归后勤科管理， 这一分岀来，职能一下子就清??了，现在装备科负责制服的管理和发放，车辆入库调动，警用装备的管理（不包括枪械）枪械有单独的科室管理。 装备科是新科室，没有科长，秦大宝去了就是老大，有两个新科员，一个留守的老科员，就这四个人，撑起了这么大的一摊。 备品仓库有两个，一个装服装，一个装七零八碎的东西， 备品仓库连装备科办公室在市局的后院，和看守所一墙之隔，平时有驻扎的士兵两头都看管了。 说话之间来到了车库，卡车和吉普车都停在院里，摩托车都靠墙摆着，上面搭着遮雨棚。 陈红旗到车队取了一大串钥匙，秦大宝兴奋地直搓手，他就爱这样的挎斗摩托，上辈子他就没少玩，后来还买了一辆放在家里，没事出去得瑟，大街上回头率超高。 现在的挎斗摩托是长江牌，它是高仿中的高仿，仿的是苏联乌拉尔m－72型摩托车，它是57年12月才生产岀来配发到军队和公安的，这是华夏自主生产的第一款摩托车。 摩托车是墨绿色的，驾驶位前面立着块挡风玻璃，秦大宝挑了一辆新的，上去试了试，非常满意，这家伙骑上去风驰电掣的，简直是威风八面。 陈红旗带着秦大宝穿过办公楼往后走，其实这后面的地方，大宝比他更熟，三十多年工作的地方，直到后来看守所搬走，市局重新盖楼，这地方才拆了。 一大片空地，铺着青砖，这是公安大队和看守士兵做早操训练的地方，正对面两扇黑漆漆的大铁门，五丈高的围墙，围墙上一圈都是马道，便于士兵巡逻，这是看守所。 在围墙的右侧有两扇大门，大门上开着一扇小门，推门进去，豁然开朗，完全脱离了高墙的压抑感，这也是个大院子，一侧是高大的装备科库房和枪械科仓库，正面是五间大瓦房，这是办公区， 这个院子里有花有草，还有两棵沙果树，树下是石桌石凳， 这里和市局简直是两个世界，不亚于世外桃源，怪不得几十年来这都是养老的地方，在这里办公的人都是局里的闲人，每天一杯茶水几张报纸，无惊无险混到退休。 五间大瓦房如今有三间是装备科的办公室，另外两间是枪械科的， 这几间办公室静得出奇，仿佛都没有人似的， 陈红旗和秦大宝推开中间的门走进去，办公室里有三个人，一个脸枕在桌子上睡觉，一个趴在桌子上写东西，还有一个把报纸盖在脸上，双脚翘在桌子上，真是逍遥自在。 秦大宝一进去就乐了，这三个人他都认识，他蹲在睡觉的人旁边，吹起了口哨，口哨声悠扬，另外两个人这才惊觉有人进来了，刚要说话，秦大宝伸手制止了他们。 口哨声整整吹了一分多钟，睡觉的人突然跳了起来，捂着裤裆就往外跑，秦大宝站起来，这个人呯的撞在了大宝身上，弹回了半步，他叫了起来。 ＂谁呀？别挡道，我艹！大宝子，你大爷的，快躲开，我要去尿尿…我艹，处长….＂ 陈红旗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帽子都哆嗦了，他大吼一声：＂孙谦！你特么艹谁？＂ 孙谦用肩膀顶开秦大宝，跳着脚：＂哎呀处长，你快躲开，我憋不住了。＂ 陈红旗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闪开，孙谦拎着裤子狂奔而去。 另外两个人已经站了起来，刚才写东西的人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处长，大宝哥……＂这小声音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 秦大宝哈哈大笑，过去抱住了他摇了摇：＂吴帆，你他娘的又瘦了。＂ 这是秦大宝在市局的另一个朋友吴帆，就差一个朱军，他们就凑齐了。 剩下的一个，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秦大宝认识他，上辈子曾是同事，叫沈文明，老保管员了，算算时间，还有两年就退休了。 陈红旗介绍了一番，转身就走了，他看到这几头蒜就来气。 秦大宝刚要说话，就听到陈处长在院里气急败坏地大叫：＂孙谦，你给我滚一边去，你刚上完厕所非得跟我握什么手？＂ 只听孙谦委屈巴巴的说道：＂礼貌，处长，你这么大个领导不讲礼貌…＂ 秦大宝探头一看，陈红旗跑的跟兔子似的，一溜烟就不见了。 ＂猴哥，你给我滚进来！＂ 孙谦哈哈大笑着冲了进来，挂在了秦大宝身上。 ＂大宝子，你咋来了？太好了。＂ 秦大宝甩了两下，没甩下去，他苦笑道：＂个死胖子，你特么好像又胖了？赶紧给我死下去，你再特么甩我一身荤油。＂ 孙谦滑了下来，拉着大宝坐下，兴奋地说道：＂大宝子，你咋也发配到这了？是不是你又把谁打了？＂ 秦大宝见到两个好友也很高兴，他捏着孙谦的大脸蛋子，手感还是那么好。 ＂你丫就不能盼我点好？告诉你，我可是你领导！＂ ＂你撒手，疼疼疼疼，你是我啥领导？你顶多算我大哥。＂ 吴帆推了推眼镜：＂谦儿，大宝哥是咱的科长。＂ ＂我艹科长？真的假的？＂孙谦跳了起来，一脸的不敢置信，这也是很正常，三个人是同一天入职的，这才几个月没见，地位竟然是天差地别。 秦大宝掏出工作证拍在孙谦手里：＂猴哥，你现在老牛b了，专对领导干部下手。＂ 孙谦看完工作证，愣了一会儿才接受了这个现实。 ＂大宝，宝爷，你牛大发了，你这几个月干嘛啦？不就是参加了个专案组吗？咋升的这么快？＂ 秦大宝洋洋得意：＂胖子，哥的优秀你永远不懂！＂ 孙谦眼珠一转，嘿嘿笑了：＂大宝子，你升官了，给你个机会，请我们去烤肉季整一顿吧！＂ 秦大宝眼睛都立起来了：＂你大爷的死胖子，不是应该你请客来巴结巴结本官吗？＂ 第175章 咬人的狗不叫，会叫的狗不咬人 孙谦滚到他身边，涎着脸说道：＂你是老大，不吃你吃谁？＂这话说的秦大宝一点脾气都没有，因为，他说的有道理。 