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58年育良种过灾荒》 第1章 刚穿越就要命啊 “二哥，二哥，起来吃饭了。” 迷糊的林瑞被人叫醒，只觉得头疼欲裂，宿醉的感觉真要命，摇晃了一下脑袋努力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怔住了。 一个头发枯黄，瘦不拉几，脏不拉几的如得了厌食症一样的小孩子正瞪着一双因为瘦而显得凸起的大眼睛，伸出鸡爪子一样的小黑手正摇晃着自己。 “你是谁？”林瑞怔怔的问着。 难道那几个家伙走了后没有锁门，家里进来了流浪儿童吗？ “二哥，我是小平啊，赶紧起床吃饭了，去晚了奶奶不给你留吃的。”眼前叫小平的小孩子焦急的抓住林瑞的衣服就往床下拽。 “奶奶？我奶奶不是早死了吗？”林瑞下意识的接了一句，却看到面前的小孩一下子变得慌张了。 林瑞清晰的记得奶奶在自己十八岁那一年就离开人世，从那一年之后，孤身一人的林瑞卖掉了家里所有的财产，背上他的行囊离开了故乡，成为北漂的一员。 经过多年的打拼，才在寸土寸金的京都买了一套蜗居，终不再居无定所，昨天晚上几个同事来暖房祝贺，忍不住多喝了几杯就醉倒了。 怎么这一觉醒来画风很不对啊，精装修的一居室怎么变成了土房茅草屋啊，两米二的大床就算是三四个人一起滚床单也足够宽敞，铺盖是蚕丝鹅绒被，轻薄还保暖，如今也变成了一堆散发着油腻味道的破铺盖。 就在林瑞迷糊时，门帘掀开走进来一个面相刻薄的女人，她先是冷笑着看着林瑞，接着就大声责骂道：“好你个林瑞，你咋是这样的坏种啊。要不是我来叫你吃饭刚好听到，我都不敢相信你居然在屋里偷偷的咒你奶奶死。老二家的啊，看看你生的好儿子，我的娘啊，你赶紧来听听吧，听听你这个恶毒的孙子是怎么咒自己亲奶奶死的。” 林瑞惊愕的看着眼前一切，这是梦里还没醒吗？这个喊的跟杀猪的一样的疯女人是谁啊？ 这时，林瑞又听到几声扑打扑打的脚步声，一个面色苍白身影消瘦的妇人小跑进了屋里，一进来就慌张的盯着林瑞。 这让林瑞浑身一颤，双目忍不住有些失神，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妈，原来你还活着啊，这么多年为什么你不来梦里看我啊？” 本来还很担心的妇女听到林瑞的话面色不由的一变，大声的呵斥到：“孩子你胡说啥啊，妈不就是在你跟前吗？” “妈？”林瑞浑身颤抖，泪如泉涌，瞬间模糊了双眼。 突然，一股记忆如天空中最璀璨的烟花在他脑海中绽放，便渐渐的融入他的记忆中来。 两股记忆的交织融合让林瑞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此时的林瑞已经不在他京都那百万蜗居内躺在丝绒被上开着空调享受生活的京漂，而是穿越到了这方时空附身到了现在的这个林瑞身上。 面容跟他梦中的母亲极为相似的妇人名叫应月娥，正是这具身体的母亲，可以说也这在这个大家庭里唯一一个最疼爱他的人。 当应月娥的手抚摸在他额头上试探儿子是不是还在发烧说胡话的时候，林瑞只觉得这只手真的好温暖，这就是母亲的抚摸啊。几十年岁月的碾压几乎让他忘记了原本的记忆，只有心底最深处最柔软的部位还保留着那种无论岁月如何变迁，都不会褪色的思念。 只是原主中记忆里那个卑劣的大伯娘发出的恶毒的声音，打断了林瑞对心目中那片温柔的回放。 “老二家的，你不要在这里装模作样，刚才你家老二咒奶奶死我可是亲耳听到亲眼看到了。”用心不良的女人瞪着三角眼，薄薄的嘴唇说着薄情的话，然后又假惺惺的上前一把扶住从门外走进来的小脚老太太。 这个面相刻薄说话恶毒的女人叫胡冬梅，是原主的亲大伯娘。 “娘，这就是老二家养的好儿子啊，刚才他在屋里咒你死，说你不给他钱看病，就要咒你死呢。”胡冬梅对老太太添油加醋的告着林瑞的小黑状，只听的老太太气的浑身颤抖。 所谓树越老心越空，人越老越怕死。 小脚老太太提着旱烟袋锅子的鸡爪手气的颤抖，浑浊的双眼瞪的老大，看看房间里在放愣的林瑞，还有这个遭天刹的儿媳妇偏偏护着他，刚想提起烟袋锅子上前揍这个咋看咋不顺眼的孙子一顿出气，可是眼睛咕噜一转，反而对着门外大喊到：老二，老二呢，你是个肉头货就知道吃，今天你要不打死这个狼崽子，我就没你这个儿子。这些年供他吃供他喝，结果就换来想我死啊。就是喂条狗，它也会围着我摇摇尾巴啊。” 老太太口中的老二，是一位忠厚老实的汉子叫林二壮，林瑞的亲爹。本来已经在院子里坐下了，听到老娘的召唤，把手里的窝窝头往馍框子里一扔，叹了一声气猛的站了起来气冲冲的过来了。 此刻的林瑞还不知道刚才那下意识的一句话，被眼前的大伯娘上下一翻腾惹出了多大的麻烦。而眼前的应月娥看到这个场景已经慌张了，陪着小心的哀求着婆婆：“娘，小瑞一定是发烧烧糊涂了说胡话，他平时很听话的，怎么可能咒你呢？一定是大嫂听差了。小瑞，你赶紧告诉你奶奶你没说那话。” 应月娥知道这事一定不能承认，不然的话，他这儿子刚刚醒过来，等下他爹那个听话的乖儿子，估计林瑞又少不了一顿毒打，可儿子这身子骨嘘的已经大气不敢喘了，还能受得了他的一顿打吗？ 应月娥不敢想下去了，心里只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护着儿子，就算下跪求也无所谓。 而眼前的林瑞正在想着，祖国现在才建国十年，曾经在历史课本上学习过，这段时间正是建国之后灾难三年开始的第一年，一直延续了三年的自然灾害才逐渐的过去。 应月娥这边一口否定胡冬梅的话，让胡冬梅大为不满，三角眼里寒光凌厉瞪着应月娥大声的呵斥道：“老二家的，我还不老吧？耳不聋，眼不花的，我能听差了？明明是是你家好儿子咒咱婆婆死，你还给他找借口？我看你林二壮就是有了老婆孩子不要娘了。” 说完瞟了一眼刚进门的林二壮。然后一脸讨好似的扶住旁边的婆婆和声的说道：“娘啊，平时林瑞就不服管教，我看那，他背地里不知道诅咒你多少次了。这次刚好被我碰到，你说是不是？” “老二，结了婚眼里就没有我这个老娘了是吧，你听听，你儿子咒你娘死啊，你都一动不动啊，我看你也想你娘死是吗？我不活了啊，一家人嫌弃我这个不中用的老太婆，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啊。”老婆子手一拍膝盖，大声的哭喊了起来。 “娘，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林二壮最看不得老娘哭，老娘一哭他就慌了，慌张的想上前把自家老娘拉起来。却被老娘狠狠的瞪了一眼，一把推开了他。 “我不是你娘，你也不是我儿子，我全当老二死了，我老太婆这辈子造了什么孽啊，当初就应该生下来掐死你。现在老了还让孙子糟践我。”老太婆看二儿子还是不动，便把烟袋锅子往地上一扔，直接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地哭天喊地起来。 这时在院子里的林根生跟林大强也都坐不住了纷纷过来看看情况。胡冬梅添油加醋的把事情一说，老头子林根生气的吹胡子瞪眼，林大强更是直言不讳的说要是自己儿子，早都打死算了，当然，他大儿子林永旺是高中生，是不会做出这等不孝的事的。 林二壮被自家老爹跟大哥说的羞愧难当，便气呼呼的瞪着妻儿俩人，直接把脚底的布鞋脱掉拿在手里，准备过去先打一顿给老娘出出气再说。 说真的，刚才林瑞是在想着生在这1958年要怎么活下去的问题，面前的应月娥一声尖叫把他惊醒。 “当家的，你干啥？小瑞昏迷刚醒过来，你这是想要他的命啊，你要打死儿子就先打死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映月娥一把把林瑞护在身后，恶狠狠的瞪着林二壮，为母则刚，柔韧千岗。瘦小的应月娥硬生生的护在了自家儿子身前。 林瑞已经接收了原主的记忆。三天前原主去山上打猪草，在路过土地庙的时候摸到了一颗好似鸟蛋的东西便烤后准备吃下去，可刚巧从山上下来的一个村民在叫他，为了怕被人看到林瑞便葫芦囵吞枣般的一下子把整个鸟蛋吞进了肚子里，却不料回家来便发高烧。 大儿子林大强以及二儿子林二壮结婚后并没有分家，一大家子的钱都在老太太手里掌握着，应月娥要钱给儿子看病，老婆子以小孩子火力强，躺两天便没事了为理由拒绝给钱。 老婆子还说村子里谁感冒发烧了，不都是一碗热水喝下去然后捂着被子发一身汗，起来后就活蹦乱跳了，就你家孩子金贵啊！ 林瑞今年已经十五，身高不足一米五，体重才五六十斤，身上排骨连着皮，浑身上下没有四两肉，就这样的身体还火力旺？老太太是睁眼说瞎话，一句话，钱是她的命根子，她的命比孙子的命重！ 没有钱，买不了退烧药，林瑞只能硬撑着，期间应月娥瞒着家里人求着村子里赤脚医生张文汉给开了副草药，商定好以后上山摘草药还债。就连熬药都是背着林家人熬的，可药喝了同样不见好转，直到今天林瑞灵魂附体高烧才退。 老话说的好，长子是个宝，老二是根草，老三没人要。再加上林大强的头一胎是个儿子，更是老太太跟老头的心头宝。奶奶辈的关爱都给了林家的三代老大。 等到林瑞姐弟仨出生后，基本上就是一根草，林家大孙子吃鸡蛋他们舔鸡蛋皮，大孙子吃肉他们最多喝两口汤，大孙子每年有一身新衣服，他们也只能等着捡他穿小的破衣服。 林瑞很怀疑他们姐弟三个能活到现在都算是奇迹 了。 林瑞虽然身体还很虚弱，可是他却不忍心母亲替他挡鞋底。 林瑞强撑着拨开应月娥单薄的身子，冰冷的眼神看着眼前只知道听从父母话的愚笨男人：“自家妻儿的话你都不信，你就那么相信别人信口开河的污蔑吗？” 他现在身子极度虚弱，真要是在挨一顿打，说不定刚重生就又要被打死了，但是就算死，他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挨一下，就算是这个身体的亲爹也不行。 现在社会真要是老子打死儿子，随便在乱葬岗那边挖个坑一埋，村子里连个人问都没有。 现在才建国十年，什么法律，统统见鬼去吧，在家里，一切都是家长说了算。 林二壮看到儿子的眼神，不但没有心疼，反而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一样，提着鞋底子边往林瑞头顶上落下来边骂道：“你这个不孝子，你大伯娘亲耳听到的，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悔改，我今天打死你，权当没有你这个不孝子。” 这一刻林瑞在想着各种办法应对眼前的局面，大伯娘一口咬定林瑞诅咒奶奶，而奶奶又信胡月梅，就连爷爷有时也要听奶奶的，因为奶奶掌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同样，奶奶的性格属于貔貅，把每一分钱都看的特别重。 突然，一个画面浮现在林瑞的脑海里。也许，这个办法可行？如果真不行，说不定刚刚借体重生一会又要被一鞋底打的重新投胎去啊。 “爹，大伯娘说啥你就信啥，你啥都不知道，就知道听她的，她是冤枉我的你知道吗？前几天我看见她在床腿底下挖了一个洞，偷藏了钱在床底下，被我发现了，她威胁说我要是告诉奶奶，她就打死我，反正今天我也要被你打死了，大伯娘，这都是你逼我的啊。”林瑞眼睛死死的瞪着林二壮这个名义上的爹，急促的说着。 “你说啥？”林二壮眼睛瞪的老大，挥到林瑞头顶上的鞋拔子突然一下子就顿住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儿子就是没有诅咒老娘啊，那就不应该挨打。 “你撒谎，小小年龄不学好。妈，你看老二家的孩子，刚才就在屋里咒你死，这又冤枉我藏钱，这孩子不能要了。” “老二，这样的孩子打死算球，你要不动手我动手。”林大强也一脸阴沉的走了上来，上前一把就夺过来林二壮手里攥着的鞋拔子。 “奶奶，她床腿下藏东西了，要是不信咱们现在去搜一下就知道了，我要说谎让我不得好死。”林瑞急忙大声发誓。 “老大你给我住手。”老太太尖锐的叫声让刚举起鞋拔子的老大脸色猛的一变，停在了空中。 林瑞长出了一口气，自己赌对了，钱就是老太太的命根子。这条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第2章 逃出生天 林瑞是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条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娘，这个小畜生在说谎，我跟冬梅是啥人你能不知道吗？咱们家里就冬梅最孝顺你了啊，里里外外她可是一把好手。自从她进咱家门，家里活可都不用你做了，这样孝顺你的人，会照顾家的人怎么会在床腿下藏钱啊。”林大强握着鞋底子的手都颤抖了，小心的跟自家老娘辩解着。 ”娘，娘，我怎么会藏钱呢，咱家里钱都是你拿着呢，我哪里会有钱啊？娘，你还不信我啊，我可是你大儿媳妇，你最出息的大孙子永旺他妈啊，我怎么会干这种事啊。“胡冬梅慌忙的把老太太扶起来，连忙解释着，眼睛的余光如刀，想要马上刀死林瑞这个小王八蛋。 林瑞的话一下子让他们两口子慌了啊。现在林大强两口子也疑惑，明明他们在藏东西的时候已经看了没有人，这个小犊子是怎么知道的啊？ 可老太太眼里只有钱。没有松口的意思，只问老大藏钱了多少钱，赶紧拿过来，而老大两口子自是矢口否认，还往林瑞身上泼脏水。 这时候作为一家之主的林根生站出来发话了。 “老大，咱们就去看一看，让这个小畜生死个明白，也让老二家的看看她养的好儿子到底是不是坏种。看完了真没有，他林二壮不动手，我也饶不了他。”老头子林根生拿起烟袋锅子在嘴里吧嗒吧嗒抽几口，背着手出了屋门。 林大强两口子互相看了一眼，一下子慌张了，这可不能搜啊，一定要想办法拦住才行。 林大强脑回路快烧冒烟了，立马想出了一个主意。 “爹啊，你不信我跟冬梅俩人，你还能不信你大孙子吗？你大孙子永旺可还在读高中的，要是明年考上大学，那可就是国家干部了啊，干部的爹娘咋能私藏家里钱呢。爹，娘，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林大强连忙把老二的鞋底子往地上一扔，追出门口拉住林根生的胳膊讨好似的说着，在家里爹大娘大，都不如他儿子大，林大强这时候抬出来儿子考大学的事，其目的很明确，就是不能搜啊，一搜就露馅了，将来可会是影响你大孙子考大学当干部的。 这让林瑞更加确定，林大强家里的床腿底下一定是藏东西了，不然，以二人以往的个性早都让去搜了回来好对付自己。 “娘啊，娘啊，你咋就信老二家那个死孩子的话都不信你大儿媳妇我，自从嫁到你们林家，可是把你当我亲妈供养着啊，还给你生了个有本事的大孙子。你想一想要是永旺考上了大学，当了干部，你是他亲奶奶，干部的奶奶啊，到时候你可就跟着享福了啊。”胡冬梅一说干部的亲奶奶，本来还气势汹汹要去检查他床腿根的老太太，这一刻眼珠子乱转。 恰巧，老头子林跟生也回过头看过来，刚好跟老太婆王氏俩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俩人心思瞬间透亮了，今天这个林大强屋里的床腿底下，是搜不得了，就算是要搜，也必须背着林二壮一家人。 就今天这个阵势如果真要是在林家老大床腿下翻出钱来的话。就算今天他们俩人强压下去能收场，到时候他大孙子考大学可是要政审的啊，万一，万一老二家的怀恨在心，政审的时候随便几句话，他大孙子的这个大学可就悬了啊。 不能上大学，他这干部家属的身份，还会有吗？ “行了，行了，老大家的刚才一定是听错了，我是林瑞他奶奶，亲孙子咒奶奶死那是要招天打雷劈的。”老太太王氏大声的说着，临走还恨恨的瞪了一眼林瑞，手里握着旱烟袋另一只手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在胡冬梅的殷勤的搀扶下走了。 “呸，小畜生不学好，早晚要天打雷劈的。”胡冬梅临走也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床上的林瑞，又在地上吐了一大口浓痰。 林瑞没想到视钱如命根子的老太太居然舍得不去搜大伯家的床腿下，直到大伯抬出来大堂哥林永旺，林瑞才想到为何一开始还兴致冲冲要搜家的爷爷奶奶忽然改变了主意。 老太太是把钱看的很紧，那是完全为了把钱给她大孙子林永旺花啊，只是因为林永旺是长孙，而林瑞是二门孙。林瑞不知道林永旺的成绩到底怎么样，在奶奶的把持下，整个林家几乎把全部的资源都供给了林永旺。 爷爷奶奶可都是做着干部家属的美梦，才宁愿放过林瑞选择不搜大伯家的床腿根下。 但是，林瑞却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大伯娘一家，不等他们走开林瑞就大声的喊着：“大伯娘，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要是没藏钱，咱们就去你床底下搜啊，要是翻不出来东西我立马死给你看，唔......”，还没等话说完，就被亲妈应月娥急忙捂住了嘴巴。 “搜什么搜，一家人闹的脸红脖子粗让人看笑话，哼，这么大了一点都不懂事，就知道胡搅蛮缠。”林根生沉闷的回了一句，大步往院子里饭桌上走去 林大强也狠狠的瞪了一眼林瑞，看了一眼愣住的林二壮，骂了一句窝囊废，连个孩子都管不住。林二壮闹的个脸红没面子，索性又把气撒在林瑞身上，便怒骂一声：“小兔崽子想死了啊吧，鬼嚎什么？我看你病的还是轻，在叫等会不用吃饭了，慈母多败儿。” 林二壮骂林瑞，又瞪了一眼应月娥捎带了她一句，便也气冲冲的去吃饭了。 “孩子，可不敢再乱说了啊，狗急了还跳墙呢，万一逼急了你爷爷奶奶，吃亏的还是咱们自己。”应月娥看着大家都走了，这才把手从儿子嘴巴上松开，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小声的劝说着。 “娘，我听你的不说了。娘，我就是见到大伯娘在床腿下藏东西了。”林瑞这一声娘叫的没有一点违和感。只觉得应该如此叫，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温暖的记忆藏在心里深处如美酒窖藏，时间越长，酒越香。 五天前，胡冬梅拿着一包东西塞床腿下，当时原主爬窗外面看的清楚。 “娘知道，娘一切都知道，我儿不会说谎的，小瑞啊，赶紧的起床咱们去吃饭，晚了你奶不给你留饭的，小平，把你哥的草鞋拿过来，让你哥穿上，大病初愈可不能打赤脚沾了凉气。”映月娥扶着儿子起床，守在床边的老三林平连忙从床底下拽出来一双草鞋套在林瑞脚上。 林瑞刚一起身，只觉得猛的一股眩晕感袭来，只觉得胃里绞疼，想来多顿没有吃饭，这是饿的啊。 应月娥小心的扶着儿子下了床，林瑞适应了一下，才跟着母亲往外面院子里小心走去。 整个林家住一个院子里，堂屋三间是一家之主林根才住的，东边的儿厢房两间是林大强一家人住的，西边两间耳房是林二壮一家人住的。 现在是夏日天气炎热，一家人一般就在院子里吃饭。 应月娥扶着大病初愈的林瑞坐在饭桌前，一家人都面色不善的看着这母子俩，特别是胡冬梅的眼神如刀子，想要刀死个人。 一个跟林平差不多大的小姑娘，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正围在胡冬梅的身边手里拿着一个黑黢黢的窝窝头啃着，这是她的小女儿林小敏。其他人已经吃上了，完全没有等应月梅娘仨的意思。 包浆的老方桌上摆了一口口黑瓷碗，里面盛的是清汤寡水的碧绿的菜汤，林瑞数了一下，刚好一人一碗，这应该是娘给做好饭盛好汤端过来的。因为整个家里的饭，说是妯娌俩一起做，其实都是应月娥一人的活。 任劳任怨的应月娥不敢吱声，说多了胡冬梅就找林二壮告状，回头林二壮就会打应月娥。知道了这种情况，应月娥不争也不怨了，默默的一人承包了家里的几乎所有的家务事。 桌子上摆了一盘有筷子粗的咸菜丝，一个人能分个三五根。这是辣萝卜埋到盐里面腌的，齁咸齁咸的，一根能就着一个窝窝头吃下去。 在桌子中间放着一个竹子编的馍筐子，里面放着一些黢黑的窝窝头，林瑞记得家里吃饭的规矩，大人劳力可以吃两个，林瑞这样的半大小子跟他大姐没出嫁的时候一样，一人一顿吃一个半，不能干活的小孩吃一个。而且一般就是中午晚上两顿饭，早上是没有饭吃的。 让林瑞惊奇的是，今天馍筐子里除了窝窝头，居然有两个二合面馒头，难道这是娘知道自己大病初愈，身体匮乏特意给他做的二合面馒头补补身子？ 二合面就是小麦面粉跟棒子面粉掺一起做成的馒头，就算是干部家庭也不敢天天吃这个。 林瑞心中感动的看了一眼身旁正在啃窝窝头就咸菜的应月娥一眼，连忙伸手就往那二合面馒头拿去。 “放下。”还不等林瑞把手伸进馍筐子里，爷爷林根生一筷子就敲在他手上，寒脸对他呵斥着。 “哼，不干活躺床上装病，给你一个窝窝头都不错了，还想吃二合面馒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哪里趁吃馒头了？”同样啃着窝窝头的胡冬梅冷哼一声在旁边说着。 这时候老太太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把把两个二合面馒头抓起来放在一块蓝白条的方巾里给包了起来。扭头对林瑞斥骂到：“你个小兔崽子发烧坏了脑子啊，这也是你能吃的？这是下午要送学校去给咱们老林家的干部吃的，知道你心毒难道眼也瞎啊，今天你可没干活，只准你吃一个窝窝。” 老太太把方巾四个角系好放在身边的提篮里，提篮里放的什么林瑞没看到，他在刚才却看到那方巾的底下包着的都是鸡蛋。 林瑞双拳紧握，气的浑身颤抖。他就知道家里有好吃的永远轮不到他们二房吃。 要是原主，也就默默的忍下了，可是现在的林瑞已经不是原主了，就在林瑞想要发作到时候，却又一只手悄悄的抓住了他。 “小瑞，给你吃窝窝，娘的这个也给你，你身子弱，多吃点才能早点好。”应月娥连忙把刚拿到手的两个窝窝头递给了大病初愈的儿子。 林瑞看着母亲眼里的光，默默的接过来一个馒头，暂时的咽下了这口气，把剩下的一个推给了她说到：“娘，我不太饿，一个就好了，你吃吧，你还要干活呢。” 说着，林瑞又从咸菜盘子里加了一根咸菜丝，一口窝窝头，一口咸菜丝。窝窝头硬的跟石头块差不多，咸菜咸的齁嗓子。 眼看着林瑞被责骂，林二壮从头到尾连一声都没吭。 在林二壮的认知里只有过年才能吃上的二合面的馒头，以及方巾里包着的鸡蛋，还有提篮里毛巾下盖着的东西，就该给未来干部林永旺吃，其他人不配吃好吃的，就连大病初愈的儿子也不行。 榆树皮面是高纤维，吃着抗饿，营养近乎无。 这年头家家屋前屋后种的几乎都是大榆树。春天的时候可以吃榆钱跟榆叶，秋季接不到粮食的时候可以拔掉树皮晒干了吃榆树皮面。 林瑞看了一圈在坐的家人，除了母亲对他真心关心，其他人没有一个在乎他的死活，就连他亲爹也是那样，似乎他在林家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如今林瑞附体重生，调理这具身体是他当前第一要事。就这体格下一次一个感冒都能要了他的命，毕竟他发烧了，病了，家里是不舍得掏钱给他看病的。 而林瑞现在也知道了自己在山神庙吞下的那颗所谓的鸡蛋，根本不是普通的鸡蛋...... 第3章 我有一个顶级空间站 一家人吃完饭，大人们要去队里上工，等到大队里分钱分粮的时候，可都是根据工分来换的。老太太扔了一个大背篓过来对着林瑞喊道：“病好了就别闲着，咱们林家不养闲人，你们三个去打猪草去，一人不打一筐子猪草晚上就不要吃饭了。” 每年村集体里都会有国家分配的任务猪，由村集体喂养，上缴国家任务后多出来的猪可以杀了集体分肉，也可以卖钱集体分，劳动能力低下的妇孺也可以打猪草赚工分。 “娘，小瑞他病才好，要不，要不明天在让他去吧。？”应月娥看着婆婆小心的说着，又看了看自家男人，希望他能给儿子说句话，可林二壮闻若未闻。 “切，就你家林瑞身子娇贵了？别人都是泥捏的呗？”一旁的胡冬梅阴阳怪气的说着，刚才气不顺，抓住机会她就要报复。 “病了还能吃一个窝窝头，吃两根咸菜，喝一大碗菜汤？”老太太不耐烦的说着：“我看就是不想干活，那也行，晚上也不要吃饭了，要是家里人人都像他这样只吃饭不干活，我咋养活这一大家子人？” “妈，放心，我能去。”林瑞拦住还想继续求着让自己休息的应月娥，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现在他只是身体虚弱，急需营养，就算奶奶不让他出去，他也要出去找吃的，一筐子猪草而已。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让母亲在为了他低声下气的去求人，而且求了也没用。 林瑞带着林平跟林小敏他们三个人一人背着一个背篓出门打猪草去了。 村子里打猪草的地方除了南山那边的龙王潭边，就是北边毛河滩上的嫩水草。 “二哥，我知道那个地方的猪草多，你身子弱，我们俩帮二哥打猪草。”林小敏往后面看了看，没了大人的影子才小声的对林瑞说着，旁边的林平也狠狠的点头，表示俩人愿意帮大病初愈的林瑞打猪草。 林小敏是大伯家的小女儿，但是大伯重男轻女，林小敏在大伯家动辄遭到打骂，才跟林小平一样六七岁的年龄，收拾家务已经是一把好手了。 “是不是龙王潭那边？”摸着林小敏的枯黄的头发，对着她神秘一笑，直接说出了答案。 “二哥，你咋知道啊。”俩小孩惊呼林瑞咋知道他们的秘密基地，这是他们刚发现的宝地啊。 龙王潭已经属于南山里的内里了，一般情况下打猪草的小孩不会跑这么远，林瑞之所以一口说出原因，是因为在龙王潭旁边不远的地方有个土地庙，林瑞就是在土地庙里吞了鸟蛋后才引起发烧的。 “秘密。”林瑞对俩小家伙露出神秘的一笑，当然不能告诉他们俩小不点，自己吞的鸟蛋根本不是鸟蛋，而是一个神秘的实验性质的专用空间。 看着两个小家伙兴冲冲的往前走，一路上遇到一些黑天天，香姑娘，只要是带点甜味的野果都被他们拽下来塞嘴里吃了。 林瑞走在他们俩后面，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只看他右手手掌微微张开，一个灰蒙蒙的漩涡逐渐的在掌心里形成，左手随手把地上的一株马炮瓜连根拔起，上面提溜着五六个软哒哒的马炮瓜，也有不少人叫这东西是野香瓜。 野香瓜成熟后闻着香喷喷的，不熟的时候发苦，熟透了也没多大甜味，都不如黑天天好吃呢。 因为今年雨水少，夏季庄稼才勉强种出苗，野香瓜秧苗长的也是赖赖的，上面稀疏的挂着几个拇指大小几个青马炮瓜，成熟的估计都被其他鼠类霍霍了。 林瑞兴奋的提着野香瓜秧子往右手的掌心里的旋涡一凑，只看旋涡里立马伸出一道灰雾，直接缠着野香瓜藤，下一秒，整棵野香瓜就被吸入灰蒙蒙的旋涡中去了。 顿时，一道信息浮现在林瑞的脑海里：马炮瓜，食用价值，少量，是否进行培育？ 林瑞心中一动，选择了不进行培育。 两个小家伙头前带路，林瑞又找到了几种野果，比如野草莓，酸浆果，都连根拔起扔实验空间里存放着。 因为干旱的原因，山路上的嫩猪草很少，年龄稍大点的人会去毛河滩，那边才是杂草青嫩，同样竞争也大，林平俩人去了根本争不过那些大孩子。年龄小的不敢深入到龙王潭这么远，林平跟林小梅俩人如果放在别的家庭也不舍得让孩子跑这么远。 可在他们生在林家，俩人打不到猪草，晚上连个榆树皮棒子面的窝窝头都吃不上。 三人踩着一条隐约的小路上山，越往里走灌木越多，小路几乎不可见，走了约么近四十分钟后，才来到龙王潭的位置。 龙王潭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在这座山上有一道常年不枯的泉水流下来落到下面的水潭里。 龙王潭只有百十来平的面积，让人惊奇的是，上头泉水一年不停，龙王潭就似一个无底洞，只进不出，没有人知道深不见底的龙王潭通往何处。 村里传说龙王潭里因为有龙王，所以潭水不外溢。 龙王潭又是这附近几里路的唯一的水源，所以有很多动物经常来这里饮水，甚至有人在这里看到过野猪，野狼在这里出没，这也是很多人一般不会来这里打猪草的原因。 “二哥，看，那边有好多扁扁草，嫩的很呢，上次我跟小平我们俩一人就割了一筐子。”林小敏指着龙王潭过后一个山坳的位置邀功似的叫着。 林瑞点了点头，心里暗道真是难为两个小孩了，为了晚上有一个窝窝头吃，不得不跑这么远的路，要是自己身体恢复了，都要被赶去村子里干农活挣更多工分了。 他四处看了一下，暂时没有发现大型的危险动物，这才放心两个小孩在那边割草。 他之所以愿意来到更远的龙王潭，而不去仗着自己青少年的身份去河滩跟其他孩子抢青草，是因为龙王潭有一种白鳞鱼，只有巴掌般那么大，但是这种鱼全身软骨，味美汤鲜，可惜很难捕捉。 而据说这种白鳞鱼只喝龙王潭的水吃龙王潭里的浮萍草长大的，有人捕捉回去也养不活。 林瑞就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抓到白鳞鱼。至于村子北面毛河滩那边的鱼能抓的早被人抓走吃了，河边现在估计除了没人吃的田螺，几乎没有啥能吃的了，而且那边人更多。 来之前他就想好了，想要抓龙鳞鱼唯一的办法就是钓鱼，白鳞鱼只有巴掌长，随便找个吊钩都不怕挣脱了。 在来的路上林瑞已经找到了一种叫铁线草的东西，这种铁线草上面有倒刺，铁线草韧性十足，村子里的人甚至收集起来十根八根的，把上面的倒刺砸掉然后搓在一起就是一根草绳，韧度丝毫不比麻绳差，可惜就是不耐用。 用这东西钓大鱼不好使，这种巴掌长的小鱼勉强能凑合，只要鱼饵做的好，直钩也能钓大鱼。 是时候验证空间试验台的神奇功能的时候了。 林瑞兴奋把手伸进水里面，手掌心的旋涡再次张开，一道信息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发现劣质山泉水，可作为实验培养水基进行提纯，是否收取过滤提纯实验？发现鱼食萍， 水生动物口粮，是否进行培育？” 怪不得白鳞鱼吃浮萍，原来这小小的四叶浮萍就叫鱼食萍啊，如果把这东西用空间试验台进行培育，能否培育出适合的鱼饵啊？ 林瑞心中一动，大量的潭水以及鱼食萍被林瑞手掌心的漩涡给吸了进去。 “小平，小敏，你们俩不要乱跑啊，我肚子不舒服去拉一会。”林瑞对前面割草的弟弟妹妹喊了一声。 “知道了哥哥。”俩人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继续埋头割草。 林瑞心中一动，伸开右手手掌，那个灰蒙蒙的旋涡突然爆发直接把林瑞吞了进去。 只一瞬间，林瑞就消失在原地，那团旋涡也在瞬间消失。 此时的林瑞已经来到一个奇特的空间，不由的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神奇的地方。 头顶三丈高直径三丈左右如同一个倒扣的碗一样的的空间，空间里明亮的连影子都没有，过了外面那道屏障，就是雾蒙蒙的一片，跟手心里出现的那道灰雾很像。在这片实验空间里，中间是一个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操作台，旁边有一张椅子。 头顶上灰蒙蒙的地方存放着林瑞一路上采集物品，只要他心中所想，这里面的东西就能按照他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跟前，平时放在里面，不腐不坏。 在靠近边缘的位置有一块二十平左右的方方正正的黑土地，在黑土地旁边是一个一两平方的圆形水洼子，里面有一些浮萍，这是刚才自己从龙王潭收集过来的。 其他的地方是一块一块的如同方形地板一样的东西铺在地面上，跺上一脚硬邦邦的。但是在林瑞把潭水收进来的时候，这些地坪就自行消失形成了水潭。 林瑞早已经在昏迷的三天里，知晓了整个实验空间的操控方法，也知道了这个空间的主要作用。 这个实验空间是一个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一个文明，为了采集各个星域里的生物资源资料特意开发的一个神奇的空间。 据说一个星系里只会投放一个。这个试验台也并非只能制作培育生物用，还能有其他的用途，暂时的林瑞也用不上 如果打个比喻，这个神秘的空间就是现在人们所知的空间站的顶顶顶级版本，而且是宇宙版的那种。 这个实验空间里有一种神奇的能量，可以加速各种培育物品的进化时间，以便在极短的时间内培育出自己需要的品种来。 在林瑞的理解中，完全可以把它当做一个种子培育站来用，当然，也可以是粮食应急中心。 无论是在里面安排种子进化培育，还是对现有的种子进行种植。这都需要大量的能量作为支撑的，上次林瑞吞的那个所谓的野鸡蛋，其实就是能量耗尽后的实验空间的休眠体，被他放火上烤吧烤吧给一口吞到肚子里去了。 上次休眠空间意外被林瑞激活并且与自身融合的过程中引起身体的反应而发高烧，把原主硬生生给烧死了，却又不知道什么原因，林瑞的灵魂居然穿越过来附在他身上。 林瑞此次进入空间来就是为了能够培育出更加吸引鱼类的鱼食草，这样他就能用这种鱼食草钓到白鳞鱼。 他兴奋的坐在椅子上，双手往面前的操作台一按，一块投屏出现在他的面前，接着他手指飞快的滑动投屏上的各种操作按键。只看天空中一道约莫有拇指粗的灰蒙蒙的雾气注入到下方的池水中。 紧接着就是空间里响起了一连串的提示声：“培育山泉水，宿主为炭基生物，培养结束，得到适合炭基生物饮用富含各种微量元素的山泉水。” “培养鱼食草浮萍，得到三十六种方向的浮萍，请根据需求收取，其他的不符合要求的可以销毁，以回收能量延长空间实验室使用时间...” 第4章 神奇的培育功能 林瑞惊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只看水面上漂浮的鱼食萍往一个方向一动，其中一半的水往另一边移动，原本一个整体的池子直接变成了两个。 一个是富含各种微量元素的炭基生物补充水，而另外一个池子里是培育用的生物水。当两个池子分开，浮萍也来到培育池子里的时候，上空三十六道灰雾垂下，直接落入三十六株鱼食萍里，顿时，那三十六株浮萍开始在他眼前发生各种神奇的变化。 有的叶子大了，有的根部壮大了，还有的缩小变成针状浮萍，等等不一而足。其中唯有一株表面上没有发生变化，但是根据操控台上显示出来的实验信息。这就是林瑞想要的那一株超级诱鱼的鱼食萍。 鱼食萍（增强版）：一种可以散发出独特味道的鱼食萍，能够增强鱼类的饮食欲，提升鱼类的消化功能以及吸收能力。是否开启二次培育实验？当前空间试验台能量仅能维持5次培育实验，请尽快补充能量，以免试验台再次陷入休眠状态。 当看到这个信息的时候，林瑞愣住了。 怎么还只能实验五次啊？，上面灰色迷雾里，还有自己一路上收取的各种野果，准备培育一番看能不能培育出更优的品种呢。 如果只有五次，自己又能干啥呢？就靠着这一二十平的小土地吗？ 至于补充能量，林瑞更是毫无头绪。 算了，林瑞暂时驱除掉脑海里的这个想法，便一把抓住鱼食萍增强版提出了水面，四叶草的鱼食萍只有四片小小的叶子，下面是根茎。 林瑞心中一动，灰色雾中便打开了一个门户，他一步踏出，眼前景色变换，已经来到了龙王潭旁边的老地方。 林瑞慌忙在从空间里抽出来铁线草，用几根接一起，组成一个四五米长的钓鱼绳，又掰断多余的倒挂刺，只留下最底下的那一根倒挂刺当鱼钩。又摘了一片浮萍的叶子，挂在倒挂刺上，然后在铁线绳子的最下面绑了一个小石头，噗通一下，往龙王潭里这么一扔。 这一个简易的钓鱼钩便做成了，林瑞兴奋的坐在潭边静等鱼儿上钩。 一分钟没用，林瑞便感觉到手里的铁线草有了拽动感，随着挣扎加剧，林瑞小心的拽动铁线草，感觉劲并不是特别的大，于是顺手猛的一拽。 好家伙，一道白灿灿的银光在阳光的照射下是格外的显眼啊。 这是一条巴掌大的，浑身都是银白色鳞片细长如柳叶一般的小鱼挂在倒挂刺上不停的挣扎着。 “真能钓上来白鳞鱼啊，不愧是增强版的鱼食草啊，对鱼的吸引力就是大。”林瑞高兴的小声嘀咕着。 接下来便是熟练的给鱼脱钩，重新摘下一片鱼食草叶子，挂在铁钩上，再次的抛入潭中静等收获。 “哥哥，哥哥，我抓到一只蛤蟆，我抓到一只蛤蟆。”正在甩钩的林瑞听到小平的欢呼声，只看这小子正举着手里一个身披花皮的大蛤蟆冲他大叫着，旁边的林小敏也高兴的大叫着，手里的小镰刀还不停的挥舞着，正扫着旁边的青草丛，看样子是准备找一下漏网之鱼。 “哥哥，这里还有，抓到有肉吃了。”林小敏一边拨打着草丛，一边叫喊着。 这时候林瑞只觉得刚扔下去的鱼钩又被拖动了，喊了一声让两个小家伙小心点，便连忙提起铁线草，往上一拉，一条银光闪闪的白鳞鱼被他提了起来。 “哇，鱼啊，哥哥钓到鱼了。”看林瑞手里提起来的白鳞鱼，林平跟林敏俩小孩也不再继续找蛤蟆了，扔下手里的小镰刀，俩人叫喊着跑了过来。 看到地上还躺着一条白鳞鱼，俩小孩更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林瑞说道：“哥哥好厉害，都会钓鱼了，上次宝柱哥在河滩一天才钓两条小泥巴呕，烤着吃可香了啊。” 林平说着，嘴巴里口水都忍不住流下来了。 “哥哥，你给我们烤鱼吃吗？咱们等会把蛤蟆也一起烤了吃吧。”林平说着，把手里的大花皮蛤蟆递给了林瑞。 林瑞接过来蛤蟆，随手扯来一根草，把蛤蟆两条腿一拴挂在了身旁的树杈上，再次的把铁线草挂上浮萍叶子扔水里去了。 “行，你们先去打猪草，等下哥哥多钓几条给你们烤鱼吃。” 两个小孩一听林瑞的话，欢呼一声，又跑过去打猪草去了，这次的速度比刚才要快的很多。 林小敏是大伯母家的小女儿，因为家里重男轻女，从小在家里就是小透明，反而平时应月娥对她多有照顾，她跟林瑞的亲弟弟林平同岁，俩人从小就能玩的一块去。 林瑞不大一会儿功夫，就拉了四条白鳞鱼上来，可惜手里的鱼食萍叶子用完了，他心中一动，召唤出漩涡，又把剩下的根部扔回了空间试验台，重新的落在了水潭里。 那水潭里无用的浮萍已经被他清理掉，重新转化成了能量，林瑞心中一动，便有一缕细小的几乎看不到的灰雾自空中落下，直接注入到鱼食草的浮萍中。 实验空间不但能给植物进行各种进化培育，也能辅助生长。这一个操作不用他亲临操作台需要选定培育方向，只需意念操控就可以做到，比培育选种节省能量多了。反正最慢明天也能重新长出来四片叶子，不耽误他明天钓鱼就成。 浮萍只有拇指般大小，四片叶子如豆粒一般，一片叶子挂一次钩也只拉上来四条白鳞鱼，这一条白鳞鱼最多二两重。四条还不到一斤肉。 林瑞又从水潭里捞起了一片普通的鱼食草，挂了一株在铁线草上，再次扔到水潭里去了，然后把铁线草的另一端刷在水潭边的小树上便不管不问的去找干柴去了。 今年雨水少，龙王潭不远处就是各种枯草以及枯死的灌木小树，林瑞随随便便都能捡起来一小捆，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用竹筒封装的火芯子。 就是一个比大拇指稍微粗点的小竹筒，里面装的是塞结实的火绒草，不用的时候盖上盖子，用的时候稍微一用力吹几口就重新吹出火星子来。 村里他这般大的小孩大多都会做这个东西，一个火芯子保存好了能用好几天。 吹燃了火芯子，引燃了捡来的枯草，上面再放上捡来的枯树枝，引燃火堆先燃烧一会。 林瑞又折了几根水潭边的柳树枝把几条白鳞鱼从腮部进去穿起来，然后又把那个花皮大蛤蟆扒皮去内脏一并串上，直接上火开烤。 不大一会儿，几条白鳞鱼的外面的鳞片就被烤的发黄，雪白的蛤蟆肉也逐渐的变色，一股肉食独特的香味开始激发出来。 那边的两个小家伙早已经被香味吸引住了，割草的速度直线下降，频频回头观望。 在这个年代，没有劳动能力的农村小孩想要吃顿饱饭那几乎是奢望，缺荤少油的年代里，没有人可以抵挡住对肉食的诱惑，更无论是两个小孩了。 看着细密的银鳞已经烤的焦黄，林瑞对着俩小孩招呼了一声，两个小孩立马扔掉手里的镰刀，高兴的跑了过来。 三个人四条鱼，一只蛤蟆，林瑞一人两条白鳞鱼，俩小孩一人一条白鳞鱼，然后每人分了半只青蛙。 美味的白鳞鱼自身带一股子香甜的味道，里面的刺都是软骨的，除了烤制之前林瑞清理掉鱼内脏之外，三个人几乎没有丢掉一点东西，连鱼头鱼鳃一起全都嚼碎了吞进了肚子里。最后连柳树条上沾的一点肉沫沫都给舔干净了。 林瑞吃了两条白鳞鱼，觉得身体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来到潭边提了提扔进去的铁线草钓钩，上面的普通鱼食萍根本没有动。 叹了一口气，又扔进了水潭里，看来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想要吃到肉，必须上科技与狠活才行。 “哥哥，你在这里继续钓鱼，我们俩去割草，我们要把哥哥的也给割满。”林平说着，拿起手里刚才串鱼的小木棍，把串肉的位置放在嘴里噙着，依旧品尝着上面残留的肉的味道，拉着同样操作的林小敏一起又跑出去割草去了。 林瑞想了想，割草反正也不是啥大活，俩小孩也能搞定，自己索性就看一看能不能用这普通的鱼食萍钓上来鱼，这万一要是钓上来了呢？ 林瑞想到这里，索性铺开一些干草在水潭边，头枕着双手，躺了下来，不时的看了一下水潭里毫无动静的铁线草，又把心思关注在了实验空间上了。 刚好，趁着这段时间，他可以好好的计划一下之后的打算。现在是1958年的夏季，距离秋收还有一段时间，可今年的秋季少雨注定是一个欠收年。原来的乡镇政府响应政府号召集体大跃进，迈步建设国家大集体都改成了rm公社。 rm公社成立后，生产资料分别归公社，生产大队和生产队三级组织所有，以生产队的集体所有制经济为基础的制度。生产队是rm公社的基本核算单位。社员参加集体生产劳动，按照个人所得劳动工分取得劳动报酬。 林瑞之所以还记得这些，都要归功于历史老师教的好。 林瑞所在地是向阳rm公社林家沟大队后林生产队。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林瑞正是长身体能吃的时候，偏偏干的工分不多，所以才得到除了母亲外，全家人的厌恶。家里唯一一位可以不拿工分还能吃好的就是大伯家的大儿子林永旺。 在他们林家这个大家庭里的所能分配到的物资是一定的，林瑞多分走一份，别人就少得到一份。偏偏在家里有了林永旺的朱玉在前，林瑞就仿佛成了一个多余的。 在家庭里汲取不到应有的食物补充营养，那只能在外面寻找。这是林瑞想到的唯一能够逐渐的恢复身体的唯一的办法。而现在村子里为了防止有人偷盗集体资产，白天众人一起干活，晚上有民兵巡逻。集体的东西每个人都有一份，你偷走一份，到时候分东西的时候就会少我的一份。 所以，偷东西一旦被抓住，那是很严重的后果，送公安是轻的，严重的会被民兵当场枪毙了。而未来三年更是大灾难之年，饿死人无数，可以想象，一旦家里食物不够吃的，那首先舍弃的就是他们这三个孩子。 母亲那瘦小的身躯根本护不住他，恐怕真到了绝境，她都自身难保。如果这次不是林瑞拿捏到大伯母的把柄，林二壮绝对会毒打他一顿，就凭着虚弱的身子说不定都能被打死了。 在这个家里，他活的小心翼翼。如果今天自己钓到的白鳞鱼拿回家里去，别说吃肉了，能喝口鱼汤都不错了，就连林梅都知道抓到蛤蟆烤了吃，因为拿到家里去她估计连闻个味儿都闻不到。 所以，想要活下去，林瑞唯一的办法，就是向外就食...... 第5章 收集食物种子 也许是真的吃了肉的原因，林平跟林梅俩小孩不大一会儿就把三人的筐子给塞满了青草，林瑞帮两个小孩子凑上背，看着他们要摇摇晃晃的背起一背篓的草，自己才背上最大的一筐猪草头前带路，让他们小心的跟上。 虽然很累，林瑞还必须背回去，不然回家他连一个窝窝头都吃不上。 俩小孩又看了一眼没有动静的龙王潭，眼神里满是失望。 “二哥，明天咱们还来这里割草好不？你钓鱼我们俩给你割草。”林平，林敏俩小孩一脸渴望的看着林瑞。 “行，你们俩只要不觉得吃亏那我明天还给你们烤鱼吃。”林瑞笑着对俩人说着。 俩小家伙一听顿时浑身充满了力量，背上的满满的青草也不觉得重了，欢快的跟在林瑞的身后。 据说龙王潭只有这一种白鳞鱼，其他的鱼类在龙王潭里根本活不了。 也不知道真假，反正半个下午都没有看到过有其他鱼类的影子。 林瑞带着弟弟妹妹小心翼翼的走下山，走到半路的时候两个小孩的兴奋劲也消失了。 勉强走到山脚下，林瑞让俩人坐在田地边休息，他放下筐子，走到大田地的旁边，前面就是一片红薯地，往年长的旺盛的红薯秧，今年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连地皮都没有盖满，自从种下红薯，中间只下了一场小雨，这是旱的。 林瑞站起来四处看了一下，远处并没有人，便小心的掐了一根红薯藤，快速的收进空间试验台里，红薯茎叶是可以当菜吃的，红薯藤是喂牲口的最好的青饲料，真要是放开了管制，一天的时间村民就敢把一地红薯叶子给掐秃噜了。 生产小路的另一边是玉米地，细小矮黄的玉米到现在也才到腰高，要是按照往年的季节，现在都至少到头顶了，墒情同样堪忧。林瑞快速的拔起两株玉米直接收进实验空间。 他又走到棉花地里，低矮的棉花植株上挂着几个稀疏的棉花桃，还有一些未出桃的棉花花朵也比往年小，看起来一点都不饱满。就算有几个已经成熟的棉花桃裂开一个小口子，里面的棉花絮也不好，林瑞抓起几个棉花团也收进了空间里。 “喂，谁在那边，站住，不许动。”林瑞刚把棉花团收进空间，突然贴近玉米地的那边直接站起来一个人对着他大声的吆喝着。 林瑞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赫然看到那人正举着一杆长枪对着自己，不用说这是护田的民兵。 “我是林瑞，我没偷东西，就是，就是撒了泡尿。”林瑞连忙大声的说着，便把右手悄悄的垂下去，一股清水从旋涡中喷了出来落在了地上，打湿一片地面，看起来真像尿的一样。 “是镇江叔啊，你看看我手里是空的，真没偷东西，就是撒泡尿。”林瑞看清楚来人，便叫了一声，指着地上的水渍印子说着。 “是你小子，听你娘说你前几天发烧，不应该在家里休息吗？尿尿也不能跑这么远啊。”林镇江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小子。这小子出现在这个地方有些异常，他并没有轻松放过林瑞。不过，这穷小子浑身上下除了满是补丁的破衣服，也没个装东西的地方，就算偷了东西也没地方放。 林瑞用手指着旁边不远处坐在田埂上休息的弟弟妹妹，说道：“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情况，不干活哪有饭吃啊，下午的时候我带着他们俩去打猪草，刚从山上回来，那边有小敏在，我怎么好意思在那边撒尿啊。” 听到这话，林镇江心里到是信了几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小子到是知道男女有妨，行了，赶紧回去交工，其他人都下工了，你也别在这里瞎胡晃悠了，要是别人逮到了你可就说不清楚了。” 同是后林大队林家人，对他也算有照顾，林瑞嘿嘿一笑，道了声谢，连忙小跑着找弟弟妹妹去了。三人再次背起猪草，踩着干热的夕阳，流着汗水往村里赶去。 林瑞一边走，一边分出心神，把两棵玉米重新栽种到黑土地上，红薯秧苗分成两段也插在地上，最后又从棉花里面剥出四粒棉籽播种在了黑土地里面。 第一次全部用意识操作，还要观察着路况，一心二用确实很累。 还好不大会三人便来到大队部那边，地里干活的工人已经下工，在排着队一边聊着天，一边上交工具，登记工分。 打猪草这种活一般都是妇孺小孩在做，大都是一人打满一筐草就会回来记账了。 林瑞带着弟弟妹妹连忙把猪草称重等待验收员核算工分。 “云生大爷，这是我们仨的猪草，您给过一下称，走一下账。”林云生是村里的饲养员，还专门负责验收大家每天收割的青草入账的工作，还带领几个养畜的好手喂养村子里的猪牛。属于脱离劳动行业每天有固定十个工分的次干部人员。 后林生产队原来是后林村，后来成立rm公社之后，改名后林生产队，可以说后林生产队几乎百分之六十的都姓林，姓林的往上五代都沾亲带故的。 “吆，小瑞这是发烧退了啊，你妈也真是的，刚退烧就让你干活去，不怕在反复啊。”林云生一边指挥着让林瑞兄妹三人把草卸下来一边说着。 林瑞笑着回应道：“云生大爷，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怪我娘的，我这身体还能受得住，麻烦把我们三个的一起称吧。” 村子里不到十斤草是不给算账的，三个人一起算能把零头都算进去，林云生很好说话，三个人一起八十多斤，给了八个工分，俩小孩一人两个，林瑞一人四个。 林云生刚算完工分还没等入账，胡冬梅刚交完工具刚好听到林云生给他们三个报工分，顿时觉得自家闺女才拿两个工分不公平了，直接嚷嚷着找了过来了。 “林瑞，你都这么大人了还占自己妹妹的便宜你还要不要脸啊。不是我说你云生大哥，明明是我家小敏的猪草多，为啥要跟他们兄弟俩的在一起算账就给两工分。” 林云生眉头一皱，不耐烦的说道：“大强家的，他们谁多谁少我还没眼瞎，不用你瞎嚷嚷。” 林云生算是脱产的半个干部，自比村民们高一等，胡冬梅被他一瞪眼，立马不敢再拿林云生说事。 转而揪住林小敏的耳朵直接提了起来，一边打着孩子一边大声的骂道：“死妮子，我的话你都不听啊，不让你跟这个黑了心的人沾边，看看吧，现在吃亏的就是你。” 林小敏被打的哇哇叫着：“妈妈，妈妈，哥哥的比我的多，我的最少。” “大强他家的，都是一家的孩子，多一点少一点，不都还是你家的工分啊，打孩子干嘛。”旁边还有相熟的人不忍心孩子挨打便一边拉着一边劝说着 “就是，也不看看孩子瘦的，这么小也不知道这一筐的猪草咋从山上背下来的，生在你家里真是倒八辈子霉。”这是看不惯的人冷言讽刺，这话一出，深得众多人赞同 “叫你胡说，叫你胡说，我明明看到就你的最多，都快有三个工分了。最后只分两个工分。说，以后还跟黑心眼子的人一起不？”胡冬梅越说越离谱，打的林小敏哭喊着只喊不敢了。 林瑞早在一旁看的心中冷笑，林小敏挨打他看着都心疼，可现在胡冬梅越说越离谱，林瑞再也忍不住了站了起来大声的说道：“大伯娘，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最不可欺，说亏心话小心那一天老天爷会找你算账的？” “小畜生你说谁做亏心事？上午的时候你在屋里咒他亲奶奶死的，我可是亲耳听到的，老天爷最该找的人是你。”胡冬梅心里一直窝着火，反正床腿下的东西已经处理好了，她也不怕林瑞再拿这个说事。今天她非要借着这个机会闹起来，主打一个干不死你也要把你不孝顺的臭名声宣扬出去，让林瑞在村子里无法立足。 林瑞面色不变，这个臭名他可不能背，冷哼一声说到：“叫你一声大伯娘是因为你是我大伯的媳妇，就凭你这种不要脸皮污蔑自家侄子的行为，叫你胡冬梅都是污了我的嘴了。我林瑞今天敢对着老天爷发誓，我要真的有诅咒现在这个亲奶奶死的意思，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胡冬梅，你敢对天发誓，你没有在你屋里大床腿跟下私藏家里的东西吗？” 林瑞上前一步，双眼里通红，死死的盯住胡冬梅，直接欺身到胡冬梅的跟前，如果林瑞真背了一个不孝的名声，以后在村子里他都别想抬起头来。 而且，林瑞当时也确确实实没有诅咒奶奶的意思在里面，他说的是他在另一个时空的亲奶奶。 林瑞又迫近一步，大声的叫到：“胡冬梅，你敢发誓吗？敢发誓你没有在你家床腿下藏过家里的东西？” 胡冬梅脸色立马变了，目光闪躲着，大声的说着：“你，你这个小畜生就是胡说，我什么时候藏家里东西了，你有什么证据我藏东西了。” 胡冬梅避开林瑞那迫人的目光，双手拍着跳着叫对周围的人群大声的喊道：“大家都来看看啊，看看林老二家的小坏种，不叫我大伯娘，叫我的名字，这就不是人种做的，这就是一个小畜生啊。大家伙都来看看这个不孝顺的小畜生的样子，他这是要打我啊。大家都来评评理，有这样的晚辈对长辈的吗？” 眼看着刚才交工的社员们都围了过来，胡冬梅更来劲了。 “你个小畜生，没有一点礼貌还冤枉我藏东西，你说我藏东西了，咱们现在就去床腿下去搜，要是搜不出来，看我不打死你个小畜生。上午咒你奶奶死，下午你就冤枉你大伯娘，你一个小孩咋这么歹毒的心思啊。林老二呢，看看你家畜生儿啊，还不如趁早打死算了。”胡冬梅哭天喊地叫的那个冤枉啊，对着周围的社员大骂林瑞的错还诉说自己的委屈。 眼睛又看到了正在交工具入库的林二壮两口子，立马大声的叫喊起来。 林瑞眼睁睁的看着胡冬梅胡说八道往他身上泼脏水，眼看着周围的社员都快被她说的相信了她的鬼话。 林瑞上辈子就知道你跟村子里的泼妇是讲不通道理，更骂不赢他们，只能用狠才行。 林瑞怒气上冲红着眼睛大声的喊到：“胡冬梅，你这是在侮辱大家智商，上午我就告诉了奶奶，奶奶偏心你们大房就不去搜，现在你把东西早挪地方了，在让我搜是你傻还是把大家伙都当傻子看啊。胡冬梅，你敢发誓吗？只要你敢发誓你没藏东西，我林瑞就跪下来磕头给你赔罪任你处置。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说你没藏东西，你现在发誓啊。” 第6章 分家单过 发誓是不可能的，发誓灵验的故事胡冬梅可是听说过无数次了啊。她岂敢发誓。 只是没想到林瑞这个小畜生这么难缠，发不发是一回事，但是如果现在说不发誓，那不就证明她理亏了，现在诸多社员可都在这里看着呢。胡冬梅左言右顾的嚷嚷到：“我有什么不敢发誓的，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没藏就是没藏。林老二，你是个死人啊，眼睁睁的看着你家小畜生在这里胡说八道也不管管，老天爷啊，我不活了啊，在你林家受尽你们林老二一家子的气啦。” “好你个畜生，在家里闹腾还不够，现在跑到外面闹腾，还嫌不够丢人的啊，看老子不打死你个小畜生。”林二壮一看自家嫂子哭喊着，脑子立马嗡的一下就上头了，撸胳膊挎袖腕的直接冲了过去。 刚交完工具的应月娥一看自家男人气冲冲的样子，慌忙的把东西一扔就跑了过来，赶在林二壮动手之前把儿子护在身后。连忙对胡冬梅赔着不是：“嫂子，有啥话咱们回去说好不？小瑞大病刚好，他要是做的不对的地方惹嫂子生气了，你有啥火气冲我来好不好？嫂子咱不跟孩子一般见识是。” “应月娥你不要在这里装可怜，他林瑞是一个孩子？十五岁了还是孩子？他骗小敏的猪草跟他一起称重把多的工分记在他身上你怎么不说？刚才他指着我的鼻子喊着我的名字骂的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现在你来充好人护这个小畜生了，早干嘛去了啊。让周围的老少爷们评评理，你说有这样的心思歹毒的孩子吗？林老二，这就是你家孩子对家里长辈做的事啊，这要是在大几岁，我看你这个当爹的他也敢打。” 周围的人都是看热闹的，可没有几个人敢插话啊，生怕惹火烧身了都三缄其口。 “他敢，看我不削死他。”林二壮被大嫂子拿话一激当时就怒了，直接脱了布鞋提在手里不顾应月娥的阻拦冲着林瑞就打了过去。 “孩他爹，你想打死小瑞啊，他发烧才刚好，你要打他就先打死我吧。”应月娥一把林瑞死死护在身后，任由林二壮打在她身上也不让开。 林二壮看着自家媳妇如此护着儿子，再看看四周村里人对他的指指点点，他脑袋嗡的一下就上头了，只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很大的挑战。 当即握在手里的布鞋都被他攥成了一条，一脸铁青的指着护着林瑞的妻子大声责骂道：“就是你平时护着他，才让他养成不尊重长辈的毛病，今天你要是护着这个小畜生是吧，那我就先打死你再说。” 林二壮气急乱骂，他骂林瑞小畜生，岂不骂他自己也是老畜生，听的周围的人又是一阵大笑。 应月娥却不管这么多，依旧死死的护住林瑞，大声的哭诉着：“孩他爹，你就这么狠心听别人的话，不听自家人的话吗？” “看看，看看，林老二，这就是你家的好媳妇啊，我这个家里的大嫂都成别人了啊。人家也一直没有把你林老二当成一家人吧？”刚才林二壮的一顿抽鞋底看的她好不解气，可惜没打到林瑞这个小畜生身上。胡冬梅继续在旁边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林二壮越发的觉得没有了面子，劈头盖脸的直接打在应月娥的身上更用力。 应月娥连躲闪都不敢，生怕林瑞挨上一下子。 林瑞在旁边看的心如刀绞，他趁着林二壮打应月娥的时候，找准机会提起一脚踹在林二壮的肚子上，把他踹的倒退了好几步。 “好啊，林瑞你个小畜生，连你亲爹你都敢打啊，我林根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有了你这个打老骂老的孙子啊。”这一幕刚好被刚赶过来的林根生看到。 在他们家里，家长的威严不容后辈们挑衅，亲儿子也不行，儿子打老子，这就是大逆不道，要是后辈人人有学有样的，他这个大家长的威严何在啊。 “大强，你在旁边站着是个木头人啊，还不给我好好的教训这个小畜生，叫他知道什么才是咱们家的规矩。”林根生气的一张老脸都发青了，转头对对着一直冷眼旁观的林大强下了出战的命令。 林大强是早就想除掉林瑞了，除掉林瑞，剩下一个林平小屁孩还不是手拿把攥的？他们林家三代，只需要有他儿子自己一个就足够了。 刚才林大强看着不动手，是因为林瑞就是一个孩子，他一个大伯也不好意思对弟妹动手，没想到林二壮这么窝囊，连个媳妇都越不过。 现在得到了老子的命令，林大强也脱掉了鞋底子，跟林二壮一起就要围攻林瑞母子俩。 却不料应月娥噗通一下对着林根生跪下大声的哭喊着：“爹啊，小瑞他是看我挨打心急了，就推了一下孩他爹，他不是真心的，爹啊，孩子他发烧刚好，不能再打了啊，求求你饶了他这一回吧，回头我一定好好的教训他的。” 应月娥说着，直接趴在地上对林根生猛磕头。 旁边的邻居们都看的于心不忍，这明显是林家一家人不想放过林瑞这个孩子啊，难道林家大孙子是你们家的孩子，林家老二一家人的孩子就是抱养的别人孩子吗？ 看热闹的普通社员也只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看看就好了，林家的孩子死活，也不是他们能决定的，要是真出言相劝，没准招惹了胡冬梅这个恶妇。 林根生被应月娥这么一逼，脸色更难看，感情这是他这个当公爹的心狠手辣了啊，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社员，心中更加恼怒，当下脱掉布鞋直接往林大强兄弟俩砸了过去：“你们两个是死人啊，连两个妇孺都收拾不了，还站着干嘛，还不给我动手打。” 林大强跟林二壮兄弟俩得到自家老子林根生的命令，这一刻，他们眼里已经没有了儿子跟侄子，提着鞋拔子林二壮对着应月娥打了过去，林大强不好对着弟媳妇出手，便对着林瑞追打了过来。 应月娥哭喊死死的抱住林二壮，任由他用鞋底子抽打在身上却不松手。 林瑞看到母亲被打心如刀绞，今天林根生为涨家长威严，是一定要拿他跟母亲出气立威啊。 事已至此他只能拼命，他这大病初愈的小身板跟林大强这个身强力壮常年干农活的劳力比起来，随便一脚都能把林瑞踹飞了，空手对干只能送人头。 林瑞边跑边四处的乱瞅着，当他看到库房边放着 的一堆工具的时候，顿时眼睛一亮，跑过去一把抓住一根铁锹直接往林大强扑打了过去。 林大强是来揍人的，可不是来拼命的，那曾亮的铁锨头真铲在自己身上至少能铲下来二斤肉，林大强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妈呀一声扭头就跑。 林瑞双眼通红，提着铁锹一边追着林大强一边大声的喊道：“你们不想让我活命，那咱们今天就拼个够本，来啊，来打我啊。” 林瑞喘着粗气，抱着铁锹胡乱的飞舞，赶跑了林大强。林瑞又提着铁锹直接往自己老子林二壮横铲了过去。 林二壮一看恍若疯魔的儿子，哪里还敢再继续打老婆，吓的急忙后退。 林瑞这一下子把其他周围的社员惊的不轻。平时闷不吭声的愣小子居然还有如此血性的一面啊。 “干什么呢，都在干什么呢。”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吆喝声。 “大队长来了，大队长来了，赶紧让让。”有人在外面大声叫喊着，顿时围观的后林队社员们让出一条通道来，走进来的是林洼大队的大队长季光明，还有他们后林队的小队长林有才。 “林瑞，怎么回事，放下你手里的铁锹，赶紧的给我放下，民兵呢，再不放下铁锹就给我把他控制起来。”季光明看着林瑞满脸凶狠的把应月娥拉在身边，手持铁锹正对着以林根生为首的一家人，当时就眉头大皱，大声的对林瑞下命令。 紧跟着季光明进来的，还有林洼大队的几个民兵。 “季书记，他们要杀我，还要打死我妈，我在自卫反抗。”林瑞看着手持钢枪虎视眈眈的民兵，便扔掉铁锹拉着母亲应月娥，缓缓的退到季光明的身边。 季光明意外的看了一眼林瑞，没想到这个孩子居然这么有胆色，在看旁边的林根生还有他身后的两个儿子林大强跟林二壮都恶狠狠的瞪着林瑞这小孩，还有林瑞身边一身狼狈的应月娥，稍微一想就知道定是这个小子一把铁锹赶走了林根生父子三个，护住了自家母亲。 这是一个孝顺的孩子，知道保护自己的母亲了。 这时只听林根生气呼呼的说到：“季书记，他打老骂老，没有一点尊重老人孝敬老人的意识，这就是一个坏种，我们家里正在教训自己的孩子，这是我们的家务事。” 季光明一双虎目瞪了林根生一眼，大声 的说道：“关上门随便你们闹，那都是你们林跟生家里的事，哪怕你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老子都不管你的狗屁家事，现在你在队部门口闹事，那就不是你家里的事了，而是队里的事。” 季光明是从部队上下来的大队书记，一生戎马，数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浑身杀气无人敢摄他的锋芒，说起话来强势无比，一个眼神瞪的林根生不敢言语，林大强跟林二壮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至于胡冬梅这个搅屎棍此时也当了缩头的鸵鸟躲在林大强身后不敢出声。 季光明这时才把目光看向了搀扶着自己母亲的林瑞，沉声的问道：“小子，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说个道道来，就凭你拿着铁锹追着自家老子打这事，我都不能轻饶了你。“ 林瑞一咬牙，目光定定的看着应月娥，沉声的说道：“娘，你在家里有活干没饭吃，我跟小弟在家里也是个多余的，活是往重了安排，饭是从来不给吃饱，生病了只有自己扛，要是扛不过，那就是命不好。就连大姐也被他们早早的嫁出去换了彩礼供给那个林永旺花销。娘，儿子今天在这里问你一句，你是要你儿子死在林家，还是跟着儿子一起分家单过。” 林瑞一番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全都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目光决绝的林瑞，唯有季光明看的眼睛精光连闪...... 第7章 分家，必须分家 “小兔崽子，你说啥？屁大的小孩要分家？看我不打死你个龟孙。”林根生听到林瑞的话，气的脸都发白了，骂人也不分彼此了。他可是家长，现在孙子居然闹着要分家，而且还是在全队人面前，这可够让他丢脸的，提起旱烟袋锅子就要打。 “林根生，我看你动手试试！”季光明上前几步，直接拦在林瑞身边，大声呵斥着林根生。 “季书记，这个小兔崽子毛都没长齐呢，你听听，你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林根生气呼呼的指着林瑞急赤白脸的说着。 “是不是人话，等下说，小子，你来说说，好好的为啥要分家？”季光明拦住了林根生，把目光看向了林瑞。 “季书记，其他的先不说了吧，就先说说最近这两次事吧。我家里爷爷奶奶掌权，三天前我发高烧不退，我妈求我奶给钱买片退烧药都不给。我妈无法只好瞒着家人从张医生那边赊了一剂汤药给我吃了，才算把烧退下来。三天的时间我偶尔吃点饭也是我妈省下来的口粮喂我的。奶奶的理由是我没干活不能挣工分，不配吃饭。要不是我妈，我不烧死也会饿死。” 众人听的面面相觑，居然还有这样的一家人，亲孙子的命比不上一片退烧药啊。 林根生却脸色难看的责问应月娥居然背着家里人去找张医生赊账，这个账家里完全不知情，到时候张医生催账也要找应月娥去要。 林二壮也是面色不善的看着应月娥，仿佛应月娥赊账才是不应该的。 林瑞咬牙切齿的瞪着林家众人大声的说道：“放心，分了家，欠的药钱我会一分不少的还给张医生，绝对不会赖在你们身上。” “好，好，我看你个小兔崽子有什么本事去还钱，张大夫的药可不便宜。”林根生怒目瞪着林瑞，眼袋锅子差点戳到他脑门上。 “你个败家娘们，小孩子发烧熬点姜茶出出汗就好了，你居然敢背着我去赊药给他喝，等咱们回家我在给你算算账。”林二壮怒视着应月娥。 “家里根本没有姜，婆婆不给钱，我总不能看着儿子活活被烧死啊，林二壮，他也是你儿子啊，你可有心疼过他一点啊。”应月娥哭诉着。林瑞是他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不心疼在整个林家就没人疼。 这年代谁家人都不富裕，但是人命关天，何况是自己的孩子啊，不少人都在说林瑞到底是他们林家的种，还是他们在半路上抱养的啊？ 这一下，大家看林瑞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的同情，紧接着林瑞又把中午在家里被大伯母冤枉的事情，还有刚才因为三个小孩的猪草合一起报账的事一一的都说给了大家听。 就连季光明听到两个大男人追着两个妇孺打的时候，脸色是彻底的不好看了。 这哪是教育孩子啊，林瑞说的这一桩桩的事，分明就是想要把他往死里整。而在看林根生爷几个只是黑着脸不说话，显然林瑞说的是实情。就林瑞刚才说的猪草的事，有林云生作证，胡冬梅想要耍泼不承认也没用。 “可怜的孩子，怪不得这么瘦弱啊，你看脸色白的可怕，分家，必须分家，不分家这孩子估计活不过今天。” “就是，就是，咱们可是新社会，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封建家长。季书记，必须要把孩子分出去啊。不然这孩子放他们家，早晚被虐待死。” 富有正义感的社员都听的义愤填膺，纷纷支持林瑞的做法。 “根生啊，你的心呢，难道林永旺是你的孙子，林瑞就不是你的孙子了啊？你的眼里就容不下第二个孙子了是吧？”比林根生长一辈的一个老太爷提着拐杖，颤巍巍的点着林根生。 林根生只觉得这是他的家事，林瑞是他的孙子，他教育孙子，难道有错吗？没错啊。 “三叔，你不知道，林瑞这个小犊子野性难驯，不服管教，不打不成器啊。”林根生气愤的说着。 “你这是打吗？你这分明是要命啊。” 林家老太爷气的说不出话来了，提着拐杖就要打，可却被自己儿子拦住了，生怕自己老子气出个好歹来，连忙吩咐家里俩孩子把老太爷拉家里去了。 季光明站到了林瑞跟前，目光柔和了几分，看着应月娥说道：“小嫂子，这事，你怎么看？” 应月娥看了看自家男人，可那男人眼神冰冷目光如刀，可以想象的到回去以后是什么结果。再看向自家公公那边，都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她，还有大哥两口子，恨不得自己一家人死绝了，他们好独享整个家业。 再看看旁边瘦的皮包骨头的大儿子跟小儿子，应月娥一时的泪如雨下，不知道何去何从，她一个妇道人家听的最多的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离开了婆家，她除了被人笑话以外，又何去何从？ 可如果真再次回到这个家的话，自己死了也就死了，只怪自己命苦，可是两个儿子呢？ 再想一想那个从来不管不问的孩他爹，她感受到儿子握着自己手掌的力度，看着季光明明亮的眼神，应月娥心中有了决断，她小声的说道：“我，我听我儿子的。” “混账，这是你这个当娘的能说的话吗？”应月娥的一句听儿子的，让林二壮这个大男人丢了面子，忍不住脾气就要打。 季光明眼一瞪，冷哼一声：“林二壮，你敢给我 动一下试试？现在是新社会，新国家，妇女能顶半边天，你这大男人的狭隘思想还是给我收一收，要不然我不介意让你去民兵连里住几天改造改造思想啊。” 林二壮脑袋一缩，不敢吱声退回去了。所谓民兵连里住几天，住过的都如进了阎王殿，回来的人都不敢提。 “林瑞，你真的要分家单过？”季光明再次的正视着林瑞问道。 “林瑞，你要是真敢分家，我告诉你，以后你别想吃家里一粒粮食，喝家里一口水，就是饿死在外面，都不想再进林家大门一步。”林根生气急败坏的威胁着林瑞，这个时候都是一大家子一起过，大队里谁家要是闹分家，那是你这个家长当的不好。会遭大家笑话的。 空间里的试验台就是林瑞最大的依仗，空间里的红薯秧都已经开始发旺爬秧了，棉花种子发了芽破了土长出了三片叶了，那两株玉米都马上成熟了，到时候这片黑土地上都种上玉米红薯，就算一天一夜收一茬，以后他会缺吃的吗？ “放心，我林瑞是个男子汉，只要我分家，渴死饿死不在吃你一粒粮食，喝你家一口水。季书记，林队长，今天您二位领导在，麻烦你给我们主持分家吧。”林瑞感受到母亲对他的疼爱，心里一阵的火热，大声的说着。 儿子就是母亲最大的依仗，这句话一点没错。 “分家可以，我告诉你林瑞，别想拿走家里一分一毫的东西。”胡冬梅这时候跳出来大声的说着。 林瑞冷哼一声：“这事不是你说了算，既然要分家，那就要分东西，季书记还请你做主，主持分家。” 季光明看了一下林根生几个人问道：“本着分家自愿的原则，我再问你们一遍，你们是不是也同意分家？” “分，一定要分家，他们娘仨吃的比猪还多，干活都偷奸耍滑，一定要分。”胡冬梅直接亮明立场，坚决分家。 “分，这次一定要分，我没有他这样的孙子。”林根生恨的牙齿痒痒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大儿子一家对他都支持，旁边的林二壮这个二儿子却支支吾吾的不想同意。 他这才觉得，只有大儿子才跟他亲，一定要分家，到时候家里粮食就会余下来。 “好，双方都要分家，那今天就给你们分。林有才，林根生与林瑞是你们后林队的社员，你也说说你的意见吧。”季光明是上级派来的大队长，实际管着后林队的是林有才。 “分吧，咱们都要尊重社员们的意见，王会计，你也一起吧，等会分家的时候把他们家的工分也给分清楚。现在咱们就去林根生家里，今天晚上就给他们把这个家，分清楚了。”林有才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他听闻林跟生踩挤林家二门，抬举家里老大的事情，他们姓林的早都看不惯了， 林瑞这小子敢提着铁锹护着自己母亲，这么多人面前毫不怯色，还大胆的要求分家，他觉得这个小子是个有担当的主，真要实在过不下去了，到时候队部的人也不会真的看着他们娘仨饿死。分家，未尝不是好事。 于是，季光明，林有才，以及跟着来的几个民兵在林根生的带领下还有一些看热闹的社员浩浩荡荡的往林根生家里走去。 当众人来到林根生家门口的时候，从院子里飘出来一股香味钻入众人的鼻子里，再加上这个时候大家肚子里都空空的，顿时，不少人 肚子都发出咕咕的声音。 “好香啊，林根生你家里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啊？”季光明问着身边的林根生。 而林根生顿时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这味道怎么像是炕油饼的味道啊，而且还是熟悉的香油味。 已经到了家门口了，就是想要通报也不成，季光明看了一眼林根生，直接推门进去了。 “老头子，赶快准备准备，晚上你跟大强一起赶紧把好吃的给咱大孙子送过去。”刚进门就听到屋里传来老太太的声音。 这下众人不奇怪了，怪不得在外面闹腾的这么厉害都没有见到林家老太太去撒泼打滚啊，原来在家里给他家大孙子林永旺做好吃的呢。 这下子，跟来的村民都把目光看向了林瑞这娘仨了，怪不得林瑞闹着要分家，换他们也会分...... 第8章 分了二斤面粉两只鸡 季光明带人过去，直接堵住了林跟生家里厨房门口，众人正好看到王氏从锅里往外出油饼，一张泛着油光煎的金黄的油饼顿时映入大家的眼帘，众人忍不住眼睛都想伸出来了。 “根生嫂啊，知道我们来你们家，特意煎油饼招待我们啊。”相熟的村民吞着口水眼睛都离不开油饼，嘴上开着玩笑。 当然，这个年代还没有人真的在别人家里吃饭，毕竟谁家都缺吃少穿的，就连季光明这个大队书记的衣服都打着补丁，跟来的村民不少人都穿着草鞋，大夏天的队里都是光着屁股乱跑的小孩，就是林平跟林梅，也只是穿一个破裤衩子，上身连件衣服都没有，脚上更是穿着一双母亲编的草鞋。 王氏一看这么多人瞪着自己的油饼，连忙把油饼往旁边的篮子里一放，蓝条纹手巾直接盖在上面冷哼一声说道：“这个点你们不回家吃饭都跑我家来干什么？赶紧走，赶紧走，这油饼是给我大孙子吃的，看也不能给你们吃。” 王氏说着就往外赶人，一时的居然没有注意到大队书记季光明。 “哼，林根生，有粮食给大孙子吃油饼，没有一毛钱给二孙子买一片退烧药，你真是当的好家长。”季光明说完，冷哼一声扭头往院子里走去。 标准的三面房屋一面门，祖孙三代住一个院，一个院子传三代，人走院子在。 这个时候藏好了放油饼篮子的王氏看到了人群中的应月娥，指着她就大声的骂了起来：“老二家的你死哪里去了，下工了不知道赶回家来做饭，一家人都饿了吗？” 应月娥下意识的一哆嗦刚想去做饭，却被林瑞一把拉了回来，直接扭头去走。 “你个死孩子你咋眼神看我的？是不是觉得我老太婆不中用了，你还想我死啊，我告诉你林瑞，今天晚上没你饭吃了，老二家的等会你要是敢做他的饭，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脸。”王氏指着鼻子对着林如母子二人就是大骂。 “你还能自己一个人烧火炕油饼，我看你还没有老到不能动的时候，你一天天在家里闲的生蛆也不干啥活。我妈在地里干一天活累的半死，回家来不但要伺候给你们吃喝拉撒，还给你洗衣喂鸡打扫院子。一家子人吃着我妈做的饭，享受着我妈收拾干净的房屋庭院，没有一个人对她说过一个好字。” “这是我妈！我林瑞的妈，不是你们家的佣人。老太婆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们家里人饿死也别想吃我妈给你们做的一顿饭，家里乱的挪不开脚也别想让我妈在给你们收拾一根草。我告诉你，今天，我要带着我妈，带着我弟弟，来给你们分家，不是继续给你们当牛做马的。” 林瑞吼完，拉着泪眼模糊的应月娥，拨开周围惊呆住的人群，从房间里拿出来几把竹子打的凳子跟母亲一起，坐在了季光明的身边。 众人吃惊的看着林瑞，没想到平时闷不吭声，瘦瘦弱弱，看人的时候眼睛都躲躲闪闪的小孩子，居然还能说出刚才那番话来，就连季光明跟林有才两位领导干部都忍不住对小子刮目相看。 “你说什么？分家？谁允许你分家的？你是我们家的人，就算是死，没有我同意你都不能离开这个家门半步。”王氏一听林瑞要分家，一下子愣住了，等反应过来顿时扯着嗓子就大嚷着起来。 “我允许的他们分家，王氏，你有意见，等分完家去大队部找我。”坐在板凳上的季光明沉声的说着，一双虎目含着煞气一瞪眼，那王氏顿时吓的一个哆嗦。 “住嘴。”林根生这个时候也瞪了他老婆子一眼，用眼神示意他把家里的东西尽量藏起来。林根生心里可是有打算的，这要不是没机会，他都想把家里的粮食都藏起来。 对于王氏的离开，众人也不在意。 季光明看了众人一眼，林根生爷仨在一边，林瑞，林平，以及应月娥母子三人在一边，其他的社员也都在，等会刚好可以当个在场证人，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轻咳了一声，把众人的注意力从满院子飘着的香油煎饼味上拉了回来，才说道：“好了，林根生，现在你们后林队的林有才队长，小队会计王传名都在，既然分家了，那就按照咱们大队的规矩，把你们家的粮食，钱票等一应物资按照队里的规矩，平均分配。王会计，你带几个人负责先去把他家里的粮食先给找出来称重。” “季书记，这样不公平，他林瑞跟林平都是孩子，林瑞好吃懒做，动不动就装病，十天干不了仨工分，还有林平一个孩子，让打个猪草都三天两头的空篮子回来，凭什么给他们按村子里规矩分，这不公平。”林根生还不等季光明话落下来，立马大声叫了起来，嘴里胡乱编排着俩孩子的各种不干活。 应月娥干活是村子里的一把好手，林根生就算在昧着良心也说不出二儿媳妇不干活的话来。小队会计那里可都记着应月娥的集体工分呢。 季光明却冷笑一声说道：“林根生，你家里人干多少活，并不能作为分家的依据，要是按照你这样说，你家大孙子可没有在村子里干过一点活，那待会算账的时候，是不是也要把他除去再算？” “咋能这样算？我家永旺那可是高中生，他在努力学习考大学的，以后也吃商品粮当国家干部，怎么能下地干活呢。”一旁的胡冬梅立马站出来提出不同意见，为她儿子大声辩解。 季光明却沉声的说道：“好一个不用下地干活的大学生干部，就连咱们向阳公社顾书记都要下田种地，别说你家林永旺还只是高中生，就算他考上大学，也要下田去劳动实践。” 胡冬梅也不知道大学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以他浅薄的见识总以为大学生是高人一等，吃喝不用愁，还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下田干活去。本想反驳季光明说的话不实，看着书记肯定的模样，却不知道如何去反驳。 “王会计，还不赶紧带着俩民兵去称粮食，等会回来在算账，林根生，你家有多少油盐酱醋，有多少锅碗瓢盆，还有多少只老母鸡，都给报一下数量吧。”季光明虎躯一震，无人敢反驳。 林根生也只能憋屈的报数量，至于钱跟票这些，没有，一点都没有，不信你去搜。家里的钱票都是老太婆收着，就连他都找不到，这些人更不要说只是潦草看一遍了，都是后林小队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他们就算同情林瑞母子三人，找找不到钱票的情况下也不会真把他家里翻个底朝天的。 季光芒，林队长自是不信他家里没钱没票，村子里其他人也不信，可林根生一口咬定没有钱，就算是把王氏跟胡冬梅抓过来审问，家里还是没有钱票。林二壮就算个摆设，一问钱放哪里了，就是一脸的茫然，气的两位干部没办法。 眼看着天色渐晚，林瑞也不想耽搁时间。直接给季书记说了一声，既然他们不愿意拿钱，等下就抱一对鸡走，家里养了五只鸡，一公四母，刚好抱走一公一母，那公鸡高大威猛，用来压绒配种刚好。 “凭什么抱走两只鸡啊，按人头分他也不应该拿这么多。”王氏马上往地上一坐就要耍泼打滚，他们家里一年的酱醋盐可都在鸡屁股里出啊，鸡蛋三分钱俩个，盐才一毛五一斤，十个鸡蛋都够家里称一斤盐了啊。 季书记对着旁边的两位持枪的民兵一挥手：“在闹就把他抓起来，然后去搜他家的钱财，刚才王会计可是看账本，他们家里每年都有结余的。王氏，现在这鸡，你是愿意分给人家两只，还是等下我派民兵去搜家，搜出来的钱按照人头分？” 王氏一听，脸色顿时变了，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还不服气嘟囔着：“你是书记你说了算，反正你官大。” 王氏她能算清账，下蛋的老母鸡抱到黑市卖两块五，公鸡最多一块五，要是按人头分钱票，那可不止这些钱。 季书记在基层工作多年，对于这些农村的恶妇有的是手段治他们。便不搭理在一边耷拉着脸的王氏，指挥着人开始分粮食。 照例，家里只有棒子面十斤四两，榆树皮面三十斤半，连他们一家人一个月的口粮都不够，去负责找粮的村民也惊讶他们家里面缸居然是空的。 可进门的时候大家明明看到王氏炕的香油饼是二合面的啊。 大家知道，这王氏准是又把粮食都给藏起来了，没看这婆媳俩看到拿出来这点粮食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林瑞也没想到家里人会玩这一套，于是就把目光看向了母亲，母亲无奈的说道：“我每天做多少饭，都是你奶奶提前准备好的，她也不知道家里的粮食在哪儿。” “哼，某些人这次知道家里有多少粮食了吧，要不是我老婆子控制的好，这点粮食也被你们霍霍完，等出了门看不饿死你个龟孙。王会计，赶紧分啊，分了家以后饿死他们都不要找我要吃的。”王氏催着赶紧分粮食，在坐的没有人是傻瓜，知道粮食一定被王氏藏起来了，而且很隐蔽。 “季书记，就按照这个分吧，既然他们诚心想要饿死我们母子三个，我林瑞堂堂男子汉，不信养不活自己母亲跟弟弟，以后定要让我母亲他们吃香的喝辣的。”林瑞一边安慰着惊慌的母亲，一边大声的说着。 既然林瑞无意见，那就分啊。棒子面十斤，林根生这一大家子总共十口人，林瑞一家算上林二壮一起是四口人，两大两小按照三个人算，林二壮一开始就表明了不跟林瑞走，要留老家里跟爹娘一起过。这样按照人头分，他们能分的二斤半棒子面，榆树皮面七斤二两。 面粉称好，林瑞也不分了，索性把两种面粉往一起一掺合，把布袋子提留到了身边。然后几个人去鸡圈里抓了一只公鸡，一只最瘦的母鸡，不是生病就是有问题，其他的鸡都被王氏轰走了，大家也抓不到，林瑞也懒的计较，索性就这两只了。 至于其他的分到的家当，一身破棉衣用破铺盖一卷，然后在带走三副破碗断筷，以及一些陶盆，至于铁锅，家里就一口，自然是分不走了，房子也是属于林二壮的，也就是说分了家，林瑞带着母亲跟弟弟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至此，队长林有才起草分家协议，分家之后，两家人再无瓜葛，生老病死，互不相看。然后大队书记季光明，后林队长林有才，会计王传名签字摁手印。 又让林跟生一家人跟林瑞他们三个分别按手印，让众人意外的是林瑞居然会写字，而且还是写的一手好字，就连季书记都颇为惊讶。协议一式三份，两家各保留一份，他们林后队部保留一份当证据。 至此，分家结束，围观的众人看着林瑞背着铺盖，身后跟着应月娥以及小弟林平三人随着会计王传名远去的背影，都唏嘘不已，只有林大强两口子面露喜色...... 第9章 暂时的落脚地 应月娥娘三个从林家老宅分开门另开户单住，林家的老宅子是没有他们的居住他，而且林瑞也不敢住那里，生怕一个不好被寻个由头被打死了,他现在这副身体实在太弱了。 林瑞他们分家，林二壮从头到尾都不愿意分家，并且明确表示，他不会离开老宅，要离开也是他们娘仨离开。 林洼大队书记季光明责令后林队小队长给他们娘三个安排暂住的地方。 算来数去，只有一处地方暂时可以给他们落脚，那就是现在的后林队保管室旁边还有一间一二十平米的废品仓库可以腾出来，毕竟，这年头谁家住的都不宽裕。 后林队部所在地原本是当年土改分田，村子里的大地主家的宅院被改为了村委会，后来变成了后林队部。 找到保管员林东来打开小屋门，点着煤油灯进去一看，里面堆放着一些损坏的工具。 娘三个齐心协力，清走了房间里的无用破烂货，在大库房找个地方一放，房顶的积灰用扫把一扫，地面上的薄薄的喷上一层水汽不让灰尘起伏，大扫帚一挥，一二十平方的小房间，不用多大会在三人通力协作下就打扫的干干净净。 林瑞又跑到隔壁找到保管员林东来，一张小嘴甜的跟蜜似的，那叔喊的比亲的还亲，保管员便同意了暂时借给他们两张草席作为铺底，然后把从家里带回来的破铺盖往草席上一铺开，一张床铺便布置出来了。 从家里带来的冬天衣服折叠好，放在褥子下还能当做枕头，从家里带来的三副碗筷，还有一些陶盆也都整理好，放在墙角的一边，只是在墙角的另外一边，母亲非要插一根小树枝当栓两只鸡的橛子。 这些鸡都是走地鸡，无他，平时吃虫子吃草籽满村的跑，到了晚上就会自己跑回家，这要是不拴住了，明天一早准又溜回老宅，到时候再想找回来可就不可能了，凭老太太对他们那抠唆的性格，他们可能连老宅的大门都进不去。 看着焕然一新的新家，虽然小，但是有母亲在，还有在床上翻跟头的弟弟，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温馨。 ”娘，放心吧，我以后一定努力干活，给你盖一个大房子，圈一个大院子，让娘你吃喝不愁，天天在家享福。“ “好耶，好耶，哥哥，哥哥，我也要，我也要享福。”不懂事的林小平也跟着凑热闹。 “好，好，哥哥以后让你天天吃饱饭，长成大高个，长成大胖子。”林瑞豪气的说着，这年头几乎没有胖子，就算是干部也经常吃不饱，两颊无肉。 “好孩子，都是娘的好孩子，只要你们俩好，娘就好。”应月娥看着大儿子，在看看小儿子，只觉得此生即将圆满了，唯一的缺憾，儿子的身边现在缺了他爹。 想到这里，应月娥又禁不住眼睛泛红，却不忍心在开心说笑的俩儿子面前落泪，便把头扭到了一边说到：“小瑞，你跟小平你们俩好好的在房间里待着，娘去把工具给你东林大叔送过去，队部那边有水井，等会儿我去借来水桶打水，娘给你们做饭吃。” 刚说到吃饭，兄弟俩的肚子就忍不住咕咕的叫了起来，如果有手表的话，现在已经是夜里八九点了。 夏天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收工，之后在交工分的地方闹了一阵，接着就是分家，再到新家收拾房间，中午吃的一个窝窝头，那碗菜汤，还有下午吃的两条烤鱼早都消化干净。 林瑞回想一下来到这个世界惊心动魄的一天，只觉得感慨万千，可看到酷似前世母亲的应月娥，只觉得只有跟母亲生活在一起，这才是完美的人生。 林瑞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拿起旁边的竹扫把说道：“娘，我跟你一起去吧，等下问东来叔在借几块青砖，在门口围个简易火塘，咱们把从老宅带来的陶盆里烧水，放点盐，滴点面疙瘩吃吧。” 应月娥笑着对儿子点了点头，要是平时是不舍得这样吃的，同样分量的面疙瘩吃不饱肚子，窝窝头就菜汤却能吃的很饱，但是今天经历了这么大的事，就依儿子一次吧。 林瑞扛着扫把，应月娥提着水桶，以及一些清扫工具去大库房找保管员林东来。 保管员有两个，一个是会计，另一个就是林东来，每天发放工具，都是林东来的活。 别看保管员几乎是没有职务的半脱产社员，就是这你也不敢得罪他，他要是在给你发放工具的时候，对你使了坏，给别人一把好用的工具，故意给你一把坏的，或者是不好用的工具。 那别人在规定时间内能干完的活，轮到你就不一定能干的了，所以，别看是一个小小的保管员，队里很多人都想抢着当呢。 到了大库房，旁边有个小耳房，就是保管员登记以及值班的地方，前面是放工具，后面可就是放村子里集体应急粮以及良种的地方，可见保管员的也是责任重大的。此时里面的灯光亮着，显然还没有休息。 “东来叔，睡了吗？我跟我娘来给你还东西呢。”林瑞在门外大声的喊着。 “等下啊，等我拿钥匙。”林东来应了一声，拿起钥匙推门而出。 “东林，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休息，今天真是感谢你帮忙了。等下我给孩子做点疙瘩汤，要不你等会也去吃点？”应月娥连忙上前说着，这年代谁家的粮食都不多，邻居之间吃饭的时候都有意的避开，就算邀请也不会真去吃人家一顿饭。 可以说家家户户都是数着米粒子下锅，在林家老宅就连每天的刷锅水都规定好给谁喝。 林东来笑着打开了库房门说道：“嫂子，跟我还客气啥，没想到孩子在老宅吃了那么多苦，给孩子吃吧。嫂子，林瑞是个有胆色的孩子，以后他会孝顺你的。” 二人把工具放进去，林瑞又提出来要几块青砖，在门口立起来做一个简易的灶台，先暂用一段时间。 现在所有的一应物资都是集体的，青砖自然也是。 从古至今砖石都是稀缺物，特别是青砖更是如此。 青砖在库房里放着也是吃灰，还不如借给林瑞他们用，林东来纯粹是欣赏这个孩子， 小小年纪就有这个魄力，带着母亲跟弟弟单住，从提出分家一直到现在，都是他在做主，而且一切安排的也是井井有条。 到现在林东来都没有在林瑞的眼里看到一丝的紧张或者彷徨无助的神色，有的只是对未来生活的希望。 林瑞跟母亲一起搬走了十来块砖，又跟林东来打了声招呼，便用青砖在临时卧室的门口堆了一个简易的三足灶台，把陶盆往上一放，里面放入水。 林小平捡来了干柴，林瑞引火烧水，门口就是堆的一些烂树枝，随便收拾一下就是很好的烧柴。应月娥挖了小半碗面粉。此时的面粉跟榆树皮粉已经混合在一起，看着围着锅灶高兴的说着话的兄弟俩，应月娥一咬牙，又多抓了一把面放里面。 很快的陶盆里 的水烧开了，应月娥在面碗里添水搅成面絮絮，然后一点一点的往烧开的陶盆里拨。在烧开锅了，绞碎了，放上一点盐巴，一锅浓稠的面絮汤就做好了。 母子三人一人喝了一碗粘稠的疙瘩汤，林瑞从外面的草地里找了些艾草放在余火上熏一下便把蚊子熏跑了。应月娥抱着林小平在铺盖上睡觉，林瑞另外扯了一个草席铺在旁边和衣躺下。 耳中听着床铺上的母亲跟弟弟林平两人发出了睡熟的鼾声，林瑞小心的伸出右手手掌，灰色的雾气瞬间把林瑞拉进了试验空间内。 林瑞漫步在空间之中，那一株玉米移植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长穗出花，此时玉米秸秆已经干枯，玉米棒子已经成熟，看着拳头大的玉米棒子，跟自己记忆中那一尺长的玉米棒子相差了两三倍。 上面的几十个玉米粒还算发育良好，林瑞拔掉了玉米秸秆，顿时，地面又恢复了平整，玉米秸秆的根茎上居然连一滴黑土地都不粘，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样子神奇的土地。 林瑞想了想，便把玉米一粒一粒的又重新种到地里，刚好占了这二十平黑土地的一半大小，这样的话，明天几乎在这个时候就可以再次收获一茬玉米。 另外那边的两株红薯秧子已经爬到了那四株已经长成棉花树底下去了，占据了这片只有二十平的黑土地的一角。林瑞在红薯根部扒开看了一下，根部已经开始有拳头大小的红薯块了。 林瑞不得不感慨这片空间的神奇，能够制造出这种神奇的空间，也不知道这个星系科技有多么的发达。无论是急速培育还是种植所有的营养全部都是来自头顶上的灰雾。 当时种下的四粒棉花籽现在都已经长成了半米高的棉花树，只是品种不好，植株高大结的棉花桃却不是太多，只有稀稀疏疏的一二十个，不过上面还有粉黄色的棉花花在开着，很是好看。 玉米跟棉花都是种子种植，红薯确实蔓藤扦插都能成活，林瑞直接又掐了几根红薯藤直接埋在了剩下的一角黑土地里，又插了一片红薯秧。红薯属于低矮的爬地植物，无论是玉米还是棉花都是茎秆植物，这样可以全方位利用黑土地，而不用担心光照以及营养不足的问题。 林瑞又来到培育鱼食萍的地方，让林如惊奇的是，超级鱼食萍居然又分裂出一株全新的鱼食萍，这样的话，明天就可以多钓上来几条白鳞鱼带回来给母亲也多补补身子。 来到另外一片炭基生物饮用水的地方，稍微有些口渴的林瑞捧起一捧喝了下去，却意外的好喝，甘甜清冽，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随后便金属板块上一躺，枕着胳膊仰望着头顶的灰雾，手一招，一株黑天天便落入了他的手中，捏了两个已经完全变黑的黑天天扔在口中，下意识的嚼了几下，在心中为以后的生活做起来一个规划。 现在自己只是暂住在生产队的地方，只有建一个属于自己的院子，那才算是拥有了一个自己的家。 当前仅凭自己空间里这二十平的黑土地，在接下来的三年自然灾害时期，能够裹住弟弟跟母亲一家三口的吃饭是没有问题。如果在想要通过种植作物在短时间内聚集大量的钱财用来建造庭院，暂时是不用想了。 在保证全家人吃饱饭的情况下，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庭院，再次的被林瑞提上日程...... 第10章 再次去龙王潭钓鱼 喔喔喔... 公鸡啼鸣，顿时惊醒了在实验空间睡着的林瑞，他咕噜一下爬了起来，随后一脚踏出旋涡，还好，来到房间里的时候母亲才有要醒的样子，却还没有完全醒来。 应月娥迷迷糊糊的觉得床边站着一个人影，她不由的一下惊坐起来，看到是林瑞，便松了一口气说道：“小瑞，你起这么早干啥？天还没亮呢。” “妈，我睡不着，出去走走，你在睡会吧。”林瑞小声的回了一句，便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 林瑞在实验空间睡了只有三个小时，却觉得格外的精神。 走出房间，空气里连一丝的雾气都没有，这样干燥的天气无论如何也是下不起来雨的。 林瑞走到门口，提起水桶想要去水井那边打桶水过来，突然他心中一动，眼睛跟做贼一样四处查看了一下，发现此时天刚蒙蒙亮，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便偷偷的把右手伸进水桶里，灰雾旋涡打开，一道清澈的水流从漩涡里流淌在水桶里。不大一会儿便灌满了半桶水。 “林瑞，起这么早啊。”正在放水的林瑞突然惊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手里的灰色雾气自是停住。 “东来叔啊，你咋起这么早啊？”林瑞连忙做贼似的就要把右手背在身后，却发现灰色雾气旋涡已经收掉，这才知道自己反应过头了。而林东来在远处，自己的手伸在水桶里，林东来估计也看不到刚才自己是在放水才是。 看到林瑞有些慌张的样子，林东来好奇的走到跟前，看到木桶里的半桶水，于是便笑着拍了拍林瑞的肩膀赞许道：“好小子，这么早起来打水，叔没看错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就你这勤快劲儿，分家了这日子也过不差。” 听到林东来的话，林瑞刚才悬起来的心，才算松了一口气，以后自己再放水，一定要小心在小心了。 林瑞故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我身体还弱，只能打半桶水，对了，东来叔，早上我妈洗漱完我就把这木桶还回去可以吧？” 这是队部的木桶，昨天晚上借的。 “这个木桶你先用吧，库房里还有备用的，着急的时候我在问你要。好小子，以后好好的对孝顺你妈，你现在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你妈跟你弟弟以后都全靠你了。”林东来又拍了拍林瑞的肩膀激励了几句，才一脸满意的离开了。 看着离开的林东来，林瑞的心中满是感动，为什么一个外人都知道怜悯自己，而自己的亲爹亲奶却百般虐待呢？ “东来叔，谢谢你！”林瑞对着远去的林东来大声的喊着。 《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反动派被打跑，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 富有特色的林后队广播响起，这个时候，林后队的社员们也开始起床准备上工，原本沉寂的林后队重新开始焕发出生机。 对广大社员来说，吃早饭是不可能的，一天两顿饭才是最正常的。 应月娥也穿戴整齐，出来准备洗漱一下准备上工，看到水桶里半桶水，瞬间心里暖暖的。 “小瑞，你大病才好身子弱，以后别起这么早打水了，有娘呢。”看着旁边的儿子瘦弱的身子，很是心疼的说着。 “娘，没事，你看我都只是打半桶水，不重的。今天的水可甜了，中午你上工带一桶吧，等小平起来我带他一起去山上打猪草。”林瑞说着递给了母亲一个装水的竹筒。里面装满了自己实验空间里专门提纯后的适合炭基生物饮用水。 “儿子，你身体才好，要不，今天别去打猪草了吧？“应月娥有些关切的看着儿子，现在儿子可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了，要是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她这日子可就真过不下去了啊。 林瑞心想，要是不进山打猪草，怎么能钓到美味的白鳞鱼补充营养，不进山，自己实验空间里的红薯到时候怎么拿出来啊。 他对母亲笑了笑，伸出胳膊做了个握拳的姿势说道：“娘，你看我身体现在倍棒，昨天晚上吃这么多，要是不打猪草咱们不亏了啊，放心，我心里有数的，娘你去上工也不要干活恁老实，你看看谁干活不都藏着点私。” 林瑞挽起胳膊，只可惜一双胳膊细的跟麻秸杆似的，几乎没有肉，看着着实的可笑。 应月娥心里暖暖的，说着儿子知道疼娘了，那是真长大了。随后又安排了林瑞几句，在急促的上工铃声催促中应月娥也跟着一起来的三两个社员们一起去了分工登记那边，开始领工具，领今天任务，趁着天还没有太热之前，赶紧的把今天的任务给完成了。 林瑞到屋里叫醒了林平，二人洗漱一番，便一人背起一个竹篓，游泳竹筒带了一竹筒自己早上接的空间提纯后的碳基生物饮用水，便把门一带，再次的往南山那边出发了。 一路上都是上工的社员们，期间遇到林二壮跟林大强，二人看着林瑞兄弟俩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特别是林二壮更是眼睛瞪着林瑞，仿佛是仇人一般，真是能生吞活剥了他们兄弟俩一样。 林瑞根本不搭理他，带着自己的小弟弟林小平直接快速离开。 在二人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却意外的遇到一个小身影，正背着一个小竹篓在山脚下徘徊，看到林瑞兄弟俩过来，连忙跑了过来，却又在距离俩人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怯怯的不敢上前。 林瑞没想到堂妹林小敏还会过来，不过，在原主的记忆里，林小敏这个堂妹还是对他比较亲的，要不然昨天也不会跟弟弟林小平一起帮他打猪草的。 林瑞上前走几步一把拉住她的小手笑着说道：“小敏，今天还帮哥哥割草好不好？” 林小敏这才惊讶的看着林瑞，小声的说着：“哥哥，我娘还有我爹不让我跟你，我是偷偷来的，你，你别告诉他们好不好。” 林瑞摸着林小敏的杂草一般的头发，笑着说道：“好，哥哥谁都不给说，走吧，今天你们给哥哥割猪草，哥哥还给你们烤鱼吃。” “走，走，赶紧上山，小敏快点啊。”林平一听有鱼吃，顿时发出一声欢呼沿着小路往山上跑去。 “小平哥等我啊。”林小敏也重新恢复了小孩子的本性，笑着往林小平追去，一想到马上吃到烤鱼肉了，俩小家伙连路上的黑天天等野果子也顾不得捋下来塞嘴里甜甜嘴了。 龙王潭老地方，林瑞提起昨天扔水潭里的那根铁线草做的钓鱼绳，让他意外的是上面居然真的挂一条巴掌大的白鳞鱼。 “鱼，鱼，有鱼了，哥哥好厉害啊。”看到到这里就提起一条白鳞鱼，俩小孩高兴的跳着拍手欢呼起来。 林瑞把有气无力的白鳞鱼摘下来，用一根铁线草穿腮过去，又重新扔到水里，眼看着两个孩子眼睛冒着馋光，嘴叫的哈喇子都要留下来了，他笑着对两个小家伙说道：“你们俩还不赶紧去割草啊，在待一会鱼都让你们吓跑了，看中午你们俩吃啥。” 林瑞这一吓唬，俩小家伙果真叫喊着跑到了他们的秘密基地，收割着那片独有的脆嫩扁扁草。 两个小家伙在身边，自己也不敢打开实验空间啊，万一被他们发现了端倪，到时候一定会惹出乱子的。 培育水洼里已经有了两株浮萍，这一次，林瑞只掐掉了八片叶子，直接把根茎留在了水洼里继续培育新的浮萍，等到明天，就会有四株全新的超级鱼食草。 而且这次林瑞看着自己手里豆粒大的超级鱼食草浮萍叶子，他又看了一下旁边的鱼食草，心中一动，先是把手里的超级鱼食草叶子小心的一分为二，小心翼翼的挂在倒刺上，再用一片普通的鱼食草叶子盖在上面预防被水流冲走，然后小心的把绑着小石块的简易钓鱼工具重新扔进了水潭里。 做完这一切，林瑞小心的坐在水潭边盯着水面。 他再赌一把，如果赌赢了，他将会收获十六条白鳞鱼，就算赌不赢，最多损失一片超级鱼食草叶子而已。 足足两分钟，就在林瑞的耐心即将给消耗的没有了，准备提上鱼钩看一下的时候，却发现手里的鱼钩正在一点一点的抖动。 上钩了。 林瑞心中一喜，等到鱼钩的拉拽力度大的时候，林瑞猛的一提，鱼钩直接被他快速的提出水面，而一条巴掌大的白鳞鱼再次的被林瑞提出了水面。 果然有效。 此时的林瑞只想哈哈大笑几声，却又懊恼无比，昨天为什么不用这种办法啊。如果昨天用了这种办法，不就能多钓上来一倍的白鳞鱼了吗。 林瑞高兴的摘鱼，穿腮扔水里，然后小心的挂饵重新起吊。两个小孩子高兴的欢呼起来。不过，却又被林瑞赶去割猪草，以防他们在这里妨碍自己钓鱼。 以平均五分钟一条的速度，当林瑞拉完最后一条鱼出水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两小时， 看着穿了一长溜的白鳞鱼，十七条，一条不多，一条不少，林瑞开心的重新把又把白鳞鱼放进了水潭里爬了起来，小跑着出去捡柴禾去了。 “小平，小敏，好好的割草啊，哥哥去找点柴禾，一会就回来。”林瑞故技重施，安排两个小家伙继续干活，省的他们一会儿发现自己不见了，在胡乱的找自己。 林如找了一个避开二人视线的地方，右手心里漩涡再次喷出一些灰雾卷着林瑞消失在了方放世界里...... 第11章 第一次往家里带吃的 不大的空间内，天空灰蒙蒙的，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工作台，旁边一把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人体力学椅子，昨天晚上自己就在椅子上睡了一夜，醒来后出奇的没有落枕，反而觉得很舒服。 能喝的水潭里碳基生物饮用水足够他们三口用上半个月的。 培育水生植物的水潭里，超级鱼食萍细小的根茎上开始发出两株细小的嫩芽，明天一株超级鱼食萍就会分裂成两株，到时候就能多钓一倍的白鳞鱼。 那片黑土地上，红薯藤已经爬满了半边黑土地，连刚开始抽穗的玉米地里也被爬上了红薯藤。 林瑞来到一开始插到黑土地里的两株红薯藤旁边，林瑞拽住一根红薯藤往地上一提。林瑞一下子愣住了，居然一下子没提起来，双手在一使劲，才把红薯给提起来。 看到红薯根下挂着的红薯，林瑞一下子呆住了，妈呀，这哪是拔红薯啊，这是在扯蛋啊，这红薯是结的又大又多啊。 这要是在平常的土地上，红薯必须要刨出来的，而黑土地就有这种神奇的功效，土地松软，可以连根拔起。 在红薯根部挂有四个大块头的红薯，还有几个小块头，细数一下就在根部结了八块红薯，最小的有鸡蛋大，最大的红薯都有有胳膊粗，半尺长，看情况最大的那个没有一斤也有八两重啊。 不但如此，在红薯秧上还如满地爬的香瓜秧子一样，几乎是两片叶子就挂着一个小红薯。 说小其实也不算太小，大的有拳头大，靠近末梢的也有鸡蛋大，还有很多手指粗的拉鞭没有长成红薯呢。 林瑞没想到还有这个惊喜在等着他。 他知道村子里种红薯，每年都会在红薯秧子长长了之后，为了防止红薯秧生根扎地跟地下已经结块的红薯挣养分，就会把刚抓地的红薯秧给抓起来反过来重新顺地上。 自己可没有时间去给红薯翻秧子，那些扎地的拉鞭都长成了红薯，现在看来，不是这红薯品种不好，一棵红薯能结多少是要看土地的营养足不足了。 林瑞连忙把这一堆红薯从秧子上摘下来，数了一下，近三十个大大小小的红薯，这一堆都快有十斤了，这十斤红薯，放家里足够家人们吃一天的了。 口粮的问题，暂时得到解决。 而让林瑞真正惊喜的是那四株棉花已经长的快有一米五那么高，成为了一株真正的棉花树了，而且上面新长出来的棉花枝上面还开着粉黄的棉花花，因为营养足够，棉桃个个都跟小鸡蛋一样大，开出来的棉花蓬松开来，一朵都有拳头大。 只要自己源源不断的把棉花种下去，到时候就不再愁冬天保暖的问题了。自己还记得手摇的纺棉花的机器，到时候自己手工做一个，让母亲在冬天的时候在家里纺花，纺出来的棉线都可以拿出去卖了换钱。 林瑞连忙摘下来几个已经开出雪白棉絮，把棉花收集起来一边，又把里面的棉籽专门抠出来，在刚才自己拔掉红薯的地方重新的种下几株棉花，不但如此，其他红薯地里也重新的种上几粒棉花籽。 这样高低种植，可以增大这仅有的二十平的空间黑土地的利用率。 底层全部是爬地的作物，上层全部是直长作物。 暂时自己只有这些种子，以后再有，另外再想办法。 林瑞心中一动，另外的一株红薯也从根部挖开，把最大的那几个掏出来，把剩下的小红薯连同根部一起重新在埋到地里去，地里的红薯不用连根拔起，这样红薯一起爬出去的红薯秧结出来的小红薯还可以继续长。 林瑞收拾好了红薯，捡了一些比大拇指稍微粗一些的红薯，十来公分长的细小的红薯，打开了空间，拿了出去。 出了空间后，林瑞收拾了一些干柴，点燃火折子后，再次的开始烤鱼，顺便把小红薯埋在火堆地下，小鱼吃一半，留一半带着中午回家给母亲熬鱼汤喝。 三人吃了九条鱼，一人三条鱼，外带每人四根小红薯，两个小家伙吃的肚皮圆，但是林瑞感觉，就算在给他们这么多，他们还能吃下去，不是不知道饥饱，而是他们从小到大也没有体会到真正的吃饱饭是一种什么感觉。 林瑞吃 这些也觉得有八分饱了，其实这种饱是因为长期饥饿，把肠胃给饿小了，这种不含油水的东西能吃撑，但是吃不饱的，只有身体里有了脂肪，才能抵挡住身体本能的饥饿感。 只有油水足了，才能逐渐的长胖，积累脂肪。下一步，想办法搞到油，被林瑞列为下一个最为紧要的事情。 中午回去，林瑞背上最大的一筐，两个小孩依旧背够两工分的草，匆匆往回赶，而在山脚下的时候，林小敏跟他们分开一个人走。 三人说好，等明天的时候一起打猪草。下午的时候林瑞准备跟母亲一起下田去劳作。 等林瑞兄弟俩交了猪草回家的时候，应月娥已经回家了，并且在地里的时候也捋了一些草籽，正在撒在地上喂鸡。 “小瑞，你们俩跑哪里打猪草去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应月娥连忙放下手里的扫把，急忙迎了上去。 “娘，娘，走，赶紧进屋，你看看我这次带回来什么好东西 了。“林瑞扯着母亲的胳膊往屋里走，林小平跟做贼似的把屋门关上，顺便还上了插手。 “娘，你看，这是什么？”林瑞把背篓放在地上，一把拿开上面遮住的青草给母亲看。 应月娥看到背篓里的东西，立马惊呼一声，惊慌的往门外看，然后又一把把背篓盖住，吓的脸色都发白了，说话都颤抖了：“小瑞，小平，你们俩咋能干这种事,要是被人发现了，娘咋办啊？” “娘，娘，你听我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看，底下还有呢，白磷鱼，龙王潭的白磷鱼。我跟小平今天去了龙王潭割草去了，这红薯是我在山里找到的，不是挖的咱们大队的。”林瑞知道母亲误会了，连忙扒开上面的红薯，露出最下面包裹在青草里面的白磷鱼。 “儿子，真不是挖的咱们队里的红薯？”应月娥半信半疑，看到下面的一串小鱼，她已经信了不少了。这种白磷鱼是龙王潭的特产，其他地方根本没有这种巴掌大的白磷鱼。 “娘，你也不想想，就咱们队里那些红薯旱的半死，连地皮都没有爬满，能结出来这么大的红薯吗？再说了，现在地里二十四小时有人把守，我想偷也没机会啊。”林瑞拿出来一块最大的，接近一斤重的那种递给母亲看。 “娘，我跟哥哥没去偷队里的红薯，就是在龙王潭旁边挖的。上次宝柱哥挖过队里的红薯我见到过，才这么大一点点，还没有我哥上午给我们烧的大呢。”林小平说着，伸出细小的大拇指比划着。 看兄弟俩这样说，应月娥这才放心了，长出了一口气，连忙想要藏起来，可是房间里就这么大，两张草席铺地，一张铺了褥子，靠里面一个墙角是放碗盆的地方，还有一个墙角栓了两只鸡，家里连个藏东西的地方都没有。 “这怎么办？可不能让人看到了，要是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林瑞知道应月娥的意思，怕人看到了到时候就算说龙王潭挖的，也说不清，因为龙王潭那边除了他把实验空间里的那株红薯秧子重新挖了个坑种下后，其他地方真没有在长第二棵红薯了。 看到母亲的反应，林瑞笑了，这才是正常社员对待粮食的反应。 “娘，咱们中午熬鱼汤，贴饼子吃，红薯先放着一时半会也不会坏，等晚上找机会都削成红薯片在火塘边上烘干藏起来不就好了。” 应月娥听的眼前一亮，高兴的夸赞着还是儿子最聪明，想到了储藏的办法，说着就把红薯给藏在了草席底下说到：“这八条鱼，中午吃四条熬鱼汤，贴面饼给你们吃，晚上在吃一顿。今天晚上娘不睡觉了，也要把这些红薯烤成干子放起来。照着天气，今年的粮食，估计是打不了多少了啊。” 干旱已成定局，但是不妨碍林瑞带着母亲喝鱼汤。 林瑞连忙把八条小鱼塞进应月娥的手里，笑着说到：“娘，放心吧，我找到在龙王潭钓白鳞鱼的技巧了，今后咱们都不会少了白磷鱼吃。我告诉你，中午我跟小平，对了，还有小敏，我们一人都吃过三条鱼了，这八条你中午全炖了，明天我在去割猪草的时候我再钓鱼。保准比今天钓的还多。” “娘，娘，我告诉你，哥哥好厉害了，一会钓一条，一会钓一条。”林小平在旁边学着林瑞拉鱼的样子，惹的应月娥高兴的大笑着，不过，以前过谨慎日子过习惯了，这要是真让她一次做八条鱼，应月娥都觉得这是在犯罪。 林瑞趁机又劝说到：“娘，这大热天的，你觉得这几条小鱼能放到晚上不臭吗？你看，我都把内脏给挤出来了。” 应月娥听的一愣，想一想也是的。颇为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倒出水桶里的清水开始清洗起了小鱼。 白磷鱼不腥不柴，自带香甜味，只需要白水煮了放点毛毛盐，就是一锅鲜甜的鱼汤，应月饿又围着锅贴了一圈榆树皮面混着玉米面的小饼子，半个饼子浸泡在鱼汤里，如果不考虑榆树皮面的粗纤维吃着拉嗓子，确实是难得的一锅好鱼汤。 八条小鱼应月娥添了一大陶盆的水，每个人足足喝了三碗鱼汤，吃了两个小饼子，这次就连应月娥都吃的打嗝了。 八条鱼兄弟俩一人分了两条，剩下的四条尽数给了应月饿，这年头人的身体，就没有一个不缺营养的。 应月娥是说啥都不愿意吃，但是兄弟俩一致的都给了她，甚至把鱼肉直接抖散落在她的碗里，应月娥是含着眼泪，吃下了这一顿饱饭。自从嫁入林家之后，这是她吃的最好吃的，也是最饱的一顿饭了。 还好这里是大队部的库房，平时除了保管员，很少有人来，只有早晚的时候，记分员在领工具的时候，跟保管员早晚交接一次。 吃完饭，连涮锅水都被应月娥喝下去了，看的林瑞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多存些食物，而这一间小房子，只能算勉强有个落脚的地方，想藏东西都没有地方藏啊。 自己建造一个房子的想法，这个念头在林瑞心头浮起，无论如何再也按压不下去了啊....... 第12章 碰到绝户了 家里有粮，心中不慌，肚子里有饭，干活有劲呐。 这两天林瑞吃的足够饱，有鱼，有面，虽然油水严重不足，也让他的气色看起来比前两天大为好转。专职派活记分员是林根才，是村子里文化水平最高的，初小毕业。 “吆喝，这不是咱们村听说干活嫌累要闹着分家的林瑞吗？分家了你不应该在家里躺着享清福啊？怎么你还要上工赚工分啊？”林根才的一双眼睛本就小，好像小时候没开眼被迫用竹篾子给强行划开的一道缝隙一样。 林瑞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少对自己厌恶的神情。顿时，等着拿工具登记的社员不少人都停了下来，这是准备看热闹啊。 “根才叔，小瑞不是嫌累才分家的，林瑞很勤快的。”跟在林瑞身边的应月娥急忙的替林瑞解释着。 林根才跟林根生算是堂兄弟，而且还是比较亲的那一种，应月娥都要叫他叔。 应月娥是个心善的人，分家了他也不想在外面说老宅子人的不好。 “呵呵，是的啊，那就是不服管教了，我看那根生大哥就是心太软，要是我的孙子，打死算球了。”林根才面露不屑的瞪了一眼林瑞，满满的都是对林瑞的厌恶。 “是的啊，还好我不是你的亲孙子，这可能就是你没亲孙子的原因吧。他们怕啊，怕被你打死，干脆不再投胎到你家来罢了。”林瑞嗤笑一声说着。这是摆明了找事，林瑞可不管你是不是长辈，不惯着你。自家老子的账都不买，何况你只是一个外门的爷爷罢了。 周围的人可都没想到林瑞这小家伙嘴巴这么毒啊。 林根才一脉单传，四个闺女一个儿子，四个闺女出嫁了仨，还有一个最小闺女就是被林根才当初失手一榔头打在后脑勺给打死的，儿子林汉云是老大，为了让林汉云多生儿子壮大家族血脉，林汉云也早早的结婚了。 可林汉云两口子也不争气啊，偏偏又给他生了四个孙女，一直没有儿子，他媳妇在他们家因为这个原因是被欺负的抬不起头来。 林根才是做梦都想要孙子，也不知道从哪位神医那边找来的生儿子的秘方给儿媳妇吃，直接把儿媳给吃的绝育了，就是以后想要孩子也不能要了。 女子嫁人后不能给婆家生个儿子，放在这个社会是会让人看不起的，在婆家也会没地位。 林根才的儿媳妇不能生育了这事本来别人也不知道，是林汉云知道了自家媳妇至此之后不能生孩子了，就经常家暴，有次差点把媳妇给打死。 林汉云媳妇挨打后回娘家把事情一说，家住前林队的几个大舅哥直接打上了门，娘家人更是围着后林队把林根才逼着儿媳妇吃野药的事情说了一个遍。最后更是爆出了林汉云想要打死媳妇另外再娶的想法，这让林汉云名声彻底臭大街了。 至此，林根才就成了林绝户。 到他儿子这一辈，他这一脉就没后了，林瑞一句话是戳到林根才肺管子里去了啊。 只看林根才的眼睛立马就红了，眼里冒着凶光，顺手提起旁边的铁锹就要往林瑞拍了下来：“小畜生你敢咒老子没孙子，老子今天就拍死你个小畜生，让你嘴贱。” “杀人了啊，杀人了啊，我叔爷发疯要杀人了啊。”林瑞可不会等着被他拍，林瑞刚看到林根才摸铁锹，就一边大喊大叫着一溜烟的跑了。 这个时候正在上工，这边不少人在等着上工呢，大家也没想到林瑞这小家伙的嘴巴这么毒，张嘴就戳心窝中。眼看着林根才真动了家伙，大家伙都急忙上前阻拦着，让他不要跟孩子一般见识。可林根才哪能听得进去啊。 上次林瑞闹分家，大家伙可都看着呢，林瑞的遭遇他们是看在眼里，村里人一直都知道林根生偏疼大房，却没想到会偏到这种程度。想要打死二房孩子也要贴补大房，偏偏林瑞还摊上个拎不清的爹，要不是有他娘护着，恐怕早都尸骨沤朽了。 林瑞一跑，一吆喝，直接惊动了队部里的几个领导，小队长林有才正在组织大家学习上级传达的抗旱精神，准备晚上开个动员大会开始抗旱。 除了林根才正忙着派活记账，其他的村干部差不多全到了，林瑞一声杀人了，一下子把民兵班长岳成民都惊动了，直接挎着步枪就跑了过来。 林瑞边跑边看着追在身后大骂着要拍死自己的叔爷林根才，一扭头看到林有才正带着队里的干部浩浩荡荡的往这边跑来，林瑞是立马迎上去了，他是跑不过林根才的，这才跑了一会都觉得肺管子火辣辣的疼。 “林队长，救命啊，我叔爷要拍死我啊。” 林瑞边跑边大声的叫喊着，跑到林队长一群人身边后直接往他们身边躲避着。 岳成民更直接子弹上膛，端枪对着提着铁锹杀过来的林根才厉声警告着：“林根才，放下武器，马上放下武器，不然我开枪了。” 这会林根才正在气冲脑门，哪里顾得这么多啊，再说啊，这是村子里的民兵，他不相信岳成民真敢开枪。这只是家庭纠纷而已。 林根才根本不停下来，嘴里还大声的骂着：“成民你给我让开，今天我非要打死这个该死的小畜生不可。” “砰...” 林根才不听劝，岳成民冷哼一声，果断抬起枪口，直接开枪射击，不过子弹却是从林根才的头顶飞了出去。 “林根才，我命令你马上放下凶器，马上放下手里的凶器。”岳成民嘴里大声的喊着，另一只手哗啦一下拉动枪栓，褪壳重新上膛。手里的步枪再次指向林根才的脑门。这次，双方距离只有二三十米，林根才甚至能够看到枪筒里刚才冒出来的硝烟来。 “哐当。”林根才冷汗直流，手里的铁锹再也把持不住一下子掉在地上。双手更是直接举起来，脸色苍白，再也不敢动弹。 刚从后面追着来的村民也被这声枪响吓呆了，纷纷停住了脚步，只有一个人大叫着跑了过来，那是应月娥，越过了林根才，直接扑到林瑞的身边。 她一边焦急的打量着儿子，一边嘴里追问着有没有打着，这关切的样子，看的林瑞心里暖暖的。 “娘，我没事，他没打到我。”林瑞抓住母亲的手，小声的安慰着她。 林有才这时候越众而出，对着吓呆住的林根才就是一顿输出：“林根才你真长本事了，提着铁锹追着一个小孩子打，你这是想干啥？还想打死人吗？这是gczy新社会，新国家，收回你的封建老思想那一套。” 林有才训了一顿林根才，又面色不善的看向林瑞问道：“林瑞，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叔爷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你吧？他是你叔爷，不是敌特。” 最后一句，林有才几乎已经是吼出来的。 林瑞安抚了一下刚想站出来替自己说话的母亲，装作小心的样子往前挪了一步，面带惊恐的样子说道：“队长，我也不知道啊，我总共就跟叔爷说了一句话，他提着铁锨就要替我爷爷打死我，刚才要不是岳队长开枪，他真能打死我啊。” “真是这么回事？”林有才听到林瑞的话，一脸的不信，露出狐疑之色，再跟林瑞确认着，林瑞却拼命的点头。 林瑞不信林根才敢把他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那无疑是自己承认自己是绝户了。 “林根才，林瑞说的可是实情？” “哼！”林根才冷哼一口气，气呼呼的一跺脚，一拍大腿，也不说话，扭头就走了。 明显的，刚才林瑞那话，他羞于出口，而事情的起因也是因为他挑起来的，说理也是他不对。 队里狗屁倒灶的事情太多，看着林根才离开，这事也算了了，除了民兵队损失一颗子弹，没有其他损失，不少社员们还趁机看了个乐子。。 “行了，行了，赶紧上工去吧，有这功夫不如去北地里多挑两担水，多浇一片地多活几棵庄稼，到时候也能多打几粒粮食，总比在这里看热闹强。”林有才对着大家挥挥手，众社员也都散去了。 林有才刚转身想要继续回队部开会，却不料林瑞在旁边拽了一下他的衣袖：“队长，我也想去地里多干点活，挣工分养我娘，可我不敢找叔爷，我怕他拿铁锹拍死我，队长，要不，要不你给我安排个活吧？” “你这小子这身板能行吗？病才刚好，还是去打猪草吧，别在累害病了到时候还要你娘照顾你。”饲养员林云生在一旁看着林瑞笑着提出意见。 “是的，小瑞，你别去地里了， 你身子弱，挑不动水桶的。要不，你还是带着小平去打猪草吧。”应月娥也在一边劝说着儿子，他知道地里的情况，真能晒死个人，天空瓦蓝，不见一丝云彩。 “娘，林队长，我身体没事的，你看，我刚才跑这么远都没事的，林队长，就让我去田里干活吧。我能行的，我想多赚点工分。”林瑞急忙说着，拿刚才跑路做对比，能跑这么快这么远，身体确实没事了。 这时的林瑞身体真没什么病，上次发烧是因为融合实验空间，以前身体虚那是饿的，现在这几顿都能吃饱饭，浑身的力气立马回升了不少，看起来确实比前几天强多了，不再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小子，刚才你跟你叔爷说了什么话让他对你穷追不舍？告诉我我就带你去巡逻，咋样，给你八个工分。”岳成民背着枪笑看着林瑞说着。 岳成民这话一出，其他队里的几个干部也都好奇的看着他。林瑞挠挠头，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模样，期期艾艾的说着：“我说了，你真让我跟你去巡逻，给八个工分？” “你小子，队长都在这里呢，还能骗你不成？”岳成民觉得好笑，这小子还怀疑他的人品了。 “我叔爷见到我就说我这样的孙子就应该打死活该，我就说了一句怪不得人家不敢往他家里投胎当孙子，怕被他打死，后来你们就看到了啊，他拿着铁锹追着我就打，我跑的慢一点都被他拍死了。”林瑞面带委屈的说着。 岳成民听的一愣，接着呵呵的乐着说道：“我要是你叔爷，我也会一铁锹拍死你。” 其他人更是对岳成民的话百分百肯定，以前咋没发现这小家伙嘴巴怎么这么毒呢...... 第13章 巡视农田 岳成民遵守承诺，带着林瑞一起巡视着农田。从今天开始，大部分村民都去北地毛河里挑水抗旱去了，南地这边的人很少。 在后林队，南面有南山，南山南边有大山。北面有毛河，后林队建在中间，前后两条东西道把村庄跟土地分开。 靠近山的那片土地块比较大叫南地。靠近毛河那边的土地叫北地，北地因为浇水方便，都种上了秋季玉米，这可是关乎整个后林队秋季公粮以及社员的大部分口粮都来自北地。 在南边那边靠近山的地方，大豆，棉花，花生，芝麻，红薯，大白菜，萝卜之类的农作物，这些都是集体社员们生活必须的副食庄稼。社员们吃油吃菜可都要在这一片地里产出了啊，而且这些副食作物不属于任务粮范围之内，所以种植面积比较小而且零散，大面积种植的都是高产的红薯以及部分地块种的还是玉米。 南边靠山，浇水不便利，现在很多庄稼都被晒的半死不活的，眼看着再有几天真的没有雨下，这些庄稼真的要收回家当柴禾烧了。 ”这老天爷啊，今年到底是想干啥啊，我们已经够苦的了啊，为什么就不能善待一下我们啊。“岳成民扛着步枪，看着地里的庄稼焉了吧唧，心疼的自言自语着。 这是一片花生地，属于比较耐旱的植物，也因为干旱缺水，花生秧子才长碗口大。 林瑞跟在岳成民身后，趁着他不注意，直接伸出右手调出实验空间旋涡，连同花生下的土地都悄无声息的收到了空间里。而后又若无所事的样子跟在岳成民的身后。 一路上都是听到岳成民心疼的自语着，老天爷不下雨，他没有任何的办法，南边靠山没有水，北面的毛河水位下降严重，村子里的劳动力已经被组织起来，用肩担手提的方法从毛河里取水浇玉米地了。 林瑞想起了前世那遍布田野的水井，不由的说道：“成民伯，咱们队里不能组织人打井浇地吗？我听说有卖水泵的，打一口井，一个水泵一天能浇好几亩地呢。” “臭小子你说故事呢，你说的那是电水泵，我自然知道，可咱们这里是哪里啊？后林小队啊，就是给你一台电水泵你有办法用吗？”岳成民回头瞪了一眼林瑞，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知道水泵。 接着又没好气的说道：“挖井，挖井，你以为挖井是简单的事吗？那是需要师傅先找水，找到水能不能挖出来水还是两说。前段时间咱们队长找能人看了，咱们后林队南边的地，不好挖井，说是有岩石层，那边白菜地里的大坑，就是挖井不成最后填平的。” “嘿嘿，是我想的简单了。”林瑞挠了挠头略带憨厚的笑着又说道：“挖大井挖不出来，咱们可以打压井啊，南边这方地要是打它个十口八口压井也能先把地浇了啊。” “压井？”岳成民听的一愣，他回头看了一眼林瑞问着：“小子，压井是啥井？我咋没听说过？是你小子胡说吧，我都没听说过什么压井，深井配水泵，大井配水车我到是知道，可惜咱们没那技术，也没那实力搞不出来啊。” 林瑞突然想到，这压井，好像不是这个年代的产物，水井虽然有，自流井也有，但是这个压井，好像是在了六七十年代才开始推行的东西。 “压井，算了，我也跟你说不清楚，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吧。”林瑞叹了一口气，避开了这个话题，先不说通入地下的塑料水管现在没有，钢管更不要想了，现在全国都缺钢铁，在一个压井头也没有啊。就打井的几根钢铁钻杆现在都搞不定。 自己在村子里就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人微言轻，就算自己说自己能打出来压水井，别人也不会信的。 果然，岳成民在嘴里嘀咕了几句压井，便带着林瑞开始巡视田地。主要是看一下田地里的干旱情况，如果真要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比如花生，红薯这些已经开始坐果的作物可以提前采收一部分。 还有大白菜，萝卜这些，趁着没有旱死，先采收一部分吃了也能抵一部分粮食啊，现在的农村连榆树皮，各种野菜，草根都是救命的粮食，更不要说这些只是没有长成的蔬菜了。 一路上林瑞跟在岳成民的身后，地里现在连根草都没有，从今天开始，村子里的大多数村民，都开始去北地担水浇地去了。 花生才拳头这么大一棵干旱的不开花不结果，芝麻几乎没有几个梭子，大豆矮的也刚到小腿肚，上面看不到任何的毛豆荚，绿豆更不用说了，十个豆荚九个瘪的。萝卜都是小细条，白菜死活都不长。 遇到这些作物林如可不会客气了，趁着岳成民一个不注意，他就会悄无声息的伸开右手然后按住一株作物的根部，直接连土一块儿给收入了空间里。等晚上回去的时候在好好的规划一下那片二十平的黑土地要如何种植。 林瑞跟着岳成民一路巡查，肩膀扛着红缨枪，脖子上挂着一节竹筒，竹筒里装着空间里提纯的矿泉水，这大热天的晒的身上连滴汗都出不来，走了半个下午的路，他是口干舌燥的，忍不住的时候就会拿出来喝几口润润嗓子。 “成民叔，给你喝水。”林瑞把竹筒递给了岳成民，岳成民也是热的口干舌燥的，一张黑脸都被晒成紫黑色了。 岳成民也不客气，接过来竹筒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咦，你这竹筒里的水很甘甜啊，我记得咱们队里的两口井水都不是这个味儿啊。”岳成民咂巴咂巴嘴唇，一下子品尝出林瑞竹筒里的水跟队里两口水井里的水口味不同了。 林瑞接过竹筒，笑着了笑，说道：“叔，这是山泉水，当然跟咱们井里的水不一样的。” “山泉水？呵呵，你小子啊，是去龙王潭了吧。”岳成民笑着把竹筒递给了林瑞，斜眼看了他一下。 “成民叔，你说，龙王潭水从不干涸，山顶的泉水终年不停，咱们这南地就在山脚下，为什么不想办法开凿水渠，把龙王潭的水引下来灌溉田地啊？这样不就解决干旱的问题了吗？”林瑞始终闹不明白这个问题，明明守着水源，却不利用，偏偏要坐等老天爷赏饭吃。 可今年老天爷不高兴啊，他不赏饭吃了啊。 岳成民惊讶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林瑞，没想到这小家伙人不大，脑袋还挺灵光的。不过，岳成民心中还是想到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他也不想想自己一个孩子都能想到的问题，他们这些村干部就还不如一个小孩吗？ 岳成民看着林瑞迫切的目光，还是给他解释了一下：“哎，我们能不知道龙王潭的水终年不干涸吗？不是不想引下来，而是根本不好引下来，南山是一座石山，你知道吧？” “石山？”林瑞听的愣住了，不可能啊，山上有植被，怎么可能是石山呢？虽然没有大树，可是一些低矮的乔灌木，还是有的，要是石山，应该光秃秃的才是。自己又不是没上过南山，明明有土好吧，你别骗小孩。 岳成民很满意林瑞这小子的反应，一副原来你小子也不知道的得意样子，便继续解释道：“我们都知道上面有植被，可是南山真的是座石头山，地表的那片土层不足一尺厚，真要用炸药在龙王潭炸开一个口子，水道不足一尺高，万一这口子到时候还堵不住，山顶水流不止，到时候不要说浇地了，搞不好山体滑坡，直接把咱们整个南山的这上几百亩的良田给毁于一旦啊。” 林瑞听的一身冷汗，真要是到时候龙王潭的口子堵不住，山顶的水直接冲下来，到时候想一想那个场景都让人害怕。 总之一句话，山体的土层太薄了啊。谁也没想到看着是一座土山，谁知道其实是一座土石混杂的山，而且还是石头占比百分之九十。 果真是没有调查权就没有发言权。 如此引水确实不当。 不过，想要把龙王潭的水引下来，也并非只有挖沟开渠炸潭口这一条路啊。 林瑞看着满地的庄稼因为缺水而即将干旱枯死，心中也是不忍，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想要把自己记忆中所知道的那个饮水方法说出来。 “砰...”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枪响在南边响起。 岳成民马上站了起来，眼神如鹰隼一样望向枪响的方向。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 “野猪下山了，野猪下山了啊。”接着前方就传来了两声吼叫声。 “哗啦。” 岳成民子弹上膛，直接打开保险，双手架着步枪往前面不远处的一片玉米地里瞄准过去。 林瑞顺着目光看去，这时，只听玉米地传来哗啦啦的乱窜的声响，只看前面的玉米苗开始急速的晃动，一道黑色的影子在玉米地里横冲直撞，好死不活居然冲着林瑞他们这个方向冲了过来。 眼看着那道黑影已经从玉米地里蹿了出来，林瑞只吓的惊出一身冷汗，我的乖乖，这是一头巨大的野猪，浑身纲毛竖起，两根巨大的獠牙散发着惨白的锋芒，低着头，直接往他们猛蹿过来，林瑞想要闪躲，却发现双脚好像固定在地上一样，无论如何也挪不开脚步。 就在林瑞觉得自己将要被野猪那双巨大的獠牙洞穿身体的时候。只听耳边再次传来一声特别清脆的枪响。 “砰...” 紧接着，林瑞只觉得那个野猪往前冲刺的身子猛的一顿，速度顿时锐减，等到冲到林瑞他们跟前十来米的时候，巨大的野猪哼唧一声翻滚在地上。巨大的惯性从一片大豆地里滚过去，直滚到林瑞跟前三四米的地方，才勉强停了下来。 “哼，吃了老子的庄稼还想跑，老子早都想干掉你了。”这时，只听身边的岳成民哗啦一下收起长枪，面容冷峻的说着...... 第14章 好大一头野猪 “呼...” 林瑞长出了一口气，刚才在那一刻，他手心里的漩涡都要激发出来，真要无处可躲，他立马启动旋涡躲起来。 还好岳成民临危不乱，枪法如神，一枪撂倒野猪。 紧接着野猪刚蹿出了玉米地，又传来呼啦啦的声音。 林瑞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提到嗓子眼了，而刚击毙野猪的岳成民手拉枪栓，哗啦一下再次把子弹推入枪膛。 “呼...” 玉米地里的声音更近，下一刻，岳成民突然把子弹重新退膛，轻出了一口气，重新把枪背在背上。 这时候林瑞才看到，原来是两个持枪的人民兵从玉米地里追了过来。 “镇江叔，毛魁叔，原来是你们俩啊。”林瑞惊呼一声，这才把提到嗓子眼的心重新落回了胸膛。 “我们刚才听到枪响就知道是班长开枪了。” 林镇江看到倒地的野猪，再看看背着长枪的岳成民，大声的说着。走到倒地的野猪跟前，一脚踹在它身上，可惜野猪已经死透了，连哼唧都哼唧不出来。 “还是班长神枪手，一枪毙命啊，我跟镇江一人一枪，都没打到野猪致命地方。”另一个民兵毛魁蹲下来查看了一下野猪死亡的真正原因，屁股上一个弹孔，额头上一个弹孔，真正致命的是岳成民正面开的那一枪。 “行了，你俩别拍马屁了，这家伙是惯犯了，祸祸几次庄稼了。这次终于把他收拾了，是不是又去那边掘红薯地了？”岳成民制止了两个马屁精，连忙问着情况。 “哎，咱们庄稼地里大旱，山里也一样，这头野猪应该是在山里没吃的了，才跑到咱们大田地里经常找吃的。还好我俩发现的及时，只让这家伙祸祸了一小块地，就算野猪不霍霍，就这墒情那些红薯也早晚被旱的没收成的。到现在了底下还都是拉鞭，偶尔有个小红薯，也跟小拇指一样，班长，今年真要完了吗？”林镇江想到刚才在红薯地里看到的情况，心情格外的沉重。 “行了，别在这里唧唧歪歪的跟个娘们一样，这头野猪怎么说也有两三百斤，赶紧的拉回去让毛屠子给料理了，晚上给大家吃顿好的补一补，特嬢的半年不见肉味儿了，要不是野猪皮太厚啃不动，我都想先啃三口解解馋。”岳成民围着野猪转了一圈，看着地面上的猪血颇为惋惜。 这猪血汤是喝不成了。 岳成民把手里的步枪递给林瑞：“小子，帮叔拿住枪，晚上回去有肉吃。” 林瑞慌忙的接过来长枪，手里掂量一下，男人看到长枪就走不动，接到手里高兴的翻看着。 “叔，放心吧，一定给你安全背到家。”林瑞来回看了两遍，兴奋的把长枪背在背上，耸了耸肩膀，两世为人，头一次摸枪，钢枪在肩，不自觉的就挺起了胸膛。 “兄弟啊，你们这么多年下了战场，那把子力气是不是都扔给自家娘们了啊，把枪交给那边小豆芽替你们背着，咱们哥仨今个儿把这条野猪给抬回去。”岳成民笑着说着，上前摸着野猪后腿，试了试重量，感觉没问题。 “哈哈，班长你都行，我们兄弟俩咋不行，小子，这可是你叔我们吃饭的家伙啊，可给我们背好了。”林镇江哈哈一笑，跟毛魁一起俩人把步枪递给了林瑞，让他背着。 林瑞是慌忙的接过来步枪小心的背在肩膀。 这时候，岳成民一人抓起两条猪后腿背在肩膀，林镇江跟毛魁俩人分别抓住一个猪前腿，三人硬是把二三百斤的大野猪给抬了起来。 “猪，猪，打到野猪了啊。快来看啊，岳大爷打到野猪了啊。”岳成民三人刚抬着野猪进村，在村口玩耍的小孩子立马就发现了，纷纷高兴的围着大声叫了起来。 “哈哈，小崽子们，嘴馋想吃肉了吧。”岳成民扛着野猪哈哈大笑，其他的小孩连连说想。 后面的毛魁更是大声说道：“想吃肉了还不赶紧去找你屠子大爷回来杀猪吃肉啊。” 村子里的小屁孩一听，嗷嗷叫着去找毛屠子去了。 “我去找队长。”林瑞说着，背着三杆步枪，扛着一把红缨枪，一路小跑去了队部找林有才。 “这小子挺机灵的，以后日子过不差了。”岳成民看着林瑞一路小跑笑着称赞说道。 等三人来到队部的时候，林有才跟会计王传名正从队部走出来。看到岳成民三人背着的大野猪，林有才连忙迎了上去，高兴的说着：“保护家园，还得咱们民兵同志，岳成民，林镇江，毛魁，你们三个做的不错，晚上让毛屠子把这头大家伙料理了，猪下水给你们留着。”林有才说着，定下了对这次岳成民三个民兵的奖励。 “保家卫国，为人们服务，一切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岳成民作为民兵组组长，大声的说着。三人一使劲，把野猪扔在地上。 现在大部分社员都去了北地玉米地里担水浇地去了，地里本就干旱，大田地里为了保墒情已经松土两次，踩了两次了。 小孩子到北地里找毛屠子，在那边一嚷嚷，社员们都知道岳成民他们打了一头大野猪回来，晚上下工了给大家伙加餐。 大家伙一听有肉吃，顿时干活都精神了三分。计工分的林根才二话不说让毛屠子赶紧回队里杀猪，工分直接给记十分。今天晚上能不能吃到肉，喝到肉汤，可就指望毛屠子了。 并且还差遣了几个干活利索，做饭好吃的女同志一起回来给毛屠子打下手。 岳成民放下野猪，表情有些凝重的把南地的庄稼情况告诉了林有才。 林瑞刚把三人的枪放到大队部跑了过来，就看到林有才一脸凝重的说道：“没办法啊，刚我接到大队季书记的通知，让咱们各个小分队全力抗旱，保墒抢救苗。” “前林小队，林洼队，孙营小队，朱楼小队，侯庙小队还有咱们林洼大队总共六个小队全力抢水抗旱。就毛河这些水量，如果上游水库还不开闸放水的话，估计三天就被大家给挑干了。” “社员们挑水抗旱辛苦了，我正想着搞点油水让他们提提劲呢，刚好你们打了头野猪回来给大家伙加加餐，等晚上下工了，咱们给社员开一个全民抗旱总动员，今天晚上挑着火把加班也要多抢些水，就多一分希望，万一，万一老天爷开眼，要是下雨了呢。” 林瑞想了想，还是上前一步说道：“队长，你看看天空，一丝云彩都没有，万里无云也无风，哪里来的阴雨连绵天啊？” “北边来雨云遮天，东南来风雨龙卷。咱地处中原，东南方是大海，风不从东南吹来，带不动云气，西北无对流天气产生雨云，就算有也吹不到咱们这里来，我看，今年还是想办法打井抗旱吧，等老天爷尚饭吃，他可能现在没开眼啊。” 林瑞刚说完，林有才他们几个顿时都吃惊的看着林瑞，特别是林有才，这话，他在乡里开抗旱保粮动员工作大会上的时候，其中一个气象专家就是说过类似的话，不过当时那专家的话说的没有林瑞这么清晰。 “臭小子胡说什么，今年怎么可能不下雨？老天爷不会饿死咱们的。”岳成民狠狠的瞪了林瑞一眼，大声的叱责着他。 “行了，成民别怪他了，小孩子吗，不懂事。”林成才制止了岳成民，有对林瑞说道：“现在正是鼓励大家挑水抗旱，保墒等雨的关键时刻，你小子可别胡说，我晚上还准备趁着这顿大肉给大家伙打打气，鼓鼓劲，多干大干一场呢，你小子到时候可别几句话把我刚鼓起来的劲给泄掉了。” 林瑞吓的一个激灵，自己还是看的片面了啊，大家伙现在在队长的鼓励下，相信人定胜天，伟人他老人家曾经说过人定胜天，与天斗，其乐无穷的豪言壮语，深深的激励着这一代人。 如果自己刚才那番话真被人听到了，这不啻于迎头一盆冷水浇下来，刚鼓起的热血瞬间被浇冷了啊。 扰乱军心，可是大罪。 “我就是瞎说的，队长，我再也不说了，再也不说了，你们领导聊吧，我去给毛屠夫帮忙干活去。”林瑞说着就要跑出去。 却被林有才一把抓住领子提了过来：“就你这小身板，老实的在这里呆着吧，扛猪腿刮猪毛那是你能干的活吗？去，跑一趟队部，把我的水壶拿过来，别拿错了啊，我水壶里泡茶叶了。” 林瑞听的一愣，连忙点头往大队部跑去了，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他一刻也不敢待了，以后再有类似的话，绝对上封口神器，一句话也不会多说，刚才得意忘形了，怎么能忘记祸从口出的教训呢。 林瑞边跑，边给自己提高警惕，暗自下着决心。 “你们几个，刚才林瑞那小子胡说八道的话，谁也不能外传，我要是听到有人传出去，可别怪我不客气啊。”林有才看着林瑞远去的背影，沉声对身边的几个人吩咐着。 “放心吧队长，我们都是知道轻重的人，不会胡说的，林瑞这小家伙就是欠揍，啥话都敢胡咧咧。”王传名是林有才的心腹，一切都要跟着队长步伐走，他连忙表态。 其他人也都用自己的d员做保证，类似破坏大家抗旱积极性的话，一句也不会说出口。 林有才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林瑞远去的背影，笑着说道：“这个小家伙，有点意思......\" 第15章 请乡亲们吃肉啦 林瑞提着一个军用大肚子扁水壶来到林有才这边的时候， 毛屠子已经从地里回来，并且拿出了他的那一套杀猪的工具，正在磨刀霍霍。队长林有才正在指挥着几个妇女摆好大锅，烧热水。另外在安排人去白菜地里砍些白菜去，晚上要吃猪肉炖粉条子贴面饼，今天饭菜管够。 刚才的几位民兵已经不见了踪影，估计又去巡逻去了，现在南边无人干活，在加上山里也缺吃的，为防止今天这种情况再次发生，必须有人二十四小时进行巡逻才行。 “队长，把水壶给你拿来了。”林瑞看着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新奇。 一个简易的大锅已经垒起来，上面做了一口直径一米五的大铁锅，里面添满了水，下方是大劈柴块塞在灶台下熊熊燃烧着，迫人的热气让附近的人汗流浃背。 但是看着前面已经挂起来的大野猪，长的五大三粗的毛屠子正在处理着野猪。烧火的人似乎已经感受不到滚滚热浪一般，高兴的往锅灶底下不停的塞着木头块子。 林有才刚安排完几个妇女去砍生产队里种的早茬口大白菜，这一通安排说的口干舌燥，随手接过来水壶打开盖子吨吨吨就灌了一通壶里的凉茶水。随后一抹嘴唇，把水壶又递给了林瑞。 林瑞接过来水壶后一愣，林队长这是把自己当做小跟班了啊？自己上辈子都没有见到过杀猪的，正想看看呢，刚才弟弟林小平已经给自己占了个位置了。 “帮我拿着，你小子不准乱跑，今天就跟在我身边吧。”林有才瞥了一眼林瑞，又去安排人去劈木头继续烧柴。 林瑞心中暗自懊恼，这是被林有才绑定了啊，都怪自己一时嘴快说秃噜了话，林有才这是怕自己年龄小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准备把自己带在身边啊，扣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乱说。 夜幕降临，一大锅开水被熊熊烈火燃烧，一帮子力气不比男人小的妇女同志们几个人抬起大野猪扔到锅里面，开始了烫毛褪毛，各个女同志都把手里的刮毛刨子使的飞快，很快一头磁着獠牙的大野猪被挂在人字马架子上。 当下工的铃声响起的时候，队部里的大喇叭响起了熟悉的打靶归来的歌声的时候，正在北地玉米地里浇水的村民纷纷的收拾工具，开始往后林队麦场里赶去。 社员们急忙赶到麦场上的时候，只看毛屠子手里拿着曾亮的切肉刀从腹部一下子划开，伴随着一股子脏气喷发而出，肚子里面的各种脏器毛屠子熟练的扒出来落进放在底下的大木盆里，几个妇女连忙把盆拿走，开始清洗内脏。 接着摘除心肝肺，砍掉猪头，把所有的头蹄下水都放一起，这是打来野猪的岳成民三个民兵的。 分掉头蹄下水等猪杂给三个民兵村民们是满心的同意。毕竟这是人家三个人打的野猪，就是不分给社员吃，大家虽然有些吃味，却说不出来问题。 现如今肉给大家分了吃，这算是他们三个一起请全村人吃肉喝汤啊，对于长年累月几乎不见荤腥的后林队社员们来说，这顿饭比过年的饺子还要丰盛啊。 毛屠子不愧是屠夫出身，三两下清理干净这头大野猪，估计净肉都有一百七八十斤。 林有才指挥毛屠夫把整个野猪从中分开两半，再从中间斩断分成四半，眼看着上工的社员已经来的差不多了，林有才当众宣布，今天一顿吃一条腿，一条野猪四条腿，他要吃四天。 每天集体里出肉，出菜，出三合面贴饼子请大家吃饭。三合面是比二合面更低一等的面，除了棒子白面外另外里面再加一种面粉，或者是杂粮面粉，或者是榆树皮面粉，甚至红薯晒干磨成的粉也都有，这次往里面掺的正是红薯干子面。 剩下的三条连着猪肋排的大猪腿用绳子提着放村里深井里冰着。村子里有东西两口水井，每一口都有十几米深，这是全村人平时吃喝用水的地方，全部都来自这两口深井。 井水冬暖夏凉，地下十来米，再加上冰凉的地下水，把头伸在井口都能感觉到一阵阵凉气，这口井夏天就是一口绝佳的天然冰箱，这三条猪腿放里面，应该是不会坏的。 刚刚长起叶子还没有来得及包白菜芯的大白菜直接砍了一车子，几个妇女打水清理，连着白菜根一起剁碎了放锅里煮，还有大白萝卜也长的有小孩手臂粗了，刚好可以吃。 一条猪腿，几条肋排，全部熬汤，最后切上大肥肉片子往锅里一扔，这个年代可不要说焯水这一说，一点油星子也不舍得浪费，只放点葱花，盐跟酱油，没有各种科技与狠活的佐料来调味，一锅香的能馋的你口水如瀑布一般的野猪肉炖白菜粉条子就开始大火炖了起来。 几筐子掺了红薯干子粉的三合面饼子摆在桌子上，各家各户的大人小孩早都已经拿上自己的碗筷，来到麦场上，等待着队长吩咐开饭，特别是小孩子，一边流着口水，一边被烤的汗流浃背，却偏偏个个闻着锅里的香味不舍得离开。 每次村子里暂任厨娘的大娘们用勺子从锅里打起一点汤汁尝尝味道，都会把周围的小孩子馋的直吞口水。 “大娘，大娘，锅里肉熟了吗？”每次小孩子们都这样眼冒金光的看着厨娘急切的问着。 “等着吧，还早嘞。”每当这个时候，厨娘总会笑眯眯的看着大家伙，大声的告诉着小孩，惹的小孩子们又是唉声叹气。 或者此时有嘴馋的懒汉泼妇会跑过来叫着：“大厨子，来，给俺来块肉，俺给你拿拿味儿。” 这时候膀厨娘手里的勺子一敲锅边，眼一瞪：“xx的滚犊子，想在我这里偷吃没门。新社会，新国家，咱们后林队都是一个大集体，哪能让你一个人吃独食。” 这些人被厨娘说的面红脖子粗，都一一的讪讪的离开了，还有那脸皮厚的在那边继续跟厨娘贫嘴，却被来到的林有才呵斥一顿望着锅里的大肥肉片子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等到锅里的大肥肉片子冒出了头，白菜萝卜开始往下沉，粉条子都煮的涨粗了一倍。厨娘亲自挑起一块大肥肉让林有才品了品味。 看到林有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厨娘大吼一声，开饭了，顿时，老人排一队，小孩排一队，中年劳壮力排一队。 老人壮汉随便吃，孩子一人一碗菜，里面至少三片肉，一个三合面饼子。四五百人的后林队一起吃饭，场面还颇为壮观。 这时，应月娥已经给林瑞，林小平兄弟俩拿来了碗筷，让小平去小孩那一队的排，林瑞已经十五岁了，跟着大人走。 林瑞挎着林队长的水壶拿着碗筷，排在应月娥的身边，自然也有林家老宅的人来排队，他们看到林瑞跟应月娥真是跟仇人差不多。吓的应月娥直接往后退，林瑞一把扶住自家娘，冷哼一声一眼瞪了回去。 “小兔崽子，看到你老子都不知道叫人，是不是才离开老宅几天哑巴了啊。”林二壮面色一冷，满脸煞气的瞪着林瑞，撸起袖子就要下手。 应月娥虽然害怕，还是上前挡在了林瑞身前尖声叫到：“林二壮，不准你打我儿子。” 林瑞冷笑着走了出来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瞪了回去说道：“叫你一声爹？你做过几天当爹的责任？从小你是管过我一顿吃的，还是给我添一件衣裳了？爷爷奶奶真的好疼我啊，林永旺吃肉，我们连口汤都喝不上，他吃鸡蛋，我们只能舔鸡蛋皮。” “他可以读高中，我连小学都不让上完。人家嫁闺女都是想着闺女幸福，你倒好，谁家给的彩礼多，就把闺女嫁给谁。可我姐的嫁妆呢？呵呵，恐怕你连一毛钱也见不到吧，嫁妆哪里去了你心知肚明吧？” “同样是儿子，你在看看你自己一家子，呵呵，真是爷爷奶奶的好儿子啊，可你是个好父亲吗？” 林瑞指着林二壮就大声的责问着，仿佛要把这具躯体里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说出来，应月娥听着儿子的话已经泣不成声，林二壮双眼通红。 那边的林根生气的浑身颤抖，直接提着手里的铜烟袋就往林瑞头上砸了下去：“你个小畜生啊，我让你在这里胡咧咧，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小畜生。” 林根生在这里被自家孙子揭了老底，周围的群众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一家人，自从前天分家，他就总觉得大家看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现在林瑞这个小畜生是又开始口不择言胡乱说话，老大家里是长子长孙，当然要紧着他培养，你就是个二房次子而已，有啥资格要求平等？ 给你一口饭吃，你不感恩戴德，现在想要造反啊，以后要是都跟你这个小畜生一样有学有样，他这个家长还有何威严在啊。 封建家长制的思想武装着林根生的头脑，连解放这个大杀器都没有砍掉他的顽疾。 “林根生，林二壮，你们还要不要排队吃饭了，不排队就出去，别耽误大家伙吃饭，地里的庄稼苗子都快旱死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打这个骂哪个的。”眼看着现场又要闹起来，一直在那边维持秩序的林有才马上大声的呵斥着，同时叫来两个民兵维持秩序。 看着前面诱人的大肉片子，林根生恨恨的瞪了一眼林瑞，他老实了。 只有旁边的王氏嘴里还不依不饶的骂着，林瑞跟应月娥听着，却也不敢也不能还嘴，那是长辈，骂就任她骂去，权当听不见罢了...... 第16章 吃集体饭王氏闹事 终于轮到林瑞去打饭了，刚好这一边负责打饭的是会计王传名：“来，你小子今天跟着岳组长一起出去也出了力气了，多给你打一块肉。” 别人都是三块肉，王传名直接给林瑞打了四块肉，而且还都是那种大肥肉彪子的五花肉，在这个缺油少肉的年代，很多社员恨不得能生吞猪油才叫香的年代，肥肉才是大家最喜欢的肉。 “谢谢王会计。”林瑞馋的直吞口水，高兴的说着。 “王会计，这这样做可就不公平了吧，他一个臭小子，还啥活都不能干的病怏怏麻杆杆的，凭什么给他多一块肉啊？我们这些在田地里担水浇田，肩膀都磨掉一层皮都才三块肉。”刚好隔壁队快轮上的林大强，也就是林瑞的亲大伯，在那边不满的嚷嚷着。 这个年代，当官的要是做事不公，人民群众真敢给你当面指出，拍桌子哄走你都有可能。林大强就看不得林瑞得好处。 王传名冷眼看了一下林大强说道：“这头野猪是林瑞跟人家民兵一起猎杀回来的，要不是有林瑞，你连猪毛都吃不上。人家无偿贡献出来一头猪给大家伙吃，你还在这里说三道四的，你要有本事打一头野猪回来请大家伙吃，别说给多给你一块肉，给你打一满碗肉，我都愿意，没那本事就别瞎胡咧咧。” 王传名这话一说，林大强顿时把脑袋缩了回去不说话了，这时候排队打饭的社员们才知道，原来今天他们吃上香喷喷的猪肉，还有林瑞一份功劳。 “林瑞，你小子不错，看着小豆芽一样的小身板，居然敢打野猪，好样的。” “就是，就是，王会计，你应该再多给林瑞打几块肉，让他赶紧吃胖点，到时候给咱们再打头野猪吃。” 这年头，社员们的思想境界还是比较淳朴的，你对大家做出了贡献，大家还是对你很认可，对你抱有善意的。 林瑞被大家夸奖的不好意思，连忙说道：“我没出多大力气， 就是跟着成民叔去巡逻，他打野猪我就站在他身边，他们抗野猪我帮着扛枪，给一块肉都是对我最大的奖励了。” “好样的，这才是诚实的好孩子，等下多吃饭，好好长力气，长大以后再打野猪。”不少群众夸奖着林瑞。 林瑞高兴的说着，端着碗跑到弟弟的那边，这小家伙排队早，正端着大碗狼吞虎咽的吃着呢。 “来，弟弟，这块肉给你吃。”林瑞把碗里多的一块肥肉夹给了弟弟林小平，在他旁边还有林小敏也在努力的扒着碗里的饭，大嘴巴里撑的跟个大松鼠一样，正在努力的吞咽着。 “嘿嘿，哥哥你吃吧，我有肉的。”林小平说着，把肉又夹给了林瑞。 还显摆似的挑了一下子碗里的大肥肉片子。 老人小孩都是一碗饭，只有三片肉，大人可以吃饱，一碗不够再来一碗。不过，这野猪足够肥，油水足，就算吃菜也是满口香。 林瑞凑到林小平跟前，拨过去一些，小声的对林瑞说道：“小平多吃点，哥哥等下还能再吃一碗呢。” 林小平这才嘿嘿的笑着不说话，让哥哥把自己的碗给拨满了。 林瑞端着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掺了红薯干粉的三合面饼子很劲道，就是牙口不好的老人真咬起来有些费劲。一口死面饼子，一口肥猪肉片子咬的满口生油，吃起来似乎满身的细胞都发出阵阵欢呼声。 正在吃着得劲的时候，突然的那边人群里又传来骚乱声。 林瑞一边大口的吞咽着，一边搭眼望去，只看是他那个便宜奶奶居然拿着两个碗在打菜，老人基本是一人吃一碗，十二岁以下的小孩一人一碗不准回碗，标配一个面饼子，锅里剩下的菜要给老壮力们吃。 现在抢水抗旱，正是出力的时候，大家都默认了这个分配原则，你王氏拿着两个碗要给打满是啥意思啊？给她打饭的那个厨娘直接不愿意了，让她赶紧离开，别在这里不依不饶的，下面还有人等着吃饭呢。 偏偏王氏说啥不愿意，拿着碗跟厨娘吵了起来：“你怎么能这样的，我大孙子在上高中，他也是咱们村子里的人啊，怎么咱们吃集体饭了，没有我大孙子的份。这不公平，你必须给我大孙子打一碗，等下我还要给我大孙子送过去补一补营养，还能多考几分呢。他可是要考大学，到时候咱们村里也能出一个大学生了啊，毕业后就是当干部的人啊。” 厨娘气的用长柄大马勺敲着锅边大声的说着：“你大孙子考再好的学，当再大的干部，他也没有给咱们村子里出一份力气，干一点活，凭啥给他吃啊，他要想吃集体饭，那就让他回村子里来干活，不干活就没饭吃，咱们是新社会新国家，也要讲道理。” “就是，就是，哪有你这样的，不给村子里干活想吃白食，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就是，你孙子考大学，当大官，关我们什么事，起开，别耽误我们吃饭。” 排在王氏后面的几个老婆婆当时就不愿意了，直接把她推一边去了，要不是她护的好，手里的一碗肉菜都会撒一半。 王氏一看肉菜汤撒了几滴子，那个心疼的当时就不愿意了，把手里的碗给老头子手里一送，直接把住锅边子不让后面的人打饭。 正在一边维持秩序的林有才一看这边又闹起来了，顿时脸上怒气大盛，气冲冲的来到她跟前，伸手对着旁边的两个民兵大手一挥：“把她给我拉一边去，她要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把她碗里的饭也给我倒锅里，不用给她吃了。生产队里的活没见你干的积极过，吃饭我看你最积极。”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林有才，你不能仗着是队长，做事不公，我大孙子是咱们生产队里的人，为啥吃集体饭没有我大孙子的。、” “他在上高中，比你们干活累多了，我孙子说了脑力劳动最累人，为啥不给我大孙子打饭，集体的饭不给集体的人吃，天下也没有这样的事，我要去大队找书记说理去。”王氏被俩民兵一人抓住一只手，把她从锅边子上直接架走，她还不依不饶。 那边的林根生还有林大强夫妻俩，都拦在民兵跟前，直说林有才处事不公，林永旺是他们后林生产队的人，吃集体饭就应该有林永旺的，林永旺不是不干活，而是上学去了，他是在努力学习考上干部，当干部后，对咱们村子里人都有好处，这顿饭，必须有他大孙子的才行。 听到林根生一家人的歪理谬论，林有才当场就气笑了：“林根生，王氏，我告诉你们一家子，这是集体饭没错，但是，这不是你们口中的集体饭，这是人家民兵同志冒着生命危险射杀的野猪犒劳大家的。现在天气大旱，眼看着庄稼不保，咱们必须要抢水抗旱，在老天爷口里抢粮食。” “这是给咱们后林队里老少爷们加油水的饭，要是按照你们的说法，咱们村子里还有七个在外面当兵的没有回来，他们在冒着生命危险保家卫国，是不是咱们这大锅饭也要让他们的家人多打一碗菜，给他们端回去留着吃？” “你大孙子只是坐在教室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学习，他是比咱们这些肩挑手提的拼命担水浇地的老少爷们辛苦，还是比那些，冒着生命危险守卫在边疆前线的人民子弟兵辛苦？” “他们都吃不上这碗饭，你大孙子林永旺有什么资格吃上这碗饭？你大孙子想要吃野猪饭是吧，那就让他回来，明天白天挑一天水，干一天活，明天晚上的猪肉饭，他想吃多少，就让他吃多少。”林有才浑身爆发出一阵强烈的气势，双眼冷峻如刀，盯着王氏大声的说出了想吃猪肉饭的条件来。 王氏被林有才的气势所迫，吓的连忙后退。嘴里兀自不死心的说道：“他们凭什么跟我孙子比，我孙子可是要当干部的人，他还要努力考大学呢，我大孙子才不当泥腿子。” 林有才冷笑着说道：“呵呵，这还没考上大学呢，这就看别人是泥腿子了？行，王氏我先不跟你计较，别说你大孙子还只是一个高中生，就算是能考上大学，能不能上大学，还是村子里说了算。王氏，今天晚上大家都要连夜上工挑水，你也不要在家里偷懒了，要不然，哼哼。” 林有才话没说完，冷哼两声扭头就走，却把王氏吓的双股打颤，连忙大声说道：“我，我身体不舒服，我有病，我腿疼，不能干活。” “既然你不能去北地毛河里挑水浇地，那这碗肉菜你也不要吃了，这是给干活的人吃的饭菜，你们两个，把她那碗肉菜给我倒锅里去。”林有才说着，就对他旁边的民兵下了命令。 “我们去，我们去，队长放心，我们全家都去挑水浇地。”那边林根生一看林有才就要吩咐两个民兵夺走他手里的碗，马上大叫着同意，端着碗吓的连连后退。 “我，我...”王氏张嘴想要硬气的说不吃，可那碗里的大肥肉片子真诱人，旁边的人吃的满嘴流油，她也嘴馋，可她真的很想很想吃肉啊，她也是几个月不知道肉味了。大半年不沾肉腥了，这顿肉真哟吃不上，还不得能让人后悔死啊。 林有才看着林根生服软，王氏在大口大口的吃饭，这才作罢，眼看着大家马上都轮了一番，他也拿着自己的碗筷准备排队打饭吃饭。 他是队长，他也要吃饭的...... 第17章 抗旱动员大会 吃饱喝足，林有才直接在广场上开了个群众扩大会议，做出了重要的指示：“ 我们广大人民群众，凡事不要怕，与人斗，其乐无穷，这就是告诉我们，不怕艰难，不怕困苦，排除万难，最终胜利是属于我们广大人民群众的。” 林有才站在讲台上振臂高呼：“小小的干旱能不能让我们后林队社员们屈服？” “不能，不能，排除万难，就是胜利。”下方群众都高声回应着， “与天斗其乐无穷，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现在老天爷要砸了我们的饭碗，我们要怎么办？”林有才红着眼睛扯着嗓子大声高呼。 “斗它，斗它！” 广大社员在林有才一番热血演讲下，各个都情绪高涨，就连林瑞也被这热血所感染，只觉得心潮澎湃，恨不得大干他个三天三夜，也要把全村的庄稼都给交完了。 士气已成！ 这时候，只看站在高台上的林有才振臂一挥，大声的说道：“我宣布，后林大队抗旱誓师大会战，正式开始。” “凡是参与大会战的青壮年，全部计分十二工分，老人孩子都能去的，全部去毛河里挑水，担水，每人至少记五个工分，多干了多记。咱们靠着广大人民群众的力量，就算肩挑手提也能把咱们三百亩的玉米地浇完了。” “咱们水井里还有三个大猪腿，每天晚上收工，咱们都吃肥猪肉炖菜，馍管够，大家伙愿意不愿意吃肉？” “吃肉，吃肉，吃肉。” “好，我宣布，抗旱誓师大会圆满成功，咱们连干他个三天三夜不下线。瞌了，席地而睡，饿了，村子里管饭，今天咱们就把锅灶全部搬到北地去。” “林根才，林东来你们俩，现在带着咱们后林队的社员们，打起火把去毛河挑水浇地去，一定要做好登记工作，王传名会计，你要做好后勤工作，保证咱们的社员们三天三夜抗旱工作组大会战圆满成功。” “岳成民，你们民兵组一定要做好安全视察，南地里的安全，以及村子里的安全工作，就交给你们了。现在，能去毛河的，现在出发，后林队保命粮大会战，开始！” 随着林有才激情洋溢的演讲，社员们热情高涨，在两位村领导的带领下，领头的扛着一杆红旗，打着提前做好的松油火把，带上挑水的工具，嘴里唱着激情高昂的赞歌，昂首挺胸的往北地毛河开进。 王传名这边收拢了几个手脚麻利，公认的做饭好手的几个妇女，还有村子里一些八岁以上的孩子一起，也去住进到毛河，帮助做些力所能及的活。 这些孩子或者在毛河滩上找些野菜，或者择菜，烧水送水等力所能及的工作。 林瑞本来也想去跟着母亲一起去挑水浇地的，他算是个成年人，只要上河滩，也能拿上十工分，到时候分粮的时候也能多分一些粮食。 可最后还是被林有才给拽了回来。 “你小子暂时跟着我吧，就你这小身板，上了河滩也提不了几桶水，除了占村子里的便宜还惹人闲话。”林有才对林瑞说出了留下他的原因。 林瑞的小心思被看破，嘴上却不能承认：“队长，你看不起谁呢，我就算累趴下了，也不能丢咱后林队的人，坚决发扬不怕累，不怕死的精神，跟老天爷战斗到底。” “行了，你小子别耍嘴皮子了，平时看你蔫了吧唧的，这次病好了跟变了个人似的。别贫嘴了，等下跟着我一起巡查吧。” 林有才的话让林瑞豁然一惊：“难道我魂穿附身的事情被林有才发现了？” 可看到林有才说完就走了的样子，林瑞悬起来的心，又放在了半空里，紧跟着林有才的脚步。 走了一段路才小心的说道：“队长，我这是走过鬼门关的人，见识了生死，自然就看开了很多，也想明白了很多，不然我怎么会提出来跟老宅分家，再不分家我怕我会被他们打死了，老宅里的地儿，就没有我二房的立足之地，我那老子又看不明白。” “经历生死，才能看淡，林根生，他们做的过分了啊。林根生那个老东西自以为算计过人，有他后悔的那一天，林永旺，呵呵。”林有才话说的不明，林瑞却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只是林瑞却略带憨厚的嘿嘿笑着，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 林有才在后林队里巡查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员，一些确实身体不便的老人孩子留守家里，能上河岸的，都去挑水去了，这关乎大家的口粮，没有一个人想要饿肚子。后林有一个班组的民兵队伍，岳成民就是班长，另有巡查员数人。 抗旱大会战开始，后勤保障要跟上，同样队里的安全也要有保障，这样才能解决村民们的后顾之忧。 林有才他们俩一路遇到两队巡逻的，同样的，南地那边，也会有民兵在日夜不停的巡逻，北地那边也会安置人员守护后林队的边界。 这次岳成民一枪打死的这头大野猪，帮林有才解决了一个最大的问题，这才有了开起抗旱大会战的魄力。 可林瑞却知道，如果没有其他办法解决水源问题，后林队的村民，非饿肚子不成，就算是那三百亩的玉米地， 搞不好就算这次全浇了透地水，只要干旱持续下去，到时候收成也是十不收一。 但是这话林瑞是万万不敢说的，林瑞估计林有才就是怕自己乱说话，扰乱了军心，才把自己带在身边的，说什么自己身体弱，占村子里的便宜什么的话，都是假的。 林瑞跟着林有才跑完了村子，又去了南地，那边种植的比较杂，玉米，红薯，大豆，棉花之类的都有种植。 期间又遇到了岳成民，林有才又问他有没有遇到野猪的踪迹，他还想着能再打一只野猪呢。 可惜山里的野猪除非没有办法， 才会跑出深山来这边就食，他们也怕两脚兽手里的枪。 林瑞看着远去的岳成民，又跟着林有才一路巡视了南地，望着黑漆漆的南山，林瑞旧事重提：“队长，山上龙王潭里的水常年不停，咱们不能开渠引下来浇地？” “哎，以前就算遇到干旱过，也没有今年这么厉害，老祖宗传下来的秘密，龙王潭的水不可轻动。否则会引来大灾难。原来我们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前几天你小子害病那几天，咱们专门请了专家来看了南山，想在南山挖条沟渠引下来灌溉南地。” “可山表的浮土太少，如果不开凿山体石头做水渠，势必会破坏表层，到时候一旦山体的植被被破坏，先不说南山将会变成一座秃头石山，那大量的表层土一旦滑坡，南地的几百亩良田都会毁于一旦。这从山脚到龙王潭至少一千多米，你知道开凿这么长的石头水渠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吗？” 林瑞这下子明白了，在心里默默的计算了一番，要想一劳永逸的开凿一条一千多米的山石渠道，依靠现在人用锤子凿子一点一点的敲出来，估计还没等水渠敲出来，后林队的社员们都先饿死了。 临渴而掘水井，确实是不智的行为。 林瑞想到了后世在川省一个山里的村民们把从山上引山泉水下山的一个办法，也许，根据现有的办法，真的可行呢。 “队长，也许有个办法......” 林瑞刚想把自己见识到的那个想法说出来，这时候一道火光从前方边大声的喊着，边往这边跑了过来。 “队长，队长，你赶紧去毛河吧，出事了，出事了，毛河上出事了。” “走。”林有才根本没有听清楚林瑞要说什么，一听到毛河出事的，脸色都变了，连忙快步跑着迎了过去。 林瑞手里举着火把，一路小跑的跟在林有才的身后。 “德胜，毛河咋回事？上游突然提闸放水了还是咋回事？”林有才隔着老远就焦急的追问着他们这是毛河中下游段，现在社员们都在河里挑水，最怕的就是突然放水，这家伙会要人命的事。 “不是的，不是的，是前林队，是前林队正在围河打坝，咱们的人当然不愿意，马上都快打起来了。”班德胜跑的气喘吁吁的说着毛河上发生的事情。 林有才一听这事，立马炸毛了：“特娘的他朱大常个王八蛋想干啥？居然要干这种缺德没屁眼儿的事，走，走，干他娘的去。” 林有才在没有当队长之前，可也是部队里的一把好手，当兵的就没有几个好脾气，这被前林队欺负到家门口的事，他咋也要打回去。 据后世统计，现在的大队书记，小队书记这些基层干部，百分之八十的都是退伍军人担任，这也是国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牢牢把控住农村的一个根本原因。 军人脾气，一言不合，干他娘的，再加上现在刚刚解放，民风彪悍，村子与村子之间为了争夺资源干仗的事时有发生。 真要前林队在河里打一条拦水坝，不，就算是他们拦住了半个河面，也对他们后林队的影响也很大啊。影响粮食收成，关乎吃饭问题，在这个年代，绝对没有一个人会让步的。 “德胜叔，队长，前林人口比咱们多，咱们队五六百人，他们队上千人，咱们硬干是干不过他们的，咱们要想想办法才行。”林瑞看着怒气冲冲的林有才挽着袖子就要去干仗，连忙上前劝说着。 “你个毛孩子知道个屁，这都被前林那帮龟孙子欺负到家门口了，这一仗要是不打回去，咱们后林队还不知道以后要被他们前林怎么讽刺咱们呢，干不过也要干，这口气咱们无论如何也要出。不行就把民兵组拉过去跟他们干。毛河又不是他们前林队的，为啥他们要独占。”班德胜伸手拨开林瑞气急败坏的说着。 正气冲冲往北地去的林有才却突然一下子放慢了速度，伸手制止了班德胜的话，看了一眼林瑞说道：“你小子有啥想法说说看？” 林有才刚才一听前林队拦河这事，脑袋当时一蒙，心里当时只有一个想法，你前林队砸老子的饭碗，老子就砸你的脑袋，老子枪林弹雨闯过来了，还怕你前林队个鸟啊。可经林瑞这么一提醒，他的脑袋瞬间冷静了下来。 同时心里也暗暗的自责不已，要不是自己这个爱冲动的性格，也不会这么早的复原。 现在前林队本就比后林队占尽了优势，他们面积大，人口多，后林生产队跟人家前林生产队一比，兵力相差至少三分之一。人家民兵两个班组，自己只有一个班组，真要一股脑的冲过去斗，还真的占不到便宜。 “队长，咱们后林又不是毛河上的最后一个队，咱们后面还有孙营跟朱楼两个小队呢。一旦前林拦河阻水，对他们两个队的影响比咱们的还要大......” 第18章 夜路遇到可疑的人 林有才听到林瑞的话，眼前不禁一亮，一拍大手惊喜的说道：“对啊，我咋没想到这些啊。” 林有才说着，一转身对旁边的班德胜吩咐道：“德胜，你马上去朱楼生产队找朱克明，告诉他前林生产队拦河筑坝的事情，他们要是不顾自己地里庄稼的死活，就可以不来。” 班德胜犹豫了一下，说道：“队长，这是咱们后林生产队跟前林生产队的事，叫朱楼队来帮忙，是不是让人看不起啊？” 林有才听到班德胜的话差点气笑了，直接一脚踹在班德胜屁股上，大声的呵斥道：“混账玩意儿，是面子重要还是填饱肚子重要？” 班德胜犹豫了片刻：“当然是填饱肚子重要。” 这年代的人都被饿怕了啊，在野外看到野菜也要采摘回来，收庄稼也是颗粒归仓，比如大人收麦，小孩老人捡麦穗，一个麦穗也不准落地里。 “那还不快滚去找朱克明，就凭咱们后林那点人能斗过前林吗？没有水还浇个屁啊。”林有才又抬脚准备踢班德胜的屁股，却正好班德胜提前预感到了，扭头就带着火把跑了，他要去朱楼生产队搬救兵，一起斗前林生产队拦河筑坝的霸道行为。 “今夜无眠啊。” 林瑞看了一眼远去的火把颇为感慨的说着，也就是这个时代劳动人民无怨无悔辛勤劳作，斗苍天斗大地斗敌人，只要上级一声命令，上刀山下火海二话不说，还不求报酬都可以。 要是放在后世各种公司里单位里你说加班干活？那些员工直接对你甩一个呵呵，生怕自己晚走一秒钟都亏了。 “行了，你小子别感慨了，知道去孙营生产队的路吧？你去找孙国防，这个主意是你小子想到的，去了怎么说你自己知道了吧？”林有才一脸严肃的对身边举着火把的林瑞说着：“孙营生产队在咱们隔壁，路途不远，你小子也小心点，三天前咱公社通报，有一名敌t人员逃窜到咱们这一带了，各组民兵都通知到了，只是没有告诉你们普通社员，遇到陌生人不可莽撞，先自保知道吗？” “放心吧队长，保证完成任务，孙营比咱们队人还少，三百人的生产队我说啥给你带来二百人。”林瑞双脚并拢，开玩笑似的敬了个礼。 “臭小子，站都站不直溜，敬礼也是敬的乱七八糟的，等老子忙完了，给你训训。赶紧去吧，找人是大事，但是都比不过自己的安全重要。”林有才笑骂了林瑞一声，让他快去快回，他要去毛河堤坝上主持局面去，这小子看着机灵着呢，应该不会出事吧。林有才心中如此的想着。 其实就算不带火把，现在月朗星稀，把大地照的一片清明，完全能看得清路面。林瑞带着火把就是提醒巡逻的民兵自己的位置，这样不会引起巡逻民兵的误会。 林瑞穿行小路，一路上走的飞快，地里的庄稼都也只有在晚上的时候，地气回潮的这点时间看起来略微有些精神，不大一会儿，林瑞便走入了孙营生产队的地界，孙营的种植结构跟他们后林队略有不同，因为他们这里的平地少，山地多，种植的耐寒的红薯花生芝麻类的比较多，反而玉米比较少。 林瑞边走边看，不知道地里这些半死不活的庄稼还能支撑几天不旱死。 就在林瑞思索间，突然的从旁边的玉米地边缘蹿出来一个人影：“站住，你是谁？大晚上的跑这里来干啥？” “我是后林生产队的社员林瑞，我要去孙营生产队找你们队长，告诉他前林那边正在毛河上堵水围堤，他们前林队要把咱们大家的庄稼都干死。我是特意来告诉你们孙队长的。”林瑞立马站住不敢动了，因为他发现对面站在玉米地阴影里的人员，他手里正端着一把长枪，看情况应该是孙营的巡夜民兵。 “行了，你可以回去了，大晚上的谁知道你说的真假，赶紧回你们后林队去，不要在我们孙营停留，我待会告诉我们队长就成，谁知道你是不是是潜入我们孙营搞破坏的。”此人端着枪，沉声的说着，直接让林瑞离开。 “同志，你是孙营的哪位民兵同志，我回去以后好跟我们队长汇报一声，说我把消息通知到你们了，不然回去了我们队长要是对我一问三不知，还以为我是偷懒没有通知到你们呢，”林瑞都想转身了，却又突然停住了，这不对啊，两个生产队的地都中间就隔着一条抬田沟，庄子距离三里路，两个生产队的人更是亲戚连着亲戚的，很多人都互相认识啊。 自己通名报姓之后，对面的人不可能连面都不见一面，二话不说就赶自己走的道理啊。 “行了，行了，我是你孙二叔，赶紧走吧，我马上就通知我们队长，要是你们队长责备你，我去给你说明情况，赶紧回去别乱跑，山上有狼下来，你要是被狼叼走了可没人救你。”对面的黑影不耐烦的报了个二叔的名号，又对林瑞进行恐吓。 林瑞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在孙营这边，一般喊表叔，舅舅或者姨夫的比较多，因为两个队以前彼此通婚，都是时间长了，跟着村子里的人喊，这种称呼也变的很多了啊。 在记忆中从没有二叔这个称呼，要么是叫某某叔叔。 林瑞心里不由的想到了林有才在他来的时候告诉他的那件事情，现在跑出来的敌特可都是不要命的人啊，想到这里，林瑞的心一下子悬起来了，顿时心跳加速，甚至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同时脑海里疯狂进行各种猜测。 首先一条可以肯定，这个人不敢随意的开枪，大晚上在空旷的四野里开枪声音，立马就能招来附近巡逻的民兵，而他不趁自己不注意把自己骗到身边突然制服或者袭击自己，最主要的是有可能他没有把握一击让自己失去反抗能力，或者，他受伤了，不敢让自己上到他跟前。 但是，林瑞衡量了双方实力悬殊，就算对方可能受伤了，就凭自己小身板，也很难控制住对方，最主要的一条就是，对方手里有枪啊。被那枪口对着的那一刻，林瑞有种毛骨悚然的危险感。 至于对方到底真是孙营的民兵，还是可能是潜逃人员，一试便知。这一瞬间，林瑞想到了很多种可能。下一刻，对方的话音落下，林瑞就很自然的接过来话题说道：“哦，是我二彪叔啊，我知道了，回头我跟我们队长说，前林堵河道的事情我告诉你了啊，到时候我们队长万一要是问起来，你要给我作证啊。” 林瑞对着对方大声的喊道，并且逐渐的往后小心的退着走，生怕自己一时忍不住跑的太快了，引起了对方的怀疑了。 “是我，知道了我是谁还不赶紧滚。”对方又忍着怒气对林瑞骂了一声。 林瑞这才转身的大步流星的往回走去。当转身到一片玉米地的时候，自己心头的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才消失不见了，林瑞知道对方可能放下了枪。他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转身走入另一条岔路，把火把在土里插灭，一路朝着孙营队庄子跑了过去。 林瑞几乎百分百可以肯定，刚才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孙营的人，因为在孙营里根本没有一个自己称呼二叔的叫彪子的人。 林瑞刚跑进孙营庄子外面没多远，只听一阵汪汪的猎狗狂叫声，孙营山地多，平地少，村子不少人都是打猎的好手，附近就属他们孙营养着猎狗。 猎狗一叫，直接惊醒了巡逻的民兵，林瑞老远的就被巡逻的两个孙营民兵组织人员拦住了去路：“喂，干啥的？不去河里担水干活想偷懒回家睡大觉啊？小子你是谁家的？” 民兵巡逻，几乎没有单个的，就连林有才出门夜巡都拉着自己一起，就怕自己出了意外，另外一个可以发出警报。 “我是后林队的林瑞，找你们队长有事，前林队的正在围河造堤坝呢，他们准备把水截停了自己用，我们队长不忍心看着你们没水浇地让我特意来通知你们孙队长的。”林瑞大声的叫喊着，没有火把，晚上月亮再明亮，也看不清人脸。 “是你啊，二壮家的小子，我是你科举叔，前林的那些王八犊子真造堤坝拦水了啊？这些王八蛋仗着人多势众，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不行，我要去找队长，召集人马马上找前林队去干他娘的朱大常。”孙科举也是一个急性子，林瑞刚说完，他就扛着枪一路跑着去了河堤上。 在毛河的上游，除了低矮的庄稼，一望无际，老远的就能看到毛河那边燃起了火把长龙，正在日夜不停歇的担水浇田保苗。 看来不但是他们后林村开了抗旱保苗大会战的宣传活动，其他村子为了自己地里的庄稼，也都不约而同的开始担水浇地保苗。 不用说，一准是他们这些干部在公社那边得到了一些消息，几乎一致的都开始行动了起来了。 “你这小子，平时看你闷不吭声的一头闷嘴驴，居然敢走夜路来通知我们，你们队长对你小子也放心，不知道附近危险啊？咱们附近可是跑进来了一个敌特还没逮住，等会去前林你跟我们一起走吧，不要单独回去了。”留下一个没有走的民兵，等看清了林瑞的容貌，这才松了一口气，把手里提着的长枪压下枪口。 此人林瑞认识，按照辈分自己还应该要叫他姑父呢。林瑞想了一下，还是不等见到他们队长了，自己刚才遇到那个可疑的人必须要尽快告诉他，省的夜长梦多，被歹人跑路了就麻烦了。 于是就一扯顾宝成的胳膊，凑近了他的身边说道：“宝成姑父，你们孙营有叫彪子的吗？我来的时候路过你们西南地那边，有一个巡逻的民兵，他说是你们孙营的，让我叫二叔......” 第19章 抓敌特 “小子你说什么彪子的?我们孙营队哪有叫彪子的人？你不是在胡说吧？”顾宝成面色一变，连忙紧张的追问着林瑞。 “我走西南地那条小路准备往庄里来找孙队长，半路上遇到他，他老远就喊我让我回去，说会通知到孙队长，他说他让我喊他二彪叔。事关浇地保粮食这种大事我不敢马虎啊，我怕他不能及时通知到孙队长，到时候耽误了大事，我就又走这条路跑过来通知你们了。”林瑞把当时的情况大概的说了一遍，不过有关于自己心中的猜测，他是一句没说。 自己能把消息送到，就是大功一件。 “彪叔？我们孙营叫彪子的早都死了，还有你屁的彪叔，西南地巡逻的是孙为民，孙成才俩人。这个人一定有问题，要出大事了啊，赶紧跟我一起去找队长。”顾宝成说着，拉着林瑞就一路小跑追着刚才孙科举往毛河堤坝上跑去。 抓敌特可是当前大事，这是政治任务，比当前浇水的任务还重要。作为民兵他们可是早就接到了这个任务，据说在前林发现了间谍的踪影，搜索了两天也没找到人。 如果孙瑞这小子没有说谎的话，那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在逃敌特。 “据说那敌特手里有枪，你刚才遇到的要真是前几天公社通缉的那个敌特，你小子也算命大，居然从敌特面前毫发无损的走到我们庄上来。”走在路上顾宝成问出了这个问题。 林瑞早就想好了对策，他知道这是大事，少不了被询问，于是就连忙说道：“我当时离那人很远的，他当时举着枪，我就没敢动，他让我走我就走了，可能，可能他不敢开枪吧，夜里开枪声音太大了啊。” 顾宝成想一想也是这个道理，现在队里都有民兵巡逻，真要是开了枪一定会惊动民兵，到时候绝对会带着猎犬为何搜寻，到那个时候说不定他真的就跑不掉了。 还不如放林瑞这个小孩离开，到时候那敌特在悄无声息的离开，不会节外生枝惊动队里的民兵。 想到这里，顾宝成心中着急，生怕好不容易遇到的线索在断了，脚步走的飞起，不大一会儿就离河堤很近了。 远处松油火把插了一路，照亮着从河底到堤坝上的路，方便社员们挑水抬水，整个堤坝人声沸腾，还不等林瑞走到堤坝上，迎面就走来了两个人。 “你是后林二壮家的小子林瑞？你们队长怎么说的？”孙国防一照面就大声的问着林瑞具体情况。 “队长，挑水的事先放一放，这小子刚才说来的路上遇到 一个咱们村的叫二彪的人，咱们村哪有叫这个名字的，我估计那是从齐河公社跑过来的那个敌特流窜到咱们这里来了。”顾宝成不等林瑞回话，就连忙走到跟前大声的给孙国防汇报着自己的猜测。 “什么？敌特流窜到咱们这里了。林瑞，你小子确认？”孙国防眼中精光直冒，就算在夜里也灼灼生辉，浑身的气势一凝，看的林瑞心中一颤。这些当队长的，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啊。 林瑞不敢隐瞒，把自己遇到那个可疑人物的场面仔细的说了一遍，以及林瑞的一些想法也说了出来。 听完林瑞的叙述，孙国防面色凝重了不少，沉声的说道：“这个人，有百分之八九十的可能是那个敌特，他手里有枪，却不敢开枪，顾虑咱们民兵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说明他可能正在转移过程中。宝成，你赶紧去召集剩下的民兵，两人一组，一组带一条狗，咱们一起去西南悄悄的摸过去抓敌特。” “队长，可是，可是前林那边在围河造坝拦水呢。”另一个民兵孙科举在一旁焦急的说着。 “哼，浇田保苗重要，但是，抓敌特更重要，这是上级下达的政治任务，不容有失。他朱大常怎么围的坝，到时候会让他乖乖的给我们挖开，林瑞，你们林队长派人去通知朱楼队了吧？”孙国防冷哼一声问着身边的林瑞。 林瑞连忙点头，说他们已经派了民兵去了朱楼。 孙国防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这个林大炮居然会学会动脑子了，罕见啊。行了，既然有人通知朱楼生产队，科举，宝成，你们俩马上去通知其他的民兵，咱们马上去西南地抓敌特，只要抓住敌特，到时候我给你们去公社请功。”孙国防大声的吩咐着，其他两人再也没有任何异议，又商议好了在什么地方集合后，各自忙着去通知其他巡防的民兵了。 “林瑞，敌特是你发现的，他在什么地方你最清楚，让你带路，你怕不怕？”孙国防安排好了俩人，就问着身边的林瑞说道。 林瑞一个激灵，这事如果他要是当场逃脱了，那以后就算别人不会说啥，他一个逃兵的名声绝对会传出去。 名声坏了，自己还带着母亲，弟弟俩人在村子里生活，自己已经大了，要作为母亲跟弟弟身后那座依靠的大山。。 “报告孙队长，林瑞不怕牺牲，一定会带着大家抓到敌特，坚决完成队长交给我的任务。”林瑞一个立定，大声的说着，目光坚毅。 才来了几天，受这个时代的熏陶跟原主的记忆影响，他虽然心中有所思量，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孙国防的要求。 “好小子，有胆量，一点也不像林二壮的种。”孙国防拍了拍林瑞的肩膀夸奖着，然后示意他跟上：“抓敌特是我们民兵的事，你小子只要给我指点到地方就行，走吧，咱们一边走，你也一边把当时遇到那个可疑人的事情仔细的给我说一下。详细点，越详细越好。” 林瑞知道，这才是孙国防跟他们队长林有才的区别，要是他们队长听到林瑞的汇报，哪里还要把情报搞清楚啊，二话不说，拉着队里的民兵带上家伙事，干就完事了啊。 可孙国防却要求知道尽可能详细的情报，然后还制定了相应的计划。 林瑞一边跟着孙国防，一边回忆当时的情况，仔细的说着。 不大一会儿，林瑞跟着孙国防他们来到了预定集合的地点的时候，其他的八个民兵已经全部集合了过来，算上林瑞跟孙国防，总共十个人，三条狗。 孙国防把其中六个人三条狗分成三队，按照临时的指示，从三个方向合围过去，而剩下的两人则跟着孙国防，林瑞一起，从最后一个方向小心的摸过去。 四个方向，全部熄灭火把，就着月光，小心前进。 当众人合围到林瑞指的那个地方的时候，只有一片被踩踏的花生地，还有几根被折断的玉米秸秆，地上有撕掉的布条，上面沾了不少的血迹。 “这个敌特受伤了，当时他没有留下林瑞，这就说通了，你们三个，把布条放在猎犬鼻子上让他们记住气味，先让猎犬去搜，大家跟在后面，小心行事。”孙国防这次几乎可以确定那个人就是敌特了。 而且敌特手里确实有枪，至少有一杆长枪，这样就有一定的危险性。 但是，众人从来没有考虑到危险的问题，接到命令后第一时间就带着猎犬出发了。 这前后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那个敌特受伤了，一定走不太远。 林瑞则跟着孙国防一起，小心前行。 “砰”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枪响。 紧接着就是猎狗的狂吠声，还有其他民兵的的奔跑声，以及持续的开枪声。 孙国防眼睛一亮沉声的说着：“终于找到了，你们两个，咱们赶紧过去支援。” “是。”另外两个民兵二话不说，推弹上膛，直接往枪声响的地方冲了过去，而孙国防则从手里掏出来一把手枪握在手中准备跟着也冲出去，扭头又看了一眼林瑞说道：“小子，你找个地方好好的躲起来，等我们抓到间谍你在出来。” 孙国防说完，握着手枪猫着腰就蹿了出去。 林瑞很想说带他一起去，跟着大部队反而最安全，现在把自己一个人扔这里，反而最危险。 不过，想一想枪声响起来在另外一边。那敌特应该在那个方向才对，也就是说这里算是后方，应该安全才对。 林瑞想了一下，想要安全，天上是月亮照明，只能在阴影里才会不引人注意，左边就是一块玉米地，林瑞也学着孙国防的样子，猫着腰，小心的往玉米地那边摸了过去。 林瑞刚走进玉米地的阴影里，突然一阵毛骨悚然感觉再次浮现，他想也不想直接往侧面一扑滚了过去。 这时候，林瑞只听的耳边噗嗤一声响声。 看过无数谍战片的林瑞，对这个声音可是熟悉的很啊，这是敌特的标准配置，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这是这个声音比电视上演的声音要大了一点，要不是刚才自己警觉，这一下就要饮恨玉米地了。 话说自从林瑞重生在这个世界之后，他的灵觉就异常敏锐，林瑞顺着危险的方向看去，只看那个地方，一双眼睛正在带着恨意的眼睛正在瞪着自己，而他把消音枪也在调转枪口，再次往自己射了过来。 林瑞想也没想，立马发动右手心的旋涡，就在那个间谍开枪的前一秒，瞬间挪到了实验空间里去了。 第20章 终于逮住了 “噗噗...”林瑞刚进入实验空间内，连口气都还没来得及喘，就听到两声消音手枪发射的声音。 这一刻，林瑞从来没有觉得死亡离他是如此的近，如果当时晚走半秒钟，现在他已经躺在地上了。 林瑞心有余憾的喘着粗气，而躲在玉米地里的那个人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人呢？怎么开枪就看不到人了啊？明明刚才还看到人的，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在眼前消失了？自己的手枪还没有这么大的威力把一个人打的凭空消失吧？ 此人惊慌失措的观察这四周，除了远方自己布置的陷阱被触动，并且成功的把民兵引走，周围没有一丝其他的声音。 不信邪的他连忙从玉米地里爬起来往刚才那个人待的地方去看看。 而就在他刚刚走过林瑞刚才待的地方之后，突然的，他只觉得身后有东西在靠近，而当他猛然一回头的时候，却看到一个人凭空出现，一下子握住了他手里的手枪，紧接着不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得握枪的手一松，连人带手枪又在他面前消失了。 此人看着在自己空着的右手，还有刚才眼睁睁在自己眼前出现又消失的那个人。顿时，此人浑身汗毛竖起，在月光的照耀下，只看前面一片花生地里，都是大小不一的坟头，他心中的恐惧陡然滋生放大，无数灵异的想法瞬间把他吞噬。 这一刻，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他正在逃亡的路上，忍不住大叫了一声拔腿就跑。 “鬼啊...有鬼啊....” 在空间里的林瑞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不禁吓，他连忙出了空间，立马扯着嗓子大喊道：“队长，敌特在这里，敌特在这里。” 本来大家搜的就不太远，林瑞这一喊，直接把前方正在搜寻间谍的民兵给招了过来。 “林瑞，林瑞，是你不？”民兵们边往这边跑，边大声的喊着，期间还有猎犬的吼叫声。 “是我，是我啊，这个敌特在这里，正往大山方向跑呢”林瑞握着手枪，一边往敌特追去。 突然的，敌特脚步猛的一顿，停了下来，前方已经出现猎犬的身影，他知道自己这次跑不掉了。 身后这小子明显就是自己一开始遇到的那个小子，而当时这小子根本没有回他们后林队，而是去了孙营大队搬救兵去了。 现在这小子说话声音中气十足，而且月光的照耀下，自己刚才明显的看到了他的影子。 这不是一个鬼！ 特别是建国后不许有任何封建迷信活动。 虽然不知道刚才这小子使的什么障眼法在自己眼前消失的，但是，这小子绝对是个活生生的人。 已经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此人转过身来，一双如饿狼一般通红的眼珠子瞪着林瑞，恨声的说到：“小子，都是你引来的民兵，既然今天我也活不成，老子就拉你陪葬。” 间谍说着，抬起手中的一把在月光下冒着寒光的匕首直接往林瑞追杀了过来。 这样的场景林瑞前世今生是第一次遇到，看到那间谍凶残不要命的样子，嗷嗷叫着往林瑞冲来，林瑞当时就吓的不敢动了，下意识的抬起手里的手枪，对着前方就扣动了扳机。 “噗噗噗......”三声被消音器过滤掉的子弹激发声响起，在夜晚并不显得多响。 而在这时，又是一阵枪声响起，林瑞这时候才想起来，定是民兵组的人刚好赶了过来，对着他就是一通射击，林瑞瞪眼往前方看去，只看那人额头上一个血洞正在往外冒着血水混合着脑浆子，身上也有几处血洞正在冒着血水。 眼看着他那凶神恶煞的眼神渐渐的失去了光泽却依旧死死的盯着林瑞，他踉跄着走了两步，身子一歪，摔倒在林瑞面前四五米的地方。 “林瑞，林瑞，你没事吧？”这时候，身后传来孙国防焦急的询问声。 林瑞猛的一个激灵，才回过神来，看着手里的手枪，他心中一动，手枪直接被他收入空间内存放了起来。 这才猛的转身大声的喊道：“孙队长，我没事，这个人被你们打死了。” “汪汪汪......”一阵汪星人的吼叫声，三只猎犬如一阵风一般的从林瑞身后冲了过来，直接围在了倒地不起的此人尸体前围着转了一圈。 紧随其后的是端着步枪跑过来的几位民兵也纷纷围了起来。 孙国防握着手枪快速的跑到林瑞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他浑身上下毫发无伤，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气喘嘘嘘的说到：“奶奶的，这个家伙真特马的狡猾，我估计那条血布就是那家伙专门留下来的诱饵，他用另一块血布条布置了一个陷阱好被猎狗找到，激发了他提前设置好的步枪。没想到这个老家伙根本就躲在原地没离开，要不是林瑞发现了他的踪影，这次恐怕又被他跑掉了。” “队长枪法不减当年，一枪毙命。”顾宝成上前检查着死者的情况，特别着重的看了一下他额头上的血洞，明显的这人死不瞑目。 本以为可以逃出生天，却没想到接二连三的遇到林瑞破坏了他两次逃生的计划，偏偏林瑞瘦瘦弱弱的样子，换做谁也会死不瞑目的。 “行了，你们几个距离这么远能还能命中他已经不错了。正事要紧，为民，成才，你们俩带上猎狗，连夜赶去大队部把这事报告给季书记，这个人是不是公社需要抓捕的那个人还需要他来确认。不过，此人身上有旧的枪伤，还带着长枪流窜，就算不是那要抓捕的那个人，也会是逃犯。”孙国防上前查看了一下伤口，除了额头上的枪伤特别明显，其他身上的伤隔着衣服，再加上晚上，看的并不太真切。 这两位民兵同志领命大踏步一路跑着去了林洼大队部找领导汇报这里的情况。 孙建国又吩咐其他民兵在周围寻找了一番，除了设置的那个触发式开枪陷阱之外，再也没有找到其他有用的东西，至于孙国防想要的什么传说中的人员名单啊，密码本是之类的东西，一个也没有找到。 现在此人被孙国防一枪打死，想要审问一些消息也无从开口了。但是，当时的情况危急，如果不开枪打死他，这家伙真有可能会对林瑞这个小家伙造成伤害。 孙国防虽然心有不甘，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到手的功劳至少会少了一半，但是，跟人命比起来，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搜寻无果后，孙国防便吩咐两个民兵抬着这个死人，另外两个民兵拿着找到的这个家伙的一些杂物一起赶紧回队部，至于林瑞，必须要跟着去孙营队部走一趟是跑不掉了。 现在天大的事情，都没有抓敌特这种政治任务大，为了怕林有才因为林瑞没有回去而引起担心，孙国防又特意派了一个民兵带着一条狗，沿着河堤往后林那边赶去，把这边发生的事情通知一下林有才。 整个林洼大队由六个生产队组成，其中前林生产队在最西边，也是在毛河的上游，接着就是后林生产队，在往东顺序是孙营，朱楼两个生产队，在毛河北岸，是侯庙以及林洼生产队。 因为林洼生产队最大，人数最多，大概三千人左右，而且林洼那边可以直接通往向阳公社，所以当时为了响应国家政策设立公社，生产大队，生产小分队三级机构的时候，林洼成为了生产大队，其他几个村庄归林洼生产大队统领。 为了方便人民购买生活物资，当初还在林洼大队那边设有一个供销社的代销点，一般村民们买东西都需要去林洼大队那边买。 从孙营这边要去林洼大队部其实只需要走过一座石桥就可以直达林洼大队，就是从林洼那边去后林也要经过孙营这边的一座桥才能过去。 而附近也只有这座桥连通着两岸三地。 因为林洼那边几乎还要靠前林队前面一点，而侯庙那边又要往北去。所以，一旦前林队围河筑坝，影响最大的就是后林，孙营以及朱楼三个生产队。 这才是林瑞提出来联系他们这两个生产队的主要原因。 不得不说孙国防这个人有一定的领导才能，他带领民兵组的人外出抓敌特，庄上的人民群众还继续在河堤上干的热火朝天。 在入庄的路口，留下一条狗，一个年迈的老汉看守着，看到他们一行人抬着尸体进来，老人家只是看了一眼，又继续隐藏在阴影里打盹去了。 林瑞觉得就老人配猎犬这种巡防效果，比他们后林队要好上不少，可惜后林队没有猎犬可以用，人都快养不活了，自然没有多余的粮食去养条猎犬了。 而孙营则不同他们靠山可以打猎，猎犬放入山林自己就可以就食。 孙营之所以叫孙营，这里其实以前真有一座兵营。 当孙国防他们抬着尸体走进队部没有多大会儿，庄子大门口就传来了狗叫声，不大一会儿，自行车的铃声就在孙营队部门口响起。 “应该是季书记到了。”孙国防低声说了一下，便走出了大队部的办公室去迎接，此时刚好季书记推着他的二八大杠自行车急匆匆的走进了队部的院子里。 季书记刚进院子就大声的喊道：“敌特呢，敌特在哪儿，赶紧让我辨认一下......” 第21章 国外潜伏人员 孙国防不敢怠慢，连忙带着季光明去确认被他们击毙那个人的身份。 “呼，就是这个人，终于找到他了啊，孙队长，你们孙营生产队民兵组这次立了大功了啊，回头我亲自给你们去上级请功，功劳绝对少不了你们的。”季光明仔细的看了一下此人的容貌，特别是扒开他的耳朵后面看了一下，一个指甲盖大的莲花刺青隐藏在耳朵后面。 要是不注意看，头发稍微长点一遮掩，你不扒开头发都看不到这个印记。 “保家卫国打击敌人，一切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孙国防挺直身板大声的回应着。 接着又弯下腰凑近去看这个人耳后的刺青，疑惑 问道：“书记，这个刺青有啥说法吗？” “这是国外一个潜伏在大陆内的敌特组织的标记，此人跟上级发下来的通报的容貌极为相似，再加上有这个青莲标记，此人身份应该可以确认了，就是前段时间被国家安全事务局发现并且被通缉的敌特无疑。” 听到季光明的话，孙国防也是轻出了一口气，总算没有杀错人。不过，他看着这个青莲刺青，有些疑惑的问着季光明：“季书记，既然国外的特务组织会的人都有这个刺青，那咱们只需要在全国进行一次大排查，就能把他们一网打尽，为何......” 季光明叹了一口气对孙国防解释道：“你以为国家不想以这种方式把他们一网打尽啊，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你看他们这些刺青现在看着特别明显，如果在他们活着的时候，根本不会显露出来，只有死了。他们的血冷了，体温下降了，这个青莲刺青才会复现。国家正在从多方面发力秘密抓捕这个敌特组织的人，其目的就是研究他们的这种刺青技术，技术破解之时，就是这个特务组织覆灭之时。” 季光明这样一说，队部里的人都恍然大悟。特别是孙国防恨声大骂到：“帝国主义亡我之心始终不死，总有一天老子再扛枪扫光这些帝国主义纸老虎，为国立功。” 季光明目光里赞许之色，很满意孙国防的反应，沉声的说到：“所以，上级对这个耳后有刺青的敌特组织才这么重视，海外的敌特破坏活动，很大一部分都是通过这个组，织对大陆潜藏人员下达的命令。对了，你们击毙此人，有没有从他身上搜出来什么东西没有？把你们发现此人的过程给我说一下，我要上报公社，为你们请功。” 孙国防连忙说到：“季书记，此人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除了这杆枪，其他的东西都是一些随身携带的生活物资。要说发现敌特这事，首功当属这小子。” “林瑞，你不在你们后林抗旱保苗，你在孙营干啥？”季光明惊讶的看着林瑞，这才注意到原来是这小子，刚才只顾得查看情况的事情了。 “季书记，事情是这样的。”孙国防怕林瑞年龄小，事情说不清楚，于是就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的给季光明汇报了一遍。 季光明听完，对林瑞露出赞许的目光，上前拍着他的肩膀，大声的说到：“好小子，在后林队你要分家的时候，我只以为你小子个性要强有担当，现在孙队长这么一说，才发现你小子不但有勇有谋，还悍不畏死，心藏国家大义。好，好，这才是我祖国好男儿。能发现可疑人员并且及时上报，协助明白找到并且击毙敌特，你小子当记首功。” “季书记，打击敌特坏分子，抓捕作乱破坏分子是我作为社员应尽的义务，不敢求功。而且这击毙此人也全赖孙队长指挥有方，各位民兵同志敢于拼命，多方协力才成功的。小子我就是指指路动动腿，可没出多大力，要不是孙队长击毙此人，说不定我都要倒在他的屠刀下了。” 林瑞目光坚定的看着季光明大声的说着，那神情态度越发的让季光明满意，这就是一个冉冉升起的热爱国家的好青年啊，而且政治思想过硬。 “难得你小小年纪居功不自傲，刚才孙队长说了两次找到此人踪迹都是你发现的，为咱们的抓捕提供了宝贵的机会。行了，你小子不要谦虚了，孙队长他们的功劳少不掉，不用你谦让的。”季光明对林瑞这小子越发的满意，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了他几句，让他再接再厉，为国家为人民多做贡献，等年龄大点，身体好点，到时候给他肩膀上加点担子，才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这话听的林瑞激动不已。难道这是要给自己升官发财吗？ 时间紧任务重，季光明也不准备多待，连忙让孙国防安排两个民兵跟他一起，推着架子车把此人的尸体运送到向阳公社治安局去。 孙国防却给他找来了两个老农，牵着一条狗，拉着架子车。他又很歉意的对季光明说到：“季书记，可疑人员已经被击毙，我让一条猎犬跟着去公社的路上安全应该没问题，民兵就不派给你们了。那前林队欺人太甚，他们居然拦河筑坝，想要把毛河的水截留在他们前林，我的社员们还等着河水浇地呢，刚才社员汇报说水位已经下降了一半，我必须带着人去找他们前林给讨个说法去。” “前林队拦河筑坝，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有人给我汇报这事。”季光明听说这事，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林瑞过来就是告知我这件事的，要不是意外的发现可疑人员，我都已经带着民兵跟队伍去找前林生产队问一问，这毛河里的水，是他前林队的还是我们大家的毛河！”孙国防眼睛精光直冒，说起话来杀气腾腾，看那样子绝对不会是去只是问问那么简单。 无论什么时候，资源总是有限的，你不去争，不要想着别人会喂你嘴里。 现在干旱，前段时间政府为了保证毛河不至于断流干涸，不准沿河大队引水浇田，现在上级气象专家已经确认短期内几乎没有下雨的可能，在不浇水庄稼都要被干死旱死。 向阳公社这才同意挑水浇田抗旱。就算这样，为了保护城镇用水，上游的水库也不能开闸放水。 可没想到才第一天前林队就惹出这么大篓子。 “特娘的，这朱大常脑子里面装的都是猪粪吗？拦河造坝，这种荒唐的事情也干的出来。”季光明这下气的直接跳脚骂娘了。 “林瑞，是你们队长派你来的吗？他有没有派人去通知其他生产队？” “报告书记，有，我们队长还派人去了朱楼队。”林瑞不敢隐瞒，大声的说着。 “真是怪了，这个林有才这次长脑子了，他不应该脑子一热直接干吗？这次怎么知道联合你们两个队一起干前林队了。”季光明有些感慨的说着，听的旁边的孙国防都点头称是。 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子的兵，林瑞记得当时在他说出来要联合其他两队共同斗前林生产队这事的时候，他们队民兵班德胜就认为找其他生产队搬救兵这是让人看不起的事。 林瑞听到季光明的感慨的话，自然不会说这是他林瑞提醒的他们队长。 “行了，你小子也别给我耍心眼子了，赶紧派两个民兵把间谍的尸首送到公社治安所去，必须亲自交给咱们的公安人员，谁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不是还潜伏有其他的青莲组织的余党，小心为上。” “放心，我跟你去前林生产队，我要去问问他朱大常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胆敢拦河造坝拦水。”季光明看了一眼孙国防，直接猜透了他的想法。 不过，人家孙国防这是阳谋，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人家是孙营队的队长，就应该为他们孙营生产队的社员谋福利，负责任。 说句不地道的公道话，哪怕前林的人将来都饿死完，只要他孙营的人能有口吃的，他就有功无过，不要说什么孙国防没有大局观，他季光明也只护着他们林洼大队的利益啊。 “是，马上执行，宝成，成才，你们俩立即安排马车，带上咱们找到的一应物品，马上送去公社站所，带上猎狗，子弹上膛，一旦遇到可疑人物，警告之后不听劝阻的，授予你们随意开枪的权利，立即执行。”孙国防从民外招来两个民兵，下达了正式命令。 “是，保证完成任务。”俩人立正严肃的敬礼接受任务。不过，他们放下手后，脸色带着忧虑的样子说到：“队长，刚才孙富贵来报，毛河的水，已经快要下到河底了。咱们提水的坑，已经下挖了三次。” 孙国防拍了拍孙成才的肩膀，面带轻松的说到：“放心吧，有咱们季书记在，他是不允许前林队的恶行继续下去的。他前林队的人命是命，咱们孙营的人命也是命，咱们都是林洼大队的人，咱们要相信季书记处事公平的。” “你这小子，行了，你们也不用演双簧来拿话将我军，你们俩赶紧去吧，我们也好赶去前林，早处理完前林的事，你们也好早一会，浇水。”季光芒岂能看不透孙国防他们玩的这一手将军的小把戏。 孙国防脸皮却厚的不得了，笑嘻嘻的说到：“季书记你这是小看我孙国防以及整个孙营的社员的思想觉悟了，要是真有一天，上级下达命令，要牺牲我们孙营保全整个林洼大队，我二话不说带领孙营的社员们离开孙营队在公社门口找个地领着社员们搭帐篷都行。” 季光明冷哼一声，直接率先往队部外面走去，孙国防跟林瑞紧随其后，这场抢水大会战的好戏，到底是霸道惯了的前林一家独占，还是被三家逼宫退让，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第22章 河堤大会战之各家反应 前林生产队跟后林生产队分界线的地方。 后林生产队的社员都在挖坑引水，而前林生产队却先是派人从旁边挖了一道很深的沟，然后再把水引入沟渠，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搞来一辆水车，直接把水车安装在这个挖好的引水沟里。 水车两边各有两个位置，可以让人坐上面用脚蹬转动水车把水从河道里提上来，这时候只要把盛水的工具放在水车落水的地方，很轻松就把水桶打满了，这个位置直接落到了堤坝的半腰处，只需要几步就能把水提上岸，比社员下到河里打水快多了。 水车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又挖了不少深沟，剩下的社员轮不到水车的，纷纷在旁边的深沟里打水挑水浇地，等后半夜的时候，前林队那边又运来一辆水车正在紧张的安装中。 前林队老少有一千多口人，是除了林洼之外人数最多的一个生产队啊，这次拉到河堤上挑水的劳壮力都有六七百人，浩浩荡荡的好不热闹。 原本以为安装好水车，就可以加快汲水速度，可他们却少算了一条就是河水面过低，几家一起用，水量消耗过大，水车上的起水桶很快就会超出汲水面，他们的水车就是摆设了。 这才有了他们拦河筑坝想要截留河水的想法。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啊，抬高河面，减少水流就行。 于是就派人在河对面一点一点的往这边填，现在河水最边上的水位线只有十几厘米，只要他们拦水坝建造在两端，只在中间留个口子，减少水流量，水位自然会上升。 朱大常人长的五大三粗，络腮胡，豹子眼，一幅凶神恶煞的样子，真是赛张飞气死李逵，他眼睛一瞪，都能吓哭小孩。所谓面由心生，他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此时他正在河堤上急的抓耳挠腮的来回走动着，还不时的看了一眼对面后林生产队那边的社员们依旧热火朝天的提水。 他便神情多有不耐烦的问着身边的会计孙开展：“会计，你说这林有才这老小子今天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是知道没有咱们人多认怂了？按照林有才这老小子的性格，他宁愿吃屎也不愿意吃亏啊。” 孙开展孙会计看着朱大常就像一个大马猴没有一点定力便无奈的说到：“队长，他们不闹不更好吗？我们加把劲就能在今天晚上把这条河坝建好不是更好吗？咱们告诉他了会给他们在河坝上预留一个出口，又不是不让他们后林队浇水，只是比较麻烦一点而已，他们能打的也就二三百人，咱们前林五六百人，就算他们想闹他们也闹不赢啊，换做是我是后林队长我也不闹了。” 朱大常手摆的跟蒲扇一样说到：“孙会计啊，你对林有才这小子了解的不够深刻啊，他这一定是憋着什么一肚子馊水呢，不行，我要去找他问个明白，就算摆开阵势干一仗也比这样等着他使阴谋强，等的我心烦。” “队长，队长，咱们还是赶紧盯着社员们干活吧，你现在去后林那边，万一把他们刺激到了，到时候他们一但闹起来，会耽误咱们建拦河坝的工程进度的。” “只要咱们拦河坝建好，就算是大队季书记来了，咱们也敢硬顶着不毁堤坝的。”孙会计拦住了朱大常，他们这位书记别看人长的凶神恶煞的，行事也有些鲁莽，但是他在前林任队长这么长时间，最能让社员佩服，因为他是真心想着他们前林队的利益，对大家的好也是真的。 这才是他们前林都拥戴朱大常的原因，在前林队，他朱大常的命令比大队书记季光明的命令都好使。 “你说的也是，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搞不清楚林有才憋的啥坏屎，我总是心里不安定，要不，咱们派人打听打听？”朱大常总觉得今天晚上会出事，因为后林队的社员太反常了。 他们刚开始拦河筑坝的时候后林队的社员就闹了一阵子，朱大常正准备直接打过去的时候，林有才来了，两个生产队吵闹了一阵子，林有才这老小子居然主动劝走了他们队的社员。 他以为林有才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知道打不赢就退走了，反正吃点亏也有水浇地，可是回来后朱大常越想越不对劲。 此时的朱大常在自己临时搭建的抗旱动员大会战临时指挥所里坐卧不安。 而后林的林有才同样急的转圈圈。 “王会计，你说这孙国防这老狐狸派人送了一个口信，说林瑞被他们借调暂时在忙重要的事情，他们还要晚一会到，你说这孙国防是不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啊？林瑞就是一个半大小子，有屁的能耐值得他孙国防借调？你说，这孙国防不会把咱们林瑞给扣押下来了吧？”林有才最担心的就是林瑞，这才是个小子，自己怎么就脑袋一热把他给派出去了呢。 “放心吧，林瑞只是给他们传递消息，孙队长应该感谢他才是，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别看林瑞这小子平时闷不吭声的跟锯嘴驴一样，其实主意正着呢。\" \"这么大点就敢嚷嚷着分家带着老娘跟弟弟单过，就不是一般的小子敢做的事。他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不方便让大家知道的，才派人这样说的。”当会计的都是心思细腻的人，一开始听林有才说联合下游两个村庄一起对抗前林队的想法，王会计就松了一口气。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没想到自家队长这次居然开窍了。 可谁知道转身才了解到，这联合的想法居然是林瑞那小子出的主意。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那就好说了，诱敌深入，麻痹敌人意识，这两个计划，正是王会计的主意。 “哎，谁说不是的啊，可是他在鬼也是个小孩啊，你说这孙国防也真是的，有啥重要的事情不能当面说啊，除非是遇到......”说到这里，林有才的脸色瞬间大变了。 王会计也发现了林有才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地方，连忙追问着：“队长，除非遇到什么？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林有才看了一下四周无人，才在王会计身边小声的说到：“前几天给你说的在逃人员的事情你忘记了啊，你说，林瑞这小子会不会遇到那个在逃人员啊？” 王传名听到这话脸色也瞬间变了，失声叫道：“这小子不会这么倒霉吧？” 想一想林瑞的小身板，遇到这种不要命的人绝对是凶多吉少啊。 而且能让孙国防的人传话都遮遮掩掩的，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林瑞真的遇到了危险了。所以，这才导致应该已经到了的孙营的人，到现在除了传话的民兵外，再无一人到来。 “队长，如果林瑞真的...那他娘应月娥......” “哎...“林有才心中充满了悔恨。 俩人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 正在这时，在毛河大堤的东边方向，一道火龙若隐若现。 “队长，队长，那边有人来了，不是孙营，就是朱楼的人来了。”会计王传名指着东边大堤上大声的说着。 林有才长嘘了一口气说到：“真特娘的，等到现在终于到了，可把老子我憋死了，朱大常你个狗东西，不就是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吗?等我们三个队人都到了，看谁人多。” “走，咱们赶紧去看看，是不是孙营队的人。”林有才心急的往那边赶去，王传名也不落其后，二人寻着火把长龙就迎了上去。 “老林，老王，是你们俩吗？我老朱来了，今天老子就要掀翻朱大常那头野猪，娘的，这狗东西心思咋这么坏啊，居然拦河筑坝断水，这是诚心要饿死我们朱楼的父老乡亲们。我今天就带着我们朱楼一百多老少爷们，跟那头野猪讨个说法。”老远的，朱克明那大嗓门就叫了起来，差点能传出二里地。 “老朱啊，原来是你们到了，我以为是孙狐狸呢。走，走，朱楼的乡亲们，咱们先去喝口茶歇息一会，等一下孙营的人到了，咱们一起去找前林的狗东西要个说法。今天他要是不把拦河坝给拆了，咱们就打他娘的。”林有才热情的招呼着朱楼的这一百多号人，他们可都是带着家伙过来的，跟着的一组民兵也扛着枪。 “来，来，朱楼的老乡们，这边来，有烧开的凉茶随便喝，急也不在一时，等会歇好了，好跟他前林队干仗。”王传名负责把其他社员引到茶水摊子那边去，后林这边准备充足，茶水一直没有断过，怕社员们热过了中暑，还专门熬的绿豆茶。 虽然里面只有很少的一些绿豆，但是，总会让茶水的味道带着点绿豆的香甜气息，喝着他也不一样。 林有才把长大五大三粗的朱克明引到临时搭建的抗旱保苗大会战的指挥部草棚里，早有人送来了一碗冰凉的绿豆茶给朱克明解解渴。 这个时候正是夏末天气燥热的时候，大晚上的走过来这小十里路也是热的浑身大汗淋漓。 “林队长，这次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派人通知我们，我们还以为因为你们用的过快快断流了呢，谁知道是他那娘的那头野猪搞的鬼，林队长这次的人情，我老朱记下了。”朱克明放下粗瓷大碗，大声的对林有才说着。 “人情就算了，前林这样做坑的不是你们一家，我们后林也受他们影响，不过没有你们那么严重就成，老朱，咱们稍等一下，孙营的人马上也来了。” “哈哈，我就知道孙国防那头小狐狸会来，放心，他们快到了，我刚才路过孙营那段河堤的时候，他们会计已经在召集人马了，我要不是急性子实在等不及，就跟他们一起来了。” 听到朱克明这样说，林有才悬着的心，是放下来了，按照会计的分析，既然孙国防是集合了队伍来，那林瑞应该无大碍，只是让林有才心中更加疑惑的是，林瑞这小子能有什么本事还专门要让孙国防借调过去啊？ 第23章 准备斗上一场 就在朱克明跟林有才正商议着接下来要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前方传来了大声的喧闹声，二人对视了一眼，直接站了起来。 只看原本还在担水挑水的后林生产队的社员纷纷放下水桶，扔下扁担扁担，以及抬水的棍子，纷纷往前面前林队那边涌了过去。 “二位队长，刚才朱建国在前面说了几句，跟前林生产队那边的人吵起来了，现在后林队跟咱们朱楼的社员们都跑到前林那段河堤上去了。”来人是朱楼生产队的会计朱可用，相比于后林，前林这两个大队，朱楼生产队的社员的姓氏更加纯粹，几乎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姓朱。 “他娘的前林队的人欺人太甚，林队长，这口气今天我老朱是咽不下去，就算是打不过，我也不能让他们前林好过了！”朱克明一拍桌子，气愤的大声叫嚣着。 “走，要不是为了等你们两队，老子早就带着人马打上他前林队了，今天咱们就斗一下他朱大常那头野猪去。”林有才气势汹汹的站了起来，率先出了草棚，大踏步往前林那段堤坝赶去。 