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可是大明战神》 第1章 天降异象 成化二年十一月辰时。 噼里啪啦,一颗颗如钻石般的雨花滴落在明黄色的琉璃瓦上,雨声中带着嘈杂,天上的乌云也遮不住苏醒的太阳。 放眼望去全是一座座金黄色琉璃瓦覆盖的宫殿,宫殿虽不是很高,但其豪华让人明白这是一个至高无上的地方,四处巍峨宏伟的宫殿前站着一个个身材高大的大汉将军。 这里是大明王朝的宫城,顺天(北京)紫禁城。 昭德宫,这座宫殿门前全是金甲守卫,宫殿的做工营造出它的不凡。 然而此刻这宫殿中的人却没有一丝喜悦,而且满宫素缟,放眼望去,都是触目惊心的白色,看似辉煌的宫殿中从内向外的传出阵阵哭声。 白色从古至今都是代表着不祥,如果没有人去世就不会满屋挂白布。 大明王朝的皇长子,也是万贵妃的唯一孩子,万贵妃是成化皇帝朱见深最深爱的女人,尽管她比皇帝大十几岁,爱屋及乌这个皇长子也是皇帝最在乎的孩子,可此时此刻这个皇长子却已经夭折了,可万贵妃不愿相信这种事,任然接受不了现实,守着自己孩子的尸体。 昭德宫中大片内侍宫女和众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印月“去,看看皇上到了没有!” 万贵妃冲着身边的宫女喊道。 “是娘娘!” “陛下驾到!”殿门口传来太监的声音 还不等印月出去,就看到从殿门口急匆匆走进来一个头戴翼善冠,身穿褚黄色十二章纹衮龙袍的皇帝走了进来,这人就是历史上的成化皇帝明宪宗,朱见深(后改名朱见濡)但这书里两个名字合适,所以用原名。 对于这个皇帝历史上被黑的最惨,他刚接手时,天顺皇帝朱祁镇去世时,留给他的就是烂摊子,甚至比明末崇祯,都好不了多少,到处天灾,起义,还有蒙古扣边,女真作乱,西南叛乱,可以说如果没有朱见深励精图治,任用贤明,可能大明王朝到这里就差不多到头了。 可因为对女真赶尽杀绝,犁庭扫穴,绝其种类,被后世满清皇帝记恨,使劲黑,但他的晚年的确没有把握好度,任用了一些奸臣,但总体来说,他的一生属于功大于过。 “参见陛下。” 所有人跪伏在地向朱见深行礼。 “贞儿现在怎么样了?” 朱见深到婴儿面前看着自己的孩子问道。 “陛下,刘太医说我们的孩子可,可能救不活了!” 万贵妃颤抖的说道,她的凤眸里满是担忧,这个孩子寄托了她很多的希望,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这也许也是她的唯一一个孩子,她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 “怀恩,如果今日皇长子出了意外,这些庸碌无为太医都拉出去砍了!”朱见深怒道。 “奴婢遵命。” 怀恩心里明白,皇爷一直很爱万贵妃,如果今日皇长子真出了啥事,恐怕真会发雷霆之怒。 怀恩是苏州府人,本来姓戴,高密(今属山东)人。宣德初年,其族兄兵部侍郎戴纶被杀,其父戴希文时为太仆卿,受株连被籍没。他以幼童入宫,被阉割为宦官,赐名怀恩。由于任事恭谨,成化时提升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辈分比较高,性情又耿直,识义理,通典故,遇事常能以先朝的典故来进谏;又廉洁不贪,所以在宦官中威信很高。 轰隆隆,此时昭德宫上空电闪雷鸣,雷龙交错,天空中犹如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撕开口子,一股强大的雷霆直扑昭德宫,击碎宫殿上方的瓦片,捅破一个洞击打在皇长子身上,这道雷霆威力特别大,速度极快,使得整个宫殿微微震动。 雷击过后天空瞬间晴朗,此时殿外的雨也停了。 “孩儿!” 万贵妃大喊一声,上来查看皇长子身体情况,可让万贵妃感到诧异的事,刚刚的事犹如没有发生般,强大的闪电并没有在婴儿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心里放松的同时,惊讶发现孩子的气息开始恢复了。 “陛下你看!” 万贵妃惊喜的让朱见深查看了一下,果然发现不对劲。 “你们滚过来,给皇长子好好看看。” 成化皇帝怒道。 “是是是,臣这就来。”一众太医在刘文泰带领下,给皇长子把脉,突然咯噔一声刘文泰心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啥事也没有了…… 朱见深看着发呆的刘御医,不耐烦的沉吟道:快说,咋样了? “陛下,皇长子托陛下的福,脉象平稳有力,好好休息几日即可!” 刘文泰一脸恭敬的说道。 第2章 穿越大明 夜色虽降临,但刚下过雨的城市的霓虹灯是那么的美,五颜六色的灯光,路上车水马龙,刚刚下班的朱邮集撑着疲惫的身体,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呼,累死了,终于过了这个红绿灯就到家了。” 沉默不是代表我的错,分手不是唯一的结果,我只是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对你说,突然裤兜手机铃声响起。 “喂,怎么啦?” 朱邮集将疲惫一扫而光,开心地问道。 “你猜我在哪?小邮。” 我不假思索的说道,“那还用说?肯定在我心里。” “不闹了,绿灯了,我过来啦,今天有个事想跟你说。” “过来?” “我在你对面呢笨蛋!” 我这时候才注意到,原来我一直喜欢的晓兰就在对面人群中,晓兰今年二十一岁,身高较高,修长的腿,尤其是那犹如会说话的眼睛特别迷人尤其是那双尾辫,我相信任何一个骑士都不会拒绝。 嘟嘟嘟 啊,这辆车怎么了?快走开,人群纷纷避让 远处一辆汽车驶来,没有丝毫减速,晓兰好像没有注意到般,欣喜的朝着我跑来。 “小心,危险!”我急忙说道。 当晓兰停下脚步看到车子时已经太晚了,吓得站在原地,我大脑来不及反应,我快速跑了过去,推开了晓兰,却自己被汽车撞飞,我现在感觉身体好轻盈,然后撞飞了出去,直到撞到一个电线杆底下才停了下来,然后重重摔倒在地上,我感觉自己全身非常的痛苦,嘴巴里一直有液体往外喷涌而出,感觉说话特别艰难。 其实我心里也一直有三个字想对晓兰说,可来不及了,我闭眼前模糊的眼眸中看见晓兰朝我跑来,到我身前,晓兰紧紧抱着我,我怕我没有机会了,赶紧对晓兰说。 “晓兰,我,我爱!” “小邮,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别吓我,小邮?小邮?醒来,你快醒来呀,啊啊啊!”然后紧紧抱着朱邮集。 我却早已闭上了眼睛,随后失去了意识,我感觉我自己轻飘飘的,缓缓升空,可是我却什么都动不了,要飘向哪里?我在天上却清晰的看到晓兰抱着我痛哭,我心里好难受,为什么,我们认识那么久了,以前不敢表白,今天终于有机会,却从此阴阳两隔,贼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让我跟我最爱的人不能在一起,为什么?啊……我一直在发泄心中的不甘,发泄完浑身无力的失去意识。 等我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气势恢宏的宫殿,这个宫殿是古建筑,有点像故宫,看着殿内古香古色的瓷器。 咦?难道我没死?不可能呀,那这是咋回事?当我想翻身的时候,发现真的不是复活,因为我身体好小,似乎一个婴儿,既然不是复活,那就是?我再次看了看周围,的确只剩下一种荒唐却又符合目前情况,我tm穿越了,哎,这代表我永远也不可能见到晓兰了,就在我暗自伤心时。 突然想到,之前看的小说穿越者都有系统的,有了系统还是有机会的,对呀斯国一,系统大大在嘛?嗯?没反应?系统大哥,在嘛?当我叫了十几遍任然没反应后,彻底失望了,哎,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当我眼睛往下一瓢,嗯?看到床边还趴着一个女子,虽然年纪大了点,大概40上下,但面容精致华美,身材极好,穿着华贵,高贵典雅,岁月似乎在她的脸上走的极慢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 但我在想这个人会是谁的时候,突然脑子一胀,瞬间一股记忆出现在我脑海中,原来我是…… 我是万贵妃的孩子?那个历史上出生一年不到就夭折的皇长子?我的父亲是成化皇帝朱见深,也就是说现在应该是成化二年的时候,我对历史不是很了解,但也听说万贵妃后宫专权,动不动就毒杀成化皇帝后宫的妃子跟皇子,所以明孝宗才被内侍张敏偷偷保护起来,直到后来才告诉成化帝,不管了先活下去吧,晓兰你在那边还好嘛?别担心我,我会在这边找一个跟你像的,以寄托相思,一个不够就多个,呜呜呜。 “娘!” 早熟的孩子一岁不到就可以说话了,我可能是穿越的原因,现在就已经可以说话了,我必须讨好这个我表面的亲妈。 万贵妃惊愕的抬起头,看到我朝着她笑,她非常高兴,直接抱起我,连续亲了好几下。 “孩子你终于醒啦,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娘亲一个人,我就知道。” 虽然此时我比较尴尬,毕竟我不是一个真的小孩,但看到万贵妃的举动,我还是心里感动,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第3章 神童皇长子 呼呼呼。 今年的冬季下起了大雪,整座顺天仿佛被披上了一件雪衣,但在一处院落里却热火朝天。 一个蒙面人坐在太师椅上,刚悠哉悠哉喝了一口茶,听到刘文泰的汇报,立刻将茶杯摔在地上说道。 “废物,一个婴儿都杀不了!” “谁能想都已经奄奄一息了,最后一个电击生龙活虎。”刘文泰一脸无辜的说道。 “够了我不想与你争吵,这件事先放一段时间,暂时也没有机会了,不然被发现了,你我都死无葬身之地。” 蒙面人无奈摇摇头说道。 “那本官就先走了!”刘文泰转头从院落中后门离去。 看着刘文泰离开的背影,眼眸中闪过一丝狠辣,手中紧紧握拳并说道。 “呵呵,等着吧,别让某逮到机会,下次你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紫禁城乾清宫。 暖阁中成化帝朱见深宠溺地抱着这个可爱的皇长子,虽然他的确喜欢万贞儿有幼年与万贞儿相依为命的经历,同时也喜欢这个孩子也有万贞儿的原因,但经过这几天观察,这个孩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聪慧,也越来越讨他喜爱,每天除了处理奏折,就是陪自己的皇长子嬉闹。 “这个孩子越来越讨朕喜欢了,贞儿,辛苦你了。” 万贵妃白了朱见深一眼说道。 “这个孩子到现在都还没名字呢,那你这个父亲准备给这个孩子取什么名呢?” “就叫他朱佑极吧!” 朱见深思考后说道。 怀抱中的朱佑极听到,一脸懵心想。 这不是历史上那个次子的名字嘛?看来因为自己的存活,历史还是发生了一点点改变,还好影响不大,自己这个便宜老爹本来就不喜欢取名字,而那个次子也是个夭折的主,就让他无名吧,一开始还担心过的不好,现在看来挺好的,这十来天过的挺好,就让我从这里开始吧,说着又满脸笑意对着朱见深叫了一声。 “爹,亲亲!” “哎,宝贝极儿,来再亲亲。”朱见深说道。 万贵妃一脸微笑满足的看着那父子俩在那逗笑,她现在的心思都在极儿的身上,极儿此时就是他的一切。 长乐宫中。 这里是住着皇太后周氏的寝宫,周氏是昌平(今北京昌平)人。明英宗的皇妃,是宪宗皇帝的生母,天顺元年,周氏被封为贵妃。宪宗皇帝即位,她被尊封为皇太后。 “珠儿,我那个孙子,现在在哪呢?” 太后严肃的问道。 “启禀太后,皇长子殿下现在在乾清宫。” “哦,这样你去跟皇帝说说,把本宫的孙子带来,就说本宫想念我那个孙子了。” “偌!” 宫女躬身退后转身快步离去,宫女可不敢耽搁太后的事,自宪宗皇帝登基以来对太后可是毕恭毕敬,百依百顺。 而此时身在皇帝怀抱里的朱佑极却是在想另一件事。 成化元年,历史上的大藤峡起义,也就是广西广东少数民族民变,这场叛乱压下后,俘虏了一个少女,此人就是广西土司的女儿纪氏,因为历史上的皇长子夭折,万贵妃也伤心过度,没心思陪皇帝,皇帝无奈之下才偶遇整在忙活的纪氏,见她美丽,就宠幸了她才有了后来的明孝宗朱佑樘,但现在便宜老爹一天到晚陪我和便宜老妈,那这种事还会发生嘛? 就在朱佑极思考之际,暖阁外传来怀恩的声音。 “皇爷,长乐宫太后派人传话来,说想见见皇长子殿下。” “这个……” 朱见深皱眉思索,要是太后要其他的,给他就是了,可这个孩子,自己才抱没多久呀?自从朱佑极病好后,太后是三天一传,两天一见,更是想把自己极儿留在长乐宫,这哪能行呀? “既然太后说了,陛下我们就过去吧,嗯?” 万贵妃轻声询问道。 “那好吧,走,父皇带你去你奶奶那” 朱见深带着万贵妃,身后跟着太监怀恩和一众内侍宫女前往长乐宫。 一进入长乐宫,太后就迫不及待接过孩子,抱了起来。 “孩子想奶奶了嘛?最近在你父皇那过的好不好呀?” 周氏轻声问道。 “十分思念奶奶,父皇对我很好,还给我取了名字,叫朱佑极。” 朱佑极脸皮厚的说道。 “好,好名字。” 周氏十分高兴。 忽然朱佑极说道。 “见面怜清瘦,呼孙问苦辛。内愧为人孙,不敢叹风尘。” 周围静悄悄,落针可闻。 都僵住了,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会创诗了? “孙儿这诗词谁教给你的?” 周氏疑惑问道。 “是孙儿刚刚进来时,自己想的,奶奶德高望重,天天思念儿孙,父皇操心国事,每日操劳,母妃宽和待人,儿孙岂能享福?” 朱佑极一脸认真的道。 “好,好孙儿,我家孙儿真乃神童也,哪天我去见了先帝,也有所交代了。” 周氏感慨道。 后面又聊了生活上的事,皇帝跟万贵妃高兴坏了。 第4章 辽东之狼 呼呼呼,大明的辽东地区远比京师更冷,这里白雪皑皑,寒风呼啸,实为苦寒之地。 建州卫,赫图阿拉。 “大哥,俺照你的意思都吩咐下去了。” 董重羊说道。 “嗯,熬过了这个冬天,明年初春后就南下去大明抢劫一番,”董山无所谓的说道。 “大哥俺觉得你还是要想清楚,我们不是大明的对手,造反死路一条。” 董重羊劝解道。 “谁说造反了?抢完跟朝廷道个歉就完事了,下回照抢,大明已经不是当初的大明了,连皇帝都被掳走了,哪里还有一点像天朝上国?” 董山眯着眼仰着头说道。 “大哥,我还是觉得不妥。”董重羊无奈劝道。 董山说道。 “你已经被大明吓破胆了,哪次不是这么说?可哪次出兵了?而土木堡的失败已经证明大明已经日薄西山了,你不懂,你下去吧。” “是,大哥。”董重羊看了一眼正在闭目养神休息的董山,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对于他的想法你怎么看?”董山问道。 “董重羊过于惧怕大明,一点血性都没有了,大明如果真有能力早就出兵了,目前的大明只是纸老虎罢了”古纳哈兴奋的说道。 “嗯,同意!”,董山点头道。 回到住处的董重羊心里十分急切,他心里很乱,他不敢做违反大明的事,在他印象中大明太强大了,自己的部落时不时生活都成问题,而且他也很向往大明的生活,在他眼里看来,如果能住进辽阳就更好了,他也不想一直住在这苦寒之地,他也想去大明居住,但他知道他没有资格,但他愿意去争取,他明白大明的强大,当初大明永乐皇帝给了他们太强的压迫感,虽然没有了,但余威还在。 “你回来了?你大哥咋说的?”纳良哈问道。 “大哥准备明年春季去南下大明,我也劝不住!”董重羊无奈说道。 “他疯了?这事朝廷一旦忍不住,就会调天兵前来的,真是个疯子!”纳良哈疯狂怒道。 董重羊眼珠一转说道,“我有个办法!” “啥办法??” 纳良哈问道。 董重羊靠近纳良哈耳边说道,纳良哈眼睛一亮,明白了啥意思,两人这才放心。 “来喝酒!”董重羊大方道 “好的。” 纳良哈心情大好道。 深夜紫禁城*乾清宫暖阁中。 暖阁里传来朱见深的笑声,他非常高兴与欣慰,高兴的是能看到如此聪慧的孩子,欣慰的是这孩子是他的儿子,还是他的皇长子, “孩子你这么早就真的聪慧,父皇真的高兴,当初父皇比你还大呢,都没有你懂事,如果朕幼年时不是贞儿陪着,可能早就走了。” 朱见深感慨道。 “父皇你别伤心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朱佑极赶忙劝道。 也不是朱佑极瞎吹,在朱佑极看来成化皇帝这个在明朝皇帝中,可以排第三,从成化元年开始的两广大藤峡起义,荆襄百万流民造反,蒙古扣边,女真犯境等等,这么多烂摊子都是成化皇帝解决的,已经很伟大了,而且在朱佑极心里其实已经做好应对这些的准备了,虽然他年纪小,但今日在太后跟皇帝面前露脸,已经完成第一步计划了。 “你在想什么?” 朱见深问道。 “孩儿在想我啥时候可以长大,多帮点父皇,不让父皇那么辛苦。”朱佑极回道。 “哈哈哈,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早点休息吧。” 朱见深说道。 “父皇儿臣遵旨,那父皇儿臣去看母妃啦!” 随后朱佑极迈着小短腿,快步朝殿外跑去,朱佑极才一岁多,由于穿越的缘故,身体长的比较快,但也是个很小的小胖墩,跑起来很可爱。 “怀恩,多派点人跟上,保护好极儿,小心,别让他摔了!” 朱见深连忙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 怀恩说完赶紧带人跟在朱佑极后面,出了乾清宫,然后就出现非常戏剧性一幕,朱佑极在前面跑,但由于个头小,跑的不是很快,后面一堆内侍,宫女,和锦衣卫跟着护卫,如今成化帝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特别又是皇长子又深受陛下喜爱,谁也不敢让这位小祖宗出事。 此时处理完奏折的明宪宗起身对一旁的内侍说道。 “今晚去昭德宫,对了今天在长乐宫发生的事叫锦衣卫传出去!” “是,陛下。” 内侍躬身退下。 第5章 册封太子 昭德宫中。 “母妃,怎么了?” 朱佑极好奇的看向万贵妃问道。 “你现在暂时不用去乾清宫,你父皇在忙,况且在这里等会有人要来见我们。” 万贵妃说道。 “有人?谁呀。” 朱佑极问道。 “是你那不成器的舅舅和外公。” 万贵妃无奈只好回道。 朱佑极这才想了起来,万贵妃有三个弟弟的,分别为万喜,万达,万通,外公叫万贵,除了万达在军中,其他人都在锦衣卫,万通更是锦衣卫指挥使,这次见面也好,锦衣卫还是很强大的,必须抓在手里。 “娘娘,国丈与国舅求见!” 印月从殿外进来躬身问道。 “知道了,让他们进来吧。” 万贵妃看看自己宝贝儿子回道。 “是,娘娘!” 印月出去没多久,从殿外来了两个人,一个身穿锦衣卫千户服装,两侧发丝有些发白,一个身穿锦衣卫指挥使服装。 “臣万贵!” “臣万通!” “参见贵妃娘娘,皇长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平身吧!” 万贵妃回道。 “孩儿见过外公,舅舅!”本来以皇长子来说,不能这样叫,但这不是公开场合,而且孩子还小。 “臣不敢!” 说着都连忙又跪下,但万通心里高兴坏了,但不能表现出来,同时也保证自己必须成为他手里一把刀,给他清除障碍,只有他外甥才配坐上那个皇位,宫中传出皇帝身体不好,自己必须早做准备。 “都起来吧,现在极儿还小,这也是第一次,就算了,以后必须要有君臣之礼,不能有丝毫逾越,因为你们是外戚,又身在要职,而且必须要对极儿忠心耿耿,只有极儿在你们才有荣华富贵,如果极儿没了,我们也就没了,懂了吗?” 万贵妃耐心解释道。 “臣明白!” 万贵,万通回道。 “嗯,都起来吧!” 万贵妃说道。 朱佑极看着他们聊着,其实心里明白,这次带他们来见我,都是便宜老爹允许的,而且也是给我混个脸熟,而且自己老妈的这三个弟弟各有优点,也有缺点,忠心其实不担心,只是我还不是太子,这样合适嘛? 此时与昭德宫中的安静不同,乾清宫中却吵的厉害。 乾清宫。 “陛下,不是老臣非要阻止,只是觉得陛下太超之过急,加上皇贵妃出身不佳,所以老臣觉得当缓缓图之。” 彭时说道。 “此事朕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必再争辩了,明天早朝朕就会当朝下旨,万贵妃为皇后执掌后宫,极儿为皇太子,此事无须再议。” 朱见深强硬的说道。 “臣等遵旨!” “首辅李贤传达下去,朕不希望出现啥波折,还有极儿跟朕说过,首辅你要保重身体呀!” 朱见深说道。 “臣,臣叩谢陛下与殿下关心,臣马上去办!” 李贤跪下谢恩回道。 “好了,今天的事就到这里吧,正旦各国使臣的事,礼部负责好,就这样你们下去吧。” 朱见深起身说道。 看着众大臣离去,怀恩上前来问道。 “陛下,可是去昭德宫?” “嗯,走去看看极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朱见深点头道。 第二日奉天殿。 大量文武百官穿过奉天门就是皇宫最重要三大殿建筑,奉天殿是三大殿主体,上面覆盖琉璃金瓦,双檐重脊,雕梁画栋,朱漆描金雕花的门窗,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也称“金銮宝殿”。 奉天殿是举行重大典礼和接受文武百官朝贺的地方,比如三大节,使臣朝贺,册立皇后,都是在奉天殿举行,直到嘉靖年间才损毁重修后改名为皇极殿。 “陛下驾到!” 怀恩重重喊了一声。 “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内阁与六部大臣,文武百官齐齐跪下喊道。 此时朱见深坐在宽敞的龙椅上回道。 “平身!” 众大臣才敢起身,此时万贵妃心里非常忐忑,尽管昨晚陛下来告诉她,她终于可以当皇后了,她心里任然觉得像是做梦一般,她是想做皇后,那样以后可以更好的支持自己的儿子,但看到这么多的文武百官,心里还是有点点害怕与忐忑。 “怀恩宣旨!” 朱见深语气严肃的说道。 怀恩上前一步,掏出第一份诏书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王皇后自册封以来,上不能体君心管理后宫,下不能安民心为女子表率,皇后自知碌碌无为不在君心,虽无狼虎之毒,却有宗室之怨也,尚在小君之位,诚非皇天之心,朕痛心疾首,但为了祖宗之社稷,万民之福祉,只能忍痛废除王氏皇后之位,以嫔妃之礼待之,易居永宁宫,钦此。 不是所有皇帝诏书,都是使用诏曰 1、“诏曰”是诏告天下。凡重大政事须布告天下臣民的,使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像现在这种侧立皇后,太子等重大事件,是必须用诏曰的。 2、“制曰”是皇帝表达皇恩、宣示百官时使用的。凡是圣旨中表达皇恩浩荡时,都以“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开头。“制曰”只为传达百官之用,一般作为封赏,封号,并不下达于普通百姓。 3、“敕曰”有告诫意思的同时给官员加官进爵时,告诫官员要戒骄戒躁,再接再厉,不要骄傲自满,恃宠而骄,所以加官进爵用敕曰。 “臣等遵旨” 众大臣叩首。 怀恩掏出第二份诏书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万氏淑德,温婉典雅,秉性柔嘉,敬上孝心恭敬,驭下宽厚平和,为表万民女子之表率,册封万氏为后,为天下之母仪,内驭后宫之诸嫔,以兴宗室,辅佐朕躬,钦此。 “臣等遵旨” 众大臣叩首。 怀恩颤抖的拿出第三份诏书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朕奉太上皇遗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皇长子朱佑极,为宗室首嗣,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朕疾患固久,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兹命皇太子持玺升文华殿,分理庶政,抚军监国。文统御诸臣,武节制天下兵马,百司所奏之事,皆启皇太子决之。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成化二年十二月。 “啊,这?” “这太子才二岁不到吧?” “竟然给如此大的权力” 百官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朕的的旨意,尔等没有听到?需要朕令怀恩再读一遍吗?” 朱见深生气道。 “臣等不敢,臣等遵旨!” 百官叩首。 朱佑极此时内心狂喜,想不到便宜老爹如此对我,哎,上一个这么厉害的太子还是懿文太子朱标吧? 完成册封后,祭祀宗庙等礼仪后,深夜朱佑极才被朱见深叫到乾清宫,万皇后现在入住坤宁宫,宪宗朝,坤宁宫第一任吴氏由于仗责万贵妃被废皇后,年纪轻轻被打入冷宫,第二任王氏倒是规规矩矩不敢造次,但为了给朱佑极铺路,只能选择罢免她皇后之位,降为嫔妃,而朱佑极则入住东门边上的慈庆宫,理政在文华殿。 第6章 李贤离世 朝鲜汉城*昌德宫中。 朝鲜王李瑈坐在王座上,看着下方的群臣,世子李晄坐在旁边,讨论正旦出使大明的人选,这个李瑈是被后世人称为朝鲜世祖,在朝鲜里算是一流明君了,内治好朝政,外能北扫女真,算是不错的大王,但他的王位得来的并不光彩,类似大明的朱棣,但那时朝廷刚好在忙,没时间管朝鲜,但害怕大明秋后算账,因为朝鲜国王需要大明认可才是法理上真正的王。 如果大明不认可,那就是反贼,但后来大明虽然认可了,也没计较,但李瑈还是很害怕,所以在朝鲜王位上兢兢业业,对大明更不敢不恭敬,后来成化犁庭,得到大明的通知,李瑈还是不敢耽搁派精兵万余北上歼灭女真,还别说还挺卖力的,杀了不少女真人,这时候的朝鲜兵战斗力还是很强的,在整个辽东除了大明,朝鲜可以说第二强了。 跟后面武备松弛的朝鲜完全是天壤之别,但也要看对谁了,对大明李瑈虽然雄心壮志,但还是不敢放肆,李瑈已经老了,活不了几年了,而长子前几年就死了,目前继承人里,唯有次子李晄适合接他的位置,所以这几年一直在培养李晄。 “晄儿”你觉得此次出使大明,该何人为宜呀?带何贡品为佳? 朝鲜出使大明有时送女人,有时送金银珠宝,甚至有送阉人的,但明初送的多,明中期开始,大明已经不缺阉人了。 李晄思考过后开口道。 “孩儿认为,都不合适!” “哦?,晄儿,为何如此说?” 李瑈带着考验的态度问道。 “首先现在天朝的太子年纪太轻,才二岁不到,送女人肯定不合适,而且天朝皇帝陛下独宠万皇后,至于送金银珠宝则显得普通,不会引起重视,所以也不合适,最好的是送奇珍异宝,哪怕陛下不喜欢,太子也肯定会感兴趣,只要能让一人喜欢,我们就达到目的了!” 李晄缓慢答道。 “嗯,晄儿聪慧呀,好就依你所想,韩明浍,这件事你去负责,晄儿监督,这次出使就你跟晄儿去吧,一方面见见世面,二以后这朝鲜迟早要给晄儿的,让晄儿多了解大明,只有好处。 “是,大王!” 领议政韩明浍拜倒。 大明顺天*紫禁城暖阁中 “父皇,儿臣现在还继续跟着父皇身边,等儿臣大了,再独自去文华殿处理,” 朱佑极担心的说道。 “好,你只要不耽误学习,肯学,父皇都支持你,你记住你身上承载了父皇所有的希望,你以后一定要做个明君,明白嘛?” 朱见深心想:只要极儿以后不是个昏君,自己在地下跟祖宗认罪就好了,虽然极儿的聪明和早慧让他惊讶和欣喜,但能不能把这份智慧用在正道上就尤为重要了,毕竟历史上很多昏君都不算笨,但还是做不好皇帝。 朱佑极拍胸口保证道。 “父皇你放心,以后儿臣的大明,不说自比太祖,太宗文皇帝,但绝不会比其他皇帝差。” 朱见深是永远也不会知道,以后在朱佑极治下的大明,版图之大,文化之高,商业之发达,亘古未有。 “陛下!” 怀恩从外面匆匆进来道。 “怎么了?” 朱见深好奇问道。 但朱佑极却看到怀恩身上的积雪,那看来,外面现在雪下很大,现在的北京城很冷,那辽东呢?按照时间,明年年初辽东就要出事了,绝不能光靠武力解决,不然将无意义的死亡更多将士,在朱佑极眼里,打仗固然要死人,但不能白死,要死的有意义。 “陛下,首辅李阁老,快不行了!” 怀恩赶忙说道。 “什么?李贤不行了?极儿你跟我去看望下李贤吧,你马上准备下,让锦衣卫指挥使万通跟东厂厂督尚铭清一条通往李府的道,不能出现任何安全问题,特别是极儿的马车,如果惊了极儿的马车,他们全家都得死” 朱见深严肃的说道。 “遵旨!” 怀恩匆匆的跑出去,他可不认为皇帝在开玩笑,搞不好会死人的,很多很多人。 在朱见深眼里,李贤最善解他的意思,也是内阁首辅,也许能在他嘴巴里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原本不想让极儿也去,可以后毕竟是大明皇帝,如果不去,未免会让人觉得这个手揽大权的监国太子有点冷血,但极儿的安全又让他极度不放心。 “来人!” 朱见深喊道。 “奴婢在!” 两名内侍跪倒在地。 “朕跟太子要摆驾李府,去顺天府,让府衙出人街道巡逻,有可疑者先关起来,你去五城兵马司,带人全城戒严,可疑者关,稍有懈怠,各指挥提头来见!” “奴婢遵旨!” 两名内侍匆匆出宫。 “极儿你多穿点,外面冷。” 朱见深提醒道。 “父皇,儿臣以为不必如此,京师本就很安全,如此大费奏章不好,我们微服出宫不就好了?” 朱佑极问道。 “闭嘴,这种思想不能有,谁跟你说微服的?身为大明太子,以后的储君,绝不能以身犯险,你要知道万一你出事,国家就乱了,明白嘛?极儿!” 朱见深担心道。 “哦,好的!” 朱佑极点头道。 朱佑极心想:哎看来皇帝微服出宫在古代压根不靠谱呀,前世电视剧看多了,不过他看的出,便宜老爹虽然语气比较重,但真的在关心他。 朱见深却在想,必须得把极儿身边宫女内侍全部换一遍,让皇后挑选一些靠谱的人在身边伺候,在朱见深心里,肯定以为是不是朱佑极听了一些内侍宫女说了一些什么故事导致的,毕竟有明一代,小说故事是很流行的。四大名着,西游记,三国,水浒传都是出自明朝,所以才有后世网友那句话,汉赋,唐诗,宋词,元曲,明小说,清条约。 第7章 正旦 京师顺天府中。 顺天府尹阎铎正在处理文书,旁边的府衙官员一起帮忙收拾,因为上任顺天府尹张谏刚被降职调走一个月,可以留下来很多烂摊子。 “哎,这个张谏也真是的,留下这么多事,赶紧的帮忙一起收拾,我可不想才当了一个月京师府尹,又要被降!” 阎铎心想:要知道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获得这个顺天府尹,我可不想就这样丢了。 在明朝只有顺天跟南方的应天才能称府尹,其他地方只能称知府,而且各地知府是正五品,而顺天府尹可是正三品,全国各地的御状也是最后到达顺天府尹手上,所以同时跟御史台,九门提督衙门相同的权限,可以直接面君,明朝也是有九门提督的,之所以有些人认为九门提督是清朝只有的,是清戏太多了,误以为的,其实清承明制,很多都是有的。 砰~踏踏踏,一队队锦衣卫冲进了顺天府衙,各官员正懵逼时,一名内侍从中走出。 “顺天府尹何在?” 内侍急忙问道。 “下官新上任顺天府尹阎铎恭听圣谕!” 阎铎立马跪倒在地,其他官员也跟着跪下。 “顺天府尹,皇爷说了,皇爷跟太子殿下要去李府探望李首辅,让我来知会你一声,派人严格把守附近的街道和巡逻,有可疑者就关,如果出了问题,那是会死人的,至于会死谁,杂家就不知道了,请府尹大人小心!” 内侍说完转身欲要走。 阎铎立马上前拿出一锭银子放入内侍手中问道。 “公公,不知还有其他部门参与嘛?” 阎铎奇怪问道。 皇帝出宫是大事,不可能只通知了他顺天府尹,但他还是想问下,主要想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也不瞒着你,除了五城兵马司和你以外,还通知了东厂和锦衣卫负责贴身保护。” 内侍说完匆匆离去。 “快,传令下去,派出所有衙役封锁街道,路上有不肯走的,直接抓起来,另外去五城兵马司衙门,请他们协同。” 阎铎都快吓死了,疯狂喊道。 此时的大明京师街道干干净净,一队队军士站在街道,巷口,城门处封锁,衙役城中巡逻,而靠近紫禁城的门口处,更是有大量的锦衣卫缇骑守卫街道两旁,暗中东厂大量番子在观察着,有人靠近就直接带走,或者杀掉。 紫禁城城门开启,一队队威武雄壮的大号将军,出了紫禁城护着一辆马车前往李府,朱佑极跟他父皇坐一起,看着窗外,他十分好奇,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看到大明的京师街道,看到外面的世界,但此时的路上却非常冷清,只看到路边都是军士,锦衣卫守着。 此时一处院落中。 “大人,动手嘛?” 黑衣人问道。 “不,这次不能动手,如果失败了,就暴露了,而且这次太严密了,锦衣卫,东厂,五城兵马司,起码几千人,根本不可能近的了身。” 黑衣头领叹气说道。 随后又说道。 “你跟兄弟们说下,千万不要动,以后总有机会的!” “是,大人!” 黑衣人转身离开。 黑衣头领一口将剩余茶水喝光,然后一手将茶杯捏碎道。 “哈哈哈,别被我抓到机会,你这个昏君,我要让你后悔终身!” 李府门前一众下人跪伏在地,李贤继室周氏带领二子李璋,李玠,扣头跪倒高呼。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了,都起来吧,带我去看看李首辅!” 朱见深说道。 随后在李家人的带领下,终于看到躺在床上的李贤,李贤此时出气多,进气少,看到陛下与太子殿下十分激动,想起来,奈何根本动弹不了。 “你们都下去吧,怀恩,万通,尚铭留下即可!” 朱见深说道。 “是,陛下” 看着众人都离开后。 “李首辅,朕在这,知道你不方便不用起来,有什么想跟朕说的嘛?” 朱见深问道。 “是呀,李首辅有话就说嘛,本宫也会记一辈子的” 朱佑极对李首辅说道。 李贤看了看朱见深,又看了看朱佑极,目光停留在朱佑极身上说道。 “太,太,太子殿下,当,小心……” 李贤说完最后一口气,睁大眼睛不甘的离去了,这一位四朝老臣,兢兢业业,为官清廉,最后还是走了。 李贤最后的几个字,让怀恩,尚铭,万通心里惊诧不已,难道有人想刺杀太子殿下?朱见深好像听懂了,带着朱佑极离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朱见深特意问道。 “刚刚李首辅说的,你小心,你明白什么?” “儿臣不明白,但儿臣不会以身犯险的,请父皇放心” 朱佑极认真说道。 “嗯,想必李贤心里是知道些什么,但我了解他,他没有确凿证据不会说出来,今天说这些也是提醒你,同时父皇也希望你重视起来,你的生命在成为皇太子的时候,已经不属于你了,属于大明,千万不能轻易冒险,一定要记住。” 朱佑极点头道。 乾清宫中。 送走了朱佑极,朱见深面前站着尚铭跟万通,他们知道,皇帝找他们来,肯定是有事的。 “刚刚李贤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朕不管真假,朕不允许有人打主意在极儿的身上,你们明白嘛?” “臣等明白!” 两人一同应道。 “那好,朕也不多说了,首先尚铭你的东厂大部分番子都是来自江湖,打手,锦衣卫,甚至杀手,朕要你去江湖上目前那几个门派去找,花重金也好,封官也罢,找几个武功好点的,医术好的,朕给你一块金牌,可以调动当地的卫所兵马,协助你,有不听话的,给点教训,去吧。” “臣领旨!” 尚铭回道。 在尚铭走后,朱见深看向万通。 “万通,你跟极儿关系我也不说了,你去锦衣卫挑选最精锐的,还有京师三大营,你随便挑人,挑最好的陪在极儿身边寸步不离,我对极儿还是了解的,以后你们好好给极儿办事,他不会亏待你们的,只要极儿在,你们万家就在,懂朕的意思了嘛?” “是,陛下,如果有人想伤害太子,就先从我万通身上踩过。” 万通抱拳跪地道。 “嗯,你也去吧。” 朱见深摆手道。 “臣告退!” 万通躬身退后几步,转身离去。 “摆驾坤宁宫!” 朱见深起身说道。 第8章 正旦二 成化二年末。 临近正旦的日子,本来每年各藩属国,附属国已经向着大明帝国的沿海登陆,但大明国力衰落后,几年才会再来一次,而且来的国家也少了好多,毕竟大明舰队已经40多年没去他们那溜达了,而众多登陆港口其中广州港口是最多的,从这里登陆的,都是东南亚,南亚的各国,在最初的大明148个朝贡国里,实际上藩属国占多数,何为藩属国?就是只是来朝贡贸易用他们的稀有东西,比如动物,奇珍异宝来换取大明的茶叶,盐,铁,瓷器,绸缎,藩属国只是来朝贡,他们的国王并不需要大明来任命,而附属国名义上,国王都需要大明册封,不然名不正言不顺,而且附属国要使用大明皇帝的年号与年历法,像朝鲜,琉球这种就属于附属国,然而现在朝贡国都还不到当初的一半。 顺天作为大明的都城,是天下最繁华的所在,街道宽阔笔直,大部分都是板石路,路两边都是粗大的垂柳和两三层楼高的酒楼,茶楼,商行,络绎不绝的行人,不光中原人,也有南蛮,北狄,西戎,各色各样蛮夷商人,这里一切都那么的热闹,平和,他们脸上都带着笑容与自信,因为他们知道这里是天朝上国的都城,没有国家的人敢在这里放肆。 “约,这不是安南使者嘛?” 占城使者笑着嘲讽道。 “怎么?你敢跟我们这样说话?忘了之前被我们打的都快灭国了?如果不是大明,你们早没了” 安南使者怒道。 在安南使者看来,占城就是个不入流的,要不是大明多次保下他们,斥责安南不许挑起战争,他们早就灭了占城了。 “来,你来打我?有大明爸爸在,你碰我下试试?” 安南使者怒道。 “可恶,我忍不住了,亦巴拉,一起教训这个家伙。” 安南使者跟占城使者打了起来,这种并不是个例,大明的朝贡国之间很多都有积怨,就比如安南跟占城之间有几百年的积怨了,两国一直在打仗,直到洪武皇帝一统天下后,他们才消停了下来,大明强大时他们就不敢放肆,历史上明末时大明已经无力约束各国了,然后占城还是输给安南,被安南吞并了。 看到两国使者打起来,后面的世子李晄看呆了,他从没见过这么野蛮的使者,朝着后面的领议政问道。 “他们一直都这么野蛮的嘛?当街打架,甚至连裤子都脱了,这简直有辱斯文!” 李晄问道。 韩明浍无奈道。 “世子我们千万不能跟他们学,他们都是一群未开化的野猪,自然不能跟我们人相比!” “你说啥呢?找打!” 一名安南使者一言不合就打了世子李晄一拳,李晄直接被打倒,牙齿都掉了几颗,韩明浍见此让侍卫一起上。 就这样朝鲜也加入了打架当中,直到巡城的五城兵马司路过,才把他们带走。 “父皇今天各国使臣都要来朝见嘛?” 朱佑极问道。 “是呀极儿,他们朝贡完休息几天回去了,在奉天殿朝见他们。” 朱见深说道。 “父皇我感觉这样我们亏了,每次都要给他们大量的茶叶,瓷器交换。” 朱佑极心里暗想,以后他登基了,绝不能再这样下去。 “没办法,天朝上国,要有上国的气度,咱们老朱家不能让番外蛮夷看轻了。” 朱见深自豪道。 紫禁城*奉天殿中。 “各国使臣觐见!” 怀恩高喊道。 各国使臣陆续进殿,看到巍峨雄伟,富丽堂皇,左右各雕刻有金龙环柱的奉天殿,感觉到不可思议,不愧是天朝上国。 “参见天朝大皇帝陛下!” 各国使臣一同喊道。 “免礼平身,自太祖洪武皇帝始接受与各国朝贡,后传位太宗文皇帝到如今已有几十载,各国依然矜矜业业,千里迢迢遣使来朝,朕赖祖宗之灵登上大位得见群使,心甚慰,返后回复你们的国王,可汗,朕体心均好,不必劳烦牵挂,歌舞宴会,诸使与朕共勉之!” “谢大皇帝陛下!” 各国使臣躬身谢礼。 当然这样贡品大明不能白收,按照往年旧历收的贡品需要等价的茶叶,瓷器,丝绸,盐等交换,他们只赚不亏。 “怀恩念各国贡品!” 怀恩上前一步展开念道。 帖木儿进贡:马一百匹,宝石五十颗 东察合台汗国进贡:地龙十只,骆驼二十只,蛇一百只。 瓦剌进贡:汗血宝马十匹,牛羊一百 朝鲜进贡:千年老人参一对,夜明宝珠一颗,老虎十只。 鞑靼进贡:牛羊三百…………等等 第9章 正旦三 顺天府大街上,世子李晄悠哉悠哉的走在热闹的街市上,这几天他活得非常高兴,大明的富庶远超他的想象,但一想到明天就要离开大明,回到朝鲜,心里就诸多不舍。 韩明浍看出世子心里所想出声安慰道。 “世子呀,你回去后想来可以再来的,并不是非要正旦这种三大节出使,像平时你找个理由,也可以出使的,到时候就可以了。” “嗯思密达,你说的很对,哎,我真的太喜欢这里了,都逛了几天了,还有好多地方没有逛完,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城,还有皇帝陛下的皇宫也是奢华至极,跟大明一比,我感觉汉城就是穷县。” 李晄感慨道。 刚说完,李晄感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等再次醒来在一个普普通通的院落中,他看到一个穿着飞鱼服,手中拿着一杯茶在等着他,问道。 “世子殿下,得罪了,把你带到这个地方是为了避人耳目。” “你们是谁?为何将本世子掳来?” 李晄好奇问道。 这名锦衣卫千户靠近李晄耳边说了几句,李晄点了点头。 慈庆宫中 “太子殿下,臣自己派人与李晄接触,告诉了他具体作战细节” 万通跪地回道。 “嗯,万指挥使辛苦了,本宫已经把万达招了回来,等他回来了,你带他进宫来找本宫,你下去吧。” 朱佑极道。 “偌!” 万通躬身退出宫后,转身离去。 等万通走后,朱佑极才向了旁边的内侍,这个内侍长向俊美,但身材却很高大,有点类似武将。 “你是母后的人?” 朱佑极问道。 “奴婢是太子殿下的人。” 内侍回道。 “你叫什么名字?”朱佑极随后问道。 “奴婢贱名汪直。” 朱佑极急忙问道。 “你再说一遍你叫啥?” “奴婢汪,汪直。” 汪直赶忙跪在地上。 汪直??朱佑极想不到会遇到他,历史上的汪直虽然是个太监,但打仗真的是一把手,王越也对他心心相惜,当然他后世最出名的还是西厂厂公,那句东厂不敢管的,我管,东厂不敢做的,我做,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西厂。 历史上的西厂的就是管理贪腐,得罪太多官员,导致被弹劾,成化帝为了平息众怒,只好暂时将他罢免,汪直的军事水平还是很强的,北能深入蒙古王廷,东能横扫女真,内能镇压叛乱,还是很强的,我甚至有个想法,以后让汪直西厂去监军,王越为帅,这组合是不是有亿点点强?不过现在的汪直太年轻了,看这样子就十三四岁,不过可以让他去战场上历练历练。 “来人!” 朱佑极说完,宫外立刻来了几名侍卫跪地道。 “在!” “传本宫的旨意,令左都御史李秉,武靖伯赵辅,马文升,抚宁侯朱永,王越,彰武伯杨信,右都督刘聚,右都御史项忠,伏羌伯毛忠,副总兵刘玉收拾好手底下一切事物,在今年的五月来见本宫,去吧。” “偌!” 侍卫立刻跑了出去。 “走吧,你跟本宫一起去看看母后!” 朱佑极迈着小短腿带着汪直,身后跟着宫女内侍,直奔坤宁宫。 成化三年五月慈庆宫中。 朱佑极坐在榻上,旁边站着汪直和几名贴身锦衣卫,都是万通精挑细选的,又忠诚,又能打,看着这些文臣武将,朱佑极很自豪,这些在历史上都是猛将,有了这些,朱佑极更自信了。 “父皇常常跟本宫说,以后要做明君,可本宫知道,一个明君没有贤臣良将根本不可能,本宫常常在想如果本宫未来能坐上皇位,本宫就给自己定下一个目标,如果本宫在位十年,就中兴大明,如果在位三十年就让大明威震天下,四海臣服,如果能在位五十年以上,本宫要让这天下,尽归大明,真正实现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 本宫今天下了一道旨意给首辅陈文,就是建两个祠堂,分别为,文臣的文忠祠,武将的武烈祠,所有为国捐躯的文臣武将凭借身前的功劳入这个祠堂,只要大明还在就永远延续下去,永远供奉香火,下至学子上至六部,内阁,每年都要去祭拜一次,如不祭拜,学子无法为官,臣子罢免,你们愿意跟本宫一起去开创这盛世,千古留名嘛?” 众人面面相聚,显然被太子的话吓到了,但很快反应过来跪拜道。 “臣愿为太子殿下,为大明效死” 朱佑极下来,站在他们面前说道。“诸位都是本宫所认可的文臣武将,千万别让本宫失望啊!” “殿下,你就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哪怕要我们去死,俺毛忠绝不皱皱眉头!” “你这话说的,文臣就比你武夫差嘛?殿下请吩咐。” 马文升也说道。 “好,本宫没看错你们,这只是第一步,但你们要做好,马文升为辽东总督,武靖伯赵辅,抚宁侯朱永,彰武伯杨信,随之汪直监军,节制辽东所有兵马,歼灭所有不服朝廷管理的女真部落,让女真彻底稳定,然后宣布朝廷旨意,所有女真今后必须剃发去除金钱鼠尾辫,,不肯剃发的杀,一个不肯杀一个,一部落不肯就全杀了,然后开放互市里,他们除了可以用马匹,也可以用人参,貂皮,稀有动物,跟我们换盐,茶叶等日常所需物资,朝廷不会亏待他们,旨意全部内容都在这里面,到时候宣布的时候再拆开宣读。 “一句话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 “臣马文升,赵辅,朱永,杨信叩谢太子殿下!” “殿下?奴婢?” 汪直跪下不可思议道,太子居然这么信任他让他去监军。 “去吧,汪直,多跟他们学学,长长见识。” 朱佑极宽慰道。 “奴婢遵旨。”汪直眼眶湿润咬牙回道。 “至于左都御史李秉,王越,右都督刘聚,右都御史项忠,伏羌伯毛忠,副总兵刘玉则是更重要,本宫要你们收复河套,后套如果实在无法收回来就算了,但前套必须收回来,李秉你为延绥、宁夏、甘肃西北三边总督,同时三千营你也带上,王越为三边经略,本宫等你们好消息。 “臣等遵旨!” 所有人跪地道。 “你们去吧!” 看着所有人退出后,朱佑极自己内心也在祈祷,希望他们可以成功,女真这边压力小,主要收复河套难度大点,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10章 成化犁庭 万府。 “通儿,今天殿下把你叫去干啥了?” 万贵问道。 “没啥就是让我派一个千户把话传给朝鲜世子,具体说了啥,不知道,殿下没同意我也不敢去问。” 万通无奈道。 “嗯,那应该就是辽东出啥事了,记住,殿下的事一定要做好,对了最近听说你又去青楼了?” 万贵问道。 万通连忙摆摆手边往外跑边说道。 “没有,没有,爹,那我先去忙了。” “这兔崽子,你迟早得因为好色出事” 万贵气道。 朝鲜昌德宫中。 “哦,这是太子殿下命锦衣卫传话给你的?” 朝鲜王李瑈道。 “是的,父王,孩儿觉得这是表现的机会,那个太子殿下实在太妖怪了,幼童之年纪,却有权君之心机,孩儿觉得不能得罪。” 李晄回道。 “嗯,那你觉得派多少兵马合适?”李瑈问道。 “孩儿觉得最少五万,那一片山林实在太大,想切断后路,最少五万?” 李晄说道。 “嗯,那你令康纯、鱼有沼率五万北军,北上从咸镜道出兵,兵马驻扎会宁,按照规定日期,封锁建州女真后路。” “是父王!” 世子李晄接令。 辽东抚顺。 “大人,建州部女真又来劫掠了。” “无妨,城外百姓已经迁移进来了,女真攻城能力差,本官倒不信,他敢攻城,而且朝廷马上就来援军了,让他们守住,不要出城” 刘志放下茶杯道。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办。 侍卫匆匆下去。 城外。 “可恶,他们早有准备!” 董山气道。 “要不直接攻城?” 古纳哈问道。 “不行,这样等于公然造反,女真太弱小了,不是大明的对手。” “抚顺兵虽不多,但辽阳多呀,如果公然造反,辽阳肯定出兵,那就危险了” 董山咬牙切齿道。 “将军,我们可以先去收拾纳良哈他们,纳良哈一向跟将军不合,而且他跟你弟弟董重羊走的特别近,先统一建州再说。” 古纳哈提议道。 “嗯,走,驾。” 董山带着兵马往纳良哈方向而去。 辽阳城中。 “什么?建州卫要反?” 众将面面相觑,感觉不可思议,但心里还是高兴的,这样就有仗打了,而且当今太子立武烈祠的是,他们也知道了,哪怕一不小心战死了,以后也能让后人焚香礼拜,死而无悔,武烈祠里,不光记录将领的事迹,这个将领带去的兵马死了也会记录,由兵部负责记录。 “马总督,我为先锋,愿踏平女真” 杨信自信满满说道。 还不待马文升说话,朱永开口道。 “你想啥呢?美得你,让我为先锋吧” 军中各将都在抢先锋位置,这时候的大明还不是明末那种情况,此时的大明虽然经历过土木堡元气大伤,但伤的都是京营,对边军没有影响,这时候的边军,战斗力还是很强的,在他们眼里,女真实在太弱鸡了,也的确是这样,此时的女真人数太少,但马文升要的是歼灭所有不听话的,如果不好好规划一番,万一被他们跑了,就麻烦了,辽东东部很多深山密林,被他们跑进去就难了。 “别吵了,大家规划一下,怎么歼灭女真。” 马文升喊道。 “报……” 一名信使快步跑了议事厅说道。 “总督大人,朝鲜急信。” “哦?朝鲜的信?” 马文升打开一看,眼睛放光道。 “太子殿下英明呀!” “马总督,怎么了?” 赵辅一脸懵逼的看向马文升道。 “太子殿下早就知道辽东建州要反,提前就让朝鲜出兵五万大军,隐藏在深山老林里,等我们去歼灭女真时,他们要是往深山跑,朝鲜伏兵杀出,女真就完了,哈哈。” 马文升一脸兴奋的道。 “如果女真不东进密林,而是往北逃呢?” 抚宁候朱永问道。 “决计不可能,北是蒙古兀良哈三卫,他们跟兀良哈有仇,所以不能往北,而且往北没有密林,他们妇孺老幼很快就会被我们骑兵追上,只有往东跑,往东是很大一座山林,骑兵没法追赶。” 历史上的成化犁庭女真就是打不过,往山林里跑,才存活了下来,这次朱佑极为了能歼灭这些不听话的女真,提前就让朝鲜出兵,占据山林,这样撒下天罗地网,女真就没得跑了,如果全歼这些女真,剩余女真人就不敢反抗了,强迫剃发后,慢慢同化。 “这样就好安排了,来人擂鼓聚将。” 马文升喊道。 咚,咚,咚……随着一声声战鼓,哒哒哒,全部辽东千总以上将军到聚将台听令,全部将军站两排,到了后先是跟对排的将军同僚见礼,左手抱拳道。 “有礼!” 然后一起对高台上的马文升齐齐喊道。 “见过总督!” “嗯,这次聚集辽东将领是为了讨伐建州女真董山,这董山不服王化,多次骚扰辽东各城池,掳掠百姓,皇帝之前也多次下旨安抚,但这厮嚣张跋扈,越发张狂,所谓君辱臣死,如此轻视我们的陛下,难道我们辽东将领的刀不利呼?这次太子殿下监国,英明神武,不但信任我们,还设立了文忠祠和武烈祠,让我们就算战死,也有后人祭拜香火,这事已经传遍天下你们都知道了吧?” “不错各地守军将领都收到朝廷,太子传来的旨意了。” “太子如此看重我等武人,岂有不用命之理?” 各将军纷纷激动的感谢太子殿下的恩典,甚至有些人的眼中已经是湿润了,早知道武将是不会轻易流泪的,所谓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呀。 “嗯,知道就好,这次董山的兵力不多,据锦衣卫给的情报,董山跟古纳哈一起满打满算就一万多兵力,但他们的家人就多了,起码好几万,这几万都不能留,这次辽阳城中十万大军,留守一万,其余九万全部出动,分北中南三路扫荡,第一路由抚宁侯朱永率领李将军,陈副将和王副将步骑混合从开原出关,由北向南直扑赫图阿拉,本督率领中路军,汪直监军,带领陈将军,林将军,四大副将,步兵三万中路压阵,南路由武靖伯赵辅率领彰武伯杨信为副,领高将军,马副将和满副将,骑步混合由南向北扫荡,为了防止他们逃脱,朝鲜兵提前就在东部密林里,埋伏了五万大军,但女真并不知情,所以你们扫荡时,女真为了让妇幼老弱先跑,肯定会派骑兵堵截你们,你们不要急忙去追,先把他们骑兵消灭干净,等他们骑兵消灭光,只剩下妇幼老弱跑到密林被朝鲜兵五万包围时,呵呵,他们那一刻就明白,得罪天朝上国的下场。 “谨遵总督指令。” 众将接令后,由各位将军率领下去驻地分配兵马去了,这次除了中路军,南北两路为了包夹都是配了骑兵,中路则是为了推进,所以没有配备骑兵。 辽东密林中。 “世子,都安排好了,鱼将军率军埋伏北部防止有人逃脱,我这边率主力在东部。” 康纯汇报道。 “好,康将军辛苦了,这次大明要歼灭女真,也是我们的机会,你们都是我父王的心腹,我对你们也有啥说啥,你们也知道父王王位来路不正,当初你们也是参与的了,当时的天朝正处于内乱当中,两个皇帝争夺皇位,没心思东顾,可现在不同了,现在朝局稳定,而且那个太子才两岁幼童,却有太宗之谋,实在可怕,日后也是一代雄主,如果我们不好好表现,恐怕今日的女真就是日后的朝鲜了,女真是野猪皮出身,无拘无束,但我们不同,如果大明天军来打我们,我们怎么办?所以这件事一定要做好,不然以后那位太子拿父王的事来做借口,朝鲜危矣。” 说完李晄看了看天,心里百感交集,谁不想做一代雄主,可国家实力摆在这里,实在无能为力呀。 康纯明白世子的意思,大明的确太强了,打女真他有信心,如果今天让他打大明,恐怕他就不想出兵了,就连当初的朝鲜太祖李成桂不都是不愿意出兵大明,而反了才创立朝鲜的嘛? 哎不是朝鲜不争气,奈何大明太强大呀。 第11章 成化犁庭二 辽阳城中。 马文升刚刚穿好甲胄,准备出去时。 “报,总督大人,城外有女真送来书信一封。” 侍卫跑进来向马文升道。 “书信?难道是董山幡然悔悟,要回头是岸了?可问题是你这个已经没有岸了呀,肯定要去奈何桥的呀,行吧,看看他说什么。” 等马文升打开一看,眼珠一转道。 你让他们头进来,就说本督可以给他们机会,要跟他单独聊。 “是,大人!” 看着侍卫出去背影,马文升感觉这事越来越有趣了。 京师*紫禁城乾清宫中。 “父皇儿臣想在顺天府建一个皇家拍卖场。” 朱佑极说道。 “拍卖会?是干嘛的,你这小鬼鬼精鬼精的,前两天刚刚弄了两个祠堂,现在又要弄啥?” 朱见深好奇道。 “是这样的父皇这个拍卖会由皇家内帑出钱建造,当然事后收益也是皇家的,跟国库没有任何关系,拍卖场内部是达官显贵,富豪地主拍卖的地方,至于拍卖的物品就是那些藩属国进贡的贡品,那些大多数贡品对于大明来没说没啥用,占地方不说,很多地方时间久了还易腐坏,那东西对于那些富豪地主,商人,达官显贵来说就是稀罕物,很多东西他们别说见,听都没听过,加上盖上了皇家物品的标签,他们也不敢再转手卖给别人,大多数要么自己用,或者贡起来当传家宝,然后外部是把诸国进贡的几千只动物放里面去,给全城或者外地来的富商人观看,当然观看要收费的,这样我们既能赚到大把的金钱,又能把这些东西找地方安放,至于安保方面要重视,毕竟很多动物都很大,比如大象,狮子老虎,跑出去会伤人,安保内部由锦衣卫负责,外部让五城兵马司派兵驻守,父皇你看咋样?” 朱佑极一口气全说出来,累死了。 “嗯,不错,不错,至于谁管理拍卖场,你就看着挑人吧,哦对了你回头给陈文打个招呼。” 朱见深连连点头道。 “还有个事父皇你也该去其他妃子那里了,这也是母后的意思,以前我知道父皇怕我地位不稳,但现在我都监国了,其他妃子也要雨露均沾嘛,毕竟父皇可是皇帝呀。” 朱佑极认真的说道。 其实朱佑极说这些只是装自己很孝顺而已,朱佑极最好他别去,就自己一个儿子最好,但说还是要说的。 “嗯嗯,再说吧。” 朱见深继续指导朱佑极批复奏折的细节。 辽阳城中。 此时辽阳城中来了一批不速之客,正是董重羊,他跟纳良哈两个人进入了辽阳城中,他的大部队几万人,留在了城外,这几万人里大部分都是老幼妇孺,他怕他走后他哥哥会过来强占就干脆全带过来,这样携带家人投靠明军更使人信服,越往里走董重羊有点感觉不对劲,这么多明军起码接近十万人,正在整装待发,他们要干什么? 董重羊来到明军点将台,看到这么多杀气腾腾的各军将领,有一些他还认得,他实在快吓的瘫软在地上,来到一个曾经把他欺负到哭的将军面前跪下哭道。 “将军天威,这次小人带来重要情报给各位天兵天将的呀。” 说完董重羊重重磕了几个头。 “马总督在台上呢,你去跟马总督说吧,他可是皇帝陛下派来的。” 李将军点点头道。 “是是是,总督爷爷,总督爷爷,小人这次是带来重要情报的呀。” 董重羊有点心慌,不知道这位高高在上的总督会不会相信他的话。 “哦,你有何情报呀?本督听着!” 马文升问道。 对于这种识时务的女真人,马文升并不排斥,他是文人,一向主张以怀柔政策接纳女真,而不是暴力,如果不是太子殿下非要这么做,他绝不会下手这么狠,要将几万人的部落全部屠杀干净。 董重羊赶忙道。 “小人得到情报,贼子董山欲要反叛朝廷,小人一颗赤子之心心向朝廷怎么会随他做这种事,立刻来向总督爷爷禀报,哦对了,我听董山说过他和朝鲜那边也有联系,具体的和谁小人不明白。” “哦?” 马文升知道董山想要反叛朝廷,可跟朝鲜有联系,这他了就不知道了,在他想来肯定不是朝鲜王,不然也不会如此支持出兵了,那看来是某个位高权重的大臣了。 “本督知道了,听说这次你带来了几万人,可本督看到里面大多数都是女人孩子,这是怎么回事呀?” 马文升问道。 “小人想要投靠朝廷,如果朝廷出兵消灭董山那贼子,小人本部一万骑兵愿意做马前卒,那些妇幼老弱都是小人的家人和属下们的家人,愿意抵押在朝廷手里,表示小人的拳拳之心” 董重羊说道。 “嗯,这样吧你让那些妇幼老弱都进城吧,说不上抵押,本督看他们骨瘦如材的,又跟你到处奔波,也的确太辛苦了,本督让将士们给他们送去吃食和水,可以把实话告诉你,董山和他的几万部落人,很快就都会成为白骨,本督愿意相信朋友,但如果我得到是背叛,你知道后果嘛?” 马文升握拳说道。 “不敢不敢,小人绝不会背叛,小人谢谢总督大人,谢谢。” 董重羊又磕了几个头,额头都是血迹,的确是真磕。 “你去吧,我让人给你开城门” “是,小人这就去。” 马文升看着董重羊离去后道。 “朱永,这一万多人的女真骑兵,本督再派给你,现在我最怕的就是董山真不顾一切往北跑,他只要不向北,就无处可逃,这次你加上女真骑兵,你有三万骑兵,一万步兵,可别让他们从你那里溜了” “马总督放心,本侯绝不会让他跑了” 抚宁侯朱永保证道。 “各位,这次我们除了留守的将领跟一万步兵外,倾巢而出,这次我们十万兵力,定要一鼓作气,拿下董山叛军,各部将领按计划行事,决不可意气用事。” 马文升交代道。 “请总督大人放心,我等自听大人号令。” 众将拱手抱拳道。 第12章 成化犁庭三 辽东。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此时的辽东一片绿油油,极其美丽,如诗如画,此时浑河南有一支几万人的大军正在行进的,这正是刚出抚顺关不久的抚宁侯朱永部,他右边骑着马气宇宣扬的大将正是李顺泽,左边的是带路党董重羊,得知这位主帅是侯爷,他心里还是有点激动,早知道大明的公侯伯并不多,非军功很难封的。 “小羊,我们现在在赫图阿拉的北部是吧?” 抚宁侯朱永道。 “是的,侯爷,我们现在准备往南的古勒寨方向行军,也就是建州右卫。” 董重羊恭敬的说道。 “报!” 此时斥候骑马赶来报告。 “将军,建州右卫营中,发现大量叛军骑兵,正在休息,大概有三千人左右。” “看来他们还没发现明军正在找他们,李将军吩咐下去,骑兵全部集合,古勒寨背靠苏子河,无路可逃,我们一人带领一队骑兵三路包围,小羊带领你本部女真骑兵从北部突袭,李顺泽绕道从南部突袭,我从中部突袭,步兵原地待命,记住不能让他们跑出去报信,此时是已时,午时发起进攻。” “得令。” 李顺泽和董重羊纷纷抱拳道。 “侯爷,已经到了午时了。” 一名亲信禀报道。 “好,兄弟们,给我杀。” 抚宁侯朱永,一马当先带领一万辽东铁骑由南向北朝古勒寨杀去,此时古勒寨女真守兵看到三个方向都有骑兵杀来,一时慌了手脚,事发突然,没人想到这时候明军向他们杀来。 “杀”“杀呀!” 马蹄声地动山摇,叫杀声响天彻地,此时的明军气势如虹,不是明末的明军,更别说这一个木头简单制作的寨子了。 “头,头,外面都是明军,大概有几万人杀进来了” 一名女真兵手忙脚乱的跑进营寨中道。 “什么?明军?还几万?” 这个女真章京头领直接吓懵了。 “快,快撤冲出去。”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明军已经杀入了古勒寨,头领见大势已去,赶紧跪地求饶道。 “天兵天将们,我们不知做了什么,让各位将军如此发怒呀。” “你们的建州卫指挥董山呢?” 抚宁侯朱永提刀拒马,威武不凡,在马上望着匍匐在地的女真头领道。 “小的不知道呀,董指挥原来带兵来找董重羊算账的,结果他不在,就留下我们三千人,说等到他回来就骗他去赫图阿拉,然后一网打尽,其他的小的就不清楚了,求将军饶小的一命吧。” 章京头领看着四处正在屠杀的明军,感到恐惧万分。 “饶你一命?呵呵,来人砍了,所有杀死的女真人,人头在这里摆成京观,让所有女真人看看,惹我们明军的下场。” 抚宁侯朱永说完勒马离去,周围的明军还在屠杀,没有停止,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女真就如同猪狗一般,而这种猪狗一般的女真,竟然敢多次冒犯大明,掳掠百姓,皇帝陛下多次下旨斥责却无动于衷,就凭这一点,他们都是死罪。 李顺泽身后带着董重羊到抚宁侯朱永面前道。 “侯爷,都已经杀光了,无一人逃脱,有一些女真懂水性想从苏子河逃走,被我们用弓弩射杀了,一人都是身中十几支箭,尸体就漂浮在河面上。” 抚宁侯朱永点点头道。 “派斥候,把这里的战报发给中部的总督,然后把大军所有兵马集结起来,随后直扑赫图阿拉。” 灶突山。 明军中部三万步兵驻扎在这里,此时已经收到朱永从北面合围的消息,还歼灭了三千多女真兵。 “嗯,不错,看来赫图阿拉里的董山只能往东撤了,而城里的妇孺老幼压根不可能在骑兵的追击下跑掉,除非让骑兵拖住时间,本督看这次董山还咋逃,听本督号令,三万步兵按照阵型向赫图阿拉城推进。” 马文升吩咐道。 赫图阿拉城。 这只是一个木头建造的城,并不坚固,此时城中大乱,董山通过斥候已经知道了自己被合围了,但他并不知道朝鲜也出兵了,朝鲜出兵一事只有那几个人知道,所以他打算让骑兵拖住明军。带领剩余兵马带着家眷族人往山里躲一躲,等明军走了,再去朝鲜会宁,众人纷纷点头,目前只能这样了。 赫图阿拉东城门大开,董山正在撤离,回头望了一眼后方被明军屠杀的女真兵,董山的眼中充满着仇恨,他发誓有一天一定要杀回来。 “各位将军,现在董山那贼子带着部分叛军跟族人前往了朝鲜兵埋伏之地,你们其余人率领步兵在赫图阿拉城待命,剩下的就交给赵辅跟杨信带着骑兵去追杀。” 抚宁侯朱永懂得马文升的意思,也理解,也没说啥,大家心照不宣,一起出来的功劳肯定得平衡。 大明京师北京城中。 在崇文门内,官暑旁建立一座高三层楼的圆形土楼,内部是一个阶梯式的座位,可以同时坐一百人,站五百人的大围场,本来可以再大,但毕竟在内城,而且这只是拍卖场,不用太大,这样已经够了,这些座位也是有讲究的,一楼是没有座位也是免费的,而且只能仰望着高台上的拍卖场,二楼是有钱人坐的,坐的价钱按时间收费的,离拍卖场也近一点,而三楼是超级有钱的,收费也是按时间收,但收费是二楼的两倍,就这样还供不应求,因为大家都不缺这点钱,而且听说这是当今天下第一神童的太子殿下的产业,自然大家都要来,谁不知道这位太子已经跟皇帝没啥区别了,而且当今陛下身体不好,这位监国太子就是未来的皇帝,自然要好好巴结了,虽然四周布满了锦衣卫缇骑,但却没人敢闹事,而外围一圈则是动物园,那可大多了,也是收费进入的。但价格不是很高,老百姓也能花的起,这主要服务大众,一时间动物园万人空巷,主要大家很多都没见过,这可把五城兵马司几位指挥忙坏了,因为外围是他们负责的,京师的五城兵马司有三万多人,在动物园驻扎的就有一万人,轮流每天得有一位指挥在这里镇守。 第13章 成化犁庭终 辽东新宾 这里是苏子河的尽头,滔滔不息的河水养育了好多代女真人,女真的佛阿拉,赫图阿拉,古勒寨都是沿着苏子河建寨的。 山顶的河边几个人在喝水,从破烂的衣甲上来看,这支小队是刚刚打了败仗的,没错这支小队领头人正是董山,此时的董山身中两箭,已经身负重伤。 古纳哈看着董山望向天空发呆,急忙问道。 “董大哥接下来咋办?” 董山看向古纳哈说道。 咋办?咋办?我该怎么办?我亲眼看着我的妻子和不满十岁的孩子死在我面前,妻子为了让我走,死前替我挡了好几箭,我到底在做些什么?如果能重来,我还会不会犯下那么多愚蠢的事,导致我的族人,亲人一个个因我而死去,董山再次望向天空眼神中泛着红光,思绪回到几个时辰前…… “董山大哥,前方密林里都是朝鲜军,有好几万了,我们被埋伏了。” “报,头领后面都是明军铁骑,我们被包围了。” “大哥该咋办你说个话呀,现在我们被明朝联军七八万包围了,而我们可战之兵只有三千多人了,其余4万多都是妇孺老幼呀。” 董山看着身后的族人跟兵士被明军屠杀着,心里一痛。 “噗,大明,你是魔鬼,你好狠” 说着董山吐了一口鲜血,显然急火攻心了。 “不,不要杀我们,我们只是普通女真族人,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呀。” 这名女真女子刚说完,后面一名明军士兵骑着战马一刀把她的头砍飞。 古纳哈看着急忙道。 “快,护卫着大哥一起先走。” 这边董山的亲兵五十多人,护卫着董山和他的妻子孩子,往一条小路跑去,而此时的明军骑兵也注意到了这边,骑马追来。 “必失达,你带十几个人留下在这一定要挡住明军骑兵。” 古纳哈说完跟着董山他们一起跑去。 可没跑多远,后面传来亲兵惨叫之声,古纳哈一听,跑得更快了,眼看着明军要追上来了,董山带大家继续跑。 咻咻,一支箭矢插中了,董山的妻子的身上,看着陪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妻子,已经不行了,董山准备放弃时,又有一支箭矢射中了董山不满十岁的孩子,由于身体小,直接被箭矢射飞出去,看着自己妻子重伤,孩子死在眼前,董山真想拼了,但他明白,他不能死。 “我早劝你,不要发动战争,你看你,孩子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们快走。” 董山妻子一边不顾伤势一边推着董山走。 咻咻咻。 连续几支箭矢相继向董山飞来,妻子调整位置帮董山挡住,但也直接死亡,董山抱着妻子大哭。 “头领别哭了,快走吧,嫂子已经死了!” 古纳哈随即带着董山离去。 回忆起这一切,董山也感到疲惫了,他后悔,悔不当初,因为自己导致几万族人被灭,自己妻子和唯一的孩子也死了,此刻他已经生无可恋了。 靠在一个石头上,他像一个老朋友一样对着身边同样疲惫的古纳哈说道。 “古纳哈我们跑不掉的,山下都是明军在搜山,马上就要上来了,自从妻子死了,我就不想跑了,也许当初董重羊说的对,如果能再来一次,我不想要称霸建州,不想要有那么大的野心,只想陪着家里人好好过一辈子,战争没有胜利者,只有失败者。” 说完董山眼神呆呆着看向远方,一动不动,好像一座雕塑般,其实大家明白,董山已经死了。 等到明军杀到山顶时,几个人已经死了,尸体都被明军带走了。 “也算是个枭雄了。” 马文升看到尸体感慨道。 “这种人死不足惜!” 抚宁侯朱永没好气道。 “来人,向女真各诸部传达下去,女真建州卫董山,不服朝廷王化,多次骚扰掳掠百姓,董山包括族亲几万人被朝廷灭之,捣其巢穴,绝其种类,半个月后,所有女真到辽阳集合恭听朝廷旨意,不到者,董山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马文升宣布道。 “是!” 几名信使转头骑马离去。 半月后,辽阳城中。 此时的城中聚集了大量的女真人,有建州女真,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因为马文升允许女真百姓也来观看,所以女真人数量一度达到了二三十万之多,但他们都不敢造次,他们这都是百姓,手无寸铁,进城前武器就全交了,而城门前挂着一颗颗数不尽的人头,也让他们不敢有异心,更别说为了这次向女真诸部和百姓传达天朝的旨意,从各城池又抽调了一些明军过来,现在辽阳城里明军数量达到18万之多,18万身穿甲胄手持武器的精锐明军,当然不惧怕这二三十万手无寸铁的百姓了。 “总督大人到!” 一名将领喊道。 咚咚咚……鼓声想起,这是告诉他们总督大人到了,为了能让后面百姓听到总督说的话,会有专门的传讯骑兵,等总督说完,把旨意给后面的百姓传达去。 “安静!” 一名侍卫喊道。 “本督这次过来除了讨伐对朝廷不臣董山以外,还有就是宣布太子殿下的旨意。 旁一位侍卫上前道。 一、“剃发易服,不得再结蛮夷之发,蛮夷之服,结发后立即换发” 二、“全面开放互市,除了可以用马匹交换以外,也可以用人参,稀有动物,稀有毛皮等交换,互市地点为抚顺” 三、“入汉籍制度,从今天开始,建立女真明辅军,明辅军可以打大明旗帜,大明军队旗帜是红底白字,明辅军是黑底白字,数量为三万人,女真三部各出一万人,由明军将领统帅,女真各指挥也可参加,凡20岁以上女真男丁都可参加,任期三年,三年内没有立功者,退出明辅军,次年可再次加入。 入汉籍就靠军功所得,分为十级,从1到10,第8级军功的可以拥有入住大明关外土地的资格,比如辽阳,第9级军功,可以入住关内土地的资格,甚至江南,第10级可以入住大明都城顺天府的资格,那可是天下脚下,全天下最繁华的地方,并且10级以后本人和家属或者后代可以在大明当官。 前几级都是赏赐金银和土地,这里赏赐的土地可以使用,但不能买卖,使用所得七成归自己,三成交朝廷,这个入汉籍可以带着自己直系亲属一起入,上到父母,下至儿女,军功10级后的女真人就彻底是汉人了。 发放文牒证明,入汉籍后可以正常像汉人那样,加入正规大明军队,封侯拜将,封妻荫子,建州,海西,野人女真三卫,以后本部兵力最多不能超过一千,以上规定不得违背,违背了别怪朝廷的刀狠” “大家都明白了吗?” 马文升问道。 “我,我等,我等,明白!” 女真人跪地拜服道。 “嗯,本督等着你们成为汉人的一天,说不定以后还可以一起同殿为臣呢,都起来吧,只要你们不负朝廷,朝廷不会负尔等的” “是是是,我等谢总督大人之恩!” 各女真首领躬身一礼。 “对了,董重羊这次围剿叛军,尽心尽力,以后新的建州卫指挥就是你吧,不要让本督失望呀。” 马文升吩咐道。 碰,董重羊重重跪地道。 “小羊发誓一辈子对朝廷忠心,对太子殿下忠心。” “嗯,奴子可教,本督走了,你们快去互市去吧。” 望着马文升离去,各女真指挥,豪强道。 “恭送总督大人。” 董重羊看着一个个往抚顺赶着的女真人,对纳良哈道。 “呐良哈,快我们快去抚顺,家里族人都在嗷嗷待哺呢” 辽阳城楼上,抚宁侯朱永望着快速离去的女真诸部,心里感慨道。 “好一招分化,压制,同化。” 第14章 养精蓄锐 辽阳城*总督府中。 “太子殿下传下口谕,我继续镇守辽东,辽东现在实施新政,我们不能全走开,不然一定会崩盘,赵辅跟杨信也留下,监军汪直跟抚宁侯朱永要回去。” 马文升看着府内的众人道。 “谨遵军令!” 众将领抱拳道。 汪直跟朱永退下后。 “女真各部选出的伪明军都来辽阳了嘛?” “禀总督,已经到了,正在挑选,都是骑兵!” 赵辅道。 “嗯走,去看看,到时候这三万女真骑兵要挑去收河套的!” 马文升说道。 “河套?那边不顺利嘛?” 赵辅问道。 “嗯,听太子殿下来信说,好像久攻不下,损失惨重,所以暂时停战,而我军缺骑兵,所以这三万女真骑兵,非常重要,我们要好好挑选!” 马文升担忧的说道。 “明白!” 赵辅道。 成化四年二月。 紫禁城*乾清宫中。 朱佑极向皇帝朱见深跪下道。 “父皇,儿臣知错了,从去年向河套进兵以来,遭遇蒙古顽强抵抗,迟迟无法拿下,损兵折将,这次连副总兵刘玉都险些丧命。” “哎,跪坏了咋办?,起来吧,损失不是很大,而且辽东不是打了胜仗了嘛?现在辽东铁桶一块,至于河套本来就是蒙古放了重兵,一时没拿下很正常,而且你派的那些人都打的不错,总体来说跟蒙古人打的有来有回。” 朱见深宠溺道。 朱佑极起来道。 “去年年末已经停止用兵河套,先让将士们休养生息,等辽东三万女真骑兵来了,再对河套用兵,我们主要骑兵太少了。” “嗯你这个决定好,不急不躁,对了现在的京师特别热闹,你弄的皇家动物园,皇家拍卖场,皇家酒楼生意都很好,现在朕钱袋子充盈的很。” 朱见深真的高兴,那拍卖场太赚钱了,导致现在朱见深钱多的花不完,当然他没有花,他知道这是留给以后朱佑极用来开疆扩土的,他很了解这个儿子,一监国就四处用兵,以后估计也是第二个太宗文皇帝。 “父皇那,儿臣能不能去看看?” 朱佑极小心问道。 “嗯过段时间吧,朕陪你一起去,今天先陪朕把奏折批复了。” 朱见深答应道。 “好耶。” 朱佑极高兴道。 除了那一次李首辅去世,他出去一趟匆匆回来,还从来没有去过,想看看盛世下的大明京师,到底咋样。 京师顺天府*皇家拍卖场中。 这里热闹非凡,不管三教九流还是达官贵人,只要有点钱都往这里跑,因为在这里能买到别的地方买不到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其他国家进贡的东西,这时候不像后世,有个快递物流就能从外国进口东西,这些东西如果不是皇家允许卖,他们一辈子别说见,听都没听过。 拍卖场上站着一名妖娆女子,这也是朱佑极安排的,为了节目效果,毕竟美丽的女子大家都爱看,当然只能看,这里面女孩子都是宫里的宫女,随处可见的锦衣卫缇骑维持秩序。 “还有更高价的嘛?” “五万两一次!” “五万两两次!” “五万两三次成交!” 恭喜李老汉竞拍走了,这瓶天竺国神油。 二楼独立座位,一名侍女带着一块牌子交给李老汉。 李老汉明显第一次来这里,因为他是外地来的,所以好奇问道。 “老汉我的神油呢?” “是这样的,你竞拍走的东西会在拍卖场的后院存放,由锦衣卫看管,等拍卖场结束后,你可以拿着这块牌子去后院拿回你的物品,并且交钱,如果你钱没带够,今天没法拿走物品也没关系,需要去后院做个登记,登记处会另外给你一个保存的牌子,由锦衣卫贴身帮你保管你的物品,当然这个保管并不是免费的,时间越久价格越高,因为人家锦衣卫小哥哥也要个茶水钱不是。” 侍女耐心解释道。 “哦,这倒是挺好,挺人性化的,好多人都说这拍卖场贵,我倒也不觉得贵,我这次带的钱也不是很多,原本来进货的,因为买了神油,我货就只能少进了,那这样我可以把买神油的钱先去进点货,神油我就可以过一段时间来拿。” 李老汉高兴的道。 “对了,你刚刚说时间越久越贵,是怎么个贵法?” 李老汉闭着眼无所谓问道。 “也不贵一天就一百两。” 侍女笑着回道。 “什么?” 李老汉差点蹦了起来,但看到周围的其他买客和锦衣卫也看着他,立马强装镇定道。 “没,没什么,我这次就要带走。” 李老汉看着侍女离开,心里打着鼓,这也太贵了吧,一天一百两,太黑了。 万府门前,紧闭的大门开了一个缝隙,一个脑袋探出来,正是万顺,万通的儿子,当今太子的表哥。 门口的侍卫赶忙道。 少爷你咋出来了? “咳咳,本公子准备去拍卖场溜达溜达,老刘你跟我去吧” “可是老爷他……” 侍卫为难道。 “放心我爹去顺天府衙办事去了,而我爷爷去了北镇抚司,我大伯又出去了,而我叔叔又常年在军中,你放心吧” “好吧,那我陪着少爷!” 老刘头又叫了两名侍卫跟上。 到了拍卖场外面,看着人山人海的拍卖场,万顺心里激动不已,小芳我来咯。 老刘头瞬间猜到少爷来干啥了,听说少爷在这里面有个喜欢的女子,看来是真的了。 “这不是万大少爷嘛?今天有空来啦?” 一名拍卖场锦衣卫千户上前恭敬问道。 “嗯,给我安排个三楼的,独立房间,懂了么?” 万顺说道。 “懂懂懂,少爷您请!” 千户对着旁边小旗道。 下一个场上换小芳上,万顺少爷就喜欢听她讲。 “好的属下这就去!” 小旗领命而去。 “少爷你看,小芳出来了!” 老刘头提醒道。 “嗯嗯,看到了,哈哈,小芳我在这,我在这。” 万顺激动的站起来了。 台上的小芳也对万顺眨了眨眼。 “哈哈,小芳看到我了,等会要好好表现了。” 万顺开心道。 “各位,下来的一件压轴宝贝是当初大汉时,西域一个叫安息帝国国王的宝刀,历经千年了,安息帝国覆灭后,一个大臣偷偷偷了出来,然后乘船来到一个岛上,那个岛就是如今的苏丹王国,因我大明天朝强大无比,国王把这个作为贡品进献给了陛下,如今天恩浩荡,决定把这个当拍卖品拍卖,现在任然锋利无比,大家看看这个宝刀,上面镶嵌着十几个五颜六色的宝石,璀璨夺目,闪耀光芒,还是老规矩,起拍价十万两,每次叫价不得低于一千两,开始吧。” 第15章 拼爹 京师*皇家拍卖场中。 传出阵阵呼喊声,因为一把安息帝国宝刀,三楼几个富贵人家抢来抢去,现在价格已经到了五十二万两了,实在是恐怖。 “五十二万一次!” 侍女小芳喊道。 “五十三万!” 万顺说完看了那个包厢刘申一眼,极其得瑟。 “五十三万一次!” “五十三万两次!” 刘申此时气的满脸通红,正准备开口。 “少爷,这次太多了。再抢下去老爷那边没法交代呀,而且一把宝刀而已,怎么值五十万两呀,人家辽东数十万铁军一年的粮饷也就一百万,这五十万实在太多了。” 管家劝道。 刘申此时也觉得的确多了,一把蛮夷国王的宝刀而已,太多了,刚刚是自己太冲动了,随后微笑着向管家谢道。 “哎,都是我一时心急,以后不会了,再说了我也是试试,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情绪左右呢?” “是,少爷一向英明神武!” 管家附和道。 “哎,对面的小憋孙,你是没钱了呀?没钱跟小爷说呀,小爷让人借你一点,来过来叫小爷一声爷爷,小爷立马把这刀送你!” 此时对面万顺嘲讽道。 刘申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怒道。 “谁说老子没钱了,我要加到五十五万两!” 众人一惊,此人这么有钱么?就连台上的小芳都惊住了。 “算你赢,小爷不跟了!” 万顺笑道。 刘申怒道。 “你干嘛不跟了?还一直笑,什么意思?” “哈哈哈嗝,我没笑” 万顺使劲憋住。 “我明明看你一直在笑我,就没停过。” 刘申脸部抽搐极其愤怒道。 “我能控制得住,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哈哈哈!” 万顺大笑起来道。 “你这兔崽子,如此无礼,我告诉你,如果你不给我解释清楚我今天让你离开不了这拍卖场。” 刘申失智后道。 “少爷,这话可不能乱说呀,这地方可是!” 管家还没说完,刘申就打断道。 “你今天给我道歉,并且跪下,我就饶你一次,晚辈娃娃给我磕头不丢人。” “你能让我离开不了这拍卖场??” 万顺怀疑的问道。 “没错,我背后那可是通着朝廷呢。” 刘申见找了一点场子,对面语气有点缓和,趾高气扬的说道。 “只是通着朝廷??” 万顺再问道。 刘申一愣,这人莫非失了智?开口道。 “是的,通着朝廷!” 见对方确认万顺也不害怕,直接道。 “小爷背后可是通着宫里的,你要想清楚!” 万顺道。 “少爷先问问对方姓啥,摸索对方父亲官职。” 管家说道。 “嗯,还是管家老练。” 刘申随后问道。 “的确是我孟浪了,请问阁下贵姓!” 刘申拱手问道。 “在下姓万!” 伸手不打笑脸人,万顺说道。 “管家姓万的当官的有哪些?” 刘申向后问道。 “少爷目前据我所了解的当官的姓万的只有一个叫万安,翰林院编修,正七品,可如果是” 管家再一次被打断道。 “你个小杂种,叫你老爹来,你爹没时间就让你家里人来,什么表兄表弟,姑妈姑父,远亲近亲都可以,就说我父亲是高官,你不配知道,让你父亲来!” 刘申骂道。 “你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你想找死嘛?” 万顺怒道,这可是连太子,皇帝都骂了。 “看来你还不明白我的背景,简单跟你们说吧,本大爷乃是吏部左侍郎刘吉的儿子,光我的父亲都是正三品,我的岳父刘大奇乃是兵部郎中刘大夏的亲弟弟,我的义兄刘钫的父亲乃是太常寺卿,快点跪下吧,敢惹我?” 刘申嘲讽道。 “算了我不想跟你争了,我要走了!” 万顺不是不想说出自己背景吓死他,但他不能说呀,不然被人知道了,只会给陛下跟太子殿下抹黑,他爹多次警告他,在外面不能轻易提到陛下跟太子。 “想跑?来人拦住他!” 刘申身边几个壮汉跑过去拦住万顺。 万顺身边老刘头和两个侍卫丝毫不惧,这些侍卫都是从锦衣卫里挑来保卫万府的。 “你们在干什么?拍卖场也敢打架斗殴?” 一名千户带着几名缇骑走了上来,这个千户不是看守门口那个,拍卖场由于太子重视,好多名千户在这里面巡逻,看门。 刘申身边的管家劝道。 “少爷,锦衣卫还是不要得罪,毕竟这个拍卖场是太子殿下开的,还有锦衣卫指挥使是太子殿下的舅舅” “嗯,锦衣卫当然不敢得罪,太子更不能,这个太子堪比洪武时期的懿文太子,谁知道当今陛下会不会像洪武宠懿文太子那样,毕竟这位殿下现在实权太大了,文可统御诸臣子,武节制天下兵马,册封太子时诏书里就写了。我爹跟我说过了,那我们去外面等他们” 随后刘申跟管家带着几个壮汉走了出去。 “老刘头,你派个人给我爹传信,如果他没时间派一些人过来接我,理由就说我在这里迷路了,这人走的时候登了我一眼,我感觉这人肯定要报复我。” 万顺悄悄跟老刘头说道。 老刘头随即安排了后跟在万顺后面慢慢走出拍卖场。 “你派人去跟五城兵马司的刘指挥说了嘛?” 刘申对管家说道。 “回少爷,已经说过了,到时候让兵马司随便弄个罪名把他们关几天,让他吃点苦头,而且他父亲万安可是很有钱的,还可以让他爹把少爷宝刀钱付了,万安就这么一个独子,肯定愿意出钱,这样少爷气又出了,宝刀还免费得到,少爷再给老爷提议上朝时弹劾万安之子不喜太子的皇家拍卖场,故意闹事,少爷因崇拜太子为人,才口语不雅的阻止,但到了门口还听见万安之子叫人来殴打少爷,少爷这才派身边下人反击,事后辛亏兵马司刘指挥及时赶到处置果断,才让皇家拍卖场安宁平静,按照陛下对太子的爱护,而少爷又处处夸赞太子,两人就算不处置万安,那至少也会留下个差的印象,这样一举四得,教训这个兔崽子,然后免费得刀,其次还顺便帮老爷在陛下和太子眼里好感,最后因为帮刘指挥在朝堂上说好话,让陛下以为刘指挥是尽忠职守,从而少爷也会得到刘指挥的拥护,同时也是一个控制刘指挥的把柄。” 管家阴险的说道。 刘申眼睛一亮道。 不错不错,你真是我的军师呀,哈哈。 第16章 老刘头 京师*拍卖场门口外。 “他们出来了,快,你们过去给我好好教训这小子,但别打死了。” 刘申在远处指挥说道。 几个壮汉找准目标围着万顺冲了上去。 壮汉8个人,由于老刘头派了一个侍卫去报信,导致这边一个侍卫打三个,老刘头是农民出身,年纪又大了,他唯一不让少爷挨打的方法就是用自己身体护住少爷,时时刻刻防备他们伤害少爷,就在快要吐血坚持不住时。 这时候五城兵马司的刘指挥就到了,我不是怪刘指挥太早到,只是没想到万顺身边侍卫太能打,拖延了这么久。 “管家咋办?刘指挥提前到了。” 刘申焦急道。 “少爷莫慌,我过去跟刘指挥说,事后查不到我还好,如果真查到我了,少爷你就把我供出来,当做不知情。” 管家急忙道。 “好,管家你去吧!” 刘申此时有点痴狂了,他不但想得到那把刀,也想完成管家说的那个计划,谁知马上实现了,结果被两个侍卫破坏了,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呀。 管家上前跟刘指挥耳边说了什么,刘指挥眼睛闪了一丝狠辣。 “来人,这两个人是蒙古间谍,抓回去审问。” 刘指挥挥手派兵上前抓人。 “站住,我家少爷不是蒙古间谍,还请这位指挥大人,莫要听信某人污蔑。” 老刘头出来喊道。 “来人,上前抓拿,反抗者杀无赦。” 刘指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在他心里,他们肯定不敢反抗的,毕竟谁会不要命呀,虽然他爹万安是翰林院学士不好得罪,但刘公子可是吏部左侍郎的儿子,相比之下一目了然,这时候可是抱大腿的时候。 “少爷你快走,啊!” 老刘头在推万顺走的时候,一名军士以为他们要跑,一刀捅了过去,不小心捅在了老刘头身上,这名军士也慌了,五城兵马司虽然是军队,但已经二三十年没有见过血了,上一次还是北京保卫战的时候,更别说杀人了,平时五城兵马司都是负责巡城,也就抓抓小偷,维持治安。 刘指挥知道闯大祸了。不杀人吏部左侍郎也许还能帮他,但杀了人性质就不同了。 上前说道。 “谁tm让你杀人的?老子让你吓人一下就好了,你还真捅了?” 刘指挥给了他一鞭子。 可万顺就不淡定了,抱着老刘头说道。 “老刘头你没事吧?你可是看着我长大的,你别死呀!” 老刘头在万贵妃还在当宫女时就被万通救了捡回了当时还很贫穷的万家,兢兢业业,后来升任管家,但他还是愿意做个守门的,为万家看好门,不管刮风还是下雨,老刘头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了,万顺又是他从小照顾大的,万贵妃得宠后,家里的所有人为了怕别人说万家是靠姐姐才飞上枝头变凤凰,万贵对家里人特别严,特别是万通做了锦衣卫指挥使后,要求万通多注意做好指挥使,不能让别人看轻我们万家也不能给万贵妃丢人,所以万顺的父亲万通就开始忙了,家里基本不回,媳妇王氏也是贤良,担心丈夫身体,也就每天定时去北镇抚司给丈夫送饭,照顾他,孩子也就交给了最信任的老刘头照顾,所以在万顺小时候就是老刘头带大的,老刘头也对少爷百依百顺,甚至经常当牛做马。 这时候的万顺想起小时候一件事。 “少爷以后长大了想做什么呀?” 老刘头看着小小年纪的万顺问道。 “我想打仗,比爹还威风,有一次我看爹骑着马回来好威风呀” 万顺幼稚的说道。 “那少爷想骑马嘛?” 老刘头问道。 万顺看着老刘头嫌弃道。“你不是马,而且太慢了,你要跑得快我才愿意骑你!” “好,来少爷上马,对,你要打我屁股,马儿跑起来咯!” 老刘头就这样整个人趴在地上,使劲爬,此时的老刘头已经五十多岁了。 “再快点,马儿再快点!” 万顺催促道。 此时的老刘头双手指甲出血,但毫不顾及自己的手指。 直到万顺低头时看到了老刘头满手是血,才要求停了下来。 “你为什么流血了还要继续爬呀?” 万顺一直记着这个老刘头给他的回答。 因为我在一个寒冷的路边忍着饥饿,我以为会死在那里,是你父亲给了我希望的火光,给了我吃的,还带我回了万家当个下人,从那时开始我就发誓为了万家我已经死不足惜了。 看着此时奄奄一息的老刘头,万顺已经多年未流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少,少爷我,我多想再陪,陪你几年,这些年老爷赏赐给我的东西,一,一直在我房间的桌子底下的木板中,老爷的富贵来之不易,这些年,老爷高升,我也沾了老爷光,吃了好多肉,可可在我眼里,还,还还是当年寒冷冬天中,老爷给我的那碗稀稀稀,粥” 说完老刘头断了气,地上流了大量的血水,但一向爱干净养尊处优的万顺一点都不在乎,他坐在血水里,抱着老刘头痛哭,现在他多么希望老刘头可以醒来,这个小时候唯一一个天天陪在他身边,给他带来欢乐,带来一个童年的老头,也许真的应了那句话,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吧。 此时远处的刘申站不住了,如果不实现管家的计划,他回家爹绝对会废了他,毕竟他可不是独生子,他虽是长子,可他母亲只是一个侍女,所以他从小也不待见他母亲,他还有两个乖巧的弟弟,这就是他今天必须这样做的真正原因,只有实现管家的计划他才能翻身,为今天的冲动买单。 “刘指挥杀了他,快杀了他,我保证那50万两归你,另外以后我要是取代了我爹,我爹的遗产很多,我可以再分你一部分,快杀了他” 刘申疯狂道。 被利益熏心的刘指挥这才拿起刀亲自往万顺走去。 身边的重伤侍卫为了万顺不受伤害,只能说出实情。 “这位大人,你不能伤害他,他是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大人的独子,掌管神机营兵马的万将军是他的亲叔叔,太子殿下的表兄,当今皇后娘娘就是他的姑妈,皇帝陛下是他姑父。” 侍卫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刘指挥有所忌惮。 第17章 坑爹 京师*拍卖场外。 “你你说什么?” 刘指挥头晕晕的问道。 退后几步直接吓瘫在地上,扔下刀后跪在地上,他无法想象他到底惹了什么样的存在,一瞬间他想过可不可以杀人灭口,但这里是热闹繁华的街市,根本没有任何机会,看来他活不成了,这事传到陛下或者太子手上,他必死无疑,现在只是希望他的家人可以活。 “不不不,这不可能,你在骗我”刘申不可置信。 此时看到地上的刀,他想过去拿起来砍死他们,他们都是骗子,有这么强的背景为啥不说出来。 踢踏踢踏,远处传来马蹄的声音,一队队锦衣卫缇骑出现在面前,为首的是一名镇抚使(从四品)。 “下官五城兵马司指挥刘丰”(正五品) 刘指挥跪在地上不敢乱动,后面的军士也跪了下来。 “连我们锦衣卫的人也敢杀?刘指挥跟我们走一趟吧,来人把他们都拖走” 乾清宫中。 “哼,刘吉,说说吧,这事怎么处理,毕竟你儿子怂恿人家杀人了,杀的还是万通家的人,你们这些刘申所说的后台给个解释吧!” 上方皇帝愤怒的看着下方跪着的几位大臣,刘珝,刘吉,刘大夏被刘申点名的都在底下,包括刘申跟发呆的万顺,还有锦衣卫指挥使万通,而朱佑极却在皇帝旁边站着,一言不发。 刘吉赶忙说道。 “臣死罪,臣死罪,臣愿意把逆子交给指挥使处理,是死是活臣毫不干涉!” “哦?那刘申所说的后台可就是你们三个呀,怎么不帮他说说话?” 朱见深喝了一口茶。 “臣万万不敢呀”刘吉整个人颤抖起来。 “我与那个刘申毫无关系,请陛下明察呀,只是我听说我弟弟准备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可只是定下亲事而已还没嫁过去呢”刘大夏说道。 “陛下我也不认识那个人,不认识,只是我家中那不孝子有跟他说过几句话,求陛下给个机会呀!” 刘珝磕头道。 “极儿,你怎么看这件事?” 朱见深扭头看向一边沉默的朱佑极道。 “儿臣以为这件事就从目前的情报来说,那个兵马司的军士乃是凶手,肯定活不了,而刘指挥只是失职失察,本罪不至死,但后又提刀走向万顺想亲自杀人,罪不可赦,应当秋后问斩,但法不在乎人情,可以允许他回家跟亲人告别,至于刘申是不是幕后怂恿者目前尚无确切证据,儿臣觉得应当关押后派锦衣卫和都察院,刑部三方调查后方可定其罪,堂上的诸臣乃我大明朝廷的能臣个个忠心报国,至于刘申说的那些话,只是一戏言尔,岂能因戏言定罪?所以三位肱骨大臣无罪!” 朱佑极心里是想弄死这三个,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而且没有确凿证据,先迷惑他们,让他们慢慢暴露,要使敌人灭亡,势必让其疯狂。 三位大臣一听,果然暗喜,立马说道。 “太子殿下有天人之智,看事准确,我等的确没有参与这件事,请陛下明察!” 边上的刘申高兴坏了,太子殿下竟然没有杀他?这太子也太好了吧。而万顺则是一脸懵逼不解的看向这个太子,这个亲表弟,为何不帮自己家人?随后看向自己父亲,父亲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嗯,好吧那就按太子所说,只是这刘申应当关押何处呀?关押刑部监不合适毕竟他是朝中大臣之子,但锦衣卫诏狱也不合适,极儿你觉得呢?” 朱见深考验道。 “父皇英明,刑部监不适合高官之子关押,顺天府大牢安全性又不足,而锦衣卫诏狱跟五城兵马司狱都是当事人也不合适,儿臣觉得只有东厂的厂狱比较合适,人又东厂关押,如果人出了什么意外,东厂负全责。” 朱佑极答道。 “嗯,就按太子说的办,怀恩拟旨此事由锦衣卫,都察院和刑部三方会审,刺杀皇亲国戚罪名不小,如果坐实真是刘申所为,不必报朕,直接处以极刑!” 万府此时灯火通明,万府中所有人都在这,就连在军中忙碌的万达和管理皇家商会的万喜,以及平时低调至极的万贵都在大厅内,万通怒道。 “都叫你不要出去,你非要出去,害的老刘头为了赔了一命,老刘头当初虽然是我救回来的,但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早就报答完恩情了。” “二哥你别说了,小顺子毕竟是小孩子,贪玩而已。” 万达道。 “现在想的是如果找出刘申那兔崽子的证据,事发在皇家拍卖场附近,我已经让拍卖场的人调查了!” 万喜说道。 “嗯这次麻烦大哥了,父亲这边有什么看法?” 万通问道。 “毫无头绪,老刘头有个女儿,寄养在别人家,才两岁,明天派人接回来,当我万家小姐般照顾。” 万贵说道,这事只有他和万通知道,也是偶然一次跟老刘头聊天时逼问下,老刘头才说的,并不是亲生女儿,是老刘头偶然在路边遇到就带回来了,由于不是亲生就没带回府里。 “爷爷放心,孙儿必当亲妹妹看待,万顺保证道。 一名侍卫匆匆的跑进来说道。 “太子殿下来了” “什么?”众人一惊。 “走出去迎接太子”万贵带头说道。 “不用了,本宫自己进来了”朱佑极穿着衮龙袍身披上好的貂绒披风,走了进来,由于身子还小,椅子太高,有身边一名侍卫帮他抬上去。 “你们知道本宫为啥今天帮他们说话嘛?”朱佑极看着众人问道。 “因为你们忽略了一个关键的人物,那个管家!” 万顺想起来说道。 “太子殿下说得对,当时是有一个管家跟着刘申身边。” “嗯。本宫不好插手这件事,不然有偏颇之嫌,万通这是本宫的令牌,有人问起就说你为了方便查案,向本宫申请的,有了这块令牌你可以随时调动城附近任何兵马,他应该没跑多远,派兵去追吧。” “是太子殿下!”万通上前恭敬接过令牌。 “记住,此人是关键必须抓回来,至于厂狱那边你们放心,本宫之前已经跟尚铭打过招呼了”朱佑极道。 “京师中并不太平,你们要时时刻刻注意,别说你们,都有人想杀本宫,这背后肯定有一个组织在操控,本宫走了,你们注意点”说完朱佑极往外走去。 直到朱佑极消失不见,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太子殿下的话你也听到了,赶快去吧,既然有调兵令牌,万达跟你一起去”万贵道。 “是,三弟我们走吧!” 万通带着万达出了府,骑马往京营而去。 第18章 收复河套 深夜京师*北京德胜门 “嗯?将军有大队骑兵往德胜门而来” 李指挥吩咐道。 “兄弟们准备戒备” “兄弟们注意戒备,兄弟们注意戒备........” 踏踏踏,御御。 “停下,你们是做什么的”李指挥喊道。 “我们是锦衣卫身后是京营五军的骑兵,我们是奉旨出城抓人”一名千户喊道。 “深夜出城抓人?带令牌了嘛?”李指挥道。 “带了,你看”千户出示道。 “开门”李指挥看了没问题道。 “哎,也不知道锦衣卫带咱们京营兄弟深夜出去干嘛” 李指挥感慨道。 乾清宫*暖阁中。 “极儿你刚刚出宫去了?”朱见深问道。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父皇” 朱佑极坦白道。 “去干嘛去了?”朱见深。 “给万通送了调兵令牌,通过审讯那些下人承认都是这个管家在出主意,这个管家如果能抓回来,刘申就死定了”朱佑极道。 “嗯,你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朱见深问道。 “刚刚杨信派来斥候,说女真三万骑兵已经快到京师了,到时候我让五军营挑三万骑兵带这女真三万,加上三边军镇的骑兵,总共8万骑兵去收复河套” 朱佑极道。 “哎,英宗之后,我京营的十万铁骑全军覆没,导致京营现在十五万,骑兵连五万都不到”朱见深叹道。 “所以这次一定要收复河套,河套在咱们手里,西北将无惧蒙古威胁,辽东女真马匹多,全面开放互市和同化政策,让女真为大明养马,这样咋们就不缺骑兵了”朱佑极道。 “对了前些日子内阁首辅陈文去世了,过几天你看看让谁做这首辅之位,一切由你做主”朱见深道。 “放心儿臣心里已经有数了”朱佑极自信满满。 “禀报陛下,殿下,德胜门传来消息,杨信将军带着女真三万兵马在城门外后等候”怀恩道。 “好,本宫这就去” 朱佑极向皇帝见礼后离去。 京师*德胜门外 女真军中,纳良哈向董重羊说道。 “董大哥这城池好巨大呀” “是呀这是大明的都城,当然大了,听说里面更是繁华,我这辈子的最大愿望就是立军功入汉籍,然后住这大城里”董重羊一脸期待的道。 就在董重羊云游九天,德胜门突然打开,里面跑出大量京营铁骑,带队的是抚宁侯朱永和汪直此时朱佑极站在城墙上开口道。 “这次你们西去北上,本宫知道你们可能很多人会死在那里,但你们放心,你们的家人本宫跟朝廷照顾之,你们死后还会被千古名记,若不是本宫年龄还小,真想跟诸将士一块去,本宫在京师等你们凯旋而归,勇士们出征,收复河套” 朱佑极道。 “收复河套,收复河套” 六万大军们齐齐喊道,震天动地。 抚宁侯朱永指挥道。 “出发” 朱佑极目送他们离开,看着满天星星的天空,他闭目沉思这次收复河套必须成功,如果再失败,大明将威严扫地,辽东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人心也蠢蠢欲动。河套也将再难拿回来。 成化五年二月。 在三边总督李秉的指挥下,明军分兵两路,一路由抚宁侯朱永为帅杨信为先锋刘聚项忠为大将率领董重羊的三万女真骑兵和边镇两万骑兵合兵五万骑兵出镇北关进攻后套,另一路王越为帅汪直监军,刘玉为先锋毛忠为大将率领三万京营铁骑两万边镇甲兵出大同进攻前套。 京师*紫禁城乾清宫中。 “哦?没有找到那个管家?”朱佑极问道。 “是的,京师附近但凡能藏人的包括寺庙也搜查了,没有管家的身影” 万通躬身回答道。 “难道他不在大明了?首先京师东是山海关,西有军镇,南各知府回奏并没有看到这个人,除非他离开大明了,既然如此他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往北而去” 朱佑极却是知道北部虽然有关隘,骑马无法越过关隘,但人就不同了,特别只有一个人。 “这件事先放着,南边还是张贴榜文,抓捕这个人”朱佑极道。 “是,臣归还令牌”万通递上。 “嗯你去忙吧”朱佑极吩咐道。 “走,去坤宁宫”朱佑极吩咐道。 陕西固原卫。 “满四爷,又招收了一些流民,让他们为咋们干活” 一名卫兵说道。 “嗯,多收点,大明快要大乱了”满四眯眼说道,满四是蒙古降将,现为大明固原卫千户。 “满四爷,前三年大明不是刚刚打败了辽东女真叛乱,镇压女真嘛?”卫兵说道。 “假象罢了,辽东女真才多少兵马?更别说一个建州卫才一万多兵马,而大明在辽东有兵马十几万,什么仗打不赢?听说大明襄阳一代流民几十万,而之前大明西北三边军镇联合出兵几万,浩浩荡荡出兵河套,结果被十几万蒙古兵围在黑河,惨败而归,而现在大明又一次出兵十万河套,居然还分兵,呵呵,而蒙古这次却有二十多万的铁骑南下,大明这次又要惨败了”满四肯定道。 “那满四爷的意思是等蒙古兵打进关内时投降?”卫兵阴险道。 “你还算聪明,但这样就有点锦上添花了,我们要雪中送炭,哈哈,现在离我们最近的三边军镇抽调兵马去收复河套,导致他们剩余兵马只能固守,你说这种情况下我们收流民然后反叛大明,等蒙古大军打败北伐明军南下后,我们已经在内部为他们打开大门,那就是大功一件呀,哈哈”满四激动的道。 “满四爷英明呀”卫兵拍马屁道。 “对了卫所里的里长,找个时间送他归西,早就看他不爽了,仗着官府身份,天天查这查那”满四道。 京师。 一处偏僻并不引人瞩目的小院中。 “堂主,宫里传来消息,过些时日狗皇帝一家子都会微服出宫,具体去哪和准确日期目前他还不知道,不过到时候知道了第一时间提醒我们”黑衣人说道。 堂主站起身来道。“好,终于找到机会了,狗皇帝一死,藩王造反,天下大乱,正是我等教派逐鹿中原,定鼎天下的时候到了,想想这大明不就是一个拿着破碗的乞丐运气好才坐上皇位,开创大明,为啥我等不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哈哈哈” “是呀堂主英明神武,天下何人可敌,我等愿拥护堂主一扫天下”一众黑衣人跪下道。 第19章 收复河套二 西北*黑山 踏踏踏踏,一支十几万的队伍穿过黑山南下而去,这支队伍多以毛皮甲为主。 “满都鲁将军,我们现在正在穿过黑山,营地按照您的位置,设立在大明偏头关外的红盐池”拉满卡汇报道。 “嗯,做得不错,这次我们要直接南下突破榆林关,然后去抢劫临县,男的全杀了,女的和粮食带走”满都鲁吩咐道。 “满都鲁将军,您把几万人放在红盐池,你确定他们不会先去攻打了红盐池嘛?毕竟红盐池离大明偏头关太近了”拉满卡担心道。 “大明不敢的,大明这次是分兵,一路只有几万人,就算发现了也不是我蒙古铁骑的对手,到那时只要被缠住,等我们一到,大明几万军队就会像上次一样,惨败而归”满都鲁不是蠢货,而是大明上次的惨败给了他无比的信心。 满都鲁那兴高采烈而王越这却高兴不起来,他们再一次没有找到蒙古主力。 “糟糕不好,”王越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什么。 “王帅你说满都鲁不在这,那会不会直接南下了?”汪直怀疑道。 “目前来看很有可能,抚宁侯那边有消息传来嘛?”王越问道。 “目前没有消息传来,那就代表那边也没有战事”毛忠道。 “兄弟们跟我来,我们都被骗了,现在满都鲁肯定南下了,他十几万大军,南边几个小关隘兵都派给我们了,肯定守不住”王越着急道。 “王帅我们现在不是南下的道路”汪直提醒道。 “我们不能直接南下,上次满都鲁就是在在外面放了几万,包围我们,这次他肯定也会留个后手,必须先把这几万吃掉才行,同时派出斥候告诉抚宁侯让他不要南下,在黑山设伏,如果我们成功就伏击满都鲁,可即便这样我们必须派一队骑兵去支援榆林关”王越思考派谁去。 “王帅,我去吧”汪直说道。 “你要想清楚,去支援榆林关九死一生”王越劝道,毕竟在他眼里这是太子殿下重视的人,而且他一个宦官出身,从没指挥过,怕他不行。 “王帅,放心,交给我吧,我只需要一万京营铁骑即可”汪直带着队伍南下道。 “保重”王越,刘玉,毛忠第一次这么佩服一个宦官,在他们眼里宦官都是一群溜须拍马没种的小人,但这个汪直让他们刮目相看,敢以一万骑兵去对抗蒙古十几万铁骑。 经过奔波,汪直终于来到了榆林关,此时的榆林关千穿百孔,残垣断壁,以不到两万的步兵守住小关隘,挡住了满都鲁十几万大军,但也差不多了。 “先别去,我们人数太少,此时去也只是送死,那边有一片树林,走去那里”汪直道,等大军来到树林后,让骑兵留下几十个人,汪直让军士把旗帜都分给他们。 “注意,等会我们冲进蒙古大军,你们这几十人就在树林里来回奔走扬起尘土,随后不小心把旗帜露一点出来,让满都鲁以为我们有大军潜藏树林,懂了嘛?”汪直提醒道。 “兄弟们,随咱家冲呀”汪直拔出身上的宝剑带着京营万余铁骑向着十几万大军冲锋了过去,由于蒙古军没有防备,后面被凿穿一时蒙古兵死伤无数。 “满都鲁将军,后面有万余大明骑兵在攻击我们的后路”拉满卡急忙说道。 “就万余?嗯那是什么”说道,他们发现那些骑兵后面的树林里烟尘四起,还有一个个旗帜暗隐暗现。 “不好,他们树林里肯定还有其他伏兵,走快撤”满都鲁带人撤退道。 “撤,快撤”拉满卡大声喊道。 一时之间本来是撤退,汪直的假装追击让蒙古军变成败退,队形杂乱无比。 “可以了,再追就被发现了,撤,到榆林关里”汪直提醒道。 跑出很远的满都鲁看着狼狈不堪的大军,心里怒火中烧的问道。 “这次死伤如何?” “满都鲁将军,这次我们损失了四万多,都是撤退时被明军所杀的”拉满卡道。 “啊啊啊,明军狡诈,我们这次总共带了几个部落的全部主力,22万骑兵南下,在红盐池留下6万,这次这里损失四万,只有12万左右,这损失太大了,如果不能攻下榆林关,我回去如何交代?” “对呀将军,那树林旗帜只是明军虚张声势,如果真有援军怎会轻易放过我们”拉满卡叹道。 “他刚刚才一万骑兵,榆林关只有几千步兵,走重整队伍,杀回榆林关”满都鲁道。 榆林关城头。 关隘守将周玉跟汪直站在城头等着蒙古军回来,他们明白蒙古军很快就会发现受骗了。 “监军大人你看他们来了”周玉道。 “你先下去休息吧,你全身都是伤”汪直看着这个全身带伤还在浴血奋战的守将十分敬佩。 “呵呵,大明只有战死的守将,没有投降的守将,我先祖乃是大汉周瑜,虽已久远,但血液永存岂能给先祖抹黑,哈哈哈一群蛮夷而已死有何惧”周玉一脸豪爽大笑道。 汪直看着这个年轻守将,心存死志,哎,自己何尝不是呢,为了报答万皇后提携之恩,太子殿下的看重之情,今日就死守榆林。 城下的满都鲁笑着劝道。 “你们很勇敢,我们草原也是佩服勇士,你们城中只有一万多军士,而我有12万大军,投降吧,干得好了可以给你封个王当当,不比你在这里当个将军爽哉?” “哼,脚下寸土大明疆,蛮夷谈何封我王?”周玉左脚踩在城头道。 “可恶,来人攻城,我要杀了他们”满都鲁彻底愤怒了。 而此时的三边总督李秉正带着从宁夏镇调来的五万步兵赶往榆林关,在他们迟迟没有接到前线战报就想到肯定出事了,但榆林不得有失,所以急忙带兵支援榆林,可步兵速度实在太慢,为啥调步兵?因为没有骑兵了。 紫禁城*文华殿中。 刚好处理完奏折的朱佑极满脸愁容的走出了文华殿,看着晴朗的天空,他不知道前线咋样了,他很担心第一次收复河套不但没有成功,还损失了三千营,这次把京营所有铁骑派上,还加上西北三边军镇所有骑兵和部分步兵,他已经拿出所有底牌了,无能为力了,如果这次再失败,十年之内大明西北永受战乱,同样无力出兵了,更可怕的是他从奏折里看到西北固原卫千户拉起数万流民造反,如果李秉他们能收复河套,那这造反就不足为惧,如果失败了,那这造反可以说要了大明的命脉了。 第20章 固原之乱 榆林关内。 此时的守将周玉,看着自己的刀,反而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旁边仅剩的十几名将士和汪直。 “周玉,咱家这辈子有福气跟你死在一起,”汪直满脸是血的道。 “我也是,是你让我看到了三宝太监的影子,有此英雄为伴不亏”周玉笑着道。 “哈哈,说得好,三宝太监可是咱家的偶像,周玉,我们杀……” 汪直和周玉带着最后十几名京营军士向着蒙古大军冲去,此时的他们已抱有死志。 就在这时响起了火炮声,原来城外是李秉带着五万步兵和一些火炮。 “来人给我狠狠炮轰这群兔崽子”李秉因为城里的明军全部阵亡了,发疯的喊道。 “满都鲁将军外面来了五万大军还有大量火炮”拉满卡道。 满都鲁登上城头一看,果然这次是真的五万大军还有火炮,他手里现在只有十万人不到,而且他的都是骑兵,现在在城里万一被步兵包围就完了。“撤,快撤” 看着满都鲁带着几万骑兵北遁而去,城头的李秉在担心王越跟朱永他们。 “满都鲁将军,这次我们回去可怎么交代?损失惨重,刚刚在红盐池就丢下了两万现在只剩下6万大军了”拉满卡叹气道。 “哎看来河套这次保不住了,河套丢了以后再也无法在汉人地区劫掠了”满都鲁道。 “朱帅,他能进入包围圈了,进攻吧”项忠道。 “好,传我命令,杀”抚宁侯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身后数万骑兵杀了出去,杀,杀呀。 “满都鲁休走,抚宁侯朱永在此”朱永一马当先冲入阵中,一柄长刀砍向满都鲁,拉满卡持刀一挡,拉满卡一交手知道不是此人对手,吃力的向满都鲁道。 “满都鲁将军,不好我们被包围了,我在这顶着你快走” “好,你要跟上来,我在王庭等你”满都鲁在蒙古兵的护卫下逃往草原。 “走,突围出去”满都鲁向士兵命令道。周围兵马厮杀,蒙古军由于接连受到埋伏,又极度疲惫,士气低落,而明军和三万伪明军以逸待劳,最终导致蒙古大将拉满卡战死,满都鲁带着不到一万残兵,逃回草原,此后河套再无王庭。 乒乓撕,拉满卡一刀砍向朱永,朱永躲过回身一刀向拉满卡腹部捅去,拉满卡回刀一挡,眼看附近明军就要包围,拉满卡赶紧转身骑马离去。 “拿弓来”朱永拿了两支弓箭放在弦上,咻咻咻,射了出去,远处的拉满卡早有防备明军将领放箭,拉满卡侧身躲过了一箭,正转身嘲讽,却又有一箭射来,由于角度问题命中脑门,拉满卡睁大双眼,眼中不可思议。 榆林关。 三边总督李秉在点将台上望着商量班师回朝的事宜。 “报,总督大人朝廷的信”一名传令兵将信件拿了过来,一看怒道。 “可恶我们在前面浴血奋战,后面的固原卫千户满四反了,靠着招收的几万流民,据守石城,反抗朝廷” “总督,我们刚刚收复河套,在河套重新建立了西胜卫和东胜卫,目前由抚宁侯朱永率领毛忠,项忠,刘聚,刘玉驻扎五万兵马守卫。石城坚固,凭我们手里这两万多女真兵和一万多京营恐怕无法攻下石城,估计需要请旨从凤翔府调兵”周玉道。 “总督,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到石城下看看具体地形再说”王越道。 “嗯,好各位将军,等我们灭了固原叛乱,再班师回朝,几日之前我就已经派斥候传捷报回京了,这一次大家的功劳我会一一请奏朝廷”李秉道。 “多谢总督”众将士拱手道。 京师*永定门。 在城门口有络绎不绝的商旅和达官显贵,虽然城门够大,但还是显得十分拥挤,京营士兵有条不紊的检查和指挥百姓进城。 踏踏踏,一名骑兵向着永定门飞奔而来,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而城门的守将跟军士准备拦截时,听骑兵说道。 “陕西六百里加急,河套大捷,击退二十万蒙古主力收复河套,快让开” 城门守将即可安排军士将路让开,百里加急是紧急军情不能拦的。 “他刚刚说什么?我大明军队击退二十万蒙古大军,还收复了河套?” “我大明天下无敌呀” 众百姓,学子,达官显贵直到满京城都在讨论这事,前几年大明成功讨伐女真,而后来河套惨败,让人以为辽东之战是大明最后的余晖了,谁知又来个河套大捷一雪前耻。 乾清宫中。 “陛下,殿下,陕西六百里加急”怀恩匆忙跑进来道。 “快咳咳咳,快让人进来”朱见深说道。 “父皇注意身体”朱佑极安慰道。 “没事,如此大捷朕实在高兴”朱见深自我宽慰道。 只有朱佑极知道,朱见深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历史上的大明年年风雨飘摇,所以成化帝一直吊着一口气在坚持,但现在形势好转,成化帝也许会提前毫无担忧的去世,成化帝的病跟小时候常年在南宫受尽委屈,欺负唯一的病根。 一名骑兵在两名大汉将军的带领下,跪下道。 “陛下,陕西六百里加急,这是捷报” 在皇帝的示意下,怀恩去把捷报拿了过来交给皇帝,打开一看让他震惊。 “极儿你看看吧”朱见深交给朱佑极,后者打开一看也是惊喜,想不到是如此大捷。 “臣李秉提陛下,殿下之天威,前线将士之用命,经榆林关保卫战,红盐池突袭战和黑山伏击战,总计歼敌十五万蒙古军,斩杀拉满卡敌将一名,我军榆林关将士两万多人全部战死,守将周玉幸存,京营损失两万人,女真骑兵死一万,原准备班师回朝,然得朝廷书信固原卫叛乱,我军只有不到三万人,其余驻守河套东西胜卫,请求朝廷派兵支援”朱佑极看完道。 “父皇目前京城只有京营十万,儿臣准备派京营两万,然后命凤翔府卫所兵出兵三万协助” “嗯,好,怀恩就按照太子所说的,拟旨吧”朱见深道。 “奴婢遵旨”怀恩拜道。 “极儿明天朝上宣布对这次有功之臣的赏赐,走去坤宁宫看看”朱见深起身道。 “是,父皇”朱佑极跟上。 第二日奉天殿前。 明朝上朝,需要在奉天殿前接受百官朝拜,然后才能进入奉天殿由六部大臣上奏朝事。 “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跪拜道。 “平身免礼吧”朱见深手拉着朱佑极道。 “谢陛下”百官谢道。 “今日先给大家宣读下昨日河套的战报”朱见深喝了口茶道。 随后怀恩上前将昨日捷报重新念了一遍。 “各位爱卿,觉得如何?”朱见深扫视了一眼道。 内阁彭时上前道。 “臣以为此大功该赏,只是该赏赐何官请陛下定夺” 彭时作为元老,都这样说各朝臣也无意义,并且不但收复河套,还打残了二十万蒙古军,起码十年内,蒙古都没有能力南下了。 “这样吧,陈文去世了,彭时就顶上首辅的位置,三边总督李秉升吏部尚书,辽东总督马文升升礼部左侍郎,王越升兵部左侍郎,抚宁侯朱永升前军都督府右都督,毛忠赐伏羌侯升后军都督府右都督,汪直升御马监掌印太监,赵辅升昭勇将军(正三品)杨信升昭毅将军(正三品)项忠升怀远将军(从三品)刘聚升明威将军(正四品)刘玉升广威将军(正四品)周玉由原来守备升宣武将军(从四品)” 第21章 固原之乱二 成年五年七月。 石城外明军大营中。 “钦此,各位总督,将军谢恩吧” “臣等谢陛下隆恩”其实大家都明白,能有今天都是太子殿下的策划。 周玉眼中多少年不曾出现的眼泪,他守城导致城破,守城将士都死了就他一个活着,按照正常流程他就不算不被处罚,也绝不可能升官,这都是太子殿下给他的恩情,而且其他将领都是有军功的,而他毫无军功,但他觉得他不能输给别人,紧紧握住拳头。 “李秉尚书,营外我给你带来了太子殿下给你凑的五万援军,京营两万,凤翔府卫所兵三万”。 此时的卫所兵还不是明末时的卫所,还是有战斗力的,这样李秉手里的兵力就有了8万了,骑兵三万,步兵五万,而石城的叛军就6万,里面5万都是流民战斗力极差。 “李秉尚书,这是太子殿下叫我交给你的一封信,说对你攻城有重大帮助,各位,咱家要去东西胜卫传旨了,再会” “公公慢走”李秉道。 “各位,陛下,太子殿下对我等可以说有再造之恩,这次太子殿下派来的五万大军都是步兵,而我们正缺步兵,你们有什么想法?”李秉道。 “当初的土木堡大家还记得么?土木堡是怎么输的?”王越道。 “被断水源”汪直道。 “嗯,只要水源断了,他迟早要出来取水,取水时来个致命一击,他们本来就是流民居多,只要打个败仗,他们内部就摇摇欲坠了,对了殿下不是给了你一封信么?可以打开看看是啥?”王越道。 “对呀”李秉打开书信后一脸懵。 “太子殿下怎么知道这个杨虎力一定会反满四?”周玉道。 “难道是锦衣卫?”汪直好奇道。 “太子殿下既然这样说了我们不妨试试,按照太子殿下的计划,先断水源,然后狠狠击破叛军,之后这个杨虎力就会偷偷出城请降了,开始实行吧,他们如果出来,那个杨虎力不要杀,其余杀了”李秉道。 石城城头。 “满四哥,据斥候所说,明军援军来了,出现了大量步兵,应该是朝廷或者其他州府调来的援军”杨虎力道。 “谁知蒙古二十多万大军竟然会这么惨败,早知道这样我怎么会反?我脑子抽了么?以几万流民去对抗整个大明?”满四懊悔道。 “哎,满四哥,现在没办法了,明军现在不进攻,应该就是断我们水源,没有了水源我们坚持不了多久,不用等明军攻城,我们内部就要反了”杨虎力道。 “今晚你偷偷带几十骑兵出去带水”,满四道。 “好吧那我试试”杨虎力无奈道。 其实在蒙古大军失败后,他就后悔了,他对大明并没有仇恨,只是被自己上司满四强迫的,起初满四忽悠他说蒙古要来了,以后有荣华富贵,他才听之,如今蒙古输了,自然不想打了。 黑夜降临石城,陕西的黑夜还是非常寒冷,而此时石城的南门打开,一队几十人的小队朝着河边跑去。 “快点,你们快点,这里阴森森的,老子看着就慌”杨虎力看向四周道。 咻咻咻,啊,杀,杀杀,四周喊杀声响起,四周埋伏了大量的弓手和骑兵。 “兄弟们,快,快撤,撤”杨虎力看着被包围的弟兄,不管不顾赶紧跑回城中,直到进城了,杨虎力才放松了一点。 “太吓人了,老子再也不出去取水了,差点就死在外边了”杨虎力说道。 “那怎么办?外面水源被断,我们只能坐以待毙?”满四愁道。 “现在只能坐等机会了,我明晚找个机会出去探探营,到时候找个机会突围出去”杨虎力建议道。 “嗯。只能这样了”满四点头道。 杨虎力心想着:到时候爷投大明了,留你一个慢慢玩吧。 京师紫禁城*乾清宫中。 “父皇,儿子有个想法想跟你说说!”朱佑极道。 “说吧极儿,有事说事,咋们父子有啥不能说的?”朱见深道。 “儿臣觉得我们大明人口每天都在增加,但朝廷的经济却是原地踏步,甚至有点倒退了,别的不说就说皇帝的钱,虽然我们现在通过拍卖场赚了不少钱,但也不能光靠那个呀,而且那个老百姓赚不到钱呀” 朱佑极道。 “嗯,百姓富足,天下就无事,历朝历代的确都是百姓出事,天下才大乱,直至灭亡,包括我朝太祖皇帝不也是活不下去了,才起义反抗暴元”朱见深点头道。 “是的,父皇真是英明神武,一点就透,所以儿臣认为必须做点让百姓不那么艰苦的事,就比如说收税,现在这个收税,说白了就是在压缩百姓生活空间,我们现在还好,百姓还能勉强活下去,但以后呢?到了终有一天百姓无法承受时,某人只要振臂一呼,那岂不是我大明又成为一个元末?”朱佑极道。 “那极儿你有啥好办法嘛?跟父皇没啥不能说的,你说错了,父皇也不会怪你的”朱见深道。 “儿臣认为不能主抓农税,对于农税可以放轻,但商税一定要抓起来,商税可不是什么蝇头小利,商税只要抓起来,朝廷就不缺钱了,既然不缺钱,农税就可以降低,这样老百姓又幸福了,朝廷又有钱了”朱佑极认真道。 “那为啥历代天子都不抓商税,极儿你可知道原因?”朱见深考验道。 “儿臣明白,因为这触及到了朝臣的利益,因为大多数大臣里家里都有产业,如果抓商税等于从他们手里拿钱,他们当然不会同意!”朱佑极道。 “嗯,你了解的很透彻,那你觉得抓商税能成功嘛?”朱见深好奇道。 “嗯,用武力解决,所以这里有个办法开科武举,按照考试成绩分派官职最低者可以当兵,高者可以为将,儿臣也是为了商税准备,没有哪个新政是不需要见血的,更别说商税了”朱佑极道。 “嗯。目前京营已经不是太宗时期的京营了,就这次收复河套就可以看出来。三千营号称精锐中的精锐竟然这么容易就一触即溃,那就练兵吧,那原来的接近十万的五军营和神机营你准备怎么办?”朱见深喝口茶道。 “神机营重新编入新军,而五军营打散重组,儿臣准备新建立五支新军” 朱佑极想到了五色旗制,五旗营统一士兵都有布面甲,甲胄上颜色不同,比如黄旗营统一黄色布面甲,由于明朝时只有才可以穿黄色龙袍,黄旗营就做守卫皇宫和天子亲军之用,也显得更加威武,其余甲胄是白蓝红黑,没有等级划分,除了黄旗营是天子亲军地位上稍高,其他待遇官职方面和四营都是平级,。 “儿臣分为黄旗营有内军和外军,黄旗营内军守卫皇宫,大汉将军中重新考核,过的留下,不过都撤走,守卫后宫的从净军选人,守卫紫禁城的从腾骧四卫里选人,这些常年驻守皇宫,外军黄旗营可以出去打仗,五军都督府改为五营都督府剩下的是归五营都督府管辖招募,白旗营,蓝,红,黑,成本也低,就我们明军布面盔甲加个颜色就好了,各旗颜色是,分为黄,白,蓝,红,黑各旗兵种不同,各营设指挥使一名(正三品),副指挥两名(从三品),余下是,总兵(正四品),千总(从四品),把总(正五品),总旗(从五品),旗长(正六品),小旗(从六品)” “父皇觉得如何?”朱佑极道。 “朕听懂了一点,你是觉得目前大明的盔甲,比如布面甲已经够好用了,所以你想只是加个颜色,又好区分的同时,制造成本难度也低,能大面积生产,那五营的数量不少吧?”朱见深一针见血的道。 “什么都瞒不过父皇。刚刚儿臣说了,这是天子亲军,所以儿臣想兵多点,自然要考虑成本,所以这每个营最少是五万,以后还会增加,还有由于刚建立初期,缺乏上层将领,儿臣准备暂时让项忠,杨信,刘玉,刘聚,这几个经验丰富的将领暂代这四营指挥使,”朱佑极道。 “那最重要的黄旗营谁任都督和指挥?那可是天子亲军,而且每年招兵,肯定最好的进入黄旗营!”朱见深笑道。 “汪直和万达!”朱佑极道。 “行,父皇支持你,你这个倒是不是麻烦事,商税那个父皇才担心,你没有一支可靠的兵马是不行的,行怀恩拟旨,天下招兵,天子亲军,武人可以直接来京考核加入五旗营士兵,武举人需要通过各地乡试,然后来京会试,通过后加入五旗营军官队伍!” 第22章 天下武人入北京 陕西*石城。 “大哥,走吧,我已经侦查过了,今晚防守松懈,就最好的突围机会”杨虎力劝道。 “嗯,好,吩咐兄弟们一起出城”满四一马当先往城外跑去。 等出城一段距离后,满四望了望附近的确松懈,正准备离开时,周围举起了大量火把。 “满四你无路可逃了,找死吧”李秉道。 “杨虎力,看来我们被发现了,快走”满四急促道。 “好的,那你就先走吧”说完杨虎力一刀砍死了满四。 “兄弟们,我们原本就是朝廷固原卫,朝廷对我等不薄,为啥跟着满四这乱臣贼子与朝廷做对?”杨虎力高喊道。 杨虎力在军中还是有些威望的,他这么一说,加上又已经被包围了,所以大家纷纷放下兵器投降,事后石城毁去,杨虎力提拔为新的固原卫千户。 “兄弟们既然叛乱平息,那我们就回京吧,周玉将军,你回你的榆林关吧”李秉道。 “是”周玉道。 “圣旨到”一名内侍在几名黑旗兵的保护下,来到了军大营。 “我等接旨”众人跪下道。 这时他们发现这些士兵甲胄都是黑色的明军布面甲,之前没见过。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因京营数十年来,预备松弛,不堪重用,然天朝上国岂能没有强兵猛将呼? 见之此,朕欲练新军,为天子亲军,以发旨天下各州招兵,开武举,亲军为五大营, 朕让项忠,杨信,赵辅,刘聚,暂代四大营指挥(正三品)后立功尔, 万达为黄旗营指挥 项忠为黑旗营指挥, 杨信为红旗营指挥, 赵辅为白旗营指挥周玉为副, 刘聚为蓝旗营指挥刘玉为副。 原来的五军都督府改为五营都督府, 由朱永担任五营都督府蓝旗营右都督, 由毛忠担任五营都督府黑旗营右都督, 由朱仪担任五营都督府白旗营右都督, 由张懋担任五营都督府红旗营右都督, 由汪直担任五营都督府黄旗营右都督,钦此”内侍念完后,都起来吧,准备一下吧,我还要去其他地方传旨,就不久留了。 “公公慢走”李秉道。 王越看着旁边发呆的周玉道。 “你看你,你要对得住陛下和殿下的信任,年纪轻轻寸功未立已经是从三品的副指挥了” “嗯”周玉坚定的点点头。 “那收拾收拾周玉就跟我们一起回京吧” 成化五年十一月。 距离皇帝发旨意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各州府已经通知武人武举可进京,原以为人并不多,谁知太多了,毕竟文举比较多,武举可太少了,天下武人进京进入新军,此次武举大量补充新军,可谓热闹非凡。 城门口处,原来的五军营换装改为了四大营,把守永定门的是黑旗营,目前把守城门口的是四大营,黄旗营只把守紫禁城,由于天下招兵导致城门口十分拥挤,大量带着武器的武人进入北京城,这些人都有各州府发放的招兵武人证明,武人是直接通过考核直接进入五旗营当普通士兵,而武举先是在各县试举,过了才能去州府考举,过了州府给你一块武举令牌,才能来京师最终考试,武举最少都是军官。 五营都督府中。 “几位都督,这是殿下叫咋家交给你们的五旗营的军歌,这军歌大明立国以来,第一次听说给军队编歌,这可是荣宠呀,这是曲谱,每天早上集合后,训练之前都要配合乐器唱一遍,咋家告退”内侍退后走了出去了。 只留下几位面面相觑,打开看后瞬间感觉心潮澎湃。 向前方!我们的血气方刚!崭锋芒,震虎狼! 向前方!我们的步伐铿锵!风雨里,我挺起胸膛! 向前方!我们的热血滚烫!将使命责任扛在肩上! 向前方!铁骑滚滚向前方!乘风破浪,威震八方,势不可挡! 我们点亮和平的曙光, 我们守卫大明的安康, 我们豪气万丈纵横驰骋疆场, 让我们再塑新辉煌! 看大地,战神吐蕊在怒放, 看战士,双手紧握住钢枪, 看五营军队筑牢铁壁和铜墙; 用胜利续写新荣光! 雄壮!铁甲千军列阵威武雄壮!威武雄壮! 力量!踏着先贤足迹战歌激荡!斗志昂扬! 军旗终会永远在飘扬!在飘扬!!在飘扬!!! 向前方!我们的军号吹响!崭锋芒,震虎狼! 向前方!我们的士气高涨!风雨里,我挺起胸膛! 向前方!我们铸铁血担当!将使命责任扛在肩上! 向前方!我们阔步向前方!乘风破浪,奋力实现,强明梦想! 忠于皇!打胜仗! 皇家酒楼内。 “来来来,喝酒,这皇家酒楼真好,我们武人吃饭都可以便宜好多,而且还不贵”一名武人说道。 “是呀这都是太子殿下的功劳呀,如此看重我们武人,我刘三就决定了,如果能进五旗营,我就把命卖给殿下了,说不定以后还能进武烈庙受后人香火供奉”刘三高兴道。 对面桌的人鄙夷道。 “就你这样还想进?我有个表哥就在原先京营当兵,现在就在蓝旗营,他就说了,这次五旗营每营只收五万人,黄旗营你们别想了那只从锦衣卫和御马监里选,而其他四营每营只收五万人,现在的京师天下武人聚集,起码不下百万,哪有那么容易进呀” “兄弟,好好说话,这酒我请客了” 一名其他桌兄弟过来蹭道。 河间府东部官道上。 一个路边的小茶摊里十几个手持兵器的武举正在喝茶,聊着武举的事,看得出来他们也是各州的武举准备进京会试。 “小二,给我上壶茶”手持长枪的戚宁从远处骑马来道。 “好嘞,不过没桌子了,您要不跟这位挤挤?”小二询问道。 “嗯可以,敢问仁兄姓甚名谁?”戚宁下马道。 “嗯一起坐吧,我叫俞通,看你的样子你也是武举人?”俞通道。 “嗯,我是登州武举”戚宁承认道。 “登州?登州有个戚家祖上乃是戚祥,是太祖皇帝亲兵,是你们家不”俞通好奇道。 “嗯,是的,我大哥戚宣现任登州卫,那俞兄哪的?”戚宁好奇道。 “南直隶凤阳,祖上也跟过太祖皇帝,不过现在落寞了,不提也罢”俞通道。 “哦,我知道了是俞敏是不是?以开国功臣任泉州卫”戚宁眯着眼道。 “哈哈哈,往事不提也罢,来喝酒”俞通尴尬道。 “没事,别气馁,此次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开创武举,又招天下武人当兵,何尝不是给我们一个机会,光耀祖上的给机会,难道你就不想光宗耀祖嘛?”戚宁道。 “嗯,对没错,好男儿岂能气馁,来喝酒”俞通认真道。 第23章 武德充沛 京师宣武门。 城门处,人流涌动,人山人海,黑旗营官兵在指挥众人排队。 “哇,这京师怎么这么多人呀,不愧是武考”谭廷用高兴道。 “喂,你看起来是文人吧,咋也这么激动”身后排队的俞通道。 “嗯?任兄这你就说错了,这叫弃笔从戎嘛”谭廷用道。 “既然是武考,那何不一起?”戚宁道。 “可以呀,正好有伴” 谭廷用道。 紫禁城*乾清宫中。 “我跟父皇商议过了,此次是武考,所以由你们几位都督负责监考,分别是兵法策论,行军布阵,以及个人武力,职位高低取决于他们能力,你们五个要互相商量,不可独断专行,必须挑一些有用的人才”朱佑极道。 “是,殿下,此次到京者众多,每营只取五万人嘛?”朱永道。 “这次到京武人有多少?”朱佑极问道。 “回殿下,据各城门统计有两百多万,大部分是流民,很多都是从荆襄之地来的,听说那里闹灾,很多人活不下去了,听说朝廷当兵就来了,而且那里流民数量已经达到百万之多。”毛忠道。 “这么多?荆襄之地?嗯知道了,后面再解决流民,现在先把招兵解决了。”朱见深道。 “那父皇就每营招收十万吧,你们五人去叫上兵部左侍郎王越一起去考核,士兵一定要强壮者。”朱佑极道。 “是,臣等告退!”众将退下。 荆襄山区。 山中有一块似有盆地,满山遍野的流民在耕种良田,这里是三不管地带,由于在荆襄深山之中,官府也多次派兵围剿,毫无效果。 “大哥,刚刚一伙官兵在山下被我们伏击,打退了,”李艾道。 “嗯,那些都是卫所官兵,不足为虑,我反而担心朝廷万一派大军前来,就麻烦了”李原担心道。 “是呀,前些日子,在陕西连二十万蒙古军都打退了,我通过逃往那里回来的流民说,朝廷才派了几万兵马,就打败了蒙古二十万大军呢,还有就是最近有些流民跑了出去,不知道去向。”李艾道。 “跑了就跑了吧,本来也养不活那么多人,你尽快修复城墙,我们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易守难攻,这里四面悬崖,只有一条路可以上山,只要堵住就可以了,而且我们山上不缺水也不缺粮食”而且你跟朝廷某些大臣通个气,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李原道。 “好的大哥” 李艾转身离去。 京师*演武台。 “加油,加油,戚兄,不能输呀”谭廷用在底下喊道。 台上戚宁手持长枪,威风凛凛看着对面的提刀大汉。 “呀,大汉一刀向戚宁砍来,戚宁微微一侧一个肘撞灵台穴,大汉摔了个平沙落雁,大汉欲提刀向前,戚宁扫堂腿,急如电,接连个背负过肩,揪住衣襟勾腿横抱就甩在一边刀则飞落外场边,戚宁气定神闲扔下长枪,直言与他对决英雄间。 大汉见状大步上前,抡起拳头似榴莲,戚宁闪步身后,横抱腰间,一个过桥抱摔将他扔出两圈,大汉怒火中烧,快步上前惯打快拳,戚宁左挡右招,如同汉宫飞燕,大汉招数虽差,但胜快头大膀子圆,戚宁继续凌空跃起舍身鞭腿侧踢脸,趁空隙间擒住他左肩膝撞胸口,再空中双腿踹出,不慎飞向刀架,刀架摆满斧钺钩叉,眼看生死一线,戚宁快速从地上滑铲踢走刀架,大汉才得以幸免!” 