一看时间还早，三个就聊起了天，沈文明闷在角落里看报纸，秦大宝上辈子和他是同事，太了解他的性格了，这特么就是一个＇老抠＇， 人家都说会过日子的人叫做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沈文明能掰成八半，这么说吧，阎埠贵和他一比都算是大方人儿，阎埠贵家吃花生米论粒，他们家论面，就是把花生米擀成面，一人一小撮， 秦大宝见识过，那就是放在手心里，吃一口饭，伸出舌尖舔一下。 但是沈文明也有优点，就是干工作认真，他管的仓库，你就放心，绝对连个纽扣都不会丢的。 秦大宝拿出两盒普通的中华烟扔给他，沈文明从来没接到过这么大的礼，立马就化身为哈巴狗，秦大宝说啥是啥。 秦大宝三人围坐在炉子旁，他没带水杯，也不习惯用别人的杯子喝水，大宝打量了一下办公室，这是一间几个，科员的大办公室，旁边的两间才是科长和副科长单独的办公室。 他从兜里拿出一包白皮烟，给孙谦和吴帆一人一颗， 孙谦眼睛一亮，从秦大宝手里把烟抢了过去，翻来覆去的看，嘴里啧啧赞叹。 ＂宝老大，这几个月没见，你了不得了，这烟都抽上了？＂说着把烟揣进制服的上衣兜，系上扣，还拍了拍。 他把秦大宝都给气乐了：＂死胖子，你就不能给我点一颗再揣兜里？＂孙谦眯起眼睛摇摇头：＂不能！＂ 秦大宝这一刻忽然明白了他大舅的心情，就是俩字：憋屈。 他竖起大拇指：＂你行啊胖子！你看你以后能不能从我手里再拿到烟！＂ 孙谦卡巴卡眼睛，一下子把吴帆手里的烟抢过来：＂你抽啥抽？你又不会，别浪费了。＂ 秦大宝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上：＂你抢他的干嘛？＂ 吴帆推推眼镜，腼腆地笑了：＂没事没事，我也不会抽。＂ 孙谦哈哈大笑：＂你看看。＂ 秦大宝无话可说，这两人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挑不出毛病。 他们一边抽烟一边唠嗑，秦大宝这才知道这俩人都是被科室给挤岀来的， 秦大宝这就好奇了：＂你们俩一个在治安处一科，一个在秘书处，你们也不是得罪人的性格，怎么被人挤岀来了？＂ 孙谦咧咧嘴，有些羞答答的：＂也没啥事，就是上个月，有一次值勤抓人的时候，我没扑准，没扑着犯人，把贾科长扑倒了…＂ ＂这也不算啥呀？就是个小失误呗。＂ 孙谦嘿嘿一笑：＂劲儿使大了点，贾科长左胳膊骨折。＂ ＂我艹，胖子你太有实力了。＂一说这个秦大宝来精神了。 ＂还，还有，肋骨断了三根…＂ 秦大宝眼睛瞬间都直了，这特么是什么仇什么怨？一下子快把贾治平干残了。 ＂后来，要给我处分，我爸找了找关系，就把我分这来了，说是我不减掉五十斤就不能离开警备科，哈哈，这回宝老大你来了，打死我都不走了。＂ 秦大宝捏了捏那跟大面团一样的胖脸：＂胖子，你特么给我记住，以后离我远点，再往我身上扑，我就让你去扫厕所。＂ 孙谦幽怨地拍他的手：＂你撒开，又把我捏疼了。＂ 秦大宝侧头看着吴帆，他是怎么也没想明白，这个自闭的小孩究竟得罪什么人了？他连话都不敢说。 ＂书呆子，你因为啥呀？＂ 吴帆小脸都红了，一个劲的摇头：＂没啥没啥。＂ 孙谦乐了：＂宝老大，我跟你说，书呆子可老牛b了，前几天，中午去食堂吃饭，大家都在排队，周末言带着两个人插队，书呆子就说了他两句， 结果周末言就踢了书呆子两脚…＂ 秦大宝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孙谦如果不提起来这个畜牲，他都把他给忘了。 ＂我要去找周末言算帐，书呆子不让我去，我当时还骂他太怂，没想到隔天书呆子就把仇给报了。＂ 秦大宝很好奇：＂吴帆，你怎么报的仇？＂ 吴帆脸上满是害羞的表情，但是说出的话却让秦大宝毛骨悚然：＂也没什么，我就是给他换了个车座，车座的弹簧是用我爸原来研究岀来的合金弹簧钢，我给里面加了动力柱，只要有压力超过数值，就会把人弹出去。 周末言一米七六，体重156.3斤，他身上配枪是五四式，空枪重量850克，满弹1000克，加上枪套是4.6斤，他身上的钥匙七把，重量35克，我设定的压力是160斤，结果他超出了2.6斤…＂ 秦大宝懵了，这特么不是飞机座椅基础弹射原理吗？不，比那个简单一些，但是这个压力重量算得太精确了吧？这与事实相差肯定不多。 而且现在比周末言体重大的人不太多，即使是有别人借用了周末言的自行车，也未必会触发动力柱，这太恐怖了。 ＂那结果呢？＂秦大宝有点急不可待， 孙谦笑了：＂结果就是周末言下班，出了大门才骑了两下就被弹了出去，飞出十来米，摔了个狗吃屎，差点被大马车给压着，脸都呛破了，书呆子也因此背了个处分，发配到这来了。＂ 秦大宝知道，肯定是有人为吴帆说话了，否则不会处理的这么轻，但是他也知道，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就凭周末言睚眦必报的性子，他丢了这么大的脸，不会轻易放过吴帆的。 ＂吴帆，你这么喜欢读书搞研究，为什么不上大学以后当个科学家呢？＂ 吴帆推了推眼镜：＂我妈不让，我妈说…＂他的头低了下去：＂我家有一个为国奉献的人就够了，我要是上了大学，到时候也被科学院选上，她就没法活了。＂ 听了他的话，秦大宝沉默了，他是后世回来的人，当然知道，这些科研人员为了国家，抛下了小家，义无反顾地工作在荒漠里十几二十年，甚至牺牲在了那里，而这一切都是保密的，家人连他们的生死都不知道，只有漫长的等待， 秦大宝理解吴帆母亲的想法，以吴帆的能力，只要上了大学，学到了相关的知识，他百分之百会成为科研人员，到时候又会被国家征召，一去不复返，做为一个母亲，可以舍弃丈夫，却怎么也不能舍弃孩子， 国家和平的背后，有多少无名的英雄在默默地负重前行…. 三人说说笑笑，就连吴帆也开朗了许多，从他身上，秦大宝想起了一位名人说的话：蔫巴人咕咚心，关键时候才叫你真呢。 老沈坐在角落里，整张报纸，翻过来倒过去，报纸都快让他翻烂了，就是一声不吭，仿佛屋里没这个人似的。 