俩人虽然说是去闹，其实真的怕发生集体械斗事件，两个生产队集体干仗其实大家都很谨慎，搞的最多的就是打嘴仗，最不济真要走到最后一步必须做过一场的话，那也是要放下手里的家伙事，拳拳到肉的干一场。 真要你持刀枪，我持棍棒互相打斗，这很容易出现伤亡，两个村庄挨着村庄，可不准发生这样生死大仇的大事。 要是拳拳到肉的打一场，最多鼻青脸肿，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伤亡事件，最多回去擦点药酒过个两天也就好了，事后两个队的社员碰到了，胜利的最多嘲笑战败者几句罢了。 别看俩队长走的急，其实他们是去前面维持秩序去的。 两个生产队干仗的老程序，骂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干一仗解决问题，男人前面干架，后面妇女拿绳子负责捆人。人多的欺负人少的，社会很现实，就是如此。 俩队长老远的就听到前林的朱大常在那里骂娘的声音。 所谓兵对兵，将对将，两个队长直接找队长。 “你特娘的朱大常这头玩意儿比嗓门大，比会骂人是吧，你朱大爷我可不比你声音小。”朱克明人未到，声先来，老远的就大声骂了起来。 “朱大常你个王八犊子，老子忍你好大一会了，有种待会咱们干一仗。”林有才紧随其后，也大声的骂上了，一上来就要邀战。 俩队长一进场，两个队的社员们顿时有了底气，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叫骂的声音都硬生生拔高了三个音度，连跳起来的动作也麻溜了不少。 堤坝西边是前林队的人，现在他们那边也无心挑水，拦河围坝也被两队社员逼停，眼看着工程还剩下一半，气的前林队社员个个攥拳踢腿，准备再次的给后林队，朱楼队的人一个好看。 前林队不算家里的留守人员，就是现在在河堤上的人，都比这两个队的人加起来还要多，干仗，他们前林从来没输过。 “朱大常，你特娘的这是准备吃绝户食啊，这种人血馒头你也能吃下去？你们前林的王八蛋这是丧尽天良了啊，大旱天的大家都指望着这点水浇地救活庄稼挣口救命粮，你们现在居然仗着自己在上游，要把河水拦下你们吃独食，试问天下间还有你朱大常这么歹毒的人吗？”朱克明人长的五大三粗，声如洪钟，一点不比朱大常的嗓门小。 “朱大常，你特娘的你看看你们干的这是人事吗？今天我老林把话撂这了，这个堤坝，你们怎么建起来的，你们就怎么给我扒掉了，不然这事我们后林队跟你们前林队没完。”林有才火爆脾气，上来就要他们拆堤坝。 朱大常被两人骂的是暴跳如雷，眼睛一睁如铜铃，眼珠子一转，想起会计的交代，便骂声如虎啸：“特娘的你们两个放屁，你们那只眼看到我们把河堵死了，老子是抬高水位，减少水浪费，对大家都有好处，你们这些王八蛋不但不感谢老子，还准备拆除堤坝，我看你们这群人才是反动分子，准备破坏劳动人民成果的大坏人，你们这些人必须要打到才行。” 这段堤坝可是他们前林生产队集合全队的家当才建造起来的，他们先要用麻袋装上砂石或者泥土，在河里直接搭建一段堤坝，然后在这段堤坝后面填土筑坝，后面的土坝建造好了后，在把那些麻袋拿起来重新往前摆放。 他们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往前推进的，谁让他们偌大的前林生产队也只有一二百个麻袋呢，就这还不能全部都拿来用。 这个大帽子当然不能戴头上，大嗓门朱克明立马跳起来大骂道：“我看你朱大常才是居心叵测，打入人民内部的敌对分子，前林生产队就是在你的带领下，逐渐的脱离人民群众路线。现在你们就在破坏人民大团结，企图破坏广大劳动人民的劳动成果，置广大人民群众于死地，你这样的歹毒分子应该拉出去枪毙。” 双方一阵唇枪舌战，骂的好不痛快，兵对兵，将对将，双方大骂一场，在场的民兵直接站成两排，把大家分开，防止真有人提着家伙事干仗。 前林的声势高涨，仗着人多势众，全面性压倒后林生产队跟朱楼生产队的联军。 而朱克明跟林有才俩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孙营生产队的人马加入战场，到时候势如破竹，仗着人多优势，直接把前林的人给打出堤坝，掘毁拦河坝，重新放开水道。 双方正吵的不可开交，眼看着三方人马已经放下手中的家伙事，各个都撸袖子攥拳头准备干起来的时候，只听的外围有人高声的呼喊着：“孙营的人来了，孙营的人来了。” 这一刻，林有才，朱克明俩人相视一看，纷纷哈哈大笑，对朱大常叫嚣到：“野猪，你不是仗着你们前林队人多欺负我们人少吗，等孙营的人来， 看咱们谁的人多，等下我们人马到齐，谁不斗一场谁是孙子。” 朱大常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火爆的性子直接提起拳头现在就要干一场，还好被身边的几个村领导给圈住了，被朱克明把话一激顿时忘记了会计 的嘱咐，朱大常嘴里大骂道：“姓林的，等下谁不干一场谁是孙子，以为我前林的老少爷们怕你们啊。今天这个堤坝，老子筑定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成。” “朱大常，你好大的威风啊，作为队长，你平时就是这样带领你们前林队的社员的吗？你的国家意识呢？集体意识呢？你的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呢？我看你都不记得一点了啊，就知道窝里横，谁允许你们前林队拦河筑坝的？” “谁，谁他娘的说老子，有本事出来给老子干一架，干赢我再说让我拆堤坝的事。”朱大常正在气头上，当时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都是阿里把人，不要把他们这些跟基层打交道的小队长想的有多文明。 “我他娘的说你呢，朱大常，你的组织性，纪律性呢？我看你要好好的去学习学习作为一个人民群众领导思想的重要性了。” “季书记，季书记来了，是季书记来了。”人群里传来大声的呼叫声。 顿时，朱大常脸上颜色数变，还不等他那掺合了浆糊的脑浆子想出办法来，只看龙行虎步的季光明已经推开人群，直接走到了朱大常面前三尺距离才停住脚步。 双目寒光，一身煞气环绕，刚一进场，刚才吵翻天的各大领导，社员们纷纷变得鸦雀无声了，就连林有才跟朱克明两位队长的气焰都小了不少。 季光明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盯着朱大常：“朱大常，来，来，今天咱们俩来做过一场，怎么，你朱大常不是自语很能打吗？我季光明今天就陪你打一场如何？” 朱大常气焰一下子消失不见了，连忙陪着笑说到：“季书记，我老朱是实在人，不知道是季书记您来啊，要知道刚才那句话是您说的，给我八个胆我也不敢那样说呢啊。” “是啊，是啊，季书记，我们队长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炸，您别跟他一个蠢人计较。”旁边的会计孙开展连忙替朱大常说着好话。 季光明也是军武出身，在军队里也担任一官半职的，退伍后任职林洼大队书记，自是一言九鼎，威风无二。 他冷哼一声，便不在计较这个话题，人家已经道歉了，自己要是在追着不放倒是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便把目光从朱大常身上转移了过来，直接盯着林有才跟朱克明两人沉声的问道： “林有才，朱克明，前天公社才开了抗旱保粮的工作会议，公社要求我们各自大队一定要做好抗旱工作。在这个关键时刻，你们俩不在自己的河段主持抗旱工作，带领社员来人家前林这里闹事，今天你们俩要不给我说个明白，就凭你们耽误抗旱这个重要的任务，我就能把你们的帽子给摘下来。” 别看朱克明长的五大三粗，可这老家伙也颇为狡猾，深知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而这次的事情他也占着理，当下就指着朱大常义愤填膺的说着：“季书记，我举报，举报朱大常破坏我们抗旱大会战，破坏广大人民劳动成果，企图摧毁我们朱楼的秋季庄稼。” “朱克明你特娘的放屁，污蔑好人，我老朱三辈贫农，当年也闹过土改分过田地跟地主恶霸斗过一场的广大人民群众新青年，我看你才是隐藏在人民内部的阶级敌人，企图摧毁人民战士的敌特分子。老子筑坝是为了大家都好。”朱大常脑袋再混也不敢戴这顶帽子。 他只是冲动时脾气有点暴躁，又不是真傻，如果真傻也不能当上小队长。 “朱大常，你口口声声筑坝是为了我们大家好，现在我们在下游的孙营 ，朱楼两个生产队已经没有水可用了，我看你筑坝分明就是为了一己之私，想要置我们下游两个队于死地，居心叵测是真，为我们好这种借口根本是屁话。”孙国防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第24章 生存危机 原本季光明是跟着孙营大部队走的，可他听到朱楼队已经提前出发了，这走到半道他是放心不下，就不顾危险夜里骑着自行车就一个人先赶过来，孙国防这才带着他们孙营的人急行军也还是晚到一步。 “孙狐狸你特娘说的是屁话，我这里的堤坝才建了半个河面，怎么可能断流。我们这一段河面抬高了，水流会加速流出一样多的水，你们下游根本不可能断水。”朱大常差点跳起来跟孙国防对骂。又指着河道中间的缺口，现在从他们建的堤坝开始，两边的水流落差几乎有一尺高了。 “呵呵，你特娘的这是屁的道理，酒瓶子往外倒水快，还是大缸倒了往外流水快，三岁小孩都知道的道理，你都几十岁的人了，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留个口子跟小鸡撒尿一样，后林队要是取水快点都供应不上，你让我们下游的生产队怎么办？”孙国防一出来就直奔要害，朱大常的理由明眼人知道都是歪理谬论。 “朱大常，今天这堤坝，你扒，还是不扒？”林有才跟孙国防站在一起大声的施压。 “扒你爹啊扒，老子在自己的地界建的堤坝，为什么要扒，你林大炮想扒我们的堤坝，问问我身后八百社员同意不同意！”朱大常高呼一声，身后的社员立马高声呼喊：“不扒，不扒。” 七八百人往前迫近一步，大声呼喊，声势浩大，后林队，孙营队，朱楼队，三个小队的人也不甘示弱，立马大声呼喊着要扒掉拦河堤坝，眼看着双方的人马就要冲在一起。 站在两队人中间的季光明急的大喊大叫，让双方冷静，可在大众的裹挟之下，几乎没有几个人会听他的。 特别现在是关乎大家吃饭的问题。没有水，庄稼就要干死，他们就没有粮食吃，最后他们都要饿死。 这是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战斗，没有人愿意退缩。 “退后，退后，都给我退后，朱大常，林有才，朱克明，你们三个带领你们的人退后。”季光芒大吼大叫，声音瞬间被众人高呼的叫骂声淹没，前排的两方人马已经开始推搡，下一刻，就要动手。 季光明急的双眼通红，突然的，他跑到一个民兵跟前，一把夺过民兵手里的步枪，拉开枪栓对着天空就是三枪。 热血上头的两方人马在枪声的刺激下，瞬间停了下来，都把目光看向了持枪而立的季光明，看着他那一副吃人的样子，都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民兵班组，全体都有，拉枪上膛，站在中间把两队人马给我分开，谁不听话，授予你们动枪的权利。”季光芒一声怒吼，满脸怒气，杀气腾腾的目光从民兵组身上扫过，那种来自部队领导的命令式口吻让在场的民兵下意识执行命令，纷纷持枪来到两队人马的中间，持枪把两边人往外驱赶。 有三班组民兵维持秩序，前林队的几百号人分列一边，另外后林队，孙营队，朱楼队三队人近千人被分列到一边。 这年头的民兵可不是空架子，全民皆兵也不是一句玩笑，民兵要么是退伍军人担任，最次的民兵每年也要经过一定时间的军事训练，拥有一定的军事素养。 民兵一出，再加上季光明平时在大队里的威信，当刚刚燃烧起苗头的混乱之火被熄灭之后，众人才有时间考虑一下害怕的问题。 “行啊你们几个队长，一个个都涨能耐了啊。你们这是干什么？地痞无赖互殴？还是街霸恶匪抢地盘啊。你看看你们现在做的事。不但不带领大家团结一心，反而带量大家搞敌对，你们自己说说，这小队领头人你们当的称职吗？” “当年就是伟人他老人家带领咱们农民兄弟团结一致，才打跑了土豪，地主，恶霸，分来了咱们的田地，才让咱们安居乐业，有饭吃，有房住。” “只有团结在一起，把咱们广大农民兄弟阶级看成一家人，咱们才能共渡难关，建设美好家园，国富民强。所以啊，团结才有力量吗。我看你们把那首《团结就是力量》都给忘了是吗？” 季光明说到这里，看人群的情绪逐渐的被他安抚了下来，他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不少，身上那种杀气腾腾的气势也开始收拢，就算如此，那双眼里射出的光芒也是摄人夺魄，不敢让人直视。 “广大农民兄弟们，你们告诉我，《团结就是力量》你们忘记了吗？”季光明振臂一挥，目光一扫全场大声的问着。 “没有。” “我们没有忘记.” ........ 季光明的演讲能力一流，打土豪分田地的壮举一说，顿时引起了大家的共情。 再加上这个年代人的思想比较纯洁，战争的枪声还没有远去，前方的军人还在抛头颅洒热血，广大革命群众的热血从未凉过。就连四位小队长也都暂时的把各自的矛盾放在了一边。 “忘没忘，那咱们今天就重新唱一遍，来，我起头，你们唱，唱给我听什么叫团结就是力量，也唱给你们自己听，什么叫团结就是力量，现在开始：“团结就是力量，预备起...” “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 这力量是铁 这力量是钢 比铁还硬 比钢还强 向着法西斯蒂开火 让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 ....... 千人大合唱，声震四野，同样也彻底把人民的激情调动起来，这一刻，季光明暂时的掌控了全场，三个小队长都乖乖的靠边站。 “很好，大家看来还没有忘记这首歌，那更应该知道团结才能取得胜利，而不是一家一户独身事外，才能度过难关。大家可以想一想那些为了解放全zg流血牺牲的革命先烈们，如果他们只顾自己的小家，而无视咱们的大家，那咱们广大人民群众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呢。” “前林队的社员们，你们拦河筑坝，把水流截取在你们这一段，你们可曾想过，如果上游的红旗公社也跟你一样的做法，那你们前林队还有水可以用吗？堤坝，必须拆除，让大家尽快的把水浇到地里去，早一天让庄稼浇上水，庄稼就多一份存活的希望，咱们只要先把地给浇一边，延缓一下庄稼的干枯时间，老天爷他迟早要下雨的。天无绝人之路嘛。” “季书记，堤坝不能拆啊，拆了我们前林要怎么办？”朱大常身边的会计孙开展脸色一变，赶紧上前求着请：“我们只是筑坝提高水位，方便我们的水车汲水，并没有把水彻底拦死啊，水还继续往下流，该流多少，他还是流多少的啊。” 众人一听，还真是这个理，反正只要上游水不断流就还会继续往下流，要是说水流不到他们孙营，朱楼，那也不是拦河的原因，而是水量少的原因。 没有上过学，没有学过物理的人，可能搞不清楚流速与流量的关系，以及水损失与面积有着很大的关系。但是，并不妨碍聪明人悟出其中的道理。 “孙会计，既然你这样说，那好，把你们的堤坝拆了，拿着工具去人家朱楼那边建一条堤坝，这样咱们大队的水位都会提高了，你看人家下游太平公社的人来不来给你扒掉了。”孙国防号称孙狐狸，眼珠子一转就有无数的心思出来。这话一出，前林队的人立马不乐意了。 “我们前林队有的是地方，为何还要跑到你们那边去拦河啊。”有社员立马不满的大声嚷嚷了起来。 刚刚被季光明强压下的情绪，眼看着又要爆发起来。 此时的林锐就隐藏在季光明的身边，联合其他两村一起压制前林队是他出的主意，而刚才一千多人的浩浩荡荡的动乱，那种混乱的气势让他心惊。 如果不能解决掉前林队水车的问题，两方人马都不会退步，在这种时候，季光明也不敢强压着头让前林拆堤坝，法不责众是一个道理。 只有想办法让前林的水车可以用，才能解决前林汲水的问题。 眼看着季光明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鸣枪能压下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绝对压不下，在保粮的关键时刻，谁都没有退缩的理由。 “季书记，季书记，我有一个办法，让他们愿意把堤坝扒掉。” “小子，你说的是真的？”季光明正在焦急的时候，再一看是林瑞说这话，立马侧耳询问了起来，要是别的熊孩子此时告诉他这话，早一个巴掌扇出去了。 “季书记，这种时刻我哪敢撒谎啊。”林瑞大声的说着，刚想把办法告诉季光明，却没想季光明再次的从民兵手里抢来了两把步枪，纷纷推弹上膛，一手握着一把步枪，朝天就开了几枪。 人群再次安静了下来。 季光明杀气腾腾的看着众人，直接把步枪扔给民兵，大声的说到：“吵，吵，就知道吵，这么大人了就不能想想办法解决问题，非要在这里吵吗？也不看看地里的庄稼都成什么样子了，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吵架。来，林瑞，你告诉大家，今天这个堤坝，要不要拆，为什么拆？” 季光明说着，一把把林瑞拉到了身边，这小子未成年就干闹分家，实属胆量很大的那类人，两次发现可疑人员并且最终把敌特擒拿住，这小子从中也出了大力气，算是有勇有谋的一类人，季光明自是知道基层工作难做。 在涉及到自身利益的前提下，暂且不要拿顾全他人的帽子来压人，在生存面前，一切其他的理由统统都是借口。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林瑞想不到解决的办法，至少能让大家都再次冷静下来，季光明也好趁着这段时间商量对策...... 第25章 水车建造完工 “这个堤坝，必须拆。” 林瑞也不胆怯，跟季光明那高大威猛的身躯比起来，他就是一个小豆芽。但是他的眼神很坚定，说话声音也很大。 “臭小子你说啥？敢拆我们的堤坝，你敢动一下子你试试。”林瑞话刚落下，黑熊一样的朱大常就瞪着大眼睛提着拳头往林瑞冲了过来。 “民兵组，把朱大常给我看起来，再给我扰乱现场秩序就给我用枪托砸烂他的嘴。混账的玩意儿，都是你个混球搞出来的这些事。”季光明这次果断出手，朱大常刚一出动，他直接做出狠辣的反应，命令民兵直接镇压。 在整个林洼大队，季光明就是民兵连最高长官，各个小队的民兵班组都要听他的。 民兵组一动，刚刚躁动的前林队社员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这时前林队的会计孙开展红着眼睛瞪着林瑞恨声的说到：“我知道你，林二壮家的小子，林根生，你孙子要拆我们前林的堤坝，我们记住你们家了。” 林根生看到孙开展双眼通红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再看看红着眼睛的前林队的人，林根生惊慌失措的连忙摆手辩解道：“孙会计，不管我的事啊，他现在不是我孙子，他早就分开门离开户单过了，早跟我们老宅没关系了。” 林有才立马狠狠的瞪了一眼林根生一眼，大声的说到：“姓孙的，林瑞是我们后林的人，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带人踏平你们前林大队。” “对，把我们朱楼也算进去，动了林瑞，就是动我们朱楼。” “对，还有我们孙营也不会饶你，林瑞可是我们的英雄，协助我们抓住敌特的英雄，林瑞少一根汗毛我拔光你头上的吊毛。”孙国防直接放出林瑞协助他们抓住敌特的事，英雄一出，顿时在场的群众一片哗然。 “抓敌特的英雄？” 此言一出，群众顿时都用吃惊的目光看着林瑞。 孙国防很满意自己施加在林瑞身上的光环造成的效果。 英雄，放在这个年代，值得让人敬仰，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赋予他们一层荣耀光环，让人信服！ “就算他是抓敌特的英雄，也不能看着我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水车提不到水当废品不能用啊，我们前林上千亩地等着救命呢啊。”孙开展刚才嚣张的气焰，在英雄光环下，一下子被打下去了大半，现在他说这话，明显的是带着委曲求全的意思。 其他前林队的人也都纷纷表示赞同孙开展的说法，林瑞那小小的身躯，承载了英雄的称号，直接让人敬畏三分。 “谁说拆了堤坝，你们的水车不能用了？只是需要把你们安装的水车挪个位置，我保你们的水车可以继续用，一直用到毛河断水都行。”林瑞知道这次前林队的人已经心思动了。 “这是真的吗？小英雄可不能骗人啊！” “中g人不骗中g人！”林瑞肯定的说着。 再次的大声给大家解释道：“水车的水桶低于汲水线是提不上来水我是知道的，可你们把水车安装在水边上，就算挖了沟槽也不行的。咱们毛河哪里的水位最深？当然是河中心啊，咱们只要把水车挪到河中心去，不就解决水位不够深的问题了吗？就算是现在把堤坝拆了，也不影响水车汲水。真要到了水车在河中心都提不起水来的地步，你以为你们就算把河拦住还会有水吗？” 林瑞这番话一说完，顿时有人恍然大悟。 “小英雄，你这话说的理倒是这个理，可是河中心的水位是高，可也是最深的啊，这么高的水位，咱们也没有办法在河中心安装水轮车啊。”有个熟悉水车的老师傅提出了疑问。 “是的啊，是的啊，我们队里还在造水车呢，准备安照十台在毛河里，我们测量过，河中心的水太深的，根本安装不上去。” 已经安装了一台，另一台水车已经运送到河堤上的前林队的人说着他们的意见。 “那是以前不好安装，现在，咱们可以安装了，有了你们造的这条拦河堤坝，不但你们能安装了，我们后林，孙营，朱楼都能在河心安装水车。”林瑞指着河中让他们看。 “小英雄的意思是，咱们把拦河坝合拢了，把水暂时的拦住，趁着拦河坝下游的河水少了，咱们就可以轻松在里面安装水车了对吗？”有脑袋转的快的马上想到了林瑞的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林瑞这个方法一说出来，季光明眼前一亮，这不单单是解决了他们四个生产队抢水的矛盾，一旦都能在河里架上水车，提水的速度将会加快，在河水枯竭前把这片土地浇一遍问题不大。 “好，不愧是能抓敌特的小英雄，脑袋瓜子就是灵活，这方法好。” “就是，就是，林瑞小英雄。” 听着底下社员们高兴的议论声，季光明悬在半空的心是终于放下了。 这时候他走到林瑞前面，对大家摆了摆手，制止了大家的议论声，直接发号施令：“林瑞这个主意很好，这样大家都能用上水车了。朱大常，你们队里会木匠活的多，能造水车，现在，我命令在你们前林成立一个水车制造小组，专门制造水车。” “其他小队出人出料，让前林队的人帮忙造水车，你们这三个生产小队按照前林的办法，马上安排人手开始开始打堤坝拦水。咱们毛河南岸的四个生产队，要齐心协力，共渡难关。大家有没有信心！”季光明振臂一呼，大声宣布林洼大队抗旱联合大会战正式开始。 “有，有，有。”社员们齐声高呼，顿时只觉得热血沸腾，让大家都充满了信心。 季光明居中调度，指挥各村的人员马不停蹄的开始运作起来。 林瑞一个提议，不但让四个生产队消除了彼此之间的隔阂，还一起干起活来，现场的几个队长现在在看林瑞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啊。 各个生产队留下一部分加高河堤的社员，以及打造水车的人员之外，其他人都纷纷回到自己的生产队那段河堤上，随着拦水成功，水位急速下降。 各个生产队按照林瑞提前告知的方法，预先在河道中央挖出一条引水沟，引导到河半道，让水面跟河中的地面平齐就好，接着就是提前在已经无水的河道里，清理出自己生产队需要安装水车的位置来。 只有前林有苦难言，拦水河堤的位置在他们靠近后林队生产地的位置，如今他们已经建造了一段河堤，如果拆了重新挪位置，那先前建造的可就浪费了啊。 无奈，前林队的水车只能贴着拦河坝建在后林队这边，这样反而增加了他们的提水距离，可这也总比拆了现在已经造好的拦河堤坝重新建一条新的划算。 轰轰烈烈的林洼大队河南生产队的抗旱动员大会战拉开了序幕，而伴随着下游河水的枯竭，搁浅的大大小小的鱼类让几个生产队的社员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 每一队都收获了几百斤的大大小小的鱼，特别是各大生产队都把伙房搬到了工地上，当天晚上的宵夜就是大块的鱼肉扔锅里，少油多盐，加上野菜，贴上三合面饼子，就是一锅鲜美的鱼肉鲜汤。 吃饱喝足，社员们浑身充满了力量。 林瑞也端着一个大瓷碗，里面都是满满的鱼肉。别人碗里最多半碗鱼肉，其他的都是野菜，这是厨娘对小英雄的特殊招待。 林瑞吃的正香呢，应月娥端着碗从外面走了过来，焦急的看着儿子说到：“小瑞，你真去抓敌特了吗？” 林瑞知道母亲的担忧，端着碗坐在她身边，故作轻松的笑着说到：“娘，我没事，我就是跑跑腿，抓敌特有民兵呢，我能有啥危险。” “小瑞，以后咱不干这样的事好吗？娘不想你是英雄，只想你平平安安的在我身边。” “娘，放心吧，以后不会了，这次也是碰巧了的。”林瑞又往母亲身边靠了靠，他能感受到母亲的关心，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暖暖的，他发誓，以后一定要做好母亲最大的依靠。 俩人又续了一会儿话，上工的号子再次吹响，应月娥也吃饱喝足去上工去了，整个河堤上又开始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一段段的堤坝被加高，往中间延伸。 一架架水车在河里架了起来，一个个社员累了就扯一条凉席，往地上一铺和衣而睡，几乎在躺下的瞬间就鼾声响起。 第二天一早，经过一夜的忙碌，拦河堤坝修建了一米高，只有中间留了一道一米长的口子往外流水不至于让河水快速的没过堤坝。 迎着初升的骄阳，河里一架架水车已经树立起来，随着最后一架水车安装完成，上千人的大会战已经圆满完成。 在地板上，临时搭建的草棚子里，季光明双眼通红，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却依旧精神抖擞，就连几位小队长也没有一点睡意。林洼大队河南四个生产队的社员们看着这一夜的成果，眼睛里都充满了自豪。 当河堤上最后一个社员在拦河堤坝上安排就位之后，季光明得到了信息，振臂高呼：“我宣布，林洼大队抗旱保苗大会战取得胜利，现在，决堤放水。” 第25章 打造石磨一盘 三天又三天， 终于沿河堤的庄稼地已经全部浇了一遍水，原本蔫了吧唧的庄稼苗有如同一个站岗的战士，变得精神抖擞了起来。 代价就是小毛河的水已经枯竭，唯有河心一道若有若无的水流在缓慢的流淌着，还有那架在河心的水车还证明着大家这些天的辛苦劳作。 毛河南岸几个队的社员全部拖着疲惫的身子，带着全部的家当开始撤离战场，回去休整。 林瑞借住的小屋里，应月娥躺在床上在呼呼大睡，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干活，早已经让她疲惫不堪。林小平难得的不用打猪草，已经跟几个小家伙跑出去玩去了 林瑞一直跟在季光明身后，倒是没有出多大的力气，反而每天大鱼大肉的吃着，一根针都能穿透的脸颊上到是有了一点点肉，人也显得精神了不少。 林瑞从家里溜达了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右手伸出灰色的旋涡笼罩住自己，身影一闪，再次的来到实验空间里。 虽然才过去几天，空间已经大变模样。 进来后林瑞先捧起一捧碳基生物饮用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里面富含各种人体所需的微量元素，可以调解人体营养均衡问题，喝多了对身体大有裨益。 超级鱼食萍经过这几天的自我生长繁殖，已经有了一小片，林瑞大概的数了一下，至少三十多棵。那边的二十平黑土地里最底层的红薯已经爬满了整个黑土地。 四棵两米多高的棉花树已经停止生长，基因的限制只能让他们生长这么高，并且伴随着最后一次棉花桃炸开，棉花树也开始枯萎。 林瑞按照高低搭配种植的方式把这二十平的黑土地利用到了极致，根块结果的红薯，花生穿插种植，稍微高一点的大豆，芝麻，然后是玉米跟 棉花，高低分层，并不能影响彼此的空间。 除了红薯收成比较好之外，其他的作物因为种植有限，就算一天一夜可以收种一茬，最多的还是种植了一些留作种子。 比如花生，只种了几茬，因为品种的原因，一株最多结二三两带壳花生，如今收了有四五斤，暂时当零嘴，再加上留作种子，还有大豆芝麻之类的种植都不多,只待需要的时候，可以一次性多种点。 拔掉棉花树，重新种植上新的棉花籽，摘掉的棉花才有二三斤，勉强够家里人冬天越冬的棉衣了，但是被褥之类的还差的多。 林瑞这次进入空间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准备在空间里做一个石磨，这样自己就可以自己做花生酱，甚至用水带法提炼出花生油来，或者把玉米，乃至小麦磨成粉方便食用。 村集体是有磨坊，但是如果自己突然拿出一些粮食去磨面，来处不好说啊。 上次在河堤上，趁着大家不注意，他把两块水磨石收到了空间里，这是比较坚硬的石材，用来做磨盘刚好。 林瑞来到工作台前，点开虚拟操作空间，然后根据需求，开始在屏幕上点点画画，不大一会儿，一个直径四五十公分的手推石磨的设计图就投影在他面前，然后他又做了其他方面的一些修改，终于把记忆中的设计图设计出来。 这还有碍于前世他在网上买过小石磨自己磨豆浆喝。 然后便是模拟效果，陆陆续续的有做了几次修改，最终这台小石磨上下磨盘的纹路雕刻的成为了最为合理的状态，然后林瑞开始调动空间之力，只看上空的一道道灰色的雾气把那块石头包裹着，一阵翻滚之后，多余的部分已经消失不见，地面上两面崭新的石磨出炉。 只要安装上推手就可以使用了。 而让林瑞颇为心疼的是，这一通模拟加制造，直接花去了林瑞半个培育种子的能量。以后能不用尽量不用空间设计制造能力，加上空间为这些作物提供生长所需要的能量，空间培育能力还剩下四次多点。 其实林瑞进出空间包括摄取外界物品进入实验空间，都需要调动空间的能量，只是用的比较少，可以忽略不计，种植在黑土地上的作物，耗费的能量又稍微多点。也只有这种神奇的能量才能实现各种生物的快速增长丰收，而能量补充渠道，到现在依旧是未知。 也就是说当这些能量用完后，实验空间将再次进入休眠状态，这也是林瑞不敢再次推演植物进化的原因。 林瑞把拔掉的棉花树枝截断，手臂粗的棉花树干很硬，完全可以当推手，林瑞再次利用空间的神奇力量，制造出一个把手。可惜没有操作台，要不然的话，现在他就能把石磨放在操作台上，先磨一点玉米面粉试一试石磨了。 想了想，林瑞觉得还必须在黑土地上种上一些大树，空间里需要的柜台，桌椅板凳，甚至后来给母亲造的手摇棉纺机都需要用到木头。 他们后林生产队最多的就是榆树，其次就是榉木最多。 搞不定石磨，就磨不出面粉。 反正实验空间里植物的生长速度很快。 林瑞放下手里的石磨，看着那分成几小堆的各种粮食，收获最多的还是红薯，反正实验空间里有保鲜功能。 林瑞心中一动，回到了现实世界。村子里随随便便都能找到落地榆钱长成的两棵小榆树，又找了两棵榉树苗，一起把他们栽在黑土地的四角，这些大树都能长成十几米高，完全可以利用高空生长。 ...... “东方红，太阳升，东方出了个mzd” 一首熟悉且激动人心的歌曲播放完，悬挂着队部高杆子上的大喇叭里传来了两声试音声，接着，队长林有才的声音传了过来：“各位社员，各位社员注意了，今天中午饭后，在打麦场上开全体社员大会，是全体社员大会，除去民兵继续巡逻南北两地，家里不能动弹的老人，十三岁以下的孩子外，其他人都必须参加。” “在重复通知一遍，下午开全队社员大会......” 大喇叭里一直广播了三遍，接着又放起了一首激动人心的歌曲。 林瑞叹了一口气，原本还想着去龙王潭钓白鲢鱼去，这几天没有吃白鲢鱼，说真的真是嘴馋了啊。 不过，村子里开大会属于正常。 林瑞快步的走到家里的时候，母亲已经起床正在锅里熬红薯干子茶，里面还放了几粒玉米粒子，这是林瑞掰下来的青玉米，当时煮了三个，他们一人啃了一根，剩下的一根被应月娥把玉米粒子扣下来了留作熬粥喝。 “娘，我回来了，小平呢？” 林瑞进门笑着跟母亲打了个招呼，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来几粒鲜花生递给了她小声：“娘，我在野地里找到的野花生，挖出来几颗给你吃，吃花生补血，您血糖不好，多补补。” 应月娥心里暖暖的，赶紧的收了起来，生怕被别人看到了。不过应月娥却不舍得吃，而是说晒干了留着给他们过年炒了吃。 林瑞就知道母亲会这样，便拨开了几个花生米直接塞进母亲嘴里，看的母亲心疼又不舍得吐出来的样子，林瑞高兴的笑了起来。 “小瑞，娘什么没吃过，不差这几口吃的，你跟小平都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这个时候身体长不起来可就真不长个了啊。”应月娥还是心疼那几粒花生米，觉得有吃的应该紧着儿子吃。 “娘，放心吧，山里面好东西多的是，我找到了一片风水宝地，那里红薯玉米都有，估计是以前的老鼠偷粮食拉下了种子长成了庄稼。” “好大一片呢，娘你就放心吃吧，我也要把我娘养的白白胖胖的，让老宅的人看看，离开了他们老宅咱们过的更好。”林瑞豪气冲天的夸下海口，惹的应月娥心中激动的同时，又是一阵担心，再三叮嘱林瑞不许他干违法乱纪的事情。 林瑞这几天隔三差五往家里拿东西，一问就是野外挖到的，她有点怀疑儿子是不是偷了生产队。可在一想生产队的庄稼能不旱死就不错了，哪还有多余的营养来结果子啊。 所以，应月娥经过几次这事之后，也就不担心也不惊奇了，最多的感慨是儿子运气真好，队里这么多人上山都没有发现吃的，就她儿子发现了，这真是山神爷爷保佑。 应月娥甚至想着等家里的鸡蛋攒够了，换了钱买点其他东西给山神爷爷上供去。 煮好了红薯干子玉米粒茶，陶锅边上又贴了几个二合面饼子，应月娥又从咸菜缸里捞出来几块淹白萝卜切成小块，眼看着饭好了，很有眼色的林小平乐颠颠的跑回家来吃饭了。 一家人把粥喝完，吃完饼子，只剩下几粒咸萝卜块没有吃完。 “小瑞，嫂子，你们吃好了吗？” 林瑞他们刚吃完饭，保管员林东来就找了过来，俩人连忙起来打着招呼。 “东来叔，我们刚吃过，东来叔你渴吗？我给你倒水喝。”林瑞拿着母亲刚刷的碗，就要给他在木桶里打一碗水。 林东来连忙摆摆手说到：“行了，你小子别忙活了，我这次来是把木桶提回去的，刚才咱们队长让我盘点咱们队里的水桶，估计是想对南地动手了，只是这几天你们吃饭用水，可能有些麻烦，我看啊，你们准备点东西，找林木匠给你们箍一个木桶吧，都是咱们一林的人，这个忙他会帮的。”林东来对林瑞以及应月娥指着门路。 林瑞一想，他跟老宅分开门另开户单过了，一应的家什都应该准备了才是，同时心里也略有自责，这是自己应该想到的东西，如今却被一个旁人指点，林瑞连忙对林东来道谢，也知道这是他的好意。 “东来你稍等一下，我把这桶里的水到盆里，马上就给你腾出来，等下午开完会我就找林木匠去。”应月娥连忙把陶盆拿出来倒满，剩下的水她也不舍得丢，又被她倒入碗里。林瑞打回来的水，总觉的比她以前打的水味道好。 “还是嫂子会过日子，一点水都不舍得倒，你那碗里看着像咸萝卜块啊？现在谁家还能吃上咸萝卜啊，只有像嫂子这样会过日子的，才能把萝卜放的这么好。”房间就这么大，应月娥倒水，林东来一眼就看到了放在碗里没吃完的几块咸萝卜，笑着说道。 应月娥听的心里一咯噔，这可不是腌好的老萝卜，而是新萝卜，她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林瑞听的心中却咯噔了一下，林东来的几句玩笑，却给他敲了个警钟...... 第26章 社员大会 送走了林东来，应月娥把那几个鸡蛋看好放好，说起来她从老宅带回来的这只老母鸡也争气，在老宅还半死不活的样子，到了这边不但变得生龙活虎的，这下蛋也变得格外的勤快，几乎一天一个蛋了，应月娥都夸奖好几次这是只争气鸡了。 只有林瑞知道，这一公一母两只鸡，吃的是自己在空间里种植的玉米，喝的也是专门为碳基生物调制的矿泉水，这些食物营养又美味，这鸡能不争气吗？ 应月娥的想法现在有了四个鸡蛋，再下两个蛋，到时候拿上六个鸡蛋，就能找林木匠帮着箍口木桶了，算作定金。行情她都打听好了。 林瑞看着收拾东西的母亲，把剩下的几个咸萝卜粒用另一个碗遮挡起来，沉吟了一下，便说道：“娘，咱们今天去找队长申请一块宅基地吧，等不忙了，今年咱们分了粮食，请村里人帮忙给起三间房屋，你看行吗？” 刚才林东来的无意中一句话，给他敲响了一个警钟。 关起院门来自己吃，谁也看不到，现在这一间小房子，先不说住的都不宽敞，自己毕竟是大男孩了，跟母亲也应该避嫌了。 还有就是有点东西连个藏的地方都没有。就应月娥前几天烘干的那些红薯干子都被他藏在被子底下压着，生怕别人看到了，熬粥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不主贵的人随手掀开他锅盖子看一下陶盆里熬的什么粥。 这里毕竟靠着村里保管库，经常有人来往，稍微做点味重的饭都能被人闻到了。 全后林队的人可都知道他们从老宅分家，没有分到一分钱，也没有分到一张票，只有二斤棒子面七斤榆树皮面。以及一些其他的生活小零碎，所以吃个咸菜疙瘩不为过。 但是今年歉收缺粮已成定局，要是大家都饿肚子的情况下，自己家天天吃饱饭，不被人举报才怪呢。 应月娥也觉得必须要修一个院子了，而且儿子大了，窝在这一间小房子里也有诸多不便。 于是想了一下便点了点头说到：“好，那咱就修三间土房，这次分家娘把当初做嫁妆的金镯子带回来了，到时候找人出手应该能建起三间土房的。” 林瑞听的一愣，没想到一向老实诚恳的老娘也有留一手的时候，他连忙说到：“娘，先不动你的嫁妆，儿子长大了，修房子的事你不用管了，我来想办法。” 林瑞说着，不等母亲反驳，便拉着母亲出门随着众人一起去打麦场开社员大会去了。 会场上人山人海，平时都忙着打猪草，挖野菜的小孩子们今天也全部不用干活，都在麦场上嬉闹着。在途中遇到了老宅的人，没有一个给他好脸色看的，特别是亲爹林二壮，更是视若仇人，见面就骂。 那是自己的老子，老子打骂儿子是天经地义，儿子要是敢还嘴那就是丧尽人伦为世人所不齿了。 就算在老宅林瑞当时闹分家的时候，面对爷爷奶奶他都不曾在言语上错过，这是道德人伦，林瑞不敢违背。此时林瑞权当听不到，看不到，拉起母亲就远离了他们。 这些天在河堤上林瑞是一直待在大队书记季光明身边，老宅的人不待见他，有的是不少人都跟林瑞打着招呼，更有相熟的小伙伴直接拉住林瑞要坐在一起。 “林瑞，林瑞，你小子这几天跟着书记长能耐了啊，都不愿意跟我们玩了。” “就是，跟着季书记这几天，林瑞你长本事了啊。” 以前经常一起玩的小伙伴开着林瑞的玩笑。 “哈哈，王恒，林丰啊，你们几个咋坐这里？不热啊？”林瑞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这几个人，年龄相仿，能玩的一起去。于是就顺势坐在了他们几个身边说着话。 头顶大太阳，地上没有风，几个小伙伴都把上衣一扯，光着膀子坐在麦秸上聊天，一个个皮肤晒的红紫发亮的。 林瑞也随着众人一样随手抓了一把麦秸准备垫到屁股底下，却意外的在麦秸里面看到一个没有碾掉粒子的麦穗，林瑞心中大喜过望，他可是找了好久的麦种都没有找到，居然在这里找到了一穗，随手扯出来塞进了口袋里。 在这个颗粒归仓的年代，找到麦穗无异于沙子里面捡到金子啊。林瑞又拽了几把麦秸秆，可惜再没有找到麦穗了，便靠着这几个小伙伴坐下了。 王恒，会计王传名的儿子，比林瑞小一岁，林丰是林东来的家人，说起来跟林瑞还算沾亲带故的。林瑞便跟几个小伙伴说笑着坐在了一起。 王恒老子是会计，这小家伙思想比较活泼，猥猥琐琐的来到林瑞身边坐下，把手往前面的人群里一指说到：“林瑞，看，你往那边看啊，现在知道我们弟兄几个为啥坐这里了吧？方便观花啊。” “观花？” 林瑞心有疑惑顺着王恒的手指看去，打麦场上的地面碾压的光滑如镜，都是坚硬的胶泥地面，下雨都泡不透的那种，连根杂草都长不出来，何来的花啊？ “嘿嘿，往哪儿看呢，在那儿呢，就是儿呢。”有个小伙伴给林瑞一指。 卧槽，林瑞大惊，还真有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亭亭玉立的鲜花正含苞欲放啊。 “看到了吧，这边风景独好，其他地方都是杂草。”三年级两年级学的林丰居然还拽上了一句顺口话了。让林瑞侧目。 周围的人都穿的破衣烂衫的，一块看不清楚颜色的方巾包着头发，唯有一万灰衣丛中一点花。 此女身穿花格子小衬衣，扎着两个油光滑亮的麻花辫子，此地望去侧面凸凹有致的身躯独独吸引人眼球，怪不得麦场周围的大树底下不坐，偏偏在这麦秸垛边上晒太阳。 不但是这几个荷尔蒙过剩的小伙子，村里的不少老少爷们都在不时的偷偷瞄上一眼那个花衬衫吞口水。你说她不是鲜花是什么啊。 村姑围绕，独有你婀娜妖娆。 “这是谁家俏娘子，以前咋没见到过啊。”林瑞问着身边的王恒。 王恒嘿嘿一笑说道：“咱们队里唯一的大工人林源，据说是他刚娶的小媳妇，你看那屁股翘的，你看那大灯亮不亮吧，嘿嘿...” 先不说王恒那虎狼之词，就那眼神里的猥琐劲儿都暴露了这家伙是个闷骚的本性，其他的几个小伙伴一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嘴里都羡慕那林源这辈子真他娘的值了。 林源这个名字论起知名度可比队长林有才还要高，林有才只是小队长，平时看起来骂那个说这个的威风八面，可他在威风也是两只脚踏进泥坑里的泥腿子。 人家林源已经上岸了，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工人，吃的商品粮，住的工人家属院，整天在工厂里干活，不必整日风吹日晒，也不担心饿肚子没饭吃。 这年头工人最牛，吃喝不愁，无数人为端上铁饭碗打破了脑袋，就算倾家荡产只要有门路也在所不惜。 “他已经是县城里的工人，为啥他媳妇要来参加咱们的社员大会？”林瑞不解的看着身边的王恒问道。 王恒不屑的冷笑道：“还能是什么，臭显摆来呗。” 其他人深以为然，林瑞听的大为赞同，除了这个说法，没有其他的道理可言，可他总觉得这个林源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队里。 林瑞坐在草垫上，眯着眼睛跟村子里这帮荷尔蒙过剩的狼崽子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脑海里却在回忆着当年历史课上，老师讲的有关于国家这三年来的重大历史事件，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给忘记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队里的社员就来的差不多了，林有才这才带着生产队里的大大小小的干部也走到了提前搭建好的领导席位上一一坐下。 队长林有才在中间，两边是保管员林东来，记分员林根才，以及饲养员林云生，还有会计王传明，民兵班班长岳成民。生产队里大大小小的干部是都到了，而有个身着干部装的年轻人却随着众人坐下，偏偏还坐在了林有才的副手身边。 此人一身光鲜，在一群灰衣补丁的社员中如鹤立鸡群。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个被大家眼睛图谋不轨的那支花朵的男人林源。 林源只是工人啊，他可不是干部，现在堂而皇之的坐在干部主席桌子上，并且就在林有才的下手，台下的群众可一下子哗然了。 “吵什么吵，安静，安静，开会呢。”林有才大声的喊着，大力的拍着桌子啪啪响，使劲的吼了好几嗓子，底下的社员才都逐渐的收声，就连玩耍的孩子也不敢大声喧哗了。 林有才往那边一站，虎视眈眈，如一头占山为王的老虎在巡视自己的地盘。 看着众人都不再说话，这才站起来大声的喊到：“好了，人到的差不多了，咱们后林队的全员大会现在就开始吧，这次开会呢，主要有两点要给大家宣布一下，在在说之前要先强调一下，大会领导发言期间，不准无故扰乱会场秩序。” 看着底下社员没有人插嘴，林有才这才大声的说着：“这个第一点，北地的抗旱保粮大会战的成绩喜人，庄稼的旱情得到了缓解，只要老天爷在下一场透地雨，今年还是一个丰收年。但是，咱们南地的庄稼更多，就算北地庄稼大丰收，也养活不了咱们后林队几百号人，想要今年不饿肚子，南地庄稼也要救活才行。” “伟人他老人家曾经说过，咱们要发动群众路线，北地里之所以能以干的快省好的三优成绩，并取得大会战的圆满成功，全赖咱们上下级齐心协力。当然，咱们人民群众也是竭尽全力了，比如咱们队的社员林瑞当时提的点子就不错，水车让咱们节省了时间。当然，林瑞是抓敌特的小英雄，以后咱们大家都要向他学习，把潜藏在咱们内部的阶级敌人都给抓出来。” “但是，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南地那几百亩的庄稼地，最西边的玉米棉花已经快要成干柴了。咱们广大的劳动人民有智慧，今天这场全员大会呢，就是为了南地抗旱召开的，大家集思广益，多多开动脑筋，想想办法咱们才能让南地浇上水。真要是南地的庄稼旱死了，今天咱们后林队几百号人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这就是今天开会要说的第一件事，那就是集思广益，救活南地的庄稼，让我们有饭吃，不饿肚子。” 林有才话音刚落下，底下的社员就激动的大声叫喊了起来。 “队长，你下令吧，你说怎么干，我们都听你的。” “对，对，队长你说咋干吧，我们绝无二话。” 现在地里的情况这些社员们心里一清二楚林有才说的是实话，大家都急在心里，可南地一没有井，二跟北地不同，靠着毛河还有水可以浇，南地没有河啊。前段时间把打井队的技术工都请来了，人家技术说了地下有岩石层，不适合打井。 以往习惯性靠天吃饭的社员们能怎么办？又能想出什么办法来？所以，有问题，找领导，解决不了问题找领导，领导就是火车头，想要火车跑的快，必须要靠车头带马，群众无策啊，只能指望领导了。 “砰砰...” 底下的农民议论纷纷，坐在下手的林跟才突然大力的拍起了桌子，并且突然站了起来：“正在开会呢，正在开会呢，你看你们吵吵的成什么样子了。” 林根才可是队里的计分员，说真的这可是关乎大家直接的工分问题，他的话大家还真的要给几分面子，林根才一拍桌子，底下的人倒是收声了不少。 接着林根才又看向了林有才说到：“林队长，抗旱的事情咱们先不说，现在，咱们还是请林源同志把上级的最新指示还是先宣读一下吧......” 第27章 上级派来了林专员 “上级指示？” “上级什么最新指示？” “就算有指示，跟他林源有什么关系？” “林源不是县城里的工人吗？” 林根才话音刚落，底下的社员们再次的议论纷纷起来。 “卧槽，这是啥情况，不会是上级派林源当咱们生产队队长吧？”王恒这小子脑回路不正常，脱口而出。 林瑞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声音可不小，附近的几个社员都把目光看了过来。 林瑞劈头给他一巴掌恨不得缝上他的嘴巴：“别胡说，林源真要有本事接替林队长，你看有公社的人来吗？最不济也要有大队书记宣布任命书，大队也没人来。” “是的，是的，还是林瑞你小子脑袋转的快，怪不得人家才是抓敌特的小英雄，王恒，你这脑子还要补一补，下次在吃鱼我把鱼脑子给你补补。”旁边的林丰笑嘿嘿的看着王恒不断的打击他。 “安静，安静。”林根才脸色铁青，大力的拍着桌子对着下面的人员怒吼着。 虽然平时社员们给他一个面子，论起威望，他跟人家林有才比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当初他在拿捏林瑞的时候，就直接被林瑞给顶了回去，骂他绝户，最后还是林有才出面才免了一场血战。 这几天林瑞就听说他对应月娥在分工的时候有些不公平，验工的时候也是挑三拣四，要不是林瑞最近顶着小英雄的名头，他林根生不敢闹的太明显，应月娥一定会吃大亏的。 如果真是他做的太明显，一旦闹到队长那边，他也落不到好的。 所以，社员真不想买他的面子，他只能无名狂怒。 “好了，都安静，现在有请林源同志宣布上级领导的最新精神指示，以及上级开始的最新指示的红头文件。”林有才啪啪拍了两下桌子，比林根才大吼大叫几次都强。 林有才深吸了一口气，不看旁边怒气冲冲的林根才，便面无表情的坐下来了，上级的决定，他没办法更改。 混在人群里的林瑞听到林有才的这几句话之后，终于知道今年还有什么重要的事件要发生了。 “卧槽，集体大食堂啊。”林瑞惊呼一声脱口而出。 听的旁边的王恒俩人一愣，直呼啥意思，林瑞却是一把推开围上来的兄弟俩，专心的看着主席台上的林源。 林源这家伙年龄比自己大几岁，连高小都没考上，在队里这家伙除了皮相好点真没一点其他优点，好吃懒做不说，做事还偷奸耍滑，拍马溜须是一把好手。 无奈人家运气好，在河边钓鱼都能救了一个落水的女子，却不料这个女子身份不凡，女子家里为了报恩，直接一纸调令把林源调去工厂当工人。 这个新闻在当时的林洼大队可是成为轰动一时的话题，为此大队里的无数不良青年跟风学习准备也效仿一下林源。 无奈牛郎织女鹊桥会的故事只有一篇，无数年来人人争相做董永，可董永只有一位。 林瑞记得，他的前身跟眼前大队里的几个青年，也曾满怀期望的在河堤上溜达过一段时间呢。最后别说就落水女子了，连个落水老太太也没有碰到。 这林源如今摇身一变，不但娶了个县城的媳妇，貌似，还成了国家干部啊。 林瑞觉得自己跟这位一比，林源的人生才是妥妥的挂逼啊。 只看身穿灰色四袋干部中山服，胸带前还别了一只钢笔的林源手里捏着一份盖了红章的红头文件，缓缓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林瑞心中恶意的想到，这大热天的为了装逼把自己捂这么严实，也不怕长痱子啊。 这时，只看那林源煞有介事的抖了抖手里的那张红头文件，轻咳了一声，还别说，这派头看起来比林有才更像干部。 “这个，今天呐，我之所以来到咱们后林生产队，是受x县人民公社的委派特意来宣读上级最新政策的通知，文件内容如下：x县人民公社接上级最新政策指导，为加快我县人民公社大集体进程，做出以下具体指示...” 林源讲话，派头十足，一句三停顿，中间这个，那个的词语用的甚至比那些内容还要多，不过，其内容无外乎两个。 第一，至此之后，全县都要实行集体大食堂，以前是大家一起干活，按工分把粮食分到每家每户，然后各家吃各家的，如今，国家都要加快建设进程全面进入大集体社会了，大家一起干活，一起吃饭，咱们国家以后不存在饿肚子的情况，还要吃饱吃好。 而第二个呢，既然个人吃集体的，所有的都是国家的了，那你家中的粮食，养的鸡鸭，这些也统统拿到生产队的集体去吧，由村集体统一养殖。 用现在一句话说，生产队就是一个公司，所有的社员都是工人，而且这些工人吃的公司的，住的也是公司的，干活也是公司的，至于干的好不好暂且不说，但是这饭，必须给吃饱。都进入大集体社会了，还能饿着自己人民不成？ 工分照例该记的记，如果过年村子里在钱财上还有结余，还是按照工分分配的。 总之一句话，都进入大集体社会了，就不存在个人所有了，都是大集体。 林源这次来不光是宣读文件，同样也是带着任命来的：x县人民公社派驻后林生产队公社的集体大食堂建设进展坐队特派专员。 说白了，就是盯着你们后林生产队的，必须按照上级的指示，加快国家大集体建设工作，督促后林生产队早日建设好后林大食堂，早一日进入大集体社会。完成上级指示，早日追上国家集体跃迁式发展的大步伐。 在坐的社员一听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比如最高兴的当属林瑞一家三口人，本就没吃的，这要是大食堂一开，以后不愁吃饭问题了。比如家里养鸡养鸭比较多的，存的粮食比较多的那种，顿时觉得心里亏了啊。 甚至有心眼子比较多的，这上面还开着大会呢，底下就有人开始回家收拾东西，藏东西去了，都藏起来不现实，藏一部分留着急用也不错啊。 老话说的好啊，手里有粮，心中不慌啊。 这下子，大家连南地抗旱的大会也开不下去 了。 眼看着大家议论纷纷闹哄哄的模样，林源还在不紧不慢的读着手里的文件，林有才不得不出面维持一下秩序。 终于，等文件读完了，社员们虽然议论纷纷，这个年代的人对于盖着红章的红头文件还是保持着百分之百的信任跟执行力度的。 有很多人有心不愿意，也只是发发牢骚，不得不执行。 集体大食堂，这是政治任务，马虎不得，而且建大食堂的各种建筑材料，由公社统一调拨，大队里只要出人出力就成。 最大的难题解决了 ，无人在反驳了。 林源读完了文件后，便坐下了，再无其他的动作，全程始终保持笑脸。 林有才刚想提出南地抗旱的问题，林根才却大力的拍了拍桌子，再次站了起来，众人这次倒是给面子，不知道平时开会几乎没有资格上场的林根才，今天倒是大出风头了。 “诸位安静，各位社员，林专员可是县人民公社派到咱们后林队的干部。住的问题倒是好解决，林专员是咱们大队里出去的人，家里还有他的宅子。” 但是，林转专员可是要在咱们这里办公的，一直到大食堂建起来，这段时间，咱们怎么得也要给林专员准备一间办公室吧。要不然，真要人家林专员无处办公，这话要是传出去，指不定上级领导要怎么看咱们后林队呢。队长，还有各位社员，你们说我说的对不起啊？” 林根才这话说的有理有据，听的各位都颇以为然，林源现在可是县人民公社派来的专员啊，真要连个办公的地点都没有，到时候一个怠慢上级领导，拖延工作进展的帽子戴下来，谁也吃不了兜着走。 林瑞看到林根才刚刚对着自己阴险一笑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这个老毕登，想干啥啊？这个时候看我干啥？等听完他这个提议，林瑞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林有才思索了一下，说到：“林专员，要不，我把我的办公桌收拾一下，腾出来给你暂用吧。队里资源紧张，不能让林专员没地方办公啊。” 林源却笑着说到：“队长这可使不得，真要用了你的办公桌，别人知道了还不一定以为我强势跋扈，一来就把队长给挤下去了呢。这要是传到x县人民公社，我可吃不了兜着走啊，林队长你可不能害我啊，随便给我找个地儿办公就成，我不讲究。” “那要不，用我的？”会计王传名想了想林源说的也是实情，便提出了自己的位置，队部就俩办公桌，既然队长的不要，那就把自己的贡献出去吧。 林源又连忙摆摆手：“会计的位置更不能动，会计可是咱们整个后林的大管家，各种记账资料都要妥善保管的，这要出了差错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不行，不行，我只是上级派来的专员，怎么可能刚一来就抢了队里两位领导的办公桌啊，这要传出去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林源连连拒绝了队长，书记的提议，而且说的合情合理，听的底下的社员们连连点头，都觉得这个林源现在当官了，反而真有些公事公办不占社员一点好处的青天大官样子。 主席台上的林根才突然提了一嘴：“我记得在咱们保管库房那边，有个小房间，刚好适合林专员用来办公。” “咦，让老林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就那间，就那间吧，我觉得那一间可行，不大不小正适合一个人办公，等会开完会，我收拾一下，明天我就在那边办公了。”林源看向林根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着说道...... 林瑞面色阴沉，最近自己还在想，这个老毕登怎么吃了亏，除了对母亲的工作使了点小手段，怎么没找自己麻烦呢，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第28章 搬出小屋 “卧槽，林瑞，那间房不是给你们住着了吗？这个老毕登，想干嘛？”旁边的王恒一下子反应过来的，看着林瑞惊呼一声。 林瑞一脸的难看，双手紧握着，林根才心思歹毒啊，这一招简直是釜底抽薪。 主席台上，队长林有才一脸阴沉的狠狠的瞪了一眼林根才，这个老东西公报私仇就算了，还不顾场合。 这时候保管员林东来直接说到：“林专员，那间房屋暂时借给队里的社员住了，要不，你去我那个保管室办公吧。我那地方也不小，足够咱们俩用的了。” 那间小房林瑞他们母子三人住着，这个时候让人家出去，他们母子三人可就无家可归了，林根才这个老东西，绝对有预谋。 “有人住了？我也没听说谁家房屋垮塌了啊？为什么要霸占队里的集体财产？你那保管室我更不能在那里办公的，保管员岗位至关重要，保管着全村的各种生产物资，一旦稍有差错，我担不了这个罪名的。” 林源连忙摆手，说啥也不愿意去林东来的办公室去办公，而且找的理由还让人无话可说。 “呵呵，队里没有人家房屋垮塌，但是队里出了不孝子孙，欺老骂老不说，还闹着分家，这样的人就应该把他扔到荒野里自生自灭，队里居然还给这样的人找住的地方。林队长，你不会想着为了他一个人，让人家林专员连个办公的地方都没有吧？” “这要是县里的领导下来视察，看到咱们队里就这样对待人家林专员，林队长，县里万一怪罪下来，咱们整个后林生产队都没好果子吃。他林瑞可不能为了一己之私，霸占着公家的房子，连累整个后林生产队啊。”林根才目光阴恻的瞄了一眼林瑞，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林有才。 此时林根才只觉得畅快淋漓，小王八蛋，让你说老子绝户，今天我让你们娘仨露宿荒郊，最好让野狗吃了。 林源却惊讶的看着林有才说到：“林队长，咱们后林生产队居然还有这样不守孝道不尊重老人的人？” 林有才当时脸就冷下来了，家丑不可外扬，这一下子林根才全扬出去了。 林有才眼睛一瞪带着几分煞气说到：“林根才，作为村子里的干事，要秉承公正的原则做事，说话也要先想清楚后果，不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的。还有，你下次要是再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来，我看你这个记分员的工作也不要干了。” 林有才训斥完林根才，深吸了一口气，这个老东西就是仗着自己是有写字会算账，才让他当了记分员，但凡有第二个人，林有才也不会用他。 随后对林源说到：“现在房屋借给应月娥母子三人住，当时他们分家是季书记主持并且同意他们分家的。借宿的地方也是季书记要队里安排的，我认为他们分家合情合理。林专员，你要是感觉人家自愿分家，算的上是净身出户有失公允，我可以请来季书记给你解释原因，你看如何？林专员？” 林源面不改色的笑着说到：“林队长言重了，这是你们队里的事，你们怎么处置我无权干涉，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在咱们队里坐队的专员干事，以后请咱们后林队多多配合，早日完成县人民公社交代的任务。至于办公室，要是实在没有，我在任何地方都能办公，林队长你看着安排就成。” 林有才只是炮仗了点，又不是傻子，林源这家伙不知道为何偏偏针对林瑞他们母子三人，看看旁边的林根才，林有才心中有了点猜测。 林瑞面色阴沉，现在想建房子也没有那么快，至少也要做泥砖，晾晒好了才能起枪头，还要准备大梁木材等一应物资。 现在的砖瓦厂都是公家的，个人方面几乎搞不到砖头，除非有政府特批，只能搞泥砖。 真要是为了林源把林瑞一家人赶出那间暂居的住所，林瑞一家真是无家可归，只能夜宿荒野了，林有才这一招不可喂不歹毒。 此刻的林源虽然嘴上说的好听，不要办公室，但是其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明就是告诉你，你不给老子面子，到时候别怪老子捅你刀子。这个家伙就是一个笑面虎家老银币，悄无声息的把压力给到了林有才这边。 “队长，孰轻孰重，咱们可要分清楚啊，再说了，林专员可是县人民公社派来咱们队里坐队的专员啊，万一，万一因此影响了工作......”林根才在队长身边似乎忧心忡忡的说着，一副我全是为队里好的意思，再次以县里的名头压人。 林有才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赶出林瑞，是为了咱们整个后林好，让林瑞母子三人继续占着那间小房间，将来可能坑害咱们整个后林的人，孰轻孰重，你可要看清楚啊。 就连底下的社员们，听到这些也都开始议论纷纷。 其中林根才媳妇的声音最大：“看看吧，这样不孝顺公婆的人，就不得落好，你看看现在还占着队里的房子不让出来，到时候万一人家县里的大官一来检查，这是要怪罪咱们全队啊。大家伙看看这娘仨是多自私，要是我，早都乖乖的腾出来了。” “恩，还真是这个理啊。” “搬出去，可不能为了他们娘仨害了咱们全队人啊。” “大食堂啊，我听人说大食堂想吃啥就吃啥，天天都有肉吃，可比现在天天喝野菜汤吃榆树皮面饼子强多了。” “就是，搬出去，必须让他们搬出去。” “他们娘仨搬出去住哪儿啊，说起来月娥娘三也够可怜的了，这要是搬出去...”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应月娥急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林瑞双手的指甲盖都握进了肉里扎的生疼，原本想着等过段时间，自己倒腾点物资有了些许资本，请村子里的劳力给起一套院子。 此刻在看看后林的社员们的样子，很多人都支持林瑞他们娘仨搬走那间小房子，腾出来给林源这位县特派专员当办公室。 不怪大家冷血无情，而是一旦牵扯到切身利益，没有人会退步。 林有才虽然竭力抵挡，就连会计王传名都有些意动了，只有林东来这些跟林瑞算是亲戚关系近的人一直在想着办法，不让他们搬迁。 一但过半的社员集体反对林瑞一家继续居住那间小屋，就算是林有才也不敢过分坚持。 而且，林有才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林瑞，跟全队大部分人作对，这样对他林有才没有任何好处的。 一定不能被人赶出去！ 想到这里，林瑞不再犹豫，决定以退为进，要化被动为主动，不能让社员们跟着林根才的想法走。 林瑞马上站出来大声的喊道：“队长，既然林专员看上了那间小屋，没有了小屋办公会影响了他的工作，我们一家三口就算露宿街头，可不能让人家林专员没有办公室啊。” “大家伙放心，我林瑞不会连累大家的。咱就是泥腿子一个，脚踩黄土背朝天，喝着野菜汤吃着榆树皮面窝窝头，露宿街头天经地义。” “人家林专员是领导，理应坐在办公室里不受风吹雨淋，吃的是白面馒头就着红烧肉，咋能让人家到了咱们后林队受了委屈啊。人家是官老爷，咱们是小贫民，各位父老乡亲，队长，我马上就去搬家。”林瑞表情悲愤，说话的声音颇为心酸和无奈，更多的是凄凉。 此话一出，刚才还口口声声说林瑞一家不搬出那个小房间，就是损害大家的利益，不知道进退，这一刻，大家看看哭成泪人不知所措的应月娥，再看看一脸悲愤，双眼通红面露痛苦之色的林瑞。 林瑞为自己此番表演打八十分。 林瑞一句泥腿子，一句官老爷，一句野菜汤 榆树皮面的窝窝头，深深的触动了在场所有社员的心啊。看看自己破衣烂衫，谁身上没有十个八个的补丁。 再看看人家林源，一身笔挺且崭新的干部装上插着闪闪发光的钢笔。 看看自己的妻儿老小都饿的面黄肌瘦，再看看人家吃的红光满面。此时林源虽然面露微笑，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怎么也掩饰不掉的。 还有人家媳妇身上穿的花格子，身上还擦的蛤蜊油香喷喷的，端的诱人无比再看看自家黄脸婆。 众多社员们怎么看，都突然间觉得，这么让林瑞一对比，大家的心里只觉得越发的不平衡了，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我们老百姓就要吃糠咽菜，受穷挨饿啊。 刚才还在底下叫着让林瑞一家搬家的人，声音一下子消失了一大半。 林源刚才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突然一下子僵硬了，再看了一下底下社员的表情，这家伙心里不由的来了一句：卧槽，要歪！ “林瑞，既然你知道了，那还不赶紧把你的破烂铺盖搬走啊，你霸占着人家林专员的办公室，影响了人家林专员办公，影响了咱们后林生产队完成国家安排的任务，你担当的起吗？” 林根才看到林瑞此时狼狈的模样，心里别提多痛快了，搬家，今天必须让你这个狗东西搬家，不但要让你搬家，还要把你们三个赶出后林队。 林根才这话一出，大会现场的气氛，突然一下子静悄悄的，都把目光看向了林根才。 “凭什么让林瑞搬家啊，林瑞还是抓敌特的英雄呢，咱们不能让英雄无家可归。”林瑞身边的小伙伴王恒突然站起来大声的说着。 “就是，大家伙不要忘了，咱们能用上水车浇地，还是林瑞给大家争取来的。”接着，林丰也大声的说着。 林瑞这时候真想抱着俩兄弟大亲一口，好兄弟，这一波助攻，稳妥了啊。 “就是的，要不是林瑞，咱们北地的庄稼至少旱死一半。” “林专员，我家有空房，你可以来我家办公。” “我家也有，我回去马上收拾一间房屋给林专员当办公室。” 现场风云变幻速度太快，几乎把林源转懵了，不过他却从众多信息中，听出来了林瑞这小子，并非如林根才描述的那样就是个啥都不是的屁孩子啊。 林源目光如刀扫了一眼他身边的林根才，恨不得马上刀了这个挖坑的老东西。 这时候，群众的目光看向了林源，纷纷要求腾出来自家的房子给林源办公。 如果没有下面面色凄凉而悲愤的林瑞矗立在他眼前，林源会觉得群众对他热情邀请的这一幕会成为他上进的资本，可惜了啊，可惜了都被眼前的这个瘪犊子给硬生生的扭转了画风啊。 林源只恨此刻无刀，要不然真给刀了这个不知好歹的王八蛋，你说你一个泥腿子要搬家就搬呗，哪来那么多废话啊...... 第29章 集体大食堂开造 看着场下嚷嚷着要给自己收拾自家房子当办公室的后林队社员们，林源内心恨得牙痒痒的。 这间房屋，就算是白给自己，自己现在也不能要了。 本想衣锦还乡，挥斥方遒，可他奶奶个腿的你个林瑞是啷个锤子啊，几句话把自己塑造出一个受官老爷欺负的穷苦大众形象。 自己要是执意要那间房子当办公室，可就真成欺压良民的官老爷了。 形象不能塌楼啊，林源知道，自己在后林队的开局第一枪别说正中靶心，在林根才这个臭不要脸的表演下，自己特码的第一枪就打脱靶了啊。 挽救，必须挽救！ 林源心中疯狂的想着。 强行逆转心态，看着林瑞他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却不得不强行露出僵硬的笑容说到：“过了，过了，林瑞你说的过了啊，咱们都是老农民，什么官老爷，可不能这样说。刚才是我理解错误。现在知道实情了，我怎么能做出让咱们后林队社员无家可归的做法呢。” “不能，我是坚决不能这样做的，放心，我在我家里办公，一样能干好工作，那间房屋，你继续住。”林源说着，还对林瑞露出一个自认为是勉励的笑容。 林瑞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认真的看着林源说到：“林专员，您是大官，俺们可以没有地方住，可不能让你没有办公室，放心，等大会开完，我就立马搬家。” “林瑞，你真不用搬家，我怎么能看着自己的老乡无家可归呢。”林源赶紧上前劝阻，你小子咋还端上了呢，老子怕忍不住等会刀了你个王八蛋啊。 “真不影响你办公？我就是泥腿子，贱命一条，住外面没事的。” “林瑞，你咋能这样说呢？啥泥腿子，咱们是贫下中农咱光荣，怎么能让农民兄弟没地方住的，我说了，那地方你可以继续住。”林源脸上的笑容都快僵硬了，特码的你小子那这么多废话，现在老子不想要办公室了，让你给个王八蛋成不？ 林瑞端详了一下林源，看着他的样子不像在说谎，貌似勉为其难的说到：“哦，原来是这样，那行吧，那我就暂时不搬了啊，林专员，以后你那一天需要办公室了，通知一声我马上搬走。” 林瑞这姿态，分明就是在告诉大家，你们看啊，这可不是我林瑞不要搬走啊，是人家林专员不要我搬的。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只是没看到人家林源眼里的怒火都快溢出眼眶子了吗？ 林专员的办公场地自己解决，文件也宣布了，大会也开的差不多了。 林有才原本还打算说一下南地抗旱的问题，但是一看社员们人心思动，恐怕现在商量南地抗旱的事情，也出不了什么好结果。 而且，主要的是他刚才在领导台上看的清楚，私底下已经有好几个社员离开现场了啊。 于是，林有才大手一挥，既然集体大食堂是上级执行的步入新局面新政策，而且刚才林源描述的大食堂是如何的优越生活，大家都能吃饱饭，顿顿有肉吃，不少社员可都等着吃肉呢。 既然这样，那还等什么啊？ 于是，林有才大手一挥，集体大食堂运动，现在马上开始，林专员全程跟踪指导，后林队迈入大集体运动从此刻正式开始了！ 于是，以林专员这位坐队干部为首，以会计为辅助，保管员带领着一些民兵，村子里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开始拉着板车，带着麻袋，一家一家的开始收缴粮食，带走一些鸡鸭鹅等家禽。私人养的任务猪也重新回到集体的大猪圈里。 当然，鸡鸭鹅这些家禽是可以少量留下两三只的。 当天晚上，后林队集体大食堂，在搭建的临时场地里正式开始了。 为了庆祝后林生产队开始跃进大集体，队里命令毛屠子直接杀了一头大肥猪开造。猪杂汤，猪肉炖白菜粉条子，吃了一碗又一碗，随便大家吃，最好的二合面馒头蒸了一笼又一笼，随便啃。 要不是会计王传名一看情况不对，连忙制止了一些不知饥饱的人。说不得今天全队人吃大锅饭，明天就要全村人吃席。 撑死人不偿命，这是真的会发生啊。 在饭后的第二次全队社员大会上，林源意气风发的发表了重要的讲话：这就是国家推行的大集体新制度，集体大优势，天天吃饱饭，天天有肉吃。 在林源的有意引导下，队里所有人都是大锅饭的铁杆拥护者。吃饱喝足的众人集体大合唱《共产主义好》，直至闹了夜半三更，大家才纷纷搬着板凳，带着碗筷纷纷离开了临时大锅饭现场，留下了一地的狼藉。 今天的林小平格外的开心，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肉吃到撑，高兴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要不是应月娥拍了几下屁股，他还不想睡。 那肉，真香啊！ 林小平睡着了，应月娥忧心忡忡，林瑞也在心中轻叹一口气，不过面色却保持着笑容，因为他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也是母亲的依靠。 “娘，是不是还在担心房子的问题？林源暂时不会再提房子的事情了。”林瑞笑着安慰着母亲。 “小瑞，要不，我把金镯子给你东来叔，让他想办法给咱们盖房子吧，你东来叔有门路。”应月娥不知道儿子有什么办法，在她淳朴的想法里就是民不与官斗，现在林源已经拥有官身了啊。 “放心吧，娘，我有办法的，你带着小平先睡觉吧，我估计明天还要开会，南地那边的庄稼还需要抗旱呢。我先去找队长，今天集体大食堂头一天，他可能睡不了这么早。”林瑞安抚着母亲，帮着点燃了熏蚊子的艾草，轻轻的带上门，便出去了。 林瑞来到大队部的时候，果然，队长林有才，会计王传名，保管员林东来后林队的三巨头正在队部里吞云吐雾，准备驾鹤西游，不，是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林瑞，你小子这么晚不睡觉，跑这里来干嘛？”林有才略带惊讶的打量了他一眼说道。 林瑞进门就笑着说到：“三位领导，我今天来是向你们求助来了，林专员到了咱们这里公干，总不能始终让人家没有办公室吧。” “我来就是特意向咱们队里申请一份宅基地，准备等不忙了，请队里的老少爷们给帮忙搭个窝棚住，把那间房子给人家腾出来当办公室。别看他现在说的好听，万一上级领导来了，看咱们队里这样怠慢人家县里的大干部，说不定也会对咱们队里产生不好的影响呢。” “屁的专员，以前偷鸡摸狗的玩意儿，走了狗屎运而已，如今人模人样的回来，你看那谱摆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x县公社书记呢。”林东来不屑的说着。 林瑞慌忙阻止林东来继续说下去：“东来叔，咱可不敢这么诋毁人家上级领导，这话传到人家耳朵眼去了，指不定会对你打击报复呢。” “去去，臭小子，这里就咱们四个，你这话是怀疑谁呢？我发现自从你小子分家，这人都变得蔫坏蔫坏的了，搁这儿挑拨离间呢。”王传名瞪了林瑞一眼，这小子这是影射谁呢。 林瑞憨厚的一笑，也不反驳，随手从院子里找了一个板凳坐了下来。 林有才这时候说到：“按照规矩，你已经分开门立户了，队里是应该给你批一块宅基。小子啊，这宅基给你批了，你拿啥盖房子啊？” “是的啊，先不说大梁，椽子这些木头搞下来一间屋可就要好几块钱。这么多社员帮你干活，总不能让人家白干吧，不说多，工分可以从你们户上口，吃的不说多好，野菜粥贴饼子你也要让人家吃饱吧。小子，你有东西吗？还是你有钱吗？” “队长，那是以前，现在咱们都吃大锅饭了。”林东来在旁边提醒着，意思是吃饭可以不用个人管了。 林瑞听的嘿嘿一笑，还得是东来叔，啥都想着他。 古往今来，盖房子没有一个简单的事情。 “三位领导，既然宅基可以批准，我想在村子东南边那个水塘边上申请一套宅基，不要太大，半亩地的面积就足够了，房屋也不要建多，三间房屋，外带一个院子。” 林瑞还没说完，在坐的三位都以看白痴的表情看着他。 “小子，今天没喝酒，你也没发烧啊，咋说胡话呢？”王传名用古怪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小子，语气也颇为揶揄的说着。 林有才更是气呼呼的喊到：“你个臭小子，你知道三间房屋加一个院子要多少钱不？就算是土砖墙，茅草屋顶，没有七八十块钱也盖不了，你小子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啊。把你卖了值这么多钱吗？” 林瑞稍微偏了偏脑袋，躲开林有才喷的唾沫星子，笑着说到：“队长，我不知道建好值多少钱，我也不用知道啊，因为队里会帮我盖啊。” 林有才跟王传名听完林瑞的话直接愣住了，这家伙，大半夜的说胡话，不会是鬼上身了吧？ “小瑞，胡说啥呢，赶紧回去睡觉，想申请宅基，等明天再来找队长，没看我们正在商量事吗？赶紧回去别在这里捣乱。”林东来脸色一变，直接对着林瑞呵斥起来。 林瑞知道林东来这是对他好，他仍旧笑着对林有才说到：“东来叔别急，等会咱们大队长一定会求着喊着帮我免费盖房子的，要不然......” 第30章 队长，咱做个交易吧 林瑞话未落下，不等林有才发飙，那边王传名就先把脸子拉下来了，寒声的说到：“林瑞，原本看你抓间谍，帮咱们解决北地浇地的问题，以为你小子长大了，没想到才过去几天，你就飘了。” “你小子真以为村集体的就是你自家的啊，想用就用，本来看着你对村子里做的贡献，等你建房子的时候帮你一下，让你少出点，现在，呵呵。” “滚，臭小子吃饱了赶紧滚回去睡觉去，别在这里妨碍我们商议正事。”林有才也是双眼含怒的瞪了林瑞一眼，这小子没点眼力劲，让你挪窝的事情才压下，现在又想找事，这小子是真想住荒郊野外啊。 林瑞面对三位大佬的呵斥也不气恼，对林有才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说到：“队长，还有三位啊，我看你们今天开会的时候说的，想要浇南地的庄稼地愁的抓耳挠腮的，本来我有个想法可能解决掉这个问题。” “现在看来，哎，算了，既然队长赶我走，那我就回去睡觉去吧，可怜的南地几百亩地，都要旱死了啊。今年大家一起饿肚子吧。” 林瑞摇头晃脑的说着就往外挪腾着，还一副颇为遗憾的样子边走边摇头晃脑的叹气。 就算林瑞再不想离开，可这院子的实在是小，只是几步的功夫，他已经挪到了大门口，心里暗暗的想到：“格老子的，这次不会玩脱了吧？他们怎么不出言挽留啊？难道这些队里领导根本不在乎南地那些庄稼的死活？” 林瑞一边小心的用眼角瞄着队部里三个大领导，还不得不抬脚往外走，心里暗自自责到：再有下次装比，一定把握到尺寸，这次，过了啊。 一只脚门里，一只脚门外，林瑞刚想把另外一只脚也抬起来迈出门外，却听得队部里一声大吼：“小子，你给我站住。” 听到这声大吼，林瑞刚才提起来的心，又放了下去。 还好，这次没有玩脱，下次，下次一定要把握好度，真要这次玩脱了，说不定那林源再起什么幺蛾子，还有林根才这个坏家伙，搞不好真能把自己赶出去。 “队长，我刚才胡说呢，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这就走，马上回去睡觉去。”林瑞装模作样的说着，赶紧的把另外一只脚也迈出门外，假模假样的急忙往外走。 装的，这都是装的，林瑞自然不会真的走了。 “林瑞，你要是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老子马上安排人把那间房屋收回来你信不信。”林有才瞪着双眼，明目张胆的威胁着他。 “队长何必为难小民啊，我回来就是。”林瑞对着林有才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乖乖的低头往回走，那小模样要多委屈就多委屈，仿佛是被人白喝了的小白茶。 其实林瑞内心里却对自己刚才的表演很满意，小金人级别的啊。 这房子，十有八九的妥了啊。 “林瑞，你可不敢乱说话，南地地下有岩石层，根本打不了井，附近又没有河，我们都想了好多办法，开了无数次的会议，专家来了都没有解决，你个毛孩子能有啥办法？可不准信口开河胡说啊。” 林东来看着面前的林瑞，内心那个气啊，这要是自己的孩子，早摁住揍一顿了，啥话都敢说，啥事都能往外秃噜。 南地干旱困扰了整个后林队已久，就连前林队也没有办法。你个小孩子居然敢信口开河。真要是等会胡说八道，到时候让两位村干部对你生出反感，你在村子里真要成为脚无立锥之地，头无片瓦遮盖了啊。 林有才伸手制止了林东来的唠叨，目光如炬，盯着林瑞急切说到：“小子，你说有办法浇南地，你说的可是真的？” “哎，我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一家三口挤在一间小房子里，今天还差点被人赶出去，这估计可能有办法，可现在没心思想啊。”林瑞拍了拍脑袋，一副懊恼的样子，只口不提南地的事。 林有才知道，这小子可能真有办法，毕竟北地那边能够及时的在河流断水之前把地浇好，就是这小子出的主意。 当时在河堤上四家差点打起来，连大队书记也没有办法。是这小家伙覆手为雨，三言两句解决了四个村子的纷争，并且大家还能化干戈为玉帛，一起合作，这都是这小子的功劳。 而且最重要的是，跟着季书记这几天，着实帮着季书记出了不少的主意。 所以，林有才一听林瑞说有办法浇南地，心里立马相信了八分，留两分是怕出现意外。他有预感，解决南地的旱情，说不定这小子真有办法。 林有才看着这小子分明就是在拿乔起来，却觉得又气又笑：“行了，臭小子赶紧说出你的办法，不知道晚一天接到水，要旱死多少庄稼吗？只要你能解决南地无水的问题，我就做主了，不就是三间土房带个院子，队里给你建了。” “队长大气啊，可我不想让人说，我是在占队里的便宜啊。”林瑞亮亮的眼睛看着林有才，典型的既啥又那啥。 “你小子，真要解决南地缺水问题，队里不但不会有人说闲话，还会心甘情愿给你盖房子。”王传名大声的说着。这小子思维缜密，连这点都能想到。 明明是他先提出的要求，现在倒好了，主次倒置。 “行，相信你们三个领导不会骗我一个小孩的，想要解决南地缺水的问题，只能靠山泉水，只要把龙王潭那道终年不停的泉水引下来，就能解决南地无水的困局了啊。”林瑞这次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听到林瑞的这个说法，三人气的直接想骂娘，林有才那火爆的脾气眼珠子乱转，伸手抓住旁边的扫把疙瘩就要抽他丫的。 你个小混蛋，老子都快急死了，你在这里忽悠人玩呢。 边找东西，林有才边说到：“你个小东西，咱们队里谁不知道南山有龙湾潭水，这水要是能引下来，还等着你说吗？上次专家就说了，龙王潭一旦开口，要是控制不好，就是一场大灾难，说不定都能把咱们后林队给夷为平地。” “上次就给你说过一次龙王潭水的主意不能打，你小子居然还要引龙王潭的水，我看你自以为跟着季书记身边几天，你小子飘了啊。” “该打，狠狠的打，既然他那个糊涂爹不会管他，队长今天你就代替他爹狠狠的揍一顿，省得他以后出门后胡言乱语，殊不知祸从口出的道理。”林东来也是气的不轻，全队人谁不知道，上次人家专家都说了龙王潭不可轻动。 林瑞一看这情况，真要是这扫把疙瘩挨身上，就算他娘知道了也不会心痛，只会说队长打的好，打的妙，打的呱呱叫啊。 林瑞着急的大叫到：“队长，我也没说动龙王潭啊，我只是说把龙王潭的水引下南山浇地啊。” “不动龙王潭，你引什么水？只能把龙王潭炸开一个口子，安装一个闸门，才能引下龙王潭的水，你以为我不知道。就算炸开了龙王潭，也没有办法把水引下来。”林有才气呼呼的说着。 “所以你的办法不可行，我的办法才管用啊。”眼看着林有才把扫把拿到手，林瑞急了：“队长，我可给你说，你要真打我，我就算自己盖院子，也不会告诉你引龙王潭水的办法。” 林有才刚扬起的扫把疙瘩，听到林瑞的喊声，顿了一下，把扫把疙瘩暂时垂下来，瞪着眼睛说到：“小子，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对我有啥好处？”林瑞这才松了一口气，暂时这顿打是躲过去了。 “真有办法把水引下来？怎么引的，你赶快说说？”这下连林东来和王传名俩人也急忙追问着林瑞这小子。 “当然是...”林瑞这话刚说三个字，突然一顿：“我要是把办法说出来，你们拿去用了，不给我盖房子建院子，我去找谁说理去啊？不行，不行，现在不能说，明天开社员大会，到时候你发出英雄令，我在大会上说，这样大家都不会反对了。” 林有才气笑了，手里的扫把指着林瑞笑骂道：“你个臭小子，你就这样不信任我？行，那咱们明天动员大会上看，到时候你要给老子办不成事，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事办完了，还不赶紧滚，看到你老子就来气。”林有才气的直接把林瑞赶出去了，这小东西，居然敢不信他，谁不知道他林炮仗最讲信用，恩，偶尔耍点赖也实属正常。 林瑞这次知道事儿稳妥了，看到气呼呼的林有才，觉得还是不刺激他为好，便屁颠屁颠的离开了队部。 “队长，咱们真要听那小子的？”王传名迟疑了一下，总觉得林瑞说的引龙湾潭水这个办法不靠谱。 “你有更好的办法吗？专家都说了，解决不了水源问题，南地就是一块死地，你真不会以为只靠着村子里的两口吃水井能浇完南地的几百亩地吧？”林有才叹了一口气。 把扫把扔到了一边，又说到：“死马当活马医吧，这小子真要有本事把龙王潭的水给引下来，别说三间土房带个院，就是三间瓦房，咱队里也不含糊......” 第31章 引水南山 后林北地是主粮区，南地是副粮区，但是并不是说南地的粮食不重要，反而南地的粮食更重要，北地的粮食因为地好，产粮好，所以基本上都拉去交公粮了，南地产的粮食，才是自家人吃的口粮啊。 第二天一早，伴随着大喇叭里响起的歌声，各家各户开始起床，大人小孩甚至有的人连脸都没洗，就拿着碗筷往大食堂的方向跑去。 生怕去晚了吃不上了这破天荒的第一次早饭了，集体大食堂嘛，哪有做的正好的时候啊，万一厨子少添一桶水做的不够吃的怎么办？ 要是按照做饭的几位厨娘的做法，可能还真的做不够吃的，谁家吃饭敢这么造啊，二合面馒头管吃饱，面汤随便喝，咸菜疙瘩切一盆，这样吃不怕天打雷劈啊。 奈何有人家林专员在，上来就是一通训：都进入大集体了，人民群众哪还有饿肚子的道理，做，一定要做够饭，做好饭，让大家伙都吃好，吃饱了，这样才是国家大集体吗。这家伙把大家伙感动的快哭了，只恨林专员咋不早点过来啊。 原本一天两顿饭，上午一顿，晚上一顿，早上是不吃饭的，如今集体大食堂来了，大家一天三顿饭。 不少人感谢的流下了泪水，纷纷感谢祖国，让咱穷苦农民进入大集体，自是吃喝不愁了。还有人感谢林源这位县人民公社特派的专员，是人家林专员让咱们吃上了好面馒头，是人家林专员让咱们吃饱了肚子，吃上了大肉片子。 就吃的这方面，林源的声望是做火箭一般扶摇直上九万里，远远把林有才这个老扣甩八国远。 吃饱喝足的群众三三两两的提着板凳，挺着肚子，再次的来到了打麦场上，今天照旧开会，开会比上工积极啊，最好开一天会，不用上工还有饭吃多好啊，不少人心里这样想着。 广场上还是那么多人，但是，领导台上却少了林专员，人家林专员吃完了早饭，就登上自己的二八大杠自行车，羡慕的后林队的人眼珠子都血红血红的，便带着他媳妇拿好批条去向阳公社直接去催要建设人民大食堂的物资去了啊。 今天的会议照例林有才主持，他也不废话，上来就是直接说明今天开会就是为了南地抗旱而召开的。 总之一句话，谁有好主意，谁提出来。 这是老生常谈，谁有啥好主意啊？提议最多的就是从庄子里的两口吃水井里拉水，浇地。 众人都知道这无疑是杯水车薪，可是总比眼睁睁的看着庄稼干死旱死而无动于衷吧。 众人一下子情绪变的低落起来，大家伙都知道南地的重要性。 林有才几位干部互相对视了一眼， 都觉得时机已到，只看林有才拍了拍桌子，等底下的社员们的注意力都重新被他吸引过来。 林有才站了起来便大声的说到：“我知道大家都尽力了，也想了不少的办法，但是，这些办法还是不管用。人定胜天，不是咱们办不到，而是方法不到位。” “为了激励大家多多开动脑筋，想出更好的办法来，我们队里的干部开了个碰头会，做出了个决定，就是咱们队里的社员，无论是谁，只要能解决咱们队里的南地干旱问题，队部会对他大大的奖励。” 林有才刚宣布完这个决定，底下的社员眼睛一亮，立马沸腾了。 “队长，这个大奖励，到底有多大啊，我要是想出办法，能不能奖励我一辆自行车啊，你看林专员骑着自行车带着婆娘老帅了。” “行，只要你二虎能解决南地无水浇地的问题，队里就算砸锅卖铁，也给你买一辆自行车，但是婆娘要你自己找啊。”林有才看了一下那个大块头，大声的说着。惹得底下的人哈哈大笑。 这下子经过了队长的肯定，底下的人可真沸腾了，一辆自行车，最难的不是需要那一百多块钱，而是那一张自行车票啊。 没有票，你出再多钱人家供销社也不会把自行车卖给你。 “二虎，你想到啥好主意了？说说让俺们听听呗。” “嘿嘿，俺脑袋笨，能想出啥主意啊，就是问问，就是问问。”二虎摸着脑袋憨厚的笑着，他也不气恼队长说他没有媳妇。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没有一个管用的主意。 正在看大家表演的林瑞，突然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射了过来，顿时一个激灵，只看队长正拿眼神刀他呢。 他可知道队长心急南地的庄稼呢。 当下他生怕队长失去了耐心等会用茶缸子砸自己的脑袋，便急忙站了起来，看了一下四周说到：“各位父老乡亲，我这里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大家可以协助我一起完成吗？别的不敢说，只要按照我的要求搭建好，以后咱们南地，再也不怕干旱了。” “呸，自以为抓了个间谍就无所不能了啊，还保证不怕干旱，我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吃的盐比你吃的馍多，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 看把你能的。”林根才这老东西看到林瑞大言不惭，第一个就喷了起来。 “就是，就是，你以为你是谁啊？人家专家来了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能解决？连小学都没上完，脑袋里没有半点墨水，你懂个屁啊，要是我儿子在这里，他一定能想出办法，他可是高中生。” 胡冬梅最近恨林瑞恨的牙痒痒，林瑞越风光，她就越难受，老林家有他儿子一个就够了，其他的都应该默默无闻的贡献。 “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按照你的方法搞不出来水，你拿什么赔大家。大家伙说是不是啊？”这时林源的父亲林有田也站出来了，昨天林瑞可是让他儿子没了办公室，绝对不能让这家伙出风头。 “这个，也不能这样说啊，咱们北地浇上水，就是林瑞想的点子，万一，这小子真有好主意，咱们南地的庄稼不就有救了啊。”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但是对林瑞明显的主意也是信心不足。 林瑞微笑着看着大家，无论大家说什么，他都一言不发。主席台上的林有才眉头紧皱，那林根才说的唾沫星子乱飞，林瑞家老宅的人连林根生都气呼呼的拿着烟袋锅子都要敲林瑞的脑袋了，不让这个不肖子孙胡乱说连累了他们老宅丢人。 如果是换做其他的少年，早已经被大家怼的脸红脖子粗了，这小子似乎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完全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林有才想起昨天的约定，大手拍了几下桌子，眉头一皱大喝到：“吵什么吵，行不行试过才知道，林瑞，你说吧，要是你的办法可行，你想要什么，队里能办到的绝对会给你办。” 这时，林瑞突然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低落的说到：“大家伙都知道我们一家三口现在是无家可归，而且现在住的地方还是人家林专员的办公室。” “就算人家林专员暂时借给我们住，万一，万一哪天人家急用了需要办公室了，我们可就真要露宿荒郊了啊。各位，我也不要多，在村东大坑西边，帮我批半亩宅基地，然后盖三间土房起个小院子就成。” “如果你的办法真能把咱们队里的南地的庄稼救活了，别说半亩地三间土房，就是一亩地六间土房都给你建，说吧，你要怎么干吧，咱们北地浇上水就是你想的办法，我们相信你。”会计王传名站起来大声的说着，既然昨天晚上说好了，他也出来给林瑞站台。 旁边的林有才也满口答应，此事，由队里的两位大干部同意，算是定了。 既然队长都同意了，林瑞也不藏着掖着：“我的办法很简单，南地没有河，打不了井，只有南山龙王潭有水，那就从南山把水引下来就成。” “就这办法？林瑞你把我们大家当猴耍啊？咱们后林谁不知道龙王潭动不得，专家都说龙王潭不能动，动了就有灭顶之灾，林瑞，我看你居心叵测，想要我们死啊。大家伙，这家伙别是敌特派来搞破坏的吧？” 林瑞的办法刚一说出来，底下的群众就炸锅了，特别是林根生叫的最欢。 这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心眼不比针尖大。 上次林瑞直接说他绝户，被他记一辈子，打击林瑞，无时无刻。 就连应月娥也急忙的跑过来要把林瑞拉回去，不让他在这里胡言乱语。 林瑞拍了拍母亲的手，笑着安慰着她：“娘，别人不信你儿子，你也不信吗？你儿子啥时候说谎骗过你啊？” “这.....”应月娥迟疑了，满眼里尽是担忧，底下的群众一听林瑞要动龙王潭，并且在林根生的有意引导下，一下子炸开锅了。 专家都搞不定的事，林瑞这个嘴上连根毛都没有的半大小子，又何能耐把龙王潭的水搞下来？ 林有才眉头一皱，再次拍的桌子啪啪响。底下吵吵闹闹的群众才都停止争论。 “吵什么吵？南地那块除了龙王潭的水，你们谁能给我变出水来，提出不超过两百块的要求，我都答应了，你们有这个本事吗？没本事就别哔哔。你，林根生，叫个毛啊叫，刚才我看就你叫的最欢，干啥啥不行，挑事就你最能。” 林有才指着底下的群众就是一顿技术输出，众人摄于他的威风，仗着是林瑞爷爷身份的林根生刚想冒头就被林有才噼里啪啦一顿输出，直接熄火了。 接着，林有才大手一挥，眉头一皱，指着林瑞大声的说到：“行了，小子说出你的办法，只要不破坏龙湾潭，把水引下咱们南地，我就给你批宅基，盖院子。” 林瑞看队长已经耐心快耗尽了，当下也不再犹豫，便说出了自己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南山不能挖引水沟，那咱们就想办法把水行在空中不贴地面引下来就好了......” 第32章 打一个赌又如何? 林瑞这个主意一说出来，众人当时就愣住了。 水不落地，不入沟渠，水难道在空中飞啊？ 眼看着林有才就要发火，林瑞也不在藏着掖着的，急忙说到：“用竹子，南山脚下，靠近西边跟前林队接壤的地方，那边有咱们一大片竹林。可差人把竹子砍下来，把中间挡头通开完全可以当做行水管道，竹子大头在上，小头在后，依次吞下来，封闭好衔接口。只要把竹子固定好，然后设定好平衡度，调整好角度，就能把水引下来。” 众人虽然不知道林瑞嘴里的什么平衡度啊角度的名词是个啥东西，但是，林瑞想的这个办法真的可行啊，从山脚到龙王潭，也只有差不多一千米，一根竹子长的十几米，，也就是几十根竹子的问题。 很多人听到林瑞 的这个主意，却都懊恼的恨不得拍碎自己的脑袋，这么简单的事，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个事情简单吗？说起来其实一点都不简单啊。难于主意而易于行动，其实真做起来没有提前规划也不行。 “大家别被这小子给骗了，这个办法根本不可能做到。”正在大家伙懊恼自己没想到这个办法的时候，突然一声大吼惊醒了众人。 原来是林根才这个老小子，正一脸张狂的指着林瑞大声的说到：“这个方法根本行不通，竹子是直的，硬的，各位可别忘记了，从龙王潭下来，地势根本不平，有凸起的石块挡路，咱们上山都得绕路，他根本无法把水引下来。” 众人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啊，就是南山没有笔直道，要不然我也能想到这个办法啊，众人精神自强。 林瑞却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林根才嗤笑一声说到：“这就是你说的行不通？这么大的人了连水往低处流的道理都不知道吗？” 林根才被林瑞说的老脸通红，老子是你叔爷一辈的，被一个孙子训斥。 当时就怒了：“林瑞，你不要东拉西扯，你说的方法根本就是扯淡。大家伙，咱们可不能信他啊，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万一到时候咱们砍了竹子，这小子把水引不下来，劳民伤财不说，还耽误咱们拉水浇地。就算用庄上的两口井，一天也能拉不少水啊，这多耽误一天，庄稼就会多死一片。大家伙说是不是？” 林根才一鼓动，刚才懊恼自己没有想到此法的人，顿时也不懊恼了，是的啊，这么简单的方法不是我没想到，而是这个方法不一定可行啊。 林根才说的对，万一，万一这要是引不下来水，林瑞只是没了宅子，那他们可就把拉水浇地的时间白白浪费了啊。 林瑞的表情很淡定，就是面带微笑看着林根才，意思很明确：“老小子，表演啊，请继续你的表演，俺看着呢。” 林根才自以为得胜，那边的胡冬梅似乎又看到了再次打击林瑞的希望，当即跳了出来，大声的说到：“就是的，可不能信这个小畜生的，他心思歹毒，打老骂老的事都干的出来。他分明是有心阻挠咱们拉水抗旱，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能把水引下来，他这是不安好心。” “就是，就是，要是林瑞你不能把水引下来，耽误大家拉水抗旱，多死那么多庄稼，你能负得了这个责任吗？”林大强跟胡冬梅俩口子一唱一和，直接把林瑞逼上了绝路。 这是要林瑞立下军令状啊。 应月娥慌张的跑了过来，拽住林瑞的胳膊就想把他拉走，嘴里还说着：“儿啊，咱不出这个风头了，盖院子娘来想办法，咱不引这个水了。” 林瑞既然敢提出这个方法，自然是有把握的，几次上龙王潭，他就考察过了地形，甚至都想好了行水路线。竹筒从高山上引水并非林瑞自己瞎揣摩的，而是在他所在的时代里，确确实实有这样的案例，并且林瑞还亲自见到过。 “娘，放心吧，咱们的这个院子，我今天要定了。”林瑞意气风发，安抚了母亲应月娥，这时林根才正叫嚣着让林瑞给保证的众人，林瑞便上前一步看着众人。 “你们要保证，那好，今天我就给你保证，我林瑞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这次我要不把龙王潭的水从山上引下来，从今往后，我林瑞一家三口，白给队里干活，不吃队里一粒粮食不喝队里一口水。如果我今天把水引下来，我也不要你们跟我做同样的决定。引水下来之后的活就这些人你们全包了，你们敢跟我赌吗？” 林瑞这话一出，顿时震惊了场上众多人，不吃队里的粮食，这不是在绝食而死啊？ 林根才跟胡冬梅俩人听到林瑞的话是两眼放光，生怕林瑞反悔，大声的说着：“林瑞，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大家伙这都在场呢，我们可没逼你啊。” 不吃队里的饭，能去哪儿吃啊？没有队里开的介绍信他连向阳公社都走不出去，这还不得饿死，到时候就算这个小畜生不守承诺，自己也敢伙同其他人，把他们三个扫把星赶出后林生产队。 哼，我林家，只需要有我儿一人就行，他们二房，根本不需要，最好全死绝了。胡冬梅恶毒的心里暗戳戳的想着。这一次，林瑞死定了，没有人能把龙王潭的水从山上引下来。 林瑞这小王八蛋自以为这几天跟着大队书记了不起，居然敢引龙王潭的水下山，连专家都束手无策，你凭什么能行？ 这时林有才皱着眉头走了过来，大声的说着：“吵吵，一天到晚就知道吵吵，有这吵吵的功夫还不如多拉一车水浇点苗子。” 林有才呵退了林根生他们几个，便皱着眉头看着林瑞说到：“林瑞，你有多大的把握能引下龙王潭的水？” 林瑞拍着胸脯保证到：“队长放心，我有绝对的把握引下龙王潭的水，就先请队长安排人去砍伐粗细基本一致的大竹子。然后安排几个木匠，带上锯子斧头锤子等工具等，跟我上山，今天咱们开好行水路线，明天架好引水竹筒，就能引水下山，灌溉禾苗。” 林有才得到了保证，顿时觉得心里都踏实了几分，他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当即宣布，南地引水抗旱大会战，马上开始，不引水下山，绝不休息。 于是接着就是安排各项工作，留下林根生等带着队里的一些妇孺老人，开始清理南地里的水道，做好随时引水的准备，同时，又安排林东来带着村子里身手麻溜的人随着林瑞一起上山，并且告诫众人，听从林瑞的安排，谁捣乱拖后腿，绝对重罚。 随后又安排会计带着村里的剩下的劳力区砍伐大竹子，并且修理平整，打通内部的关节，制作竹筒水管。 他林有才坐镇队里，负责协调各个工作组的工作，并做好后勤保障，并且宣布，只要龙王潭的水真能引下来，他会再杀一头猪，犒劳大家。 这一下大家干劲更是十足，最近他们后林几乎天天吃肉，野猪肉，大鱼肉，昨天晚上吃的杀猪肉。 就是过年也不能这样造过。 各项工作在林有才的安排下，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等到那边竹桶收拾好了一车运送过来，林瑞他们带着的人已经顺着山开始往上修整了百米的距离。低矮的地方便制作架子增高架起来，高的部分尽量削平，把百米定为一个距离，尽量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上。 此时百米往上，刚好遇到一个凸起的拦路石，平时上山走小道众人绕行就可以，而这次，如果绕行，至少要绕二三百米，而且此地山道险峻，也不好绕行，竹子本身就是直道，它的柔韧度可不适合绕弯弯。 林瑞命人在这块凸起的地方，按照预定好的地方，敲掉一块山石，做出来一个支架的凹槽，继续往山上修整铺水管道的路线。 当铺设竹筒的社员把竹筒铺到这个拦路石的地方的时候，林瑞已经在此地点燃了一堆篝火，直接让接水管的社员把竹筒测量好到拦路石的距离，然后放在火上烘烤。 直至烤的表皮焦黑，林瑞便让两人对折刚好做好印记的位置，把竹筒轻松的就给折弯了。 虽然稍有扁平些，但是并不妨碍流水通行啊。 顿时，大家都知道在山地里怎么铺设这种竹子管道了。 林瑞的一通操作直接让众人看到了把龙王潭的水引下来的希望，众人干劲十足。 后林队的群众在南山干的火热，咱们的林源林大专员终于骑着他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在向阳公社里美美的吃了一顿红烧肉，拿着批条在公社里找好了关系，并且约定了送砖瓦的一切事情，这才再次的带着娇妻，在一群土包子羡慕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情况下，赶到了后林队。 当林源回到后林队的时候，却发现队里连老人孩子都没有几个，一问才知道，大家伙都随着林瑞去南山引水去了。林源一听，当时就怒了，好啊，先不说南山的龙王潭动不得，就算你林瑞动得也不成。 昨天你抢了老子的办公室，落了老子的面子，让我装逼不成，不，衣锦还乡不成，老子岂能让你如愿..... 第33章 理直气壮林专员 话说林专员扔下娇妻一人在家里，便蹬着自行车飞起往南山飞驰而去。 一路上他已经想好了无数种对付林瑞的办法，一个队里的小瘪三，昨天居然敢将我的军，落我的面子。昨天是被林根才那个老东西给坑了，情报不足。 今天既然你把把柄送到我林源手里，老子今天就是手攥癞蛤蟆，不把你攥出尿来也要把你攥出屎来。 林源刚到南山脚下，就看到林瑞这狗东西正指挥着四个社员一起扛着一根长长的竹竿，口中嘿呦嘿呦的喊着号子，正顺着刚开辟出来的山道往上爬着运送竹竿呢。 “停下，停下，谁让你们在南山引水的。赶紧给我停下。”林源二话不说，自行车往地上一支，就大声的叫停众人。 眼看着社员还往上爬，没人听他的。林源气了，直接跑过去伸手拉住竹竿往下拽。刚砍下来的竹竿湿重死沉，四个人扛上山就够吃力的了，林源一捣乱，四个社员扛在肩膀上的竹竿直接掉地上，把刚固定好的几根竹竿都给砸歪了。还有几根接口的地方都撕裂了，这下子好几根竹竿都不能用了。 “林专员你干什么？不知道社员们扛着重物上山很危险吗？你这是想要他们死还是想要他们伤？”林瑞当时就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直接上来大声的喝问着。 刚被他扒拉到的社员原本还慑于林源的身份敢怒不敢言，没想到林瑞却替他们先骂上了。 “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动龙王潭的，你知道动龙王潭的下场吗？停了，赶紧给我停了，不准在干了。上面的人全部给我都下来。我告诉你小子，你摊上大事了，这次你等着坐牢吧。” “我这就找林有才去，今天他要是不给我个解释，我马上就回县城找县公社书记来处理他。”林源的手指指点点，趾高气扬的对林瑞大声的叫嚣着，其他的社员一看这情况，也都从山上下来了。 林瑞对他的指责理都不理，这会儿正忙着把那几个摔倒在山坡上的社员扶起来，其中有一个差点崴脚了，还有一个胳膊上刮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林源，故意阻扰社员施工致使社员摔伤，差点酿出重大事故，故意破坏竹筒，阻挠引水工程的进度，不让我们南地的庄稼得到水源，你这是想让我们南地的几百亩作物绝收啊。林大专员，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们后林队几百号社员一个交代，不用你去县城，我也要去县城评评理，看看有没有这样跟人民群众作对的干部。”林瑞红着眼来到林源跟前大声的质问着他。 “哼，林瑞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说话？我是县人民公社委派的坐队干部，有权制止你们的不当行为，你这根本不是引水浇地。你这是想要覆灭整个后林队，我是为了阻止你们进行恶劣的破坏行为才动手的。还有你们几个，明知道龙王潭动不得，还助纣为虐，等下再找你们算账，还有山上的不要停留了，赶紧都给我下来。” 林源大声的冲山上叫喊着，不耐分的催促着他们停工，赶紧下来。 “民兵呢，民兵在哪里？我怀疑这小子是混进咱们人民群众中的破坏分子，还不赶紧把这个破坏分子给我抓起来。”林源意气风发，挥手间找来远处的民兵，一口大帽子就往林瑞头上扣下来。 民兵班长岳成民赶紧来到现场，刚好看到林瑞正怒目瞪着林源，在林瑞的身后四个社员满身的狼狈，还有一个捂着胳膊上都是血迹，也都满眼含怒的瞪着林源。 “林专员，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把林瑞抓起来？”岳成民看着林源沉声的问着，目光闪烁不明。 “看看都是你们后林队干的好事，居然听信一个毛孩子的鬼话动龙王潭，我现在命令你们民兵，把林瑞抓起来好好审问，我怀疑林瑞就是潜藏在人民群众中的破坏分子，才蛊惑你们引龙王潭的水进行破坏行动，赶紧停下引水这种荒唐的事。”林源伸手一指林瑞，正气凛然大声的对岳成民下着命令。 “林瑞，怎么回事你说。”岳成民看了一眼林源，对他的命令丝毫不搭理，看向林瑞大声的问着原由。 “我怎么知道他今天发了什么疯，上来二话不说就推倒正在爬山的同志，并且破坏咱们已经搭建好的水道，要不是这几位同志运气好刚好扣住石头，这要从半山上滚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接着，林瑞又痛心疾首的指着那几根被破坏的竹筒大声的说到：“岳班长，你看看，你看看呐，咱们社员拼死拼活才安装上的几节竹筒，都被他破坏了啊，这还咋用啊。哎，咱们能等，地里的庄稼等不得啊。岳班长，我怀疑他就是蓄谋搞破坏来的。” “岳成民，你什么意思？我可是县人民公社派遣的坐队干部，我命令你，赶紧把他给我抓起来，严加拷问，不然，不然等我回到县里，你知道后果。”林源看到场的民兵居然没有一个听的话，并且刚才那几个社员双眼快喷出火来了，怒视着他，就连周围的群众过来也对他怒目相视。 这让林源如何受的了啊，他可是县里下来的大干部，你们这些两脚插在土地里的泥腿子敢这样对我，原来还是想着借机会搞一下林瑞，这次，哼，南山的水你们别想引下来，这地里的庄稼，最好都旱死了，饿死你们这群泥腿子，居然敢跟我作对。 林源目光闪烁，眼底尽是狠辣。小人得志，尽显本色。 林源这威胁的话一出，顿时周围的社员们都脸色更加愤怒，奶奶的，老子搞了一上午，不抵你三分钟破坏的，搞的你现在还有理了。 岳成民脸色难看，其他的民兵把目光都看向他。 林瑞此时却大怒到：“县里的干部怎么了？县里的干部就能胡乱破坏人民的劳动成果？县里的干部就能胡乱发命令了？我不管你是不是专员，这次你破坏我们队里的公共资产，阻挠我们引水浇地这是事实，大家伙可看的明白，等我们队长来了，我看你怎么给他交代。” “叱，笑话，我可是县里派来的干部，我需要给他一个小小的队长做什么交代？我看他下令让你们私自引水，还是等着给县领导交代吧。” “岳成民，还不动手把林瑞这个罪魁祸首抓起来。要是让林瑞这个隐藏在人民群众中的坏分子逃跑了，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林源仗着自己的身份，嚣张的不得了，根本不把别人放眼里，对民兵组长也是呼来喝去，队长？队长能跟他这个县里来的干部同样也不能比。 “林专员，我这个小小的队长来了，需要我给县里的领导交代什么？”那边，林有才正跟几个人正快速的往这边赶来，正好听到林源在这里嚣张的大喊大叫声。 跟着林有才一起来的，有大队书记季光明，以及一个身穿制服的公安战士。 林源听到林有才的话，突然的一惊，然后一回头，刚好看到林有才一行三个人来到他身后不远处正面色不悦瞪着他。他眼底闪过慌张的神色，不过瞬间又镇定了下来，我可是县里来的干部，你只是一个小小队长，怕你不成？ “林瑞，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停下来了？不知道地里庄稼等着水救命吗？”林有才看着扔在地下的竹筒眉头一皱，喝问着林瑞这个整个工程的负责人。 林瑞一脸愤慨的说着：“我们干的好好的，是林专员跟发了疯一样推到了半山上的社员，差点让他们从山上滚下来，还破坏了咱们安装好的输水管道，是林专员让他们停止不准干的。” “哼，林队长，你明知道龙王潭动不得，为什么要打龙王潭的主意，我不知道你这个队长是怎么当的，居然听信林瑞这个隐藏在人民群众中的坏分子的谗言，敢私自从龙王潭取水。” “我看你这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根本是拿整个后林队社员的性命当筹码。我不让他们干是为了大家好。”林源站出来大声的对林有才说着。现在大队书记在场，自己把这事捅出来，就算大队书记不把林有才撤职，也会对他进行处分。 到时候没有了林有才的掣肘，整个后林队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季光明突然上前一步，凌厉的目光看着林源说到：“林专员，你知道他们怎么从山上取水下来吗？你就进行阻止并进行破坏？还有，你有证据林瑞是敌对分子吗？” 林源很笃定林瑞他们的办法，理直气壮的说到：“还能怎么取水，当然是炸开龙湾潭，挖开缺口引下潭水了。连专家都说不可以炸开龙王潭，不然会冲垮整个后林队，林瑞居然提出这种荒唐的方法。林有才身为队长，居然还下令让整个生产队的社员跟着干，我看不但林瑞有问题，就是林有才，也有问题，季书记，你也要对林有才这个队长好好的查一查才对。” 季光明脸色突然一变，目光隐含着煞气瞪着林源说到：“胡闹，你连怎么从山上怎么把水引下来都不知道，就不顾人民群众危险把人从半山腰扯下来，还私自破坏引水工程，林源，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利干涉后林生产队的集体决议......” 第34章 引水成功 林源被季光明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斥搞蒙了，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也许这位季光明根本不知道龙王潭的危险性才任由林有才他们炸潭引水的。 于是他就连忙大声的解释道：“季书记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南山的特殊性，他是石山批土衣，而且泥土半尺厚。要是炸开了龙王潭把水引下来，一定会冲垮山皮，继而引发山体滑坡，到时候滚滚泥石流冲下，整个后林都被淹没了啊。” 季光明不悦的瞪了林源一眼说到：“这不用你解释我知道，林专员，你的职责只是负责大大食堂的进度以及负责协调后林队建造大食堂工作，其他的各队的生产任务你无权干涉。还有，不要信口开河污蔑人民群众中的好同志，林瑞同志协助孙营民兵抓捕间谍活动中立了大功，向阳公社治安所的同志这次来就是给林瑞同志颁奖的。” “季书记，我可是县里派来的坐队干部，他们后林队这样做完全是在草菅人命，我不能做事不管，季书记，你不会也跟他们后林队的干部沆瀣一气吧。”林源再次抬出他县里派来的干部的身份，甚至质疑起了大队书记了。 季光明一瞪眼，刚激动的往前一步的林源吓的一个激灵，季光明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 便对一直等待着的公安同志说到：“张公安，咱们还是赶快宣读对林瑞同志的嘉奖令吧，他们后林队时间紧，任务重，那些繁琐的程序就减免了吧。当前主要任务是抗旱要紧，等忙完了地里活，到时候再召开全员大会对林瑞的事迹进行宣扬。” 这位张公安笑着点了点头应允了季光明的做法，他把夹在胳肢窝下的公文包拿出来，拉开拉链，准备拿出其中的嘉奖令宣读。 此时被无视的林源却觉得自己县里来的干部居然被一个大队书记训斥，这让林源非常的恼火，本来想借着这次机会，在队里显摆显摆。按照上级干部下乡大一级的说法。 你一个大队书记多少也要给自己留点面子吧，自己可不是无根的人。 林源眼珠子乱转，这个面子无论如何都要找回来，可林源在看看周围的人，看他的目光可不善啊，此时没有了其他社员的支持，他屁都不时，纵然在气愤也无可奈何。 正在这位张公安从包里掏东西的时候，林源突然跳出来恨声的喊道：“季光明，林有才，还有你们后林队的社员沆瀣一气，欺上瞒下，干部为了自己的政绩，置整个后林队社员的生命于不顾，我今天就返回县城找领导说明情况，我不信，县里的长官来了，还治不了你们。” 林源说完，扭头就走，这是准备抬靠山去了。 林有才吓的一惊，这就想要把已经推着自行车离开的林源给追回来。 可身边的季光明直接把林有才拦了回来，面带不屑的说到：“走就走了，你还叫他做啥，这小子屁事不懂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啊。咱们行事无措，上级来了又能怎么样？暂且不说他只是从工厂里暂时借调到县人民公社的，还不是县级领导。” “可他，毕竟是带着上级的任命来的啊。”林有才叹了一口气，这位林大炮也颇为无奈，特娘的你林源长眼干啥的啊，老子啥时候挖渠引水了啊。 “行了，等人家张公安宣读完嘉奖令，我还要听一下这小子设计的引水思路呢，看看能不能再其他生产队也按照这个方法引水，大队里的事忙的飞起，那有时间搭理他这个玩意儿。如今你这林大炮咋也学会缩头缩脑了吗？”季光明对林有才挥着手不耐烦的说着。 向阳公社治安所的公安没少跟各个大队的地头蛇打交道，无论是抓捕犯罪分子，还是需要协助调查等，都离不开各地民兵的协助，只靠他们治安所的几个人都分成八瓣也忙不过来。 才解放十来年，社会并不稳定，命案都时有发生，其他的偷盗抢劫的事件更是频繁的很。 至于刚才下来的小年轻干部争权夺利的事情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得到季光明的应允，张公安便从包里面掏出一张嘉奖令便展了开来，面色严肃的开始宣读：“有鉴于林瑞同志在孙营特务追捕一案，发现间谍及时上报孙营民兵组，并协助孙营民兵组成功击毙间谍一人，经决定，特授予林瑞同志为优秀社员称号，依此嘉奖，向阳公社治安所。” “林瑞同志，请接嘉奖令吧。”张所长读完嘉奖令上的内容，上前走了一个正步，把这个手写盖着向阳公社以及治安所公章的嘉奖令，递到了林瑞跟前。 林瑞咧嘴着嘴，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接过来这张嘉奖令，笑的几乎嘴岔子都裂到耳后根了。 “为人民服务！”随后林瑞把嘉奖令一收上前一步，直接敬礼，却不得要领，显得不太周正。 “不错，林瑞同志是个好同志，孙营的孙队长对你可是多有夸奖，称赞你有勇有谋。以后再发现敌特，你可去公社治安所直接找我，我叫张平安，是咱们向阳公社治安所的指导员。”张平安看着林瑞激动的模样，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夸奖着。 “是，指导员同志。”林瑞大声的回答着，现在这个年代金钱什么的，在政治资本面前，统统都要靠边站，只要你政治资本过硬，就算是大字不识的农民也能把你提拔进政府当官，或者直接把你选拔到工厂当工人。 这，就是林瑞挣迄今为止挣到的最大一笔政治资本，会写进他的履历的那种。就算这次为村子里想办法引水浇地都比不上这张手写的嘉奖令。只要有人再敢拿身份问题往林瑞身上泼脏水，林瑞就敢拿出来这张嘉奖令呸他一脸口水。 这比什么物资奖励来的都实惠。 “好小子，不错，有股子精神劲，就是身体太瘦了，以后锻炼好身体，多抓敌特，多揪出来几个潜藏在人民群众中的敌对分子。”张平安笑着又勉励了林瑞几句，便跟季光明，林有才他们告别匆忙离开了。 这周围的社员呼啦一下子都围了上来，纷纷要求看林瑞的这张嘉奖令，那眼神里的羡慕劲，真是十块钱都不换的那种。 林瑞却把嘉奖令小心的折叠起来，对着大家小气的说到：“这是我的，我要好好的收起来当传家宝，去去，不给你们看，给我看坏了咋办。” 其他人看他抠搜的样子，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不是说林瑞小气，换做是他们也一样。 众人的热闹劲过去，林有才催促着大家赶紧开工，只是看到那几根裂口的竹筒，林有才气的破口大骂林源。 季光明在旁边仔细的问了林瑞一些有关引水的细节，确认不会破坏山体，并来到已经搭建好的竹筒引水管道旁亲自查看后，确认林瑞的方法可行，勉励了几句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林瑞小心的把嘉奖令收好，其实是趁大家一个不注意，把嘉奖令收到了实验空间里，这个世上还没有一个地方比林瑞的实验空间更保险的地方了。 接下来，大家开始在林瑞的安排下，加班加点的开始铺设竹筒引水管，林有才这次直接也在山上，跟着队伍走，有什么问题，当时解决。 铺设竹筒管道的时候，社员们利用火烤的方式让竹子可以折弯的方法，遇到起伏实在大的地方，就折点弯度，继续往上铺设，这些方法很简单，社员们一学就会。不用破坏山体，也不用从旁边绕过，方便而且快速。 而林瑞则带着队里的几个石匠，木匠，带上工具，按照他提前测量好的地方，开始清理出一条能够铺设竹筒的道路来。不但如此，他们还要在山体上打下桩子，桩子上做好架子，一百米的长度找一个平衡度，方便把竹筒固定在上面，而且并且架子的宽度足够摆上三四条竹筒的。 渴了，有队里的小孩送来放凉的绿豆汤，大热天的喝一碗，解渴祛暑，饿了有村子里的大锅饭做好后，直接送到山脚下。吃饱喝足，大家接着干。 天黑了就打着火把也不停工。 林瑞就这样带着社员们从早干到晚，又从黑夜干到白天，一直到第二天晚霞西映，靠着几百人的通力协作，终于把竹筒铺设到了龙王潭的下边早就准备好的水泥池子上。 池子的距离龙王潭水面大概有一两米的位置，在池子的下方预留了三个口，刚好把延伸上来的竹筒插进口里，只要把龙王潭的水引到池子里，就可以顺着竹筒把水输送到山下的大田地里。 夕阳西下，龙王潭的旁边围满了后林生产队的社员，队长林有才满身的疲惫，但是眼神却贼亮贼亮的。 在水池边，林瑞指挥人把三个早已折弯成牛梭子一样的竹筒里浸入龙王潭。社员们先把竹筒里装满水，一头的出口用塞子塞住，另一头始终在潭水下不让其露出水面，在引水竹筒口的地方，裹了一块稀疏的麻布，防止杂物流进去。 然后一个反转，弯曲的部分刚好搁在潭边上，出水口的地方顺着坡度刚好垂下来。 众人都静静的看着这个社员的操作，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影响了他。 当这个社员把竹筒翻转出来，刚把这根引水弯管放好后，突然一股清水冲开了塞子，直接喷涌而出，冲进了水泥池子里。 社员们先是一惊，接着就大声的呼喊起来：出水了，出水了。 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这潭口明明比水面高，林瑞是怎么把水引出来的，其实知道连通器原理的小朋友都知道原因的。 如果不知道原理的，想破脑袋也是不知道。 林瑞连忙让他们把剩下的几根引水弯管依法操作，纷纷把水从龙王潭引出来。 当水泥池子里的水没过预留的出水口之后，哗啦啦的潭水便顺着竹筒流淌了下去。 “快，队长赶快带人跟着水管去看看有没有跑水的地方， 一旦遇到出水点，一定要及时上报，并且马上进行维修。” 林有才听着那哗啦啦的水声不等林瑞吩咐，便手一挥，叫上几个社员，顺着引水道就往山下追了下去。 不大一会儿，在山下等着的社员们便传来震天的高呼声：有水了，有水下来了啊...... 第35章 被大家拥戴啦 山脚下，后林队南地，看到清水从三个竹筒里喷涌而出的时候，后林队的社员们这一刻有人放声大叫，有人放声大哭，甚至有年龄大的人跪在地上，虔诚的拜谢山神保佑，降下甘露，让他们的禾苗得以存活。 这时就有人拉起那些对着大山叩拜的老人，大声的说着：“爷爷，那不是山神赐给咱们的甘露，是林瑞，是林瑞从龙王潭把水引下来了。至此之后，咱们的南地再也不会因为少雨而干旱了，从此以后，咱们后林队南地的庄稼，再也不用看老天爷的脸色了啊。” 一直守在下方，指挥着众人砍竹子，铺管道的林东来，虽然相信林瑞不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但是在水没有引到山下来之前，他的心始是终悬着。 眼看着哗啦啦的水流已经顺着挖好的沟渠流淌，林东来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对着山脚下的社员们大吼到：“乡亲们，龙王潭的水，给林瑞从山上引下来啦，年轻人拿着扁担挑水，老人孩子拿着棍棒抬水，赶紧给那些马上要旱死的庄稼送水去。” “哈哈，好小子，林瑞真是好样的。” “等浇好南地的庄稼，给林瑞建盖房子，建院子的时候算我一个。” “对，也算我一个，我也去，我和的泥最好，脱的砖胚也最结实。” “我也去，我也去...” 后林队的社员纷纷大声的叫着，大家都排着队在水管子下面接水。应月娥看到这一幕，热泪盈眶，劳累了一天的身躯仿佛又重新充满了力量，一使劲，一个人担起一个劳力才能担起来的两桶水，便摇摇晃晃的往田里里送去。 三根水管水流急速，几乎水桶放下去瞬间就能接满水，多余的水顺着提前疏通的沟渠而下，送往前方的地头。 这一刻，天黑了，火把点起来了，没有人喊苦，也没有人喊累，都一边高兴的大声说着话，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提起两桶水健步如飞，奔往田里急需用水的地方。 老人，孩子，一个人提不动水，就两个人一起抬一桶，如蚂蚁搬家一样往田里运水。 这一刻，后林队的社员们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林瑞在山腰龙王潭边直接摆了七个引水管才刚刚保持住流速平衡。等到山下的呼声传来的时候，守在龙王潭上的社员们，也都高兴的大喊大叫了起来。 特别是会计王传名，直接拍着林瑞的肩膀，眼中泛着泪光，连说几个“好小子”。 经过半个小时的引水，龙王潭的水位线并不见有多少减少，这便证明了林瑞心中的猜测。龙王潭这边已经无大碍，林瑞留下两个人看守龙王潭，便带上剩下的人一起，追着竹筒输水管道往山下查看了过去。 还好生产队里的几个木匠手艺确实不错，接口吻合后，又用生胶堵死所有缝隙，再加上竹筒固定在支架上，而支架又固定在岩石上，竹筒走水并无任何松动。林瑞顺着竹筒管道一路下来，并没有遇到渗水的地方。 一直跟踪引水管到下到山脚下的储水池的地方，林瑞才算长出了一口气，回首往山上看去，一路披荆斩棘，硬生生在荒山中开出一条输水管道，三根青竹打造的管道往下源源不断的输送着生命的源泉。 这次引水，完美成功啊，自己的院子，终于有着落了，林瑞高兴的哈哈大笑。 此时看着喷涌而出的山泉水，林瑞不禁的想到，也许有了这次的引水成功，他们后林生产队，能够安稳的度过这三年自然灾难。拥有一个随时可以灌溉的水源，种地，不需再看老天爷的脸色了。 正在忙碌着担水浇地的社员终于看到了正在视察输水管道的林瑞，连忙放下手里的水桶，扁担，亲切的跟林瑞打着招呼，因为他们知道，没有水，南地的庄稼一定会歉收，没有了粮食，他们照样会饿肚子。 看着担水挑水的社员，林瑞叫来的林东来，让他安排人员在去砍一些竹子，对接起来接到出水口的地方，逐渐往地里面延伸，三个出水口可以往三个地方直接延伸到庄稼地里面，这样可以把水输送到更远的地方，不但大大减轻了社员们的负担，还能加快浇地的速度。 林东来大喜，一拍林瑞的肩膀夸奖他还是你小子脑袋瓜子聪明。说着就安排社员砍伐来的竹子修整好之后，直接拖到地里，由木匠来对接。 这一次跟山上的输送管道不一样。只要竹筒对接漏水不多都可以，反正漏水也在田地里。而且竹筒这次还不需要太长，方便随时抽取退换。 现在林瑞提出的意见再也没有人进行各种反驳刁难，大家只要一想也知道这个办法的各种好处。 这让林瑞颇为得意，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你肯开动小脑瓜，林瑞拍了拍脑袋咧嘴笑着，只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随着西洋落下帷幕，火把点起来，留在队里做饭的厨娘们也把做好的饭菜给送到了地里面。队长林有才又杀了一头猪。这次没有一次把整条猪都给吃完，这一头不到二百斤的大肥猪，他准备吃五天。 煮了白菜萝卜粉条的猪杂猪血菜，三合面饼子运来几大筐，大家吃饱喝足，个个精神抖擞的又去开始灌溉浇水。 现在与天争夺时间，早一分钟把水撒到地里面，就能多救活一片庄稼，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愿意睡觉，老人孩子一起干。 林瑞也被这种热情所感染，奈何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合眼，把水成功引下来后，心中憋着的那股劲也卸了八分，再加上大病初愈的身子实在熬不住了，便扯来了一个凉席子，在田间地头和衣而躺下。 也许真的太累了，几乎沾着枕头就鼾声起伏，附近经过此地的社员们看到这一幕，都自觉的放轻了脚步，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几分。 林瑞这一觉睡的很沉，一觉无梦，直到被人叫醒，才发觉已经到了日出东方。 随着林瑞坐起来，一件衣裳从他身上落下来。 “小瑞，起来吃早饭了，队里的厨娘送来早饭了。” “娘，这么快就天亮了啊，水管子没事吧？”林瑞稍微摇晃了一下脑袋，看着面前的母亲，听着那哗啦啦的流水声，才想起来他在地里睡着了。看了看凉席边，那是一团艾草燃烧的灰烬。 “没事，没事，好着呢，小瑞，大家都夸你呢，说咱们南地的庄稼救活了，都是你的功劳，昨天晚上大家加把劲，把急用水的庄稼都给浇了一遍。今天往后在浇水，只要把竹筒排好，这一次浇个透地水，就能撑上至少半个月了。”应月娥高兴的说着，把林瑞身上的衣服叠了起来，放在了凉席上。 水管没事就好，林瑞轻出了一口气。 看着不远处正在围在一起吃饭的社员们，还有明那生机勃勃努力生长的庄稼苗，林瑞觉得今天田地里的空气，都显得格外的清新。在看看身边，还有不少撑不住的社员们都躺在凉席上呼呼大睡。 林瑞一骨碌爬起来，只觉得浑身又充满了力量，从母亲手里接过来碗筷，大声的说着：“娘，咱们也去吃饭去，别去晚了让他们都给吃完了。” “胡说什么呢，队里已经提前给咱们留好了，今天早上喝的疙瘩汤，面饼子就咸菜，给咱们留了两大盆呢。”应月娥高兴的说着，要是换做以前，绝对没有这样的待遇，这都是儿子带给她的。 昨天晚上浇地，累活，重活都抢着有人干，就让她干一些轻松的活。 虽然老宅的人依旧不待见他们娘仨，但凡敢对应月娥冷言嘲讽的，不用应月娥出声，就被其他的社员给骂回去了，到了最后老宅的几个人看到应月娥都绕边走。 林瑞爬起来来到水口边接水洗漱一番，这才在大家热情的招呼下去吃早饭，大家吃早饭都是分批来的，地里不能断人的。等到林瑞起来的时候，大家基本上都已经吃好上工去了。 留好的两小盆疙瘩汤，上面的鸡蛋花飘了一丛丛，几个面饼子也是紧着最大个的留，留的咸菜也足够林瑞吃两顿饭了。 林瑞吃饱喝足，队里的厨娘霍大娘还殷勤的要为林瑞添勺，被林瑞笑着拒绝了，开玩笑，再吃就要吃到喉咙外面了，他现在连打嗝都不敢打，生怕一打嗝把喉咙里的饭给喷出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连吃饭也比平时香三分。 吃饱的感觉，真他妈的舒服是，似乎整个人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发出欢乐的呻吟声。 林瑞伸展了一下腰肢，抬头看了一下瓦蓝瓦蓝的天空，忍不住啐了一口：这该死的大晴天。 突然，林瑞愣住了，只看在前方的道路上，几辆自行车正从远方飞驰而来。 这年代一辆自行车无疑等同于他那个年代的百万豪车啊。 现在整个林洼大队就书记季光明有一辆，林源的那一辆不算。向阳公社里唯一的一辆机动车就是一辆不知道有多老的偏三轮。据说整个x县城也就一辆吉普车，就连治安所的公安缉拿凶手都是骑自行车。 自行车，在他们向阳公社的保有量，也是屈指可数，就算在公社里上班的领导，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一辆。 这一行五辆自行车径直往后林南地骑了过来，看身上的干部装，明显是政府的人。 林瑞心思电转，连忙拉住一个正忙着担水的社员，让他赶紧的把队长林有才找过来，政府的人员的接待工作，还是必须林有才这个队长出面的。 林瑞总觉得，这些人来者不善，等这些人近了林瑞看到骑在最前面的人的面孔，不由的惊呼一声：“卧槽，这家伙不是回县城叫家长去了吗？怎么回来这么快......” 第36章 调查组来了 林有才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了，浑身滚了不少泥水子，他这个小队长就是急救员，哪里急需就往哪里去。 “呸，这个王八蛋亏他还是咱们后林出去的人，净给咱们队里找麻烦。”林有才看清楚来人是林源后，更是气的大骂。 林有才嘴上气的骂娘，但是上级领导过来，该接待的还是要接待的，明知道他们是来找茬的。 林源小人一朝得势，一开始来到后林队还装模作样的显得几分城府，可当伪装无用的时候，立马露出了他小人的本性来。 这家伙自行车蹬的飞快，径直来到二人面前后便把自行车支在田间地头，上次已经撕破了脸皮，这次也不做什么掩饰便急吼吼的指着林瑞跟林有才大声的说道：“几位领导，这就是我给你们反映问题的后林生产队的队长林有才，跟那个隐藏在人民群众中的破坏分子林瑞，你们赶紧把他抓起来审问，他们罪大恶极，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 “林源你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三代贫下中农，当年抗战枪林弹雨里走过来的我党英勇战士，林瑞更是抓捕敌特有功的英雄。我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才是隐藏在人民群众中的坏分子。污蔑我党战士，污蔑人民群众的英雄，老子明天写信到县里去反映你的问题。”林大炮不愧是林大炮，面对林源的无端指责，他立马就开炮。 管你是不是县里派来的上官，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一来生产队里就挑事。你要不是坐队干部，早都吩咐民兵抓起来了。 “你是林有才队长吧，我们是县人民公社调查科的干事，接到林源同志的举报，说你们官民勾结，不顾林专员的劝阻，涉嫌违规毁山取水，造成很大的安全隐患，枉顾社员的生命安全。我们是来调查的，请你们配合一下。”其中一个中年干事眼神阴霾的盯着林有才，说着便是一挥手，跟在他身边的两位公安干警立马下了自行车，隐约的对林有才形成包围之态。 至于旁边的小豆丁林瑞，放你先跑五十米，看你能逃掉不。 “汪干事，你看到了吧，他们已经把龙王潭的水引下来了，一旦泉水浸透山体，龙王潭的水制止不住，就会冲垮山体，到时候就会淹没良田，冲毁房屋，整个后林生产小队就全部完了啊。” 林源指着水渠里的水，痛心疾首的对这位汪干事说着：“汪干事，赶紧让他们把水口堵住，可千万不能再引水下来了。” 林瑞看着装模作样的林源只觉得这家伙真是一个表演天才，你特娘的两个眼睛这么大是专门找落水妇女的吗？看不见这三根青竹筒啊，这智商，真是白瞎了你那副好皮囊了。 这位汪干事一听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这一路上林源可是添油加醋的把龙王潭的危险性给说了个透透彻彻啊。 “林源你放你娘的狗屁，你特娘的眼瞎啊胡说八道，老子锤死你个吃粮食不干人事的小王八蛋。”林有才这火爆脾气，一下子绷不住了，气的双眼通红，提起拳头就要干。 身边的林瑞一把拽住了林有才，没看那两位县里调查科的干事脸色都变了，那两位跟着来的公安同志的手都摸到手枪了啊。 “队长，队长别生气，跟他那样吃里扒外，一心想着搞斗争，从来心里没有一点为人民群众办事的官老爷见识，人家县里的几位同志都在呢。是黑是白，咱们带这几位同志去实地看一看就明白谁在说谎了。”林瑞连忙安抚着林有才，又笑着跟县里来的这四位笑着解释着。 果然，听到林瑞的说法，这四位脸色也好看了不少，但是警惕之色却一点不少。 就这一会儿，附近的不少人民群众都听到了动静，不少人都提着扁担跑了过来。 “队长，咋回事？谁要拆我们的水道？” “是不是林源这个小王八羔子，他奶奶的，这孙子从小就是坏种，当官了先来祸害咱们队” “谁敢破坏咱们的水道，先问问老子手里的扁担认不认人，谁让老子饿肚子，老子打破他的脑袋。” “乡亲们快过来，林源带人扒咱们的水道了。” 有人一声呼喊，周围群众呼啦一下子过来了二三十个人直接把这四位干部围了起来。 林源这小子本来还想摆他林专员的威风，可看着社员们手里的扁担，都恶狠狠的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如饿狼，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吓的他一个机灵，一溜烟跑到这四位县里来的领导身后去了。 后林队的社员们可都知道，昨天就是林源企图阻止破坏他们架设管道，后被季书记制止后，他不但不知悔改，据说还跑去县里面告黑状，叫大领导来拆了他们救命水道。 大家伙都知道北地的是公粮，南地的才是他们社员的口粮，毁了水道，就是摧毁他们的口粮，这可是要命的啊。 社员们呼啦一下子来了几十个人，持着扁担棍棒，把他们五个人给围了起来。 “你个逆子，你在做啥啊？你赶紧给县领导说清楚，我们没有毁坏南山。”林源的老父亲也过来了，从昨天林源要毁了水道，他就被队里的社员们嘲讽。 知子莫若父，林有田太清楚他儿子想要干什么了，但是他说什么也不听自己的，今天果真出事了。 果然今天一大早他这个儿子就带着县城里的大领导来了，还口口声声要要拆了水道，这不是要跟他们后林队所有社员作对吗，真要南地颗粒无收，他们老两口也没饭吃，这不是要饿死他们老两口吗？林源的父亲急的破口大骂。 林源还硬着脖子叫嚣到：“爹，娘，你们赶紧过来，不要跟他们同流合污。我身边跟着县里的大领导，还有公安今天来就是扒掉他们的水道逮捕林有才跟林瑞的。就他们这群农民要是敢动手，到时候统统都把他们抓起来吃牢饭去。” “你给我闭嘴。”汪干事眉头一皱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再看看周围如饿狼一般的社员们，汪干事觉得林源现在正在点燃一个火药桶，一不小心都能把自己给炸死。 当下心思电转，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扇到了林源的脸上，双目里的怒火都能烧死他，内心里不住的骂娘：这特码的就是个sb啊，没看到这群农民都快成吃人的饿狼了啊。你个龟孙还刺激他们，真要酿成群体事件，他们几个说不定都能被这些愤怒的农民砸成肉泥。没办法，今天老子要是不拿你下威给大家看，恐怕老子都要被害死了。 林源是被这个汪干事一巴掌给打的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汪干事敢打他，老子可是有后台的人啊，你还是我未来老丈人派来的调查干部。 林源这几天本就憋这一肚子火，这下子终于爆发了，气的手都颤抖着指着汪干事：“你...” “你什么你，不想死就给我闭嘴。”汪干事眼里煞气迸射，顿时吓的林源一个激灵，顺着汪干事的示意的眼神看去，周围的社员都如饿狼，就连他父亲也面色不善的瞪着他，仿佛他就是个孽子。 这一下林源豁然惊醒，吓的手捂着嘴巴往吼又缩了缩，当起了他的缩头乌龟。 汪干事一巴掌让林源闭嘴，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恼跟恐惧，沉声说到：“各位后林队的社员们，我们只是接到林源的举报，说有敌人潜藏在咱们后林队内部搞破坏。我们重申一遍，我们是人民的战士，不是大家的敌人。关乎大家生命安全，我们不敢有丝毫马虎，县领导派我们天亮就来检查了。为的就是你们的安全考虑，水道真没有问题，我们自会如实向上级汇报的，请乡亲们放心，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 “调查个屁啊，我看你们才是破坏分子，来破坏我们的水道的，让我们没有粮食，让我饿死。”有着急的社员急吼吼的叫了起来，根本不相信这位汪干事的官场话，手里的扁担已经开始举起来了。 “林源别当缩头乌龟，让林源滚出我们后林队，我们后林不需要他这种吃里扒外的坐队干部。” “就是，就是，滚出我们后林队，我们不需要调查。” 如果激起民变可能会生出更大的乱子，到时候将会一发而不可收拾啊。 如果这样的情况真的发生了，就算最后处理了这些农民，他们也落不了什么好下场，再说了，他们是县里的干部，只是碍于林源背后的人才来的，如今事不可为，他们怎么会为了这么一个草包引火上身呢？ “各位老乡，各位父老乡亲们，我们只 是在调查真实情况，我保证，保准不会破坏你们的引水管道，全程都有咱们社员陪同。老乡们要相信我们啊，我们不会放走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老乡们，现在大旱，咱们好不容易引下来的水源可不能浪费了，大家伙别再围观了，赶紧去浇地吧。”汪干事一再的保证，社员们的情绪才算稳定了下来。 现在多浇一盆水，后面多打一碗粮。社员们还是满脸愤慨的样子不敢离开，生怕这四位县里来的大干部推毁了他们的水道。林源这个家伙可是一直不死心的。 “大家放心吧，县里调查科的干部也要明事理，讲究证据的，有人举报，人家就要调查的，这是人家的工作。咱们的水道对山体完全没有一点影响，相信这几位干事看完之后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大家伙赶紧的去干活吧，别在这里围观了，大家僵持在这里也解决不了问题是吧。放心，有我跟队长在，谁也破坏不了咱们的救命水道的。”林瑞大声的对周围围着的社员再三保证，好言劝说了好大一阵子，大家这才渐渐的散去，纷纷又忙着去地里浇地去了。 不过，这些社员们临走之前的眼神，可是不善啊，显然是随时注意到他们几个人的行径的。 眼看着周围的群众散去，汪干事他们才轻出了一口气。 “林瑞，你不要再这里装好人，当初就是你蛊惑大家挖水道破坏山体引龙王潭水下来的，现在又蛊惑群众围攻县里的领导，我一定会把这种情况汇报给县领导的。”林源看着那群虎视眈眈的刁民都离开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马上又变得精神抖擞，指着林瑞的鼻子对他大声威胁。 林瑞一咧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嘿嘿一笑说道：“要不，我在把大家伙给请过来？” 汪干事一听脸色立马就变了，对着林源就大声的斥责起来：“林源你给我闭嘴，等回去我在找你算账。” 他可是知道基层的情况，真要这个小年轻吼上一嗓子，这事就别想善了，恨恨的瞪了一眼林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也不知道主任到底看上了他哪一点了。 林源吓的一个激灵，在他那小农意识里，当官的不应该作威作福吗？怎么被几个泥腿子一威胁就怕了啊？就那几个泥腿子他们还真的敢拿你们这些县领导怎么样啊？ 不过，林源再怎么小人心态他也清楚，人家汪干事是县里的领导，这次下来是为了给他后面人一个面子，要是没有他背后的人撑腰，人家汪干事正眼都不带看他的。 这时，汪干事也看出了眼前的这个叫林瑞的小家伙虽然年轻，此时在社员中的威信一点不比这位林有才队长低，而且说话办事的态度也温和多了，反而这位林有才跟个炮仗一样。 “这位小同志，你就是林瑞吧？听说这条水道是你设计并且带头建造的，能不能带我们去调查一下，顺便帮我们解说一下你是如何设计的这条水道？我们要把调查结果带回县里去，让水利专家们进行评估。”这位汪干事刚才就看到了，似乎后林队的这条水道，跟林源汇报的那种开土凿渠的那种方法根本不一样啊。 这位汪干事已经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林源，话里不实啊...... 第37章 龙湾潭的特殊性 所谓没有调查权，就没有发言权，在下来之前汪干事听到林源举报言辞恳切，再加上有上级领导的支持，并且就是怕因为水源的问题引起纠纷，还专门派了两位公安干警。原本汪干事以为走走过场，把这条毁山危地的害人水道填平拆除就是了，根本不用什么考察。 可后林队的群众直接给了这位县公社调查科的几位干事一个下马威，跟随的民警更是贴身保护，手枪的子弹都上膛了，就怕引起混乱，方便鸣枪示警。 现在大旱灾难已经初露狰狞，到了实地他们才想起来这条水道就是他们后林队的命根子，他们真要二话不说就拆了水道，就算两位民警手里有枪，也别想走出这块地。 当林瑞带着他们看完了后林队的引水方式，还有那固定在架子上的引水管道，也不得不感慨人家设计的精妙。 这个时候，汪干事就算反应再迟钝，也已经明白，自己是被这个林源给当枪使了，因为人家后林队的引水管道根本不走地面，何来破坏山皮泥土层这一说？ 不但他们被林源骗了，恐怕就连林源背后的那位，也被林源给蒙蔽了。 心思灵敏的汪干事不难推测出来林源的真实目的，他之所以去县城举报这条水渠危害整个生产队数百人这种大隐患，本身就是抱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去的。到现在依旧嘴硬的说他们这样会破坏山体，造成灾难。 就连汪干事他们也都想把林源那双眼睛给扣下来踩在脚底下。你特娘的是长眼睛吃屎的啊，不看眼前人家水管子底下的泥土连点潮湿都没有吗？你要想举报也找个好点的借口啊。 不用把方案带回专家组去评判，调查组的这两位也知道这趟是白忙活了。 从龙王潭的位置顺着竹筒引水管道重新回到山脚下的水渠边，汪干事对林有才伸出了手带着歉意说到：“林队长，多有打扰，事情调查清楚了，你们这条水道设计巧妙，不存在破坏山体的情况。我回到县里会如实给上级报告的，林队长，县里公务繁忙，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干活了。” 看到这几位干事的态度前后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林有才这时候脸上的怒气也已经消失。沉着的跟这位汪干事握着手。 大声的说到：“行，事实摆在眼前，说我们是隐藏在人民内部的破坏分子，这就是别有用心的人的诬告。相信政府，相信领导会给我们一个公正的结果的。汪干事，林源作为坐队专员，他阻挠我们抗旱，破坏水道设施这事，污蔑我们的有功社员，我也希望你们能够如实向上级反映这个问题。给我们的抓捕敌特的小英雄，也给我们后林队的广大人民群众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 林有才说着，凌厉的目光瞪了一眼林源，林源冷哼一声，直接把头扭了过去。 “林队长多心了，林源也是好心办坏事，年轻人吗，谁还没犯点错误的时候啊，他也是担心你们队里的财产安全嘛。给年轻人一个犯错的机会，也是我们这些老一辈革命家应该做的事。林队长留步，我们先回去了。”汪干事说着，骑上自行车带着其他人一起离开了后林生产队南地。 这位汪干事明显是在给林源找托词，推卸责任。林源犯了这么明显的错误，居然被他一笔带过。林瑞跟林有才的脸色并不好看。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林有才呸了一口吐在地上：“狗日的调查科，什么玩意儿啊。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啊，敢坏了村里的粮食，老子让你走不出后林队。” 刚才那两位调查科干事的话让林瑞如有所思的说到：“队长，你知道当初林源这家伙救的人的背景吗？” 这所谓的县人民公社调查科的人，明显是林源背后的人叫来给他站台的。 林有才大手一挥，满不在乎的说到：“管他是谁，在咱们后林这块谁来了都不好使，林源这个狗日的就算背后站着县人民公社书记也不好使。” 林瑞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林有才的肩膀：“队长啊，我知道你说的是实情，不过，还是小心为好，林源这家伙典型的小人，如今一朝得势，回村装逼不成还被咱们扇了一巴掌，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咱们以后还是小心点为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子当年打鬼子，打jf战争都是尖刀连的人，还怕他一个混球？行了，老子去地里了摆弄竹筒子去了，不盯着点总觉得不放心。”林有才说完，毫不在意的走了，似乎根本没有把林源放在心上。 林瑞看的摇了摇头，心里暗道怪不得人家叫你林大炮，你确实够虎的。 看着林有才远去的背影，林瑞想到了刚才在龙王潭看到的情况，对着远去的背影大声的说到：“我要去龙王潭看看，刚才带他们上去查看水道的时候，龙王潭的水位开始下降了，真要水位下降的厉害，只能想办法接山顶的泉水了。” 林有才摆了摆手大声的说到：“我知道你小子心眼子多，你会有办法搞定的，老子忙去了啊，只要浇完了南地庄稼，老子就操办给你盖房子建院子的事。” “我要三间房屋一个院，至少半亩地的宅基，最好后面再给我划半亩地当自留地。”林瑞心中大喜，冲着林有才的背影大声的喊道。 “只要保证咱们队里的庄稼不缺水，这一亩地，老子划给你了。”林有才说着就钻进了铺设有竹筒进水管的玉米地。 林瑞高兴的嘿嘿的笑着，嘴里哼着“咱老百姓啊今个儿真高兴”的欢快的歌曲，顺着青竹输水管道往龙王潭爬去。看那林瑞爬起山路来飞快，不大一会儿就爬上了百米远。 龙王潭上始终有人看守，水道上也会有人不时的巡逻，一是为了怕有野兽出来破坏了引水管，另一个就是看守水位，如果发现水位下降的太厉害，必须及时汇报。 当初林瑞设计整个水路的时候，把落水池的位置建在了龙王潭水位面下一米多的地方，这个位置刚好可以方便取水。因为龙王潭水面本身距离地面还有近一米的距离，这一来一回，至少四五米的竹筒弯管才能取到水。 上次他来看的时候，水位大概下降了二十多公分。龙王潭只有百十平米的水面，要是按照这个体积，就算上面的泉水不停的往下流淌，也已经取水超量了，龙王潭的水位现在理应比现在的位置还要靠下几十公分。 现在只下降了二十多公分，那只有一个可能，有地方在跟龙王潭联通，而且水位还相当，这才让龙王潭的水出现了返水的现象。 “平康爷爷啊，咋到现在还是空军啊，你老这技术呢，不是说钓鱼从不空军吗？我看那，以前你说你钓鱼小王子的技术恐怕都是您老吹出来的啊。”林瑞来到龙王潭，便笑着给在龙王潭边的一位长者打着招呼。 这老者年过半百，须发洁白，身体尚算硬朗，此时正坐在水塘边手持一根青竹做的鱼竿稳坐钓鱼台，钓鱼是次要的，看守龙王潭以防出现意外倒是真的。 这位林平康老爷子任由林瑞打趣着也不生气，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林瑞笑着说到：“是林瑞大孙子啊，不是你爷爷我技术不行，是这环境不好啊，都把爷爷的鱼给吓跑了啊，这下你小子没口福哦。” 林瑞则嚣张的一笑：“呵呵，我看平康爷就是借口啊，你孙儿我要想钓，龙王潭的鱼我能给他钓绝种了，哈哈......平康爷啊，你慢慢钓吧，我要看看这附近的地势，寻一下水源的情况。这水面下降的速度不慢啊，最多能浇南边的地就够不到水了啊。队长还要把北地浇一遍，看来是悬了。” 林瑞一边笑着跟老爷子聊着天，来到龙王潭边看着刚才预留下来的水位线，这不大会儿，水位又下降了四五毫米。 “不怕，不怕，咱们后林的庄稼有你林瑞在一定都能浇上水的，保准旱不死一棵苗。”林平康似乎对林瑞很有信心，看着林瑞大声的说着。 “平康爷啊，你真是太看得起你孙儿了，你孙儿我也是个凡人呐，不是神啊。爷啊，你加把劲钓上来两条白磷鱼，也让孙儿我尝尝鲜，我好开动一下脑袋瓜子想想办法啊。”林瑞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往龙王潭两边爬了过去。 南山海拔一千多米，龙王潭只在半山腰，而在龙王潭上边十来米高的地方，有一个山泉水自上而下流淌下来。 如果自上往下看，你就会发现，龙王潭这个位置就仿佛被一个巨大的铲子把这一块给铲除了。泉水的地方就是下铲子的地方，而龙王潭，就是底部。整体一个南山，就如一个自流水瀑布的风水摆件一样。 所以，山泉水流下来的地方特别的陡峭。林瑞现在就想爬上去，看看能否在山泉水的位置架一道横梁，一旦龙王潭的水位不够高，能否把山泉水给直接引下来。 按照林瑞的估算，山泉水的出水量最多能装满一个竹筒的用量，就算这样，也足以保证整个南地的庄稼在收割之前不会太缺水...... 第38章 山里的神秘人 在龙王潭上空的山壁陡峭垂直，要想安装引水竹筒，难度不下于在悬崖峭壁上建造房子。 林瑞在底下端详了一番，不禁的有些气馁，但是不死心的林瑞依旧想要向上去考察一番，在上面源头部位拦下水源引水下来，真要成功，只需要一些木板，搭建一道大饮水槽就够了。 顺着龙王潭侧面，林瑞沿着一条向深山的小路走去，倾斜着向上便能走到泉眼附近的位置，而如果往西边去，又是一片低矮的山头，山上多是灌木枯草，那边就是前林队的地界了。 从西往东，翻过南山，就是孙营的地界，山头越往 东越大，地质结构也开始发生变化，到了朱楼那边的大山上，已经开始丛林密布。 如果从高空看去，这片山脉唯独后临南山的这一片宛若头顶的一块疮疤一样。 林瑞手脚并用，地上的杂草大多干枯，野枸杞，荆棘条，酸浆果，野枣树等各种灌木今年也格外的低矮，因为长期干旱，也都濒临死亡。 林瑞就拽着一片荆棘条很快的来到了龙王潭上空泉眼的位置，可惜，从侧面往泉眼的位置看，山体如刀削斧劈一样，四周无攀爬之物，百米的距离更难接近，林瑞叹了一口气，看来是从上取水的想法是难度更大了。 林瑞找了个平坦的地方，躺在山坡上，随手抓起旁边的一颗红紫的酸浆果拿在手中，这东西开胃，附近的社员们对它是又爱又恨，吃了更饿，不吃馋的慌。 除了小孩子嘴馋了会忍不住吃上几颗，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大人是不敢吃的。这年月饭都吃不饱，凡是跟开胃有关的食物都被统统摒弃了。 这玩意儿几乎都是各种鸟类或者野兽食用，所以漫山遍野都是的。 现在就连林瑞都不想把他往实验空间里移植。 林瑞捏在手里正准备尝一尝味道的时候，突然的，只看前方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搅动灌木丛开路的声音。 林瑞豁然翻身，嘴里惊呼一声：他奶奶的，不会是大山深处的野猪又跑过来就食了吧。 眼看那搅动的灌木丛越来越近，林瑞心中一动，伸出右手，旋涡瞬间把林瑞吞噬，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经历了上次差点被敌特打黑枪的事件后，林瑞是越发的惜命怕死。 林瑞来到空间，凝视着前方的那一处被搅动的灌木丛。突然的，只看那灌木从来径直钻出来一个脑袋。 林瑞轻出了一口气，哪里来的野猪啊，分明是一个身穿长袖，头上戴着一顶竹笠，手里拿着一根长棍，正一敲一打的拨开灌木在赶路的社员。 而林瑞正准备翻身回去查看一下实验空间里那片庄稼的种植情况的时候，却不料丛前林队那边的方向，又有一道身影，同样的装束，灰色的长袖褂子，头戴竹笠，手里提着拨棍丛那边的山坳里正在往这边赶来。 不大一会儿，这两个身穿一样服饰的二人走在了一起，这二人竹笠都压的很低，当碰面的那一刻，俩人仿佛并不认识一样，直接侧身而过，林瑞却在实验空间里看的明白。 这俩人在身影交错的那一刻，俩人分明各自交换了一件东西，二人因为缩手过快，林瑞也不清楚二人交换的什么。只不过这二人诡异的行径，却引起了林瑞的猜疑。 先不说二人这一身不同寻常的装饰，就说这时天气大旱，大家都忙着抗旱保粮，能挑一桶水，就能多救活一棵庄稼，队里谁会闲的没事来山上晃悠。 而且荒山野岭的不说蛇虫鼠蚁众多，说不定还有大山深处跑出来觅食的野兽。庄稼地都快旱死了，不保水的山上更不耐旱啊，山里的食草动物就会跟着往水草丰盛的地方迁徙，而食肉性动物自然要追着他们的口粮移动。 并且，林瑞在俩人的身上都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手枪，俩人的腰间都别着手枪，就在一阵山风吹过，露出了其中一人的一片衣角才让林瑞看到了一柄手枪正别在腰间。林瑞瞬间激起了浑身冷汗，还好刚才他并没有什么意动，否则此时已经说不定就成了枪下亡魂了。 突然的，林瑞想起了当初季光明给他解说的那个敌特案件：国外敌特组织人员。 这两个人莫不是这个敌特组织中的人？ 林瑞连忙来到操作台前，上面正放着一把黑漆漆的手枪。这是一把造型特殊的手枪，里面并没有子弹了，林瑞按下开关，退出弹夹，然后又咔嚓一下推进手枪里。 在自己找不到匹配的子弹之前，这把手枪=破铜烂铁，最大的作用就是当暗器砸人。 迫于当时的情况，林瑞想要掩盖他从敌特手里逃生的事实真相，只有收掉他手里的枪。 这把手枪林瑞已经把玩了好几次了，所以，在看到那个黑衣人腰里别的东西的时候，才肯定就是手枪。在这把手枪的侧面，有一个印铃：。林瑞揣摩了很久，也只能把这串数字当做一个编号。 随着那两个人消失在茫茫大山里，林瑞又把手枪扔在了实验台上，想了想，看来帝国主义忘我之心不死啊。只是这茫茫大山，不要说现代社会，就算是林瑞重生时的社会想要在大山里找个人也是大海捞针。 而且，就凭借林瑞的小身板，就算碰到俩人也是送人头主。 空间里，黑土地的红薯已经被林瑞连根拔起一大片，只留下一棵当种子，随之种下的就是林瑞当时在麦场找到的一粒麦穗。可惜林瑞只在上面揉下来十粒种子，种植出来的只有八粒，其他的都是坏种，经过一茬的收割，如今已经种下了二百多棵。 可惜现在的小麦品种实在不好，一穗小麦只有一二十粒小麦，比起后世的四五十粒麦子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林瑞知道这是短时间内无法改变的事情，只有对良种加以改良，给土地合理施肥，小麦的亩产才能高达一千四五百斤的程度，现在的小麦亩产，就算丰年也只有十分之一的产能。 按照一天一夜是一季庄稼的成长周期来看，现在林瑞种在黑土地四个角的两棵榆树，两棵榉树，都已经长到了十来米那么高，基本都有手腕那么粗。 低矮的作物是一片花生，这是林瑞准备用来榨油的。 又把空间里的庄稼能收了都收了一遍，特别是棉花，一株棉花树丛成长开始到衰败，至少能摘一斤棉花，还有同等重量的棉籽。 棉籽在这个时期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不但可以炸成棉籽油，就是棉籽也是不可多得的食物，烘干碾碎之后，筛出细粉面，就可以跟其他的面粉参合在一起做出面条，饼子等充饥的食物，因为里面含有油脂而又特别抗饿。 收拾好了一切，林瑞又把自己的盛水竹筒灌满水，手里抓着一株超级鱼食萍走出了空间。 打眼望去，四野枯黄，一副天地大旱的模样，让山上的植物大面积的枯萎。 “林瑞，林瑞，你小子跑哪里去了？山里有狼，可不准跑里面去啊。”刚出实验空间，就听得林平康的呼叫声。林瑞这么长时间没有从山上下来，这小老头有些担心了，扔下手里的鱼竿，正往山上找了过来。 “在这儿呢，这就来了，您老这老胳膊老腿的，可别往上爬了啊，万一有个好歹我这小身板可担不住啊。”林瑞看到这个情况吓的赶紧往山下跑。 “哈哈，别看老头子我年龄大了，论爬山可比你这小豆芽强多了，你还是多吃点饭补一补你这豆芽菜小身板吧，扔给狼都不吃你，浑身上下没有四两肉。”林平康老爷看到林瑞无事，也轻出了一口气，以前咋就没发现这小子有这么大的本事呢。整个后林队的水可都是他解决的啊。 人老了，没有比看着队里的后生有出息再让他们高兴的事情了，特别是林瑞还是他同宗同族的少年郎。 这个时代的人的集体荣耀感爆棚啊。 “平康爷啊，老不以筋骨为逞强，我看你还是安稳的去山下面歇息吧。”林瑞下到老爷子身边，扶着他下到了龙王潭边上，老爷子别看身体硬朗，可耐不住年龄到了，如今已经七十高龄，人到七十古来稀，在这年代已经算是高寿的了。队里面也只有林瑞这一脉的一位老祖跟另一位老祖奶奶俩人比平康爷年龄稍大点。 当时那位老祖就不忿林根生虐待林瑞准备怒而行兵，却被自家儿子给拦住了。 林平康老爷子可不服老，哼一声扭头不搭理林瑞了。 “行了平康爷，你下山去休息会吧，下面的时代，可就是我们年轻人的时代了啊，老爷子你应该享清福了。这龙王潭有我看着就成了，不过您老要把钓鱼竿留下，等下我给您拉几条白磷鱼尝尝鲜。”林瑞笑着劝说着老爷子。 有他在，自己可不好把鱼食萍拿出来钓龙王潭的白磷鱼。 这老爷子又是蚯蚓，又是鱼虫的搞的诱饵不少，可坐了大半天也不见鱼上钩。 “哼，就你？我看还是算了吧，小子，龙王潭的白磷鱼可是咱们向阳公社的一大特色啊，可惜渔网撒不得，只能慢慢的钓，而且咬口很慢，小子你知道一条白磷鱼在黑市上值多少钱你小子知道不？”林平康老爷子靠近林瑞，小声的说着。 “黑市？爷，咱们这里有黑市？”林瑞好奇的问着林平康。 “小子，你问黑市干嘛？你真以为你能钓到白磷鱼啊？我告诉你，在黑市，一条白磷鱼要是碰到识货的买家，一条一块钱都有人收。”林平康神秘的说着。 林瑞听到这个消息，震惊的眼珠子差点没凸出来。随后连忙一把架起来林平康说到：“平康爷，您老赶紧下山吧，马上吃午饭了，凭您的脚步等吃饭时在下去您老连口汤都喝不上了。” 一条白鳞鱼一块钱，特码的比肉都贵一倍，这哪是鱼啊，这一条条鱼就是会游动的金鱼啊....... 第39章 借水的来了啊 林瑞好说歹说哄走了林平康老爷子便迫不及待的拿着钓鱼竿，林瑞可不敢让老爷子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啊，这那是钓鱼啊，这是掉金子，怪不得老爷子念念不舍不愿意下山。 林瑞把超级鱼食萍萍的一片叶子挂在用铁针折成的鱼钩上，这可比他用铁线草钓鱼要好的多。 林平康老爷子坐了一上午一条鱼都没有搞到，林瑞刚扔下去鱼钩一分钟，便有一条巴掌大细长的白鳞鱼上钩。可林瑞却有些犯愁了，白鳞鱼出水极易死亡，必须尽快处理才行。 想到这里，林瑞心中一动，便来到了出水口的地方，伸开漩涡收入一些潭水进去，把潭水重新注入到另一片一米见方的水坑，只看林瑞手中的漩涡一动，灰色的雾直接缠绕住白磷鱼。下一刻，林瑞心中一动，白鳞鱼便出现在了刚出现的水坑里。 林瑞心中大喜，现在白磷鱼也能收入实验空间内，这样就不怕白磷鱼大面积死亡了，就是不知道白磷鱼的生长是不是也按照一天一夜一个季节的速度。这要是在空间内发个一年，不知道会不会长成鱼妖啊。 既然是生物实验空间，林瑞想一想也就知道了，白鳞鱼自然也是属于生物的一种，能够收进去也是正常的。 接下来林瑞开始了钓鱼佬梦寐以求的连杆操作。 林瑞拉杆拉的飞起，终于，等超级鱼食萍用了一大半，空间内就有了近百条小白鳞鱼在欢快的游泳，林瑞从那培育池子里捞起来一些超级鱼食萍当做食物，直接扔进鱼池里，顿时引得无数的白鳞鱼疯抢。 林瑞看着那白花花的鱼头，不由的咧开嘴笑了起来，这都是一条条金条啊，发财了啊，只要白鳞鱼正常繁殖，以后自己啥都不干就卖白鳞鱼都能躺在金砖上打滚了啊。 其实是钓了六七十条白鳞鱼之后上钩速度开始锐减，林瑞怕把龙王潭的白鳞鱼给钓绝种了，才停止了挂鱼食萍钓鱼，便从潭水边随便扯了一根萍草挂在鱼钩上，扔进水潭里。 此时的水潭水面又开始下降了，一旦下降点超越水泥池，根据连通器的原理，就会吸不上来水了。 林瑞又查看了一番水面，刚好有队里巡查水管的社员从下往上摸了过来，通知林瑞下去吃饭。 抬头看了一下天空的烈阳，又特么一个晴空万里，狗日的贼老天，林瑞愤慨的吐一口土沫浇地，便走下了南山。 今天中午吃的猪肉炖粉条野菜，社员们大口吃着肉菜，现在看着庄稼苗茁壮成长，秋收有望，个个社员们都高兴的咧嘴笑着，跟前几天相比，只觉得生活又充满了希望，日子又有了盼头。 而集体大食堂的实行，更让这些社员们以为进入到了大集体，自从之后，不会再饿肚子。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后林队南地在所有社员日夜不停的努力下，终于把所有的土地都给浇了一次透地水。 不出意外最终还是出了意外。 第三天的时候，龙王潭的水面下降的厉害，已经下降到潭口之下一米多，最后加长了汲水管，在第二阶梯又建造一个蓄水池，才勉强吸出水来。 龙王潭的水面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队里还有一块十几亩的大豆地没有浇第二遍透地水就已经吸不上来水了，无奈，林瑞只能执行第二套方案。 现在，林瑞正在带领社员们，准备在龙王潭的上空搭建一个巨大的斜坡漏斗，把龙王潭上空的流淌下来的山泉水收集起来。 队里的木匠，石匠，齐上阵，开始敲敲打打的干活，终于，用时一个上午，山泉水再次的被收集起来，汇入下方的水泥池子，再次流淌进竹筒里面，重新输送到了山脚下，然后被喷洒到田地里去了。 做完了这一切，林瑞轻出了一口气，奶奶的个腿的，龙王潭水位下降，现在就连山泉水的流量也减少了很多啊。老天爷，你这是想咋啊。 “林瑞哥，林瑞哥，队长叫你去开会，大队的季书记，还有孙营的孙队长来了，还有公安呢，好多人呢。”来不及休息，顺着管道爬上来一个小家伙，边跑边大声的叫喊着。 林瑞随手提起地上的竹筒，对王传名说到：“王会计，孙队长恐怕又是来说借水的事情，我先下去看看，龙王潭这块你先盯着吧。” 王传名冷哼一声：“这个孙狐狸倒是打的好算盘，我们自家的庄稼地都没有浇完呢，他倒是不客气，张口就是借二百亩地的水用用，人长的不咋地，心一样黑，林瑞，你告诉队长，咱们的地不浇完，谁来也没水借。” 林瑞扒开竹筒盖子喝了一口水，笑着说到：“会计你就放心吧，咱们队长的心眼子最大也就跟针眼一样大，你们先忙吧，我先下去看看啥情况。” 林瑞说着，背着竹筒顺着青竹输水管路下山去了，自从输水管路建设好，原来的那条上山的小路倒是被荒废了，大家来龙王潭一天不知道多少次，水道两边早都踩出一条新的小路了。 怪不得人说：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 林瑞刚下到山脚，正汇聚在田间地头大树下的几个领导就把目光看了过来，季光明看着林瑞，目光里满是欣赏，对他招着手：“林瑞，赶紧过来，我们就等你了啊。” 大队书记相招，林瑞自是不敢怠慢，一路小跑的过去笑着说到：“季书记，孙队长，张公安，你们这些领导干部商量公家大事，招小子我下来作甚啊？” 季光芒听的哈哈大笑：“你这小子，几天不见人精神了不少，嘴巴也油滑了啊，我来是想看一下你们的抗旱情况，请教一下你这位抗旱小能手，能不能也帮其他的地方出出主意，其他地方嗷嗷待哺啊。张公安过来是另有事情宣布。” 林瑞听的连连摆手说到：“季书记你太看的起我了，我是什么抗旱能手啊，就是因地制宜，恰巧我们南山有龙王潭，才想了个办法把水引下来的，其他的地方我可不熟悉，可不敢胡乱发言。你看林洼队跟侯庙队发动人民群众挖井，不也把抗旱工作进行的不错嘛。” 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林瑞可不敢往身上揽，现在全国大面积干旱，庄稼枯死，就算是发达的后世，是直到二十一世纪之后，凭借发达的科技力量才有能力真正的解决干旱问题的。 “抗旱小能手啊，我们孙营跟你们这边的地质一样啊，打不了井，河水也枯竭了，你们后林队的地都浇完了，借给我们孙营几天水吧，反正龙王潭的水又抽不干，你们总不能看着我们孙营的几百亩地颗粒无收，社员们没粮食吃饿死吧？”孙国防是上来对着林瑞就哭惨。 这水是林瑞引下来的，只要林瑞答应了，倔强的林有才也得考虑一下林瑞的意见，眼看林有才是茅坑里的石头根本不答应，孙国防才另辟蹊径准备从林瑞这里找突破口。 “如果龙王潭的水真的不会干的话，别说借给你们孙营，就算是把水输送到前林，朱楼都没问题。” 林瑞刚说到这里，孙国防就面露喜色大声的说到：“看看，我就说了嘛，还是人家林瑞小英雄大气，不但想着自己家地里的庄稼地，还想着周围的生产队，天下农民一家亲嘛，这种思想觉悟可比某些人高多了，哈哈......” 林瑞连忙对孙国防摆手，打断了孙国防的无限畅想：“孙队长，你听我说完你在插嘴啊。” 孙国防喜的嘴岔子裂一尺长，终于借到水了，庄稼有救了啊，乐不可支的说到：“小英雄，你说，你说，我都听你的，放心，只要把水引到我们孙营地头，我们孙营绝对不会亏待你这位救命恩人的。” 林瑞哭笑不得，平时精明的跟狐狸一样的孙国防今天咋感觉有点智商不在线啊，于是，叹了一口气：“孙队长，还有各位，你们先听我把话说完再急着高兴，救命恩人什么的，我可担不起啊。” 林瑞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说到：“要是龙王潭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我们队长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各位的庄稼旱死而无动于衷？就算孙队长你不来这两趟，我们也会主动把水给你们送过去的。” “可是现在，龙王潭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如今就连我们后林队这边，也取不了龙王潭的水了。”林瑞叹了一口气，原本以为龙王潭联通暗河，跟其他高水位连接，不会下降的过快，事实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让他始料未及。 孙国防听完林瑞的话，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了脸上，前一刻还满心欢喜，以为有救了，可是下一刻跌落泥潭，你说没水了？ 就连季光明也是满怀希望的脸上黯淡了下来，这位张公安也忍不住叹气，水是生命的源泉，没有水，庄稼就只能旱死。 孙国防面色一变，随后指着依旧在浇地的社员们大声的说到：“林瑞，我看你就是胡说八道分明不想把水借给我们孙营。龙王潭的水，根本用不完，这是祖辈流传下来的说法，要是龙王潭的水干了，你们现在浇地的水从哪里引来的啊？” 听到孙国防的指责，季光明也反应过来了，林瑞跟林有才都说龙王潭的水干了，你们现在竹筒里流到地里的水是哪里来的？难道是天上下雨了不成。 难道他们俩人合伙欺骗大家，不想借水？或者，以此为借口，要什么好处？ 孙国防心思电转，想到了这个可能，要是换做自己，大家都没有自己有，而且这东西还是大家救命的东西，如果自己不借机要点好处，都对不起自己。 以己推人，孙国防自认为猜出了后林队这些干部的思路了，再看林瑞的目光，已经多了几多的警惕，眼前的孙有才多好骗啊，你看看现在跟着林瑞这小子才多长时间，就开始变坏了啊。 孙国防心道，这次想要把水从后林借到自己孙营地里去，原本是想着白拿白用的，反正龙王潭就是山上的，可不能让你后林独占了，现在看来这两位是反应过来，这次真的要出出血了啊。 孙国防咬了咬牙说到：“林大炮，你说吧，要什么条件才能把水借给我们孙营，咱们两队中间只有一条抬田沟，一条生产路隔着，水能到你们地头，接上竹筒也能到我们地头......” 第40章 再闻敌特案 林有才牛眼睛一瞪，大声的说到：“孙狐狸你te niang de不要想着自己是狐狸就把别人想的跟你一样心黑，老子啥时候说要你的东西了，都说了龙王潭的水取不到了，现在就这点水连我们自己都不够用的，怎么借给你？” 眼看着孙国防也要暴起，季光明的目光都有些不善了，林瑞拦住林有才二人争吵，这才急忙的说到：“我们说的再多你们也不一定相信，传说终归是传说，几位，最好还是跟我一起上到龙王潭的位置看看就知道了。” “好，咱们就去龙王潭看看，用事实说话。”季光明一锤定音，率先往青竹输水管道那边走去。 “哼，几百年不干的龙王潭岂能是你们几天就能抽干的，到龙王潭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孙国防自是不信林瑞的话，只是以为这俩人合伙起来敲诈勒索索要好处，还好他聪明拉着季光芒这位大队书记来。说完扭头跟着季光明的身影顺着青竹输水管道也上龙王潭去了。 气的林有才跺脚骂娘：“他奶奶的，真以为老子跟你孙狐狸一样狡猾心黑？” 林瑞却笑着对自家队长劝说着：“自己是狐狸，眼睛看到的都是狐狸，队长，咱们也别跟他置气了，犯不着，等到了龙王潭一切就都明白了。” 林有才骂骂咧咧的被林瑞拉扯着随前面的两位去了输水管道，原本三根输水管道，如今只有一根在输送水，另外两根已经停了，水少不足以灌满三根竹筒。 “小瑞，你说，这山上的泉水，还能让咱们把北地的庄稼再浇一遍吗？”林有才骂过之后，又忧心忡忡的问起了林瑞。 其实这几天林瑞一直在观察着龙王潭的水位，同样也在关注着这顶上的山泉水，随着龙王潭水位的下降，干旱继续下去，头顶的山泉水的水流量已经比以前小了很多了啊。 林瑞也没想到这场波及全国的大灾难居然这么严重，连从未干涸的山泉水，都开始水流量大幅度减少。林瑞不知道向阳公社上一辈子是如何度过难关的，但是，如果龙王潭干了，上头的泉水断流，林瑞暂时的也没有想到到底要如何才能搞到水源。 虽心中有些想法，以现在的条件能不能实现还是未知。 林瑞瞅了一眼已经爬到半道的季光明跟孙国防两人，叹了一口气说到：“队长，车到山前必有路，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咱们赶紧的跟上吧。” 最近一段时间虽然劳累，耐不住吃的好，油水足，队里的厨娘每次都特意给他多留肉片子，再加上实验空间里专门过滤提纯的碳基生物饮用水可以补充缺失的营养元素。此时的林瑞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噌噌往上上涨，在爬这条山道，一口气都能爬到龙王潭大气都不喘一口。 他的身体快速的恢复着。 季光明跟孙国防二人顺着青竹输水管道爬上龙王潭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一幕，一下子呆住了。 百十平的龙王潭上空，贴在山壁上由高到低依次往下用木板搭建 了一个v字形的斜坡，上方的山泉水刚好落到木板上，然后汇聚到中间的凹槽内。 又顺着凹槽汇聚到下面的水泥池子内，由水泥池子中转一下后水势柔和后在顺着青竹输水管道流向山下，原本三根输水管道，此时已经堵上了两根。 无他，水流不足。 季光明跟孙国防正站在龙王潭边，低头往下看去，龙王潭的水面已经下降到距离潭口超过了两米，黝黑的水面散发着寒气，虽然龙王潭依旧不知道有多深，但是，在想像以前一样汲水过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季书记，孙队长，你们二位也看到了，不是我们后林小气，水嘛，本身就是大自然赠与我们人类的瑰宝，水也是大家的，只要老乡们需要，我们岂敢独占？问题是现在连我们后林队的生产队的土地，都不知道能不能浇一遍。咱们头顶的泉水，水流量比起原来已经少了一半，而且还在逐日减少。”林瑞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沉重在二人耳边响起。 孙国防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嘴里呢喃着：“怎么会这样？龙王潭千年不干，潭水不沉，为何今年水面下降的这么厉害？难道老天爷真要绝了我们孙营的粮食收成吗？老天爷啊，这要我们孙营的老百姓怎么活下去啊?” 季光明虽然也是面色不好看，但是总归是大队长，没有像孙国防那样失魂落魄。看着潭水，眉头紧皱，龙王潭的传说他自然听说过，没想到这次居然水面下降的这么厉害。 虽然跟后林队大量抽水有关系，更多的原因可能还是干旱导致的。 沉声说到：“林瑞，你们停止抽水多长时间了？停止后水面又开始上涨了吗？” 后林队别看林有才是队长，这家伙就是个炮。如何取水引水这事可一直是林瑞主导，季光明觉得这小家伙的脑瓜子不是一般的灵光，而且做事更有魄力，问林瑞比问林有才管用。 果然，林瑞上前来指着垂在龙王潭口的一根青竹说到：“季书记你看，当初我们停止汲水后，就是为了观察水情特意垂下的一根青竹，当时是刚好接触到水面，如今，青竹离开潭水面都三四公分了，从停止汲水到现在，应该不到二十四个小时。” “也就是说，就算我们后林队不抽龙王潭的水，只要在持续干旱下去，一旦泉水干涸，龙王潭的水也会自己慢慢的耗尽的。” 林瑞的话无疑给了孙国防迎头一击，彻底把他打懵了，就连季光明也是眉头紧皱，满眼里都是失望。 “龙王潭的水干了，前林队那边现在也不能从毛河里汲水了，他们那边还有八百的南地滴水未见呢，这可咋办啊？”季光明失神的轻声说道。 原来，季光明并非是因为孙国防才来的，前林生产队那边也无水可用了啊。 当初四家共同筑坝拦水，把北地的庄稼浇好了一遍水，之后河里的水也几近枯竭才停了下来。因为有堤坝底层没有清除干净，倒是给他们前林留了一些水底子，再加上上游并未彻底干涸，每日还有少量河水流淌下来。 后林队找到了水源，孙营跟朱楼又用不上这点毛河里的水，前林一看这种情况，索性把水口彻底堵死，这点水反正三家也不够分的，索性截下来自家用吧。 可没想到这才几天，毛河里的水也开始干涸了。 前林队的领导也是着急庄稼地，多方打探抗旱的方法，才知道后林从龙王潭引水了。 而前林队跟孙营一样，因为地势沟壑的原因都不好直接从龙王潭把水引到自家的田间地头去，借到后林队铺设好的路线是最省时省力气的办法。 可没想到如今根本无水可用啊。前林也是季光明下辖的生产队啊。 如果干旱导致八百亩庄稼兼收，季光明一想到这不光光是秋季交公粮的事情，还有前林上千口社员的口粮问题。这是要出大问题的啊。 “难道龙王潭的水真没有办法汲取了吗？”季光明不死心的问着林瑞。 林瑞给他的答案却是摇了摇头：“就算能汲取出来，以龙王潭这种下降的速度，也许咱们刚把汲水车建造出来，潭水就已经下降的超越预计的速度了，得不偿失。” “走吧，既然龙王潭无用，咱们先下山去吧，这次张公安过来，有重要事情要给大家说一下。”季光明也是一脸的无奈，天时地利均不在我，为今之计只有另想他法。 这次孙国安是彻底死心了，一路上都是无精打采的，纵然狡猾如狐，可没有东西可以利用，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庄稼因为来不及浇水而旱死，进凭借庄子里的那两口水井提水运水，无疑是车水杯薪，又能救活多少庄稼苗啊？ “季书记，各位队长，龙王潭情况如何？”张平安迎了上来问着他们。 季光明的脸色并不太好看，摇了摇头说到：“情况不好，龙王潭水位下降，千年罕见，这次情况恐怕不妙，张指导员，刚好他们两位队长都在，你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赶紧询问吧？有什么需要我们回避的吗？” “这倒是没有什么保密的信息，各位还记得孙营抓住的那个敌特吧，如今因为他又另生祸患。根据上级传达的消息，此敌特身上带着一份阿弯那边国党急需的重要情报，上次因为咱们发现的及时，没有来得及传递出去。” “最近上级侦测到大批的特务被启用，正在寻找这份重要的情报。我这次来一个是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们，让你们各个生产队民兵组的人员主意排查可疑人员，筛查出隐藏起来的破坏分子敌特人员。” 说到这里，张平安面色严肃，眼中的光芒也变得几分的凝重起来，看着当初抓敌特事件直接抓捕人孙国防以及林瑞说到：“还有一件事，就是要询问一下林瑞以及孙国防同志，你们二人是上次敌特案中参与的主要人员，现在再次的请你们仔细的回忆一下，可否还有其他细节方面的纰漏，因为当时情况紧急而疏忽或者遗漏掉的，不要忘记任何一个细节，这对我们找出这次间敌特藏的情况至关重要。” “能让国党启动如此多的地下党人员，说明这份情报对他们很重要，一旦让他们找到并且传递出去，对国家，对人民都会造成巨大的损失。”季光明也在旁边补充着，让二人仔细的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况。 看着张平安这副严肃的表情，还有一旁季光明那深沉的语气，林瑞跟孙国防都能感觉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二人也不由的陷入了有关这件事情的回忆中。 可林瑞早已经把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当初第一次还没有靠近就被对方拿枪指着赶出来了，第二次更是给那个敌特搞了个头顶头，要不是有着实验空间在手，自己也已经成为了间谍的枪下亡魂了。 如此紧张的情景下，哪里顾得上其他的地方啊。而林瑞，则是紧着能说的情况说了出来。 而事后孙国防在击毙敌特后对周围马上进行了仔细的搜索，除了当初那杆猎枪，以及一些碎布条再无他物。 二人同时摇了摇头...... 第41章 这个坏种又回来了 确确实实，以孙国防细心的程度，不可能有遗漏的，而唯一遗漏的，恐怕就是自己手上那个带有编号的手枪了。 林瑞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当时在南山巡视龙王潭上空看地势的时候，看到的两个头戴竹笠的神秘人，难道，这两个人就是这次行动的敌特不成？ 林瑞想了想，还是没有把南山遇到俩神秘人的事情说出口，既然国家已经注意到了这一步，说明国家已经掌握了一定的线索了，而且当时那两个人只是交错而过，自己就是举报了，估计起到的作用也不大。还有可能滋生无数事端，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张平安没有问到有用的信息，心里略微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叮嘱他们说到：“季书记，还有你们两位队长，这次阿弯启用的敌特组织不但是要找那个敌特藏起来的情报，最近还搞了不少的破坏。前几天毛河上游的水库就被他们埋下炸药，要不是巡逻战士刚好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是市机械厂，祁阳公社，都出现了敌特组织搞破坏的事情，你们一定要安排人加紧巡逻，以防发生意外。”张平安很慎重的告诉这几位敌特针对一些地方做出的破坏行为，并且让季光芒把这个信息传达给其他的生产队，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一定要严防死守，在紧要的路段可以增加巡防力度，甚至设置关卡进行检查。 而且孙营作为上次抓捕敌特最后落网的地方，一定会引起那些间谍组织人员的特殊关注与调查，孙国防一定要做好这方面的安排，真要是有敌特进来搞破坏，最好是能抓住一两个，看能不能找出有用的信息来。 大家没想到这一波敌特活动这么厉害，季光明他们都是经历战争年代的人，很容易想到敌特之所以搞出这么大的阵势，恐怕就是为了那份遗失情报。 宣布完消息，他们仨人又急匆匆的离开了。 林有才又跟林瑞详细的问了一下龙王潭取水的事情，却不得要领。 他们后林队想要把龙王潭里的水取出来，不是不行，而是在不知道水面是会停止在某一个面，还是会继续往下消耗下去，现在浪费时间，耗费精力，搞出来的设备万一到时候因为龙王潭水下降速度过快不能用了，岂不是得不偿失啊。 而林瑞之所以不把他有办法取龙王潭水的事情说出来，其实无外乎一种原因，那就是人都有私心的，万一，万一龙王潭上的山泉水断流，而在他们庄稼地里的庄稼依旧没有等来雨水的情况下，到时候那个方法总能应急。 林瑞这边准备去巡视龙王潭看一下水道情况，另外就是准备再次的去龙王潭的背面，看一下是否还能遇到那两个间谍。 到时候要是真的再次的遇到，自己一定要及时通知队里的民兵来抓捕，真要抓到了，那可就是大功一件啊。可惜人影也没有遇到一个，林瑞只能失望而归。 林有才那边也迅速的开了一个队里的干部小组会议，张平安说的几个地方的敌特破坏行为引起了他的警觉，让他不得不在这个农忙的时期又抽调了一些人员，并已在叮嘱民兵加大巡查力度。 特别是重要路口不能放松警惕，特别强调无论任何人，只要通行都要检查介绍信。敌特，就是潜藏在人民内部的特务组织人员，不启用的时候也许就是你的好友，一旦启用，那就是敌人特务人员。而现在的社员们只要出远门，哪怕你离开了林洼大队去向阳公社，都要带上队里开的介绍信。 否则遇到巡查人员都能把你当做盲流或者敌特给抓起来审问。 所以为了加大巡查力度并且让队里的几个身强力壮的社员临时征调出去一起巡逻。 林有才对生产方面也做了安排，反正现在就一条水道了，地里浇水之后地面板结，为了增加地面的透气性，这就需要把板结的地面松土除草以保墒，增强地面的抗旱程度，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耕种方法。 林有才那边把一应的工作安排好，大家也都领命去干活去了。 相比于后林队的禾苗郁郁葱葱，泛着活力，临地的前林队跟孙营的庄稼苗一副都随时都要被太阳晒成干柴的样子，所有的庄稼都失去了活力，玉米的叶子卷成筒子，大豆，红薯的叶子焉啦吧唧的。 林瑞记得当时的历史老师曾经说过，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中原四省作为重要产粮区域，旱灾最为严重，而且这三年一年比一年更为严重，今年才是开端。 林瑞一边回忆着历史老师讲的三年自然灾害的情况，一边顺着管道下山。 刚到山脚下，就听到一阵的嘈杂声，林瑞抬眼望去，只看队长正在跟一个身穿白衬衫，中山裤，标准干部装的青年在吵架，定眼一看，不由惊呼一声：“卧槽，这货咋又回来了。” 林瑞快步走了过去，只看那消失几天的林源不但回来了，还正对林有才指指点点，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说着：“林队长，我在重申一遍，我不是跟你商量，而是在给你下达通知。明天队里必须安排好车辆，去公社砖瓦厂把属于咱们的红砖红瓦拉回来，还要安排好木匠，泥水瓦匠一起，开始建造后林队大食堂。” “这是政治任务，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必须执行，不要给我拿地里活多这一套找借口，庄稼地里活啥时候干完过？以前都是挤一挤就过去了，今天到我林源安排事情你林队长就推三阻四的，我看你就是故意违抗上级命令。” 卧槽！ 林瑞真以为这家伙上次被后林队的人怂的狼狈而逃，不会再来他们后林当坐队干部了呢，没想到才几天过去又以干部的身份杀了回来，看这架势，明显的是要找回上次丢的场子啊。 看这家伙还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对林有才就是各种指责。 那副表情，典型的就是我不管你愿不愿意，反正你都必须听我的，我说啥，你就要干啥，你敢不干，我就找上级告状修理你。 林有才气的眼睛都快红了，直接顶了起来：“老子不管你狗屁倒灶的任务，老子就知道好不容易把水浇地里，庄稼苗子救活了，地里活跟不上庄稼就要减产，庄稼减产我们大家伙就没饭吃。别说是这个黑了心的兔崽子，只要老子还是后林队的干部，谁来都不好使。” 现在地里活一出来，老人孩子都要一起干，早一天忙活完一遍活，墒情搞好了，庄稼苗子就能多撑几天。一旦接上了雨水秋季就能多收几担粮。 林源一脸的难看，没想到自己拿出上级的命令了，这个林有才还敢这么不配合，这分明就是不把他林源林专员放在眼里啊。 他阴恻的眼神瞄了一眼林有才怒声的说到：“好，好，好不个林有才林大队长你等着，既然你不愿意干，那老子就换个愿意干的人来干这个队长。” 林源说完，气冲冲的推起自行车飞速的离开。 “呸，什么玩意儿，拿着鸡毛当令箭，你有本事就把老子给下掉，没有本事就别逼逼，只要老子干一天队长，庄稼地里活不干完，其他的活都给老子靠边站，那上级命令来压老子算什么本事，坏心眼子的小王八羔子。”林有才气呼呼的冲着林源的背影大骂。 林瑞看着骑车而走的林源心里不禁的想到：这家伙的背景不小啊，上次都闹成那样了，还能让他继续回来坐队，并且还能在这么短的几天里搞定了砖瓦厂，拿到了提货通知，这货不简单啊。 搞大食堂，没有足够大的食堂，大家伙不能一起吃饭，怎么能叫集体吃大锅饭呢。怎么能叫赶英超美大踏步进入大集体呢。 这是政治任务，没有人敢挡在前面跟上级对着干，特别是他们干部，人人都要保证自己的政治正确性。 “队长，我看你还是找季书记，跟他说一下吧，集体大食堂是上级下达的政治任务，不能不干，林源这个小人拿着鸡毛当令箭，咱别阴沟里翻了船啊。”林瑞在一旁提醒着林有才。 “哼，老子当年打仗的时候这王八犊子还不知道在哪里趴着玩尿泥呢，就他，哼哼，不是老子看不起他，没卵子用的玩意儿，他能有个屁的本事，要是在部队他在老子手下当小兵老子都不要他。”林有才不屑的说着，对林瑞摆了摆手便又去安排活去了。 整个后林队的社员们，只要还能干活的，老人孩子都在拔草，只有林瑞有这个特权去巡视水道，或者是在龙王潭去观测水情。 一是对林瑞引下龙王潭水的奖励，另一个就是大家也都想让林瑞多跑跑龙王潭，万一，万一他要是再找到引龙王潭深处水的办法，那他们地里的庄稼不就不怕旱了吗？ 而且，昨天队长趁着大家伙吃饭人比较齐的时候就发话了，干完这批活，大家伙就把林瑞的房子院子给建起来。 林瑞看着林有才那副混不吝的模样，叹了口气，自己已经提醒他了，万一滋生变故，咱也做到仁至义尽了不是。他是队长，自己只是一个社员。 太阳西落，没有一点云霞，明天就是一个好天气。 林瑞又对着太阳吐了一口唾沫，准备回队里去吃大锅饭去了，活干完了，猪肉也吃完了，今天又要吃野菜汤，三合面饼子配咸菜条了。 可刚进村林瑞就闻到了一股子膻味儿。 “羊肉？队里这个时候杀羊干啥？”林瑞眼前一亮，心中顿感疑惑，脚下跟抹了油一样闻着羊膻味就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几分。 “林瑞，快点，队里今天杀羊了，据说要熬羊肉汤喝，慢了就没有了。”王恒这小子拿着瓷盆碗跑的飞快，话音落下，林瑞只能看到这小子的背影了，平时干活也没见他这么积极过。 果然伟人他老人家说的对：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啊。 林瑞回到家里刚好碰到弟弟林小平拿着一家人的碗筷往外走。 “娘呢？咋还没回来?”林瑞接过来碗筷往临时大锅饭那边拉着林小平快步走去。 这要是去晚了，好肉可就要被人挑完了啊。 “刚才会计来咱们家把咱们娘叫去队部了，说有事叫她，娘让我拿着碗筷，把咱娘的那一份也给打了。”林小平快速的说着，二人离着老远呢，两口大锅咕嘟咕嘟的冒着羊肉的膻味儿。 此时的两口大锅跟前围满了一群留着哈喇子的小孩子，手里拿着碗筷，个个都跟小饿狼一样盯着锅里翻滚的白白的羊肉块儿。 说真的夏天并不是吃羊肉汤的最好季节。奈何这个时代的人实在是缺肉了。 别说羊肉了，就连白水煮大肠也能吞下去三根来。 林瑞还没到草棚子就听到有人大声的说着：“乡亲们，咱们还是跟着林专员好，你看林专员一来，咱们就有肉吃，第一次来咱们吃了一大头猪，这次来咱们又吃了一头羊，乡亲们啊，咱们可不能让林专员离开了，在以往的时候啊，咱们就是过年也不能这样大口吃肉是不。” 第42章 被赶出去了房子 林瑞凑近一看，只看林根才身边正围着一群人，在大声的说着林源的各种好，那些好吃懒做的人倒是都纷纷附和着，大家说着林源的各种好处。 “那是，记分员说的真对，林专员一到，咱们就进入社会主义社会了。哪能像林有才那样，全靠剥削咱们社员，他们几个干部天天大锅吃肉，我们就吃榆树面饼子，喝野菜汤，以后我们都跟林专员混了。” “就是，就是，这羊肉汤真鲜啊，林云生那个老扣，杀一只羊都跟要了他的命一样。还是林专员爽快，为了咱们社员着想，嘿嘿，说杀羊就杀羊，那只不肥不杀那一只，老子早就馋了。” 林根才看着周围的社员们的反应很满意，于是就笑着说到：“各位，既然知道咱们林专员对咱们好，那诸位是想天天吃肉，还是想天天喝野菜汤啊？” “当然想天天吃肉啊，谁想喝野菜汤？苦不说还不顶饿。” “林根才，都知道你跟林专员走的近，咋了，跟着林专员能让我们天天吃肉啊？要是真能，我们以后大家伙都跟着林专员混了， 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林根才的话未落，马上就有社员反应过来大声的说着，纷纷叫着一定要拥戴林专员的话。 林瑞听的只觉得好笑，这些人平时就是好吃懒做的人，好几个二三十岁了还是光棍条子一个，不是小伙长的不周正，而是这样的人没有人给他说亲戚啊。真要把相熟的姑娘说过来了，那才是害了人家姑娘，结婚后怕被人家娘家人给把媒人的锅砸了啊。 刚进入草棚下，就看到林云生正对着他招了招手，林瑞就赶紧跑了过去笑着说到：“云生大爷，今天杀的羊够不够大？要是不够吃的，嘿嘿，到时候大家伙要找你麻烦了。” 林云生一听这话脸色更难看了，怒声说到：“狗日的林源，就知道祸祸老子的牲口，从他来了就吃了一头猪，今天又吃了老子一头大肥羊了。狗日的，知道这只羊身上的羊毛剪了能卖多少钱吗？” 这年头的羊肉不值钱，羊毛值钱啊，一只羊一年能剪羊毛两次，卖了羊毛的钱这可是集体的收入。 而且喂羊比喂猪牛都划算，虽然羊肉的价格比猪肉划算。可羊只要吃青草就能上膘，就算不为了卖羊肉，只卖羊毛一年两茬也能卖几块钱的羊毛钱。 林瑞听到林云生气的骂娘，才知道生产队里喂羊，根本就不是为了吃肉，而是图个长期投资。 “呵呵，好了好了，云生大爷，气也没用，这一头羊杀都杀了，反正也活不过来，等会您老多吃两口解解气。话说，这羊是你喂的，你可是队里 饲养员，当时他要杀羊，你为啥不拦住啊？”林瑞知道平时林云生把这些牲畜看的跟命根子一样重要。 “向阳公社的崔副书记来了，林源说这是崔副书记的命令，我就是一平头老百姓，拦个屁啊。”林云生一说起这事心里更加憋屈，没办法，人家是公社的第三书记。自己只是一个生产队的饲养员，拦个屁啊，明明知道那林源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他也不敢说不让杀。 “队长呢？他也不拦着？”林有才可是林老扣，对村子里的资产把持的严谨的很，再说了，队长跟林源可是才闹的不欢而散啊。 “废话，那是副书记，队长能拦的住吗？行了，刚才队里把你娘叫过去了，估计那林源肚子里也没憋啥好屁，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啥情况吧。”林云生有些担心的说着。 林瑞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陡然一变，林源没有憋着好屁，这一点林瑞心知肚明，现在林源这位以前在村子里的二流子小混混，摇身一变成了坐队干部大大专员。自然要在队里树立重造自己的威信，上次灰溜溜的被赶出后林生产队，其罪魁祸首就是林有才跟林瑞这俩人。换做林瑞也会对让自己颜面扫地的二人恨的牙痒痒的。 这次把应月娥叫过去，而不是通知林瑞，不用说又是要房子的事情了。 林瑞心思电转，一下子想到了可能发生的事情，当即脸色一变对林云生说到：“云生大爷帮我拿一下碗筷，我这就去队部找我娘。” 现在队里正在忙着浇地松土除草保墒的农活，大家伙可没有时间帮着林瑞家盖房子啊，这要真被赶出去，林瑞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他倒是无所谓，但是母亲跟弟弟怎么办？ 想到这里，林瑞心急如焚，把手里的碗筷往林云生手里一塞，连忙往队部那边跑了过去。 林瑞跑到队部的时候，老远的就听到母亲的哭泣声，林瑞的脸色大变，连忙大步往队部里跑去：“娘，我来了，他们欺负你了？” 刚进门，只看队部里，应月娥站在一边暗自垂泪，办公桌上坐着林有才，会计王传名，林源，还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弥勒一样的男人，这样的米虫在这个年代可是很少见的，特别是农村，十里八村也找不出一个胖子来。林瑞一嚷嚷，大家都把目光纷纷看向林瑞。 应月娥急忙对着林瑞说到：“小瑞，没有，没有人欺负娘，就是在谈事情，谈...” 应月娥说到最后，眼泪又禁不住流了下来，哽咽出声，再也说不下去了。 “娘，是不是因为房子，有人逼你把房子让出去。”林瑞脸色变得难看，忍住怒气沉声的问着母亲，看母亲暗自垂泪的样子，林瑞已经猜出了答案。 这时坐在椅子上的林有才一脸的愤慨的说道：“小子，只要老子当干部一天，老子就不准许任何人让你无家可归，不但是我，就算是咱们后林的老少爷们也没有一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敢这样做。” “林队长，话不能这么说，林专员是县里特派专员，专门协助你们后林队开展上级下达的任务工作的，尽快完成集体大食堂的建设任务的。如果连个办公室都不给人家准备，你让县里的领导怎么看咱们向阳公社吗？” “这位小同志你也不要激动嘛，看待问题要有大局观，做人要有格局嘛，舍小家，为大家，才是我们广大人民应该做的事啊，大家伙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这位笑眯眯的弥勒佛说起来不紧不慢的说着。 一句话，一切为了工作，一切为了人民，为了国家大建设，大家迈入小康生活，牺牲一下个人利益，那是应该的。 “崔副书记，也就是说，我跟我娘三个，哪怕搬出去露宿荒郊野外，也要把那间房屋腾出来是嘛？”林瑞瞪着那位崔副书记沉声的问着。一句话，舍小家为大家，一个道德绑架被这个白胖的米虫玩的麻溜的很。 刚才还笑眯眯的崔副书记脸色一沉说到：“这位小同志这是什么话嘛，你们占的那间房子本来就是集体的房子，现在集体有用了，要收回了，不是很正常的吗？难道队里见你有困难，借你暂住几天，你不会真以为那就成了你家的房屋吗？你这是想要霸占集体资源。” “你这个小年轻我不得不批评你一句，伟人他老人家不是说过吗，办法总比困难多，克服一下不就过去了吗？你这种占集体便宜的思想最要不得，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今天拿集体一点这个，明天拿集体一点那个，真要这样，国家也会被你们搬空。” 从道理上来说，人家崔副书记说的是没错，但是从伦理上来说，把林瑞赶出房屋让他们无家可归，夜宿荒野，确实是道德上缺失。 但是这个占公家便宜的这顶帽子林瑞无论如何也是不敢戴的：“崔副书记，我林瑞可从来没有想过占队里的便宜，也从没有说过不搬走的，上次我就给林专员说过，只要他需要办公室，我露宿街头也活该。” 林瑞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国家需要，一口民族大义的帽子罩下来，林瑞要真赖着不搬走，那就真的是要占集体的便宜了。 不愧是当副书记的人，几句话就逼的林瑞走投无路。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幸灾乐祸的林源，还有带着若有若无笑意的崔副书记那眼底的不屑怎么也掩饰不了。 林有才很憋屈，刚想站起来再次反驳，却被旁边的王传名给拉住了，对着他摇了摇头，林有才紧握的拳头忍不住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憋屈的大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只觉得胜券在握的林源站了起来，看着林瑞说到：“林瑞啊，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我刚从县里回来，领导说为推进后林队集体大食堂这项工作至关重要，怎么可能没有办公室呢？所以啊，不是我非要逼着你搬出去啊，是上级领导不愿意。” 林源得意洋洋的走下来，来到林瑞跟前，眼底里带着格外明显的嘲弄之色说到：“看在咱们是一个队的份上，今天晚上天也晚了，让你们再住一个晚上吧，明天给你们有一天的时间找地方住啊。看看我对你们是仁至义尽了吧。” 林瑞双眼几乎喷出火来，林源这是赤裸裸的在羞辱他。如若不是怕母亲担心，他真想一拳砸他娘的满脸开花。可是看着六神无主的母亲，在大的窝囊气，他都要一口气吞下去。 但是偌大的后林队，谁家住的也不宽裕，想要借宿谁家也不可能啊，一天两天还可以，时间长了总归不能，可何处是他一家三口的安身之所啊？ 林瑞知道事情无可挽回，任何的言语只能换来对方的羞辱，冷冷的看了一眼林源，一言不发的便拉着母亲就离开了队部办公室。 “崔书记，后林的羊汤可是一绝啊，今天我专门让毛屠子挑的最大最肥的那只大绵羊，熬出来的汤一定肥美无比。崔书记，咱可不能辜负了人家后林队全体社员的一番好意啊，走走，咱们先去吃饭，大锅饭旁边有个小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免得闲杂人等打扰了崔书记的雅兴。等吃完饭咱们在宣布上级的决定。”看着林瑞远去的背影，林源大声的说着。 林有才虽然心疼那一只大肥羊，但是在公社书记面前却不好对林源发飙，毕竟林源宰羊在名义上也是为了宴请人家公社副书记。 林有才真要是拿这只羊对林源开炮，恐怕最后羊也杀了，还得罪了人家崔副书记，这明显里外不是人的事他也不会去做的。林有才是炮了点，又不是傻子。 只是看着前面安慰着自家母亲的林瑞，林有才却觉得对不起他，旁边的王传名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在他耳边轻声的说到：“队长，放心吧，咱们不会看着林瑞这小子没地方住的。咱们吃过饭之后，你可以这样说.....然后再这样说....我相信咱们后林队的人，没有几个是忘恩负义的孬种......” 第43章 羊肉汤的汤汤 热闹的草棚子下人们热烈的议论着，南北两块庄稼地里的禾苗都得了水的滋润，后林队的社员们对生活又充满了希望，浓郁的羊膻味飘荡的三里地都能闻的到，这就是大家对生活的盼头。 今天林源这位被赶出去的后林队坐队干部，在向阳公社第三副书记的陪同下，强势回归，再加上生产队队长林有才的冷淡态度，后林队队员对这位林专员的态度更加古怪。上一次林源带人拔水管子的事情大家可是历历在目。 所以，纵然林源这次带着后台强势回归，也唯有已经算是叔字辈的林根才鞍前马后的效劳，自从下工后，就是对这位林专员的各种鼓吹，并且极力为他拉拢了一批村子里的一些人，可后林队大多数人都是冷眼旁观。 林根才更得意洋洋的宣布：那林瑞不是当初牛气哄哄的不给人家腾房子吗？如今应月娥母子三人还不得灰溜溜的被赶出那间小屋。最迟明天就要搬出去，把房间让给人家林专员当做办公室用。 这不是林专员要求的，而是上级领导特别安排交代的，可见人家林专员在上面的人际关系是多么的强大。 要不然也不会拉来向阳公社第三书记来给人家林专员的再次上任站台。 紧接着大家就看到了林瑞一脸难看的扶着暗自垂泪的应月娥，不用说大家伙也都能猜到刚才林根才说的应该是真的。 有些社员想要上前安慰几句，却又不知道怎么说，而恰巧这时，林根生带着老宅一家人来吃饭，他们自然是得到了这个消息。看向应月娥的眼神里尽是幸灾乐祸。 应月娥看到公公身边的自家男人，眼前不由的一亮，想要迎上去，现在唯有老宅林二壮一个人住的房子可以让俩孩子有片瓦遮身，不至于露宿荒野。 应月娥心里想到，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就算被狼撕狗嚼哪怕死在外面都无所谓，可她不忍心看着两个儿子遭受这么大的罪。 林二壮在怎么说也是孩子的父亲，父子哪有隔夜的仇？就算不念他们夫妻之间的恩情，也要看在两个儿子是他骨血至亲的份上，也会把他们收回老宅暂时居住吧。 应月娥刚想上前找林二壮搭话，哪怕是跪下求情，也要让林瑞兄弟二人回老宅暂住在原来的房间里。 却不料此时胡冬梅却满脸嘲讽的看着应月娥母子俩阴阳怪气的说道：“吆喝，二壮啊，这不是你那曾经的媳妇吗？人家现在可厉害了啊，活有人帮她干，饭都是挑好的给打。你儿子也是村子里的红人哪，在队长书记跟前都能说进去话。二壮啊，你要不好好的求求你儿子，说不定你还能混个一官半职的呢。” 林二壮冷哼一声：“我没有媳妇，也没有儿子，我就跟我爹娘过。” “哼，不饿是吧在这里跟那样无父无长辈的人多嘴。屁的队长跟前的红人？还不是被人家灰溜溜的赶出来了，最好死在外面省的连累了外面老宅。以后咱们后林谁要说他们跟我是亲戚，我骂他祖宗八辈子。我没有这样的孙子，也没有这样的儿媳妇，我老林家庙小，装不下人家这样的真神。”林根生一脚踹在林二壮的屁股上，一边气呼呼的骂着一边赶着他往前走。 他们老宅的人都知道了应月娥母子三人被赶出来生产队的小屋已经无家可归，不但没有一点同情的意思，还都冷嘲热讽的，林根生更是直接宣称已经断绝关系。 老太太王氏更绝：“哼，没地方住死外面最好，反正我家是没一寸多余的空地方。” 说完那一家人昂首挺胸的拿着碗筷准备去打饭，而应月娥听到这些话，真是心都碎了，那林二壮连头都没有回一次，看都不在看他们一眼，仿佛一跟陌生人一样，从他们母子身边走过。 应月娥不知道为何林二壮怎么变的如此的冷漠，以前虽说打骂孩子，大嫂跟公婆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可总归还是一个父亲，偶尔也知道心疼一下孩子。 可如今难道心里连一点亲情也没有了吗？应月娥心中最后一道希望彻底破灭，仿佛她的周围都是一片灰暗，任由那眼泪流淌了下来，此刻她的双唇仿佛被万恶的502胶水给粘上了一样，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口，说不出那句求饶的话来了。 只能茫然的看着林二壮冷漠的从她身边走过，仿佛世界上最后一线光，也要泯灭了。 林瑞在这段时间对老宅彻底死了心，自己做了好事，得了名望，而老宅的人对他没有好脸色，特别是大伯大伯娘二人更是对他娘三个如防饿狼，现在就连小敏都禁止跟小平玩了。 林瑞知道大伯他们的意思，生怕自己有了成绩了，讨的爷爷奶奶的欢心，把自己母子三人重新接回老宅，争夺老宅家产。所以，大伯娘他们才不停的在中间搬弄是非。 而林根生本就老思想，奶奶眼里也只有嫡子嫡孙林永旺。无论林瑞取得什么样子的成就，他们都当做看不见。而林永旺那个高中生的身份，却被他们始终挂在嘴边，引以为傲。 林永旺是他们家的大孙子，林瑞屁都不是一个。 林瑞自是不知道应月娥打算跪求自家老爹的，他只当娘是因为暂无地方居住，而心中彷徨，现在受了老宅的刺激，心里更加的难受。 于是便安慰到：“娘，不用担心的，队长当初答应我的要给咱们盖一栋宅子的，大不了咱们暂时先搭个窝棚，暂住几天。等队里忙完了这批活，我就找队长去。” 这时候，刚才还端着碗跟其他的孩子一起围着大锅闻着羊膻味的林小平跑了过来，上前一把抓住林瑞的手急忙的问道：“哥哥，他们说咱们被人赶出去了，是不是咱们没有地方住了啊？” 林小平的眼里很彷徨，也很担心，老人们为了让小孩子们少往村外面危险的地方去，没少给他们讲故事：那就是外面有大灰狼，有敌对分子，有大野猪，在外面很危险滴，一不小心就要被狼叼走了，敌特抓走了，野猪啃食了。 所以，林小平一听没有房子住了，立马就慌了神了来找他大哥。在他幼小的心里，大哥才是他真正的依靠。母亲经常告诫他一定要听大哥的。 林瑞一把把林小平拦在怀里，强笑着安慰着他：“没有的事，咱们今天晚上不会搬走，我还答应你要给你建三间房屋，一个大院子呢。等盖好了房子，建好了院子咱们在搬走。” 林小平听到哥哥的话，脸上的紧张情绪尽去，在他幼小的心灵里，他的哥哥，就是无所不能的大英雄，抓敌特，用水车引水，就连无人敢动的龙王潭，他哥哥都能把水引下来。 别的小孩从没有吃过的鲜花生，他大哥几乎天天都给他一小把，别人吃不上的烤红薯，大哥也能让他吃到饱。 在后林队，所有小孩子都对林瑞崇拜的不得了，长大了都要像林瑞一样厉害。听到林瑞的话，林小平心中彷徨一扫而去，应月娥也收拾了心情，擦掉了眼泪，对林小平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林小平得到了不搬家的答案，便笑着拿着碗筷又找他的小伙伴玩耍，并且宣布最新消息去了。 林瑞母子被老宅的人这么一说，原本还准备上来问明情况的社员们，也都不敢来问了，刚好林源带着崔永年走了过来，而厨娘此时也做好了饭，大勺子一敲大铁锅棒子，大家都开始排队去吃饭了。 此时，只看林根才正端了一个大瓷盆给送进了食堂旁边的小保管室里，林根才的儿子林汉云紧随其后端了一馍筐的白面烙馍一起进了屋，刚才大家伙可都看着林源带着公社的副书记崔永年进了那间小房子的。 厨娘一敲大铁锅，大家期待已久的羊肉汤开始打饭了。 “羊肉呢？崔大娘，毛屠子，你们俩不是把羊肉藏偷吃了吧？今天咱们队里可是杀了一头大肥羊的，为啥不给我们吃？”这才开始打第一碗饭，吃饭最积极排在最前面的林二虎看到打到碗里的羊肉汤就叫了起来。 这羊肉汤，可是真的羊肉汤汤了。 只看打在他碗里的只有一片羊肝，一片羊肉，一块羊血，其他的都是清汤寡水的野菜汤，最多只有点羊肉味儿浓点，说好的一大只肥羊呢？林二虎一下子不愿意了。 排在后面的其他的几个社员也纷纷伸头往锅里看去，妈呀，一头大绵羊活着的时候也有八九十斤，杀肉至少也有四十来斤吧，可这锅里的肉呢？ 其中一个社员直接抢过来厨娘手里的勺子往大锅里抄了过去，这一抄，底下照样没有肉，就连野菜也没有多少，这羊肉汤，是真的汤。 顿时社员们不愿意了，纷纷嚷嚷着是厨娘联合毛屠子一起把肉藏起来了。 刚好这时候林有才跟会计王传名一边商量着事情，一边从队部那边走了过来。 二人一看大锅饭那边闹腾了起来，本来林有才就烦，马上就皱着眉头大步流星赶了过来，大声的呵斥着林二虎等人：“林二虎，你们几个干活没见这么积极，吃饭永远都第一，特娘的有肉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啊。想吃就吃，不想吃滚蛋，奈奈的一天到晚净给老子找麻烦。” 林有才一叫喊，刚才闹事的排在前面的几个人脑袋一缩，不敢吭声了，林有才一发火，大家心里都发怵。 被点名的林二虎就是滚刀肉，一点不怕，没肉吃咋行啊，你林大队长也不能阻挠咱们吃肉的那一颗心。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让这厨子把肉给变出来。 当即就从大锅里捞起一勺子野菜汤递到林有才的面前，大声的说道：“还我吃肉？队长你看看这锅里可有肉啊？在怎么说今天也杀了一头大肥羊，肉呢，你看看这可是一头大肥羊做出来的羊肉汤吗？” “就是，就是，队长，这肉不对啊，太少了，我怀疑是不是毛屠子把肉藏起来了。”旁边又有社员把目光看向了毛屠子。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只管杀肉，不管做饭，我杀了四十一斤八两净肉，头蹄下水不算，林云生掌的称，王会计记的账，肉少了关老子屁事。”毛屠子刚收拾完羊头羊肠子羊蹄子正准备过来吃饭，就听到有人说他中饱私囊，当时就怒的叫骂了起来。 “哼，就算，就算不是毛屠子把肉藏起来了，那一定是厨娘偷吃了，要不然，肉呢，锅里的肉呢？”林二虎看大毛屠子手里的尖刀，不敢再问毛屠子要肉，以为厨娘好欺负，当即把矛头指向了厨娘。 厨娘也是五大三粗的大壮娘们，要不然这两三个厨娘也操持不起全村人五六百口老少爷们的饭啊。只看其中一个厨娘手里的大勺子一挥，对着林二虎就骂到：“放你娘的狗屁，老娘做了半辈子的厨娘，以前队里红白喜事都是老娘掌勺，没有一个人说老娘偷吃的。你们都瞎了狗眼啊，没有看到林根生刚才端了一大盆进小办公室了。” 厨娘这么一说，顿时真相大白，不但社员们的脸色变了，连林有才的脸色也变了，双眼里瞬间燃起了一砰的怒火来...... 第44章 大食堂是重要任务 “狗日的林根才，老子找他个龟孙去，今天他吃进去多少就给老子吐出来多少。”林有才气的跳脚大骂，旁边的王传名也是一脸的难看，你奶奶的林根才，一只羊你端走了大半个羊的肉。你们只有几个人吃半只羊，让队里五六百口老少爷们吃半只羊啊。 知道林根才是吃里扒外的东西，没想到这种被人骂屁yan的事也能干的出来。 