戚宁上前伸出手将他扶起来道。 “你力气很大未来必是一名猛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武,戚兄武功灵活变化,出神入化,在下佩服,希望有一天能一起共事”大汉道。 “一定一定”戚宁欣赏道。 “戚宁,戚宁,戚宁”众人高声喊道。 “这局戚宁胜”裁官道。 “这小子厉害,对我胃口,比沐璘、沐瓒两兄弟还厉害,最好来老夫的红旗营”张懋欣赏道。 “你个老家伙的火器营不适合他,我感觉他适合来我的白旗营”朱仪道。 “两位国公别忘了,太子殿下说过,最强的要在我黄旗营,毕竟黄旗营是守卫皇宫,天子亲军中的亲军”汪直得意道。 话一出众人闭嘴,没办法谁也不能跟陛下和殿下抢人呀,特别张懋与朱仪,只希望戚宁别太优秀了,只要不被陛下拿走,戚宁肯定是他们两个老家伙其中一个,毛忠与朱永都只能算他们晚辈,压根不敢跟他们抢,而且张懋与朱仪也是五营都督府里唯一的两位国公。 酉时夜紫禁城*乾清宫中。 “太子殿下,几位都督求见”怀恩道。 “嗯让他们进来吧”朱佑极看着奏折道。 朱佑极心想:这个便宜老爹独自跑了,让自己批阅奏折,皇帝的确太累了,难怪历史上那么多昏君,不是不想做好,实在是身体不允许呀。 看着进来的几位都督道。 “怎么比试才几天结果出来了?”朱佑极笑着道。 “殿下已经出结果了,请殿下查看” 张懋将比试排名交给怀恩道。 武状元戚宁,登州人 武榜眼俞通,凤阳人 武探花沐璘,云南人 武进士沐瓒,云南人 武进士陈武,河北人 武进士谭廷用,江西人等等前五十名…… 有些人朱佑极认识,有些他也不认识,如果当年历史学好了,是不是就有用了?哎,失策。 “陛下,这个戚宁是综合最高的,而陈武武力仅次于戚宁,所以排第五名是因为他兵法策论那些太低了,不过跟这个戚宁关系不错,可以互补”汪直侧耳道。 汪直管理黄旗营,自然想把这两个全捞过来。 “嗯,那就戚宁和陈武为黄旗营副指挥使,其他人你们自己选吧” 最后一锤定音,俞通任红旗营副指挥, 沐璘任白旗营副指挥, 沐瓒任蓝旗营副指挥, 谭廷用任黑旗营副指挥。 巍峨雄伟的紫禁城里,汪直带着戚宁走着介绍道。 “五营都督府里其他四营目前都在外城营地里居住,而黄旗营不同,黄旗营内军一万人居住在紫禁城里的御马监的营地里,之前那是腾骧四卫的营地,因为分为外军和内军,外军兵符打仗时本督会交给万达,内军任何时候本督都不能交出去,内军也有两个组成部分,一个是净军也就是内侍组成的近三千兵在把守后宫,这些都是严格多批次检查的内侍,还有七千在紫禁城把守和巡逻,这些内军不可随意出紫禁城,外军九万驻扎在内城营地里,副指挥或以上都可以随意出入紫禁城,但不能去后宫,后宫只有宦官宫女和陛下殿下才能去”汪直耐心解释道。 “谢谢都督,下官明白了”戚宁道。 “嗯,因为本督还掌管御马监,所以有紧急情况万达不在时你来五营都督府找本督,如果找不到那你就到御马监来找本督”汪直提醒道。 深夜外城红旗营地中。 红旗营地里兵马十万,都是这次选拔与之前京营留下的兵,这营地里十分森严,看得出这指挥使治军十分严格,来来回回都是手持火把与武器的巡逻军士,其中最大的一座帐篷内,俞通发呆似得看着桌面上的红色甲胄和头盔,他到现在都有点不敢置信,他现在已经是从三品十万大军的副指挥使了,虽然是副的但已经很好了,他祖上也只是个千户罢了,他拿紧手中的刀,闭眼沉思后,睁开眼睛道。 “我要用这把指挥刀替太子殿下扫净天下不平” 这一幕幕在很多营帐中发生,因为太子殿下一个武举,让他们瞬间达到别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位,这可以说是再造之恩。 第24章 平叛乱,收商税 成化六年三月。 京师*紫禁城乾清宫中。 “父皇,儿臣人可以实行计划了!” 朱佑极道。 “那你准备派多少兵马前去?”朱见深问道。 “主要是荆襄地区流民造反,要先解决,荆襄山区只有一条小路可以上去,强攻会损失惨重!”朱佑极道。 “能用火攻嘛?”朱见深道。 “不行的,他那个山周围都是高山环绕,而里面却犹如盆地一样低矮,你无论怎么烧,都无法撼动里面” 朱佑极感叹道。 “但不管花费多大代价都要收复,首先他在荆襄造反,建立国中之国,如果朝廷不管,极大影响民心。还有就是里面田面积至少有一万四千顷以上,如果损失了这个地方,以后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得饿死”朱佑极道。 “这么多土地可耕种?” “如果真有这么多土地,即便举全国之兵也要踏平之!”朱见深霸气道。 “但也不必如此悲观,儿臣已经有办法了” 朱佑极道。 “这就像一个山谷,火烧不进,又只有一条山路,骑兵也无法派出用处,而里面又不缺水,也不缺粮食,如何攻克?”朱见深疑惑道。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最坚固的城池往往都是从内部被摧毁的,我们朝廷有那叛贼李原所没有的东西” 朱佑极笑着道。 “何物?”朱见深疑惑不解。 “正统与民心”朱佑极继续道。 “我们朝廷是正统,我们首先派大军围山,但围而不攻,他们内部肯定大乱,毕竟他们多数只是流民,不想当反贼,其次派一名官员在山下宣布,只要愿下山就地入籍,土地依然归他们耕种,他们肯定大把下山,然后朝廷后续也不欺骗他们,就地建立勋阳府,这样他们有地耕种,所得又归自己,但地是朝廷的,是借给他们耕种,他们每年只需要向朝廷上交一亩地的三成即可” 朱佑极自信满满道。 “这样他们就愿意下山了?”朱见深不解道。 “父皇这你就不懂了,他们现在同样被李原叛贼压迫,这种情况下,李原能把耕种所得给他们一半都是奢侈,而我们又是朝廷正大光明给他们一半以上的粮食,又不用当叛贼,朝廷又派大军前来,他们岂有不下山之理?” 朱佑极自信道。 “嗯,说吧你的计划是什么,怀恩注意听着,等会直接下旨”朱见深手指着旁边怀恩道。 “一、首先这次只需要动用红旗营和蓝旗营各五万大军即可,红旗营五万带足火器分兵南下宣布商税事宜,不服从者,杀,据城而守者,直接以造反为由攻城,宣布完后驻扎应天一段时间给予威慑。 二、而蓝旗营基本都是重步兵,多带旗帜,五万大军让敌人看出十万的气势,围而不攻,流民能出来,那必定有小道,让流民带路,大军正面佯装攻城,小路派精锐杀进内部开门,退一万步来说即使没有小路,流民要出来,他们不允,肯定发生冲突,这时候大军攻城,他们内部生乱,岂能守住” 朱佑极手指比划着道。 “嗯,极儿果然聪慧,权谋之术已经达到一个帝王的优秀标准了,父皇很欣慰了”朱见深点头道。 “怀恩都听到了吧?”朱见深道。 “奴婢都记住了”怀恩躬身道。 “好,下去让五营都督府去办这事,记住了,这是五营都督府改头换面成立以来第一次办差,又有极儿这么好的计策,办砸了上到国公,下到指挥,一个都跑不了”朱见深指着怀恩道。 “奴婢这就去转告,这就去”怀恩赶忙转身离去。 “父皇听说我有了一个弟弟?” 朱佑极道。 “嗯,现在你位置也稳了,有兵有权了,而且朕还给你留了两份遗诏,就在乾清宫匾额敬天法祖的后面”朱见深指了指身后的匾额道。 朱见深继续道。 “一份上面写着,只要你在皇帝只能你做,任何反对你做皇位的诏书或者人一律无效,如有人敢谋逆” 说着朱见深近对着朱佑极道。 “你知道朕写了啥嘛?如果有人谋逆你,那证明已经到了非常危及的时刻,这时候你的安危最重要,只要能活下来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所以朕说任何人任何地方,边镇,卫所,藩王,都要第一时间入宫勤王,只要成功帮极儿登上皇位,藩王以下朕册封异姓王,世袭罔替,与国同休,藩王的,将可以允许他在南京称孤道寡,平分江山,朕在地下自会跟祖宗交代,他只要接受了,等你积蓄实力后,拿出第二份诏书” 朱见深又提醒道。 “记住是朕册封的,你只是代朕册封,这样罪名朕来受,而你活下来了,只要励精图治总能再把失去的收回来,朕的另一份是说藩王以下称异姓王者,杀,藩王敢自立者,屠,这样你就有充足的理由去讨伐不臣了” “父皇,那你这不怕背负言而无信昏君的骂名嘛?”朱佑极眼珠含泪道。 “在朕小时候就被革去太子,关押南宫时,朕就不在乎骂名了,那时候朕只是个孩子,饭都吃不饱,天天甚至被小宦官小宫女欺负,只有那一道身影,一直陪在朕身边,经常甚至去偷食物给朕吃,在一个漆黑寒冷的夜晚” 她抱着朕说,“殿下如果你走了,奴婢也跟着你去了,你千万不能走,要坚持下去,让朕挺过了最艰苦的那段时间,后来朕成为皇帝后,她的确出现了嫉妒和跋扈,朕都知道,但朕还是深爱她的原因就是除了这些以外,她从来向朕没有要求过什么” 朱见深躺在龙椅上,看着天空继续道。 “她的弟弟是朕执意要给的指挥使,她的贵妃也是朕要给的,她从来不奢求什么,其实朕知道她跟朕都在南宫时,身体落下了病根,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她跟朕说过,不会走在朕后头,朕也跟她说过咳咳咳,咳,朕也说过她要是哪天走了,朕也会随她去…………” 朱见深笑了一下看着我道。 “所以虚名对朕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不过欣慰的是,你目前的权力应该用不到那个遗诏了,不过还是放那吧,当个保险,朕还是希望哪天你可以早点登基,朕可以跟你母后过个相伴相依的晚年” 朱见深说完看了一眼殿外,似乎还在怀念当年的事。 朱佑极却真的忍不住了,泪流满面,自己父皇对自己太好了,有父如此,儿有何求? “父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就别再伤心了,儿不会让你失望的”朱佑极劝慰道。 “嗯,你比朕厉害,走吧,等会去看看你母后”朱见深道。 “父皇儿臣想跟你要个请求” 朱佑极道。 “说吧,有啥请不请的”朱见深无所谓的看了一眼朱佑极。 “父皇,那个吴氏当年的确过分打了母后,惹怒了父皇,导致皇后被夺,被贬冷宫,可也几年过去了,儿臣希望冤家宜解不宜结,父皇也体会过冷宫的凄惨,何不把她带出来跟王氏作伴,这样也有人照顾了,儿臣希望父皇答应” 说着朱佑极跪下道。 “哎,跪啥,跪坏了咋整,行就放她出来吧”朱见深挥了挥手无奈道。 “那儿臣亲自去”朱佑极起身道。 “这种事派个内侍去就行了,你就别去了”朱见深道。 “不,不一样,你先去母后那,儿臣去了”朱佑极跑到殿外摆手道。 “哼,这孩子真拿他没办法”朱见深起身往坤宁宫走去。 第25章 平叛乱,收商税二 紫禁城*景阳宫中。 年久失修的大门打开后,一队队黄旗兵内军跑了进来,封锁整个景阳宫内外,宫里只有一个宫女在照料着吴氏,俩个看着这么多进来的军士,吓了一跳。 汪直进来喊道。 太子殿下驾到。 当太子殿下进来后,周围黄旗兵和汪直围在殿下附近,如果吴氏想突然做什么,就可以立刻保护殿下。 当朱佑极进来后,先是看了看周围,再看看吴氏,感叹一声后道。 “吴氏,你在这里过的太苦了” “太子?是哪个妃的?”吴氏被关了几年,外面的事,都不清楚。 “我是万贞儿的唯一孩子,也是目前大明的太子”朱佑极道。 “哦,哪,哪太子殿下来看老身是?还是说我的死期到了?”吴氏道。 其实吴氏一点都不老,现在的吴氏也就20多岁。 “哎,当年的事,你的确有错,但对你的处罚实在太重了,导致你被关这暗无天日的冷宫中,今天本宫来是想带你出去,你跟王氏住一起,那里有一大堆宫女内侍照料你们,而且以后你们想去其他宫殿走走,也可以,就是说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住在这儿了” 朱佑极轻声道。 “真的嘛?你真的不恨我吗?我毕竟当年打了她”吴氏开心道。 “我说了在我心里,从来没有恨过你,你当年的确做错了,但处罚太重了,早已经把你的错事给弥补了,汪直”朱佑极吩咐道。 “奴婢在”汪直道。 “吩咐军士带她们去王氏那,不可怠慢,这个地方满地都是青草,的确委屈你们了”朱佑极道。 “谢谢太子殿下,谢谢”吴氏感激道。 “以后有空,我会去看你们的,走一起出去吧” 朱佑极带着她们出了这阴深的景阳宫。 成化六年七月 荆襄山区中。 “大哥不好了。不好了大哥,官军围山了” 李艾道。 “这有啥好大呼小叫的,哪天没有官兵围山”李原不屑道。 “大哥这次来的不一样,都是穿蓝色布面甲的铁甲军,一看就是朝廷派来的军队”李艾脸色惨白道。 “来了多少?”李原问道。 “听说有接近十万”李艾颤抖道。 “多,多少?十,十万铁甲军?我的乖乖朝廷这么看得起我李某嘛?” 李原直接奔溃道。 “大哥,怎么办呀?造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呀”李艾道。 “你以为现在出去就不是诛九族了?出去一样是死,快出去,让他们把门守好,万一官军攻城也能挡住一下”李原吩咐道。 “是是是,大哥我这就是去”李艾连滚带爬出去。 山下,蓝旗营军中大营,这是沐瓒第一次办事,也是五营都督府第一次,出来时,刘指挥使还特意提醒他,一定要办好,但他觉得自己有信心完成。 “原大人,这个事就拜托你了,太子殿下也点名要你来完成这事”沐瓒道。 “沐副指挥请放心,本官这就去”原杰说完就出了军营。 应天府城外一队队红甲军士出现在南京城外,还带着火炮。 应天城守城将士问道。 “各位,你们是哪的军队?来此可有调令或者圣旨?”守城将官问道。 “我们是五营都督府的红旗营,我是副指挥俞通,我们带着圣旨来的”俞通道。 “圣旨?,快把门打开”应天城门开后,一群应天文武大臣纷纷出来跪下道。 “臣等谨遵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三皇奠基,五帝分伦,圣王治世,皆赖重税,古今皇帝以来,皆重农税,使天下百姓不安,百姓不安则天下不定,致古王朝尔,难超四百载,而我太祖皇帝以来,天下不安,而尊古制,实难嘉尔,朕念百姓之苦,决降低农税,而收商税,南都各文武大臣需尽心办理,不得有误,今派俞通副指挥率领五万红旗兵南下传谕,为早使百姓融融,天下安乐,不从商税者,可武力镇压之,钦此” “各位大臣接旨吧”俞通道。 “臣等遵旨”众大臣道。 “兄弟们进城,各位大臣圣旨也说的明白,从今往后大明需交商税,不从者,按抗旨罪论处”俞通带着浩浩荡荡五万铁军进了南京城,并控制了应天城防。 应天城王家内。 王肃坐在首位,底下坐着几个富商,看着他们说道。 “今早有人来收商税,被某赶回去了当今陛下,富有四海,却看上我们小小商税?真是可笑,农民一年四季耕种,不去重收,却收商税,我们商人哪有的钱交税?这个税我王家坚决不交” 嘭,大门被砸开,大量红旗军士冲了进来,将各富商围住。 “李总兵,全府都在家并没有人外出”千总汇报道。 “好,就是你们不肯交商税是么?”李总兵问道。 “商税本就不合理,我们商人为何要交税?”王家怒道。 “好,那么你们就是抗旨了,来人全抓起来,反抗者杀无赦”李总兵下令道。 一队队军士开始抓人,一名下人想拦,结果被军士一刀砍死。 “全抓了,带回去”李总兵走前说道。 魏国公府中。 魏国公徐俌走在府中问道。 “外面咋样了?” “外面到处旗兵在抓人,抓了很多不从的富商”管家道。 “哼,一群要钱不要命的家伙,人家派大军南下,说明了皇帝盯上了这里,这几天要有富商来找我,一律不见”徐俌道。 “是的国公爷”管家道。 应天都督府中。 “这一群蛀虫,口口声声说没钱,才搜了一家就这么多钱,其他的继续搜,所有不交商税的,一律以抗旨罪抄家” 俞通怒道。 “副指挥,还有一些是大臣家里,也要抄家吗?好几个大臣也不愿意交商税,他们家里也都有产业”千总不确定的问道。 “照样杀,太子殿说的很清楚了,不论任何人,商税不愿意给就是人头落地” 俞通道。 应天府工部侍郎陈府。 “陈侍郎你交不交?”总兵问道。 “没有,如何交?”侍郎回应道。 “来人反抗者给我杀,全抓起来,” 一队队军士从后面把府里人,一个个抓出来,有一个人想跑,军士直接当面把这个人乱刀分尸。 “我我我,我愿意交,可以饶过我们府里么?”陈侍郎卑躬屈膝道。 “晚了,你现在已经犯下抗旨之罪了,结果就是满门抄斩,家产和产业全部充公” 总兵无语道。 第26章 平叛乱,收商税三 成化六年八月 紫禁城*乾清宫暖阁中。 “荆襄咋样了?”朱见深关心道。 “目前流民已经跑出来差不多了,真有小路,这时候应该准备进攻了”朱佑极继续道。 “至于南京进展更好了,南京目前商税很稳定了,抄家就抄了五十多家” 朱佑极说道。 “嗯,这样也好,商税收了后的确是日进斗金纳”朱见深感慨道。 “如果不收商税,后代迟早无钱可收,农税不能收太多,不然老百姓就会活不下了”朱佑极道。 “现在吴氏跟王氏相处的还好嘛?”朱见深突然问道。 “不清楚,儿臣没去过。儿臣只是觉得吴氏的确有错,但惩罚太过了,如今儿臣地位稳固了,又抓这军权,可以不必因为当年的时候,过分怪吴氏,就让他陪着王氏好好过下半辈子吧,景阳宫那地方太冷清了,地上又都是杂草,不是人待的地方”朱佑极道。 “你就是心善,有因必有果,她如果不那么对贞儿,我也不会这样”朱见深道。 “父皇,你上次答应我的微服出宫,还没答应我呢?”朱佑极说道。 “嗯的确忙忘了,那就明天出去吧,嗯,去你的拍卖场看看,还有带上万通的家人,去皇家饭庄吃饭,然后看看动物,你感觉怎么样?” 朱见深慈爱的看向朱佑极道。 “好,不过儿臣想除了母后,后宫的妃子们,包括被贬的吴氏也一起带上的,他们自从入宫后,也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这次刚好有这个机会吧”朱佑极道。 “十几个呢都带出去?你小子想的出来,好好好那就去办吧,记住安全问题不容忽视,让尚铭和万通去办这暗中的人手和护卫,同时让四营兵马随时处于戒备状态,黄旗营伪装成护卫由汪直带着保护好”朱见深道。 “对了到时候也将你那几个弟弟也带上”朱见深补充道。 “是父皇,怀恩你也听到了,派内侍把命令传下去吧”朱佑极道。 万府。 “爹,妹妹上次听我说了动物,想去看看,我可以带她去嘛?”万顺道。 “去吧,不过要带好护卫”万通嘱咐道。 “好,那爹我跟妹妹出去啦”说着拉着妹妹的手,出去了。 万通正准备起身出去,看到侍卫匆匆跑进来道。 “大人,宫里内侍在外等候,说有陛下的旨意” “快,快请进来”万通站起身道。 “是,属下这就去”侍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看到进来的内侍说道。 “公公,请,不知陛下有什么旨意?” “万指挥,明日陛下会携带皇后和一众妃嫔,还有太子殿下去皇家饭庄,同时也会去动物园看看,还邀请指挥使一家也去,黄旗营在明面保护,你和东厂负责在暗中观察,可一定不能出啥岔子呀?” 内侍提醒道。 “请回复陛下,请陛下放心,我一定派最精锐的人马在暗中保护” 万通道。 “那指挥使,咋家就告辞了”内侍走时,万通给他塞了两个大元宝。 “公公慢走”万通笑道。 看着公公走后道。 “走去北镇抚司” 北镇抚司。 万通走进北镇抚司一看,大厅上,已经有两个人正在等自己,一人是自己的弟弟,如今黄旗营指挥,一人是尚铭这位东厂厂督。 “万指挥,尚厂督,你们俩怎么来了?”万通假装不解道。 “万指挥使就别装了,现在说说怎么做安保吧,而且目前这京师里还有一些暗中的老鼠,还没清理掉呢”尚铭道。 “是呀,二哥,尚厂督说的没错,这些年我们一直提心吊胆就是京师中很多人想要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命,想要天下大乱,我怀疑这有一些江湖帮派的影子,但我们一直查不出是谁”万达道。 “上一次陛下让你给太子殿找人,你去江湖上有打听到什么嘛?”万通问道。 “哎呀,毫无头绪,咋家先是去了北少林,南少林,后又去了青城,华山各派,没有线索,不过少林愿意提供武僧给殿下充当护卫”尚铭回道。 “一群江湖人比的上我们军队?”万达鄙夷道。 “呵呵,正面作战民间没有一支力量可以与五大铁甲营抗衡,更别说最精锐的黄旗营了,五大铁甲营都是身穿布面甲,外面布,里面铁甲,既能防御远处火枪,又能防御刀箭,对于民间武装来说就是屠杀,但这些武僧从小学习拳法近战格斗术,而且对暗器之类特别敏感,这些是军队比不了的,所以他们适合做护卫,论战斗力当然是你的黄旗营天下第一咯” 尚铭恭维道。 “这样吧,这次我们来个引蛇出动,但又要做好严密部署,我们这样……然后那样……”万通道。 荆襄山区山脚下。 咚咚咚,咚咚,鼓声不断,这是进攻的信号。 “流民都出来了嘛?”沐瓒问道。 “都出来了,按照将军吩咐,已经派一支小队由李总兵带队从那小路进去”刘总兵道。 “好我们这里只要佯装进攻就行了,呵呵”沐瓒嘴角微微上扬,一脸得意之色。 山寨门前。 “兄弟们给我守住,守住”一名头目道。 咻咻咻。 “小心箭矢”头目刚提醒完,他身边的亲兵就应声倒地,眼睛睁的老大,充满着不甘。 小道里灌木丛中。 “李总兵,我们现在已经到了这边出口了,这里出口在那山寨的后面,要想去寨门口需要出去后右拐,沿着山寨木墙过去就可以看到寨门口了”一名流民说道。 “好,你辛苦了,原路返回吧,兄弟们立功的时候到了,我杀进去做诱饵刘千总你带人直奔寨门口,”李总兵狠辣道。 “总兵,你在这里,我带兄弟们冲,这活太危险了,外面有几百个匪贼,我去吧,如果,如果我死了,京师东城外五里坡有一个茅草屋,屋前有一颗杨柳树,里面有我媳妇和我儿子拜托了,帮我跟她们说声抱歉,我食言了,李总兵拜托你了”刘千总道。 “你小子自入营以来一直跟着我,我没有给过你什么,这次却把你带入危险之中一定要活着回来,我想要你亲口跟你媳妇说,等你回来我请你喝酒”李总兵道。 “好,兄弟们,不怕死的,跟我老刘来,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以死报答殿下武举之恩,杀”刘千总第一时间冲去洞口拔刀道。 看着冲进去引来敌人的刘千总和十几名军士,李总兵眼含热泪,虽然这个刘稿是他下属,但他一直把他当兄弟,他知道他必须快点打开寨门,引大军进来,不然他兄弟就得死,他必须快,他知道寨门口更是一个难啃的骨头,但他必须完成。 “兄弟们要快,如果慢了,刘千总他们就真的要死了速度跟我上,去打开寨门,杀”率领最后二十多名军士杀出。 守城头目此时看到了冲过来的二十多名官兵,急忙道。 “下去阻止他们开城门,快,快” 他慌了,城门如果被打开就什么都完了,不,他不能让城门被打开。 第27章 平叛乱,收商税终 京师外城东五里坡。 一座小院内,一棵杨柳树迎风招展,一个小孩虎头虎脑的在院落里玩耍。 汪汪汪,一只大黄狗叼着一些青菜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妇女,看年纪应该25左右。 “小虎,娘回来了,你看今天买了一点肉,娘给你炒肉丝吃哈”王氏道。 “好,今天可以吃肉咯,大黄你跟我一人吃一半,好不好?”小虎对着大黄说道。 汪汪,汪大黄激动的摇尾巴。 一个不大的茅草屋里,一边是厨房一边是一张大床,王氏在做饭,小虎进来道。 “娘,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呀?他说的要教我武功的” “你爹他出去办事去了,你也知道如今你爹是大官了,他手底下管着好几千人呢,你千万要等他,明白嘛?” 王氏安慰道。 “你跟大黄待家里,我去井边打水”王氏说完,出门后眼眶湿润,她现在又骄傲又难受,渐渐回想往事,她与刘稿从小一起长大,原本刘稿只是一个种田郎,后来为了养家糊口,去给大户人家做护院,因为表现好,大户人家书房允许刘稿参观,就这样学了很多的东西,恰巧碰到天下招兵,因为勇武不要命,当上了蓝旗营千总(从四品)因路途远,上司李总兵上奏五营都督府,太子朱佑极允许他带几千兵马风光回乡娶亲,并且把一家人接来京师居住,原本可以住城中豪宅,可刘稿以无功为由拒绝。 那时的她很开心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而她丈夫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但随着她丈夫出去打仗,她心里总感觉不安,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回到以前无忧无虑快乐种田的生活。 荆襄山寨。 “兄弟们,城门开了,给我杀”看着远处城门打开,沐瓒当即下令。 大批蓝旗兵冲进山寨,开门的李总兵,眼睛有点模糊,他在开门时,身上被砍了一刀还中了两箭,随后他笑着看着自己人进入山寨,他知道这样老刘也许就不会死了,他感觉有点天旋地转。 嘭,李总兵再也坚持不住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路过的沐瓒看到道。 “把他扶起来,抬下去治疗,一定要救活” “指,指挥”李总兵无力的道。 “指挥大人,这位总兵有话想跟你说”一名军士道。 沐瓒走近问道。 “你有啥想说的?李胜” “臣,臣兄弟,刘稿在里面,一定帮我找,找”说着李胜晕了过去。 “放心,你兄弟也就是我兄弟,来人抬下去治疗,兄弟们进去的时候传令下去,找一个叫刘稿的兄弟”沐瓒道。 “是” 众军士领命道。 “沐指挥,叛军匪首李原经指认就是这个,看来我们进山寨时,他就自杀了”陈总兵道。 “第一时间把这战报传给朝廷,然后你再传令下去,把地挖开五尺,也要找到刘稿”沐瓒怒道。 “刘稿将军” “刘稿将军” 一批批蓝旗兵在山寨内巡逻,寻找着一个叫刘稿的千总,可以说这场能这么顺利攻进去,刘稿和十几名军士,引来了几百名守卫,厥功至伟,但十几个人对付几百人,还能活下来嘛?大家都心知肚明,也许刘稿将军已经死了。 “你们看,这个人是不是刘千总,叫将军过来辨认一下”一名总旗说道。 不多时,陈总兵过来看了一下说道。“还有气?快,快抬下去抢救,看看其他人还有气嘛?” 众位军士皆是摇摇头。 南京城*都督府中。 “禀俞副指挥,目前已经抄了一百五十多家富商,其余的皆表示同意缴纳商税”林总兵道。 “他们这哪是同意,是没办法,只是在潜伏待机罢了,把这里的情况,报给朝廷,看朝廷定夺”俞通说道。 “是俞副指挥”林总兵道。 南京城*清月楼。 一位身体娇小,年纪极小,但却身材苗条,手指纤细,那仿若天仙的脸庞即使被面纱蒙住,也能从轮廓中看出其美丽。 “目前计划实施在既,希望各位不要掉以轻心”林心心轻道。 “小姐放心,计划不会被影响,只是朝廷军队在这里,我们计划会被拖延罢了”蒙面人道。 “计划拖延没关系,京师那边有人会传来的,这时候需要的是耐心,现在不能再出错了”林心心点头道。 “现在主要怎么联系京师那边,现在南京城被红旗营兵封锁,进出都是严格检查,也不明白朝廷到底想要做什么?”贾伯道。 “好了此事稍后再议,你们先下去吧”林心心不耐烦道。 “是,小姐”众人退下。 “贾伯你说哥哥是不是不要我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哼,他却跑去玩了” 少女故作生气道。 “小姐我感觉你是误会大公子了,大公子一向很老实呀,肯定去办什么事了”贾伯道。 “才不是这样呢,他才不老实,前几天我就看见他在书房打一个侍女呢,把那个侍女打的都哭了呢” 林心心一脸看破的说道。 “打侍女?大公子一向伶香惜玉,是不是小姐看错了?”贾伯疑惑道。 “没看错,只是打人的招式有点特别,不知是什么身法”林心心道。 “身,身法??”贾伯再次疑惑。 “对呀,应该是一种极强的身法,侍女就仿佛失去了抵抗能力”林心心骄傲道。 “啊?这,咳咳咳,小姐我在想一个问题,” 贾伯瞬间懂了,但转移话题道。 “什么问题呀?”林心心疑问道。 “明天会下雨嘛?”贾伯假装看天道。 “啊?你这是什么问题呀” 林心心无语。 京师*外城蓝旗营地中。 “我这是在哪?我不是死了嘛?头好疼”刘稿起身摇了摇头道。 进营帐的李胜道。 “你醒了?兄弟” “啊,将军,属下这”刘稿不知所措。 “哎,你就好好休息几天,别乱动哈,你现在绑的跟个粽子似的”李胜笑道。 “将军,我,我想回家一趟”刘稿道。 “不急,不急,等你伤好了,太子殿下说让蓝旗营风光的送你回去,这次你立功,殿下都知道了,还要送一个奖励给你”李胜道。 “这不好吧,卑职只是一个千总而已”刘稿好奇道。 “别太贬低自己了,好好休息吧,而且你好歹也是一个从四品,可不是什么小官呀,好了好好休息吧,我出去训练军士们了”李胜笑道。 刘稿看着出去的李胜,心里五味杂全,平时的李胜严于利己,平时训练他也是严肃认真,从不开玩笑,在他记忆力以来,这是李胜跟他说过最长的一段玩笑,一段闲话,是个好将军。 第28章 始造宝船,谈除海禁 成化七年二月 京师东城外五里坡。 小院落中王氏一边正在给小虎织衣,一边担忧为何还没回来? 五里坡下,一支二十多人的铁骑停了下来,他们就是刘稿和他的下属或者关系较好的战友,原本太子殿下让他可以多带人回去,但刘稿拒绝,怕以后将领有攀比之心,唯恐军纪,殿下考虑后同意他的请求,就只带二十多名精锐骑兵护送回去看望。 “前方就是某的家,兄弟们去我家,我让嫂子们给你们抄几个菜尝尝”刘稿大笑道。 “好,谢谢大哥,今天有福了”众位官兵笑道,就在这时一声狗叫打断了平静。 “汪汪汪”一只大黄狗立即跑了过来,对着刘稿摇尾巴,后面则跟着一个一个小男孩。 “原来是大黄呀,嗯?儿子?” “来儿子到爹这里来”刘稿下马,把小虎扶上马,上马道。 “儿子,身后这些都是爹的兄弟,快叫叔叔” 小虎乖巧喊道。 “众位叔叔好” “哈哈,公子客气了” “来公子,叔叔们护送你回家” 在家的王氏听到了小黄的叫唤声,以为小虎回来了,出去一看二十多名骑兵,骑着马在门口,为首一人正是刘稿。 “是你嘛?” 王氏眼泪不争气的流下道。 “是我,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刘稿与王氏拥抱道。 “这些都是我好友跟属下,今天他们跟我一起从军营到家里来探望,所以家里能不能多炒几个菜,我们几个喝喝酒”刘稿问道。 “瞧你说的,我还能不允许嘛?来都进来坐,我去炒菜,你们先聊” 王边擦眼泪边往屋里走去。 “来,大家坐,小虎来坐爹腿上”刘稿道。 半个时辰后。 一众人正在吃菜时,外面喊道。 “刘千总在家嘛?”一声清柔的声音响起。 “谁呀?大哥你坐着,小弟去看看”一名蓝旗兵出去开门后,吓呆了,外面全是黄旗营兵和一名内侍。 “谁是刘千总呀?” 内侍笑着问道。 “臣是,不知道内官所为何来呀?” 刘稿拱手问道。 “奴婢是传太子殿下旨意的,蓝旗营千总刘稿接旨”内侍喊道。 刘稿率先跪下,一众官兵也跪下。只有王氏母子俩懵了,不知道该不该跪。 “孩儿他娘,让虎儿跪下” 刘稿提醒道。 “啊,好好好” 王氏连忙跪在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为国边疆,需赖以贤将,荆襄之战,卿等忠勇,有古名将之风,今特旨升卿蓝旗营总兵之职(正四品),京师总兵府一座,外加一副匾额,钦此”内侍继续道。 “刘总兵这是太子殿下给你的亲爱匾额” 想开后,吓一众一跳。 上面从右到左写着,光荣之家,右侧小字写刘稿之家,左侧写着,朱佑极,赏。 “夫人,快把这匾额收起来,等搬到新家,放新家里供起来,这是传家之宝呀,太子殿下的亲笔呀”刘稿道。 “是好的,夫君,我马上放起来”王氏小心翼翼的将匾额放到屋里。 “奴婢就走了”内侍带着黄旗营官兵走了。 “刘大哥恭喜呀,恭喜” 众军士上前道。 “来兄弟们,多喝点,夫人,再炒几个菜”刘稿喊道。 “好咧,等着,嫂子再去多炒几个”王氏回屋里忙道。 京师*皇家酒楼。 “这里的菜挺好吃的,而且也不是特别贵,真是一座繁华而又安宁的大城市呀,都有点不太想走了,哈哈” 林诚道。 “少爷这里还有好玩的地方,比如太一楼,听暖阁等等都是风月场所呀” 属下介绍道。 “哎,那些太俗了,从小玩到大的,听说这里有远近知名的动物园和拍卖场是么?” 林诚道。 “是的,拍卖场最热闹,里面三教九流,富商巨贾,达官显贵,皇亲国戚都有”属下道。 “真的?那我们去玩玩?”林诚迫不及待。 “但少爷那个地方需要花钱的,需要花很多钱的,我们这次带的钱不够呀”属下道。 “我还以为你在担心什么呢,不就钱嘛?我青城派啥都没有,就是钱多,开玩笑,我们青城派从汉到现在一两千年的古老门派,怎么会缺钱?就近的找二妹的清月楼先拿,或者二叔的福威镖局先借,你派个人回青城山,让我爹给我送钱来,去吧”林诚道。 “嗯,那二小姐那边需要借多少?”属下道。 “先借个三百万两吧,告诉他,我会还给他的,走去拍卖场玩玩,哈哈,拍卖场我来咯”林诚快步向外跑去。 紫禁城*乾清宫中。 “荆襄之地你有何看法?” 朱见深道。 “就是建造郧阳府,就地管理百万流民,核查后光这一地开垦出来的田地,真的有一万四千三百多顷。”朱佑极分析道。 “嗯嗯。” 这么多田地,朱见深高兴还来不及也没多说什么。 “父皇,儿臣觉得该是时候着手重新建造宝船了”朱佑极道。 “你也想学太宗文皇帝,来个七下西洋?”朱见深笑道。 “不,建造宝船没有几年下不了海,而且儿臣也不是宣扬国威去的”朱佑极道。 “那你想做什么?”朱见深好奇道。 “父皇我大明的南部海域有一些国家领土是围绕着我们大明南部海域的,曾经大明还在哪里建立过旧港宣慰司,但治标不治本,此次儿臣直接打算以他们不敬天朝,不来朝贡的罪名直接武力拿下,岛上居民人口不多,少的就几万,多的也就几十万,男的杀光不论老幼,女的听话还好就同化,如不听话全部屠种,然后把大明南部海域变成我大明内海”朱佑极严肃道。 “这是不是有伤天和?”朱见深道。 “父皇此言差矣,自三皇五帝开始,我们华夏子民从一个小部落连连征战,地盘不断越来越大,至始皇帝一统天下,罪在当代,功在千秋,后始皇帝到如今,因为战争死了多少人?没人数的清,有伤天和的话,早伤了,所以如果能让天下真正一统,或者建造一个史无前例的的庞大帝国,儿臣愿意罪在当代,儿臣知道战争会死人,儿臣也不愿意战争,可就像始皇帝,他一统天下才花了十年,可七国之间的战争打了两百多年,儿臣也愿意学始皇帝,不管后人咋骂儿臣,儿臣也要完成统一大业” 朱佑极掷地有声的答道。 “你让朕很意外,以前我以为你是想做太宗文皇帝那样的雄主,结果你还想超过他,朕说过你想做什么,朕都可以支持你,但这么大的宏伟蓝图,包括前元的成吉思汗都失败了,你想过你可以成功嘛?” 朱见深问道。 “儿臣也不知道,但就算不知道,我也要把周边国家彻底打服灭种,留给后世一个外无敌,内无乱的盛世”朱佑极道。 “嗯,宝船图纸,朕待会会让兵部交给你,至于除海禁,朝堂上肯定不会允许,基本都是以海疆无法保障而阻海禁,当然明面上的理由,实际理由恐怕就是他们的利益了,但宝船没好,也没有强大的水师,暂时开不了海禁的,你有些锋芒还是要收一收的”朱见深道。 “是父皇,儿臣明白当徐徐图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儿臣明白” 朱佑极道。 第29章 督造宝船 紫禁城*乾清宫中。 朱见深皇帝威严十足的坐在龙椅上,左侧太子殿下站在皇帝旁边,此时的朱佑极虽然才快六岁,但个子高了不少,看起来像十来岁。 “朕决意重新督造宝船,扬我大明国威,诸爱卿何意?”朱见深笑问道。 内阁次辅商辂站出道。 “臣不知陛下真正用意,不好直言,但如果用途是太宗文皇帝旧法,那臣不支持督造宝船” 内阁首辅彭时站出道。 “臣与商辂同一意,太宗文皇帝旧法除了扬国威外,毫无用处,更是耗费千万白银供养它国,臣觉得保持现状就好” 接着刘大夏等一部分兵部官员也反对。 朕明白你们的意思了,但朕以后会告诉你们原因,兵部把宝船资料和地图交给王越,此事全程王越负责督造保管图纸,五营都督府白旗营协助王越保护宝船建造。 五营都督府右都督朱仪出来跪道。 “臣遵旨” 兵部左侍郎王越出来跪道。 “臣遵旨” “嗯,无事就退朝吧” 朱见深带着朱佑极离开道。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拜道。 暖阁中。 “父皇那微服出宫的事已经准备好了嘛?”朱佑极道。 “嗯,已经准备好了,等会通知下去,叫她们一起来吧,换上便装” 朱见深道。 皇家拍卖场里。 二楼单人座位上,林诚就坐这里,不是不想坐三楼独间,实在是没法坐,三楼只能是达官贵人,皇亲国戚的位置,三楼更是有一个最中间最靠近拍卖场的位置,是一号房间,但一直空悬着,无人敢坐,因为那是太子殿下的位置。 “冯方你说这个夜光杯最后会被谁拍走?”林诚问道。 “少爷属下也看不出来,不过属下觉得左侧那个几率高点”冯方道。 “嗯,他看起来的确更有财力,可惜我财力有,却坐不上三楼”林诚感叹道。 “八万两一次” “八万两两次” “八万两三次成交” “恭喜三楼五号房间获得蜚语夜光杯” 忽然人群中很多人都看向三楼的最中间那个房间因为有很多身穿华丽衣服的人进去了,虽然他们身穿便服,但那衣服的做工与他们的气质,让大家多多少少能猜到不是凡人。 三楼各房间的皇亲国戚跟高官显爵坐不住了呀,因为他们都是认识陛下的,那人明显是陛下跟太子殿下呀。 “父皇您做这,母后跟各位妃嫔坐后面,这里面位置够大,可以随便坐,一号房间非常大,就像一个小型宫殿,里面还有一个仿造的小龙椅” 朱佑极道。 “好,极儿我们坐哪都行,这里挺热闹的,这么多人” 万皇后道。 三楼这个一号房间外包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包括百姓之中也混了不少锦衣卫和东厂番子。 “吴氏你也很久没出来了,你感觉这外面热闹嘛?”王氏问道。 “是呀好久了,这次出来感谢陛下和殿下”吴氏点点头道。 接下来的这个拍卖品是海珊瑚树,这树是在海洋的海底,相传是被人从龙宫中偷出来的,上面被人为嵌入了宝石在里面,非常漂亮。 但奇怪的是原本叫的最凶的三楼,却毫无动静,朱佑极却懂了,叫来怀恩道。 “派人去跟三楼每房间的文武大臣,皇亲国戚说今天本宫是来看热闹的,他们不用拘谨,如果今天本宫没有热闹看,他们就会成为热闹,他们都是聪明人懂得什么意思,去吧” “是”怀恩道。 结果过去不到一会,三楼每个房间争相抢珊瑚树,他们原本就喜欢,想抢但考虑太子殿下在,不敢造次,但太子殿下无所谓,他们就热闹起来了,抢来抢去的场景,逗的皇帝,皇后,嫔妃笑声连连。 之后又去看了动物园,最后去了皇家酒楼进晚餐。 最后到了已时,才准备回宫,此时的京师夜晚就显得街道空荡荡,大明的夜晚是安静的,一队队护卫保护着一辆辆大型马车向皇宫方向而去。 “头领,马车马上过来了,护卫极多,有两三百人,都是硬点子”黑衣人道。 “嗯,堂主已经交代好了,不怕我们虽然只有一百多人,但我们目标直扑最大的一个马车,里面肯定坐着皇帝或者太子,只要死了一个,我们就成功了,虽死无悔” “停”为首的万达感觉周围不对劲道。 “护卫陛下和殿下众妃嫔马车” 万达道。 “杀”“杀”“诛杀昏君,为民除害” 周围喊杀声响起,渐渐的出现大量黑衣人杀向护卫,这些护卫其实都是黄旗营军士,黄旗营是从武举里删选出来的,最低的在乡里都是武艺过人,有的甚至一县无敌,这些黑衣人只是江湖流氓根本不是对手。 “头领怎么办,这些人太强了,目前为止我们死了好多人,对面一个护卫都没死呢”黑衣人道。 “现在只能杀了,不然周围五旗营兵一旦赶到,我们就完了,走杀回去” 一条街道全是尸体,全是黑衣人的,蓝旗营,白旗营,红旗营,黑旗营全是包围了过来。 “呵呵,我告诉你们实话吧,这几辆马车里都没有陛下他们,陛下他们早在太阳落山前就已经回宫了” 万达嘲讽道。 “什么,头领我们被骗了?” “头领要不我们降了吧” “我们投降了,家人老小可以不死嘛?”头领道。 “陛下交代过,你们只要好好坦白,你们家人无事,并且你们还能留全尸”万达道。 最后大部分都投降了,在他们的指认下,军士包围了一个院落,而此时这院落的主人已经上吊自杀了,经过辨认这个就是那个堂主。 紫禁城*乾清宫中。 万达快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道。 “殿下,经过最后俘虏坦白,他们说他们是受青城山,青城派的指使,那个上吊自杀的正是青城山少主林诚” “青城派?”朱佑极眉头一皱。 “是的这个青城派在汉朝时就存在了,传承极为久远,只是他们历代皆不参与国政,所以历朝历代从没有关注过他们,他们位于四川承宣布政使司下辖成都府境内的青城山”万达介绍道。 “父皇在和母后休息,本宫代传圣旨,怀恩记着,传旨四川承宣布政使司主办,本宫另外派锦衣卫督办,把来龙去脉查清楚是不是青城派所为,如果不是叫青城派给本宫一个交代,是不是他仇家所为,如果是那就派都指挥使司派兵平叛。 “是,奴婢立刻去办” 看着怀恩出去的朱佑极转身对万达道。 “你让舅舅派得力锦衣卫也去跟着他们一起查,看看究竟是不是青城派所为” “臣马上就去办理”万达道。 第30章 谁是反贼 应天府*清月楼。 “什么?从我这里拿了三百万两?” 林心心怒道。 “是,属下还听到另一个消息,希望小姐早做准备” “说吧,我感觉没什么比我丢了三百万还离谱”林心心随意道。 “属下听到林诚少爷在京师刺杀陛下和太子,如今朝廷已经准备调大军踏平青城山了”李月道。 “什么?”林心心起身吓了一跳道。 “什么少爷刺杀陛下?那怎么可能呢?”贾伯整个人呆住道 “如今江湖上都传开了,纷纷各门各派均和青城派脱离关系,如今朝廷强势,这几年东北扫女真,西北摧蒙古,荆襄镇叛乱,很多门派都以为我们青城派完了”李月道。 “这,大哥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他为什么要做这种愚蠢的事?” 林心心道。 “不行,我要回去一趟,你们看好清月楼,贾伯跟我回一趟青城山”林心心道。 “是,小姐”贾伯道。 成都府*青城山。 山顶青城派大厅内坐着一个男子,就是当前青城派掌门林平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能告诉我,这么多门派宣布与我青城派拒绝来往”林平之道。 “老爷,成都知府黄大人外面”管家道。 “快请进来”林平之道。 “青城掌门,真是好闲情雅致呀,换做别人早就开始准备逃命咯”黄知府坐在主位上道。 “这话从何说起呀?” 林平之一脸懵道。 “京师发生刺杀,有人刺杀陛下和太子,据幸存的人指认说是你青城山的公子下的手”黄知府道。 “什么?怎么可能呢?”林平之道。 “所幸太子殿下并没有相信,而是派四川承宣布政使司,左布政使刘景寅大人主导侦办,锦衣卫督办,本府今天接到布政使大人的信,叫本府先来你这看看,探探底,林平之你与本府也是好多年的老交情了,只能跟你说这事不是你那逆子干的还好,如果是那么朝廷肯定会派兵平了这里,本府虽是正四品知府,但面对从二品的左布政使或者说面对太子殿下,本府自身都难保呀”黄知府道。 “等等那刺杀的人都死了?”林平之道。 “说是你那主谋儿子死了,但有几个刺客活下来指证是你儿子所为”黄知府道。 “可我儿子没死呀,刚刚还跟我通过信,向家里要钱呢?”林平之。 “哦?那你赶紧回信,让你儿子回来,当面作证,也许这是一个转机”黄知府道。 “好,我立马回信让我那逆子回来”林平之道。 紫禁城*乾清宫中。 “事情开始入手了嘛?”朱见深道。 “已经开始了,派了锦衣卫过去督办,命四川布政使主办,如果真是青城派所为,就命令四川都指挥派兵平定青城派,青城派全部上下就两千多人,其中还有妇幼老弱,四川都指挥近十万卫所兵,别说一个青城派了推平整个西南都够了”朱佑极道。 “这些江湖势力朕倒从来不在意,别说一个青城派,就是江湖中势力最大的少林跟武当,不需要都指挥动手,一个千户所的兵力,都够灭他们两次了,朕反而担心的是,这件事万一不是他们干的,会是谁呢?”朱见深道。 “儿臣也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故而没有被情绪冲昏头脑,所以派布政使和锦衣卫多方查探”朱佑极道。 “宝船已经正在着手建造了”朱佑极道。 “嗯,你办事越来越老练了,父皇欣慰呀,这里有西南占城国发来的国书,说安南准备入侵他们,想请求天朝管制,你对此事什么看法?”朱见深道。 “儿臣以为此事不能管也不能不管,安南和占城,儿臣以后是必须要拿下的,但没有正当理由,现在有了,先忽悠安南,让他三年之内不得对占城出手,三年后宝船建好可以下水了,到那时,就以讨伐安南不遵天朝,为占城复仇的理由水陆并进,陆地我以五旗营十万精锐为主,广西都指挥和云南都指挥各派五万卫所兵共十万,总计二十万,舰队辅助,一举拿下安南与占城”朱佑极道。 “安南就是之前的交趾,但难以管理,被宣宗皇帝放弃,你就算打下后如何管理呢?”朱见深道。 “把人屠杀掉,然后从大明移民过去,当地土民不可信,之前一直反叛也因为这个原因宣宗皇帝不得不放弃交趾,但儿臣不会,这个地方必须拿下来,类似汉武帝的政策,不服就屠杀光,移民”朱佑极道。 “先按照你的想法来吧,这封国书你来回吧”朱见深道。 “还有西域也是时候该拿回来了,西域自唐以后再也没回来过,已经几百年了,是时候要出兵西域了,只要西域在我们手里,多增加一条贸易之路,到时候的大明海洋贸易与西域贸易就永远不再缺钱”朱佑极道。 “西域?你也想学汉唐建立西域都护府?或者是安西都护?”朱见深笑道。 “不,儿臣是想消灭那些的小国,直接让西域成为我大明的安西府,军政都在大明手里,还有东边的倭国也要灭国”朱佑极道。 “你这孩子,野心太大了,如果要达到你的这个水准,就目前的五旗营兵力来说肯定不够的,最少都在再扩充一倍”朱见深道。 京师*拍卖场。 呼啦,哇哇,与青城山的肃静不同,这里显得依旧十分热闹。 “这真是个好玩的地方,每天可以脸识很多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林诚道。 “少爷我们出来也很久了,该回去了”冯方试探问道。 “哎,不回去,再玩一段时间再说”林诚无奈道。 此时从楼下匆匆来了一个人到林诚身边道。 “少爷,掌门让您回去,说再不回青城派有颠覆之险”下人道。 “嗯?怎么了?”林诚感到一丝不安道。 “朝廷派兵包围了青城山,说是因为你的事发了”下人急忙道。 “我的事?我干啥了?哎,那赶紧走吧”林诚道。 紫禁城乾清宫。 “慢慢来嘛,蒙古二十万主力损失在榆林关,现在正是蒙古元气大伤时,儿臣等会就下旨让黑旗营十万大军全部北上,横扫漠南蒙古,然后让辽东总督马文升派兵镇压兀良哈三卫,彻底稳定北疆,还有父皇说的没错,随着开疆扩土,儿臣也觉得目前五旗营兵力不够,明年就再次征兵”朱佑极道。 “你真是个败家子,你知道这样要花多少钱么?不过目前的国库也能让你败得起”朱见深笑道。 “父皇最好了,英明神武呀”朱佑极笑道。 怀恩在旁看着他们,心里感慨,父子如此和睦,历朝历代也就太祖皇帝跟懿文太子和如今的这对父子了吧。 第31章 谁是反贼二 青城山下。 原本安静宁和的山下,道路两旁站满了士兵,将整个山口堵住。 “冯方,我们上山去吧” 刚回来的大公子林诚说道。 青城山顶。 大厅内,林平之的脸黑的像锅底一样,坐主位上的却不是他,是四川承宣布政使司的左布政使(从二品)刘景寅,副座位上坐着一名锦衣卫千户,其次才是卫所千户,黄知府,最后才是林平之,身后站着一个美丽的少女则是林心心。 林诚看了门口军士一眼,忐忑的走进大厅,跪了下来问道。 “儿回来了” “你对着众大臣说,你有没有做那种大逆不道之事”林平之怒道。 “没,没有呀,儿一直在皇家拍卖场里待着呀,里面所有人都可以作证呀,儿坐的是七号位置”林诚冤枉道。 “你身边还有谁”刘景寅问道。 “我身边还有冯方,他是我爹派给我的侍卫”林诚急忙道。 “那这个冯方可以作为你在拍卖场的证人嘛?”刘景寅平淡道。 “可以可以”林诚笑道,在他看来只要冯方来了,自己就清白了。 “小的冯方叩见各位大老爷”冯方拜道。 “冯方你快告诉他们,我是冤枉的”林诚狂喜。 “冯方你放心,本官从不偏袒”刘景寅道。 “是的,官老爷有什么要问的,小的一定知无不言”冯方道。 “你可是跟着你家公子一起去的京师?”刘景寅道。 “是的大人,小的跟他一起进的京”冯方道。 “那你可是跟他一起去的拍卖场?”刘景寅道。 “是的大人一起去的”冯方答道。 “大人我是冤枉的,你看有人诬陷我们青城派呀”林诚道。 “左布政使大人,会不会有人跟他们有仇,故意陷害呢?”黄知府道。 “嗯,有这个可能,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一直跟你家少爷在一起”刘景寅随便问道。 “当然在一起”林诚道。 “不,中间少爷离开了几天,那几天正好是陛下遇刺杀的那天前后,他让我在福门客栈里等,客栈掌柜可以做证”冯方道。 “你,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单独离开几天了?你敢害我”林诚这时候慌了,他想打死这个害他的人。 “大胆敢在本官面前杀人灭口?来人带下去”刘景寅道。 “我,我冤枉呀爹,妹妹,救我”林诚被军士带了下去。 “你们也看到了,这下罪证确凿了,本官这就上复陛下,山下已经派了几千军士锁山,至于你们任何人不得离开青城山。刘景寅道。 “大人,这件事跟我们真没有关系呀,我们要受到什么罪名呀?”林平之道。 “什么罪名?刺杀陛下太子,本官奏折一递上去,陛下只要朱笔一挥,你们九族的脑袋就没了”林平之看着刘景寅越走越远,突然头眼一黑整个人昏了过去。 林心心好忙扶着她爹到房间休息,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平时虽然不待见自己的哥哥,可她哥哥性格胆小,怎么会敢去刺杀皇帝陛下? “贾伯你感觉到了吗?感觉哪里不对劲呢”林心心问道。 “是呀小姐,那个冯方有很大的问题”贾伯道。 “做两手准备,一边派人晚上偷偷从小道下山,另一边这个皇帝陛下不是昏君,太子殿下也是英明,期望能再派下一个官员督查此事”林心心道。 “如果没有呢?”贾伯担心道。 “如果没有那就闯关,我宁愿死在外面,也不想束手待毙”林心心气愤道。 “可青城派千年声誉可就毁于一旦了呀”贾伯感叹道。 “可我有啥办法嘛,我只是个孩纸,哼”林心心道。 安南*王宫。 一个男人坐在王位上,他就是安南国王黎灏。 “宗主国大明派来,说三年之内不得对占城国出兵,不然就学永乐皇帝那样讨伐我安南,你们有何看法?”黎灏问道。 “臣觉得不可,大明这明显是缓兵之计,如果要出兵就不会下这个旨意,再说如果我们听取了,给了占城几年时间,到那时我军死亡的军士不是更多?”胡亮道。 “大王不可听取胡亮这厮之口,我们只看利益就明白,首先大明皇帝下的旨意是三年不可出兵而已,但给三年时间,占城还是那个占城,三年时间并不长,但如果不听大明旨意,就势必要与大明开战,大王有那个信心乎?或者目前的满朝文武哪个武将敢说能击退明兵?看看半岛朝鲜,辽东女真,草原蒙古,哪个比我们安南差?” “而朝鲜却忠心给大明当狗,女真给大明养马,前几年听说女真叛乱过,可结果如何?几万颗头颅现在还挂在辽阳城头,而蒙古也南下了,声势浩大二十万铁骑呀,哪个国家有如此多的骑兵,大明当时都没有,结果被几万边军打成两三万狼狈逃回草原,而我安南前几十年也曾想过对抗大明,连强大的胡朝都被打的二世而亡,朝鲜给大明当狗,女真给大明养马,蒙古人则逃之夭夭,我安南往哪逃?只能下海了,那请问大王贸然与大明开战,输了是选择当狗?或者养马?还是说下海?”陈思愤恨道。 “这,当狗,养马,下海?不不不,本王都不想,那就赶紧给大明说,我们同意三年不出兵,严厉警告前线将士回军休整,三年内不可出兵,防守即可”黎灏吓到了赶紧道。 “大王这样只会让大明轻视了尔等安南,臣的建议是不如先去探一下底,看看大明是不是只是说说而已,如果真派兵来,我们就赔个礼道个歉就好了,如果不来我们就可以趁占城虚弱,拿下占城”胡亮道。 “嗯这个主意不错,就先这样吧”黎灏想赌一把。 “大王英明”众大臣朗声道。 深夜紫禁城*乾清宫中。 “原来是这样”听着底下刘景寅传来事情经过的奏折,朱佑极感觉很不对劲,这个下人为何背主呢? “你那边锦衣卫呢?”朱佑极看向万达道。 “臣这边多了解了一些,臣下属锦衣卫千户查到那个叫冯方的人是才来青城山几年的,因为有一些练好的武功,才被重用做林诚的护卫,还有就是他那边上堂作证时的前一个时辰放飞了一只鸽子,后来千户去问才知道,整个青城山只有冯方一个人养鸽子”万达道。 “难道是用来做信鸽?”朱佑极眼睛一亮道。 “他们青城山原先也以为是这个原因,还专门打下来过一只,可信鸽信是绑在腿上的,可腿上啥也没有,又听冯方解释说,他小时候就非常喜欢鸽子,所以养鸽子是个人爱好,也就没管他了”万达道。 “个人兴趣爱好??哪有这么简单”朱佑极道。 “殿下英明,臣也觉得此事太简单了” “那看来此事背后肯定有大势力或者有人安排,连我们也利用进去了,我就说嘛刺杀父皇与我的人怎么就那么容易被我们查出来一网打尽了,看来是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呀”朱佑极眯眼笑着道。 “那臣还要继续追查嘛?”万达道。 “这件事不急,看我们怎么破解他们的阴谋诡计,你先下去,重赏那名千户,然后等我消息,我要去父皇那一趟”朱佑极道。 “是,臣告退”万达躬身退出大殿后离去。 走到殿外,看着天上星星的朱佑极向身边的汪直问道。 “你说本宫以后会是一个好皇帝嘛?” “太子殿下以后定是一个爱护百姓,励精图治,宣扬国威的有为之君”汪直道。 “哼,爱护百姓?哪得看哪国百姓了,对待非我大明之百姓,本宫可不会手软,如果以后我是一个暴君,你还会陪在我身边嘛?汪大伴”朱佑极道。 “殿下,奴婢会一辈子陪在殿下身边,生死不离,忠心王上”汪直眼眶湿润道,这是殿下第一次叫他大伴。 “哎,本宫真想一直就这样看着星星,哪也不去,大明如今看似强大,但其实只是外强中干罢了,后世之君随便来个昏君,大明就摇摇欲坠了,本宫既然来了,就不能让大明这样下去了,走吧去父皇那” 朱佑极边走边继续道。 “你知道嘛?本宫就打算以后给自己立一块无字之碑,是非功过,后人评判吧”朱佑极感慨道。 汪直看着前面行走的小男孩,毫不避违说出自己的功过,这点上他就胜过很多帝王了,此刻这小身影,仿佛是一棵参天大树般雄伟挺拔。 第32章 谁是反贼三 成化七年九月。 五营都督府*校场大营。 这里旌旗林立迎风飘扬,黄旗营五万大军在此集结,声势壮观,黄旗营官兵个个如雕塑般屹立在下。 朱见深看着这个儿子道。 “你真的打算好了去青城山,亲自去查这幕后之人嘛?” “是的,父皇,敌人对我们了如指掌,而我们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这不是笑话嘛?之前本想着让四川布政使去查,结果也是毫无头绪,儿臣就像想着亲自去看看,而且你也知道儿臣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万一安南不同意大明的旨意,儿臣要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敲打一下他们”朱佑极答道。 “朕不允许你上战场,这你就别想了,安南那边你不要操心,就青城山这种情况,也很危险,你也说了敌人在暗处,你就不怕危险嘛?”朱见深抚摸着朱佑极脑袋道。 “儿臣怕,但我大明自太祖洪武皇帝始,乃是弓马得天下,后传太宗文皇帝,五征漠北,七下西洋,九巡北海,甚至宣宗皇帝都亲自镇压叛乱,儿臣不才不敢自比太宗文皇帝,更不敢与太祖相比,但也不能丢了咱们朱家祖宗社稷的脸面,更何况还有这么多英勇无畏的将士跟随,本宫在父皇这问你们,你们愿意随本宫去青城山嘛?”朱佑极翻身上马大声问道。 “誓死追随殿下” “誓死追随殿下” 五万大军齐声高喊响彻天地。 “好,本宫有尔等良将强兵跟随,是本宫之幸”朱佑极继续道。 “父皇儿臣走了” “好,父皇在京师等着你”朱见深对朱佑极笑道。 朱佑极身后跟着汪直,万达,戚宁,陈武和五万黄旗营。 到营门前时,朱佑极向身后对他摆手的父皇看了一眼,骑马而去。 京师永定门。 此时跪倒了大片百姓,富商巨贾。 朱佑极带着大军出了永定门城门外却看到了,城门外除了执勤站岗的五旗营士兵以外,都到了永定门外,白旗营,红旗营,蓝旗营,黑旗营,以及被留下的三万黄旗营,和两位国公,各路主将都在等待。 “两位国公,诸位将士,这是何故?” 朱佑极好奇的看向他们身后的大军,太壮观了,除去守城和南京的五万红旗营,这里五营加起来足足有35万多大军,这可不是卫所那种半兵半农的兵,而是实打实的精锐,也是目前大明最强悍的军队了。 “殿下,虽说黄旗营是皇城直属营,也是殿下的卫队营,但毕竟五营都是殿下建立的,黄旗营战斗力高我们承认,可其他四营也不差,为何不带我等?”朱仪道。 “是呀,成国公与我等看法相同呀”英国公张懋道。 “对,英国公和成国公与我等想法相同,黄旗营能打,我们也能,我们四营也没有怕死的”抚宁侯朱永道。 “我们黑旗营是五营中骑兵最强的,而且我们战马最多,这点绝对不输黄旗营,我们就是殿下的马,殿下指哪我们打哪,绝没有一个孬种”伏羌侯毛忠道。 “国公,抚宁侯,伏羌侯还有诸位将士,你们能来送本宫出京,本宫很高兴,可我如果带了你们其中一营,其他营怎么办?岂不是厚此薄彼?你们在我心里同样重要,而且本宫此次出京只是去查案子不是打仗,请诸位留步,帮本宫守好京师,本宫的父皇和母后(他)她们就拜托大家了”说着朱佑极向大家拱手道。 “我等不敢受殿下之礼” 国公和侯爷带着几十万大军齐齐跪下,他们可不敢受君之礼,但朱佑极如此礼贤下士,让他们心里特别感动无比,特别一些士兵,毕竟对于殿下来说他们太过渺小了,今日竟然受了殿下的礼,此刻哪怕要他们去死,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诸位,本宫走了” 朱佑极带着黄旗营大军往南而去。 “我等恭送殿下” 连城墙上的守城将士也跪下了,他们原本在岗位上,可以不必跪,可殿下的礼贤下士和对他们的看重,让他们心里实在佩服。 “走吧老张”朱仪对张懋道。 “你真觉得殿下只是去查个案子?之前殿下从不张扬,这次查个案子带了最精锐的五万黄旗营,你没觉得什么?”张懋怀疑道。 “南方并无战事,还能有啥?”朱仪一时没反应过道。 “你忘了安南进攻占城了?”张懋问道。 “可朝廷已经下旨让他们停战三年了,安南敢不听?”朱仪道。 “要是当年宣宗时的安南,当然不敢了,但经过土木堡,周围各国对呀我大明早就面服心不服了,要不然怎么会有女真叛乱,蒙古扣边呀?”张懋笑道。 “你是说殿下他会,他会?”朱仪气道。 “是呀,这才是本公最担心的,殿下的英明神武你我共睹,以后必将又是一个雄主呀,如果出了啥意外,是大明最大的损失呀”张懋感叹道。 “那你在这说这些有啥用?人都走了”朱仪道。 “某的意思是做好战斗准备,让将士们注意点,我已经派斥候偷偷跟着大军,如果真有啥事传来,黑旗营跑得快,你让毛忠的黑旗营立刻南下,解救殿下”张懋说道。 “嗯,可以我提前跟毛忠说说”朱仪点头道。 “嗯,希望某的猜测是错的吧”张懋望着朱佑极离开的方向道。 成都府中。 “太子殿下率五万黄旗营南下,往成都来了”刘景寅道。 “左布政使大人,殿下千金之躯,更关乎国运,这一点小事岂能劳烦殿下?”黄知府道。 “咋们这位殿下颇有当年太宗皇帝之风呀,我等岂能劝动?注意一件事就好了”刘景寅道。 “你是说派兵保护好殿下?”黄知府道。 “我现在知道你为啥只能当个知府了,你傻呀,殿下身边整整五万武装到牙齿的铁军,需要你这地方卫所兵保护?你这全成都的兵,加一起都不够人家五旗营杀的,本官说的是治理好成都,别殿下来了尽给人家找麻烦”刘景寅道。 “是是是,下官立刻去办”黄知府拱手道。 哎,其实刘景寅还有一件事没说,殿下之所以亲自来,估计是对他们处事不满了,如果这次殿下来,让殿下不开心了,他们的官位也做到头了。 青城山顶大厅内。 “女儿啊,好事呀,刚刚黄知府派人来传消息了”林平之道。 “怎么父亲?哥哥放出来了?”林心心疑惑道。 “不是,是当今太子殿下不信诚儿是叛逆,所以要重新查了”林平之笑道。 “那父亲,黄知府有没有说派谁来查?”林心心道。 “哈哈,说起这个为父才高兴呀,是殿下自己亲自来查”林平之道。 “啊,真的?一个当朝太子亲自到这个小地方来查案?那我不是可以看到殿下了?”林心心不可思议道。 “是呀,这个太子早就听闻英民神武,从小就有神童之称,如果太子殿下亲自来,诚儿必不会冤死”林平之道。 “嗯,心心也想看看太子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林心心期待道。 林平之高兴的看着女儿,自己的女儿冰雪聪明,从小就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又及其仰慕殿下,各门各派都曾派人来提亲,都被林平之以年纪小相拒,而太子殿下英明神武,这不是,心里突然有这种荒缪的想法,可随即摇摇头,那也得殿下人家看得上才行呀。 第33章 谁是反贼终 成化七年十一月。 成都府城门外,站着一排排大臣和将士,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踏踏踏,一支铁骑印入眼帘,这支军队,全身布满甲胄,骑在马上犹如铁塔一般,随后骑马走出一个小男孩,身着四爪衮龙袍,头戴翼善冠,身披一张纹龙披风,小男孩身边为首的将领万达道。 “太子殿下驾到” 众位大臣将士全部下跪道。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嗯,都起来吧,四川布政使刘景寅何在?”朱佑极喊道。 一名大臣上前一步道。 “臣在!” “带本宫前去青城山吧”朱佑极道。 “成都知府已经备好了太子的庄园,不先去休息嘛?”刘景寅道。 “性命关天,又岂能休息?快带本宫去”朱佑极怒道。 “是是,这就去” 青城山顶后院中。 “爹,太子殿下已经来了呀?”林心心道。 “是呀,大厅附近都被身披黄色布面甲,武装的牙齿的军士把控着,现在要等着殿下的命令才能过去”林平之道道。 “老爷,他们让您过去”贾伯道。 “好走走走” 一行人往大厅走去,一到就看见坐在首位,身穿衮龙袍披纹龙披风,英武帅气的朱佑极。 “草民林平之” “草民林心心” “叩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父女二人,地上跪道。 “都起来吧”朱佑极道。 “谢殿下”二人起身。 “带林诚上来”朱佑极道。 两名旗兵押着一名身穿白色囚衣狼狈身影的人进来,对林诚小腿踢了一脚道。 “跪下” “草民林诚叩见太子殿下”林诚道。 “哦,原来是你呀,你当时坐在二楼吧?”朱佑极道。 “是,那天殿下在拍卖场,草民在二楼刚好是殿下的对面座”林诚道。 “嗯,知道了,传冯方”朱佑极道。 “草民冯方,叩见太子殿下”冯方道。 “冯方你说本宫遇刺杀的当天前后几天都没有见到林诚,是么?” 朱佑极笑着道。 “是,草民没有想到,林诚竟然敢刺杀当今陛下,实在是可恶”冯方义愤填膺道。 “等等,本宫有个问题想问你们大家,那本宫遇害当天在拍卖场,却遇到你跟你家少爷在一起,汪直,当天是他们两个吧?在二楼的”朱佑极道。 “是的,殿下说的不错”汪直道。 “还有你为啥养鸽子呀?不会是当信鸽通风报信用的吧?”朱佑极道。 “殿下,草民的鸽子曾经被打下来过,没有发现信”冯方道。 “当然不会发现了,因为信在鸽子嘴里,本宫说的对嘛?”朱佑极冷笑道。 “殿下,草民真的不知道啥意思呀”冯方求饶道。 “来人拖下去,不管用任何手段,本宫等会要知道真相” 朱佑极不耐烦摆手道。 “殿下,草民冤枉呀” 冯方被旗兵拉出去道。 “这件事你令本宫很失望呀,刘景寅,身为左布政使,就是这样草菅人命的嘛?如果本宫不加详查,这林平之九族是不是就白死了?” 朱佑极怒道。 “臣罪该万死”刘景寅跪下道。 “这次你就不用死了,本宫给你一次机会,如果再有下次,你就自己找个白绫上吊吧”朱佑极淡淡道。 “臣谢殿下不罪之恩” 刘景寅道。 万达从外面进来拱手道。 “殿下问出来了,是白莲教” “白莲教?那他们为什么诬陷青城派?”朱佑极不解道。 “他说一位堂主几年前在成都发展教众,被林诚带人破坏了,然后怀恨在心,所以才借用林诚的名头”万达道。 “原来是这样呀,好了,这件事也弄清楚了,林平之,本宫也该走了” 朱佑极正准备起身。 “殿下,你应该很少吃我们成都菜,草民这里有几个好厨子,不知道能不能邀请殿下吃一顿,聊表心意” 林平之道。 “好,本宫就尝尝”朱佑极笑道。 “吃饭时间还要一会,草民的后花园,鸟语花香,池塘春色,让小女带殿下去看看?”林平之道。 “嗯,好,那就麻烦姑娘了”朱佑极道。 此时的朱佑极,明白林平之的意思了,这个姑娘还别说跟他前世的小芳有几分相似,可惜现在年纪还小,暂时没心思儿女情长。 林心心看着走在前面赏景的朱佑极赶忙道。 “殿下这园中景色如何?” “好看,可惜本宫不会去懂得欣赏这美丽的画中之景”佑极道。 “殿下,这成都有好多好看的地方,如果殿下不介意,我可以多带殿下去看”林心心道。 “嗯,好吧,本宫这几天跟你一起逛逛这成都府” 朱佑极道。 安南*顺化府。 “大王传来的信,要求我们试探性的攻打占城,看看大明敢不敢发兵”黎明基道。 “大将军,那我们明天就发起进攻?”属下道。 “好进攻”黎明基拍板决定道。 大明*成都府。 “虽然此处繁华不比京师,但也不错了”朱佑极道。 朱佑极跟林心心在成都府微服游玩,身后跟着同样穿便装的旗兵。 “是呀,成都府是附近最大的府了,人口较多”林心心道。 “这几天也跟你去了很多地方,我也该走了”朱佑极道。 “你要回京师了嘛?”林心心道。 “不是,但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先回青城山吧,以后有空,我还会来的”朱佑极道。 “真的嘛?不骗我?”林心心开心道。 “嗯不骗你,去吧”朱佑极看着她离开。 “殿下安南那边传来消息,果然不听天朝旨意,还是打了”汪直道。 “哼,走,集齐兵马,然后下旨广西都司准备攻城器械,派五万卫所跟我们一起,合称二十万大军,先打下他们一个城,让他们知道痛”朱佑极怒道。 “是殿下” 紫禁城乾清宫中。 “陛下,殿下已经出了成都府往广西都司的前线思明府去了”怀恩道。 “这孩子被朕宠坏了,叫他别去,偏去,立刻八百里加急,令云南都司,广西都司,广东都司,贵州都司,各出兵五万精锐,合兵二十万去让太子回来,如不回来就强行扣留带回来”朱见深道。 “是,陛下”怀恩正准备走。 “对了一定要毫发无伤的,太子要是掉块皮,几个都司指挥全部赐白绫” 朱见深补充道。 “是,殿下”怀恩快步流星般离去。 第34章 威震安南 成化八年三月。 初春,万物盛开,百花齐放的季节,然而此时的大明王朝南部却连连战乱,生灵涂炭。 黄旗营途径思明府,准备越过边境先进攻离大明最近的安南新安府,而新安府却是一边慌乱,由于安南重兵放于对战占城的顺化府,新安府就一万多安南兵,大多连盔甲都没有,看到全副武装十来万兵马,瞬间就懵了。 “报,将军大明派天军攻打安南了,就在城外”士兵道。 “什么?本将去城头看看”将军走出了,站在城头他也懵了。 “将军这咋办?他们还有攻城器械,我们只有一万多人”士兵道。 “大明怎么会无故打我们?你派人去问问,天朝为何无故兴兵犯境”将军道。 新安府外,大明军阵中。 “报,殿下,对面派来士兵,询问我们为何行天兵犯境”戚宁道。 “去与他们说,我大明早已下旨命安南不得对占城出兵,可身为大明陛下之子附属国,却无子德,不听父命,今本宫代替父皇,兴兵二十万大军,讨伐安南,安南国王不死,我大明将踏平安南,犁庭扫穴,绝其种类,哼,别以为本宫在吓唬他们,当初的女真就是今日的安南”朱佑极道。 “是,殿下”戚宁回身向城头所有安南兵一字字喊道。 此时的安南守将浑身颤抖,他不想把命丢在这里,他一万多,连盔甲都没有的土着兵,可城下是二十万大明铁军,还带有攻城器械。 “既然是国王的错,为何要我们送死?你们看看这样能赢嘛?兄弟们,我们撤,撤到谅江府,那里好歹还有几万的军队”将军道。 “好,将军我们快撤吧,走” 朱佑极奇怪的看向新安府城头,怎么兵士都不见了? “汪大伴你看这是不是要与我们玩空城计呀?”朱佑极怀疑道。 “殿下空城计也要建立在性格上,而且差距不是特别大的情况下,但此时我们双方差距太大了,那些兵都是些土着毫无战斗力,我建议直接攻下新安府吧,如果估计不错,他们是自己逃走了”汪直道。 朱佑极点头道。 “嗯,万达命令大军直接攻城” “杀”喊杀声震天,大明开始攻城。 但奇怪的是,真的没有任何人抵抗,攻城十分顺利。 而刚刚撤兵的一万多人,听到后面喊杀声震天,连忙跑得更快。 “殿下,这是个空城,全部撤离了”万达道。 “下一个是什么府?距离他们都城还有多远?” “回殿下下一个是谅江府,这是个大府,光城中居民就有十几万,而驻军有五万多,此次安南对占城用兵,主力十万兵马都在顺化府,导致这里兵力并不多”万达道。 “嗯,留下三万卫所兵,其余直扑谅江府,这次好好吓吓他们”朱佑极道。 “大,大王,大明军队已经攻破了新安府,往谅江府去了,大明这次带了有二十万大军,而且……”士兵道。 “而且什么?你不说某杀了你”黎灏怒道。 “而且说大王不听旨意,说大王不死就要对安南像对女真那样犁庭扫穴,绝其种类”士兵匍匐在地道。 “你说什么?某要死?不不不,我才当不久的国王,某为何要死?你们快出个主意呀”黎灏道。 “大王此时当送胡亮脑袋给明军,就说大王被胡亮所蒙蔽,才做出此不明之举,大明海纳百川,不会那么绝情的”陈思道。 “对对对,当初是你跟本王说试探大明的,就你了,来人把他和全家老小都杀了,送给明军赎罪”黎灏道。 “大王,杀我容易可如何抵抗大明?此时大明只是派了二十万大军前来,未必没有抵抗之力,只要把顺化十万主力大军调回一半防守谅江府,原本谅江府有六万多,加上援兵五万,就有十一万大军还是守城怎么会失败?”胡亮道。 “嗯,这个?”就在黎灏思考时。 外面走进来一个斥候道。 “禀告大王,大明在思明府屯兵二十万精锐,准备向谅江府而来”斥候道。 “什么,二十万?”黎灏快吓瘫在王位上。 “陛下再不做决断就晚了,这四十万军队意味着什么,别说推平安南了,推平整个南部诸国都够了,另外把这事告知占城让他们停止出兵”陈思道。 “对,胡亮你安心去吧,来人拖下去吧”黎灏道。 “陛下饶命呀,臣罪不至死呀。”胡亮被拖出去道。 谅江城外,明军大营。 “父皇派了二十万大军来催我回去?”朱佑极道。 “等几天他们赔礼到了再说”朱佑极 “报,殿下,安南国王遣人前来请罪,这是请罪书”陈武递上道。 “哕呵呵,这下有点诚意了,”朱佑极笑道。 “陛下何事这么开心呀?”汪直道。 “他请罪书上说割让太原,宣化,归化,嘉兴,北部四镇,同时保证五年内不对占城出兵,还把一个叫胡亮的大臣杀了,说是被他所蒙蔽的,请求天朝赎罪,这个黎灏也是个贪生怕死的国王呀”朱佑极笑道。 “殿下这是好事,这是安南北部抵御云南都司的屏障,只要割让给我军,下次可以跟云南都司一同出兵了” 汪直跟着笑道。 “嗯不错,而且我们还得了一个新安府,虽然是个小城,但也不错,如果不是安南放主力在跟占城死磕,我们要想拿下安南,得损失比较大了,现在安南估计把主力调回,不同意也没办法,见好就收吧,这次也提醒一下南部诸国,这就是抗拒大明旨令的下场”朱佑极笑道。 “好了,下令北撤吧,新安府留下五万广西都司卫所兵守城,至于安南北部四镇暂时纳入云南都司管辖,由云南都司派重兵驻守”朱佑极起身道。 成化八年五月。 朱佑极带着黄旗营回到成都府。 “殿下,这是蜀王殿下送来帖子,说不知方不方便,下个月想与您一见”汪直把帖子送到朱佑极手上道。 “哦蜀王?,这任蜀王是第八代刚刚继任的朱申凿吧?他是第六代蜀王朱友垓庶三子吧?” 朱佑极道。 “嗯殿下博学,上一代蜀王朱申鈘才在位八年24就病逝了,又无子只好弟弟通江王朱申凿继任了,不过这位蜀王在目前风评极好,有贤王之称”汪直道。 “嗯,好吧,林心心你就跟我一起去吧,看看这蜀王府”朱佑极向身后的林心心道。 “是,殿下”林心心笑道。 第35章 天灾无情 成化八年六月。 蜀王府外。 朱佑极这是第一次到一个王府,朱佑极以前的印象当中以为藩王还是挺可怜的,毕竟一辈子只能在王府之中,无诏不得回京。 可真正见了这蜀王府才知道,自己多幼稚,这简直是缩小版的南京紫禁城呀。 王府规模雄伟,也是大明最富丽的藩王府之一,北起东西御河,南到红照壁,东至东华门,西达西华门,周长2500多米,面积38公顷多。整幢建筑坐北朝南,处处殿阁楼台、金碧辉煌。中轴线上的建筑主要有承运门、承运殿、端礼殿、昭明殿等。 庄严的正门点缀着乐亭、表柱、三桥、石狮等建筑,令人感到肃杀之气。接着是蜀王府的心脏——承运殿,该殿为蜀王理政之处,用西南名贵的楠木制成。北面有用楠木制造的蜀王宝座。再后就是蜀王居住之处,建筑十分精巧华丽,园林精致优美,小桥流水,鸟语花香,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其中的“菊井秋香”被誉为成都八大景之一。 这时候的朱佑极才明白一句话真正的含义,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朱佑极还未进门,黄旗营就冲进王府,一队队黄旗营兵马掌管了府中守卫,替换了府中侍卫,剩余兵马在蜀王府外驻扎。 蜀王府门口。 蜀王朱申凿带着王妃陆氏和王府众人,跪倒在朱佑极奢华的马车旁道。 “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佑极踩着汪直的背下来道。 “众位免礼平身吧” “谢太子殿下” 众人起身低头,除了蜀王与蜀王妃外,其余人无资格抬头面君。 “本宫此次受蜀王邀请前来王府,来之前还想蜀王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要本宫做主,可来了之后才知道,这蜀王府的豪华与庞大,简直就是缩小的紫禁城呀” 朱佑极感慨道。 众人一听?这可是告诫蜀王僭越了,连忙在年轻蜀王和王妃的带领下跪了下来。 大明只要不是明末的时候,大明的藩王没有什么大的权力,毕竟历代藩王都被皇帝削弱,后太宗文皇帝即位后,又削弱了一波,这时候藩王只要实权皇帝或者太子,一句话就飞灰湮灭了。 “太子殿下,臣并没有僭越,自太祖洪武皇帝始,第一代蜀王朱椿在此蜀王府至今一百余年从未变动过,如殿下不喜,臣可以再缩小蜀王府,只求饶过蜀王一次”朱申凿哭道。 “哎,本宫并无此意呀,也怪本宫嘴笨,让大家错怪本宫,是本宫之错,都起来吧,起来吧”朱佑极继续道。 “好了,带本宫看看你这蜀王府” “好好,太子殿下肯赏眼观看,是臣之福气”朱申凿立马前方带路道。 京师永定门。 随着大明稳定,京师人口也在疯狂增加,已经快接近百万了,人来人往,百姓,商贾,官员,甚至外国商人,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可这声热闹却被一声捷报所打断,一名黄旗兵骑着战马道。 “让开,太子殿下率大军征讨安南大胜,安南一府四镇割让大明” 大明又打仗了,又赢了嘛?还让他们割地了? 众人都在感慨,目前强盛的大明王朝。 紫禁城*乾清宫中。 朱见深在御案上正在批阅奏折,万皇后在旁边辅佐一直看着走笔龙蛇的皇帝,欣赏朱见深的字。万皇后现在心里很是开心,自己儿子是太子,而自己的夫君身体也不像那几年那么差了。 此时缓步进来的怀恩,看着万皇后一眼,万皇后点头示意可以上前。 “陛下,这是安南来的捷报” “哦?来拿来先给极儿的母后看看”朱见深笑道。 “陛下,后宫不得干政的”万贞儿拒绝道。 “哎,自己孩子的成绩算啥干政?看吧”朱见深道。 万贞儿认真看了一会,露出了笑容道。 “陛下,极儿未损一兵一卒让安南割让了一府四镇,才使得极儿退兵,而且占城国王盘罗茶极为感谢大明皇帝陛下的救援之恩,言今后大明所事,占城当无不听从” “嗯,这孩子干的事,越来越让朕满意了”朱见深笑道。 “陛下这里还有一封朝鲜的奏折和五封官员去世的奏折和一份边关的奏折” 怀恩上前放在御案道。 “朕看看,哦,是朝鲜王李晄去世了,那就让礼部派官前往吊唁,赐谥号襄悼,册封李娎为王,80岁的怀宁侯孙镗去世了追封涞国公,广宁伯刘荣之子刘安去世,追封峄国公,蓝旗营副指挥刘玉去世了,封固原侯,武功伯徐有贞去世,时年66岁,郭登也去世了,那就追封定襄侯 边关奏折是柳城的亦力把里从蒙古手中攻占了哈密卫和沙洲,现在这个亦力把里手握六城,虽然攻占哈密跟沙洲明显是大明前几年把蒙古主力消灭了,导致哈密沙洲驻兵少的可怜,原本朕还打算看看要不要收回沙洲与哈密卫,结果被这个亦力把里捷足先登了,这样看来这个亦力把里以后就是我们通往西域的最大阻力呀” 朱见深道。 成都蜀王府门前。 “这几日玩的很开心,本宫告辞了”朱佑极上车道。 蜀王跟王妃和王府官员,侍卫,一众跪下道。 “恭送太子殿下” 蜀王看着太子殿下离去的身影,再通过这几天的闲聊,知道了这一位太子也是个雄主呀,大明当兴。 黄旗营队伍中,汪直在朱佑极旁问道。 “殿下出来够久了,是时候回京了”汪直劝道。 “嗯,回京吧,心心愿意陪本宫回京师去嘛?别误会你想回来,随时跟本宫说,本宫让人送你回来”马车里的朱佑极眯着眼道。 “心心愿意一直跟着殿下”林心心脸红道。 “呵呵,哪能一直跟呢,你以后要嫁人的,到时候本宫给你找一个好的,本宫有点困,有点困”朱佑极疲惫道。 林心心却没有接话,只是看着这位太子殿下,如果可以她愿意一直这么看着。 过了一会朱佑极彻底睡着,而旁边的汪直与林心心看着疲惫的朱佑极睡着却不敢出声。 眯着眼的朱佑极睡着了,似乎进入了梦乡,这里这个世界很美,仿佛是另外一个大明,但他在这里面身体是飘在空中的,这里鸟语花香,底下的大明街道人来人往,商户来往叫卖,小童在林间嬉戏,教书先生在私塾教书,桥上过路人在看着水里小鸭子游戏,一位妇女为自己辛苦种地的丈夫擦汗,飘了飘离开了这片繁华的地段。 进入了一片极为可怕的城镇,与刚刚一片繁华完全颠倒,这里如同地狱一般,这里极为混乱,房屋倒塌,城门破旧,饿殍遍地,易子而食,天色灰暗一片死气沉沉,路上几只野狗抢食人的尸体,一个乞丐只有半个身体往前拼命爬着,野狗却在后面咬着他的半具身体,一个妇人缩在墙角抱着怀里已经死去的孩子安慰着,一个幼童在找母亲,哭着喊着,可无人回应,突然草丛里一只看不清的斑斓猛兽把幼童拖入了草丛,再无幼童的声音,而这里是刚刚经历过大地动的沿海地区,因经历强大地动导致海水倒灌,地动刚过又发生大水灾,百姓苦不堪言。 “不不不,怎么会这样,我的大明怎么会这样,不,不要,我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绝对不可以啊啊啊……” 朱佑极起身猛然惊醒满身汗水,整个人十分虚弱,感觉全身无力。 身边的汪直和林心心赶忙询问道。 “太子殿下您怎么了?” 帐篷外冲进来万达和几名黄旗兵,周围巡逻的黄旗兵听到殿下大喊,也都围了过来。 第36章 天灾无情二 深夜一处庞大的军队营帐中。 林心心正在帮朱佑极擦着汗,营帐中汪直和一众高级将领都在看着朱佑极。 “本,本宫无事”朱佑极虚弱道。 “今年是成化八年是么?”朱佑极问道。 “回殿下,正是成化八年七月了”汪直道。 “现在到到哪了?”朱佑极道。 “殿下放心现在往前十五里就是开封府了。然后开封府北上很快就能到京师了”汪直道。 “不,改道南下,去东南沿海的泉州府,快快”朱佑极道。 “是,殿下”汪直虽不明白殿下的用意,但他对殿下旨意不会打折扣。 “准备南下泉州府,殿下虚弱这段时间就住马车里吧”万达道。 朱佑极走到营帐外,林心心为他披上纹龙的披风,汪直捧着热茶随时伺候,几名黄旗营官兵跟在身后,此时朱佑极没有心思看这些,他只是一直看着天空。 朱佑极心想道:希望还来得及,他依稀记得梦中那破碎的城楼上写着泉州,不然这十几万百姓甚至更多,可能都会像梦里那样发生,不,他绝不能让那样的情景再现,简直惨绝人寰。 青城山*青城派大厅。 “爹,妹妹呢?”林诚坐在下位,翘着二郎腿道。 “她呀,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呢”林平之笑着道。 “哦?嘿嘿,如果她能跟太子殿下在一起,那我岂不是国舅?那父亲就是国丈?”林诚傻笑着道。 林平之直接一拍林诚脑门道。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在幻想什么?还国舅?一整天的没个正经” “对了爹,我想去京师”林诚似乎想起什么道。 “怎么?你还想去刺杀陛下?”林平之笑道。 “爹别拿我开玩笑了,我想去京师玩玩”林诚道。 “行吧,去吧但别再惹事了,你带着贾伯去吧”林平之道。 “好的,爹,那我明天就出发”林诚傻笑道。 深夜紫禁城坤宁宫中。 “陛下,极儿到哪了?”万贞儿关心道。 “应该到开封府了吧,你也别太着急了,朕最看重的宝贝儿子,朕岂不时时关心?他军营里就有不少锦衣卫经常跟朕通着消息的”朱见深笑道。 “陛下,我是最近经常一直右眼皮在跳,这听说右眼皮跳是上天要降下灾祸与你,所以才那么担心极儿”万贞儿道。 “这是真的嘛?”朱见深问道。 “是真的陛下”万贞儿答道。 “来人”朱见深严肃道。 “奴婢在”怀恩道。 “立马派人去查太子殿下到了哪里”朱见深道。 怀恩正准备离开。 “报,陛下锦衣卫传来奏报”一名内侍道。 “念”朱见深道。 “太子殿下做了一场噩梦,醒来后大汗淋漓,人极度虚弱,指挥大军往南泉州府而去”内侍道。 “这,这极儿他没事吧?”万贞儿吓道。 “没事的,贞儿,不会有事的,朕立刻就让福建布政司通知太子,让他回来见朕”朱见深安慰道。 成化八年九月。 朱佑极终于快到泉州府了,经过斥候回报,泉州府一切正常,朱佑极也放下心来,距离二十多里的地方原地扎营就休息了一晚。 嘭嘭,山在颤抖,深夜都在睡时,树木在摇晃,一些树木倒塌,在万达的指挥下,并无人死亡,只有一部分人轻伤。 “快,往泉州府赶去,”朱佑极组织众人赶到时,尤其是朱佑极仿佛这个场景他梦里见到过,虽然等他们来时,海水已经退走了,但还是触目惊心,好好的一个城就这样没了。 “快组织救人,你们派人去附近的州府,受灾轻微的,或者没有受灾的,赶紧组织人手前来泉州府支援”朱佑极对着几名黄旗营骑兵道。 “你们其中一部分人留守,看守兵器甲胄,其他人都跟我去救人,万达安排好”朱佑极道。 朱佑极听到一个废墟中传来婴儿的哭声,朱佑极不等其他人说话,赶紧用纤细白嫩的手去扒着土块。 “殿下,这个我们来就好了,您小心呀”汪直道。 此时的林心心大受震撼,一个太子殿下国之储君,居然亲手为救百姓这样奋不顾身,不顾自身安慰,去救百姓,甚至手指都流出血来,都毫不在乎。 紫禁城*乾清宫中。 朱见深手在微微擅抖,他手中拿着一份奏报,奏报上写着泉州府地动,水灾,而太子就在泉州,他不知他的极儿现在咋样了,他只知道,他现在很担心。 “拟旨命浙江,广东,江西左右布政司调动钱粮物资送往泉州府救灾,三都指挥司立即各出兵五万前去救助百姓” “命五营都督府黑骑营五万铁骑南下,把太子请回来”朱见深道。 “陛下,这是太子殿下身边锦衣卫出来的奏报”说着怀恩递给朱见深。 还没看完,奏报就被朱见深丢在地上道。 “这福建左右布政使是干什么吃得,自己下辖出了这么大灾情都不能解决,还要朕的太子亲自动手救人,可恶,拟旨福建左右布政使赐白绫,全家流放,新布政使由左右参政里选出,由吏部尚书李秉为东南总督,节制浙江,江西,福建,广东全力负责” “走,去坤宁宫”朱见深道。 坤宁宫内。 “陛下,极儿目前怎么样了?”万贞儿询问道。 “目前暂时没事,但朕已经派黑骑营派五万大军南下将太子带回来,朕知道你心里急,你放心太子肯定没事的,那小子从小就机灵,也有福气,不会有事的”朱见深安慰道。 万贞儿脑袋靠在朱见深肩膀上道。 “陛下,贞儿是不是让你操心了?” “正常,天下为人母者,谁不是最爱自己的儿女,极儿也是朕最宠爱,最看重的皇子,所以早早就立他为皇太子了,还给了他皇帝般的权力,甚至朕都打算等他年龄大一些时,就退位当太上皇了,到时也可以多陪陪你了” 朱见深道。 福建*泉州府。 此时的泉州府由于后续兵力增多。大量的百姓被救助起来,各方兵马在这里救人。 而黄旗营随着人多,也就慢慢退出救人的行列,因为此时的朱佑极已经极度疲劳了,从开封赶到泉州府,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朱佑极恨自己还是晚了一步呀,虽然朱佑极对外国百姓狠辣,但对自己大明子民还是很看重的。 “殿下此次泉州府受灾百姓死亡十五万七千六百三十九人,失踪二十三万四千三百七十二人,幸存三十五万五千六百二十三人,泉州是大府,很多蛮夷商船大部分也都是在泉州登陆,所以这些人数当中就包括一些蛮夷人其中” “怎么会死这么多人,失踪这么多百姓?是本宫愧对他们了”朱佑极伤心道。 “殿下此时岂能怪您呢?如果不是您早做准备恐怕死的百姓将更多”林心心道。 “本宫好累呀,真的好累,好想休息会”朱佑极躺在地上道。 不一会汪直过来叫朱佑极,发现怎么叫都没反应,才知道太子殿下昏死过去,生命垂危。 “快快扶太子殿下上车,快赶回去回京师,太子晕倒啦,可是大事” “万达指挥快派兵护送殿下北上回京治疗”汪直道。 一大堆黄旗营兵马跟着马车向北而去,浩浩荡荡几万人狂奔北上。 第37章 天灾无情三 成化八年十一月。 寒冷的冬季降临京师紫禁城,为紫禁城金黄色的瓦片上覆盖了一层白色的雪衣,但相比于外在的冷,内心的寒冷才是可怕的,此时的帝王朱见深变成寒冷嗜血。 看着龙榻上昏迷不醒的极儿,万贞儿已经哭的泣不成声,而朱见深则极为痛苦,他最器重的儿子,被他认为骄傲的儿子,很有可能离他而去,他实在没法无法忍受,他现在可能有点理解太祖洪武皇帝白发送黑发人,亲眼看着自己的懿文太子死了是多少的心痛,他决定既然自己心痛,也绝不会让别人好过。 “你们能治好太子嘛?”朱见深冷冷道。 一旁的黄旗营兵已经把手握在刀把上看着这群庸医。 “臣无能为力!”刘文泰道。 “无能无力?哼,来人将刘文泰拖下去,处以车裂,夷三族!”朱见深摆手道。 “陛下饶命呀,陛下。”刘文泰被拖出去时惨叫道。 “你们呢?谁有办法?”朱见深眼含凶光的看着众太医继续道。 “不说是吧?全部拖下去除以极刑,夷三族!”朱见深无所谓道。 “陛,陛下,臣认为可以从民间寻医!”李太医道。 “那养你们这些废物干什么的?朕实话告诉你们,朕可以从民间找,但如果最后还是找不到,朕的太子如果死了,你们一个个也要被车裂,而且夷九族!”朱见深道。 “怀恩,拟旨,全国两京十三省寻找奇人异士,为太子殿下治疗,能让太子痊愈者,封侯世袭罔替!”说完朱见深闭上了眼。 “遵旨,怀恩匆匆退出了大殿” “极儿你别吓娘呀,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娘可怎么活呀!” 万贞儿看着龙榻上昏迷不醒的朱佑极道。 京师。 “这是陛下写的告示,陛下天下寻访名医谁能治好太子殿下,封侯世袭罔替!”顺天府衙役道。 一群百姓围观上来,听着衙役解释感觉唏嘘不已,这位太子极有贤明,结果年纪轻轻就要英年早逝。 五营都督府。 英国公张懋,成国公朱仪,抚宁侯朱永,伏羌侯毛忠等所有总兵以上将领聚集于此。 “这次将诸位喊来是太子殿下的事,如今太子殿下昏迷不醒,可怎么办呐!”英国公张懋道。 “这件事我们帮不上忙,但我们早已经是太子一党,如果太子走了,我们肯定会被其他新君清算,只希望这件事不要发生”成国公朱仪道。 “现在最重要的严密把守京师各门,不要闹出什么乱子,至于神医的事,家中有的可以去问问,好吧。”英国公张懋道。 “两位国公,我等各营已经把守好,绝不会出什么乱子!”伏羌候毛忠道。 “好你们都下去吧,同时注意问问有没有认识医术好的!”英国公张懋道。 “我等遵命!”各位将领齐声喊道。 紫禁城乾清宫中。 “还没寻访到名医吗?”朱见深皱眉道。 “陛下朝中文武大臣,军中将领也都找到不少名医,可都没有信心能治愈太子殿下的昏迷之症!”万通道。 “就因为他们不敢治,不想治朕的极儿就不治了吗?”朱见深怒道。 “陛下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就是通过祈福的方式”万通想道。 “说吧只要有办法就试,总不能让极儿一直昏迷着吧。”朱见深道。 “陛下您知道张邋遢张仙人不?”万通问道。 “你是说武当的张真人?可那不是早就仙逝了吗?听说天顺年间就仙逝了朕当时即位后就给他追封韬光尚志真仙”朱见深道。 “陛下张真人可是宋理宗淳佑七年(1247年)生人,活到了天顺年间才仙逝,那就是活了至少218年,但不管真假,臣觉得死马当活马医,当派人去武当山祭拜一下张真人为太子殿下祈福?,万一有用呢?”万通道。 “嗯,你去祭拜吧,然后让黑骑营派一万兵马前去,顺便问问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要真的能用的,所以让你带兵马去,懂了吗?”朱见深道。 “是,臣立刻去办!”万通躬身退出大殿后离去。 “不管啥办法,朕都要试一试”朱见深道。 京师黑骑营驻地中。 伏羌侯毛忠正在操练军士,忽然看到营门口进来一个人,走进一看原来是锦衣卫指挥使万通,立马上前道。 “万指挥使怎么有空到本都督这里?可是上面有什么吩咐?” “是的,陛下让你手下率领一万骑兵跟我去一趟武当山,为太子殿下祈福,同时问问那些武当山所谓真人,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所以得带兵马去。”万通说道。 “嗯,项忠你觉得谁跟万指挥使去比较合适?”伏羌侯毛忠道。 “属下以为副指挥谭廷用,这小子机灵”黑骑营指挥项忠道。 “哦,好,谭廷用,陛下旨意你率领一万精锐铁骑随万指挥使走一趟,一定要听其指挥”伏羌侯毛忠吩咐道。 “是都督”谭廷用道。 “嗯,好,各位万某先走一步了,”万通道。 随后万通带着谭廷用挑选的一万黑骑营精锐快马加鞭赶往武当山。 成化八年十二月。 武当山*武当派。 紫霄宫前。 “掌门,门口来了很多朝廷的兵马,说是来找掌门的!”一名道童说道。 道童刚刚说完,嘭的一声,山门外冲进来许多身穿黑色布面甲的铁甲军,包围了武当派,张津严上前询问道。 “不知各位军爷,来此何干呐?” “吾乃朝廷锦衣卫指挥使万通,今天来你这里是办事的,请问张真人跟你是什么关系呀?”万通道。 “张真人是某的师祖,不知各位来此有什么贫道可以帮忙的?”张津严道。 “是这样的我们来此有两件事,一件是来为太子殿下祈福的,二来是想问问当初张真人仙逝后可有什么让人昏迷苏醒的丹药?”万通道。 “各位军爷说笑了,我们只是道观怎么会有丹药呢?”张津严。 “哦,是嘛,这次本指挥使带了一万兵马前来,如果你交不出丹药今日这一万铁军会血洗武当!”万通狠辣道。 “这,别别频道想起来了,的确有,这就给各位拿!” 张津严赶紧跑后院拿去。 “哼,给脸不要脸!”万通嘲讽道。 京师紫禁城乾清宫中。 此时静静躺在龙榻上的朱佑极再次进入了梦乡,梦道前世的父母,父母在对着他慈祥的笑,他前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家庭,但他父母从来没有让他受过什么苦,直到他遇到了小芳,他认为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以拥有着心爱的女人,有稳定的工作,以后赚了钱可以赡养父母,可是随着穿越一切都变了,性格也变了,特别当看到大明后世的景象,百姓苦不堪言时,他变得残暴了,因为他知道仁慈救不了大明,但看到受灾的百姓那一幕幕可怕的场景时,他真的害怕了,不敢相信。 第38章 天下三家论 成化九年一月。 紫禁城乾清宫中。 “不不,不要!”朱佑极连忙起身,发现自己在床上,门外听到声音的宫女内侍和黄旗营侍卫全部进来跪下,为首汪直道。 “殿下醒来可有不适?” “本宫似乎躺了很久了?”朱佑极道。 “很久了,好在皇天保佑,殿下你稍等奴婢这就去叫陛下!”汪直说的就往外跑去。 “你们都起来吧!”朱佑极道。 “谢太子殿下。”众人起身道。 此时朱见深和万贞儿身后跟着林心心从外边进来。 “极儿?没事了吧”万贞儿道。 “好点了没?”朱见深关心道。 “儿臣没事,儿臣不孝让父皇跟母后担心了,也让心心担心了”朱佑极看向身后道。 “对了父皇,那泉州府的水灾治理的如何了?”朱佑极关心道。 “已经治理好了,很多百姓还给你立生祠呢”朱见深道。 “那就好,那儿臣也放心了!”朱佑极道。 “那你也要注意自己身体呀,如果你出了啥事,母后咋办呢?”万贞儿道。 “儿臣知道了,以后不会了,但民心真的很重要,我们朱家能得天下就是因为前元暴虐无道,元顺帝就是不顾天下百姓安危,所以才导致元末各种起义不断,我太祖洪武皇帝虽起于微末,但上承天命,下安民心,最后才能定鼎南北枭雄,有我大明国祚!”朱佑极继续道。 “可如果我们子孙后代不思进取,只顾享乐,轻视百姓,那我大明江山岂能长久之乎?孟子的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并不是一句空口白话,更是一个治世良言,儿臣肺腑之言,请父皇,母后勿怪!” “父皇从来没有怪过你,你是朕的骄傲,好了晚上你多吃点,朕多给你备点,昏迷这么久,你也饿坏了吧,我跟你母后先出去,林心心这姑娘挺不错的,你昏迷后,一直在你床边照料着。”说着朱见深带着万贞儿离开了宫殿。 “害的你一直在这里,等会本宫让黑旗营送你回家!”朱佑极道。 “不,我不想走,我想先陪在你身边!”林心心道。 “呵呵,也行,挺好的,但是宫里无聊了一点,你后面别嫌闷就好了!”朱佑极道。 “不会的,殿下这么好,而且我一点也不怕闷。”林心心道。 朱佑极躺在龙榻上看着林心心笑,自己心里也开心,可能也有一点相似小芳的原因吧,毕竟自己终究是不可能再回去了,在这里好好做个太子,以后好好做个皇帝,让大明再多续个几十年吧。 万府。 “走妹妹,哥带你出去玩,跟我一起走”万顺道。 “哇,哥哥好热闹呀!”妹妹万柔(原名刘柔)道。 “是呀我大明目前边疆无战事,内部自然一片祥和了。”万顺道。 “哥哥我想看拍卖场玩!”万柔道。 “好,走哥哥带你去!”万顺领着万柔去了皇家拍卖场。 皇家拍卖场中。 “这不是少爷嘛,您带着小姐一起来玩了?”一名锦衣卫看到万顺后道。 “对呀,给我三楼安排个好位置!”万顺道。 “好的没问题,你就放心吧。”锦衣卫答应道。 万顺正准备上楼时听后面有人说道。 “这地方这么热闹呀,就是野猫野狗太多了点,降低了档次”孔弘绪道。 “是呀这些都是下贱身份岂能跟公子相比,前面的让开,给公子让道。”下人道。 万顺转身回头道。 “是哪个王八蛋叫我让道?自己不会走嘛?” “哎哎哎,阿福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是贱民,怎么能跟他计较,走吧上楼!”孔弘绪上楼道。 “哎,他们是什么人,比本少爷还拽?”万顺问锦衣卫道。 “少爷他是衍圣公府的大公子,也就是下一代衍圣公继承人!”千户道。 “难怪这么嚣张,可恶的东西,不过是仗着祖上余荫罢了,这么嚣张!”万顺嘲讽道。 走上楼梯的孔弘绪突然停了下来脸黑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一千遍也是这样,你这种不学无术,占着先祖孔子威名,却不好好修身立德,却口出狂言,你这是不孝,仗着衍圣公府的大公子,下一代的继承人,却不思爱护百姓,体恤底层,滥发淫威你这是不忠,身为文坛领袖,天下学子代表的却没有给他们做好榜样,如此目中无人你这是不义,似你这种,不孝,不忠,不义之人我需要跟你说那么多吗,你配吗?”万顺道。 “你这狂言之人,你是谁?”孔弘绪怒道。 “本少爷乃是当今锦衣卫指挥使的儿子”万顺自豪道。 “哼呵呵,我道是谁,原来一家犬尔,哈哈哈!”孔弘绪道。 “你说什么?”万顺怒道。 “世人皆知锦衣卫乃明皇鹰犬爪牙,难道本公子说的不对?”孔弘绪嘲讽道。 “你不怕吗?敢这样说锦衣卫!”万顺道。 “别说区区锦衣卫了,本公子曾经在山东说过天下三家你没听说过吧?”孔弘绪鄙夷道。 “什么鬼东西?”万顺奇怪道。 “这么跟你说吧,让你长长见识,首先这大明天下其实只有三家做主,一自然是我山东孔家,其次是江西张家,最后才是凤阳朱家,而我孔家自然不必多说,张家也勉强跟我孔家齐名,所以世人称之为(北孔南张),都是承袭了上千年的超级贵族,而你的主人凤阳朱家只是可怜的暴发户而已,怎能与我们相比”孔弘绪嘲讽道。 “你这可是大不敬,你不怕我告诉陛下嘛?”万顺道。 “哦?狗准备去主人那里告状啦?你以为本公子怕你告状嘛?我孔家只要没有谋反,只是说几句实话,你背后的朱家敢动我孔家试试?”孔弘绪一脸嫌弃道。 “别说现在了,就是历朝历代各种暴君皇帝,对我孔家还不是毕恭毕敬,就连当朝开国洪武皇帝,如此雄才大略,也知道敬重我孔家,你一个小小家奴狂吠什么?”孔弘绪一脸不屑道。 “你,你当真是不怕死?”万顺上气不接下气道。 “呵呵,本公子懒得跟你这个家奴计较,掉我贵族之身份”孔弘绪上楼道。 “妹妹我们暂时不去了,回去把这事告诉父亲,让陛下好好治治这个狂妄的家伙”万顺气道。 “好,哥哥,让这个家伙知道厉害”万柔道。 三楼房间内。 “公子今日你说的话,这么多人听到了,会不会太过分呢了,到时皇帝真发怒咋办?”下人道。 “这你就不懂了,这朱家人皇帝想坐的稳,想成为天下正统,就不能动我们孔家”孔弘绪边喝茶边继续道。 “当年汉高祖十二年,高祖从淮南路过鲁地(山东),特意短暂停留祭拜了先祖孔圣人,加封先祖第九代孙—孔腾为封,奉祀君。” “然后汉武帝光元年(公元134年),太学讲经博士董仲舒提出“推明孔氏,抑黜百家,也就是在汉武帝时期,确定了孔家儒学的正统地位。先祖的地位节节攀升,甚至在唐朝时被追封为王,哪怕是天可汗唐太宗为了大唐稳定,也不敢对我孔家不敬。” 此后,历朝历代均对孔家有不同程度的加封,历代孔家先后被各朝封为崇圣侯(西汉)、宗圣侯(曹魏)、奉圣侯(西晋)、恭圣侯(北齐)、邹国公(北周)、绍圣侯(隋朝)、文宣公(唐朝)、衍圣公自始宋、元、明世袭爵位到现在。 你看不管李家还是赵家都不敢对我孔家不敬,刘家起码还是亭长出身,你朱家算什么东西,就像我说的,乞丐出身暴发户而已,肚子里墨水少的可怜,家世更不用说了,我们乃是贵族血液也是圣人的血液,而朱家血液太低等跟贱民差不多,他们敢对我等不敬嘛?只要动我天下读书人必反,他朱家的正统性都是我们孔家给的。” 孔弘绪吃了一个糕点道。 “为何他正统是我们给的?公子”下人道。 “看在你跟了我好几年的份上就告诉你吧,当年明军攻下山东,是我孔家带头投降的,然后奉朱元璋为正统,才让朱家得到天下学子的认可,朱家会打仗,但比不过文人的口诛笔伐,只要我们孔家带头写朱家是反贼,就没有文人愿意为朱家卖命。 历朝历代很多贤臣名臣都会把他们的女儿嫁入我们孔家为荣,这不李贤这老东西死之前就把女儿定亲给我,听说比我小了好多,长的也很标致,我玩过不少女人,妇女都有不少,但像这样的标志幼童,挺想试试,你到时候看看,看我怎么让这小娘子臣服在本公子手里”孔弘绪大笑道。 第39章 天下三家论二 万府中。 “怎么了?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万通喝口茶道。 “今天遇到有人对陛下不敬,没心情玩。”万顺气道。 “嗯?咋了?好好说说,哪家的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还是觉得我们锦衣卫的刀不锋利了?”万通怒道。 “哥哥说的没错,那个男的说朱家只是暴发户而已!”万柔道。 “放肆,找死呢?谁说的?”万通起身怒道。 “是孔家的大公子孔弘绪,他还说我们是家奴,还说陛下也不敢动他们。”万顺道。 “是,是孔家?这,哎”万通坐下道。 “怎么了父亲?难道真像他说的?” 万顺好奇道。 “嗯,他说的不算错,不止我们大明历朝历代都会给孔家几分面子的!” 万通叹道。 “对了他还说了天下三家论,说天下只有三家做主,依次是他们山东孔家,江西张家,最后才是陛下家,还说陛下家只是一爆发户而已。” 万顺道。 “可恶,士可忍孰不可忍,你们等着为父这就进宫!”万通起身朝门外走道。 万顺看着父亲出去对妹妹道。 “看来这个孔家还真是厉害呢,今天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哪怕是当朝内阁首辅,父亲都会先去抓人,再请示陛下,而如今连抓都不敢抓,哎” 万柔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皇家拍卖场中。 “公子,这么多东西,您就没有喜欢的嘛?”下人道。 “有呀,本公子觉得那个小娘们不错,回头问问她愿不愿意跟本公子哈哈哈” 孔弘绪淫笑道。 “公子,这些可都是伺候过陛下的宫女呀,可不是一般女子呀,连周围站岗的都是锦衣卫呢!”下人道。 “伺候过皇帝?那本公子更感兴趣了,你想想伺候过皇帝,再来伺候本公子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哈哈哈” 孔弘绪大笑道。 “可就怕人家不愿意呀,而且还要经过陛下的同意才行呀!”下人连忙道。 “哎,回头给皇帝上个奏折就好了,这一点点要求他不会不同意的,至于这宫女不会不同意的,你想想看论身份本公子比他们朱家差?论年纪还是体力本公子都比那体弱多病的皇帝强吧?,好了就这样吧,结束后帮本公子问问!” 孔弘绪笑道。 “是,公子”下人无奈道。 紫禁城*宫后苑。 宫后苑是古典宫廷园林的典范,它与内廷的院落曲廊环通,构成一个完美的建筑整体,这种中轴对称的布局方法,使得宫后苑从格局上与紫禁城轴线殿堂保持了一致性,不致使宫殿轴线建筑反差过大,做到了宫廷建筑的工整和园林景观的统一。同时,园内建筑多依围墙而建,只以少数亭台立于园中,造成了园内建筑空间上的舒广。而空隙处遍布的苍柏古槐和点缀的盆景奇石等园林小品,为花园增添了几分灵动,丰富了园景的层次。加之园内用各色卵石镶拼成各种图案的路面,更是使得宫后苑形成了从地面到低空的园林小品,从中空的园林建筑到高空的山顶建筑的多空间和多角度景观。 一处亭台中,朱见深带着万贞儿和朱佑极在欣赏初春花景。 “陛下,锦衣卫指挥使万通求见!” 怀恩道。 “让万通进来吧”朱见深头也不回的回道。 而朱佑极看着步伐匆匆的万通,他感觉到肯定又有什么让老爹听了会不开心的事了。 “臣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万通喊道。 “不用行此大礼,有事说吧” 朱见深笑道。 “陛下,此次臣来是有人在京师拍卖场当着众人面……”万通犹豫了一下。 “干嘛了?有事说,朕这么倚重你,你又是皇后和太子的家人,没啥不能说的”朱见深疑惑道。 万通跪下道。 “有人当众说天下三家论,说天下只有三家做主,依次是他们家,江西张家,最后才是陛下家,还说陛下家只是一爆发户而已” ……………………空气安静的可怕 朱佑极听到直接懵了,这是哪个小可爱呀?几个菜呀?喝成这样?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但凡有一盘花生米都不至于喝成这样呀,又看了看父皇,父皇虽然面无表情,但能想到内心定然在波涛汹涌,犹如一块平静的湖面,突然变成奔腾的大海。 “哦,这话是谁说的?” 朱见深怒道。 “是,是山东孔家!”万通道。 “哦,他们是觉得朕离开不了他们孔家么?呵呵!”朱见深冷笑道。 “陛下,后宫不得干政,但臣妾想劝您一句,这孔家历朝历代多少君王都拿他们没办法,传承千年,人脉以及声望都是极其强大的,当年大唐开国皇帝李渊在隋朝时就是世家出身,更别说孔家这种千年世家,说不定朝廷里很多都是他们的人,就连你最看重的贤臣李贤都把女儿订婚他们,当年洪武,太宗文皇帝也不得不对他们忍气吞声,陛下千万要慎重呀。”万贞儿劝道。 “慎重,难道就让他们欺负到朕的头上?”朱见深道。 “父皇,母后说的对,对付他们不能用强硬的皇权,不然有可能他们就是第二个李渊,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他们,儿臣就知道怎么对付他们!” 朱佑极道。 “哦?极儿一向足智多谋,你说吧” 朱见深笑道。 “儿臣以为孔家之所以这么放肆,就是因为两点,一是他们祖上是圣人孔子,二则是他们名声好,也就因为这个他们得到了大量文臣或者学子的敬重!”朱佑极继续道。 “但如果让他们失去声望,失去名声,他们也就啥也不是了,至于孔子那是祖宗的事也就没人在意了,儿臣的办法是在大明创立一个日报司,由一名宦官监管,抓在皇帝手里,负责每天宣布朝廷的事物或者民间的趣事,当然这个要传遍天下的,各地官员不得阻拦,依孔家的作风在老家必定坏事做尽,只要这样通过日报司公布出来,要不了多久,孔家就变成人人嫌弃的败类,到那时父皇再出手,就是正义之举,谁也不会说什么!” 朱佑极道。 “那这跟朝廷发的公告有啥不同呢?”朱见深问道。 “父皇,这完全不同,朝廷发的公告是带着强迫性质,但这个日报司是自愿的而且不只是公布朝廷的事物,民间趣闻也可以写上,而且还要百姓自行购买,但价格必须要低,越低越好,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有利可图能赚不少,并且最重要的是,我们掌控了舆论,这样以后我们想谁是坏蛋,就写日报司里,就算一个人不信,你发十个人,十个人都不信你就发一百个人,发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人信了,这就好比一个人说你坏话,可能冤枉你,但大家都说你,那肯定是你咎由自取了。” “嗯,极儿这个不错,有了这个东西就不怕文人了!” 朱见深继续道。 “那让谁来接手这个日报司呢?极儿你推荐一个!” “汪直你手底下肯定有忠心靠谱的内侍,你选一人最靠谱的接手这事!” 朱佑极道。 “殿下放心,奴婢一定办好此事。” 汪直道。 “父皇这日报司职位就,司长一名正五品,副司长两名从五品,最低的编辑多名,给个正六品的官职。” 朱佑极道。 “嗯,好,对了那个李贤那两个女儿,知书达理,温柔动人,听说还是小美人,而且李贤在文人当中声望极高,不能把女儿嫁给孔府,怀恩你给李府传话,就说朕的极儿已经看上了,以后那两个女娃至少也是极儿的侧妃,一门两侧妃,这是极大的荣宠了,如果敢嫁出去就等着满门抄斩吧” 朱见深道。 “啊,这?父皇??” 朱佑极直接懵了,这啥情况,咋突然多了两媳妇,一个还大他三岁,一个比他还小一岁呢。 “咳咳,为了大计你就牺牲一下吧,不然按照孔家的风格一旦几年后嫁给孔家,那不是给他们涨声望么?” 朱见深道。 “额,好吧父皇。” 朱佑极尴尬道。 “放心,你父皇会把主妃位置给你留着呢。”万贞儿笑道。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看花吧,这个多漂亮呀,还有这个。”朱佑极道。 “哈哈,极儿害羞咯!” 朱见深对着万贞儿笑道。 第40章 大明日报司 紫禁城乾清宫中。 “朕最近感觉生活有点太无趣了些,朕身为皇帝都如此,更别说底层的百姓了吧?所以朕决定成立一个日报司,他不是给朝廷发布指令的,是给民间百姓发一些生活趣味的,比如哪家丢了一只鸡,或者一只鸭,就是让百姓知道,其他人在做什么,增加趣闻,设司长一名,正五品,副司长两名,从五品,编辑不限量正六品,日报司在发放日报时朝廷官府不得阻扰,到百姓手里也不得干预,违者官员罢官,严重者坐监,日报一张一文钱。” 朱见深道。 “臣等遵旨” 众大臣躬身道。 京师大街。 “卖报,卖报,城南拐子胡同六号家里女人出轨,奸夫也被当场抓获哎,快来看呐”一名报童叫唤着。 “这日报多少钱一个呐?”一位农民问道。 “大哥一文钱一个,决不贵呢”报童道。 周围人一听这么便宜,也都围过来买报纸,一时间特别火爆。 附近几个轿夫抬着一个官轿 “那边在卖什么呢?” “回老爷在卖一个叫报纸的。” 管家道。 “去买一个看看”彭时道。 “是老爷”管家跑去。 不一会管家回来把报纸给了彭时。 彭时看了一眼道。 “陛下这是掌握话语权,陛下在下一场大棋呀。” 京师*悦来客栈中。 “怎么样?问了嘛?”孔弘绪问道。 “大公子,人家说她不会来的,她一切听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命令”下人道。 “这个贱人,不过一区区宫女而已,行,我这里请搞个奏折看看陛下给不给我孔家这个面子!”孔弘绪道。 李府中。 一队宫中黄旗兵跟着一位内侍在李府大厅中宣读诏书。 周氏带领李璋,李玠跪倒道。 “李府周氏,李璋,李玠恭听圣谕” 内侍掏出第一封诏书道。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李府李贤之长女李婉儿,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皇后与朕躬闻之甚悦,皇太子,适龄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李婉儿,待宇闺中,与皇太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李婉儿许配太子为侧妃。一切礼仪,待皇太子适龄后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钦此。” “老身周氏带李府中人,谢陛下与皇后大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氏道。 “这里还有一份诏书呢”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李府李贤之次女李灵儿,静容婉柔,丽质轻灵,风华幽静,淑慎性成,柔嘉维则,皇后与朕躬闻之甚悦,皇太子,适龄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李灵儿,待宇闺中,与皇太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李灵儿许配太子为侧妃。一切礼仪,待皇太子适龄后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钦此。” “诸位接旨吧。” 内侍道。 周氏跟两个儿子都懵了,这还两个都占了?不过这也是恩宠,也挺好。 “老身周氏带李府中人,谢陛下与皇后大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内侍带着旗兵离开,李璋问道。 “娘这是怎么回事?” “你问老身,老身怎么知道呢,陛下对老爷身前极为信任,去世时还亲自带太子来看望,老身估计是想给李府一个机会吧,你们两个好好努力,未来未必没有机会。” “是,娘亲!” 李璋,李玠答道。 李府后院中。 “姐姐,姐姐”一名小女孩跑来道。 “怎么啦?”李婉儿好奇道。 “刚刚母亲说,我们以后不嫁给孔府了,要嫁给太子殿下。”李灵儿道。 “要入宫嫁给太子殿下?” 李婉儿惊讶道。 “对呀,太子殿下听说跟我们年纪差不多,而且太子殿下之前带兵出城门,我们都是见过的,英俊不凡,相比来说我当然更愿意嫁给太子。” 李灵儿笑道。 “你这小妮子,不害臊!” 李婉儿打趣道。 京师*悦来客栈中。 “什么?李府取消了订婚?为啥要取消?” 孔弘绪怒道。 “是呀,听说是许配给了太子殿下了”下人道。 “可恶怎么什么好东西都被皇家抢走,我可是孔家的呀!” 孔弘绪继续道。 “这要是换做一百多年前,这姓朱的连给我们孔家做家奴的资格都没有,可恶。” “公子,不是还有那个宫女嘛” 下人道。 “希望这次不要再让本公子失望了!” 孔弘绪眯着眼道。 紫禁城乾清宫中。 “极儿你看看这个奏折” 朱见深道。 “这是吏部左侍郎刘吉上书说,宫女小芳与孔弘绪情投意合,希望能许配给孔弘绪做妾!” 朱佑极道。 “你怎么看,朕想看看你的看法” 朱见深笑道。 “儿臣认为这肯定是假的,只是目前该怎么拒绝他呢?虽然只是宫女,但即使是宫女也不能随意欺负。” 朱佑极道。 “不用拒绝,拖着就好了,只要没有同意,他根本没法把人带走,拖到他名声臭时。”朱见深道 “父皇真是朝堂高手呀,把纵横之道玩的很强。”朱佑极佩服道。 “以后你就会明白了,皇帝其实玩的就是纵横,有些奏折你就是可以拖了,没有真正的大臣是永远贤明的,他们多少要回自己的家族去考虑的,你以后执掌大位也是如此,别看有一个贪官立马就杀了,得看他有没有利用价值!” 朱见深道。 “父皇的意思是要掌控平衡之道,不管是贪官还是贤官都要注意平衡?” 朱佑极继续道。 “儿臣以为这贪官与贤臣就以长江和黄河来比喻: 古人称长江为江,黄河为河。长江水清,黄河水浊,长江在流,黄河也在流,古谚云:‘圣人出,黄河清,’可黄河什么时候清过?长江之水灌溉了两岸数省之田地,黄河之水也灌溉了数省两岸之田地,只能不因水清而偏用,也只能不因水浊而偏废,自古皆然。” 朱佑极继续道。 “很多贤臣不懂这个道理,在奏折里会劝父皇只用长江而废黄河,反之,黄河一旦泛滥,便需治理,这便是父皇为什么要杀贪官的道理。再反之,长江一旦泛滥,也要治理,这就是为啥清官贤臣也要罢黜的原因。” “嗯,你这见解比父皇高明多了,说得好,你再大两岁就要读书了,你看中哪个大臣给你,你随便说,父皇也累了,除了帮你批阅奏折和处理国家大事之外,你想做什么,父皇都同意。” 朱见深笑道。 第41章 科举 成化九年二月。 紫禁城*乾清宫中。 “父皇,各地的举人都要进京会试嘛?还有儿臣想把马文升从辽东调回来主持会试!”朱佑极道。 “是呀,马上会试了,到时候你要是愿意可以一起去,至于马文升看你心情吧,不知不觉过的真快,朕现在在等孔家那小子的消息!” 朱见深道。 不多时,怀恩从殿外进来把证据给了皇帝道。 “陛下这是山东锦衣卫传来的孔弘绪个人罪状简直骇人听闻,一是私设刑堂,二是奸污乐妇四十多人,三是仗杀人命四条。” 朱见深就随便瞟了一眼怒道。 “哼,这就是所谓的千年世家?所谓的圣人之后!” “父皇,可以拿这件事做文章,然后让文臣求咱们办理孔弘绪。” 朱佑极道。 “如果他们不愿上奏呢?” 朱见深担心道。 “他们一定会的,这就是掌握舆论的好处,如果不上奏,舆论之下肯定会有锦衣卫或者东厂传给父皇,他们不是不知道,那样收拾的就不光孔家了。” 朱佑极笑道。 京师*皇家酒楼中。 这里热闹非凡,好多书生和一些底层将官都在饮酒吃饭,特别书生,将军,士兵,文武大臣都喜欢吃皇家酒楼的饭菜呢?除了好吃之外,就是皇家酒楼对上到文武大臣下到学子军队普通士兵,吃饭都有一定折扣优惠,至于高官来这里吃,完全是因为好吃和服务很到位,还有就是给太子殿下面子,因为酒楼是殿下开的。 “喂老兄你看报纸了嘛?孔圣孔家的长子,以前号称谦谦君子,被爆出奸杀妇人多达数十人。” 举人刘进说道。 “不会吧?那孔弘绪不是一向口碑很好嘛?还是我等读书人之楷模,而且还是圣人之后,怎么会做这种惨绝人寰之事?”举人李荣道。 “这世上哪有不可能的,祖上光荣后人难道就没有败类?你看看宋朝大奸臣秦桧他爹也是个老实人,结果生了这么个玩意,还有知人知面不知心呐,看人也不能看表面,你看看大唐宰相宗楚客也是表面号称仁义无双,满腹经纶,还是大诗人,结果呢?一个宰相因为七百两黄金卖国,所以没啥不可能的。” 举人陈文龙道。 “是呀,这斯简直辱我等文人风华,吾羞于此等人为伍”李荣道。 “是呀,谁会想到圣人府也有这种道貌岸然的败类,数十名妇女呀,简直就是畜生”陈文龙道。 “各位,小可刚刚听你们说孔家的事,是真的嘛?”举人唐广德道。 “当然是真的,真是斯文败类!”陈文龙道。 “的确,给祖上蒙羞了!”边上的举人文林和解元祝瓛点头道。 “各位咋们不谈这个败类了,此人朝廷自会收拾,听说这次会试太子殿下也会来的”举人徐卫民道。 “当今太子殿下有洪武皇帝之勇,太宗文皇帝之谋呀,年纪轻轻带领黄旗营震慑安南,吓得安府割地臣服呀,足足割了一府四镇呢!”唐广德道。 “这次要能见到太子也值了,来喝酒” 山东*曲阜衍圣公府大堂中。 在大明曲阜县令由衍圣公保举孔氏族人兼任。 孔府大堂,一般是衍圣公宣读圣旨接见官员、申饬家法族规、审理重大案件,以及节日、寿辰举行仪式的地文。厅堂5间,进深思3间,灰瓦悬山顶。檐下用一斗二升交麻叶斗拱,麻叶头出锋,座斗斗欹,大堂中央有一绘流云、八宝暖阁,正中的太师椅上,披铺一张斑瓓虎皮,椅前狭长高大的红漆公案上,摆着文房四宝、印盒、签筒。 堂内两旁及后部陈列着正一品爵位的仪仗。如金瓜、朝天镫、曲枪、雀枪、钩连枪、更鼓、云牌、龙旗、凤旗、虎旗、伞、扇等还有一些象征其封爵和特权的红底金字官衔牌,如“袭封衍圣公“、“光禄寺大夫“等每当衍圣出行时,都有专人执掌,以示威严。 虎皮椅上坐着孔弘绪喝了一口香茶道。 “京城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公子,朝廷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不过民间消息倒是有,而对您也不利呀”管家道。 “哦?什么消息呀?能对本公子不利”孔弘绪眯着眼道。 “是,是说您刑堂,奸污,仗杀,这,这些”管家轻声道。 “看来朝廷是真的敢跟我孔家作对了是吧?以为拥有高贵血脉孔圣人的后人就没有脾气了嘛?就死了一些贱民跟本公子翻脸?”孔弘绪怒道。 “此事要不要找老爷商量一下?” 管家担心道。 “商量啥?我告诉你,那老不死迟早会死,迟早我是孔家的主人,你别站错了队。”孔弘绪威胁道。 “是是是,公子,我会一辈子忠于公子!”管家跪下道。 “嗯你这态度还不错,今天本公子心情不好,去县里抓两个漂亮女子到我房间”孔弘绪起身道。 “是,公子。”管家带着家丁出去抓女人去了。 紫禁城乾清宫中。 “陛下这是锦衣卫传来的消息。” 怀恩递上道。 “父皇,有什么消息?” 朱佑极道。 “这是曲阜县里潜伏的锦衣卫传来消息,那个孔弘绪的家丁又开始抓女人了,要不是满朝大臣劝的,朕早就下旨抓人了。”朱见深气愤道。 “父皇别急,事情明天就已经有转机了,现在京城所有人通过日报司都已经知道这个事了,到时候抓人不迟。”朱佑极道。 “那怎样还不是不能杀,顶多就是关起来而已,孔弘绪只要没造反就不能杀他”朱见深道。 “父皇这事儿臣有主意,首先是六部派卫所兵押解进京的,然后由于朝廷的命令已经传知天下,自然被孔弘绪害过的百姓也知道这个事,只需要让五旗营一些部分官兵假扮暴徒为了报仇,在卫所兵到前,将衍圣公府血洗,然后这事肯定六部会要求父皇下旨彻查,这时候假装让锦衣卫已经抓到那些血洗衍圣公府的暴徒,已经关押在诏狱,而诏狱天下皆知进去的肯定要严刑拷打,就说打时不小心把脸打肿了,认不出来了,然后在诏狱里随便找几个死刑犯代替就好了,对了舌头要割掉。” 朱佑极冷笑道。 “但如果那些文官还是要为衍圣公府说话要求检查行刑的暴徒咋办?” 朱见深担忧道。 “这就是第二个计谋了,在处决前就爆出他们这些暴徒说杀衍圣公府众人时孔弘绪为活命交代给暴徒一个名单,孔弘绪勾结朝廷大臣的名单,而父皇你要假装坚持不信,如果这些大臣后面再帮孔弘绪说话就以名单坐实为由将其拿下,而他们不说才能证明名单所言有虚,但还是可以将这些人官职稍微降一降打压一下,这样行刑时没有一个官员不恨孔弘绪又怎会为他说话而去检查死刑犯?这么做一箭四雕,一解决了千年不掉的衍圣公府,二是把某些平时看不惯而又不听话的大臣写进名单重罚,三是打压众大臣,也是让他们明白圣人也不全是对的,只有皇帝才是英明的,击碎他们的信仰。” 朱佑极冷笑道。 “极儿你的心机真的阴沉呐那第四雕呢?”朱见深道。 “父皇,那就是教他们所有人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朱佑极笑道。 第42章 科举二 山东*曲阜。 深夜曲阜县衙中。 “大人,晚上孔公子邀请您一叙” 衙役道。 “呵呵,孔弘绪肯定又遇到什么麻烦了,行吧告诉他,晚上必到,顺便回他,他抢的那几个女人,我已经为他做好案底了,让他好好享用。”孔县令道。 “是,属下告退!”衙役走出了县衙书房。 今夜特别安静,仿佛风都停止了呼吸,一场屠杀正在降临。 “头都包围好了,就一个去报喜的衙役去了孔府,其他衙役跟县令都在县衙里面。”一名黑衣人道。 “好,兄弟们,给我杀进去,注意杀光后,紧闭县衙大门,不要引人注意,每个人头都要割下来,以保证不会有漏网之鱼,然后随处留下报仇的字样。”头领道。 “是,头领”一众黑衣人道。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兄弟们给我杀”头领喊道。 一些黑衣人带着刀从县衙门口而入,一些翻墙而入,见人就杀。 “啊,你们是谁?敢杀衙役?” 巡逻衙役喊道。 衙役说完感觉自己飞了起来,自己身体还在原地,黑衣人见人就砍。 “啊啊啊,不要,不要杀我呀!” 县衙后院屠杀随处可见。 此事县衙书房孔县令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突然一人撞开书房门,一名全身带血的衙役道。 “大,大人,快跑,有很多黑衣人,这些人武功很高,受过军队训练,我们不是对,对,对手!”说完衙役就没气了。 可还不等县令出去,门口就出现三名黑衣人,为首的开口道。 “你可是孔府的孔县令?”头领道。 “正是本官,本官好歹也是朝廷的县令,你们居然杀进县衙,这是公然造反。”县令义正言辞道。 “哈哈,我们不跟你废话,我们是来复仇的,死”头领指挥道。 县令被两名黑衣人砍下脑袋。 衍圣公府。 这座历史悠久,占地面积极大,千年传承的衍圣公府,里面就光家丁就有好几百人维持府里治安,但此刻这座府里却充满着血腥,处处尸体倒地,死不瞑目。 一座房间内孔弘绪正准备享乐,此时听到下人汇报。 “公子,有很多杀手杀进府里了,快逃吧!” “什么?哪里来的歹人?你立马派人去县衙,让县令带兵前来。”孔弘绪道。 “是,公子!”下人刚出去就被杀死。 “哪都不用去了!”黑衣人道。 孔弘绪惊恐看着杀手道。 “各位大爷,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如果你们是要钱,我这里有,要多少都有,能不能放过我?” “呵呵,今晚我们已经血洗孔家了,钱要,你们的命我也要。”黑衣人道。 “不不不,不要!”孔弘绪吓瘫在地上,看着周围的杀手道。 “啊啊啊啊”孔弘绪发出长长的惨叫声,此时孔家是尸骸遍地,血流成河,孔家上下连带家丁,一共一千二百三十五口,不分老幼,全部诛杀殆尽,有人觉得这残忍,但跟历年来孔家欺压百姓,强抢民女,随意杖杀良民来说,还是太轻了。 三日后*已时阜县。 兵部派出的缉拿孔弘绪的兵马先到了县衙门口,只不过此时的县衙是紧闭大门的。 “这阜县县衙怎么紧闭大门呢?来人去叫门”李总兵道。 过了一会士兵叫门没人开回来道。“总兵大人,门依然没有反应!” “派两个兄弟从侧面翻墙而入看看!”李总兵思考道。 “是,总兵大人!”两名士兵翻墙后,震惊不已,这到底是县衙还是地狱?到处是开始发臭尸骨残骸,仿佛之前经历过屠杀一般,唯一不同的是每个人头颅跟尸体是分离的,太可怕了,两人立刻翻墙出去跟总兵汇报道。 “总兵大人,里面县衙被血洗了,到处都是尸体,太可怕了” “什么?来人撞开县衙大门!”李总兵下令道。 打开门口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令众将士干呕,甚至呕吐。 “不好,那孔家?来人带一部分兵马去孔家看看!”李总兵突然想到。 成化九年三月初。 紫禁城*乾清宫中。 以会元祝瓛为首,文林,唐广德,徐卫民,,陈文龙,李荣,刘进等人的跪在下方恭敬的等待太子殿下出题,还有就是一众文武大臣在旁边分列两旁站着观察。 坐在龙椅上的朱佑极,看着下方会试名列前茅的几名举人,这些人以后都是他的班底,这么就是为什么他父皇要他来主持殿试的原因。 “本宫只有一个问题,你们谁先回答上来的答案让本宫满意,谁就是一甲状元榜眼探花,自然越高本宫会越重用他。”朱佑极继续道。 “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话意思何解呀?并且说出如果才能以臣伺君做到这个。” 过了一会后………………。 刘进抢先道。 “臣以为应当身为臣子当勤俭节约,忠心王事,辅佐君王造福万民” 文林说完头也不敢抬额头汗珠滴落在殿里的砖上。 “嗯,文林说的对,的确要忠心王事,辅佐君王造福万民,但却不该节俭,谁说臣子一定要节俭的?该奢侈可以照样奢侈,只要你们的钱财不是不义之财没有贪污纳贿,有何错之有?本宫以后还会增加你们的俸禄让你们有钱可花,对内一家衣食无忧,对外也可往来应酬,但却不是本宫心里的答案。” 祝瓛跪在下面想到,太子殿下心里的答案既然不是刘兄的文策,那肯定就是武策了?祝瓛正想抢先就见身边的唐广德抢先道。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说抵御外敌,提升军事,让外敌不敢来犯,让藩国心悦臣服”唐广德道。 “说的也没错,但不够全面,还有谁能更符合本宫心意的?”朱佑极扫视一眼道。 祝瓛突然灵光一点,好像懂了什么然后急忙答道。 “太子殿下真正的意思是想要内统御诸臣,提升经济,让百姓衣有多穿,吃有所食,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夜夜笙歌,外开疆扩土,征讨蛮夷,各国对我天朝俯首称臣。” “嗯,好,不亏是本次会试的会元,”朱佑极走下龙椅到殿中停止继续道。 “本宫的志向今天也与诸臣说说,看到外面的文庙与武庙了嘛?本宫的志向总结是北宋张载的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人都会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轻于鸿毛者平平无淡,重于泰山者会记载史册会进入文庙或者武庙哪怕死后也会受后人香火供奉,你们难道甘愿平凡一生嘛?你们愿意同本宫一起开这万世太平嘛?”朱佑极笑道。 “臣等愿跟随殿下开万世太平,万死不辞”内阁,文武大臣,举子,宫廷黄旗侍卫跪下道,声音响天彻地。” “好,有尔等文臣武将,何愁大事不成?,汪大伴”朱佑极道。 “奴婢在” 汪直站出道。 “传旨下去昭告天下,发布此次科举文榜,状元祝瓛,榜眼唐广德,探花文林,这三位一甲进士及第,二甲徐卫民,陈文龙,刘进,李荣,严白,等赐进士出身。 第43章 科举三 京师皇家酒楼外。 一甲只有三人,称状元、榜眼、探花,这三鼎甲授进士及第。 二甲授进士出身,三甲授同进士出身。甲的档次对以后仕途升迁有重要意义,朝廷在选庶吉士和庶吉士以后的散馆留用为翰林和翰林院授职等次,就取决于原来授二甲还是三甲。 状元虽是全国第一名,实际上授的官并不高,只是从六品的修撰,榜眼、探花授的编修也只是正七品, 一般进士授的主事是正六品,比状元所授的修撰品级高。不过状元与其他翰林官有选任为某些职官及进入中央高层的资格,出路比较优越。 二甲和三甲还要进行一次考试,叫朝考,这次朝考主要为了选拔庶吉士。庶吉士要入常馆进一步深造,只要进入常馆就还有机会往上升,而且留在京师,没有录取为庶吉士的进士只能去地方的当个知县了,一辈子到死也只是七品小官。 今天是考生发榜的日子,举人都跑过来看榜,想看看上面有没有自己,但大多数人都是失望的,一甲,二甲,三甲都没有自己,。 “徐兄,你是二甲头名呀,也就是传胪了,接下来好好应付朝考了,只要朝考好了,还是有很大机会往上爬的。”榜眼唐广德道。 “呵呵,没事我向你们三位看齐,你们三位已经进入翰林院了,虽然还只是从六品和正七品,但谁都知道那只是暂时的,只要高官有补缺,你们就往上升了,说不定哪天就被重用了,以后记得拉一下小弟我了,哈哈!”