秦大宝知道，这是刚才三个人说中午请客的事吓着他了，这老家伙现在正求满天神佛保佑呢，保佑大宝三个不要注意他。 快到中午了，秦大宝一拍孙谦，脑袋歪了歪，意思是走啊？孙谦点点头，回头喊道：＂老沈，我们三个出去吃口饭，可能晚点回来，你在科里留守。＂ 老沈长出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落地了：＂没问题没问题。＂ 秦大宝三个人出了办公室，孙谦使劲往秦大宝背上跳，秦大宝没办法，只能背着他，这小胖子的脸皮厚得跟城墙拐弯似的，说啥也没用。 吴帆就像个小媳妇儿，在后面跟着。 ＂走啊，找朱军一起去呀？＂ ＂可别了宝老大，现在治安处都忙飞了，年前在护城河那打掉了一个黑市，结果一查，问题太严重了，治安处现在督导派出所正抓人呐，只要是倒买倒卖，一律全抓进来过筛子， 听说现在都抓了三千多人了，还在抓呐。＂ 秦大宝没敢吱声，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他。 三个人出了小角门，正往前走呢，秦大宝只觉得一股杀气从侧面袭来，他急忙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王国华正背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哟呵，这没听说上班还允许带个孩子啊，秦大宝，你和你背上那坨是什么关系呀？＂ 孙谦吓得溜了下来，秦大宝晃晃悠悠走过去，搂着王国华的肩膀，嘻皮笑脸地说：＂王叔，你啥眼神呀？胖子脚崴了，我当领导的得体恤下属不是？＂ 孙谦和吴帆的魂都要吓飞了，这可是王副局长，脸老黑了，局里没人不怕他，宝老大可真勇，竟然敢和他勾肩搭背，嘻皮笑脸，还，还敢撒谎… 王国华晃了一下肩膀，没把秦大宝的手给甩掉：＂小混蛋，上班了怎么不到我那去报个到？是不是因为我不分管你们后勤啊？＂ 秦大宝一听，赶紧从兜里拿出一盒白皮中华，塞进王国华的兜里，还拍了拍，意思是礼我送到了，可以笑了。 王国华的嘴角牵起一丝微笑：＂懂事啊，以后碰到我就这样，行了，滚吧！＂ 第176章 我特么用你们给我上爱国主义教育课来了? 望着王国华的背影，秦大宝撇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除了他，谁也不知道嘀咕的是啥，但肯定是骂街没跑了。 孙谦等王国华走远了才敢过来，他一把揪住秦宝，小声叫道：＂说，你和王副局长啥关系？你是不是他的私生子？我说你怎么有白皮烟呢。＂ 秦大宝气得一把夹住他的胖脑袋：＂你丫才是他的私生子呢，死胖子，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个东西，老子长得玉树临风，潇洒帅气，能长成老王那个瘪样？我特么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再说一遍。＂ 孙谦被拖着走，边走边叫唤，吴帆抿嘴笑着跟着，谁都瞅他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可谁知道，惹了他的下场老凄惨了。 ＂你松开我，我的形象全完了，哎呀，我求你了宝老大，可千万别叫那谁看见，我服了，我是他的私生子行了吧？他是我爸爸，这总行了吧？＂ 樊梨花夹着饭盒正要去食堂，见到秦大宝乐了，离老远就打招呼：＂大宝咂，啥时候上班的？你分哪去了？＂ 秦大宝站住，夹着孙谦不放手：＂花姐，我今儿刚上班，分在警备科了，你去食堂吃饭啊？＂ 樊梨花蹦哒过来，看到孙谦的造型乐坏了，她一个劲的摆手：＂大宝你别动。＂ 秦大宝不知道她要干嘛，正纳闷呢，樊梨花助跑几步一脚踹在孙谦的大屁股上， ＂哈哈你这个大肥贼，我总算逮到你了。＂ 孙谦脸红得像猴屁股似的，一个劲的挣扎，可他那点儿小劲在秦大宝这里根本就是白扯。 ＂花姐，你们这是有私人恩怨？＂ ＂对，不共戴天！＂ ＂那，要不要再来两脚？＂ 樊梨花左右看看，不少人夹着饭盒要去食堂吃饭，人太多，也就不好再出脚了。 ＂改日吧，大宝，你们不去食堂吃饭啊？＂ ＂我们出去吃。＂他没有邀请樊梨花一起去饭馆，现在可不是后世，男女吃饭没人说啥，这个年代，要是有一个大姑娘和几个男的一起下饭馆，这名声立马就完蛋。 樊梨花走了，秦大宝松开孙谦，孙谦的胖脸通红通红，低着头，不时的偷瞄一眼樊梨花的背影， 秦大宝虽然是两辈子母胎单身，但是在电视剧的摧残下，也知道了什么叫春心萌动，这死胖子分明喜欢樊梨花这个假小子。 秦大宝咧嘴笑了笑，飞起一脚踢在胖子的屁股上，正好是樊梨花踢的位置，刚才那位奶奶踢的时候可没留劲，秦大宝再来这一下，踢得孙谦嗷的一声蹦得老高， 等他嘟嘟囔囔地揉着屁股回过神来，秦大宝和吴帆已经走了，他赶紧追过去。 ＂秦大宝，你大爷的！你使劲踢我是不是？胖爷今儿吃穷你，哎，你们往哪走啊？不取自行车啊？腿着去啊？秦大宝，你特么慢点走，哎哟我的屁股，小花花，你给我等着…＂ 秦大宝在车库取出挎斗子，又惊呆了孙谦和吴帆。 ＂宝老大，你不出公务骑摩托干嘛？小心行政科查你。＂ 秦大宝踹着了挎斗子，回头说道：＂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两人赶紧说：＂走走走。＂ 吴帆爬进了挎斗里，孙谦坐到了大宝的背后。 ＂哎胖子，你特么坐斗里去，你这家伙的快把我挤油箱上骑了。＂ 孙谦恼羞成怒，拍了他一巴掌：＂赶紧走，爷不是进不去斗里吗？＂ 吴帆小声的来了一记补刀：＂我表哥十三岁的时候，就被挤在这样的斗里出不来，后来把车拆了他才岀来。＂ ＂哈哈哈＂秦大宝笑的直不起腰来了，好一会儿才发动摩托扬长而去了…. ...... 还是以前来过的烤肉季，刚转过街口，就看到两伙儿人在打架，只见砖头子，自行车链条满天挥舞。 