不过，事已至此，而且崔永年还在这里，林有才真要是冲进去把羊肉端出来，那可就真的得罪了领导，不要说他林有才，就是整个后林队以后在公社里也没有好果子吃啊。 王传名慌张的拉住了林有才，冲着一旁还在叫着的林二虎怒斥到：“狗日的你林二虎叫唤个屁啊，平时干活没见你这么积极，少吃一顿肉你们会死啊。你们也不看看，林专员宰羊是为了专门给你们这群社员吃的吗？那是给人家公社领导吃的，是人家林专员招待自己媳妇吃的。去去，你们几个王八犊子在叫唤，就不要吃了。” “如今是农民兄弟如今当家做主了，我们自家养的羊，为啥不给我们吃？”林二虎这个倔驴兀自硬着头跟王传名辩驳着。 “你问我为啥？老子还想问你为啥呢，刚才你不是跟林根才那个老王八说的挺带劲的吗，你咋不进去问问他为明明就几个人却端走一半羊肉，你咋不问问他咋不把你叫进去一起吃啊。”王传名气的对林二虎就是一通骂，骂完了拉着林有才扭头就走。 其他的社员，几个小年轻但凡头脑清醒一点的，虽然心里总觉得愤愤不平，听完王传名刚才的话，也就不再闹腾了，还有人拉着林二虎让他闭嘴，只是看向那小办公室的目光里可包含了不少其他的东西。 不患贫而患不均，凭啥你狗日的吃肉吃到饱，老子就有三片肉啊。不愧是心思细腻王会计，几句话就在把王根才拉到了大家的对立面。 本来大家吃肉，应该欢声笑语才对，现在大家虽然依旧吃的飞快，总觉得心中的那份期待吃肉的高兴心思不知道为何这次却少了几分。 众人闷不吭声的吃完晚饭，这个时候林根才也端着空空的大陶盆，挺着肚子剃着塞肉的牙齿从小房子里迈着八字步走了出来，那剔出来的肉丝却不舍得吐掉，便用舌头一挑，重新给吞了肚子里去了。他的儿子林汉云肚子一点不比他的小。 紧接着林源带着自家漂亮的媳妇，还有向阳公社副书记崔永年都挺着大肚子从里面走了过来。 这个时候，社员们也刚刚吃好，这年头吃肉菜不要说刷碗的事情，早就被人舔的连一个油星子也看不到，就是一个骨头都有人拿着嗦上八百遍，最后在砸烂了骨头，吸允走了骨髓，连骨头渣子恨不得都嚼烂了吞肚子里去，真是狗见了都流泪。 林根才把汤盆放在灶台上，拿起勺子假模假样的敲了敲这口直径快两米的大铁锅，直接把刚吃完饭的社员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林根才这才挺着吃撑的大肚子，假模假样对大家说道：“乡亲们，今天的羊肉汤好喝吧？大伙儿不说我也知道，一定很好喝啊。大家伙都要记住，这是林专员来了咱们才能喝上羊肉汤的。” “大家伙要想天天吃肉，那以后就要坚决执行林专员的决策，只有他，才能带领咱们老百姓步入大集体，让我们过上今天这样天天有肉吃的好日子，下面，让林专员给咱们讲几句。” 林根才一副很狗腿子的模样，也不管那林源按照辈分可是叫他叔的了，恭敬的把林源给请了过来。 林源假模假样的拍了拍林根才的肩膀，貌似对他很赏识一般，便笑着走了几步，越过锅灶，挺着肚子，又很做派的挥了挥手。他也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可惜刚才众人都没有吃到肉，台下连个鼓掌的都没有，搞的他有些尴尬。 林源尴尬的站在前台得不到回应，不得不回头瞪了一眼林根才，这货不是说已经帮他收下了好几十个拥簇者了吗？ 那林根才也急的看向林二虎，这帮人刚才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拥护林专员的，可此时那些拍胸脯保证的社员却直接扭头装作看不到。 林根才连忙对着儿子使眼色，在林汉云的带头跟鼓动下，这才有人不情不愿的拍掌，逐渐的响起稀稀拉拉的几个掌声。 开弓没有回头箭，都已经上台了，这要是不说两句就下台，也对不起他这身干部服啊，没看人家崔副书记正在看着他吗。 就算这样尴尬的场景，林源也不惜唾面自干。 “这个，老乡们，我是来帮助大家早日进入大集体过上好日子的，等咱们的大食堂建好后，大家就能在宽大的食堂里吃饭。以后，但凡咱们后林队的社员都会有大白馒头吃个饱，大肉片子吃到撑。大家再也不要担心没饭吃，吃不饱，吃不好的问题了。乡亲们，大家要相信国家，相信dang，相信政府，当然，也要相信我林源，大家的好日子，不远了啊。” “真天天有肉吃吗？为啥我们今天就没吃到肉？”林源刚讲到这里，台下就有人大声的问着他，明明杀了一头大肥羊，最多吃两块羊血一块肉。 林源被人打断也不生气，反而笑着，颇为豪气的一挥手说道：“今天大家伙没吃到肉那是因为羊太小了，明天咱们去砖瓦厂拉红砖，拉大瓦，回来建大食堂，到时候我做主，咱们在杀一头大肥猪，让大家吃个够，大伙说好不好？” “好，好，杀猪吃肉，杀猪吃肉。”大伙一听明天有猪肉吃，立马高兴的大叫了起来，比起又柴又瘦的羊肉，还是大肥猪肉片子好吃。一只羊几十斤肉，一头猪可是一百多斤肉啊。随便你林源吃，剩下的也能让我们社员吃到撑啊。 林云生急的差点跳起来，在下面喊着这是任务猪，在吃就交不够任务了咋办啊。 可大家都被林源煽动起来了，哪里还能听到林云生的话，他气呼呼的找到林有才，希望林有才能阻止这一幕，林有才却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一旁的会计王传名也是脸色难看。 这时候，林源看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便请出了公社崔副书记，让他来讲话。 崔副书记挺着大肚子，笑着说道：“乡亲们，咱们马上就要大集体生活，过上好日子了，这一切，都是林专员给咱们带回来的，大家一定要珍惜这次机会，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任务。” “以后，林专员就是咱们后林的作队干部了，主管咱们后林队的大食堂。在林专员的指导下，咱们的伙食会越来越好的。同样，我们公社也会全力支持林专员的工作的。” “还望咱们后林的领导班子，也要对林专员的工作给予全面支持。真有人要是拖后腿阻挠了上级的命令，到时候我们公社一定会追究到底的，集体大食堂是上级下发的紧急任务，谁阻挠，就是人民的罪人，我们坚决不会放过他的。” “今天我也不多说了，大家伙劳累了一天了，也早点休息吧。对了，再唠叨一句啊，林专员可是咱们县公社派来的专员，怎么能让人家连间办公室都没有？这事你们后林队的领导班子要给尽快解决了。” 这位崔副书记明显的是给林源站台来的，他的话还没有落下，林根才便大声的叫好鼓掌，更是对刚刚收编的几个小年轻使眼色鼓掌。 这可是实打实的公社副书记，林有才的脸色虽然不好看，作为生产队队长也不得不鼓起掌来，一时的掌声如雷，场面的氛围到是给的十足。 这个时候，林源又喜笑颜开的走上前来，准备趁热打铁直接安排工作：“明天咱们队里的驴车，马车要全部出动，去公社砖瓦厂去拉砖拉瓦，林根才同志主持队里的派活计分等工作，这么多年下来处理公允，这次就让他安排吧。” “还有，队里明天也要抽调出足够劳力来，平整场地，开挖地基，一旦砖瓦进场，咱们第一时间就要开建咱们后林队的大食堂，最好一天建好墙，两天盖好房，三天咱们就住进大食堂，大家伙说好不好啊？” “好...” 底下不少人大声叫好，这林源已经把氛围闹起来了。 其实大家的心思很好理解，这大食堂做好了，依照林源的这个做法，还不得天天给大家伙吃肉啊。至于眼前的这些粮食啊，肉啊，这些东西够不够吃的，谁还管那玩意儿啊，都进入大集体了，国家总不能看着老百姓饿肚子吧？ “好个屁好，南地十来亩的大豆不用浇水了？北地几百亩土地不用除草了？南地浇完地几天了，不用盘苗松土啊？地里眼看着都是活，不干活，来年开春你们喝西北方去啊？”林有才再也忍不住跳了出来大骂了起来。 林有才这一吆喝，直接让热血上头的社员们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林队长，建设集体大食堂这是上级下达的紧急任务，任何人不得阻挠，全国人民都在争分夺秒的建造大食堂，争相完成目标，希望你能配合林专员的工作而不是阻挠。” “他老人家不都说过吗，有困难也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咱们也要上。我相信你们后林队的社员们，一定会克服困难，三天把大食堂建起来的，大家伙有没有信心？”崔副书记这时候站了出来，一上来就直接给林有才扣了一顶大帽子。 然后又拿全国人民都建造人民大食堂说事，接着就是老人的教导，这个年代，那位老人的话，那就是无上的法宝，果然，一听崔永年说是老人的命令，大家立马热血上头，开始大声的呼应了起来。 林有才还想站出来说话，却被王传名给拉住了，在他耳边劝说着：“队长，正事要紧，正事要紧啊，大不了地里的庄稼活晚干一天，总有能干完的时候。林瑞家的事可是刻不容缓了啊。” 眼看气氛烘托到位了，这个时候林根才得意洋洋的走了过来，开始安排了明天拉砖的活，挖地基的活，做窗户房梁木匠的活，纷纷都给安排好了。 这一下子全队的劳力被抽调走了一大半，林根才眼看着这次自己再安排活，大家没有一个反对的，只觉得头上的那顶帽子，已经越发的离落他头上那一天，已经不远了。等到他跟林源俩人的计划实现了，到那个时候...... 正在林根才对自己美好前途充满无限幻想的时候，林有才直接站了起来，大声的说道：“后林的老少爷们，今年老天爷不下雨，大家都在积极抗旱，可没有哪一个生产队能救活所有的庄稼。” “只有咱们后林的北地庄稼浇上了水，南地的庄稼也喝足了水，就算现在，咱们还能用上龙王潭的水浇地，而前林，孙营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庄稼旱死。后林队的老少爷们，你们还记得是谁出的主意让咱们后林队北地顺利的浇上水吗？是谁把龙王潭引水下来浇了南地，让庄稼苗一次性喝饱水的吗？......” 第45章 林有才的惊人决策 现场的群众听到这话，一下子愣住了，他们的脑海里在这一瞬间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后林队的社员们在地里干活，都能看到相邻的两个两个生产队的庄稼苗是啥情况。别的生产队的庄稼靠近路边的已经成片的死亡，就算暂时没死的，也没有任何的活力，如果最近几天得不到雨水，在过上一段时间就算得到了雨水也错过了生长季节，今年基本上是没啥好收成了。 大家都是种地老把式，谁能不知道庄稼地里啥情况啊。凡事就怕对比，一对比，他们后林队的社员那种自豪情绪都露出来了。 大家当然都知道庄稼地里浇上水是谁的功劳，只是大家伙不知道队长林有才这个时候提这件事情到底是何意？ 突然的一声叫喊打破了后林群众的这片刻的沉默：“是林瑞，是林瑞让我们用上了水车，是林瑞帮我们引下来龙王潭的水，没有林瑞，我们的庄稼也要跟其他队里的庄稼地一样，庄稼至少死一半。” “林瑞，是林瑞没错。” “没错，是林瑞让我们用上了水。” 一开始只有三两个人响应，到后来越多的人喊着林瑞的名字。 林有才跟王传名互相看了一眼，知道这次他们的想法，也许真能行的通了。 眼看着大家都在说着林瑞引水的事情，林有才高举着胳膊，让大家收声，不过呼吸之间，大家都把目光看向了林有才。 这一刻，就能看出来林有才在村中的威望了，无论是林根才，还是以县里派遣过来的坐队干部林源，就算是有崔永年这位向阳公社第三副书记来给他站台，论号召力跟林有才都没法比。 眼看着大家伙都静下来了，林有才这才说道：“上级给咱们派来了坐队干部，要求必须有一间个人办公室这事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数遍咱们后林队适合做办公室的房子只有那一间。” “刚才在队部咱们崔副书记已经下了最后的通牒，林瑞一家必须把房间腾出来给林专员做个人办公室。上级命令不可违。最迟明天晚上，林瑞一家三口就要无家可归。” “后林队的社员们，当初咱们召开的英雄大会上可是公开许诺，谁要能把南地的庄稼地给引来了水浇上了田救活了庄稼苗，咱们就许诺给他一个条件。当时咱们全队人束手无策的适合，是林瑞不顾大家的质疑，毅然站出来力主把龙王潭的水给引下来。” “龙王潭的水下降太快，南地还有几十亩庄稼没有浇上水，是林瑞又想方设法把山泉水引来，别的生产队只能拉井水一点一点的浇地的时候，咱们还有从山上引来的泉水给庄稼浇上透地水。” “当时，在我宣布英雄令的时候，人家林瑞也只要求了一亩院子三间土房屋。如今林瑞一家三口被赶出小房子无家可归。我作为后林队的队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队里的任何一位社员露宿荒野，也做不出许诺不尊的事情来。” “我决定了，今天晚上，只要还是后林队的老少爷们，只要心中还有热血，还承一点林瑞的恩情的，咱们就去在东地水塘边上，把林瑞的三间土房屋给建起来。” “林有才，你这是什么意思？今天你把社员们都拉走了，明天谁还去拉砖拉瓦，谁还去建设咱们的大食堂，你这是公然违抗上级的指令。企图破坏大食堂建设进程。崔书记，你看看他林有才，仗着是后林的队长，公然搞独裁主义。”林根才一听林有才的这番话，当时眼睛就红了啊。 自己可是在吃饭的时候拍着胸脯保证会安排好建造大食堂的一切事情的，这还没有开始呢，林有才就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社员们真要干一晚上活，明天还有屁的精力去拉砖盖大食堂啊，建筑地上无轻活，任何一个活都可是比大田地里的活只重不轻，连天加夜的抗旱浇水本就疲惫不堪了，在让大家伙连天加夜的建大食堂，生产队的驴也要尥蹶子啊。 别说林根才着急了，就是林源跟崔永年这两位大干部的脸色也不好看啊。 刚才林有才的那番话可是说的一点都不轻，就差指着林源跟这位崔副书记的脸骂了，骂他们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让社员无家可归。 崔永年原本的一双笑眯眯的眼睛，此时变成了眯眯眼，里面闪烁着寒光如刀，刺着林有才：“林队长，你这是公然违抗上级命令，阻挠上级制定下的工作任务。你的所作所为，完全违背了你作为一个生产队队长应该做的事情，如果你要是真领导不好后林队，明天回去我就找你们季书记，看他手下的兵还能不能带好？” 崔永年言下之意很明白，林有才，你真要公然违抗老子的命令，为了保一个被赶出老宅的小子，跟我这位公社书记对抗到底，信不信老子找人撸了你啊，他只是让你们有水用，老子可是能撸了你头顶的乌纱帽的。 这时候王传名连忙上来打着圆场说道：“崔书记，看您说的，过了，过了啊，我们队长不是这个意思，我们队的社员那可是经历过打土改分田地，从斗地主一路战斗下来的贫下中农啊。现如今国家带领我们过上了现在的好日子，我们怎么会跟国家跟政府对着干呢？不会，坚决不会的啊” “刚才我们队长可能有一点没有说清楚，他这人大家伙都了解，有名的林大炮嘛，崔书记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在这里补充一下，今晚给林瑞家建房子，无论谁去，全凭自愿，全凭心意。生产队里不派任务，不摊派责任，当然是不算工分的。所以啊，林根才这次就不用你派任务了。还有啊，现在我特别强调一点，今天晚上去林瑞家建房子的人，明天可不能耽误了给集体建大食堂的任务啊。” 王传名给崔永年解释了一遍后，又特意叮嘱了一下队里的社员。 “咱们都是从苦难一路走来的农民兄弟，我们也要发扬我们一不怕苦，二不怕难的优良作风，遇到困难就要迎头而上，撸起袖子加油干，一连三天不下场也要把林瑞家的房子盖起来。今天晚上这事算我一个，我保准不耽误明天的工作。”王传名说完，林云生第一个响应号召，跟着林有才的步伐往东边水塘边去了。 “算我一个，我也去，伟人他老人家都说过，一方有难八方支援，都是后林队的社员，怎么能少了我毛大林。”有民兵站了出来支持林有才。 这时候王传名连忙对毛大林说道：“民兵组的人不可参加，最近敌特活动特别猖獗，咱们已经得到了上级的通知，民兵组的人任务重，就不要参加了。你们知道林瑞是抓敌特的小英雄就算是想帮他也不用你们来，建个院子而已，咱们后林村的老少爷们带把的多的是，大家岂能看着咱们的小英雄露宿街头。” “我也去，我就个屠子，老子提的动屠刀，也能提的动瓦刀，我可是一把砌墙的好手，这事怎么能少了我啊。”毛屠子扔掉身上的皮裙子，放下手里的屠刀，也追着人群往东去了。 这一下原本还在犹豫的不少人也一声不吭的追着林有才，都要给林瑞家建房子去。 林瑞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他没有想到队长林有才居然这样对待他。这可是公然跟公社第三书记作对啊。 而这些乡亲们也都纷纷响应队长的号召，居然要连夜给他把房子建起来，也不会让他露宿荒郊。应月娥看到这一幕，早已经激动的泪如雨下，泣不成声，连感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林瑞也忍不住心中的激情澎湃，他心中暗自发誓，无论用尽任何办法，以后也一定让乡亲们度过这三年难关，以报乡亲们今天对他的恩情。虽说是当初引龙王潭的水换来的承诺，但是连夜造房子，对于他们一家三口来说，这真是天大的恩情。 林瑞深深的看了一眼林源，林根才，还有那个所谓的崔副书记，还有那边准备看他笑话的老宅的人，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帮他建房子去了，而血缘关系的至亲却无动于衷，甚至冷眼旁观。 同样的，他林瑞也记住了这些人今天的嘴脸。 ”娘，咱们也去，乡亲们给咱们建房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乡亲们白忙活，你回去给乡亲们烧水喝，我要去山里龙王潭钓鱼，咱们管不起大鱼大肉，总不能让乡亲们真的白忙活，走，走，咱们快走。”林瑞说着，拉着母亲的手追着乡亲们而去。 “这个林有才，真没把咱们崔书记放在眼里，崔书记亲自下的命令，他都敢阳奉阴违，崔书记，你一定要治一治林有才的罪才成，我看他林有才根本就不适合当这个队长，大家伙说对不起。”林源看着远去的众人，阴阴的一笑，在面色不善的崔书记旁边煽风点火。 这时，吃饱喝足一直呆在林源旁边的俊俏媳妇也来到崔书记的旁边，亲昵的抓住他的胳膊说着：“崔叔叔，这人怎么能这样啊，还有那个林瑞，让大家给他盖房子，建院子，我看这根本就是地主思想，这是仗着自己为大家出了个点子，这是在要挟大家伙呢。还有那个林有才也是的，黑白不分，这样的人当队长，真是苦了这些后林队的社员了，崔叔叔，这样的事你们公社里也不管管吗？” 众人都吃惊的看着林源，怪不得这位崔书记亲自来给林源站台，看二人说话娴熟的程度，想来他家媳妇跟这位姓崔关系匪浅啊。 这姓崔的拍了拍她的娇嫩的小手说道：“放心吧，淑娴，后林队还是在我党的领导下吗，怎么能允许一人独霸专权。” 不过，就算是叔侄关系，这动作也太亲昵了吧？剩下的社员们眼神都怪怪的。 林瑞自然不知道他走后这些人准备针对林有才以及他林瑞做一些阴谋活动。 一路上林瑞眼睛通红，拉着母亲走的飞快，当林瑞来到现场的时候，队里的社员老壮力们，除了地里日夜不停浇水的，巡逻的民兵以及协防人员外，已经到了三分之二。 林有才老远的就对林瑞母子俩招手：“来吧，林瑞，你小子当初非要这块地，来你看看，你这房屋要怎么建？今天晚上，咱们后林队的老少爷们就把你的院子建起来，明天一定要让你有地方住，咱们不能让英雄寒了心。” 第46章 一夜建三间土房是这么建成的啊 等到了现场，周围已经点起了十几根松油火把，把这片地照的灯火通明如白昼。 冷静了下来，林瑞却发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算这一二百号老少爷们一起加油干活，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砌起来三间土墙房屋。 众所周知泥土和水后是稀软的流体，稍微稀一点堆在地上他都会往四周摊平，就算是把泥巴和的比较干硬点，要想把宽度在三四十公分的墙面堆到两米多高也很难。 如果是钢结构房，或者是砖瓦房，你说一夜起来三间房，这还有可能。 现在的泥土房是根本不可能，时间上都来不及。 冷静下来之后，林瑞来到了林有才的身边，犹豫了一下说道：“队长，还有各位乡亲们，你们对林瑞的爱戴我深受感动，此等大恩无以回报，以后别的不敢说，就取水这事，我林瑞有的是办法。” “南山泉水干了，我在想办法取龙王潭水，龙王潭水也干了，那我就取地下水，只要有我林瑞在的一天，只要咱们后林队地下还有水，我林瑞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咱们的庄稼因为没有水旱死。” “只是，林瑞何德何能，敢让父老乡亲们把房子一夜之间建起来？只要父老乡亲们帮我们一家三口搭建一个能给暂时容身的窝棚，林瑞都感激不尽了。” “如今正是农忙的时候，林瑞可不敢因为个人的私事而耽误了庄稼地里的活。等忙完了庄稼地里的活计，到时候大家伙再帮我脱泥砖建院子盖房子也不迟。”林瑞知道，建房子从来都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特别是土房子，脱泥土砖就是最大的工程，也是最耗时的工作。 泥巴里放上稻草当做草筋，就跟混凝土里面的钢筋起到的效果一样的，这样可以增加泥土砖的粘性以及耐用性。 然后把这些掺了稻草的泥巴用脚踩匀，踩好，没有一点颗粒，所有的稻草均匀分布在泥土里之后。 然后在拿出提前预备好的模型，把和好的稻草泥塞入模型里，用脚踩实在之后，脱掉模型，制成一个二十*四十*左右的大方土砖，等到这些泥土砖阴干了，干透了，才能开始起墙头。 这一套流程下来，就算是现在的天气，没有十天半个月的，他林瑞家的房子，也休想建起来，何况是只有一个晚上？ 林瑞说完，深深的对大家鞠了一躬。 这个时候，以林有才，王传名为首的干部却哈哈大笑了起来，其他的社员们也都看着林瑞笑了起来。 林瑞不明所以，抬头疑惑的看着大家，不知道大家为何发笑。 这个时候，林有才看着林瑞的样子，却显得格外的满意，就大手一挥，笑着对林瑞说道：“咱们公社的砖瓦房大食堂至少三天才能建起来，可咱们小英雄林瑞的家，刻不容缓，必须今天晚上建起来。后林队的老少爷们们，你说咱们能不能建起来？” “能，能，能” 社员们大声的欢呼，热情高涨。 这时候，林有才又大声高呼：“好，乡亲们，拿出咱们的工具来，使上当初开山挖渠的精神劲儿，凭借咱们后林队百十号的老少爷们们，今天咱们就让小林瑞看看，咱们是怎么一夜之间起一个三间土房的大院子的。让这位后林队的小英雄看看咱们后林队的看家本事来。” “好，好，好....” 社员们三声高呼如海啸，紧接着王传名开始分配各个社员们任务，砍竹子的拉着板车，带着砍刀去南山脚去砍竹子。 和泥巴的拉着架子车去东地挖淤泥土，刚好这边有个水塘子，里面的水还没有干，不要再去远处担水来和泥，倒是省了不少的力气。 再就是木匠拿出来斧头，木工刨，锯子，墨斗等木工工具，开始现场做大梁，修椽子，做门窗。 一二百后林队的社员在王传名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各自忙碌了起来。 大家伙没别的想法，万众一心：干他娘的。 林有才这就拉着林瑞，准备给他划定宅基地界限。 林瑞一看大家伙干劲十足，不管今天社员们给他建一栋什么样子的房子，林瑞都心存万分的感激。 “你这小子，庄西那片宅基多好，靠近大路，住户多还安全，无论是去公社，还是去林洼大队都比这个地方方便多了。” “你看看你选的这个地方，在靠前一点，就是一片砂石地，几乎都不能种庄稼。而且这东南角一块也只有林瘸子一家人住在这里。” “最近山里狼群出没，野猪都开始下山了，住这里也不太安全。趁着现在还没有打下竹桩子还来得及给你换宅基，庄西的那片宅基，你看到哪一片都可以马上给你批了。”林有才拉着林瑞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就算对自己儿子也没有这么苦口婆心过。 林瑞却是油盐不进，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任他林有才说的天花乱坠，就认定了这片靠池塘的宅基不换。林有才无奈，就找来了会计王传名俩人一起丈量出来了一块一亩的宅基地来。 院子宽二十米，长三十三米，靠近水塘的西边，是正北正南方向的矩形地基，这次建造的三间土房就建在宅基中间，前面留院，后面留田，这是农村宅基的标准配置，刚好一亩地。 量完了宅基，钉下了西边的界碑石，王传名在钉东边界碑的时候直接把靠近大坑的至少半亩地也给他划拨了进去，界碑石直接钉在了坑边上。 至此之后，林瑞也算是有自家门户的人了，一旦房屋建好，他就是一家之主，再也不是无家可归的破落户了。 建造房屋，放线画线自有队里的泥瓦匠负责，今天的林瑞就当一个任人摆布的工具人就是了。 应月娥忙着从队里伙房借来了一口大锅，林瑞提着一桶空间内专门净化过的炭基生物饮用水，在锅里烧开放凉，供大家干活渴了喝。 这年头白糖红糖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凭借林瑞现在身无分文，只能烧白开水了，就算是茶叶，据说公社领导也只能喝高沫，连个高碎都喝不上，反正林瑞是没见过队里有人泡过茶叶过，林瑞见的最多就是林有才搞点桑叶晒干了当茶喝。 大家喝着应月娥烧开的白开水，都纷纷开着玩笑说，他们家的白开水，喝着也比别家的甜，说是给他们家干活，心里都是甜蜜蜜的，所以喝白开水也是甜的。 其实只有林瑞知道，炭基生物饮用水是多维元素均衡补充水，总是有点甜。 等伐木的拉来了一车车大青竹子，然后队里的木匠把竹子从中破开，一根碗口粗的竹子十字破开成四片，然后又在地上点起了篝火，一根一根的进行烘烤碳化处理，林瑞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社员们纷纷说今天一定能建起林瑞家的房屋。 如果真建一栋竹屋还真有这个可能搭建好，前世今生两辈子，林瑞都还没有住过竹屋呢，林瑞期待着。 紧接着社员们把破开火烧碳化后的竹子，削尖一头埋到挖好一尺深的泥土坑里，一根根并起，紧密合缝的排列在一起，而且一下子就起了两排，这两排中间间隔的距离至少有三十公分，刚好是一堵土墙的厚度。 社员们的这番操作把林瑞看的不会了，竹屋不应该都用原竹搭建吗？就算用竹片，也不能搭建个空心竹片墙吧？ 不但是空心的，上下两边竹片墙又加了几根横向竹片做了加固处理，林瑞只看的目瞪口呆，就算如此，这用竹片搭建的竹屋，经久耐用吗？ 林瑞拉住王传名会计想要问个明白，因为整个房屋的建造，一直都是王传名在指挥大家如何干的。 王传名却对林瑞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只留给他一句话：你且看着就行了。 便又匆忙去开始指挥众人留门窗，测高度去了。林瑞拉住生产队里的其他社员们，想要问他们到底是建个什么样子的竹屋，仿佛都是提前商量好的一样，对林瑞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让他等着就是。 林瑞看的一头雾水，却又觉得社员们如此大张旗鼓的给他建房屋，又不可能如此应付差事，虽然心急，却也只能干等着。 用两面竹片围成的墙体已经修整好，王传名便让社员们在房屋里面搭建好了脚手架。然后便是踩着脚手架提着一桶桶提前和好的加了草筋的水泥巴倒进两个夹缝之中。每到一层混合水泥巴，便会有社员下到最底层，用脚把泥巴踩实在了，紧密无空隙之后，然后再倒下一层水泥巴。 这个时候林瑞才恍然大悟。 自己以为是建竹屋，其实生产队里的社员真的是给自己建土房屋。 以新鲜的青竹片作为外层骨架，内里填充加了筋水泥巴，等待泥水干了，就是一面坚固的土墙。 在这期间，因为外面的竹片墙体是双层设计，在加上两面又做了互相固定，有横片加固，建好墙体，里面倒好水泥巴后。完全可以支撑住上面的大梁，椽子搭建。 最后在椽子上面铺上一层青竹片，青竹片上再铺一层封顶泥，最后栅好稻草，既隔水又能保护里面的泥土封层的三层房顶便做好了。 墙外屋里都是青竹面，既干净又美观，还方便打理，就算以后青竹腐朽了，最多换掉外面的青竹，丝毫不影响里面的泥土墙体。 怪不得后林队的老少爷们敢拍着胸脯保证，一个晚上绝对给林瑞起一个院子带三间泥土房。这才到半夜，整个房屋的外体竹片结构就搭建好了。只要填充完泥土，上完大梁，做好屋顶，根本不用到天亮，林瑞的三间房屋就会盖起来了。 不但如此，在房屋那块围不上的老少爷们又去拉着板车去砍青竹，回来后直接用青竹片子把整个宅基都给林瑞围了起来。 看到此时此景，林瑞才恍然大悟，不得不感慨后林队这种快速建房子的方法是真的给力。他便给队长说了一声，便提着一个木桶上了南山，社员们如此卖力的对他，他岂能没有一点表示......... 第47章 就问诸多空军老还有谁 “是谁在那边？马上站住别动，说，干啥的？” 林瑞刚走到田间地头，就有民兵马上端枪出来盘查，还好月明星朗，在加上林瑞一路都是举着火把提着一个木桶过来的，并没有让巡逻的民兵发生误会。 “是我，林瑞，今天还是镇江叔在巡逻啊？南山这边没有什么异常吧？”林瑞老远的就大声的回应着，把手里的火把举到自己面前，让巡逻的林镇江看清楚自己的容貌，自己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生怕引起了民兵的误会一枪崩了自己。 “是你小子啊，今夜队里帮你盖房子，你小子不在那边端茶递水的，大晚上的往这里跑干啥？浇地的活也用不着你干？”林镇江看清楚林瑞后，也松了一口气便放下手里的枪，从玉米地遮挡的一片阴影里走了过来。 “哎，乡亲们无偿帮我盖房子，我心里总是觉得过意不去，他们不算工分，没有大锅饭吃，一盖就是一晚上。我怎么能忍心看着乡亲们饿肚子啊。” “这不，前几天听平康爷说龙王潭的鱼晚上咬钩很凶的，我就准备去龙王潭钓上几条白鳞鱼给大伙熬口鱼汤喝，也算我的一点心意了。”林瑞摇晃了一下手里提着的木桶，跟林镇江说着。 “臭小子，平康叔的话也你也信啊，一辈子空军，都没见他钓上过几条小寸板。你这小子倒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东西，乡亲们帮你，你还能记得大家的好，这份心思就不错，我看你比你那糊涂老子强多了，以后准能撑起这个家的。”林镇江没想到这小家伙原来是为了这事，心里对他又高看了几分。 “龙王潭那边到是没有人，明天大家伙锄地，盖大食堂也要忙的不得了，反正龙王潭那边的水位深的很，应该不会有野兽去喝水了，不过你小子到了龙王潭别忘记点一堆篝火烧起来啊。以防有野兽还去找水喝也能应个警。”林镇江让林瑞多做好安全防护，这几天虽然没打到野猪，但是有人看到过。 林瑞挠了挠头，子不言父之过，林瑞绝口不接林镇江有关他父亲的话题，至于平康爷空军的名头，已经不是一个人说过了。这老头就是典型的爱玩还很菜的那种优质空军种子一号选手啊。 提着水桶对他晃了晃信心满满的说道：“放心吧镇江叔，我心里有数的，我可不是平康爷，镇江叔，你慢慢巡逻吧，我要快去快回，房子起起来之前，一定要让大家伙都喝上白鳞鱼的鱼汤呢。” 林镇江一点不信他的话，笑着对他挥了挥手，便背着枪又开始去巡逻去了。 临走的时候还对着林瑞吆喝到：“你小子要真能钓出来白鳞鱼，喊叔一声啊，老些年没有喝过白鳞鱼熬的汤了啊，那味道，多少年了啊，就是有一天老子客死他乡，循着白鳞鱼的味儿老子的魂儿也能找回家来。” 林瑞上次钓到的白鳞鱼烤着吃的，也曾带回家里给自家老妈熬汤喝，只是加了点毛毛盐，熬出来都是汤美味鲜，好吃的能让人馋掉舌头。但是要说能让灵魂找回来，确是有些过了啊。 林瑞笑着应了下来，便提着水桶，举着火把，顺着青竹管道往上爬去。 现在山泉水的流量又少了一些，也不知道这些山泉水还能维持多久，想来那十几亩的大豆田也快要浇好了，到时候就要把山泉水一路向北引直接送到北地去。这样北地的庄稼苗就能再浇一次水了。 林瑞一边想着水道的事情，现在水道旁边已经形成了一条小路，爬起来倒是飞快，不大会儿就来到水潭旁边。林瑞从水潭旁边找出来平康爷的钓鱼竿，现在超级鱼食萍已经繁殖了不少，就算喂实验空间那水塘里的白鳞鱼，剩下的也够林瑞钓鱼的了。 林瑞心中一动，手中灰色的雾气旋涡浮现，一根四叶超级鱼食萍出现在他的手心里，别人钓不了，他林瑞钓白鳞鱼最有绝招啊。 挂好鱼食萍，林瑞把鱼竿插在旁边的缝隙里，便从旁边捡些干柴点燃一堆篝火，一是能照明，可以节省火把，另一个就是可以驱逐附近的蛇虫鼠蚁，以及示警远方的野兽。 噼里啪啦的一堆篝火燃起来，垂下去的鱼线也开始抖动了，林瑞直接大力提起鱼竿，一条巴掌大的白鳞鱼便被他拉了上来。 林瑞看着那吊在空中剧烈挣扎的白鳞鱼，他嘿嘿一笑就伸出旋涡在桶里放点实验空间里过滤的水，随后又从空间里放出来三条白鳞鱼放进去。 林瑞不由的自得起来，咱一钩四鱼，这本事，就问诸多钓鱼佬还有谁！ 约么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钓上来的白鳞鱼没有几条，林瑞放进去水桶里就放了三四十条了。 林瑞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无论是水潭里钓上来的白鳞鱼，还是他已经在实验空间池塘里喂养了一段时间的白鳞鱼，长度都是只有巴掌长，只是实验空间里白鳞鱼比较肥大一点。 似乎这种白鳞鱼的基因里已经限制了它的生长，天生只能长这么大一样。 林瑞看着连着水跟鱼一起已经有了大半桶了，而且白鳞鱼咬钩的速度明显的下降，他也不装了，干脆收起来杆子，重新藏好，便从实验空间的水塘里放出来几条白鳞鱼。 看着满满当当大半桶，便嘿嘿的直乐了起来。重新点燃了火把，浇灭了篝火，提着木桶顺着输水管道再次爬下了南山。 却不料刚到山脚就又遇到巡逻回来的民兵林镇江：“镇江叔，你不会是专门等着我在这里准备喝鱼汤的吧？”林瑞笑着给他开了个小玩笑。 林镇江一收长枪，不屑的说道：“屁的鱼汤，你小子真以为是个人都能在龙王潭钓上来白鳞鱼啊，你小子知道为啥咱们这片人都知道白鳞鱼熬汤味美汤鲜，就算自己不吃，拿到外面也能卖这个数一条，但是却又很少来钓吗？” 林镇江说着，对林瑞伸出了一根大拇指，这个价格，逆天了啊，一条鱼快顶半只鸡的价格了啊。 林瑞一怔，他以为只是难钓，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不由的出声问道：“为啥啊？” “因为钓不上来还网不住呗，搞到白鳞鱼全看运气啊。你个臭小子，空军回来了吧？大家知道你有这片心意就行了，想要报答大家，等你长大了，能挣钱了再说请大家吃饭的事吧，赶紧回去吧。乡亲们都在给你盖房子，你这个主家不在像什么样子啊。”林镇江说完，扛起长枪，拍了拍林瑞的肩膀，就要离开。 可临走的时候却鬼使神差的往林瑞提的木桶里看了一眼，顿时惊呼了起来：“你，你，这，这......” 林瑞对他点了点头，眼里的得意怎么也压抑不住，不由的下巴往上高抬了几分，面带几分傲娇的说道：“镇江叔，平康爷上次告诉我了啊，夜晚的白鳞鱼咬钩凶的很，你看，我一会就钓这么多啊。” 林镇江则是若有所思的样子，接着脸色变换，仿佛想到了什么让他愤怒的事情。 突然咬牙切齿的爆发出来：“这个平康叔，怪不得逢人便说龙王潭的白鳞鱼绝种了，搞的大家都以为没有白鳞鱼了，原来他想偷偷的一个人晚上钓，怪不得我夜巡的时候经常碰到他晚上出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个平康叔，狡猾狡猾滴啊，原来不是我技术不到家，都是这个平康叔太狡猾啊。” 林瑞看到林镇江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嘿嘿的直乐，他林瑞也没说谎啊，夜晚的白鳞鱼咬钩依旧凶的很，只看是咬谁的钩。至于这话是不是平康爷说的，谁知道呢。 “镇江叔，我先回去了啊，等会你掐着点回去喝白鳞鱼汤，要是不回去别怪小子我给你留不住哦。”林瑞笑着说着，便提起木桶，举起火把往回赶。 “老子懒的跑这么远喝你熬的白鳞鱼汤，老子自己不会钓啊，小子，杆子放哪里了？说，我赶着去钓白鳞鱼。”林镇江的大眼睛瞪着林瑞，这家伙眼睛里都是白鳞鱼了。 林瑞就算告知林镇江鱼钩的位置他也钓不上来白鳞鱼。林瑞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实话太伤人，又是一个越爱玩还越菜的空军王者即将诞生啊。 ”镇江叔啊，鱼竿在龙王潭西边的一个废竹筒里藏着呢，一眼就能看到。龙王潭的白鳞鱼，他咬钩是看人的，要是钓不上来白鳞鱼，叔你就掐着点回队里啊，我回去就收拾白鳞鱼给大伙儿熬汤喝。“看着已经抓住输水管道往上爬的林镇江，林瑞大声的对他喊了一句。 ”哼，鱼咬钩还看人，看把你小子嘚瑟的，等着吧，老子可是甩钩王，等下让你看看老子的本事。你那鱼汤还是留着给你盖房子的乡亲们喝吧，老子要喝自己钓的白鳞鱼熬汤。” 看着林镇江的背影，林瑞嘿嘿直乐，镇江叔啊，不要看你现在吹的大，等会看你就会有多惨啊。 林瑞提着木桶，举着火把，此时他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不再管林镇江的事，只想着把白鳞鱼带回去，好给大家熬汤喝。 林瑞提着水桶回到自家建房的工地上，大家伙儿不知疲惫的在干活，此时竹子扎的篱笆墙内已经塞满了大半的搅拌均匀的水泥巴。四面墙围满了提着水桶送泥水的社员们。 竹篱笆扎好的墙中间，里面有两三个踩泥的人，让填充进来的泥土更紧实。 人多力量大，眼看着这墙头蹭蹭的往上长。 “林瑞你个臭小子跑哪里去了，赶紧的，你看看还有啥需要改造的地方没，要是没有的话，等会就要上梁了。”王传名急匆匆的从木匠那边跑了过来，抓住林瑞的胳膊询问着林瑞的意见。 林瑞能有啥意见啊，他就是个盖房子的小白，三间土房屋而已，有啥的意见，又不是盖别墅，自己还能设计一下。再说了这些乡亲们都是建房的专家，啥时候轮到林瑞这个外行插嘴了啊。 “王大爷啊（其实是大伯的叫法），我一个小孩懂个啥盖房子的事，你们都是老把式，王大爷你给做主就成。”林瑞说着，把木桶提在了跟前，对王传名说道：“王大爷，乡亲们干了一天活，晚上还加班帮我家盖房子，没有工分不说，小子我不能不管大家一顿吃的吧。刚才我去龙王潭钓了几条白鳞鱼，你看我给大伙儿熬个白鳞鱼汤垫吧垫吧肚子可好。” 王传名有些好奇，最近这些年几乎没有人再钓到白鳞鱼了，很多人的以为白鳞鱼绝种了，其实知道的都知道，是白鳞鱼实在难钓，所以才没有人钓上来，这小子倒是好运气，居然能钓上来白鳞鱼。 “呵呵，白鳞鱼啊，可是个好东西，今天晚上大家伙有口福了啊，能喝一口白鳞鱼熬的汤啊，就是用一口二合面馒头也不给换啊，我来看看你小子钓几，，，几，， 你小子，这是你说的几条白鳞鱼吗？” 王传名看到水桶里鳞光闪闪的半水桶白鳞鱼，一脸震惊的对着林瑞吼了起来：臭小子，你说的几条，是不是几字后面少说一个“十”啊。 第48章 一碗白鳞鱼汤的故事 林瑞嘿嘿的直笑，就喜欢看他们震惊的样子。 “具体几条我也没有数啊，不就是白鳞鱼吗，咬钩凶的很，王大爷，你说好鱼熬汤喝好不好啊。”林瑞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这话听的王传名眉头直跳跳。 他一把抢过来林瑞手里提着的木桶，捞出来一条白鳞鱼，居然还活蹦乱跳的。 王传名急吼吼的对着大家伙叫到：“乡亲们，今天晚上咱们大家伙都有口福了啊，毛屠子，毛屠子呢，赶紧的，队里就你搞鱼汤在行，赶紧的过来。林瑞这小子搞了半水桶白鳞鱼请大家喝鱼汤，今晚你掌勺。奶奶个腿的，好几年没有见过这玩意儿了啊，今天晚上真是赚到了。” 王传名的话刚落下，现场社员们都纷纷惊呆住了。 白鳞鱼啊，这是深刻在味蕾上的鲜美滋味儿啊。 “我草，白鳞鱼啊，我看看，我看看，可有些年头没见过这玩意儿了啊。” “真是白鳞鱼，今天晚上来的值了，真的值了啊。” “起开，起开，做白鳞鱼我可是祖传的手艺，都给我让开。”毛屠子放下瓦刀一路横冲直撞来到木桶跟前，看着木桶里的白鳞鱼，学着王传名的样子用手捞起来一条，看着还是活蹦乱跳的白鳞鱼。 这家伙一副专家模样的说道：“这白鳞鱼出水不过半个小时，最新鲜的时候，让开，赶紧让开，别耽误时间。白鳞鱼活着的时候最美味，死了味道差三分。” 毛屠子急吼吼的提着木桶来到锅灶边，这家伙，比伺候他老娘还着急呢。 他吩咐林瑞在锅里添满水，然后大火给烧起来。然后又跑到水塘边上抓了几把青草，林瑞一看，原来是小野葱，毛屠子随手清洗了一下扔进了锅里面，随后又让一个社员回队里去拿盐。 他一把抓住桶里的一条白鳞鱼，不抠塞，不刮鳞，两根手指捏着白鳞鱼从上往下一挤，内脏就从下面排泄口的位置挤出来了。 挤一条，扔锅里一条，他的两根黑手指宛若两个小铁棍，处理起白鳞鱼内脏是飞快，这家伙边处理还嘴里边喊着可惜了，这要是有空的时候，白鳞鱼的这些内脏他也给处理了吃了。 这话听的林瑞直咧嘴。这鱼肠子细的跟棉线一样咋处理？用显微镜吗？ 不大一会儿，毛屠子就把木桶里的几十条白鳞鱼给挤掉内脏统统扔进大铁锅里去了，也不知道是林瑞在空间里养的，这些白鳞鱼活力足，还是出水时间短，居然没有一条死掉的白鳞鱼，让毛屠子都大为感慨。 林瑞一边往锅灶底下塞柴禾，把火烧的旺旺的，林瑞很快把一锅水都快烧开了，这时候，一条条白鳞鱼随着开水翻动而上下翻滚。 一股子鲜甜的香味儿就从锅里逐渐的冒了出来，丝毫没有鱼类的那种腥臭味儿。 林瑞记得上次带白鳞鱼回家，他母亲也是白水煮的白鳞鱼，而且还是用的他空间的水，方法都是白水煮，回忆起当时那味道却差了这一锅鱼汤一个级别啊。 林瑞看着锅内上下起伏的白鳞鱼，还有那一把嫩绿的小野葱，他一下子找到了差距的来源，原来味道就出在这一把小野葱的根子上啊。 一定是小香葱增加了味道。 这个时候，随着火力的旺盛，白鳞鱼开始被开水顶破，鱼鳞逐渐脱离，里面的鱼肉也逐渐的散开，一锅奶白鲜香的鱼汤越发的味美。惹得在锅灶边烧火的林瑞大吞口水。 “屠子大爷，鱼肉都熬稀碎了，能吃了不？”林瑞已经记不住几次问这话了，就连正在干活的乡亲们也把心思放在了这锅鱼汤上，干活的效率明显下降的厉害。 毛屠子这会儿功夫， 已经从大食堂那边拿来了一个大汤勺，在汤锅里不停的舀起来，然后再次浇下去，让鱼肉碎的更加彻底。 渐渐的，汤汁奶白浓郁，如一锅牛奶一样，这锅汤汁直至大火熬了近一个小时，连本来就软嫩的鱼骨头鱼鳞都熬成了碎渣渣，全部融入粘稠奶白的汤锅里。 如果不是林瑞从头看到尾，他绝对认不出来这居然是一锅鲜美的鱼汤。 当毛屠子确认了所有的鱼鳞鱼骨头全部熬碎之后，便在汤锅里撒入了一些毛毛盐。 顿时，那鲜美香甜的味道硬生生的就拔高了三分。 毛屠子把汤勺在铁锅边子上一敲，早就回去拿来碗筷的社员们，纷纷举着自己的汤盆，来到了大锅边上。 眼看着大家小盆大碗的都齐上阵，毛屠子大声的说道：“今天锅里就这些白鳞鱼的汤，谁也别想着多喝啊，一人喝一碗，尝尝味道就成了，真想喝个饱啊。” “好你个毛屠子，啰嗦个屁啊，赶紧的打汤，老子口水都快流干了，你个老小子刚才可是尝了好几次了啊，老子净闻着味儿了。” 后面等着的社员大声的叫喊着，毛屠子还想再说两句，眼看再啰嗦就要引起公愤了，他脖子一缩，赶紧拿出勺子给大家打汤。 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排前第一名的王恒这小子，还不等离开队伍，也不顾的滚烫的鱼汤刚出锅，就猴急猴急的转着碗沿子吸溜了一小口，嘴里大叫一声爽啊。 紧接着，毛屠子把手里的大勺子抡的飞快，但凡有一滴汤汁撒下来，都惹的社员们跟他急赤白脸的。 打到鱼汤的人，那是一喝一个不吱声，一喝一个不吱声。 纷纷端着碗跑到一边，蹲在地上就溜着碗边吸溜起了浓白的鱼汤起来 了。 这是林瑞请帮他盖房子的乡亲们喝的鱼汤，林瑞跟应月娥两位主家当然是只能等大家伙都喝上鱼汤了，剩下的他们娘俩再喝。 不得不说毛屠子做饭用量方面还是很有眼力劲的，等到最后给群众们分完，锅里也只剩下差不多三勺子的量了。 刚好林瑞，应月娥他们三个人一分，最后多的半勺子让毛屠子赶紧的打进了自己的汤盆里，这是厨子的福利，谁也不吱声。 林瑞端起碗来看着这碗里浓稠的汤汁，按耐下心中的期待，刚才烧火可是只闻味儿，可把他馋死了啊。 就在这时，突然外面有人大声叫了一句：“特娘的，这白鳞鱼只认小白脸啊还是咋地，害的老子白白蹲了这么长时间，毛都没钓到一根。毛屠子你特娘的可别把汤给打完了啊，孬好给老子留一碗尝尝味儿、。” 林瑞刚把碗端到嘴边上还没来得及喝，听到那前方传来的吆喝声，闻言他不由的一愣，顺着声音儿往前看去，那在月夜里奔跑的人影，不是林镇江还是谁啊。 毛屠子一看，急忙端着碗就沿着边儿溜了一大口，吞下去之后，这才大声的说道：“是镇江啊，你来晚了，我们早都喝上了，打完白鳞鱼汤的锅还没刷，要不要我给你搞点刷锅水尝尝味儿。” 这个毛屠子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看的林镇江都想提枪爆他头，急匆匆的走到锅边，一看锅里刮的真干净啊，愤恨的看着毛屠子怒吼道：“老子就知道是你老小子掌勺准没好事，你他娘的多添一碗水能咋滴啊。” 毛屠子得意洋洋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你回来喝鱼汤啊，我是按照我们干活的人头算的，你又没干活，我算你的人头干啥子啊。” “你...” 林镇江气结，指着毛屠子说不出话来了。林镇江目光往这群吃货扫去，大家都把持着碗，一个个溜碗边吸的刺溜溜的响，眼角都不带夹他一眼的，想要蹭喝是没希望了。 “镇江叔，我的这碗还没来得及喝，要不，我这碗给你？”林瑞端着碗看着林镇江，恋恋不舍的把汤汁举到了他面前。 这浓郁的汤汁，比最浓的牛奶还要奶白丝滑。 林镇江一楞，看着林瑞端到他面前的汤碗。 吞咽了一下口水，摇了摇头拒绝了，他怎么忍心抢一个孩子的吃的啊。 林瑞看出了林镇江的不好意思，当即把锅里的勺子拿了过来，把碗里的鱼汤倒出一半来，把勺子递给了林镇江：“给，镇江叔，咱俩一人一半。” “镇江你喝吧，这是孩子的心意。”应月娥在旁边劝说着，她的已经喝过了，这么多人在，她也不好意思在分给林镇江喝了。 林镇江默默的接过来大勺子，喝了一口鱼汤后，轻叹了一口气：“哎，就是这个味儿，当初我当兵离开后林队的时候，我记得我爹在龙王潭蹲了三天三夜，钓上来两条白鳞鱼，给我熬了一碗白鳞鱼汤，说让我记住这个味儿。要是我倒在了战场上，顺着这个味儿我的魂就能找回家乡来，这样就能魂归故里。这么多年了，终于再一次喝上白鳞鱼的汤了，可惜，不是我爹钓的白鳞鱼，也不是我娘熬的那个汤了。” 林瑞端着半碗白鳞鱼汤，听着林镇江讲完了他的故事，怔怔的出了神。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曾听村子里的老人们说过，林镇江的爹娘，就是在解放战争中，倒在了给解。放。军送粮的路上啊。 国家解放了，战争打完了，负伤的林镇江伤愈后，选择了复员回到了后林队，加入了民兵组织，继续持枪保卫家乡。 而当年随着他一起参军的后林三十八汉子，仅有八人回来，队长林有才，就是其中的一个。 林镇江这么大的人了之所以急匆匆的非要来喝一口白鳞鱼的汤，他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舌之欲，而是想要找回当初的那个味儿啊。 想到了这里，看到林镇江满脸唏嘘的样子，林瑞把手里半碗浓白鲜甜的鱼汤倒进了林镇江的勺子里：“镇江叔，这个也给你喝吧，我对白鳞鱼汤过敏......” 第49章 跟着林专员有肉吃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 后林队的社员们放下手里的工具，清洗掉满身的污泥点点，看着眼前的一座占地一亩多的农家小院，满脸的都是自豪。 这是他们一个晚上的劳动成果。 只看眼前青竹做墙，三米有高，在院子的中间，贴着西墙根起来三间碳化竹子为框架，内填泥巴，带有大梁，椽子做支撑，上有茅草遮风挡雨的三年炭竹泥土房，用后代人的眼光来看，贼有山水田园气息。 大家的脸上由衷的发出了笑容，在朝阳的照耀下，大家雪白的牙齿闪烁发光，就连脸上的水珠儿也闪烁生辉，林瑞只恨得自己没有一台相机，把这美好的一刻记录下来。 林瑞心潮澎湃，自此之后，他林瑞也终于是有了一份安身之所，再也不是无家可归的浪荡子了，他母亲，他弟弟，以后再也不要寄人篱下，随时都有扫地出门，露宿荒野的危险了。 这一刻，林瑞暗自发誓，就算穷尽自己所有，在这三年的灾荒时期，也要带领大家度过这建国以来最艰难的三年。 林瑞拉着母亲，弟弟林平来到大家的跟前，三人对着大家伙深深的鞠了一躬，抬起头来红着眼睛看着大家，大声的说道：“叔叔大爷哥哥们，林瑞感谢大家了，是你们让我们有家可归，是你们的不辞辛苦给林瑞一家三口，有了一个安身立命的家。” 今天给他建房子的这一百多号人，所有的家庭，他都深深的记在心里。 这时候林瑞的举措，倒是把乡亲们搞的有些不好意思，各个略带尴尬的挠了挠头，不过林瑞真诚的感谢，还让大家感觉到心里暖暖的。 谁人不喜欢知恩图报的人？谁又会喜欢错把真心错付饿犬呢？今天来此给林瑞建房子的社员们，不也是感恩于林瑞帮大家找到了水源，才特意无偿为他服务的吗？ 林有才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上前托起应月娥母子三人，拍了拍林瑞的肩膀，看着应月娥颇为感慨的说道：“弟妹，你以后有福享了，有林瑞在，你家的日子不会过瞎的。” 应月娥已经激动的眼泪直流，只是狠狠的点了点头，心里的再多苦楚在这一刻，都被幸福冲击的无影无踪了。 林有才又看了看林瑞，越发的觉得满意，便再次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深沉的对他说道：“小子，你也不要觉得大家盖房子你就欠我们这些老少爷们的人情。你小子不用把这些放心里。这栋房子，这座院子，都是你应当得到的，要说欠人情，那也是我们后林队的社员们欠你的。” 林有才说完，大手一挥：“乡亲们，试问除了咱们后林队，在整个向阳公社，还有那个队敢说一晚上起来三间土房子。收拾东西，回家。” 大家伙哈哈的笑着，收拾着家伙事，带着满身的疲惫与自豪，一一的离开了林瑞这栋新砌的青竹院子。 在这十里八村，论建土墙屋，他们后林队的竹夹土墙房，那是有着独门绝活的。 “娘，咱们先去吃早饭，今天就收拾东西，今天晚上，咱们就能住进自己的家了。”林瑞深吸一口气，拉着母亲的手，激动的说着。 “好，好，好” “哦，哦，有新家了，有新房子了，哥，我要跟你一起睡。”林小平高兴的跳了起来。 林瑞看着全新的院落，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附身重生这么长时间，终于有了安身立命的自己的家了，接下来，自己就可以全力迎战三年自然灾害了。 “东方红，太阳升，东方出了个mzd,他为人民谋幸福，呼儿嗨哟，他是人民大救星。” 随着后林队的大喇叭里传来激动人心的歌声，后林村的社员们被纷纷唤醒，大家洗漱完毕后，纷纷拿着碗筷，去大食堂吃早饭。 经过几天的适应，对于吃早饭大家已经习以为常了。 “排好队，都排好队，说的就是你，王丰收你小子别往老娘们怀里扎。今天早上是鸡蛋疙瘩汤，三合面饼子管饱，吃完早饭，大家加油干啊。” “昨天晚上分配好活的社员们都准备了，特别是林云生，你吃过早饭赶紧去把骡子，马，牛，全部给我套上车，车把式赶着牲口车去公社砖瓦厂拉砖拉瓦。这些天咱们林专员忙前忙后的，就是为了尽早把这些砖瓦找关系给批下来。别的生产队到现在都还找不到门路呢。\" 林根才挺着并不大的肚子，昂首挺胸，人五人六的站在大锅饭的旁边，装模作样的大声吆喝着，吩咐着任务，看这气势，看那派头，人不咋滴，这当官的架势是摆了个十足。 只是大家都匆匆忙忙的来吃早饭，知道这家伙是林源十足的狗腿子，而且昨天有崔副书记站台，点名让林根才安排工作的，这家伙拿着鸡毛当令箭。 甚至有脾气不好的，直接指着林根才的鼻子嚷嚷到：“叫个屁啊叫，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林根才对这样的人恨的牙痒痒。一旁笑眯眯的林源则拍了拍的肩膀安慰着他：“放心吧，今天中午杀猪，只要三天建好大食堂，天天有肉吃。去，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林根才心潮澎湃啊，立马红光满面的站出来，大声宣布着刚才林源告诉他的消息。县里公社任命的坐队干部，还是公社书记钦点的集体大食堂的负责人。 以后后林队在吃饭这一块，都得听他的。 听到这话，不少社员们都高兴的不得了，就连看不起林根才这副官迷的人也对他转变了态度，这几天吃的肉，比过去半辈子吃的还要多啊。 这年头，大家都相信党的领导，上级的命令大家也都会听。反正跟着谁都是一样干活，跟着林根才还有肉吃。 兴高采烈的吃完了鸡蛋疙瘩汤，三合面饼子吃到饱，林根才与林源二人拿出建设大食堂的鸡毛直接当令箭，队里的劳力一下子拉来了七七八八，除了巡逻的，浇水的不能动外，其他的男劳力都被他们拉来建设大食堂了。 “你，说的就是你小子，林瑞，去，跟着车队一起拉砖了，这么大的小伙子正是出力气的时候，躲在村里跟老娘们混在一起有什么出息？长大了准备拖国家的后腿吗？” “还有你那穷家破盖的有啥收拾的，晚上回来一卷搬出去就是了，反正大家伙把你的房子也给建好了。”林根才指着林瑞，嘴角噙着阴笑直接给林瑞分了个重活，今天早上他可是特意起了个大早，他娘的，林瑞这个院子他看着都眼馋。 他可知道就算有着技术，想一晚上建起来也是出了大力的。 搬砖拉砖可都是队里的有名劳力去的，再不济也都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林瑞这身体虽然恢复了不少，也说不上来有多健康。 体重连八十斤都没有，跟王恒这样的小伙子一比，他就是个豆芽菜。 正在洗刷碗筷的应月娥一听，连忙慌张的跑过来求情：“根才叔，我去拉砖吧，小瑞他不行，身子骨还没恢复呢，我去替他拉砖。” 林根才冷笑一声说道：“你去？我要真的派你这个妇道人家去干这种活，大家伙还不得说我欺负你们孤儿寡母呢。我看林瑞就是缺乏锻炼，跟着拉砖多锻炼几次就成了。行了，你不要说了，就这么定了？怎么？想拖累祖国建设的进程啊？” 林根才这老小子一顶拖累祖国建设进程的大帽子扣下来，应月娥当时吓的脸都白了，可看着林瑞弱小的身子又格外的担心。 林瑞却拍了拍母亲的肩膀安慰他到：“娘，没事的，我能行。” “林瑞，过来跟叔一起，我这架牛车上还没搭子。”林云生分配好牛马驴车，刚好看到这一幕便对林瑞招着手喊他过去。 林根才对着林云生阴阴一笑，调高了嗓子说道：“行，你林云生可是老把式，回头多拉几块砖过来。” 队里能用的车子全部都套上了，一路十辆车浩浩荡荡的出了后林队往向阳公社的砖瓦厂赶去，这次上级批了八千块砖。 距离此地大概十三四里路，穿越毛河桥，途经林洼大队才能到达砖瓦厂。 今天能来的都是好把式，骡车马车先行，牛车跟在后面晃悠悠，就这速度，一天最快了，不耽误事也要加班才能拉完。 车队一出了后林队的地界，地里的庄稼格外的不同，后林队的庄稼一片生机，其他队的庄稼成片成片的旱死。 其他队的无数社员们用牛车拉着水，一点一点的往禾苗根上浇水，那个过程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把好不容易打出来的水洒在了不该洒的地方。 “林云生，你们这是干啥去啊？好家伙，十架车一起出动啊。”进入林洼生产队，一位正在田地里浇水的社员直起腰，看着浩浩荡荡的牲畜车队，好奇的问着。 “是顾长民啊，我们去公社砖瓦厂去拉砖瓦，我们那个县里来的专员给我们搞了个大活，让我们去砖瓦厂把建大食堂的红砖大瓦给拉来，说要三天把大食堂建起来，你们队里搞了吗？” 林云生看着他们林洼生产队的庄稼，在跟自家地里那郁郁葱葱的庄稼苗子一对比，立马就看出其中的差别了，就算他们的庄稼现在勉强还活着，就今年收成也是十不二三啊。 “操，上级来的专员就特娘懂个屁啊，真鸡儿的瞎胡搞，连棉花跟辣椒都分不清楚的东西，懂个屁的农家活，还妄想摆他官老爷的架子乱指挥，我们队长不惯着他，再瞎比比揍他娘的。你们的那个专员到是好本事，砖瓦都给搞出来了。”顾长民气呼呼的说着他们生产队的坐队专员。 听到这里林云生更生气，想起了林源在他们后林队的所作所为，心中更加窝火，不由的出声骂了起来：“是有好本事，祸祸东西他娘的有本事。特娘的这些专员净干些扒屁眼子的事，最好让他们以后都是老绝户。老顾，你们不是打井了吗？怎么地里的庄稼还这个吊样啊？” 第50章 三毛六分钱的巨资啊 林洼大队下辖六个生产队，毛河南边四个，毛河北面两个，林洼队部就在林洼生产队，林洼生产队跟候庙生产队就在毛河北岸。 毛河南岸的四个生产队靠近河堤用了毛河水浇灌了一次，而在往南边靠近南山那边的，除了后林队引下来了龙王潭的水，其他的三个生产队只能车水杯薪的从自家庄子里打吃水井的水拉过来。 所以就只能把那点水小心点浇庄稼苗根边碗口大的地方，暂时吊着庄稼苗的命而已，借此来等着老天爷降下救命的雨。 “老天爷不下雨，十米深的大井都干了，一天出不了几桶水，有个屁用啊。”顾长民气呼呼的指着老天爷大骂。 顾长民骂完之后，又有些羡慕的说道：“还是你们后林队啊，据说有能人帮你们引下了龙王潭的水把地都浇上了啊，我们队里咋没有这样的能人呢。” 林云生听的哈哈大笑，一边又对林瑞挤眉弄眼的，他很想说这个能人就是林瑞，可是却又怕说出来，万一林瑞被顾长民抢走了咋办啊？ 当雪崩发生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当老天爷不下雨的时候，没有一个地方的水还可以保持以往的充足。 大旱天下，井里水位下降属于正常，就连他们庄上那两口百年不曾干过的吃水井，最近水位都下降的比较厉害。井口上架着的辘轳上的绳子都已经加长了两次了。 地里新挖的井没有水了也属于正常。 林云生叹了一口气，今年的干旱已经可以预料到了，人家生产队上都在加紧抗旱，自己队上却抽调大批的劳力去搞这些。 如果林云生生在新社会，一定会说：开局一个宝藏，可惜主人公是个狗带！ 想起这里，林云生又气的大骂林源这个狗日的就是祸害精，指不定要把他们后林队带到火坑里去。 林瑞坐在牛车上磕头打盹的不时回应着一句。晃晃悠悠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林瑞，林瑞，醒醒，向阳公社供销社到了，你小子不是要用鸡蛋去换针线吗？赶紧醒醒。” 一晚上没有休息，林瑞坐在晃悠悠的牛车上，头上带着一顶竹编的斗笠遮挡了天空的烈阳，一路上就这么坐着恍恍惚惚的睡着了。 他揉了揉眼睛，才发觉牛车已经停下来了。 ”你这孩子身体还是不行啊，我跟你也一样一夜没睡，照样精神抖擞，你这一点精神小伙的样子都没有，小子，趁着林源这个龟孙在咱们队里管大食堂油水足，你要多吃点，赶紧把身体补上来，年轻人熬点夜咋能这么瞌睡呢？“林云生一边叫醒林瑞，一边对他诸多的嫌弃，又劝说他多补补。 林瑞伸了个懒腰，这一路睡的精神上轻松了不少，便笑着对林云生说道：“人家林专员可说了，咱们的大食堂建起来就进入新社会了，到时候咱们社员天天有肉吃，顿顿吃饱饭。我这身体，一定能养起来的。” 林云生瞥了一下林瑞一眼，满是不屑的语气说道：“那人就不是个东西，大队里就那些粮食，真以为就库房里那点东西无穷无尽啊，钻进米团子里的蚂蚁就以为是个吃不尽米山了。还有林根才那个老东西，一把年龄活到狗身上去了，队里养的猪都比他看的明白，早晚有那个老东西后悔的时候。” “哈哈，原来咱队里还有你这个明白人呐，云生叔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针线去。”林瑞笑着跳下了车，朝着前面人流量最多的一个地方走了过去。他弟兄俩身上的衣服破的地方太多了，应月娥让林瑞换些针线回去给他们补一补，这年代穿破衣服没人笑话，要是孩子的衣服破了不打补丁还露着肉，家里的妇人要被人家笑话太懒的。 前方是一栋灰色的平房，目测大概有四五间的样子，大门开在中间，迎去的一面墙刷了一层黄色的涂料。在大门左右边是一个凸起的约一指高宽的梯形的方框，材质应该是用水泥镶嵌在墙壁上，方框上面刷着红漆。绿底红漆让这个长框格外的显眼 在这左右两边的方框里，各自写着两行很具有时代特色的红色正楷大字，两个万岁（具体内容大家猜测，写出来就会被河蟹掉。） 门头上写着向阳公社供销社几个字，在往上面的屋檐下门框最上方中间的位置，是一个鲜红的立体五角星镶嵌在墙体上，一看就是水泥雕琢的，照旧刷的红漆，在五角星的左右两边分别是“发展经济，保障供应”几个大红字。 全向阳公社，其实每个大队虽然都有一个代销点，但是论东西最全的，还只有公社里这个供销社最全。 大队里的供销社最多供应油盐酱醋等生活用品。 公社里的供销社不但可以卖东西，也负责收换社员们手里的东西，当然了，如果有私下里不准许交易的东西，比如粮食，你要是搞到供销社来出售，说不会准要把你抓起来的，让你解释一下粮食的来源的。 此时正有不少头戴斗笠，或者头上顶着蓝条毛巾的老农们，他们大都衣衫褴褛，很多人也是脚上踩着草鞋背着背篓，或者用毛巾抱着一些东西，小心翼翼的走进了供销社。 偶尔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或者白色衬衫的，中山装的，这类人不是提扳手的工人老大哥，就是提钢笔的领导干部，他们都是让天下农民羡慕的对象。 林瑞提着一个小竹篮子，这是应月娥趁着清闲的时候用竹篾片编的。里面垫了一些稻草，上面放了两个鸡蛋，这是家里的那只鸡下的蛋。 上级要求开大食堂，社员们养的鸡鸭鹅之类的多余的都被收到集体圈养去了，但是，每家每户还可以留下鸡不超过三只，鸭不超过两只，鹅不超过两只，再多了那就是资本主义复辟，要被割资本主义尾巴的。 林瑞家的两只鸡就这样被留了下来，当然，你要是不想养了送到集体里去了，生产队里是举手欢迎的，想来也没有这样傻的人。 鸡蛋这年头是算荤菜的，如果逢年过节家里来人来客了要是炒上一盘子鸡蛋，那都是能拿得出手的好菜了。如果不是最近生产队里的伙食实在太好了，这些鸡蛋他都留不住。 家里剩下的鸡蛋应月娥留着准备找木匠给箍个木桶用呢。 林瑞提着篮子往供销社走去，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直小心的打听着是否有人私下里收购东西。因为他历史老师曾经给他讲过，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会有特权的存在，而现在的供销社，无疑就是一个滋生特权最大的地方。 就比如现在林瑞眼前所见，在距离供销社的不远的一个小胡同口里，就有一个身穿工人服饰的汉子，正在拦着一个人，看那二人的手势私下里比比划划的样子，这二人明显的是在做私下里交易。 林瑞心中一动，把右手悄无声息的伸进篮子里，两个鸡蛋被他收进了空间，接着，只听哗啦啦一阵轻响，从他右手的旋涡里就喷出了一竹蓝的新鲜的花生来。 林瑞装模作样的往那个人所在的地方靠近了一些，这么一会儿那两人应该是谈妥了价格，那个身穿蓝色工人服的人正在给另外头戴斗笠的老农点着钱，而另外一个人却正蹲地上在他给往筐子里倒腾鸡蛋。 不大一二会，二人交易完成，斗笠老农迅速离场，这个中年工人眼睛四处巡视，一眼就看到了略带憨厚样子的林瑞。 “小子，过来，过来，让我看看你篮子里是什么？放心，我给你的价格比给供销社的价格高。”不等林瑞主动上钩，他就立马对林瑞招着手。 “你是谁？我娘说花生只能卖给供销社，不能卖给资本家的。”林瑞装作很警惕的样子，一下子把篮子里的花生撇在身后面。 “花生？”那人眼睛一亮，连忙对林瑞招了招手，他只以为这是一个来乡下偷卖东西的小孩，这样的小孩警惕性不高也最好骗了，不，最好搞定了。 于是上前一把抓住了林瑞的胳膊把他拉到胡同口，就把篮子上盖的稻草给掀开：“鲜花生。” “我不是私人买花生，我是供销社采购员，你看我身上穿的衣服像是个人吗？”来人看着这篮子鲜花生，眼睛里都冒光了，昂首挺胸拍着胸脯啪啪响，表示自己的身份绝对没问题。 鲜花生在今年可是好东西啊，天下大旱，地里的庄稼都死了快一半了，社员们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玉米红薯这些高产作物上了，花生，芝麻这些副食作物因为来不及浇水旱死的十之八九。 而且，这个时候的鲜花生也只有早茬口的春花生才能下来，如果晚茬口的花生能不能结果今年都是一个未知数呢。 乖乖的，这篮子花生颗颗饱满，没有一个水瘪粒子。这绝对是社员私下自己种的花生，用家里的井水浇灌，然后又精挑细选过的才有优等鲜花生。 不等林瑞再次发出疑问，这位所谓的供销社采购专员便直接对林瑞伸出了两根手指：“一毛钱一斤，我给你一毛钱一斤。” 林瑞心里郁闷了，你这啥手势，一毛钱一斤你伸个屁的两个手指啊，害的大爷白高兴一场。 这个人一身工作装，根本就不是供销社的所谓采购员，骗骗没啥见识的老农还好，在林瑞眼前无所遁形。 林瑞之所以愿意跟他搭讪，是因为这家伙绝对有着不俗的背景。 能在供销社旁边几乎不遮掩的收东西，要说没点关系背景打死林瑞也不信，不过，林瑞还是装作一副农村没见过世面的憨厚孩子，一手捂着花生，嗡声的说道：“你骗人，俺娘说花生都是一毛五一斤，你才给一毛钱，你就是骗子，我，我不卖给你。” 此人一愣，心中越发的确定这个家伙就是个农村傻小子了，你听听，张口闭口他娘说，但凡有六个心眼子也不会这样说。 对付这样的小子他最拿手了，于是他马上装作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你说的那是干花生，统购价是一毛五一斤，你这是是鲜花生，它比干花生压秤啊。也就是你花生好，今天我破例给你一毛二，最多一毛二一斤。小子你可别不知道好歹，我还没问你你花生那来的？你要是不说明白，小心我把你抓起来告你偷集体的东西。” 林瑞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说道：“你，你想干嘛？花生是我家的，不是我偷的，我不卖给你了。” 说着林瑞就装作要走的样子，这时那人突然一把抓住了林瑞，又和声的说道：“一毛二一斤卖给我，去供销社卖花生先把你抓起来，你这是搞资本主义复辟，马上就把你抓起来。一毛二一斤卖给我，我不举报你。” 林瑞装作害怕的样子，又小心翼翼的把花生递给他说道：“我，我卖给你就是了，你别举报我啊。” 此人立马接过来花生，从腰里直接提着一杆称，称了一下重量：“三斤半，篮子算半斤，给你三毛六分钱，篮子归我了。” 此人快速快速的点出三毛六分钱的纸币递给林瑞，提着东西扭头就走，刚走几步，又回头说道：“傻小子，下次再有鲜花生还来找我，还给你这个价，去其他地方卖红袖章就把你抓起来，听到没。” 林瑞装作生气的样子辩解着：“我不是傻子！\" “嘿嘿，你不是傻子，你是二傻子。”那个买走林瑞花生的人一边走一边嘿嘿的笑着，这篮子鲜花生，他有大用途啊。 而林瑞笑呵呵的拿着手里的毛票，自从附体重生后，这还是第一次手里拿到钱如此大的一笔巨资啊，当年他在京都挣到第一个百万的时候也没有如此激动过。 三毛六分钱，林瑞恨不得放在嘴上好好的亲一遍。 激动过后，他连忙伸出手指沾了点唾沫把钱点了一遍，过了一下手瘾，这是他第一次把实验空间内的东西拿出来出售。同样，也是在他的未来，找一条道路...... 第51章 出人命了 林瑞兜里揣着刚搞到手的三毛六分钱巨资，随着众人就进入了供销社内部。迎面是一溜的水泥柜台，柜台上覆盖了一层木板台面。 供销社的员工在柜台里面活动，贴近里面的墙面上打了一排的货架，上面摆满了各种最基本的生活用品，针头线脑，糖布盆碗之类的。 没有自行车，也没有缝纫机，更不用说收音机了，唯一的一件电器就是一把三节电池装的铝壳手电筒了，在旁边还放了一些电灯泡，以及一节可以用来加长手电用电池的铝圆筒。 仰头看去，灰色的房顶上拉了一根麻绳，上面挑挂了一些灰色中山装，以及夏季衬衣之类的衣服。过来的社员们很多人都会用羡慕的眼神瞅一眼头顶的衣服，最终却眼神黯淡的低下脑袋。 他们大都从竹篮里，或者方巾抱着一些积攒下来的鸡蛋来换些油盐酱醋等生活物资，或者火柴，针头线脑的，至于大件的东西，他们连问的勇气也没有，问也买不起，搞不好还被售货员羞辱，不如不问。 而那些售货员们在收他们鸡蛋的时候，往往都会用手拿着鸡蛋摇晃几下，每当听到哗啦啦的声音，他们就会直接打回去，这是已经是放坏了的鸡蛋。 看那个社员一脸唉声叹气的样子小心的把鸡蛋重新收回去，这一定是他们不小心把鸡蛋压箱底，忘记及时兑换出去造成的坏蛋。 在柜台的一边，摆放着一些长方形硬纸盒子，上面盖着一张红纸，写着糕点俩字，用一根纸绳打十字固定住，这是这个年代零食界妥妥的奢侈品。 看着那柜台上的糕点，在原主林瑞的记忆中，只有在姐姐结婚的时候，夫家送的礼品里有两盒糕点，当时林瑞只能远远的瞥上一眼，就被老太太收走了。 最后这些糕点估计是全进了他那个宝贝大孙子的肚子了，林瑞兄弟俩连点纸壳子都舔不上。 林瑞眼睛一扫而过，他很想买来尝一尝，但是糕点需要糕点票，这一盒糕点的价格更是高达五毛钱还要加上一斤糕点票，论金钱价值要近一块钱了。林瑞记在了心里，早晚有一天老子要吃上这盒糕点，吃一盒，还要带走一盒。 轮到林瑞到柜台跟前的时候，他麻溜的花了两分钱买了大小型号两根针，又花了两分钱买了 两团子线，小心的用手装进口袋里，就走出了供销社。 至于剩下的三毛二分钱，自然进了林瑞的兜。 “你小子刚才咋回事？那人是谁？篮子咋给咋还给他了？”林云生担心的问着林瑞，刚才他在看牛车，可不敢离开。不要想着这年头的治安有多好。 偷牛贼时有发生。 “哎，遇到了一个骗子，刚才那人说他给我两分钱一个鸡蛋，然后让我拿钱再去供销社买针线只花三分钱，还能省一分钱呢。谁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供销社给的也是一样的价格，奶奶个腿的，钱没多给一分，还骗走我一个篮子，下次在看到他，我找他算账。”林瑞叹了一口气，故作气愤的样子说着。 “哈哈，看你小子平时一副精明的样子今天吃亏了吧。你小子也不想想要是外面真有便宜占，你以为人家都是傻瓜啊不在外面卖反而都拿到供销社去直接换。行了，吃亏是福，一个篮子的事，自家编的不值钱，下次长记性了吧。赶紧上车，咱们要加快速度了，大家伙都走老远了。”林云生拍着林瑞的肩膀哈哈笑着安慰着他。 林瑞嘿嘿一笑，跳上了牛车，林云生手里的牛鞭在空中打了个炸响，那大黄牛便摇晃着尾巴再次拉着车启程上路。 向阳公社的街道并不算大，林瑞目测了一下从东到西最多二里路，按照现在的道路标准，也就是双向两车道的宽度而已。 街道两边的房子也都是低矮的平房，最高的估计就是政府大院的二层办公楼了，据说还是二十年的老衙门。 墙体上刷满了这个社会具有特色的红色标语，路上最多的就是背着背篓的行人，以及赶着生产队的牛马车，偶尔路过一辆自行车，随着那远去的自行车洒下一溜的清脆铃声，都能引起行人的羡慕。 林云生加紧赶路，出了向阳公社顺着道路走了约么十分钟，就看到了前方一片荒地上摆满了砖坯子，前方就是围起来的砖瓦厂，一条被压烂的土路上坑坑洼洼的，随着车辆的路过，掀起漫天的尘土。 后林队的车子就在砖瓦厂大门外面的路边上停成了一排不让进。 “咋回事，咋不去装车？”林云生问着前面的社员，这是比他们早到的一个老把式，头上带着斗笠，嘴里叼着一个旱烟袋，不知道烟袋锅子里到底是烧的烟丝还是梧桐树叶子。 反正在农村，万物皆可烟叶，都能在他那铜锅子里烧上一个轮回。 林云生边问着，边伸头往里面看，透过大门的不能合齐的隐约能看到里面正乱糟糟的吵成一团。 后林队的社员可是早早的吃了早饭就赶过来了，按照时间来说现在才早上七点多。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比他们这一队人更早的。 “听说前面挣砖头的打起来了也也不知道真假，汉云刚才去看情况了，呐，回来了。”林汉云是林根才的儿子，这家伙生了几个闺女，给媳妇搞的生儿子的灵药，差点把媳妇吃死不说，之后再也不能生育了，搞的人家娘家人直接勜到家里来打。 林根才现在手里有了公社副书记赋予他的一点小权利，安排大食堂建设的工作的活计，这家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吗，直接安排他儿子当这次拉砖的领队的。 “呸，是背篼大队的王八蛋跟青龙大队的人挣砖头打起来。奶奶个腿的，净耽误事。”林汉云来到队伍跟前就大声的骂着。 林瑞也伸头往里面看去，只看里面正吵成一团呢。 “里面没有人维持秩序吗？砖瓦厂的负责人呢？”有社员焦急的问着林汉云：“今天这砖要是拉不回去，三天后这大食堂可建不起来啊。大食堂必须是红砖灰瓦，不是咱们的竹夹泥土墙，一个晚上给他搭起来。” “狗日的砖厂的都是大爷，领导到现在都没来，就一个负责烧窑的工头，管个屁的事。”说起这个林汉云也是气的骂娘，砖瓦厂属于国营单位，砖瓦厂的领导那可是国家干部，里面的工人可都是吃商品粮的正式工，人家领导晚上班很正常。 他们可不是农民，看着日头上班，人家领导跟工人可都是看着时间上班的。 “哎，谁让人家是正式工，切等着吧。”有人叹了一口气，索性下了马车，往车子遮挡的阴影里一坐，直接抽起烟来。 ”狗日的这不是耽误事吗？庄稼地里苗子都快旱死了，在这里胡求等这帮龟孙子，这帮遭雷劈的玩意儿。” “砰，砰。” “哎呀我的娘哎，我说话不会真灵验了吧。”这个骂人的话音刚落下，突然两声震响，顿时吓的他一个踉跄，从地上吓的一下子跳起来。 “趴下，都下车趴下。屁的打雷了，是枪声。”林云生立马对大家一声吆喝，连忙拽着林瑞跳下牛车趴在了地上。 这时候只听砖场里传来了愤怒的呼叫声音：“背篼大队的王八蛋开枪打死人了，背篼大队的王八蛋开枪打死人了。” 后林队的人趴在地上眼里都是震惊。 “草，背篼大队今天来的啥人？咋恁虎？”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 眼神里尽是惊讶，更多的还有八卦的光芒，大家都是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人，开枪这事谁还没干过啊，但是，为了大队里挣个砖头就开枪打死人这事，大家还是头一次听说。 当初他们后林纠合了孙营，朱楼一起三个小队为了跟前林队挣毛河水，大家就算准备干仗也都是放下武器，全部肉搏的。 “快，快，别让背篼大队的人跑了，给老子围起来，杀人偿命。”不用说这也是青龙大队的人。 “谁开的枪，刚才谁特娘的开的枪啊？”背篼队的人急忙的大叫着，可惜无人应答。 “民兵，民兵呢，民兵赶紧把人抓起来。” 里面乱糟糟的，在外面的后林队的社员们仿佛用收音机听电影呢，恨不得把眼珠子伸进门缝里看一下里面到底是个啥情况。 “林瑞，你过去看看咋回事。问问青龙大队的需不需要我们帮忙把人抓起来，特娘的开枪打农民兄弟，不是敌特就是破坏分子，这种人必须抓起来。”林汉云这时候眼神滴溜溜的转，嘴角一丝阴笑消失，看了一眼趴在队伍后面牛车下的林瑞，对他一招手就下了命令。 林瑞此时正趴在地上，听着砖瓦厂大院子里闹哄哄的，仔细的分析着里面的情况呢。 青龙队的死了人，背篼队的一时找不到是谁开的枪，这下子估计马上要开干了，砖瓦厂的人一看也慌了，事出在砖瓦厂，他们现在是手抓茅坑里的蛆，就算蛆虫没捞着也会沾一手的屎。 现在首要做的就是二话不说，呼叫民兵先把凶手抓起来再说啊，这家伙背篼大队的人手里有枪，万一再开一枪就更麻烦了。 这只是林瑞的猜测，而里面情况未明，谁也不敢贸然闯进去啊。 林瑞惊愕的看着林汉云，没想到这家伙跟他老子一样歹毒，但是林瑞却不准备去冒头：“汉云叔，这个时候过去不好吧？万一引起人家的误会呢？” 奶奶的，怪得不是爷俩，这货也没有安什么好心，现在两边人估计人脑子都打成豆腐脑了，自己去说个屁啊。万一被人打了黑枪，特娘的死都没地方说理去。 “汉云，这不好吧？那是人家背篼大队跟青龙大队的事，咱们就不要瞎掺和了。”林云生在林瑞的身边替他说着话。 “哼，不好个屁，青龙大队死人了，他们不把背篼大队的人抓到能善罢甘休？咱们过去不还是想要早点把背篼大队的人抓住，好给咱们装上砖。咱们后林队的大食堂可是政治任务，可不能耽误了时间。”林汉云看着林云生义正言辞的说着。 “屁的政治任务，有咱地里的庄稼要紧吗？人家林洼咋不建大食堂，净搞这些不是人凑的事，我看是某些人个人的问题吧？” “班德强，你啥意思？说谁呢？要不要我拉着你找崔书记问一问他是啥意思？”林汉云怒视班德强，沉声的说着。 “哼，”班德强就是嘴冷哼一声，一听说要去找崔书记，他脑袋缩了回去，不再吭声。 这位是民兵班德胜的大哥，比起他弟弟的胆识可是差了不少。 听林汉云能找到崔书记说话，刚准备发牢骚的几个社员都脖子一缩，不再说话了。 林汉云扯着虎皮做大旗，这才知道他老子说的对，便声音一软，接着说道：“上级下的命令，还有林专员坐队处理，咱们敢违抗命令吗？我也知道庄稼活多的干不完。我这不是想着让林瑞去问问情况，咱们好解决完两个队的事情，把砖瓦早点拉回去，早点解决问题吗？” “我也没有想着把林瑞....” 第52章 砖瓦厂门口惊魂 林汉云的话还没说完，众人只看从砖瓦厂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此人小心的拉开半遮掩的大门，伸头伸脑的小心的往外看来。 当他看到门外一排车辆，地上趴着一些人，正瞪大着眼睛看着他。 这个人明显的吓的一跳，慌张的就想把脑袋缩了回去，想要关门。 这时候，在前面的林汉云当然也是看到了，脸色不由的一变，心中暗骂，这王八蛋来的真不是时候。 “问问他，问他看里面啥情况了？不用让林瑞去里面探查情况了。”后林队的社员有人立马叫了起来。 林汉云这才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问着面前的这人：“同志你是砖瓦厂的工人兄弟吗？能给我们说说里面啥情况吗？抓住背篼队的那个开枪的人了吗？” 那人轻出了一口气，仿佛放下心来，这才把手从腰间放了下来，重新把脑袋伸了过来。不过，他的眼神里依旧没有任何放松的样子，这才从门缝里走了出来说道：“抓住啥，现在里面闹着呢，你们是那个队的？这么早来干啥？” ”嗨，我们是后林队的社员来拉任务砖瓦的，这事闹的。你说背篼队的那人真他娘的虎啦吧唧的，没事开啥枪啊，真是的，这不是耽误事吗？同志，能不能给说一下里面具体啥情况？我们这不急着拉砖回去呢。“林汉云嘴里埋怨不断，往那人跟前凑了过去。 那人警戒的看了林汉云一眼，不过听到林汉云自报身份，提起来的心还是放了下来，他眼中精光一闪，不着痕迹的躲开了林汉云，他的一只手始终捂在腰间，迅速的往前走去，边走边说道：“你们赶快回去吧，里面死人了，今天你们就算在这里等也出不了砖了，我要去治安所去报案呢。” 这时，跟在最后一辆车的林瑞总觉得此人的表情不对，而且要是真报案，也不会这个样子，最主要的是，此人的一只手一直放在腰间，特别是林汉云爬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一个握东西的手势。 林瑞这时候往林云生身边凑了凑，小声的说道：“云生叔，这人不对劲，你看他腰里的东西。” 林云生先是一愣，顺着林瑞的话往他腰间一看，脸色顿时一变。却听得耳边林瑞的声音又说道：“千万别出声，等下看我动作。” “小瑞，别，千万别乱来。”林云生以前给部队送过物资的特别行动队一员，他可是对那人的手势太熟悉了，在加上腰里鼓囊的模样，林云生一下子就猜出了这人不但有问题，而且腰里别着的恐怕就是一把手枪。 林云生迅速的把低下，生怕引起此人的注意，却不料林瑞这小子此刻居然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只看那人三两句应付完林汉云，快速的从前面往这里走来，而其他的社员都都在支棱着耳朵听着，眨巴着眼睛看着，八卦不分男女跟时间，地点，后林队的社员都渴望知道里面到底怎么样了。林瑞在他来的之前，却缓缓的低下头，做了个半蹲的姿势。 林瑞灵敏的警觉立马发现了此人的目光已经注意到了他，便伸手捏住了脚上的草鞋，提起一根断裂的草绳，似乎正准备接起来，在加上林瑞一个半大的孩子，此人才把警觉从林瑞身上移开。 此人身后的林汉云却还一个劲儿的问道：“同志，同志，里面到底是个啥情况吗？叫来治安所的同志不就解决问题了吗？咋还拉不成砖了？你是砖瓦厂的人应该知道情况，给俺们说说呗？我们实在是有要紧事。” 此人眼看着林汉云追着问他，顿时眉头一皱，眼中精光闪烁，根本不搭理林汉云的话，脚下又加快了几分，快速的通过马车队已经来到林汉云驾驶的马车位就要离开。 “动手。” 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林瑞突然如一只猎豹一样，本来半蹲的姿势直接张开双臂冲着这人双腿就抱了过去。 此人的注意力此时正好多半都在追赶着问情况的林汉云身上， 却不料眼前的小孩却突然暴起，等此人发觉豁然回头的时候，只看这小子的是又快又准，一下子抱住了他的双腿。 本就不注意，此人被林源浑身使劲一拱，直接掀翻在地。 林瑞一声大叫，早就准备的林云生手里的牛鞭立马对着此人准备摸腰的手就是一下子抽了过去。 此人哎呀一声吃痛，手下意识的缩了回去。 而林汉云已经跑了过去，一个猛扑，直接把此人扑倒在地上。 这一连串的变故只看的后林队的社员们不知所措，直接震惊住了。 “还不赶紧过来帮忙，这个人有问题。”林瑞死死的抱住此人的腿不放，林云生一下子扑到此人身上，两只手死死的钳制住他的双臂。 此人知道真要是被抓住绝对死路一条，一边死命的挣扎着，一边大声的呼喊着：“你们两个干啥？赶快放开我，耽误了我去治安所，里面的事闹大了你们吃罪的起吗？” 本来还刚想过来帮忙的社员听到这话猛的一顿，瞬间犹豫了起来。 林汉云更是急的大声的叫到：“林云生，林瑞，你们俩干啥，赶快放了这位砖瓦厂的同志去报案。” 林瑞本就体弱体能不济，眼看着就要牵制不住此人，社员们还在犹豫，真等此人挣脱开来，林云生他们俩都危险，偏偏这时候林汉云出来搅局。 他立马急的大叫了起来：“去你妈的砖瓦厂工人，林汉云你特娘的眼瞎了啊，他腰里有枪，这人就是刚才开枪的杀人犯，还不赶紧过来帮忙，抓住他。” 一听林瑞说此人腰里有枪，刚才还准备怒斥林瑞的林汉云吓的惊叫一声立马抱着头就往后跑了过去，其他的社员也大部分下意识的一惊。 而且此人一边急忙辩解着自己是砖瓦厂的工人，右手已经快要挣脱了林云生的牵制摸到了他腰里的手枪。 “草，这是个敌特，潜入人民群众中的破坏分子，还不赶快上，抓敌特啊。”终于，后林队的社员里一个年轻人猛扑了过去，直接一把摁住了他的右手，猛的一扭，直接把右手给拧到了一边。众人一看，居然是王会计的儿子王恒这个小年轻。 “手枪！” 众人纷纷一惊，一把手枪已经被他握在手里，这个小年轻也足够勇猛，膝盖往他手腕上一跪，只听咔嚓一声，此人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不是手腕骨折，就是腕骨错位，手里握着的手枪一下子松了开来。 这才反应过来的后林队社员们也都七手八脚的纷纷跑过来帮忙，人多力量大，分分钟便直接用牛鞭把此人给绑了起来。 此人依旧不停的大叫着威胁着众人，说他他是砖瓦厂的工人，让人赶紧放开他，否则大家都吃罪不起。 眼看着五花大绑的这家伙，依旧还在不停的挣扎着，林瑞站起来从王恒手里拿过来那把手枪，冷笑着对他说道：“你们砖瓦厂的工人配置都这么高吗？还给你们每人一把手枪。” 眼看着眼前这个小孩把手枪举起来，枪口对准了自己，此人眼里一下子慌神了，疯狂的挣扎着，兀自不断大声的辩解着：“你，你干嘛？把手枪拿开，我，我就是砖瓦的民兵组长，我去报案当然身上带枪了。” “就是，林瑞，林云生，你们干嘛？赶紧的把人家砖瓦厂的民兵组长同志给放了，快松开。”林汉云刚才一听说有手枪，那可是吓的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老远。 这一看人抓住了，才小心的上前来查看情况，可一听此人声称自己是民兵组长，心里一下子可就慌了神了，得罪了人家民兵组的组长，今天还能不能把砖给拉走，情况可就两说了啊。 此时的林汉云脑袋里都是把砖瓦拉走，尽快把他们后林队的大食堂给建立起来，只有这样，他跟他爹才能完美的完成崔书记交代他们的任务，这样他们才能更完美的跟林专员结合在一起，才能执行林专员的后续计划。 而他老爹的位置..... 想到这里，林汉云哪里还顾得分辨其他的啊，急匆匆的拨开周围的后林队社员，来到此人跟前，就要帮着解开绳索。 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林汉云，此时，大家看着林瑞手里的手枪，已经能够猜测的出来，此人八成有问题。他们生产队的民兵组组长只配的步枪都没有手枪，难道砖瓦厂的民兵组长高一级啊？ 手枪，在大家的印象里，那是都是领导才配备的。 林瑞想起来刚才林汉云在砖瓦厂内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命令他去查探情况的一幕，他的眼中闪过冰冷的目光，抬起手中的手枪，直接顶在了林汉云的脑袋上。 正在解绳子的林汉云猛的一顿，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他缓缓的扭过头去，惊慌的看着面前一脸冷酷的林瑞，顿时吓的脸色都白了：“林瑞，你干嘛啊？，你赶紧把枪拿开，手枪可会走火的，我可是这次拉砖队的队长，我命令你把枪拿开啊。” 林汉云说到最后，已经带着哀求的哭腔了。 林瑞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光芒，这种脑袋里都是浆糊的人，怪不得能做出给他媳妇灌毒药的事来。 林瑞目光一扫周围的社员们，大家的惊愕表情尽收在他眼底，就连林云生也准备上前劝阻。林瑞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林汉云身上：“我怀疑这个人也是敌特，现在林汉云想放开敌特，很可能他跟敌特也是一伙的，大家伙把他抓起来。” 林瑞的话让大家都是一惊，猛的看向林汉云，只有王恒立马跑到一辆马车上，拽出来一根麻绳，上前就要把林汉云的双手就给捆了起来了。 而在这时，只听的砖瓦厂的大门呼啦一下子被推开，从里面直接冲出来一群人来...... 第53章 抓捕归案 “你们是干什么的？在砖瓦厂门口干什么？哪里人？统统别动。” 哗啦一下子，这群人里面突然冲出来七八个人直接子弹上膛，步枪枪口对准林瑞他们，大声的喝问着。 后林队的社员一下子呆住了，看着黑洞的的枪口，下意识的把手举了起来。 林瑞也是豁然一惊，也想下意识的把举起来，可是他手里却拿着手枪啊。 哗啦，枪口调转，直接对准林瑞：“别动，把枪放下，把枪放下。” 没有人可以面对一把手枪而无动于衷，不管这个人是谁，民兵组看到林瑞手里的手枪的时候，都是一惊，如果不是平时训练有素，但凡有人心理素质不过关，恐怕一梭子子弹一经把林瑞打成蜂窝了。 林瑞只觉得毛骨悚然，脑海里疯狂的示警，一种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心头，这种感觉就跟当初在孙营被敌特用手枪指着他的感觉是一样，不，应该比那个时候更加的强烈。 林瑞的胳膊一下子僵硬在半空，动都不敢动一下，脑袋上的汗珠子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强自镇定的说道：“我是后林队社员林瑞，我们是来公社砖瓦厂拉任务砖的，这把枪不是我的，是这个可疑份子的，他说是你们民兵组组长，我们怀疑他是敌特，就把他枪给下掉了。” 林瑞快速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并直接表明了双方的身份。 听到林瑞这样说，对面的这八个民兵才算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大家才觉得那种肃杀的气氛才为之一松。 “肖松，去，把他的手枪给下了，你们谁是带队的？把介绍信拿出来我检查一下。”这个时候，民兵组的其中一个比较威武的民兵站了出来，对旁边的一个民兵一使眼色，让他去拿林瑞手里的枪，此人手里的步枪依旧稳稳的指着林瑞。 那个叫肖松的民兵，走过去，一把拿夺来林瑞手里的手枪检查一下保险便跑回了队伍。 “谁是队长？介绍信呢？把介绍信拿过来给我看验证一下。”这位威武的民兵依旧没有让人放下手里的长枪，对着后林队的社员大声的喝问着。 “林汉云，赶紧把介绍信给人家啊。”这种被长枪指着的感觉真特娘的不好，林瑞真不想在经历第二次，看着身边被吓傻的林汉云，恼怒的冲着他大声呵斥着。 林汉云这才反应过来，三两下挣脱掉手上的绑绳，连忙从身上拿出介绍信，一边嘴里大喊道：“民兵同志，我是后林队这次车队的带队队长，这是介绍信跟提砖条子。我举报，举报我队的社员林瑞跟林云生俩人合谋抢夺你们民兵组长的手枪。就是这两人，我怀疑他们正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俩人有可能是隐藏在人民群众中的破坏分子，你们民兵赶紧把他们抓起来，你们队长还在他们手里呢。” 林汉云一边拿出来介绍信跟批条递给对面的民兵验证真伪，一边激动的指正着林瑞，林云生二人进行告状。 这番操作只看的后林队的社员目瞪口呆，你特娘的怎么说也是后林队的人，不但不想着为自己队里的社员分担责任，一转眼就把自己的社员给卖了。 就连原来跟着他身边当狗的几个二傻子，再看他的眼神里都不自觉的带了几分的疏远的眼神，谁在跟这玩意儿混谁特娘的就是个二傻子啊。这一次能出卖林瑞跟林云生，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出卖他们啊。 看着林汉云对人家民兵一副带路汉奸的模样，林云生气的想要破口大骂，如今被那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恨不得咬碎一口牙齿，却不敢说出话来，生怕引起其他更大的误会就麻烦了。 那个民兵只是冷冷的看了点头哈腰一副带路狗汉奸模样的林汉云，并没有做出他想要的动作来，反而是一把夺过来他手里的介绍信跟批条看了起来，然后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林汉云。 “你是林汉云？”这个威武的民兵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屑的问着他。 “对，对，民兵同志，我是后林队的林汉云，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为了包庇自己的社员，做出危害咱们砖厂安全的事情来，这两个同志不听管教，等下你们抓住他们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我作为队长，绝无二言，谁让他们敢对你们的民兵组长动手，还耽误了组长同志去报案。对了，我马上就给你们组长松绑。”林汉云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对他怒目以视的林云生，又看了一眼林瑞这小子。 嘴角噙着阴狠的笑容，对着林瑞冷冷的笑着，心中得意的想着：你个小瘪犊子敢骂老子绝户，咱们已经结下了死仇， 这次老子给你来个断根。让你就算回了后林队，以后也抬不起头来。 就当林汉云屁颠屁颠的跑回去准备放人的时候，只听那个冷峻的民兵突然大喝一声：“慢着。” 刚才那个面若死灰的人听到林汉云的话，那灰白的眼珠子上又散发出了点点生机，眼看着林汉云走到他跟前，手都放在绑着他的绳头上了，只要把手上的绳子解开，他就有办法拿出身上藏着的东西逃出生天。 可是一声暴喝，让这个被绑着的人立马是急眼了：“你特么的快给老子解开啊，你倒是快打解开绳子啊。” “老子才是向阳公社砖瓦厂民兵组组长，你特娘的给谁解绳子去？”那个举枪的民兵立马暴喝一声，手里的长枪哗啦一下就拉开枪栓，直接对着林汉云的脑袋就举了起来。 林汉云只觉得脑袋嗡嗡的转，被绑着的这个说自己是民兵组组长，另一个举枪的也说自己是民兵组组长，他到底要相信哪一个啊？身子一转，瘫痪在了地上，委屈 说道：“你们到底谁才是民兵组组长啊？” 林汉云只觉得此时自己的脑袋瓜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林瑞嘴角扯过一丝冷笑轻声的说道：“蠢货。” 其他后林队的社员们看着林汉云的这番表现，也都露出鄙夷 之色。就连民兵同志们也对他露出不屑的样子。真没有见过这么蠢的人。 “你们两个，过去把他带过来，让背篼大队的人看一看是不是他们的人。”民兵组的两个成员立马把绑着的人拉了过来，这个时候，他们手里的长枪终于放下了对准后林队社员的枪口。 此人被民兵拉走，临走的时候还瞪着林汉云咬牙切齿的骂道：“你特码的就不能快点帮老子解开绳子啊，磨磨唧唧的王八蛋害老子跑不掉。” 众人无不为这个被抓的家伙默哀一分钟。 林汉云给了他数次的希望，却又一次次带给他了彻底的失望，如果说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特娘的一开始老子就用枪崩了这个王八蛋。 林汉云只被此人瞪的一哆嗦，却又显得格外的委屈，识破你的是林瑞这个小王八蛋，抓你的是林云生跟其他社员，关宝宝我啥事啊？我是想放你的来着不是吗？ 无人理解林汉云心中的委屈。 民兵组的人把此人拉倒砖瓦厂门口，只看鼻青脸肿的一群人立马神情激动的指着这人叫喊着：“我不认识他，他不是我们背篼大队的人，他根本不是我们的人。我就说我们背篼大队的人没有枪，没有枪，你们青龙队的人咋就不相信呢。” 背篼大队的人此时激动的差点手舞足蹈了起来，苍天啊，大地啊，刚刚他们只觉得自己太冤枉了啊，明明没有人带枪，咋就偏偏从自己这边队伍里射出了一发子弹，还偏偏打死对面青龙队的人啊。 要不是现在抓住了此人，他们跳进黄河也说不清啊。 这时候，背篼大队的领队人看着后林队的社员们，特别是林瑞这个小家伙，他是连忙跑上前去一把抓住林瑞的双手，那是激动的摇了又摇啊，嘴里更是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这位小同志，真是谢谢你啊，谢谢你帮我们背篼大队十二个社员洗清了冤屈，抓住了隐藏在我们背后的破坏分子，粉碎了敌人发动的一桩阴谋诡计啊。” “老乡不用客气，抓住隐藏在人民群众中的破坏分子，是我们社员应该做的，都是为人们服务。”林瑞差点被这汉子把手腕子都摇断了，用两只手才强行压下他的力度，嘴里说着大义凛然的这个时代独有的官话。 “为人民服务，不分男女老少，你是个好小同志啊，不行，我回去一定要写信嘉奖去公社，要嘉奖你们，你是那个生产队的，叫什么？”这位同志还是不依不饶的问着林瑞。 “同志，我们都是林洼大队后林生产队的，他叫林瑞，是我们队最棒的小伙，拥有一副抓敌特的火眼金睛，上次他就协助孙营的民兵同志抓住了一个敌特破坏分子。这次能够抓住这个隐藏在背后的敌人，也是林瑞的功劳，是他一眼看穿了敌人的伪装，果断出击，这才给了我们抓住这个破坏分子的机会。” 林云生急忙从人群里站了出来，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简略的说了一下，并且特意点出了林瑞以往的功绩。 这一下，众人看着林瑞的目光，立马都不一样了，这小伙子年龄不大，看着一副腼腆的样子，算上这个敌特分子，已经抓住了两个敌人特务了啊。 特别是砖瓦厂民兵组的组长，看着林瑞的目光，那眼中是精光直射。 不过，此时不是论功行赏的时候，眼下还有这个新鲜出炉的敌特分子没有处理呢。 民兵组组长大声一喝：“诸位，咱们别围在门口，我们要把这个敌特分子带回去好好的审问一下，看他还有没有同党，你们后林队的同志先把马车牛车赶进厂子里来。肖松，你去公社治安所去报案，你们其他两个民兵去砖瓦厂附近巡逻搜查，以防外面还有接应他的同党，其他人跟我进厂，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砖瓦厂。” 第54章 再次成为小英雄 砖瓦厂民兵组迅速把在场的所有人拉入厂区内，然后封锁大门，把在场的所有人严密监控，以防有破坏分子隐匿在他们这些人之中，并且快速的向治安所报警。 向阳公社这几天正在忙着调查敌特暴动的事情，突然砖瓦厂报警说抓住一个可疑的人。治安所二话不说出动了骨干力量，迅速来到砖瓦厂进行严格的调查，很快确信此人就是此次敌特暴动事件被启用的暗子之一，他是乔装打扮之后跟着背篼大队的人混进来。 因为背篼大队跟青龙大队一前一后进的砖瓦厂，砖瓦厂本身盘查的也不严格，背篼大队的以为此人是砖瓦厂的临时工，而青龙大队则以为是背篼大队的人，砖瓦厂又以为此人是青龙大队的人。 就在此人特意的误导下，让他混入了背篼大队里，并且在讨论这两个大队谁先装砖瓦的事情上，故意挑起了双方的争执，随后又挑拨双方矛盾进一步激发，进而肢体冲突。 而此人趁着混乱隐蔽起来开枪直接击中青龙大队的人，青龙大队的人一看背篼大队不讲武德，一出手就伤人性命，这还了得啊，二话不说就彻底怒了起来。于是双方爆发更大规模的冲突，此人目的达成后便趁机脱离队伍隐藏起来。 随着民兵的快速进场并且控制住了场面，此人看无利可图便伪装一番准备撤离砖瓦厂。 却没料想门外后林队的拉砖队伍在等着他，本以为领头的是个蠢货，三言两语就能打发了，事实也如此人预料的一样林汉云很好糊弄，但是，却不料在最后的关头，在最不起眼的一个半大孩子身上翻了车。 只要越过林瑞这最后两人，他就能逃出生天。就算林瑞突然袭击，要不是林瑞不讲武德，一上来直接抱他大腿让他翻倒在地，让他诸多防备化作无用功。如果林瑞只是抱住他的身子的话，就凭林瑞那个小身板，他一巴掌就能甩开，直接拿枪威胁一番从容离开。 一群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泥腿子而已。 可偏偏这小子上来就是一个双扣锁腿，另一位林云生也颇为生猛，双腿双手齐用力，硬生生钳制住他没有让他及时把枪拿出来。 这也给了其他社员一拥而上的机会。 这次治安所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张指导员张平安同志，当这个落网的敌特委屈的说出事情的经过之后，让治安所审问的人唏嘘不已。 料敌九十九，最后败在一个意外。 张平安一脸感慨的来到林瑞跟前，拍着他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中尽是赞赏的光芒：“好小子，第一时间发现敌特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制定最可靠的行动方案，真是有勇有谋，这个敌特载到你手里不亏。你小子这是第二次发现敌特并且协助抓住了敌特，这次还是个活口，等回去我就把你的事迹上报，你就等着被全县通报嘉奖吧。” 张平安的话一出，顿时引得周围的人一阵惊呼，眼神里无不充满了羡慕的样子，这年头能被全县通报嘉奖，那林瑞可就真的成为了全县英雄，无论他走到哪里，就凭他英雄的光环，都能通行全县，并且得到别人无法想象的优待。 而全场人都没有注意到，已经被大家给挤到角落里的林汉云却是满眼里都是狠毒的光芒：这些荣耀本来都应该是他林汉云的，都是林瑞这个兔崽子抢出头，抢走了属于他的荣耀，要不是林瑞，他也能抓住这个敌特。 众人要是能听到林汉云心中的想法，绝对会呸他一脸口水，你丫的还有脸这样想，你心咋这么健忘呢，是谁坚持要放走敌特的？要不是人家林瑞给你作证，你现在恐怕都要被治安所的公安同志拷到所里接受审查去了。 看着众人眼里炽热的光芒，林瑞连忙拉住张平安的手低头小声的说道：“张指导员，你看我这小身板，能承受的起这等的荣耀吗？请张公安高抬贵手，千万不要安排对我全县嘉奖啊，默默的为人们服务也是一样，诸多荣耀对我如浮云。” 张平安听到林瑞的话，不由的一怔，荣耀，谁不想要啊，甚至他都有些羡慕这小子的好运道了，短时间内已经连续抓了两次敌特，破坏了敌特的行动，如果他有这样的功劳，年底的时候论功行赏，足够他官升一级了。 林瑞却直接推辞？ 这小子啥意思？难道真的是为人民服务，不求名利的那种？ 在看着这小子一脸苦笑的哀求模样，又指了指自己的小身板，张平安一下子悟了：林瑞这小身板太单薄了，真要碰到敌特，一拳都能把他撂倒了，想要跟敌特对抗，还需要有一副强壮的身体的，林瑞，这是怕名声传扬出去被敌特给盯上了啊。 张平安颇为遗憾的看了一下林瑞，说道：“哎，你这小子身体啥时候才能长起来啊，身板瘦的像个小豆芽，脖子细的跟羊转窝一样，行了，我知道了，你小子到是赶紧的把身体恢复起来，才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是，林瑞谨遵张指导员的教导。”林瑞立马假模假样的敬礼保证，那一副明明很认真却看了让人还是忍不住想笑的怪模样，却把面前的张平安搞的笑了出来。 林瑞也放下胳膊挠头略带憨厚的模样笑着说道：“我这身体以前亏空的太厉害了，哪能跟吹气球一样一下子就膨胀起来啊。放心，就算我这样，照样能为人民服务。”林瑞知道张平安理解了自己的想法，拍着自己排骨一样的小胸膛做出保证。 “行了，既然你不要全县通报嘉奖，那你的嘉奖令这次也不能少了，你小子还需要什么奖励，说出来吧，说出来我帮你向上级申请。”虽然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次交流，张平安却很欣赏这个心细胆大的小子，而且做事没有年轻人的那种张狂自大。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沉稳感。 林瑞却摇了摇头，物资奖励都是上级主动给的，要是自己张口去要，那性质就变了，而且小的他也看不上，总不能要辆自行车吧。 真要林瑞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张平安绝对不会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要啥自行车，要啥自行车啊。 以退为进！ 张平安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对整个后林队的社员们进行了口头表扬，到时候嘉奖令下来，会有他们的集体一份的。 这让参与的社员们都热血沸腾。 张平安带着一脸萎靡的敌特人员离开了向阳公社砖瓦厂。 无论青龙大队的人，还是背篼大队的人都对林瑞感激的不得了，并且说回头就要往他们大队写感谢信。 抓住幕后黑手，替青龙大队的人报了仇，同样也帮背篼大队的人洗刷掉了杀人犯的名头。 砖瓦厂的厂长同志，等事情处理完了，一切尘埃落定，他才算姗姗来迟，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后，自然是对后林队的人感激的不行。 在他们砖瓦厂抓住了一个敌特，虽然并非砖瓦厂的民兵直接动手抓住的，他们也参与了不是，如果运作好了，说不定他们也能从中分到一份功劳的。 这位厂长同志大手一会：“各位，青龙大队的社员，背篼大队的社员，有鉴于后林队的各位乡亲们在今天的敌特抓捕过程中立了大功，咱们就把这个机会让给后林队，让后林队的社员们先装车吧？” “好，让他们先装车。” “对，让后林队的老乡们先装车，他们要建设大食堂，时间紧，任务重，来，咱们一起帮后林队的乡亲们一起装车，好快一点。” 两个队的社员热情高涨，直接拥着后林队的牛马车直接去了存放红砖灰瓦的货场去装车。 人多力量大，有了其他连个队的社员们帮助，真是装的又快又好。 装好了车，不但多送了一百块砖，而净是捡着好砖往上装，说装上面一块烂砖头都是对小英雄的不尊重。 好吧，抓捕间谍小英雄的名头在这个时候就起到了作用。 在装车期间，林汉云仗着自己是车队队长的身份还企图指手画脚的，谁知连个人搭理他都没有，直接搞的他闹个没趣，阴沉着脸就准备赌气跑到一边去。 却不料被砖瓦厂的厂长刚好看到，直接逮住训斥了一下：大家伙都在帮你们后林队装车，你作为后林队社员，还是这次车队的领头人，不以身作则也罢，反而躲在旁边偷懒，这像什么话，赶紧去那边搬灰瓦去。要是偷懒他就写信去他们大队举报他。 厂长的话还没有说完，林汉云就灰溜溜的跑过去搬灰瓦去了。 红砖是粘土加灰渣一起烧制的，而灰瓦则是石灰石沫子搅拌成混凝土，然后用磨具在一台做好的模具上，一个个推出来，然后晾晒之后才成型的灰色瓦片。 这东西一打十片，可比红砖重多了。 林汉云这趟是车队队长的威风没有耍到一点，不但差点进了治安所，还干了最重最累的活，跟他相比，林瑞则是成了一个打杂的，重活，累活有人抢着干，根本不用他插手。 两人一对比，林瑞才像是车队的队长，林汉云才是那个干活的，这让林汉云心里郁闷的同时，也更加的痛恨林瑞。 这家伙看林瑞的眼神里，都快能射出刀子来了，林瑞浑然不惧，就这种没脑子的货色，林瑞很想大吼一声：再给老子来一打。 十辆骡车，驴车加牛车一起，装的满满的，刚好一趟拉走所需要的所有的砖瓦，在砖瓦厂厂长以及青龙，背篼两个大队社员的目送下，林瑞他们赶着装满物资的车队，晃晃悠悠的离开了砖瓦厂，完美的完成了此次的拉砖瓦任务。 额外还顺带着帮大家伙儿立了一次功，对了，这个功劳没有林汉云的，因为从一开始这家伙就跟大家伙儿站到了对立面。要不是林瑞最后关头帮他说了几句话，他们这次一个简单的拉砖活，就要出现一名非战斗减员了啊。 第55章 林源再起幺蛾子 林云生他们赶着牛车回到后林队的时候，正好赶上吃杀猪饭，这比预备的时间要早上小半天。 刚一进村，就有一起拉砖的社员们把在砖场经历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特别是王恒这家伙，更是把自己说的是多么的凶猛，在关键时刻出手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好像整件事情他的作用最大。 其他也有出手的社员们自然不服气啊，于是最后这场敌特行动变成了林瑞领头带着后林队十九位英雄好汉力擒敌特的故事传说。 当然，在场的所有人谁也没有人能够抹灭掉林瑞发现敌特并且第一个率先行动的功劳。 似乎所有人都有功劳，去的十架牛马车，二十个人，唯有林汉云没有人提起他的任何的功劳，十几位英雄好汉里，唯独没有林汉云。 大家问及他这个车队队长的时候，所有人都露出不屑的表情，就连跟他亲近的几位社员也不屑言于表。 大家圆满完成了任务，再加上有肉吃，总归是让人高兴的。 林瑞跟着溜达了一上午，也确实饿了，回来吞了两碗猪血猪杂杀猪饭，吃了三个三合面饼子，直到吃撑了才觉得舒服。 众人刚吃完饭，只看孙营生产队的队长孙国防带着两个民兵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并带来了一个让人紧张的消息，那就是他们孙营被破坏分子闯入企图进行搞破坏，幸好被他们队里的猎犬发现，队里人员及时通知在外巡逻的民兵赶回队里，及时制止了这场敌特有预谋的针对他们孙营生产队牲畜的破坏行动。 要不是他们发现的及时，孙营队的耕牛会被这些敌特分子毒死完。 一开始孙国防以为这次的敌特分子很狡猾，搞完破坏不管结果如何扭头就走。 等孙国防接到社员汇报，在当初击毙敌特的地方有陌生人出现的时候，孙国防才知道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的计谋。 这次敌特行动就不是想要搞破坏来的，而是想要调走孙营南地的巡防民兵，他们好在当初击毙敌特的那个地方进行搜查。就连他们被队里的猎犬发现也可能是他们故意暴露给大家知道的。 调虎离山，只有让虎觉得老巢危险了，老虎才会离开山林。 当孙国防带人赶到当初击毙敌特地方的时候，就发现那片田地遭到了大规模的人为破坏。 也不知道这次的敌特有没有找到当初他们击毙的那个敌特携带的那份东西，孙国防带人搜查了一遍，孙国防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被敌特戏耍了一番后，反而让他们成功逃脱。 后来又有社员回忆曾经看到有人往大山去了，看样子是准备进入深山，不知道是不是敌特分子。 报信的那个社员因为离的远，并没有来得及去查看。经过孙国防的分析，这些人很可能就是敌特分子，想要隐匿在南山之南的大山里，企图下一次在搞破坏。 茫茫南山之南，往里深入都是深山老林，越发的危险，而且面积庞大，一旦这些人逃入南山深处的大山里，要想从大山里把敌特分子找出来，无疑是大海捞针。 无论是后林还是他们孙营，只能提高警惕，让民兵加大盘查力度。一旦发现可疑的人员，立马进行扣押审查。孙国防来此一是通知一下后林队这个消息，另一个就是商量一下联合毛河南部几个生产队加大南部协防力度，多抽调一些村子里的青壮人员，参与进来，来一趟拉网式的搜查。 林有才听完孙国防的想法，当时就把后林队的重要领导班子召集在了一起，就连正在外执行巡防任务的岳成民他也派人去通知，尽快赶回来开会。 其实说起来能算的上领导的，也只有林有才，王传名，岳成民这位民兵组组长，以及记分员林根才保管员林云生了，林根才正在忙着建设大食堂的事情，他就不必参加了。 而林源作为坐队干部专员，就算他不属于队里的重要干部，这等重要会议也不会把他忽略掉的。 当下，林有才又把发生在孙营生产队的敌特搞破坏的事情说了一遍，并且把决定跟孙营进行联合巡防的事情也说了一下，抓捕敌特，这可是当前最重要的政治正确任务，无人反驳。 经过商议，林有才拟定了一个抽调人员名单，直接抽调了五十个青壮年劳力参与巡防。 当人员名单传递到林源手里的时候，他的脸色当时就变了，直接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叫绝不可能。 “我反对，绝对不能在抽调人员了，大食堂建设任务重责任大，现在砖瓦都拉回来了，三天之内必须建好咱们后林队的大食堂，这是上级下达的政治任务。崔书记亲自都亲自说了，大食堂的建设刻不容缓，你把建设大食堂的劳动力抽调走三分之一了，三天怎么还能完成任务。” 林源这次又是政治任务，又是崔书记亲自下达任命，这年头只要跟政治挂钩，就没有人敢忽略这个问题，林源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可谓是搞的林有才苦不堪言。 孙国防惊讶的看着这个坐队干部，居然在这种重大事情上提出反对意见。 林有才阴着脸，睁大眼瞪着林源怒声的说道：“是建设大食堂的任务重要？还是保卫人民生命财产安全重要？一旦让敌特潜入队里进行破坏，出了事情你能担的了这个责任吗？你简直是胡闹，不要拿崔书记来压我，在后林队只要我当队长一天，谁来都不好使。” 林有才双眼含煞等着林源，一字一句的沉声说道：“林专员，你记住自己的身份跟任务，你的主要任务只是负责大食堂的事情，人员我给你了，百十号人如果三天内建不好大食堂，那那是你领导能力的问题。” 论甩锅跟扣帽子，咱们林有才也不是不会，只是不屑的用而已。 “孙队长，咱们继续商量一下协防的事情，不用管他，特娘的拿着鸡毛当令箭，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林有才霸气回怼，直把林源气的脸都白了。 “林有才，你这是想搞独裁霸权主义，听不得群众的声音。大食堂建设任务刻不容缓，这是上级下达的重要命令，你这是公然抗击上命，在扯国家大建设的后腿。后林队五六百号人，我不信其他的人你抽调不出来去协防，偏偏从我这边建设大食堂的队伍里抽调人手，你这不是公然违背上级命令，搞独裁主意是什么？”林源一点不让的指着林有才，大声的说着。绝口不提刚才林有才说他工作能力不足的问题。 林有才听到林源的话，气的直冷笑：“你特娘的放屁，后林是有五六百号人，老弱病残占了一小半，其中男人占了一大半，不到四百人。这里面包括老人孩子一百多号，剩下的二百多号人。在去掉民兵组织的人，还有田地里不能抽调的劳动力，你盖个大食堂给老子拉走一百五六十号人。不从你这里抽人，从哪里抽？” “你特娘的舔别人的腚沟子别拉上我们后林队的社员。老子要为全队五六百号人的安全问题考虑。今天你有任何意见，必须保留，这人，我抽调定了，要是不服气，你去公社找你的崔书记反应去吧。” 林有才当了这么多年的队长，虽然有时候是个炮仗，在有些方面也不是白当的，大手一拍桌子，直接下了决定，那气势，分明是无可反驳。 孙国防看的是羡慕不易，按说都是当队长的，他就没有这种破釜沉舟，不计后果霸气。这也不是随便一个队长都有的，他们这些小队长中也只有林有才有这种破釜沉舟的魄力。 林源气的一张脸是红了白，白了红，林有才的这番话是相当于指着他的鼻子骂，说他不顾社员们的生死了，这话要是传出去，他在后林队可就真没立足之地了。 林源脑海里疯狂的想着对策，突然，一个人影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林源嘴角噙着一丝的阴沉的冷笑，一拍桌子，大声的说道：“林有才，我看你就是企图破坏国家建设，搞队里独裁主意，就算抓捕敌特分子，也应该找对抓捕敌特有经验的人才对，而不是想要借着抓捕敌特名义抽我的台，抗击上级命令，继续你在后林队的独裁霸权主意。” “林专员，请你注意你的措辞，林队长一心为公，从未有过私心，咱们都是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你说林队长任人不公，请你提出来用谁不公了？林队长拟定的这些调动人员名单，有什么不公平的地方？是有伤残？还是调走了咱们队里的房屋建造好手了？一百号劳壮力足够你在三天之内把大食堂建起来了。” “你要是觉得自己完不成任务，咱们现在就可以去公社找崔书记，把这个重要的任务移交到我头上，三天之内就用这一百号人把大食堂建起来，如果完不成任务，我愿提头来见。林专员，你敢去吗？”王传名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了，说话的语气咄咄逼人，瞪着林源，自从上次崔永年来了之后，这个林源是越发的过分。 今天又差人杀了一头猪，名义是大家为国家建设干工作，怎么能让广大社员饿肚子，必须吃饱饭，吃好饭，才能更快更好的干好工作，加快国家建设进程。 再加上队里的不少人最近简直是吃肉吃上瘾了，还纷纷举手表决支持林源杀头猪。 就算是他这个会计当时也压制不住，只能让林源又宰了一头大肥猪。 林源就是用这一头猪，又笼络了一批人。 这要是按照这个情况吃下去，吃不到收秋季庄稼接上茬口就能把队里的粮食给吃完了啊，可惜社员都吃红了眼，林源更是视而不见，王传名干着急也是没办法。 林源没想到王传名给他来这一出将军的把戏，他可不会进入圈套，今天队里已经把砖瓦拉回来了，解决了一个最大的难题，各种物资也都准备好了，接下来就是砌墙，上房梁，有一百号人完全可以把大食堂建起来。 可指挥一百号人，跟指挥一百五十号人能是一样的感觉吗？ 林源大智慧不知道有没有，但是小聪明绝对不少，自从上次吃瘪之后，回到丈人那边也受到了点拨，这次归来是学聪明了不少。 于是，大手一挥到：“伟人他老人家都说过，祖国人民都具有艰苦奋斗，努力奋进的精神，这些困难我想办法自然能给带领社员们完成，哪怕三天三夜不睡觉，也要坚决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把大食堂建设起来。” 林源上来就先表明一番决心，接着又说道：“这是上级交给我的重要任务，我要是交给你，我林源不就成了逃兵了吗？我林源是人民战士，绝对不当逃兵。” 林源拒绝了王传名的对赌提议，话题一转，矛头再次对准了林有才：“但是，林队长，你这张名单本身就有问题，放着队里的侦破敌特的大英雄你不用，反而抽调出来这么多农民兄弟去送死，林队长，难道我提的意见有错误吗？” 林源说到这里，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目光灼灼的看着林有才。 第56章 隔坑邻居林瘸子 “林瑞，这个名单里怎么能不把林瑞加上，林瑞已经侦破了两名敌特分子，并且都协助抓捕成功，这次砖瓦厂能够抓捕隐藏在人民群众中的破坏分子，林瑞功不可没。可见林瑞对抓捕敌特分子还是很有一套的。” “林队长，有本事的人就要用起来，而不是雪藏，你这样把林瑞这么优秀的同志雪藏起来不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林源手里的名单弹的哗啦啦响，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要是不知道实际情况的人，都还以为林源真是为林瑞打抱不平呢。 只是林有才跟王传名的脸色并不好看。这结伴去巡查南部大山，可不是个轻松的活，没看林有才选择的可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年壮汉。体力要是跟不上，拖后腿不说，一旦遇到敌特，要是倒霉了，说不定第一个倒下的就是林瑞。 “林队长，必须把林瑞加上，只有把林瑞加上，这份名单才算公平公正，就算咱们生产队里抽调一个人去协助抓敌特，也必须让林瑞去，这才公平公正吗？” “要不然，作为咱们后林生产队的坐队干部，我质疑你这份名单的公正性，就算拼着大食堂三天建不起来，受到上级的责罚，我也要拿着这份名单去公社说个明白，咱们不能让有能力的同志雪藏起来。” 林源越说越有劲。 “啪” 林有才一拍桌子，怒声喝到：“好了，不要说了。” 林有才一脸的怒容还想再说，却不料王传名一把拉住了他，把他拽的坐了下来。 这时王传名说道：“队长，林瑞这小子有勇有谋，为人们服务责无旁贷，他应该能明白你的苦心的，等下把情况给他说清楚就行。” “林源拿这个事说事咱们确实躲不过去。都是为人民服务，哪能遇到困难就往后退的道理，林瑞这小子机灵着呢，不会有事的。”王传名看着队长还想着争辩，便在一旁小声的劝说着他。 以王传名的看法中，都是后林队的社员，让林瑞参加巡防，就能堵住林源的嘴把任务顺利的执行下去，何乐而不为呢，最多林瑞就是累一点，虽然身子弱一点，但是，其他的社员难道就不累了吗？ 再说了，只是去联防，能不能遇到还不一定，就算遇到了，也不一定非他林瑞有危险。 连王传名都这样说了，林有才还能怎么说？ “哼，那就按照林专员的意见来办，把林瑞加上去，三天后，大食堂建好，所有人都要回归大田地劳作，任何人不得阻挠，林专员到时候要是有意见，咱们就去公社找书记评理去。” “孙队长，我们队的参与协防的队员，就交给你安排了。一定要抓住敌特，不能让隐藏在人民群众中的破坏分子得不到人民的惩罚。”林有才心里憋屈，他只是想要好好的带领全队人吃饱饭过上好日子，怎么就那么难呢。 “好，好，林队长通情达理，知人善用，那就把林瑞的名字加上去，五十一个人，一个不能多，一个不能少。”林源这才满意的把名单递给了林有才，面带笑容的离开了队部会议室。 孙国防看了一出后林队的宫斗大戏，却不得不感慨他的运气好，他们队里分到了一个好坐队专员，大食堂的事情虽然也在跑，但是还是以农忙为主。 “行 了，林大炮，林瑞这小子机灵着呢，就是身子骨弱点，我看啊，就应该让他多锻炼锻炼，百炼方能成钢嘛，要是没有当年的一场场恶战，哪里又你如今的林大炮，你说是不是？”孙国防笑着安慰着林有才，林瑞这样的社员，他也很想要啊。 林有才叹了一口气，眼中尽是疲惫，便拿着这份名单去宣布协防人员去了。 此时的林瑞从队里借来了一辆板车，正把家里的东西往车上搬。一床破铺盖把鸡零狗碎的破棉衣一卷，最近应月娥烘烤的红薯干子，玉米粒子等等都小心的卷里面，床铺便收拾的差不多了，地上的席子都是生产队里借来的，这个等会还回去就成。 林瑞家里东西没有多少，三个破碗往陶盆里一放，放在板车上，林小平高兴的抱着两只当初分家得来的鸡，咧开嘴嘿嘿的乐着，林瑞推着板车，应月娥拿着一些其他的鸡灵狗碎的东西，一趟拉完，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往新家走去。 破家值万贯，在林瑞这点家当面前绝对是不存在的。 一路上遇到社员，都纷纷跟他们一家三口打着招呼，说着好听的吉祥话。 大家都有任务，反正林瑞家里实在没有太多的东西要搬，社员们也就没有说来帮忙的事情。 眼看着林瑞一家三口终于有个像模像样的家了，大家都为他们感觉到高兴，当然，个别人除外，比如遇到林大强，胡冬梅两口子，那脸都拉的比驴脸还长。 遇到那些说风凉话的，林瑞只当听不到，心里的小本子却记得满满的，有账不怕以后算嘛，反正来日方长，至少这三年总能把账算过来的。 “娘，今天去供销社我忘记了一件事情。”林瑞一边推着车子，一边笑着对应月娥说着。 “还有啥事啊？针线不都买来了吗？晚上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们兄弟俩缝缝补补，别让人家看笑话。还有昨天晚上我给你编了一双草鞋，你等会换上吧，我看你脚底下的草鞋都磨透了。” “小平不穿鞋没事，你不成，上山，干活啥的漫山遍野的都跑，割破脚底板了就麻烦了。”应月娥只觉得守的云开雾散终于得见月，连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现在家有了，只要他们娘仨好好干活，以后在给他们兄弟俩各自说上一门亲事，各自娶上一房媳妇，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了啊。 可惜，家里还少了个当家的，她始终觉得有些缺憾。 林瑞推着车，小心的走着道，听到母亲给他准备了草鞋心里自是高兴，今天供销社里他是看到了布鞋，一双五毛钱的布鞋，他兜里的钱连买一只布鞋的钱都不够。 “娘，我忘记买把锁了，这样出门就能把大门锁上了。”林瑞嘿嘿的笑着说着。 “就咱们这家里啥都没有，有啥锁的？放心，没有人会偷咱们家的，你没听你云生叔说吗，老鼠溜进咱家都得哭着离开，这还锁门干啥啊，出门的时候用跟小棍一别就成了。”应月娥笑着说道。 一家三口说笑间，便推着车子来到了庄东水塘边他们的院子的门口。 扭头一看，在水坑东边的林瘸子正好从院子里把大门推开往外走。 “瘸子大爷，这是忙啥去啊？我们今天正式搬过来住了。以后给瘸子大爷你做邻居啊，大爷你们家就不再孤单了哦。”林瑞笑着给水坑对面的瘸子大爷打着招呼。 林瘸子，据说是前些年打仗的时候逃难而来的一户人家，最后落难到当时的后林村，因为都是姓林的，聊着天就顺便说了一下辈分，续了一下家谱，没想到林瘸子居然是从老家来的人。 而且当时兵荒马乱的，林瘸子带着生病的妻子，一个沉默寡言据说因为打仗被吓的精神有问题的儿子逃荒到当时还是后林村，老村长可怜林瘸子，便让林瘸子暂住下了。 因为林瘸子腿脚不便，那是在逃难的时候受了伤没有及时救治造成的，干活也有些不利索，便安排他在队里喂猪喂牛。 这林瘸子别看现在腿瘸了，当年在老家的时候也是一个好猎人，经常上山打猎什么的，要是没有这一手打猎的技巧，林瘸子一家在逃难的过程中早都死在路上了。 林瘸子这一住就到了国家解放，他们一家三口最终也在后林队落了户，成了后林队的社员。因为知道他本来名字的人很少，平辈的长辈的喊他瘸子，辈分比他低的也都喊他瘸子大爷，瘸子叔之类的他也不生气。 长此以往，大家更不记得他本名了，都把他叫做林瘸子。林瑞叫他瘸子大爷并非是骂人，而是大家都这样叫。林瑞刚搬新家，正高兴着呢，碰到了唯一的近邻可不得打着招呼。 “是林瑞啊，你们来了，这片地方终于有人作伴了啊，夜里我也不用整天住的提心吊胆了。”林瘸子隔着水塘跟林瑞打着招呼，以往常年不见底的水塘，如今也只剩下了底部的一汪浊水了，如果不是林瑞引下来龙王潭的水，这个水塘也的这点浊水也留不住。 林瑞听的哈哈大笑说道：“哈哈，瘸子大爷你老人家是能钻山沟子的人，还能害怕啥啊？来两只野狼都不够你一枪崩的，这里还能闹鬼咋的。” 林瘸子这辈子唯一让他得意的事情，就是有着一手好打猎的技术，虽然腿瘸了，打猎的技巧却没丢，他这个三间土房的小院子据说就是靠着他一手打猎的技术，深入南山之南的大山里，用手里的猎枪打猎换来的。 “小子，可别乱说话。今天就不帮你们搬家了啊，你傻子哥病了，张医生说还缺一味主药配不成一剂药汤，我记得大山里有，先去大山里转转，你们先忙吧。\"林瘸子说着便背起了一把猎枪出了门。 “啊，瘸子大爷，那你可小心了，听孙营的孙队长说有几个敌特分子逃进了山里，要是傻子哥的病能拖一拖，你最好别这个时候进山了，危险啊。”林瑞想起了孙国防来后林队说的特务的事情，便大声的提醒着他。 “豺狼虎豹老子都不怕，害怕几个狗特务，放心吧，你瘸子大爷手里有猎枪，遇到特务老子也能崩了他。”林瘸子背着猎枪，给林瑞回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往进山的小道上走去。 “哎，你瘸子大爷自从没了老伴，是当爹又当妈的，傻子那娃脑袋不灵光，你瘸子大爷也是难啊。”应月娥看着林瘸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背影，感慨的说着。 林瑞可没有这么多时间感慨，林瘸子的日子过的再如何悲惨，毕竟从那个年代活了下来，对比以前朝夕不报，如今也算苦尽甘来。 林瘸子的身影仅仅在他脑海里停留了不过一秒钟，林瑞便笑容满面的推开自家的青竹大门，看着收拾的光溜的地面，三间房屋的大门都敞开着，蒸腾的太阳在不断的烘烤着泥水墙里面的水汽。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蒸腾...... 第57章 被迫加入巡防队 林瑞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是巡防队的一员，仔细一想，又觉得合情合理。 在这个年代，国家宣传人人争当英雄，人人争做先锋，但凡有事英雄要出头。这根本就是一个英雄就应该伟光正的年代。 林瑞两次抓捕敌特，破坏了敌特的行动，名声在内。如果林源要不抓住这次机会整林瑞一把，他就不是林源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坐队干部了。 把林瑞派到危险的地方去巡防，就是林源的目的地，虽然不一定就是倒霉的林瑞挨上特务的枪子，能让林瑞置于危险之下他就高兴。 应月娥虽然担心，但是队里的命令下来了，她也只能把担忧藏在心里，只能一遍一遍的叮嘱着儿子，让他注意安全，凡事不要冒头逞强等等各种嘱咐。 林瑞默默的享受着母亲的唠叨，又换上了母亲新打的草鞋，他跺了跺脚，大小刚合适，里面的硬茬口都处理的很干净，一点也不扎脚，他对母亲的手艺大加称赞，这才稍微打消了母亲的心中担忧。 应月娥打草鞋的本事就是在老宅也是最好的一个，老宅的人以前穿的草鞋几乎都是应月娥给打的。 就是不知道如今分家了，谁还操持这份工作？ 当林瑞来到队部的时候，接到巡防任务的民兵组长岳成民正带着人从保管室里往外搬白蜡杆。 鸡蛋粗的白蜡杆韧性极佳，如果安装上一个枪头，那就是一杆极佳的长枪。 生产队里没有这么多枪械，巡防队员也不可能空着手巡防，只能每人一杆一丈长的白蜡杆，这是秋季打豆子用的最好的工具。林瑞拿在手中随手舞动了一个棍花，呜呜作响，看着好像一位舞枪弄棒的武林高手，让林瑞高兴不已。 分好武器，在岳成民的吩咐下，一个民兵带一组人，分成七队，每个队八人，一次一队四人负责一个方向巡逻。日夜交替不停巡逻，为期三天。 林瑞刚好被分到林镇江一组，便屁颠屁颠的扛着白蜡杆，跟着林镇江往南山开拔。 岳成民以及留下的几个人参与协防队里的安全，他也要居中坐镇，指挥四方。 其实孙队长的办法就是拉网围鱼，同时也是一招打草惊蛇，用这种慢慢的往南山拉网巡查的方式。逼迫逃进大山的敌特分子，要么深入大山深处，要么就是被迫压力企图突围，最后自投罗网。 不论是那个一个结果，都会把这些逃匿的敌特分子驱除出他们几个参与联防的生产队，可以让生产队暂时得以安全，当然，想要彻底安全，必须要抓住这些敌特 份子才行。 大山里，特别是南山以南的深处，虎豹豺狼野猪都有，成年的老猎人都不敢轻易进入其中，更不要说这些敌特份子了。 无他，难以生存啊，凶猛野兽不少，各种蛇虫鼠蚁一不小心就会让你中招。 雄赳赳气昂昂，大家奔仆南山抓敌特，排着队唱着歌，精神抖擞抓敌特。 分好区域划好片，各队守各队，不可松懈了。 林镇江的小队刚好就在南山脚下进大山的小路往南依次排开。他自己扛着步枪居中，其他的几个社员握着白蜡杆分列两边，间隔十几米一个，大家都搂草大兔子一样，扫着地上的杂草往前推进。 大家不时的跟其他的社员们交流一下打草心得，眼看着日落西山，太阳的余光又要被夜幕遮挡，敌特没看到，野兔子田鼠倒是看到了不少，没有准备的大家伙只能眼馋的看着这些带腿肉在自己面前逃走而气的直跺脚，发誓下一次遇到绝对一棍子打死。 一堆篝火燃起，林镇江吹响了提前订好的集合暗哨，其他的几个社员很快的都来到了南山脚下林镇江的身边。 “过来，赶紧吃饭了，吃完饭继续。”林镇江拿出一堆饼子已经架在篝火旁边烤了起来，外出巡防不可能中途在浪费个把小时回队里吃顿饭在返回来，所以，来的时候作为队长的林镇江带来了饼子让大家烤了吃。 饼子是二合面的，来的时候每个人都带了自己的水壶，除了队里的退伍民兵有一个刷了绿漆的扁水壶之外，大多数社员都是砍一节大竹子当做水壶。 “日他奈奈的，这些敌特分子都该死，这么忙的天来找他们，要耽误多少庄稼活啊。抓住他们千刀万剐这帮子龟孙王八蛋，好好的日子不过，专门干祸害老百姓的事，早晚断子绝孙。”张宝柱扛着白蜡杆，骂骂咧咧的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夜幕降临，守夜更难熬。 一到晚上蚊虫太多了，还好大家都佩戴有驱蚊草的香囊，效果还不错。 “行了宝柱哥，别抱怨了，来赶紧吃点我烤的馍片消消气。这些人都在幻想着有一天当从龙功臣的美梦呢。他们啊，就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咱们早晚能把他们抓住的。” 林瑞笑着递给了张宝柱一个烤的两面焦黄的饼子，一边说着给大家提气的话。 集体行动，士气最重。 张宝柱，后林队唯一的一个医生张文汉的儿子。 张文汉是生产队里唯一一个可以不用上工还有高收入的人，最起码他的大部分草药都是自己上山采的。 偶尔也会从队里的社员手里收购些草药，抵一些医药费。 上一次应月娥给林瑞拿了一剂汤天价药，现在还在人家那里挂着一块钱的账呢，据说里面放了老山参片，价格才这么高的。 而林瑞之所以能够这么快速的醒来，这一剂汤药功不可没。 张宝柱也不客气，接过来咔嚓咬了一口，满口的酥脆焦香，着实让他小小的惊讶一把，禁不住对林瑞伸出大拇指。然后又看了一眼旁边林镇江烤的那一片馍片，不由的撇了撇嘴。 “镇江啊，我看你也别摆弄了，退位让贤，让林瑞弄吃的吧，好好的馍片被你一烤看着跟癞痢头一样。”又一个社员扛着白蜡杆走了过来，拿起林瑞烤的馍片吃了起来，一脸嫌弃的看着林镇江。 “熊球的，看不上就别吃，老子刚好能多吃一块。”林镇恼怒的怼了他一句，拿起自己烤的黑白分明的烤馍片自顾的吃了起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今天对林镇江是妥妥的饱受打击，恨恨的看了一眼林瑞，你小子为什么要烤的表皮焦黄，酥脆焦香，老子偏偏烤的熟一片，生一片的啊，不行，老子也要吃你烤的。 林镇江心一横，索性不要脸皮一次，把自己跟前架着的烤馍片一把抓起来都放到林瑞跟前：“小子，今天你轮值伙夫，这些都归你了，抓紧烤，烤不好老子扣你工分。” 林镇江说完，自以为是的拿起林瑞烤的一个馍片咔嚓咬了一大口，味道真好，至于其他人鄙夷的目光，哼，林镇江才不搭理他们呢，有本事你们自己烤，也别吃林瑞烤的啊。 林瑞乐呵呵的接过来林镇江送过来的烤馍片，左手一个慢动作，右手一个快动作，架在一片烧的通红的炭火上慢慢的烤了起来。 在林瑞的前世里，哪个家庭还没有一个小烧烤炉啊，哪个男人还能不会几手烧烤小技巧啊，论烧烤，林瑞也许烤不好香蕉茄子，烤馍片那是一绝。 好长时间没有动手烤过了，今天无论如何要过一过手瘾。 可惜没有带着孜然麻椒味的烧烤料撒上面，再加上现在的食物可都是纯天然的，那个味道吃起来才叫绝，林瑞略微有些遗憾。 吃完了烤馍片，大家各自喝着自己竹筒里带来的水，吃饱喝足，众人点起火把，所有的火把连成一条线，拉网似的开始往山里推进。 “嘟嘟...”一阵急促的哨子声响起，林瑞一手扛着火把，一手吃着从空间里顺出来的花生米，瞬间趴在了地上，火把按在地面上，刚才还是一条火线，顿时都消失了。 这是前方发现敌情的约定哨子声音。 “前方是谁？赶紧站出来，不然我就开枪了。”众人趴下，只有最中间的林镇江队长一手把火把插在地上照明，随后就架起一杆长枪趴在地上，紧盯着刚才引起草动的地方。 在黑夜里他就是那个引诱敌人的活靶子。 “别开枪，别开枪，是我，瘸子啊。”就在这时，众人这才注意到前方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一个身影在朦胧的月光下，淅淅索索的从深山边的山脚下走了过来。 “是我啊，林瘸子，今天上山去采药去了，真特娘的晦气，被一群野猪追的迷路了，摸到现在才回来，差点把小命扔山里。”林瘸子一瘸一拐的一边走，一边说着。 透过朦胧的月光下能看到，林瘸子的身后没有跟其他人，林镇江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收了枪，站起来笑骂着说到：“你林瘸子不是叫嚣趟平南山如平地吗？没想到你也有搞的这么狼狈的时候啊。”林镇江确实认出了是林瘸子后，便吹响了哨子，让其他各个小队的人员继续巡防。他这一队的人则围了过来。 等到林瘸子走进了火把圈大家才发现，这林瘸子鼻青脸肿的，浑身衣服挂了好多口子，身上多是血迹斑斑的，一看就遭了不小的罪。 “林瘸子，你这是进野猪窝找母野猪去了啊？咋搞的这么狼狈啊？”林镇江看到了林瘸子的惨状，冷抽了一口气，嘴里还是忍不住打趣着他。 哗啦一下子，林瘸子把扛着的猎枪扔在地上，人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气喘吁吁的说到：“滚你个蛋蛋的，老子好不容易捡条命回来，你林镇江就不能放个好屁啊。” “瘸子大爷，你就是进山采个药，咋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啊，你在大山里遇到什么可疑的人物没有啊？”林瑞也凑到跟前问着话。 “谁闲的蛋疼啊去大山里待着，现在四处干旱，大山里的动物也没有吃的都开始暴乱了，我说你们这是干啥啊？大半夜的不睡觉，也准备逮野猪啊？”林瘸子这人生活比较单调，并不知道林瑞他们拉网围拢间谍也不一定。 “行了，你个老东西，逮屁的野猪，抓敌特呢， 赶快给我们说一下大山里的情况。墨叽个屁啊，就刮了几道口子而已，你个老东西还死不了。”林镇江把水壶摘下来递给他，让他喝口水，舒缓了一下心情，才问着他山里的具体情况。 天下大旱，大山里也不例外，根据林瘸子的描述，大山里比外面的情况还要严重，杂草，低矮的灌木大面积枯死，不少小点的树都快撑不住了。 山不清水不秀，自然最底层作为食肉动物的食物，食草动物开始没有吃的，数量锐减，一下子就让大山里面的食肉动物都饿的开始暴乱了，饿狼都开始追杀野猪了。 周围的人听了林瘸子的说法，第一个念头就是，山里动物都暴乱了，连野猪都成了猎物，林瘸子这样的经常进深山的老猎人都差点折在里面，那些敌特，难道还能比林瘸子还厉害？比野猪还厉害吗？ 第58章 无事空忙 林瘸子一瘸一拐的扛着他的祖传猎枪离开了，带给大家的一个消息就是，最近最好别往深山老林里钻，就算他们这一个小队进去了，说不定明天就会成为某只野兽肠胃里消化后的粪便排出来。 大山里藏人？鬼都藏不住，谁愿意喂野兽谁就去，反正老子是不去了。 林瘸子惊魂未卜，说起话来都激动，能把一个靠打猎挣一栋院子的老猎人吓成这样，大山里是真危险了，大家听的面面相觑。 “镇江，这大山里都打成这个熊样了，林瘸子都差点折里面，你说要是那敌特真跑里面去，能在里面讨的好吗？”一个黝黑的汉子看着林瘸子离开的背影，把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是的啊，镇江，老猎人都差点出不来，你说那些敌特，他们有林瘸子那钻深山老林的本事吗？这家伙，捅了野猪窝都没被野猪拱死，不愧是他林瘸子啊，就换成你我捅了野猪窝估计也得交代里面啊。”懂行的人也对林瘸子钻老林子的本事佩服的很。 只有真正遭遇过野猪的人才能体会到野猪的恐怖，就连狼群，虎豹都不敢轻易招惹野猪。 成年大野猪能长四五百斤，两个獠牙如两把尖刀一样，要是让野猪冲锋起来，就是一头上千斤的大水牛都能被成年大野猪一下子给顶飞了。 豺狼虎豹啥的，只要被它沾上，不是死就是伤，而且这家伙皮糙肉厚，就豺狼那牙齿咬野猪身上，别说咬伤野猪了，搞不好牙能给他们崩折了，就算是虎豹啥的遇到野猪也不一定好使。 林瘸子是凭借着几十年钻老林子的经验以及对地形的熟悉，才活了下来，他们这些大山脚下的人十个遇到林瘸子的情况有十个折，就连林瘸子都一说大山里都面露惊恐，可见现在大山里确实恐怖，这些敌特份子，能在大山里活下来吗？ 众多社员能想到，林镇江自然也能想到这一点。 “镇江叔，按说现在大山里这么危险，那些敌特要么跑了，或者根本没有敌特进山，要么，就是敌特已经发现了咱们在拉网巡防，准备突围。” “无论哪一个方面，都不是咱们一个小分队能决定的，要不通知一下岳组长？让他们联合其他大队的领导一起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咱们原地待命，你看这样可行？”林瑞刚才也是把林瘸子的惨状看在眼里。 也看出了林镇江心中的犹豫，便顺势提议林镇江把这个决策球踢给上级领导。 林镇江抬头看了林瑞一眼，略一思索，便一拍大腿说到：“行，就按照林瑞说的这个方法办，张宝柱，你小子跑的快，赶紧追上林瘸子，带上他一起去找岳成民组长，让林瘸子把大山里的情况给他说清楚了，咱们原地待命，我马上吹联合哨子，让其他队也一起停止搜索。” 林镇江果断下令，而后便吹响了哨号，其他的小分队长也纷纷响应，都各就各位，停在原地驻防，等待领导商议出结果发出指示。 林瑞拿着火把，又回到了自己刚才停留的一片杂草地的旁边，席地而坐。 此地已经属于南山南边，深山边上，随手一抓，都是大片大片的枯死的干草，拢了一些堆在屁股下面垫着，林瑞把双手一折，仰头躺在了草地上。 缓缓的夜风吹来，驱除 了一点燥热，闲极无聊，反正大家也都在各自的位置巡防，林瑞发动旋涡，又一次的来到了实验空间。 林瑞先是把竹筒给装满了碳基生物饮用水，就来到了养白鳞鱼水池的旁边，伸头往里面一瞅，突然一下子愣住了，在这个仅有两平左右大的鱼池里，居然生出了密密麻麻的针尖大小的小白鳞鱼来。 白鳞鱼在这片空间里居然能自我繁殖，这大大超乎林瑞的意料之外啊。 本以为只能圈养而已。白鳞鱼的生育超乎林瑞的想象之外。 林瑞用手搅动了一下水面，密密麻麻的小白鳞鱼瞬间惊散开去。 白鳞鱼小乖乖啊，赶快长大，等你长大了，我还要拉你去黑市卖钱呢，嘿嘿。林瑞看这鱼池忍不住嘿嘿的直乐了起来，心中打算着，等下次在去龙王潭，一定要再多收集一些龙王潭的潭水，扩大一下鱼池的面积。 看到白鳞鱼能自我繁殖，林瑞心中一动把那原本藏在灰雾里的两个鸡蛋取了出来，放在了地面上的那堆麦秸秆上。 这一片麦秆是林瑞嘴馋青麦子，用手搓着吃剩下的一些秸秆，刚好他把秸秆归拢一下，做了一个小窝，把两枚鸡蛋放在里面，就是不知道这两枚鸡蛋能否孵化出两只小鸡来。 林瑞心中期待着。 另一边，堆积的红薯，一小堆花生种，红薯，玉米，大豆，芝麻种子都已经分别存放好，都被他收到了上方的灰雾里面去了，只有在那里面才能长久让食物保鲜。 等待地里的小麦全部收获了，足够吃的以后，他就会把这些油料作物在重新种下去，到时候看能不能搞个土法榨油机，从此实现吃油自由，那像现在，常年不见一点荤腥。也只有这几天吃大锅饭才有。 那边的棉花树又一次枯萎，推倒两米多高的棉花树，摘下了一大堆的棉花扔在一边，又重新种上新的棉花种子。 林瑞看着刚从这四棵棉花树上摘下来的雪白的棉花数量，他觉得比一开始种的那一茬收的多了。 虽然种下的种子没有经过实验空间用神器能量，进行推导进化出那种跃进式进化的新品种来，比如普通的鱼食萍进化成对白鳞鱼有天大吸引力的超级鱼食萍。 但是这种择优而种的方法，通过优质选种进行品种迭代，还是让种子的基因在产能上得到了优化。 就拿小麦说，以前这二十平的黑土地全部种满了也只能出产个四斤多点，现在至少能打五斤出头，别看这半斤的量，这绝对是一个不可忽视的进步。 这让林瑞又看到了另外一种种子的培育方向，别的育种科学家只能通过一茬一茬的实验，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才能选育出满意的品种来。 而林瑞，有着实验空间一天一夜就是一茬庄稼的优势，他的一年，足矣顶上别人几辈子的实验。这一下，终于让林瑞又发现一个逆天的地方。 略微感慨一下，想着有机会一定要把自己空间里最优质的品种带给后林队来种上才成。只是现在，还需要进行不断的迭代，这小小的产能增长，林瑞并不满足。 此时，黑土地的四角上。 原本栽下的榆树和榉树都已经长的腰粗了，特别是榆树，树干笔直，枝繁叶茂的，不知道为啥就是不结榆钱儿，但是现在在林瑞看来还不成柴，最好就是再长几天再说。 当时打造的一盘石磨还在地上堆放着，因缺少支架无法用，如今大队里大锅饭不缺好吃的，油水十足，林瑞一家三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丰盈了起来。 林瑞想趁着这段时间先把将来需要用到的工具准备好，一旦饥荒到来，林瑞就能在第一时间拿出粮食来。 这四棵大树，到时候可以打造磨盘的支撑架，打造纺棉花的车子，等一应工具，可惜现在钢铁难搞。要是有钢铁，自己可以设计脱粒机，花生脱皮机，榨油机。 看来只能想办法用木头做了。 想到这里，林瑞便来到了操作台上，他准备先设计一个手摇纺线车子。 这个东西很简单，底下一个支架，一头固定一个手摇的大条幅轮，木条做条幅，然后用绳子固定起来。没有轴承，只能用木头做旋转轴，把这个大轮子坐在支架上，另一头固定一个细长的线锭子。用大轮子带动线锭子旋转，这样拿起一朵棉花，抽起一点线头固定在线锭子上。 一开始用手轻摇大轮子，带动线钉子旋转，一点一点的抽出棉花里的纤维纺成线，等抽出来的棉线均匀了，在加快速度摇动手柄。 就这样，一朵一朵的棉花就被抽成了一条棉线，在线锭子上绕成一个线蛹，林瑞当年在博物馆里见到过这种纺线车，并且还有真人演示的视频。 林瑞只要根据脑海中的记忆，把这架纺线车呈现出来就可以了。 很快，林瑞就进入了忘我的设计之中，经过多番模拟实验，林瑞调整了大小轮之间的比例，以及两个轮子设置的最合理的距离，一点一点的把这架纺线车给完善了出来。 看着呈现在眼前的这架最完美的纺线车，不但摇起来用力最小，速度比最合理，而且抽线均匀，线团子也极易从线锭子上脱掉等优点，林瑞露出满意的笑容。只待四棵大树成材，林瑞就能利用实验空间的能量，把这架纺线车造了出来。 如果能把织布机再造出来，那就完美了，林瑞摸着下巴回忆着当时在博物馆里看到的织布机的样子，似乎，也并不是太难啊。 “嘟嘟.....” 突然，外界传来了哨子的响声，林瑞心中一动，一脚踏出旋涡大门，空间变幻，而后便出现在现实世界里。 林瑞举着火把连忙往林镇江那边集合。 原来就在林瑞沉浸在纺线车的设计中的时候，林镇江他们这些小分队长都被叫回了队里开会。 有鉴于林瘸子提供的信息，大山里动物因为饥饿而引起的暴乱，为了避免因为野兽可能下山引起来的危险，几个队长开会一致决定，就在现在这个位置原地巡逻，守株待兔。 如果这些敌特真的进入大山，他们一定也不可能在大山里待太久，有枪也不行，太危险了。 如果没有进山，各个生产队也要加大盘查力度，一定要把这几个敌特份子抓捕归案。 眼看午夜将至，同时，也到了两队人马换防的时候，等明天中午十二点，林瑞他们这次巡防的人再来换班。 就这样一连三天，三个生产队的人就围在大山脚下，原本想象中的野兽下山没有看到，也没有看到敌特分子从大山里狼狈逃出来。 三天三夜的巡防，南方深山里依旧风平浪静，偶尔有狼嚎兽吼的，也不曾出了大山的范围，倒是在巡逻期间不少民兵打到了不少再田里觅食的野兔子，田鼠，统统都进入了巡防人员的肚子，着实让大家都过了一把肉隐。 第三天夜晚，又是轮到林瑞他们最后一次值班，如果今天在没有发现敌特出没，他们就会从这里撤离，宣布这次巡防任务失败，也预示着那些逃匿的敌特份子并没有进入大山里。 这三天，只要一有时间，林瑞就会进入空间，开始设计将来需要用到的各种工具，只待四棵大树都长成两人合搂那么粗，就砍伐大树，制造工具。 其他的社员在这三天里也都在拿着白蜡杆搂草打兔子，扒老鼠洞找田鼠，忙的热火朝天的。 眼看着日头高升，今天换班的时间快要到了，只看生产队那边进山的小道上有道身影走了过来，林瑞起初以为是换班的人来了，等人走近了才发现，居然是林瘸子。 “瘸子大爷，生产队里不缺人啊，大食堂都建起来了，今天咋把你派出来换防了，其他巡防员呢？”其他人都在忙着抓野兔，看到林瘸子也不顾的搭理他，只有林瑞闲的无所事事，再加上两家以后也是邻居关系了，老远的就给林瘸子打着招呼。 第59章 大炼钢时代开启序幕 林瘸子一脸的悲苦像，他家傻儿子病情加重，不得不再次出山，上次去野猪林戳了野猪窝，药材没搞到，差点没把命折里面。没有这味主药配成的药剂效果减半，他儿子的病就不能得到控制。 孩子没了娘，再加上精神不正常，林瘸子可以说在这个世上也就傻儿子一个亲人了。林瘸子说着，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可见这几天的辛苦与煎熬，说完便再次背着猎枪，走进了这南部的深山之中。 林瑞看着离开的林瘸子，却不觉的品味出了一种风萧萧易水寒的感觉来。 林瘸子刚离开，从生产队那边就走来了一队人马，这才是换防的巡防社员。 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三天，林镇江带着他这一小组的人员离开大山脚下，如果夜班没有任何收获，他们这次的巡防任务基本上可以宣告结束了。 同时，孙国防提议的这种拉网式的巡防也基本可以宣告失败了。 林瑞回到生产队里，把白蜡杆交公之后，刚好今天是后林队大食堂建成后第一天使用，队里正在举行一个隆重的欢庆仪式。 此时的后林队不说锣鼓喧天，鞭炮震耳。 在林源的操持下，整个生产队那真是红旗飘扬，欢声震天，熬猪肉的香味儿都飘出了二里地。 留在队里的社员们，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如海纳百川都往大食堂跑去，纷纷来到大食堂门口的小广场上集合。 中午一到，鞭炮响起，林源跟崔乡长笑容满面的站在刚建成的后林队大食堂门口的台阶上，台阶下临时整理出来的一片小广场上，所有后林队的社员汇聚一堂，鞭炮一响，顿时掌声如雷。 而在林源二人的身后，又从大食堂里露出走出来后林生产队的其他干部，林有才，王传名以及负责派工的林根才，保管员林东来等人 眼看众位领导已经就位，在社员们的想法里，那距离开饭也越来越近，想到这里，社员们鼓掌更加卖力，一时的掌声如雷，直接盖过了鞭炮的炸响。 把头发梳洗的油光滑亮，并且还特意梳了一个大背头的林源更是容光焕发，气场十足。林根才这位参与食堂大建设的管理者更是神采飞扬，眼中的得意都快压制不住了。 看一看身后的气派大食堂，这可是他林根才的功劳啊。 而林有才，王传名这两位后林队的最重要的领导人则是面无表情，随着大家鼓掌，仿佛彻底被林源等人边缘化一样。 唯有在崔永年看向他们的时候，俩人的脸上才流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队长，看开点吧，不管怎么说，这俩狗东西也给咱们队里凭空添了一栋大房子，给咱们集体置办了一些家当啊。”王传名捅了一下身边林有才的腰，带着几分刻意的笑容对他劝说着。 林有才则是气呼呼的冷哼一声说到：“今天又杀一头猪，咱们队里总共就二十来头猪，照这个速度吃下去，咱们过年连任务猪都吃光了，交不上任务咋整？他林源拍屁股走了，最后还不是咱们俩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王传名叹息了一口气，仿佛看开了一般说到：“林源有上级的支持，现在又用吃肉笼络住队里的社员。社员们最近早上吃二合面饼子鸡蛋汤，中午吃猪肉炖菜已经吃上瘾了。” “你要是敢说不让他杀猪，你说还有几个人会听咱们的？他们已经吃上了细粮肉菜，你再让他们跟你一起吃粗粮，就咸菜疙瘩，喝苦涩的野菜汤，看还有几个人愿意听你的？不当面骂娘在背地里指不定咋编排咱们呢，看开点吧，不破不立啊。” 林有才恶狠狠的瞪了林源的背影一眼，放低声音，恨声说到：“难道咱们就任由这个王八蛋继续祸祸下去不成？” 王传名也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的说到：“等吧，总会有转机的，相信这个时机，已经不远了，咱们地里的玉米最迟一个半月就要收了，库房里的食物，最多还能支撑一个月。” “粮食不够吃的了？老王，这么大的事情你咋不早说？”林有才一听急了，在大是大非跟前，个人的恩怨第一时间被他甩到了一边，这才是真正的队长。 王传名拍了拍林有才的肩膀说到：“放心吧，我有安排，好面不够吃，不还是有榆树皮面，野菜饼子吗？咱们俩也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的跟着人家林专员吃几顿好的。” “奶奶个腿的，长这么大吃的好饭好菜都没有这几天吃的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再说了，刚好趁着这次机会，让这帮王八蛋也知道知道谁才是对他们真的好，一帮子忘恩负义，有奶便是娘的王八蛋。” “我说林队长你也别担心这担心那，猪牛是集体的，集体的还不都是大家的？大家伙都不担心吃完了粮食咋办，你担心个屁啊，我看你就是矫情。有这空担心别人，不如等会多吃几个肉片子。” 王传名嘴角拉出一丝凌厉的狠辣之色，林有才想要说什么，最终叹了一口气，便不再言语，只是那紧握的双手说明此人的内心并不平静。 今天是大食堂落成后首次开始使用的重要时刻，林源扬眉吐气，也是他的高光时刻，此时此地这里就是他的主场，其他人统统靠边站。 经久不息的掌声在林源再三摆手势压制下才算落下，林源红光满面的站在大食堂的门口台阶上，眼神精光闪烁，睥睨四方。 衬托上一身干部装，白衬衣洗的一尘不染，胸兜里别着一支钢笔。笔挺的灰色中山库，脚上是一双黑色皮鞋，整个人显得格外的精神，很有坐办公室的那种大干部的派头啊。 “乡亲们，后林队的社员们，咱们后林队的大食堂，历尽千辛万苦，几经挫折，中间还被抽调三分之一的人员去参与巡防工作的艰难情况下。咱们社员都发挥一不怕苦，二不怕累，三不怕难的作风，硬生生的靠着大家的两只手，完美的完成了大食堂的建设这一重大的政治任务。” 林源气势十足，那双手一申一扬，看起来很有派头。 “咱们后林队的大食堂完美竣工，这标志着咱们后林队进入大集体了，我们大家至此之后都是大集体的新社员啦。至此之后，我们只管干活，国家自会管我们吃饱饭，吃好饭。以后，咱们后林队的社员们天天有肉吃，大家伙说说想要过上这种天天吃肉的神仙般的日子吗？” “想，想，想！”底下听着的社员们一听说以后可以天天吃肉，那双眼都红了，扯着嗓子，举着手大声的呼喊着想要吃肉。 那模样真如深度洗脑的传销员在听课的时候一样。 林源很满意这种一呼百应的状态，他双手往下压了压，底下的社员顿时收声，真是令来禁止，林源心中更加高呼：不愧是我林源林专员，只需要一招，就把后林队百分之八十的社员拉倒我这边来，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顽固派，早晚也要被我林源踩在脚下。 他此时忍不住心中的得意，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林有才和王传名这两位村子里名义上的领导人，看着他们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林瑞更加的得意的想着：“这两位白干了这么长时间，口口声声说着为大家好，大家懂个屁，大家只想吃饱，吃好。你们两位队干部拿着生产队的集体资产让社员们跟着你们过着杨白劳的日子，白毛女都不跟你们一队了。” “以后，整个后林队将会是我林源说了算，整个后林队，我林源将会只手遮天，你们两位名义上的生产队干部，哼哼，当你们的光杆司令去吧。” 这一刻，林源得意的差点把头扬到六十五度高，在心中自我伟光正的肯定。 “咳咳...”突然的，一声咳嗽打断了林源心中对美好未来的畅想，心中不由的暗自恼怒，他现在就想看看是谁在打扰他享受高光的时刻。 一转眼却发现崔永年正在对他使眼色，而在崔永年跟前的自家的娇妻，也一脸桃红的看着自己，对着自己疯狂的暗示。此刻两人站在一起，真如一对父女一样和谐啊。 林源心里一颤，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得意忘形了，把崔书记这尊大靠山给忽略了，他递给崔书记跟娇妻二人一个让他们放心的眼神，然后又精神抖擞，浑身上下升腾起来一道道的干部气息。 一手掐腰，一手上扬，摆了个伟人手势，大声的说到：“乡亲们，后林的社员们，咱们之所以能够这么快过上好日子，离不开一个人的大力支持，那就是咱们向阳公社的崔书记。” “如果没有崔书记力排众议，就没有咱们后林队第一个拉砖拉瓦，第一个建立起大食堂，吃上大锅饭。大家伙看看前林队，孙营队等其他的几个生产队过的什么样子的日子，榆树皮三合面就着又苦又涩的野菜汤，吃不饱不说还不顶饿。再看看咱们天天大饼子馒头管饱，猪肉炖菜吃到撑，这才是大集体社员该过的日子嘛。” ...... 林源很是进行了一番忆苦思甜，又对比临近的两个生产队的人民，只差没有明说，你们跟着我林源混，那就是在福窝里，跟着原来的队长混，只能过跟其他生产队的社员一样的苦日子。想过苦日子还是天天吃肉的好日子，大家选吧。 反正林源是一通忽悠，又成功的忽悠对他支持。给自己拉了人气后，林源也没有忘记刚才自己领的任务。 “下面，有请崔书记给咱们讲几句，大家鼓掌欢迎。” 林源说完，直接邀请身后的崔书记上台演讲，台下的社员们更是卖力的鼓掌，一时的掌声如雷，手掌心都拍的通红了。 崔永年对着林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人心收拢住，这个林源，果然不错。 “后林队的乡亲们，各位社员们，首先呢，为人民服务，不讲功劳，我做的那些事不值一提，都是我这个书记应该做的，只要能服务好大家，我就心满意足了。”这家伙，崔书记更是官话套话一大套，不愧是当官的。 站在人群中的林瑞，看着台上俩人的表演，各自吐槽优缺点。 崔书记话锋一转，再次的说到：“为了让全国人民过上好日子，国家早日全部实现现代，中央决定，要在三年之内赶超英美，为了支持国家大建设，特意提出今年必须完成千万吨大炼钢的任务。所以，咱们向阳公社为了响应国家的号召。特意打造了一个炼钢熔炉，用以支持国家大建设。” “如今咱们后林队已经进入了大集体，咱们吃的是大锅饭，干的是集体活，那家里的一些铁器也都用不到了，现在到了咱们广大社员为支持国家大炼钢做出贡献的时刻了......” 第60章 捐了 万座高炉平地起，全民奋战放红光！ 随着崔副书记的发言一步步展开，大家只听的热血沸腾，纷纷表示，家里无用的铁器，杂铁一定拿出来捐赠。 “你一斤，我一斤，全国劳动人民四万万，你十斤，我十斤，全国人民四十万万斤。你也捐，我也捐，国家建设大步迈向前。 振奋人心的顺口溜一出来，顿时，无数老百姓的热血这一下子是真的沸腾了。 “崔书记，我家有一口祖传大铁锅，以后都吃大食堂了，反正也用不到，我决定捐了。” “也算我一份，我家去年刚买的大铁锅，今个儿也捐出去，还有我家的烂锄头，破锁头，进山用的大砍刀，反正用不到了...” “还有我，还有我...” 崔书记的话未落，底下的社员就热情高涨的叫了起来，大家急吼吼的要报名要捐赠。 应月娥急的团团转，找到林瑞拉着他的胳膊说到：“小瑞，咱家没有铁锅咋办啊？” “娘，没有铁锅咱们不捐呗，放心吧，乡亲们不会怪罪咱们的。”林瑞听到母亲说出这个想法，有些哭笑不得。 “可是大家都捐了啊，小瑞，你说，娘把那个镯子捐出去咋样？能不能炼出来铁？”应月娥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手镯，忐忑的问着林瑞 。 “行了，娘，那东西炼出来也是金子不是铁。你别管这么多了，这事我来想办法。赶紧的，今天中午有好吃的，拿碗来赶紧吃饭。”林瑞拒绝了母亲的这个可笑的想法，虽然都是金属，但是金子也不是铁啊。 “真没事？乡亲们到时候不说咱们？”应月娥还是不放心。 “不会的，放心，我来解决，我的亲娘哎，你赶紧拿碗去吧，等下排队排晚了就没好饭吃了。”林瑞催促着母亲赶紧的去拿碗筷。 捐赠全凭自愿，再说了，全队人都知道他们林瑞家里可是一两铁家伙也没有啊，唯有房屋的梁头上有几个固定用的扒钉，总不能拆了房梁捐扒钉吧。 刚才还围在大食堂门口的众多社员们，纷纷都往家里跑，开始搜刮自己家里的各种铁器去了，要为国家大建设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看着匆匆离开的社员们，崔永年这位副书记发出感慨的说到：“看看啊看看，这才是我们大集体的好社员好同志们呐，林专员，以后一定要善待咱们这些热心为国的社员们，让他们吃好饭，吃饱饭。” “崔书记放心，咱们大食堂已经建好，三口大锅煮饭，蒸笼这次都打造了十几层，绝对不会饿着大家的，咱们猪圈里有大肥猪几十头，羊圈里有大肥羊几百只，鸡圈里的鸡多的打架，鸡蛋每天都因为来不及收被鸡打烂好多。” ”田地里的粮食因为社员们的辛勤努力，全部浇上了水，大家伙披星戴月，对禾苗耐心呵护，精耕细作，今年一定有个好收成。” “前两天报纸上不是说定岗村有个公社的粮食有望亩产一千斤吗？那咱们后林队的粮食我看亩产有望两千斤。”林源大手一挥，豪气冲天的说着。 “好，好，这才是国家好战士，人民群众好干部。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作为领导，就是要敢做，敢想，敢干，林队长，你说我说的对吗？”崔永年夸奖着林源，回头还不忘记问一下林有才。 林有才听到这两人的对话，脸都气的发青了：“对个屁，今年本来就是干旱，前期雨水不足，影响了禾苗生长，就算后面不在干旱，庄稼至少减产两成，玉米一亩地能有两百斤都是高产了，屁的两千斤。” 林有才这话如此大煞风景，拆他的台，崔副书记的脸当时就变了，冷哼一声说到：“林有才，你这个队长我看当的就是太不称职了。做人要敢想才敢做，你连想都不敢想，如何带领社员们过上好日子？我看你的思想连林专员都不如，太固执守旧了。” 林有才林大炮要是干劲上来了，管你是不是上级领导，照样敢炮轰你。只看他立马扯着袖子就要上前找崔永年理论，身边的王传名却一把拉住了林有才。 王传名连忙陪着笑脸说到：“崔书记说的是，我们家队长就是这脾气，只知道脚踏实地的干，诚心实意为人民服务，思想还不够开放，崔书记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敦促我们队长纠正他的思想，敦促他进步。” 听到王传名这话，崔永年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到：“小王你的思想还可以，以后多带带你家队长，让他跟人家林专员学学。毕竟人家林专员可是县里派遣的，如果思想不过硬，能力不够强，会派来到咱们后林队坐队专员吗？以后多跟人家学学。” “是，是，是，崔书记你说的是，崔书记，社员们有的把铁家伙都拿过来了，你看，咱们是不是先去给大家伙做登记啊？”王传名用手拼命的扯着林有才的胳膊不让他冒前，自己小心的应对着崔副书记。 他们这些不入流的小队干部的直属上级是大队书记季光明，就是季光明面对公社副书记也差一个级别呢，他们这种不入流的小队长距离副书记这个级别，可是差着几个等级呢。 这位崔副书记如此卖力的推林源，压林有才，这让王会计心生警惕，虽然说队长是社员们选举产生的，如果这位崔副书记要铁了心把林有才这位生产队小队长拿掉，他林有才还真当不成这个队长了。 “行，那咱们就给社员们统计一下吧，看一看社员们的热情，今天能捐多少斤铁。”崔永年大手一挥，早就安排人准备好了桌椅板凳跟纸笔的林源，引着崔副书记走到了这架临时办公桌前面。 崔永年却停了下来，笑着对林源说到：“你是x县公社派来后林队的坐队干部，也是后林队出身，你对后林队的情况比我熟悉多了，还是你来登记吧，我在旁边看着就好。” 此时大食堂建成，他林源在后林队一呼百应，正是自认为威望正隆的时候，听到崔永年的话，当即面露欢喜，当仁不让的坐在了椅子上。 整理好记录用的纸张，看着面前的毛笔以及笔墨林源眉头不由的一皱，老子初小都没上完，考试从来没有到过万岁分，你让老子写毛笔字？ “林东来，去，把毛笔收起来，以后咱们生产队尽量能不用毛笔就不用毛笔。”林源喊着旁边正在摆弄杆秤的保管员林东来吩咐着。 听的林东来以及周围的社员还有几位干部都大为惊讶，不知道这个林源是啥意思。 “这个，林专员，不用毛笔咋写字啊？”林东来不解的问着林源。 林源得意的拿出自己胸兜上插着的钢笔，又摆弄好纸张，抽出来其中的一张，把其他的几张都递给了林东来，他带着几分得意的样子说到：“林东来，现在国家还不够富裕，咱们要学会节约，你看毛笔沾一次墨水，足够钢笔半天的用量了。一个毛笔字沾的地方都够写三四个钢笔字了。用毛笔写字，这多浪费啊，咱们用钢笔写字，不但节省墨水，还节省纸张，你看，这里一打纸，如果要用毛笔撰写至少用一半纸吧，用钢笔写，只需要这几张，就足够了。” 林源这话刚落，旁边就鼓起了掌声...... 第61章 英雄大铁锅 \"林专员，来，记我的，赶紧记我的，大铁锅一口，坏锁头两把，烂锄头一个。这是我家祖传的八印大铁锅，重达12斤呢，当年可是我爹活着的时候，请的老张铁匠铺专门打的这口大铁锅。”林根才带着儿子林汉云，俩人抬着一口大铁锅，锅里面放满了各种损坏的铁物件，哐当一下子扔在办公桌前。 看俩人气喘吁吁的模样，这一锅东西重量不轻。林根才可是林源的铁杆狗腿子，他这是头一份。 “好，好，看看林记分员多积极，来，赶紧的上秤称重，我给你做登记，到时候捐赠排行榜上一百名，可是在咱们公社门口张榜公布名单的，这是多大的荣耀啊。”这口铁锅真让人眼馋，一看那油光滑亮的样子，就知道平时保养的很好。 林东来麻溜的拿起大杆秤，用麻绳做了个四条绳结的套子，把铁锅一托，大杆秤的秤钩子勾住绳节，挑了两个个子高的汉子找来一根棍子穿过提绳，往肩膀上一扛，轻松把把大杆秤给提了起来。 林东来连忙的拨动秤砣，等秤杆保持平衡了，才报出一个数：“铁锅一口，废铜烂铁半锅，共重二十六斤七两，记账。” “好，好，不错。”林源提起手里的钢笔，刷刷给林根才做了登记，可惜初小没毕业的人，就算会写字，名字也跟狗爬的差不多，可是那气势却拿捏的十足。 眼看着第一家人就捐这么多，这是开了个好头啊，崔永年等人面露喜色，哗啦啦便带领着大家鼓起了掌。 附近的几个社员纷纷回家，拿出了家里没用的各种铁疙瘩，废菜刀，烂锄头，也用铁锅装着来到了现场，热情高涨的开始交货。 不过，每一家捐赠杂铁的数量虽然数量也不算少，还是没有超过林根才的，这让林根才乐的嘴巴子都要咧到脑门子后面去了，只觉得这次的捐赠第一名稳了啊。 “我的，这是我家的，林专员，你看看我连家里唯一的一把菜刀都拿过来捐了，到时候一定要把我的名字登记到榜单上。”林二虎呼哧呼哧的端着一个大铁锅往这边跑，身后跟着他爹在后面追赶。 “你个虎啦吧唧的完蛋玩意儿，这口大铁锅是老子祖传三代的章铁锅，这是传家宝啊，当年可是为你爹我挡过子弹的，这个不能捐啊。”身后林二虎的爹年龄大了，腿脚本就不便，跑的气喘吁吁的追着林二虎大声的呵骂着。 林二虎这玩意儿是三顿好吃的，就能把他哄的死心塌地的把命卖给你，林源现在三天两头带领大家杀猪吃肉，这玩意儿再次成为了林源林专员的铁杆粉丝。 “爹，你知道个屁，这可是为国家大建设出力，多光荣的事啊。去去，你别管这么多，捐的多了，会在公社张榜表扬呢，等我名扬向阳公社，想找啥样的媳妇找不到。”林二虎做事是真虎，一把拦住了年迈的老父亲，嘴里振振有词的说道。 “林老汉，我看你思想境界还没有你家二虎高呢。当年这口铁锅替你挡了子弹，现在这口铁锅捐赠给国家，回炉重造，为国家炼钢铁增添份量，这分明就是一口英雄锅嘛，你怎么能进行阻拦呢。” 崔书记走到前面，看着前方的林老汉拦住林二虎就要把铁锅给拿走，笑看着林老汉劝说着。 林老汉一声叹息，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家那虎啦吧唧的儿子，恼恨儿子不知轻重，便摇头叹气一脸无奈，转身离开了捐赠现场。 眼不见为净，本来准备给儿子当传家宝的，看来是留不住了，算了，算了，儿大不由爹，反正早晚都是他的，早也是他败家，晚也是他败家，早晚都得败家啊。 林老汉此时的心情是无人可知。 这个时候林东来早都拿好了绳套，把铁锅一箍，俩汉子用棍子一抬，林东来拨好了秤砣，大声的报数：“林老汉家里捐赠英雄大铁锅一口，菜刀一把，铁锁烂锄头等废铁总计三十二斤七两。” “林东来你咋报的名字，是我的，我的，林二虎，林专员你写我的名字，我家里归我管，写我老汉的名字干嘛。我老汉儿说了不算，必须写我的名字，不然我就不捐了。”林二虎还等着上公社里张榜的名额呢，那才是大荣耀。 这要是换成林老汉的名字，前林队，后林队，林洼队，姓林的人家没有一千户也有八百户啊，林老汉这个名字不知道几番，只有他林二虎的名字才有辨识度。 “林二虎第一名，到时候公社的张贴榜单上一定会有林二虎的名字的，林根才暂时第二名。” 林源大声的宣布着暂时榜上头名林二虎。接着又有人来捐赠。 “林根生一家，捐烂锄头，破铁铲等杂铁四斤三两，记账。”林东来那边又称重好了一下，连忙报了个数量。 “砰，林根生，你家里捐赠的杂铁咋这么少？连十斤都不到，你看看咱们后林生产队的社员，除了几家实在没有铁器的社员，谁家捐赠的生铁少了十斤了？你家的铁锅呢？我记得你家大小两口锅，咋一口锅都没有看到？”林源一拍桌子，面带怒容的看着林根生一家人。 林源对后林队每家每户不说了如指掌吧，也是熟悉的很，林根生一家的情况他可是知道的。 “林专员，我们家的铁锅可不能捐的，这是要留着给我大孙子回来做饭补补身子的，他可是高中生，将来要考大学的啊，缺了营养可不行。”王氏就昂起脑袋大声的说了起来，林永旺是她一辈子的骄傲。她梦想着当国家干部的奶奶，享清福，受人敬仰呢。 “好你个王氏，咱们全队都进入大集体了，大家都把粮食交公，吃集体大食堂，你居然偷偷的把粮食留起来给你孙子吃。林二虎，林根才，你们去林根生家里搜一搜，搜出来的粮食一律充公，他们这是拖国家大集体的后腿，在咱们后林队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林源一拍桌子，大声的呵斥着。 林永旺是高中生，自己才小学毕业，学问上压自己一头不说，你还大张旗鼓的说出来，这让林源心生不悦。 “林专员，林专员，你这可是误会了，误会了啊，是我家老婆子没说清楚，我们家没有偷留粮食啊，我们家里的粮食可是都交给大食堂了。我家婆子说的是我家留的两只老母鸡下的鸡蛋，留给我家孙子吃的。”林根生一听要去搜家，顿时慌张了，连王氏也慌张的不行。 王氏吓的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都打摆子了，扶着林根生不松手。 “哼，既然没留粮食，那就算了，回去在找点杂铁过来捐了，这次就算了。”林源看着一旁的林根才，在看看林根生，这是堂兄弟俩，他也不好太过分，便轻轻的放下了。 当年林汉云生不出儿子，本来想着把林二壮家的二儿子林平过继给林汉云的，奈何应月娥死活不同意，最终这才不了了之，而从那之后，林根才就对林家二房种下了仇恨，林根才才处处针对应月娥母子三人。 但是，林根才当年曾经说过，等他们家这脉结束，林二壮百年之后，会把坟头埋在林根才这边的，到时候林瑞跟林平兄弟俩死后，坟头也只能顺着林二壮的往下延续，这叫血脉承接，也算让他林根才的阴脉得以延续下去。 “林专员，你放心，我这就带着大哥他们去在回家里找找，也许那个犄角旮旯里有漏掉的呢，放心，一定超十斤的。”林根才拍着胸脯跟林源表态，他知道林源眼神里的意思，这是给他卖好处呢， 林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让林根生一家赶紧回去把两口铁锅拿过来，林瑞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他这个便宜奶奶是无时无地不在炫耀她的宝贝孙子是高中生，将来要当大官的，这下好了，炫耀过头了吧，也不看看人家林源如今的身份地位啊。 “你个败家娘们儿，没事整天瞎胡咧咧，早跟你说过不要把永旺挂在嘴边上，就是不听，早晚这个家让你一张嘴给败光了。”林根才带着林根生一家去拿铁锅，走在路上气不过的林根生一巴掌拍在王氏的脸上，气的大骂了起来。王氏知道理亏了，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第62章 林瑞家没捐 “咱们后林队今天成果喜人。可见，咱们后林队的社员们都是爱国的。后林队的社员们，等统计完了，咱们就马上开饭吧。” 崔永年看着这一堆堆铁锅，杂铁，至少有两三千斤啊，心中颇为感慨。 向阳公社下辖十六个大队，九十六个生产队，要是每一个生产队都跟后林队一样给力，他们向阳公社今年炼钢数万斤那是妥妥的。 到时候x县人民公社年终大会上，自己把这个数据一宣布，妥妥的一个大呲花升起啊。 “崔书记， 我举报，咱们后林队还有一户人家没有捐赠。” 咱们崔书记刚才还很美好的心情，对未来无限的展望，突然被这一句话打破了意境：“是谁？林根才，你们后林队谁家没有捐杂铁？” “崔书记，是俺们家，俺们家没有捐杂铁。”林源马上举手站 出来大声的承认。” 接着，请看林瑞同志声情并茂的表演，不，是卖力的倾诉。 只看他一副 愧疚的模样，悔恨之心不言于表啊。“我实在感到惭愧啊，拖后林队全体社员们的后腿，给国家丢脸了。” “你小子？我认识你，林瑞是吧，咱们全队的老少爷们，每家每户都捐了，为什么你家不捐杂铁？” 崔永年看着林瑞有些惊讶的问到：“林瑞，你可是咱们后林队抓捕敌特的榜样，是咱们向阳公社点名嘉奖的小英雄，国家有难，作为英雄人物你应该起到带头的作用，你来说说你为什么没捐啊？” 崔永年看着林瑞，说话的声音都凌厉了几分。 本来还藏在人群中的应月娥一下子慌了，脸色吓的都白了，说话的这位可是公社里的副书记啊，在应月娥眼里那就是顶了天的大人物，现在大人物点名批评她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好吗？ 林瑞却推开人群，走到了前面，一脸悔恨的模样说到：“崔书记啊，都怪我林瑞没有本事，不能给家里置办点家业，要不然，多少也能捐赠点铁器为祖国贡献自己一份力量啊，我愧对这个抓敌特的小英雄称号。” “都怪我啊，从老宅分家出来，头无片瓦遮身，身无分文填腰，一家三口连粮食都没有分的十斤。铁锅铁铲也没有分的到手一个，就连跟铁钉铁条也没有分的啊，要不是父老乡亲们怜悯， 如今我母亲三人都要露宿荒野了啊。” “崔书记啊，翻遍我全家，也没有一两钢铁啊，我不是不想捐赠，是真没有啊。”林瑞说的情真意切，甚至说到痛心的地方，无奈的地方，还忍不住揉下来两滴眼泪来。 只听得在场的社员们觉得这一家真是无比的凄凉，甚至有人想起他们娘三个被赶出老宅时候的那一幕的凄凉，都忍不住看向了林根生老两口子。 这两位脸皮倒是厚，林根生冷哼一声不为所动，王氏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大声说到：“谁的家业不是自己置办的。再说了，当时大队书记亲自在场，队里的领导一起帮着分家的，他们应得的东西可一点没少他们的，老母鸡都让他抱走两只呢。现如今分家没本事过好日子，只怪他自己无能。” 而林大强两口子则满脸是幸灾乐祸的样子，只有林二壮这个曾经的二房一家之主，面无表情。 “啪” 林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声喝到：“林瑞，这不是你不捐的借口，分家没分得也不是你指责老宅的借口。当初你有胆提出来分家，就应该承担起置办家业的责任。后林队就林瑞一家没有捐赠，这是丢我们后林队的人。” “对，就是丢我们后林队的人，林瑞一家必须。” 林根才这老小子落井下石，在一旁摇旗呐喊，林汉云也不是好东西，去砖瓦厂拉砖本想着风光一把，最后却落的狼狈不堪，他只想到这是林瑞造成的，要不是林瑞发现敌特，不就没有后面这些事了吗？却不曾记得一丝在治安所对他进行调查的时候是林瑞帮他说的话。 现在有整林瑞的机会，林根才一家可是卖力的很。 外围的社员们，最近跟林源走的近的，在林根才几个人使眼色下，也开始架秧子起哄。 应月娥吓的脸一下子就白了，林有才气的双手紧握着拳头想要为林瑞出头，只有王传名一直强按住他，不让他动弹。 别看林瑞这小子看着很慌张的样子，其他他眼里一点也不慌乱，他眼底还隐藏着几分冷笑，这小子，一定有后手。这才是王传名按住林有才不让他出头的原因。 现在林源风头正盛，扯起高炉这个重大的任务来当大旗，林有才这时候真要出头了，这可是立场的问题了。 “崔书记，崔书记您听我说啊，其实，我是想到了一个筹集杂铁的办法，这需要林专员帮助，崔书记，你看，我能不能把这个办法说出来啊？”林瑞连忙走到前台，一脸激动的看着崔书记，大声的说着。 林源听到居然需要他帮忙，当时就在心里冷笑不已：想让老子帮你，可以啊，老子最想帮的就是帮你进去。这林瑞最多也只是让自己帮他筹备几斤杂铁而已，这个问题自己随随便都能找一千个借口，不，是一万个理由拒绝他。 “让我帮忙当然可以啊，咱们广大社员同志就应该互帮互助嘛，你说说我怎么才能帮到你，林瑞同志，只要你愿意捐铁，我林源愿意倾尽全力帮你。”林源大手一挥，颇为大气的，似乎他跟林瑞的恩怨已经烟消云散。 身后的崔永年也是一脸的首肯，同样也很好奇：他可是知道林源跟这个小家伙有仇的，让林源帮忙，不是老鼠丢了死耗子让猫帮忙找找吗？ 这时，林瑞突然变得有些腼腆了起来，看着林源不好意思的说到：“我就知道林专员通情达理，一定会帮我完成任务的，现在咱们后林队的社员把能捐的都捐了。” 林瑞说到这里，看了一下周围的邻居，周围的邻居是纷纷呼应着，这也是各家各户的真实情况。 这时，林瑞又说到：“我思来想去的，咱们后林还有杂铁的家庭，那也只有林专员那地儿有了。” “林瑞你别胡说，我家里真没有了，不信你可以去我家里搜，我家里大铁锅，祖传的将军铁锁都拿出来捐了。”林源的父母当时可就慌了，整个后林队估计谁也没有他家里收拾的干净。 “大爷，大爷，我没说您家有铁啊，我是说林专员那边有，就是不知道林专员能不能发挥舍己为人的精神，把这些铁借给我一下，放心，到以后等我挣到钱了，我保准一分不少的还给林专员的。”林瑞连忙对林源父母解释着，并且拍着胸脯对林源保证。 林源父母一听，直接放心了，家里有没有能拿出来的铁，他最清楚，你总不能说我房梁上的几个大扒钉吧？你要真打扒钉的主意，老子就能把你那刚建的大院子给扒了。 林源父亲当时就大手一挥，豪气的说到：“你说吧，我家里真要有地方有杂铁，都算你的，钱不钱的，无所谓了。” “大爷，林专员，崔书记，我可说了啊？” “说吧，放心的说，大胆的说，尽管说，父老乡亲们都看着呢，我还能耍赖不成？” 林瑞犹豫了一下，目光炯炯的看着林专员，深吸了一口气，大声的说道：“那就是林专员的那一......” 第63章 林专员你的自行车借给我吧 林瑞犹豫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大声的说道：“那就是林专员的那一辆自行车，我看砸吧砸吧还能搞几十斤杂铁的。林专员，你放心，我林瑞既然说是借你的，我以后就是不吃不睡也要努力攒钱把你的自行车钱给还上的。” 林瑞话音落下，全场一片寂静，都张大嘴巴，惊愕的看着这个小子，众人心中这时候只有一个想法，你小子也真敢想，真敢说啊。 自行车，要啥自行车啊。 这个年代的自行车不说是后世的村里的迈巴赫，那也是迪子的车系里最顶尖的仰望级别的啊。有钱你不一定能买的到，还一定要排队，必须要自行车票才成。 每一辆自行车不但有牌号，还有钢印，在治安所备案的那种。 整个后林队不见一辆自行车，也只有大队书记季光明才有一辆不知道转了多少手的自行车，连公社干部都不能保证人手一辆。 现在林瑞这小子居然痴心妄想砸了林专员的自行车车搞废铁！ 别说林源了，就是其他的社员看着林瑞的眼神，都想一个唾沫吐他喉咙里，就算噎不死他也要恶心死他。 台阶上的林源一双拳头紧握，怒火烧的双眼都快变成了红孩儿了，如果不是头发定型效果太好，真会来个怒发冲冠。 刚才那镇定自若的崔永年此时也失去了仪态，被林瑞一句话震的差点跌落到台阶下面，还好王传名王会计眼疾手快一把搀扶住了他。 崔永年一脸急切的回头问着王传名：“这小子说啥？刚才他说要啥？要啥自行车啊？” 崔书记生怕自己刚才没听清，连忙问着王传名。 这时候，只听林瑞有些羞涩，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林专员，还有大家伙，我可以对天发誓，只要林专员把自行车借给我，我有生之年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买一辆新自行车还给他的。” 这可是声望正隆的林专员啊，这时候大家都静静的看着林专员，听到林瑞这小子不知死活的大喊大叫，可没有一个人敢迎合上一句话啊。 这要是换做旁人，哼哼。 “林瑞，你...” “林专员你说啥？让我推自行车去？好，好，谢谢林专员，林专员大公无私，为国为民的思想境界实在是高，我林瑞以后一定要坚决站在林专员你的身边，时刻跟你学习。”林瑞一拍大腿，大喜过望，连忙准备去林源家里去推自行车。 可林源人家只说了一个字啊，推啥自行车？说啥自行车啊？ “站住，那是我的自行车，不许你去推，你个泥腿子敢摸的一下自行车，我让我爹把你剁了喂狗去。”林瑞还没走两步，偎依在崔书记旁边的林源媳妇，就伸手一指林源，诺达的杏核眼睛一瞪，杀气腾腾的指着林瑞大声的威胁着。 好家伙，连泥腿子三个字都说出来了，这姑娘，智商堪忧啊，估计也就是一个花瓶，不然的话咋能让林源搞到手啊。 本来底下还以为林瑞在胡搅蛮缠的社员们，纷纷都对林源媳妇露出一副愤愤的表情。 林瑞是泥腿子，我们是啥？我们也是泥腿子啊。来我们后林队，有好的紧着你吃，平时大家恨不得八个大姑娘小媳妇给你当丫鬟，原来你就是这样看我们农民兄弟的啊。 “崔叔叔，你看看嘛，他们要砸我的自行车，你，你赶紧给我治治他们，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任淑娴真被林瑞的想法给震惊到了，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人令她这么讨厌，恨不得人道主义毁灭。狠狠的教训了这个臭小子一句，便一把拉住身边的崔永年，撒娇似的摇晃着胳膊。 这一幕看的后林队的社员们目瞪口呆，就算是父女关系，你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子吧。 特别是王传名这个老涩痞，他看的真切明白，这林源媳妇的半球好大好大啊，正好在崔永年这个老东西的胳膊上来回揉擦着。 这个老东西真有福啊。 果然，这老家伙眯着眼，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拿手拍了拍林源媳妇的娇嫩小手，和蔼的说道：“淑娴啊，不要在意这些农民兄弟们的想法，他们也不知道那是你的自行车，咱不知者不怪。放心，有叔在，没有人敢欺负你，也没有人能欺负的了你。” “林瑞，那不是我的自行车，我，我不能借给你，你自己想办法搞杂铁去吧。”林源听到妻子的话，长出了一口气，他千算万算，也想不到林瑞居然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敢打他那辆自行车的主意。 这可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才搞到手的二手自行车，平时自己对自行车比对自家老子还要孝顺呢。 这越发让林源心里窝火啊。 要是有机会，一定要搞死这家伙。 这时候，崔永年安抚好了他身边的娇俏侄女，便来到林源前面，瞪着林瑞说道：“林瑞，这种投机取巧的方法不可取。不过，看在你以往抓过敌特，阻止过敌特的破坏行动，还被上级嘉奖的荣耀上，念在你家确实没有，这次就算了。” 崔永年嘴上替林瑞开脱，其实心里也恨不得刀了他，这家伙欺负人欺负到他的娇巧可爱的侄女身上来了，胆子不小啊。 这小子能想出这种破局的方法，脑瓜子也很灵光了。再纠缠下去，还不知会生出什么变故来呢，想要收拾他，以后有的是成千上万的借口，这次暂且就放他一马。 崔永年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林源，这家伙还真是废物，现在手握尚方宝剑，连一个小卒子都搞不定，真是无用，怪不得自家侄女说他不行。 他越过林源，看着下面神色各异的社员们，看来回头一定要说一说自己这个乖侄女了，这个峰大无脑的做法要不得啊。刚才一句泥腿子已经伤害了这些社员脆弱的心灵了。 “乡亲们，早上屠子已经杀好了猪，中午厨娘们已经炖好了猪肉，蒸好了馍馍，为了庆祝咱们两项任务都取得全满成功，咱们今天好好的庆祝一下。同志们，拿上你们的碗筷，排好队伍，咱们今天要大片子吃肉，大口吃馍，吃饱吃好，才更有精力为国家大建设做出更多贡献来！” 一提吃饭，社员们顿时都激动的嗷嗷叫了起来，此时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闻着大锅里的肉味儿，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恨不得把舌头撤出来扔到锅里先拿拿味儿才过瘾。 “吃饭，吃饭。”社员们举着碗筷高呼。 崔永年这才带着身后的林源等干部走进了食堂，社员们紧随其后一拥而上。 这时候，早已经准备好的厨娘，抬出来三口大锅，十几层高的蒸笼，往桌子上一放。足够大家吃到饱。 眼看着大家就要把刚钉好的门框子都挤的垮掉了，林有才气的只咬腮帮子，往门口一站，大声的喝到：“排队，排好队，老人在前，孩子在中间，大人在后面。闹哄哄的像什么样子？这就是后林队老少爷们的精神面貌吗？就这样大家伙要呈现给上级领导看的吗？” 林有才一出来维持秩序，顿时，乱糟糟拥挤的场面为之一顿，大家在林有才的包含煞气的虎目巡视下，劳壮力纷纷后退，把通道让了出来，让老人孩子都排在了前面。 这才是林有才在社员中真实的威望，就算林有才现在被林源他们联手压制，短时间内林源想要取代林有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油汪汪的一指厚猪肉片子炖大白菜粉条，每个人碗里至少分三片肉片，今天蒸的是上好的小麦粉跟玉米面粉掺合一起的最好的二合面馒头，而且是白面多玉米面少的那种。 金黄松软的大馒头，每一个都不低于半斤重，人手一个大馒头，队里有名的大肚汉也吃不了仨。今天的菜随便吃，馍随便拿，每个社员都吃的扶着墙往外走。 今天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唯一一点不好就是林源看到林瑞这孙子就忍不住怒火升腾。眼看着那刚收来的一堆废铁，他心里有了主意...... 第64章 出钢水了 大家吃好喝好，开始了下午的工作，大地经过泉水的滋润，地里的杂草疯狂的冒头。先是忙着修建大食堂，又是拉网式围堵敌特，地里干活的人一下子少了一半。 眼看着杂草跟庄稼挣养分，生产队里的一些老把式是急的不得了，这边才吃完饭，林有才就急吼吼的开始安排大家去除草松土。 但是，林源则拦住了几个车把式不让去：“林队长，这几个人我要了，地里活再咋忙，也不差这点人吧。时间紧，任务重，咱们队的杂铁要赶紧的送到公社去，这个重要任务今天必须完成。” 林有才点了点头，知道拦不住，也就不管不问，便让不情不愿林根才，林东来俩人带着社员去领工具，安排活。开始去干活了。 此时时间刚好到了半个下午，正是去地里上工的时候。 林源看着林有才屁都不放一个就同意了，很是得意，哼，你不是队长吗？牛皮哄哄的，还不是老子说啥就是啥？在后林队，必须听老子的。 林源一转眼看到一个他恨不得用牙齿咬死的人：“林瑞，你没有捐杂铁，今天这装车，送杂铁去公社的任务，可就交给你了啊。” 林瑞一愣：“林专员，我不会赶车啊。” “没让你赶车，让你跟着搬东西去。”林源呲着牙花子看着林瑞，一副你小子想什么好事的样子，还想赶车，做梦去吧。 “好啊，谢谢林专员给我派遣这个有意义的任务，我一定努力完成工作。”林瑞就知道这位林专员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换做自己也会想办法整他的。 他扭头看了一眼那位崔书记，果然，这位崔书记看似跟他侄女在说笑，但是一双眯缝眼睛则用余光扫着自己，就连那林源的媳妇，也正用大眼睛鼓着杀气瞪着自己。 林瑞眼睛扫了一眼，林源这家伙真是好运气，找了这个媳妇，别的不说，就吃馒头都能撑死这个家伙。 看着那堆铁锅就有近百口，整个后林队都也只有不到两百户人家，也就是说有一大半的人家都把家里的铁锅给揭了捐了过来了。 破锅，好锅，烂锁头，破锄头，甚至还有一堆子弹皮放在一个铁锅里，也不知道这是谁捐的。 林瑞跟几个车把式一起，整理这些杂货，一点一点的装上车，铁锅摞一起，刚好可以节省空间。 林瑞这次干的很卖力，还好最近吃的好，喝的好，身体恢复的也不错，有膀子力气能干活，要是刚重生那会儿的身体，估计搬口八印的铁锅都费劲。 此时他一手拎一口大铁锅，健步如飞，照样搬运到骡车上，不大一会儿，一双手就搞的都是黑黢黢的锅底灰，一个不注意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则又把脸上搞的黑红一片。 看着一旁的几位车把式笑哈哈的模样，林瑞知道为啥这几个老家伙非要让自己搬锅了，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脏就脏吧，回来用水一冲洗，就又干净了，再说了，现在的锅底灰可都是烧柴草熏黑的，这可是一味重要的药材，俗名百草霜是也。 人多力量大，总共四架骡车，八个人一起很快就把这些杂铁装的满满的。林瑞看了一边的林源不由的咧开黢黑的嘴唇子露出一口白牙嘿嘿一笑，这家伙还是不够腹黑，他是换做自己，这装车的任务就全部交给自己一个人。 “二坤大爷啊，你这赶车的技术是真不赖，你让驴子往那边走，它都不敢换个道的，这牲口是真听你的话啊。”林瑞坐在装铁锅的这架驴车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赶车的老汉聊着天。 “小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倔驴不是听我的话，是听我手里鞭子的话。挨怕了，它就听话了，不信你看，我只要打一个炸鞭，这家伙就知道怎么走道。”二坤大爷得意的摇晃了一下手里这根用毛竹鞭的鞭子，摇晃着辫梢，然后猛的一抖。 “啪啪啪” 连续三声炸响，原本还一路小跑的毛驴子居然逐渐的变慢了速度，不大一会儿便自己停在了路边上不动了。 后面一辆车上拉着杂货的车把式刚好超过二坤大爷，看着这老家伙得意的样子，笑着说道：“二坤啊，你这老小子不好好赶路，就爱玩花样，你这赶车的技术着实不咋滴，你看看连我这瘸腿驴都能超过你。” 眼看着前面的那辆瘸腿驴拉的车子越走越远，二坤大爷却毫不在乎的哈哈大笑着：“老子让你在跑二里地，只要我手里的鞭一响，也能追上你。” 这个二坤大爷再次甩起手里的鞭子，啪啪啪又是几声鞭声炸响，刚刚停稳的毛驴陡然发力，拉着架子车突然加速往前蹿去。 “哎呀。” 坐在车傍上的林瑞一个不注意，被怂的一个坐不稳，身子一歪，倒在了铁锅上，这一下子，本来浑身上下就不干净，现在可真的像是钻了锅底一样的小土狗，浑身上下可真没一块干净的地方了，就连头脸上蹭的都是锅底灰。 “二坤大爷，你赶道也不吱一声啊。”林瑞无奈的看着一身的锅底灰，不由的顺势抹了一把脸，整个人一下子成了小包公。 “哈哈，老子手里的鞭子就是信号啊，是你小子听不懂怨谁呢？”二坤大爷跟个小孩似的，哈哈的大笑着，疯狂的甩动手里的鞭子，一个炸响接连一个炸响，拉车的毛驴哞足了劲儿使命的往前蹿。 林瑞无奈，只能扶着铁锅小心的坐在旁边，他回头一看，这最上面的这口铁锅有些眼熟，这不正是林根才那个老东西带头捐的那口八印的祖传大铁锅吗？ 林瑞眼珠子一阵乱转，眼看着其他的毛驴车都前面，二坤大爷正在疯狂的赶着毛驴追着前面的车子，这身后也没有人。 他好像做贼似的，手中漩涡射出的灰雾一下子笼罩住这口大铁锅。下一秒，伴随着灰色雾气的消失，这口林根才祖传的大铁锅便消失在了车子上。 林瑞这才清嘘了一口气，眼睛滴溜溜的又往四处看着，这家伙做贼都没有天赋，有这么好的实验空间作为后盾，收个铁锅都吓的半死。 眼看着没人看到，他才松了一口气，很明显的做贼心虚的样子。 车把式二坤大爷哈哈大笑着指着前面的瘸腿驴车，不大一会儿就超越了过去，接着不大会儿又超越一辆，终于快赶到了向阳公社建在西边荒地上的小高炉的旁边，二坤大爷一路飙车，他的驴车也只差最前头的骡子车一个车身了。 当林瑞来到现场的时候，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住了。 只看在前方几十亩的大地上，在靠近大路边上，扯起一道大横幅，上面遒劲有力的写着一行大字标语：“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向阳公社，大炼钢铁。 横幅里面，热闹的建设场面，真是车水马龙。跟他们后林队一样，各个生产队的社员们正用牛马驴车上装满了各种铁件，正在场地里面卸车。车上装的东西跟他们后林队的也差不多，不是铁锅，就是烂锄头之类的。 还有一辆林瑞第一次看到的卡车，里面装着一车的煤炭，几个工人正在挥汗如雨往下卸车。 场地的中心三座炼钢土炉已经拔地而起，其中有一座土炉已经燃起熊熊的烈火，几个身穿灰色工作服的工人正在挥汗如雨，卖力的干着活，其中有一个中年人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铁钎子正在往小高炉底下卖力的捅着。 每桶一下，就有炉火星子往外冒。 “出钢了，出钢了，其他人赶紧离开，别被烫到了。”突然的一声吆喝声传来，只看围着小土炉看稀奇的人开始往外撤退。 紧接着其中一个工人捅开了炉子上的一个设备，一道冒着红色火舌的钢水从里面流到了钢水槽里。围观的人看着钢水，都发出一阵的惊呼。 ”成功了，成功了，炼出钢了，咱们向阳公社也炼出钢了，我马上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顾书记，咱们向阳公社也要放颗大呲花，一天炼钢一万斤。“其中一个身穿干部服饰的青年激动的一边挥舞着双手高声欢呼，一边奋力的往公社大院跑去报喜。 顿时，现场的社员纷纷激动的鼓起掌来，掌声如雷，甚至带起了天空一阵微风吹起。林瑞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烈气浪，不由的感慨着，这就是现代人的激情，只要说是为国家做贡献，再苦再累没有人会叫喊一声。 ”我滴个娘啊，公社里这是有能人呐，真练出钢来了啊，你看那一池子钢水水要多少斤啊。“二坤大爷勒住毛驴，站在车子上看着那从小土高炉里往下流淌出来的通红的钢铁水，激动的差点浑身打摆子。 林瑞却看的大摇脑袋，虽然他不知道炼钢的具体步骤，但是最起码的知识他还是知道一些的，这种小高炉炼的钢，程序就不对。 “前面的，你们是那个生产大队的？赶紧把车子赶过去，把原料给卸下来。别挡着道啊。”二坤大爷看着出钢水的场面，激动的差点把泪水都流出来的时候，后面传来了大声的催赶声。 林瑞也赶紧往前一看，可不是，前面的车队已经走出了老远，就他们这辆车还在停留在这条道上。二坤大爷连忙甩了几个鞭声，毛驴子便开始拉着车子缓缓的往前挪动。 林瑞真是对二坤大爷手里的鞭子觉得万分的惊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给了这头毛驴啥信号，在林瑞听来都一样是鞭子声，那毛驴偏偏能分辨出二坤大爷的意思来...... 第65章 初见能源 \"这是铜，这是铜，铜钱没有用，说过多少次了，不是钢，也不是铁，这一堆统统没用的，都扔一边，对，扔那边一堆上去。“后林队的社员们在交杂铁，负责验收的同志不耐烦的把里面不是铁件的东西都给挑了出来。 他们是炼钢的，又不是炼合金的，让你捐铁，没让你把家里铜门把子，铜锅都给拿出来冒充铁啊。 林瑞正在那边搬铁锅搬的起劲，这上百口大铁锅他跟二坤大爷俩人可要一个一个的搬到指定的地方，平时爱护的不得了的大铁锅，在这里直接往地上扔，最好仍烂了，省的等会还要砸碎。 等搬完了铁锅，林瑞是累的气喘吁吁，浑身大汗淋漓，小脸都有些发白了。连忙摘下来挂在身上的竹筒子狠狠的灌了一大气炭基生物饮用水。 “哎，哎，说你呢，把东西卸完了别在这里待着碍事，没看这里都是交货的啊，去去，赶紧离开这里。”刚把东西卸完，还没来及的休息片刻，就被一个身穿工作装的工人不耐烦的催促着离开现场。 不出意外的是这位验收工人并没有一点一点过秤称重，直接开个条子，上面写着以收到后林大队铁器四车的条子递给了二坤大爷。 “同志，稍等一下，套好车就走，马上就好。”二坤大爷接过来收条小心贴身收好，一边陪着笑脸，连忙七手八脚的套着驴车。这年头，工人老大哥的地位可不是白给的。 “二坤大爷，要不要帮忙啊。”林瑞看二坤大爷手忙脚乱的样子，偏偏这会儿毛驴子不太配合。 “去，去，你个熊孩子帮屁的忙，我看你是越帮越忙，那边坐着歇着去，等套好了我叫你。”二坤大爷头不耐烦的回了林瑞一句。 这片地方四处都是卸下各种铁件，过道狭窄，套个车而已还需要帮忙，看不起谁啊？ 既然二坤大爷不让帮忙，林瑞四处看了一下，刚好在刚才那边扔不是铁件的地方有一个三条腿的凳子，正在旁边扔着，林瑞便跑了过去准备坐下来休息一下。 四条腿的板凳好坐，三条腿的板凳没坐习惯的人还真不一定能坐的住。 林瑞刚把板凳扶正了，屁股才坐到上面，看着挺稳的凳子一下子歪倒在地上，林瑞身子一个趔趄，直接撞到刚才的这堆不能炼钢的各种杂金属件上。 哗啦一下子，这堆刚堆积的金属堆散落一地。 “干啥呢？你那个队的，玛德，老子刚堆好就给搞散了，你给老子重新堆起来，不堆好不准走。”那边一个正在分拣金属的工人满头大汗，看着散落一地的金属堆，气的指着林瑞大吼大叫起来。 林瑞能说什么？自己搞撒的自己扔呗，连忙给人家道歉，随后便手忙脚乱的给收拾起来。 这堆东西不是铜锅，就是铜门把手，甚至有人把烟袋锅子都给捐了。还有一根铜棍，搞的跟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也不知道是做啥用的。 突然，从来没有异动的实验空间，却在这个时候发出了提示：“检验到补充空间所需要的能量来源，是否吸收。” 紧接着，林瑞就发现了这个异动居然来自刚拿到手里的这个铜盒子，林瑞深吸了一口气，找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检测到能够补充空间能源的来源，现在居然在这里发现了。 林瑞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小心翼翼的掀开盒子，只看一块乳白色的石头静静的躺在盒子里，上面雕刻了一个弥勒像。 林瑞松了一口气，终于知道什么可以补充能源了，原来是玉石，这个乳白色的玉石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一块羊脂白玉。 林瑞把这块指甲盖大玉石拿出来轻轻的放在手心里，心中一动，一道灰色的雾气便裹住了玉石，这次林瑞看的明白，那灰雾一下子把玉石分解，原本还散发着乳白色的光晕的玉石，直接变成了一滩粉尘。 而他的意识里突然传来一道信息，这一块看起来很高级的玉石传递的能量，居然只有改进一次作物需要能量的十分之一啊，也就是说，这块玉石的能量，仅仅是只能制造一个物件，比如，使用空间能量，把纺线车子做出来就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喂，小子你干啥呢？不准偷懒，不准偷拿东西啊，赶紧干活。”那边又传来了催促声，林瑞豁然惊醒，那个人只是偶尔看一眼，应该没有发现他刚才已经偷走了一件玉石才对。 接下来，林瑞小心的把散落在地上的铜件收拾起来，堆放好，还别说，这么一会儿功夫，在地面上发现的铜钱就有十几枚，甚至还从里面掏出来一块袁大头。 看着散落的不少，其实没有多少东西，林瑞终于找到了实验空间消耗的能量来源了，心中很是高兴，等那边二坤大爷套好了骡子车，林瑞已经收拾好了。 拍了拍手，刚好驴车开过来，林瑞高兴的扶着车框一纵身，坐在了板车上。 “你这小子，就是个皮猴子，不能老实一会啊，白干活了吧。”二坤大爷打趣着林瑞，刚才林瑞捣腾东西，他可看到了。 林瑞嘿嘿的笑着，是不是白干，只有他自己知道啊，刚才出钢的地方，此时围满了人，一锅钢水浇筑成了钢锭，而此时看着钢锭的颜色，林瑞却不由的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这钢锭的颜色可不是那种闪烁着银色光芒的炫黑色。 钢锭面上不但不平整，还带着点坑坑洼洼的样子。 这样的钢，能用吗？林瑞自问，却暗自在内心里摇了摇头。 “好大一块钢锭啊，嘿嘿，小子，没见过吧？老子我也是头一次见，这一块钢锭子至少两三千斤吧?真厉害。小子看到了吧，咱广大人民的智慧是无穷无尽，有了我们广大农民阶级的加入，国家建设一定会很快完成的。”二坤大爷眼中尽是自豪的光芒，眼看着三口炼钢炉已经开了一炉，另外的两个炉子也有人在捣鼓着，那边工地上还有一座新的高炉拔地而起。 在工地外面，从四面八方，还有无数的驴车马车拉着各种金属废弃件源源不断的往这边运送过来，这还只是他们一个向阳公社，全国各地又有多少座高炉拔地而起为祖国贡献自己的力量啊。 看着二坤大爷自豪的样子，林瑞还是忍不住说到：“大爷啊，钢铁是炼出来了，能不能用还不知道呢，你先别高兴的太早了，就他们这种土法子炼出来的钢铁，质量堪忧啊。” “嘿嘿，看你小子就是胡说，钢铁都炼出来了当然是好钢铁啊，这要是四个炼钢炉一起开，日夜不停，就咱们一个公社一天一夜就能出万斤钢铁，好家伙，全国那么多公社要是都一起炼钢的话，国家的千万吨钢铁产量，用不了多长时间不就完成了啊，不愧是我农民兄弟。”二坤大爷又在兀自拿产能说个不停。 林瑞却在车子听的摇了摇头，终是忍不住低声的说着：“这才多少钢铁啊，连一吨估计都没有，要是只论产能来说，这只能算是一个坩埚炉子而已，一般的高炉一炉铁水出个三五十吨都是小的，大的出个一两百吨都轻而易举。咱们这种钢，就算炼出来能不能用还不知道，用煤炭炼钢，炼的还是含有各种杂质的废铁，哎。” “你小子是那个队的？在这里胡说八道。我看你这是想要动摇军心，说，你是那个生产队的，让人好好的调查一下，你是不是潜入人民内部的破坏分子。”林瑞一扭头，正好看到一行两个人匆匆从外面赶来，特别是年龄大的那个，一身衣服虽然破，也打着补丁，看他冒着精光的眼睛，审视的目光，这个人可不像普通的农民或者工人。 而他身边的这个身穿干部装的年轻人，正愤怒的瞪着林瑞，宛若一只愤怒的小鸟，快要喷出火来了。 林瑞打量了他一下，干部咋了，干部就要上来就扣帽子冤枉人吗？：“你管我是谁？还破坏分子，我看你才像对面派过来搞破坏的呢。” 这个年轻干部没想到林瑞言语如此犀利，不由的一下子愣住了，随后，又反应过来了。 他脸色一变，一把抓住驴车拦大声的说到：“你们是哪个生产队的？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们不准离开。” “咱们的炼钢高炉都是请的炼钢厂的技术员亲自到场指导建造的，炼钢的技术也是他们教给咱们的，咱们的高炉在咱们整个x县也是技术最好，出钢量最大的高炉。其他兄弟公社都来咱们这里取经，今天实验的第一锅钢水已经完美倒出来了。” “你居然说高炉小，出的钢是废钢，小子，你说的一炉出三十吨的钢那种高炉，帝国主义都没有，你完全是为了打击大家的气势臆造出来的，今天一定要把你拉过去好好的审问才行。” 小年轻越说，声音越大。一会儿功夫，这辆驴车跟前就围了好几个人...... 第66章 吹大气了啊 林瑞真被这个见识少的家伙一通话气的笑了，这家伙自己没见过，就说没有，这是什么主观思想。 要是这个家伙问起其他的知识，也许林瑞不知道，但是说起炼钢炉，他还真知道一点，林瑞随手往口袋里一掏，把一张纸递给了眼前的年轻人：“给你，让你看看我是谁？省的你这种人整天不知道干啥，就知道开口就是胡乱往别人头上扣帽子。” “协助民兵抓捕敌特小英雄林瑞，向阳治安所特发嘉奖令。”这个小年轻拿到这张嘉奖令展开了忍不住读了一下上面的内容，越读，脸色惊讶。 怀疑人家林瑞是破坏分子，没想到对方直接甩给他一张抓敌特的嘉奖令，这真是芹菜汁浇到香菜汁里，味道可称口啊。 “就算，就算你是小英雄，你也不能信口胡说，说我们的炼钢炉落后，我们的高炉可是原阳钢铁厂技术师傅指导下建设成的。说我们炼出来的钢是废钢，也是大师傅亲自指导炼的。怎么可能落后？”这个年轻干部气呼呼的把这张嘉奖令合拢直接甩给林瑞。 林瑞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接过来嘉奖令又小心的装入口袋里。 看着那个年轻干部兀自不服输的样子，林瑞嘴角扯过一丝嘲笑，却并未在说什么，无知不可怕，可怕的是无知你还偏偏当自己是公知，还要大声张扬出来。 “身份验证过了，我们可以走了吗？”林瑞看着还抓住车邦不松手的年轻干部，懒得给他在争辩什么，社会情况已经局限了他的眼光，骄傲自大的样子让他高高在上，却不知自己才是那个最底层的蝼蚁。 这是一种降维度的打击啊。 这个年轻干部被林瑞一句带着几分不屑的语气一问，下意识的松开了车帮。 这可是人民小英雄的车子，他下意识的不敢阻拦。 这就是这张嘉奖令自带威慑光环。 平时吆五喝六的二坤大爷这会已经如缩头的斑鸠，兢兢业业的不敢动弹，这个年轻人可是干部。 林瑞正准备催促着二坤大爷赶紧赶车离开。 “慢着”正在这时，一只如耙子一般，手背上有一个狰狞疤痕的大手一下子抓住了车帮。林瑞循着这只手臂看去，正是这个年轻干部身边的中年人。 “这位小英雄，咱们可不能信口开河啊，今天你就来给我们说说，什么样子的小高炉能一炉炼钢三五十吨?咱们现在炼的钢铁为啥不能用？”这个中年人虽然笑着对林瑞说，可是其语气却不容置疑。 林瑞眉头一皱，心中思索着是否回答这个问题，而这个中年人看着衣着朴素。 得益于以前历史老师的普及，今年国家武钢会有一个大的炼钢炉建成并且投产。当时武钢结合老大哥的专家意见，再加上全国各个省市的大力支持，建成了全国最大的炼钢炉，武钢一号高炉，最大产量日产两千吨，据说比西方当时的第一大炼钢炉的产量还要高几百吨。 不过，算一算时间，这个武钢第一号炼钢炉应该在下半年才能投产，这个时间点不知道有没有建造出来，反正林瑞是没有见到这方面的报道。 “这位是？”林瑞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略微凑着眉头看着这个中年人，他搞不清楚这个中年人的身份。 “这是我们公社的......”刚才那个年轻的干部刚傲然的一抬头，话报出来一半，只看这个中年人一抬手，年轻人说了一半的话直接就自个儿咬断吞进肚子里去了。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问你刚才你说的答案，小同志，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国家财产受到损失吧？” 一个手势就让这位年轻干部乖乖闭嘴的，恐怕这个人的身份地位不低啊。虽然说起话来看似温和，其语气却不容人拒绝。 林瑞斟酌了一下，看着眼前干的热火朝天的场面，不由的有些犹豫了。 既然此人有分量，自己要不要真的提醒他一下呢？ 犹豫不过半秒，林瑞马上说到：“这位同志，炼钢炉大小的问题不用讨论了，马上咱们国家就会建造世界上最大的炼钢炉。” “如果单论技术的先进性，只有顶吹氧的旋转炉最为先进，这些暂且不说。” “至于炼钢技巧，我就先说一下我自己的认识吧，第一个，你见过谁家炼钢用煤炭不用焦炭啊？第二个，小高炉炼铁矿石尚且做不好除杂，更何况咱们用的还都是杂铁啊。至于是不是真如我说的那样，你们可以把炼出来的钢铁找些专业的技术师傅来检验一下就知道结果了啊。” 听到林瑞提出的这两个理由，这个中年人陷入了沉思中，而原本抓住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松开了。 林瑞轻嘘了一口气，拍了拍前面吓的不知所措的二坤大爷一下，轻声的说到：“二坤大爷，咱们可以走了。” 这时候，二坤大爷才如梦初醒，鲜有的居然不再打鞭子，而是双手一抖缰绳，拍打在毛驴屁股上，毛驴这才得到信号的吧的吧的迈着小步子往前走动。 等车子走出了大炼钢的场地，走上了大道，二坤大爷才心有余憾的长出了一口气，还是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道上没有人追赶过来，这才一个炸鞭响起，小毛驴得到信号，彻底的迈开蹄子飞快的跑了起来。 这时候，二坤大爷才有空搭理林瑞，转身就是一巴掌拍在他的脑瓜子上，沉声的呵斥道：“你这个臭小子，不知道祸从口出啊，也不看看刚才那是什么场合，你是啥话都敢往外说。刚才是那个人绝对是个大官，那是人家不跟你计较，不然就凭你刚才胡说八道，都能把你抓起来。到时候家里剩下你娘带着你弟弟，看他们娘俩咋办。” 二坤大爷别看接触下来有些四五不着六的，可是从刚才他的这番话里，林瑞却感受到了他那浓浓的关切之情。 林瑞摸着脑袋嘿嘿一笑：“这不是没事吗？人家这么大的官，要真跟我这个毛头还在计较还不够丢份儿的呢。赶紧走吧，就咱们最晚了，其他人真是也不等咱们，一听吃肉跑的比兔子都快。” “吃肉谁不着急啊，他林源来了咱们天天吃肉，嘿嘿，爷们恨不得他天天在。”二坤大爷舔着嘴唇，这是想肉了啊，林瑞则回了他一句看你能吃什么时候，便不再言语。 “你这个臭小子，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多话，自从分家了你是真有担当了啊，完全像个小大人了。不过，你小子以后说话做事前要先考虑一下自己家人啊。你小子是真大胆，嘿嘿，我看咱们后林队的后生，论胆量都比不过你。对了，你小子刚才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咱们炼出来的这些钢锭子真不能用吗？”说到最后，二坤大爷看着林瑞显得忧心忡忡的样子。 林瑞叹了一口气：“尽人事，听天命，炼出来的到底是啥玩意儿咱们也管不到，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二坤大爷，赶紧使出你全部的技巧，追赶前面的瘸腿驴车吧，要是晚了饭点咱们连口肉汤都喝不上了啊。”林瑞已经提醒过公社里的干部了，他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事情，至于结果如何，那真不是林瑞这个平头老百姓能够管的到的了。 林瑞管不到，但是林瑞的话却在这个中年人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小王，那个小英雄呢？”中年人思索间，林瑞已经催促着二坤大爷赶着驴车出了大炼钢场地，等他回过神来，已经不见了踪影，连忙问着身边的小王。 “顾书记，他们已经走了啊，那不是，刚走上大路，要不要我把他们喊截回来，这个人真是的，还小英雄呢，就知道胡说八道，咱们用钢炼钢，出来的当然都是好钢了，怎么可能不能用。”小王指着离去的牛车，气急败坏的说着。 很多人都以为用钢炼钢出来的是好钢，其实这种想法真是错误的。 顾书记，能在向阳公社被人称为顾书记的，那仅有一位，就是向阳公社第一书记顾明泽。 顾明泽对小王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看了一眼远去的驴车，沉声说到：“走，咱们去看一下炼出的钢铁的品质到底咋样，对了，你刚才看那份嘉奖令，知道那小子是哪里人吧？” 小王心头一喜，连忙说到：“顾书记，我记得清楚的很，那小子叫林瑞，是林洼大队后林生产队的人，跑不了他的。” “林洼大队后林生产队林瑞？我听着这么耳熟啊。行了，先去看看钢锭子，你去高炉那边喊技术师傅，他们是原阳钢铁厂支援过来的技术员，应该知道炼出来的钢铁能不能用。”顾书记说着就往去刚才的一号土高炉那边走去，通红的钢锭子旁边，此时还围了不少人呢。 “顾书记，顾书记，没想到你比我还早知道咱们的高炉出钢了啊，我还让人去你办公室通知你呢。”