传胪徐卫民打趣道。 “当今陛下与太子殿下都很贤明,正是我辈出头之日,报效大明之时,也是青史留名之遇呀!”状元祝瓛感慨道。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今天既然我们高中,赶紧进皇家酒楼喝几杯?”探花文林道。 “好,走今天状元公请客”榜眼唐广德看了祝瓛一眼笑道。 “好吧,今天我请客,走”状元祝瓛大方道。 紫禁城*乾清宫中。 “哼,好端端的孔家就被人灭了?你们抓到凶手了吗?”朱见深怒道。 “臣等无能,派了几个卫毫无线索”兵部尚书白奎道。 “废物,孔家一向忠心王事,对朝廷也是恭敬有加,一定要找出凶手。” 朱见深起身背对大臣严肃道。 “对了此次一个活口也没有嘛?”朱见深问道。 “陛下,此次被杀者被泄愤,头颅被砍了下来,因此没有幸存者。”内阁首辅彭时道。 “可惜了,都怪朕,没有照顾好孔家呀!”朱见深自责道。 “陛下”内阁首辅彭时正想开口将自己疑点说出来但此时殿外进来一个令众大臣都不喜欢的人。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道。 “臣已经将孔家元凶抓了起来,现关押在锦衣卫诏狱!”万通道。 “父皇,儿臣以为孔家乃圣人之后,岂能让这些歹徒如此张狂,应当对那些暴徒严刑拷打,让他们供出其他同党或者幕后真凶。” 朱佑极道。 朱见深走了两步沉思道。 “好就依太子殿下所言!” “是,陛下!”万通躬身退出大殿。 刘府大厅中。 “爹听说那些暴徒现在都被关进了诏狱,现在情势不妙呀,万一这些人知道了些什么可就直接上达天听了!”刘申道。 “哎,谁知道孔家竟然是这样的孔家,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之前往来的书信全部烧掉,万一被查出来就完蛋了,你别看皇帝还为孔家覆灭感叹,说不定就是他干的,大部分都猜出来了,只是没有人敢说而已,你想想孔家家丁就有几百人哪个百姓组织可以将其覆灭,而且还训练有素,目标明确,哼,陛下这是给我们示威呢!” 刘吉道。 “那爹,你说陛下会不会向我们动手?”刘申担心道。 “向我们动手肯定的,谁叫你上次害死了万通的管家,就冲这一条,就不会放过我们,只是现在没有证据,我们跟孔家也只是结交而已,又没做什么,目前这个倒不怕,只是以后的狂风暴雨迟早会来的!”刘吉无奈道。 “啊,那这咋办呐?爹你可得保护我呀,爹”刘申哭道。 “现在唯一办法就是转移矛盾,老夫原本不想这么做奈何……哎!” 刘吉看着西北方向继续道。 “这样吧,等会为父会去上朝,你呢现在收拾下东西,立马带一些人和为父在书房写的亲笔信,前往西北去找亦力把里,信有两封,到了边关时再打开看,里面会告诉你怎么做,现在就去!” “哦,好,那孩儿这就去,父亲等孩儿回来!”刘申一想到这是表现的机会就立刻答道。 刘吉看着自己儿子离去的背影不由感叹。 紫禁城乾清宫中。 朱见深和朱佑极坐在龙椅上跟六部,内阁正在商议朝事,从殿外走进来的万通跪倒在地道。 “陛下,已经询问出来了,但是……。”万通犹豫道。 “有什么说什么,不用吞吞吐吐!”朱见深严肃道。 “陛下,此次据暴徒透露在杀孔弘绪时,孔弘绪坦诚交代朝中内阁,六部和满朝文武大臣九成皆受其礼,并保证孔家有事时出手相助,共同进退,架空……陛下!” 万通道完低头不言。 满朝震惊,众多大臣都是一脸懵,他们啥时候受过孔弘绪的礼?还要一起架空皇帝?他们啥时候敢做这种事的?但此时最要紧的是向皇帝解释,不然就麻烦了。 “陛下我等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祖宗可验,绝无半点轻视陛下之心,此事定是孔弘绪子虚乌有,空穴来风呀!”内阁首辅彭时道。 众大臣也跪倒在地附和道。 “朕自然相信你们,可这如果不处置,岂不是徇私枉法?那国家法度何在?如何上镇朝臣,下安百姓呀?” 朱见深感叹道。 朱佑极见时机差不多了,就出声道。 “父皇,请听儿臣一言!” 朱见深故作严肃道。 “你说吧,但朕不希望听到你为他们求情。” “父皇,儿臣并非为大臣们求情,只是觉得此事不公,这只是孔弘绪临死之言,未必当真,也许是只知必死,故意污蔑,想拖满朝文武下水,不管从公还是从私,没有证据之事,如果能定罪?如此做,大明律法岂不是形同虚设?但由于这件案件比较特殊,万一其中真有孔弘绪同党那就变成我们皇家不公,有徇私纵放之嫌,所以儿臣以为各级官员按孔弘绪爆出名单受贿较少的皆降一级留用,如一年内没有查出铁证或者官员没有表现有维护孔家之心,都可恢复,而受贿较多的则降一级后,配合锦衣卫调查,革去一切职务,在家随时听候传讯。” 朱佑极认真道。 “嗯,不错,怎么样你们觉得可以嘛?”朱见深道。 众大臣窃窃私语,犹豫后道。 “臣等谨遵圣谕!” “嗯,那就好,怀恩待会把名单一式多份传下去给百官,受贿较重的派锦衣卫看管,配合调查期间无诏不得离府,私自离府按逃罪处置。” 朱见深吩咐道。 “奴婢遵旨。” 怀恩答道,事后与朱佑极点点头。 万府大厅中。 “哈哈,痛快,看着这群文臣倒霉,这次按照太子殿下吩咐把刘吉那几个都写了受贿较多,还要我们锦衣卫看守,哈哈!” 万通坐在主位上笑道。 “好呀父亲,这次可以为老刘头报仇了!”万顺眼冒精光道。 “哎,不急,此事不能急,他们几个老不死的府邸都被我派锦衣卫团团包围,跑不掉。接下来看我们如何玩死他们,哼。” 万通磨牙道。 “嗯,这次要多靠父亲了!”万顺高兴答道。 踏踏踏一名锦衣卫从门外跑来道。 “指挥使大人,刘吉府里大公子刘申不见了,刘吉只说他儿子回乡了,其余不肯多说” “什么?难道他提前就料到了?老狐狸,快派出锦衣卫沿着官道追去,孩儿你在家里呆着,我必须进宫汇报陛下。”万通道。 “是父亲。”万顺回道。 第44章 东察合台汗国 成化九年四月。 官道中十几名护卫护着一辆马车往南行。 “大公子我们前方就是顺德府了!”护卫队长刘仁道。 “嗯,那就在顺德府休息一下吧!” 刘申道。 踏踏踏,一人骑着快马朝刘申队伍而来,靠近道。 “公子我们不能进城了,老爷被锦衣卫软禁了,现在到处都在抓我们呢” 刘申慌忙道。 “那咋办?刘仁我们该往何处走?” “公子现在看情况只能从太原山脉西行,然后不走官道,尽量早点出关去沙洲了”刘仁叹道。 “好就按照这个计划,我们出发吧,可恶的朝廷,你们不仁别怪我等不义了,走!”刘申吩咐道。 宫后苑*亭台水榭中。 “极儿,今日朕即位之初朝局不稳,天灾人祸,女真叛乱,蒙古南下,南边藤峡起义,但现在好多了,突然想到当年的景泰皇帝和兵部尚书于谦,对于他们,你有何看法?” 朱见深问道。 “父皇儿臣以为当年的宣宗皇帝如何英明神武,可惜就是眼光看差了没有选好继承人,英宗皇帝有想振兴大明之心,可无振兴之力,以至于土木堡断送我大明之颜面,数十万精锐之性命,但景泰皇帝临危受命,带着于少保力挽狂澜,避免大明重返南宋之覆辙,于少保对于我大明就如同岳飞对于南宋般重要,没有于少保也许大明不会立刻亡国,但北方尽皆沦为蒙古之手,而南宋没有岳飞早就亡国了,可他们的命运却都相同,让人可悲可叹呐!” 朱佑极道。 “是呀,所以朕想恢复景泰皇帝帝号和加封于谦,你看如何?” 朱见深笑道。 “父皇,当年可是景泰皇帝把你太子去了,还把你关在南宫,如不是母后陪着您,可能就熬不过了,您就真的一点不恨景泰皇帝么?”朱佑极疑惑道。 其实在朱佑极内心,在后世都想问这个问题,为何朱见深可以那么大度,历史上的朱见深也是很大度不顾先皇朱祁镇颜面,而非要帮助景泰皇帝恢复帝号和加封于谦,特别是帮助景泰皇帝这一点上,景泰皇帝的确做得好,可是对于朱见深一点都不好,废去太子幽禁南宫无人照料要不是太后派了万贞儿陪着,朱见深决计不会活到成年,可他手掌大权后也不遮掩朱祁镇的过,而恢复景泰皇帝的帝号帮助他这个曾经最大的仇人恢复帝号。 “其实在朕看来,自从遇到贞儿后,她对朕的关心都是发自肺腑的,之后朕就觉得当不当皇帝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而且景泰皇帝也令朕钦佩,朕不想因为个人恩怨,去抹黑他,朕的父皇当年的确做了很多错事,后来也可能想改过一点,就废除了殉葬制度,但他是过大于功的皇帝,朕只是想让后世之人看到一个更加清楚和真实的景泰皇帝罢了。” 朱见深道。 “嗯,儿臣知道了。” 朱佑极乖乖点头道。 “陛下,三皇子带到!”怀恩道。 “父皇这就是儿臣的二弟?朱佑樘!”朱佑极道。 “是呀,之前见过二弟了,又一直在忙,今天你有空朕就让怀恩把你三弟带来,你看看!” 朱见深笑道。 朱佑极平淡着看着这个一直没谋面却极其熟悉的弟弟,这个就是历史上那个一生只取一个皇后的弘治皇帝朱佑樘,这个在历史上评价极高的皇帝,万历年间的内阁首辅朱国桢就说:三代以下,称贤主者,汉文帝、宋仁宗与我明之孝宗皇帝。 而明孝宗朱佑樘,在明朝文官里评价很高,但后世学家却不这么认为,他期间人口,军事,经济,吏治都严重下滑了,还大兴土木,用军队给自己和皇后家的两个败家兄弟修房子,搞的民不聊生。 根据明实录记载,成化帝死后经济粮食方面给朱佑樘留下了两千五百五十万石的京城储粮,后世的万历贤臣张居正帮助万历搞了个万历中兴,粮食也才一千八百万石左右,而到了朱佑樘手里几乎全败光了明实录中写到,李东阳奉使求见道:弘治年间民生凋敝,盗贼纵横,仓廪空竭,天下民已穷,财已尽,今太仓无数年之积。 而明实录中经济钱财方面是这么说的:太仓官银,积存无几,不勾给边,而存入内府,朝天等宫,费用累千万两,意思就是说弘治皇帝把钱财花的差不多了,就剩一点了不给边军还放入自己钱包用来大兴土木修建宫殿,不给边军也就算了还让军队去给他修建宫殿,各处百姓天灾人祸不管不顾仍然修建宫殿,明实录原话是:连年民困于征求,军困于工役,今各处天灾频发,仍土木之工。 而军事方面明实录中写道:太仓所储,不足饷战士,连给军队发饷银的钱都没有了,还去修宫殿,而明孝宗一朝明实录记载:密云告急,辽东遭犯,永宁被劫,鞑靼犯边,河套不复边陲,无卸甲之日,天下无息肩之时也。 而明孝宗皇后的兄弟们更是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前面明孝宗修的宫殿里就有为他们修的,都这样了,为啥文臣大利赞扬明孝宗呢?因为明孝宗把贪污死罪给废除了,而且可以交银子赎罪,堪比满清的赎罪银,那这样大臣们就可以光明正大欺压百姓贪污了,难怪明朝大臣会称弘治皇帝为贤君。 “父皇,放心每个弟弟儿臣都会好好待他们的!”朱佑极道。 “该教育时还是要教育的,不能宠溺,你即是皇长子又是太子,也是未来的皇帝,他们以后都是你的弟弟,也是藩王,怎么治理他们,以后就是你的事了。” 朱见深笑道。 哈密卫城中。 亦力把里(东察合台汗国)可汗羽努思坐在主位上,下方是各首领。 “各位前几天明朝的一位重臣给某写信,说他有私藏的粮食,军械,可以无偿送给我们,但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攻打大明,你们有什么想法!” 羽努思道。 “可汗某认为,不值得,我们的大敌帖木儿帝国(西察合台汗国)虎视眈眈,我们自身难保,怎么会有能力去攻打明朝?而且大明这些年,内镇压叛乱,外东扫女真,南镇安南,连前几年蒙古二十万大军南下都大败而逃,我们总共只有二十几万大军,如今还要驻守各城池,一个城池才三四万人,如何攻打大明?大明的嘉峪关又是天下雄关又有重兵把守,这怎么可能?”头领成义南道。 “这个我也想到了,但如果只是骚扰大明的那你们觉得可以么?”羽努思道。 “骚扰的话没问题,但目前不合适,听说帖木儿正准备集结兵马攻打我们,这时候再招惹大明实为不智,可以答应他的要求,不过至于啥时候骚扰必须我们说的算,并且要拉上鞑靼(后蒙古汗国)前几年鞑靼二十多万进攻大明结果损失惨重,他们一定想报仇,我们可以利用他们”头领成义南道。 “嗯,义南此话,深得我心,那就这样吧,就这样回信答复他们,然后派人跟鞑靼联系!”羽努思道。 第45章 东征西讨 紫禁城*文华殿中。 朱佑极在御案上处理奏折,右边站着的是汪直,左边是林心心,朱佑极处理完最后一个诏书,伸了伸懒腰道。 “心心呀,你想家里人了嘛?” “不想,从小到大我经常都是独立出去玩的!”林心心道。 “你感觉这皇宫咋样?”朱佑极笑道。 “皇宫富丽堂皇,奢华至极,好是好,但就是无聊了点!” 林心心实话说道。 “是呀,很多人都想当皇帝,想住皇宫里,以为皇帝至高无上,殊不知这只是另一座牢笼罢了,就算是帝王也是不能随意出宫的,不过本宫不是,所以我们今天微服出宫如何?”朱佑极笑道。 “这样不好吧,毕竟太子殿下的安全最重要,殿下还是不要了!”林心心担忧道。 “唉,这怕啥?我出宫肯定会带锦衣卫和东厂的人跟着的,听说你在大明各地都开有清月楼,京师也有开吗?” 朱佑极喝了一口茶道。 “嗯,当然了,京师是全大明最热闹的地方,所以京师的清月楼规模也是最大的。” 林心心介绍道。 “那行今天刚好无事,就去你的清月楼看看。”朱佑极道。 “殿下,清月楼是文人雅客交友的地方,那……!”汪直道。 “汪大伴认为本宫不是文人雅士吗?” 朱佑极白眼道。 “不不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的,但那个地方是卖艺不卖身的风流之所,!”汪直道。 “没事,本宫也想去看看,汪直你去跟万通和尚铭说一下。” 朱佑极道。 “是,殿下,奴婢这就去!”汪直躬身退下。 鞑靼(后蒙古汗国)。 蒙古大帐中。 由于上任可汗毛里孩被满都鲁所杀,新任可汗就是上次河套大败的满都鲁,此刻坐在王位上,手上拿着一封来自西北的信,俯视下方的各部首领道。 “你们对于东察合台汗国这封书信有何看法?” 亦思马因出来道。 “大汗吾以为可以答应他们的请求,然后一雪前耻,把河套夺回来!” “大汗,吾以为暂时不能出兵,大明西北三边军镇加上河套建立了东西胜卫,总共有近三十万的边军,光东西胜卫加起来有八万边军主力,西胜卫足足有五万大军守城,粮草充足由西夏镇供给,而东胜卫虽然只有三万人,可离偏头关较近,偏头关有大军五万,就是支援东胜卫所用,现在河套稳如泰山,而我们也没有当初时的二十万大军了,现在最多只能凑出来十万,其中只有三万有一定战斗力,可这三万基本布防在北部谨防瓦剌,如果我等进攻大明再失败,瓦剌定然来攻,那我们蒙古就危险了呀,大汗。” “再说了就算要打也要跟兀良哈三卫借兵,现在的兀良哈三卫被我们与大明夹在中间,说不定哪天又要回归大明的怀抱,但不能让他回归,不然对我蒙古而言就极为被动,所以需要消耗他们的实力,但又不能借的太多,所以大汗下命令就只让兀良哈三卫借三万骑兵,他们不敢不听。” 亦不剌道。 亦不剌说的够直白,大家也能明白,此时蒙古已经日落西山了,更何况北部还有瓦剌这个墙头草虎视眈眈,几年前的二十多万大军南下就是举草原全部之兵,结果损失惨重,现在连恢复一半兵力都没有,如何能进攻大明?大明不进攻他们就不错了。 王位上的满都鲁思考后道。 “亦不剌说的没错,但我们不能真进攻,可以骗取东察合台汗国的粮食军械支助,然后派五万轻骑去,兀良哈还有三万总共八万骚扰一下东西胜卫,就这样吧!” 满都鲁无奈挥手道。 “是大可汗!”众首领答道。 京师*清月楼。 三楼一间充满着香气的女子房间内,朱佑极背靠着枕头仰躺在榻上,手里吃着水果,看着抚琴的林心心,而门外是站满了便装的锦衣卫缇骑和东厂番子。 二楼和一楼与上面的安静不同,却非常热闹,来来往往的学子,书生在一楼吟诗作对,在二楼听曲解闷,但三楼只有林心心一个房间发出琴声。 琴声停后,朱佑极笑道。 “你哥哥现在在何处呀?听说他在经商方面略有小成。” “太子殿下,我那哥哥一天到晚都在皇家酒楼或者拍卖场,平时来我这里都只是借钱罢了。”林心心扶额无奈道。 “嗯,可以我那皇家商行缺一个主事,如果你哥哥愿意,可以让他来,让他做点事一天到晚游手好闲,其实也不好!” 朱佑极道。 林心心听到后连忙跪下谢道。 “谢太子殿下!” “不用这么客气。”朱佑极笑道。 嘁嘁嘁,此时门开了,万通走了进来道。 “太子殿下,陛下招您回宫!” “哦?那肯定有事,心心走吧。” 朱佑极道。 “殿下,心心想先跟哥哥说殿下吩咐的事。” 林心心道。 “好,心心去吧,汪直给心心姑娘一个令牌,让她可以随时进宫。” 朱佑极道。 “谢谢殿下。”心心眉目闪烁的看着朱佑极离开道。 紫禁城*乾清宫中。 朱佑极来的时候,已经看到内阁首辅彭时次辅商络和兵部左侍郎马文升已经在这里等了。 “父皇不知出了什么事?” 朱佑极问道。 “极儿你看看吧。”朱见深把奏折递给了朱佑极道。 朱佑极匆匆看了几眼就感觉出问题了,亦力把里自己自顾不暇又怎会突然行兵犯嘉峪关?而鞑靼上次来犯更是损失殆尽,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恢复元气?加上刘吉儿子失踪,会不会跟他有关系? 朱佑极向皇帝道。 “父皇儿臣认为,这不足为惧。” “极儿说说何原因。”朱见深笑道。 “父皇,首先是亦力把里,他的对手帖木儿一直虎视眈眈,他根本就不敢进攻嘉峪关,更何况他也打不下嘉峪关,而鞑靼蒙古就更不行了,上次二十多万大军惨败,现在过去才几年怎么可能恢复那么快,我估计他这八万都是凑出来的,比如鞑靼的东部的兀良哈三卫就有可能借兵给鞑靼,这样看来鞑靼根本就无兵,这两路其实都只是一个骚扰的作用,而亦力把里看上我们嘉峪关,我还看上他的沙洲和哈密呢!” 朱佑极冷笑道。 “哦,极儿已经有办法了?”朱见深笑道。 “是的,我们首先传旨河套的东西胜卫,严令守城不可追击,然后让蓝旗营派兵主力五万甘肃调卫所五万辅助共计十万,对外宣称三十万去攻打亦力把里的沙洲和哈密,然后派人通知帖木儿帝国让他得知大明将派三十万大军征讨亦力把里,帖木儿也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儿臣估计沙洲和哈密驻兵并不多,之所以带十万也是为了打下后驻守问题,哈密跟沙洲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儿臣很早之前就想过攻取这两城,而没有正当理由,现在岂不是正好?然而等攻下两城就跟亦力把里示好,让他专心对付帖木儿,待他于帖木儿两败俱伤时,我们再出击,这次他们必定伤筋动骨,以后收复西域更简单了!” 朱佑极笑道。 “嗯,太子殿下的策略你们觉得如何?” 朱见深道。 “臣补充一点,刚刚殿下说兀良哈三卫借兵给了鞑靼,那么臣可以去辽东,让辽东兵马加上女真骑兵,去进攻兀良哈三卫,重新将兀良哈三卫收服。” 礼部左侍郎马文升道。 “嗯,好,那就封马爱卿为辽东总督兼礼部左侍郎,节制辽东十万大军和女真诸部,遇事不决四品以下,可先斩后奏,让黑旗营派铁骑三万护送你去辽东,爱卿此去一定要彻底收复兀良哈三卫,朕与太子等着爱卿凯旋。” 朱见深道。 朱佑极也看了马文升一眼双方相互点点头。 “臣必不负陛下重托,如此次不彻底解决兀良哈三卫,臣无颜面回京师!” 马文升跪地保证道。 第46章 东征西讨二 成化九年六月。 紫禁城乾清宫中。 “极儿,你说这次东征亦力把里西讨兀良哈三卫能成功么?”朱见深笑道。 朱佑极无所谓道。 “肯定能成功,但战果顶多就是东北兀良哈暂时臣服跟西北沙洲哈密二城收复而已!” “哦你不是说要让亦力把里和帖木儿两败俱伤?然后你渔翁得利么?” 朱见深好奇笑道。 “那只是鼓舞士气罢了,因为现在的帖木儿因为雄主阿布赛义德死了,他儿子碌碌无能,虽然对亦力把里虎视眈眈,但白羊王朝也对帖木儿帝国虎视眈眈,他根本没有能力进攻亦力把里,所以亦力把里肯定会全力防守沙洲和哈密,我在刘聚出发前跟他偷偷说了,让他小心不可大意,而在朝堂上说的那么轻松是怕文臣集团反对,因为毕竟这属于开疆扩土,跟收复河套完全不同的。” 朱佑极喝了一口茶继续道。 “阿布赛义德是帖木儿帝国最后的余晖了,他东击败亦力把里,内统一即将分崩离析帖木儿帝国,可以说很强大的一个雄主,他联络黑羊王朝国王贾汗·沙赫一起进攻白羊王朝,事成之后平分白羊,但谁知白羊王朝国王乌宗·哈桑更为强大,一对二的情况下不但击败黑羊王朝,还伏杀了阿布赛义德,而现在的帖木儿帝国实力大大受损,而现任国王艾哈迈德·米尔扎也是一个守城之主,没有啥大出息,估计最后也是一个亡国之君。” 朱佑极感叹道。 “嗯,极儿这件事你怎么这么清楚?” 朱见深好奇道。 “额,是这样的儿臣好久之前就布局西域了,早就派锦衣卫探子过去了,这是锦衣卫打听到的。” 朱佑极胡编道,心想:我总不能告诉你我来自后世吧。 “嗯,这个好,我们大明锦衣卫跟东厂这两个机构要利用好,既然像你所说也没关系,沙洲和哈密能拿回来,相信祖宗天上有灵也会高兴的。” 朱见深笑道。 “嗯,西北和东北都好解决,以后最麻烦的就是瓦剌和鞑靼,这些蒙古部落极其难缠,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自洪武皇帝始多次派兵没能解决,当初太宗文皇帝更是五次亲征蒙古也没有把他们解决掉!” 朱佑极头疼道。 “极儿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对待蒙古上不能光靠武力的。”朱见深笑道。 朱佑极想着什么叫不能光靠武力,难道非要用那招?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辽东*辽阳城中。 现在辽阳城中女真人多了不少,而且都是住在城中的,当然这些人只能算半个女真人了,他们自己甚至都已经认为自己是汉人了,因为他们都剃发易服,改变习性,甚至还跟汉人一样入学堂学汉礼,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现在辽阳城中大多数女真人可以过幸福日子,没有人愿意过以前那种在山里的日子,甚至在辽阳当官当兵当将军的都有不少女真人,其中为代表的就是董重羊和纳良哈。 点将台。 一名士兵吹响了集结的号角,几名士兵在敲打鼓声,这是点将台在集结将军的信号。 咚咚咚。 踏踏踏一队队将军集合在点将台下,其中有不少女真人,他们就是伪明军将领,为首者是董重羊。 “见礼!”两排将军拱手道。 “嗯,本督这次奉圣旨而来,来人传旨!”马文升道。 一名侍卫道。 “跪!” 众将士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自三皇治世,五帝分伦,帝者当以牧养天下生民,体上天好生之德,循佳万物,辽东者,关外之重地也,内治女真,外御诸夷,然兀良哈三卫,不服天朝王化,罪大恶极,今派马文升为辽东总督兼礼部左侍郎讨伐三卫,节制辽东诸兵将,如朕躬亲,不听号令者,可先斩后奏,钦此!” “臣等遵旨!” 众将军跪下道。 “各位将军起来吧,这次朝廷不止讨伐辽东三卫,西北还要东征亦力把里,我们辽东可不能输给西北,对于兀良哈三卫,你们有什么各自意见可以谈谈!” 马文升问道。 “马总督,这三卫分别是朵颜,泰宁,福余,皆善骑射,勇猛无常,虽带甲只有八万,但不可小觑,而如果要打兀良哈三卫,只能派骑兵而去,需要好好斟酌一番!” 李顺泽道。 “嗯,李总兵说的不错,其他人还有什么可说的?”马文升道。 “臣愿率女真诸部数万女真骑兵,为大明分忧解难,” 董重羊道。 “嗯女真的诚意,本督看到了,但本督不能让你们送死,太子殿下经常跟本督说,不管女真还是汉人只要心向大明,都是一家人,所以设立入汉籍制度,不要把自己当外人,讨伐三卫这事,必须好好商议!” 西北陕西都司*宁夏镇。 宁夏军镇点将台。 “各牟点到!” “秉告将军,宁夏镇各级将军,总兵,都已到齐!”王硕道。 “嗯,各位本将乃蓝旗营指挥刘聚,别看老头子老了,但某还能提的动刀,这次作为攻打亦力把里,收复沙洲哈密的总指挥,本将何其幸甚,沐瓒,传旨。”刘聚道。 “跪!”沐瓒继续道。 众将士跪倒。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自英宗先皇以来,朕无不兢兢业业,内治安民,物阜民丰,外御诸夷,东征西讨,帝者天下共主也,朕不忍杀伐,然国土之事,不可小觑,汉唐以来,强盛之基,首在土地,哈密沙洲,重在商道,一国之咽喉也,今派蓝旗营指挥刘聚副指挥沐瓒,率五万铁军前往,宁夏出五万精锐卫所,共计十万众,号称三十万,攻沙洲,拿哈密,朕在顺天等诸卿捷报也,钦此!” 沐瓒收起圣旨道。 “诸位将士,有谁愿随老夫共征亦力把里?”刘聚老将军道。 “我等愿往!” 众将士齐齐跪倒。 “都说陕西出英杰,果然不假,老夫看到你们的勇气了,这次是大明第一次从西北出关亦力把里,听说他们有精锐数十万,分边驻守,至于第一个城沙洲,谁哪位将领愿随沐瓒副指挥一起做先锋呀?”刘聚问道。 “将军,末将李忠愿随沐将军一起先锋!” 总兵李忠道。 “末将张立愿随沐将军一起先锋!” 总兵张立道。 “好,明日准备齐全后十万大军出关!” “是!” 众将士答道。 第47章 东征西讨三 成化九年八月。 辽东北部。 一支八万大军偷偷包围了这里,大明黑旗营三万,辽东铁骑两万,女真骑兵三万。 “总督大人,前方就是朵颜卫的营帐,带甲三万左右!” “嗯让军士们准备一下合围后进攻!”马文升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是传令!” 女真骑兵中。 “指使大人,我们啥时候进攻呀?”熊大道。 这三兄弟分为熊大熊二熊三三兄弟,由于父亲在几年前蒙古作战中牺牲,三兄弟家里获得了大量的抚恤,暂时衣食无忧这在以前根本不可能,在以前他们只是女真贵族的奴隶,而自从大明接手后,死有抚恤,战有军功,三人心中从此就有了仇恨和梦想,仇恨是想要多杀蒙古人为父亲报仇,梦想是接替父亲的遗愿,立军功入汉籍甚至在大明封侯拜将光宗耀祖,让母亲过上幸福的生活,也是报答大明那位至高无上,离他们特别遥远,却又关心他们的太子殿下,在许多女真牧民家里已经建立起长生牌为太子殿下祈福。 “谁知道呢,你小子忍耐不住了吧?” 董重羊笑道。 “我大哥早就忍耐不住了,隔壁部落大傻子前几年去跟着天军打蒙古立下大功,现在已经是八级军功了,娶了一个天朝媳妇还入住了辽阳城,哼,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为啥他行我们就不行?” 熊二嫉妒道。 “那是你们入明辅军晚,你们只要好好打,也能立功,本指挥现在已经是九级了,但还是住在辽阳,吾是想拿到十级军功,这样吾就是真正的汉人了,可以加入大明天军的军队了。” 董重羊感慨道。 “指挥你看,纳良哈回来了!” 熊三道。 “嗯?纳良哈,总督大人怎么说?” 董重羊期待道。 “总督大人说合围后可以直接开始进攻!” 纳良哈道。 “好,明辅军的勇士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跟着本指挥,杀” 董重羊拔出刀一马当先道。 “杀,杀杀!” 宁静的黑夜被无数火把照亮被无数叫喊声厮杀声打破,许多朵颜卫人还在睡梦中就被斩杀。 朵颜卫还是有不少人从梦中醒来发现四处都是杀戮,赶紧逃跑。 “将军那边有大营帐”熊大道。 董重羊兴奋带头冲入一个最大的营帐中,可却空空如也,但里面杂乱不堪,显然是匆忙之中逃离的。 “可恶跑了,兄弟们追!” 董重羊气愤道。 营帐外马文升进来道。 “董重羊,人跑了嘛?” “总督大人,末将无能,末将这就派人去追!” 董重羊低头恭敬道。 “不用了,现在来不及了,据前方探子来报,鞑靼有几万骑兵来支援三卫,加上三卫的兵马,如果让他们成功合兵一处,那就是十几万骑兵,我们将更加被动,我与李将军他们带领黑旗营和辽东兵马去追击其余两卫,你率领女真骑兵去阻挡蒙古军。” 马文升道。 “是总督,末将一定挡住蒙古军。” 董重羊保证道。 “不可贸然,如挡不住就撤退,千万不要把命丢了,知道吗?”马文升道。 “谢总督大人!”董重羊点头道。 西北荒漠沙洲城下。 东察合台汗国守城军三万,看着城外十万(号称三十万)军队,旌旗林立,军容壮硕,威武不凡,特别为首前排的蓝旗营,全身覆盖铁甲,以蓝色布面点缀,武装到牙齿。 “布扎汉,你派人去城外问问大明为啥攻打我东察合台汗国(大明称亦力把里)!”守城大将道。 “是,将军”布扎汉答道。 明军阵营中。 众大军前一匹战马上,一名老者身披重甲手提着大刀,立于军前。 “报,老将军,亦力把里派人问,为何犯境!” 沐瓒道。 “呵呵,为何?告诉他们,有因必有果,他们不骚扰大明,大明怎会兴兵?如今大明是兴正义之师,征伐不义之国,大明天军三十万甲,想要活命就弃城投降!” 刘聚摸着胡须笑道。 “是将军!”沐瓒答道。 看着沐瓒离去,刘聚身后一名手提长枪的将领问道。 “父亲,他们会像安南一样弃城吗?我们现在坐拥十万精锐,更何况还有蓝旗营这种天下精兵,直接强攻就可拿下,干嘛那么麻烦?” 刘禄道。 “绝不会!为父这是想保存实力,以最小的代价拿下沙洲,后面还有哈密,哈密守城兵力更多,而且我们后续还要派兵防守”刘聚道。 “那父亲目前的部署儿没看明白,为啥南门不派兵围城?”刘禄不解道。 “我想父亲是为后续的攻城计划来扰乱城中军心的吧?”身后提着一把大刀的将领道。 “嗯,刘福说的没错,刘禄呀你仗打的少,以后多跟你弟弟学习,爹年纪不少了,这次打完就该歇息了,我刘氏一门深受皇恩,叔父刘永诚更是在宫中恩宠有加,你们要记住,如果将来为父不在了,你们要一代代传下去,我刘氏必须忠于陛下,如有违背踢出族谱,等会攻城时,假装只包围北东西三门,南门不围!” 刘聚严肃道。 “是父亲!” 刘禄刘福答道。 沙洲城楼上。 “将军他们南门没有人驻守,其他三门遭受火炮猛烈攻击,咋办?”布扎汉道。 “他们这是想用围三缺一,哼,本将偏不如他们的愿,将南门所有兵马调到其他三门支援。”守城大将道。 嘭嘭嘭。 明军大炮吐着黑烟一颗颗炮弹射入城中和城墙上,砸死无数士兵。 “父亲,他们将南门主力调到三门了。” 刘福道。 “嗯,计划可以开始了,命令停止火炮,全军进攻。” 刘聚道。 南门外。 “沐副指挥,将军那边已经进攻了,命您也开始行动!”传令兵道。 “好,兄弟们给我杀,” “杀杀杀” 突然南门外出现几千名铁骑向着南城门而去,到了城门下,拿着爪勾爬城开门。 “将军,我们上当了,快撤吧,南门被攻占了!”布扎汉急忙道。 咻。 守将大将正想离去,被一支箭射中脑袋当场毙命。 “哼,射中了,兄弟们给我杀!” 刘福提着大刀指挥道。 很快沙洲就陷落了,沙洲城楼上第一次插上了大明的旗帜,迎风飘扬,大批明军进城杀的杀,抓的抓。 “老将军,城中三万余人,被杀者两万多,俘虏六千多,这是他们的副将布扎汉。”沐瓒道。 “你们在哈密部署多少兵士?答得好,可以活,答得不好,你们都要死!” 刘聚在马上道。 “这位天朝将,将军真,真的嘛?” 布扎汉颤抖道。 “本将从不食言!” 刘聚横刀立马回道。 第48章 东征西讨四 辽东以西。 踏踏踏,驭,一名斥候翻身下马道。 “将军,前方发现蒙古大军,大约六万人左右。” “六万人?那就更不能让他们过去了,准备进攻,挡住这六万蒙古军,为总督大人争取时间。” 董重羊继续拔刀道。 “给某杀!” “杀……” “熊三你跟在大哥后面,别离开太远!”熊二道。 “不,这次俺,俺不想再当弱夫了,俺长大了!”熊三道。 熊大在前方一马当先时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从小到大胆小怕事连一只羊都不敢杀的弟弟,突然感到欣慰。 蒙古军中。 “夺不剌将军,对面有两三万骑兵冲过来了?看旗帜像是明军!”蒙古兵道。 “哼,明军也太过分了,才两三万人敢向我六万大军冲锋,我们可是黄金家族怎能退却给我杀,”夺不剌道。 两军近十万骑兵冲锋在一起,蒙古兵的人数是女真兵的两倍,女真兵人数少却顽强抵抗,杀的蒙古军惨叫连连,但女真兵始终人数太少,很快就坚持不住了。 队伍中的董重羊想去斩杀敌将,这样对方就群龙无首,可他也被对方蒙古兵盯上,分身乏术,而数万大军厮杀中熊三和熊大被敌人隔离开了,熊三由于胆小的性格,目前为止一个人都没杀,甚至刀都拿不稳,只知道逃跑,被大多数人无视,使得熊三离夺不剌最近,只有数步之遥。 夺不剌周围的亲兵也发现了熊三,可看到熊三被自己蒙古兵追的上气不接下气就感觉好笑,就无视他了。 被一蒙古兵追着的熊三,骑马跑到了一个山坳里,停了下来,熊三颤抖的道。 “这,这位大哥,我,我不会打仗,可以放过我吗?” “哦?难怪你这么胆小哈哈哈,你有什么资格要我放了你?”蒙古兵大笑道。 熊三立刻下马跪倒使劲磕头道。 “我,我可以给你们大将军重要情报的,我有用的,我,我不想死!” “哦?有重要情报?那行吧,我带你去见将军,起来吧你这个弱夫。”蒙古兵笑道。 蒙古兵就带着熊三见了夺不剌大将军,夺不剌看到熊三这种极其胆小的性格也颇为好笑。 “你们只有两三万人马上就坚持不住了,所以你才投降我军的吗?”夺不剌笑道。 “不不不,小的一直仰慕蒙古勇士,当初蒙古的成吉思汗更是天神下凡,横扫天下。”熊三不断磕头道。 “嗯,你这小子会说话,你叫什么名字?你为啥一直低头呀?”夺不剌好奇道。 “小的害怕将军的虎威,将军犹如天兵天将,小小,小的害怕!小的叫熊三”熊三又用力磕头求饶道。 “哈哈哈,会说话,以后你这胆小熊就留在某身边吧,你说你有重要情报,是什么呀?”夺不剌道。 “将,将军,是我们数万大军的粮草,我们是女真兵,是协助大明攻打三卫的!熊三道。” “真的?你知道粮草在哪里?咳咳咳,你们都退后一点。”夺不剌道。 “夺不剌将军你可是可汗的弟弟这……?”蒙古兵犹豫道。 “放心吧,本将军南征北战数十载,怕什么?如今只不过面对一个傻子而已,更何况敌军粮草事关重大,你们也不方便听,退后吧!” 夺不剌无所谓继续道。 “哎,那个胆小熊,你上前来吧。” 熊三颤抖的爬到夺不剌跟前开口道。 “某,某不想再当弱夫……!” 熊三把防身匕首插入夺不剌脖子道。 “啊?将军死了?” 蒙古军周围亲兵看着自己将军脖子上插着一柄匕首,缓缓倒下,高声喊道。 周围数万大军纷纷看向死去的夺不剌一时竟然安静了下来。 此时董重羊喊道。 “夺不剌已死,你们还不退去,找死吗?” 众蒙古兵立刻四散而逃,这里兵本来就不是一个部落的,只是因为夺不剌的存在他们才畏惧不敢退后,而今夺不剌一死他们就再无战斗的意志,纷纷而逃,只有那亲兵仇恨般的向着熊三杀来,女真兵及时赶到杀了这群亲兵,可熊三也身中数十刀躺在草地上奄奄一息。 “三弟!” “弟弟!” 熊大和熊二赶紧跑了过来抱起熊三道。 熊三口吐鲜血笑着道。 “二哥,大哥,这,这次,弟弟没有当废物了,这次弟弟表现咋样?我,我用全身力气给他来了一刀,捅死了他,也是我,我辈子杀的,杀的第一个人” “不,三弟,大哥一直没有认为你是废物,三弟,你别说话你这次立了大功,哥哥送你回家,送你回家,哥哥不打仗了你千万不能有事!”熊大道。 熊二则泣不成声,看着自己一向胆小的弟弟,从小自己这个弟弟就善良,喜好和平,从不惹事生非,从小遭人欺负,宁愿被人骂傻子,废物,也不还手,还以礼相待,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弟弟人这么好,为何上天对他如此不公。 “别哭,我好像看到了爹在向我,我招手,我从小就希望我,我们家,可,可以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世上为何要有仇恨和战争?我……!” 熊三吐出一口大量鲜血望着天空大笑道。 “希望另一个世界,不,不再有,战争与,仇恨!”熊三说完闭上了眼睛。 “不…………弟弟,啊啊啊!”熊二奔溃道。 “来,三弟,大哥带你回家!大哥带你回家看娘亲!”熊大抱着熊三上马向着老家方向而去。 “将军,这?”纳良哈道。 “算了,让他们去吧,这三兄弟感情极好,他们父亲也是为了战争而牺牲的,他们年纪轻轻还一时不能接受,很正常,将他们三兄弟,特别熊三的功绩报给总督大人,这个平时看似胆小的人,却一己之力挽救了整个辽东大战,在某的心中,他不是废物,是个英雄。” “是呀,没想到呀这个小子居然一刀捅死了鞑靼满都鲁可汗的弟弟,数万蒙古精锐大军瓦解。”纳良哈感叹道。 第49章 东征西讨终 漠南*王廷。 王廷内载歌载舞,欢天笑语,各位首领也推杯换盏,其乐融融,一位侍卫从帐外匆匆进来,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可汗,夺不剌将军被明军的一名士兵给砍了。”侍卫道。 “什么?可恶!” 啪啦。 王位上的满都鲁起身摔杯道。 “我此生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大明你们欺人太甚。” “可汗,先不要轻举妄动,此时三卫已经被消灭了,而夺不剌将军被明军无耻偷袭导致大败,逃回而来的兵马只有三万,我们现在除了防御瓦剌的三万精锐以外只有六万兵马了!”刘旻道。(原刘家管家) “那依刘军师所言,本王该咋办呐?” 满都鲁冷静道。 “但可汗有个东西,瓦剌是没有的,也就是正统,大汗的后蒙古帝国才是黄金家族正统,而瓦剌只不过曾经是蒙古帝国的一条狗罢了,而当今瓦剌太师是阿失帖木儿,他可不是他父亲也先,大汗可以先联络于他,先麻痹他,趁这段时间与东察合台汗国结盟,巩固自身实力,同时也让瓦剌不敢轻易反大汗。”刘旻道。 “那本汗如何击败大明呢?” 满都鲁疑惑道。 “大汗,想要击败大明,就得先断他的翅膀,大明的翅膀就是辽东,辽东是大明的产马地,如果没有辽东,没有女真人,大明就没有足够的战马与骑兵,没有骑兵就无法再出关了,但此时的大明辽东防线很强,想要击败,需要时间与盟友协助才行!”刘旻道。 “盟友?你是说东察合台汗国?,东察合台汗国在大明西北,而女真在大明东北,再说了人家不可能派兵千里迢迢帮你去打女真的。”满都鲁为难道。 “大汗,吾可没说是东察合台汗国,是与大明隔海相望的日本,据前几年吾就派人去日本打听,此时的日本掌权人是足利义政别看日本表面风平浪静,实际危机四伏,他们太需要一场战争来转移国内矛盾了。”刘旻道。 “你的意思是让日本出兵女真?中间隔着大海和朝鲜呢。”满都鲁道。 “大汗您心急了,听小的说,我的意思是唆使日本攻打朝鲜,而大明肯定派兵支援,而大明在辽东就十万精锐,加上女真,只要去了一半,我们就可以拿下辽东,然后跟日本一起南北夹击辽东军,大明失去了辽东,就只能守,到最后,我们与日本,安南,东察合台汗国,分别从海上的东面,西南,西北,东北,北面进攻大明,大明焉能不败?”刘旻道。 “哈哈哈,你可真是本汗的军师呀,不错不错,本汗好奇你这么大的智谋,就比当年的大明开国第一智谋刘伯温也不遑多让,怎么愿意来我蒙古呢?”满都鲁好奇的道。 “大明皇帝从开国洪武开始就没有一个不杀功臣的,朱元璋杀了多少功臣?远的不说,土木堡之后,于谦力挽狂澜,何等气魄,结果呢?被昏君英宗以谋反为名杀了,这跟南宋杀岳飞有何不同?可就算这样,而我前几年也是想考个举人,想学学刘伯温,好好为国效忠,可竟遇到贪官剥夺我功名,无奈我只好找了一大臣家里当管家,本想某一天面圣,可惜又卷入了无妄之灾,所以从那时开始,我刘旻就不想当刘伯温,而是黑衣宰相,帮助一政权夺得江山,不是我想反,是大明失德逼我反明。” 刘旻感叹道。 “嗯,你放心本汗绝不会杀功臣!” 满都鲁保证道。 “吾不求别的,如真有一天帮助大汗取得天下,就请求吾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就可!”刘旻道。 “嗯,大明没有得到你,是大明的损失呀,这也证明了,大明气数已尽,你放心,本汗答应你!” 满都鲁道。 “大汗这第一步就是先派人通知东察合台汗国,暂时休养生息,然后我们也暂时修养,等巩固后出兵征服布里亚特部落,壮大实力。” 刘旻说道。 “嗯,一切依军师所言。”满都鲁点头道。 西北*哈密城。 此时的哈密城混乱不堪,由于火炮弹药消耗完,明军只能实行围三缺一,副指挥沐瓒率两万蓝旗营佯攻北门,刘福率两万蓝旗营佯攻东门,刘聚和长子刘禄率一万蓝旗营和五万边军主攻南门,明军与亦力把里军队已经开始交战,亦力把里人数虽少只有五万军队,但由于是守城,加上哈密城城高墙坚,明军人数虽有十万,但一番攻城下来也损失较大。 “啊啊啊!” 一个个明军士兵从墙上掉落下来。 “父亲,孩儿带着这一万蓝旗营敢死攻城。”刘禄眼神坚毅看着刘聚。 “不,为父去,你在这里看着。”刘聚拒绝道。 “父亲你可是主帅,战场上瞬息万变,岂容私情?孩儿去也。”刘禄拍了拍马,手握红缨枪举天喊道。 “一万蓝旗营的兄弟们,愿随我敢死攻城么?就算死了武庙里也好团聚。” “愿随将军!”众将士喊道。 “父亲,孩儿走了,兄弟们随我等杀……”刘禄一马当先冲上城墙道,后面蓝旗营也冲上城墙。 高龄的刘聚眼眶湿润的看着自己孩子在城墙上英勇杀敌,但只有他知道,他这个儿子从小便不善武艺,喜欢笔墨,他是为了鼓舞士气才身先士卒,他承认他刚刚徇私了,他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看着城墙上体力不支的刘禄,刘聚立声道。 “本将的儿子都冲上去了,你们有什么好怕的?跟随本将冲,杀……”刘聚带领最后的大军全部攻城。 刘禄在斩杀一名敌人时,后背被敌兵砍了一刀,强忍疼痛转身枪出如龙捅死敌兵往前推,就在此时两名敌兵一人一刀插入刘禄的身上,刘禄用光身上最后的力气回身横扫枪尖锋芒扫过两名敌兵咽喉,两人倒地身亡,而此时的刘禄,视线模糊,手持红缨枪站立在墙角,他心里一瞬间闪过许多画面。 小时的刘禄就好喜读书,经常跟刘福约定好,一文一武保卫大明江山,刘福也曾经告诉过他。 “哥,你放心,你好好习文,弟弟习武保护你!” 不过此时的刘禄笑道。 “弟弟,哥先走一步了。” 说完闭眼倒了下去。 远处正在杀敌满身伤痕的刘聚看到儿子倒下,急忙过去查看,不知该不该哭,就这样静静看着自己的儿子,刘聚呆在原地,手掌抚刀,刀尖插在地上,沉默不语,周围的亲兵以为老将军只是伤心过度,并未上前查看,只是在周围护卫。 此时的战争已经进入尾声,在刘聚刘禄等人攻破南门时,其余各门也相继被攻破,一万多残兵从西门跑出了哈密。 而等沐瓒和刘福到来之后刘福才发现,自己的哥哥已经死了,而自己的父亲身中数刀,伤心过度后也走了,刘福跪地颤抖抱着自己父亲和哥哥的尸体,大喊道。 “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呀”刘福哭的撕心裂肺,没人知道他此时内心多么煎熬,沐瓒在后面默默看着这个在战场上无所畏惧的将军,此时却奔溃无比,沐瓒脱下头盔道。 “恭送老将军!” 一众将士也脱下自己头盔大声喊道。 “恭送老将军!” 第50章 金矿 成化十年一月。 紫禁城*乾清宫中。 “这次伤亡太大了,今日早朝时你也听到了,大部分朝臣都是反对的,辽东几乎骑兵损失殆尽,女真骑兵损失一半,要不是一个叫熊三的辽东士兵,这次辽东几乎要全军覆没,西北蓝旗营损失一万,边军五万出关,如今只剩两万主帅刘聚总兵刘禄两父子相继阵亡,这样代价实在太大了。”朱见深道。 “是,父皇,可儿臣认为再大损失也要夺回哈密和沙洲,而刘聚父子的阵亡,儿臣也痛心,是真的没有想到,辽东那儿臣也没想到,是儿臣错了!”朱佑极跪下道。 “哎,起来吧,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以后战争千万不能轻开,对于刘聚,刘禄,熊三,你想怎么封赏?” 朱见深道。 “儿臣想好了,给刘聚封宁晋侯,谥号威勇,刘禄封先登伯,谥号威忠,至于熊三入汉籍,封辽宁伯,谥号觉忠,同时三人进武庙受后代武人将军祭拜,最后在辽东城建立一个熊三雕像,以观后人惦念。” 朱佑极感叹继续道。 “同时这次很多人都有大功,马文升升任礼部尚书,辽东总兵李顺泽任辽东都司都指挥同知(从二品),明辅军指挥董重羊升十级军功入汉籍,赐京师府邸一座,任辽东都司千总,明辅军副指挥纳良哈升9级军功升任明辅军指挥,赐辽阳城府邸一座,女真兵熊大任明辅军副指挥,熊二为总兵,刘福升蓝旗营副指挥,沐瓒升任蓝旗营指挥。其余人等皆按功劳晋升由新任兵部尚书王越负责核查。” “那哈密沙洲驻防问题?”朱见深问道。 “父皇,哈密沙洲两城由蓝旗营副指挥刘福率领剩余蓝旗营(4万)边军(2万)驻守,调宁夏镇边军再调两万过去,总共八万足够驻守哈密沙洲两城。” 朱佑极道。 “嗯,这样封赏公正,驻守方面也没问题,怀恩按照太子殿下的意思传旨下去兵部。” “父皇那如果没事了,儿臣去找母后问安了!”朱佑极道。 “今日不用去了,你母后把成国公夫人,英国公,还有五营都督府那几个高官侯爷的夫人都喊去了坤宁宫聊天解闷,此时朕和你去了都不方便。”朱见深笑道。 “哦。”朱佑极答道,朱佑极心里明白了,这哪里是聊天解闷,分明是为了给自己稳固关系,毕竟五营都督府是自己一手提拔的,这次出征损失较大,朝臣多有不满,母后这是想帮助自己稳固势力,以后好跟朝臣抗衡。 东察合台汗国(明朝称亦力把里)。 亦力把里城。 王位上的羽努思非常愤怒,在他看来大明这简直趁人之危,他的主力全在边境防备帖木儿,没想到后面被大明突然偷袭,哪个混蛋说的大明乃礼仪之邦? “这次怎么办?哈密沙洲两城全被大明攻下了,谁可为将?夺回两城?”羽努思怒道。 “大汗,现在不可与大明继续交恶呀,大明现在正处于强盛,而此次我两城丢失损失几万军,而大明只损失四万,据在下得知大明在西北有常备边军三十万,这还不算九边重镇的兵力,大明整个北方,东北,西北,九边重镇兵力包括卫所兵全算上有近百万之多,光靠我们是打不过大明的。”刘申道。 “那你说本汗咋办?” 羽努思道。 “大汗应该跟后蒙古帝国联合,在下已经跟那边的军师有书信来往,他们也愿意联合,有了蒙古黄金家族的支持,等我们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后,一起进攻大明,这样胜率可以提升不少,至少夺回哈密二城不成问题。”刘申道。 “后蒙古帝国已经不是当初的大蒙古了,现在他们自身难保,前几年倒是组织过二十万大军南下,气势镇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成吉思汗复活了呢,谁知道只是三秒的货色,二十万被几万打的惨败而归,就是二十万头猪,给明军抓三天也抓不完呐,这满都鲁有啥出息?” 羽努思嘲讽道。 “大汗,满都鲁的确狂妄自大,能力不足,但毕竟是蒙古最正统的可汗,号召力还是有的,再说了那边的军师有了一个计划,那就是联合安南,倭国一起出兵,这样大明必亡!” 刘申眯着眼道。 “嗯,这个计划还可以试试,上次让你打听的帖木儿目前动静如何?还有白羊王朝。”羽努思道。 “大汗帖木儿帝国目前并无战事,白羊王朝那位雄才大略的国王乌宗·哈桑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所以白羊王朝估计也要日薄西山了。” 刘申道。 “那我们也就这样等着那个计划嘛?这还有几年时间呢,这几年除了休养生息,就是进攻西北方向的哈萨克汗国,最好能征服他,只要征服了哈萨克,本汗实力又上一层楼!”羽努思笑道。 “大汗英明!”刘申道。 深夜南阳府*桐柏山北麓山顶。 轰隆隆,天上雷龙交错。电闪雷鸣,下着雨点着火光的山坳中,个个穿着破烂囚服的犯人,淋着雨光脚踩在地面上,搬运着矿石,周围几百名卫所兵一手持刀一手拿伞驱赶着犯人。 一名老者矿头没搬稳摔倒在地上,极其狼狈,可迎接他的不是询问,而是无情的鞭子。 啪啪啪。 “快,快走,死老头,再慢一点老子抽死你!”总旗道。 “郝大叔,你你没事吧?我帮大叔搬,你别打了,求你了军爷。”另一名身穿囚服的田宝求情道。 啪啪。 “快点,一群贱民。” 又挥舞了一鞭子,军官催促道。 远处的木制点将台上,几名将军看着这一切无动于衷,对于他们来说执行命令和赚钱最重要,至于这些人的死活,从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突然天上一道闪电急速撞击在木制点将台台柱,一声爆炸声将台柱炸烂,几名将军随着摔落在地上,周围的军士围了过去,救援将军,就在此时犯人见大多官兵离去,纷纷向着矿场门口逃离而去。 “那些犯人跑了,给本将追,不肯回来的直接格杀勿论!”范永道。 一名名骑兵追了出去,对不服从回来的犯人展开了屠杀,将大多数服从回来的犯人带了回来,田宝趁着大多数官兵追击而去,看守松懈,朝着山后跑去,消失在黑夜中………… 第51章 金矿二 成化十年四月。 京师*顺天府衙门前。 一名衣服破烂,长满胡须,脸黑,头发杂乱的男子向着衙门前的闻声鼓而去,而衙役见此人全身脏兮兮,不让靠近,可此人满腹委屈,不愿离去。可就在无奈之际背后传来清脆而又动听的声音。 “住手,这位想要敲鼓告状,你们为何阻拦?”林心心道。 衙役见此人身着华丽,谈吐不凡,定是某家千金小姐,就上前道。 “这位小姐,不是我等不愿他告状,他来时不说话,不回话,我等怕他冲撞县衙才阻拦,并不知他要告状!” “我问你,你是要告状嘛?”林心心问道。 “嗯嗯,我,我是要告状”田宝跪下道。 “哎呀,别跪,我不是官老爷,你们看他就是要告状,你们去通知顺天府尹吧,如果他不愿受理,我,我就告诉我朋友让他好看,哼” 林心心双手叉腰道。 “不知小姐您的朋友是?”衙役小心问道。 “咯,拿去看看吧,这是宫里御马监的令牌,而我朋友是御马监掌印太监,五营都督府黄旗营左都督,当今太子殿下的心腹汪直汪公公!”林心心装腔作势道。 林心心,心想到:汪公公,不好意思啦,我不敢随意搬出太子殿下,只能借你的威势来帮助这个可怜的小乞丐啦。 “什么?汪公公!”众衙役一看上面的确刻有御马监掌印的字样,不敢耽搁,赶忙跑进府衙汇报。 顺天府内的阎铎正躺在软椅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喝着茶,享受为数不多宁静的时光,突然大门被用力推开,一名衙役匆忙跑了进来道。 “不好了,门外有一姑娘,自称是汪直汪公公的朋友,这是令牌!” 阎铎听到汪直两字,赶忙起身,接过令牌一看的确是御马监的令牌,天下谁人不知汪直可是陪着太子殿下长大的,前几年又是屡立战功,如今深得太子殿下信任和倚重,谁敢得罪? “这位姑奶奶可是有事吩咐?”阎铎问道。 “她在替门口一个乞丐申冤,要求府尹大人见那乞丐!”衙役道。 “哦,对对,正当如此,这位姑奶奶所有要求,一概照准,本官立马出去!” 阎铎边走边道。 顺天府公堂上。 “威武……”两旁衙役喊道。 公堂上林心心带着田宝进来道。 “小女子林心心,见过府尹大人,今日在顺天府外偶遇此人,想府尹大人做主!” “没,没问题,本官一向爱民有加,心中时刻想着黎民百姓,想着太子殿下的恩泽,咳咳,堂下之人,何处人氏何名何姓,所告何事呀?”阎铎道。 田宝跪倒在地道。 “草民南阳府桐柏县田家村人氏!” 阎铎好奇问道。 “那你既然是南阳府桐柏县人氏,有冤为何不去桐柏县衙呀?就算桐柏县令施政不当,还可以去南阳府告状呀,南阳府再不接还有河南布政司呀,我这里是京师顺天府,不接外地人氏诉状,除非你是准备告御状,但如果是告御状,就会上达天听,日后一旦查实你所言有假,你要承担诬告之罪,你可明白?” 阎铎提醒道。 “草民如果有半字为假,草民愿一死!” 田宝道。 阎铎见此人所言不像有假,便说道。 “你且慢慢说来!” “草民是田家村勘矿师,父亲也是,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个,两年前,父亲被县衙的衙役抓走,一年前我也在家中被抓走,到了地方才知道,我父亲被抓走后半年就死在矿场上,他们带我去也是为了确认矿脉,草民认真的看过,的确是金矿,而且这个矿场是一座特大矿脉,而且草民怀疑是私矿!”田宝道。 “公矿私采?私采金矿论罪当诛,你说的可是事情?这可不是玩笑,你必须认真说。”阎铎问道。 “回官爷,草民说的句句属实,而且金矿产量不低,至少十万斤以上,而且矿石含金量非常高。” 田宝道。 “好,本官这就进宫面圣道明缘由,刘捕头,派府中衙役保护好这个证人,绝不能让他出事。” 阎铎看着林心心继续道。 “不知林姑娘要不要一起入宫呀?” “嗯,好吧,我也入宫看我朋友去了,那我们一起出发吧?” 林心心道。 紫禁城*乾清宫中。 “你们对于顺天府尹所说有何看法?” 朱见深问道。 内阁首辅彭时道。 “臣以为当派一位正直大臣任河南巡抚查察此事!” “臣附议!” 次辅商辂,兵部刘大夏等附议。 “哦?何人为宜呀?”朱见深道。 “臣以为兵部右侍郎白圭最为恰当!” 内阁次辅商络道。 “臣附议!” 首辅彭时道。 “臣也觉得,兵部右侍郎白圭为官清正,是最为恰当之人选!” 刘大夏道。 “臣以为当派礼部郎中原杰担任河南巡抚!” 吏部尚书李秉道。 “臣也觉得,礼部郎中原杰,处事老练,适合担任河南巡抚!” 礼部尚书马文升道。 “臣附议” 兵部尚书王越道。 朱佑极在旁边静静看着,看来一朝天子一朝臣真不是假话,现在以自己为主的新党派和父皇为首的旧党派,已经开始了,都在为自己党派的人争取立功机会,毕竟金矿案可是个大功呀。 “吏部尚书此话怎讲?原杰无论官龄或者清名,再者声望,怎可与白圭相提并论?”彭时道。 “哼,长江后浪推前浪,彭首辅也不要倚老卖老,原杰在处置荆襄流民事上,就可看出其能力,至于官龄?只不过某些人在官场上虚度岁月罢了!”李秉道。 “你,你这厮欺人太甚,岂有此理!” 彭时怒道。 “是,李尚书说的对,各位已经半脚入棺材的人了,就不要凑这些热闹了!” 王越无所谓道。 “你太过分了!” 商辂怒道。 “你过分!” “你为老不尊!” 两排大臣不顾形象吵了起来。 看着新旧大臣之争,朱见深头疼着看了太子一样,发现太子对他摇了摇头,好像懂了什么。 “好了都别吵了,这次就先给首辅机会吧,如处理不了,再给李秉,怀恩拟旨,封白圭为河南巡抚兼兵部右侍郎,立刻出京。!”朱见深道。 “臣白圭领旨!”白圭跪倒。 南阳府*桐柏县衙。 县衙后花园。 与县衙的清冷严肃不同,这里鸟语花香,假山林立,中间一个大池塘,池塘上有一个楼台亭阁,时不时周围树上传来蝉虫鸣叫。 “父亲,你明日就要返回南阳府了嘛?” 张雄道。 “是呀,在你这里也待的够久了,是该回去了!”张钧笑道。 “父亲你南阳知府衙门里还有犯人吗?” 张雄问道。 “怎么了?”张钧好奇道。 “哦,是这样的,孩儿境内有一些路和桥常年失修,这样容易给县里百姓带来不便,孩儿想用这些犯人去修桥铺路,为百姓做点善事,而且孩儿治下百姓丰衣足食。五谷丰登,日不见匪,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所以县里大牢都是空空如也,才想请求父亲帮助。”张雄笑道。 “嗯,虽然这样不符合规矩,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的政绩为父看过了,很好,行回头为父都给你送来!” 张钧保证道。 “多谢父亲!”张雄拜倒谢道。 只是无人看到张雄拜倒后嘴角的微微一笑。 “哎,起来,一点小事罢了,对了京中传来消息兵部右侍郎白圭为河南巡抚,你要小心呀,听说他极为严厉,有巡抚在,布政使都得听他的!”张钧提醒道。 “父亲放心,孩儿一定整治好县衙,牧养我桐柏百姓。”张雄道。 第52章 金矿三 京师*彭府。 彭时坐在主位上看着一众老派大臣道。 “如今太子殿下初露锋芒,李秉那些人仗着太子殿下为所欲为,出言不逊,我们要让陛下和太子殿下知道,我们也是可以立功的。这次就是最好的机会,这次锦衣卫护送你南阳布政司,你还要带着那个田宝的证人,此人至关重要。” 彭时喝了一口茶道。 “首辅放心,下官这次定要太子殿下看看我等的能耐!” 白圭保证道。 “河南布政司右布政使李尧是本阁的门生,我已提前写信让他好好协助白圭!” 首辅彭时道。 次辅商辂担心道。 “那左布政使高宗可是李秉的人!” “哼,那又如何?现在河南巡抚是白圭,而不是一个毫无声望的原杰。” 首辅彭时继续道。 “这个金矿案,陛下极为重视,这也是河南第一次发现如此大的矿脉,太子殿下为何如此重视李秉等人?就是因为他们有军功在身,这次我们要是破了金矿案,我们就可以东山再起了。” “是呀,太子殿下年少聪慧,这个我们都是知道的,他也曾经说过,想要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在他心里文武都是同样重要,那么如果我们没有作为,在他眼里就如同弃子,只怕一旦日后登基,我们就要被赶走了!” 兵部郎中刘大夏道。 首辅彭时起身叹道。 “谁说不是呢?吏部可是天官,权力之大令本阁有时也只能暂避锋芒,但要我们输给李秉那些人,怎能令人心服?现在六部已经有三部为李秉一党,好多官员也偷偷投靠李秉了,工部,刑部,户部不能再丢了!” “现在就只能靠白圭了!” 次辅商辂道。 京师*李府。 李府中并退了下人,以李秉,王越,马文升为首,底下是太子一手提拔的人才,分列两坐,原杰,祝瓛,唐广德,文林,徐卫民,陈文龙,刘进,李荣,严白等。 “这次陛下让彭时那老匹夫得意了,这么大的金矿案,这可是大功呀,而且还有人证,居然被他们抢去了,如果这次真让白圭破了案,我们三部之中有一个人肯定要下台,现在六部我们虽然只掌握吏,兵,礼三部,可这些目前都是实权部门,李秉天官的吏部,可以对四品以下有任免之权,马大人礼部掌握科举和外交,而我的兵部有调兵之权,这些都是未来太子殿下的核心,不能让其他人掌控!” 王越道。 “三位大人,不知太子殿下今日是何表态?”祝瓛轻声问道。 “哎,今日太子殿下无任何表态,他没有拒绝让白圭出任!” 马文升摇头道。 “太子殿下从小英明神武,他这么做肯定有原因的!”李秉道。 “不过可以让河南布政司左布政使高宗大人给他们找点麻烦。” 唐广德道。 “那右布政使李尧是彭党那一方的,而南阳知府张钧无任何关系,属于中立,这次河南之行只怕没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太子殿下没有来命令之前,我们都只能忍着,我已经给高宗传信,让他盯着白圭。” 李秉道。 “报,宫中传信!” 一名下人跑来进将信给李秉后道。 李秉拆开书信点头道。 “汪直汪公公传的信,他说殿下让我们暂时不要有大动作,殿下觉得河南的水很深,没那么简单。” “那行吧,就暂时让彭党嚣张一段时间吧!” 马文升道。 成化十年五月。 南阳府知府衙门。 白圭坐在高位,下方站着河南布政司左右布政使,左右参政,南阳知府和下辖各县令等。 白圭目视众人道。 “宣旨吧!” 一名官员拿出圣旨道。 “跪!” 众人跪地拜倒。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自古以来三皇开疆五帝治世,皆赖有贤臣,唐有房谋杜断,魏征之属,宋有寇准晏殊,范仲淹之流,下臣举则上君正,天下治也,朕思朝中,忧府县,道府吏治有所不谙,下衬条条无从得悉,乃至民生何若,闭塞于耳也。河南中道者,堪承国脉,位尤重焉,朕殊重之,特擢白圭为河南道巡抚兼兵部右侍郎,提调河南一切军政要务,代朕巡狩,体察民情,整饬吏治,钦此。 “臣谨遵圣谕!” “见过巡抚大人。”众臣见礼。 “各位免礼吧!” 白圭继续道。 “本官此次前来,乃是陛下心忧天下百姓,才让本官前来视察,看看各府吏治是否有所不怠,民生是否困苦,今日开始先从你南阳府查起,南阳知府张钧!” 南阳知府张钧出声道。 “下官在!” “你南阳府下辖多少属州多少县呢?” 白圭道。 “我南阳府下辖一府二属州十一县,直属南阳府的只有六县,分别是:镇平县、唐县、泌阳县、桐柏县、南召县!”张钧道。 “嗯,那就明日开始所有县的户政,学政,狱政等全部送到南阳知府衙门来,本官在这里一一核查,你们没事就都下去吧。” “是,巡抚大人。” 等众人走后,白圭让一名总兵把后堂的田宝带了过来。 “田宝,那个矿场具体位置你还知道不?” 白圭道。 “不是很清楚,因为当时草民是滚下山的,加上天太黑,光顾逃命,没注意看。” 田宝道。 “那没事,本官在这里以查他们政绩为由,拖住他们,从明日开始你就跟着刘总兵,你假装他的士兵,他会以巡境,体察民情的理由,带几百兵马送你到桐柏山,你们一定要找出那个矿场所在位置,只要找到了具体的位置,那这个案件就能破了,你的冤屈也就能伸了,所以千万不能大意呀!” 白圭嘱咐道。 “大人放心,草民一定想办法和刘总兵找到矿场。” 田宝保证道。 “刘总兵,你保护好田宝的安全,他可是最重要的人证,你万万不可大意,有什么要求需求尽管跟对本官说,本官基本都会准许,这件事当今陛下和太子殿下,都十分重视,你去吧,有什么消息派人传回来!” 白圭道。 第53章 金矿四 紫禁城*宫后苑。 一楼台水榭中,摆着棋盘和一男一女两个在下棋,汪直陪伴在侧。 “该轮到你走了!” 朱佑极静静看着这个美丽而又纯朴善良的女孩。 “嗯,走炮,不不走车。” 林心心满意道。 “好,将军!” 朱佑极笑道。 “额,不跟你玩了。” 林心心撅嘴道。 “哈哈,对了你跟你哥说了没?”朱佑极问道。 “他说非常荣幸呀,只怕做不好给殿下您丢人。”林心心想道。 “工作能力是可以提升的,这不是问题!”朱佑极朝身后继续道。 “大伴,回头跟皇家商行打个招呼,让林诚进去历练,先做个主事。” “是,太子殿下。”汪直答道。 “谢谢殿下!”林心心道。 “本宫还要谢谢你呢,如果没有你,那金矿案的主要人证也不会进了顺天府,进而上乘父皇了!”朱佑极喝口茶道。 “这,嗯,跟心心关系并不是特别大,毕竟金矿案这么大,陛下锦衣卫,东厂遍及天下,应该是瞒不住的,迟早会传到京城的!”林心心觉得。 “这你就错了,金矿案背后恐怕不仅仅金矿这么简单。这个金矿量这么多,他们准备用来做什么?这可是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呀。” 朱佑极起身继续道。 “目前的大明就像个湖面,表象上看,平静无事,但你永远不知道平静的湖面下隐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这时候你就需要一颗石子去打乱这个湖面的节奏,让那些暗地里的乱流自己出现,而金矿案就是这个石子。” 朱佑极之所以不阻止白圭出任河南巡抚,是因为他知道白圭的性格肯定会搅乱河南的形势,这正是他想要的,目前大明暗地里的老鼠太多了,为何有人刺杀他与父皇,白莲教又在哪里?金矿案背后主使是谁?恐怕时不我与,必须马上行动起来。 日本*东山山庄。 山庄内樱花盛开,一座竹苑内一个身子显瘦,长胡须,眼睛有神的男子正坐(跪坐)看着这个远方来的客人。 而远道而来的刘旻显然无法接受这种坐姿,认为是羞辱,跟足利义政商量后,足利义政明白外面的人,很不理解,也没有放在心上。 “奇怪,让吾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会说我们的话?”刘旻道。 “中原影响深远,我们这里祖祖辈辈很多人都会说!”足利义政继续道。 “来来来,这个是我们的茶,可能跟你们的相比比较差,但这已经是我所能接待你们的最高礼仪了,来,远方的朋友。” “嗯,还不错,不知足利义政知不知道蒙古帝国?” 刘旻道。 “嗯,当然知道,蒙古帝国曾经无比辉煌,虽然如今被大明赶回了北方,但仍然是大明的强敌,我们室町幕府一向是崇尚强者的。” 足利义政道。 “嗯,某想问下,目前的日本是否是室町幕府做主呢?” 刘旻深眸看着足利义政道。 “客人这话不对,天皇永远是我日本的最高领袖,我室町幕府只是帮助天皇管理日本而已,所以以后这话不要再说出口了!” 足利义政喝口茶道。 “是在下失言,在下说这个话是想跟将军做朋友,想建立友好通商,我们甚至可以给予将军想要的兵器等物资,不知将军愿不愿与在下做这个朋友?”刘旻笑道。 足利义政一听这话喜笑颜开道。 “我一见阁下就感觉一见如故,你永远都是我足利义政的朋友,你在这里好好住几天,我陪你好好逛逛,虽然中原美女多,但我日本也不少的,特别是温柔的女子!” “嗯,那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就在这里住几天,在下也想跟将军好好探讨一下!” 刘旻眯眼笑道。 “来来来,我们换酒喝,你们滴去换酒滴干活,我要与阁下好好喝几杯,尽尽地主之谊。” 足利义政吩咐道。 桐柏县衙*大堂中。 “大人,白圭下一个就要查我的千户所了,这可怎么办?”范永道。 “慌什么?你把兵从矿场里调回所里不就好了?”张雄一边把玩手里的瓷器一边笑道。 “大人,问题是我现在长途奔袭调回去,士兵们肯定略显疲态,这个是可以看出来的。”范永担心道? 张雄不慌不忙的说道。 “你呢连夜把兵马调回,然后重做营地训练规划,就写这半个月,你的兵马训练驻点分散,而接到通知时,因驻点分散导致紧急召回,所以士兵们才精神不佳,至于矿场旷工全部关起来,由捕头巴林带心腹衙役封锁矿山,等事情过去后,你再把兵马调回矿场,这不就好了?” “是,这是个好办法!” 范永答道。 “哼,连这种最基本的调兵遣将的能力都没有,你这个千户是怎么当的!” 张雄放下瓷器道。 “是,不过矿场里的犯人,好像不够用了,能不能请县衙大牢再拉点人过去?” 范永看向巴林道。 “还送?县衙大牢现在都送空了,难道要把全县百姓都送去?” 捕头巴林怒道。 “犯人不够用?上次不是刚送了一批吗?”张雄皱眉道。 “大人,那天晚上电闪雷鸣,又下大雨,有一些犯人,趁着我们不注意,想逃跑……” 范永道。 “什么?有人跑了?”张雄拍桌起身怒道。 “不不不大人,没有跑掉,都被我派的官兵杀了,有二十多名被杀了,有一些是跳崖自杀的!”范永道。 “嗯,没人跑掉就行,你们要知道,只要有一个人跑掉,我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目前开采的黄金才十万两,离起事所需,还远远不够,为怕出意外,所以我才要你一个千户所的所有兵力去看管矿场,如果你这一千多兵力都看不好三百多名旷工,你还能干什么?”张雄无奈道。 “那大人的意思是缺少的犯人,等这段时间过去再补上?”范永为难道。 “嗯,现在不合适,现在正处于检查时期,尽量低调点,犯人不够我会想办法,本官平时给你们的也不少了,你们最好别贪心,不然你们知道本官背后站着谁,都有什么样的脾气。” 张雄提醒道。 “是,请大人放心!” 两人拱手道。 第54章 金矿五 日本*东山山庄内。 “阁下这几日玩的如何?” 足利义政笑道。 “嗯,不错,义政兄,小弟这次过来是有一件天大的幸事想与义政兄合作!”刘旻道。 “哦,刘君有什么的幸事呀?但说无妨。” 足利义政道。 “额!”刘旻看了看周围。 “你们都退下吧,没有命令不准进来!” 足利义政说完后,几名武士退了下去。 “义政兄对于大明可有想法?” 刘旻试问道。 “大,大明?刘君,你说的幸事是?” 足利义政颤抖问道。 “不错,就是进攻大明,这是计划你看看,如果你不同意刘某也不怪你,就当今日刘某没说过!”刘旻递过一张图纸道。 足利义政看了看图纸,才平复了一下心情道。 “阁下,不是我太小心,而是进攻大明,的确需要慎重,我日本以前就进攻过大唐,结果败了,就连我国名日本两字也是大唐天授武皇陛下所赐,而大明对于日本也极为重视,更是被大明开国皇帝,列为不征之国,这话不能乱说的!” 足利义政看着刘旻道。 “义政兄,这次你的确太小心了,你也看到了,计划里不止你一个国家,南有安南,北有我蒙古,西北有东察合台汗国,再加上你日本,我们四家合力攻打大明,兵力最少超过五十万,以大明目前的实力很难支持这么大的一场战争的!”刘旻道。 “这相当于一场豪赌呀,我日本现在也只能最多凑够十万大军,这已经是最多了,可大明听说有一百多万军队呀,这能行吗?”足利义政问道。 “你说的是对的,但可战之兵并不多,大明目前只有两种军队,一是卫所兵,数量的确多,但大多都是农民,而边军西北十五万,东北有五万,西南有五万,首都有五万,也就这三十万了,义政兄不用太过担心!”刘旻故意降低大明边军一半的兵力,也没有说大明的五营,就是想拉日本下水。 “那容我考虑下,来,刘君喝酒,喝酒!”足利义政笑道。 刘旻边喝酒眯着眼看着足利义政,他知道他心动了,这就足够了,他从来没想过这日本能帮助他多少,只是利用日本牵制大明的兵力罢了。 刘旻这样想也正常,毕竟大明现在不算卫所的话,边军加上五营,至少有一百一十万的兵力,这还是常备兵力,不需要种田的,而大明的卫所现在还是有一些战斗力的,大明卫所是万历时期才真正烂掉了,如果加上卫所,现在大明有近两百万的兵力,堪称恐怖,这种消息刘旻是不敢告诉足利义政的,不想吓死他。 南阳府衙。 “田宝今早看出什么来了吗?”白圭问道。 “大人,并没有,但我能感觉到,就在桐柏山,我相信按照目前这样一定可以找到。”田宝道。 “哦,没事,不要放弃就行,要有耐心,现在主要依靠你找到矿场,如果矿场找不到,无法定桐柏县令张雄之罪,这个张雄他父亲是南阳知府,而与河南布政司参政李景关系匪浅,所以没有证据不好拿他!” 白圭解释道。 “明白,大人小人想求您一件事!”田宝道。 “说吧!只要本官能做到的,都没啥问题!”白圭道。 “小人之前被关押在矿场时,有个叫小丁的与小人关系很好,后来有个矿洞要塌了,但需要人进去修,原本军爷要我去,后来小丁替我去了,矿洞还是塌了,小丁家里有个老母,生前告诉了我地址,就在南阳府内,小人想去看看,给小丁的老母传几句话!” 田宝求道。 “不行,不是本官不近人情,你现在极其特殊,现在南阳府遍布眼线,你还这样出门,万一被发现岂不是耽误大事?” 白圭继续道。 “你下去好好休息吧,明日你再跟随刘总兵出城!” “是,大人!”田宝被带了下去。 “这段时间府内增加人手,我怕这小子耐不住性子会出去!” 白圭道。 “是,末将这就去办。”刘总兵道。 在南阳府衙某个墙角,田宝翻墙了出去,往城南而去。 不多时府衙内发现了消失的田宝,一队队士兵在来回寻找,焦急万分。 “总兵大人,田宝不见了!”一名士兵道。 “什么?你去跟巡抚大人说,我带兵出去找!” 刘总兵立刻道。 城南三十里一处茅草屋外。 一个人叩响了茅草屋的木门。 砰砰砰。 “有人在家吗?”田宝道。 “谁呀?” 一名老人打开了木门,老人双目失明,眼角还留有泪痕,显然刚哭过不久。 “你是谁呀?”老人道。 “你好,我是丁忠的朋友,丁忠让我告诉您,在屋内的床底下有个松动的石砖,里面有他历年积攒的几两银子,他原本想留下来怕您老突然生病,要急用啥的,但他现在……” 田宝犹豫后面没有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怕这位老人无法接受。 “忠儿怎么了??” 老人急忙道。 “忠哥他,他没事,他在外面找了个挣钱的活,叫我先回来跟您说!” 田宝不想让老人出事只能撒谎道。 “哦哦,那你帮我跟他说,钱我不会动,我也老了,他不用太拼,留着以后自己取媳妇用,我会一直在家等着他回来,谢谢你了!”老人勉强笑道。 “不不不,钱你要用,放心,忠哥现在能赚钱,不差这点,再说您老万一出个啥意外,让忠哥咋办?您说是不是!” 田宝道。 “好,老身听你的,忠儿就拜托你们照顾了。”老人道。 “放心,那我回去了,大娘再见!” 田宝边走边道。 田宝现在心里极其内疚,毕竟是丁忠为了救他才被矿洞砸死,他觉得自己是时候负起责任,他母亲早亡,父亲又被官兵欺压至死,而丁忠又救了自己,让大娘没了唯一的儿子,突然有一个计划在他脑海中浮现。 “头,你看那人像不像之前被送去矿场上的田宝?”一位远处走来桐柏县暗线向旁边的人道。 “嗯?还真是他,他不是在矿场吗?坏了他是不是跑出来了?”巴林道。 “那现在咋办?如果让他跑掉,会不会把大人招出来?毕竟现在河南巡抚就在南阳府衙!”暗线道。 “嗯,走过去把他抓了!”巴林道。 低着头想事的田宝突然撞到几个拦路的蒙面人道。 “你们干嘛呀?”田宝道。 “田宝想不到被你跑出来了,跟我回去吧,不然你知道后果的。”巴林道。 “你,你是谁?为啥声音如此眼熟?”田宝问道。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来人给我拿下。” 就在巴林下令拿人时,背后传来脚步声,往后看时,看到了几名士兵和将军为首正是刘总兵。 “你们是谁,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当街锁人?”刘总兵道。 巴林见势不妙想跑,刘总兵想拉住巴林,结果抓错位置,抓到了蒙面布,布掉落,刘总兵才看到这人原来是桐柏县衙的捕头巴林。 “兄弟们,快跑!” 巴林大喊一声后,连忙带人跑走。 刘总兵不敢追击,毕竟田宝安全最重要,就带几个兵跟田宝一起回了南阳府衙,而南阳府衙大门外的张雄眼线,看到了田宝,立刻派人告知张雄。 第55章 金矿六 桐柏县衙内大堂。 张雄手中看着黑衣人带来的信件道。 “嗯,本官知道了,巴林马上就来了,你下去吧!” “是,在下告退!” 黑衣人退下后。 张雄背手面朝大堂内的猛虎下山图望着,没人知道他此刻的愤怒,他眼眸深邃,更不会有人明白他在想什么,捕头巴林进来道, “大人,那个田宝跑出来了!” 张雄依旧不回头摆手道。 “这件事本官已经知道了,你们今晚亥时在桐柏山下的柳树沟等本官,今晚带上你的心腹衙役同时让范永一个人来!” “大人这是?”巴林问道。 “哼,这件事已经暴露,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所以你懂了嘛?” 张雄笑道。 “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安排!”巴林大喜离开。 张雄待巴林走后,才转身嘴角上扬着看着巴林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 “的确这种事情少一些人知道,就多一些安全!” 亥时桐柏山下*柳树沟。 柳树沟左边为一米多高的草丛,右边为各种茂密的树林,只是树林里有几棵大柳树而得名,在这个夜黑风高,阴风阵阵的夜晚,张雄早已在此等待,不多时,巴林和几名衙役带着一名穿着下级军官服饰的将军走到了张雄面前。 “大人!”众人见礼。 “嗯,你们都来了,范永,你知道为什么把你带来嘛?” 张雄盯着范永笑道。 “大人,末将不知呀。”范永不解道。 “你马上就知道了,巴林跟他好好讲一下吧!”张雄道。 “今天我们乔装打扮在南阳府衙附近巡逻,结果碰到了老矿工田茂之子田宝,我记得当初大人可是叫你把田宝杀了,你为何非但没有杀,还让他跑了出来?”巴林不屑着看向范永。 “大人,这是因为当初矿场人数不够,所以,所以末将打算留他在矿场累死,但他为何跑掉,末将不知呀。”范永急忙解释。 “哼,矿场上每个人不是有登记吗?第二天人少了,你没发现?”张雄怒道。 “是这样的大人,那天晚上有一些人想逃跑,被官军杀了,有一些人跳桐柏山自杀了,由于山势较高,跳崖的人很多尸体都难以找到,就算找到了也面目全非,难以辨认,所以末将以为田宝也是跳崖了,那天此事跟大人汇报过了!” 范永着急解释。 “不用说了,他现在已经跑出来了,这件事巡抚已经知道了,有些人肯定是不能活了,不然一旦把本官扯上就什么都来不及了!”张雄摆手道。 “是的,大人英明,说得对,此事的确需要斩草除根!” 巴林眯眼看着范永说道。 巴林平时本来就跟范永不对付,如果范永死了,以后他就是大人手底下第一人了,说不定更会提拔他。 范永看着巴林跟几个衙役准备拔刀了,刚想解释,就听张雄咬牙道。 “的确巴林这话说的好,的确需要斩-草-除-根!” 张雄摆手下令道。 “动手!” 巴林等人见张雄下了命令,拔出刀向着范永走来。 此时安静的草丛中伸出了十几支狼牙箭,对准了过来。 咻咻咻。 巴林和几个衙役正准备动手时,突然从身后传来箭矢的破空声,来不及反应就洞穿他们的身体,几个衙役都身中好几支狼牙箭应弦而倒,巴林口吐献血,不解的看向张雄。 “你知道本官为什么叫你将心腹都带来?就是为了一网打尽,这些心腹跟你都知道矿场,你们之所以会这样就是因为你被田宝看到了真面目,所以你们都不能活着。” 张雄冷笑道。 “你,你好狠!”巴林说完倒地不起。 旁边的范永吓坏了,颤抖道。 “大,大人?” “虽然田宝是因为你而跑掉的,但你的矿场并没有被发现,这也就是你现在还能喘气的原因!” 张雄继续冷冷道。 “你马上回去关闭矿场,全部犯人关起来,好好办事,本官不会亏待你,但如果你像巴林一样愚蠢,那他的今天就是你的将来,本官经常提醒你们,这个世界上,好人不会死,坏人也不会死,只有一种人会死!” “愚,愚蠢的人!”额头满是汗水的范永颤抖的道。 “所以本官才叫你们不要去做愚蠢的人,好了你去吧!” 张雄看着离开的范永,对着草丛内说道。 “把这些尸体都处理了吧,全部剁碎,分开埋!” “是!” 草丛里出来十几名黑衣人处理尸体。 南阳府府衙*大堂内。 “什么?真是桐柏县巴林?” 白圭道。 “是的,当时末将看的清清楚楚,就是巴林,如果不早点行动,巴林一旦出了意外,这件事可就是悬案了!”刘总兵道。 “是的大人,赶紧行动吧,宜早不宜迟呀!”严白道。 “嗯,本抚也是这么想的,刘总兵,你立刻调齐兵马去桐柏县,将巴林抓来,同时将桐柏县令张雄也带来,目前还没有找到矿场,没有确凿证据,对这个张雄也只能先忍着了!” 白圭摸着胡须道。 “是,巡抚大人。” 待刘将军走后,白圭道。 “严白,你觉得是底下人相互勾结可能性大,还是说真像田宝所说那样,有可能背后是张雄所为呢?” “这,这个田宝在矿场并没有见到过张县令,所以属下认为是底下人相互勾结的可能性更大,毕竟从户政,学政还是说狱政那些来看,张县令秉公执法,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严白说道。 “嗯,等找到矿场就可以一个个顺藤摸瓜了,哎,就是目前不知道这个矿场到底在什么地方。” 白圭愁道。 桐柏山北麓*山坳中。 一处沿着石洞所建的木制牢房里,躺着白日劳累工作穿着囚服的旷工们,只有一个年轻的旷工抱着粗壮的牢门木桩向着天上的星星望着,他的眼神中期盼着自由,他因为偷东西就被关到这里,关了三年了,他望着夜空中的星星,用苍白干裂的嘴唇对旁边的老许道。 “老许,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出去吗?” 老许年纪大,只能躺在地上虚弱的回道。 “我来这里好几年了,只见到一个个进来的,可没有见到出去的,你也看到了,就那天下雨晚上有一些人想跑出去,不也被杀了吗?” “老许,我,我该怎么办?我家里还有母亲,父亲,我只是偷了一点点东西,却在这里被关了三年,过了三年生不如死的生活,老天爷,谁来救救我们呀,啊啊啊!” 大喊发泄完之后,他也躺在了地上,眼睛望着窗外,眼眸渐渐微闭,他进入了梦乡,梦到一家团聚,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吃饭,这样的梦,他已经整整做了三年了,那是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煎熬呀。 第56章 金矿七 日本*东山山庄。 “义政兄,考虑的怎么样了?” 刘旻喝了一口茶问道。 “那我们日本可以得到什么好处呢?还有进攻时间怎么配合呢?” 足利义政笑了笑。 “简单,朝鲜给你日本,辽东是我家大汗的,西北给东察合台汗国,大明的云南给安南,其余的靠自己抢占,谁抢的就归谁,怎样?至于进攻时间,我们进攻前会派人前来告知的!”刘旻笑道。 “刘君,我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我们日本最后一个进攻,因为我们地处海上,还要准备大量船只!” 足利义政考虑道。 “好,没问题,我们合作愉快,今天刘某要回了!” 刘旻笑道。 “别,今天再留下玩玩,玩的开心。”足利义政道。 “不不不,今天必须要回了,我们大汗可还等着某呢,义政兄,多谢款待了!” 看着刘旻离开,身边的武士问道。 “将军,我们为什么最后一个进攻?” “你不懂,大明岂是那么容易击败的,他说大明实力降低是事实,但才三十万,绝对不可能,到时候看看吧,到时候我们在海上观望,如果大明真的不行了,我们也来得及,可如果大明余威还在,那就赶紧撤!” 足利义政笑笑后不再言语。 南阳府*知府衙门。 白圭坐在主位上,右边是刘总兵,左边是李秉派来的进士严白,都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张雄。 “张雄,巴林到哪去了?” “回巡抚大人,来之前桐柏县外传出有一伙山贼为非作歹,巴林带衙役前去处置了!”张雄道。 “哦,何人跟你通报的山贼呀?” 白圭显然想打破问到底。 “回大人,汇报山贼的是一名衙役,跟着巴林一起去了。”张雄面容冷静道。 “那就是死无对证咯?张县令好算盘呐!”白圭冷笑道。 “巡抚大人?属下真的没有隐瞒,如果巴林回来了,属下一定立刻带来!”张雄略显慌张道。 “不用解释那么多了,这件事本官已经上报京师了,今天本官继续查你的政绩。” 白圭无奈道。 “是,属下就在这等候大人查验!” 张雄嘴角上扬道。 京师*紫禁城乾清宫中。 朱见深将河南巡抚白圭传来的奏折看完后,直接摔到地上怒道。 “查了这么久,一无所获,这就是你们内阁推荐的人吗?” “臣知罪,但这并非完全是白圭的过,此案找不到矿场,根本无法定张雄之罪呀!” 内阁首辅彭时道。 “臣附议,彭首辅说的是,白圭并无失职,只是此案人证并未找到矿场,白圭到了之后也一直是兢兢业业,从不敢怠慢。” 都察院左都御史林聦道。 “臣附议!”一众大臣道。 朱见深望了望一旁默不作声的朱佑极,只能无奈道。 “你们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吗?” “陛下,臣不敢苟同,主办人员没有查清案件就是官员无能,岂能怪罪证人?” 吏部尚书李秉继续道。 “臣以为可以派原杰去督导此事,至于名望高而无能之人,臣不做评价!” “臣附议!” “臣附议!” 兵部尚书王越,礼部尚书马文升,翰林院编撰祝瓛等附议。 “放肆李执中,你说谁呢?真是气煞老夫!”彭时胡子微微颤抖道。 “彭首辅,还是休息一下吧,您德高望重,已经是半只腿踏入棺材的人了,岂能随意发火?再说了李尚书说的在理呀!” 都察院右都御史董方道。 彭时震惊的看向董方,想不到董方都投靠李秉了,现在李秉这后起之秀,仗着太子殿下宠信为所欲为,可不是朝臣之福呀。 “好了,传旨,任原杰为河南总督督办金矿之案。”朱见深刚说完,只见身边的朱佑极站出来道。 “父皇,儿臣愿随原杰一同去河南督办此案!” “哦,极儿你确定要去?”朱见深提醒道。 “嗯,儿臣也长大了,也想去外面看看,这次去河南也好跟各位大臣好好学习学习!”朱佑极道。 朱见深沉默一会后道。 “好吧,太子殿下随原杰南下督办金矿案,黄旗营率五千铁骑护卫随行” “臣等遵旨!”众大臣拜倒。 京师彭府。 “哈哈哈,嗯,不错,太子殿下这一去,就解我等的担忧呀!” 彭时喝口茶道。 “首辅大人的意思是?”刘大夏问道。 “我们原本怕原杰去了河南,万一破了金矿案,他们的气焰将再度膨胀,这对我等可不是好事啊,而如今太子殿下跟原杰一同去河南,就算原杰破的,我们也可以上书陛下说是太子殿下破的,原杰他敢抢殿下的功?” 彭时笑道。 “首辅大人真是智计在握,一下子就可点破玄机,如同古圣人一般呀!” 刘大夏吹捧道。 “李秉那小子他们,必须打压,不然将来恐再无我等之地也。”彭时摇头道。 “如今他们风头正盛,又有太子殿下倚重,首辅大人自己也要小心呀!” 内阁次辅商络道。 “只要陛下还在,某倒不怕他们,太子殿下也不会听信他们一面之词,但以后就难说了,现在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彭时望着房顶道。 李府。 李府上上下下布满了黄旗兵,大堂内,身披貂绒披风,身穿华丽白色便服的朱佑极坐在主位上,看着底下一帮大臣,心思各异。 “这次本宫要一起去,是为了彻底解决金矿之事,此事不宜再拖,你们也知道,这么大的金矿怎么可能只是那区区一个县令能做成的,他背后肯定有高官支持,本宫心中也早有计划,你们不必担心。” “太子殿下怀疑,朝廷中也有他们的人?”翰林院编修唐广德道。 “这个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这个人目前到底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这次我南下后,你们要稳住朝廷局势,朝廷有任何消息立刻通知本宫!” 朱佑极道。 “殿下,放心,我们会随时跟殿下通信,而这个幕后之人他只要在朝廷里,迟早会露出狐狸尾巴,这次南阳桐柏县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李秉道。 众人点头道。 第57章 金矿八 成化十年八月(公元1475年)。 南阳府*桐柏县衙。 张雄和范永正在谈话之际,外面走进来一名衙役。 “大人京中传来的消息!” “嗯,信给我,你去吧。” 张雄简单看了几眼信,立马合上。 “什么?怎么可能?” 张雄感觉不可思议。 范永看着大人发呆小声问道。 “大人?怎么了?” “朝廷派原杰为河南总督,但这事还不是最让我惊讶的,让我惊讶的是太子殿下竟然也要来,依本官对他的了解,这位太子殿下看似才年仅八岁,但心智过人,在大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绝不能被太子殿下看出来什么。” 张雄吩咐道。 “但如果还是被看出来甚至发现矿场了呢?”范永问道。 “那你说呢?”张雄斜眼狠辣看向范永。 范永颤抖劝道。 “大人刺杀储君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呀,更何况当今太子宠信程度一点也不比当初的懿文太子低呀,一旦被发现,谁知道会不会再来个诛十族呀?” “难道你现在干的就不是死罪?你反正要死在乎家人朋友做什么?成大事者哪个不得牺牲的?汉高祖脚踢亲儿子逃命,才开创大汉前后四百年江山,唐太宗杀兄弑弟才开创贞观之治,宋太祖陈桥兵变夺了旧主江山也才有大宋天下,我朝太宗皇帝靖难造反才有了永乐盛世,想成大事就要狠,只要你成功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大家都会歌颂你,你只要跟着我干,以后我要是成功了,你就是第二个赵匡胤,你要是不干,我也不怪你,你看着办吧。” 说完张雄背手正面看着范永,袖里出现一把短剑冒着寒光。 范永思考后跪下道。 “末将愿意跟随大人,成大事。” 张雄听完点点头,收起短剑,扶起范永道。 “范永,你放心本官绝不会亏待于你,你先下去布置,有消息我再告知于你!” “末将告退!”范永躬身抱拳道。 看着范永离开的背影,张雄不自觉嘴角上扬。 南阳府衙*大堂中。 一队队黄旗营甲士封锁了整个南阳府衙,替代了原来的衙役巡逻,随处可见如同雕塑般身穿黄色布面铁甲的军士,这些军士个个孔武有力,威武不凡,站在哪就给人一种强大的心灵威慑,让人一看就明白这才是真正的精兵,但却与以前的大汉将军不同这不是花架子,黄旗营是从每年招兵里最优秀的选入,还要调查身家背景,黄旗营待遇也是最好的,五营都可称为天子亲军,但只有黄旗营是真正的天子亲军。 南阳府衙大堂上主位,身披盘龙披风,身穿四爪衮龙袍,脚穿祥龙靴的朱佑极,坐在上位目视底下跪着的群臣道。 “由于你们办事不力,迟迟无法破案,父皇才派本宫前来南阳府解决此事。” 南阳知府张钧出来跪下道。 “太子殿下,南阳府东城已经正在为殿下建造临时行宫,以便殿下休息可用!” “谁叫你为本宫建造行宫的?”朱佑极皱眉道。 张钧连忙磕头道。 “臣只是按照旧例,并非是对太子殿下不敬呀!” 河南右布政使李尧站出躬身道。 “太子殿下按照礼法,储君或者陛下来到地方,地方上到三司(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下到知府,县令,都要建造行宫,先由地方出资,然后上报朝廷,张大人所为并未有过。” “额,太子殿下,这的确是旧例,李尧所言非虚。” 左布政使高宗道。 “嗯,既然无过,那本宫也不处罚你,但行宫就不用了,本宫就住府衙里吧。” 朱佑极懒散道。 “太子殿下,愿住府衙是臣的荣幸,但府衙简陋,怕……”张钧还没说完。 朱佑极抢先道。 “朱家本就是布衣得天下,本宫身为太祖子孙后代,岂能忘本?府衙大臣住得,本宫也住得,此次前来南阳是处理案件,不是享受的,此事休要再提,把行宫撤了吧,工匠们发些赏银,让他们回去吧。” “太子殿下体恤民情,爱民如子,清廉之风,臣佩服,臣这就去办。” 南阳知府张钧退下道。 “带证人,田宝。” 朱佑极吩咐道。 府衙外的田宝看到附近都是穿着黄色金光闪闪的铁甲将军,气势逼人,不敢直视,向着前方的衙役道。 “官爷,带草民去哪呀?” “带你去见太子殿下,这可是当今陛下的儿子,当今储君,未来皇帝,你小子有福了!”县衙羡慕道。 “太子?储君?皇帝?”田宝震惊不已,自己居然可以见到以后的皇帝? 到了府衙大门口,衙役将田宝转交给黄旗营军士,由军士带进面见太子。 到了大堂后,低头的田宝赶紧跪倒在地,此时的田宝只能看到朱佑极的一双黄色祥龙靴。 “草民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是田宝?”朱佑极问道。 “回殿下,正是草民。” 田宝道。 “矿场位置可有进展?”朱佑极再次问道。 “回殿下,草民目前还没有进展,但绝不会放弃的。” 田宝赶忙道。 “光有一腔热血可不行,你得用对方法,本宫教你,你查找矿场时,先看清山脉走势,后再排除杂质石头,从石头的色泽下手,以这两方面为主和矿场比较,不符合的就不细看,你说是不是更能节省时间呢?” 朱佑极笑道。 “啊,懂了,太子殿下英明,我咋没想到呢,太子殿下放心,草民用您这方法,保证两日内找到矿场。”田宝佩服道。 一旁的黄旗营指挥使万达看了看汪直,后者也看了看他,都一脸懵,自己的太子殿下啥时候懂得看矿石了?还比人家专业的勘矿师都懂。 “嗯,去吧,有什么要求可以来府衙找本宫。” 朱佑极笑着点头道。 “是太子殿下。”田宝躬身退出大堂。 “你们其他人都退下吧。河南都指挥使留下。”朱佑极待众人退下后,对着都指挥使陈忠道。 “河南都指挥使陈忠!”朱佑极冷冷道。 “臣在!”陈忠跪下道。 “这次桐柏金矿案,不管是谁在管理矿场,都需要兵力看管,而你的都指挥司最有可能,百户所以下兵力太少,你从百户所以上,派你手下的佥事,同知去明察暗访,看看哪一个卫所近期有调动或者疲惫的,报上来给本宫,此事十分重要,去吧。” 朱佑极安排道。 “臣遵旨!”陈忠躬身退下。 第58章 金矿九 漠南王廷*蒙古包内。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本汗差点以为你是不是不回来了!” 满都鲁道。 “大汗,这次虽然去的久,但也是有收获的,日本同意了我们的要求,日本可最多出兵十万打朝鲜,安南也回信了,同意了这个要求。” 刘旻笑道。 “嗯,看来一切都是比较顺利的,要是能恢复成吉思汗的荣耀,本汗死而无憾。” 满都鲁期盼道。 “大汗,现在可以开始对布里亚特的进攻了!”刘旻道。 “嗯,那就点齐三万骑兵,进攻布里亚特!”满都鲁大手一挥。 桐柏山顶*北麓。 “将军,你看就是这种矿石,看来矿场就在前面了。”田宝捡起一个矿石向刘总兵道。 “真的嘛?兄弟们分开搜索!” 刘总兵下令士兵分散搜寻矿场位置。 不多时一名士兵回报。 “将军前方发现了一个矿场大门口,门口有官兵驻守!” “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田宝激动抱着刘总兵。 “别激动,留一些人在这等着,其他人回去向太子殿下汇报。” 刘总兵指挥手下军士回去。 南阳府衙。 朱佑极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旁边汪直待着,手里捧着香茶,底下一帮大臣也在静静等着,等着消息传来。 外面都指挥使陈忠,匆匆走来道。 “太子殿下已经查清楚了,目前各卫均无军队调动,只有平津卫下辖的桐柏千户所是空营!” “那这个桐柏千户所有多少兵力?” 朱佑极道。 “一个千户所只有一千一百名士兵!” 陈忠道。 “那倒是不用担心,都不用调各卫帮忙了,本宫带来的五旗营就可将其平推,你说呢?万达!”朱佑极笑看万达。 “太子殿下,别说一千人,以黄旗营的晓勇,就是一万人也丝毫不惧!”万达拱手道。 “嗯,现在就等矿场那边了,”朱佑极喝口茶道。 “报……,太子殿下桐柏山北麓传来消息,已经找到具体位置。” 黄旗营一名军士道。 “好,万达,带齐兵马直扑桐柏山北麓,另外将桐柏县令张雄和桐柏千户所范永带来。”朱佑极起身继续道。 “诸位都随本宫去看看这个矿场。” 桐柏县衙。 张雄看着传令军士走了以后,心里不免感叹,最终还是被太子殿下发现了,如今开采出来的黄金只有十万两,他不甘心,难道就这么没了?可又能怎么办呢?他现在自身难保,就在张雄思索时,范永从堂外进入道。 “大人?怎么了?如此急匆匆将末将召回来?”范永好奇问道。 “你矿场可有异动?”张雄道。 “没有呀,末将刚刚才从矿场而回。” 范永道。 “哼,朝廷的兵马都已经偷偷包围矿场了,你竟然还不自知,幸好本县令将你召回来,不然等太子殿下一到,你恐怕就回不来了!”张雄喝口茶道。 “什么太子殿下已经发现了矿场?那怎么办?真要那样吗?” 范永询问道。 “嗯,只能那样了,待会我跟你到了矿场,太子殿下肯定会询问你,等我向你说跟太子殿下认罪,你就突然奋起向太子殿下杀去,太子身边的护卫肯定会阻拦你,而我提前埋伏好的弓箭手就会现身对太子射杀,只要太子一死,我们召集所有兵马和杀手,把矿场所有太子带来的兵马和官员全部坑杀掉,事后我们就上奏朝廷有歹人袭杀太子,而我们杀了歹人,懂了吗?”张雄盯着范永道。 “明,明白。”范永颤抖道。 桐柏山北麓*矿场内。 牢房内,许多人正在休息,都躺在地上,只有那年轻人依旧扶着木桩望向外面,他希望可以出去,虽然不太可能,但他知道他如今也只能望梅止渴了,突然他看到了外面的厮杀声,很多矿场官兵求地求饶,放弃抵抗,只有部分被诛杀,看到这一幕的年轻人十分开心向身后躺着的道。 “老许,郝大叔,有人来救我们了,我们可以出去了,哈哈哈,终于可以出去了!” 很多人被年轻人惊醒看到了这一切都很开心,因为他们可以出去了。 手舞足蹈庆祝的年轻人,看着周围都已经起来的矿工,却不见郝大叔和老许的身影,低头一看,郝大叔和老许还是静静的躺在地上,年轻人试探着测了一下两位的呼吸,测试完后,年轻人彻底奔溃大哭,除了死去的田宝之外,在他心里这两位老人是对他最好的亲人,这几年在矿场里经常照顾他,有危险都是两位老人上,可惜这两位老人家听不到他的哭声了。 矿场将台上。 手上颤抖拿着死亡名单的朱佑极一脸愤怒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张雄和范永,有时候真想不顾什么律法,直接把这两个畜生杀了,为了金钱,竟然害死了这么多人。 “说吧,你们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朱佑极看着两人,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 范永赶紧磕头解释道。 “太子殿下,这件事跟末将没有关系,末将不知道手底下百户竟然跟县衙的巴林勾结,盗采金矿,欺压百姓,杀人害命呀。” 一旁的田宝立刻开口道。 “太子殿下,草民被关押在这里时,经常看到这个将军在这里监督,所以这位将军所说,完全是子虚乌有。” “你是什么人,怎么看到过本将?” 范永斜眼看向田宝。 田宝直言道。 “我就是逃出矿场的田宝,也是我进京告的御状!” “什么你就是田宝?”范永眼中布满血丝看向田宝,他到现在都不敢信,就是眼前这么一个蝼蚁,害的他如今要走上不归路,原本他只是想赚点钱,现在却要逼着造反,如果眼神能杀人,此时的田宝恐怕已经是尸骨无存了。 “他不是你们一直想灭口的对象,不是吗?现在还想抵赖吗?” 朱佑极质问道。 张雄见此赶紧向范永喝道。 “范永你还不向太子认罪?” 范永听到此话,不再低头,抬头直视朱佑极,然后起身拔出刀向着太子殿下砍去,而还没走两步,他发现自己的心脏被一柄匕首直接刺穿破裂,他向后望去,发现是张雄干的,他终于明白了什么,眼神中带着不甘与愤怒,缓缓倒在了地上,口吐献血,说不出任何话来,闭上了眼睛。 朱佑极见到这一切愤怒道。 “张雄你动手挺快呀?” 张雄立刻又跪地求饶道。 “臣怕范永伤到殿下,一时情急才拿匕首想刺伤他,谁知刺到了心脏,臣罪该万死。” “你放屁,太子殿下身边十几名黄旗营军士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怎么会被范永接近?” 万达怒道。 “臣真的只是心急,一时失手杀死范永,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张雄跪地磕头不断求饶道。 “陛下,这张雄可恶至极,理当重处,可他为救殿下才心急出手,臣以为他没有过错。” 翰林院编修严白道。 看了严白一眼,朱佑极道。 “好了,这件事日后再说,矿场里所有矿工重罪者允许回家探望与家人道别,轻罪者释放回家,无罪者或者被强行拉来的矿工给予三年补偿,这几百名卫所兵,虽参与欺压百姓,但念其不知情,不与处罚,至于张雄目前虽未有证据证明其参与,但范永巴林一事,你也难逃督下不严之罪,从今日起革去张雄功名和县令职位,暂留县衙内。” 朱佑极说完,卫所兵,矿工齐齐跪下道。 “谢太子殿下隆恩。” 第59章 金矿十 桐柏县衙*后花园。 楼台水榭中,张雄身穿便服看着水里游荡的鱼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一名黑衣人从楼台上一跳而入道。 “你现在被革职了?” “嗯,是的,所以我提前计划解决掉了巴林和范永,这样他们没有我的证据,也只能囚禁我,他们现在只要找不到黄金,就无法定我之罪。” 张雄无奈道。 “那黄金藏地可靠吗?确定没事?” 黑衣人担忧道。 “绝对可靠,黄金藏地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是不可能说出来的,你回去跟教主说,请他放心,等新任桐柏县令到了,我就可以离开了,到那时,我们再一起将十万两黄金取走,只是可惜了桐柏县的矿场,哎!” 张雄叹道。 “知道了,矿场丢了就丢了,你不能出事,千万不能死,朝廷里很多官员都是通过你的,如果你出事,没有朝廷内应的帮忙,那对我教,损失可就大了。” 黑衣人提醒道。 “嗯,知道了,你去吧,别待太久,被人看到就麻烦了。” 张雄见黑衣人翻墙跑掉后,继续看向池塘发呆。 南阳府衙。 万达自矿场回来后,看着太子殿下有心事,本不想多嘴,但又怕殿下因此烦恼,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 “太子殿下,是不是心里有事?” “呵呵,三舅不必如此多礼。” 朱佑极笑道。 身旁的汪直大吃一惊,自家太子殿下竟然以晚辈称呼万达。 万达立刻跪下道。 “臣不敢殿下如此称呼,请殿下以后不要再如此!” 朱佑极连忙扶起万达道。 “你我本就是一家,现在既不是朝堂,人也少,称呼一下有何妨?在本宫心里你永远是本宫的三舅,本宫现在不是有心事,而是在等待时机!” 万达眼眶湿润问道。 “殿下说的时机是?” “你们觉得金矿案结束了嘛?根据矿工所言,这个矿场所采出的黄金至少有十万两以上了,可金子呢?还有,这么大的一个金矿案,一个小小的县令,就算加上他父亲南阳知府就能够办到的嘛?所以这些都要一个个挖出来,你们两个耳朵贴过来,这样……那样……懂了吗?” 朱佑极在他们耳边详细说了一下计划。 “臣等明白!” “奴婢明白!” 几日后*南阳府衙。 今日南阳府衙的黄旗营兵,少了许多,自然防备力量也减弱了很多,也许跟太子殿下不在府衙的关系。 府衙大堂中,原桐柏县令张雄,被带了进来,看见汪直坐在一个棋盘前,喝着茶看着自己。 “张县令到了呀,来陪咱家下盘棋。” 汪直笑看着张雄。 “不敢不敢,草民已经不是县令了,还有不知太子殿下何在?” 张雄惶恐道。 “哎,张县令别这么说,你只是暂时被革职而已,你又没有参与金矿案,说不定哪天太子殿下一开心,你不是又被官复原职了吗?来,下盘棋,太子殿下刚好接到密报就急匆匆出去了,回来马上就会见你的。” 汪直客气说道。 张雄的脑袋十分灵活,他知道现在的殿下最想知道的就是黄金在所在,而黄金找不到自己的罪名其实就不大,的确有官复原职的可能,所以这死太监才对自己这么礼遇,可太子殿下是因为什么事,一听到就会出去呢?难道是?不可能,不可能,那还会是什么呢?就在张雄百思不得其解时,一名侍卫走进来面露为难道。 “都督,这……” “你上前来!”汪直道。 侍卫靠在汪直耳边,手里拿着一块金子,手不停的比划着,意思仿佛发现了很多金子。 “真的?”汪直大声笑道。 一旁坐着的张雄不淡定了,看着他手中的金子成份很高,难道真的是自己金库里的十万两黄金之一?难道真的被发现了?不,不可能的,我没有露出任何马脚呀,可汪直接下来的态度和一句话,让他确定了刚刚的想法。 “张雄,你就在这里等着,暂时那也不要去。”冷冷说完汪直匆匆忙忙的离去。 看着离去的汪直,张雄越发不淡定了,先是太子殿下接到密报出去了,而刚刚对自己礼遇有加的太监又听到消息后对自己冷言冷语,这让他觉得可能太子殿下真的找到了,他必须得去看看,不然留在这里死路一条。 此时一名下人进来换茶,张雄打倒了他,穿上他的衣服,巧好今日府衙内的黄旗营军士人少又松懈,张雄成功翻墙后,向着唐王府而去。 唐王府中。 唐王府的规模不如秦王府,华丽不如蜀王府,其他方面就连景色都不如其他各王府,但唐王府有一个独有的东西,那就是王府山,它是王府花园中的主要建筑,这些石头都是从遥远的江苏太湖运来的,人抬牛拉,历时数年。山呈圆锥形,除主峰外,另有四个支峰,取“五峰并峙”和“四峰拱朝”之意,支峰下边有奇巧的洞窟,洞窟之间,崎岖贯通,一步一景。穿洞走穴,爬60道台阶,螺旋而上,可达主峰山顶。山顶有亭,凭栏可鸟瞰全城,也可远眺九架孤山,有南阳第一山之称。 唐王府左长史曹文正在处理府里事物,突然心腹来报说张雄来见。 “此时正处于关键时期,他来干什么?万一被发现了,咋办?你让他从后门进后直接去石洞等我!” 曹文皱眉道。 就在王府山底有个极其偏僻的角落,这里满地落叶,似乎平时也没人打扫这里,而在一棵大树后面有一个石洞,石洞门口有四名佩刀的壮汉,石洞里有一间小石屋,石屋里是全封闭空间,连窗户都没有,但里面却是金光灿灿,摆满了黄金,从黄金的数量来看,并未缺斤少两。 曹文与张雄推门而入后,见到满屋黄金,张雄仔细观察石门,没发现有人敲过。 “你到底怎么了?现在这种时候怎么突然来这里了?”曹文问道。 “这里面可有人闯入过?” 张雄问道。 “怎么可能,门口全是我心腹,从来没有人闯入过,到底怎么了?” 就在曹文想问时,门口壮汉心腹匆忙进来道。 “长史大人,府前门传来消息,太子殿下带大量兵马在府外,包围了整个唐王府,王爷王妃世子们和府里各级官吏已经前往迎接了,王爷派人前来召您过去。” “张兄,这是怎么回事,太子殿下怎么会找到唐王府来?” 曹文急忙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呀,难道,难道是?” 张雄颤抖道。 “好了,你别太紧张,我先去看看,你待在石洞外,等我回来,不要乱跑。”曹文急忙出去。 张雄此时好像已经明白了,这就是太子殿下的计策,他被耍了,已经败了。 噗。 张雄一口吐出鲜血,狼狈的扶在墙上,头仰望天空,他眼里充满了不甘与悔恨,他一辈子玩心计,此次这么大的金矿案,哪怕因为手下无能都已经被发现了,他都能全身而退,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朝廷也拿他没有办法,甚至与某个教勾结,这些年也没有被人发现,可今日却输在一个八岁垂髫手中。 第60章 金矿终 唐王府门前。 朱佑极在数千黄旗营军士护卫下,杀气腾腾的看着这座已经被包围的唐王府,而唐王府众人包括以唐王朱琼炟为首的跪在府门前,唐王是一个势力较小的藩王,论势力甚至还不如川蜀的蜀王,但在明朝永乐皇帝的高压态势下,藩王们已经没有任何实权,如同圈养的猪一般,无诏连出封地的权力都没有,王府护卫也只有几百名,太子殿下的权力想灭掉他,不要太简单,此时已经六十三岁的唐王十分恐慌。 “唐王,最近南阳府的矿场案你知道吧?” 朱佑极在马上看着朱琼炟询问。 “臣知道,不知太子殿下来唐王府是为了?”朱琼炟颤抖道。 “本宫追击黄金而来,而黄金很可能就在你唐王府,朱琼炟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件事没有跟你唐王府扯上关系就算了,如果真是你们唐王府在欺压百姓,私采金矿,囤积黄金,那本宫就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想学当年的汉王?也弄个造反玩玩?” 朱佑极冷冷道。 “不不不,太子殿下,臣乃太祖子孙,岂会做这大逆不道之事?至于黄金,臣真不知在哪,殿下可以随便搜,请太子殿下给臣一个清白呀。” 朱琼炟磕头道。 而王府左长史曹文却十分担心,跪在地上祈祷石洞不要被发现,不然就全完了。 “最好与尔等无关,不然今后怕不会再有唐王府了,万达,派两千旗兵进去搜,其他人原地待命。” 朱佑极向身后的万达下达命令。 一队队旗兵凶神恶煞般冲进王府内,搜查的仔仔细细,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半个时辰后,黄旗营指挥万达走了出来向朱佑极拱手道。 “太子殿下,在王府内有个大假山,假山后有个石洞,四名守门护卫已被格杀,张雄被俘,洞里有大量金块,具体数额不明,大概有十来万左右,已经吩咐旗兵把金块搬出来。” “朱琼炟,你跟本宫解释下,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何黄金会在唐王府?” 朱佑极看着众多旗兵一箱一箱的黄金搬了出来,指着说道。 在朱佑极看来尽管这个唐王没有勾结张雄,但其他人肯定勾结了,这样就好办了,反正藩王迟早要收拾的。 “太子殿下,臣不知情呀,真的不知情呀。”朱琼炟不断磕头道。 “本宫觉得你们唐王府肯定有人与张雄勾结,不然这么多黄金怎么会出现在王府?又是怎么运进去的?现在只要有人举报,本宫在此保证,他就算参与其中,本宫也会从轻发落,绝不杀他。”朱佑极说完。 周围旗兵全部拔刀,警告意味不言而喻,终于有一名侍女,承认曾经看到王府左长史和张雄在一起。 但朱佑极还是觉得没有这么简单,一个王府长史不过是一个没什么实权的正五品,怎么做到控制那么一个大金矿,而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人发现?看来只能拉回去,让锦衣卫慢慢审理了。 “原桐柏县令张雄,南阳知府张钧,王府长史曹文,本宫都会带回京交由锦衣卫审讯,朱琼炟,说起来你还是本宫的长辈,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如果真的没有参与,如果只是下人参与,本宫绝不找你们麻烦,可如果被本宫查出你们王府真的参与其中,那你们唐王府某些人就等着掉脑袋吧,从今日开始,河南都指挥司会派兵驻扎南阳府,朝廷会派新的南阳知府下来,没有本宫和陛下命令,你们王府中人敢出门一步,按抗旨论处。”朱佑极勒马转身继续道。 “万达,准备集合兵马,汪大伴写信传回京师,让黄旗营再派一万骑兵前来运输黄金和囚犯,再让南阳府调集马车,把这些黄金全部搬上去,收拾一下,准备回京师。” “是,太子殿下!”万达拱手道。 远处看着离开的大军,黑衣人道。 “李堂主,张雄被抓了,咋办?” “哎,没办法,现在不具备起事的条件,要再等三年,教里派出的细作去了蒙古,听说蒙古过三年要南下,到那时起事的概率高一些。” 李堂主无奈道。 “可没有了,张雄,谁帮我们联系朝中高官?” 黑衣人担忧道。 “没办法,该舍弃还是舍弃掉,现在实力不足,虽然大明前几年天灾人祸,我原本以来我们教的机会终于来了,结果在那狗皇帝和太子的治理之下 ,民有粮,军有饷,官有道,现在只能等外部的压力了,听说这次不止是蒙古,只要其他国家打大明,我们内部开花,大明不就唾手可得?” 李堂主笑道。 “堂主英明神武,属下佩服。” 黑衣人恭维道。 成化十年十月。 北直隶*河间府外。 一支一万多人的铁军,缓慢靠近河间府,路经河间府外,此为北上京师的必经之路,河间知府上下大小官员都来迎接太子殿下入城。 河间知府蔡福道。 “臣河间知府蔡福,率河间大小官员恭迎圣驾。” 坐在豪华马车内的朱佑极看了下外面,然后说: “蔡知府不用摆这么大的排场,本宫只是路经河间,并无打算停留,不要扰民,都撤了吧!” “是是是,臣,立马撤下,立马撤!”蔡福站一旁让路回应。 在马车里的朱佑极看着外面的河间府里的建筑,虽然百姓都是跪着低头,但从建筑就能看出来,不愧北直隶,比一般城池富裕,就在朱佑极神游天外时。 路边的一个老人出来跪在太子车架前,口中大喊冤枉。 “冤枉啊,太子殿下请给小民做主呀!” 老人嘶哑着喊,痛哭流涕。 朱佑极见状赶忙让万达上前询问状况,从这位老人口中不难得知,一定遇到了天大的冤情,所以这才拦住太子殿下车架,告御状。 万达提马上前道。 “你是不是有重大冤情?” “是呀,军爷,老朽是天大的冤情呀,求太子殿下做主呀!” 老人不断磕头道。 马车里的朱佑极开口道。 “带上那个老人家,摆驾河间府衙!” 第61章 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要扶? 河间府衙正堂中。 河间府衙跟多数知府府衙一样,正堂庭院中间的戒石碑上刻有“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可虐,上天难欺”十六个字,在庭院里还有两座供办事官吏与百姓等待召见的“息民亭”,古时候为避免原告和被告在上堂前打起来,就先把他们分别安置在左右两边的息民亭里,石碑周围围满了来看戏的百姓,毕竟对于百姓而言,太子殿下亲自审案,这还是头一回新鲜,同时也想看看这位久负盛名的太子殿下究竟是不是有名无实,是不是肯为百姓做主。 气势恢宏的大堂中有两幅楹联,其中一幅是:“为政戒贪,贪利贪,贪名亦贪,勿骛声华忘政事;养廉惟俭,俭己俭,俭人非俭,还从宽大保廉隅,”意思是说,官员要律己从严、待人宽容,戒除贪婪的念头,贪求财利是贪,贪图名声、沽名钓誉也是贪。 案台上的木盒里装着知府大印,大堂上方的“明镜高悬”匾额,寓意官员判案公正廉明,执法严格,背景木雕“海水朝日图”象征官员“清如海水 明似朝日”的风骨。 朱佑极这还是第一次端坐在知府府衙里判案,有些不知所措,身边的万达及时看出后喊道。 “肃静!” 朱佑极右边的万达喊道。 左边则站着汪直。 “请问老汉贵姓?哪里人士?有何冤屈要告?” 朱佑极看向堂下低着头的老汉道。 “太子殿下,草民贱名巩老二,祖上是辽东人,因战乱迁移到河间府,现住城南五里铺三坊, 草民的儿子巩生,前几日在城南大街上买菜,一名老人倒地,哀嚎肚子痛,我儿巩生扶起他,扶他到附近药铺取药,可那老人的家人来后,一口咬定是我儿撞到了他,那老人后来也指认是我儿撞的,后来惊动了知府老爷,知府老爷判我儿错,要我儿赔付那老人一家十两银子,可我们家本就清贫,如何能得十两银子?当时堂外有百姓看到的确是老人自己摔倒,愿意出面替巩生证明,可知府老爷却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不是你撞的,你为何要扶?后来我儿在大牢中知道证明清白无望后,在大牢里撞墙自杀了。” 巩老二说完掩面大泣。 朱佑极感到十分愤怒,在前世,他就经常遇到这种事,一个彭宇案让新中国道德倒退几十年,虽然明白在古代这种事肯定也不少,但自己遇到,必须给予重拳出击,让好人不再蒙冤受屈。 “河间府知府何在?” 朱佑极怒喊道。 河间知府蔡福连滚带爬到堂下颤抖。 “不是你撞的,你为何要扶,这句话是你说的?”朱佑极冷笑问道。 “臣,臣神志不清时所说的话,那日天气炎热,臣理智不清,请太子殿下饶命呀。”蔡福求饶道。 “哼,说的好,那本殿下可以告你草菅人命,欺压百姓,上瞒下欺,甚至欲想谋反。” 朱佑极怒道。 “太子殿下,臣不可能谋反呀,殿下明察秋毫呀。” 蔡福慌乱喊道。 “那你不想造反,为何要当官呢?” 朱佑极看着蔡福继续道。 “既然你以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巩生身上,那本宫就以莫须有罪名扣在你身上,本来造反要诛九族的,但本宫不想连累无辜,就满门抄斩吧,立刻逮捕蔡福一家。革去蔡福的所有个人功名,将蔡福一家押往河间府府门口斩!”朱佑极道。 “太子殿下呀,臣是当朝首辅彭时的门生,请太子殿下看在彭首辅的份上,饶臣家人一命吧。” 蔡福不断磕头。 “现在别说彭时,谁都救不了你,给本宫传旨,从今往后大明再遇类似案件,照此例处置,官员如不好好处置,今日蔡福的满门,就是将来他们的满门。” 朱佑极道。 百姓看着蔡福被拖下去,至今他们还在懵,太子殿下不仅为他们做主,还要对知府大人满门抄斩? 众百姓跪地喊道。 “太子殿下英明呀。” 河间府衙外,蔡福一家几十口人,哭声震天,朱佑极知道他们家人是冤枉的,可为了震慑天下人,朱佑极不得不这么做。 “该好好赔偿巩老二,让他安度晚年,然后巩生需要好好安葬,一切费用由河间府衙公出,然后那家冤枉巩生的一家流放。”朱佑极向万达道。 “太子殿下?臣是担心朝廷的问题,怎么说河间知府蔡福也是正四品的大官呀,虽殿下是有无上权利,但臣怕彭时他们心中记恨殿下。” 万达提醒道。 “呵呵,本宫怎么会怕他们,而且彭时虽然平时迂腐不假,但不会是这种人的,身为人君,第一就是要会识人,会用人,君王更不可心胸狭窄。” 朱佑极笑道。 “可非要用彭时那种不听陛下跟殿下话的嘛?” 万达道。 “你不懂,以后你就明白了,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好久没有一个人独处了,这里又比较安静,本宫想一个人静静,你们下去吧。” 哎,作为一个君王你不能满朝文武都是你皇帝的一言堂,还有要有谏臣,像彭时这种忠心耿耿又敢直言的大臣,朱佑极是不会赶他走的,皇帝最重要就是平衡之道。 大唐宰相魏百策曾经跟唐太宗说过一番话,开国之臣,但凡有一技之长即可用之,不必重视其品德,而治世之臣则要品才兼优方可。 而黄河与长江之分也是这样,作为君王,不可因黄河浑浊而弃用,也不可因长江清澈而重用,因为不管黄河还是长江都能造福百姓,都是可以灌溉两岸之田地。 所以朱佑极要是登上大位,像彭时这种虽然时时反对我与父皇,但他品才兼优,治世理政的好手,所以本宫虽然对这种不听话的也有轻重之分,但不会弃之不用,当个皇帝难呀,天天脑袋就没有休息过,金矿案那几个人到了京师还要审讯,哎希望可以查出什么有用的吧。 第62章 审讯 成化十年十一月。 京师*紫禁城宫后苑中。 “孩子你看你,出去一趟都瘦成啥样了?”万皇后一脸心疼。 “母后,儿臣没有瘦,这次出去也学到了很多东西。”朱佑极笑道。 朱见深看向万皇后后道。 “我们的极儿表现太棒了,金矿案就是他破的,如今南阳府桐柏县的金矿又可以给国库充了很大一笔了,极儿父皇倒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儿臣只不过利用他们的性格和自以为是的聪明罢了,本来儿臣不知道黄金在唐王府,是利用他的心理,让他以为我们已经发现了,从而会去黄金所在处查看,而我们就跟着他后面,一路直到了唐王府。” 朱佑极冷笑一声。 “呵呵,做得好,再过几年,父皇就给你退位了,想跟你母后一起安享晚年,到那时这个天下就真正交给你了。” 朱见深笑道。 “不要,儿臣现在挺好,没有皇位,我现在这个太子照样可以写圣旨,调兵马,统御诸臣,所以当不当皇帝,对儿臣来说没啥用!” 朱佑极道。 “臭小子,你就不想让你父皇休息休息?不孝子,来人拿树枝来,今天我要好好教训这个不孝子!”朱见深笑道。 随后真有一名新来的小内侍,拿着一根树枝走了过来,低头双手举着。 看着这名内侍,朱见深有点懵,怎么这个人这么没眼力见呢?看不出来朕只是开个玩笑么? “退下吧,怀恩,好好教教。” 朱见深给了怀恩一个狠辣的眼神。 “是,陛下。”怀恩让人把这位内侍给带了下去。 万府。 万府众人吃完饭都坐在大堂里休息,坐在首位的是万贵和夫人,座位下依次排列是万喜,万通和刚回来的万达,对面坐着的是他们的夫人和孩子,万喜的孩子万祁,万通的儿子万顺,万达的儿子万虎。 万贵开口道。 “南阳府带回来的那三位,太子殿下可是交给你的锦衣卫审讯,你可有把握呀?” 万通不屑一顾: “就是铁人进了我北镇抚司诏狱,也会开口,再说了他们就算不开口,他们也有妻儿老小,如果他们真不开口,我就让锦衣卫把他们一家子再抓进来,在他们的面前扒皮抽筋,看看招不招!” 万通正妻王氏道。 “这是不是太残忍了?” “这算什么?更残忍的都有,不过他们触犯了陛下跟太子殿下,别说抽皮扒筋了,就是再残忍我等也得做,没有太子殿下就没有我等了,我们才是太子殿下的娘家人,如果事不办好,连太子殿下都不信任我等,那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万通严肃道。 “是呀,爹是不想做官,才给了个锦衣卫千户的虚职,太子殿下让大哥任户部左侍郎并掌管最赚钱皇家酒楼,皇家动物园,拍卖场,让二哥任锦衣卫指挥使,历代锦衣卫指挥使只有二哥的最有权势,抓人杀人不用上奏,而我是任黄旗营指挥,(正三品)还是战斗力最强的军队,我等资质平平,能有如此重用全靠殿下信任,所以殿下让我等去死,我都不会眨下眼睛,更何况本就是一家人!” 万达道。 “只怕这三人背后不简单呀,这么大的金矿几年内从没有被任何官员发现,这次要不是偶然有人逃出,如果真让这些人把黄金全部开采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万喜担忧道。 “所以通儿的压力比较大,一定要查出此幕后之人,不管是谁,这天下是朱家的,是殿下未来的,敢动殿下利益的人,就是为我们为敌!” 万贵严肃吩咐。 北镇抚司。 锦衣卫有北镇抚司和南镇抚司,与南镇抚司掌管史料档案法纪不同,北镇抚司才是锦衣卫真正的权利机构,因为北镇抚司掌管诏狱,拥有抓人审讯的权力,因此谁掌管北镇抚司谁才是锦衣卫实际掌权人,一般情况下北镇抚司是由锦衣卫指挥使兼任,但也有例外,就像万通还没担任指挥使时,只是佥事的时候已经掌管北镇抚司了,后来由于皇帝过于宠爱万贵妃,加上万贵妃又生下皇长子,万通直接提拔为指挥使了。 通过北镇抚司大门,里面有好几道狱门,都有锦衣卫缇骑把守,与外面威严大气不同,诏狱里恐怖阴森,空气中都带着血腥味,里面三步一岗,到处站着缇骑,万通缓慢向着其中一处监牢走去,这处监牢里有三个人犯,分别是南阳知府张钧,桐柏县令张雄,唐王府左长史曹文,均是身着囚服,披头散发,伤痕累累的坐在地上。 有缇骑搬来太师椅和茶水,万通顺势坐下喝了口茶。 万通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扶着太师椅,俯视着三个人,冷笑道。 “怎么样?三位,被诏狱的弟兄们伺候了一天,有什么想跟本指挥使说的嘛?” “哈哈哈,朝廷鹰犬,你想要我们的命简单,想要我们说话,你休想,你这奸贼帮助昏君残害天下,不会有好下场的!” 张雄大笑道。 “哦?那本指挥使明天把你们的家人都带进来,在你们的面前,把他们好好伺候一遍咋样?” 万通挑眉道。 “你这奸贼,恶贼,不会有好下场的,昏君无道,人人得而诛之,那个戾太子,乃恶中之首,小小年纪心机深沉,手段歹毒,肯定会年纪轻轻暴毙而亡,有此父子大明怎能不亡?” 张雄彻底疯狂破口大骂。 “来人把东西给我拿来!”万通立刻起身道。 有一名缇骑把一个布袋拿了过来,布袋里有很多东西在拼命蠕动。 “呵呵,这个袋子里是一群饿了很久的小可爱,但又没有毒,你死不了的放心。” 万通指挥着,缇骑将张雄的脚放入布袋中,再用麻布绳绑住腿,确保不会掉出,放进去没多久张雄惨叫连连,眼中的血丝能看出张雄此刻遭受非人的折磨,让一旁文人出身的张钧和曹文看的震惊不已。 “怎么样?你们两位是不是也想尝试一下?” 万通笑容满面的看向曹文跟张钧。 “不不不,我们招,不要,我们不试,” 两人连连摇头。 万通收起笑容,放下茶杯道。 “说吧本座忙的很,你们有一句不实,就拖下去喂小可爱了。” 第63章 审讯二 万府。 三个小鬼和一个小女孩出了万府,身后跟着几个护卫,自从之前万顺出去差点丢了性命,以后所有家中小辈出去都要多带几名护卫。 “哎,大表哥,今天去哪玩呀?” 万虎好奇询问。 “去武庙,那里现在是大明所有武人朝圣之地,有历代先贤和本朝的阵亡的武将,以后我可是要当大将军的人,必须去!” 万顺傲娇道。 “好呀,我也想当将军,不过二表哥恐怕就没啥兴趣了。” 万虎道。 万祁摇了摇头。 “谁说武人必须去,我们文人就不能去了?如真有那么一天,你们出去打仗,我在朝廷替你们稳定后方。” “你们仨虽是表兄弟,但感情胜过亲兄弟,不管文还是武都是可以互帮互助的。” 万柔道。 “嗯妹妹说得对,嗯?那前方就是武烈庙了!”万虎道。 “哇,哥哥们,这么多人呀?” 万柔拉着万顺的手惊讶道。 “是呀,自从太子殿下提拔了武人地位后,现在参军的人也多了,每年五旗营都要从各地卫所的精英里选拔的或者直接从京师考核入选的,就连武举也是优先编入五旗营,而三叔的黄旗营则是五旗营之首,也可以说是天下雄兵了。” 万顺介绍道。 “那哥哥这五个营分别代表什么意思呀?” 万柔问道。 “五旗营各有所长,红旗营火器居多,其他营顶多只有少量的火炮,但红旗营是最多最全的,黑骑营全是骑兵,所以黑骑营里女真人蒙古人也都有,蓝旗营是重步兵,一般攻城略地所用,白旗营是需要懂水性的,以后宝船建好了,白旗营就特别重要了,黄旗营就比较全能,除了水性差一点的可以勉强接受,但骑马,射箭,火器,刀枪等都必须是佼佼者才可入,这五营指挥权不在兵部,兵部无法调动,只有陛下和太子殿下可以调动,如今的兵部只能对边军和卫所下调令。” 万通顺笑着对万柔解释时,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上前道。 “你是蓝旗营新任总兵刘稿吧?” 正在出庙的刘稿和李胜看向万通一脸疑惑道。 “这位少爷,怎认识吾等?” “荆襄一战,英勇杀敌,被提拔为总兵,还被殿下赐下光荣之家的匾额,本少爷怎会不知?” 万顺笑道。 “请问少爷是?” 刘稿感觉到此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我爹是锦衣卫指挥使万通,我们锦衣卫有所有官员的画像,你画像我看过,所以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身边的是李胜,以前是你的上司,现在你们都是总兵了!” 万顺直接摊牌道。 李胜跟刘稿听到他是目前大明最为权势的锦衣卫指挥使万通之子,连忙拱手道。 “见过公子!” “见过公子!” “哎不用这么客气,这是两位表弟和我妹妹,既然有缘我们一起去皇家酒楼吃一顿如何?” 万顺邀请道。 李胜跟刘稿面面相觑后,连忙拒绝道。 “吾等官卑职小,不敢与几位公子相聚!” “好了,就这样吧,什么官卑职小,你们都是五旗营正四品的总兵了,我们连官职都没有,我们才小呢,走吧一起!” 万顺无奈道。 “谢几位公子。”两位总兵谢道。 紫禁城*乾清宫中。 “王越宝船的事怎么样了?” 朱佑极笑道。 “宝船已经建造好三分之二了,不过还需要下水等测试,还需要两年才可。” 王越回道。 朱佑极听到非常高兴继续问道。 “嗯,这个速度已经算快了,现在各营兵马都调动过,唯独白旗营一直没动,这支水师陆战队是本宫专门留给宝船舰队的,里面都是擅长水战之人,以后宝船舰队是要为大明镇守海疆的,意义不可谓不大,宝船那边你要经常派人去检查,质量方面不说赶超永乐年间的,但也绝不能差,有需要什么材料或者资金的问题,本宫会让户部全力支持,甚至要本宫自掏腰包也行,懂吗?” “臣定会办好此事,请殿下放心。” 王越跪下道。 “你做事本宫放心,不然也不会提拔你为兵部尚书,你去忙吧!” 朱佑极道。 在兵部尚书王越走后,汪直走了进来道。 “太子殿下,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在外求见。” “嗯让他进来吧。” 朱佑极一边翻看奏折道。 万通进来后躬身道。 “太子殿下,这是臣审讯的结果。” “嗯?拿来看看!” 朱佑极翻看了后笑容瞬间不见,代替的是愤怒,他没想到里面不但有南阳府中官员,朝廷高官,甚至连他亲自提拔的科举进士,五旗营军官都有,特别是五旗营,那可是通过层层审核,而待遇也是大明之最,还是天子亲军,他们为何要背叛父皇与本宫?朱佑极直接气到把奏折扔到地上,向汪直道。 “汪大伴,派人传本宫旨意宣五营都督府四位都督带着各营指挥和副指挥进宫!” “是,奴婢这就去办。”汪直道。 “万通,这名单上的人,除了五旗营的,其他人你全抓了,按叛国罪论处,夷三族。” 朱佑极把自己随身令牌交给万通。 万通自然知道,这是太子殿下的随身令牌,有此令牌不但可以在皇宫通行无阻,甚至可以调动五旗营。 “臣遵旨!”万通躬身退出大殿。 一个时辰后*翰林院外。 由于翰林院也处于皇宫内,所以这里守卫也是黄旗营侍卫。 一队队锦衣卫向着翰林院而来,首先见到的是缇骑,一众缇骑包围了翰林院,而后身穿飞鱼服的万通走了出来,而不知情的黄旗营侍卫,警惕的看向一众锦衣卫,在他们眼里如果没有陛下和太子殿下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在皇宫里抓人,一位侍卫长上前问道。 “你们是哪来的锦衣卫?来这里干甚?” 锦衣卫中的万通知道黄旗营是汪直的,也是太子殿下的最亲信军队,出来客气答道。 “我乃锦衣卫指挥使万通,此次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抓人,这是令牌。” 侍卫长上前查看确认无误后道。 “即是殿下之命,我等遵从!” 一众侍卫这才让道。 锦衣卫冲进翰林院就开始抓人,一时间人心惶惶,翰林院学士江朝宗出来责问。 “你们为何到翰林院抓人?” “是奉旨意而来,无关人员不要多管闲事,本指挥使抓的都是该抓之人。” 江朝宗正要再问,一旁的侍读学士林瀚朝他摇摇头,劝他不要管,江朝宗了解林瀚的为人,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那就不再管,而林瀚却看的很清楚,如果锦衣卫真是乱抓人,恐怕门口的黄旗营侍卫就不会让他们进来了。 第64章 审讯三 翰林院。 翰林院外的空地上,已经有好几名新科同进士被抓,被押解起来,人群中的祝瓛,唐广德等人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严白,刘欣,你们俩怎么也被抓起来了?难道你们也参与了金矿案?” 祝瓛不可置信的走到两位面前。 唐广德摇了摇头叹道。 “这还用说吗?这里所有人都是涉及金矿案的,只是可惜了。” “严白呀你为何要做出这种事?太子殿下对你天高地厚之恩,更是让你参与金矿案,给你机会,你呢?利用职权利用殿下对你的信任当做你阴谋的筹码吗?” 祝瓛十分气愤,自己平日里一起喝酒谈天的好友竟然是逆贼。 严白抬头望向两位,惨笑道。 “谁想做逆贼?