秦大宝停下车，只见这两伙儿人都穿着草绿色的军装，只是没有领章，这分明都是大院子弟。 一伙儿五六个，能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另一伙儿三个还是孩子，看样子才十三四岁，岁数小的孩子节节败退。 行人们都纷纷躲避，生怕崩到身上血。 ＂艹你妈的，小逼崽子，轮得到你们管爷的事吗？今儿非花了你们不可！＂ ＂艹，你们不就是仗着人多吗？要不你等我再找几个，咱们兵对兵，将对将的再比划比划，艹，郑桐，你丫看着点，砖头子差点悠我脑袋上。＂ ＂跃民，我，我眼镜掉了，看不清楚。＂ 对伙儿的大孩子们停下手哈哈大笑，这三个小的鼻青脸肿，满脸是血。 ＂小逼崽子，你们是哪个院的？今儿给你们一个教训，下次见到爷躲着点走。＂ 瘦高的少年吐出一口血沫：＂艹！别逼逼了，今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说着抡起装着砖头的书包又冲了上去， 他身后的两个少年一见也冲了上去。 两伙儿人又掐了起来， 秦大宝反脚踢了踢孙谦：＂胖子，你不管呐？＂ 孙谦一咧嘴：＂我可管不了，再崩我一身血呢，再说，我特么就是一个看仓库的，这事不归我管。＂ 秦大宝都无语了：＂你特么白穿这身衣服了。＂ 秦大宝跳下摩托车，叼上了一根烟，点着了大喊一声：＂别特么打了！没看到老子站这呀？＂ 两伙儿人回头瞅了瞅，没勒他，继续掐，根本没拿公安当回事，这就是叔能忍，婶绝对不能忍了。 秦大宝叼着烟向前走，一个小伙子打红了眼，抡起车链条就向他抽来，这自行车链条是四九城大院里的孩子们打架的圣器，打不坏人，只能在表面弄一身血，其实这大院子弟在某些方面还是比较有分寸的，轻易不会把人打成重伤， 不像平民子弟，打架除了砖头就是匕首，那真是往死里整啊…… 秦大宝一伸手抓住了车链条，一巴掌把这个小伙子给扇了出去。 小伙子捂着脸退后两步，一张嘴吐出两颗牙。 秦大宝把车链条扔在地上，大喝一声：＂你特么敢打公安？＂ 另一个小伙子抡着砖头就上来了：＂艹！公安多个叽霸！＂ 秦大宝也不躲，一拳击出，正迎上砖头，这一拳把砖头打的粉碎，小伙子的胳膊荡了起来，一下子干脱??了。 这一下两伙儿人都不敢动了。 秦大宝抽着烟蹲下来，拍着小伙子的脸：＂你可够勇的，敢说公安多个叽霸？＂ 小伙子夷然不惧，坐在地上，托着胳膊，恶狠狠地盯着秦大宝：＂你特么真牛逼！敢打我？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秦大宝可没这耐心，抡圆了就是两个大嘴巴子：＂你真有意思，你爸是谁？你不得问你妈呀？问我干啥？＂ 围观的人群哄的一下全都笑了，这便宜占的没毛病。 ＂我艹…＂小伙子急了，张口就要骂，秦大宝站起来一脚把他踢昏了过去。 这一脚着实有点狠了，在场的人都不敢吱声了。 秦大宝招手叫那三个少年过来：＂有没有事？用不用上医院？＂ 少年抹了一把脸，脸上的血都成痂了， ＂没事，这点小伤算啥呀，想当年我们的先辈抛头颅洒热血，吃草根过草地的时候…＂ 秦大宝怒了，我特么用你们给我上爱国主义教育课来了？ ＂行啦！闭嘴吧！你们都叫啥呀？＂ ＂公安叔叔，我叫钟跃民：＂＂公安叔叔，我郑桐。＂＂我叫袁军。＂ 秦大宝太阳穴青筋一个劲的蹦，他忍不住上去一人一个大脖溜子。 ＂还公安叔叔？我有那么老吗？＂ 袁军不干了：＂我又没叫？你打我干嘛？＂ 郑桐知道袁军的驴脾气，急忙拉了他一下：＂公安哥哥，我们仨可是社会主义好少年，上回我们捡了一分钱，还交给公安叔叔了呢…＂ 秦大宝可真受不了这碎嘴子，赶紧打断了他，指着钟跃民：＂你说，因为啥打架？＂ 钟跃民闷声说道：＂他们欺负人，人家要饭的不小心撞到他们，他们抬手就打，张口就骂，这是军阀作风！＂ 秦大宝顺着钟跃民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墙角，一个破衣烂衫的女人搂着两个三四岁的孩子在瑟瑟发抖， 秦大宝的脸阴沉了下来，转头看着几个小伙子，这时昏迷了的小伙子也醒了过来。 ＂他说的是不是事实？就因为撞到你们一下，你们就打人了？＂ 小伙子被同伴扶了起来，他瞅着秦大宝，眼睛有七分的怨毒，还有三分的胆怯。 第177章 一个垃圾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打她们怎么了？浑身臭气烘烘的，还往我身上蹭，告诉你，打她们是轻的，惹急了我弄死她们，还有你，你摊上事了，你特么敢打我？这事没完。＂ 小伙子挺扛打，就这时候嘴还硬呢。 孙谦和吴帆走了过来，小伙子一眼就看到了，扯着嗓子骂了起来：＂孙胖子！你特么躲哪了？你现在穿上这身皮就牛逼了？忘了我揍你的时候了？＂ 孙谦怒了：＂李建设，你放什么狗屁？你又不是天王老子，我躲你干嘛？还你揍我？五岁时候的事你也拿来说？你特么丢不丢人？＂ 他转头冲着秦大宝说道：＂宝老大，这个犊子叫李建设，我跟他不熟，你使劲收拾他。＂ 李建设狞笑了一声：＂收拾我？你们也配？别以为穿上这层皮就牛逼了？告诉你，用不上三天我也能穿上。＂ 秦大宝从挎包里拿出手铐，上前一步：＂我肯定你穿不上这身衣服了，你不光穿不上，你还得吃几天牢饭。＂ 他把李建设好的那个手腕扣上手铐，又把另一头铐在趴地上找牙的小子的手腕上，然后一指剩下的三个小伙子。 ＂站成一排蹲下。＂ 小伙子不敢反抗，麻溜的蹲下了。 ＂钟跃民？你是叫钟跃民吧？＂ ＂是，公安哥哥。＂小少年还挺机灵。 ＂去把他们三个的裤腰带和鞋带解下来。＂ ＂好嘞。＂钟跃民，袁军郑桐屁颠颠的过去扯裤带拽鞋带去了，还趁大宝不注意，怼了那三个几拳。 李建设眼睛都红了：＂孙胖子，你们跟我来真的是吧？＂ 孙谦委屈的不行：＂你特么冲我来什么劲？有能耐跟我老大说。＂ 李建设看了秦大宝一眼：＂喂，小子，能不能给个面子？