崔副书记老远的看到第一书记顾明泽，就大声的叫了起来。 他这一叫，顿时，现场上不少的人都纷纷侧目，看向了前方的顾明泽，顾明泽不由的眉头轻皱，看着崔永年的神色有些不悦。 “我去林洼大队刚回到办公室还没坐下，办公室小刘就通知我咱们第一座高炉正式出钢铁了。顾书记，咱们赶紧去看看吧，要是真的一炉三千斤钢水，咱们完全可以放个大呲花啊，努努力，让大家加把劲，一天一夜搞个两万斤钢水，到时候咱们去县里报喜。”崔永年说的眉飞色舞，在这个年代绝对是大胖子的身子居然走出了几分轻飘的感觉来。 丝毫没有注意到顾明泽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重...... 第67章 煤炭炼钢 钢水倒进提前准备好的沙模里，一条钢锭从钢水到钢锭，很快就会成型，顾明泽他们到达现场的时候，只看一片水雾升腾而起，那是有工人正在喷洒水来加速钢铁的凝固。 “王师傅辛苦了，咱们的高炉经过你们原阳钢铁厂的技术支援以及各位工人兄弟的支持，终于建成并且出钢了。”顾明泽满面笑容的握着那位浑身汗水的汉子的双手。只看他黑紫的脸庞上都是坑坑洼洼的点子，这是曾经下一线被灼烧后留下来的麻坑。 这位王师傅跟顾明泽的手一握就松开了，他的脸色并不太好看。 旁边的崔永年连忙上前一把抓住王师傅的手，努力的摇晃了好几下，大声的说到：“王师傅，在以你为首的原阳钢铁厂技术工人兄弟的支持，我们向阳公社炼钢高炉不但在最短的时间内建起来了，今天还成功炼出来了第一炉钢水，王师傅功不可没啊。” “请王师傅以及各位工人兄弟放心，你们的功劳，我一定如实的汇报给你们原阳钢铁厂，嘉奖信也会在你们返回原阳钢铁厂的时候，第一时间给你们送到工厂去。” 这位崔永年只顾得高兴，对着这位王师傅上来就送了一大溜的各种大饼，却没有看到王师傅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眼看着崔永年还想滔滔不绝的说下去，王师傅被迫打断了他的话说到：“，用煤炭炼钢，烧火的工人说这是你吩咐的？” 听到技工王师傅特意提议这事，崔永年显得格外的兴奋，当即大声的说到：“这是我通过关系搞到的指标，好不容易调来的煤炭，虽然咱们不缺木头，可煤炭它烧火旺啊，可比木头强多了啊。” “王师傅，在你这位技术员的指挥下，再加上我找人调来的煤炭，以后一定会源源不断的炼出越来越多的钢铁的，到时候咱们向阳公社也给国家放个大呲花，王师傅你的名字一定会在最上面的。”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王师傅一甩胳膊，大声的呵斥道：“我怎么说工人咋中途换烧煤炭呢，原来是你吩咐的，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的瞎指挥，刚才那一炉钢已经废了。” 崔永年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了脸上，那本来藏在心中的得意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挥发出来，就被这位王师傅给一棍子打了回去。 他一脸不信的样子反而质问着王师傅，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几分：“王师傅，我拉来的可都是优质无烟煤，这可是最好的煤炭了，你炼不出钢，那一定是其他方面的问题，绝不可能是因为烧的煤炭，你们原阳钢铁厂不也烧煤炭炼钢的吗。” 王师傅被他理直气壮的无知搞的气笑了，不由的一甩胳膊大声的说到：“我们原阳钢铁厂烧的那不是煤炭，是焦炭，脱硫后的焦炭，知道了吧。” 旁边的顾明泽这个时候知道了他想要的结果，这第一炉钢锭子，已经报废了。 这些化学常识放在林瑞重生前的年代，一个学完初中基础化学的中学生都能知道原理，但是放在这个年代就算专业人士未必知道怎么回事。 顾明泽在林瑞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些相信了，因为那个小孩说的太肯定了，一双眼睛里不带一点犹豫的，这是有着绝大的把握才敢如此说。 “哐当，哐当。”王师傅抡起大锤就砸在刚刚凝固的钢锭子上面，只锤的火星子直冒，可让大家惊讶的是，那王师傅几锤子下去，他砸下的那个地方，居然出现了裂痕。 围观的人顿时发出一阵惊呼，顾明泽虽然知道了结果，却没想到这结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王师傅又是几锤子砸下去。 那一角钢应声而碎，含硫过高的钢在高热状态本就脆弱。更主要的是，砸掉的这一角钢，居然从里面掉出杂质来了。 不要说用在工业上了，用在其他地方估计都不成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我明明用的是上好的无烟煤的，人家煤场的兄弟也说了，用这种煤炭炼钢是最好的原材料啊，王师傅，怎么会出来废钢呢。”崔永年看到这一幕，如一盆冷水浇在他沸腾的热血上。 如果高炉里炼出来的钢铁都是这样的玩意儿，不说功劳了，苦劳也没有一点啊，到时候搞不好都要担责任的。不行，他必须想办法补救啊。 崔永年想到这一点，连忙一把抓住王师傅，眼神里带着几份哀求的样子焦急的说到：“王师傅，你可是老师傅了，炼钢技术大拿，你说要用那什么焦炭，咱们就把这些煤炭变成焦炭不就成了吗？要是在不成，木炭，咱就用木炭，你一开始不也说可以用木炭吗？” 王师傅叹了一口气说道：“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其他的建设停止，这一炉钢也要回炉重炼。” “这怎么可以，绝对不能停，我们向阳公社耗费如此大，决不能半途而废的。王师傅，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崔永年作为向阳公社的第三书记，此项工作负责人，怎么可能接受这个结果呢。 这位王师傅叹了一口气，事情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呢，无奈，摇头就要离开，跟他没法解释啊。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顾明泽突然发话了：“王师傅，我能问你一个专业的问题吗？” 对于这些外行，要不是问话的是顾明泽，他都不想搭理，原本来此就不是他的意愿：“你问。” “王师傅，你听说过什么顶吹环氧炼钢炉吗？” “什么玩意儿？”王师傅一愣，现在炼钢炉不都是平炉吗，鬼的顶吹环氧炼钢炉？：“顾书记，你从哪里听说过这种炉子的？我怎么不知道？” 顾明泽顾书记沉吟了一下，连王师傅都不知道，难道刚才那小子胡说八道？顾明泽拿不准了。 “不知道就算了，我在问一个问题。”顾明泽直接越过这个话题说道：“王师傅，如果换成焦炭炼钢，我们这些废铁，能炼成工业用的精钢吗？” 王师傅沉吟了一下：“我只能说尽量，焦炭是专门焦炭厂炼的，我可没有炼焦炭的技术。我们原阳钢铁厂也是买的炼焦厂的焦炭，焦炭属于紧俏物资，你们也不要报太大希望，最好还是砍木头焖木炭吧，成本低廉，而且出成品钢的几率比较大。” 王师傅说完，对着顾书记点了点头，便急匆匆的去安排其他两个小高炉填充材料去了。 这次王师傅禁止工人燃烧煤炭，没有人在敢提反对意见了。 大规模的炼钢，无疑是对木炭有着巨大的消耗，要不然当初崔永年也不会想着用无烟煤代替木炭了，这点顾明泽也清楚。 焦炭他们就不要想了，崔永年能托关系找来王师傅，但是他也没有关系联系到炼焦厂。看向顾明，却对他摇了摇头：“崔副书记，炼钢的事情一直都是在负责，木炭的事情，你来搞定吧。” 他记得曾经老领导对他的谆谆教导：为官一任，放牧一方，首先考虑的是民生，跟你在部队里打仗不同，部队里打仗只要不怕死，端起枪来朝前冲，那干死的就是敌人你就胜利了。为官一方，从来没有输赢的。 “崔副书记，万不可强摊派任务，今年大旱格局已经形成，到了秋收，哎。“想到这里，顾明泽想起了去县里开会，遇到的各个公社的情况。 “顾书记，炼钢需要大量的焦炭，要是不发动广大人民群众的力量.....” 顾明泽伸手打断了崔书记的话，浑身气势一放，面色一沉，沉声的说道：“崔书记，事关民生，万不可因小失大，好了，当前的高炉这一摊子必须要抓，民生那边也不可扰。如果崔副书记你觉得做不到，咱可以交给能做到的同志去做。” 崔书记神色一正，连忙保证到：“是，顾书记，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年底要在咱们县里放个大呲花。” 顾明泽这才脸上露出几分笑容伸手拍了拍崔书记的肩膀：“我相信崔副书记是个有能力的好同志，一定能干好这份工作的，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多想办法，总能解决问题的。” 顾明泽看着匆忙离开的崔永年，脸色露出了几分担忧...... 第68章 瘸子家的傻儿子 林瑞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后林队，这次捐赠生铁的事情就算揭过去了。 吃过晚饭回到家里，夜幕笼罩，月朗星稀，虽然看的还不甚明了，却不妨碍夜能视物。 “二哥，二哥，赶紧的，这坑里蛤蟆多的很，今天晚上咱们抓点去吧，蛤蟆肉可好吃了。”林小平小孩子嘴馋，这些天几乎天天有肉吃，还是馋肉，今天林瑞刚不用去参与巡防，就把林瑞拉过来要摸蛤蟆。 要是白天还有办法，晚上有月光的照耀下，虽然也能勉强视物，总觉得如隔一层纱，看的不甚真切，更不要说蛤蟆都趴在水坑边上的杂草丛里。 反正长夜漫漫，这个年代可是没有任何电视让你消遣，天气进入酷夏开始，烘烤了一天的大地开始往上蒸发出迫人的热量，就算冲了凉，过不了三五分钟就会重回燥热。 睡也睡不着，就连应月娥也是坐在房门口，点上一堆艾草熏蚊子，就着一盏煤油灯做些针线活。 队里的孩子这些天肚子里有了些油水，逐渐的也释放了一些孩子的天性，一到晚上就呼喊一声召集在一起去一起摸瞎，跳绳去了。 如果不是林瑞今天晚上不用出去，林平这小子早都跑出去了。 现在的时代不像林瑞所在的时代，这个年代很少有使用农药的，一到夜晚，整个生产队里都会被虫叫蛙鸣所包围。 “小平，别跑那么快，小心草里有蛇。”林瑞追在他身后，急忙的喊着林小平。 他这个小弟现在是越来越调皮了，这说明他身上的枷锁已经尽去，重新恢复了孩子的天真童趣。 果然，已经跑到坑边上的林平猛的止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哥哥，幽怨的说道：“哥哥你就骗我，这里没蛇的，白天我跟小凯就看过了。人家柱子哥都说了，这里就是有也是菜花蛇，刚好带回家炖了吃。” 林平从小怕蛇，知道菜花蛇无毒，他也不敢一个人往坑里下，只能乖乖的在坑边上等着林瑞。 晚上抓蛤蟆在现在这个年代，可是一个大难题，蛤蟆的眼因为太灵敏，所以它有光盲症，只要有一把强光手电，用手电照住他的眼睛，然后准备一个网子一抓一个准。 而蛤蟆也是昼伏夜行的生物，晚上特别活跃。 所以针对这一现象，农村的小伙伴们也有办法。 只看他们兄弟俩坐在塘边，林小平跟宝贝似的把一个竹筒抱在怀里，这是他白天的时候抓的小豆虫。 豆子经过水的滋润已经生长了起来，而豆虫也悄无声息的爬上了大豆叶子上，开始啃噬大豆叶子，你要是任由豆虫滋生，一块豆地不用多长时间就都能给你啃的只剩下杆子，这样好好的一块豆子就彻底废了。 所以，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就是生产队里发动劳动能力低下的老人带着孩子抓豆虫的时候。 这一竹筒的豆虫都是应月娥喂鸡后剩下的，刚好拿来晚上钓蛤蟆。 钓蛤蟆不要钓鱼钩，只要搞一根绳子，把豆虫拴上，用棍子挑起来后，不停的抖动棍子，模拟虫子跳动的样子，附近的蛤蟆就会瞅着机会一口吞下去。 这这个时候就要看你的眼力劲跟手速了。在蛤蟆吞下豆虫的时候，你要快速把绳子扯起来，另一只手立马抓住蛤蟆，这样才不会放走了。 要不然蛤蟆很容易挣脱了绳子逃跑的。 林小平很快就选好了地方，林瑞不用脑袋想都知道这是他白天踩好的点，兄弟俩一人一根绳子，拴上一根还在蠕动的青豆虫，分别向两个方向抛了过去。 “啪” 青蛙还没钓到，林瑞已经拍了好几个蚊子了。 “走，走，不钓了，在钓下去被蚊子吃了。”林瑞气呼呼的把手里的绳子给扔了，拉着林小平就要离开，他觉得听这个臭小子的，晚上钓青蛙就是一个错误，白天的时候还好，晚上蚊虫实在凶的不得了。 再说了，最近队里又不缺肉吃，这蛤蟆，不吃也罢。 “二哥，我想大姐了。”林小平撅着嘴不情愿的被林瑞扯着双手爬上了塘子。 林瑞不由的一愣，沉默了下来，心中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身影浮现在了自己的脑海。林瑞有些刻意的不愿意想起大姐，那是在老宅里除了母亲之外，对他最好的一个人了。 “二哥，咱去看看大姐好不好？我想大姐了。”林小平扯着林瑞的衣袖，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林瑞深吸了一口气，在之前的时候，大姐每次来了就匆忙离开，每一次大姐走后，母亲总是偷偷的抹泪。而每一次大姐来，都会给他们兄弟俩带好吃的。 “行，等有空了，我带你去看大姐去。”林瑞深吸了一口气，他狠狠的对林平点了点头，等下次就找队长开张介绍信，带着弟弟去找大姐。 大姐嫁在红旗公社，听说沿着毛河堤坝往上走，就能走到大姐家里。可林瑞一次都没有去过，一是现在没有队里开的介绍信是寸步难行，在一个就是，现在无论去哪里，都只能腿着去，这无疑是增加了出行的难度。 而且他原本在老宅里，老太太是一刻钟也不想让他们家里人闲着。林瑞纵然想去，也没有机会去。 “好耶，好耶，找大姐去，二哥你说话算话，不算话是小狗。林小平一下子高兴的蹦跳起来，伸出小拇指要跟林瑞拉钩。 林瑞也伸出小拇指，兄弟俩笑着完成了约定，忍不住揉了一下林小平的乱糟糟的头发说道：“我看你找大姐是假的，想找大姐要吃的才是你的真实目的。” 林小平嘿嘿的笑着：“大姐烧的蛤蟆最好吃了。” 林瑞知道，以往逮到蛤蟆之类的，都是扒皮去内脏，用麻叶也包，有条件了就放点盐，没条件了就是原味的包裹在里面，里三层，外三层的用湿麻绳一缠，然后扔火堆里直接烧起来。 等外面的麻叶烧掉了三层之后，里面的麻叶也烧的焦黄了，这个时候扒出火堆，拨开剩下的麻叶，一份香喷喷的烤蛤蟆就出炉了。 如果不放盐，吃在嘴里自带一股子鲜甜味道，放了盐，那能香的人连骨头一起都嚼碎了吞下去。 一想起大姐给他们烧的蛤蟆的味道，林瑞都馋的直吞口水，忍不住想要回头冲入蚊子堆里钓几只来解解馋。 “行了，想吃蛤蟆，等咱们白天有空了在钓。给，先用这个解解馋。”说着，林瑞把手伸进口袋里，在掏出来的时候已经装了一把鲜花生了。 “呜呼，哥，哥，你到底在哪里找到的野花生啊？咱娘可是说了，不准偷偷的到田间地头去扒队里的花生的，逮到就不给饭吃。”林平惊呼一声，连忙高兴的接过来塞进口袋里花生，小心翼翼的四处看看，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生怕有人在偷偷的窥视他们。 这才拿起一颗在嘴里轻轻的磕开，这是一种一枚三粒的红花生，属于营养比较丰富的那种，最适合补血。经过林瑞这么长时间的挑选良种更新换代，粒子比以前大了了不说，而且偶尔还能看到四粒的花生。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啊，在南山南坡搞的，前些天在那边巡防，他们抓老鼠吃，我负责找老鼠窟，这是在老鼠窟旁边搞到的。”林瑞早就想好了借口，基本不会怀疑的那种。 兄弟俩边说边笑着，二人就来到了院子旁边。 嘎吱。 开门的声音在夜里格外的响亮。林瑞听着声音往水塘对面看去，只看对面的林瘸子家里有个人正从里面往外开门。 林瑞凝神往那边看去，月光下自是看的不太明确，只看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先是四处看了一下，似乎觉察到林瑞注意到他，又慢慢的把头缩了回去了。 “哥，那是傻子，瘸子大爷家的傻儿子，咋娘说了不让去那边，傻子打人的。”林平连忙在林瑞耳边小声的说道，似乎怕惊动池塘对面的傻子。 林瑞这才想起来，傻子生病没有主药医治不了，林瘸子去了大山里给傻子采药去了。 傻子的精神有问题，也就是这个原因，当时队里给林瘸子批宅基地的时候，他才主动来到这个地广人稀的地方，就是怕傻子犯病了伤人。 想到这里，林瑞不禁的后悔了把房子建在这里了，后悔当初为啥不想到这里有个精神病啊。 “走，咱们赶紧回家，以后看到他再开门，马上回家关上门，不准看他，不准走他身边，也不准往塘子那边去，听到没？”林瑞严厉的给林平说着，看着那傻子还在往这边观望，林瑞连忙推开门，带着林小平回家去了。 “小瑞，咋了？这么慌张干啥？”看着兄弟俩刚进来就啪嗒一下把大门关上，并且直接插上了大门，坐在院子里正在给林小平补衣服的应月娥连忙站起来问道。 “娘，东边瘸子大爷家的傻子出来了。”林瑞慌张的说着。 “嘘，行了，你瘸子大爷家的傻子也是个可怜人。只要你不惹他，他不会伤人的。可能是你瘸子大爷没在家，时间长了不见人，他着急了。”应月娥叹了一口气，安抚了一下兄弟俩，不过，该有的警告还是有的：“以后你们少往那边去，遇到了也别招惹他。” 而林瑞不知道的是，就在林瑞刚回到家里关上大门，只看林瘸子家里又从门里伸出了一个同样乱糟糟的脑袋，难道，这林瘸子有俩儿子不成...... 第69章 大风起兮暴雨来 这次毛河南岸的四个生产队组成的联防巡逻队伍经过三天三夜的防守巡护，最终还是没有抓到敌特，无功而返，大家很怀疑那些破坏分子根本没有进入大山。 这些撤回来的巡防人人纷纷都放下了白蜡杆，再次扛起了锄头，带上斗笠钻入大田里了，回归农田作业。 终于，南山上的龙王潭水经过半个月的抽水，水位下降的厉害，而龙王潭上空的山泉经过后林队的无休止的汲取，终是干涸枯竭。就连北地的庄稼地都没有浇完。 如果再过半个月老天爷还不下雨，那第二次取水浇地又要提上日程了。 距离最早的庄稼收获，至少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 对比一下前林跟孙营两个生产队的庄稼，这两个生产队至少一半的庄稼都干死在地里，就算现在下起了瓢泼大雨，也救不了庄稼地。 这两个队的队员整日里愁眉苦脸，没日没夜的从队里的吃水井里拉水保苗，眼看着打水是越来越困难，前林队的十口大井已经打干了一半。孙营队的两口井出水的速度也是大减，架在井上的轱辘绳子是接了一次又一次。 眼看着他们孙营生产队的两口吃水井都要被打干了，地里的庄稼已经浇了一茬又一茬，可老天爷一点下雨的意思都没有啊。 孙队长这段时间瞅的眼窝子都陷里面去，两个眼球都布满了血丝，孙国防行走在田间地头，看着枯死的庄稼苗子，一脚踏下去就是尘土飞扬的田地。 他在看看天空挂着的那灼灼生辉的烈阳，忍不住悲从心来，仰天张口大吼了起来：“老天爷，难道你真的想要绝我们孙营生产队吗？你就不能睁开眼看看我们这些老百姓，可怜可怜我们吗？”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的，孙国防只觉得脸颊上有一缕清风吹来，在这酷暑的夏末是格外的显得清凉。 久违的清风让孙国防不由的一怔。 “队长，起风了，起风了，真的起风了，俺们队长向老天爷要来清风了。他老人家说的对，于天斗，其乐无穷，老天爷也被我们队长斗败了。”感受着习习凉风吹来，并且逐渐加大，跟在孙国防身后的民兵孙成才高声的惊呼起来。 这一刻，他看着队长的眼光满是崇拜。 热是清风凉是雨，东南起风雨自来。 孙国防没有搭理身后迷信的孙成才，而是用手抓了一把沙土抛洒向了天空，沙土洋洋洒洒飘向了西北。这阵风，正是来自东南。 不但如此，他还在这风中，隐约的感受到了一股子潮湿的味道。在看看天边，不知道何时，原本万里无云的碧蓝天空，居然有几朵云彩飘荡在头顶。 孙国防面上狂喜，紧接着面色一变，拔腿就往家里跑，一边跑一边对着身后傻愣着的孙成才喊道：“楞着干嘛，赶紧回队里，招呼全体社员回队里开会，开全体社员生产大会，快，快。” 此时此刻。前林队。 “起风了啊，老天爷，你终于起风了啊。”前林队队长朱大常那雄壮的身子骨，此时只剩下一副大骨架了。曾经倔强的硬汉子感受到那风中带来的水汽，忍不住对着东南方向跪下，以头触地，泪水溢出深陷的眼窝子， 一个多月的极端天气，已经让曾经天不怕地不怕，带着一个生产队就敢硬钢后林，孙营，朱楼三个生产队的豪气汉子，此时也是满身风尘，一脸疲惫像。 他也曾经想过很多办法，想要如前林一样去山里寻水，可南山就在后林队南边，他们这边的山上根本没有泉水。他们前林想要取水基本不可能，而想要借用后林队的水道更不可能，人家自己还不够用呢，咋可能借给你啊。 曾经一度朱大常都想身上绑着炸药包，直接去毛河上游炸开水库堤坝，放水下来。 特别是那一次敌特行动，当他知道敌特居然没有能引爆堤坝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大骂敌特废物。 集合全队的人力物力，只能靠着队里的吃水井打水浇地，浇到最后，眼看着吃水井一口一口的干了，他们连最后一丝希望即将断绝的时候，东南终于起风了啊。 天无绝人之路。 他身边的会计孙开展也是激动的情难自制，不过，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了，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朱大常，大声的说道：“队长，赶紧的，赶紧回队召开全体社员大会，拿着所有的工具，全队人只要能动的，都赶紧拿着工具修水渠。” “修啥水渠？咱们又不用放水浇地了啊。”朱大常一愣，不解的问着会计孙开展。 “久旱必有大涝，这是老话了啊，咱们的水渠已经半年没修了好多里面不是堆的杂草，就是堵塞 了，真要下起了暴雨，你想想是啥结果吗？”孙开展一边急忙的拉着朱大常回去召集全队社员开会，一边大声的给他解释着。 南山南边的一片山脚下，后林队的几十个社员们正光着黑黝黝的膀子，上面大汗珠子如雨下，正干的热火朝天。 只看那顺着大山的坡道上，他们在下面挖了一个焖烧木炭的大窑洞，十来个后林队的社员正在往里面塞着木头。 在不远处的大山上，几十个社员正在不停的挥舞手里的斧头砍在一棵棵大树上。看地上的桩子，已经被砍伐掉了一大片的大树。每一棵至少是一人合搂的那种。 还有社员手里抡着斧头，锯子，把放到的大树进行分割，然后通过提前清理好的山道滚到山脚下，那些装窑洞的社员们在把这些树桩子在一个带头人的指挥下，分批放好，装进木炭窑洞里，有公社派遣的技术员指导大家如何装窑。 林瑞也被调到山上砍树来了。最近一段时间得益于林专员的挥霍，林瑞的小身子骨跟吹了气的气球一样噌噌的就鼓了起来，身体眼看着一天是比一天强壮。 如今挥舞着板斧砍半天也能受得了。刚放下板斧，直腰起来准备擦擦汗，却觉得一阵凉风吹来，林瑞忍不住惊呼出声。 “起风了，起风了。” 一阵东南风刮来，其他的社员们也都纷纷感受到风中的凉爽，大家都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风起东南，老天爷这是要下雨了啊，天见可怜啊。咱们的庄稼，这一次终于有救了啊。” 有识天气的汉子扔掉手里的斧头，大声的呼喊着。 “要下雨了啊。”这是一个面生的面孔，他就是向阳公社派遣来的焖烧木炭的技术员，正是在他的指挥下，后林队的老少爷们们才能干的有模有样。 大家本以为木炭就是锅底下没有烧完的木柴，谁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原来，焖烧木炭也有技巧的。 这位专门指导大家焖烧木炭的技术员感受到空气中潮湿的水汽，顿时脸色就变了，对着山上的人大声的叫到：“快，快，不要砍木头了，赶紧下来，都赶紧下来装窑，都装窑洞。” 倒霉的林瑞这小身板就在这群人中间。 当他接到通知，要烧木炭的时候，他立马就知道了这批木炭的用途，那就是炼钢。心里不禁的感慨，看来那位大领导是接受了自己的意见了，没有用煤炭继续炼钢了。 平地起妖风，阵雨来的快，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大家伙一看风是越吹越大，眼看着天空从东南方一股妖风卷着乌云翻滚往这边涌来，在更远的地方，云层里已经碰撞出电闪的火花，遥远而沉闷的雷声隐约的传来。 这是要下暴雨的节奏啊。 “技术员同志，不能在装窑了，马上下大雨了，山脚下这地方刚好就是一条泄洪水道，到时候真要是下了暴雨，这里就危险了啊。”后林队的一位识山里情况的老人感受着风中越来越潮湿的水汽，急忙的找到技术员说明情况。 技术员同志眼里闪过一丝挣扎，瞬间又变得坚定了起来，大声的说道：“不能走，必须把木头装进去，只要封了窑口，点上火，等雨停了就可以出炭了。公社里几座高炉都急着用炭呢。” ”咔擦。“ 一个炸雷在头顶炸开，把众人震的头皮发麻，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小雨开始落下。 “技术员同志，咱们赶紧走吧，等会儿雨下大了，咱们就走不掉了啊。”眼看着开始落雨，后林队的社员们着急了。 当时为了方便就地建窑，就在山脚下往里面挖的窑洞。从里面掏出来的土都堆在了旁边把山沟都给垫高了好几公分。 “走不掉就不走了，时间紧，任务重，必须完成这窑炭的填装工作，大不了到时候往山上躲。大家伙不用装木头了，赶紧封口，赶紧封口点火。”技术员一看天气，一把推开这个社员，亲自拿起工具，钻进窑洞里点燃了里面的木材，吩咐大家开始从下面封口窑洞。 一米多高的窑口也不是那么好封口的啊。 “轰...” 又是一个炸雷炸响，大雨一瞬间从天而降。 从起风开始，前前后后不过半个小时，伴随着剧烈的东南风卷来，瓢泼的大雨开始落下。 轰....... 一道风从外面吹来，刚刚被点燃的一点的窑炉里瞬间火星子乱窜，本来准备的引火干柴直接燃烧起了熊熊大火，只看窑洞上风的出风口都带起一阵的火星子被抽了出去...... 第70章 不怕牺牲技术员 “不准停，赶紧再封窑口，快封口，窑洞口太大了，立不住火，里面的木材就完了。”里面的技术员大声的呼叫着，听的外面的社员更是愣住了，你在里面点火，让我们把你封里面？这是什么操作？准备自焚祭献吗？洞口可剩下的不到半米高了啊。 但是技术员崔的急，大家伙儿也不懂技术，一咬牙，提起铁锹干吧。 大雨瓢泼而下，只许几个呼吸之间，地面来不及吸收的雨水便开始汇聚成溪，自上而下往山体流淌下来。 甚至有部分从顶上还没有来得及封口的出烟口里已经流淌进已经开始燃烧的窑炉内。 “技术员同志，赶紧出来吧，雨下大了，在里面危险。”有的社员发现了山体开始汇聚水流，顿时一脸的骇然惊呼着还在窑洞里内的技术员。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你们赶紧封口。风太大了，火势太旺，木炭要烧报废的，留点上面的口子我能出去就成。”里面传来技术员焦急的催促声，烧木炭是个技术活，点火更是关键啊，可惜这位技术员点火都是自个儿亲力亲为，从不让别的社员进窑洞帮忙。 生怕别人把他的技术给偷学过去了。就比如现在，多找一个人进去，总能很快的把火放完吧，然后大家一起封洞口不快一点吗。偏偏他依旧自个儿干。 “咔嚓....”炸雷炸响。 哗啦啦的雨线自天而降，雨势更大了。林瑞摸了一把脸，山上的雨水还是往下流淌，汇聚在山地，形成了溪流，流向更低处的山谷，透过雨幕，林瑞骇然发现，窑洞上口预留的出烟道都快成小溪了，一旦形成水势，必将会把窑洞冲垮。 可知道这种闷烧木炭的窑洞，都是依照着山势临时挖出来的一次性窑洞，等下一炉木炭烧的时候，在临时挖一口就行了。反正他们后林队分到的任务也只有十来窑的量，漫山遍野的随便他们这样搞一次性的窑洞可比建一口专门的窑方便还快捷。 “技术员，快出来，窑洞要塌了啊。”林瑞在外面 焦急的，旁边的社员抬头往上一看，也是脸色发白，只看那山体上的山水已经如瀑布一般顺着出烟口就流了进去。 眼看着水流越来越大，里面的窑洞里都开始往外流水了，里面的技术员还在里面不停的催促快点堵出口，林瑞没见过这种不要命的人，他这是准备干啥？要把自己封里面殉葬吗？ “别填了，别填了，赶紧进去两个人把技术员拉出来，窑洞撑不了多长时间了。”林瑞似乎看到了窑洞上面的洞口都快要松动了，雨水太大，林瑞大声对身边人的吼叫着。 大家都豁然一惊。 “咋办，技术员在里面不出来啊？”社员们大惊，如果把技术员砸在窑洞里面，他们这些人都完好无损的回去了，到队里谁也吃不了好，说不定都得接受政治审查。 “咋办？凉拌，进去个人跟我一起把他拉出来，其他人赶紧的上坡上去，挖个引水沟，把出烟口的水引走啊。”林瑞一咬牙，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林瑞顾不得这么多了，一跺脚把封洞口的土踹掉一些，直接往窑洞里爬了进去。 “我去，我跟林瑞一起去。其他人上山坡挖引水沟。”林东来一咬牙，一跺脚，对其他社员大声的说着，也红着眼直接钻进了窑洞里去了。 窑洞里熊熊烈火已经烧起来了，从上方出烟口落下的雨水偏偏又往下流淌着，大量的烟尘在滋生，林东来刚一进去就被扑面而来的火焰烘烤的脸上生疼。 透过外围的火焰，头顶如瀑布一般落下的水流淌的窑洞里面都是的，咱们的技术员同志正拿着一个火把在往里面放火。根本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木头燃烧的有多旺，现在已经封锁了出口。 这不怪他，想要闷烧木炭，里面可是有很多助燃的干柴的，再加上出口如鼓风机一样往里面灌风，头顶的出烟口往外抽风，加速了燃烧的速度，更重要的是，因为雨水的原因，就算他手里拿着的是松油火把，也让他点火格外的困难。 各位可能会以为放一把火让他烧起来不就完了吗，如果真这样想可就大错特错了啊。 这窑洞内部空间就有四五十平，四五米这么高的这个空间，里面无论堆放的原木还是引火用的木柴，可都是提前设计好的位置，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一起点燃共同燃烧，这样才能烧出合格的木炭，而不是有的烧成灰，有的还没有来得及碳化，搞成夹心饭。 这位技术员专心放火，可能没有发现窑洞里的情况。跟着林瑞一起跳进窑洞的林东来看到这种情况，当时脸色都变了。 “林瑞，火封路了，咋办啊？”看着熊熊烈火，林东来急的直跳脚，刚开始以为进来拉着技术员往外抬就是了，进来才知道完全不是那回事啊。 “东来叔，你去外面拿铁镐，赶紧把火桩子打开一条路，我去把技术员拉回来。” 林东来想了想，这只是唯一的办法，这一会儿他的眉毛都快烤焦了。嘱咐一下让林瑞小心，他便爬出了窑洞。 “技术员同志，能不能听到，赶紧出来，路被火封住了，再不出来你就等着烧成灰吧。”林瑞扯着嗓子大声的吼叫。 “马上就好，最后一堆了，你们赶紧封口，给我留个洞就成。”技术员还在最里面举着火把放火，可提前预备的干柴早就被雨水淋湿了，越是着急还越是点不着。 林瑞这次真怒了，你特娘的倒是回头看一下，你还能不能出来，就是因为你，搞的大家伙都滞留在危险地带，当即出口就是大骂道：“点你麻痹啊，你特码的找死别连累大家啊，你再不出来老子马上就出去，烧死你活该。” 见过工作狂人，没见过连命都不要的人，就算你想为国家大建设事业献身，也要看看情况对不对啊。你要是死了，大家伙都不好过啊。 “你这个小同志怎么说话的，我一定要找你们生产队领导投诉你。”技术员经过一番的努力，终于点燃了最后一堆柴，满脸怒容的回头对着林瑞呵斥着。 技术员一回头，顿时呆住了，明明计算好的，点完火后，还有一条通道没有燃烧到，自己可以从容离开，可现在回头一看，完蛋了，回头路着火了。 ，眼看着火焰马上都着了起来，到时候不说别的，火势合拢完成，自己就变成一截人肉碳了。 “赶紧的，楞个屁啊，你赶紧把里面的火堆推倒，灭了火，不然你就等着被烤成人肉干吧。”林瑞在外面怒喝着，这个时候了你还楞个屁啊，没看火烧眉毛了啊。 “小同志，小同志赶紧把路上的火扫开，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啊。”技术员慌张了，抬头看天，四五米的出烟口是爬不出去了，出路又被封了，这一刻，他也不计较林瑞对他的语气不好了。 “林瑞，咋搞，铁锹拿过来了。”这时候刚好林东来带着两把铁锹又从外面爬了进来。 轰隆，一声炸雷响彻寰宇，林瑞是吓的心儿一颤，似乎感觉到大地都在颤抖，这是雷声太大，声波的震荡。 哗啦啦.... 头顶一大块土块突然脱落，直接砸在技术员面前，吓的他惊呼一声，直接跳了起来。 慌乱中推倒了一堆干柴，火势一下子大涨了起来。 “别跳啊，你特娘的想死就乱跳，在把火打散了不等我们救你你就烤死了。”林瑞是大声怒骂着，这个技术员老大一个人了，咋这个时候一点定力都没有啊。 林瑞一声怒骂，让他顿时安静了不少，然后根据林瑞的指示，开始挪开火堆，用头顶流下来的雨水一一的浇灭，不至于马上让里面的火柴都烧起来。至少要保证他周身两三米内没有起火才行，不然烤都烤死他，他应该庆幸，现在空气还算流通，天空还有雨水落下来。 “东来叔，赶紧的，咱们俩挖土埋火道。”林瑞提起铁锹挖着刚才填进来的土就往火堆上撒去。 “我去叫两个人一起来埋这样快点。” “来不及了，洞顶已经松动，如果不能及时把引水沟挖好，咱们都得被砸里面，赶紧埋吧。”林瑞来不及解释，已经开始挖土埋四周的火道。 还好大木头还没有完全点燃，再加上原本就预留了通道，也不知道这个技术员脑残还是怎么慌了，这次居然是从外往里面点火。 这两人来不及埋怨技术员脑残的点火方式，卖力的用铁锹铲起湿漉漉的泥土，奋力的往里面砸去。 经过俩人十几分钟的奋战，终于砸出来了一条勉强能看的出来的道路。 “技术员，赶紧的出来，现在能看到道了。”林东来大声的对里面的技术员呼喊着。 技术员慌忙的往外跑，可惜火太大，这家伙偏偏又怕死的要命，火舌刚一添过去，他立马就缩了回去：“火太大了，不行，我过不去，这样会把我的衣服烧着的，头发眉毛都着了，路太小会烧死我的。你们在填点土，赶紧的啊。你们还愣着干啥，是不是想我死在里面啊。” “你特娘的事真多，都快死了还爱惜这个爱惜那个，火烧眉毛怕个屁啊，算了，东来叔，咱们赶紧埋。”林瑞气的跺脚直骂娘。 这家伙把里面的火焰清空了一部分，暂时不会引火烧身，林瑞无法，只能继续埋土。 “轰隆隆....” 刚挖起土没有几下，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林瑞跟林东来呆住了。 “林瑞，东来，窑顶塌了，你们俩没事吧......” 第71章 打你耳光?不存在的 窑顶，终于塌了，好死不死的刚好砸在这个技术员 的身上，谁让这家伙刚才就站在出烟口附近，大雨冲刷早就湿透了上面的泥土层。 外面惊声呼叫，林瑞跟林东来终于慌了起来。 咋办？ 俩人互相看了一眼立马都喊了一声：“救人” “外面的人别进来，赶紧挖排水沟。”林瑞大声的对着洞口呼叫着。 而林东来顾外围的火势，立马跑过去，林瑞却一把拉住林东来：“东来叔，你赶紧的把边上的土挖出去埋火，别等会外围的火路封死了，我救人。” “林瑞，救人要紧。”林东来面色带着犹豫。 “那也不能为了救人把自己命搭里面，我救人，你灭火。”林瑞斩钉截铁的说着。一把把铁锹塞到林东来手里，自己跑过去用手刨土救人。 不是不想用铁锹挖土救人，是他只能知道一个大概的位置，掉下来的土块砸下来看着很危险，其实最多把人闷晕而已，要是人还没闷死，被自己一铁锹铲死了，到时候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 “唉，特娘的这是啥事。”林东来一跺脚，开始疯狂的用铁锹铲土灭火。 林瑞用手疯狂的扒拉了几下，突然他心中一动，灰色的旋涡出现，直接卷曲一大片泥土吞到了实验空里，林瑞操纵雾气不等落到地面，便转手扔到了身后。 林东来埋头苦干，倒是没有注意林瑞这边的异常。 挖了几次之后，林瑞熟练度大增。只看他一手插在泥土里，用灰色的雾气卷起一大块泥土，猛的一甩，便扔到了旁边的火堆上，几次之后，林瑞突然触碰到了一个柔软的部位，林瑞连忙双手疯狂的拨开周围的泥土。 不大一会儿，便露出了技术员那尖尖的脑袋壳子。 此时他满头脸都是泥土，明显的已经被砸的昏死了过去。 “东来叔，找到了。赶紧一起来帮忙。”林瑞连忙托起技术员的脑袋，摸了一下鼻孔，没死还有气，就急忙招呼着林东来。 俩人一起使劲，很快的就把技术员从泥土堆里拽了出来，林东来把技术员往身上一背，对着林瑞喊了一声跟上。 便大步踏出了刚埋出来的一条火炎中的小道，随着林东来的踏入，火蛇直接舔到了他的眉毛，头发上，一股烧焦的味道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林瑞捡起地上的两把铁锹紧随其后，林东来把技术员推出了窑洞，他紧随其后翻了出去。刚出了洞口，正准备伸手把林瑞拉出来。 却听得身后轰隆隆一阵响声。 林东来一回头，只看身后的窑洞大雨的冲刷下终于坚持不住，开始从出烟口往外倒塌。 “林瑞” 林东来焦急的大喊着，此时的林瑞更是吓的亡魂直冒，哪里还敢停留，也不管暴露不暴露了，直接右手漩涡甩出，裹住一大片刚要砸在他身上的泥土。 趁着这一下子的机会猛的一窜，直接蹿进了出口里，这时候林瑞只想骂娘，要不是刚才技术员疯狂的催促着堵洞口，现在自己都已经蹿出去了。 而眼看着洞口也要坍塌了，刚好林东来的双手伸进来，林瑞想也不想立马抓住了洞口的那双手。 窑洞顶部还在坍塌，林东来双手一使劲，直接把林瑞一把从洞里拉了出来。 轰隆隆... 窑洞彻底坍塌，林瑞跟林东来都吓的脸色发白，不顾地上的泥泞，二人一屁股坐在了泥水里。二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互相看了一眼，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在二人眼底流露。 这个其他的社员都慌忙的惊呼着跑下来要救人，待看到坐着两个，躺着一个，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起来，起来，赶紧离开这里，过水了，要过山水了。”林瑞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其中一个社员就惊恐的看着前方的山沟里，顿时惊叫了起来。 在大山脚下长大的孩子，岂能不知道这是咋回事，每次下暴雨，山上的雨水就会冲刷下来，然后沿着山沟沟汇聚成一道河流，疯狂的往低洼的地方排泄。 这雨水下了这么长时间，显然山上的水已经来不及渗入地下泥土里只能汇入山脚， 此时已经形成了一道溪流。 而且暴雨下个不停，溪流在很短的时间就会形成一条吞噬一切的河流，他们这群人要是在不跑出这道山沟，一旦水冲垮了他们挖出来的这道土堆，不出十分钟，他们一行人就会被河流冲走。 “啪” 林瑞甩手给了地上昏迷的技术员一个巴掌。众人惊讶的看了过来，只看林瑞左右开弓，连连又是几个巴掌甩了在 “啪啪..” “小瑞，小瑞，别打了，我知道你气他，可他是技术员啊，别打了，再打要出事了。”林东来以为林瑞是在泄愤，都是这个不听劝的技术员固执的要点火，才让林瑞刚才差点被埋在窑洞里。 “啪啪..” 又是两巴掌下去，林瑞这才喘着气回了林东来一眼：“不打才会出事呢。” 看着大家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林瑞知道大家这是误会自己了，虽然自己是有泄愤的心理在里面，可必须把扇技术员耳光的目的给大家说出来：“暴雨下个不停，待会还要爬南山的那段山坡路，路上湿滑，不把他打醒了，咱们背着他爬山大家伙以为安全吗？一个不好从南山坡上滚下去是啥结局大家伙应该清楚。” 经过林瑞这么一解释，大家才算理解林瑞的真正目的，顿时都对林瑞露出感激的目光。 没有人敢说扔下技术员一个人大家伙轻装上路逃生，也没有人愿意在如瀑布的大雨中背着一个人爬山。这一刻，后林队的老少爷们们纷纷把目光看向了林瑞的巴掌。 你小子光说不练，继续啊。 这一刻，林瑞居然读懂了大家的意思，于是，扬起了巴掌，刚准备再来一下狠的 “嘤嘤...” 躺在地上的技术员也许是心有感应，居然在这关键的时刻，终于醒了过来。 看着身边举着巴掌的林瑞，技术员吓的一跳：“你，你想干嘛？我可告诉你，我可是公社里请来的技术员。你敢对我动手，我就，我就...” 林瑞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技术员同志，你想多了，我是招呼大家准备抬着你离开的，刚好你醒了，咱们赶紧离开吧，山洪马上来了，不走都得死这里。” 林瑞心有遗憾的放下手，连忙站了起来。 技术员这个时候是完全清醒过来了。他不由的伸手摸了一下脸，顿时冷抽了一口凉气：“我的脸上咋这疼啊？” “被泥疙瘩拍的，要不是我刚才扒拉的快，你可能永远感觉不到疼了。”林瑞脸不红心不跳的跟技术员说着。 技术员这才脑子里回想起了记忆中的最后一幕，窑洞塌下来一大块泥土，一下子把他拍倒在地上了，之后，之后再有记忆的，就是林瑞刚才举着手的那一幕了。 可泥土拍也应该拍在脑袋上啊，没感觉到泥土拍脸上啊。不过此时不及多想，逃命要紧。 “啊，谢谢你啊，小同志，回到队里我一定会写信表扬你的。”技术员一听林瑞救的他，还是连忙爬起来感谢的。 林瑞却摆了摆手：“技术员同志，跟上了，现在大山里很危险。被山洪卷走了我可拉不住你了。” 技术员一听也不再纠结他脸上怎么这么疼的事情了，连忙跟上大家开始返回，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坍塌的窑洞，再看看远处汇聚来的山洪已经快要没过他们挖的土堆了。他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天空的雨帘子，摸了摸生疼的脸颊：“该死的雨，偏偏这个时候下，来的真不是时候。” 这话也就是技术员自己能听到，要是前面的社员听到了，保不准一铁锹拍死他完球。农民兄弟可是苦无雨久矣啊。 一行人急匆匆的翻越了南山，还好这次算是有惊无险，虽然这一窑的木炭没有烧成，人没事，只有技术员受伤了。 众人待看到南地，大家来不及修整，便被人招呼着开始修整水渠去了。 前段时间都用竹筒做的管道输送水浇地，倒是把抬田沟排水渠给忽略了。谁也没有想到这场暴雨来的这么突然，这么迅猛。 此时大田地里一片汪洋，排水沟因为长期不用，缺少维护，荒废了不少，暴雨太大，导致抬田沟的水根本排不出去，一旦暴雨淹没了庄稼不能及时排出去，等到太阳出来，高温一蒸，整块地的庄稼都要被蒸死。 显然这次来的都是队里的老把式，二话不说，招呼着大家开始清理沟渠，排水抗涝。 生活就是如此操蛋，在这个看着老天爷的喜怒哀乐吃饭的年代里，只能如此。 前一刻下雨的狂喜，瞬间被大雨冲毁庄稼的恐惧而代替。 不但如此，这次狂风暴雨一起来临，直接把社员们辛辛苦苦抗旱保起来的玉米杆子地吹的倒了一地。 如果没有这场暴雨，后林队的庄稼还能有收成，特别是玉米，也许会有减产，但是绝对会收成不少，如今的一场暴雨把几百亩地的玉米吹的倒了一地，而且此时还正值玉米授粉的关键时刻。 有忍受不了的农民已经跪倒在地上冲天叩头，让老天爷大发慈悲，放过他们后林队这些艰难求生的老百姓吧。 可惜，老天无眼啊，狂风越刮越大，暴雨如注，如倾天河水而下.，一场暴雨，让农民辛苦半年的收成化成了泡影...... 第72章 林瑞，你的事发了 今年的老天爷就是不睁眼，在大暑天，连续两个多月不下雨，农民苦心扒拉的浇水保苗，眼看着收获在望，却不料一场狂风骤雨让所有的高杆庄稼近乎化为乌有，特别是玉米损失惨重。 而玉米不但是农民的主要口粮，同样也是秋季公粮的重要作物。 不但如此，因为前期的干旱，水利设施缺少维护，导致排水不及时，不少农田被冲毁，大量的田地里积水，如果不是大家及时疏通，差点就形成内涝。 原本干涸的毛河，水面差点上涨到警戒线，再次变得波涛汹涌起来。可惜现在再多的水，大家已经用不到 了。 天气，由一个极端，在短时间内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 后林队，所有的社员无论男女老少，都开进了玉米地，开始小心的扶起被狂风卷倒的玉米。 就连队里的干部也少不了在田地里干活，只有林源带着自家小媳妇，领着几个厨娘在为大家做饭，美名其曰：为大家做好后勤保障工作，才能让社员全心投入工作中来。 其实是带着媳妇磕着瓜子，喝着茶水在打情骂俏，只看的几个厨娘眼睛睁的老大，看的直咧嘴，耳朵支棱的老长，听着人家的甜言蜜语。 “林源，我要去公社找崔叔叔，几天都没有见到崔叔叔了嘛。”媳妇任淑娴搂着林源的胳膊，撒着娇。 “你又不是不知道崔叔叔在忙着大炼钢呢，再加上这次暴雨，哪有时间搭理你啊。等崔叔叔忙完了我带你再去找他。”林源拍了拍媳妇娇嫩的小手，胳膊使劲的往媳妇山沟沟靠拢。 “不嘛，不嘛，我就要去嘛，人家就要去嘛，在你这里吃不好，住不好，去找崔叔叔那边吃的好，住的好。我要回去，不要在乡下了。”任淑娴对农村是各种嫌弃，可知道林源的父母为了儿子儿媳回来，那是专门花了大价钱，打了一套全新的家具，置办了一套全新的被褥。 甚至还专门托人买了一套在农村鲜有见到的蚊帐。 就算如此，也是遭到百般嫌弃。 只听的几个厨娘直翻白眼：“农村这么不好，吃饭的时候那肉片子没见你少吃一点，哼，还崔书记，谁家侄女跟叔叔这样亲密啊。我看是干叔叔吧。” “嘘，小声点，人家一个姓崔，一个姓任，可不是干侄女啊。”另一个正在夸夸夸拿着刀垛野菜的厨娘直接小声的点名正题。 “你看那妖精样子，哼哼，可不干侄女吗，一看就是吃不饱的样子，你说，她那干叔叔，会不会真干啊？” “不会吧？大专员这白白胖胖的都是肉，咋可能喂不饱自家女人？翠花啊，我看是你家大林喂不饱你吧，嘿嘿。” “喂，你们不知道吗？据说，大专员小时候那里被狗咬过。” “啊，你听谁说的？真的假的啊？那他媳妇....” “叮铃铃...”一阵自行车铃声传来。 “嘘，有人来了，别说了，赶紧干活。”厨娘们连忙小声的说着收声，哐哐哐掇刀的声音再次密集起来。 这年头能骑自行车来的不是领导就是干部，普通人是买不起自行车啊。 此时正在跟媳妇一起嗑着瓜子聊着天的林源听到自行车铃声立马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只看大队书记季光明正带着几个公社的领导往队部方向骑车过去。路过大食堂门口的时候，林源刚好迎了上去。 “顾书记，崔书记，季书记，你们是来催木炭的吗？今天后林队可是一点木炭都没烧啊。是林有才林队长，不但不执行上级领导安排的烧碳任务，今天一早就把所有的社员都拉走了。我拦都拦不住。”林源一脸愤慨的样子，跟来人打着招呼，直接告起了队长林有才的小黑状。 大水冲毁了窑洞，烧木炭的技术员差点折到窑洞里，这场暴雨导致后林队分到的烧木炭任务没有完成，顾明泽他们一行人一定是来催任务炭的。 哼哼，林有才，让你处处跟老子作对，上级下达的紧急任务你也敢拖延，看你这次怎么跟顾书记交代吧。 林源只顾得跟顾书记告黑状，却不见下了自行车的顾明泽眉头已经皱起，只是对林源点了点头，径直往队部走去。 “林有才在没在队里？”季光明眉头一皱，问着林源，又带头推着自行车往队部行去。 林源立马跟上：“队长他没在队部，他一大早就拉着社员去下地了，我让他留几个社员去烧木炭，他一个都不给，还把我训了一顿，这是一点不把上级领导下达的命令放在眼里，顾书记，你说是不是？” “嗯...”顾明泽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轻哼了一声，却并没有发表任何个人意见，只有崔永年跟他使眼色。 “崔书记，刚才淑娴还在念叨你呢，话音未落你就来了，中午我让厨子宰两只老母鸡给炖上招待你们。”林源立马狗腿似的跑了过去，说着中午的安排。 “吃饭的事情先不着急，对了，林有才去哪里你应该知道吧？这样，你先去把林有才跟王传名俩人喊回来，这次顾书记下来走访，主要是想要问一下各个队的受灾情况的。”崔永年对林源说了一下情况。也算透露了这次顾明泽下队来的目的，刚才林源这个小黑状告的已经让顾书记不喜了。 这个林源难道没有一点眼力劲吗？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全县因为这一场暴雨，大面积受灾，在这种关键时刻，别说他们后林的烧炭任务了，就连他们炼钢高炉都停了。 崔永年生怕林源再说出什么话来，皱着眉头把他支摆走了。 “林专员，你们队里是不是有个叫林瑞的小伙子？”刚转身准备离开的林源，突然听到顾明泽的话，不由的一顿，心中想着，莫不是林瑞犯了什么事情？才特意引起他的关注？ 想到这里，林源一脸深沉的说到：“顾书记，我们队里是有一个叫林瑞的，哎，怎么说呢，这小子对老人不孝顺，不大的孩子就鼓动着自家母亲跟老宅分家，干起活来还偷奸耍滑不说，还老爱占集体的便宜。就说上次为了支援废铁废钢吧，我们后林队的社员都捐了钢铁，就林瑞一点没捐，而且这人思想也滑坡厉害。” 林源越说，顾明泽眉头皱的越厉害，不过对林源的话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点了点说到：“叫林队长的时候，把林源这个小伙子也叫来吧，我有事情要问他。” 林源心中大喜，一定是林瑞犯了什么事情招惹到了顾书记，他连忙拍着胸脯说到：“顾书记放心，我一定把林瑞给带到您面前。” 后林队的大田地里，两人一组，有着经验的老同志，带上一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老同志小心的扶起被狂风吹倒的玉米苗苗，年轻的小伙子便铲起意铲子湿漉漉的泥土培在玉米根旁边。 扶倒伏的玉米苗必须在玉米刚倒下的一两天完成，不然，等倒伏的玉米贴地面的一边就会扎根，倒伏的玉米上稍就会重新弯着翘头。 如此一来，就算扶起来这玉米也是白瞎了。 所以，林有才才会急吼吼的把全队的老少爷们，只要能干活的，统统召集到大田地里扶玉米，连天加夜的干。 “你小子慢点，我看你就不是一个干活的好手，毛毛慥慥的，比老子当年差远了。” 听到二坤大爷不满的声音，林瑞嘿嘿的笑着，这大爷小心翼翼的样子，哪里有他平时的当时赶驴车的那股子狂躁劲儿啊。 “慢不了啊大爷，庄稼不等人，你看都翘头了，今明两天搞不完，后天扶起来非绝收不可。”林瑞说着啪嗒又是一铲子培在二坤大爷扶起来的玉米根旁边。 别看他嘴上说着让林瑞慢点，他自个儿下手却一点都不慢，只是刚才林瑞一铲子铲到了玉米根，听的他心疼。 “林瑞，林瑞在这里不？” 刚摁下一铲子，林瑞身子不由一顿：“二坤大爷，刚才是不是有人喊我？” 俩人搞的玉米叶子哗啦啦的响，听的不甚真切，二坤大爷也停了下来。 俩人一直腰往地头看去。只看林源正在地头上对着他们招手：“林瑞，赶紧过来，你的事犯了，赶紧跟我回队里接受审查。” 林瑞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二坤大爷皱着眉头看向林瑞：“小子，你又做啥坏事了？” “抓池塘里的蛤蟆吃算不算？”林瑞笑着对旁边的二坤大爷说道。 这听的二坤大爷直皱眉头。 “林瑞，你不要想着逃跑，这次是公社的顾书记亲自点名要审问你，赶紧跟我回去。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等会见了顾书记，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你犯的错误。不要想着磨蹭，赶紧跟我回去。”林源一边喊着，一边对林瑞招着手。 林源这哪是来通知林瑞啊，这简直是在宣告大家，林瑞犯错了，而且还是大错误，把公社第一书记顾书记都招过来了。 附近田里干活的社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不少人听到林瑞的话都纷纷放下手里的活，惊讶的看向林瑞。 “林源，你胡说什么？林瑞好好的社员连咱们大队都没出，咋可能犯错，顾书记来了也不能冤枉人。”林有才闻声从地里站了起来，对林源大声的怒斥着。 “还有你，林队长，顾书记也点名让你过去，哼，我看你这次也是在劫难逃。”林源阴沉的一笑，也对林有才大声的说着。 第73章 第一书记有请 “顾书记，我把林有才，王传名和林瑞带来了，我还通知了民兵组的同志协助你对这三人的审查。”刚进队部，林源就一脸兴奋的对顾明泽大声的汇报着自己做的事情。 后林队的两大巨头一锅端，以后这后林队还有谁敢跟自己抗衡，后林队以后可就是自己的天下了啊。林源得意的想着。 林有才的脸色很不好看，越过林源，直接走进办公室，看着办公室里的几个人，这是公社的主要领导来了好几个啊，第一书记顾明泽，第三书记崔永年，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人，身穿工装，另一个是公社的通讯员小王，以及公社里的两位民兵同志，大队书记季光明正陪在一旁说着话。 林有才看到这几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心里不由的疙瘩一下，还是上前说到：“顾书记，我跟林瑞犯了什么事情？需要我跟你交代什么？请各位领导帮我安个罪名，我林有才自认上任以来从无私心，一心为大家过上好日子，实在想不出自己犯了何罪。” 林瑞进入到办公室的时候，也看到队部里的人，当看到连崔永年都要靠边站的那个人的时候，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上次在炼钢工地上遇到的那个中年人的身份，终于知道是谁了：向阳公社第一书记顾明泽。 难道是上次在大炼钢的工地上自己说的话惹怒了这位，特意来找自己麻烦的？ 至于找林有才跟王传名的麻烦，林瑞有些不相信。 看林源这份信誓旦旦的样子，也不像是撒谎，那唯有一个可能，就是上次自己多嘴，现在公社里炼钢可能不尽人意，顾明泽准备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这年头，各个生产队都有民兵巡逻，公社里的协防更多，要是没有生产队里开的介绍信，他连林洼大队都不好出去。 林瑞把心一横，知道这个时候有因言获罪的，最多思想教育罢了，老子认了。 “林专员，为什么要审查他们几个？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审查他们了？他们都是好社员，没有犯错误，我凭什么要对他们进行审查？” 本来还横下心来准备接受审查的林瑞，都让听得顾明泽的话，不禁的抬头看去，却发现顾明泽正一脸严肃，双目射出摄人的光芒，正盯着林源问着他呢。 林源一下子呆住了，额头的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下意识的问道：“顾书记，难道不是因为林有才他们耽误生产队里要上交的木炭不足，如今还违抗您的命令拒不烧窑的事吗？” 刚说完，崔永年脸色就变了，连忙对着林源使眼色，可惜林源一时的还没有反应过来，根本没有注意到崔明泽的异样。 “胡闹，林专员，你是上级派来的特派员，难道连民以食为天的道理都不知道吗？旱灾刚过去，风灾暴雨使整个向阳公社乃至于咱们整个县的农作物都损失无数，受灾无数。这几天正是挽回损失的最佳时候，岂能因为一些木炭耽误了农忙时间。”顾明泽说话的声音都严厉了几分，身上气势不由的爆发出来，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林源更是被顾明泽突然爆发的气势吓的脸色发白，结巴的说到：“炼钢铁，这个，这个可是紧急任务，难道，难道不应该先紧着大炼钢铁来吗？” “胡闹，孰轻孰重都分不清，真不知道上级怎么派你这样的人下队坐队的。”顾明泽呵斥了他一句，便不再搭理他。 反而收了气势，对林有才说到：“林队长，你是一个好同志，没有辜负党和人民对你的期待，我刚才听了光明同志对你的介绍才知道早在干旱时期，也只有你们后林生产队不畏艰难险阻，想方设法的找来水源，把你们整个后林的庄稼地都浇了一遍。这在咱能整个向阳公社也只有你们后林队做到了，这点值得表扬。” 顾明泽对林有才的态度比刚才可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看林有才的目光里都是赞许，哪里有一点审问的意思，说完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转变太快了啊，饶是林有才这个林大炮也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顿时，下意识的双腿并起，一个标准敬礼：“报告领导，带领全队人吃饱饭，过上好日子，这是上级交代的任务，林有才身为队长，保证完成任务。” 顾明泽的眼神里越发满意，笑着让林有才坐下，又问起了他队里这次受灾的情况，以及救治的措施，林有才说着，王传名不时的在旁边做着补充。 林瑞在一旁有些坐立不安，这位今天来这里明显是来做调查的，只是不知道特意点名让他这个小社员来干嘛？ 只有林源，被顾明泽呵斥了一顿，差点吓尿了，还是崔永年安排让他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去了。 他的本职工作当然是管理大食堂。 暂且不提林源领命去操持中午顾明泽一行人的饭菜，林源心思灵活，准备用饭桌上向领导一行人禀明他的那颗决心。 对于林有才前期的抗旱救援，不求不靠不等的奋战精神，还有现在这场疯狂暴雨过后的水涝灾害的救治工作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对他进行了夸奖。 说到这里，林有才一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顾书记，还有各位，领导乡亲们救治灾难，排水抗涝，这点功劳不值一提，也不值得嘉奖。要说抗旱，这个事情我要先给各位说明一下。这个功劳可不是我的，是我们队的小英雄林瑞的，是他提出了在南山上设置竹筒水道把龙王潭的水引下来，这才解决了我们队里无水可用的局面。” “哦？原来还有我不知道的这等事？林瑞小同志真是个有想法，有能力的好同志啊。小同志，咱们又见面了啊。”顾明泽眼前一亮，笑着对林瑞招了招手，让他走近些。 明亮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此时看来，分明就是一个腼腆的大男孩嘛。 林瑞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说到：“顾书记，上次我不知道是您，希望您不要怪罪我胡言乱语啊。” “好你个小同志，现在倒是谦虚起来了。咱们的事情等会再说，林队长，王会计，你们去忙吧，好好的带领大家，赶紧把庄稼扶起来，万事都没有农事要紧。林瑞先留下吧，我这次来正有事情咨询你呢。”顾明泽笑着对林有才说着，又把林瑞招到了身边。 “行了，别磨蹭了，你小子那点心思，对顾书记还不放心啊，是好事，这下放心了吧。”季光明看着磨磨蹭蹭的林有才，对他笑骂着，这小子是担心林瑞了。 “嘿嘿，没有，没有，看季书记你说的啥话，这不是林瑞年龄小，真要犯了啥事，顾书记你放心，别看他是我队的社员，我这个队长绝对不会对他偏袒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林有才磨蹭到门口，这才就着季光明的话茬拍着胸脯大义凛然的表着决心。 “都说你小子是个炮仗，一点就着，我看也不是嘛，这心思不还照样拐弯抹角？林队长，林瑞是你手底下的兵，你倒是护犊子了。” 顾明泽对林有才笑着打趣着，不过还是给他解释了一下把林瑞留下来的目的：“这次我是带王师傅来，询问林瑞一些炼钢方面的事情的，好事，不是坏事，这下你林队长放心了吧。” 林有才听的一愣，不解的问道：“顾书记，这个，林瑞他连小学都没上完，懂个屁的炼钢啊？是不是这小子又胡说八道什么大话了啊？顾书记，你可千万别听这小子的话，他嘴里崩不出几句实话来。” 顾明泽对林有才挥了挥手，跟赶苍蝇一样直接驱赶这家伙离开。 这并非是他讨厌林有才，而是觉得林有才能对手下一个社员有这种关心的态度，这个队长，着实当的尽职尽责啊。 “光明啊，这是你手下带出来的兵啊，好样的。”赶走了林有才，顾明泽看着一旁几乎没怎么说话的季光明也越发的满意。 “这小子就是个炮仗，不过，对底下人的好也是真心的，我当初也就是看中了他这点，才敲定他当队长的，这些年走来可是给我惹了不少麻烦，还好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今天也就是您顾书记在场才能能赶走他，要不然，只要是涉及他们后林的社员，指不定他要听个全场的。”季光明的话里看似揭短，其实是真的在夸奖林有才。 这时候，早已经等待多时的王师傅急切的上前问道：“上次就是你给顾书记说，有那个什么顶吹氧炼钢炉，能炼出合格的钢材对吗？” 林瑞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不过，还是眉头略微皱了一下：“请问你是？” “林瑞同志，这是原阳钢铁厂的王技员王国强师傅，是从原阳钢铁厂过来特意来支援咱们向阳公社建设高炉，指导炼钢铁技术的。”顾明泽书记在一旁介绍着双方的身份。 林瑞的身份已经不用说了，刚才林有才已经介绍的很清楚了。 第74章 逼迫的功劳来了 顶吹氧炼钢炉，其实原理很简单，就是利用钢水自身的热量，加入特定的矿渣进行化学反应产生热量的同时，熔炼废钢，剔除掉里面的杂质，得到优质的钢材的 炼钢方法。 这种炼钢炉可大可小，大的百吨没有问题，小的实验炉几吨也能炼，就日产量来说，几乎能达到现在平炉的差不多十倍。 这种炉子的概念已经提出来好些年头了，林瑞觉得真正大规模应用的时候，还要在七八十年代。 听到了这位王国强王技术员的身份，林瑞也忍不住一下惊讶。 一个小小的向阳公社居然能够请来国营钢铁大厂的技术员来做技术支援，怪不得向阳公社要搞的这么大规模，炼钢高炉都搞了三四个啊。 林瑞沉吟了一下，也就把他所知道的顶吹氧炼钢旋转炉的大概原理说了一下，甚至部分构造他也大概的说了一下，至于具体细节，他还真说不上来。 之所以林瑞能记住这个，是因为前世他有个同学家里就有一个小型钢铁厂，专门生产无缝钢管的。在国家钢铁产能过剩的年代，差点倒闭了，甚至他这个厂二代都跑到京都找林瑞一起打了几个月的临时工。 刚好这个时候林瑞在工作中认识了一位圣战士，无意中得知他们那地方为了保卫家园，抵抗小乙哥的入侵，需要钢管，刚好他那位同学家的钢厂就能生产无缝钢管。 林瑞就出于试试的心态把双方介绍认识了一下，没想到双方一拍即合。 圣战士国家地处沙漠，需要铺设输水管道，于是就进口了大量的无缝钢管，后来据说圣战士的国家为了解决民生问题，又进口了大量的煤气罐，化肥等大量的民生物资。 靠着这一单生意，救活了同学家乡的好几个工厂。 所以，林瑞就对这个行业有了一定的了解。钢铁厂搞一个顶吹氧旋转炼钢炉，把自己工厂的一些废钢废铁回炉重新利用，缩减成本开支，在正常不过了。 林瑞出于好奇，就特意了解过这种炼钢炉的情况。 当然，林瑞也只能说出个大概，要说让他细说顶吹氧旋转炼钢炉的具体构造，给他再大的能耐现在也不行啊。见过，知道大概原理以及构造，但是他不懂设计啊。 林瑞只能说出一个大概，而只懂炼钢的原阳炼钢厂的技术员，可他并不懂怎么设计一个炼钢炉。 “王师傅，你是炼钢行业的翘楚，炼钢技术远超同行，林瑞说的这种炉子，符合咱们的炼钢要求吗？”崔永年一心一意想要炼出符合工业要求的钢材，好给县里放颗大呲花。 王国强听着林瑞叙述的那种炉子的原理，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他只是一个炼钢的技术员，这个话题对他来说严重超纲。 舔了舔嘴唇，王国强有些迟疑的说到：“根据这位小同志的说法，这种炉子最适合咱们炼杂钢杂铁用的，可，可我也不知道哪里有这种炉子？” 在座的其他人一听，顿时傻眼了。 “林瑞，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个什么顶什么炼钢炉？”一旁的季光明反应很快，既然你这种炼钢炉是林瑞提出来的，那就问林瑞。 “我脑袋里想着想着就出来了。”林瑞硬着头皮底气不足，幻想，没错，这就是他找的借口。 “你想出来的，你，你这是犯了天大的错误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这个可笑的想法，让我们向阳公社炼钢大业遭受多大的损失你知道吗？”崔永年一听，当时脑袋就炸了，平时的镇定自若，一副好脾气的他可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抓住林瑞的衣袖往跟前一拽，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崔书记，你们炼钢好坏关我这个小社员啥事，我胡说八道关你啥事？炼钢遭受损失，那是因为你们技术不过关，还强行搞土高炉炼钢铁。现在出了问题，往我这个小社员头上推，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的。”林瑞双手掰开崔永年的手，整了整被他攥皱的衣服，一边不耐烦的说着，一边往后退了几步，奶奶的。 这姓崔的早上一定吃大蒜了，口风能熏死半里地外的苍蝇。 这个问题林瑞也不敢往自个儿头上戴，就算你是公社大领导也不能往我头上强行扣帽子。 “你，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怎么能胡说八道呢，就是因为你的几句胡说，让他们的四座高炉因为没有做防护，被大雨冲垮了两座。” “现在为了建造你说的顶吹氧旋转炼钢炉，我们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要建设新型炼钢炉。甚至都已经给上级领导报喜了，你现在给我说你不知道？你这是犯罪，你这是枉顾国家财产损失于不顾，今天你要是拿不出新型炼钢炉来，我一定要把你抓起来治罪。”崔永年双眼通红，手指着林瑞，仿佛要吃人一样。 林瑞更是无语了，用看傻子的眼神瞄了他一眼，你个王八蛋想功劳想疯了吧，只听一个名字，连东西都没见过，你就往上报，你这比捕风捉影更可怕啊。 “崔副书记，够了。”顾明泽的脸色也不好看，瞪着崔永年低声的呵斥着他；“咱们连东西都没有见到影，谁让你上报的。” “不是你说的这小子有炼钢炉可以解决钢铁质量问题吗？谁知道他说瞎话，把我们都耍了。顾书记，我看他就是误导咱们，让咱们损失惨重。” “林瑞，等上级来检查，我一定会把你推出去，你谎报军情，戏弄公社，破坏生产秩序，你的罪大了。”崔永年恨的林瑞咬牙切齿的列举着他的诸多罪状。 崔永年现在是杀了林瑞的心都有了，他已经把这个喜讯上报给县公社了，上级领导已经明确表态，只要他能解决钢铁质量的问题，就会提拔他到县里工作，主管工业。 当初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失望。 顾明泽的脸色也不好看，当时在炼钢工地看林瑞说的头头是道，以为这小子有点能耐，而且王国强这位邀请来的技术大佬想尽了办法，炼出来的钢铁也是十炉废了八炉，其他两炉也只能勉强合格罢了。 根本算不上工业用的优质钢。 当时王国强说这是炼钢炉的原因，土法炼钢小高炉，原材料还是废料，炼出来的质量堪忧。 眼看着崔永年还要在继续下去，顾明泽冷哼一声，崔永年在顾明泽的面前，也只得乖乖的闭嘴。 “林瑞，我刚才看你说的头头是道，这个炼钢炉，如果教给你，你能造出来吗？咱们向阳公社已经收来了数万吨的钢铁，要是都炼成废钢，损失太大了，谁也担责不起。” 林瑞听到这个数量，直接惊呆了：“咋可能收上来这么多废钢？” 顾明泽叹了一口气，又瞪了一眼一边的脸色难看的崔永年：“这不但有咱们公社捐赠上来的，还有红旗公社，太平公社的，以及齐河公社，咱们四个公社捐赠的钢铁都在咱们这边了。” “咋可能？人家那三个公社不炼了？会平白无故的把破铜烂铁捐赠给咱们向阳公社？”林瑞不解的问着顾明泽。 确实，这上万吨的钢铁，如果只靠那四个小高炉，还不知道要炼到什么时候呢，而且小高炉炼出来的钢铁质量不过关，十炉八废，偶尔遇到运气好的，十炉里面也能多出那么一两炉好钢。 现在暴雨来袭，小高炉防护没做好，又废了两个炉子，这下子想要完成任务更不可能了，放呲花，哼哼，放个臭屁还差不多。 顾明泽一挥手，面色严肃的说到：“林瑞，我知道你绝非空口白话的人，你的事情我也打听了不少，两次抓捕敌特，可见你足智多谋，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在整个向阳公社都大旱天下的情况下，是你让你们后林队的庄稼苗浇上了水，可见你是个有想法的人，你既然能说出来顶吹氧旋转炼钢炉这个名字，我相信你绝对不是空口白话，也不是做梦梦到的。” 林瑞刚想谦虚几句，却看顾明泽对他挥了挥手，就接着说到：“林瑞，不管何种原因，这上万吨的杂铁已经汇聚到咱们向阳公社了，这都是人民对国家的贡献，是集体的财产，是国家大建设需要的重要物资，咱们总不能放着任那万吨钢铁慢慢生锈，成为废渣吧！” “我相信你不是那样自私的人，林瑞，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做出那种顶吹氧炼钢炉的，说吧，你都需要什么条件，我顾明泽拼着这张老脸，陪你一起把这做炼钢炉建起来，给咱们向阳公社放一个真正的大呲花。到时候功劳绝对少不了你的。”顾明泽郑重其事的对林瑞做出保证。 看到顾明泽这样说，林瑞的心里才稍微舒服点，怪不得人家顾明泽是一把手，你崔永年才是老三，看看，格局，这就是格局啊。 “这个，这个功劳......”林瑞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顾明泽问了起来。 第75章 好吧，我不隐藏了我就是天才 无论何时，攥在自己手心里的，才是自己的，建造一座顶吹氧旋转炼钢炉可不是小事情，先不说设计问题，就是制造都是一个大难题。 “等炼钢炉造出来了，到时候咱们就在这片土地上建一个炼钢厂，根据你的功劳，暂时许你一个技术员咋样？” “进厂当工人？” 林瑞不由的一愣，从农民到工人，在这个年代可是完成了一个质的飞跃，现在可没有私营工厂这一说，就算是以前遗留下来的工厂，现在也都变成了公私合营。 所有的一切，统统都是国家的，工农士商，又以工人为老大哥。 “顾书记，你可不能...”旁边的崔永年一听居然许这个好处，当时就急了，真要是炼钢厂建起来的，整个工厂的工作岗位虽多，可哪有林瑞这个泥腿子的职位安排。 顾书记二话不说就把最重要的岗位给许出去了，崔永年可是把这个炼钢厂看做自己的碗里的肉了，岂能不着急。 “怎么，你有意见？还是说你能想出办法来把你搞出来的这个烂摊子给我收拾干净了？”顾明泽目光如电，扭头看向了一旁提出反对意见的崔永年。 “我，我..那也不能把技术员的岗位许给他？他可是连小学都没上完，咋可能干的了技术员的岗位，这可是最少都要一个中专生才能担任未来的炼钢厂技术员的岗位的。”崔永年表情一滞，却又连忙解释了起来。 如果林瑞接了这个差事，成了，他领导有方，不成，就有了替罪羔羊。 “那个，两位领导，我想，你们误会了啊，刚才我就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你们别当真啊，我小学都没毕业，懂啥炼钢，不懂，真不懂，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这个文盲可别耽误了你们公社里的炼钢大事。”林瑞连连摆手，一副不堪重任的样子，说着就要往外走。 “小子你给我回来，给我站住。”林瑞刚挪到门口，就被一旁的季光明给一把拉住了。 季光明心中可是满是震撼啊，林瑞懂炼钢？ 季光明对林瑞的认知还是从当初闹着分家开始，那时候季光明就觉得这个孩子是个有主见，有担当的主，后林林瑞的所作所为，让季光明对他更是满眼里欣赏。 这家伙有勇有谋有担当还有眼光。 如果说他真懂炼钢，也不是不可能啊，毕竟当初他也是小学毕业，上战场不就能拿枪，能杀敌，能保家卫国了吗？ 林瑞顿时一脸苦笑的看着季光明说到：“季书记，你拉我干啥啊？地里的玉米全倒了，俺们队里还等着去扶起来呢，多一个人总能多一份力量。要是不赶快把玉米扶起来，搞不好连今年的公粮都打不够啊。我这小学都没毕业，大字不识一箩筐的三代贫农，咋可能懂得炼钢技术呢。” 林瑞越是不承认，季光明越是拉的紧，就是不放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林瑞受到崔书记的质疑，是在闹矛盾呢。 帮你解决问题就算了，你这老小子连点好处都不给，生产队的驴拉磨还有把豆子吃呢，如果不是顾明泽说的那个岗位实在诱人，再加上那些钢铁真要浪费了也实在可惜，林瑞都不稀得搭理他。 “行了，你这小子说你喘你还犟上了，现在是国家需要你，人民需要你站出来的时候，不要说小学没毕业。我当年在部队里的时候，大字不识的人多的是，人家照样通过学习，改造地雷，改造大炮，修理枪械。上学不能代表一切，有的人天生他就会这些东西，我觉得你小子就是这类人。”季光明一把把林瑞按在了椅子上，这下子林瑞想走也走不掉了。 林瑞心中在计算着得失，这个时候，今年天灾不断，庄稼歉收是成定局了，特别是这次暴风骤雨的灾难，让收成再次骤减。 早已经知道历史走向的林瑞，知道中原大地就是灾难最严重的地区，如果借着这次机会脱离后林成为一个工人，是不是就可以安然无恙了呢？ “对，光明说的对，林瑞你既然有这个想法，我们公社就支持你把你心中的想法变成现实，你要人给你人，要东西给你东西，只要你能把这个炼钢炉给建起来，要啥给啥，公社上下全力支持你。谁在中间使绊子，那我就办他。林瑞，这可是几万户乡亲们砸锅拆铁捐给国家的啊，咱们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钢铁白白浪费掉 。”顾明泽痛心疾首说起来那些钢铁放在外面风吹雨打，已经锈蚀的不成样子了。 “我可能不知道你说的这个顶吹氧旋转炼钢炉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根据你刚才说的情况，凭借我多年的炼钢经验来说，你说的办法一定可行。小同志，干吧，我老王这百十来斤任你指挥，需要什么东西，我可以回我们原阳钢铁厂给你炼制，可以找人找关系，把零件加工出来。”王国强也是一脸恳切的看着林瑞。 林瑞一脸的苦笑：“各位领导，我只是个小学没毕业的小农民，你们咋就一个个都认定我就能做出来顶吹旋转炼钢炉呢？” 顾明泽，季光明跟王国强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至于崔永年，这会儿已经被边缘化了，谁让他才第三呢，林瑞基本可以把他的意见忽略了。 “因为你小子能说出来个名字，一般人谁能说上来这么拗口的东西，再加上当时你连看都没看，就知道第一炉炼出来的钢不合格。我那个时候就觉得你脑子里有东西，对炼钢应该不陌生。本想来找你聊聊，可那时候在忙着上级交代的任务，就耽搁了下来。” “如果这些都不算的话，那刚才你给王师傅解释顶吹旋转炼钢炉咋工作的，咋能炼出钢的，还有炼钢的每一个步骤你都能说出来，就算是炼钢厂的普通工人也不一定有你熟悉。连王师傅这个高级炼钢技术员都认可你的说法，你小子脑子里要是没点东西，那算我顾明泽眼瞎心不明。” 听到顾明泽一番分析，林瑞不由的苦笑，这就是当领导的人，心是九窍玲珑心，思是细如毛发啊。岂不知自己当时只是发发牢骚就已经暴露了自己。 刚才更是一时心痒，忍不住给这位王国强技术员多说了几句，这位顾明泽就把自己推断了个七七八八，再看季光明也是一副了然的样子。 就连原阳钢铁厂的这位技术员都忍不住对林瑞说到：“无论哪一行都有天才，我们原阳钢铁厂有一个中专毕业生才十四岁，人家已经是总工了，我觉得你就是天才。” “好吧，好吧，哈哈，我就是天才好了。”林瑞大笑着，只觉得这帮人太可爱了，连借口都帮自己找好了，要是自己真把这个顶吹氧炼钢炉的技术拿出来，自己成为了技术员，看他林源这个王八蛋还敢随意拿捏自己不。 “我脑海里是有这个想法，既然领导你们这么信任我，愿意把这千斤重担压在我这一个小子身上，我如果要是退缩了，那还是的农民阶级兄弟吗？”这一刻，林瑞也看明白了，反正有这位给自己撑腰，只要做出来，只有好处，没有任何坏处。 你林源不是有崔永年撑腰吗，老子现在有顾明泽撑腰，自己再也不会让林源像以前那样拿捏了。 “好好，这才是我们华夏好儿女，有魄力，有担当，行，你说吧，都是需要啥，公社里有的，我马上给你拿过来，公社里没有的，我想办法给你搞过来。只要能搞出来这个顶吹旋转炼钢炉，把那万吨废钢铁炼成了合格的工业钢，我代表向阳公社全体领导干部表态，全力配合你。”顾明泽长出了一口气，他总觉得这小子只要接手了，就一定能成功。 因为林瑞给人的感觉就是没有一点心虚的样子。 林瑞想了一下说到：“各位领导，我先说好啊，我只能把他设计出来，把图纸给你们，至于打造各种零件，这需要你们领导想办法了，我可无能为力。纸跟笔，要尽快送来，我这里可是一穷二白，没有任何作图的工具了。” 顾明泽一看林瑞答应了，大手一挥，豪气的说到：“放心，纸跟笔管够，小王，你骑车子马上去公社调拨一批纸过来，还有笔，对了，林瑞，纸跟笔有什么特殊需求嘛？” “随便吧，不过，纸最好是a3往上的，铅笔的话，2b就好，对了，顺带来块橡皮擦，我这里可是啥都没有。” “行，小王，a3一百张，a2一百张，2b钱币10根，橡皮擦尽量找来，公社里要是没有，就去学校里找，学校里有。” 顾明泽吩咐完这个年轻的干部，又对林瑞说到：“林瑞，这是我的通讯员小王，以后有什么需求，你尽管跟他提，在你画图纸期间，小王会跟在你身边。你看，要不，我在公社给你找间房子，当你的办公室吧。” 林瑞一愣，居然还有这待遇！ 现在无论是住房还是办公用房，可都是紧张的很，顾书记要给自己收拾一间办公室，那必定会挤走原来的干部，林瑞想了想还是拒绝了顾书记这个无比诱人的提议。 “各位领导，你看这上午了，我都准备好了饭菜，咱们要不，先去用饭，吃完午饭咱们再谈工作吧。”队部里几人正在商量着接下来的关于炼钢炉如何建造的事情，林源从外面匆忙走了进来。 第76章 这辈子都吃不上鸡 不得不说现在的纯天然的食材真的很给力，在缺少调料，仅仅放了一些盐，葱姜的情况下，这一盆子的鸡汤熬的真是鲜香无比。 鸡汤上面飘了一层的金黄色的鸡油，两只肥大的老母鸡潜伏在其中。 另一盆是炒辣子鸡，大块的鸡肉，青红搭配的辣椒，还有那直往鼻子里钻的香味儿，谁闻到都忍不住咽下口水。 这些还不说，盘子里大块的红烧肉，辣椒炒鸡蛋，好家伙，这一桌子四个荤菜了。不要奇怪，这个年代鸡蛋就是荤菜，另外还有一些时令蔬菜，比如炒豆角，醋溜白菜等，合起来八菜两汤啊这是。 本来还有说有笑的公社一众领导们，当林源恭敬的把一行人领到小包间里，看到那一桌子饭菜，这一众领导们还真是忍不住吞了口水，瞳孔都忍不住放大了不少。 林瑞心中暗道，这个林源，还真有两把刷子，在这么短的一段时间内收拾这一桌子菜，着实下了一些功夫啊。 林瑞想起曾经在电视里看到的一些场景，不由的把目光看向了站在c位的顾明泽。林瑞在他的脸上并没有看到任何欣喜之情。 这时候，林源很狗腿似的走到跟前，然后拉开一把板凳，还假模假样的扫了几下上面并不存在的尘土，恭敬的说到：“各位领导，今天准备的有些仓促，只准备了这几样简陋的小菜，希望各位领导不要介意啊。” “这叫几个简陋的小菜？林专员，这后林队很富裕啊，生活水平这么高吗？我在咱们县 领导的餐桌上也没有看到如此丰厚的饭菜啊。”顾明泽看着桌子上的菜，眉头不由的略微皱了起来。 “领导，我们后林队自从组建了大食堂之后，社员的生活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猪圈里满是大肥猪，鸡圈里的鸡下的蛋堆满了库房，地里的庄稼得益于今年抗旱浇水及时，就算有这次的风灾，也会是大丰收。人民的生活好着呢。”林专员拍着胸脯大声的说着，自从他来了，这后林队的生活可是有了很大的提升啊。 林瑞听的撇了撇嘴，生产队里的情况到底如何，林瑞虽然没有参与管理，也能猜测出个差不多。 “恩，那好，你们的大锅饭做好了吧？带我去看看社员们伙食到底怎么样？” “这个...”林源一下子迟疑了。 “怎么？林专员，你不是上面派来的坐队专员，专管队里的大食堂的吗？难道社员们吃的不跟我们这些干部吃的不一样吗？还是说你林专员把好吃的都给我们这些领导吃了？社员们继续吃糠咽菜？”顾明泽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浑身的那股子冰冷的气势一下子就起来了。 “啊，没有，没有，我们后林队的社员们每天都有肉吃的，只是，只是。”林源迟疑了一下，眼睛瞄了一下崔永年，这一个动作看的他直皱眉头。 这个时候你看我干啥啊？崔永年心中恼怒，这个时候不是给自己吸引注意力吗？ “顾书记要去看，带我们去看看啊？难道你们食堂里我们不能看吗？”崔永年怒声呵斥着。 “啊，好，好。”林源心中一惊，连忙带着大家去厨房。 厨房里如蒸笼，几个厨娘都热的汗流浃背，正在忙碌着。 一锅锅猪肉炖菜已经做好，虽然肉片子看着不多，不过分到每个社员碗里也能分到那么一两片。蒸笼上堆了十几架的笼屉还在冒着热气。几个厨娘都在忙碌着，另外一个锅里还熬了一大锅的绿豆汤。 这时候，顾明泽的脸色才算缓和了一些，跟在他身边的几人没想到后林队的伙食居然这么好，其他生产队的伙食他们可都知道，有很多生产队到现在还在吃糠咽菜呢。 “这位老嫂子，我来问你一下，你们食堂的伙食都这么好吗？”顾明泽询问着一个正在收拾东西的厨娘。 “你，你，我，我...”这位突然被问着的厨娘一下子惊慌了，期期艾艾的不敢说话了。 “老嫂子，别害怕，我只是下来想要了解一下咱们队里的情况，想要知道你们吃的好不好，有什么情况你照实说就行，我们只是想知道你们吃的好不好，过的行不行。”顾明泽和蔼的看着这些厨娘，并没有摆什么官架子。 “这个，反正林专员来了，有了大食堂，我们这些社员以往搁自家可不能吃这么好，现在我们社员们经常能吃到肉，还能吃到鸡蛋，以往我们过年也才能吃上一次，现在每天真跟过年一样。”这个厨娘一说起吃，嘴巴也不结巴了，看向林源的眼睛里都冒着光。 可以想一想，能做厨娘的，有几个不好吃的啊，显然这又是一个被林源用吃收买了人心的人。 想想也知道，整个大食堂可都是林源管辖，要是跟他关系不近的，能有机会来大食堂干活吗？没看大家伙还没吃饭呢，这几个厨娘嘴角上已经吃的都是油了。 “是的，是的啊，自从林专员回到我们后林队，管理大食堂，我们队的伙食可好了，隔三差五有肉吃，还能吃上二合面馒头，社员们干活也有力气了，现在大家干劲十足呢，林专员真是对我们好呢。”有一个不怕生的厨娘也在旁边说着。 听到厨娘们的话，顾明泽的脸上也好看了几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不是一个人说，而且还是两个人都这样说，其他的厨娘没有说话，也点了头，这是默认了这两个人说的话。 再加上自己来的匆忙，也没有提前告知队里，就算林源想要提前作假也没有机会。 这个林源，管理食堂，确实有一套啊，顾明泽很满意眼前的这个结果。 “诸位，走吧，咱们今天来到富饶的后林队，林专员给咱们准备了丰盛的午饭，咱们也不能浪费了。”顾明泽带着大家去了小食堂，他们这顿饭虽然有些超标了，顾明泽看到群众们的伙食也有肉，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只是嘴上还是要告诫林源一些：“林专员，以后不用特意给我们准备饭菜，群众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我们是从群众中走来的，就应该要走进群众中去。我在公社三令五申要求咱们的干部下乡，一定不能搞特殊，大吃大喝。” “领导，这也是下面人民群众对咱们的认可，也是他们的一片心意。”旁边的崔永年笑着对顾明泽说着，然后扭头看了一下林源，语气里带了几分的责备说到：“林专员，刚才顾书记的话你也听到了啊，下不为例啊。” “是，是，我以后一定谨记教诲，各位领导，里面请，咱们先吃饭。”林源小心的引着大家再次回到了小食堂。 只是让他奇怪的是，生产队里的林队长跟王会计没在在，林瑞这小子却一直跟着进了小食堂，你小子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不知道嘛？想跟着上级领导蹭吃蹭喝啊，门都没有。领导们不在意，你小子不该留在大食堂嘛？还跟着回小食堂，这太没有自觉性了吧。 林源眉头一皱：“林瑞，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可不是你吃饭的地方。” 走在后面的林源一把抓住了刚想进小食堂的林瑞，沉着脸把他扯了出去。 “你确定要赶我出去？”林瑞斜着眼睛看着林源，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的林源确实心头大恼，只觉得林瑞这是对他的嘲笑。 “小子，你什么身份，能跟公社领导一起吃饭？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副穷酸样。真以为人家领导不给你一般见识，你就能舔着脸留下来蹭顿好的吃。小子，这么肥的老母鸡，八辈子没吃过吧。”林源满眼里尽是不屑的光芒看着林瑞，准备把他推一边去在羞辱一番。 却看林瑞好似先想了想，才煞有介事的说到：“恩，这个有些年头的老母鸡没吃过，但是母鸡嘛，你说的还是真的，这辈子我确实没吃过几次，至于你吗？估计也有是偷偷的吃几只罢了。我在问你一遍，你确定要赶我走？” “林瑞你放屁，老子吃鸡还要偷着吃？哼，整个大食堂都是老子管着，老子想吃哪一只就吃哪一只。至于你，去，去，赶紧滚，真是的，赶你都怕脏了我的手，看你这副穷酸样，活该你八辈子受穷，这辈子你连鸡屁股都啃不上。” 林瑞看着林专员的嚣张劲儿，这时候反而来了劲了，直接做往大厅里一张椅子上一坐，看着林源说到：“林专员，你还真说准了，我就是八辈子贫下中农，我吃饭不偷不抢，全凭自己劳力换来的，所以，我光荣啊。今天这个饭，你还别不信，我就吃定了，鸡屁股我不会吃的，但是这个大鸡腿，我一定能吃到。” “好，好，别说小食堂的饭，就是大食堂的饭，今天你也吃不上一口，你要是能吃上一口饭，我是你孙子。你们几个，把这孙子给我架起来扔出去。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想吃鸡腿，吃鸡屎去吧你。”林源不屑冲着林瑞几近羞辱，大声叫着刚才忙碌的厨娘下着命令，谁都不准给林瑞饭吃，今天一天都不准他进大食堂。 “林专员，我可不想有个你这样的孙子，嘿嘿。”林瑞看着嚣张气焰差点冲破他们后林队的林源，还有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几位厨娘，嘿嘿的笑了起来，也不等厨娘们动手，他便站起来冲着小食堂的方向喊了起来：“各位领导，你们几位先吃饭，我要去地里干活去了。” 林源直接呸了他一口：“呸，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还给人家大领导告别，领导哪有时间搭理你。还算你孙子识相，知道自己滚，省的脏了老子的手。” “林瑞，你这小子想当逃兵，还不赶紧给我过来......” 第77章 这个小食堂请我进啊 “季书记啊，不是我想当逃兵，是有人赶我走啊。”林瑞装作愁苦的冲着门口大声的说着，说完还对林源眨巴眨巴眼睛。 林源只听的一愣，只看林瑞说完扭头就往外走去。小食堂的门也在这个时候刚好被推开，季光明从里面龙行虎步的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喊道：“你小子说啥？谁不让你进，给我站住，别想当逃兵。” 林瑞脚下一顿，装作无奈的样子一转身，看着季光芒，无奈的说到：“季书记，人家林专员说了，我这八辈子泥腿子没有资格在小食堂吃饭啊，别人吃鸡腿我只能吃鸡屎。我这辈子只有干活的命。在这里，您这个大队长说了不算，人家林专员才是管理大食堂的人，人家说了算。我看炼钢炉那事，您另请高明吧。” 林瑞说着，扭头又往外走去。 季光明疾走几步，一把拉住林瑞，大声的说到：“你这小子不准走，刚才顾书记都说了，盆里最大最肥的那个鸡腿就留给你，这是专门奖赏你的，在这里谁的话也没顾书记的好使。” 林瑞倔强的摇了摇头：“季书记，不是我不跟你进去，而是县官不如县官，您是大队书记，顾书记也不行，在这一亩三分地，也许这一次人家林专员迫于压力让我进去吃一嘴好吃的，等你们走了，我连大食堂的门可都进不来了。林专员，你说我说的对吗？” “你怎么知道的？” 这话刚说完就后悔了，林瑞旁边可站着季光明呢，他立马改口道：“林瑞，你是咱们后林队的社员，大食堂咋可能不让你吃饭呢。” 林源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连忙摆着手否定。 就算再傻，他也看出来事情不对头了，可他百思不得其解，林瑞是啥身份啊？论身价，那是生产队里最穷的一户人家，估计翻遍家里找不出来一毛钱的那种，怎么可能跟顾明泽这样的领导沾上边啊？ 但是季光芒这个大队书记对林瑞的态度，让林源心里顿时生出了一种日了狗的感觉。 季光明冷眼如电，猛的射向一边的林源沉声的问道：“林专员，林瑞是顾书记点名要留下来的人，有重要任务对他安排，是不是要让顾书记出来给你说一下才能留下他吃饭呢？” 季光明可不是林有才，大队书记算是真正的官了，他的话是让林源心中顿时慌了，季光明一个大队书记不可能为了让林源这个小社员吃上一顿好的，拿这种谎话来搪塞自己，不用想，林瑞之所以从队部跟着一起来大食堂，那就是顾明泽的意思。 “林专员？” 季光明声音隐含怒气的一问，顿时让林源惊醒过来，心思一转，林源心中有了计较，不能承认，坚决不能承认自己刚才要赶林瑞离开的。 “啊，季书记，你别听林瑞瞎胡说，大食堂可是后林队的大大食堂，林瑞是后林队的社员，还是顾书记点名要的人，给我八个胆子我也不敢不让他留下吃饭，没有，绝对没有的事情。” “可是刚才林专员可是说了，我要是能留在这里吃饭，你就是孙子啊。”林瑞的声音在旁边悠悠的飘了起来，听的林源脸庞子黑如锅底。 林源脸色一下子又黑转红了，那是怒火攻心烧的，而后又转白，那是被旁边季光明的带伽马射线的目光照射的，最后又变黑了。 心一暗，头一低，牙一咬，勉强带着扭曲 的笑容又有几分假模假样的恭维说到：“咋可能啊，我咋可能这样说，林瑞，赶紧进去，我刚才就说了你来咱们大食堂还不是来去自由，咋可能有人拦你呢？你们几个，刚才听到有人不让林瑞进去吃饭了吗？” “看看，厨娘都没听到有人拦你不让你进去，林瑞，这我不得不说你几句，人家公社书记点名亲自让你作陪，你知道人家的时间有多珍贵吗？你还不赶紧进去啊。” 林源把脸皮扔地下用脚揉搓了几下，只觉得越说越顺嘴，渐渐的就连他自己都信， 只看的旁边刚被他叫过来的厨娘一脸震惊。 这些厨娘可是靠着林源才有了如今靠近食堂第一线的位置，自然是顺着林源的话来。 可林瑞只是一脸认真的看好他表演，等他说完了，林瑞又悠悠的说到：“林专员，可刚才我真的听到有人拦住不让我进了。” “林瑞啊，你小子还磨蹭个啥，还不赶紧进来，你这小子可是后林队的主人，不会让我们这些客人等着你吧？”小厨房包间里传来顾明泽的催促声，听的林源脚下一个趔趄，这次他是真听出来这位顾书记对林瑞真的是说话里都有些客气啊。 虽然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并不妨碍有些小聪明又有些小巴结的林源心里着急，当时拉着林瑞就往小厨房包间里推，边推边急吼吼的说到：“我看那个孙子敢阻拦着不让你去吃饭，我亲自去收拾他。” 林瑞看了一眼旁边的季光明，这位大队书记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分明就是在告诉他：狐假虎威！ 林瑞也嘿嘿一笑，借坡下驴，不再跟林源较真了。 不过，这家伙还是得势不饶人，嘴上说了一句：“也不知道刚才是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家伙说我是八辈子贫农，这辈子都没资格进小厨房吃饭，这辈子只能吃鸡屎，这样的王八蛋当我孙子也不要。” 林源听的是一个踉跄，一嘴钢牙差点咬的稀碎，林瑞进去前带着笑意的眼神更让他额头的血管差点爆了。 欺负人，太欺负人了啊。看着走进小食堂的背影，林源差点咬碎一口钢牙。 “林源，我要吃饭，你的鸡呢？”一个俏丽的呻吟从厨房小门外传来。 “噗嗤。。。”厨娘们差点笑喷。 气的差点灵魂出窍的林源一扭头，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些没有眼力劲儿的臭娘们，大声的呵斥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干活，耽误了大家吃饭，老子扣你们工分。” “林源，你的鸡呢？我要吃鸡。”门外催促的声音又传来了，林源一扭头，正是自家的小娇妻正一脸娇嗔的趴在门框上对自己催着呢。 好好的俩大白馒头都被门框挤变形了啊。 林源心头一阵燥热，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连忙一路小跑的跑了过去：“哎呦，媳妇儿，你咋出来了啊，赶紧的去后院，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最爱吃的童子鸡，辣炒的绝对够味。” “辣子鸡？我知道崔叔叔最喜欢吃辣子鸡了，要不给崔叔叔送一份去？”任淑娴眼睛一亮，娇嫩的小手指着小食堂的方向。 “放心吧媳妇儿，崔叔叔喜欢吃辣子鸡不是你一个人知道，我早都给他准备好一份送过去了。走走，媳妇，咱们俩赶紧去吃鸡去。我告诉你，这只鸡我可是让厨娘在鸡圈里专门抓的三个月大的小公鸡，正是肉质最肥美鲜嫩的时候，做辣子鸡那味道，这是一绝啊，赶紧去吃鸡去。” 林源拉着任淑娴的小手就往后院里去，另一只手也不老实，忍不住在她俏臀上摸了一把，却又被任淑娴一把扫开，娇滴滴的嗔了一句：讨厌，惹的林源嘿嘿的直笑。 林源说 的辣子鸡，催副书记到是没吃多少，不是不想吃，而是最近不敢多吃，痔疮犯了啊，倒是便宜了林瑞，一筷子接着一筷子的吃，嘴里还念叨着好吃，最后连里面的辣椒都被他挑了吃完了。 吃完了之后，林瑞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空间里成群的小公鸡，不由的嘿嘿的乐了起来。 要不是实在家里实在是没有锅，林瑞都想自己抓一只小公鸡炒辣子鸡吃，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鸡肉真可以这么好吃，怪不得上辈子的时候，那些有钱人宁愿花一百块钱一斤买农家小鸡，也不愿意吃几块钱一斤的饲料速成鸡，差距一目了然啊。 “林瑞，辣子鸡好吃吧。”顾明泽喝了一口碗里的鸡汤，真是鲜美无比，这后林队的厨娘，还是有点厨艺的。 他是讨厌吃喝迎送这一套，但是也知道迎来送去是必不可少的，自己招待上级不也是想着法让领导吃好吗，只是今天的格外丰盛。吃饱喝足，看着林瑞还在挑里面的青椒吃，便眯着眼笑着问了一句。 “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辣子鸡，也不知道是我们队里哪一位厨娘做的，怪不得我们队只要是红白喜事都是厨娘上，不是厨子掌勺。嘿嘿，连辣椒都好吃。”林瑞挑了一块辣椒，小心的塞进嘴里高兴的说着。 “喜欢就好，只要你能把顶吹氧旋转炼钢炉给搞出来，至此之后，你想吃多少辣子鸡，我就让队里给你做多少只，一直让你吃个够，咋样？” 林瑞正在挑着一小块鸡肉往嘴里填，闻听不由的一顿：“顾书记，我尽力而为吧。” “不是尽力而为，是一定要完成设计工作。” “是，保证完成任务。”林瑞放下筷子，大声的回应着，很有一种立下军令状的感觉。 虽然有时候看着很二，但是却给人的感觉很热血。 看着顾明泽那炽热的眼神，林瑞突然觉得有种接受神圣使命的感觉。 他们小厨房里吃完了饭，队里上工的社员们也开始陆陆续续回来吃饭，稍作休息之后，便都有急匆匆的赶去上工了。 而顾明泽作为公社领导，敲定好了林瑞设计锅炉的大概时间进程，以及可能用到的制造工厂，便让通信员把从学校借来的纸张跟铅笔，橡皮等东西交给林瑞，顾明泽便带着通讯员便急匆匆的又赶去了下一个大队。 而崔永年则带着王国强这位技术师傅回了公社，为接下来可能涉及的新式炼钢炉做着准备。首先一条，这次的旋转炉，可不能跟原来的小高炉一样户外作业，必须要建一个厂房，而林瑞提到的一些炉渣等东西，比如石灰石，萤石，以及专用耐火砖等物品，必须提前找好渠道。 而就在林源惊讶的目光中，林瑞则抱着一沓子纸走出了大食堂，从今之后，他林瑞也成了一个全脱产人员，专心设计他的顶吹氧旋转炼钢炉...... 第78章 给我来个最低等的再降三个等级 夜已深，把林平哄睡着，感受了一下隔壁房间里母亲传来的沉睡的呼吸声，林瑞心中一动，灰色旋涡便把他包裹住，下一刻便出现在了空间实验台上。 空间试验台上，那天空垂落的灰色能量雾在逐渐的稀少，这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空间内黑土地的种植，水池里的白鳞鱼的养殖，还有当初扔进空间里的两个鸡蛋，意外的孵化出了一公已母。 如今已经有了鸡蛋十几个，还有大大小小的鸡子四五只。现在空间里有英雄大铁锅，可惜没有油盐酱醋这些东西，也没有葱姜蒜这些调料，有机会还要自己种植一次了。 原来还有四个多，如今只有勉强的四个能量，只能够在对生物进化四次。 黑土地的四角的四棵大树，此时真的长成了参天大树，真正的已经成材，不过，现在林瑞没有时间去管理他们。 林瑞来到实验台上，手掌按下，便再次调动了实验屏幕，开始了他的顶吹氧旋转炼钢炉的设计。 林瑞根据记忆中的同学家里的那个顶吹氧炼钢炉，然后把自己知道的设计理念，以及设计草图，在虚拟屏幕上输入进去，最后又进行了修修改改的。 来来回回搞了两三个小时，终于感觉到像模像样了，林瑞才满意的点了一下确认键，让这个设计台自动设计，去完善里面的各种细节。 林瑞不过打个盹的功夫，桌面上的提示声便响了起来。 原来系统推导已经完成，林瑞凝神一看，顿时呆住了，我只是让你搞个顶吹氧炼钢熔炉，你给我搞出来十个等级是啥意思啊？ 本来是炼钢熔炉，你还给搞出来一个炼钢熔炉来。 来不及惊讶，林瑞便凝神观看起了系统给出的资料，原来此炼材熔炉分为十个等级。 最低等的只需要1个能量点就能推导出出吹氧气旋转炼材熔炉设计图，此熔炉不仅仅可以熔炼铁水成钢，还可以熔炼各种其他金属材质，锻炼各种合金，有个缺点是效率低，熔炼不彻底。 第二等级需要2个能量点，推导出吹氮气旋转炼材熔炉，效率比一等级高出一倍，可以熔炼各种材质，锻炼各种合金。熔炼彻底，完成最基本材质的锻炼。 第三等级需要3个能量点，推导出吹氦气旋转炼材熔炉，效率提升十倍，可以熔炼出高等级材质，改变材质本性，熔炼出各种最基本需求的合金的基本锤炼。 第四等级... 最高等级熔炉可精炼级别达到原子级别，需要十个能量点推导出设计图，这种炉子的神奇地方就是，你投进去沙子，它能给你熔炼出高纯度硅来啊。 如果真把这种炉子造出来，要是放在自己前世所在的世界，那还不把硅晶圆的价格打成白菜价啊。 林瑞看到试验台给出的最后一个熔材炉介绍，直接亚麻呆住了。 就算是最低级的一等熔材炉，别看系统介绍的跟垃圾一样，其实其功能强大无，用来炼钢真是大材小用啊，林瑞浏览了一下制造工艺，很是可惜，以国家现有的科技水平根本，就算给了设计图纸，也制造不出来。、 “还能再降低一个等级吗？”林瑞准备调低参数，就算最低一等的炉子，参数也是太高了，制造难度也很大，很多关键部件的精密度要达到纳米的程度，以现有的技术，就算是八级钳工也搞不出来。 林瑞不由的苦笑，也不知道这个空间试验台到底是何等文明打造的。 林瑞陆陆续续的又把需要的各种参数，根据记忆中同学家的顶吹氧气旋转炼钢炉的参数，又降低了一个等级，把最大标量标位十吨，吹氧也变成了吹空气，陆陆续续又修改了好多参数，经过林瑞同志把最低级的熔材炉参数往下撸了好几个等级，才算勉强的把这个吹气旋转熔材炉的设计图给搞出来。 不得不改，因为不但制造工艺达不到要求，而且现在纯氧的制取，好像还不能实现工业化的利用啊。 这时候，林瑞心中一动，只看虚拟屏幕上闪烁着一道光芒，上面灰蒙蒙的雾气垂下来一缕，这道光芒顿时跟灰雾揉和在一起，直接映射入了林瑞的意识之中。 传输结束，林瑞心中已经对这个炉子的各种设计参数，已经详尽的存入林瑞的脑海里。 按说这套图纸是可以直接投印在林瑞提供的纸上。 只是那是标准的字体打印上去的，自己可只有铅笔啊，到时候拿出来标准的打印制式图纸，到那个时候就真有口莫辩了。 半个晚上的劳累，林瑞已经感觉到了疲乏，反正也不急在一时，想了想，林瑞便回到了现实空间休息去了，至于画设计图，反正也不急在一时。感受着还有三次的改造能量，林瑞不由的面露苦笑，要想办法搞到玉石了啊。 林瑞一觉到天明，太阳还没有升起来，队里的大喇叭就传来了几样慷慨的歌声，顺便把林瑞也叫醒了。 应月娥跟林小平两人已经洗漱好，正准备去吃早饭呢。 今天的大食堂，林瑞觉得气氛有些古怪，也许是昨天顾明泽传达了林瑞借调到公社炼钢工地的事情，在新的炼钢厂建成之前，林瑞都不用参与到生产队里的劳动之中，以后林瑞只在后林队吃饭不干活了啊。 “林瑞，林瑞，这边来。”王恒这小子正举着碗筷隔着队伍喊着他。 “吃饭，吃完饭再说。”林瑞举着碗筷，看着这小子正好排在林汉云的前面，林瑞不想去插队了，省的惹起了事端。 王恒是个思想比较跳脱的人，这家伙一看二话不说，拿着碗筷直接跑到了林瑞前面插进了队伍里。 林瑞身后的几个长辈笑骂了他几句，这家伙嘿嘿直笑，一点都不在意。 “林瑞，我听说你被顾书记看中，要去当公社当炼钢工人了？”昨天林瑞抱着一沓子纸出来的时候，大家可都看到了，而且这事也必须通知队里。 不然到时候林瑞作为后林队生产队一员，如果不干活是没有工分记录的，到年底生产队里结余算账的时候，可就没有林瑞的分成了。 所以，这个必须要给生产队里说明，如果后林队不愿意给林瑞算工分，乡里必须要对他进行补助的。 “当啥工人，就是瞎说，是顾书记给我指派了一个任务让我协助。”林瑞笑着回应了一句，炼钢厂能不能建起来还难说，就算吹空气旋转炼钢炉建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建造好的。 林瑞估计，到年底能投产都不错了。 “哼，某些人就是痴人说梦，就他这样的还当工人？连小学都没毕业。”隔壁的队伍里，胡冬梅听到二人的对话，眼神差点抬上天，虽然没有点林瑞的名字，大家都知道她在嘲笑谁。 林瑞轻笑一声，本不欲搭理她，这人经常拿学历说事，其实她是大字不识，只是林永旺高中生而已。 可王恒的脾气却不忍让她：“小学没毕业咋了，小学没毕业也能被公社请去干事，昨天林瑞可是跟公社顾书记一起吃饭的，某些人就算上了高中又咋了，估计连跟大队书记一起吃饭的机会都没有。” 胡冬梅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大声的说到：“小兔崽子你说谁呢，我家永旺让人捎信了，过两天学校里放假就回来，到时候顾书记都要请他吃饭呢。” 林瑞心里有个想法一直没有说出来，难道这个年代的高中生，他就是万能的吗？ 回来了连公社书记都要请他吃饭？ 不过，林永旺过几天要回来了，这个出乎林瑞的意料，一般情况下高中生放假，就是三次，寒假，暑假跟秋忙假，可现在明明没到秋忙假的时候啊，林永旺这个时候回来干啥？ 王恒一愣，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大笑着一边说到：“顾书记请他吃饭？哈哈，我看你是没睡醒吧？也不看看人家顾书记是什么级别的领导，请他吃饭？” “哼，你懂什么？我儿子是高中生，顾书记有事也要请教他呢，给你说了也不懂，高小没毕业。”胡冬梅顿时高傲的扬起头来，这一说，顿时引起了其他社员的注意。 这胡冬梅话里有话啊。 “大强他家的，顾书记真要请你家永旺回来问事啊？”旁边一个妇女连忙扒着胡冬梅的肩膀惊讶的问着，旁边的人一听，也都纷纷把目光看向了胡冬梅。 这一刻，胡冬梅仿佛觉得所有人都对她露出羡慕的神色，仰头挺胸骄傲的说到：“那是的，我儿子可是高中生，顾书记连一个小学没毕业的盲流都能一起吃饭，跟我儿子一起吃饭不是很正常嘛。” 林瑞听的无语，好吧，胡冬梅这个理由很强大，其他的社员一听，这胡冬梅说的好有道理啊，昨天大家可是亲眼看到顾书记跟林瑞聪有说有笑的从食堂里出来的。 那些厨娘可是说了，是顾书记请林瑞去小食堂一起吃的饭，还专门给林瑞留了大鸡腿呢。 本来大家不相信，可几个厨娘一起说，总不能她们一起说瞎话吧。 有人问起林源，林专员黑着脸直接甩手带着小娇妻蹬上自行车，直接去了公社。 真正确认这则消息真实性的，还是队里林根才传出来的，林有才通知他最近排工作都要把林瑞去掉着事，让林根才气的差点跟林根才干起来，最后林根才知道是公社顾明泽下的命令，他才悻悻的作罢，眼里很是不甘。 第79章 他来了他来了林永旺回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窝在家里画图纸，而公社王通讯员则是几乎每天都要来后林队一趟，每次过来，都是直接找到林瑞家里，最后则是一脸高兴的离开了。 “砰砰砰...” 这天，林瑞正在复刻脑海里关于吹气枪的设计图纸部门，门外传来大声的叫门声。 “林瑞，林瑞，赶紧开门。” 林瑞放下手里的笔，是王恒这小子找来了，他爸是队里的会计，属于后林生产队真正的高层之一，知道的可比其他人知道的多。 林瑞即将当上炼钢工人的事情，就是从王恒这小子嘴里传出去的，为此这几天，经常有年龄相仿的小子找来林瑞，再三的追问林瑞是不是真的，甚至还有天真的家伙让林瑞也把他介绍到炼钢工地上当工人去。 这不但搞的林瑞头大，还耽误了林瑞把顶吹气旋转炼钢炉从脑海里把图纸复刻出来。于是，林瑞就把大门从里面插上，这样才能清净一点。 可王恒这小子脸皮厚，没事就往林瑞这边跑，说是要来看看林瑞到底在干啥。林瑞被他缠的没有办法，就扔给他一张画报废的图纸给王恒这小子一边玩去。 这小子虽然看不懂，但是并不妨碍他不觉明厉啊，王恒拿到这张废纸乐的，差点当成传家宝了。 画图纸这可是真正有本事的人才能干出来的事，从报纸上，小学老师的教导上都知道，只有科学家才会画图纸，搞发明。 不用林瑞解释，王恒直接就把林瑞脑补成了农民发明家，并且受顾书记的委托，在研究一种利国利民的大发明。 就在林瑞不知道的情况下，农民发明家的称号便被王恒给宣传出去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后林队老少爷们下工后差点没把林瑞家的小院子给挤垮。 发明家啊，这可是传说中的物种，没想到他们队里就有一个鲜活的，这还不得好好的看看。 这个农民发明家的名头要真是按在林瑞的头上，以后他也就别想清静了，林瑞当时灵机一动，告诉大家自己是在应顾书记的要求，在总结这两次抓捕敌特的经验呢，准备做全公社宣传。 众人这才都叹气，带着几分遗憾离开了。 原来只是抓捕敌特的报告啊。 如果放在以前，这个话题也足够大家新鲜上十天半月的了，可有农民科学家的噱头在前，大家心里始终觉得空落落的，反而没有了太大的惊喜。 别人不信，可王恒信啊，这家伙一下工就跑到林瑞家里来问东问西的，林瑞被他缠的一个头两个大。 这还没到下工时间呢，不知道这小子跑来干啥。 林瑞刚一打开大门，就看一脸大汉的王恒大声的说到：“林瑞，你堂哥回来了，骑自行车回来的。” “我堂哥骑自行车回来的？”林瑞听的不由的一愣，自行车这年代可是个稀罕物，这个年代的自行车比林瑞上辈子所在的年代的百万豪车还稀罕啊。 百万豪车基本上每个村子里都会有一辆，这个年代的自行车三个大队里也不一定有一辆。 “嗯嗯，我们都看到了，这家伙骑辆自行车，脑袋都快扬天上去了，他刚才在地里说，要找你算账呢，我怕你吃吃亏，就赶紧回来通知你了。”王恒急忙的跟林瑞说着他听到看到的事情。 林瑞眉头一皱：“找我算账？找我算什么账？我又不欠他钱？” “说是你分家就不对，他要教训你，要让你滚回老宅给爷爷奶奶认错。” 林瑞听到这个消息，不由的笑了，肯定的说道：“放心吧，他不会来找我的。” “为啥？”王恒一愣下意识的说道：“你分家了，你爷爷奶奶面子上多难看，他当然要教训你一顿然后再让你回去啊。” “面子上难看？”林瑞听的轻摇了摇头：“放心吧，如果他不说让我回老宅，只是找我麻烦还有可能过来，现在嘛，呵呵，就算他林永旺要来，我那大伯大伯娘也不会让他来的。” “你是说？...”王恒恍然大悟。 林瑞呵呵的笑了几声，他的大堂哥，终于回来了。 要是以前的林瑞，对上林永旺，骨子里就有一种胆怯，现在嘛，林瑞眼中精光闪烁，期待啊。 “哥，哥，大哥回来了，大哥回来了，娘让我给你说一声晚上别出去，她给你把饭打回来吃。”林小平跑的气喘吁吁，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家哥哥。 林永旺是老大，都叫他大哥，林瑞在老宅排行老二，林平跟小敏都叫他二哥，女孩不在家族长幼排序行列。 从小他们兄弟俩就是在林永旺的余威下长大的，骨子的记忆中已经对他带有畏惧光环。 林瑞眼中精光闪烁，看着老宅的方向，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最近吃的好，睡的好，偶尔还会拿出来几个鸡蛋煮了吃，营养跟的上，身体蹭蹭的往上长不说，体质也增强了不少。 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在林永旺面前唯唯诺诺的林小二了啊。 “他来了，他来了，他骑着自行车过来了。”突然地王恒指着西边大路上的一道身影大声的说着。 林瑞凝神看去，可不是在村西的大路上，正有一个白衬衣骑着一辆自行车的人向队里开来，待走近了细看，不是林永旺是谁？ 不得不说林永旺生的白白净净的，一米七八的大个头，体态匀称，浓眉大眼国字脸，在这个年代的审美意识里，这是标准的富有正义感的人人爱体态。 老宅在队里中间的位置，林永旺并没有去老宅，而是直接往着林瑞家的宅基这里过来。这让林瑞心中诧异，难道自己推测的错误？ 不应该啊，老宅里无论是爷爷奶奶，还是大伯两口子，恨不得自己一家人离老宅远远的。现在更是视林瑞一家三口如仇敌一样，更不可能让他们回老宅了。 那林永旺来这里干嘛？还跟以前一样，眼里带着瞧不起的样子，行动上也完全把他们兄弟俩当仆人看待，每每做的不如意，便会拿出来他那高中生的身份，教训他兄弟俩一番。 这次来，还是找他们兄弟俩耀武扬威的吗？ 林永旺骑着自行车径直来到林瑞他们跟前，手里一攥手刹，自行车停在了林瑞面前，他一拧车把，单脚支地，帅气的一抬腿从车上下来，带着几分审视的眼神上下扫了一遍林瑞他们三个。 林瑞看的分明，这是以上看下的眼神。 “怎么，大哥来了，连声招呼都不知道打吗？离开几天就这么没规矩了？”林永旺眉头一皱，语气里很是不悦的说着。 “大，大哥。”林小平吓的一哆嗦，抓住林瑞的小手都一颤抖，连忙喊了一声。 林瑞看着林永旺这副姿态，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不由的轻声笑了，纸老虎就是这个鸟样：“大哥回来了啊，这次在家里住几天？” 看着一副严厉的样子，其实，林瑞心中对他 呵呵.......一副被家里宠坏的孩子还故作自己有能耐，有城府的自大狂罢了。 林永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似温和，其实眼神里却始终带着那种高人一等的样子看着他们兄弟俩说到：“听说你们跟老宅分家了？” “大哥是来劝说我们重回老宅的吗？要是老宅同意，我们回去也可以啊。”林瑞马上笑着问了一句。 林永旺一愣，这跟他从爹娘那边了解的信息不对等啊，他们不是说当时林瑞拼死都要分家，无论如何都要离开老宅吗？如今自己提起这事，林瑞不应该以理抗争吗？然后自己在训斥他一顿，好树立自己林家三代老大的威严。 怎么自己才问了一句，林瑞就愿意回老宅了啊？难道自己的兄长威严光环又上升了一个等级？ 林永旺心生自大，傲气满满。旁边的王恒也是猛的一下愣住了，只有林平吓的一哆嗦，大家都不明白为何林瑞愿意回老宅了。 难道真是一物降一物？ “小平，跟我一起收拾一下东西，咱们马上跟大哥回老宅。”林瑞看着怔住的林永旺，拉着林小平就要回院子里。 林小平差点哭了，他在老宅的日子跟现在的日子一比，以前的日子那就不是人过的啊，林平打死是都不想回老宅了啊。林瑞一拽居然没拽动。 林永旺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眼前的林瑞，不由的皱着眉头呵斥道：“站住，好你个小二，谁让你们回老宅子了？你们想分家就分家，想回去就回去，把老宅当成什么了？” 林瑞一脸微笑的说着：“大哥，我有名字，我叫林瑞，不叫小二，希望你下次别再叫错了。老宅，呵呵......” 林瑞说着，最后两个呵呵，其中的不屑是人都能听出来。 “林小二，我才离家几天，你现在居然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了啊。怎么？几天不见，你长大能耐了吗。”林瑞的态度让林永旺有些恼怒，刚才的矜持居然险些把持不住。他呼啦一下子蹬好自行车腿，把自行车支在地上，眼冒煞气盯着林瑞，就连他刚放开自行车把的双手也已经攥了起来握成了拳头。 这是准备走以前的驯服老路啊。 林瑞淡淡的瞄了他一眼说到：“大哥，我现在叫林瑞，不是以前的林小二，等会真要动起手来，万一把你的白衬衣撕烂了，在地上揉到泥土了，你可不要心疼。” 林永旺一愣：“我打你，你敢还手？” 在林永旺 的记忆中，林瑞兄弟俩，已经是被自己驯服的小狗，绝对不敢反抗自己的。。 谁敢不听他的就揍谁，要是揍不服气，那就请家长。 林瑞依旧笑着看着林永旺淡淡的说到：“大哥要是不信，你可以动手试试？” 林永旺突然发现，林瑞的这个笑容，真的很可恶...... 第80章 林小二你变了啊 在林永旺以前的固有印象中，林小二就是一棵小草，自己随时可以踩上几脚，现在的林瑞给了他一种仙人掌的错觉。 这让林永旺不由的停下脚步，再次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林瑞。 这一看，只觉得此时的林瑞跟他记忆中的林二，简直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以前的林小二吃不好穿不好，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麻杆身子上顶个大脑袋，看起来瘦的有些怪异。他觉得自己捏着林二那纤细的脖子一拧，就算不使劲都能把他的脑袋拧起来。 那时候的林二在他跟前始终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只有吃饭的时候才敢偷偷的瞄一眼自己碗里的饭菜，每当自己看过去的时候，他却很快的把目光挪开，就算馋的喉咙里伸出一只手来，也不敢动一动。 平时也是任由自己呼来喝去从不敢反驳半句。 而现在的林瑞不但长高了不少，身上有了肉，眼睛里也有了光，乱糟糟的头发也变成了短平头，虽然没有长发飘逸，却显得干练不少。 他浑身上下依旧穿的破破烂烂的，却总算把身上的衣服撑起来了，这个时候看起来才有了几分人的模样，不但如此，此时的林瑞身上还有一种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如果非要打个比喻，那就好比县酱油厂厂长的儿子看自己那时候的样子：工人子弟看不起农民。 特别是林瑞那淡淡的眼神，让林永旺心中没由来的豁然一紧，刚攥紧了的拳头攥了好几攥，最终还是又松开了，这种感觉让林永旺觉得很不好，这是自己驯服的小土狗想要给自己呲獠牙了啊，自己真要在跟以前一样动手。 林瑞虽然没有动，目光却特别的犀利，他觉得林瑞百分百会反击，因为他在林瑞的眼神里看不到那哪怕一点害怕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林永旺是个小心切很有野心的人，第一个考虑的不是二人动手谁输谁赢的问题，而是考虑到林瑞真要跟他还手，自己能否完全躲过去。 林永旺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了起来：“几天不见，林小二你胆识见涨了啊，居然有胆把婶子哄骗出来跟你吃苦受累就算了，还让老宅人担心，让你母亲跟着你吃苦，还让你父母分局，这是有多不孝顺的儿子才会干出来的事情啊，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呵呵，不是让你失望，而是正合你意吧？”林瑞淡淡的回了一句，丝毫没有因为林永旺对他的诸多指责而愤怒。 “林小二，你什么意思？”林永旺再次的破防，额头上的青筋都快露出来了，林瑞那似乎看透一切的眼神，毫不在意的态度，轻描淡写的语气，给林永旺的感受就是你在既当鸡，又要立牌坊。 堂堂老宅的嫡子嫡孙，老子何曾被人如此轻蔑过？ 林永旺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提起拳头，刚想不管不顾的揍上林小二一顿，就算脏了白衬衫也在所不惜。 可林瑞却突然道：“大哥，你要不是来请我回老宅的，那就请你回去吧，你要是进来我这穷家破院，有辱你高中生的身份。” “好，好，林小二，你小子有种，你给我等着，有你后悔的时候。”林永旺愤慨的一甩胳膊，冷哼一声，推着自行车直接离开了。 林永旺在心中暗自安慰一自己一句精瓷不予瓦罐碰，便强忍着怒火离开了，他林永旺是一个高中生，收拾一个林小二有一百种办法，何必自己赤膊上阵，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林小二，现在不是一个人。 “哼，就这？我还以为人家高中生都很牛皮哄哄，一言不合要开干呢，我都准备好了想要揍一下高中生到底是啥手感来的。”旁边的王恒这小子放下拳头，看着林永旺离去的方向有些不满意，自己手痒啊。 “高中生也是人，这家伙从小到大特别谨慎，能让别人动手，自己绝不动手。我跟小平俩人以前挨揍，十次有九次都是他告的状，还有一次是他觉得能拿捏了便会亲自动手了。”林瑞看着远去的林永旺，自己已经完全融合了原主的记忆，提到林永旺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以往的种种记忆。 “就这熊色儿，哎，你奶奶还整天把他大孙子夸上天了，原来才知道是个软蛋，呸。” 林瑞拍了拍王恒的肩膀,让王恒一起回到了院子里。 “你家的水呢，赶紧拿出来让我灌满筒子。”王恒进了院子，眼睛就四处寻找着林瑞家的木桶，在大家看来，明明都是一个水井里打出来的水，林瑞家水桶里的水喝起来就是有些甜滋滋的，味道比他们的始终要好喝上几分。 “王恒哥哥，你少喝点，一天都来灌好几次了。”林小平追着王恒往厨房跑去，边跑边不乐意的说着，他家的水也是自家哥哥一点一点提回来的啊。 “行了，行了，你哥哥现在身体棒着呢，提桶水累不着他的。看你小子抠啦吧唧的，哥们今天上午在豆地里又捂了几只蛤蟆，等会送给你吃好了。”王恒一遍熟练的从林瑞家搭建的一个小杂物房间里提着木桶，小心的往自己挎着的两个竹筒子里面灌水。 这个时候正是豆虫肥嫩的时候，大雨刚过，很多蛤蟆顺着味儿便爬出了食堂找吃的。 “真的，那谢谢王恒哥哥，这里有个葫芦瓢，给，用瓢方便灌水。”林小平说着，抓起藏在一边的葫芦瓢高兴的递给了他，在没有刚才的心疼模样。 有吃的就是大哥，没吃的就是蹭水的，小小的林平把势利眼这个词演绎的淋漓尽致。 王恒也不介意，小孩子吗，谁不是从这样的年代过来的啊，听自家大人说，自己小时候比林小平还不如，别人就是到他们家里捏一个鸡屎头都不准。 王恒灌满了水，林小平狗腿子一样跟在他身后，走到林瑞的房间。一张竹椅，一面桌子还散发着木头的芳香，都是拿鸡蛋请队里的木匠给打的。 如果家里的母鸡又哪一天不下蛋了，林瑞都会从空间里拿鸡蛋出来填补到自家的鸡屁股下面除此之外，以保证自家的母鸡必须一天一个鸡蛋的下。这让应月娥高兴的快要合不拢嘴了，直言这是一只报恩鸡啊。 除了桌椅之外，地上就是一张竹席上放着一些被褥，连一张床都没有。 按照林瑞的说法，到了冬天之后，他要在每个房间里都盘上一个火炕，冬天烧上火炕，就会暖和很多了。 王恒不知道什么叫做火炕，却也不曾怀疑过林瑞的真假，这小子自从那一场发烧大病好了之后，仿佛脑袋被烧开了窍一样，整个人都脱胎换骨般的变化了。 王恒很熟练的把林瑞仍在一边，上面画满各种线条的纸张给收了起来，这都是林瑞画废了的图纸，王恒本来还准备像以往那样一张一张的收起来带走。 虽然他看不懂，但是总觉得很好看，就算自己看不懂，并不妨碍以后拿出来给儿子看。 “你说你要这东西干啥啊？糊墙也没有你家的报纸好用啊，总不能用他来擦屁股，这茬口要是拉到屁股比你用的竹篾子还锋利。”林瑞嘿嘿的笑着直往王恒屁股上看。 “去去，说啥呢，这么好的纸我咋可能舍得擦屁股，这可是科学家的手稿，我要留下来给我儿子看，让我儿子也成为大科学家，为人民服务。”王恒把两三张纸收起来，卷成一个纸筒，小心的收了起来，对林瑞扬了扬纸筒，便高兴的重新跨上竹筒离开了。 “王恒哥，等等我，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拿蛤蟆去。”林小平追在后面一边大叫着。 林瑞笑看着他们离开，又重新回到桌子上画起了图纸，至于林永旺的到来，一开始内心里还有点忐忑，当真正面对林永旺的时候，他才感觉到，心中的那种忐忑跟不安逐渐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硬刚他之后的兴奋。 一夜无话，林永旺也没有再来找林瑞的麻烦，第二天一早，应月娥叮嘱了儿子一定要在家里插好外门，一旦老宅里来人，千万不要给他们开门。 林瑞无奈的看着小心过度的母亲，如果老宅真想找自己的麻烦，昨天下工后就来找了，现在老宅恨不得跟自己撇清关系，如果说血缘关系能斩断的话，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挥刀斩断 ，生怕一个不好给 了林瑞他们 孤儿寡母有了占老宅便宜的机会。 不过，林瑞还是在母亲的注视下，从里面把大门顶住，这才回到了房间内开始把脑海里关于吹气旋转炼钢炉的图纸给腾到纸上。 按照时间，公社的王通讯员今天又要来拿图纸的资料了，几乎每两天，林瑞便会画好一个图纸，然后交给公社里，让他们想办法按照图纸去加工零件，只有把所有的零件加工好后，运送到向阳公社的炼钢在建的厂房里，才能组装成一台完整的吹空气旋转炼钢熔炉。 如果公社里连加工零件这一部分都搞不定，那就不要想着建造这个熔炉的事情了。 用顾明泽的话来说，谁还没有三五个在工厂里认识的战友啊，就算没有直接关系的，那也能找到间接关系的战友，崔永年副乡长不就是通过别人搭线才跟原阳钢铁厂找到了关系，并且找到了技术员王国强来指导他们建高炉，炼钢铁。 林瑞这才明白，顾明泽他们真敢建这个新式炼钢炉，那是人家是真有底蕴的。 人情关系，这也就是现在的一大特色，很多管理者，都是军转民，或者军转政后走上领导岗位的，或者是政府任职，或者是工厂任领导，这，就是战争胜利最大的得利者们。 所谓的粗放管理方式，就是这个年代最大的特色。 伸了一下懒腰，林瑞放下手里的铅笔，又检查了一下桌面上的这几张图纸，今天是吹空气炼钢炉最重要的一个组件，空气吹嘴。 检查出无误之后，林瑞正准备收拾起来准备继续画下一个旋转炉的倾倒体部分，却突然听到了一阵从来没有过的声音从大门外传来：“噗噗...” 第81章 林瑞的传闻 “王哥？你这是鸟枪换大炮，今天不骑自行车，改骑偏侉子了啊。”要是看过抗日神剧的，出镜最多的应该是鬼子的偏三轮。 公社的王通讯员也没熄火，看到林瑞推门而出，便高兴的对他连连招手说到：“赶紧的收拾资料上车，我带你去公社，还记得我上次我给你说的公社的打算吗？顾书记请的人，昨天下午到了。” 林瑞听的一下愕然：“王哥，公社的办事效率这次够快的啊，我记得顾书记才说要联合原阳钢铁厂一起生产这个吹气旋转炼钢炉吧，这么快人家那边就同意了？看来王技术员在工厂里说话也挺有分量的啊。” “你想差了，王技术说话是有点分量，你也不想想，他要是真有足够的分量能被派到咱们这个旮旯里来对我们进行帮扶吗？是你的那份设计图有分量，这次是人家原阳钢铁厂的一个技术顾问来要来论证你的技术可行性的，只有通过人家技术顾问的考核。咱们才能跟人家原阳钢铁厂联合制造，咱们出设计图纸，人家负责建造，老弟，咱们公社能不能一飞冲天可就靠你了啊。”王通讯员满眼放光的看着林瑞，仿佛看到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林瑞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不过，想一想也是应该的，先不说公社里怎么汇报自己的身份，就说这份图纸出自一个最高学府是高小的公社，这点就不得不值得让人怀疑。 “那行，王哥稍微等我一下，刚好我把吹气嘴部分的图纸设计出来了，这次去刚好带过去。”林瑞说完，边推门出去，回家里收拾了一下散落在桌面上的图纸，有用的带上，暂时用不到的先放在抽屉里，边锁好了大门，上了王通讯员的偏侉子直奔公社而去。 在路过大食堂的时候，林瑞特意找了崔厨娘，让她转告一下母亲自己去公社了。 就在众多后林队人员的羡慕嫉妒恨之中，闻着排气管里冒出来的硫化氢的臭鸡蛋味儿，陶醉在其中。 “我滴个乖乖，林瑞现在不得了了啊，现在公社里都派车来接了啊。” “是的啊，那是公社书记才能坐的车吧？我记得顾书记都没坐过几次，下生产队都是骑自行车。” “嘶嘶...”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震惊的。 “林瑞比顾书记更牛？他不是在写抓敌特的报告吗？难道要召开报告大会了？” “哼，你们都被林瑞骗了，他根本不是在写报告，他是在设计很厉害的东西，我见王恒这小子从林瑞家里过好多纸，那上面画的都是画，还写了好多咱们根本看不懂的东西。” “恩恩，我也看到过，据说，林瑞在设计一种超级武器，能打到对面的武器。”一个王传名本家嫂子故作神秘的对大家小声的说着。 其他人听后立马震惊的嘴巴都合不拢。 “王家小嫂子，啥打对面的武器啊？”突然，门外传来一声疑惑的询问声。 众人一回头，却发现是林瘸子带着一身牛粪味正瞪着一双浑浊的双眼好奇的看着众人呢。 “林瘸子你打听这事干啥？听说咱们牲口圈里有一头母驴怀孕了不知道是谁配的种，是不是你干的事啊？”有胆子大的大嫂子上下打量着林瘸子 忍不住开着玩笑。 “哼，谁不知道那头母驴跟你家老栓子最近，老栓子只要一出车都是点名必须套它，我还想问问是不是老栓子下的种呢。”林瘸子嘴巴也不是弱茬，直接回了那娘们一句。 老栓子是队里的老把式了，赶车经验丰富，要是队里准备培养车把式，都让他带学徒。这个人有个嗜好，不论什么时候出车，就喜欢赶毛驴车。 “瘸子你可冤枉人家老栓子了，他要真有这本事，没看他媳妇地上都多少年没有产出了，我看你是准备当驴爹了，哈哈......”这位更直接，一句话蹬了两个人，惹的那位老栓子的媳妇跟林瘸子俩人怒目一对。 眼看林瘸子又想说话，这位厨娘可知道林瘸子别看瘸，嘴巴毒着呢，连忙说到：“你不是想知道是什么武器打到对面吗？是林瑞，刚才被公社的王通讯员用偏侉子接走了，据说林瑞设计了一款超级厉害的武器，可以直接打到对面去，上级领导来考察呢。” 林瘸子听的明显的一愣，浑浊的双眼里都闪过了一丝精光，明显是带着一脸的不信任：“林瑞？那小子连小学都没上完，还会搞武器？不是说他在写什么抓敌特的心得报告吗？” “林瘸子你不信？王恒这小子说的啊，人家俩关系近，这家伙天天去林瑞家里拿出来林瑞写的东西，我见过，上面真是画的条条框框的，还有好多数字。王恒说那是公式，数据啥的，反正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今天王通讯员开着偏侉子来接林瑞，我看那王恒说的八九是真的。”这个知道秘密的厨娘对着大家一招手，把大家的人头都聚拢在一起，神秘兮兮的说着她听到的事情。 “切，王恒的话你也信啊？那家伙从小就没句实话，跟他爹一样。”又有厨娘提出不同的意见。 “反正，反正就算不是武器，那一定是很厉害的东西，我看了，那一次的画上有一个看着像，像那个什么，像炮筒。要不然人家王通讯员为什么开上偏侉子来接他啊？我都没见顾书记坐过几次。”这个厨娘硬着脖子跟大家吵了起来。 “干啥呢，干啥呢？又在一起说啥呢？还不赶紧做饭，耽误了社员们吃饭都扣你们工分。”正在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林源带着满脸桃红小媳妇从里面走了出来大声的吆喝道。 大食堂落成，林源主管所有人的吃饭问题，这几个厨娘一哄而散。 林源皱着眉头看着大食堂门口的林瘸子，他媳妇任淑娴更是捂着鼻子直接一蹙紧秀眉，满脸的嫌弃，明显的是被林瘸子满身的牲口味儿给熏的。 “林瘸子，你不去牲口棚里喂牛，来大食堂干啥？这个时候可不是吃饭的时候？” 林瘸子仿佛没有见到俩人的表情，反而往上凑了一下好奇的说着：“哦，林专员啊，她们几个刚说林瑞成了大发明家，发明出了能够打到对面的武器，刚才被公社王通讯员开偏侉子接走请功去了。这几个娘们真是啥话都敢说，就凭林瑞那小子，怎么可能？” “你说什么？林瑞被王通讯员接走了？”林源的脸色立马就变了，立马上前几步来到林瘸子的跟前失声的叫了起来，这时也不嫌弃林瘸子身上的牛粪味儿了。 林瘸子的眼神顿时又变的茫然了起来，下意识的说到：“是的啊，刚才他们这帮子厨娘都看到了啊。” “操，他个狗屁的科学家，也不知道顾书记到底看上他那点了，居然让王会计开偏侉子来接他，老子都没坐过三侉子呢。”林源说着扭头拉住媳妇直接走了：“走，我带你去公社，这次我一定要揭穿林源这个小骗子，他小学没毕业，科学家个屁。” “他们说林源设计了一种能够打到对面的武器呢。” “哼，我现在就去看看林源设计的什么武器能直接打到对面去。”林源脚下一使劲脚蹬子，带着媳妇一点也不嫌累，风驰电掣般的蹬着自行车离开了大食堂。 “难道林瑞真的设计出了能够直接攻打对面的武器不成？”林瘸子看着林源远去的背影，在回想一下他刚才的那话，林瘸子脸色不由的一变：“坏了，怪不得上级最近启动了这么多人员，要调查这个后林队，原来如此，这样就说的通了。要是林瑞真的......” 林瘸子想到这里，立马疾步快走，任由大食堂门口诱人的香味儿传来，林瘸子也是如若未觉，走路如风不说，那一条瘸的腿此时看起来仿佛就是一个好腿，哪有平时看的那样，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样子。 林瘸子到了家里，稍作停留，便直接去队里找到了林云生，告诉他生产队里有一头母驴生病了，急需一味药需要去山里去采。 论起钻山林子的本事，在后林队没有一个人比的上林瘸子，林瘸子在林云生的委托下，领命去大山里找那一味药材。 等林瘸子背上猎枪，踏入南山地界没有多长时候，林瘸子家里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一个头发乱蓬蓬的脑袋从院子里钻了出来。 他嘿嘿的傻笑着，眼睛仿佛无神的四处乱瞅着，走起路来也没有一点规律，东走走，西逛逛，不大一会儿，他就越过了大坑，来到了林瑞的院子旁边。 然后他装作无意的样子，从坑边上搬来了两块石头垫在墙角跟上，随后又装作傻子的模样四处张望着，眼看四周无人，傻子便踏上了垫脚的石头，双手扒住了墙头上，然后一个纵身，轻松的跃上了林瑞家的墙头....... 第82章 是你? 一辆冒着黑烟的偏侉子三轮开进公社大院，不等车停稳，坐在偏车斗里的小青年便一跃而下，跑到旁边干呕去了。 “好了，好了，你这个小同志，体质不行啊，这才跑一段路就受不了了，太娇气，要好好练练才行。”王通讯员把偏三轮停在一边看着林瑞在那边干呕忍不住开了几句玩笑。 “呕，路不远，可它颠啊，差点连我的心肝肺都给颠出胸腔了，能不吐吗？”林瑞忍不足翻着白眼回了王通讯员一句，这家伙就是故意的，绝对故意的，哪里没有坑，他不往哪里开。 “嘎嘎，小林瑞，你慢慢的吐吧，书记他们在后面第一排一楼从西边数第三个办公室里等着你呢。我先把三侉子还回去了。”王通讯员笑出了鸭子声。 自己只是小小的叮嘱一下你这个毛头小子等会儿面对人家专家顾问的时候，态度一定要端正，说话一定要谦虚，不可因为自己取得一点成绩就骄傲自大。 你看看你小子说的啥话，傲气咱有傲气的资本，顶吹气旋转炼钢炉可不是谁都能设计出来的，要不然让那个专家顾问自己搞去啊。 你说说，你说说，这能是一个小年轻说的话不，要不是顾书记给你个机会，你狂傲个屁啊。 现在老实多了吧。 王通讯员十分满意自己造成的这个效果，开车偏侉子去还回库房去了。 直到院子里那三轮车排出的臭鸡蛋味儿散尽，林瑞只是一时的不适应，颠簸的胃里难受罢了。 手里抱着资料，感觉到胃部适应了，这才扶着大树直起了腰。 这个时候林瑞才有功夫打量这个公社大院。 青砖墙，小红瓦盖，大概有四五亩地的样子。钢铁板焊的大门打开着，大门上面焊接了一些倒刺。 大门的两边是两间传达室，有两个持枪战士在站岗值班，最大的作用就是盘查敌特分子，以防他们混进来搞破坏。 在往里就是一个五六百平的大院子，东西两边是两排房屋，作用不知道，在往后面去，就是一道红砖隔出来的东西墙壁，把这个大院隔成了两个部分，在东西两边各留出一个月亮门。 透过月亮门，林瑞能看到里面影影绰绰的人影在走动，大多是穿着白衬衣，中山裤子，还有人穿着军绿色军装的。 有人或三两两边走边议论，还有一人独自匆匆，一闪而过。 穿过月亮门，才是公社的办公场地，从这个角度看去，刚好能看到里面的二层楼的灰色外皮的楼房，房顶也是斗篷雕瓦的，一看就是上个年代留下来的建筑物。 这个地方才是向阳公社的办公大楼，就算是在附近这几个公社论起办公场地，也只有向阳公社的最为豪华，因为其他地方大都是后期盖的青砖瓦房，或者红砖瓦房，跟这个气派的二层楼是没法比的。 林瑞记得王通讯员是说让自己去一楼西边第三个办公室，那就是后面的这栋办公楼了。 长出了一口气，林瑞抱着资料，穿过西边的月亮门急匆匆的去找那西边第三间的办公室，却不料迎面走来一个人，也正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一个不注意俩人走了个头对头。 “是你？” 林瑞跟林永旺豁然抬头，便是猛的一愣，俩人谁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相见，几乎同时开口，惊诧的看着对方。 林瑞身子稍微一倾斜，现在可不是准备跟林永旺续旧情的时候，于是就准备错开对方赶紧到里面找会议室，而林永旺却身子一闪，直接把林瑞堵在了月亮门外面。 这一举措让林瑞禁不住眉头一蹙。 “林瑞，你不要以为今天顾书记请我过来，你借着我的名义混进公社来，赶紧给我出去，这里不是你这种人该来的地方，等会被人发现，不要想着我替你说话，你已经跟老宅分家了。”林永旺眼神四处看了一下，发现没有其他人，一边低声对林瑞呵斥，一边手推着他让他离开。 林瑞一侧身，躲开林永旺的手，眼神里带着几分嘲弄的意思说到：“我说林永旺，你不就是一个成绩还不知道咋样的高中生吗？也太自以为是了吧，这公社大院你都能进来，我为什么进不来？我看你才是混进来的才对。” 公社大院好进，一般人没事他也不会来这政府机构，想要进来，要么有人带，要么就要有介绍信，经过警卫的盘查之后才能进来。 现在敌特猖獗，要不然混进来几个敌特搞破坏，对这些脱离战场任职地方的领导来说，那可是致命的危机啊。 所以，这里还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来的。 “你敢叫我的名字？”林永旺一愣，惊诧的看着面前的林瑞不但没有丝毫害怕，还敢直视他，长期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已经牢牢的把控住林瑞，现在这种傀儡脱离控制的感觉很不好受。 “切，”林瑞轻笑一声，眼角的讽刺怎么也掩饰不掉，目光里带着几分好笑，嘴里却又肯定的说到：“你不就是叫林永旺吗？我不叫你这个名字叫你什么？林大吗？” “混账，我是你大哥，要叫我大哥，林大也是你能喊的？长幼尊卑都没有了吗？没规矩的东西。我看要再次的教你怎么做人了。”林永旺听到林大二字，气的脑门充血，浑身发颤，随手把资料一卷塞进口袋里，提起耳巴子就要往林瑞脸上扇过去。 林瑞现在的精神意识特别 的敏感，他林永旺刚一动手，林瑞就随机侧身退了一步，完美的避开了林永旺的一巴掌。 “你居然敢躲？”林永旺震惊了，在以前，他打林瑞，那是林瑞动都不敢动的，他要打左脸，林瑞的从来不敢动右脸。 “你傻还是我傻？你打我我就让你打吗？你以为你是谁？”林瑞嗤笑着，眼睛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盯着林源沉声的说到：“林源，你都说了我们分家了，自此之后咱们再无瓜葛，我叫你一声林永旺都是看起你了，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叫你大哥？我警告你，你要是在对我动手，那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好，好，林小二，今天我就对你动手了，我看你又能把我如何？就凭你这小身板，真以为自己闹出来点动静，把自己当做一个大人物了，在我跟前，你屁都不是一个。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你大哥，永远都是你大哥。” 林永旺说着，握紧拳头，紧盯着林瑞，眼神里露出几分的残忍，他决定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林瑞重新驯服，打服了，要让他跪在地上唱征服，今天就让这公社大院的人看看，他林永旺就是林永旺，林小二就是林小二。 “林瑞，你小子还在磨蹭个啥？还不赶紧过来，顾书记跟黄顾问都等你自己一个人了。”突然，通讯员小王催促的声音从月亮门里面传来，拨开林永旺，拉着林瑞就要离开。 林永旺正在恼火谁在推开他，却不想回头一看，居然是王通讯员，顿时一个激灵，连忙一脸恭敬的打着招呼： “王技术员好。” 王通讯员一看一把拉住林瑞的手，看着刚好挡在中间的林永旺，不禁眉头一次蹙：“你是那个，那个谁？” “我是黄老师的学生林永旺，今天来是给黄老师送自行车的。”林永旺赶紧的回答着。 “哦，我知道了，自行车送完你可以离开了。”王通讯员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看了看站着不动的林永旺，不禁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位同学，你自行车送到了，就可以离开了，这是公社办公区域，不要长时间停留。” “哦， 哦，”林永旺连连点头，不由的看了一眼林瑞：“他是...” “哦，他是顾书记的重要客人，这位同学，你没别挡道啊，这位客人还要进来呢。”王通讯员眉头一皱，这个黄顾问的学生咋这么没眼力劲啊，不知道我很着急吗。 王通讯员的话简直颠覆了林永旺的认知，林瑞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怎么可能跟顾书记沾上关系？更重要的还是顾书记邀请的重要客人？ 看王通讯员对林瑞的态度也不像是在说谎。林永旺的脑袋宕机了，居然不知道挪开通道。这让王通讯员看他的眼神更加的不善了。 林瑞眼角里擒着几多的嗤笑，嘲讽的意味不言而语，瞥了林永旺一眼，侧身从他身边走过：“王通讯员，咱们赶紧过去吧，别让顾书记等急了，对了，王通讯员，这段时间敌特闹的挺猖獗的啊，千万不要让一些破坏分子以各种借口混进公社大院里搞破坏啊，对付敌特，我可是有经验的。” “啊，你小子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你可是抓捕敌特的小能手，这方面必须听你的。” 林瑞轻笑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一直追着林瑞他们二人身影看的林永旺，对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时候，林永旺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似乎自己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 “你是说？”王通讯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林永旺。 “我可什么都没说，没有调查权，就没有发言权，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不是调查过才知道吗？” 第83章 设计总图丢了 王通讯员把林瑞匆匆的送到办公室，就急忙离开了。 林瑞也不在意，这间不大的办公室里坐着三个人，顾明泽书记，崔永年副书记，还有一位清瘦的倔强老者。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 “来，来，咱们的小科学家赶快进来。”林瑞刚推门进来，顾明泽就笑着对他招手让其过去。 “黄老师，这就是我们的新式炼钢炉设计师少年天才林瑞，咱们即将投入建造的吹气旋转新式炼钢炉就是他负责设计的，你看的那张图纸，就是他负责画出来的。” 还不等林瑞坐下，顾明泽书记就连忙对旁边的这位清瘦老者做着介绍。 “顾书记，你是不是搞错了？”黄英伟听闻此言，眼睛不由的眯了起来。 “黄老师，没错，天才的世界我不懂，我只知道林瑞是个天才，你手上的那份设计图稿，还有那些零件加工工艺图，都是林瑞这些天画出来的。黄老师有任何疑问，都可以直接当面跟林瑞交流。” 顾明泽相信天才，也相信无师自通的人，在部队里就出现过不少这样的人才，任何一个都是当之无愧的领头人，为他们所在的行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天才？顾书记，你我虽然有些交情，就算你知道咱们之间走个过场，你也要找个像样的老师来吧，你这搞个小孩子来，这是唱的哪一出？”清瘦的老者满脸不悦的看着顾明泽，眉头紧蹙，这顾明泽太敷衍了事了。 顾明泽听到老者的话，并没有生气，反而哈哈一笑说道：“黄老师，我顾明泽这人做事从来都是有一是一，不会弄虚作假，既然原阳钢铁厂让你这位专家顾问来把关，咱们必须按照流程走，正确的方式来，如果连您这个第一关都过不去，我情愿把这个项目砍掉，也不会弄虚作假劳民伤财。” “可他...” 顾明泽一挥手，斩钉截铁的说到：“黄老师，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他就是我说的那位新式炼钢炉的设计者，抓捕敌特的小英雄林瑞。” 黄英伟先是一愣，再次看向面前神情淡淡的半大孩子，忍不住瞳孔都不由的收缩了一下，这一仔细打量，才发现这个孩子给他的感觉有些不一样。 太沉着冷静了。 黄英伟依旧觉得不可置信。 这时，林瑞却突然发话了：“你好黄老师，我是林瑞，这次吹气旋转炼钢炉的设计者，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向我提出疑问。” 至于刚才这位黄老师刚才跟顾书记刚才的那一番话，林瑞就当做没有听到，直接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坐在了顾明泽身边的凳子上，把手里抱着的资料往桌子上一放说到：“二位领导，黄老师，我的设计图你们都看了吧，或者黄老师应该已经审核过了吧？如果有任何疑问，请拿出设计图，我负责给你解答。” 看到林瑞镇定的样子，黄英伟这才压下心中的惊异，天才的事情他听说过不少，但是，他总觉得人类对知识的学习却需要一步一步的积累，无法一步登天的。 “这个吹顶吹氧旋转炼钢炉真是你设计的？” 林瑞脸色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说到：“错，现在应该叫顶吹气旋转炼钢熔炉，一开始确实是叫顶吹氧旋转炼钢熔炉，后来我发现以咱们现有的工业技术，提取纯氧对咱们来说有很大的难度。所以，我后来就改成了吹压缩空气的方式以提高含氧量，只是需要在炼制的过程加入几种炉渣，就可以去隔离掉空气里不需要的其他气体，以现在的工业生产能力反而比制造纯氧更容易达成。” “吹压缩空气？除掉其他的气体？”黄英伟听的一愣，转而看向顾明泽问道：“顾书记，是这样的吗？你不是告诉我是顶吹氧炼钢熔炉吗？” 顾明泽略带不好意思的样子说到：“这个，其实一开始是吹氧气的，可我问了一圈子，也没有找到哪里有纯氧啊，这不，林瑞就把吹氧改成吹压缩空气了，我说那个吹氧说习惯了，一时没有改口。现在是吹气，绝对是吹气炼钢的。” 黄为民脸色再变：“现在改了，那图纸呢？图纸也改了吗？” 林瑞听的一愣：“图纸？图纸为什么要改？我画的图纸就是吹压缩空气的啊，不是吹纯氧的了。黄老师，你可以把设计图原稿拿出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我当场给你指出来。我这里任务重着呢，顾书记要年前必须把第一座炼钢炉建起来，这时间紧，任务重啊，必须尽快把关键图纸画出来才行。” 林瑞的话里很明白，不懂赶紧问，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里。 黄伟民先是一愣，接着就是气笑了，瞪大了眼睛大声的说到：“好，好，不愧是小科学家，今天我还真有几个问题要问你，等我找图纸，你就先给我说说这个炉子内胆为啥要这样设计吧。” 现在的炼钢炉多为平锅的，耗费能源不说，时效性还慢，如果真按照这个设计图上写的，几乎俩小时一炉钢水，就算一炉只炼十吨，一天一夜如果炉子不停，那也是一百多吨的产量啊，就算他们原阳钢铁厂的冶炼车间也就是这些产能吧。 自己可是在大学学的物理专业啊，要不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 黄英伟伸手往桌子上摸去，准备拿出来那张自己翻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也验算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图纸，可他往桌子上顺手一摸，却摸了个空。 “嗯？”黄英伟居然摸了个空，回头看去，桌子上除了自己带来的手提包，刚才还在看的图纸呢？ 黄英伟脸色一变，连忙拿出来桌子上的手提包急忙翻看了起来。 “我的图纸呢？”黄英伟急忙的对顾明泽说道。 图纸不见了，而且是设计总图。 崔永年跟顾明泽他们两位领导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特别是崔永年，在拿到图纸的时候林瑞可是告诉他了，这是总图，一定要保管好，或者他们找人复制一份备份起来以防意外，这分总图要是丢了，就算所有的工件都做好了，组装起来也是个大问题。 崔永年急切的问道：“黄老师，你确定你带来了吗？设计总图可就只有一张的。” 当时顾明泽拿到总图的时候，这事可是交给崔永年干的，而崔永年急着把新式炼钢炉建好好报功呢，根本没有来得及复制总图，就被他送到了上面去了。 “我怎么没带呢，我随身携带的，自从原阳钢铁厂把图纸送到我手里，我天天在看。今天早上我来到这里，刚好你们在开会，那个时候我还在看呢。”黄英伟急忙的说着，一边回忆着自己坐在这办公室里的事情：“我一直看到你们开完会过来，我才把图纸放下啊。刚才明明就放在桌子上的啊。” 顾明泽脸色这一刻变了，总图丢失了，这事可就大了，先不说今天的审核会议要怎么进行下去，就是以后的装配技术指导，以及这个炉子的操作技术要领，这张总图上都有啊。 如果只是正常的丢失还好万一，万一... 顾明泽只是想了一下，此时此刻，他比谁都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浑身气势不由的爆发开来，直接推门而出：“卫兵，卫兵封锁公社大院，并且通知所有人，这一刻不许任何人从大院里出去。” 顾明泽雷厉风行，直接在办公大楼前下达命令通知。 “是，紧急集合，关闭大门，封锁所有出口，排查所有可疑人员。” 这个时候林瑞就听到前面院子里传来了哗啦啦的一阵紧张而有序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很多吆喝的声音传来。 “顾书记，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时候王通讯员突然慌张的从前院的月亮门里跑了过来。 “总图丢了，小王，刚才可有什么可疑的人物进出大院？”崔永年急忙的指挥着几个跑到后院去封锁的卫兵，一边问着王通讯员。 “什么？总图丢了？总图不是一直在黄老师手里的吗？”王通讯员几乎相当于公社里的大秘书了，很多重要的事情他虽然没有决策权，可几乎都知道啊，自然知道总图的重要性。 “小王知道，我一到办公室就坐在这里审核图纸，等顾书记他们来了，我明明放在桌子上的，可一转眼就不见了啊。”黄英伟急的直跺脚，公文包里的东西都翻遍了，唯独少了那张设计总图。 王通讯一听，不由瞬间想起了一个可能，不由的沉思了一下，再次的追问着黄英伟：“按说这间办公室里一般人不会进来，黄老师，你想想除了两位领导进来这间办公室，还有没有其他人进来过这里？” “我进来就没有其他人进......”黄英伟刚说到这里，他的脸色陡然变了一下，瞬间想起了在两位书记还没有到来的时候，有人曾经进来这间办公室。 黄英伟的脑海里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沉声说到：“我想起来了，我有个学生他给我送来过车锁钥匙，我当时正在思考一个问题，就让他把钥匙放桌子上，让他离开了，难道是他拿走了总图。” 第84章 抓住了 王通讯员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急忙说到：“是不是后林队的，一个叫林永旺的小子？” 黄英伟一愣：“王通讯员见过他？” “坏了，此人已经走了，我本来就看他可疑，想要通知卫兵拦住盘查一下的，等我出去的时候他已经被后林队的专员林源用自行车载着回队里了。” 王通讯员气呼呼的一跺脚，恨声又说到：“我为什么当时就没有现场把他拦下来呢？这个人刚才进门的时候就堵在门口不让林瑞进来。离开的时候跟林专员一起也不知道嘀咕着啥，听卫兵说他直接把林专员的小媳妇送到顾书记的办公室，俩人就一起离开了。” “小王，你赶紧骑上三侉子，让卫兵带上武器，先把这两人给我抓过来。”顾明泽目光含煞，沉声的下着命令。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让人偷走了图纸，而且还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让顾明泽心中恼火。 “顾书记，林源可是哪一位的女婿，咱们是不是？”崔永年一听居然要连林源一起抓，着急的在一旁劝说着。 “这事不容任何忽视，你们想想如果这事真是林永旺做的？他做这件事的动机是什么？还有，林源本来在后林队坐队，应该督查管理大食堂，为何他这个时候来公社，还在出事后第一时间载着林永旺离开？”顾明泽冷冷的看了一眼崔书记：“崔书记，你现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吧？” “这，...”崔永元听到顾明泽的分析，脸色都发白了。 林瑞看着匆忙离去的王通讯员，他记得在月亮门看到林永旺这位便宜堂弟的时候，他确实把一个纸卷塞到兜里去了，至于是不是设计总体，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林瑞并没有多言，只是静静的看着各人的反应。 至于林永旺是什么结果？ 关他什么事情。 “顾书记，崔书记，对不起，我也没想到我那个学生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哎，学校里刚好放假两天，他就以回家看看为由，刚好顺路让我带着他回家。昨天到了公社我走路回家怕他太累了，又让他把自行车骑走，只要今天给我送来就行，今天商量完熔炉的事情，我在带他一起回学校。没想到，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啊，都怪我，是我保管不当啊。”黄英伟一脸的自责，神情里满是愤慨。 顾明泽轻出一口气：“黄老师，你是我敬重的一位物理学老师，还是原阳钢铁厂的顾问技术员，设计总图丢失，跟你关系不大，你不用自责。小王已经去追他们了，一会定能把设计总图带回来的。” “是的，是的，黄老师，你放心吧，有咱们公社的卫兵出动，再加上各路口都有民兵把守，他们俩逃脱不了的。”崔永年心里虽然着急，也在一旁安慰着黄英伟。 “哎，都怪我啊，顾书记，还有这位小朋友，我这次来主要的目的你们应该也知道，你看，要不我就捡几个主要的问题问一下，如果这份设计图真是出自这位小朋友之手，我的问题他应该很容易回答。只要这几个地方能说通，这份设计图就完全没有问题。要不，咱们现在就开始吧，等把设计总图追回来，我马上就赶去钢铁厂，也好早一日让咱们建成先进的炼钢炉来。”黄英伟想了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行，我看这样行，黄老师真是敬业，我看这样行，林瑞，你是设计师，回答黄老师的提问应该没问题吧？”崔永年是最想推进这件事进程的人，连忙大声的赞同。 却不料林瑞是摇头说到：“各位，科学是严谨的，每一道数据都是经过严格的计算得来的，我当时能画出来，现在并不一定就能丝毫不差的说出来，没有设计总图，有些问题，我无法回答，还是等等吧，相信王通讯员很快就能把他们追回来的。” 林瑞眼看着他们还想说什么，直接摆了摆手接着说到：“等拿到设计图，什么地方不清楚，不理解，我们看着图纸现场作答，这样更明确。” “林小朋友，设计图我都记着呢，我只是心中有一些地方不明白，特别是吹压缩空气进行炼钢，还有你说的那几个中途添加的矿渣，到底是什么矿渣？还有内胆设计的问题。只有...”黄英伟连忙说着需要解释的地方。 林瑞摇了摇头。 顾明泽突然说到：“黄老师，在急不急在这一时，只有把事情搞清楚了，咱们才能更好的解决图纸审核的问题，黄老实，咱们稍等片刻。” 顾明泽发话了，黄英伟也就不再坚持了，只能遗憾的重新落座。 在这期间，有卫兵不断的来汇报，已经封锁所有出口，并进行了搜查，并没有查到任何可疑的人物。今天中午到现在，出去的人也很少，都派人追查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办公室里众人都没有大说话，只有崔书记跟黄英伟聊了一些有关原阳钢铁厂的事情。 林瑞通过二人的聊天，对原阳钢铁厂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原阳钢铁厂有两个炼铁车间，一个炼钢车间，一个轧钢车间，还有一个机械车间。 规模是不小，各种配套设施也齐全，原阳钢铁厂现有的规模已经不能满足于当前的国家建设需求，刚刚通过了扩大规模的决议，正准备兴建一座更大的炼钢车间。 刚好他们派遣的技术员王国强回去把向阳公社正在搞最先进的炼钢炉的事情跟工厂的领导汇报了。 而工厂的领导根本不当一回事，一个小小的公社，有个屁的能力建造更加先进的炼钢炉，要说最先进的，要论先进，还要说他们的技术员在他们现有平炉的技术上，改进的新平炉，无论产能还是节能方面都有了不小的进步。 王国强没想到工厂的领导居然连他带回去的图纸看都不看，就否决了他向工厂推荐制造这种新炼钢炉的决议。最后还是王国强找到了技术科，把设计总图递给了技术科科长，这才有了黄英伟的这次向阳公社之行。 林瑞可以想象的出，就算是人家原阳钢铁厂现在派来了他们的技术顾问来审核了，他们工厂里也只是抱着搂草打兔子的想法，他们的原有的计划是不会停下来的。 终于，王通讯员从外面急匆匆的赶了回来：“领导，我把他们俩人逮住了，给，这是我从林永旺身上搜出来的图纸，没想到图纸真被他拿走了。” 顾书记接过来图纸，大声的吩咐着：“对于这二人一定要严加拷问，问清楚他们偷图纸的目的是什么？他们要把图纸转移到何处？接头人是谁？都要一一审问清楚。这......这这不是图纸。” 顾书记刚打开图纸，脸色顿时一变，吧嗒一下子把纸拍在桌子上。 “什么？” “不是图纸？” 其他人脸色一下子也变了，一下子围了过来。 这根本不是图纸，而是一张草图，一张拆解这张总图的草图，画的还颇为潦草。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不可能是总设计图。 “这，这，这根本不是设计图，真的设计图一定是被他掉包了啊，都怪我，都怪我，为什么要带着学生回来啊。”黄英伟痛心疾首，拍着消瘦的胸膛啪啪响，悔恨交加啊。 “小王，他们两个现在在哪里？”顾明泽脸色阴沉的可怕，可怕的不是丢了这份设计总图，而是这份总图真丢了会引起的后果。 “顾书记，我带着这份图稿跟一个卫兵先回来了，他们两个被王班长押送着正往这边赶呢，我们抓到他们俩的时候，这二人刚出公社。” “走，这次我要一起审讯他们两个潜入人民内部的破坏分子。”顾明泽说完，带头往外走去。 刚走到月亮门门口，顾明泽突然停住了：“小王，你去通知卫兵，让他们派两个人把林源的妻子也给我看住了，不准她离开崔书记的办公室。” 崔永年听到顾明泽的话，当时他的脸色可就变了，急忙说道；“顾书记，她可是...” 顾明泽直接打断了崔永年的话，沉声的说到：“现在咱们找到的是草稿纸，那说明真图纸一定被黄老师的学生转移了。在这中间接触人也只有林源跟他的妻子。” “可小任是领导的闺女啊，她也不可能干这事啊。”崔永年急忙替任淑娴辩解着，再次提出她的身份。 顾明泽则摇了摇头，一脸坚决的说到：“崔书记，不管是谁或者谁的亲属，现在她作为曾经接触过林永旺的其中人之一，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凡是接触到他的人都有嫌疑。” 崔永年还想再说什么，虽然心有不甘，却叹了一口气，不再替任淑娴辩解了。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赶紧放开我，不然没有你们的好果子吃。”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林源那嚣张的叫喊声。 “好，那你来告诉我你是谁？”顾明泽隔着月亮门，大声的回了一句，大踏步跨出了月亮门，刚好迎上被四个卫兵捆绑着双手，持枪一路押送过来的林源跟林永旺。 刚一进门，林永旺就慌忙的往黄英伟身上扑了过来...... 第85章 攀咬污蔑 “老师，老师，我没有拿那个什么设计图啊，真没拿。”林永旺刚一看到黄英伟就往他身上扑来，一边扑一边惊恐喊着，大声的为自己辩解。 当卫兵拿着枪指着他的那一刻，他真的吓懵了。 “住嘴。”黄英伟顿时面色一整，厉声的呵斥到：“林永旺，枉我平时这样看重你，没想到你居然是那边的人，我劝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否则，你知道我d的政策，跟我d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 “崔书记，顾书记，各位领导，我可啥都没干，就是来公社里送我媳妇到崔书记这里的。刚好准备回队里，顺道捎带着林永旺。他做啥事我也完全不知道，你们抓我回来这是冤枉我。”林源在一旁便叫着还往崔永年身边争着：“崔书记，崔书记，我跟淑娴经常来的，你知道的啊，不信，淑娴现在就在你办公室，你可以去问他。” “顾书记，你看...” 顾明泽直接伸手制止了崔永年替林源求情的话：“到底是不是跟你有关，等咱们调查清楚再说，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林永旺，你把从办公室偷走的设计总图藏哪里了？赶紧如实招来，这样还可能对你减轻惩罚，要不然，对付你这种隐藏在人民群众中的败类，定当从严处理。” “什么设计总图？顾书记，不就是一张废纸吗？已经被王同志要走了，我真不知道什么设计总图。也从来没有拿过什么设计总图？”林永旺听到顾明泽说设计总图，一下子懵了。 “哼，我看你林永旺年龄不大，嘴巴倒是硬的很呐，这张图纸可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吧？”顾明泽呼啦一下子拿出来那一张纸，这正是王通讯员在林永旺身上搜出来的。直接甩到林永旺的面前，让他看清楚。 林永旺当然认识这张纸了啊，直接点头说道：“顾书记，这是我从办公室地板上捡起来的，就是这张纸，这不是设计图，这是废纸。” “哼，到现在你还狡辩，林永旺，我当然知道这是张废纸，不是设计总图，原来的设计总图被你掉包了，换成这张纸企图掩人耳目。林永旺，快说，被你换走的设计总图在哪里？” 林永旺一下子呆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立马就大声的叫了起来。 “顾书记，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明明就从办公室里拿走这张纸，我是在地上看到的这张纸就随手捡起来了。老师说这是废纸，没有用了，我就随手给带出来了。顾书记，我没见过什么设计总图，不信你问我老师。老师，你赶紧告诉顾书记，我没有拿什么设计总图的。” 林永旺说完，一脸着急的看着黄英伟。 可黄英伟的脸色一下子就变 的难看了，眼神都凌厉了几分呵斥道：“林永旺，你死到临头居然还在狡辩，我刚才在办公室里的时候，明明是站在里面思考问题的，我让你把要是放办公桌上离开的。如果不是你拿走的，我放在桌子上的设计总图怎么不见了？” 林永旺仿佛见了鬼的样子看着黄英伟，惊异万分的说到：“老师，老师，明明是你说的掉地上的纸没用了，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在想想，当时你在窗户边端着茶杯在喝水的，我还问你给你放哪里，你说没用了拿出去扔了吧。” “胡说，我看你就是眼看事迹败露，不但不思悔改还企图混淆视听。顾书记，对付这样的敌特份子，我看还是把他拉过去严加拷问，他一定会如实招的。”黄英伟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丝毫不讲情面。 林永旺此时的心情简直遭受暴击。突然，他看到一个身影，顿时让他大吃一惊，他仿佛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一般，眼睛睁的老大，指着人群中的林瑞大声的喊道：“林瑞，是你，一定是你陷害我的，我说为什么要把我突然抓回来，老师，你一定是听了他的谗言才说的刚才那番话的吧？” 众人都惊愕的看着林瑞，不知道林瑞跟林永旺有啥关系？ 林瑞也是一愣，没想到自己站在这里，就准备看一场热闹，啥都没干都能惹上一身骚，眼看着众人把目光都看向了林瑞，林瑞不得不上前说到：“大哥啊，你不会以为是我调走了你的图纸了吧？” “不是你还有谁？自从你从老宅分开门离开户，你就一直对老宅充满了恨意，我上高中你没上学你就怀恩在心，你时刻都在想着报复我，这事在队里一打听都知道。还有，在从月亮门里出来我就只接触你一个人。” 林永旺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可不得抓住林瑞不放手。 众人如果不是知道林瑞是什么人，还真有些相信了林永旺的鬼话，听到林瑞喊大哥，大家都觉得有些惊讶。 林瑞却觉得好笑：“从月亮门里出来你接触的可不是我一个，还有林专员两口子，谁知道你除去公社大院，是不是还接触过其他人呢。” “林瑞，你小子说啥呢？我告诉你可不要污蔑我，我就是处于好心刚好顺路带他一程。再说了，我是国家干部，有着大好的前程，我至于跟他一起犯罪吗？我看是你最有机会掉包的可能性最大。”林源立马大声的叫喊了起来，并且直接反咬一口。 林瑞用怪异的眼神看了一眼这二人，呵呵的笑了一声，连给二人解释的兴趣都欠缺。 顾明泽一脸严峻的说到：“好了，你们两个不要乱攀咬了，谁都有可能，就林瑞没有这个可能。卫兵，把他们俩给我拉下去，特别是林永旺，给我仔细的询问。” “不可能，顾书记，根本不可能，林瑞是我堂弟，我很了解他的为人。他这人人品坏的很，打老人，骂老人不说，还带着自己母亲跟老宅闹分家，他现在穷的都快吃不上饭了，还欠着人家医生的钱。一定是他，只有他才会干这种事情。。”林永旺眼看着就要被拉走，哪还顾得其他啊，当时就吓的大声的叫喊了起来。 众人要是没有提前把林瑞的情况调查清楚，就林永旺刚才那番话，都让人信了三分。 本来林永旺以为把林瑞的情况添油加醋的说一遍，绝对会引起这些领导的注意，就算不能让自己马上洗脱嫌疑，也要把林瑞拉下水，决不能让他好过。 可林永旺说完，众人却以怪异的目光看着他，只看顾书记一挥手，对等待在旁边的卫兵吩咐到：“把他们拉下去，严加看管，特别是林永旺，他作为现场直接接触人，嫌疑最大，要好好的审问他。” “顾书记，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啊，不是我，绝对不是我，真的是林瑞。”林永旺被两个卫兵直接反绞着胳膊压去了前院还不忘咬林瑞一口。 林源也大声的喊着不关他的事，可就算崔永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替他说一句话，盗窃重要图纸，这于敌特无疑。 就从刚才林永旺把林瑞潘咬出来之后，事情已经逐渐的明了，那份设计总图，就在这二人身上了。 “各位领导，林永旺是我堂兄，在县里上高中，我严重声明一下，不管公社里要如何追查这件事情，我都没有任何意见，也不会有任何意见，无论是谁损害国家利益，在我这里都是坚决支持政府任何的决定的。”林瑞看着被押送走的林永旺，林源二人，连忙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林永旺虽然是我的学生，我也不会袒护他的，在国家大义面前，没有任何私情可言。”黄英伟也连忙表态。 顾明泽点了点头，略微沉吟了一下，看向了旁边的崔永年：“崔书记，这件事情，就交给你跟进吧，不但要把设计总图给追回来，还要把隐藏在人民群众中的坏分子连根抓起。一定要顺着这根藤，带起所有的瓜，国家大义面前，没有任何私情可言，崔书记，希望你能记住。” 崔永年心里一禀，知道顾明泽说的是什么：“放心吧，顾书记，我知道事情的轻重急缓，我以我的党性跟你保证，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绝不放走一个人离开公社大院。” “行，时间紧，任务重，崔书记就多费心吧，可惜老李不在，要不然也能让他分担点。”顾明泽又嘱咐了崔永年几句，便让他赶紧的过去处理这事去了。 “顾书记，你看这事闹的，哎，都怪我粗心大意，没有随时把设计总图收起来，我也没想到，我的学生他会是那种人，顾书记，这事我也有责任，我这就回到钢铁厂，去找领导申请自求处分。”清瘦的黄英伟很自责，愧疚之情不言于表。 顾明泽却摇了摇头：“黄老师，咱们的设计图的鉴定流程没有走完，你怎么回去呢？林永旺年龄小，撑不了多大会就会招供的。从公社到原阳钢铁厂，一来一回最快都要三天，太耽误时间了。再说了，这也不是黄老师的责任，只能说敌人无处不在，我们要时刻小心啊。” 黄英伟脸色不由的一变，略微迟疑了一下，叹了一口气，便点了点头，认可了顾明泽的说法，便点了点头，重新回到了办公室里。 顾明泽作为大书记，事务繁忙，现在崔永年拉着林瑞二人讨论着图纸的进展，便匆忙离开了办公室，只剩下黄英伟一个人在办公室内不住的叹气...... 第86章 疑心四起 顾明泽带着林瑞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又看了一下左右无人。 “林瑞，这事，你怎么看？” 林瑞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顾明泽，看来这位大书记的眼睛也亮着呢，不放过任何一点可疑的地方。 “顾书记，这个事情暂时也不好断定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要是按照黄老师的说法就是，在我那个堂哥进去之前，图纸都在他身上的，我堂哥离开后，他并没有觉察到图纸不见了，甚至后来你们去办公室找他聊天也没有觉察到图纸不见了，一直到我进来为止他才觉察到。” “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内凡是进过这间办公室的人，都有嫌疑。我并不是怀疑你跟崔书记你们两人。嫌疑人最大的就是林永旺，从刚才林源的表情上看，他有可能完全不知情，还有一种可能是此人善于伪装，蒙蔽了咱们。” “要说还有一个可疑的地方，就是林永旺刚才所说的供词。” 顾明泽对林瑞露出一个赞许的神色，看着办公室的方向说到：“是的，咱们都忽略了办公室里其实还有一个人，黄英伟黄老师。刚才所说的这一切都是黄老师的一面之词，如果真是你那个堂兄盗走了图纸，你说他会光明正大的带在身上，连折叠都没有做随意的插在口袋里吗？” “呵呵，也许我那个堂兄这么做是为了反其道而行呢，谁知道。不过，他说这是黄老师让他带走的废纸，黄老师却说这是林永旺偷走的，俩人说法不一确实令人生疑。设计总图这么重要的东西，换做是我，是不会随处乱放的。”林瑞笑着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当时他就在心里产生了疑惑，刚抓住他那个便宜堂哥的时候，黄老师张口就是要求卫兵严加审问。 不是林瑞看不起林永旺，别看这家伙长的人模人样的，要真是对他用上手段，就这个从小没吃过什么苦的家伙，估计一轮都撑不下来，就算不是他动的手脚，他也会招供。 在这种人身上，最容易做的事情就是屈打成招。顾明泽听完林瑞的分析，也是点头默认。 “顾书记，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林瑞看了一眼一脸沉静的顾明泽，从头到尾，林瑞没有在这位顾书记身上看到过任何的慌张，就算如何愤怒，眼里始终沉着冷静。 “等，等崔书记那边的结果。” 林瑞知道，现在只有这个办法，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到：“万一，万一...” “不会的，崔永年在怎么跟林源妻子那边交情过重，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他还不敢的。”顾明泽对崔永年这点还是敢保证的。他也知道林瑞的意思。万一事情的走向跟大家猜测的一样，林永旺是偷盗图纸的人，而林源则是负责转移的人，到时候万一崔永元因为双方的关系，故意隐瞒下来。 可知道一旦做实了这事真是二人所做的，不但二人性命难保，就是双方的家庭也会受到牵连的，以后在生产队里都会成为人人喊打的对象。 顾书记的话林瑞还会相信的。他可不想自己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搞出来的设计图，被某些人给转移走，成为了帝国主义手里的技术，反而拿过来对付自己的祖国。 这份设计图是结合了现有的科学技术，又有建造这个实验空间的文明技术，两者结合才推导出来这份现在科技水平能够制造并且利用的设计图纸，看起来是最low的产品，其实就设计方面，还是远超当今科技的。 接下来，顾书记又招来了卫兵进行了一些安排，同时又做好了林永旺离开后这段路程的寻访调查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顾书记出去了几次，又回来了几回，林瑞就坐在办公室里，找来了铅笔再次做起了搬运图纸的工作。 “顾书记，有结果了。” 临近中午，顾书记的办公室大门突然被人推开，来人刚进门就急促的说着，直接把正在画图的林瑞惊醒。 “崔书记？审讯有结果了？”林瑞扭头一看，崔永年满脸大汗的走进了办公室。 看到是林瑞，崔永年眉头一皱：“顾书记呢？” “崔书记，我刚有事出去了一趟，审讯结果出来了吗？”刚好这个时候顾明泽从外面大踏步走了进来。 崔永年把手里的一张纸递给了顾明泽，气呼呼的说到：“就是这个林永旺把图纸偷走了，他承受不住终于招供了。” “图纸呢？找到了吗？”顾明泽书记看着手里的供词，一边问着他。 “这个林永旺还是不老实，一开始说藏在院子里花坛里了，又说让他丢到成河边上的一个洞里了，连续说了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我看这家伙就是不想说实话，我刚才吩咐卫兵继续审问，我先回来给你通报一下审讯结果。”崔永年气愤的不得了，害他跑了几个地方，根本没有图纸。 顾明泽把审讯递给了林永旺，这才问道：“我看这上面他一开始还是说黄老师让他拿的废纸，到后来才改口说是他偷走的设计总图，他是怎么突然改口的？” “还能怎么改口的，这家伙就是个软骨头，刚开始对他用手段他就招供了。”崔永年一脸鄙夷的说着当时审讯的情况。 林瑞能够想象的到那个场面，林永旺在家里就是个宠宝宝，从小没有挨过一巴掌，到学校里更不会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罪，刚才崔永年虽然没有明说是什么手段，林瑞却能想象的到的那几种。 从小到大没吃过苦，这一下子直接来个狠的，他要真咬着牙不松口才怪呢。 顾明泽把审讯记录放在了桌子上，面无表情的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过了半分钟才抬起头来说到：“崔书记，先不要审问了，暂且把林永旺关起来，等下一步通知。既然他没说跟林源有牵连，就把林源放了吧，不过，在没有找到设计总图之前，不能让他离开公社大院。崔书记，你去安排吧。” 崔永年听到这里，明显的人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道：“顾书记，那我先去安排一下，马上中午了，我先让林源两口子在我办公室里待着吧，放心，不会让他离开的。” 直到崔永年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顾明泽才转过头来看着林瑞沉声的问道：“林瑞，你曾经参与抓住过两次敌特，思维缜密，刚才崔书记说的审讯结果，你怎么看？” “屈打成招。”林瑞很不客气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顾明泽居然点头同意了林瑞的说法。 在知道林永旺是林瑞的堂哥，并且俩人从小一起长大的，顾明泽就已经向林瑞询问了有关于林永旺的性格以及平时的做事风格。 林瑞一脸凝重的看着顾明泽，郑重其事的给他说着：“顾书记，这份设计总图，虽然还能再画出来一份，但是，这份原稿万万不可流失出去。” “放心吧，只要这份设计图没有走出向阳公社，就不会丢，走，中午了，咱们叫上黄老师先去吃饭，顺便把审讯结果告诉他，黄老师应该也等急了啊。”顾明泽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林瑞往外走去。 顾明泽走到门口之时，对路过的卫兵招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便带着林瑞迅速离开了。 林瑞知道，顾明泽也应该是跟自己一样，心中已经起疑。 二人再次来到黄英伟所在的办公室，推门而进的时候，黄英伟正伏案书写，看着他们进来，连忙站了起来满脸期望的问着：“顾书记，林永旺招供了吗？是不是他把图纸盗走了？” 顾明泽对黄英伟露出一个轻松的表情说到：“黄老师放心，有我们卫兵在，任何敌对分子都不可能逃脱我们的审讯，林永旺已经招供了，正是他盗走了设计总图。不过，根据他的招供，图纸已经被他转移了，现在我已经安排卫兵去追查设计总图。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黄老师，走吧，现在刚好到饭点了，咱们先去吃饭，等吃完饭，图纸应该能追回来了。” 黄英伟拍了拍胸脯，如释重负的说到：“那就好，那就好，这样我心里还好受点，毕竟这事因我而起，图纸还是在我手里丢的。都怪我把人想的太好了，没有做防备啊。” “走吧，黄老师不用自责，敌特分子无孔不入，防不胜防，咱们只有小心再小心，才能一次又一次的破坏掉敌人的阴谋诡计，不让敌人得逞。黄老师，事情解决了，咱们也可以安心的吃饭。”顾明泽来到刚才黄英伟坐的办公桌跟前，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的东西，有些惊讶的说道：“黄老师，你这是？” 黄英伟拿起桌子上的那张纸，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说到：“哎，我本想凭借我的记忆试着看能不能把设计总图复原出来，可我发现还是高估了我自己，有些地方我根本看不明白，就算当时记住了，等画的时候又无从下笔，现在我才知道，这份设计图，不简单呐，还是顾书记说的对，林小友，就是天才。” 林瑞笑了笑，却并未做任何表示，而是上前端详了一番那个设计图，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设计图画出来十分之一，已经难能可得了...... 第87章 抓的就是你 公社的小食堂里，午饭是二合面馒头，菜是白菜豆腐，难得的还有一份筒子骨萝卜汤，说不上多好，总算是有了点荤腥，让这个缺油少肉的人们从骨子发出对凡是带点荤腥的食物，都发自骨子里的贪婪。三人还没有开始吃馍吃菜，倒是一人先干了一碗筒子骨萝卜汤，里面还罕见的带了点肉丝丝。 三人喝完骨头汤，刚拿起馒头准备吃菜，突然有卫兵小跑着进来给他汇报消息，听到这个消息后，顾明泽一下子从桌子上站了起来，一身的煞气怦然爆发，失声叫了出来：“传我命令，调动公社的所有卫兵，民兵，以及公安同志，三级联动，也要给我把人找出来。” 卫兵连忙领命跑了出去。 顾明泽眼神里闪过莫名的光芒，缓缓的坐下，一巴掌猛的拍在桌子上，摆在碗口上的筷子都被震落在桌子上。 这时，无论是林瑞还是黄英伟，都被顾明泽的气势所迫，连大气都不敢喘，都静静的看着顾明泽。 “哎。” 好大一会儿，顾明泽发出一声叹息，浑身气势一卸，这才说道：“黄老师，吃完饭你就可以回去了，据卫兵刚才传来消息。他们在排查寻找设计总图的时候，正在对一个可疑的人进行抓捕，却不料此人很是狡猾，居然从卫兵的层层包围圈中逃跑了，估计那个人就应该是林永旺转移资料的人。” “什么...”林瑞失声叫了起来，脸色都变了，说话的声音都变了：“顾书记，那份设计总图是我耗费了几年的时间，才一点一点的呈现出来的。我敢保证，我这种炼钢炉一但建造出来，绝对是遥遥领先世界，就算那些资本主义国家也没有这种先进的炼钢炉，要是总图丢失了，我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重新画出来一份的啊。” “顾书记，敌特怎么能转移这么快？”黄英伟也是一脸的震惊。 “敌特，无处不在，看来要再行一次清扫行动了，估计这次想要追回来，需要废一番功夫。”顾明泽叹了一口气，不过抓捕敌特决心不变。 自从知道了设计总图没有追回来，三人也无心吃饭，就连筒子骨萝卜汤都剩下了不少，各自草草的吃了一些东西，三人就离开了食堂，去了办公室。黄英伟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匆忙离开了办公室，他现在要骑自行车回县城。 他今天要回到原阳钢铁厂，先要骑自行车到达县城后才能转车去原阳，要是错过了今天下午去原阳的车，就要等明天下午一班车了，这又要耽误一天时间。 黄英伟打开自行车锁，刚准备推着自行车离开，就听得旁边正有两个人正在说着这份图纸的事情。黄英伟扭头一看，确是两个卫兵刚从食堂里打来饭菜，一边吃着，小声的议论着，说的就是设计总图的事情。 “那家伙跑了，真狡猾...” “恩，在狡猾的狐狸也逃不掉猎人的陷阱，嗯....是的...” “听说.....那张图本身.....嗯，嗯，...拿着也没用...” “是的，是的，反正图有问题，要不然，书记也不会......” 两个卫兵边说的声音并不大，也没有注意到黄英伟正在旁边，他低头开着车钥匙一直等到俩卫兵离开了，才拿着打开的车锁推起自行车离开。 “难道，那张设计图本身有问题？难怪钢铁厂技术科需要我来跟设计者本人进行沟通，难怪连我这个学工业物理的都看不太明白。如果设计图本身有问题，那一切都说的通了。”黄英伟心思电转，通过刚才俩卫兵断断续续的几句话，他已经推断出来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甚至为什么敌特在大规模的搜查之下还能逃走，这一下子他想明白了。 那张设计图，有问题！而林瑞，什么少年天才，不过是向阳公社推出来的幌子而已，这天底下哪里来的什么少年天才啊，哪一个功成名就在行业里做出成绩的人，不都是经过一番努力，多年的沉淀，才能成功的啊。 就凭这个小学都没上完的小农民能画出来这种设计图纸？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怪不得他必须要看到图纸才来解答自己的问题，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啊。 听说向阳公社最近敌特闹的特别欢，估计这次的新式炼钢炉，就是向阳公社抛出来的诱饵。 只是可惜了，注定向阳公社的这次行动要失败了，鱼饵被狐狸截胡了。 黄英伟嘴角扯出一丝的冷笑，把手提包往车把上一挂，推着自行车走出了公社，上了大路后，便蹬着自行车，迅速往县城的方向行去。 当走出向阳公社的地界，给把守在路口的民兵验过介绍信的时候，黄英伟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显，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在向阳公社大院办公室里那种自责跟愧疚的样子。 等离开了民兵的视线，黄英伟甚至还高兴的哼唱起了小曲儿，当他路过一片高粱地的时候，眼看着四处无人，他便把自行车停在了高粱地边，从车把上取下了他的公文包。 把又四处查看了一下，眼看无人，这才小心的蹲在高粱地头，拉开公文包。里面有一个用拉锁封住的夹层，不过，他却没有拉开拉锁，而是在拉锁上面用力一拉，原来藏在拉锁上面还有一个贴着皮革层的一个隐藏夹层。 只看他小心的拉开夹层，从里面拿出来一张折叠的平整的纸。 黄英伟看着眼前的折叠工整的纸，叹了一口气：“我本来以为搞到好东西呢，这次立了大功，就可以脱离苦海，没想到是向阳公社放出来的饵，真是晦气。” 黄英伟说着，便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盒火柴。 呲啦 橘红色的火柴头燃烧了起来，黄英伟毫不犹豫的就要把刚才从提包夹层里的纸给烧了。 就在这时，一阵哗啦啦的声音从不远处的高粱地里传了出来。 黄英伟一抬头，豁然看到一个身穿军装的人正在端着枪瞄准着他。 “别动，放下手里的东西，否则我开枪了。” 那个战士大喝一声，手里的长枪直接瞄准了黄英伟。 这让黄英伟豁然一惊，内心暗道一声坏了。不过，他却连忙解释着：“同志，同志，别开枪，我是县高中物理老师，黄英伟，兼职原阳钢铁厂的技术顾问，我是受原阳钢铁厂公派来向阳公社公干的，我包里有介绍信。” 黄英伟说着，就把手里的火柴扔在地上，然后慌忙的就要往口袋里去拿东西。 “别动，立马停止，否则我就开枪。”对面的持枪战士大喝一声，直接把枪端起，手指放在扳机上，随时都能激发枪里的子弹。 黄英伟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双手僵硬在半空，一动不敢动，连忙大声的解释着：“同志，别开枪，我是给你拿介绍信，我有介绍信的。” “双手举起，慢慢的转过身去，我现在正在执行一项特别任务，抓捕一名特别危险的敌特份子，在你的身份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明之前，不管你是谁，一切行动听指挥，上级已经赋予我遇到反抗随时有开枪击毙的权利。同志，希望你配合。”持枪战士手指一直放在扳机上瞄准黄英伟，丝毫不为所动。 “好，好，同志，我转身，别冲动，介绍信在我地上的公文包里面的拉链夹层里，拿出来就能证明我的身份。”黄英伟听到这个战士的解释，脸上的紧张居然消失了一部分，便缓缓的转身，还说出了介绍信放的地方，不过他眼睛的余光则一直盯着身后的战士，而他的双手也一直在缓缓的下沉。 “双手举起，缓缓转身，头也扭过去，你的介绍信我自己会拿来核对。”战士手放扳机，沉声指挥，这时候可不管你黄英伟是不是高中老师的身份，还是原阳钢铁厂外聘技术顾问的身份，通通都不好使。 可黄英伟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刚刚转过脑袋去的时候，只看在高粱地里的另外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又缓缓的爬起来一个身穿绿色军装的战士，他小心的前进，缓缓的走到黄英伟身后，然后猛的一扑，直接把黄英伟扑倒在地上。 随后直接控制住了他的双手，而刚才那个举枪的战士也立马扑了过去，一把抢过来黄英伟手里的那份图纸，然后迅速的掏出来一根绳子，三两下便迅速的把他的双手捆绑了起来。 这个时候黄英伟才反应过来，连忙大声的叫喊着：“同志，我不是敌特，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是黄英伟，高中物理老师，我包里有介绍信，我包里有介绍信的。” 黄英伟的双手被捆绑着，这时候一个战士还是死死的把他摁在地上，然后另一位战士在他身上一通搜索，果然，在他的腰里摸出来一把小巧的手枪。 这时候，这两个战士才松了一口气，拿着手枪的战士也站了起来，对着黄英伟冷笑一声说到：“我知道你是黄英伟，在你过检查点的时候就确认了你的身份，你要是不是黄英伟，我还不抓你呢。这份图纸，就是新式炼钢炉的设计原图吧，刚才你是想要烧毁设计原图，烧毁证据吧。” “刘班长真是料事如神，我来晚了一步。”就在这时，刚才检查点上的几个民兵也从远处跑了过来，看到已经被绑住的黄英伟，他不由的对持枪的战士伸出了大拇指。 这个时候，黄英伟终于慌了，连忙叫着：“什么设计原稿，不是的，那是我推算的草稿，不是设计原稿，刘班长你搞错了。设计原稿被林永旺偷走了。” 刘班长冷哼一声，摇晃了一下手里的折叠的整齐的纸包不屑的说到：“人赃俱获，你还想狡辩？真以为你设计的那些小伎俩天衣无缝，走，跟我去公社就知道这是不是设计原稿了......” 第88章 你家祖坟不收你 向阳公社大院，还是黄英伟曾经待过的那间办公室里。 只是此次的待遇跟第一次的待遇完全是两个概念。 林瑞拿过来那张图纸检查了一番后，确认就是自己画出来的那张设计原图，因为上面有他做的一个暗记。 “顾书记，这就是那张设计原图，书记慧眼如炬，料敌先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寻回设计图，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不愧是顾书记啊。”林瑞一边笑着把设计原图递给了顾明泽，嘴里连续拍出几个马屁，顾明泽虽然嘴上谦虚的不得了，是人都能看出来他很享受这一刻的夸奖。 办公室内，有人欢喜有人忧，卫兵班的人这次抓捕有功，自然会论功行赏，顾书记指挥有方，功劳最大，就连崔书记也能分上一个协助的功劳。可谓皆大欢喜，唯有一身狼狈，被绑住双手的黄英伟满脸死灰，他已经可以想象得到迎接他的命运将会是什么结果。 他自认为设计的天衣无缝，却不知道问题出在了什么地方，居然暴露出来。 “是不是很不明白我是如何发现你的？”顾书记接过来林瑞递给他的图纸，小心的折叠好，放好后，这才上下的打量着他，嘴里忍不住感叹道：“黄英伟，国家对你不薄啊，你何以至此啊，何以至此啊？” 黄英伟摇了摇头说到：“发现了就发现了，好奇都晚了。何以至此？呵呵，你不会懂的，你也不愿懂的。这里就是一个牢笼，外面才有广阔的天地。没想到我黄英伟居然栽到一张假图手里，这么明显的明显 的破绽我怎么就看不到呢。” “假图？” 听到这话，林瑞跟顾明泽都露出了一脸怪异的样子，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顾明泽笑着摇了摇头说到：“黄英伟，谁告诉你这张图是假图了？” “嗤，我都被你们用一张假图钓出来了，你们还不承认吗？难道就你们这个五级公社真能拿出来一张几乎以假乱真的设计图吗？”黄英伟嗤笑了一声，又把目光看向了林瑞，接着说到：“就凭他吗？一个小学没有毕业的小农民？他要是能把图纸上面的字认全了，都算我输。” 顾明泽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真的，黄英伟，你真的想差了，我们一开始就是想着要制造新式炼钢炉的，能把你这个隐藏在人民群众之中的破坏分子钓出来，炸出来这条大鱼，只能说这是意外之喜。” “顾明泽你不要得意，最近一段时间部分潜伏人员纷纷暴动，都在寻找一份绝密资料，你们一个小小的公社，搞什么新式炼钢炉，简直是开国际玩笑。顾明泽，没想到现在你变得这么虚伪了，怎么，没有猜出了你们行动策划很失望吗？都怪我被利益蒙蔽了心，忘记了你们只是一个乡旮旯里。”黄英伟似乎对顾明泽说的根本不相信，更不相信顾明泽说的炼钢炉是真的，只以为顾明泽对他隐瞒真相。 林瑞冷笑一声看着黄英伟说到：“对你这种心已不在祖国的人来说，不管祖国取得多大的成绩，你永远都可以视而不见。哪怕国外有点芝麻绿豆大的成绩，你都觉得天下第一。” “这种跪舔的心态已经根深到了你的骨子里，烙印在你的灵魂里。你不是不相信我们一个乡级公社设计不出这种先进的炼钢炉吗？今天我就要证明给你看，就算我们这个穷乡辟野之地，只要人们充满敢想敢做，也一定会成功，这就是我们国人的勇气跟能力。这个新式炼钢炉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随便问吧，我今天就告诉你答案，让你看看我到底是新式炼钢炉的设计者，还是这张图纸都是假的。” 黄英伟看到林瑞冷笑的样子，顿时气笑了，就算他现在是阶下囚，等待他的命运可以预见。但是，在他所学的领域里，绝对不许一个小学没有毕业的孩子质疑他：“好，好，我今天就看看你这个所谓的天才怎么给我解释通之下的几个问题的，你设计的新式炼钢炉，里面的几个地方一旦运行起来，就会互相冲突，甚至发生爆炸，堪比一个巨大的炸弹，行，那你先告诉我，首先一个，你的这个内胆用料就不对，为什么用.....” 林瑞轻笑一声：“这种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亏你还是学工业物理，主攻钢铁方面的老师，那我今天就告诉你，我设计的这个炼钢炉，为什么内胆不是酸式材料，也不是碱式材料，而是一种你认为不可能的复核耐火材料，那是因为我这种熔炉不但可以炼钢炼铁，只要在内胆上做一下小小的升级，还能熔炼铜，铝，等金属材料，只需要这样....” 林瑞把内胆的制造解释了一番，看着一脸震惊的黄英伟，内心没有一点打击到对方的欣喜，反而有种淡淡的悲哀。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好好的当人不好吗？为何偏偏要给人当狗呢。 “怎么样、黄老师，我刚才给你的解释你还满意吗？要不要我换个通俗易懂的说法再给你解释一次？” “怎么可能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的。”黄英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问题，才觉得不可思议，至于林瑞那带着嘲讽的语气，他一点不在意，他心中还有其他的疑惑，连忙又问道：“还有，外面的气孔，为什么要那样设计，而不是这样设计呢？你那样设计根本不对，气体吹进去会流转不均匀，里面含有其他气体会增大损耗，还会降低钢铁质量的，你这样设计根本不合理。” 林瑞再次的沉声给他解释了起来，这些知识已经超出了现有科技的概念，但是只要想的到，就知道是什么了，林瑞甚至当场写下几个公式，证明了自己的设计是正确的。 一番推导之后，黄英伟这下终于知道了，这个新式炼钢炉，其设计理念，以及一炉多用的方式，已经超越了现在国内外所有的冶炼熔炉设备水平了。 这一刻，黄英伟只觉得他脑海里的信念彻底崩塌了，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样先进的熔炉绝对不是国内能设计出来的，国内的那些钢铁工业设计方面的专家我了解，他们根本没有这个水平。你们这是偷的国外的技术，对，一定是国外某个实验室的新熔炉的资料被你们偷来了。” 林瑞叹了一口气，跟这种月亮都是国外圆的人，解释任何国内的好，都是徒劳无功，就比如有人说过，你永远叫醒不了一个装睡的人一个道理。 就连顾明泽都一脸的难看：“黄英伟，咱们也认识好几年了，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金窝，阴窝，不如自己的狗窝，黄英伟，交代吧，把你的上下线都交代清楚，戴罪立功，我给你争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想一想你的子女，想一想你的家人，以后你让他们如何生活？” 黄英伟这才豁然抬头，看着顾明泽，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我的家人？顾明泽，你想用我的家人威胁我，你以为我想不到这一招？他们早都转移到国外去了。” 顾明泽听到这里，当时就怒了：“你活着的家人是已经转移到国外去了，你们地下的先祖也转移到国外去了吗？背族忘宗的东西，卫兵，把他带下去，给我严加审问，一定要问出他的上下级。” 黄英伟一听，当时脸色就变了，两个卫兵拉着他，他依旧挣扎着大声的叫喊着：“顾明泽，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你要是动我家祖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林瑞冷笑一声：“黄英伟，你就是做鬼，也只能做国外的鬼，老祖宗不会收你这样出卖国家，崇洋媚外的民族败类的，你就是国家罪人，你活着出卖国家，死了宗族蒙羞，我看你家老祖宗哪一个敢收你。” 黄英伟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 他暴露被抓的时候没有害怕，心里想着大不了一死，只要妻儿能在国外过上幸福的生活，可当林瑞提到他的老祖宗的时候，他心里真的慌了，无论他如何，作为国人骨子里 落叶归根，魂归故里的执念，那是国人最后一丝的心灵寄托。 而现在，林瑞的话打破了他心中的这一丝寄托，他慌了。 顾明泽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了，直接摆手让卫兵把他拉下去。 图纸找到了，现在摆在向阳公司各位领导面前的另一个问题再次出现了。 “顾书记，现在原阳钢铁厂那边咱们要怎么办？黄英伟可是他们工厂的技术顾问啊。”崔永元副书记在知道黄英伟才是偷盗图纸的真凶，并且人赃并获，当场被抓的时候，他只觉得这个世道，真是日了狗了。 “哼，原阳钢铁厂居然派一个敌特人员来审核咱们的图纸，害的咱们图纸差点被敌特盗走，如果原阳钢铁厂不给咱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算闹到省领导那里，也非要一个说法。”顾明泽一拍桌子，只觉得有股子憋闷气息压在胸膛，让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刚才黄英伟的那种对国外生活向往的态度真的让他心中难受，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无数英烈为了祖国统一永眠地下，到现在还有黄英伟这种甘当跪舔走狗的人，而且甘之如饴，这不得不让顾明泽心感悲哀。 事情解决了，也是未解决，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向阳公社领导们考虑的了，相信接下来一段时间，有他们公社忙的了，林瑞便提出了告辞。 “顾书记，崔书记，剩下的事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还是回去赶紧把各个零件的加工图纸给画出来吧，对了，设计总图，要是可能的话，还是最好保存在咱们公社里吧。” 顾明泽点了点头说到：“那行，你回去尽快把图纸搞出来，原阳钢铁厂，哼哼。对了，我让小王开三轮送你回去吧。” “顾书记，你忘了三侉子被卫兵骑走了，咱们这次拉网搜查，打草惊蛇，没想到真惊出来一个潜藏在公社的破坏分子，卫兵正在骑侉子追呢。”崔永年连忙在一旁说着。 然后看了一眼林瑞说到：“小林，反正你还年轻，从后林到公社也没多远，走着回去也挺快的，要是每次都车接车送的，对你影响也不好，你说我说的对吧？” 林瑞看着崔永年的眼神再次的变了：你个老毕登，扔媒人过墙头也没有你这个老货的速度快。 却听的旁边的顾明泽又说到：“林瑞现在时间宝贵，怎么可能让他把时间浪费在路上呢，我看，让林瑞骑自行车回去吧......” 第89章 一毛五一斤，三毛钱两斤不卖 “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铃声惊醒了正在公社大门口懵逼的林永旺。同样，还有刚推着自行车，带着自家媳妇刚走到大门口的林源夫妻俩。 “林瑞，你骑的是谁的自行车？”王源一眼就认出了骑自行车摇铃的正是林瑞。 “让让，让让，我技术不咋地，撞到可别怪我 。”林瑞故意把自行车骑的七扭八拐的，吓的在门口的两拨人惊叫着连忙躲开。 特别是林永旺，仿佛还没有从被审讯惊恐中回过神来，直接被自行车擦了一下，差点撞倒在地上。 “林小二，你骑的这是黄老师的自行车？你敢偷骑别人的自行车，我要去公社揭发你。”林永旺一眼就认出来了林瑞骑的自行车，就是他今天刚送到公社的那一辆，昨天他还骑着自行车回队里呢，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林瑞是偷的。 林瑞突然一刹车，停了下来，一脚蹬着地面，回头看了一眼林永旺，嘴角带着几分不屑的笑容：“白痴。” 林永旺被林瑞一句白痴骂的一下子愣住了，下意识的喊道：“林小二，你敢骂我？” 林瑞呵呵笑了一声，嘲讽意思更加明显，说完不再搭理林永旺，一扶车把，蹬上自行车直接离开了，眼角里都不再搭理林永旺一眼，这让林永旺暴跳如雷。 “林瑞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公社里举报你，你偷我老师的自行车。你就等着坐牢吧。”林永旺暴跳如雷，跳起脚来叫喊着。苍白的脸色，通红的眼睛，哪里还有早上的那种举手投足之间营造的那种书生气质啊。 “小子，刚把你放出来就在这里大喊大叫，还想进去是不是？”这时，旁边把守大门的卫兵突然大声的喝了一声，直接让林永旺吓的一个激灵。 一脸的惊恐，双手摆的跟风火轮一样一边往后退，一边叫着：“不是的，不是的，我再也不进大院了，我再也不进去了......” 林永旺眼看退出大门，然后头一扭，冲着大路跑了起来。 林源两口子看着一个吓的狼狈逃窜，一个骑着自行车潇洒赶路，俩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尽是不解。 俩人一个是人人夸奖的高中生，一个小学没上完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小社员，咋看现在的情况，似乎来了个翻天覆地大反转啊。 “林源，为啥林永旺说林瑞骑的是他老师的自行车，卫兵不但不把林瑞抓起来，还威胁林永旺啊？”不明所以的任淑娴问着林源，她一直在崔永年的办公室里，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她并不太清楚。 但是，林瑞买不起自行车他比谁都清楚，而现在林瑞骑上自行车也是真的，在她的意识里，林瑞一定是偷了别人的自行车。 林源比林永旺知道的更多一点，林永旺是不明不白的被抓了进去，然后又不明不白的受到了审讯后，又不明不白的放了出来。 林源看着林瑞远去的背影，一脸的复杂，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队里的一个小瘪三，如今连他的大靠山都警告他，以后不可特意针对林瑞。没想到林瑞背后居然站着顾明泽书记。 “那是因为他老师以后都再也骑不成自行车了，感谢林瑞对他的帮助，特意把自行车送给了他骑。”林源一脸郁闷，悠悠的说道：“走吧，媳妇，咱们回家。” 林瑞骑着自行车，哼唱着小曲，只觉得生活是如此的美好，上辈子三十万的代步车开着也没有现在一辆二手自行车拉风，骑在公社的街道上，纵然自己身上穿的再破，也是街道上当前最靓的那个崽。 不知不觉中，林瑞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供销社门口。 林瑞心中一动，骑着自行车转入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眼看着四处无人，快速的伸出右手旋涡，把自行车收入到实验空间里，随后又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个自己空闲的时候编的篮子，里面放了一篮子的鲜花生，上面盖了一些干草。 林瑞提着篮子，四处张望了一下，往供销社那边走去。 刚走到供销社不远的地方，果然又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此时正穿着一身工装，百无聊赖的坐在胡同口，一双小眼睛闪烁着光芒滴溜溜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正在寻找目标， 林瑞故意在距离门口的地方稍微磨蹭了一下，给人一种犹豫不决的错觉，这个时候，那个工装眼睛陡然一亮，立马站了起来，对林瑞招着手：“那个小子，过来，过来。” 林瑞心中暗喜，却装作胆怯的模样还是小心的走了过去。 “你，你是那个领导？这次我不能把篮子给你了，上次回去我娘就骂我。”傻小子林瑞再次上线，怯怯诺诺的护住篮子，挪到了胡同口。 “傻小子，你咋这么多天都不来啊。”中年人也认出了上次卖花生的傻小子，说话的语气不由的带上了几分的埋怨。咸水花生是老领导的心头好，喝着小酒最好捏上一粒咸水花生磕着吃。 可上次只有一篮子，就算省着吃也吃不了几顿，老领导都已经问了两次了，要是这个傻小子再不来，他就都准备跑乡下去亲自动手挖了。 林瑞被他带着幽怨的语气吓的几乎一跳，本能的捂住篮子，慌张的说到：“我，我家里花生不多，我娘说家里不缺东西，就不让卖了。” 林瑞找了个借口搪塞了一下，眼睛偷偷的瞄了一眼这个所谓的采购员，他的眼睛一听到篮子里是花生就发亮了啊。 这个采购员掀开上面的小麦杆，看了一下里面颗粒饱满的花生是越发的满意，这质量比上次还好。 “行吧，花生不错，赶紧的都倒我袋子里，我给你称重。傻小子，这次不要你篮子了，上次要你篮子也给你钱了啊。”此人面露欣喜，连忙把胳肢窝里夹着的一个布口袋撑开。 林瑞却护住了篮子，往后退了两步。 “傻小子，赶快把花生倒我袋子里，称好重量就给你钱，你看看，我钱多的是，不差你那几毛几分钱的。”此人急眼了，以为林瑞怕他没钱，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沓子毛票还有分票，甚至还有几张块块票，至少有十几块，看的林瑞眼睛都亮了。 “一毛五一斤，上次卖了一毛二，我娘说我卖亏了，回去把我打一顿，不给一毛五我不卖给你。”林瑞装作傻小子认死理的样子，让中年人一下子急了。 “你个傻小子，干花生也不过一毛五，你这是水花生，咋能卖一毛五？你这个傻小子一点都不傻，比我还精呢。”中年人急眼了，这一篮子要是一毛五一斤收，要多花几分钱呢。本就是送人贴钱的东西，这下子还要多贴几分钱，这让他心里窝火。 “我不是傻子，在叫我傻子我不卖给你了，一毛五一斤，不买我就拿供销社去。我娘说人家供销社给一毛五。”林瑞气呼呼的说着。 中年人一拍脑袋，都说傻子认死理，看来这要是不出一毛五一斤是买不走这篮子花生了，要不是老领导那边提了两三次，傻子才多花几分钱买鲜花生。 无奈，中年人一挥手，气呼呼的说到：“好吧，好吧，今天我就给你这个傻小子个面子，给你一毛五一斤，我告诉你，下次在扒出来鲜花生还要卖给我，记住没有？我就在这里，天天都在。” 林瑞一听，嘿嘿的傻笑了一下，连忙把篮子里的花生倒进布袋子里，憨厚的说到：“你给我钱，我就卖给你。” “嘿，你这个傻小子，见钱眼开啊，行，下次还给你一毛五一斤，必须卖给我，不准卖给别人。我看看这次多重，恩，三斤一两，去掉袋皮，算三斤吧，四毛五分钱，给你。”中年人麻溜的拿出来杆秤称重，给钱一气呵成，然后提着布袋子快速的离开了胡同口。 林瑞甩了甩手里的钞票，点也没点，都被他收到实验空间里去了，他本来是想买糖的，可惜上次就知道，必须有糖票，没票有钱都不卖给你。 在这个时代，有钱都花不出去这可不只是说说，而是真的实际情况，看来还是需要想办法搞点票了，而且，见到刚才那个人手里的十几块巨资，在看自己手里的四毛五分钱的小钱钱，心中再无波澜。 林瑞仰头看了看晴空万里，暗自叹了一口气，我什么时候才能手握巨资啊。 远远的瞥了一眼供销社的大门，林瑞暗自心中定下目标：早晚有一天，供销社的东西我想买多少，就能买多少。 林瑞再次来到一个无人的巷子里，放出自行车，看了看已经西斜的太阳，如果蹬快一点，赶回到队里还能赶得上他们队里的大锅饭的。 林源管理这一段食堂，从一开始的每天大口吃肉，逐渐的减少到一天只能吃到点荤腥，在到现在，三天才能吃上一顿肉，说是肉，其实就是荤腥而已。 不但如此，三合面饼子的榆树皮面，红薯粉面的比例，已经在逐渐的加大了。 一切，都预示着，在不久的将来，整个后林队的人，都要为前期的暴饮暴食而买单了...... 第90章 林瑞你是小偷 “叮铃铃....”自行车的铃声撒遍了田野，引来了后林队的社员们的关注。 距离大路边较近的几个社员终于看清楚了骑自行车的居然是林瑞，都不由的大吃一惊，纷纷呼叫着：“林瑞，林瑞，你在哪里骑来的自行车？” “当然是公社里骑来的自行车啊，顾书记说三侉子不得闲，就送了我一辆自行车让我骑回来代步了。”林瑞故意放慢了车速，行驶在生产队的小路上，他就是要让更多人知道他骑了一辆自行车回来。 就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这些社员们，他林瑞，现在跟公社也是有着关系，公社书记亲自为他调拨了一辆自行车，在想像以前那样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就要掂量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了。 “哥哥，哥哥，等等我，我要坐自行车，我要坐自行车。”突然的，林小平从豆地里钻了出来，一边叫喊着，一边追着林瑞跑。 林瑞不得不停下来，这时候，只看那边大田田地里，应月娥也追着跑了过来。 “娘，看我从公社里骑来一辆自行车，顾书记专门给我调拨的。”林瑞拍了拍套着一个布套的车座子，骄傲的给母亲先摆着。 应月娥也兴奋的不得了，儿子能把自行车骑回来，那是公社对他的认可，这以后她是有了依靠：“你说的都是真的？