迫不得已呀,几年前我还没考入仕途,还是一个穷酸读书人,我家母重病,没钱治病,可当时有人让我加入一个教派,说加入了就可以发钱,可后来我考中了同进士,那些人来找我,说不愿意跟他们合作,就会把我加入他们的事告诉朝廷,我没办法只好答应,是我把朝廷消息透露给张雄的,哈哈哈。” “我就更简单了,我不缺钱,只是平时好交友,几年前在西湖交到了几个朋友,那时候只觉得跟他们合得来,一次酒醉之后他们让我加入一个教派,还按了手印,我只是被骗的,我压根不知道这个教派是要造反的,我只是被逼无奈,直到后来考上了同进士,他们有人暗中找上我,才告诉我我原来不知不觉跟反贼走到了一起,没办法,一步错步步错,告诉太子殿下我刘欣对不起他……” 刘欣说完拔出袖子里的匕首,一刀插进心脏,当场毙命,死前瞳孔放大,看着天空,眼神充满着不甘与悔恨。 万达摇了摇头道。 “全部带走!” 看着被带走的人,祝瓛握紧拳头,心中暗暗发誓,终有一天一定要除掉这个教派,这个教派害人不浅呀。 紫禁城*乾清宫暖阁中。 朱佑极看着四位都督。 “你们四位看完后有何想法?这些很多都是营中军官,甚至有些是总兵,都是你们底下的人,本宫没有让锦衣卫去抓人,让你们自己内部处理吧!” 红旗营右都督张懋出声。 “臣以为,五旗营待遇已经是大明之最,陛下和殿下足够重视武人,也已经提拔了武人的地位,如今这些人之所以这样,完全是个人贪心所致,臣愿给出最严厉的处罚,请殿下放心!” 白旗营朱仪出声道。 “臣等立刻去办。” “嗯,你们知道就好,来看看本宫背后,这是三宝太监,下西洋留下的海图,大明只有这么大,而周围甚至世界还有那么大,本宫可以告诉你们,本宫的野心很大,所以以后用到你们的地方还很好,而五旗营作为大明绝对主力,用处很大,本宫不希望五旗营这么快就糜烂下去,下去吧。” 朱佑极背对着他们道。 “臣等告退!” 四人退下。 一天时间内,被抓的官员多达二十多位,都察院,工部,户部,兵部,翰林院,五营都督府均有涉入,京师之地人心惶惶,大明日报司也在到处宣扬,一时之间各酒楼,都在痛骂这些蛀虫。 皇家酒楼。 三层的一处房间内,万顺几个正在喝酒,也听到了此事,也很气恼。 “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呢?” 刘稿简直不能理解,这些人怎么能做出如此事来。 “哎,来来喝一杯,这种人多的是,人嘛可以贪心,但这些人不懂的啥钱可以赚,啥钱不能赚。” 李胜笑道。 “哼,这下有他们好果子吃了,每个人最轻都是流放,严重的直接满门抄斩。” 万顺笑道。 “哥哥,流放是什么呀?” 万柔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万顺道。 “好吧,哥哥给你讲解下,流放呢就是将待罪之身的犯人,让官兵衙役押着送去苦寒之地干苦力或者毒虫瘴气之地受折磨,无诏一般不得回京。” 万柔继续问。 “那我们大明是流放哪里呀?各朝各代流放都是同一个地方吗?” “不是的,秦汉时期是流放川蜀,隋唐时分为三种待遇主要在房陵,黔州和岭南,房陵是给皇室成员或者贵人流放的,那里压根不苦,而黔州只是不服王化,流放那里也还好至少不会死,但岭南就不同了,各种毒虫瘴气,去了那里九死一生呀,流放到那里就是没打算让人活,而北宋是流放沧州和岭南,沧州是辽军前线,流放过去送死的,前元则是喜欢流放人到遥远的西域和高丽,而我大明流放地只有一个,那就是辽东,送去修城墙和戍守边关有立功表现还是有机会再回来的。” 万顺心想要不是我老爹是锦衣卫指挥使,我哪能知道这么多,这会大大的露脸了。 “哇,还是我大明最棒呀!”万柔眼冒金星道。 “那当然了,我们大明威震四海,让周围番邦小国不敢轻视我们,如今更是带甲两百多万,女真人是我们的养马奴,朝鲜是我们的小弟,南蛮给我们采宝石,西戎给我们送麒麟,大象,兕等动物。” 万虎道。 “不过这种安稳日子,恐怕不会太久了!” 万祁叹道。 “大表哥,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万顺问道。 “问题就在太子殿下身上,如果他是个守成之主,那大明能一直这样安稳下去,但大明也强大不了,但他是个很有雄心的太子,到时候我大明必有和番邦一战的时候,不过以大明目前的兵力和实力,一两个番邦是撼不动大明的,除非他们一起上。” 万祁思索着说。 “哎,不会的,他们敢?等我成年了,我就跟我爹去打仗去。” 万虎笑道。 “三公子放心,我等本就是武夫,只要有令,什么蛮夷来犯,都不会让他们进大明一步。” 刘稿豪爽道。 “刘兄弟说的是,你们还早,也许哪一天等我们战死沙场了,你们再考虑上,来喝酒!” 李胜笑道。 第65章 当狗有什么不好? 成化十年十二月初冬。 紫禁城*坤宁宫中。 “娘娘,娘娘。” 正在享受宫女按摩的万皇后,睁开眼眸看到自己的贴身侍女,印月正从外面进来。 “娘娘,翰林院万编修求见!” “哦?他又来了?让他进来吧。” 万皇后坐直了身体,放下了布帘。 万安轻手轻脚抱着两个小箱子走进坤宁宫后,马上跪下道。 “臣万安,叩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嗯,你起来吧。” 万贞儿道。 “谢皇后娘娘。” “臣此次前来是因为天气入冬,而陛下跟殿下又极为辛苦,臣每思至此,恨不得为君分忧,而皇后娘娘掌管后宫,更是劳累,所以臣花了一点小钱,特意从辽东买来一件白色的精美貂绒和一件珍珠衫,前来孝敬皇后娘娘。” 万安笑道。 万贞儿听后来了兴趣问。 “貂绒本宫知道,但这珍珠衫本宫还不曾见过,印月拿来本宫瞧瞧!” 等印月捧上珍珠衫后,万贞儿一眼就看了十分的喜欢,眼睛都直了,这简直是太美了,万贞儿随后向万安问道。 “这貂绒跟珍珠衫极其不凡呀,极其不容易吧?” “不不不,这都是一些小东西,不值得一提,价格不贵,是臣的一点点心意!” 万安谄媚道。 万贞儿听后笑着点点头,把玩手中的珍珠衫随后道。 “嗯,你说吧什么事来见本宫呀?” “臣之前回四川老家的时候,意外看了一下家谱,才知臣的祖上有可能跟皇后娘娘是一家,臣想认皇后娘娘当干娘,以后为皇后娘娘马首是瞻,请皇后娘娘下认。” 万安跪地拜道。 而万贞儿则是惊讶,万安世家极好,在文人中声望也高,万安父亲万琳生前更是赐光禄大夫,柱国,太子太保,吏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光耀无比,而万贞儿自己也知道,自己万家出身不好,如果能跟万安家攀在一起,那么自己出身的问题也就解决了,这样极儿唯一的缺点,出身问题也就不复存在了,还能得到这个四川眉州大世家的帮助。 万贞儿平复了一下心情道。 “嗯,好,你放心,本宫会让陛下和太子知道的,你以后就是本宫的干儿子。” “谢谢,谢谢皇后娘娘,那臣告退!” 看着万安离开后,万贞儿开口道。 “印月你去把陛下和太子请来,就说本宫有要事请他们过来一趟。” “是,娘娘!”印月立刻出去。 待印月走后,万贞儿再次看向这个貂绒和珍珠衫,特别是这个珍珠衫,皇宫恐怕都没有,看得出来是费了很大功夫的,也是花了极大的代价,看来这个万安是有心人啊。 不多时,朱见深带着朱佑极来到了坤宁宫,刚进入朱见深就出口道。 “贞儿,怎么了?” “母后,怎么了?” 朱佑极也关心道。 “哎,母后没事,你们父子看看这两个。”万贞儿把白貂绒和珍珠衫给他们看,一眼看到就震惊不已,万贞儿也把刚刚万安的目的说了出来。 朱佑极却是知道,这万安就是历史上和刘珝,刘吉并称纸糊三阁老,而刘吉已经被正法了,现在只剩这两人了,就像便宜老娘说的,这个万安背后的世家可以好好利用,自己的出身的确比较低下,但如果跟四川万家有关系,那就不同了,四川眉州万家可是个大世家,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要人有人呀,而且还有众多文人支持,这赚大了。 朱见深看着这两件东西思考后道。 “这貂绒用的是上好的白水貂,制作方面精细,平滑,柔顺,不掉毛,至于这珍珠衫由上万颗大小,色泽完全相同的珍珠编织和编串而成,制作工艺极为精良,珍珠乃是采用辽东松花江流域淡水珠,有东珠之称。 现在的珍珠就三种,西珠,东珠,南珠,而西珠层次最低,一般为富商权贵,王公大臣所用,而东珠由于价格极高,一般为皇室之用,南珠是贡品,皇帝后宫专用,但好的东珠是不输南珠的,这件珍珠衫上的东珠都是上好的东珠,这件珍珠衫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朱佑极笑道。 “既然这万安是想投靠皇家,那就给他机会呗,明天给他升一下官职,给他吃个定心丸,他背后的世家可以好好利用,这货可是个不缺钱的主!” “嗯,这件珍珠衫多配贞儿啊,来穿上。” 朱见深笑道。 待万贞儿穿上后,朱见深和朱佑极眼睛都亮了。 “母后穿上这件珍珠衫,如同天上嫡仙,坠入凡尘,身上都透着仙气。” 朱佑极夸道。 “你说啥呢?乱讲,母后都一把年纪的人了。” 万贞儿脸红道。 “不不不,极儿没有说错,朕觉得贞儿比天上仙女,有过之而无不及!” 朱见深点头笑道。 “不跟你们父子说了,父子俩都不正经!” 万贞儿脱下珍珠衫笑道。 “印月,将这珍珠衫好好保存起来!” 万贞儿小心嘱咐道。 “母后,这珍珠衫为何要保存起来?” 朱佑极不解道。 “母后一把年纪了,虽然喜爱这珍珠衫,可也穿不了几年了,这珍珠衫留给你以后的太子妃吧。” 万贞儿笑道。 朱佑极眼眶湿润,从来到大明,自己的母后对自己就当成心肝宝贝一样,如今一件珍珠衫,也是舍不得穿,留给自己,朱佑极这些年一直关注大明的国策,很少关注过这个便宜老娘,哎,自己愧对她了。 万安府邸。 “父亲你成功把貂绒和珍珠衫送给皇后娘娘了?” 万翼笑着问道。 “那当然,并且成功认了皇后娘娘当干娘。”万安喝口茶道。 “父亲一直说要给皇后娘娘当干儿子,孩儿在想,别人会不会说我们万家是皇室的一条狗呀?”万翼不解道。 “哼,你懂什么?给皇家当狗有啥不好?你以为谁想当就能当的吗?要不是之前经常给皇后娘娘送礼,加上这次送的珍珠衫,还有我们背后的世家,你以为有机会当这狗?看看人家万贵,就因为女儿当了皇后,摇身一变成国丈了,三个儿子,一个吏部左侍郎,一个锦衣卫指挥使,一个黄旗营指挥,好家伙就没有一个低于三品的,而且都是实权职位,靠自己?这么多年只是个翰林院编修,能不找个有力靠山吗?” 万安解释道。 “是,父亲,孩儿懂了!” 万翼笑道。 “还有,你有空得去多跟万家那三个公子多走动走动,花点钱无所谓,咋家不缺钱,必须跟他们打好关系,如今的大明,谁敢跟他们作对,一准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也是为你以后铺路,懂了吗?” 万安嘱咐道。 万翼点头。 “父亲放心,孩儿知道怎么做了。” 第66章 太子六傅 成化十一年一月。 紫禁城*乾清宫中。 乾清宫大殿极为宽敞,大殿中高高挂立着敬天法祖的匾额下,皇帝朱见深和太子朱佑极一起坐在龙椅上,底下大臣恭敬站着,朱见深缓缓说道。 “关于金矿一案,相关处置如下,原桐柏县令张雄,满门抄斩,原南阳知府张钧虽是张雄义父,但后查实他的确未涉入其中,但也有失职之罪,从知府(正四品)降为南阳府知州(从五品),唐王府长史曹文与其狼狈为奸,满门抄斩,所涉及各朝中大臣,都察院,翰林院,五营都督府官员全部秋后问斩。” “臣等遵旨!” 众大臣躬身行礼。 “陛下,兵部右侍郎白圭今早辞世了!” 首辅彭时道。 “哦?白圭功在朝廷,赠少傅,谥号“恭敏”另外经过吏部考功司政绩推荐,翰林院编修(正七品)万安,颇具才华,朕不忍此才华埋没,特升为户部郎中(正五品)!” 朱见深道。 底下的吏部考功司刘驭则是懵了,自己跟陛下推荐过万安?自己怎么不记得?而万安则是开心死,这可是正五品,自己从正七品连升四级呀,看来这大腿没白抱。 朱见深继续道。 “朕的太子,朱佑极也九岁了,该给他东宫班底了,朕想给他找六傅,教导太子和保护太子,诸位有什么意见纳?” 朱见深刚说完,众大臣一愣,这是陛下要给太子殿下组建真正的班底了,但谁都不想放弃,都想加入东宫之中,因为这个太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未来陛下了,这时候加入东宫未来成就就不会低,不然按照以往太子做法,别说升官了,等太子即位,一律不是东宫的全部贬职,换东宫上来。 朱见深刚说完,户部尚书杨?道。 “陛下,臣觉得太子殿下的太师极为重要,太子殿下又聪慧,臣以为德高望重的彭首辅或者次辅商络可以当此重任。” “臣觉得杨尚书说的不错,两位乃我大明朝臣之楷模,没有比两位更合适的了!” 兵部郎中刘大夏道。 “臣也觉得彭首辅和商次辅是最合适人选” 刑部尚书张蓥道。 “臣附议!” 工部尚书王复等,旧皇一党都附议。 而太子新党坐不住了,太师这么重要怎么能给他们这些老不死的,说不定今天得了明天就被装进盒子里了。 李秉身为太子新党话事人,第一个站了出来,眼神瞟了一眼对面的彭时道。 “臣以为太子殿下天资聪慧,兵部礼部吏部,又是殿下一手提拔起来的选太师最为合适,像彭首辅这种不通世故的老顽固,就不适合了吧?!” “陛下,臣还并不顽固,臣愿……”彭时刚开始说被打断。 “住口,你这老匹夫,你就比老夫小几岁而已,恬不知耻说自己愿意,大白日说梦话,你就不怕哪一天,一道雷劈下来送你去见先祖吗?” 李秉不屑道。 “李执中,你欺人太甚,身为天官却不注重言行,朝堂之上爆粗口,简直有辱圣人之学。” 彭时指责道。 “哼,一天到晚圣人,你呢?你做了什么?身居内阁数十年,上不能体君心,下不能抚百姓,外不能御诸夷,内不能平叛贼,只会如同汉末祢正平那般,不做正事,整日狺狺狂吠。” 李秉一甩袖子道。 “李执中,你实在太过分,士可杀不可辱,凭什么拿老夫跟汉末祢衡做比较?” 彭时撸起袖子指着李秉道。 “好了,别吵了,你们两个加起来百岁之龄了,像什么样子,那就这样吧。 加封首辅彭时为太子太师(从一品)。 加封吏部尚书李秉为太傅(从一品)。 加封成国公朱仪为太保(从一品)。 加封次辅商辂为太子少师(正二品)。 加封兵部尚书王越为少傅(正二品)。 加封英国公张懋少保(正二品)。 至于太子宾客和詹事府官职由太子以后自己定夺!” 朱佑极坐龙椅上继续严肃道。 “你们当中不管是朕的老臣还是太子新提拔的新臣或者是勋贵,朕都给了你们相应的职位,作为太子东宫官员特别是这六傅,太子以后继承大位,你们就是最大的一批功臣,好处朕不便多说,你们比朕清楚,但如果太子一旦发生意外,你们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朕不想学太祖皇帝,懂了吗?” 彭时等六人跪下道。 “臣等定会辅佐好太子殿下!” 京师*清月楼外。 “大表哥,这就是京师最大的青楼,清月楼吗?” 万虎笑道。 “是呀,这清月楼有春夏秋冬四大花魁,都是冰清玉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听说这清月楼背后的主人更是天仙下凡般美丽,不过比较少见!” 万祁介绍道。 “哈哈,走,进去吧!” 万顺正想往里走,被万祁拉住。 “二表弟,你钱可是带够了?这清月楼可是贵得很呀,为兄没有带钱呀!” 万祁不好意思说。 “不会吧大表哥,大伯可是掌管全大明最赚钱的拍卖场呀。” 万顺无语。 “我父亲不肯给我钱!” 万祁挠头道。 “哎,放心这次我请了,我偷偷从我父亲那里偷了一大笔钱,整整三百两!” 万虎双手叉腰看向后面护卫手中提着一袋银子,自豪道。 “哈哈哈,还得靠你呀三弟,真是大孝子呀,走,进去吧。” 万顺一马当先走了进去,可刚进门口就被小厮拦住了。 “三位少爷,欢迎来清月楼,需要喝什么茶?”小厮满脸笑容道。 万顺跟万虎有点懵,万祁来过提醒道。 “这个叫点花茶,这个给的钱多与少,决定你在大厅看花魁还是上楼更进一步看花魁。” 万顺似懂非懂,拿出一块银锭交给小厮。 “给,十两银子,可以上二楼吧?” “可以可以,三位少爷楼上请!” 小厮热情欢迎道。 “接下来我教你们怎么在清月楼消费。” 万祁偷偷说道,其余两人点点头,万祁等人刚上楼,进入雅间,一名小厮过来问道。 “各位要喝点什么?” “嗯,上好酒!” 万祁额外偷偷给了小厮二十两银子。 “大表哥这又是啥呀?” 万虎问道。 “这叫知酒,你给的越多,我们菜就越好,排场就大,这个小厮就会回去跟清月楼负责人说,那么四大花魁先出来第一眼肯定先看我们。” 万祁轻车熟路般介绍。 万顺瞟了一眼万祁笑嘻嘻道。 “大表哥没少来这里呀?” “不不不,我才来一次,真的就一次,你们要相信我。” 万祁慌忙解释道。 万顺心中鄙夷到: “切,鬼才信你,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们玩聊斋?” 第67章 汉中军械案 京师。 前门大街。 前门外大街各种店铺林立,从五牌楼经正阳门到大明门前,布棚高张,纵横夹道,从珠宝古董、绸缎皮货、字画笔砚,到衣裳布匹、刀剪陶瓷、纸花玩物,应有尽有,一摊儿连着一摊儿,游人不断,热闹至极,而周围热闹人群中,有一些人会时不时暗中望向这边这群人。 一位年龄不大却个子高,长相剑眉星目,头戴束发,身穿白色衣衫,上有梅花点缀,脚穿白色布靴,一身白色打扮,手中拿一白色折扇,好一个温润如玉,翩翩君子。 而他旁边的女子,长发披肩,她白衫胜雪犹如雪山上的仙子,不可直视,虽然年齿尚稚,但眉目如画、纤巧灵秀、她的眼睛晶莹澄澈、灵动之极,有种轻灵跳脱逸世绝俗的纯净美,她口角间常带着浅笑盈盈,丽容无俦,又带着三分天真烂漫,浑然天成的自然美。 而这一对神仙眷侣的后面跟着几名护卫,护卫为首两人,一人中年人,身材壮硕,头戴结巾,手上拿着一把宝刀,让人一看就明白此人很有可能是军伍出身,另一人年轻许多,但没有胡须,脸较白,脚步较轻,犹如管家一般装扮。 “大明现在真热闹呀,这个繁荣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朱佑极看向周围人群感慨道。 “一定会的!”林心心看向朱佑极认真道。 “可是这大明还不是我理想中的大明!” 朱佑极边走边道。 “那太…公子的理想大明是什么呀?” 林心心看着周围人来人往改口道。 朱佑极停下脚步,看向天空喃喃道。 “我理想的大明,有汉之强悍,唐之盛大,宋之文化,元之疆域,还有我大明的威震四海。” “心心不懂这些,但心心觉得公子以后成就定是不凡,但要有个好身体,只有拥有更多的时间,才能做更多的事呀!” 林心心看着朱佑极认真道。 朱佑极回神看了心心一眼,却挪不开眼睛,盯着林心心。 林心心好奇看着朱佑极。 “怎么啦??” “你好美!” 朱佑极说道。 “啊?……你说什么呀。” 林心心不敢再抬头看朱佑极。 “哈哈哈,你看你脸红的跟什么似的,要不去你的清月楼逛逛?” 朱佑极笑道。 “嗯,听你的。” 林心心低头玉指不断打结。 朱佑极见林心心同意,就不由分说抓着林心心纤细如玉的小手穿梭人群,向清月楼小跑而去,林心心却是心惊肉跳,脸红的犹如红苹果。 “他竟然抓着本小姐的手?哼,这个坏蛋,他知不知道抓手手代表着什么呀!” 林心心心里埋怨道。 京师*清月楼。 相比外面,这里面更加热闹,因为听说春夏秋冬四大美女出来了,引得场内一众欢腾,但等了一会后,见花魁的房间内,迟迟没有动静,很多人便不满道。 “花魁怎么还不出来呀?” “是呀,这打茶围都过了,这还不出来几个意思呀?” 就在众人不满时,一位公子哥站了出来道。 “花魁必定有事,你们这也太失礼了,这里是青楼,不是勾栏窑子,想龌龊之事,另寻他处。” “刘兄说的在理,这里是谈诗作画的地方,别因某些人污了这里的空气!” 李东阳讽刺道。 “来李兄,彭兄,喝口茶,别理这些俗人!”刘杰道。 “哈哈,好,来!”彭頩笑道。 “二表哥,你在二伯的北镇抚司见过很多人画像,那底下几个你可认识?” 万虎问道。 “嗯,认识!”万顺答道。 “恐怕一个个都不凡吧?”万祁笑道 “不全是,中间那个叫李东阳,家庭出身一般,曾祖父李文祥,行伍出身,洪武初跟随太祖皇帝军队迁入京师,祖父李允兴,代父役,靖难功臣,但由于功劳小也只是金吾左卫的小旗罢了,但李东阳本身有大才,短短两年从翰林院编修升到侍读,而且太子殿下也极为看重他。 至于另外两个,就是老爹及祖上有本事了,特别这个彭頩是首辅彭时长子,彭时父亲彭毓义往上三代都是兵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自己又是内阁首辅,一门四代高官,别说在大明了,整个史册都少呀,而那个刘杰是新任礼部左侍郎刘健之三子,两兄长不幸早亡,祖上刘绍祖乃元末时的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 万顺如数家珍道。 “哇,不愧是锦衣卫呀,啥都知道!” 万虎震惊道。 “那你想不想来锦衣卫呀?我可以让父亲让你进,锦衣卫就缺你这样的人才。” 万顺笑道。 “不不不,我不去。” 万虎连忙拒绝。 清月楼后门。 此时的朱佑极一群人穿过了清月楼后门,直到二楼花魁房门前,身边的林心心轻声道。 “殿下,我先进去跟他们说一声!” “嗯你去吧!” 朱佑极笑道。 不多时门开了,除了林心心外,还有四名美女跪倒在地上,年纪都不大,朱佑极坐在房间内的一张椅子上,问道。 “本宫这次是微服私访,都起来吧,不用这么多礼数,把本宫当朋友就行了,对了你们跟林心心怎么都有点像,你们是什么关系呀?” “回殿下,她们四个是四胞胎,是心心的远房表姐妹!” 林心心回道。 “哦,那她们是不是家境不好呀?才来青楼卖艺?” 朱佑极看了看那四人一眼,个个秀外慧中,很美,跟林心心的美不是同一种风格,举止谈吐一看就不像一般家庭。 “不是,她们是……。” 林心心无奈道。 朱佑极看着心有顾虑的林心心道。 “怎么了嘛?有事就说嘛?” “她们是汉中府林通判之女,林通判其实是冤枉的,真实是林通判发现知府倒卖军械,想要上奏,结果被知府发现,提前恶人告状说通判在倒卖军械,后来被朝廷下令满门抄斩,林通判得知后冒死将她们提前送出汉中,前几年她们逃出后,无处可去,只好一路跑到了青城山,我父这才偷偷收下他们,原本我在京师开清月楼是想借机告御状,她们就主动要求来帮忙,顺便跟我在一起,她们也是各自擅长琴棋书画,所以就让她们当了这清月楼的花魁,卖艺不卖身!” 林心心道。 “这个案件本宫想起来了,这个案件还是本宫批的,那时大明正在打仗,本宫没有细查就批复了,你为何后来不跟本宫说起这事呢?” 朱佑极起身道。 “我,民女觉得太子殿下是好人,也英明神武,但我不想殿下不开心,所以一直不敢说!” 林心心说完看了看四女,心里也觉得对不起她们。 “哎,这件事是本宫的错,林通判人死不能复生,但本宫肯定给你们一个公道,这件事本宫会让锦衣卫再去核查,如真如你们所说,到时候本宫可以答应你们一个要求,不论什么要求都可以。” 朱佑极走到四女面前道。 “谢谢殿下!” 四女跪下道。 “你们叫什么名字?” 朱佑极道。 “民女林春兰!” “民女林夏薇!” “民女林秋竹!” “民女林冬梅!” 四女跪下回道。 第68章 汉中军械案二 亦力把里(东察合台汗国)。 羽努思坐在王位上喝酒,底下各首领也都在喝酒吃肉,厅中几个西域美女在翩翩起舞,门外走进来一名侍卫在刘申耳边说了什么,刘申轻声向羽努思道。 “大王,前方战事不利,而且我方军械兵器太少了,加上敌方撒马儿城比较坚固,要不大汗先停止攻击,等大明的军械运到后再进攻。” “嗯,那就停止进攻,没必要这种无意义的牺牲,你再派人联系一下大明那边,叫他们快点,钱不是问题。” 羽努思喝口酒道。 “是,大汗!” 刘申领命而去。 大明*汉中府。 “爹,这次的军械,包括铠甲,刀,箭矢,现在才二十万套,还差十万套左右,你怎么就突然停了呢?” 袁可问道。 袁弘摸了摸胡须道。 “这你就不懂了,首先做生意要细水长流,亦力把里现在正在打仗,急缺这些物资,我们只有拖一拖他们才会着急,我们才能开出更高的价码,其次那林通判虽然已经死了几年了,可那几个女儿至今还不知去向,这几年来,老夫一刻也睡不安稳。” “是呀,爹说的有道理,那林通判几个女儿是美若天仙呀,我至今梦里还经常梦见,要是能收为小妾,日日欢快,死也愿意!”袁可边说边流口水幻想道。 “你这废物,一天到晚,尽想此事,一点出息都没有,你看看你爹我,从来不为女色所动!” 袁弘重重拍了袁可脑门一下,将他拉回现实。 此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妇人端着茶水走了进来,经过袁可时,偷偷瞄了他一眼,到袁弘面前放下茶道。 “老爷,先喝茶吧!” “嗯,还是珠珠关心老夫。” 袁弘摸了摸妇人的手道。 “爹,孩儿告退!” 袁可见此无趣就打算离开。 “嗯下去吧,我与你三娘说说心里话,深入交流一会。” 袁弘摸着妇人的手道。 走到门边的袁可回头看了袁弘一眼, 心里鄙夷道: “哼,什么东西,一个伪君子,你个老不死的。” 京师*万府(万安)。 “怎么样?孩儿!” 万安问道。 “哎,最近都没有遇到他们,去了府邸也都不肯见呐,不过听人说有人在清月楼见过他们。” 万翼烦恼道。 “没事,这事急不来,你多注意下清月楼,最好来个偶遇,装的像一点。” 万安嘱咐道。 “嗯。父亲,听说王氏这两天偶感风寒了?” 万翼问道。 “是呀,她自从嫁给老夫当妾,老夫都没怎么去过她那里,主要你娘不肯。” 万安无奈道。 “哈哈哈,什么不肯呀,明明是父亲惧内!”万翼哈哈大笑。 “你个混账东西,哪能这样说为父的?” 万安生气道。 深夜清月楼*后堂闺房。 林冬梅靠在窗前,手拖着下巴,望向夜空,此时的她已经无心当花魁了,满脑子都是当初那个男人的影子,但她明白她们之间,根本不可能,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大明主宰,一个是凡尘麻雀,像他那样的男人,什么女人找不到呀,怎么会接受她这种风尘女子。 走进门的林心心,看着自己的一个个姐姐妹妹们,都在发呆,有点懵,这到底怎么了?忍不住喊道。 “喂,你们在干什么呢?” “啊?没什么!” “对,没什么!” 众人连忙回过神来。 “冬梅妹妹,我可是听说今天太常寺卿刘珝大人的大公子刘钫来找你了,在楼下等了足足一天,你都没有出去看一眼吗?” 林心心好奇道。 “心心姐,我跟他本来就不熟,干嘛他来了我就要见的啊,再说了我喜欢的人,不是他这种类型的。” 冬梅天真道。 “你们看看,我们的小妹妹思春了,哈哈。” 春兰笑道。 “那我们的冬梅小妹妹喜欢哪样的呢?让心心姐给你挑” 秋竹美目看着冬梅道。 “嗯,那,那个叫李东阳的学子咋样?才高八斗,又是翰林院的,一身书生之气,冬梅妹妹不是喜欢画画嘛?刚好可以符合呀。” 林心心调侃道。 “哼,不要,书生太柔弱,爱情不持久,无法持续快乐,以后要是嫁给他们,铁定不幸福!” 冬梅眼眸依然看着星星。 “那五城兵马司杨将军的公子,皮肤还黑,这种一看对爱情就专一,持久。” 林心心笑道。 “不不,不要,那个对爱情太猛了,他能持久,我受不了。” 冬梅撅着嘴道。 “那四妹的心上人是什么样的?” 夏薇轻声道。 “当然要……不跟你们说,嘻嘻。”冬梅道。 作为大姐的春兰,也许猜出什么了,她是最了解她的这些妹妹们的,自从那位来了后,夏薇不下棋了,秋竹不练书法了,连冬梅都不碰画画了,心中微微一叹,哎,自己也是不再碰琴了,可换做别人,她们四姐妹还有希望,可此人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春兰也不止一次在心中问自己,她们真的有可能嘛? 而林心心较为单纯,看冬梅靠在窗前看星星,秋竹在写写画画,夏薇在针织东西,春兰编织荷包,这才几天一个个姐妹们,怎么变化这么大呀? 紫禁城*文华殿。 “今天宣你们两个过来,是让你们查一查汉中府,看看到底是谁在倒卖军械,前几年,本宫领军在外,没有注意,就批复了汉中府林通判倒卖军械一案,你们也不用避讳,这个案子本宫要实话,查好了,有赏,查不好,要罚,你们听懂了吗?” 朱佑极站在御案前道。 “是,太子殿下!” 东厂厂督尚铭和锦衣卫指挥使万通答道。 “嗯,你们去吧,需要什么手续,随时来找本宫。” “是!” 看着尚铭和万通离去,朱佑极这才松了一口气,向身边的汪直道。 “大伴,你说这件事,真是汉中知府所为吗?” “奴婢不知,不敢断言。” 汪直低头道。 “你看你,太谨慎了,平时无人时,在本宫眼里,你就是本宫的朋友。” 朱佑极笑道。 一旁的梁芳,覃吉震惊不已,全部跪倒在地,在他们看来,宦官只是皇帝家奴,叫声大伴已经是无上荣耀了,这朋友就有点过了,他们配得上吗? 汪直也跪下道。 “殿下不可如此说,奴婢只是殿下家奴,奴婢当不可殿下如此重视。” “殿下,可是忘了王振之祸呼?” 一旁的覃吉出声道。 “哦?你却是毫不避违,敢说出这话,你叫什么名字?” 朱佑极很惊讶,此人必不是一般的内侍,难道又捡到宝了? 第69章 汉中军械案三 紫禁城*文华殿中。 “奴婢覃吉!” 覃吉跪在地上发抖。 覃吉?这人是谁?朱佑极原地思考了一会,哦,终于想起来了,这人不就是历史上弘治皇帝的司礼监掌印太监么,景泰时任内官监太监掌内库,成化时,以东宫典玺局郎侍奉朱佑樘太子,历史上好评极多,自己本身是太监,却常常以太监的恶事来警告皇帝,不可重视太监,弘治皇帝结果的真的不喜欢太监,反而亲近文臣去了,还给文臣废除了贪污死刑,导致文臣可以光明正大贪污。 “你们两个内侍以后多跟汪大伴学习。” 朱佑极道。 “谢谢太子殿下!” 两人再次拜倒。 “都起来吧,你们替本宫好好做事,本宫给你们的,你们可以收,事办好都不会亏待你们,说起来你们也是可怜人,本宫理解的,你们也知道,我大明的侯爵是很少的,公爵也就那么几个,宦官封侯的更少了,但本宫不会吝啬,你们做好了,照样给你封,在史书上给你们加上浓烈的一笔,让后人知道,宦官是忠心可用的,就像太宗文皇帝时的三宝太监航海家,亦失哈纵横家,还有刘永诚太监,历经六帝,从太宗始到如今,前两年才病逝,忠心耿耿呀!” 朱佑极走到殿门口,看向这蓝色的天空。 周围一众太监跪下道。 “愿为殿下效死!” 见戏演的差不多火候了,朱佑极道。 “都起来吧!” 朱佑极自己心里其实也明白,世界上没有一把刀真正是安全的,刀这种东西既能伤人也能伤己,但宦官相比于武将文臣,的确安全太多了,在大明,只要皇帝正常,宦官就不会太离谱,而且很多宦官其实都是替皇帝背锅的,皇帝是肯定不能有错的,有错的都是底下人,倘若皇帝强势,错的都是臣子,皇帝软弱,错的就是身边太监,在古代哪怕造反都不能明着说皇帝错了,顶多找个理由比如,清君侧啥的。 官道。 十几名身着便服的联合精锐厂卫,骑着快马往汉中而去,他们的任务是调查汉中是否还在私自制造军械。 京师*清月楼中。 万祁三人一如既往在这里喝着茶,嗑着瓜子,聊着天,看看周围才子赏诗弄画,也乐此不疲。 瓜子这里提的是西瓜子,最早五代十国时期就传入中国,葵瓜子和南瓜子历史上要到嘉靖年间才到中国,当然后面随着海洋发展开,可以提早传入中国了。 “公子,你看,万家那三位公子在楼上雅间。”下人提醒道。 “嗯,不错,走上去。” 万翼到了二楼门口后,被护卫拦住了,万翼只好表明身份,万虎这才让人把他放了进来。 “诸位,在下万翼,家父现是户部郎中万安,今日想请诸位喝几杯,不知可有这个荣幸?”万翼拱手道。 “这位兄台不必多礼,来吧,坐!” 万祁笑道。 “不知诸位如何称呼呀?” 万翼假装不知道。 “我们姓万,我们三个是表兄弟,家里只是小官出身,并无背景!” 万祁笑道。 “哦,交友岂能在乎背景?来喝一杯!” 拜托,你们这叫还小官?并无背景?信你们个鬼,三个糟小子,坏的很,万翼心想道。 就在几人一起喝茶时,楼下却传来争吵声,几人齐齐看去,原来楼下有一名公子哥,多日不见花魁,已经病入膏肓了。 “吴管事,我来你们清月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说也是老客户吧?这么多次了,花了这么多钱,我就见过一次冬梅姑娘,还是带着面纱的,咋滴啦?把我当大冤种是吧?” 杨义怒道。 “你们也知道花魁是卖艺不卖身的,而且花魁想见谁,都是花魁自己决定的,并不是你们决定的,这是青楼的规矩,你们也是知道的,杨公子你要是想要个女人,我这边另外给你安排,也是琴棋书画都会的。” 吴管事笑道。 “不行,我必须要冬梅姑娘,最少要见她一次真面目,不然我绝不甘心!” 杨义说完,周围人也起哄,因为他们也没有见过春夏秋冬四大花魁的真面目,只是平时闻着体香跟身姿就已经让他们欲罢不能了。 “不会是花魁真正面目丑陋不堪,你们清月楼在欺骗大家吧?” 刘钫冷笑道。 他也想看看冬梅的真面目,因为他也喜欢冬梅,如果好看,直接抢走就是了,一个花魁而已,他爹可是正三品的太常寺卿,他还真不信有人会为了一个花魁得罪他,敢去告御状。 “好吧,别闹了,我去问问!” 吴管事见拦不住,只好上楼询问,但出奇的是,冬梅居然同意了见一面的请求,只见二楼闺房门打开,冬梅身穿白色衣衫,披着白色绒毛披风,带着面纱,光脚轻点地面踏步而出,出场震惊众人,虽看不到脸,但望着那精美玉足,曼妙的身姿,就已经让很多男人偷偷流口水。 还不待众人发话,冬梅率先道。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你们面前摘下面纱,以后不会了!” 刘钫正想问原因时,他就瞬间睁大了眼睛,望着那冬梅,简直不敢相信,世间怎会有如此美丽的女人,真犹如仙女下凡呀,不,这种女人必须是我的,谁跟我抢,就得死。 众人也是大惊,欣赏冬梅那绝美的容颜,可没多久冬梅就挂上了面纱,让人意犹未尽,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刚刚还状若疯狗般狺狺狂吠的两人,如今却变得极为斯文。 杨义赶忙擦了擦胸前的口水后,低头行礼道。 “冬,冬梅小姐,在下仰慕已久,刚刚失言了但并非出自本心,我的心一直都在小姐的身上,如能跟小姐彻夜长谈,深入的交流,在下愿意立刻死去,在下对小姐的爱如潮水般汹涌,如大海般无尽,小姐我……嗯?人呢?” 杨义抬头后看见二楼闺房早已关上,周围人像看傻子般的眼神对着他。 “哈哈哈,笑死了,人家冬梅姑娘早就进去了,你还在这里念情话。” 刘钫大笑不止。 “你再笑一句?你信不信我揍你?” 杨义怒道。 “呵呵,本公子我是吓大的,你敢动我一下试试?信不信你今天动本公子,明天让你像一只猴子一样被关进顺天府大牢,本公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刘钫冷笑道。 “你今天见到了!” 杨义撸起袖子,怒不可遏想要过去给这个小子一拳,被下人赶紧拦住了,毕竟这里是京城,有背景的太多了,万一打了得罪不起的就麻烦了,老爷也保不住他们。 第70章 当狗真香 京师*清月楼中。 看着紧闭的房门,刘钫微微一笑,他压根不在乎旁边狂吠的杨义,杨义他父亲五城兵马司杨指挥,只不过是正六品的官罢了,他父亲要是五旗营的指挥,那刘钫不敢放肆,但区区一个兵马司算什么,看都懒得看一眼。 “你有没有种,有本事打一架,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杨义质问道。 刘钫瞥了一眼杨义道。 “我怕我把我身份说出来,吓死你!” “呵呵,你别装,京城有权有势的,的确很多,但也有假冒的,你今天如果不说出结果,你信不信本公子现在就叫人回去调兵把你抓到兵马司大牢去。” 杨义认为他肯定是虚张声势。 “哼,你父亲不过是正六品的指挥而已,是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大呼小叫?还要问本公子是谁?” 刘钫不屑一顾藐视他。 “你,你到底是谁?” 杨义有种不好的预感。 “呵呵,本公子就告诉你们吧,家父乃是太常寺卿,比你父亲杨指挥官高六级,怎么样?” 刘钫冷笑道。 杨义额头冷汗直流,太常寺卿虽然是祭祀的主官,但好歹也是正三品,而且历代太常寺卿皆被重用,加上高官都有裙带关系,谁知道他有没有兵部的好友,要知道五城兵马司可是由兵部管理的,不需要侍郎以上出手,随便一个郎中,他父亲就惹不起,但他杨义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人吗?是时候展现出男人的气概了,随即对刘钫大声道。 “刘公子,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您请便,若是需要兵马司帮忙,敬请开口。” “嗯,本公子虽然最讨厌那种向人摇尾乞怜的,但不得不说,还是得欣赏你的应变能力!” 刘钫很满足,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随后他看向吴管事道。 “吴管事我想上楼跟冬梅姑娘叙叙旧,不知是否方便?” “这个?不是我不愿意,而是真的不行,冬梅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吴管事无奈拒绝。 “你是不是感觉本公子太好说话了?你今天挡一下本公子试试?” 刘钫不顾吴管事,正要硬闯往闺房走去。 而里面的冬梅却很紧张,她怕给清月楼惹来麻烦。 林心心安慰道。 “不用怕,你们放心好了,如果万不得已,我这里有个金牌,是御马监汪公公给我的哦,听汪公公说这个金牌很厉害呢!” “可是,不会给太子殿下惹麻烦嘛?” 冬梅轻声道。 “应该不会吧,你放心好了,要相信殿下呀,你别忘了,殿下可是大明未来的储君。” 林心心继续安慰冬梅。 闺房外。 万家三兄弟故意站在刘钫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你们这是做什么?赶紧给本公子让开!” 刘钫不耐烦道。 “呵呵,你真以为自己多厉害呀?我们三个都没办法跟冬梅姑娘单独相处,你算什么?敢放这种浪言?” 万虎不屑道。 “本公子算什么?又来一群井底之蛙,真为你们感到可悲,可笑。” 刘钫十分无语,怎么一群阿猫阿狗老是拦着自己? “我们要是不让呢?”万虎直接推了一下刘钫道。 “你敢碰本公子?你有本事再动我下试试?”刘钫睁大眼睛怒道。 啪……。 万虎直接给了刘钫一耳光,想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你既然敢打本公子?杨义,回去让兵马司带兵过来,就说这里有蒙古奸细!” 刘钫十分生气,想这么大就没被人打过。 “好的,那大哥我马上去,衙署离这不远,你坚持会。” 杨义马上飞奔出清月楼。 “你们,你们居然敢打本公子,你们会后悔的,把本公子嘴巴都打歪了!”刘钫捂着嘴巴怒道。 “呵呵,你再不识好歹,就再打你,二表哥,大表哥,我们去找春夏秋冬讨论诗词去。”万虎威胁道。 “你们说什么?还要去找春夏秋冬?还威胁我?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刘钫捂着嘴巴怒骂。 啪……。 “本公子就没有见过提这种要求的,手都打疼了!” 万虎笑道。 此时的刘钫状若疯癫,嘴角都流血了,哪里还有一点公子哥的样子,他居然连续被打了两个巴掌,还一次比一次下手狠,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快疯了。 “你、你、欺人太甚。” 刘钫捂嘴指着三人道。 这可把周围的学子,公子吓一大跳,这三人到底啥背景呀?连太常寺卿的长公子都被打成这样? “快快快,包围清月楼。” 一群兵马司官兵冲进清月楼内,为首的正是杨义,可杨义进来就懵了,这啥情况呀?自己刚认的大哥,咋被打成这样呀?上前问道。 “大哥,咋了?兵马小弟都给你带来了” 刘钫看了下杨义后面的官兵,瞬间底气十足,仿佛脸也不是那么疼了,而且突然觉得这个杨义真是个靠谱的兄弟,他已经决定了,以后杨义就是他兄弟了,必须照顾他。 “这几个人是蒙古奸细,把他们抓回兵马司大牢,好好伺候,随后我去顺天府给这几人好好定一下罪名。” 刘钫咬牙切齿道。 “好,来人把这几个人抓起来!” 杨义下令后,几名官兵将三人围了起来。 “小表弟,看你惹的事,看来我们必须暴露身份了。” 万祁无奈。 “呵呵,那就说呗,听好了,我这位大表哥是吏部左侍郎万喜之子,我二表哥是锦衣卫指挥使万通之子,我是黄旗营指挥万达之子,好了抓我们吧!” 万虎伸出手道。 这可把周围官兵吓傻了,什么锦衣卫指挥使,什么黄旗营指挥,这都什么神仙人物呀?尤其是刘钫,他简直懵这啥情况?他原本还能仗着父亲三品高官的身份,压一下众人,可这?万喜,万通,万达都是什么人呀?当今太子殿下的舅舅呀,当今皇后的娘家人呀,光这身份都吓死人了,他现在必须赶紧让杨义撤兵,不能连累杨义,杨义可是他的好兄弟。 “杨义,快,快……” 刘钫话说一半。 啪……。 他又懵了,他今天居然被打三下耳光了,这个耳光还是他小弟杨义打的,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他随后看到杨义连滚带爬到三人面前道。 “三位大哥,我看他快疯了,居然敢打大哥们的主意,我是带兵来保护你们的,那个人我不认识,三位大哥要见四大花魁吗?小弟可以帮忙叫,这种事怎么能劳烦大哥们出手。” 刘钫知道这三个人绝不能得罪,不然自己父亲要打死自己,立刻跑过去道。 “三位大哥,刘钫知错了,以后定痛改前非,以后在下给三位大哥效犬马之劳,这种事岂能让三位大哥出手,给在下一个机会,在下去叫门。” 万虎挺直身板道。 “嗯,本公子虽然最讨厌那种向人摇尾乞怜的,但不得不说,还是得欣赏你的应变能力!” 身后的万翼,笑的肚子都疼了,居然敢惹这三位祖宗。 “是是是,当狗真香呀,那在下这就去叫门?”刘钫走到闺房门口,敲着房门道。 “开门开门,有贵客来了,再不开门拆了你们清月楼。” 此时门开了一个缝,冬梅带着面纱丢出了一块小布包,丢完门又关上。 “请你拿这个布包里的东西,给那三位公子看,就懂了!” 冬梅按照林心心指示说道。 刘钫虽然不解,这一个布包才多大?就算里面装满黄金也没用呀,但还是拿着布包恭敬交给三位,万虎不屑的打开眼睛瞄了一下,这不瞄不要紧,一瞄愣住了,万顺不信邪啥玩意能把三弟吓成这样?这也太没出息了,可他看了一眼也愣住了,万祁见两位这个表情,就知道不妙,他压根不敢看了,唯独刘钫冷笑道。 “三位大哥,依在下看,直接把门撞开,一家青楼而已,敢摆这么大的谱。” 啪……。 刘钫这次被重重拍了一巴掌,转了两个圈的芭蕾舞才倒在地上,门牙都掉了好几颗,他不懂他为啥又被打了一巴掌,这已经是第四个巴掌了,本公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苍天呐,大地呐,吾到底犯了什么天条呀,要被这样连续虐待,刘钫在地上捡牙齿时。 而万祁,万顺,万虎则没有心情管他,眼睛不可思议死死盯着金牌上面的字,写着: 御马监掌印太监汪直,几个大字。 第71章 汉中军械案四 京师*清月楼中。 三人如同石化般看着金牌,这可是汪公公的金牌,有这金牌天下哪里不可去得?甚至可以调动五旗营兵马,这么重要的金牌,汪公公怎么会交给这清月楼的花魁? 难道是? 三人不敢想象下去了,那种事不是他们能想的,随即清醒了过来。 “金牌可以还给我吗?” 门里的冬梅轻声道。 “可以,可以!” 万虎三人亲自将金牌还给冬梅,这次还是开一条缝,但三人却不敢再欣赏冬梅的身姿了,低下头将东西还给冬梅,如果真如他们所想,他们看一眼那都是罪。 后面的万翼也看到了金牌,他也懵了一会,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这个清月楼恐怕是太子殿下的幽会场所,里面的女人一定是太子殿下的禁脔,心里不禁暗叹,这太子殿下就是不一样,才区区八九岁,就对十四岁花魁感兴趣了,看来以后这个地方也要多巴结巴结。 “那在下三人就先告辞了!” 万祁笑道。 看着三人狼狈而逃,众人极其不解,这花魁到底给他们看了啥东西,吓成这样?更不解的是杨义和刘钫,三人走出清月楼后,两人也随即跟了上来。 “不知三位大哥到底跑什么?为啥怕一个花魁呀?” 杨义不解道。 万虎不耐烦:“就这么说吧,里面的花魁跟这清月楼,都不是你们惹得起的存在,包括我们三人,以后眼睛放亮了,惹了她们不快,别说你们,你们全家都要倒霉,本公子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告辞。” 看着三人远走,杨义跟刘钫好像明白了什么,看来以后这清月楼才是他们真正要巴结的对象,在这里只能吟诗作画了,不要有非分之想了。 京师*万府(万安)。 “爹,爹。” 万翼奔奔跳跳进了内堂。 “嗯?我爹呢?” “公子,老爷在书房。” 下人回道。 万安正在书房处理户部政务,突然门被万翼推开。 “爹,我今天在清月楼碰到万家那三位公子了,还跟他们相处了。” “嗯嗯,做的不错!” 万安摸着胡须笑道。 “爹,我更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那清月楼背后可能是那位!” 万翼用手指了指天上,随后将今天的事告诉了万安,万安知道后吓了一跳,能让汪直把令牌给别人的只有两个人,一人是当今陛下,一人是太子,陛下年纪不小了,而且深爱万皇后,肯定不会做这种事,那么这个人就是太子了。 “嗯,既然清月楼背后是那位,你要小心,以后清月楼可以多去消费,但里面的花魁不要碰,里面的人不要去得罪,说不定这清月楼就是太子殿下用来监视我等的!”万安一脸看透的表情。 “爹说得对,孩儿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其他人肯定也知道了,今天到场的公子特别多,孩儿在想他们会不会乱传什么消息?” 万翼担忧道。 “不会不会,如今太子势力已成,在本朝已经不会发生夺嫡之事,旧皇党彭时为代表是太子太师了,新皇党李秉为首等人是太傅,勋贵一党朱仪为首是太保,太子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依仗,太子如果倒了就如同太祖皇帝一样,东宫官员一个都跑不掉。” 万安分析道。 “那他们就会相安无事了?”万翼问道。 “怎么可能,他们加入同一阵营后,恐怕明争是减轻了,暗斗才愈演愈烈呀,毕竟旧皇党怕得不到太子的信任,毕竟他们可不是太子提拔的,所以更要表忠心,而新皇党见他们加入进来夺走了自己原有的地位,为了保住地位必须斗争,而勋贵压力更大,以后要开疆扩土,他们必须拼命,只要稍有懈怠,太子可不会养闲人,爵位来的快,走的也容易。” 万安喝了一口茶。 “那爹的计划是什么?!”万翼轻声道。 “呵呵,哪方都不得罪,尽量交好,然后让太子看到我们的忠心,只要太子殿下认可你,你这升官就如同喝水一样简单,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万安看着杯中茶笑道。 刘府。 “父亲,我怕你会打孩儿!” 刘钫跪在大堂道。 “你这是怎么了吗?父亲平时那么疼爱你,怎么会舍得打你?起来吧,把事说清楚。” 刘珝慈爱笑道。 刘钫连忙起来,真不愧是自己老爹,果然疼自己,随后开心的将今天的战绩告诉了父亲。 噗……。 刘珝正在喝茶时,听到后一口茶喷了出来,随后脸色苍白的问道。 “咳咳咳,你刚刚说,说什么?” 刘钫刚想解释。 啪……。 刘钫突然被拍一巴掌,倒在地上,牙齿又掉了两颗。 “老夫本以为你是长子,比较懂事,今日才知,你是个什么货色,早知你这样,当初老夫就应该把你射在墙上,还好意思回来说被打了,你咋没被打死呢?今日老夫要让你明白,什么叫残忍。” 刘珝拿起一根棍子,追着刘钫打,刘府里传来美妙的惨叫声,持久的声音中透着,兴奋与激动。 成化十一年三月。 汉中府*袁府门前。 门前不远的一座酒楼旁的草丛里,锦衣卫千户王敏和东厂刑官杨鹏躲在那观察着。 “杨鹏刑官,根据我们锦衣卫这些日子的观察,袁府公子袁可为人柔弱胆小,极度好色,尤其喜欢美腿,我们可以用色诱这方法,把他打晕然后把他带出来,严刑逼供之下,他必招供。” 王敏说道。 “可怎么色诱?从哪里找美女?这袁府又戒备森严可咋办?” 杨鹏实在无奈。 “呵呵,不一定需要女的,男的也可以做到,关了灯摸起来手感都是一样的,就是腿毛多了点,不过我已经有计划了,你附耳过来。” 王敏跟杨鹏介绍自己的计划,杨鹏越听越觉得可怕,一个男的去装成女的?这传出去,以后他不是要被人笑死? “不不不,这怎么能行?” 杨鹏摇头道。 “这是为了完成任务,再说了又不是真的,你放心吧,这事必须天黑后才可以行动。” 王敏笑着安慰。 杨鹏欲哭无泪,见没办法只好答应,毕竟他出来时厂公特意交代,这事一定要办好。 第72章 汉中军械案五 紫禁城*文华殿中。 朱佑极正在处理查看奏折,这成化年间没有战事的时候也是处处天灾人祸,湖南苗民起义,攻陷武冈、靖州;浙江景宁矿民起义,但被浙江都指挥司剿灭;福建、江西发生特大瘟疫,死者不计其数,现如今瘟疫虽已退散,但灾后损失严重。 “汪大伴!” 朱佑极仰着头,闭目养神叫着汪直。 “奴婢在呢!” 汪直赶忙回答。 “拟旨,湖南苗民起义不能光靠武力镇压,让湖南布政使配合都指挥司,一边采取安抚,一边处决起义头目,给他们充足的三个月解决问题,如期不能,布政使和都指挥司自己找个白绫上吊吧。 福建,江西瘟疫之事,让户部拨专款给福建,江西两布政司,解决好瘟疫后百姓生存问题,不可贪污专款,谁敢伸手必死,无数百姓无端死于瘟疫之中,朝廷有不可推卸之责,如不能解决百姓问题,朝廷要百官何用?百姓要朝廷何用?朱家还有何颜面坐大明江山,统天下黎民?” “是,殿下。” 汪直代笔写好圣旨后安排了一个小宦官把写好的旨意送往内阁。 殿外梁芳走了进来道。 “殿下,心心姑娘求见。” 朱佑极睁开眼笑道。 “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心心走了进来,跪地行礼道。 “参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今天怎么有空进宫呀?” 朱佑极笑着望向心心。 “民女想来交还金牌的。” 林心心轻声回道。 “哎,金牌汪直那里有,你不用担心,金牌收着吧,这也是保护你和清月楼,那天的事,本宫已经知道了,那日之后已经派了锦衣卫多注意清月楼,你放心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了!” 朱佑极起身道。 “谢谢殿下,那民女告退!” 林心心想要离开时,却听朱佑极笑着道。 “别走了,现在时候也到了,跟本宫一起去母后那里吃个饭吧,还有军械案,已经有锦衣卫在调查了,只要查出结果,本宫就让陕西布政司把汉中知府抓起来,押解进京,为本宫犯下的错补偿。” 说完拉着林心心的玉手向外走去。 京师*万府。 “相公,我有个亲妹妹,小时候因贫困嫁给大户人家当妾,妾身不知是哪一户,就送信回娘家询问,母亲说是四川眉州万安家,还听说万家在京城为官,不知相公可知朝廷中有此人吗?”王氏轻声问道。 “万安?当然知道,之前只是一个翰林院七品编修,如今被陛下看重连升四级到户部正五品的郎中了。” 万通丝毫不放在眼里,像万安这种,他随手可碾死。 “原来是他们,他们前些日子还来拜访。妾身并不知情,也没有答应,不知相公可不可答应妾身一件事?” 王氏笑着询问。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有啥不能问的?说吧!” 万通喝口茶不经心道。 “就是妾身想见妹妹一面,同时也希望万家能好好照顾妹妹。” 王氏说完,万通摆了摆手道。 “还以为什么事呢,放心吧,明日我让万安把人带过来,同时我也会跟他好好说一下这事,怎么说我也是你妹妹的姐夫,是该照顾一下。” “多谢相公!”王氏开心道。 “谢啥?你我夫妻二十年,恩爱一场,我们的顺儿也长大了,我现在的心思都在这小屁孩身上,由于他的出身不凡,太子殿下以后必然会重用他,就看他能不能抓好机会了。” 万通说完,王氏也点点头,她也担心这点,她虽说是女流之辈,她也知道她们如今的地位全是太子殿下给的,就是因为她们是太子殿下的娘家人。 深夜汉中府*袁府内。 袁可一人准备回府睡觉,可经过长廊时,发现前方有一露着大长腿的女子缓缓走过。 “那时哪家女子呀?难道是父亲新取的妾室?哈哈,美人我来咯!” 袁可色眯眯的跟在美人身后,直到跟进了一个小屋内,美女并没关门,直接身体躺在床上,上半身用被子盖住,只露出白色的长腿。 袁可进屋后,双手背后关上房门,轻手轻脚走到长腿面前,边摸边贱笑道。 “美人你别紧张,来本公子给你推宫过血,看看你大腿与小腿之间的比例是不是刚刚好,看看这个毛与毛之间的间隙是不是恰到好处!” 袁可走进后就立马抬起这美腿,立刻一边眯眼,咬着下嘴唇享受。 可摸了一会儿袁可突然睁开眼疑惑问道。 “怎么这么多毛呀?” 嘭……。 袁可被躲在暗处的王敏打晕。 “快起来吧,快抬着他走,这个房间平时来的人比较少。” “哇,好恶心。” 杨鹏真的快哭了,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第一次穿女人衣服,还被男人猥亵了。 时不我与,两人抱着这少爷赶紧翻墙逃出袁府外,几名锦衣卫和番子前来接应。 第二日*京师万府。 万通与夫人王氏在大堂中坐着主位喝茶,一名侍卫进来回报,万安携带其妾前来拜访。 “带他们(她)进来吧!” 万通笑道。 一脸忐忑的万安跟其妾王丽,一起走进了大堂,万安始终没有明白,今天为何万通会愿意见他这个小小的人物,而且还要带上妾? “妹妹?”王氏见了王丽,一股亲切感爆发而出,眼睛中带着水珠。 而听到熟悉声音的王丽,抬头看了一会后则是捂住嘴唇,眼眶湿润,跑到王氏身边拥抱,两姐妹十几年没有联系,这是第一次,极其伤感。 “姐姐!” 而万安震惊的嘴巴里可以装下一个鸡蛋,他没想到自己随便找的一个妾,居然是万通夫人的妹妹,而万通是他们的姐夫,可令人可笑的是,他平时对这个妾并不是很关注,而且只是一个妾而已,平时连基本的关心都很少,这怎么办?这要是在万通面前一告状,被万通得知了,再告诉陛下,那自己不是完蛋了? 看着两姐妹哭哭啼啼,万通也知两人的确分离太久了,而且她妹妹肯定受了不少苦,因为她妹妹是去当妾的,妾的地位就特别低,所以看向万安时,眼神中带着怒意。 第73章 汉中军械案六 京师*万府。 此时的氛围极其诡异,一边两姐妹在亲热拥抱,另一边万通则是眼神凌厉看着万安,万安看着他那杀过人的眼神,立刻低下头,不敢直视。 “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能这样失去这一切,我好不容易得到陛下重用,没有寸功就从正七品毫无权利的编修,升任到实权的正五品户部郎中,我不能就这样放弃,唯一的办法就是……”万安心里想到办法,一咬牙道。 “万,万指挥使大人,下官并不知王丽是万家人,不然下官怎么会让她当妾呢?” “呵呵,本座可不敢让你叫大人,本座只是正三品的锦衣卫指挥使而已,哪里比得上你,敢让当今太子爷的娘家人做……妾!” 万通愤怒的话,让万安立马跪地上道。 “大人,我回去后,立刻就休了家妻,重新立王丽为妻,以后保证好好对待,不会这样了,不会这样了。” 万通刚想答应,旁边的王丽道。 “姐夫,不要,那这样不是破坏了他们家庭么?我现在过的很好,能见姐姐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嗯,既然王丽这样说了,本座也不好说什么,但本座必须提醒你,如果王丽在你们家,哪怕受了一点点委屈,不用太子爷开口,你知道后果吗?或者我们家随便你挑一个,你想要我大哥吏部左侍郎跟你讲话,还是我那手握十万黄旗营兵马的三弟跟你讲话?” 万通看着手中的茶杯道。 “是是是,大人请放心,下官绝不会如此不智!” 万安擦了擦额头的汗道。 “嗯,那就好,既然也是一家人了,那中午饭就一起吃吧,也好让她们两姐妹好好相聚!” 万通笑道,仿佛刚刚的威胁不存在,但万安可不敢忘,万安知道谁都可以得罪,唯独如今如日中天的万家实在得罪不起。 紫禁城*文华殿中。 “哦?还有这等事,万安的小妾竟然是万通夫人的妹妹,有趣!” 朱佑极笑道。 “殿下这万安夫人胡氏是个爱攀附权贵之人,虽然仗着娘家关系,但估计面服心不服,根据锦衣卫情报,那个王丽性格软弱,恐怕不少受欺负呀,为了殿下的颜面要不要下个旨意提醒下万安家?” 汪直提醒道。 “呵呵,何须下旨,刚好本宫准备给万通夫人王氏册封诰命夫人,就给那个王丽也加上吧,你把这封圣旨交给他们就行了!” 朱佑极笑了笑,治天下本宫如同牵线人,臣子如同木偶,玩弄他们还不简单。 “殿下太英明了!”汪直佩服。 “妹妹,今天你就先不用回家了,今晚跟姐姐住,让你姐夫今晚去隔壁房间睡,也好跟姐姐聊聊这些年的事!” 王氏擦了擦眼泪道。 “嗯,你就不用拒绝了,姐夫今晚去其他地方睡,你今晚就留在万府一晚,以后你想来随时可以来,你说呢?万安。” 万通斜眼笑道。 “对对对,今晚你就留在这,为夫回去好好安排下,以后你想来随时可以来,两家人也好多走动走动!” 万安笑道。 “圣旨到”。 门外进来一名名黄旗营军士,为首的是宣旨的梁芳。 万通带众人全部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封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夫人王氏为三品诰命淑人,封其妹为四品诰命恭人,钦此。” 万达懵了,诰命夫人一般品极不会高出丈夫的品级,自己这算怎么回事?以后这见到王丽还要行礼了呀。 见到其妹王丽还在发呆,王氏赶紧提醒,王丽这才反应过来,还没谢恩。 “臣妾谢陛下隆恩!” 两人谢恩道。 “杂家走了。” “公公慢走!” 万通笑道。 “妹妹,你现在是四品诰命夫人了,也是有品级了,虽然是虚职,但朝廷规矩不能乱,你知道你四品诰命夫人有什么好处吗?” 王氏问道。 “姐姐,我不知道。”王丽摇头道。 王氏瞥了一眼旁边的万安道。 “这四品诰命夫人,你遇见四品以下的官员都不需要行礼,反而他们要向你行礼,要不然轻则罚俸禄,重则丢官罢职,还有你以后吃喝用度由国库出给,不用靠夫家吃饭,每逢过节,或者皇后想召诰命夫人进宫,我们是可以去的,还有紧急情况下你想要进宫见陛下或者皇后,你带着诰命夫人诰书,皇宫侍卫不敢拦你的,可以面君,懂了吗?” 随后两家人其乐融融吃了一顿饭,饭桌上王丽还时不时给万安夹菜,让万安心里特别感动,如今王丽一下子从麻雀变凤凰了,可依然没有轻视他,还这么爱他,万安心里仿佛下了一番决心。 午后回到府里的万安坐在主位上,思绪万千,这也是一个机会,依靠王丽就可以跟太子殿下成为一家人,可自己的正妻胡氏那怎么说呢? 同时府里的万翼看着父亲发呆上前询问。 “父亲怎么了?二娘怎么跟你出去了却没有回来?” “你知道你二娘的身份吗?” 万安叹道。 “什么身份呀?她不是一农户家人吗?” 万翼好奇今天老爹咋了? “她曾经的确是,但她姐夫是锦衣卫指挥使万通。” 万安无奈道。 “万,万指挥使?太子殿下的娘家?” 万翼如同懵了一样,万翼再傻都明白,他娘跟他恐怕都无法在万家待了,太子殿下的娘家人岂能给人做一个侍妾,万翼看向父亲复杂的脸色,鼓起勇气道。 “我和我娘何时搬出去?” “你想哪里去了,原本为了照顾太子殿下的颜面,的确是准备牺牲你们,可你二娘阻止了,她深明大义,如今傍上这么一个靠山也没有减弱对我们的爱,让为父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从前我们对她毫不关心。” “哎,的确二娘以前太苦了,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以后要对二娘好点,可就怕娘那边接受不了,她以前对二娘是非打即骂。” 万翼苦笑。 “接受不了也得接受,她现在还被册封四品诰命夫人,以后我们全家人见到她都得行礼,包括为父,而且诰命夫人可以随时入宫面圣。” 万安无奈啊,诰命夫人一般都是因为夫君而得荣耀,所以品级不会高于夫君,可她这个诰命夫人是靠她娘家人得的,品级还高于他这个夫君,这个日子咋过呀。 “啊?”万翼直接懵了。 “不但你懵,为父比你还懵,现在还没完全清醒呢!” 万安闭上眼沉思呀。 第74章 汉中军械案七 卯时*汉中城外。 坪山西坳竹林中,天还没完全亮,还带于阴风阵阵,一个男的被绑在竹树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睛缓缓睁开,看了一下前方,全是竹林。 “你醒了,怎么样大公子,这里适合你不?” 从男子身后走出几名黑衣人,为首的道。 “你们是……是谁,要干嘛?” 袁可费力的讲出来。 “我们是替白王山办事劫财的,本以为你爹是知府,会很有钱,结果兄弟们把你打晕后,去检查了一番,啥都没有!” 黑衣人首领很无奈。 “那不知……不知,怎么处理我?” 袁可问道。 “既然没有财物,只能送你去见阎王了,我们不能让你活着,你只好怨自己命苦了!” 黑衣人盯着手里的刀说道。 这可吓坏了袁可,他可不想这么死了,他还有很多事没做呢,但他也不能真说出来,看来只能先虚以委蛇了,随即假装慌乱道。 “我,我可以说出我爹,藏钱的位置,别……别杀我!” “哦,可惜,我们已经要离开这里了,没兴趣听你的财物了。” 黑衣人准备再次举刀。 袁可吓坏了,他是真不想死呀,随即他看到黑衣人身后十步左右,也是有一名黑衣人把绑在柱子上的人,直接把头砍了下来,这可真吓坏了袁可,急忙不顾一切道。 “我真的府里有钱,我父亲做倒卖军械生意,赚了不少钱,有好几千万两,我都可以说出来,放过我!” “哦?你不会在骗我们吧?倒卖军械需要固定买卖量大,才能赚到钱,你们卖给谁,蒙古?” 黑衣人首领震惊道。 “蒙古自己有工匠,我们赚不到什么钱,主要是卖给西域,那边的亦力把里这几年都在打仗,他们铁器甲胄特别少,所以才跟我们购买,我们有钱给你们,放过我们吧!” 袁可急忙呐喊。 “胡说,从这里运送军械到关外,必须经过嘉峪关,你们怎么运的出去?还想诓骗我等?”黑衣首领怒道。 “不不不,我等与嘉峪关守将有勾结,每次倒卖的钱有分给他,而且也不是我们运出去,是亦力把里根据我们提供的图纸,每次入关后绕过甘肃镇,永昌,凉州二卫,在固原镇西面的山林中交易。” “哦?原来是这样,呵呵,那倒是有趣了,我们也想赚钱,何不一起合作?” 黑衣首领笑道。 “可以可以,只要你们放了我,我立马告诉我爹,以后可以一起挣钱!” 袁可开心极了,终于可以离开了。 “不过口说无凭,这是合作状,你必须签字画押,证明我们双方的合作关系。” 黑衣首领道。 “是是是,可是天有点黑看不清楚呀。” 袁可无奈道。 “你写不写?不写就是不合作,那我们就不管你了。”黑衣人欲要拔刀。 袁可见状赶紧签字画押道。 “已经画押好了,现在我们是一路人了,对了,你们要多少钱?” “我们不要钱,因为我们是锦衣卫跟东厂!” 黑衣首领笑道。 “什么你们是厂卫?” 袁可吓坏了,那他不是完了?刚刚还按手印画押了。 “王敏,那我让番子带信回去给殿下,看看殿下怎么安排?” 杨鹏问道。 “嗯,好你去吧,以六百里加急送回去。” 王敏看向生无可恋的袁可笑道。 “来人把他带走。” 此时天亮了一点,袁可才看到,那个被砍头的不是真人,而是稻草人外面披上了人的衣服,可恶,当时光线很暗,距离又有十步开外没看清,等等他们刚才说是替白王山办事,白王就是皇,皇山就是皇上?完了。 “你们快放了我,我要是长时间不见了,我父亲肯定来找,你们肯定要完蛋了。” 袁可挣扎骂道。 “呵呵,你以为我们没做准备吗?首先你之前经常溜出去喝花酒,在家里就只留下一张纸条,喝花酒时除了那位青楼的花魁外没有任何人陪同,一待就是数日,在你上次喝花酒时,我们就把你房里的纸条收了起来,而不是仿造。 然后你走后我们就把花魁抓了起来,告知她厉害,她若不配合要判死刑,她为了活命,决定演这出戏,所以这段时间,你房里会留下你的纸条,同时会传出你在青楼里日日笙歌的消息,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让陕西布政司一起演,让左右布政使请陕西所有知府到布政司聆听关于民生的条令,这下你父亲不在汉中,更不会有人管在青楼的你了,等朝廷命令一到,你们就完了。” 王敏此时的笑声,在袁可看来简直就是可怕,袁可叹气道。 “我们父子危矣。” 亦力把里*柳城。 “喇不花将军,这次大汗的意思是不但要抢走物资,还要攻进大明。” 刘申喝口茶道。 “攻打大明?有嘉峪关这天下第一雄关在,而且哈密和沙洲留有重兵,关内的甘肃镇也有重兵,怎么可能打的进去呢?” 喇不花不信道。 “你来听本军师给你分析,之前只带了几百人,这次特意带三万精锐入关,入关时嘉峪关守将如有疑问就说已经跟袁弘商量过了,这次物资比较多,所以人手较多,入关后正常去取物资取完后。 将他们都杀了,然后按照他们提供的图纸先迅速围杀凉州卫,注意不得放跑一个,而后再取永昌卫,这两卫就五千多兵马,等把永昌卫解决,故意放跑几个让他们去甘肃镇报信,甘肃镇只有重兵五万,得知你们三万骑兵,但肯定派四万支援永昌卫,而甘肃镇骑兵只有两万,你们埋伏要道,第一时间先吃掉骑兵,然后吃掉步兵。 甘肃镇只有一万步兵,拿下后,蒙古与我们联合大军十五万跟你里应外合攻打嘉峪关,嘉峪关守军只有两万,如何能守住前后夹击?拿下嘉峪关后再故意放跑几个,让他们去哈密沙洲两城报信,此时他们已成孤城,时间一久没有粮草补给,不管要不要出城支援都是输,最重要的是拿下了嘉峪关和甘肃镇,就可以直接杀入关内。” 刘申智珠在握道。 “妙呀,这是军师想出来的?” 喇不花怀疑道。 “当然!”刘申心里一脸鄙夷,难道老子告诉你是蒙古那边的刘旻告诉老子的? “军师真是其智近妖呀。”喇不花恭维道。 “一般般吧。” 哼,陛下,这是你逼我的,这次我要覆灭你大明,报我父亲和全家之仇。 第75章 汉中军械案八 京师*永定门。 寅时五刻,敲响晨钟,黑旗营官兵正在开城门,等候的百姓陆续进城,突然远处一阵马蹄声,由远渐近。 “六百里加急,闲人避让!” 城门口黑旗营总兵一听六百里加急,立刻组织旗兵把过往商人,百姓,官员注意避让。 六百里加急是可以直接通过城门的,不能阻拦,直到紫禁城城门前才必须停下来,如有口信就由黄旗营检查搜身后,卸下武器由不少于十名精锐黄旗营小旗带领下面见陛下,见陛下时,周围被全副武装的黄旗营军士包围,且不能抬头,如有异动可直接斩杀,如无口信则将信报交给黄旗营转交陛下。 紫禁城*文华殿。 太子殿下朱佑极,现已正式在文华殿监国,所以所有军国大事先到殿下批复,解决不了再由陛下出面。 朱佑极身边站着汪直与万达,御案下站着东厂厂督尚铭和锦衣卫指挥使万通。 东厂小宦官浑身发抖,这是他一辈子第一次面见殿下,可能也是最后一次,虽然一直低着头只能看到殿下穿着黄色的游龙靴。 “太子殿下,这是信报,还有口信,锦衣卫千户王敏说:现已得到袁弘倒卖军火的证据,而且嘉峪关守将与他们私通,并且五个月后,亦力把里就要再次进入大明。” “嗯,这次办的不错,你休息下,换个人给王敏回信。” 朱佑极笑道。 “殿……殿下,奴婢不用休息,奴婢想早点完成太子殿下的事,奴婢想立刻就出发。” 小宦官跪地磕头道。 “哦?尚铭你手底下人带的不错,不过身体最重要,只有养好身体才能为本宫办事,你下去好好休息,长途跋涉太辛苦了。” 朱佑极很满意,这尚铭东厂厂督做的还是合格的,没有让他失望。 “殿下如此关爱我等,奴婢愿立刻效死,奴婢可以立刻回去,奴婢路途熟悉,可以更早完成殿下的任务。” 小宦官重重磕头,眼眶湿润,他没想到,当今的太子殿下竟会关心他一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小宦官。 朱佑极也注意到,这流了眼泪的小宦官,心中还是一暖,随后道。 “你叫什么名字?” 当太子殿下问这句话时,周围人就明白了,这小宦官要起飞了,陛下跟殿下一般不会轻易问人名,问了要么你倒大霉,要么你一飞冲天。 “奴婢叫刘瑾,从小六岁被保定府镇守太监刘顺收养为养子。” 小宦官虽然还不明白,为何太子殿下问他姓名,但还是答道。 朱佑极听到刘瑾两字,眼睛一亮,这人居然就是八虎之首的刘瑾?不过此时还很年轻,才二十岁左右,不过朱佑极也一点不担心,其实纵观大明史,只要明君在位,太监就老实听话,比如像朱棣,但自己虽然不是朱棣,但却是穿越者,如果还要怕治不了一个古人岂不是可笑? “好,你把这份本宫的信,交给王敏,他们的功本宫会给他们记着,至于你,你义父调回京升任混堂司掌印太监,你升任佥书,你们父子好好管理混堂司。” 朱佑极笑了笑道。 底下的众人极其不淡定,尤其是尚铭,尚铭心想:“听到殿下喊他名字都知道要飞天,想不到飞这么高,两父子都是籍籍无名的小小宦官,想不到一下子连升多级升任到四司之一,这何止是天恩浩荡。” “谢殿下,谢殿下,奴婢,奴婢终生效忠殿下。” 这是刘瑾从小以来除了在义父那,得到的第一个温暖,这个温暖是太子殿下给的,而又给他升了大官,他再傻也知道,这可是四司之一呀,他真不知如何才能报答如此重恩的殿下。 “嗯,你下去吧。” 待刘瑾走后,朱佑极才满脸笑容的看向尚铭和万通。 “你们不用羡慕,本宫说过,本宫从不吝啬赏赐,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次尚铭和万通做得不错,待事情结束后会一同赏赐。” “臣谢殿下隆恩!” “奴婢谢殿下!” 两人跪道。 紫禁城*宫后苑。 自从奏折等军国大事交给太子后,朱见深觉得整个人精神无比,除了在太和门上早朝(御门听政)以外,其他时间都在陪万贞儿,偶尔会去一下其他妃子寝宫。 亭台里,朱见深和万贞儿在下棋,万贞儿笑道。 “你看你最近把事都甩给极儿了。” “朕就是想让他独自练练,他也长大了,现在朕还在,还可以帮他指点,可等朕哪天走了,以后终究会是他一个人治理天下。” 朱见深叹道。 “呸呸,别说这样的话,就算真走,本宫也会走你前面,我可受不了看你离去。” 万贞儿撅嘴道。 “好好好,总之看到极儿现在这么优秀,朕是真的高兴呀,朕这辈子最幸运就是有了你和极儿!” 朱见深笑道。 万贞儿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京师*清月楼。 这里自从上次刘钫闹事之后,让人看到可清月楼的实力,甚至传出不少,清月楼是太子殿下所开,导致来这里的基本都是清流一派,这里姑娘没有人敢乱动,更别说四大花魁了,顶多就是谈诗弄画,这里彻底成为一个文人交流之所。 其实大家文人都来这里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抱着自己一身才学能被太子殿下发现,那就直接鲤鱼跳龙门了,在这里哪怕才学不如人,也没有人愿意退步,因为在这里退步,就等于你告诉太子殿下你不行,这是不能的。 二楼雅间。 “彭兄,上次这里的事,你没来不知情,连万家三位公子都出面了,结果看到一面金牌就跑了,听说那个金牌是上面的……” 刘杰指着天上轻声道。 “哦?难怪最近大家来清月楼从不提起风月之事,难怪万家那么强都只能望而退步,如果是那位,也就能解释了,也幸好上次不在,不然丢脸了!” 彭頩笑道。 “不管是不是太子殿下的,这件事都不能明面说,这说出去被听到,就是一个污蔑太子殿下的罪名。” 李东阳提醒道。 “东阳兄太谨慎了,哈哈!” 刘杰笑了笑喝酒。 “还是谨慎为好,这可是关乎殿下的事!” 李东阳不置可否。 第76章 汉中军械案九 成化十一年四月。 陕西布政司。 “左布政使大人,不知下官还要在这待多久呀?” 袁弘问道。 “是这样的,朝廷新下调令,要查查陕西所有府的政绩,本官觉得你的汉中府不错,所以叫你过来乃是询问,顺便住上一段时间,将事汇报完毕后,就可以回去了。” 王竑露出欣赏的笑容。 “哦,好的,只是下官汉中的事比较多,能不能中途回去一下呀?” 袁弘突然想起来,到时候还要去交易买卖,这万一错过咋整,所以千万不能留在这里,最少中间要回一趟。 “放心,这种事,人之常情,能理解的。” 王竑答应的很爽快。 一名侍卫匆匆进来向王竑附尔轻声道。 “大人这是朝廷太子殿下的信。” 王竑拿着信,向袁弘道。 “本官家乡来信,先失陪一下。” “人之常情,大人请便。” 袁弘客气说道。 固原镇外。 一支三万黑色铁骑和两万甘肃镇骑兵,共计五万,埋伏这里,这支军队训练有素,马和人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蛰伏在这里,等待着猎物。 “父亲,已经安排好了,就等这些兔崽子上钩了。” 毛海说道。 “嗯,太子殿下说敌人只有三万骑兵,而我们有甘肃镇的两万骑兵配合,现在总计五万骑兵,全面包围了这里,他们只要敢来绝对无路可逃。” 毛忠遥望远方说道。 “此次又是我黑旗营立战功的时候了。” 毛铠兴奋道。 “嘿,你们这一家子都爱打仗,真是怪胎!” 黑旗营指挥项忠摸着胡须笑道。 “项叔,你答应我的,这次打完了,要教我刀法,我爷爷和父亲都没有意见。” 毛铠兴奋不已。 “没问题,只要你父亲你爷爷同意就行。” 项忠也是宠溺看着这个孩子。 前方带头的毛忠看了看淘气的孙子毛铠又看了看自己儿子毛海,摇了摇头笑道。 “孩儿,当初我随你祖父时也是他那般年纪,当时吃不饱,只能南下劫掠,可后来大明海纳百川,不但给我们吃的,还愿意收留我们,我祖父就带着我们离开蒙古,投降大明,在大明的日子比草原上好太多了,如果没有大明,也许我跟父亲早就已经饿死了。” “所以爷爷跟父亲都为大明抛头颅洒热血,孩儿从小也懂得这个道理,如今孩儿也有两个孩子了,死而无憾了。” 毛海笑道。 “是呀,大明当今太子如此重用我等,这把老骨头已经值了。” 很多文人经常弹劾毛忠,因为他是蒙古降将,谁也不知道他的忠诚度,但弹劾的奏折和文书,基本都是被陛下和太子压了下来。 嘉峪关。 一支三万人的亦力把里骑兵到了嘉峪关楼下。 “快开城门,我与你们守将说好了。” 喇不花喊道。 城口上回道。 “好的,马上开门。” 不多时,城门打开,喇不花带着骑兵进入了城中,喇不花想打招呼来着,发现不是之前那个人。 “你们是?怎么没有见过?” “哦,他有事办事去了,走前跟我们交代了,你可以直接入关。” 杨信笑道。 “哦,好的谢谢了。” 喇不花不疑有他,毕竟他还有任务,只是有点奇怪,这一个个穿着红色布面甲的士兵,威武雄壮,一看就是精兵,难道这也在军师的计划之内? 看着这三万骑兵离去,杨信的眼中爆发出战意,他真想率领手下三万红旗营吃下这这三万骑兵,可他知道他不能,不然会破坏太子殿下的计划。 “杨指挥,城内已经布置好了,同时给哈密城送去了信,现在城内我们红旗营三万加上甘肃镇派来的三万卫所兵,加上城内原本的两万边军,现在城内有军队八万。” 红旗营副指挥沈炼道。 “嗯,不过不能掉以轻心,因为我们不知道他们要派多少兵力前来,下去布防吧。”杨信道。 “是,将军!”沈炼道 哈密城。 “副指挥大人,这是嘉峪关传来的信。” 一名士兵从房外进入。 “哦?拿来。” 刘福看了一下,震惊了,居然亦力把里和蒙古可能联军绕过自己,只取嘉峪关,如果嘉峪关没了,那哈密沙洲两城就被孤立了,要知道哈密沙洲两城粮食和水全靠嘉峪关输送,现在哈密沙洲两城有蓝旗营四万,边军四万,共计八万,那就从哈密调一万蓝旗营从沙洲调两万边军。 “擂鼓聚将!” “是。” 士兵答道。 几日后夜晚,固原镇郊外。 踏踏踏。 喇不花的三万骑兵已经浩浩荡荡到了这里,但却没有看见袁家等人,众多人心里有点发慌,按照正常来说他们早就已经在此等待了,喇不花身边的亲信道。 “将军,他们怎么还没来?不应该呀,平时他们早到了。” 喇不花也感觉奇怪,可没容他多想,周围传来“嗖嗖嗖”声,无数箭矢从周围密林中射出,瞬间死伤无数,而且为了隐密不被人发现,这里是密林,他们骑兵不好施展,喇不花赶忙喊道。 “退出密林,快,撤退。” 可毛忠等人早已做了部署,等他们入林后,退路就已经被截断了,看着退路涌现了无数的火把照亮,喇不花知道无路可退,只能拼死一战了。 紫禁城*文华殿。 朱佑极正在御案上练字,这些年他都会练字,毕竟一个现代人到了古代,你不练字不行。 一名内侍走近道。 “殿下,以御史汤鼐为首的五名御史上的五份奏折。” 见朱佑极点头,汪直赶紧将奏折拿了过来,递给朱佑极,朱佑极就瞄了几眼,原来是上奏户部郎中万安私吞饷银,贪污受贿之罪。 “这些奏折全部存起来压下,将来可以用,覃吉你回复下汤鼐,爱卿公忠体国,直言进谏,有古魏百策之风。” 朱佑极边写边道。 “是,殿下!” 覃吉应道。 朱佑极终于写了一首词,写的太累了,看了看左右的汪直,万达,梁芳等人笑道。 “这首词,你们怎么看呐?写的不好,不要见笑啊!” 御案纸上写着。 身膺民社寄,民以食为天。 命棹随流水,觇农遍野阡。 沙鸥浮远渚,山雨洒平田。 岂博循良誉,公私望有年。 梁芳率先跪下道。 “奴婢觉得殿下之诗词,古今之未有,殿下之能已经媲美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如今诗词之能更是令古今无数文坛之辈汗颜呀。” “奴婢也觉得梁芳说的对,写的的确古今少有。”汪直附和道。 “殿下之诗词的确有很深的造诣,这是他人所不能比的!” 万达也附和道。 “是嘛?哈哈哈!”朱佑极十分开心,虽然知道他们是拍马屁,但不得不说这拍的很舒服。 第77章 汉中军械案终 陕西布政司。 袁弘来回踱步,他已经申请了好多次,布政使都不肯放他走,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是不是事发了?就在胡思乱想之际,远处的王竑带着几名衙役走来,袁弘立刻一脸笑容上前道。 “布政使大人,不知下官何时可以回到汉中呀?” “哦?你为何如此着急呀,是我布政司哪里不好么?” 王竑坐在主位上意味深长的看着袁弘。 “不不不,是下官离开汉中已久,怕衙署上办事不及,延误公事,这样上不能对得起陛下,下不能对得起百姓。” 袁弘一脸大义凛然。 “呵呵,你还有脸提起百姓和陛下,袁弘知府,你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吗?要不要本官给你提醒一下呀?” 王竑突然严肃,然后给了衙役一个眼色,衙役立刻将袁弘拿下,袁弘一脸震惊,一脸无辜的问向王竑。 “布政使大人,下官真不知道自己所犯何罪呀?” “不知道?呵呵,你儿子已经被捕了,已经交代了你贩卖军械的事,前几天已经有人在你府里搜了已经制作好的兵器甲胄,同时你儿子交代了你们与陕西都指挥司的同知张廷一起制造兵器,收卖嘉峪关守将,已经倒卖达五次之多,袁弘呀袁弘,我们陕西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王竑愤恨望向袁弘,他没想到自己治下有如此重大的通敌卖国之事,袁弘则感觉释然,不由得大笑。 “哈哈哈,既然已经证据确凿,本府也不好说什么了。” “你已经身居高位,已经是一地之知府,为何要干这等丧尽天良之事?你不知道你这种行为与叛国无异,知道要受到什么刑罚吗?” 王竑喝口茶道。 “呵呵,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十年寒窗苦读,本官为自己的子孙后代留一点财富,又何错之有?”袁弘咬牙切齿道。 “呵呵,赚钱没错,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现在可是卖武器给亦力把里,这几年亦力把里与大明经常交战,可以说水火不容,你卖武器给他就是叛国,你的罪最少都是诛九族,你不怕吗?” 王竑提醒一下袁弘,他从做这件事开始,已经没有子孙后代了,这种事一旦事发,九族肯定是跑不了的。 “哈哈哈,亦力把里只不过是个蛮夷小国,能对我大明怎么样?本官只不过贪图一些钱财就要灭我九族?不愧是昏君,昏君……本官不服。” 袁弘大笑起来,在他眼里,他只是赚一点钱罢了,他没有做错什么。 “疯子,拖下去吧,同时把都指挥司的张廷,嘉峪关守将周充一起押解进京。” 王竑摆了摆手,他自己也要写个请罪的奏折,他陕西布政司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免不了失职之罪。 嘉峪关城下。 踏踏踏。 亦力把里和蒙古军,亦力把里七万,蒙古军八万,共计十五万,来到了城下,带队的刘申意气风发,想当初他只是一个公子哥而已,如今却指挥十几万大军攻城,更可以攻入大明,说不定自己也有机会坐坐那龙椅,此时的他内心豪情万丈,不可一世,旁边的蒙古军师刘旻却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对刘申提醒道。 “刘申,这里不对劲,城楼上的军士也不是大明边军的甲胄,反而像五旗营的甲胄!” 刘申一脸鄙夷的看向刘旻,曾经的刘旻只是他们家的家奴而已,如今竟然敢直接叫自己名字了? “五旗营又如何?我身后是十五万联军,还都是骑兵,踏平嘉峪关还不是轻轻松松?” “刘申呀,你是不是昨晚酒喝多了?几个菜喝成这样?你是骑兵,怎么攻打这么雄伟的巨城?” 刘旻直接骂道。 “注意你的身份,曾经你还是我的奴才。”刘申怒斥道。 “时间到了吗?”刘旻向身边的亲兵喊道。 “回军师大人,时间已经到了!” 刘申听完点头大声喊道。 “军士们,时间已经到了,关内的喇不花将军肯定在等我们进攻,这次我们内外夹击一定要攻下嘉峪关,冲呀!” “杀呀,杀……” 无数骑兵冲向嘉峪关, 嘉峪关是明长城最西端的关口,历史上曾被称为河西咽喉,因地势险要,建筑雄伟,有连陲锁钥之称,由内城、外城、罗城、瓮城、城壕和南北两翼长城组成,全长约60千米。长城城台、墩台、堡城星罗棋布,由内城、外城、城壕三道防线组成重叠并守之势,形成五里一燧,十里一墩,三十里一堡,百里一城的防御体系。 红旗营迅速在城楼上再依次备好火炮,嘉峪关城楼上原本就有数量极多的火炮,加上红旗营带来的火炮数量,此时嘉峪关固若金汤。 明朝中期以前大型火铳分两种:一种为大型碗口铳,这种铳铳身短粗,铳筒为碗状,药室鼓起,用于抛射;一种为大型直筒状火铳,铳身为直筒状,用于直射,或者守城所用。 注意像弗朗机,红衣大炮那些,明中期以前是没有的。 城楼上火炮齐发各种火器也相同发射,震天动地,火焰四起,有震天雷,霹雳炮,火铳方面有手铳,靠近了有猛火油招呼,这些火器大多数在宋代就已经有了,但由于重视程度和生产原因,宋代规模并不大,在明初特别永乐年间达到最大,军队中甚至要求每一百户得有十户为铳手,由于红旗营的提前准备加上红旗营就是神机营直接改过来的,导致火器数量较多,打的联军哀嚎遍野。 “轰,轰,轰”。 地上接连一片又一片炮弹坑。 联军死伤无数,明军的火力太过强大,加上嘉峪关城墙又高,联军难以攀爬,就算爬上了城墙还有猛火油招呼,一时间联军冲锋士兵有了撤退的心思。 刘旻反应了过来,向刘申道。 “我们各方自己损失惨重,不能进攻了,特别我蒙古兵冲在最前方,已经死了有近两万士兵了。” “哼,你这是在指挥我吗?别忘了你曾经的身份,你才损失两万人,我们也损失了一万,再攻打一会一定能攻下嘉峪关。” 刘申自信道。 “你猪吗?你看不出来吗?关内迟迟没有动静,这明军把主力都放在关外城楼上了,你关内的三万已经被明军消灭了,这个计划不可能成功了。” 刘旻急忙喊道。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们这么隐秘从来没有露出马脚,他们怎么发现的?你自己蒙古兵战斗力差,拖我们后腿,就不要在这里动摇军心。” 刘申这时候越来越看这个曾经的自己家奴不顺眼,全然忘了自己曾经的身份,居然当在十几万大军的面公然斥责于自己。 实际上刘申说的没错,的确他们没有被发现,但他没有想到被发现的不是他们,而是袁弘,袁弘之子袁可的贪生怕死,导致了这一场联军的重大失败。 第78章 彭时离世 嘉峪关。 嘉峪关外,随着战事发酵,已经进入了白热化,联军中由于刘旻开始保存实力只死两万多人,而刘申军队死亡接近三万,不得不拼死一搏,如能夺下嘉峪关,他就能将功抵罪,如不能,回去大汗肯定会让他明白什么叫痛苦。 就在刘申下令决定再次一搏的时候,大军身后传来喊杀声。 “刘申,我带领蒙古军去阻拦明军的援军。”刘旻拍马道。 就在刘旻准备离开时,刘申喊道。 “不用了,你率领军队继续进攻嘉峪关,我率领军队去阻拦明军。” “好,刘将军英明神武,肯定能带领大家走向胜利的。” 刘旻笑着看着离开的刘申,眼神中透着凌厉。 “军师大人,那我们何时开始攻城?” 亲兵问道。 “攻城?你也喝醉了不成?现在城内明军数量不明,城池久攻不下,外面又有援军,我方又损失惨重,下令撤退!” 刘旻向着刘申军方面微微一笑。 “是!” 亲兵立刻骑马下去通知。 嘉峪关城楼。 “杨信将军,蒙古军好像退了!” 李过道。 “嗯,外面应该是哈密来的援军,城内还有三万多的红旗营,你率领一万红旗营出城支援!” 杨信吩咐道。 “在下不辱使命。” 红旗营副指挥李过下去了。 “杀……” 两方军士厮杀在一起,一名亦力把里士兵刚砍死一名明军,就被后面的明军偷袭砍了脑袋。 刘申看着军士厮杀,他极度紧张,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看两方军士战斗,后边亲兵匆忙上来道。 “将军,蒙古军跑了,如今嘉峪关也出城支援,我们被包围了!” 一脸懵的刘申,这才发现自己军的确被包围了,慌乱拽着亲兵道。 “快,快,组织突围!” 亲兵没出去几步就被乱矢射中而死,刘申直接懵了,赶紧独自朝着东面脱离队伍而去。 刘福眼见刘申要跑,连忙带着亲兵追了上去,刘福掏出弓箭。 “嗖!” 箭矢而出,扎中马腿,马儿应声而倒,刘申翻了几个滚地龙,刚起来就被刘福等人围了起来。 刘福轻蔑的看向地面被自己亲兵绑起来的刘申笑道。 “刘公子,你好呀!” 刘申眼珠一转微笑道。 “将军,可以放了我吗?我在亦力把里有一定的份量,还有很多财富,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那些都是你的,还可以保举你做大将军,如今亦力把里很缺才,何必给大明卖命?” 刘福听了后,仰天长笑。 “我外祖父乃是陛下曾经的御马监太监刘永诚,我父亲受陛下提拔,死后更是被封侯,我年纪轻轻得殿下重用已经是副指挥使,跟你投敌?你以为谁都愿意跟你一样做狗么?真是不知廉耻,来人押送回京!” 京师*彭府。 彭府彭时房内,一众下人全部低头不语,躺在床上的彭时显得奄奄一息,彭时看了看众人道。 “商…商辂!” “在,首辅你有话就说,你的事已经通知殿下了,相信……” 商辂说到一半被彭时阻止,彭时虚弱的道。 “殿下天资聪慧,来与不来,本阁毫不在意,可殿下重用阉党,提拔勋贵,这可不是好事,咳咳咳!” “可我们也没办法,现在朝廷党派居多,阉党做大以汪直为首,一个区区御马监掌印太监,却掌握批红之权,还手抓大明最精锐的十万黄旗营,外戚万家更是恩宠有加,一家三子均是朝廷高官,而勋贵自英宗皇帝之后好不容易打压住,可随着大明开疆扩土,这些勋贵也有崛起之势,以李秉为首的新皇派虽是文人,可与我等不是一条心呀,如果彭老你再走了,我们可咋办呢?” 商辂担心道。 “分而化之,万家与阉党紧紧抱团,目前势力最大不可直视其锋芒,而殿下有太宗文皇帝之雄心,勋贵暂时也不可动,但可以对李秉党动手,先除李秉,后勋贵,其次分化阉党与外戚,要想除掉李秉,就先除掉他身边的党羽,我心中本有计划,可天不遂人愿。” 彭时看着商辂轻声道。 “彭老,放心本阁懂了。” 商辂坚定的道。 “嗯,你懂就好,还有你在我们这边就乱不起来,等本阁走后,内阁肯定大洗牌,这时候一定要示弱,等李秉自以为是时,再寻其弱点,一击命中。” 彭时语重心长说时,房外一名下人匆匆道。 “老爷,太子殿下来了。” 彭时使了个眼色给商辂,让他先躲起来,房门外跑进很多黄旗营侍卫,把守门口和彭府,朱佑极走进门后,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彭时,看那样子的确是病入膏肓了,身旁的汪直与万达对视一眼,心中偷笑,这老不死的终于要死了。 “首辅?身体还好吗?” 朱佑极轻声问道。 “殿,殿下,老臣给你见礼了!” 彭时想强撑着身体起来给朱佑极见礼,被朱佑极拒绝道。 “首辅都这般了,不用这么多虚礼了!” 朱佑极感慨道。 “殿下,老臣在临死之前能再见到殿下已经很满足了!” 彭时喘气道。 “老首辅可是有什么心愿?如果有本宫一定满足。” 朱佑极心里还是很佩服这个首辅,彭时是个名臣,也是个忠臣,只是他们身上文人气太重,心里容不下其他人,只觉得只有文人才能治理好大明。 “殿下,臣……臣心中的确有一事不吐不快,望殿下听之!” 彭时脸色越来越苍白,知道自己马上要走了,想在最后再劝劝这位年幼却有雄心大志的太子。 “本宫洗耳恭听!” 朱佑极认真道。 “殿下,如今的大明已经够强大了,前几年年年征战,打的外夷四服,现在需要注重与民休息,切记汉武帝的穷兵黩武呀,还有汉之外戚,唐玄宗的李辅国,我朝的王振,外戚与宦官不得重用,外戚皆飞扬跋扈,无根之人皆心狠手辣,殿下切记不可重蹈英宗之覆辙啊!” 彭时用完最后的气力,整个人躺在床上大声喘气。 而朱佑极看了看身后的汪直与万达,见二人都低头不语,又看了看彭时道。 “首辅放心,本宫会注意的。” “殿下……殿……要,要记……住!” 说完最后的几个字,彭时如同泄气的气球,闭眼后手无力的垂下,正在逐渐冰凉的身体,告诉众人,这位老人已经走了。 朱佑极起身没有理会众人,彭时的话的确没错,但他心中的大明并不希望是这样的,彭时适合辅佐守成之君,而不是他这样的太子。 第79章 封赏 紫禁城*文华殿。 回到皇宫的朱佑极,一直在考虑封赏的事,彭时这个最大的反对人走了,这时候是往内阁放人的最佳时机,但同时又要保证平衡,在朱佑极眼里,不管哪一派都不能完全相信,主要还是要靠自己。 而身后的汪直与万达见朱佑极不说话以为是如何处理外戚和宦官的问题,让他们心惊不已,同时心里对那群文官极度痛恨,当着他们面都说他们坏话,那如何是不在的时候,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两人对视一眼,跪下道。 “殿下,臣有罪!” “殿下奴婢有罪!” 朱佑极这时候一脸懵,这两人咋了?难道是因为彭时说的那些话? “你们俩有何罪呀?” “奴婢愿辞去御马监和黄旗营的职务,但务必要跟在殿下身边,死而无憾!” 汪直哭道。 “臣也愿意辞去黄旗营指挥之职!” 万达拜道。 “哎,你们两个别这么敏感,本宫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起来吧!” 朱佑极笑着继续道。 “你们只要忠心耿耿,本宫不会忘了你们的,更不会卸磨杀驴,更何况你们一个是本宫的娘家人,一个是陪本宫到大的大伴,放心吧!” “谢殿下信任!” 两人站起。 成化十一年五月。 紫禁城*乾清宫。 朱佑极还是一如既往坐在朱见深的宽大龙椅旁边,朱见深给了怀恩一个眼神。 怀恩上前一步道。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与东厂厂督尚铭在军械案中厥功之首。 封万通为忠显伯赐玉带一条。 封尚铭为忠毅伯赐玉带一条。 黑旗营右都督毛忠赏玉带一条。 红旗营指挥杨信赏玉带一条。 其余有功皆赏赐金银珠宝, 内阁首辅彭时离去,为人忠厚,功于社稷,今特进光禄大夫、左柱国、太师,谥号“文宪”,赐蟒服一件玉带一条随棺礼葬。 陕西布政司布政使王竑,本应失职之罪,然平日政绩尚可,此次又立下寸功,功过相抵,不予处罚,钦此。” “臣等遵旨!” 众人心中惊讶不已,竟然给锦衣卫和宦官封伯了,随后朱见深继续道。 “朕近来身体不佳,大多数事交由监国太子处理,期间也发生许多大事,边关打了胜仗,首辅彭时去世了,朕和太子殿下都十分遗憾,但内阁不可缺人,这新首辅之职众爱卿有什么建议呀?” 商辂想出去,可回想起之前彭时跟他说过要示弱,还是按耐住自己的情绪,众人见带头人商辂不出面,也都不出面。 李秉看了一眼商络,心里骂了一声老狐狸,如果商辂出面,他可以借此机会扳倒商络,可此时的商络仿佛没有听到般,让李秉十分气愤。 见众人都没有动静,朱佑极只好开口道。 “让商次辅升任首辅之职吧,父皇。” 商辂急忙出来答道。 “臣何德何能担任首辅之职,请殿下另委贤能。” 朱佑极心里好笑,明明想当首辅,又要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真是既要当又要立,也不好拆穿,随后道。 “父皇商次辅,极具才能,经验丰富,为人正直,适合首辅一职。” “嗯,那就商辂升任首辅封太子太师!” 朱见深看了一眼朱佑极笑道。 “臣谢陛下谢殿下隆恩!” 商辂跪下谢道。 朱见深扫视一眼道。 “吏部尚书李秉,升任次辅,由吏部左侍郎万喜接任吏部尚书,礼部尚书马文升封太子少师!” “臣等遵旨!” 京师*商府。 商辂坐在主位摔破茶杯气愤道。 “现在李秉一党已成气候,不得不想办法除掉,看似给本阁升了首辅,封了太师,实际上我们已经势弱了,李秉太傅,王越少傅,马文升又给了少师,我们这边除了本阁一个没升,这种情况太危险了。” “可我们能怎么办?虽然还有三部在我等手中,但实权上比不过李秉那奸贼。” 工部尚书王复道。 “不一定,下官觉得我们可以把新任吏部尚书万喜利用起来,或者让他加入我们这边。” 兵部郎中刘大夏道。 “刘大夏你别忘了,万喜属于外戚,他只会听太子殿下的,怎么会帮我们?” 户部尚书杨鼎道。 “突破口就在万喜身上,然后制造事件让殿下远离李秉,诸位别忘了,如果哪一天本阁被赶下内阁,那么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了,所以为了对付李秉,诸位必须想尽办法。” 商辂眯着眼道。 “请首辅放心!” 众人齐齐答道。 京师*李府。 众人向李秉道喜,李秉摆了摆手回道。 “现在道喜恐怕太早呀,今天我们看似占尽风头,但暴风雨来临之前,都是平静的,你们各司其职,不要出什么问题。” “是呀,今天看商辂那老贼的表情,肯定又在憋什么坏水。” 马文升担忧道。 “他们还能咋办?无非就是从我们手底下人下手了,现在正在伺机寻找我们的破绽。”王越笑道。 “除了商辂那边,本阁还担心阉党和外戚那边,这几年我们都在跟商络他们斗,但别忘了还有外戚与阉党,今天早朝他们都被封伯了,还赏赐了玉带,虽说他们现在与我们并没有摩擦,甚至几年前还跟汪直合作过,但毕竟跟我们不同,迟早会有对立的一天。” 李秉站起身背手边走边道。 “阉党那边暂时还是不要交恶,殿下如今极其宠幸汪直,尚铭,如果这时候出手极其不智!” 马文升回道。 王越则是沉默不语,他跟汪直感情不错,私底下也有往来,可他是文人,汪直毕竟是宦官,王越自己也很为难,一时间不知道咋怎么说。 京师*东厂。 厂狱内主位上。 尚铭看着诏书与玉带,极其兴奋,宦官封爵的,大明朝能有几个。 底下的杨鹏道。 “恭喜厂督呀!” 尚铭看了看杨鹏,也不知为何如今看他越看越对眼。 “你小子给杂家争脸了,干得好,以后你就担任二把手吧,给本督好好干!” “谢厂公!” 杨鹏赔笑道。 突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忠毅伯好快活呀,杂家不请自来,忠毅伯不会怪罪吧?” 尚铭则是一惊,今天是什么风怎么把他给吹来了? 第80章 刘瑾 紫禁城*文华殿。 朱佑极写了一个忠字,笑着对身边的汪直道。 “这字你们感觉怎么样?” “陛下这字当真是笔走龙蛇,比汉孝章帝的书法造诣还要高明呀。” 底下的梁芳率先答道。 朱佑极看了看梁芳挑眉道。 “哦?那你说说本宫这字何解呀?” “殿下这字乃是忠字,奴婢的解释是殿下乃天下共主,天下臣民都要绝对忠于殿下。” 梁芳道。 “呵呵,说的对,这个忠字就赏给你吧,希望你要对得起这个字。” 朱佑极满怀深意的看向梁芳。 “这可是殿下的墨宝,乃无价之宝,奴婢怎配得上。” 梁芳眼眶湿润道。 “拿去吧,还有你有个弟弟叫梁德在应天做锦衣卫是吧?” 朱佑极知道历史上的梁德极其会敛财,既然如此何不好好利用。 “是的,奴婢的确有个不成器的弟弟。” 梁芳有点慌乱,难道弟弟做啥事被殿下知道了? “嗯,他现在是锦衣卫百户,你告诉他,本宫让南京的皇家酒楼,皇家拍卖场等,交由他协助管理,先让他试一个月,能不能继续做下去,就看他能给皇家带来多少盈利了,但有一点不能从百姓身上拿钱。” 朱佑极笑道。 梁芳心喜不已,原来殿下要重用自己和弟弟,随机应道。 “多谢殿下,奴婢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看着下去的梁芳,朱佑极嘴角微微上扬,向身边的汪直道。 “通知一下混堂司,本宫半个时辰后要去浴德池沐浴。” “是,殿下!” 汪直答道。 混堂司。 混堂司虽是掌宫中沐浴之事,并不突出,也仅仅是四司之一,但像刘顺刘瑾这样直接提拔上来的,完全不同,谁都知道,他们很受殿下的重视。 刘顺坐在主位之上笑道。 “小瑾子,干爹是沾了你的光呀,干爹也是活了一把年纪了,自然看的出殿下这是重用你呢,只是你的功太小,你要是能立下大功,前途无量呀。” “干爹别说这话,如果当初小瑾子离家后没有遇到干爹,小瑾子也许早就死了,以后小瑾子会把干爹当亲爹奉养!” 刘瑾的确真心把刘顺当干爹,但说像亲爹那样,也不太可能,之所以这么说不过表现个孝顺给上位看的而已。 一名内侍匆匆进来道。 “祖宗,御马监派人传来消息说殿下,殿下要来浴德池沐浴了。” 刘顺立马站起,刘瑾也是欣喜若狂再次确认道。 “当真?” “是的,说半个时辰后就要到了!” 刘顺立刻吩咐道。 “小瑾子,这是你的机会呀,快去布置吧,水温要测好,立刻吩咐下去烧水,全司一起动起来。” “是,干爹!” 刘瑾极其兴奋,殿下这是来看自己了,全司动用了起来,很快浴德池就转满了温水,殿下沐浴不敢耽误,几名内侍专门守在浴德池旁,保证水里干净不会有什么东西进入水中。 朱佑极走着走着来到了浴德池,之前他来这里沐浴过,还不错,但这次换成刘瑾也许效果会打折扣,不过是新来的理解一下,看的跪在浴德池门口的刘瑾和刘顺等人,朱佑极笑道。 “都准备好了么?” “回殿下,都准备好了。” 混堂司掌印太监刘顺回道。 “嗯,刘瑾进来伺候其他在外等着。” 朱佑极吩咐后直接走了进去。 众人都在外等着,刘瑾在里面给朱佑极脱衮龙袍,而里面还有两人就是汪直和万达,这两人只要在京师,是肯定要寸步不离朱佑极的,门外除了等候的混堂司内侍外,还有一众黄旗营侍卫,没有朱佑极命令任何人都无法进入。 朱佑极脱好后,进入池内靠在浴德池旁,闭上了眼,享受这份独有的宁静,对着刘瑾道。 “给本宫按按肩!” “是,殿下!” 刘瑾小心给朱佑极按起来。 “刘瑾你原本是姓谈是吧?” 朱佑极闭着眼说道。 “是,殿下!” 刘瑾没想明白殿下如何知道他原本姓氏,他原本姓氏连干爹都不知道,难道是锦衣卫? “嗯,家里还有什么人呀?” 朱佑极继续问道。 “奴婢家里有一兄长和一父亲!” 刘瑾谨慎回答。 朱佑极喝了口池旁的一杯御茶,随后道。 “这样吧,你给家里人一个信,让他们到京师来居住,至于你父亲就任中兵马指挥司指挥吧(正六品)你兄长就任副指挥吧(正七品),你可以告诉你父亲让他好好干,不要怕得罪人。” 刘瑾听后,手微微一停,眼眶顿时湿润,用衣袖擦了擦道。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奴婢万死不辞!” 朱佑极心里却是冷笑,该给的都给你了,能搅动多大的风云就看你了,现在的京师太安静了,李秉和商辂都开始潜入水下,一动不动,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昨日汪直去见了尚铭他也早知道了,这就是他为啥也重用梁芳的原因。 如果这些人凝成一股绳,那对皇权就不利了,虽说宦官是皇权的延伸,但给多了明显就会变味了,所以朱佑极就是让他们分化,他们只有有竞争力,他们才不会胡思乱想。 京师*东厂。 “督公,我们真要听汪公公的话?” 杨鹏总觉得这样会被人当枪使。 “当然不能,只是现在本督也不敢得罪他呀,他现在是殿下身边最宠爱的太监,谁敢得罪?不过他那句话说的也不错,这帮文人最不是东西了,看咱们最不顺眼,本督也想收拾他们。” 尚铭说道。 “督公,我们东厂这边也憋了很久了,只是那帮文人并不好对付,个个狡猾如鼠,不好直接下手呀。” 杨鹏担忧道。 “呵呵,他们不好下手,就不能向他们家人下手了?本督主就不行,他们家人没有犯法的,只要有就给他们小事化大,传到殿下耳中,也许一次两次能容忍,三四次怎么忍?汪公公说的不错,现在太子殿下重视我等,我等必须做出点成绩来。” 尚铭冷笑道。 “是呀,而且督公现在已经是伯爵了,也许哪天会被封侯呢!” 尚铭跟杨鹏对视一眼,长笑几声。 第81章 殿下的女人? 成化十一年八月。 紫禁城*文华殿。 六部尚书,都察院,内阁,五营都督府,锦衣卫,东厂各主要官员皆到。 朱佑极身着衮龙袍,头戴翼善冠,脚穿游龙靴大方的坐在文华殿龙椅上,看着御案上这几年的税收与存粮,心里露出一丝笑容,朱佑极笑道。 “汪大伴,把这个给大家念念!” 朱佑极的笑容就已经让大家明白,大家快让开,他要开始装逼了。 汪直拿着折子道。 “天顺元年朝京通仓存粮八百万石。 天顺五年朝京通仓存粮九百万石。 天顺八年朝京通仓存粮七百万石。 成化二年朝京通仓存粮一千二百万石。 成化六年朝京通仓存粮一千万石。 成化十一年朝京通仓存粮现有一千六百万石。 天顺元年太仓积银九百万两。 天顺八年太仓积银一千三百万两。 成化四年太仓积银四千二百万两。 成化八年太仓积银一亿两千八百万两。 成化十一年太仓现有积银四亿三千一百万两。” 汪直念完,朱佑极自信的看向群臣,极其自豪道。 “这还只是国库的积存粮食与银两,还不算父皇内帑的钱,粮食主要是荆襄之地的郧阳府,银两主要来自商税(国内商税和市舶司进口商税)和皇家拍卖场,现在每年国内商税税收是农税的三四倍还有余,进口商税就更多了,现在虽然有钱了,父皇与本宫也从不乱花,因为这些钱是用来打仗的,本宫每日也只是两菜一汤,如果没有这些钱,用啥打仗?” 内阁次辅李秉出声道。 “太子殿下英明神武,我等只能仰慕。” “太子殿下文治武功,我等只能仰望。” 内阁首辅商辂也出声道。 朱佑极摆了摆手,笑道。 “你们只要给本宫和父皇省心,本宫也就放心了。” 京师*前门大街。 不少客商走街串巷买卖货物,路边的小厮叫喊声不停,有茶楼,酒楼,勾栏,杂货铺等,来京的不仅有本地客商,还有外地和蛮夷,十分繁华热闹。 有一对姐妹如同精灵般灵动,姐姐温柔可人,妹妹清灵动人。 “姐姐,今天我们偷跑出来,回去会不会挨骂呀?”李灵儿担忧道。 “早点回去应该没事的,那边就是当今太子殿下开的京城最大酒楼,皇家酒楼,我们去看看吧?” 李婉儿拉着妹妹手,进入了皇家酒楼二层,坐在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有一名小厮上来问道。 “两位姑娘要吃点什么?” “你们这都有什么糕点呀?” 李灵儿询问道。 小厮简单介绍道。 “我们皇家酒楼大厨是从宫里出来的,什么糕点都有,有龙须糕,碎金糕,椰蓉糕,绿豆糕,桂花糕,莲子糕,麻花糕,蜜饯糕,莲蓉糕等太多了。” “我进酒楼时看到牌子上写有一糕点名为相思糕,说是太子殿下所创,不知是真是假?” 李婉儿轻声问道。 “嗯,是的,这个糕点目前也是最火,京城好多千金小姐都天天吃相思糕,这样就可以相思殿下了。” 小厮笑道。 “好,那就上相思糕和一壶茶,我姐姐都快想疯了!” 李灵儿打趣偷笑。 待小厮走后,李婉儿才娇怒道。 “你看我不打你,敢这样说姐姐!” 半个时辰后*皇家酒楼外。 林心心和四位花魁走进了皇家酒楼,他们每日趁着空闲时间都会来酒楼吃一点相思糕,如忙时则让皇家酒楼小厮送去清月楼。 皇家酒楼掌柜知道清月楼背后有太子殿下的身影,不敢怠慢,上前笑道。 “不瞒几位姑娘,今日三楼雅间都已经满了,要不我给几位姑娘送到清月楼?” 为首的林心心笑着道。 “没关系的掌柜,就二楼就好了,不一定要三楼。” 看着上楼的几位,掌柜随即跟小厮吩咐道。“这几位姑娘极其不凡,让兄弟们看着点,有事就让附近巡逻缇骑过来拿人。” “是,百户大人。” 小厮答道。 皇家酒楼,拍卖场都一样,所有小厮掌柜都是锦衣卫在此管理,当然普通的锦衣卫没有资格来皇家酒楼和拍卖场,来的都是万通精挑细选可靠的锦衣卫。 二楼一处茶桌处,两位公子哥正在喝茶吃糕点,杨义突然看到那熟悉的一位,说道。 “你看冬梅姑娘来了,在哪里喝茶呢!” 刘钫连看都没看,也不敢看,直接回道。 “有啥好看的,人家是殿下的人,不是我们可以看的。” “不是刘兄那边那两位也很好看呀” 杨义震惊道。 刘钫回头稍微瞄了一眼就停住了,这两位的确也很美,他仿佛又看到了,失去的青春了,随后向杨义道。 “我要过去跟这两位姑娘说说话,你就待在这里就好了。” 杨义立刻拉住道。 “两位美人你想一个人独吞呀?太狠了,你就不能控制一下色欲吗? 杨义鄙夷道。 “你说的好听,你没有想法?” 刘钫简直受不了,怎么会有这种人。 杨义装作谦谦君子道。 我爹天天劝我找个姑娘,我这也是为了尽孝道,给他老人家传宗接代。” “你放屁,装啥呢?我是第一天认识你吗?好吧我们一人一个,可以了吧?” 刘钫无奈道。 “好,说走就走。” 杨义笑道。 靠梯子方向的桌子上,五位姑娘坐在这里,小厮奉上香茶与糕点走后,林心心道。 “两位姐姐,两位妹妹,太子殿下派人告知了我,汉中知府袁弘父子已经被关进锦衣卫昭狱审讯,几日后殿下就会下达通知,将袁家夷三族,同时封赏林家给你们平反,你们的仇已经报了,殿下还说他可以答应你们任何一件事。” “那谢谢殿下了,心心妹妹替我们跟殿下说下,至于答应我们的事,容我们考虑几天想一下,可以么?” 春兰道。 “好呀,来喝茶!” 林心心笑道。 靠窗的位置,刘钫和杨义整了整仪容,轻声走到李婉儿和李灵儿面前拱手道。 “在下刘钫,乃是太常寺卿之长子,不知两位姑娘芳名?” “哦,我姐姐叫李婉儿,我叫李灵儿。” 李灵儿不假思索回道。 “哦,在下见两位姑娘独自坐这,甚是孤独,不如一起相坐,谈诗畅聊如何?” 刘钫这次感觉十拿九稳了。 “不好意思,我和妹妹不方便与公子交谈。” 李婉儿回绝道。 “不知是何原因?如果是本公子原因,本公子可以改的。” 刘钫心慌起来,不会这次又要凉了吧? 李灵儿见姐姐不好说,她就率先道。 “这位公子,我们已经跟人定亲了,而且是当今太子殿下,所以你不要问了!” 刘钫大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股重力袭来。 啪……。 刘钫被重重打了一巴掌,原地转了两圈,整个脑袋都是晕的,身后的杨义则是骂道。 “刘钫,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居然连太子殿下的女人也敢下手,我杨义这等正人君子不耻于你为伍!” 远处的林心心几个听到杨义这些话则是震惊不已。 “什么?殿下的女人?” 第82章 岳飞加封天帝 京师*皇家酒楼。 酒楼内二层楼上,林心心和春夏秋冬内心虽然一阵失落,但他们明白像太子那样的人物,国之储君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的,面对两女奇怪的目光,林心心笑道。 “我,我们是太子殿下的朋友,刚刚突然听到你们跟太子殿下定亲,一时感到惊讶。” “你们见过太子殿下?” 李婉儿询问道。 “嗯,见过!” 林心心笑着回答。 “那几位姐姐就过来吧坐一桌。” 李灵儿真心邀请她们过来也好有伴。 林心心没有拒绝她们的好意,跟她们坐在一起,这可把周围客人馋哭了,平日里一个个少见的美女,今天居然一下子见到七个。 走出酒楼的刘钫火气十分大,朝着杨义骂道。 “你这次又打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大哥,小弟是救你呀,太子殿下的女人是你我能动的吗?” 杨义诚恳的说道。 刘钫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但又感觉哪里不对劲?随后道。 “那你为什么打那么重?就不能轻点吗?” “不打重点人家怎么会放过我们?小弟完全为了你好呀!” 杨义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 刘钫看着杨义那占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笑道。 “那本公子就不懂了,为什么你跟我都看上了,反而是我挨那一巴掌?” “那是因为大哥下手太快,我还没出手,她们还不知晓小弟的真实目的!” 杨义认真继续道。 “小弟也不想打你呀,人家来头太大小弟没办法,小弟从心里还是很佩服你的!” 刘钫也不好继续说什么了。 “走吧!” “去哪呀?” 杨义问道。 “去拍卖场,淘换点好东西!” 刘钫道。 紫禁城*文华殿。 朱佑极笔走龙蛇又写了一个尽忠报国,字比上次写的更顺,乍看之下,有那么一点书法家的味道。 “好,殿下的字比古之三王还要有造诣呀!” 梁芳拍马屁道。 汪直看向梁芳眼神中带着狠辣,自从这个梁芳得宠后,就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回事了,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带他的。 梁芳知道汪直现在对自己不爽,他毫不在意,只要殿下重用自己,这算什么,他汪直也只是殿下的一个家奴而已,虽然当初汪直带过他,但话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在宫里混就是能者居之。 朱佑极笑道。 “这四个字,就送给汪大伴吧!” 汪直连忙跪下,眼眶湿润道。 “奴婢何等何能,能值殿下如此的墨宝。” 朱佑极无奈说道。 “你看本宫上次都送了梁芳一个忠字,你汪大伴难道就不值吗?收下吧,希望你能懂这四个字含意。” 汪直连忙道。 “奴婢感念殿下之隆恩!” 朱佑极笑了笑,放下笔道。 “尽忠报国是南宋初一位将领,背上所刻之字,一生一百二十六战,从无败绩,金军说要想和谈必须杀岳飞,可惜最终被南宋主赵构所杀,一位百战百胜的将军,被莫须有的罪名杀害。” 朱佑极好像突然想到什么。 “汪大伴,传旨五营都督府,在武烈祠正堂中央,督造一个岳飞的雕像,岳飞死后被追封为鄂王,本宫感觉不够,像此等忠烈之士,岂是一个王就足够的,以本宫旨意加封岳王为,三界靖魔道法忠国护民天尊无极御世华夏中国中方玉天帝,二十五个字,此后大明上到阁臣,下到百姓,每年必须祭拜一次,全国建天帝庙,由国库出给。” 朱佑极给岳王爷追封到二十五个字,已经是尽力了,追封是字数越多越厉害,同时也是告诉天下武人,只要忠于大明,爱护百姓,都有可能会向岳王爷这样追封成天帝,享受后代香火。 京师*五营都督府。 “杂家已经宣读完旨意了,要回去了。” 成国公,英国公等人赶忙将汪直送了出去,等回来后,还是震惊不已,殿下居然给武将封天帝了,还是二十五个字,前所未有呀。 英国公张懋出声打破大家的震惊。 “殿下太过重视武人了,这些年对于武人赏赐越来越高,只怕朝廷里那些文人私底下极度不服呀!” “哼,朝廷里一群酸儒能干啥?大明江山不是武将在保家卫国?他们要是敢对殿下不敬,俺朱永第一个砍他!” 抚宁侯朱永怒道。 “不可冲动,现在朝廷局势并不乐观,多党派明争暗斗,有阉党汪直势大,外戚万家,文臣中就有两派,李秉和商辂,但这些里除了万家和阉党,文人从看不起我等武夫,我们不可独来!” 英国公张懋分析道。 成国公朱仪喝口茶接话道。 “英国公说得不错,我等目前最合适的盟友是万家。” “为何是万家?” 伏羌侯毛忠好奇问道。 “因为万家跟我们目的相同,而且万家不是他们文人动手的目标,所以现在跟万家联系下可以,阉党已成为他们的目标了,文人就更不行了。” 朱仪解释道。 “因为万家是太子爷娘家?” 彰武伯杨信道。 “那当然了,以万家的地位和权势,那些文人不是傻子,不会不懂的这个道理,我们与文人不同,我们尽量不要参与进去,武将参与这些一旦被上位知道,就算太子爷愿意放过我等,陛下也不会容我们。” 成国公朱仪说道。 “因为我们是武将,掌握兵权,虽然调兵权在陛下和太子爷手中,但文人肯定会添油加醋的,我们私底下偷偷去见万家万达,与他商量此事!” 英国公张懋继续吩咐。 “雕像这个事由抚宁侯你来督造吧,这是太子爷亲自交办的,你要办好。” “英国公放心!” 朱永转头向沐瓒吩咐。 “英国公话你也听到了,你亲自带人去办,不要出任何差错,懂了吗?” “都督放心,末将一定办好。” 沐瓒保证道。 应天府*梁府。 梁德正在府里,躺座椅上休息,旁边侍女按摩和递上茶水,梁家在应天过的十分惬意,因为哥哥在京师当太监,更是太子爷身边红人之一,他虽然只是个锦衣卫白户,却因为哥哥也无人敢主动得罪梁家。 一名下人匆匆来到,递给了一封梁芳的亲笔信,梁德一听是自己哥哥的,连忙拆开看,看了后大笑。 “天助我也,哈哈哈,开玩笑,其他不行,赚钱还不简单?只是要求不得从百姓手中拿钱,那简单,应天虽比不得北京,可富商巨贾一样不少,随着应天城也开了皇家酒楼和拍卖场,商人就更多了,本大人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第83章 杨义的人格 京师*西城。 首辅商辂正坐在轿子里往府里赶,坐着坐着眯了一会,可正睡着时,轿子突然停了下来,管家来汇报道。 “老爷,前方有轿子挡住了去路。” “问问是哪个官员的,叫他让开。” 商辂吩咐给管家后又闭上眼,管家上前问道。 “你们是哪个府邸的,这轿子里坐的是当朝首辅商阁老,还不让开,这么不懂规矩。” “哦,商阁老就这么厉害了?这是商阁老本人的意思吗?” 轿子里李秉出来,看向管家。 “你是谁,敢这么说商阁老?不怕死吗?” 管家说完,李府管家道。 “大胆,这可是李次辅,李阁老,你是什么身份?” 商辂管家连忙跪下赔罪。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商首辅对本阁说这话呢。” 李秉笑了笑,不再看那管家,看向那个轿子,随后轿帘打开,商辂从里走出,看了一眼李秉说道。 “李次辅,什么事让你发这么大的火气呀?”商辂说完,对管家示意让他站起来。 “呵呵,也没什么,只是你这管家喜欢仗势欺人罢了,本阁也是为了你好才说了两句。” 李秉的笑,在商辂看来无比恶心,随后道。 “这就不劳烦李次辅劳心了,没什么事,本阁就回府了。” “那首辅好走,首辅一定要注意身体,千万别像彭首辅那般突然离去了。” 李秉向商辂关心身体情况。 坐在轿子里的商辂回道。 “就不劳烦李次辅关心了,本阁身体好得很,只是希望李次辅能多注意注意!” 等商辂走后,李秉脸变得阴沉,看来商辂是准备对他下手了,多注意三个字已经暴露出了一些信息。 京师*拍卖场。 一层人数最多,三教九流,百姓都在一层,二层富商巨贾,三层达官显贵,当然三层只有一号房间依然是空荡荡的,里面放着一个小型的龙椅,一号房间不管白日还是黑夜门口永远都有几名锦衣卫缇骑守卫,一个拍卖场光巡逻的锦衣卫缇骑就达到五百多人。 三层四号雅间内。 “来,大哥喝一杯。” 杨义谄媚向刘钫敬一杯。 “你打本公子巴掌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刘钫喝杯酒道。 “大哥,那都是迫不得已,我跟你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打你了!” 杨义向刘钫保证。 “真的假的?” 刘钫斜眼看了杨义。 “真的,我以我的人格保证,其实大哥你不知道,每次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呐!” 杨义想挤出几滴眼泪,可挤不出只能作罢。 台中的侍女小芳说道。 “各位老爷,少爷,万千拍友,接下来这个是大明南部汤都王国敬献的国宝,一颗太阳底下会发光的珠子,它发出的光亮是蓝色的,十分漂亮。” “起拍价一万两,每次加价不低于一千两。” 刘钫仿佛又看到了爱情,但这次跟以往不同,这次感觉能够得到,向身边的杨义询问。 “那个拍卖的侍女挺漂亮的,虽说不如那前面几位,但也不错了,这应该只是个普通宫女吧?” “大哥,这可是宫女,要跟陛下或者太子殿下同意才行的呀!” 杨义其实也喜欢,只是以他老爹的实力,根本没有机会见到太子殿下,更别说请求娶宫女了。 “这有啥,我爹怎么说也是正三品的太常寺卿,只要我爹跟陛下提亲,我娶这个宫女做正妻,陛下肯定不会拒绝。” 刘钫这次很开心,感觉这次十拿九稳了,不小心就多喝了几杯,他现在在想怎么引起这个女子的注意,有了,拍下这些东西不就可以跟这个女子拉近距离了吗? “三万五千两,还有加的吗?” “三万八千两!” 刘钫大声喊道。 突如其来的声音的确让小芳注意到了三层四号雅间,见小芳看来,刘钫更加肯定要多拍点东西才可以得到美人芳心,可三层八号房间却传出令他不安的声音。 “四万一千两!” 四号房间正是万顺和万虎,今天万祁没来,所以万虎就被万顺拉来拍卖场见自己心上人。 “四万五千两!” 刘钫家也不缺钱,在女人面前更不会有钱的概念。 “四万八千两!” 万顺笑了笑,向万虎说道。 “万虎,在女人面前可以输掉一切,但不能输掉风度,对面这个瘪三,敢跟我们比钱,搞笑。” “五万两千两!” 刘钫喝口茶悠哉悠哉说道。 “六万两!” 万顺嘲讽的喊道。 刘钫突然感觉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但也没多想。 “七万两!” “十万两!” 万顺怒喊,把万虎吓了一跳,这就是风度吗? “十五万两!” 刘钫也大声喊道。 这可把小芳吓了一跳,她哪见过这么加价的,直接几万几万加,这些人都是有钱没处花么? “二十万两!” 万顺拍桌子道。 “二十五万两。” 刘钫依然气定神闲。 万顺正要再加,却被万虎拉住。 “二哥,你不能加了,这太多了,而且这一颗珠子不值这个钱,事后弟弟去跟对面谈谈,让给我们不就好了!” 万虎道。 “好吧!” 万顺放弃了竞拍,蓝光珠到了刘钫手里,刘钫特别高兴,刚刚小芳对他笑了,证明心里有他的,那就好办了。 后面的两次竞拍,都被刘钫竞拍走,三个物品花了刘钫将近四十万的银两,刘钫却毫不在意,拍卖结束后,拉着杨义去见了小芳。 “不知姑娘在宫里归哪个司的?” 小芳轻声回道。 “公子这是您竞拍的东西,我们宫中之人不便与人太多交流。” 小芳说完就转身离开。 刘钫却觉得已经很满足了,突然身后传来令他惧怕的声音,转身一看竟然是万顺。 “原来是你跟本公子作对呀!” 刘钫立刻赔笑道。 “在下不知道是万兄,不然也不敢乱拍是不是?” “哼,你来这里还见了小芳,怎么你对她有意思?你知道吗?很早之前本公子就对她有意思了。” 万顺死死睁着刘钫,拳头握紧,他没想到居然自己今天都没有见到小芳被刘钫给见了。 “不不不,我不知道他跟万兄的关系,我真不知道,不然不敢!” 啪……。 刘钫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重力袭来,他感觉自己天旋地转,然后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杨义则是懵逼了。 “呀,打重了,一巴掌直接拍晕了。” 第84章 梁德的敛财天赋 应天府*梁府。 梁府大堂外,摆了两排几十张桌椅,各自坐着南京本地的乡绅巨贾和官员,梁德拿起酒杯向着诸位乡绅和官员道。 “我梁某人,有个哥哥在宫里当内侍,但得太子爷关照,现在在太子爷身边服侍,大家也都知道太子爷如今才是大明实际掌权人,陛下已经不怎么管事了,如今大明的天就是在京师的监国太子,我这话诸位认可不?” 众人立刻起身回道。 “是呀,是呀,太子殿下英明神武,我等也是仰慕许久。” 梁德扫视一眼,发现许多官员都没有到,基本都是大官,特别是应天府尹鲁崇志也没到,这些人,总有一天要找机会收拾。 “今天来是有个好事告诉大家,京师有皇家酒楼,拍卖场知道么?” 梁德扫视一眼道。 应天最大富商吕家之主,吕琛问道。 “梁百户,皇家生意我们都知道,不知与今天的事有何干系?” “吕琛果然不愧是我们应天第一富商,这么跟你们说吧,你们也知道皇家生意挣钱,那是因为背后有太子爷罩着,如今太子爷将应天皇家生意交给我协助负责。 我这里有一份捐款名单,每个人都要捐款,为筹集应天皇家生意资金所用,你们想想,应天作为陪都,没有皇家生意怎么能行?丢的是在座每个人的面子,而且有了皇家生意,你们也不用大老远跑京师去了,再说身为大明子民不应该为太子爷分忧么?” 梁德笑道。 “那不知上面要我们捐款多少?” 吕琛问道。 “捐款多少都可以,但这里有一点区别,这里的捐款名单最终是送到太子爷手中,也就是你们捐款多与少,太子爷都会知道,太子爷可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呐。 还有我会在皇家酒楼,皇家拍卖场等设立一种优惠册,今天捐款一万两的人,册里就可以为你增加一千两,以此类推,以后皇家酒楼开起来之后,你在皇家生意里消费的金额,每次消费满十两以上可以从这个优惠册里扣除一两以此类推,这个相当于免费送大家的钱,等优惠册里钱没了后,还可以再充,但以后再充的时候就是充一万两,加一百两了,除非等下次捐款的时候。” 梁德说完喝了口茶,看着众人,众人都在嘀咕,最终吕琛站出来道。 “太子爷此举感天动地,老朽愿捐款一百万两,表达老朽的赤诚之心。” “我李家捐款二十万两!” “我马家捐款五十万两!” “我苏家捐款八十万两!” 梁德看着争先抢后捐款的众人,心里也是高兴,这下稳了,太子爷说看看我的能力,我却给他带来这么多的财富。 众人捐款离开后,梁德让管家统计了捐款数额,随后拿着册子向梁德汇报。 “老爷,到的富商有三十九名,官员有十五名,统计后的金额达一千二百五十万两!” “哦,这么多?看来太子爷的招牌真起效果了,那群人压根不缺钱,要不是抬出太子爷的招牌,他们今天一分都不会捐,你明天通知府里,准备接收银子,然后通知驻守应天的红旗营,就说这是太子爷的钱,让他们过来护送回京,然后将今天的捐款统计写一份和书房那一份一起,快马送回京师交给我哥!” 梁德看了看天空,闭上眼表面看似平静,内心极其担忧,他完成了太子爷赚钱的承诺,也想出了长久撸羊毛的计划,但他今天自作主张给那些人加了一些优惠册,也不知道太子爷会不会计较。 应天*王府。 王恕坐在府里,喝着茶等待消息,随后一名下人匆匆来报。 “老爷,今日梁德把应天富商巨贾和十几名官员都招去了府里,不知道商量什么!” “嗯你下去吧,最近盯紧梁府!” 王恕最讨厌的就是阉党,前几日接到首辅商辂的信,信里表示当今太子虽不是英宗,但汪直有可能是王振,王恕深知王振的危害,他自然不希望再出一个王振祸害朝纲,乱大明江山。 应天府衙。 一名衙役匆匆走进道。 “府尹大人,这是京师来的信。” 鲁崇志打开后,发现是当朝次辅李秉的信,看了后,烧掉书信,走到堂外看着天空喃喃自语。 “现在的大明,看似歌舞升平,实际是危机四伏呀,希望这个太子不是另一个英宗,否则大明危矣。” 紫禁城*文华殿。 朱佑极在认真的练习书法,汪直在一旁研墨,梁芳则是在一旁连连叫好,万达则是带刀在那一动不动,他的职责只是保护好太子。 一名内侍轻声进来跪下道。 “太子爷,兵部尚书王越已到殿门口!” “好,让他进来吧!” 朱佑极继续写着字,直到王越进来后,才停下笔,王越跪倒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本宫叫你前来主要询问宝船建造进度如何了?” 朱佑极喝了口茶道。 “殿下,如今按照殿下要求,卫河船厂,龙江船厂,清江船厂,三大船厂同时开工,现已完成大部分,应在明年年初可以完成十艘宝船,一百二十艘战船,七十艘辅船,共计两百艘大型舰队,然后试水半年,中旬可以启航!” 王越道。 朱佑极心里高兴呀,几年了终于要完成了,随后道。 “花费方面如何?” “殿下造船方面就宝船贵一点,一艘宝船造价是七千两左右,两百艘船队,十艘宝船,造船价总计是一百万两。 养护成本是一年行驶的情况下要六十万两。 而六十三艘船共计两万五千名士兵,我大明一名士兵一年俸禄是十二两,两万五千名一年总共就是三十万两。 伙食费用一人一年需要二两,两万五千人一年就需要五万两。 就是说第一次出海一年船队里包含造船费需要一百九十五万两,以后每次出海一年是九十五万两。” 王越一口气全部道出。 朱佑极听后还是吓了一跳,难怪历史上第七次后就不下西洋了,一次一年就需要九十五万两,七次相当于用了七百万两,注意这是一年时间的花费,相当于船在外一炮不开一年就要九十五万两,对于历史上的大明来说这几百万两真的是巨款了,想了想道。 “好,你接下来重点就是船厂的事,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本宫全力支持。” “是,殿下,臣告退!” 看着王越离开,朱佑极很激动,宝船舰队终于还有一年不到就可以全部完工了,有了这宝船舰队,可以真正轻松拿下安南和占城,统治整个南亚。 第85章 杨义人格再次保证 成化十一年十二月。 紫禁城*文华殿。 朱佑极依然在那练字,写了一个贪字,随后笑了笑,看向汪直和梁芳。 “这个贪字,你们有何解释呀?” 汪直毫不犹豫直接跪下,梁芳内心则是无语,这话是能随便解释的嘛。 “你们这是?起来,就是让你们解释一下这个意思。” “贪是指贪色也!” 汪直慢慢颤抖回道。 “贪是指贪财也!” 梁芳也跟着回道。 “还有一个是贪权!” 朱佑极见两人跪下,随后继续道。 “本宫不会管你们贪财,贪色,甚至是贪权,但财色不能从百姓手中贪,这是底线谁碰了最少就是三族,而贪权,权要本宫和父皇给你们的才是你们的,本宫知道你们在外面有很多干儿子,底下人也要管好,特别在本宫身边做事,你收多少干儿子,本宫不管,但你必须管好,如果惹出事来你们也不能被牵连上,现在文官处处盯着你们,你们只要一犯错,那就是重罚,懂了吗?” “奴婢明白!” 两人拜倒。 殿外匆匆进来一个内侍道。 “太子爷应天府梁德传回京师的信!” “哦?汪大伴,快快拿过来!” 汪直将信递给朱佑极后,朱佑极看后整个人喜笑颜开。 “你们两个看看吧!” 梁芳看完强忍着内心的狂笑,这个弟弟太给力了,赚了如此多的钱,而汪直看完就不淡定了,这个梁芳的弟弟竟有如此本事,长久以往,太子爷心里哪还有我的位置? “梁德才一天就给本宫赚了一千多万两,还发明出了优惠册,不错,京师皇家生意也学习应天的搞个优惠册出来,这件事汪大伴你去办,这个梁德是个人才,既然有能力,就正式让他管理应天府的皇家酒楼跟拍卖场。 还有跟他提醒下,不可巧取豪夺,特别是百姓,如果巧取豪夺让本宫知道了,那就是灭顶之灾。” 朱佑极很开心,继续道。 “汪大伴传旨,升梁芳为内官监掌印太监,其弟梁德升为锦衣卫镇抚使,另外本宫这里写了三个商字,给捐款最多的前三家送去!” 梁芳听完,往前爬了两步,连续磕头道。 “谢太子爷恩典,谢太子爷恩典!” 汪直的眼神可以看出,对梁芳的极其不善,自从这个梁芳起来后,深得太子爷重用,对自己将是非常不利,看来得找机会打压下,这件事交给东厂最为合适,让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教教他如何做人做事。 京师*清月楼。 自从那天相遇后,七位就成了好姐妹,经常串门,李家二女也经常到清月楼找五位,一时间让清月楼文人士子大饱眼福。 “几位姐姐,这是灵儿做的莲子羹,你们尝尝?” 林心心等人接过莲子羹,各自品尝了一下,安慰道。 “味道还可以,就是重了点,” “啊?我还是做不好!” 李灵儿气死了。 “你本来就是千金小姐,又没有学过,不怪你!” 林心心笑道。 “不行,你们都会才艺,就我不会,我必须得学会!” 李灵儿撅嘴道。 “谁叫你从小贪玩,不好好学习,爹从前可没少说你,你都是屡教不改,我行我素的!” 李婉儿笑道。 “我不管,我就要现在开始学!” 众女看着李灵儿这样,也感觉好笑。 京师*东厂。 杨鹏匆匆进来道。 “厂公,汪公公在偏房外等候!” “哦?走快去!” 尚铭连忙起身,到了偏房中,看见汪公公坐在主位,上前道。 “汪公公,今日前来可有事吩咐?” “尚铭,今日梁芳在太子爷面前又得宠了,为了保住我们自己,你去查查,梁芳在外的干儿子们,看看哪个最近最不老实的,然后跟杂家说,杂家有的办法治梁芳,另外几日之后,你将京师所有富商巨贾请来皇家酒楼,杂家有话跟他们说!” 汪直喝了口茶道。 “是汪公公,你放心,我东厂眼线遍布天下,不过得需要几个月才行,请富商等会我亲自去办!” 尚铭道。 “那没事,不着急那就行了,杂家回去了!” 看着汪直离开,向旁边的杨鹏道。 “刚刚你都听到了,快去办吧!” “是厂公!” 杨鹏领命。 京师*刘府。 刘钫躺在木椅上,嘴里吃着水果,手里拿着春宫图,在细细品尝。 一名下人进来道。 “少爷,杨义在外求见!” “让他进来吧!” 刘钫这次想看看这个人见自己做什么,上次把自己打的那么重,直接把老子打晕了。 杨义进来,看见脸色不好的刘钫,笑道。 “大哥,小弟来了!” “不敢不敢,你是我大哥!” 刘钫连忙拒绝。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忘了与小弟之间的友谊了吗?忘了花前月下一起运动的快乐了吗?” 杨义可怜巴巴说道。 “哼,你把老子当你大哥了吗?上次把我打的多重,你咋不把我打死?” 刘钫怒道。 “大哥,你这可冤枉小弟了,小弟是帮你呀,你想想当时小弟不打你,那一关你怎么过呀,你居然看上万顺的女人,如果不打晕,你就回不来了。” 杨义解释道。 “那你不会轻点吗?打那么重干什么?现在我脑壳还是疼的!” 刘钫摸了摸脑袋,现在还是晕的。 “大哥你放心,下次小弟绝不会再打你了,小弟用人格保证!” 杨义举起手,发誓的样子,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 “别别别,老子现在怕你的人格了,别人格了,你人格一保证,本公子就会出事。” 刘钫继续闭上眼,不再理会杨义。 “大哥我们出去玩呗?” “大哥,出去玩不?” 杨义询问道。 “去哪里呀?” 刘钫闭着眼睛答道。 “去皇家酒楼吃饭,小弟请客就当为上次之事,给大哥赔罪了!” 杨义笑道。 “嗯,好吧,希望你说到能做到,以后不许再打本公子,懂了么?” 刘钫提醒了杨义一下,实在是此人极其不靠谱,不然刘钫也不会多次提醒。 “好的,大哥你放心吧,走,大哥走前面。” 杨义在后面赔笑道。 第86章 孟密宣抚司 京师*商府。 商辂刚下朝,到府里就看见管家匆匆跑来道。 “老爷这是云南知府董大人的信!” “哦?董复的?拿过来!” 商辂一看,立刻眉开眼笑,这次是一箭双雕,不但可以治理李秉等人,还可以打压一下宦官的嚣张气焰。 “立刻将户部,工部,刑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请来,就说本阁有要事商议!” “是,老爷!” 管家立刻下去吩咐人通知。 应天*梁府。 “钦此! 梁百户,哦,不,现在应该叫您镇抚使了,您可是连升几级了,梁大人。” 王敬笑道。 “王内侍,严重了!” 梁德十分开心,主子居然真的如此重用他,不但没有丝毫怪罪还重赏于他。 王敬偷偷在梁德耳边道。 “主子不但给你升官了,还给老祖宗升到了内官监掌印太监,现在老祖宗是除了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御马监掌印汪直,第三大实权太监了,但怀恩没啥势力,而且是陛下的人,而主子身边除了汪直就是老祖宗了,现在天天陪主子谈诗论画,可以说是主子身边第二红人了!” “嗯,有啥消息尽管传来,你跟我哥说不要担心我,主子既然看重我,我自然不会让他失望!” 梁德拍胸口保证,然后看了看周围说道。 “你偷偷问我哥,主子喜欢什么,比如美女?或者珠宝?我在这里都会想办法!” “这个……不需要问了,主子美女压根不缺,京城里都传清月楼背后就是主子,那四大花魁是主子的……” 王敬靠近耳边道。 “什么?清月楼背后是主子?” 梁德吓出一身冷汗,前几天他见应天府清月楼女掌柜李月花容月貌,本想抓了进献主子,想不到竟是天家的,看来以后对他们要客客气气,这万一吹个枕边风,我和我哥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历史上因为女人而疯狂的皇帝还少么?当今陛下不就是因为万皇后而废黜当初的吴皇后么?谁知道主子有没有他老爹的优良传统呀? “依杂家看来,主子最近喜欢舞文弄墨,经常练习书法,还送了老祖宗一副忠字,老祖宗把它挂在房间,每日朝拜。” 王敬轻声道。 “书法?哦,好知道了,你尽管回去告诉我哥,对了这是一点心意,你拿着平时打点也用的着!” 梁德把一个一百两的金元宝塞到王敬手中,王敬是他哥的干儿子,都是一家人,他肯定不会吝啬的。 “多谢二祖宗!” 王敬躬身笑着接下。 梁德看着王敬走后,轻轻拿着太子爷赏赐的三幅墨宝,小心的放在桌子上,向管家道。 “让名单上所有富商巨贾和官员前来!” 不多时众多富商和官员来了,梁德把太子爷亲自赏赐的三幅墨宝交给吕家,苏家和马家,三家掌权人年龄加起来有一百五十岁了,可此刻如同十几岁的孩童,别提多高兴了,太子爷亲赐的墨宝(商)字,在他们眼里如同免死金牌,这可是太子爷的笔迹,说是无价之宝也不为过,都打算回去好好供起来。 待众人都离开后,梁德问了下管家。 “你说爱书法的人,都爱什么?” “书法就必须有好笔与好砚台!” 管家回道。 “对呀,砚台,我怎么忘了这个!” 梁德知道送什么了,爱好书法的人谁会不喜欢砚台,送个好砚台比送啥都强。 紫禁城*文华殿。 朱佑极坐在龙椅上翻看奏折,正看的入神的时候,殿外内侍覃吉看了汪直一眼,后者点了点头,随后道。 “太子爷,商首辅带着户工刑三部尚书和左都御史求见!” 朱佑极瞟了一眼。 “哦?让他们进来吧!” 等几位进来后,朱佑极仍然认真看着奏折说道。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佑极仍然没有抬头直接道。 “起来吧,首辅和四位前来所为何事呀?” 商辂出声道。 “殿下,老臣要弹劾云南巡按御史郭阳与云南镇守太监钱能!” 朱佑极这才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放下奏折道。 “何事弹劾他们呀?” 一旁的梁芳却感觉大事不妙,这钱能可是他的人呀,到底出了啥事?怎么京里人都知道了? “云南镇守太监钱能在本地贪赃枉法,鱼肉百姓,伙同同党云南都指挥司指挥使郭景,副指挥卢安到木邦司下辖孟密等部落,以答应替他们奏请升为宣抚司为条件,向他们索取宝石、黄金。 而云南巡按郭阳收受贿赂,隐瞒真情,导致木邦司不稳,与孟密部落矛盾越来越大,部落人心离背,不利于大明的统治。” 朱佑极这时候才重视起来,坏了,怎么把这事忘了,历史上就是因为朝廷不管木邦司内斗,导致曩罕弄率领孟密部落脱离木邦司成立孟密司,后来孟密司招兵买马,吃掉木邦司,朝廷也不闻不顾,导致曩罕弄坐大,此后直到明末,这里再也没有收复回来。 可此刻孟密已经脱离了木邦司了,现在就是要压制孟密,曩罕弄虽是女流但能力不低,不能让其坐大,曩罕弄虽不敢与大明为敌,可如果让她统一木邦,那对大明就是有害无益,木邦如同女真,分裂状态才对大明统治有益,必须制止。 朱佑极眼神凌厉的看向梁芳,有点恨铁不成钢。 “一个镇守太监钱能,比本宫这个当朝太子说话还管用,居然还能替一个小小的土司部落担保奏请升为宣抚司!” 梁芳听到此话立刻跪下不断磕头,额头出血也不敢停止,整个殿内都是梁芳的磕头声。 “太子爷,奴婢不知此事呀,奴婢知罪,奴婢知罪呀!” “哼,你先跪着吧,汪大伴,传次辅李秉,兵部尚书王越,礼部尚书马文升,吏部尚书万喜,右都御史董方!” 朱佑极说完,闭目沉思,这是商辂等人出手了,其实钱能在云南贪污这事,他早知道,之所以放手不管,也是因为钱能把金银珠宝通过梁芳之手,送到他的手中,送过七次,总计达八百万两,可木邦这事,他的确遗忘了,看来孟密分裂木邦已无法改变,不如将计就计。 梁芳却吓死了,看到太子爷沉思更是胡思乱想,担心太子爷会不会把自己处置了,梁芳也知道钱能贪污,但贪污的钱都给了太子爷了,至于答应孟密成为宣抚司这事,他也不知情,也不知道钱能哪个根筋搭错了,居然敢替主子答应孟密。 第87章 孟密宣抚司二 紫禁城*文华殿。 覃吉从殿外走入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梁芳道。 “太子爷,次辅李秉等五人在外等候召见!” 朱佑极坐在龙椅上,写着孟密宣抚司的诏书。 “宣他们进来吧。” 覃吉匆匆出去,随后以内阁次辅李秉,兵部尚书王越,礼部尚书马文升,吏部尚书万喜,右都御史董方五人走进了殿内拜倒。 “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商首辅,把事情再跟他们几个说一遍吧!” 商辂把事情始末跟李秉等人说了一遍,李秉极其惊讶,难道郭阳真的在骗自己?随后看向太子殿下拱手道。 “如今孟密人心已经不在木邦了,不知太子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你们觉得呢?” 朱佑极笑了笑,反问道。 内阁首辅商辂出声道。 “太子殿下,臣认为,孟密整个部落才几万人,兵马才几千人,而我大明在云南驻兵有二十万,区区几千人不足为虑,现在重点是要将云南巡按御史郭阳,镇守太监钱能,都指挥使郭景,副指挥卢方,押解进京,由刑部负责审讯!” 内阁次辅李秉听到立刻阻止道。 “太子殿下不可,这商首辅所言不可采纳,我大明在云南驻兵的确有二十万,可要守云南那么大的地方,兵力分散,云南府驻兵才五万人,其他地方有的才一万多人,而云南巡按郭阳等人,未经查实就押解进京,怎可令天下人心服?” “殿下臣觉得,朝廷应该派人巡抚云南,查核此事真假。” 礼部尚书马文升道。 商辂看了一眼左都御史林聦,然后出声道。 “殿下,老臣认为左都御史林聦适合这云南巡抚!” “臣等附议!” 刑部尚书张蓥。 户部尚书杨?。 工部尚书王复齐声道。 李秉是不可能让商党等人做云南巡抚,这事本身就是他们提起,万一过去后指白为黑,那岂不是完了,瞟了一眼董方随后道。 “太子殿下不可听这老鬼一派胡言,这件事是你们提起,怎可让你们前去调查?臣以为右都御史董方适合前去调查!” “李执中,你说谁老鬼?你以为老夫手无缚鸡之力呼?” 商辂气的胡子都吹了起来。 朱佑极看了看两方,把心里早已经想好的说道。 “这样吧,由于此次涉及人员较广,有宦官,文臣,武将,左都御史林聦为云南巡抚,右都御史董方和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为监察使,有监督之权,如巡抚处事不公可直接使用六百里加急上奏回京!” “臣附议!” 商辂无奈只能同意。 “臣附议!” 李秉道。 朱佑极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梁芳道。 “梁芳,此次本宫派你也加入监察使,就是要你公事公办,查清钱能的具体错误,至于你的失职之罪,回京再说!” 梁芳听到一喜,连忙磕头道。 “谢太子爷,谢太子爷!” 朱佑极看向众人道。 “兵部下调令给云南总兵黔国公沐琮和南宁伯毛文,云南巡抚到后要去木邦司传旨,令沐琮和毛文率领云南府兵马三万开拔至顺宁府以待威慑,巡抚队伍由白旗营副指挥沐璘率领五千旗兵护卫!” “臣等遵旨!” 众人拜倒后退下。 朱佑极看向跪地的梁芳道。 “起来吧,刚才本宫说的意思你可明白了?” “奴婢明白了,谢太子爷隆恩!” 梁芳再次跪地道。 “嗯,知道就好,这种事下不为例,好好管你的人,退下吧!” 朱佑极摆了摆手,梁芳退下后,看向汪直道。 “汪大伴,你去五旗营传旨,让白旗营副指挥沐璘挑选五千旗兵,护卫巡抚去云南!” “是,太子爷,奴婢这就去办!” 看着汪直出去,朱佑极在御案上写了四个字,随后闭目沉思,御案一纸张上写着,借刀杀人四个大字。 云南*孟密部落。 部落建立在山中,在一个山寨里,坐在主位上的曩罕弄和她的儿子思柄,由于丈夫思外法病亡不在了,目前孟密部落由曩罕弄做主成为新的族长。 “宾五,目前布防如何?” “回族长,目前有八千多名士兵,已经布防好,木邦司现在兵力不多,不怕他们来。” 宾五回答道。 “嗯,布防没问题就行,罕落法那个暴君,怎配为宣慰使,父亲偏袒孙子,我可不依,反正罕落法也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他的姑姑。” 曩罕弄十分恼火。 “可族长,属下是担心朝廷会干预,除非朝廷下旨让我们独立,不然我们永远都是属于木邦司,就脱离不了罕落法的掌控!” 宾五担心道。 “放心,前一段时间,云南府镇守太监钱能答应我们,能帮我们请求朝廷同意,这次不是准备了大量宝石贿赂朝廷的万皇后吗?听说这个万皇后深得陛下喜爱,也生下了太子,听钱能说这个太子现在拥有监国权力,朝廷都听这个太子的,我们只要贿赂了他母亲,想必不会对我等赶尽杀绝!” 曩罕弄看向自己孩子。 “母亲放心,我们部落勇猛善战,不会输给木邦司,只是孩儿也在担心朝廷那边,毕竟打败木邦司还有可能,但朝廷……!” 思柄低下头,没有勇气面对朝廷。 不说思柄,就连毫不服输的曩罕弄也不敢面对大明朝廷这座大山,在她的认知中,大明太过强大,疆土辽阔,兵力更是有两百多万,要知道他们一个部落也才几万人而已,她也最担心朝廷兴师问罪,所以这么多年一直贿赂云南镇守太监钱能和上代南宁伯毛胜,因为他们有一口井盛产宝石,用这些宝石孝敬钱能和毛胜,不然孟密部落可能早就被明军踏平了! 曩罕弄看在眼里安慰道。 “你放心吧,孩子,朝廷一定会同意的,如果真不同意,娘哪怕砸锅卖铁,也会贿赂好那些官员,还有宝石井呢,别担心,一切有娘呢!” 曩罕弄心里其实也不确定,但眼下别无它法,这是曩罕弄有史以来宝石贿赂最多的一次,之前送各官员宝石都是几颗几颗送,最多的也就送钱能送了一个小箱子宝石,而这次因为是送万皇后,宝石就送了两大车,金银三车,光金银就有五十万两,而宝石对于此时的大明来说,几乎是无价的,比黄金还珍贵。 第88章 孟密宣抚司三 云南府。 深夜镇守钱府。 一名侍卫匆匆推开灯火通明的书房,向镇守太监钱能递上信封道。 “大人,这是京里传来的信!”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钱能已经猜到是谁的信件了,接过信封打开看了下后,震惊不已,到底是谁向主子告状的?随后把信烧了。 第二日辰时。 镇守钱府门口。 一名侍卫骑着快马带着信件往孟密而去。 府里。 书房里站着五名侍卫,钱能坐在主位上扫视一眼道。 “杂家平日里对尔等咋样?” 五人面面相觑后道。 “钱大人对在下几人天高地厚之恩。” “嗯,这样吧,杂家交给你们一项任务,桌子上有一个信封,一个袋子,袋子里是五十两黄金作为定金,事成之后,每人还给一百两黄金,足够你们这辈子衣食无忧了!” 钱能笑道。 五人中为首者道。 “不知大人要我等做什么?” “你们附耳过来!” 随后钱能把任务给他们讲了一遍,随后把信封交给他们,五人离开,看着他们离开,钱能微微一笑。 成化十二年一月。 京师*皇家酒楼三层。 一个大的雅间内,有十张大桌子,这里坐满了,京师的各种富商巨贾,达官显贵都坐在这里,足足有五十多人。 由于这次太突然,汪直是前几天准备的,许多官员跟富商有的还不知情,毕竟东厂口碑不好,很多人一听是东厂叫的都不愿意来,来的基本都是跟东厂有交情的,如果让文官来宣传,恐怕来的就不止区区五十多人。 人齐后,汪直从门外走了进来,众人赶紧起身喊道。 “汪公公!” “嗯,虚礼就不用了,这次杂家呢,是带着太子爷的任务而来,由于应天府的皇家酒楼刚开,应天的富商们捐款了一千多万给太子爷,这里有个优惠册,里面的钱白送的,至于送多少看你捐多少了,捐款一万送一千,以此类推,人人都说应天富商有钱,但我们京师就差了吗?作为我们大明最大的府,作为大明的都城,能不能得到太子爷的重视就看你们了,提醒一下前三名可以得到太子爷亲自写的墨宝!” 汪公公让人上来统计捐款金额。 一听到可以得到太子的墨宝,各家主也疯了似的捐款。 “我万家捐款三百万两!” “我刘家捐款一百万两!” “我祝家捐款五十万两!” “我沈家捐款二十万两!” “我林家捐款五百万两!” 众人和汪直都看了过去,汪直还在疑惑是谁这么豪气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原来是林小姐的哥哥,青城山的少主林诚。 林诚赶忙到汪直面前道。 “汪公公好久不见呀!” “的确好久不见了,林公子啥时候来的京师呀?” 汪直客气的回答,主要看在林心心面上,毕竟以他的推测,太子爷和林心心肯定会有结果的。 “前几日来的,听说今日有捐款大会,就来参加了。” 林诚笑道。 汪直随后又跟林诚聊了一些关于林心心的事后,就离去了,林诚用手指指了指天上向身边的人道。 “贾伯,你说妹妹是不是真的跟天家有结果呀?” “不清楚,不过之前在青城山二小姐看太子殿下的眼神,的确跟别人不太一样!” 贾伯道。 “那就好!” 林诚带着贾伯笑亨亨的离开了皇家酒楼。 紫禁城*文华殿。 汪直从殿外匆匆跑进来,从额头上的汗珠来看,显然是跑了一路了。 “太子爷,奴婢来上交捐款结果!” “哦?拿来吧!”朱佑极停下笔拿过来一看,还是满意的点点头,随后道。 “可以,三千五百万两!”朱佑极并不是很开心,现在京师人口有百万,各地富商数不胜数,如果不是东厂名声太差,这次绝对能翻两三倍,而且这次林家就捐款了五百万两,是有点愧疚林心心了,下次找机会去见见他。 “派人把桌子上,写好的三个商字给他们送去!” “是,太子爷!” 汪直把三个商字交给一个小内侍。 朱佑极看向汪直笑道。 “汪大伴,你对于云南的事,有什么看法?” “奴婢不敢干预朝政!” 汪直忐忑不已,不敢直说。 “没事,这不算干政,而且梁芳也不在这,说吧!” 朱佑极拿起一杯茶喝了两口。 “奴婢以为云南各土司想壮大是真心,但敢对抗朝廷是假,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这个实力,也不敢这么做,而钱能贪污的事虽尚不能证实,但能从孟密部落那里证实,至于私自答应孟密部落成为宣抚司,这事是钱能干的,钱能当初是梁掌印举荐的,所以有失职之罪,云南巡按郭阳这事应该是假不了!” 汪直一边注意朱佑极的表情,一边轻声道。 “嗯,这梁芳怎么御下如此不严,太不给本宫省心了!” 朱佑极佯装怒道。 “太子爷,不如暂时撤掉梁芳的内宫监掌印,等以后立功再恢复如何?” 汪直试问道。 “看看吧,你说的有道理,但撤掉显得太无情了,本宫最看重的就是尔等呀!” 朱佑极笑了笑,转身坐回龙椅处理奏折。 “是,奴婢多谢太子爷关心!” 汪直低头不敢多言,心里在想,下次还会有机会的,不可操之过急。 朱佑极突然放下笔,起身向汪直道。 “走,去看看父皇!” 乾清宫*暖阁。 朱见深和万皇后在里面看书,怀恩从外面进来道。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哦?极儿?求见什么赶紧让他进来吧?” 朱佑极走进来看向朱见深道。 “父皇,母后万安!” “今日怎么不处理朝政,却过来了?” 朱见深笑道。 “儿臣想念父皇与母后了,嘻嘻!” 朱佑极赔笑,抱着万贞儿的胳膊。 “好了,你这孩子,过完年都十岁了,还这么调皮!” 万贞儿摸了摸朱佑极的脸颊。 “还不是你宠的,才把儿子宠成这样?” 朱见深笑道。 “哼,你不宠?不宠怎么极儿才两岁多就被封监国太子了?” 万贞儿回怼道。 朱佑极看这两人如民间小夫妻一般,实在好笑! “那是因为父皇太爱母后了!” “你也别嘴太甜了,今天你过来有何事呀?”朱见深喝了一口茶,瞟了一眼朱佑极,将茶放在床榻上。 “嘻嘻,什么都瞒不过父皇,儿臣想年末了,今晚把各妃子和朱佑樘弟弟都叫来吃个年夜饭,一家子就要其乐融融嘛!” 朱佑极趴在朱见深大腿上赔笑道。 “这……”朱见深看了一眼万贞儿,只见万贞儿也笑了起来向朱见深说道。 “极儿这个提议挺好,今晚就一起吃个饭吧,你看如何?陛下?” 看自己儿子和皇后如此,朱见深也实在高兴,随后向怀恩吩咐。 “怀恩,通知后宫各妃嫔和太后,今晚一起吃个饭,贞儿你待会回宫带上樘儿,让尚膳监提前准备好!” “樘儿这孩子也是命苦,孩子才五岁,他母亲纪氏前几个月就去世了,本宫虽待他如己出,但毕竟不如亲生母亲!” 万贞儿叹气道。 “以后你们待他好点就行了,等大了封个好的封地!” 朱见深无可奈何呀。 “父皇母后放心,儿臣以后一定待小樘为亲弟弟般!” 朱佑极保证道。 怀恩躬身低头退了下去。 朱见深望向自己怀里的朱佑极笑道。 “极儿如此懂事,父皇真的很高兴!”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父皇这么英明神武,儿臣身为真龙之子岂能差?” 朱佑极拍胸口自豪道。 万贞儿和朱见深对视一眼大笑不止。 第89章 年夜饭 戌时紫禁城*宫后苑。 宫后苑一处池塘中央立着一个亭子里,亭子周围都有黄旗营内军士兵站岗,威武不凡,这些内军都是由原来净军改成,严格经过戚宁和万达的训练,虽不是正常男人,却比正常男人武艺要高,唯一职责就是保护后宫安全,黄旗营也只有这内军可以进入后宫。 亭子中灯火通明,一张大桌子上摆满了美食,一名名太监内侍正在试吃,皇帝的饭菜,吃之前都要有人试吃,看看这个饭菜干不干净。 半个时辰后。 朱见深为首,朱佑极走右边,万贞儿走左边手牵着朱佑樘,其次是被废掉的第二任皇后的王氏,现为纯妃,依次是:柏妃,德妃,静妃,瑞妃,顺妃,丽妃,敬妃,最后是第一任被废掉的皇后吴氏,由于成化帝故意不给她妃嫔之位,导致走最后。 朱佑极走到圆桌坐了下来,左边是坐着朱见深,右边是万皇后,这里朱见深想表达的意思是将来以朱佑极为主,不管多少皇子,太子之位不可动摇。 朱佑极站起来,端起酒杯躬身拜了一晚辈礼,可把各位妃嫔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朱佑极说道。 “今日乃家宴,本宫不是什么太子,是晚辈,在这里用杯酒敬各位姨娘一杯,同时也希望,今后本宫有不懂事或者失德之处,各位姨娘可以耐心劝本宫,实在不行可以好好教育打骂本宫,在这里祝各位姨娘身体健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子殿下,言重了,吾等敬太子殿下一杯。” 众妃嫔喝了一杯,心里极其震惊,这太子如今权势滔天,却不骄不躁,还如此真诚待她们,也让她们极其感动。 朱佑极脸上笑着,心想:老子只是装一装,刷刷好感而已,真以为可以教育本宫?甚至打骂?第二天就让你暴毙而亡信不信? 朱佑极再次站起来,真诚的倒了一杯酒,走到万贞儿身前后双腿跪下后恭敬地仰面敬自己的母后,可看着万贞儿那慈爱的脸他仿佛想起了前世的父母,眼眶渐渐湿润。 “母后,没有您就没有儿臣,是您十月怀胎生下儿臣,儿臣欠您太多太多,今日家宴儿臣想献诗一首给母后。” 万贞儿眼眶早已湿润,想把朱佑极扶起来,可后者不允。 “母后,您那么辛苦生下儿臣,是您给了儿臣生命,儿臣跪您乃是应该,不然儿臣怎配为大明太子?又岂能为人子呼?” “好好好,极儿你念吧,早点念好起来,地上凉!” 万贞儿脸上带着泪痕,欣慰的看向朱佑极,今晚是她进宫以来最开心的一晚,她现在很感谢苍天,赐给了她这么优秀的孩子。 “近前未孝儿之过,监国理政事烦多。 暗中时常思母泪,只恐思儿泪更多。” 说完朱佑极真心实意磕了三个头,每一次磕头都必须触地,声音响亮。 万贞儿赶忙将朱佑极扶了起来,心疼的擦一下灰尘,看到额头的红肿,眼泪忍不住喷涌而出,用手帕小心的给朱佑极擦拭。 众妃嫔大多数都眼眶湿润,这才是好孩子,好太子,纵观历朝历代,父子不合,母子成仇的也不少,可今天这个太子属实刷新他们的认知,怎么会有这么孝顺的太子。 “好了好了,极儿赶紧坐回去吧。” 朱见深也十分心疼,但他更多的是自豪,刚刚那一幕他从来没有感受到,他从小就失去了亲情,小时候父皇朱祁镇亲征被俘失去了父亲,母亲为了自保不敢对他好,甚至都没有来见过他,导致小小年纪被幽居冰冷的南宫,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因为他是被废太子,大家以为他不会再得势了,不管宫女还是太监都对他脸色不好看。 后来父皇回来了,被自己叔叔看护起来,父亲忙着争权夺位无力关心他,可父皇夺位成功了,依然没有关爱过他,甚至都没有问过他在南宫生活的如何,如果不是万贞儿可能没有朱见深了,如今太子的懂事,真的令他感到欣慰。 朱佑极走到朱见深面前又跪下用力磕了三个头,额头由红肿变得微微出血,抬头道。 “父皇,儿臣不孝,监国以来,很少关心您,但儿臣的千言万语如今想用一首歌曲唱出来献给父皇。” “好好好,真乃朕的好儿子,歌曲就不用唱了,你的心意朕心领了!” 朱见深怕朱佑极出丑,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见过他唱过歌呀,唱歌一般只有乐师才会,用纸巾给朱佑极擦了擦额头的丝丝血迹。 “父皇请相信儿臣!” 朱佑极的话语坚定让朱见深动摇了,朱见深甚至有一瞬间把此时的朱佑极当成小时候的自己,跟自己小时候一样不服输,不会轻易放弃。 “好吧,你唱吧” 朱佑极仍然跪在地上,开始唱道。 “总是向你索取 却不曾理解你。 直到长大以后 才懂得你不容易。 每次理政总是 装做轻松的样子。 总是把微笑留给我 转身泪湿眼底。 多想和从前一样 牵你温暖手掌。 多在身前尽尽孝 祝清风捎去安康。 时光时光慢些吧 不要再让你再变老了。 我愿用我一切 换你岁月长留。 一生要强的父皇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微不足道的关心收下吧。 谢谢你做的一切 双手撑起我们的大明。 总是竭尽所有 把最好的给我。 我是你的骄傲吗 还在为我而担心吗。 你牵挂的孩子啊 长大啦~~~~~” “儿子……”朱见深大喊一声。 早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份,用手推开椅子,蹲下抱着朱佑极,毫不顾及自己的皇帝身份,当在众多妃嫔,侍卫宫女,他此刻毫不在意,一双龙目留下了十几年不曾留下的眼泪,他不是不会流泪,只是身为帝王,要有威仪,他已经十几年没有流泪过了。 泪水在关进冰冷南宫的第一天已经哭干了,那时候恐惧围绕着他,可此刻他如同一个老父亲般,抱着自己孩子,这是他的儿子,他的亲儿子,他最为骄傲的儿子,他此刻就算见了太祖皇帝,太宗皇帝,先帝也无憾了,他有一个他最引以为豪的儿子。 万贞儿为蹲下跟两人相拥一起,万贞儿这辈子最为自豪的事,就是生了这么一个孩子,有如此孩儿,她已经不奢望什么了,只要孩儿平平安安,她可以放弃一切,在很早之前她就已经不留恋自己的皇后之位了,她只想孩子好好的,看到孩子这么优秀,她作为母亲很欣慰,可看到额头上的一丝血迹又极其心疼。 众妃嫔们也感动而泣,尤其吴氏最为震撼,这样至纯至孝的太子古今少有,这样的太子如何不得民心得天下,以后必定是一个仁孝兼备的好皇帝。 今天也是汪直第一次见到太子的这一面,如此至孝的太子,以后也必定是他们的好主子,为这样的主子哪怕去死,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随后朱佑极又喝了很多酒,劝都劝不住,一边喝一边怪自己不孝,他今晚喝的很多,除了第一句敬各位姨娘是逢场作戏。 可后面是真情流露,他仿佛想到了他在前世的爸妈,他真的对不起他们,刚刚看见朱见深和万贞儿,如同见到了自己前世父母,自己真是个大不孝子,内心极其责备,一边流泪一边喝着酒,企图用酒麻醉自己,慢慢就在桌子上睡着了,被朱见深派人轻轻将朱佑极抬回慈宁宫中。 第90章 孟密宣抚司四 成化十二年三月。 云南知府衙门。 巡抚的队伍车驾到了,云南知府衙门,一队队白旗营侍卫,控制了整个知府衙门和云南府城防。 林聦走进知府衙门大堂,只见堂中只摆着一个主位,按规矩监察使有监督之职,与巡抚是平等的,向旁边的董方和梁芳坏笑道。 “两位请吧?” 梁芳连忙摆手道。 “杂家一个内官岂能有杂家的座位?末座,末座即可!” “是呀,你才是云南抚台,下官只是监察使而已!” 董方白了一眼不悦道。 林聦见无法挑起两个千年狐狸内讧,干脆算了就摆三个吧,随后向云南知府董复道。 “在这里大堂上中央,再加两个椅子,立刻去办吧!” 随后董复命人抬来了三个椅子,林聦坐中间,董方和梁芳坐旁边。 此时云南官员,武将,勋贵皆以到齐,除云南巡按郭阳和金齿镇守王举外,包括黔国公沐琮,沐琮也看到了巡抚旁边站着的大表哥沐璘,两人眼神对视一眼,而梁芳也看到了钱能,向着钱能点三下头,钱能点一下头回应,梁芳这才放心。 “王举和郭阳为何没来?” 林聦问道。 “由于他们两个府邸较远,不在云南城内,已经派侍卫前往府邸通知了,目前不知消息!” 云南知府董复道。 云南巡抚林聦也没有看到土司的人,随即向云南知府董复询问。 “为何也不见三宣六慰的人呀?” 云南知府董复也不知他们为何没来,随后道。 “抚台大人,土司离我们较远,所以过来需要点时间的……”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三位等他们?” 林聦的声音发冷,他的确有点生气了,区区一群土司敢让他这个云南巡抚等,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云南城外。 三宣六慰和孟密部落的曩罕弄队伍到达城外,一个司就带了一百多亲兵随行,十个司的队伍也就一千多人,等三宣六慰各使带兵入城后发现,城里的兵士,他们都没有见过,是一种全身带满白色甲胄的士兵,装备极其精良,一看就是精兵,而队伍中的马哈省眯着眼,他提前就派人去查探过,所以知道这些兵马,这些就是五旗营。 云南知府衙门。 一名白旗营侍卫匆匆跑进来道。 “报,三宣六慰和孟密部落的曩罕弄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 林聦摆手同意道。 随后三宣六慰和孟密部落全部到齐。 南甸宣抚司宣抚使刀乐过。 干崖宣抚司宣抚使刀帕开。 陇川宣抚司宣抚使多甸法子多歪孟。 车里宣慰司宣慰使刀三宝勒傣。 缅甸宣慰司宣慰使马哈省。 木邦宣慰司宣慰使罕落法。 八百大甸宣慰司宣慰使刀招孟禄。 孟养宣慰司宣慰使思卜发。 老挝宣慰司宣慰使刀揽那。 孟密部落曩罕弄,齐齐躬身拱手行礼。 众人进来后看见大堂高座上,坐着三个人,中间那个肯定最大就是巡抚了,其他两边都是云南当地的大官和武将,甚至有黔国公和南宁伯也在这,这些平时都是需要他们巴结的存在。 “参见朝廷巡抚大人!” “这两位给你们介绍一下,本官左边的是朝廷的右都御史董方兼监察使,右边是朝廷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兼监察使!” 林聦介绍道。 “见过两位监察使!” 众人齐齐见礼。 “嗯,分列两旁!” 云南巡抚林聦说道。 由于曩罕弄还没有得到朝廷册封,所以站在最后位置。 “本官此次奉太子殿下圣谕而来,就两件事,一、是朝廷宣布对孟密部落的升任宣抚司的旨意。 二、是查清云南府有太监或者官员私自收贿赂某部落的贪污案,查清后严惩。” 曩罕弄最为开心,难道朝廷真的同意了吗?她就盼望着这一刻,瞟了一眼罕落法有些得意,可罕落法就不开心了,可也无可奈何。 林聦,董方,梁芳起身,林聦喊道。 “请圣旨,跪!” 土司众人跪倒。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自元始,云南之地虽在西陲,历代帝王无不重视,后元廷遁走北荒,我太祖洪武皇帝掌控天下,太宗皇帝威震四海,至当朝成化帝已有一百零七载,年年施恩于司,木邦孟密兢兢业业却不服木邦管辖,本应重处,然上天有好生之德,孟密虽不服管辖,却无与朝廷之旨意相背,今特旨拙升孟密部落为孟密宣抚司,曩罕弄之独子思柄为宣抚使(从四品)赐金字红牌,各司谨记,钦此!” “遵朝廷旨意!” 众土司跪倒拜道。 “记住今后就是四宣六慰了,各位回去吧,孟密宣抚司,八百大甸宣慰司,木邦宣慰司,孟养宣慰司留下!” 云南巡抚林聦摆手让他们可以回去了。 众土司转身离去,缅甸宣慰司马哈省瞟了一眼心想:朝廷欺人太甚,当初说好的就三宣六慰,如今又增加,某的缅甸带甲十万,象兵八千,比木邦孟养加起来都要强大很多,为何不肯让某缅甸吞并二司?只许你增加,不许我等吞并?等着吧。 大堂里官员太多,林聦三人,带几人到了偏房,关上房门。 “你们三宣慰司有多少精锐,报上来,民兵就不要算上了!” 林聦直达主题道。 “回巡抚大人,吾木邦宣慰司目前兵力只有三万多精锐!” 罕落法不好意思,主要他孟密部落从中分离了,兵力大损。 “回巡抚大人八百大甸宣慰司有五万精锐!”刀招孟禄回道。 “回巡抚大人孟养宣慰司有四万精锐!”思卜发回道。 “好,那本官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如今的缅甸宣慰司已经有十万精锐象兵八千,这是太子殿下给我们的信里说的,也就是说他能吃掉你们任何一司,你们回去后,重点防备缅甸宣慰司,朝廷已经从云南府调兵三万至顺宁府,现在顺宁有兵马八万,一旦情况有变你们一边挺住,一边向朝廷报告,朝廷就会调兵入司协助,懂了么?” “谢巡抚大人!” 三人谢道。 梁芳提醒道。 “孟密你现在是宣抚司了,可以招兵至三万!” “多谢梁监察使!” 曩罕弄感谢道。 “今日当着两位大人的面,杂家问你,云南镇守太监钱能有没有收你贿赂?” 梁芳说完闭目,等待结果,如果孟密说有,那钱能必死无疑,自己必须得想办法撇清关系。 曩罕弄见云南巡抚大人林聦和监察使董方大人望向自己,有点紧张深呼吸后,答道。 “没有。钱镇守大人,廉洁奉公,从不欺压我等!” “你确定?” 巡抚林聦怀疑自己听错了。 “真的,巡抚大人,钱镇守没有收贿赂,不过金齿镇守王举和巡按郭阳大人倒是以太子殿下的名义收了不少。” 曩罕弄说完,林聦甚至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王举可是自己这边的人,用来监督云南的,怎么会加入受贿之案中? “呵呵,好了既然已经弄清楚了,你们几人回自己的土司去吧!” 梁芳睁开眼,笑道。 见几人离开后,梁芳笑着看向两人道。 “咋样?两人大人?” “不,不可能,本官就在这等王举前来。”他实在想不通,这件事不是钱能和郭阳被揭发么?怎么最后是王举?如果真是王举就麻烦了,回去怎么跟太子殿下交代?贼喊抓贼?” 就在林聦思考时,房外一名白旗营侍卫匆忙来报。 “三位大人,金齿镇守太监王举和巡按郭阳,自杀于家中,皆留下忏悔信!” “什么?” 林聦与董方感觉头有点晕。 第91章 孟密宣抚司五 京师*阜成门。 守门的是蓝旗营的官兵,看到有五辆马车驶来,有的很慢,东西似乎很重,由几百名明军护送,这些明军看装束像是南方边军,一名蓝旗营千总上前拦道。 “你们是哪里的兵马?” “我们是云南都指挥司的兵马!” 一名将军说道。 “有兵部调令吗?没有调令外地兵马不得入京!” 蓝旗营千总,带着几名旗兵上前阻拦。 “别冲动,我们没有兵部调令,可是我们是运送贡品的,这些都是运送进皇宫的,你看这是内官监王公公的令牌!” 将军在马上回话道。 千总接过令牌一看,写着内官监左少监王敬,的确是内官监的。 “好吧,兄弟,职责所在,进去吧!” “好,多谢多谢!” 将军带着几百兵马进了阜成门,直奔西华门而去,到了西华门前,王敬已经在这里等着了,因为任何兵马都进不了皇城,不管什么理由或者谁的令牌都不管用都无法进入,只有驻守皇城的黄旗营才可以,运送贡品也只能送到这交接,然后由黄旗营侍卫检查无误后,才可以拉进皇城。 “公公,已经送到了!” 将军在马上拱手道。 “好,辛苦了,这五车由这些黄旗营侍卫仔细检查后,然后才可以由他们送进去,你们可以回云南去了!” 王敬偷偷塞给了将军一个大元宝继续附耳轻声说道。 “给兄弟们买点茶喝,都辛苦了,去吧,回去回复郭指挥,东西一定能送到万皇后手里的,让他放心。” “好,辛苦王公公,告辞!” 将军带着几百兵马回返云南。 紫禁城*坤宁宫。 万贞儿正在看书,印月在旁边陪着。 一名门口的内侍进来道。 “皇后娘娘,宫外内官监左少监王敬求见!” 万贞儿抬了下眼眸,放下书道。 王敬进来后跪下道。 “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来此何干呢?” 万贞儿询问。 “此次奴婢带来了云南盛产的宝石两大车,金银三车共五十万两,这是孟密部落的一点点心意!” 王敬说完低下头,也不知道皇后收不收。 万贞儿刚想拒绝,这些钱极儿也许能用到,就接受了下来。 “你做的很好,本宫知道了,你替本宫谢谢孟密部落!” “是,皇后娘娘!” 望着退下的王敬,万贞儿向身边的印月道。 “你去看看极儿忙不忙,如果不是很忙,让他过来本宫这里一下!” “是,娘娘!” 印月施了一礼后,退下。 云南*郭府。 云南巡抚林聦带着两位监察使来到了,郭阳喝毒药自杀的地方,看见书桌上一份书信,是郭阳本人的笔迹,里面交代了自己这些年贿赂的全过程。 “你们检查下,有没有其他发现!” 梁芳指挥道。 一队队白旗营侍卫开始检查,进行地毯式搜索。 不多时,一名侍卫在床下发现了一个大箱子,很重两名侍卫才能勉强拖出来。 “打开它!” 梁芳当着林聦面,让人打开箱子,打开后果然是白花花的银子,一箱子足足有五十万两。 梁芳撇了一眼发呆的林聦与董方,冷笑道。 “你们读书人可真是忠君爱国呀,这贪污起来可一点都不手软,这郭阳才上任多久,就已经赚了五十万两了,真应了那句话,书中自有黄金屋呀。” 林聦刚想反驳,外面白旗营副指挥沐璘匆匆赶来喊道。 “三位大人,末将在王举家中发现了一口大箱子,里面有八十万两,还有一份信。” 沐璘将书信交给林聦,打开一看果然跟郭阳一模一样,都是忏悔自己的罪过,林聦此时的脑袋,有点懵,他不知道该怎么办,随后道。 “把这些葬银全部拉回云南府,然后……然后上书殿下吧!” 林聦实在无奈,在梁芳的监督下,他又做不了什么,现在这事必须想办法给京里回信,告知情况。 夜晚*云南镇守府。 梁芳坐在大堂首位上,底下站着云南镇守太监钱能,都指挥司指挥使郭景,副指挥卢方,梁芳喝了口茶道。 “这件事你们干的不错,该处理的都处理的很干净,但本督又不得不说,你们都是一群蠢蛋,贿赂也就算了,还闹到主子那里,让主子下不来台!” 钱能在云南是一霸,除了黔国公不敢惹,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但在梁芳面前犹如孙子般,急忙跪下爬到梁芳脚下。 “干爹,干爹,儿子不知,儿子真不知呀,儿子是接到干爹的信,才知道此事不能立马就去处理了呀!” “嗯,起来吧,这件事你做的还不错,这些年你们赚的钱够用吗?” 梁芳看向四人微笑,只不过这个微笑是让人胆战心惊的。 指挥司指挥使郭景,副指挥卢方也跪下,他们不明白梁芳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回道。 “我等够用!” “嗯,够用就好,好好享用和珍惜时光吧,你们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去地下了!” 梁芳收起笑容道。 “干爹?这件事不是已经处理好了么?干爹你要帮我们呀!” 钱能一边哭一边爬到梁芳脚下求情。 梁芳起身给了钱能一巴掌。 啪……。 “还好意思问杂家,你们这件事只能瞒住大臣,能瞒住主子吗?主子只要想杀你们都不需要说话,一个眼神你们明早头颅就没了,这次主子派杂家来就是给你们机会,而之所以给这个机会是因为你们对主子的孝敬,那下一次呢?” “干爹,我等知错了,知错了!” 钱能不断磕头求饶,其他三人也一直在磕头。 “好在你们这群兔崽子命好,现在能救你们的只有一件事了!” 梁芳抿了一口茶。 钱能心中大喜,干爹果然不会不帮自己的,连忙问道。 “干爹,什么事,儿子一定好好办!” 梁芳扫视了几人一眼道。 “缅甸宣慰司宣威使马哈省向吞并木邦和孟养,主子不高兴了,想对他下手,所以你们可以对他下手,记住干好了杂家可以在主子面前为你们说上两句好话,干不好也别等主子开口了,你们自己就自尽吧!” “干爹放心,儿子在云南除了黔国公不敢动,毕竟是勋贵集团的,但其他人没有不敢听儿子的,这件事一定办好!” 钱能拍胸口保证。 梁芳微微一笑。 “也是,你这镇守太监是云南一霸,谁敢不给你三分颜面呢?” “干爹取笑儿子了,儿子给你捶腿!” 钱能在给梁芳捶腿时,刘景和卢方也来帮忙。 “现在朝局复杂,宫里也不是杂家一个人说的算,现在宫里就有三股势力,一个是从小陪主子到大的汪直,东厂也投靠他了,势力最大还掌握天子亲军,其二就是杂家了,其三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叫刘瑾,主子对他十分关照,杂家看他不是好相处的,未来说不定比汪直还厉害!” 梁芳眼神中流露浓浓的担忧,他明白他如今的权势都是主子给的,但主子一旦哪天不喜欢他了,他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第92章 孟密宣抚司终 深夜云南知府衙门。 云南巡抚林聦背靠在主位上,底下站着云南知府董复,林聦眼神凌厉的看向董复。 “你不是给首辅传信说云南镇守太监钱能和郭阳贪污,最后怎么是金齿镇守太监王举贪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倒好了,王举自杀了,云南就剩你了,你们对付凶狠的钱能吗?” 董复感觉冤枉,随即立刻解释道。 “下官从未给首辅大人传信说钱能和郭阳贪污呀,因为下官并没有真凭实据呀!” 林聦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再问了一遍。 “你说不是你给内阁商首辅传的信?” “的确不是呀,下官没有传过这个信呀!” 董复一脸懵。 “不好不好!” 林聦感觉不妙,这件事既然不是董复传的。那到底是谁?既然掌握了如此大的情报能力,又为何要这么做?他的目的是什么? “本官在这里的事,已经完成,随后会回京复旨,你在这里小心钱能,钱能在云南党羽太多,有啥事传信回京!” “是,巡抚大人!” 董复恭敬回道。 镇守太监府。 待梁芳走后,钱能摆了一桌酒菜,旁边一个椅子上放着一个箱子,里面是几百两黄金,钱能坐主位,郭景和卢方坐旁边。 不多时五名侍卫走了进来向钱能道。 “见过镇守大人!” “嗯嗯,诸位辛苦了,此次干的不错,旁边箱子里是五百两黄金,你们点一下!” 钱能让他们把黄金数目点一下,几名侍卫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欣喜若狂,钱能点点头,这是他们应得的,随后请他们坐下。 “来人,倒酒,这些酒菜希望你们喜欢,吃完后,你们带着钱去其他地方,好好生活!” “谢镇守大人!” 一名下人上前倒酒,给钱能和五名侍卫都倒了一杯,五名侍卫心里还是有点谨慎,见镇守大人先喝了,他们才敢喝,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下人给钱能倒酒时手是扶着酒壶旁的,给他们倒酒时手是扶着酒壶底部的,喝了一会几名侍卫都感觉不对劲,全身无力,昏昏欲睡,领头的侍卫好像知道了什么,愤怒的看向钱能,后者却依然微笑着看向他。 “呵呵,杂家用的是鸳鸯壶,里面有两层,用底部的机关切换,所以给你们倒酒时,下人都是手扶酒壶底的,你们知道的太多,这些年也帮杂家做过不少事,你们去吧,五个人一起上路不会孤独的!” “你……你好狠!” 侍卫首领说完晕倒了。 钱能擦了擦嘴巴的手帕扔在侍卫头领脸上,向身旁的郭景道。 “他们只是晕倒了没死,拖下去到一处民宅用火烧了,假装失火而亡!” “大人?为何不直接毒死?” 指挥使郭景不解道。 “你是猪呀?毒死就是他杀了,而他们又都是我们府里的侍卫,总会引人起疑,懂吗?” 钱能无奈,这些人都是什么智商呀。 “是,大人!” 郭景立刻下去布置。 孟密宣抚司。 如今山寨上下贴着红布,极其喜庆,众人欢歌笑语,好不快乐,曩罕弄也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但他还有下一个目标要去做,宣抚司太小了,他的目标是宣慰司,宣抚司的兵力不足以自保,宣慰司不同,一个宣慰司最少兵力都有五六万,这也是为她的孩子在拼,年少的思柄不太懂,就问道。 “娘,以后不用再怕木邦了?” “是呀,现在我们是宣抚司了,可以招兵至三万,足以自保!” 曩罕弄看向天空,喃喃自语。 “那娘我们进贡还要经过木邦吗?” 思柄也不想把东西留给木邦。 “不用了,以后我可以单独跟朝廷进贡了,所以不会再被某些人利用了,但宦官还是要巴结的呀,如果没有他们,我们的东西根本送不到朝廷的陛下,太子,皇后手中!” 曩罕弄之所以一定要自己成立一个宣抚司,就是每次多送给木邦,木邦给朝廷的却没有那么多,中间商赚了太多了,又导致朝廷不重视他们,这次让他清楚到了巴结朝廷的作用,这次虽然宝石送的多,但起码升到了宣抚司了,但曩罕弄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宝石没有帮他升上宣抚司,却帮他升上宣慰司。 紫禁城*坤宁宫。 朱见深带着朱佑极来到了坤宁宫见到了,三车金银平平无奇,可这两车宝石让众人眼前一亮,包括万贞儿也爱不释手,万贞儿对珍珠,玉,宝石,最为喜欢,只是之前的珍珠衫太过稀有,她才舍不得留给儿媳妇,可这宝石竟然有两大车,她就多选了一些。 “这宝石五颜六色的,真好看,这是哪来的?”朱见深也是很喜欢。 “这是宫外由内官监的王敬送来的,说是云南土司孟密部落进贡的!” 万贞儿一边看宝石一边笑道。 “哦?原来是孟密进贡的,那他们有没有什么要求?母后”朱佑极笑着问道。 听到这个,万贞儿才想起来人家是有所求的,又放下了宝石,向朱佑极说道。 “他们是想升任宣抚司,所以才送这些东西来,母后不懂政事才把你叫来,如果你觉得不可以,母后让人把这些退还就好了!” 看着母后那眼巴巴的表情,朱佑极觉得好笑,自己这母后啥都好就是太为自己着想了,一些宝石而已,更何况不是已经给他们宣抚司诏书了么?那么极有可能在下诏书前送出的,其实在朱佑极的计划当中,即使孟密啥都不送,也要利用孟密来稳定云南局势的,既然已经送了,怎么可能不收下呢? “母后你收下吧,一个宣抚司而已,母后你既然喜欢就留一车在坤宁宫吧!” “不不不,这也太多了,母后是喜欢,可这也太多了!” 万贞儿觉得太奢侈了。 “不多,你就收下吧,回头让宫里把这些宝石做成项链,手镯,你带起来一定很漂亮!”朱见深笑着调侃道。 “嗯,父皇说得对,而且母后你可能不知道,云南土司这种宝石很多的,儿臣也早就盯上了,那些迟早都是儿臣的囊中之物!” 朱佑极自信的用手虚空一抓,笑道。 朱见深见朱佑极这样子却吓了一跳,以为朱佑极要无故派兵攻打土司,连忙阻止道。 “你不会是想派兵攻打土司吧?父皇可得劝你,一个宣慰司虽才几万兵力,而且其中很多都是农民,甚至连盔甲都没有,用的还是锄头,但如果土司全部联合起来,精锐十几二十万还是有的,在云南朝廷虽然有常年驻兵二十万,但要守那么大的地方,分兵驻守,逼反土司不是明智之举呀!” “派兵?那是下下之策,而且那些土司只要朝廷不太过分,他们也不敢反,从洪武皇帝到如今一百年了,早就人心向明了,不过也有一些刺头,儿臣准备用计策,让他们自相残杀,然后朝廷出来收拾局面!” 朱佑极自信满满,因为此时他已经有眉目了,缅甸宣慰司野心勃勃,的确想要吞并木邦与孟养,但还不敢反明,既然如此就帮他一下。 第93章 商辂的演技 成化十二年六月。 云南巡抚林聦,监察使董方,监察使梁芳到达京师,看着越来越近的京师,林聦知道完了,这次必然要被殿下责罚,降职是免不了的,毕竟王举当初可是他力保的,随后朝身边的亲信道。 “把这封信送去商府。” 京师*商府。 管家快步的往商辂的书房走去,到了后看见老爷在看书籍,进去匆忙道。 “老爷,林聦已经回来了,这是林聦的信。” 商辂不急不忙抿了一口茶,在他眼里他没什么好急的,反正不管是宦官倒霉还是李秉倒霉,都是可以的,以梁芳为首的宦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看了一会商辂逐渐眼睛睁大,越看越不对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变成他举荐的王举是贪污受贿之人? “快,备轿进宫!” 商辂完全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只能进宫随机应变了。 紫禁城*文华殿。 商辂进殿后看见梁芳跪地痛哭,李秉站着低头不语,左都御史林聦和右都御史董方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发现情势不妙,只好上前行礼道。 “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佑极严肃道。 “起来吧!” 朱佑极见主要人物都到的差不多了,该是时候表演了,怒道。 “商首辅,你看看地上的两份忏悔信,这是怎么回事?” 商辂仔细看完忏悔信,闭目一会后,睁开,他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这些忏悔信都是亲笔写的,的确是本人的笔迹。 “殿下,老臣有罪!” 商辂只好跪下认罪。 “你们……你们都是朝廷栋梁,为何一定要相互攻击?就不能好好为了朝廷为了才行团结友爱吗?你们太令本宫失望了,幸好王举郭阳临时悔过,要不然本宫岂不是冤杀钱能?你们是想学明初的胡惟庸吗?” 朱佑极站起来大骂道。 “臣商辂有罪,驭下无方,反而诬陷重臣,臣愿领罪!” 商辂磕头请罪。 “臣辜负殿下重望,举荐不良之臣,臣有重罪,请殿下责罚!” 李秉也跪下请罪。 林聦和董方两人瑟瑟发抖,他们知道他们玩倒大霉了,他们心里也极其委屈,为何会碰上这种事,特别是林聦,本来就是主审官去的,怎么去一趟回来变罪犯了,而一旁的梁芳演技简直可怕,路上还吃喝玩乐,一进宫立刻就跟换个人似的,进殿后更是痛哭不止,跟受多大委屈似的。 “这样吧,本宫也不好重罚,毕竟你们都是朝廷重臣,但也不能不罚,商首辅罚俸一年,李秉次辅罚俸一年,左都御史林聦前去调查,没有尽职尽责,还是当年推举王举的主要人,负有最大责任,降为左佥都御史,右都御史董方身为监察使,没有行好监督之权,导致两个重犯接连自杀,降为右佥都御史,梁芳也没有行好监督之职,本应与董方同处,但梁芳先是被蒙冤,情有可原,罚俸三年,以观后效。” 朱佑极说完,感觉很难过,很为难。 梁芳则在底下继续痛哭流涕,后面没眼泪了用口水当眼泪,这让汪直感觉有点受不了,太假了,能不能哭的真一点? 林聦和董方谢恩,他们知道一旦降下来,如果没有机会很难上去了,不过也不一定具体得看他们的两位阁老,怎么帮他们了。 商辂犹豫一会后出声问道。 “不知太子殿下准备立何人为新左右都御史?” 朱佑极摸了摸下颚,无奈道。 “翰林院侍读刘健与谢迁,诸位以为如何?” 李秉听后心里暗喜,谢迁私底下与他关系较好,刘健则是不熟,刚想举荐谢迁就听到商辂道。 “臣举荐谢迁为都察院左都御史,谢迁为人忠正,刚正不阿,敢于直谏,有唐魏百策之风骨!” 李秉觉得不对劲呀,他跟谢迁一见如故,没听谢迁说跟商辂关系多好呀,难道他是两头吃? 朱佑极听后微微一笑,这举荐谢迁是跟谢迁关系匪浅还是用计? “看来谢迁与商首辅关系不错呀?” “不敢,为君举才,实尔!” 商辂一脸正气道。 “不错,好个为君举才,商首辅的话没错,本宫也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不过谢迁太年轻了,这样吧就让谢迁升任右都御史,让刘健担任左都御史,商首辅觉得如何?” 朱佑极试探一下,看看用计还是真关系匪浅。 商辂直接一脸严肃跪下道。 “臣还是举荐谢迁,谢迁品学优良,才思广进,乃栋梁之材,而刘健此人不学无术,倚老卖老,昏庸不堪,别说为左都御史,就是当县令也高了!” 李秉直接懵了,这商辂今天莫非出门头磕哪里,磕坏了? 嗯?难道真的关系匪浅?朱佑极偏偏跟他反着来,既然你跟谢迁关系好,就别怨本宫了。 “商首辅果然是公正无私,为国举才呀,但始终太小怕经验不足,需要磨练几年,这样吧,先升任右都御史,合适了以后再升,刘健为左都御史,汪大伴,拟旨!” “臣等遵旨!” 离开时商辂极其伤心。 朱佑极看着离开的商辂离开的样子,向汪直道。 “平日里多盯着他与谢迁,这两人关系肯定非同凡响!” 汪直连忙回道。 “是,主子奴婢一定吩咐下去!” 梁芳赶忙上前,到桌上把茶水拿了过来,递到朱佑极面前道。 “主子,请喝茶!” 朱佑极拿过杯子,喝了一口茶,看向梁芳,笑道。 “想不到那钱能竟有如此本事!” “这还不是主子宽容,不然钱能就是聪明十倍,也逃不出主子的五指山呀!” 梁芳跟着赔笑。 “嗯,是人才本宫就会重用,本宫看到了你们送给母后的宝石,本宫很喜欢,但本宫听说缅甸宣慰司的宝石更好,让钱能去办,顺便给他透露,给本宫办事不会亏待他的,事情办好了十二监四司八局必有他一席之地,甚至封爵也不是不可能,你看东厂尚铭不就得了个伯爵吗?好好干!” 朱佑极继续坐回御案练字。 “奴婢一定转告主子的吩咐!” 梁芳赶忙跟上帮忙研墨。 紫禁城*午门外。 李秉迅速追上商辂,拉着商辂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跟谢迁啥关系?” “难道只能你跟谢迁认识,本阁就不行吗?” 商辂自信的看向李秉,这种打击李秉的感觉很爽,很舒服,很刺激,你看不惯本阁,又拿本阁没办法的样子。 看着商辂欠揍的脸色,李秉怒道。 “商老贼,你别以为不说,本阁就查不到,你这半只脚踏入黄土的老贼!” 说完,不再理商辂,李秉甩袖而去。 看着离去的李秉,商辂又望了望皇城方向,商辂嘴角微微一笑,极其得意的向轿夫道。 “走,回府!” 第94章 蛟龙苏醒*南海舰队 鞑靼*王廷。 坐在王位上的满都鲁,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经过几年的努力,征讨布里亚特成功,现在鞑靼地盘广大,兵员充足,可他的身体也是在战场上留下的伤,他明白他活不了几年了。 “军师,咳咳咳……现在有什么新消息?” “大汗,除了日本,东察合台汗国,安南,都已经响应,甚至安南由于跟占城国矛盾激烈都已经开始了!” 刘旻其实早就查清楚了,日本现在国内正在镇压叛乱。 “那么安南已经提前开始了,日本这边又因为什么事没有前来呀?” 满都鲁道。 “大王,日本这边是因为国内发生叛乱,正在镇压,属下也问过他们,他们说要明年才可以西进攻打大明!” 刘旻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那等不了,还有没有啥办法?” 满都鲁问道。 “有,属下让足利义政只需要派少数几万人攻打朝鲜即可,足利义政已经同意了,这样辽东兵马就可以牵制住了,我们一样可以达到效果,只不过我们不能攻打辽东,而是攻打河套!” 刘旻心里早就想出方案了。 “攻打河套?大明在西北三边投入兵力三十万,辽东才十万兵力,女真兵力才几万人,为何选择攻打河套?” 满都鲁不解。 刘旻把大汗带到地图前,手指着地图向大汗解释。 “大汗之前我们之所以选择攻打辽东,是因为日本派十万以上大军攻打朝鲜,朝鲜若不敌,明军身为宗主国肯定会支援,而从内地抽调兵马不太可能,粮草,民力消耗太大,最大的可能就是聦辽东抽调兵马。 辽东兵马总共才十万,加上女真明辅军三万,才十三万兵马,只要抽调五万以上支援朝鲜,我们就可以看准时机与日本前后夹击吃点这些明军,或者让日本拖着,我们拿下辽阳。 但现在几万日本兵,显然撼动不了朝鲜,大明就不会出兵,辽东十三万,我大蒙古前些年打下布里亚特,现在虽然兵员充足,有二十五万之多,但面对十三万的辽东,想拿下显然不太可能!” 满都鲁点点头,拿了一杯香茶递给刘旻,让他继续说。 “谢可汗,但河套就不同了,东察合台汗国现有兵马十五万,他们只能出兵八万,有两万将在嘉峪关外作为疑兵,我们可以出兵十五万,总计二十三万攻打河套,河套东西胜卫总共就八万人,拿下河套直接攻打宁夏镇,据在下探子回报和个人猜测,宁夏镇现在就三万人。 而没有选择从榆林关或者偏头关,是因为这两处关隘易守难攻,并且自从上次我们就是从榆林关进攻的,导致榆林偏头两关都有五万人镇守,其余兵力都在甘肃镇,这也就是为什么,要在嘉峪关布置疑兵两万,大明不知道的情况下,不会轻易将甘肃镇兵力抽调。 然后继续南下,庆阳,平凉,凤翔肯定增兵固防,我们可以绕过去,直接攻打西安府,或者慢慢一座座打,这时候就要随机应变了,这次属下为帅,绝不会让大汗失望!” 刘旻笑道。 “嗯,咳咳,你非常好,如果本汗早几年认识你,也就不会有几年前的惨败了!” 满都鲁依然对当年二十万大军惨败榆林关感到羞耻,这是他一辈子无法抹去的惨痛回忆。 “大汗,没有人会一直成功,大汗相信在下,这次大明将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说完刘旻的眼神凌厉的望着北京,有时候一瞬间他可能想过,如果当初不是贪官污吏欺压,他考上仕途,也许就是大明的一个官员吧,可这一切都是大明逼他的。 安南*升龙府。 安南国王黎灏坐在王位上,霸气外露靠在王座上,一手扶着王座,一手拿着酒杯,注视着底下的大臣。 “明年就是第五年了,但蒙古刘旻传来消息,他们准备对大明进攻了,你们怎么看?” 大将军黎阳出声道。 “大王,臣以为可以对占城进攻了,这些年休养生息,我军已经有二十万大军,给臣十万,臣定剿灭占城!” 黎灏刚想直接同意,陈思出声道。 “不可呀,大王,黎阳拿走了十万,如何防备大明呀?要知道现在北部四镇都在大明手中!” 陈思赶忙提醒。 黎灏听完之后的确惊出一身冷汗,升龙府的北部现在只有一个三江府和安州府,东面只有一个谅江府,的确需要兵力驻防。 “大王,这事好办,臣只要四万即可,三江府兵力收缩,退守安州,这样安州就有八万,而其余八万驻守谅江,对于守城来说,八万坚守的话,没有问题,臣灭了占城,立刻率军回援!” 黎阳的自信给了黎灏很大的信心,毕竟黎阳是他们安南第一大将,有南虎之称,不过还是提醒了一下。 “占城现在也有十万兵力,你这四万确定够么?” “时间上可能长一点,但打败占城没有问题!”黎阳道。 “好,黎阳真不愧是南域诸国闻风丧胆的南虎呀,以四万就敢灭十万兵力的占城,谁有如此魄力?啥时候出发?本王亲自为你践行!” 黎灏十分高兴,他现在全部的倚仗就是黎阳了,这些年,黎阳百战百胜,更是让占城谈之色变,黎阳感受到国王炙热的目光,拱手道。 “臣明日一早就走,此次必定取占城国王盘罗茶项上人头,来献给大王!” “好,黎阳,本王等着你凯旋!” 黎灏心里还是很满足,黎阳忠心又能干,现在安州有八万,谅江有八万,本王西部是大山,东部是大海,看你大明怎么干预本王,黎灏咬牙切齿。 紫禁城*文华殿。 覃吉从殿外轻声进来,看见朱佑极靠在龙椅上闭目而休,不敢出声,连忙望向汪直求助,汪直轻声道。 “主子,主子?” 朱佑极缓缓睁开眼眸,望了一下四周,自己右边站着汪直,左边站着抱刀的万达,后面是梁芳亲自用扇子给自己扇风。 “怎么了?汪大伴!” “殿外的覃吉来了,肯定有官员求见!” 汪直轻声笑道。 “哦,让人进来吧!” 朱佑极伸了伸懒腰,一名小内侍端来一杯水,朱佑极漱了漱口,另一名侍女端上来一杯香茶,朱佑极抿了一口,才发现殿外进来的竟然是兵部尚书王越。 “王越,你怎么来了,难道是?” “是的,宝船十艘,战船一百二十艘,辅船七十艘,共计两百艘已完成,这是火炮配置图纸,殿下请过目!” 看着王越拿来的图纸,朱佑极高兴坏了,这在这个时代太恐怖了,宝船大型火炮十门,中型火炮三十门,小型火炮四十门,战船中型火炮十门,小型火炮二十门,辅船火炮较弱只有十门左右的小型火炮。 辅船有马船,粮船和部分的水船,一般辅船在中间,装载弹药,粮食,存储物资的船支,不是负责作战的,这十门火炮也是自保所用。 人数总计两万七千人,除了士兵还有官员和工匠组合,这一支两百艘超大舰队,大大小小火炮加起来有五千多门,简直用恐怖两个字形容。 “汪大伴,传旨兵仗局,今后大量制造火炮,不够本宫拨款!” 朱佑极继续对王越道。 “船厂继续生产舰队,一支舰队不够,最少要三支舰队,才够本宫使用!” “殿下,这一支舰队每年就要花掉一两百万两呀?这开销太大了,请三思呀!” 王越震惊后赶忙劝道。 “呵呵,你知道现在户部有多少钱?本宫的内帑又有多少钱?更何况本宫的舰队可不是宣扬国威的,是去抢钱的,你尽管造,所有材料都要最好!” 朱佑极感觉可笑,这么强大的舰队,他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宣扬国威,再说他内帑的钱,只有他与他父皇知道,说出来怕吓坏大家,为啥钱能贪了那么多年,朱佑极都不管,因为钱大部分都到了自己的腰包。 “起个名吧,从今日起这支船队叫南海舰队,红底金线制作的大旗,十艘宝船都要以地命名,南海舰队就取大明南部的广东几个府,广西几个府,云南和四川部分大府分为:广州舰,惠州舰,潮州舰,雷州舰,桂林舰,南宁舰,柳州舰,云南舰,贵州舰,成都舰。” 朱佑极是这样想的,以后还有北海舰队和东海舰队,北海取自山东,北直隶,辽东地名,东海舰队是取自福建,浙江,南直隶地名。 这第一次航行不会太远,就在南部海域,这带队之人肯定得是信得过的太监,而且还要会指挥打仗,朱佑极看来看去目前最合适的只有汪直了。 第95章 安南之变 成化十二年七月(1476)。 紫禁城*文华殿外。 朱佑极双手背后,目光望着远方,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半个时辰后,他看向汪直。 “汪大伴,你觉得历史上皇帝有作为的好皇帝应该有哪些?” “奴婢觉得我朝的太祖皇帝和太宗文皇帝才能算有作为的好皇帝!” 汪直笑道。 朱佑极听后摆了摆手,不以为然。 “你看你,不说实话,本宫的意思是包含了我大明以外的皇帝!” “那奴婢就斗胆说了,奴婢觉得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我朝太宗文皇帝,都是一流的皇帝!” 梁芳看着前面的汪直侃侃而谈,就觉得恶心,如果有一天让我跟主子独处就好了。 “嗯,看看具体的,他们都英明在哪里?” 朱佑极对汪直点点头,说的基本都很不错。 汪直见朱佑极笑着点头,就继续说道。 “奴婢觉得秦始皇开创万世伟业,可惜活不长久,一个凡人皇帝却想做神的国度,汉武帝打出了,一个国家的强大与自信,唐太宗是最完美的帝王,而我朝太宗文皇帝是历朝历代里唯一一个威震四海的帝王。” 朱佑极眼睛放光,看了看这个平时说话谨慎小心的汪直,问出了他想问的一句话。 “本宫如果想做太宗文皇帝,你想做郑和吗?想跟郑和一样,甚至超越他载入史册吗?” “奴婢能说真心话吗?” 汪直眼巴巴的看向朱佑极,朱佑极也对他点了一下头。 “奴婢想,但又不想!” “这是什么答案?” 朱佑极好奇道。 “奴婢舍不得离开主子太久!” 汪直低头道。 梁芳听的简直耳朵出茧,这太会演戏了,我原以为我的功力已经够了,想不到人家更强。 朱佑极听笑了,不过还是很感动,虽然这个感动有水分。 “这样吧,你现在还年轻,前面这南海舰队你来带,宫里内侍多带一些去你看看有没有一些好苗子,可以带带,让别人来本宫可不放心,你的黄旗营右都督,给你留着!” “主子有命,奴婢自当遵从。” 汪直坚定答道。 覃吉突然走了过来轻声道。 “太子殿下云南镇守太监钱能传回快信!” 朱佑极拿过信件一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呀,现在正愁没有东西去堵文臣的嘴呢,随后向覃吉道。 “汪大伴,待会派个机灵的侍卫,等本宫在朝堂上向众人妥协时,再大声回报此事!” 汪直点头道。 “主子放心!” “汪大伴,传内阁,六部,五营都督府,都察院!” 紫禁城*文华殿。 朱佑极端坐在龙椅上,扫视底下一众大臣,随后道。 “两百艘新船已经建造好,并且下水半年了,本宫打算重现永乐之威下西洋,名字叫南海舰队隶属于五营都督府白旗营,设置总督(太监正二品),提督(白旗营从二品),监军(锦衣卫正三品)三职,总督最大,提督其次,监军最后,但监军可以有监督的权力。 出海完回朝就要上交职务,未出海在广州港驻扎时南海舰队由最少一名副指挥两名总兵看管,以后的东海舰队在宁波港驻扎,北海舰队在登州港,这次出海由汪直担任总督,提督让赵辅指挥来吧,监察就让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去吧!” 新任左都御史刘健上前道。 “不知太子殿下,是想仿效太宗文皇帝那样只是做生意吗?” “这有何区别?” 朱佑极道。 “殿下,如果只是做生意,就没必要再设立东海舰队和北海舰队了!” 刘健回答道。 朱佑极站起身,几个内侍抬上来一份海图,是郑和画的,在朱佑极背后墙上挂了起来,朱佑极手指着上面向大家解释。 “太宗文皇帝曾经说过,我大明的领土除了地上的,还有海上的,这么大一片海,难道要拱手让于蛮夷?你们放心本宫不是去做生意的,也不会带回胡椒换你们的俸禄,但太宗文皇帝的威严不得少,下西洋乃是太宗国策,本宫这么做也是为了维护太宗皇帝之策!” 内阁首辅商辂出声道。 “殿下臣不同意,我大明乃礼仪之邦,何必去跟蛮夷抢海洋?” 户部尚书杨鼎站出大喊道。 “太子殿下不可,太子殿下自监国以来,开海禁,收商税,天下民不聊生,如果再动用舰队去欺辱那些小国,又损失我大明威严又让番外小国担惊受怕,臣建议将南海舰队永远锁在广州港内,威慑他国就行!” 朱佑极正想说什么。 “臣等附议!” 朝中不管李秉党还是商辂党全部跪下。 在众人不经意时,朱佑极嘴角微微翘起,然后装作很赞同的表情,随后道。 “众人爱卿说的有道理,现在国家四海升平,国家稳定,各国也都遵守小国之礼,没必要让南海舰队出海!” 商辂一听太子如此懂事,也是真心高兴道。 “太子殿下果真聪慧,一点就透!” “太子殿下真有明君之风呀!” “是呀,是呀。” 众人都在夸奖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进文华殿,一名侍卫匆匆进来大声喊道。 “报,安南有变!” “嗯?这是怎么回事?汪大伴把信拿过来!” 朱佑极假装看了一下,随后扔到地上,怒道。 “安南竟如此无视我大明!” 李秉跟众人对视一眼后,出声问道。 “不知太子殿下到底发生何事?” “安南国发兵攻打占城国,占城已损失两座城池,恐有亡国之危!” 朱佑极痛心疾首道。 众大臣面面相觑,这打脸太快了吧? “本宫从不轻言动刀兵,但如此欺我大明,实在太过分,当年安南国王亲自答应本宫,五年之内不得对占城出兵,如今却无视条约,无视我大明,这还要忍吗?” 朱佑极看着底下大臣,很多大臣都低下头,不敢直视太子。 王越见无人说话,出来道。 “臣以为当痛击安南,给予严惩!” “臣等附议!” 朱佑极也只好给个台阶下,看着这一群人,真是没办法,如果不是安南的违约,这舰队恐怕是很难出海了! “那行吧,不是本宫想打,是安南逼的,传旨由汪直为总督,赵辅为提督,万通为监军,调白旗营军士上舰队,扬帆起航,从广州港出发,给安南一点小小的教训即可!” 朱佑极说完,离开了文华殿,汪直跟着身后,朱佑极偷偷对汪直轻声道。 “这次如果你率领舰队过去,走慢点,等占城亡国后你再发起进攻,一定要把占城和安南的土地全部占领,本宫会让云南跟广西同时派兵配合你。 还有本宫等会给你朝鲜王的册封诰命和冕服,安南之事解决后,立刻去朝鲜,帮助打退日军,然后给朝鲜王登基后。 跟日军回一下日本,这时候日本大将军是足利义政,他与弟弟足利义视不和,两人都想要大将军,跟他们说以后必须我们大明册封才能算,不然日本就没必要存在了,吓吓他们。 还有他们必须要割地赔款,至于割哪里,赔多少,都在这份书信里,你到了拆开,跟他们说就行了,曾经的旧港宣慰司现在被满者伯夷帝国占领了,冒犯大明天威,不可饶恕,至于怎么做都在这信里了!” “是,殿下,奴婢一定做好!” 第96章 东西胜卫之败 占城首都*因陀罗之城。 一队穿着占城士兵服装残兵败将,浑身血迹,盔甲破裂,只有一百多人来到了城下,城头的守军将领发现了这队士兵,立刻喊道。 “你们是哪方的队伍?” 队伍中的将领看着一名名坚持不住的士兵倒下,无奈的道。 “我们是支援罗城的大军,因被安南兵设伏,拼死才逃回来,请将军看在都是兄弟的份上,让我们进城吧!” “将军?放他们进城吗?” 身边的亲兵问道。 “不,现在是非常时期,大王就在城中,万一城丢了就完了,跟他们说先在城下休息,派人盯着他们!” “是,将军!” 随后这支队伍就在城下休息,不多时是远处喊杀声震天,原来是安南兵杀到了,可令守城大将惊讶的是这群残兵败将非但没有后退,还向敌人发起冲锋,死了好多名士兵。 守城大将实在看不下去下令道。 “放他们进来休息!” “是,将军!”亲兵下去开城门,一群残兵败将被救进了城。 亲兵上前安慰道。 “你们现在安全了,就在这休息吧!” “谢谢你,可是你们要危险了!” 黎阳笑着看向这名亲兵,不待亲兵反应一刀捅了脖子,亲兵当场阵亡,随即城内喊杀声响起,黎阳打开城门放大军进城,守城大将这时候才知道被骗了,完了大势已去。 河套*东胜卫。 “杀……” 喊杀声震天,尸山血海,外围兵力拦不住蒙古军已经杀进东胜卫。 “将军敌人攻进来了,守不住了!” 一名全身带血的亲卫推开门说道。 “受不住也要守,斥候,斥候人呢?!” 刘将军喊道。 “将军,我在!” “快跑,去报信,快马赶回朝廷,把这个信给朝廷……” 刘将军说完赶紧往敌军冲去,斥候赶紧骑上快马,城外赶去。 二十万人进攻三万人的东胜卫,因为西胜卫早已经成为尘埃了。 “驭驭……” “军师大人,目前已攻下东胜卫,下一步攻哪里?宁夏镇吗?” 勃四斤问道。 刘旻永远一副笑脸,用手指算了下,看看天色道。 “不用,缺口我已经打开了,剩下的交给瓦剌和你们吧。” “瓦剌?瓦剌也有参加?” 勃四斤有点奇怪,瓦剌什么时候参加的? “你不用多想,这是我之前给瓦剌传的信,他不参加,本军师怎么放心南下,他这次答应率领十万大军南下配合你们。” 刘旻不想与勃四斤这种武夫多解释什么。 “那不知军师准备去哪里?” “呵呵,这边动静闹大了,朝廷肯定会派最精锐的五旗营前来,这么一来京城就空虚了,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好机会呀?” 刘旻笑了笑。 “那辽东还有兵力,现在女真已经被明廷折服,那辽东会不会派兵救援京师吗?” 勃四斤好奇道。 “辽东?如今日本已经杀进朝鲜,以明朝皇帝要面子的个性,不会派辽东兵来的,如今京城空虚,本军师只要派一偏师攻破宣府,京城就危险了,我们都是骑兵很快就可以到达宣府,记住你们攻破平凉府和庆阳府后,不得进军西安,因为甘肃镇还有大量兵马,记住了!” 刘旻就是怕他们急功近利,西安城太高,易守难攻,如果一旦进攻西安,一旦久攻不下,甘肃派兵支援,他们就完了,所以才嘱咐他们。 “是,军师!” 勃四斤答道。 成化十二年九月。 紫禁城*文华殿。 朱佑极还是在练字,只不过此时身边只有梁芳和万达了,梁芳从来没有想到幸福可以来的这么突然,看着朱佑极额头冒汗,赶紧递上湿巾道。 “主子擦一下吧!” 朱佑极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接过湿巾擦了一下,汪直等人已经走了一个月了,不知为什么,朱佑极总感觉最近心神不安,想练字来消除不安,但越写越毛躁,干脆不写了,对着梁芳道。 “本宫只是感觉心神不宁而已!” “主子要保重身体呀!” 梁芳担忧的看向朱佑极,他可不希望朱佑极出事。 朱佑极站在御案前一手扶额,朦胧的眼眸中看见殿外覃吉匆匆跑进来。 “覃吉,什么事这么着急呀?” “殿下,这是辽东六百里斥候军报。” 覃吉双手将军报举过头顶。 “呈上来!” 朱佑极说完,梁芳将军报递给了朱佑极,朱佑极扫视了一眼,将军报气愤扔在御案上。 “这日本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攻打朝鲜军并且已经攻下两城。” 朱佑极没想到这抗日援朝这么快就要发生吗?历史上的日本不是到万历时期才攻打朝鲜么?这是怎么回事,还不待朱佑极想明白,殿外一名侍卫匆匆跑进来道。 “殿下,这是陕西八百里军报!” “八百里?快递上来!” 梁芳连忙颤抖将军报拿给朱佑极看,朱佑极看了一眼,整个人瘫坐在龙椅上,这是怎么回事?很快他回过神来,这是个阴谋,蒙古与亦力把里联军二十三万已经攻破东西胜卫,东西胜卫八万官兵几乎全部战死,宁夏镇估计也保不住了,只能朝廷派出五旗营前去支援了。 “梁芳派人前去户部和五营都督府传旨,黑旗营十万全部出动,蓝旗营剩余六万,总计十六万,黑旗营右都督毛忠为主帅,蓝旗营右都督朱永为副,户部统筹粮草后勤,一举荡平陕西的蒙古联军!” “是,主子!” 梁芳不敢耽搁,立刻派人前去。 朱佑极手扶额头,他已经没有办法了,好在京城还有八万白旗营,五万红旗营和十万黄旗营,足以守住守备京城。 “主子你就不要太担心了,甘肃镇还有十万边军呢。” 梁芳在一旁安慰道。 “可是军报上说嘉峪关附近也有几万兵马,甘肃镇的边军不可轻动,嘉峪关不可丢失,里面粮草无数而且易守难攻,如果一旦丢失再夺回来将付出巨大的代价,同时也会失去哈密和沙洲二城!” 朱佑极继续说道。 “看来蒙古人这次聪明了,不从榆林关或者偏头关进攻,那里本宫各放了好几万大军,结果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殿下真的不必太担心,五旗营不论是装备待遇还是士气都是大明目前最高的,而且年年选拔进入的,是我大明最精锐的军队了,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梁芳继续安慰,其他都不在他考虑范围,只要自己能多接触主子,主子身体好,他就放心了! “报,宣府急报!” 覃吉从殿外连滚带爬的跪在地上。 朱佑极震惊抬头看向覃吉。 “把军报拿来!” 梁芳赶紧把军报递上给朱佑极,朱佑极翻看后,手微微颤抖,军报从手中脱落掉到地上。 “梁芳,派人传内阁,六部,都察院,五营都督府到乾清宫,本宫现在去乾清宫找父皇商议此事!” “是是,奴婢这就去!” 梁芳知道出大事了。 第97章 神州大地*无投降之人 紫禁城*乾清宫。 以内阁为首,六部,都察院,钦天监,五营都督府,顺天府,五品以上官员,皆来到了乾清宫,随后朱佑极把军报给每个人都看了一遍,众人心里震惊,难道北京保卫战又要重演了吗? 朱见深扫视一眼文武群臣,看向一旁的朱佑极和被朱佑极强迫带来六岁的朱佑樘。 “如今宣府城破,十五万蒙古军向着京师而来,诸卿以为如何?” “臣右副都御史张峦,主张南迁暂避,太宗文皇帝高瞻远瞩,留下应天就是暂避之用。” 朱佑极正要发怒,只见兵部尚书王越道。 “主张南迁者,斩,这是当年于少保所言,你忘记了吗?当年能守住京师,今日为何不能?今日京师白旗,红旗,黄旗三大营加起来还有二十三万,当年也是二十多万守住了京师,为何今日不行?” “当日二十多万,但瓦剌才五六万人,而今日换成更强大的鞑靼,有十五万大军,不是五六万而是十五万,为增加三边和河套兵力,虽然宣府大同的兵力抽调了过去,但宣府守军还是有五万人,可在十五万大军面前不堪一击,如今十五万大军来到京师城下,万一不保咋办?” 张峦反驳道。 首辅商辂出声道。 “陛下,臣不同意南迁,但京师尤为重要,臣提议将十万黑旗营六万蓝旗营召回,以保卫京师!” 王越震惊看向商辂连忙道。 “不可,几年前蒙古二十多万大军南下,我军虽惨胜,但兵力损失过大,整个榆林关除了总兵周玉几乎全军覆没,然后才从大同,宣府调兵,而如今宁夏镇敌军有二十万左右,要是将黑旗营等援军召回,就等同于放弃宁夏镇,宁夏镇如果丢了,平凉府,庆阳府,凤翔府,西安府将暴露在蛮夷面前,几百万百姓将惨遭屠戮,陛下三思!” “陛下,尚书王越在偷换概念,甘肃镇还有十万边军,哈密沙洲还有八万军队,只要放弃哈密和沙洲,将八万召回,再联合甘肃镇,十八万军一旦回援,榆林关,偏头关加起来也有十万,这里就有二十八万军队,陕西可保无虞。” 商辂瞟了后面几位尚书一眼。 “臣附议!” “臣附议!” 户部,工部,刑部皆跪下附议。 “哈密和沙洲两城乃是未来打通西域的起点,更是当年牺牲的宁晋侯和先登伯父子拼命换来的,岂能放弃?” 王越甩了甩袖子向朱见深拱手道。 “陛下,臣愿守住京师不丢,如京师破城,臣第一个自尽!” 张峦看了看众人,出声道。 “如不南迁,还有一法,那就是议和,学当年的北宋交岁币送公主,让他们暂退,实在不行可以割让一点点土地即可,蛮夷之人,单纯实在,给了土地能养活部落就会安分守己了。” “不可,陛下我大明没有议和的兵部,如议和,臣愿撞死在乾清宫。” 王越立刻阻止。 朱见深点了点头道。 “首先,议和不可能,南迁更不可能,朕当了十几年皇帝了,当年的宣宗皇帝也才在位十年而已,够了,朕决定送太子去应天,你们都跟去,留几万跟朕守京师即可,如朕出现意外,拥立太子为帝!” 朱佑极震惊的看向父皇,他这是想死守京师,抱着必死之心,可我怎么办呢?朱佑极你这是怎么回事,当初亲征安南的勇气呢?可安南兵弱,如今可是凶悍的蒙古兵,而且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还有很多愿望没有完成,该怎么办? 商辂听朱见深这么说,立刻道。 “老臣不同意陛下这么说,人都有感情,相信李贤,彭时两位阁老要在,也不会允许陛下这样,如陛下执意留下,臣也愿留下抗贼!” 商辂老臣一党齐齐跪下死谏。 “朕已决定,今日就送太子去往应天,身为帝王若无勇气,只会将自己的国家带入衰弱之中,再强大的国的没有强大的君,这个国家也只是昙花一现,唐玄宗就是最好的列子,朕不想学唐玄宗贪生怕死。” 朱见深的一番话再朱佑极脑中不断响起,是呀,身为帝王如果怕死,这个国家即使再强大,也只是一时之强,真正的危险其实是自己那颗胆小的内心,看看唐太宗,一身征战无数,他不怕危险,即使国家弱小签下渭水之盟,但后来依旧可以雪耻。 朱佑极嘴角微微一笑,死就死怕什么,看着无精打采的众大臣,出来道。 “父皇,儿臣有话想说!” 朱见深看着英姿勃发的朱佑极,想着以后再也看不到极儿了,就答应道。 “你说吧!” “儿臣想问问众位来自大明不同地方的大臣,如果贼寇杀你父母,夺你妻儿,侵犯你们的家乡,你们能忍吗?身为大臣,难道一点血气都没有吗?难道满朝就一个王越吗?在本宫眼里大明处处都是忠义之士,每当大明遭受生死危机之时。 湖广人会说: 若要大明灭亡,除非湖广死光。 陕西人会说: 好男儿为大明为家乡,何惧生死。 四川人会说: 不退外敌,无脸回乡。 河南人会说: 国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 南直隶人会说: 寄语行人休掩鼻,活人不及死人香。 北直隶人会说: 燕赵只有慷慨悲歌之士,无投降之人。 两广之人更是有: 饮冰十年,难凉热血的风骨。 山东人会说: 封侯非我意,但愿国安定。 山西人会说: 龙城飞将今犹在, 不教胡马度阴山。 福建人会说: 忠血洒南疆,残身报大明。 我们身处的家,是洪武皇帝曾经拼死征战过的,京师的城墙是于谦坚定守卫过的,外面的蒙古人是当年太宗文皇帝为之奋战过的,这脚下的土地是他们留给我们的,但本宫觉得留给我们最大的不是土地,而是历史和文华,前者可鉴世,后者可润心,让我们懂得明白一件事,那就是。 神州大地,无投降之人。” 朱佑极一字字诛心和振奋人心之语,回荡在乾清宫大殿内外,甚至殿外的黄旗营侍卫听了都不自觉挺了挺胸脯,让众大臣面露羞愧,让一众勋贵武将热血沸腾。 殿外的戚宁喃喃自语。 “封侯非我意,但愿国安定,大丈夫当如是也。” 第98章 三派首次意见相同 宣府镇。 城里到处充满着刺鼻的气味,水沟里变成了血水,街道上都是死尸,一名名蒙古兵拿着刀来回翻看,是否还有活人。 一名蒙古兵路过一个宅院时,听见里面有脚步声,轻声走了进去,在一个偏院里发现一个女人从地窖里上来,蒙古兵发现只有女人一人,应该被自己丈夫死前藏了起来,上前偷偷抱住。 “放,放开我!” 女人拼命挣扎起来。 “哼,臭娘们,敢不听话!” 啪……。 蒙古兵拍了女子一巴掌,果然被打后性格稳定了许多,没有强烈挣扎,随即吐口唾沫道。 “贱女人,告诉你,过几天我们就要去攻打你们汉人皇帝的都城了,连你们皇帝都自身难保,你一个贱民,敢反抗老子!” 蒙古兵随后强行撕开衣服,进行强暴,在这座小院里只留下女人的哀嚎声和男人的爽叫声,结束后一刀抹了女子的脖子,走出了院子,这种事情在宣府镇中轮番上演。 宣府总兵衙门。 刘旻坐在主位上,一边喝着茶一边思考下一步的计划,旁边的副将笑着拍马屁道。 “军师大人真是勇猛呀,居然料敌先机猜到宣府兵力不多,这次十几万来个突然袭击,终于攻下了宣府镇!” 刘旻思虑被打断,也没有生气,笑着回道。 “这不算什么,这次伤亡多少?” “这次由于是攻城死亡一万多,重伤六千多人,轻伤两万多。” 副将不敢隐瞒,只得实话实说。 刘旻听完点了点头,他其实早就猜到了,不过幸好他们下手快,不然就不止死这么点人了。 “休整后迅速南下,这两万多轻伤和重伤留下,再派五千人留下,守好宣府,如今大同没有多少兵力,不敢来打宣府主意,这些兵力够守了,剩余十万随我南下!” 副将听完,犹豫后还是出声道。 “军师大人,万一朝廷派支援陕西的大军调转回来,攻打我们怎么办?” “不可能,陕西他们是不会丢掉的,至少以我对那些皇帝和太子的了解他们不会做这种事的!” 刘旻眯着眼认真道。 “万一猜错了呢?” 副将看着刘旻朝他笑了笑道。 “本军师只猜对的,错的猜不到,马上下令,停止休整随我包围顺天。” “是!” 刘旻看着副将下去传令,望了望天空,本来年少父母早亡,想一心报效朝廷,结果你们非要逼我,刘旻双手举高仰天长啸。 “本军师要灭了大明,这天下谁当皇帝都行,朱家不行,哈哈哈哈……!” 紫禁城*乾清宫。 “臣佩服太子殿下的惊天发言,臣支持保卫京师!” 商辂拱手道。 “臣附议!” “臣附议!” 商辂一党立刻拱手同意。 “臣也同意太子殿下之言!” 李秉也带头道。 “臣附议!” 王越佩服道。 李秉一党也都躬身行礼表示同意。 英国公张懋笑着道。 “太子殿下,老臣就佩服你了,你说的太对了!” “太子殿下所言,震耳欲聋,振奋人心呀!” 成国公说完看了看后面。 众侯爷伯爷武将也附议。 朱佑极走下台阶,走到群臣底下转身朝着朱见深跪地俯身磕头一拜。 对于太子的行为,朱见深不解,众大臣也不明白,太子这是想做什么? “儿臣想求父皇一件事!” 朱见深更加不解,这自己儿子想做什么?求一件事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监国理政大权都交给他了? “父皇,儿臣求您答应!” 朱佑极说完又磕了一个头。 “哎,极儿有事就说,不要老是磕头,磕坏了咋整呀!” 朱见深心疼的看向朱佑极,他可是他唯一的希望了,也是他最爱的儿子。 “儿臣这次想亲征,与蒙古军决一死战!” 朱佑极说完这句话满朝大臣都懵了,啥情况?怎么要亲征了?商辂也是一脸懵,他现在可是太子太师,妥妥太子党的人,万一太子亲征发生意外,皇帝就算心慈手软不杀他,那下一任皇帝会放过他吗? 李秉也是懵了,这英宗之事才过去几年呀,而且他这边全是太子一手提拔的,如果太子出事,他们绝无活路,勋贵武将们也是不可置信,自从英宗之事后,武将这么多年一直被打压,甚至五军都督府都要长草了,好不容易苍天怜悯送来一个尚武英明的太子,这就要去了? 勋贵和李秉商辂对视一眼,第一次这么合作过,三方都没有任何的意见,那就是阻止太子亲征。 朱见深更是气的发抖,右手抓着龙椅,好似一个拳头,大声喊道。 “你再说一遍?” “儿臣要亲征,打败这队蒙古,儿臣发现……” 朱佑极还没说完,朱见深忍不住将茶杯扔了过来,也不知是运气差还是准头好,刚好砸在朱佑极额头上,朱佑极额头上鲜血淋漓。 朱见深看到极其心疼,连忙走下龙椅走到朱佑极跟前为他擦拭血迹,又恨铁不成钢对其说道。 “你为何要亲征?你可知朕儿时之所以被废太子,就是父皇亲征被虏,同时也是因为父皇亲征导致大明精锐尽失,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何要如此?你是要把父皇气死吗?” 朱佑极脸上带着坚定和丝丝血迹道。 “儿臣并不是想学爷爷,而是想学曾祖父宣宗皇帝,他也年纪轻轻亲征过,而且这次的蒙古军,儿臣觉得不对劲,极其奸诈,儿臣想去看看。” “你学谁不好,你要学爷爷?宣宗皇帝才活了三十多岁,在位十年就走了,你从小就聪慧,父皇更是对你寄予厚望,你为何非要这样?打仗有众位武将,你担心什么?” 朱佑极的回答,让朱见深差点没气晕过去,朱见深指着勋贵武将们给朱佑极做思想教育。 成国公朱仪和英国公张懋单膝跪下请命道。 “臣等愿替太子殿下死战蒙古军,如败绝不苟活,请殿下镇守京师!” 众位武将全都跪下请命。 李秉和商辂对视一眼点点头,都跪下道。 “臣等愿替太子殿下死战蒙古军,如败绝不苟活,请殿下镇守京师!” 满朝文臣都跪下大声喊道。 乾清宫外的万达率领黄旗营侍卫也都跪下大声喊道。 “臣等愿替太子殿下死战蒙古军,如败绝不苟活,请殿下镇守京师!” 紫禁城几千名侍卫齐齐的声音,响彻云霄,震耳欲聋,连午门外都能听到。 今日镇守午门的是黄旗营副指挥陈武,一名总兵向陈武问道。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太子殿下要亲征?” 陈武看向天空,摇了摇头。 “不知道,但太子殿下绝不能出问题,他是我们的希望,他如果出了问题,某只能自杀以报皇恩!” “是呀,没有太子殿下,我可能只是淮安府一个富商家里的护院,家母看病都没有钱治病,家里孩子也是嗷嗷待哺,眼看家母即将病死,孩子饿死,是太子殿下的武举,才让我等武人有了机会。 如今吾也是一个正四品的总兵了,不但有钱给家母治病,还可以照顾好妻子和孩子,如果太子出了意外,吾有何颜面面对家母的教导,吾依稀记得,最后一次离家时家母曾经跟吾说,勿念老身,死忠太子!” 总兵对着周围看午门的黄旗营侍卫说的话,深深触动了他们的心,他们大多数都是流民,过着居无定所,吃一个馒头都是奢望,很多人都在饿死的边缘。 而太子殿下的五旗营招兵,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原本只是想着来吃个饱饭,结果进来后发现一个黄旗营普通士兵,一年俸禄竟然高达24两,太子殿下又极度关心他们,时不时会派内侍前去探望他们的生活。 要知道大明一名边军士兵俸禄一年最多才12两,其实12两就够人吃穿不愁了,24两让很多人不但可以吃饱饭,还可以存一大笔钱,由于对武人地位的极度提升,很多人已经娶妻生子,想起这些眼神都变的无比坚定,哪怕太子要明面造反,他们也会坚定不移跟随。 第99章 宁夏之战 紫禁城*慈宁宫。 坐在主位上的朱佑极闭目沉思,他被父皇赶回了慈宁宫,并且不准出宫,身边只有万达和梁芳一直陪着,当然还有宫门口数不清的黄旗营侍卫,一方面保护太子,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怕太子出宫,所以增加了人手。 梁芳见朱佑极不乐,赶忙递上了一杯香茶。 “主子,您喝杯茶吧!” 朱佑极指了指身边的小茶桌,梁芳将茶放桌上后,轻声道。 “主子不必太过担心,陛下只是一时气愤而已,其实奴婢也不希望主子去,如果非要去,起码在京师打赢一场防守,消耗一下他们的兵力跟士气,我们再出击也不迟呀!” 朱佑极眼眸瞬间睁开,对呀,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这次来袭的蒙古人非常了解他们,知道宁夏失守后,朝廷会派骑兵中最强的黑骑营去陕西支援,他们才肆无忌惮的来进攻京师,朱佑极笑了笑对梁芳道。 “好样的,派人去五营都督府传本宫的命令准备黑骑营的甲胄两万套,给黄旗营穿上,旗帜多准备点,两万人要体现出五万人以上的旗帜数量来!” 梁芳虽不知主子的目的,但主子这么说肯定有原因,不敢耽搁,马上就下去了。 朱佑极笑看向万达道。 “三舅,这么多年没上战场了,这次你还敢上战场不?” 万达虎目凝重道。 “臣活够了,不怕死,只是……” “本宫知道你在担心本宫,本宫原本是不敢上的,但想到父皇朝堂上说的,一个帝王骨子柔弱,国家再强大也只是昙花一现,你看看唐玄宗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如果把唐玄宗换成唐太宗,汉武帝,我朝太宗文皇帝,就不会跑,甚至还会兴奋,所以本宫为了以后着想,必须克服恐惧!” 万达犹豫后,还是轻声道。 “万一,万一殿下有什么闪失,大明就完了,臣并不会觉得当今陛下会比当年的洪武皇帝仁慈多少,其实陛下之所以不让殿下亲自上战场,他也怕像当年的洪武皇帝一样,白发人送黑发人!” “本宫明白你的意思,本宫会注意自己的安全,不是还有三舅你在么?” 朱佑极笑了笑,转身走到床上,躺了下去,双手背后脑勺上,仰面看着宫顶,他不知道他这次保卫战会不会战死,他也怕好不容易穿越一会大明,可再怕也要上,也不知小芳在原来那个世界,过得怎么样了,想着想着闭上了眼眸,沉睡了过去。 万达见朱佑极睡着,轻手轻脚走出了慈宁宫,就看见迎面而上的黄旗营副指挥戚宁和陈武,戚宁赶忙道。 “不知太子殿下作何打算?” “是呀,万指挥,不管殿下怎么做,兄弟们都会支持,黄旗营兄弟,没有一个不听太子的!” 陈武也是性子急,直白问。 “目前,本指挥也不知道太多,只能告诉你们,太子殿下一旦上课了战场,一定要保护好殿下安全,懂吗?” 万达双手抱胸,看着天空跟两位说道。 “京师的天,很快就不平静了,随着宣府镇的陷落,居庸关虽有天下雄关之姿,但兵力太少,只有几千人,如何抵挡的住蒙古兵?等军报送回来时,居庸关已经没了,京师彻底暴露在底下,哎!” 陕西布政司。 左布政使王竑坐在主位上,望着陕西都指挥司指挥使陈钺笑道。 “陈指挥使,斥候已探明,占据宁夏镇的是瓦剌和亦力把里组成的联军,瓦剌十万,亦力把里八万,据嘉峪关总兵上报,关外也有亦力把里骑兵,只是数量目前不明,所以甘肃镇的兵力不可轻动,万一宁夏镇的只是诱饵,甘肃镇兵力要是回防,嘉峪关万一丢了,就完了!” “鞑靼攻破宣府,占据居庸关,随时进逼京师,所以兵部前几日就已经发了调令过来了,现在问题是无处调兵呀?唯一能调的甘肃镇还不能动!” 陈钺头疼扶额,不知道该从哪里调兵,兵部虽然给了调令,可他是陕西都指挥司指挥使,只能调陕西的兵,其他地方的无权干涉呀。 “能不能把榆林关和偏头关的兵抽调过来?毕竟他们都各有五万大军!” 王竑建议道。 “不行,宣府之所以那么容易攻破就是因为被抽调太多了,原本十五万驻守的宣府镇,结果只有五万人,宣府如果没有被抽调,他们根本攻不进宣府!” 陈钺立刻反驳,他可不想再次重演宣府的事。 “其实甘肃镇兵并非不能动,只是不能动太多,你看这样行不行,榆林关和偏头关各调一万影响不大,然后甘肃镇调兵三万留下七万,还有就是从河州调兵!” 王竑说完,陈钺有点懵,河州?那不是一个东乡族的土司部落么?一个土司部落才几万人,兵力也才八个千户,九千人而已呀。 “河州兵力才九千人,而且大多连甲胄都没有,有啥用?” “人数虽然少,但战斗力绝对不低,那九千人打两万人绝对没问题,本官曾经去看过,这样就有五万九千人了,派个靠谱的将领,跟朝廷援军里应外合,肯定能击破瓦剌联军!” 王竑自信满满道。 “嗯,这倒可以,朝廷这次派了黑骑营十万先到,蓝旗营六万步兵多没那么快,黑骑营加上这五万九千兵马,也够了,至于将领,临洮府顺义伯罗秉忠不错,勇猛善战你觉得呢?” “好就顺义伯!” 陈钺立刻写信一封给顺义伯,要求他带河州指挥卫九千兵马,然后来陕西布政司,带领五万九千兵马,配合朝廷援军,击败瓦剌联军。 临洮城*顺义伯府。 “好呀,指挥使让我们打这场仗着,还拨给我们五万多兵马,只不过要先去一趟河州,有九千兵马在那里,我手里有朝廷调令” 罗秉忠自从被封伯后,一直住在这里,人都快疯了,啥事都不能干,哪有打仗痛快? “大哥,那我们快去吧,这场仗打赢了,又是大功一件呀!” 哥哥喃哥笑着道。 “嗯,的确我们都是闲不住的,你瞧瞧在这里住几年都胖了不少,不能在这么下去了,今日就出发,家里留下夫人和孩子就够了,我们三兄弟再出去闯一闯!” 罗秉忠左手拍着自己哥哥喃哥的肩膀,右手拍着自己弟弟锁南奔的肩膀,大笑。 到了第二日。 罗秉忠带着自己哥哥和弟弟一起来到了河州,到了之后才发现这里虽然叫州,其实就是一个大型的村子,最多就几万人口,门口士兵道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可是大明河州卫!” 罗秉忠抖了抖三百斤的身体,挺胸抬头道。 “某是朝廷的伯爵,是带着朝廷的调令来的!” 门口一听是朝廷来人,立刻进去通报指挥使大人,现任河州卫指挥使是何人难。 “哦?朝廷派来了一个伯爵,快出去迎接!” 何人难到了门口后将三人引进指挥使衙署,到了这里罗秉忠才算感觉到了正常,门口的士兵都啥玩意,很多穿着旧甲,甚至有的连甲胄都没有,这是啥玩意?谁敢信这是明军? 第100章 为茶叶而战 河州指挥卫。 在一片山中,有一个巨大山寨,这里就是河州指挥卫,看的像山村一样的指挥卫,罗秉忠感到无语,何人难赔笑道。 “伯爵大人上坐,不知来我们指挥卫有何要事呀?” “给你们带来调令的,陕西都指挥司指挥使的调令,要求你河州指挥卫全部出动,出战宁夏镇!” 罗秉忠喝了一口茶,吐槽了一句。 “这茶味道太差了!” 何人难把罗秉忠的嫌弃看在眼里。 “哎,没办法河州指挥卫除了响银朝廷支付,其他朝廷没有给,茶叶这些某都只能自掏腰包,钱都不够用,村里人都爱喝,可都不够!” “说正事吧,出战宁夏!” 罗秉忠看了看土制茶杯道。 “出战宁夏?伯爵大人,宁夏不是大明的地盘吗?” “是的,可是瓦剌联军十八万突袭东西胜卫,东西胜卫估计当时没有防备,导致惨败!” 罗秉忠具体情况不是很了解,靠猜出来的,不过他猜对一半,东西胜卫惨败有一半的确是没有防备,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是蒙古军刘旻的指挥才能和蒙古军的兵力优势。 “朝廷兵马那么强大都失败了,我们,我们能行吗?某不想去!” “你们难道就打算一辈子窝在这里不出去吗?难道不想着升官发财,加官进爵吗?” 罗秉忠笑看何人难,何人难犹豫一会后的回答让罗秉忠怀疑人生。 “不想,我们部落在这里生活挺好的,听父亲和爷爷说,外面很危险不能去!” 何人难认真的回答。 咦?罗秉忠甚至感觉啥情况?这里的人都是野人吗?连升官发财,都不想吗?那咋办?不能就这么走了,不然指挥使大人肯定对我很失望,罗秉忠思考了一会,有了。 “我跟你说,这些瓦剌人极其残暴,喜欢奸淫妇女,无恶不作,喜欢挖心掏肺……” 何人难点了点头道。 “嗯,挺正常的呀!” “你说什么?正常?” 罗秉忠单手扶额快晕了,这啥情况呀,这一群都是什么人呀,一个个长的五大三粗也就算了,想法也咋这么离奇呀,罗秉忠眼神求助的看向自己哥哥喃哥,他们三兄弟里喃哥最聪明,喃哥笑了笑,他已经有办法了。 喃哥走到何人难面前为难道。 “其实蒙古人要点地盘,我们陛下富有四海也就给了,这没什么,主要是他们还要糟蹋粮食,每日吃一半粮食扔一半,而且特别喜欢糟蹋茶叶,听蒙古人说这次他们来就是把整个大明的茶叶搬回他们蒙古草原,然后也不喝,就天天烧着玩,极其残忍!” 何人难手中青筋暴起,他虽然只有两百多斤,但何人难是带点虚胖,何人难全身上下都是肌肉,一不小心太过用力啪了一下茶桌,茶桌直接碎了。 罗秉忠三兄弟直接看傻了,这什么力气?何人难见茶桌坏了,立刻怒气烟消云散,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我滴茶桌呀……” “对了蒙古人还喜欢砍茶桌,这次他们入侵大明就是准备把茶桌都砍了。” 喃哥瞟了一眼罗秉忠,罗秉忠会意立刻点头道。 “是呀,他们太残忍了,听说蒙古人还喜欢吃茶桌呢,而且是生吃!” “可恶,可恶,欺人太甚蒙古人,我们这就去消灭蒙古贼,拯救茶叶茶桌!” 何人难向罗秉忠道抱拳道,罗秉忠也回礼,心里暗想总算搞定了,终于明白为啥派他来调河州指挥卫了,这哪里是明军的指挥卫呀,简直就是一群野人。 罗秉忠在高台上,向着几千名士兵抱拳道。 “兄弟们,我乃是朝廷的顺义伯,你们东乡族世受皇恩,历代镇守此地,没有朝廷你们早就饿死了,如今朝廷需要,我们要出兵宁夏镇为朝廷分忧!” 嗯?罗秉忠见底下人无人有反应咋回事?实在没办法就让何人难来,何人难来后道。 “铁铁们,蒙古人要烧茶叶,劈茶桌,我们能忍吗?” “不能忍,不能忍!” “不能忍,不能忍!” 不但几千名士兵大喊一声周围的百姓也跟着喊,罗秉忠这时候才服了,他们得多爱这茶叶呀,旁边的喃哥轻声道。 “弟弟,这村里全是东乡族人,他们历代生活在此,这里山都是光秃秃的石头,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茶叶,但太宗文皇帝时期有个将军到这里送了一次茶叶,他们就彻底上瘾了,但由于他们光吃不干活,脑子还不好使,所以给他们的响银特别低,就买不起好茶叶了,自然特别珍惜!” 罗秉忠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 成化十二年十一月。 寒冷并没有打消明军的战斗意志,黑骑营骑兵十万,后面跟着西安府派来的民夫三十万人,负责保管粮食和剩余马匹,两军会猎于渭河前,瓦剌联军果然没有听从刘旻的叮嘱据守城池而是进攻西安府,因为西安府的富裕让他们不得不心动。 瓦剌联军以瓦剌军为主,东察合台汗国军辅助,不过都是骑兵,瓦剌联军十八万骑兵,展开人数显得十分夸张,而明军这边黑骑营人数虽然才十万,但个个精神抖擞,身穿武装到牙齿的黑色布面甲胄,像是一股黑色的洪流。 黑骑营右都督毛忠骑着马对着阵营的骑兵喊道。 “兄弟们,你们怕吗?” “不怕,不怕!” 十万黑骑营军士举起手中的长枪和短刀,大声回答道。 “对面的瓦剌联军虽然人数多,但算什么?我们黑骑营才是天下第一骑兵中,把我们五旗营的战歌唱出来!” 毛忠在疯狂提升士气,这时候人数远远输于对面,如果士气不高,那就比较危险了,黑骑营是五旗营里马匹最多的营,大明自永乐后,战马全国有备用有150万匹,英宗一次性给瓦剌快递送去了30万匹,全国还有120万匹。 注意这里是备用战马,也就是在苑马司的马匹,不算各地军队手中的马匹,明朝这么多马主要得源于河西马政制度够完善,和辽东女真的养马功劳,女真初都是用马匹跟明朝交换茶,盐等生活物资。 向前方!我们的血气方刚!崭锋芒,震虎狼! 向前方!我们的步伐铿锵!风雨里,我挺起胸膛! 向前方!我们的热血滚烫!将使命责任扛在肩上! 向前方!铁骑滚滚向前方!乘风破浪,威震八方,势不可挡! 我们点亮和平的曙光, 我们守卫大明的安康, 我们豪气万丈纵横驰骋疆场, 让我们再塑新辉煌! 看大地,战神吐蕊在怒放, 看战士,双手紧握住钢枪, 看五营军队筑牢铁壁和铜墙; 用胜利续写新荣光! 雄壮!铁甲千军列阵威武雄壮!威武雄壮! 力量!踏着先贤足迹战歌激荡!斗志昂扬! 军旗终会永远在飘扬!在飘扬!!在飘扬!!! 向前方!我们的军号吹响!崭锋芒,震虎狼! 向前方!我们的士气高涨!风雨里,我挺起胸膛! 向前方!我们铸铁血担当!将使命责任扛在肩上! 向前方!我们阔步向前方!乘风破浪,奋力实现,强明梦想! 忠于皇!打胜仗! 十万黑骑营的响亮战歌,响彻天地,让对面的十几万瓦剌联军都微微一震,这是什么歌曲怎么如此有气势? 在五旗营新兵进来第一件事,就是学歌,不需要唱的多好听,但一定要大声,把气势唱出来,更多的是一种呐喊,同时也能增加士气,此时的黑骑营士气高涨,个个士兵仿佛有种无敌的气势,眼神中散发藐视一切对手的光芒。 第101章 汪直的军事天赋 谅江府城门外。 两广巡抚韩雍带着广西都指挥司指挥使和忠,身后站着的是大明广西都司的十五万大军,和忠看了一眼韩雍后问道。 “抚台,是否可以开始炮击?” “嗯,云南都司恐怕早就已经开始进攻了,我们这边都算慢了,开炮吧!” 一门门长筒炮管被抬了出来,对准了谅江城,士兵们点燃引信,炮弹瞬间发射而出,炮管口吐出白色烟雾,随后传来一阵阵雷霆之声。 轰隆隆……。 一枚枚炮弹打在城墙上,有些地方脆弱的直接砸出一个口子,有些硬的暂时没事。 谅江府城墙很高,较厚,一时之间挡住大明的火炮是可以的,但时间久了就难说了,而广西都司之所以这么晚到就是火炮准备了很多,就是为了攻打谅江府,谅江府是安南除了都城升龙府以外,最大的府了,建造之初的目的就是为了抵御北边的大明。 此时谅江府安南兵都在躲着火炮,只有停止火炮后再开始守城,这也是他们的战术,只是他们估计没有想到,这次大明的火炮的数量足以轰塌城墙,韩雍行军打仗多年,他一看就知道谅江府不适合攻城,所以他才准备直接轰塌。 一个时辰后,炮声停下,左边的城墙被炮打出一个缺口,谅江府守将认为,明军肯定会从缺口进城,把城墙大部分主力调去守缺口,这正中了和忠的计谋。 和忠骑上战马,对身边的副将道。 “让兄弟们准备好毒龙喷火神筒,杀!” “杀……” 众骑兵跟着和忠大声喊道。 和忠下令后一马当先率领骑兵冲到摆好的长枪阵面前,丢出一个竹长筒,麾下骑兵都往缺口密集扔出竹筒,随着一个个竹筒落地,竹筒有很多细孔,细孔里发出白色的烟雾,让人呛鼻难闻,有安南兵直接晕倒。 截竹为筒,约长三尺,以贮毒火加烂火药于内,悬于高竿之首,令壮士持至城垛口中,乘风发火,烟焰扑人,燎贼面皮,钻贼孔窍,伫立不定,昏眩倒扑。 “兄弟们,杀呀,杀!” 和忠见一个绝好的机会立刻下令道。 十五万明军全部出动,向着谅江府而进,一名冲着最前面的明军,将正在呛鼻子的安南兵一刀捅进肚子,后把他踢倒,靠近迅速拿刀抹对方脖子。 安州府。 而另一边的安州府就极为惨烈,由于云南都司郭景想贪图攻下升龙府第一功,火炮带的不多,直接以梯子攻城,导致死伤较重。 镇守太监钱能见迟迟没有消息,在帐内来回踱步,他玩心机很厉害,可这打仗他就不行了,对卢方道。 “前方情况如何?” “镇守大人,郭景三次进攻不下,火炮也都用完了!” 卢方急忙答道。 “饭桶,都是一群饭桶, 如果让广西都司先攻下升龙府,那岂不是又把我等的功劳抢了?” 钱能将茶杯砸地上,将卢方吓了一跳,卢方颤抖的问了问。 “镇守大人,不必太过担心,我们这里不好拿下,他们应该也没那么容易的!” “你懂个屁,杂家不懂兵事,他们呢?那两广巡抚韩雍,可是成化二年镇压大藤峡叛乱,斩杀首领侯大苟的狠人。 那和忠乃父是靖安侯和勇之子,那和勇是蒙古降将,年纪轻轻时就威震南疆,后来更是协助韩雍平定大藤峡叛乱。” 钱能在大军大帐内,想破解之法,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对着卢方道。 “吩咐下去,先登城墙者,赏万金,打开城门者,赏十万金!” “镇守大人这是?”卢方轻声询问。 钱能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天下没有人不爱钱的,正好杂家有点家底,几万两金子而已,就这样吩咐下去,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大人真是英明!” 卢方不敢耽搁迅速下去转告。 钱能只能破财了,不过这些钱对他来说实在不算什么,有权势的太监都不缺钱,他们唯一在意的是自己在当今陛下心中的份量,只不过现在是太子而已,钱能这些年一直贪污给太子送钱,但为何还是云南镇守太监?因为送的还不够多,不止钱能送,各地镇守太监都在巴结太子。 就连同是梁芳手下的太监,广东镇守太监韦眷由于近年来征收商税,管理市舶司,这市舶司就是后世的海关,油水最大,特别在大明朝广州港和泉州港是最热闹的港口,而钱能这些年送的钱还不如韦眷送的一半多,所以钱能才这么着急。 升龙府。 就在安州府和谅江府严防死守的时候,安南国王黎灏却在升龙府醉酒当歌,因为他们接到了,前方黎阳的捷报,占城国王被杀,占城亡国了,只要等黎阳回来让他去守大明,安南就没事了。 “来来来,陈思,喝一杯,其他人也干杯,本王今天实在高兴!” “大王霸业稳固如山,如今更是灭了占城国,实在是可喜可贺呀!” “大王乃我安南有史以来最为英明的大王了。” “是呀,是呀大王乃有德之主,又武威四海呀。” 陈思跟一众大臣拍马屁道。 辰时*津港府。 津港府是一座港口城,是在升龙府的东面,最靠近海的城,这座城的兵力比较少,整座城只有一千多人,由于这里不会有敌人,所以这里一直没有加派守卫。 由于在大后方,海面上又基本不会来敌人,所以这里的一千多官兵基本都睡很晚。 就连城墙上的官兵都迷迷糊糊靠在城墙上睡觉,直到明军舰队都靠岸了,明军都到城下了,他们才发现眼前出现好多好多巨船,犹如梦幻。 “你们快过来看,你看海面上是什么?怎么有这么大的船呀?” 一名安南兵发现情况,叫来了城墙上的守军,大家都在目不转睛看着海面上的一个个超级大的大家伙。 “不好,这是明军旗帜,他们是大明的船队!” 一名安南兵队长急忙向身边军士道。 “好多好多巨船,他们,他们是明军,明军已经到城门口了,快,快把将军叫起来!” 几名赶紧下楼通知他们的将军,起初将军不信,这世界上哪有像山一样的船呢?可直到城头上,傻眼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大这么多的巨船,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一颗圆珠般的炮弹从他的眼睛里慢慢放大,直到将他炸成碎片。 津港府已经很久没有战争了,加上守将被炸死他们群龙无首不知如何防御,刚刚巨船给他们的震撼实在太吓人了,一个个想跑出城,可惜已经被包围了,最终一千多人被全部围城里坑杀。 南海舰队。 站在十大舰之首的广州舰龙头上,汪直对身边的两人询问道。 “现在有两个方法,一个是继续向前行驶往新安府而去,支援前线,但意义不大,还有一个是我们直接在这里抢滩登陆,根据郑和海图来看,前方那个应该是津港府,曾经郑和这里补给过,津港府离安南的都城升龙府并不远!” 万通立刻反应过来,惊讶的看向汪直。 “你是想突袭升龙府斩首?” “可你们想过升龙府有多少兵力吗?我们整个南海舰队两百艘船,白旗营军士只有两万,其余全是官员,炮手,工匠,厨师等!” 赵辅也同意汪直的计划,只是不知道他们都城到底有多少人? 汪直却是微微一笑。 “你们放心,本督敢打包票,他们都城绝对不超过五万兵力!” “你何以见得?” 万通不解道。 “你们想想,安南极限也就二十万的军队,不可能再多了,而根据目前的情报,安南一边在安州和谅江两城安排重兵抵御大明,一边又同时攻打占城。 占城国力虽然衰退了,但几万兵力还是有的,也就是说安南进攻占城的兵力不可能低于三万,而云南都司和广西都司都可以调动最少十万大军进攻安南,可现在竟然还没有拿下安南,就代表安州和谅江,两城驻守兵力,各绝对不少于六万!” 赵辅眼神一瞟看向汪直,以前居然没有发现这个汪直分析能力这么强,难怪王越私底下对他赞不绝口,随口问道。 “就算有五万驻守,我们只有两万,虽然火炮多,但一时之间也难拿下呀,更何况你也说了有一支军队去攻打占城了,万一回来前还没拿下,就危险了!” 汪直喝了口茶,纤细的手指拿起一块丝巾,擦了擦嘴角道。 “你们记得三国时期的蜀汉是怎么被灭的吗?” 第102章 朱家子孙的血性 京师*顺天城。 今日的顺天,行人归家,京师全部城门封闭,在京师的不管汉人或者蛮夷全部不允许上街出门,因为城外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十万左右的蒙古大军包围了。 北面德胜门、安定门。 东面东直门,朝阳门。 南面崇文门,正阳门,宣武门。 西面西直门,阜成门。 黄旗营五万,白旗营八万,红旗营五万驻防整个顺天13个城门,平均一个城门只有一万八千名士兵把守,人数太少,顺天又太大,黄旗营还有五万兵力被太子朱佑极带走了。 清月楼。 一名侍女匆匆跑到几位花魁闺房门前,急忙道。 “不好了,不好了,各位小姐,蒙古大军围城了,现在京师都戒严了!” 花魁门打开,林心心和众女出来问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刚的事,刚刚小的去街上买东西,结果到处都是五旗营的官兵,让店铺暂时关门,说外面蒙古大军围城了,现在城门全部关闭,城门口都是官兵呢!” 侍女想起刚刚的事,就觉得害怕。 林心心转身对四女道。 “姐妹们,你们让全清月楼的下人跟侍女都来我这,我有事宣布!” 林心心看着忙碌的众人,突然想起太子殿下,他现在是不是也很着急? 不多时,清月楼的侍女下人都来了,由于清月楼规模不小,这下人和侍女也有几百人,林心心看着底下众人,指着底下十几口大箱子道。 “现在京师生死攸关,这不止是朝廷的责任,也是我们的责任,以蒙古人的凶残程度,如城破,我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里底下是一千万两白银,你们帮忙抬到门外用车拉去城门口交给五旗营将士们,就说是我们清月楼的一点点心意。 如能打退蒙古兵,这些钱就都是他们的,如有人阻拦,春兰姐你可道明我们清月楼的身份,应该不会太过为难,同时问问看,我们可不可以帮忙做一些辅助的工作比如帮助搬运武器,箭矢,弹药啥的!” “是,妹妹,你放心姐姐这就带他们去!” 春兰安排人将一箱箱银子搬上马车,然后带着下人前往城门口。 襄城侯府。 “老爷,蒙古人围城了,就在京师外面,现在京师戒严了!” 管家急忙道。 “哦?这些蒙古蛮子,欺人太甚,召集府里侍卫,全部披挂,给本侯拿我的甲胄和长枪来!” “是,老爷!” 管家下去准备。 怀宁侯府。 孙辅拿着刀,身披甲胄,望向天空喃喃自语道。 “父亲,今日蒙古大军又来了,儿臣今日穿上您的甲胄,拿上你的战刀,这次一定多杀几个蒙古兵,一定守住顺天城!” 兴宁伯府。 “父亲,的确蒙古人围城了,来了不少,听说有十万人!” 李昂道。 啪……。 李震把茶杯往地上一砸,起身怒道。 “这些蒙古人,英宗之时的保卫战才过去多久,竟然又敢来,孩儿拿为父的甲胄和长刀来,随父一起守住京师!” 李昂眼中冒出精光,坚定道。 “是,父亲!” 紫禁城*乾清宫。 内阁,六部,五营都督府,都察院,文武大臣几乎全部都到,城外大战一触即发,这次是商量守城之事。 朱见深坐在龙椅上,扫视一眼群臣,问道。 “你们有什么好的办法?” 钦天监监副高乐出声道。 “回陛下,臣昨晚夜观天象,紫薇帝王之气南移,臣觉得现在适合议和南迁!” 还不待群臣说话,朱见深反驳道。 “呵呵,南迁要我大明学南宋么?” “臣只是据实以奏,陛下,南宋开国皇帝赵构南移不是没有道理,历朝历代除汉以外,难有超三百年王朝,就连当初大唐也没有超三百年,而宋朝通过南宋南移超过了三百年,也许我大明南移后,可以传至千秋万代。” 高乐再次劝道。 “呵呵,诸位大臣看看,这才是好大臣,好了,来人!” 朱佑极说完门外进来两名侍卫,朱佑极继续道。 “拖到午门外砍了,然后夷三族,从今以后再谈议和,南迁如同此人。” 高乐慌了,怎么会是这样?被拖出去时大喊冤枉,可惜没人听他的,也不会有人为他求情。 内阁次辅李秉道。 “陛下,臣以为取消禁令,让百姓可以帮忙守城,京师如今近百万人口,只要百姓帮忙,可保顺天不失!” 商辂听李秉说完后,立刻道。 “陛下不可,百姓毫无章纪,而且万一其中有细作就更麻烦了,所以不可取消禁令!” “商首辅,你不要惊弓之鸟,只允许他们干辅助的活,搬搬东西,怎么会怕有细作?又没让他们上城墙!” 李秉盯着商辂,随后继续拱手道。 “如有百姓帮助,蒙古十万大军不可惧也!” 王越听完点头,随后也拱手。 “陛下臣觉得李次辅说的不错,不可忽视百姓的力量!” 朱佑极邹了邹眉,随后道。 “只是这事交给谁去做?官员肯定不合适,不然就不是让百姓帮忙,而是有逼民之嫌呀,而且一看官员来,百姓也不会真心实意愿意帮忙的!” 就在朱见深和众大臣考虑之时,殿外一名侍卫匆匆跪下道。 “陛下,午门外有一女子送来一封信,要求送给陛下,信上有御马监掌印太监汪直的令牌,我等不敢阻拦!” 朱见深眼前一亮,汪直的令牌?难道是极儿安排的?朱见深随即让怀恩将令牌递上,看了信后,朱见深眉开眼笑,正愁找不到人,这人不是来了? “这是京师清月楼女掌柜的信,她说她愿意出面出钱出粮,并且号召城内百姓以抗蒙古兵,问朝廷是否可以允许,看来我大明还是有忠义之士,一名女子竟如此识大体,如真退蒙古,可以考虑赐她爵位或者是未婚女子可以在公侯家给她赐个婚,作为赏赐!” 朱见深见众人都沉默不语,顿时不解,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随即大臣中王越出来道。 “陛下,臣听说,只是听说太子殿下与这位姑娘交情匪浅,陛下难道没有想过,她怎么会有汪直的令牌呢?” “咳咳咳,是朕糊涂了,极儿长大了,就当朕没说过,这样吧,那这件事就放心交给那位姑娘负责,顺天府伊全力配合!” “是,陛下那臣这就下去检查十八万大军的驻防问题!” 兵部尚书王越正准备下去听到朱见深道。 “十八万?不是二十三万么?” 朱见深不是下令五营都督府全部兵力守城么? “陛下,如今五营都督府只有十八万呀,黄旗营只有五万大军在,其余五万,陛下不知晓么?” 王越和众大臣也懵了,他们起初以为是陛下留下了五万,也没多问,毕竟五旗营只有当今陛下和太子可以调动呀。 “朕不知呀,朕没有留下五万呀,不好……” 朱见深突然想到不会是太子带着五万大军出城去了吧?随即对怀恩道。 “速派人去慈宁宫查看,太子在不在慈宁宫!” 内阁首辅商辂和次辅李秉对视一眼,好像明白了什么,众大臣最担心的事,发生了,王越的额头已经露出汗珠。 殿外内侍匆匆回来跪地道。 “陛下太子殿下不在慈宁宫中,但留下了一封亲笔信!” 朱见深不待怀恩去拿,自己走下龙椅,抢过手中的信打开看到: “父皇儿臣不孝,当您看到这封信时,儿臣已经离开京师了,勿念,您守好京师,如儿臣无法归来就另立太子,倘若京师真要城破,儿臣定战死于城门前,儿臣要让这些蒙古屠夫知道我朱家的子孙还有血性,还愿意为国效忠,但请父皇放心,儿臣不会做俘虏,如被围以身殉国,朱佑极绝笔!” 第103章 京师保卫战 京师*德胜门外。 数万蒙古骑兵严阵以待,蒙古军中一名黑衣男子看向顺天城,想不到这么久没见了,再回来竟是以敌人的身份而来的,随即对身边人道。 “下令附近就地取材,建造云梯攻城器械!” “是,军师!” 副将拱手。 “还有,派人把这封信射到城楼上。” 刘旻不着急的原因是想让军队休息会,同时建造器械也要时间,他们可是长途跋涉来的,而且都是骑兵,没有器械很难打进去,之前的也先在这里就失败了,没有打进去,而他有信心可以打进去,只要陕西不出事,他就有信心。 紫禁城*坤宁宫。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宫女内侍跪下道。 “起来吧!” 万贞儿看到朱见深来,立刻倒了一杯香茶,请朱见深坐下休息。 “贞儿,你可知今日朕来找你的目的?” 朱见深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跟贞儿说。 “怎么了?有啥话就说嘛!” 万贞儿感觉今日的朱见深很奇怪。 “没什么,就是蒙古兵围城,朕心有不宁罢了!” 朱见深最后还是没说出来,他怕万贞儿接受不了这种刺激。 “陛下也别太担心了,现在有极儿在监国也能替你分担一些!” 万贞儿笑了笑,走到朱见深旁给他按摩。 “你怎么还做这种事?让宫女做就好了!” 朱见深心里还是极其感动望向万贞儿。 “没事,我愿意做,再说了,妻子给自己丈夫按摩不是很正常么?” 朱见深点了点头,心里微微一叹,对于她们母子俩,他心里一直是愧疚的,就算让他当了太子,也不是一个稳定的太子,朝堂各派明争暗斗,外部蒙古又经常犯边,这次又打到了京师城下,就在朱见深思虑时,坤宁宫外传来怀恩的声音。 “陛下,这是蒙古军大将的亲笔信,想交给陛下!” 朱见深点了点头,接过来看了一眼,差点没有背过气的,他以为朕是南宋赵构吗? “居然让朕割地赔款,回复他,退出长城,保尔全尸!” 居庸关城下。 一支身着黑色甲胄的队伍到了居庸关下,看着巍峨宏伟的居庸关,朱佑极知道必须拿下居庸关,断了蒙古军后路,不然即使打败了蒙古大军也没用,朱佑极知道自己军事不行,只好询问擅长军事万达和戚宁。 “万达,戚宁,你们看这居庸关左边是山,地形雄伟,能拿下吗?” “太子殿下,京师传来消息有十万大军,总共蒙古这次兵力是十五万,打宣府和居庸关他们不可能没有损耗,最少都是损失两三万,也就是说这里的兵力顶多不会超过三万,但我们只有五万,还都是骑兵,拿下是可以,但会损失很大!” 万达分析的没错,蒙古军是仗着兵多,十五万直接强攻下居庸关,当时居庸关明军就几千人,怎么守,可现在不同,他们兵力太少强攻下得不偿失。 朱佑极也点点头,的确是这样,他们还要回去支援,在这里损失太多,等蒙古军回来时强攻,自己一样受不住,就在众人思考时,戚宁有了想法。 “太子殿下,臣有办法!” “哦?什么办法你快说!” 朱佑极赶忙问道。 “我们来时路上不是杀了不少蒙古人吗?我们换上蒙古人服装和旗帜,故意回来居庸关被他们识破,而等我们打赢保卫战后,蒙古军撤退到此时,他们由于前面被我们骗过,一时之间定然不会相信,只要我们追上了,交战一起,他们即使发现是自己人了,也不敢开门,这样我们既可以不用攻居庸关,又可以达到拖延蒙古军的效果!” 戚宁这个办法好,经典的狼来了。 朱佑极双眼放光,真是个人才,他还姓戚?不会是戚继光的父亲吧? “你这个办法好,就这样来,本宫问下你孩子是不是叫戚继光?” 戚宁感觉有点不好意思道。 “太子殿下,家里的确定亲了,可还没摸过手,哪来的娃娃呀,更别说叫啥名字了。” 朱佑极听完,拍了拍自己脑门,怎么这么笨呢,现在才成化十二年,太早了,不过这个戚宁是登州的,极有可能就是戚继光父亲,名将呀。 不多时,戚宁亲自换上蒙古服装带上几百名换好衣服的军士,装作逃兵样子,骑马来到了关下,关上的蒙古军发现了他们。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只有这么点人了?” “我,我们遭遇了明军袭击,大败而回,快让我们进去!” 戚宁故意装作急促的样子,因为到时候蒙古军逃兵肯定也是急促的。 “你们口音不对,你们是汉人。” 城楼守将立刻听出口音不对,但怕误伤还是询问一下,毕竟刘旻可是汉人,他身边也是有一些汉人亲兵的。 “我们真的是,请你们放我们进去吧?” “那你说说这次带队的是谁?” 守将犹豫后试探问一下。 戚宁见装不下去了,让军士们准备撤走,边跑时对城楼喊道。 “哼,算你们厉害,你们蒙古军不但打下了京师,还有如此智将守关,我大明亡矣!” “将军,军师他们打下大明京师了?当年瓦剌也先都没有做到的事呀?” 底下士兵高兴道。 “那是,我蒙古黄金家族岂是瓦剌可比,既然打下了京师,大明就完蛋了,说不定还可以像当初打北宋一样,我们也可以尝尝大明妃子,公主的滋味,哈哈哈!” 守将实在太高兴了,如今打下京师,他们也可以亲自品尝大明皇帝的后宫粉黛了。 “怎么样?搞定了吗?” 朱佑极问道。 “太子殿下,搞定了,终于可以脱下这身的狗皮了!” 戚宁一脸嫌弃。 “好,好,那换好衣服,我们赶紧回去支援,京师估计已经打起来了!” 朱佑极说完,看了京师方向一眼,心里一直默念,一定要坚持住。 京师城外*蒙古大军中。 刘旻骑着一匹骏马上,看着朱见深给自己的信,里面只有几个大字,让他非常气愤,在他看来他已经给大明机会了,只要大明愿意割让大同镇和赔款三百万两,他就撤兵,有了大同和宣府两镇,加上居庸关也在其中,他随时可以再来,可机不可失,如果大明不愿意割让,那只好攻城了,居庸关他只留了三万人防守,而且里面还有伤员,拖久了不放心。 “攻城!” 数万蒙古兵,把这段时间造好的攻城器械,攻城车锤,云梯,向着德胜门进攻,准备主攻德胜门。 城楼上的王越,换上了甲胄,指挥布防和指挥。 “火炮转移正门前,先打对方攻城车锤。” 城楼上的火炮,似乎拥有许多的故事,虽有一部分生锈,但总体黑的发亮,晶体剔透,上面印着大明永乐年制。 轰隆隆……。 炮口白烟飘起,一发发炮弹,弹射了出去,砸在前进的的蒙古兵身边,蒙古兵直接炸飞,面目全非,随着一声声炮响,城外留下了一个个盆大的弹坑。 第104章 京师保卫战二 庆阳府城中。 城中水沟里,全是发臭的血水,难闻的味道充斥着这个曾经繁华的府城,跟宣府那种军镇不同,庆阳府是地地道道的府城,人口有十几万,可一夜之间,死尸遍地,恍如人间地狱。 一个小屋里一个十二岁孩子被生前父母藏在了缸里,直到外面没有动静后,还是在水缸里躲了五六个时辰才颤抖着身体爬出水缸,寻找自己的父母,可走出房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感到十分可怕,自己的父亲只剩一颗头颅,母亲浑身衣服被撕碎躲在角落掩面哭泣,万幸母亲还活着,上前问道。 “娘,你还好吗?娘” 陆氏眼含泪水的看向安国,她原本打算自尽随夫而去,当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孩子活着就没有自杀,满含笑意的说道。 “娘没事,蒙古人大军已经走了几个时辰了,现在没事了,不用担心,孩子!” “母亲,那弟弟呢?” 安国期盼道。 听到这陆氏再次哭了起来,不忍说出口,只是用手指了指门外,安国顺着自己母亲指着方向出了门,看到门口有一个小孩尸体没有头颅,安国颤抖的摸了摸尸体,他弟弟身体他认得出来,从小两个关系就特别好,他弟弟喜欢文,他喜欢武,认出来了,这个身体就是他弟弟的,安国再也忍不住仰天长啸。 “啊啊啊……” 声音中带着不甘,凄凉和仇恨……。 庆阳府城外。 一队队身着黑色甲胄的铁骑进入了城中,他们就是渭河打败瓦剌联军的黑骑营,在黑骑营右都督毛忠的率领追击下,想不到蒙古军逃回宁夏路上时,洗劫屠杀了这座城池,城内,毛忠带着队伍行走在庆阳府的街道上,看着城内遍地的尸体,就连毛忠这个沙场老将也不经动容了。 就在铁骑路过一家民房门口时,一个男孩突然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铁锹,虽然才十二岁,但眼神狠辣凌厉地盯着面前的众人 队伍中毛忠的儿子毛海道。 “你是什么人为何拦住我们?” “孩儿!” 屋中一名妇人,跑了出来,抱住孩子跟大伙连连道歉,并说明情况,毛忠在了解原因后,也是叹了口气道。 “你们一家既然侥幸逃生,就去西安府暂待吧,这里也不安全,老夫要带将士们去追击蒙古军,毛锐你带一部分铁骑送她们母子去西安府。” 安国看到这些军队,跟蒙古军完全不同,而且是自己大明的军队,随即跪在毛忠面前道。 “对不起,安国替刚才的行为道歉!” 毛忠点了点头道。 “没事,你就跟毛锐去吧,他是某的孙子,也就比你大几岁!” 安国不知道蒙古多强大,但他知道凭借他自己,永远也报不了仇,随即跟毛忠问道。 “我以后可以加入你们吗?我想为我父亲报仇!” 毛忠摸了摸胡须,慈爱的笑道。 “我们五旗营需要考核的,等你十五岁了,去京师考核,过了就可以进五旗营当一名兵,或者你想当军官,你需要在当地乡试,当上武举人,然后进京再通过会试考试,过了就可以进五旗营当军官,下次是考试是三年后,时间刚好,如果你想去就把握好机会吧,说不定以后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安国点点头,随即带着母亲跟毛锐一起往西安府而去,由于家园被毁,西安知府会给她们母子一个新的家,以后的路就看她们自己的了。 “爷爷,这些蒙古兵太狠了,屠杀了这么多人!” 毛忠身后的毛铠握紧手中的长刀气愤道。 毛忠看了看这些尸体,这位已经八十二高龄的老将,经历过无数次血雨腥风,也不忍直视这些尸体太久,仰面天空闭目叹道。 “这就是身为百姓的无奈呀,他们连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力都没有,如果不是朝廷大军来的快,恐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西安府了,西安府人口接近百万,可不是这庆阳府能比呀!” 安南*升龙府。 在王位上依旧歌舞升平的黎灏,丝毫没有意识到即将的危险,就在黎灏喝的开心时,一名将军匆匆跑了进来,十分的慌乱,这让黎灏十分气愤。 “什么事?如此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将军不顾黎灏的脾气,急忙道。 “大……大王,明军已经打到城下了!” “啊?” 此话一出口,在场的文武官员瞬间就懵了,刚刚还在庆祝灭了占城,这下怎么明军已经打到都城下了? “你在胡说什么?安州和谅江每一个城池都放着八万大军,明军怎么过的来?” 将军颤抖的道。 “大,大王,城外的明军说他们只是先锋,此次攻打安南,朝廷派了三十万大军,谅江府早就失守了,并且他们说如果大王现在投降,可以不杀大王和众位官员,事后退还占城土地即可,可如果等到谅江府的二十多万明军到了,那就什么都来不及了,大王和众官员的下场就是被屠杀!” 黎灏握着酒杯的手颤抖起来,他不想死,可如果不投降就要被屠杀?怎么办? 众位官员也都慌了,只有陈思还有一点点冷静,跟黎灏道。 “大王,先别惊慌,臣估计这支明军会不会是大明派来的少量来骗我等的?” 黎灏脸上重新出现笑容,急忙问道。 “你怎么看出他们是骗我等的?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快说说,本王都快吓死了!” “大王,谅江府并不是关卡,臣知道是有一条小道可以通过的,明军可以绕过来的,那个小道比较狭窄,一次只能一名士兵通过,而且无法携带大炮,如果明军真从那个小道过来的,那就无须担心,而且数量必定不多,肯定不超过一万人,既然如此那就代表谅江府和安州府并未被攻破!” 陈思眯着眼喝了一口酒,在他眼里明军一定是从那个小道来的,转头笑着询问将军, “他们多少人呀?是否有火炮呀?” 将军看了一眼大王,再看看陈思道。 “明军有两万人,有重型火炮!” “什么?” 陈思立刻吓一跳,那就是代表他们不是从小道来的,难道谅江府真的失守了? 黎灏最后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陈思,想看看他还有什么办法。 “陈思,明军还有没有可能从其他地方来?” 陈思苦笑的看向黎灏,叹道。 “大王,没有地方了,升龙府西面是大山,右边是海,他们总不能从海上来吧?而且他们两万人得多大的船,多少船能装下呀?就算有津港府也没有消息传来呀,而东面是两城池,南面是占城,所以这个将军说的,可能是真的!” 黎灏瘫坐在王位上,扫视一眼众人问道。 “那本王要投降吗?你们说呢?” 陈思可不想死,当然希望大王投降了,随后带头说道。 “大王,现在投降您不用死,只是归还占城领土而已,等明军一走,再打回来了不就好了?” 黎灏想了想的确是这样,只是归还占城领土不算啥,因为占城十不存一,他们根本不怕这点,所以思来想去还是投降划算,随后朝陈思道。 “你出城投降,就说是误会,本王就在王宫里等着你们!” “是!大王!” 陈思立刻答道。 不多时,升龙府城门大开,陈思带着众位官员,跪在两旁,向着明军磕头,汪直见状带着两万白旗营进入,汪直得意的瞟了一眼万通,汪直的炫耀,让万通极其恶心,心里在想: “这死太监,太坏了,瞧你那得意的样。” 不过万通也的确不好说什么,这次汪直的确是首功。 第105章 京师保卫战三 京师*德胜门外。 