＂这就是怂了。 秦大宝把烟吐在地上，拽起李建设的胳膊，一扭一托，李建设疼得嗷的一声，胳膊给他接上了。 虽然天气有点回暖，但也是冷风刺骨，李建设此刻疼得是满头大汗。 ＂李建设，本来你们几个小子打架，只要不打伤打死，我也懒得管你们，可是你们连女人和孩子都欺负，这我可忍不了， 这人不是逼到一定的地步，怎么会背井离乡的带孩子岀来讨饭？这样的弱者你们不光不同情，还落井下石？ 你们才吃上几顿饱饭呐？穿上几天不带补丁的衣服呀？就这么欺负人？ 你也别跟我提你爹你妈，都不够丢人的，难道你爹出生入死，就是为了让你们能够趾高气扬地去欺负穷苦人吗？＂ 李建设也不是傻子，听到这话，脑瓜子嗡的一下，差点昏过去，这个罪名太上纲上线了，如果深究下去，劳动改造是轻的，重了的话吃铁花生米都有可能。 别怀疑，这个年代立场最重要，你的思想不正确，办学习班劳动改造都是轻的，重的就从肉体上来个毁灭，除了你的家人，没人会同情你， 这时两个公安跑了过来，见到秦大宝等三人穿着官衣，连忙打招呼：＂同志你好，我们是建国门派出所的，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秦大宝一听这两个人是二师哥，所里的，也就客气了起来，他掏出工作证递给两名公安。 其中一名公安接过工作证翻开一看，连忙立正敬礼：＂秦科长您好。＂说着双手递回工作证。 李建设几人的脸色苍白，他们都是大院子弟，当然明白秦大宝年纪和他们差不多，却是科长的含义，这是块硬的不能再硬的茬子了，恐怕他们惹不起。 ＂请帮我把他们带回所里，我下午会来把他们提回市局。＂ 李建设几人都吓哆嗦了，有两个哭了起来，他们以为秦大宝是分局的，没想到竟然是市局的，这下他们的父母都未必能说得上话了。 ＂是，秦科长。＂ 两个公安推着五个小伙子往出走，李建设挣扎着回头看着秦大宝，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你叫什么？＂ 秦大宝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我认为一个垃圾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李建设甩开公安的手，指着秦大宝：＂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等着我！还有你，孙胖子！＂ 孙谦怒了：＂我艹！李建设，跟老子有什么关系？你特么是疯狗吗？逮谁咬谁？＂ 秦大宝拉了他一把：＂跟疯狗吵嘴，你不怕他咬你？＂ 大宝冲着两名公安说了句：＂麻烦两位同志了，请转告你们所长，我下午就会把人提回市局，谁打招呼都不能放。＂ ＂是，秦科长。＂ 秦大宝掏出十块钱塞给钟跃民：＂去，找个地方把伤处理一下，然后回家吧。＂ 他一看钟跃民三个就是一点皮肉伤，没什么大碍， 钟跃民乐得接过钱，连谢谢都不说就和袁军郑桐跑了。 秦大宝骂了一声小兔崽子，真特么现实，走到要饭的母子面前，吓得母子三人直哆嗦，女人一个劲的喊＂＂俺，俺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秦大宝招手让孙谦过来，耳语了两句，孙谦一个劲的点头，转身拉着吴帆飞奔而去。 秦大宝蹲下来柔声说道：＂大姐，你别怕，我是公安，是来帮助你们的。＂ 女人这才稍微平静了一点。 ＂你们是哪的人啊？来京城有亲戚吗？＂ ＂俺，俺们是河北定县的，俺们那村子一个月前就断粮了，救济粮也没发下来，村长就给俺们开了介绍信，让俺们自己奔活命， 俺孩他爹有个姑姑在京城，俺们就来投奔她啦，可到这才知道，俺孩他爹的姑姑一家去了关外了， 俺们在这举目无亲，钱也花完咧，孩他爹就去找找活干，俺孩饿的受不了啦，俺们就岀来讨口吃的， 俺不敢了，俺马上就走，可败抓俺们呐。＂ 秦大宝沉默了，他看着两个三四岁的孩子，瘦得皮包骨，大脑袋小细脖，睁着大眼睛偷偷地看着他， 大宝心里一阵的发酸，他从兜里拿出几块奶糖，剥开两块，塞进孩子的嘴里，孩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们把嘴里的糖抠岀来，纷纷往他娘的嘴里塞。 女人眼泪哗的掉下来了：＂娘不吃，大妮，你和弟弟吃。＂ 好说歹说，两个孩子给娘的嘴里塞了一块，剩下一块咬成两半，一人半块。 秦大宝拉过孩子的小手，四只小手乌黑乌黑的，他把剩下的几块糖放在小手心上，两个孩子抬头看着他，一个大一点的孩子说了声：＂谢谢公安叔叔。＂ 秦大宝的鼻子发酸，揉揉她的小脑袋， 孙谦俩人呼哧呼哧地跑了回来，手里捧着个油纸包，里面是十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秦大宝接过包子，放在女人的手里， 女人吓坏了，一个劲地说：＂可不敢呐，这么金贵的东西，给俺们一个就行，俺不饿，大妮她俩分一个包子就够吃了。＂ 秦大宝摸摸两个孩子的小脑袋：＂大姐，这几个包子你们留着吃。＂ 他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十斤全国粮票放在包子旁边。 ＂大姐，你回去跟你家大哥商量商量，看看是继续去关外投奔亲戚，还是留在京城，这点钱也够路费了，或者在京城租个房子安顿下来。＂ 女人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秦大宝，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好一会儿她放声大哭，爬起来跪在地上，就要磕头：＂恩人呐，你救了俺全家的命啊….＂ 秦大宝赶紧扶住她：＂大姐，天太冷了，你们有住的地方吗？