真是公社让你骑的？” “娘，你就放心吧，要不，我带你兜兜风？”林瑞把正在往车子后座上爬的林平一把拉下来，拍了拍后座对母亲示意了一下。 “娘不坐，你带着小平赶紧回去吧，娘看你骑车子就高兴了，再说，娘还要上工呢。”应月娥摸了摸后座，眼神里禁不住的羡慕。 “放心吧，娘，书记说这辆自行车让我骑，以后还不是就给我了，那行，娘，等咱们不忙了，我骑车把我姐接回来。”林瑞拍了拍后座，让林平坐上去，高兴的跟母亲又说了几句，便蹬上自行车回家去了。 回家的路上自然是受到全体社员行的注目礼，以及个别热情社员的一阵观摩，本来十分钟就能骑到家门口，硬生生走了半个小时才到家。 还好林平小机灵鬼，抓住自行车后座，任谁说的再好都不下来，王恒这小子用两只蛤蟆换都他屁股底下的座位，只为了坐上去体验一下，就这都不行。 王恒只能跟林瑞约好，一定要教给他骑自行车，这家伙还不会骑自行车呢。 眼看着林瑞带着林平骑的平直顺畅的，这家伙羡慕的眼珠子差点爆出来。 林丰，张宝珠这俩货也闻着味儿找了过来，一听这是公社借给林瑞的自行车，非要学自行车不可。特别是张宝珠，直接贡献出来一盆豆虫，美其名曰豆丹，而且绝对美味。 看的林瑞直打冷颤，还不如王恒的几只烤蛤蟆来的实惠呢。 好不容易走到庄里，却不料迎头碰到了正在往外出的胡冬梅，她看着林瑞推个自行车进来，先是大吃一惊，可等她在看第二眼的时候，越看这自行车，越觉得熟悉。 特别是车座子上的套的绒布套，连上面炸开线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这辆自行车她可是太熟悉了，昨天儿子骑自行车回来的，她可是里里外外把它摸了个遍，甚至还仔细的给擦洗了一番。 “小畜生，你给我停下，不准走。”胡冬梅认出来了，这就是他儿子昨天骑回来的他老师的那一辆自行车，现在怎么到林瑞手里了？而且她儿子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老畜生叫谁呢？”林瑞连忙刹车停下，一腿支在地上，不停不行，胡冬梅一只手已经拉住自行车了。胡冬梅出口伤人，林瑞可不准备惯着她，她又不是自己亲娘。 “老畜生叫你，”胡冬梅脱口而出，下一刻，又突然觉得这话有问题，就是脸色一变：“好你个不懂尊卑的小畜生，我先不给你计较，赶紧说，这辆自行车从哪里偷来的？不说实话等下我送你去治安所。” “嘿嘿，我这辆自行车从哪里来的，关你屁事啊，反正你也买不起自行车，也不会是你家的。”林瑞拍了拍自行车，不屑的看着胡冬梅。 “不是我的？这是我家永旺昨天骑回来的那辆自行车，我绝对不会看错的，上面的记号我都记得，我刚才对过了，一点不错，小畜生，说，你在哪里偷的我家永旺骑的自行车？”胡冬梅眼里闪过一丝怒气，直接喊出了这辆自行车的来处。 这个时候，后林队里的人听到胡冬梅的大喊大叫的声音，不少人都跑过来看情况。 胡冬梅更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林瑞手里这辆自行车的来源，本来大家都还惊讶林瑞居然推着一辆自行车回来了，现在胡冬梅这样一说，大家看林瑞的眼光立马都变了。 小偷小摸本来就遭人恨，就比如现在，要是小偷被抓了现行，轻了打一顿，情节严重的打断胳膊腿都有可能，要是情节太恶劣的，打死都很正常，只要把人拉去治安所说明情况，打人者都无罪释放。 谁不知道林瑞家里穷的连张医生的药钱都欠着呢，全队人都能买的起自行车，林瑞家也买不起自行车，要是没有大锅饭，就他们刚分开家那情况，现在估计都快饿死家中了。 “呵呵，胡冬梅，真是坏人眼里看不到别人的好，你儿子昨天骑回来的自行车难道就是你家的啊？”林瑞一把拨开胡冬梅拉着自行车的手，不屑的看着她。 “大家伙看看，都来看看，我就知道这个小畜生从小就不学好，我都不敢让我家永旺跟他玩，就怕跟他学坏了，小时候偷家里吃的，现在居然偷别人的自行车，这都是他那个娘惯的，大家伙赶紧动手把这个小偷抓起来扭送治安所去，要不然以后再大点，指不定就敢偷咱们生产队的牛了。”胡冬梅一扬起头，大声的说着，甚至连以后林瑞的人生偷盗方向都给指出来了。 “这辆自行车可是我们家永旺老师的自行车，昨天还借给我家永旺骑的，我不可能认错的。他那个老师对他可好了，大家赶紧把林瑞抓住送治安所去，把人家老师的自行车还给人家，那可是大知识分子的自行车，咱们给他送过去，人家一定会感激咱们的，大家伙可都有孩子在上学的，万一，万一，，，到时候也能搭个话不是。” 胡冬梅一番蛊惑之下，围观的这些小媳妇大娘们的心瞬间动了，再看向林瑞的目光，顿时变的不一样了。 林瑞一看要坏菜，胡冬梅别的本事不行，编瞎话扯舌头的事绝对是她的拿手好戏，自己要是不把自行车的来路说清楚，就看这群撸胳膊挽袖子的老娘们，绝对能把林瑞摁住跟捆活猪一样，把他扛在棍子上连同自行车一起送去治安所。 “慢着，这自行车可不是我偷的。”就在队里这些老娘们准备动手的千钧一发时刻，林瑞突然大吼一声，直接把这些人震的一顿。 “小畜生你再狡辩也没有用，不是你偷的，难道还能是公社奖励给你的啊，你家就这情况，根本买不起自行车，绝对是你偷的。还是偷的我儿子老师的，大家伙别听他狡辩，抓住他送治安所，就是大功一件。”胡冬梅跳起来再次指认林瑞是小偷，并且还指着自行车座罩子上的炸线的地方给大家看。 并且连车圈上生锈的地方他都一下子指出来了，这更让大家伙以为这辆自行车就是林瑞偷的。胡冬梅得意洋洋，她没有认错，也没有猜错，这辆自行车就是林瑞偷的，偷盗自行车，哼，就等着吃花生米吧。 眼看着这些老娘们要动手，林瑞着急了：“你们这么着急干啥，这自行车可不是我偷的，是公社顾书记调给我骑的，我有证明。” 林瑞大吼一声，慌忙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盖了公章的信纸，抬头正是向阳公社，下面不但有顾明泽的签名，还有公社的公章。 不要以为是大惊小怪的，如果真有人查这辆自行车，而林瑞要是没有相关证件或者说不清楚来源的话，真敢把林瑞连人带车一起给抓到治安所去。 林瑞哗啦一下子抖开信纸，上面的字这些妇女们可能不认识一个，但是那鲜红的红戳大家看的是熟悉的很。 “啊，是真的啊，这是乡里的红头文件，盖章跟队部墙上贴着的那一张文件上面盖的章一模一样，林瑞说的是真的。” 有熟悉的妇女立马给出肯定意见，赞同了林瑞的说法。 “我看看，我看看，呀，这真是公社的红头文件，那就错不了，一定是乡里借给他的，不是林瑞偷的。” “对，对，哼，别以为昨天自己儿子骑一辆自行回来，今天看人家林瑞也骑一辆自行车回来，就冤枉人家，什么玩意儿，自己长一人毛，说别人是妖怪。” “就是，就是，平时听别人说这人是那样的人，没想到真是这样的人，按住本家侄子往死里整。” “就是，还好林瑞把红头文件拿着了，要不然，真会被扭送到治安所的。” “这人咋这么歹毒啊？难道就看不到自己侄子一点好啊，遇到这样的长辈，林瑞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就是，就是，以前还说林瑞这小子如何如何不是好人，现在看来，呵呵，不是人家不是好人，而是有人逼着人家不做好人啊......” 当林瑞拿出来红头文件那一刻，风向立马变了，看着刚才还是同仇敌忾，现在马上变成了对自己的围追声讨，胡冬梅差点没气死...... 第91章 人参种子 林瑞看着狼狈逃窜的胡冬梅，再看看那些挤着要坐自行车的大媳妇小娘们，林瑞高兴的嘴岔子裂道耳后根了，可惜林小平这家伙跟焊在后座上一样，谁都不能把他拉下来，再说，这些娘们儿也不好意思跟他一个小孩子抢座位。 “永旺，永旺回来了啊，跟顾书记一起吃的啥饭啊？是不是大鱼大肉都有。”队里的几个眼观六路的老娘们立马看到了从村头走过来的林永旺。 此时的林永旺略显狼狈，头发乱糟糟的，原本的白衬衫也黑一块白一块的，皱巴巴的，以往骄傲的眼神此时在看到大家的时候总是带着点慌乱而躲闪开来。 要是以前，他都会停下，仰着脑袋，用上几句文绉绉的语气跟这些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小媳妇卖弄上几句。 现在林永旺在看到林瑞还有他那辆自行车的时候，脸上忙闪过一丝的慌乱，低着头一声不吭快速的从小路边溜走了。 一上午的惊魂动魄，公社里的卫兵没少给他用手段，他招供都招了好几次，不要说他没骨气，是真的他码的那手段就不是人能承受的啊。要不是自己招的快，真是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最重要的是，搞到现在他只知道老师的那张总图丢了，而且还怀疑是他偷的，本以为要折在里面，却不知道为何公社里突然的就他放了。 林永旺出了公社，一路小跑回到后林队，能考上高中，以前还能把林瑞兄弟俩拿捏的死死的，在家里始终保持着自己老大的地位，他也不是个笨蛋。 想了一路子，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林瑞在公社里有后台，他老师出了事，自己被放出来，恐怕事情有了结果。 在林永旺看到这辆熟悉的自行车那一刻，他打心眼里猛的一杵，公社的审讯室，打死也不想进第二次了，在没有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林瑞他暂时也不想招惹了。 就算是从公社里跑出来的一只狗，说不定都是有背景的，何况林瑞大摇大摆的从公社里骑出来一辆自行车啊。 “永旺，你别跑啊，你看看，你堂弟从公社里骑来一辆自行车，是书记特批的，你是高中生，将来要当大官的，书记也没给你批一辆自行车啊。”更有长舌妇张口就来，极尽讽刺。 林永旺脚下一个踉跄，头也不回的走的更快，不大一会儿就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了。 眼看着林永旺狼狈而走，这些妇女仿佛打了胜仗一样哈哈的大笑。 “吆喝，我以为又是哪个领导进咱们队里公干呢，是林瑞你小子，本事不小啊，在哪里搞了一辆自行车？”林瑞正准备带着林小平回家，这家伙，骑一辆自行车回来，比开辆豪车还引人瞩目，后林队从东到西一条路八百米不到，硬生生走了林瑞半个小时，还在半道上。 这还没准备走呢，从南边小路上走来了一个背着篓子，身穿麻布衫，带着一顶竹笠，手持一根拐杖的中年汉子。 “是文汉叔啊，嘿嘿，今天去公社里，顾书记说走着回来太远了，就借我一辆自行车骑着回来了，叔你这又去南山采药去了吗？”林瑞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张文汉背篓里的药草，看起来都是一些草棵棵，有些林瑞认识的，有些是他不认识的。 “哎，生产队的那头母驴不是怀上小驴子了吗？看情况有些不对，我就上山给它采了些草药。听说你小子最近长本事了啊，连自行车都能搞来，下次借我骑骑。”张汉文围着自行车打转，摸摸这边，摸摸那边，很是新奇。 生产队里有自行车，那是人家林源林专员媳妇的，平时宝贝的不得了，别人看一眼都得小心了，更不要说上手摸一把了。 就在张汉文围着自行车打转的时候，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林小平突然伸手抓住了张汉文背篓里的一个小团红果子给拽了下来。 张汉文回头一看，顿时一惊：“哎呀喂，你这个小王八蛋手咋这么贱呢，你知道这是啥不就给老子拽掉了。” 这时候林平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好奇，可能惹祸了，吓的小脸都白了，林瑞连忙从林平手里拿过来这一团红豆一般的东西，递给了张汉文：“汉文叔，真对不起，小孩子手贱，你老看看这东西还能入药不，要是不能入药，等我忙完了，过几天我去南山再给你采一株回来。” 张汉文伸手接过来那一团红果子，气笑的看着这个大言不惭的小子说到：“小子，几天不见你口气不小，知道这是什么不？这是人参种子，老子都看着它长了好整整五年了啊，人参四年才开一次花，结一次果，上一次老子去晚了一次，看护不周，都被山里的鸟给祸祸了，一粒种子没给老子留下。” “老子这次又小心呵护了四年，连宝柱都不知道南山里有一株老山参，好不容易等到它开花，结果了，还没等在人参上干了，你这个小王八犊子就被手贱摘了下来了，”张汉文小心的把人参种子拿在手心里，这一朵至少也有个十来粒。 林瑞一听这个跟红豆一样的小野果居然是罕见的人参种子，吓的差点跳起来。 人参这东西，说句难听的话，那就和人的命挂上钩，有的时候那是有钱也买不到的。更何况张文汉这次一下子等了五年的时间。按照这个情况看，这株人参少数长了八年，多了十几年，几十年都有可能。 “文汉叔，你老可别吓我啊，现在小平给你摘下来了，还能种吗？这种子成熟了吗？”林瑞凑到跟前，小心的端详着这一朵红果果人参种子，赔着小心的问着。 “当然熟了啊，要不成熟老子摘它干啥？你以为跟你一样傻？”张文汉小心的把种子托在手心里，又数了一遍，十一棵种子，一颗不多，一颗不少。 “行了，还好种子没少，要是你小子手贱给老子给老子扔丢一颗，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林汉文又恶狠狠的瞪了林平一眼，吓的林平小脸苍白，差点从自行车后座上摔下来。 实属这东西得来太不容易啊，能遇到人参那是看运气，等等到人参开花，结果，这其中花费的精力跟时间，可是少了去了。 林瑞心中一动，别人种植人参需要耗时间去一点一点的慢慢的熬，种人参这东西，真是一棵人参种三代，人走三代人参才能成材，百年人参才能匹配上无敌的价格。 林文汉想要种出来百年人参，至少三代人，而对有空间在手的林瑞来说，空间一天一夜就是半年，他不用一年都能种出来百年人参了。 眼看着张文汉拿着宝贝人参种子就要走，林瑞一把抓住了他的药篓子：“文汉叔慢走，跟你商量件事呗？” 林文汉看了一眼林瑞，狐疑的说到：“你是想把你上次吃的药钱还了？” “不，不，文汉叔，我现在哪有钱还账？您老宽限几天，宽限几天，放心，我林瑞绝不赖账，不信你问队长，他敢给我保证。”林瑞拍着胸脯当当响，这还没咋呢，可不能把老赖的帽子戴自己头上。 “不还账你抓我干啥？你小子也没病，身体棒着呢？我告诉你，别想讲价，上次你娘求着我给你用好药，我留的救命的老人参须都给你用上了，要是别人我收两块钱都亏，收你一块钱那也是看你娘可怜的份上。”张文汉警惕的看着林瑞，说着还连连摆手，降价是不可能的，想都别想。 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可以讲价，有些东西是无价的，比如药材，林瑞笑着说到：“文汉叔，我懂得规矩，不会讲价的，我是想说，文汉叔能不能给我两粒人参种子，我也想种种试试，你知道的，我院子大的很，种人参刚合适的。” 张文汉狐疑的看着林瑞，在看看自己手里的人参种子，五六年才得到这十一粒人参种子，其中的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照顾亲儿子都没有这么用心过。 张文汉猛的把人参种子攥到手心里：“不给，不给，给你也是浪费人参种子。” 林瑞看着他守财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文汉叔，你也没种过人参，我也没种过人参，咱们俩的起点是一样的，万一，我是说万一你要的十一粒人参种子都种不出来一粒，不白瞎了你的人参种子？” 一听这话，张文汉急的要打人，林瑞连忙解释着：“哎，哎，你别急啊，我是说万一，凡事就怕万一是不？俗话说不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你给我几粒，我要是种出来呢，到时候第一批人参种子的全部都给你，咋样？以后我进大山里采药，我要是采到人参都卖给你，你看成不？” 听到林瑞的话，迟疑了，看了看手里的人参种子，太难得了啊，虽然不舍的，但是想一想，林瑞说的也是实话。 “两粒，最多给你两粒，到时候你种出来人参，第一批种子归我，地下的人参我要是急用的时候，你必须也要卖给我。” 林瑞心中大喜，脑袋点的跟磕头鸭一样，乐呵呵的接过来两粒人参种子，生怕张文汉反悔似的塞到口袋里，连忙跨上自行车，脚下都蹬冒烟了。 张文汉看到这一幕，不由的哈哈的笑了出来：“人参要是真的好种出来，就不会这么珍贵了.....” 第92章 被偷家了 人参种子不好得，因为人参本身就稀少，再加上最快也要四年才能开一次花，结一次果，如果不能及时采收，只能便宜了山里的鸟兽。 而人参种子更不好种植，从古至今，得到人参种子的人大有人在，但成规模种植的也不过是近现代。 这是因为人参生长的条件苛刻，种下一粒种子，最快也要个把月才能发芽，如果各方面条件不合适，三年不发芽也有可能。 林瑞早都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人参种子种在实验空间的黑土地上。 实验空间内，大树已经成材，直径都长到快一米五的大树了，巨大的树冠因为顶住空间顶部无法生长，不得不铺展开整个空间顶部。 林瑞心中一动，调动空间能量，只看灰蒙蒙的雾气化成一丝丝神奇的能量，直接把大树的枝干清理出来，粗壮的树干，粗大的树枝，都被分类整理好，无用的枝条切成一段一段的木材，可以当烧柴用，只有细小的枝丫才被清理掉，就连榆树皮，榆树叶，林瑞都没有浪费，收拾了起来，留待以后当粮食可以用以充饥。 整理好四棵大树，又用去了不少的能量，林瑞不得不看着天空的灰雾叹气，能量啊，啥时候来一块如山一般大的玉石就再也不用每一次使用，每一次先看一次能量阈值了啊。 清理完大树，又收割了一茬小麦，现在小麦都存了上百斤了，小麦的麦穗越来越大，已经有后世记忆中的一扎长的麦穗的一半大了，玉米也是的，体型增大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这些良种都有着稳定的基因，不是后世的种子，只有代代培育才能出良种，林瑞空间里培育的这些农作物完全可以连续留种。 就连花生，芝麻，大豆，这些，他也在不断的迭代，稳步推进良种进化。 只是此时还不适合放出去的时候。 林瑞把那两粒人参种子小心的埋在一个角落里，剩下的只能慢慢的交交给时间了。 林瑞踏出空间，来到他的房间内，整个桌面上看似整洁，其实桌面上已经被人翻动过，林瑞回到屋里第一眼，就发现了他的东西被人动过，铅笔跟橡皮摆放的位置变了啊。 这是林瑞养成的一个习惯，每次使用完之后，铅笔跟橡皮必须是头对头的放一起，这次看似放的位置没变，可却变成了笔尖对橡皮。 而且林瑞在查看自己画的半成品图纸的时候，其中一个底座的图纸跟内胆图纸都不见了。 最主要的是，这间房屋，就算母亲也很少进来，而林小平一般不会进来，就算进来，他也不敢胡乱翻动自己的东西。 也就是说，他院子里进来外人了。 林瑞围绕着院墙转了一圈，果然，在右边墙根的边上看到了一些轻微的攀爬的印子，就算已经很仔细的清理掉了大部分痕迹，但是那墙边蹭的一些泥土，还有墙根下的几个明显不是家里人的脚印子，都说明此人就是通过爬墙头进来的。 林瑞自认在队里，除了林源这个大专员跟林根才一家，以及老宅这一家有些矛盾之外，同队里的其他人并无太大的矛盾。 到底是什么人会不惜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也要往自己家里翻呢？到自己家里啥东西都没拿，母亲藏的鸡蛋，院子里放的两只老母鸡，都没有拿，反而拿走了自己画的两张半成品图纸？ 唯一的可能，此人就是冲着他画的图纸来的！ 想到这里，林瑞的脸色不由得严肃了起来。 林瑞把所有的图纸直接收进空间里，把大门一关，直接去大队部准备去找队长。 这事可大可小，万不可不放在心上。 “嘿嘿，嘻嘻...”刚关上大门，坑那边就传来了几声傻笑。 林瑞扭头看去，确是林瘸子家的傻儿子正趴在大门口往这边张望呢，看着林瑞正在傻乐。 蓬乱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脏乱的衣服几乎看不出颜色，老远的都能闻着一股子酸臭味儿，下巴的胡须又遮挡了下半个脸，整个人仿佛埋在毛发里，根本看不清楚傻子的容貌。 林瑞看着林瘸子家的傻儿子，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听说原本好好的一个孩子，一场战争下来成了一个傻子。 “傻儿，回来，不准乱跑，外面有坏人要抢你的东西。”隔壁传来林瘸子大声的呵斥声，接着就看林瘸子从院子里出来，直接把傻儿子推进院子里。 “傻儿，不许乱跑，爹等下还要给你去采药，外面有坏人会把你抓走。”林瘸子把儿子关进院子里，还不忘记吓唬他。 刚关好门，又把肩膀上的猎枪背好，整理了一下背篓，林瘸子一扭头刚好看到正在往这里看的林瑞。 “林瑞，刚才吓到你了吧？傻儿不会伤人的，平时我都是把他关院子里，不会让他跑出来的，你放心吧。”林瘸子看着林瑞，语气里略带歉意。 林瑞摇了摇头，这样的家庭本就够悲够苦的了，别说傻子基本不出门，就算出来也只是对着你傻笑。自己心中只有对这一家人的怜悯，怎么会对他们心生歹念呢：“瘸子大爷，傻子哥人很好的。” “瘸子大爷，傻子哥的病还没好吗？你这还要去大山采药？刚才文汉叔刚从山里回来，你咋不让他把药给你带回来？” 林瘸子对林瑞说话的语气好多了，笑着说到：“张文汉哪里是采药，他是去山里照看他的宝贝去了。你傻子哥要用的那一味主药在野猪林，我怎么好意思让人家张医生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帮我采药。” 林瑞听的一愣：“瘸子大爷也知道文汉叔的人参？” “咱们队里谁不知道林文汉在大山里放养了一棵人参，要不然你以为这么多人进山，就他张文汉能发现人参，别人都发现不了？” 林瑞听林瘸子这样一说，心里一想，还真是这样的，不过，这次张文汉把种子采了，看那刚才人参种子都伸出背篓外面了，估计这次连人参都给刨出来了。 林瑞正想着锁上门离开，却听的那林瘸子又说：“林瑞啊，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听说公社里奖励给你一辆自行车，你这小子了不得啊，这次提公社里做出了多大的贡献，让顾书记亲自奖励给你一辆自行车啊？” 林瑞没想到事情居然传播的这么快，不过，这事还没到公布的时候，林瑞打着哈哈回了他一句：“瘸子大爷，可不敢乱说，啥叫公社里奖励给我一辆自行车，这是那帮娘们瞎胡咧咧的，咱可别信他们的鬼话，是顾书记不忍心看我从公社里走回来，特意把这辆自行车借给我的，暂借，可不是给我。” “能借给你也是你小子本事大，咱队长连季书记的自行车都借不来，公社里的自行车他连毛也摸不到。还得是你好小子，现在你不得了了。给瘸子大爷唠唠，那些老娘们说你在设计大炮，你不会是真设计了一种能打到对面去的超级大炮吧？”林瘸子好似来的兴趣，居然关上门也不急着进山了，反而兴致勃勃的问起了林瑞，他在队里听到那帮老娘们流传的消息来。 林瑞听的一愣，队里人都知道自己受公社的指派，在写抓敌特心得，准备过段时间做报告，至于画炼钢炉这事，其他人并不太清楚，而队里知道的也被公社干部下了封口令，谁泄露了消息，以敌特罪论处。 所以，就连林源也不敢泄露消息。 “哈哈，瘸子大爷说笑了，我一小学没毕业的人，咋可能搞出来那玩意儿，给我把枪我都玩不转，搞啥大炮啊，没有的事，那都是讹传，绝对的讹传。”林瑞说着，快速的锁上大门，连忙离开了。 林瘸子在后边还叫喊着：“你这小子，跟你瘸子大爷还隐瞒啥，说说让你瘸子大爷先高兴高兴，林瑞你这小子还跑上了，看来这事八成真的。” 林瘸子对着林瑞的背影大声的喊了几句，他越喊，林瑞跑的越快。 看着林瑞远去的背影，林瘸子那浑浊的双眼不由的闪过一丝的精光，心中已经有了定计，嘴角撇出了一丝冷笑，冷哼一声，这才背着猎枪，一瘸一拐的往大山里采药去了。 整个后林队经过狂风暴雨的袭击，高杆庄稼玉米之类的，虽然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倒伏的玉米扶起来了，也是因为后林队的玉米全部都浇上了水，长势很好，大风卷来，倒伏的很多，折断的也不少。 粗略估计了一下，至少减产一成半。 林瑞来到队部的时候，后林队双巨头林有才队长，王传名会计，俩生产队的大佬正在队部里吞云吐雾，唉声叹气的。 “老王，你说你，你说这事，早让你控制你不听，现在好了，这下子缺口大了，林源这个王八蛋。”林有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的直骂娘。 王传名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摇了摇头说道；“哼，你看看这帮子有吃的便认爹的货，饿死他们活该。等三天后彻底断粮，看他林源怎么收场......” 第93章 挖坑让你跳 “队长，会计，出事了。”林瑞刚进了队部，看到两巨头就急忙的说道：“队长，我家里进人了。” “进人就进人呗，队里这么多人，有人去你院子里有啥奇怪的？”林有才不明白林瑞为何大惊小怪的。 “哎，队长，要是社员去我家遛弯我还来找你干嘛。”林瑞知道队长理解差了，连忙又解释了一句：“我上午去了公社，回来发现在我房间里的图纸丢了。” “是不是小平拿走玩去了？”林有才眉头一皱，这才想起来最近林瑞在家里干的什么工作。 “不会的，小平不敢拿我的东西，我娘一般也不会进我的屋，更不会拿我的画纸。” “要是真这样，我也不会大惊小怪的，是我在我家院子旁边发现了脚印，有人翻墙进了我家，并且偷走了两张图纸。”林瑞一脸严肃的把他的发现都告诉了二人，林有才跟王传名俩人这下子都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大家都知道林瑞是在写抓捕敌特的心得，这玩意儿就算拿走也没用啊，谁会想着偷这玩意儿？那些高成分的人想要学习进步吗？”林有才有些不解，他们对外传出的消息就是这样的。 王传名叹了一口气说到：“公社的王通讯员几乎两天来一次，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啊，要只是一个心得值得王通讯员两天跑一次吗？” 林有才听的直点头，看来消息是泄露了。 林瑞心中一动，想起了在刚才林瘸子给他说的事情：“队长，刚才林瘸子问我是不是在设计大炮，能打到对面去的那种超级大炮，这传闻，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王传名急忙说到：“林瑞，这是我让小恒传出去的，用来迷惑大家的，要说让你写报告心得还有可能，说让你设计大炮，估计你隔壁的傻子都不信，烟雾弹放多了，让大家摸不准你到底在干啥。” “迷惑大家估计没有做到，反而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了，哎。”林瑞想了想，还是把今天中午发生在公社的事情告诉了二人。 “县城高中的黄老师，原阳钢铁厂的技术顾问居然是间谍？他也要把你搞的这个炉子设计图给盗走？林瑞小子，你没发烧吧？就你搞的那个东西，咱全后林队没有一个信你的鬼话，你在后林长大的，你小子身上几根毛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要是会设计炼钢炉，咱们后林队的驴都不信。” 就连王传名也一副就是如此的样子，显然他们也认为人家黄英伟老师猜的对，林瑞画新式炼钢炉这事明显就是放他们向阳公社的书记放出的鱼饵在钓鱼呢。 最近x县敌特活动猖獗，可不得用这个爆炸性的大鱼饵，钓上来几条大鱼，还别说，还真有傻不愣登的黄英伟这条大鱼偏偏还真咬钩了，只要撬开黄英伟的嘴吧，顺藤摸瓜几乎能把黄英伟这条线上的人给抓了个干净。 别看当时林有才他们后林队干部说的好听，其实没有一个人信林瑞说他能设计出来新式炼钢炉的。 王传名神来一招，林瑞在设计超级大炮的烟雾弹放出去，更有迷惑性。 林瑞被这二位的超级遐想也搞的无语了，不得不说固有思想的可怕性。 “队长，会计，咱们先不说我设计的炼钢炉是不是真的这回事，就说我家里进人这事，你们怎么看？是外面偷偷进来的敌特，还是一直潜伏在咱们队里的破坏分子啊？” 林有才这时候神情也凝重了起来，摇了摇头说到：“外面各个关键路口都有民兵把守巡查，不可能是外来人员的，要是最近回队里的人，林永旺比你去公社的还早，林源夫妻俩也在你去了公社，便骑着自行车去了乡里，比你回来的还晚。” “这些最近进队里的人都没有作案的时间，至于说生产队里的人，几乎不可能，大家都有工作在忙，现在生产队里的庄稼活多的干都干不完，队里几乎没闲人。”王传名也是想了一圈，想不出队里有谁才有这个时间往林瑞家里去偷他几张图纸。 这样，只有一个可能，还是外来敌特人员，通过生产队里的盘查，进入到了队里才翻进了林瑞家里，而且人家什么都不拿，只拿图纸，显然这个人得到了林瑞设计新式炼钢炉的消息，最有可能的是这个消息是从上级传出去的。 各种信息太少了，林瑞也只能接受了这个说法，但是：“两位领导，别的不说，我知道你们也想把我当饵，可是我能不能求你们两位一件事情，别让我这个鱼饵被鱼给吞到肚子里去了。” “放心吧，这些洞窟里的老鼠不露头还行，只要一露头，绝对被摁的死死的，既然他找到你家里，这次拿不到想要的结果，下一次一定还会来第二次的。小子，这次听说顾书记奖励给你一辆自行车，那咱们就在做文章，只要咱们的鱼饵放的足够诱人，任你大鱼在狡猾，他也会忍不住在咬钩。”王传名阴沉的一笑，让林瑞觉得有种不好的感觉。 果然，第二天林瑞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一个消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林瑞协助公社做出了某项重大成绩，公社顾书记亲自出面，奖励给林瑞一辆自行车，以后这辆自行车就是林瑞的了。 而且，公社里的炼钢工地正在重建，扒掉现在的高炉，盖一个大型炼钢厂，工厂建成之后，林瑞会去工厂当工人，而且还是技术员级别的。 林瑞刚走进食堂，大家就纷纷问着林瑞，这消息是不是真的，因为消息是王恒放出来的。 林瑞当然是矢口否认，说啥也不承认，不过他那得意的样子还是出卖了他，这让大家更加确定林瑞真的帮助公社完成了，某些隐蔽工作。 于是，前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林瑞正在搞一款超级大炮的消息再次的传来，而这次又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说是林瑞根本不是在搞大炮，而是在搞炼钢的事情，要不然，炼钢厂建厂，林瑞咋能进炼钢厂当技术员啊。 接着王恒这小子又神秘兮兮的告诉大家，其实林瑞设计大炮是真的，建造炼钢厂也是真的，因为这个大炮太厉害了，需要一种特别硬的钢打造炮筒子，公社里建造的这个炼钢厂就是为制造这枚大炮而建的。 总之各种传闻满天飞，只有一个目的，林瑞整天在家里写写画画的，一定是搞出了厉害的东西。 就连应月娥回家来都在问林瑞到底怎么回事。 林瑞当然是笑着说没有的事，不让她听外边人瞎胡说，无论谁问起来，林瑞都矢口否认，都是一个理由，就是在写抓敌特的心得，准备做报告。 林瑞越是这样说，大家越是不相信林瑞的话，很多人都想去林瑞家一看究竟，想看看林瑞到底是在搞什么工作，却被队长林有才严重警告那些想要去林瑞家一探虚实的人，并且直接放言，谁去让民兵抓谁。 甚至还直接告诉大家，林瑞做什么事情，大家也不准私下里议论，更不许外传，否则，一旦被查实，还会让民兵以泄露国家机密罪抓走。 看着林有才认真的模样，严厉的态度，大家虽然心里痒痒的，却不敢再有人说去林瑞家看的话了。 这下子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对林瑞的工作越发的好奇了。 终于，三天之后，后林队的社员们都开始去地里上工，民兵也开始轮班巡逻，留在队里的除了妇孺就是不能劳动的病残。 而在这一天上午，林瑞推出来他的自行车，锁上了大门，在几个相熟的妇女的追问下，大家都知道了林瑞要去公社。公社顾书记有请，一般两天一次，最迟不能超过三天，必须去公社去一趟。 于是，整个后林队社员们再次传开了，林瑞又去公社里领东西去了，顾书记奖励的。 终于，等后林队再次归于寂静，有任务的社员已经全部出去了，没有任务的几个人也都在家里混吃等死，有几个厨娘也在忙碌着给大家准备着品质越来越差的午餐。 村东的大坑东边，外来落户的林瘸子家的大门悄悄的打开，一个脑袋几乎被毛发包裹的人，先是把脑袋从林瘸子家里伸了出来。 他似乎是好奇，又似乎是打量着四周的情况，这，正是林瘸子家的傻儿子，此时的他隐藏在毛发下的一双大眼睛贼亮而机灵，哪里还有平日的呆滞。 眼看着四处无人，傻儿子小心的推开大门，又恢复了痴傻的模样，摇摇晃晃的溜起了坑边，不大会儿再次又溜到了林瑞家的大院子竹墙根底下。 他小心的又四处看了看了又看，确认无人后，就小心的下到坑半坡，从不同的地方搬来两块不大的石块堆在墙根上当垫脚石。 然后趁着四处无人，他踏上石块，刚好两手按在墙头，提气纵身一跃而上，直接翻身进入了林瑞的大院子里。 然后他迅速的推开林瑞的卧室门，直接来到林瑞的桌子前，先是小心的查看了一番桌面的布置，然后便快速的翻看起了桌子上的图纸。 当他翻看到其中一张图纸的时候，脸色不由的一变，显得有些狰狞了起来。 他把这张纸折叠一下，小心的藏在破衣服的内兜里。然后快速的把桌子恢复原样之后，确认跟他离开的时候几乎没有区别，便再次的关上房门，轻松的翻过墙头。 把那两块石头小心的放在原来的地方，然后又恢复成痴傻的模样，重新回到了院子里。 而在林瘸子家的傻儿子离开林瑞家的时候，隐藏在另一间房屋里的一双眼睛，把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的....... 第94章 收网 吃过午饭，林瘸子再次回到家里，背上猎枪，一路前行，直接走入南部大山里，他穿越一片野柿子林里，这里鲜少有人来，平常这片柿子林里的柿子不熟的时候不能吃，等柿子熟了可以吃了，树底下又会有大量的野猪在这里等待就食。 真要碰上野猪群，就算是三五个手持猎枪的汉子也敢交代到这里，所以，这片地方又是有名的野猪林，是附近有名的危险地带，附近几个队的猎人一般都会绕着走。 林瘸子走到野猪林旁边，先是围着周围看了一大圈，确认无人之后，他便迅速的爬上了一棵树身上刻有几个横竖记号的粗大柿子树上。 看起来走路一癫一癫的林瘸子此时身体麻溜的宛如一只猴子一样，三两下便爬上了这棵成人一抱粗的巨大柿子树，在中心的树杈上，不知道是谁在树杈根上掏了一个小洞，洞口用一块泥土封着。 林瘸子熟练的拨开上面的泥土，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比大拇指略微粗点的竹筒来，竹筒两头用蜡封着口，就算这个树洞里进了水也不会打湿里面的东西。 而后林瘸子拿出来猎枪，打开子弹膛，直接把那个竹筒塞进猎枪枪膛里，咔嚓一下合好猎枪，任谁也不会想到，林瘸子的猎枪里藏的不是子弹，而是一个竹筒。 之后林瘸子又同样拿出来一个用蜡封好的竹筒重新放进树洞里，用泥土重新封好之后，林瘸子便噌蹭的爬到了柿子树下。 做完这一切，林瘸子便戒备的四处张望着，发现没有人可能看到他刚才的动作后，便小心的摸出了柿子林，然后又采了一些这个独有的草药，便背着背篓离开了柿子林。 林瘸子不知道，此时整个向阳公社围绕着后林队，已经布下天罗地网。自从林瘸子进入大山开始，就有不下于两双眼睛在远处交替跟踪，通过望远镜始终追着他的身影，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林瘸子离开了，关注他的人并没有当即对他进行抓捕，而是在这片野猪林又布置了更多的兵力，都隐藏在四周，默默的关注着这个这片柿子林。 很显然，这是他们迄今为止发现的唯一一处情报交易地点，终于，守株待兔的效果很明显，第二天中午，两道身影分别从东西两个方向，往着这片柿子林汇聚而来。 俩人身穿长衫，头戴斗笠，几乎遮住了半边脸，俩人在这颗大柿子树下汇聚，低声交流了一下，似乎是在对着口号，其中一个人快速的爬上了大树，从那个树洞里拿出了一个蜡封的竹筒，这个竹筒正是林瘸子放进去的。 当俩人把竹筒拿出来的那一刻，柿子林的四面八方突然冲进来七八个持枪的民兵。 俩人一看情况，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其中一人直接把手里的竹筒扔向了大山里，同时快速的摸向腰间准备拔枪。 这时只听啪啪两声枪响，两人摸枪的胳膊直接被子弹打了洞穿，还不等俩人的惨叫声落下，围过来的民兵一拥而上，根本不给他们俩再次摸枪的机会，直接把他们两个摁倒在地上。 下掉俩人腰里的手枪，拿掉二人头上戴的帽子，看到地上其中一个人的真容的时候，孙国防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是你？” “哼，孙贼，就是老子。”此人眼中蕴含滔天的恨意丝毫无惧的瞪着孙国防。 “为什么？当年我们可是放你一马，给你了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为什么你要自寻死路？”孙国防拳头攥的很紧，双眼瞪的老大，盯着此人。 他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这次的接头人会是他，可仔细一想，却又觉得合情合理。 “哼，为什么，我也想问为什么？家破了，人亡了，在你们动手那一刻，我的一切都没有了，你们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看着你们搬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偏偏我无能为力，你知道我这些年对你言听计从，跟在你身边当牛做马是什么感受吗？我要让你们所有参与当年进我家里搬东西的人，都不得好死。” “可惜老天爷不长眼啊，大仇未报，今天老子又落到你们手里，认杀认刮，你孙贼也别想从老子嘴里得到一个字。”此人瞪大了血红的眼珠子，差点把眼眶子都瞪裂开了，浓郁的目光瞪着眼前的孙营的队参与的民兵。 孙国防深吸了一口气，对此人摇了摇头，一脸深沉的说到：“本以为当年对你网开一面，你不但不思悔改，还出卖集体利益，潜伏在人民群众中当起了敌特，真正该死的人是你才对。你们这些人才是喝着广大人民的血，吃着大家伙的肉长起来的，要论仇恨，也只有我们对你们的仇恨。你这种人，没有资格仇恨我们广大人民群众，你们不配！” 孙国防大手一挥，冷冷的吩咐着民兵：“把他给我绑结实了，不老实就给我打。” 孙国防岂能被他三言两语蛊惑，再次恢复了冷静对旁边面色复杂的民兵下着命令。同时又看向了另外一个人，在场的人没有人认出此人的身份。 “队长，情报找到了，给你。”一个民兵从草丛里找到这个人扔出去的竹筒小跑着过来递给了孙国防。 孙国防拿着蜡封的竹筒，对着这两个人冷哼一声：“任务完成，收队，把他们俩给我全部捆好了带走，交给公社的卫兵审问。” 此时在后林队，林有才带着队里的一个班的民兵包围了林瘸子的院子。 不等林瘸子开门，林有才就一脚踹开林瘸子的大门。 此时林瘸子正背着猎枪，他的那个几乎看不出容貌的傻儿子正坐在凳子上，俩人惊愕的看着突然闯入的林有才不由的一愣。 林有才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冲进来的民兵直接把二人围了起来：“把他俩人给我捆起来，搜。” 岳成民二话不说一脚把林瘸子踹倒在地，其他的民兵一拥而上，直接把林瘸子摁在了地上，又有两个民兵上前一把摁住还在装疯卖傻的傻儿子。 “队长，队长，你们这是干啥？你们抓我这个瘸子干啥啊？”林瘸子连声的大叫着，声音显得格外的凄惨。 可是民兵却没有人可怜他，三两下直接把他们爷俩捆了起来，这个时候傻儿子还在装傻。 这个时候民兵班长岳成民打开他的猎枪，从里面掏出来一个蜡封的竹筒递给了林有才。 林有才冷冷的看着林瘸子，直接指着竹筒问着他：“林瘸子，别告诉我竹筒能做子弹？来，来，今天你告诉我这竹筒里装的是什么？是子弹吗？” “那个，林队长，是这样的，这里是备用的火绒子，我在外面要是来不及回来，方便在外面做点吃的，这是火绒子放猎枪里不容易丢。”林瘸子眼睛滴溜溜的转，连忙狡辩着。 林有才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了，冷笑一声说到：“林瘸子，到现在你还妄图狡辩，这里面是你傻儿子从林瑞家里偷的图纸吧？哼，真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是第三次了吧？” 到了这个时候，林瘸子已经知道事情败露了，他一下子瘫痪在了地上。 而那刚才被摁倒在地上的傻儿子在众人注意力没有放在他身上的时候，却突然割断了捆着他手腕的绳索，几个健步来到墙头跟边，蹬着墙根边的垫脚石猛的一跃，直接攀上了墙头。 而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有才一把夺过来身边民兵的长枪，直接对准了傻子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傻子应声而落，跟众人想象中的翻出墙头外面不同，傻子却翻到了院子里。 这时候众民兵虽然惊讶，却还是立马反应过来了，民兵们愤怒的把这个家伙再次的摁在了地上，直接把手脚都给捆住了。不但如此，还对此人进行了全身搜查，直接在这个人身上掏出了锋利的匕首两把， 还有刀片好几个。 众人吓的一身冷汗，众人都下意识的以为傻子是个真傻子，等他突然准备跳墙逃跑的时候才想起了，这个人只是装傻而已。能够几十年装傻如一日，这人可以说已经把傻子装进了骨子里去了。 众人翻看他身体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他身上有枪伤，只是在额头上看到了一块红点，疑似起了个拇指大的肿包。 岳成民乐呵呵的说到：“队长，这家伙我看装傻太多了，成真傻子了，自个儿又翻进来了。” 林有才把枪重新扔给了民兵，气呼呼的骂了一句：“他奶奶的，这么多年没摸枪，准头下降了，居然没打中。” 林瘸子爷俩双双落网，民兵把他们俩人身上给搜了个精光，在没有危险物品，这才把他们彻底的捆好双手双脚。 也就在这个时候，林瑞释然的从外面背着手，走了进来。 看着地上跟捆肥猪一样捆成一团的林瘸子爷俩，他也是松了一口气，这隔三差五的有人翻他家的墙头，这多没安全感啊。 看着一脸严肃的林有才，林瑞不禁的打趣着：“林队长，你们这民兵不够专业啊，抓到笼子里的猎物都差点让跑了。” “你个小畜生不得好死，要不是你用弹弓打我，老子早就走了，你等着，老子不会放过你的。”傻子混乱的脑袋里突然射出两道戳狠的目光，瞪着林瑞恨声的说着...... 第95章 粮食吃完了 并不太明亮的煤油灯下，林瑞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放下了手里的笔，他很怀念有电灯的日子，特别是可以根据环境自动变色的智能灯。 而现在只有苦逼的煤油灯，这还是公社书记给特批的煤油，不然连灯都点不起，这个穷苦的世界，如果说现在人民唯一还有富有的一点东西，那就是精神世界，这个世界人的精神世界被填充的满满的。 后林队的林瘸子连带他的傻儿子，还有孙营生产队的孙兆兴，这三个人经过审讯之后之后，揭露了他们的真实身份，那就是潜伏在人民群众之中多年的破坏分子，另一个在柿子林被抓住的正是他们的对外连略人员。 再加上黄英伟供出来的一条线，顺藤摸瓜之后，整个x县都进行了一场大扫荡，直接清理出来隐藏的敌特分子几十人。这次x县在整个市区在打击敌特，抓捕潜藏在人民群众之中的破坏分子的活动中，都取得了圆满的成功，之后市里也顺藤摸瓜，对这次打击敌特活动，都取得了巨大的进展。 这次向阳公社在顾书记的带领下，去了原阳钢铁厂就新式炼钢炉的建造工作，进行了深切的交谈，最后，原阳钢铁厂有感于向阳公社对国家做贡献的一颗热烈的心，决定全力帮助向阳公社打造新式炼钢炉。 至于他们的外聘技术顾问黄英伟是敌特的事，只能说敌人太狡猾，他们原阳钢铁厂也被迷惑了好吧。 至于这个新式炼钢炉能否建造成功，据原阳钢铁厂技术科的大科长表示，无可奉告，反正他们原阳钢铁厂是不会采用这种不能通过他们内部论证的技术的，他们新扩建的炼钢车间依旧采用大平炉，只是在一些方面做了一些改进，出钢的效率至少提升了百分之十五，而且能耗也降低了至少百分之十五。 这在平炉技术革新方面，已经取得了巨大的进展了。在有自家已经革新的稳定的技术不用，用论证都过不去的新技术，原阳钢铁厂的脑袋除非有坑了才会采用那个什么吹气旋转炼钢炉。 听名字华丽胡巧的，就是民间科学家搞的，一听就不靠谱。原阳钢铁厂打定一个主意，谁用谁知道，反正我不用。 有了原阳钢铁厂负责打造各种旋转炉需要的零配件，就算他们工厂打造不好的，也会联系相关机械厂进行协助打造，有了原阳钢铁厂这条线，工作紧张开始起飞。林瑞的工作自然在公社里书记每天催促下，也是忙的每天都是睡的晚，起的早，比后世669的上班狗都要累。 “嘎嘣...”一口脆甜的红枣咬在口中，林瑞忍不住大口嚼了几下。 今天是生产队里的十棵红枣树打枣子的日子，按照人头，林瑞家也分了三斤鲜枣，后来会计王传名又让人特意给他多送来了二斤，说这是给他这位特殊人员的补贴。 一开始，王传名认为林瑞画什么图纸，不过是顾书记他们为了抓捕敌特特意设下的饵，谁让林瑞是抓捕敌特的小英雄，有着丰富的经验，这种当饵的活他不做谁做。 等敌特抓住了，林瘸子爷俩都已经移交给了县里了，公社里不但没有停止林瑞的工作，反而数次催他加紧赶工，这个时候，自认为大聪明的王传名跟后知后觉的林大炮，才知道林瑞根本不是什么饵，而是真的在画新式钢铁炉的图纸。 因为知道以前的林瑞是啥样子，所以才震惊现在的林瑞又是什么样子。 林大炮跟王大聪明俩人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林瑞什么时候学习的炼钢炉设计的知识，这只能归结于自从林瑞发烧好了后，把脑袋烧透亮了，人也烧聪明了。 用林大炮的说法是百炼成钢，林瑞烧成材了啊。 看着外面月朗星稀，在看看自己桌面上刚画了一半旋转结构尺寸图，林瑞叹了一口气，干吧，反正都是自己的活，早点干完，早点了事。 第二天一早，林瑞被生产队里激扬的歌声叫醒，揉着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母亲跟林平已经都出去了，林瑞拿着碗筷赶紧的去食堂吃饭。 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现在干饭人，吃饭有灵魂。 林瑞一路小跑来到大食堂的时候，这时候才发现，往日吃饭大家都是最高兴，欢声笑语布满了整个大食堂。各自讨论着早上要喝几碗面疙瘩汤，中午要干几个馒头的。 “哥，今天汤里没有疙瘩，也没有鸡蛋了，还是三合面饼子。”林瑞刚去端着碗排队，林平就从旁边端着大瓷碗跑了过来，手里一个黢黑的饼饼。一脸嫌弃的对林瑞抱怨着。 原来今天大食堂的饭菜来了个断崖式的大跳水。 林瑞笑着敲了一下弟弟的脑袋：“有的吃都不错了，想想在老宅的日子，这样的三合面馒头你都吃不饱，这样的面汤你也喝不上，知足吧。” 林小平想了想也是，不过，这一段时间吃惯了大鱼大肉，白面馒头，面疙瘩汤里面放了野菜还会打些鸡蛋絮，现在伙食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水平，这一下子前后落差太大，连小孩子都不适应。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林专员呢，让林专员出来，你看看这是给我们吃的什么饭，这样的饭是人吃的吗？” 林瑞正排队呢，那边大食堂里传来了一阵不满的喝问声，林瑞扭头看去，正是林二虎这个家伙啪的一下拍在餐桌上，直接端着碗往打饭窗口走去。 “就是，就是，林专员呢？不是说跟着林专员，以后天天有肉吃，馒头能吃饱吗？你看看今天早上吃的这是什么饭？”又有人拍桌子站了起来，端着碗走了过来，里面的汤汁洒了一地。 “连生产队里猪吃的都不如，林专员呢，他不会又躲起来跟他小媳妇一起偷吃好吃的吧？让林专员出来。” 林瑞看到这一幕，不由的呵呵的笑了，大家跟着林专员混，可都是奔着有肉吃，能吃饱饭去的，现在伙食质量是逐步的下降，而林源已经好几天没有做出任何改变了，也没有给大家一句话，甚至很多时候都很少在大食堂露头了。 大家心里要是没有怨气才见鬼呢。 “吵什么吵，不想吃滚蛋，别在这里给老娘找事，看着你们这几个王八蛋就烦，天天吃个饭挑三拣四的。林专员人家搂着小媳妇在家里睡大觉呢，想找林专员去他家里找。”以林二虎为首的几个人一围住大锅这边，就被厨娘掂着勺子赶了出去。 硕大的铜勺子差点敲在他们几个脑袋上，吓的几个连忙躲开，碗里的汤汁又洒出来老多。 林二虎几个人气呼呼的把碗往桌子上一顿，大声喝到：“这饭，老子今天不吃了，今天他林源必须给我们大家伙一个说法吗，大家伙说是不是，当初他林源可是口口声声说，要让我们大伙儿吃饱饭，吃好饭，顿顿有肉吃，大白馒头吃个饱的，林源呢，让他给我出来。” 这二人一嚷嚷，其他人也纷纷想起了当时林专员给大家的承诺，顿时都觉得心里是格外的不平衡，看着碗里稀汤寡水，连平时涮锅水都不如，除了野菜放的多了点，面汤还不是白面汤，喝着刮嗓子。心中积累的不满已经到了顶峰。 顿时整个食堂里又吵成了一团，都是嚷嚷着让林源出来给他们一个解释，为什么伙食越来越差。几个厨娘虽然彪悍，却挡不住汹涌澎湃的众多社员。 眼看着混乱越来越大。就在这时，队长林有才带着队里的几个干部从里面走了过来，一双虎目一瞪，浑身气势爆发，直接把众人吵闹的声音都给压下去了。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不想吃滚蛋。林二虎，三瘪子，又是你们俩带头。” 整个大食堂都为之一静，林有才最近虽然风头被林源抢走了，但是，他长期以来形成的威望可不是短时间内可以从大家的潜意识里可以抹去的。 过了一会，反应过来的林二虎等人这才硬着脖子说到：“队长，我们找林专员，问问他伙食为啥越来越差。他当是答应我们的，天天有肉吃，顿顿吃饱饭的。” “他答应你的？你特娘的是三岁小孩吗？不知道咱们整个后林队家家户户有多少粮食？平时各家各户缩衣节食还不够吃的，现在收到一起去粮食就变多了吗？”林有才想起来这个事情就来气，手指指指点点大家：“你们一个个平时看起来人五人六的，都三四十岁的人了，一个个的都长了猪脑子吗？连这点都不知道，现在库房里的存粮已经吃光了，我看你们这剩下的这半个月你们吃个屁啊。” “明天连这种汤都没有。三合面都不够吃三天的，还找林专员？人家昨天就骑着自行车，带着自家小媳妇回县城了，人家可是县城里的人，可不是咱们后林队的人。”王传名也在林有才身后跟着补刀，一刀下去，大家彻底破防。 平时跟着林源最贴的一号狗腿子林根才不会相信两位村领导的话，王会计话音未落，他就立马跳了出来：“王会计，你可不能胡说，人家林专员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定是知道了咱们粮食不够，林专员去给我们筹集粮食去了。” “真是这样的吗？” “这两天都没见林专员了，他真是去帮咱们筹粮食去了吗？” “林有田，林有田呢，问问他就知道了，他是林专员的爹，他应该知道？” 这个时候，众人一下子把目光看向了正在躲在人后面喝着面汤，吃着三合面饼子就着咸菜条子的林有田。 林有田尴尬的笑了笑：“记分员说的对，记分员说的对。” 林有田说完，拉着自家媳妇端着汤碗拿着三合面饼子连忙离开了大食堂。 林有才仿佛打了胜仗一样，扭头趾高气扬的看着队里的一众干部，大声的说到：“大家伙听到了吧，林有田两口子都承认了，林专员是帮咱们筹粮食去了。大家暂时忍耐两天，等林专员归来，咱们大家伙就有吃不完的粮食。” “好，好，...” 林二虎听的眼睛贼亮贼亮的，振臂一挥，大声叫好，其他几个已经吃油画嘴的社员连忙高声附和。 林根才仰头挺胸对着林根才撇嘴冷笑，看到了吧，老子现在说话比你这个队长好使， 第96章 粮食呢?帮我们带来的粮食呢 后林队的社员们喝着菜汤，吃着三合面饼子，天天坐在门口盼望他们的林专员，大家想的林专员是茶不思饭不想的，三天了，林专员终于姗姗来迟。 林根才立马带着日渐消瘦的林二虎等小狗腿，用炽烈的目光迎接着下了自行车的林源。 对比这几天因为控制饭量，连饭都吃不饱的众人，林源依旧是红光满面的。 “林专员，你可回来了啊。” “是的，是的，林专员，我们可把你盼来了啊。” 林源没想到才走几天，大家就对他这么想念，可见自己已经深入后林队社员的人心中。 “哈哈，大家太热情了，不用接，我就是回来看看，等下还要回县城呢，今天我来就是来看看大家伙。”林源下车挥手给大家致意。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社员围了过来，都用期盼的目光看着他，林源越发的得意。 看到了吧，看到了吧，我林源才来后林队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收拢了大家的心，让后林队的社员归心于我。果然我是当官的料，要是我当这个队长，比林有才那个老炮强多了。 渐渐的，大家一边热情的跟他打着招呼，又都不住的往林源身后面看，却发现林源后面的大路上根本没有其他的人在跟来，也没有其他的车辆：“林专员，不是说你帮我们找粮食了去，你带来的粮食呢？咱们队里的粮食可是快吃完了。” “是的，林专员，你这次帮我们找来多少粮食？我们大家伙都在呢，等下好帮忙把粮食搬到库房里去。” ...... 众社员七嘴八舌的说着，一下子把林源给搞懵了。 “粮食？什么粮食？你们的粮食吃完了，我为什么要替你们找粮食？”林源有些愣住了，看着这些七嘴八舌的后林队社员，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林源的话让大家伙一愣，听林源这话音，好像不对劲啊。 领头的林二虎当时就着急：“林专员，当时你可是说了，跟着你有肉吃，有大白馒头吃，顿顿能吃饱饭的。” 林源点了点头说到：“是的，我是这样说的，那你们跟着我这段时间，有没有吃到肉？有没有吃到白馒头？有没有吃饱饭?” “有啊，前段时间大家伙顿顿有肉吃，天天吃二和面馒头，大家当然吃的好，现在我们大家还是跟着你林专员，你不应该让我们吃肉吃馒头吗？”林二虎着急了：“记分员可说了，你是帮我们找粮食去了。” “是的，是的，林专员，你帮我们找的粮食呢？是不是在后面还没有运来？没事，我们在这里等着。”跟林二虎形影不离的三瘪子一直往着林源身后张望着。一直到现在也没看到运粮的队伍来。 林源好像听到很好笑的笑话一样：“我什么时候给林根才说去找粮食去了？我是回县城做报告去了。没有粮食吃那是你们后林队的事，是你们后林队的队长林有才领导才能不够，打的粮食不够大家吃的，这关我什么事情啊？” “他是队长，你们应该找他要吃的才对，找我有个屁用啊？我只是上级派来暂时管理大食堂，又不是负责给你们生产粮食的，真是莫名其妙。” 林源看着这帮子社员呆滞的样子，理直气壮的一把推开拦在前面的林二虎等人，蹬着自行车扬长而去。 至于身后的那些社员有没有吃的，跟他林源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后林队的社员们这下子傻眼了。 人家林专员说的对，人家只是管理食堂的，没有粮食，确实不是人家的问题。 但是，迫在眉睫的是大家伙确实没有吃的了，最近整个后林队不但恢复了一天两顿饭的老规矩，吃的可再见不到一点大白面了，连棒子面的比例都不到三成了。 味道不好辣嗓子不说，还不顶饿，跟前几天的饭菜比起来，现在的饭菜真的难以下咽。 这个时候，大家看着林源远去的背影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林根才这个老东西在说谎啊。 林二虎一把抓住林根才的衣襟，大声的则问到：“老东西，你不是说林源去给我们找粮食去了吗？这就是你跟我们的保证？” 林源是县里来的委派坐队的干部，这个时候就算农民兄弟再淳朴他们也知道自己已经被林源给抛弃了，如果没有林根才在中间上蹿下跳的给各种保证，他们也不会一路跟着林源走啊。现在他们不敢对林源怎么着，但是林根才可不是。 林二虎一起头，大家伙才想起来这是林根才给大家说的，结果大家等 了个寂寞。 得不到吃的众人一下子把怒火烧到了林根才身上，林根才一直都处于懵懵的状态，心里一直都念叨着一句话：林专员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找来粮食，继续笼络人心，才好能把控住后林队嘛。他怎么会不找来粮食？他怎么能不带来粮食？他可是县里派来的专员。 所以说林根才这老小子就是井底的蛤蟆，只能看到巴掌大的那一片天，以为林源会一直在后林队待下去，到时候他们俩联手，搬到林有才跟王传名俩巨头，然后他跟林源俩人上位。 甚至他都想好了，要是林源离开了，之后的后林队还不是都是他林根才一人说了算。 他万万没想到人家林源说抽梯就抽梯。把兴致勃勃的林根才一下子悬在了半空中了。 等林二虎一声怒喝，才把林根才惊醒：“林二虎，你松开我，松开我，你想干嘛，赶紧松开我。” 林二虎面色狰狞，咬牙切齿的说到：“干嘛？你不是天天告诉我们，以后跟着林专员混，天天有肉吃，天天都能吃饱饭，还能天天分到好活干吗？” “对，林根才，粮食呢？吃的呢？你不是说林源给我们带吃的吗？”三瘪子也带着人围了上来。 众人红着眼睛瞪着林根才，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林根才看到大家通红的眼神，立马慌神了：“干嘛，你们干嘛，想造反是吧？我告诉你，林二虎，你给我松开手，要不然我去治安所告你去。” “告去吧，你个老瓜瓤子，就算公安把我抓走了，今天老子也要打你一顿，都是你口口声声说林源不会不管我们的，特酿的就是这样管的我们。”林二虎一想到以后再也没有肉吃了，没有二和面馒头啃了，在想一想这段时间林根才给他说过的那些话，许诺过的那些好处，现在啥都没有了，当时就恶胆一边生，挥着拳头就对着林根才砸了过去。 “林二虎，你敢打我爹，我跟你拼了。”林汉云看到自家老爹挨打，当时脑袋一嗡，直接冲过去对着林二虎就打了过去。其他人一看林汉云还敢动手，哪里还能忍的住，七手八脚的对着林汉云踹打了起来。 只一个交锋，林根才爷俩就被打倒在地。 “干什么，干什么呢，你们几个，林二虎，三瘪子，你们几个干嘛。”林二虎他们几个正打的起劲，民兵组的人刚好走过来看到了这个混乱的场景不得不连忙上前制止。 在民兵的呵斥下，社员们才骂骂咧咧的停手，被众人打倒在地上的林根才爷俩抱着脑袋蜷曲在地上，待到岳成民把他们爷俩扶起来，他们已经被众人打的鼻青脸肿的。 双拳难敌群狼，简直惨不忍睹啊。 “怎么回事？林二虎，又是你带头闹事，这几天就你不安分，为啥打人？今天你要不给我说道说道，老子就把你关小黑屋里去。”岳成民皱着眉头看向哎呦哎呦叫着疼的林根才父子俩，眼睛狠狠的瞪了一眼众人。 “林根才这个老东西他骗人，林源根本就没有带粮食来，林源就是不管我们的死活，都是林根才这个老东西骗我们编的瞎话，我林二虎这辈子最恨人骗我。”林二虎红着眼睛，大声的说着。 这时候理亏的林根才在面对虎视眈眈的众人，本身就觉得心亏，平时他传达的很多话，都是他为了自己掌握更多权势说的。如今面对众人的指责，他心虚了。 这个时候，林根才，王传名也都一脸难看的走了过来。 林有才虎目生威，顿时大家都不敢言语，林有才直接训斥起来：“你们几个真涨胆了是吧，打能解决问题吗？以前看你们吃的欢，现在有能耐再吃去？” “早都给你们说过，人家林专员是属于县城的，人家吃的商品粮，住的是县城里的砖瓦房，户口也是县城的，跟咱们泥腿子不一样。咱们两脚插在泥土地里刨饭吃，搂慢了都不够吃的，人家吃的是每月定量的商品粮，你们这帮子三顿好饭哄的你们能卖命的货，这下子知道了吧。” 王传名一通话再次的把大家拉到了统一战线。 这让大家顿时觉得心中的主心骨又回来了。 “会计，那咱们咋办？库房里没有粮食了，咱们吃啥啊？总不能现在掰嫩玉米啃吧？”林二虎对吃的最紧，马上着急的替大家伙儿问了起来。 “混账，咱们公粮还没交呢，怎么能先吃，谁再说啃地里鲜玉米，那就是以偷盗生产队财产论，直接抓起来送治安所。”林有才一声怒喝，直接震的人心头一颤，再也没有人敢说啃嫩玉米的事了。 “行了，行了，有我跟林队长在，饿不死大家的，前期被你们祸祸的太厉害，剩下的半个多月大家伙吃糠咽菜，先撑过这段时间吧，总不能看着大家伙饿死的，别人能走，我跟队长是不会走的。”王传名这次说话的语气倒是温和了起来。 此次，后林队的权柄，再次回到两巨头手里...... 第97章 蜜薯出来了 “娘，晚上咱们熬鱼汤喝，龙王潭的白鳞鱼。”晚上在大食堂吃过饭，自从林专员离开了大食堂之后，食堂里定时定量的大锅饭每个人只能吃个半饱。 回到家里，林瑞从厨房里端出来一个瓷盆，里面有六条白鳞鱼正欢快的游着。 林小平惊呼一声，刚想叫出来，就被林瑞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不许叫，把别人叫过来了你连鱼毛都吃不上。”林瑞吓唬他，龙王潭的白鳞鱼不好钓，只有走了狗屎运的人偶尔才能钓上来几条，平康爷钓了几十年了，听说都没有钓上来一条白鳞鱼。 就算队里最穷的人家钓上来白鳞鱼也不舍得卖。 上次队里给林瑞家建房子的时候，林瑞钓上来几十条白鳞鱼请大家喝白鳞鱼汤，当时凡是喝了白鳞鱼汤的人都说赚到了，直接扬言，以后只要林瑞还有活干，招呼一声立马过来，只为那一口鲜美的能把舌头吞掉的白鳞鱼汤。 那鱼汤的滋味儿，喝一次能回味八辈子，怪不得林镇江在上战场前他爹独独让他喝一碗白鳞鱼汤。 之后大家都听说了林瑞的鬼话，白鳞鱼晚上咬钩凶的很，至此之后，龙王潭的旁边经常见到守夜的人，可惜钓上鱼来的人寥寥无几。 后来毛屠子脚踩狗屎一个晚上拉上来两条，把这家伙高兴的差点提溜着白鳞鱼围着整个后林队转八圈，唯恐别人不知道他钓上来两条白鳞鱼一样。 后来毛屠子熬汤的时候，据说门口直接蹲了十几口子老少爷们，搞到最后每人分一口，毛屠子自己只落了半口入肚子，发誓以后再钓到白鳞鱼，绝对不让大家知道了。 最苦恼的就是平康爷，自个儿很挠头，不知道啥时候告诉过林瑞白鳞鱼晚上咬钩凶的事情。期间平康爷也准备给龙王潭守夜，可惜被他家儿子给拉走了。 这么大年龄的人了，到时候别管材板板还没睡上，先去找龙王爷聊天去了，到时候子女还不懊恼死。 应月娥看到盆里的白鳞鱼，眼里也满是惊喜，他觉得一定是儿子给龙王爷送礼了，别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钓上来白鳞鱼，儿子隔三差五都能拉上来几条。 最近伙食实在差，天天野菜汤，汤里面随便洒点面粉只能浑浑水而已，就说是野菜粥，咸菜疙瘩也开始限量不说，就连三合面饼子原来都是巴掌大，现在一个巴掌能贴俩。 没有油水不说，还吃不饱。最近厨娘都饿的有气无力的了。 应月娥连忙去引火，烧水，林瑞学着毛屠子当时做白鳞鱼的样子，只是一手捏着鱼头，另一只手的食指跟中指夹着鱼腹上部往下一点一点的挤掉肚子里的内脏，然后整条鱼扔进滚烫的锅里白水开煮。 毛屠子曾言有机会的话他会把那纤细的鱼肠打理出来熬汤，味道更加鲜美，林瑞是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功夫搞鱼肠的。 不大一会儿，浓郁的鲜甜味道从陶盆里忽忽悠悠的飘荡了过来，勾引的林小平围着锅灶馋的直打转。好像一直饿了三顿的小奶狗终于找到了亲娘一样。 “娘，你先烧着火，我去水塘边拔几颗小葱，我记得的毛屠子熬鱼汤的时候就是放了小野葱，那味道才好喝的呢。”林瑞跟母亲说一声，把勺子递给林小平让他小心搅拌，连忙推开门跑了出去。 “哥，哥，快点，我都饿了。”林小平哧溜着口水，冲着跑到门口的林瑞叫喊着。 小野葱只要留下一个根瓣，来年就会发一丛，这东西在后林队多的是，特别是水塘边，甚至田野里抬田沟旁边都是的，特别是春天最嫩的时候，抓来一把炒鸡蛋吃，那味道美的比肉好吃。 当然，这是林瑞上辈子时候的吃法，要是现在这个年代林瑞说小野葱炒鸡蛋比肉好吃，别人用眼神都能鄙视死他。 这年头大家伙最馋的就是肉和糖。 一个是补充能量，一个补充蛋白质。 林瑞随便的在水塘边，拨开一片水草，就着朦胧的月光就能抓一把水嫩的小野葱，回到家里，随便用竹瓢打水冲洗干净，这年头家里连把刀也没有，不要说剁了，随手掐成一段一段的小葱花。 刚好这个时候锅里的白鳞鱼已经熬成了浓浓的鱼汤，鱼肉，鱼骨，鱼鳞已经全部搅碎熬化了，应月娥抽掉锅灶下的火柴。 林瑞捏起一点盐疙瘩用一根擀面杖擀碎了，抓起一些撒到汤锅里，尝一下咸淡，味道刚好，便抓起一把小香葱撒进锅里，那股子鲜香甜浓的味道立马直冲脑门。 “哥，快点，快点，好香啊，就是这个味儿，就是这个味儿。” 林瑞拿起碗，舀满了一碗的浓白的鱼汤，第一个递给了应月娥：“娘，给你先尝尝看看味道正不正。” 应月娥笑着对林瑞摆了摆手；“给小平，他早都饿了，娘还不太饿。” 林小平眼中露出喜色，刚想去接这碗鱼汤，林瑞眼珠子一瞪，林小平立马顿住了，伸出去的手立马就缩回去了。 林瑞这才把碗再次的递给应月娥：“娘，下一碗我给小平盛，这一碗你先喝，现在队里大食堂啥伙食我还不知道啥样子，你先喝，盆里这么多呢，少不掉他吃的。” 应月娥看了看林瑞，又看了看林小平，虽然让林小平馋的直流口水，还是对应月娥摆了摆手说到：“娘，家里你干活最多，累的最很，你先喝，锅里还有呢，我哥不会少了给我喝的。” 应月娥看着懂事的兄弟俩，都言长兄如父，如今林瑞大了，已经可以管教弟弟了。 应月娥只觉得眼睛有些湿润了，连忙接过来这碗浓白的鱼汤，高兴的说到：“好，好，娘喝，你们兄弟俩都懂事了，娘真的很高兴。” 林瑞看到母亲喝下第一口，这才盛了一碗给弟弟林小平：“小平要多喝点，这次至少熬了四碗汤，我喝一碗，剩下的都留给你。” 像林小平这么大的孩子，再加上这个年代，就算嘴里不断吃的，也如吃不饱一样。听到林瑞的话，林小平吸溜了一口浓白鱼汤，嘿嘿的至乐：“嘿嘿，还是哥对我好。” 林瑞把自己的一碗也盛出来，便跑到墙角的那一堆对方引火用的干草堆里扒拉了几下，几块拳头大的红薯便从草丛里滚了出来。 “红薯，红薯，哥，你又在山里挖到红薯了？”林小平惊呼一声，差点跳起来，汤喝的再多，也是个水饱，在感觉上始终没有红薯之类的高淀粉食物压饿。 当人饿到一定的程度，他只会在乎能不能填饱肚子其次才考虑味道的事情。 林瑞嘿嘿一笑，从里面挑出来几颗小点的红薯疙瘩，扒开火塘埋了进去。看到母亲担忧的眼神，林瑞笑着说到：“娘，不用担心，这是一片隐藏在山谷里的野红薯，放心，不是咱们生产队里种的红薯，等会你吃到就知道了。” 林瑞经常往家里拿红薯，花生啥的，虽然每次都说是一个隐蔽的山谷发现的一片野红薯，应月娥始终心存担忧，怕就怕林瑞是在不该挖的地方挖的。 应月娥犹豫了一下：“小瑞，你大了，也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你现在还给咱们公社里做事，公社里连自行车都借给你了，你可不能做对不起大家伙的事。” 林瑞心中不由的一暖，这就是现在的人们，就算是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都心存国家大义。 林瑞上一世更是感受到国家强大带来的好处，他埋好红薯，正色的看着母亲，严肃的说到：“娘，我是你的孩子，你是我的娘，我疼你一辈子，国家也是我的母亲，我也会爱他一辈子的，我怎么会做那种事呢。” “凡是做对不起人民的事，都会被打倒的，都不会有好下场，你看林瘸子爷俩，他们以前是地主，国家给了他们悔过自新的机会，他们不把握，还伤了看守员逃跑到咱们这里。背地里投敌，成为隐藏在咱们人民群众中的敌特，最后落的什么下场？” 林瘸子爷俩是敌特的事情大家已经知道了，甚至俩人的真实身份也被查了出来，听到儿子的回答，应月娥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一家人就高高兴兴的喝起了浓白的鱼汤。 鱼汤喝完，埋到火塘里的红薯蛋子也烤好了，用小棍小心的拨开灰烬小心余火，一人先分了一个黑疙瘩。拨开外面一层的烧焦黑的外壳便露出了里面嫩黄色的红薯肉。 一股子薯糖特有的香甜味儿直冲鼻子，红薯独有的糖分，就算是已经喝汤喝饱了，还是忍不住让人吞着口水。 林小平嘴馋了，随便扒拉了外面烤焦的红薯皮，就忍不住啃 了一口热气腾腾的红薯肉，烫的他只吸溜冷气也不舍得吐出来，手里的红薯左手换右手，来回倒腾着也不舍得放地下。 林小平边吃着，还不住的叫着，这个红薯真甜，真好吃。 应月娥看到这个红薯瓤居然是淡黄色的，也不由的一愣：“小瑞，这个红薯，是不是坏了啊？咋是这个颜色？” 林瑞扒出来一个红薯蛋子，从中一掰两半，啃了一口，只觉得前世烤红薯的味道又回来了。 他知道母亲为何这样说，便笑着递给了母亲一个：“娘，这不是坏红薯，这是一种甜红薯，也叫蜜薯，甜如蜜，跟咱们现在种的白红薯不一样，这下母亲放心了吧。” “娘，你赶紧吃，真的好甜好甜的，比蜂蜜都甜。”林小平边吃，便忍不住催促着自己母亲。 应月娥听到林瑞的解释，心中始终悬着的担忧也放下来了，这种红薯她真是第一次看到，生产队的红薯都是白瓤的。 看着兄弟俩狼吞虎咽的样子，应月娥也忍不住扒开一点烤的焦黑的外皮吃了一小口。 忍不住眼睛一亮，真的好甜，跟洒了糖一样甜。 看着烤的焦黑的外皮，应月娥又忍不住觉得浪费了：“小瑞，下次烤红薯，把红薯洗干净了，用麻叶包上再烤，你看看这么多都烤焦了不能吃了，多浪费。你啊，要跟你姐学学。” “娘，我想我姐了。”正狼吞虎咽的啃着红薯的林小平一听母亲提起姐姐，不由的猛的一顿，手里的红薯也不啃了，红着眼睛看着林瑞：“哥，你说带我去找大姐都好长时间了，你啥时候带我去，我想大姐了。” 林瑞叹了一口气，林小平几乎是大姐一手带大的，跟大姐感情最深，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只是最近忙新式炼钢炉的事，忙的焦头烂额的，一时实在抽不开身。 明天还有最后一个零件的加工详图就画好了，整个新式炼钢炉的厂房建设要求自己也已经交给了公社，接下来就是等各个零部件的打造，最后组装成炼钢炉就可以开炉生产了。 盘算了一下时间，林瑞沉声说道：“后天我骑自行车带你去看咱们大姐，明天最后一张图纸就画完了，顾书记说会给我奖励的，明天我问他要几张糖票，到时候咱们带着红糖，去看咱大姐。” 第98章 小白鱼?你知道个嘚儿 第二天一早，林瑞早早的收拾了东西，今天最后一个最关键的东西，压缩空气进出气自动感应阀门的关键零件图纸已经画完，至此之后，新式吹压缩空气的旋转炼钢炉已经设计完成。 平炉全靠焦炭燃烧散发的热力炼钢，吹气炼钢炉与平炉有着本质的区别。 这个吹气炼钢炉又跟吹纯氧的吹氧炼钢炉也是不同，这个是吹压缩空气，利用空气中的各种气体，然后加入各种炉渣发生反应从而产生热量，把铁水炼成钢的过程。 看似跟吹氧炼钢炉相似，都是以钢水自身反应炼出来的钢铁，但是这种吹空气比吹氧的的难度就设计方面而言要大的多了。 如果现有条件纯氧好制取的话，林瑞也会选择吹纯氧炼钢炉。 可惜，制氧工艺不达标。 林瑞卷起图纸，背上军绿色的背包，上面印有一颗鲜红色五角星，这是顾书记特意送给他装资料的，是这个年代独有的图案标识。 想了想，他又把竹筒给挂在车把上，这次里面没有装碳基生物饮用水，装的是生物培养水。 明天要去大姐家里，自己第一次去大姐家，今天必须要带点礼品过去，不然会让人瞧不起的。 姐姐自从嫁出去两年了，到现在林瑞都没有去过姐姐家一次，每次姐姐都是在过节的时候才能匆忙而来，然后又匆忙而去。 林瑞记得，姐姐第一年过年来走亲戚的时候，老宅把姐姐带来的礼品都留下完了，没有一点回礼。至此之后林瑞那个姐夫除了第一年过年的时候来了一趟，其他的时候一次都没有来过。 在这片地方有个风俗，过节走亲戚的时候，无论带多少礼品，都不能空手而去，从亲戚家回来的时候，也不能把人家的礼品留完了。 这叫礼尚往来，亲戚路子没有断。 要是不带礼，或者把礼品留完了，这都是表示要断亲了。偏偏老宅第一次就把姐姐家的礼品全部留完了。 至此之后，姐姐每次都是匆忙而来，急匆匆的离开，甚至大多数时候老宅子里连顿饭都没有。 以前的林瑞在老宅里整天就是想着把自己隐藏起来，装个小透明，生怕引起老宅子其他人的注意力。一个不如他们意，动辄就是一顿打骂。 在一个就是想办法吃饱饭，努力的活着不让自己饿死了。 从林瑞记事起一直到他离开老宅，在原主的记忆中，从来没有感觉到吃饱是一种什么样子的感受。一个连吃都吃不饱，整天眼睛都饿绿了的少年，对姐姐的关注就少了很多。 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老宅的做法越来越让他觉得可气。他们二房这一支，简直在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林瑞模糊的记得，当初就给姐姐回礼这件事上，他母亲提出了要回礼的。 可惜却遭到了老宅人的一致拒绝，就连父亲林二壮都差点要动手打母亲。 说女儿孝敬父母这是天经地义，拿回来的东西哪有还往回拿的道理啊，岂不知母亲每次回姥姥家的时候，拿过去的礼品每次都回来一大半。 所以，不但林瑞没有去过姐姐家，应月娥他们也没有去过姐姐家里走过一次亲戚，用奶奶的话说，家里吃的都不够，哪里还有闲钱买礼品去走亲戚？ 你无礼上，我不往来，长此以往，姐姐就真的成了一个卖出去的姑娘。 这次去，一定要带上丰厚的礼品才成，林瑞想了想，觉得还不保险，又多拿了两个竹筒挂在车把上，这才背上背包，骑上自行车去出了后林队，给姐姐家里置办礼品，就全指望这三个竹筒了。 “林瑞，又去公社公干？” “林瑞，什么时候到公社里去当工人？当了工人是不是就吃商品粮了？” “林瑞，啥时候带我学骑自行车？” 一路上，后林队的社员都纷纷给林瑞打着招呼，大家伙都知道林瑞已经不用在生产队里上工了，他每两天就要去一趟公社。甚至有时候王通讯员也会骑着三跨子过来找林瑞。 反正现在整个后林队的都知道，林瑞现在牛逼克拉斯。 林瑞骑着自行车，看着田野里一片翠绿，可惜杂草更多，庄稼已经枯死，下雨后大家都在地里种上了萝卜白菜，离冬麦还有一段时间，期望短期内能够在收获一点吃的。 林瑞脚下蹬的飞快，在到向阳公社的时候，林瑞找了个小树林推着自行车钻了进去，再出来的时候自行车已经消失，只剩下手里提着的几个竹筒子，径直往供销社的方向步行过去。 这次林瑞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找那个隐藏在小胡同里，光明正大的私下里收东西的那个工人。 来经过打听才知道，此人背景深厚，就算供销社的领导都知道他就在旁边截胡，只要不太过分，供销社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此人严格上来说，还真有私下收购的凭证。 此人是县城里一个工厂的采购员，而且实力背景不俗。 “傻小子，你的篮子呢？咋没带东西过来？”陈建林老远的就看到林瑞，不由的眉头一簇，前几次收了东西，都是他献给老领导的，深得老领导的喜爱。 特别是鲜花生，还有几个黄金蜜薯，最深得老领导的喜爱，比现在的红薯甜数倍，怪不得叫蜜薯，老领导吃的不多，老领导的孙子吃的拉着他的手直叫好叔叔，下次他还要。 看到空手来的傻小子，他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怕不会是这傻小子的东西被别人截胡了吧？ 林瑞依旧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别叫我傻小子，再叫我傻小子东西不卖给你了。” 陈建林上下打量了一遍林瑞，除了身上挂的几个竹筒，也没啥篮子了。 “你带东西了？不会是这几个竹筒子吧？”林瑞每次来，他都记得带着的竹筒里装的是水，就是解渴用的。 林瑞小傲娇的一扬脑袋：“恩啊，我告诉你，这可是好东西，有钱都买不到，我娘可说了，你给不到价格，不卖给你。” 陈建林顿时被林瑞这个傻小子引起了好奇心，这傻小子为数不多几次出售给他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 陈建林可是采购员，啥东西没见过，一个农村的傻小子，能用竹筒带啥好东西：“打开来看看，让老子满意了当然给你高价。” 林瑞凑到跟前，把竹筒盖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真容来。 陈建林大失所望：“切，几条小白鱼，跟宝贝似的，一网撒下去要多少有多少，你这傻小子莫不是看着老子比你更傻？想坑我？” 林瑞瞪大眼睛：“我坑你？你瞪大眼睛看看，我这可是白鳞鱼，龙王潭的白鳞鱼，哼，不懂就别装懂。” 陈建林一下子懵了：“龙王潭的白鲢鱼那不还是白鲢鱼？就算是东海龙宫的白鲢鱼，它也是鲢鱼，不是龙鱼他卖不上价。” “看你小子经常卖给我东西的份上，今天不会让你白跑一趟，剩下的两竹筒也是装的小白鱼吧？都给我吧，一毛钱一桶，都给我吧，这次算我好心赔钱收了，以后有好东西要记得你陈哥，知道了不？” 陈建林以为自己是好心，伸手就要去那林瑞挂在脖子上的竹筒，林瑞一把拨开他的手，气笑了：“一毛钱一桶？今天你就是给我一块钱一桶我也不卖给你，这是龙王潭的特产白鳞鱼，天下就我们后林南山龙王潭里有这鱼，美味滴很。” 陈建林吓的一跳，突然反应过来，脸色一变怒吼道：“傻小子坑谁呢？我要是用一块钱买一桶小白鱼，那我不比你还傻？” 白鳞鱼因为稀少，只能说在林洼那片很出名，恐怕向阳镇知道的也不多。 林瑞看一下陈建林的反应，心里顿时明白了，没有吃过白鳞鱼的美味的，是不会想到白鳞鱼到底有多好吃的。 林瑞把竹筒打开从中倒出来一条拿给他看：“你看清楚了，这是小白鲢吗？” 陈建林不相信什么龙王潭的白鳞鱼，这东西跟小白鲢太像了。 不过，拿在手里一看，这条鱼还鲜活着，巴掌大的小白鱼，浑身鳞片细腻有光泽，摸在手里似乎有着油滑油滑的错觉，捏了一下，软绵绵的似乎没有刺骨一样，就是那鱼头显得格外的尖细，最主要的是，这条鱼的眼睛特别小。 仔细一看，跟小白鲢的区别还真大的，就算是这样，陈建林也硬着脖子说到：“就算不一样，你这还不是小白鱼？哼哼，我看吃起来跟小白鲢也差不多吧，油炸后也不能比小白鲢多出半两肉来。” 林瑞一把捏过来白鳞鱼赶紧放竹筒里，这家伙极易死亡，如果不是自己竹筒里带的是空间里净化过的培育用水，现在竹筒里的白鳞鱼早已经嗝屁了，那还能像现在这样乱蹦跶。 林瑞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陈建林：“长江里的刀鱼你吃过吗？你什么时候见过刀鱼用油炸了？” “刀鱼？刀鱼是什么鱼？”陈建林有些傻眼了，怎么一说起鱼，自己跟眼前这个傻小子一比，自己才是傻子了？ “就是长江里的那种细鳞白鱼，细长，长的跟把刀似的。算了，给你说了你也不知道。” 林瑞无语的看着陈建林，跟这种没见识的人讨论这些东西，简直是对牛弹琴，刀鱼，鲥鱼，作为长江双鲜之一 的顶级鱼品，后世的时候不是吃货也不会关注刀鱼的。 就是因为刀鱼太过鲜美，捕捞过度，后来不得不列为国家保护鱼类的目录，大多数人吃到的刀鱼都是人工养殖的。 据说国家还没有解放的时候，委员长为了吃上鲜活的刀鱼，直接把军舰开进长江里用水雷炸鱼。当然这只是传闻，具体已经不可考究。 已见杨花扑扑飞，鮆鱼江上正鲜肥。正是形容刀鱼美味的诗句。 在林瑞看来，简简单单那熬的白鳞鱼的汤，论起鲜美，并不比那长江刀鱼差分毫。 陈建林这时候恍然大悟，一拍手说到：“嗨，我以为你说的什么鱼呢，原来是野毛鱼，你这什么鱼啊敢跟野毛鱼比......” 第99章 天下无二白鳞鱼 刀鱼，因为体型细长如刀，在有的地方也叫野刀子，野毛刀，确实有这种叫法。 林瑞很自然的点了点头：“刀鱼多少钱一斤？” “刀鱼多少钱一斤？”陈建林说到：“刀鱼是论斤的吗？根据大小不同，又分为不同级别，是论条卖的好吧。傻小子，你不会以为你这个什么龙王潭的小白鱼，真想卖出跟野毛刀一样的价格吧？” “我这一桶四条鱼，一条至少二两半的大鱼，不给两块钱一桶我都不卖。” 陈建林吓了一跳，真要按照重量来算，野毛刀也不过这个价吧，虽然是有市无价，往往刚打出来刀鱼就被那些人预定走了。 林瑞脖子上挂着三个竹筒，想要把这些鱼买下来，至少六块钱，这些钱放在谁手里都是巨资，别的不说，就后林队的社员们，一年到头忙活下来，能存着钱的也没有几个，六块钱几乎够一家四口人一年的花销了。 刀鱼什么级别？，那是长江里最鲜美的河鲜，你一个从来没有人听说过的白鳞鱼也想卖出刀鱼的价格来？你这傻小子对钱可一点都不傻。 林瑞这个小子说的再好听，陈建林心里也有杆秤，他是想着倒手赚钱的，并不是想要赔钱的。就算是送礼，也要觉得物有所值才行。 这时，眼瞅着气的陈建林想要打人，林瑞往外挪了两步便小心的把竹筒盖好，放在身上挂好，一副二愣子模样硬着脖子对他说道：“哼，你还供销社的干部呢，连龙王潭的白鳞鱼都不知道？” “我们南山龙王潭是山泉水积成潭的，深不见底，千年不干，村里老人说潭里住着龙王爷呢。这鱼就是龙王爷的看门鱼，所以龙王潭只有一种鱼，那就是白鳞鱼。白鳞鱼全身都是软刺，只要挤掉内脏，连鱼鳃都不用扣掉，也不用刮鱼鳞。” “只要放在大锅里炖煮，整条鱼都能煮的稀碎，跟牛奶一样奶白浓稠的鱼汤，熬好后也只需放点盐巴，撒点小野葱，哼，给肉都不换。” 说到这里，林瑞仿佛又想起了白鳞鱼汤的味道，口水都忍不住流了下来。 陈建林也被眼前这个傻小子说的有些馋嘴了，看着林瑞陶醉的样子，他也吞咽了一口口水，能全身熬的稀碎的小白鱼，奶一样白的鱼汤，肉质全部融化在里面，到底是一种什么味道的鲜美啊。 想到这里，陈建林忍不住闻了一下刚才摸鱼的那只手，却意外的没有闻到鱼腥味。 不过，陈建林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既然你们龙王潭的小白鱼这么鲜美，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啊？” 林瑞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这让陈建林差点跳起来：“傻小子你看谁呢，看谁呢？” “还说我傻，我看你比我还傻。”林瑞揶揄了他一句，不屑的说到：“不是你没听说过，就算是整个向阳公社，可能除了我们后林队的人知道我们龙王潭的白鳞鱼的鲜美，其他地方的人知道的还真不多。” “为什么啊？” “那是因为我们龙王潭的白鳞鱼太稀少了。” 林瑞肯定的说到：“在我们后林队都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想吃白鳞鱼，要先看龙王爷的心情，我们队里有个平康爷，钓了一辈子白鳞鱼，听说一只都没钓上来。” “我们队的民兵镇江叔当年去当兵的时候，他爹在龙王潭蹲守了两天两夜，只给他钓上来两条白鳞鱼，熬了一锅汤，让他记住这个味儿，只为如果不幸战死沙场，灵魂记住这碗鱼汤的味道能找到家里来。” “如果白鳞鱼真的容易得到，你以为还能卖这个价格吗？我听说在黑市，有人出这个价格买白鳞鱼都买不到。”林瑞说着伸出了一根手指。 陈建林惊呆了，原来白鳞鱼还有这样的故事啊，能鲜的刻进灵魂里，他看着林瑞身上挂着的竹筒，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白鳞鱼的这个价格，还真不算贵了。 林瑞看出来陈建林意动了，只是可能一时的难以接受，林瑞想了一下，平康爷说黑市里能卖到一块钱一条，那也要刚好碰到买家才行。 而现在这位采购员可是林瑞唯一的交易对象，并且今天还急用钱，所以林瑞才把价格定低了一半，并且又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这样，今天你先给我两块钱，在给我两斤糖票，剩下的钱...” 说到这里，林瑞沉吟了一下才继续说到：“如果你认为我这白鳞鱼值这个价格，你在把剩下的钱给我，要是不值这么多钱，我大不了下次带其他东西把钱补给你。” 陈建林本来就有些心动，只为那当兵的临走之前，老父亲什么都不准备，就给他准备了一碗鱼汤，他都觉得就应该买上一竹筒，先品尝一下那刻到骨子里的味道到底是什么味道。 可没想到傻小子居然提出了这样的条件？原来两块钱能买一竹筒，现在只要加两块钱加上二斤糖票，就能把三竹筒买下来，到时候不论好不好，自己只要说味道不好喝，这傻小子就得认这个价了。 不过，王健林可不是那种短视的人，他觉得真要口感不好找后账，也不会用这种方法占一个傻子的便宜。还有一个原因是，他觉得这鱼汤也应该让老领导尝一尝，听一听这个老兵出征的故事。 所以，想了一下，陈建林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来五块钱，又递给他两张糖票：“行了，老子还不差这几块钱，搞的抠搜叭叭的，你记住，要是你这小白鱼不像你说的那样好吃，回头老子找你算账，我记住你了，后林队的傻小子。” 把钱塞到林瑞手里，陈建林又恶狠狠的瞪了林瑞一眼，似乎是在警告林瑞不要说谎，伸手把林瑞身上挂着的三个竹桶给提了过去。 挨个的检查了一下，看到里面的白鳞鱼还都活蹦乱跳的这才放心。 看着提着竹筒扬长而去的冒牌供销社采购人员，林瑞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声：“千万别给它换水，这家伙娇贵，其他的水是养不活的，一旦死了味道就变了。” 陈建林脚下一顿，对林瑞挥了挥手，消失在了胡同口里。 林瑞看着手里的五块钱，还有两张糖票，每一张糖票上面都印着一市斤的字样，林瑞嘿嘿的一笑，往供销里走去。 红糖六毛五一斤带一斤糖票，白糖七毛八一斤带糖票，这个年代的糖比肉都贵，不要奇怪，就是这样。 林瑞付了钱，售货员把两斤红糖称重，然后倒在草纸中折叠起来，用纸绳子正反十字一扎，上面留一个绳套，直接提起来就可以走了。 林瑞提着两斤红糖，看了看手里的毛票，刚到手的五块钱瞬间还剩下三块七毛钱，这钱不好挣，可花起来到 挺快的。真要是靠后林队普通社员钓鱼的速度，半辈子不一定能挣这二斤红糖的钱。 林瑞看了一眼那架子上的花布，想起母亲身上现在穿的长袖衫，忍不住指着那上面的碎花布问了一句：“同志，我能问一下，那花布咋卖的？” 售货员是一个中年大妈，手底下正在给一个老乡数针头线脑，瞥了林瑞一眼，要不是林瑞刚才毫不犹豫的买了二斤红糖，她都不会搭理。 “三毛六一尺，要票。” 态度不好，林瑞不在乎，这个年代人家售货员是八大员之一，端的是铁饭碗，不搭理你都正常。 没看墙壁上都写着：不准对广大人民群众动手 的标语吗。 “同志，我再问一下，要是我给我娘买一身做衣服的花布，能用几尺码？”林瑞连忙又补充道：“我娘身高比我稍微矮点，大概在一米五八左右，瘦瘦的。” 售货员一听林瑞的话，顿时态度好了不少：“你这个小同志还知道想着你娘，是个孝顺的大小伙，照你这么说的，你娘做一件碎花汗衫子六尺布应该够了，剩下的布还能做双鞋面儿。” 林瑞看了看手里的钱，就这次卖鱼的钱都够给母亲买花布做上衣的了，可没有布票，六尺布，就必须要有六尺布票，有钱没票，不会卖给你，这就是计划经济，生产多少布，印多少布票。 在林瑞的记忆中，自己从来也没有见过布票，就算是他爹每年也没有领到过布票，都是家里的奶奶爷爷给领走了。 林永旺每年两身新衣服，就是全家人布票几乎都用在他身上了，林瑞跟林小平的衣服，都是捡的林永旺穿小了的，或者是大人的衣服实在破的不能再破了之后，母亲改小了之后，给他跟小平穿的。 林瑞再次看了一眼那架子上面的一杠花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决定了，等下次陈建林再给他交易，他就要布票，作为有着官方名头的外出采购员，他手里应当不缺各种票据才对。 “谢谢售货员同志，等我有了布票，我就来买六尺花布，给我娘做件花褂子。” 售货员听的眼睛一亮，这小孩虽然穿的破破烂烂的，甚至连脚上都是穿的草鞋，其谈吐却给人的感觉确实不卑不亢，跟其他的农民明显的不一样。 “你这个孩子还挺懂礼貌的，行，等你下次来买花布，看你这么孝顺，下次来买我给你抬抬尺。” “谢谢，谢谢售货员同志，您真是个真心为人民服务的好同志。”林瑞听到这话眼睛忍不住一亮，连忙高兴的道谢之后，转身走出了供销社。 母亲的针线活手艺在整个生产队里都是拔尖的那个，平时如果谁家要是给小孩改件衣服，或者是落个鞋样子，都是找母亲帮他们落剪刀。 只要买上六尺布，母亲就能给自己做上一件花格子衣服了，省的一年四季就两身衣服来回换着穿。 第100章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吆，咱们的小专家又来了，顾书记今天去县里开会了，崔书记在办公室呢。”林瑞来到公社大门处，在传达室登记了一下，守门的卫兵给林瑞通风报信。 “谢了王哥，我去找崔书记也一样，来，王哥，尝尝我们家里的枣子味道好吃不，前两天打了一些，给王哥你们带来些尝尝鲜。”林瑞笑着从车把上摘下来一竹篮子的红枣。 每一个都跟鸽子蛋一样大小，通红通红的看起来好像是红宝石一样闪烁生辉。 队里有一行枣树林，是解放前留下来的老枣树了，每年八月就到了大枣子的季节，林瑞前些天砍伐了四棵大树，看着空荡荡的黑土地总觉得少些什么，便挖了一棵种在实验空间的黑土地里，这是刚接的一茬红枣。 林瑞发现了一个规律，禾稻之类的作物生长比较快，需要的能量比较少。而枣树的生长周期却比较长，现实里三年枣树才能开始开花结果，而且一年才结果一次。 在黑土地上，差不多长了一周的时间才开始开花结果，一次周期至少又是七天，而且一次结果需要能量，比下面一片土地上其他作物需要的能量总和还要多。原本还想着多种几颗的，看到了能量线直线下降，直接打消了这个念头，等空间的枣树在结上两茬，他把现在的这棵也给砍掉了。 姓王的卫兵跟林瑞也不客气，接过来篮子里的红枣拿出来一颗也不擦洗，咔嚓一口咬掉半边。 现在的庄稼可不要说打农药这一说，就是肥料，也只有农家肥可用，化肥什么的，农民连听也没听说过。 “甜，真甜，真脆，这枣真好吃。” 三两口吃完，又忍不住拿起一个啃了起来。 “好你个小王，咱们小专家又带啥好吃的了？你小子别吃独食，给大家伙都留点。”这时从大院里又走过来一个背着长枪的卫兵。 林瑞连忙笑着迎了上去：“是王班长啊，这不，家里的枣树打枣子了嘛，就给几位哥哥带来尝尝鲜，几位哥哥别嫌少就成。” 此人是公社大院的卫兵班长王卫龙，在破获林瘸子这次敌特案件中林瑞作为诱饵，公社就是派大院的卫兵保护林瑞，以防林瘸子对林瑞做出伤害，如此林瑞算是给卫兵结下了交情。 林瑞经常来公社，再加上又是顾书记跟前的红人。而林瑞也是会做人，经常给这些人带一些生瓜梨枣的零食，一开始大家还秉着原则坚决不收的。 后来是林瑞说这都是自家产的，往往他又把东西放下就走，保卫公社大院的卫兵也不能擅离职守，如此几次，这才让大家伙逐渐的接受林瑞不时的带来的一些小时令零食。 在乡下有这么一句话，生瓜梨枣摸一把，大人见了笑哈哈。 生瓜梨枣这东西，小孩子看到了随便吃，大人也不会说是偷东西。 王卫龙看到那一小竹篮的通红的大枣，一看就有食欲：“好小子，这枣真甜。” 他也拿着一颗直接塞嘴里，咔嚓咔嚓的嚼了起来，三五下之后，噗嗤一口吐出来一个枣核，看的林瑞一愣：“王班长还有这一手啊，好本事。” 王卫龙得意的脑袋都抬高了几分：“这算啥，当年老子吃葡萄的时候，一嘴里塞十个葡萄粒子，能一下子吐出十五个葡萄籽，一个都不带吞肚子里。” “奇才啊。”林瑞跟二位插科打诨了几句，对王卫龙的独门绝技由衷的赞叹。 随后聊了几句，林瑞便推着车子去了月亮门里面的二层办公楼。 崔书记的办公室在东边，当林瑞停好自行车，直接敲响了崔永年的办公室门。 “进来吧。”办公室内，崔书记那充满官威的声音传了过来。 林瑞推门而进，不出意外的在崔永年的办公室里，林瑞又看到了林源跟他的小娇妻。林瑞却并未搭理二人。 而是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崔永年，连忙上前笑着说到：“崔书记，我今天是来送图纸的，新式炼钢炉最后一张图纸画完了，我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林瑞说着，从书包里掏出来一张卷好的图纸递给了崔永年，这时候崔永年才笑着接过来图纸，展开煞有介事的看了几眼，嘴里连连夸奖着：“好，好，不愧是我们的民间科学家，谁说民间没有能人了。你看看，这图纸画的真漂亮，人家原阳钢铁厂的老专家都说这图纸画的是他见过的最标准的图纸了。” 其实崔永年也看不懂图纸上画的到底是啥玩意儿，他连上面的符号都认不全，但是耐不住人家是领导，不懂装懂就是人家的基本技能。 看破不说破，才能做伙伴，最近一段林瑞跟崔永年合作还算愉快，林瑞跟他的关系虽不如顾书记亲近，总的来说这位崔副书记现在也算是做到了公事公办，不会在特意针对林瑞了。 林瑞笑了笑：“顾书记真是过奖了，啥科学家，我就是略懂一些这方面的知识罢了。顾书记，图纸你收好，幸不辱命，终于完成任务了，接下来我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好，好，回头我就给林有才去信息，让你好好的休息几天，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放心，一旦炼钢炉建成，我绝对不会忘记林瑞你的功劳的。”崔永年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高兴的站了起来，亲热的拍着林瑞的肩膀，首次对林瑞释放了史无前例的大善意。 只要把这一张图纸交给原阳钢铁厂，整个新式炼钢炉，就完成设计了，之后，他们 向阳公社，将会成为整个x县独一无二的炼钢大公社。到时候，整个x县的领导都会知道，这一史无前例的工作就是在他崔永年的指导下完成的。 “哼，还不知道是不是瞎胡画的忽悠人的，到时候要是零件加工好了运回来，别在是被某些人坑了，搞了一堆废品吧。”林源在一旁看的眼睛都冒火了，终是忍不住说起阴阳怪气的话来。 别看他现在是个林专员，专管着大食堂。 可现在后林队啥情况他可是知道的，当第一次厨房里的厨娘告诉他没有多少粮食的时候，他毫不在意。 当第二次告诉他库房里连玉米面粉都没有了，加上榆树皮面还不够吃三天的时候，他一下子慌了。 当他进入大食堂的库房后才发现，原本堆积如山的粮食，都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些粮食底子堆积在角落路，还有几只肥硕的大老鼠急忙逃窜，企图逃离作案现场。 林瑞当时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后林队有人把粮食偷走了。 可大食堂的存放粮食的钥匙就两把，一把他挂在身上，另一把在头号狗腿子林根才身上。 没有了粮食，那些跟着他的人可都没有了吃的，到时候大家伙还不得把他给扔锅里炖了啊。 林源哪里还敢待，一溜烟跑回了县城。 今天回公社正在跟崔永年问计之后要怎么办呢，毕竟后林队才是他派遣的工作地点。很不幸的是在崔书记的办公室里，他刚好看到林瑞的高光时刻。 俩人明争暗斗了几次，林源的针对都被林瑞化解不说，还搞的他灰头灰脸的，这个仇，双方是结下了。本着让仇人难堪我高兴的原则，林源直接在林瑞脚底下埋个雷。 林瑞本来不准备搭理他，可这林源偏偏自己跳出来找自己的麻烦，林瑞眼神里闪烁着淡淡的嘲弄之色看着他，语气轻佻的说到：“吆，这不是林专员吗？自从你林专员逃离了俺们后林队，大家伙的伙食是江河日下。” “你来的时候大鱼大肉，你走的时候我们吃糠咽菜，现在一天两顿饭不说，还吃不饱，大家伙可都等着林专员领着我们大口吃肉，大口啃馒头呢。林专员，等下我回去就告诉大家伙儿你在公社的消息，相信大家伙一定会非常高兴的请你回去主持大食堂的大局的。” “哼，林瑞你胡说什么，什么逃离，你那只眼看到我逃离的？我是出来公干的，给你这种泥腿子说了你也不懂。哼，后林队粮食堆积如山，要是按照我的安排，一定能让大家伙天天吃肉吃馒头，都是他们太能吃了，一座粮山都吃完了。这能怪我吗？”林源脖子一挺，大声的反驳着。 可不是，跳出井底的蛤蟆哪里见过那么大的天，当初他林源手持红头文件一声令下，整个后林队所有的粮食都收集起来，可不得堆积如山？可他只看到粮食堆成山，却没看到后林队可是有几百号人吃饭的。 林瑞看着林源到现在还把自己看的高高在上的样子，不由的觉得好笑，心中一动，又想起了前两天王会计告诉他的一件事，心中有了主意便开口说道：“那是的，都怪那些人太能吃了，回去我就把林专员对他们的批评告诉他们一下，让他们坚决改正，应该少吃饭，多干活才对。对了，林专员说起吃肉，我又想起来了，王会计说猪圈里的任务猪的数量，好像少了一半啊，饲养员的账本上记着的名字可是林专员你的大名，调走了任务猪啊。” “嘿嘿，王会计说林云生一定是搞错了，正在找满世界里找你核对实情呢。一旦发现有人私自挪用任务猪，就会上报公社，严惩不贷。林专员，杀任务猪这事，应该不是你做的吧？” 林瑞说着，看着一脸慌张的林源，忍不住往他身边凑了凑，小声的问着。 “你，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杀任务猪了？我让大家吃肉，当然是任务之外的猪了，林云生说谎，整个猪圈都是林云生说了算，怎么可能是我让杀的。”林源一下子慌神了，眼神飘忽，后退一步甚至不敢看林瑞那双戏谑的双眼，硬着头皮直接把责任推给了林云生。 林瑞听的连连点头，煞有介事的说到：“恩，林专员说的对，一定是林云生干的，就连猪圈里的那些猪，也是这样想的......” 第101章 走路不长眼睛 “噗嗤....” 听到林瑞的话，一直坐在旁边的任淑娴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一笑让林源一脸通红，他感受到了林瑞那话里对他深深的侮辱。 在林瑞前世的世界里已经被玩烂的梗，在这里却有着无与伦比的杀伤力。 林源气的双眼里都冒着血光了，浑身杀气腾腾的对着林瑞，就要不管不顾的好好的教训一下林瑞，最好能一拳砸死这个王八蛋，陡然一转头看向了发出笑声的小娇妻。 任淑娴被林源的样子吓的惊呼一声，接着就一脸委屈的样子说到：“我又没有说你是猪，只是，只是他说的很好笑嘛。” “好了，乖侄女，你先带着林源一起去我家里坐会吧，你婶婶知道你们今天要过来，已经在家里给你们做了好吃的饺子在等着呢。”崔永年适时的打断了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一敲桌子，这才让热血上涌的林源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这里是崔书记的办公室，而崔书记，才是自己最大的靠山，至于县里媳妇家的人，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说，至于媳妇娘家人的态度。 哎，林源内心憋了一口气，对于崔永年的命令他却不敢不听。 知道最近崔书记现在正是他最关键的时刻，更可气的是林瑞这个王八蛋居然是决定崔书记能否更上一层楼的关键人。 在林源看来，崔书记跟顾书记俩人简直就是得了失心疯，居然信一个乡下的穷小子，连小学都没毕业的家伙的话，说什么设计新式炼钢炉。 这话说给生产队的猪听，说林瑞能搞新式炼钢炉设计，猪都不信，偏偏顾书记跟崔书记他们就相信了。而且两人还大力支持，不但护佑林瑞周全，给他各种承诺，连缴获的那辆自行车都批给了林瑞专用。 在设备零件加工及其制造上，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背景跟力量来推动此事。 也不知道林瑞到底给二人施了什么妖法，让二人得了魔怔。 林源心里憋屈，满含煞气的看了林瑞一眼，他知道现在有公社的三巨头护着林瑞，自己是动他不得，不由的心里暗自骂了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别欺负老子现在是赘婿，林源狠狠的瞪了林瑞一眼，扭头就往外走。 林瑞轻声的笑着，其不乏蔑视之意，在林源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又开口说道：“林专员，你看你什么时候得空，咱们一起回后林队给他林云生说清楚，把账对好了，可不能让那王传名冤枉你私自动了任务猪。” “听说那王传名生有七窍玲珑心，心眼子多的摁都摁不住，你要是不方便回去，我待会就通知二人，让他们拿着证据来公社找你核对，咱们有崔书记在呢，那俩人想往你身上泼脏水也不成。这个责任要是推到你身上了，那结果......” “哎，哎，林专员，我在为你着想，你别走那么快，小心，前面有人骑车子来了。” “哎呦，看着都疼。”林瑞呲着牙，一拍脑袋，顺便还吸了一口冷气。 可不是，林源埋头往前冲，被林瑞搞的怒气冲冲的，满心里都想着以后要如何报仇呢，根本没有注意到门口过来了一辆自行车，等发现了此时想躲都躲不了，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自行车对自己骑脸开干。 对面的人也没想到有人居然这样虎啦吧唧的，自己叫着有车还往车上撞。 林源哎呦一声被撞翻在地，另外一人哎呦一声：“我的自行车啊。”。那个人首先担心的不是人有没有事，而是先看自己的自行车有没有被撞坏了。 “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了吧。”林瑞一拍脑袋，看着外面人仰车翻的场面，他在幸灾乐祸。 林瑞的一番做作又刷新了崔永年对他下限的认知。如果不是你来了，三言两语搞的林源破防，人家好好的在办公室里坐着，能被车撞吗？ 还不都是因为你林瑞，人家被车撞翻了，你反而在这里幸灾乐祸，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就算是他崔永年副书记，最多只会落井下石，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幸灾乐祸，最多偷偷的乐。 林源心中正窝着火呢，他只觉得自己心里装了一整座的火山，现在被自行车撞掉了火山帽，必须要喷发一下。 他不顾的身上的疼痛，爬起来提起拳头，怒气冲冲的就找人算账：“你特娘骑车子不长....长...啊，是王，王通讯员，你的车子没事吧！” 林源刚爬起来，才一扭头看到肇事司机，顿时那心中的火山被一盆冷水浇了个熄灭。 王通讯员也是来气，你说好好的自己在大院里骑着自行车，你没事瞎胡往我车上撞啥啊，刚买了两年的新自行车，你给老子撞坏了咋办？ 王通讯员还没来得及扶自行车，刚好看到这个往他自行车上撞的罪魁祸首，自然也听到了林源前骂后恭的话：“林源，你走路不抬头吗？这里是公社大院，不是你坐队的后林队。” 林源憋屈啊，自己被人撞了，还要给人赔不是，无奈，人家是公社的通信员，别看级别不高，整个公社除了三位书记谁见了都得给几分面子。 林源不顾的身上的疼痛，还不得不小心的扶起地上的自行车，赔着笑脸给王通讯员说着好话：“真不好意思，确实是我走路没看前面，还好你的自行车没事。” 王通讯员借过来自行车，除了车把倒地的时候摔歪了，待会用两腿夹住车圈扶正一下车把就好了。 橡胶的车把套在着地的时候摩擦了一下，其他的地方倒是没有什么损伤。 王通讯员皱着眉头，看着林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我车没大事，你走吧。” 林源这才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 顿时觉得胳膊肘子火辣辣的疼，一翻胳膊，雪白的衬衣上沾的都是泥土不说，胳膊肘子还磨破了一块，肘子还磨破了一大块皮，正冒着血丝呢。 “林源，你胳膊流血了。”刚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任淑娴看着他的胳膊惊呼一声，王通讯员的脸色一下子变的不好看了。 咋了，你林源撞了我的自行车，还想讹人咋地。 紧跟着崔永年，林瑞二人也从办公室里跟过来看看情况。 林源可是任淑娴的丈夫，林源被撞，她跑的最快了。 王源有些心疼的看了一下白衬衫上的破洞，这可是他才新买的白衬衫，用来妆点门面的，这下子破了不说，让人打个补丁也要五分钱。 但是一看看自行车的主人是王通讯员，林源立马嘶了一口气，扯了一下白衬衫上的破洞把破皮的地方盖了盖连忙说到：“没事的，不疼的，不疼的，就是破了一点皮。” 崔书记走过来看了一眼现场，发现林源并无太大的问题。 王通讯员支好了自行车，也来到林源的身边查看一下他的伤势。 如果没伤人，只是摔倒还好说，现在撞伤了人，要是林源有心的话，这责任可就不好说了，王通讯员小心以对。 “林源，我带你去卫生院擦点紫药水再包扎一下吧，这都冒血丝了。”王通讯员心里只觉得晦气，后院里这么大院，你没事专往我自行车上撞啥啊。 林源也是觉得委屈极了，要是换做旁人他早都骂起来了，可这里是向阳公社大院啊，自己名头听着好听是坐队干部，专管大食堂的专员，其实就是靠着媳妇娘家的关系把自己从工厂借调过来的，一旦表现不好，哪儿来还回哪儿去吧，继续当你的工人算求。 林源看了一眼身边皱着眉头的崔永年，心里暗叹了声，把袖子放下，故作轻松的说到：“嗨，只是破点皮，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这点伤痛算啥。王通讯员，不用去医院的。王同志你有事先去忙吧，我正要跟媳妇一起去崔书记家里呢。” 王通讯员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内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说话的语气也好了不少：“炼钢厂那边出了点事，我刚才听卫兵说林瑞在这里，刚才骑车有点着急了，真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这不是你 错，是我走路没有抬头看路，是我的问题。”林源一本正经的说着，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这才又说到：“那行，王同志，那你赶紧去跟林瑞一起去炼钢厂吧，正事要紧，我刚才正说着要跟媳妇一起去崔书记家里呢。” “那行，林源同志你的胳膊真不要紧吗？”王通讯员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林源象征性的甩了甩胳膊：“看，没事吧，放心吧，就是破了点皮。” 其实林源在甩胳膊的时候觉得衣服摩擦破皮的地方真特么的疼。 “小王，我看林源应该没事，炼钢厂的事情要紧，走，我也跟你们一起去看看吧。刚好林瑞又送来了一张新图纸，交给王师傅，让他在跑一趟原阳炼钢厂，赶紧把图纸送过去。” 崔永年说完，就拍了拍身边任淑娴的肩膀笑着说到：“侄女，我家里你知道路的，带着林源先去吧，家里应该有紫药水，让你阿姨给林源上点药水就没事了，男子汉大丈夫，破点皮不算啥。” 林瑞看着崔永年跟林源媳妇俩人的态度，就算在他们那个年代都略带过分亲昵的样子，就算父女也不过如此了吧，而俩人只能算是不同姓的叔侄关系而已，以林瑞过来人的眼光看，总觉得这俩人之间，关系似乎不简单。 可人家作为丈夫的林源在旁边都没有任何异样，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这个时候王通讯员一声招呼，林瑞去旁边推起自行车，崔永年也骑上他的自行车，三人三辆车往公社外面的炼钢厂工地上行驶了过去...... 第102章 不吃馒头争口气王总工 在公社西边荒地上的大炼钢原址上，原来建了四座炼钢炉，被大雨冲毁了两座，原本堆放的杂铁也都被庞大的人民群众以蚂蚁搬家的方式给分类摆放整齐，用占卜盖了起来。 嘈杂的工地依旧人潮蜂拥，看起来嘈杂混乱，其实比起原来的混乱无序已经好多了。 这一刻，人多力量大在这个场面演绎的淋漓尽致。 一边是两间超过万平米的巨大红砖厂房已经做好了规划，并且前面的一间整体墙体框架已经建立起来，只待封顶之后就可以修理内部，进行设备安装。 另一间巨大的厂房也开始打好了地基，里面堆放了大量的砖瓦，原木，钢筋，水泥等建筑物资。 可以说向阳公社在这是集合了全公社的力量跟物资，在修建这座大炼钢厂，每个生产队，每个小分队，都有工人在这里上工，干活。 这是分派给每个大队的任务，无人可以不执行。 上千人在这里一起劳作，没有后世的各种先进的建筑机械做辅助，全靠这一代人的力多力量大，大力出奇迹，硬生生的把这片原本乱糟糟的工地整理好，建设起了第一栋厂房。 如今第一大车间封顶在即，车间顶棚要预留出烟囱的空间，这个位置必须提前确定好，这以后关系到设备位置的安装，以及空间的合理性的问题，来不得半点含糊。 就算林瑞前期已经给出了设计图，以及大概安装所占面积，还有这个车间的整体规划图，负责建造的工地负责人还必须要林瑞亲自来给划定好位置，再次确认一下。因为一旦位置固定，后期想要更改可就麻烦了。 林瑞到场看了一下建设工地的情况，说真的，自从他给工厂做了规划之后，还是第一次到现场来。 一边是工地，一边是分拣工厂，另一边还有源源不断的牲畜车辆，拉着收集来的各种金属材料不断的往这边运送，把这金属高山堆的更高。 厂房的建设是按照自己的规划严格要求来的，几乎没有任何更改，这点让林瑞很满意。作为整个炼钢厂的隐藏设计师，没有人喜欢手底下的人对自己的规划指手画脚的做出更改。 指定好组装新式炼钢炉的位置以及需要用地的面积，并且预留好了顶棚空间的位置，又给王国强这位工地负责人聊了一阵子，又嘱托了他几句，眼看着时间不早，林瑞便提出了告辞。 林瑞看着王国强现在的状态总觉得有些担忧。 王国强这位原阳钢铁厂的不得志的技术员同志，自从来到向阳公社，便被委以重任，先是负责建造小高炉，之后更是成为炼钢总指挥。 大雨过后，向阳公社在当前形势的逼迫之下，准备拼死一搏，倾尽全公社的力量，公社领导更是多方奔走，开始打造新式炼钢炉，只为了炼制出合格的工业用钢，不至于让他数万吨的废铁成为真正的废铁。 向阳公社破釜沉舟，旨在绝地翻身，王国强在公社的邀请之下，再次成为了新式炼钢厂的建设总工，一旦新的炼钢厂建成并且投产，他将会是这个炼钢厂的负责人。 这是他自己的能力争取到的，同样也是公社的三位书记同时给他的承诺。 瘸子里面选将军，王国强是那最高的一个。 还好王国强虽是突然身居高位，但在原阳钢铁厂多年的沉浮，早已经让他认清了当前社会的现实，人情的冷暖。以前的他凭着一腔热血总会大胆的做事，几次三番沉浮之后，现在的他认真求实，脚踏实地，不浮不躁，已经宛如河流中被冲刷了千百年的顽石了。 最后一步工厂封顶，虽然早已经在设计总图上看到结果，他依旧不放心，想要林瑞这位藏在众人背后的总设计师现场给求证讲解清楚。 就是这种认真负责的态度，得到整个向阳公社领导层的认可。 林瑞看着双眼通红，跟原来相比，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的王国强，突然的，他心中猛的一突，这让他想起了当年在京都一起工作的一位工友来。 这让他心中不由的一紧，他觉得，这次终不会让这种惨剧发生在自己身边：“王总工，整个炼钢厂从无到有，都要一步一步的来，常言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新式炼钢厂的建设更是一个持久而延续的工作，等待咱们新式炼钢炉投入应用，到时候可还要上马轧钢车间，机械车间，只要是跟钢铁有关的行业，咱们向阳公社炼钢厂，都要做一遍。” “这些事业还都要王总工你来开拓，你来坚守呢，要是你在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真把自己累到在工作岗位上，咱们向阳公司炼钢厂的辉煌你可就不一定能看到了。” “是的啊，林瑞，今天你一定要好好的说道说道王总工，现在他每天睡的连三小时都没有，我跟顾书记劝过他很多次了，他都不听劝。”王通讯员在一旁苦恼的告着王国强的黑状。 王国强的努力大家看在眼里，都敬佩他以身作则，拼命工作的精神。 王国强则一脸坚强的说道：“放心，我身体棒着呢，我觉得为了祖国的钢铁大业，我再干一百年也没问题。” 林瑞立马严肃的说到：“那也不行，你这是透支身体，绝对不允许的，等你发现的时候，你的身体就油尽灯枯了，王总工，你不会真想等工厂建好，自己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再自己的工厂里工作，更没有机会伴随着钢铁厂一起走向辉煌，这种人生遗憾，真是你想要的吗？” “这？”王国强迟疑了：“我只是想要早点把咱们的炼钢厂建好，早点炼出合格的工业精钢来，我想要给原阳钢铁厂的领导们看看，咱们的新式炼钢炉，一定可行的，并不是胡乱臆造的东西。” “林瑞，我这个人有一种天生的直觉，就是这种直觉，让我避免了多次危难，也因为我这个该死的直觉，在上一次的工厂技术改造中我提处了不同意见，这才让我在钢铁厂处处受排挤。” “我之所以全力支持你，就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的技术一定可行，我就是想证明给钢铁厂的那些领导看，看看我老王也不是胡乱说话的人，我虽然拿不出真凭实据来，可是我提出的意见一定是正确的，可行的，比现有的更好的。” “原阳钢铁厂的领导们不是说我推荐的吹气旋转炼钢新式炉子根本就不能成功吗？咱们根本是草台班子，成不了大事。那我就证明给他们看，看看咱们向阳公社的决心，看看咱们广大劳动人民的智慧，看看咱们团结的力量。也让他们看看，人定胜天，我王国强，不是嘴上说说，只要我认定可行的，那一定会成功。” “林瑞，我相信你的才华，不会让我失望的，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建成咱们的新式炼钢炉。放心，我今天就去原阳钢铁厂，把最后一份图纸交给他们，并且会亲自验收他们已经打造好的所有的零件，这一路我坐在车上也可以的休息的。” 哎 林瑞叹息了一声，看着王国强这种不吃馒头争口气的模样，同周围的人一样，也都露出敬佩的目光，可林瑞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崔永年却说到：“崔书记，你要是还想咱们的炼钢厂建成后，有王总工这样的负责任的人才替咱们工作，我建议你派人盯着他，一天不睡够八小时，不准他上工地。要不然，你就等着建成后没有总工可用的结局吧。” 林瑞说完，不顾目瞪口呆的众人扭头就走，刚走几步，又回头说到：“对了，王总工相信自己的直觉，我也相信我的直觉，要不然我也设计不出来这部炼钢炉，崔书记，你看呢？” 崔永年也是一愣，他看，他怎么看？他只知道王国强脾气硬，说话有时候臭，但是办事能力真的很强，特别是炼钢方面。 旁边的王通讯员此时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王总工，你要是在不听劝，崔书记会命令民兵强制把你拉出工地，关到屋里去休息，不到八个小时绝不放你出来。” 旁边的崔永年听到这个话，立马点头如小鸡啄米，连连赞同这个意见。 旁边的王国强这位新上任的总工看的目瞪口呆：“我只是想要努力工作，难道这也有错吗？” 两位公社的干部再三强调一定要好好的休息，甚至叫来一直跟在王总工身边的一位副手直接盯着他。 王国强看着吩咐完一切的两位干部去追林瑞的身影，他不由的心中感动，并且暗自发誓，一定要把向阳公社的炼钢厂建成。 有些人，从来只看你能不能干的好，干的让他满意，而如今却有人更关心你的身体，这让王国强内心的那一处柔软真的被触动了。 “走，咱们二号车间的立柱地基柱子那边看看，解决了问题我在去原阳钢铁厂之前，还能休息会。”首次的，王国强这位工地总负责人，说出了要休息休息。 ...... “林瑞，王总工只是干劲大，发扬传统的革命精神，不怕吃苦，大干特干，这种精神应该值得鼓励才对，就是在王总这种大干特干的精神带动下，这些参与建设工地的劳动人民才干劲十足，把整个工厂进度干的飞快。” 如果说王通讯员是炼钢厂建设的大总管，那王国强就是建设工地的总包工头兼任总技术师。王通讯员有公社干部的身份，王国强在某些方面也不得不听他的。 别看刚才王通讯员的建议提的坚决，其实他心里也是在犹豫，刚一追上林瑞，语气就有些担忧的问着他。 林瑞扭头看了一眼工地上的挥汗如雨的工人，再苦再累，也没有人喊一句，大夏天的没有人要高温补贴费，也没有人要工资补贴，更没有什么这保险，那补助的。 公社里只负责提供一日三餐，大家都义务劳动，却每一个人都不喊苦不喊累，反而就干劲十足，每天都斗志昂扬。 不同的时代塑造了不同人们的思想。不得不说，这个年代大部分人的思想真的为了国家，可以抛弃一切。 林瑞在为当代人民感慨的时候，内心里对王国强很是担忧。 “王总工现在是顶着一口气在干活，一旦工厂建成，炼钢厂投产，他心中的这口气卸掉，就现在王总工的身体状况，他还能支撑多久，现在的他比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体重至少降了二十斤。” 林瑞有些担心的说到：“他现在看着精神十足，其实他这是阳亢之表，” 这一次崔永年的脸色终于变了，直接对身边的王通讯员说到：“小王，这事就交给你盯着了，回头就派一个卫兵给我盯住他，他要是不能按时休息，就算关也要给我把他关屋子里......” 第103章 山里抓了一只小母鸡 夜幕降临。 劳累的一天的其他社员在生产队里吃过野菜粥，三合面饼子，加咸菜根，今天的三合面是红薯面，玉米面与榆树皮面掺合，在锅里贴的饼子。 红薯面是红薯刮成片，晒干之后在生产队里的磨上磨成粉，里面含有红薯淀粉，还掺合了榆树皮面粉，两者掺合在一起，刚出锅的时候吃着劲道，只是老人吃着有些费牙齿。 如果放凉了，吃起来如扯牛皮筋一样，劲道十足，巴掌大的饼子用手拽都能拉一尺长，不是壮汉都拉不断的那种。 这东西因为不好消化，再加上有榆树皮粉这种粗纤维，比较抗饿，所以晚上吃了，可以扛一晚上不饿，明天早起还能继续干活。 现在的生产队里取消了早餐，只有午餐跟晚餐，时间往前提，晚餐往后推。 村东池塘边，自从林瘸子一家落网之后，林瑞家成了村东的唯一一户人家。 距离最近的一户人家都要隔着几百米远，就算是他们炖肉吃，别家里也闻不到味儿。 “娘，我说的话你怎么不相信呢？我今天从公社回来，就去了南山南坡那边原来烧木炭窑的地方，这只鸡跟那些个鸡蛋，就是我在原来的窑洞里摸到的，不信你看我胳膊上，都让鸡爪子挠出血道子了。”林瑞手里提着一只拔了毛的小母鸡，在一旁的篮子里，还放着约莫有十来个白皮小鸡蛋。 这种小鸡蛋比起后世那种红皮鸡蛋要小上不少，但是里面的鸡蛋黄又比那种红皮鸡蛋要大。 整个鸡蛋的营养大部分都在蛋黄里，这就是大家所认知的小家鸡蛋比饲养的那种专门下蛋的母鸡下的鸡蛋有营养的原因。 本来今天晚上想要炒辣子鸡的，回到家里一拍脑袋，没有辣椒，也没有油，就只能炖鸡吃算了。 应月娥下工回来后，林瑞拿给她这只鸡看，应月娥严重怀疑，自家儿子是偷的别家的鸡。 “真是山里的野鸡？我记得野鸡蛋很小，也没这么大吧？小瑞，你是乖孩子，要跟娘说实话，要是嘴馋了，咱们家里的鸡给你杀一只，咱们千万可不能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这要被人家戳脊梁骨的。”应月娥担忧的看着儿子，她虽然是个不识字的妇道人家，其基本的做人道理还是明白的。 “娘，娘，我哥真没说谎，我跟哥哥一起去南山那边的，当时那只鸡正在窑洞里孵蛋，被我哥摁住的，你看这鸡蛋，还是我编的筐子提回来的呢。”林小平在一旁给林瑞做证。 “真是这样的？你们弟兄俩没有欺骗娘？”应月娥再次疑惑的盯着俩儿子说到：“儿子，咱们饿死不偷邻里的东西，穷死不摸人民群众的一针一线，做人的大道理娘不懂，但是小偷小摸的事情一定不能干。” “娘，真没有，这真是我跟弟弟俩人在南山窑洞里抓的，为了好把鸡带回来，我特意子窑洞那边的水塘子里把鸡都给杀死毛都给拔好了。”林瑞无奈的提着光溜溜的白条鸡给母亲看。 心里却暗自的大叹，为了让家里人吃上肉，他也是煞费苦心，空间里的白鳞鱼说是自己在龙王潭钓的，空间里自己养的小母鸡也必须说是在野外抓的，顺便还捡了一篮子鸡蛋。 鸡肉可以吃，这篮子鸡蛋，是为了明天去姐姐家里走亲戚带着的，算上家里的鸡蛋，除去请木匠箍木桶的鸡蛋，家里还有十几个鸡蛋呢。 应月娥看着光溜溜的白条鸡，知道不是儿子偷的邻居的鸡，一把抓了过来，惋惜的说到：“这么肥的鸡，吃了多可惜，都开始下蛋了。以后在遇到可不能杀了，你看，鸡杀了，鸡血都流光了吧。以后再抓到就拿回来养着，知道不？这一只先给你们兄弟俩炖半只吃，剩下的一半留着明天吃。” “嗷，嗷，有肉吃了，有肉吃了，娘真好。”林小平一下子跳了起来。 林瑞这才笑着说到：“好，好，放心吧，娘，等从我姐家回来，我天天去南山坡那边去蹲守，一定给你抓两只回来。” 应月娥点了一下林瑞的额头，反正鸡已经被儿子杀死了，只能吃肉了，留着下蛋是不可能了，能额外得到肉吃，总是让人高兴的事情。 如此一想也就看开了，应月娥一边拿出来家里的剪刀开始给白条鸡开膛破肚，菜刀不用想了，家里铁器除了针就是剪刀了。一边笑着对兄弟俩说到：“南山哪能有这么多只鸡让你们抓，你们还记得前几个月三瘪子他娘骂大街吧，说她家里的鸡丢了一只，当时民兵都帮他们找了也没找到，估计就是那个时候丢的。” 林瑞在一旁偷偷的笑了，好吧，母亲连借口都替他找好了，以后要不多往家里带几只鸡回来，都不好意思说是自己空间里已经养了十来只小母鸡了，并且还有好多鸡蛋等着孵化呢。 母亲剪下半只鸡，用盐抹了一层，水桶里放了半桶水，然后再水桶上放上一根棍子，把鸡吊在这根棍子上，这样保存一天没问题。 家里并无多少调料，林瑞在坑边抓来一把小野葱，生姜还是他在空间里种植的一些，谎称是在野外挖到的野姜。母亲问起，就是在大山边的野地里发现的，现在林瑞在后院里已经开垦了一片地，母亲从队里找来了一些菜种子种上了，一些小白菜，萝卜之类的，现在已经出来老高了。 这样就算冬天生产队里没有吃的，家里的也有这些菜来应应急。应月娥作为农民，看到土地，第一个想法就是种上吃的，而不是让土地长草。 哪怕是白水煮的鸡肉，调料只有简单的葱姜跟盐巴，经过空间里纯粮食喂养的小母鸡熬出来的鸡汤，也让人垂涎欲滴。 母亲一把扯出来一个鸡腿先是递给了林瑞：“这是你哥哥抓到的鸡，咱们家里你哥哥也是一家之主，这只鸡腿应该是小瑞吃，小平，来，你吃鸡胸肉，这个肉多，抗饿。” 林小平眼巴巴的看着应月娥把大鸡腿递给了哥哥，母亲说的在理，在这个家里，哥哥贡献最大，房子，自行车，还有那些别的小伙伴都吃不到的好东西，都是哥哥搞来的。 林平收回了眼馋的目光，狠狠的点了点头，接过来一块鸡胸肉，高兴的的刚想往嘴里啃起来，却被林瑞一下子抢了过来。 “恩，还是鸡胸肉好吃，来，小平，鸡腿给你吃，哥哥还是喜欢吃鸡胸肉多点，咱们换换行不行？” 林小平先是一愣，听到哥哥的话，连忙高兴的狠狠的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母亲，只听应月娥说到：“小平吃吧，母亲喜欢吃鸡翅，鸡脚鸡头，不喜欢吃鸡腿，你哥哥给你，你就吃吧。” “嘿嘿，鸡腿肉最好吃了，哥真好。”林小平拿起碗里的鸡腿，啊呜一口咬了起来。 林瑞看了一眼母亲碗里的鸡杂这些，伸手把母亲碗里的两个鸡脚夹到自己碗里，又从锅里捞起来两块鸡背肉打到母亲的碗里。 “娘，我喜欢啃鸡脚，上面筋多，啃着过瘾，这两块鸡肉你吃吧，锅里剩下的我吃了，等明天早上咱们喝鸡汤。” 林瑞看着母亲慌忙的想要把那两块鸡肉都夹给过来，他连忙把碗拿到一边去，急忙说到：“娘，给你吃你就吃，天天干这么多活，吃不饱不行。你儿子现在有本事了，可不差这口肉吃。今天我去公社那边可吃过肉了，大猪肉片子，比咱们队里杀猪的时候做的猪肉片子都厚。” 林瑞这明显就是说谎，今天从炼钢工地回来他是在空间里草草的吃了的。然后才带着林小平去了南山坡的。 林瑞一边啃着鸡脚，一边说起了公社里的事情，他准备把一则喜讯告诉母亲。让她也跟着高兴高兴。 “娘，我给你说一件事，你现在可别往外说。等公社里的炼钢厂建成了，顾书记可是许给我一个技术员的岗位，到时候给我按照二级技术员的标准发工资，到时候一个月就有34块钱，比现在工厂工人工资都要高，到时候娘就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吧。” 今天临走的时候，这是王通讯员告诉他这个消息的，只要炼钢厂建成，顾书记就会给他申请工作岗位，把他的户口从农业转为工人，工资级别定在二级技术员。 这个事情已经通过了公社里的决议，基本上板上钉钉的事情。 等以后随着林瑞的技术提升，还会给他重新定级，增加工资。 在这个年代也许人们听到领导对你说这种话，那你会热血沸腾，每天爆肝也要好好干，活成996也是一种幸福。其实用林瑞后世的眼光来看，只给工人谈理想，展望未来，不落在实处的老板都是抱着白嫖的目的耍流氓。 如果你公社里真想给林瑞安排工作，现在自己就做着工程师的工作，咋也不要拿工程师的工资，你给个临时工的工资发发也行啊。 可惜，现实就是，炼钢厂建起来，才有林瑞的工作岗位，炼钢厂建不起来，你林瑞还是滚回队里去吧。 公社里不养无用之人！ 林瑞说起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打心眼里高兴，至此之后，自己空间里的东西终于多了一个光明正大拿出来的借口了。 应月娥听到这个消息，直接楞了好大一会儿，碗里的鸡汤都洒出来几滴子，深吸一口气，这才焕发出迫人的光彩，眼里精光直盯着林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儿子，你说的是真的吗？儿子你也要当工人了吗？” “娘，淡定，淡定，只是公社里开会通过了，上级领导还没有批复呢，咱们自家人知道就行可别往外传。等炼钢厂建起来后，你儿子才能成为工人，工厂建不起来，你儿子还是泥腿子一个。”林瑞拍了拍母亲的肩膀，用淡定的语气告诉母亲。 在这个年代的工人身份地位真的不俗，可林瑞还是觉得现在的农村比较好，在农村，有吃的啊...... 第104章 都是名字惹的祸 不要说应月娥激动的失态，高兴的眼睛通红，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嘴里不住的念叨着：“我就知道我儿子不比别人家的差，我就知道我儿子不会差的。” 林瑞知道应月娥为什么这样说，他看了一眼老宅的方向，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母亲的肩膀沉声说到：“娘，不管谁看不起你儿子，只要你相信儿子，儿子就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就算以后你儿子成不了炼钢厂的技术员也不会饿着的。你以前不是说了吗，你儿子是得到山神爷眷恋的人，山神爷不会看着你儿子饿肚子的。你没看别人都在山里找不到吃的，你儿子很轻松就找到了。”林瑞笑着给母亲说着，岔开了当工人这个话题，母亲这才缓缓的收了情绪。 听到这里，应月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微笑，似乎在回忆着当年的情况，语气悠悠的说到：“儿子，如果不是现在不时兴拜山神了，你真应该去南山的山神庙里给山神爷上一炷香。” 听着母亲的叙述，林瑞才知道，自己还真的欠山神爷爷一炷香，如果没有山神庙里的那一枚神奇的蛋，也就不会有自己的在世为人。 话说，当年在国家还没有解放到这里的时候，这片大地上是一片混乱，大山里有土匪，外面有溃散的国军。附近的村民整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就连原来的村庄都建成了寨子的形式以保安全。 就在应月娥怀林瑞的那一年，随着战争从北向南推进，一股溃军逃到他们这里，准备继续往南溃退。在这伙溃军当时粮食已经吃尽，就在当地烧杀抢粮。 当时后林村的老村长眼看溃军人多势众，他们后林村的人少，依靠寨子也不一定安全，于是，村里的一些话事老就商量了一下，决定带着大家，收拾上所有能带的东西，果断的上了南山避难。 大家伙就躲避在山神庙的周围，那里靠近龙王潭，不缺水源，依靠山神庙，堆建了一些工事，可以抵挡溃军。 当时溃军在山下村庄里搜集不到吃的，在有些人的带领下，先去搜刮了前林队，附近的村庄，当时就前林最大最富有。 那个年代，战争打了几十年，各处兵荒马乱的，哪个村子里不藏了一些保护村寨的热武器。 前林队依靠自己坚实的村寨组织了几百民兵保卫家园，抵抗溃军，先后打退了几次进攻溃军，现在前林队长朱大常就在那场抵抗中几次带头打退了溃军。打到最后，眼看溃军如饿狼一般盯着前林死咬不松口，前林一怒之下把村子里藏着的几枚土炮给拉了过来。 溃军一看前林队这是一个硬骨头，粮食没抢到，反而差点崩断了自己的一口门牙。 要是不想被大炮轰，只能往其他小村寨摸了过来，土炮也是炮，一炮弹打下去也能把人炸的四分五裂。 距离前林最近的就是后林了，而且后林的寨子规模不行人也少，当然，能抢到的粮食也会少很多，但是总比没有强，当时溃军一边留守一些人继续围着前林以防他们出来，一方面派一队人马往后林队这边摸了过去。却不料到了后林这边又摸了个空，于是在带路党的带领下，这队人马折身就找到了山上。 应月娥当年已经十月怀胎躲在山神庙里，听说叛军往山上打来了，连惊带吓的直接动了胎气，林瑞就在叛军将要打上山神庙的时候降生的。 按照应月娥的说法，就在当时大家都担心溃军开枪的时候，林瑞降生的第一声哭泣吓跑了攻山的溃军。 其实是刚好一路追赶过来的人民军队也追到了山上，那些叛军还没有开始打他们后林队提前布置的阵地，看到人民军队来了，就吓的一路逃窜了。 溃军逃散，追上来的人民军上来看看大家的情况，刚好遇到林瑞降生。 于是，当时的应月娥起了个心眼，就让首长给自家孩儿起个名字。 婴儿降生，大家得以安全，于是就被首长视作是祥瑞吉兆，定是福泽深厚之人，就取其中一个瑞字，林瑞的名字便是由此而来。 自从林瑞这个名字起了之后，不但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祥瑞，反而处处被老宅针对，应月娥后来逐渐的明白了，是因为当时那位首长说的那句话。 林瑞是二房林二壮的儿子，大房林大强已经有了林永旺这个大孙子，听听这个名字，永旺，就是大房永远旺盛的意思，这一下子二房再出来一个福泽深厚的人，这不是要分嫡子嫡孙的福泽吗? 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允许的。于是，林平的名字还没等下生就被爷爷林根生给定下了，预示着二房之后平平无奇。应月娥知道了是因为自己当时为了儿子求个好名字，才让首长赐名，没想到却因此给儿子招来了灾难。这让应月娥越发的愧疚。 说到这里，应月娥又是伤心又是落泪：“你大伯娘他们处处逼人，你爷爷奶奶对他们听信的不得了，整个老宅的人独宠你大堂哥一人，就连你父亲也不例外。你爷爷奶奶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要不然，要不然娘怎么会同意于你带着弟弟分家单过，这是要坏名声的事，等你长大了，这让队里人怎么看待你？” “娘想了很久，名声坏了就坏了，只要我儿还能活命，比什么都强。” “如今我儿真如那位长官说的一样是福泽深厚之人，马上就要成为吃商品粮的国家干部了。这让娘觉得分门立户这一步并没有走错。” 应月娥说着，眼睛里已经蓄满了高兴的泪水，从来没有一件事情比他听到儿子终于有出息了更让她高兴的事情了。 林瑞也首次听母亲说起自己的名字还有这样的故事，以前自己处处在大房遭到针对，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林瑞听的是唏嘘不已，这么多年，母亲心里是藏了多大的愧疚，当初她娇小瘦弱的身子骨把自己护在身下，宁愿自己挨打承受，也不让林瑞承受林二壮一下，这都是源自于一个母亲的爱。更有她当时的一个念头为儿子招来如今的灾难的愧疚。 “娘，你不欠儿子的，你给了我生命，护佑我长大，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放心吧，儿子以后一定努力，让我娘过上吃香的喝辣的的好日子。” “娘，我也努力，我也要跟哥哥一样当工人，挣大钱，给娘买衣服。”林小平也在旁边抱着娘的胳膊，大声的说着。 这一刻，应月娥看着身边的两个儿子，只觉得她之前所做的这一切，都值了。 现在，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大女儿林芳了。 “小瑞，明天去你姐姐家里，把家里的鸡蛋都收拾一下，带上二十个吧，今天你带来的红糖，也都给你姐姐带过去，还有。你平时从山里找来的红薯，娘都切成了红薯干，你也带上一包。今年遭了灾，你大姐那边更难才对。对了，小瑞，那边还有一点玉米，要不你也带上？凑够四样，走亲戚带双不带单，千万不能少带或者多带了。” 应月娥教给俩儿子人情道理，又不忙算计着给闺女带东西，算到最后，却发现这些东西都是儿子置办的，应月娥算到最后，不由的把目光小心的看向了儿子。 “娘，大姐从小就疼我，咱家里这还是有人第一次去姐姐家，不能失了礼数，都带上吧。以后咱们有吃的，我也不会看着大姐家挨饿的。”林瑞知道母亲意思，笑着安慰着母亲：“昨天顾书记是没在公社，要不然我问顾书记申请两张糕点票，把供销社的糖果子买上两封带着，才涨面儿的。” “放心，以后，我大姐也会有娘家人疼的。” 林瑞如大人一般拍着胸脯跟应月娥保证着。真按照年龄来算，在这个年代，林瑞已经算是大人了，有些家里给孩子操办婚事早的，都已经结婚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看到儿子的态度，应月娥也是满心的高兴。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完了鸡肉，收拾好了碗筷，应月娥又在鸡汤里放一些红薯干子，重新点火把红薯干熬熟了之后闷在锅里，一个晚上就能闷透了。 这便是明天早上的早餐，之后在林小平流着口水恋恋不舍中，被催促着各自洗洗睡觉去了。 林小平高兴的不得了，在母亲的房间里翻来覆去睡不着，非要跑到林瑞这里来。今天吃了大鸡腿，明天还要去看大姐。 最近的两个愿望都实现了。 最后实在是闹腾的不得了，被林瑞几巴掌拍在屁股上，便老老实实的去躺好，不大一会儿便传来了均匀的轻酣声。 母亲说的那四样礼品，林瑞却不准备拿，今天本来这只鸡是要给大家带过去的，是林小平闹着要吃鸡腿，林瑞才拧断了鸡脖子，把鸡给杀了吃肉的。 第一次去姐姐家里走亲戚，如果只拿那四样在林瑞看来有些寒酸了，如果不是怕引起那位采购员的猜疑，自己都想要问他要一张糕点票，去供销社里提着两盒糕点过去那才涨面儿。 所以，林瑞打算在重新搞一只鸡过来，明天好给姐姐带过去。 林瑞感受到隔壁房间内母亲传来的均匀的酣睡声，便催动旋涡，直接来到实验空间内。 原本的寂静空间，在林瑞到来之后，显得热闹了很多，黑土地上的大树已经被林瑞砍伐，截断的木材对放在一边，每一根的直径都超过了一米五，这明显已经超越了自然界的生长界限了，也只有在这个神奇的空间内，才能长这么大。 种在一角的枣树上挂满了果子，红彤彤的如一颗颗红宝石一样，林瑞用力摇动了一下手腕粗的树干，顿时红枣如雨落在黑土地上。 在枣树下面，种的是一些低矮的花生，此时花生刚刚开出朵朵嫩黄的花朵，地下才开始结果。 在靠后又是两棵蜜薯，大豆，玉米，小麦，等每一些作物都种植一些。 不是为一下子能收获多少吃的粮食，而是为了通过这种快速的生长实验出来自己想要的作物种子来。 现在的植物比起原来林瑞刚拿到种子的时候，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就产量而言，至少提升了一倍有余。 特别是红薯，在逐渐的培育中，终于出现了两种极端，一种就是林瑞培育的黄金蜜薯，而另外一种则是高淀粉的白红薯。 看着满地的作物，林瑞心里想着，要是能够培育出一种能够在冬天里都不影响生长的植物，那他们后林队是不是就能多收一季庄稼，不至于来年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挨饿呢...... 第105章 育种规划 想到这里，林瑞不由的陷入了沉思，能够越冬的只有冬小麦了，而且进入冬季还是小麦的休眠期，就会停止生长。而且，小麦产量过低，每亩地才一百多斤，这还是精耕细作的情况下。 小麦收了之后，也大多交公粮，面粉可是精细粮，红薯一分钱一斤，小麦能卖到两三毛一斤，如果不要票，价格更高，也就是说一斤小麦可以买二三十斤红薯。 单论经济价值，种植小麦胜过红薯，可若论抗饥荒，那红薯胜过小麦百倍。 而且，玉米，红薯，这些作物仍是当代人的主粮。可惜这两种作物都是夏季种植，秋季收获，天一落霜就要冻死了，更不用说越冬了。 林瑞又把目光闪烁，思索着其他食物品类，蔬菜类的就不要想了，含淀粉量太低，绝不可作为充饥之物。这也就是这个年代的人哪怕吃野菜吃到顿顿吃撑，他也吃不胖的原因。 林瑞的目光便在玉米跟红薯上来回跳跃，其中红薯的产量又比较高些，就现在种植的红薯品种，亩产千斤不成问题，如果用林瑞空间里经过无数代迭代优化的品种，就现在贫瘠的土地，也能产两千斤。 如果能把红薯培育成越冬的作物，就是满地的红薯叶子，也足以让人用来暂时充饥了，而且，红薯还有一个优点，只要结果就能食用。 想了想，林瑞最终下定了决心，等待这茬庄稼收获之后，地里全部种上红薯，慢慢的培育，离过冬的时间还早着呢，别看现在队里人一天吃两顿饭，餐餐不见油水，而离真正挨饿的时候，还有一段时间呢。 一切，都交给空间里的时间来确认吧。 最近一段时间空间里的动作比较大，林瑞也必须控制空间能量的消耗，不然的话，不等他找到下一块玉石，一旦空间能量耗尽，就会陷入休眠状态。 感受一下空间剩余的能量，已经不足三次进化了。以后的高大作物，是不能种植了。 就连空间里的唯一动物，家鸡也要严格控制好数量，以减少能量的消耗。而当前的这个社会情况，注定了他不可能去大张旗鼓的去寻找玉石的。 白鳞鱼的池塘里，始终稳定在一二百条，这样刚好跟鱼食萍的繁殖保持住一个平衡。 白鳞鱼不能养殖太多，不然空间负担不起，林瑞之所以没有提高鱼食萍的培育，是林瑞发现这种鱼食萍除了对白鳞鱼有着致命的诱惑外，对其他鱼类的诱惑并不太大。 林瑞闲暇时间曾去毛河里钓鱼，用的就是鱼食萍，一上午也只是钓到了几条大小不一的草鱼而已。就算正常发挥的钓鱼佬，一般也轻松达到这样的战绩了。 原本利用两只自己偷换进空间的鸡蛋孵化出来的小鸡进行小规模的繁育，却没料到后来繁育出来一个鸡群，如果林瑞真放开了大规模繁殖。 鸡群生长的速度比植物要慢些，在正常状态下原本五个月才能成熟，半年就开始下蛋的母鸡，在空间里至少需要一个星期就能长到成熟期。 不过，等第二批鸡仔长大，开始下蛋之后，林瑞才真正的体会到了鸡生蛋，蛋生鸡，一生千千万的恐怖，如果不是林瑞有意的控制鸡蛋不让孵化出更多的小鸡，此时整个空间都要被鸡占领了。 控制的方法很简单，跟控制白鳞鱼一样，直接放进天空的灰雾里，有着无限保鲜的功能。 当然，动物一进灰色雾气里，必然失去了生命特征。跟植物不一样，植物的种子放进去，取出来可以正常种植。 鸡圈就在鱼池的另一边，是林瑞特意用树枝围起来的一片区域，林瑞是按照一公三母的配置，刚好里面放了三组十二只鸡，林瑞心中一动，直接调动灰雾化成一只大手，直接把一只正在发楞的小公鸡抓在自己跟前。 说是小公鸡，其实也已经成年，林瑞定下的时间，刚好是长成五年一般的大鸡就会他收进灰雾里保鲜存储起来。 试了一下手感这只小公鸡在空间里吃的好，住的好，经过几代的优化，可比外界的小公鸡长的要大。这一只活鸡至少四五斤重。 “就你了。”看着一脸懵逼的小公鸡，林瑞手指弹了一下它的大红冠子，提着鸡便出了空间。 第二天一早，还在睡梦中的林瑞被母亲推醒。 “林瑞，林瑞，赶紧起来，咱们鸡窝里咋来了一只大公鸡？是不是谁家的鸡跑咱们家来了？” 林瑞恍然大悟，内心里在偷偷的大乐，面上却表现的有些惊讶的样子说到：“娘，啥大公鸡？谁家的大公鸡跑咱们家里来了？走，走，赶紧去看看。” 林瑞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这个时候的天空刚刚发亮，红彤彤的太阳还隐藏在云层之下羞然现世。 林瑞随着应月娥急忙来到鸡圈里，只看在他家的那只老母鸡跟前，正有一只浑身火红的大公鸡卧在一边，跟老母鸡正在交颈而戏，原本的家里那只公鸡早已经被这只颜色漂亮的大公鸡挤到一边去了。 林瑞看的眼睛一亮，卧槽，原来在鸡界也是嫌丑爱美。老母鸡喜欢年轻的小公鸡，嫌弃年老体衰的大公鸡。那原本被挤出鸡窝的老公鸡看到家里主人来了，顿时冲着俩人咕咕的叫着，似乎是在给主人告状，看，有人鸠占鹊巢，不，是有鸡抢它老婆占它窝。 夺鸡之恨，不共戴天呐！ 可惜令他失望了，小主人一脚把它踢开，根本不搭理它。 其实此时它应该庆幸才对。 “娘，这只红公鸡咋这么像是我昨天在山里看到的那一只啊？”林瑞装作惊讶的样子，围绕着红公鸡看了一圈。 应月娥愣住了：“你昨天看到的一只，？山里的野鸡很多吗？” 林瑞一本正经的解释着：“娘，你想想，咱们这么多年队里有多少社员家里的鸡丢了，什么被黄鼠狼吃了，估计都是骗人的，可能是跑山里迷路回不来了。要是没有小公鸡，昨天逮到的那只老母鸡抱窝干嘛？” 应月娥一想也是的，没有公鸡受精的母鸡，下的蛋再多它都不会主动去抱窝孵小鸡，一旦有公鸡授精，当母鸡把鸡蛋下够一窝的时候，不用你催它自己就会去抱窝，这就是为啥大家伙不让鸡蛋在鸡窝里存太长时间的原因。 “可是，那这只鸡咋跑咱们鸡窝里来了啊？” 林瑞心中偷偷的笑着，当然是自己亲手放进去的哦。但是这话不能说，只能装作思考的样子说到：“娘，这只大公鸡跟昨天那只母鸡应该是一对的，它应该是追着那只母鸡的气味找来的。” “娘，你放心吧，绝对不会是咱们队里谁家的鸡，你不想想，现在一家最多三只鸡，谁家里还不把鸡看的跟宝贝疙瘩似的，要是谁家的鸡丢了，昨天晚上都吆喝起来了，哪能等到现在都不发现。”林瑞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当然不是社员家的鸡，根本就是自己放进去的好嘛。 “真是这样的吗？这鸡都能追着味儿找它的另一半，小瑞，你说咱们把那只鸡吃了是不是...” 应月娥怜悯之心大起，看着那只正在跟自家老母鸡交颈嘻嘻的大公鸡怜悯的说着。 林瑞强行憋着笑，一本正经的说着：“娘，这只公鸡都把咱家的大公鸡挤一边去了，我看它现在根本忘记了原来的小母鸡了。娘，这是一只忘恩负义的鸡，要不，今天我去姐姐家，把这只公鸡带过去吧？” “给你姐姐带过去？”应月娥有些吃惊的看着林瑞，这可是一只大公鸡啊，这要是拿到黑市上去卖，至少能卖两块钱。这样家里一年吃的盐钱都有了。 “娘，咱们从姐姐嫁过去之后，都还没有去过人家呢，这第一次上门，多拿点东西，也给姐姐架一架威势，省的让姐姐在婆家被人家瞧不起。”这才是林瑞的真心话。 应月娥一咬牙：“行，只要这只鸡不是咱队里社员的，等下咱们就把鸡给逮住绑起来，给你姐姐带过去。要是有社员家里吆喝鸡，咱们就还给人家。” 应月娥的思想还是如此的淳朴，没有第一时间想着把鸡寐下来自己吃了，反而是想着还给社员，当然，如果真是从山上跑下来的无主之物，那就另说了。 此时，伴随着激扬的大喇叭播放的主旋律歌声响起，后林队的社员们家家户户都已经苏醒了。 队里的大食堂现在已经不管早饭了，一天只有中午晚上两顿饭，母亲早上要去上工，林瑞不想让母亲饿肚子。炼钢炉忙活了一个阶段，之后林瑞决定，每天早上都要母亲吃上早餐。 林瑞把鸡汤熬起来，在锅里面有昨天晚上下的红薯干子，一个晚上的时间已经被鸡汤完全浸透了。 早晨起来，大火把鸡汤煮开，一锅鲜美的鸡汤，泡着软糯的红薯干子，一人吃上一大碗，抗饿又解馋。 吃完饭，把煮鸡汤的陶盆用半碗开水一涮，陶盆被涮的干干净净，应月娥把这飘着油花的涮锅水又给喝了下去，真是一滴油水都不会浪费。 吃好饭，兄弟俩换上母亲新打的草鞋，特别是林小平，特意的把头脸洗刷干净，连蓬乱的头发都特意让母亲给梳洗顺溜了。 用碗冚在头顶母亲用剪刀给他剪的锅盖头，林小平高兴的摆弄着头发，一脸渴望的看着林瑞说到：“哥，哥，你看我今天帅气不？姐姐见到我一定会高兴的吧？” 林瑞笑着夸了一句，兄弟俩虽然身上衣服穿的破，应月娥却把俩人的衣服都清洗的干干净净的。脚上的草鞋只要是破了就会重新给他们打新的。 虽然破，但是并不脏。 得到林瑞的夸奖，林小平高兴的在院子里跳了起来，围着早已经支好的自行车，大叫着要去看姐姐去了...... 第106章 声名远扬 毛河大堤上，林瑞骑着自行车，车后座上坐着林小平。 左边车把上挂着一个竹篮子，里面垫了些稻草，在稻草上摆满了一些鸡蛋约么有二十个。 右边车把上还是挂着一个小篮子，里面装了些红薯干子，上面用稻草盖住。 最显眼的当然属于放在前面车筐里的两封红糖，这在农村那是有钱不一定能买到的好东西，价比肉贵，妇女坐月子，病人补充营养，推荐最多的鸡蛋红糖。 还有绑在车后架子上的一个鸡笼子，一只大红公鸡不时的把头伸出来咯咯咯的叫着，格外的引人注意。 姐姐林芳嫁到红旗公社，顺着河堤大道一直往西走，穿过前林，走过林洼大队的地界。之后到达向阳公社跟红旗公社的交界地，巡防的民兵检查过林瑞从队里开的寻亲的介绍信以后，就直接放行了。 并且热心的民兵还告诉了他姐姐所在的刘湾大队孙刘庄小队的路如何走。 先敬罗衣再敬人，一辆自行车给林瑞省却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林瑞很有礼貌的谢过民兵，便骑着自行车继续行走在红旗公社路段的河堤上。应该是地处毛河上游的原因，这里的庄稼又比林瑞所在的后林队那边普遍的要好一些，可惜依旧难逃大风的席卷，成片的玉米卧倒在田地里，根本来不及倒伏。 河堤地势高出地平面至少一米多，骑在自行车上俯瞰下面的大地，目之所及，大地之上仿佛是被一个调色高手，给大堤披上了一层渐变色。从河堤往里面延伸，只有一块一块的绿色，凸显在黄色的大地上，如同癞痢头上的斑点。 那一块块绿色，是农民利用井水浇地保住的庄稼苗，黄色的大地是干死的庄稼地，大雨过后，农民把田地翻耕过来进行掩青晒垡，以增加土地的肥力。 在天地大灾难面前，这个年代的人根本无力抗衡。 天灾，已经定局。 过了向阳公社后，进入红旗公社，第一个大队就是姐姐所在的刘湾大队。 毛河的发源地原本是在南方的淮河，自西南往东北而下，就在刘湾这个地方稍微折了一道弯，这才往东流淌，紧接着把林洼大队一分为二，继续往东流淌，最后汇入另外一条河流，然后流入东海。 这是林瑞所能了解到的地理信息知识。 待走到刘湾大队的时候，再次碰到了在路口巡逻的民兵。 “喂，你们两个，干嘛的？介绍信呢？拿出来检查一下。”两个持枪的民兵直接拦在车前面，上下打量着林瑞兄弟俩。先是一阵惊讶，最后把目光停在自行车上。 “你好同志，我是向阳公社林洼大队的社员林瑞，我带着弟弟去孙刘庄我姐姐家里走亲戚的，对了，我姐夫叫孙宝库，我姐姐叫林芳。”林瑞连忙停好自行车，把随身携带的介绍信掏给对面的民兵看。 林瑞小心的打着哈哈，看着对面的两个民兵，其中一个比较年轻，接过来介绍信，看年龄应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消瘦的脸颊，长着一张好似刀虬的狭长脸。 听到林瑞的介绍，先是一愣，接着又仔细的打量了林瑞几眼，本来还平平的目光却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此人身子大脑袋小，往那一站，好像一根削尖了棍子插在地上，看的林瑞很不舒服，总觉得此人神思略带阴暗。 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林小平直往林瑞身边靠。 “去孙刘庄孙宝库家看你姐？小子，你介绍信不会是假的吧？”这个棍子身形的年轻民兵背着步枪，手里拿着介绍信，随意的看了一眼，便折在手里。 看着眼前的自行车，前后围绕着自行车转了一圈，林瑞车上带着的这些东西都被他看了个遍，最后看着林瑞又是一脸的冷笑，双眼眯成了一条细缝，给人的感觉目光如刀。 林瑞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同志，你说话要负责任的，信口开河，胡乱冤枉广大人民群众可不是一个好民兵所作所为。” 这个如棍子年轻人脸色更冷，本就狭长的双眼一眯，仅有的一丝笑容也消失了，目光阴冷如蛇，盯着林瑞身边的自行车说到：“哼，我信口开合？小子，你是林洼大队后林队的社员林瑞，据我所知，你们整个林洼大队就季光芒书记一辆自行车吧，小子，说，你这辆自行车哪里来的？” 林瑞眼中的警惕光芒大盛，攥住车把的双手不禁的用力拧了一下。 “说，这辆自行车哪里来的？你是不是伪造介绍信的敌特，想要进入我们刘湾大队搞破坏的？还孙宝库的小舅子？谁不知道孙宝库媳妇娘家抠搜的不得了，连瓢水都没回来过，真要是她娘家人咋可能带东西来走亲戚？”年轻人的双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已经手握在长枪上。 林瑞心中警示大起，就连那身后的中年人看林瑞的眼神也不一样了，双手已经把长枪提在了手中，这个时候林瑞但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都可能引起对方激烈的反应。 这个人应该对林洼大队熟悉，而且还熟悉姐夫家里的情况，这下子林瑞知道症根出在哪里了。 “这位民兵同志，没有调查权，就没有发言权，不经过调查，最好别妄下结论。我姐姐回家带没带回来东西，是你亲眼看到的了？还是我姐夫告诉你了？”林瑞握着车把，眼睛里的光芒丝毫不弱，语气强硬的顶了回去。 这个青年听到林瑞的反问，不由的冷笑两声：“我怎么知道？孙宝库是我的亲堂哥，我是孙宝钱，你说我知道不知道？说，你到底是谁？自行车哪里来的？” 好嘛，林瑞也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巧，居然碰到了孙宝库的小堂弟了，怪不得不但对后林队熟悉，还对孙宝库家里的情况这么知根知底的。 如果此人真是孙宝库的小堂弟，那就是如林瑞跟林永旺的关系一样亲近，看了一下年龄，应该比自己大，叫堂哥不会错。 林瑞马上从怀里掏出来另外一份文件递给了这位孙宝钱大堂哥，笑着说到：“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大堂哥，我确实是林芳的弟弟。你既然是他小堂弟，应该知道我大姐林芳还有两个亲弟弟吧，我是林瑞，这是我小弟林平。至于自行车，是我们公社里暂时借给我用的。” 孙宝钱看着这张自行车来源证明上的两个大红印戳，一个向阳公社的公章，一个顾明泽的私人印章，以及签名，还有信纸上特别注明，这是因为林瑞破获敌特有功，并且因为工作需要，特意把从敌特手里缴获的这辆自行车，暂时调拨给林瑞使用。 “你真是林芳的弟弟林瑞？就是那个林瑞？”孙宝钱看了看介绍信，又看了看林瑞，脸上露出按耐不住的神色。 “宝钱？怎么回事？”他身后的那个中年民兵看到异状，连忙出声问了起来。 “他是林瑞，向阳公社那个多次协助公安民兵抓捕敌特的那个林洼大队的社员，前几天县里下来的表彰文件上关于这次敌特搜捕大行动的几个大功臣，上面就有林瑞的名字。” 孙宝钱的眼睛看着林瑞，这一下子不再是眯着眼睛，反而眼睛睁的老大，而且有着热情的光泽闪烁，一下子冲淡了一脸的阴霾，整个人的气势顿时变得亲切了起来。 “你是那个几次协助民兵，公安，并且以身为诱饵，抓捕你们后林队敌特林瘸子的那个林瑞？并且还参与破获了向阳公社特大敌特案的那个林瑞？”这下子，后面那个持枪的中年民兵也一甩把枪背在背上，快走了几步来到林瑞跟前，上下打量了几遍，明亮的眼神里有光泽，却也隐藏着疑惑。 林瑞也没想到自己的名气现在居然这么大，搞的红旗公社的民兵都知道了他的名字。当黄英伟的敌特案件跟林瘸子的敌特案件结案后，上级给各级民兵组织下达了嘉奖令，已经通报嘉奖，林瑞的名字正在其上，这是顾明泽特意给林瑞加上去的。 英雄的光环，再次的显威，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做好事才行。 “我想也许整个林洼大队有叫林瑞的可能不止我一个，如果说后林队有叫林瑞的，现在就我一个。”林瑞伸直了腰板，双手自然的放在车把上，嘴角露出一丝的微笑，眼神淡然的看着面前两个激动又带着几分审视的样子的明白。 “不像，不像，一点都不像。”中年民兵上下打量了林瑞好大一会儿，嘴里长出了口气，似乎有些失望的样子，连连说了几个不像。 林瑞疑惑了：“这位同志，什么不像？我本来就是林瑞，还需要像谁啊？” “你一点也不像是能够数次协助民兵，公安同志抓捕敌特，破获敌特案的英雄，我以为林瑞应该是一个少年英雄，身高七尺，体壮如虎的大汉，浓眉大眼国字脸，一身正气，可是你，看着还没我儿子体壮呢。” 林瑞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这位民兵同志，谁给你说抓敌特必须要是七尺昂扬大汉才行？抓捕敌特，就是要跟敌特斗智斗勇，靠的是脑子，并不是满身筋肉的肌肉壮男才行。” “宝金哥，两份证明检查都没有问题，现在看来，他就是那个通报嘉奖令上的林瑞了。宝林哥，你先巡逻一会儿，我把他们兄弟俩带到宝库哥家里再回来。”孙宝钱说着，又忍不住打量了一番林瑞，林瑞身体看起来比较瘦弱，自己都比他壮，可是林瑞往跟前一站，就有一种波澜不惊的气势，让人忍不住信他的话，顿时，整个人变得热情了起来。 林瑞明显的能够感觉到孙宝钱对他兄弟的态度亲近了不少...... 第107章 大姐... 这个年代的农村都是一样，低矮的土墙屋，大多是茅草搭的屋顶，长长的两排街道，外面是围城的水沟，这是当年兵荒马乱时期遗留下来的产物。 少有的青砖青瓦房，那也是当年的地主留下来的集体资产，后期稍有资产的农民新建的房屋，也只能建一座泥土混砖房，在关键部位用些砖石罢了。 建国之前的大部分村子都集中建在一起成城寨，周围挖上一圈护城河，一旦有敌人入侵，关闭寨子大门，护城河上的吊桥一拉起来，就是一个安全的堡垒，如果没有攻城器械的乱匪根本攻不进，只能望着没有进路的寨子愤怒的离开。 这就是很多寨子当年的自保手段之一。 林瑞院子旁边的水塘，就是当年护城河的遗迹之一，国家解放，没有了溃兵劫掠，土匪下山抢夺的威胁，人民随后也都安居下来，护城河都逐渐的填平了。 孙刘庄跟后林队有所不同的是，孙刘庄生产队的护城水沟子只填了东西两头，南边跟北面还留下大面积的水沟。孙刘庄也不大，比后林队还要小，只有不多的三四百口人，不到百户人家沿着一条东西走向的街道而建。 “这就是我们孙刘庄生产队，你姐家住西头那边。”孙宝钱带着林瑞他们走到孙刘庄，大概给他介绍了一下队里的格局，路南边的大多姓孙，路北面的大多姓刘。整个孙刘庄是当年的两户人家在此定居后，发展起来的一个村寨。 孙宝钱带着林瑞兄弟俩找到孙宝库家的时候，林瑞看着那破落的院子，心中涌起一种无法言语的难受。 用一些树枝围着的小院早已经破败不堪，很多地方只有大腿高的树桩子残留着，一个成年人一抬腿就能过去，说是院墙，不如说是用一些树枝圈了一片地方，算是划定界限来告诉别人这是我家的宅院比较好。 三间土房屋上的茅草缉顶，窗棂子都烂了也没有修理，还有一扇房门歪斜在一边，林瑞看了一下，是这扇门底下的旋转立柱已经腐朽坏了也没有修理。旁边还有一处用树枝搭建的一处窝棚，里面有几块青砖垒的简易炉灶，塘里还有余灰没有燃尽。 这处院子以及房子如果不是打扫的尚算干净，其破败程度跟电视剧里取经的荒废山神庙有的一拼。 林瑞心中翻起了巨浪，来的时候就知道姐姐家里并不太好，这年月在农村谁家也不会太好过，当看到真实的情况后，林瑞没想到居然破落到这个程度：“宝钱哥，这就是我姐姐家吗？” 其实，不用孙宝钱回答，林瑞已经知道答案了。这种房屋，就连他们后林队最落魄的人家，也比这个住的都强。 院子不挡人，房屋不遮雨。 “没错，这就是你姐姐家，”孙宝钱肯定以及坚定的告诉林瑞。 孙宝钱话音未落，从屋里走出来一个端着木盆的女子。 林小平看到那个女子的一瞬间，就赶紧的爬下了自行车，小跑着往那人扑了过去，边跑边大声的叫喊着：“大姐，大姐......” 林瑞记得上次见姐姐的时候还是过年的时候，往年在中秋的的时候姐姐会去一趟娘家，提着一些鸡蛋，或者是一篮子盛了几个柿子，每次来带上两样东西，放在母亲的房间里跟母亲说上一会儿话，连午饭也不吃就会离开。 每次姐姐带来的东西，前脚姐姐刚离门，奶奶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把东西收拾走，一边拿走东西，嘴里还会絮叨着：这个死妮子就拿这点东西过来膈应谁呢？真是几十年都白疼她了，不知道孝顺老人。嫁出去的闺女泼泼出去的水，养闺女就是养白眼狼之类的。 那时的姐姐身体看着瘦弱，可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明显的一副营养极度不良的样子，眼窝子深陷其中，身子骨瘦的一阵风都快能刮到了。 林芳看到扑过来的林小平，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连忙放下手里的木盆，揉了揉眼睛，心中暗想难道是出现幻觉了吗？等到林小平扑到她的身上，她才知道这是真的。 “小平，小平你咋来了？”林芳把小弟抱在怀里，然后又推开仔细的看了看，见弟弟面色红润，脸颊上甚至还有点肉嘟嘟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连忙追问着。 林平再次见到姐姐，高兴的不得了，连忙用手指着门口的林瑞大声的说到：“姐姐，哥骑车子带我来的，我想你了，你今年也不回咱们家了，我们都想你了。” 说完就抱住了林芳的胳膊不松手。林平从小就是大姐带大的，跟大姐最亲。 林瑞怔怔的看着院子里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原主记忆中的身影，逐渐的跟现在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一股见到姐姐的喜悦逐渐的涌上心头。 “大姐！”林瑞红着眼睛，笑着推着自行车走进了院子里，急忙走到她 的身边，上下打量着她。 姐姐已经瘦脱像了，用一本书里描写的那句话很贴切：这是一个有灵魂，会动，会思考的行走的骷髅披上了一件破旧不堪的遮体织物。 林芳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弟弟，还有林瑞身边的自行车：“小瑞，这，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林芳的话，林瑞心里莫名的平静了来：“大姐，我们刚到你家，不请我喝一杯水在说吗？” 林瑞轻声的给姐姐开着小玩笑，就在林芳震惊的眼神中，他已经跟小平一起，把带来的东西开始往下拿了。 一篮子鸡蛋，下面垫着一些麦秆，上面覆盖了薄薄的一层，估摸着数量多的吓人，里面至少有二十个鸡蛋。、 两包红糖，香甜味儿老远都能闻到，还有一篮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上面盖着些稻草，一只咯咯叫的大红公鸡，孙宝钱觉得有些遗憾，要是一只母鸡就好了。 林芳内心震惊的无以言语，突然，她看到了旁边的林宝钱还站在院子里，稳定了一下心神，对着他说到：“宝钱，谢谢你把我弟弟带过来，你先去忙吧。” 孙宝钱震撼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大感疑惑，不是说林芳娘家抠搜的不得了，连一瓢凉水都不给喝吗？怎么会带来这么多东西？ 林芳赶人了，孙宝钱深吸了一口气，看到林瑞放下的东西，忍不住抿了一下嘴唇，蠕动了一下喉头，便对着林芳深深的看了一眼，这才略带不舍的神色离开了篱笆院子。 林瑞看着远去的林宝钱的背影，问着林芳：“大姐，这个宝钱堂哥人不错，一说来你家，差点把我当破坏分子给抓起来，看来是很在意你家的安全。” 林芳却神色一变，连忙拉着林瑞到一边，急促的问着他：“小瑞，你咋带这么多东西过来了？奶奶知道吗？等下回去的时候都带回去，让大伯娘他们知道了不得打死你。” 林瑞却一脸笑意的看着姐姐，一把抓住她枯瘦的双手，轻声的说道；“大姐，老宅是老宅，我是我，现在已经不同了。我已经带着咱娘跟小弟，跟老宅断开了关系，分开门离开户单独过日子了，我的拿任何东西，老宅都管不到我一点。” “什么？” 林芳失声大叫了起来，听到这个消息仿佛晴天霹雳，一下子把她震的懵了。 “小芳啊，你在外面跟谁说话？是谁往咱们家来了。”房间内传来急忙的询问声，应该是林芳的惊呼声惊动了房间里的人。 “娘，是，是我弟弟来看我了。”林芳马上惊醒了过来，连忙回应着。 林芳回应了一句 ，看到弟弟询问的表情，便连忙解释道：“是我婆婆，她身体不好，常年卧床，我这是早点回来给她熬药的。” 烂赌鬼，抽大烟，药罐子，只要家里有这三种人其中的一种人，家里就别想过上好日子。 自古便把生老病死当做人生四大苦难，家里有个常年卧床不起的婆婆，怪不得日子过成这样。 屋里又传来了一阵咳嗽的声音，接着带着几分的急促虚弱说到：“小芳，可是你娘家的弟弟？你这孩子，咋还不请娘家弟弟屋里来坐。” 林芳刚想回话，林瑞却提前回应了起来：“大娘，是我，林瑞，林芳的娘家弟弟。前两年实在是事情不允许凑不开身，没有到家里来看望你老人家，一直拖到今天我才带着弟弟才来看你，大娘你多多恕罪。” 一听说就要请屋里坐，再加上人家对大姐亲切的称呼，想来这婆媳关系处的应该不错。 “不怪，不怪，能来家里坐坐我老婆子就很高兴了，只是老婆子我身体不便，不方便出外，请娘家小舅哥多多担待一二。”屋里的声音虽然苍老，却说的不失礼数。 林瑞听的略微惊讶，这是一个谈吐不凡的老妇人。 “大姐，方便吗？要是方便，我进屋看一下你婆婆吧。”林瑞轻声的问着大姐，要是可以，他想了解一下大姐的这个家，以及这个家庭里的所有人。 自古有句话，叫做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这句话里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自此翻身咱也把家当，手底下也有了可以使唤的儿媳了。 在他们老宅的时候，别看胡冬梅在队里也是飞扬跋扈的样子，一吵架就是死抠不论理的泼妇，但是在婆婆面前她也不敢顶嘴，婆婆的威严不容挑衅，一个不好，只要对自家儿子稍微抱怨几句，大嘴巴子抽上去都是常事。 奶奶天天在家里啥事不干，连队里的工分都是三天挣五分，连林小敏挣的多都没有，就这家里人也不敢有怨言，家里的财政大权还掌握在她手里。 姐姐家里的婆婆，会是怎么样呢？ 第108章 大姐的家 林芳迟疑了一下。 这时只听屋内又传来老妇人的声音：“小芳？” “娘，我在外面的，弟弟想去屋里看看您，您看？”林芳赶紧的应了一句，没有自己做决定，反而问着房间里的婆婆，这让林瑞心往下猛的一沉。 这个家，姐姐连这点主都做不了吗？ “你这孩子，这有啥不行的，你娘家小舅哥能来家里坐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愿意呢，只是我这副模样，怕吓到人了。”屋里的老妇人略一沉疑，便笑着回应了。 林瑞刚想给林瑞解释，却看林瑞一摆手，打断了林芳刚想说话的，直接说到：“姐姐，走吧，带我去看看你婆婆。” 推开半遮挡的堂屋门，与外面破破烂烂的景象不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间打扫的干净的堂屋。 墙壁上贴着一张这个年代家家户户都张贴的伟人画像，画像旁边还有两幅红色标语。贴近堂屋北墙壁是一张换了一条腿的八仙桌，从绛紫色的外皮上看来，应该有了些年头了。 八仙桌两边各自放了两张椅子，这四张椅子也没有一个是完好的，从新旧不一的材料上来看，都是后来七拼八凑修理好了才搬过来用的。 桌子上面摆放了一个木头做的茶盘，罕见的是在这个茶盘上放着一个紫砂茶壶，还有四个小茶杯，好似一对，就算是很多领导的家里，也不一定有这个摆设的。 这间不大的中堂虽然旧，却打理的格外干净，其摆放一看就让人觉得养眼，在林瑞的记忆中，他们后林队的家庭里，他是没见过有人家如此有格局的摆放过。 中堂客厅不大，约么有十来平罢了，然后从中堂两边隔开了两道土墙，形成了东西两间房。东边为上手，从东边房间里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家里有老人在，一般住东屋。 “大娘，我进来了。” 林瑞略微一打量房间，不由的看的惊奇，从整洁程度来看，这个家庭有着不一样的洁净与涵养。 进入厅堂后，房屋的格局致使整体光线略显暗淡，站在门口就可以闻到屋子里淡淡的中草药的味道，却丝毫闻不到那种常年卧床的人房间内散发出来的那种脏气的味道。 “进来吧，媳妇娘家小舅哥。” 林瑞穿过了这道小门，进入东屋，当看清楚屋内的情况的时候，也不由的瞳孔一下收缩，心里猛的一揪，眼前的一幕，乍一看确实是实在有些吓人。 光线暗淡的东屋内，靠近窗户的一边放着一张小床，床铺上是一套满是补丁的被褥，在床铺的旁边，放了一个小茶几，茶几上还有一碗正冒着热气的汤药没有来记得喝。 一个比姐姐还瘦的老妇人正坐在床上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门口的方向，看他眼睛四处张望的模样，应该是已经看不太清楚林瑞的模样了。林瑞曾经看到过白内障患者的眼睛，跟她的很像。 一头白发只剩下稀疏的几根，也被精致的梳在脑后边，并且还挽成了一个头发结，略微颤抖的下嘴唇只有几颗门牙还坚挺的竖立在牙床上。 这位老妇人如果仅仅是因为瘦，倒不至于如此吓人，而是因为此人的脸颊似乎已经无肉，只有一张脸皮蒙在颅骨上，正是这张仅有的脸皮上又各自有两条疤痕如同蜈蚣一样贴在双颊上，随着下巴不停的抖动而蠕动着，显得格外的吓人。 这一刻，怪不得姐姐在外面的时候，要提前问一下屋内的婆婆，才同意让自己进屋来看她。 怪不得，在刚才的时候，姐姐把弟弟林平拉住不让跟进来。 就这副尊容，如果放在灵异电视里，本色出演就是最终的那个boss。但是，当你看了一会儿，却发现这个人身上的气质，很容易让人忽略掉她容貌上的恐怖。 “大娘，我来看你了，这么长时间才到你家里来，真是对不起大娘了。”林瑞轻嘘了一口气，便散去了眼中的惊恐特意用轻快的语气说着话。这也是在告诉老妇人他现在所在的位置。 “老婆子我这副模样，没有吓到小芳娘家小舅哥吧？”老妇人说起话来，轻声细语，不急不缓，给林瑞一种此人到了现在都有一种大家闺秀的错觉。 林瑞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此人，之前应该有着不俗的身份背景。 “看大娘你说的，谁人没有老的时候？等我像大娘这般大年龄的时候，说不定还不如您呢。大娘，您坐好，不用起来。” “没吓到你就好，来，来，小芳娘家的小舅哥，要是不嫌弃，咱们坐下说会话。” 一直在门口待着的林芳连忙从八仙桌旁边搬来一把椅子放在林瑞的身边，林瑞拉了拉，靠近了床边，陪着这位一直以来说话都慢声细语的不急不缓的老人叙话聊家常。 跟她说话，觉得很舒服，这种人，林瑞觉得不应该是一个给姐姐气受的人，看一看现在姐姐一家可以说家徒四壁，纵然是这样，姐姐每次去老宅的时候，也从没有空过手，最少都是带两样礼品。 老妇人是个很健谈的人，也许是一个人困久了无人可以说话孤苦可怜老人，跟林瑞打开话题后，俩人便说了个不停。 通过跟老夫人的叙述，林瑞才知道，怪不得这一家人会花一笔不菲的嫁妆来娶走姐姐。 而且姐夫的年龄比姐姐大了近十岁。 姐夫孙宝库一家，在旧社会的时候是大地主，可以说整个孙刘庄一半的土地都掌握在他们孙家手里，而整个孙刘庄上的很大一部分人都是他们的佃户。 俗话说风水轮流转，皇帝明年到我家。 随着国家的成立，打土豪分田地，地主便成了被打倒的对象。 于是，革命的春风吹到了这片大地，孙宝库一家就成了被北风吹的对象，一步天堂，一步就是地狱。 不用老妇人细说，林瑞从她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中，也能感受到当年成为被打倒的对象之后的生活是多么的凄惨，经受了这么多的苦难，林瑞并没有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听到任何抱怨。 而她那脸上的两道伤疤，就是当年在那个过程中留下来的，并且因为当年的原因，落下了一身的病根，致使她病情越来越重，如今不得不瘫痪在床。 虽然老妇人没有细说她的出身，能跟地主结亲的，在凡事讲究门当户对的年代，想来也是不简单。 就算后来一家人被广大劳动人民思想教育成功，曾经的地主身份划定为富农，也让他们在广大的贫下中农面前抬不起头来，成了事事让人针对的对象。 什么脏活，累活，全部都是他们家人干，孙宝库的爹，就是当年承受不了从一个富家大地主一步落到人人喊打的对象，承受不了当时的打击，没过几年便一命呜呼了。 孙宝库年近三十都还没有结婚，不是孙宝库不想结婚，而是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子女嫁给一个曾经地主家庭的儿子。再加上还有个常年吃药的母亲不能干活。 这样的家庭无不说明自家闺女嫁进这样的家庭就是受苦受罪来了。 林瑞不难想的到，也就是他们老宅的爷爷奶奶贪图他们家里的钱财，才把林芳嫁了过来，姐姐的彩礼也全部被他们拿去补贴大房了，以现在的形式来看，这跟卖姑娘又有什么区别？ 虽然老妇人只是夸奖林芳是个好姑娘，自从嫁过来之后忙里忙外的，还把她这个卧床的老婆子照顾的无微不至，老妇人话里一直都在夸奖林芳的贤惠。 可是话音一转，老妇人低头垂眉，神情显得低落，叹了一口气说到：“我家老爷走了，留下我这个孤苦老婆子苟活在世上，我本想也追随老爷去了算了。可是，每当我想要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里始终回响着老爷临终前的嘱托，一定不要断了他老孙家的香火。让我们百年之后，坟头上每年还能享受一点香火的余温啊。” “可惜不知道为何，哎，难道孙家的香火要在我这里断掉吗？”老婆子说到这人，深陷的眼窝里依然挤出了几滴浑浊的老泪来。 如真如她话里说的那样，姐姐嫁入这个孙家，起码不用受到婆婆的虐待，日子过的应该尚算舒坦。可是在现在这个社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一个媳妇不能为婆家诞下男丁，延续家族血脉，那就是最大的短处，夫家随时都可以拿这事说话。就比如他们后林的林汉云媳妇，之前的时候动辄遭到林汉云的殴打，就因为没有生下儿子。 后世走来的林瑞知道，医学上的判定是能不能生孩子，生不生孩子的事情，是男女双方都可能有问题，需要检查之后方可论断，而生男生女，却是因为男子一方的问题。 后来林根才从游方郎中手里换来的能生儿子的神药，就算不明药效，林汉云媳妇也只能捏着鼻子吃下去，最后差点把命给吃没了。 对于这个话题，林瑞只能委婉的告诉老婆婆，最好还是以医生检查的结果为准，谁的问题就医治谁。 看着知书达理的老婆婆一说起家族血脉延续的问题，以及女子生产的问题，却又固执己见。 林瑞听的虽然不喜，却知道这是当下人们认知如此，跟她争破喉咙也是无用。 而林瑞隐约的也猜测到了姐姐每次回去垂泪的原因所在了。 正当林瑞想要结束这个话题的时候，姐姐带着姐夫从外面回来了。 林瑞在跟老妇人说话的时候，林芳已经带着小弟林平一起去大田地里叫正在干活的自家男人。 孙宝库看起来远比他的真实年龄要苍老的多。大姐结婚两年多来，严格说起来算是三个年头了，林瑞只在老宅见过一次孙宝库。 给他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个姐夫是个瘸子。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 孙宝库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看到林瑞，只是扯动了脸上的肌肉尴尬的问了一声：来了。 便默默的来到水盆边，取下头顶上的斗笠挂在树杈上，拿着挂在架子上的毛巾沾在水里，擦了一下脸上的灰尘。此时再看，却显得精明了几分...... 第109章 姐姐心中的问题 眼看着天已经下午，现在都是吃大锅饭，姐姐家里现在连锅都没有，做饭是不可能的，现在谁家都不许冒烟。 当然，要是烧水喝茶什么的自是没问题，大白天的要是发现你私自做饭，不但粮食没收，还会对你进行思想教育，接受广大人民群众的监督，一直到你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能重新做人。 林瑞自是知道现在时局的困境，如果姐夫一家人的成份是贫下中农，带着林瑞兄弟俩去食堂吃饭自无不可，而是他们家里的身份属于地富成分。 林瑞不想给姐姐家找麻烦，于是就提出了告辞，至于她婆婆提出来的什么拿着家里的碗去食堂打饭回家来吃的做法，林瑞也连忙给否决了。 路过的时候看到他们队上其他人虽然也没有姐姐一家人这么瘦的严重，也都是面黄肌瘦的，吃不饱饭已经成为定局了。 秋季庄稼的歉收已经成了定局，绸缪全局的各队生产队长已经开始计划全队人下半年的口粮了，在现有粮食加上秋收后交公完剩下的粮食，要够全队人吃到明年接到青茬的时候才行。 这里面还包括要把明年的良种留下来。 林瑞兄弟俩真要在姐姐家吃这顿饭，那他们占的就是姐姐家里一家人的今天一天的口粮。 他们后林队早已经实行粮食管控了，包括孙营，前林，等林洼的各个大队也是如此，想来姐姐这里也不会例外。 林瑞不顾姐姐的挽留，执意要带着林小平离开，而林小平缠恋姐姐，不舍得离开，可他终究也是个知道轻重的孩子。 林芳好不容易看到娘家兄弟，红着眼睛不舍得让他们离开，却又知道现在只能这样。 孙宝库跟姐姐把他们俩送到村口，林芳还不舍得离开执意要送一段，林瑞便让孙宝库回去照顾家里老人，他独留下姐姐准备姐弟三个在絮一会儿话，有些话刚才守着姐夫不好意思问。 现在支开了孙宝库，他要问个清楚，这才是他这次来姐姐家的真正目的：“大姐，咱奶奶怎么对咱娘的我很清楚，姐姐嫁这么远，还嫁这样的一个家庭， 本身就是家里愧对了你，我可不想姐姐你受婆婆的气。” 说到这儿，林瑞突然变的严肃了起来，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林芳，沉声的说到：“大姐，你弟弟现在长大了，也有了点本事，你看看，我现在连自行车都混上了，已经能护住你周全了。大姐，我想听你说句实话，他们，对你好吗？” 林芳看到弟弟的样子，只觉得心中一股暖流涌出出，渐渐的往上升腾，忍不住让她眼睛一阵的模糊，这两年来压抑在心中的委屈，一瞬间被冲击的烟消云散。 娘家弟弟，终于长大了，她林芳，也是有娘家弟弟给撑腰的人的。 林瑞看到大姐红着眼睛泪流满面，脸色一下子变得冰冷，难道，姐姐在他们家里的状况，真如自己原来猜测的那样吗? 他双手紧握着拳头，冷声的说着：“大姐，是不是他们一家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马上去找他们算账。我林瑞的姐姐，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林芳这才惊醒，连忙抹掉脸上的泪水，一把拦住怒气冲冲就要去找婆家人算账的弟弟，连忙说到：“小瑞，不是的，不是的，你姐夫，他对我很好，婆婆也对我很好，他们没有欺负我。” 林瑞凝神看着林芳，生怕大姐骗他：“大姐，你真 不是骗我？姐，我现在身上长肉了，也有力气了，队里的王恒现在都打不过我。哼，你不要怕，他真要欺负你，我绝对饶不了他，就算打不过他，也绝不会让他好过。我给你说，大姐，我现在给咱们公社做事，这辆自行车就是咱公社顾书记奖励给我的。” “我知道，我就知道我小弟会有出息的，一定不比他林永旺差，小平已经给我说了，我弟弟现在本事大了，成了大英雄了。” 说到这方面，林芳满眼里都是自豪，自己的亲弟弟有出息了，比谁都强。 “小瑞，你姐夫对我很好，结婚后这么长时间，他从来没有打骂过我。就是婆婆也没有像奶奶对咱娘那样苛刻我。”说起婆婆家里，林芳的表情并不像说谎的样子：“婆婆知书达理，她说就因为自己受过婆婆的苦，才不想自己的儿媳走她的路。” “你姐夫虽然年龄大了点，可知道疼我，有事也会给我商量着来，虽然因为老宅的原因我们结婚后他没有再去咱们家，可我每次去，婆婆都会把东西收拾好让我带上礼品去。” “她总是说后林那边是我的娘家，不管老宅如何，只要我还愿意回娘家，都不能失了礼数。”说到这里，也是满脸的感激，能够嫁到这个家庭，跟很多妇女比起来，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幸福了，最起码没有受过婆婆的气，也没有挨过丈夫的打。 “只是，只是，哎...”林芳说完了家里的关系相处模式，却又神情低落，莫名的叹了一口气。 “大姐，为什么叹气？是因为没有吃的吗？你放心，你弟弟现在发达了，等我去了公社上班，有了工资，足够养活咱们两家人的。以后我会经常给你们送吃的来的，你家的院子那个小厨房，你让姐夫收拾一下吧，在里面支个小炉灶。” “收拾炉灶干啥啊？有那个闲钱请人做一个炉灶还不如拿着这些钱给婆婆抓副药呢。再说了，现在都吃集体大锅饭了，家里也不用做饭，我们只留了个小炉子给婆婆熬药就好了。” “还有，小瑞，现在都不让开火做饭，被发现了东西没收不说，还要进行思想教育。大家都一样都吃不饱饭，我叹气并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是因为...”林芳说到最后，突然变得吞吞吐吐了起来。 林瑞看到大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拿着钱给婆婆看病，知道她刚才所言不虚，这是她本能的第一时间的反应，做不的假的。 林芳语气一转低沉，听着林瑞心里是真的急：“我的亲大姐哎，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是你们孙刘庄的其他人吗？我姐夫不敢打回去，我敢，谁敢欺负我姐，我回咱们后林搬人去，推平他们孙刘庄小队。” “胡说啥，你以为自己是地主恶霸啊，还推平孙刘庄小队，你姐夫家里以前的成分不太好，被人针对一些很正常。其实，其实你姐夫比起咱们队里的大黄狗，队里人对我们家已经好多了。”林芳急忙一巴掌拍在林瑞的肩膀上，也不看看现在在哪里，敢说这种大话。 “哎，小瑞，姐姐嫁过来已经两年多了，人家比我结婚晚的，都怀上二胎，我，我到现在......”林芳脸色有些红红的，说着话又有些羞涩的样子。 林芳口中的大黄狗，就是他们后林队的大地主，打死黄狗吃狗肉，他们队的大黄狗一家，早已经逃的逃，亡的亡。逃了大黄狗，后林得解放。 林瑞一下子明白了姐姐为什么叹气了，姐夫一家虽然破，至少跟大家吃的一样的饭，他的堂兄弟还是民兵，看来他们家的情况比他们后林队当初的地主一家要好多了。 叹气是因为他们到现在还没有生育。 不下蛋的母鸡要杀了吃肉，不能给家里生孩子延续香火的小媳妇，也早晚要被婆家给换掉。就算最后和离了，等待女方的也是凄惨的后半生，连再嫁的机会都很小。只有那种娶了给人当后妈的才会娶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 林瑞的脸色也一下子沉了下来，生儿育女就算放在林瑞上辈子所在的年代，也是影响一个家庭的大问题。 “大姐，你跟姐夫，去找医生检查了吗？”生儿育女是两个人的事情，孤阳不长，独木不生，这事往往出来第一时间都是怨女子不能生育，其实很多时候男人也有可能有问题。 林芳一愣，脸色羞的通红，急促的说到：“这事，这事怎么好意思去检查，真要是不能给他们孙家延续香火，那一定也是我的问题，行了，小瑞，小平，你赶紧走吧，早点到家省的娘担心。小孩子管这么多事干嘛。” 刚才还舍不得娘家兄弟离开，一送又送，一直送到了村口了还不舍得离开，一说检查，羞的林芳开始赶人。 这要是在后世，不孕不育医院是遍地开花，说起这些问题也从来不是什么不能言明的话题，而放在这个年代，还是放不开的，就算是姐弟也不行。 “行，行，我走，大姐，这个事真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要是我姐夫他的问题呢？你知道咱们队的张医生是有真本事的。要不，你找个机会带着姐夫回咱们家一趟，咱们偷偷的让张医生给你们把把脉，看看咋样？”林瑞不死心的看着姐姐还在想着办法劝说着。 看病，必须要让两个人一起去看才行，咋可能是姐姐的问题呢，姐姐除了瘦点，身体怎么可能有问题。 在亲情面前，林瑞打心眼里觉得这不是姐姐的问题。 “林瑞，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走呢？小芳你怎么也不多留娘家兄弟多待一会儿？”姐弟俩正说着话，从前方小路上转过来一个背枪的身影，姐弟俩马上终止了刚才的话题，扭头一看...... 第110章 堂兄弟关系 姐弟三人扭头看去，只看孙宝钱扛着步枪正从一条小路上走了过来，这人快速的来到三人跟前，手里提着一只兔子高兴的说到：“林瑞兄弟，咋能来了就走，咋也要吃过饭才能走，真要让你这样走了，人家不说我们孙家人礼吗?” “小芳嫂子，你看，这是我在条子沟那边打的一条兔子，刚好可以用来招呼你娘家兄弟，走，走咱们回去吃炖兔子肉去，我哥不招呼你们，我当弟弟的可不能让你们这样离开了。” 孙宝钱一把拉住林瑞不松手，热情的不得了，说啥也要让林瑞去家里吃饭。 这一下子把林瑞搞的不会了，这年头谁家搞点吃的还不赶紧的偷偷摸摸的吃掉，请人吃饭？不可能，从来都不可能，自己家里人还都饿个半死，特别是这又肥又大兔子肉。 没看林芳家里都不敢强留林瑞他们吗？不是不想，而是没有那个能力。 再说了，他们两家只是堂兄弟而已，就算亲兄弟，也做不到这样热情吧。 林瑞把目光看向了大姐林芳。 “宝钱，宝钱，你赶紧把兔子拿走吧，其他人看到不好，我弟弟他们回去晚了我娘会担心的。”林芳也在一旁急忙的说着。娘家弟弟来了，自己家里不管饭，让人家外人管饭，别人知道了这会怎么说？ 可家里实在管不上饭。 有人说煮鸡蛋吃了再走也好，那只小公鸡也能杀了炖上？ 要是换做别的家庭，这样做还无可厚非，而他们这种成分划成地主富农的家庭，做任何事情都要小心翼翼的，还真不敢大张旗鼓的这样做。 “小芳嫂子，咱们两家啥关系，你跟我还客气啥，走走，林瑞兄弟，我家里还有一坛子地瓜烧呢，今天咱们弟兄俩好好喝一杯，能请英雄吃饭我也光荣。”孙宝钱热情不减，一手提着兔子，一手把着林瑞的胳膊不松开。 只是这话一出来，林芳着急了：“宝钱别胡说，我家是我家，你家是你家，你是民兵，还要巡逻呢，我弟弟他们回去晚了不成。小瑞，你们赶紧走吧，省的咱娘担心。” 林芳扯着孙宝钱的枪把他拉倒了一边，林瑞这才趁机脱身，这个孙宝钱，是真想请吃饭，只是这也太热情了吧。林瑞扭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提着兔子的孙宝钱，再次的谢过他的好意。便急忙催促林小平上自行车，他往前推了几步，便一个飞身也上了自行车，脚下一使劲便扬长而去。 “大姐，大姐，你要回家看看我啊，我想你。”林小平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不舍的给大姐挥着手，大声的叫喊着。 “知道了，你在家里要听娘的话，不要调皮，还有，照顾好自己，你是大孩子了。”林芳追着自行车的方向跑了几步，挥着手给林平道别，满眼里尽是不舍。 这个时候孙宝钱也来到她的身边，脸上带着几分的遗憾的说到：“小芳，不是我说你，咱弟弟来了，咋也得让他们吃了饭再走，我可是专门为了咱们弟弟钻条子沟去打的兔子，好不容易才打了这一只，差点被一条青长虫给咬了。” “孙宝钱，那是我弟弟，不是你弟弟，还有，我是你嫂子，以后要叫我嫂子。”林芳说着，瞪了孙宝钱一眼，扭头便往家里回去。 她男人说过，不要跟孙宝钱走的太近，这是一只黄鼠狼。 孙宝钱跟在她身后也不气恼，反而笑眯眯的说着：“什么嫂子不嫂子的，咱俩年岁一样大，要按照月份，你还比我小几天呢。凭咱们两家的关系，你弟弟，不还是我弟弟吗？” 林芳也觉得这个孙宝钱不是好人，孙宝钱越是这样说，林芳走的越快，孙宝钱也不生气，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眯着一双小眼睛看着林芳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小芳，小瑞他们走了吗？”突然，孙宝库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差点跟埋头走路的林芳撞了个满怀。 “是宝库哥啊，林瑞他们刚走，你们也真是的，咱兄弟来了你也不留人家吃顿饭再走。宝库哥，你跟嫂子一起去我家里吧，等会我把这只兔子炖了，家里还有点散酒，咱们兄弟俩也有好些年没有一起吃饭了，今天刚好趁着这个机会一起吃顿饭，到时候把我大娘一起接过来，一家人也吃顿团圆饭。”孙宝钱扬了一下手里肥硕的野兔子，半个脑袋都被子弹打没了，孙宝库看的眉头直皱。 孙宝库看了一眼拦在二人面前的孙宝钱，带着林芳便往旁边挪了一下，准备错开道从旁边离开。 “堂哥，弟弟好心请你吃肉，你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孙宝钱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声音不由的细了几分，眼神有些不善。 孙宝库拉着林芳停下，看着孙宝钱无奈的说到：“宝钱，咱俩身份不一样，跟我走的近了，对你没啥好处的。现在都吃大锅饭了，有了食物要上交村集体，不准私下里做饭的，咱们这样会犯错的，这条兔子你赶紧上交食堂吧。” 孙宝钱笑了，提着打掉半个脑袋的兔子说到：“我自己打的兔子，又不是队里分给我的兔子，也不是咱们庄稼地里长出来的粮食，这是野生野长的，凭啥要上交队里？我自己打的兔子自己吃，有啥错了。” 如果是一般人听到这个说法那绝对认为没错啊，野兔子，又不是咱们社员养的，凭啥自己打的自己不能吃。但是，孙宝库却给出了不一样的解释，而且合情合理：“宝钱，理是这个理，但是事儿不是那样的事，你用来打兔子的步枪，子弹，可都是队里发给你的吧？兔子在条子沟长大，吃的可是咱们队里种的荆条叶子吧？你怎么能说这只兔子不是集体的呢？” 孙宝钱直接愣住了，忍不住挠了挠脑袋，事儿，真是这样的吗？貌似，孙宝库说的道理还行得通啊。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孙宝库已经带着林芳走远了，孙宝钱追赶了两步，冲着他们大声的喊道：“宝库哥，前些天大娘找我了，给我说了件事。” 孙宝库的身影明显的一顿，之后便拉着林芳快速的离开了，瘸着的那条腿都挪的飞快。 林芳不知道自家男人为啥走的这么急，也不知道婆婆到底给孙宝钱说了什么，让自家男人的脸色这么难看，林芳有心想要问一下，却见丈夫一言不发，只是暗自的把心中的疑惑，并没有问出来。 孙宝库曾经给她说过，孙宝钱他们是二房，孙宝库这一脉是长房长子，当年红色浪潮席卷全国，他们二房就是踩着长房游上了岸边，顺带还一脚把他们长房一脚踩在深水里。 所以，两家的关系也并非表面上看着这么亲近。 满带着心中的疑惑，林芳扶着急促的丈夫走进了院子，只看丈夫一把甩开林芳，又急匆匆的走进屋里，也不知道他跟婆婆到底说了什么，不过一会儿，在院子里正在收拾东西的林芳却听到里屋的男人突然大叫了起来：“我不同意，绝对不同意，就算我死了，也不会同意的。” 孙宝库说完，就红着眼睛从屋里踮着脚气冲冲的摔门而出，一条瘸腿迈的急又快。 “怎么了？你跟婆婆吵什么啊？他本来就身体不好。”林芳连忙一把拉住孙宝库的胳膊，带着几分的埋怨，小声的问着似乎受了极大委屈的自家男人。 自从嫁进孙家来，受娘家老宅的影响，林芳已经做好了受婆婆气的打算，可谁知道进家两年，婆婆不但没有给她一点气受，反而处处为她着想，这让林芳一度以为，这不是她想象中的婆婆，而是她的母亲。为此她曾经不止一次的祈求老天让婆婆能好一些，可惜老天不睁眼。 林芳是善良的，就因为婆婆的这份善待，她才任劳任怨的照顾瘫痪在床的婆婆两年多，端吃送喝，擦身做清洁，从无怨言。 孙宝库红着一双眼睛气呼呼的喘着粗气，仿佛随时都要吃人一样，林芳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家男人生气的样子。 “宝库，到底怎么了？你说啊。”林芳焦急的问着，她享受了两年多的家庭和睦，不忍心这个家中安宁的环境因为矛盾被撕裂。 孙宝库紧握着拳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一把抓住林芳的胳膊，通红的双眼盯着他，把林芳吓的一跳，她觉得自己的胳膊好像要被孙宝库抓断了，想要挣脱却不能。 挣扎了几下，焦急的说到：“你弄疼我了，松手，你松手啊。” 孙宝库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抓的更紧，直到林芳看到他那双几乎要噬人的双眼，孙宝库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媳妇，你听我说，无论娘怎么求你，有些事情都不能答应，你听到了吗？” 这倒是把林芳听的愣住了：“宝库，你说的什么话啊？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娘让我干什么了？伺候娘我愿意啊，这是我这个当儿媳妇的应该做的啊。” 孙宝库摇了摇头，再次说到：“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以后你就明白了，千万不要答应，还有，以后不要搭理孙宝钱，那就是一只黄鼠狼，他不安好心的......” 第111章 被吃了的猪才是一头好猪 时光荏苒，后林队最有学问的人，林永旺这个鼎鼎大名的高中生又背着行囊回到后林队的时候，预示着中小学生的秋忙假要开始了，同样，也到了各个生产队的秋收农忙时间了。 以往的时候，各个生产队里应该是丰收的秋风里飘荡着社员们的欢声笑语，大家都起早贪黑的忙碌在田间地头，以蚂蚁搬家的方式跟各种野生动物抢收粮食。 各个生产队里的干部天天开生产大会强调，一定要做到颗粒归仓，把所有的粮食收回仓里。绝对不会给该死的老鼠留下一粒粮食，最好能把那些偷粮食的老鼠都饿死地里，可惜最终社员们失望了，反而人民饿的面黄肌瘦，硕鼠们却吃的膘肥体壮。 每年收种的季节，大人小孩齐上阵，除了卧床不起的老人，三岁之下走路打晃的孩子，统统都下大田地里去干活。 季光明自从林洼大队部分生产小分队秋收开镰第一刀起，就开始走访到各个队的田间地头，就连收成最好的后林队的收成估算结果，预计最好的情况也有往年收成的七成左右，或许更差，具体还要看打了粮食看情况。 先是连续两个月的大旱，严重影响了各种庄稼的生长期，好不容易等来一场大雨，却又伴随着恶风天气，吹倒了无数高杆庄稼，各家虽然救治及时，还是大面积减产。 其受伤最严重的，是靠近最北面的侯庙生产队，今年的收成不足往年的五成，如果要交足了公粮，留够了良种，也就是说秋收的庄稼几乎颗粒不剩。 已经有好几个生产队开始秋收了，后林队虽然也陆续的收了一些早茬口庄稼，大规模的收种还没有开始。 经过几位种粮老把式的多方查看，眼看大豆叶子苍黄，豆荚将要炸角，玉米叶子开始枯黄，苞米皮都干了，茎秆开始死亡。根据他们的估算，此时开收刚好，不亏也不会丢粮。 更有识天气的老农判断，最近无风也无雨，最适合收割。 天时地利皆在我方，此时不收，更待何时！ 好巧不巧的是，就在队里的领导宣布明天开镰抢收的时候，当天下午生产队里又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主管生产队里家禽家畜养殖的林云生汇报，生产队里的猪圈里两头大猪打架，其中一头大猪下了死口，直接咬死了另一头猪，吓的主管养殖的社员去给领导汇报，这可是任务猪，没人敢无视它的生死存亡。 队里的干部连忙都跑去查看，事情确信是真的，可法不责异类啊，总不能以命抵命吧。队里的干部只能愤慨的对猪圈里的那头胜利猪做出了严肃的批评教育。 并且集体决议，它要是以后再犯类似的错误，定斩不饶！ 本来队里养的任务猪让林源前段时间给霍霍的已经不够数了，如今又死了一头大肥猪，这让生产队里的干部深深自责，林云生都为此做了什么的检讨，并且声称一定不会在有这种事情发生了。可知道交不够数是要做出赔偿的。 既然猪已经死了，本着不浪费国家资产的做法，生产队的所有社员们都激动的面色潮红，大吼大叫着一致举手表决，只有吃进肚子里的猪，才是一头好猪！ 眼看着最近饿的一阵风都能吹倒的社员们都快无力把庄稼收回仓了。再加上全体社员们都同意了，队里的干部决定遵从民意，并且把这次全体社员大会的决议记录在案，以备调查。 接下来，社员们齐聚大食堂门口，有人飞快喊来早已经准备好家伙事的毛屠子，又叫来了队里的厨娘，大锅烧水，褪毛杀猪，全队老少爷们全部准备好碗筷，流着口水排着队，坐等吃肉。 不见荤腥一个多月的社员们，终于再次闻到了荤腥，各个看着那白花花的大生肉都想上去啃两口。作为主刀手毛屠子已经遭到了好几个社员举报，这家伙干活的时候居然舔手上沾的肥油，这不是占大家的便宜嘛，坚决不允许。 而高中生林永旺，错过了林源时代天天吃肉的大福利，却正好赶上了队里这次秋收前大会战总动员的提前劳军。 至于这头猪是怎么死的，后林队的老少爷们早都忘记了，大家只记得又可以吃上肉了。 而这些肉怎么吃，现在却不是由林源这个专门管理食堂的大专员来制定了，大食堂的权利，自从林源离开后林队之后，已经被生产队的干部收归队里管辖。 猪杀好，把大肥猪肉分割好，一块一块的埋在盐缸里腌上，就连猪头，猪蹄子这些猪杂碎，统统都扔盐缸里腌起来，只有一堆的心肝肺，大肠猪肚这些下水内脏才是晚上要吃的。 就这些也让社员们高兴的比过年还带劲。 而在厨娘们拿出来做饭的时候，却又被会计王传名直接拿走了一半，直接告诉后林队眼巴巴的盯着他的社员们，大声的说着，这些是要留着明天晚上再给大家熬猪杂汤吃的。不但如此，就连刚才浴好的猪血今天都只能吃一半。 这次生产队里就算最吃嘴的林二虎，都只敢眼巴巴的看着不敢吱声。林根才这个记分员在林源时代可是干硬刚队里俩巨头的存在。 现在没了林源这个大靠山给他撑腰，也只敢在自己身边说着酸话：“要是林专员在，今天晚上这口大肥猪一定会吃一半，另一半明天吃。王传名这人抠抠腚眼子嗦嗦手指头的货色，只给我们吃这么一点，一个人能分一块肉都不错了。拿走的说的好听明天给我们吃，谁知道是不是让他提到自己家里吃去了。” 林根才说话的声音引来旁边跟着他的一些人的感慨以及赞同，特别是已经跟他关系稍微缓和的林二虎三瘪子等人，也在一旁怀念林源在的日子，同病相怜啊。当初为了吃的，他们可是林源的二级狗腿子，林根才才是一级。 “林二虎，就你小子话多，不想吃是吧，等会我让崔大娘给你单独做一份野菜汤吃算求。”林有才早就注意到在一旁阴阳怪气的林二虎等人，马上大声的呵斥起来。在当前这种时刻，决不允许有人起幺蛾子。 “谁不想吃了，谁不想吃了，我林二虎可是干活最卖力了，今天晚上你林有才要是不给我饭吃，我，我去公社里找林专员告你去。”林二虎一听林有才不让他吃下水烩菜，当时就急了。 “混账玩意儿发癔症了说啥胡话，再胡说看我不打死你个兔崽子，还不赶紧给我拿着碗到这边来。给你说不要跟一些人混，跟他混早晚混瞎，就是不听。”林老汉可不是虎啦吧唧的儿子林二虎，二话不说提着鞋底子把林二虎抽了一顿，直接领走了。 临走前还啐了一口林根才：“呸，什么玩意儿，不是个东西，把我儿子都带坏了，林源更不是个玩意儿，祸祸完大家他一拍屁股吃香的喝辣的去。” 林二虎是虎了吧唧的，惹急了队长他也敢干，林老汉作为他老子，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副暴脾气，如今年老了才收敛一些罢了。 “老瓜瓤子你说谁呢。我咋带坏你儿子了？你儿子本来就坏，生产队里谁不知道，咋我带的了？当初吃肉的时候可没听你说林专员的好。怎么现在放下碗就骂娘，没你这样的人。”林根才立马不愿意了，直接站起来互相怼了起来。 林老汉一听当场就急了，林根才这个老东西是骂他忘恩负义呢，就连林二虎都撸起袖子准备对林根才再干一场，而且老瓜瓤子这个外号是林老汉一生的耻辱。 “干什么，反了天了是吧，我看你们俩谁敢动手，今天晚上通通不要吃饭了。”林有才祭出大杀器，天大地大，在现在吃饭最大。 坐在人群后面的林瑞并不准备给社员们抢先搞那一口吃的，他不缺吃的，虽然平时一般也吃不上猪肉。空间里养的白鳞鱼偶尔拿出来几条一家人喝鱼汤，从空间里跑到窑洞里的小野鸡，时不时的抓上一只炖了吃，他们家里还真不太缺肉吃。 数次之后，应月娥越发的觉得儿子就是得到了山神爷的眷恋，知道了不是儿子偷来的，她也就不问了，直接拿来吃就是了。 眼看着两方人马要干起来，林瑞本来还想着搞点花生瓜子，坐在这里看一出暴打林根才的全武行呢，可惜被林大炮给一炮把火苗子给轰灭了。 眼看着两家人果断闭嘴坐下，林有才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真是我林有才，咱也会用策略了，用吃饭说事最管用，看下次谁在叫我林大炮，哼。 “咳咳...” 送走一半下水的王传名也走了过来，突然在林有才身边咳嗽两声。 “好了，好了，大家静一静，趁着这个机会，我给大家宣布一件事，明天开始，咱们后林队开镰秋收。队里一致要求大家伙都要下地干活，不准有一个人偷懒在家不干活。发现一个，坚决处理一个。不但要进行思想教育，还要在广大社员面前汇报每天的思想进步觉悟，当然，不干活，就没饭吃，没有工分拿。” 老话常谈，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敢提出反对的意见，林有才以为事情已经宣布了，正准备往下宣布第二条规定，让他惊讶的是，本以为最不可能有人提出反对意见的事，偏偏就有人在地方他就出了事情。 却看到队里学问天花板林永旺这个时候直接站了出来，大声的说到：“队长，我要汇报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我呢，大家都知道，我在读高中，明年就要考大学了。在放假的时候老师给我们布置一个重要的政治任务，那就是让我们记录秋收的喜悦，要写一篇报道，并且投稿到报社去。” “虽然我很想跟大家一起劳动，体验一下劳动人民面对丰收的喜悦，可是，队长，各位父老乡亲们，我不是不想干活，是真不能干活，我要留足精力写文章，时间紧，任务重，耽误不得。” 这时候，胡冬梅也不忘记出来亮一下自己的身份：“对，对，我们家永旺可是带着任务回来的，他写的文章可是要上报纸的，可不能耽误了我儿子写文章。” “恩，恩，吃肉的时候一定要多给我家大孙子打几块肥的才中，崔厨娘，你可记住了，一定要给我大孙子多大几块大肥肉片子。”王氏也不忘记在一旁提醒着正在做饭的几位厨娘，崔厨娘可是领头的。 这几位的话一出，顿时，原本闹哄哄的场面，一时的为之一静。 这时候，刚才才被林老汉父子俩怂的一匹的林根才突然站了起来说到：“永旺大孙子，放心吧，你叔爷不会给你派活的。你只管专心写好文章就行了。就永旺大孙子这种身份，放在古代，那是妥妥的状元郎，状元郎哪能干活呢？” 林根才的话音未落，就有人立马接腔叫了起来；“还状元郎？那是不是要供着啊......” 第112章 我不干活我要多吃肉 都知道林根才，林根生是堂兄弟，听到林根才明目张胆的说偏心话，林二虎才跟林根才斗过仗，心中的怒气还未消，立马跟林根才顶了起来。 你林永旺少干一份活，就要把这份活平均分到大家伙头上，不干活就算了，毕竟你还顶着一个高中生的头衔，手是握笔的，拿镰刀确实有点可惜，而且还有老师分派下来的任务，大家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没想到你还要多吃肉。 特别是王氏你这个老毕登的脸呢？这种话咋好意思说出口？ 你多吃一片子肥肉，那是不是老子就少吃一口肉？别说对吃肉看的很紧的林二虎立马不愿意了，就是其他社员也不乐意了。 当初就是因为吃的问题，他跟林根才的友谊小船说翻就翻，更是上演了全武行，刚才之所以斗起来，其原因还是因为吃的问题。 这是说他大孙子，林根生立马不愿意了：“林二虎你个虎玩意儿咋说的？我孙子是高中生，队里给点有待怎么了？以后我孙子考上大学，当了干部，随便歪歪嘴都能给咱们队里要来好处，这不是对咱们全队里都有实惠了？队里现在给点有待咋了？” 林二虎脖子一拧，顿时又给林根生呛呛了起来：“那是以后，现在呢？不干活还想吃大锅饭，还要多吃肉，凭啥？就凭他是高中生吗？真要多吃肉，那也轮不到你大孙子，你二孙子才应该多吃肉。” 林根生一愣，接着脸上怒气顿生：“林二虎，你特娘的放屁，老子就永旺一个大孙子，没有二孙子，就你这样的虎了吧唧的玩意儿给老子当孙子，老子都不屑地要。” 林老汉立马跳了起来了，林根生的话这是要硬生生的把他给压下去一辈，老家伙岂能愿意：“林根生放你的狗屁呢，你才是我孙子呢。不要脸的老东西，还舔着脸说没有二孙子，你问问人家林瑞还认不认你这个偏心偏到姥姥家的老东西才对。” “就是，林二虎说的对，要多吃肉，也应该人家林瑞多吃肉。咱们队里的庄稼苗子都是人家林瑞从山上引下来的水浇的地。” “就是，就是，林瑞还是县里都下嘉奖令通报全县的抓捕敌特的大功臣。” “就是林瑞还是技术员呢，顾书记都奖励了他自行车。” “就是，要多吃肉，也是英雄先吃多吃，你大孙子凭啥跟人家林瑞比，还不认二孙子，林根生你的脸呢。” 林老汉的话一落，底下社员们立马就闹哄哄的叫了起来，一个个摆着林瑞的好，说着林瑞应该多吃肉大家伙才服气，至于林永旺，算个屁。 这些人不一定真的想让林瑞多吃一片肉，但是比起林永旺，大家更认可林瑞。 林瑞对大家和和气气，家里的自行车可是教会了队里很多年轻人骑自行车了，而且还真心帮大家做了不少好事，实事。 最为大家乐道的就是引水，抓捕林瘸子这家敌特，可是对他们整个后林队都有好处，特别是林瘸子这家子敌特藏在后林队，那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要是他真起了坏心思，指不定都能让后林队的社员神不知鬼不觉的到大霉。 林瑞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没想到人在最后坐，却还是给自己引来祸。 更让林瑞茫然的是，自己现在的声望已经这么高了吗？都超越队里的学历天花板大堂哥了吗？ 只看整个大食堂门口的小广场上是混乱一片，说啥的都有，老宅的一些人个个都是吵架的高手，林根生老两口挑起叫拍着手跟人吵，一人吵一片。 林根才一看情况，也忍不住直接下场，明说了派活计分的是他，派什么活，是他说了算。 胡冬梅声音在全场最高调，说着她儿子林永旺将来的各种厉害，一人独斗一圈老娘们，只吵的两嘴角子冒白沫。 就差没有明着说出来，这时候不给我儿好处，等我儿考上大学，当了大官，有了本事，你后林队的人不要想占我儿一点便宜。 说起后林队，最有可能以后当官的人，还真的是林永旺，因为他正在走往当官的那条道路上，林瑞在怎么也只能混一个工人当当。 说起当官的，人民的第一个想法，那就是文曲星才能当官，林瑞他没有学问的。就算林瑞是凭本事给自己挣来了这个未来炼钢厂的技术员身份，社员们也都在潜意识里认为，林瑞没学问，不如林永旺这个高中生。只是这个时候牵扯到大家的利益，才必须抬高林瑞踩林永旺的。 公社里之所以让林瑞去未来炼钢厂当技术员，大家都以为那是为了奖励林瑞在抓捕敌特上做出的卓越贡献，才奖励给他的这个当工人的名额的。 所以，后林队的很多人都牟足了劲也想多抓敌特多立功，好进工厂当工人，可惜最近因为黄英伟这个大敌特头子的落网，以及林瘸子这条线被政府顺藤摸瓜几乎抓了个干净。大家最近恨不得在脑袋上顶个有源相控阵雷达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扫描敌特，可根本找不到敌特的影子。 就算没有暴露的那些潜伏人员，现在也都兢兢业业的，心里求祖宗保佑千万别派遣任务了，哪里还敢顶风作案的露头呢。 所以，真心不是敌特没有了，而是敌特在他们整个x县的大环境下变得更加谨慎隐蔽了。 眼看着大食堂外面都炒成一锅粥了，林有才叫了几声都没有人搭理他，直接站起来，从一个看热闹的民兵手里拿过来一把步枪，砰砰砰对着天空就是三枪。 林有才看着安静的现场，顿时心里暗自骂着，老子这暴脾气，总是想让我摸枪你们才听话。 林大炮就是林大炮，劝架有很多种方式，他永远都会选择最粗暴最直接的那一种方式。 林有才一手举着步枪，枪托抵在肩膀上，此时他真是有了几分悍匪的模样，眼里煞气扫射了一圈全场，看着众人都安静了，这才大声的说到：“好了，你们不吵了是吧，林永旺，站起来，老子有话问你。” “咳咳。” 突然，林有才听到身后王传名的咳嗽声，这才连忙把枪递给民兵，对着刚站起来的林永旺摆了摆手说到：“算了，算了，你还是坐下吧，我可不敢当你老子，你老子是大强。” 现场搞的跟长官持枪问话的一样，这样对自己的形象有损。 林有才这话一出，惹的大家哄堂大笑。林有才摆了摆手，让大家收声，又说到：“永旺，你也是高中生了，不是我说你，你这个思想觉悟有待提高啊，你看看人家林瑞，一边为公社里作着贡献，不也在为积极的参与队里的生产劳动吗？” “人家是抓捕敌特英雄，人家骄傲了吗？没有嘛。你是高中生，你可以白天劳动，晚上搞创作写稿子两不耽误吗。咱们劳动人民就是要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精神嘛。你看你堂弟林瑞，前段时间公社里给他的任务，人家睡的比生产队的驴都晚，起的比大槐树上打鸣的那只红公鸡都早，从不叫苦也不叫累。”林有才也开始灌起了心灵鸡汤。甚至还拿起林瑞做比较。 林永旺立马苦着脸站了起来，一脸委屈的样子说到：“队长，不是我偷懒，也不是我觉悟不高，更不是我不想克服困难。而是写文章创作这个事吧，他必须要静心，摒除一切杂念才行。不然写不出好文章，到时候老师会批评我的，古代人都说了读书要两耳不闻窗外事嘛。至于林瑞，谁知道他在干嘛？” 林永旺话里话来就一个意思，这生产队里的活，他是干不了，必须静下心来搞创作了。林瑞，装腔作势而已。 林有才的脸当时就耷拉下来了，不干活想白吃饭，你以为还是像以前那样按工分分粮食，你不干活不记工分，就没有粮食分。 现在可是大锅饭，今天你找借口不干活白吃饭，明天他也能另外找借口不干活白吃饭。今天老子要是给你开了这个口子，那这队里的活还有人愿意干吗？你真以为你是林瑞啊，有公社的书记给人家背后背书干不干活队里人也不会说屁话。 林有才突然觉得身后的王传名拽了拽他的肩膀，然后往人群里示意了一下，林有才嘴角噙着一丝笑容，顿时有了主意了：“林永旺，你这当哥哥的，不会真不如你弟弟林瑞吧？” 林永旺面色一整，沉声的说到：“林队长，我想你搞错一件事，我可不敢认他这样的不尊老人，骂老人，鼓动着父母分离的人当弟弟，这种无品无德的人我可不敢认。” 林瑞到顿时不高兴了，瞪了一眼鸡贼的林有才，这老东西跟着王传名学坏了，不过，林永旺的话，更让林瑞听的不喜。 这是在公开侮辱他林瑞，要是此时再不站起来，以后可不要想在后林队立足了。 “林永旺，在说我之前，先想一想你自己的事吧，你可是在公社里留有底子的，要不是我在公社里保你，你现在说不定已经跟着黄英伟那帮子敌特吃枪子去了。” 林瑞的话刚落，林永旺一下子慌神了，当初他在公社受到老师黄英伟的诬陷，被拉到卫兵室审讯，自己受不了就胡乱招供了。 事后虽然查出来黄英伟是冤枉林永旺的，可是他当时招供了也是事实，考虑到他跟林瑞的关系，而林瑞并不想把自己家庭的纷争到处宣扬，就承了公社的好意，就点头把林永旺给放了出来。 以林瑞对他的了解，就凭林永旺这种乡下小子，当敌特人家估计都嫌他不够格。 自己如此帮他，这家伙不但不知道感恩，当初一出公社大门就想找自己麻烦，现在更是得寸进尺，林瑞觉得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提醒他一下当初的事情，省的他忘记了。 林瑞这话一出，顿时生产队的各位都惊呆了，随即各人眼中光芒四射，都盯向了林永旺，原来，林永旺跟敌特还有牵连，林瑞被公社里分了个工作在前，这林永旺要是...... 那他们是不是也可以进入将来建成的炼钢厂，当工人，吃商品粮，过上老大哥那种吃喝不愁的好日子啊....... 第113章 眨巴眨巴眼 林永旺一下子着急了，脸色变的发白，他急忙指着林瑞大声的辩解着：“你，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是敌特了。” “我的天啊，你这个心思歹毒的死孩子，你到底是安的一个什么恶毒的心啊。