京师的城墙特别高,但也挡不住疯狂的蒙古兵,有一些蒙古兵已经上了城墙,跟明军的交战已经到了白热化,城墙的遍地尸体仿佛就告诉人们,这里正在经历一场大战,看到此的刘旻露出了笑容,只要蒙古兵能登上城墙,京师就可以破了,随即对副将道。 “剩下五万兵马全部压上去,一定要攻破城门!” “是,军师大人,有个事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事?有话就说!” 刘旻看到马上京师就顶不住了,极其高兴。 “斥候传来消息,半个多月前,陕西那边瓦剌联军没有留在宁夏,而是进攻庆阳府和平凉府了。” 副将低头道。 “什么?我不是叫他们别进攻吗?他们一进攻,甘肃镇就知道瓦剌联军主力在宁夏,而嘉峪关外是佯兵,那么朝廷派去的黑骑营十万大军就会回来救援京师,这不是坑我们吗?” 刘旻这时候慌了,如果黑骑营十万大军回来了,他们决计不是对手,甚至能不能跑掉都是个问题,他就是猜到朝廷会把黑骑营调派出去,京师兵力大损,他才敢来进犯京师,可恶,现在只能尽快攻下这城池了。 “快,告诉他们一定要攻下城池,谁先打开城门,赏十万金!” “是!” 副将下去安排破城门。 紫禁城*乾清宫。 朱见深掩面低头思考着对大臣们道。 “德胜门外战况怎么样了?” 商辂出声道。 “陛下,兵部尚书王越亲自带甲在德胜门镇守,现在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但蒙古兵进攻依然猛烈,城内凡是能调动的,东厂,锦衣卫,衙役,五城兵马司等都参战了!” “嗯,通州兵马到了没?” 朱见深现在只能依靠通州的兵马了,通州离京师最近,通州卫还有十万兵马,由指挥使程信带领。 “陛下,程信带领的通州卫已经离京师不远了,等通州的十万兵马到了,就不惧蒙古大军了!” 商辂说完低头叹道。 朱见深睁开眼眸,看了看龙椅旁的尚方宝剑,这是朱见深用来自杀的,如果京师真破城,京师真不保的话,他不会苟活,更不会像英宗一样北狩,他会自杀以证天下,他绝不会做父皇。 京师外*一处小山丘上。 这五万铁骑,慢慢靠近躲在山丘上的小树林中,在万达的指挥下,慢慢靠近京师,万达向朱佑极道。 “殿下,前方就是德胜门,看来那些蒙古兵已经全力进攻了!” 朱佑极顺着万达的声音望去,的确京师德胜门外,密密麻麻几万蒙古兵准备登城,有一些蒙古兵已经上了城墙了,情况万分危急,如果他再不上,恐怕京师真要破城了,随后举起手中的亮银枪,向身后的士兵道。 “黄旗营的兄弟们,前方就是我们的京师,我们的父母妻儿都在京师,一旦城破父母妻儿将惨遭凌辱,都说蒙古兵厉害,本宫却不信这个邪,今日本宫与你们一起血战到底,记住本宫如果倒下,不要在意不要管,继续紧紧跟着军旗冲锋,我大明天下无敌,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存!” 五万身着黑色铁甲的军士齐齐高呼。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存!”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存!” 队伍中的黄旗营副指挥陈武,紧紧盯着太子殿下朱佑极,很多军士都盯着朱佑极,仿佛此刻他们连为一体,他们也想起了家中的寄托,父母,妻儿,家中的一切都是这位太子殿下给他们带来的。 朱佑极挥舞手中长枪向前一指道。 “冲啊!” “冲啊……” 五万多名铁骑朝着正在攻城的蒙古大军杀去,朱佑极的衮龙袍外面套着黑骑营的将军甲胄,左手抓着缰绳,右手抓着长枪,腰上绑着宝剑,杀气腾腾的向着蒙古大军而去,也幸好他前世就已经学会了骑马。 蒙古军中。 副将匆匆来道。 “军师大人,我们的侧面发现了一支几万人的骑兵,看甲胄是黑骑营!” “什么?黑骑营这么快就来了?” 刘旻向侧面望了望,只见烟尘起,一队队全身披满甲胄的黑色洪流,朝着自己而来,一看就是精兵,他知道此时只能试试先想办法吃掉这黑骑营,不然大事去矣。 “来人,给本军师调转方向,先杀这队明军骑兵,杀……” 一众蒙古兵向着朱佑极方向杀去。 但此刻的朱佑极还是感到震惊,远处感觉没那么明显,跑进了才发现,蒙古兵真的多呀,两支大军刚接触,朱佑极就顶着长枪,微闭着眼睛,长枪把一名蒙古兵穿透身体顶在了天空。 这是他两世为人以来,第一次杀人,周围的厮杀声,响彻朱佑极的耳鸣,就在朱佑极不注意时,地上的两名蒙古兵对视一眼见状砍断马腿,朱佑极向前顺势倒在了地上,翻了两个大跟头,长枪也掉落在远处。 轰隆隆……。 天上响起了惊雷,大风呼啸而过,哗啦哗啦的雨水拍打在朱佑极的脸上。 朱佑极眼睛一时看不清之际,一名蒙古兵向朱佑极腰部砍来,朱佑极躲开但还是被刀锋割到皮外伤,朱佑极忍疼一脚把他踹开,另一名蒙古兵一刀朝着朱佑极砍去,朱佑极反手拔出宝剑格挡,被蒙古兵一脚踹倒在地上,两名蒙古兵手提着长刀向着朱佑极砍来,朱佑极闭眼无奈等待死亡。 可迟迟叫没有动静,睁开眼眸后,发现万达和戚宁还有陈武站在自己面前。 “殿下,你没事吧?” 万达几人满脸是血伸出手把朱佑极扶了起来,可见他来救朱佑极时,肯定被蒙古兵缠住了一会。 “哎,本宫连累你们了!” 朱佑极不好意思道。 “殿下您说的哪里话,您乃天潢贵胄,本不应该如此冲锋陷阵,是我等无能!” 戚宁护在朱佑极身边道。 万达把朱佑极的宝剑还给朱佑极道。 “殿下,如今蒙古军被我们的打乱阵型,可以叫城内守军出来支援!” “不可,现在蒙古兵还有这么多,太危险了,京师城门不可丢!” 朱佑极一手扶着腰,一手抓着宝剑,其实他已经受伤了,他不能说,不然万达他们哪怕抗旨也会把他扛进京师,最起码要撑到通州卫十万大军来。 京师*德胜门成楼上。 “那支是谁的队伍?黑骑营不是在陕西歼灭瓦剌吗?” 襄城候李瑾道。 王越见状也是奇怪,看甲胄不是通州卫,这明明是五旗黑骑营的甲胄,低头思考后一会,猛抬头心想到。 “难道是太子殿下?” 兴宁伯李震看向战场上,然后震惊道。 “好像真是太子殿下,你们看那几个兵保护的孩童,不就是太子殿下么?” “什么?是主子?” 梁芳和东厂厂督尚铭连忙看向城下。 “的确,这就是太子殿下,我等出城下去救援太子!” 怀宁侯孙辅等人转身欲离开,被兵部尚书王越一把拉住。 “现在不能开城门,城门外蒙古军还在撞门,你们一旦开了,不但太子无法保全,城门也会丢失!” 王越带兵把众人拦下解释道。 “放肆,王尚书你别忘了是谁提拔你做的兵部尚书,今天谁敢挡杂家,杂家就杀谁,哪怕陛下在这,杂家也敢这么说,五旗营的杂家告诉你们,你们要想清楚你们是谁的军队?” 梁芳不管众人连忙往城楼下去,周围的守城的五旗营军士听到后也跟着去。 “没错,我们是太子殿下的兵,我们出城救太子!” 王越气愤道。 “你们城门开了,蒙古大军就会一拥而入,京城怎么办?除非通州卫赶到了,不然谁也不能下城门,本尚书跟你们一样着急,太子殿下若出意外,本官愿第一个领死,以恕前罪,以报皇恩!” “一帮臭酸文人,一天天嘴上说忠君爱国,太子殿下不是我们的君吗?梁掌印说的对,谁挡杂家,杂家要他的命,实话告诉你王越,别说只是开城门,就算为了殿下造反杂家都不会眨下眼,杂家不管那么多,杂家就算死在城外,也要去找主子!” 刘瑾跟着梁芳跑下城楼,尚铭也跟着喊道。 “不管东厂,锦衣卫,五旗营的军士们,为什么我们东厂挂着的是岳王爷?我们就是学习岳王爷的风骨忠心君王,如今我们在城内,君王在外面,这算什么,忠心的跟本督冲出去,解救太子!” 一时之间,不管东厂,锦衣卫,还是五旗营,五旗营营地里每天学习的就是忠心当今太子殿下,而不是陛下,自从太子创立五旗营后,这支军队的待遇是全国之最,一名普通士兵每年饷银比一般的县令都要高,可谓应了那句话,明军不满饷,满饷不可敌。 王越虽能理解他们,但还是被气到,他不是不愿意救,如今守城主力就是五旗营,如果五旗营都出去救太子了,谁来守城?靠这些五城兵马司么?这些战斗力还不如衙役呢。 第106章 收复安南与占城 安南*谅江府。 “杀……” 城下的明军不断攻城,谅江府已经要坚持不住了,由于谅江府被明军打出了一个口,明军一边登城,一边往口子增兵,没有城墙的防护,几万人怎么可能挡得住十五万大军的进攻,很快就败下阵来,就在守将苦思冥想怎么守住的时候。 大王的命令送到了谅江府守将李津这里,李津打开一看,是不是怀疑自己看错了,擦了擦眼睛看到,的确是大王写的投降文书,李津虽不知啥原因既然大王有命就照做,随后向身边副将道。 “你去跟明军联系,别打了,我们大王说投降了,让他们进城吧!” 看着副将离开,李津盯着大王的文书摇了摇头,当初说打的也是大王,如今又不打了,搞不懂大王咋想的。 谅江府城外。 “恩?投降?”韩雍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看到谅江府安南兵没有攻击,反而放下武器放明军进去的架势,让韩雍提高了警惕,对和忠道。 “让大军进城,不过你跟底下将领说下,进城时要小心,如果这些放下武器的安南兵又突然捡起武器或者发动攻击,立刻反击,然后顺势夺城!” “是,抚台,您就瞧好吧!” 和忠下去安排具体的事宜去了。 看着和忠下去,韩雍心里好像有点明白了,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城内守军演的戏想趁明军入城时埋伏,但要想达到这个条件,首先城内还有大量兵马,可如今这个城内守军数量四万都还不到,以四万残兵伏击我十几万大军,显然想多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南海舰队极从海上登陆斩首拿下了他们都城升龙府,所以国王这才下令投降,但这里有一个问题,南海舰队只有两万精兵,虽说这两万是战斗力极强的白旗兵,可怎么拿下最少还有几万驻守的都城呢?要知道升龙府城墙比谅江府还要高,算了,过去了就明白了。 安州府。 安州府就不比谅江府,安州府连城墙都没有登上,在安州府严防死守之下,几乎没有什么伤亡,打了半天安州守军才死亡五千多人,而明军伤亡有两万多,明军如今只有七万多人,看样子是攻不下安州了。 安州府城楼上,看着吃瘪的明军,守军王季十分高兴,这次他守的这么好,大王还不得好好奖赏他?他这次也没想到,这次的明军居然没带多少火炮,就刚开始炮轰了十几次就没声了,真是白送的功劳,就在王季喝口茶时。 “报,这是大王的文书!” 斥候跑了进来,向王季道。 王季打开文书瞟了一眼,笑着念道: “安南各地守军英勇奋战,遵守王命,本王甚是高兴,然天朝乃是上国也,不可轻易动刀兵,今上国原谅我等,本王命令你们放明军入城,缴械投降,城池兵马跟随明军一起来升龙,此乃王命,不可违背。” “这是什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打的好好的为啥投降?” 王季本想撕掉文书,坚持不投降,可转念一想,如果不投降,自己城内的粮食吃完没人供应,迟早也是一死,到时候还要背上造反的罪名,而且这是大王要求的投降,自己又不用死,随即对副将道。 “把城门打开,开城投降!” “哦……啊?投降?” 副将仿佛没听明白。 “没错,投降,是大王的命令,你照做就是了!” 王季看着离开的副将,一掌打在茶桌上,发泄怒火。 与此同时*明军大营。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带十万大军来,如今久攻不下不说,还损失如此惨重!” 钱能在主位上,指着都指挥使郭景和副指挥卢方骂道,郭景连忙赔笑。 “镇守大人,你先别生气,消消气,我们何不再调一些兵马来,然后这次多带点火炮,一定可以攻下此城!” 钱能瞟了一眼,叹道。 “火炮可以调一些过来,兵恐怕没办法了,整个云南都司就二十万的兵马,这次因为兵部的调令已经被你调了十万了,还有十万在黔国公手里防备各土司,没有兵部的调令,你觉得沐琮会把兵调给你吗?” “是,是是,那末将去调些火炮来!” 就在郭景准备出去时,门外进来一名兵士,对钱能拱手道。 “报,镇守大人,安州城派人来降,并且说是他们国王的命令,而且为表达诚意,如今已经卸了武器,城门大开了!” 钱能懵了,看了看郭景,实在想不到,这时候他们居然投降了,郭景靠近钱能轻声道。 “他们会不会是假降呀?诱骗我等进去,然后歼灭?” 钱能点了点头,的确有这个可能,现在他们兵就七万多,安南兵还有五万多,的确需要防备。 “这样,进城的时候防备一点,刚进城立刻把那些兵士全都控制起来,只要有人乱动立刻格杀勿论!” “是,末将立刻去办!” 钱能喝了口茶,想了想,到底他们国王为啥投降,难道是南海舰队? 升龙府。 汪直躺坐在王位上,旁边坐着万通和赵辅,汪直向赵辅道。 “白旗营军士已经控制全城了嘛?” 赵辅向汪直回答道。 “已经控制住了,一万名守城,五千名军士把几万安南兵都看了起来,武器已经全部没收,三千名看管安南国王和官员,一千名跟着我们控制了王宫,还有一千名我让他们回舰队上看守!” 汪直现在心里唯一担心就是安南大将军黎阳不听指挥,不会入城,按照他的情报,这个黎阳恐怕早就有谋权之心,既然更不会听国王的命令,束手就擒了。 “报……” 一名侍卫匆匆进宫内拱手道。 “总督大人,刚刚城外来了几万兵马,就是黎阳的军队,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城门口全部换上了安南兵的服装,可被他发现了,我们跟他们说了国王投降了,也把文书扔给他们了,他们只是看了一下,黎阳就带着兵马往占城方向跑了!” 汪直笑了笑,果然与他想的一样,如果他们没有来,这个黎阳这次攻灭了占城回来后,就估计直接造反,杀掉国王,趁着现在安南主力都被明军牵扯住的时候,直接上位自己当国王,汪直向着两位道。 “看来这个黎阳不是个简单人物呀!” “那他往占城而去,我们在这里等广西都司和云南都司兵马到了,不是也要去占城么?迟早还能碰到!” 万通说的没错,这次原本计划就是让安南灭了占城,他们大明就可以占着大义打着帮占城报仇的名义,拿下安南与占城。 汪直站起身,朝着宫外走去。 “就怕他不会待在占城,这个人不是傻子,只怕这次让他走了,下次想抓他就难了。” “现在问题是,等安州和谅江府的安南兵马到了,加上这升龙府的几万兵马和国王官员怎么处理?” 赵辅看向汪直,汪直阴险的笑了笑,反问道。 “安州,谅江,升龙三府兵马加起来有十几万吧?” 赵辅看着汪直那阴险的笑容,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不会是想把这些兵马全部坑杀吧? “你不会是想坑杀这十几万兵马吧?” 汪直摇了摇头道。 “安州,谅江,还有占城的的城池都需要修缮,需要大量人力,你们说这些兵马是不是最好的人力呀?等全部修缮后,再把津港府修改下,以后这里可以作为舰队补给港口,等全部做好后,后面需要打仗时,这些人就是最好的先锋,多好呀,这样还不会积累仇恨,如果全部坑杀,他们家人肯定恨上明军,对大明在安南的统治很不利!” “难怪殿下如此重用你,连文官里的王越也对你心心相惜,你的确厉害,跟当年的三宝太监几乎不相上下了!” 万通现在心里是真的佩服这个太监,他跟其他太监不同,他不但会说话,也会办事。 “呵呵,万监军严重了,本督怎可与三宝太监相比,本督如能做到他三分之一也就知足了!” 汪直摇头苦笑,他当然想达到三宝那样的高度,三宝太监可是他的偶像呀。 第107章 白莲教 陕西*宁夏镇。 “将军,前方就是宁夏镇了,我们回家了!” 副将高兴道。 勃四斤却高兴不起来,这次瓦剌与亦力把里联军十五万,结果惨败渭河,连瓦剌主将都被明军大将毛忠阵斩,如今却只剩不到六万的残兵,逃回宁夏,后面还有黑骑营大军紧追不舍。 宁夏城下。 副将对着宁夏城楼喊道。 “开门,我们回来了!” “呵呵,这里已经不是你们的地盘了,而且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你是个聪明人,如果不投降死路一条!” 罗秉忠站在城楼上,旁边是河州卫指挥何人难,双手抱在胸前,得意的看向底下的勃四斤。 勃四斤看向紧闭的城门,握紧长刀的手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随后望了望后面毛忠的数万铁骑大军,勃四斤叹道。 “我们投降吧,无路可退了!” “将军真的只能投降吗?” 副将不甘道。 “你不投降,就得死!” 随后勃四斤下马把刀双手举过头顶表示臣服,副将叶尔哈无奈只得下令投降,数万联军投降后,黑骑营右都督毛忠走近询问。 “庆阳府的屠杀是谁干的?是不是你们干的!” 勃四斤撇了撇嘴道。 “老子没干,不屑于干这事,这事是瓦剌主将干的,渭河一战中,他不是被你们杀了吗?” “是呀,我家将军的确没屠城,只是参与了攻城,攻城后,瓦剌主将偏偏要屠城,我们就先到了渭河旁,后来他们才赶过来!” 副将叶尔哈赶紧解释,这事可不是他们干的。 “你们不是瓦剌的军队?” 毛忠骑在马上低头看向两人。 “我们是东察合台汗国的军队,这次是三家军队合作,还有就是瓦剌和蒙古鞑靼!” 勃四斤把事情来龙去脉都交代了一下,把毛忠吓了一大跳,那蒙古去京师了,那京师岂不是危险了? 随即毛忠把俘虏交给宁夏镇的罗秉忠看管,自己跟朱永率兵赶紧返回京师。 京师*德胜门外。 德胜门的厮杀声还在继续,朱佑极一手扶着腰,一手用宝剑触地靠着宝剑,他要装作没有受伤的样子,实际上腰部一直在流血,就在朱佑极坚持不住时,远处看到了大军,带头的正是程信和他儿子们,还有通州卫的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而来。 由于黄旗营殊死奋战,加上通州卫十万大军到来,他们蒙古军如今士气低落,加上损失惨重,刘旻无奈下令撤退,望着撤退的蒙古军,朱佑极微微一笑,自己这个太子终于彻底掌握了人心,经过这次一次拼命作战,以后谁敢说自己是个没有上过战场的太子,朱佑极随即对万达三人下令。 “快,快追上去,肯定能再歼灭他们一些军队!” “可,殿下您怎么办,末将一定要保护你的安全!” 万达担心没人保护自己,不可能离开。 德胜门城门大开,梁芳为首众五旗营军士出城,向着朱佑极奔跑而来,朱佑极看着众人笑了笑,转身对万达道。 “万达,本宫命你一定要追到他们,为我大明百姓报仇,本宫在京师等你,这次不能跟你一起去了!” “是,末将一定不负殿下重托!” 看着太子身后出城的军士,万达才放下心,率领剩余兵马追击而去。 “主子,主子,您没事吧?别吓奴婢呀,身上怎么这么多血呀?” 梁芳连忙扶住朱佑极,在他心里朱佑极不能出事,从朱佑极下手保住钱能那次,梁芳就知道自家主子是个重感情的人,而且他们还有价值,不会听信文臣谗言随便把自己杀了,可朱佑极如果出事,他们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哎,本宫没事,小题大做,走随本宫回去!” 朱佑极笑了笑,推开梁芳,往德胜门走了两步,突然感觉城门越来越模糊,随后天旋地转,朱佑极终于失去意识向前倒去,梁芳和刘瑾见状赶紧一人扶住朱佑极的一只胳膊,把晕倒的朱佑极扶上马车,往紫禁城方向而去。 城楼上的王越见到这一幕,觉得是自己没有及时救太子,心中愧疚至极,拔出自己的剑欲要自刎,襄城侯李瑾赶紧夺下劝道。 “兵部尚书,你干什么,你就算要死也要等太子醒来,他来处罚你,你是太子亲自提拔的,再说你做的也没错,当时蒙古兵就在城门口,城门一旦打开,后果不堪设想,哎看看太子殿下是否平安再说吧!” 王越跪下朝着紫禁城拜道。 “如殿下有事,臣定自刎而死!” 紫禁城*玄武门。 门口把守黄旗营侍卫发现了前方浩浩荡荡的兵马向着紫禁城而来,他们并不知城外蒙古已经撤退,还以为这是溃军,黄旗营总兵带领众侍卫拔刀道。 “你们是哪个城门的?来紫禁城做什么?” 梁芳急忙道。 “杂家是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快快让开,打开玄武门!” “是梁公公,只有一人梁公公自然可以进去,但这身后跟着这么多兵马请赎本将不能放!” 总兵李谈的话让梁芳怒道。 “放肆这里面躺着的是太子殿下,太子伤的很重,快打开玄武门!” 总兵听到后嘴角微微上扬,看了看里面躺着的朱佑极后,眼珠转了转,对身后的侍卫道。 “里面躺着的不是太子殿下,他们欲要造反,你们在这里顶着绝不能让他们进入紫禁城,危害陛下!” 众侍卫纷纷拔出刀,梁芳顾不得那么多,朱佑极伤势越来越重,他想不明白,黄旗营不是太子最为亲近的队伍吗?怎么指鹿为马?来不及多想,梁芳对众人道。 “攻进去,如果再拖延下去,太子就没命了!” 身后的五旗营军士,向着玄武门杀来,由于黄旗营大部分都去守城,这里守门的只有几十名侍卫,实在挡不住,那名总兵连忙往乾清宫方向跑去。 紫禁城*乾清宫。 殿外一名内侍匆匆进来道。 “陛下,玄武门总兵求见!” 朱见深还以为是蒙古军攻进来了,赶紧让玄武门总兵进来,总兵李谈进来后发现皇帝身边有好几名锦衣卫的缇骑,跪下想了想道。 “陛下,梁芳谋反,聚集五旗营军士向着玄武门杀来,玄武门守卫只有几十个,末将不敌,请陛下给臣金字调令,臣率领紫禁城内所有侍卫前去平叛!” 朱见深听了很是奇怪,宦官造反?而且还是梁芳?而且五旗营怎么会听宦官的,现在五旗营不是王越在管么?就在朱见深准备将令牌掏出时,突然想到如果把这令牌交出去所托非人,那就危险了,这可是可以号令整个五旗营兵马的令牌呀,朱见深决定自己亲自去看。 “你跟着朕,朕亲自去看!” 跪在地上的李谈见皇帝如此小心,知道无法达到目的了,看来只好一拼了。 就在朱见深刚走出乾清宫,一名内侍来报。 “陛下,梁掌印带着太子殿下往坤宁宫而去了!” “太子?” 朱见深转身刚想质问玄武门总兵,谁知李谈图穷匕见迅速拔出刀,砍伤了最近的一名缇骑手臂,其余五六名缇骑跟李谈交战在一起,周围巡逻的黄旗营侍卫也赶了过来,李谈在伤了两名缇骑后,被活捉了起来,朱见深怒问道。 “你为何要做这种事?” 李谈惨笑起来,充血的眼球死死盯着朱见深,眼神里充满着愤怒。 “白莲神教,战无不胜,圣教之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天下。” “原来是白莲教的,拖下去交给锦衣卫诏狱,严刑拷问!”朱见深不再理会,赶忙往坤宁宫而去。 第108章 区区日本 紫禁城*坤宁宫。 几名御医正在给太子包扎伤口,万贞儿看着躺在凤床上的朱佑极,给他擦擦脸上和身上的血迹,心疼的哭泣道。 “你如今已是太子了,为何一定要亲自带兵呢?你说你万一出什么事,你母后怎么活呀……” 朱佑极笑着解释,同时用手擦了擦母后的眼泪。 “儿臣身为太祖子孙,岂能在京师有难时躲在深宫之中?儿臣没事,只是一点点皮肉伤而已!” “陛下驾到!” 宫外内侍和宫女的声音刚刚响起,朱见深就匆匆跑了进来,看到朱佑极无事,终于放松了一些,严肃的对御医道。 “李太医,太子怎么样了?” “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是腰部中刀,起初是流血过多,现在包扎止血后,需要静养即可,每日需要百年人参汤口服两次,调养三月就可恢复!” 李太医跪地匍匐道。 朱见深知道自己极儿没事就好,随后下令。 “别说人参,啥都可以,赶紧去弄!” “是是是,臣等告退!” 御医们走后,朱见深慈爱的看向朱佑极道。 “极儿,这次辛苦你了,下次不能再这样了,你知道你这样父皇跟母后会多担心吗?” “让父皇与母后担心了,是儿臣不孝,儿臣以后一定注意!” 朱佑极这次虽然没有全部弄明白,但大致也明白了,蒙古鞑靼军中有高人,而且他当时明明看到,那个人是汉人,随即继续对朱见深道。 “父皇,这次儿臣发现蒙古领军的是一个汉人书生打扮!” “这次蒙古军的确不同以往,竟然能够猜出宣府守备空虚,也能猜出我们把黑骑营派去陕西,的确不同凡响!” 朱见深点点头,他也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厉害的蒙古军队,朱佑极笑道。 “而且还有其他势力加入,父皇你想过没有,安南刚起兵攻打占城,陕西就有二十多万敌人入侵,同时宣府也被入侵,怕我们召回辽东军队,还让日本进攻朝鲜,孩儿估计跟这个汉人脱不开关系,只怕又是一个黑衣和尚,不过本宫可不是朱允炆,蒙古大汗满都鲁又岂能跟太宗文皇帝相比?” “嗯,极儿有信心就好,还有一件事,朕来时,并不知你受伤了,玄武门总兵李谈说梁芳带领五旗营造反向朕要调兵令牌,朕觉得不对劲,没有给,结果后面穷图匕见,想要刺杀朕,被锦衣卫拿下,如今在诏狱之中,被抓后,口中大喊:白莲神教,战无不胜,圣教之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天下,这样的疯话!” 朱见深向朱佑极说了之后,朱佑极也感觉不对劲,思考一会后道。 “父皇你还记得成化七年的刺杀么?” 朱见深点点头。 “朕记得,极儿是说?” “没错,如果孩儿估算不错,那就是白莲教在背后搞的鬼,这白莲教自宋始,每朝每代都反朝廷,不是简单之辈,当年洪武,永乐两皇帝那么强势,这白莲教都没有被消灭,这些地下老鼠总有一天必须彻底铲除!” 朱佑极知道这种教派的可怕之处,一个王朝没落时,百姓大多数不识字,这些教派就蛊惑百姓为他们造势,替他们摇旗呐喊,王朝强盛时就暗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种邪教必须当灭之。 “好啦,你们父子真的是,一见面就是谈国家大事,不许谈了,晚上母后亲自下厨给你做些好吃的,好不好?极儿!” 万贞儿摸了摸朱佑极的额头,笑道。 “好,儿臣最喜欢母后的菜了!” 朱佑极捂着金丝被笑道。 半岛*朝鲜国景福宫。 如今坐在王位上的是贞熹王后尹氏,成宗李娎(后世称为圣君)坐在她旁边,由于李娎年幼,加上大明还没有遣使来送册封诏书,所以还不是真正的朝鲜王,所以贞熹王后以大王大妃的身份垂帘听政,并委任韩继美、韩明浍、申叔舟、具致宽四名勋旧重臣分别兼判吏、兵、礼、户四曹,由于这些大臣从议政府临时转移到承政院办公,以便直接领受大妃旨意。 贞熹王后看着众大臣道。 “不知现在前线日本军队打到哪了?” 韩明浍站出来拱手道。 “秉大妃,如今日本兵已经发兵总计有十五万了,目前攻下了釜山,东莱,本月初日本发兵五万进攻金海,被我方守军三万击退,如今东莱日本驻兵八万,釜山驻兵七万,后续会不会继续增兵不知,不过臣推断,以日本的国力,这应该是他们的极限了!” 贞熹王后点点头,想起一个日本弹丸小国,竟然敢挑战自己天下第二的权威。 “这个日本区区一小国,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夜郎自大,敢打我们朝鲜,这个天下除了大明,谁敢惹我们朝鲜?立刻调重兵把日本赶下大海,随后调集全罗,忠清,江原,尚庆四道一起合兵二十万,待日本兵退去后进攻日本国土,让他见识下朝鲜之威!” “大妃不可,日本国小,人也矮小,平均身高五尺,如同一个个小矮墩甚为可爱,要灭日本简单,日本兵如今十五万大军已经被困东莱,釜山,只要各州援兵一到,日本必定灰飞烟灭,但如今的难题是世子继位的问题,应当再派使者去大明询问!” 贞熹王后看了眼已经十九岁的李娎,的确他也该亲政了,只是不知大明会不会同意让他继位?她可以不怕任何国家,什么女真,日本,都不放她眼里,可是大明这个庞然大物,她也没有办法,看向申叔舟。 “嗯,此事是大事,没有大明的册封,李娎永远也当不了国王,大明是天下共主,天朝上国,必须重视,你必须再派使者,快马赶往大明,询问下看看大明要立谁为新的朝鲜王,请天朝明示!” “大妃放心,臣下去后立刻去办此事!” 申叔舟拱手回道。 半岛*日军釜山府。 一张桌椅上,坐着第八代征夷大将军足利义政,在看军报,情况不妙呀,他这边发兵十五万迟迟拿不下金海,而国内也没彻底结束应仁之乱,他内心极度不安,毕竟他弟弟足利义视一直在盯着大将军之位,他把妻子日野富子和儿子足利义尚,留在京都也不放心,种种焦虑不安,充斥着他的内心,随后对门外道。 “来人!” 一名武士进来后道。 “大将军,有何吩咐?” “这些日子,可有人来找过吾?一个书生打扮的大明人!” “没有!” 武士摇了摇头道。 到了时间了,也不联系,足利义政暗骂这人该不会哄骗他的吧? 推倒桌上的茶水后气道。 “八嘎,可恶!” 安南*津港口。 站在广州舰号宝船龙头上,汪直对着底下的两广布政使韩雍和云南镇守太监钱能等人拱手道。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按照本督之前所言,必定不会错,本督还要重任在身,告辞!” “汪总督,告辞!” 韩雍拱手还礼。 “汪总督,杂家还礼了!” 钱能笑道。 韩雍和钱能对视一眼,然后看着越行越远的庞大舰队,众人心里唏嘘不已,谁知这次谁也不是赢家,反而是南海舰队立了大功。 钱能自嘲的笑了笑,干嘛要跟汪直比呢?连自家干爹都比不过汪直,随后对韩雍道。 “抚台韩大人,杂家带着军队回云南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嗯,钱镇守慢走!” 韩雍盯着钱能一会,直到和忠不解的询问,才反应过来。 “抚台大人,您为何对他们这些阉宦这么客气?” 韩雍双手背后,面向大海,叹气道。 “不是本抚台对他们客气,而是当今太子殿下对他们客气呀,太子殿下有太宗之风,世人只知道他重用阉宦,其实是为了平衡之道呀!” “难道没有阉宦就不行了吗?” 和忠不解陛下跟太子为何要重用阉宦,他对阉宦印象就不好,因为他父亲在世时就没少受阉宦的气。 韩雍扫视了和忠一眼,继续看向大海。 “你还是太年轻了呀,身为帝王,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臣子,不管阉宦,勋贵,文臣,如果一个皇帝不懂的平衡之道,只要重用某一方,这个王朝也就命不久矣了呀,而且相对勋贵和文臣,阉宦的危险性比其他两位低太多了呀!” 第109章 废除卫所*天下振武 成化十二年八月。 紫禁城*乾清宫。 这是刚刚恢复伤势后的朱佑极,离开躺了好几天的坤宁宫,现在虽然好多了,但每天还是要吃药和喝百年人参汤,他的事迹也被传遍了大明,大明太子朱佑极带领大军,在德胜门外血战蒙古大军,经过大明日报司宣传,百姓,富商,高官都对朱佑极佩服不已,昨晚朱佑极偷偷跟朱见深商量好废除无用的卫所制。 底下王越还在跪着,朱佑极无奈。 “王尚书,本宫没有怪你的意思,好吧?不要胡思乱想,你是本宫倚重的大臣,可一定要相信本宫!” “臣当时阻止他们救援殿下,请殿下赐臣一死,以赎前罪!” 王越又磕了几个头,朱佑极无奈呀,这有本事的人,怎么都那么固执呢?一个于谦是,王越也是。 “好好好,本宫就暂时把你这死罪记着,以后立功赎罪,好吧?” “是,臣遵旨!” 王越站了起来,退后了几步,看着王越额头上的血迹,朱佑极就不忍,对梁芳道。 “梁芳把这丝巾拿过去,给王尚书擦一擦!” 朱见深对怀恩点了点头,怀恩摊开圣旨道。 “跪!” 众臣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本次京师保卫战,兵部尚书王越当居首功,亲自披甲率领将士守城,保我大明之千秋万代。 黑骑营右都督毛忠和蓝旗营右都督朱永平定宁夏,功在社稷。 御马监掌印太监汪直,锦衣卫指挥使万通,白旗营右都督赵辅,斩首安南,威震南疆,开疆扩土,不世之功。 封王越威宁伯,赐玉带,赐四等麒麟服。 黑骑营右都督毛忠升左都督赐四等麒麟服。 蓝旗营右都督朱永赐玉带一条。 御马监掌印太监汪直赐玉带一条。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赐四等麒麟服。 白旗营右都督赵辅赐玉带一条。 各守城官员,武将,勋贵皆按功劳封赏,钦此。” “臣等谢陛下隆恩!” 朱见深扫视一眼众人,笑着道。 “这次的京师保卫战,让朕发现,这大明的卫所制度已经慢慢开始崩坏了,你们看,这卫所兵看着明面上还有两百万军队,可军队呢?最后只有十万的通州卫赶来了,差点让朕的太子,死在德胜门外,所以朕决定永久废除卫所制,你们意下如何?” 首辅商辂出声。 “陛下,这卫所乃是太祖所定,不好废除呀!” 李秉不知道太子殿下的变态,不好站出,而且他心里也不希望废除卫所制,倒是勋贵们希望废除,因为没了卫所制,朝廷就需要营兵制(也就是募兵制)因为营兵需要大量响银,而军队需要响银那就肯定要打仗或者开疆拓土。 “臣右副都御史张峦,太祖所定不可轻废!” “臣户部尚书杨鼎,太祖所定不可废除!” 两位大臣刚说完,朱见深赶紧插话,再不说恐怕拒绝的大臣越来越多。 “够了,朕不想再说了,卫所乃旧制必须废除!” “陛下,这可是太祖所定,陛下身为后世子孙,岂能忘祖呀?陛下非太祖子孙呼?” 户部尚书杨鼎劝道。 “放肆,杨鼎,你居然敢指责朕非太祖子孙?你这是大不敬之罪!” 朱见深怒道。 杨鼎赶忙跪下道。 “臣只是一心为国,别无他想,并非是有意那么说的!” “好个一心为国,所以说朕非太祖子孙?来人!” 朱见深说完,殿外走进来两名侍卫。 “拉进锦衣卫诏狱,革除户部尚书之职!” 朱见深说完不再理会众人。 朱佑极见状赶紧出来跪道。 “父皇,杨尚书在位期间兢兢业业,对朝廷忠心耿耿,儿臣觉得该赦免杨尚书之罪!” “哼,今日他敢说朕非太祖之子孙,以后是不是敢废君篡位了?这事你不用再为他求情?” 朱见深喝了一口茶,摆了摆手道。 “父皇,口舌之快,人亦有之,儿臣真的觉得杨尚书乃朝廷栋梁之材,不应该入罪的!” 朱佑极继续跪着求情。 商辂见了后点点头,太子殿下如此看重我等文臣,为了我等竟然一直跪地求情,以后定然也是明君之范呀,随即出声道。 “老臣死保杨鼎,求陛下开恩!” “臣求陛下开恩!” “臣求陛下开恩!” 工部尚书,刑部尚书等全部跪下求情,求情官员高达十几人。 朱见深想了一会后,开口道。 “这次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免你死罪,回乡静思,如何做官再说吧!” “老臣,谢陛下开恩,谢殿下求情之恩!” 杨鼎眼含泪水,磕头谢恩。 朱佑极连忙过去将杨鼎扶起来,并说道。 “杨大人,路上小心,有事可以传信东宫,本宫一定每日翘首以盼!” “臣谢殿下,谢殿下……” 杨鼎的离去,代表着新的户部尚书就要上台了,大臣都在等着陛下的新人选。 朱见深最后决定让万安担任户部尚书。 “万安,朕对你寄予厚望,户部你要管好,你这个户部能不能做好,做久,就取决于你的工作能力和态度了?懂吗?” 万安立刻跪下连续磕头,连连谢道。 “臣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臣一定办好!” “嗯,你觉得朕废掉卫所,是好事还是坏事呀?” 朱见深的发问,让大臣们感觉你在忽悠我们是的,这时候万安敢说不是么?上一个说不的,差点被带进诏狱了,万安自然笑呵呵的道。 “陛下英明神武,自然是废除的好!” “嗯,那就这样决定了,从今日起彻底废除卫所制,卫所上到指挥,下到士兵,全部交出田地给朝廷,士兵年纪未超过三十的可以选择留下考核,成功后当兵,以后当兵时间为十年,超过十年退出军队,一次发放响银,超过三十的或者不愿意当兵的要么离去发放响银,不愿意离去的,也可以给朝廷当农户,每月也是有响银。 军官同样按官职高低,一次性发放足够银两,离去的一次性按照官职高低发放,不愿意离去的需要考核,考核过的可以留在军队。 以后没有都指挥司了,各地只有布政使和按察使,军队就改为总兵府,每个布政司都有一座总兵府,全部是营兵制,没有兵部调令或者朕和太子的调令,不得调兵违者斩,平时的总兵有统兵权,没有调兵权,每一座总兵府官职: 总兵正四品,考功司司长正四品,监军太监正四品(皇帝指定) 副总兵从四品(限定两名)。 千总正五品。 把总正六品。 总旗正七品。 小旗从七品。 打仗时,总兵负责指挥,考功司和监军不得干预,没有仗时,考功司负责核查上到总兵下到士兵的考核成绩上交兵部,监军则是随时将军队情况可以直达朕和太子。 每年兵部都要派人前往各地总兵府复查,复查结果确如考功司所奏,轻者降职,重者逐出军队不发俸禄。 另外每五年天下所有总兵,都要率领一百军士,前往京师演武,前三名者重赏,最后一名者总兵降为千总。 另外废除九边制,改为五边,同样五边设总兵府,规定如上,五边是蓟州,宣府,大同,宁夏,河套重新建造一个镇,让蒙古降兵建造,为河套镇,此为五边。 五边总兵兵员数量: 蓟州镇十万,宣府镇十万。 大同镇十万,河套镇十万。 宁夏镇十万。 天下各府总兵兵员数量和总兵府: 陕西总兵二十万甘肃镇。 云南总兵二十万云南府。 北直隶总兵十万保定府。 南直隶总兵十万应天府。 辽东总兵十万辽阳城。 四川总兵十万成都府。 安南总兵十万升龙府。 山西总兵五万太原府。 山东总兵五万济南府。 河南总兵五万开封府。 浙江总兵五万杭州府。 福建总兵五万福州府。 江西总兵五万南昌府。 广东总兵五万广州府。 湖广总兵五万武昌府。 贵州总兵五万黎平府。 广西总兵五万桂林府。 五边总兵和天下各府总兵,士兵每年响银随着每三年的考核而定。 前三名者,一名士兵每年响银十八两。 最后倒数十名者,士兵每年响银八两。 中间者士兵每年响银十二两。 每五年总兵府士兵要举行一次匿名公投,由考功司和监军太监负责监督,公投后结果呈报兵部核查,最后才给朕决定,公投多数总兵不适合担任,由副总兵里选任之,反之继续留任。 天下各地兵马皆如此,仗后损失报兵部及补,不得多一兵一卒,如私自扩建兵马,按叛国罪论处夷三族!” 第110章 朝鲜:我有个爸爸叫大明 半岛*朝鲜国景福宫。 贞熹王后尹氏坐在王位上,成宗李娎乖巧的待在旁边听政,朝鲜目前除了南方有日军进犯以外,其他府州治理都不错,以前的辽东还时不时会有女真南下侵犯,可自从大明收复辽东后,现在北部边境一片祥和,久不闻金鼓之声。 现在辽东女真人口越来越少,不少女真人都加入了汉籍,到辽阳或者京师居住了,特别现在辽阳女真人最多,当然也都是汉人的发束与服饰,金钱鼠尾早已成为历史了。 一名侍卫匆匆跑进来道。 “这是在釜山的大明送来的书信。” 王后和众大臣都是疑惑,大明之前都是走陆路,从义州方向而来,这次怎么从釜山发来,而且釜山还有十五万日军主力呢? 看完书信后,贞熹王后大吃一惊,不愧是天朝上国呀。 掌管兵曹的韩明浍看王后大喜,上前询问道。 “王后不知为何如此高兴呀?” 贞熹王后平复了一下心情。 “之前我们还误会天朝上国为何迟迟不给李娎王位,其实是天朝上国也陷入战争,北方三个国家发动接近四十万南下,南方安南也不服王化,现在都被大明平定了,连安南和占城都成为历史了,变成大明的国土了。 而大明如今派出南海舰队,帮助我们制度了釜山的日军,釜山的日军已经在大明的舰队面前投降了,让李娎去釜山登基,登基后大明水师舰队还要去日本,帮我们好好责问出气。” 韩明浍听后欣喜若狂,带头拱手道。 “天朝上国天威降临,朝鲜必定万代永昌!” “天朝上国天威降临,朝鲜必定万代永昌!” 众位大臣也跟着跪下大喊。 刚刚成年懂事的李娎却不是很懂,问了一下。 “大妃,天朝上国真的如此强大么?” 贞熹王后慈爱的望向李娎,耐心跟他解释。 “是呀,大明土地幅员辽阔,人口亿万万,兵力有两百多万,威震天下,大明附近的国家基本都是他的附属国,只有北方的游牧民族才不断袭扰大明,而大明附属国里,我们朝鲜是最强大的,如今我们朝鲜带甲有近三十万的军队,但你要记住,我们的一切都是大明赋予的,不可对大明丝毫不敬,懂了吗?” “大妃放心,李娎肯定不敢去得罪大明,那我们现在就要出发吗?” 李娎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服气的,他知道大明太强了,但他没有见识过。 “嗯,我们所有包括文武大臣都要去,赶紧出发吧!” 随后贞熹王后发布命令,汉城官员,武将,驻防兵跟着一起同往,一行人浩浩荡荡有五六万人。 半月后半岛*釜山城内。 府城内议事大堂,汪直坐在首位,赵辅和万通其次,白旗营侍卫控制了釜山,日军已经缴械投降,全部被控制了起来。 为啥日军会这么乖呢?原来在半月前,足利义政嚣张的很,目空一切,待看到大明跟山一样高的巨船和那一排排密密麻麻如恶魔般的大炮时,足利义政是懵的,随后大明舰队开始炮击,坚固的釜山城,不到一会城墙就塌了,釜山被夷为平地,足利义政赶紧投降。 大堂内,贞熹王后和成宗李娎连坐的资格都没有,站在一旁,而足利义政更惨,跪在堂下,身子微微颤抖,他知道大明很强大,可从来没有想到如此强大,此时他知道他被骗了,那人估计骗他出兵的,如能再见到那人,他发誓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可现在后悔的是他,他不想死,如果他死了,他的妻子和孩子都会被弟弟足利义视清除,随即求饶道。 “天朝上国,小国日本,不敢有轻视之心,刚刚只是不知道是上国的船队,请上国恕罪!” “哼,你的罪名可不止这些,朝鲜乃我大明之子国,你为何举兵欺负朝鲜呐?给个解释吧,顺便告诉你,安南也对我大明阳奉阴违,如今安南和占城已经成为历史了,如今大明雄师带甲三百万,你是不是也想学他们?” 汪直轻声中带着阴柔,声音不大,但足利义政听起来,如同震耳欲聋,久久不敢忘怀。 足利义政实在不敢对大明不敬,特别是听他说大明带甲竟然有三百万的军队,天呐,日本如今统一后,辛辛苦苦加起来也就二十多万的军队。已经是极限了,他十五万,他弟弟十万左右,足利义政不断磕头。 “大明天威,小国以后谨记,以后不会再来朝鲜,请天朝赎罪!” 这次的事件给李娎冲击最大,城外海上那一艘艘如山一样的巨船,数量之多让他发指,而这些大明军队的甲胄更是武装的牙齿,如同天兵天将般,可笑他之前竟然还有些轻视之心,他现在只想大声喊: 哼,一群辣鸡,战术后仰,我有个爸爸叫大明,谁敢动我?大明爸爸抱抱。 随后汪直命人拿出朝鲜王的册封诰命和冕服,在釜山三国军士的见证下,举行了朝鲜王的册封仪式,即日起李娎就是大明册封的真正朝鲜王了。 足利义政看了看海上数不尽的巨船巨炮,再看看这些身着白色布面甲,看似天兵天将般站立的军士,他日本虽然在足利义满时期也获得了大明永乐皇帝的册封,但一直没有使用大明年号,而朝鲜显然跟天朝更加亲近,如果他能再次获得天朝册封和使用天朝年号,会不会使足利义视为主的反对派,不敢异动呢? 新任朝鲜王李娎和贞熹王后以及朝鲜众大臣,看着远离的大明庞大船队,李娎内心极其震撼,看看日本的小船,再看看大明的巨船巨炮,李娎真想说: 我爸爸真厉害。 贞熹王后对身前的韩明浍道。 “韩大人,以你的学识来看,这天下还有像天朝这样有如此庞大船队的国家吗?” 韩明浍思索了好一会后,还是摇了摇头。 “老夫查阅古籍,在大明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的巨船,这个船队恐怕有二百来艘,哪怕最小的运粮船都有火炮,最小的运粮船都比日本的船还要大,真是天朝上国才有的船队呀,不是老夫夸大,这支船队可以轻易消灭任何一个沿海中小型国家!” 贞熹王后点了点头,随后问道。 “那我们能造出这样的船队吗?” 韩明浍还是摇头。 “这样的船队,需要的工匠数量极多,还要造船图纸,还要花费巨大的金钱,像这样一支船队最少都要几百万两,我们朝鲜每年军费高达八十万两,已经花费很大了,不可能有能力建造如此大的船队,而且后续维修也是一笔巨大的费用!” “按照你这么说,这哪里是船呀,简直就是一座座移动的金山银山呐,果然是只有天朝才能有的船队呀!” 贞熹王后说完看了看一直发呆的李娎问道。 “李娎,你怎么了?” 李娎这才反应过来笑道。 “天朝父母之国,真是强大呀,难怪历代朝鲜大王都如此推崇天朝,就连当初尚武的世祖大王,也不敢对天朝不敬呀!” 贞熹王后点了点头,没人比她更了解世祖大王,当初世祖大王不可一世,连连讨伐女真,也不敢对大明不敬,依然恭敬有加,没有大明的册封之前,他甚至都不敢自称大王,也是因为世祖的惧怕,导致也让她恐惧大明。 第111章 日本:大明乃礼仪之邦? 京师*顺天。 京师保卫战之后,京师又开始繁华起来,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现在坊间传的最津津乐道的就是太子率军勇战德胜门,甚至很多酒楼里出现不少讲故事的,一个太子都快被奉若神明。 前门大街作为大明最繁华的街道,依然两旁是各种商店人流涌动,街上甚至能看到不少西域面孔和东南亚小国的商人。 朱佑极微服私访走在街上,看着如今的繁华心里也是较为满意,这才是大明该有的样子,不过朱佑极也发现了,京师现在有些太小了,随着商旅越来越多,京城内的房子都不够住了,而且也太为杂乱,必须得治理一番。 “万达,那天你追击蒙古军后,发生了什么?” 朱佑极比较好奇道。 “那天臣奉命追击蒙古军到居庸关下,居庸关守将的确没有第一时间开门,后来臣率军击杀,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蒙古军打开城门,丢失关卡护送那个黑衣人往草原而去,臣怕有计,所以没有继续追赶!” 万达轻声解释。 朱佑极点了点头,他也认为那个黑衣人不简单。 “恐怕这次就是出自他的手笔,如果不是瓦剌联军不听他指挥,不守宁夏而去攻打庆阳,被我们看出嘉峪关外只是疑兵,那么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可惜此等大才,竟与贼为伍!” 梁芳这是第一次跟着朱佑极出来,之前都是汪直,他现在很得意,看来自己赌对了,因为救过朱佑极,朱佑极对他也极为信任,微服私访才带上他,梁芳轻声询问。 “主子,我们是要去哪呀?” “嗯,老地方!” 朱佑极说完往清月楼方向而去,这次保卫战清月楼可是发挥极大作用,也损失了许多钱财,朱佑极正是上门致谢的。 京师*清月楼。 三楼闺房内传出女子的嘻笑声,朱佑极从后门进入,到三楼门前听到了里面的声音,也习惯了,不打什么招呼推门而入。 门外万达按照老规矩,整个闺房外全部被黄旗营侍卫保卫,这些侍卫都是太子的随身侍卫,武功高强,极其可靠,族谱更是查到了祖上十几代,但凡祖上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都没有资格待在朱佑极的身边。 朱佑极推门进入后,懵了,因为除了林心心和四位花魁以外,还有两名他不认识的美丽女孩,而且都……一个个衣裳不整,几名女孩子赶紧捂住,朱佑极脸红赶紧关上门道。 “啊……” “你们把衣服整理好,本公子再进来?” 不多时,朱佑极重新走了进来,这下好多了,走到一处椅子上旁坐下,梁芳和万达一人站朱佑极一边。 林心心带着春夏秋冬连忙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 李婉儿用纤细的小手捂住嘴巴,不敢置信,李灵儿却性格调皮捣蛋,不拘一格,轻声看着姐姐笑道。 “姐姐你的梦中人来咯!” “噗……” 朱佑极刚刚喝了一口茶,听到这话,不雅的把茶喷了出来,梁芳急忙递上丝巾,朱佑极擦了擦道。 “咳咳咳,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梦中人?本宫与两位是第一次见面吧?” 林心心撅嘴道。 “人家可是跟你订婚了呢!” “啥?订婚了?怎么可能!” 朱佑极笑了笑,怎么可能呢。 “真的,你问李婉儿妹妹呗!” 林心心急的跺脚。 李婉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轻声道。 “太子殿下,民女家父是李贤!” 朱佑极停止了笑容,原来是她,朱佑极想起来了,几年前因为孔圣府的事,为了得到文人的支持,强行绑定了与李贤的关系就娶了李贤两个女儿为侧妃,随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的确,是父皇定下的婚事,以后她们两个是侧妃!” 春夏秋冬心中羡慕不已,侧妃也就是未来皇帝的妃子,她们虽是官家女子,也平反了,但现在是青楼女子,恐怕一辈子都难得到这样的身份。 朱佑极喝茶时,眼神瞟了一眼她们,发现有点尴尬,随即开口道。 “好了,我们大家都是朋友嘛,这次本宫来这里主要是向你们致谢的,特别林心心,还耗费巨资来帮助守城!” “谢?那就不用了,我林家还是出的起这点钱的,再说又不是为了你!” 林心心撅嘴不看朱佑极。 “呵呵,还是要谢谢的,嗯,你看这块玉佩你喜欢吗?” 朱佑极拿出一块白玉玉佩,交给了林心心,上面一面刻有林心心字样,还有一面则刻着:进宫通行无阻。 上次林心心为了把消息传给皇帝,把汪直的金牌给用了,朱佑极就重新给他做了一面,并且通知了下去,佩戴此玉佩不得阻拦,可以随时入宫。 “好了,这次出宫比较急,带的东西不多,下次你们每人都有,那本宫走了!” 朱佑极还有什么政事没有处理,实在不能留下来太久,虽然这满屋子的美女,很亮眼,但他无奈呀。 “民女恭送,太子殿下!” 几女行礼道,李婉儿笑出了眼泪,她终于见到太子了,一表人才,有君子之风。 朱佑极走后,李灵儿看着还在发呆李婉儿,轻声笑道。 “姐姐是不是舍不得呀?” 李婉儿这才回神过来,看着这个死丫头,撸起袖子道。 “你敢说我,死丫头,几位姐姐借个鸡毛掸子,今天好好教训她!” “啊,救命呀……” 很快闺房内又传来嬉笑打闹之声。 梁芳跟在朱佑极的身后,悄悄回头望了一眼清月楼,在他心里这个清月楼万不可得罪呀,他看的出来,主子对这几个女孩子都有意思,特别有两个已经是侧妃了,以后又多一个巴结的地方。 倭岛*日本石见城。 石见城外的海滩上,人山人海,都是围观的日本百姓和军队,在看到海上那一艘艘如山般的巨船时,不由的生起恐惧,在那巨船面前,日本的战船反而显得如婴儿般脆弱,那一艘艘巨船都有一支特别大的旗帜,红底中间一个白圈,白圈里是一个大写黑色的明字,迎风飘扬。 汪直身后跟着赵辅和万通,站在宝船广州舰的龙头上,低头看着底下的足利义政道。 “本督听说日本目前分为两派,一个是你的西军,一个是你弟弟足利义视的东军,本来这种事认个错也就算了,可小政政说非要割地赔款于我大明,我一再拒绝谦让,可小政政盛情难却,本督也就代表大明收下了,你去把小视视叫来吧!” “是是是,请总督大人在这里稍等片刻,小政立刻前去叫人!” 足利义政立刻喊来亲兵,去土佐城通知足利义视前来石见,足利义政和她的妻子日野富子还有儿子足利义尚以及城外的百姓和军队,全部站在巨船之下,等着天朝训斥,日野富子向身边的足利义政道。 “你怎么引来大明的天军?” “吾等不知,吾等已经攻下朝鲜两座城池,谁知大明如此庞大的舰队来了,一开始吾还想反抗下,结果天军还没靠近,一根根棍子会发出白色烟雾,天军一人没死,我们死了两万多人,所以没法打了,特别那火炮,太恐怖了!” 足利义政的话,让妻子和儿子大惊失色,对方一人未死,我方死了两万多人?这怎么打呀? 三个时辰后,乘战船而来的足利义视等人,也是见了鬼,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巨船,随后足利义政跟弟弟足利义视解释了一下,足利义视立刻跳了起来大声道。 “出兵这事,我都不知情,为何我也要跟着赔钱?我不赔!” “轰……” 汪直举了一下手,广州舰其中几门炮发射了出去,落在一处民屋里,瞬间民屋被炮弹砸中,冒出大量白烟,一个好好的房子就这样被夷为平地了。 “不好意思,本督的火炮不小心走火了,你们刚刚说什么,本督没听见,请再重复一下,记住,我大明不会强迫你们的!” 汪直一脸慈祥的看着他们。 足利义视的嘴巴惊讶的可以塞下一个鸡蛋,足利义政则是已经领教过了,同时也把日本百姓和日军炸懵了,这炮弹要是砸人身上,恐怕会变成肉泥吧。 汪直接过侍卫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向身边赵辅大声道。 “注意一下,告诉炮手们,稳着点别再走火了,我大明乃礼仪之邦,万一把底下这些人轰死了,这像什么话?” “好的,总督,炮手们会注意的,应该不会再走火了!” 赵辅双手抱胸,笑看底下岸边的一群人。 足利义视无奈与哥哥足利义政对视一眼道。 “我等愿意主动割地赔款,都是我等的错,都是我等主动愿意给的,大明天军没有强求,求天军恕罪!” 汪直笑着点了点头。 “这种认罪态度还不错,早这样多好,我天朝乃是礼仪之邦,从来不会强迫别人,既然是你们求着我大明割地与赔款,那么本督也就勉为其难,盛情难却吧!” 第112章 安东都护府。 日本*石见城外。 站在广州舰的龙头上,汪直摊开朱佑极给的书信,念道。 “日本国,不服王化,私自攻打大明之子国朝鲜,本应重处,但天朝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天下万民之安危,暂不发兵日本,但小惩可有,今对日本的小小惩戒如下: 一、从今以后日本没有所谓的天皇,只有日本王,日本王必须得到大明的册封,为大明之子国,用大明之年号。 二、大明与日本公平友好通商,日本必须保证在日大明人的安全,在日大明人犯法日本不得[抓,审,判,杀],上报大明在日都护府,由都护府上奏大明的礼部,在日大明人如意外死亡或者自杀(包括身体疾病),日本需要支付一人十万两的赔偿,如是他杀,日本需要向大明交出犯罪者极其全家三族,并且赔偿一人五十万两的赔偿。 三、日本的任何船只下海离岸边不得超过一里,超过一里需要提前上报大明。 四、割让对马岛,九州两岛,为了更好的保护两国国民,大明会在九州岛设立官员并且驻兵,设立一个安东都护府,有事跟都护府奏报,九州岛上建立一个交易所,方便两国官方的交易,比如丝绸,盐,茶叶等,并且这两个名字不好听,以后对马岛改为,武威岛,九州改为安东岛!” 汪直念完见众人不回答,怒道。 “怎么?本督说的你们不服气吗?” “不不不,只是九州岛太大有众多大名,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足利义政委屈道。 “本督明白你们的意思了,你们是说九州岛有许多海盗,你们管理不了?放心,他们不愿意走,等大明天军来了会送他们去见祖宗!” “吾等谨遵大明之旨意!” 足利义政和足利义视等人跪下道。 “嗯,这个态度挺不错的,本督走了不必相送!” 汪直跟其他两人离开龙头,随后大明南海舰队,扬帆起航。 目送舰队离开的足利义视道。 “难道真的要将九州岛拱手相让?” “不想让你有办法?这种巨船巨炮,何人能挡?吾在釜山时,他们只是在海上开炮,都没有近身,吾大军就死了两万多人,距离太远,弓箭根本射不到,这怎么打?” 足利义政说完,往石见而去,他现在只想坐上日本的国王,而足利义视也是这么想的。 南海舰队。 “这是太子殿下写的?” 赵辅问道。 “是呀,太子殿下早就算好了!” 汪直现在越来越看不透主子了。 “那为何不直接打下来,而是用这种方法?” 赵辅不解,日本的战斗力那么差,甚至比朝鲜都不如。 “可能是因为蒙古他们入侵的原因吧,这次就算打跑了蒙古人,大明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肯定要休养生息一段时间的!” 汪直紧紧盯着波涛汹涌的海面,三宝太监就是他的偶像,他离那一步还很远。 南阳*承休王府。 王府侍卫进来道。 “王爷,门口有一黑衣人送来一封信!” “退下吧!” 朱芝埌把书信拿到后摆摆手,让他退下,待朱芝埌看完之后,怒火中烧。 噼里啪啦……。 朱芝埌把书桌上的东西都一扫而空,全掉落在地上,眼神凌厉的看向地面,他不懂,为什么这样京师都没有沦陷。 “可恶,别让本王找到第二次机会!” 一名侍女进来收拾掉落地上的砚台和笔,朱芝埌见到这个侍女长的前凸后翘,有几分姿色,刚好心情不好,就拿她泻火,而后关上房门,屋中传来女子的惨叫声,声音变得时高时低,朱芝埌一连十天都在屋内与侍女度过,饭菜有下人送来。 第十日,朱芝埌走出屋子,瞟了一眼床上楚楚可怜累睡着的侍女,一连十天,侍女已经筋疲力尽,门口的侍卫长焦录上前道。 “王爷这个,感觉咋样?” “还不错,伺候本王挺舒服的,送她回老家吧,给她个痛快!” 朱芝埌点了点头,然后做了一个抹脖子动作。 侍卫长轻车熟路的点了点头,等朱芝埌走后,带了几名侍卫走了进去。 紫禁城*文华殿。 朱佑极在地图上挥挥洒洒的画了一些图,看起来像是城图,研墨的梁芳看到了,轻声询问道。 “主子这是?” 朱佑极指着地图介绍。 “这是以后的京师,本宫打算扩充京师,现在由于商业发达,不管从西域陆路来大明还是海上来大明的商人越来越多了,京师人口现在已经接近两百万了,光蛮夷就几十万,地方太小了,也体现不出大明该有的气度!” 梁芳看了以后,有点震惊,这得多大呀? “主子,这会不会太大了?” 朱佑极摇了摇头,摆手道。 “不会,就是现有的基础上,再扩充三个外城,现在京师南北深为一千七百六十六丈,东西宽两千两百二十三丈,城墙高五丈,底厚七丈﹐顶厚五丈,上有女墙,有城门九座,角楼四座,水门三处,敌台一百七十二座,雉堞垛口一万一千零三十八个,城外有宽十丈至二十丈的护城河,除第三个最外围城墙加护城河,其余一样。 由内向外,分皇城,官城(原内城),民城,景城,商城,官城是各级衙门和官员府邸所在,离皇城最近,民城是百姓与商旅居住之所,景城和商城都是做买卖的地方,而景城是高级的消费场所,比如青楼,拍卖场,动物园高消费在景城,低消费比如生活所需商铺在商城。 所有城丑时一刻,敲响晨钟,开城门,未时二刻,敲响暮鼓,关闭城门,但每月的五日,十日,十五日,二十日,二十五日,三十日,这六天,从官城至商城,不关城门,可以彻夜游玩,但经过城门时,要由城门守卫登记。 皇城黄旗营守卫。 官城白旗营守卫。 民城蓝旗营守卫。 景城红旗营守卫。 商城黑旗营守卫,各自营地建立在各自守卫城内。 外围新建城门从民城至商城,一条大直道过去,东南西北每个方向一个大城门,每个城门由五个门组成,中间的是皇帝出巡或者亲征才能开,右边的两个门,一个是进车,一个进人,左边的是出来方向。 东门叫东安天门。 南门叫南镇天门。 北门叫北平天门。 西门叫西征天门。 东门大道就叫青龙大道。 南门大道就叫朱雀大道。 北门大道就叫玄武大道。 西门大道就叫白虎大道。” “那这么大的工程,相当于重新建了几个京师了,要动用最少十万民夫呀!” 梁芳提醒道。 “河套镇那里有几万瓦剌降兵,居庸关也有几万蒙古降兵,让蒙古降兵先开始,等河套镇建好后,把那几万瓦剌人一起拉过来,这里本宫已经画的差不多了,一起送去给内阁六部看,可以就这样实行吧,以后的京城会是一个南北深四千三百二十丈,东西宽五千七百零九丈的大京城!” 朱佑极喝了一口茶道。 第113章 旧港宣慰司 南海舰队。 “前方就是满者伯夷帝国了?” 赵辅望了望前方的群岛。 “是呀,这次主子安排里就有这个满者伯夷帝国,所以之前路过琉球时,只是匆匆打个招呼就走了!” 汪直知道自己出来很久了,不想耽误时间。 “这国家趁大明无暇南顾,就把旧港宣慰司给占了,真是放肆!” 万通看着底下的岛说道。 “哎,大明自宣宗后,就再也没有下过西洋,这里自然也就没有在意了,哪怕现在也没有能力呀,虽然对外称大明还有数百万雄兵,但其实现在大明哪来那么多可战之兵,这次也就是仗着舰队之威,来迷惑他们!” 汪直喝了口茶继续道。 “现在这是到了爪哇海了吧?” “是的,前方就是杜板城,按地图来看这里就是满者伯夷帝国的领土!” 赵辅对比看了看郑和留下来的地图道。 “发令旗,舰队准备好阵型停靠,舰队高度警惕!” 汪直说完,舰队就停靠在杜板,虽然爪哇海不小,但舰队规模还是太大了,导致停在这里都显得有些拥挤。 可海上的巨船感觉拥挤,岸上的一名渔民却仿佛见到了妖怪,他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雄伟壮观的宝船,宝船两侧排列三层粗大的圆形铁管,让人一眼明白这并不是商船。 满者伯夷城。 这座王城是这片南海群岛所有国的中心,因为满者伯夷帝国现在是南海群岛最强大的国家,这里所有小国都依附于满者伯夷帝国,以前有大明舰队来此的时候,满者伯夷帝国只能装孙子,可大明舰队已经几十年未曾到过此地,满者伯夷帝国终于可以翻身做了一回主人,享受南海几十国的朝贡,当南海霸主。 卡尔达布米坐在王位上享受着美酒与精致的水果,有女人为卡尔达布米按着肩膀与大腿,底下是卡维克拉玛瓦达纳,他是达布米的弟弟,是满者伯夷帝国的第二掌权人,他一直瞧不起自己的这位哥哥,自然对王位也是虎视眈眈。 一名侍卫匆忙跑了进来,打断了卡尔达布米的休息,怒道。 “找死吗?” “大王恕罪,实在是有紧急情况发生呀!” 侍卫特别慌张的表情让卡尔达布米感觉不对,连忙道。 “怎么了?” “大王,爪哇海上出现了很多山一样高的巨船,看起来有一两百艘!” 卡尔达布米沉思了一会,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急忙走下王位询问道。 “船上旗帜是什么样的?或者有没有写什么字?” 侍卫想了一会,答道。 “发现的是一渔民,他不认识字,他有说旗帜的样子,是一面大大的红色旗帜,中间有一圈白的,白的里面有黑色。” 卡尔达布米回头望向了自己弟弟一眼,后者点了点头,恐怕猜出什么了,难道那个恐怖强大的舰队又回来了吗? 南海舰队。 在日本,汪直还是没有什么底的,毕竟他不了解日本目前的实力,但满者伯夷帝国郑和西洋图纸里有介绍,这王国巅峰时期虽然有二十万的兵力,但这些兵别说盔甲了很多连衣服都没有,甚至连日本都不如,南部海域群岛,很多小国就一座城池,兵力有的才几百人,对于他们,满者伯夷的确太强大了,但对于汪直来看,这满者伯夷属实不够看了。 现在的满者伯夷十几万兵还是有的,但士兵大多数都是没有铠甲的,甚至衣服都没有穿,加上火炮和两万白旗营就可以重创这个帝国,五旗营里黑骑营只要你擅长骑马,蓝旗营标准最低,红旗营仅次于白旗营,白旗营是仅次于黄旗营的,不单单要会水性,个个都是骁勇善战,打这些土着属实有些欺负人了。 “赵辅,放几声炮给他们听听!” 汪直下令决定让他们听听响。 “好的,总督!” 赵辅下令后不久,广州舰的侧面十几门大炮就按照指示开始发射。 轰……轰……轰隆隆。 大炮的声响依然震天动地,沙滩上留下几个比人头还大的弹坑,远处跑过来的卡尔达布米看到这巨船,这会确定了,肯定就是大明的舰队了,他看过前几任国王的笔记,只有大明的巨船才可以有这么大,有这么厉害的炮。 卡尔达布米带着弟弟和满者伯夷帝国的士兵和子民,跪在巨船面前,不断磕头道。 “下国满者伯夷国王,卡尔达布米,见过天朝舰队!” 汪直看着这些看似老实的人,实际上都是墙头草。 “你们知道你们有什么罪吗?” “下国知道,下国以后再也不敢了,下国也有苦衷呀!” 卡尔达布米知道汪直说的是什么,就是满者伯夷吞并旧港宣慰司的事。 汪直让侍卫重新倒了一杯茶道。 “你说吧,本督听着,听清楚这是你最后一次辩解的机会了,我大明如今带甲几百万,刀已经好了,没有找到好的磨刀石,看看你是否合适?” 卡尔达布米听后连忙磕了两个头道。 “下国并非故意要吞并旧港宣慰司,只是平时有满剌加国与下国敌对,经常爆发战争。下国为了增强实力,这才无奈做出这等逆天之举,但没有赶尽杀绝,当年女王施二姐的孙女,如今还在我国!” 汪直看了这老狗一眼,笑道。 “那女的如今几岁了?” “那女孩叫施小琳,才十几岁,那满剌加国的王子喜欢她,下国念及她乃是旧港宣慰司的后代,下国对大明的忠诚,自然不会将他交给满剌加国,因此还爆发了不少战争!” 卡尔达布米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嗯,现在不废话了,给你一次机会,首先旧港宣慰司是你拆掉的,是你灭掉的,把他重新建好,下次过来如果没有建好,你们知道后果,然后就是将施小琳带出来,她既然是汉人,本督带她回国。 其三就是大明天军不久,还会再来这里,从今以后这里就再归王化,南海已经是大明的海,你好好通知下去,大明的商船或者渔民,如果敢欺辱,你们的代价就是亡国,知道安南与占城吗?” 卡尔达布米眼珠转了一圈,想起来道。 “知道知道,是位于大明南部的国家,国家实力不错!” “安南与占城,不服大明天朝王化,两国举兵四十万,大明派出五十万大军,踏平了两国,不信你可以现在去看看,是不是已经成为大明的国土了,告诉你,现在大明天朝天兵三四百万还是有的,别打错了算盘!” 汪直喝了一口香茶,看到几个满者兵带着一个女孩,到了船下,汪直让侍卫放下木梯,让女孩上来。 卡尔达布米看着施小琳离开,无奈之后,向汪直道。 “满者伯夷国,永远忠诚于大明,绝不敢做有违天朝之事,请天朝上国放心!” 汪直不再于他说话,下令舰队扬帆起航。 目送大明舰队远离之后,卡尔达布米才颤颤巍巍的在侍卫的搀扶下站起来,他想不到几十年了,大明舰队又回来了,看着这一个个巨船巨炮,他没有任何反抗的心思,在他的认知里,就这些巨船巨炮就足以灭掉他所认识的任何国家,更别说大明还有几百万的军队,而且还刚刚灭了两个国家。 那两个国家卡尔达布米也是有所耳闻的,不是小国家,但尽管这样还是被大明说灭就灭了,太恐怖了,看来接下来大明吩咐的事,要办好,他不敢肯定,大明会不会对他下手。 第114章 辽东雪灾 鞑靼*蒙古王廷。 满都鲁坐在王位上,一边大口吃着肉喝着酒,刘旻坐在他旁边,虽然上次打了败仗,但他觉得刘旻是个人才,一次的失败代表不了什么,更别说这次还打到了大明京师,满都鲁向刘旻敬酒道。 “来,喝口酒!” “是,大汗!” 刘旻眯着眼喝了一些酒后,随后想了一些计划。 看着刘旻闷闷不乐,满都鲁安慰道。 “一次的失败,代表不了什么,再说这次我们也不能算失败,自大明立国以来,能打进京师的,除了当年的也先,也只有你了!” 旁边的侧妃满都海笑了笑,劝慰道。 “大汗说的不多,别想那么多,既然暂时打不了大明,你们下一步有没有什么计划?”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吞并瓦剌,此次我们虽然有损失,但好歹带了几万兵马回来,而瓦剌那边听说是全军覆灭了,这次刚好可以灭了瓦剌,彻底将平定草原!” 刘旻的话让满都鲁觉得可以,这瓦剌对他们一向是不和,此次倒是可以解决这个心腹大患,满都鲁看向刘旻问道。 “那你觉得何人为将适合?” 刘旻见状连忙跪下道。 “请大汗给属下这个机会!” 满都鲁愣了一会,突然笑道。 “好,加油,本汗永远相信你!”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喝完酒待刘旻走后,满都海给满都鲁倒了一杯酒后道。 “大汗,你真的相信他么?” 满都鲁嘴角微微上扬,摇了摇头道。 “他的能力,其实本汗不是很担心,但此人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队伍里,本汗会多放一些可靠的将领,如刘旻真有异动,就没必要留着了!” 成化十二年十月。 京师*外城。 一辆豪华的大型马车在京师城外工地停下,拉开车帘,朱佑极和林心心走出马车,几名护卫靠了过来,这里很多蒙古人,瓦剌人,亦力把里人,在这里做苦力,建造外城城池,由五旗营负责看管,监督。 朱佑极对林心心介绍道。 “你看,这边就是建立外城的区域了,以后京师建好了,可以变得非常大!” 林心心看着朱佑极脸上的笑容好奇道。 “建造这么大的城池,是怕不够住吗?” 朱佑极望着城门口往来的商队,百姓,叹气道。 “这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就是防御问题,等建好之后,你就明白了,今天天气不错,去郊外走走?” 林心心低着头,跟着朱佑极,手一直在转圈圈,朱佑极见她走的这么慢,就强行牵着她小手一起走。 林心心脸红彤彤的,天底下哪有男人还没定亲订婚就随便牵女孩子的手手呀,偏偏这个人还是当朝太子,她又得罪不起,我到底是该反抗呢?还是还是? “你看,京师城好多人呀,各种商旅来京!” 朱佑极还看到其中有不少西域面孔,大明的财政就是毁在商业上了,现在西北收复了哈密,东北收服了女真,南海收复了安南与占城,再加上汪直舰队的宣扬国威,越来越多的,商旅到了大明,到了京师。 林心心也看到了,不过她更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随即问道。 “那里有好多难民呀,现在大明哪里还有受灾呀?” “哦,辽东今年提前下大雪,听说爆发了雪灾,女真人和辽东的汉人,很多都活不下去了,牛羊马匹死伤无数,这个事本公子是知道的,朝廷也一个月前就下拨了两百万两和一百万石粮食投入赈灾!” 朱佑极解释解释着,发现不对劲,一个月前就已经赈灾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难民?而且为什么要待在城外?朱佑极走到一个难民身旁道。 “老伯,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何不进城呢?” 老伯赶紧拉着自己的女儿,跪下道。 “这位公子,您好心给个口吃的吧,不是我们不进,是城里的衙役不让进呀!” 朱佑极心里一股无名之火,慢慢燃烧,大明末期就是败在各种天灾和农民起义,说白了朝廷要负很大的责任,他想不到在天子脚下,京师重地都有这样的官员,随后他让侍卫把这些难民都带进京城,他也该找那些官员算账了。 顺天府。 阎铎坐在主位上喝着茶,嗮嗮阳光,闭目沉思,就在阎铎快睡着时,一名衙役匆匆跑来道。 “大人,宫里来人,说让您即刻进宫,太子殿下召见!” 阎铎连忙睁开眼睛,跳了起来道。 “给本官换个衣服,马上进宫!” 紫禁城*文华殿。 朱佑极在御案上,一张纸上写了两个字,殿外值守内侍王敬,匆匆进来后跪道。 “主子,顺天府伊在殿外求见!” “让他进来吧!” 朱佑极头都没抬,眼睛紧紧看着御案上,自己已经写好的两个字。 顺天府伊阎铎进来后跪道。 “臣顺天府伊阎铎,拜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佑极静静的看着阎铎,笑道。 “顺天府伊,本宫问你,最近京师附近有难民吗?” “臣,臣见过……” 阎铎说完,朱佑极询问道。 “哦?难民多少?由哪里来?又因为何事?可知道?” 阎铎想了一会,他没有跟难民见过,他只是按照以往顺天府伊的做法而已,他怎么知道多少? “大概有几百人吧!” “呵呵,几百人?本宫看到的是几万人,给个解释吧!” 朱佑极的语气越来越冰冷,喝了一口茶。 “臣,臣没有看过,不知,臣知罪!” 阎铎连忙磕头,他知道他完了,居然被太子殿下发现了,他自从上任顺天府伊以来,一直兢兢业业,这次只是受人所托,想不到毁了自己。 “说吧,谁叫你这么做的,本宫饶你一命!” 本来按照朱佑极的性格,这顺天府伊必死无疑,现在天气比较冷,难民身上衣服单薄,居然赶出城外,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要不是自己偶然发现,得死多少人? 阎铎叹气道。 “臣是受辽东副总兵李顺泽之托,一个月前,李顺泽就派人传信,说如果有难民跑去了顺天,就帮他把难民赶走,不要让太子或者陛下知晓此事,他说如果我不赶,也会影响臣的政绩,臣也收了他十万两的贿赂!” 朱佑极直接把写好的两个字,甩在阎铎面前,怒道。 “你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吗?是民心,十万两?十万两可以买你十个头颅,身为京师府伊,本应为天下官员表率,结果搞出这事来,不过朕答应了你,就决不食言,来人革去阎铎官职,发配辽东十年,让他好好看看苦寒之地的百姓生活咋样!” 阎铎重重磕了三个头道。 “臣谢殿下,臣遵旨!” 很快进来几名侍卫,将阎铎带了下去。 朱佑极现在想的是,得派个人为辽东巡抚,去辽东监督赈灾,可派谁呢?对了之前那个状元祝瓛,随即对梁芳道。 “梁大伴,代本宫拟旨,传旨翰林院编撰祝瓛擢升为顺天府伊加辽东巡抚。 一、负责传旨给李顺泽,涉嫌侵吞赈灾款,由黄旗营副指挥陈武押回京师交由刑部审判。 二、巡抚辽东,监督赈灾,安抚民众,等辽东灾情彻底稳定后,再回京师。 梁芳心里乐开花了,主子终于信任自己了,叫自己大伴,随即下去,前往翰林院传旨。 第115章 蹴鞠皇帝朱见深 紫禁城*翰林院。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江东之地,爆发雪灾,数十万百姓受灾受难,祝瓛乃成化九年之状元,大明之栋梁之材,今特旨擢升祝瓛顺天府伊加辽东巡抚。 一、将侵吞赈灾款嫌疑辽东副总兵,由黄旗营副指挥陈武带回京师。 二、巡抚辽东,安抚百姓,灾情过后,可回京师,钦此。” 梁芳在翰林院里,笑着道。 “祝抚台,接旨吧!” 祝瓛心情十分激动,终于有盼头了,这是朝廷对他的考验,就看能不能办好了。 “臣遵旨,谢陛下,殿下天恩!” 待梁芳等人走后,祝瓛看了看手中的圣旨,犹如做梦般,这次机会抓好,他将彻底步入仕途了,旁边的唐广德和徐卫民,文林等也过来庆祝。 “恭喜呀,祝兄,才来翰林院三年就得太子殿下重用,如今更是担任辽东巡抚啦!” “是呀,祝兄,今天下午必须请客!” 祝瓛向大家行礼道。 “请大家放心!” 紫禁城*文华殿。 忙了一天的朱佑极在处理奏折时,梁芳匆匆轻声道。 “主子,南海舰队传来消息,他们已经完事了,准备直接乘舰队,渡海北上,从天津港登陆!” 梁芳说完,朱佑极才想起来,按照时间来算,汪直的确也该回来了,随即道。 “派人通知工部,兵部,南海舰队将在天津港登陆,让他们准备好工匠和火药,炮弹,等登陆后,立刻对南海舰队进行无死角检查,维修,保养!” 梁芳对身旁一名内侍说完,后者赶紧出去通知。 朱佑极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也该去后宫看看母后和父皇了,走出殿外时,转身对梁芳道。 “派人去弄两盆热水和清水,送到坤宁宫来!” 夜晚紫禁城*坤宁宫。 朱见深坐在殿里吃水果,万贞儿则是在看书。 “今天贞儿知道朕干嘛去了吗?” 万贞儿瞟了一眼道。 “那肯定是蹴鞠呗,还能干啥?” 朱见深一听,十分高兴,不愧是自己媳妇,不好意思的道。 “今天朕当球头进了十几个球!” 万贞儿太了解自己这个夫君了,从小就喜欢蹴鞠,以前在南宫时就要自己陪他玩,后来登上皇位后,唯一的乐趣就是蹴鞠了。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一样,万一哪天贞儿要是走了,你咋办?” 朱见深连忙捂住万贞儿的嘴巴道。 “贞儿不要乱说,如果你走了,朕也会陪你而去,今生在一起我们是夫妻,等要是走了,就做一对比翼鸟,朕还是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到时候江山就让极儿折腾去!” 万贞儿温柔的靠在朱见深怀里,其实朱见深这句话是实话,如果万贞儿走了,他就真的不想再活了。 朱佑极从殿外端着脸盆走进来,看到这一切连忙用手盖住眼睛,笑道。 “啊,没看到没看到!” 万贞儿看到调皮朱佑极,连忙道。 “还不赶紧过来,一天到晚调皮!” 朱佑极走到万贞儿跟前,把脸盆放下,帮万贞儿拖鞋,顺便调好温度,身后是梁芳和几个内侍端着脸盆。 “儿臣一直处置政务,也没有时间给你们两尽孝,都说百善孝为先,儿臣准备以后每天晚上,都过来给母后和父皇洗洗脚,尽儿臣一片孝心!” 朱见深和万贞儿对视了一眼,此刻已经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了,历朝历代太子与皇帝都不和,更别说洗脚了,这恐怕是有史以来第一个给皇帝洗脚的太子了。 “极儿,不用,母后的脚不好看,年幼就入宫,那时候只是一个小宫女!” “母后,好不好看不是光看外表的,得看内心,在儿臣眼里,父皇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母后自然就是最美的女人啦!” 朱佑极自然发现了万贞儿脚上有两个旧伤疤,应该是年幼当宫女时被打的,自己的便宜老妈和便宜老爹,都不容易呀。 “刚刚父皇跟母后聊什么呢?” “你父皇从小就喜欢蹴鞠,他刚刚很个孩子似的,在母后这里炫耀他今天进了好几个气球!” 万贞儿说着,朱见深不自觉抬起胸膛,觉得自己真厉害,笑着道。 “这蹴鞠真是和好玩意,你父皇我,就喜欢这个,没办法!” 朱佑极边给万贞儿洗脚时,想起了,这不就是后世的足球么?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最早的足球汉代就已经有记载了,这也是一个商机呀,朱佑极双眼放光。 “父皇,母后,儿臣又想到了一个发财的办法,而且又可以给父皇母后解解闷,咋样?” 朱见深赶忙问道。 “什么办法?说!” “父皇,儿臣想问下,现在这个蹴鞠是怎么踢的?” 朱佑极要知道这古代的踢球难度高不高,不高的话就用古法,高的话就用现代简化版的足球。 “好吧,很简单就是在球场中央竖立两根高三丈的球杆,上部的球门直径约一尺,叫风流眼。 玩蹴鞠的人分为两队,衣服颜色不同的左右军(两队)分站两边,每队十二或十六人,分别称为球头、骁球、正挟、头挟、左竿网、右竿网、散立等。球头与队员的帽子亦稍有区别。 蹴鞠比赛时鸣笛击鼓为号,左军队员先开球,球都由“球头”开出,传给“跷球”,然后按规则在“正挟”“头挟”“左竿网”“右竿网”“散立”之间传球,传球过程中,手不准触球,球不得落地,最后又传回“球头”,由“球头”射门,即将球射过“风流眼”,过者为胜。对方接球,也是按规定的传球路线完成传球,再传给“球头”射门。直到球落地为一筹,以进球多寡定胜负。” 朱佑极听懵了,干脆用现代的吧。 “父皇母后,儿臣想推出一种新的蹴鞠方法,就是双方两队,一队十一人,不同颜色,每个衣服后面跟前面都有有数字1-11,每队的后面放一个门,专门派一个人守门,守门的人不能离开守门位置,作用就是阻止别人的球进门,守门人接球时可以用手,发球时只能踢,除了守门人外,其余人都可传球或者踢球进门。 第一局开局时,双方各派一个人到场中央抢球,依然是只能用腿,除了守门人,其余人都不能用手碰球,脑袋可以,然后设一个裁判。 负责开局时扔第一个球,让他们抢和监督看谁作弊,比如说用手,打人,或者推人,这些都是不可以的,作弊的每个人给三次机会,三次机会都用完,整队就认输!” 朱见深摸了摸胡须,点了点头问道。 “好玩是好玩,那怎么赚钱呢?” “父皇,母后,我们在景城设一个圆形的皇家蹴鞠场,所有人按照拍卖场那样,梯形坐法,全城所有百姓,商人,官员都可以来观看,但观看是需要钱的,这不就是收入来源吗?也不贵一人100文钱,这叫门钱。 还有一种叫赌注钱,就是他们可以下注任何一方,赢了可以拿走对方的一半钱,另外一半钱上交朝廷,比如一个人押了五两,另一个也是五两,那么其中一个人赢了,可以拿走对面二两五。 剩余二两五里,全部二两五是皇家的,而门钱分一半给朝廷重臣,内阁,六部,五营都督府,都察院等等,这样他们都会让人积极参与,因为这关乎他们分的多与少。 另外对于赢的,可以给一些荣誉称号,类似爵位,没有实际作用,到能鼓励他们积极参与,这个回头儿臣可以去想想重新设立一个蹴鞠的爵位,父皇,母后你们看现在大明人口亿万,京师都有近两百万人口,这个蹴鞠出来,得赚多少钱呀!” 朱见深想了想,这个方法可以,既能解决财政问题,又给百姓提供了新的娱乐方式,毕竟这个老百姓花的起,像之前的拍卖场,动物园,老百姓是花不起的。 “可以先试试,父皇支持你!” “来,父皇,儿臣给你洗脚了!” 朱佑极让梁芳,重新换一个脸盆来。 “不要了,不不不,父皇经常蹴鞠,脚臭,你母后都经常说朕呢,算了,你的孝心,朕心领了!” 朱见深连忙拒绝。 朱佑极不管朱见深怎么说,执意将他的脚放进脸盆里,的确臭,跟后世国足的脚有的一拼,但朱佑极不怕,不这么做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前世的时候,他就因为工作忙没有什么时间孝顺父母,只是每个月给父母转账,这辈子他不想再做个不孝子。 “父皇你就好好给儿臣洗吧!” 朱见深闭目心里想道: “父皇,您有一个好孙子,朕有一个好儿子,朕哪天去了地下,见了您和列祖列宗,也算有个交代了!” 第116章 都是为了百姓 紫禁城*乾清宫。 朱见深今日特别开心的坐在乾清宫的龙椅上,朱佑极则坐在旁边,底下文武大臣一时之间没搞懂,为啥今天皇帝这么兴奋,脸上始终都带着笑容。 “陛下五旗营所有兵马,已经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召回京师,哈密沙洲两城由陕西总兵派兵驻守,现在各地总兵府招兵已完成!” 内阁首辅商辂将奏折交给怀恩递了上去,朱见深只是匆匆瞟了一眼,就盖上了,朱见深的行为让众大臣疑惑,以前皇帝都会认真看的,今天是怎么回事? “众爱卿还有要事要奏吗?” 朱见深扫视众大臣一眼道。 看到众大臣没有反应,朱见深才把自己的蹴鞠计划向大臣们说,谁知一说出来,大臣们是连忙反对,甚至有的人说皇帝是不是受小人蛊惑,有的纷纷把眼神看向太子殿下,想让他劝劝。 众人的反应,让朱见深下不来台,脸色瞬间变的难看,也只有内阁,六部尚书,都察院,五营都督府好敢说话了,其余人怕说话被当成弃子给处理了。 “你们是觉得朕的这个想法,不好吗?恩?朕想改善一下百姓的娱乐生活,有什么不好?这也是为了百姓着想,勿要多言!” 商辂在旧皇党众人的眼神下,出来道。 “陛下,这奇淫巧技岂能奉为国策?如果大家都去蹴鞠,何人读书?何人参军?更何况建造这么大的一个蹴鞠场也不便宜,白白消耗户部的银两,请陛下三思呀!” “臣附议!” “臣附议!” 工部,刑部尚书等人纷纷站出来附议。 王越众人的新皇党,也眼神示意李秉出去说几句,李秉无奈,出来硬着头皮道。 “陛下,蹴鞠这种民间也有,但都是自己或者找朋友玩玩,没有官方举行过的先例,陛下还要和皇后亲自去看,更不得了还是真龙天子的龙颜,岂是升斗小民轻易看的,臣也不同意!” “臣附议!” “臣附议!” 兵部,礼部尚书等人纷纷站出来附议。 在场的只有都察院,五营都督府,户部尚书万安,吏部尚书万喜等人没有表态。 朱见深扫视众臣后,怒道。 “朕辛苦了这么久就不能享受享受吗?更何况这种事也是让百姓受益,你们就这么不希望百姓好么?” “陛下乃天下共主,万民之君,您怎能轻言休息呢?不可再有此等想法呀,再说蹴鞠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本朝的太祖洪武皇帝就认为蹴鞠玩物丧志曾下一道命令,蹴鞠者卸脚的命令,自此民间再不敢蹴鞠,太祖皇帝指定的肯定不会有错的,请陛下明察!” 商辂连忙劝诫。 “哼,胡说八道,太祖皇帝之所以下令蹴鞠者卸脚,你们真不知道原因吗?当朕好蒙?那是因为元末张士诚、张士信兄弟特别热衷蹴鞠,不问军事,拥妇女酣宴、蹴鞠,太祖皇帝定鼎天下后,大臣编史书时问太祖皇帝,张士诚,张士信,为何失败?太祖皇帝就想到了蹴鞠,说乃蹴鞠所致,所以才下了这个命令。 而蹴鞠不但可以强身健体,还可以训练团结配合的精神,这也是老百姓最亲近的,而当年的宣宗皇帝,除了爱斗蛐蛐外,也是爱蹴鞠,朕为何不能这么做呢?再说了朝政有太子监国,朕无忧矣!” 朱见深明白众臣的意思,但他同时也明白,一个朝廷可以出现一个英明的太子,昏庸的皇帝,或者昏庸的太子,英明的皇帝,但不能两个都英明,既然他儿子如今这么优秀,自己就完全放权了,吃喝玩乐就好了。 商辂等人眼神瞟向了朱佑极,朱佑极点了点头,走下龙椅跪下道。 “儿臣也不支持!” 李秉和商辂等人点了点头,太子的表现他们可太满意了,以后定是一个明君呀。 朱见深摆了摆手道。 “没有理由可以讲,不支持也没用,朕还是皇帝,你虽然监国但只是太子,朕不插手的事,你可以做主,但插手的事你就别管了,别逼朕废太子!” 朱佑极随后看了看商辂和李秉,见他们摇了摇头,他们如今可是太子太师和太傅,跟太子是一条船的人,自然不希望太子被废,朱佑极随后开口道。 “父皇,儿臣的意思是,既然父皇执意要开蹴鞠场,那可不可以将门票费用分一半给朝廷文武大臣呢?我朝大臣自太祖皇帝始,官员俸禄就不高,请父皇答应!” 朱佑极的话让商辂等人眼睛一亮,如果能将利益分给他们,他们也不是不支持,毕竟当年太宗皇帝下西洋,大臣们虽然阻止是因为下西洋花的是国库的钱,进的全是皇帝的个人内帑,大臣们当然不愿意了,如果有钱赚这事就可以商量。 “太子的建议你们觉得如何呀?这可是一大笔钱,而且是每五天举行一次,怎么样?” 朱见深面色不改,望着众大臣,商辂和李秉按下内心的喜悦,出声道。 “臣支持太子所言,陛下和太子说得不错,这可是欢呼民生的大事,怎么能不支持,必须支持!” “臣也觉得,陛下若言有理,这百姓的生活才是我等大臣最应该关心的事!” “那你们不会觉得这是奇淫巧技和太祖皇帝的命令了吗?” 朱见深望着这两个老狐狸笑道。 商辂连连摆手。 “臣后来思考后觉得,这蹴鞠有很长的历史了,从春秋开始就存在了,既然存在必定有它的道理,怎可轻易妄言定为奇淫巧技?至于太祖皇帝命令,太祖皇帝一向爱民,如今这是为了百姓,就算太祖皇帝也是能够理解的!” 朱见深喝了一口茶后道。 “那朕会不会被后世之君定义为一个享乐的皇帝?” “陛下此言差矣,陛下也说了这事从宣宗皇帝始就喜欢蹴鞠,陛下一向敬重宣宗皇帝,乃是想学习宣宗皇帝的风骨,这后世之君就算责怪,也是责怪宣宗皇帝,跟陛下何故?” 商辂的话让众大臣连连点头称赞,朱见深见众大臣如此识趣,也不再追究了,笑道。 “众文武大臣真是爱财之人啊!” “啊……” 商辂和众大臣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一脸懵逼的表情看着自己的陛下,朱见深连忙解释道。 “朕说的是爱才,爱惜才华的才,不是钱财的财,众大臣有于少保的节俭,唐魏百策的风骨,怎么会爱惜区区钱财!” 众大臣这才眉开眼笑,相互点头笑道。 “陛下真乃千古明君呀,有唐太宗之才,汉文帝之仁呀!” “是呀,陛下真英明呀!” 一旁的朱佑极见这一切,心里暗想: “这一帮老狐狸,说白了都是为了利益,说什么都是为了百姓,信你们个鬼,一群糟老头子坏的很!” 第117章 辽东贪墨案 辽东*辽阳城外。 辽东总兵韩斌带着副总兵李顺泽,以及辽阳城的千总,把总,辽东兵马几万人,在城门口迎接到来的辽东巡抚队伍。 辽东总兵韩斌看见越来越近的巡抚队伍下令道。 “全部下马!” 辽东以总兵韩斌为首,考功司司长程敏德,监军太监谷大用,全部下马,等待这位皇帝亲封的巡抚。 黄旗营副指挥陈武在队伍的最前面,大声喊道。 “奉旨钦差,新任顺天府伊加辽东巡抚祝瓛祝大人驾到……” 祝瓛从马车里走出,走到大军钦差队伍最前面站立。 辽东总兵身后跟着考功司司长和监军太监,整理了一下衣冠盔甲,拱手道。 “末将辽东总兵府总兵韩斌,率辽东将弁,辽阳僚属,合城军马,恭请圣安!” 祝瓛左手抱住右手举天回道。 “圣躬安!” “万岁万岁万万岁!” 辽东总兵韩斌率领辽东兵马大声喊道。 祝瓛走近扶起总兵韩斌道。 “辽东乃苦寒之地,韩总兵辛苦了,诸位都起来吧!” “谢抚台大人!” 众大臣和辽东兵马才起来。 “末将职责所在,不敢言苦,抚台大人,携带天子威灵,巡视辽东,才是真正的辛苦!” 韩斌笑道。 祝瓛摆摆手,笑道。 “如大明各地兵马都像辽东这般,何愁边疆不宁,百姓不安呢?” “抚台大人过奖了,接下来我为抚台大人介绍辽阳诸官!” 总兵韩斌不好意思的,继续说道。 “这是辽东总兵府考功司司长程敏德,这是监军太监谷大用,这是副总兵李顺泽!” “程敏德乃程信大人之子呼?” 祝瓛询问道。 “正是家父,下官乃是二子!” 程敏德躬身行礼道。 “嗯嗯,虎父无犬子呀!” 祝瓛笑着回应了一下。 总兵韩斌继续介绍,监军太监谷大用和总兵府副总兵李顺泽,到了李顺泽时,祝瓛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的杀气。 “抚台大人,请进城!” 在总兵韩斌的带领下,祝瓛进了辽阳城,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来辽阳,看着街道旁跪着的百姓,有不少都是异族面孔,有些不解道。 “这些可都是女真人?” 总兵韩斌回答道。 “抚台大人,不止女真人,只是女真人居多,还有不少的蒙古人和朝鲜人,军队中也有不少女真人和朝鲜人以及蒙古人,因太子殿下的入汉籍制度,这些人都向往天朝生活,都想当天朝子民,他们的父辈或者兄辈多多少少都有在军队中立有战功,因此可以进入辽阳城,像汉人一样生活,准确来说他们已经不属于异族了!” 如今的辽阳城变化极其巨大,人口也变成特别多,因为女真人也住进来的缘故,路上处处可见不是汉人面孔,却着汉人服饰的女真人,有的开商铺,有的是士兵,他们已经不把自己当女真人了。 辽阳总兵府。 祝瓛进入总兵府后,无数的蓝旗营军士进入府中,替换原来府中的辽东士兵,这次祝瓛真正的钦差卫队是蓝骑营,黄旗营只是来逮捕李顺泽的,钦差队伍蓝旗营就足够护卫了。 辽阳总兵府是辽阳最高的军事机构,由于辽阳属于军镇,没有设立布政司,因此在辽阳总兵府是最高的机构,但由于有考功司和监军的看管,总兵也不是最高的,没有兵部或者陛下和太子的调令,总兵平时只负责士兵训练,无法调动一兵一卒。 总兵府大堂中,有三把主位,分别是总兵位置在中,考功司在左,监军在右,明朝以左为尊,这代表平时考功司司长是高于总兵的,当然战时总兵是最大的,任何人都不能干预总兵指挥,考功司和监军只能出建议,事后责任也由总兵负主责,考功司和监军次责,功劳也是一样的。 祝瓛只能当仁不让的坐在主位上,总兵韩斌和考功司司长程敏德以及监军太监谷大用都只能坐下面的次位,至于副总兵和那些千总,平时可以坐次位,但在巡抚面前,只能站着,没有资格坐着。 祝瓛扫视了一眼众人,喝了一口侍卫送上来的茶水道。 “本官前来是奉了太子殿下的两道旨意,一个是巡抚辽东,安置灾民,治理雪灾事宜,还有一个是一道圣旨,给李副总兵的!” 李顺泽心想不妙,莫非灾民的事还是传到了京师吗?可此刻已经来不及了,看着旁边虎视眈眈的陈武和黄旗营侍卫,他敢说不,立刻就会被斩。 “末将李顺泽,恭听殿下旨意!” 祝瓛站起来,摊开圣旨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辽东者,明之上州,内治生民,外御诸夷,辽东精锐乃京师之门户也,今辽东遭灾,民之困苦,朝廷之责,外放抚恤灾民粮食与银两,但灾民却步到京师,十不存五,饿死山野无数,经核查是顺天府伊听信辽东副总兵之托,仗天府之威,驱赶于民,今特派黄旗营副指挥陈武,率领三百黄旗营侍卫,押解李顺泽回京,钦此!” 李顺泽听完,刚想起来解释,就被身后黄旗营侍卫压住,连忙解释道。 “末将没有侵吞赈灾款,没有驱赶灾民,这是子虚乌有之事,末将不服!” “那么本官问你,朝廷拨了多少银两下来赈灾呀?” 祝瓛笑着询问。 辽阳总兵韩斌,突然想起,那日是副总兵李顺泽前去接收赈灾银两和粮食的。 “那天他主动请缨说灾民关乎辽东安定,还不等赈灾银两和粮食到辽阳,就在辽阳城外十里接收了赈灾银两和粮食,他回来跟末将说这次赈灾银两是一百万两和五十万石粮食,不知这数目是否正确?” “这你就要问问李副总兵了,怎么两百万两和一百万石粮食,到了李副总兵这,变成一百万两银两和五十万石粮食了?” 祝瓛说完,韩斌大吃一惊,惊讶的看向李顺泽怒道。 “你居然真的私藏了这么多银两和粮食,你到底居心何在?” “哈哈哈,本将在辽东威名赫赫,镇守辽东多年,为何本将的功劳只值一个副总兵?以本将的功劳封侯也不为过,朝廷如此不公,那太子的作为岂不是令将士心寒?” 李顺泽的疯狂呐喊,让韩斌极其愤怒,还不待韩斌开口,祝瓛就砸茶杯到李顺泽额头上。 “若不是太子殿下提高你们武人地位,如今你们在城外就不是躬身接本官了,而是下跪了,朝廷这些年多少将领封伯封侯,你自己无能,功劳不够怪朝廷甚至怪太子殿下,自英宗皇帝后,你们武人算什么?若不是太子殿下,你现在连见本官的资格都没有,简直岂有此理,本官问你们,太子监国以来,你们边关响银可曾到位?可曾饿你们两饭一茶?” “太子殿下监国以来,响银粮食年年提前到位,军中不曾出现这等现象!” 辽东总兵韩斌回道。 “你简直是个废物,自己心术不正,还敢怪太子,废物白眼狼,有劳副指挥,把这个疯子押回京师吧!” 祝瓛说完,不再看李顺泽一眼,这种人他看都懒得看,做错事不要紧,最讨厌这种做错事还理直气壮。 陈武更不会客气,给了李顺泽一巴掌直接拍晕后,让侍卫把他押解到囚车上,然后向众人道。 “抚台,韩将军,司长,谷监军,本将将此徒带回京师,后会有期!” “将军慢走!” 祝瓛和众人向陈武抱拳道。 第118章 大明蹴鞠(足球)潮 成化十二年十二月。 京师*景城。 经过两个多月时间的日夜轮流赶工建造,瓦剌和亦力把里的降军,十几万人在五旗营的监督下,很快就把民城,景城和部分的商城建立好,总体上完成了百分之八十。 在景城的一处告示牌上,几名衙役贴上了朝廷将要建造蹴鞠场,就设立在景城,以后每月的五,十,十五,二十,二十五,三十号正是解除宵禁的时候,大家可以玩一整天,晚上不回家也没事,因为这一天包括夜晚城门(最外围的商城除外)都不会关闭,而且举行蹴鞠比赛,进入的门票费才一百文钱,不管达官显贵还是百姓,都极其期待,毕竟在蹴鞠场说不定可以看到皇帝和皇后。 今天的万祁万顺万虎,三表兄弟走在繁华的朱雀大道上,京师扩城了,使得原本就很大的京师,变得更加的庞大了,就在遛弯时,万顺看到不远处很多百姓围在一起看告示,万顺比较好奇这告示到底是啥,这么多人看他也一样看不到。 “大表哥,看看这个告示是啥,这么多人看!” 万顺拉着万祁想观看告示,但由于人太多,他们挤不进去,万顺大喊一声。 “表弟上!” 万虎长的比较壮,立刻就撞开了人群,带着万顺和万祁就进去了,万顺仔细看了告示,眼睛一亮。 “表哥,朝廷要组织蹴鞠比赛呀,现在已经正在修建蹴鞠场了!” “是呀,这蹴鞠比赛到时候一定很热闹,必须要参加!” 万祁也点了点头。 最后的万虎也表示附议。 天津港口。 南海舰队驶进了港口停放,提前到位的兵部和工部官员,带着工匠和弹药,进行一个保养和补充,看着港口数之不尽的兵马和人来人往的城镇,施小琳,一直张着嘴巴,她以前以为全世界都是像满者伯夷帝国那样,是靠着海岛生活,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么繁华的地方。 汪直看着这个女子,看来从小就是在岛边长大,没有见过什么世面,随即对女子道。 “这里就是大明,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为天下共主的大明,也是你真正的家!” “那我住哪呀?我家人都死了!” 施小琳的父母被活活饿死,她要不是被满剌加国的王子看上,她也不会活到现在,满者伯夷帝国是想拿她换钱的,根本不是为她好,她这些在路上都跟汪直说了。 “你就住本督的府邸吧,本督是个太监,从小父母也双亡了,你要是愿意给本督当个干妹妹,愿意吗?” 汪直的话刚说完,施小琳兴奋的问道。 “真的嘛?会不会给你增加粮食负担呀?” 施小琳的话,让汪直想笑,一旁的赵辅解释道。 “你不用怕吃穷他,他可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第一红人,他要缺钱,京师多的是想巴结他的,别说你一个姑娘,就是一百个也吃不穷他,他京师的府邸特别大,是太子爷亲自给的!” “那是主子关照本督,施小琳你就住本督那里吧,以后外出了就说是本督的妹妹,知道吗?” 汪直也喜欢这个姑娘,挺可爱的,刚好自己从小父母双亡,也没有亲戚,他干儿子不少,都是内侍,干妹妹这是唯一一个,他也打算好好养她,以后给他找个好夫君,其实汪直比她大不了几岁,只是更成熟罢了。 “好,谢谢干哥哥!” 施小琳单纯的笑容,给汪直的心中添加了一些光彩,毕竟在他的世界里,自从入宫后就再也没有了单纯,每日都是勾心斗角,当太监你必须要狠,所以他内心中已经多年不曾有这份单纯了。 户部尚书万府。 “父亲,这次找孩儿来是有什么事吗?” 万翼刚刚才去拜见自己姨娘王氏,原本想出去转转,就被父亲叫过来了。 “你到处去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问到擅长蹴鞠的人才,我们也要组建一个蹴鞠队伍,现在陛下特别关注这个,赢了可是有赏赐的!” 万安盯着门外说道。 万翼想了想,有点犹豫的表情被万安看在眼里。 “你小子想啥呢?” “父亲,孩儿就喜欢蹴鞠,也想去试试!” 万翼的话,万安仔细想了想,如果自己孩子也能靠蹴鞠赢的什么爵位,我这个老子脸上也有光呀。 “好,父亲支持你,反正你从小也不喜欢读书,你可以找一些人搭伙,现在大家都在找会蹴鞠的,你们可得加油啊!” “父亲放心,孩儿这就出去!” 说完万翼就跑了出去。 商府。 “今天把你们喊来就是一起想想办法,大家家里有没有孩子,或者有听说蹴鞠比较厉害的?” 商辂望着两旁坐着的诸位大臣。 “商首辅的打算是?” 兵部郎中刘大夏道。 “本阁觉得,我们之所以老是赢不了李秉就是没有对症下药,现在太子殿下和陛下爱好蹴鞠,只要我们获得第一名,钱赚到了不说,还能在陛下面前更得到重视!” 商辂摸着胡须道。 “这没问题,我们底下那些学子平时也都会玩蹴鞠,这个东西家家的小孩子都会玩,不是什么难事!” 工部尚书王复道。 “光会还不行,必须得厉害,你们都回去问问,甚至可以出重金邀请那些厉害蹴鞠的人,这会一定要给李秉一点颜色看看!” 商辂手中抓着茶杯道。 “阁老放心,我等就回去询问。” 众大臣都回各家询问家里孩子。 李府。 “本阁年轻时也会蹴鞠,但现在年龄大了,你们有没有兴趣的可以试试,毕竟这可以获得爵位的!” 李秉喝茶时道。 “是呀,李次辅说的对,比如文林,徐卫民们几个平时都有在蹴鞠吗?可以试试,也打击一下商辂的嚣张气焰!” 礼部尚书马文升笑道。 文林和徐卫民对视一眼,他们的确都会蹴鞠,但这个东西谁不会呀,问题是怎么才能踢的好,文林询问道。 “只是怕踢不好呀,虽然这次蹴鞠出了一个新规则,但大家都是这样,就怕赢不了!” “不要怕,赢不了,多试试嘛,我们是年纪大了,像你们这么年轻的时候,早就自己上了!” 礼部尚书马文升劝道。 “好的,学生尽力而为!” 文林和徐卫民众人站起来保证。 紫禁城*文华殿。 朱佑极终于定好了,蹴鞠的奖励。 蹴鞠以队伍为形式,分级算,总共十级,赢一场比赛,加一级,输一场扣两级,最低零级,最高十级,十级里分为下中上三个等次,一级至三级为下等,四级至六级为中等,七级至十级为上等,下等队伍只能跟下等队伍比赛,保证水平不会相差太大。 而只有到了十级的队伍赢了才有奖励。 奖励如下: 十级队伍赢第一把可以得十万两白银。 赢第二把可以得到大明蹴鞠子爵封号,往后就是,蹴鞠男爵,蹴鞠伯爵,蹴鞠侯爵,蹴鞠公爵。 注意这里面的爵位是有爵位有册封诏书但没有府邸的,而且有时间的不世袭,爵位只存在十年,诏书上有标明时间,但同样享受爵位的待遇,在大明是没有子跟男爵的,这里朱佑极只是限制于蹴鞠,真正爵位是没有子跟男的,而且真正爵位是有府邸和可以世袭的,不过那只能战场上才可以得到。 朱佑极真正的目的是吸引那些蛮夷来蹴鞠,因为诏书上写的无大明爵位的国家不可攻打有大明爵位的国家,除非得到大明同意才可,不然私自开战将要承受大明的怒火,这样全世界各地很多小国家都纷纷来大明,大明也就真正成为世界中心,成为大明时期的世界联合国,只不过这个联合国只有大明一家做主,要打仗?必须得大明同意你才能打,这个目标要想实现要一步步来,现在只是第一步。 “梁大伴,把这个交给顺天府,让他们宣布出去!” 第119章 祝瓛治辽东 紫禁城*文华殿。 “奴婢汪直,参见主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末将赵辅,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万通,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汪直,赵辅,万通齐齐跪下道。 朱佑极连忙上前扶起。 “这次你们立了大功,给你们赏赐诏书已经发给你们了,看到了吗?” “看到了,多谢主子!” 汪直三人回应道。 “说说吧,这次的情况!” 朱佑极坐在龙椅上道。 三人中的汪直出声。 “主子,日本国按照您的情况办理了,满者伯夷国走前也嘱咐他们把旧港宣慰司重新建好,这次奴婢在满者伯夷那救了一个女子,她是施进卿的后人,是施二娘的孙女,奴婢看她孤苦无依,就把他带回府,认作妹妹,那满者伯夷国原本想把那女子以物资为条件送给满剌加国的王子做王妃!” 朱佑极听后,点了点头,跟他预想的差不多。 “现在各地已经建立总兵府了,各地也都在招兵,但还要训练啥的,真正要形成战斗力还要两年,现在的大明刚刚经过一场大战,已经不适合再战了!” “那主子,关于安东都护府十万的兵力,该派哪个地方的兵力前去?” 汪直也是想看看自己朱佑极想怎么做,因为在他的想法里朱佑极极有可能派女真人或者朝鲜兵去。 果然朱佑极听了后也是双手扶额,安东都护府,不能派明军去了,现在各地总兵府都是新兵没有训练过的,唯一有战斗力的就是辽东十万兵马,陕西十万,云南二十万,广西十万,还有就是五旗营的三十多万,还有十几万是刚刚补充的新兵,现在整个大明有战斗力的就八十多万,要防守这么大的地方,实在太少了。 “就征召辽东女真人去吧,刚好可以再减一下女真的人口,给辽东巡抚祝瓛送个旨意去吧!” “是!” 汪直站立一旁。 “对了,万通,这边辽东有个贪污案,侵吞赈灾银两和粮食,黄旗营副指挥陈武应该看时间已经主犯押解回来路上了,等他到了你跟他交接一下,一定要从他口中问出同党!” “是,太子殿下!” 朱佑极让两人退下,随即问道。 “宫中有会蹴鞠的内侍吗?” 梁芳和汪直连忙一起应道。 “有的主子!” “嗯,你们各自组织一队,谁的蹴鞠队伍给力,谁就重赏!” 汪直瞟了一眼梁芳道。 “主子您放心,奴婢一定吩咐下去!” “是呀,主子您放心,奴婢一定去办!” 梁芳也跟着回道。 朱佑极点了点头,拿起笔再练习几个字,现在他基本圣旨都是让太监代写的,毛笔字以前从来没有练过。 “汪大伴,本宫要去浴德池沐浴,去通知一下混堂司!” “是,主子,奴婢这就派人去吩咐!” 看着汪直趾高气扬的样子,梁芳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没来,自己还是主子手底下第一太监,他来了自己就变成第二了,哼,你看杂家咋让你走。 漠北草原。 “军师大人,我们已经扫荡了瓦剌两个部落了!” 副将答道。 “嗯,第一个部落的时候就已经放跑了一些人,肯定回去请救兵了,现在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了!” 刘旻这次出来带的人不是人多,只有一万骑兵,太多人反而容易暴露,他已经带兵消灭两个瓦剌部落了,特意放他们回去,把瓦剌主力引出来,分批次消灭,不然他这兵力根本不敢打进瓦剌王廷去。 “你们等等!” 刘旻下马,趴在地上,用耳朵贴附地面,耳朵里传来震动的声音,果然瓦剌大军要来了,不过听声音应该只是前锋,人并不是特别多,随即对副将道。 “瓦剌军队一般喜欢把精锐放前面,你们留三千骑兵在这诱敌,其余人跟我绕后!” 不多时瓦剌前锋三万到达了这里,看见只有三千鞑靼骑兵,有点不屑一顾,直接发起冲锋,而这三千骑兵都没有后退,直到交手时后面传来刘旻的大喊声。 “速速投降,尔等已经被我们五万大军包围了!” 抚顺关。 辽东巡抚祝瓛带着辽东总兵极其他官员到了抚顺关,抚顺关是明朝对辽东的门户,这里镇守千总是刘志,刘志看见被自家总兵围在一起的除了新来的抚台还有谁?赶忙上前道。 “末将刘志见过抚台大人!” “嗯,粮食和银两发放下去了吗?” 祝瓛看着关外,大明的士兵们摆起了一个个大铁锅,锅里煮着稀粥,旁边桌子上还有成山的馒头,周围都是取暖的火炉,一个个女真人排在长队,分别在这里领着粮食和银两,因为雪灾导致许多女真人牛羊死伤无数,他们没有东西卖钱只能挨饿。 以前换做这种情况,他们中的领导者就会率领他们南下劫掠大明,来求取物资,不然也是死,但由于现在政策改善许多女真人加入汉籍了,加上自己的儿子或者孙子都在明辅军当兵,所以也就不能做那种事了,而是请求朝廷赈灾,所以才有这一幕。 “刘千总,你是抚顺关守将,职责重大,你不但要看守好辽阳的门户,更要对女真人多点包容,不可骄躁,更不可无端欺负女真人,听懂了吗?” 祝瓛一边看着女真人一个个规规矩矩领着粮食,一边和刘志道。 “请抚台大人放心,末将一定谨守本分,绝不会做这违逆之举!” 刘志抱拳行礼回道。 祝瓛点了点头,在他看来这个刘志做的还是不错的,从韩斌口中得到的口碑也是不错的,至少尽责尽职了。 身后的董重羊带着自己的儿子董失保,董失保向着父亲询问。 “父亲这些真是朝廷给我们的?” “是呀,所以为父才效忠朝廷,才经过这些年的功劳不但入汉籍,还当了大明的辽阳千总,你看你的纳良哈叔叔,现在还没完全入,还在明辅军当指挥呢!” 董重羊的话,让纳良哈极其脸红,他要不是只差一点,现在也入汉籍了。 “哎哎哎,董家小子,你别听你父亲乱说,我已经入了一半了,我只要再立个功就可以入汉籍了,我现在都在想我该姓啥?” “还早呢,还这时候想,太早了,再立一个功再说吧!” 董重羊打趣的嘲讽纳良哈,董失保看着明军发的粮食,嘴角微微一笑,在他的眼里,明军的印象又加深了不少,他也会发誓此生绝不会叛大明,他小时候被饿过,那时候建州卫经常骚扰大明,关系不好。可自从他大伯被明军处置后,明军不但没有赶尽杀绝,还同意加入大明汉籍,现在受灾,原本只是抱个希望,可大明真的用自己的粮食和银两,给关外还没加入汉籍的女真人吃和补助。 第120章 家和万事兴 紫禁城*浴德池。 朱佑极站在浴德池前,几名内侍给朱佑极脱掉衮龙袍,摘掉束发冠,脱掉游龙靴,走进浴德池泡澡,水温刘瑾亲自试了无数遍,朱佑极每次在这里都能感受到无比的惬意,刘瑾还是像往常一样给朱佑极按摩着。 朱佑极越来越困了,就在快要睡着时,向刘瑾道。 “这次父皇要举办蹴鞠比赛,你看看能不能也找个会训练蹴鞠的,如果比赛中得到冠军,你们本宫都有重赏,这个机会给你了,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刘瑾内心十分开心,看朱佑极已经睡着了,他也不敢停下来,他内心在思索,到底该派谁负责蹴鞠呢?这可是个机会呀,绝不能错过。 紫禁城*坤宁宫。 “印月,你看这个宝石会不会太亮了?” 万贞儿在捣鼓上次孟密宣抚司送来的宝石。 “不会,娘娘的美丽已经承托了这个宝石!” 印月笑着回道。 “就你嘴贫,上次吩咐你多打造的十几份宝石项链和宝石手镯在哪呢?” 万贞儿突然想起来,询问道。 “哦,在这里娘娘!” 印月从身后茶桌上拿了一个小箱子过来,递给万贞儿,万贞儿打开一看,的确跟她身上戴的差不多,随即吩咐。 “你去请后宫娘娘们都来本宫这里一趟,就说本宫想跟她们说说话!” 印月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娘娘的意思,但她只要照办就好了,但刚出去就转了回来,万贞儿有些好奇问道。 “怎么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娘娘户部尚书万安求见!” 万贞儿点了点头让印月出去带万安进来吧,同时放下帘纱。 万安抱着一个箱子低着头走进来跪倒在地。 “臣拜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嗯,不知今日所来何事呀?” 万贞儿靠着凤榻,眯着眼。 万安连忙打开箱子,连忙递给宫女印月,印月交给万贞儿看,发现里面是两颗背上是黑色,内部是土黄色的灵芝,而且还不小,万贞儿有点不解。 “这是灵芝吗?” “是的,皇后娘娘,这是乌思藏的野生松杉灵芝,臣花了一点小钱购买而来,皇后娘娘是臣的干娘,这是臣的一片孝心!” 万安这次也是下了血本,这乌思藏的珍贵灵芝,本来就不好找,价格还极其昂贵。 万贞儿不会辨别灵芝好坏,只好询问万安道。 “目前宫里的灵芝也不少: 赤灵芝,止咳平喘、补气安神。 青灵芝,增亮明目、补肝补肾。 黄灵芝,调理健脾、活血润燥。 你这灵芝的功效是?” 万安还是低着头,笑着回道。 “这乌思藏野生松杉灵芝,可减缓衰老,美容养颜,使得皮肤白净滑润,有回春之效!” 万贞儿眼睛一亮,将纤细的右手捂在嘴角,不可思议的看向万安。 “此话当真?” “臣不敢蒙骗皇后娘娘!” 万安俯身回道。 “好,你的心意本宫明白了,这灵芝本宫收下了,如真有效果,会跟极儿说你的功劳的!” “臣多谢皇后娘娘,臣告退!” 万安知道这次自己虽然花了整整一百万两才从几十个乌思藏商人手里买来两支珍贵的乌思藏野生松杉灵芝,为何不多买呢?因为没有,如此宝物,如果还有,万安还会买的,毕竟对于他几百万两还是不放在眼里。 万贞儿看万安走后,向印月道。 “印月你拿下去,吩咐人切一小块,找一个内侍试试,然后让御医看看身体有没有问题,最后再看看有没有效果!” “是,娘娘!”印月捧着箱子,交代了一名宫女后,回到了万贞儿身边。 紫禁城*混堂司。 在一处院落中,刘瑾坐在太师椅上,看着面前站着的几人,这些人都是他从地方带来的,都是亲信这些年帮他和帮他干爹干了不少事,绝对可靠。 罗祥魏彬丘聚高凤四人,其中高凤年纪最大快四十了,其余都跟刘瑾一样年轻。 高凤带头出声道。 “不知刘公公这次有何吩咐?” “这次的确有事,高公公是跟着我干爹的老人了,你也知道杂家没事不会叫你们,这件事做好了,就是我们的机会来了,你们也知道现在宫里主子身边势力极多,不努力挤都挤不到主子身边去,看看汪直和梁芳现在多受宠,现在的我们见到他们虽然都要躬身行礼,但迟早有一天要让他们明白,我刘瑾不是池中之物!” 刘瑾虽然年轻但极有心机和手腕,他们都知道,特别高凤最清楚,高凤点了点头随即问道。 “你就说吧,再困难的事我们都能想办法!” “是这样的今天主子来浴德池了,给了我们一次机会,让我派人去训练蹴鞠,只要得到冠军,训练的那个人和杂家都可以得到重赏,你们谁可以呀?” 刘瑾话说完罗祥魏彬丘聚高凤等人面面相觑,他们都不会蹴鞠呀,就算要学,现在开始也来不及了呀。 最后高凤灵机一动问道。 “是不是只要赢一次冠军就可以?” 刘瑾点了点头回道。 “是的,只要赢一次冠军就够了,你有办法?你只要有办法要什么杂家都可以配合你!” “奴婢要刘公公去与顺天府官员的说一声,要十一名大牢死刑犯即可!” 高凤的要求并不高,虽然他们混堂司不是十二监之一,但一个顺天府的官员没有人会不卖他们的人情,而且是死刑犯更简单了,刘瑾想也没想, “没问题杂家亲自去,这次就要靠高公公了!” 紫禁城*坤宁宫。 纯妃王氏(第二任皇后),贤妃柏氏,嫔妃邵氏,安妃姚氏所生,敬妃王氏,德妃张氏,端妃潘氏,恭妃杨氏,废妃吴氏(第一任皇后),等后宫妃子全部到了坤宁宫拜见皇后。 万贞儿也不与她们多礼,让她们都坐下,给了印月一个眼色,印月出去让两名内侍搬了一箱宝石项链和宝石手镯放到她们面前道。 “这些宝石手镯和项链,不知你们喜欢么?” 众妃子当然喜欢,皇帝很少去她们那里,一个月顶多就去一次,只是象征性的把她们当成生育的工具,更别提给她们送礼了,只是如今万贞儿权势滔天,她们没有经过万贞儿同意不敢拿,为首的纯妃问道。 “万姐姐,我们喜欢是喜欢,不知这是为何?” 万贞儿见她们如此说,也是笑着点了点头,跟她们解释道。 “这些是上次孟密土司送来的宝石,听极儿说都非常珍贵,本宫见姐妹们平时都极其简朴,所以这次让他们编织成项链和手镯就多编织了一些,妹妹们我们一人一个项链和手镯好不好?” 纯妃王氏和众妃子对视了一眼,笑的道。 “多谢姐姐!” 万贞儿笑着摆了摆手。 “不用这么客气,本宫是真心实意的,本宫希望我们后宫和睦,陛下和太子在朝里已经很忙了,本宫不希望后宫的事,再劳烦到他们,再说了本宫觉得以后我们可以跟好姐妹一样生活嘛,家和万事兴嘛!” 废妃吴氏现在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被废了,说白了就是因为嫉妒心,虽然万贞儿也有嫉妒心,但她人家被宠的情况下都能做到谨守本分,而她当初是虽是皇后,却不得宠,竟然还有脸打了万贞儿一顿,如果换个立场,把她换到万贞儿身上,她如果这么受宠,孩子又是当朝太子,恐怕都会让自己活着。 第121章 鞑靼破瓦剌 瓦剌大帐。 得知前方三万骑兵惨败消息的阿失帖木儿太师,极度愤怒,他想不通鞑靼明明叶受到了损失,怎么还有兵力,原本瓦剌经过这些年发展有十几万大军,由于宁夏一战十万精锐送光,刚刚三万又惨败,现在瓦剌大帐只有不到四万的骑兵了,这是他们最后的兵力了,而根据前方溃逃的士兵而言,他们兵力才三千骑兵,经过一战如今只有几百兵马,阿失帖木儿的大儿子,克舍站出来道。 “父亲大人,儿愿率领三万前去消灭这支蒙古军!” “父亲儿也愿意前往!” 小儿子阿沙和阿力古也愿意同往,阿失帖木儿便说道。 “你们去吧,一定要消灭这支蒙古军,大帐还有一万军士守护,尽管放心!” “是,父亲等我们凯旋而归!” 克舍带着两个弟弟,拿着父亲的调令,率领三万骑兵浩浩荡荡离开了瓦剌大帐。 而远处早已到了的仅剩五百蒙古军在刘旻率领下,潜伏在远处的坡上,刘旻趴在坡上望着底下的瓦剌大帐,他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我之前不是让你们带上瓦剌军的旗帜和衣服吗?五个时辰后,你率领一百骑兵,换上他们的衣服,伪装成凯旋的受伤瓦剌军,就说不但打败了蒙古军前锋五百人,还打败了后面的蒙古军主力三万人,由于辎重太多,请求这边再派一万人护送,你们以伤重为由,留在大帐,等待他们走后,与我里应外合,拿下这瓦剌大帐!” 刘旻对副将吩咐一些细节的事,由于瓦剌和蒙古军,都是蒙古人,非常好骗,这也是刘旻这个计划能成功的重要原因。 五个时辰后,太阳渐渐准备下山。 副将带着一百骑兵,有模有样的前往的瓦剌大帐。 大帐内,阿失帖木儿正在担心前方的战况,一名瓦剌侍卫进来汇报。 “太师,前方捷报,蒙古五百前锋被全歼,还一举打败了蒙古的三万后援,得到了许多辎重和战马,一时之间拿不回来,请求再派一万人前去支援!” 阿失帖木儿很是兴奋,本来犹豫,但想想蒙古军的前锋已被全歼,大帐暂时没有威胁,就吩咐道。 “好,这最后一万,前去运送辎重,让他们跟克儿说快点,如今大帐只有两百多名侍卫了!” “是!” 侍卫赶忙出去吩咐。 大帐内在假装休整的副将等人见最后一万骑兵离开了瓦剌大帐,就给远处坡上的刘旻下了信号,刘旻等人上马,带领最后骑兵往大帐杀来。 副将等人把大帐门口警戒的瓦剌兵全部解决后,跟随刘旻军杀进瓦剌大帐。 “杀……” 由于没有防备,加上副将等人的突然袭击,两百多名侍卫毫无抵抗之力,被血洗,而大帐内的阿失帖木儿正搂着小妾靠在太师座上休息,直到一名侍卫踹进大帐内,阿失帖木儿见到冲进帐内的瓦剌才惊呼。 “你们是怎么来的,不是被全歼了吗?” 刘旻让副将带人把太师阿失帖木儿绑了起来,嘲讽道。 “你这个太师太废了,比起当年的也先,差远了!” “你们想把本太师怎么样?” 阿失帖木儿大声怒道。 “这得看你了,老实一点,只是带你们去个地方,不老实就宰了你,来人把大帐烧了,回蒙古王廷!” 刘旻不再与这等废物多说,一把火烧了瓦剌大帐,前方的瓦剌军就会急忙回来,而他们就可以乘机绕道回蒙古王廷。 紫禁城*长乐宫。 周太后在闭目沉思,旁边的侍女在给太后按摩,殿外珠儿匆匆进来在太后身边轻声道。 “太后,万皇后求见!” 周太后早期心里一直不喜欢这个万贞儿,主要的原因就是万贞儿跟她年纪一样大,她一度认为自己的儿子居然有恋母情结,可恋母也不对她就天天在长乐宫,为何要另外找一个母? 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万贞儿与朱见深从小的感情导致她们现在如此恩爱,加上万贞儿有了一个皇长子,如今更是大明的监国太子,周太后也就不再计较,而且周太后也有求于自己儿子,她一直希望自己死后可以与英宗皇帝葬在一起。 作者插话:还别说猪骑朕做皇帝不行,得女人心是挺有本事的。 “让她进来吧!” 周太后整了整衣装,侍女退到一旁,珠儿通知后回到周太后身边。 万贞儿从外面走了进来俯身行礼道。 “贞儿见过太后!” 周太后对对着万贞儿摇了摇手,示意她过来,两人坐在一起,周太后亲切问道。 “贞儿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呀?” 万贞儿示意一名捧着盒子的宫女走进将盒子打开,一边是宝石项链和宝石手镯,一边是一个巨大的灵芝。 “太后,这宝石是孟密宣抚司进贡的,贞儿让人把它打造成项链和手镯,后宫妃子也一人送了一份,不过太后的这份是最大的,还有这灵芝是户部尚书万安进献的,听说是从乌思藏弄来的叫乌思藏野生松杉灵芝,可以减缓衰老,美容美颜,使得皮肤白亮有回春之效,但就是数量较少,总共只有两个,贞儿送了其中一个大的给太后!” 周太后听完,诧异的看向万贞儿,看她如此懂事,还知道把这么好的东西进献给自己,也不自觉得亲近了许多。 “你也是有心了,本宫年老色衰,再说先皇已经不在了,用不上这些东西了,你留着用吧,毕竟皇帝还那么宠你!” 万贞儿连忙婉拒,跟着周太后解释。 “太后一点也不老,而且太后每天都对着先皇画像么,这时候太后美美的,先皇在天之灵肯定也能看得到,贞儿相信先皇的心里是一直有太后的!” 听完万贞儿的话,周太后笑着点了点头,对于她来说什么都不如英宗皇帝的认可重要,她非常深爱英宗皇帝,可惜英宗皇帝早逝,所以她的要求就是死后与英宗皇帝葬在一起。 “好,你有心了,今天就别走了,快到饭点了,珠儿安排膳食监,今天多做点好吃的,本宫午后要与贞儿好好聊聊!” 看周太后今天心情挺好,万贞儿也不再拒绝。 第122章 文臣的笔 紫禁城*奉天门*御门听政。 奉天门下,朱见深和朱佑极坐在龙椅上,靠朱见深方向的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紧靠朱佑极方向为首站着是御马监掌印太监汪直,这也是代表汪直在朱佑极心里最重要,其次是内宫监掌印太监梁芳,最后是混堂司的刘瑾,原本这种场合,刘瑾没资格来的,但由于今天是讨论蹴鞠的具体事宜,朱佑极就特意让刘瑾加入了。 底下是文武百官,内阁,六部,都察院,翰林院,大理寺,太常寺,光禄寺,太仆寺,鸿胪寺,通政司,国子监,钦天监,五营都督府,锦衣卫,五城兵马司。 朱见深扫视文武百官一眼,笑着道。 “跟你们说,三日后在景城蹴鞠场举行蹴鞠比赛,由于蹴鞠是首场,赢的队伍前三名,朕都会给组织队伍之人奖励,不管是文官,武将勋贵,还是宦官,只要前三名都有可能升官或者赐服玉带,注意只有前三名!” 文武百官议论纷纷,虽然机会只有一次,但这奖励实在丰厚呀,只要赢到前三名就有可能升官或者赐服玉带,商辂出声道。 “陛下,这宦官岂能加入?” “是呀,陛下宦官自古只靠一张嘴。岂有能力呼?” 礼部尚书马文升瞟了一眼几个太监不屑道。 “是呀,请陛下拒绝宦官参与!” “请陛下拒绝宦官参与!” 底下百官都在抵抗宦官参与,不管李秉党还是商辂党,虽然一直在明争暗斗,但他们作为读书人出声,内心里对宦官是看不起的。 怀恩则是极其淡定,他从来没有想过参与,他只是想做好自己司礼监掌印之职,甚至连干儿子也没有,他心里想的是如果陛下哪天去了,他就请调去神宫监终老一生。 但其他太监就不同了,由于文官们势力太强,朱佑极需要自己的人马,就允许汪直他们扩充自己的势力,所以汪直,梁芳甚至刘瑾都发展自己的势力,所以他们都要参与,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自己的干儿子们,搞来要职,以巩固自己的地位。 朱见深意味深长的看了朱佑极一眼。 “极儿你觉得呢?” 朱佑极扫视汪直,梁芳,刘瑾等人,向着众臣道。 “儿臣以为大臣们说的不错,我大明以公正为名,诸位大臣又都是朝中肱骨之臣,如今日不让宦官参与,天下人读书人会误会我大明的文坛领袖怕了区区阉宦呼?” 商辂听后十分气愤,区区阉宦而已,有何惧之?他知道太子身边太监太多,被蒙蔽了,如不阻止,恐又是一个英宗呀。 “臣不惧阉宦!” 朱佑极点了点头。 “本宫也相信我大明的文臣们都是能力出众,一心为国的大忠臣,岂会惧怕阉宦,父皇那就让太监们参加吧!” 朱见深欣赏自己儿子的能力,三寸不烂之舌就说的文臣们不得不同意,随即大声道。 “三日后,就按照计划,在景城举行首次官方蹴鞠比赛!” 紫禁城*文华殿。 朱佑极心里还是很期待半月后的首次蹴鞠,也想看看他们的能力,在朱佑极心里,这蹴鞠既能赚钱,又能控制蛮夷的法宝。 一名内侍匆匆进来汇报。 “太子爷,黄旗营副指挥陈武押解着辽东副总兵回到了刑部!” 朱佑极练习着字头都没抬,回道。 “知道了下去吧!” 汪直从内侍手里接过茶,轻声放到御案上,朱佑极写好字后,喝了一口茶,眼睛盯着字笑着对旁边的汪直问道。 “这些字怎么样?” “主子的字活灵活现,眉飞色舞,当然极具造诣!” 汪直笑着回道。 朱佑极知道汪直拍的是马屁,但不得不说,很舒服。 “今日大臣说的话,没必要放心上,蹴鞠的事好好办,父皇对这个可是很关心的!” “是,主子!” 汪直不再言语站在朱佑极旁边,没人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对面站着的梁芳却知道汪直不是个心慈手软之辈。 京师*商府。 “今日在奉天门,太子殿下那话就已经在偏向那些阉宦了,商阁老你乃是当朝首辅,为何看不出来呢?” 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林聦实在气愤,他今日本打算出来附议,结果商阁老就轻易信了,他也无话可说,毕竟已经从正二品降成正四品了,他不敢保证他今日再继续说,会不会以后连上朝都没有资格了。 商辂对着门口的下人使了个眼神,下人把房间大门关上。 “本阁怎么会不知道,但如今太子殿下年幼,而那汪直最初是皇后举荐的,跟随马文升扫荡辽东女真首领董山,西北与王越大胜蒙古,固原镇压土达叛乱,战功赫赫,这不这次又率领南海舰队出航,不但让日本割地赔款,还又逼满者伯夷重新修建旧港,不好对付呀!” 兵部郎中刘大夏站起身不屑的看向商辂。 “那辽东是马文升之力,西北是王越之功,与那汪直何关?至于率领南海舰队出海之事更是可笑,我天朝舰队如此强大,让他们割地赔款不是有手就行?” 刑部尚书张蓥跟着道。 “诸位功劳不是打出来的,是靠我们说出来的,只要搞定了太子殿下,那汪直不过是个阉宦,别看他现在风光无比,又掌握了天下第一雄兵,但他一切权力来自于太子,只要太子不信任他了,杀他如杀鸡,而笔杆子在我等手中,往史书上抹掉他的功绩,添加一些新的故事,他就是第二个王振,甚至把上次北京保卫战锅也甩他身上。” “可问题是如何让太子殿下远离他呢?你们别忘了还有一个梁芳呢,他虽然与汪直也不对付,但他的势力也不小,上次云南之事,不就是他搞的鬼,使林兄从正二品变成正四品了!” 工部尚书王复话说到林聦心坎上了,他现在心里还是很疼的。 “办法怎么会没有呢?” 商辂喝了一口茶,眯着眼看着大门,他必须得想个办法了,此等阉宦不除,大明难安。 第123章 赈灾银风波 京师*刑部大牢。 夜晚的大牢里潮湿阴森,一处靠里的牢房中,李顺泽穿着囚服坐在草垛上,望着窗外的月亮,他没有后悔,只恨自己当初找了那个废物府尹合作,好在他没有把他真正的身份说出来,谁也不知道,就在他庆幸时,木桩门被打开,一名衙役带着一名黑衣人走了进来。 “你尽量快点吧,我出去看着!” 衙役说完出去盯梢,黑衣人紧紧盯着李顺泽。 “你就是辽东副总兵李顺泽?” 李顺泽也是好奇这个黑衣人,这可是刑部大牢,竟然内部有衙役私通,来去自如,看来身份不简单呀。 “是老子,阁下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 黑衣人笑了笑。 “如果你看到我真面目,那你就不能活了,你还要看么?” 李顺泽不再言语。 “你知道吗?你的罪名是死罪,贪污赈灾银两,不但你要死,你全家都要死,你只要答应在下一个小小的要求,你活不了,但你的家人可以活,而且活的很舒服!” 黑衣人蹲下,盯着李顺泽道。 说到家人,李顺泽内心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可以死,但他不能没有后呀。 “说吧,老子听听怎么做!” 黑衣人站了起来,望向牢房外。 “很简单,明日刑部大堂上当着百姓的面,一口咬定,你的同党是当朝的工部尚书王复王初阳,他顺天府固安县人,最后这样……,然后其余你不用管,做到了,你家人会得到一大笔钱,并且在下保他们一世无忧!” “你说的是真的?老子怎么能相信你?” 李顺泽说完,黑衣人转身道。 “在下能顺便进这刑部大牢就是证明,你快点决定吧!” 李顺泽思考一会后,抬头看向黑衣人答应道。 “好,老子信你一次,希望你们说话算话!” 黑衣人嘴角开始上扬,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想不到李顺泽这么好解决,黑衣人走后,衙役重新关上门,黑衣人道。 “你继续隐藏在这里,不要被发现,后面也许还要来,这块黄金是赏你的!” “好的,谢谢大人!” 衙役回复道。 东厂*大牢。 如果说刑部大牢还有一丝的人气,那么东厂的大牢就如同地狱,无数的犯人在这里承受非人的折磨。 东厂大堂中,汪直坐在主位上,一手扶腮,姿势极其妖娆,底下东厂厂督尚铭手里捧着茶,随时伺候汪直。 “厂公,杨鹏回来了!” 一名东厂番子进来汇报。 “让他进来吧!” 尚铭说完,番子出去不多时,杨鹏走了进来,向着汪直,尚铭说道。 “汪公公,属下已经把话都已经跟他说了!” 汪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喝了一口尚铭递过来的茶,尚铭赶忙问道。 “不知汪公公,这次为何针对工部尚书呢?” 汪直瞟了一眼尚铭。 “不是本督针对他,是他针对本督,再不下手,恐怕下手的就是他们了,这帮文臣,就是见不得杂家好!” “的确,大明这帮文人的嘴巴和笔太毒了,可凭一个小小的李顺泽可以斗倒户部尚书吗?” 尚铭十分好奇,这李顺泽毕竟只是犯了贪污罪而已,就算户部尚书王复承认了也只是降职啊? 汪直眯着眼道。 “这个李顺泽身份可不简单呀,可不是一个个小小的贪污案,不然本督岂不是浪费时间?” “公公还有其他的发现?” 尚铭此时好像已经猜出了什么,汪直起身道。 “盯着李顺泽,有事通知本督!” “是,恭送公公!” “恭送公公!” 眼看汪直走了,尚铭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不愧是汪公公。 “厂公,那李顺泽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副总兵吗?” 尚铭坐回了主位上,笑着道。 “你没听说过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吗?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公公会处理的!” 第二日*辰时。 紫禁城*文华殿。 朱佑极刚到文华殿,发现今日没有什么奏本和题本,有点无聊,对身后的汪直和梁芳问道。 “昨日辽东副总兵,李顺泽被关押在哪里呀?” “回主子,是刑部大牢,而且今日有审讯犯人,很多百姓前去观看!” 汪直递上了一杯茶道。 “哦?本宫还没看过刑部审犯人!” 朱佑极话音刚落,汪直轻声提醒。 “主子可以微服去看呀!” 朱佑极点了点头。 “汪大伴,带些人去刑部!” “是,主子!” 汪直躬身时,嘴角微微上扬,在他的计划中,原本让百姓听到李顺泽的指控,让工部尚书王复,无处脱身,如今主子亲自去,那再好不过了。 刑部大牢。 几名衙役打开了李顺泽的牢房。 “李顺泽,出来,刑部尚书要亲自审讯你!” 