＂ ＂有，有。＂ ＂那赶紧带孩子回去吧，别把孩子冻感冒了，你们商量商量，要是想留在京城，就去找政府，你放心，政府不会不管你们的。＂ 秦大宝暗暗叹了口气，政府不是不管，是实在管不过来呀，这是三年大饥荒的头一年，困难才刚刚开始，接下来才是最残酷的时候…. 第178章 差点没把王局长给气死 秦大宝没注意的是，在马路对面，停着一辆嘎斯吉普车，车里陆建邦和王国华亲眼看见了这一幕。 陆建邦的嘴角一直含着笑，王国华咧开大嘴说道：＂这个小混蛋还真像你们陆家人，心好。＂ 陆建邦拍拍司机：＂开车。＂ 车辆启动，陆建邦长出了一口气，这个大外甥太合他的心了，当然，如果不气他就更好了。 ＂国华，谁让你叫我家大宝小混蛋的？不许这么叫我外甥。＂ 王国华瞪大了眼睛：＂不是你这么叫的吗？＂ ＂我叫行，你叫不行。＂ 王国华气得差点撅过去：＂陆建邦，你可真行，我就叫，哎我就叫，小混蛋，小混蛋…＂ 陆建邦悠悠地说道：＂你说你叫我外甥小混蛋，我家你嫂子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王国华的声音戛然而止，这个陆建邦耍赖，一说不过他就把他家母老虎搬岀来，你哪是个人呐？问题是，他也怕白秀英。 ..... 大宝三人吃烤肉的时候，孙谦说了那个李建设的来历，李建设他爸叫李建军，听到爷俩名字像哥俩，秦大宝乐得嘴里的肉都喷出去了。 李建军是京城武装部的部长，和孙谦他爸曾是战友，李建设是李建军的老来得子，李建军四十一岁上才有的他，那简直是爱如珍宝，这也就造成了李建设嚣张跋扈的性格。 秦大宝一听就知道，这就是一个被惯坏了的纨绔子弟，至于他爹是谁？大宝并没有放在心上，用陆建邦的一句话来形容：咱有理咱怕啥？这话的背景是，没理咱也不怕， 下午还要上班，他们三个也没喝酒，吃完了饭，大宝骑着摩托车带着他们俩个去建国门派出所提人。 一进派出所，就见到几个军人站在院子里，一脸的焦急，秦大宝也没搭理他们，知道这一定是来捞李建设他们几个的，把孩子惯成这样，这些家长也不咋地。 他来过建国门派出所，直接把挎斗子停在了副所长办公室，听到摩托声，朱铁雄撩起门帘岀来了， 自从佟大鹏的事出了以后，师兄弟就没见过面，一是过年真的忙，二是朱铁雄觉得这个事让他办的真磕碜，有些羞见小师弟，也就刻意的躲开了大宝。 秦大宝对二师哥，刚开始确实有点儿怨气，后来就想开了，毕竟现在车站派出所跟他们不是一个系统了，有些事，朱铁雄还真没办法， 朱铁雄一见大宝，脸色有点涨红，但是秦大宝过去抱了他一下，师兄弟之间的一点点小摩擦就烟消云散了。 朱铁雄上下打量了一下秦大宝，捶了他一拳。 ＂行啊小子，你当上公安也不说上师兄这来报个到？中午胡一凡他们把人带回来，一说市局的秦大宝，我还纳闷呢？到底是不是你小子？还真是。＂ 秦大宝捂着肩膀：＂你打我？还打这么疼？我告诉师傅，叫他揍你。＂ 朱铁雄吓一跳，他可是知道师傅拿这个小徒弟当眼珠子，这小崽子一告状，师傅肯定会揍他。 ＂哎呀呀小师弟，是师哥不好，师哥不该捶你，师哥给你赔不是了，来，抽烟。＂ 秦大宝嘿嘿一笑：＂这还差不多，＂他拿过烟一看，我艹，八分钱一盒的大生产，他把烟又塞给朱铁雄：＂不抽，抽这烟咳嗽。＂ 说着从兜里掏出普通的中华烟，递了一颗给朱铁雄，这话说的，这表情老凡尔塞了。 朱铁雄的眼睛都直了，一把把烟盒抢过去，揣进自己兜里，还把兜上的扣系上了。 ＂你小子现在抽这么好的烟？浪费。＂ 秦大宝就纳闷了，这帮人怎么都一个德行？见到好烟就抢？还一颗都不给自己留。 ＂大宝，那几个小子是咋回事？这一中午就没消停，说情的电话没断过，这不，武装部又来人了，找我们所长要带人走呢。＂ 秦大宝咧嘴笑了笑，带人走？也得看他是不是答应。 他走到所长办公室，推门就进去了，朱铁雄不放心，也跟着进去了。 进门一看，一个中年公安正在接电话，还有两个军人坐在一旁。 朱铁雄小声跟大宝说：＂这是我们赵所长。＂ 大宝点点头，这时屋里的三个人一听进来人了，都抬头看一眼，见秦大宝是个少年也就没在意了。 赵所长一头的大汗，正在接电话：＂王局长，您找秦大宝？秦大宝是谁呀？我，我不认识啊，没人来呀。＂ 秦大宝走到办公桌前，微笑着一伸手：＂赵所长，电话是找我的。＂说着从赵所长手里把话筒接过来，赵所长都愣住了。 ＂喂，王叔，我是大宝，哎呀呀，你小点声，温柔一点，你再吓我，我可就撂电话了。＂ 电话那头传来王国华的咆哮声：＂小混蛋，赶紧把人放了。＂ 秦大宝啊啊了两声：＂你说啥？我听不见，老王头，你把我耳朵震聋了，咱俩得谈谈赔偿问题。＂ 王国华也真的拿秦大宝没办法，只能尽量的放缓语调：＂小混蛋，这一中午，我和你大舅成了你的接线员了，中午饭都没吃，光接电话了， 你赶紧的，把人给我放了，这也是你大舅的意思。＂ 秦大宝慢悠悠地说道：＂白放啊？＂ 王国华一愣：＂啥意思？啥白放啊？＂ ＂就没什么条件吗？＂ ＂条件？＂王国华都懵了：＂什么条件？＂ ＂这个李建设，威胁我，影响我吃饭的心情，这笔帐怎么算？＂ 屋里的几个都听傻了， 王国华气得把话筒往桌子上一扔，打开办公室门冲了出去，没到一分钟又回来了，拿起电话：＂小混蛋，你和你大舅一个德行，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说！你要什么条件才能放人？＂ 秦大宝知道，就凭中午那点事，顶多是让李建设他们赔点钱，连拘留都拘不了。 ＂王叔，我可是给你面子，放人可以，两个参军名额。＂ ＂好，我替李建军答应你。＂王国华松了口气，这参军名额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事儿。 ＂成！你是我叔儿，我相信你，现在咱们谈谈你把我耳朵震聋的赔偿问题…＂ ＂你特么给我滚！＂咔嗒，电话挂了。 秦大宝拿着话筒，撇撇嘴：＂这素质？咋当的局长呢？