你这是诚心想让我们死，你咋能这样污蔑我的大孙子，你个早就应该遭了天谴的死孩子。”老宅的王氏顿时哭喊了起来，她可是人老成精，前段时间闹的轰轰烈烈的抓敌特活动，她可是亲身经历过。 老宅的三个老爷们的脸色当时就变了，这事要是传开了，他家永旺的可就毁了，他们怎么还当干部的家属。当时三个老爷们提着板凳，拿着烟袋锅子就往林瑞这里冲了过来，看那杀气腾腾的样子，今天要是不打死林瑞这个造谣的人，誓不罢休。 他们比谁都清楚，当初林瑞要当工人这事可是闹的沸沸扬扬的，林瑞都能抓敌特当工人，我也行啊。于是就抱着我行我也上的想法的人大有人在，并且付诸行动。 至于林瑞要当工人消息泄露的根源，事实证明，最坚固的堡垒也有被攻克的可能。 林平这小子为了给别的小朋友显摆，把他哥哥要当工人的消息泄露出去了，接着后林队的两位领导亲自找公社证实了林瑞要当工人这个消息的准确性，直接把事情再推上一个高潮。 老宅的人当时都差点急红了眼， 那个时候他们看谁都像敌特，就想着抓一个敌特交给上级，也不想着他们自己当工人，只想着凭借抓敌特的功劳，让他老宅的林永旺能够去上大学，当大官。 老宅的人为了早点吃到猪杂菜，可是坐在前面，林瑞为了不抢那口吃的，一直都在大家最后面。 林瑞看着杀气腾腾的老宅三个老爷们奔着自己冲杀了过来，他缓缓的站了起来，顺便也把身边的实木小板凳也提了起来，眼神里射出冷冷的光芒，盯着林根生旁边的便宜老子林二壮一眨不眨眼的看了过去。 林二壮在看到儿子的眼神的那一刻，刚才还冲在最前面的，却突然不由的一顿，脚步随着慢了下来，脸上有迟疑。或者，也有其他的想法，手里的板凳不由的都放了下来，这一刻，他似乎突然想到，这个人，才是他的儿子。 林瑞看到这一幕，嘴角不由的扯出一丝的冷笑，便把目光看向了马上冲到自己跟前的林根生，林大壮父子二人，待他们冲到跟前将要动手的时候，突然大声的说到：“你敢动我一手指试试，信不信我马上去公社举报林永旺，把他抓起来，你说顾书记信我还是信你。” “我草你个......小王八羔子....”林根生的铜烟袋锅子已经伸到林瑞的头顶，硬生生的刹住胳膊，林大强这位林永旺的亲爹的板凳已经抡起来，听到林瑞的话，却硬生生的往外偏了半尺，直接砸空，差点闪了老腰。 这个时候倒提着板凳腿的林二壮才姗姗来迟。 林家三个老爷们齐刷刷的站在林瑞的跟前对着林瑞怒目一对。 林瑞斜眼冷笑不已，嗤笑了一声看着林根生说到：“爷爷，你的大孙子可没告诉你，他上次去公社发生了什么事吧？” 林根生看到林瑞的冷笑，扭头看一下旁边的惊慌失措的大孙子，他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在这种场合，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你个兔崽子，我大孙子可是高中生，他就是给老师还一下自行车，能有啥事？你这个早就该遭天谴的还想污蔑我大孙子，你一定会不落好的。像你这种人，今天我不收拾你，老天爷早晚也会收你的。” 林根才提着烟袋锅子指指点点，怒气直冲脑门，毕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了，想要稳妥来办，只要问清楚大孙子咋回事，如果证实林瑞有一点说的不实，到时候他就能带着家里壮劳力打死这个二房的蹿苗子。 林根才狠狠的瞪了一眼林瑞，早知道就不应该让那个女人生下他，这就是生了一个祸害：“呸，遭天谴的孽子，老天爷早晚会收了你，哼，老子今天打你怕脏了我的手，沾了你倒霉气，大强，咱们走。” “爹，他造谣永旺啊，咋能这么饶了他？打死算求。老二，你愣着干啥，那是你儿子，这样的种要了也是咱们家的祸害，你打死他是为咱们家造福。”林大强倒提着板凳气呼呼的指挥着林二壮，刚才要不是老爹吆喝制止，他早都一板凳砸下去了，管他林瑞天大的本事，打死了他开不了口，说个屁事。 想那一直听话的老二也不会出言反驳，现在全社员的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不好再动手了，可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让林二壮动手刚好。 这个时候，有事刚从家里回来的应月娥刚好看到这一幕，立马上来拦在了林瑞身前，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家男人，大声的喊道：“当家的，这个才是你儿子，你死了他才会给你摔盆，埋了给你送银钱的也是你儿子，不是别人儿子啊。当家的，你今天要打死儿子，你就先打死我吧。” 林瑞想把母亲拉开，可应月娥娇小的身子仿佛钉在地上一样，硬是拉不动，红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林二壮一点不动摇。 在大庭广众之下，本来还有些松动的林二壮被应月娥一通喊叫，顿时觉得失了面子，整个人顿时又变得暴躁了起来，挥舞着手里的板凳大声的叫了起来：“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个屁，让开，今天要是不教训一下他，还不知道将来要给这个家里惹出啥祸事来，连永旺的前程他都敢毁，他这是要毁了这个家吗。” “就是，二壮，这样的媳妇不能要，你看谁家的婆娘不听自家男人的话？你看看你二壮，媳妇都给你分家单过，队里谁不笑话你。都是他，都是林瑞从中篡篡的。这根本就不是你家的孩子，这是你家的魔星，是这辈子来你家要债的讨债鬼，我看你趁早打死最好。”胡冬梅在一旁一看林二壮暴躁起来，立马在旁边煽风点火，怂恿着林二壮动手。 “小二啊，当年娘就说这孩子是个孽子，是个灾星，不能留，是你心软，非要留下来，你看看，你看看，他这是要毁了咱们这个家啊。你咋还不动手呢，要把这个魔王留到什么时候啊？我滴老天爷呐，白养了几十年的儿子，都不听他娘的话了。”王氏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地面对着林二壮哭喊着。 “动手，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连个儿子都管不好，你是想眼睁睁的看着你爹被他害死吗？”林根生烟袋锅子点着林二壮的脑门子啪啪响。 “二叔，我可是你亲侄子，小时候你最疼我了，等我以后考上大学，当了官，我会孝敬你的，给你养老送终，给你摔盆烧纸，我就当你亲儿子了。”林永旺看着都给自己出头的家里人，顿时又觉得自己硬气了，连忙站起来拍着胸脯给林二壮保证着，说的情真意切。 要是不知道咋回事的人，还真的要觉得这个侄子是怎么孝顺的人呢。 “当家的，这是你大儿子，这是你小儿子，我是你婆娘，他们是你的家人。你小时候还抱着你儿子的，你给他插竹蜻蜓，给他骑大马，你都忘记了吗？”应月娥一把拉过来旁边吓的小脸发白的林平，把兄弟俩指给林二壮看。 她看着林二壮身边狰狞的老宅人，只觉得心寒的厉害，老宅的人都想她儿子死，要她儿子的命。 特别是林永旺，以前她也觉得大侄子有出息，能上高中，直到儿子替公社里搞什么炼钢炉，她才想明白，不是儿子学习不好也不是儿子笨，而是老宅根本不给儿子上学的机会。 看着自家男人眼里的凶光，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应月娥心里只觉得悲哀，这就是自己跟了半辈子的男人，从来不考虑自己的小家庭，只要老宅人说他们的不对，自家男人从来不会为他们说上半句好话。 今天，老宅再次的要置儿子于死地，并且比以前还饿肚，就自家男人那种木偶的思想，一辈子都活在爹娘的提线绳下，今天恐怕不能善了。 她想明白了，真要动手，等下她会拦住林二壮，宁愿被林二壮打死她，也决不能让儿子背上一个打老子的骂名，这可是一辈子都洗不掉的污点。 “呸，什么玩意儿，侄子再好那也是人家的，儿子再孬也是自己的种。”人群中看着林家老宅这一出闹剧，终于有人忍不住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顿时，刚才还被老宅人怂恿的气势汹汹，誓要灭亲儿子成全亲侄子的林二壮的脚步一顿。 林瑞就这样眼睛一眨的盯着林二壮，他最不想用这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可是也许是原主的记忆已经跟他现在的记忆深刻的融合在了一起，他既是原本另外一个世界的林瑞，同样也是融合了现在这个灵魂记忆的林瑞，虽然前世的记忆为主导。 可原主的记忆却也已经被他吸收，本能的血脉反应，在看到林二壮真要对他动手的时候，他只觉得心中尽是悲哀。 不是怒其父是一个妈宝男，而是悲哀这个时代，林瑞不知道林二壮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他对父母的话言听计从，还是已经深深的刻到他的骨头里，烙印在了灵魂上。也许不是不敢反驳，也是不能反驳，更也许，在这个家里，只能容下一个没有思想的二房。 可林瑞也曾听说过，他爷爷林根生，曾经也是二房一脉........ 第114章 我，高中生的手是写文章不是干活的 灵觉异常敏锐的林瑞，在听到社员里有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心里更加的悲哀，同时，他也看到了林二壮的眼神里的挣扎与犹豫。 “老二啊，你在干啥？咋还不动手，你是不是要气死为娘你才开心呐？”奶奶王氏又在拍着大地干嚎着，不停的崔林二壮动手，好来个大义灭亲。 林瑞陡然发现，林二壮的眼中的犹豫，眼神里的挣扎，一下子没有了，又变成了杀气腾腾的样子。 看到林二壮的这般模样，林瑞突然想到了一种动物，马戏团里的表演的猴子。 对于主人的指令，他们已经被大棒训的记忆到了骨子里，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就算是跳火海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这一刻的林二壮，在林瑞看来，就是那只被训的完全可以胜任任何表演的猴子了。 林瑞的眼泪在这一刻，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红着眼睛，似乎是在询问，似乎觉得这个称呼已经久违了，林瑞轻声的叫了一声：“爹？” 林二壮猛的迟疑了。 这时候，人群又有人忍不住：“草，都快打死你了还叫爹？这是你爹还是人家爹啊？” 林瑞明显的能够看到，林二壮变得有些恼怒成羞，他的眼神，开始闪躲了。 林瑞心中突然莫名的生出来一个感觉：这个爹，是不是还有救？ 这时，林有才突然站了起来，大声的说着：“林根生你这个老东西嚷嚷个屁，还要不要吃饭？不吃滚蛋，这里是集体，不是你林根生的家院子里，有事回家关上门嚷嚷去，在这里叫个屁。再这么吆五喝六的老子让你全家都吃不上饭。” “还有你，王氏，整天嚎天嚎地的，岳成民，给我看住她，她再嚎一句，你们把她给我带走关起来，三天不准吃饭。刚才大家伙都听到他喊老天爷，漫天神佛的，她这是搞封建迷信。” 林有才霸气的一插嘴，林瑞明显能够感觉到，林二壮似乎松了一口气，深深的看了一眼林瑞，提着板凳回去了。 而林根生又觉得没面子，刚想提起烟袋锅子跟林有才吵几句，只看林有才满含煞气的双眼狠狠的瞪了一眼，让林根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自从林源离开后，林有才可是好好用了几次手段，着实收拾了队里几个不听话的人，现在林有才身边可站着俩民兵呢，食堂里每天吃饭，都有民兵进行监督的。 林根生刚鼓起的气势，一下子卸掉了。 俩民兵刚把长枪提在手里，本来坐在地上拍着大地干嚎的王氏一下子收声了，吓的连忙爬起来坐在了自己的凳子上。 领头的老家伙都缩回去了，气势汹汹的林大强胡冬梅两口子也一下子偃旗息鼓了，不用林有才发话，他们就灰溜溜的又回到自己地方去了。 这个时候，林有才双眼移到林永旺身上，把林永旺看的一缩脑袋。 林有才很满意现在自己在生产队里的威望表现。 他一出马，果然这一家子刺儿头都老实了。再一扫等着消息的社员们，林有才觉得吧，不管林永旺表现的如何，总归是他手下的社员，不能冤枉一个普通社员，也不能放过一个可能潜在的敌特破坏分子。 “行了，林永旺的事情公社里自有论断，他只是受到牵连，暂时还没有查清楚，等事情查清楚了，自会给咱们队里一个交代，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样子，你们以为公社里会放走一个敌特破坏分子吗？” 林有才说到这里，把目光看向了林永旺，这小子刚才可是阴的很，刚才他在旁边给林二壮煽风点火，林有才可没忘记他跟林二壮这个亲二叔的深情对话。 平时看着精明的小家伙，其实愚蠢的可怕，也不想想，他当初在公社的事情可是牵扯到黄英伟这个大间谍，在出结果之后公社里岂能不给他们生产队通报说明吗？ 就林永旺当时的情况，公社里就算不审他三五天的，也不会这么快放他出来，这里面有公社的钓鱼策略，同样也有林瑞的面子在里面。却没想到这个林永旺不但不领情，还想要置林瑞于死地，这种忘恩负义的玩意儿，林有才对他是充满了厌恶。 “林永旺，集体大锅饭，是给全体参与劳动的社员吃的，我再问你一次，你能不能克服困难，白天劳动，晚上搞创作？” “队长，刚才我家永旺不是说了吗？这是人家学校里的老师布置的任务，写出来的文章，是给人家报社用的，登报了这可是给咱们后林队增光的事情。这可耽误不得，大家伙说我说的对不对？”胡冬梅认不清形势，立马大声的说了起来，说完还一脸得意的看着大家伙。 可惜大家伙都认清了事实，没有一个捧臭脚的。 “我可不认为林永旺不必要干活，领导都曾说过，没有调查权就没有发言权，不参与干活，怎么能知道这活咋干的？只有亲自参与进去跟大家伙一起干活，才能体会到农民的心酸与丰收的喜悦，这样写出来的文章才能有血有肉有灵魂，才是好文章。岂不闻闭门造车是不可行的。大家伙说我说的对不对。” 胡冬梅的话刚落，林瑞就立马站起来大声的说着，说完，还对着林永旺咧嘴笑了笑。 哼，高中生是吧？未来大学生是吧?想要队里给你优待是吧？只要有我林瑞在，从今天开始你林永旺就别想了。 林瑞打定主意，只要有机会，你老宅就别想好过。 这一幕把林永旺气得牙齿咬咬，真想直接给林瑞一拳，可是却不敢，他知道林瑞跟公社书记关系不错，不然黄英伟的自行车为啥给他？不知何时，林永旺在面对他这个堂弟的态度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时的茫然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去应对。 “对，对，林瑞这话说的对，咱是大老粗，那些写文章的事情咱都不懂，不过，还是觉得林瑞说的好有道理。” “是的，是的，我听我爹说过，他学医的时候都是先给自己扎针，自己体会到了才能给别人扎针，原来不懂啥意思，现在林瑞这么一说，原来是这样啊。为了让林永旺写出好文章，这个生产队的活他一天都不能少。” “是的，林永旺是高中生，别到时候把红薯写成挂在树上结的果，把掰玉米搞成割豆子一样，到时闹笑话的可不只是他林永旺一个人，丢的是咱们整个后林队人的脸，必须下地，林永旺必须下地干活。” “对，为了让林永旺写出好文章，咱们后林队也要上报纸，林永旺必须干活，而且还必须把所有的活都干一遍，要不，先从呕粪开始吧。” “行，我看可行。” ...... 林瑞只是起了个头，社员们就七嘴八舌的，连林永旺之后干活的流程都给安排好了，先掏粪，后呕粪，最后打扫牲口圈。 林永旺憋的一脸通红，他堂堂高中生，在村子里从来都是仰头看天走路的，啥时候拿眼角夹一下这些注定一辈子两脚插在烂泥沟里的乡巴佬。只等自己考上大学，这辈子注定要高他们一等。 就算暂时有把柄握在林瑞手里，自己也不会受这些泥腿子的拿捏，林瑞，哼哼，他要真敢去公社里举报自己，自己就让二叔打死他。 哼，我林永旺的手是拿笔写文章的，怎么能下地干活？让我干活，绝不可能。 “林队长，林瑞知道个屁，他上学就是个混子，小学没上完就被老师赶出学校了。是我知道如何写文章还是他一个小学都学不完的人知道咋写好文章？“ 林永旺不屑的看了一眼林瑞，大声的说到：”写文章必须苦思冥想，都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只有静下心来，才能妙笔生花，写出花团锦簇的好文章得到人家报社领导的赏识。还有一个大家可能都不知道吧。其实，给报社写文章，这可是县里的领导在我们放假前一天，亲自给我们布置的任务，到时候我们要是写不出文章，交不上差事，林队长，可是你耽误的，这是政治任务。” 林永旺眼珠子咕噜噜转，这些乡巴佬一辈子没出过家门，最远能到公社就不错 了，给他们说县城在哪里，他们也找不到高中的门，到了高中估计连门都进不去，哼哼，反正我说啥就是啥。 “还政治任务，你咋不说是国家机密呢，投稿就投稿得了，还说的自己写的文章真能被人家报社选上一样？上两年半高中了，也没见报纸上登过你的一个豆腐块的文章。”林瑞嗤之以鼻，想哄谁呢？谁还不知道给报社投稿咋回事。 你对报社一心一意，报社始终对你爱理不理。 就林永旺那水平，估计报社只会对他嗤之以鼻。 现在的报社登报可都是审核的很严格的。 林永旺被林瑞一句话说的脸红脖子粗，捏着拳头愤慨不已，刚想习惯性喊二叔来教训他这个敢顶撞他的死儿子，却发现二叔不知道何时居然坐在了外面，自己在这里斗智斗勇，他在那边跟几个老头一起打瞌睡去了。 他突然又看到林瑞眼中闪过的一丝戏谑的眼神，却是陡然一惊，差点忘记了，自己还有把柄抓在林瑞的手里呢。 林永旺冷哼一声只能坐下，却始终坚持不干活。 林有才对林永旺已经失去耐心了，他们队里有个高中生说出去确实是能让他们后林队多挣一份面子。以前说起识字学问的事，他们后林队对外总是会说，我们后林队可是出了个高中生。这要是放古代，怎么也是一个乡试的头名小郎中的。 林有才本不想把事情搞的太僵了，却不料这林永旺这次是真是铁了心了不干活，林有才直接站起来说到：“林永旺户口还在咱们后林，那就是属于咱们集体的事，既然这样，我林有才也不是独断专权的人，那咱们举手投票解决吧，同意林永旺不干活还能吃大锅饭的，举手。” 刷...... 第115章 队里要选换记分员了 唰的一下，举手如举枪，哗啦一下台下举起一片手臂。 林永旺看到大家都举手，顿时面露喜色，立马得意洋洋的大声说到：“队长，看到了吧，大家都同意我闭关写文章，不用参与集体劳动，嘎？啥玩意儿？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啥玩意儿？” “老子第一个不同意你不干活。” “老子搞错了，擦，谁同意你不干活有饭吃了。老子听差了，必须干活才给饭吃。” 平时习惯领导上台讲轱辘话，台上领导说举手，台下社员条件反射举高高，这一次林有才一得意把话说反了。台下的社员已经养成了举手习惯，林永旺脸上的得意还没有收起，社员里就响起一片叫骂声，哗啦一下，这些手臂当时举的有多快，现在缩回去就有多迅猛。 刚想变脸的林有才很满意这个结果，脸色从难看到欢喜的变换，只是一瞬间，这让盯着他的看的林瑞只觉得这位干部从前的战友一定有川军。 风不吹，人不笑，现在对林永旺是一片反对，林有才双手一压，风平浪静。 “好了，林永旺，现在通过后林队所有社员的一致举手表决，明天你必须参加集体劳动才能吃饭，怎么？你不同意？民兵，民兵呢，奶奶个腿的，全体社员举手表决的决议，你都要违背。你这是要违背广大人民的意愿，看来公社里上次对你的调查还不够彻底。” 林有才现在集全队人的意志在行事，说真的，刚才林永旺的把自己搞的高高在上，他们老宅的这些人刚才欺负林瑞的这一幕大家可是看的清楚。同情弱势一方是人心底最坚持的那一点良知，没有人能够彻底泯灭，更何况还是这个时代集体荣誉大于一切，个人道德标准都能够得上刑事标准的时代。 最主要的原因是，林永旺不干活，他的那一份劳动可就分摊到大家头上了，大家都吃集体饭，为啥要我多干活？ 林瑞看到林永旺吃瘪，他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微笑。 突然的，只看林有才一挥手，没有下场，又接着说到：“最近有很多社员反应，林根才派活不公，不能很好的履行记分员派活记分这个职责，所以......” 眼看着林永旺也需要干活，林根才正想着给他这个旁门孙子准备什么活最轻松呢，突然听到林有才点他名说他，林根才立马着急的站了起来，大声的说到：“谁说我派活不公？谁说我记分不好？谁说的，给我站出来。队长，你可不能凭三两个人胡说，就伺机对我打击报复。” 林有才一张脸更黑了，眼里冒着火星子，嘴里喷着唾沫星子大声的说到：“林根才，就你还值得老子对你打击报复？你也不看看你那张脸配不配。咋了，刚才你那啥态度，是不是想知道是谁举报你，继续让你打击报复？” “林根才，既然咱们队长说出来了，我们就有真凭实据，不透露举报人这是对社员的维护，你林根才从这点就能看出来思想不够端正。”大会开始一直站在林有才身后的王传名突然说话了，林根才心里咯噔一下，这个老狐狸想干啥？这事绝不能承认。 林根才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一下子想到了说辞。 “我没有这个想法，我没有想着报复谁，王会计你可不能这样说，我就是问问罢了，怎么能平白无辜污蔑我呢。我林根才勤勤恳恳为大家操劳这些年，每天派活分活验收记分本就是个得罪人的事，这绝对是一些别有用心的奸诈懒汉子逃避干活，才伺机污蔑我的。”林根才直接否定王会计的对他的指责，并且倒打一耙。 “行了林根才，有人举报就要查，这是我们这些领导必须做的，不管是你利用手里的职权恶意打压队里的社员，还是那些偷奸耍滑的懒汉子污蔑你。这件事队里会让民兵组的人进行调查，在调查期间，你这个记分员的工作暂时就先不要干了。”王传名也不跟他废话，直接点明了队里的处理意见。 这个结果一出，林根才愣了一下，随后哂然一笑，大方的说到：“我服从队里的命令，既然有人说我林根才不公平，那你们就重新选拔吧。” 林根才浑不在意的扫了一眼周围的社员，更用挑衅的眼神看了一眼王传名以及林有才。 林根才，很有恃无恐呢！ 气的林有才当场就想骂娘，还好王传名急忙制止了他，连续在他耳边说着：队里的事情重要，队里的事情要紧，现在还不是收拾这个老东西的时候。 听王传名这样说，林有才这才作罢。 队里当初选拔出来林根才当记分员时，那是因为当时队里根本就没有几个识文写字的人，有威望的人都是年龄大的族老，偏偏他们识字不多，对新社会新制度理解程度不足。 不但思想上不能胜任，最重要的不会写字。你总不能让那些族老们画几号代表某某人干了某些活吧，别说队里不愿意，社员们也不愿意啊。 在当时选来选去也就林根才是识字最多，高小的学历是队里最高的人，无奈之下只能把他选上去了。 大家都知道林根才是小心眼，不说睚眦必报吧，这家伙还是十足的小人，报仇从不隔夜，今天你得罪了他，明天他就在分活上给你穿小鞋。 不少社员对他怨言四起，但是苦于无人可以替代，从领导到普通社员只能忍气吞声。 后来队里也有后生上到高小毕业的，队里也曾打过这些后生的主意，有意培养这些年轻人取代林根才，比如王恒，可惜上去没几天，就在林根才的挑拨下，三天能跟社员能吵八次，最后队里不得不让林根才重新披挂上阵。 林根才有恃无恐，其他的社员们对于队里这个决议，也没有人有任何想法，都是无所谓的表情，反正是老生常谈，最后的结果还得是林根才继续做他的记分员，特别是这样重要的时刻。 “好，既然林根才你服从队里的安排，那行，刚好在会上把这件事定了吧。各位父老乡亲，事关咱们后林队的生产工作安排的事情，自认为识文写字的，领导有方的，有谁毛遂自荐吗？”林有才适时的站出来，他跟王传名俩人合作多年，早已经熟悉彼此之间的配合。 眼见社员们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以前这事也搞过，谁站起来，最后谁难看。不是社员们不眼馋记分员这个岗位，只能说林根才这人太阴险。 林根才把控这个位置多年，知道什么活好干，什么活不好干，刚一上手的小年轻哪能做到面面俱到，往往这老东西几句话就能挑动一些社员跟新上任的记分员干仗。 一天来几次，刚上台的记分员搞的灰头土脸的狼狈下台，队里的领导净灭火了，每次最后不得不让林根才继续出面。 现在大家连关注这方面的欲望都没了。 “队长，你们说这次让谁干吧，说完大家好吃饭，我都闻道肉香了。” “就是，就是，谁闲的蛋疼现在还举报这个老东西？耽误老子吃饭。” 下面的社员们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林有才同王传名二人嘴角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微笑，至于有没人举报，天知地知，他们两位领导知道。 林有才一压手，制止了喧闹的社员，大声的宣布：“那好，既然你们都不愿意自己站出来，那我们队里领导也提前预料到这种情况了，下面，我们宣布一下队里对新记分员的新人选的推荐。” “这个人员就是....”林有才站在大食堂门口的台阶上，目光巡视全员，说到这里，故意卖关子停顿了一下。 顿时惹的底下的社员一阵催促，一个多月肉沫子没见到，老子快要被猪杂汤的味道馋死了，你林有才这老小子还卖啥关子，赶紧宣布，老子要吃饭，不要开大会。 坐在底下的林瑞也已经参加了数次社员大会，这次使用小手段初步斗败了老宅的人，特别是第一次在全体社员们面前落了林永旺这位老宅的门面担当的面子，更是让他内心小激动。 眼看着队里又对林根才动手了，他内心更加激动，难道今天是自己的欢乐日？两大仇人都得到了惩罚！ 可当看到林有才对着他露出的那一丝诡异的笑容的时候，林瑞突然的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林瑞，接下来一段时间，由林瑞担当记分员的工作，当然，有鉴于林瑞年轻无经验，队里会临时调拨林东来担当他的助手。如果大家没有意见，那这事就这么定了。”这次林有才不再肠梗堵，一泻千里把结果直接说完了。 下面的社员一下子愣住了，可是后来一想，却又没有人说出话来。 林瑞小学毕业，但是也能写会算，王恒拿着那些图纸上面，林瑞写画的东西大家可都看到了。 林瑞是抓捕敌特的英雄，上级特别通报嘉奖的人，这样的人要是不放心，队里其他人谁还能让大家放心？难道用那个林永旺吗？他连干活都想偷懒，还有啥事不能干出来的？ 队里的领导选出林瑞，还别说，英雄的光环让人第一时间就觉得这样的人当领导，大家都觉得放心。 就在大家伙都认可了林有才这个提议的时候，却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我不同意，队里谁都能担任记分员都行，就林瑞不行........” 第116章 我看林瑞就行 众人循着声音看去，说话的正是刚才被赶下岗位的林根才。 他心里已经有好几个人选了，都是队里着重培养的人。这些人他早都想好一旦有这么一天，自己怎么对付了。 可怎么也不会想到让林瑞这个仇人接替他上台记分员的工作，让仇人踩着自己上位，这可不行。 此时他血气直冲脑门子，林有才这是在伺机打压报复他。 “只要大家没意见，你一个人不同意没用。再说，你一个待队里调查的人员，有啥资格不同意的？那好，大家伙要是都不同意，咱们就继续选举，一直找出来合适的人咱们在吃饭。要是同意林瑞担任记分员，咱们马上散会，吃饭，崔厨娘反正已经把猪下水熬菜做好了。” 林有才阴阴的一笑，根本不看林根才这个老东西，直接说到：“是现在吃饭，还是今夜大家继续开会选举，社员们说了算。” 别说其他人了，就他现在闻着锅里的香味，都忍不住想要把锅给啃了，其他的社员现在哪有心思开会？大半上午吃的午饭，一碗咸菜汤，两个巴掌大的小饼子，狗都饿能抱着野菜啃，不信这帮子人干了一天活闻着肉香他们还能忍得住。 刚才底下的人都不耐烦了。 立马就有人怒了：“奶奶的，林根才你个老东西有个屁的脸说不同意，我就同意人家林瑞接你的工作。” “是的，是的，队长，不用搭理林根才这个老东西，吃饭要紧，老子口水快流干了。” “对，对我们坚决拥护队里领导的决议，林根才这个老东西的话就是在放屁。” “就是，就是，赶紧吃饭要紧，啰嗦个屁，不同意是吧？老子拳头正在发痒呢，林根才你个老小子要不要试试？” ...... 这一刻，林根才被千夫所指，气的脸色发白，可一看气势汹汹的众社员，又吓的直接缩起了脑袋瑟瑟发抖，刚才已经有社员已经对他比划拳头了。 林瑞看着这一幕，嘴角不由的噙笑，如果是别人下台，林瑞还不一定同意接这个职位呢，搞的林瑞这个既得利益者好像举报人似的，但是这个林根才。 如果知道举报有用，自己早就一天写八封举报信了。 林瑞当即从板凳上站了起来，双手鞠着朝大家连忙感谢：“谢谢，谢谢各位父老乡亲的支持，今天这个职位，我林瑞接了。以后我一定会以身作则，做好记分员这份工作，跟云生叔一起给大家服务好，做到公平公正合理，绝对不会像一些人一样以权谋私，损人利己。” “队长，你看天也不早了，饭也做好了，大家伙早已经饿的饥肠挂肚了。明天秋收第一镰开刀，大家伙还要早起，要不，咱们就赶紧吃饭，睡觉，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开始大干特干三十天，让咱们后林队的粮食好颗粒归仓？” “好，林瑞好样的，吃饭，吃饭...” 天大地大，干饭最大，社员们纷纷拍掌叫好，林根才？林根才是谁？能管老子吃饱饭不？ 后林队的社员们早把林根才给扔到后边去了。 林有才振臂一挥：“开饭！” 队员们都轰然叫好，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碗筷，立马开始排队起来。 在这个年代，吃顿饭都要把碗舔的比用洗洁精刷的还干净的年代，啥也比不上吃饭大。 “排好队，不准挤，老人孩子一排，壮年一队，老人孩子一人一碗，一个贴饼，壮年一人三个，大家吃饱饭，明天早上生产队里领家伙事开始掰玉米，收豆子。”王传名在一旁吆喝着，林根才带着民兵维持秩序。 虽然生产队打饭的勺子是一样大的，可大家还是尽可能的拿大点的碗，要是漏了或者盛不完，哪怕是撒出来一滴油花都能心疼半天。 前面打到饭的人都会先吸溜一口香香的滚烫汤汁，肉的香味瞬间抚慰了心灵上的急躁，然后快速的端着碗去一边吃饭去，没有轮到的人都吞着口水伸着脖子焦急的等待着。 有计较的人会因为打到自己碗里的肉小了点，或者厨娘打到勺子里的菜汤洒了点，都会斤斤计较上半天，惹的后面的人不停的催促也不舍得离开，直到林有才带着民兵来赶人，才赶紧的端着碗去一边吃。 林二虎这个吃嘴紧的家伙差点抢过来厨娘的勺子自己打，被林队长掐着脖子扭到了一边去。 林瑞带着应月娥一起，排在队伍的最后，打饭的时候应月娥还不住的唠叨着，说这记分员的活不好干，林瑞没干过，怕他干不好，惹的大家不快，到时候会引来队里人的围攻的。 应月娥就是一位老实本分的农家妇女小农意识，没什么太大的心思，只想着儿子平平安安，家里吃饱穿暖，再过上两年，等家里存点家业，请上一个媒婆，给儿子说上一房媳妇。 林瑞自然知道母亲的心思，一路上也不停的安慰着母亲，让她放心，有林东来辅助着，自己一定会多听听东来叔的意见，后面还有队里最大的俩领导撑腰，应该会没有问题的。 林东来本就是林瑞的近门亲戚，对应月娥母子三个当初也是颇为照顾。此人当着队里的保管员，一直都是配合林根才负责发放生产工具，对生产队里的事情知根知底。 听到林瑞这样说，应月娥虽然还是忍不住担心，不过，儿子都在大会上接下这个任务了，只能硬着头皮干起来，只是希望儿子不会像前面几个接替林根才的人，最终的结果是被人骂下台去。 越焦急的人越觉得今天晚上打饭的速度足够慢，而只有不在意的人才觉得时间过的是真快，应月娥觉得还没有给儿子说几句话，就轮到她打饭了。 “林瑞娘，这勺子给你，底下多埋了一块肥肠油，等会你吃的时候避着点人。”捧高踩低盛行于任何时代，这林瑞刚当上记分员，打饭的崔厨娘就特意给应月娥藏勺肉了。 油香油香的，这个年代，两口瘦肉换不来一块肥油，卖肉摊子上最好卖的就是肥肉膘子。生怕应月娥没经验等会自个儿暴露出来，还特意叮嘱了她一句。 应月娥愣了一下，首次有这种特殊的待遇，一下子搞的她不知所措。 “崔大娘做的饭就是香，百吃不厌，娘，你赶紧去那边吃去，看看小平别让他把汤撒出来了，我打好饭也去找你。”林瑞笑着推了一下母亲，冲她使了个眼色儿，应月娥只是为人心善又不是傻子，连忙对崔厨娘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到一边拿着饼子去找小儿子去了。 “来来，小英雄，你现在搁咱这片可出名了，大娘给你打两块大肥肉片子，队长我都不打给他，专门给你留着的。”崔厨娘勺子往下一抄，三块连着肥油的大肠头直接漂进了林瑞的碗里。 随后又不着痕迹的给林瑞添满了碗，看着现在的林瑞，红光满面不说，最起码比起以前有血有肉，脸色红润，原来的麻秸杆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一个丰毅少年。 不着痕迹的给林瑞添了块肉，又急切的说着：“小瑞，你今年也十五了吧？我家留根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媳妇都睡到床上了，要不要大娘给你说个媳妇？我娘家侄女年岁跟你一般大，灯大屁股圆，保准能生还能养，干活也是一把好手，里里外外都能操持好，进了家你娘就享福了。” 林瑞正端着碗吸溜边上的汤汁，本来还很感激崔厨娘的特殊照顾，没料到她突然来这一手，直接把林瑞打的一个措手不及。 要不是他最近练习端碗有技术，就算人歪倒了手里的碗也要保持在水平线，说不得那碗里的油汤子都会洒出来两口。 “崔大娘您可说笑了，你看我现在刚分家，带着我娘跟我弟单独过日子，家徒四壁，穷的连床被子都拾掇不起，现在还欠着人家张医生一块钱的医药费呢。就我这样的家庭连彩礼都给不起，谁愿意跟我结亲啊。” 林瑞自嘲的说着，说到最后，又跟崔大娘开着玩笑说着：“崔大娘，我看你那娘家侄女跟你有仇，不然你怎么能把她往我家里这个火坑里呢？” 崔大娘的听着这话气的拎着大马勺就要给林瑞脑袋上来一下：“你个臭小子，那是我娘家亲侄女，跟我最亲了，你家里要是火坑，咱后林就没一户好人家了。我眼睛亮着呢，你小子就是那啥股，王恒这小子经常挂嘴边的，对，潜力股。” “谁说后林没有好人家了，崔厨娘你别瞎胡说，咱们后林要说谁家条件好，除了我家谁也不敢说第二家。崔厨娘，把你那娘家侄女介绍给我吧，事成之后，我林二虎绝对给你封一个大大的谢媒礼的。”已经呼啦完碗里的饭的林二虎三两口把手里的饼子啃完就过来回第二碗，刚好听到崔厨娘要跟林瑞介绍媳妇的这一段话，连忙跑过来讨好的推荐着自己。 崔厨娘嘴角撇的老长，眼神里都是老不屑了，鼻子差点都囔上脑门去了，嗤笑一声说到：“就你？家里一大一小俩光棍，两间土房连个篱笆院都没有，晚上睡到床上都能看着天空数星星。现在生产队里的账本上，你林二虎家里也是倒挂户最有名的那一个吧？” “就这条件你也敢说你的条件是后林最好的？是你做梦没睡醒还是大白天的说胡话呢？真要把我娘家侄女介绍你家去，那我才是坑我娘家侄女，这种葬良心的事谁爱做谁做，别找老娘坏良心。” 林二虎好不容易碰到有了媒茬口，一听崔厨娘这样说，当时就急红了眼，把手里的碗往灶台边上一放，急赤白脸的叫到：“崔家嫂子你看不起谁呢，看不起谁呢，别看我家看着破，我家底厚着呢，我家里有......” “呜呜....爹，你松开我，你松开我，都怪你，要不我咋这么大还找不到媳妇。”林二虎刚说到一半，身后跟过来的林老虎一把捂住嘴巴给拉到了一边去了，急不可耐的林二虎大声埋怨起自家老爹来...... 第117章 几块破石头当宝贝 林瑞听的眼睛一亮，这林二虎家里莫不是藏着啥宝贝不成？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起来。 回头看了一眼崔厨娘，却见崔厨娘一副不屑的样子说了一句：“屁，几块破石头，真当是宝贝了，林瑞我告诉你，可别信林老汉的鬼话。当年咱们赶跑大黄狗的时候，大家都分了不少东西，林老汉喝酒睡过了头，去的晚了，他到大黄狗家里的时候大家伙都把东西分完了，林老汉瞅着一圈找不到东西可搬，就从地主婆的床底下拿走几块石头当宝贝，回头被他爹揍一顿。” “林老汉还搞的神神秘秘的，整个后林队谁不知道他那点糊涂事。” 崔大娘一说，林瑞不知道说啥了，这林老汉估计是为了维护自个儿当年的荒唐事，连儿子一起骗了，爷俩光棍汉子寡条子一对，要不是靠着这爷俩的虎劲，估计早都坟头草老高了。 正说着，林二虎挣脱了林老汉又重新回了回来，拿起碗让崔厨娘重新给他打一碗，斜着眼睛看着崔厨娘，冷哼一声说到：“你这个整天爬着锅台转的老娘们懂个屁，那要不是宝贝，人家地主婆娘会放床底下？哼哼，是你们不识货，我爹说了，遇到识货的，一块石头就能换一个媳妇都有余。” “切，当年谁不知道大黄狗家的地主婆人懒，晚上屙尿都在房间里，那分明就是压马桶的石头罢了，偏偏你爷俩还当做宝，怪不得你爷俩出门都是一股子尿骚味，我看是天天晚上抱着屎尿里泡的石头做大梦呢。”崔厨娘可是个彪悍的女子，嘴上不饶人。 林瑞这边正端着碗呢，被崔厨娘这样一说，也不敢听八卦了，连忙端着碗准备去找自己娘亲跟弟弟俩人，却在半道遇到林东来被他拉了过去。 大食堂的桌椅板凳都是各家各户从自己家里搬过来的，很多人其实还都是围着一桌子吃饭，林瑞家里自然是没有桌子的，这难不倒林瑞。 林瑞先去队里林木匠家里借来了木工工具装装样子，就来到大山边上待一天。其实他是躲进了空间里，在实验空间里有放倒的大榆树，先找一个比较细的木头，直径大概是八十公分，利用空间之力切割一个两公分的截面。 最后拿到外面，利用工具削切成一张方桌面，四个腿一装，然后再装四根横撑杆，一张结实的实木桌子便做好了。 边边角角看起来虽然有些毛糙，可用着扎实。林木匠看了都夸林瑞很有干木匠活的天赋，都恨不得收林瑞为徒了，这桌子面光的比他这个老师傅刨的还平整。 林瑞听的汗颜，这那是他的本事，这根本就是实验空间的那种神奇力量下切出来的好吧。 林瑞顺势坐在了林东来一家的桌子上，跟他老婆孩子打了招呼，林丰这小子特意跟林瑞假模假样的恭喜了几句，说他升官加爵了，请客。 还不等说完，就被林东来一巴掌拍脑袋上：“去，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去那边去，别耽误我跟小瑞谈正事。” 林丰顿时委屈了：“爹，我跟林瑞大小差不多好吧。” “你也知道你俩大小差不多？你看看你整天在干啥？在看看人家林瑞整天在干啥，哼，要不是没办法，老子都不想要你这个儿子。” 林东来埋汰起自家儿子可不嘴软。一句话就是人家的儿子才是自己心目中的好儿子，自己家的儿子都是狗儿子。 林瑞看着受伤的林丰，嘿嘿直乐。 把快乐建在别人的痛苦上，这种感觉真好。 林东来收拾了自家狗儿子，立足了自己家长的威严，林瑞才笑着说到：“东来叔，这林大炮是得了失心疯了咋了？让我干这个派活记分的活？不怕我给他搞出大乱子吗？” 林东来咬了一口三合面饼子，牛皮筋一样，拉的老长，吃着还甜滋滋的，这里面绝对是加了红薯干子粉了。 就口热汤，这才不急不慢的说到：“你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次你可冤枉林大炮了，就他那炮弹炸过的脑袋，里面的脑浆子早成浆糊了，咋可能想起来用你？你小子不要瞎想了，提议让你派活，当记分员的，是王传名的主意，这总比你钻玉米地里掰棒子轻松吧。” “王会计？我跟他不亲不近的，提拔我干啥？” 看着林瑞疑惑的样子，林东来解释到：“林根才这老小子以为队里拿他没办法，谁不合那个老东西的意，他就借机整谁，你娘最近可没少被他整。这老东西私心太重，不换掉早晚会出乱子。” “王会计觉得你小子聪明能干，抓敌特是一把好手，连公社的书记派的活都能顺利完成，这样的身份在咱们后林队要只是当一个小社员，这是屈才了。” 林瑞听着林东来胡扯，满脸上写着都是不信。喝着菜汤，嚼着满口流油的大肠头，扯着不知道几合面的饼子，偶尔瞄上林东来一眼。 那意思很明显，你这话说的冠冕堂皇，骗骗其他的淳朴的老百姓还成，骗我，差了点。 林东来自是知道这小子人小鬼大，心眼子多的是，也没想着真能骗到他，刚才开玩笑而已，于是把脑袋往林瑞跟前一凑，小声的说到：“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如果只是这样，队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过就算了，毕竟换人也麻烦。可这次林根才这个老小子必须拿下，你知道他配合林源干了件啥事吧？把咱们留的粮种给吃了一半，要不是我发现的早，明年的粮种都要被这俩人合伙给吃光了。” 说到这里，林东来可谓是咬牙切齿，眼神里冒着杀气。 林瑞听的也是一惊，这是要动摇整个后林队的根基。 没有粮种，明年就算风调雨顺他们后林队的庄稼也会减产，甚至面临无粮种可用的局面，真要大片的土地无法种植，全队人都要挨饿，到时候不要说大队了，公社里都会下来问责，第一个跑不掉的就是林有才。 林瑞听的也是一惊，这个林源，这种事他咋敢干。这可是绝了后林队后路的事，林源罪该万死，林根才也是胆大包天，为了自己手里那点权利居然敢罔顾集体的利益于不顾，听的林瑞都咬牙切齿。 “林源呢，为什么不去公社找林源问罪？还有林根才，为啥不治他的罪。” “林源一推三作五，只说不知道是粮种，硬说吃的是粮食，林根才这个老东西又把所有责任推到所有社员身上，这些粮种确实都给大锅饭吃了，追谁的责任？而且林源这个坏种还有公社里崔书记，媳妇娘家在县里面的大领导撑腰。这事真闹起来，林源可能有过失，最多治他个不察的过失。可咱们队里也落不得好。”林云生也是气的咬牙切齿。 当时大家都在忙着救灾，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事，等发现的时候粮种已经被他们吃了一半了。 前段时间林有才去公社开会，会上特意强调了今年的秋季公粮任务，一点都不能少，前林的朱大常气 的当场就骂娘了，说交了公粮他们队里的社员就得饿肚子。 可顾书记也表示了，当初他们打仗的时候在战场上，为了完成战略目标，哪一个不是冒着枪林弹雨去冲锋，一个班一个班的都打没了，也没有一个后退的。 要是大家都怕死不敢上前，哪有现在的新国家的成立，人民的大胜利。 上级任务，不容反驳，必须保质保量的完成， “所以，今年上半年的粮食被林源这个王八蛋霍霍了一批，下半年粮食歉收，交完公粮铁定不够吃的，林根才如果还在队里任职，一旦林源再回队里坐队，到时候俩人搅合在一起，只怕队里就不是不够吃的那么简单了。” 林东来面色凝重的给林瑞说着事情的前因后果，林瑞这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一层因素在里面。 可见现在这些干部虽然学识不够高，但是能力是足够的，最起码已经预测到今年下半年到明年开春接住粮食这段时间的困境，并且提前做出了预防。 “为什么选我？东来叔你直接干这个活不是刚好？我这个新手干起来你们就不怕出乱子？”林瑞正色的问着林东来。 这个活，不好干！ 年龄，辈分都是硬伤！ 此时，在里面的小房间内，林有才也对着王传名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老王，就林瑞那个小家伙，能行吗？瘦不拉几的，谁听他的？”林有才呼噜几口菜，把饼子一卷，塞到嘴里狠狠的咬 了一大口，咔哧咔哧嚼几口，一仰脖子跟鹅吞食一样，一下子咽下去了。 扭头看了一眼正在一点一点的撕咬饼子细嚼慢咽的王传名，不屑的说到：“老王，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这吃饭慢吞吞的乌龟一样，要是当年你跟我一起在战场，绝对会被饿死。” 王传名呵呵一笑，俩人搭档这么多年，林有才啥脾气比他媳妇都清楚，喝一口菜汤送了一下嘴里嚼的稀烂的饼子，又夹了一块肥肠美美的吃两口，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了才说到：“今时不同往日，我当年要真吃饭慢你以为能活到现在？” “林瑞那小子你不用担心，如果说是林云生或者林东来等人真要接手林根才的派活记分的工作，说不定又跟以前一样，被林根才这个老小子捣乱最后干不成。林瑞不一样，首先，他是小英雄，大家信他。还有一个就是，他跟林根才有仇。” “林瑞这个小东西心眼也不大呢，林根才前段时间整应月娥这事咱们都知道，要不想让林根才以后再为难他娘，只有干好这个活，把林根才踩下去。” “最主要的你知道我看中了他那一点，才选他干这个工作吗？” “哪一点？”林根才很自然的当起了最佳捧哏。 “这小子做事，让我也看不透......” 第118章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看不透就对了，如果林瑞在小房间里，一定会仰着脑袋告诉王传名。 林瑞也没有想到后林队的情况居然这么严重，生产队的粮食库里早已经可以跑老鼠了。如果不是队里收割了一部分早茬口的玉米补贴进大食堂，恐怕现在的大锅饭早都一天两顿水煮野菜，而不是现在的野菜粥了。 以前队里存的红薯干子，就是省着吃也接不到茬口，就连养任务猪补贴的猪食都被队里拿来吃了，现在生产队的猪已经在纯粹吃草了。 前几天为了减少损耗，队里已经把够磅的任务猪都给拉走了一部分，猪太小，刚够还账的，这让社员在年底分红的时候会少分不少钱。 听到了林东来说起养殖任务猪的事情，林瑞想到将来收割的那么多植物秸秆，想到了后世的一种秸秆养殖技术，只是不知道在这个时空里，能不能复制出来，自己也是一知半解，想要搞出来，必须要经过实验空间的推导才行，可这又需要大量的能量来支撑。 这个念头只是在林瑞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做好这次秋收的工作各种安排。在接下来的时间内，有关队里派活的一些事情，只要是林瑞不明白的地方会问，林东来尽可能详细的把他所知道的统统告诉了林瑞。 后林队北地的玉米地是必须要开始收的，在地里长一天，就会损失一天，不但有地里的老鼠在偷食，队里的社员也会有人去偷庄稼，现在民兵已经二十四小时把守，还有协助的社员一起巡防也是一天天的见少。 所以队里才决定提前收割。其他队里并不比他们后林队情况好多少，队里的大锅饭根本吃不饱人，他们只能想其他 的办法填饱肚子，而大田地里就是获取食物的唯一来源。 饿急眼的社员们，哪怕在干活的时候，也能抓住一些鲜苞谷啃两口。 防不住，也无法防。 林瑞能理解这种情况，后林队的领导决定把够磅的任务猪提前出售，不单单是为了节省粮食，还怕将来粮食不够了，忍不住把任务猪给杀了吃肉。 国家利益，集体利益大于一切，这就是转业军人复员到地上带来的巨大优势，只要国家需要，可以牺牲掉一切。林根才他们第一时间要做到的就是，必须保障国家供应粮的安全，也就是保证公粮要足斤足两的交够。 林东来接下来又给林瑞讲解了一下队里以前的分工情况，林瑞心中已经做到了明悟，至于明天要如何的分工，他心中也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还需要他征求一下队里领导的意见，才能做出改变，找出一条适合当下的方法来，打破当前的固有局面。 吃完了晚饭，让母亲带着弟弟先去休息，林瑞要跟林东来一起，把他心中的想法先跟林东来商量一下，至少要做到二人对社员们干活分工的地方做到一致。 应月娥知道正事要紧，不放心的又叮嘱了林瑞几句，让他多听领导的话之类的，便带着林小平回去休息了。 巡逻的民兵发现，这一晚上后林队队部的灯亮了大半夜才熄灭，林瑞也是到后半夜才回到家里。 东方红，太阳升....熟悉而激扬的旋律响起。沉睡了一晚上的后林队在歌声中苏醒。 今天，后林队的社员再次迎来了久违的早餐，并且队里的领导宣布，在秋收这这个阶段，队里大食堂依旧一日三餐。 吃完早饭之后，大家伙都要去放工具的生产库房那边领工具，领任务，今天的任务，就是收割北地的玉米地，争取早日把玉米收割回仓。交完公粮之后，剩下的都是我们大家的了，各位社员得到林有才画的大饼，顿时各个都嗷嗷叫。 玉米收割归仓，最起码他们可以吃一顿饱饭了。 存放工具的库房门口，也就是当初林瑞居住的那个小房间旁边，林瑞当初仗着公社里的崔书记，硬从林瑞手里抢走了这间房子当做办公室。 如今办公室的大门紧锁，林源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到后林队的这间办公室了，如今自己只要一声需要，就能打开这间办公室，重新归自己所有。 “吆喝，林瑞记分员，今天走马上任，咱可是你的好哥们，等下你可要照顾一下吧。” “就是，就是，咱们可是好哥们。” 林丰，王恒俩哥们早早的来到库房的旁边，给林瑞打着招呼开着玩笑。 林东来在一旁面色不善的驱赶着二人：“去，去，一边等着去，说什么屁话呢，记分员分工要做到公平公正，咋能给你们开后门。” 顿时惹的俩人哈哈大笑着拍胸脯言称：“刚才是开玩笑的，作为最好的哥们，当然是要给兄弟分担责任，把最难干的活，分给我们俩吧。” 林瑞上前拍了拍俩人的肩膀，对俩人神秘的一笑，这让二人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今天应月娥林小平俩人也是全副武装，早早的吃过饭都在来给林瑞助威。 社员们也纷纷吃过饭，成群结队的走了过来。 掰玉米，说起来简单，其实真掰起来没那么简单。 玉米后面的根蒂是很长一节，你要一手攥住根部，一手从上往下掰，刚好掰的时候让根蒂从中间折断，这样的玉米会留一部分包谷皮在上面。 等把带着包谷皮的玉米收到家里之后，会安排一些老人，小孩，劳动能力差的人在家里专门撕开的包谷皮一个一个的放好，就可以用包谷皮两两的系在一起，然后往提前绑好的马蹄架子上一搭，方便晾晒。 也或者用包谷皮带着玉米棒子编成辫子一样可以搭在架子上晾晒。 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掰玉米的活。 眼看着生产队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全部到场，林瑞这个时候也不怯场，在后世职场历练过的人，什么样子的场面没有见过。 他来到库房的门口台阶上，目光环视了一周，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林东来，身后的林有才跟王传名诸多干部全部到场，这是给自己站场来了，如此，还有什么怕的？ 人群里，几个小年轻都兴高采烈的站在前面，林根才这个老东西带着一家人站在最后面的一角里，一边冷笑着看着人前的林瑞，一边又不时的跟旁边的几个近祖的人交谈着，其中就有老宅林根生一家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家都是林瑞最亲近的人，反而是最想置林瑞于死地人，都视林瑞跟生死仇敌一样。 林瑞已经断定，今天他们一定会使绊子的。 林瑞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另外一边的人，那边是林云生领头的生产队里车队的人，今天他们是运输的主力队伍。 定了一下心神，林瑞开始了首次在后林队记分员派活的第一次工作安排：“各位父老乡亲，叔叔伯伯爷爷们，今天咱们后林队秋收开镰，昨天经过队里领到的提名，社员们的确认，我干了这个记分员的活，时间紧，任务重......” 林瑞刚说到这里，底下的人群里就立马冒出来一个声音打断了他，林瑞不用看只是一听就知道，正是林根才这个老东西。 “知道时间紧，任务重，你还那么多屁话，真把自己当领导了。记分员的责任是帮助大家更合理的安排好生产队活的分配工作，不是让你在这里作威作福的。真以为记分员是个人都能干好的？” 原本以为他会在派活的时候为难自己，没想到刚开场就急不可耐的站出来，真是沉不住气的货色。 林瑞站在台上冷冷的看着林根才得意洋洋的表演，自己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外乎是教训林瑞这个新手，要懂得记分员的规矩。 直到他说教了一通，林瑞淡淡的说到：“说完了吗？” 林根才得意洋洋的点了点头：“暂时说完了，安排活的方法就这么多，这是我一个长辈过来着对你的提点，等会你安排活不合理的地方我自会提醒呢，只要你照着我的方法安排就成了。” 这个时候，台下的社员们可都准备一副看好戏的架势，以前在更换林根才的时候，他也是来这一套，可队里安排活的事还不就是那么多吗?麻烦的不是活怎么安排，而是每个人的工分要怎么记。 林瑞耻笑一声：“我为什么要按照你的方法去派活？” 林根才一愣，以往他被队里下掉的时候，接替他的人，只要自己说出来方法，他们不都是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的吗？不由的下意识的说道：“你不按照我说的做，你根本派不了活。” 是的啊，要是一般人，没有林根才在一旁指导，想要把活派下去还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但是，凡事就怕但是。 “我按照你的方法去派活，然后在跟你以前一样吗？延续你的老法子，那我跟你这种人又有什么区别？”林瑞瞥了他一眼自以为是的林根才。 这个老东西，昨天晚上林东来就告诉自己了，别看他说的这么好心，真要是按照他的方法去派活，绝对会出乱子，他在这里可是埋了不少坑呢。 论起对社员们的干活的情况，整个生产队没有人比他更熟悉的了。 林根才反应过来了，顿时大怒：“行，行，我看你咋派活的，后林队的干部就是胡闹，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个毛头小子，今天上午你要是能把活派下去，老子跟你姓。” “切...跟我姓你还不是姓林？行了，叔爷，你真以为离开了毛屠子，咱就要吃带毛猪，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咋派活的。”林瑞不再搭理林根才这个老东西，眼看着他气呼呼的样子，林瑞往身后的干部们看了一眼。 这才大声的开始宣布了他的第一道命令：“各位乡亲们，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今天我林瑞开始派活，现在，给大家第一个任务，就是各家找到各家的人，然后关系近的互相结对子......” 第119章 改革分活方案 结对子的方式很简单。 就是每一组至少十个人朝上，也可以是二十个人，或者三十多个人都行。如果你的家庭超过十个人，也可以自己家人一起干。 至于分配方法，就是把生产队的集体大田地，全部按照人头数平均划成责任田。 一个单位的责任田就归十个人负责，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必须在今天干完，负责收进队里的粮食场上去，还要把玉米挂好，晾晒好。这样每个人都能拿满工分。 今天干不完，晚上回去连饭吃都没有，如果明天干不完，还继续往后推，一天不清完，每天工分减半不说，还会少你一顿晚饭。 林瑞这规则一说出来，立马有人不愿意了，林瑞打眼看去，叫嚣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林根才的儿子林汉云，平时他爹是派活的记分员，轻活好活都紧着他来，而且工分还都是满分。 “不公平，这根本不公平，我们不干了，队长呢，会计呢，你们可不能认着他胡闹，毛都没长齐的熊孩子，知道咋干活不，大家伙说说哪能这样分，这绝对不公平。”林瑞把规则刚说完，顿时就有人不愿意了，吵了起来。 林瑞这一改革，他的优待立马就没有了。 “就是，就是，可不能这样分，这简直就是胡闹，有本事多干活的干的少，没本事的干的多，哪有这样分活的。从咱们后林队成立，也没有搞过这样分活的，他这是要干啥？要搞分裂对立，我看他分明就是要搞独裁。” 说这个话的是林根生，林瑞嘴角噙着冷笑，这可是林瑞的亲爷爷，他可没有水平说出这样的话，果不其然，林永旺在他耳边说一句，他复述一句，这老家伙是林永旺的传话筒。 林瑞真要按照这样分活，林源可是按照一个成年大人的活量分。 他也是林根才当记分员时代的受益者，俩人堂兄弟之前有约定，林根生答应林根才在林二壮死后的坟头埋在林根才的续脉的方向，这样等林瑞他们死后，也只能顺着林二壮的坟头埋下去。 林根才一脉续脉成功，香火继续。可想而知平时林根才是多照顾自己的堂兄弟林根生了。 “不行，不行，哪能这样干？人家老挑子干活快，一个人顶两个干，俺干活慢，你这样分咋能行？这不是明着为难我们吗？” 凡是跟林根才关系近的人，平时偷奸耍滑的人一想就知道其中的关键之处。 林瑞站在前台看着众人，把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事实果真如他所料，起幺蛾子的也只有那么一小撮人，大部分社员还是对林瑞的这种方法表示认可的。 特别是那些干活的老手，纷纷看林瑞的眼神里尽是惊喜。 这些起幺蛾子的人上窜下跳个不停，叫嚣了好大一会儿，本以为会跟以前一样，他们一闹，队里的干部只能遵从他们的意见，安排那些老手，好手，老实人多干，他们能偷懒就偷懒。 林有才等干部们也只是看着，别说出来制止他们或者制止林瑞了，连句话都没说。 干部的沉默，这让林根才等人越发的觉得自己已经取得胜利了，他们以为林瑞的突然改革，打了队里干部们一个措手不及，队里的两位干部也不满意了，这才放任自己闹呢。 墨守成规，遵循老训不是刚好吗？这个方法的改革，这不是替干部找麻烦吗？ 岂不知几个干部正在跟林瑞做着眼神交流呢。 按照以前林有才的做派，谁敢跳出来就打击谁，敢在这个时候架秧子起哄，不是懒汉就是别有用心的人，都应该是被打击的对象。 是王传名连忙劝住了林有才，随后林瑞也对他们打出了一个放心的手势，就连林东来这位副手也是在一旁看着，任由林瑞来处理。 他们也想看看林瑞的处理事情的能力。 终于，该跳出来的都跳出来，林瑞才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深吸了一口气，大声的说到：“吵吵完了吗？那就给我闭嘴，我才是记分员。” “你是记分员也不行，我这种天生干活慢的人，咋能干过人家干活的老手？能者多劳，才能物尽其用，必须重新拟定分配方案。”懒汉之中的三瘪子第一个跳出来了，他跟林二虎是一类人，干饭最积极，干活最拉稀，偷奸耍滑是常事，年年没有拿到全工分过。 “呵呵，三瘪子你这话真好笑，同样是脖子上顶着个脑袋，大家伙吃的还都一样多，你拉的屎也不比别人少，凭啥你就要少干活，人家要多干活？” “我，我笨，我学不会。没有他们干的快，干不了这么多。”三瘪子憋红了脸，大声的叫了起来，能不干活，脸也不要了，刚说完还惹的不少人大笑。 “庄稼活不用学，人家咋做你咋做，笨不是理由，勤能补拙，你比人家干的慢说明你比人家干的少，你干活不用心，孰能生巧，三岁的小孩都知道。” “我...” “我什么我，行了，都给我闭嘴，地里的活多着呢，没时间听你们在这里瞎胡咧咧，我这人最民主，咱们现场投票，多数服从少数，同意我刚才说的方法，结对子包片包任务，同意的社员请举手。” 林瑞话音落下，他身后的干部齐刷刷的把手举了起来。 台下的社员们大多还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林瑞的方法公平最公正，多少人干多少活，谁也别想偷懒，你一个人想偷懒可以，你家里人就要多干活，反正分给你的任务必须完成了。 队里百分之六七十的社员也都毫不犹豫的把手举起来。 林瑞看着底下的社员很满意，这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嘛。 林瑞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林根才等人，眼里看向他的目光咋也掩饰不住内藏的仇恨，林瑞的每成功一步，就相当于他们失败一次。 三瘪子林二虎等人则有些垂头丧气，他们纯属是因为以后不能偷懒了。本来现在队里实行大锅饭，干多干少都有的吃，队里有口吃的，就不会饿着自己。大不了过年队里算账的时候自己的工分少，结余比别人少一点罢了。 现在再想偷懒，就要回去看看自家老爹的鞋拔子愿意不了。这活都是自家的，你不干都留给老子嘛，白养你这个大好儿子了。 比如林永旺，要是还按照林根才以前分活的方法，好比今天队里分给他活干，他可以偷懒潦草干点，也可以找生病不舒服等借口不干，最多不拿工分了，反正年年都是这样子。 现在好了，你的那份活不干，就由你家里人承担，你家里人只要把活干完了，工分还是给你，干不完今天的任务，那不好意思，自己加班去吧，啥时候干完啥时候吃饭，在最后的时间点干不完，那你全家就拿一半工分，还没有晚饭吃。 简直是一人偷懒，全家人跟着受累，如果是两家人或者三家人结对子干活，结果可想而知。 林瑞冷笑着看着愤怒不已林永旺，他这个方案其实就是针对某些人的，想不要工分逃干活？做梦去吧。 分配方案说完，接着就是大家开始找亲近的邻居，知根知底的一起结对子，大家一起干活。人多力量大，多人干活分好工效率高，最老实的农民都知道。 玉米都是一垄一垄的，很好分配，按人头点好垄数，谁也不挣，谁也不抢，早干完早下班，干不完那就继续干，反正今天十个工分是强塞给你了，不要都不行的那种。 林瑞这个做法是刺激了一部分人的积极性，同样也让一部分偷懒成性的人恨的牙根子疼。 干的快的一上午连半个下午就干完了，剩下的时间总不能真回队里溜达吧？别说他自己不想这样，队里的干部也不允许的。 可在给人家分活，那就比别人多干，不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公平嘛，所以，林瑞又提出了针对这些干活快，又要干下去的社员们的第二种补偿方法。 你干完了队里规定的十个工分的活，可以另外再要一些活，按照十个工分的比例给你算工分。只要你有能耐，多干一倍的工分都没问题。 这就是典型的保底加溢价的干法，而且明显的多加第二次活的人算的工分，比第一次的更划算些。 一些家庭有需求，想要多挣工分的家庭一看，这么划算，干活更起劲。 晚上，当最后一家的活干完，回到队里一算总账，几个干部忍不住眼前一亮，就今天一天干的活居然比以前至少多了三分之一，效率提升了不是一点。 “好，好，林瑞你这小子脑袋瓜子就是好使。”林有才高兴的拍着林瑞的肩膀，大声的夸奖着。 王传名算好最后一笔帐，放下本子，也兴奋的说着：“队长，咱们秋收开镰比其他队里晚，但是收镰绝对比其他队快多了。这还只是第一天，老根，怀才他们几家抱怨队里为啥不早点公布还可以二次接活，害的他们今天没有干第二轮，少拿不少公分，我估计明天申请干第二轮的人更多。” 这是队里几个种庄稼的老把式，人比较机灵的那种，一开始干活也磨磨蹭蹭的，想着早干完了，别在像以前那样被叫去帮扶别人白干活。 谁知道今天干完了真的可以离开，而且还可以申请第二次分活，多干活就多挣工分，年底分红的时候就可以多分东西多分钱了。 “呼，上午的时候我可是捏一把汗的，这下子我就放心了，你没看林根才这老小子的脸都比锅底还黑，嘿嘿，上午结对的时候，除了林根生一家子愿意跟他结对干活，就连关系最近的老包子都不愿意跟他家结对。”林东来想起上午结对的现场就想笑。 “咱们后林队的没几个傻子，没看他邀请三瘪子一家结对子，人家三瘪子都不搭理他，谁不知道他林根才爷俩这些年没干过重活。林根生家里的王氏本就偷奸耍滑惯了，地边子都不愿意迈的人。林永旺长这么大也没下过几次地，就这样的两家人，谁愿意跟他们结对子干活？” “林瑞这个办法一出，看以后队里谁还想偷懒不干活，奶奶的，活不想干，一提吃饭比谁都积极。我还想着今天晚上有一两家人完不成任务，拿他们开刀呢。你没看，林大壮，林二壮俩人累的差点瘫地里，林瑞，要不要明天加点量，我看不少人干的都很轻松，顺带再搞几个典型开刀？”林有才今天巡视了一整天，林根才这两家人的表现尽收在他们眼里。 林瑞连连摆了摆手，这次林有才参与吃粮种的事情是彻底惹恼了林有才，提起这人就杀气腾腾的。 第120章 发酵饲料 “队长，订的任务不能更改，只要不偷懒，基本每一队都能完成，就算一队里有一个人不干活，队里其他人只要多干点也没问题。这些偷懒的人一天两天懒散没问题，你以为时间长了，跟人家结对的另外一家就愿意吗？”林瑞摆了摆手，冷笑了两声。 王传名则是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笑着说到：“今天最后吃饭的是林根才，林根生两家人的气氛可不太对，嘿嘿，搞不好有结对的，就有散伙的呢。” 其他人听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林有才想了一会，才憋出来一句话：“麻蛋，林瑞这小子心思毒着呢，这不是鼓动社员搞对立吗？” 林瑞笑着连连摇头解释道：“队长你这样说可太冤枉我了，要是还像以前林有才那套方法，那简直就是培养大家的惰性。付出跟收获不成正比，要你你也不愿意多干。原本能干十分活的好手，就林根才那种分法，最多干八分。原本干八分活的，说不定能干十分活，明天你就知道了。” 想要马儿跑，必须给马吃精饲料，只吃青草绝对尥蹶子。后世的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如果只是各种假大空的大道理讲一堆就让人给你卖命，连三岁小孩都不乐意搭理你。 你不信，就是让小孩给你去楼下买包烟，没有三五块钱跑腿费都不屑地搭理你。 ·只是这个年代人的思想被武装了起来，现在都讲大集体，大贡献，谁要是对集体安排的任务挑三拣四的，工作不积极，那就你思想有问题，你不热爱集体，要遭到批斗的。 林瑞这个方法的提出的比较巧妙，还是以集体为基础，只是把原有的个人分配任务，改成了以家庭为单位，增加了多人协作，自然提高了劳动力，定额任务，干完收工，有减少了大家磨洋工的想法。 同时呢，还给有需要，愿意增加个人收入的社员提供一个多赚工分的机会，就相当于一个企业打通了上升的通道。 有些话现在不能说，有些事现在也不能做，要是有可能，林瑞都想把后世的企业级别的福利都上一遍，那样的话别说大家干活磨洋工了，就现在社员们对于工分的渴望性，把现在的社员给活活累死都是轻的。 后林队但凡有点理想的社员都抓住了这次机会拼命干，就想着多挣积分。 原本需要半个月才能收拾完的玉米，仅仅用了十天，地里变成了光皮一片，别说一整个的棒子拉下的情况没有了，就连地里老鼠窟都给陶了个干净，掏出来的粮食喂猪，打死的田鼠加餐吃肉。 收完了玉米，收豆子，花生这些付农作物也都纷纷颗粒归仓。随着大家的积极性逐步的提高，收割时间又提前了。 接着就是清理地里的杂草，撒肥料，翻地晒垡。各种活只要有工分可以拿，大家都争着抢着干。 如果是往年，收来的玉米秸秆，大豆秸秆这些都会把叶子打掉喂牲口，秸秆留着烧火。 而今年林瑞特别要求把所有的秸秆都摆放好，并且安排一些人直接把一些玉米秸秆用铡刀铡成两三公分的小段，放在一个大石缸里，最后在里面加入了一些微酸的绿汤一样的东西。 最后林瑞命人封闭保存，这缸饲料封闭存放了第六天，林瑞便带着林根才，林云生以及会计王传名三人一起，来到了这口大缸跟前。 “林瑞，你小子神神秘秘的到底要干啥？听说你前几天让人给你呕了一缸草粪，你不会准备来让我们闻臭味的看看有没有呕好吧？”林根才刚从公社里开会回来，连口水都没有喝，刚把自行车还给林瑞，就被林瑞一把抓拉来了牲口棚。 又找来林云生，来这里的路上遇到王传名，也被他拉了过来。 最近一段时间虽然每天能见点荤腥，自己好歹也算是后林队的干部一员，崔厨娘每次都照顾林瑞给他多打一片肉。可惜那指甲盖一般大的肉，也只是能尝尝肉味儿，真正解馋的还是那种大肥肉片子。 林瑞也想过去找公社供销社边的那个私下收购的采购员换一些肉票，可惜这家伙每次都只有半斤几两的，要是去肉摊子上晚了，肉沫子都被卖肉的刮走了，而且那肉摊子还不一定天天有猪肉卖。 如果鸡肉拿来出来的次数多了，应月娥不是傻子，就会产生怀疑。 白鳞鱼汤美味鲜，可惜不能解大肉的馋。 每次闻着大食堂里炼猪油的香味儿，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口若悬河不为过。 越闲越懒，越吃越馋，古人诚不欺我。 林瑞觉得自己比以前更馋猪肉片子了。 可惜就现在队集体的情况，任务猪都不够交的，生产队里的羊每一只都宝贝的不得了。他们每一只羊的任务就是吃草剪羊毛，然后下羊羔子。 当初林源只宰了一只羊就疼的林云生差点翻脸。更不要说牛驴这些大型牲畜了，这玩意儿说句大实话，看的比人都主贵。 人没吃的，他们干活的时候都吃精饲料。 其他的俩人也不知道林瑞在卖什么关子，知道林瑞绝对不会是在用玉米杆子呕粪肥。 当林瑞打开封闭的盖子的时候，一股子酸甜带着酒臭的味道顿时冲了出来。让三人忍不住鼻孔抽了抽。 “咦，这是什么味道？咋还有酒味？酸味，呕...林瑞，这不是谁的隔夜酒吐的吧？”林有才忍不住看了一眼缸里的东西，刚一开盖，确实是那种味道，稍微散发一下，味道就好多了。 林瑞也的没想到第一股味道这么冲，连忙扇了扇手，去去味道，这才介绍着说到：“饲料，这是我用秸秆做出来喂猪喂牛羊的饲料。喂了我这种饲料，咱们现在干活的成年就牛驴都可以少吃一半精料，猪吃了能快速增肥，半年长成够磅的大肥猪。” 说完一看三人表情，林瑞顿时不满意了：“喂，你们啥眼神？不信？我林瑞啥时候说过谎？我告诉你，这缸发酵菌源饲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才搞出来的，关系到咱们后林队的养殖大业。这东西利用好了，以后咱们牛羊成圈，猪鸭成群，再也不愁肉吃了。” “就这玩意儿？看着恶心的要死，一滩绿稀屎一样的东西？不会把牲口给吃死吧？”林云生严重怀疑这东西安全性。 林瑞翻了个白眼，用手从里面拨弄了一下，外面一层是多种菌发酵降解之后形成的菌液，下面的秸秆松软，牲口的适口性很好，刚一闻起来可能有气味大了点，这一放风味道好多了，淡淡的酒气加上酸甜气息。 林瑞很想捞出来一根发酵好的秸秆断尝一尝，是不是真如说明书上介绍的酸甜适口，可是实在下不来口。 “给你们说你们也不懂，反正你们只要知道，这东西发酵出来，是给牲口吃的，不但是牛羊马驴，以后鸡鸭鹅都可以喂，云生大爷，昨天我让你准备好的一只猪仔子你准备好了吗？把这东西提一桶回去给那只小猪崽子吃两天看看效果你们就知道了。”林瑞早已经准备好了木桶，长柄葫芦瓢，趴在石缸沿子上框框的一顿掏，不大一会儿挖出来一木桶。 林云生迟疑了一下：“林瑞，这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有毒，你都呕了六天了，万一，万一有毒吃坏了猪...” “行了，准备好了就试试吧，一头猪崽子而已，就是死了刚好吃肉，没啥大不了的。”林有才大手一挥，直接提着木桶往牲口棚那边带头过去了。 王传名迟疑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可不等他来得及说出来，林有才已经走了。他也只能叹了一口气，跟着一起去牲口棚看看情况。 猪圈里，有专门的饲养员，每天会把猪圈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现在的各种粪便经过发酵之后，就是种庄稼的最好的肥料。甚至每家每户，根据人头量都会有上交粪便的任务。 这个年代的农民还真不知道所谓的化肥是何物，对农家肥是情有独钟，就林瑞家隔壁的那个池塘，只要干了都会把里面的淤泥挖出来上地肥田。 得到林瑞的要求，林云生已经单独隔了一个石槽，把一头小猪关了进去，一早上并没有喂食。 林有才提着木桶便把这一桶的生物发酵秸秆饲料倒进了猪食槽里。 一开始这头猪仔看着提木桶的过来了，用它那拳头大的脑仁一想就知道是送食来了。 可到跟前一闻，跟平常又不同，坑坑吃吃的用用猪鼻子拱了几下，一口没吃离开了，一双漆黑的小眼睛瞪着林汉云吭吭唧唧的抗议着，这饭，猪都不吃。 “不吃？林瑞，你这东西不行，猪连屎都吃，你这东西连屎都不如。”林有才瞪了一眼林瑞，觉得林瑞夸大其词了。刚才自己被他说动了，成群的牛羊，而且不用饲料就能养起来，这可是天大的诱惑，比亩产三百斤的玉米这个谎言听着还让人高兴。 林瑞笑着看向了林云生说到：“队长，这事急不来，不信你问咱们的饲养员，每一次猪换食都会饿上一顿，慢慢适应，它就开食了，走吧，咱们也不必在这里盯着它，除了给它压力。” 看那头猪的反应情况，应该是饲料里刚一打开，酒味，糟味有点大，一时的不适应，等过会散散气味，不信它不吃。 没道理前世吃精饲料的速成肉猪都吃，这个世界上每天啃草的家猪它不吃发酵饲料，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猪圈就算有人天天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味道也不会太好，所以建造了队里的下风口的位置，林瑞放好了实验用的饲料，便又带着队里两巨头离开了。 一旦有效果，接下来就是说动两巨头，开始大规模加工发酵秸秆饲料的时候了。 搞生物发酵饲料，只是一时之作，想的就是能够多吃几口富含油脂的猪肉，而作为队里的第三巨头的存在，现在当今重要任务，还是在接下来的大田地的种植规划上面下功夫。 队里的小麦两种，被林根才林源俩人偷吃了一半，也就是说后林队的土地，将会有一半的面积无法种植上小麦...... 第121章 吃料了 “吃了，吃了，林瑞，吃了....”林云生激动的推开队部的门，冲着林瑞就叫了起来。 林瑞一脸懵逼，回想了一下，似乎社员们今天的任务刚分完，该翻地的翻地，该打柯拉的打柯拉，该修缮水渠的也去修水渠了。现在日头刚升起来一会，也不到吃饭的时间？ “云生大爷，天还没上午呢，吃啥啊？”林瑞不解，一把拉住急匆匆的林云生，这位可是生产队里未来牲畜部的养殖部长。 是的，林瑞已经给林云生想好了未来的职位了。 “嗨，你小子吃个屁饭，老子能不知道这是啥点？我是说昨天的那头小猪仔今天吃你那个绿了吧唧的东西了。”林云生一拍大腿，把气顺匀了，这次说话倒是让人明白了。 林瑞心中也是一喜，不过面色却不露声色的回了一句：“吃就吃了，多正常的事，不用大惊小怪的，让那头猪仔继续试吃几天，看看效果，到时候让队长他们决定用不用这种饲料。” 这看在林云生眼里又是一番不同，林瑞这小子，难道不惊喜吗？还是他在搞出来这些绿了吧唧的什么秸秆发酵饲料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 林瑞自然不知道林云生心里已经脑补残缺画面。 林然波澜不惊，这是基操，完全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此时的林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想着呢，他拿出来的这些秸秆生物饲料的菌种群，以及制作资料，都是在实验空间内投入了大量的神秘能量之后，推导出来的。 为此林瑞又花费了一个基本点的空间神秘能源，一想到空间仅剩下的一个多点的能源，心里危机感大增，林瑞又再次减少了空间能量的损耗。 能源危机，林瑞现在真的遭遇能源危机了。 明明有着很好的方法，推导出更多的东西，却因为能源危机，不敢行动。 林瑞曾经询问了一下，如果实验空间能源耗尽会是个什么结局？ 被实验空间吸干全身的能量，然后自己灰飞烟灭，实验空间再次异化等待下一个宿主的激活。 “你小子知不知道，要是你搞的那个饲料小猪吃了真管用，能替咱们后林队节省下来多少饲料不？知道这东西多么重要吗？人命关天。赶紧的告诉我，这东西咋搞出来的？” “我要准备石槽，召集人马，把玉米杆子，大豆杆子都给铡了。” “对了，抬田沟里的野草，河边的芦苇杆子，池塘里的野草，趁着还没有枯了，都要统统给收割回来当饲料。林瑞，明天你就要给我安排人，排工分，明天就开始干。” 林云生兴奋的对林瑞说着诸多的计划，越说眼睛越亮，他这是在把周围所能搜集到的，凡是带着青色的植物，都准备给一网打尽了。 林瑞没想到林云生是这么个急性子，风风火火的啥都想搂回来。 现在生产队的分工制度经过林瑞一改革，社员们的积极性大增，除了极个别的人依旧偷懒耍滑外，大多数人都是奔着多接一点活，多赚点额外工分来的。 要是在以前农忙的时候，全队老少齐上阵都有干不完的活，以前是各种队里的农活追着社员们跑，现在是社员们追着活跑。 要不是红薯，棉花这些晚茬口的庄稼还不到收割期，后林生产队的地都快翻完一遍了，这比以前进度至少提升一个星期，这是多大的效率提升。 林云生抽调一些人四处打草完全没问题。 林瑞看着林云生高高兴兴离开的背影，不由的来到了队部门口凝视着天空，万里无云，这个秋天对于收割的季节来说，是个好天气，可对于即将播种的土地来说，并不是个好日子。 秋天里在播种前能下一场透地雨，才能让地下的种子顺利发芽。 今年的冬季，不容乐观呐。 林瑞又想起今天队里的两巨头全部出动，到其他生产队里去协调粮种的事情，心里的期望并不太大。 凝神进入实验空间看了一眼，看到自己这段时间通过空间种植，培育的红薯，两种红薯经过无数代的迭代种植培育，虽然都有了不错的进展，可惜一直没有培育出自己需要的品种。 在看看自己前段时间种下的小麦，收获的品种，只是应急吃，还是没问题的，对于后林队这种大几百亩，上千地的种植规模，自己这点粮食当种子，只是杯水车薪。 林瑞也在队部这里坐不住了，刚走出队部的大门，推起自行车，准备去一趟公社，找一下采购员陈建林。 问一问他是否有玉石的消息，如果他也没有办法搞到玉石，那只有想办法去黑市看看了。 能源危机，搞的他现在连鸡都不敢养，水果全部砍完，只种下红薯了，就连白鳞鱼也只留下几条当种子，等解决空间能源危机之后，在开始养殖。 上次那个采购员陈建林买了三竹筒白鳞鱼之后，林瑞在去找他买东西，他居然不准备要了。 好吃是好吃，这玩意儿太贵了，现在这个年代，据说他们工厂的伙食都一再缩减，每月领的供应配额也在减少，特别是精粮跟粗粮比是一缩在缩。 陈建林现在只收吃的，特别粮食，有多少要多少，当然，鸡鸭鹅这些肉食类的也要，至于死贵还不管饱的白鳞鱼还是算了。 本来还想着靠白鳞鱼能发一笔的，只能遗憾作罢，就连空间池塘里养殖的，留个种，繁殖出来的够自己家里吃的就成了。 林瑞刚推车出门，就看到从南边走来了一群人，走进了一看，居然是林根生，林根才这堂兄弟哥俩，身后跟着林汉云，林大强这弟兄俩。 这两个家庭现在你走东边，我走西边，泾渭分明，中间走着负责在地里巡查的林东来。 这两家以前不说关系好的蜜里调油，也是处的比亲兄弟还亲，现在俩家人看彼此对方都没好脸子。 林瑞眉头一皱：“东来叔，咋了？出啥事了？” 林根才眉头一皱，上前一把推开林瑞：“去去，关你屁事，一边去，我们找队长，队长呢，队长在不在？” “林根才，端正你的态度，今天这事非林瑞处理不可，他是大家选出来的记分员，就负责分配大家干活的，你们两家子要不想吃饭，就回去继续闹。” 林东来脸色顿时就寒了一下来，眼中冷芒一闪对林根才可没啥好语气。 “林东来，你不要得势不饶人，我们两家子的事，他就算是记分员，也没资格管我们两家的事。我们要找林有才。”林根生也在一旁嚷嚷着。 “林有才，你出来，躲什么躲？你看看你选的好记分员，搞什么结对子，这不是搞社员对立？今天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哼，几十年的老法子不用，偏偏搞什么包田分片，划分责任。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我去乡里找崔书记去。” 林根才可不怕林东来，也不怕林瑞，进队部只找林有才。 林瑞气恼他们的态度，也好奇看看这两家人纠合在一起来大队部，到底要干啥。 “行了，别叫了，林队长不在家。咋？你们两家每天干活都是倒数第一名，今天这么积极把活干完了不成？”林瑞冷笑着把车子往地上一支，准备搞清楚这两家搅屎棍到底为啥来。 前两天他们就来过一次，说队里派活不公平，给他们派的活比别人家的多，林瑞二话不说要给他们调地方，谁知道他们还挑三拣四的，林瑞又给他们换了一份还嫌多。 林瑞二话不说直接叫来了民兵，要么干活，四选一，不选就回去进行思想反省，啥时候反省好了再上工，在吃饭。 可还没等两家人答应，林瑞帮他们选的这几个地方的活，就被其他队里报名要加工作量的几个结对人家给要走了。 林根才这老东西偷鸡不成蚀把米，好活一下子都被分完了，他们俩家只能捏着鼻子干那些难干的活。 不是林瑞故意要压他，而是后林队现在的活就这么抢手，大家都牟足劲了干，就是为了多挣工分，年底分账好多分点。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基本工分都大差不差，根据你干的快慢给你定任务，干完就是十工分。而现在可不是看你干的快慢，而是看你的工作量，干的越多，除掉基础的，多出来的就是你的。 “林有才不在？这个队长不知道咋当的，队里在农忙，他出去溜达去了，我看他这个队长是不想当了，哼。”林根才还想摆他的架子，居然批评起了林有才。 林瑞瞪了他一眼大声的说到：“林队长为啥出去？这还不是要问问你，要不是你伙着林源把咱们队里留下来的小麦种子吃了一半，林队长至于出去往外面求爷爷告奶奶的找粮种吗？” 林根才一听，立马慌神了，连忙大声的说到：“别以为你现在当了记分员就能瞎胡说，老子吃粮种你没吃？吃的时候比谁都带劲，出事了找老子背黑锅，没门。” 林东来不耐烦了，大喝一声：“行了，行了，吃粮种这种缺大德的事也就你林根才能想出来。别吵吵了，你还要解决你跟林根生你们两家结对子的问题不？想解决就别逼逼，不想解决就回去接着干，队里定下的规矩，这是全体社员都认可的，啥时候干完啥时候吃饭，不想吃饭你就在这里继续吵......” 第122章 掏粪池子去吧 林东来发火，林根才气势一下子软了下来，气的林根才心里暗骂不已：林东来你个不是人凑的货，二话不说就叫民兵来处理是多歹毒的心思。 民兵归岳成民管，可跟他林根才不对付。 林根生一看，顿时转移视线，搞到现在一肚子怨气。 “你，过来，我们两家不想结对子了，你现在重新给我们两家派活。哼，跟他们一起结对子干活，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锄地嫌累，捡柯拉嫌弯腰疼，拔个棒子秸都能闪到腰，这么大老爷们，干三天休两天，净叫唤累。” 林根生气呼呼的伸手一指林根才一家子，眼睛瞪着林瑞，以前指示惯了，从来都是打骂，何曾这样给林瑞这孙子说过话，现在让他觉得是对自己的侮辱。 现在两家人就是有福同享，有难你担！ 林根才听到林根生的指责，立马不愿意了。 “你说谁呢？你说谁呢？你家里永旺到现在是掰过一筐玉米？还是锄了半分地？整天拿着本破书在地里装模作样的睡大觉，书都拿颠倒了，骗谁呢？” 林根才立马不愿意了，以前他当记分员，一般不用干活，就算是干活也都是那些轻来拂去的活。 掰玉米，锄地这种体力活，他咋能一下子干的来。 “就是，就是，我跟林永旺一起抬框子，他中途直接撂挑子，直接砸我脚面子上，让我脚指头疼几天。呸，就这你们还有脸把他吹的给一朵花一样。要是我儿子是这样的窝囊废，别说高中生，就是大学生我都打死他算求。”林汉云提起林永旺就恼火。 “哼，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活该你这辈子没儿子。”林大强嘴巴不饶人，老对老，少对少，林汉云把矛头对准他儿子，林大强直接开动最强嘴炮。 一句话惹恼了林汉云，在农村没儿子是被人看不起的，他家目前看来是要断了香火绝后，百年之后到了地下都不好给老祖宗交代。 林瑞上次说了一句，被林根才记到现在，好几次都针对林瑞，他当记分员的时候，可是特意针对应月娥安排了不少难干的活。 也就应月娥任劳任怨，为了自家孩子，忍气吞声。 “你个龟孙子王八蛋，你早上嘴插茅坑里吞粪了。”林汉云立马红着眼睛就要干林大强，这时候骂起人来也不论什么人伦辈分了。 他这辈子是生不出儿子了，除非他离了婚另外续弦再生一个，还有希望要个儿子，可惜她媳妇因为假药的事情彻底拿捏了林根才父子俩。离婚的话，自从上次被媳妇娘家人打到家里一次后，再也不敢提了。 现在，儿子就是林汉云的魔怔。 林汉云提着拳头就要跟林大强干仗，林瑞抱着膀子，乐呵呵的看着眼前即将上演的狗咬狗一幕。果然，结对子有好处，也有坏处。 很多关系近的两家人或者三家人结对子，大家取长补短，有力的使力，有巧的使巧，只要不偷懒，心往一处使，合作一起干活的效率比一人单打独斗的效率高多了。 而有些人总是耍些小聪明自以为自己可以少干点，让别人多干点，这样一次两次没问题，时间长了，任劳任怨的老实人也不免在心中生出一个疑问：凭啥我就要多干活，他就要少干活，工分还要一样多？ 现实情况林根才，林根生两家人都有这样偷奸耍滑的人。自从一开始宣布两家人一起结对子，林瑞就等着看戏的那一天，没想到比自己预计的晚了一天。 果然，干活第一天开始就互相指责，第二天就充满了怨气。 自己在干活，结对子的另一家人在偷懒，自然心里会生怨气。 林根才，林根生两家子人以前关系好的像是两个身子共用一个头一样，现在却彼此仇敌对方，说起对方干活偷懒的时候，可一点不留情面。 眼看着林汉云，林大强俩人就要打在一起，林瑞已经兴奋的眼中快冒出光来了，却不料这个时候偏偏林东来从一旁直接蹿进了俩人之间直接揽了下来。 “行了，你们继续打，老子叫民兵去，干脆直接关小黑屋得了。反正你们两家今天也不准备干活了。”林东来气呼呼的直接一手推开林大强，一手推开林汉云，手指指指点点两家人，扭头就要走。 林根才跟林根生俩哥俩一看林东来玩真的，立马急了，刚才只顾得埋怨对方，再加上林有才不在，自觉无人可以压制住他们。 至于林瑞这个记分员。 在他们眼里，林瑞算个屁呢。 其实，林瑞知道自己的短处，一是年轻，二是威望不足，就算有队里的领导撑腰，暂时他也压制不住这些社员。这个时候，把林东来派给林瑞当副手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这家伙只要有人反对林瑞的意见，或者是挑林瑞的刺，林东来直接跳出来护着林瑞，这要是遇到发愣的，林东来二话不说就叫民兵。 民兵可是有训练任务，不用干活的，也能拿全满工分。 各队的民兵在小班长的带领下，思想绝对过硬，真要遇到事，管你是谁，照样拿人，亲兄弟也没面子。 一叫民兵，两家人立马服软了，林瑞遗憾的叹了一口气，眼里的八卦之光一下子没了。 这东来叔，真没劲，让他们打一会儿多好。 “行了，你们两家是咱们队里第一家提出解除结对子的，这事必须做成一个案例，等今天晚上队长跟会计回来，我们几个开会商量出一个办法，以后有谁还想因为两家人意见不合退出结对子，就按照今天这个章程来。” “你们这事我知道了，现在赶紧去干活吧，省的晚上干不完吃不了饭。”林瑞不耐烦的对他们两家人挥了挥手，他还等着去公社呢，没好戏看了，看着这两家人就烦。 “不行，今天就要分开单干，干完的活给我们记工分，另外在单独给我家分活，这活，我跟他家没法一起干，一刻钟都不行。”林根生说的斩钉截铁的，一脸的嫌弃，一秒钟都不想多待一起。 “呸，谁还想跟着你家一起干，当初要不是你死皮赖脸的拉着我家要结对子，老子会搭理你？哼，跟我们一起干几天可占足便宜了，现在没便宜占了就想走，后林队都没有你们家这样不要脸的人。”林根才张嘴就来，说的尽是自己的理。 眼看两家人还没说几句又要吵起来，林瑞一脸不乐意了，这是耽误他的时间，他眼珠子一转，想到了办法说到：“行，我现在再问你们一遍，确定要分是吧？” “对，一定要分，谁不分谁是王八蛋。”两家人异口同声坚决分开。 “好。” 林瑞看了一眼林东来说到：“东来叔，把他们两家已经完成的工作给记一下，核算一下完工的工分。现在大家都在忙，恐怕也没有人跟他们两家结对子干活了，分开后每家人又太少，大田地里活没法给他们两家分了。今天刚好猪圈有清理猪圈呕猪粪的活，那边还有捂好的粪池子今天也要出粪了，刚好那活不需要太多人，让他们两家一人干一样，反正活也不算多，今天把那活干完，也算他们一天工分满分，真是让他们两家占不小便宜了。” “呕粪？” “出粪池子？” 两家人听到给派个这活，脸都黑了。 “不干，不干，我们不干，打死也不能干这种活。” “就是，干了这活身上三天味道都是臭的。” 林瑞轻笑一下，很认真的告诉他们：“没了，队里现在没其他活刚好适合你们两家干的了。” “怎么会没有活呢？小兔崽子，我看你就是有心整我们，王麻子也是大老爷们都能捡棒子秸疙瘩，他干的那活不是活？几百亩棒子秸疙瘩不还多着呢？为什么不给我们捡棒子秸疙瘩的活？” “就是，你就是诚诚心针对我们，你处事不公平，等林有才来了，我一定要举报你。”林有才大声的说着，队里的什么活好干，什么活不好干，他最清楚，以前两家人干的最多的就是这个活。 林瑞似笑非笑的盯着林根才问道：“王麻子是啥身份知道不？” “王麻子还能啥身份？后林队社员啊，跟我们一样，我告诉你林瑞，别以为你当个记分员就了不起，今天你要不给我们派这个活，哼，我要你好看。” “呵呵，看来你林汉云还没有白痴，知道他是后林队社员，那我在告诉你一个他的另外一个身份，不知道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忘记了没？王麻子还是一位退伍伤残军人，他一脸麻子就是被炮弹崩的，他一双眼也被炸的双目基本失明，走路都要摸索着走。你一个四肢齐全，五官完好的人想跟一位伤残人士干一样的活，你不嫌丢人，这要传出去我还嫌丢后林队的人，丢我林瑞的人呢。” “你，你，林瑞你胡说，王麻子自己都说自己是正常人。” “人家心里上是正常人，你不是。”林瑞直接打断林汉云的话，很不客气的说着：“掏粪的活，呕粪的活，你们两家谁选什么，自己挑吧。” “我今天还就告诉你们了，我这个记分员，就给你们分这样的活，干，或者不干？你们掂量着办吧。” “行了，别墨迹了，谁选哪一个？我给你们登记，老子事多着呢，不陪你们在这里磨洋工。”林东来一脸不耐烦的催促着。 林根生，林根才堂兄弟俩互相看了一眼，把林东来的表情看在眼里，今天要是分开单干，这掏粪的活是少不掉了，既然这样，俩人想了想纷纷说到：“我们今天不换了，等林有才回来，你们晚上商量好了，明天我们就分。我现在去把地里的活干了。” 林东来在跟前，心里纵然恨不得把林瑞千刀万剐，他们也不敢对林瑞用强，再说，现在谁不知道队里的干部都护着林瑞，真要用了手段，面对队里干部的怒火，他们不敢承受这个结果。 可掏粪的活，他们想想都恶心。 “哼，不想干的时候吵吵着要换活，换了活又要嫌弃这个嫌弃那个？你以为我这里是闹着玩的，想咋着就咋着。” “东来叔，今天他们两家的活就是掏粪，呕粪。不愿意干？麻烦你通知民兵组直接关小黑屋，出来后也要接着干，干不完不准吃饭。” “咱们都是一块砖，国家需要哪里咱们就往哪里填，为集体干活，哪能容得了你们挑三拣四的......” “你，你这个龟孙王八蛋狠毒的小鳖孙，你这是故意整我们，你不得好死。” “骂吧，使劲的骂吧，我是你们的亲孙子，落到我身上，也有你们的一份......” 第123章 狮子大开口 林瑞尝试到了权利的好处。 以前他在队里就小透明，如今一招掌权，虽然还不入流的小记分员，也足以在合理合规的情况下拿捏曾经的记分员，以及曾经欺负他的老宅众人。 不搭理气愤不已的两家人，林瑞骑上自行车潇洒的离开了后林队。有林东来压着，他们两家翻不起多大的浪，至于掏粪还是呕粪，今天两家人反正少不了干。 走在乡间的小道上，跟在大田地里的社员打着打着招呼，看着翻出来的大片大片的泥土地。 散发着一股子泥土的....怪味儿。 把大粪当肥料掩在土下，太阳一蒸发，都是那个味道，当然，泥土已经吸收了大部分的味道，逸散出来的已经微不足道。 收了早茬口的庄稼，剩下的就是红薯，棉花这些，到了天冷下了霜冻，在开始采收刚好。 到那个时候，棉花叶子会收集起来喂牲口，经过霜冻的红薯叶子会收集起来阴干，当做干菜，味道比野菜好多了。 一出后林队，走进前林队的地界，地里社员们干活的精神面貌跟他们后林一眼就看出来。 前林队里的庄稼才刚刚收完，清理掉田里的杂草，秸秆，呕好的农家肥才刚撒进田地里，两挂牛拉着犁在犁地，已经翻起的土地也只有几十亩。 在看一眼只有一条生产路，一条抬田沟隔绝的后林队，早茬口的庄稼已经全部翻起来晒垡，社员们都在捡着地里的秸秆头，打着大块的柯拉，修整水渠，做着水利，或者摘着棉花。 早茬口都已经收拾完毕，这一对比，至少差了一个星期的工期。 刚进入前林地界没多远，熟悉的社员就跟林瑞打着招呼。 作为后林队新晋的记分员，整个林洼大队唯二的自行车车主，县里通报嘉奖的抓捕敌特小英雄，不知不觉中，林瑞已经从一个小透明，几乎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刚走到前林队村庄头上的大路上，就看到前方林有才，跟王传名俩人正气汹汹的从庄里出来。在二人身后还跟着身材高大的朱大常，以及他们队里的其他的几个干部。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孙开展，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呸，你脸真大出这个价格，你咋不去抢。我宁愿地里空着长草，老子也不让你占这个便宜，你特娘的比土匪还黑。”林有才气呼呼的扭头走着，一边咬牙切齿的大骂。 身后跟着的孙开展也不生气，笑的跟一只黄鼠狼一样：“林队长，你这就不讲道理了，我们这可是粮种，最好的粮食，我要拿供销社去卖，都比这个价格高。我可是看咱们都是前后林的才卖给你的，你总不能拿粗粮想要一对一的还我们的精粮吧？天下也没这个道理来着。” “哼，黑了心的家伙，你那是一对一吗？你那是拿我们当冤大头，亏我们还跟你们是前后林。你拿到供销社去卖吧，我跟林队长不能耽搁你们卖大钱，坑邻居的事情我们后林队可不能做。”连一向冷静的王传名也气的不得了，拉着林有才就走，比刚才还快，语气里讽刺的味道如软刀子刺啦。 “队长，会计，你们这是干啥嘞？”林瑞停下自行车，看着拉拉扯扯的几人，连忙上去询问着。 “是林瑞你小子，我跟你们队长商量点事，你有事去忙吧，我们这里不打紧，赶紧走吧。”林瑞刚停下来，孙开展连忙笑着推林瑞离开,这家伙别看年龄小，办的事可不少。 还是赶紧让他离开，免得在生出更多的事端来。 “去球的没事，林瑞你给说说， 今天我们好言好语的跟他们商量换麦种的事，我打算用二斤棒子粒子换他一斤麦种。市面上的小麦现在最高也不过是一毛八一斤，棒子粒子都一毛一斤了。这帮子黑心的家伙要一斤棒子粒子外搭十斤红薯，鲜红薯都涨到三分钱一斤了。”林根才气呼呼的指着孙开展，朱大常俩人的鼻子就开喷。 听到这话，林瑞都觉得不可思议，见过漫天要价，没见过这样讹人的。 十斤红薯换一斤小麦种都足够多了，别说还要外搭一斤棒子粒子，就价格而言，快多一倍了。 平常换粮种，也就是一斤粮种能换一斤二两，多换二两算是搭头。 他们倒好，这是狮子大开口。林瑞都不可思议的看着二人。 朱大常可不曾觉得他们要的多了，反而理直气壮的说到：“林有才，你可不能这样说，我们要这点粮食很多吗？你想想，二十斤麦种明年你可以打二百斤麦子，除掉交公粮的，你们还能落下几十斤粮食。” “就是，你们的大田地就算荒了不种庄稼，来年该交的公粮一份都不能少。今年的收成你们也知道，说不定等我们冬麦都种下去了我们可要把粮种当粮食吃了，你想换也换不上了。你看看咱们林洼大队的几个生产队，其他大队绝对没有这么多麦种。。”孙开展也是说着性价格的可行性，一通展望未来画大饼，如果不是大家都是种地的，还真信了他的鬼话了。 “行了，行了，孙会计，都是千年狐狸妖，你就不要在这里读聊斋了，你家一亩地能打二百斤麦子吗?你们前林队的粮食种猪圈里了这么能打粮食？朱队长你来说说你家粮食有哪一年超过一百八了？别不吭声啊，你倒是说说，看，你们自己都不信自家的麦子亩产二百斤吧。” “还有，今年就这种情况，如果明年延续今年的灾情呢？到时候不但打不到粮食，还要给社员记工分，不是照样赔本？既然左右都可能赔本，那不如干脆不种了得了，社员们不干活了，反而少消耗点粮食。”林瑞伸手打断了孙开展的话。 “走走，队长我们回去，这两个家伙根本就不想换给我们粮种，真是好算计，把明年的产量都算上了，谁知道明年是个啥尿性。呸，我就不信他们前林队没有求着我们的时候。”王传名气呼呼的拉着林有才抬脚就走。 “喂，王会计，话可不能这样说，给你们换粮种都是帮你们了，我不信你们没有问其他生产队？咱们林洼大队，除了我们前林队，可没有几家能换给你家几百斤麦种的。”孙开展朱大常认为这是独家生意，有价无市的行情，他们要不趁机薅一把，都对不起后林队送上门的两头肥羊了。 这话说的后林队俩干部的脚步，不由的一顿，他们已经跑了几天了，其他家里粮种都留的刚刚好，林洼队那边是人口多，按说留的粮种也多，可前段时间雨遭了灾，库房漏了一角，一下子捂坏了几袋子粮种，可能自己的都不够，给再多也不敢往外换。 其他的几个队诸如朱楼，孙营等队就算有多的，多个百八十斤的多余粮种，相对于他们上千斤的缺口，这点粮食无异于杯水车薪，真要换了，不顶用不说，还要平白但了一个人情。 王传名拉着林有才的脚步不由的一慢，身后的前林队朱大常跟孙开展互相看了一眼，嘴角流露出了笑容。 林瑞跟在后林队两巨头身边，他也不得不正视后林队现在的危机了，明明知道明年不一定有多好的收成，因为他也不知道明年到底是水灾，还是旱灾，或者风调雨顺。 所以，今年的小麦无论如何都要种下去的。 “队长，咱们还差多少麦种？”林瑞盘算了一下自己空间里的麦子。 “至少一千斤麦种，狗日林源，林根才俩人，把粮种当成粮食给吃了一千多斤。”林有才说起来好俩祸害就杀气腾腾的，恨不得用牙磨碎生撕了他们。 林瑞听的也是一惊，上千斤，现在的小麦分蒴能力不强，一般都是一亩地十斤到十五斤麦种，千斤麦种，这可是近百亩地的用量了。 林瑞空间里种植到现在，也才只留下来一二百斤，红薯倒是有上千斤。再加上其他的杂七杂八的粮食倒是不少，就算全部种上小麦，短期内也搞不到上千斤麦子。 “能调整茬口吗？留点春地不少打粮。”林瑞可不敢说自己能搞到粮种，来源就是一个大事。 王传名叹了一口气：“这就是调整后的结果，今年粮食一定不够吃的，豌豆，蚕豆这些杂粮已经多种了，还是不够，队里决定留二百亩春茬口，开春后全部种红薯，这样能多打收点粮食。” 红薯对土地需求不大，而且亩产高，稍微上点粪肥都能收上千斤，对比与小麦这些不到二八斤的产量，真是救命粮。 “奶奶个球的，你说这咋就没有冬天能生长的红薯，要是有这样的红薯，现在栽到地里，明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刚好扒了吃，何至于不够吃的？”林有才看着脚下的土地，简直是异想天开。 林瑞也觉得林有才这个想法可笑，冬季是万物蛰伏的季节，无数植物凋敝，能在冬天里活着就已经不易了，你还想生长，咋可能，你以为你是豌豆。 突然的，林瑞心里诞生了一个想法。 他看着踌躇不前的二人，连忙拍了拍队长的肩膀说到：“队长，前林队太坑人了，千万不能换，我现在就去公社里问问顾书记，看他有没有其他办法帮咱们调剂一下......” 第124章 这次换玉石 看着急匆匆离开的林瑞，林有才挠了挠头，又看了看身边的王传名一脸疑惑的说到：“传名，上次咱们去公社里找顾书记的时候，他怎么说来着？” “咱们第一次去公社找顾书记帮忙协调粮种的事，他说给问问。咱们第二次去，顾书记不是让我们来前林吗？还说其他队里有多的，也没这么大缺口。”王传名刚才想拉住林瑞的。 想了想，还是算了，王传名又说到：“队长，也许林瑞这小子能给我们一个惊喜呢，这小子可是顾书记跟前的大红人，隔三差五被王通讯员请过去，他说话比我们俩都顶用。顾书记要是从其他公社找到粮种也说不定。” “林大炮，王会计，你们想清楚了吗？到底还要不要换我们的粮种？”看着离开的林瑞，他觉得后林队这次无计可施了，俩人冲林有才喊了起来。 他们觉得这次后林队的俩人捏着鼻子一定要认下这个跟头。至于他们报价多不多，这就要看对谁来说了。 只要能完成这次换种，就能给他们前林多换来粮食，厚道不厚道的谁还在乎呢，死道友不死贫道，后林队今年打的粮最多，出点血救济一下他们前林队咋了？ “哼，你们前林留着粮种自个儿吃吧，老子不换了。”林有才头也不回，这次脚步不再打哏。 他们已经想好了，娘的，不受这个窝囊气，大不了今年在多留几百亩的春茬口，来年开春地里的野菜挖了也能撑一段时间。 朱大常跟孙开展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惊讶：“会计，咱们不会要的太多真把他们吓跑了吧？” 孙开展眼里也是惊讶与不解：“咋可能要太多，是个人都能算清楚，一斤种子收十几斤粮食，咱们最多多要了他们二斤粮，他们至少还有赚不少呢。傻子都知道这个道理，要换做我也只能咬牙认了，没道理王传名比你还傻?” \"喂，老孙，你说啥呢？我咋傻了？我啥时候傻了？”听到自家会计的说自己比王传名还傻，朱大常立马不愿意了。 孙开展摆了摆手：“队长，不用在意这些细节，看，他们俩这次像是真走了。嘿嘿，这俩老小子还跟我玩这一出戏。” 朱大常的注意力立马转移了，冲着远去的后林队俩人大声的喊了起来：“林大炮，你们到底还要不要粮种了？不要我们回头可掺到大仓里去了。” 粮种都是精选出来的优良品种，比如他们在留玉米种的时候，都是捡大个的，粒子饱满的留，留小麦种也是一样的。不但去掉了杂质，还要去掉不饱满的瘪子，吃的粮换粮种，一斤多二两属于行情。 朱大常给林有才开的价格是一斤麦种，换两斤玉米粒子外加十斤红薯。这价格，比市场上高出一倍多了。 但是要看时候，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眼看着到了寒露节气，小麦可马上就要播下地了，谁让他们有多的粮种，而后林刚好必须要呢。 “你们留着吃吧，老子不要了。”林有才头也不回，铁了心的离开，王传名根本不搭理他们。 朱大常单纯的脑瓜子里转不过来弯，眼神里带着点迷茫，挠了挠头：“老孙，后林队这是啥意思？林大炮真不要了？” 孙开展眼珠子乱转，再想一想刚才林瑞急匆匆离去的样子，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猜测出了后林队这些领导唱的什么戏了，嘿嘿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对朱大常说到：“放心吧，队长，这家伙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呢，后林队，这次咱们吃定他了，哼，下次再来找我们，可就不是这个价了。走，咱们回去。” 朱大常挠了挠头，不解的说着：“老孙，这个擒，纵的，啥意思？他们玩这个干啥？” 孙开展白了朱大常一眼：“平时让你看书识字就不听，这是成语，欲擒故纵，是...” “算了，解释给你听你也不一定能听懂。我问你，当你去买东西的时候，你想买，但是嫌贵，你杀了一会价格了，卖家就端着价格不同意，你会咋办？” 朱大常这下更迷茫了：“不会啊，供销社里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我要是跟他们讲价，人家售货员同志还不得提板凳砸我？” 孙开展一捂脑袋，喘了口粗气，难道非要掰碎了嚼烂了喂你嘴里才明白吗？：“你就想象你去黑市，去黑市去买东西的时候就行了。” 朱大常一惊：“老孙，你咋知道我前几天去黑市了？难道你跟踪我？特娘的黑市真黑啊，不要粮票，小麦面都长到四毛多钱一斤了。” 粮食换粮食，自然不用票，你想去粮点买粮食，没粮票你买不过来，。给钱人家工作人员也不卖。 去黑市里买粮食的，自然没有粮票，价格翻倍正常，现在这个四毛多的价格已经快翻三倍了。 孙开展无语的看着自家队长，没好气的说到：“我没事跟踪你干嘛，你去黑市给人家讲价不？” “恩，你说这个我知道了，还记得上次吃的那只地鼠不？那个老东西卖的死贵，手指头都伸的快抽筋了，他也不降价，我心一横就走了，刚走几步，那老东西就喊我回去降价卖给我了，你不会说林大炮他们俩，也想玩这出吧？” “没错，他们俩以为咱们能降价，他们也不想想现在是啥时候了，还想着降价。傻子都知道今年的种子必须种下去，要是少了几百亩地的麦子，他们还吃屁的白面去。”孙开展敢肯定，过不了几天林有才一定会求着找他们换粮种的，他都想好了，到时候至少要给十五斤红薯。 今年后林队的红薯可没遭旱，铁定挖的红薯多，这么多红薯你不给我们前林分点，太过分了吧。 朱大常的脑瓜子里早都被震成浆糊了，孙开展做的这个美梦注定不能成功。 先不说前后林两个队的干部在这里勾心斗角。 提前离开的林瑞把车子蹬的飞快，快到供销社的时候，照例找了个胡同口，把车子往空间里一收，转身提了一个竹篮子走了出来。 竹篮子里面装的都是一开始种植出来的小麦，亩产很低的那种，也就一百多二百斤的样子，本来想留着自己吃的，可现在林瑞不得不来碰碰运气。 “小子，过来，正找你你。”林瑞刚一出现，正在晒太阳的陈建林就看到他了，这会儿买东西的多，卖东西的可没几个，特别是卖粮食的更是稀少，三天碰不到一个，他这会儿正坐在胡同口数人流量玩呢。 粮食都拉生产队去了，私人哪有卖的，要不是自己在这片也是老熟客了，隔三差五的也能收到点东西，不然连每个月的定量任务都完不成。 这傻小子他可是盼了好久了。 陈建林一把拉住了林瑞的胳膊去了旁边的小胡同，林瑞还是第一次进去，当看到小胡同里面开的小暗门，一下子想明白了，为啥这人在这里做点了。 这家伙每次买了东西就走，原来是走暗门送隔壁院子里去了。 “来，来，让我看看这次又带来啥好东西了。”陈建林说着，就拉开了上面盖着的薄薄的一层麦秆。 “小麦？”陈建林看的惊讶，忍不住抓了一把，颗粒饱满，连一个发霉发瘪的粒子都没有，这麦子，真好。 “你小子不会偷了队里的粮种吧。”陈建林狐疑的看着林瑞。抓了一把麦子，忍不住问了一句：“小子，你娘跟你们队长啥关系？” “呸，说什么呢，我们家跟队长没关系，这是我家存的粮食。我娘每年分了粮食都会留一点压箱子底下留着应急。当时队里收粮食忘记交了，昨天翻柜子才找到，你要不要？不要我去黑市了？”林瑞呸他一口，这家伙思想太肮脏了。 林瑞要不是有求于他，扭头就走。 “要，要，咋不要，赶紧给我给你称重，小麦三毛八一斤，我这可比粮点上贵的多。”陈建林连忙拉住篮子，看数量，这篮子至少十斤粮食。 这家伙每次来都会说他娘说的，这个孩子的娘，真是个有能耐的女人，粮食放在现在，可不贵了吗。 林瑞一把抢过来篮子：“你哄傻子呢。黑市上不带票的小麦都涨价到四毛多了，你才给三毛八，你真大方。” 陈建林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被林瑞揭破了谎言也不气恼，装作无辜的样子说到：“什么时候的事？小麦涨价这么厉害吗？粮点里带票才一毛六。” “行了，行了，既然你说四毛，我陈建林是个实诚人，虽然我没去过黑市搞交易，这个价格，我认了。谁让我觉得跟小兄弟投缘呢，来，我称称重量，马上把钱点给你。” 林瑞抓住篮子还是不松手：“卖给你可以，不过，我娘说了，这次不要钱，也不要票，她只要玉石，你有这玩意儿吗？” “要啥玩意儿？”陈建林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林瑞，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又问 一遍：“你娘说用粮食换啥？玉石？” 林瑞点了点头，肯定的说到：“对，玉石，我奶奶病的很厉害，我娘听人说玉石能养人，就想换块玉石给我奶奶戴上养养身子。” 林瑞拿老宅的王氏说事，心里可一点愧疚都没有：反正只是这样说说而已，老宅的奶奶她行壮着呢，我说两句她不会真死的。 “你娘倒是一个孝顺的儿媳妇。”陈建林一脸的无奈：“咱们这里又不产玉石，大家现在连饭都吃不饱，谁还有心思玩那个玩意儿，我这一时半会哪里给你搞这玩意儿去？” “要不这样吧，我给你留意一下，只要收到了，绝对给你留着。对了，这这里现在有肉票了，你还要不要？有二斤呢。刚好买了肉回去煮了给你奶奶补充一下营养，你娘绝对夸你能干。” 林瑞眼睛陡然一亮，连忙点头答应，肉票比粮票贵，比粮票还难搞，林瑞吃集体的饭，队里也不会发肉票，粮票这些。 至于煮了给奶奶吃，林瑞内心冷笑，吃空气去吧，连点香味儿也不给你闻...... 第125章 扔媒人过墙准没好下场 林瑞揣着肉票，拿着钱，刚想离开，陈建林一把抓住了他：“傻小子，别走，钱给你了，还有正事没说呢。你赶紧回去给我挖一篮子黄金蜜薯来，价格你放心，市面上三分钱一斤，我给你五分钱一斤。这次不吃亏了吧，赶紧回去给我搞一篮子来，我就在这里等你。” “没了。”林瑞摆摆手，一脸认真的瞎胡说到：“这玩意儿是大山里挖的，我娘都没舍得吃就让我拿来卖给你了，你现在就要，我哪里给你搞去。” “这咋办？”陈建林一听着急了，连忙催着他说到：“你小子还停这里干啥，赶紧进山去找啊，找到了我给你高价。” “下次吧，这次就算了，山里有虎豹豺狼出没多危险，要准备好了才能去。”林瑞是不打算卖红薯了，不划算，一篮子红薯提着老沉了，才卖几毛钱，一篮子粮食可是能卖几块钱的。 林瑞扭头走了。陈建立急忙喊了起来。 “你小子去什么地方能遇到虎豹猛兽？” “大山里，深山里找到的，不然你以为这东西长在外面还能留给你？下次进山给你找，找到找不到就两说了。” “行，行，你小子可千万记得这回事，放心，只要找到黄金蜜薯，哥哥记住你一个人情。” “你的人情不值钱，下次找到，没有一毛钱一斤不给你。” “你个傻小子就知道钱，赶紧滚蛋。”陈建林一听一毛一斤的红薯，气急败坏的跳了起来。 ...... 林瑞带着陈建林的希望，挥了挥手离开了小胡同。 从东走到西，一路来到新建炼钢厂的地方，现在的炼钢厂已经建设的有模有样。有了砖瓦厂开足马力供应，红砖墙围起来的大院子，预留了一个六米宽的大门，已经在门口盖好了两间门卫室，有几个门卫持枪在这里把守着。 看到林瑞过来，门卫连忙给林瑞打着招呼，别看林瑞年龄小，每次来都是跟公社的领导一起来，就连工地上的总指挥王国强都要听林瑞的，就算现在他自己一个人过来，也没人敢轻视他。 刚一进门，林瑞惊异了一声：“刘大哥，这辆卡车啥时候进来的？是来干啥的？” 不等门卫回答，大院里的王通讯员刚好看到林瑞，连忙小跑了过来，一把把他拉了过去：“还好没来得及去你们队里找你，不然又扑了个空。” 二人来到卡车跟前，林瑞看到这里停的是一个不认识的牌子，应该是老大哥进口过来的。自己后世熟悉的大解放，还不知道敲打出来没。 在卡车的旁边，有几个工人正在忙碌的掀开上面的搌布，解开固定的缆绳，王国强也在旁边指挥着让工人小心，生怕破坏了这一车工件的精度。 看到林瑞过来了，他一脸的惊喜，连忙拉着林瑞到卡车厢跟前，指着车厢里的零件兴奋的对林瑞说到：“林瑞，你可来了，这次王通讯的速度蛮快的嘛。看看，这是新式炼钢炉的基座到了，我正准备说请你来检查指导一下怎么安装呢，放心，这些零件我都检查好了，公差绝对没问题。” “哈哈，王哥这次腿上装了助推器能不快嘛，王总工现在脸色不错，听说卫兵没少抱怨你半夜偷跑出去。”林瑞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国强，笑着跟王国强开着玩笑，二人一起走向卡车。 他知道王国强心里憋着一口气，刚开始建炼钢厂的时候拼命工作，差点没把身体透支干净，还好林瑞发现的早。说起这事，王国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林瑞笑着跟王国强一起来到汽车跟前，此时的车厢门刚好打开，里面放着一个个钢铁铸造的巨大零件，每个零件之间垫着软木头，稻草等东西作为缓冲。 工件的表面，还都涂刷了一层防锈油。 林瑞用手拍了拍工件，肉眼是看不出是否合理的，既然王国强说是合格的工件，以他那苛求的态度，应该不会错的。 “喂，那个小子，你干啥？知道这是啥东西不，你就乱敲打，你是不是想搞破坏？”林瑞刚想问一下王国强具体的情况，从厂房内走出来几个身穿工作装的人，崔永年居然在一旁作陪。 看到林瑞，崔永年的眉头明显的皱了一下，他不急的有让人通知林瑞过来。 林瑞瞥了一眼几人，应该是崔永年找来的钢铁厂的外援，据说他在原阳钢铁厂有关系。看那人一副鼻孔朝天傲气的样子，林瑞不想不搭理这几个陌生人。 这时候，王国强连忙走到其中一个人跟前说到：“孙总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就是...” “行了，王国强，不论是谁，都不能不经允许胡乱进厂，这是什么地方，他不知道，难道你王国强还不知道吗？”居中的中年人傲气的看了一眼王国强，根本不给他面子，直接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王国强有些气恼，这里一直都是他说了算，真以为这里还是原阳钢铁厂，刚想发货，却看崔永年笑眯眯的走了过来：“林瑞，顾书记这几天去县里开会去了，有关秋季公粮的事情，耽误不得。要不，等顾书记回来，你在来找他？” 林瑞听到崔永年的话，再看看他的态度，一下子明白了，这个老小子，现在是媳妇还没娶到家里来了，就准备把媒人扔出去了。 林瑞眼睛略微一眯，对着崔永年无声的一笑，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林瑞，林瑞，你不能走，这是误会，这是误会。”王国强看着林瑞离开了，不由的一愣，一边追了过去，一边的喊着误会。 是不是误会林瑞清楚，他可不是王国强这种低情商的技术男。 “王总工，走了，有空去后林找我喝酒。”林瑞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直接离开了钢铁厂的大门，推起自行车扬长而去。 只是无人看到的是，他的嘴角上噙着一丝丝的冷笑，向阳公社扩建的这个钢铁厂，具体负责人一直都是崔永年，作为第一书记的顾明泽不可能负责具体的某一件事情上。 虽然他也在钢铁厂里出了大力气，可以说没有顾明泽，只崔永年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推动钢铁厂建到这一步，无关政府物资，而是人脉关系。 从崔永年站队林源开始，他们俩已经矛盾渐生了。 图纸画完了，接下来就是总装，崔永年以为拿着设计图以及装配工艺，找几个技术员就能把炼钢炉组装起来，哼，走着瞧。 林瑞骑着自行车，低头想着后面装配方面的工艺，嘴角的笑容更大，可以说如何组装这套炼钢炉的各个方面已经深刻的印在林瑞的脑海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至于里面是否为盗版留坑，这就不是他所考虑的问题了。 看着林瑞离开，王国强猛的一跺脚，转过身来看着崔永年气呼呼的说到：“崔书记，为啥不让林瑞留下？” 崔永年笑着看王国强说到：“王总工，林瑞不是这个行业里的人，他那比得了你们这种跟钢铁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懂技术，他也就是靠着一张嘴，你看他什么时候动手干过事？行了，有你们孙科长，还有两位技术员作为协助，你们四个炼钢里的行家，有图纸，有工件，还装不好一座炼钢炉？” 给你打造好的工件，还有装配工艺，能否装配好一座顶吹高压空气旋转炼钢炉？这个问题林瑞就能回答他们，骑在自行车上，林瑞嘴角冷笑：“姓崔的，有你求着我的那一天。” 王通讯员看着林瑞远去的背影，却没有如王国强一样上前质问。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 细品，你在细品，这就是两人的最大区别。 林瑞骑着车子，来到了卖肉的摊子旁边，一个油腻大叔正在收摊子。桌子上摆着两个猪蹄子，连着剃掉的猪棒骨，还有一个猪脖子。 这些都是没有肉的地方，或者几乎不带一点肥肉的地方，也是最不好卖的东西。 此时，正有一个脚踩草鞋，身穿破衣的汉子掂着一块脖子骨，期期艾艾的说到：“同志，这块脖子骨，能不能给我切两毛钱的？” 屠夫一脸的不耐烦掂了掂这块脖子骨：“两毛钱咋卖？最多半斤，脖子骨上肉不少，这块至少一斤半，给你切了剩下的咋卖？” 这个中年人看到屠夫的样子，有些胆怯，却还是低声下气的哀求着：“同志，就麻烦你累手行行好，给切两毛钱的，我，我没有这么多钱，只有两毛钱的。我媳妇折了腿，医生说要吃点骨头熬点汤补充一下营养。” 屠夫把猪脖子骨往摊子上一扔，拿着手里的屠刀就往外赶人，一边不耐烦的说着：“我说你这个同志，给你说了，切了两毛钱的给你，剩下的没法卖了，你咋听不明白，去取，一边去，两毛钱不卖。要买就要完，要不买就走，没钱吃啥猪肉？” “同志，这些东西咋卖的？”刚好骑着自行车的林瑞路过这里，看到这一幕，看到那个手里攥着分票票凑齐的两毛钱，直接停在肉摊子前，拨弄起了那块脖子骨。 屠夫正恼火呢，看到林瑞过来本想发火，可一眼看到林瑞身边的自行车，火气顿时消失了，这个小伙子，骑着自行车来的啊。 “同志，猪脖子骨上的肉多，四毛钱一斤，不要票。”屠夫连忙笑着把这块脖子骨放到他面前...... 第126章 买猪脚饶块骨头 这个屠夫，典型的先敬罗衣后敬人，看到林瑞推个自行车，态度立马不一样了。 “行了，切半斤给他，剩下的我要了。”林瑞掂量着猪脖子骨，在上面比划了一下，大概是从中切开的样子，这块猪脖骨肉不少。 又看了一下旁边的俩猪蹄子，带着一截小腿骨，这都是肉少难卖的地方；“这俩猪脚也帮我收拾了，都给我带上，这个价格可不能比猪脖骨贵吧？” 眼看最不好卖的地方都卖出去了，屠夫立马笑了起来，：“不贵，小同志都要了，给你算三毛钱一斤，不要票，对了，这两块大骨头饶给你了。” 屠夫收拾了一下，还有两块掀板骨，上面肉都剃的蚊子站上面都打滑，拿着也只能熬汤添加个味道。 林瑞点了点头，道了声谢，那屠夫连忙操起大砍刀，哐哐两下子，把猪脖子骨给从中垛断，其中一小块用草绳一系，也不称了直接递给了那位中年汉子。 “谢谢，谢谢小同志，您真是好人，你们俩都是好人。”那个汉子连忙把手里的分票子递给了屠夫，接过来猪脖子骨连声的道谢。他知道，如果不是这位小同志跟他合伙买下这块猪脖子骨，自己估计不一定能买的到。 林瑞不是滥好人，但是，刚才那个中年人的一句话则策动了他心中那块柔软的地方，这个中年人就算穷的只剩下两毛钱，也愿意拿来买肉给他妻子补一补身子，这是个有情的人，值得林瑞帮他，再说了，林瑞原本打算今天也要买肉的，要不然也不会超这边来了。 “叔，你不用谢我，这肉是你花钱买的，跟我有啥关系？我正不想要这么多呢。”林瑞摆了摆手，并不准备领这个情。 话虽如此，这中年人知道自己今天占了便宜，就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骨头，屠夫给剁掉的重量也超过了半斤，屠夫连忙对着俩人又是一通感谢，这才提着骨头高兴的离开了。 今天也就是来的巧，才遇到猪脚，前几次林瑞就想买了，却怕无法说明哪里来的钱。前几回路过肉摊子的时候，他不由的想起了上一世最喜欢吃的卤猪脚，直馋的流口水，最终都不敢下手，他只能遗憾的离开。 这次他已经想好说辞。 林瑞让屠夫把猪脖子骨剁开成小块，猪脚，小腿都斩断成小块，在刚才盛粮食的竹篮里放张草纸，把骨头往上面放，林瑞直接挂在车把上。 “小同志，猪脖子骨也算三毛吧，老朱我算账不咋滴，三毛四毛的一起算容易搞乱，总共四斤三两，你给四斤的钱，给一块二得了。”屠夫唰的一下把砍刀钉在砧板上，这猪骨头的账是脱口而出，一点也不像是账头子拎不清的人。 能省钱当然高兴了，林瑞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钱，有零有整，数好了递给这位朱屠夫，连忙笑着说到：“怪不得顾书记跟王哥都说咱们向阳公社卖肉的老朱是个好同志，给，一块二毛钱刚好，你数一数数目对不对。” 现在四斤多的东西，才这些钱，林瑞记得在后世，这些东西要贵一百倍。林瑞不得不感慨这个时代的物价。 “啊，小同志认识顾书记？”朱屠夫惊呼一声，顾书记，可是整个公社的一把手，这位小同志居然跟顾书记认识，怪不得能骑上自行车。 林瑞点了点头，回了一句：“是的啊，今天顾书记刚好去县里开秋季公粮工作会议去了，赶了个空，正准备回去呢。” “原来顾书记是去开会去了，我早上摆摊的时候刚好看到顾书记骑着自行车出去了。小同志，来来，我这里还有两块今天早上刚做好的猪血豆腐送给你尝尝。”朱屠夫这下子确认无疑了，一般人谁知道顾书记去干啥去了。 朱屠夫说着，连忙从摊位下的一个木盆里，拿出来两块血豆腐直接塞进林瑞的竹篮子里。 猪血不值钱，这年月基本没有猪血卖，都是在屠宰的时候直接被屠子给留下来。 就算这样，也不是一般人能摸到的东西，之所以带来一些，就是朱屠夫准备用来做人情的，送给那些有钱有势的，谁还不得惦记着他朱屠夫的好？ 林瑞连忙对朱屠夫感谢，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红宝石一样的枣子放在了摊子上。礼尚往来，林瑞这点还是知道的。 人家屠夫看中的是自己的自行车，还有自己背后站着的顾书记。 要是没有背后的自行车，真要自己走过来，凭借着一身破烂的衣服，脚上踩着的草鞋。这屠夫对待自己的态度，估计比刚才那个中年人也好不了多少。 至于多绕两块掀板子骨，还有两块猪血，想都不要想了。 马上进入冬季了，以后说不得要跟他打交道，林瑞觉得关系都是处出来的，交好了卖肉的屠夫，总不会错的。 “哎呦，这枣子，真好看，红的跟火一样，老哥我可谢谢你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红，这么大的枣子呢。”屠夫一脸的高兴，拿起一个高兴的说着。 “朱大哥要是喜欢，下次来公社我在给你带点，我家里有一棵老枣树，树上还有点没打下来。” “那感情好，老哥我还真好这口脆枣，小兄弟慢走啊。”屠夫拿起一颗枣子，咔嚓一口咬下去，真脆真甜，朱屠夫眼睛一亮，原本还不在意，以为就是个枣子，小孩子吃着甜嘴的零嘴罢了，谁还缺这一口吃的呢。 可这一口咬下去，顿时感觉不一样了，连忙把台子上的这把枣子收拢在一起，又捏起一个扔进嘴里，剩下的连忙装进口袋里，嘴里嘿嘿的笑着：“隔壁的老王媳妇，就好这一口，不知道老王回没回来，要是没回来，刚好给他媳妇送过去尝尝，嘿嘿......” 暂且不提一把枣子给朱屠夫带来的好事。 林瑞骑着自行车赶回后林队的时候，刚好赶上吃午饭。三合面饼子，配上猪肉沫子熬的一点油腥味儿，里面放了几根粉条，更多的则是各种野菜，以及红薯叶子菜。 三合面饼子，里面掺的棒子面，这个棒子面可不是只是棒子粒子面。 也不知道队里那个大聪明想了个办法，直接把棒子中间的芯子给晒干，砸碎，然后在锅里烘焙之后，跟玉米粒子一起放石磨上磨成粉，这样棒子芯子就不用丢了。 不过，吃到嘴里那个味道，真，辣嗓子。 为了节省粮食，生产队里的人已经想尽了各种办法，据说队里已经决定棉籽榨油后不再给牲口吃了，到时候直接当粮食给吃了。 林瑞看着旁边的社员，每人端着一大碗，在那边呼啦呼啦的吃的香喷喷的，喇嗓子的面饼子三两口吃下去，这巴掌大的饼子一指厚，一个壮汉至少干三个。 总的一句话，社员里肚子里没有油水，不抗饿。 林瑞刚走到食堂，就听着里面嚷嚷一片，往里面一看，却见不少人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样子，正跟老宅的人以及林根才两家人吵成一团。 听了几句林瑞便明白了，这两家人，上午的时候还是去掏粪去了，这会儿正带着一身大粪坑的馊臭味儿打饭呢，这会儿已经扩散的满大食堂里都是馊臭味。 满食堂的人都在嚷嚷着让他们出去吃，林根才，林根生两家人咋受过这样的气。直接在食堂里跟大家伙吵了起来，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都跟他们两家人争吵，再说几句马上就要动手了。 这个时候林有才才出来制止了大家，直接让两家人把桌子搬到食堂门口去吃饭。两家人眼看着提着拳头就要对他们围殴的社员，只能把这口恶气憋在心里，也不搬桌子了。 两家人打好了菜，拿好了饼子，直接蹲在门口吃了起来。这一次倒是没有人给他们争前排了，先让他们两家人打好饭，恭送他们去外面吃，把这臭味的源头带出去。 不然，他们两家人要是混在队伍里打饭，周围的人还真吃不下去了。 林瑞看到这一幕，不由的嘿嘿的乐了起来，照例带着家人排在队伍的最后面。 林瑞吃了一大碗饭菜，啃了俩饼子就饱了。这是因为林瑞零嘴没断过，不然的话，他也要跟林丰他们这些壮小伙一样，两大碗菜，三个饼子还嫌吃不好。 林瑞把碗往桌子上一放，凑到了应月娥耳边小声的说到：“娘，我今天去公社了，前段时间帮公社里干活，搞的东西终于出成果了。今天顾书记特别高兴，就奖励了我一些钱，我顺道在公社里买了一些东西回来。” 应月娥听到儿子的话，马上一顿，三两口把嘴里的饭吞了下去，急忙说到：“儿子，这是真的？奖励给你多少钱？你可别胡乱买什么东西，咱们还欠着人家张医生一块钱的药钱呢，那是救命的钱，可不能不还人家。” 林瑞嘿嘿一笑，随后拍了拍口袋，小声的说到：“娘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等会回家你就知道了。” 应月娥见状松了一口气，这次直接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边吃边说到：“我知道小瑞长大了，不会乱花钱的，走，娘吃完了，咱们回家去。” 应月娥几口吃完饭，拉着林瑞就要走。 那边早都支棱着耳朵听的林小平也不落后，急忙的把碗里最后一口菜汤子倒进嘴里，连忙说到：“娘，二哥，你们等等我，我也吃好了。” 他知道林瑞经常给他带好吃的，看娘跟二哥神秘的样子，这次也一定带来了好吃的。 林瑞嘿嘿一笑，一把抓起林小平，跟着急匆匆的应月娥一起回家，在走到大食堂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一老宅的人跟林根才两家人，一个蹲在大门左边，一个蹲在大门右边吃饭，渴望是泾渭分明...... 第127章 有人居心不良 看到大食堂门口蹲着的两家人，林瑞的心里只觉得无比的顺畅，虽然他亲爹都没给他一点好脸色，也不影响他高兴的心情。 不过，看到门口蹲着的怯生生的小敏，林瑞还是不由的眉头一皱，却也不好说什么，严格意义上来说，林小敏并不是他的亲妹妹。现在就算是有大锅饭吃着，小敏最近也没见胖多了。 “呸，你个赔钱的玩意儿，吃个饭也不老实，瞎胡看啥？不想吃给老娘端过来。”胡冬梅看着女儿跟二房一家眉来眼去的，就不由的心中火气。 胡冬梅说着，就一巴掌扇在林小敏那瘦小的脸庞上，五个手指印子马上就红了起来，林小敏的眼泪一下子就蓄满了整个眼窝，疼的直抽搐却不敢喊出来。 应月娥脸色一变，连忙上前想要揉一揉小敏的脸颊，嘴里说着：“大嫂，孩子好好的，你打孩子干嘛？” “呸，假惺惺的，我的孩子我愿意怎么打那是我的事，哪里要你这个外人充好人来的？”胡冬梅一口带着臭味的浓痰吐在应月娥脚下，差点吐在她身上。 林瑞冷眼一瞪胡冬梅，林小敏这完全是被他们无故迁怒的，不由的冷哼一声：“无能的人只会找孩子出气。这个地方是真臭，看来某些人是想一直掏大粪，我可以满足她。” “小畜生你敢？”林根生怒了，把碗往地上一顿，起身就要对林瑞动手，以往在老宅的时候让他在二房面前拥有说一无二的权威。 林瑞嘴里噙着一丝嘲笑：“你骂我之前，先想一想我要是小畜生，你是什么？” “你...”林根生刚想在骂，却不由的嘴里一顿，他刚才怒急而骂林瑞小畜生，他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嘿嘿，继续骂，我不介意。”林瑞说到这里，上下打量了他们几个一眼，感受到空气中那股子粪厕里的陈年老味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怪不得吃饭都要被大家伙赶出大食堂。 他看了老宅众人眼神里不乏威胁的意思：“这味道还不够浓，我看还要在干几天才成。” 林瑞说完，拉着林瑞应月娥，林小平转身就要离开。在这个无时无刻不散发着恶臭味源旁边，林瑞一刻也不想待。 “你个遭天谴的死孩子，你就是这样坑你亲奶奶的？”王氏不管那么多，马上就跳起来骂了起来，她可不想在去掏粪坑了，闻着那怎么都散不去的味道，她连中午饭都是边呕吐，边勉强吃下去，受这么大罪可都是拜林瑞这个亲孙子所致。 “长在红旗下，活在新国家，人人应该平等，广大人民群众也不分贵贱，工作更不应该分好坏。我们大家都是一块砖，集体哪里需要就把我往哪里搬。掏粪堆肥的工作，别人都干得，就你们干不得吗?”林瑞扭头看着几人，面色一正，严肃的对几人就是一通批评，顿时说的老宅的众人就是一愣，一下子被林瑞挤兑住了。 “好，林瑞说的好，大家都一样的人，都是后林队的社员，为什么就你们以前都是挑着好活干，现在让你们掏大粪就不行了？”有社员从大食堂出来，刚好听到林瑞怼老宅的这番话，直接拍手叫好。 “这才是我们选出来的想要的记分员，派活就是公平。不像以前的某些人，自从当上记分员，只知道往自己家里扒拉好处，哼，败类。”又有社员出来，冷眼斜了一眼正在看热闹的林根才，顿时就是一通嘲讽。 林根才不由的一下惊愕，这是嗑瓜子看林根生一家人撕逼正热闹呢，没想到磕到嘴里一个臭虫。 林根才的脸色当时就臭了下来，也把手里的碗往地上一顿，气势汹汹的站了起来，：“林前山你放狗屁，你再这样污蔑老子，老子弄死你。” 林前山一扬脖子，怒怼到：“你弄死老子也要说，你就是不公平，好活就紧着你家里人扒拉，谁跟你近你就把人家工分打满分，稍微不如你意思，就验收的时候就挑三拣四的找毛病。咋了，有胆子干出来来这事，还不让人说了吗？这还是不是人民当家做主的天下了？” 眼前着吃完饭的社员越来越多，林前山倒是不怕林根才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社员，马又大声的叫喊着：“你看看林根才要打人了，林根才要打人了，他以前干的那些不公平的事，我只是说一下就要打我。今天大伙儿都在这里，大家都说说，是他林根才干记分员公平，还是林瑞干的公平？” 林前山回头这一吆喝，身后的社员立马叫围了过来对着林根才就是一通讨伐。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林瑞干的好，公平合理。” “就是，就是，还是林瑞干的好，后林队的记分员，我只认林瑞，谁都不行。” ...... 有好，就有坏，每一次变革，都要推翻之前的既得利益者，触动一部分人的不合理的利益，自然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跟反叛。 “哼，林瑞好什么好，分活跟不公平。” “嘿，你他娘的四驴子，靠媳妇卖馒头偷懒的家伙，你有啥脸说林瑞不好？” “就是，就是，四驴子，让你媳妇给林瑞奶几口馒头吃，把林瑞迷晕了，也会跟以前林根才一样继续给你派好活的。” “玛德，林二虎你找死，老子干死你个王八蛋。”四驴子当时脸色就变了，提起拳头就要跟林二虎干仗，骂人不揭短，林二虎这是揭了人家大动脉上的疤瘌了，媳妇可是他的禁忌。 四驴子这驴劲一犯，就是一头倔驴，就算打不过在队里战斗值都属于前列的林二虎，也要跟他干一仗，事关男人尊严，哪能认怂。 “干啥，干啥，你这头倔驴，给我回来。”张彩娥一把拉住四驴子，她知道自家男人的驴性子，只怪自己有着两个大馒头，惹的队里的一些人眼馋，平白无故的给她招来了一些流言疯语。 “媳妇，你放开我，我要干死林二虎个王八蛋。”四驴子挣开张彩娥的手，不忿的怒视林二虎。 “回来，你给他这个光棍条子干啥仗，他是嫉妒你，哼，林二虎，我看你这辈子都娶不到媳妇，吃不上馒头。”张彩娥也是泼辣，再次一把拽回来自家男人，昂首挺胸瞪着林二虎。 那挺起的大馒头看的林二虎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快三十岁的人了，林二虎到现在可还没有结婚，连馒头味儿都没闻到过呢。跟四驴子干仗的事儿转眼消了。 “行了，行了，孩他爹，跟他这样的混人计较啥，走走，咱们回家，休息会赶紧去上工，你不是说明年咱们要建房子，单独住，咱们不要多挣工分了吗？”张彩娥在一旁劝说着四驴子。 有喊错人的名字冤枉错人的案子，却没有叫错人的外号。 四驴子这头倔驴，他爹娘都管不住他，只有张彩娥才能拢住他。 张彩娥几句好话哄的自家男人跟着回家去了。 经过这么一打岔，眼看着队里最懒的四驴子都要好好干活，明年要给家里添一栋房子，想要给家里也添置一些家当的社员们也都纷纷的离开食堂，回家午休去了，等上工铃声响起，下去都要卖力的干活，多挣工分，过年的时候可以多分点。 而那些每年在队里吃倒挂的，也想着尽早的把倒挂给还上，毕竟吃倒挂这个名头可不好听。 后林队的干部一直隐藏在食堂里没有出来，林有才看着这一幕是目瞪口呆，盯着四驴子两口子的背影，惊诧的说到：“这还是那个倔强的四驴子？居然要回去好好干活了？” 王传名却笑着说到：“这头倔驴倒是找了个好媳妇，人一旦有了目标，还有了奋进的方向，他岂有不努力的道理？这家伙最近虽然各种埋怨，干活却没落下。” “当年你们入战场战斗，不就是奔着我们国家能解放，人民能过上好日子去的吗？只要家里的爹娘，兄弟姐妹不再受苦，哪怕为此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四驴子家里太小了，三间房子住着兄弟四个都成家了不说，还有爹娘一起，挤的不得了。四驴子想要搬出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可得好好干活，多挣工分，存点家当。等农闲的时候大家伙帮着他收拾栋房子，最起码他也要管大家伙一顿上梁饭吧。他可不是林瑞这小子，不可能让社员们心甘情愿的白帮他建房子。” “老王，你可不能胡说，人林瑞可没让大家伙白帮忙，那一锅白鳞鱼的汤，可比请大家伙吃肉都贵。”林东来在身边笑着替林瑞辩解了一句。 论价值，林东来说的还真是大实话，要是问大家伙愿意吃饭还是喝白鳞鱼汤，就当时绝大多数人都愿意喝白鳞鱼汤。只要做好了，那个味儿，太让人回味了，而且这东西还不是你想吃就能吃上的，全靠看龙王爷的脸色才行。 “林瑞这小子，还真有点鬼点子，现在大家伙干活都不用咱们催了，干的是又快又好。”林云生看着眼前的一幕，感慨的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林瑞这小子自从上次发烧好了后，整个人变得都不一样了。大家伙都说这小子经过山神爷的考验，得到了山神的赐福，最近摆偷偷摸摸去南山拜山神的人可多了不少啊。”王传名眼神闪烁着，说出了最近听到队里暗地里的传闻。 林有才当时脸色就变了，急忙说到：“老王你胡说什么？咱们是新社会新国家，不要信那些牛鬼蛇神，封建迷信统统都应该被打倒，以后谁再去拜山神庙，都给我抓回去做思想工作。” 林东来，林云生俩人脸色也是一变，这话要是传出去，对林瑞的影响可就大了。 “这话是谁传出去的，我回头一定要好好的查一查。”岳成民这个民兵小班长也是脸色变了，传出这话的人，也是不安好心，指定跟林瑞有仇。 民兵小队长，放在以后，那就是队里的治安队长。 王传名叹了一口气，能传出这种话的人，指不定就那几位，想要查出谣言的源头，根本不可能...... 第128章 娶个城里姑娘做媳妇 林瑞可不清楚他走后大食堂里的干部讨论的事情，四驴子被他媳妇张彩娥拉着离开后，他便高兴的拉着母亲就离开了。倒是诸多社员们对他的认可，让他心里暖洋洋的，只觉得这段时间没有白忙活。 应月娥一路上说着林小敏在老宅就是受罪，胡冬梅一家重男轻女，对林小敏动辄打骂，心疼的不得了。 林瑞也知道这种情况，可林小敏生在那样的家庭，就算自己想帮她，也无能为力，只有平时碰上了，遇到没人的时候，给她一些零嘴吃。 自己能护着她多少，就算多少了，除非林小敏也有勇气跟林瑞一样，脱离她那个家庭，可林瑞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回到家里，林瑞关上房门，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来五毛钱递给了母亲，又把藏在厨房里的竹篮子提了出来：“娘，这是公社里奖励给我的钱，买东西还剩下五毛钱，都给你。回来的时候刚好路过肉摊子，这些东西都不要票，价格还便宜我就给买下来了。你看，多饶了两块骨头，还给了两块猪血，要不是看在顾书记的面子上，人家卖肉的都不会卖给我呢。” 应月娥看到篮子里的东西，脸色瞬间变得心疼了起来，忍不住拍了一巴掌在林瑞肩膀上：“你这个败家的孩子，买这么多骨头干啥？没有一点油水。” 林瑞嘿嘿的笑着说到：“娘，这个便宜好吃，我给你说，骨头里都是骨髓，熬出来比油都香，比肥肉片子还好吃。” “便宜也不少钱，小瑞，咱们还欠着人家张医生一块钱呢，不还钱就先紧着自己吃，咱这样做不对的。赶紧说，这些肉花了多少钱？你这孩子，买这么多肉，以前地主婆娘也不敢这样吃。”应月娥一边教训着儿子，一边看着猪脚心疼的不得了。 嘴里还念叨着不是肥肉，买的亏了，这年头，肉摊子上的蹄子棒骨是最难卖的，只要买不到肥肉那就是亏了。 林瑞却觉得赚到了，后世，排骨，蹄子比肉贵多了，最便宜的反而是大肥肉，林瑞嘴里念叨着不贵，却一直没有告诉母亲价格，怕母亲听到了更心疼。 看着这一篮子腿骨，应月娥就算是几乎没出过农村的村妇也知道要花了不少钱，反正一直唠叨着不应该买这么大，队里现在还吃着肉呢。 林瑞听的内心里翻白眼，队里一天一顿肉，几百口人，一天不过二斤肉，可想而知分到每个人的身上能划多少。 大锅饭那边的厨娘切肉现在都是切成黄豆粒子大小，分到每人碗里只有一块，反正让大家见点油水，闻闻味儿，抹抹油嘴就是了。 应月娥心疼，想要吃一部分，放起来一部分，留着吃，林瑞却说大热天的不值得的，等会一锅炖了。 林小平在一旁听的高兴的直跳脚，围着篮子直转悠，恨不得现在就抱着猪蹄子啃几口。 他兴奋的看着林瑞，小眼睛里都是对肉的渴望：“二哥，我待会能不能啃两块骨头，二哥，这两块就行，肉少。？” 总共俩猪蹄子连着半个小腿，还有一块脖子骨，两块掀板子骨是白送的。 林小平的想法里，他最小，干活少，挣的工分少，这肉还是二哥买的，家里有了好吃的，应该紧着母亲跟二哥吃，自己啃没有肉的掀板子骨刚好。 “下午多帮咱娘干活，晚上回来让你啃猪蹄子，掀板子骨没有肉，就是熬汤的，啃个啥。”林瑞一挠林小平的脑袋，看着小馋猫一样的小弟，随手拨弄了几块肉多的部位给他看。 “真的？娘，娘，二哥答应给我肉吃了。”林小平一脸的惊喜，抱着林瑞的胳膊跳了起来。 应月娥看到高兴的跳了起来的林小平，叹了一口气，心道吃完就吃完吧，真放坏了还不如吃了呢。 想罢便小心的把钱收了起来，还是忍不住对林瑞教育到：“小瑞，下次可不敢这样浪费了，咱们要把钱存起来，先把张医生的药钱给还了。你也大了，还要存钱给你娶媳妇，崔厨娘的那个侄女娘打听了，看起来还不错，灯大屁股圆，干活还是一把好手，娶回家来过不瞎日子。” 林瑞一听，顿时觉得头大，连忙说到：“我哩亲娘哎，我才多大就结婚？我年龄还小呢，不急着娶媳妇，等我上了班，挣了钱，当工人了，到时候年龄也到了，知道领家过日子了。在给娘娶个城里儿媳妇孝顺你。” “娶个城里媳妇？”应月娥听的不由的愣住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小瑞，咱这农村，哪有城里姑娘愿意嫁过来？” “嘿嘿，你儿子马上可就是工人了，还是技术员呢，拿着高工资，说不定可就是咱们队里的高富帅了。放心吧，娘，你儿子的媳妇必须是城里的，乡下姑娘我看不上。”林瑞笑着给母亲开着玩笑，企图打诨过去这结婚的事。 应月娥听到儿子的话，不由的憧憬起了未来，真要是按照儿子说的那样，娶个城里媳妇，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不是吗？ “臭小子，学问没多少，洋词不少，啥是高富帅？” “又高，又帅，又有钱。” 林瑞一本正经的给母亲解释着，惹的应月娥不由的笑了起来，直言林瑞就会搞怪。 二人一边说着玩笑，果然把介绍媳妇的事情给揭过去了。 一边让林瑞拿来木盆打水来，准备把肉淘洗几遍。 应月娥一看，却连忙打住了林瑞，急忙的说到：“败家孩子，这猪肉都是鲜肉，又不脏，洗它干啥，你用水一冲洗都不知道要冲掉多少油花子，不能洗，不能洗。” “就是，就是的，二哥，咱们队里吃肉都是杀了就吃，从不用洗的。”林瑞眼疾手快，在清水里搅拌几下，上面确实飘下来几个油花子。 林瑞趁着母亲一个不注意，直接把洗肉的水给倒了外面。 气的应月娥提起巴掌直想扇林瑞，又一看看儿子乐呵呵的模样，却又忍住没下手，只能气呼呼的说着儿子败家。 队里如何做肉他是眼不见心为净，吃了完事。 自己做肉如果真不淘洗一遍，他总觉得心里膈应：“娘，这肉在外面摆了一上午，老是有人手摸苍蝇爬的，要是不洗干净，吃出来病了还要买要吃，不如洗的干干净净的吃了也放心。” “老话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就你能，行了，娘去上工去了，越看越生气，你在家小心点，等下关上门，把猪蹄子摁盆里闷上吧。”应月娥看着儿子做起来也是有模有样，知道儿子会做饭，也就准备上工去 了。 林瑞却突然叫住了她，连忙说到：“娘，这个先用清水浸泡一下，现在可不能做，我还要进山一趟呢。” 应月娥一愣：“你这个时候进山干啥？是生产队里有啥任务吗？” 这事在林瑞来的时候心里就有了进山的计划，也早已经想好的说辞：“娘，是这样的，我这次不是去公社吗，认识了一位县里的工厂采购员，他说想为工厂里买一些红薯存储起来，现在上级调拨的粮食份额不够用了。这让我想起了在山里当时找到的那片红薯，要是能挖出来卖给他，咱不就有钱还张医生的药钱了吗？” 应月娥先是一喜，欠账还钱天经地义，特别是一直欠着救命钱，应月娥心中一直在惦记着。不过，她想到了现在的情， 却又犹豫了：“小瑞，这个真的行吗？你要是把东西卖给人家，咱这是搞资本主义复辟吗？” 林瑞却笑了笑，安慰母亲说到：“娘，咱们不会做犯法的事，我这是帮人家采购员同志做事，也不是买卖交易，采购员同志拿到红薯，是会给我奖励，这是国家允许的，放心吧娘，没事的。” 听到林瑞的解释，应月娥这才放心下来，奖励人人可拿，而且拿的还光荣。 林瑞把骨头泡到盆里，上面又盖上盖子，关上了厨房的小门，手里提着一个竹篮子便出了院子。 林瑞现在是队里的记分员，他每天一早便把活安排好，就有十个工分可以拿，而且上次顾书记可是说了，林瑞要为公社工作，在队里不干活拿工分的。 应月娥带着林小平去生产队干活，她跟林东来一族人结对子干活，林东来一直对林瑞照顾有加，再加上应月娥的关系，林瑞也不会给他们安排太重的活。 林瑞一路疾行，很快穿越南山山脚，来到南山南坡的大山脚下，上次焖木炭的窑洞已经坍塌成了一个大坑。这让林瑞不由的想起了当时那位负责烧木炭的技术员同志，要不是林瑞当时果断下令，此时的技术员同志的坟头草都要长老高了。 在往里去，顺着一条分叉的小路一路向西，就是当时那片抓捕敌特的柿子林，每年这个时候成熟了，都会引来野猪拱吃，林瘸子叫他野猪林，现在过去真的很危险。 林瑞到山里来可不是准备真的去山里挖红薯的，而是找了个山坳的地方，直接发动了空间旋涡，再次的来到空间里。 此次的空间跟以前相比是萧条了很多，诸多高大的耗能多的植物都被林瑞砍掉，红枣树，棉花统统取消。 那二十平的黑土地上，种的也都是红薯，是林瑞准备用来迭代升级，看能否种植出更高产，味道更好的红薯，蜜薯跟高淀粉红薯两个方向齐头并进。 而整个空间里，唯一还保留的高耗能作物，那就是种在一角的两棵人参了。 这两棵人参，如果按照空间里跟外界的时间对比来看，这两棵人参也生长了十几年了，却始终没有开花，倒是长大了不少。 另外一边，原本的一池子的白鳞鱼，现在只有几十条，只够自己偶尔打打牙祭的。 另外一个池子是经过净化的碳基生物饮用水，林瑞家里长期饮用的就是这种水，是经过空间净化的水，长期饮用，可以平衡体内各种微量元素，增强身体免疫力。 自从家里长期饮用这些水之后，他们母女三人再也没有生过病，可以说这个饮用水功不可没。 那边还有几只小母鸡，却没有了大公鸡，林瑞把大公鸡收了起来，怕的就是为了一旦自己不能及时找到能量进行补充，到时候空间进入休眠状态的时候，就会吸干自己的能量，自己也会连渣滓都不剩下。 而现在空间里的能量只剩下一次实验量多一点，如果能量下降到一个标准点以下，林瑞准备连人参都给起出来，全部停止空间种植，甚至减少进入空间的次数，以维持空间的存在。 空间在，人在，空间休眠，人灰飞烟灭，孰轻孰重林瑞分的清轻重。 去黑市，寻找玉石，补充空间能源，已经迫在眉睫...... 第129章 花生油走你 实验空间内的一角，一个散发着木头香味的架子上，放着一盘石磨，正是上一次林瑞通过实验台模拟了无数次，根据实验最好的数据做出来的一盘石磨，他准备用这磨石磨把花生磨成花生酱，然后利用水代法提取花生油。 他只会这一种取油的方法，至于古老的那种加塞子挤压榨油法，林瑞见过，却不会做。那东西不是他一个人能操纵了的。而且他也没地方搭架子建榨油的设备。 还是水代法取油方便，一个人就能完成。 林瑞从空间里取出来一篮子的花生米，在原来闷烧木炭的老窑遗址，有上次砍伐掉的很多木柴已经晒的干焦，此地最不缺烧柴用了。 林瑞找了一块通风好且平整的地方整理了一下，便用附近的大块的土坷垃堆了一个三脚简易的炉灶。 而后便把那个顺过来的英雄大铁锅放在上面，里面放了半锅的花生米。炉灶内烧起来木柴火，手里拿着用榉木做的木头铲子，开始一点一点的翻炒花生米。 一直到花生米外面的粉红色外衣开始脱落，里面雪白的花生仁开始微微泛黄，林瑞便把花生仁连着英雄大铁锅一起收进了空间里，然后倒在了干净的金属底板上进行散热。 紧接着又出了空间，开始炒下一锅，一直炒了三大锅，才把所有的花生米炒完。 要想香油吃的香，必须要把材料炒发黄，这是炸出来的油香的关键。很多人拿着材料去榨油坊去榨油，很多榨油坊还是延续以前的古法榨油，就是熟料榨油。总有人觉得自己炸的油比超市里买的油吃着香，这就是冷榨跟热榨的区别。 榨油技术不大，炒料的技术可就多了，料炒生了，油不香，炒过老了出油少，林瑞也是连续炒了三锅，在最后一锅才算勉强掌握好火候。 炒好料，第一锅的花生也放凉了，接着林瑞把花生收起来，放到石磨上开始一点一点磨成花生酱，一股子浓郁的花生油味道顺着鼻孔进去直冲脑门。 林瑞都不记得多长时间没有吃过花生油了，忍不住用手指头沾了一点花生酱放进嘴里尝了尝，香甜中带着微微的苦味。 想要出油香，就是这个味道。 因为是通过实验空间内的超级计算器进行了无数次的模拟，得出来最佳的理论数据，还是在空间神秘力量的作用下雕琢出来的石磨。 不但吻合度很高，效率更高，花生酱磨的又快又好，一遍成功，光滑而且细腻，捻在手中，几乎没有颗粒感，就是机器打的花生酱也不过如此。 这是成了。 一直把这近百十斤花生磨完，林瑞打造的这口直径超过一米五的榉木大锅才装了半锅花生酱。 林瑞估算了一下重量，按照百分之三十五左右比例倒进去了水，然后还是不停的搅拌，把水完全融入到花生酱里面之后，开始用一个木头做的榨油工具开始不停的捣木锅里面的花生酱。 这个工具是一个长一米五左右，粗鸡蛋粗的长柄木棍，下面是一个打磨的光滑的空心木头圆球，是一个长木通过空间能量一体雕琢出来的。 下面的空心圆球上面有两个圆孔，看着像一个木头做的葫芦。捣油的人都叫这东西叫油葫芦。 林瑞站在木锅旁边围着木锅，双手抱着这个木头做的油葫芦开始一下一下均匀的往下垂着花生酱，每次捶打，都不能让花生酱没过上面的两个圆孔。 不大一会儿功夫，花生酱上面便渗出了一层清亮的油脂出来，林瑞眼睛忍不住一亮，这是出油了。 林瑞捣的越发的卖力，油脂越发的浓厚。当花生油析出的厚度超过一公分左右的时候，林瑞便小心的操纵着手里的这个木柄油葫芦，小心的按压下去，直至油脂没过油葫芦上面的两个圆孔，便顺着空洞流进了油油葫芦里面去了。 连续换了两三个地方，里面便装了大半个葫芦的花生油，至少也有一斤左右，林瑞连忙提起油葫芦，把花生油倒进提前做好的一个榉木桶里。 榉木质地坚硬，木纹细腻，短时间内不怕油脂渗透进去。 林瑞就这样提着油葫芦，不停的捣着木锅里的花生酱，水便被花生酱吸进去，把油排挤出来，原理很简单，水重油轻的道理。 直到花生酱里面不大出油了，林瑞才提着木葫芦，把最后一次提的油倒进木桶里，提了提重量，快三十斤油了。 这个年代的植物油的价格是在九毛钱一斤，还要配上一斤油票，这个价格真要是核算起来，可比几十年后的时候吃着贵多了。 这一桶油要是拎到黑市去卖，至少能卖一块多一斤的价格。 看着木桶里清亮的花生油，林瑞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有了花生油，就代表着麻叶子，糖糕，油条，麻花这些油炸吃食都可以做出来了。 眼看着自己念念已久的花生油终于做出来了，林瑞便用木头做好的一斤装的油壶灌满了清亮微黄的花生油，顺便提起一篮子蜜薯，又拿出来几块几块高淀粉的红薯放在上面。 蜜薯烤着吃，蒸着吃都香甜可口，唯独煮锅吃还是高淀粉的白红薯干面沙甜，味道最好。 把一切东西准备好，林瑞便空手出了空间，一路上原路返回。遇到在田地里干活的社员们，都热情的给林瑞打着招呼。 脚踩夕阳的余晖，林瑞回到了家里，把泡肉的血水倒出去之后，引火烧热一直被当锅使的陶盆里放上一些花生油，闻着那熟悉的油脂的香味儿，林瑞又忍不住吞咽了几口口水。 之前在空间里早就准备好的调料，林瑞早就收割了一部分，拿出来准备好的调料，林瑞一起扔进油锅里炸香，那熟悉的小味儿挠一下就上来了。 炸好料，放入清洗好的猪脚，猪大骨，成块的猪脖子，继续翻炒出香味儿，才兑入碳基生物饮用水直接开炖。 千万不要说撇什么油沫子，自己清洗一下生肉都差点被老妈打，要是真敢把锅里漂的那层油沫子撇走了，老娘回来绝对会拿着条子抽自己。 而且这个年代的猪都没有吃一点饲料，妥妥的绿色养殖，整天吃草长大的，剩饭剩菜之类的他们可吃不起，而且这个年代也不会有剩饭剩菜的存在，吃完饭，连刷锅水都不会丢了。 烧开了火，放好了盐，葱姜调料，酱油什么的不要想了，林瑞想买酱油应月娥也不舍得买，而且最近也要跑到林洼大队的供销社才有的卖，还不是每次都能买的到。 做完了这些，看了看天色，熟悉的下工号角声传来，林瑞想了想又从空间里拿出来两把黄豆扔进锅里一起煮。 炖猪脚里面不放黄豆，那还是那个味儿吗？至于黄豆怎么来的？林瑞早就想好了说辞。 随后又把准备好的一篮子新鲜的黄金蜜薯从空间里拿出来，放在厨房的草堆里，用杂草盖上。这是准备明天一早带去给陈建林的。 林瑞想了想，又拿出来几块手腕粗，巴掌长的黄金蜜薯放在锅灶旁边，等晚上往余火里面一埋，明天早上在生产队里吃过早饭之后，回家来还能多加点餐。 随后，林瑞想了想，又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些榆树木的劈柴堆在墙角跟前，这一堆足够烧几天的了。 随着陶盆里的肉汤翻滚，香味滚滚而来，林瑞连忙盖上锅盖，在锅灶里面填上一些榉木废料，榉木质地坚硬耐烧，正适合小火慢炖，这一锅底烧个把小时不成问题。 出了厨房，关上了厨房门，还是满院子里飘香，这也就是林瑞家里住东南角这边，没有第二户人家，要不然，周围全是四邻的话，林瑞这边小陶盆里花生油炸的滋滋啦啦的响起来，香味飘荡出去，一下子就被邻居围住了。 到时候真要被社员知道自己在家里私自炖肉吃，就算自己是记分员，也少不掉一顿思想教育，并且家里炖的肉也会被没收充公，让全队的社员一起吃。 就是考虑到这点，林瑞才坚决选择到这么偏远的地方申请宅基地的。 林瑞刚出厨房门，林小平，应月娥二人就推开大门，带着一身的烟尘走 走进来。 刚一进门，林小平的鼻子就不停的次呲哼着，闻着那香味儿，眼睛都比平时睁大了三分，看着林瑞就一把扑了过来：“二哥，我闻道肉味了，是不是真炖肉了啊？” “小馋猫，赶紧去水盆里洗洗手脸，打打泥土，等会咱们还是要拿着碗筷去队里吃大锅饭，等吃完大锅饭，咱们回来吃肉啃骨头刚好。”林瑞装作嫌弃的样子，一把推开了林小平。 林小平嘻嘻一笑，追着味儿小心的推开厨房的门，肉香味越发的浓郁，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锅灶上的陶盆，忍不住一声欢呼，看到也来到门口的应月娥，连忙拉着应月娥的手，蹦蹦跳着欢呼道：“娘，娘，你看，二哥真把肉炖上了。” “行了，小馋猫，赶紧关上门，咱们洗洗好去大食堂吃饭。小平，等会到大食堂可不准乱说话，嗯，谁都不能提咱家炖肉的事。别人知道了你连汤都喝不成，以后咱们都再吃不上肉了。”应月娥把小儿子拉出来，一边带着他去水盆前清洗他的灰头土脸，一边死死的叮嘱着他。 林小平被吓的连忙捂住嘴巴，一边吓的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连连表示，打死不说出去二哥在家炖肉吃了。 第130章 我给你找一批粮种 看到林瑞吓唬小平的样子，应月娥不由的微微一笑，却并没有制止，林瑞说的这事是真的。 她清洗掉身上的灰尘，来到厨房里，看着满满一陶盆的肉骨头，闻着冲鼻子的香味儿，还是忍不住口舌生津，吞咽了一大口的口水。待她看清楚里面随着肉汤翻滚而上下沉浮的黄豆的时候，面色一下子变了。 “小瑞，小瑞，过来，这是咋回事？”应月娥急忙的喊着门口的大儿子，指着锅里的黄豆慌张的问着林瑞。 绝不拿队里的一针一线，这是应月娥的思想，也是现在绝大部分社员也都是如此做的，奈何人一样水土养育百样人，什么时候都不会缺少自私自利的，心存占集体便宜的人。 林瑞看着锅里的黄豆，笑着开了个玩笑说到：“娘，咱们队里的黄豆都熟了，难道大山里的黄豆还不成熟吗？我给你说了，你儿子是得到山神爷祝福的人，大山里以后少不了咱们一家三口吃的。娘，咱们队里的黄豆可都打下来收库房了，你儿子难道还能从库房里偷偷出来吗？放心吧，都是山神爷给的。” 林瑞说完，心里却忍不住想着：可不是山神爷给的嘛，整个实验空间都是在山神庙里得到的。林瑞心中再次的想到，下次一定要去祭拜一下山神爷。 应月娥刚发现黄豆的时候先是一惊，而后也就已经心有所想了，这几天大家都在地里拔大豆苗，落在地里的黄豆，总有漏网之鱼没有捡完，而拔掉豆秸之后，就有黄豆落尽土坑里生根发芽长成一株黄豆苗。 这个时候正是忙着对大田地里的最后一波收割的时候。 不但如此，当初豆虫这个时候也开始落地成茧，因为这个茧子看起来像一只钢笔笔帽扣在上面，我们这边叫它钢笔虫，每一个都有拇指那么大。 每年翻地的时候都会翻出来好多，里面全部都是蛋白质，喜欢这一口的人都会在翻地的时候，把翻出来的钢笔虫收集起来，放上盐水浸泡一下煮熟了，在锅里炕干，绝对营养又美味，当然，有条件的可用油炸，味道更好。 最近林小平就往自己家里就捡了不少，准备让母亲给炕了吃。 经过林瑞这么一说，应月娥总算把提起来的心放肚子里了，看着锅里沉浮的黄豆，应月娥又觉得可惜：“小瑞，下次在捡到豆子可不能用它炖肉了，你这是要心疼死娘，看看这多浪费。要是在搞到，等娘得空的时候，给你们用盐水泡了炒焦豆子吃，等饿的时候拿出来吃一些，抗饿。” 这个林瑞真吃过，在老宅的时候，盐水炒黄豆不但可以当赶路的干粮，同样也是现代人难得的等同肉类可以补充蛋白的营养补品，有时候是救命的东西。 林瑞当时在老宅饿急了的时候，应月娥曾经偷偷的给过林瑞一小把炒豆子，原本打算是炒好后，要给林永旺带到学校里当零嘴吃的。 那味道，林瑞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馋到骨头里去了。 “娘，我明天再去山上在找找，应该还有豆子的，到时候娘给我们炒豆子吃好不？”林瑞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迫切的目光看着应月娥，这是来自原主的渴求。 “下午的时候我听民兵的人说，这个时候山里危险，前天差点有野猪跑到咱们地里来。小瑞，这个时候，别进山了吧。”应月娥有些担心的说着。 林瑞笑着说到：“娘，你忘记了，我可是山神爷祝福过的人，大山里就是我的家，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林瑞说完，应月娥一巴掌拍在林瑞的脑袋上：“臭小子，以后可不准这样说，队里不少人都在传，说你在搞封建迷信。” 听到这话，林瑞的眼睛不由的眯了起来，这是有人想要搞事情了啊，林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便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里，看了看天外的时间，连忙又催了起来： “娘，我知道了，走，走，赶紧拿上碗筷咱们去食堂吃饭，吃完饭回来，锅里的肉也炖的差不多了，刚好回来吃肉喝汤再来一顿宵夜。” “吃饭去了。”林小平高兴的一跳老高，是恨不得赶紧吃饭，吃完饭就能吃肉了，他二哥说的。 林瑞刚进食堂，端着碗打了饭，就被林林东来给叫了过去，几个干部坐在一个桌子上，各自打好了饭菜，正拿着饼子在大口大口的吃着饭，看那吃样，比猪吃食都香。 “几位领导，叫小子干啥事啊？你们吃的也没啥特殊的，都是豆芽子大锅菜。”林瑞端着菜，拿着饼子在旁边的一个位子上坐了上去。 林有才呼啦了几口菜汤，瞪了一眼林瑞：“你小子真不知道啥事还是假不知道啥事？你今天上公社去干啥去了？看到顾书记没，粮种的事咋说？” “粮种？”林瑞脸色一下子愕然。 “啪” 林有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脸色复现怒容：“小子你不会没有问顾书记吧？上午老子跟老王一起去前林换粮种，被狗娘养的朱大常讹诈，你不是说去找顾书记帮忙搞粮种去了吗？” 林瑞又是一愣，这咋还又赖上自己了？当时自己只是说去问问，可没说一定能搞到粮种，你这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至少上千斤。 不过，看了一眼瞪着眼睛的林有才，以及满桌子都看着自己的几位干部，他们满眼里的希望之火熊熊燃烧，林瑞刚想推脱的话，却不忍心说下去：“队长，顾书记今天去县里开秋季公粮任务大会去了，我没见到顾书记。” 林瑞说完，只看满桌子人满眼的都是失望。 林东来叹了一口气：“哎，马上落霜了，咱们必须赶在寒露之前种下去，现在还有几百亩的种子没有着落呢。” “是的啊，就算那些地里都种上豌豆，蚕豆，种子也不够。” 他是保管员，自从发生了林源偷吃粮种的事情之后，队里所有的粮种都分开放在单独一个库房里。 这时，王传名突然说到：“林瑞，反正队里的活都干的差不多了，明天让东来安排，你明天一早就去公社，找顾书记，看能不能给咱们调拨粮种，有多少，要多少。只要愿意，咱们用钱买，用其他粮食换，都可以。” 林瑞心中一动，想起了自己空间里这段时间种出来的麦子：“真的多少都可以？百十斤也行？” “行，几十斤都换，能多种点就多种点，几百斤不嫌多，几十斤不嫌少，我也想了，咱们不要想着一家能给咱们调拨够足够的粮种，谁家也不会存这么大粮种的，前林队的王八蛋狮子大开口，老子可不吃这个亏。”王传名提起前林队也是气的咬牙切齿，其他干部也是气的破口大骂前林队落井下石，不当人子。 摸清了王传名的想法，林瑞沉吟了一下说到：“各位，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昨天去公社刚好碰到，各位还记得公社供销社旁边的那个采购员吗？” 说起这个人，大家多少有点印象，谁让这个人敢明目张胆的就在供销社旁边收东西呢。 “他有门路？”王传名眼睛一亮连忙问道：“你是不是给他搭上话了？他怎么说？” “我以前曾经卖给他几次鸡蛋，来回几次就认识了，我这次去没有找到顾书记，刚好碰到这个人就问了一嘴，他说，他知道谁有小麦种子，手里可能不太多。我想着不够咱们队里用的，就没在意。对了，他要钱，不要其他东西。”林瑞空间里有一二百来斤麦子，可都是最近种出来的，那二十平的地，连半分地都不够，就现在粮食亩产二百斤都是高产的产量，就是全种上，一次也只能收几斤的粮食。 在那二十平的黑土地上，林瑞还是几种作物一起种，当时为了吃上花生油，还特意全种了几次花生。 但凡林瑞少种几次，都收不了这么多麦子。 至于以粮食换粮食，林瑞缺粮食吗？ 听到对方要钱，几个干部的脸色都亮了，林有才大手一拍桌子：“行，林瑞，要不你现在就去公社找他，我派几个民兵护着你一起去。对方要钱不要粮食，价钱好说，咱们绝对给的价格比市场价格高，只要他保证是粮种就行。” 林瑞瞄了一眼林有才，无奈的说到：“队长，咱别动不动就拍桌子好吧，你看我菜汤子都洒出来了。” “嘿嘿，这不是心急吗，你小子快吃，吃完饭马上就去。” 听到这话，林瑞不想搭理他。 一旁的林云生无奈的说到：“队长，人家是县工厂的采购人员，这么晚了供销社都下班了，你以为人家还会在胡同口待着吗？这个时候还不走，他不怕有人铤而走险把他给捂走了？” “我这不是心急嘛，人家要钱不要粮食，你给找一个这么好的主顾去。”林瑞瞪了一眼林云生。 “放心吧队长，一般人想不到他会有粮种，明天天不亮我就去，对了，给我开好证明，我可不想走半路被民兵给抓走。”林瑞吃的也快，一碗菜汤，两个饼子，吃了八分饱，等会消消食，回到家里刚好六分饱，还能啃个大猪蹄子。 众人商议好办法，林东来有些担心林瑞的安全，还想派个民兵跟林瑞一起呢，被林瑞制止了。 开玩笑，这要是民兵跟着，自己咋大变粮食出来...... 第131章 这肉真好吃 林瑞碗里的饭吃完，大家商定好计策，明天天一早林瑞就要带着后林队诸多干部的嘱托，去找供销社旁边的采购员去商谈粮种交易的事情。 队里给出了很高的价格，现在最好的小麦一毛六价格带粮票，面粉才卖到2毛钱一斤，当然这是官方价，可能黑市价格会更高，没有票要卖到三毛钱一斤左右。 前林队给的价格是十斤红薯外带两斤棒子粒子，一下子把价格拉到了五毛钱一斤，这还是官方价格，要是到黑市这个价格还会高两成。 前林队要的这价格就贵的离大谱了，难怪后林队的干部气的直骂娘。 后林队的干部给林瑞的谈判权限就是三毛钱到三毛五分钱之间，真要是特别好的粮种，价格还可以浮动。 队里每年打的粮食都不太多，但是交完公粮跟提留，分完社员的口粮后，每年队里还是有点结余可以卖给粮点的。这些年结余的钱林瑞虽然不知道有多少，按照王会计的说法，有多少粮种统统都买多少，钱不是问题。问题是现在拿着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粮种。 人家前林队那边指明了就要粮食换粮食，不卖钱。首次的，林瑞觉得现在钱的作用，在粮食面前，完全排在了第二位了。 林瑞做到心中有谱，也在心里计算着这批粮食要卖什么价格合适。 商议好了事情，林瑞吃罢抹嘴带着家人直接开溜。 刚到门口，两溜人照旧蹲墙根吃饭，只闻着那飘出来的臭味儿，林瑞知道这些人是谁。应月娥急忙拉着俩人离开，生怕再跟老宅人引起争吵。 回到生产队东南角的宅院边的时候，还没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子炖肉的香味儿弥漫开来。 “娘，娘，快走，我闻到肉香了，一定炖熟了。”林小平刚放下碗，脖子里的食物才吞到肚子里，这就馋的不得了，拖着应月娥几乎小跑。林瑞闻到这味道也是直吞口水，脚步不由的加快了几分。 这时候，越发的显得林瑞选择在此地安宅院是对的了。 二人回到屋里，果然，锅底下只余下炭火还在燃烧，陶盆里咕嘟咕嘟的正冒着热气，把肉皮顶的一颤一颤的。早已经急不可耐的林瑞操起筷子，连忙夹出来几块猪蹄块分给二人。 “娘，小平，来来，一人先吃两块尝尝烂糊不烂糊，够不够味。”说着，林瑞自然也不会落下自己，也连忙夹了两块在自己碗里。 “小瑞，娘吃饱了，吃不下太多了，这块给你吃吧，娘吃一块就成。”应月娥看着不顾烫舌头，双手抱着啃的林小平，又看了看林瑞，夹起第一块就要给林瑞。 “娘，你又骗我，吃肉哪有吃饱的时候？给你你就吃，以后有我在，咱家少不了吃肉的，你看着锅里面多的是，放开了吃咱们三个都不一定能吃完。”林瑞端着碗，躲开了应月娥夹起来的猪蹄块，啃的满嘴流油，指着锅里给她看，多着呢。 “娘，娘，你赶紧吃，锅里好多好多肉肉啊。二哥炖的骨头真好吃，真香，啊呜。”林小平也劝着应月娥，一边还不停的啃骨头。 眼看着应月娥还在犹豫，林小平直接抓住她的手，把手里的猪蹄块塞进了她嘴里：“娘，赶紧吃，肉肉可香了，好吃。” “好，好，娘吃，娘吃。”应月娥激动的眼睛通红，忍不住啃了一大口猪蹄块，qq弹弹的猪蹄子，让她的味蕾一瞬间得到极大的满足。 好好吃啊。 应月娥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猪蹄块，一口下去，满口生香而且入口即化，吃完一口还没有来得及品过味儿，忍不住又啃了一口。 猪蹄块炖的稀烂，吃完外面的筋皮，忍不住又把骨头啃了个干净，争取不留一条肉丝。 看了一下这块骨头，应月娥把骨头放在一边的另一个陶盆里说到：“你们两个，吃完了肉，骨头不准扔，咱们留着再熬一遍骨头汤喝，骨头汤有营养。” 林小平连连点头，把啃完肉的两块骨头收拾了放在了陶盆里 ，又眼巴巴的看着林瑞。 这家伙别看人不大，小嘴啃骨头是又快又干净，一人两块骨头，林瑞，应月娥二人才啃完一块，他已经把两块都啃光了。 “看我干啥？想吃啥自己去捞，刚才不是告诉你了，这两块是给大家试试味道看熟没熟的。”林瑞瞪了一眼林小平，这个小家伙，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吃完了分给他的那一份，如果没有大人的允许，他绝对不敢多动一筷子。 这都是在老宅被打出来的教训，每天每人吃饭是有定量的，吃完你的定量，就算没吃饱，再饿也不能多吃一口，否则不但吃不上，还要挨打，当然，他们这些孙子辈里林永旺除外。 “吃吧，你二哥让你吃就吃。不过不能多吃，在吃两块，剩下的留着明天吃。”应月娥摸了摸小儿子的脑袋，内心里不住的感慨着。 “嘿嘿，二哥，娘，你们对我真好，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挣很多工分，给娘跟二哥天天买肉吃。”林小平高兴的围着锅灶连忙夹了一块在碗里。 “二哥可等你给我买肉吃了啊，多吃点，吃饱才能快快长大。”这会儿林瑞的两块骨头也啃完了，看着林小平急切的样子夹了几次都没夹上来，急的头上都冒汗了。林瑞直接夹了一块猪蹄块放他碗里，又夹了一块猪脖子上的肉，这块肉多。 “二哥，这块不好吃，都是瘦肉，没有带皮的猪蹄子香。”林小平看着满瘦的脖子骨，有些嫌弃。 林瑞心想，现在你想吃肥肉，等你到了两千三百年的时候，肥肉片子扔给狗，狗都嫌弃，瘦肉不加点科技跟狠活都不带吃的。 一家人围着锅灶，啃着骨头，吃着肉，本就吃过了晚饭，就算你再想着留点肚子回来吃，在大食堂里看到饭菜还是忍不住想吃个饱。 这几斤骨头一家人吃了一大半，应月娥就不让大家吃了。 一次性吃太多的油水，怕肠胃不适应，真要油滑了肠子，那可就是吃的有多痛快，到时候拉的就有多爽快了。 看着林小平一边打着饱嗝，眼睛还不舍得从肉锅里拔出来的模样，林瑞忍不住就想笑。 这一夜林瑞睡的不太安稳，夜晚的时候林小平抱着他的脚指头啃了好几次，嘴里还嚷嚷着真好吃。 刚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直接把林瑞惊醒。 “林瑞，林瑞起床了，赶紧起床了。” 林瑞刚起床跟惊慌失措的母亲碰了个面，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叫喊声。 “是队长？”应月娥惊异的看了林瑞一眼。 这时候林瑞才放下心来：“娘，是队长，昨天说好的，我今天要去公社替队里跑粮种去，你去主卧再睡会吧，我去开门。” “天都快亮了，娘睡不着了，快点去开门，别让队长等急了。”应月娥进入卧室里出来，披了一件上衣，追着林瑞出来了。 “来了来了，别敲了，真是的，天还没亮呢。”林瑞带着几分起床气，赶紧的去开门。 “你小子，就知道不叫你起床你一准睡过头，赶紧洗把脸去公社，队里的介绍信拿好了，刚开的。”林有才急吼吼的拿着队部里开的介绍信递给了林瑞。 这张介绍信就相当于一张身份证，有了他，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你就可以去介绍信上说的地方，没有介绍信，或者离开介绍信开的地方，都会遭到严格的盘查，甚至会给遣送回来。 林瑞一捂额头，无奈的说到：“队长，天还没亮呢，我去这么早也没用啊，人家不一定能去这么早吧？” 林有才不这么看，他心里是一万个担心，万一去迟了人家走了呢。早去等着人家，可不能让人家等着自己，真搞来个一二百斤粮种，也能种上十几亩地，来年能多打个两三千斤粮食。 不就是百十斤麦种吗，至于如此着急？林瑞有心想要回去睡个回笼觉，可林有才却非要林瑞赶紧去。 无奈，林瑞只好用凉水洗了把脸，推起来自行车，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又把厨房里的竹篮子里昨天准备好的黄金蜜薯收在空间里。 想了想，又收了两个在炭火灰里面捂的一晚上的黄金蜜薯在空间里，带着炭火的余温，捏在手里里面已经烤的稀软，刚好走在路上吃。 就着东方开白照亮的路眼，在林有才的催促声中，还有母亲担忧的叮嘱声中，林瑞打着哈欠，骑着自行车带着队里的希望，一路摇晃的往公社里赶去。 在路上遇到巡逻的民兵，后林队的民兵倒是认识林瑞，交代了两句便摆手让他离开了。在到了向阳公社的时候，遇到的民兵却盘查的严的多了，就连介绍信都仔细的看了又看。 这让林瑞心中不由生起了几分警觉：“同志，公社的卫兵班长王卫龙是我王哥，各位同志巡逻盘查辛苦了，昨天我回去的时候，还没有盘查的这么严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你认识王卫龙那小子？”其中一个中年人诧异的看了林瑞一眼，不由的上下把他打量了一番。 “是的啊，我是后林队的林瑞，经常来公社大院办事，跟王哥熟悉。来，来，两位老哥抽根烟。”林瑞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盒生产牌的香烟，拿出来三根，给他们两人一人散了一根，剩下的一根塞进了自己嘴里。 林瑞不抽烟，不妨碍他嘴里叼根烟跟大家成为烟友。 生产牌香烟三分钱一包，属于最便宜的香烟，就这还不是每个人都能抽的起，有门路的还能搞点烟叶种子自己在屋前屋后种几棵自己卷烟抽，搞不到烟叶的社员平时烟瘾犯了，看到有什么植物叶子，都能揉进烟袋锅子里抽两口解馋。 俩人看到香烟，眼前一亮，接过来点火抽了一口，刚才那个中年人一开始还带着警惕的目光看着林瑞，这么三人一聊，再加上都认识王卫龙作纽带，一根烟烧起来后，彼此之间亲近了不少。 男人嘛，烟酒话题酒肉的朋友。 大家一起烟圈一吹，消息就打听到了。 “你小子下次走路上注意点，我们是公社武装部的，接到上级的通知，有几个危险分子被许市的同志一路追捕，这几个人在前天逃进了咱们x县。昨天晚上顾书记开会回来，连夜布置了巡查任务，各级公社是重点盘查对象，估计中午这个命令就会下达到各个大队，小分队了。” 第132章 入场费一分钱 林瑞推着自行车，面色有些凝重，这些破坏分子如老鼠一样，怎么都打不绝，灭不掉，就算在后世，也是有无数的隐藏在人民群众之中的破坏分子搞着各种破坏，还有一些最终露出马脚被不时的被揪了出来，只是后世的他们隐藏的更深而已。 原本以为上一次的大扫荡，清理掉了当地的大部分隐藏的敌特份子，能够让x县形成一个敌特真空地带，好安生一段时间。林瑞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些敌特是流动的，并非固定一地，这次的就是从外地流窜过来的。 看来自己以后来回公社，一定要注意安全了，还好，现在大田地里的高杆庄稼几乎没有了，四野空阔，倒是让敌特不好隐藏了。 不知道为何，在听到这次敌特行动的时候，林瑞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跟武装部的民兵一起抽了两轮烟，在双方成为无话不谈的烟友之后，林瑞也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便蹬上自行车在走入一段路之后，果断的往北方拐去。 此时时间尚早，天色刚亮，林瑞并不打算现在就去公社社门口去蹲点。 他前段时间在公社忙着帮忙指导着建设钢铁厂的时候，就从不少住在这附近的人那里听说，在城北的一片区域有一片榆树林，那里有一片普通民众救命的地方。 春天的时候吃榆钱榆树叶，夏天的时候扒榆树皮晒干烘焙之后磨成粉，就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用来救命的口粮，而在平时的时候，每天天蒙亮的时候，在那片榆树林里就会有一片鬼市开启。 附近的社员们得到消息，有需要私下里买的，有需要出售手里的东西的，都会来到这个所谓的鬼市里去进行私下里交易。 这种私底下的交易因为见不得光，所以，又被称黑市。 因为这片榆树林的中间，有一处乱葬岗，交易的地方就在乱葬岗内，所以，很多人愿意称这个地方叫鬼市。 穿过向阳公社的街道，路过一片破败的房屋之后，向北走便是一片盐碱地，不能种植庄稼而显得有些荒凉，里面生长的一些芦苇芽子都纤细的很。 入了盐碱地就看到不远处的一片榆树林，从芦苇丛中的一条小道走进去，就能看到一片高低不平的地面。 土坑是被人掘起的坟墓，土堆下面埋葬的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亡者。这里就是有名的乱葬岗，诸多枉死之人都会被弃尸此地，据说以前闹出了好些灵异事件，无数普通人对这里避之不及。 此地为乱葬岗，普通人认为此地不详，大家都下意识的避开此地，这也就方便了鬼市的隐蔽性。普通民众如非迫不得已，也不愿意踏足此地。 私下交易属于违法行为，定性为投机倒把，就是那些专门抓投机倒把的红袖章，除非迫不得已一般也不会来到这地方。 林瑞在入了公社北，离开人的视线之后，就把自行车收了回来，在出来的时候，他手里提了两只大老母鸡，每一只都有四五斤重，各个精神抖擞，一看就是好母鸡，最适合留着下蛋。 林瑞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来黑市碰碰运气，看能否遇到倒手玉石之类的，最不济也要在此地留下一个信息，万一有人真有这个想法的，方便林瑞下次来换走玉石。 一路走来，路上并没有遇到一个人，就算靠近榆树林，也只有风吹动输液袋飒飒声，并没有人声，就在林瑞以为今天可能并无黑市交易的时候，突然的，从一棵大榆树后面走出来头戴低垂帽檐的大汉。 “小子，站住。” 林瑞一怔，脸色猛的一变，顿时戒备了起来，浑身绷紧，一脸警觉的看着此人，但凡有不对的地方，立马撤退。 “第一次来？”那壮汉看着林瑞紧张的样子，再次出声问道。 林瑞默默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也没有放松警惕。 只听那壮汉又说到：“进场一分钱，交钱才能进去。” “这里不是鬼市吗？咋还收钱？”林瑞打量了一下这个壮汉，狐疑的说着，第一次来，林瑞不知道规矩，不知道这壮汉是欺他人生，还是真的有这个收钱入场的规矩。 “小子，看什么看？老子在这里看守这么多年，还能欺负你个穷小子不成？一分钱这是场费，谁来了也得交。要是没有我们看场，你以为你们能在这里安稳的交易。”壮汉有些气恼的看了林瑞一眼，似乎林瑞的怀疑让他觉得面子上无光。 就在这时，从另一个方向走来一个身穿灰色衣服的中年人，头戴一顶青竹斗笠，遮住半边脸。 “朱五，今天轮到你看场了。”来人走到跟前，跟这个叫朱五的壮汉打了声招呼，便释然走了进去，在进去之前，又看了一眼林瑞手里提着的两只大老母鸡，还说了一句：“这两只鸡养的不错，很肥。” “总爷今天您怎么来了？正是我小五看场，有什么需要您知会我一声，兄弟们就给您掏弄过去了，咋还需要总爷亲自跑这里一趟。”刚才面对林瑞的时候趾高气扬，面对这个灰衣中年人立马变的恭敬有嘉，就像一只讨好主人的哈巴狗。 中年人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对着朱五摆了摆手：“行了，规矩不可废，不能老让你们跑腿，我今天来就是看看，不用管我。” 直到看不到中年人的背影，这个壮汉才从点头哈腰的状态恢复了过来，面色一整，看到面前的林瑞，不屑的说到：“小子，看什么看？你能跟总爷比吗？赶紧的，交一分钱进场，不交滚蛋，别在这里碍眼。” 林瑞内心叹息了一声，特权，无处不在，利益，永存天地。 怪不得这个黑市能够存在，里面一定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刚才进去的一位总爷，一定是位大人物。 由此看来，这黑市里说不得会有一些领导参与其中。 这会儿，又从外面走来一个消瘦的工装汉子同样带着一顶竹斗笠遮住了半边脸，刚进来，就递了一分钱进去：“五爷，今天您看守啊，受累了。” 朱五壮汉接过来一分钱，看了一眼这个工装汉子，沉声说到：“你这小子就是浪费钱，行了，行了，今天鱼老六倒是打了一些小白鱼，这东西河里一抓一大把，人家抓了也是拿回去喂鸭子，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那玩意。” 这消瘦的工装汉子闻听，一脸欣喜的往里面走去。 看此场景，这个工装汉子也是熟客了。 林瑞这次终于知道这叫朱五的汉子收一分钱进门费是不假，林瑞连忙掏出来一分钱，递了过去，恭敬的说到：“五爷，小子初次来这里，不懂规矩，五爷您别见怪。” 看到林瑞这样的态度，这个朱五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接过来一分钱塞进衣兜里：“行了，你小子交钱了，进去吧，记住，在里面不准大声说话，不准打架闹事，否则五爷饶不了你。” “一定，一定，规矩我懂。”林瑞连忙说着，提起两只老母鸡就往榆树林里走去。 “小子，下次来别忘记带个斗笠。”林瑞都快进去了，又听到身后的朱五提醒了一声。 林瑞不由的脚下一顿，这戴斗笠，能有用吗？刚才进去的俩人可都带着斗笠呢，朱五还不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玩意儿完全没用嘛，戴不戴又有啥区别？ 刚想到这里，就听身后的朱五又说到：“戴斗笠不是给里面的人看的，是给外面的人遮面的。” 林瑞这才恍然大悟，回头对着朱五一抱拳：“谢谢五爷，小子知道了。” 走进榆树林，林瑞顺着脚下踩出来的小路，转过几道弯，里面的场景顿时豁然开朗。外面是乱葬岗，里面据说是解放前的一族大户人家的祖坟所在地，别人在祖坟边上栽松柏，他们在自家坟头边上种榆树，只看这一片几十个大大小小土坟的规模，就知道当年这族人很旺盛。 原本的小门小户人家，后来发展成了当地的一个望族。很多人都是榆树结榆钱，他们家里才年年有余钱。这片榆树林就是当年的两棵小榆树发展起来的。 看此地榆树虽然还在，当年的望族却已经烟消云散。 只看连成一片的土坟旁边，有一块面积比较大的空地，据说是当年那户望族人祭拜祖坟的地方，此时却成了大家私下里交易的地方。 不知道是管理此地的人定下的规矩，还是大家约定成俗的规矩，卖东西的人都蹲在大榆树底下，每个大榆树底下只能蹲着一个人，而买东西的则是先看上的先买，双方谈不拢才能轮到第二个人入场。 林瑞仔细打量了一番，总的来说买的多卖的少，不少大榆树底下都有人交谈，特别是卖粮食的地方，等的人最多。 林瑞提着两只光鲜亮丽的大母鸡刚一进场，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林瑞也学着大家的样子，刚进入一个无人的大榆树底下蹲下，立马就有一个身穿工装的人走了过来。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其中一只老母鸡一会。对着林瑞直接伸出了俩手指头。 手势暗语，这是两块钱的意思。 一只四五斤重的老母鸡就出两块钱的价格，林瑞瞥了一眼此人，直接拒绝了，想啥屁吃呢。 林瑞可没戴斗笠，此人自然是把林瑞的表情看的明白，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价格有些过分了，便又连忙伸出一截小拇指，直接加了五毛钱。 这时候林瑞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低声对他说道：“三块五毛钱一只，或者换东西。我奶奶身体不好，我们队里的大夫说玉石能养身子，这两只鸡我想着换玉石给我奶养身子的。” 林瑞此言一出，刚准备来买老母鸡的几个人一下子就顿住了脚步。 林瑞提的这个要求，很多人都望而止步...... 第133章 初见总爷 “你这个小子的要求倒是挺有一片孝心的。可惜，你来错了地方，玉石那东西岂能是这里人玩的起的，最起码也要去县里才有人知道这东西。” 林瑞抬头一看，说话的人正是刚才进门的那位被称为总爷的灰衣男人。 众人看到他到来，纷纷让开了道路。 此人蹲在林瑞跟前，一抬头，林瑞看到了他竹笠下的容貌，约么四十来岁，长的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那种养尊处优的人，可惜右边额头上一道断眉的刀疤，凭空让他添了几分彪悍的气息。 林瑞觉得此人也是个命大的人，要是这一刀稍微偏一点，眼睛会劈瞎，要是在深一点劈到脑浆子也会没命。 林瑞不记得百家姓里面有姓总的，也许此人姓宗也说不定，林瑞不敢确认，犹豫了一下，学着门口的那位朱五语气，低声喊了一声：“总爷。” 看着林瑞恭敬的态度，他很满意，伸手把两只鸡提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忍不住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的惊讶：“怪不得你一只鸡敢要三块五，这两只母鸡不但生的好看，长的也大，掂量着挺压手的，我估摸着快一起十斤了吧，这么重的母鸡还真少见哩。” 周围刚才还嫌弃林瑞要价贵的人也不由的一阵的惊讶。这个年代鸡还都是从山鸡进化而来的，没有经过国外鸡种的杂交，体型并不算大。个别雄健的公鸡长个四五斤都是鸡将军了，母鸡大多都是一二斤，二三斤的母鸡都是比较罕见的了。 在之前的行情就是母鸡两块钱多点一只。 现在还是大锅饭阶段，当时的家禽以及粮食都收到各个生产队里去了，农民手里没粮，家禽也被严格控制住喂养的数量。 而鸡屁股又是为数不多的几种农民能够合法的卖给供销社换钱的一种商品，养鸡，是农民为数不多的合法收入来源，所以舍得卖鸡的农民更少，而舍得卖老母鸡的更少。 同样的，农民手里没有粮食，黑市里流通的粮食也是越来越少。 凡是吃的，价格都比原来高了不少。 如果林瑞这只母鸡真有四五斤重，一只要三块五，价格是有点高，但是在这个有价无市的情况下，还真不算高太多。 而且，这样大的鸡，要是留种鸡的话那可就不是这三块五能衡量的了。 “小兄弟，三块五一只，这两只鸡，我都要了。”刚刚跟林瑞还价的那个中年人看着总爷把鸡放下，连忙又围了过来想要把鸡抓在手中。 这位总爷不由的眉头一皱，林瑞只觉得一股迫人的气势自他身上爆发出来，只听总爷淡淡的说到：“这位兄弟，你坏了规矩了。” 前一个不离场，后一个不入场。这是黑市交易的规矩，是这个中年人离开了林瑞的摊位，这位总爷才过来掂量林瑞的两只大母鸡的。 语气虽淡，那个中年人却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 忍不住惊呼一声，才想起来这里的规矩，虽然他不认识这位总爷，刚才熟悉的人都给这位爷打着招呼他也看到的，中年人吓的连连后退。 总爷冷哼一声，并没有计较。反而把两只鸡收拢到了自己的跟前，把手伸进衣兜里，掏钱付账。 看着面前的总爷刚才的气势，林瑞越发觉得这位不简单。 他刚才能一口说出来县城里有人出售玉石，那他一定见过，或者知道什么人出手。自己最远才到了隔壁姐姐婆家所在的红旗公社，如果不问路，自己可能连县城都找不到，这个年代供销社里不卖玉石，据说县城里有个百货大楼也没有，一切奢侈品，装饰件都不允许销售，想要去县城找人买玉石，可以说林瑞连个门路都找不到。 时代的局限性困顿住了他，让林瑞对能源的危机更加难以度过。 可实验空间急需补充能量已经迫在眉睫，林瑞心中一动，忍不住出声问道：“总爷，小子能否有个请求？” 总爷正在数钱的手一顿，抬头看了林瑞一眼说到：“说来听听。” 林瑞连忙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总爷，这两只鸡您先拿着，我暂时不收您的钱。能否麻烦总爷帮我把这两只鸡换成玉石，和田玉，羊脂白玉，或者翡翠都行。两只鸡的价格如果不够，我回头还可以补给您钱，或者，...其他东西也行。” 这位总爷闻言不由的一顿，把手里的钱包重新合上，饶有兴致的看了看林瑞，终是忍不住上下打量了林瑞几眼。发现这小子年龄不大，面对自己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眼神清澈有光，一脸镇定，看似浑身穿的破衣烂衫，却洗的干净，穿起来也显得得体。 脸色白白净净的，就连头发都打理的干干净净，跟现在的很多的少年比起来，在他的身上没有少年人的那种初见世面的惴惴不安，反而有着一种镇定跟从容。 在总爷看来，这是一种经历过了，锻炼过了，走出来后，让世道已经锤炼出来的成熟韵味，而且，能一口气说出几种玉石的品类，这个小子也不是一点都不懂。 这让这位总爷心中也生出了几分好奇，便有了一点想法跟意动。 总爷轻笑了一声：“小子，咱们俩今个儿可是第一次见面，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你就不怕爷拿着你的两只大肥鸡跑了不认账？到时候你这小家伙可就没法给家里交账了。” 林瑞闻言，心里觉得估计有门，就笑着说到：“要是别人我自然不会放心的把两只大肥母鸡交给他，但是总爷您嘛？我相信总爷这种大人物不会为了这两只鸡，做出这种败坏您名声的事情，不值得。” 总爷闻言不由的哈哈的笑了起来，随手抓起两只大母鸡站起来就走，边走边高兴的说到：“原本以为这趟没有收获，这里有用的东西是越来越少了，没想到却遇到了你这个有趣的小家伙。三天后，来这里等我。” 总爷说着，几个闪身便走出了这里。这个地方的榆树布局有些诡异，明明是几棵树，偏偏在朱五那个地方完全看不到这里面的情况，而里面同样看不到外面。 几株错落的大榆树，隔绝成了两个天地。 林瑞闻言内心不由的一喜，看着总爷的背影消失在榆树林嘴角扯出了一丝的笑容。他也是在赌，他既是赌这位总爷的人品，也是赌总爷有搞到玉石的渠道。 两只母鸡而已，他空间里还有不少，如果需要，可以拿出来封存起来的鸡蛋，短时间内都能养殖出来一大批。 这个时候，刚才被总爷斥责走的那个中年人又走了过来，看着林瑞小声的说到：“小子，你被骗了，只要不是傻子，人家就不会回来的。” 林瑞对他笑了笑，并没有说话，看着其他人也都心有同焉的样子，林瑞还是忍不住回了那个仿佛因为自己让他损失三百万表情的中年人一句：“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终于有个人忍不住说了一声：“总爷不是那样的人。” 林瑞看去，确是在门口遇到的那个说要买小白鱼的工装汉子。 林瑞心中一动，往他身边靠了靠：“这位大哥，小弟第一次来，能给我说说，这位总爷是什么样子的人吗？” 工装中年人却摇了摇头说到：“总爷告诉你，你就知道，他不说，我可不敢乱说。不过，小兄弟你放心，总爷不会贪你两只鸡的。” 林瑞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他对这位总爷的敬畏，也越发的让林瑞心生好奇。看了一眼大树遮挡的空间，可惜早已经失去了这位总爷的踪影。 “这位大哥，你不是来买鱼的吗？没有买到吗？”林瑞看着这位两手空空，进来的时候可是挺高兴的。 林瑞忍不住问了一句。 “嗨，那个鱼老六，我要的小白鱼，根本不是他打的那种小白鱼，要是我要河里随便捞的那种小白鱼，老子还需要花钱买他的没人吃的东西？”提到这个事，这位工装中年人就气的不行。 在后世被炒到几十块钱一斤的小白河鱼，在这个年代还真没有多少人吃。 这种小白鱼巴掌大，细长，鳞小，肉少刺多，只有油炸的酥脆，蘸着香辣蘸料吃着才好吃。 这年月在林瑞的记忆中，他家里一年吃不了一斤油，谁家舍得拿油炸小白鱼吃，也怪不得这位中年人气愤。 正在说话的时候，林瑞闻到了一股子鱼腥味儿，只看一个身披蓑衣的老农提着水桶正从身边路过。听到这个中年人抱怨的声音，不由的停顿了一下：“我说哥们，是你自己指明要小白鱼的，我打过来你又说不是的，你这不是耍人玩吗。” 林瑞抬头看去，这个人估计就是那个鱼老六 ，提在手中的木桶里有半桶巴掌大的小白鱼，估摸至少有个一二十斤。 工装中年人也语气不好沉声说到：“我都说了，你这种小白鱼根本就不是我要的那种鱼，你这是小毛鱼，河里多的是，我要的是那种细小鳞片，闪烁着白银光的小白鱼。那种鱼全身都是软骨，没有一点硬刺，熬在锅里能熬化那种小白鱼。” 林瑞听的不由的一愣，这个工装中年人形容的这种小白鱼，林瑞听着咋感觉这熟悉呢？ 鱼老六听了这话更气了，一跺脚，声音都大了几分：“你这根本就是胡搅蛮缠吗，我鱼老六打鱼几十年，什么样子的鱼没见过，根本没有你说的那种鱼，真要有这种鱼，老子今天就把这桶里的小白鱼生吞了他。” 鱼老六说完，气呼呼的提着木桶离开了。 周围的人也不相信这个世上真有这种小白鱼。 工装中年人只觉得好委屈，他明明吃过这种鱼，怎么就没人相信了呢。 工装中年人描述的越清楚，林瑞越觉得这种鱼越熟悉，他终于忍不住来到中年人的身边，低声的问道：“哥，你说的那种鱼，是不是叫白鳞鱼......” 第134章 大肉包子 鬼市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个危险的地方，很多人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大家都在遮挡脸面，就算碰到熟识的人，一般也不会点破，或者干脆装作不知道。 像总爷和鱼老六这样的人是不一样的，鱼老六有门路，经常能打到鱼在这里出卖，所以想吃鱼的还没有水产票的，总会来找他。他那身鱼腥味早就出卖了他。 总爷从不遮掩他的气势，熟知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他，他也不介意大家认出来他。 听这位工装男人说，黑市之所以能建起来，背后可有着大人物罩着的，就算是这样，这里也曾经被红袖章扫荡过几次，抓住了不少人。 所以，大家来这里都是极力的遮掩，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走，卖完自己的东西也马上离开，绝对不想多停留一分钟。 林瑞仿佛是个二愣子一样，把为数不多的几个卖东西的摊子都看了一圈。 卖粮食的两三位，也都是一些陈年的玉米高粱之类的，一上来就遭到大家的抢购，也是卖的最快的几位。 这些粮食一看就是刚开始执行大食堂政策的时候偷偷留下来的。 往外卖精细粮小麦的倒是没有看到。 能来买粮食的，能买的起粮食的，大都是公社里的工人，只有吃定粮，拿粮本的工人家里，才会缺粮食，才会有多余的闲钱来这里找粮食吃，或者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买到一些带肉的，改善一下伙食。 林瑞惊讶的发现这里居然有卖田鼠的，而且价格还不便宜，一只一毛钱，十来只田鼠卖的飞快 其他的都是卖一些小玩意的，比如草鞋，纳的鞋底子，还有编的草帽的，林瑞惊奇的发现，这里居然有卖棉线棒子的，这是用棉花纺出来的线，家里有织布机的，用这玩意儿就能自己织布了。 还有一个摊位上放了几个不知道存了多长时间的鸡蛋也拿来卖，林瑞看见有人问价，那人拿起来摇晃了一下，扭头就走，不要说这玩意儿又是坏蛋。 猪肉什么的就不要想了，看也看不到，林瑞拿着两只鸡来卖，绝对算的上这个黑市里的大买卖了。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进黑市的时候，这里的人仿佛接到了某种信号一样，纷纷开始快速的收拢东西，无论是没有买到想要的东西的，还是没有卖出去东西的人，收拾好了都急匆匆的往外走，绝不在这里多停留片刻。 这就是这里的规矩，黑市，就不能在阳光下存在。 等林瑞反应过来，大家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他这才明白鬼市也到了闭市的时候了。 林瑞走在最后，等他走到出口的时候，大家都往四面八方散去了。 看到站在大榆树旁边的朱五往自己身上投来注视的目光，林瑞笑着上前打了个招呼：“五哥好。” 壮汉朱五忍不住心中好奇说到：“你小子除了生的好看点，小豆芽一样的身板，咋能入了总爷的法眼？” 林瑞笑着回到：“是总爷看的起小子，五哥，我先离开了，明天见。” 朱五听到这话，嗡声说到：“明天见个屁，明天不是老子看场。” 眼看着里面没有人再出来了，朱五拍了拍屁股，扭头便走进了鬼市里面去了。 林瑞看着朱五消失在榆树林的背影，很想问他一声明天是谁看场，却觉得就算问了，人家也不一定会告诉自己。 想着过几天总爷可能带来玉石，林瑞心情忍不住大好。 他看着东方初升的骄阳，忍不住唱了一句：红日升在东方，其大道满霞光。 ..... 今天暂时找到了玉石的来源，找到了空间补充能量的途径，让林瑞提起来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点。 同样，今天还做成了一单生意，这个买小白鱼的工装汉子，他口中说的小白鱼，经过林瑞确认之后，就是龙王潭的白鳞鱼。 那鱼老六据说只是一个看守水库的，才有机会搞到鱼拿到这里卖。白鳞鱼也只在他们后林队南山上的龙王潭里有，其他地方根本没有白鳞鱼，那个老六要能认识才怪呢。 就在这个工装汉子肉疼无比的交谈中，二人商议好了价格，五毛钱一条，不二价，以前卖啥价，给这个工装男人也是啥价格。 并且林瑞直接告诉他，这种鱼只有他能钓上来，而且数量稀少，要不然价格也不会这么高了。反正就算是这个价格，能不能钓上来，那也要看龙王爷是否赏脸了。 林瑞咬死一口价不松口，用钱买，就是五毛钱一条，不二价，要是拿来玉石换，价格好商量。问题是工装汉子，他也没玉石这东西呢，玉石这玩意儿自古就不是普通人玩的东西。 约定了明天见面交易，工装男便匆匆的中场离开了。 林瑞走回公社北面的盐碱地这块，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便把自行车放了出来，想了想，也把装黄金蜜薯的篮子挂在车把上。 这是他给那位采购员同志准备的，毕竟，采购员那边有着县里的关系，说不定能找到关系搞到玉石。 多撒一条线出去，总是收获的几率会更大点。 这是一个奇特的时期，上到各位领导，下到各个公社阶层都讲究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绝不伸手向上要，更不要给国家添困难。 就比如林瑞了解到的向阳公社的情况。麻雀虽小，也要讲究五脏俱全，根据上级领导的指示，要求社员们不出向阳公社，都能做到生产自足。 所以，整个向阳公社也有着大大小小的诸多工厂存在。 比如砖瓦厂，酱菜厂，酱醋厂，铁匠铺，小五金厂，大大小小的工厂，还有比如供销社，粮点，等诸多单位，再加上公社里原本的原住民，组成了现在整个向阳公社这条街道上稳定的一条食物链。 “肉包子五分钱一个，粮票二两。” 林瑞寻着香味居然走到了人民公社大食堂的旁边。 窗口上是热气腾腾的大蒸笼，窗口外面有一些社员在排队买包子。 林瑞早上就啃了一个烤蜜薯，溜达了这么一大圈，早就饿了。 那白白嫩嫩的肉包子，可是正经的精细粮白面粉做的包子皮，里面装满了货真价实的猪肉，没有一点科技跟狠活。而且每一个一个巴掌都抓不下，用料十足。 在农村，社员们累死累活干一年，到年底了一家人的结余都不舍得吃一个这种大肉包子。而在向阳公社的人，每天大食堂的包子做出来完全不够卖的。 这也是林瑞今天来的早，在晚一点他连味儿都闻不到。 世间往往就是如此奇妙，再过三千年也没有人能解释清楚这个现象。 林瑞虽然心里在吐槽，他还是连忙支下自行车，也加入到了排队的行列。 在他前面也是一个睡眼朦胧的小年轻，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还散发着浓浓的隔夜酒的味道，无处不散发着宿醉未醒的气息。 在乡下，自行车是个稀罕货，不下于后世农村里的百万豪车，在公社里，能骑上自行车的人也不多。 就算林瑞一身补丁的衣服，脚上穿着草鞋，有自行车的光环加持下，也没有一个公社的人敢对他投来轻视的目光。 排在林瑞前面的那个宿醉小年轻的看到林瑞的自行车，一下子来了精神。 “兄弟，你哪儿的？以前咋没见过你？这自行车不错啊。”小年轻上下打量了着林瑞，轻佻的说着。 林瑞不由的笑了，这个年轻人身体有些瘦，身上穿着一身没有了肩章标志的军装，仿佛是挂在架子上，有些空旷。 能穿这种衣服的人，无不让人敬畏三分。 这说明家里有人从军。 而能大早上吃的起包子的小年轻，那一定也是有背景的人。 林瑞脑海里一转，笑了一下说到：“八成新的永久，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崔诚礼，你这车比我爸的车还好。”名叫崔诚礼的小年轻一句话爆出了自己家里也有自行车的信息。 接着又转为遗憾的语气说到：“可惜我爸不让我骑，他要每天骑着去上班，兄弟，你这辆车也是家里的吧？待会让骑一下，兄弟我去办点事。” 林瑞不由的轻笑一声，并没有说话，继续排队。 现在的人都这么没有距离感吗？刚见面第一次，就要借车，我跟你熟吗？ 这么说话的功夫，就轮到小年轻买了包子，递过去两张二两的粮票，两毛钱，两个大肉包子拿到手。好像是饿急了，站在了一旁就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林瑞想了想，上次陈建林那边捣腾到的粮票还有一斤，怎么着也出手了好几次东西，钱自己不缺。 他便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斤粮票五毛钱递了过去：“大姐，来五个包子。” 林瑞自然吃不了这么多，他估摸着自己吃俩就饱了，他买这么多是想带回去给母亲，小弟俩人尝尝，他们两人还没有吃过公社的肉包子呢。 拿包子的是位大娘，接过林瑞递过去的钱跟票，看了一眼林瑞：“小子，我都能当你娘了，叫啥大姐，叫大娘。你的馍筐子呢？” 林瑞笑着说到：“大姐您可不嫌老，我看着跟我姐姐差不多。真叫大娘那可把你叫老了。” 拿包子的大娘顿时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下意识的拢了一下耳边的头发说到：“你这小孩就是油嘴滑舌，我哪有你说的那样年轻，看你没带馍筐子，给你用报纸包上吧，五个包子你可一手拿不完。” 里面的大娘高兴的把抽出来一张报纸，林瑞明显的觉得这位大娘拿的包子比刚才的大些，她包好然后用纸绳子一捆，提溜着递给了林瑞...... 第135章 话狠人怂货 林瑞嘴里喊着大姐，内心里却在吐槽，叫大娘都亏了她，没看那眼角纹都有了。 高兴的提着纸包挂在车把上，留着的那个没包起来的自己拿在手中，当时就忍不住啊呜一大口咬了下。 我滴乖乖，皮薄馅大肉还多，咬下去满口都是肉汁的香味儿直接，能直接勾动细胞内对肉的那种渴望。急忙嚼了三两下，便直接吞下去后，忍不住再次狠狠的咬下一大口。 内心里就忍不住狂喊两个字：“真香！” 巴掌大的一个包子，林瑞几口就吞到了肚子里，等看到手里空了，林瑞才发觉自己还没有好好的品尝味道呢，这一个包子就干没了，后世的那些所谓的什么鲜肉包啊，一品鲜啊，等等各种包子，跟着一个包子比起来，连提携都不配。 林瑞遗憾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车把上挂着的纸包，里面还有四个包子，虽然嘴馋，他还是不准备现在拿出来解馋，家里的母亲还有小弟都还没有吃过这种包子呢。 能看，能闻到味道，但是不能吃，这对林瑞也是一种煎熬。 为了让家里亲人尽快吃上大肉包子，林瑞便不在这里过多停留，便猛的一推自行车，双手按住车把稍微一借力，林瑞便跃上了自行车，脚下一蹬，准备扬长而去。 这个时候那位一直在旁边啃着包子的小年轻却跟了过来。 “喂，我说兄弟，刚才不是说要借你车子用用吗？你咋走了？”姓崔的小年轻连忙冲林瑞喊了起来，不等林瑞把腿搭上车子，便一把抓住了车后座。 林瑞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小年轻，眉头一皱：“我什么时候答应把车子借给你了？” 姓崔的小年轻三两口吞掉包子，大声的说到：“刚才我问你，你也没说不愿意啊。哥们，你要真这样做，可就没意思了。” 林瑞顿时心里路过一群神兽草泥马，合着老子刚才不愿意拒绝你，是给你留几分面子，还给了你解读过度过度的机会了吧。 林瑞瞪着眼睛看了一眼这个家伙，凡是脑袋有三分是脑浆子的人就不会生出来这种想法来。 “兄弟，那我现在正式告诉你，自行车我不借给你，我自己要用，松手吧。” “小子，你说借就借，说不借就不借，你这是耍我呢。” “嘿，我说你是想要明抢自行车是吧，一开始就是你自己一个人说，我可没答应借你自行车，咋个就耍你了。”林瑞也有些恼火了，把自行车往地上一支，瞪着这个小年轻。 他现在可不是当初的小豆芽，待会真要动手，这样的货色自己能打仨。当年自己也在八极拳馆里上过班的。 小年轻双眼一瞪，态度立马变了，一脸的凶狠样子，很不客气的威胁了起来：“小子，你也不在向阳公社打听打听，敢耍老子玩的都是啥下场，今天我在问你一遍，这自行车，你借，还是不借？借了咱们就是兄弟，不借，哼哼。” 林瑞一听被气笑了，这家伙还真当自己是太子爷了，这好像骑自己的车子还是给我面子了。 “不借今天你要怎么着吧。” “老子让你走不出向阳公社。”小年轻左手握着右手的骨节啪啪响，眼神瞪着林瑞，那可是很不客气。 林瑞上下打量着他那跟自己现在差不多状态的小身板，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大的勇气，敢这样威胁自己。 林瑞的眼神一下子也冷了下来，看着此人面色一沉，直接吐出来两个字：“滚...” 林瑞说完，已经拉好了架势，这个小年轻真要干过一场，林瑞也不是怕事的人，双手紧握，摆了个截拳道的起手式。 在怎么说，自己前世也是在拳馆里学过的人。 现在的身体恢复的还算不错，真要动起手来，林瑞敢保证，就眼前这个脚步虚浮的家伙，自己分分钟钟教他做人。 “好，好，你小子有种，你给我等着，你也不打听打听，在向阳公社得罪我的下场。今天要是让你走出向阳公社这条街了，老子跟你姓。” 让林瑞没想到的时候，这个年轻人扔下一通话，恶狠狠的瞪了林瑞一眼，扭头就走。 这是什么人嘛，难道就是那种传说中的话狠人稀松吗？ “小伙子，你招惹那个人干啥，那就不是个好货。”一个年轻的大姐买完包子，刚好看到这一幕，直接冲着小年轻的背后吐了一口浓痰。 林瑞不由的苦笑一下：“大姐，我也没想着招惹他，是他，非要骑走我的自行车，你说我都不认识他，能让他骑走吗。” “呸，跟他爹一样，就不是个好东西。”大姐说了一句，便匆忙提着包子离开了。 林瑞倒是想跟她打听一下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可惜这位大姐走的太急。 倒不是林瑞真的怕了他，有了空间，大不了躲进去，自己怕谁？ 可惜的是空间里能收拢万物，暂时却不能收拢自己的同类。 说什么因为能量不足，开启的功能不齐全，无法开启同类进化的功能，怕万一打开了生命禁区，引起物种进化的紊乱，到时候可能会引起整个基因链上物种的大灭绝。 要不然林瑞真的想把所有的敌人统统收到空间里，来个人道主义毁灭。 能源，永远是制约一切发展的根本。 很快，刚才的那个小年轻就被他扔在了脑后面，至于他临走留下来的威胁的话，林瑞嗤之以鼻。 单打独斗自然不怕你，要是群殴，大不了三十六计溜之大吉。 这么一耽搁，路上的工人开始上班的多了起来，街道上的各种门市也都打开门开始迎客，背着书包上学的学生成群结队的一起，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林瑞沿着街道缓缓而行，路上凡是排队的，人多的地方，不是卖菜的，就是卖肉的，只要跟吃的有关的东西，都不会剩下。 就那1毛钱一个的大包子，还要二两粮票，林瑞要是现在再去买，都排不上队。 大食堂里也是限量供应。 路过肉摊子的时候，林瑞本想买块五花肉带回去，看能否抽个机会做顿红烧肉解解馋，可惜仅剩的一块大肥肉膘子被两个长的五大三粗的老娘们抓在手里不松手。那朱屠夫的大刀片子拍的啪啪响也不顶个用。 猪脚猪头等猪杂这些今天摊位上也没剩下来，看来想要吃肉，还要早点排队了。 就算林瑞排队过去，猪毛估计都不剩了。叹了一口气，林瑞索性骑车子离开了。 他就是无法搞到小猪仔，要不然真想在空间里养一头猪来，猪圈的味道可不好闻，为了能吃上猪肉，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林瑞骑着自行车穿行在街道上，在快到供销社门口的时候，找了个隐蔽的胡同钻了进去，看四周没人，便把自行车，肉包子都收了进去。 再从胡同里出来的时候，他的胳膊上也跟路过的很多老农一样挂着一个竹篮子。 供销社的大门口的队伍已经排的老长了，有买也有卖的。 林瑞来到胡同口门口，刚好看到陈建林的正在忙着跟其中一个老农在交易着什么东西，很快的，钱货两讫。 陈建林把货放在脚下，一抬头，刚好看到胡同口的林瑞。 本来还想对另外一人摆手的陈建林，看着他胳膊上挂着的竹篮子，连忙对他摆了摆手，让林瑞直接插队过去。 “傻小子，东西搞到了吗？”陈建林猴急的伸手就要扒拉盖在篮子上的麦秸。 林瑞却直接闪开了，警惕的看着陈建林说道：“我要的东西呢？” 陈建林也不生气，连忙高兴的说到：“好小子，少不了你的好处，放心，最低五分钱一斤，哥们说话算话。” “我不要钱，我要玉石，我奶奶要死了，急着要玉石养命呢。” 陈建林一顿，有些气恼的说到：“谁跟你说玉石能养命了？都是骗人的玩意，别信那些人的鬼话，看病吃药才行。” “你别管谁告诉我的，反正我就要玉石，人家说了，我奶奶必须要玉石救命的。”林瑞一副傻小子认死理的模样，咬准了玉石不松口。 陈建林无奈了，叹了一口气说到：“行行，我给你问还不行吗，你总要给我时间吧，我这还没有来得及回县城呢，你放心，我知道谁家里有玉石，两个球疙瘩，整天在手里搓着玩。” 那就是做来搓手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玉石，不过，有的吞就可以。 林瑞这才把这篮子黄金蜜薯递给了他：“这篮子蜜薯给你，不用给钱，帮我换玉石回来，不够的我在给你添钱或者换东西都行。” 陈建林慌忙接过来篮子，扒开上面盖着的麦秸拿出来看了看，不同于现在的水红皮白瓤红薯，黄金蜜薯的表皮是黄红色的，泛着点金色，里面的果肉如果烤熟以后，呈金色。 陈建林面露欣喜，嘴里连声说着好，这东西搞到了，他绝对是功劳一件。 在林瑞看来，只是一篮子蜜薯而已，真要论起来抗饿，他都比不上高淀粉的白红薯，只是不知道陈建林为何这么欣喜，就算是用这些红薯巴结领导，也不用如此兴奋吧。 陈建林确认了是蜜薯后，连忙挎着篮子就去胡同里的小侧门里去把东西收了起来。 再出来的时候，只给林瑞一个空篮子，不过，却对林瑞说到：“林瑞，那对玉石球是老孙的宝贝，这个东西还真不好买过来。” 眼看着林瑞的脸色已经变了，陈建林连忙又说到：“不过，你小子要是还能再搞到一样东西，说不定我还真能给你换过来......” 第136章 复仇来了 “什么东西你说，只要不是你让我马上抓几个敌特送到你面前，我都能想想办法。”林瑞急了，好不容易有线索了，可不能断了。 陈建林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放心，对别人来说是痴心妄想，对你来说，你小子绝对能搞定，白鳞鱼，那孙老头好吃鱼，你要是能搞到白鳞鱼，我就能想办法把那老头的玉石给你搞出来。” 听到陈建林提出来的这个条件，林瑞松了一口气，这简直就是替他量身定做的嘛，就直接问道：“需要几条？我马上就回去钓，放心，钓龙王潭的白鳞鱼，我有独家秘方。” 别人半辈子不一定钓上来一条，林瑞空间的水塘里还有几十条，随时可以抓过来。 “最少搞一竹筒，小子，我告诉你，白鳞鱼可不只是熬汤好喝，要是清蒸出来，那味道，啧啧......”陈建林也在回味白鳞鱼，上次大厨可是变着方法的搞了几种吃法，清蒸后淋上白灼汁味道最佳。 林瑞有些意外，他还真没有吃过清蒸的，对着车间里点了点头，回去他也要尝试一下。只是这个白灼汁的秘方，陈建林也不知道。 “我马上回去搞，给你搞两竹筒，十条白鳞鱼回来，只要你能搞到玉石。对了，以后还要，那大夫说我奶奶需要的玉石多着呢。” 陈建林目瞪口呆：“你奶奶是不是不行了，你家里要给她老人家打造金缕玉衣咋了，要这么多玉石？” “这你别管了，反正以后紧着玉石来，我这里还有点好货总能让你满意的。对了，五斤重的老母鸡，八斤重的大公鸡你这里收不收？我家里有。都可以拿来换玉石。”林瑞直接抛出了空间里的两个物种消息，这都是经过不断的迭代，改良出来的肉鸡种，林瑞现在空间里就有。 为的是应对应月娥的询问，一问就是山里的，山里不缺吃的，那些鸡自然长的大，反正队里也没那么大的鸡，不可能是谁家里丢了的。 