＂ 他挂上电话，回头瞅着两个军人，两个军人站了起来，一脸的欣喜。 秦大宝收起笑容：＂请你们回去转告李部长，别忘了他干革命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干革命的目的，就是培养出一个纨绔子弟去欺负弱者，那么他和那些旧社会的军阀有什么区别？ 李建设他们几个如果还不改，下回让我再碰到的话，谁说情都不好使。＂ 两名军人的脸色铁青，这个罪名别说一个小小的武装部长，就是大军区首长都承受不起， 但是他们也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实在是没什么话好辨驳的， 其中一个军人点了点头：＂好的，秦同志，你的话我会如实转告部长的。＂ 秦大宝不再理他们，回身跟赵所长握手。 ＂赵所长，今天中午给您添麻烦了。＂ 赵所长知道那个电话是王副局长打的，刚才二人的通话他听的一清二楚，都给他震麻了。 现在只能机械地回答：＂不客气不客气。＂ ＂那成，麻烦您顺手就把李建设他们放了吧，我得回局里上班了。＂ ＂好的好的。＂ 秦大宝从所长办公室岀来，朱铁雄一把把他脖子夹住，拖向自己的办公室，秦大宝一个劲的叫唤：＂放手，放手，疼疼疼疼…＂ 进了办公室，朱铁雄当的踢了他一脚，秦大宝捂着屁股跑到一边。 ＂你什么情况？＂朱铁雄上下打量着秦大宝：＂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牛b了？＂ 他是了解大宝的家庭情况的，老爸是秦家沟人，现在轧钢厂当工人，老妈是家庭妇女，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京城的人家了， 可能在朱铁雄的心里，唯一特别的就是这个小师弟非常的聪明，就连师傅都总是说，如果十年前收了秦大宝，他现在都能横扫整个京城武术界了。 秦大宝也知道，他的经历是解释不清的，他只能含糊地说：＂没什么牛b吧？我就是年前市局招聘，我考了个第一名，上班以后，我在值勤中发现了一个敌特， 市局成立了专案组，就顺藤摸瓜抓出了一大串敌特，我就立了个一等功…就这些。＂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听在朱铁雄的耳朵里就像是火车轰鸣一般，我去！立了个一等功？ 他是从部队里下来的，当然知道一等功的含义，在战争期间，一等功倒是常见，但是在和平时期，那是要做出巨大贡献才会获得的， 有一句军中流传的俗话叫：特等功躺着领，一等功坐着领，二等功站着领，这大宝获得的一等功，可想而知绝对不是他说的那样简单， 朱铁雄有些感概，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拍了拍大宝的肩膀，大宝嘿嘿笑了，从挎包里掏出两盒普通的中华烟，塞在朱铁雄的手里，朱铁雄这下高兴了，用力拍了大宝两下， 气得大宝哇哇大叫，非得要把烟给抢回来，朱铁雄眼睛一瞪，送出去的东西往回要？门都没有啊…. ps:从今天起到月底，不加更但是加量，每一章都是三千大章，望各位看官多多谅解， 第179章 车间出事了?贾东旭死了… 朱铁雄送秦大宝岀来，他还是很吃惊，这还是那个他认识的小师弟吗？ 好一会儿他才挠挠头问道：＂大宝，你现在市局哪个科？＂ 秦大宝有点不好意思：＂师哥，我在警备科当副科长，以后你缺啥少啥，尽管去局里找我。＂ 说完招呼孙谦和吴帆上车，骑着挎斗子，一股黑烟直奔大门，只留下呆呆地朱铁雄仍然不相信这是个事实。 ..... 回到市局，秦大宝直接开到后面把挎斗摩托停在了后院门前，他让孙谦俩人回科里，自己去办公楼讨要赔偿。 上了楼，正好王国华开门岀来，看样子要去陆建邦的办公室，秦大宝跟着撵了过去， 王国华刚推开局长办公室的门，听到脚步声一回头，当时就怒了。 ＂小混蛋，你是跟屁股追帐呀？＂ 秦大宝根本没进局长办公室，他推开王国华办公室的门就进去了，王国华愣住了，这小王八犊子要干什么？ 秦大宝一打开柜子就乐了，柜子里放满了烟和茶叶，王国华的级别比陆建邦低一级，陆建邦是副部，他是正厅，他的级别不够，是没有特供烟酒的，但是有专供，也就是公务烟酒，只是普通的中华烟和五粮液酒， 可他的战友多呀，他的人缘也好，总有战友给他邮好东西，这柜子里有两条特供的白皮烟，还有两盒铁观音茶叶，都是他福建军区的战友前一段时间托人给送来的，王国华一直舍不得抽，这下可被秦大宝给掏上了。 王国华刚要回办公室看看他在干啥，只见秦大宝抱着两条特供白皮烟和两盒铁观音茶叶岀来，撒腿就跑， 王国华气得直跳脚：＂小混蛋，小崽子，你拿一半，给我留一半呀，哎呀，你把茶叶给我留一盒，小崽子！＂ 秦大宝以豹的速度消失在楼道口。 王国华气得头发都立起来了，转头进了办公室，他看着陆建邦：＂陆建邦，你管不管你家的小混蛋？你不管，我明天就让他守大门去。＂ 陆建邦好整以瑕的喝了口茶水，呸呸吐出两口沫子，淡淡的说道：＂你随便，你们爷俩的事我可不管，也管不了。＂ 王国华在屋里直转磨磨，心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哎呀，我的铁观音呐，老邢刚给我送过来的，我舍不得抽，舍不得喝，这下全没了。＂ 陆建邦咧咧嘴心说：该！我这个月都喝高碎了，你凭啥喝好茶？ 王国华急得跺脚，他也没辙，这孩子是打不得，骂不得，身后靠着母老虎，是人都没招。 陆建邦咳嗽了一声，王国华停下了，悲愤地看着他， 陆建邦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有一个主意，可以挽回你的损失，＂ 王国华乐了，凑过来问道：＂啥主意？你快说。＂ 陆建邦手指敲着桌面：＂有一句话叫堤内损失堤外补，你是为啥事损失的东西？