陈建林听了嗤之以鼻，怎么也不相信有这么大的鸡。真要有这么大的鸡，他陈建林豪气冲天，直接挥手说了，绝对给他市场价高出一倍的价格。 林瑞只能说他是格局小了，眼界小了，见识自然也小了。 “事实胜于雄辩，明天早上我还来公社，到时候给你带过来，到时候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鸡中之王。先说好了，我只要玉石，其他的不要。对了，帮我搞两个袋子我用。” 看着陈建林疑惑的样子，林瑞说到：“你总不会让我就这样把鸡提溜过来吧？不要想，我家里的袋子早都被队里收走了。” 陈建林还能说啥，暗道这小子一点都不傻，自己一开始就被这傻小子给骗了，作为采购员，他表示最不缺的就是袋子，直接回到院子里给林瑞拿来了两个布口袋出来。 这年月，布口袋一般都是用来装面粉的，很多时候装东西的都是麻袋。至于塑料袋，蛇皮袋这些东西，国内根本没有这些化工基础，生产不出来。 林瑞抖了抖，上面的基本没补丁，卷了卷直接塞起来，又问他要两个麻袋才罢休。这么好多布做口袋，真是可惜了。 几个口袋而已，陈建林可不在乎。 林瑞要几个袋子可不是只为了装鸡用。 陈建林得到想要的东西，便挥手让林瑞离开，再次招手让那个被自己插了队的老农走了进来。 林瑞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有些好笑，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交往，林瑞对陈建林这人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他有采购任务，给的价格稍微比收购点，供销社这些单位上高上一点。 所以，为了多得一点利益，这些老农情愿把东西卖给陈建林，也不会卖给收购点。 好在陈建林也不是什么都收。 林瑞远远的看了一眼，这个老农提溜的居然是一只老王八。 他瞬间了然了，怪不得林瑞能插队在他前面，林瑞记得，这东西是在一款叫做中华鳖精的饮品出来之后，价格才跟做火箭一样一飞冲天的。 其实在这个年代，很少有人吃王八。肉少不说，农村人可不舍得大油大料的往里放，做出来味道腥臭的连狗都能吃吐，除非没有办法的人，一般不会有人去吃这东西。 就是林瑞隔壁的水塘子里都有不少这东西，夏天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好几个大家伙出来晒背。队里的小孩子看到了只会顽皮的一脚把他踢到池塘里，大人看到了都不搭理。 林瑞也从不在意，下意识的被原主的意识所忽略了，现在看到老农出售王八，自己才恍然想起来。 在这个年代能吃的起这玩意儿的，不在乎重油重料，吃不起这玩意儿的，白给也不想吃。 林瑞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这玩意儿他也不会做，不过，裙边这东西做好了是真好吃。 事情办完，林瑞骑车子边离开了供销社。 公社里，暂时没有他需要去忙的地方了，回眼往西望了一眼，那是在建的公社炼钢厂的工地，林瑞冷笑一声，心中不由的暗自恼火，被人摘桃子的感觉是真不好受。 可惜，有本事摘桃子，你要有本事吃下去才行。这笔账，林瑞是记下来。 东西方向的向阳公社街道如同一条横卧的蜈蚣，往南北方向延伸了不少的大大小小的道路，林瑞从主干道上拐入一条通往南方的小路上，正是通往向阳公社的道路。 刚进入小路，林瑞突然的感觉到了有些不正常，在他的身后，渐渐的跟上来了几辆自行车，有几辆已经跟了他一段时间。 林瑞骑的并不快，公社大街就这一条路，有几辆自行车实属正常，就算他下了主路还有三辆跟了过来。 一开始他也没在意，可他刚骑出了公社的范围，才入了一片芦苇丛生的荒野地，此地四野里都是芦苇，而且这个时段还无人经过，那身后跟着的三辆自行车猛的加速直接冲了过来，然后在林瑞面前一个急刹车，一下子把林瑞给截停围了起来。 看到为首的一个年轻人，林瑞不由的笑了，这个人，他认识，同时他也意识到了不对的来源，这是寻仇来了嘛。 “麻蛋，在向阳公社敢抹老子的面子，说了不让你出不了向阳公社，就让你出不了向阳公社。” 林瑞看着面前的六个小子，为首的一个正是在公社里对他放狠话的姓崔的小年轻，原本以为是一个话狠人怂的嘴炮，谁知道这是一个小人报仇一刻不缓的阴险小人。 好个阴险的家伙，原来是回去摇人去了。 “崔哥，就是这个孙贼骗你的，等下你看着兄弟撕了他。”人群里的一个一个将近一米八的壮汉，看样子这就是他们这群小子中的战力天花板，一脸不善的瞪着林瑞。 只要姓崔的一声令下，他绝对第一时间提着拳头干林瑞。 在这个年代身高普遍一米六多到一米七左右。这个家伙往这里一站，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林瑞看出来了，这群人里，姓崔的才是老大，这群人都听他的，包括这个战力天花板。 “就是，崔哥，就这么个玩意儿，哪能崔哥值得把我们都喊来，我看华子一个人就收拾他了。” ‘嘿嘿，崔哥，这次活轻松，回头兄弟少吃一个包子。’ 这几个人支下车子，握着拳头，阴恻恻的笑着，把林瑞直接半包围起来，个个戏谑的看着成为笼中鸟一样的林瑞。 他们想要看着林瑞在他们的恐吓下，瑟瑟发抖的模样。 可惜，他们失望 了。 林瑞也不慌不忙的支好自行车，知道今天是不能轻了，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林瑞还是想着尽自己最后一丝努力化干戈为玉帛：“哥几个，今天这事，咱们有办法和解吗？” “嘿嘿，孙子，早上你让我滚的时候，就没有想到现在这个场面吗？想要和解也可以，跪下给爷爷磕三个响头，今个儿再从哥们几个的裤裆底下钻过去，老子就放了你。”姓崔的小眼睛里满是得意，戏谑的看着林瑞，提出了一个屈辱的条件。 “崔哥，这个好，这个好。” “上次那孙子叫啥来着，嘿嘿，钻裤裆的时候，哈哈...华子这家伙的尿老黄了，上火。” 听到姓崔的条件，其他同伙都来劲了。 林瑞眼睛不由的一眯，一道冷芒闪过，这些家伙看来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而且干的还是那种极尽羞辱人的事。 既然这样，那待会自己动起手来，可就没啥负担了。 林瑞冷笑一声：“小子，爷们站着生，也不会跪着死，就看你们几个狗东西还让爷爷给你们磕头下跪？待会儿大爷我给你们几个变个魔术，希望你们能承受的了。” “好，好，我就喜欢有种的，待会希望你还能硬到底。哥几个，这孙子想逞英雄，咱们就成全他，给他好好的松松皮子。今天中午，咱们不吃包子，去大食堂吃烧鸡，只要帮哥哥我出了这口气，兄弟我请了。”姓崔的也不废话，手一挥，满含煞气的下达命令，他这个人却往后退了一步。 其他的五个人一听有烧鸡吃，都纷纷眼睛一亮，提着拳头嗷嗷叫着就往林瑞冲了过来。 林瑞伸手直接把篮子里的麻袋扯了出来，另一只手直接伸进麻布袋里，嘿嘿一笑：“今天既然你们赶着去投胎，爷爷我就成全你们。 看我一招无中生有，我打啊...” 哗啦一下，林瑞一手扯着麻袋，另外一手直接从麻袋里直接往外一抽，一根手腕粗的榉木棒球棍直接被林瑞从麻袋里掏了出来。 榉木重，质地坚硬，这东西握在手里很有分量，这是当初林瑞砍掉空间里的榉树，用一根腰粗的树杈树心特意做来防身的。 这个棒球棍头重把轻，握在手里自带重力打击。 眼看着面前的大块头冲的最快，林瑞眼里闪过一丝狠辣的光芒，打架最忌心慈手软犹豫不决，狭路相逢勇者胜！ 林瑞抡起棒球棍对着大块头的脑袋上就狠狠的砸了下去。 壮汉眼里终于一下错愕，接着惊恐的看着棒球棍呼啸而下，他不知道软趴趴的麻袋里咋能掏出来一根棍子呢。 他想要躲开，可身体完全不受意识的支配，还没想明白林瑞手里的棍棒从何而来。棒球棍哐当一下子就砸在他的脑袋上，壮汉顿感漫天金星在眼前闪烁，下一刻天空闭幕，壮汉光荣的被林瑞一棍子砸倒在地。 其他的几个家伙都慢了一拍，看到林瑞手里挥舞的棒球棍，都卧槽一惊，吓的直接跳开了。 心里直骂你丫的不讲武德，说好的赤手空拳的，你居然自带武器... 第137章 战略性撤退 “打死人了，华子被他打死了，兄弟们不要怕，给华子报仇。” 姓崔的是别人上前他后退，一看他叫来的人被林瑞的凶狠吓住了，立马就红着眼睛挥舞着膀臂卖力的鼓动起来其他人。 那华子被林瑞一棍敲破了脑袋，论打架，林瑞也是有经验的。这一棍能砸断一条胳膊，不一定能敲碎脑壳，人的脑壳是全身最坚硬的骨头。很多埋葬百年的老坟被扒开，其他骨头都腐朽了，唯有头盖骨还在残留着，可见头盖骨的坚硬程度。 林瑞这一棍最多打他个头皮开花，脑震荡，却不能砸死他。 可这些小年轻不一样，看着模样最大也是十六七岁，正是脑袋发热的年龄。 后面那姓崔的一鼓动，谁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后退，真退了那就是叛徒了。 “兄弟们，他只有一个人，我们还有四个人，不怕他，大家一起上，打死他给华子报仇。”立马又有人红着眼睛大声的吼了起来。 “华子是我们兄弟，不能让他白死，血债血偿，打死他为华子偿命。”姓崔的厉声嘶吼，在后面大声的煽情，几句话燃起了小年轻的兄弟情义。 地上躺着的华子脑袋上已经流了不少血。 这些小年轻顿时热血上头，红着眼，嗷嗷叫着往林瑞冲了过来。 论打架，两世为人，林瑞一脸的嘲笑，他早就过了热血上头的年龄。这些小年轻一窝蜂的往前冲，靠着一股子勇猛劲。林瑞单人单棍，可不认为自己能完好无损的放倒这四个人，刚才也只是出其不意才一击奏效。 这些小年轻可盯着自己的棍棒，再想突然来这么一下可就不容易了，战略性撤退是必须的。 林瑞直接选择往侧面后退，要是被四个小年轻围住，然后再来这么一顿乱拳下来，自己的身子骨估计是受不住。 林瑞一退，也是有目的的退，被几个小年轻追骂着连续退了十几步之后，随后林瑞往一边突然拐弯，直奔侧面那个体型比较小的小年轻。 这一退一进，顿时让原本还隐约呈围攻之势的四个人乱了阵脚，再也不成一阵，只能追着林瑞喊打。 林瑞嘴角噙着冷笑，双眼死死的盯着那个人的眼睛，手里的棒球棍在他往侧面那个人奔跑的时候，已经背到了身后，一副蓄满力量对他进行雷霆一击的架势。 林瑞选择的这个人作为突破点，一是他体型瘦小，比林瑞差不多。本就是几人里神情动摇的那个人，看着林瑞那副红口白牙冷笑着凶狠的模样，还有那地上躺着生死未知的大华。 这可是前车之鉴，一个能打自己仨的大华都被林瑞一棒子撂倒，他可不认为自己的头盖骨比大华的硬。 眼看着林瑞直冲冲的对他过来，冰冷无情的眼睛仿佛带着嗜血的光芒一样，始终盯着自己的脑袋，本来还一直往前冲的这家伙，总觉得这家伙对自己的脑袋不怀好意。 短短的十几步的距离，此人仿佛在经历生死恐惧，脑门上的汗水忍不住已经流淌了下来。终于，就在林瑞把手里的棒球棍甩出几个滚花，然后高高的抡起，准备砸向他的脑门的时候。 “不要砸我脑壳，不要砸我脑壳啊。” 这家伙渐渐的经受不了林瑞迫于他的巨大压力，直接惊恐的连连后退。 林瑞嘴角噙着一丝得意的冷笑，计谋成功。 三十六计，攻心为上，林瑞一开始就把几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极为灵敏的灵觉让他一下子找到几人的合围最薄弱的地方。 这个家伙一退，就好像抽掉了栏板上最低的那块板子，四人的攻势瞬间被打破。 林瑞一番表演吓跑了其中一个，这时另外的三个也已经围了过来。 又有两人受到影响，本来还凶神恶恶的样子冲过来，却突然脚下不由的一顿，攻击的势头瞬间弱了不少。 可这三人中还有一个自认武力不凡，觉得自己很厉害的家伙，体型虽然比倒地的大华弱上一些，可眼里的凶光最盛，这家伙也是冲在最前头的。 “就你。” 林瑞先淘汰掉最弱的，只要再打掉这个最强的，余下的两个中不溜的，在林瑞看来，土鸡瓦狗耶。 砸脑壳最爽快，一砸一个不吱声。 可这个阴险的家伙明显不是大华那个没脑子的，一双眼睛可是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棍子，看来这家伙是准备好了计策。 林瑞一个折返，刚刚想要抡起的棍子被林瑞直接一个后撤，就在双方快要撞在一起的时候，林瑞撤出去的棒球棍猛的往前一刺。 拿棍子当长枪使，那个家伙咋也没想到，明明很适合暴力抡起来砸脑壳的棒球棍居然被人这样使用。 眼看着棍子闪电般的刺了过来，这家伙也是惊呼一声，刚想闪身，就看到林瑞脸上露出的那份讥笑，林瑞瞬间一个猛刺，脚下把地面都蹭了一片尘土飞起，此人脑海里只闪过一个念头：好快的速度。 瞬间觉得肚子里一阵绞痛，似乎肠子肚子都被捣了个稀巴烂，他下意识的反应双手直接包住了肚子，如煮熟的大虾一样，弯下腰来。 这个时候的林瑞又停住了身子，刚好转身到了他的后面，猛的一脚踹在这家伙的后背，直接踹的他扑倒在地上，双手抱着肚子疼的翻滚。 随后林瑞跳了一步跟了过去，一脚踏在他的背后，直接把他踩在脚下。 这时候剩下的俩人拳头已经提到了头顶，刚想对着林瑞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却不料林瑞猛的一抬头，双眼射出来两道冰冷的目光直刺两人的双眼。 那两人顿时吓的一个激灵，啊的一声吓的连连后退好几步，另一个没注意脚下，直接被绊倒在地，又连滚带爬的往后撤。 这时，林瑞手持棒球棍步步紧逼。 “你们几个怂货，起来打他啊，他就一个人，你们怕啥，只要一起上，他打不过你们的。”这时候一直在后面遥控指挥嘴控无敌，那姓崔的着急的不得了，额头上青筋都冒出来了，大声的催着这三个伙伴赶紧起来再战。 林瑞突然冷笑一声，原本想着把这站着的两个人彻底打倒在收拾这个姓崔的，却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急不可耐的跳出来了。 姓崔的看着冷笑着的林瑞提着棒球棍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顿时吓的惊呼一声，也不由的后退两步，实在是林瑞太凶了，一棍子撂倒他们队伍里的战力天花板大牛。 一棍又一脚踹的武力值老二现在还在地上抱着肚子哀嚎着呢，仅仅一个眼神，就吓的一个小弟连滚带爬的逃窜。 剩下的两个居然被林瑞生生吓退了。 林瑞冷哼一声，看着他不屑的说到：“孙子，怂恿同伙去送死，你却一直往后退，我看你才是怂货。” 此时，被林瑞吓的不战而退的三人听到这话，顿时觉得心中一突突，眼神里带着异样光芒，唰的一下看向了那姓崔的。 都说酒肉的朋友可以有福同享，一旦遇难，那就是林中惊鸟各自纷飞。· 如果说他们五个打倒林瑞，自然不会有人觉得这个姓崔的在后面指挥有什么问题。 而如今他们五个人落败，谁也不想承认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的，都在彼此之间找借口，找着对方的原因。 如果，如果这个姓崔的也一起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是不是他们就不会落败了？ 只是一瞬间，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这样的想法。 而姓崔的正在被协胜而来，满身煞气的林瑞逼的连连后退，自然看不到他召集来的同伙已经对他生了二心。 “你，你干什么，我告诉你，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我爹可是......” “啪...” 林瑞走过去，直接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五个手指头印子立马浮了起来。 这个小年轻方法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手捂着脸，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林瑞：“你敢打我，我爹可是......” “啪.啪...” 林瑞冷冷的看着他，抬手又是两巴掌，在这个姓崔的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突然又抬手扇了一巴掌。 “这就对了，一边两巴掌，对称。你爹是谁，现在可以说一说了。” 姓崔的这才知道，林瑞为何后面追加了一巴掌。 顿时，他也反应过来了，一副受了天大的侮辱一般，嘴里嘶吼着要找人弄死林瑞，一边张牙舞爪的往林瑞挠了过来，要么是气的失去了理智，要么就是没打过架，毫无章法。似乎觉得拿他爹威胁不到林瑞，再也不提他那人以为傲的背景板爹了。 姓崔的恼怒成羞要跟林瑞拼个你死我活。可在林瑞眼里他那套王八拳着实是漏洞百出，抬腿就是一脚直接把他踢翻在地。 这家伙还不老实，嘴里还在大声的叫骂着，要找人弄死林瑞，同时还不忘记招呼同伙来救他。林瑞手提棒球棍，一眼瞪了过去，那三个家伙脑袋猛的往后一缩，立马怂的一批。 林瑞可不会惯着这个家伙，都是他引起的这些事端。林瑞挥起来手里的棒球棍直接往他身捣了过去。 瞅准机会就是往屁股上招呼，屁股上肉多，打着带劲还招呼不到骨头。 刚才还挺硬气的家伙，被林瑞一通棍揍打的哭爹喊娘的。 嘴上王者无敌，实际战力灭五渣，说的就是姓崔的这种人。 也是林瑞打累了，看这个家伙已经疼的哭喊劲都弱了几分，林瑞真怕在打下去会出问题，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直接一脚把这个家伙踢的一个翻滚。 可以看到屁股上的衣服已经染红了一片...... 第138章 吾有粮种二百 林瑞手持棒球棍，环目四顾，看到一地的战绩，只觉得畅快淋漓，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整天活的兢兢业业，每日里提心吊胆。 今天这一战，真的让他身心舒服。 怪不得很多人都说适当的运动，有助于身心健康。 林瑞从来都没有今天这么舒畅过。 林瑞看着身边的六人，不由的哂然一笑，如果不是有这六个出气筒在眼前，林瑞真想大笑三声以舒心中畅快。 此时，华子醒了，正在地上捂着脑袋问着我是谁的人生大道理，这是还没从林瑞那一棍子里走出来。 另外一个家伙捂着肚子哀嚎的声音都小了几分，其实林瑞下手很有分寸，那一棍子只是捣在了他的软肋上，当时很疼，感觉疼的喘不过气来，实则缓过这一阵，就会好转。 只有躺地上的姓崔的，被林瑞打的疼的发不出来声了。 几个小家伙是被林瑞干怕了，他们打架，最多拳打脚踢，揍上一顿，哪有林瑞这样不讲武德的，上来就抡棍，抡棍就下死手的。 林瑞用棒球棍指着三个完好的家伙：“你们三个，过来站好了，老子有话要训，算了。你们三个，把他们躺着的三个扶起来，老子要训话。” 林瑞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皇军一样，只觉得这样不合适，又改口说到：“老子今天心情不错，打的舒畅了，赶紧的把他们三个扶起来，我要给你们变个魔术看看。” 林瑞这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感情我们六个陪你高兴来了，可你也下手轻点啊。 看着这些人的样子，林瑞知道暂时是自己把他们打怕了，现在这些人只会怕在一时，心里指定要怎么想着回来报复自己呢。林瑞以后要经常来公社，说不定下次被他们看到来一次阴的，林瑞可不想被人惦记。 有时候保持神秘，更能威慑对自己图谋不轨的人。 这些小年轻一听林瑞要给他们变魔术看，顿时都觉得天上一群乌鸦乱飞。这位小爷，咱们可是敌人，你还是胜利者，给我们变魔术看，你是咋想的呢？ 看到其他三个小年轻呆呆傻傻的样子，林瑞当时脸上就浮现出了怒容，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嘿嘿一笑，提着棒球棍挥舞了几下：“你们三个，是不是也想试一试我手里棍子的威力吗？” 林瑞一恐吓，三人顿时连忙各自去把倒地上的三个人去扶了起来。 这个时候，华子捂着脑袋也清醒了几分，另外一个抱着肚子的继续哼唧，看起来更像是在装疼，至于这位姓崔的，疼的呲牙咧嘴的，要不是一个小伙伴扶着他，绝对站不起来。 看着对面的残兵败将，林瑞露出得意的笑容，原来自己现在的实力已经恐怖如斯了嘛，一个打六个，完胜！ 林瑞让他们站整齐了，这几个人在林瑞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只要看到林瑞手里恐怖的棒球棍挥舞一下，就顿时一个寒颤，脑袋流血的华子就觉得脑门疼。 “看好了哦。今个儿你们给老子记住我的身份，老子是魔术师。” 林瑞说着，对他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随后便拿着那个麻布袋，然后把手里的棒球棍一点一点的塞进麻布袋里。就在他们眼睁睁的注视下，棍子消失在了麻布袋里。 接着林瑞抖了抖麻布袋，神奇的是棍子消失不见了！ 这几个小年轻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格外的神奇。 如果仅仅是为了表演凭空消失魔术，林瑞还没有那么大的闲情雅趣给几个小混混搞这一手。 接着，林瑞把手伸进口袋里，冰冷的眼神扫过几个人的眼睛，然后一字一字的说到：“记住了，我是一个魔术师，你们说说，我能不能从口袋里掏出来....” “一把枪呢...” 林瑞沉声而缓慢的说着，嘴角露出自认为残忍的笑容，这让几个小年轻顿时一个寒颤，枪，那才真是要命的东西。 林瑞说完，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唰的一下一把撤掉了覆盖在手上的麻布袋，几个小年轻下一刻就看着林瑞手中正牢牢的握着一把黑亮的手枪，那漆黑的枪口正对着他们几人。 几个小年轻惊呼一声，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林瑞再次的对几个人发出一阵冷笑，森然的说到：“记住，我是一个魔术师，这一次我能变出来一根棍，一把手枪，说不定下一次我就能变出来一门炮。还说不定....” 林瑞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眼神一扫对方，语气变得舒缓了起来说到：“欢迎下次继续找我麻烦。说不定还能见到我能变出来其他的东西。” 林瑞说着，哗啦一下拉开手枪保险栓，再次的把枪口对准几人。 这下子几个年轻人更是吓的瑟瑟发抖。 原来以为是个假的，谁知道这就是把真枪啊。 林瑞嘿嘿一笑，却在几人吓的瘫软在地上的时候，他把手枪放下，稍微的往身后一背，躲开几人的视线，再次伸出手来的时候，手里的枪再次消失了。 无中生有，凭空消失术。 林瑞对他们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推起来自行车准备离开。 这几个小年轻打打架，斗殴，小偷小摸的还行，被人拿枪指着头，他们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阵势。 六个人被林瑞一人一棍放到仨，剩下的仨就算是全上，估计也是白送人头。 如果说只是这样，他们最多认为林瑞能打。 可是当林瑞真的无中生有变出来一把手枪的时候，他们的内心真的恐惧了。 那是真枪，拉动枪栓时候金属特有的撞击声，他们绝对能够听的出来，国家才解放没多少年，少年谁还没摸过枪！ 眼看着林瑞骑着自行车要离开，他们顿时觉得自己从鬼门关转了一圈，终于又活了过来了。 可林瑞刚转身上了自行车，却突然一脚支地，又停了下来，眼看着林瑞一个转身，又把目光看向了他们，顿时这几个家伙吓的忍不住惊呼一声。 “记住，我是个魔术师，欢迎你们下次继续找我麻烦。”林瑞说完，这次是一脚蹬起脚蹬子，哼唱着一首他们从没有听过的歌曲，开始缓缓的骑行，一会儿功夫就消失在视线里。 魔术师 这个称呼如魔怔一样，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这几个小年轻的脑海里。 终于，那个魔术师消失了。 华子捂着脑袋一脸苍白，姓崔的屁股都被打烂了，手都不敢摸一下，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疼的，双股颤抖，额头头上豆大的汗珠子直往下流。 刚才林瑞在的时候，他们连喊疼都不敢，那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让他们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魔术师离开了，可魔术师带给他们的恐惧远远没有消失。 刚才第一个被林瑞吓住的那个家伙眼神里尽是惊恐，看着林瑞消失的方向，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音：“你们说，你们说，魔术师能凭空变出来一把真枪吗？”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他回头看了一眼，大家眼里都是惊恐..... “咱老百姓啊，今个儿真高兴，咱们老百姓呐，今个儿真高兴......” 林瑞真觉得这一仗打的畅快淋漓，以前总是委屈求全，现在才发现，原来一拳打的百花开，这也许真的能行。 林瑞一路哼唱着歌曲，跟巡防的民兵打了个招呼，等进入后林地界，那几个小年轻的事情就被他扔在了脑后。 刚进入庄子西头，林瑞就发现了正在庄子西口晃悠的林有才，林瑞总觉得这位队长是在专门等他的。可队长不承认，他也无法领到这个荣耀。 看着林有才想问还装作矜持的样子，林瑞也不再逗他，直接说到：“两百斤左右吧，人家今天要去准备，明天，明天一早我再去公社联系他，你准备好钱财，到时候人家会把粮种放在指定地方让咱们去拉。” “这粮种也不是他自己的，是他通过关系从其他队里调拨过来的，人家队里不想让外人知道，就通过他转 了一手。队长，咱们事后见了人家可别逮着人家问这事的，之后咱们就装作不知道就成。” “你这混小子，这话还要你叮嘱？老子当这么多年队长，不比你看的明白？”林有才不屑的瞥了一眼林瑞，转眼又问了他到底是粮种，还是人家要出售粮食，这个必须要搞清楚。 ”你看，这是人家带过来的一些粮种成色，你觉得品质可以，我明天就去让人家送过来，咱们过秤后，我在把钱给人家带过去。”林瑞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小麦递了过去。 粮种跟吃的粮食有区别的，林瑞自然知道。 “咦，这麦种，看起来真不错，这是哪家的种子？林瑞，能不能想办法多搞点？”林有才刚把小麦抓在手里，立马就感觉到了不一样。 每一粒都饱满，而且颗粒还很大，如果说现在的小麦是雀舌，林瑞拿过来的这把小麦就是鸭舌。林有才可是种地的农民，这可是他目前见过最好的粮种。 林瑞心想，可不是好种子吗，这可是经过数次迭代，已经进化到亩产四百斤的种子了。估计目前在国内，也找不到比这产量再高的品种了...... 第139章 谣言四起 林瑞看着林有才遗憾的样子，仅有二百斤麦子，其实跟后林队的需求，差的还很多。 今天王传名带着人，去孙营那边换种子去了，孙营也有百十斤粮种的结余，双方已经商议好了，用红薯换，一斤粮种换十斤红薯，孙营那边今年的庄稼收成不足六成。换粗粮，可以多换点，这样两不吃亏。 林云生带着人去了侯庙，据说侯庙那边也能换个百十斤粮种，至于用什么换，换来的是小麦或者豌豆种子，就不知道了。那边是答应给换了。 朱楼那边是换不到，在前段时间青黄不接的时候他们自己的粮种都差点被吃了。 后林队这次是铁定心思落下前林队，宁愿一点一点的找其他生产队里换粮种，也不愿意找前林队当冤大头。 看着林有才说起前林队气愤的样子，林瑞也觉得他们前林坐地起价太不地道。有心想要多扒拉点种子，可惜过冬的作物，自己只有小麦。 跟林有才商定好了交易的事情，林瑞让他准备好钱财，一旦把种子拉过来，必须把钱给人家才行。 林瑞在林有才的眼里那就是个中间人，林瑞也很好的扮演了中间人的角色。林有才可不知道真实的交易卖家却正是林瑞自己。 下午的时候林瑞要去一趟龙王潭，明天要给陈建林送去白鳞鱼，林瑞也想趁着这个机会过过手瘾。 上次大旱之后，千年不干的龙王潭的水位一直没有恢复多少。 龙王潭上面的山泉水，在大雨落下来后曾经复流了一段时间，可在之后就日渐小了下来，时至今日，已经彻底的断流。 不知道何时起，队里有人就在传说，这是千年未有的情况，恐怕将会有灾难降临。 当这股传言私下里流传开来的时候，不知道何时起，又有另外一种言论在队里逐渐的传开，说是林瑞引了龙王潭的水，招惹了龙王，龙王发怒，这才降灾后林队。 想要消除龙王怒火，就要把林瑞沉潭祭祀龙王赔罪才行。最不济也要把林瑞这个罪人赶出后林队，以消除龙王的怒火。 应月娥在听说这个传闻的时候，吓得几乎是不知所措，林瑞却很淡定的告诉母亲，这是有人无中生有，看他们家里好过，在想办法整他们呢。 林瑞几乎不用脑袋想，就能猜出来传出这种传说的人最有可能的是谁。 之后的一段时间，大家看待林瑞一家人的目光，也都有些不一样了。 眼看着事情越演越烈，队里以林有才为首的干部更是为此大怒，为了这事要专门开全队社员大会，在开会前的干部小会议上，林有才语气强硬的要求每家每户都通知到，后林队的社员们，上到卧床的老人，下到吃奶的孩子，只要有口气，都必须去麦场开会。 林瑞当时就否决了林有才的杀气腾腾这个提议，直接让他把这次专门为自己正名的会议停下来，并对林有才的做法很不看好。 林瑞直言清者自清，谣言止于智者。 如果队里大部分人真信了这种污蔑林瑞的话，那林瑞就当是瞎了一双狗眼了。 而且这种无脑的传言根本无法自证，你越去澄清，就越中了传出这种流言的人的做法。大家也只会认为你是心虚，才做出各种解释。 原本可能还半信半疑的人，经过有心人再次挑拨之后，说不定他就全信了。 林有才只觉得憋屈无比，他觉得以林瑞对大家的贡献，不能让这种恶毒的流言污蔑了英雄的身影。 就算取消了这次全社员大会，林有才还是传出话来：之后但凡他在听到有人传播这种谣言，直接抓起来进行思想教育。 林瑞能够感受到林有才对他的爱护，可对林有才这种粗暴做法却是摇头不已，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面对这种情况，林瑞根据他后世几十年流连在互联网的谣言长河里的经验来看，在这种情况被谣言缠身的情况下，你只能忍他，让他，置之不理，随便他吧，再过三五天之后，网络记忆消失，流言自破。 事实证明，经过现在的思想教育的新社员，听信这种流言的人也只是少数，很多人只当是个笑话听听就完事了，甚至还有相熟的年轻人专门拿这事给林瑞开着玩笑。 果然，林瑞的冷处理办法是有效的，大家也都淡淡的不再传言不信这个传言了，虽然这个传言一直在暗地里流行，只是没有谁在大张旗鼓的流传这个谣言了。 午饭过后，安排好下午大家的分工。 林瑞全副武装，身上挂着俩竹筒，肩膀上扛着一根用炭火烤过的碳化钓鱼竿，钓鱼钩是一根绣花针烧红之后握成的。 再也不是当初在南山捡一根铁线草，用那东西钓白鳞鱼的寒酸像了。 现在队里的庄稼收了，大田地翻起来，晒垡，打柯拉，修整水渠，修畦子等做着最后的修整工作，再过上几天，节气一到，马上就要进行播种。 “林瑞，你这又去龙王潭找龙王聊天去，你已经惹怒了龙王，不怕龙王发怒把你拉潭里去找你算账吗。”林二虎放下手里的锄头，老远的看着林瑞带着一身钓鱼的装备，一看就知道是干啥去，便随口打趣着他。 自从林瑞改革了队里活分配办法之后，当初受林根才照顾的人，就成了被改革的对象。 现在队里所有的活都是根据难度，公开计算工分，大家伙凭本事吃饭，凭勤劳多挣工分，每天所派的活都受到全社员的监督，在想像林根才在任的时候明目张胆地暗箱操作是不可能了。 林二虎就是林瑞这次改革的前期受害者，后期反而成了林瑞的拥戴者，林二虎如此大的转变的根本原因大家都明白，林二虎也想娶媳妇嘛。 “五星红旗光芒照耀之下，一切牛鬼蛇神统统都会烟消云散。林二虎，你的思想有待进步呐。”林瑞远远的看了他一眼，眼看着田地里的其他的社员也都纷纷看了过来，似乎又要祭起八卦之气。 林瑞心中一动，张口唱了起来：“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的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林瑞的嗓音说不上多好，他大声的唱歌，胜在声音洪亮，一时的歌声传遍四野，倒有一股子铿锵之气在歌声里。 田地里干活的社员听到歌声，纷纷的放下手里的各种农具，听着林瑞的歌声，当林瑞唱完一个小节之后，一场田野大合唱逐渐的在田野里开始蔓延到每一位群众。 一时间红歌震天下，原本疲惫的社员们又觉得精神抖擞，提起锄头，扛起铁锹，觉得自己又能干到天黑没问题了。 林瑞昂首挺胸，一路走一路唱，直接唱到南山脚下，顺着原来的输水管道爬到了南山上的龙王潭，这时候四野里的歌声还没有停下来，仔细听来，似乎有席卷天下之势。 林瑞不由的嘿嘿笑了起来，嘴里嘀咕了一句：小样，不信还治不了你。 林二虎就是个混不吝，给林瑞开这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林瑞也不能上纲上线，可林二虎的话林瑞真不好接，要是被有心人传出去，说不定又会传出去什么妖言怪语的。 林瑞一招红歌大合唱，果真转移走了所有社员的注意力。 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只要是上级推广下来的歌曲，几乎每一个社员张口就来，都能唱上半天不带停歇的。甭管唱的好听不好听，每一个都能唱的精神抖擞。 大合唱，也成了平时自娱自乐的项目之一。 龙王潭上，自从山泉水断流之后，潭上面当初用木板搭建的导流坡已经拆除，露出了黝黑的潭水。林瑞看了看水位，至少距离潭口有三四米，跟前一段比并没有上升，反而有所下降。 这个水位，如果真的需要以后取水，林瑞觉得应该还是能想办法把水汲取上来的，只是要想办法上工具了。 林瑞嘴里哼唱着歌唱祖国，选了个以前经常坐的风水宝地。 坐定之后，放下待会准备装鱼的竹筒，还有装着碳基生物饮用水的竹筒，便兴致冲冲的不停的往外拿东西，想钓龙王潭的白鳞鱼，实验空间里培育的超级鱼食萍是少不掉的。 林瑞拿出来几棵放在了身边，一株自己奢侈点用，也能钓上来四条鱼，这些足够自己钓个十几二十几条了。 自从实验空间里的白鳞鱼被林瑞限制繁殖之后，林瑞已经好长时间没有钓鱼了，作为钓鱼佬，绝对很享受连杆的欢快。 林瑞刚坐下来，手里的超级鱼食萍挂在鱼钩上还没有来得及扔出去，突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声响。林瑞突然想起来母亲说的野猪下山的事，不由的心中一阵突突，呼啦一下子站了起来。 “哼哼，唧唧...” 突然，一阵猪叫声传来，林瑞更是一惊，妈的，不会真这么倒霉吧，遇到了野猪下山！ 林瑞不再犹豫，直接伸出右手，发动空间旋涡便踏进了实验空间内。 刚进入空间，就看到从南边的山坡上，吭吭哧哧的跑过来一头野猪。 待看到那野猪只有三四十斤模样的时候，林瑞也是松了一口气。 一头小家伙。 林瑞心中一动，不由的暗自惊喜，奶奶的，这不是给自己送肉来了吗？ 正说着没有机会吃红烧肉呢，没想到这机会就来了啊。 林瑞直接把棒球棍握在手里，只等那头小野猪走进了水潭边上，林瑞便一个闪身出现在了野外，根本不等小野猪反应过来，他便挥舞着手里的棒球棍直接对准小野猪的脑门砸了下去。 这榉木棒球棍是用树心造出来的，坚硬无比，这一棍子直接把小野猪砸翻在地，连哼都没哼一下，就饮恨西北了。 林瑞欢呼一声，又一棍子对着猪脑壳砸了下去，这下子小野猪彻底不动弹了，林瑞看着小野猪，就想到了红烧肉，口水都差点流了下来。 正当林瑞准备把小野猪收起来的时候，突然的，林瑞感觉到了不对劲...... 第140章 山神爷送来一头小野猪 当应月娥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一蹦一跳的小儿子林小平走到村东大坑边的时候，眼看着自家院子里冒起了一阵烟气，闻着那空气中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味的时候。 应月娥的眉头不由的舒展了开来，嘴角边似乎都噙着几分的笑容。 馋猫林小平也贪婪的吸了一口从自家院子里飘荡出来的香味儿，眼睛里的光芒更亮了，他拉住应月娥的胳膊，嘴里喊着让母亲快走，几乎是拽着母亲往家里跑。 应月娥来到家门口，还跟往常一样，准备推门而入，推了一下，却发现推不开，急的林小平也用小身板往里面挤。 这时候母子二人才发现大门是从里面插上了。 “二哥，二哥，开门，赶紧开门，我跟娘下工了。”林小平一直惦记着锅里的肉，二哥早上走的早，娘说要留着晚上一起吃，林小平人虽小， 在老宅早就养成了小心谨慎的性格，很听大人的话。 院子里很快就传来了林瑞的声音：“娘，小平，等一下我马上开门。” 林小平依旧觉得很着急，娘不让吃，早上他就强忍着把眼睛从陶盆里挪开，就连喘气，都比平时硬生生的压制了一拍，就是怕吸的香味儿太多，忍不住了想要对陶盆里的肉下手。 小孩子嘛，遇到好吃的，可不就是喉咙里恨不得长出一只手来。林平能忍住，那也是因为挨打得出来的记性。 “二哥，二哥，可以吃肉肉了吗？”林小平看到林瑞，一把就扑了上去，直接抱住了他，说话的声音急切而小心。 现在都吃大锅饭，他们家偏偏在家炖肉吃，这要是被队里人发现了，可不得了。 “小馋虫，赶紧下来，没看二哥身上都是水吗。”林瑞连忙侧开身子，让母亲跟林小平进来后，又急切把打开了一个缝隙的大门给关上，并且上了插手。 应月娥有些惊讶的看着大儿子：“小瑞，家里有啥事吗？” “娘，你跟我来就知道了。”林瑞对着应月娥神秘的一笑，连忙带着他们俩往厨房那边快速走去。 林瑞想要迫不及待的给母亲显摆一下自己今天下午的成果了。 “一头小猪！” 应月娥看到厨房里的大木盆里，一头已经被刮掉大部分猪毛的小黑猪，不由的惊呼一声，连满脑子里都是吃肉的林小平，都惊呆住了。 “小瑞，这，这是怎么回事？这头猪哪来的？”应月娥短暂的震惊之后，便拉着林瑞急切的询问着。 总不能是这头猪自己跑到自己家里，然后自己跳进开水盆里把浑身的猪毛蹭掉的吧？ 林瑞却笑着安慰着母亲，一边解释道：“娘，这是野猪，小野猪，不是咱们队里养的任务猪，你看看，野猪头跟圈养的任务猪猪头不一样的。” 听到儿子的解释，应月娥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上前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猪头小黑猪。猪拱嘴比家猪的长，而且硬，这是在野外搜寻根茎的原因造成的。两根快要长出猪嘴的獠牙特别的明显。 应月娥确认是小野猪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娘，这是我今天去龙王潭捡回来的。” 应月娥满脸不信，就连林小平也不信林瑞的这个借口。 “娘，你知道我早上去公社帮队里跑粮种的事情去了，刚好我认识一个工厂的采购员，他想要几条白鳞鱼送人，你知道你儿子是钓白鳞鱼的行家。下午我在龙王潭正钓鱼呢，这头小野猪发了疯一样从山里跑了过来，一头撞在龙王潭的石头上，不信你看他脑门子都撞破了。” “嘿嘿，山神爷都知道你儿子想吃红烧肉了，特意给咱们送来一头小野猪。”林瑞找的这个借口，他自个儿都嘿嘿的笑了起来。 “哦哦，吃红烧肉咯，吃红烧肉咯，二哥，红烧肉是不是把这头小猪放火里烧起来？我去抱柴火。”林小平说着，转身就往柴火堆那边跑去。 林瑞看的哭笑不得，连忙一伸手把他提溜了过来。 “红烧肉不是烧猪肉，是...”林瑞想了一下，面对这五六岁的孩子，他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看着林小平一脸期待的样子，便把他放在一边说道：“算了，你不要知道红烧肉怎么做的，你只要知道好吃就行了。” 林瑞虽然把这头小野猪的来源解释清楚了，却发现母亲的脸色依旧有些不太好看，对着自己欲言又止：“娘，你是在担心什么吗？这真是头野猪，儿子没骗你，真 是它自己跑到我跟前的。” “小瑞，咱们就这么把这头小野猪吃了，这样不太好吧？” “娘是在担心队里发现吗？” 应月娥点了点头，确实是这种情况，现在他们家住的也偏僻，队里的活大家都抢着干，干完活，吃完饭，家家户户都回家休息了，平时除了开会，学习上级传达的精神之外，倒是很少有串门的现象。 最主要的一个是，现在队里的大食堂大家勉强能混个水饱，那些大肚汉最多能吃个七成饱就不错了，而且还不抗饿。 一到晚上队里的社员们吃完饭就都早早的回去休息去了，减少活动，就可以减少能量的消耗。 所以，林瑞家里喝鱼汤，吃猪肉，炖鸡肉啥的，只要关好门，闭好院子，平时注意点，迄今为止还没有人发现的了。 应月娥之所以有这种想法，还是集体思想在洗脑，队里整天宣传的找到粮食要上缴，应月娥这辈人是思想最坚决的人。 “娘，今年粮食的收成已经不足往年的七成，交了公粮，提留，在留起来粮种，队里剩不下多少粮食 了。” “还有上半年林源联合林根才两个混蛋，把咱们队里的粮食都给祸祸完了不说，还把粮种给吃了上千斤。现在队里的干部正在四处用咱们队里的秋季粮食去换粮种，这样一进一出，今年留下来的粮食更少了。” “在今年冬天到明年开春这段时间，大家缩衣节食已成定局，但凡有点损失，说不定大家连一天两顿饭都很可能吃不上。最近这段时间，趁着天气还没有完全转冷，我会想办法进山，把山里的粮食都拿回来，娘存起来咱们预备过冬。” “不是我不想着乡亲们，以你儿子的能力，只能说不让咱们娘三个不挨饿，其他人，咱也顾不得。这条小野猪除了咱们吃的，其他的咱们都做成咸肉存起来吧，娘也不想我跟弟弟一个冬天都见不到一点肉星子吧？” “小瑞，这，这是真的吗？林专员他们...” 应月娥从来不知道，队里的形势已经这么严峻了，吃惊的看着儿子，怎么也不相信大食堂里会没有饭吃。 而且有关林源他们吃粮种的事情，队里知道的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这些干部并没有私下里张扬出去。 林瑞知道母亲对大食堂的依赖，甚至这个时代的很多农民，都对国家，有着绝对的依赖跟信任。 绝大多数社员们只知道努力干活，吃饱饭，拿工分，过年还结余，从来没有怀疑过队里的粮食会缺少到能饿死人的地步。 至于粮食还余下多少，在整个生产队里能做到心中有数的，恐怕只有王传名这个细心的家伙了。 林瑞对着母亲严肃的点了点头，又把去公社为队里找粮种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些事母亲知道就行，千万不可外传。 应月娥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看了看林瑞，犹豫了一下，低头小声的说道；“小瑞，你爹，你爹他瘦了很多。” 林瑞听的不由的一顿，爹：这个词语，他以为会在他的脑海里消失。 自从分开家单过之后，整个家里，从来没有人主动提起过老宅的人。 无论是原主，还是现在的林瑞，似乎都在主动的屏蔽掉这个人。 就连正在刮猪毛的林小平，听到母亲提起爹，都不由的顿住了。 在原主的记忆中，爹是向着堂哥的，在现在这个林瑞的记忆中，爹，只是一个称呼，除了在血缘关系上，给了这具躯体一个牵连之外，再无任何的瓜葛。 林瑞不知道母亲此时提起林二壮来是什么意思。 林二壮瘦了，在林瑞看来完全属于正常。老宅常年在家的成年人五口，如果再加上放假在家的林永旺，那就是六口人。 而家里能够沉下心来干活的，只有林二壮，林根生，胡冬梅就是个偷奸耍滑的人，奶奶王氏更不要说了，那是好吃懒做，一辈子都不想进一次地边的人，在队里也是有名的懒婆婆，现在被迫下地干活，大部分时间不是这里不属于，就是哪里不舒服，心疼娘的林二壮几乎把王氏的活都给干完了。 老宅要是想要顿顿能吃上饭，必须把每天队里派的活都要干完，林根生上了年龄手脚逐渐变慢，林大强也不是干活多爽快的人，自己的活要磨磨蹭蹭才能干完，王氏的活是一点也不摸。 再加上爷爷奶奶两口子是一直吸二房的血填补大房，可想而知林二壮在老宅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难道，母亲想把爹接过来？”林瑞心中不由的想道。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林瑞从来没有真正的想过要把爹跟母亲分开。 毕竟，他们跟林小平以后都要有自己的家，母亲也需要有人陪伴。 “娘，爹他是个什么意思......” 第141章 母凭子贵 应月娥的面色一暗，神气顿时又变得有些低落了起来，叹了一口气：“你爹，你爹他没说话。” 林瑞心里也是叹了一口气，应月娥就是那种蔓藤式思想的妻子，在整个家里，以丈夫为主干，以儿子为未来。 上次她宁愿被林二壮打死，她也只是想着护着儿子，哀求着丈夫，求老宅的人可以放过儿子。在她的思想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相夫教子，从来没有想着反抗过诸多不公，甚至要是有一天失去了丈夫跟儿子，她将不知道何去何从。 如果不是林瑞魂穿过来，原主已经被系统融合时候产生的热能烧死，体内的能量将会被吸干而亡，整个二房的结果，林瑞几乎可以预测到未来。 为母则刚，也是在林瑞的攒唆下，再加上爱护儿子心切，当时形势所迫，几方因素综合之下，才敢同意了林瑞的想法，进行分家的。 就算是现在，应月娥的想法里，林二壮，还是她的当家的。 可现在，林二壮并没有回应应月娥，这让应月娥越发的心里难受，她觉得当家的还在怪罪她。 就算林二壮有回来的想法，林瑞虽然不会提着扫把往外赶他亲爹，但是，想入他的宅院的大门，还要约法三章的。 “娘，要不，咱们今天别去大食堂吃饭了，你看，我早上回来，还从公社的人民饭店带来好吃的大肉包子，可香了，里面都是肉。”林瑞果断的转移话题，不再提林二壮的事情，他掀开炖肉陶盆上的锅盖子，篦子上三个白白胖胖的大包子正在蒸汽中隐现。 林小平一阵惊呼，直接站起来，抓住应月娥的手，激动的说着：“娘，娘，大肉包子，宝柱哥说过，公社里人民饭店的大白包子里面都是肉，能香掉舌头。” 林小平的哈喇子飞流直下三千尺。 肉包子的吸引力，已经超越了肉骨头了。 白面大包子，绝对是他们梦想中最渴望得到的礼物。 “娘，这是早上人家那个采购员送的，我给人家拉了一笔一二百斤粮种的生意，人家可是赚了一笔。请我吃顿肉包子，很正常的。”林瑞不等应月娥发问，就笑着解释了起来。 “娘，咱们不去大食堂吃菜汤，啃饼子去了吧？咱们在家吃包子喝肉汤好不好？”林小平一双小眼睛里满是渴望，看着应月娥带着撒娇的语气求着母亲。 应月娥一脸心疼的看着篦子上在水雾里若隐若现的三个大白包子，不顾得 依旧烫手的水蒸气，连忙拿下来其中的两个，放在了馍筐里，又用盖子把馍筐盖上。 “吃什么吃，好不容易有点粮食就想祸祸完，你二哥都说了，今年队里的粮食不够吃的，咱们要把粮食存起来，别到时候饿肚子。” “拿着碗筷，赶紧跟我去大食堂吃饭，吃大食堂的，省下来的是咱们自己家的，小瑞，小平，你们俩记住了不？”应月娥这会儿又想到了小家。 所谓家国天下。 对平头老百姓而言，先有小家，才有大国。对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才是国之大者，为国为民! 林瑞看着叹气的林小平，脸上也是无奈，他之所以把肉包子晚上拿出来，就是想一家人在家里吃顿好的。 可看着母亲瞪眼的样子，林瑞知道母亲是不会同意的。 “小瑞，现在大家伙都在大食堂吃饭，咱们一家人要是不去大食堂吃饭了，你说大家伙会怎么想咱们？” 应月娥的一番话，让林瑞心里猛的一惊，是的了，自己只想着有好吃的，紧着自己家里人吃。可却忽略了这个年代根本不是吃独食的年代。 自己家人真要今天晚上不去大食堂吃饭，那后果..... “小平，赶紧的，拿上筷子拿上碗，走，走，赶紧去打饭去，等会少吃点......”林瑞急忙的催着林小平，把陶盆重新盖好，大木盆里的小野猪也用麦秸盖起来藏好，急忙催促着一家人去食堂。 应月娥带着俩儿子带着碗筷，就急匆匆的出了门。 大食堂的位置在庄子中间，林瑞的寨子在大坑的东边，属于庄子的东南角，比林瘸子的宅院还要靠外边。 每当往庄子里去的时候，都要从林瘸子的家门口路过。 自从林瘸子被抓以后，林瘸子的家里就被队里，大队，公社，以及上级派来的调查员翻了个底朝天，就差挖地三尺了，至于找没找到需要的情报资料，林瑞是不知道的。 因为是牵扯到特大敌特事件，林瘸子遗留下来的宅院队里也一直没有做处理，为的是怕宅院里可能留下隐患。 而林瑞每天路过林瘸子宅院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往里面看了一眼，当初林瘸子可是他发现并且抓住的，这是他的光荣战绩！ 可今天，当他路过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却突然透过大门缝隙看到，里面有一道影子一闪而过。 林瑞的脚步不由的一顿，当凝神再往里面看去的时候，里面只有婆娑的树影。林瑞心中疑惑顿生，不由的靠近了大门，拉着门缝往里面找了找。 满地的枯叶，哪里有人影？ “小瑞，赶紧吃饭去了，你往那个看啥？走走，多不吉利。”应月娥以为儿子好奇，一边催促着他，一边拉着林瑞赶紧离开。 林瘸子妻子病死，林瘸子跟儿子跟着领了盒饭，一家三口应该在地下团圆了。 就算林瘸子爷俩没有死在院子里，队里人还是下意识的认为这是一处凶宅。 应月娥平时也经常告诫林瑞兄弟俩，千万不能靠近林瘸子的宅院，最好看都不愿意看，怕给兄弟俩招来不祥之物！ 甚至应月娥都有数次后悔，当初同意林瑞选择跟林瘸子宅院建的这么近了。 林瑞挠了挠头，又看了一眼宅院，疑惑的说到：“娘，我刚才好像看到里面有个人影闪过去了。” 应月娥吓的一个哆嗦，赶紧拉着林瑞急匆匆的离去，一边还嘴里说着：“小瑞，胡说什么，哪有人影，千万别胡说。林瘸子死有余辜，不关咱们事，他就是回来找人报仇，也应该找上面的大人物，不应该找咱们。走，走，赶紧走...” 林瑞心里不觉得一笑，看来娘是以为林瘸子的鬼魂回来复仇了，可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啊，人死如灯灭，死了就是死了...... 可下一秒，林瑞顿在当场，如果没有灵魂，那自己又是怎么回事呢？想到这里，林瑞顿时陷入了无边的恐惧中...... “小瑞，小瑞，你咋了，你是不是真在林瘸子家里看到啥了？赶紧说，别吓娘。”直到林瑞耳边传来应月娥急迫的呼喊声，林瑞才缓缓的回过神来。 看着旁边惊慌失措的母亲，小脸发白的林小平，林瑞心中不由的一暖，连忙说到：“娘，我没事，我只是刚刚想到了队长给我说的队里的一些事情，有些入神了，我没事。咱们赶紧走吧，再晚了怕崔厨娘连刷锅水都不给咱们留了。” 林瑞勉强的笑了一下，回头又看了一眼林瘸子的老宅，他总觉得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影子不是树影，却又怕母亲担心，再加上母亲刚才说的话，林瑞也就熄了想要查看一番的心思了。 这才被母亲拉着往食堂里赶去，一路上母亲再三的叮嘱，千万不要靠近林瘸子的老宅，那是个不祥的地方，林瘸子一家死绝，那处宅院就是一块死地，沾染不得。 林瑞听的连忙点头应是，虽然国家把牛鬼蛇神统统打入封建迷信的行列，但是，在农村里，大家虽然明面上说着相信国家相信党，其实私底下去南山的那处破败的土地庙偷偷祭拜的人不在少数。 只是大家伙看破不说破，如果有撞上的，也都装作看不到，有意识的避开祭拜的那个，等人走了，自己再去祭拜。 林瑞一路上听着母亲的絮叨，一再的叮嘱，不但没有觉得任何的不耐烦，反而觉得有种莫名的安心。 心里不由的想起一句话：有妈，真好。 终于来到了大食堂，应月娥才停下一路的絮叨，林瑞能够感觉到旁边的林小平出了一口气，林瑞却怎么听也听不够。 家里有林瑞不时的带回来的食物，晚上从大食堂吃完饭，还可以在家吃一顿，因为不缺吃的，所以，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基本都是排在最后面。 从没有跟别的社员挤过站头名的位置抢饭吃。 打饭的厨娘现在也练出了一手好本事，在打饭的时候，基本上能做到公平，但是难免会有差池的时候。 很多人总是以为先到先得，殊不知厨娘打饭那也是看脸色的时候。 林瑞他们到的时候，第一轮打饭已经到了尾声。 此时大食堂的外面，已经蹲满了吃饭的人，一些人不喜欢坐在食堂内吃饭，就端着大碗，拿着饼子蹲在外面，大家伙围在一起，一边吃一边聊着天。 不少人看到应月娥带着俩儿子过来，都上前打着招呼，说着话。 应月娥知道这都是沾了儿子的光，在儿子没有当这个记分员之前，谁都会看她是小透明，现在都想上前跟她聊几句。 母凭子贵，她现在很享受儿子带来的光环，可等她看到大门外另外一边蹲着的一堆人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少了很多，也僵硬了很多...... 第142章 地瓜烧来的凶猛 队里的伙食还是菜汤面饼子，照例里面放了一点猪油渣，平均算下来每个人碗里也就能分到豆粒那么大的一块。 闻起来很香，吃起来实际寡淡无味。 菜汤里面搅的面粉也是玉米面粉，看着浓稠，稍微一搅动，就变成了稀汤寡水。 应月娥听了儿子的话，这才把心思从门口那个不搭理她的身影转回来放在了吃食上，这才注意到，菜汤里面的玉米面搅的汤不但没有比以往粘稠些，反而更稀了。 以前的时候，大家伙还没有吃大食堂，粮食归各家，怎么安排也是自己大家庭的事，那个时候，每当队里分了粮食，丰收的喜悦总得要庆祝一下。 就算是再困难的家庭，在分粮食的那两天，也会吃上一顿好的，来庆祝分到手的粮食。 如今冬麦都要播种了，队里除了当初秋粮开收的时候杀了一头猪，之后的伙食不但没有起色，反而越发的变差了。 应月娥立马意识到了儿子说的问题可能是真的了，她心里默默的担忧了起来，抬头想要寻找着儿子的身影，问一问以后家里要怎么办，却发现儿子正被林云生拉着去了小食堂。 一顿饭吃的应月娥心不在焉，不时的望向续小食堂的方向。 等到大家都散场，厨娘都开始洗刷伙房了，应月娥才看到儿子跟林有才等干部从队里出来。 只是应月娥看着走路摇晃的儿子，顿时感觉不对劲，脸色立马变了，连忙站起来迎了上去。 “二壮家的，你这儿子的酒量不行，三杯就倒，这可不行。以后要是当了干部，陪不了领导可不中。回头让他多练练。”林有才也是面红脖子粗，说话都喘着粗气，熏人的酒糟味儿喷的应月娥想吐。 可林瑞已经喝的东倒西歪的，嘴里看到应月娥，先是傻乐了一下，高兴的喊了一声娘，整个人已经如风中扶柳，嘴里还说着自己没醉。 应月娥心疼儿子，白了一眼林有才很埋怨的说到：“队长，小瑞他还是个孩子，你咋能灌他喝酒呢。” “嘿嘿，二壮家的，你家林瑞可都十五了。当年，我十五的时候都扛起枪上了战场，打起了鬼子杀起贼寇了，你看看老王家的小子，十五都说好对象了，马上都要结婚了。你家林瑞，是个男人，有担当，也该习习酒了。以后等我退休了，我们大家伙都准备选他当队长呢。” “就是，林瑞说了，他一定要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吃不完的粮食，喝不完的酒，家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这时的林瑞打了个酒咯，嘿嘿的笑了一声，一挥手，大声的说到：“楼上楼下算个啥，一定要家家户户盖别墅，电灯电话不算啥，到时候就要人人有手机，家家有汽车，那才好日子，嘿嘿......” “人人有鸡吃，乖乖，这日子，真是神仙也眼馋啊，再过一百年也不可能家家有小汽车，我觉得有生之年有辆自行车，就算死了，我也能爬起来再围着后林队骑三圈再进阎王殿。”林东来对林瑞的话是不信，他人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一辆自行车。 汽车？整个向阳公社也没有一辆，只有县城的领导才有，就是自行车，他们大队也只有两辆，一辆是大队书记季光明的，另外一辆就是林瑞骑着的。 至于林源的那一辆，人家林源可是县城户口，早不是他们后林队的人了。 “嘿嘿，东来叔，小了，小了，你的格局小了，你要相信国家相信人民，咱们一定能过上好日子的。以后啊，要爱惜一下自己，你也能看到祖国腾飞的那一天的。”林瑞醉容可拘，醉的已经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什么样子的话他都敢往外说。 “二壮家的，赶紧的扶着林瑞回去吧，这小子，酒量不行还贪杯，谁知道他就是个三杯倒的量。”王传名赶紧的把让应月娥带走林瑞，眼看着林瑞越说越不像话了，马上说起来国家都要真的赶超英美，成为世界第一了呢。 林瑞摇晃着还想说什么，应月娥却不给他机会，连忙拉着林瑞就走。 林瑞虽然醉了，却分的清楚 谁是谁，只是思想控制不住了嘴巴，胡言乱语起来。 等应月娥他们娘仨走出了老远，王传名突然又大声了叫了起来：“二壮家的，回去林瑞醒了你提醒他一声，千万别让他忘记了找过冬粮食种子的事，这是他可是自己说的，咱们后林队还有几十亩地的种子没有着落呢。” 应月娥不知道林瑞刚才答应了队里什么事情，她是一个妇道人家，只能点头应是。一切等明天林瑞醒了再说。 林小平，应月娥扶着林瑞一起回到了院子里，此时的林瑞已经醉眼薰薰的。 回到家里，林瑞连洗漱都没有，倒头就睡了。 应月娥看着呼呼大睡的大儿子，心疼的同时，又有些骄傲，能跟队里领导同桌喝酒吃饭的人，整个后林队大几百号人，又有几人？ 大队书记对他称赞有加，公社书记找他做事。 她儿子，已经是后林队里最顶尖的那一撮人了，只待公社的钢铁厂建成，儿子成了工人，当了技术员，到那个时候，才是儿子最风光无限的时候。 当上了工人，以后就吃商品粮，是公家人了，一辈子吃喝不愁，在普通农民心中，工人老大哥的地位，无可替代。 就算大哥家的林永旺考上大学，我儿子也不比他差。 应月娥想的出神，不由的对未来露出了憧憬的笑容，她很希望时间再快一点，公社的工厂尽快的建好，到时候儿子就是人人敬仰的大工人了。 “娘，我哥喝到酒了？孙娃子说酒是甜的，是不是真的？”林小平闻过酒味儿，还没有尝过酒味儿，不过，喝醉酒身上的味道是真不好闻。 应月娥这才被儿子从美梦中惊醒，看了一眼小儿子，眼一瞪说到：“酒是辣的，还是苦的，一点都不好喝，你看你哥，喝醉了还难受。你长大了可不能喝酒，知道不？” “娘，可是宝柱哥说过，男人必须喝酒，我现在也是男子汉大丈夫了。” 应月娥一把把儿子拉过来，抚摸了一下小儿子的脑袋，头发变的黑亮了，白白净净的脸上也有了肉，捏了捏胳膊，也圆滚滚的。 “小平，咱们家的吃的，都是你大哥找来的，要不然，你也要跟小敏一样天天饿肚子，吃不饱饭，以后等你长大了，一定要疼你哥，知道不？” “娘，俺知道，队里其他小伙伴们都没零食，前几天二哥还给我一把烧花生呢，可香了，娘，等我长大了，一定给你还有二哥买好多好吃的。”林小平说着，眼睛又止不住往厨房的方向看去。 应月娥内心一笑，小孩子惦记那点吃的他咋可能不知道，当下，便对小儿子示意了一下说到：“行了，你个小馋猫，那锅里的大包子便宜你了，你先去吃了吧，剩下的两个可就没你的份了。” “娘真好，娘最疼我了。”林小平高兴的欢呼一声，便急忙推开房门往厨房里跑去。 应月娥看着床上的林瑞傻笑着，不知道梦里遇到了什么好事，这么高兴。 中途，林小平吃了大包子，又啃了骨头，喝了碗肉汤，小肚皮都撑的圆滚滚的，走路都得仰着脖子，生怕一低头吃进去的肉给吐出来了。 应月娥收拾了一下锅灶，里面剩下的几块猪脚被她收了起来，准备留给林瑞吃，也就是现在入秋天气转凉，不然的话，这几块肉都要放坏了。 林瑞一共喝了三杯酒，没想到王传名珍藏的地瓜烧这么猛，三杯下去人就不受控制了。 这 是急酒，酒劲来的快，去的也快，等林瑞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只看外界月光朦胧，在床头柜上放着一碗水，母亲应月娥身上披着一件衣服，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脑袋还有些发懵，不过总算恢复了自主意识。他想了想自己喝醉后的事情，记忆已经断片，便暗自下了决心，以后坚决不能喝醉了。 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喝多后，有没有在酒桌上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林瑞刚一从床上坐起来，应月娥便被惊醒了，看了一眼林瑞，连忙扶着他坐好，既埋怨，又心疼的说到：“你啊，难受了吧，来，再喝口水。你说说你，还是个孩子，他们都是大人了，经常喝酒，你咋能跟他们一起喝酒呢。” “谁知道会计拿过来的酒这么烈呢，放心吧，娘，我以后不会喝多了。”林瑞接过来瓷碗，喝了几口水，甜滋滋的，碳基生物饮用水，现在家里吃水都是林瑞负责。 放下碗，感觉好受点了，林瑞看了看外面的天，至少也是半夜了：“娘，我喝醉了，没胡说八道吧？” 应月娥一点他的额头，警告的说到：“你个臭小子，还没胡说什么，你还说没多说什么，你都说要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小瑞。咱们可不能仰头走路不看天的，咱就是个小社员，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那是队长他们的事。” 林瑞不由的苦笑，自己喝点酒，真是啥话都敢说，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也就自己的母亲这样提点自己....... 第143章 夜半惊魂 林瑞没想到自己喝醉后居然会说秃噜话，连手机，小汽车这些都说出来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说更过格的话。 至于自己在酒桌上答应帮他们找过冬粮种的事情，林瑞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可是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说他在酒桌上泄露了天机。 至于自己酒桌上到底说了什么，林瑞心里跟猫抓的一样，也只能等到明天去问王传名了。 喝醉的感觉实在不好受，看到林瑞醒来，应月娥终于放下心去休息去了，林瑞也不知道何时睡着了过去。 夜半三更，后林队里，除了外出巡逻的民兵，协防人员，所有的社员都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 突然，一声略带沉闷的惨叫声陡然刺破这宁静的后林队。 队里巡逻的民兵本来还有些想要瞌睡，顿时被这声尖叫刺激的一个激灵，瞬间精神百倍。 “咋回事？咋回事？”今天在队里巡逻的是林镇江毛屠子俩人。 “这叫声哪里来的？” 俩人心中顿时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是有事情要发生了。 “走，赶紧的，一起去看看，我好像听到在庄子东头。”林镇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有点听声辨位的本事。 “我去通知队长，今天晚上他喝酒了，你去东头看看。” “不行，必须俩人一起去，越是这时候越不能分开。你放心，林大炮会醒的。”林镇江说完，拉着毛愧就急忙往队里东头赶去。 林镇江经验老到，怕二人分开被可能潜在的敌人各个击破，毕竟如果真有敌人，敌在暗，他们在明处。 这声尖叫来的突然，却又只叫了一声，去的也突然，就这么戛然而止。 很多社员都没有惊醒，或者有的人感觉了尖叫，也都睡的迷迷糊糊的不在意，以为是夜猫子嚎老鸨。而且这叫声，并不算太大。 俩人一路巡逻到庄子东头，东头只有林瑞一家住在这里，二人推了一下门没有推开，这是被从里面插死了。又查看了一下院墙外面。 “会不会是林瑞家里？要不要把门喊开？” 林镇江对着毛愧摇了摇头：“应该是没有出事，你看大门也没动，他家的墙头高，一般人爬不上去。这墙头两边也没有垫脚，上次林瘸子的傻儿子是垫了石块才爬到林瑞家里的。走吧，不要敲门了。” 应月娥带着俩孩子已经分开住了，而且林瑞今天晚上还喝醉了酒，应月娥虽然不是寡妇，如果要是他们俩大男人半夜去敲人家的门，这事要是被有心人传出去，指不定会怎么编排他们的。 既然庄子东头找不到异常，他们再次的走外围往队里继续巡逻，刚到队部，就看到林有才拿着队里唯一的家用电器：手电筒，一柱光芒晃晃悠悠的正找了过来。 “嘿嘿.....我就说吗，他林大炮要是找不过来，就不是当年的林大炮了，你真以为队长真是个炮仗，我告诉你...” “林镇江，忘记复原回来时候的保密条例了吗？”林镇江刚想得意的给毛屠子说出来点什么，林有才一声暴喝，让林镇江豁然惊醒，立马住嘴收声。 看来林大炮这个炮仗，也不仅仅是性格虎了点啊。 毛屠子也不及多想，便来到了林有才跟前。：“队长，我们从庄子东边来的，没有发现异常。” “林瑞家呢？林瑞家你们查看了吗？”林有才急忙的问着二人，他们不知道林瑞这段时间在抓敌特的过程中起到作用。作为队里的一把手，林有才对林瑞抓捕敌特的贡献最清楚，要是林瑞允许，早都要树立典型做宣传，成为了 整个x县家喻户晓的抓敌特的小英雄了。 偏偏林瑞宁愿把自己的功劳分润出去，选择了把自己的功劳弱小化，如此一来，林瑞隐藏了起来，其他参与几次抓捕敌特活动的人，得了不少的好处。 当初砖瓦厂的厂长，公社的卫兵班组班长，甚至孙营的孙狐狸都要承林瑞一份人情。 就是他们后林队的民兵班在上次抓捕林瘸子敌特事件中，大家也要承林瑞一份人情，大部分功劳真是林瑞拱手相让的。 就算不做宣传，林瑞的事情也已经受到了不少人的关注，特别是几次敌特活动中都有林瑞的参与。 林有才怕林瑞被人盯上了。 林有才跟王传名这俩人之所以急着拉林瑞进后林队领导班组，可以说林瑞在抓捕敌特方面的功绩起到很大的作用。 “林瑞家里大门从里面插着呢，我们看了一下，墙下没有垫脚，也没有痕迹，应该不是林瑞家里。”林镇江把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 “啊...” 话音未落，突然，又一声凄惨的尖叫声传来，林有才三人脸色大变。三人这次听的明白，这尖叫声就是从庄子东南那个方向传来。 东南方只有林瑞家住在那边。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林有才一脸趁机，率先跑了出去：“镇江你去调其他民兵过来，毛愧，咱们俩一起去东头林瑞那边查看情况，一定是林瑞出事了。玛德，当时选宅基的时候就告诉他住庄里最安全，他非不听，这个混蛋。” 林有才气愤的骂 着林瑞，命令下出，林镇江背着长枪就跑了出去，林有才带着毛愧往林瑞宅子那边跑了过去。 三人心急如焚，刚才这声凄惨的叫声三人可听的清楚，绝对不是野猫子嚎夜，这就是人发出的惨叫声，一定是发生了大事了。 林有才，毛愧二人气喘吁吁的跑到林瑞宅子跟前的时候，整个宅子里没有灯光，也没有任何声音，寂静的有些可怕，林有才上前推了推门，依旧纹丝不动。 “队长，不是林瑞家里。”毛愧看了看四周，大门还是插着的。 林有才却一脸严肃的说到：“不对，一定出事了，刚才那叫声咱们在庄里都能听到，声音从这里发出来的，尖叫声应该更大才对，以林瑞跟应月娥的警惕性，不可能听不到声音。” “他们家一定出事了，毛愧，你在四周警戒，我到他们院子里看看情况。” “队长，我去，你不能去，万一里面有敌对分子...”毛愧急忙的拦住了林有才。 “有敌对分子更应该我去，我上过战场，这是命令。”林有才语气不容反驳，说着就要绕开大门，去爬林瑞家的墙头准备翻进去。 就在这时。 “吱嘎....” 一声刺耳的木轴转动的摩擦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二人又是一惊，林有才刚纵身抓到墙头上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这个声音，他们这次绝对听清楚了。 他们俩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池塘另一边的林瘸子家的方向，这里只有两户人家，林瑞家的大门纹丝不动，那只有林瘸子家的大门被打开了。 果然，二人瞩目下，朦胧的月光下，只看一个手提棍子的人影，正从林瘸子家里走了出来。 “哗啦...” 毛愧拉动枪栓，直接把枪举起来对准了那个人影，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谁在那边，举起手来，否则我立马开枪射击。”毛愧沉声喝问。 林有才迅速的跳下墙头，不知道何时一把匕首被他握在手中，正贴着墙边的阴影部位，准备绕着墙根，从后面绕到林瘸子那边去。 “林队长，三更半夜的不睡觉，你爬我家的墙头，你这是想干啥？” 林有才刚刚潜入阴影的身影猛的一顿，不由的带着疑惑，沉声的问了一句：“林瑞？” “是我，林瑞。队长，毛愧叔，你们到这边院子里来吧。” 林有才跟毛愧互相看了一眼，都是疑惑加震惊，半夜三更的，林瑞跑到林瘸子这座死宅里去，绝对不可能是发酒疯了出癔症，那是一定有大事发生。 毛愧举着枪没有放松警惕，林有才从阴影里走出来，极速的往林瘸子的宅院大门蹿了过去。 同时，手里的电筒也把一束光打到了林瑞的身上。 在手电筒的照耀下，二人看到林瑞的脸色苍白的可怕，一双眼睛确是贼亮贼亮的，右手里提着一根手把细，下头粗圆的怪异棍在站在门口。 棍子上血迹斑斑，而林瑞身后的林瘸子宅院里，弥漫着一层薄雾，看起来有些阴森恐怖，原本应该关闭的堂屋门，打开了一扇门，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仿佛是地狱的入口。 “林瑞，发生了什么事情？”林有才快速的来到林瑞的身边，低声的询问着他。 林瑞叹了一口气随手把手里的棒球棍立在门旁说到：“队长，你跟我进来吧，毛愧叔，你守在外面，以防敌特还有同党。” “敌特！” 毛愧跟林有才神色一禀，果然事情不简单。 林有才带着手电筒，跟着林瑞一起，二人直接走进了林瘸子的堂屋里，又转到西厢房里，林有才看到了躺在地上。 头破血流生死未知的两个陌生人躺在地上，每个人头下都有一滩鲜血，在另一边，还有一个人正斜靠在一个立柜边上，看着起伏的胸膛，应该是睡着了，林瑞仔细看了一下，居然是应月娥！这让他不由的一阵惊怕。 林有才眼中精光一闪，想起林瑞立在大门口的那个长棍，他连忙上前查看了地上的这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的后脑勺已经塌陷下去，血流一地，鼻息见已经没了声息。 而当林有才看到此人耳后的那个莲花刺青的时候，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这不单普通的敌特，而是海外隐藏在国内进行搞破坏的间谍人员。 另一个还好只是头破血流，看样子是被林瑞砸昏死过去了，并没有一棒子敲死。 看到俩人的惨样，在看了一眼旁边正在扶着应月娥，准备把应月娥扶起来坐的舒服点的林瑞，林有才也不由的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小家伙，貌似有点凶残呐...... 第144章 开局送你千元大礼包 看到场面被控制住了，林有才这才耐下心来打量着眼前的现场。林瘸子这间里屋内，所有的窗户都被封死，里面点燃了两盏蜡烛照的通明，外面不透一点光。 此时此地，如果林有才生活在林瑞那个年代，一定会想到，这很像密室杀人现场。 两个陌生的成年壮汉，一死一伤，伤的这个人还不知道具体啥情况。 被林瑞敲死的那个人身边的地上丢着一把短刀，另外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手里还握着一把匕首。 在这两个人的身上，除了脑袋被敲破之外，身上其他地方并没有看到另外的外伤。 也就是说林瑞这个凶残的小子专挑俩人脑门下手，而且下手一定是快准狠。才能造成一击毙命的效果。 可在俩个成年壮汉，一个有匕首，一个有短刀，还有人质的情况，就算是自己，也只能束手就擒，林瑞这个小年轻如何在这种绝境下实现逆风翻盘的，并且完成零比二的绝杀？ 林有才脑海里塞满了疑惑。 换做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还不等林有才出声询问，林瑞已经扶好了应月娥，看着林有才，沉声的说到：“队长，能不能把我从这件事情里摘出去，就说是咱们队里民兵组发现并对敌特进行逮捕的？” 林有才面露疑惑：“小瑞，这两个敌特人员都有青莲标记，要是上报上去，你的功劳绝对不小，说不定，如果你要是找一下顾书记帮你运作一下，都可以走出咱们后林队这个小地方了。” 林瑞却摇了摇头：“我走了，我娘跟我弟咋办？队长，这些人已经盯上我了。” 林有才想了一下林瑞的家庭背景，他也知道林瑞是个孝顺的孩子，也就明白了林瑞不想离开的初衷了。 而现在这两个敌特能准确的找到林瑞的家里，并且抓走应月娥当人质，那只有一个可能，林瑞已经引起这些人的注意，并且还掌握了林瑞的基本信息。 林有才一瞬间就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林瑞的事情，被人泄密了。 想到这里，林有才突然对着门口在做防护的毛愧喊了一声：“毛愧，进来一趟。” “队长，发生什么事了。” 毛愧在门外大声的喊了一声，哗啦一下，急忙举枪就摸了过来。 “进来吧，里面没事了。” 听到队长再次发话，毛愧才放下步枪，走了进来，当他看到房间内情况的时候，也不由的冷抽一口凉气，顿在当场：“队长，这，这...” “这都是敌特，今天公社发了协查敌特分子潜入的那份通知你也知道。咱们后林队的民兵组发现了敌特的踪迹，并且找到了他们的落脚地，以最快最短的时间实施了抓捕工作。在抓过不过程中，敌特拒捕受捕，被我们后林队民兵击溃。敌特一死一伤，被我们全部抓捕。”林有才三言两语，已经把所有的功劳都揽在了整个后林队民兵组的身上。 毛愧听的不由的一顿，睁大了眼睛看着林有才，眼神里尽是惊讶与不可思议。 林有才脸色一冷，沉声喊道：“毛愧民兵。” “到。” 不等林有才以军令形式解决这事，林瑞急忙插话：“毛愧叔，是我让队长这样说的。” “你？”毛愧不由的把目光盯向了林瑞，一下子抓到两个敌特，还是上级潜逃的敌特，这个功劳如果按在个人头上，足以让一个农民以后的人生路一飞冲天。 林有才刚才的做派，可是明抢了林瑞的功劳，就算不用脑子想，这倒在地上的两个敌特，绝对是林瑞制服的。 既然林瑞已经站出来说明了，林有才这才不悦的瞪了一眼毛愧：“毛愧，我林有才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吗？” 毛愧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连忙尴尬的解释到：“没有，没有，林队长在我们眼里就是大公无私，自然不会做出这等下作的事。” “行了，你这个马屁拍的我浑身汗毛孔都起来了，按照我刚才说的做就行了，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以后就知道了。还不出去做好防护？”林有才挥了挥手让毛愧离开。 林瑞长出了一口气，这事，算是隐藏下来了。 “林瑞，你赶紧背着你娘回去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明显的林瑞这小子，绝不像他表面上表现的那么简单，人人都有小秘密，林有才选择了不会刨根问底。 林瑞也不矫情，当下蹲下身子，把迷晕的应月娥背在身上，急忙走出了林瘸子的这个小院。 当林瑞翻到自家院子里，从里面打开大门，把母亲放在卧室里之后，才听到外面传来了人群的嘈杂声，他知道，这是队里的其他民兵到了。 感受着床上的踏实，林瑞不由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后怕的样子。 今天要是没有实验空间的存在，不但自己绝以难逃此劫，就连家人恐怕也会遭到连累。 从在跟这两个人斗智斗勇的过程中，林瑞知道这两个人可不是公社里发动民兵盘查的那两个在逃人员，而是一直潜伏在本地的敌特，还是为了当初林瑞协助孙营一起击毙的第一个敌特。 也是那一次，季光明给林瑞揭秘了，还有这个耳朵后面带有神奇莲花刺青的敌特组织潜伏在国内。 这让林瑞的心里，对现在的生存环境，产生了更大的警惕，到底是谁把他的信息泄露出去的？林瑞必须要找到这个人，否则，以后他将时刻处于危险之中。 林瑞知道母亲只是被乙醚迷晕过去，并无大碍，他躺在床上，直到林有才带着民兵再次离开林瘸子家里，所有的动静都消失了，林瑞这才轻出了一口气。 这让林瑞不由的陷入沉思之中，回想起当时的事情，想起了跟这个敌特人员接触时候的所有的细节...... 在大食堂喝完酒之后，林瑞回到家里，就就陷入了沉睡之中，中间醒了一次，让应月娥回去睡觉之后，林瑞再次的陷入了昏睡之中。 他记得当时自己又回到了2030年的京都百万小蜗居里。 蓬松柔软的天鹅绒床被上，是那么的舒服，他犹记得大床上，似乎还有一个娇娆的身姿在上下起伏，对他做出妩媚姿势，朦胧中，仿佛觉得那是他们办公室里的那朵最娇艳的花朵。 那时，他笑的是那么的得意，那么的开心。 人生得意马蹄急，夜晚正是驰骋时。 他正准备翻身上马的时候，却突然觉得一阵天摇地动，紧接着就似乎听到有人喊地震的声音，然后脸上一疼，下一幕却让他豁然惊醒。 昏暗的房间，点了两杆蜡烛，两个粗糙汉子，一人持枪，一人持匕首站在自己跟前，俩人面貌都是很普通的那种，扔人堆里都不会有人注意。 其中一人正挥起巴掌往林瑞脸上扇下来。 啪的一下打的刚清醒过来的林瑞耳朵嗡嗡响。 “林瑞？”持匕首的粗糙汉子用匕首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颊，这是确认身份。 林瑞当时是脑袋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林瑞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另外一个人一脚踹在地上。 哐当一下子脑袋撞在了墙上。还好是土墙屋，不然非得头破血流。 持匕首的汉子啪的一巴掌又打在林瑞的脸上：“林瑞？” 林瑞这时候终于清醒了过来，他这时才发现，自己这是被人劫持了，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两个人，这俩人已经把他带离了他的宅院。 这里是哪里，他一点印象没有。 眼看着那个人挥起巴掌还要打，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连忙说到：“我是林瑞，两位好汉，有话好好说，好汉是要钱不？我有，我家里有。” 持枪的汉子面无表情的看了林瑞一眼，随后冷漠的说到：“是林瑞就好，放心，我们不是来问你要钱的，是来给你送钱的。”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沓子东西放在林瑞的面前，随后慢慢的揭开外面包裹着的方巾，当显露出里面的东西的时候，林瑞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一千块钱，是给你的。” 林瑞瞳孔忍不住缩了几下，强忍着心中的震惊，差点让他脑回路宕机，刚才想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开局对方就送钱，一时的脑筋有点转不过弯来。 要是在2030年有人拿出来一千块钱要收买林瑞，绝对会唾他一脸唾沫。 一千块钱，连跟女生见个面，喝杯咖啡的钱都不够。 可是，现在才是1958年啊。一千块钱，在这个年代，足够这个时候的人结十次婚都用不完。 百万在京都只够买个蜗居，这个时代，林瑞敢保证，在京都二环买套四合院都绰绰有余。 对方能拿出这么多的巨资出来，绝对不是一般人，或者，这二人出身非一般组织。还有一个就是，他们认为，这些钱只是幌子。 天上不可能无缘无故下馅饼，就算下馅饼，自己真要去接绝对会被砸死，据说这是防骗三十六计里面的陷阱篇上写的。 林瑞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很多，内心里暗自猜测了起来：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把自己抓过来？开局就送千元巨资，到底是为何？ 这些事情，一定要搞明白才行，林瑞心里有了计较：“二位好汉，这个钱，小的不敢拿啊，还是先说说二位好汉抓我来有啥事吧。无论任何事，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给二位办到。我给二位好汉说，我林瑞在后林队，不，整个林洼大队，不，不，就是跟向阳公社的顾书记，我们俩关系都很近。” “我给你们说，当时要是我娘点头，顾书记都认我当干儿子了。” 林瑞为了说自己跟顾书记的关系近，特意撒 了个慌。 这件事情，今天绑架他的这事他必须搞个水落石出。这两个人的身份，也必须拿到手才行。 只看这俩人对视了一眼，顿时林瑞从他们眼神里看到了蔑视的目光。 林瑞不知道的是，这两人心中也不由的吐槽，那人给的情报里说的，这个人刚正不阿，嘴硬的很。 现在看来，也不一定啊，这俩人还没上手段呢，只是一点小小的利诱，这小子就开始服软了，看来，金钱的魔力，果真无人可以抵抗，组织的这一招，真是无往而不利...... 第145章 虚与委蛇 这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已经定下了计策。 这次还是那个持枪的汉子眯着眼睛盯着林瑞沉声的说到：“对你来说很简单，把你手里的那份炼钢炉图纸原稿交出来，这个很简单吧？” 林瑞怎么也没想到，对方是冲着新式炼钢炉来的。 可对方怎么知道自己设计了这款新式炼钢炉的？ 这个消息自从出了黄英伟的间谍案件之后，林瑞是设计师这事，他就要求顾书记，一定要把他设计者的身份压下去。整个公社里，真正知道林瑞是新式炼钢炉设计者这件事的，一个巴掌也数不过来。 崔永年，顾明泽，王通讯员，还有现在的钢铁厂的现场总指挥，他们四个人是明确知道这份炼钢炉图纸就是出自林瑞之手的。 至于其他人，只知道林瑞对炼钢厂做出了不少贡献，具体什么贡献，却不知道。 这俩人又是如何知道的？而且，这两个人又是什么人？为何大费周折的要炼钢炉的图纸？ 如果是政府单位，完全可以通过上级协调，而如果是个人，要这个东西他也没用啊，国内根本没有个人经营这回事。 林瑞心思瞬间想了很多，在这一刻，他并不是怕如何从二人手里逃脱，而是决定，要试探一下这二人，一定要搞清楚这两人的目的，最好能套出来他们的身份信息。 于是，便装作很配合，却又无奈的样子说到：“两位大爷，你们觉得，我这个农村的小子，有这个本事设计出来炼钢炉这种那些科学家才能搞定的事吗？” 匕首男面无表情的拿走了一沓子钱，放回了自己面前，对着林瑞露出一份不屑的冷笑说到：“小子，本来这一千块钱，是给你准备的。我们想要和平友好的完成这次交易，看来，你小子并不想老实的配合了。” 接着，他又挥舞了一下手里的匕首，咧开一口黑黄的牙齿森然一笑，眼神森森的盯着林瑞用威胁的语气说道：“你可以尽管试试我们到底掌握了你多少信息。这一次，扣一百，下一次不配合，扣两百，第三次扣四百，第四次，嘿嘿...再扣什么，你自己想。，” 林瑞不由的瞳孔猛的一缩，心里都不由的一颤。林瑞敏锐的灵觉让他觉得，这个人冰冷的眼神里里带着血腥味。 他连忙装作贪财而又害怕的样子急忙的说到：“好，好，我说实话，图纸是我画的，我能画出来，给我半个月的时间，不，十天时间，我保证给你们画出来，保准跟公社的那份一模一样的。” “我们要原稿。”持枪的汉子沉声的说着。 林瑞一怔，接着，林瑞气愤的说到：“原稿？原稿收在公社了，崔书记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根本不让我沾炼钢厂的事，我也拿不到原稿了。放心，我设计的我知道原图，我会给你们重新画一份的，保证一模一样。” 突然，持匕首的人忍不住说了一句：“你放屁，什么叫你设计的，你小子根本就是比着别人的设计抄的，你给公社的那份也不是原稿。” “这东西就是我自个儿想出来的，没抄谁的啊？”林瑞看了一眼持匕首的人，小心翼翼的看了那人一眼，吓的连忙解释着。 匕首男冷哼一声，满眼对林瑞的话是不信，立马拿了又两沓钱放在了自己面前。 林瑞一下子急了，装作守财奴的样子想要去伸手拿钱，又不甘心的一边叫着：“两位英雄，我说 是实话，我说的真的是实话啊，这图纸，就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持手枪的人，哗啦一下，子弹上膛，手枪顶在了林瑞的脑门上：“小子，坐下，你以为我们的消息是假的？哼，我们知道你就是个小学没毕业的农民，连向阳公社都没出过，就凭你的知识能设计出来炼钢炉？你以为公社里的两位书记真相信你说的话？还是他们真相信你能设计出来炼钢炉？或者，你小子不会以为公社的两位书记，真的相信你那个设计图，真能炼出合格的工业钢吧？” 林瑞一惊，只觉得浑身汗毛炸起，他整个人吓的一屁股坐往后撤了老远，就在刚才，当他被漆黑的枪口指着的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似乎生命完全不在自己掌握之下，这让他都忍不住想要发动空间力量瞬间逃离。 却又觉得这个人不可能真的一枪要了自己的命，要不然，也就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拿钱来想要来对自己威逼利诱的。这才硬生生的停止发动实验空间。 果然，持枪人看到林瑞惊恐的反应，这才冷哼一声，把手枪缓缓的收了回去。 就在林瑞盯着那把手枪的那一下，看到那把手枪，一下子让他想到了空间里躺着的那一把，看起来是如此的相似，连外面的黑漆都是一样的。 林瑞心中瞬间一惊。这两个人的身份，他几乎可以确认。 而后，林瑞压下因为发现两人身份的震惊，继续装作害怕，却又忍不住想说的样子，似乎林瑞最终还是没忍住说到：“如果两位书记不相信我，为何要花费这么大的资金，驱动这么多的劳力，劳民伤财也要建炼钢厂？他们就不怕项目失败受到上级的惩罚吗？” 其中那个持匕首的汉子冷冷一笑：“所以，他们才是领导，你只是农民，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差别。” 这个答案着实超出林瑞的预料，让他不由的一顿，心中骇然。 “小子，你很不老实嘛，没事，等这一千块钱扣完了，你还有手指头呢。嘿嘿...” 林瑞顿时装作惊恐的样子连忙说到：“我，我真的没有图纸了，你们都说了，这图纸是假的，不能用，为什么你们还要？”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让你拿你就拿出来，是不是真的以为老子的刀不够锋利，说原稿在哪里？”匕首男恶狠狠的瞪了林瑞一眼，手里的匕首唰的一下刺在林瑞跟前的桌子上。 “我说，我说，原稿真没有了，被人收走了，真被那个人收走了。”林瑞一脸的惊恐，一连后撤，急忙说了出来。像极了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样子。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林瑞真的是怕了。 林瑞虽然脸上看起来惊恐，可是他眼神里却始终游离在两人的脸上，小心的观察着二人。这俩人认定自己只是这份炼钢炉图纸的搬运工，看来，得到的消息也不是百分百准确。如果今天不配合 他们一下，这亏了这俩人的想当然了。 这俩人互相看了一眼。 随后，换作手枪男来到林瑞身边：“谁？被谁收走了，说了，剩下这些钱还是你的，不说，嘿嘿...” 他一边把玩着手枪，一把又拿出来四沓子钱在手里，眼睛里尽是对林瑞戏谑的笑容，很明显，想要林瑞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林瑞心中也在冷笑，可为了套出这两个家伙的身份跟底细，不得不想办法接着演下去。 而俩人看样子已经信了林瑞所说的这个剧本，这让林瑞不得不开动脑筋，好好的把这个《穷小子突然开窍记》的剧本好好的完善一下才行。 于是，林瑞，在后世经历了无数代网络小说轰炸的林瑞，几乎在零点一秒内，就想出了一个大雨天南山人，这人身份尊贵，为报林瑞救命之恩，便主导了林瑞献新式炼钢炉图纸的戏码，助力林瑞一飞冲天，完成从农民兄弟到工人老大哥的质的飞跃。 这个故事经过林瑞在一秒钟之内的精心打磨，已经成为了一个这年代人百分之九十的人听了都会信以为真的剧本了。 有名，有姓，有时间，有地点，有原因，还有过程，最后的结果是现在只等炼钢炉建成，林瑞鱼跃龙门，成为工人了。 俩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知道为何，林瑞却从这两人的眼神里，看到了浓浓的羡慕嫉妒恨。 也是，开挂的人生，谁不渴望呐、 不过，俩人深吸了一口气，确实一时半会还判断不出林瑞说的真假。持有匕首的男子想了一下，冷笑着说到：“小子，你这故事，要不是我们知道你就是以小学没毕业的农民，我都信以为真了。你连个直线可能都画不直，能画出准确的工业制图？” 这点漏洞林瑞岂能没有想到?林瑞连忙说到：“我很有绘画天赋这点没人知道的，不信，你们看，我可以左手画方，右手画圆。” 林瑞说着，两个手同时在地上画了起来，果真，一个方正的正方形，线条笔直，目测长宽误差不超两微米。 另一手画的圆圈，绝对比达芬奇画的都圆一百倍。 这个年代的人，没有看过金先生的武侠剧，自然不知道双手方圆来自何处。 这一下，俩人是信了林瑞八成。 “行，我们暂且信了你一回，小子，不要想着骗我们，不然，哼哼，我们能把你不知不觉的带来这个地方，你说我们会不会在你梦里把你嘎了呢...”匕首男做了个抹脖子的东西，冷笑着盯着林瑞。 “不会，保证不会骗你们，现在这些钱可以给我了吧？我马上回去给你们画图纸。”林瑞一副贪财的样子，连忙去拿钱。 “慢着...” 第146章 真正的目的 “慢着...” 匕首男突然伸出匕首，直接压在那一沓子钱上，冷笑着说到：“既然你没有原图，这些钱，就不是你应该得的了。想要拿走这些钱，必须用另外的东西来换。” 林瑞缓缓的把手拿了回来，似乎心有不甘。 对面的那人这才把匕首拿了起来，然后又把钱缓缓的把钱推到林瑞跟前，这沓子钱，诱惑力十足，看着林瑞吞口水的模样，他淡淡的说到：“问你个你知道的事情，只要你能说清楚，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你问，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林瑞急忙的说着。 “听说在孙营的那次敌特抓捕过程中，据说你在第一案犯现场，” 听到匕首男的这个问题，林瑞内心不由的一禀，这是林瑞第一次接触敌特，也是第一次参与抓捕敌特。 当时他穿越过来时间不长，就被黑漆漆的枪洞锁住，要不是反应的快，现在坟头草都长起来了。 林瑞点了点头。这事在当初公社的治安所下达了嘉奖令，再加上有孙营队的人在现场，知道的人很多。 想要调查出来根本就不难。 林瑞心中冷笑，当初第二次敌特暴动的时候，就是为了寻找那一位被自己击毙的敌特手里的某一件东西，包括后来林瘸子落网，同样也是为了这那位敌特的东西。 现在这个人握着的手枪，造型跟自己空间里收藏的那一把手枪，一模一样。 炼钢炉的事情，可能他们也在求证，以他们的能耐，就现在国内企业对于技术淡薄的防护意识，他们很容易就能拿到图纸。 而他们对于当初那个敌特的东西，一直还是没有放弃。林瑞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值得他们如此穷追不舍，已经折了两批人了，还没有放弃。 林瑞点了点头，这事他无可否认。 孙营那边现场参与的都是民兵，防范意识很强，并且巡逻的时候至少俩人一起，想要对一个持枪的民兵进行诱捕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孙营队里有养猎犬，想要偷偷的摸进孙营队，并且如同抓林瑞一样不声不响的从床上抬走，并非易事。就算他们成功的掠走一个民兵，想要从思想过硬的民兵身上通过威逼利诱拿到消息，并非易事。 也许，在他们看来，林瑞年轻，没有上过战场，不是民兵，思想不会坚定，反而是最容易突破的那一个。 林瑞住的地方偏远，附近没有第二户人家，就算是民兵巡逻一般也不会特意的跑这么远，这就给敌特创造了条件。 而且，林瑞身份不同，首先是一个普通的社员，马上就要实现人生启航，这样的人岂能甘心为了保守秘密就义而去？ 所以，他们只能从林瑞身上找突破口了。 林瑞一瞬间想到了这么多，总算想明白为何这些人找上自己了。 还有一个就是，林瑞很清楚，他们这些人，应该还有潜伏在更深层次的人没有被找出来。如果再往深层次的想一下，这个人就是向阳公社，甚至，很有可能是后林队的人。 “林瑞，这次，你只要把抓捕的详细现场情况原原本本的复述一遍，我们不但会放了你，还会把这些钱送给你。” 林瑞装作警惕的看着这俩人，不时的沉思，又贪婪的看着面前的一沓子十元大钞票。说真的，其实林瑞已经把这些钱看做是自己的私人财产了，只是现在还不能拿走。 这些钱是鱼饵？还不知道谁钓谁呢。林瑞心中冷笑。 “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你们要保证，我说完后，马上放我离开，还有，这些钱你们也不能再扣了，要全部都给我。” 二人这次没有再提什么条件，直接点头答应。 林瑞也装作高兴的样子，接下来就把当时抓捕敌特的事情，经过自己加工之后，八分真，二分假的说了出来，其中隐瞒了自己开枪打死敌特的情节，其他的能说的也都说了出来。主要突出一个孙国防当时指挥有方，孙营民兵英勇无敌。 二人听完之后，又连续问了林瑞几个问题，其中好几个问题都重复问了好几遍，还好林瑞对这些事情早都记住了，回答并无差错。 而在说到这个敌特遗物上的时候。 这两个人明显的有些闪烁：“林瑞，你在想想，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比如，在那个人藏东西的地方，搜查出来的东西，有没有不引人注意的小东西，被你你忘记了？” 林瑞陷入了沉思之中，其实他也很想知道，那位敌特，到底隐藏了什么东西。 “不对，还少一样东西，枪，他的手枪呢。他的手枪不可能丢了。”拿到匕首的男子无意中瞄了一眼持枪的男子，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 顿时，俩人突然一致扭头目光森然的看向林瑞， 林瑞心中一惊，枪，自然在他空间里躺着呢，当时没有拿出来交给季光明，此时更不可能拿出来交给这两人。 “小子，手枪呢，你是不是故意把手枪的下落没有说出来的。说，今天要是不把手枪的下落说出来，这些钱，你一分也别想拿走，你的小命，也要留下来。” “小刀，你是说，乞丐可能把东西藏在手枪里？”持手枪的人，似乎猛然醒悟，急忙问了一句。 “不是可能，很有可能。咱们的人看过卷宗上的内容，分析完所有的东西，当时乞丐的东西没有一件是能够藏情报的。那唯有一个可能，他把情报藏在了那把不见的手枪里。”代号小刀说的极为肯定。 从这二人的对话中，林瑞听了出来，他们俩确实跟那位被击毙的叫乞丐的人，是来自同一个组织，被击毙的人代号乞丐，这个拿匕首的人代号小刀。 而那个当初被击毙的代号乞丐的敌特，搞到了一份极为重要的情报要传走，最终在阴沟里翻了船，栽在林瑞的手里。 可林瑞很想告诉他们，自己把手枪都拆了几遍了，也没有找到任何藏情报的地方，里面连个子弹都没有。 既然知道了这些人的身份，可林瑞想问的事情还没有得到答案，他们口里的自己人，到底是谁？是不是就是那个潜藏极深的敌特，把自己的信息给传递了出去？ 林瑞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抛出一点诱饵试试，看能不能从二人嘴里知道他想要的消息：“确实还有一把手枪。” 匕首跟持枪的人突然一喜：“快说，手枪在哪里？” 林瑞摇了摇头说到：“想要知道手枪的下落，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还有，是谁把我的信息泄露给你们的？” 这俩人一怔，明显的觉得林瑞前后的态度有了变化，似乎，没有刚才那种唯唯诺诺的样子了。 “小子，告诉我手枪的下落，我就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你千万不要想着骗我们，如果我们在你说的地方找不到那把手枪，你知道我们的手段的。”匕首盯着林瑞，沉声的说道。 “手枪被孙营的一个民兵藏起来了，当时我跟在他后面不远处，我看到了，他叫孙科举，不信，你们可以去孙营查一下就知道有没有叫这个人的了。”林瑞这次没有犹豫，直接说出了答案。 “是他？” 俩人居然知道孙科举，这让林瑞不由的一惊。这俩人，看来是调查了不少有关那次敌特案的参与者。 “对，就是他，凭你们的本事，应该可以抓住他，一问便知，现在，你们俩可以告诉我是谁把的信息泄露给你们的了吧？” 此时，代号小刀突然冷冷一笑，右手反握匕首，森然的看着林瑞，咧开一嘴黑黄的牙齿嘿嘿冷笑一声说到：“小子，想要知道是那个人是谁？去地狱里找答案吧。” 林瑞早对他有所防备，他们得到想要答案，想要斩草除根了。 此人说着，握着匕首突然对准林瑞的喉咙闪电般的一划。等代号小刀回过头来，想要欣赏一下他制造的人血喷泉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刚才还活生生的在自己跟前的那个小家伙，居然凭空消失不见了。 “人呢？铁心，他人呢？”代号小刀急忙的四处寻找，一边问着一直在身边的另外一人，代号铁心。 这间卧室就不到二十平，一眼看去所有的情况尽收眼底，一张桌子，旁边一个坡脚的柜子，连床都被当时大搜查的时候搬出去了，显得空落落的。 “没了，突然就没了。”代号铁心也是脸色大变，眼里尽是惊恐，刚才就是他眼睁睁的看着林瑞凭空消失的。此时他双手握着手枪，不停的四处张望着，想要把林瑞给找出来。 “就那么突然没了？”匕首很难相信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他依旧认为林瑞是用了什么障眼法躲了起来。说着，他想到了逼出林瑞的办法，直接推门而出。 铁心看到代号小刀离开，总觉得林瑞隐藏在暗处，如伺机而动的饿狼，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不甚安全。 刚刚转身想要离开，却突然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就听一阵呼啸声传来，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可惜的是他连转身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就觉得一个东西直接砸在自己的后脑勺，脑袋一蒙，整个人便摔倒在地上。 此时林瑞正手持棒球棍，刚好站在代号铁心的身后，如果不是代号小刀离开，林瑞还找不到机会一击放倒这家伙。 来不及查看代号铁心是死是活，林瑞只听得门外传来脚步声，那代号小刀的人又进来了，为了不被此人发现，林瑞瞬间催动了实验空间能量包裹全身，再次的消失在这间了屋内。 当代号小刀推门回到里屋的时候，突然发现躺在地上的同伙铁心正倒在地上，浑身还不住的抽抽着...... 第147章 隐身战衣 躲在实验空间里的林瑞突然看到这家伙进来，却发现此人不是一个人进来的，他还搀扶着一个人一起进来的。当看到那另外一个人的时候，林瑞的三魂差点被吓的飞了两魂。 代号小刀扶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林瑞的母亲应月娥！ 代号小刀这家伙突然把手里的匕首架在了应月娥的脖子上，虽然人强自装作镇定的样子，可他的眼底，还有那四处飘忽的眼神，无不暴露了此人并非表面上显示的那么镇定。 代号铁心倒在地上生死未知，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想办法施救，反而直接把匕首架在了脖子上，对着空气厉声的叫到：“林瑞，我知道你就在这里，我数三声，你要是不出来，我就杀了她，你们队里人都说你孝顺。我看你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娘死在你面前。” 林瑞在实验空间里看的双目欲裂，牙齿紧咬。意念顿时调动实验空间旋涡之门，一只脚即将踏入进去。 却在最后关头硬生生的忍住 了。 冷静！每遇大事需冷静！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时候要是出去，母亲在他手中，自己绝对会受制于人。那家伙绝对不会放过自己跟母亲。 可恶的是空间因为受到能源的限制，在不能开启能源防护的时候，又无法把同类收入空间内，林瑞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受到伤害，一时的林瑞急的脑袋都冒烟了，越是着急，越想不出好的办法来。 “一”... 匕首架在应月娥脖子上，他本人眼中闪烁寒光四处寻找着，一个大活人就在他面前凭空消失，这让他心中逐渐浮现起以往听到的种种传说，甚至报纸上都曾经有过公开报道。 “林瑞，还有两声，再不出来，我就要下手了，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你也能听到我的话。” “二....”这次代号小刀声音拉的老长。 “大家都说你是个大孝子，我看你就是欺世盗名之辈，根本不管你母亲的死活。”激将法，足足过了半分钟，仿佛林瑞真的从没出现过一样，四周没有任何动静。 此人依旧在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林瑞就是用那个办法藏起来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只有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方法能做到，连国外的报纸上都曾经公开报道过。 如果这方法被自己得到，代号小刀眼神越发的疯狂。 “还有一声，你再不出来，我就抹掉你娘的脖子，林瑞，你见过杀鸡的样子吧，只要我把匕首往你娘脖子上一拉，你就能看到什么叫鲜血喷泉了。” “林瑞，我不管你是人是鬼，再不出来，老子请你喝你娘的热血。” 他手中的匕首慢慢的靠近应月娥的脖子，眼中闪烁着极尽的疯狂。 空间里的林瑞更加着急，那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他的母亲，如果没有母亲的呵护，当初刚魂穿过来的时候就被老宅给干掉了，就算自己拼了命，也不允许别人伤害她。 眼看着匕首已经压在了应月娥的大动脉上。 林瑞心急如焚，自己从什么地方进来空间，出去的时候还会再什么地方，要是能够随意控制出口，自己一定会直接出现他怀里，把母亲顶出去。 可惜，空间的诸多局限，让他陷入了如此窘迫的境界。 原本他以为自己拥有空间，可以肆意的戏耍二人，不把这两个所谓的敌特放在眼里，现在看来，万事都不是绝对。 终于，锋利的刀刃贴在应月娥大动脉上的时候，林瑞一咬牙，悍然催动空间之门，一只脚直接踏出了外面。 在林瑞看来，这是很正常的一个举动，如同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一样，只要整个人踏入空间门外，林瑞就可以出现在外面。 可在外面的代号小刀却看的瞳孔不由的收缩了几个等级，一个大脚，凭空出现在他眼前，就问你怕不怕啊。 可代号小刀不但不怕，眼神里的光芒贼拉拉的亮，越发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测是正确的，整个人显得更加的兴奋。 下一刻，面前的空间泛起了一阵诡异的波澜，林瑞整个人就一点一点的凭空出现在了代号小刀的面前。 “这就是你们要找的手枪，放了我娘，手枪给你。”林瑞手握枪管，把枪把递向了对方，以示自己不会反抗。 “真的，原来报纸上说的都是真，哈哈哈，真的有人做出来了啊。”代号匕首的眼里极尽疯狂，突然的，他觉得，人质在手，仅仅是这把手枪，已经不能满足他的欲望了：“隐身衣，快说，你是不是穿了隐身衣？现在我突然改变主意了，那把枪给我，还要把你身上穿的隐身衣交给我，否则我就杀了你娘。” “隐身衣？”林瑞不由的一愣，心中已经了然这家伙为何笃定自己一定还在这间房屋，也怪不得这家伙如此兴奋。 隐身衣这段时间在国内外传的沸沸扬扬的，甚至有部电影叫做《隐身战士》，据说世界各国都在根据各种原理，在开发隐身衣。 林瑞心中冷笑，什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就是。自己正愁没有办法接近他呢。 “可以。” “可以？”此人呆住了，如果自己有林瑞这一手隐身的本事，还不得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那什么，就那什么？真要有这隐身衣，自己何必在这边受穷受苦，每天活的心惊胆战？ 有了隐身衣，他就是万能的神！ 他本以为林瑞不会轻易妥协，没想到林瑞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 “前提是你要把我娘放了。” 代号小刀听到林瑞这个话，才不由的释然一笑，愚孝的人，就是这么容易骗。 “把东西交给我，我才能放了你娘，要不然我放了你娘，你突然带着你娘一起隐身了我咋办？”此人虽然被林瑞的这手神奇的隐身效果所吸引，但是，作为敌特精英，他还没有完全放弃心中的警惕。 林瑞沉吟了，此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紧张的看着林瑞，生怕林瑞真的不管不顾他手里人质的死活，自己就算拉着应月娥一起死，可美好的生活还没有享受到，他怎么会舍得就此死去呢。 正在此人想要想出一个折中办法的时候，只林瑞说道：“我娘在你手里，我把隐身衣给你了，你要是反悔了怎么办？” 隐身衣，果然是隐身衣，国外传来的消息果然是真的，看来自己赌对了！ 如果林瑞身上穿着的是隐身衣，林瑞之前所说的图纸那件事，就能说的通了，林瑞在大山里救的那个人，可能就是研究隐身衣的科学家。 此人连隐身衣都能研究出来，手里有一款新式炼钢炉的图纸，这是说的通的吧，甚至代号小刀已经想到，这个隐身衣，很可能就隐藏在南山南的大山里。 要不然为何x前段时间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动作，拉网式清扫所有敌特。 这一瞬间，代号小刀，已经替林瑞脑补了无数合理的情节。 隐身衣，就官媒报纸上都报道过，某某民间科学家研究出神奇的隐身衣，准备献给国家献给党。 代号小刀的敌特急了：“我发誓，我可以发誓，只要你把隐身衣给我，我绝对放过你跟你娘，否则，让我不得好死。” “好，我相信你。”林瑞说着，缓缓的把手枪递给了敌特。 敌特接过来手枪之后，只是看了一眼，单手卸掉弹夹，翻看了几遍，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自己解不开的秘密，那就让知道秘密的人帮自己解开，这也是刚才拿出来这把手枪的原因。 这个代号叫小刀的家伙显然，几下子就看出了秘密在弹夹上。 装好手枪，他立马就兴奋的对林瑞喊道：把隐身衣脱下来给我，我就放了你跟你娘，赶紧把隐身衣脱下来扔给我。” 林瑞对此人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你不会真的以为隐身衣是那么好穿的吧？” 此人一愣：“你小子什么意思？想要反悔？哼，我这就给你娘来个人血喷泉让你看看血为啥这样红。” 林瑞解释道：“你今天就算是杀了我跟我娘，我自己也脱不下隐身衣。” “你不会以为这身破烂的衣服才是隐身衣？没文化，真可怕，真的隐身衣，早已经贴合在我的皮肤上，想要脱掉，就来我背后，帮我一起脱下来。” 林瑞对他嘲讽，代号小刀居然没有生气，他觉得林瑞说的是真的。 可他一手用力的扶着人质不倒，另一手还要握着匕首架在人质脖子上，这样才能对林瑞进行最大的威胁。 可是现在林瑞一说，他一时的不知道咋办了。 此时的林瑞似乎真心想要用那所谓的隐身衣，换取应月娥的姓名，好心的帮他想出了办法：“我来当你的人质，你放了我娘。”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对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来说，眼里没有亲情可言。对我来说，我娘，就是我的一切，只要让我娘平安无事，我可以付出一切，包括我自己的生命。当然，我娘有任何闪失，我都会把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不信你可以试试。” 林瑞目光里满含煞气，现在的林瑞可不是刚刚穿越过来的小豆芽，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锻炼，数次生死的经历，一怒之下，自有杀机伴随...... 第148章 翻盘 互换人质！ 代号小刀有些犹豫，可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他相信自己手里的匕首，一定会在林瑞启动隐身战衣消失之前，切断他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人体组织，如果真到了那一地步，他不介意扒下一件带血的隐身衣。 他一直以为，林瑞之所以有恃无恐的进来，就是隐身战衣的依仗。 当代号小刀这位敌特的短刀架在林瑞的脖子上，甚至锋利的刀刃隐约的已经把林瑞脖子上的几根头发，都轻而易举的切断的时候，代号小刀更加确定，林瑞不可能在他手里跑掉。 “小子，赶紧说，如何扒掉隐身战衣。”代号小刀已经急不可耐了。 “首先”林瑞只说了两个字，眉头一皱，停了下来，他缓缓的伸出手，摸向了压在脖子上的匕首。 “小子，你干什么？”代号小刀眼睛一睁，隐现杀机，手里的匕首又往林瑞大动脉的方向压了一下。 “你的匕首，这样会割破隐身战衣的。”林瑞眉头一皱，轻声的说着，手指一顿，再度的摸到匕首上，轻轻的往外推了一下。 代号小刀的这位敌特一想也是，他手里的匕首可以说吹毛断发，锋利无比，只是警惕的看着林瑞：“你小子，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否则，我不会...” 不等他威胁完林瑞，只听林瑞却冷哼一声，直接打断了代号小刀，林瑞咧开一嘴白牙，对着他露出一个森然的冷笑：“否则，你不会怎么着？” 突然的，代号匕首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林瑞右手里的突然浮现几丝灰雾缠绕在匕首上，就在代号小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手中的匕首突然就消失了。 代号小刀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手里握着的匕首，真真切切的消失了，而不是被隐身了。 这一刻，代号小刀脑海里第一个感觉，就是自己被骗了，林瑞身上根本没有所谓的隐身战衣。 隐身，不等于凭空消失！ 可不等他反应过来，只看林瑞手中不知何时居然握着一根大棒猛的抡起，代号小刀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林瑞就挥着大棒对着他的脑袋就猛的砸了过来。 代号小刀下意识的一歪脑袋，咔嚓一下，手里的大棒一下子砸在他的肩膀上，看那肩膀塌陷的程度，恐怕肩骨断裂，甚至粉碎。 此人发出一声惨叫，一下子被砸的跪在地上，林瑞咋可能再给他二次反击的机会，抡起棍子又一下子砸在了后脑勺，代号小刀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直接饮恨当场。 以有心算无心，敌特不败才怪！ 眼看着俩个敌特已经躺在地上，林瑞又看着另一边躺在地上的母亲，只觉得心中一阵后怕。长出了一口气，连忙放下棒球棍，这才敢把母亲扶了起来。 摸了一下鼻息，感受一下应月娥鼻子上残留的气味，林瑞断定，应该是被乙醇迷昏过去了。 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母亲没事，就是最大的安心！ 林瑞这才有功夫好好的看一下这两个人的状况。 让林瑞意外的是，第一个代号铁心的家伙，居然还没有死透。 不过，代号小刀的敌特敢劫持自己的母亲，林瑞杀心已起，这一下一点都没有留手。 深吸了一口气，林瑞心中并无多少恐惧，他来到代号铁心的敌特跟前，这家伙真是命大，不愧是代号铁心，后脑勺居然没碎，怪不得没有死透， 林瑞把他的手枪直接收入空间里，当然，那地上放着的一千元巨资，林瑞也一同收入空间。 随后又在他身上翻出来一个挂在腰间的皮夹子，来不及细看也被他收进了空间，其他的在无长物。 另一位代号小刀的这家伙除了一把匕首之外，腰里还有两把锋利的小刀，以及一把手枪，口袋里还有一些钱跟票据，林瑞统统把这些都收到空间里去了。 翻完东西，就听到门外的吆喝声，林瑞知道应该是这两个人发出的惨叫声，引起了队里民兵的注意，这 是循着声音就找上门来了。 如何善后？ 林瑞脑海里急速的想着办法，毁尸灭迹是来不及了，如果自己现在转移尸体，凭借队里老到的那些民兵们，要是发现蛛丝马迹，自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既然如此，而且这两人还是敌特分子，林瑞母子俩才是受害者好吧，不如坦白，又如何？ 可这事还需要队长林有才配合才成，在想一想队长还有用到自己的地方，林瑞心中有了定计，便快速的布置了现场。 等呈现出来的现场，就是让林有才看到的样子。 果然，林有才并没有深究自己如何放到一根棍子打倒两人的，就算问，自己也有说辞。 林瑞坐在床上，回想着惊魂的一夜，脑海里反反复复把事情回放了几遍，又把那三把手枪都拿出来仔细的看了一遍，外观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区别，只有那一串编号不同。 想来这个手枪上的编号要么是手枪固有编号，要么这串编号就是是持枪人的身份信息。 林瑞也学着代号小刀那个家伙，把手枪里弹夹拆了下来，当三把弹夹放在一起的时候，林瑞一下子看到了其中的不同。 并非是这两把新得到的弹夹里有子弹，而是最早得到的这把手枪上面，又一连串的编号：“zt018” 而且这个编号不像是原来刻印上面的编号，更像是用东西雕刻上去的一串字母加数字的混合体。 看来秘密就在这个刻在弹夹上的编号了。 至于这个编号有什么意义，林瑞一头雾水。 也许是他们内部的编码。或者是某个东西的编号。林瑞回想起前世看过的谍战电视，也猜不出这段数字所要表达的意思。 而那个代号小刀的匕首，却似乎一眼就看出了这串数字所代表的意义，可惜那家伙被自己两棍子打死了。 叹了一口气，林瑞又把三把手枪组装好，实验了一下丝滑如水，便把手枪又重新扔进空间内。 眼见着东方即将破晓，林瑞敲响了母亲卧室的门，乙醚的效果已经过去，应月娥对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没有一点印象。只是早上起来后感觉有些头晕泛着恶心。 用凉水洗漱之后，这些症状也都消失了。 林瑞看着忙碌的的母亲，一晚上的惊心动魄此时被他抛到了脑后，有家的感觉，是真好。 天不亮，林瑞提着四个竹筒挂在车把上，别看竹筒不值钱，里面的东西却价值不菲，每个竹筒里装五条白鳞鱼。就是说每个竹筒就价值两块五的天价。 想一想快要到手的玉石，被昨晚上歹人劫持事情搞的心惊肉跳的林瑞 此时心情也好了不少，临出门的时候，林瑞又拿了个斗笠戴在了头上。 骑上自行车，拿上队里早已经开好的介绍信林瑞便蹬着自行车离开了家门。 今天的后林队显得安静，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今天早上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大家还没有起床是一方面，对立面也绝对做了消息封锁。 林瑞走出后林队，今天连个后林队巡防的民兵都没有遇到。 只是入了公社的地界，才被两个民兵拦住，拿出介绍信一人散了一根烟，看着这两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林瑞也失去了跟他们谈话的兴趣，便骑着车子进了公社。 路过公社的时候林瑞并没有停留，一路向北，穿过盐碱地里的芦苇荡。 终于，看到那一片大榆树林。 找了个偏僻四下无人的地方，林瑞收起自行车，提着四个木桶，便来到了鬼市的入口处。 这次不是莽汉朱五把手，换做是一个瘦高个，此人眯着一双狭长且显阴霾的眸子，两道略带阴森的目光扫过来，让人不寒而栗。 林瑞看到前面的一个入鬼市的汉子交了一分钱，就急匆匆的进去了，。 如果说朱五是条猛虎，此人如若隐藏在暗处的毒蛇。 林瑞也不予跟此人打交代，带着斗笠，交了一分钱便急忙钻进了榆树林。 林瑞刚进来，就看到昨天的那个工装男正在各个摊位上溜达着，此人消瘦身材，一身工装，太过明显了。 林瑞直接来到他跟前掀开了 头顶的斗笠。 “小兄弟，你咋现在才来？再晚一会，都要散市了。”工装男看着林瑞，一脸的欣喜，又带着几分的埋怨。可看林瑞两手空空，眉头不禁的一皱，又转为满脸的失望：“你这？没带小白鱼来，这东西这么难钓吗？” 林瑞拍了拍胸前挂的竹筒：“在这里面呢，昨天蹲了一天又蹲了一晚上，勉强把你要的十条给搞够，我自家两个吃的都没有留住。” 林瑞拍了拍挂着的两个竹筒。 工装男诧异的看了一下竹筒：“你用这家伙装鱼，不会把鱼憋死吧？你自己都说了，死鱼味道差，鱼要是死了，我可不给你那么多钱。” “走，走，那边验货，死的我送你不要钱。”林瑞拍了拍竹筒，拉着工装男就去那边无人的榆树地下去验货。 当工装男看到活蹦乱跳的白鳞鱼，高兴坏了，嘴里激动的说着这就是他需要的小白鱼，两个竹筒全部打开，没有一个死鱼。 工装男也是爽快的人，二话不说，直接付账提着竹筒走人。 交易完成。林瑞手里还尚有余温的五块钱，哗啦的拍了一下，收钱的感觉，就是爽。 林瑞正准备离开，却听到旁边一个声音，瞬间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部位，直接让他呼吸急促，怔在了当地...... 第149章 虎头玉印 \"同志，听说，你这里收玉器是吗？”正在林瑞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住了他。 林瑞当时就是一愣，总爷跟陈建立都说乡下这个小地方，没啥玉石的。 林瑞已经放弃了，没想到这里又突然冒出来一个。 林瑞立马转身，笑着说到：“当然收玉器，你有什么玉器，可以拿出来我看看。” 此人年龄比较大，带着一顶破边的竹笠，身上的衣服补丁也多了些，脚上穿着一双该扔了的草鞋，脚指头都露出来了。 当林瑞转身的时候，此人刚好抬头，可以看到他那浑浊的眼神里，满是喜悦。 此人伸出布满沟壑的老手，小心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布包，包裹了好几层，才露出里面的一个枣红色的油润小盒子，林瑞对名贵木材的认知不多。 就以他的平常人目光也可以看的出来，这个盒子呈现的天然木质花纹真的很漂亮，质地细腻，隐约间能看到有一种光泽。 打开盒子，是一方黄绸子，上面静静的躺着一枚乳白色的虎头印章。 听到空间疯狂的能源检测的提示声音，林瑞强自压下心中的激动，这一枚玉印，绝对比上一次添加的那一小块玉石的能量要多的多，至少可解燃眉之急。 林瑞舔舐了一下嘴唇，虽然这块玉石，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得到，但是，并不能表现 的迫切需求的样子。 “老人家，你这块玉石白白净净的，看着怪好看嘞。我奶奶要用玉石养身子，这块玉石放在她床头上刚好，您给开个价吧，合适我就收了。”林瑞装作仔细查看玉石的样子，其实他也看不懂好坏，但是羊脂白玉，和田玉，缅甸翡翠之类的基础知识他还是知道的。 “您给十块钱，怎么样？” “多少？”林瑞的声音一下子大了不少，瞪着眼睛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这老头。蒜头大的玉印，这年月你要十块钱，抢啊。 老人一看林瑞的架势，急忙解释道：“同志，我家祖上出过大将军，这是我家祖传的将军玉印，要不是急用钱，给再多钱都不卖。” 看着林瑞不吭声，似乎觉得自己说的价格自己都嫌贵，老人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林瑞，再次的报出了一个自己认为足够低的价格：“八块，最低八块，小同志要是愿意，给我八块钱，这块虎头玉印就卖给你了。” “我能问一下吗？大将军不都是用虎符的吗？啥时候改成虎头玉印了？”电视上常看的，大将军出征，皇帝授予虎符，才有权利调动兵马。 老头哄哄其他人还行，想要骗林瑞，最起码也要编一个合适的理由吧。 林瑞一句话问的老人家面红耳赤，甚至有些恼怒成羞了：“我家祖传大将军那个年代用的就是虎符玉印，这可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有辟邪镇魂作用，最适合养人。小同志，这个给你奶奶用刚好，放床头上。八块钱把你奶奶的身子给养好了，可不算贵。” “六块钱。”林瑞比划了一个手势。 听到林瑞的还价，老人家脸色都有些变了，老头气呼呼的一下子把盒子扣上了。 林瑞轻笑一声，扭头就走，这老东西一开始就没打算说实话，料子是真的，可惜，这东西是假的。要是原本拿过来不搞这些噱头，说不定林瑞还很爽快的答应了，十块八块钱的，现在林瑞实力膨胀，空间里可躺着一千块钱呢，还真不会太在乎价格。 自己是迫切需要玉石，可这并不是这老家伙行骗的理由。 现在这个年代，在农村这里，一块玉石的作用连一个压咸菜缸的石头的价值高都没有。 现在黑市玉米价格才一毛八一斤，这六块钱能买五十斤玉米了。 这可不是后世粮食不值钱的年代，你没看现在黑市里卖粮食的也没几个人，就算是有，也是刚一到市场就被人买走了。 林瑞一走，老头眉头不由的一皱，刚才气愤的样子一下子缓和了，眼看着林瑞都快走出黑市了，这老头才急忙喊住了林瑞。 “小同志等等。” 林瑞嘴角擒笑，转过头来：“在我看来，这东西就值这个价格，你要是拿一块原石过来，我也许会给你更高的价格，这块东西吗，六块。” “什么是原石？”老头子茫然的问了一句林瑞。 看来自己猜错了，这老头不是专业作假的，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块玉石想卖个高价，才编了个瞎话没有编圆满罢了。 林瑞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块钱，再加上刚才收入的五块钱，递给了老头子。 好老头接过钱喜滋滋的离开了。 六块钱，林瑞不在乎，刚收入一千块，他在乎的是这老头欺骗了他。 林瑞喜滋滋的拿着盒子，离开了鬼市，出门的时候，又看到了把守的瘦高个，林瑞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 林瑞此时满心的都是拿到玉石的欣喜，根本没有时间搭理这个把守黑市的人，来到芦苇丛，四处看了一下，找了个无人的地方，空间旋涡启下，林瑞便来到了实验空间。 “发现可吸收能源，是否吸收？” “吸收。” 林瑞话音刚落，玉石便在林瑞的目光下，逐渐的变成了一团灰色的粉末。 此时在感受一下空间能量，这一次的吸收，直接增加了一次实验能量，空间能量重新恢复到了两个能量点。 这让林瑞轻出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缓一缓了。 林瑞看了一下空间里，白鳞鱼这几天消耗了一些，需要增加繁殖量了，还有大公鸡，大母鸡这些，也都要进行孵化，重新增加繁殖量。 无论是以后卖还是自己吃，都很划算。 林瑞走进鸡圈里，又抓了一只八斤重的大公鸡，绑上了腿装进一个麻袋里，扔一遍，四个竹筒的白鳞鱼还剩下两个竹筒，林瑞想了想，又装了两个竹筒十条鱼，这些都是给陈建林带去的。 也不知道他昨天回县城，今天能不能回来这么早。 暂时先放在空间里，等到公社里在把东西拿出来。 空间吸收了玉石的能量，那个木头盒子留了下来，红彤彤的木头林瑞拿在手中，沉甸甸的，摸在手中油滑油滑的，林瑞随手把他扔在了实验台上便不再管他。 再好看的东西，自己现在也用不到，实验台上放着的同样还有那一千块钱，手枪等东西。 已经从敌特手里收缴了三把手枪了，这东西扔又不舍得，送人又不合适，暂且留着吧。 早晨的向阳公社的上空，伴随着袅袅炊烟升起，凭空生出了很多的烟火气息。 沿街的各个售卖物资的单位开始销售出摊，所有卖生活物资的地方，就是人最多的地方，菜市场，粮点，卖肉的摊子，卖水产的门店等等，人流量最多。 今天林瑞来的有些早，在路过卖肉摊子的时候，正好看到朱屠夫背后可是有一头大猪挂在肉架子上还没开始卖呢，肉摊子上还有一些正在分割的肉。 往常一天能挂一头猪肉都不错了，今天的猪肉着实有点多。 此时在肉摊子前围了两个身穿蓝色工装的工人，还有两个身穿灰色中山干部装的人，另有几个提着篮子的妇女，总共也就七八个人在等待着朱屠夫开始分肉。 林瑞把自行车停在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来二斤肉票，还有一些钱，围了过去。 “老朱，你看看你给我切的咋都是瘦肉，不行不行，这块我不要了，给我来块肥的。我儿子昨天遭遇敌特的袭击，正在医院里躺着呢，我要肥的给他补身子。”一个工壮男子指着肉桌子上的一块腿子肉，估摸着也就是有个半斤重，正在跟卖肉的老朱讨要着说法。 朱屠夫眉头一皱：“我说老崔，没见你这样的，我下刀的时候可是问你了，现在切下来你不要了，这么点肉我卖给谁去？” “反正我不管，今天我哥要去看一下我儿子的伤势，中午要请他吃饭的，你这搞的都是瘦肉，咋给我哥做了吃。”姓崔的工装男一副你不给我换，就是你不对的无理取闹的架势。 朱屠夫只是一脸的不悦，却把这块肉仍在一边，指着肉摊子上所有的肉说到：“你说吧，要那一块，我再给你割一次。” 这年头，凡是跟吃沾上边的工作，可都是最红最好的工作岗位。卖肉的朱屠子，要是没点背景跟来历，他还真占不了这个摊子。 现在这个姓崔的明显是一看割下来的肉不好，无理取闹，朱屠夫虽然一脸的不高兴，最终选择了妥协，其他等着割肉的几个人罕见的也没有吱声，这个姓崔的，绝非一般的工人，这让林瑞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总觉得此人有些面熟，却又一时的想不起来再哪里见到过这个人。 “这块吧，你把这块割了给我。不过，这肋条骨我可不要，你要给我起掉了。” 林瑞打眼看去，这姓崔的很会要嘛，连着腿肉的一根肋条，这是一块上好的五花肉，上面带着一根骨头，他这一比划这一刀差不多一斤肉的样子。 这下子朱屠夫脸上隐现怒焰，再也忍不住，吧嗒一下子把手里的屠刀扔在案板上：“姓崔的，这个卖肉摊子是为大家服务的，不是为你自己一个人服务的。今天你把崔书记叫来吧，他说要是这样能卖给你，我老朱二话不说就给你剔骨去肉。” “就是，这肉又不是你家的，也不是专门给你们家里准备的，崔书记怎么了？崔书记也不能这样买肉。” “姓崔的，你要不要，不要赶紧起开，我们还要买肉呢，仗着你哥是书记，就挑三拣四的。” “哪天我看到崔书记问问他是不是也这样买肉。” .... 其他人早就不满了，朱屠夫一撂屠刀发怒，刚好成了一个众人讨伐姓崔的这个讨厌的家伙的导火索。 姓崔的一看惹了众怒，缩了缩脑袋，把钱扔案板上，提着案板上的那块腿子肉灰溜溜的离开了...... 第150章 再得能源 姓崔的一走，其他的几个人都对他诋毁着，看来这个家伙平时也不咋地，向阳公社就这么大，姓崔的既是工人，还有个当书记的哥哥，应该也算是个人物，能惹的大家一致声讨他，可见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这时候，猪腿上连着的肋排是最好的五花肉，一指厚的肥肉膘确实深受这个年代人的钟爱。 别看背后架子上还挂着一头大猪，那肥肉膘可没有案板上的这块厚。 很多人都问朱屠夫这是从哪里搞来的大肥猪，这头猪活着的时候差不多二百斤。 这年头一头猪喂养到一百多斤够磅就可以卖给食品收购站了，这么大的猪确实少见。 不大一会儿，这个大猪腿肉便被大家分完了，只剩下里面的一根腿子骨没人要，上面还有不少贴骨肉。 卖肉分等级，越肥的肉等级最高，七毛八一斤，刚才那个姓崔的就是想要用腿子肉六毛八的价格买剔骨五花肉，朱屠夫当然不愿意卖了。 如果是后座臀上的纯瘦肉，价格还要便宜一毛。 猪肉猪脚这些猪杂类的，不要票，价格还便宜。骨头就是最次等的了。 轮到林瑞的时候，刚好剩下一个猪脚连着猪大腿，还有后屁股坐上的那一块纯肉，肥肉是一点不沾上面 了，朱屠夫正准备把这些收起来，用这个最后熬摊子时间。 “朱大哥，这条猪腿骨还有瘦肉给我吧，别收起来了。”刚好也快轮到林瑞了。 朱屠夫忙的焦头烂额的，抬头一看，嘿，这小伙子自己有过一面之缘，认识，跟顾书记有着关系。 “小同志又来公社办事？那行，这也没几两肉，你给一块二毛钱得了。”朱屠夫用手掂量一下重量，连骨头带肉的，最多四五斤。这剔骨肉加上剩下的那块没人要的后臀肉一起也有个三斤的样子。 还有一只猪脚，骨头都没算里面，真心不贵。卖肉的朱屠夫的手就是一杆秤，下刀极准，从来不称重，也没人找后账。 “行，麻烦朱大哥给剁一下，我家可没刀了。”林瑞数好钱，给放在了案板上。 不愧是屠夫的大砍刀，哐哐哐拿到砧板上几下就把腿骨给剁开，露出里面白嫩嫩的骨髓油。 在林瑞看来，这些肉是买的值，可是在其他人看来，都说林瑞年龄小不会买肉，谁买肉不买肥肉？你个小年轻买一堆不香没肥油还不带肉的骨头回去，一准要家里人说落。 甚至热心的群众直接说起了朱屠夫的不是：“我说老朱，你这人咋骗人家一个小孩呢。你看看这些东西，除掉骨头没有二斤肉，还都是又柴又瘦的，八毛钱没人要的东西，你要人家这小孩一块二？你咋好意思呢。” “就是，就是，朱屠子，你这都是处理的东西，有人愿意要都不错 了，你还收人家孩子那么多钱。” 三五个人一打岔，剁好骨头的朱屠夫一脸的无奈，见过讲价的，没见过替别人讲价的。 反正是集体的东西，多一毛，少一份的，这账，还不都是他朱屠子报？ “行行，既然各位都说了，八毛就八毛，小兄弟，你给八毛得了。”朱屠子也爽快，这小子可是顾书记的人，他这样做也是为自己铺条路。 朱屠子人屠做事可不屠。 他剁骨头也有技巧，只剁开一半，回到家里用东西稍微一砸就裂开了，用几根草绳子一拴，提着就能走。 林瑞接过来猪骨头，连忙对着一圈刚才替他说话的父老乡亲们感谢。 林瑞昨天晚上怒收一千块巨资，现在实力爆膨，真不在乎这三五毛的，但是，谁不想省钱呢。 毛屠子找了四毛钱要退给林瑞，却被林瑞摆手拒绝了，这条猪腿卖完了，还等着要五花肉呢，找来找去的麻烦，待会一块算刚好。 念念不忘的红烧肉，终于可以实现 了。 顺着大家的价格，花了一块六毛钱，二斤肉票，割了二斤上好的五花肉。 林瑞左手提着肉骨头，右手提着五花肉，在大家羡慕的眼神里，高兴的离开了。 刚一避开人的眼，林瑞便把东西收进了空间里，他接下来还有事呢，可不想提着这么多人招摇过市。 要是碰到那个羡慕嫉妒恨的把自己给举报了，到时候红袖章找过来，可少不掉一些麻烦。 啃完两个人民公社的大肉包子，来到一个无人的小胡同口，林瑞从空间里提出来一个大麻布袋，里面装着一只大公鸡，正在里面噗噗凌凌的不老实。 还有三个竹筒子挂在胳膊上，提溜着来到了供销社旁边的小胡同。 今天的小胡同里意外的没有人在这边交易，陈建林正坐在门槛上，手里攥着个肉包子在大口大口的啃着，不知道还有从哪里搞来的一根大葱，一口肉包子，一口大葱，吃的正爽呢。看到林瑞，三两口把大包子吞下去，大葱往台阶上一放，连忙迎了上去。 “你小子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我可是听说昨天晚上你们队里发生大事了。”陈建林凑到林瑞身边，神神秘秘的说着。 林瑞心中一顿，昨天晚上才发生的事情，他相信林有才会连夜联系公社里进行处理，这家伙咋知道的这么快呢？ 林瑞用狐疑的眼光看了他一眼，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道：“啥事？我咋不知道？” “估计你这个傻小子在你们队里也不是啥重要人物，暂时不知道也属于正常，等你回去就应该听到了。据说是刚从外地流窜进来的俩敌特被你们队里给逮到了，一死一伤，伤的那个也快死了，你们队里这民兵是真猛。” 林瑞真不想告诉他，这事他就是其中的主角。 “既然消息还没有公布，陈哥，你咋知道的？”林瑞狐疑的看着陈建林直接问了出来。 “我跟你们公社治安所的张平安指导员可是好朋友，看到没，刚才吃的大包子就是他给我买的。对了，现在他是你们治安所的所长，高升了。”陈建林很高兴的显摆着自己在公社的人脉关系，没想到他还跟张平安认识。 张平安林瑞也熟悉呢，几次嘉奖令，包括敌特案件的交接，都是张平安跟林瑞对接的，俩人自然也熟悉。关乎敌特的事情，上报公社治安所是必须的。 这家伙跟张平安是朋友，怪不得在供销社旁边收东西，无人举报。 治安所的所长在，可没人敢来交易，只穿那身衣服往这里一站，鬼神退避，傻子才往枪口上撞。 林瑞对敌特的案件后续事情要想知道，回队里问林有才就成，现在他是没有一点兴趣打听这件事，看这陈建林，估计也只是一点皮毛消息拿来给自己卖弄。 “陈哥，咋样，玉石搞到了吗？白鳞鱼可是给你搞到了。”林瑞拍了拍胳膊上挂着的竹筒。 陈建林眼前一亮，这东西的味道，真是一绝，可惜就是价格太高，他连忙摘下来一桶，看了一眼里面活蹦乱跳的白鳞鱼，也眼馋的不得了。 自己要是买了吃，又舍不得。 “啧啧，你这白鳞鱼真神奇，离开你的竹筒里的源水，换个地方，不出五分钟就死了。”陈建林啧啧称奇，连忙把竹筒盖子又盖上，从林瑞的胳膊上把三个竹筒都拿了下来。 “嘿嘿，你小子，用几条小鱼杂杂换两个玉球，你真是赚到了，给你，为了这俩东西，哥哥我可是给那个老家伙承诺了，不好吃，要赔钱。”陈建林说着，把装在口袋里的两个玉石球掏出来塞给林瑞。 顿时，实验空间那检测到能源疯狂的提示声音不停的发出警报。 这是两枚鸡蛋大的青玉手转石，也许是经常揉搓的原因，上面生了一层包浆，已经盘出沁了。 “白鳞鱼给你三桶，你想用多少换那是你的问题，我不管，这两个玉球归我了啊，以后可不准秋后算账。回去我就找人把这俩疙瘩给雕个佛像放我奶奶身边。”林瑞连忙把玉球装入口袋里，以后这是一条路，多给他一桶白鳞鱼算是报酬。 找人办事，林瑞可没有空口白话的习惯。 “你这傻小子，嘿嘿，看来也不全傻吗。傻小子知道疼人，你奶奶有你这个傻小子，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林瑞无语，一开始自己营造的农村傻小子形象，在他跟前是过不去了是吧。不过，他奶奶有福没福的他不知道，反正是以后想不起来他的福。 自己白得一桶白鳞鱼，陈建林高兴的直接对林瑞挥手让他赶紧走，自己要想着找谁吃了它呢。 “喂，陈哥，八斤重的大公鸡不要了吗？”林瑞踢了一脚地下的麻袋，里面的大公鸡马上发出咯咯的鸡叫声。 陈建林疑惑的扭头看着地上的麻袋：“傻小子，这真是八斤重的大公鸡？你不会两只鸡放一起称重八斤吧？” 如果不是林瑞还想让他帮着找玉石，真想提溜着就走。 三五斤的小公鸡好找，八斤重的大公鸡，就算是后世，那也属于大个头的了。 林瑞无奈，解开口袋让他看...... 第151章 我有能量我膨胀 成功的搭上了陈建林这条线，林瑞心里格外的高兴。 能干采购员的，一双手就是一杆秤，抓住袋子在手里提溜两下子，陈建林是大吃一惊，至少八斤二两。 陈建林之前走南闯北的，见识不少，只是今年在这个地方暂时定了点，可八斤重的大公鸡，长这么大也是头一次见到。 陈建林二话不说，跑回家里，推着一辆半旧的自行车，把小门一锁，带上麻袋挂上竹筒就往县城里赶去。 陈建林都骑出了老远，突然嘎吱一下刹停自行车，转过头来对林瑞喊道：“傻小子，等哥哥三天，不，最迟五天我就回来，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我要玉石。”林瑞冲着陈建林的背影大声的喊了一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看着风风火火的陈建林，林瑞心中期待着，只是让林瑞有些迷惑不解的是，就算这只大公鸡个头比较大，陈建林也不用如此着急送回去吃了吧？ 直至陈建林的背影消失在了街头，林瑞才去供销社里买了二斤大颗粒盐，用竹筒子打了酱油醋，玻璃瓶别想了，林瑞家里还搞不到，他买的这些生活物资倒是不用票。针头线脑这些东西也买一些，衣服越是破旧，烂的越快，上次买的线又被母亲用完了。 看着货架上的碎花布，还有一些黑条绒，他真的很眼馋，母亲的衣服补丁摞补丁。早应该换新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林永旺穿破了衣服，母亲修修改改给自己做的一身，如今穿在身上也捉肘见襟了。 林瑞叹了一口气，这个陈建林走的太快了，想要跟他捣腾一些布票，好买一些棉布，给母亲做身衣服，最不济也买点条绒布，让母亲每人做一双布鞋，千层底的布鞋很舒服。 入秋了，天气转冷，再穿草鞋就要冻脚了，不然的话只能搞草垫子鞋穿，这个要搞芦苇毛毛做。 看了看天空升起的太阳，不知道黑市里能不能搞到布票。此时黑市早已经散去，只能明天再去黑市碰碰运气，这只是一个小乡下的公社，家家户户的布票还都不够用的，除非急用钱，否则，谁也舍不得出手。 还有那货架上的胶靴，一双只要四块二，林瑞兜里揣着上千块钱的巨资，硬是不敢买。 拿着自己买好的物资，林瑞深深的看了一眼供销社里的东西，总觉得供销社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自己家里紧缺的。 很遗憾，没有票，有钱也买不走，有票有钱了，没有一个正当的来钱路，林瑞也不敢买，否则一旦遭到眼红人的举报，自己说不清楚这些东西的来源，绝对会被当做走资派给请过去喝茶坐板凳，一场思想在教育是避免不了的。 林瑞提着东西，来到一处无人的巷子，把东西都收入了空间。便急不可耐的把两个玉石手搓球拿了出来。意念一动，顿时，青玉球化作了一道灰色烟雾融入空间上空，不大会儿林瑞感受到了空间内能量的变化。 也不知道这种青玉到底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居然比羊脂白玉给的能量点还要多，这一次居然给了四个能量点。 加上前面的能量点，现在空间内已经积累有六点能量点，此时超越了自己刚魂穿过来时候的能量点还要多。 实验空间内，林瑞兴致满满，他看着黑土地上的红薯不由的就有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手握六个能量点，林瑞只觉得自己实力满满，不由自主的就自我膨胀了起来。 “明年天灾继续，今年就算种下小麦，豌豆等越冬植物，明年能不能收还是另外一回事呢。只有种植一批能够冬天不死还能继续生长的植物，胡萝卜就是这种食物之一，队里已经留下了十来亩的胡萝卜了，可惜还是不够，而且找东西不含淀粉，不适合当主食。” “要不，把能够在冬天生长的红薯给进化出来？要是现在说服队里，再种上几亩越冬的红薯，在冬天里不会休眠，还能继续生长的，如此，队里的粮食危机暂时不就解决一部分了吗？” “反正也是一个能量点的事，现在六个能量点，足够自己用的了。”林瑞摸着下巴，心里痒痒的，要不，试试？ 现在手握六个能量点，林瑞只觉得信心膨胀了。想罢，他进入空间，在操作台上噼里啪啦的一阵输入。 突然，林瑞停住了，一个定向培育的信息复现在林瑞脑海之中：作物定向培育功能，空间实验室持有者在不超越物种进化规律的情况下指定物种的进化方向进行培育，开启条件，空间实验室储备能源十个能量点。 这时候林瑞才明白，为何自己第一次试验鱼食萍的时候，会出现了几十种的方向各异的进化品种，原来是无序进化。 上一次也是运气，刚好培育出了适合白鳞鱼食用的超级鱼食萍。 如果，这一次自己也用这种无序随机进化的办法进行培育的话，说不定就是十个能量点都用完了，也不一定能够培育出适合在冬季生长的红薯来。 这就像赌博，赢了，一博一万，输了，满盘皆输，林瑞犹豫了。 差点就敲下确认键进行进化，林瑞这一刻犹豫了。 “要不，在等等？等能量点存够了十个，在进行进化试试？万一随机进化不成功呢？” 最终，林瑞一咬牙，博个鸡儿啊博，现在这种情况，根据空间能量，自己这点空间能量点，对于能开启空间全部功能的万个能量点，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林瑞心中一动，试验台上空的虚拟屏幕收了起来，取消了本次红薯的进化，只待空间能量存够十个以上在开启定向培育。 林瑞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来，今天还有事情要做呢。 当下，他拿起了麻袋放在地上，操纵起了空间的能量开始把储存的小麦装进麻袋里。 这段时间的种植，总共二十平，前段时间收获很少，一是小麦的品种不行，亩产二百斤左右，在空间里不担心养料，光照的问题，产量也只是提升到了三百斤左右，经过无数次的迭代种植，品种优化之后，现在的空间亩产提升到了六百斤左右。 就算如此，现在空间里的小麦也只有一百多斤。 看着边上红薯，中间小麦套种的格局，如今的小麦穗也有一扎长了，上面的麦粒比起以前多了一倍有余，而且各个颗粒饱满。 就算放在外面种植，以现有的条件，亩产三百斤之上不成问题。 把所有的粮食装好麻袋，扯根绳子扎口，刚好两个大半包的，利用空间能量称了一下重量，只有一百六十五斤，原本自己以为怎么也要有二百斤麦种的。 林瑞不由的叹了口气，这些粮食放自己家里吃，也吃不了多长时间呐。 这些还是除了黑土地上还在生长的小麦，已经是林瑞这段时间种植出来的所有的小麦了。从一开始，林瑞就决定了种植目标。其他的杂粮品类可以种点需求的，比如花生，大豆，芝麻这些油类作物，够了便不再种植，毕竟地方有限。 空间里只有红薯跟小麦这两种品种在不断的迭代种植，这才有这么多的小麦的。 红薯是灾荒年救命的必备法宝，而小麦是这个年代价值最高的精细粮，当灾荒降临的时候，这东西就是硬通货，比钱都有用。 后林队以粮换粮，还划算到三毛钱一斤，现在精细粮要票的还要一毛七一斤，自己不要票，要个四毛钱斤应该不算贵吧。 这一百六十五斤粮食，也只是价值66元而已。 看着那躺着不能动弹的千元大钞，林瑞表示，咱们不差钱，对钱已经没感觉了。 有钱不能花的感觉，心痛中...... 收拾好一切，林瑞便骑着自行车开始往回去。他要回去找个地方，把粮食放起来，然后通知林有才来拉粮食了，必须要完成这次的交易才成。 刚好，来到后后林队地界路口的时候，遇到了巡逻的队里民兵班德胜。 林瑞让他回去去找林队长，或者会计都行，让队里带来六十六块钱，来那边盐碱地边的芦苇地里去。 这几天队里的领导干部四处去换粮种，队里的民兵都知道，一听林瑞搞到了一百多斤粮种，班德胜高兴的拍了拍林瑞的肩膀：“还得是你小子行，粮种都能搞到，小子，是走的公社的关系吧？” 林瑞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大爷，我看你还是赶紧的去通知队里吧，我就不跑一趟了，赶紧回去看着粮种去。人家那边不想跟咱们见面，等着回去呢。” “好，好，你小子，赶紧去吧，我这就回去通知队长。”班德胜说着，拍了拍林瑞的肩膀，高兴的回队里去了。 林瑞乐呵呵的登上自行车，那处盐碱地是原来的一处水洼子，不长庄稼不说，要是一上水，连庄稼都淹死了，不但没有收成，还赔了种子。 当年据说为了挣这块地的时候，后林跟前林那边差点干一仗。 只是这些年来眼见种不够本了，两个队里都放弃了，除了两个队里需要用到土的时候，到这里来挖点土坷垃拉回去。不过几年下来，这里水汪子不少，芦苇遍地，野鸭子经常到处乱飞。 这里人烟稀少，正适合交易，林瑞来到芦苇荡旁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两包良种从空间里放了出来，便推着自行车，来到大路上，等着队里派人过来交易...... 第152章 炼钢厂出事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一场缠绵的秋雨过去，一天早晨起床，大地上白茫茫的一片，等太阳升起，转瞬间就化作了露珠，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 这是霜降来临，最后一茬秋季庄稼也要开始收割了。 在收割之前，地里的红薯叶要采收干净，霜打的红薯叶变黑了，连着叶梗一起摘下来，摊开晾晒干了，就是冬季最好吃的干菜。 红薯秧子也不能扔，割掉了，全部扔到队里喂猪。 吃不完的晒干了，放冬季喂牲口，也是最佳的干饲料。 本来前段时间林瑞搞出来发酵饲料的，饲养员林云生还准备让林瑞派遣人手，大规模收割青草，发酵出更多饲料，准备大干一场。 可惜在最后关头却被队里叫停了。 林瑞为了这个特意去问了王传名原因，一句话，缺粮。 所有的发酵饲料并非全部用的草料发酵，里面也要配些精料才成，而队里的草料也不能支撑队里大搞养殖，维持现在的规模就不错了。 但是，发酵饲料的事情也没有停下来，队里特批了十口大缸用来发酵饲料，专门喂猪。 林瑞能怎么办？只能叹了一口气，队里决定了，林有才都支持了，林云生也只能遗憾的停下来。 地里的红薯叶子连着梗采收完，光杆的红薯秧子全部割走，露出田地里一个个的拇指粗的红薯藤根，下面鼓起一个小土包，里面埋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红薯。 今年的红薯收成不会太好，早期干旱，错过了最佳生长期，后来虽然引水浇灌了，也会对红薯造成一定的影响。 社员们三三两两的汇聚在红薯地头，一个个扛着三叉铲，大家都高兴的讨论着这场及时到来的秋雨，已经播种下去的冬小麦，在这场及时秋雨过后，就可以顺利的发芽生长，完美的度过这一个冬天。 老天爷总算是开眼了一次了。 每个人都憧憬着对来年的丰收，渴望着美好的未来。 林瑞叹了一口气，他很想说，现在的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却不忍心打扰大家美好的心情。 上工的时间到点，各路人马全部到齐，林瑞开始给大家分配活，林东来负责记账验收。 今天扒红薯是主要任务，拔棉花柴也是重要的任务。 霜降打死了棉花叶子，棉柴上面还有没有开开的棉桃，这个时候把棉柴拔掉，竖着放在一起，经过太阳的暴晒，棉桃就会慢慢的自己炸开了，又是一朵雪白的棉花，只是里面的棉籽是瘪的，榨不出油来。 收割完这两种晚茬口庄稼之后，就要开始后林队最后一次播种了，豌豆小麦混种。 这样能够提高粮食的亩产量，但是收割起来比较麻烦。 往年都是晚茬口混种，而今年后林队已经混种了几十亩下去了，换来的小麦种子不够，只能用豌豆混种，以减少小麦种子的用量。 红薯地加上棉花地一起，近五十亩地，今年至少还有二十亩的春茬口留下来。 队里种红薯本就是捡着那些肥力薄的地种的。往年丰年的时候红薯亩产能达到千斤，今年的红薯能产八百斤就烧高香了。 林瑞看着一个个从地里面扒出来的小红薯头，各个都跟小鸡蛋似的，这个头，比他空间里种出来的红薯要小的多，就算当孙子辈都嫌小。红薯小不说，拉鞭还多，刚才还说的兴高采烈的社员们，一个个都唉声叹气了。 每年冬季，红薯才是大家的主粮。今年的收成大家看在眼里，大门扒红薯，老人孩子也不落下，一个个在地里把红薯掰掉，就是那些拇指粗的拉鞭也要收集起来，回去后洗干净，切成丁，然后晾晒干了，也是难得的粮食。 林瑞安排好了社员，眼见无事，又跟林东来说了几句，让他看着大家干活，便骑着车子离开了地里。 这几天林瑞也去了两趟乡里，不但采购员陈建林没有回来，去黑市，就连那位总爷也没有露头。 这让林瑞心里生出了紧张感，不是担心他们俩会昧下他的东西，而是怕他们俩会出事。 今天刚好朱五值班，前几天他答应给自己找些票，林瑞这次刚好去拿。 这也是上次林瑞去的时候，发现有人私下里找他交易，林瑞才知道，朱五他们这些黑市的管理者，并不仅仅是管着看守的任务，还肩负着倒爷的身份。 现在的林瑞不再为钱发愁，反而各种票让他无可下手，逛了几次黑市，才发现了朱五这个途径。 在来向阳公社的路上只有前林队一个关卡有民兵巡防，自从后林队抓了两个敌特之后，路上的盘查倒是少了，林瑞照例来到供销社旁边的小胡同里看情况。 小门紧锁着，陈建林还没有归来，林瑞不得不在心中想着，这家伙真不会是提着自己的大公鸡跑路了。 林瑞刚想骑着车子去跟朱五约定的地方，却听的供销社里出来的两个工人正在提着炼钢厂的事情，林瑞不由的耳朵支棱了起来。 “哎，这下子炼钢厂麻烦了，谁能想到好好的钢索突然断了，老刘他们，哎，这下子家里咋办呐。” “就是，昨天崔书记把王总工叫过去训了好大一顿，这可是活生生的两条人命呢。” “谁说不是呢，零件坏了，能重新造一个，人死了，可真没办法活过来了。” “所以说，这就是命，谁知道钢索突然就断了，听说这次零件砸坏了几个，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造出来。” “走吧，组装那个炼钢炉可不是咱们这样的小农民能干的活，咱们赶紧去吧，别一会刚好碰到领导又要被骂。” “呸，姓林的忒娘的什么玩意儿，真当自己是个领导了，屁事不懂，瞎指挥。” “行了，行了，咱们赶紧走吧，谁让人家是崔书记的亲戚呢。”两个炼钢厂的临时工一路小声嘀咕着，往公社西边的炼钢厂急忙赶了过去。 林瑞这段时间有意识的避开炼钢厂的有关话题，崔永年自从请来的原阳钢铁厂技术科的科长当技术支员之后，就有意的在整个炼钢厂去林瑞化。 有次林瑞刚好碰到王国强提拔的一个副手，听他说这段时间王国强跟原阳炼钢厂的技术员吵了几次，因为那些技术员居然更改了林瑞的设计，用新设计的一些零件替换掉了林瑞原本设计的零件，理由是林瑞设计的零件不合理。 王国强几次想要找林瑞来协助安装，可惜都被技术科跟崔永年给拦住了。 甚至三番五次的嘲笑林瑞根本就是一个小农民，也许有天赋，可是根本不可能设计出来完全合理的炼钢炉。 一句话，直接把林瑞所有的成绩都给抹杀掉了。 林瑞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冷笑了，怪不得自己埋的雷没有触动，而是被他们联手把雷给扔了。可是埋雷留下的大洞，你真以为随便就能补上的吗？ 这才过去没几天，总装上居然又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还砸死了俩安装工人，还砸坏了两间，想要年前把炼钢炉立起来开火炼钢铁，估计是不可能了。 看着匆忙离去的两个向阳炼钢厂的工人，林瑞冷笑一声，骑着自行车去找朱五。 朱五给的地方在公社东的一个小胡同里，胡同口有一棵电视里经常上演的那种歪脖子槐树，地方很好找。 走到最里面的一家，林瑞敲响了东边院子的外门。 过了好大一会儿，林瑞都以为朱五给的地址是假的时候，大门滋啦一下被推开一条缝隙，从里面伸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来。 林瑞按照朱五提前预留好的街头暗号，俩人对上切口。 此人又上下审视了林瑞一遍，这才把门稍微打开一点，对他招了招手：“进来吧。” 院子不大，正常格局，三间堂屋，因为门留在西边，所以配的是东厢房。院子里种着一棵大槐树，林瑞抬头看去，意外的居然在上面看到一个人。 要是站在这四五米高的大树上，一眼就把方圆数百米的情况尽收眼底，怪不得这个人如此干净利索的放自己进来。 堂屋的大厅里正坐着朱五那个健壮的家伙。 看到林瑞来了，眼睛里冒出一点精光，嗡嗡的说到：“小子，我可告诉你，在我这里买票，价格可不便宜。” 林瑞没想到朱五开口就提价格，林瑞笑着说到：“那就要看五哥开什么价格了，要是真开出离谱的价格，小弟也没那么多钱付账的。” “本地精粮票，三毛六一斤，布票三毛一尺，白糖票八毛一张，除了糕点票暂时没有，这玩意少的很，不是领导家里，谁发那玩意干嘛，要是实在想要，过几天我再给你搞，其他的票都有，你要多少？钱带够了吧。” 林瑞早就打听过了，钱票价格几乎相等，没想到这朱五手里的票据价格这么高特别是粮票，一张快涨价一倍了。 林瑞心中思量了一下，粮票可不只是买粮食，去饭店吃饭，比如早点买包子，等一些吃食也是需要粮票的。 “行，就按五哥的价格来，粮票来十斤，至于布票，五哥手里有多少给我多少吧，我都要了。糖票来个十斤也成。”林瑞张口报出了数量。 这听的朱五不由的一呆，随后狐疑的盯着林瑞沉声说到：“小子，你知道这些票多少钱吗？五哥可没空在这里听你瞎白话。” 林瑞二话不说，从口袋里刷直接掏出来一沓子钞票，直接拿在手里弹了一下：“五哥，这些钱够不够？说真的，我想着五哥在那边看场子，应该是个大倒爷，手里票不少，我这次来，这些钱都准备在五哥这里花了，不知道五哥还有没有其他票？” 林瑞拿着手里的这沓子零零碎碎的钞票在手上啪的拍打了一下，眼睛忍不住瞄了一下堂屋，他刚才看到厢房的门口闪过一个人影...... 第153章 偶遇 林瑞买了十斤粮票，一斤的，二两的都有，都是本地粮票。布票二十尺，这是朱五所有的布票，都被林瑞搜刮完了。 糖票要了十斤，另外还有本地酒票十张，都是便宜的白酒，原名双井大曲，据说不到一块钱，当然，连票一起，这一张票就是六毛钱。被合营之后，双井改成了向阳大曲，主打一个只改名字不改配方。 至于那些高端酒，林瑞也想搞几瓶存起来，可惜还轮不到他一个小公社里有这种好酒流出来，就是想买，最低也要去县城里的供销社才有。 林瑞一口气买了二十三块六毛钱的票，看的朱五是眼皮子直跳，直言看走眼了，没想到居然是个财神爷。 不过，那眼里的精光闪烁，不知道作何想法。 财不露白，现在财露了白，就怪不得财帛动人心了。 林瑞却不在意，口袋里的钱早晚也要花出去的，要是这也担心那也受怕的，干脆自己空间里任何东西都不要往外拿了。 钱票两清，林瑞转手把东西收进了空间，主打一个空间安全放心。 “五哥，那位总爷，还没有回来吗？”林瑞快走的时候，又问了一下总爷的事情，这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林瑞认识的人里，也只知道朱五认识总爷。 这年头没有手机，想要随时随地联系一个人简直是痴心妄想，哪像上辈子的时候，兜里手机一揣，想什么时候找谁，就什么时候找，只要你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行了，你小子蹦问了，总爷是信守承诺的人，不会贪了你那两只鸡的，他一定是被事情耽误了，不然不会不回来的。”朱五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吐了口唾沫，点着手里的钞票。 虽然就那么几张，朱五还是习惯性的点了起来。 在他看来，不就是两只鸡吗，总爷岂能看上眼? 林瑞苦笑了一下，不是担心鸡，是担心他的玉石门路断了一条路。 “五哥，也麻烦你给帮着收集一些玉石之类的，我奶奶......” “我知道了，给你奶奶养身子嘛。你小子真是个孝顺孩子，老人家年龄大了，死就死了，吊着命还受罪，何必花那个冤枉钱干嘛？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能用玉石把人吊着命的。我先给你说，这东西价格可不便宜，也没个固定的价格，到时候我要真给你收来了玉石，你小子要是不要，我可不依你。”朱五瞪大眼睛对林瑞说着。 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他可不想玉石砸手里。 “放心吧五爷，绝对不会的，只要是玉，我都要。” 看林瑞说的肯定，再加上这家伙别看穿着破破烂烂的，身上的钱不少。刚才那一沓子钱一半都没有花完，估计这又是哪一个隐藏下来的地主家的后代，普通家庭的人哪里会玩玉这玩意儿。 朱五并不打算深究林瑞的身份背景，他只是个生意人罢了。 商议好下次交易的时间，林瑞刚准备离开，却看到门外走来两个人。 林瑞的瞳孔顿时不由的一阵收缩，这两个人他都认识，一个是看守鬼市的瘦高个，另一个居然是上次跟姓崔的一起准备抢他自行车的其中一个，林瑞记得是被他吓的连滚带爬的小年轻。 “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小年轻惊呼一声，脸色当时就变了，不由的连连后退好几步。 林瑞也是心中一阵惊诧，不由的暗自猜测着，这是准备堵自己的还是意外碰到的？一脸狐疑的打量了二人一眼。不过，想一想人家这里本就是搞黑市的，跟当地的混混搞在一起，实属正常。 林瑞双眼一瞪，这个小年轻脑袋一缩，不过一想到这里是哪里，他就又一挺脖子，壮着胆子大声的说到：“我不怕你，这里是坤哥的地盘。” “小六子，怎么回事？”瘦汉子狭长的双眼猛的一瞪，惊诧的看着小六子的反应，似乎对这个年轻人很害怕，他眼里闪过一丝冷芒，低声叱问了一句。 林瑞呵呵一声冷笑，眼神里尽是不屑，他自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回头看了一眼朱五，林瑞淡淡的说到：“五哥，小弟的事情就麻烦五哥多多费心，我就先回去了。” 看着林瑞远去的背影，就连朱五脸色也沉了下来：“小六子，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你跟他之间到底咋回事？” “五哥，就是这小子，上次就是这小子把华子打的脑袋开花，崔诚礼被他打的现在还在医院里病床上躺着，老子差点被他一棍子捣断肠子。”这时从屋里走出来一个年轻人提起林瑞就是一阵咬牙切齿。 如果林瑞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来，正是上次围攻林瑞的时候，自认为战力第二的那个家伙，被林瑞一棍子打倒在地上，刚才林瑞看到屋里闪过的人影并不是眼花了，正是这个家伙。 “孙猛，你小子说的就是他？”朱五一阵发愣，满脸不相信，林瑞这小子看着也不像是个能打的人。 “五哥，就是他，这小子是个魔术师，他能从口袋里变出来一根棍子，华子被他一棍爆头。对了，他还有枪，一把手枪，他能从麻布袋里变出来一把手枪，我跟猛哥都亲眼看到了。” 小六子立马大声的说了起来，提起当时的场景，那被黑洞洞的手枪指着的感觉，还有那冷峻的眼神，挥舞棒球棍的姿势，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让他胆寒，说着都忍不住脸上露出惊恐。 “魔术师？这是什么鬼？”朱五根瘦高个都是一怔，眉头紧蹙。 朱五看着高傻大愣的，其实人一点都不傻，不然也不会放他一个人看着鬼市。 “崔诚礼是他打伤的？崔永丰不是说他是发现敌特，被敌特打伤的吗？”瘦高个也是皱着眉头，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孙猛，想要搞清楚事情真假。 孙猛立马大声的说到：“屁，这是他老子往自个脸上贴金呢。崔诚礼啥人二哥你不知道？就他那怂货，每次打架都往后撤，老子要不是惦记着他大伯是咱公社的书记，谁搭理他个怂人。” 朱五眉头一皱：“孙猛，刚才你给我说的话，是真的，不是开玩笑？就那小子，打你们六个？” 小六子脸上立马露出害怕的样子：“猛哥，五哥，你们，你们要对付那个魔术师，他有枪啊.？” 孙猛眼神闪过冷萌，嘴角擒着一丝煞气沉声说到：“二哥，五哥，当时那小子太狡猾，大家都空手，谁知道他身上藏着棍子，第一个就把华子给撂倒了，我们几个人还不削死他。” “后来我找人问了，俺们几个完全被那个小子骗了，他手里的手枪根本就是假的，不过是一些障眼法罢了。我咽不下这口气，你认为崔诚礼吃了这么大亏，会咽下这口气吗？” “可他手里有枪。”小六子眼神里闪过惊恐。 “那是幻术。”刘猛肯定的说着。 “万一，万一要是真手枪呢？” “哼哼，他有枪，难道我们就没有枪吗？他的枪不一定是真的，但是我们的枪一定的真的。”孙猛咬牙切齿，转而看向了一旁的瘦高个：“二哥，刚才我跟五哥说了，只要你们出手，崔诚礼愿意出这个数！” 朱五直接打断了孙猛的话：“刚才你可没说他手里有枪，现在再出一百块打发叫花子呢。那小子手里的万一是把真家伙，说不定老子撞枪口上这辈子就完了。现在老子一年下来也是百十块的人，跟你这一百块钱玩命去，你傻还是老子傻？” 刘老二眯眯眼闪烁着精光看着孙猛，突然说到：“孙猛，你能搞到枪？” 现在这年头是有枪在民间，可也没有沦落到是个小混混手里都有把枪的程度，别说枪了，朱五他们这种人最多手里有两把匕首防身都不错了。 “崔诚礼说他能搞到。” “一百块可以，但是，那把枪，事后必须归我。”刘老二不知道作何想，居然打起了那把枪的主意。 朱五一愣，惊讶的看了刘老二一眼，连忙劝说着：“老二，这事你可想清楚了，我总觉得那个年轻人不简单。总爷好像对他另眼相看呢。还有，你居然敢打姓崔的东西的主意，咱们这鬼市，可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呢。” “我自有分寸。”刘老二伸手制止了朱五，接着对刘猛说到：“你回去问问崔诚礼那小子，一百块钱，这活我接了，另一个条件就是手枪必须给我。” “这事太大，我要回去问问崔诚礼，估计他多半不会答应。”刘猛想了一下，他跟刘老二不同，这些都是道上的人，他们这些小年轻说白了就是依附在崔诚礼身上的蔓藤。 虽然不齿崔诚礼的为人，可也得活着。 事情谈到这个程度，就要崔诚礼这个主事人来决定了。刘猛跟小六子一起走了，去医院去找崔诚礼。 小六子觉得崔诚礼就是矫情，华子脑袋被砸破了只是包扎一下就出院了，崔诚礼只是屁股开了花，就住院这么多天，说的刘猛也是一脸的不高兴，他肠子差点被戳断，肚子上现在还青紫一块呢，崔诚礼连片药都不给他买。 俩人越说越气愤，但是，一想一想如果没有了崔诚礼的钱票，那白花花的肉包子他们只能望而流口水了，二人的气焰立马就消失了。说白了，这还是两个为了五斗米折腰的少年而已。 原本刘猛打算请朱五出手的，可没想到朱五一听林瑞有枪，立马犹豫了，刘老二也不差，成名的时候也是道上的狠人。 “刘老二，你莽撞了，这事，不应该接的。”院子里就剩下他们俩人了，朱五看着刘老二叹了一口气。 刘老二眼里露出狠辣的光芒，怒声说道；“狗屁，那姓崔的小王八蛋既然找到咱们 了，你以为咱们能跑掉？不然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多要点东西，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可那是手枪...” “不是手枪我还不要呢，他玛德姓崔的没有一个好东西，咱们辛苦经营鬼市，他姓崔的要拿走五成，老子受够了......” 第154章 供销社里的偶遇 林瑞可不知道他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此时的供销社里跟以前相比，明显的是卖鸡蛋的人少了很多，买东西的人也少了不少，反而粮点，菜摊子那边的人多了起来。 所以，此时的供销社真不太忙，林瑞进来的时候里面就一个老大娘在翻着一个竹背篓，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他看了一圈，就上前问着上次他问过一次的那个售货员。 “大姐同志，花布多少钱一尺？我想给我娘买了做身袄子。”林瑞一指货架上的一块碎花布。 “吆喝，你小子有钱了就想着给你娘扯布做衣服，是个孝顺孩子。花布三毛二一尺，带票的。做身袄子至少需要七尺布。”售货员是个大姐，林瑞甜甜的叫了一句，她立马过来给她解释了起来。 旁边的另一位头上戴着发卡，磕着瓜子的女售货员斜眼看了一眼，不屑的说到：“切，看看这身寒酸样，还想买碎花布，逗谁玩呢。” 人靠衣裳马靠鞍，林瑞身上的衣服确实破烂不咋地。 林瑞斜了她一眼，狗眼看人低的势利眼什么时候都少不掉，特别是作为八大员之一的售货员，更是高人一等，斜着眼看人是常事，别说只是讽刺你几句，打骂都有可能。林瑞从没有听底下的社员说过这些售货员好话的。 没看墙上除了两个红色标语外，还有一个特别警告：“不准对人民群众进行打骂。” 警告都贴出来了，说明以前这样的事没少发生。 林瑞并没有搭理她，对着面前的这个大姐说到：“大姐，那碎花布就来七尺吧，还有那个黑棉布，也来上十尺吧，条绒来三尺。” 就连这个大姐也上下打量了一下林瑞，好心的提醒着他：“小伙子，你要给家里人做全身衣服吗？一条成年人的裤子需要二尺三左右，小孩的一尺多不等，你可不要买多了，还有条绒，都是做鞋面的，一尺都能做几双了。” “哼，胡大姐你就是好心，搭理他干嘛，一身穷酸样，还想买碎花布？黑粗布他也买不起一寸。这穷酸是在逗你玩呢。”嗑着瓜子的女子满眼里都是鄙视大声的说着。 姓胡的这位也是一阵犹豫。林瑞冷眼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子，没有搭理她，这女人真是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站在坟头包上以为就是天下最高处，可以俯视众生。 正当林瑞想要直接把钱票拍在桌子上，直接告诉他老子有钱，不要让他狗眼看人低的时候。 这时，刚才一直在的背篓里翻找东西的那个老婆婆也颤巍巍的走了上来：“这位同志，我要用鸡蛋换些针线，你帮我换一下吧。” 这嗑瓜子的女子眉头一皱，一个瓜子皮直接吐了出来：“去去，不长眼吗？没看我正忙着吗？一边等着去。” “同志，你看你现在磕着瓜子，不是没事吗？老婆子我就用鸡蛋换点针线，不耽误你事的。”老婆子颤巍巍的把手里的鸡蛋举到柜台前，小声的哀求着，生怕声音大一点，惹恼了这个穿着碎花褂子，身上抹的香喷喷的售货员的恼怒。 “去去，一边去，浑身臭烘烘的往前凑什么，你耳朵聋了还是眼瞎啊，那只眼看我闲着呢？”售货员一脸嫌弃，甚至往外挪了挪，一扭脸，正好看到林瑞一脸不满的看着她，直接一瞪眼：“穷酸，看啥看？再看你也是一辈子当泥腿子的料。” 林瑞怒了，这女人今天大姨妈来了还是祖奶奶血崩，老子就是买点东西，招你惹你了？ “我祖孙三代贫农我高兴，怎么你是富农咋的？”林瑞一脸的难看，瞪了她一眼不忿的说着，话里不免挖坑下套。 “哼，我...”这个售货员看来还没笨到家，刚想说出口又停了下来，狠狠的瞪了林瑞一眼：“我什么成份管你屁事，泥腿子，我吃商品粮的。” “呵呵，泥腿子？吃商品粮你就了不起了？你这是歧视农民阶级，看不起农民兄弟。没有我们广大农民种地，你吃啥商品粮？谁给你的权利看不起农民，等下我就去公社里找顾书记说道说道。咱们公社的售货员到底是在骑在农民兄弟头上拉屎，还是应该俯下身来为广大人民服务。” “就你，还给你服务，你配吗？还找顾书记？知道公社的门往哪开不？哼哼，吓唬谁呢？你咋不说你要找县书记呢。就是顾书记来了，他会管我吗？我是售货员，这里我说了算，想给老太婆换就换，不想换就不换，你个泥腿子管的着吗？”这个女人根本不怕，冷眼看着林瑞，整个向阳公社谁不知道顾书记？可顾书记知道你是谁吗？ 对林瑞的威胁，这售货员根本不屑，他可是有后台的。 “小杨，少说两句。”那才那个胡大姐眼看着同事越说越过分，不由的皱着眉头劝说了一句。 “切，我说胡大姐你就是老好人，啥人都搭理他们，有那功夫，不如磕俩瓜子痛快，哼。”这售货员根本不领情，反而自以为是的把胡大姐数落了一顿。 胡大姐无奈的笑了一下。 林瑞这时候真被这女的气笑了，忍不住连连说了几声好：“行，原来你就是这样给人民服务的，怪不得大家都说供销社的门难进，原来是真的，好，真好，等下顾书记来了，希望你也能这样硬气。” “切，张口顾书记，闭口顾书记，你以为你是谁啊？他儿子吗？真以为顾书记是你亲爹，想叫就能叫来啊。去去，一边玩去，别再这里影响老娘嗑瓜子，倒霉催的，磕瓜子都能磕出个臭虫来。”女人不屑的看了林瑞一眼，拿起柜台上的鸡毛掸子对着林瑞就扫了过来。 来供销社买东西的多了，就算是工人来买布也是一分一毫的算计，生怕买亏了，哪里像眼前这个一身破烂衣衫的穷小子这样，张口就是几尺十几尺的买。 明显就是买不起来准备充大爷的泥腿子，真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 “我不是他亲爹，但是他要真叫我一声干爹，我也愿意认下这个儿子。我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听到，我还真不知道咱们向阳公社供销社的售货员，原来是这样为人民服务的。”就在这时，门外一个隐含怒气的声音传来。 林瑞听到这个声音，不由的一愣，暗道这事情不会真的这么巧吧，说谁谁就来了。 “呸，老娘怎么服务的管你什么事....”这个女售货员怒骂声刚说一半，看到门口进来的人，立马如被卡住脖子一样，脸色都变了，一脸慌张的说话都期期艾艾的：“顾，顾书记...” 顾明泽一脸难看的背着手走了进来，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已经吓的瓜子皮都忘记吐出来的女售货眼一眼：“陈城阳呢，让他给我出来。” 胡大姐一看顾书记真的来了，马上小跑着去了供销社后面的办公室去喊主任了，陈城阳，供销社的主任。 顾明泽又瞪了一眼那个女售货员，怒声说到：“愣着干嘛？是不是泥腿子不配让你们这些高贵的售货员服务。” “顾，顾书记，您您...您 要啥，我，我这就给您拿。”女售货员吓的一个激灵，顾明泽一瞪眼，她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带着僵硬的笑容小声的问着。 “呵呵，果真是供销社的好服务员，为人民服务就是这种做法，好，好，陈城阳真是管的好手下。”顾明泽脸上怒气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盛。 这时候，供销社后面的小门被人急忙推开，走进来一个油光满面一身干部装的中年人，看到顾书记，连忙上前急忙说到：“顾书记，不好意思啊，我在后面在对账，没有注意到是您来了。” “小胡，你去招呼这个小兄弟去吧，看看他需要什么，就拿给他。小杨，那位大姐手里拿着鸡蛋可能是来换东西的，你去招待一下。顾书记，今天您来是要买东西还是？”这位供销社书记也是有手腕的人，三言两语之间，就把供销社的两位售货员给安排了工作。 此时刚才那个售货员小杨也不嫌弃那个老婆婆臭，更不摆臭脸子了，连忙换上了一副对她爹妈一样的笑脸，亲切的招呼着这个老大娘，倒是把老大娘吓的不敢上前了。 顾书记这才面色缓和了一些，看着那个唯唯诺诺的老大娘，不由的又有些气道：“陈主任，怪不得很多人都对咱们供销社谓之如虎，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咱们挑选出来的售货员，原来是坐在人民头上屙屎拉尿的上位者啊。” 这话一出，顿时吓的那位姓杨的售货员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的鸡蛋给摔地上。 “顾书记，小杨这几天家里有事，被闹心了。您放心，回头我就对她进行批评教育。家庭是家庭，工作是工作，怎么能把家庭的情绪带到工作中来呢。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以后在发生这种事情，不用顾书记你说，我一定会对这样不能好好为人民服务的同志进行严肃处理。”陈城阳立马一脸严肃的对顾明泽进行保证着。 顾明泽也知道这种情况是通病，并非他们一地所有，只是现在吃了国家饭，可就是端上了铁饭碗，想要开除一个员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陈城阳看到顾明泽的态度缓和了不少，这时候也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暗自的想到，事儿过去了，以后一定要对小杨好好的说到说到，不要以为自己有背景，就目中无人。 可突然旁边的一句话，差点没让他的心脏吓的骤停。忍不住一瞪眼，满含煞气的往说话的方向看去。 “顾书记，我看那位女同志刚才一直在嗑瓜子，不知道是她自己买的，还是随手在供销社里拿着就吃的？要是真是随手拿的？那可是集体的资产，国家的财产......” 第155章 高沫 \"我，我，我花钱自己买的，陈主任，这是我花钱自己买的。”名叫小杨的售货员脸一下子就白了，愣了一下连忙惊慌的辩解着。 随意的拿集体资产，这个事情要是做实了，她不但工作不保，恐怕还要面临很严峻的思想教育，之后她的人生就会被彻底毁了。 陈城阳也连忙笑着对林瑞说到：“这位小同志，我们供销社的工作人员是不会发生私吞集体资产的事情，这个我可以给你保证，小杨嗑的瓜子那是自己花钱买的。” 说完，凌厉的眼神瞄了一眼林瑞，很隐晦，可林瑞还是捕捉到了。 “对，对，是她自己买的。”就连旁边的姓胡的那个售货员也连忙在一旁帮着说。 林瑞看了一眼眼神里含着怒意的供销社主任陈城阳，毫不在意的说到：“我以为她是嗑的公社的呢，呵呵，毕竟，瓜子就在眼前，磕着也方便，不过随手的事。既然陈主任都说了，那就当她是嗑的她自己买的瓜子吧。这种行为是真的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顾书记，你说是吧？” 供销社的这上下三人明显沆瀣一气，林瑞也不打算说破，毕竟刚才这个售货员也只是态度问题，自己也没有必要把人往死路上逼。 你一个公社的供销社主任，可以说十八级的股级干部，连科级都不到，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要是别人还有求着你的时候，只要补充完了空间的能量，信不信老子能完全自给自足，怕你个鸟毛。 别人求你捣腾物资，咱还真不需要，还敢用眼神威胁自己，林瑞根本不鸟他。当然，既然你嫉恨老子，那给你上点眼药你就别怪了。 顾明泽点了点头，沉声的说到：“陈城阳，管理好你手下的员工，哼，上班嗑瓜子，服务态度极差，歧视广大劳动人民。如果再有下次，定要严肃处理。” 陈城阳长出了一口气，这次的事情是暂且过去了，连忙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顾书记，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有下次发生。” 在这个年代，供销社虽然采购跟销售生产物资的权利，归根结底，还是归在地方管辖。 陈城阳这时又笑着看向了林瑞：“不知这位小兄弟是？” “林瑞，就是一个小农民，嗯，三代贫农，苗根正红。”林瑞毫不在意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陈城阳却满心眼里不信，屁的三代贫农，真要三代贫农，能跟顾书记搭上关系？ 顾明泽看了一眼陈城阳说到：“行了，陈主任你好好的整顿一下供销社内部吧，别等着下一次让别人来帮你整顿，到时候可就不是我顾明泽不顾情面了。” 顾明泽说完，一把拉住林瑞就往外走。看着二人的模样，陈城阳一阵惊讶，这小子是谁？居然跟顾书记的关系如此亲近？在看到门口停的自行车，陈城阳又想起刚才针对这家伙的一些想法，顿斯不由的冒出一阵冷汗。 陈城阳心里暗骂一句蠢货，看不到人家是骑自行车来的吗？还敢这样嚣张，这次一定要好好的警告一番才行。 刚出了供销社的门，顾明泽就责怪起了林瑞：“你这小子，我最近在忙着秋季公粮跟播种的大事，县里也是连番开会，没有时间过问公社的事情，炼钢厂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小子倒是当起 了甩手掌柜的 了。” “呵呵。顾书记何出此言？我只是一个乡下的穷小子，三年级上学小学毕业的文凭，设计图都是我瞎胡凑出来的，现在有了原阳钢铁这个实力雄厚的技术科支援，何须我这种所谓的土老帽？”林瑞推着自行车，跟顾书记一起走着，听到顾书记的话，林瑞呵呵一笑。 顾书记苦笑着嘘指了一下林瑞：“你啊，你，年龄不大，本事不小，但是这个脑子，可转的不咋地，你小子是不是最近听谁说什么话了？我听你话里话外都是怨气呐？是在气崔书记？” 林瑞停下车子，面带惊讶的看着顾明泽：“顾书记相信我？”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天才，因为我见识过。我不相信所谓的文凭学历，因为我在队伍中这些年，出现了太多的大字不识的战友，却想象出各种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武器跟战斗方法。所以，我就相信我这双眼睛不会看错人！”顾明泽也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的目光坚定无比，说起话来铿锵有力。大有一种老子相信你，就算被你骗死，我也心甘情愿的无偿信任感。 林瑞只觉得心中一颤，却又想起那位代号小刀的话，当官的嘴，就是妓女的腿，只要有利可图，随时可以为你岔开。 但是，林瑞还是为他的话感动：“顾书记，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咱们向阳公社的炼钢厂，就算千难万险，都能建立起来的。” 林瑞说的斩钉截铁。 “好，好，这才是国家好人民，人民好同志，走，走，咱们边走边说。你这小子，行了，这段时间我虽然不常在公社，这里的事情我也了解一点。咱们先去公社，今天要不是看到你的自行车，我还正准备让人通知你来一趟公社呢。你小子的奖励，给你申请下来了。”顾明泽拍了拍林瑞的肩膀，他就喜欢林瑞身上的这股子劲儿。 在林瑞的身上，顾明泽看到了不一样的气势，在林瑞的眼里，他看不到对任何事情的眼馋，好像任何东西在林瑞的眼里都不值一提。而林瑞在面对自己这个公社一把手的时候永远都是不卑不亢，记得崔永年这个公社第三书记的打压，也不曾出现任何惊慌的样子。 人只有两种情况身上才会出现这种气势，才会拥有这种眼神。那就是真的不在乎，因为他自认可以拥有或者不依靠外人做到那些事情。另一种就是真的见识过同样的，或者见过更好的东西，所以才不在乎眼前的。 林瑞不明所以的看着顾明泽：“嘉奖？我没做什么事情啊？有我的什么嘉奖？” “呵呵，你小子不会真的以为，抓捕敌特，破坏敌特数次行动，这种大事，只给一张嘉奖令吧？想让马儿跑，哪有不给马儿吃草的道理？就算是我们部队，不也要计算军功论功行赏吗？”顾明泽笑着回了林瑞一句，一抬腿登上了自行车，带着林瑞往公社大院骑行过去。 林瑞心里是一阵惊讶，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他也连忙骑上自行车，一路随着顾书记来到了公社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办公桌上，照旧堆满了各种文件，以及报纸。 林瑞很自觉的找到放暖瓶的地方，又在抽屉里找到了一个报纸折叠的纸包，从里面捏出来一撮散发着浓郁茶香味儿的高沫，给顾明珠的搪瓷缸子里放了一些，冲上了热水。一股茶香随着袅袅升起的水雾弥漫开来。 在后世连羊吃了都嫌弃呛嗓子的碎末子，放在这个年代，就连干部如果没有一定的关系，也不是人人都能喝上的好茶叶了。 茶叶，是这个年代为数不多的几种能够为国家出口创汇的品类之一，好的茶叶全部用于出口，高沫，就是筛选下来的碎沫子。 就这，看着林瑞往自己茶缸子里捏了一小撮，顾明泽都心疼的不得了：“你这小子，我就这点好东西，每次来都被你小子惦记上了。省点喝，有点茶味道不就行了，看你放恁多干嘛。” “还大书记呢，看你那小气扒拉的样子，等过些天，我给你搞点好茶叶尝尝，要不是想去去水味儿，我都不稀得放它，喝一口就是一嘴沫子。”林瑞不屑的撇了撇嘴，嘴上是如此说，可他一时半会的还真搞不到茶叶，无他，本地没有茶树。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空有空间，也无法搞到茶叶。等下次托陈建林看能不能给搞点茶树来。 “行，那我可记住了，你小子要是搞不到好茶，以后到我这里来，不准在浪费我的好茶。”顾明泽笑着回应了一句，从身上掏出来一把钥匙，打开了身后的柜子。 “什么好茶，就是茶叶沫子。” “那也是高沫。” “行，行，高级茶叶沫子。”林瑞回应了一句，不过这味道，确实不错，比自己前世喝的那种百十来块钱一两的茶叶好喝多了，嗯，如果没有满嘴的茶叶沫子更好了。 这时候，顾明泽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递给了林瑞。 “十块钱？还有一些票？”林瑞打开信封一看，里面不但有十块钱，十尺布票，一斤油票，居然还看到一张棉花票。 这张棉花票，来的可是太及时了，而且还有布票。有了这些东西，自己就可以大张旗鼓的往外拿东西了啊。 “顾书记，你可真是及时雨啊，有了这些钱票，解决了我的大麻烦，这个冬天，我娘跟我弟弟，都不会再受冻了，谢谢顾书记。”林瑞一脸高兴的把钱票塞进信封里，颇为感动的说着。 “能对你有帮助就好，原本是十块钱，十斤粮票的，我想着你们队里现在吃大锅饭，粮票与你也没用，就把粮票换成了这些东西可能对你们更有用。你真是个孝顺的孩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第一时间想到的先是你娘。” 林瑞嘿嘿的笑着挠了挠头发，突然，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顾书记，这奖励，不会是单独发给我一个人的吧？......” 第156章 新称号:敌特克星 从顾明泽嘴里得出，这些奖励并非只有自己一个人才有，林瑞这才放心。 这次的奖励也不仅仅只是一些物质上的奖励，比如，根据功劳，后林队民兵组每人都有一定的物资奖励，除此之外，最大的奖励就是，这次还给他们后林队特批了三个征兵名额。 这年代当兵光荣可不是口头上说说，那是真的光荣。 好男儿去当兵，是这个年代最响亮的口号，国家动荡不安，现在依旧在四处剿匪打仗。可是当兵了，就相当于脱离了黄土地，是除了进厂当工人外，另外一条最容易跳出农村的途径。 所以，每一个征兵名额都是相当宝贵的。 林瑞在数次敌特案件中不但参与了，还在其中起到了重大的作用，当记他首功，这种功劳没有人敢冒领，最多只能分润，作为头功之臣，他的奖励当然不只是这一点。 如今林瑞的年龄不到，无论是参加工作还是入伍都不够格，顾明泽给了林瑞两个选择，一是等他年龄到了，可以直接去参军，也可以现在用这个名额，给家里人使用去当兵或者去工作。 林瑞想也不想就摇头了。 自己亲近的人，只有林永旺一人够格去当兵，这个名额扔了喂狗也不会给他。再说了，人家是高傲的高中生，还准备考大学当干部呢，怎么可能去当兵。 至于其他人，队里的其他人还没有人情大到需要他送一个当兵或者参加工作的名额这个地步。 如此，林瑞单独分到手的这个名额，只能暂时搁置了，等林瑞想要启用的时候，就可以去到武装部报到。 而武装部归公社第二书记李御城管辖，最近李书记就是因为忙着秋季征兵的事，林瑞一直与他无缘一见。但是李御城却是听说过林瑞的大名。 从公社大院出来，林瑞叹了一口气，顾明泽并没有提起钢铁厂的事情，林瑞也并没有询问。 这就是官场！ 林瑞骑上自行车，释然一笑，再次来到了供销社，刚才被顾书记拉去公社，自己需要的东西还没买呢。 此时的供销社比林瑞来的时候都要冷清，进去后只有那个姓胡的女售货员一个人聚精会神的打着毛衣，直到林瑞走到柜台前，她才抬起头来，看到林瑞，先是一惊，接着露出了微笑；“小兄弟，还要刚才你报的东西吗？我这就给你准备去。” “好，那就麻烦大姐了，对了，大姐给我来三斤棉花，刚才顾书记给我三斤棉花票，买回去让我娘做袄子。”林瑞话音刚落，背后的小门被推开了。 陈城阳看到林瑞，不由的一愣，看到正在准备裁剪花布的售货员，连忙阻止了他，和善的跟林瑞说到：“林兄弟，我这里还有点错花布，价格不高，还不要票，就是印花的时候花色错乱，属于瑕疵布，要是林兄弟不嫌弃，可以扯些回去给家里人做衣服。” “错花布？当然要了。” 林瑞眼前一亮，急忙的说着：“陈主任能给我分多少？” 林瑞可知道凡是不要票的东西可是紧俏货，衣服上稍微补丁少点，都让人羡慕，更何况只是错花布，只会让人羡慕有本事能搞到，绝不会被人笑话的。 陈城阳笑着说到：“小胡，我记得库房里还有十尺，全部给这位小兄弟都拿回来吧，算三毛钱一尺。” 小胡明显一顿，刚想说啥，陈城阳一瞪眼：“还不快去，愣着干啥？” “啊，哦， 哦，好好，我这就去。”小胡这才慌张的去后面库房里拿碎花布。 陈城阳来到柜台跟前笑着说到：“林兄弟，你要多少，把数量报给我一下，我给你拿。” 林瑞上下打量这个陈城阳，这货现在的态度可跟刚才对自己的态度全然不同，别是笑面虎吧？不过，自己只要不犯法，他又能如何？ 想到这里，林瑞释然一笑：“让陈主任帮我服务，那可是我林瑞的荣幸。那就再来十尺黑棉布，三尺条绒吧，棉花三斤，油一斤。刚好跟顾书记去公社，顾书记给了些钱票。” 林瑞说着，把信封拍在了桌子上，看到信封上那个红戳，还有下面的鲜红五角星，陈城阳的双瞳不由的一下收缩，突然的，他想起了一个人的名字，猛的抬起头盯着林瑞。 这一看，让林瑞浑身不由的发毛：“陈主任咋这样看着我？我身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陈城阳才觉得有些失态，还是连忙问道：“我记得刚才小兄弟说叫林瑞，三代贫农？” 林瑞没想到这个陈主任记性挺好的，于是对着他点了点头，这点没啥不可说的。 “你就是那个林瑞？” 看着陈主任急切的样子，林瑞一愣,不明何意。 “我是说，你可是咱们公社里敌特克星林瑞大英雄！” 林瑞不由的一怔，什么时候给自己起了这么个称呼了，笑了一下说到：“陈主任，我是抓过几次敌特，敌特克星这个称号可承担不起。” “真的是你，大家都说林瑞身高九尺，是一位身强体健的昂扬大汉，没想到....” “哈哈，陈主任是不是见到我有些失望？” 陈城阳笑着感慨道：“失望倒是没有失望，只是没想到能够三番五次破坏敌特行动，让咱们向阳公社的敌特一扫而空的敌特克星，居然是一位清瘦小少年，真是英雄出少年呐。” 陈城阳说着，笑着对着林瑞伸出了手：“大英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陈城阳，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这里找我，在其他地方我帮不上忙，物资这块，我还有点门路的。” 林瑞一歪头，却感觉到了这次陈城阳身上满是善意，于是就伸出手跟对方握在一起：“我叫林瑞，真是三代贫农，估计以后只有麻烦陈主任的事，我可能帮不了多大的忙，不过，有事您说话。” 这个时候，刚好姓胡的售货员从后面库房里拿着裁剪好的错花布推门进来。 看到俩人握手的一幕，不由的一愣。 陈城阳则高兴的对着手下招了招手：“小胡，你不是一直念念叨叨说要感谢咱们的敌特克惜林瑞大英雄吗？这位，就是咱们的敌特克星。” “你是敌特克星林瑞大英雄？大家都说林瑞身高九尺，身强体壮，胳膊能跑马，听说一拳能打死仨敌特，浑身力大无比，倒拔垂杨柳不成问题，陈主任你是不是搞错了？”姓胡的售货员怀疑表示不信，嘴里还说着理想中的英雄形象。 林瑞不由的苦笑，咋越传越离谱了，自己胳膊要多宽才能跑马？还倒拔垂杨柳，自己又没穿越到水浒世界，咋成鲁智深了。 不过，如此传说其实对自己也有好处，隐藏了自己真实的身份。 林瑞便笑着岔开了话题：“大姐，我是叫林瑞，但并不是什么敌特克星，别听你们主任胡说，他是在开玩笑呢。” 胡大姐这才觉得正常，笑着把叠好的错版碎花布递给了林瑞，随后又拿起了剪刀，柴尺，按照林瑞又新报的数量，把东西一一的准备好。 裁剪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林瑞觉得哭笑不得的事情，这个陈主任中途说了几次胡大姐把布料崩的太紧了，尺子放的太长了，最后这几尺布裁剪下来，至少多绕了半尺布。 三斤棉花装在一个网兜里，陈主任嫌称重的时候秤砣压的太低了不够称，又额外给抓了一大把，塞里面。 就连打油的器皿，这次都没有用林瑞拿出来的竹筒，而是特意让这位胡售货员去后面找了一个专门用的油罐子，说是报废品，其实就是磕破一点外皮，一点也不影响使用。 可陈主任却说反正也是报废的东西，还要感谢林瑞帮他们把废品处理了呢。 就用这个罐子给林瑞打了一斤，最后还是多饶了一两油。 这明显是在给林瑞送好处的事情，林瑞当然笑纳了。 买完所有的东西，付账，林瑞提着东西走人，陈城阳把林瑞送出了供销社的大门。 他直道林瑞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这才发出一声感慨：英雄出少年，希望这样的少年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好。 “主任， 刚才给的东西，多了好多，咱们是不是......”胡售货员不解的问着自家主任。 “哎，小胡，你啊，你啊，你这眼力劲儿，有待提升呐，你刚才看到他手里装钱的信封了吗？”陈城阳上下打量了一眼手下的售货员，果然，谣言的威力真的可怕，直接把林瑞的形象给扭曲了。 “看到了啊，黄色的牛皮纸信封。” “那你有没有看到信封上的红色五角星，那是公安部专用信封，还有那上面的红章，盖的是咱们县武装部的公章，你知道这代表啥意义了吧。” 陈城阳说完，胡售货员真的是被惊呆住了，原来，这个小孩真的是敌特克星。怪不得他敢跟那个姓杨的售货员对着干，怪不得顾书记对他那么亲切，自己以为这是顾书记家里的亲戚呢。 而主任接下来的一句话，更让她惊呆了：“能给他发这么多物资奖励，他绝对是立了大功劳的，这要是在部队里，足够原地升级，在治安所，搞不好都能连升三级，这样的功臣，特招入伍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震惊过后，胡售货员看着自家主任，不得不露出崇拜的光芒，怪不得人家是大主任，自己只是一个小售货员，就这见识，这眼力劲儿，自己累死也比不上...... 第157章 招摇过市 林瑞前车把挂着油罐子，菜油的香味儿老远就传了出去。后座上绑着一大捆的布，花布，棉布，条绒布几种布都捆在了一起好大一卷。 还有大捆的棉花用网兜勒的紧紧的，雪白的棉花一大坨挂在车后座旁边，一路上招摇过市，着实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力。 刚进入后林队的地界，巡防的民兵老远的就看到了他。走近了看是到林瑞，这才松口气，可他自行车上提溜挂拉的带这么多东西，可是着实让巡防民兵惊讶了一把。 “你这小子，干啥事了这是？不会是把供销社给端了吧？搞这么多物资回来。” 林瑞看着巡逻的林镇江，班德胜俩人，笑嘻嘻的说着：“嘻嘻，咱们是遵纪守法爱国爱民好社员，违反乱纪的事从不干。等着吧，我有，你们也会有的。” 林瑞说着，也不停留，骑着自行车潇洒的挥了挥手从二人身边直接骑了过去。林瑞最后两句话倒是把这二人搞的一愣，心里痒痒的：“喂，林瑞你个臭小子，把话说清楚。” “该知道的，你们就知道了，不到时间，那你们就等吧，总有一天你们也会知道的，我先回去了。”林瑞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刚骑了没多大会儿，就路过红薯地，正在忙碌的社员立马就有人看到了满载而归的林瑞。 “林瑞回来了，哎呦呵，林瑞，你这是从哪儿搞来这么多东西？打劫供销社了啊。” 正在地头赶着驴车的四驴子刚好一抬头，看到林瑞带着一自行车的东西路过，立马扔下鞭子跑了过来拦住了林瑞的去路。 “这是花布，三毛多一米还要票，我上次想给我媳妇买都不舍得，好家伙，你这是把供销社的库存都给拿来了吧？我滴乖乖，好多棉布啊，这棉花，至少有三斤。”四驴子围着林瑞的自行车上的东西评头论足了一番，这家伙嗓门大的不得了，这一嚷嚷，半个南地都能听到。 大家伙平时的衣服只要能穿从没想着换新衣，那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三年不行孩子穿，真是一件衣服传三代，人走了，衣服再。 谁家也不舍得一次性买这么多布料的。 林瑞不敢说是后林队最穷的一家人，但是，也绝对是吊车尾的存在，其他的家里好歹还有双布鞋，到现在林瑞家里三口人还都是穿着草鞋呢。 虽然他家还不是队里的倒挂户，那也是欠着生产队里的张医生一块钱巨资的负债户，成为倒挂户也是早晚的事。所以，林瑞虽然当上了记分员，他依旧还是队里的最穷的那几户之一。 林瑞这一下子带回来这么多东西，想不招人注意都难，别说林瑞，就算家庭条件最好的王传名家里要是一次性带回来这么多东西，也绝对会引起轰动的。 这年头，这么多东西，就是娶媳妇也用不了这么多彩礼。 “二哥，二哥，你咋买这么多布，还有棉花。”林小平也跑了过来，抓住车子高兴的叫着。 林瑞想着悄悄的回家的打算，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切，这么多东西，就凭他那点家底怎么可能买的起，我看，指不定是怎么搞来的呢，哼哼，别到时候有命拿，没命花。”这时，一个阴恻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家不禁的扭头看去，林汉云正背着一筐红薯往外走，浑身都是泥土，眼神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这话正是林汉云说的，语气里各种羡慕嫉妒恨。缺心少肺的东西，林瑞不屑地搭理他。 刚才大家看到林瑞自行车上绑着这么多东西，只觉得被震撼到了，如今听到林汉云这么一说，大家这才觉得，林汉云这话虽然羡慕嫉妒恨的意思在里面，可他说的也是这个理。 林瑞家里，买不起这些东西的！ 大家都知道他们家可是被林根生扫地出门，就分了些破盆烂碗，钱票什么的是一毛也没拿到手，要不是命好，刚好实行大锅饭，估计这会儿他们娘仨都被饿死家里。 现在也没有到年底分账的时候，林瑞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买这么多东西？ “就是，干部家庭也不能这么造，我儿子说他一个同学是县里领导的孩子，上次把我家永旺叫家里去吃饭，请客才吃二合面馒头。他这一次买这么多东西，一定有问题， 不会是当上队里的记分员，贪污大家的东西了吧？” 林瑞眼中凌厉的光芒一闪，直接看向了小声说这话诋毁林瑞的地方，正是他的大伯娘胡冬梅。什么话都可以吞，但是这种话，他一定要严厉的顶回去。 她声音看似很小，其实刚好足够在场的人能听到。 “看什么看？你做这样的事，还不准许别人说是吧？小畜生，以为当了记分员，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林大强贪婪的眼神看着车子上的东西，大吞口水，只觉得这些东西应该是他的最好。看到林瑞的目光，立马怒喝了回去。 “畜生骂谁呢？”林瑞冷冷的回了一句，他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人，以前无权无势，身体瘦弱的时候都要顶着干，这个时候有权有势，体魄强健，真要跟林大强对上，林瑞敢保证，绝对三招撂倒他。 “畜生骂你咋了。”林大强下意识的接了一句。 刚说完，却看到周围的人都为之一静，接着都哈哈的笑了起来。林大强这时候也反应过来，恼怒成羞，提着拳头骂着就要跟林瑞对着干。 林瑞把车子往地上一支，如果真要动手，林瑞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亲爹打他的话他不会还手，只能逃跑，不然遭雷劈，还会被大家伙儿子打老子，让人看不起。 可一直都在吸二房血而且还当做理所当然的林大强，林瑞可不会做到打不还手。 “干什么，干什么，林大强你想干什么？打咱们队里的记分员，你反了天了。”这时候，从旁边过来的林东来马上大声的吼了起来。 林大强马上一个顿，却还是停下脚步，怒气冲冲的看着疾步走来的林东来大声的喊道：“他骂我这个当长辈的，我要教训门里的后辈，管你什么事。” “我可没骂你，是你自己接话找骂的。”林瑞看着林大强冷笑不已。 林瑞话一落，周围的人轰然笑了起来。 这个人说真的就是蠢，要是没有林根生护着，早被人削死了。 林大强狠狠的看了林瑞一眼，被胡冬梅拉到身边去了，然后在林大强耳朵边耳语几句，林大强眼睛一亮，扭头跑了。 林瑞也不在意，看着林东来，连忙笑着打着招呼。 林东来自然看到林瑞车子上的东西了，也是惊讶的不得了，再一看看周围人的目光，他知道今天必须说点什么了。 林东来一边拍着林瑞车架子上的面料，一边说道：“你这小子，不吭不响的哪搞这么多东西？是炼钢厂的事情搞定了，公社里对你的奖励吗？” 林东来这是准备给林瑞的东西找个正规的出处，不然一定会出事的。 现在社会的风气，别说林瑞，就算林有才如果搞到超出他范围的东西，也有人敢举报他。 林瑞也知道林东来的意思，大方的从口袋里掏出来那个上面印着红五星，盖着红戳的信封递了过去：“炼钢厂还没完工呢，这是县里有关上次抓捕敌特的奖励，今天去公社，刚好碰到顾书记，他提前把我这份给我了。放心，咱们后林队的民兵几次都出了大力，立了大功，大家伙都有奖励的，现在李书记没在公社，等他回来了才能给大家伙奖励。” 林瑞也想清楚了，这事还是大大方方的公开好，把奖励晒在大家面前，让大家知道自己的东西从何而来，省的有人起了嫉妒的心思。 林东来看着上面盖的是武装部的章，也惊异了一声，听到林瑞的话，连忙拆开信封，从里面夹出来一张折叠的信纸。 打开之后迎面的就是县武装部的开头，下面是嘉奖令三个铿锵有力的手写字。 “里面写的什么，林东来你别光顾着自己看，赶紧给读读，让我们大家伙都听听嘛。” “就是，就是，东来，赶紧的，给让我们大家伙知道知道嘛。” 大家伙看林东来看的眉飞色舞的，大家伙都心里痒痒的，一个个都伸着脖子往前凑。这可是盖着红戳的，还奖励了这么多东西，那信封里的纸上写的东西，一定了不得。 平时大家都忙着干活，一句瞎子不拿拐杖摔倒的笑话都能说半年的时代，好不容易碰到林瑞这事，大家伙那眼中的八卦之火已经熊熊燃烧起来。 “行，我就给大家伙读读，让大家伙都听一听上级是如何肯定林瑞的功绩的，省的某些人再说闲话。”林东来看完了上面的内容，便抖了抖手里的信纸，瞄了一眼林汉云，便咳嗽了一声，开始读了起来。 “x县人民公社，x县武装部，x县治安所联合发文。” “嘉奖令” “兹有我x县向阳公社林洼大队后林小分队社员林瑞同志，在孙营敌特抓捕过程中....” “林瑞同志在向阳公社砖瓦厂敌特破坏活动中，侦破敌特，并且同后林小分队社员王恒....” “林瑞同志侦破了潜伏在x县高中的特务案件中，侦破并且......” “林瑞同忠在后林小分队林瘸子敌特抓捕中，侦破并且协助....” “鉴于林瑞同志在抓捕敌特之中的特大贡献，得进行以下奖励......” “有鉴于林瑞同志未到成年，特为林瑞同志保留工作名额一个......” 第158章 抢东西了 政府，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所做的一切，所有的功劳，都给自己一笔一笔的记着呢，林东来手里的那张盖了红戳的纸，就是最好的认可。 林瑞心里不由的感慨着。 随着林东来把林瑞一项项过往的辉煌战绩一一读出来的时候，大家才知道，原来林瑞在抓捕敌特方面，已经有了如此多的建树，如此大的功劳。 虽然每一次大家听到林瑞又协助抓捕敌特的消息，都会小小震惊一下，却没有这一次来的震撼。 就如每次给你一万块，分一百次给你，你觉得无所谓了，可是如果堆一百万在你面前，那来的震撼可就不是每次一万能比的了。 正当大家震撼于林瑞这次获得的奖励的时候，特别是最后一个工作名额，更是让大家眼睛里差点冒出火来了，只待林瑞年满十八岁，就可以一步登天，成为工人，自此之后就可以吃商品粮，彻底跳出了农村这个大泥潭。 就此一点，已经超越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农村人，可却有人不高兴。 在场的几乎每个人心里都腾腾的升起一股火焰来，所有人都打定主意，自己一定要跟着林瑞处好关系，以后林瑞在抓敌特的时候，自己也会第一时间跟上，说不定下一个当工人的就是自己呢。 别人都在羡慕林瑞。 一旁的林根生刚好走过来听到这一幕，他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一脸的难看。林瑞取得的成绩越多，过的越好，他这个后宅的家主脸上就越无光。 “爹，爹，工作名额，他有一个工作名额呢。”胡冬梅听的眼睛贼拉拉的亮，里面蕴含的贪婪之色浓的化不开，扯着一旁林根生的衣袖就急促而小声的说着。 林根生拽了拽衣袖，只觉得平时精明的大儿媳妇，这次咋这么糊涂，就凭两家的关系，林瑞会把这个工作机会让出来吗？ 但是胡冬梅还是不依不饶，林根生不得铁着脸从牙缝里挤出来几句话：“我听到了，那个小畜生是不会把工作机会让给你们的。” 林根生只觉得自己的老脸都被二房的这个小畜生给打的啪啪响，这个时候出去讨要工作，那不是伸出老脸再被打一遍吗。 他此时心里只想当年被迫上南山上的土地爷庙的时候，那帮子溃军咋就不勇猛点，好歹放几枪，刚好打死这个小畜生，也不至于让他在这里如此丢脸。 眼看着脸色铁青的公爹要走，胡冬梅急了，这老爷子脑袋咋这么不灵光呢，他是不会让给别人，可老宅里有个人他不是别人啊，当下拉着林根生的衣袖小声的说到：“爹，咱不要，老二需要啊，这工作机会现在还要闲置两年，可以让老二先去上两年班，到时候你也有个儿子当工人了。” 林根生眼睛猛的一亮，一拍大腿，暗道一声：对啊，老二可是这个小畜生的亲爹，别人要不得，他亲爹还要不得？ 林根生眼睛转了一圈，没看到老二，这才想起来他们家里也是分的红薯地，地里的活多的干不了，刚才老二也想来看热闹，被自己喊住不让来。 “你在这里盯着情况，我去喊老二来。”林根生说着扭头就走，六七十岁的人了走路带风，早已经熄灭的旱烟袋也塞到嘴里，甭管有火没火也要抽的吧嗒吧嗒响。 胡冬梅看着急匆匆离去的公爹，她是嘴角里不由的露出一个笑容，却又冷冷的哼了一句。 她儿子都还没有考上大学当干部呢，怎么能叫二房的小畜生抬起头来？至于让林二壮那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去上班？呵呵...... 这个时候，林东来宣读完了嘉奖令，大家伙呼啦一下子就把林瑞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着羡慕的话，看着那张纸条，眼馋的恨不得眼睛里伸出手来。 这张纸条的承诺，可就是一个工作机会啊，是农村人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 此时的林瑞，在大家看来，已经是人生赢家了，他们这一宅子崛起，几乎是已成定局。 捧高踩低，人之本性。 “哇...这是俺家的东西，你不能拿走，你不能拿走...”就在这时，一直趴在自行车上的林小平突然传来一阵哭喊的叫声，众人不由的扭头看去，只看林大强正一把正提着挣扎的林小平从自行车上拽下来，一下子扔到了一边去，老宅的王氏正在自行车后座上解着捆绑的绳子。 刚才不过是陪着大家说会话，便把自行车放在了一边。 林瑞一看林大强居然敢打他弟弟，当时就恼火了，嘴里不由的骂了起来：“你个王八蛋敢打我弟弟，还敢偷东西，我今天打死你个王八蛋。” 林瑞小跑两步，直接一个起跳，在林大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直接飞起一脚把他踹翻在地。随后一个箭步蹿到自行车跟前，抓起正在解绳子的王氏直接给拉了出去。 “你们真好大的胆子，咱们后林队的老少爷们都在这里呢，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就敢明目张胆的偷东西，走，跟我去治安所。”林瑞一声暴喝，抓起王氏拖了起来。 王氏嘴里喊着我没偷，就要伸出黑漆漆的指甲往林瑞脸上挠去，可林瑞早有防备，另一只手直接一绕，把他的两只鸡爪一样的黑漆漆的手攥在手里。 农村妇女打架三招式：抓脸，吐口水，薅头发。 王氏双手被林瑞钳住，抓脸薅头发的招式是使不出来了，刚想吐口水，却见林瑞满含杀气的双眼一瞪，王氏吓的硬生生的把一口浓痰给压制了回去。 而且还一个不小心，直接咕咚一下自己吞咽到了肚子里去了。 王氏眼看着林瑞狠辣无情，这样下去也讨不了好，当即整个人往下一秃噜坐在地上，直接哭喊了起来：“大家都来看看啊，可怜我个老婆子饥寒交迫的，亲孙子不孝顺一点，还要来打我。老天爷那，你咋不打个雷劈死这个小畜生呐。” 王氏这一撒泼，林瑞是不好在拉她了。 这个时候，被林瑞踹了一个跟头，从地上爬起来的林大强嘴里一边骂着，一边朝着林瑞扑打了过来，这家伙小的时候有老宅里的去世的爷爷护着，长大了出头又是林根才，一辈子也没打过几次架。 这张牙舞爪的冲着林瑞打过来，根本就没有任何章法可言。 对上他林瑞可不会客气，双目如电，死死的盯住林大强。 可就在这时，刚才被他扔到一边的林小平如同爬了起来，哭喊着往林大强冲了过去：“不准打我哥，不准打我哥。” 六七岁的孩子哪里是林大强这个成年汉子的对手，还没冲到林大强的身边，就被他一只手卡住脖子提溜了起来，随手就扔到了一边去了。 林瑞看到这一幕，哪里还找什么破绽，直接飞起一脚铲在林大强的腰眼上，这林大强打架是毫无章法，可是他是个庄稼汉子，林瑞踹的他一个趔趄，这次却没有一脚踹到他。 林瑞连忙跑过去去扶起林小平，这地头都是刚扒红薯刨起来的宣地，林小平只是摔了个咕噜，滚了一身泥，身上倒是没被摔伤，不等林瑞扶起他，就一骨碌爬起来，红着眼睛指着林大强：“哥，他偷咱家东西。” 眼看着林大强又怒气冲冲的提着拳头打来，别看林小平凶狠的不得了，可惜只是一个小奶狗，林大强随便他打也打不疼人家，林瑞一把把林小平按在原地：“你给我在这里等着，看哥哥是咋打坏人的。” 林瑞说完，没有迎战林大强，而是直接蹿到了自行车旁边，一伸手从卷着的棉布卷里面拽出来一个圆滚滚的棒球棍。 一棍在手，林瑞眼睛里闪烁着冷芒，直接冲到林大强跟前，举棍就打了起来。 林大强猛的一惊，连忙一缩脑袋下意识的举胳膊阻挡，一时的被林瑞打的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说是迟，其实这只是发生在眼前这一会儿，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林瑞跟林大强已经斗在了一起。 大家都没有想到，平时看起来文文弱弱，说话和和气气的林瑞居然又如此暴躁的一面。 旁边的胡冬梅还以为自家男人人高马大的，还能打不过林瑞一个孩子？ 起初就没有在意，没想到事实上是林瑞追着自家男人打。 这一下胡冬梅待不住了，也张牙舞爪的往林瑞冲了过来。 林瑞猛的一回头，双眼一瞪，暴喝一声：“滚。” 胡冬梅被林瑞那双通红的眼睛瞪的猛的打了一个冷颤，当时就是一顿，林瑞却不惯着她，提起脚对准她的腹部就踹了出去。 当年在老宅的时候，要不是她从中间搬弄是非，他娘应月娥也不会挨这么多打，自己也不会被老宅各种针对差点被打死。 林瑞这一脚含恨踹出去，直接把胡冬梅踹的腾空而起，然后猛的趴在了地上，她只觉得这一脚把她的肠子都踹断了，倒在地上疼的几乎叫不出声来。 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的众多社员立马连忙上前劝阻着，直接把两边的人给急忙的拉开了。 刚刚被人喊过来的应月娥一看乱糟糟的场面，突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脸色一变，连忙小跑着钻进了人群里。 另一边，林根生板着脸，带着一脸不情愿的林二壮也急匆匆的从前面赶了过来，一边走，林根生嘴里还对林二壮训斥着...... 