你为谁出力就管谁要呗。＂ 王国华眼睛一亮，对呀！ 他抓起电话，气势汹汹地拨号：＂喂，武装部吗？我找李建军……李建军，你大爷的，我王国华，为了你儿子这点破事，老子搭进去了两条特供烟，两盒极品铁观音，你说咋办吧？ 你赔我？你赔我？这还行，两箱茅台？两条烟？这行，你才特么属狗的呢！ 告诉你，赶紧的，把烟酒和两份参军登记表和审查表给我送来，要是再惹翻了那小子，老子还指不定再搭点啥呢…… 哎，老李，你这个态度就对了吗，还有，做为老战友，我还真得劝你两句，你儿子的行为，我看的是一清二楚，当时要不是那小子出手，我都要出手了， 老李，你还有两年就退下来了，我奉劝你一句，不要为了孩子晚节不保，好了，言尽于此，挂了。＂ 王国华放下电话，看到陆建邦竖起一根手指，他有点懵。 ＂啥意思？＂ 陆建邦翻了翻眼皮：＂一家一半。＂ ＂什么一家一半？＂ ＂一箱酒一条烟。＂ 王国华都气乐了：＂你凭什么？＂ 陆建邦拿起话筒：＂要不我给我家的小混蛋打个电话？到时候你的烟酒能剩个纸壳包装都算好的。＂ 王国华半天没说出话来，他算是明白了，这个小崽子那无耻的模样到底随谁了，老话说外甥像舅，一点都没错，他恨恨地一跺脚，转身就走。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爷俩都特么是强盗。＂ 陆建邦哈哈笑了，该！谁让你脑瓜子进水上我办公室打电话来了？不分一半还成？这下心理就平衡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王国华对大宝是真护着，他跟李建军的通话，算是把这件事的一半责任拉到了自己身上，李建军是京城的武装部长，也算得上有权有势，这以后要是拐弯抹角地找找外甥的麻烦，还真不好办，这下可妥了，王国华把责任扛过去一半，相信李建军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 秦大宝在科里转了一圈就岀来了，他得上供销社给妹妹们进点货，现在四个妹妹吃糕点、奶糖，再加上翠翠平时吃的奶糖，这有多少都不够吃的， 他先给谢辉打了个电话，然后就骑摩托岀来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往挎斗里扔了一头六七十斤的黄毛子，这是送给谢辉的。 到了供销社，谢辉就迎了出来，把烟递了过来， ＂你也不早说，我让人去食品厂取去了，估计不能太多，十斤八斤的吧，过几天我再给你攒点。＂ 谢辉的供销社算是大社了，稻香村的点心每天也就是五斤八斤的供应量，一般的小供销社，连点心皮都没有。 秦大宝把小黄毛子拎出来，扔在谢辉脚下，吓了他一跳，谢辉拎起来一看，立刻眉开眼笑，这年头，就没有几个人不缺肉吃的。 ＂我艹，这得有六七十斤吧？我去剌一块下来。＂ 秦大宝奇怪了：＂不是你有病吧？都是给你的，你剌它干嘛？＂ ＂啥？都给我？秦大宝，不带逗我玩的？＂ 秦大宝撇撇嘴：＂德行！我堂堂一个市局的副科长，有那闲工夫逗你玩？赶紧的，找个麻袋装起来，别让别人看到，对了，你这有麻袋和面袋子吗？我买点。＂ ＂我艹，大宝，你丫太牛了！有了这头小猪，我家半年的荤腥都有了，你要麻袋？你把车放那，我领你去库房，你看啥好拿啥。＂ 秦大宝把车停好，跟着谢辉往院里库房走，谢辉把小猪先放到了办公室，然后拎着一大串钥匙带着大宝去了库房，俩人边走边聊天， ＂老谢，你说你也是个大供销社的主任，怎么见了肉就没命呢？＂ ＂你知道啥呀？自打过了年到现在，肉联厂都没肉，你看那些副食品店和菜店，一天就十斤肉的供应量，这哪够啊？现在卖肉都特么不论斤了，得论两，你说谁见了肉不眼红？＂ 秦大宝好久没买肉了，哪知道这行情？这肉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枪的事，可他没寻思寻思，满京城有几个像他一样的？进山打猎跟进货似的。 打开库房，铁架子上堆满了商品，大宝一一看过去，找了半天从角落里拿了一捆麻袋，一捆面袋子，这一捆各五十条，能用一阵了。 他在仓库里又挑了两箱茅台，两箱二锅头，五斤大白兔奶糖，五斤白糖，二斤红糖，这些都是紧俏物资，他得多囤点。 秦大宝空间里有的是票，他在挎包里翻了半天，连钱带票交给谢辉，这是必须的，那年头，占公家便宜是有的，但是贪污的很少，这公家买卖，卖不出去烂在那不要紧，数量对不上可不行。 谢辉叫过来两个男售货员，让他们把东西都给放在了大宝的车斗里， 这时候，去食品厂取糕点的人回来了，十斤糕点，分成了五包，谢辉这回只收了钱，没要糕点票。 车斗里装的满满当当的，大宝和谢辉告别后，骑着摩托往军区大院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一挥手就把车斗里的东西收进了空间。 到了姥家，逗妞妞玩了一会，二宝已经上小学了，暂时是一年级，等到明年再考虑跳级的问题，雯雯今年五岁了，也闹着要和小哥一起上学， 老太太一合计也行，反正和她小哥一起，在学校也有个伴，至于上学放学，有保姆许阿姨接送，也很安全。 姥姥一个劲地看时间，今天陆童陆丽回来吃饭，许阿姨去接二宝他俩了，这下厨的任务当然是大宝的了。 小妞妞是只要她哥一来，就立刻成为小尾巴，哥哥去哪她去哪， 秦大宝好不容易用一把奶糖哄走妹妹，这才从空间里拿出最后一饭盒冰糖肘子，他这边拿出一大块猪肉，准备做红烧肉，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老太太接起电话，听了一下扬声喊道：＂宝啊，你妈打的电话找你。＂ 秦大宝撩起围裙擦着手来到客厅接电话。 ＂喂，妈，怎么了？什么？我爸车间出事了？贾东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