第159章 这次是真的明抢了 围观的社员们终于反应过来，这才七手八脚的把他们两家人马分开。 林瑞这一架打完，只觉得浑身舒畅无比，这种舒畅是来自灵魂，似乎原主还沉浸在身体里的本能记忆，在这次打斗中彻底释放了出来，林瑞只觉得浑身轻松贴合无比。 如果说原来的林瑞跟占据这具躯体的关系就如用脑电波驾驭机甲，任何方面都能指示如臂，但终究是外物。可此刻的林瑞才觉得，这具躯体，才真的是自己的。 这一仗，林瑞打的舒坦，就算是脸上被林大强的王八拳也揍了几下，眼角乌青一片，林瑞毫不在意。手里提着棒球棍，冷笑不已。打人不打脸，打脸太明显，林瑞可是紧着林大强身上肉厚而且疼的地方打的。 这时候应月娥刚好拨开人群，看到被打的眼角乌青的林瑞，立马心疼的上去连忙问着咋回事。 王氏坐看到应月娥过来，立马又双手拍在地上哭天喊地：“老天爷啊，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婆子吧，你看看啊，我拿自己家的东西都要挨打啊，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老天爷啊，你咋不打个炸雷劈死这个遭天谴的死孩子。” 王氏这一嚎叫，不但林瑞把目光看向了王氏，就连其他人的目光也被她所吸引过来。 林瑞安抚了一下应月娥，提着棍子来到王氏跟前冷冷的说着：“你的东西？你的什么东西？我自行车上的东西，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 “就是我的，老二家的你个死女人，自从你进我家门我就知道你最狠心了，你看看你们买这么多布，我老婆子穿的一身破破烂烂的，冬天身上连个棉花朵朵都没有，拿一点棉花你就指示这个死孩子打他亲奶奶。大家伙评评理啊，有没有这样不孝的孙子。” 王氏一边哭喊着，一边说着，在场的众人只听得面面相觑，觉得不可思议，这老太婆颠倒黑白的本事咋这么厉害呢，果真不要脸至极。 如果不是大家伙都知道现在他们两户人家是个什么情况，王氏这么一哭诉，大家还都以为应月娥母子二人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媳妇呢。 “娘，我刚过来，什么时候指使小瑞打你了？还有，咱们已经分开门离开户了，我们家的东西凭什么给你？你说我是恶媳妇，自从进了你林家的大门，我可是一丝新布丝丝都没有见过，就是我身上穿的这身衣服，都是我当年陪嫁的衣服。”如果是别的方面应月娥也许会忍了，可事关名声，她必须要说清楚。 最近家里有了林瑞的支应，再加上林瑞怎么说也是队里不大不小的一个官儿，平日里大家对应月娥也是多有好言语，又有林瑞对应月娥不时的灌输一些新思想。可以说现在的应月娥，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在婆婆跟前受气的小媳妇了。 身份地位带来的变化，让应月娥多了几分的自信。 “凭什么给我？就凭我是你婆婆，孝敬公婆不是应该的吗？”王氏说的理直气壮。 林瑞听的不由的一阵冷笑：“以疼心，换孝心，你让我们母子三人净身出户的时候可说了，咱们老死不相往来，你没有她这个儿媳妇，我娘也没有你这个婆婆，要是敢踏进你家门槛半步就打断腿，你说这话的时候我可是记得你的嘴脸。” 当初应月娥带着两个儿子被分出老宅的时候，队里的社员可都看的清楚，如果不是队里借给他们那间小房子容身，林瑞他们母子可要露宿荒郊了。要不是刚好遇到大锅饭，说不定就饿死了。 当初做那么绝，真不知道现在王氏咋有这个脸说这个话的。 “都是你个灾星，遭天谴的死孩子从中蹿蹿的，要不是你，你娘也不会跟着分家，以前要不是我给你一口吃的，你早都饿死投胎去了，亲奶奶要你一点布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林瑞一搭话，王氏立马就把矛头对准了林瑞破口大骂起来。 自从分家后，家里的活多了没人干，大儿媳妇就不是个能把家务收拾利索的人，人懒不说，做菜也是难吃的一塌糊涂，有时候还得他自己亲自做菜。就是其他的家务活，自己不支应几次，她都不去干。 家里走了应月娥，王氏才发现应月娥在老宅时候的好处。 可让应月娥母子三人再回来，她绝对摇头不答应。家里有她大孙子一个就足够了，再有一个都是多余的。 这个时候刚好林根生带着自家老儿子林二壮从地里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一来就看到他娘正坐在地上哭诉呢，当时林二壮就急了，连忙拨开人群跑到王氏跟前：“娘，娘，你起来，地上凉，别坐地上生病了。” 王氏却不领情，扭过头来就是一巴掌扇在林二壮的脸上，把林二壮当时就扇愣住了：“林二壮我上辈子就是欠你的，小时候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长大了费心费力的给你娶媳妇置办家业。没想到老了不但还要继续给你当老妈子，还要被你生的小畜生打。我的天啊，我不活了，这老二一家子人就会欺负我一个老婆子呐。” 林二壮最孝顺，看不得他娘受气听不得他娘哭。 林二壮马上忘记了他娘刚刚才当着这么多人面扇了他一巴掌，也直接忽略了刚才他娘对他的各种辱骂。直接站了起来四处寻找，一下子找到了人群中提着棒球棍的林瑞。 他怒气冲冲的指着林瑞喊骂喊打：“你个小畜生，你连你奶奶都敢动手，你这是真翻了天了，今天看我不打死你个小畜生。” 一直护在林瑞身边的应月娥可不会看着自己儿子被打，她一把扯过来林瑞手里的棒球棍，护在林瑞身前，指着林二壮颤声的尖叫道：“林二壮，你想干嘛，我告诉你，有我在，不准你再打我儿子。” 相夫教子，传统妇女的思想其实一直贯穿应月娥的前半生。 在以前的时候，她是绝对没有这个胆子拿着棍子指着林二壮的。 就算是现在，她也是双腿颤抖，但是为了儿子，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挡在了林二壮跟前。 林二壮皱着眉头，有应月娥在的时候，总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着，这段时间他总觉得这日子过的一天不如一天，也是怀念应月娥在的日子。 鲜有的，这次林二壮没有一巴掌直接扇过去，而是眉头一皱，暴虐之气收拢了一些，一脸不耐烦的喊道：“你给我让开，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我看他是反了天了，连他奶奶都敢打。” “林二壮，我不让开，你不认这个儿子，我还要呢，这是我儿子，我不许别人欺负他。你到了连问都不问，娘说什么你就信她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打孩子，有你这样当爹的吗？”应月娥死撑着不让开。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他打骂老人，就是不孝。”林二壮眉头皱的更紧，这就是他的道理。 林瑞扒开护着的老妈，看着眼前的名义上的老子，却很认认真真的说着：“首先我要告诉你，我没有打她，我只是拉开她，因为，她偷拿我的东西，还有，她指示林大强打小平。” 林二壮扭头看去，果然，林小平灰头土脸的。 “什么你的我的，都是我们家的。我老婆子拿一些布做身衣服咋了？老大，老二，赶紧的，把那些布给我卸下来，都搬回去，我大孙子永旺还没有过冬的衣服呢，我老婆子这么大年龄都没舍得做身碎花棉袄，这次刚好给自己做一身。”有了林二壮撑腰，王氏又威风八面起来，指示起了俩儿子这就要抢东西。 那边的林根生，林大强爷俩，也都赶了过来，林大强被林瑞一顿棒揍，直接打的次牙咧嘴的，可都打在身上，外面还真看不出来，只是这肉疼他自己感受最清楚。听到母亲的话，二话不说，直接跑到自行车上拿东西。 有林二壮镇住他儿子，看这次谁还敢对他动手。 “这是我老林家的事情，我老林家的东西，拿走怎么了？”胡冬梅也上前去兴奋解上面的东西。 碎花布，足够做一身花袄子了，自己到时候一定要哄到手，棉花，雪白的好棉花啊，这塞到衣服里，冬天还不暖和死，还有这粗棉布，看着多厚实，做裤子，做袄子，都耐穿。 这时候林东来看不过眼了，立马上前大声的阻止了起来：“林大强，胡冬梅，你们俩给我住手，你这是明抢别人的东西，赶紧给我放下。”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林根生突然蹿了过来，看着林东来沉声的说到：“东来，这是我们的家事，这是我们林家的东西，你有其他想法还是咋的？” 林根生一句话把林东来堵的死死的，林东来看向林瑞，却见林瑞咬着牙不吭不响。 林瑞这个主人都不发话了，林东来一跺脚，大叹一口气，扭头走了，刚才他都想了，只要林瑞发话，他立马找来民兵，把林根生这帮子林瑞家老宅的人给抓起来。 林根生看林东来退走，眼中精光一闪，吧嗒着早已经熄火的烟袋锅子来到正跟林瑞母女三人对峙的林二壮身边。看着林瑞居然没有反抗，心中越发的得意，果然，有儿子撑腰，你个孙子还能翻了天不成，今天你要是敢吭一声，老子就让你知道，爷爷还是那个爷爷，不打死你算你命大。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林大强两口子明抢林瑞自行车上的东西，却听的林根生又悠悠的说到：“林瑞，反正现在你还不到能上班的年龄，我看，上级批给你的那份工作，先让你爹给你顶上去吧......” 第160章 林瑞的办法 林瑞拿出来信封，抽出其中的那张嘉奖令，在林根生面前弹了弹，不屑的说到：“我给你，你敢要吗？” 老来成精，林根生这一刻心中警惕四起，并没有去接林瑞的嘉奖令，而是大义凛然的说到：“什么你的我的，我刚才说了，是让你老子顶你的班。这两年你年龄不到，这次工作机会不能启用，搁置下来也是浪费，让你爹去上班，不浪费。” 林二壮一听，眼睛睁的老大，从来不带正眼看一眼的儿子，居然搞到一个工人名额？ 这个时候应月娥也是愣，接着反应过来了，一把抢过来林瑞手里的信纸，小心的折叠好，一把塞给林瑞怀里，激动大声的说到：“这是我儿子的，谁也不给，谁都抢不走。” 这个时候林二壮突然大声的说到：“爹，娘，我不去当工人，我就在老宅守着你们，我要孝顺你们，给你们养老送终。” 林根生气的踢脚踹的林二壮一个趔趄：“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外玩意儿，老子有我大儿子养老，有我大孙子疼我，给我送终，我这辈子就不指望上你。” 看着应月娥警惕的目光，再加上周围虎视眈眈的社员，眼看着大儿子已经搬空了自行车上的东西，他又踹了一脚林二壮，气呼呼的扭头就走。 老子拿儿子的东西，那叫抢吗？根本不是抢，那是直接拿，天经地义。看着林二壮的态度，林根生觉得，此时不应操之过急，要从长定计。 王氏抱着碎花布，胡冬梅提着棉花，林大强拿着粗棉布，临走的时候甚至还想把自行车给推走，却被胡冬梅直接拽走了，自行车推不得，大家伙都知道这是公社借给林瑞的，胡冬梅更清楚这辆自行车的原主人是谁。 不过，临走的时候还是顺走了车把上挂着的油罐子，里面的菜油香味儿可是早都传出来了。 眼看着自行车上的东西都被老宅的人拿走完，应月娥，林小平急的不得了，这都是林瑞的东西，都让老宅的人给抢走完了。俩人想去抢回来，却被林瑞拉住了。 林瑞不发话，其他的社员都眼巴巴的看着他，虽然很多人都气愤的不得了，却也没有人敢阻拦。俗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亲的摘不去，假的按不牢，林瑞天生就是林根生的亲孙子，就算分门立户了，血亲关系断不了。说白了，这就是他们的家务事。 林瑞这个主事人不发话，他们也不会贸然上前阻止。 “林瑞。” 眼看着林根生带着老宅的人满载而归，林东来急忙喊了一声林瑞，眼睛却盯着林根生一家人。 林瑞看着高兴的离开的老宅的人，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安慰了一下身边同样焦急的母亲：“娘，是咱们的东西，谁也拿不走，这个世界，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讲法律的。” 林瑞说完，越过母亲，直面各位气愤的社员，然后对着大家一个鞠躬：“谢谢各位兄弟叔伯对我林瑞一家人的袒护情义。这个人情，我林瑞记下了，各位，队里的庄稼不等人，生产任务要紧，大家不要为了我林瑞个人的事情，耽误了生产。” 刚才在他打林大强，胡冬梅想插手，却被社员们及时把他们全部都分开了，这要是夫妻对阵林瑞，吃亏的肯定是林瑞，不要把常年干农活的农村妇女都想象成手无束鸡之力的弱女子，胸口碎大石的可能没有，肩扛百斤的妇女比比皆是。 “你是我们后林队的好后生，我们不护着你护着谁？” “就是，自从你当上记分员，对我们大家是真的公平公正，这么好的干部，我们可不得眼看着让人打坏了。” “林瑞，你这小子，那是你的东西，你咋能让他们拿走呢?” “就是，林瑞，你刚才要是说一句话，我们绝对不会让他们动你一点东西。” “就是，我们这次真的看清楚了王氏的嘴脸了，这么大年龄了，连亲孙子的东西都抢，真不要脸。” 林瑞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大家伙儿都看不惯老宅人的做法，甚至还有人说，要是林瑞现在发话，他们马上就能把林根生家里给推平了。 林瑞感受到大家的关切之情，心里感动之余，也不想让大家都因为这件事情，让大家受到过多的牵连，就一边对大家做着感谢，一边又催着大家去干活。 多干一份活，就能多挣一份工分，大家现在每天看着蹭蹭上涨的积分，不但没有人磨洋工，那活干的是又快又好，反正林瑞这边也没什么事了，大家也都说了几句，就急匆匆的去干活去了。 就连应月娥也被林瑞劝说着去上工去了。 眼看着大家都离开了，林东来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林瑞是个有主见的人，也是个有能耐的人，这么多敌特都折在他的手里。 只是他怕林瑞用些非常规的手段来对付老宅的人，前段时间林瑞在林瘸子的老宅子里，一人对阵两个手持利器的敌特，对方可是一死一重伤，据说重伤的那个也因为伤的太厉害也死了。 他就过来连忙说道：“林瑞，我知道老宅的人把你的东西抢走了，这口气，你绝对咽不下去。小子，刚才你咋就一声不吭呢？有我们在，还能让他们抢走了东西？你现在咋想的？告诉我，我绝对帮你。” 林瑞沉声说到：“东来叔，我知道大家都向着我呢，可刚才我爹在这里，你知道我爹那性格，到时候我怕老宅人气急了让我爹对我娘出手，我倒是没事，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大不了我跑了，可我不想看着我娘挨打。” 林东来内心一阵感慨，就算闹到了这种情况，林瑞也不曾对他老子动手，更不会辱骂自家老子一句。后林队的任何人，在林瑞孝道人品方面，没有任何人能说出一个不字来。 如果真要斗起来，林二壮跟林大强俩人一起对林瑞动手，就凭应月娥一人根本护不住车子上的东西，最终的结果还是被抢，除非林瑞让大家一起动手阻拦。 这时候，林东来只看林瑞往一个方向努了努嘴，不屑的说到：“这旁边可还有人虎视眈眈的看着准备抓小辫子呢，看来咱们的手段还是太软了，东来叔，你说是不是？” 林东来顺着林瑞指示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林根才这老东西才扛着叉子离开，心中随便一想，便明白了这个老东西在干嘛了。 如果真要大家一起动手，那性质就不同了，林根才自从被林瑞顶替之后，以林根才那个老东西睚眦必报的性格，林瑞夺了他的权，让他跌落尘埃，双方已经结了死仇。 他要是去大队里告一状，添油加醋的一说，只要说林瑞以权谋私，命令大家围打欺压他人。欺压有待考证，真要都上了，争起来动手是在所难免的，到时候林瑞可就成了主谋。 不管事情因何而起，到时候就连他林东来也要受到牵挂。 林东来没想到林瑞这小子刚才那种情况下，还能眼观八方，真是心思细腻，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可是，林东来又不甘心的说到：“林瑞，那可是你几次历险，搏斗敌特，可以说拿命换来的东西，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被老宅的人抢走？” 林东来不相信林瑞是这么容易服软的人，要不然当初也就不会直接硬刚着跟老宅分家，独立门户了。 这时，只听林瑞说到：“东来叔，放心吧，他们怎么把东西给我拿走的，就要乖乖的把东西给我送回来，少一寸，我让他们加倍赔偿。东来叔，地里的事情你多多操心，我要去一趟公社。” 林东来知道林瑞在公社有关系，顾书记就是他最大的后台，当下直接点头答应了。 林东来看着林瑞远去的背影，心里不住的感慨，林根生这次是瞎了狗眼，林瑞这样的麒麟儿都往外赶，偏偏在林永旺这个大孙子一棵树上吊死。 别看林永旺是个高中生，在林东来看来，如果给林瑞公平的机会，他坚信林瑞比林永旺做的还要好，也不知道他林根生是为何如此偏心的。 林东来心里装着林瑞的事情，不时的往大路上看上一眼，同时还要管理好这些社员，有干的不好的，也要说上几句。 不知不觉中，时间来到了半下午，林根生一宅的人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来上工。 而林瑞，也已经走了老长时间了，却还没有消息。 也许，顾书记没有在公社吧，听说最近县里的会议特别多，顾书记很少回来，一直在县里开会。林东来如此的想着，就连应月娥也来问了几次，林瑞干嘛去了，都被林东来找个借口支应走了。 当林东来再次往公社的方向张望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了一队人骑着自行车正在往他们队里赶了过来。 林东来心中一喜，暗道一声，林瑞这小子，终于把人搬来了。 连忙放下手里的活，直接迎了上去。 自行车速度极快，不大一会儿，林东来就看到了来人的身影，他却不由的怔住了。 这行人不是公社的领导干部，难道他们后林队又有什么大案件发生？怎么公社治安所新晋所长张平安亲自带人来了？ 林东来想着，还是连忙的快速迎了上去，同时让临近的一个社员，去找民兵组长岳成民，通知队长林有才。 “张所长，有什么要紧的大案需要您亲自出马，带多少人亲自来我们后林队？” 张平安下了自行车，同时也让跟在身边的另外三个公安停了自行车，他一脸严肃的来到林东来跟前沉声说到：“林东来，我们此来，是因为我们接到报案，说他的财物在你们后林队，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给抢走了，我们是来核实这件事情的。” “抢劫？”林东来一愣神，疑惑的说到：“张所长是不是搞错了，我们队里没有发生抢劫案啊？” 只是接下来的张平安一句话，让林东来深吸了一口气，怔在了当场，严格说起来，不经主人允许而拿走，可不是抢劫吗，张平安这么说，还真对，特别是抢劫的对象，让这个事情更是罪加一等....... 第161章 治安所来人 “林东来，咱们县城刚刚嘉奖的抓捕敌特英雄，敌特克星林瑞同志，刚才去我们治安所报案.他带着被上级奖励的物资，刚回到你们后林队，就被人给抢走了，你们后林队的某些人真是胆大妄为，居然连英雄的物资都敢抢。”张平安面无表情，说起这事冷峻的很。 林东来听的冷抽了一口气，林瑞这个家伙，这一招不可谓不狠，这个罪名真要做实了，就林大强两口子，真要往严格上来说，不要说什么牢狱之灾，搞不好吃颗花钱的花生米都有可能。 林瑞身份不同，可是上面嘉奖的抓捕敌特的英雄，这可是有官方备案的，抢他，那就是罪加三级。 如果他们生产队真出了一个因为抢劫而被枪决的犯人，他们整个队的名声都会受到影响。 现在很少人会去报治安所，有事在自己生产队里就解决了，最不济可以去大队找季光明，可林瑞这小子，比他想的还要狠呐，怪不得当时他任由老宅的人抢走不让大家帮忙。 林东来沉吟了一下，这个事他不好贸然回答，想了一下说到：“张所长，这个事情，他有点复杂，要不，咱们去队里，刚好我们队长正在队部跟会计一起核算交秋季公粮的事呢。” “复杂？哼，有什么复杂的，无论是谁，敢对抓捕敌特的英雄下手，都要罪加三等，如果连英雄我们都保护不了，那就是我们这些公安的罪过，也是咱们广大人民群众的懈怠。走，我今天就去找林有才，好好的问问他是如何管理后林队的。”张平安面无表情，说完率先往后林队骑着车子飞快的去了。 看着张平安一行四人远去的背影，这四位今天身上可都带着真家伙呢，不但有枪，还有明晃晃的银手镯挂在腰上一走路就哗啦啦的响。 干活的社员也都看到了这一幕，刚才是没有人往前凑，大家伙一看这阵势就不简单。现在治安所的人走了，社员们立马就围了过来：“东来，咋了？来这么多 公安是干嘛的？” “ 是不是咱们这里又有敌特潜入了？需要我们人民群众进行协助吗？放心，我们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在我们的注视下，所有的敌对分子，都无所遁形。” “东来，赶紧给我验收一下，我的活干完了，下午我不加工分了，我要去抓捕敌特。” ...... 看着众多社员一说起抓捕敌特的那股子兴奋劲儿，林东来被吵的脑袋大，连忙制止了大家无限的脑洞联想，这都是被林瑞的嘉奖给刺激的。 “你们在这里胡扯个屁，什么敌特，哪有那么多敌特？咱们这里的敌特都被林瑞给抓空了，哪有机会留给你们。行了，行了，赶紧去干活，这公安是来抓林大强的，林瑞这小子去治安所把他老宅的人给告了。” 林东来话一落，周围的社员很多社员都忍不住猛抽冷气。 “我滴乖乖，林瑞这小子，太恨了，亲爹他都敢告。” “呸，你说啥呢，要我说，林瑞这小子告的好。林瑞都分开门另立户了，跟他家老宅已经没关系了，那是人家林瑞跟敌特殊死拼搏，拿命换来的东西，凭啥他们二话不说就全抢走。” “就是，就是，该告，告的好。就看看林根生当时赶走人家应月娥娘三个，林瑞就该告他们。” “林瑞呢，谁看到林瑞了？林瑞回来了吗？”有人找林瑞，想问问是不是真的，大家伙都表示没看到。 “东来，我要回队里去，我要给林瑞去做证，就是林根生带着一家人抢了林瑞的东西，哼，我就看不惯林根生那人的做派，林瑞是多好的后生，我们不能看着英雄被欺负而无动于衷。” “就是，就是，一起去，一起去，我们都去给林瑞做证。” 社员们一说起是这事就热血上头，纷纷放下手里的家伙事，二话不说，大家纷纷回队里去了。 热血未泯，路见不平一声吼。 林东来本想喊住大家，不让大家去煽风点火，可群情如火，林瑞可是新晋的抓捕敌特的英雄，跟他们后林队也是一荣俱荣，如果遇到其他队的，说起林瑞来，其他人也会高看他们三分，他们后林队的社员脸上也有光。 如今英雄受难，他们岂能坐视不管？ 眼看拦不住，林东来也一跺脚，只能看着大家回去，这里四面八敞的，地里都是刚起出来的红薯还没有全部拉走，要是此时有人起了歹心，这个时候随便装都能偷走好多。 林东来要留下来看庄稼。 可惜民兵组的人知道今天这里干活，就没有在这边巡防。 让林东来想不明白的是，治安所的公安都来办案的，林瑞这个举报人，咋没有跟着来呢？ 林瑞不是不想回来，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了。 此时，后林队队部里，林有才正在接待张平安一行人，听完了张平安所说的细节，当即就一拍桌子，怒喝一声：“胡闹。” 就连王传名都说，老宅人太过分了，他们已经是两家人了，这样子就是明抢，可说完之后，王传名又补充了一句：“张所长，林瑞跟他老宅的关系有些复杂，公安同志请放心，我这就责令他老宅的人，把东西给还回去，然后在对他们进行思想教育。张所长你们......” 张平安立马伸手打断了王传名的话，直接说到：“王会计，这可不是简单的家庭纷争问题，林瑞跟老宅的事情我知道，他们已经分门立户，属于单独的两户人家。虽然血缘上有关系，但是从法律上来讲，他们就是两户人家，没有任何从属关系。” “林瑞的东西只属于林瑞个人，不属于其他人，林根生，王氏这样纵子抢夺他人财物，这就是抢劫罪，跟血缘无关。”张平安说着，就站了起来，一脸严肃的看着林有才说到：“林队长，我们此来不是来跟你们队里协商，而是来请你们后林队集合所有力量，协助我们治安所的公安，对抢劫英雄个人财物的犯罪分子进行指认跟抓捕工作的。” “林瑞呢？林瑞没有跟着回来吗？”林有才看着张平安一副摆明了公事公办的样子，一旦坐实了抢劫的罪名，他也知道对他们整个后林队的名声都有影响。 他也气恼林根生，王氏贪婪无度，可也想着找到林瑞说道说道，最好能把事情在队里解决，能不把人抓到治安所，就不抓走，在这点他跟王传名的态度是一致的。 张平安面色一下子严肃了起来：“林队长，林瑞不仅仅是你们后林队的社员，他在抓捕敌特方面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对我们向阳公社治安所，还有上级反特行动中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是县里点名的英雄。如果不是他年龄不允许，我都要把他调到我们治安所来工作了。” 就在这时，林有才只听的外面人声嘈杂，张平安等人生怕引起什么误会，连忙跟着一起走出队部。 这个时候，只看队部里不远处浩浩荡荡的走来好多后林队的社员，一看就是冲着队部来的。 “公安通志，你们是来抓人的不？我知道那家人在哪里，我给你带路，他们真的太过分了。” “就是，这就是明抢吗...” “您放心，我们后林队绝不对犯罪分子姑息。”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林瑞得势，老宅跟林瑞有仇，抬高踩低，人的天性。 再说了，平时王氏就是胡搅蛮缠的人，胡冬梅也是泼辣的很，在队里也不得人缘。 他们才没有队里领导干部的那些复杂的想法，带着治安所的公安就往林根生家的方向去。 群众如此，林有才跟王传名俩人互相看了一眼，无奈又气恼，这次是拦也拦不住了，只能尽量配合。 距离林根生的宅院还有老远，这个时候，鼻子灵的社员就开始猛吸着气：“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随着距离林根生家里越来越近，香味儿越发浓郁，更多的人都闻到了这股子诱人的香味。 “好香，这是油饼的味道。” “嗯嗯，就是油饼的味道，真的好香。” “越来越香了，这个时候谁家里敢吃油饼？” “不会是林根生家里吧？王氏是个馋嘴货，他今天可提走了林瑞的油罐子。” “她哪来的粮食？” 一路上社员们闻着香味儿，议论纷纷，就连王有才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 很多家庭里都藏有粮食，这点他是知道的。 前段时间队里伙食不好，很多人吃不饱的时候，都在家里偷偷摸摸的做点吃的，队里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那只是自己家里用瓦罐煮点面食，像这样明目张胆的煎油饼吃，这不是明着告诉大家，你家里还有粮食没有交公吗？或者还是说，你偷了队里的粮食？ 果然，来到林根生家门口的时候，香味浓的让人直流口水。 有社员上前推门，发现门居然从里面插着呢。 “开门，开门，林根生，我们知道你在家里，赶紧开门。” “林根生，你是不是在家里偷吃东西了？赶紧开门，我们都闻到了。” 刚到门口，就有心急的社员拍着门，大声的喊了起来。 老宅里有人吗？ 当然有人，一家人正在家里煎着油饼庆祝收获满满呢，一听门外来了很多人叫门，林根生一家人顿时慌了。 “娘，娘，咋办？有人来了。”林大强吃的腮帮子鼓鼓的，惊慌的低声叫喊着，这个时候可不敢大声叫喊，生怕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慌什么慌，偷吃都不会，我们不开门，他们还能撞开我们的大门咋地，赶紧吃了，只要他们看不到，他们抓不到我们偷吃东西的证据，还能拿我们咋办？”王氏不慌不忙的从地上支好的铁鏊子上拿起一块刚煎好的油饼，也不嫌烫，直接卷成一个圆筒，就往嘴里塞了下去。 “哐当....” 王氏的一块油饼还没有咬下去，顿时一阵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震的她吓的一跳，还不等他回过神来，呼啦一下子，她家厨房的门口就围上了一群人...... 第162章 老二你必须承认 林根生一家偷吃东西，被后林队的干部，诸多社员抓个正着，王氏的嘴里还塞着一个油饼没有来得及吃呢，想抵赖也赖不掉。 这次是向阳公社治安所的所长以及公安同志都在现场看到了。 油饼香气四溢，社员们的口水都忍不住流了下来了，自从林源走了之后，后林队的粮食一直短缺，大家伙已经快要不知道油饼是什么滋味的了，你林根生一家子居然窝在家里吃油饼。 这一下子彻底惹了众怒，纷纷嚷嚷着要抓他们一家去游街。 王传名脸色铁青，林有才是跳着脚直骂，浑身杀气腾腾，大叫着一定严惩不贷，旁边的社员都不敢靠近他。 人赃并获，林根生一家想耍赖这次也赖不了了。 如果只是这样，被抓住了最多在队里对他们一家开批斗大会，进行思想再教育，群众愤恨，拉去游街。 可当治安所所长张平安站出来，拿出来一张逮捕令对他们一家人进行宣读的时候，林根生这家人是真的吓傻了。 “林根生，王氏，林大强，胡冬梅，你等四人，在后林队地界对后林队社员林瑞同志的上级奖励物资图谋不轨。在林瑞同志进行阻拦的情况下，你们依然进行武力抢夺。共抢走碎花布十尺，棉布十一尺，条绒布三尺半，以及菜籽油一斤二两，等巨额物资。因情节恶劣，所抢劫物资数额巨大，特进行批捕，向阳公社治安所第x号逮捕令。” 张平安读完逮捕令上的内容，对着身后的跟着的民警一挥手，就是一声令下：“把他们通通给我抓起来，带回治安所好好审问。” 王氏看到身穿制服的公安同志拿着明晃晃的银手镯上前，吓的连连后退，嘴里大声的叫到：“我没有抢劫，我没有抢劫，那本就是我家的东西，我拿我自己家的东西我不犯法，我没有抢劫，走开啊，你们不要抓我，我不要戴银手镯。” 林根生也惊慌失措的大声说着，说那是自家的东西，根本没有抢劫。林大强，胡冬梅也吓的不知所措，此时大门口都被围观的社员给堵死了，想要逃走都不能。 任由他们如何辩解，哀求，公安同志冷面无情，名亮亮的银手镯往他们双手上一戴，顿时都吓的瘫坐在了地上。 王氏还想撒泼打滚逃脱公安的抓捕，可惜这些公安同志不是她儿子，他们可不会迁就犯罪分子，任她在地上哭天喊地，也不会少掉你一副银手镯。 林根生一家人被抓，公安同志到房间内立即进行了搜捕，在他们卧室里把林瑞丢失的布匹如数找回，又在厨房里找到油罐子，可惜里面的菜籽油已经被用掉了不少。 值得一提的是，还在厨房里找到了 一小袋至少三四斤的二合面，居然是小麦面粉跟玉米面粉混合的上等二合面，至少有五斤。 如今人赃并获，还有后林队当时在场的社员做证，林根生一家人对林瑞小英雄进行抢劫的罪行，想要耍赖也不行。 私藏粮食偷偷开火做饭，这个林根生他们抵赖不了，林根生他们就算再傻，这个时候也不能承认抢劫的事情：“公安同志，我们冤枉啊，我们没有抢劫，林瑞是我亲孙子，这是我孙子的东西，我拿回家里来，咋能算是抢劫呢？公安同志，我们没有抢劫，你不能抓我们......” 林根生毕竟年岁大了，经历的事情多了，慌乱之后，想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要一口咬定林瑞跟自己家里的关系，说是拿回自家的东西，那就不算是抢劫。 大不了最后把东西还回去罢了。 林根生知道，这事不用说一定是林瑞那个小畜生去治安所告的 自己，没想到这个小畜生这么狠，这次脱身后，自己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小畜生。 张平安冷哼一声，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纸，哗啦一下子展开，递到了林根生的面前，沉声的说到：“林根生，林瑞已经跟你们分门立户单过了，血缘关系上，你是他爷爷，可法律层面上来说，你们已经是两家人。这是你们当初的分家文书，上面有你们大队书记，支队队长等人的签字，还有你按的手印，上面可是说了，两家人老死不相往来。” 林根生看到这张字据，面如死灰，看来是林瑞已经堵死了他所有的后路，张平安把那张分家字据折叠好了收起来后，冷哼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林根生，你还有何话说？”张平安冷冷的注视着他，来之前他就去了一趟林洼大队，从季光明那边了解到了当初分家的情况。如果不是季光明被重要的事情缠住，这次说啥也要跟着一起过来的。 “我...” 林根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不是一家人，那可不就是抢了吗？ 这时候，那边的王氏突然大声的叫了起来：“公安同志，公安同志，不是我抢的东西，是他，是老二抢的，都是他抢的。不信你问问我大儿子，看是不是他抢的？老大，你说是不是老二抢的？要抓你抓老二去坐牢吧，你不能抓我，我们没抢东西。” “对，对，公安同志，都是老二抢的，我们没抢，赶紧给我开打开镯子，我没抢，老二，你说是不是你拿的？”林大强两口子眼睛贼亮，激动的大声叫喊着。 是的，只要把事情推到老二身上，他们就没有任何罪过了，至于老二要不要去坐牢，自己脱身就好，谁还考虑那事啊？ 王氏的这翻骚操作只看的后林队的社员们惊若呆鸡，为了保自己，连亲儿子都送出去了，大家都知道他们这宅人偏心老大家里，没想到居然能偏心到这个程度。 也就在这个时候，大家才突然发现，林根生这老宅的人，还剩下两个人没有被抓，一个就是林二壮，另一个是林大强的小女儿林小敏。 刚才只顾得看着抓人了，这个时候，经过王氏这么一嗓子，大家才突然发现，抓捕的人里面没有林二壮，那就是说林瑞没有告他爹林二壮。 当时在现在情况大家伙可是看到了，林二壮是拦住了林瑞母子的，虽然没有动手，也算是参与了抢劫。 想到这里，大家伙没由来的，却突然松了一口气，林瑞，也并非全然冷血无情。 突然，林根生的眼里冒出精光，他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也连忙说到：“公安通志，我家里婆娘说的对，东西是二壮拿的，我们都没有拿，都是二壮带回来的，老子拿儿子的东西，天经地义吧。不信你问问我家老二。” 林根生看着呆若木鸡的二儿子，求生的欲望让他浑身充满了力量，一下子挣脱了押住他的社员跑到林二壮身边，抬脚对着林二壮就是一脚：“老二，你说啊，赶紧告诉公安同志，这些东西是你拿的，林瑞是你儿子，赶紧说啊。” 林二壮被他爹一脚踹醒了，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家老爹，脑海里一片混乱，连话也说不清了：“爹，我，我......” “我什么我，赶紧告诉公安同志是你拿的东西。” “老二，你是不是想看着娘去坐牢啊？” 林老二脑袋凌乱，看着爹娘，一时的不知道如何去好。 “老二，赶紧告诉公安同志，是你拿的，赶紧的啊。”林大强两口子也在逼迫着林二壮赶紧承认自己拿的。 林二壮看看爹娘一脸渴盼的样子，在看看面前的公安同志，还有那明晃晃的手镯，林老二虽然脑袋一根筋，可他并不是真的傻。 “爹，娘，你们，你们，就这么想让我承认吗？”林二壮眼睛盯着爹娘，小心的问着，眼神里闪烁着似乎渴望得到否定的答案，又似乎有着悲哀一样。 林根生两口子仿若没有看到林二壮的眼神，只是一个劲的催着他承认。 特别是王氏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起来：“老二，你 是不是想看着娘都这么一大把年龄了，还要被公安抓走，临死了也要丢人现眼？本来就是你拿的，你不承认，难道还要让娘替你顶罪吗？你不承认，你就是不孝顺娘，你个天打雷劈的坏种，你跟你那个早晚要遭天谴的大儿子一样，都想着我死。” “老二，你承认了吧，你是他老子，承认会没事的。”林根生也急忙的在一旁劝说着。 “可我也是你们儿子啊。”林二壮突然，声音大了几分，眼睛里的光，却弱了几分。 “就是因为你是我儿子，你才应该实话实说，东西是你拿的，今天你必须承认。”林根生几乎用吼的，大声的催促着这个从小就愚笨的二儿子，手腕上的银手镯冰凉，他一辈子都不想戴。 林二壮眼睛里的那团火彻底的熄灭了，木然的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对张平安说道；“公安同志，这些东西都是我从林瑞自行车上抢回来的，你们要抓，就抓我吧，把我爹娘放了，我跟你们走。” 林二壮说着，木然的举起双手伸到了张平安面前。 “公安同志，还有我，还有我，把我也放了，老二都承认是他一个人干的了，你们抓错人了，不关我的事啊。”林大强两口子也急忙的叫喊着。 后林队的老少爷们都吃惊的看着这一幕，大家没有人说话，大家都觉得，此刻的林二壮，跟刚才一些不一样了，如果说刚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此刻，仿佛一截木头。 这时，大家都把目光看向了张平安，等待着他掏出来银手镯，把林二壮拷走...... 第163章 原来娘真没准备让我吃 张平安看着林跟生这一家人，内心里冷笑不已。同时也暗赞林瑞这小子精明的很，已经提前预测到了这一点，算准了老宅的人一定会推出他亲爹出来顶罪。 如果不了解这家人关系具体情况的人，说不定真就把林二壮抓走了，既然你认罪了，那就抓呗。 可惜，张平安不是一般人，目光冷冷的扫过林根生一家人，眼里的戏谑让他们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乡下的宗族观念，在解放的短短这几年里，根本没有完全消除，很多人依旧抱着能不报官，就绝对会私了的想法，一旦报了官，那就是天大的大事。谁也没有料到林瑞会去治安所报案。 现在既然林二壮出来顶罪了，在社员的想法里是，这事就要就此了结了。可气的是又让林根生一家人逃脱一次。 可众人都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甚至有人还破口大骂林二壮就是个傻子。就连队长林有才，王传名这些干部的脸色也不好看。 这时，众人气愤过后，却又把目光集中在了张平安身上，这个事情还等着他来下结论呢。 只看平安面无表情的看着林二壮，沉声的说到：“你想顶罪就顶罪？这罪是你能顶的了的吗？我们公安查案，要依法办案，要做到有理有据，在场的社员都是证人，能证明是他们四个参与了此次抢劫英雄的犯罪实事。” “法律讲究公正严明，可不是你说你有罪就有罪的，也不是说他们说没有抢劫就没有抢劫的，法律，要讲究事实证据，你说了不算，在胡乱说话，小心连你一起抓了。” 张平安根本不搭理林二壮伸过来的双手，直接越过林二壮，看向了赶过来的民兵组组长岳成民：“岳班长，我们治安所请求你们后林队民兵同志进行协助，把这个四个嫌疑犯押送到向阳公社治安所，我们要进行立案调查，尽快进行审讯。” “我们不能让英雄受了委屈不得到公正的对待，也不能寒了英雄的心。”张平安的一番话，说的周围的社员叫好声一片。 协助公安抓捕犯罪分子，本就是民兵的义务跟责任，岳成民责无旁贷，当即点了几个民兵跟治安所的公安同志们一起，押送着林根生一家人就走。 林根生连声大喊冤枉，可惜后林队的人早都见识了他的嘴脸，再加上他们一家人躲在家里吃油饼，更让大家心里不平衡。可知道现在大锅饭里几乎都是白水煮菜，一大锅的饭菜都不一定能放半勺子油。 今年的收成大家都看在眼里，据说今年的豆子，都不准备榨油了，要留着背饥荒。大家平时吃个油星子那都是厨娘照顾了，你这一家老小居然拿油煎油饼吃，活该。 “老二啊，救救娘，娘不想去坐牢，娘没抢东西，都是你那个坏种，这是想我死啊，早知道当年我把你生下来就掐死。”王氏撒泼打滚的不愿意走，哭喊着让林二壮代替她去。 林二壮虽然很心疼他娘，可是这次却无法代替，王氏一个劲的骂白养林二壮，骂他生的儿子是个讨债鬼。最后俩公安看不过眼直接架着胳膊把她拖走了。 林根生他们四口人被押走，张平安把所有的布匹，还有油罐子，重新整理好，打包带走，这是证物，只有处理完了整个案子，才能还给林瑞。 林根才气呼呼的瞪了林二壮一眼，手里提溜着一个面袋子，那是他们家里私藏的二合面粉：“你娘还有藏粮食吗？赶紧拿出来，要是下次被发现，连你也一起斗。” 林二壮脑袋下意识的往后一缩：“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娘藏没藏粮食？我刚把今天的任务交完回来，我娘还没有给我煎油饼，你们就来了。” 王传名也看了林二壮一眼，呸了他一口，恨铁不成钢的说到：“蠢货，你娘那是压根就没准备给你煎。怪不得给你个热乎的家都领不住。” 王传名骂完，拉着林有才就走，王氏是藏东西出了名的严实，都小半年了，他们家里就算有存粮，估计也剩不下多少了，不值得为了这点粮食在翻箱子捣柜子的去找。 一场好戏看完，干部气呼呼的走了，众多社员也都议论纷纷的猜测着林根生他们的下场将会是什么。估计能到年底，后林队的社员们都有了谈论的话题了。 而这些人临走的时候，看着林二壮，眼睛里都带着怜悯的光芒，搞的林二壮心里难受。 终于，等人走完了，整个老宅里只剩下林二壮，林小敏这一大一小俩人。 林二壮叹了一口气，现在他连替自己酿顶罪都不行，他这直冲冲的脑筋几乎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救他爹娘出来。 林二壮默默的收拾着乱糟糟的院子，现在院子里就跟他的心情一样乱。院子可以收拾，他的心情却不知道如何收拾，至于林小敏，林二壮根本不会过多的关注，他的眼里只有爹娘。 此时幼小的林小敏心里越发的显得彷徨，在她看来，二叔是比爹娘还可怕的人，当初打林瑞的样子，她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幼小的心里。她哪敢在那边干站着不干活，立马也跟着林二壮开始收拾起了院子。 林二壮收拾完了院子，又准备把凌乱的厨房收拾一下，闻着那馋人的油饼香味儿，他的心里没由来的想到了刚才王传名说的那句话。 突然抬头看了一眼林小敏，却把林小敏吓的猛的一顿，小脸发白，颤抖着说到：“二叔，要不，要不你歇会吧，你干活累，剩下的我来收拾。” 林二壮不由的一怔，不由的打量了一下以前他从没有正眼桥过一次的亲侄女。 枯黄的头发比夏天的时候快干死的杂草还难看，大大的眼珠子深陷在眼窝里，双颊上也没有一点肉，六七岁的年龄了，连队里四五岁的孩子高都没有。 瘦弱的身子顶着一个大脑袋，林二壮突然觉得，林小敏好像刚发芽的大豆芽一样。他第一次觉得，林小敏真瘦。 看到瘦弱的林小敏，林二壮突然脑海里又浮现出来两个人，他依稀记得，林瑞，林小平以前，也跟现在的林小敏一样瘦。 林二壮怔住了一会，也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眼神里首次的闪过复杂的光芒，对着林小敏招了招手，蹲下身来问道：“小敏，奶奶炕的油饼，好吃吗？” 林小敏怯生生的看着二叔，连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下子把林二壮搞糊涂了：“好吃还是不好吃？你这摇头又点头，啥意思？” 林小敏看着自己二叔皱眉，连忙吓的说了起来：“二叔，我没有吃，我也不知道，奶奶说，奶奶说我是赔钱货，长大了要嫁人的，要吃等以后到婆家再吃。我就捡了一点我妈吃掉的渣，可香可香了。” 似乎回忆起油饼渣子的味道，忍不住吞咽一口口水，眼睛都眯了几分。 林二壮一怔，他其实并不比张平安他们到的早多少，连忙又问道：“奶奶炕了几个油饼你知道吗？” 林小敏小心的看了一眼林二壮，欲言又止。 林二壮脸一板，喝道：“说。” 林二壮看着林小敏，心里忍不住猜测，小孩子也许是觉得他娘炕的油饼馋人，一定是藏起来了，而林小敏现在不想告诉他，可能是想留着自己偷吃。 林小敏吓的一哆嗦，再也不敢隐瞒，连忙说道：“二叔，俺奶奶就炕了四个油饼，他说我是丫头不称吃，二叔你，二叔你，也没有你的份，说我大哥都还没吃上，哪能轮到你吃。” 林二壮一下子愣住了，原来如此，怪不得自己收拾厨房，没有看到其他油饼，王传名说的是真的，娘压根就没有给自己准备油饼吃。 林二壮失魂落魄的站了起来。 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家里有了东西，先是紧着爹娘吃，紧着永旺吃，再紧着大哥大嫂吃，然后才能轮到自己吃，要是轮到自己的时候刚好没有了，林二壮也不会在意，也不会多想。 总想着爹娘应该先吃，那是生养自己的人，永旺也应该多吃点，这是家里的嫡子嫡孙，还要上学，以后家里飞黄腾达要靠他了，永旺他就应该吃最好。 从小父亲就教育自己，长兄如父，让大哥大嫂先吃是应该的。 自己一个大人了，吃不到就吃不到呗，无所谓了。 而这一次， 林二壮心里却不知道为何倍感失望。 林小敏看着二叔的样子，她有些害怕，连忙退出厨房，去收拾其他东西去了。 也不知道林二壮站了多久，他脑袋里想了很久，脑袋特别轴的他却依旧觉得一片混乱。 如果不是被一个声音叫醒，他可能还要一直站下去。 “二壮，二壮在家吧？”不等林二壮回答，声音已经伴随着吧嗒吧嗒的脚步声从门外走进了院子里。 林二壮听着声音熟悉，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二壮，你小子不想着去救你爹娘，一个人搁在厨房里干啥？不会是你娘煎好的油饼没有搜完，你自己搁这儿偷吃来吧？” 林二壮皱着眉头，把林根才推出了厨房：“去去，瞎胡说啥呢。我啥时候偷吃了？” 林根才狐疑的还往厨房里伸头，可他这么大年龄了，哪能犟的过正是当打之年的林二壮。 这两家人才闹掰，见面都不带说话的那种，林二壮很不待见他，不知道他这个时候来干嘛。 林根才遗憾的退出了厨房，看着林二壮突然神秘兮兮的凑到他跟前说到：“二壮，想不想把你爹娘救出来？” 第164章 林根才的算计 这一刻，刻在骨子里的孝顺，让林二壮不由的问了出来：“想，咋救出我娘？公安不让我顶罪。” 自从两家闹掰后，林二壮就有些不待见林根才，可这会儿，自从家里出事后，林根才是第一个跑到自己家里来的人。让一向没啥主见的林二壮，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一个能帮他拿主意的人。 其实以前林根才对林二壮是很好的，两家没有闹掰的时候，林二壮可是关系到他这一支的血脉延续关键人，林二壮死后，坟头要埋在林根才前面延续阴脉，续接香火，这个事林根才一直念念不忘的。 林根才想着生前自己对林二壮好，自己死后，林二壮也会给他多烧点纸钱，到时候林二壮死了，受了纸钱香火，也是他这一脉在享受。 而现在林二壮的家人遭了难，林根才觉得，只要把林根生想办法救出来，林根生出来后还不得对自己感恩戴德，到时候林二壮顺理成章的又能成为了他这一支的血脉延续人了。 林根才当了这么多年的记分员，要说能力还是有点的，不然也不会队里后来也陆陆续续推出了几个记分员，都让他出招搞走了。 “二壮啊，你知道的，你根才叔我是最疼你的。想要把你爹娘弄出来，方法也不是没有，走，走，跟叔走，叔家里还有点好酒，家里也有菜，咱们爷儿俩边吃边喝，叔教给你救你爹娘的方法。”林根才拉着林二壮就往外拽。 说真的，在林二壮这个死脑筋看来，他爹娘这次是蹲定大牢了。队里很多人也都有这种看法，可在林根才看来，这根本不是事。 倔强的林二壮下意识的想起自家爹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似乎觉得自己跟林根才现在应该没有这么亲近。两家上次可是闹了一架，都闹掰了。 要是以前，他林二壮绝对会高兴的不得了，可这次却猛的一甩胳膊，挣开了林根才的手，大声的说到：“你松开我，我不去你家喝酒吃饭，被人发现了，我要被拉走批斗的。” 林根才气恼的一跺脚，嘴里忍不住埋怨一句：“哎，你这个林二壮，咋这么死脑筋呢，我能不知道私下里开火被发现了要被批斗的。我让你婶婶去大食堂打来饭菜，咱们只在家里喝酒，吃食堂的饭菜，你这个臭小子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早都过了饭点了，叔是看着你没去食堂吃饭，琢磨着你一定是忘记吃饭了，特意来叫你的。” 林根才知道林二壮死脑筋一根筋，这一定是林根生那个老东西跟林二壮说了自己的坏话，不然林二壮不会对自己这个态度，以前他看到自己可亲热了。 林二壮一抬头，这才发觉，天都已经黑了，按照这个点来算，食堂里的锅已经刷好了，刷锅水可能都被人端走了。 林根生略带心疼的样子说到：“走吧，你婶子知道你没去食堂，特意帮你打了一份饭菜，去我家吃饭吧，然后我在给你说道说道，明天咋把你爹娘从治安所里捞出来。” 这次林二壮犹豫了一下，却没有在挣脱，任由林根才拉着跟他一路回家。 “哎，真没林瑞这样的孩子，这就是你家的讨债鬼，上次闹分家差点没把你爹娘气死，这次亲手把自己的亲爷奶送你大牢，这样的人不怕遭天谴吗？要是我家孩子，早打死算球。”林根才跟林瑞一路走，一路上说着林瑞的各种不好。 在林根才的眼里，林瑞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人，拉着枪毙都是应该的，至少要枪毙一百遍才算毕。二人一个不停的说，一个默不吭声的听着。不大一会儿，二人来到了林根才的家里。 林根才的媳妇似乎知道林二壮过来，早已经收拾好了桌椅板凳，饭桌上有食堂里打过来的菜汤糊糊，今天里面搅的面疙瘩比较粘稠些，主食依旧是黑乎乎的饼子。另外还有一份蒜汁凉拌红薯叶，里面滴了几滴芝麻油，香的直打鼻子，这个应该是林根才家里自己准备的。 刚进院子，林根才媳妇就端着一盆水，拿来一个毛巾：“来，二壮，赶紧洗洗手吃饭吧，婶知道你没吃饭，下午的时候吓着了吧，等会儿跟你叔一起喝一杯，压压惊。” “婶子...” 林二壮略带尴尬的接过来毛巾，他没想到林根才一家还会对他这么好...... 夜深人静，后林队连只狗都不舍得喂，临近秋末的夜晚，除了孜孜不倦的蛐蛐儿声在发出入冬前最后几天的鸣叫，整个后林队都静悄悄的。 林根才两口子送走了林林二壮，都洗洗后躺在了床上，妻子看着自家男人的嘴里居然哼着小曲儿，一双大手直接的摸上了自己的大馒头。 这是林根才妻子唯一值得自傲的地方，当年年轻的时候，整个队里的妇女，谁也没有她的馒头大，每天林根才这个老东西都吃的饱饱的。 老夫老妻了，林根才依旧改不了这个毛病，每天不摸着馒头就睡不好觉。 “死相。”林根才妻子习惯性的娇啐了他一口，也躺在了她的身边，任由他那一双粗糙的老手作怪。 林根才嘿嘿的笑着，在她耳边得意的说到：“老婆子，经此之后，林二壮一定会归心咱们家的。” 林根才妻子却有些不信：“二壮这孩子是个死脑筋，最听他林根才两口子的话，咋可能以后就跟咱们亲了？你吃饭的时候给二壮出的主意，管不管用？真能把林根生他们救出来？” “咋能跟咱亲，哼，二壮是老实一根筋，又不是傻，今天下午我可是在林根生家里看着呢，哼，居然让二壮去顶罪。” “嘿嘿，解铃还须系铃人，你等着吧，我算计的事情，什么时候失误过。孩他娘，夜已深了，咱们也睡觉吧，嘿嘿...”凌晨得意而又淫邪的声音在妻子耳边回荡...... 林二壮迷迷糊糊的回到家里，到头就睡，第二天天还没亮，林二壮就觉得口干舌燥，这是昨天晚上喝多了，他拍了拍脑袋爬起来，还有些迷糊的走到院子里，拿起水瓢，灌了一瓢的凉水，才觉得胃里舒服了一些。 努力的甩了几下脑袋，又用凉水洗了把脸，总算清醒了过来。 突然的，他想起了今天要干的事，连忙甩了一下脑袋，直接推门而出，气冲冲的往着庄子东边一路小跑，路上有换班的民兵跟他说话，早起的社员跟他他招呼，他也不搭理，一个劲的来到庄子最东边，林瑞的宅院门口，也不管里面的人有没有起床，就大力的拍着外门。 一边拍着，一边大声的喊着：“开门，林瑞，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家里，昨天晚上有人看到你回来了。” 已经起床的应月娥听到门外急促的敲门声，还有那熟悉的大喊大叫的声音，立马脸色就变了，昨下午他儿子把老宅差不多一锅端，除了亲爹跟小民外，其他四人全部送进了治安所，可把她吓的半死，而大儿子林瑞直道很晚才回来。 应月娥提心吊胆的一个晚上都没有敢大睡，就怕林二壮来家里找后账，她可是知道在林二壮的心里，谁都没有他爹娘重要。 应月娥一下子又想起了以前林二壮发怒打林瑞的样子，她当即就惊慌了起来，不但没有给林二壮开门，反而拿了根棍子，把大门又给顶了起来。 “月娥，开门，你给我开门，我找林瑞这个小兔崽子。”林二壮在门外大声的叫喊着，用力的拍打着大门。 “当家的，林瑞，林瑞没在家，谁跟你说他回来了？一定是看错了。”应月娥一手摁住棍子，这一会儿就急的满头汗，嘴里编出来个瞎话。 “娘，大早上的谁啊这是，催命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偏偏这个时候，林瑞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从屋里走了出来。 “林瑞，你个小兔崽子，给我开门，不开门我就撞门了，今天你要不给我说清楚，老子跟你没完。”林二壮似乎忘记了昨天晚上林根才跟他定的计策，一想起被关在治安所里的爹娘是林瑞亲自送进去的，这火气噌的一下子就上来了。 “当家的，你想，你想干啥？你不要乱来，我告诉你，你在这样我叫人了。”应月娥娇小的身子顶住顶门棍，这是新建的宅子，大门结实着呢，林二壮想要撞开大门，一时半会真还做不到，他可不是野猪。 同时还急忙的对林瑞挥着手：“林瑞，回屋里去，关上门，不要出来。” 以往的经历让应月娥心中万分的不安，这次林瑞做的事情太大了，她不敢想象林二壮发疯的样子，说不定真能打死林瑞。 林瑞这个时候也听出了门外砸门的是他亲爹林二壮。在林瑞做这件事情之前，就预料到便宜老子早晚会找他的麻烦。 他岂能把便宜老子的怒火放在娘自己一个人身上承担。林瑞不但没有进屋，反而来到了大门跟前说到：“娘，打开门吧，这事早晚要解决，不如趁早。” 应月娥拼命的摇头，阻止林瑞打开大门。 林瑞叹了一口气，看着母亲一脸严肃的说到：“娘，你儿子我，长大了，相信我，我能应对。” 应月娥一边摇着头想要阻止林瑞，却也知道林瑞说的对，便一边担心的看着林瑞挪开顶门棍，摘下挂钩，打开了大门，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要跟儿子站在一起........ 第165章 父子对阵 林瑞拿掉顶门棍，随手打开了大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双眼通红，浑身散发着宿醉的隔夜酒臭味的林二壮，头发乱糟糟的扑盖在头顶，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洗过了，此时他怒气冲冲的站在大门口，保持着正在拍门的动作。 看到林瑞第一眼，林二壮就怒火中烧，嘴里一边骂着小兔崽子，提着拳头就要往林瑞身上锤。 林瑞一手死死的按住就要挡在自己面前的母亲，一脸平静的看着他，沉声说到：“你除了会打老婆孩子，你还会干什么？” 林二壮猛的一顿，举起来的拳头突然停在了林瑞的头顶，嘴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没由来的，他想起了昨天王传名的一句话：给你个家你都能过零散了。 同时，他又想起了昨天晚上林根才给他出的主意：先是好言相劝，如果林瑞不听，再打不迟，你是他老子，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如果还不听，打残了他就怕了，到时候自然就会答应你去治安所放人,当儿子的要是眼睁睁的看着父母蹲大牢而不想办法施救，那会让全队人戳脊梁骨的。 他还想起了林小敏告诉他昨天他娘说的话：永旺都还没吃呢，他不称吃。 这时候，应月娥挣脱了林瑞抓住她的手，挡在林瑞跟前，双眼瞪着林二壮，大声的叫喊着：“当家的，这是咱们儿子，你不心疼我心疼，你要是打他，我，我就跟你拼了。” 应月娥说着，一把拽过来立在门边上的顶门棍握在手中，这一刻，她似乎已经忘记了以往林二壮打她时候的可怕场景，为母则刚，亦是如此。 以前的应月娥只能把林瑞护在怀里，任由林二壮拳打脚踢，如今居然敢反抗了？这让林二壮心里有些诧异，只是此时昨天诸人的话在他脑海里来回交织，让他理不清谁对谁错。 林小平也被吵醒了，从房间里赤脚跑了过来，看着面前愤怒的林二壮，一下子跑在应月娥身边，护在应月娥身前哭喊着：“爹，爹，你别打我娘，别打我娘。” 林二壮看着哭喊着的林小平，小儿子虽然很害怕，但还是站在了应月娥前面，这让林二壮的心猛的一颤烦躁的一把抢过来应月娥手里的长棍，直接仍在了地上，转过头来狠狠的瞪了林小平一眼，嘴里还骂着：臭小子你翻了天了。 林小平哭着，却倔强的护着他娘，双眼怯生生的却又坚定的看着林二壮这个亲爹，丝毫不让。 林二壮努力的平静他那不知道为何起了波澜的心，没由来的错开了林小平的目光，他不觉得这是心虚或者害怕林小平看他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而是自我觉得不想搭理这个吃屎的孩子罢了。 他烦躁的摇着脑袋，血红的眼珠子瞪着林瑞，怒叱到：“小兔崽子，那是你爷，你奶，你咋就这么狠心去治安告他们，让他们蹲大牢，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赶紧跟我走，去治安所把你爷爷奶奶接回来。” 林瑞有些诧异今天这便宜老子的做事风格，按照以往他的行事作风，遇到这种凡事不听他话的事，都是不问青红皂白，先逮过哐哐一顿拳打脚踢，然后在把你关到门外不让你吃饭，这次咋改变做事风格了？ 还有这次自己做出这么严重的事情，自己可是把便宜老爹最在乎的老宅诸人一窝端给送去治安所蹲班房去了，便宜老爹这次居然能忍住不动手？ 今天的林二壮的做事态度，完全出乎林瑞的意料之外。 但是，林瑞他有自己的坚持，并不是林二壮要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这一会，他打定主意，一定要给老宅一个深刻的教训，省的他们得寸进尺，整天里算计自己。平时分活的时候仗着自己的血缘关系跟辈分，对自己不是说就是骂。这次好容易找到机会把他们一锅端送进去，自己是傻子把他们放出来？ 原定的主意是不会改变的，林瑞对着林二壮摇了摇头，他觉得今看在林二壮没有上来就动手的份上，应该给他好好的说道说道：“今天我是不会跟你一起去治安所的，他们昨天抢我东西的时候，你就在跟前看着。完全不顾我的阻拦，是给我抢的一点不留，林大强还敢对我弟弟下手。既然当初他们敢下手，现在，就要承担自己所做事的后果。” 林二壮怒骂道：“小兔崽子，那是你爷爷奶奶，你亲大伯，拿你点东西怎么了？你有了好东西，不应该先孝顺爷爷奶奶吗？你还有点良心吗？就因为这个你去治安所告他们。” 林瑞听到这话，不由的一阵冷笑：“拿我一点东西？你说几十块钱的东西是一点？你这辈子手里摸过几十块钱吗？你居然说是一点东西。还孝敬他们？就凭他们对我做的事，就凭他们把我跟我妈赶出家门，无家可归，当初立下字据饿死不准回老宅，我就问问你，孝敬他们，他们配吗？” 说到这里，林瑞深吸了一口气，不等恼怒的林二壮回答，林瑞又继续说到：“你知道我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吗？那是我抓敌特，上级给我的奖励。你知道敌特是什么人吗？他们有枪，他们有刀，他们不怕死，他们是坏人，他们知道被抓了没有好下场，你说他们为了活命，会不会跟你拼命？” “你知道咱们x县在抓敌特的时候牺牲多少战士吗？你知道又有多少人民群众被敌特迫害吗？你不知道，你这些都不知道，你只知道孝顺你爹娘。” “你知道这些吗？你想过这些吗？你只知道我拿来了很多物资，你从来没想到我这些东西是咋得来的，只知道我有了东西就必须给你爹娘。我就问一句，凭什么？” “孝顺你爹娘，那是你的责任，有你在，跟我无关。他们抢的是我的东西，我不发话，除了我娘，谁都拿不走。”林瑞眼睛盯着林二壮，说到这里，他眼睛微红，声音都是带着嘶吼。 这让他想起第一次跟敌特搏斗场景，那是时孙营的的玉米地里，被敌特用黑洞洞的枪口瞄准自己的那一刻的惊恐。 在砖瓦厂跟敌特生死搏斗，抢夺手枪的危险时刻，还有抓捕林瘸子的时候，他儿子对他的偷袭。 还有最近这一次两个敌特摸到家里来，用乙醇迷晕了他们，然后把他母子二人一起绑来的时候，那种斗心斗力，危险一搏的时刻。 就算自己有实验空间，如果走错一步，或者晚走一步，此刻他的坟头都要长草了。自己可以说这是拿命换来的东西，凭什么要让那他们四个整天恨不得自己不得好死的人拿去享受？ 自从重生之后，或者是原主林瑞，也从不曾真正的跟林二壮说过这么多话。 说完之后，林瑞觉得轻松了很多了。 应月娥知道抓捕敌特危险，却不知道居然这么危险，她抱住林瑞，一时的泪如雨下，一想起林瑞万一要是遇到了危险，她就忍不住浑身颤抖。 林二壮怔在当场，首次的，他听到儿子跟他说这么多话，也才知道，原来自己从不正眼看一下的孩子，居然做了这么多事情。自己活了几十年，没有儿子做的一件事成功。 看着哭声一团的应月娥，他提起的拳头这次真的放开了。 林二壮似乎有羞愧，又似乎恼怒成羞，一跺脚，大声的嚷嚷道：“你个傻东西，知道危险你咋还往上冲。以后在发现敌特躲着点走。行了，现在你不是没事吗，那些东西让治安所的给搜走了，人家说会还给你的，东西都给你了，你跟我一起去治安所把你爷爷奶奶放出来，他们年龄大了，经不了里面的罪。” 林二壮就是林二壮，猛一听前两句，林瑞还以为这便宜老子转性了，知道关心自己了，可是后两句又暴露了他的目的。 林瑞冷哼一声：“人是治安所抓走的，我可没本事让人家治安所把人放出来。” “你欺负老子啥都不知道是不是？人家都说了，只要你撤诉，东西就能还你，你爷爷奶奶就能放出来。” 林瑞轻声咦了一下，禁不住上下打量了林二壮一眼，好奇的问道：“谁给你说的我撤诉他们就能出来？” 林二壮被林瑞看的不好意思，狠狠的瞪了林瑞一眼，大声的说到：“你管谁告诉我的？小兔崽子，你今天去也不得去，不去，也得去，别逼老子动手。” 林瑞轻笑一声：“我刚才就说了，你除了会动手打我，你还会什么？” “或者说，从小到大，你作为一个父亲，你又给过我什么？拳打脚踢吗？还是惩罚干活不准吃饭？” “你...” “别想对我动手，不然，我让他们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不信，你试试？”林瑞丝毫不惧，冷冷的放出一个威胁。 林二壮气呼呼的指着林瑞，要是以前在老宅的时候，林瑞要是敢这样跟他说话，早都一个巴掌扇过去了。可现在，林二壮在林瑞的注视下，听到林瑞的话，举起的巴掌真的不敢落下去了。 林瑞的眼神，让他觉得有些陌生，他铁着脸怒喝说到：“兔崽子，你收吧，要咋才能放你爷爷奶奶出来？” 至于昨天晚上信誓旦旦的在林根才家里放出的豪言壮语，早都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正在林瑞，林二壮父子俩顶牛的时候，从西边林瘸子的老宅子那边墙角里冒出来一个人，一边走来一边嘴里大声的说到：“二壮，我说你越活越回去了，生产队里的牤牛犊子不听话，上不了套，那就必须打，用鞭子抽，打老实了，看见鞭子它就害怕了，这时候它就乖乖的上套了。跳的再欢的驴驹子，只要上了鼻环，扬起鞭子，他必须乖乖的听话拉犁拉耙，拉车拉磨。” 林瑞扭头看了一眼走过来的林汉云，这家伙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林瑞再跟自家老子僵持的时候，他冒了出来，很有可能就是，这家伙原来就藏在那边看热闹呢。 林瑞冷冷的看着他，突然说到：“咋了，自己这辈子打不上儿子，你就这么想看别人打儿子，你是眼馋了还是心痒了？眼馋你也没有儿子。” 林瑞一句话说的林汉云额头青筋直冒，顿时心神失守破了大防，早就把他爹叮嘱的事扔到了九霄云外，嘴里骂了一声兔崽子，提起拳头就往林瑞冲了过来...... 第166章 幕后之人出现 昨天晚上林二壮喝了酒，今天天刚蒙蒙亮就来拍他家门，这次居然没有先动手，而是跟他说起了道理讲起了情面。 他林二壮本就不是个会讲道理的人，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只要林瑞去治安所，老宅的一家人就能放出来。要是换做以前，最少打林瑞个半死，在强硬的要求他去做事。 林瑞还以为自家便宜老子这次终于长脑子了呢，当林汉云冒头的那一刻，林瑞知道了，不是林二壮长脑子了，一定是林根才这老东西给林二出了主意，他对这个便宜老爹太了解了。 实事就是，林二壮脑子转的慢不说，嘴巴也笨，林根才教给他个曲儿他也不会唱，藏在墙角处的林汉云气的直跺脚，数次一拳捶掌心给林二壮打气，让他动手，可惜都不能如愿，让他小声的大骂林二壮就是窝囊废，连儿子都收拾不了。 眼看着林二壮都要被林瑞拿下了，林汉云迫不得已这才不得不出面。 林瑞不知道林汉云心里咋想的，可他那话里的意思，林瑞是听的明白。 既然林瑞不听劝，那就别哔哔，直接动手就是了，反正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儿子要是敢还手，那就是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到时候躲在暗处的林汉云都能冲出来直接对林瑞动手，一解心头之恨。 打完之后还能美其名曰拨乱反正，拳打逆子，如此他林汉云就舒坦了。 可惜，林根才这个老银币没有跟着，林汉云这个没脑子的这次面对的是两世为人的林瑞。 在林瑞的想法里就是，既然你已经准备对老子动手了，何必再给你留情面？ 林瑞心中猜测着其中的弯弯道道的，在林汉云刚冲出来的时候，他就再次的捡起了地上的顶门棍，做好了准备。 现在的林瑞，已经不是任人宰割的人，这次的事情，恐怕无法善了。 应月娥看到林汉云冲过来，下意识的就要去挡在林瑞面前，却看到儿子在林汉云冲过来的时候，一只手把她拨在了身后，并且示意林小平后退，以免待会儿打起来碰到了他们俩，林瑞自己迎了上去。 今天这事，不能就这么了了。 林汉云没儿子，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疮疤，谁敢揭他疮疤，他就敢跟谁玩命。 林瑞冷冷的看着快冲到大门口的时候，手里的顶门棍悄无声息的从下面直接抬起来，然后猛的往前一耸。 正常人打架的时候都是先盯着你的脑袋准备找目标，谁想着林瑞悄无声息的从下方抬起棍子，林汉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顶门棍一下子捅到了胸口。 能当顶门棍的，自然不是普通的棍，这可是一根榉木芯子削出来的鸡卵粗的棍，沉重而坚硬，要是举起来劈下去，一块青砖也能砸的粉碎。 林瑞蓄力而为，林汉云一下子被棍子捅的倒退了好几步，差点倒坐在地上，此时他中门大开。 林瑞抬脚又是几步赶上来，一棍子捅在他的腹部。这一棍力道足够，林汉云只觉得肠子都被捅断了，忍不住抱着肚子翻滚在地上。 所谓一寸短一寸险，林瑞手里的顶门棍将近两米长，对于没啥打架技巧的林汉云来说，面对林瑞手里的顶门棍，只有招架之功，根本无还手之力。 林二壮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仿佛不认识林瑞一样，心里一个劲儿的嘀咕，这还是自己那个三脚踹不出个屁的大儿子吗？什么时候打架也这么虎了吧唧的了。 眼看林瑞抡起棍子就要往林汉云身上砸了下去，听着那棍子舞动时候带起的呜呜的风声，林二壮这一刻是吓坏了，这一棍子要砸脑袋上，还不得把林汉云的脑袋给砸肚子里去？ “不能砸，臭小子，不能砸。”林二壮猛的蹿了出去，一把拉住林瑞不松手。 林瑞并不是真的要把林汉云砸死，不过伤筋动骨很有可能，这次一定要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林二壮拽住林瑞不松手，而林汉云也趁着这个机会爬了起来，他没想到林瑞居然如此阴险，恼怒成羞的林汉云大叫着立马往林瑞冲了过来，心中暗自发誓要报仇雪恨，打他个半死。 就算林二壮再不是个东西，如何不待见林瑞，可林瑞毕竟是他的亲儿子，另一个只是他堂叔的儿子，亲疏远近他还是分的清楚的。 当即他放开了林瑞，双眼一睁瞪着林汉云大喝到：“你要干什么？” 林汉云没想到林二壮居然隐约有护着林瑞的架势，脸上隐现怒意的瞪着林二壮：“是你要干什么吧？你爹你娘可都还在大牢里蹲着呢，吃不好， 睡不好不说，说不定还要被刑讯，你就这样护着你这个逆子？” “我...”林二壮面露难色，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林汉云又继续说道：“就算你不为你爹娘着想，我可看不得我根生大爷跟大娘他们这么大年龄了，还要蹲那又湿又潮的班房，住那老鼠跳蚤满地爬的大牢，吃着猪狗不吃的馊饭。既然你林二壮充好人下不去手，今天我就替你教训这个小畜生，让他去放了大爷大娘。” 林二壮的脸色更难看几分，恼怒的瞪了一眼林汉云。如今这林汉云就差指着鼻子直骂林二壮不孝顺了。 后林队谁不知道他林二壮对爹娘百依百顺，最为孝顺。 如果说林汉云的怒火点是没有儿子，而林二壮最忌讳的就是有人说他不孝顺。从小在他的爹娘教育的理念里，就是老大继承家业，老二孝顺爹娘。 “林汉云，你懂个屁....” “嘿嘿，我不懂？可我不会看着我爹蹲大牢不管不顾，我不会亲手把我爹娘送到大牢里去。” 林瑞手握顶门棍，这次是证实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林二壮大清早的来宅子拍门，果然是受了林根才这个老东西的挑拨。 应月娥的手拉着林瑞的胳膊，紧张的劝说到：“小瑞，咱们这就去公社，你给人家公安同志说一下，把你爷爷奶奶放回来吧，别让你爹在中间作难了。” 林瑞一点都不惊讶母亲有这种反应，毕竟，林瑞的这种做法，在现在这个年代的人看来，确实有点大逆不道的味道。 林瑞看着紧张而渴望的母亲，叹了一口气说到：“娘，昨天他咋对你的，打我弟弟的你可是看到了，他们就是土匪一窝。这次要是轻饶了他们，以后他们会得寸进尺的。” 林瑞知道母亲对林二壮有着感情的，不是一次两次念叨他了，原本林瑞不想说这么多的。可现在，不得不给母亲说清楚：“娘，你信不信如果这次就这么轻松的把老宅的人放出来，不出三天，他们就敢指示我那分不清黑白的爹，来咱们家搬东西，长此以往，咱们家，啥也存不住，都会被他搬空。” 应月娥从来没想到这些，只是觉得状告爷爷奶奶，并且把他们送进治安所的做法，如果让不知情的外人知道，一定会损害他的声誉的。 名誉坏了，以后说亲结婚都是麻烦事，比如队里的林二虎，到现在还没有人给他提亲，不就是爷俩好吃懒做的名声在外吗。 应月娥犹豫了一下，心里已经生出了怀疑的问着林瑞：“小瑞，不会的吧？那可是你爹？” 林瑞冷哼一声：“我爹？哼，昨天他能看着老宅的人抢东西坐视不理，还帮他们拦住我。甚至昨天老宅的人推出去让他顶罪，他都愿意，如果真让他到家里抢东西，他会不来？” “这...” 应月娥这下是心里真的犹豫了，她眼睛看着林二壮，已经跟林汉云联合在一起的自家男人正在往儿子逼迫而来，又看了看一脸冷峻，持棍而立的儿子。嘴里不愿意承认，他心里已经自我明白，以她对老宅那些人的了解，林瑞说的一定能成为真的。 可现在将要上演人伦大战，她要咋办？ 第167章 小畜生 林汉云嘴角擒着狰狞的笑容，身边的林二壮终于要跟他联手了，林瑞敢对他老子动一下手，到时候他就要把林瑞打老子的事情宣传出去，让他这个上级授予的抓敌特的英雄称号名声扫地，林瑞必将声名狼藉。 如果林瑞不动手，凭借林二壮的战斗力，就算不能当主力，只要打好了辅助，今天至少也要打林瑞个半死，最好由林二壮完成最后一击，打死算求。 死了林瑞，对林根生林根才他们两家人都有利。应月娥跟林小平母女俩，到时候林根生他们老宅不待见，自己只要拿出来一些好处，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这孤儿寡母的。 到时候他这一脉，可以由林小平续阴脉，照样延续香火，至于林瑞，当他的孤魂野鬼去吧，连祖坟他都进不了 如果应月娥在带着小儿子独居此处，说不定，嘿嘿..... 说不定自己生儿子的梦想都能实现了，应月娥可是生了俩儿子的，这可是个好基座。 可以说林瑞这次动手还是不动手，这一石二鸟之计，他林汉云，都赢定了。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林瑞凄惨的模样，林汉云激动的快要按耐不住了。 想到这里，林汉云看到林瑞手持的顶门棍，只觉得自己不是傻愣的林二壮，这要是手里没个挡头，遇到林瑞还是挨打的份儿。当即眼睛四处的找了一下，还真在西边的坑边上找到一根手腕粗一米左右的枯树杆提在手中又跑了过来。 当下挥舞了几下，觉得林瑞在用棍子打他，自己一定能挡住，林汉云手里有了家伙，心中也有了胆量。 “二壮，看到了吗？这就是个讨债鬼，敢拿着棍子对着你，这根本就没把你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你今天要是对他留手了，说不得这小畜生手里的棍子就要落在你的脑袋上。”林汉云肚子里还在阵阵绞痛，他还没忘记他爹对他的叮嘱，一定要鼓动着林二壮先动手，说起话来咬牙切齿，眼睛却贼亮的盯着林瑞，手里的棍子对林瑞指指点点。 却没有发现林二壮在听到他骂林瑞小畜生的时候，眉头都皱了起来。 更让林汉云惊讶的是，林二壮脸色难看的，却在林瑞三四米的地方，却硬生生的顿住了脚步，林汉云连忙止住脚步催促着林二壮：“二壮，上啊，赶紧打啊，打服了这小畜生，你好去救你爹娘出来。” “林汉云，你这个挑拨离间的坏种，到底安的什么歹毒心思，怂着当家的打自家孩子。这是我们的家事，你这个插嘴驴在伸头，我，我就让小瑞拿棍子敲死你。”应月娥寒着脸，急的对着林汉云就是破口大骂，生怕耳根子软的林二壮听了林汉云的鬼话。 在林汉云的印象里，应月娥几乎不会跟人生气起争执，就是一个任打任骂的人，今天这一骂，倒把林汉云给骂的愣住了。 林瑞感受最深，应月娥的变化虽然是在潜移默化中，但是总算有了点自主心思跟敢于反抗的勇气。 就连林二壮，也不由的微微一下惊讶，他总是觉得，此时的应月娥，跟以前的媳妇，有点不一样 了。 特别是应月娥说出这是他的家事的时候，更是微微一愣。家？他的家，不就是老宅吗？不就是爹娘吗？ “哼哼，你说的好听，啥你的家事？把我根生大爷大娘救出来，那就是我们一大家子的事。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们俩被这个小畜生陷害，让他们这么大年龄了还受苦受难。应月娥你也是他们的儿媳妇，居然放任自己儿子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我看你也不是啥好人。” “二壮，这样的婆娘要她干啥，她要是再拦着，我看干脆连她一起打，你爹娘这事，说不定她也在中间起了泱泱事。” 林汉云阴森的目光扫过应月娥，继续在林二壮耳边挑拨离间，这次连应月娥也被他绕进去了。只是看他咬着一口白牙的狰狞，就知道这家伙心里憋着坏。 应月娥没想到林汉云这么大个男人居然如长舌妇一样搬弄是非，连忙对着林二壮摆着手辩解着：“当家的，我没有，我真不知道。昨天下午，昨天下午我一直在地里上工都没回来，你不要跟这个坏人走一块，他不安好心。” 林瑞止住了应月娥继续辩解下去，手里提着棍子，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盯着林汉云，却对身边的应月娥说到：“娘，你不用跟他说这么多，十足的小人一个，看着让人作呕。我现在都后悔，后悔在砖瓦厂那次敌特案件中把他给捞出来了。” 提起这事林汉云顿时如被踩了尾巴的毛一样跳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尖声大叫道：“你个小畜生，都怪你，明明你提前看出那人是敌特，不但没有提醒大家，还怂恿我往里面跳。我看你根本就没安好心思，诚心让我在外人面前出丑。就你这样的坏种，连亲爷爷亲奶奶你都能下狠心把他们送进去蹲大牢的人，你根本就不会有好心。” “再说了，老子根本不是敌特一伙的，人家公安同志双眼如炬，一眼就看出我是好同志。我能出来，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要不是你落井下石，老子根本不会被审讯。” 林汉云这是颠倒黑白，满嘴瞎话是张口就来，对于林瑞当时使出的援手，不但没有感恩，反而当做是林瑞破坏了他的地位，落了他的面子，让他作为带队队长失去了威风。 还有就是当时的嘉奖令上，去的人几乎都有份，只有林汉云没有名字在上面，这让他在队里几乎成了被人嘲笑的对象。 忘恩负义的见多了，林汉云这种反而视恩如仇的，林瑞是第一次遇到，至此之后，林汉云是真的上了林瑞的黑名单了。 农夫与蛇的故事不会上演第二遍。 此时的林二壮烦躁的瞪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林汉云，只觉得他在自己耳边特别的聒噪，眼看林汉云悻悻的闭嘴，这才盯着林瑞：“臭小子，你到底去不去跟我一起去治安所，把你爷爷奶奶放出来？” 林瑞却摇了摇头，一脸坚定的说到：“不可能，国家已经成立这么多年，凡是要讲究法律的，治安所的公安同志不可能听我的。我说让放就放，我说让抓就抓，你把人家治安所当什么了？过家家吗？” “二壮，你别听这个小畜生的，我爹早都打听清楚了，法律规定，咱们这属于家庭纠纷，只要这个小畜生撤诉，治安所就会把你爹娘放了的。我昨天就给你说了，这个小畜生就是个坏种，咱们先打他一顿，他就老实了，到时候自己就会乖乖的跟咱们走，你在这里跟他啰嗦个屁。” “你给我闭嘴，张口小畜生，闭口小畜生，我是他老子，你的意思是不是我是老畜生？”林二壮暴躁的对着林汉云一声怒喝，倒是把林汉云吓的一跳，反过来一想，可不是嘛，骂林瑞就连着林二壮一起骂了？当即不好意思的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这个小畜..不，不，是这个小兔崽子太不是个东西了。” 林二壮冷哼一声，不搭理林汉云，他是憨憨，宝妈男，并不是傻，俩眼珠子瞪着林瑞大声说到：“臭小子，我不管，今天你去也得去治安所，不去也得去，你不去，老子就把你绑了去。” 林二壮说着，就往林瑞大踏步抓去。 林汉云提着手里的棍子，一路跟随林二壮掩杀了过来，他眼神里都是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意，只要林二壮在他面前挡住，看你林瑞敢不敢出棍。 自己手里捡来的这根根，倒是可以肆无忌惮的打出去嘛。 双方相距不过三四米而已，说时迟，做时快，不过三五步，林二壮踏到林瑞跟前，这个时候，一直掩藏在林二壮身边的林云生是悍然出棍，提起棍子就对准了林瑞的脑袋直接劈了过去。 林瑞岂能如他所愿，早就注意到林汉云了，看来刚刚的两棍子还没有打疼他，那就给他来个狠的。 林汉云躲在林二壮身后，林瑞的棍子自是打不到他，可林汉云却想差了一件事情，林瑞并不是不动的木桩子，他便宜老子想抓他，林汉云想落井下石，趁机暴揍他一顿，林瑞自然不会站在原地等打。 直接一个侧身，转身往侧面退去，一下子跟林二壮拉开了距离，可是被林瑞盯上的林汉云则倒霉了。 前世的时候，林瑞可是在武馆里打过工的人，耳濡目染之下，可是学了不少招式。 那边林汉云的棍子刚刚抡起来，林瑞再次的提着棍子往后蓄力，就在林汉云手里的棍子刚举过头顶，那林瑞的棍子再次如长蛇出击，直接往林汉云的肚腹部位刺了过来。 林汉云冷笑一声，早就防备林瑞这一招了，直接往林二壮身后边躲去，他就不信林瑞真敢打他老子...... 第168章 家事就是队里事 林汉云躲开了，林瑞一棍子落空，林二壮这时候也来到了跟前伸手直接往林瑞脖子上掐了过去，以前在老宅的时候，他每次揍林瑞的时候，都是掐着脖子就把林瑞扭走，林瑞动都不敢动。 习惯的的动作，这次林二壮却落空了，林二壮一愣，顿时怒了，嘴里骂了一句：小兔崽子你居然敢躲？等会老子逮到你，看不揍死你。 林瑞不搭理他，只是追着林汉云打，可林汉云这次学精了，棍子比林瑞的短，还在坑边上风吹日晒的早就腐朽了，原本想要把棍子拨开，直接被林瑞一棍子敲断，还被林瑞找到机会一棍子捣在大腿上，把自己差点捅到在地上。 林瑞这家伙不当人子，人家那棍都是挥舞一片，偏偏他拿长棍当长枪刺，只要瞅准机会就躲开林二壮就是一下子，林汉云被林瑞刺的疼的哇哇叫，一时间三人你追我打，中间夹杂着林二壮的怒骂声，林汉云的催促声。 应月娥在旁边干着急，刚才她想去上前拉住林二壮，那娇小的身子直接被林二壮随手一拨，就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此时天已经大亮，民兵已经换防，队里东南角，林瑞宅子这里才发生敌特入室这种特大型案件，可以说这里已经被队里列为巡防的必经之路，不得不重视。 这一闹，自然被民兵发现了。 他们都看到两个大人在追打林瑞，当然是上前去制止，还不等民兵来到跟前，勇猛的林瑞找准机会，又是一棍子直接甩在林汉云的大腿上。 直接打的林汉云哎呦一声摔倒在地上，抱着腿大声的哀嚎着。此时身后的林二壮也在这个时候，一把抓住了林瑞的衣领。 “小兔崽子，你在给我跑，在跑老子就扇你。” “林二壮，你干啥？赶紧给我放开林瑞，别逼我们动手，松开他。”赶过来的民兵可不管你是不是林瑞他老子，老远的就大声的制止他。 应月娥也连忙跑过来，拉住了林二壮的胳膊。 这么一闹，民兵终于赶到现场。 林二壮一瞪眼，理直气壮的叫到：“这是我儿子，我想打就打，想揍就揍，关你啥事。” 林镇江一声冷哼，看了林二壮一眼不屑的说到：“林二壮，你说这话的时候摸摸自己的良心，你不嫌亏心吗？你儿子咋不跟你住一起？你儿子？以前咋不看你叫这么亲切。咋了，看到林瑞有本事了，想要找林瑞来沾光的吧。” 跟着林镇江一起的巡防人员指着林二壮哈哈大笑。 林二壮顿时恼怒成羞：“你，林镇江你放屁，谁占他便宜了。我是他老子，想打就打” “你不占他便宜，那你揪着林瑞不放干啥？别你以为你是他老子，就敢随意殴打我的抓捕敌特的英雄，你敢动手，我们照样敢抓你游街去，不信你动手试试。”林镇江眼里瞪着危险的光芒盯着林二壮。 其他的民兵也都冷下脸来跃跃欲试。 应月娥一看这情况，当时就急眼了，连忙掰着林二壮的手，焦急的喊道：“当家的，你松开小瑞，松开他，咱们一家人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林镇江眼睛盯着林二壮，森然的说到：“就你这不知好歹的信球货，给你个家，你也过零散了。” 这是最近这两天，林二壮听到第二次有人说这话了，林二壮当时脑袋一懵，眼睛一瞪，松开林瑞的手，直接怒视林镇江低吼到：“你胡说，林镇江，别以为你手里有枪我就怕你。” 林镇江丝毫不惧，冷笑着一手把他拨开直接不搭理他。 反而来到抱着腿在地上还在喊着腿断了的林汉云跟前：“林汉云，人家爷俩闹矛盾是家务事，你在这里干嘛？” “我的腿断了，我的腿断了，林镇江，你赶紧带我去医院，我的腿断了。”林汉云抱着腿哭喊着，疼的翻滚。 林镇江却丝毫不怜悯他，甚至还用脚踢了他的腿，不屑的喊道：“行了，你就别装了，要真腿断了，还能让你这样抱着翻滚？你要是在滚，说不定林瑞在打一棍子，可真断了。” 林镇江可是上过战场的，啥样的伤没见识过？断腿断胳膊他见的可以说比外科医生都多，在战场上帮战友接断肢是家常便饭，一看就是打到骨头上了，但不至于断裂的那种，挫伤肌肉是绝对的。 一句话，肉疼带着骨头疼，但是无大碍。 看一下林瑞这小子手里的木棍，林镇江不由的惊讶了一下，这小子，有点本事，明显这是有意为之，这要是真全力一棍打下去，骨头能给他打酥碎了。打断腿了要给看，打伤腿了，呵呵， 自个人疼去吧，这小子心黑。 林汉云疼的次牙咧嘴的，鼻子一把泪两行，听到林镇江的话，当时就气的骂了起来：“呜呜...林镇江你还是人吗？我腿都被林瑞打断了，你不把他抓起来，把我赶快送医院，还在这里幸灾乐祸，你这个民兵咋但的？我要去大队书记那告你去。” 这个时候，林瑞提着手里的棍子，直接猛的举起来冲着林汉云走了过来，边走还边大声的骂道：“去你大爷的王八蛋，挑拨离间，反正打断一条腿也是断，打断两条腿也一样，今天老子就把你的三条腿都打断，不但下半辈子让你爬着走，还让你做不成男人，反正你要了那玩意儿也没用。” 林汉云看着林瑞杀气腾腾的样子，顿时吓的也不顾的哀嚎了，妈呀一声惨叫，直接双脚双手并用往前爬着逃了出去。 这看的林镇江等一众民兵哈哈大笑。 “林汉云，老子啥样的断胳膊腿的没见过，你这点小伎俩能瞒得了我。” “哈哈，镇江可是战场上的接骨圣手，你不知道咱们队里的牲口断胳膊断腿的，林云生都是找他接吗？林汉云，你别跑啊，让镇江给你接接腿。” “来啊，王八蛋，你腿不是断了吗？过来，老子今个儿就成全你，有种别跑。”林瑞提着棍子又追了几步，还想继续追赶，却被应月娥给连忙拉了回来。 跑到远处的林汉云还用手扶着腿，那真是钻心的疼，仿佛肌肉都被打烂了一样，连忙卷起裤脚一看，已经青紫一片，冒出了血丝。 他恨恨的看着林瑞，林二壮不动手，他自己搞不过林瑞，现在林镇江来了，明显是在帮着林瑞。 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林二壮这王八蛋明显是放水了，他又不甘心就此离开，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直接大声的冲着林二壮喊道：“二壮，我今天要去看看根生大爷跟大娘去，看看他们在大牢里吃的好不，睡的好不。” “反正你二壮现在有了妻儿，也不要爹娘了，到时候我就告诉他们在大牢里放心的受罪吧，他们期待的二儿子根本就没打算把他们救出来。” 林二壮听到这话当场就气急眼了，冲着林汉云大声的喊道：“你，你胡说八道，我啥时候不想救他们出来了？你要是敢瞎胡说，我，我揍你。” “你揍我，我也要说，本来就是这样的，你要真想把你爹娘他们救出来，你就带着这个小畜生去治安所，让他撤诉。我看你分明就是不想。”林汉云还在远处高声的大喊着。 林瑞听这话气的牙痒痒，顿时提着棍子往林汉云追赶了过来。 林镇江等一众民兵，也是气的破口大骂：“这种挑拨人家家庭和睦的缺德事，也就林汉云这种人能干的出来，怪不得他要绝后，这是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惩罚他。” “就是，就是，听说咱们队里崇山的婚事就是被他霍霍黄的。上次被崇山娘堵着门骂了三天，他都不敢吭声。” “就二壮这个憨货，估计也是被林根才，林汉云这爷俩搁中间一挑拨，才来找林瑞他们孤儿寡母的麻烦的。” “哼，怪不得这个整天围着他娘转的憨货，给他个好好的家，也能被他过零散了。王氏这个老妖婆也是功不可没。” “反正有我们在，这个憨货别想动林瑞一根汗毛，咱们队长可说了，要是林瑞在咱们队上再出了事，干脆咱们拿武装带自个儿上吊去吧。” 民兵们七嘴八舌的在这里说着，对着林二壮指指点点。 让本就恼怒的林二壮羞愧难当。可林汉云的话却又实实在在的被他听在耳朵里，一跺脚，怒视林瑞道：“小兔崽子，你赶紧跟我去治安所，不然老子打断你的腿。” “林二壮，我看你动一下林瑞试试，你敢动他一手指头，别怪我先打断你的一条腿。”林镇江哗啦一下把肩膀上背的步枪拿在了手中，怒视着林二壮，一手握着枪托，举起来就要往林二壮身上砸。 林二壮吓的赶紧躲开，其他的民兵也是提着枪就要围过来，应月娥连忙拦在前面，不让民兵们打林二壮。林镇江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应月娥大声的喊道：“弟妹，他以前都那样对你，你还护着他，你让开，今天我要打醒这个信球货。” “你们不能打他，不能打他，当家的，你快走，赶快走吧...”应月娥一边挡着，一边推着林二壮离开，林二壮看着气势汹汹的林镇江他们可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真要硬着头皮待下去，这枪托砸下去，可是老疼了。 看着林二壮离去的背影，林镇江他们纷纷收了枪托，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第169章 有个办法 林汉云跑了，林二壮也被民兵连连吓唬，在应月娥给他个台阶下了之后，他跑了。 林瑞把棍子竖在墙根上，对着一众民兵感谢。眼看无事了，民兵还有巡防任务，林镇江安慰了林瑞跟应月娥几句，以后这里将会是他们重点巡防的对方，说完就带着民兵离开，继续巡防去了。 应月娥母子三人目送民兵离开，这才回到自家院子里，林瑞随手插上大门，应月娥去打水洗脸，准备早饭。 农忙结束了，队里又要恢复两顿饭了，而且饭菜越来越不好。林瑞家里不缺吃的，自然也就不缺这一顿早餐饭。 就在这时，有个毛茸茸的脑袋从堂屋里钻了出来，怯生生的冲着应月娥喊道：“二婶...” “小敏也醒了，赶紧的过去洗把脸，二婶给你们准备早饭。”应月娥过去拨弄了一下林小敏枯黄的头发，看着小丫头眼里的惊恐，她可能醒了好大一会儿了。看着她那瘦的皮包骨头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 这段时间吃大锅饭，谁家孩子不养的好好的，只有林小敏饿的瘦下来。 听到应月娥说早饭，林小敏眼睛一亮，连忙高兴的点了点头，去洗漱去了。 今天煮的是红薯干子稀饭，里面还有昨天晚上泡的黄豆一起煮里面。在没有大量肉食摄入的情况下，大豆就是最好的补充蛋白质的食物之一。 林瑞空间里有鸡有鱼，却不好经常拿出来。 林瑞烧火，应月娥收拾着碗筷，同时小心的拉开橱柜里面的一个暗格，里面有磨的很细的金黄色的棒子面粉，这是最上等的棒子面，没有一点棒子芯在里面。是林瑞在自己空间里用石磨磨了带出来的。 应月娥小心的挖了小半碗，用清水搅拌成糊糊，等会开锅了红薯干子跟黄豆煮好后，倒里面搅开，就是一锅粘稠的稀饭。 母子二人一边干活，一边说着话，应月娥话里话外都还是对老宅事情的担忧：“小瑞，你真不打算把老宅的他们那些人放出来吗？” “娘，放不放，不是我说了算，是人家治安所的公安同志说了算。”林瑞扶着额头有些无奈，这话一早上母亲都问了三四遍了。这事他可不能说实话。 “可是你爹他，你爹他最在乎你爷爷奶奶的，你爹那人就是一根筋，还有林根才这个老狐狸在中间搅合着，你爷爷奶奶不出来，他还会来找你的。” 林瑞正在往炉灶里送柴火不由的一顿，不由的露出一丝苦笑，是的啊，他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原来只以为便宜老子脑筋轴，转的慢，好对付。现在看来，有了林根才这个老狐狸在后面推动，他还真有可能就像母亲说的那样，可能会麻烦不断了。 要是真惹急了他， 就便宜老子那性格真敢蒙头盖脸的打自己一顿，到时候自己也只能抱头鼠窜。 有人说不能不见面？这里是林瑞的家，他又能去哪里？这个世上最亲的两个人都在这里。 可好不容易才找的这个机会把他们弄进去，要林瑞这么简单的就把老宅的人放出来，他又不甘心。 突然，林瑞想到一个不是主意的主意来，抬头看着应月娥，林瑞突然说到：“娘，你想不想爹？” 应月娥脸上突然一下慌乱，双颊都红了起来，拿起勺子直接在林瑞头上轻轻的敲了一下，带着几分的害羞怒斥道：“臭小子，胡说八道啥，没大没小的，找打是不是？” 林瑞捂着脑袋嘿嘿的一笑，看着母亲又要挥勺子，就连忙说到：“娘，娘，别打，别打了，再打可就打傻了，是我没说清楚，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让爹来咱们这宅子里住？” 应月娥眼睛陡然一亮，闪耀出一种莫名的光芒，可是不过一下，似乎想起来什么，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眼神都有些飘忽的说到：“你爹咋可能同意来咱们宅子里过活，他不会离开你爷爷奶奶的。” 林瑞对她神秘的一笑，轻声的说到：“事在人为嘛，事情总会在变的，比如这一次，我爹就没有打我，不是吗？娘，只要你听我的，说不定还真的有可能让我爹回心转意呢？” 说真的，对这个便宜老子，林瑞是没有任何好印象，包括原主也是的，从原主的记忆里，林二壮是沉默寡言的人，在家里最大的作用，就是当爷爷奶奶一家人的声控机器。 他们让林二壮干嘛，林二壮就干嘛，打老婆，打孩子，扶持老大家里，干最多的活，分最少的利，就如这次林瑞分家，林二壮二话不说，第一个反应就是跟着爹娘过。 可这次，林瑞却看到了这个便宜老子，似乎有些不同了。 应月娥狐疑的看了一眼儿子，自己过了十几年的男人，她最清楚是什么牛脾气了，她根本就不抱希望。 却看到大儿子笑嘻嘻的站了起来，在自己的耳边轻声耳语起来。 听到儿子的计策，先是一阵惊讶，而后又紧张又狐疑的看着林瑞，应月娥忐忑的问道：“小瑞，这真能成吗？真能让你爹回心转意吗?” 林瑞却一脸正本的看着母亲，给她打着气：“娘，爹也不是石头人，就是石头人也有被捂热的时候，你说是吧？” “你看爹，自从咱们离开老宅后，他穿的衣服都是破洞也没有人缝缝补补，脚上的草鞋都磨透了，也没有人给他换新的，你看看他身上瘦的，肋骨都是一根一根的。自从咱们离开老宅，他至少瘦了七八斤肉了。” “这次老宅的人不在了，不正是给娘你空出来了机会吗？就算爹不回咱们新宅子，嘿嘿，最起码心里会念叨着娘的好，等那俩老的都完犊子了，不信爹还愿意一个人过。” 应月娥眼睛陡然一亮，面上露出欣喜，她觉得儿子说的这事，说不定还真有希望。 不过，还是敲了一下林瑞的脑袋：“臭小子，啥叫完犊子，以后不准这样说，咋说那也是你爷爷奶奶。” “哎呦，这不是没人吗?”林瑞假装被敲疼了捂住脑袋搞怪，看着锅里冒起的热气泡，连忙抽调底火，对着应月娥说到：“赶紧的，锅里好了，把饭盛出来。” 林瑞出去洗了一下手，把在门口玩的林小平跟林小敏俩人叫了过来，让二人又洗了一把脏兮兮的小手，小孩子，哪有不喜欢玩泥巴的。 林小平，林小敏俩小孩高兴的去吃早餐，林小敏是昨天晚上来的，她一个人很害怕面对林二壮，怕被林二壮拿她出恶气打死，便偷偷的跑来了林瑞家里。整个后林队，她也只有这个地方能给她安全感。 “娘，你这是干嘛去？”刚进厨房的门，就看到应月娥提着一个大竹筒急匆匆的往外走，边走，那大竹筒还冒着热气。 应月娥走的匆忙，只留下一句话：“小孩子家家的管这么多干嘛，赶紧的，让你哥哥给你们盛饭，你你们三个先吃早饭。” 林瑞看着急匆匆离去的母亲，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一日夫妻百日恩，纵然林二壮对应月娥再不好，如今应月娥还是惦记着他的。 “来，你们俩，赶紧的过来端碗，一人一碗，还有，一人一个咸鸭蛋。”林瑞变戏法似的从一个碗地下拿出来仨青皮鸭蛋，俩小孩一人分一个，碗底还有一个，那是给应月娥留的。 这是上次林瑞在鬼市上碰到一个老农卖的鸭蛋，他给一锅端了。如今空间里，真正的是鸡鸭成群。 “咸鸭蛋？”林小平眼睛贼亮的接过来了。 林小敏也是眼睛一亮，刚想伸出来的小手，瞬间又缩了回去了：“二哥，我不吃咸鸭蛋，我喝粥就能喝饱了。”说着，还是忍不住瞄了一眼已经剥开鸭蛋皮，露出里面白嫩嫩的蛋清，还有油汪汪的金黄色蛋黄。忍不住吞咽口水。 林瑞一把抓过来她的小手把咸鸭蛋塞给了她：“行了，拿着吧，二哥吃不完，这个你替二哥吃了。” 小丫头，这不叫矜持，这叫害怕，在老宅打出来的习惯，好吃的，从来没有她的分，能活这么大，真是不容易啊。 林小平熟练的在蛋白上抠出一个小洞，然后对准小洞猛的一洗，里面淌出来的蛋黄油便被他吸入口里。忍不住砸吧砸吧嘴，对着旁边的林小敏说到：“赶紧吃吧，一人一个，等会放的时间长了，里面的黄油油就跑了，嗯，真好吃。” 这时候林瑞也拿起一个咸鸭蛋剥开青皮，随手把咸鸭蛋掰成两半扔进碗里，拿起筷子端起碗吃了起来，林出厨房门，还对俩小家伙说了一句：“一人一碗，今天烧的又点少，剩下的给娘留着。” 林小平吸溜完了蛋黄，也学着林瑞的样子，把剩下的掰开了扔进了黄豆红薯干子汤碗里，吸溜了一口碗边儿，还看着大门外，忍不住问着林瑞：“二哥，娘咋不吃饭，娘干嘛去了？” 第170章 一年忙到头 早晨的太阳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温度，反而有种冷飕飕的感觉.骑在自行车上，安排好了生产队里的活，又在队部里，在林根才的主持下，开了次后林队的干部会议。 是的，现在的林瑞，论起地位跟实力，已经是生产队里的第三号人物了，绝对有资格参加这次会议。 会议的内容无外乎就是秋季公粮收缴问题，上级已经在催促了。 对于社员收成的分配问题，一年有夏季跟秋季两个茬口。以前林瑞不知道具体的分配方式，今天开会才知道，第一首要保证先是交足国家公粮，这个是无论如何都少不掉的。 然后是公社里的提留粮同样不能少，接下来才是生产队里的储备粮跟饲料粮，还有队里必须留足够了下一茬的种子，剩下的才是社员们的口粮。 这样杂七杂八的算起来，基本上去掉百分之三十的总收成了。 如果是以往，按照政策，成年人每人每年的口粮应该是480斤，十岁之下儿童减半，这里面还有粗细粮都有，而且粗粮占大部分。 剩下的部分，可以卖给粮点，这是平价粮，国家会给钱的，公粮跟公社提留粮是没有钱拿的。年底了，生产队卖的钱，就可以根据大家的工分多少，在分钱，分物资，还有菜，油，等物资，甚至年底的时候，还有一批生活用票要发。 今年因为下半年改为大锅饭了，粮食这块要怎么处理，还有物资要怎么分配，都必须要提前拟好章程。 林瑞就是一个新萌，全程带着耳朵听就是。 开完工作会议，林瑞出了队部的大门，伸了个懒腰，等大门口等了一会儿，林有才才从里面出来。 拍了拍林瑞的肩膀，一脸无奈的说道：“你这小子，净给我找麻烦，走吧，咱们一起去治安所吧。” 昨天抓走了林根生一家人，他作为生产队的队长，必须要去治安所了解一下情况。 “队长，你这可就是冤枉我了吧，我好好的带回来的东西，平白无故的被人抢了，报警抓人不是正常吗？给你找麻烦的是他们，不是我。” “你这小子，欺负我不在现场是吧，当时林东来可在那边，好多社员也在。你小子只要吱一声，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抢走你的东西？明显你就是憋着坏呢。”林有才瞪了林瑞一眼，这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队里凡是有八个心眼子的人，谁看不明白你这骚操作？ “污蔑，绝对是对我的污蔑，我是诚实正直老实的好社员，从不想给队里添麻烦，那些社员要是动手，万一闹出个好歹，人家本来还是好心，到时候我那奶奶要是在一闹腾，这不是给人家热心群众招祸吗？” “你看看，现在交给公安来处理，没有那么多麻烦，还省事了，多好。” “省事？”林有才瞪了他一眼，大声的喊道：“省个屁的事，那是你省事了，你知道老子我要三天跑八趟，天天忙的跟陀螺一样，还要管你这家事。” 说着，一把推开林瑞，自己登上了自行车：“还是我带你吧，就你这小身板，等你带着我到了公社还不得吃午饭。” 林瑞嘿嘿一笑，直接跳上了自行车后座，又夸了几句队长就是体壮有力，这车子交到他手里，速度就是飞快。 林有才不吃他这套乾坤大挪移，直接说到：“你小子准备咋办？不会真准备对你家老宅的那几个人上诉判刑吧？” 林瑞笑了笑说到：“法律之下，人人平等，队长，现在是讲法律的时代，不是我想或者我不想就能干预的了的，这要看他们犯的事够不够刑法了。” 林有才听的一愣，没想到林瑞会这样回答，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林瑞，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个明白来，因为太专注自行车差点骑生产地里去，也没从林瑞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个一二三来、 本来还有满肚子的话想要劝说林瑞，可却不知道如何说起了。 一路上林有才几次找到机会，想要挑起这个话题，都被林瑞跳开了，来到治安所，林瑞放下林有才，意外的发现林根才这个老家伙居然正在治安所里面在跟公安同志说着什么。 怪不得早上闹的这么厉害，这个老东西都没有露面，原来到这里来了。 林瑞冷笑一声，心里暗自猜测着这老东西不知道在憋着啥坏呢，前段时间两家结对子干活闹的不可开交，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他不信小肚鸡肠的林根才会这么大肚的来看望老宅的人。 林有才依旧想要让林瑞进去治安所，企图让林瑞跟张所长说说，看能否放出来林根生他们，他可不听林有才的劝阻，笑着骑自行车离开了。 今天他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昨天下午的时候，在路上遇到朱五，他说总爷回来了，让他今天去一趟，而且俩人约定今天还有一些票据要交易。 反正这次是个机会，林瑞准备趁着这次机会，多捣腾点东西回家过冬。 路过卖肉的朱屠夫摊子的时候，林瑞停下车子走了过去，习惯性的掏出来一根烟递给了朱屠夫。 今天来的晚了，摊位上的肥膘好肉都被人挑走了，只剩下一块猪后臀肉，都是瘦肉，还有一些骨头。前世养成的习惯，极爱吃的就是骨头汤以及粉肉汤，除了里脊就是后臀肉是猪身上最好做粉肉汤的部位了。 “朱大哥，这些东西给我留着吧，我去拿点票回来，现在手里票不够了。” “这些都要？这块后臀肉可有个五六斤的？”朱屠子也是吃了一惊，这可是五六斤肉，凭借俩人的关系，就算自己把价格定便宜点。肥肉八毛一斤，偏瘦的也能卖七毛，就算这块几乎纯瘦的，那至少也要六毛五一斤吧，不算票，这些至少三四块钱。 “要不，我先给你钱吧，这是五块钱，先放你这人，肉也不先拿走，朱大哥帮我留着。等下我拿来票再给朱大哥送来。”林瑞想了想，掏出来五块钱放桌子上。 朱屠子一愣，这可是五块钱，这小子就放这里了？不过，掂量了一下这块肉，也就六斤不到，五块多钱，连钱加票也就是六块钱差不多。 当下，朱屠夫直接把肉推给了林瑞，又把桌子上的两根连着蹄子的腿子骨也拿了出来，直接说到：“行了，肉我就不称了，你给六块钱，肉呢，你带走，哥哥我保你不吃亏。这样你也不要在来回跑一趟了。其他的事情我负责摆平，这连根腿子骨也送你了，回去给家里人熬汤喝。” “哥哥我知道你不差这点钱。”朱屠夫笑着把肉推了过去。 林瑞面上一喜，当即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块钱递给了朱屠夫。 随后，他把手里的半包经济烟放在了案板上往前推了一下：“那可是谢谢朱大哥了，这半包烟我都快装坏了，麻烦朱大哥帮我抽了吧，我也抽不惯这味道。” 朱屠夫是抽烟的，半包烟不贵，也只是二三分钱，但是这表明一个态度，林瑞这小子，会做事。而且还不差钱，就算是工人家庭也舍不得一次性拿出来六块钱买肉吃，更何况这家伙隔三差五的买一次，每一次都买几块钱的。 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猪肉卖的再多，那是公家的，这包烟，那是自己的。 朱屠夫一笑，：“那老哥哥我可就不客气了，这个烟，十几年了，老味道，熟悉了。” 朱屠夫说着，随手把烟抓起来塞到口袋里，又拿起砍刀咔嚓咔嚓把棒骨头从中斩断，又把猪蹄子骨头剁开连着筋皮，找个绳子给拴好，连肉一起，递给了林瑞。 “还是老哥这手艺，真是绝了，敲断骨头连着筋。”林瑞不由的发出感慨，很羡慕朱屠夫下刀的本事，一刀下去，说切一斤，绝不会多半两，肉在他手上一过手，马上就知道重量。 别的摊位上的秤钩子都磨的锃亮，他一个卖肉的反而秤钩子都快生锈了。 提起刀工，朱屠子就得意洋洋的，直言十里八村，他刀工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林瑞又奉承了几句，把肉挂在车把上，推起车子就要离开。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情。 扭头又问道：“朱大哥，能搞副心肝肺不？老弟我把钱先压你这里，嗯，最主要的是猪肝。” 猪杂这东西，是不要票的，还有猪血，一般都是屠夫的福利。在卖肉的桌子上，很少看到有卖猪杂这些东西的。 林瑞之所以买这些东西，是为了给应月娥跟林小平吃。 林瑞发现夜晚他们俩人几乎看不到东西，这是缺乏某种东西造成的，原本他有碳基生物饮用水，但是总体来说没有猪肝补的快。 朱屠夫呵呵一笑：“别人没有，老弟你还能没有吗？后天吧，后天我给你准备好，你来拿？小兄弟，要连猪头一起要不？这个划算，不要票。” 林瑞一喜，连忙点头，这年头，不在食品厂有点关系，真不好搞到这些东西，只有一个原因，这些都不要票，而且价格便宜，才一毛钱斤...... 第171章 总爷回来了 跟朱屠夫约定好了明天来拿猪头，连带着心肝肺的猪下水一套，林瑞骑着自行车去了朱五的院子。 标志性的歪脖子树，最里面的小院子，林瑞敲门进去的时候，是朱五开的门。让林瑞惊讶的是，今天院子里没有其他人，就连院子里树上放哨的人都没有预留。 “你小子，赶紧过来吧。也不知道总爷是看上你小子哪一点了，已经等你好大一会儿了。”打开门，朱五用好奇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遍林瑞，有些吃味的说着。 说着，便引林瑞进了撒满了碎银一般阳光的院子里，在院子中央的位置，还是那棵老枣树下。放着一张枣红色在他们这个地方极为罕见的矮脚桌子，桌子上面放着一些果脯，坚果之类的，还有花生瓜子，分别用几个描花的青瓷盘子装着。 在桌子的旁边，是一个用一种林瑞看不出材质的绛紫色藤条编造的躺椅上，一个身着灰色衣衫的男人正躺在躺椅上，一手拿着一个紫砂小嘴儿壶，不时的吸溜上一小口，另一只手，正随着一台放在矮脚桌子上的收音机里播放的戏剧不时的打着拍子。 这年代的收音机就算是大城市，那也是人人羡慕的家用电器，整个林洼大队，林瑞都不曾听闻过谁家里有过收音机。 在躺椅的另外一边，是一个泥煤小炉子，也不知道里面到底烧的是什么薪柴，微红的火焰舔舐着上面坐着的一个紫砂烧水壶底，火光如珀。 催发着紫砂壶里的水轻微的沸腾，便从壶嘴里催发的蒸汽形成一道烟雾，顺着壶嘴扶摇直上。 院中除了此人，林瑞并没有感觉到再有其他人的存在，那此人也只能是那位几天未见的总爷了。 此时的总爷，浑身上下无不透露着一种很会享受的那种富家翁的状态来。 林瑞来到枣树下，一眼就看到总爷那张带着疤痕的标志性的脸孔，连忙拱手问好：“总爷，小子我来晚了，真是抱歉。” 总爷这个时候才略微一抬头，眯着眼看了一眼林瑞，又重新躺了下去，叹了一口气，说到：“小子，这次出了点事，你那两只鸡，没保住，等下让小五作价赔给你。” 总爷话音未落，朱五已经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沓钞票，看来是提前准备好了。 林瑞本来还满怀希望的，听到这话，不由的内心里一叹，本以为这位总爷是个人物，应该有门路，没想到还是是受了。 不过，两只鸡而已，这个总爷，看朱五对他言听计从，一副尊敬的样子，朱五已经能把持住黑市了，总爷的地位，岂不是更高？ 林瑞可不舍得丢了这条线，林瑞连忙把朱五递过来的钱推回去，洒脱的一笑说到：“总爷，两只鸡而已，小子还是折的起的。本来就是托总爷您办事，要是这两只鸡还算在您头上，别人要是知道了，还不骂我小子不懂规矩。” “鸡没了就没了，只要总爷您安全，就是万事大吉。” 总爷听到林瑞的话，一下子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眼睛陡然一亮，林瑞觉得总爷的目光这一瞬间有些刺眼。 正当林瑞因为不适应准备眯下眼睛的时候，那光却又陡然消失了，只听总爷沉声说到：“真不用我赔你鸡钱？这可不是小数目，七块钱呐。一个学徒工一个月也就十七块八毛钱。到时候你这是鸡没了，钱也没捞着，回家里不好交差吧？” 林瑞闻言确是哈哈一笑：“总爷说笑了，既然这两只鸡是我拿出来的，当然是我做主了，回去我家里人也说不出来什么。再说了，当时是我先找的总爷您，这真的不怪您。” “哈哈，你这小子，局气，咋样，朱五，我就说了，小兄弟不是那个小气的人，这次你小子输了吧。”总爷手一拍桌子，哈哈大笑着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刚才那一刻，他如富家翁，现在这一刻确是显得豪迈如歌。让林瑞看的不禁眼前一亮，这种气势，才应该配的上总爷。 朱五埋怨似的看了一眼林瑞，嗡声说到：“都怪你小子，害的我得不到那件东西了，我可是念念已久了。” 林瑞挠了挠头，看着二人：“总爷，五哥，这是？啥个意思？” 总爷哈哈一笑，上前拍了拍林瑞的肩膀，露出满意的笑容，而那斩断眉毛的那道伤疤，凭空的给他添了几分的草莽气息。 “你小子不错。我巴总岂能是贪图小兄弟便宜的人，不过呢，成品的玉器这次是没能给你找到，倒是带来了这个东西，不知道小兄弟愿意要不愿意要？” 这个时候，朱五从桌子下面拿出来一块馒拳头大小的石头放在了桌面上。 林瑞一楞，起初不明白这位总爷是啥意思，难不成真准备拿石头赔自己啊。 可是，当他看到石头上磨掉的一层皮，露出里面的一抹细腻的羊脂的时候，不由的惊讶出来：“这是，玉石原石？” 有碍于后世网络的发达，以及各个类型的网络文学的出现，赌石这个行当在前世的时候曾经让他入迷，曾以为自己看了三集专门介绍赌石的节目，就意气风发的去了腾冲。 结果，学费交了不少，带回来的石头是不少，都当成了给自己的警钟。在腾冲的那几天了，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做一刀天堂，一刀地狱。 难道，现在就有赌石这个行当了吗？林瑞不由的心中暗自惊讶的想着。 这位总爷看到李瑞脱口而出的样子，不由的惊异了一声：“我的眼光果然没有看错，小兄弟确实见识非凡。明珠蒙尘，宝石生皮。不懂行的人，就是送给他这块东西，他也弃之如弊，既然小兄弟懂行，那就好说了。” 林瑞摇了摇头，上前拿着这块石头在手里一遍翻看着，只是磨了一点皮，如果根据三集赌石综艺片上的知识点来看，这倒是一块好料子。 他忍不住一边翻看着手里的原石一边感慨的说到：“总爷，您抬举我了，我只是听说过这东西，要说懂，我连皮毛都说不上，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实物。” 可惜，现在没有强光透灯，不然可以看一下里面的油润程度了。羊脂白玉，细腻如脂。能让实验空间疯狂的提示吸收能源的声音，这块原石，绝对成色不错。 林瑞有些不舍的把石头放在桌子上，看着面前小口抿着紫砂手壶里的茶水的总爷，一脸肯定的说着：“总爷，这块石头咋说？你给个价，小子我补给你。” 总爷对林瑞越发的赞许，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带着几分的笑意对林瑞说到：“你小子真要这块石头？我可告诉你，隔皮猜瓜爷们我是一猜一个准，可是隔着石头皮猜里面是否有玉，爷们我可是外行。咱爷们今个儿也不拿你当外人，这是我用一只鸡，从一朋友那边换来的，他告诉我里面有玉石。另外一只鸡，被我俩吃了。” “这块石头给你抵两只鸡的账，你看咋样？” 林瑞拿着石头愣住了，这可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原石啊，搞不好，里面切出来的东西.... 不过，下一刻，林瑞不由的笑了，自己以前世的标准衡量现在玉石的价格，真是脑袋秀逗了。 所谓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巾。 国家百年动乱，方才安定下来，现在人民刚吃饱穿暖，从上到下一心一意只想着大建设前进，一切玩物丧志的东西，统统被扫进了垃圾篓里。 玉石，在普通人眼里看来真跟顽石差不多的东西，不值钱的。 也许在某些人的眼里，羊脂白玉确实是个好东西，可惜这某些人现在太小众了。在广大人民群众眼里，这就是个破石头而已。 说白了，他还真不一定有只鸡值钱。 林瑞把石头拿在手中，随手装进了口袋里，笑着说到：“总爷说咋，咱就咋办。总爷，小子我这里谢谢了，回头我就找人把这东西起出来，雕几块玉佛牌牌给我奶奶戴上，保佑我奶奶身体尽快安康。” 说到这里，林瑞又说到：“总爷，您看，下次还要是有这种玉石原石，翡翠原石啊，总爷随便整，价格嘛，也随便总爷开，只要是这些好东西，我多多益善。” 巴总有些惊讶了：“小子，这东西，可不便宜的，这次我能换一只鸡，那是因为我那朋友三个月不知道肉味儿了，才舍得换的，要是按照正常价格，你那两只鸡，还真不一定能换来这块石头。” 林瑞听到这话，心里高兴了，看来，这位总爷，还真有门路。 “钱，没问题，总爷放心的收就是了。”林瑞拍着胸脯保证，随后，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沓子钱拍在放桌上：“总爷，我奶奶是我家里最重要的人，为了她老人家的健康，我们一大家子会穷尽所有。这一百块，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这下总爷可以放心了吧？ ” 总爷跟朱五看到那一沓子钱，顿时露出吃惊的样子，再看林瑞的目光，果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没想到小兄弟深藏不露啊。”总爷感慨了一句，他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也不是没有这么多钱，只是很吃惊，一个衣着破烂的小子，居然随手就掏出来这么多钱。 朱五更是连连打量了林瑞好大一会儿，看着那一百块钱，忍不住吞了口水。这可是一百块，别看他一年进账也有上百块，别忘了，那只是进账，除掉吃花，他一年还真拉不下几个钱...... 第172章 神秘的背景 总爷随意的拿起那一百块钱，用手哗啦啦的拨弄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着林瑞说到：“小子，你是认真的？” 林瑞认真的点了点头：“总爷，我咋敢欺骗您，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最好能收到原石，实在不行，玉件也行。总爷看着收，只要是玉石类的，有多少，我要多少，一句话，钱，不是问题。” 林瑞原本是打算偷偷的发育，苟着生活，默默的享受，可是实验空间的能源危机，如一柄利剑悬在他的头顶，让他寝食难安。 把能源补充到一个稳定的位置，林瑞就算暴露出一部分实力也在所不惜了。 至于总爷会不会想着黑吃黑？ 林瑞表示，他空间里的枪，已经尘封已久了，自从拿到子弹后，还没有开过火呢。 总爷又把手里的钱扔到桌子上，依旧保持刚才的表情，这个人定当是个表情管理高手，外人别想从他脸上看出来他心里的想法。 只听总爷淡淡的说到：“钱是好东西，可现在不是平时，有钱，不一定能买到东西。城里的供应粮开始缩减比例了。如果你那种肥美的大公鸡还能搞来，我说不定还真能给你换到几块原石来。” “这个...”林瑞没有马上答应，沉吟了一下。 林瑞看了一眼总爷，似乎心里明白了，原来在这里等着呢：“总爷，你知道的，这么大的公鸡，可是不好找的，不过，总爷要能搞到玉石，放心，我就发动我们的宗族力量，一定能给总爷在找几只这种大公鸡的，我敢保证，每一只都不比前两只小。” “行，我找到了货，就让老五通知你，这次最迟三天就会有结果，放心，不会在像这次了。” “一切，就拜托总爷了。总爷，五哥，你们忙，小子我就回去了，家里还急着要用玉石呢。”林瑞说着，拱手给二人告别。 看着林瑞退出了院子，朱五看着总爷，有些疑惑的说到：“总爷，那公鸡虽然个头不小，要是真仔细去乡下搂耙一番，也不是找不到，你怎么？” “你是说我怎么给他这么高的价格吧？”总爷眼神不由的望向了天空，眼神变得有些虚幻了起来：“老五，你不知道我这次去了哪里吧？省城。” 朱五原本也奇怪，总爷这次咋去了这么长时间，要是去了省城，那就说得通了。 这时，只听总爷又说：“这次是应人邀请去了省城任家，任家老太爷身体欠安，有位老神医给他开出了一个方子叫重明九阳散。” “任家？”朱五一声惊呼：“总爷，你说的任家，不会就是咱们县里，那个任家吧？” 总爷点了点头，不过却忍不住露出嘲笑的表情说到：“呵呵，咱们这个任家，只是任家的一个分支罢了，真实的任家，呵呵。” 说到这里，总爷也不予说下去了，朱五明白了，县城里的任家都能让第一把手颇为忌惮了，那省城的本家，又有多强大啊。 可这些真不是他这个在乡下公社厮混的底层人士能够揣摩的，但是依旧忍不住心中好奇问了起来。 “难道说，那任家老太爷配的这个药方子，需要用到大公鸡？是了，公鸡又叫重明鸟，用鸡血配药很正常。可是不对啊，以任家的实力，啥样的公鸡搞不到？难道，这小子的大公鸡，有啥奇特的地方？” 总爷点了点头，对朱五露出几分的赞许说到：“你小子面憨心明着呢。比鬼眼刘二那家伙还要精明。那家伙，钻到钱眼里去了，只能止住心中贪念，束住双手，你才能活的长久，不然呐，呵呵...” 总爷说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接着又感慨的说到：“也不知道这小家伙的公鸡血有啥奇特的地方，用他那两只鸡血配的药，药效居然提高了三成。” 朱五惊呆了，三成是个啥概念，本来十天能看好的病，七天痊愈，本来必死的病，用了这个药，说不定就能减轻症状，甚至，控制住病情。 这是什么概念！神效啊。 怪不得总爷能用两只鸡，换一块羊脂白玉的原石出来。 朱五突然又想到一些事情，连忙问道：“总爷，那您这换来的东西，都白给他了，您这不是白帮那小子跑腿了?” “你啊，刚才才夸过你，咋还是着眼于眼前了，如果我提供的公鸡配的药，能治好任家老太爷的病......” 心思玲珑的人不用细说，朱五也是一点就透。 突然，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脸色一变，急忙说到：“总爷，你知道崔家的那小子前几天被人打了，打人的就是这个小兄弟。前些日子姓崔的小子找我帮他找回场子，被我拒绝了。后来刘老二接了这事，据说，姓崔的这次是下了杀心，他提供给刘老二这个，务必要让刘老二给他报仇雪恨。” 朱五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个打枪的姿势。 总爷不由的双眼一眯：“姓崔的，跟任家关系密切，要是没有任家护着他，就凭姓崔的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早都被人打落了。他们家里有枪，很正常。” “总爷，要不要我去警告刘老二，让他放弃这次行动。要是刘老二这次真把那小子给办了，岂不是...” 总爷听了却摇了摇头：“你啊，老五，你以为随手都能掏出来一百块钱的人，能是简单的人吗？姓崔的小子跋扈惯了，上次几个人都被这小子打了。就算你遇到他们那几个小年轻也不能全身而退吧，刚才你看到那小子像是有事的样子吗？刘老二这次，死定了。” “至于我这边，呵呵，任家虽然势力庞大，对我来说，能攀上也只是多一条路，攀不上，也就攀不上吧，没啥可惜的，他们家的做事风格，其实我有些不喜欢的。” 朱五听后先是一愣，不过一会儿，就回过神来了。打死了那小子，他家人必定会报复，而打不死那小子，凭借那小子的做派，岂会放过刘老二？而且，刘老二这次很可能是踢到铁板了。 想到这里，朱五浑身顿时惊出一身的冷汗，还好自己没有被眼前的利益迷住了双眼。但是，跟这种来历不明却又很厉害的人打交道，总是让人心里不踏实。 “总爷，这小子好像是最近才出现的，要不要，我去找人摸一摸这小子的跟脚？” “千万别...”这次总爷直接出手打断了朱五的想法。 林瑞搞这么多玉石，绝对不是像他说的，要给他奶奶做玉牌养身体，这不由的让他想起了一件前些年的旧事...... 林瑞斗兜里揣着原石，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快速的离开了朱五的小院，又去供销社门口看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陈建林回来。 林瑞便骑上自行车，飞快的离开了向阳公社，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向阳公社后，立马就有一个小年轻飞快的登上一辆自行车，往人民饭店飞驰而去，二话不说，进入了里面的小包间...... 前林后林交接地方的芦苇荡，林瑞找个隐蔽的地方，连人带自行车一起收紧了空间内，并且在第一时间就拿出了那块玉石原石，直接下达了吸收的命令。 只看伴随着灰色的雾气升腾而起，玉石原石上被开窗的那块位置，其内的光泽逐渐 的暗淡，几个呼吸的时间，玉石原石上再没有灰色能量飘出来。 林瑞顿时感受到了空间能量的现存数量：“可用于物种进化实验，超越十次机会，一但能源耗尽，空间将会陷入再次休眠，最终会危及自己性命。” 这一块玉石原石，直接给林瑞提供了四次的物种进化的实验机会，算起来比玉石件的划算多了。 终于到了十次的红线了，他激动的来到试验台前，刚想操作，又硬生生的忍住了。如果不浪，这十次可保他十年正常开销。 如果想要浪一把，那就一次用光。 真说起来，十次也才刚过警戒线，再等等，再等等，等陈建林回来，或者等总爷下次在带回玉石来，至少吸收完了能量，让实验次数超过十次，不要实验完了一次，空间能源再次见底。 林瑞真的很想看一下，这个实验到底是以何种方式进行，进行定向实验的。 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激动的心情，林瑞放出了自行车，骑回了生产队。 林瑞名义上是在公社里领了任务的，再加上他那抓捕敌特英雄的名头，就算是遇到巡逻的民兵也会挥手放行。 大队部里，部分社员在扒红薯，拔棉柴，摘棉花，队里，一些行动能力差的老弱妇孺们，纷纷围着生产队的大晾场上，用手一个一个的抠着玉米粒子，为交秋季公粮做着准备。 有手劲儿打的，只要扣掉一两行玉米粒子，剩下的双手来回揉搓几下子，就把玉米粒子搓下来了，可这种方法终究不能长久。 太费劲不说，还废手。 这让前世曾经生活在农村老家的林瑞想到了一种手摇的搓玉米的机器，当时可是风靡八九十年代。 可惜那东西是生铁铸造的，生产队里的不能用的铁家伙上次都搜集走了，估计除了一些必需品，现在想找点铁器都很难。 总的来说，这手摇的剥玉米粒子机器也是利用钝角刺磨蹭把玉米粒子搓掉，起到快速剥粒子的目的。 林瑞隐约的还记得后世的时候，一些人用一些啤酒瓶盖，钉在木板上，如同洗衣服一样来回搓，很快就把一个玉米棒子搓干净。 还有人用玉米搓，就是一块方木上中间挖个浅浅的引导弧形凹槽好让玉米在里面通行，在凹槽中间挖个洞，在洞边上斜着钉一个钉子，把尖端的部位露出来一个玉米粒的长度，这样给一个完整的玉米间行之后，方便手搓。 缺点就是一不小心能刺到手，有些危险。 林瑞看着大家手搓玉米，一个个不时的甩一下手，还有的人手指头都搓破了，只能换着手搓。林瑞叹了一口气，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林瑞决定做一个搓玉米的东西出来，不但能提高效率，也能减轻大家对手的损伤...... 第173章 搓粒子神器问世 下午，林有才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到晾晒场上的几个老娘们正在那边的哈哈大笑着，走近一看，原来他们都坐在板凳上，每人身前放着一个荆条框，每人荆条框子里都满满的一筐的玉米粒子。 林有才抬头看了看天，才半下午，离下工还早呢，顿时惊讶了：“四驴子家的，丰收家的，昨天晚上你们家老爷们在床上是多卖力，让你们今天大半天就完成了一天的任务量？” 一人每天定量是这一荆条筐的玉米粒，差不多一百来斤左右。今天这才半下午就搞完了，怪不得林有才惊讶。 四驴子媳妇张彩娥嘴巴也不是个饶人的主，要不然也不会把倔强的四驴子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听到林有才的荤话不但没有害羞，当时就瞪着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一遍林有才，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冷笑立马就反击起来：“还队长呢，我咋感觉你就是个小豆虫，看看裤裆里松松垮垮的，连个小囊包都没有，怪不得你媳妇天天跟个怨妇一样愁眉苦脸的。” 张彩娥说到这里，又对着周围坐着的几个妇人一挑头，笑着说到：“大家伙说是不是啊，都说林队长厉害，我看呐，就是银杆蜡头的货色。” “哈哈....” “彩娥说的还真是的，队长没有囊包，一定是三寸丁。” “嘿嘿，还是彩娥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来了。” “咱们队里谁也没有彩娥滋润的最好，四驴子，可是有个驴家伙。” “队长，你要不回头把咱生产队的驴子宰一头，它那套家伙事儿给你吃了，人家说吃啥补啥，看你的小豆虫能不能长成小泥鳅。” 林根才懊恼不已，恨不得扇一下自己的嘴巴子，让自己嘴贱，招惹这几个婆娘子干啥。 他刚说一句话，就被几个婆娘子架枪带棒打的溃不成军，这些结了婚，有了孩子的婆娘子，天天跟自家男人在床头上打架，平时生产地里干活跟老爷们打嘴架，啥样的洋荤都敢开，这会儿一个个的眼睛直往林有才的下三路瞅。 看的林有才下三路冷飕飕的，直接扔下一句话，逃也似的跑了：“我看你们以前就是磨洋工，今天看我不在，终于拿出本事了，明天我让林瑞把工作量给你定量加倍。” 他觉得再不跑，这群娘们真敢动手扒了他裤子，让他清白不保。 “切，就你，除了催着我们干活，啥时候关心过我们干活累不累，苦不苦的？你跟人家林瑞比，差远了。哼，加倍就加倍，你以为老娘怕你。” 张彩娥说着，从玉米粒子下面拿出来一个木头做的跟算盘大小一样的木板，木板的上面是一个个铅笔尖子的木头凸起，凸起围成一个个啤酒瓶盖大小的圆圈。 张彩娥拿出来一个玉米棒子，双手摁住玉米的两端，就这么在上面来回搓动着三四回，哗啦啦的玉米粒子直往下掉，只留下两头几粒长的瘪的粒子，或者搓不到的地方，随手一拧，手里只剩下一个干净的玉米芯子。 前后用时不过几秒钟，这工作效率比起以前手搓提升十倍都不止。 虽然张彩娥已经用这个东西搓了一大盆的粒子了，看着荆条框里的这个搓板还是忍不住惊讶：“林瑞这小脑袋瓜子到底是咋长的？你们说说，最近咱队里，有多少大事可都是他给办成的，要不是他，今年咱们就这样的棒子都收不到。” 其他的另外两个干活麻溜的妇女，就在张彩娥说话的功夫，也用自己手里的搓板搓下来两个棒子了。 也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忍不住顺着张彩娥的话说了起来：“就是啊，这小家伙脑袋瓜子咋这么好使呢。大家伙看看，自从他当了记分员，咱们活干的快了不说，感觉比以前干的还轻松了，这工分拿的还舒坦。” “还有这个搓玉米的板板，也不知道他咋想出来的，用这个搓玉米粒子，一天别说搓一盆，三盆都能搓完。” “你们听说了吗？咱们队里好多人都说，林瑞他变得这么聪明，是因为他拜了山神啦。你们忘记了，林瑞是在哪里出生的了？” 这个妇人刚说完这话，突然，全场都静了下来，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顿时把这个妇女看的有些慌张了，她连忙解释道：“你们这样看我干啥？这话，这话我是听他大伯娘说的，他大伯娘说林瑞天天拜山神。” “有田家的，林瑞大伯娘去蹲大牢去了，你也想跟她一起去？” “就是，就是，上次队长可是说了，谁在传林瑞的谣言，就撕烂她的嘴。” 林有田的媳妇这下子慌神了，连忙摆着双手慌张的辩解着：“这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我是听林瑞大伯娘说的，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去趟茅厕，你们先干着。” 林有田媳妇说完，慌张的起身连忙离开了，也在她刚转身的瞬间就听到下面的妇女又有人说：“养儿子还得是人家应月娥，你看林瑞多孝顺他娘，还给她娘买了花布，棉花。” “就是，就是，某些人养个儿子，还是当官的，咱们队里的专员呢，也没见他给他爹娘带一根毛线回来。” “嘘，别说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忘记了林有田爹是咋没的了？刚才她能传出林瑞那样的谣言，她也不是啥好人，能教出啥好儿子了？” “屁的专员，就是让她听到了咋了，要不是他儿子霍霍咱们队里的良种，这段时间至于咱们队里的干部花出去大价钱四处换粮种吗？一斤粮种十斤红薯，你想想咱们要换出去多少红薯去，本来咱们队里的粮食就不够吃的。” “我可是听说林瑞给咱们队里搞来最好的麦种，是用钱买的，没用粮食换，这才是对咱们队里好。” “哼哼，看看人家林瑞，在看看她儿子，还专员呢，专门祸祸咱们队里人，下次再回队里，老娘挠了她的脸....” 林有田的媳妇越听脸色越慌张，脚下一个不注意，差点绊趴下。引来身后又是一阵的哄堂大笑。 母凭子贵，同样一句话，养子为祸父之过！ 林有田媳妇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没想到林瑞在队里人的心目中有这么重的分量，传句谣都能得到大家统一的抵制。而她儿子，自从传出了他儿子吃粮种后，就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了。 大家笑过之后，又开始争夺林瑞带过来的三个让大家体验的木板搓，有省时省力的工具，谁也不愿意搓的手疼。 林有才刚才就算看到了他们盆里的木板也不会注意。被一群娘们在言语上吃了豆腐的林有才嘴里骂骂咧咧的走入了队部，原本在队部里应该留守一个人，此时却空落落的一个人都没有。 “人呢？人都跑哪儿去了？”林有才掀着衣襟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又从办公桌边上的暖水壶里倒了一杯益母草的茶水，润了润心肺，这才感觉舒坦些，从公社一路走回来，浑身还是冒出了汗。 再加上中午在治安所吃的饭有点咸，这会儿口干舌燥的。 这正准备出去转转找找人去，刚好看到王传名抱着一抱的木板子走了过来。 “老王，你这是干嘛去了？抱一堆破木板子回来？” 王传名高兴的把木板子放在办公桌子上，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拿出一个递给林有才看，高兴的说到：“队长，这个可是好东西，林瑞这小子，脑袋瓜子就是灵光。” “啥好东西？林瑞？这是林瑞那小子整出来的？整这东西干嘛？搞的跟个锉片似的。”林有才看了一会，不明所以。 王传名神秘一笑，走到屋外面，从墙壁上揪下来一个玉米棒子，拿出一个这个钉了铁刺的木板放在木盆里，双手抓住棒子的两头，如同揉搓衣服一样，就这么快速的上下来回揉搓几次，那棒子粒子哗啦啦的落到了木盆里。 “卧槽.”林有才看的忍不住口吐芬芳，一手拿起一个板子看了起来，惊呼一声：“这是林瑞小子搞出来的东西？” 王传名满脸高兴的连连点头：“有了这个，今年咱们秋季公粮绝对能拔得头名，谁也别想跟咱们比速度。” 这时候，王传名想起来在队里晾晒场上看到的那些剥玉米粒子的妇女们，怪不得今天才半下午，每个人都剥了一大筐子了。 “老王，林瑞呢，这东西简单，赶紧的让他多做一些，要是人手一个搓板，三天不用咱们队里的玉米都给搓下来。”林有才兴奋的把这个木板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一个木板，上面是一些小铁片尖刺砸进木头里的，就这么简单的东西，让人剥起玉米粒子来，一人至少顶三人，不，至少顶五个人。 王传名露出一个苦笑：“林瑞在木匠哪里教给他做木头制的呢。这玩意儿人手一个你就别想了，就是搞这几个，也是林木匠翻箱倒柜的找了好长时间，才扒拉出来一块不知道啥年头的废铁片子，才造出来这么几个。” 林有才想到了一些事情，愤慨的骂道：“狗日的林源，要不是他鼓动，大家伙咋能把铁都捐这么干净。” 第174章 会打铁的林木匠 就在队部里林有才大骂林源不是个东西的时候，林瑞也对林源这个家伙腹诽不已，队里能搜刮的铁器，都被他搜刮完了，不能拿走的，那是生产队里必须的工具。 林木匠这里，林瑞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放下手里的木头砧板。不能说不顶用，只能说材质不好，搞出来的东西不顶用，搓个十来个棒子就把上面的顶刺给磨秃了，最多百十个棒子，就会磨平 了，只能重新起刺，那样效率就大大的降低了不说，还不划算。 如果要是把上面的木刺放大了，不但干活的效率减半，使用的力气也会增大不少。 林瑞制造的这个搓玉米粒子神器，可是经过精密计算之后，得到的最佳木刺排列组合。 林瑞看着林木匠旁边的铁匠炉灶，略带遗憾的说道；“队里要是还有点杂铁熔了，造几个手摇的搓粒机器，比这个要好数倍，大人小孩都能用，可比手搓的这个省事多了。” 不要奇怪林木匠这里有打铁的家伙，他不但是个木匠，箍木桶木盆，打造家具，造大车他样样在行。别看他不用去队里上工，生产队里却没有一个人敢说他闲话，就跟张医生一样，这个职业是队里必须的。 因为整个生产队里的生产工具都是他在修理打造的。所以，有个铁匠炉子，平时修理个钢叉铁锹什么的，农忙的时候打造些新的镰刀这些，很正常吧。 林木匠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精壮的汉子，二十来岁的儿子林茂田跟在他身边干活，已经结婚生子，小孩子都比林小平还大呢。 林茂田沉默寡言，不喜说话，但是却有一手青出于蓝的好手艺。 林瑞手里拿着的这个木砧板，就是林茂田做出来的。他听到林瑞的话，犹豫了一下，突然说道：“林瑞，我知道咱们队里哪里还有铁家伙。” “哪里还有铁家伙？除了队里的驴车，生产队的犁铧头，铁铲铁叉，就剩下那几口大锅了，哪里还有什么铁家伙？”林茂田瞪了儿子一眼，省的这家伙不知道轻重瞎胡说。 林茂田摇了摇脑袋，小心的说到：“爹，我说的不是这些，你忘了，当年结寨子自保的时候，当时的村长爷爷让人铸的一门铁炮可一直还在库房里呢。” 林木匠一听，顿时眼睛一亮，一拍脑袋，大声的说到：“可不是嘛，那还是请的陈铁匠来给造的铁炮。当年陈铁匠慧眼识英雄，一眼就看到我，让我给打的下手，凭借我出色的悟性，才学的这一手打铁的好手艺。” “可惜，八百斤的铁炮造好了，除了在寨子上镇守了一阵子，其实一发炮弹没打，就放库房里吃灰了。当时林源让大家伙捐铁的时候，这家伙嫌弃太重不好搬运，崔书记说铁炮不能拿，就留在库房里了。” 林木匠对着自己是一番的吹嘘，只差说明自己就是一个被木匠耽误的打铁天才了。提起大炮，为当年没能亲手打出一发炮弹可惜了半天。 林茂田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不等老爹吹嘘完以往的丰功伟绩，就立马接过来话茬说到：“爹，你这脑袋就是健忘，当年队伍过来的时候，可是把咱们队的大炮征调过去一次，炮轰孙营那次你忘记了？。” 林木匠吧嗒一巴掌拍在儿子脑袋上，怒斥道：“你个臭小子，老爹能不知道这回事？那次还是你老爹我负责赶马车拉的大炮。十几枚铁炮一字排开，架在孙营寨子面前，还不等士兵打炮呢，那些狗日的败军就吓的举白旗乖乖的从孙营出来了。我说一炮未放有错吗？” 林瑞在一旁看到林木匠对儿子血脉的压制，不由的捂着嘴直乐。可这种父子间流淌的浓浓的亲情，却又让林瑞格外的羡慕。 既然铁炮无用，林瑞说到：“木匠大爷，既然铁炮除了吃灰的份儿了，那咱不如把他熔了，造一些手摇剥玉米粒子的机器给社员们用。我赶保证，只要浇筑个十台八台的，就算咱们队里全部都种上玉米棒子，队里也不用为搓棒子粒子发愁。要想早点把棒子粒子晒干，甚至湿粒子也能搓下粒子来？” 玉米棒子收下来后，要是一直挂起来晾干，至少俩月，可要是搓掉粒子摊地上晒，只要不是阴天下雨，最多两三天就能晒到可以磨面的程度了。 林茂田看着林瑞说的信誓旦旦的样子，眼睛里不由的露出一丝怀疑的样子说到：“你真能造出来搓湿棒子粒子的机器？” “吧嗒。” 林茂田一回头，正看到老爹的巴掌刚收起来，林茂田看着自家老子委屈的问道：“爹，你又打我干嘛？” 林木匠理所当然的说到：“打你是活该，林瑞的话你也敢怀疑？不打你打谁。你看看林瑞做的这么多事，可有一件没有做成的？林瑞说能造出来一个手摇的剥棒子粒子的机器，那一定能造出来。连敌特都能抓一串，造个剥棒子粒子的机器，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这倒是把林瑞说的不好意思，造机器跟抓敌特，有毛的关系？这都能联想在一起，林瑞连忙解释着：“木匠大爷，我只是有这个想法，想要造出来可离不开大爷你们俩的帮忙。木匠大爷，当年你参与过铸造铁炮，应该会做模子吧？” “嗨，这东西我还真知道，当年那陈铁匠可是手把手的教给我咋做泥膜的。放心吧，走，走，咱们赶紧去队部找王会计，先把铁炮拉出来再说。” 林木匠说着，一把扔掉手里做了一半的木搓板，这东西，洗衣服还可以，真搓玉米粒子，不耐用啊。只有林瑞一开始拿过来的那种百年的榉木树心造的，才是坚硬如钢铁，耐磨又耐用。 可惜这么好的榉木应该做案板的，却被林瑞打造成了搓粒子的板板，他跟木头打交道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那么好的榉木树心的材料。 林瑞摇了摇脑袋说到：“木匠大爷，你去队部找王会计吧，我在这里跟茂田哥一起用木头把模型做出来，他手艺好，刚好我俩一个说一个做，很快就能做出来模型的。” 林木匠听到这话，一瞪眼：“林瑞小子胡说啥，他的手艺都是老子我教的，论木匠手艺，他再学十年也比不上我。哼，茂田，虽然你手艺不咋地，不过，这个模型应该没啥难度，你好好的跟着林瑞一起做吧。我去队部找会计要铁炮去。” 林木匠说着，风风火火的离开了，林瑞这才回想起来手摇错玉米粒子的结构。 上面是一个镂空的铸铁分成两半的圆筒，刚好可以放进去一个棒子，其中靠近里面的圆筒没有下半截。用弹簧把两片半圆收拢在一起，这样圆筒可以有了弹性，就可以根据棒子的粗细大小自动调整大小。然后再安装在支架上就可以了。 玉米粒子，就从这一个个镂空的小孔里漏到下面去了。 下面是一个连着摇把圆盘，圆盘上都是凸起的一个个筷子粗的半厘米左右高的钝刺，圆盘刚好放在上面圆筒的下面缺口的地方。 玉米棒子从圆筒上面竖着放进去，摇动手柄带动圆盘，上面的钝刺通过挤压揉搓，直接把棒子粒子揉搓掉，而有带动整个棒子往下旋转。 玉米棒子掉下去了，上面的粒子也都被揉搓下来了。（在作者语里有插图） 听完林瑞的介绍，看完林瑞的画的简图，林茂田不得不感慨，这个设计，真的很巧妙，造起来也没有多大的难度，难的是把这东西想出来。林茂田随着林瑞的介绍，边用一些木料按照林瑞的要求跟尺寸做着零件模型。 再林茂田看来，造这个机器最大的难度就是旋转摇把的那个轴承，其实对于技术高超的打铁人来说，做个带润滑的滚珠套筒，就很简单的解决了这一问题。 不用多大会，一个简易的框架结构就做出来了。剩下的就是一点一点的精细打磨出来林瑞所描绘的样子了。 等林木匠，王传名，林有才，林云生，几个人合力把这座据说重达八百斤的铸铁炮抬过来的时候，林茂田已经造出了一个大概的模型。 在林瑞看来，这枚铸铁炮说是八百斤，真实重量最多也就是个四五百斤。真要八百斤，他们四个人绝对不会扛的这么轻松。 林有才放下铁炮，就一脸赞许的过来用力拍了一把林瑞的肩膀，直接把林瑞拍的一个趔趄，大声的嚷嚷道：“好小子，还是老王的眼光准，让你小子当这个记分员，我看是真当对了。赶紧的把机器造出来，咱们后林队，今年一定要拔得交秋季公粮的头名，看谁比咱们交的早。” “上次开会说了，今年收公粮的时间跟往年不一样了，只要在一个月内交到粮站就算完成任务，不用非要等那几天了。奶奶个腿的，看今年谁还跟咱们后林队争这个头名奖状。” 现在人集体荣誉感很强，对名誉也更看重，嘉奖令，奖状，只要是鼓励性质，或者奖励性质的东西，都会印一个奖字，甚至连奖励的钞票上，要是允许，也都会印一个奖字。 凡是能得到带奖字的东西，都能让人高兴小半年。 林瑞好奇的看着林有才，不知道他对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大的信心，不由的问道：“我说队长，你现在这样子给我的压力很大啊，要是万一我造不出来，或者造出来不理想，你可不能怨我。” 在场的几人闻言，都不由的哈哈笑了起来，王传名更是得意的说到：“我最大的成就就是把林瑞挖掘出来当这个记分员，啥事到你手里，就没有做不成的，你放心，我们信你，信你一定能做好的。” 林瑞呆住了，这还是一向做事都会三思而后行的王会计吗？ 现在队里人都对自己如此迷之自信...... 第175章 老子堵门 林茂田很快就打造好了木头模型，林瑞用手摇动了一下，居然能轻松的摇动摇把，带动木头磨盘旋转，而且丝滑不卡顿。这手艺，真是杠杠的。 要是在林瑞的那个时代，林茂田就凭借着这手出色的木匠手艺，就在短视频上月入过万轻松的很。 样品没问题，林木匠转身变成林铁匠，拆掉模型，用家里存的一些做磨具的西沙土开始打造模型。 林茂田也没闲着，只会几个人把这个铁炮架到炉子上，先是把炮管烧红之后，硬生生的靠着一把錾子，一把铁锤，趁着炮管烧红质地变软的时候直接凿开，变成小块的铁块。 然后塞进坩埚里用木炭进行熔化。 生产队里的干部都有各自的工作要忙，只有林瑞这个记分员因为有林东来做辅助，才可以轻松的当个甩手掌柜的。 大家伙都在忙，林瑞也没闲着，呼哧呼哧的拉着大风箱，一会儿就累的气喘如牛。 反观人家林茂田，轻轻松松拉几十个回合都不带停歇的也不见有大喘气。 不愧是会打铁的木匠。 而打铁确实是个辛苦活，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林木匠父子俩就兼职着打铁这一苦。 只看看林茂田被烤的通红发紫的肌肤，浑身滚滚而下的大汗珠子，还有那七八斤重的大铁锤抡起来哐当哐当的往下砸，一砸就是几十下不待停歇的，林瑞试了试，只是几下子就抡不动了。 按照林茂田的话，林瑞就不是吃这碗饭的人。 烧好了铁水，那边林木匠也做好了泥膜，反正这东西除了一个滚柱浇筑好之后需要打磨精修外，其他的东西有个样子都可以，也不需要太大的精度。主打一个皮实耐操用不坏，三辈人走了物件还在的高性价比。 一个一个磨具里浇灌好铁水，一套几个零件铸造完成，为了节省铁料，底座是用木头打造的，第一具作为实验性质的林瑞2.0手摇式玉米棒子脱离器，完成零件制造。 等待零件冷却，脱开泥膜，又经过稍微的修整，林茂田很快就组装完成，一个熟悉的手摇玉米棒子脱粒机出现在了林瑞的面前。 林瑞摇动手柄，不由的感慨的说到：“就是这玩意儿。”， 林木匠也看着新鲜出炉的东西，一把抱了起来咋呼了起来：“走，走，赶紧去队部里试试效果，行的话，马上生产，娃哈哈，我林木匠的手艺，真是没的说。” 林茂田无奈的对林瑞一笑，林瑞却哈哈大笑着跟着林木匠一起去了队部。 实验的结果当然是完美的比优特否，林根才当即下达了命令，把那大炮彻底熔了，能造多少，就造多少。 第二天一早，后林队的晾晒场上，大家齐聚一堂，看着林有才一手飞快的摇动摇把，一手拿起旁边玉米棒子一个个塞进机器里。 哗啦啦的玉米粒子伴随着干净的棒子芯子落在下面，林有才手摇的快，那棒子粒子就脱的快，不大一会儿功夫，机器下面就脱了一小堆，都掩埋住了支架。 周围围观的社员们顿时都发出一阵阵的惊呼。 林有才出了一口长气，兴奋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汗水，看着哗啦啦的玉米粒子拨下来，只觉得格外的舒坦。 他站起来看着社员们，大声的说到：“大家伙，昨天林木匠爷俩，按照林瑞的设计方案，造出来十台这个机器，大家伙有没有信心，今天就把咱们需要交的公粮，都给搓出来？” 下面看着的社员纷纷的大声高呼了起来：“有，有，当然有。” “有了这个东西，我要报今天的产量，至少五百斤产量。” “队长，给我一台，我要报八百斤产量。”八百斤产量，按照以往的工分计算，至少七十个工分了。 “队长，我要一个打十个，我单身十八年，练就一只麒麟臂，摇一天没问题，我要报千斤产量。” 下面的社员都觉得自己很能行，疯狂的叫着一打十没问题，这可是疯狂卷工分的好机会，仅此一天，失不再来。 十台机器，加上手搓的，他们后林队也只是几千斤的公粮需要交，一天搞定完全没问题。 林有才很满意大家争先恐后的干活气势。不过，看着容易，他试过了才知道，真要一天八百斤一千斤的定产量，就算一个成年人也完不成。 有了先进方便的工具，自然这产量不可能再定的如同原先一样低了，经过试验后，队里的干部一起商量了一个合适的产量。 搓玉米粒子的活，还是交给了队里的老弱妇孺以及一些不方便出行的人，这本就是为他们准备的工具，至于其他的老少爷们青壮力，还是去大田地里干重活去吧。 这工具让大家爱不释手，不少人更对林瑞大声称赞，自从林瑞当了这个记分员，大家干活是又快又好，挣的工分多不说，还干劲十足。 热热闹闹的分完活，林瑞教会了大家使用机器，便再次的骑上自行车，准备回到家里拿些东西，去公社里看一看陈建林回来没有。这个家伙越来越不靠谱了。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每天早上起来，都是一地的白毛霜冻。 早晨骑在自行车上，风吹的裸露外面的皮肤生疼。 还没到家门口，就看到自己便宜老子林二壮在自家门口徘徊，林瑞知道他是来干嘛的，就停下车子，也不搭理他，准备推门回家。 可林二壮却上前一把抓住了自行车：“小兔崽子，跟我去治安所，赶紧的把你爷爷奶奶放出来，他们在里面吃不好，睡不好的，你奶奶一天都瘦一圈了。” 林瑞闻言不由的冷笑：“那边是治安所的班房，是给人改造的，你以为是自己家里，能抢别人的油煎油饼吃。” “你个臭小子你再给我说一遍？什么叫抢别人的东西，你一次打了一斤多油，你奶奶吃你一点油咋了？你是别人吗？” 林瑞放好自行车，一脸正色的说到：“无论从哪一个层面上来说，现在他们就是别人，我的东西，就是我的。当着我的面，不经过我的允许那就是抢。” “是不是我拿你的东西也是抢劫？”林二壮一把抓住林瑞的衣领，脸色难看的怒斥着，这个小兔崽子，三天不打，敢骑在老子头上了。 气的林二壮刚习惯性的举起巴掌就要扇下去。 林瑞冷冷的讥笑道：“你这一巴掌打下去，你想过后果吗？” 林二壮更怒：“后果，什么后果？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他治安所再厉害，只要我不犯法，还能管住老子打儿子不成。” 林瑞冷笑：“你可以试试，也许管不住你，可是能管住其他人，治安所里住着的不是一个人。” “你...”林二壮更怒，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暴躁的林二壮一想起昨天在治安所里母亲对他的哭诉，就气呼呼的一把松开林瑞的肩膀，眼睛里快瞪出火星子来：“小兔崽子，你说吧，要咋样才肯放你爷爷奶奶出来？” 林瑞一点不让的摇了摇头，一点不让的说到：“法律说了算，我说了不算。” 林二壮瞬间暴怒，还想对林瑞动粗，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却在最后硬生生的停住了。 “你今天要是不跟我去治安所放你爷爷奶奶出来，那你就别想出门。”林二壮直接冷哼一声，坐在了门旁边的台阶上。看那架势，准备堵林瑞一天。 倒是把林瑞搞的一下惊讶，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便宜父亲今天居然服软了，而且还是跟他这个儿子服软了，这要是以前，绝无仅有的可能发生。 “看什么看，再看我揍你。”林二壮似乎被林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举起拳头怒斥了起来。 林瑞发现，今天便宜父亲的头发变得顺了起来，不再那么油腻，浑身上的衣服的破洞也被补上了。 林瑞内心暗叹了一口气，看来母亲还是忍不住，帮他收拾了一下。 这个便宜父亲脑袋一根筋，说跟着自己，真会跟着自己，现在连队里的工都不打算上了。自己今天是要去公社的，看来要想办法脱身了。 林瑞想了想，呵呵一笑说道：“那行，你愿意在门口蹲着就蹲着吧，我可回家了。” 林瑞说着，推着自行车，打开宅院的大门回家去了。 家里没有其他人，母亲去上工去了，脱玉米粒子的活虽然工分高，但是真的很累人，林瑞照旧安排母亲跟着林东来一家，去干一些轻松的活。 手里有权利不用，过期作废，林瑞只是适当的照顾一下自己亲近的人而已，活不累，但是相应的工分也少。别的社员也无话可说。 站在院子里，林瑞想了一下，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个邪性的笑容，旋涡瞬间而起，连带着自行车一起，吞噬进了实验空间里。 空间内，林瑞看着黑土地上的小麦茁壮成长，种子一代代的迭代下来，现在已经可以达到亩产八百斤左右了，这已经接近后世的产量了，不但麦穗更大，颗粒饱满，最主要的是分蘖能力强。 但是这只是在空间内最完美的情况下得出来的产量，而在外界种植，在缺肥少水的情况下，产能最多也就是能打个对折。 马上冬天了，林瑞趁着这个机会，准备把棉纺厂做出来，棉线，啥时候都是不可或缺的东西。 林瑞虽然人在空间内，可一直关注着门外那位蹲守他的便宜老子的情况。 显然，林二壮这个人在等待这方面，并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不过一根烟的功夫，林二壮就在门口坐不住了，终于，又等了一会儿，在门口就大声的叫喊了起来。 喊了几声，并没有得到林瑞的回应，连忙推开门闯进了林瑞的宅子里...... 第176章 再得原石 林瑞看着在宅子里找了一圈，又慌忙跑去的林二壮，嘴角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样，你还想堵住一个开了空间的人，你这是做梦。 等待林二壮走远了，林瑞才从空间里连同自行车一起放出来，然后骑上自行车，从方才林二壮跑出去找他的那条路的相反的方向骑着车子出去了。 进入大田地入目的就是一幅农忙图，生产队里都在干着最后的秋收工作，很多庄稼不好的，都已经扫尾了，大部分的民众又开始放在修整水利上来了。 这让林瑞想起来一件事情，等交了公粮，上游的水闸落下，让下游的河道断流之后，又要开始去挖河道，清淤泥了。 时间越近凛冬，虽然才过去秋收的季节，似乎公社的物资越发的匮乏，林瑞来到公社的时候，不过才半上午，朱屠夫正坐在肉摊子上这次连肉骨都被人买光了，林瑞路过的时候，朱屠夫正在从摊子地下，拿出来几块猪血塞给一个身穿花格子的妇女。 林瑞看着这货正在拉着人家的小手硬塞，觉得还是不要打扰他这个把东西亲自送到人家手里的服务态度好，这朱屠夫是做到了落到了实处。 又路过那边卖菜的摊子上也快收摊了，只有几个烂白菜还在。 现在所有有关吃的东西，卖的越来越快。 路上的行人日渐稀少，林瑞来到供销社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在胡同口居然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瑞顿时快蹬几下，然后一个急刹车，把自行车停在了胡同口：“陈大哥，你回来了啊。” 陈建林，终于回来了，此时的他正蹲在大门口，手里抱着一节东西啃了起来，林瑞一看，居然是甘蔗，这让他不由的有些惊讶。 这东西，他从穿越过来这么长时间，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啊呸...” 陈建林吐出一口甘蔗渣子，得意洋洋的把手里的半截甘蔗举起来给林瑞显摆起来：“傻小子，知道这是啥东西不？看清楚，这可不是田地里的玉米秸秆，玉米秸秆也没这么粗壮。” 玉米秸秆有甜的，又骚气味儿，每当掰玉米的时候，队里的小孩子都会满地里钻，就为了找那些还在返青的玉米杆子，有经验的都知道，上面长的玉米棒子越小，秸秆越是甜。 林瑞从小在家里就是干活的命，别的小孩可以找玉米秸秆吃，他要不停的去干活，挣工分，曾经他就很羡慕那些能啃上甜玉米秸秆的同龄孩子。 也只有母亲，在掰玉米的时候，碰到甜杆子会留下来，带回去晚上给他们吃。 林瑞知道，这个时候他们这边是没有甘蔗的，根据他学的知识知道，甘蔗在南方，甜菜在北方，是国家在这个时期的两大糖原料的重要来源。 在看了一眼风尘仆仆的陈建林，林瑞一下子就分析出了，陈建林可能去南方出差了。 林瑞白了他一眼，很不客气的说到：“不就是一节破甘蔗吗，你还有吗，给我两棵吃着玩。” 陈建林立马瞪大了眼睛看着林瑞惊呼到：“你小子居然认识甘蔗？你咋认识的？以你这傻小子的身份，也不可能吃过甘蔗啊？” 林瑞没好气的说到：“行了，行了，赶紧的，给我拿来一根尝尝味道。” 陈建林变戏法似的，从屁股下面的口袋里，掏出来一段三节扔给了林瑞。 这个甘蔗没有后世林瑞吃的那种粗，只有核桃粗，紫皮的，这三节，近一尺长。看切口，应该有几天了。 林瑞用手擦了一下其中一头，放嘴里直接咔吧咔吧几口，熟练的用牙齿就把外面的皮给撕掉了，露出里面水嫩的甘蔗肉。 林瑞一口咬下去，甘甜那让人怀念的甘甜汁水顿时在口腔里爆浆，忍不住吸一口，再嚼一口，嘴巴急速的蠕动着，贪婪的吸着甘甜汁，可惜没几下，一口甘蔗就嚼不出味儿了。 当他在想咬第二口的时候，只看陈建林正咬牙切齿的瞪着自己。 “咋了？你这样看我干嘛？这甘蔗味道挺甜的，不想吃给我。”林瑞又咬了一口，边吸溜甘甜的汁水，边伸手去拿他手里的半截甘蔗。 陈建林猛的把手里的半截甘蔗缩了回去，怒斥到：“你个傻小子这是浪费东西，那甘蔗皮还甜着呢，你就这样扔了，狗都比你会吃。” 林瑞听的一愣，疑惑的捡起地上的刚才自己才扔的甘蔗皮看了一眼，薄薄的一层，没有甘蔗肉了啊。 在看看陈建林跟前吐的甘蔗渣子，果然，连皮都嚼烂了，就连甘蔗渣子都比自己嚼的碎。 林瑞看着有些无奈的说到：“我说陈哥你好歹也是一个走南闯北，颇有见识的采购员，吃个甘蔗，有必要连皮一起吃嘛？就你这嚼的甘蔗渣，我觉得生产队里的驴都不会再吃了。” 林瑞说着，也学着陈建林的样子，蹲在了他跟前，俩个大男人咔嚓咔嚓，呲溜呲溜的嚼着甘蔗。这一幕要是放在后世网上，说不定都能搞个小热门了。 就算是现在，也颇颇的引来路人的目光。 这个甘蔗没有后世的粗壮，林瑞很快的就啃完了一节，剩下的两节被他小心的收了起来，放到了前面的车篮子里。 这一举动把陈建林看的一愣：“小子，咋不吃了？不好吃？” “很甜，很好吃，我想带回去给我娘尝尝，我娘还没有吃过甘蔗呢。” 陈建林眼睛一瞪：“你个傻小子倒是知道孝顺，有好东西也要给你娘留着，怪不得你整天把你娘挂在嘴边上，我都对你娘好奇了。” 林瑞叹了一口气，说到：“我娘，就是一个普通人，你也别对我娘好奇，我有爹，这话要被他听到，锤不死你也能锤爆你。” “你个傻小子，吃吧，看在你这么孝顺的份上，再给你节。”陈建林说着，从屁股下的麻袋里，又掏出来两节递给了林瑞。 这让林瑞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这东西可不便宜，陈建林就这么给自己了，难道是自己的那两只鸡飞了？ 林瑞一边接过来甘蔗，一边狐疑的看了陈建林一眼。 陈建林似乎感受到了他眼里的意思，提起手里的甘蔗敲在林瑞的头顶怒斥到：“傻小子，你陈哥我可是走南闯北，见识非凡的采购员，岂会贪污你那两只鸽子一样大的一对鸡？” 陈建林睁着眼睛说瞎话，他提的两只鸡，现在这个年代的家鸡除非打破基因壁垒，不然还真长不了这么大。说着他就用手一指墙根边上一个足球大的石头，对着林瑞说到：“喏，你那两只鸡，给你换来这个大家伙，保你不吃亏。” 林瑞眼睛一亮，不由的惊喜出来：“原石！” 陈建林这下子是呆住了，嘴里嚼了一半的甘蔗渣子掉下来了也不自知，等到林瑞爬起来摸到那块石头了，他才如梦初醒一般：“小子，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连这东西都认识？我还是这次见到了真东西，听人说才知道，玉石是从石头里开出来的。” “你才傻呢。你才 是傻子。”林瑞回头怒斥陈建林，也许是一开始自己打造的人设真的太憨厚了，被他误以为自己是个傻子，为了隐藏身份，傻就傻吧，林瑞也不在意。 现在都混熟了，林瑞可不想再被他叫傻子了。每次林瑞都怒斥他，他还乐此不疲的叫。 陈建林这个时候，才好好的打量着林瑞，这个小家伙，不但没有一点傻样子，反而处处透着精明劲儿。这双手翻看着石头块子，抱起来对着阳光看那开窗磨皮的地方。 陈建林突然觉得，这小家伙看那架势，比他见过的专业人士还专业呢。 这让陈建林更加疑惑了：“傻小子，你能看懂这玩意儿？” 林瑞闻言，抬起头来，然后费力的把石头搬到自行车后座上，足球大的石头，里面还是玉石，这东西可不轻。 “东西我收了，这次交易咋说？”林瑞看懂看不懂先不说，就空间疯狂的提示声就知道这石头不简单。还有透过开的一点天窗往里面一看，就那一抹纯净的绿色，估计也是翡翠中的王者了，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个东西。 陈建林伸出两根手指头：“再来两只你上次说的大公鸡，不对，要一公一母，要一对。” “真的？” 陈建林狂点头。 林瑞自是答应，这对自己可是大赚特赚了。 陈建林犹豫了一下，问着林瑞：“你小子，就不好奇，我咋给你换来这么大一块石头的？” 林瑞却笑着摇头说道：“我是跟你的交易，我只需要知道我给你两对鸡，你给我一块原石做交易就成了。至于你咋得来的原石？是杀人越货，还是走路上绊倒意外捡到的，我一概不想知道。” 陈建林听的苦笑一下：“你这小子倒是好算计，要是出了事情你一推两挡干干净净，也只会抓住我一个了。这件事跟你也有利害关系，我要跟你说清楚才行。这次我去了商市的农牧局，把你这两只鸡交给了我在农牧局的一个朋友，包括上次问你要的黄金蜜薯，也是给他们农牧局的。” “刚才咱们吃的甘蔗，还有你那块什么叫翡翠原石的石头，都是从我那个朋友得来的。” 林瑞一听，果然，陈建林人脉广阔，连市里农牧局都有关系，反正这些东西已经交易给陈建林了，至于他愿意给谁，那是他的自由。怪不得陈建林能搞到甘蔗，这样一说就说的通了。 看到林瑞毫不在意的样子推着自行车驮着石头就想离开，陈建林急忙拉住了他：“你小子别先走，你给的那些黄金蜜薯跟这次的两对大鸡，他们可不是吃了，而是拿过去进行研究去了，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写好了研究报告，准备用你给的两样东西，给上级放个大卫星呢......” 第177章 你拿去随便用 陈建林一说东西的去处，林瑞秒懂了，原来是拿着自己的东西做成自己的政绩上报上去。 这年头很流行放卫星一说，他们向阳公社的崔永年，就准备给上级放个大卫星，号称建造大炼钢厂，年产十万吨，这让他获得了上级领导的批准。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现在崇尚敢想敢干，风风火火。没有上级的推波助澜，向阳公社的小高炉不可能改建炼钢厂。 甚至还有的报纸上刊登，亩产千斤的玉米棒子，亩产万斤的红薯，八百斤重的大肥猪，一个南瓜都能长成一百斤。这样的新闻在报纸上屡见不鲜。 这个时代，只要是个机关干部，是个部门领导的，都在想方设法给上级放个卫星。 估计商市农牧局的领导也是坐不住了，刚好林瑞提供的黄金蜜薯还有空间里迭代进化出来的大鸡，给他们提供了最完美的素材。 也怪不得陈建林要给自己说明。如果自己拿着这两样东西，也能放个大卫星，现在对自己可是有着天大的好处，说不定都能被提拔当火线干部了。 对那些有钻营心思的人来说，也许会对陈建林 的这个提议有想法，可是林瑞却不这么想，用不了几年，那场震惊世界的官场绞肉机马上就要开始了，林瑞可不准备在这种时候一脚踏入进去。 凭借自己的实验空间，再加上一旦炼钢厂建成了，自己也会成为工人，而自己手里还握着一个工人的名额，到时候把母亲一起都安排到炼钢厂上班。在这个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的年代里照样一家人吃喝不愁安稳的生活。 也能坐看他平地起高楼，宾客满门放光芒，同样也能看他楼塌了。只等局势大定的那一天，再出山也不迟。 一句话，林瑞给自己定的策略，就是先苟着活，能不浪尽量不浪。就比如自己是上级嘉奖的抓捕敌特的英雄，很多人都知道名字叫林瑞，可林瑞就算是站在他们面前，就算是向阳公社的绝大部分人根本不认识他。 因为林瑞本人照片的信息，根本没流传出去，林瑞已经数次拒绝了上级要戴红花游行，拍照登报嘉奖的要求了。 这就是林瑞想要的结果，典型的名红人不红。真要出了事情的时候，自己就可以拿出自己获得的荣耀，逆风翻盘。 所以，林瑞对陈建林的回答依旧是，东西交易给你了，你愿意拿来怎么用，那就怎么用，自己不管不问。哪怕那些人用自己的东西一步登天进入京都当干部，自己也不眼热。 林瑞只是给你这个采购员提供材料而已，以后你陈建林只要还能提供更玉石，自己还会给你交易。无论是提供这种大鸡，或者黄金蜜薯都行。 林瑞的这番骚操作让陈建林挠了挠脑袋，他有些看不明白，这个年代还有不想当干部的人？这可是当干部的绝佳的机会，这小子居然不抓住，果然是傻小子。 如果这事操作得当，就连陈建林他自己，说不定都能进一步，而不是在当一个小小的采购员了。 陈建林看着手里的甘蔗，在看着骑着自行车潇洒离去的傻小子，顿时觉得，刚才还吃的甜滋滋的甘蔗索然无味了。 林瑞可不会多管陈建林的想法，而是单手掌车把，一手捂着后座的石头，骑着自行车飞快的驶向了远方。在最近的地方找了一个无人的胡同，连人带车一起一起收进了空间内。 他二话不说，直接操纵着空间吸收了这个原石内的玉石能量，随着灰色的能量升腾而起，地上的石头再次变成了一个空壳，里面的玉石化成灰色的粉末。 林瑞再次感受到空间能量的变化，此次吸收八个实验次数，实验次数剩余十八次。终于暂时的摆脱了能源危机了，就算对红薯进行定向培育，也有八个能量剩余，足够自己以后慢慢的发展了。 相信自己有了总爷跟陈建林这俩人帮忙寻找玉石，以后自己也可以开拓另外的渠道，只要有玉石在，空间就能补充能量，那自己就能源源不断的从空间内产生东西，到时候在换取玉石，这一来二去的，自己从中谋夺大量的盈余，能量只能越积累越多。 林瑞深吸了一口气，来到实验操作台前，升起虚拟屏幕，再次根据智能实验的指引，选择了空间内的物种为红薯，进化方向为低温生长进化的选项之后，依次投入十个能量点进去之后，林瑞直接确认开始试验进化。 下一秒，大量的信息涌入林瑞的脑海里，这时他才知道，原来红薯进化，要在黑土地上进行，而那黑土地上的种植的作物要全部铲除才行。 上面种植的小麦倒是无所谓，可是那两棵人参，如果这个时候拔出来，简直是太可惜了。 虽然拔出来在种下去，势必会影响人参的生长。 这时候，林瑞心中一动，一缕灰色能量自空中垂落下来，顿时笼罩住了其中一株人参。 空间的其中一个功能，花费十倍的能量，加速作物成熟功能。 这一株人参，直接耗费了林瑞半个实验能量点，要是以前无论如何林瑞都舍不得的。可是现在空间有十八个能量点，他觉得花费半个能量点，也就不觉得心疼了。 半个能量点注入进去，只看那人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不大一会儿，已经长成了一个小萝卜一样大小，久久不开花的人参，终于开出了三朵红色的花朵。 伴随着花朵成熟，林瑞也收到了这棵人参的所有信息，因为种子并不完美，以及基因缺陷，这棵人参的生长极限，只有四百多万年，折合成年限，也仅仅是四百五六十年而已。 林瑞不由的有些失望，传说人参生长千年，就会成精，成为生人命，救死骨的神药，只要有一口气在，含着千年人参都可以暂时不死。 原来，这一切根本都是骗人的，最完美的人参种子，生长在最好的环境下，极限寿命也只有五百年而已。 林瑞心中一动，便上前把那三朵种子收了下来，仔细数了一下，刚好十五粒，一朵五粒种子。林瑞抓住人参已经枯萎的茎叶稍微抖动了一下，便把满是细小根须的人参从地下抖搂了出来。 仔细看去，上面的人参枝干节节的地方真如一个人的脑袋，下方是淡黄色的圆滚滚的身子，上方两条粗分叉，下方三条粗分叉，仿佛人的五肢，怪不得传说人参都是男娃娃，原来如此。 这庞大的根须如果铺展开来，至少能占地能有个三四个平方，林瑞知道人参挖掘的越完整越好，利用空间能量，当真是一根绒毛都没有扯断。随后被林瑞收拢了根须，直接存入到了上方的空间去了，上方空间可是无限保鲜功能，拿出来随时都可以保持这个新鲜度。 人参还是鲜的药效好。 既然这一棵人参已经收了种子，另外的一个人参被林瑞随便的从黑土地里抖搂了出来，跟这个庞大的人参比起来，这一个简直就是穷孙辈分的。 其实按照年限算来也有个几十年了，可惜只比大拇指粗一点，晒干后估计更细，根须绽开了也就一米平方多点。 林瑞收完了人参，其他的作物还不到成熟期，只能全部摧毁，化成飞灰，二十平的黑土地彻底的清空。 而后，只看一株红薯种植在了黑土地上，飞快的繁殖，而在同时，头顶的灰色雾气落下，化作一个灰色的方体空间，直接把整块黑土地笼中在其中。 黑土地上的红薯飞快的生长，不大会儿就已经爬满了整个黑土地。 而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林瑞看了一下虚拟屏上显示的温度，此时已经来到了个位数，逐渐的接近零度，而黑土地上的红薯明显的停止了生长。随着温度来到零度，红薯样子明显的开始出现冻伤现象，接下来就是承受不住零度界限，而逐渐的枯萎，第一次进化结束。 接下来，系统特意筛选出来的一株根茎开始生根发芽，再次在适宜的温度里生长蔓延，灰雾罩子内的温度再次的降低，直至枯萎，然后系统筛选出新的植株，开始了新一轮的进化。 林瑞终于知道了物种的定向进化方向是怎么来的了，大自然的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规律，始终贯穿着各种生物的进化史，系统的这个定向计划，是通过能量，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数百代甚至数千代的物种适应环境的迭代而进化的。 根据系统的预测，就算是以现在一分钟进化一次的速度，也要三十六个小时才能完成此次的进化。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交给进化系统，林瑞只能等待结果而已，至于能进化到什么程度，暂时未知。 既然闲着也是闲着，现在又不想回到生产队里，不然又要被便宜父亲缠住，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林瑞觉得父亲这种生物，比熊猫还是吉祥物。 既然无可奈何，那就躲着他就是了，林瑞想起来空间里还有这么多的大豆，不如磨成豆浆，做成豆腐，或者压成豆腐皮，都是补充蛋白质的重要食物。 点豆腐林瑞知道咋做的，以前在村里的时候每年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拿上黄豆，去村里的豆腐坊里去做上一锅料的豆腐，冬天温度低，豆腐也放不坏，一锅料的豆腐足够过年吃的了。 每年入了腊月，豆腐磨坊就是最热闹的时候，刘老大靠着这一个年节，就赚了一年的钱了。 刘老大的卤水点出来的豆腐不但细腻滑嫩，还没有一点苦涩味，十里八村的人都来他这里磨豆腐。 当年林瑞跟他聊天的时候，从他手里学了一手石膏点豆腐的诀窍，只是点出来的豆腐没有他用卤水点的好吃。 而想要买到石膏，林瑞第一个想法，就是去药房...... 第178章 林专员变成林主任了 中药房确实有石膏，林瑞直接买了二斤，几毛钱一斤的东西还不要票，要不是药房的存量不多，那位老中医不愿意卖给他，林瑞还想再多买点。 林瑞问了那位老中医五百年人参的价格，老中医气的拿起来悬枕就要砸他，直言百年人参已经是有价无市的宝物了，谁家都不舍得卖，还五百年的人参，你咋不仙丹呢。 反正老中医是不信这个世上还有五百年的人参被人发现，要不是怕把这位眉毛胡须都白了的老头吓出个好歹来，林瑞真准备拿出来那一棵收拾好了连同根须至少一米五的五百年人参拿出来让他瞧瞧。 可惜豆子还没有泡好，暂时不能磨，本来还准备跟老中医聊一下五百年人参怎么配救命药的，可看着他不善的样子，林瑞离开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临近上午，林瑞便骑着自行车来到了人民大食堂，今天林瑞也准备在这里吃一顿饭。 大食堂里稀疏的几个人，挂在门口的小板子上写着今天供应的饭菜，素面，肉丝面，酸辣白菜，萝卜，土豆等应季的素菜，意外的今天食堂里居然供应酱焖肉。 据说人民大食堂的酱焖肉是一绝，可惜以前无缘吃过，没想到今天让他给碰到了。 “大姐，来两斤酱焖肉，再来一碗素面。”看着半盆的酱焖肉，扑鼻的香味儿迎面而来，林瑞忍不住吞了口水。 “小伙子，二斤肉，你能吃的完吗？”负责收银的是一位徐老半娘，看起来比他娘应月娥的年龄都大，奈何会打扮花格子配上一个精致的发型，在这个年代让她看起来风姿犹存。听到林瑞一句大姐，顿时那眼角纹都笑成蚊子夹子了。 “我带回去给我娘尝尝，听说你们这里的酱焖肉特好吃，她还没吃过呢，大姐，要不给我来这块吧，也不用切了，有多少算多少我都要了。”林瑞想了想，伸手指了一下那块酱红色的肉块，看起来像是个抽了骨头的大肘子。 “小伙子倒是有孝心，这可有三四斤，你能要的了吗？酱焖肉带票一块五一斤。”大姐随手拿起来那块肉翻给林瑞看，还真是个大肘子。只是这个肘子切的比较大，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小伙子，咱要验验资。 林瑞听到这个价格也是忍不住想要搓牙花子，不过，在一想想也就释然了，鲜猪肉都是带票八毛一斤了，不说多了，一斤生肉煮成七两熟肉，这都合成一块多一斤了，再加上其他的开销，这个一块五一斤，算起来还真的不算太贵。 林瑞现在可是不差钱，有钱了，能不倒腾票吗？上次在朱五那边搞到的肉票还没花出去呢。说着，林瑞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沓子零钱，以及一些肉票，笑着对这个收银兼服务大姐说到：“大姐，这些给包起来吧，等下我带走回家给家人尝尝，另外，再给我把那个猪蹄子掰了，我等会就着面条吃。”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口袋里的票不够多，林瑞真想把这半盆的酱焖肉都给端走了。 作为向阳公社唯一的一家官方指定的饭店，里面的收银员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当然不会被林瑞手里的这十几块钱震惊到。 他原本是看林瑞衣着破烂，是怕等会自己包好了，这个口吐狂言的小家伙没钱付账，自己还需要麻烦再收拾一次。 现在看到有钱有票，最主要的是小伙子笑起来真的很好看，眼睛跟星星一样，嘴巴还甜，收银员大姐立马高兴的给把那整个猪肘子用刀切开，然后放在两张大黄纸里给包了起来，用纸绳子上下捆成十字。 再放在旁边的秤钩子一挂重量就出来了：“四斤二两，二两给算纸皮重吧，一个猪蹄子五毛钱，一碗素面两毛钱带二两票，一起六块七毛钱，四斤二两肉票，猪蹄子不要票。” 麻溜的收拾好，林瑞那边也把钱票有零有整的点了出来，手里提着酱焖肉，端着猪蹄子，顺便又要了一头蒜，端到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准备坐下来，先把这猪蹄子给啃了。 看着红彤彤的猪蹄子，可比自己锅里炖的要好多了。 随手扯下一块猪皮塞进嘴里，酱香浓郁，弹牙爽口，味道十足，随后一瓣大蒜塞进去，那味道，香出来灵魂来了。 一个猪蹄子啃完，刚好素面做好了，林瑞到柜台前端过来，粗瓷大碗，二两面可是干面粉二两，不是湿面条二两，做出来足足的一大碗，一个成年壮汉也能吃的饱。 现切的手擀面，上面飘着一片翠绿的小葱花，还滴了两滴香油，那味道，真是挠一下就上来了。 抄起一筷子面条吸溜到嘴里，面条格外的好吃。真是怀念纯小麦面粉的味道啊。 吃一口，林瑞忍不住微眯着双目享受着手擀面在唇齿间弹牙爽滑，以及那浓浓的麦香味儿。 “吆喝，这不是林瑞吗？你小子敢坐在这里吃饭？有钱吗你。”刚吃没几口，迎面过来几个人，林瑞闻声抬头看去，居然是林源，正带着他那俏媳妇，身边还跟着两个身穿工装的年轻人从外面有说有笑的迈着八字步往里面走来。 看那架势，都快走出县领导的架势了，官架子倒是摆的十足。 林瑞眉头一皱，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不想搭理他，直接埋头再次吃起了他的面条来。 “喂，小子，我们林主任给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还是没长耳朵。”林源倒没怎么着呢，身后跟着的一个小年轻倒是忍不住跳了出来，啪的一下子拍在林瑞的吃饭的桌子上。 林瑞嘴里还有半截面条没有吸进去，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小年轻，淡淡的说到：“给我说话呢？” “你大爷的，装聋还是眼瞎啊，站你跟前，不是跟你说话还能是跟别人说话。”小年轻看林瑞那漫不经心的态度，顿时怒了。 “我还以为有只狗在我面前狂吠呢。他给我说话，我就必须要搭理他吗？他是谁？又不是我儿子。”林瑞不急不缓的吸进去面条，一遍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边用筷子挑动一缕面条准备继续吃。 汤面条这种食物，还是趁热了刚出锅的时候吃最好，时间长了，面条一坨，就会失去韧性，口感要差上很多。 林源这家伙的名声臭了，可以说在后林队的大家伙知道他偷偷的吃粮种，再加上最近队里的干部花大代价四处搞粮种后，他的名声真是烂大街了，连带着林根才最近都被人夹枪带棒的骂了无数次。 要不是这老东西生生的忍下来了，说不得都被人打个半死。林源的父母林有田两口子最近都夹着尾巴做人，不少人指着他鼻子骂林源，二人屁都不敢放一个。 现在林源都不敢回后林队，大伙儿放出风声了，只要林源敢回去，绝对打死他丫的。 林瑞真不想搭理这个祸害队里的玩意儿。 “小崽子你说谁是狗呢。”小年轻一怒，提着拳头就要干仗，嚣张的以为自己是老大呢。却被他身后的林源一把给拉住了。 “小王，行了，别跟他一般见识，乡下的穷小子，穷的连买药的钱都是赊账呢，也不知道在哪里偷来了几毛钱，也只配吃碗素面。” 听到林源的话，林瑞搭理都不搭理他，身后的小年轻冷哼一声，满嘴脸的都是不屑。 说完，林源对身边的俏媳妇说到：“淑娴，你去点菜，今天刚好遇到酱肉了，那味道，可是一绝，今天我请客，咱们点上一斤，让大家过过瘾。对了，在点两个素菜搭配上，一人一碗肉丝面，别点素面，那玩意就是给他这种没吃过好面的人吃的。” 听到林源请吃肉，顿时身后的俩小年轻眼睛贼亮，只夸林源大气，不愧是炼钢厂的后勤主任，有钱有势还大方，以后大家都会支持林主任的工作。 听到林源居然成了炼钢厂后勤部的主任，林瑞不由的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这家伙，果然，这家伙靠着崔永年，居然跳到炼钢厂去了，还搞了个一官半职的。 这要是换做旁人在他们后林队把粮种给吃了，队里的干部只要往公社一反应，不说一撸到底吧，也一定会受到责罚的。 林源这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林源说话的时候，却一直注意到林瑞的，自己在后林队这么狼狈，可以说林瑞功不可没，当然，也跟他自己浪过头有关。 说真的，这家伙对林瑞还是挺忌惮的，当初在公社里对黄英伟抓捕的时候他可是知道的，林瑞，深得顾明泽的喜欢。而且，炼钢厂能开建，据说林瑞也是在其中推波助澜，起了很大 的作用。 林源曾经问过崔永年林瑞跟炼钢厂的关系，崔永年却皱着眉头直接跳过话题。 此时，林源成了在建炼钢厂的后勤主任，而林瑞呢？ 想到这里，林源得意洋洋的说到：“小子，听说，你不是领了炼钢厂的任务了吗？我在炼钢厂大小也是个主任，可从没见你去过炼钢厂去交任务？门外那辆自行车听说也是因为你领了任务才奖励给你的，我看你小子根本就完不成那个什么鬼任务，这自行车，我要跟崔书记反应一下，应该收回来才对。” 第179章 李御城 林瑞几口喝完面汤，这才抬头看了一眼面前得意洋洋的林源，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蜜汁自信吗？ “你呢，还不够资格收回我的自行车，就算你背后的主子崔书记也不行，不信，你回去问问，看他姓崔的敢收回我的自行车吗？”说着，林瑞一把推开了面前的林源。 刚迈步走了两步，想要离开，却又回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到：“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偷吃队里粮种的事情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转头又去祸祸炼钢厂了，回头我见到顾书记，定要跟他反应一下炼钢厂的事情，咋啥样的败类都能进炼钢厂当干部了。” 林源听后，先是一惊，脸上顿时阴晴不定起来 他有些拿不准林瑞到底跟顾书记是什么关系。 要说关系亲密吧，林瑞还是一个生产队里的小社员，可要说他们关系不近吧，他可是看到二人有说有笑，那关系好像子侄辈，并且顾书记不止一次对林瑞进行赞扬了。 似乎就连崔书记，都对林瑞颇为忌惮，并且警告他不要无故去招惹林瑞。 而且看林瑞如此信誓旦旦的样子，这让他更加拿不准了。 “哼，你算什么东西，还跟顾书记反映问题？你知道顾书记的办公室门往哪里开的吗？口出狂言的泥腿子，公社里认识顾书记的多了，人家顾书记认识你吗？”林源不动，身后暴脾气的小年轻忍不住了，立马冷讽讽刺了起来，蔑视的眼神，高高在上的语气，无论是语气还是态度上，都把林瑞踩在脚底。 另一个跟班的小年轻也生怕风头都被那个人抢走了，连忙踩低就高丰城起了林源：“哼，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吃饭只吃一碗素面的穷鬼，能跟我们林主任比的上吗?他可是请我们吃肉丝面，吃酱焖肉，就你这样的人，还口出狂言，要跟顾书记反应，吓唬谁呢。” “就是，我们林主任说要收回你的自行车，就收回你的自行车，哼，你等着吧，绝对让你骑不到明天。” “小子，还不趁着我们林主任没有下命令的时候，赶紧在骑上自行车多蹬几圈过过瘾，以后，你可没有这个机会了，哈哈...” 俩小跟班一唱一和，很有哼哈二将的味道，林瑞却眼角不看他们一下，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源，轻蔑的笑着说到：“林专员，哦，不，不，我叫错了，应该叫林主任。自从你被赶出后林队，再不是我们后林队的坐队专员，现在应该喊你林主任了，林主任，下命令啊？收回我的自行车。” 林源脸色铁青，林瑞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后林队就是他最大的污点，林源气的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林瑞，这都是你自找的，小吴，小刘，你们两个去外面，把那辆自行车给我抬走，抬到炼钢厂去，就算顾书记在这里，我今天也定要收走他的自行车。” “我来了，看看你准备怎么收走他的自行车的。”就在这时，从饭店的二楼楼梯口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林瑞抬头看去，只看顾明泽，王通讯员，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正从楼梯口下来。 “顾书记”，林瑞惊讶的看着从楼梯口上走下来的三人，没想到这么巧，刚说完顾书记，他就从楼上下来了。 “顾书记！”林源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从楼梯口下来的三人，心里一群神兽草泥马来回践踏而过，至于那两个撸胳膊挽袖子的年轻人更是吓的脸色苍白。 “老顾，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子啊，看起来也不咋样嘛，瘦瘦弱弱的，不过，人挺精神的。”跟在顾明泽身边的另一个龙行虎步的中年人似乎对林瑞很有兴趣，眼睛贼亮，上下对着林瑞打量了一番。 这三人下来后，没有一人搭理还在旁边的林源，纷纷来到林瑞的身边。 “顾书记，王通讯员，你们这是刚吃完饭？”林瑞小心的问着，眼睛却不由的瞄向了面前这个有着特性鹰钩鼻，面带凶悍气息的中年人，行走起来似乎很霸道，一双眼睛好像鹰隼。 顾明泽笑着对林瑞点了点头，指着旁边的这个中年男人介绍着说到：“林瑞，这就是向阳公社的第二书记李御城李书记，这次专门从外面回来，就是为了签发嘉奖令的。老李现在是个大忙人，这不，早早的吃完饭，就要回去了。” 林瑞虽然有了猜测，还是觉得有些惊讶，只是知道这位李御城暂时兼任他们向阳公社的第二书记，他身上还有其他的职务，公社里的事务现在倒是很少管理了。 林瑞立马笑着伸出了双手：“李书记你好，真是久仰大名啊。” 林瑞说的这是真的，顾明泽不止一次在他跟前说过，要是有他在，公社里的事情也不至于很多都压在他跟崔永年身上，而他一直忙于上级，以及党政工作的事情，却并不能专心一致的忙着公社的事情。 李御城伸出那苍劲有力的大手，跟他握在一起，双手粗糙，手指粗大，握在自己手上好似老虎钳子。一双眼睛对林瑞多是好奇：“哈哈，你小子，这是奉承我吗？我倒是听老顾念叨过你几次，说你小子是个很有意思的小家伙。前阵子你小子可帮了我不小的忙，今天来的不是时候，等我下次回来，定要跟你小子一起喝一杯。” 林瑞听的不由的好奇的问道：“李书记，我不记得有帮过你什么忙啊？” “你不记得很正常，等下次我再给你说道说道吧，小子，赶紧长大，长大我把你调到我手底下来做事。窝在农村，太大材小用了。”李御城赞赏的拍着林瑞的肩膀，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子豪爽劲儿。 说完不等林瑞回应，反而把目光看向了惊慌失措的林源等人，这时候，林瑞只看李御城眉头略微一皱，一股若有若无的煞气顿时自他身上浮现，而被他盯着的林源等人似乎如被猛虎瞩目，顿时脸色都吓的发白了。 “你在生产队坐队的时候吃了人家的粮种？” 林源不由的一怔，他没想到这位就连崔永年提起来都皱眉头的李御城，第一句话就问他这个问题。 “我...” 林源张嘴，刚说了一个字，李御城一伸手，直接打断了他。 “行了，你别说了，连粮种都敢吃的人，顾书记，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咋当上咱们新建炼钢厂的后勤部干部的，回头我找崔永年问问，这样的人是咋通过审核的......” 第180章 墙倒....厨子操刀砍 听到李御城的话，林源差点没吓尿了，身影一个踉跄，连忙扶住桌子才没有倒下，他这个在建炼钢厂后勤部主任咋来的他比谁都清楚。 李御城是谁？他的意见顾明泽都不敢贸然否决。据说这位李御城是高配低位，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就职向阳公社的。 所以，第三书记崔永年有几个胆子反驳？ 那自己刚刚得来的这个炼钢厂后勤部主任，不是要丢了吗？ 这时候，刚才点完菜，付完钱的任淑娴走了过来，也连忙跟两位书记打着招呼：“顾书记，李书记，两位书记好，我是任淑娴，你们也来吃饭吗？” 顾明泽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李御城皱了一下眉头，上下打量了任淑娴，有些不确定的说到：“你是任长明家的丫头？你咋在这里？” 任淑娴甜甜的对着李御城一笑，连忙说到：“李书记还记得我呀，家父正是任长明，这次我来的时候，父亲还让我去看看您呢，只是您一直在忙，没有遇到您。” 任淑娴说着，拉着旁边的林源介绍到：“李书记，这是我的丈夫林源。” “李，李书记您好。”林源连忙上前胆战心惊的打着招呼。 李御城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对着任淑娴点了点头，说到：“没想到任长明还会惦记我，真是让人意外，你们任家人选女婿的目光，呵呵，侄女，等你下次回去的时候转告你爹，我去县里找他喝酒。” 李御城说罢，便不再搭理他，扭头对着林瑞说到：“小子，走了啊，等我忙完这段时间，老子回来找你喝酒。” “顾书记说您海量，就我这小身板可陪不了您，您喝酒，我喝水咱们俩一次一杯的喝估计都能把我喝撑了。”林瑞说着，提起桌子上的纸包跟着这两大书记就往外走。 林源以及他那两个吓的胆战心惊的小跟班，连忙往两边后退，急忙让出了一条道路，刚才在柜台里面点餐的收银员兼职服务员的那个中年妇女，还有从厨房出来的一个满身油腻的中年大叔也急忙出来送行。 林瑞刚准备踏出饭店的大门，却又回头看了一眼林源，嘴角擒着一丝冷笑看着对他说到：“林大主任，我问一下，我这辆自行车，你还要给我收走吗？对了，刚才你不是说顾书记在这里，你也照收不误吗？要不要我把车锁钥匙给你也留下？” 这个时候顾书记突然停住了脚步，脸色一板，冲着林源呵斥道：“哼，自以为手里有点权利，就要作威作福，这样的干部咋能做好榜样？那辆自行车是在上次敌特案中奖励给你的，我看在这向阳公社，谁有胆子收走你的自行车，哼。你小子，赶紧走，跟我一起送送李书记，接他的车马上就到了。” 顾明泽一通呵斥，差点把饭店里的林源差点吓尿了，而另外两个小跟班这下子再也承受不了，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等公社里的这两大书记都没了踪影，林源这才觉得胆战心惊的站了起来，觉得勉强活了过来，这时候，任淑娴看着林源的样子，眉头不由的一蹙，沉声的说到：“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事要要动脑子，你就是不听。” 林源轻嘘了一口气，憋屈的说道：“我，我不是想要探探这家伙的底细吗。淑娴，我的主任位置...” “那也要注意分寸，你自己折里面，别把我也牵连进来，你以为任家是万能的？能崔书记在向阳公社一手遮天？放心吧，主任位置，李御城不在，还动不了你的，以后你在这样惹事，我可就真不管你了。”任淑娴一脸不悦的在林源耳边轻声的说着，在外人看来，是任淑娴在娇柔的安慰着林源。 可林源在任淑娴的小嘴哈气到他耳根的时候，却是浑身一个激灵，眼里尽是惊恐的样子看着任淑娴。 此时。 饭店的服务员兼职收银员用手敲了敲柜台，一脸不悦的冲着他们几个喊道：“你们几个，饭菜好了，过来端了。” 这个时候，任淑娴快速的离开了林源的身边，又恢复了那刚才俏丽的样子，林源这才轻出了一口气，眉头不悦的瞪了一眼柜台方向：“我说大婶，饭菜好了，给我们端过来就是了，我们就坐这一桌了。” “叫谁大婶呢，你叫谁大婶呢？还让我给你端过去，你以为还是旧社会，我们就应该给你这样的官姥爷服务啊，爱吃不吃，再不端走，老娘给你们到了。”刚林瑞才叫完大姐，你这转口就是大婶，这把她气的，差点翻过去要挠人。 “你，你是不是忘记老子是谁了？让你送你就送来，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不想干了老子一句话让你滚蛋。”林源也是怒了，猛的一拍桌子，刚受两位书记的气，对两位书记他无可奈何，你一个小小的服务员，还敢对自己说三道四的？ 老虎不发威，你真当老子是kt猫？ 这个服务员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满脸讥笑的说到：“切，得罪了向阳公社的两大书记，你以为你这个主任还能干成吗？还想让老娘像以前一样伺候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还配吗？” “你个臭娘们，你说谁呢。”刚刚被两大书记的小跟班看到他们的林主任被人欺负，顿时觉得他们表现的机会来了。当时就拍桌子怒骂了起来，手里指着服务员怒斥着，看起来威风凛凛的。 “当家的，有人闹事。”饭店的收银员也一拍桌子，直接冲着后厨叫喊了起来。 话音刚落，后厨的门帘子里冲出来一个人，此人正是刚才的那个来送行的厨子，只看他一手拿刀，一手拿叉，眼冒凶光，一出来，就舞着刀叉就大喊大叫了起来：“谁他娘的敢欺负我媳妇，老子劈了他给摁锅里炖了。” 这个时候虽然饭菜便宜，可手里有钱的也没几个人，此时还真没几个人来吃饭，大厅里也就林源这几个人，厨子这下子发现了目标，直接翻过柜台就要干，嘴里还大嚷嚷道：“是你们几个，敢欺负我媳妇，老子劈了你们。” “你，你，你别乱来，厨子我可告诉你，这是我们炼钢厂的后勤部主任，你一个厨子，得罪的起吗？”其中一个小年轻吓的连连后退，一下子退到桌子边上，指着暴怒的厨子厉声呵斥道。 “屁的林主任，以前是主任，同时得罪了顾书记，李书记，以后还是不是主任还两说呢。”收银员在旁边不屑的说着，直接揭了林源的老底。 这下子厨子更放心了，玛德，在向阳公社得罪了老大跟老二，你还干个屁啊，砍两刀出气，没问题。 林源一看厨子来真的，饭也不吃了，惊呼一声拉着任淑娴就往外跑，身后的两个小跟班也是妈呀一声跟着跑了。 厨子一直持着刀叉追出了大门外，这才得意洋洋的得胜归来，邀功似的冲着女收银员说到：“媳妇，媳妇，我把这群王八蛋砍跑了，玛德，老子都不舍得大声跟俺媳妇说一句话，你个即将下岗的屁主任，敢欺负我媳妇，哼哼，要不是他们跑的快，老子把他们大卸八块。” “死相，他们点的饭菜咋办？” “嘿嘿，他们不吃，咱们替他们吃了，领导们不是说了吗？浪费可耻......” 第181章 就这?还是汽车? 顾明泽带着林瑞去送李御城，上面来接李御城的车已经来了。 在向阳公社大院的门口，一辆帆布车顶，前世在抗日神剧里经常出现的军绿色吉普车正停在那里，卫兵班长王卫龙正在门口跟两个身穿军装的人在冲着烟聊着天。 当看到李御城他们过来，几人猛吸一口，把手里的半截烟抽完，仅剩一点烟蒂仍在地上，这才连忙迎了两布过来敬礼：“首长好。” 李御城也身体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回礼。 这个时候，那两个陌生的军人连忙上前问道：“首长，咱们是否现在就走？” “行，那边的事情要紧，你发动车子吧，咱们尽快离开。”李御城点了点头吩咐了两个卫兵。 这个时候，只看其中一个军人从车内拿出来一个拐子一样的东西，来到车前头，插进一个孔洞内，然后试了一下，只觉得刚好卡死了位置，便猛的转动了那个东西。 伴随着手柄摇动的越来越快，林瑞只听得吉普车前头传来几声噗嗤噗嗤的声音，紧接着，随着手柄摇动到一定的速度后，轰隆一声震响，噗嗤噗嗤几下黑烟冒出来，发动机成功启动。 林瑞不由的惊奇的上前围看了起来。 这时候，李御城上前拍了拍吉普车，显摆似的对林瑞说到：“小子，没见过小汽车吧？” 林瑞眼神有些怪异的看了一眼李御城，说到：“就这？还小汽车？不就是辆吉普车吗?还是手摇的，连电启动都不是。” 李御城着实惊讶了一下：“好小子，没想到你还知道汽车？有汽车坐就知足了，咱们整个县城也没几辆，要不是这次赶时间，老子也没机会坐坐小汽车了，你小子还嫌弃上了。” “嘿嘿，嫌弃倒不是的，第一次见，有些好奇，我看看这车内饰咋样。” 林瑞说罢，又把头伸进车内看了一下，很失望，极简的装饰风格，不要说空调了，连收音机都没有，这真是四个轮子一个铁壳子用发动机带着，侧窗玻璃升降还是手摇的。什么航空座椅啊，人体力学头枕，统统没有，仿佛就是放了一把椅子在里面算是有个座位。 估计减震效果也不用说了，体格稍微差点的，连隔夜饭都能给颠簸出来，坐在里面绝对是冬冷夏热的。 林瑞是一脸嫌弃的出来了，这连当时他八千块钱买的三手车都比这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在他那个世界，真是除了卖废品报废，白给估计都没人开。 李御城看着林瑞那一脸嫌弃的样子，似乎这东西就是狗都不啃的骨头一样，老子可是拿这东西当宝贝，你小子还这表情？李御城当时就怒了：“小子，你那啥表情？你要是不给老子说清楚，老子饶不了你。” 林瑞突然觉得，这是自己表情管理失误，这个年代的祖国，几个八级钳工能手工敲敲打打一辆车出来，已经很不错了吧。如果自己历史老师没说错的话，就算如此，这也是那边的老大哥国家援助的。 这个时候，旁边的顾明泽笑着说到：“老李，你不用惊讶，这个小子别看出身农民阶级兄弟，其见识可不少。” 李御城突然一顿，有些好奇的说到：“你这小子能得到老顾的夸奖，看来确实见识不凡。小子，我可是听老顾说了，咱们向阳镇的新式炼钢炉就是你设计的，号称年产十万吨。现在看样子你连小汽车也知道一些，我有些好奇，你小子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东西？” 林瑞最怕人问这个，老是用天才这个借口搪塞，不一定随时都有用。林瑞觉得，自己如果不说点过得去的理由，说不定还真的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虽然他不怕被人调查，就算调查，他们也查不出来什么。 林瑞装作振奋的样子说到：“设计炼钢炉是我的专长，至于小汽车吗，最近刚接触，略懂略懂。其实这些东西我都是从报纸看到的。报纸上有报道，你只要把报纸上的相关信息归类整理一下，时间长了，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了，嘿嘿，当然，要想把这些信息加以利用起来，还必须有我这天才般的思维，以及天才般的四位能力才行。” 林瑞说着，装作一副很厉害的样子，似乎有些洋洋自得。 李御城看了顾明泽一眼，可不是吗，报纸是他们每天的必修课，林瑞这小子说的，确实可以成为一种可能，这个时代国家涌现了很多民间科学家被国家看中，那些工厂里的大国工匠，也有可能原来大字不识一个。 如果这小子真的只是从报纸上就学到这些东西，他还真是个天才。 对于天才，他们从不怀疑。 不过，一想起这小子刚才那嫌弃的样子，这辆人人以坐上为荣的吉普车，咋到了眼前这小子眼里，就成了狗都嫌弃的嗖馒头了呢？ “你小子，你看过报纸，应该知道咱们国内的小汽车都是这样的，你嫌弃个啥？” 林瑞叹了一口气，装作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说到：“我听说，国外有电启动的发动机，底盘装带多重减震。车上装有收音机，空调，还有真皮座椅，真的是冬暖夏凉，而且隔音效果特别好，坐在车上你都能睡觉了。” “汽车就是汽车，代步的而已，你小子这是想要床搬到车上去，谁没事在汽车上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干嘛。”李御城听的差点想要踹林瑞一脚。 “报告首长，现在，还真有这样的轿子车。”刚才启动吉普的那个年轻军人在一旁插了嘴。 看李御城一副惊讶的表情，那个年轻军人在一旁又连忙说到：“领导忘了上次来咱们这里的省城那位大领导坐的小轿车了吗？” “你说是那辆进口的轿子车？” 小年轻连忙点头。 李御城立马大声的说到：“那是资产阶级的东西，给资本家享受的。老子是无产阶级，就应该在最艰苦的地方奋斗，老百姓走路都是腿着，老子有车坐已经很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走了，赶紧回城，咱们还是坐咱们无产阶级的车。” 李御城说完，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小轿车司机以及另外一名军人也纷纷钻进了吉普车内。 林瑞跟顾明泽连忙跟李御城道别。 吉普车刚起步，排气管冒出浓浓的黑烟，发动机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叫声，李御城摇下车窗，冲着林瑞大声的喊道：“小子，老子教给你个任务，既然资产阶级都能有这样的享受，咱们无产阶级也不能落后于他们，你小子不是自语天才吗，等下次来，你给老子设计出一辆比他们的轿车更加高级的轿车来。让咱们广大的无产阶级人民群众，也享受一下。” 林瑞一脸苦笑，这个命令，他可不敢领。 “等老子来了，设计出来，老子给你请功，设计不出来，哈哈，等着老子收拾你....” 旁边的顾明泽听的哈哈大笑，林瑞看了一眼顾明泽，苦笑着说到：“顾书记，李书记，这是不讲道理吗。” 顾明泽笑声更大，冲着林瑞说道：“他要是讲道理，就不是那横行霸道的李御城了......” 第183章 劫道的 头缠纱布的高个子一听眼睛猛的一睁，觉得还真是这个道理，就忙不迭的点头赞同：“是的，是的，二哥，要不咱们就这么办。” “闭嘴，我在警告你们一遍，不到万不得已，不准下死手。都给老子老实待着，再叽叽歪歪不听话，老子马上扭头就走，到时候让姓崔的找你们俩算账去。”中间的瘦高个眼见的额头青筋都冒起来了。 这两个半吊子不知道轻重，真出了人命，他绝对不敢在待下去了，朱五跟总爷，可是都知道他接了这趟活的。 俩人慑于二哥的威胁，不敢在说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瑞大口的吃肉，他们都不由的大吞口水，俺也好想吃肉肉呐，俩人心中疯狂呐喊。 不知道中间的二哥是不是这么想的，可旁边的两人的口水，已经打湿了面巾。 眼看着林瑞吃完了肉，喝完 了水，这次总该走了吧，谁承想这家伙不但没走，反而又坐在土坷垃上，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花生，不急不慢的磕了起来，这下子这两个家伙是彻底忍不住了。 “二哥，要我说，咱们哥三个直接冲上去干他丫的吧，根本不需要埋伏在这里等他路过了再干他，咱们这次手里可是有家伙，这次可不是上次没家伙事才吃亏的，这次还有二哥你手里的大家伙事，不信干不死他。”头缠纱布的大高个愤愤不平，忍耐不住。 “闭嘴，还不是你们说这家伙上次手里有家伙，咱们才想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等他路过的时候直接拉绳子绊倒他的自行车。这样就不让他反应过来，都能摁倒他。现在出去，万一这家伙要是真有家伙，指着你的脑袋，咱们不全都暴露了。”二哥怒斥，一脸铁青，心里也是不住的骂娘，无数头神兽草泥马践踏而过，让他心头起火。 偏偏这俩家伙还在自己耳边聒噪。 “二哥，要不，你在这里用枪干他吧。咱们给他来个一枪爆头，打了就跑，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绝对查不到咱。”旁边的另外一人也出着主意。 二哥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你知道这家伙离咱们有多远吗？” 这家伙似乎目测了一下，不自信的问着二哥：“二三十米？” “问你还不如是一头猪，他是在芦苇荡三四十米的地方停的车，后来这家伙一退，这时候距离咱们至少有六七十米，手枪的有效距离知道多少不？五十米，五十米开外，能不能打中，那就看老天爷给不给运气。就算射中，能造成多大伤害都不一定呢。”这位二哥一说，身边的俩家伙顿时傻眼了。 “二哥，你说，那家伙是不是发现了咱们了？故意在这里逗咱们玩呢？”头缠绷带的家伙挠了挠纱布，也许是伤口痒了。疑惑的看着那边磕着花生的家伙，一个不注意，怪怪的，这家伙腿边居然放了一个酒瓶子，一看那瓶子的形状，居然是本地的名酒双井大曲。 他们平时都是喝三毛钱一斤的地瓜烧，这一瓶双井大曲带票都要一块多，特娘的这小子是真有钱啊。 二哥看过去，心里的火也是噌噌往上涨，涨的都快压制不住了。 你吃肉就算了，爷们也不是没吃过，磕着花生瓜子也没问题，谁还不吃个零嘴，可是你特娘的拿瓶酒出来在这漫地里喝开了，是个啥意思?你小子以为这是在郊游啊，还不赶紧回家。 林瑞也想走，可是他注意到，这芦苇丛里一直没动静，但凡是能绕条路，他都绕路走了。 奈何回家一条路，而且四野里都是犁起来的地，种上了麦子，走路都费劲，总不能扛着自行车离开吧。 可要是回向阳公社，这只是一个便宜之计，如果真是堵自己的，跑得了初一，跑不过十五，下次还会找上自己，不如趁此机会解决完事。 反正林瑞就是主打一个敌不动，我不动，敌要动，老子伺机而动，反正空间现在有棒球棍，有长棍，手枪都有两把，怕个鸟啊。 所以，林瑞才敢有恃无恐的在这里喝酒吃肉，就是为了钓出来藏在芦苇荡里的人。 自己就在这里待着，不信你们还能始终窝在芦苇丛里受着，真要待在天黑，大不了自己直接钻空间里睡觉，主打哥们有无限退路，就看你们咋选择了。 而林瑞本来想着是否有人可以帮自己探探路，不知道为何，今天这条道真是见了鬼了，大半个下午居然不见一个人影路过，这让林瑞非常郁闷。 始终在这里等着也不是个办法，在等下去自己都要喝醉了，必须要把这些人逼出来才行。 林瑞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只看前面那几棵种在路边的大杨树，每一棵都有一抱粗，林瑞提起酒瓶子，推起自行车，直接来到大树的后面，然后直接催动实验空间的力量，来到了空间内。 你不是玩吗，那老子今天就好好的陪你们玩玩。 林瑞在空间内嘴角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想到了一个主意，既然你们不想出来是吧，那老子就逼你们出来。 现在，空间里有的是能源，以前能源危机，而且林瑞一时还找不到能源的补充方向，不敢加以利用，现在吗，林瑞直接坐在实验室操作台上，点开虚拟界面，然后直接输入需求，不大一会儿，设计完成，这种简单的东西，连十分之一个能源都没用。 林瑞表示，洒洒水啦。 林瑞又找来了一些榆树枝条，开始利用空间能量，制造各种零件，长杆子，底座，榆树皮揉搓掉外面的老皮，然后搓成拇指粗的绳子，林瑞拉了一下，比麻绳都结实。 前后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林瑞已经利用空间的能量，打造出了各种零件，看到那地上的零件，林瑞嘴角露出了笑容，总共花费不过半个能量点，无所谓啦。 林瑞把这些东西归拢了一下，用树皮绳子一捆，直接出了空间，然后一个一个的放在了自行车上推着离开了。 这个时候，早已经在芦苇地里待的不耐烦三位劫道的，就连那位领头的二哥也失去了耐性。 “等一下，要是天黑了他还不走，咱们就直接冲出去，奶奶个腿的，老子打断他的五肢。”二哥比划着手里的枪。 这时候，他们刚好看到林瑞推着自行车，车上放着一些木棍，居然往他们走了过来，这时候，三人顿时激动了：“二哥，他来了，他来了，这次他真的来 了。” 可激动不过三秒，林瑞突然又停下了，顿时，三人的脸色，不好了...... 发错卷了 第182章 心悸 看着吉普车在一流黑烟中远去，林瑞真怕那辆四下里咣当的吉普车行到中途突然趴窝了。 目送吉普车渐渐的消失在视线里，听到顾明泽对李御城的评价，林瑞觉得这个横行霸道用在他身上真的很贴切。 李御城这次回来，是对上几次敌特抓捕过程中，按照功劳，要进行嘉奖的同志进行嘉奖令签署的。在向阳公社，李御城就是主管军务这个方面的领导，必须有他的签字才能进行下去。 林瑞根据这几次的表现，他的嘉奖令是县一级单位签署的，也就是说，林瑞已经是进入了县级领导的眼线了。 林瑞骑上自行车，辞别了顾明泽，顾明泽要下大队视察一下秋季公粮的催缴工作。这关切到国家粮食保障，不容半点有失。今年粮食歉收，顾明泽怕下方弄虚作假，必须跟进。 二人临分别的时候，顾明泽又跟林瑞提了一嘴，炼钢厂的工作不容有失，希望林瑞可以多去看看，林瑞只能笑着点头答应，至于去不去，林瑞内心里呵呵。 根据林源今天的表现来看，林瑞现在想去炼钢厂，恐怕连大门都进不去，就被赶出来了。可以说崔永年有了原阳钢铁厂技术科的支持，已经把持住了炼钢厂的一切。 估计连最大功臣王国强都要靠边站，不然，就林源这样的人咋能钻营进去？而且还是一个主管后勤的这种重要部门的领导？ 虽然林瑞表示的毫不在意的样子，可是，那新式炼钢炉可是自己花费了一个多能量点，经过数个日日夜夜修改推导出来的，并且一笔一笔的画出来的图纸。 里面充斥着他的心血，可惜，在没有顾书记力挺的前提下，崔永年在去林瑞化之后，他真没有办法插手进去。 现在，林瑞只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能让他插手的机会。 林瑞晃晃悠悠的骑在自行车上，这年头也不用担心堵车或者交通安全的问题，你可以骑在马路上蛇行，而路上的人看到只会吓的躲开，不是怕被你的自行车撞到，而是怕撞到你的自行车。 林瑞一路想着炼钢厂的事情，一路上晃晃悠悠的出了向阳公社，却没注意在他的身后，一直有一辆自行车在一路尾随着着他，直到林瑞下了往他们后林队方向去的岔路口，那辆自行车才快速的行驶，极快的超越了林瑞。 公社里有自行车的多了，不像是乡下，一个大队都不一定能有个几辆，在向阳公社旁边，林瑞也不在意身后跟着的这一辆自行车。 可是当林瑞在骑行了那片盐碱地的时候，猛然觉得心中一阵的悸动，这让他的脸色突然一变。 有盐碱地的地方，几乎不长庄稼，只有芦苇在盐碱地里长的最好。 如果是一眼扫过去，根本看不出有跟往日不同的地方，可林瑞的灵魂强大，灵觉极其敏感，这种心悸的感觉太让他难以忘记了，当时被敌特用枪指着，就是这种感觉。 当他凝神看去的时候，终于知道不知道来自何处了。 因为在当地，每年到了秋季的时候，大家就会把芦苇上面的芦苇花采摘走，到了冬天，就会用芦苇花织木屐做过冬的草窝窝，在冬天的时候，只要里面塞上一些棉絮或者烂布垫底，穿上袜子，比棉靴都保暖。 底子是木头做的，防水还防潮，几乎是大家过冬的标配冬鞋。 上面的芦苇花采走了，里面的芦苇也被人踩到了一片一片的，阳光透过下方的，刚好有一缕光反射了出来，映射到了林瑞的眼中。 凝目看去，芦苇荡的边缘居然藏着几辆自行车。应该是自行车上的镀铬反射的光芒。 这年头，正经人谁家的自行车不是宝贝疙瘩，哪舍得把自行车放芦苇荡里。 如果说是打芦苇花的人，或者是收割芦苇的人，偏偏芦苇荡里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这就让人深思了。 林瑞第一个想法就是，这芦苇荡里，绝对有问题，如果此时自己过去，那不是一头撞上去吗？ 所以，停下车子，反正无人，林瑞背着芦苇荡，找个隐蔽的地方顺便撒泡尿，要是真出事，可别被尿憋着了。反正回队里也无大事，大不了暂时不走了。 索性的，林瑞推着自行车，找了块平整的地方，搬来两块大土块当做个凳子，把挂在车把上的那块酱焖肉提了下来。往那土疙瘩一坐，解开纸包，从里面扯下来一块拳头大的酱焖肉。 剩下的酱焖肉在重新包好，挂回车把上，自己坐在土块上啃起了酱焖肉来。 林瑞不但不走了，反而大口大口的啃着肉，可让藏在芦苇荡里的一些人急坏了。 这伙人一共三个，都用一块布围着面，各个人手里都带着一根一米左右长的白蜡杆，在白蜡杆的一头，还安装了一柄磨的锃亮的三棱枪头，这一看就是了不得的凶器，扎在人身上就是一个血窟窿。 这三人中其中一人如是印度阿三，头上缠着纱布，一看就是脑袋受伤了。 这会儿就他最着急，立马凑到中间的那个消瘦之人身边愤恨的低声骂到：“二哥，这孙子啥意思？我们在这芦苇荡里喂蚊虫，他倒是好，坐那里大口吃起肉来了。” “这孙子，待会一定让他好看，吃多少，我待会要让他吐出来多少，狗日的。这次有二哥带着家伙来了，待会老子要好好的炮制炮制他。” “对，这王八蛋，老子要报仇，把他脑袋给砸成烂西瓜。” “你俩闭嘴，别惊动他让他跑了，真家伙先不动，等会儿他要是老实，咱们打断他两条腿也算有个交代，咱们只是替人出手报复他，不是要他命，要是真动枪打死他，咱们都得逃命。”中间的二哥冲着俩人沉声斥责，打伤了是小事，治安所不会去较真，如果出了人命，那可就是大案了。势必惊动治安所。 俩人虽然对林瑞格外的愤恨，不过，一想二哥说的也是个道理，可是还有点不甘心，其中一个个头稍微小点的说到：“二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巡逻的民兵都不到这个地方来，咱们就算把他打死了，往芦苇荡里面一扔，等发现了他都臭了，到时候谁还能找到咱们不成？” 中间的二哥脸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