李顺泽抬头望向几名衙役,非常配合的走出大牢,往刑部大堂而去,他经过一晚上的思考,他不得不这么做,他如果不听黑衣人的也是死,但他的妻子和几岁的孩子也要受他连累,他不想这么做,而且听那黑衣人的,也不会影响到教里。 刑部大堂门口。 大量的吃瓜百姓,在刑部大堂外看戏,朱佑极在汪直,梁芳,万达以及十几名健壮护卫的情况下,来到了刑部大堂外,人群中的朱佑极一眼就认出了,大堂上的主审官是刑部尚书张蓥。 李顺泽在几名衙役的押送下,混身伤痕累累的被带到了大堂中,因为李顺泽这个案件较为简单,朱佑极直接让刑部审讯,并没有上升到三司会审的地步。 啪……。 刑部尚书张蓥敲了一下惊堂木,开始询问李顺泽。 “堂下可是辽东总兵府副总兵李顺泽呀?” 李顺泽站直了身体回道。 “末将就是李顺泽!” 张蓥对于这种已经拍板的案件,一点兴趣都没有,要不是太子吩咐,随便找个底下人就给他办了。 “那前任顺天府伊指控是你让他驱赶灾民,然后辽东总兵韩斌,指控是你前去接收的赈灾银两和粮食,如今赈灾银两和粮食缺失了,是不是你所为呀?” 李顺泽站着拱手道。 “是末将所为!” “好,那你交代一下剩余银两和粮食在哪里?免得受皮肉之苦呀!” 张蓥终于来了精神了,只要这件案子能找到银两和粮食,就达成目的了。 “在末将的同党手里,至于他藏在何处,末将并不知情!” 听到李顺泽的话,张蓥点了点头,随即问道。 “你的同党是谁?是何人士呀?可有功名呀?” 张蓥一连三问,李顺泽看出这刑部尚书很急了,让他急吧,看看他敢不敢得罪工部尚书。 “听好了,他乃顺天府固安县人,当朝的工部尚书,名王复,字初阳!” 第124章 文官要诛阉宦,清君侧? 刑部大堂。 刑部尚书张蓥坐在主位上,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提前步入更年期,耳朵出问题了,连忙问道。 “你刚刚说你的党羽是谁?” “工部尚书王复王大人呀,这件事就是他主谋的,末将区区辽东副总兵有那个胆量敢贪污赈灾款吗?” 李顺泽甚至都把一年的眼泪都一次性的挤了出来,让人看的感觉真是一个背锅侠。 而张蓥却在想,难道真是王复这老小子瞒着我们干的?张蓥现在来不及多想为啥王复干了这事却没有分赃给他们,但现在百姓看着肯定不能承认的,只好强装镇定道。 “放肆,王尚书乃是朝廷的工部尚书,怎么会做此败类之事,你要想清楚再回答,莫要任意攀诬,这可是重罪!” “回大人,末将没有乱说,王尚书还说办成此事,会在陛下面前保举末将为辽东总兵,他还说当前大明宦官乱政,太子误国,他保举末将为辽东总兵也是希望有一天可以诛阉宦,清君侧!” 李顺泽心里一直在想,昨晚上那个人究竟是人,竟然可以随意进入刑部大牢,至于他怎么知道王尚书讨厌宦官,这不是废话么?历朝历代就没有文臣喜欢宦官的。 人群中朱佑极拿着摇扇的手在微微颤抖,这王复当真是不怕死,清君侧这种话都敢说,他要造反吗? “好一个工部尚书王复,好好好!” 朱佑极连说三个好后,转身离去,汪直和梁芳以及万达,紧紧跟在后面,朱佑极没有耽搁收过侍卫的马直接上马往紫禁城方向飞奔而去。 刑部大堂外的百姓也是吓了一跳,而主位上的刑部尚书张蓥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实在想不通王复怎么敢说出这种话?到底是喝了几两酒才能拥有的勇气呀? “这件事,疑点重重,押后再审!” 张蓥让衙役赶紧把犯人带了下去,他并不知道王复有没有把他们也说出来了,他现在必须亲自去问问商阁老,张蓥走出刑部,坐着轿子往商府而去。 作者插话: 明朝的皇家后花园是叫宫后苑,明朝永乐十八年建成就是叫宫后苑,只有到了满清雍正时才改为御花园,有些看了不严谨大明小说的读者问我,你这不严谨为啥叫宫后苑,不是御花园么?作者只能无奈。 紫禁城*宫后苑。 一座土黄色的布盖成,由四根木柱盖成的凉亭,朱见深头戴黑色帽子,身穿青色龙袍,袖口比较大比较宽松,青色龙袍是明朝皇帝的便服,左边站着怀恩,还有两位小个子的小内侍, 朱见深看着底下的内侍蹴鞠,心里也乐,除了蹴鞠以外,还有内侍在玩捶丸(类似高尔夫)朱见深边看边指挥他们玩,不亦乐乎,朱见深不经想吟诗一首。 “密密清阴接贝宫,锦衣花帽蹴东风。 最怜宛转如星度,今古风流气概同!” “皇爷这首诗真是妙呀!” 怀恩连忙夸赞。 “哈哈,一般般!” 朱见深摸了摸胡须,还是很开心的。 但很快热闹随着一个脚步声而结束,一名侍卫匆匆跑到朱见深面前跪地道。 “陛下,京师的锦衣卫传来消息……!” 随后侍卫将今日在刑部大堂的事,汇报给朱见深,朱见深听完后勃然大怒,向怀恩道。 “通知五营都督府,黑骑营严查四大城门出口,禁止王府人出城,同时让黄旗营带兵把工部尚书王府围了控制起来,一只鸟也不能放走,把王复押进锦衣卫诏狱审讯!” “是,奴婢立刻就去!” 怀恩感受到陛下身上的怒气,也许主要原因是他们想造太子殿下的反,这才触及陛下的逆鳞,龙之逆鳞触之必死呀。 京师*商府。 商辂正在府中闭目休息,几名下人给他按摩,商辂正准备喝茶时。 “老爷,老爷……” 远处管家的叫喊打断了商辂的喝茶,商辂不耐烦道。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平时告诉你要稳重点!” “老爷,刑部尚书张蓥求见,说有重大的事跟您汇报!” 管家拱手道。 “你让他进来吧!” 商辂喝了一口茶道。 想不到相比管家,张蓥更夸张,直接跑了起来,商辂正教训一顿张蓥,只叫后者慌忙道。 “商阁老,王复要造反的事你知道了吗?” 随后张蓥将刑部大堂中的话,全部给商辂说了一遍,商辂立刻就察觉到不对劲,王复乃是当世名臣,怎么会做这种事,而且他们早就是太子一党,怎么会做这种事? “你去见过王复了吗?他怎么说?” “我直接来你这了,还没有去王复那!” 见刑部尚书张蓥满头大汗,商辂知道张蓥肯定没有说谎,只是商辂觉得奇怪,突然商辂想到了什么。 “不好,整个京师都是锦衣卫和东厂番子,今天你刑部大堂上的事。肯定已经被陛下知晓了,走赶紧去王府,希望还来得及!” 京师*五营都督府。 “各位都督赶紧行动吧,陛下现在在气头上,都派杂家亲自来传旨了,现在不要去触陛下眉头!” “请怀公公放心,我等立刻去安排!” 成国公朱仪答道。 待怀恩离开后,成国公朱仪对身后的毛忠道。 “左都督毛忠,你去吧,其余各营原地待命听旨意!” “恩,成国公放心,本将亲自去!” 毛忠拱手正要离开,英国公张懋抓住手提醒道。 “要通知各城门总兵,要检查仔细了,毕竟你那里是最外围的城门!” 英国公张懋好心提醒,毕竟毛忠是一员老将军,张懋不希望他被牵扯进去,毕竟此时陛下的心情肯定不好。 “英国公放心,本将亲自跟那群兔崽子交代,绝不会出问题!” 伏羌侯毛忠知道他们是出于好意,提醒自己,跟他们在一起共事久了,要说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毛忠再次拱手谢道。 紫禁城*文华殿。 刚回到文华殿的朱佑极,听到汪直说驻扎在紫禁城的黄旗营兵马有调动,可整个大明五旗营只有他们父子才可以调动呀,他没有下调令呀,朱佑极猛然一惊,难道是? 第125章 王复入诏狱 辽东*辽阳总兵府。 祝瓛坐在主位上,底下坐着的是辽东总兵府总兵韩斌,考功司司长程敏德,监军谷大用,还有千总董重羊,明辅军指挥纳良哈,副指挥熊大,总兵熊二。 本来董重羊,纳良哈,熊大,熊二,这些人都是中级军官,没有资格来的,但祝瓛想了解辽东女真人现在的情况,只好请他们过来询问是最清楚的。 “目前你们辽东除了辽阳的,女真人还有多少呀?” 纳良哈现在是女真明辅军指挥,纳良哈起身拱手道。 “回禀抚台大人,女真有三大部,分别为建州,海西,野人,建州有八成人都入城辽阳了,海西是六成,野人只有两成多,野人分布太广,并且很多还没开化,所以时间要久一点!” 祝瓛点了点头,跟他想象差距不是特别大,野人许多未开化,看来得慢慢来了。 一名侍卫从门外进入拱手道。 “抚台大人,宫中传信!” 随后侍卫将信递给祝瓛,祝瓛看了一会,向纳良哈问道。 “现在明辅军有多少兵马?” “回抚台大人,正规的只有三万人,备用的不少,您是要?” 纳良哈好奇问道。 祝瓛扫视一眼众人,慢悠悠道。 “朝廷给你们机会了,如今日本向我大明俯首称臣,割地赔款,我大明在日本建立了安东都护府,主要兵力就从你们这里挑选,只要去安东都护府驻扎的士兵,家人都可以住入辽阳入汉籍,为期十年,你们下去布告,朝廷征兵了!” 纳良哈眼睛一亮,这妥妥的大好事呀,如今大家都想入汉籍入辽阳,只是现在没有战争,现在只是要去安东都护府驻守十年就可以实现了。 “多谢朝廷,我女真谢大明恩泽!” 祝瓛点了点,喝了口茶笑了笑。 “你们真正要谢的当今太子,这个是太子殿下的信!” “谢谢太子殿下,我会跟他们说的,不瞒大人您说,现在很多女真家里都供起来太子殿下长生牌位,天天祈祷太子殿下能够长命百岁!” 纳良哈跪下后,熊大和熊二也跪下了,纳良哈没有说谎,他们家里就有太子殿下的长生牌位,他们的母亲天天在家里一有空就祈祷太子。 京师*王府。 踏踏踏…… 一队队黄旗营包围了王府,带队的是黄旗营副指挥戚宁和陈武,骑着战马在王府大门,戚宁也听到了,王复想要起兵反太子的事,太子殿下是他的最忠实的君王,岂能让这些读书人如此侮辱。 “戚兄,这王复狗娘养的,敢反太子殿下,杀进去!” 陈武性格比较直,在他的眼里这些人已经是死人了,但戚宁性格比较稳重,自然不会让陈武乱来进去砍杀,不过打一顿还是可以的。 “不可,他们还要去锦衣卫诏狱审讯,而且我们的军令是包围王府和押解王复到锦衣卫诏狱,不可杀!” 陈武气急败坏,向众军士道。 “兄弟们,我们都深受太子殿下大恩,没有太子殿下就没有我们的今日,你们说是不是?自从进了黄旗营,哪家没有置办田产,哪家缺钱少粮的?如今这些狗日子文人居然想要造太子殿下的反,你们说该不该让他们受点教训?” “该,该,该!” 看着众军士都战意凛然,戚宁无奈下令道。 “兄弟们,听本将命令,进去可以打人,但不能拔刀子杀人,当然如果他们先拔刀,就可以杀,懂了吗?给本将冲进去!” 嘭嘭嘭……。 听到王府大门有拍门声,门被管家打开,几十名侍卫冲了进去,管家直接被侍卫一脚踹飞,对府里的下人也进行了欧打,这时大堂里的王复才走了出来,看到堂外的一切,怒火攻心。 “放肆,你们是黄旗营的侍卫,没有在营地,没有调令来本官家里拳打脚踢,怎么回事?” 为首的戚宁,拿着陛下的调令扔给王复。 “王大人,你的事发了,敢早太子殿下的反,你当我们黄旗营不存在吗?” 看了调令的王复极度震惊,自己虽然不喜太子殿下维护阉宦,可从来没有想过造反呀,怎么回事? “不不不,本官没有长过造反,你们别污蔑本官,本官要去找阁老!” 戚宁一个眼神,两名侍卫拦住了王复去路,陈武抱着刀笑道。 “王尚书,你见不到阁老了,本将奉陛下之命,送你入锦衣卫的诏狱,那里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不不,本官不去锦衣卫诏狱,进了诏狱还能活着出来吗?更别说如今锦衣卫指挥使可是太子殿下娘家人,本官要面君,你们不得阻拦!” 王复的话让陈武听起来感觉可笑,看着家里一家人都被打的鼻青脸肿,王复无奈只好放下抵抗。 “慢着!” 商辂带着张蓥等众位官员来到了王府,看见了凄惨的这一幕,商辂盯着戚宁等人道。 “你们是奉何人的命令,来堂堂工部尚书府邸来抓人,还打人,一个个都被打的鼻青脸肿!” “本将是奉皇命来抓人的,这是调令!,你们也知道各地的总兵府,兵部只要让陛下或者太子殿下批红就可以调兵,但五旗营是天子亲军,需要太子殿下和陛下的调令才可以调动,难道还不明白吗?” 戚宁的话让商辂冷静了下来,的确戚宁说的不错,这是陛下的调令,看来救不了王复了。 商辂笑着跟戚宁道。 “可否让我跟王复单独说几句?” “快点吧,快点吧!” 戚宁给了他们一点点时间,毕竟他只是来抓拿王复的,商辂执意要这样,只好等一等了。 商辂靠近王复耳中道。 “本阁怀疑要么是那帮阉宦搞的鬼,要么就是李秉等人,今日再刑部大堂,当着百姓的面,公然说你是诛阉宦,清君侧,你在诏狱里千万不能承认,不管对不对你用刑,都不能承认,一但承认你和你的九族就都没有了,本阁立刻进宫面见陛下,为你谏言!” 王复这才明白,阉宦跟李秉目前都有可能,他想想也对,除了阉宦和李秉,外戚万家,他们没有得罪,勋贵也没有,那么只有这阉宦和李秉了。 “好,老夫知道了,阁老去吧,一定要为老夫讨个公道!” 商辂点了点头,他也是有脾气的,他要是知道是谁干的,必定要报复回来。 第126章 三司会审 南阳*承休王府。 后院一处防守严密的房屋中,这里常年门口都有十几名王府侍卫把守,而且这里通向后门,随时可以开溜。 “哼,你的又一个棋子被抓出来了,怎么回事?” 朱芝埌把京城传来的消息,扔在桌子上。 蒙面人拿起桌子上的信件,看了后,手紧握成拳,重重拍在桌子上。 “本座没有想到这些都是废物,一点点小事,办成这样!” 朱芝埌瞟了一眼这蒙面人一眼,不屑道。 “你说你这找的都是什么人呀,还成就大业,你看看本王虽然很少出府,但唐王府还不是被本王玩在手中,我那可怜嫡长子大哥朱芝壐,那么有威望还不是死在本王手中,结果现在就剩了一个没啥威望的二哥!” “那么你为什么能容忍你二哥活到现在?为什么不杀了他?” 蒙面人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 “二哥生性柔弱,而且身体本来就不好,可以下点慢性毒药,这南阳唐王只能是本王的!” 朱芝埌倒是不担心,继续调侃道。 “你现在棋子又少了一个,而且那个副总兵被押解进京了,万一他将你们暴露出来,甚至说出你们的总坛位置,你们怎么办呢?” 蒙面人只是笑了笑。 “本座想杀的人还没有能活的!” “别一天到晚吹牛了,那个太子到现在还活着,你们真有本事,那个太子早死了,现在这个太子活着,对于你们来讲最不利吧?” “这还不是刘文泰废物,至于不利也不一定,这个太子听说宠幸太监,并非明君,倘若是第二个英宗,让他活着也不是不可以!” 蒙面人只是想阻止大明强大,至于谁当皇帝,他不在乎,盯着朱芝埌继续道。 “在大明,朱家皇帝是明面上的大明皇帝,这没错,但暗地里本座才是皇帝,那个狗皇帝能享受到的,本座也可以,甚至更多,哈哈哈……” 朱芝埌也跟着笑了笑,不再言语,他的野心没有那么大,对于他来说一个亲王就够了,只要唐王在手中,其他的不在乎,跟这人也只是合作关系罢了。 京师*锦衣卫诏狱。 因上次功劳被提拔的镇抚使王敏,亲自在诏狱门口交接了黄旗营手中的工部尚书王复,押进诏狱后,王复才感到浑身寒冷,恐怖,到处都是滴着血的刑具,王复被关押在一处牢房中。 “王尚书,恭喜你第一天来到诏狱,由于您尚书今天是第一天,大家伙不招待您,但等到了明天,你老人家可就要好好享受享受了,狱中的刑具有拶指、上夹棍、剥皮、拔舌、断脊、堕指、刺心、琵琶等十八种,明天咋们一个个试!” 王敏也看不起这种道貌岸然的高官老爷,这次既然有机会一定要把握住,不是天天都有尚书级别的高官给他玩的。 披头散发的王复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去,他现在只是希望商阁老可以快点将此事上奏陛下,请陛下明察,饶他一次,况且他真的没有谋反呀。 王敏回到诏狱里的大堂中,一名缇骑上前道。 “镇抚使大人,那人是尚书?” “是呀,这家伙活腻了居然想造太子爷的反,陛下亲自下令由诏狱进行审讯!” 王敏挺佩服这人的勇气,居然敢造太子爷的反,如今的太子爷虽说还是太子。但比一般皇帝权力还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好嘞,小人明白了,明日一定好好伺候他!” 缇骑冷笑道。 “恩,注意别搞死了,陛下可没有说杀他,你下手的时候要分一下轻重,主要套出他的同谋!” “镇抚使大人放心,小的下手一定会注意的!” 这名缇骑看向了那牢房中披头乱发的王复。 紫禁城*乾清宫。 朱见深身着赭黄色的龙袍,坐在龙椅上,看着入宫的内阁,六部,等人,气就不打一出来,朱佑极也暂时不开口,在旁边等着,商辂最终坚持不下去,出来道。 “陛下,臣觉得王复之案没有真凭实据,不足以定其罪,更何况还放入诏狱之中?王复好歹也是正二品的尚书,臣以为应该先三司会审,再定其罪!” “臣也觉得,商首辅所言不错,毕竟我天朝自有法度,岂能因一死刑犯,胡乱攀咬,而定重臣之罪,岂不寒了满朝大臣之心?” 左都御史刘健出声道。 朱佑极眯眼盯着刘健,原来刘健是商辂的人,自己当初原来被商辂欺骗了?好呀,这老狐狸,演技还真的好呀,那这次之事,究竟是真是假呢? “商辂作为内阁首辅,说话要注意凭据,朕让侍卫把他抓起来凭据是人证,那你觉得他无罪,那你的凭据是啥呀?” 朱见深反驳道。 李秉倒是希望这次王复可以倒下,这样工部这么大的一个油水部门,可以争取到自己这边,这样以后更可以对抗商辂这帮人了,所以短暂的挣扎后,出声道。 “陛下所言甚是,造反乃是重罪,岂能跟一般罪名相比?商首辅这么为王复说情,不会你也参与了吧?” 商辂死死盯着李秉,看皇帝见自己眼神不太对,连忙拱手道。 “陛下,老臣从没有这等心思呀,老臣真的冤枉,老臣只是觉得,人既然抓到了,三司会审也更加彰显我天朝的公平!” “放屁,商辂,你别以为陛下不知道你的诡计,三司里都跟你关系匪浅,如何保证公平?” 李秉在想商辂以为自己傻吗?三司会审就需要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里有两司都是商辂的人,至于大理寺目前不清楚,万一三司都是商辂的人,到时候岂不是指鹿为马,这种事绝不可以。 “臣也不同商阁老的三司会审,请陛下将王复那老贼以造反之罪,依法行事,诛其满门!” 礼部尚书马文升道。 “商辂,你看朝臣都不同意你的三司会审,朕也无能为力!” 朱见深故作叹息的样子,李秉嘴角微微上扬,看了看商辂,挑衅之味尽在脸上,就在众人以为王复必死无疑时。 “父皇,儿臣同意三司会审,请给王尚书一次解释的机会!” 第127章 朱佑极的眼神 紫禁城*乾清宫。 听到朱佑极出手求情后,一直在闭目沉思的万安,终于睁开了眼睛,也赶忙出声道。 “臣户部尚书万安附议!” “臣锦衣卫指挥使万通附议!”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也是跟着跪下。 “奴婢附议!” 东厂厂督尚铭跪下。 “臣等附议!” 五营都督府蓝旗营右都督朱永。 五营都督府黑旗营左都督毛忠。 五营都督府白旗营右都督朱仪。 五营都督府红旗营右都督张懋。 五营都督府黄旗营右都督汪直。 五大都督全部跪下附议。 “那就明日辰时五刻由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会审,太子观审!” 朱见深看见如今太子的势力这么庞大,也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文武大臣中的汪直瞟了商辂一眼。 卯时*刑部大牢。 李顺泽靠在大牢里,望着天上的星星,他知道他这次这么做,至少能保住自己的家人,并且背后的组织也不会暴露,如果人生可以选择,他不会贪财加入那个组织,走上不归路。 就在李顺泽想要休息时,牢房外走来那晚的那个衙役,李顺泽好奇问道。 “这么晚了,找老子做什么?” “一个时辰后,你将要被三司会审,这是一小瓶鹤顶红(砒霜)你喝下去后,只是会感觉到口干舌燥,不会立刻死去,等你上堂后,刚开始一口咬定王复,只需要在死前说出李字就好了,你的家人已经安排好了,一百两黄金,你家人今后不会再缺吃穿了!” 说完衙役将一个一瓶子放在牢房里面,待李顺泽喝了下去后,衙役才匆匆走出大牢。 东厂。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汪直闭目沉思道。 “回都督,事情已经办妥了,属下看着他喝的!” 衙役笑道。 “好,做得不错,赏黄金二百两,先下去休息吧!” 汪直随后给了东厂厂督尚铭一个眼神,尚铭让杨鹏送衙役出去。 啊……。 “人已经回了吗?” 尚铭见回来的杨鹏询问。 “厂督大人,人已经回老家了!” 尚铭对杨鹏点了点头,向汪直道。 “都督大人,之所以用鹤顶红就是让李顺泽不会立刻死亡,留到大堂中陷害李秉,让他们两派彻底决裂!” 汪直喝了一口茶,对尚铭点了点头。 “这两派文人,虽然平时水火不容,但毕竟是文人,如果他们联合起来就不好对付了,加上他们处处于我们做对,这次就利用辽东赈灾款的案件,先让商辂那损失一个尚书,再让商辂恨死李秉,这样本督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尚铭点了点头,随即问道。 “都督,你说陛下会杀王复吗?” 汪直摇了摇头。 “王复死不了,但官肯定没了!” “那我们瞒了太子爷,他……” 尚铭的担忧,汪直直接将其打断。 “本督就给你四个字,心照不宣!” 汪直说完,不再多言,往宫里方向而去。 紫禁城*坤宁宫。 万贞儿从凤床上起来,给朱见深盖好被子后,就在印月等侍女的穿戴下,开始梳妆,印月望了一眼凤床上躺着的朱见深。 “娘娘,今日陛下睡的真香呢!” 万贞儿笑着道。 “让他休息吧,他今日也不上早朝,待会吩咐光禄寺,早膳还是那十二道菜不变,午膳荤菜搞的多点,最近陛下胃口好,运动量大。” “是,娘娘那午膳就十六道荤,八道素?” 印月轻声的问道。 “恩,就这样吧!” 梳妆完,印月出去,万贞儿走到凤床旁坐下,望着朱见深那成熟的脸庞,万贞儿思绪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南宫,那时候的她万万没有想到,以后会嫁给这个小自己十几岁的弟弟,更没有想到他还能登上皇位,最后封她为皇后甚至两人还能有一个孩子,万贞儿轻轻在朱见深额头上亲了一口,随后慢慢靠在朱见深的胸膛上。 都察院大堂。 三司会审的一审,依据案件管辖,决定刑部或都察院为主审。 如果案件是徙、流(百姓)以上案件,由刑部作为主审机关;如果案件系职官(官员)犯罪案件,则由都察院为主审机关。 三司会审如需要二审,也就是复审,理所当然应由复核机关—大理寺作为主审机关,由于李顺泽有官职在身,如不需要二审,则都察院作为主审机关。 明朝是以左为尊,所以三司会审,都察院作为主场,左都御史坐在大堂三把椅子的最左边,二审机关大理寺坐中间,刑部坐最右边。 只有朱佑极可以坐在左侧的底下,其余李秉等旁听官员虽然高职高,却不是主审只能坐右边的底下,代表着朱佑极虽然不是主审,但地位却高于他们,如果皇帝来,也是同理。 啪。 “带人犯,李顺泽!” 左都御史刘健拍板惊堂木道。 随后两名衙役带着李顺泽进入堂中。 堂中明镜高悬的匾额下,两排衙役各持水火棍(上为黑色下为红色),一排喊的是“无恶”,另一排喊的是“恶无”,互相接应,此起彼伏,给予犯人震慑之感的同时,也是希望人间没有罪恶。 李顺泽身着白色囚服,跪下后拜道。 “末将李顺泽,拜见三司大人!” 作为主审的左都御史刘健先问道。 “李顺泽,你也是身为辽东总兵府副总兵从四品的官职,为何要行此逆天之举?” “哼,贪婪罢了,谁不希望钱多呢?难道朝中的官员就清廉了吗?” 李顺泽今日整个人显得疲惫很多,他现在说话越来越累了,最后将是呼吸衰竭而亡。 作者插话: 吃了鹤顶红(砒霜),最后死亡不是像影视剧那样七窍流血,口吐鲜血。而是呼吸衰竭而亡,虽然死的时候很痛苦,但没有那么夸张,这种药在古代的确无药可救,在现代救治及时就可以救回。 左都御史刘健看了看大理寺卿田景旸和刑部张蓥,各自点了点头,问最关键的问题,刘健拍板问道。 “之前刑部尚书张蓥审讯你时,你说王复乃你同党,是否为真?你要仔细回答,不可作假,更不能任意攀诬!” “是假的,王复并不是党羽!” 李顺泽的回答虽然有气无力,却让大家都听清楚了,商辂等人更是喜出望外,果然王复果然被冤枉了,李秉等人是睁大了眼睛,这是啥情况? 朱佑极一直保持着笑容,听到这个说法后,不自觉的望了汪直一眼,汪直看到主子看向自己,表面虽然强装镇定,但额头出现丝丝细汗。 第128章 大明的文臣 都察院大堂。 原本大家都以为王复是在劫难逃,可李顺泽却说王复不是同党,让事情出现了转机,特别商辂等人,更是喜出望外,觉得这李顺泽是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如果能说出幕后诬告之人就更好了。 商辂似笑非笑的看了李秉一眼,李秉却不买账,李秉只是觉得可惜,这次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可以扳倒商辂的爪牙王复。 左都御史刘健见李顺泽回头是岸,就传王复上堂。 “传被告人工部尚书王复上堂!” 王复比李顺泽看起来惨多了,整个人浑身血淋淋的,一看就是遭了酷刑。 “本官是工部尚书王复!” “王复,这李顺泽刚刚指认你并不是党羽,你有何话可说?” 刘健的话让王复眼睛一亮,随即道。 “本官的确是被冤枉的,如今看来李顺泽并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他一定是被某些人胁迫或者利用了!” 刘健三人望向了朱佑极,请示下一步,朱佑极点了点头,示意可以继续。 刘健拍惊堂木再次问道。 “那你的党羽究竟为谁?要实话实说,坦白或许可以从轻发落!” 李顺泽突然呼吸感觉越来越有点困难,随即道。 “末将没有党羽,工部尚书王复是末将的幕后主谋,一切都是他策划的,他还说在朝中他党羽甚多,清君侧很可能成功!” 噗……。 正在淡定喝茶的商辂,一口茶喷了出来,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人居然这样,其余人也是惊呆了,原来他刚刚说王复不是党羽的目的是说王复是主谋,李秉得意的瞟了一眼商辂。 身旁的王复,气的差点背过去,他实在没有想到世上还有如此无耻之人。 汪直却是松了口气。 “你说什么?王复是主谋?那你跟本官说赈灾银和粮食所在何处?” 刘健这招的确厉害,如果李顺泽说不出来赈灾款的去处,就可以以他涉嫌诬告为由,保下王复,但如果李顺泽真说出了赈灾款的位置,那王复就完了。 “赈灾款在辽阳城西,五里地一处水塘边的茅草屋中桌子底下的地窖之中!” 李顺泽一口气将赈灾款说出,让人看起来不像是假的,虽然赈灾款需要派人去辽东核实,但京师到辽阳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两三天,现在的刘健有点犯难了,就在众人思考时,李顺泽突然倒在地上,大口呼气喘气,李顺泽眼睛瞳孔放大,手指着李秉方向,高喊了一声。 “李……!” 最后的几秒钟,李顺泽回忆了自己的一生,他是出生于一农民家庭,后来朝廷招募营兵,前往辽东,他告别了父母妻儿,前往了辽东,出发前他父母嘱咐他,有空一定回来看看,他在辽东不断立功,女真人对他闻风丧胆。 就连当初的江东之狼董山也惧怕他,可他父母生重病需要大量银两治病,他的俸禄还远远不够,最后父母病死,成为他的心结,他如果有钱是不是可以改变这一切?后来加入了一个组织,那个组织会定期给他送钱,他需要为组织完成一些任务,直到贪污了赈灾款被发现,他已经死亡了,眼中充满着后悔与不甘。 一名衙役上前查看后向刘健回道。 “大人,犯人已经死亡了,具体如何死的,需要抬下去让仵作查看!” 刘健无奈的向衙役摆摆手,几名衙役将李顺泽抬了下去,刘健等人站起来向朱佑极行礼道。 “太子殿下不知现在该如何处置?” “本宫还是不信王尚书会做这事,王尚书乃是我大明肱骨之臣,绝不会做此事,这样吧,将王尚书暂时留在都察院,但禁止出入,随即派人去辽阳查探此事,至于这李顺泽死前喊的李字,本宫不懂,只能众位大臣去猜测了,本宫回宫去了!” 朱佑极说完,带着身后的汪直,梁芳,万达以及侍卫离去。 商辂愤怒的盯着李秉,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商辂已经动手了,刚刚李顺泽死前可是手指着李秉,并且说了一个李字。 “李执中,你的心情似乎好得很呀?” 李秉现在高兴还来不及,至于李顺泽指着自己,自己毫不在意,反正不是自己干的,再说也没有证据,李秉故作惊讶的看向商辂。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哎呀呀?本阁倒是想问一下,商兄好像心情不太好呀?” “你?李执中,你别被我们找到把柄,不然不会放过你,你简直是我的读书人的败类,居然用这等手段!” 商辂的大声咆哮引得刘健和张蓥也走了过来询问道。 “李次辅,真的是你干的?” 礼部尚书马文升推开两人道。 “李次辅乃光明磊落之人,怎么会做这种不齿之事,这只是李顺泽临死前的胡乱攀咬罢了,大家都是朝中重臣,怎可相信这不实之言!” 商辂往地上吐了一口文明之水,向众人宣扬李秉的君子之风。 “李执中是光明磊落之人?马文升你能再无耻一点?李执中要是光明磊落,本阁这辈子就没有见过无耻之人了,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彻底的败类,明着都不会,只会使阴招,李执中,你会遭雷劈的!” “呸,商辂你这老不死的,冤枉本阁做什么?本阁咋不是磊落之人?从李贤到彭时到你,没有一个好东西,天天占据内阁,却如同塑像,只会以直邀宠,不干人事,彭老贼已经下去了,商贼,你放心马上到你了,本阁要是你早就找个歪脖子树,吊死了!” 李秉也是当仁不让,文明吐痰,送上了美好的祝福。 “你才是老贼!” “你敢打本官?” “谁把鞋子甩本阁脸上?” 在都察院的十几位朝廷大佬如同街边泼妇般边打边骂,毫不相让,一时之间让都察院传出悦耳动听的声音,外面路过的百姓,不知情的以为都察院里是不是开了菜市场,正在打骨折优惠,竟然如此激烈。 半个时辰后,众大臣这才离开了都察院,刘健摸着鼻青脸肿的脸庞,被衙役扶了起来,睁大眼睛一看,这都察院除了房子还在,墙没拆,其余不管座椅茶杯,没有一个是完整的,仿佛经历了一场战争。 第129章 来京寻亲 京师*朱雀大街。 朱佑极出了都察院不是往紫禁城而去,而是拐道去了商城区,看着这人来人往的繁华都城,朱佑极感觉很自豪,如今城门都已经建好了,现在的京师极其庞大,紫禁城以外,共计四个外城。 每个城门不同旗营驻守,战时哪怕商城被破城了,还可以退到景城,京师现在人口最起码有两百万以上了,但远远不够,以目前大明这都城的庞大,可以居住一千万人以上,朱佑极感慨的道。 “这如今的大明更繁华了!” 汪直连忙跟着道。 “是呀,这有赖于主子开了海禁,鼓励通商开了商税,这满大街都是东夷、南蛮、西戎、北狄之人,仰慕我天朝上国,不远万里前来大明。” 朱佑极听了心里还是十分开心。 “说得好,你现在有没有发现合适的宦官可以代替你下西洋的?” 汪直知道这是朱佑极要奖赏自己,提拔自己的人了,但还是瞟了一眼梁芳。 “主子?是梁掌印伺候的不好么?” 梁芳看了汪直一眼,这个汪直,这个时候还要给杂家穿小鞋,等着别被杂家找到把柄。 “怎么可能,你们本宫都缺失不得,汪大伴如本宫就如同当年太宗皇帝和航海家三宝,梁大伴如本宫就如太宗皇帝和纵横家亦失哈,哈哈!” 朱佑极笑了笑,继续道。 “你就推荐一个吧,本宫相信你,本宫也不希望你如同三宝那样一辈子不在本宫身边!” 汪直感动的擦了擦眼泪,轻声道。 “奴婢底下有个叫马永成的年轻小宦官,极其机灵,颇具才干,特别忠心耿耿,在他的心里只有主子一个人,没有其他!” “恩,下次他再随你去一次远的,积攒经验,如果可以,下下次就可以不用去了,本宫可以给他机会,就看他的本事了!” “谢主子,请主子放心!” 汪直说完,朱佑极突然发现前方有一个豆腐花(豆腐脑)的。 “这有个卖豆腐花的,大伙一起坐下吃吧,这不是宫里不必拘谨!” 说着,就让众人一起坐下品尝,汪直对朱佑极的碗进行了仔细的检查。 朱佑极倒觉得没必要,如此热闹的街市,谁会害自己? 朱佑极到了座位后,望着这开豆腐花摊位的,居然还是一个老婆婆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随即对老婆婆道。 “你好,老婆婆,给本公子和这些随从都来上一碗豆腐花!” 李氏见这几位身着上等丝绸,谈吐不凡,赶忙躬身答道。 “好好好,几位放心,老婆子这就给你们弄!” 朱佑极拿着一把扇子,颇有翩翩公子之感,看这老婆婆,鞋子都是破的,朱佑极想到自从父皇登基以来,民间不应该还是这么苦呀。 那名女孩小心端着豆腐花放到朱佑极桌子上,正准备离开,朱佑极赶忙问。 “这位姑娘,那是你奶奶吗?” 女孩望向奶奶,见奶奶点点头,转头对朱佑极笑着道。 “是呀。” 朱佑极收起扇子,笑着问。 “那你父母呢?为何是跟奶奶出门卖豆腐花呢?” 女孩低下头,不再言语。 老婆端着托盘把剩余一碗碗豆腐花端完后,朱佑极对老婆招招手,让她坐下,询问其家庭情况,老婆婆一开始一直支支吾吾,朱佑极劝了半天,才肯说实话。 “这位公子,我们来自太原府清源县的李家庄人,她娘刘氏因病已经不在了,这次老婆子带她来京师是来找老身的儿子,他早年就来了京师考功名,不过路上盘缠用的比较多,我们刚到京师就不够了京师又太大了,怕孩子挨饿,所以赚点钱,慢慢找!” 朱佑极点了点头,心里叹息,真是个可怜人家。 “老婆婆,是这样的,本公子官府有关系,可以方便把你儿子名字告诉我,我可以动用官府力量帮你找,也可以早点寻到,只怕您的儿子恐怕也很想念你们!” 老婆婆想了想也对,只是怕麻烦朱佑极,随即不好意思的道。 “这……麻烦你们了,谢谢你们,谢谢,他叫李易。” “没事的,举手之劳而已!” 朱佑极听到后点了点头,随后询问到这对婆孙的住处后,也不再停留,汪直放下一锭十两的银子后众人离去。 女孩看到这么大的银锭,嘴巴长的老大向奶奶问道。 “奶奶好大的银壳子呀,这得多少钱呀?” “看大小差不多得有十两银子,够我们生活好几年了,真是好人呐,我们朝恩公跪下!” 老婆婆带着女孩朝着朱佑极离开的方向跪下行了一礼。 “汪大伴,这件事交给你,整个京师翻一遍也要找到叫李易的,必要时可以让锦衣卫,东厂,顺天府帮忙找!” 朱佑极眼神中留着那一对可怜的婆孙,能帮就帮吧,他现在必须回宫处理题本还有接下来的蹴鞠比赛的事。 “主子放心,只要他还在京师,奴婢保证三天内找到那个人!” 也不是汪直吹牛,东厂跟锦衣卫在京师是无孔不入,每家每户大臣家里,或者街上便服的锦衣卫和东厂的探子无处不在,只要他还在京师,找一个人是绰绰有余。 京师*商府。 嘭。 回到府里的商辂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他特别气愤,想不到这个李秉竟然如此快速就把王复给解决了,如今只要辽东找到了赈灾款,王复最轻也要罢官去职,现在李秉的势力越来越大,他们势力已经大不了如前了,主要礼部掌握在李秉手里,每科的学子岂不是都变成李秉的人了? “商阁老,没必要太过生气,要想让李秉受挫,就要除去他的最大羽翼!” 左都御史刘健提议道。 “羽翼?他的最大羽翼是兵部尚书王越与礼部尚书马文升!” 商辂不知道从谁下手,王越战功赫赫,文臣里封爵,太子极度信任,马文升也有战功,而且手握礼部,也没那么简单。 “呵呵,最好的下手对象就是礼部尚书马文升,王越可以排除,太子殿下离不开他,上次北京保卫战,王越那么大罪名,太子殿下都没有计较反而重赏,换别人?呵呵恐怕坟头草都有几仗高了!” 第130章 最真挚的感情 京师*商府。 主位坐着商辂,底下坐着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林聦,兵部郎中刘大夏,刑部尚书张蓥,工部郎中韩文,刘健左都御史等……。 “所以最好的动手对象就是马文升,首先这马文升乃是礼部尚书,掌管科举,所以导致这些年进举的学子都是李秉一党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听完刘健的分析,商辂也觉得有理,只要礼部在手里,人才源源不断呀。 刑部尚书张蓥也跟着说道。 “阁老,现如今我们短短两年内,损失户部尚书,工部尚书,现在就剩我一个刑部了,只怕李秉已经在谋划了,我们不得不早做决断呀!” “恩,这是李秉逼的,你们下去后查查跟礼部尚书马文升有关的事给本阁,是人就不可能不会犯错,就算他没有过错家人亲人也没有么?他不是喜欢玩阴谋么?这次本阁就陪他好好玩玩,他搞掉我们的工部,这次我要让他丢掉礼部,还有最新的工部尚书看看能不能让争取过来,或者让我们的人上!” 商辂眯着眼,看向手里的茶杯,紧紧握住。 京师*李府。 李秉坐在主位,右手手肘靠在茶桌上,手掌扶额,他实在想不通,这李顺泽为何死前,会指着他的方向喊他的姓,他与这李顺泽根本就不认识呀。 “李阁老,如今辽东只要查出赈灾款,王复必定丢官,我们可要做好准备呀!” 礼部尚书马文升意味深长的看向李秉。 李秉没有睁开眼眸,随口一问。 “准备什么呀?” “当然是准备工部尚书的人选了,陛下到时肯定会询问您的意见,工部既然腾出来了绝不能让他再回到商辂的手中!” 马文升的话让众人都同意,这次好不容易除掉了商辂的左膀右臂,岂能放过之理? 李秉一口气喝完剩余的茶水。 “那你们觉得谁担任新的工部尚书比较合适呀?” 兵部尚书王越站出来道。 “阁老,下官觉得礼部郎中原杰比较合适,原杰公正秉直,直言纳谏,像工部这种油水多的地方,原杰最为合适!” “不错,下官也觉得原杰最为合适,我们在朝堂上力举原杰即可!” 礼部尚书马文升也同意王越的看法。 李秉点了点头,并不反对。 “原杰的确该升官了,只是怕商辂那边不同意呀,如今我们与商辂算是彻底摊牌了,你们自己也要注意,不要有什么东西被商辂抓到,不然就要倒霉了!” “阁老放心,商辂抓不到我们什么,既没有贪污受贿,也没有欺压百姓,他能弹劾我们什么呀?” 礼部尚书马文升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他自得太子殿下重用以来,兢兢业业,自己平时更是以身作则,他不信商辂能抓到他的把柄,自然无所畏惧。 紫禁城*坤宁宫。 朱佑极走进坤宁宫就看到朱见深和万贞儿坐在一起,桌上摆满了美食。 “胡椒醋鲜虾,烧鹅,火贲羊头蹄,鹅肉巴子,咸豉芥末羊肚盘,蒜醋白血汤,五味蒸鸡,元汁羊骨头,糊辣醋腰子,蒸鲜鱼,五味蒸面筋,白斩鸡,火烤羊蹄子,清蒸鲈鱼,煮茄子,羊肉水晶饺儿,丝鹅粉汤,三鲜汤,绿豆棋子面,椒末羊肉,香米饭,蒜酪,豆汤,泡茶包括米饭,共计二十四道。 “咦,今日怎么荤菜这么多呀?” 朱佑极好奇道。 万贞儿瞟了一眼朱见深。 “还不是你父皇喜欢吃,所以今早,母后就让光禄寺改了一下菜单,荤菜多做了一些,极儿尝尝喜不喜欢?” 朱佑极尝了一块烧鹅肉,吃的太快,没尝出味又夹了一块。 “好吃,好吃!” 看着满嘴是油的朱佑极,万贞儿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一旁的朱见深就使劲的吃,万贞儿皱眉提醒道。 “吃慢点,像什么样子呢,这么多年了还是吃的这么粗鲁!” 朱见深一副你根本不懂的眼神,看向万贞儿,夹了一块鱼肉。 “小时候都没得吃,现在长大了,吃用膳快的毛病就改不了了。” “父皇是大明当过最多次太子的皇帝吧?” 朱佑极笑道。 朱见深思绪似乎回到了以前。 “是呀,那时候你父皇年纪还很小,你爷爷就率领大军,亲征瓦剌,由于过于听信王振和缺乏统军才能,做了一回蒙古俘虏,父皇的叔叔,也就是景泰帝朱祁钰上位,虽然在于谦等人的防守下打败了蒙古,但父皇后来也被景泰皇帝废除了太子之位,被关进了南宫,那环境真是太绝了!” “父皇太不容易了,成年人关进去,都坚持不了太久,也幸亏景泰皇帝的孩子夭折了,不然父皇可能都活不了!” 朱佑极可以想像的到,如果历史上景泰帝的孩子没有死,而作为正统太子的朱见深,很有可能就是一个意外死亡,就算没有意外死亡,一个小孩被关进冷宫,也活不了多久。 “那爷爷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你爷爷也是一个要强的人,是个不服输的性格,后来土木堡之后,性格转变极大,不再是以前那种开阔进取的样子,变得很颓废,你爷爷年轻时甚至想要再下西洋,让大明南部海域尽归大明,重现太宗皇帝的万国来朝,土木堡之前还是一个有为的明君的,具体太早的情况,朕也不是很了解,毕竟那时候朕还小!” 朱见深的话让朱佑极感到很震撼,原来他那战神爷爷,也不是那么差,在他以往的认知当中,可是把战神个南宋的完颜构相比的,但听完父皇的话,感觉还是至少比完颜构强那么一点点,不能再多了。 “你父皇小时候胆小的很,那时候整个南宫就母后陪你父皇两个人玩?你父皇小时候就是好动的性格!” 万贞儿插嘴笑道。 朱见深喝了一口茶,听到万贞儿说的话大笑。 “哈哈哈,对对对,你母后说得对,那时候朕经常跟你母后两人玩蹴鞠,藏人,你母后都找不到朕,在朕最年幼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陪朕身边的不是父亲,也不是母亲,而是贞儿,唯一一个陪在朕身边度过那最难熬几年的就是你母后,宫里所有内侍,宫女知道朕是废太子,都不愿理朕,只有贞儿一直不离不弃,所以在朕眼里只有你母后才是朕心中唯一的皇后!” 朱佑极看着这一对恩爱的夫妻,也是羡慕不已,这原本可以成为一对佳话的夫妻,却被后世传为妖魔,父皇喜欢大自己十几岁的女人就是不正常,而唐玄宗那种一大把年纪喜欢十几岁的美女,就叫圣君,恐怕最大的原因就是自己历史上母后唯一的子嗣夭折了,那个一出生受宠就堪比懿文太子的皇长子如果历史上没有夭折,父皇与母后的爱情故事,恐怕会令天下后世无数海王海后自忏形秽。 第131章 安东都护府李震 紫禁城*乾清宫。 第二日,敬天法祖的匾额下,朱见深坐在龙椅上,朱佑极还是一如往常坐在身旁,底下是文武大臣和罪臣王复。 “王复的事审查清楚了嘛?” 商辂抢先道。 “陛下,昨日李顺泽只是含糊其辞表达了王复参与了其中,但还需要辽东赈灾款的证实,如今还无法彻底定罪,但李顺泽死前一口咬定李秉是幕后主谋,请陛下明察!” 李秉原本不打算说话了,毕竟他已经把商辂气的不轻了,但听他说完,气不打一处来,完全是胡说八道。 “陛下,商辂此贼是完全在颠倒黑白,那李顺泽明明是说王复乃是主谋,只是死前喊了一个李字,可这朝廷当官姓李的那么多,怎可认定是微臣呢?” 朱见深看见这两个吵,头就大。 “昨日三司会审的都察院,大理寺,刑部,怎么说呢?他们两个说的谁对呀?” 刑部尚书张蓥在商辂的眼神示意下,站出道。 “当时罪犯李顺泽死前不但喊出了李字,还手指着李秉方向!” 都察院左都御史刘健也站出来,瞟了一眼李秉。 “陛下,当时李顺泽指着李次辅喊的时候,李秉显得很是慌张,而且根据仵作检验,李顺泽死因并不单纯,而是中鹤顶红身亡,所以结合李顺泽死前的指认来看,是不是某人不想让李顺泽活着道出实情呢?” 朱见深点了点头,但他不能一面听信他们两人的一面之词,随即问大理寺卿田景旸。 “他们两个说的都是对的吗?当时的李顺泽是这么说的吗?” 大理寺卿田景旸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们一眼,随即道。 “的确说过,但李顺泽也说过王复乃是主谋,至于李秉,只是临死前盯着李秉方向,然后喊了一个李字,现在主要就是等待辽东的赈灾款证据,没有证据前臣也不敢妄言。” 朱见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昨日就派出六百里加急,前往辽东,按时间应该是到了,看朱佑极那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朱见深也有底气了,自己这个儿子肯定已经有把握了。 京师*兴宁伯府。 府邸后院之中,李昂正在练习刀法,李震背着手满意的看向自己的儿子李昂,虽然他们目前没有机会为国效力,但自己的孩子多练习练习,有备无患。 现在的大明在实权太子的带领下,尚武之风越来越高,这几年年年开疆扩土,东北不但稳定女真,还收复兀良哈领地,西北收复整个河套,占领哈密沙洲两城,南部攻占安南与占城,现在的大明版图与之永乐年间相比都要大,更重要的是定下了总兵府这样的营兵制,随时保证有兵可用。 兴宁伯府管家匆匆来报,刘三刀是一名武将,早年跟随李震南征北战,之后在李震府里担任管家,一直忠心耿耿。 “伯爷,宫里来人了,在大堂等候,说让您和公子一起过去!” 李震吃惊,为何宫里会来他们府里?他们现在只是闲散的伯爵而已,还专门让昂儿也一起去,难道是昂儿惹事了? “昂儿,过来!” 李昂见父亲喊自己,停下了长刀。 “父亲怎么了?” 李震认真仔细的道。 “宫里来人了,还让你一起去,你跟父亲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外面闯祸了?” 李昂拼命摇了摇头。 “父亲,孩儿没有惹事呀,你也知道,孩儿连青楼都不去的!” 李震想了想也是,自己的儿子他了解,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算了带过去就知道了。 兴宁伯大堂。 “伯爷,恭喜你了,太子殿下的旨意杂家已经传到,走了!” 内侍念完太子的旨意,就转身离开。 “公公慢走,三刀送送公公!” 目送离开的公公,李昂兴奋道。 “父亲太子殿下如此重用您呀,让你出任正四品的安东都护府都护一职呀!” 李震拿着太子殿下的旨意,手不知觉的微微颤抖。 “这安东都护府与各地总兵品级,职位相同,只是没有考功司,但有监军太监,可以说是封疆大吏了,殿下说不用大明的兵,用的是辽东的女真兵,所以我们还要去趟辽东,昂儿就让我们从这安东都护府开始,以身报大明吧!” “是,父亲,太子殿下如此重用我等,孩儿绝不会让父亲蒙羞!” 李昂抱拳道。 门外送公公回来的刘三刀笑道。 “哈哈,将军我等终于可以有事可做了!” “是呀,不过这次不是打仗,主要维护安东都护府震慑日本和东部诸国,虽然有十万兵马,但都是女真兵还要好好训练下,明天等监军太监到了,一起出发!” 李震也是兴奋,太子不但给他事做,更是直言,以后肯定有战可打,只要立下战功,封侯封公也不是不可能,虽然他现在是伯爵,但他更喜欢侯爵或者公爵。 紫禁城*乾清宫。 “报……” 一名侍卫匆匆走进乾清宫跪下道。 “陛下,辽东六百里回报!” 朱见深示意下,怀恩将信马上来一看,果然结果出来了,王复的工部尚书已经没有了,现在问题是新任工部尚书该有谁来担任? “这是辽东六百里回报,跟李顺泽说的一样,赈灾款果然在辽东,王复你怎么说?” 王复听到消息后,双眼无神,他知道他完了,咬牙切齿的看向李秉,他发誓这辈子如果有机会,一定弄死李秉。 “罪臣无话可说!” 商辂这时候也不再多言,这时候说啥都没用了,不过好在王复这事,丢不了命顶多就是去官罢职。 朱见深扫视了一眼,决定道。 “原工部尚书王复,涉嫌幕后主使辽东总兵府副总兵李顺泽,贪污辽东赈灾款,百万两,后李顺泽爆出又有造反之嫌,今日起革去一切官职,功名,全家发配辽东,无诏令永世不得回京!” 王复听后,低下了头,他已经放弃了,这全家发配,永远不能回京,跟死了有啥区别,可他无能为力,他知道连商辂也救不了他。 朱佑极向朱见深躬身一礼道。 “父皇,儿臣以为王尚书贪污罪名可能成立,因为有辽东银两物证和李顺泽为人证,但造反并无证据,只是经过李顺泽口述,办案讲究人证物证,所以儿臣以为发配过重,降职即可,以图后续,父皇此可谓天恩当头,如此恩威相济,上合王者之道,下合天地人心!” 第132章 大明国足 紫禁城*乾清宫。 朱见深看着懂事的朱佑极,点了点头,为了孩子,他可以举起屠刀也可以放下,早年他就说过,这些太子东宫的官员的以后全看太子,太子无事他们荣华富贵,如太子出事,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太祖皇帝可以为了太子诛杀数万人,而换做现在的他,哪怕屠城也不会手软,从小在南宫的悲惨生活,让他把仅有的一丝温柔给了万贞儿和极儿,对于其他人就无所谓了。 “那就降为广州知府吧,现在广州,泉州,是商业之海路,每年的进口税和商税占国库的一半还多,看看王复过去能不能做出一些成绩来,这也是因为太子求情,朕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不珍惜,下次可就不是发配辽东了,而是直接去奈何桥了!” “臣,拜谢太子和陛下天恩!” 王复重重磕头在地上。 商辂和李秉都大吃一惊,商辂吃惊的是太子居然又肯为了王复求情,而李秉则是不太开心,好不容易搞下了一个小可爱,结果没有彻底把他弄死,那这以后绝对想把我弄死呀? 朱佑极则是望了一旁看似老实巴交的汪直一眼,微微一笑。 “陛下,新任工部尚书的人选,陛下可有安排?还是让左侍郎替补?” 商辂的出声,让李秉虎躯一震,这个工部尚书看看能不能要到自己人这边。 朱见深摆了摆手。 “朕心里没有安排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安排的?” 商辂抢先一步道。 “臣认为工部郎中韩文,资历和经验都够,可以为工部尚书!” “不可陛下,工部尚书空置,应当让工部左侍郎刘庭担任,不然六部制岂不是形同虚设?” 李秉的话,的确有道理,尚书空缺,一般都有左侍郎补之,不然如这样跳过,左侍郎有何用? 商辂还想再说什么,但看陛下心情不对,还是闭上了嘴巴。 朱佑极再次出来道。 “父皇,工部尚书就让工部左侍郎的刘庭补之,而翰林院的林翰,为人正直,儿臣想让他担任工部左侍郎。” “陛下,臣附议!” 刘庭是李秉的人呀,他自然支持,现在的他,势力已经不虚商辂了。 朱见深见众人基本都同意,也就道。 “让工部郎中刘庭升任工部尚书,翰林院侍读学士林翰,升任工部左侍郎!” 处理完政务,朱见深询问起今日的蹴鞠比赛。 “诸位爱卿,今日是要开始蹴鞠比赛了,总共有几支队伍参赛呀?” 朱见深坐在龙椅上,兴奋的戳着手问道。 “回陛下,由于这是大明有史以来第一次举办官方的蹴鞠比赛,现在只有朝廷队伍,民间要等下次才能参赛,总共是六支队伍参赛,分别是臣的队伍,李秉的,勋贵武将的,御马监的,内官监的,还有混堂司宦官刘瑾的一个队伍!” 商辂说完,朱见深点了点,第一次举办先看看效果,参加的队伍不宜太多。 “那队伍里如何决定比赛顺序呀?” “父皇儿臣让他们抓阄,抓到依次比赛,每一个队伍三局两胜,失败者只能等下次比赛,胜利者进入下一轮!” 朱佑极说完,看了看殿外拍了三下手掌,殿外走进一名侍卫,侍卫手中托着一个木制托盘,上面放着提前准备好的阄。 “你们开始抓阄吧,纸张里写好了顺序,1就是与1比赛,以此类推,1比完,2再开始比!” 内阁首辅商辂,内阁次辅李秉,成国公朱仪,御马监掌印汪直,内官监掌印梁芳,混堂司刘瑾的阄全部合在一起公布最终结果。 商辂vs李秉。 汪直vs朱仪。 梁芳vs刘瑾。 商辂的眼神中带着诧异,想不到不是冤家不聚头呀,连蹴鞠都要相爱相杀,因为李秉,商辂损失了一个工部尚书,这仇不可能不报。 “好,那就午后开始,由于在景城的蹴鞠场比赛,让红旗营注意戒备,令黄旗营提前一个时辰派兵入驻蹴鞠比赛场,负责秩序,朕午后会带皇后和太子前往蹴鞠场!” 朱见深特别期待这蹴鞠场,而且这个蹴鞠方法比较新颖,是自己儿子想出来的,他也想看看是怎么个比法。 京师*万府。 管家到书房给万安递上了一封信。 “老爷,这是宫里的信!” 万安觉得诧异,这是谁的信?打开一看竟然是太子爷的信,让他儿子担任裁判和裁判的规则。 “快把翼儿叫来,快!” 这可是为太子爷做事呀,可马虎不得,而且这蹴鞠场马上就要开了,留给自家孩子的时间不多了,还要留时间让他学这蹴鞠的新规则。 京师*蹴鞠场。 蹴鞠场外售票处,两名锦衣卫在这里卖票,在京师你不管什么人,都要乖乖排队买票,这也导致排起的长队,都快超出了景城,不少王公贵族,高官子弟,都得排队,除了万家的三位小子,万祁,万顺,万虎,因为他们不需要排队,票是由锦衣卫制作的,所以做好就提前给万家小子一人送一份了。 场外人山人海,什么样的人都有,还有不少蛮夷之人,人人都用买好票,进入蹴鞠场,这里是一个巨大圆形的蹴鞠场,比后世的还要大两三倍,由于古人没有现代科技伤害眼睛,所以古人大部分视力都很好,也都能看得到。 在全部人落在地时,场的大门外走进来一队队全副武装的黄旗营侍卫,有两千多人,进来就控制了场内的各个角落,一辆豪华庞大用九匹马拉的马车,在众侍卫,内侍,宫女的护卫下进入了蹴鞠场,这辆马车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小房子,路边百姓都知道这是皇帝的车驾,车身雕龙画凤,极其华美。 待众百姓,商人,蛮夷商人,官员落座后,场地的北面有一个大亭子,亭子上空间极大,里面尽显奢华,坐的毯子都是貂绒,这个亭子由于是皇帝专坐,布局是坐北朝南,所以在场地的北面,东面是富商巨贾,西面是官员所坐,南面就是百姓坐的。 第133章 大明国足二 京师*蹴鞠场。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蹴鞠场上万人跪下齐声大喊。 朱见深示意传令下去,让他们起身吧,由于距离远,直接喊听不到,让侍卫一个个传递过去,旁边坐着万皇后和朱佑极。 “极儿,这就是以你的想法布置的球场?” 万皇后虽然不会蹴鞠,但也听过,从来没有听过还有这种蹴鞠方法,特别好奇。 “是呀,一开始朕听了也觉得胡闹,但想了想胡闹就闹吧,再说了我们的儿子聪明着呢,不会无的放矢的,对吧?” 朱见深说完看了一眼自己得意的儿子,朱佑极只好无奈道。 “父皇,母后,放心吧,你们看下去就明白了!” 蹴鞠场双方球队,球员都已经就位,李秉和商辂都在给自己的球员训话,训练了这么久总该有点效果了,随着场上的三声鼓响。 咚……。 双方队员走到大明的球场,一队衣服为白色(李秉队),一队为红色(商辂队),后面都有数字1-11,第11负责守门,这个球场是按照朱佑极的想法,仿制后世的,球场的草地是原地地上就有的,都是真草坪,两边球门是木制的,球网是粗绳编串而成的,而明朝皮球(足球)也是充气的,从唐朝开始皮球就是充气的,唐以前到汉代都是实心球,唐以后皮球外面是用动物的毛皮而制,里面有一个球胆是用动物膀胱而制的,所以是空心的。 万翼在父亲的鼓励下,在万众瞩目中走向两队球员中间,万翼手中有三张黄牌和红牌,出示黄牌有三次机会,红牌只有一次机会,只要出示红牌,这个队伍就输了。 万翼数一、二、三。 万翼把皮球往天上一扔,白队的一号用头顶球,球朝红队球门方向而去,白队一号想绕过红队一号去抢球。 “小样,老子能让你过去?三号球给你,向前冲!” 红队一号说完拦住对方一号,随后用脚尖用力一踢,球飞到红队三号脚上。 红队继续往前带球,这时侧面白队五号来个滑铲。 “看我的,轻松躲过。” 可惜红队三号连人带球躲过了,还嘲讽了白队一波。 红队三号看见前方有个球门,正准备踢时,前方白队十号和六号冲过来拦截,红队三号灵机一动,双脚夹住球,来了个空翻,躲过了两人堵截。 “哈哈哈,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此刻掌声在哪里?” “加油,红队三号!” 红队三号的嚣张,让商辂队不由得为其加油打气。 红队三号终于来到了球门前,就是感到有点奇怪,为何自己这边队友这么多,白队却少了?不管了这时候射门最重要,三号终于用力踢出这一球,球成弧线进了球门,红队守门没有守住,球进了。 “我球进了,哈哈哈!” 红队三号极其兴奋,仿佛正在享受众人的膜拜,好像无数人在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啪……。 红队一号队长看见他在傻笑,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才把他拍醒。 “你在干什么?” “我进了一球呀?” 红队三号委屈道。 “你看看,睁大你的眼睛,这是谁的球门,这是我们红方的球门,你个蠢货!” 红队一号队长,按着他的脑袋望去,的确是自己方向的球门,因为球门上绑着红色丝带,而对方球门是绑着白色丝带。 远处的万翼从没有想到,竟然红队里有人被白队收买了,自己踢进自己的球门,这难道就是兵不厌诈吗? “白色球队进一球,白色球队只要下局再进一球,红队就输了!” 商辂的内心有点爆炸,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队员毫不犹豫的踢进了自己家的球门? “刘大夏,你下去问问,到底什么情况?” 随后到了上场结束休息的时间,刘大夏来到了,红队队伍中,众人向刘大夏见礼。 “大人好!” 刘大夏摆了摆手,不耐烦道。 “你们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开始对面把球顶到我们球门方向,你们就一直往这个方向带,最后直接一脚踢进自己的球门,什么情况?” 红队三号连忙出来跪道。 “大人,都怪我,我没看清是哪方球门,就急忙一脚踢进去了。” “这都能看错,真是废物,换一下衣服,三号跟守门十一号换,你就给本官好好守门,如果门没守住本官砍死你!” 看着刘大夏离开,众人松了一口气,红队三号也是自责不已,红队十一号前来安慰。 “没事,踢错了而已,我们还有一次机会,大家要学会互爱互助,好好去守门吧!” 台上的朱见深大笑不止,万皇后也跟着轻笑起来。 而朱佑极则是一脸黑线,这踢的啥玩意呀。 短暂休息后中场开始。 万翼扔出球后,这次红队一号队长,充当先锋,先是空中撞开白队,用头顶球,向前顶去,还给了队友眼色。 红队五号,接过足球,白队三号前来阻截,红队五号虚幻一枪,假意传球,实则趁白队不备,带球绕过。 直奔白队球门而去,期间连续绕过了两人,终于到了球门前,五号用尽全身力踢出一球,球如同子弹般弹射过去,白队守门员,没有把控好距离,双手和身体都没有接住球,但他的脸却被动接住了,球打到他脸上,反弹了出去,球没进。 白队一号队长,给队友眼色,让他们往红队家方向跑,队长一个重球,直接抛物线般,越过半个球场,飞向红队球门前。 这时红队所有队友都在白队家里,见势不妙赶紧往红队这边跑,红队守门员是原来的英雄球员三号,他此刻发誓一定要挡住对方的球,不然他就完了。 白队八号不想给红队反应时间,用尽力气踢出猛烈一球,气势猛如虎,一踢零杠五,这球被红队守门员轻松接下了,全场震惊。 商辂在台上看着底下,额头出现大量汗水,他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当白队踢出这一球他赶忙闭上眼睛,向众人问道。 “这球挡住了吗?” “挡住了,挡住了!” 刘大夏等人,差点跳了起来,本来这球进了红队就输了,但现在是没有进,可是情况对白队非常不妙,因为白队所有人都在红队家,而红队大部分人都在白队家,只要红队守门员把球踢过来,红队就可以直接射白队家的门。 见自家守住了,红队队长赶忙给守门员提示,赶紧把球踢过来,红队守门员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而球场上的瞬息万变,也改变了一些人对于这个球场的看法,原来一些摇摆不定的人,决定花重金投红队赢。 球场上的红队守门员,也没有令他们失望,守住球,之后把球放地上,准备用力踢出一个抛物线重球,但不知道啥原因,红队守门员踢球时滑了一下,球踢出去了,鞋子也飞了。 而球由于守门员滑了,球不是抛物线的重球,而是直线重球,球如同彗星般直直撞向白队一名队员的后脑勺,队员直接晕倒,而球反弹了回来,像一阵风般进了红队球门,红队守门员直接懵了。 场上的众人也是懵了,这啥情况?这红队守门员又一脚把球搞进了自家球门? 连皇帝朱见深都是捂住嘴巴,怕笑出来影响形象。 而商辂则是直接晕倒在座位上,他想不明白,为何会是这样,刘大夏众人赶紧让人把阁老抬回府里,李秉则是差点笑出猪叫。 第134章 狐妖案 南阳*舞阳王府。 郡王府书房内,唐宪王第二子朱芝址正在看书,门外传来敲门声,朱芝址抬头道。 “进来吧!” 管家进来后向朱芝址拱手道。 “王爷,承休王在大堂等候!” 朱芝址有点好奇,自己的五弟怎么突然来找自己了? “好的,你跟五弟说,本王马上就来! 舞阳王府大堂。 承休王端坐在大堂侧位,等待着自己的二哥朱芝址,这也是实行他计划的一部分,看着眼前婀娜多姿的舞阳王妃,朱芝垠眼中慢慢释放出一种狂热。 “二嫂,二哥最近在忙什么呢?连你这个大美女都不管不顾!” 王妃不敢直视朱芝垠,自顾自道。 “你二哥最近喜欢看书。” 朱芝垠走近舞阳王妃跟前面对面,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还伸手摸了一下王妃的小手。 “那你呢?二嫂,二哥真是不会怜香惜玉呀,像二嫂这样的美人,要换做弟弟肯定呵护备至,怎可看什么书呀!” 舞阳王妃震惊的跟朱芝垠面对面,想不到他这么大胆,在舞阳王府就敢对她如此轻薄,赶忙收回手,随即怒道。 “妾身只是薄柳之姿,担不得承休王如此夸赞,身体不适,先告辞了!” 看着王妃离开,朱芝垠嘴角微微上扬,右手抬起,紧紧握拳。 “等着吧,你迟早是本王的囊中之物!” “五弟,今日怎么有空到二哥府里呀?” 门外进来的舞阳王朱芝址,打断了朱芝垠的思绪,朱芝址坐在主位上,继续吩咐道。 “来人,上茶!” 朱芝垠恭敬的拱手道。 “二哥,今日小弟是来看望二哥的!” 朱芝址听完大笑。 “哈哈,谢谢五弟了,咦?怎么没看到你嫂子呀,刚刚还叫她出来替为兄招待你一下!” 朱芝垠解释道。 “刚刚弟弟看到二嫂了,她说她身体不适,就先回房了!” “哦……,原来这样!” 朱芝址连忙点了点头,朱芝垠跟着问道。 “二哥发奏本给朝廷了吗?如今父王因病离世,大哥早年又去世的早,二哥是最合适接替唐王的人了!” 朱芝址没想到自己五弟如此支持自己,也是感到无比的欣慰。 “已经发了,二哥也不是想做什么唐王,要不是祖宗规矩必须传嫡,二哥真不稀罕这唐王之位。” “二哥笑话了,祖宗规矩就是如此,而且以二哥的威望,这唐王绰绰有余!” 朱芝垠的话让朱芝址很是受用,有大哥在,他原本以为不可能继承王位,毕竟以大哥长子的身份和威望来说,都不是他能比的,可是好景不长,大哥突发恶疾去世,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馅饼,也是让他高兴坏了,如今五弟又如此支持他,让他还是很感动。 京师*蹴鞠场。 经过各方面的比拼,第一场李秉对商辂,商辂输,本人还晕倒给抬了回去,汪直对朱仪,朱仪输,刘瑾对梁芳最为精彩,激烈,可最后还是梁芳略输一筹,现在刘瑾,汪直,李秉三队伍比拼,决胜出最终胜者。 朱佑极在台上看着底下的比赛,一名侍卫在朱佑极耳边说了一些事,让朱佑极提起了精神,向侍卫疑惑道。 “你确定有此事?” “确有此事,宫里都传开了!” 侍卫答道。 朱佑极觉得此事非比寻常,决定回去看看,给汪直使了个眼色,随后向自己父皇耳中轻声说了一些话,朱见深点了点头道。 “极儿你去吧,去调查一下!” “是,父皇!”朱佑极连忙带着汪直等人还有一些侍卫,向着紫禁城快马而去。 蹴鞠场外。 几名商贩装扮的百姓,看到朱佑极身着披风,骑着快马带领侍卫往午门方向而去。 “快,通知堂主,把东西和人都撤了,太子率领侍卫回去了。” 几名百姓快速离开。 回到宫里的朱佑极,直奔宫后苑,在宫后苑里一处凉亭里,发现了一些狐狸的毛发,随即对跪在地上的宫女内侍问道。 “当时具体什么情况?” “回太子爷,当时奴婢几人路过这,就远远看见凉亭里有一只特别巨大的狐狸,有人那么高,奴婢们就出声询问,狐狸就跑了,随即奴婢喊来了侍卫,半天也没有找到!” 一名宫女回答道。 朱佑极愤怒的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如今这紫禁城外驻扎着黄旗营十万大军,城内也有近一万的黄旗营侍卫,宫里每个角落几乎都有侍卫把守,居然还能让外人混进来,甚至都到了宫后苑。 “汪大伴,本宫把紫禁城宫里的安全,全部交由你,你就是这么对得起本宫的信任吗?” 汪直听完立刻跪下连连磕头,看着汪直吃瘪,梁芳心中大为舒畅,他和刘瑾都想要在主子面前表现,可奈何主子太过宠爱汪直,如今看着汪直挨骂,别提多舒服了。 朱佑极用极其失望的表情看向汪直。 “本宫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可以做本宫的三宝太监,跟本宫一样名垂千古,可你太令本宫失望了,有人装做狐狸跑进深宫,你们黄旗营是干什么吃的?这要是刺客,岂不是父皇和母后都有危险?我大明的武备如此松弛吗?” 汪直自知无法狡辩,他身为御马监掌印,又兼有黄旗营右都督,紫禁城的安全都是他负责,他没有任何理由推脱。 “奴婢只求主子重罚!” 看着额头磕出鲜血的汪直,朱佑极不忍让他继续磕下去,下令道。 “来人,将汪直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汪大伴,本宫实在不忍心处罚你,但这涉及到后宫安全,下去后好好整顿黄旗营,这是本宫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别说一只狐狸,哪怕妖魔鬼怪也别想进了我大明顺天,更别说紫禁城,简直就是废物,手握大明最精锐的十万大军,居然让一只狐狸进了宫里,如果再发生一次,你就去神宫监养老吧!” 朱佑极背过身去,眼眶湿润的汪直被两名侍卫带了下去。 “梁大伴,领本宫的旨意让五营都督府,所有副指挥以上,半个时辰内必须到御门前集合!” “是,奴婢立刻下去吩咐!” 梁芳不敢耽搁,赶忙跑下去吩咐。 历史上的狐妖案,难道还是发生了么?今年是成化十二年十二月,最早狐妖案在成化十二年七月在民间就已经大范围发生,这也是明史里记载的,直到后来愈演愈烈,狐妖甚至入了宫,也引来了一个道士叫李子龙,朱佑极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 “有意思,本宫倒是想看看这狐妖是何方神圣!” 第135章 狐妖案二 紫禁城*御门前。 御门前广场上,五营都督府所有副指挥以上的实权将军,伯爷,侯爷,公爷都跪在地上,周围围了一圈的黄旗营侍卫,旁边的梁芳给朱佑极端着茶,万达则是形影不离,朱佑极侧靠,右脚踩在龙椅上。 “今日本来是个好日子,连父皇现在都还在蹴鞠场还没回来,到偏偏有人不想让本宫舒服,你们说怎么办?” 英国公张懋出声道。 “不知太子爷因何人不舒服?臣等愿为太子爷分忧!” “是呀,太子爷尽管说,五旗营几十万是太子爷的亲军,只要一声令下,臣等无一不从!” 成国公朱仪也及时表态。 朱佑极笑了笑,扫视一眼后,继续闭目沉思。 “那本宫就给你们讲讲,刚刚发生的故事,几个宫女在父皇的宫后苑,平日父皇休息的亭子中,发现了一只跟人一样大的狐狸,随后这狐狸还跑了,本宫在想这京城跟紫禁城作为大明的国都,治安竟然这么差,下次来的要不是狐狸,而是刺客,你们是不是准备等着改朝换代呀?” 众将军一听立刻俯身,不敢言语,这话他们这个等级是不能接的,只有英国公解释道。 “臣等失职,臣等有罪呀!” “现在才知道有罪吗?紫禁城外有四个外城,官城,民城,景城,商城,每个城门都有一个旗营守卫(一个旗营十万),四个旗营四十万大军。 本宫不明白,一个城只有四个城门你们一个营守不过来吗?据本宫所知一个城非战时顶多两千人就可以守卫过来,你们四十万大军,都可以填满太液池了!” 朱佑极的话字字诛心,不管他们今天怎么说,失职是跑不了的,也幸亏皇帝是朱见深,要换做皇帝是朱元璋,五个五旗营,五十万精锐大军,居然连四个城门都守不住,还让人伪装狐狸跑进后宫,朱元璋能把这些将军活埋了。 看着众人依旧不敢说话,朱佑极下令让黄旗营侍卫开始动手。 “一人二十大板,不冤吧?” “臣等不冤!” “末将不冤!” 英国公和众人答道。 朱佑极站起来大声怒道。 “你们觉得不冤?本宫觉得冤,一群废物,本宫对尔等寄予厚望,自天顺年间以来,军中多有缺饷银,本宫缺过你们军饷吗?五十万大军,不说你们这些将军,一名普通士兵一年军饷都是十二两以上,本宫亏待过尔等?每年养你们,本宫要花几千万两,知道什么概念吗?养你们这五十万的银两,本宫可以养全国的军队了,给你们最好的装备,连士兵都是最好的甲胄,结果呢? 万一被番邦小国知道了,居然身为天下共主的大明,大明的国都顺天,会发生一件这么搞笑的事,一只人造狐狸跑进了大明的心脏国都,而且还来去自如,大明最精锐几十万大军,居然毫无反应,你们告诉本宫你们能干什么?” 众人惭愧的跪在地上,这五旗营享受着大明最好的装备,最高的军饷,最大的信任,结果连门都看不住,一个门看不住就算了,从商城到紫禁城足足需要过五六道大城门,居然都没有检查出来这伙歹人。 “这件事,连汪直本宫也惩处他了,你们自然不例外,本宫也给你们一次机会,这次只打你们二十大板,对你们不降职,不扣俸,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本宫也护不了你们了!” 说完朱佑极离开了御门,今天他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下次再发生这种事,自己的父皇绝对会砍了他们,历朝历代皇帝都是无法忍受自己的宫里被人随便来去自如。 南阳*承休王府。 回到府里的朱芝垠,一眼就看到大堂里的黑衣人和一名红衣女子,朱芝垠呆住了,不过他的目光不是在黑衣人身上,而是红衣女子身上,准确来说已经不算女子了,而是仙女,他发誓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美的女人。 “你说你这人,来了来呗,还送了这么一个大礼,女人本王收下了,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黑衣人直接懵了,他啥时候说这女人是送给他的?想啥呢? “本座想承休王误会了,这是本教的圣女名叫红衣,真实姓名本座也不知晓,乃是冰清玉洁的身体,从小到大连男人都没有近距离靠近过,更别说碰了,可不是窑子的姑娘!” 承休王朱芝垠这时候已经听不下其他了,这名红衣女子实在太美了,特别那双大长腿,让人看了欲罢不能。 “这挺好,本王想与贵教结个亲家,本王保证这红衣本王迎娶过来以后,定是正妃,别说这些年本王什么女人没尝过,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既纯洁,又有火辣身材的女子!” 红衣听到承休王的调戏,却没有任何的愤怒,因为她从小在教里长大,从来没有人教过她何为性何为爱,她也没有问过,只是不断的练武,是一名武功高强的刺客,黑衣人却受不了这个好色王爷。 “承休王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个红衣乃是本座要献给一个人的,有大作用,承休王如真这么饥渴,本座可以让教里其他女子献给王爷!” 朱芝垠却是摆了摆手,拒绝道。 “本王就要她,第一眼看到她,本王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非她不娶,再说了献人?有谁有本王尊贵呀?” 黑衣人喝了口茶,笑道。 “这个人叫朱佑极!” “什么?当今太子?你没搞错吧?太子如今才十岁,而且你们怎么接近太子?” 朱芝垠真没办法,如果真是给太子的,他自然无法相其媲美。 “没搞错,这个红衣才八岁,只是常年练武个子高,你没看出来而已,她是本座从万千孩童中精挑细选的,不管从相貌还是气质都是最上等,这次京城会出现狐妖案,本座要借助这个机会,把她送到太子身边!” 黑衣人对于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 朱芝垠突然想到了什么,震惊道。 “你想让她刺杀太子?你疯了?如今太子并不是皇帝唯一的皇子,太子死了顶多再换一个皇子,现在大明兵强马壮,一时半会亡不了!” 黑衣人觉得自己眼光是不是出现了问题,怎么自己那么聪明,找了个这么蠢的合伙人。 “谁跟你说是刺杀太子?本座幸幸苦苦养了一辈子,就为了让她送死?如今的大明都城有五旗营兵马五十万,杀了太子,红衣还能活着出来?皇宫都出不了,听说这个太子好色,本座利用红衣是为了控制他,这样才能利益最大化,哈哈哈!” 第136章 狐妖案三 紫禁城*御马监。 汪直趴在床上,忍着屁股的疼痛,他虽然知道主子是一时之气,但他还是觉得委屈,他虽然是黄旗营右都督,可他经常都在主子身边,谁知道有人敢闯皇城呀,而且他也感觉奇怪,皇城的布防是他一手安排好的,天衣无缝,按理说不应该的,除非是…… 门外传来脚步声,走进来一个他非常熟悉的人,汪直瞟了他一眼,叹息一声。 “你怎么来看杂家了?现在皇城不是十分安全,贼人能进来一次,肯定也能进来第二次,你还是快快去保护主子吧!” “怎么你不怨恨太子爷吗?你跟他忠心耿耿,他却打了你三十军棍?” 万达说完,提着刀的手握紧了一些,如果汪直敢对太子爷有不忠之心,今日就送他走。 “哎,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杂家怎么会怨恨主子,你不明白,当初杂家只是个小内侍,因为伺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看杂家机灵可靠,就送去主子身边照顾,去之前特意交代杂家好好照顾主子,加上杂家从小陪主子长大,主子对杂家又这么信任,从皇后娘娘到主子,主子的恩情永远还不完,就算死,杂家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主子!” 万达微微放松了手中的钢刀,掏出了一个小瓶子,笑着道。 “亏太子爷没有白对你这么好,你有福气了,如果本将换做你,别说挨一顿打,就是十顿也愿意呀,你知道这个小瓶子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吗?” 汪直一时之间没看出来,因为瓶子外面没有写名字,但这是主子的东西肯定不会太差,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不会是金疮药吧?” 万达点了点,但又摇了摇头。 “这的确是金疮药,但又不是一般的金疮药,一般的金疮药虽然昂贵,但终究容易买得到,这是御用金疮药,里面比起普通金疮药加入了熊胆,龙骨,龙涎香,这才是最珍贵的,要知道这御用金疮药只有皇室才可以使用,而这里面的熊胆虽然珍贵毕竟是人间的东西,至于龙骨和龙涎香就不用末将解释了吧?” “这,可是陛下和太子才能使用的,杂家怎能用呢?” 汪直不是不想,这种东西普通老百姓别说用,私藏都是死罪,因为从宋开始龙涎香(古人认为真龙的口水)都是贡品,龙骨(古人认为真龙的骨头)更是不允许民间使用,更别说制作成金疮药了。 “你放心吧,这是太子爷专门赏给你的,不过太子爷也说了,他虽然对你感情极为深厚,但感情都是会慢慢淡薄的,所以后面怎么做,要看你自己了,末将先走了!” 主子的这句话,汪直自然很明白其中的意思,这件事的确是他没做好,他无话可说。 “请你帮杂家谢谢主子,就说杂家一定会整顿好黄旗营!” 汪直看万达离开后,眼睛紧紧盯着这瓶金疮药,这一瓶金疮药价值何止万金呐,主子就这么赏赐给他了,恩比天高呀。 京师*商城。 一处酒楼的后院,一名女子脱下狐狸的毛皮外套,旁边的男子急忙问道。 “怎么样?让人看到了吗?” “让几名宫女看到了,要不是那名内侍帮忙带路,差点就出不来了,皇宫侍卫太多了!” 女子至今心有余悸,他看到一名名皇宫侍卫到处找人,那身披黄色甲胄的侍卫威武不凡,全身身披重甲,只有眼睛可以看得到。 男子点了点,笑道。 “你辛苦了,接下来,你虽然还要在京城伪装一段时间的狐妖,但要小心了,一个晚上出去一趟就可以了,后面还有计划我可以告诉你!” “好,那我下去了!” 望着下去的女子,李子龙得意的笑了起来,用不了多久,他这个除妖降魔的道士就该出现了。 酉时紫禁城*乾清宫。 “父皇,您回来了?” 朱佑极看到父皇后,行礼道。 朱见深点了点,望了朱佑极一眼。 “今天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的确有,儿臣觉得这狐妖本事不大,妖法不高,儿臣已经重罚了汪直和五营都督府所有将军,打了他们板子!” 朱佑极这么说是为了保护他们,要是按照父皇的个性,他们恐怕最轻都要被流放。 “你这处罚太轻了,狐妖在京城作恶,现在还跑宫里来,人皇威严何在?过几天一起跟父皇出去,去紫金山祭祀一下天地,给上天烧一下人皇旨,朱家自奉天以来,为天下之主,历代皆祭拜天地,但也不可欺负太过!” 在朱见深看来,他是人皇,所有凡间之事,该归他管,他也诚心祭拜上苍,但凡间出现狐妖,就是上天不满于他,他自然心中不悦。 朱佑极却没有怪朱见深,毕竟古人皇帝都相信这些,就连汉武帝,唐太宗,朱元璋这样的雄主,碍于古人的局限性,都相信天上有神灵掌管天上,而他们是人皇掌管人间,但他从前世历史中的确看到过这个狐妖案,但估计背后有妖道李子龙的安排,但他不能说出来,因为是狐妖,父皇才有可能放过侍卫,不然要让父皇知道,一个凡人从自己宫里来去自如,恐怕所有侍卫都难逃一死。 “父皇,你放心,儿臣定会把这个狐妖抓起来!” “怀恩,下旨,当日所有驻守皇城的总兵,全部处死,夷三族!” 朱见深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也就十几名总兵而已,要不是自己儿子看重汪直和五营都督府那几人,就今日这事,他们都得死。 朱佑极懵了,果然父皇还是不会放过这些总兵,当日驻守加巡逻的总兵起码有十几个,这还要夷三族,起码几百人都要惨死,朱佑极不在乎这些人,但死要死的有价值,这样乱杀能解决问题么?随即出声劝道。 “父皇,儿臣觉得可以给他们一次机会,父皇身为人皇,应当有一颗仁德之心,可以将他们降为千总,以示惩戒,而且这毕竟是妖物,不是凡人可以抗衡的!” “好了,看在极儿的份上,给他们一次机会吧,朕不追究了,对了你去看看你母后,去安慰她一下!” “儿臣告退!” 看着离开的朱佑极,朱见深陷入沉思,这妖物这么强大,竟然可以在几千人镇守的皇宫中来去自如,看来得找大杀器才能对付了。 “怀恩,下旨让兵仗局,把最新的火箭,手铳和大炮全部拉来,下次狐妖再来,万炮齐发,干死这狐妖!” 朱见深这次是铁定要给这狐妖一点教训,他也不知道这火炮能不能对妖物有所影响,但没办法了。 “是,陛下!” 怀恩心想这幸亏是妖物,要是一个人面对这么多火炮,得多惨呀。 第137章 狐妖案四 紫禁城*文华殿。 刘瑾轻声走进文华殿,看见主子在那批阅题本,随即上前跪倒。 “奴婢混堂司刘瑾,拜见主子!” 朱佑极眼眸瞟了一眼,继续练字道。 “起来吧,这次听说你是足球比赛第一名,不错,说吧有什么要求,本宫都可以满足你!” 刘瑾赶忙表忠心道。 “奴婢是主子的家奴,这么做是奴婢的本份,不需要赏赐!” “不要赏赐怎么行?这样吧,现在神宫监还缺一个掌印太监,你就去担任吧,至于那个指挥球队的高凤,就让他去担任福建福州总兵府镇守吧,如何?” 朱佑极说完,望着趴在地上的刘瑾,历史上的刘瑾就担任过神宫监太监,这次又去了神宫监,希望不要让他失望呀。 “奴婢……奴婢谢主隆恩!” 刘瑾高兴坏了,神宫监可是与司礼监,御马监,内官监,平起平坐的四大监,神宫监里人脉众多,自己掌握了神宫监,整个京师整个紫禁城,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提前得知,想不到这次直接一飞冲天了。 旁边的梁芳,有些震惊的瞟了一眼主子,这个主子到底看上他什么,如此重用,神宫监都给了,看来这小子以后也是一个劲敌呀。 待刘瑾走后,朱佑极示意梁芳喊来谭吉,这谭吉是汪直的人,也伺候这么久了,该让他出去磨练了。 谭吉匆匆跑进来,跪地道。 “主子不知让谭吉前来,有何事吩咐?” 朱佑极微微一笑,喝了一口茶道。 “你伺候本宫也不少时日了,也该让你出去磨练下了,给你安排和差事,你跟兴宁伯一家出发,去辽东,接收提前为你们准备好的十万兵马,从朝鲜登陆前往日本安东岛,建立安东都护府,你担任镇守太监(也就是监军)正四品,你有随时上奏的权力,具体怎么做,文书里会告诉你,你愿意去吗?” 谭吉还是很高兴的,虽然离主子远了。但是这可是一方镇守,这样也可以好好帮干爹的忙。 “奴婢谢谢主子,奴婢愿意!” “好,那你下去准备吧,准备好去兴宁伯府。” 待谭吉离去后,朱佑极继续写字,旁边的梁芳,走近前轻声道。 “主子,您的字造诣如此之高,想必也喜欢砚台吧?” 朱佑极微微挑眉,轻笑道。 “自然,谁不希望有一个好的砚台,可是这宫里的砚台就已经很好了呀!” “主子,奴婢的弟弟发现南京一富商家里有一个紫金砚,精美无比,听说是北宋仁宗时期传下来的宝贝,主子要是感兴趣,奴婢去把他买下来,献给主子!” 梁芳的话,让朱佑极有些心动,要说不心动那是假的,这可是北宋仁宗时期的宝贵砚台呀,这可是传家宝级别的宝物呀。 “你确定人家肯卖?这种一般人家都是当传家宝的,死都不会卖的!” “主子,奴婢有办法,让他们同意出售的,奴婢的弟弟早就已经想好了!” 梁芳注意自家主子的表情,一旦情况不对,自己就立刻闭嘴。 谁知朱佑极不但没有不开心,反而觉得有一丝期待。 “好,去办吧,办成了有重赏!” “是,奴婢这就去办!” 梁芳开开心心的离开了,他必须将这个好消息尽快传给梁德。 成华十三年一月。 京城外的官道上,一名京城富商赵家之主,赵灵安,准备前往山东做生意,三辆马车一行人有十几名护卫,赵灵奥虽是富商但平时在车上无聊,也只是看书解闷,只是今日出了一点意外,道上有一女子拦路,使马车停了下来,赵灵安不悦道。 “怎么停下来了?” “老爷,前方有一蒙面女子拦路!” 一名侍卫上前汇报道。 “女子?官道上怎么会有女子拦路!”赵灵安不解,想下马车一探究竟,直到看到女子后,赵灵安还是很惊讶,这女子虽然蒙着面,但从皮肤和身材来看都是上等,随即问道。 “姑娘,不知为何单独一人在官道上呀?” “官人,奴家是附近山中猎户之女,只因与家父吵架,负气离家,如今想找个好心人收留,奴家做什么都可以,至今还未婚假过,不知官人愿意吗?” 蒙面女子的楚楚可怜,让赵灵安不知如何选择,他自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也喜欢这个女子,毕竟长的还是很美丽的,但他不知道他家人是否还在寻找他,万一没搞清楚,他家人要是跟衙门报案,自己岂不是变成拐卖别人了? “姑娘不是本老爷不愿意收你,你的确很漂亮,如果你愿意跟本老爷回家,肯定给你最多的宠爱,我不知道你家里人找来了没有,是否报案了,不然我怕我被误会了!” 女子微微一笑,挽着老爷的手臂轻声道。 “老爷放心,我家人没有报案,就算报案了也没用,到时候我说我已经嫁给你了,你现在可以放心吧?” “好好好,原本老爷准备去山东进货的,但由于遇到你,就晚几天再去,那本老爷带你回家?” 赵灵安色眯眯的看向女子,见女子点头同意,赵灵安亲自扶他上马车,在马车上,赵灵安就急不可耐,一双猪蹄在女子身上游走,驾车的车夫都能听到马车里传来一丝丝的声响。 京师*民城。 门口有一个门匾上面写着赵宅两个大字,此时已经申时,距离太阳下山只有一个时辰了,赵灵安想现在就地正法,但女子坚持不同意,说要等到天黑,她才好意思,不然放不开,赵灵安想想也是,大白天的做那种事,像什么样子,被人看到的话,岂不是脸都丢尽了? 亥时*赵宅。 黑夜降临后的。赵宅陷入了安静,赵宅规模还是不小,家里更是养了四五十名护卫,每次出差都有带上二十多个护卫,而房中的赵灵安,看见端坐在床上的女子,上下其手询问道。 “美人,来我们共度春宵,你放心你把老爷伺候好了,老爷让你做正妻,让你一生吃穿不愁,衣食无忧!” 女子慢慢躺下,慢慢解开自己的衣服说道。 “老爷你放心,奴家一定好好伺候你!” 第138章 狐妖案五 辽东*辽阳城外。 辽阳城下,旌旗林立,各军在各自千总的安排下有序排列,一道长长的队伍,准备出发渡过鸭绿江,穿过朝鲜由釜山登陆船只前往日本,城楼上辽东巡抚祝瓛道。 “兴宁伯,这八万女真兵和两万辽东兵,是给你凑的十万大军,全都是精锐,虽在异国他乡,但不可丢我大明之颜面,而且日本看似一个国家,但内部极为不合,所以你要平衡各方势力,不可让其一家独大!” “抚台放心,这次有太子爷派的监军太监覃吉一同随行,本将控制不住时,他还能劝劝,这都是小事!” 李震向祝瓛众人拱了拱手继续道。 “日本这个国家本将还是听说过的,向来不听话,是个极其顽固的国家,但本将过去,他们就得听天朝旨意,不好本将不会放过他们!” 祝瓛和韩斌相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李昂连忙给了自己父亲一个眼色道。 “父亲区区日本而已,孩儿就可以灭掉他们,我大明天军这些年所向披靡,啥时候输过?” “哈哈哈,虎父无犬子呀,兴宁伯出发吧,告辞!” 辽东总兵韩斌笑道。 “好,诸位,告辞!” 随后兴宁伯下令大军开拔,向朝鲜方向而去,而朝鲜方早就做好了准备。 日本西军*石见城。 西军大本营,足利义政跪坐在凉亭中泡着花茶,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宁静,日野富子带着自己十二岁的儿子足利义尚,跪坐在足利义政的对面。 “如今私(わたし)等怎么办?要想出个办法呀!” “还能怎么办?刚刚俺(おれ)通过商人之口,已经知道了,大明在前一段时间,的确被四面围攻,甚至蒙古军队都打到大明都城下了,结果惨败而归,安南国和占城国都成为历史了,难道日本也要重蹈覆辙吗?” 足利义政是亲自经历过那个炮火的厉害的,他当时人都是懵的,那场景给他震慑力太强了。 日野富子无奈道。 “私没有催促你的意思,只是现在足利义视,实力渐渐壮大,你必须当这个国王,不然私们肯定遭受他们毒手。” “放心吧,俺心里已经有计划了,就等那个大明都护府的都护大人来了,只要巴结好他,什么事就都能解决了,不然没有他的支持,俺们不可能能打败东军!” 足利义政很明白,现在的足利义视势力很大,兵力跟他是相差不大的,现在必须得有大明的支持,才能发动战争,不然就是不合法的。 日野富子还是好奇道。 “你准备怎么做?” 足利义政笑道。 “男人嘛,无非就是财和色,总会有一样喜欢的,只要巴结好他们,俺们就不用担心足利义视了,这就跟生病吃药是一个道理!” 日本东军*土佐城。 “目前有什么消息?” 足利义视站在屋内问道。 “有,朝鲜的情报所说,大明派了十万大军,从朝鲜乘船来日本,而恐怕足利义政那边也得到消息了!” 细川政元如实道。 足利义视转过身,跪坐后,请细川政元一同坐下,给他泡了一杯香茶。 “目前我军有多少兵力,西军又有多少?” 细川政元喝了口茶,想了想回道。 “我军十万,西军只有十二万多了,之前被明军杀了两万多! ” 足利义视叹气道。 “就这样,他的军队还是比我多,现如今日本天皇被大明赶下台,而日本王只有一位,这个位置俺是不可能让给他的,凭什么?当年要不是你爹细川胜元死了,他早就败给俺们了,现在的重点就是如何得到大明的支持是最重要的,只要我们其中一方获得大明的支持,想要消灭另外一方就太容易了!” “天皇早就想下台了,之前就好几次想退位,足利义政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让他下台,这次大明直接废除,倒是成全了他,至于获得大明的支持,恐怕得从这个安东都护府都护下手!” 细川政元很明白,这个都护就是在日本的大明代言人,如果不讨好他,根本获得朝廷官方的支持。 足利义视喝口茶,点了点头。 “这件事多关注,等大明军队一到,立刻把准备好的珠宝金银,带过去,拜访一下都护,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条件,只要能做上日本王,本将军什么都愿意做!” 京师*民城。 寅时一刻,两百多名蓝旗营士兵,到城门口交接,准备换班,然后打开城门,开始新的一天,同时城内家家户户百姓和富商,都要起床,开始出城,因为早出城去景城或者商城,开自己家的店铺,商铺,酒楼。 赵家旁边的李家,家主刚起床闻到很重的烧焦味,打开纱窗一看,隔壁的赵家起火了,烧的正旺,家主连忙派人去城门通知蓝旗营军士,好在赵家离城门并不是很远。 “军爷,各位军爷,赵家起火了,火势很大,各位军爷赶紧想想办法吧!” 一名下人跑过来,大声喊道。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通知守城总兵大人!” 守城千总不敢自作主张,他在岗位期间,只有城门的负责通行的权力,没有总兵的命令,他私自带兵去救火,就是擅离职守的死罪。 城头的城楼里,总兵刘稿正在跟李胜交接班。 “李大哥,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兄弟,交给你了,说实话熬了一晚上,真的困了!” 李胜刚说完,外面冲进了一名千总。 “总兵大人,刚刚城内李家下人来报,赵家发大火,请求灭火!” 刘稿急忙问道。 “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了吗?” “不知,下人没说!” 千总摇了摇头。 “这样吧,刘稿你去帮忙灭火,这里城门我再看着,虽说灭火本来是兵马司的负责,但事急从权,本将等你回来,再交班!” 李胜提的这个建议,刘稿认为没问题,拱手道。 “那李大哥,等我们回来!” “好,去吧!” 李胜回了一礼,走出城楼,在城头上,可以看到城里有一处冒着火光,应该是就是失火之处。 第139章 刘瑾的西厂? 京师*民城。 赵家火势在蓝旗营将士和五城兵马司的协同下得到了消灭,就在众人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的火灾的时候,赵家家主赵灵安灰头土脸的跑出来向众人道。 “这是狐妖干的,昨晚我碰见狐妖了,就把他带回家中了,谁知就变成这样了!” 总兵刘稿听完觉得很震惊,真的有狐妖吗?一把抓住赵灵安的衣袖。 “你说的是真是假?” “是真的,是真的!” 随即赵灵安就把昨晚的事,向众人道来,听完众人不由得心中一惊,想不到堂堂天子脚下也有狐妖作乱。 “来人,将尸体全部送往顺天府衙!” 刘稿指挥完,副总兵询问道。 “大人这事怎么处理呀?” 刘稿叹气道。 “将此事上报副指挥大人,看他老人家怎么说,这种狐妖案,我也不知该如何做!” 民城*蓝旗营驻地。 侍卫冲进帐中,向副指挥刘福禀报。 “将军,总兵刘稿求见!” “刘稿?今日不是他值守城门吗?让他进来吧!” 刘福好奇,刘稿怎么会突然来见自己? 刘稿进帐后,拱手行礼道。 “末将参见将军!” “不用多礼,说吧怎么了?” 刘福摆了摆手,让他先说事。 随后刘稿将今日失火一事汇报给刘福,也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他觉得不像是正常的失火,不知会不会与狐妖有关。 刘福也觉得不对劲,一般失火,大多数人其实不是被烧死,而是被烟熏死,而这次的失火,几乎每人都被烧成焦炭,这不符合逻辑,赵家家主居然啥事都没有,就更诡异了。 “来人!” 帐外侍卫进来道。 “将军有何吩咐?” “立刻去请指挥大人,就说本将有事奏报。” 刘稿的目的达成了,这事要想有结果,只能让指挥大人知道这事,因为只有指挥以上才有面圣的机会,只有陛下或者太子殿下知道了,才会派人查此案,至于他刘稿只是个小小总兵,根本没有权力面圣,所以只能逐级向刘福汇报。 应天府*梁府。 太阳高照,阳光明媚,梁德走到后院看到鸟笼里的鸟儿,脸上带着微笑将手中的粮食一粒粒扔给鸟儿吃。 “鸟儿呀鸟儿,你命比咱好呀,你不用讨好任何人,你就天天有吃的,可咱不伺候好主子,可就要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 管家匆匆来到梁德身边,轻声道。 “老爷这是应天右都御史李大人送来的信!” 梁德赶忙拆开,看后笑了笑,老子就怕他不离开应天,既然离开了,也好下手了。 “管家,立刻通知府中家将,带上兵器,出城往江宁县方向追!” 紫禁城*神宫监。 刘瑾径直走入神宫监,后面跟着罗祥,魏彬,丘聚,黄赐,威风凛凛。 神宫监一名内侍拦道。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可是神宫监!” 罗祥搬来一个椅子,刘瑾坐下笑道。 “把东西给他看,看看杂家是谁!” 罗祥把一份诏书和金牌给内侍看,看了后内侍直接瘫软跪在地上,不断抽打自己嘴巴。 “奴婢错了,奴婢有眼不识泰山,不该阻拦老祖宗!” 虽然刘瑾年纪跟他差不多,但掌印太监是一个监的最高掌权人,像这种小内侍,随便杖毙,都不会有人说什么。 刘瑾对着宫内众内侍扫视一眼道。 “以后飞扬跋扈,没有眼力的奴婢就是这种下场!” 话毕,罗祥吩咐两名内侍把他拖到后山喂狗,就这样随便杀了一名内侍,把众人吓得再也不敢轻视刘瑾,刘瑾坐在宫内主位上,心里有些飘飘然,想想之前的他还只是个小内侍,只是有个厉害的干爹,然而那所谓的干爹也只是个地方小小的镇守太监,而现在他干爹手下人,全跟自己了,就连干爹都成为自己的人,一时之间有些着迷这种权力的味道。 刘瑾闭目沉思一会后,睁开了眼睛,他的确享受这种感觉,这种随时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但他不傻,他知道他的权力是谁赋予的,主子既然能赋予他权力,自然也能轻易收回,他不想丢掉这种权力,那么只能往上爬。 “你们说除了陛下和主子以外,目前宫里谁的势力最大呀?” 罗祥轻声道。 “是,是干爹您呐!” “放屁,说实话,这是分析形势!” 刘瑾警告了一下他们,马屁也不是这时候拍的。 “是是是,目前最大的是汪直,汪直掌控兵权,而且连东厂也是他的爪牙,第二就是梁芳,宫里一大半内侍都是他的人,他掌控内官监,而且各地好多富商巨贾也都依附于他,他有个弟弟就势力极大,听说应天的富商都听从于他弟弟!” 罗祥仔细分析了他们的优势,刘瑾点了点头,的确这样,汪直掌控了兵权和情报,梁芳掌控内廷和经济,这都是他们受宠的主要原因,汪必须表现出自己的能力来,不然他的受宠只是一时的。 “他们一个可以为主子打仗,一个可以为主子赚钱,而我们呢?都想想,主子可不收废物,如果想不出我们的价值,恐怕我们这神宫监也待不了太久了!” 魏彬好像想到了什么,但不敢说,可那飘忽不定的眼神还是被刘瑾捕捉了。 “小魏子,有什么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魏彬急忙跪下道。 “干爹,不是孩儿不肯说,只是这个办法要必须得到主子的恩准,不然就是一个废办法而已,但如果一旦主子的准,干爹的威势就绝不比其他两位差!” 刘瑾来了精神,赶忙道。 “说,说出来我听听!” “干爹,孩儿的办法,首先梁芳这个经济咋们没办法,毕竟没有梁芳那样的人脉和会做生意的弟弟,但汪直的兵权不要想,但东厂还是可以的,据孩儿所了解,东厂自从被汪直接受后,人员一直在盯着蛮夷番邦,而大明一旦承平日久,往往缺口都是从内部打开的,所以咋们可以跟主子要求建立个西厂专门盯着大明内部的官员和武将,然后拉拢或者派咋们自己人担任各地镇守太监,这样主子就永远离不开干爹了!” 魏彬话说完,刘瑾眼睛一亮,没错呀,这样的话,汪直掌控了兵权和情报,梁芳掌控内廷和经济,而自己留掌握了贪腐与镇守,就一点不比他们差了,而且还可以互补,主子应该会同意的,刘瑾看向了魏彬,这小子真是个天才,嗯,西厂就缺你这样的人才。 第140章 各有心思 紫禁城*内官监。 “什么?成立西厂?” 内官监的掌印太监梁芳,坐在主位上差点跳起来,这位新任的神宫监掌印太监刘瑾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呀,难怪主子会如此看重他。 “他还说什么?” “他说要用西厂来抗衡你们和治理贪腐!” 内侍跪在地上颤抖的道。 梁芳觉得自己还是小看这个刘瑾了,原以为他是个豹子,想不到是只老虎,不但野心极大,还想抗衡我们?不过他治理贪腐倒是不错,治理贪腐必定得罪文官,有这么一个小子挡在文官前面,岂不美哉? “好了,这事你汇报的好,来这是十两金子,拿去吧!” 小内侍不敢拿,颤抖的回道。 “这是奴婢的职责,奴婢本就是内官监的人,不敢收老祖宗的东西!” “嗯嗯,不错,你有这份心挺好的,不过为杂家办事,岂能没有钱财疏通呢?你就当拿这份钱,替杂家办事吧,拿去吧,下去后继续盯着,懂了吗?” 刘瑾说完,笑着点了点头。 “好好好,那小的告退!” 望着离开的内侍和发呆的梁芳,王敬恭敬问道。 “干爹为何对那刘瑾如此在意呢?” 梁芳瞟了一眼王敬。 “不是杂家在意,是这小子不是池中之物呀,刚上任就想搞了个西厂,想与汪直和我等抗衡呀!” 王敬更不解了,那明知道那小子有威胁,为何不扼杀在摇篮里呢? “那不知为何干爹,不早点把他给……” “首先,主子不是英宗,我等也不是王振那个傻子,你想想作为太监,最希望的是什么?” 梁芳的提问让王敬有些不解,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难道不是忠心吗?” “忠心是主子的认可和肯定,当主子觉得你忠心时,你就离飞黄腾达不远了,但却不是太监的希望,身为太监最大的希望就是主子能够活的久一点,这也就是杂家为何会说王振是傻子,他的权力全部来自于英宗,却让英宗亲征,赢了也是英宗的美名,输了就是他王振死到临头之日,所以杂家说他是傻子!” 梁芳一边靠在床榻上享受内侍的按摩,一边想着怎么应付接下来的刘瑾。 “干爹,孩儿明白了,那待会怎么应付刘瑾呀?” 王敬说完,梁芳睁开了眼睛,笑道。 “不支持,也不同意,如今他势力已成,既不得罪刘瑾也不能让殿下不喜!” 南直隶*江宁县外。 官道上,三辆马车匆匆行驶,马车里陈家家主陈琳叮嘱儿子陈硅。 “孩子,马上到江宁县了,江宁知县年成祖年轻时与老夫有旧,你这次先去通知年大人,让他派衙役来帮忙,这块传家宝紫金砚收着,一定不能给别人看,特别年成祖,对他不能全部信任得留个心眼,知道吗?” “好的,父亲,你放心孩儿有分寸,父亲保重孩儿这就去通知年伯父,让他来帮忙!”陈硅离开马车,骑着快马往江宁县而去。 陈琳望着孩子去的背影,不由得感到无奈,他们要不是得罪了惹不起的人物也不至于逃往江宁,可那人的势力太大,在应天说不定哪天就被暗杀了,他不得不防。 两刻钟后。 “前方何人?为何挡住去路?” 马车里的陈琳回过神,询问道。 “出了什么事了?” “哦,前方有……” 家丁话还没说完,整个人被一柄钢刀插中,失去了呼吸,眼睛睁的老大,死不瞑目躺在车内,车内的陈琳惊吓后,听到马车外的惨叫声,叹息道。 “他们还是追了上来!” 江宁县衙。 年成祖在书房内欣赏奇珍异宝,在他心里一直有个遗憾,看着桌子上的砚台,深深无奈摇了摇头。 嘭。 书房门被师爷许方镜推开,到年成祖面前道。 “大人,陈琳之子,陈硅就在门口说有要事求见!” “哦?难道陈琳有事想求本官?快让他进来。” 年成祖坐在书房里,调整了一下兴奋的心情,终于这个老匹夫要来求本官了,见师爷带了一个年轻人进来,陈硅跪地道。 “大人,父亲在应天一直被人骚扰,只好躲江宁来,如今就在城外,想请大人派衙役出去接一下家父!” 年成祖连忙托起陈硅,亲切的说道。 “这算什么,本官与你父亲八拜之交,情同手足,师爷,带十名衙役出县城保护陈琳,把他带进城!” “是!” 许方镜连忙退了下去。 “来来来,跟伯父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硅思索后,决定将紫金砚换成金银,半真半假道。 “伯父,你也知道家父手中有些财物,应天有一户人家,仗着家里有人在宫里为宦官,便强要府中些许金银,父亲不肯,他们三天两头上门催要,而父亲也与伯父许久未见,这才想来见见伯父,叙叙旧!” “哦,原来是这样,没关系,你放心和你父亲住下,就住在县衙,本官看那歹人敢不敢来我县衙催要金银!” 年成祖站起身,大义凛然道。 “伯父,只是那人是官宦之家,会不会给伯父带来麻烦?” 陈硅脸上的担心,年成祖看在眼里,连忙摆手道。 “不用担心,贤侄,虽只是知县,但与应天的高官,多有来往,况且身为朝廷官员,百姓父母,就应该为民做主,更何况贤侄与本官的关系,岂能害怕权贵?本官官虽小,但却有一颗清廉之心,宋朝的包龙图就是本官的榜样,贤侄放心大可放心!” “那多谢伯父了,伯父果然名不虚传,家父私下经常夸赞伯父乃是咋大明,最有官德,官品,官能之人呐!” 陈硅拱手行礼夸赞道。 “你看,师爷回来了,你父亲肯定到了!” 年成祖看到门外匆匆跑进来的师爷许方镜,正要责怪师爷鲁莽时,许方镜喘气道。 “陈家小子,你父亲到底惹了什么人呀?” “放肆,怎么能跟贤侄,这么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年成祖给了个眼色,怒道。 陈硅正懵时,师爷许方镜道。 “刚刚某带了十名衙役出江宁不到一里地,的确见到了陈老爷子,不过不是活的,而是尸体,陈老爷子和家丁二十余口全部被杀,现场所有财物都被带走,像是被打劫了一般,但江宁地界从来没有盗匪,更无劫匪,想必是陈公子的仇家所为!” “什么?父亲他?” 陈硅震惊在原地,他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就这么没有了。 “可恶,贤侄你放心,伯父帮你报这仇!” 年成祖刚说完,许方镜就靠在年成祖耳边小声道。 “所有人都是一刀毙命,不是普通人呀,大人小心呀!” 这次轮到年成祖震惊了,这陈琳到底招惹了什么人物?能做到一刀毙命的,只有三种人,要么江湖顶尖杀手,要么圈养顶级门客,还有就是军队了,无论何种都不是他一个知县能惹得起的。 第141章 明军登陆安东(九州) 紫禁城*文华殿。 经过几年的练笔,如今的朱佑极文笔再也不是一开始那样狗爬字了,至少还能看,当然这都是他自己觉得,没法问,因为没人会觉得他字不好,朱佑极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是太子,而且是实权太子。 旁边汪直给他研墨,梁芳在一旁夸赞,万达还是抱着刀,站在一旁一动不动,能在宫里太子身边带刀的,除了那些黄旗营侍卫,也就万达了。 “咋样?这几个字?” 朱佑极看了梁芳和汪直,询问道。 汪直率先笑道。 “殿下这个字,越来越熟练, 笔法也越来越精湛,恕奴婢直言,皇室中只有主子的文笔最好看!” “何止呀,主子的笔法造诣已是当今少有,可惜三王已是历史,不然就算三王当今在世,都要仰慕主子呀!” 梁芳接着拍马屁道。 朱佑极微笑着拍了拍他们两个的肩膀,虽然知道他们是在胡吹,但还是很开心。 “本宫知道你们在拍马屁,但本宫还是很开心,知道为什么吗?” 这会轮到汪直和梁芳不懂了,一般知道他们拍马屁,应该不开心才对,为何主子反而说开心呢? “奴婢等不知!” 朱佑极画风一转,收起笑容放下笔道。 “这就跟本宫知道你们欺上瞒下,贪污受贿一个道理!” “奴婢死罪!” 汪直和梁芳连忙跪下磕头,此时他们听到了钢刀出窍的摩擦声,让他们有一种接近死亡的感觉。 身后的万达右手将钢刀轻轻推出,做好准备,只要朱佑极一声令下,他立刻会让这两个太监人头落地。 “但本宫有些东西不会管,更不会治你们的罪,在本宫的世界里没有清贪之分,能为朝廷所用,为本宫所用,就有价值,相反有两种人,本宫是必杀之,要么对本宫不忠,要么欺压百姓,这两个是底线,本宫之所以对你们说,就是提醒,其他的本宫都可以容忍,但这两个不能忍,懂了吗?” 听完朱佑极的话,知道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万达才渐渐收刀入鞘,在万达眼里,天下只能朱佑极当皇帝,其他人都不行。 “奴婢明白,奴婢一定记住主子的话!” 汪直和梁芳已经额头大量出汗了。 “那就好,起来吧,把额头的汗擦一擦,有人要来了!” 朱佑极走回龙椅上坐着,翻看奏本,等待那个人。 汪直和梁芳有点懵,他们一个掌管宫中侍卫,一个是宫中内侍,都不知道有人要来了,主子是怎么知道的? 果然半个时辰后,殿外值守内侍匆匆来报。 “太子爷,神宫监掌印刘瑾在殿外求见!” “让他进来吧!” 朱佑极似乎早就料到般,让梁芳和汪直感到诧异,特别是梁芳,他知道今天刘瑾要来,但不知是现在这个时候呀。 刘瑾进来后跪下拜道。 “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了起来吧,今日来找本宫何事呀?” 朱佑极在昨日就已经知道刘瑾的规划了,表面上看似梁芳掌控了内侍,汪直掌控了军队,因为这是给那些文官看的,如果不这样做,他就没办法装下去,但其实这些都在他的手里,因为不管汪直还是梁芳,里面都有朱佑极的人,就比如刘瑾这事,他比梁芳还早半个时辰就已经知道了。 “奴婢,奴婢是想为主子分忧,听闻主子最近劳心劳累,奴婢是想……” 刘瑾的话被朱佑极打断,随后道。 “本宫知道你的意思了,但你寸功未立,还不合适,这样吧,最近京城那只狐妖挺跳的,一直潜伏于京城,你把那只狐妖找出来干掉,京城的几百门大炮配合你对付狐妖,成功后本宫就答应你,如果连这都做不到,就别再提了!” 刘瑾并没有失望,这狐妖虽然难查,但并不是查不出,而且还有几百门大炮,别说狐妖了,一座小山都能推平了。 “奴婢谢主子!” 朱佑极看着离开的刘瑾,向众人笑道。 “走吧,去看看父皇与母后!” 应天*梁府。 “东西都拿回来了?” 梁德躺在椅子上,仰望着天。 “启禀二爷,这是全部的财物了,人全杀了!” 几名蒙面人都是自己哥哥,花费重金从江湖上找来的亡命之徒,个个身手矫健,都是好手,从这次行动来看也能看出实力,七八名蒙面人杀掉对面二十多名家丁,并且个个一刀毙命,绝不拖泥带水,对于他们的实力,梁德还是很放心的,毕竟是自己哥哥给的。 “都打开找找,有没有一个砚台,上面又雕刻龙和凤,是紫金色!” “是!” 半个时辰后,几名蒙面杀手和家丁,总计五十多人,但还是没有找到,梁德感觉不对劲。 “这次你们动手时,有没有一个书生打扮,瘦瘦高高的年轻人?” “没有,除了家丁和那个老爷,没有年轻人,那个老爷我们是先询问,他不肯交代东西在何处,那个地方离江宁县很近,我们撒节外生枝,就杀了,把这些金银财宝都带了回来!” 为首的蒙面人道。 梁德好像明白了,估计那个老头把东西给他儿子,而他儿子进县城了。 “李四你们打扮一下,跟本老爷去一趟江宁!” “是!” 看着众人离开,梁德想那个小子一定还在江宁,看来得先去江宁县衙,让知县一起帮忙找人。 日本*安东岛。 由于兵力只有十万,而九州有九个大城,李震站在朝鲜船的船头,观察情况后,下令道。 “全部登陆肥前城,然后派遣斥候,去这些城看下还有没有没撤完的!” 三万大军一拥而上登陆肥前城,并没有日本兵在此驻扎,李震现在只能等待,朝鲜船小,一次载不了那么多,现在才到了三万,还有七万没到。 “父亲,三万大军全部入城了,这日本的城池跟我们大明的完全不同!” 李昂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奇怪的城池。 “哈哈,这种城池看着是不是挺小的?没办法番邦小国只能造出这种又难看,又小的城池,我们都护府就设在这,这城池叫什么前?” 李震对于这日本国的城池名不是很了解。 “父亲这叫肥前城,虽然名字挺怪的,但孩儿已经知道这城池如何布防了!” 李昂看了一眼地图,这日本国的城池名字都是挺奇怪的。 “对对,肥前,这个港口不错,后面南海舰队就可以在这里停靠,这两天就待在肥前,等斥候汇报,十万大军到了,再出去收城池,九座城池,每座一万,这里两万刚好,对了今晚让兄弟们小心点,现在只有三万大军,这个日本国总兵力有二十多万,还是得小心他们有诈!” “是,父亲,孩儿今晚亲自巡城!” 看着李昂指挥得当,李震心里点了点头,不愧是自己的儿子。 第142章 北宋仁宗宝物(紫金龙凤砚) 京师*商城。 一处酒楼后院,两人都在准备行装,李子龙对其说道。 “已经提前跟宫里人说好了,人家只愿意这最后一次,今晚就要来个大的!” “真不知你那么弄的目的何在!” 听着妖娆女子抱怨,李子龙哈哈大笑。 “目的,当然是要当上这大明国师,然后才能接近这个狗昏君,哈哈哈!” 酒楼外。 乔装打扮的刘瑾和魏彬等人,就发现了这里,魏彬指着它介绍道。 “这座云祥酒楼,生意并不是很好,主要原因就是他关门特别早,平时比别人早关门两个时辰,今日更是连一个下午都没开,偏偏就有人发现狐妖在这条街就消失了,属下就怀疑躲这里面了!”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等会我们绕到后院去看下!” 刘瑾带着众人来到后院,刘瑾示意魏彬爬上去看看,魏彬在刘瑾等人帮忙下,爬上了后院院墙,看到里面好多人拿着兵器,有一男子在穿道袍,一女子在穿狐皮。 “的确,里面有女子在穿狐皮,就是这里!” 刘瑾笑着给魏彬肩膀上拍了一下。 “好家伙真给干爹争脸,不错,现在赶紧去城门口通知城门总兵,来拿着干爹的金牌去!” “好的,干爹你等着!” 魏彬收好刘瑾的金牌,赶忙往城门口跑去。 城门口,几十名黑骑营军士,在指挥进出城,魏彬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到了城门下,一名军士上前询问。 “出城排队去!” “不不不,杂家是宫里的内侍,是带着神宫监掌印的令牌来的!” 魏彬一脸微笑着跟军士解释。 “哦?那你跟某上来,带你去见罗总兵!” 城楼上的休息室,值守总兵罗秉忠躺在榻上盖着虎皮睡着了,门外的军士进来道。 “总兵大人?大人?” 罗秉忠才突然醒来,揉了揉眼睛问道。 “是不是要下值了?” “不是呀,现在离下值还早呢,是宫里来人了!” 士兵话说完,罗秉忠赶忙跳了起来,扔下虎皮,往外走。 “怎么不早说,怎么能让内侍在外面等呢?一点都不懂规矩!” 罗秉忠看到内侍魏彬。微微一笑道。 “刚刚俺在看书,这才耽搁,公公不知来此有何事呀?” “是这样的,最近京城闹的沸沸扬扬的狐妖,已经被我们找到位置了,你赶紧带着兵与我等抓那狐妖!” 魏彬边小跑边说道。 “好的,公公你放心,俺这就追上来!” 罗秉忠骑上战马向守城军士道。 “来两百军士跟俺来,俺不在千总负责,多带一些火炮!” 江宁县衙。 一名衙役快速小跑,推开书房,向年成祖报道。 “大人,应天府的梁德求见!” 年成祖看了看师爷许方镜一眼,年成祖在想他怎么来了,同时心里在祈祷,那个陈硅惹的人可千万别是他呀,如果真是他别说他一个区区知县,就是应天府那些尚书拿他也没办法呀。 “赶紧的,请他进来!” “不不不,本县亲自出去迎接!” 县衙外,年成祖看到梁德急忙拱手道。 “不知今日梁二爷,怎么有空大驾光临江宁县呀,也不提前说一声,下官好尽一尽地主之宜呀!” 梁德身后跟着几名侍卫,径直向县衙内,知县的书房而去,进入后直接坐在主位上,几名侍卫就站在一旁。 年成祖给师爷使了个眼色,吩咐道。 “来人上茶!” 梁德瞟了一眼年成祖,他丝毫不把这个知县放在眼里,像这种级别的知县,想弄死他简直不要太简单。 “年知县,本大爷今日来你这是找一个人,能找到,本大爷能保举你更上一层楼,如果找不到,你这知县就别想做了,回去种地去吧!” “是是是,梁二爷尽管吩咐,需要找谁,下官立刻给你抓来!” 年成祖从下人手中接过茶水,亲自递到梁德面前。 梁德点了点头,这个知县还是像以往一样听话,可用。 “一个叫陈硅的人,他父亲叫陈琳,我跟他父亲乃是至交,昨日听闻他父亲落难,而且他小时候脑袋还摔过,有时候会疯言疯语,但本大爷不介意,准备接他回去给他荣华富贵,你立刻人手全县寻找!” 年成祖眼睛睁的老大,他想不到真的是陈硅,怎么办?该不该说?这梁德的背后靠山可是内官监掌印太监,如今深受太子殿下倚重,他得罪不起呀。 可是他又实在喜欢那紫金砚,哎,看来是得不到了,一番挣扎后,年成祖还是选择放弃,比起紫金砚来说,命更重要。 “梁二爷,这人下官知道,他就在县衙中,下官不知他与梁二爷的身份,不然早就献到府上,也不需要二爷专门跑一趟不是!” “哦?快把他带来,你干得好,放心这事会给你记上一功!” 梁德拍了拍年成祖的脸蛋,真是个好狗。 随即年成祖让衙役把骂骂咧咧的陈硅带了上来,陈硅看到梁德后彻底心灰意冷,咬牙切齿看向年成祖。 “年成祖,当初你落魄时,是家父资助你进京赶考的,你才有如今这知县之位,如今他的遗孤托你照料,你竟然卖于贼人!” “呵呵,当初是你父亲给了我进京赶考的盘缠不假,也资助了我很多,这也不假,但他生意之所以做大,这些年我不知道帮了他多少,早就还清了,再说谁叫你敢惹梁二爷!” 年成祖对此时如同疯狗般的陈硅不屑一顾,她父亲帮了他,他这些年利用知县的权力,也帮了他不少,早就还清了,没有他帮忙,陈琳这些年能把生意做这么大? 陈硅瞟了一眼梁德,不屑道。 “你再有权势,不怕我进京告御状吗?” “你觉得你进得了京吗?把东西交出来,本大爷饶你一命,不然你就是死路一条!” 梁德的话,陈硅没有放进心里,紫金砚是他的家的传家宝,从北宋仁宗皇帝至今,已有几百载,他怎么可能舍得交出去。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们紫金砚的存放地方,哈哈!” 第143章 狐妖案终 江宁县衙。 梁德坐在主位上,盯着被侍卫按押在地的陈硅。 “你真的不愿意交出来?” 陈硅眼神坚定的摇了摇头。 “人可以死,紫金砚不会交,而且自父亲死后,家里无人知道紫金砚存放何处,只有我知道,我不说你们永远得不到!” 梁德一开始脸色铁青,但后面脸上开始带着笑容。 “你不说本大爷还忘了,你家里还有你母亲和你妻子是吧?” “你,你要干什么?” 陈硅瞬间变脸,他难道敢在应天向他的家中动手不成? “你说呢?虽然你的母亲年龄有三十多了,年龄是大了点,但风韵犹存呀,还有你那个妻子,娇小玲珑,长的也不错,怎么样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交出来,本大爷给你一笔钱,你们一家子好好安心享受一生,如不交出来,呵呵!” 梁德不急,他看得出来陈硅开始担心了,这就是他的弱点,只要肯交出来,完成任务,做啥他都愿意。 陈硅转念一想,他在诈我,他绝不敢在应天府做那种事,不然也就不会等我们出了应天才动手的。 “你在诈我,我不傻,如果你们能在应天动手就不会等我们出来了再动手,看来你背后的人虽然势力很大,但怕影响名声” “呵呵,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在应天城动手,但我们还是有办法的,来人押下去,派人看着!” 随着陈硅被押了下去,梁德看向年成祖继续道。 “之前你跟陈琳有书信往来吗?把所有书信都拿过来!” “有有,我们经常书信往来,下官去拿!” 年成祖下去后,梁德看向李四。 “你知道本大爷要做什么吗?” 李四江湖经验丰富,立刻就想道。 “这是要派人临摹陈琳的笔记,然后把陈琳家人骗出应天?” “哈哈,你说对一半,已经很厉害了,方法是这样,但却不是临摹,而是装裱,临摹的再像,也能看出破绽,毕竟陈琳的夫人李氏也是书香门第之家,她估计能看出自己夫君的笔迹。 但装裱就不一样了,里面所有字就是陈琳的,几乎以假乱真,你下去办这事,待会拿到书信,去城里找最好的装裱师,然后把信给李氏,懂了吗?” 梁德对事物的自信和灵机应变,让李四极其佩服。 “二爷放心,属下这就去!” 京师*云祥酒楼外。 踏踏踏,一队队黑骑营铁骑包围了云祥酒楼,听说里面有狐妖,罗秉忠这次把驻守城门最精锐的重装铁骑,人马具披重甲,这种重装铁骑,五大营里只有黑骑营有。 酒楼外还有十几门大炮,虽然火器红旗营最多,但其他各营也有火器,但只有红旗营做到人手一只,不管质量或者数量上红旗营都是最多的,酒楼前的刘瑾上前道。 “罗总兵辛苦了,这可是大功一件,杂家拜托你了!” “不敢,不敢,公公乃是掌印太监,是太子爷的红人,末将怎可当得起公公如此说,贼人就在这酒楼内吗?” “是的,这狐妖也在里面,这狐妖可不能放跑了,这可是主子亲自交代的!” 刘瑾的话,罗秉忠记住了,点了点头。 “公公放心,你在后面看着,今日末将一定拿下这狐妖!” 罗秉忠骑着战马,全身披甲,威风凛凛的站在酒楼外喊道。 “里面的人,开门出来,不然本伯要开炮了!” 旁边的千总会意,立刻招手指挥道。 “火炮准备!” 一名名军士,将炮弹装入火炮,举起火把准备随时开炮。 云祥酒楼大门开了,一名道士打扮的人,走了出来到罗秉忠面前,行了一道礼。 “无量天尊,善人,贫道有礼了!” 啪。 “还有礼?” 罗秉忠直接一鞭子把李子龙打倒在地,李子龙的脸上出现一个如同蜈蚣大小的鞭痕,疼的李子龙满地打滚,哇哇大叫。 李子龙知道不用最后的手段,无法驱赶这些强悍军队了,只好动用狐妖了。 “你们这样会引来狐妖的,你们不怕吗?” 罗秉忠看了看周围,大笑道。 “老子打了一辈子仗,还真没见过狐妖长啥样,让她出来呗,今日别说狐妖了,就算玉皇大帝,也得给老子死在这!” 周围士兵也开始大笑,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早就不容易恐惧。 就在众人大笑事,酒楼的三楼楼顶,出现了一名女子,身材婀娜多姿,光看这身段就知道,相貌不差,特别身后披着白色狐狸皮,脸上带着狐狸的面具。 “你们今日是要自己退兵,还是要本座施展法术,把你们都留在这里?” 罗秉忠众人这时才知道,原来真的有狐妖呀,赶紧示意炮手准备对准开炮。 看到一个个炮管都瞄准自己,距离还这么近,狐妖女子心里有点慌了,可外表不能表现出来,她这时候必须劝对方冷静,啥事都可以商量,别动不动开炮呀。 “其实大家听本座说,这个其实不退兵,也…………” 轰、轰、轰。 十几门炮同时瞄准了酒楼顶上的狐妖,由于精准度不是很高,导致整个酒楼顶部,被炮弹轰的全部粉碎,但全然不见狐妖的身影。 罗秉忠此时有点害怕了,这狐妖果真有点本事,竟然在十几门炮的炮轰下,竟然躲开了,众军士皆是震惊不已,这人如何与妖斗呀? 就在罗秉忠考虑如何处置,或者要不要请求其他各营增援的时候,一名把守酒楼后门的骑兵,飞奔而来。 驭驭驭。 一名骑兵上前道。 “总兵大人,刚刚在后门发现了狐妖的尸体,不过都是尸体都是残肢断臂,极其惨烈!” “你确定是狐妖的吗?” 罗秉忠不解,这狐妖刚刚还准备施法,这怎么就死了呢?她不是还能飞上酒楼顶部的吗? “是的,刚刚有几名杀手想从后门突围,被我等全部歼灭,看情况里面还有杀手!” 骑兵的话,让罗秉忠明白了,这狐妖是假的,要看看她怎么上去的,最简单的,进去酒楼就知道了。 “来人,下马,给我杀进酒楼,杀呀!” 其余军士也冲进去。 “杀呀……” “杀呀……” 罗秉忠带头下马冲进酒楼,面对这种全身着布面黑色重甲的恐怖铁甲兵,杀手无还手之力,这些铁甲兵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刀枪不入。 罗秉忠在院子里,找到了狐妖上酒楼顶部的方法,那就是一个加长的木梯子,她是爬上去的,那个狐妖只是一名普通女子罢了,结果被十几门大炮轰死了。 “哎,太惨了,下辈子不要当着十几门炮的面前骗人吧!” 罗秉忠感慨道。 第144章 二龙彻夜长谈 戌时紫禁城*乾清宫。 朱见深这次没有坐在龙椅上,而是跟朱佑极一起坐在大殿的台阶上,空荡荡的大殿内只有他们父子二人,所有人都在殿外。 “父皇,母后睡了吗?” 朱见深摸了摸朱佑极的脑袋笑道。 “你母后这几年都睡的早,身体也是越来越差了,都是年轻时留下的病根,特别去年万国丈去世,给她打击还是很大的!” 朱佑极心里是知道的,万贵为人低调,从不张扬,去年国事繁忙,万贵去世也只是匆匆办了个丧礼,母后本来身体就不好,加上伤心过度,历史上的万贞儿也是在成化二十三年去世的。 “那父皇跟母后可以出去散散心呀,现在天下太平,趁着现在还年轻可以多出去走走嘛!” “你母后当然想出去走走,她从小就卖到宫里,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宫!” 朱见深也有这个想法,只是担心自己一走,朝廷会不会出乱子?毕竟现在大明皇帝是他而不是极儿,可他儿子现在还不想当皇帝。 “父皇你尽管出去走走,不要微服私访,不安全,就皇帝出巡即可,带母后看遍大好河山,玩个开心再回来!” 朱佑极一脸赔笑道。 “可皇帝出巡,最少耗资千万两,代价太高!” 朱见深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道。 “父皇你不明白儿臣的意思,首先您与母后出去除了游玩,也可以帮儿臣看看这天下是不是儿臣治理的那样好,毕竟官官相护,有时候欺上瞒下也是正常,至于银两,父皇不用担心,现在不算国库,内帑你知道有多少钱么?” 朱佑极现在是真不缺钱,各种商税,进口税,现在沿海地区商业极其发达,各国船只不断,特别东南亚各国知道大明的庞大舰队又下海时,都急忙前来贸易。 “哦?多少钱,朕有段时间没去查了!” 朱见深说完,朱佑极给他竖了两个手指头。 “亿万两白银,就有两位数了,国库也有一位数了,现在知道商税有多赚钱了吧?” “现在钱多了,也不能乱花,大明目前开销也大,你看看你的营兵制,特别废掉卫所之后,你现在每年军饷都要一两千万两,这在以前根本不敢想象的。”朱见深还是笑着点了点。 “所以现在钱多呀,再说了开销大也是值得,这些可都是可战之兵,而不是卫所那种农民,等过几年,大明就有近两百万可战之兵,到那时,就该发动对蒙古的战争了吧然后彻底将蒙古收入大明的版图!” 朱佑极已经在慢慢规划了,兵士是需要训练的,现在还不行,再过几年就可以了。 “行吧,到时候问问你母后,看她怎么想,对了今天就这个事吗?”朱见深感觉自己孩子肯定还有事。 “嘻嘻,是的还有个事,儿臣准备再立个西厂,由神宫监掌印担任,负责对内官员的贪腐和各地太监的监督!” 朱佑极就将刘瑾想要立西厂的事跟朱见深一一道来。 “父皇明白你的意思了,好,这个坏人还是父皇去做,不过这件事阻力估计很大,父皇敢说所有文官勋贵武将都会阻止,不过父皇都会帮你的。” 朱见深很明白,只要当官的就没有不贪的,这个西厂的压力是很巨大的,但这个想法不错,东厂负责监督军队和各国的情报刺探,西厂监督各地镇守太监和文官的贪污腐败。 紫禁城*内官监。 “干爹,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王敬看到梁芳回来,连忙上前伺候,梁芳对其点了点头道。 “今日事情多,最近主子忙的都比较晚,怎么样?梁德有没有传消息回来呀?” “有有有,你看这是二爷传回的书信!” 王敬恭敬的将书信递上。 梁芳眼睛扫了一眼后,脸立刻变得铁青,他想不到自己的弟弟在应天竟然敢如此无法无天,胆子竟然这么大。 “废物,简直是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看看这厮做了什么!” 王敬看完后也是吓了一跳,擦了擦汗水,思索了一会突然想道。 “干爹,这事并非没有办法,从二爷的书信上看,这事目前只有那个年知县知道此事,还没有传到应天,还能补救!” “此事你觉得该当如何呀?” 梁芳懒散的看向王敬。 “干爹,孩儿认为应当让二爷看看这个知县可不可靠,如可靠拉入我们这边,如不可靠,必须除掉,万一哪天这事捅出去,又要遭到文臣们的口诛笔伐,到那事,这事就不好处理了呀!” 王敬的话,梁芳点了点表示认可,但他觉得还有一事,那就是主子那边也不能瞒着,自从刘瑾那事后,梁芳觉得主子肯定也会知道这个事,与其被动,不如化为主动,看向王敬道。 “立刻修书一封,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应天,交给梁德,并且告诉他,年知县如不可用,必须除掉,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可用的话,只要他好好做事,好处少不了他的!” “是是是,干爹,孩儿记住了!” 王敬退下后,梁芳看了王敬一眼,他不确定,主子在他身边安排了什么人,但他肯定,有人就对了,不过他也不担心,按照主子的性格,只要他们忠心没有问题,价值还有,主子就不会放弃他们。 紫禁城*神宫监。 “明日,陛下就会在乾清宫宣布我们的西厂成立了!” 刘瑾坐在主位上,底下一众内侍拱手恭喜道。 “恭喜干爹终于要得到西厂了!” “是呀,干爹以后肯定要超越汪直和梁芳的!” 面对众人的吹捧,年轻的刘瑾还是不自觉流露出了微笑。 “放心,放心只要你们忠于本督,本督不会亏待尔等的,特别魏彬这次表现最好,等西厂下来了,总得有人打理,在西厂你就是本督的二把手了,知道么?” 魏彬赶忙出来跪下。 “多谢厂督,奴婢必定誓死追随!” “好好,你们其余人也是,以后最少都是一个镇守太监,咱们虽然起步晚,但也不能输给他们,呵呵,汪直,梁芳,杂家终于可以和你们平起平坐了!” 刘瑾站起来笑道。 第145章 成立西缉事厂 紫禁城*乾清宫。 “不可呀,陛下,西厂如果开了岂不是令满朝文武人人自危?” 商辂第一时间跪下劝谏,其他他都可以忍一忍,这西厂做啥都行,但居然要治贪腐,这怎么能行? 商辂跪下后其余商辂党官员纷纷跪下。 工部尚书刘庭,左都御史刘健。 刑部尚书张蓥,王鏊吏部右侍郎。 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林聦。 兵部郎中刘大夏,工部郎中韩文等。 “陛下,这西厂乃是祸国之举,不可轻开呀,大明官员大多都廉洁奉公,少数害群之马也可处置,但这西厂一旦开启,将令朝堂诸公如何自处?请陛下三思呀!” 李秉也出来跪倒在地,李秉党官员也都纷纷跪下。 礼部尚书马文升,工部左侍郎林翰。 右都御史谢迁,大理寺卿田景等等官员。 兵部尚书王越却没有动静,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勋贵武将也是出奇的没有劝谏,但他们也不支持开设西厂,有点类似中立的味道。 嘭,的一声。 “哼,怎么?朕还没死呢,说话不管用了吗?” 朱见深狠狠拍了一下御案,指着群臣继续怒道。 “今日所有劝谏的臣子,一律降一级留用,停三年俸禄,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可再劝!” 李秉和商辂只好将求助目光投向朱佑极,朱佑极微微点了点头,出来跪道。 “父皇,大臣们都是一片苦心,并没有错,降级停俸就算了,另外这西厂开与不开,还要再商议下才可,不可轻易下决定!” “你以为朕不敢废你吗?现在天下武备松弛,贪污成风,各地百姓苦不堪言,朕不开西厂怎可?” 朱见深的一番话让众大臣心里一紧,这陛下是咋回事?平时不是对太子最好么?再说了废掉太子立谁为太子?难道是三皇子朱佑樘么? “父皇,就算废掉儿臣,儿臣也要坚持劝谏父皇,这天下文人都心向朝廷,忠于父皇,爱护百姓,不需要西厂,不然会使天下读书人惶惶不安,大明有动摇国本之险呀!” 朱佑极说完还重重磕了一下地,两边眼角流露出泪水。 此太子有汉文帝之明,宋仁宗之贤,以后必是一代爱护天下学子的仁君,这种君王才是我等,为之效忠的对象呀,本首辅必定一生为其驱使,商辂心里想道。 想我大明开国以来,洪武失之暴,太宗失之利,建文帝对待我等倒是不错,可惜太过急躁,这太子有建文帝之风范,对待我等文人如此重视,当誓死效忠之,李秉想道。 “好呀,好呀,朕如此看重你,加上你是皇长子,才立为太子,看来是朕看错了,怀恩,传旨废……” 朱见深正欲说出口,商辂和李秉带着群臣跪下道。 “陛下,太子乃国本,不可轻易废黜呀,是会遭天谴的呀!” “陛下,当年的景泰帝就曾废黜太子,导致上天降下责罚,太子早夭,景泰帝也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陛下,太子绝不可废,不然老臣就撞死在这殿内!” 说完户部尚书万安想往殿内大柱撞去,吏部尚书万喜急忙拉住,万安奈何力气太小挣脱不开,喊道。 “别拉我,放开我,臣要自殉,以阻皇命,以示其忠!” 地上俯身的朱佑极,嘴角微微上扬,这万安真是戏精呀,要是在后世不得给他颁个奖呀,真是没找错人,这下让你们感动吧。 “来人!” 殿外值守的戚宁带着两名侍卫进来,朱见深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摆了摆手道。 “好了,太子不废,但惩罚还是免不了的,那就拖下去,幽禁慈宁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宫门一步!” …………。 过了一会,众侍卫还是没有反应,朱见深怒道。 “怎么?朕说的话不管用了?朕还是大明的皇帝,把太子拖下去!” 众侍卫还是无动于衷,朱佑极连忙道。 “父皇,儿臣有个两全之法,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朱见深脸色缓和了一下,看了看朱佑极身后巍峨不动的侍卫,说道。 “有什么想法就说吧,这西厂朕是一定要建立的!” “父皇,你看这样如何?西厂先暂时建立,但父皇可以巡视最富饶的江南,如果父皇发现江南国泰民安,百姓丰衣足食,其乐融融,就取消西厂,并且永不再开,反之儿臣也不会再反对西厂之事,并且西厂永不能撤,不知父皇意下?” 朱佑极说完,朱见深点了点头向众位大臣道。 “你们以为如何呀?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你们阻止朕开西厂,太子被废,商辂和李秉,夷三族,要么咱们君臣赌一次,真如太子所说,朕决不食言,可要是你们说的不对,就连江南这富饶之地,都不能令朕满意,这事就勿要再提!” 商辂看了看李秉,各自摇了摇头,这还选啥?不同意全家命都没了,况且巡视的是江南,其他地方他们不敢保证,而江南一向物阜民丰,再悄悄通知一下,肯定没问题。 “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 朱见深此时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笑容,笑道。 “好好好,都起来吧!” 朱佑极和众人起身,朱佑极赶忙询问。 “父皇这西厂厂督何人担任?” 朱见深沉思了一会,笑道。 “你们觉得汪直和梁芳怎么样呀?” 商辂想也不想出声阻止。 “陛下,汪直已经担任御马监掌印并且掌握大明最精锐的十万黄旗营,可是重新上演唐宦俱文珍呼?” 李秉也出声道。 “陛下,梁芳内官监,党羽众多,不仅掌握宫内所有内侍,并且大明的富商巨贾也与他马首是瞻,如让他掌握西厂,有可能造成二次的汉末之十常侍,不可不察呀!” 见朱见深点了点头,众人这才放心下来,对于他们来说只要不选这两个,不让阉宦做大,他们就不惧,他们最担心就是阉宦做大,也来个废帝,这么好的太子没了,他们也就死到临头了。 “那就让神宫监新任掌印刘瑾为提督,西厂主要负责治理贪腐和监察各地镇守太监,正式成立西缉事厂,同时命钦天监最近找出一个合适的时间,朕和皇后以及后宫众位爱妃包括太后一起巡视江南,为了不添加国库负担,路上开销均由内帑出给,随即通告天下吧!” 朱见深起身不再理会众人往后宫走去,朱佑极向众人道。 “本宫这可是向父皇一再保证,诸位都是我大明肱骨之臣,别让本宫失望呀!” “太子殿下放心,老臣明白!” “太子殿下放心,臣立刻安排!” 商辂和李秉拱手行礼回道,见众大臣离去,朱佑极嘴角才微微一笑。 第146章 搅动江南 紫禁城*文华殿。 此时的朱佑极还没来,一大早三位大太监就来这里等着了,为什么是三位呢?因为刘瑾也进入大太监行列了,如今更是成立西厂,可以跟汪直和梁芳平起平坐了,但具体的实力上还差很多,毕竟根基不如其他两位稳定。 汪直向刘瑾拱了拱手笑道。 “杂家要向你恭喜了,如今更是成立西厂,以后要同心同德伺候主子!” “当然,我刘瑾这辈子啥都不知道,但就知道懂得忠义二字,以后还要多亏二位前辈照顾呢!” 刘瑾也是和颜悦色的回了一下,毕竟现如今文臣愈发猖狂,都是太监,抬头不见低头见,最起码的表面尊重还是要有的,这是最基本的处世之道,都是人精没人傻。 “是呀,人家汪公公是主子从小到大的,并且还会打仗,杂家也陪主子好多年了打仗不会,却能给主子挣钱,但刘公公却不走寻常路,从一个小小内侍,不过年余讨得主子欢心,居然开了一个西厂来监督百官和镇守太监,看来是我等没用了,要收拾收拾给尔等腾位置了!” 梁芳的话里带刺,意思是说他们两个前浪被这个小小后浪赶上了,也有警告的意思,刘瑾虽年少却不傻,王振之祸尤在眼前,想要强大必须慢慢图之,立刻赔脸笑道。 “梁公公这话言重了,奴婢永远是两位的后辈,而且这西厂也不与两位的工作重叠不是,小的是懂的分寸的。” 汪直见两人只是擦出一点点的火花,立刻拱火道。 “梁公公不要误会,杂家相信刘公公绝对没有想取代我们两个的意思,如果有顶多是取代一个,再说了就算被取代了,那也是实力不济怪不得任何人!” “不不不,杂家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两位言重了,言重了!” 刘瑾说完,一脸高傲的不再去看其他两个,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般,梁芳本想再说两句,门口路过的一名内侍给他摆了一个他才能看得懂的信号,随即梁芳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太子殿下驾到!” 门外内侍传来声音,朱佑极一身衮龙袍,头戴紫金束发冠,脚穿游龙靴,大步走进文华殿内,现在的朱佑极虽然才十一岁,但可能由于个子高的缘故,看起来像似十五岁般成熟,身后还是跟着寸步不离拿着钢刀的万达。 “参见主子!” “参见主子!” “参见主子!” 三人连忙跪下道。 朱佑极走到御案前,坐在龙椅上翻看题本,抬头道。 “都起来吧!” “谢主子!” 三人连忙起身,汪直给朱佑极捶背,梁芳研墨,刘瑾帮朱佑极扇扇子,万达则是站在一旁抱着刀,不言语,朱佑极瞟了一眼刘瑾道。 “这次父皇要去出巡江南,如果江南稳定,官员廉洁奉公,百姓安居乐业,则你的西厂就不保了,但也不能无事生非,你自己看着办!” “奴婢懂得,奴婢保证这江南安稳不了!” 刘瑾一边轻轻扇扇子一边赔笑道。 “对了,梁大伴,这内官监是你在管吧?” 朱佑极的话,让梁芳一时之间感觉大祸临头,他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何这么问,但他知道他要倒霉了。 “主子,是奴婢在管!” “那就好,最近这砚台不好用了,害的本宫字都写不好了,现在就去,给你一点时间采购点好的砚台,如果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内官监就给别人管吧,免得你太辛苦了!” 朱佑极喝了一口茶后,不再看向梁芳,手里盯着内阁的题本。 梁芳连忙退后一步,跪下磕头道。 “奴婢该死,奴婢知道错了,这就去采购!” “去吧,别让本宫再说第二次!” 朱佑极瞟了一眼梁芳道。 “是是是,奴婢马上去!” 看着急忙跑出去梁芳,刘瑾不自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过看到趾高气扬的梁芳吃瘪,心里还是暗喜的。 紫禁城*内官监。 回到内官监的梁芳,顾不得擦汗,就一头坐在主位上,周围内侍不敢出声,王敬连忙上前轻声道。 “干爹,您这是怎么了?” 梁芳盯着王敬严肃道。 “现在京城外还有多少可用的人手?” 王敬自然知道梁芳说的是什么,那是他们圈养的门客,以前都是杀手,专门负责帮梁芳处理一些事情,当然像汪直和刘瑾肯定也有。 “回干爹,除了几个在二爷那边外,还有一百多人,都是江湖上的好手!” “好,你派郑忠率领五十名好手南下应天,跟梁德说,杂家不管他用什么方法,十日内必须把紫金砚台拿过来,此事十万火急,主子已经不耐烦了,懂吗?” 梁芳实在没有办法了,今日主子就是在催这个了,王敬看到梁芳这么着急,不敢耽搁连忙道。 “干爹,孩儿这就去安排,您放心!” 看着出去王敬,梁芳心里才稍微缓和了一点,他倒是不担心刘瑾能抢了自己的位置,毕竟他们三个当中只有他有大量商人人脉,但他怕失去主子信任,那就彻底完了。 江宁县衙。 坐在县衙书房的梁德,享受知县安排的侍女伺候,极其惬意,梁德正在神游天外的时候,忽然门被推开,管家连忙进来道。 “二爷,这是京城大爷传来的书信!” “哦?本大爷来看看,我哥哥说什么了!” 梁德翻开扫视了一眼,连忙盖上,原来事情如此急促,看来耽误不得了,不然就麻烦了,随即看向李四道。 “那个书信的事,搞好了吗?” “明日就可以了,由于时间太紧,这已经是最快速度了!” 李四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他明白,可是时间不愿意等人了,就就一天会影响哥哥的事吗? 梁德在书房内来回踏步,随即看向李四道。 “你去告诉那个装裱师,告诉他务必要以最快速度弄好,而且不能出问题,本大爷给他再加黄金十两,今日就要弄好,快去!” “是,属下立刻去办。” 李四立刻出书房而去,梁德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书信里大哥显得十分急促,这事肯定耽搁不得。 “二爷,大爷信上又催促您了吗?” 梁德瞟了管家一眼回道。 “是呀,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急,希望一切顺利吧!” 第147章 商辂的谋划 戌时京师*商府。 商府灯火通明,府里大堂,坐着许多的官员,都是商辂连夜叫来的,商辂自己坐在主位上,看着底下的大臣,开口道。 “老夫已经传信给应天的官员了,可心里还是担心,今日让你们来就是商量下对策,这个西厂绝不能开,不然后患无穷!” “是的,首辅说得不错,这个西厂绝不能开,大伙想想看?东厂跟锦衣卫大家都了解了,可这个西厂刚出,谁也不知他的底细,而他们又在暗处盯着我等,实在让人难受呀!” 工部尚书刘庭的话,让众人赞同,这个西厂祸害太大。 左都御史刘健出声道。 “现在关键的问题就在于,陛下何时去江南还有江南在陛下去的那段时间内,不能出任何事情,包括官员贪污和大型案件,不然西厂恐怕就无法阻止了!” 商辂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徐世良。 “你身为钦天监监正,跟陛下汇报的是什么时候出巡江南合适呀?” 徐世良见众人都看着自己,连忙回道。 “原本明日就合适,但首辅嘱咐过要拖延一下,所以延缓至三日后!” 商辂点了点头,能延缓几天是几天,总要给他们时间沟通,毕竟这次事关重大,这个西厂让他们焦头烂额,商辂摆了摆手道。 “这样吧,为了以防万一,派一官员前往应天,监督着众官员,但这个人官职又不能太低,你们觉得谁合适呀?” 目前大堂内,官职高的,合适的只有工部尚书刘庭,刑部尚书张蓥,吏部右侍郎王鏊,左都御史刘健,其余人要么不合适要么官职不够。 刘健站出道。 “商首辅,如果没人愿去,那就本官去吧!” 大家都不太想去,他们乃朝廷官员按制不能擅离京师,这又是偷偷去,万一被发现就惨了。 但只有一人想去,那就是工部尚书刘庭,他因为早年收贿赂太多,这也是他坚决抵抗西厂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他与福州总兵杨晔多有来往,杨晔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当地百姓恨不得吃其肉。 这次陛下南巡,而福建离应天并不远,百姓可能会去告御状,他不得不防,这次如果去了应天也好跟杨晔私下见一见,商量一下对策,打定主意就出声道。 “首辅,下官愿意去应天,谁也不用争!” 商辂原本准备让刘健去一趟,可听到刘庭这么主动有些好奇提醒道。 “哦,你怎么愿意去了?这次可是偷偷去,如果被发现了,最低都是罚俸降职,你可要想清楚了?” “没事,下官相信诸位以及商首辅可以为下官打好掩护,这次南下一定办好此事!” 刘庭的话让商辂极其受用,商辂也给出了自己的保证,你放心这件事大家会为你做好掩护,就以你生病为由,可你在应天自己要注意不要被锦衣卫,东厂或者西厂发现,不然本阁就帮不了你了。 “阁老,放心,下官会注意的!” 工部尚书刘庭对自己有信心,这次只要办好了,就算过去了,实际上他不得不去,应天官员他收的贿赂太多,万一出啥事,他第一个被拉出来顶罪,与其这样担心不如南下,自己亲自监督应天更为放心。 “好那就这样决定吧,应天大多数官员都和我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这次陛下巡视应天不得不察,明天刘庭就偷偷前往应天,解决这次的事情!” 日本*安东岛。 望着肥前城现在已经高高挂起明军的旗帜了,明军在日本的驻军只有十万,对于日本的二十多万全国兵力来说,还不是不可战胜的。 但那明军舰队,让他们可望不可及,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世上会真的有如此强大的舰队,毕竟听说大明之前有强大舰队,但已经几十年没有下海了,大家都没有见过,自然当成谣言,这次算是实锤了。 一行一百多人的队伍出现在城门前,就是足利义政等人,带着自己妻子日野富子和儿子足利义尚,还有足利义政的支持者,山名政丰和带来一些护卫以及进献的美女和珠宝。 “你们是什么人?” 城门上的明军询问道。 足利义政出来行礼道。 “俺是西军领袖足利义政,今日前来是特地拜望大明的都护大人,请将军代为通秉!” “有路引吗?有的话放到城门下的篮子里!” 城楼上的陈千总询问道。 所有来安东岛的日本人都要路引,去就近的城池就可以开路引,路引主要记载你要去哪个城池,没有路引就视为探子或者细作,下场被抓或者格杀勿论。 “有有有,这是筑前城的千总大人开的!” 足利义政连忙将路引放入篮子里,陈千总检查了一下,路引无误后道。 “等着我去通报下都护大人!” “多谢多谢,有劳了!” 为了能跟大明的将军们通上话,天知道他昨晚到底查阅了多少有关大明的书籍,以及大明人说话礼仪,只有日野富子知道,昨晚他们两的屋内全是有关大明的书籍,这些书籍都是大明永乐皇帝赠送给他们的,永乐皇帝怕他们是未开化的野人,今日居然用上了。 作者插话: 此时时间是室町幕府的第八代将军足利义政时代,时间线是刚刚结束应仁之乱的1477年也就是成化十三年,并没有天守阁,最早的天守起源於室町幕府最后一代将军足利义昭,位在室町第的御所建立,当时的名称为天主,织田信长增建岐阜城时则称为「天守」,后来不断改名,明治时期改为天守阁至今,此时日本还没有这种建筑称呼。 住宅外则有一行人,在等待召见,但迟迟没有消息,只能耐心等待,足利义政如果来了一定认识这些人。 而住宅内李震坐在椅子上,这椅子还是他们自己打造的,日本没有这个玩意,日本都是正座(也就是跪坐,起源于大唐,被日本学了去,同时也是表示对大唐顺从服从的意思),李震当然不习惯这玩意,看起来就跟跪着似的,他到来的第一天就都把这些地毯全部扔了,制造了椅子,床,这样才舒服,不止李震,各城池主将都是这样,受不了日本这种睡地板。 第148章 江南风波 日本*肥前城。 足利义政带着微笑来到了住宅前,可让他看到他最不愿意见的人。 “你怎么在这?” 足利义视瞟了一眼,嘲讽道。 “那你们为什么在这?你们能来,本将军就不能来嘛?你还不是日本王,开始摆起架子了?” “你敢自称将军?” 足利义政这话,让足利义视完全看傻子般,看着自己的这个哥哥。 “你怕没睡醒吧?日本旧的那一套已经没有了,没有什么天皇了,俺为啥不能自称将军?” “你说什么?你这个王八蛋,八嘎!” 要不是日野富子和山名政丰拉着,足利义政都想上去宰了这个弟弟,他没想明白当初父亲为啥不把他射墙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就在两人即将起争执的时候,住宅打开,出来一名侍卫喊道。 “都护大人让你们进去!” 进到里屋的众人直接懵了,怎么感觉不像是日本了,坐在主位的李震自顾自的喝着茶,也没理他们,身旁的李昂怒道。 “大胆,还不跪下!” 众人立刻跪下,李昂给他们解释道。 “这是大明的兴宁伯,也是安东都护府的都护正四品,统辖大明的东部诸国,那个是监军太监,覃吉可是太子殿下的身边人物!” “参见都护大人,参见监军大人!” 足利义政和足利义视等人赶忙拜倒。 “嗯嗯嗯,都起来吧!” 听到李震话的两人,覃吉则是没有理会他们,足利义政等人分两队站好。 “不知你们这次前来,所为何事呀?” “哦,这次俺前来是特地来拜访都护大人,顺便送上一些小小礼品,不成敬意!” 足利义政随即让人送上三个大箱子,打开后全是金银,还有数十名日本美女。 “都护大人俺也带来了一些敬意!” 足利义视是带了两大箱珠宝和几名美女,不但有日本美女还有其他国家的。 李震直接辣眼睛,金银珠宝他肯定是不能收的,旁边就是覃吉这不等于在太子爷面前受贿吗?至于这些女子收倒是可以收,只是只能做侍女而已。 李震笑了笑对众人道。 “好了,你们的诚意本都护知晓了,这次本伯被太子爷派来安东,任你们的都护,负责处理你们日本战乱问题,你们的日本需要一位日本王,但至于谁当这个日本王,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不知需要什么表现?” 足利义视非常急切的询问道。 “给你们一点点的提示吧,这个本都护目前还不是很清楚,本都护只能这么跟你们透露,太子爷还很年轻,目前大明实际是掌握在太子爷手里,他喜欢一些奇特的东西!” 李震泡了一杯从大明带来的茶叶,足利义政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询问道。 “那互市什么时候开启呀?” “哦,东西还没到,这次只是军队到了,到了再通知你们!” 李震也不管他们,自己喝好自己的就行了,这次出来特意多带了一点点茶叶。 大明*福州总兵府。 杨晔坐在总兵府衙的大堂上,两侧斧钺钩叉等十八般武器,大堂上写着镇守南疆,背后是猛虎下山图,杨晔这几日一直心神不宁,就在杨晔准备离开时,一名从京师前来送信的刘府家丁,进了大堂将信送到杨晔的手中。 杨晔打开观看后,将书信给父亲杨泰,杨泰看完后询问道。 “你有什么想法?” “哎,孩儿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虽然镇守太监覃力朋,手中有我等的把柄,但就怕还是有人将此事上报京师,到那时就一切都晚了!” 杨晔考虑的是,如何将这事大事化小,他这些面在福州做下不少坏事,如果一旦朝廷得知,他难免一死。 “此事不能耽搁,幸亏上次的福州考功司司长来任半路病死了,不然你这事早就被发现了,现在有刘尚书牵头,赶紧前往应天想办法解决此事!” 杨泰深思熟虑后道。 “那监军太监覃力朋怎么办?他可知道我们不少事呀!” 杨晔说完,杨泰直接打断道。 “他不会说的,他手中也有我们的把柄,这些年他贪污私盐,证据都在我们手中,除非他不想活了!” “信里还说陛下要南巡江南,江南现在各个官员都人心惶惶,如果这次江南出了事,那么西厂可就要成立了,到那时覃力朋为了自保,肯定会把我等供出来!” 杨晔也觉得这西厂不可留,这些年谁手上没有贪污受贿,这样一查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嗯,没错,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杨泰道。 “就明日吧,此事宜早不宜迟,况且刘尚书也正在往应天赶了,到时候找他一起商议!” 杨泰听完点了点头,杨晔则是心里苦,他是杨荣的曾孙,原本风光无限,结果现在反而到处求情,哎,可惜世上无回头药也。 江宁县衙。 “二爷,二爷!” 人还未靠近,便传来管家的声音,梁德赶忙将门打开,见管家如此匆忙,必有大事,询问道。 “可是装裱的信弄好了?” “是呀,老爷已经弄好了,你看!” 管家递上信件,梁德看了一下的确可以以假乱真,有了这封信就可以把陈硅全家抓来,到那时候看他还能不能挺得住。 “你们立刻派人将此信送往应天陈家,然后派人盯着,陈家人只要出了应天城,立刻动手拿下,注意一定要等他们离城门远了再动手!” “呵呵,陈硅啊陈硅这是你逼我的,就别怪我心狠了,原本你交出东西,你家里人我一个都不动,现在好了,全家都要陪着你死!” 梁德原本不想把事情闹大,看来现在是不行了,陈硅抵死不交,大哥又催得紧,只好使用这种办法了。 应天*梁府。 驭驭驭。 几十名门客和郑忠一人两马,马不停蹄终于到了梁府,郑忠看见梁府关着,命人前去敲门。 一名门客提着刀,到门前敲门道。 “开门开门,有人吗?” 门打开,出来一名门客好奇询问。 “几位是?” “我们是宫里大爷派来的人,二爷呢?去哪了?” 郑忠的话,让门客有些怀疑。 “有什么凭证?” 郑忠把自己宫里内侍令牌,丢给了门客,观看后的确是内官监的令牌,恭敬道。 “二爷去了江宁县衙,说是去拿东西!” 东西?郑忠想了一会,难道是干爹想要的那个东西?郑忠不敢耽搁急忙拍马道。 “崽子们,走,去江宁县衙!” 第149章 工部下江南 紫禁城*文华殿。 “主子这是辽东巡抚,祝瓛大人的奏本,有关辽东情况的!” 汪直接过内侍手中的奏本,转递给了朱佑极,朱佑极看了看,点了点头,这个祝瓛的确是个人才,可以重用,既然事已了,也该让他回来了。 “汪大伴,拟旨,让辽东巡抚祝瓛回京吧!” “还有让锦衣卫指挥使万通来本宫这里一趟!” “是,主子!” 汪直吩咐交代了下去,朱佑极笑了笑,看了看自己的字,真是越来越满意了。 “汪大伴,上次问你,你觉得哪个合适下海的人选定了吗?” 汪直赶忙回道。 “奴婢有人选,只是不知道主子同意吗?” 朱佑极得意洋洋的眼神,从自己的字上撇开,看向汪直笑道。 “说来听听,合适的话就没问题!” “此人名叫张永,上次下海时,他就跟随在旁,后来奴婢发现此人,勤练武艺,弓马熟练,颇具勇力,也有带兵才能,跟一般的内侍很不同!” 汪直说的张永,朱佑极有印象,这人就是历史上八虎中最能打的,后来与刘瑾不和,导致刘瑾被杀,张永的军事能力还是可以的,不过此时的张永还太过年轻,让他做舰队总督,太容易冲动了。 “这人举荐的不错,只是太过年轻了,这样吧,这次你再辛苦一趟,还是以你为主,张永跟着学学,赵辅也跟着去,至于锦衣卫那边,万通就不必去了,我待会让他派个可靠的人跟着去!” “是,主子!” 汪直也觉得这张永还是太过年轻了些,所以之前才没有推荐。 门外的锦衣卫指挥使万通,走了进来跪下道。 “臣万通拜见太子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快起来吧,咱们之间就不用这样了!” 朱佑极笑道。 “太子爷,礼不可废!” 万通一脸的严肃,让朱佑极更加的好笑,朱佑极摆了摆手。 “好了好了,这次过来,让你挑一个可靠的人,作为下西洋代替你的人选,毕竟也不能每次都让你下,对不对!” “臣举荐朱骥,现为锦衣卫千户,当年英宗皇帝复位后,于谦被杀,朱骥身为女婿被牵连发配,直到陛下登上大宝后,朱骥才被陛下赦免,但现在只是一千户!” 万通的举荐的这个人,朱佑极是知道的,朱骥是朱宸的父亲,朱骥此人比较正直,的确是可靠的。 “那就朱骥吧,你通知他一下,然后升他为镇抚使吧,你去吧!” “是,太子爷,那臣告退!” 万通走的时候,眼光扫了一眼万达,两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由于万达一直陪在朱佑极身边,两人平时很少见。 应天*陈府。 嘭嘭嘭…… “谁呀?” 陈府大门,被一家丁打开,询问道。 “这是你们家陈老爷在江宁传回的书信,在下告辞!” 看着传信的人离开,家丁关上门,准备将信转交给夫人。 后花园中,陈琳的发妻李氏正在浇花,一旁陈硅的娇妻陆氏也跟自己婆婆一起。 “你看,陆琪,这朵花多漂亮!” “这朵花就跟婆婆一样漂亮美丽!” 陆氏有一美丽的小酒窝,身材很苗条,典型的江南女子风格,而李氏个子较高,类似北方女子。 “乱讲,我呀,老咯,也不知道老爷从江宁办事回来了没有!” “婆婆想公公了嘛?” 陆氏笑道。 “胡说,看我不打你!” 就在两女胡闹时,一名家丁来报。 “夫人,这是老爷传回的信!” “快,快给老身看!” 李氏赶忙接过信,撕开信封,拿出信仔细看了起来,原来信里叫他们去江宁县衙找他们。 “婆婆,这信里怎么说的呀?” 看到一旁的陆氏,李氏微笑解释道。 “他们说他们在江宁县衙等我们,要我们去找他们!” “好呀,那我们出发吧?” 陆氏一听到,马上可以见到陈硅,就极其开心。 “可老爷信里让我们带紫金砚一起去,紫金砚不是老爷出发前就带走了么?这个是老爷的传家宝,从来都是自己保管的,老身是奇怪,老爷今日怎么会让我们带呢?” 李氏说完正在思考,陆氏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询问道。 “这是不是老爷的笔迹呀?会不会是有人临摹老爷的笔迹,想骗我们出城呢?” 李氏连忙摆手,她丈夫的笔迹她怎么会不认得,都在一起几十年了,如果是临摹的看了这么久也会看出蛛丝马迹的。 “这不是临摹的,可能是老爷忘了吧,是我们自己想多了吧?” “哦哦,也有这个可能,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婆婆!” 看着迫不及待的陆氏,李氏就忍不住想笑,安抚道。 “好好好,午后我们就出城去江宁,好在应天离并不远,很近,坐马车一会就能到了!” 官道上,几十个护卫,护卫着一辆马车往应天府而去,工部尚书刘庭坐在马车里,坐了好几天了,简直人都快散架了,要不是这个事会牵扯到他,他才懒得来这里。 “管家!” “老爷,怎么了?” 管家连忙回应道。 坐在马车里颠簸的刘庭问道。 “到了哪里了?” “老爷,已经到扬州了,快了,马上就快到应天了!” 听到管家的话,刘庭终于点了点头,他发誓这是他人生中坐的最累的时候,眼看马上要到了,心里兴奋不已呀,遥想当年自己也是从这里北上的。 “派个人通知应天各大小官员,在吏部会合等本官!” “是,老爷!” 管家立刻安排人去。 江宁县衙。 踏踏踏。 几十匹快马,冲进县城,直奔县衙门口而去,县衙门口的衙役看到后,连忙阻止道。 “干什么的?” 驭驭驭。 “应天梁府的梁德有没有在这里?” 头前的郑忠立马询问。 “有,小的进去汇报!” 看着跑进去的衙役,郑忠总算放下心来了,再找不到就要疯了,也不知道如今情况怎么样了? “所有人,下马,进县衙!” 郑忠立刻带着几十人进了县衙,就看到匆匆出来的梁德,郑忠上前拱手道。 “二爷!” “不必多礼,快说,我大哥怎么说?” 梁德说完,郑忠在梁德耳边说了朱佑极对梁芳说的话让以及梁芳的急迫心情,梁德越听下去越胆战心惊,这怎么听着像是要失宠的节奏呀? “二爷,不瞒您说,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快点得到那紫金砚,不然此事无法善了,就连干爹也是受到影响呀,干爹是我们所有人的倚仗,他要是倒下了,我们也就完了!” “明白明白,我跟你说……” 梁德把郑忠拉进了书房,慢慢说起了这次的计划。 第150章 璚英:夫君加油 紫禁城*御马监。 御马监不同于其他各监,比如内官监年轻内侍较多,而且有许多来自其他国家的进贡内侍,但总体数量比洪武年间少了很多,神宫监是年老内侍居多,甚至有一些是在其他监担任过三把手,二把手,或者就是掌印太监下来的,所以神宫监的内侍很多都有极强的人脉关系。 而御马监则是内侍数量少,而侍卫数量多,基本都是黄旗营净军,由于御马监和净军校场极其相近的缘故,所以显得净军最多。 汪直坐在主位上看着底下的一众心腹,思考片刻后,开口道。 “谷大用在辽东镇守,覃吉在安东镇守,而尚铭平时都在京师,宫里平时就你们几个,但这次不同,这次张永要跟本督走,其余人留守宫中,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谨慎,千万不可轻举妄动,还有就是宫中的安全,那是重中之重,懂了吗?” “奴婢等明白!” 众太监应道。 汪直看向韦瑛,这个自己一手提拔的提督太监,必须得好好交代。 “本督不在时,韦瑛你要负起责来,再说了本督一走,你这个提督太监就是最大了,主子的脾气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如果本督回来听主子说你啥坏事了,你看本督怎么收拾你!” “干爹放心,奴婢绝不会误干爹的事,更不会给干爹丢人现眼!” 韦瑛的听话还是让汪直满意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他提督御马监,做这二把手。 “不知,干爹叫奴婢一起去哪?” 张永比较好奇,自己除了早年练过武,看了一点兵书,其他啥也不会呀。 汪直满脸笑容看向张永,汪直笑,要么这个人要倒霉了,要么要得大运了,张永显然是后者。 “你呀要一飞冲天了,主子看上你了,准备让你担任下一任的南海舰队总督,率领舰队远洋万里,宣示大明国威,你们想想这可是离当初的三宝太监最近的一步呀,所以只要张永干好了,以后史书上得跟三宝太监同样待遇!” 而张永的眼神中竟然流出了,多年不曾流出的泪水,眼眶湿润跪下抱拳道。 “奴婢万死不辞,绝不会浪费干爹提拔。以及辜负主子厚恩!” “这次你随本督下海,好好学,主要教你怎么指挥,不懂就问,等下次就是你自己去了,指挥舰队去远洋万里!” 汪直见状,点了点头,张永这孩子还是比较正直的,果然没有看错他。 “奴婢明白,奴婢一定好好学,以报答干爹之提拔和主子之信任!” 张永见状赶忙跪下磕头。 京师*皇家酒楼内。 皇家酒楼三层包间中,万通一身飞鱼服,喝着小酒,似乎在等着人,他身后只带一名锦衣卫百户牟斌,毕竟这里是京师不需要考虑安全问题,特别现在的京师,一条大街有四道城门,每道城门都有军士检查。 随着踏上楼的脚步声逼近,才看清来人的就是之前的锦衣卫指挥使朱骥,于少保的女婿,为人正直的锦衣卫。 “不知指挥使大人怎么有空邀请小人前来?” 朱骥拱手行礼后,坐下后询问。 “本使向太子爷举荐你下西洋,作为南海舰队的锦衣卫监军,这可是正三品,而且你的千户太低了,这寸功未立,太子爷就给你升到镇抚使了,如果你干得好,也能给子孙后代留下个爵位,岂不比你现在这样混吃等死好多了?” 万通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喝着小酒,他不怕朱骥不心动,太子爷这种待遇,全天下没人不心动。 “这是真的?指挥使,你没有骗我?” 朱骥怎么可能不心动,自从英宗复位后,他就以景泰旧臣的身份被发配,如果不是成化皇帝法外施恩,不但赦免了他的罪行,给给了锦衣卫千户的官职。 全家衣食无忧,可就以为他的人生就这样时,太子爷却伸出了橄榄枝,给了他向生活的希望,而且下西洋可是大功劳。 “你是不是觉得,本使敢假传圣旨呀?这种事还能诓骗尔不成?好好干,下西洋最容易积累功劳,随随便便封个伯还是不难的。” 万通私底下也跟朱骥关系不差,自然也了解他,估计这会是兴奋过度了。 朱骥连忙举起酒杯道。 “多这指挥使大人举荐,多谢,末将敬敏一杯!” “来来,喝!” 万通也举起杯子跟朱骥碰碰。 “对了,这次出去的时间可不短,你待会回去呀,跟家里人说说,别让家里人担心了!” “这次要下西洋是嘛?上次你们那么快就回来了,应该没下西洋吧?” 朱骥虽然没有做过舰队,但想想也知道,当年三宝太监下一次西洋,最快都要三年五载,主要还要看路程。 “是的,上次只是在朝鲜,日本,还有就是南洋一带转转就回来了,到这次不同了,由于海上贸易已开,越来越多的船只漂洋过海来大明。 但是还是有一大部分国家并不知道,所以你们的任务就是让他们知道,大明的舰队,已经重新下海了,同时也会保障各国船只的安全,毕竟这海上的海盗可不少呀!” 万通喝了一口酒,用手抓了两颗花生米扔嘴里。 “明白,来指挥使,朱骥再敬你一杯!” 朱骥再次向万通敬酒,酒不够,旁边的牟斌就给两位倒酒。 酉时京师*民城。 朱骥府中大堂,朱骥的发妻于氏(于谦的女儿:于璚英)在大堂里等待自己夫君归来,看天色已晚,丈夫迟迟未归,于氏也是担心,一旁的大儿子朱宸劝慰道。 “娘,别担心了,爹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是呀,姐姐别担心了,也许是和谁喝酒才回来晚了!” 刘氏说道。 “嗯嗯,也许吧!” 于氏喝了一口茶,听到门口有敲门声。 “开门,夫人,我回来了!” “是夫君?宸儿,快去开门!” 于氏说完,朱宸赶忙打开了府门,朱骥一脸开心的走进堂中,从脸色就能看出心情极为不错,这也导致众人一懵,这人怎么出去了一趟,变化这么大? 朱宸壮着胆子问道。 “父亲这是为何这么开心?自爷爷走后,很久没有见你如此开心了!” “是呀,平时笑容少了点,但今日是大好事呀,当今太子爷给我升了镇抚使!” 朱骥摸着胡须一脸自豪道。 “那妾身恭喜夫君了!” 于氏和刘氏向朱骥恭喜道。 朱骥连忙摆手道。 “还不止呢,太子爷英明神武,要再次下西洋,宣国威于万邦,这可是青史留名的事呀,太子爷准备让我担任正三品的南海舰队监军,率领两百艘的舰队下西洋!” “啊……” “啊……” 众人皆是不可思议,难怪自家老爷这么高兴,就连于氏眼眶也渐渐湿润,她始终相信她璚英的丈夫,不是一般人,一定不会辜负已去世的父亲嘱托,现在终于能为朝廷好好做大事了,而不是像从前那样,天天无事可做。 第151章 成化帝:太子要造反? 酉时京师*朱府。 “父亲你说的都是真的嘛?” 朱宸还以为父亲这辈子只能是个锦衣卫千户了,想不到还能被太子爷重用。 “那当然了,刚刚请我喝酒的是谁你们知道么?” 朱骥说完扫视了一眼众人,大家都是摇摇头,暗自得意的笑道。 “是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大人,是他说的,那能有假吗?” “那父亲,孩儿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朱宸还是忍不住说出他的想法,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舰队,还没去过大海,他想试试。 “胡闹,你去干什么?这次是太子爷开恩,才让我去,你这样看起来像什么样子?” 朱骥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他可不想耽误太子爷的事情。 “父亲,孩儿不会耽误您的,孩儿不会干预您的一切事情,孩儿只是想出去见见世面,加上您是监军大人,肯定要带锦衣卫护卫,孩儿可以穿成您护卫的衣服呀!” “这样吧,如果总督大人同意让他去,就去呗,如果不让就回来,你看这样好不好,夫君?” 璚英的意思,他明白了,这样就算去不了他也无话可说,想了想,明天上船前跟汪直总督承认下,看看他肯不肯再说吧。 “好,就听你娘的,但为父不敢保证总督大人能同意,如果总督大人不同意,你立刻回家,听到没有?” “好,没问题,谢谢娘!” 朱宸开心的跟于氏来了一个拥抱,朱骥笑道。 “这孩子,娘亲,爹就不亲了?” “爹也亲!” 朱宸也跟父亲来了个拥抱。 第二日,辰时。 朱府中,于氏正在为朱骥穿戴锦衣卫甲胄,以及准备了一些朱骥平日里爱吃的东西,毕竟这一趟西洋时间可不短。 “璚英你放心,等我回来!” 朱骥准备好,来到门外上马,带着儿子朱宸和几十名万通派来的锦衣卫缇骑,一同往天津港快马飞奔而去。 于氏和众人在府中门口,呆呆望着自己夫君,父亲您看到了吗,夫君他现在也可以为大明做点事了,您在天有灵要保佑他平平安安的归来。 三个时辰后*紫禁城*文华殿。 “怎么样?朱骥出发了吗?” 朱佑极低着头看着题本,一边问道。 “回太子爷,根据城门总兵所证,的确已经出发了,按照时间来算,他们应该快到天津港了!”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拱手道。 “嗯,好,上次那个妖道李子龙招供了没有?” 朱佑极说完,万通赶忙道。 “太子爷,臣正打算跟您说此事,他已经招供了,李子龙山西人,真名侯得权,懂点风水,被抓前几日还去过万岁山,他是几年前意外加入一个教派组织叫白莲教,他说这次是白莲教左护法让他这么做的,并且最终目的就是混在太子爷身边,后面要做什么,还没说,他也不知道。” 万通说完低下了头,朱佑极却放下题本,抬起了头,眼神犀利的询问道。 “宫中的奸细是谁?如果宫中没有奸细,他们根本进不了宫!” 万通严肃的回道。 “回太子爷,奸细是……” 朱佑极盯着万通怒道。 “怕什么?说。” “回太子爷,奸细是陛下身边的亲信,司礼监提督太监韦舍,可陛下在昨日就已经出京了,韦舍也跟在陛下身旁!” 万通跪下道。 “什么?竟然是他?” 朱佑极感觉不可置信,那看来父皇也被蒙在鼓里,那韦舍在司礼监数十年,党羽遍布,不但宫里,京城里也有他的产业和数不清的门客,朱佑极是真没想到竟然是他。 “万通你持本宫令旨,关闭四门,派出手下所有锦衣卫,将韦舍在京城的所有府邸和产业,里面肯定有他的圈养的门客,一举歼灭,可以让五城兵马司配合!” “是,太子爷,臣立刻去办!” 望着离开的万通,朱佑极向身边梁芳和万达道。 “梁芳和万达,梁芳你负责清查之前伺候过韦舍的内侍有哪些,你那些内官监可以查的到,然后由万达率领黄旗营开始抓人,抓完全部送到锦衣卫的诏狱去!” “是,主子!” “是太子爷!” “刘大伴,你派人通知黑骑营左都督毛忠到文华殿来,不得有误!” 朱佑极向刘瑾下令道。 “是主子!” 看着最后一个出去的刘瑾,朱佑极这次是真愤怒了,玩了这么久的心机,想不到被人玩了,韦舍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想不到竟然是他,这次一定要铲除干净。 南镇门。 城门下,百姓和富商正在进出城,黑骑营军士正在指挥着,新宁伯谭佑站在城门上,今日是他负责值守南镇门。 “关闭城门!” 踏踏踏。 远处一名锦衣卫手中拿着令旨,飞奔而来喊道。 “太子爷有令,关闭京师四门!” “臣遵旨!” 新宁伯谭佑见那名锦衣卫缇骑如此匆忙,那肯定是出了大事了,连忙喊道。 “关门南镇门,快!” 北平门。 城楼下也有一名锦衣卫缇骑来报。 “关闭北平门,太子爷有令,关闭京师四门,无诏不得开启!” 城楼上的顺义伯罗秉忠,连忙喊道。 “小崽子们,关城门!” 就这样京师四门,全部关闭,这种情况只有战时出现过,随即锦衣卫大举出动,在京师里到处抓人,加上陛下南巡不在京师,韦舍手下的余孽。 见逃不了,便制造谣言说太子殿下这是要逼宫造反,想要早点称帝,更有甚者说太子殿下是故意引陛下出巡,然后杀掉自己称帝,一时之间京师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黑骑营驻地。 “毛都督快入宫吧,主子在等着你呐!” 刘瑾着急道。 伏羌侯毛忠好奇道。 “公公,不知太子爷有何要事?” 伏羌侯毛忠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刘瑾,不是不信刘瑾,只是看刘瑾年轻,所以多问一句,如果今日来的是汪直,他便不会多问。 “你看这是太子殿下的令牌,快入宫吧,此事十万火急!” 刘瑾拿出一个金牌,毛忠检查后,的确是太子爷的贴身令牌。 伏羌侯毛忠拱手道。 “公公,走我们马上入宫!” 紫禁城*文华殿。 朱佑极背手站在御案前,平时只有他耍别人,哪有别人耍他,这个白莲教真是阴魂不散,连李子龙也是他的人,那么这个韦舍极有可能也是了,必须尽早做准备,不然自己的父皇也很危险。 第152章 刘庭的安排 应天*吏部。 工部尚书刘庭经过多日劳累,终于到了应天府,坐在主位上的刘庭,喝了口香茶,看着底下的一众应天高官大臣。 “诸位,有哪些人没到呀?” “应天没到的官员有兵部尚书尹直,工部尚书戴缙 ,通政司左通政焦芳,礼部侍郎谢一夔,右都御史李裕 ,应天府尹鲁崇志,这些人有汪直的党羽,梁芳的党羽,刘瑾的党羽,还有李秉的,他们自然不会来!” 吏部尚书王恕思索了一会,现在应天虽然还是商辂的人居多,但背地里还是有些文臣各自站队阵营,不同也正常。 “哼,都是一些小人摆了,身为文人投靠李秉也就罢了,居然投靠阉宦,简直有辱我文人风骨!” 工部尚书刘庭气愤道。 “谁说不是呢?如果我等文臣可以联合起来,那大明岂能像现在这样,早就中兴了,这次刘尚书此来是为了陛下南巡之事吗?” 应天吏部尚书王恕问道。 工部尚书刘庭点了点头,要不然他也不会疯狂飙车,一路从顺天飙到应天了。 “是呀,我比陛下早一日出发,如今陛下车队应该快到淮安了,陛下是由蓝旗营五万大军护送,五营都督府右都督朱永带队,近日应天可有什么大事发生?比如大的刑狱案件,或者灾民流民?” “没有,应天并没有天灾又岂会有灾民,流民即使有也是外地跑来,本地怎会有流民?也没有刑狱案件发生,小偷小摸倒是有,江洋大盗也有,但涉及杀人放火几乎没有!” 左都御史刘敷沉思道。 “那就好,各位各司其职,等陛下到了后,大家伙好好迎接陛下即可,老夫这次是偷偷南下,陛下并不知道,所以各位不能把老夫的事情暴露出去,最近老夫住在鸿运客栈,有事尽管来找老夫!” 刘庭起身,向各位同僚,拱了拱手行礼后,缓慢走出吏部。 “刘尚书慢走,我等送送刘尚书!” 王恕带领众人正要追上去,刘庭头也不回,摆了摆手。 “别送了,老夫现在只是百姓,让别人看到一群官员送老夫,像什么样子?你们以为应天没有锦衣卫或者东西厂吗?要是这样老夫还用的着偷偷来吗?回去吧!” 刘庭的话令众人惊醒,现在大明不但有锦衣卫东厂,还外加了一个西厂,各处眼睛都盯着他们,不得不防呀。 应天城外。 一支马车队伍,家丁二十多人往江宁的方向而去,坐在马车里的李氏反复看着自家老爷的书信,瞟了一眼见陆氏身体柔弱,而赶车使她有点不适,为了她身体着想,李氏准备休息下,反正离江宁也不远了。 “来人!” 家丁拉开车帘询问道。 “夫人,怎么了?” “大家休息一下,再赶路吧!” 李氏既然发话了,众人也没有意见,都停下休息,李氏将陆氏带下马车欣赏路边的风景。 “你看,平时你都不怎么出门,身体不适了吧?” 陆氏调皮的微微一笑。 “出门有啥好玩的,待家里多好!” 看到这样的儿媳,李氏也没办法,身后的家丁倒了一杯水交给李氏递给陆氏。 “来喝水!” 陆氏转身时,不小心将水杯打翻,水溅了李氏一身。 “啊……不好意思婆婆!” “没事,没事!” 李氏擦拭衣物时,发现这手中的书信也湿了,上面还有许多水珠,正准备抖干净,却发现书信的字体之间缝隙越来越大,甚至有的字已经开始歪了,李氏一时之间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脸震惊。 “这,这书信有问题!” “婆婆,这信的字怎么歪了?如果是写的字,即使沾水也应该不会歪呀!” 陆氏的话惊醒李氏,她年轻时见过这种,这种应该是装裱,也就是说她丈夫的书信是伪造的,那么什么情况下需要伪造书信呢? “不好,陆琪,这江宁我们不能去了,老爷应该是有危险了,这书信是歹人伪造的!” “啊?那陈硅会不会也有危险呀?我们要不要报官呀?” 陆氏小手捂住嘴唇,不敢置信。 “现在还不知,我们必须马上上车赶回应天,这野外太危险了,赶紧走!” 李氏拉着陆氏的手,上车急忙吩咐道。 “往应天方向走,不去江宁了!” “是,夫人!” 咻……。 家丁回应时,一支箭矢破空飞来,穿过家丁的喉咙,家丁当场毙命。 其余家丁拔出刀赶忙道。 “有歹人,夫人快走,我等拦住他们!” 咻咻咻。 几支箭矢飞来,两名家丁又当场身亡。 “啊……” 一支箭矢插中陆氏的小腿,陆氏来不及上马车,赶忙向李氏道。 “婆婆,我走不了了,你快走,报官来救我!” “不不不,我背你上马车!” 李氏的心意被陆氏拒绝,陆氏急忙道。 “婆婆,这些人都是骑着快马,您坐马车跑不掉,你会骑马,你赶紧骑马走,我这个样子骑不了马,赶紧找人来救我,不然谁都跑不了!” 李氏望了望周围与蒙面歹人厮杀的家丁,咬牙切齿道。 “一定要活着,我一定带人来救你们!” 李氏赶忙上马,向着应天城拍马而去,见自家婆婆已经离开,陆氏微微一笑后,昏厥过去。 “有一个女子跑掉了,李大哥!” 李四望见有一女子骑马飞奔而去,立即下令道。 “王二,你带领十几个兄弟立刻追上去,就算她跑回应天,也要抓回来!” “是,大哥,你放心吧,兄弟们给我追!” 见王二带着十几个蒙面人,骑着马追击而去,李四又看到地面昏厥的陆氏,点了点头,虽然陈琳的夫人跑掉了,但起码陈硅的女人留下了,不至于一无所获。 “啊……” 随着最后一名家丁被杀,李四扫视地上的尸体一眼,下令道。 “检查一下,有没有没死的,全部补一刀,然后迅速离开这里!” 此时骑马狂奔的李氏,到了一个路口,右边是往应天而去,左边是去往娘家扬州。 她想了想,此时的应天也不是安全的,这群蒙面人肯定有背景,回到应天也是死,此时只能想办法回一趟娘家,最后想办法进京告御状了,随即往最左边拍马而去。 第153章 李氏告御状 江宁县衙大牢中。 一处空荡荡的牢房中,只关押着一个罪犯,陈硅被关在这里,被折磨的已经奄奄一息,他数不清自己被打过多少次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更不知道家人如今怎么样了。 “啧啧啧,真是可怜呐!” 一个让他熟悉而又恐惧的声音响起,梁德从外,走了进来,满脸微笑看着他。 “你这样做,就不怕某去告御状,揭发你们的罪行吗?” 梁德仿佛没有听到陈硅的声音似的,旁边一名衙役递过一张椅子,梁德坐了下来,笑道。 “实话告诉你,本大爷后面可是通着宫里,为啥年知县对本大爷也得毕恭毕敬呢?就你这个傻帽,让你交出一个砚台都舍不得!” “你要是要其他东西,我陈家定然双手奉上,可这紫金砚,是我们家先祖从北宋时,一代代传下来的,实在不能给呀。” 陈硅不是小气之人,他们陈家也有些家财,但紫金砚乃传家之物是真不能给。 “呵呵,还是舍不得传家宝,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见泪呀,你看看那是啥?” 梁德说完,门外拖进来一个瘦弱的身体,披头散发,浑身血迹,一名衙役把她的头抬了起来。 陈硅看清后,大哭大叫,彻底疯狂,原来这就是她的爱妻,陆琪,原本的陆琪娇小可爱,如今却变成这副模样,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血,现在更是虚弱不堪。 “琪儿,琪儿,你还好吗?我是陈硅呀!” 一旁的衙役正在上前阻止,梁德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他就是让他们好好聊聊,说不定肯说出紫金砚的下落。 陆琪如今被打的鼻青脸肿,听到陈硅的召唤,用力睁开眼眸,微笑的叫了一声。 “陈哥哥!” “陈哥在,你怎么样了?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不会了!” 此时陈硅已经彻底想明白,为了紫金砚,他已经失去了父亲,既然爱妻在这,那就代表母亲也已经不在了,他没有任何的挂念了,如今只想陆琪可以好好的,瞟了一眼梁德身旁人的刀,随即看向梁德道。 “如果,如果我交出紫金砚,能不能不要用刀杀我们,我们保证永远不会再回来大明,我准备和她到其他国,安度一生,这件事也不会有人知道!” “可以,只要你交出紫金砚,我可以答应你这个要求,说吧紫金砚在什么地方?” 梁德的话,陈硅知道不可信,可如今再不说自己的爱妻就要死,看着那痛苦挣扎的爱妻,陈硅就真的接受不了,缓缓闭上眼睛咬牙道。 “在江宁县城城门口的右边,有一个小道,小道走十五步,墙角下有一个翻新的小土堆,土下面埋着一个小箱子,里面就是紫金砚!” 梁德立刻对身边的李四道。 “李四按照他说的,去把那东西拿回来,快,快去!” “是。” 李四立刻出门带着几名手下拍马而去。 半个时辰后,梁德到了县衙大堂,郑忠看梁德油光满脸,随即问道。 “什么事情二爷这么开心呀?” 梁德坐了下来,喝了口茶笑道。 “你等会就知道了!” 李四从门外匆匆进来,抱着一个箱子递给梁德。 “这就是从那个地方挖出来的。” “嗯,打开!” 梁德吩咐完,李四把锁砸开,打开后,里面果然躺着一个紫金龙凤砚,极其精美,梁德和郑忠眼睛都直了,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宝物呀。 “好好好,李四你这可是大功一件呀,你看郑忠,这下可以跟我哥交代了吧?” “好好好,可以了,可以了,二爷真厉害,那奴婢就带着这个宝物返回京师交给干爹?” 郑忠询问道。 “嗯嗯,你拿走吧,如今也该处置他们两个了,那个陈琳的发妻李氏逃脱,定然会报官,如今留着他们就是祸害!” 梁德眼睛微眯,眼神中尽是狠辣。 “可刚刚二爷不是说?” 李四的话,让梁德微微一笑,他从来不是善类,这种人如果留着以后就是指控自己的人证,他才没那么傻,但也不能直接杀,不然只要有人看的尸体就知道是他杀,最好的办法就是失火,而且也没有违背对他们的承诺。 “我只是答应不用刀杀他们而已,又没答应其他的,再说了下来,风险太大,你待会带人把大牢全烧了,让他们烧死在里面,再假装成失火,呵呵,这样就完美了!” “哦,懂得了,属下这就去!” 李四马上下去安排。 “陈硅呀陈硅,别怪我心太狠,这个世道对别人善良,就是对自己残忍,你们双双投胎去吧!” 梁德翘着腿,喝着茶,好不惬意。 扬州府。 驭驭驭。 骑马到家门口的李氏,跑到家门口敲门,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门打开后,一名家丁出来道。 “小姐?小姐你咋回来了?” “我爹呢?” 李氏赶忙询问。 “老爷在屋里呢,小姐你快进去吧!” 家丁准备关门,李氏回头道。 “照顾好那马匹,我有用!” “好的,小姐放心吧!” 家丁出去牵马。 “爹,爹。” 李氏往大堂跑去,李氏父亲和母亲大为震惊,这是自家女儿,怎么回来了,难道是陈琳虐待他们宝贝女儿了? “你咋回来了,是不是陈琳对你不好呀?” 李氏喝了一口茶,连忙摆手道。 “不是,不是的,是有一些歹人看上了夫君家的祖传之宝,紫金砚,夫君不许,如今夫君和儿子儿媳都被歹人抓走了,如今女儿准备上京城告御状,为夫君家讨个说法!” “什么?什么歹人竟然如此大胆,女儿你放心不过你不用去京师了!” 父亲的话,让李氏有些不明白。 “因为当今陛下南巡,已经到了淮安府了,离扬州并不远,所以你直接写好状纸,到淮安府,告御状即可!” 李氏听完大喜过望,当今陛下就在淮安府,自己可以快点赶过去,也就可以快点救夫君了。 “那父亲,母亲,女儿现在就去书房写状纸随即就出发,走后你们在家里等着女儿!” 李氏想早点救出自己夫君和儿子儿媳,那群歹人不是善类,谁知道时间拖久了他们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好好,你不用担心你母亲和我,你去吧!” 李老叹了口气,世事无常呀,前一段时间他们还见过陈琳,现在就出了这种事,当初他就劝过陈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像紫金砚那种宝物,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可以拥有的,可他不听呀。 第154章 冰糖葫芦 南京*应天府。 “哇,这陈家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尸体呀?” “不知道,昨天还好好的,这陈家听说一家子全被杀了,连家里的狗都不放过!” 行人议论纷纷,陈家全府上下无一人幸免,包括一条狗,大量衙役控制了陈家,简直就是灭门惨案。 “老李,你看这里面得死多少人呀?” 一名快班衙役捕快问道。 “不知道,看这样子估计没有活的,肯定得罪了大人物,不然也不会全家被杀,赶紧上报吧!” 一名年长快班衙役回道。 明朝衙门分为三班指皂班、壮班、快班三班衙役。 皂班主管内勤,站堂,呵道,门卫,传案,催科等,分属于皂班。 壮班 负责把守城门、衙门、仓库、监狱等要害部位,巡逻城乡道路。 快班分步快,马快,马快为传递公文而设,步快以缉捕、破案为主要职责。(注意明朝衙役没有捕头这种职位) 南京*应天府衙。 应天府衙内,鲁崇志正在查看应天的府政,如今陛下南巡,鲁崇志也怕自己的政绩会出现什么问题。 嘭。 门被突然推开,府丞推门而入,拱手道。 “鲁知府,城东富商陈家,遭遇灭顶之灾,全家人都被杀,但尸体中没有发现陈家之主陈琳父子俩,也没有他的夫人李氏和儿媳陆氏,而府中原本家丁数量有五十多人,如今府中只有几名家丁和十几名侍女,还有一只狗,全部被杀!” “什么?竟然发生如此大案?这陛下马上就要到应天了,这可如何是好?” 鲁崇志身为应天知府,肯定罪责难逃(应天知府和顺天知府都是正三品)此事一旦为陛下所知,最轻都是一个失职之罪,随即对着府丞说道。 “既然这事瞒不住,不如主动汇报,你立刻拟奏本,本官写好,让府衙快马送去面圣!” “是,鲁知府,下官这就去安排!” 看着下去的府丞,鲁崇志一巴掌重重拍在桌案上,陛下马上就来南巡,他的治下就出现如此大案,当真是倒霉至极呀。 淮安府衙。 如今的淮安府由于陛下暂时住在这里,淮安知府暂时搬了出去,淮安府衙暂时作为陛下行辕,当然安全方面从进城的那一刻,就有蓝旗营掌控城防,淮安府衙更是重中之重,蓝旗营右都督朱永更是寸步不离。 这是朱见深即位以来,第一次享受到快乐,他从来没有想过民间是什么样子,这次算是见到了。 万皇后也极为开心,她的印象中没有民间的印象,从小都是深宫内院,对一切都充满着好奇。 “怎么样?这次出来虽然马车走得快了点,但也欣赏了路上的风景了吧?明天就要离开淮安下扬州了,过了扬州就是应天了!” “谢谢陛下,有这么一次贞儿已经很满足了,待会你也该去看看其他妃子或者母后!” 万贞儿被朱见深抱在怀里,温柔道。 “朕只想陪着你出来,之所以带她们只是不想被那群文官背后说你,被陛下独宠,不过目前我们的孩子这么厉害,也不害怕,而且这次南巡还是他的主意!” “是极儿的主意?他又开始胡闹了,御史言官要是知道,岂不麻烦?” 万贞儿真没想到,这主意是自己儿子出的,这要是御史言官们知道了,又该惹麻烦了。 “没事的,目前这事只有他跟朕,还有你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再说了目前以极儿的势力谁敢对他不敬呀,现在在他们眼里朕是个暴君,极儿是个仁慈之君,自然会更加拥护极儿的,以后朕退位了就可以真正休息了!” 朱见深拍了拍万贞儿的后背,让她放心。 “等这次应天的巡视结束后,回京就不用那么赶了。可以慢一点,顺便去看一下朕的兄弟们,目前还在世的只有老二老六老七老九了,这次刚好带你一起去见见!” 万贞儿微笑着点了点道。 “是呀,你与这些兄弟们感情都很不错,这次去了他们指不定得高兴死!” “哈哈哈,朕本来就是好人缘,谁与朕关系不好呀?要不然朕当初只是一个被废太子,怎么能让这么漂亮的宫女姐姐来照顾朕长大呢?” 朱见深歪嘴向着万贞儿笑道。 万贞儿轻轻的拍打了朱见深的胸膛。 “你看你又开始臭美了!” “臭美?朕长的不帅?朕这个魁梧的身材,长长的黑龙须,多好看呐,怀恩你说朕帅吗?” 朱见深摸了摸自己的龙须,向着身后的怀恩道。 “陛下当然是这人间最帅最有魅力的男人了,跟皇后娘娘乃是天作之合呀!” 怀恩厚着脸皮道。 “你看,怀恩都这么说了,怀恩是个老实人呐!” 朱见深笑嘻嘻的盯着万贞儿,万贞儿却手掌扶额,无奈道。 “你呀,真是拿你没有办法,至今还是这么脸皮厚!” “来,这次给你准备了礼物,怀恩马上来!” 怀恩点了点头,两名内侍捧着一个托盘拿了上来,里面放了几串糖球(冰糖葫芦)和素签沙糖(麦芽糖)。 万贞儿一时之间没看懂这是何物,因为从小进宫的关系,导致她小时候并没有持过这些东西,所以不知情,朱见深本来也不懂,还是怀恩说的。 “这是老百姓民间吃的,甜甜的,听说老人小孩女子都喜欢吃,所以就让做这个的给我们重新做了几个,当然全程都有人监督,也试过了没有毒,你试试看喜不喜欢吃?” 朱见深把一把糖球放到万贞儿手中,万贞儿轻轻咬了一口其中一个糖球,瞬间感觉一股清凉甘甜传入口中,果子中带着甘甜和美味。 “这真的好吃,这以后还可以吃到吗?” 万贞儿一脸期待的表情看着朱见深,朱见深摸了摸自己的龙须,瞟了一眼怀恩,怀恩会意的点了点头。 “当然了,贞儿喜欢吃,那就让这个人跟着我们一起回宫把这个制作方法教给尚膳监,以后这样回宫了也能天天做给你吃!” “好,谢谢陛下!” 万贞儿这是第一次吃到这些东西,犹如吃到山珍海味般爱不释手,朱见深就在一旁帮她拿着吃的。 身后的怀恩见到这一幕不经心中感叹道。 “好一对神仙眷侣呀!” 第155章 把龙袍给太子穿上 应天*梁府。 咯咯咯。 梁德在逗鸟,李四从门外进来拱手道。 “二爷,那个陈琳之妻李氏没有追击到,王二以为她回家了,就找到了陈府,可人没在,可家丁都看到了,只好把陈府的人全杀呢!” 梁德边逗鸟,边笑道。 “这件事整个应天府都知道了,我说你们能干点啥?居然敢在应天,把人家全家杀了,现在陈琳陈硅陆氏已死。 只差李氏,她既然不在应天,那么最有可能就是北上告御状去了,无论如何也不能闹到主子那去,你立刻派杀手追去,看看能不能追上!” “是,二爷放心,属下亲自去办。” 李四离开后,梁德才叹了一口气,终于把砚台拿到了,并且送往了京师,但这李氏不能留着,不然太危险了。 紫禁城*文华殿。 “臣祝瓛,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佑极连忙举起手虚扶道。 “快快请起,爱卿这次巡抚辽东立了大功呀,爱卿想要什么赏赐呀?” “臣不要赏赐,臣这次回来见城门关闭,城中流言四起,说太子殿下有……” 祝瓛支支吾吾不敢说,他不知道太子殿下的意思,如果太子殿下真的想登上帝位,他当然支持,因为他就是太子党的人。 “有谋反之心,想早点称帝,所以才把父皇赶出京师,又派了大军前去杀父,是嘛?那本宫有点好奇,如果本宫真这么做,你们的想法是什么?” 朱佑极挺好奇这些文人的想法,他还需要篡位?他老爹想早点让给他,他都不愿意,现在还不适合登基,必须得把老爹的利用价值榨干才行,祝瓛在犹豫后道。 “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太子从两岁起就早慧,古来圣君有几人可比?就连我朝洪武皇帝和太宗皇帝,两岁的时候可以做到太子殿下这样吗? 所以在臣心中,太子殿下必须是大明未来的皇帝,至于是不是造反臣不在乎,唐太宗也是杀兄逼父,我朝太宗皇帝也是靖难之役。 如今太子殿下军权在握,五旗营又是天下精兵之首,太子殿下建立总兵府,各地总兵又是太子殿下所提拔,若是殿下振臂一呼,大明不管文臣,武将都可前赴后继送陛下退位!” 朱佑极笑着摇了摇头,他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是穿越的吧?哪来两岁孩童这么聪明的,也就相信鬼神的古人会相信了。 “好了,篡位这事,本宫是不会做的,外面都是谣言,你也别信,知道吗?还是说说你的赏赐吧!” 祝瓛急忙解释道。 “臣不需要赏赐,此乃臣的职责所在,辽东之功,也并非臣一人,辽东诸将配合和太子殿下英明所致!” 朱佑极笑了笑,这个祝瓛好歹也是状元,怎么也学会拍马屁了?看来在外面学坏了啊。 “好了好了,之前让你担任顺天府尹也是让你巡抚辽东挂个名,现在功也立了,该赏,这样吧,礼部左侍郎你感觉怎么样呀?” 祝瓛简直震惊了,礼部左侍郎虽然和顺天府尹品级上都是正三品,可完全不同,顺天府尹始终是知府,而且到头了,可礼部左侍郎再进一步可就是礼部尚书了呀,那可是正二品的实权大官了。 “臣,臣谢太子殿下隆恩!” “好了好了,你下去吧,这么大的人了是不是,收拾收拾去礼部吧!” 朱佑极之所以让他去礼部也是因为礼部尚书,跟他们熟,现在李秉势力还是相对弱小的,可以扶持一二,商辂的势力太大了,整个应天几乎都快成了,商辂的地盘了。 淮安府外。 一支庞大的数万人军队,缓慢走出淮安府,淮安知府,官员,百姓全部跪地送别,抚宁候朱永,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一支龙旗在迎风飘舞,这是象征天子的龙旗,证明这是当今陛下的车驾,车驾为八匹宝马拉着,陛下车驾极其巨大,里面相当于一个房屋。 其余就是太后的车驾,以及各妃子的车驾,除了蓝旗营五万大军护送以外,还有各地总兵府总兵,派遣兵马沿途清道和保驾护航。 “贞儿,下一个就是扬州府了,要不要休息下?毕竟扬州还是很繁华的!” 朱见深的提议,万贞儿摇了摇头拒绝。 “陛下,你现在还是要以最快速度到达应天,这样才能更好的看看应天当地官员的政绩,不可在路上耽搁太多时间!” 朱见深紧紧抱着怀里的万贞儿,点了点头,她知道万贞儿是为他好。 “好好好,全听你的,这次江南之行,必须得找点事出来,不然西厂就没法成立了,这西厂是必须成立的,自英宗后文官做大,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呀!” “所以你们父子才一个唱黑脸和一个唱白脸,目的就是开设西厂,在所有文官头上,安插个眼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万贞儿的理解很好,朱见深不但不生气,还很高兴。 “是呀,就是这么个理,所以西厂必须得开,其实极儿早就开始布局了,别看这应天官员表面老实,其实大部分都是商辂党羽!” 万贞儿不懂政治,但听朱见深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 车驾外的随侍太监怀恩跟韦舍紧紧跟着,一名小内侍,急忙追上韦舍在身边道。 “韦公公,京师的事发了,李子龙把我们供出来了,京师全部人都被抓起来了,如今太子殿下派了五千黑骑营前来抓您回去呢!” “什么?太子殿下也知道了?那,那杂家咋办?完了!” 韦舍整个人差点摔下马去,他实在想不到,李子龙怎么这么没骨气,就这样就交代了,旁边的内侍连忙道。 “公公别急,我们的人在京师传言,太子殿下是要造反,所以才大肆抓捕,陛下身边的太监,所以您可以告诉陛下,太子殿下才派来五千骑兵,而陛下有五万大军,而且目前陛下才是大明之主!” “对对对,这件事杂家必须马上禀报,这是太子造反,想学唐太宗!” 说完韦舍靠近朱见深的车驾急忙挤出一些眼泪,带着哭腔道。 “陛下,陛下,奴婢有大事回禀!” “进来吧!” 听到朱见深的声音,韦舍才慢慢的跪下爬了进去,向朱见深哭诉道。 “陛下,陛下,太子殿下篡位谋反了!” “啊?……” “你说谁?谁反了?” 朱见深的带着兴奋的惊讶表情急忙问道。 这一幕把韦舍给整不会了,他甚至有些怀疑人生,这是咋了?陛下不但没有愤怒,还带着兴奋? 第156章 抚宁侯vs伏羌侯 京师*商府。 商辂坐在主位上,看着底下一众官员开口道。 “最近京城都说太子篡位你们都听说了吗?有没有什么想法的?” “商阁老,这种事本官认为是纯属谣言,太子至仁至孝,大家是有目共睹,怎么会篡位?而且他现在就是太子没必要这么做呀!” 左都御史刘健是根据对太子的了解分析的,不少人点了点表示认可。 “刘御史这话未免太过武断,当初唐太宗玄武门之变时也是乖巧,并且太子在正常情况下才是皇位第一继承人。 可是当皇帝不喜的时候,就不是正常情况下了,诸位忘了上次陛下都想废了太子!” 张蓥更多是从人性事实出发做出的结论,他觉得太子肯定要反的,也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 王鳌站了出来,向众人拱了拱手道。 “其实本官认为,现在重点不是考虑太子会不会反,而是我们该怎么做? 太子殿下亲近和礼遇文臣,大家都是知道的,像这样的明君,我们必须支持,而且由于陛下的关系,太子身边阉宦甚多,如果我们帮助太子登上皇位,就可以让太子殿下除阉宦,重文学,天下肯定清明!” 众人都交头接耳,表示王鳌这个说的的确不错,如今太子被阉宦蒙蔽,正是他们出手的时候。 咳咳咳。 商辂抿了一口香茶,对着众人道。 “大家都说的不错,但如今不管是太子反了也好,不反也好,天下不可有第二个皇帝,只能有一个,如今陛下在江南。 太子殿下已经派军队赶去了,看看太子殿下怎么做的,我们再出招,如果太子殿下真反了,我们到时再拥护即可,不必太过着急。 “但是这态度,我们必须表态出来,证明支持太子,这样即使太子真篡位了,我们也是有功的懂吗?” “是呀是呀。” “商阁老不愧是朝廷重臣呐,这个方法,大家写一写奏本,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先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张蓥指挥着大家开始写,商辂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不管太子成功或者失败他们都没有损失,失败的话,他们身为臣子城门紧闭,可以说被胁迫并无过失,但一旦成功,那他们就是从龙之臣了,可以说稳赚不赔的买卖。 京师*李府。 “李阁老,对于京师目前的情况,你有什么看法?太子殿下真的反了吗?” 礼部尚书马文升开口询问道。 李秉摇了摇头。 “本阁老也不知具体情况,现在没人知道真正的情况,只能说做好准备吧,一旦太子殿下真有此动作,我等必须马上响应!” “祝瓛不是刚从宫中回来吗?祝瓛,太子殿下有没有此意呀?” 唐广德说完,众人都将目光放在祝瓛的身上,祝瓛颇为无奈。“本官的确刚从太子殿下那边而来,而太子殿下也没有给本官一个准信呀!” “那太子殿下有没有跟你透露了什么事呢?” 礼部尚书马文升道。 “太子只是问了本官一个问题,说他如果真要篡位,我等会不会支持!” 祝瓛的话,让众人眼前一亮,李秉更是急忙询问。 “太子果真说了此话?” “当然,我何必需要骗诸位同僚?” 祝瓛的话极大说明了,太子殿下真有这样的心思,那么就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了。 “既然这样我们就上奏本,提议陛下年年身体虚弱,无心国事,由太子殿下即位正统,王越,你身为兵部尚书,要看管好兵部,没有太子的调令,各地总兵不得调动!” 李秉最后拍板决定道。 “李阁老放心,没有太子的调令,各地总兵,本官是不会让他们动的!” 在王越看来,朱佑极未必是想反,感觉是没必要,现在大家都这么认为,他也想看看有没有人是不支持太子的,所以才没有出声。 京师*万府。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坐在侧位,主位上坐着大哥万喜。 “二弟,宫中的三弟可有消息传出?太子爷当真要反?” “大哥,你放心依我对太子爷的观察,他不会反的,这点你要相信二弟,如果太子爷真要反,三弟肯定要传消息回来,就目前来看一切平静,没有任何的情况!” 万通的话,万喜没有任何怀疑,随即对万通道。 “但我们也要做好准备,同时你派出锦衣卫,查探一下陛下如今的情况,不管怎么样,我们是肯定站太子爷这边的!” 万通点了点,表示认可。 淮安府外官道上。 “驾驾……” 驭驭驭。 一名骑兵翻身下马道。 “将军,我们大军后方有五千黑骑营,狂追而来,不知怎办?” 抚宁侯朱永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黑骑营五千骑兵,来干什么? 但还是向陛下汇报,随即拍马往队伍中心的天子车驾而去。 朱见深坐在马车里一点都不担心,让韦舍心里想骂娘,朱见深笑道。 “韦舍传令下去,抚宁侯朱永不得阻拦太子的军队,就说朕已经把龙袍提前准备好了,太子想穿,可以随时穿上,另外太子不是造反,是朕提前给他的消息,去吧!” 韦舍此时的心已经彻底死了,他知道陛下已经不想当皇帝了,但他还不想死,如果他要这样说,那他必死无疑了。 不行,杂家从一个小内侍一步步走到如今,岂能因为这件事就这样死了?哎,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答应那老道士的话,今日也不至于这样,可惜一切都晚了。 刚刚出车驾的韦舍撞上了,前来拜见陛下的朱永,急忙对朱永道。 “抚宁侯这是哪里去呀?” “哦,后面有太子派的五千骑兵,不知何故,让我等大军停下,末将来禀报陛下的!” 朱永说完,韦舍眼珠一转,随即笑道。 “抚宁侯不用去了,刚刚陛下传下旨意,让你把这后面五千骑兵消灭,因为如今太子殿下造反了,这是五千骑兵是先锋!” “啊?此事是真?” 朱永简直有些不可思议,太子一向仁厚,孝顺,今日怎么会造反?看向车驾道。 “末将能亲自去问问吗?” “大胆抚宁侯朱永,你敢抗旨?” 韦舍的大喊一声,让朱永停下了脚步,此时一名骑兵飞奔而来。 “将军,后面的毛都督,让你过去一趟!” “哦?是毛都督亲自带兵?” 朱永大吃一惊,伏羌侯毛忠虽是蒙古人出身,但对朝廷忠心耿耿,这些年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也是诸将里,最有可能被封国公之人,更是太子的铁杆,如果是他亲自带兵,那还真有这可能,那自己到底要帮哪一边呢? 第157章 挑拨离间 淮安城外官道上。 两支精锐之师迎风排列,黑骑营人数虽少,但毫不畏惧,在战斗力上,除了黄旗营,黑骑营战斗力在陆地是最高的,这种全身人马具装铁甲的骑兵,自宋以后,就很少了。 而蓝旗营是五旗营里除了黄旗营外,步战最强的,蓝旗营人人佩戴盾牌,全身穿戴重甲,个个都是膀大腰圆的大力士,此时双方都没有任何的惧怕,可能对于其他步兵而言,面对黑骑营十分惧怕,但蓝旗营例外。 蓝旗营前排的抚宁侯朱永,骑马走出大阵,手持长枪的朱永用枪头直指毛忠。 “毛都督,你是南征北战的老将,朱永佩服您,但今日朱永在此,你想过除非从朱某的尸体上踏过去!” 毛忠的马儿战意昂扬,右马蹄向前踏脚,表示想碰碰,毛忠一只手勒紧缰绳,一只手握紧大刀,望着面前的朱永。 “朱永,你今日真要阻拦老夫吗?老夫可是奉太子爷之命而来,你这么做对的起太子爷吗?你忘了是谁给你提拔上蓝旗营右都督的职位的?” 毛忠的话,响彻在朱永心中,两边都是君,他明白如果这天下让太子爷做,也许会比陛下更好,太子爷更重视他们武人。 可他的身后是目前的大明皇帝,他如果放他们过去弑君,那他朱永还算人吗? “毛都督,不要说了,今日朱某在你就过不去,除非你打败我!” “抚宁侯,就不要劳烦老将军了,我们碰一碰?” 伏羌侯毛忠身后走出一名大将,朱永定睛一看,是定国公徐永宁,朱永居然想不到连定国公都支持太子,但他实在不想做弑君之人,无奈道。 “毛老将军,我们就单挑一战,如何?” “好,来吧,你先出手!” 毛忠提着长刀,缓缓走出前阵,毛忠虽已经八十三岁高龄,可仍然游刃有余,颇有种廉颇之气势。 朱永骑着战马,挥舞着长枪来了招海底翻涛,摇枪摆头直攻毛忠面门, 嘭。 毛忠侧头躲过,持刀横挡,用力推开朱永的枪,连着来了个拔草寻蛇。 朱永持枪横拦,毛忠顺势大刀用力按下,就在朱永苦苦坚持时,毛忠在马上跳起来,右腿向前上踢,朱永的枪瞬间挑飞,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插在地上。 毛忠也不欺负他,扔掉大刀,站在地上与朱永拳脚肉搏,毛忠跳起来来个跃歩连踢。 朱永用双手挡住面门,毛忠转身回旋踢,朱永用右手挡住,左手握拳攻击毛忠命门,毛忠左手手掌包住朱永的拳头,同时侧身鞭腿。 踢中朱永的膝盖,膝盖弯曲,毛忠顺势一脚踹中朱永胸膛,朱永摔在了地上,用手紧紧捂住胸口怒道。 “毛都督,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本督是奉太子爷之命,来抓人的不是杀人的,你没必要为虎作伥,可怜了你这一身的好功夫!” 毛忠没有再看朱永,骑上马,提刀指向蓝旗营军士道。 “你们让不让开?” “不让!” 众将士的回答,让毛忠彻底死心,毛忠下令道。 “黑骑营,将士们,对面蓝旗营反叛,帮助阉宦韦舍,已经不算我们五旗营的人了,给我杀……” 就在毛忠准备带领铁骑冲锋的时候,朱永猛然一惊,询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帮助阉宦?” “你自己做的事不知道吗?你不是帮助韦舍这个阉宦。怎么会来阻拦我等?” 定国公徐永宁怒道。 “什么帮助阉宦?本侯不知呀,本侯是奉皇命而来,说你们要弑君,残害陛下。本侯才阻拦尔等,虽然本侯也心向太子爷,可如果是一个残忍弑父的君王,那也是一个残暴的昏君!” 抚宁侯朱永,现在有点懵了,看他们这样子不像是来弑君的样子呀,到底怎么回事? “你在说什么,抚宁侯,本督奉太子爷之命前来,是抓拿司礼监提督太监韦舍,什么弑君?” 毛忠的额头,拧成了川字,他猜想,朱永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什么?你们是来抓拿韦舍的?” 朱永刚刚想起,自己要见陛下确认皇命时,黑骑营的到来,一时之间把这给忘了,随即转身向后下令道。 “都让开,让开!” 毛忠等人跟随朱永等人进入阵中,发现陛下的马车旁,再无韦舍等人的身影。 “朱永,人呢?太监韦舍到哪去了?” 定国公徐永宁扫视周围一眼,并没有看到韦舍等人身影。 朱永喊来蓝旗营指挥沐瓒。 “沐瓒,你刚刚有看到司礼监提督太监韦舍吗?” 沐瓒摇了摇头他自己一直在周围巡视,没有注意看这边。 “并没有看到,他什么什么时候离开的!” “你呀你朱永,你也是老将了,怎么也会犯这种错误?如今人犯跑了,看你回去怎么跟太子爷交代!” 定国公徐永宁气愤不已,这次功劳原本挺简单的,被朱永给硬生生放跑了。 “是谁在外面大吵大闹呀?”怀恩拉开车帘,朱见深露出脸来,严肃道。 “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定国公徐永宁,伏羌侯毛忠,抚宁侯朱永和一众将领都跪下拜道。 朱见深摆了摆手,不以为意。 “起来吧,韦舍呢?他刚刚不是说极儿要废黜朕的帝位,他登基为帝么?快点吧,朕都快来不及了!” 众人见皇帝这怎么还这么高兴呢?不会脑袋吓坏了吧?这可咋办呢? “陛下,韦舍假传圣旨说,您要大军严防死守,不允许黑骑营过来,还说他们是叛乱之贼,所以臣在跟毛都督死斗时,韦舍跑了!” 蓝旗营右都督,指着毛忠众人道。 “什么严防死守?朕明明让他放大军进来,朕立刻就要退位,这个死太监,居然敢假传圣旨。” 朱见深直接就无语了,这个韦舍难道有什么特殊的身份?为啥要这么做哦的? “陛下,太子爷没有让您退位,末将这次带五千骑兵前来,是来押送韦舍回京城的,!” 伏羌侯毛忠说完,众人大惊,这竟然是因为韦舍这个太监在中间挑拨是非,差点害得五旗营兄弟自相残杀,简直不可饶恕。 “原来是这样,哎,白兴奋了这么久!” 朱见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身旁的万贞儿白了他一眼。 第158章 李震的口才 日本*肥前城。 “兴宁伯,依本公公看,在这大明勋贵之子当中,李昂的武功应当属于上流吧?” 覃吉虽不懂武功,但看李昂一招一式都颇有章法,而且干爹汪直跟他说过,兴宁伯的爵位就是李震一刀一枪杀出来的。 有其父必有其子,想必李昂武功也不俗,只是为人好杀戮,喜欢结交权贵,不止一次的贿赂干爹,只是干爹那时候没看上他。 “不敢不敢,公公如此年轻,已经被太子爷如此重用,末将这才汗颜呐!” 李震谦虚回应,他知道覃吉是汪直的人,故不敢得罪。 “兴宁伯也不必太过自谦,如今兴宁伯被主子看重,担任如此重要的安东都护之职,不知多少勋贵眼红呢,可得小心呐!” 覃吉的话,让李震不敢大意,随即对覃吉拱手笑道。 “要多靠公公美言和汪公公提拔呀,末将极其仰慕汪公公,只是之前多次想要见汪公公一面,一直不得见,为人生憾事呀。” “兴宁伯放心,只要兴宁伯把这都护干好,我干爹迟早可以见到的!” 覃吉随即安慰道。 练习武艺的李昂,结束后,看到自家父亲和覃公公在那聊天,走到近前拱手。 “见过父亲,见过覃公公!” “恩,练习的不错,覃公公对你也多有赞美之词呀。”李震摸着胡须,点点头道。 李昂相比父亲李震,多了几分书生之气,向覃吉拱手。 “晚辈李昂,多谢覃公公。” “不必不必,这是实话,据本公公所知,你父亲乃是擅长使刀,你的枪法从何学来的呀?”覃吉好奇道。 李昂拱手回应。 “启禀公公,父亲早年跟过抚宁侯朱永,小子是跟朱侯爷学的!” “难怪了,原来是朱侯爷教导的!” 覃吉点了点头,如果是朱永不足为奇了,朱永他还是知道的,听干爹说在整个大明勋贵里朱永的武艺可以排进前十。 一名军士匆匆跑过来拱手道。 “都护大人,监军大人,大明的舰队来了,听说带来了大量的粮食和互市所需要的茶盐等!” 李震和覃吉对视了一眼,赶忙道。 “走快去迎接!” 肥前城港。 巨大的舰队船只靠岸,为首的广州舰放下板子,船上的白旗营军士,下船到附近警戒,汪直带着张永和众人走下,汪直指着不远处的肥前城。 “你看这就是安东岛都护府,以后要是杂家不在舰队了,你们就跟武靖伯赵伯爷好好学习!” “是,干爹。” 张永拱手行礼,张永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何提拔他,但他知道肯定背后少不了干爹的帮忙,他跟其他内侍不同,他不喜欢玩心机,从主子提拔他,让他学习并且以后担任航海总督开始,他心里就暗暗发誓,以后不说像三宝太监那样青史留名,但也要忠心主子孝敬干爹。 踏踏踏。 驭驭驭。 远处一处队伍中,监军太监覃吉率先跪下。 “见过干爹!” 汪直扶起覃吉,笑了笑。 “你现在可是正四品太监,不用向本督行此大礼了。” “不不不,您永远是覃吉的干爹,覃吉永世不忘干爹的大恩大德。” 覃吉行礼后,兴宁伯李震带着儿子李昂上前行礼道。 “见过汪总督!” “嗯嗯,兴宁伯好久不见呐,之前杂家事务繁忙,没有见兴宁伯,希望伯爷不要介意呀。” 汪直的客气话,李震这个老狐狸怎么会听不出?立刻拱手道。 “汪公公这是哪里话,伺候太子爷实在辛苦,这是应该的,如今又亲自送来互市物资,更是劳苦功高,来进城,末将为汪公公献上酒水三杯!” 汪直点了点头,没有回应,转身见到李震身后站着一个年轻人,跟李震有几分相似,笑道。 “兴宁伯,这是令郎吧?” “是是是,这是犬子,他平时闲不住,身上又有好武艺,此次前来安东,就让他跟在身边学习,以后也好为朝廷效力。” 兴宁伯李震赶忙用肘子撞了撞李昂,李昂连忙反应过来拱手道 “小的李昂,见过汪公公!” “嗯嗯嗯,不错,真是虎父无犬子呀!” 汪直点了点,这个李昂一看也是个虎将呀,虽然现在不如李震,但以后经验丰富后,恐怕带兵打仗不下于李震,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汪直在进城时,看到了守城门的军士个个都是精神抖擞,威武不凡,看来这个李震打仗虽然比较残暴,但治军还是可以的,难怪主子让他来安东,主子的识人之明一向神准。 肥前城*住宅内。 李震请汪直坐在饭桌主位上,李震坐侧坐,尽管军中的厨子,厨艺不是特别好,汪直也能理解,他也带兵打过仗,但李震还是稍微有点尴尬。 “汪公公,这军中厨艺不比京师,更不能与宫中相比,让您老人家受委屈了!” 汪直抿了一口酒,摇了摇头。 “当年杂家跟王尚书一起征战河套的时候,还没吃的呢,哪有那么金贵,能有这样的菜,很不错了,说起来还要感谢兴宁伯的招待呢。” “不敢不敢,汪公公,末将最佩服的就是您了,在末将眼里,这大明的公公当有三位可以流芳百世,受后人敬仰!” 李震的话,引来了汪直的兴趣,挑了挑眉,随后问道。 “哦?不知是哪三位呀?” “一位是钦差太监亦失哈,九巡北海,纵横家。 其次是三宝太监郑和,七下西洋,航海家。 最后就是我朝的汪公公了,东北震群狼,西北退蒙古,可谓一世之英杰,令我等仰慕已久呀!” 李震笑嘻嘻说完,敬了一杯酒给汪直,悄悄用手肘碰了下李昂,李昂瞟了一眼自家父亲,反应过来后连忙笑道。 “对对对,汪公公,家父没有说谎,这都是肺腑之言,家父在家时常言,如这辈子能追随汪公公,哪怕马革裹尸,也可此生无憾。 李昂常常受父亲教导,自然也是对汪公公这当世英雄,极为崇拜,今日李昂敬汪公公一杯。” 汪直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心里虽然知道这是假的,但表面还是要装作很高兴,回敬了两人道。 “两位高抬杂家了,杂家怎可与九巡北海的亦失哈或者与七下西洋的三宝太监相比,只要使后世书策中有汪直之名,与郑亦辈功烈相仿佛耳。” 第159章 不沾世俗的红衣 紫禁城*文华殿。 “主子,这就是紫金龙凤砚,奴婢给您买来了!” 梁芳跪在朱佑极面前,举起手中的砚台,刘瑾则是冷漠着盯着他。 朱佑极拿起砚台,轻轻打开布包,这紫金龙凤砚瞬间印入眼帘,朱佑极眼睛睁大,感觉不可思议,这也太美了,不愧是宝物。 “嗯嗯,梁大伴,你做的好,不愧是本宫的梁大伴!” 朱佑极脸上的笑容和夸赞令梁芳实在高兴,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 “奴婢不要赏赐,奴婢只是想替主子分忧,这砚台也不过一区区物品而已,而且花的钱也不多,请主子不要劳心!” 朱佑极点了点头,亲自扶起梁芳,对其笑道。 “这样吧,现在有东厂,西厂,你也可以立一个厂,就叫内厂吧,你感觉怎么样呀?” 梁芳喜笑颜开,不断磕头道。 “多谢主子多谢主子!” “不用不用,其实你这个内厂还是比较好开的,与文官不冲突,不像西厂那样剧烈,以后好好办事,本宫不会亏待尔等。 你的弟弟梁德也要赏赐,既然他替本宫花了钱,本宫也得替他花点钱,来人把东西马上来!” 朱佑极说完,一名内侍就端上来一块金牌,刻着免死二字,梁芳的内心十分激动,朱佑极也不管他们就坐在龙椅上,把玩手中紫金龙凤砚,朱佑极此刻真的想说,这不愧是北宋年间的宝物呀。 梁芳举起金牌挑衅的看向刘瑾,刘瑾咬牙切齿,如不是主子在这,他今天一定要让这家伙尝尝他的拳头。 扬州府外的官道上,天子车驾队伍浩浩荡荡走过,由于万贞儿建议不入扬州城,避免劳民伤财,朱见深觉得也对,就打算绕过,绕后乘船下应天。 “贞儿真是贤后呀!” 万贞儿摇了摇头,轻声笑道。 “哼,本宫可不是贤后,只是觉得没必要再进罢了,而且这次你去江南主要就是胖西厂顺利开设,等回去的时候再玩不迟呀!” 朱见深点了点头,他也知道不好,但由于亏欠这母子太多,这次出来散散心,也好让她感受下外面的世界,玩的开心点。 “那就休息会吧,就算我等不需要休息,那大军也要休息呀。” 万贞儿点头,见她没有意见,朱见深对外喊道。 “怀恩!” “奴婢在!” 怀恩在马车外恭候道。 “叫抚宁侯朱永,让大军停下休整一下!” “奴婢遵旨!” 怀恩,骑着快马朝队伍最前方的抚宁侯而去,不多时就到了朱永身旁。 “抚宁侯朱侯爷,皇爷让大军停下休整,让大家休息下!” “好的,公公,末将这就吩咐下去!” 抚宁侯朱永拱手回道后,朝传令官吩咐。 “让大军原地休整,让沐瓒指挥,宁晋伯刘福,宁阳侯陈瑛到本侯这里来商讨休整期间警戒问题!” 原本沉思的周太后,突然车驾的停止晃动,让周太后突然惊醒,望了一下身边的珠儿询问道。 “珠儿,出去问一下,外面怎么了?” “是,太后!” 珠儿出去后,不一会就回来拉开车帘。 “太后,队伍休整了,陛下和各妃子都下车休息了,太后也下车来休息下吧!” “嗯嗯!” 周太后也的确快被憋坏了,出来后,望着周围绿树茵茵和秀丽的风景,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立刻有宫女和内侍准备好椅子和水果,周太后坐在一棵树下乘凉,方圆周围都是把守警戒的蓝旗营军士。 “珠儿,这是到哪里了?” “回太后,听军士说,这是在扬州城附近,看样子陛下并不准备进城,不然扬州城各官员早就出城迎接了!” 珠儿刚刚下车时就跟军士们,打听了这些,就是防止太后问起。 “嗯嗯,深儿就是怕扰民,毕竟那淮安府就是,自从皇帝进了城,城里高度紧张,不过能做到这点也不错了!” 周太后吃了一口水果,点了点头,周太后望了望周围一眼,看见有两名军士带着一个穿着红衣小女孩,便好奇道。 “珠儿你去问问看,那红衣女孩是谁家的?” 珠儿领命来到军士面前,询问。 “奉太后之命,这小女孩是谁呀?” 两名军士对视一眼后,向周太后拱手道。 “回太后,这位姑娘是我们大军行军时,在路边昏倒的,朱都督把他救醒后,准备让她离开这里,所以我们兄弟俩准备带她离开营地!” “这位姑娘你多大了?家住哪可还有亲人呐?” 红衣抬起头,却不敢回答,旁边的军士提醒道。 “这可是当朝太后,你要如实回答!” 红衣却依然一脸呆呆的,没有半分恐惧,一脸呆萌的问道。 “太后是什么呀?走的很慢吗?” 两名军士懵了,啥情况?这个女孩家里有几个脑袋呀,敢这么说? 红衣的呆萌表情和回答却让太后感觉好笑,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不说现在她儿子成了皇帝,就是在英宗朝,也没人敢这么对她呀。 “是呀,本宫走的很慢,那你家住哪里,可还有亲人吗?” 红衣苦思冥想了,一会一脸认真的答道。 “不知道!” “放肆,敢这么对太后说话?” 珠儿立刻指责,随即走到红衣面前轻声道。 “来告诉姐姐,你有没有母亲或者父亲呀?” “我没有见过什么父亲跟母亲,从小被一个富商爷爷收养,他家里有很多好吃的,可他前年死了,我就被赶出来了!” 红衣的回答,周太后总算听明白了,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仔细观察了这个女孩,面润唇红,皮肤白如玉,身材高挑窈窕,是一个大大的美人,可惜年纪太小。 看这样子顶多也就十岁左右,不然她倒是想推荐给深儿,毕竟自己以后也有求于他,可是…… 就在周太后准备让放人时,突然想到,这家伙才十岁左右,而当今我那孙子也才十一岁呀,这不是刚刚好?而我那孙子也是有实权的太子,越想越觉得可行,随即看向这女孩,眼神也充满宠溺。 “来,到本宫身边来!” 红衣缓慢到了太后身边,不过太后身后两名净军,却更加警惕,如果这女孩有什么不轨,立刻就出手,这些净军都是阉人,负责近身保护在外的妃子和太后。 “本宫是什么意思呀?” 周太后微微一笑,摸了摸红衣的脑袋,霸气的道。 “本宫可以保护你,让你不受任何人欺负,以后跟在本宫身边,就不需要再过苦日子了,好不好?” “比以前在富商爷爷家里还好吗?” 望着红衣姑娘眼里的期盼小星星,周太后点了点头。 第160章 灭门惨案 扬州府官道上。 踏踏踏。 “别跑,你跑不掉的!” 后面十几个蒙面拿着刀追杀,前方一个女子,女子就是李氏,她回到家中后,第二日杀手就找到她娘家,全家三十多口人,不论老弱妇孺全部被杀。 眼下她的眼中充满了仇恨,她发誓,必须报此大仇,可她明白杀她家人和劫走她夫君一家的背后肯定有高官支持,她必须想办法告御状,不然没人能帮她 李氏的马并不是战马,体力有限,眼看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 前方出现的大明旗帜,让他看到了希望,这一刻她仿佛找到了光明,可以冲刷她身上的黑暗。 蓝旗营军士,也发现了前方纵马狂奔的李氏,随即大声喊道。 “让开,当今陛下御驾在此,不得造次!” 驭驭驭。 李氏拉紧马儿缰绳,抬头望了一眼为首的龙旗,这龙旗在大明只有当今陛下和太子出巡才会有龙旗,看来的确找到了,随即下马跪道。 “民女有重大冤情要告御状,后面还有十几名杀手,正在追杀民女!” 为首的一名千总,看到远处的确有十几名杀手骑马而来,大声喊道。 “这是当今陛下御驾,你们是做什么?” 为首的王二有点懵,怎么追着追到皇帝的队伍这里来了?看来这一望无际的军队,起码不下好几万,自己这十几个人冲上去不是泥牛入海么? “不好,快走!” 看着十几人离开,李氏递上状纸举过头顶,赶忙向千总道。 “民女有冤情上诉,请将军代为转交!” 千总接过状纸,瞟了一眼身旁的军士道。 “我要带这个状纸去见朱都督,你们在这看着!” “是!” 看着这位将军离开,李氏也是悄悄放下了心,也不知道自家夫君和孩子们,到底怎么样? “都督,属下在前队开路时,遇到有一女子被十几名杀手追杀,而据她所说,她是来告御状的,并且有状纸递上!” 千总将状纸递上,抚宁侯朱永打开检查了一下状纸,没有什么毒粉或者毒虫,连忙将状纸合上。 “恩,你将那女子带到陛下车驾前等候,本督这就去见陛下!” 而此时朱见深的车驾里,朱见深反而睡着了,万贞儿靠在朱见深的肩膀上,眼睛盯着朱见深,这个当初的孩子,现在已经这么大了。 可是自己越来越老,身体也越来越差,她有预感自己会不会先一步与朱见深而去?所以她现在极度珍惜此刻的时光。 朱见深的手突然急忙抓住万贞儿的小手,猥琐的笑道。 “嘻嘻,万姐姐,咱就喜欢来个突然袭击!” “讨厌,你怎么不称朕了?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调皮!” 万贞儿脸一红,不再看他那猥琐的脸庞。 “哈哈哈,小时候咱就叫你姐姐呀,再说了在最亲近人的面前,咱老朱家人就不喜欢称朕,那太生份了!” 朱见深的想法,万贞儿虽然心里暖暖的,但还是要出言提醒道。 “你毕竟是皇帝,还是要注意言行。” “哎,注意啥言行呀。” 说罢便一把将万贞儿拉入怀中,紧紧抱住,对着万贞儿的额头轻轻的亲了一口,一旁的印月连忙撇过头去,不敢看。 “妾身是不是老了?” 万贞儿一脸担忧的靠在朱见深怀里道。 “不老,一点都不老,对于咱来说,你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咱这辈子不管生死,永远都会跟你在一起的,恩?” 说完两人紧紧相拥,随即怀恩的声音从车驾外传入。 “陛下,怀宁侯朱永求见!” 朱见深这才渐渐放开了怀里的万贞儿,不耐烦的摆手道。 “让他上车里来吧!” 车帘打开,车驾外的朱永身披甲胄,走近后单膝跪下,拱手道。 “陛下,我们队伍前方发现一女子被十几名杀手追杀,女子还递上了状纸,说是有大冤在身想要告御状,请陛下御览!” 朱永将状纸举过头顶,见朱见深点了点头,万贞儿让印月,前去将状纸拿给朱见深,朱见深静静的观看了一会,重重拍了一下大腿怒道。 “印月,去让那个民女进来!” “是,陛下!” 印月走出后,不多时带了一名女子走进了这个巨大的车驾,里面犹如一座房屋般的马车,令李氏震惊,这就是天子御驾么? 李氏也是大家闺秀出身,自然懂得礼数,连忙跪下磕头道。 “民女扬州府李氏见过陛下!” “恩,起来吧,你的状纸朕已经看过了,这里面所言可是为真?” 朱见深的的注视下,李氏还是难免不住的紧张,颤抖的道。 “陛下,民女所言,句句为真,如若有假,民女甘愿接受最严厉的处罚,请陛下为民女做主呀,呜呜呜!” 看着梨花带雨的这位妇人,朱见深心里也感觉这样子不是装的,可这是在江南,难道真会发生如此耸人听闻的案件么? 一旁的万贞儿得到朱见深点头示意后,开口安慰道。 “你放心,如果你所言非虚,陛下一定会帮你做主,但你知道这背后是何人所为吗?” 李氏停止哭泣,仔细想了想,便开口道。 “应天府有个梁府,那梁府家主梁德,至少一直向我们老爷索要我们家的祖传之宝,我们老爷不给,但并无实际证据指向了他,还有就是民妇之子陈硅前一段时日,曾与应天刑部尚书之子,有过一些纠纷,其余便没事了,同样没有证据!” 李氏的话全无实证,但能请得起杀手,背后势力肯定不小,只是这不知是梁府还是刑部,就在朱见深一筹莫展之际,万贞儿轻声道。 “可以让西厂来调查呀,刚好也可以看看西厂的能力!” “对呀,不错,就让西厂来负责此事,也可以看看极儿推荐的西厂是不是真有能力!” 朱见深看了万贞儿一眼,笑着点了点向李氏道。 “好了,朕对这件事心里有数了,你就跟着朕的大军,一起去应天吧,抚宁侯带她下去安置。” “民女谢过陛下,民女告辞!” 李氏在抚宁侯朱永的带领下,离开了御驾,随即朱见深让怀恩派人六百里加急,将命令送回京师,让西厂查办此事。 第161章 绍兴师爷靠谱 江宁县衙。 随着梁德等人离开,年成祖才敢坐回这个属于他的主位上,他想不明白,怎么连宫里的公公也看上这个砚台,难道是? 年成祖有点不敢想,那种事不是他这种人可以想的,想多了要是哪天酒醉说出来,脑袋就搬家了。 “恭喜大人了,贺喜大人了!” 面对师爷许方镜的恭维,年成祖挑了挑眉好奇道。 “何喜之有呀?” “大人,那梁德不过一泼皮无赖,没啥大本事,但他哥哥可不同,他哥哥可是内官监的掌印太监梁芳,势力极其庞大,整个大明的商人没有几个不认识他的,而且还是当今太子殿下的红人。 如今当今陛下马上就到应天了,而天子南巡,怎么可能会是风平浪静,只要一有官员调动,大人只要巴结好梁德,这空缺,大人不就有机会往上爬了吗?” 师爷许方镜的话,让年成祖眼睛睁的老大,没错呀,只要应天有空缺,巴结好梁德不就有机会了吗?欣喜之余满意的看向许方镜。 “老许呀,你真不愧是绍兴的呀,之前本官就听言,绍兴师爷多智,如今看来还是低估了,师爷就是要绍兴的,你这分析能力果真的不一般呀!” “大人言重了,属下的才智比不得大人之万一呀,等大人高升了别忘了属下就行!”师爷许方镜连忙恭维道。 “放心一定,一定放心!” 年成祖瞬间心情好了很多,如果可以高升谁愿意待着这个鬼地方,做一个小小的知县,谁下来都可以压自己一头,老是被动做孙子。 南海舰队。 汪直身披披风站在广州舰的福船龙头上,身旁站着武靖伯赵辅,身后跟着锦衣卫监军朱骥和来学习的张永。 “汪总督,接下来是到琉球尚氏王朝吗?” 武靖伯赵辅由于上次听汪直说过,下次路过这里要去一趟琉球国。 汪直点了点头,海上的风无情的吹打在汪直那年轻的脸庞上。 “你看这就是琉球国,这一片都是群岛,虽然国不大,但离日本比较近,同时对日本也有制衡的作用,而且琉球与日本一向不和,可以说水火不相容!” 当海上的南海舰队靠近琉球都城,首里城的时候,城墙上的士兵看到一支巨大的舰队靠近,也是惊恐不已,待靠近后才看到大旗上写着明字,才稍稍放心了一下,守城赶忙汇报国王。 “这代的琉球国王叫尚真,听说还不算糊涂但就是残暴了一点,两三个月前,太子爷还亲自让礼部给他们送去了册封诏书!” 赵辅说完,汪直点了点头,但就是残暴的国王,主子才放心呐,主子是想利用琉球的来达到目的。 首里城*王宫中。 琉球王尚真,躺在王位上,询问各位大臣,但没人一个人给他回答,他十分恼火,那尚德王妃和两个儿子已经被处死,但还有一个乳母和三子跑掉了。 他原本想要追,可她们跑到了日本,现在听说日本成为大明附属国,日本攻打朝鲜,结果被大明打的割地赔款,这事才过去多久,尚真不敢赌呀。 宫门外,一名禁卫匆忙跑进来道。 “大王,大明的舰队来了,船只特别巨大,数目不明应该有上百艘!” “什么,大明天兵来了?快快,快随本王出去迎接!” 尚真虽然敢对朝鲜不屑一顾是因为朝鲜离自己远,敢对日本轻视,是因为此时的尚氏王朝兵力十分强大,此时琉球的多达十几万,对于琉球来说,这已经是饱和状态了。 而日本虽然整体兵力多达二十多万,但需要东西军联合起来,并且日本的地盘比琉球大太多了,但目前以双方的关系来看,联合是不太可能了,所以尚真不惧怕此时的日本。 尚真整理了一下衣冠,走到城外,见众多身着白色布面铁甲的明军,拥护着一位身着红色曳撒服,上面绣着单云蟒,(明代蟒分为单蟒和坐蟒,坐蟒最珍贵),汪直身披红色披风,身穿蟒补曳撒,整个人威严感十足。 尚真王连忙带着王妃和众大臣跪下,直到汪直走近后,才颤抖道。 “小王是琉球尚氏王尚真,不知贵使是大明的何人?” 尚真并没有见过汪直,上次第一次路过也只是看见大明的舰队而已,汪直并不会怪罪,武靖伯赵辅严肃道。 “这位乃是大明南海舰队的汪总督,他可是大明当今太子身边最宠信的宦官!” “哦,原来是汪总督大人,上次小王在城头,就见过大明的舰队路过琉球,本想邀请贵使,只是贵使匆忙,此次既然来了,请汪总督来王宫一叙!” 汪直点了点头,他也有一些话想对尚真王说,在外面肯定也不方便,就一起进去吧,看着大明军队的甲胄华丽而又威严,尚真王不敢置信,又瞟了一眼这些船只,简直就是可怕,这次近距离看了,才知道这船有多大,不愧是天朝上国呀,这种船队恐怕可以轻易灭掉他们的国家吧。 到了王宫后,见尚真迟迟不上王座,汪直停了下来,面向尚真王拱手道。 “琉球国王,请上座吧!” “不不不,上国的总督在此,岂能让下国国王坐主位?小王坐侧座即可!” 尚真连忙解释完,坐到了侧座上,汪直满意的点了点,也就无奈的坐在了主位上,看向尚真王,汪直道。 “尚真王,这大明的册封,可是到了?” “到了,到了,尚真多谢大明以及赏赐!” 看到琉球王尚真肯定,汪直满意的扫视众人一眼道。 “我大明乃天朝上国,从不妄动兵戈,上次日本私自进攻朝鲜,我大明乃众附属国之父,岂能不帮之理?这才小小的教育了一下日本这个未来的儿子,所以你们各国不必太过担心,没有冒犯大明,虎毒还不食子呢,大明怎会轻易动兵?” 底下的尚真就不断的点头,他也不管汪直说的真还是假,反正点头就对了,突然尚真抓住了一个重点,汪总督刚刚说未来?意思是日本现在还不是? 尚真真是太高兴了,如果现在还没有日本王,日本现在还不是的话,那岂不是自己可以发兵过去,逼迫日本大名交出尚德王的余孽? 第162章 尚真的打算 琉球*首里城。 王宫中热闹非凡,琉球国王尚真稍稍瞟了一眼正在欣赏舞姬跳舞的汪直,见汪直满意的脸,尚真也就放心了,现在唯一做的就是讨好汪直,只有这样才能开展他下一步の计划。 “不知这舞姬,上国总督可满意否?” “嗯嗯,还可以,不过这舞姬不像是你们国的臣民呀?” 汪直一眼就看出这些女子不是琉球人士,琉球人更类似日本人,而这些女子面孔虽也类似,但更像南方那些国家的人。 “上国总督好慧眼呀,这些女子都是满者伯夷帝国的人士!” 尚真说完,汪直则有些诧异,这个琉球国只是一小国,全国兵力估计精锐几万人,算上一些百姓兵,应该也就十几万,怎么敢去惹满者伯夷? 尚真看到汪直那诧异的眼神,急忙解释道。 “上国总督误会了,小国怎么打的过满者伯夷呢,这些女子是自己跑出去的,到了我国,也就聘请来了,小王听说满者伯夷国内现在并不安稳,她们才跑出去的。” “哦,原来这样!” 汪直点了点头,这才对,满者伯夷国现在虽然没有以前强大了,但还是南部国家之霸主,可不是一个琉球所能撼动的。 如果满者伯夷真弱小,也不会和满剌加国对峙这么久,如果真弱小,他的舰队早就攻占满者伯夷了。 “小王,有个事想请教上国总督,不知是否方便呀?” 尚真想问的事,汪直已经多少能猜出来了,随即懵懂的问道。 “不知尚国王,有何事要问呀?” “小王,国中有一些人口被卖去日本,原本以为日本已经归顺天朝,但想不到区区日本如此有眼无珠,最后惨被天朝教训,小国想派人去日本把人救回来,顺便警告一下日本!” 望着尚真的那真挚的眼神,汪直笑着点了点头。 “这本来就没问题,现在日本还没有日本王,还不是大明之子国,你可以随便来,大明绝不会干涉!” 得到汪直的保证,尚真喜笑颜开,立刻捧着美酒,敬了汪直一杯酒。 京师*汪府。 汪府大门缓缓打开,一名美丽的少女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名内侍和几名侍卫,少女就是施小琳,她自从进了汪府就没有出来过,虽然汪府很大,但时间久了难免有些闷了。 所以就询问了一下汪府总管内侍韦兴,韦兴也怕闷坏了,而且汪直也曾留下话,她可以出去,但不能单独出去,韦兴也就同意了。 走出府门口的施小琳,向韦兴问道。 “韦兴叔叔,这京城有啥可以玩的吗?” “唉呀,小姐,奴婢说了无数遍啦,你可千万不能这么叫奴婢呀,奴婢只是一个管家而已,怎么敢当您的叔叔呀!” 韦兴连忙反对,他只是汪直的家奴,施小琳虽然不是汪直亲妹妹,但一直视为亲妹妹,极其疼爱,这要是当她叔叔,岂不是比汪直还要高一辈了?那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施小琳虽然不知道,他在怕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随即道。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呀?” 韦兴见施小琳开窍了,也挺高兴笑道。 “小姐叫奴婢韦兴,或者小韦都可以,叫啥都行,只要小姐叫的顺口开心就行!” “那就韦兴吧,韦兴,京城哪里好玩呀?” 见施小琳询问正题,韦兴就一一介绍道。 “小姐,京城有四条大街,青龙,玄武,白虎,朱雀,目前来说,青龙大街跟朱雀大街最热闹,如果这两者非要选一个的话,那就是朱雀大街最热闹,有玩的,吃得,还有蹴鞠场,拍卖场,动物园,以及各种酒楼!” “真的?那我们就去朱雀大街吧?等等,你们银子带够了吗?” 施小琳突然想到,京城是大明最大甚至全天下最大的城,肯定要花很多钱,她怕待会忍不住想买东西。 韦兴微微摇了摇头,看施小琳误会了,赶忙笑道。 “小姐你别误会了,奴婢没带钱,但并不是没钱,只是不需要带!” 施小琳(?? . ??)懵了,为什么不需要带呀?难道京城都不需要花钱么? “韦兴,这是为什么呀?” “是这样的,我们手中一点银子还是有的,但不够你玩的,京城中只有老百姓才带银两在身,因为百姓都是小额交易,京城达官显贵,富商巨贾小额交易也用银子,但是要是像我们这种出去玩,一但花多了,签字写个条子,让他们来府里拿钱就好了!” 韦兴知道施小琳从小在海外小国长大。不懂,所以耐心的解释,好在施小琳也聪慧,一点就透。 “那我们快快走吧!” 随即就拉着韦兴奔奔跳跳的走了,几名侍卫连忙追上,汪直府里侍卫都是东厂精锐的番子,个个武艺不凡,并且对汪直忠心耿耿。 以前的东厂油水不多,并且待遇极差,英宗时王振做大,王振极其宠信锦衣卫指挥使马顺,所以当时锦衣卫为主,东厂一直被压,后来成化帝上位,由于司礼监是怀恩,怀恩是个正直的太监,也不看重东厂。 尚铭虽是秉笔太监,但不得重用,也没有找到主心骨,这时的东厂别说油水了,很多人饭都吃不饱,直到汪直的出现,不仅暗中帮助厂督尚铭立大功,还改善了东厂,让现在的东厂变成最有油水和功劳的部门,所以自然大家对汪直忠心耿耿。 作者插话: 东厂的番子并不是内侍,不是阉人,只有管理者是阉人,底下番子基本都是江湖上的杀手或者帮派之人,他们这种人原本地位低贱,但如果加入东厂成为朝廷鹰犬那就不同了,可以瞬间获得强大的特权,不像武侠电视剧。 现实中的东厂番子,相比于没有官职的商人,帮派之人或者百姓,他们可有权有势多了,所以很多江湖高手都愿意成为番子,不但可以吃皇粮,还可以使用皇权。 甚至厉害的时候,东厂番子可以随意抓捕官员,这是江湖人唯一可以获得特权的机构,但随着西厂的出现,以后也会有大量江湖之人加入西厂,这是他们这种普通人向上爬的唯一快速通道。 但东厂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武艺不够格根本进不去,至于忠心,他们不担心,因为这些江湖人都是有组织或者有帮派的,东厂能找的到他们,一旦其中有一人忠诚有问题,背后的帮派就要倒霉。 第163章 刘瑾的策划 紫禁城*文华殿。 朱佑极一只手背在身后,明朝写字是从右往左从高往低开始写字,这也就是为什么朱佑极书法练了这么久的原因,实在毛笔跟写字方式,跟以前完全不同,最后一个字写完后。 扇扇子的刘瑾正想夸赞,一旁研墨的梁芳抢先笑道。 “主子的书法真是好看,这字里还透着光芒呢!” “哦?真这么好?刘大伴,你怎么看?” 听见朱佑极的询问,刘瑾自然不傻,赶忙笑道。 “主子的书法,的确有书圣,书仙之文笔呀!” “哈哈哈!” 朱佑极大笑着摇了摇头,明知道这两人是恭维,但还是很受用,自己是不是有点犯贱呢? 一名内侍从殿外缓缓进来躬身行礼道。 “太子殿下,这是陛下从应天传回来的御本!” 随后朱佑极点了点头,示意刘瑾将御本拿过来,朱佑极翻开一看,不自觉露出笑容,果然到目前为止,都在按照他的想法去做。 “刘大伴,这是父皇从应天旧紫禁城传回来的御本,上面写着让你的西厂去应天府,查一个灭门惨案!” “奴婢必定不辱使命,派可靠的人将此案查的水落石出,请主子放心!” 刘瑾知道这是西厂的考验来了,如果这一次不办好,也许西厂也就不会有了,这次做好了,西厂的地位将无可动摇。 朱佑极满意的点头,刘瑾身为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八虎之首,这点脑袋还是有的,剩下的只要再给他一点点提示就好了。 “这是一封信,等你回去安排的时候,再拆开,里面本宫给你交代了具体怎么做,希望你别让本宫失望,现在就去安排的,明日一早就让人出发!” “请主子放心,奴婢一定办好,绝不会让主子失望!” 望着出去的刘瑾,朱佑极心里暗想,这件事都办的差不多了,就差刘瑾派人去应天处理这事了,京城由于朱佑极的分化,文人不是铁板一块,而目前文人在应天根基太深,应天的文官基本九成都是商辂的,所以朱佑极不得不对他们下手,减弱他们的势力。 紫禁城*神宫监。 神宫监里魏彬捧了一杯茶,端在了刘瑾面前,刘瑾拿起抿了一口,放在了茶桌上,向众人道。 “这次应天府出事了,发生了一起灭门惨案,陛下要我们西厂,去查出这背后的真相,敢在应天做这种事的,大家想想也知道,背后势力肯定很大,这件事本督准备交给魏彬和罗祥去负责,你们两人可有信心?” 魏彬和罗祥二人,没有丝毫犹豫,连忙保证道。 “请干爹放心,我等肯定办好此事!” “嗯嗯,你们二人一定要办好,这件事办不好西厂也就没了,所以本督可以告诉你们,南京通政司左通政焦芳是我们的人,到了那边,肯定有文官阻拦,给你们的探查结果不真实,可以找他!” 刘瑾这是第一次跟他们说这事,不是刘瑾不信任他们,这种暗线人知道越少越好,要不是这次太重要,他不会说出来,毕竟他们目前实力还太弱,必须要低调。 “如果这样就更有把握了,请干爹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办好!” 魏彬说完后,刘瑾点了点头,随后拿出朱佑极的信,摊开看后,将信给了二人。 “你们明白主子的想法吗?” “不明白,这信里主子只写了刑部两字,难道是要?……” 魏彬那句话不敢说出,毕竟这种话一旦说出来就是大逆不道之罪。 刘瑾却点了点头。 “南京应天府发生如此惨案,刑部能逃过吗?但如果幕后真凶不是刑部的人,人家只是一个失职之罪,这罪名太轻了,所以这就要靠你们了!” “可时间过了这么久,现场肯定已经被应天府衙清理过一遍了,不可能有什么物证了,这时候无法制造新的物证,顶多只能人证,可光凭人证恐怕无法令人信服呀。” 罗祥的担忧,魏彬也是这么想的,时间已经过了几天了,如今物证是无法制造,只能人证,主要担心怕无法造成真凭实据,可刘瑾却摆手笑道。 “不需要真凭实据,只要人证指认就行了,我们只是让他们官没得做就够了,现在南京应天全是商辂的人,恐怕主子也是担心这些文人做大,毕竟从英宗北征后,文人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再让他们这么发展下去,恐怕这南京,就不是皇权说的算了。” “督主说的是,我等明白了,如果只是这样,那好办。” 如果只是人证,那就简单了,找几个替死鬼就行了,这对于魏彬等人而言并不难,刘瑾突然想起一件事严肃提醒道。 “本督通过焦芳前几天的信件得知,这个案件是陈家,而陈家有一个传家之宝名为紫金龙凤砚,焦芳说这个东西丢了,而你们猜如今这个宝物在谁手中?” 见众人摇头,刘瑾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心中想法说道。 “这个东西在主子手中,是梁芳说从人手中购买后送到主子的,这简直是放屁,杂家怀疑此事就是他干的!” “那可以利用此事,给梁芳穿小鞋么?” 罗祥的提议,魏彬连忙反对道。 “不可,这事主子肯定知道,主子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如果我们以此事给梁芳穿小鞋,主子定然不喜,还会平白无故加深和梁芳的梁子,这样的渔翁得利的是汪直!” 对于魏彬的想法,刘瑾持同样的想法,他现在实力不强,三人中,汪直最强,不但拥有东厂,还有军队,甚至主子还让他手下的张永,担任以后的南海舰队总督一职,现在不适合和梁芳闹的太僵。 而且最终砚台在主子手里,他们也没有选择,不能让百姓知道,陈家传家宝在主子手里。 “魏彬说的对,这个事,是梁芳在帮主子做事,我们不能去计较,而且这次你们去了应天,要查明谁去告的御状,陈家还有几个人在世,找到这些人,通通杀掉一个不留,这样陈家传家宝就永远是个迷了!” “啊?干爹你是说这个传家宝在主子手里?” 在众人的震惊中,刘瑾微微点了点头。 “主子有爱好你们应该高兴,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毕竟我们与汪直梁芳不同,汪直会打仗,梁芳是主子钱袋子,我们只能监督下百官和搞一些主子喜欢的东西来获得主子欢心!” “对,干爹说的对,我等明白了!” 看着众人,刘瑾眯着眼,眼眸中闪过很多的想法,既然梁芳能做,他们为何不能?梁芳有人,他们也有呀。 第164章 杨荣的余望 京城*商府。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的,陛下在南京旧皇宫里说的,要让西厂负责应天陈家之惨案,目前不知道这惨案背后是何人推动,但众人怕刘尚书在应天被西厂查出来,就麻烦了!” 左都御史刘健叹气道。 商辂走到了门外,望了一眼天空,思索一会后,看向刘健道。 “这是个阴谋,如今发生重大案件,刑部却审不出任何线索,西厂只要破了此案,我们就拿西厂毫无办法,刘庭必须让他回来,他再被抓住,就会扯到我们身上!” “那应天怎么办?刘庭的回信上面说,已经有不少官员开始投奔李秉,甚至投奔阉宦的都有,如今当朝阉宦做大,就唯恐英宗之事重启呀!” 刘健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如今宦官步步做大,很多文人文官都投奔宦官,刘健担心继续这样下去,如今的太子就是当初的英宗。 而深谋远虑的商辂只是微微一笑道。 “本阁问你,英宗之前文人地位如何?英宗之后,又如何?” “你的意思是?” 刘健好像想到了什么,话说一半收了回来。 商辂坐回椅子上笑道。 “什么都是物极必反,你别看现在武将和阉宦势大,但始终会受当今陛下忌惮,陛下可不是太子,如果要不是太子年少无知,袒护阉宦,那些无根之人早就被处置了!” “可当今太子就是信任阉宦,这可如何是好呀?” 刘健的担忧,商辂很明白,随即向刘健点破。 “这些大太监就像一棵棵大树,你要想砍掉这棵树,就得先从它的枝叶开始,阉宦底下的那些人都是江湖草莽,都是劣迹斑斑,就比如当代天师府真人张元吉,罪行累累,听说背后有宫中太监作为后台,这不是最好的突破口么?” “哦,原来这样,这些道士和阉宦一样可恶,不学无术不说,还广施符水,愚弄百姓,日后一但做大,就是汉之张角之流!” 对于道士,刘健也是没有任何好感,准确来说,没有文人喜欢道教,更别说道教之首的龙虎山。 “当初孔家的灭门惨案,我就怀疑这背后是阉宦搞的鬼,好好的千年世家,怎么会说没就没? 如今这张家,既然是宦官的人,那就也没必要存在了,刚刚本阁已经书信一封,让快马送去给广信知府张升!” 见商辂都已经安排好,刘健也就稍稍放心了一些,随即道。 “阁老,那工部尚书刘庭,还是下官来写这信吧,万一中途被截,也不会扯到阁老身上!” “嗯,你也要小心点,派可靠的死士去送信,现在是多事之时,切不可大意!” 商辂把一切都安排好,也就放心的喝了一口茶,如今文人中他的势力最大,李秉的势力都不如他,但也很可能会成为陛下的心刺,所以做任何事,都必须小心,不能大意,从李贤开始,历经彭时,如今到他手上,可不能毁了。 京城*朱雀大街。 “(⊙o⊙)哇,这大街好热闹呀,好多人呀!” 施小琳眼中好多小星星,她从来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热闹的地方。 “是呀,小姐,这朱雀大街啥都有,小姐想吃什么,想逛什么,都可以!” 韦兴一边介绍,一边带领着施小琳。 施小琳天真无邪的样子,也令众人十分喜欢,毕竟在尔虞我诈的京城,像施小琳这样天真的人,已经很少了。 “韦兴呀,我从小都生活在伯夷城,以为天下的城池都像那样,那时的我认为伯夷城是世界上最大最繁华的城,如今看到这大明的都城,简直完全不能比!” “小姐,从小受苦了,但如今您是干爹的妹妹了,也是汪府的大小姐,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韦兴也是极其喜爱这个小姐,在她的面前,韦兴也从来不用心机,而是坦诚相待。 “韦兴,你看你看,那是什么呀?” 施小琳拉着韦兴走到拍卖场和动物园的大门口,看着两个大门口人流人往,一片繁华之象。 “这是拍卖场和动物园,占地很大,以前这两个是在一起,但京城扩建后就分开了,占地就更大了,也更繁华了。 这动物园,里面是各国进献的各种动物,各种猛兽,玩的人,小孩比较多。 而旁边是拍卖场,里面拍卖各种珍贵之物,有大明内的,也有各个小国的,还有就是历朝历代古物,什么年龄段都有,并且来这得人要么有富贵,要么有权势,而且这些地方都是皇家所办,里面女的是宫女,男的都是锦衣卫!” 听着韦兴的介绍,施小琳轻声向韦兴询问道。 “那我们是富贵还是权势呀?能进这些地方吗?” “可以,我们是既富贵又有权势,小姐尽管放心,奴婢这就带您进去,您是要先去看动物园还是拍卖场呢?” 韦兴看着这天真可爱的施小琳,心里想笑,现在整个京城估计只有小姐不知道干爹的权势,自己干爹可是当朝太子爷身边第一红人,可以说权势滔天。 “那我们去动物园吧,那快走快走。” 施小琳拉着韦兴,往动物园里走去,身后几名侍卫赶忙跟上。 应天府*鸿运客栈。 随着大明商业的开通,南京应天府的繁华曾一度超越京城,虽然现如今不如京城,但也极度繁华,街道上甚至也有不少各个国家的人士,望着面前的鸿运客栈。 杨晔感到唏嘘不已,自己可是杨荣的曾孙,结果因早年狂妄,犯下了许多大错,福州府闹的沸沸扬扬,要不是朝中大臣压着,再不找对策,一但陛下所知,就彻底完了。 “晔儿,这刘尚书,真在这客栈里吗?某观这客栈太小,并不符合刘尚书的身份呐?” 杨泰所说,杨晔也想过,不过这信里所说不会有假,定然是他有什么安排吧。 “父亲不会有假的,我们进去吧,这次看看刘庭有没有办法救我们父子,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只能进京求姐夫了!” 杨泰点了点了头,他们父子能活到现在都是朝中高官照拂,之所以这么对他们,就是因为他爷爷是三杨之一的杨荣。 第165章 落日的帝国 满者伯夷帝国*伯夷城。 深夜,卡尔达布米独自坐在王位上,这个国王原本不是他的,是他从卡维克拉玛瓦达纳手中抢来的,如今卡维克拉玛瓦达纳重新组织人马,将满者伯夷帝国分割为二。 想要重新夺回王位,如今双方消耗大量国力,他不想继续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满者伯夷就会失去南方诸国之王的实力,到那时候,整个国家将有颠覆之险,特别满剌加国也在虎视眈眈。 可如果放弃王位,他又不甘心,好不容易登上王位才十几年就要失去王位,而且他一旦失去王位,等待他的也是死亡,他没有办法。 “报……” 一名士兵冲进王宫,向卡尔达布米行礼道。 “大王,据前方情报,达雅克,贝劳苏,库台,鲁乌苏丹,塔洛克等九国,投靠卡维克拉玛瓦达纳,如今正在与文莱帝国交涉!” “嗯,你下去吧,再探!” 赶走士兵后,卡尔达布米终于坐不住了,九国都归附卡维克拉玛瓦达纳,只要文莱帝国与卡维克拉玛瓦达纳和好,那么他就开始正式进攻本王了。 “本王到底该怎么办?” 卡尔达布米彻底慌了,这时王妃从宫外走进来,走到卡尔达布米身边轻声道。 “大王,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都什么时候了?有话就说吧。” 卡尔达布米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大王,坏消息是满剌加国正准备进攻占碑国,占碑国一旦被破,就可直入满者伯夷了。 好消息是大明的舰队马上就来了,是听琉球回来的商人的消息,只要大明肯帮忙,不管是满剌加国还是卡维克拉玛瓦达纳政权都不敢轻举妄动。 卡尔达布米的眼神中,瞬间折射出希望的光芒,双手握着王妃的手,激动道。 “此事当真?大明的舰队来了?这是真的嘛?” 看着激动不已的卡尔达布米,王妃点了点头,此时的大明是拯救满者伯夷的唯一希望。 “哈哈哈,大明来了,本王不会成为亡国之君了,文莱帝国,卡维克拉玛瓦达纳,你们等着吧,等本王恢复元气了,一定找你们算账!” 在卡尔达布米眼里,卡维克拉玛瓦达纳根本不足为惧,巅峰时满者伯夷帝国拥兵二十万。 当然如今只有十几万,卡维克拉玛瓦达纳突然的背叛,抽调走了几万兵力,导致他只有十万兵力,而防守满剌加国就派了五六万,如今满者伯夷能动用的兵力只有三万多。 以前的满者伯夷是南域第一强国,文莱帝国是第二,文莱帝国拥有兵力八万,其余一些小国家就几千或者一万多。 卡尔达布米相信给他时间发展,招兵买马,只要实力足够了,消灭卡维克拉玛瓦达纳后,那些墙头草立刻就会投靠自己。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打动大明使者,让他们出面帮助我国!” 王妃担心大明不肯帮忙,毕竟现在的满者伯夷并不是大明的藩属国,以前是,可早就脱离了。 “呵呵,本王自有办法让大明帮忙,只要大明肯同意帮忙,本王愿意再次归附天朝,还有就是告知大明,安南遗犯黎阳的下落!” 卡尔达布米相信大明绝不会拒绝这些要求,所以他有绝对的把握,王妃看着一脸自信的大王,轻声询问道。 “大王是如何得知那黎阳的下落?” “你是怕本王欺骗大明?” 王妃点了点头,毕竟这种方法极度不智,如果大王真是这么想,她自然要阻止。 “呵呵,前几个月,暹罗帝国派来消息,说让我加入他们,一同抗明,本王问他们为什么? 他们说安南的大将军黎阳就在他们国,而大明的云南有个缅甸宣慰司,对大明是面服心不服,也准备反抗大明!” 听完卡尔达布米的话,王妃点了点,难怪大王说大明一定会同意,原来如今的大明内部自己也有问题。 “所以这是大明急需的情报,只要本王说出,大明使者肯定会作为条件庇佑我国!” “大王之所以不同意暹罗帝国的邀请,是觉得,对于我国无利可图是吧?” 王妃聪慧而且了解卡尔达布米,一眼就明白自己大王的想法,毕竟十几年的夫妻了。 卡尔达布米望着怀里王妃,哈哈大笑道。 “暹罗帝国的确强大,但他管不到我们,而且中间还有个满剌加国,他们之间关系也不好,这样更威胁不到我们。 而大明就不同了,拥有强大的水军,你当初也看到了那巨船,简直不可想象,而且我们目前也需要大明的帮助。 所以自然要出卖暹罗帝国了,大明的内部虽然有人要造反,但伤不到大明的根基,大明虽说不如当初那般强大,但余威还在,没有把握,暹罗不会轻易出手的,收留黎阳也不过是壮大自己罢了!” “大王,真是英明!” 王妃柔情似水,趴在卡尔达布米的怀里,轻听心跳声,卡尔达布米色眯眯的脱掉王妃的衣物,笑道。 “来,本王让你知道,本王不光头脑英明,身体也是神武的很!” 深夜南部海域*南海舰队。 广州舰船里,休息舱里,张永敲响了汪直的房门。 咚咚咚。 “进来吧!” 瞟了一眼进来的张永,汪直从床上坐了起来,笑道。 “你怎么亲自给本督送茶来了?” “奴婢知道干爹有睡前喝茶的习惯,奴婢是干爹的儿子,来送茶理所当然!” 抿了一口茶的汪直,朝着张永点了点头。 “本督这次下了海之后,以后就不会再下了,以后就是你独当一面了,你这段时间,要好好学,本督看的出来,主子还是很看重你的!” 张永连忙跪下磕头道。 “谢干爹,奴婢一定不会辜负您和主子,只是奴婢之前从未做过这类事,想请教干爹。” 汪直紧紧盯着张永,耐心的教导。 “干爹难道就做过吗?算上这次,本督只是出来两趟而已,你要记住,不可妄动武力。 大明水师的确强大,但大明的内部,现在各地总兵府都是新兵,战力不足,对于这些海外飞地,你要用好你的权谋。 要学会分化,但不能让他们看出来,对于那种刺头,可以动用舰队,给予致命打击,要打出杀鸡儆猴的效果,明白吗?” “儿子明白了,请干爹放心!” 见张永悟性这么高,汪直满意道。 “不过你要明白,主子为啥让太监掌控舰队,锦衣卫监督,而不是武将,就是因为忠心,任何人想要在海外自封为王,你即可杀之,懂了吗?” 张永抬起头,露出坚毅的眼神,保证道。 “干爹放心,有任何人对主子,对大明不忠,儿子不会心软!” 第166章 大明的海外儿子 文莱帝国*都东城。 文莱帝国(渤泥国)此时的文莱是历史上最强大的时期,由于满者伯夷(爪哇国)出现内乱,自顾不暇。 给了文莱帝国的最佳发展时期,国王艾哈汉明乃是艾哈迈德的儿子,文莱帝国的军队是南部海域诸国汉化最高的军队,文莱帝国之前还是弱小时,被大明称为渤泥国。 国王还携带家小去参见当时的大明永乐皇帝,可惜身体不好,二十八岁死在南京,死前唯一遗愿希望葬在大明,之后被朱棣封王葬在南京应天府。 由于渤泥国弱小被苏丹入侵,黄森屏帮助渤泥赶走入侵者,还帮忙训练军队,国王为表感谢将女儿嫁给黄森屏,而黄森屏的妹妹黄桂姑与艾哈迈德暗生情愫,两人也是相爱如宾,后来在黄森屏的帮助下,艾哈迈德当上了国王,爱妻黄桂姑也经常跟艾哈迈德讲大明的繁华与强大。 使得艾哈迈德也极度向往大明,奈何身为国王脱不开身,后来就给自己的儿子取名时加入了汉明二字,长大后的艾哈汉明在耳濡目染之下前往了大明,汉明自从去了大明,就不愿意回来了,直到自己父亲和母亲都相继去世,才无奈回来继承王位。 “哎,如今为父已是文莱帝国国王,这几年帝国经过父亲和母亲的帮助下突飞猛进,兵力更是扩充到了八万人,可为父再也回不到大明了!” “父王,大明是什么呀?从来听你和爷爷说,可孩儿一次都没有去过呀!” 长子艾哈思明不解道。 瞟了一眼长子思明和二子念明,耐心的解释道。 “大明是这个天下最强大的国家,也是我们的宗主国,而我们身上也流淌着大明的血液,大明人也叫汉人,所以给你们的名字改思汉,这也是你们爷爷的意思!” “那我们也是大明人,为啥要待在这里呀?我们还可以回到大明吗?” 面对长子的疑问,艾哈汉明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还是有机会的,为父身为国王,走不开呀,但为父年轻时就在大明待了十来年,那日子太好了,也就是这样才认识你们的母亲,那时的她还是一个温柔美丽的姑娘!” “怎么,老娘现在就不温柔美丽了吗?” 宫殿外进来一名女子,气鼓鼓的进来,盯着艾哈汉明,思明和念明如同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般,连忙一旁站好,不敢说话。 艾哈汉明的顿时感到有些尴尬,站起来满脸笑容向着王妃郑氏走去。 “你看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我刚刚就是一句玩笑话,别当真!” 艾哈汉明与其妻子郑氏感情极好,郑氏是广州府富商之女,在经济上,也帮了汉明不少忙,郑氏见汉明谦逊,也不再挑逗,认真道。 “听说呀,大明的舰队已经离开琉球,往我们方向来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停留文莱!” “哎,能停留就好,目前这满者伯夷国内乱,目前本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帮谁,或者说两个都不帮,没有个主意,最怕帮错了,惹的大明不愉快!” 汉明满脸愁容,现在的文莱地盘已经足够大了,他没有太大的野心,但收到卡维克拉玛瓦达纳的请求,他还是像先联系下大明,原本想发国书,但王妃郑氏说可以直接跟大明的船队说更快。 “好啦,别急,如果大明的船队没有停留,你再发国书去大明不迟呀,而且现在急的不是我们!” 听到王妃的话,汉明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下次朝贡就让思明去吧,看他挺喜欢大明的,也好让他去长长见识。” “可以,只要别像你一样一去十来年不回来,那就好了!” 郑氏的话,让汉明尴尬不已,这娘们,怎么这事还提?再说了不是待这么久能遇见你么? “思明,下次就你去,代为父去看看如今的大明!” “好,谢谢父王!” 思明小时候听爷爷说大明如何好,如何强大,长大了听自己父亲说,他不禁有些怀疑,这天下真有这么强大的国家吗? 南部海域*南海舰队。 居中的广州舰上,太监张永端来一碗热汤,小心翼翼站在汪直身后,望着湛蓝色的美丽海面。 “干爹,在想什么呢?” “在想,我大明拥有如此大的海域,差点就被遗弃感到唏嘘,太宗皇帝曾经说过,我大明的土地除了陆地的还有海上的,你知道为何要发展海上吗?” 汪直的话,张永还不是很明白,随即摇头回应。 “儿子不懂,这下西洋不是威慑群国,扬大明的天威吗?” 张永的认知中,大明已经足够强大了,下海的目的就是征服更多的国家,让更多的国家明白大明的强大,其他方向还真不知。 汪直接过张永熬的一碗热汤,喝了一口,感觉味道不错。 “其实呀,大明真正的原因是发展商业贸易,这样就能充足大明的经济,特别如今的大明改为营兵制,花钱地方就太多了,以前每年是几百万两,现在每年最少都是一两千万两!” “总督,前方就是文莱帝国的海域了,是否停下?” 身后的武靖伯赵辅,靠近询问道。 “哦?文莱帝国?” 汪直话落,赵辅笑道。 “是呀,这个文莱帝国就是渤泥国,但已经不是当初的弱小了,是除了满者伯夷帝国(爪哇国)之外,最强的帝国,拥有八万带甲兵力,三座大城,而最初的渤泥国只有一个大城而已,这是离开时,琉球王尚真跟末将说的!” 汪直点了点,原来是渤泥国,难怪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随后道。 “这个文莱帝国是拥有汉人血统的国王,如今国王还是艾哈迈德吗?” “不是,艾哈迈德前几年就已经去世了,如今的国王是他的儿子艾哈汉明,至于他王妃是不是汉人,有几个子嗣,琉球王没说,不过这个文莱帝国以前还是渤泥国的时候,是极度亲近大明的,现在依然朝贡不断,只是初心在否不得而知” 赵辅看了永乐时期的书籍,里面也记载看到了这个渤泥国,从一个兵力不足万余的小国,如今发展成带甲近十万的大国,还真是不容易。 第167章 自信的杨晔 南部海域*南海舰队。 汪直沉思一会后,向武靖伯赵辅下令道。 “本督明白了,那就这样吧,去一趟这个文莱帝国,会会这个文莱的国王!” “是,总督,那末将下去安排!” 见赵辅离开,张永开口道。 “干爹,如果这个文莱帝国真像朝鲜王朝那样亲近大明,则是可以利用他来对付,面和心不和的满者伯夷帝国和满剌加王朝,如果大明要强大,南部海域诸国是肯定要归附大明的!” 汪直瞟了他一眼,笑道。 “你这个想法很大胆,不过主子喜欢,好好干,以后你肯定前途无量!” 南京*应天府。 鸿运客栈内。 二楼一座房间内,桌子上摆满了好酒好菜,福州府总兵杨晔和其父亲杨泰则无心欣赏美食,一旁的工部尚书刘庭直着菜,笑道。 “两位怎么了?吃呀,这么多好酒好菜,不要浪费了,吃!” “刘尚书倒是好雅兴,可我父子二人实在没心情吃菜呀,如今这事再不解决,我等连脑袋都保不住呀!” 杨泰看着一脸不着急的刘庭,着急的跺脚,好家伙,看犯事的不是他,他就不着急是吧? 刘庭看着一脸急迫的杨泰,笑道。 “你们说的是什么事呀?” “哎,刘尚书,您老人家就不要再开玩笑了,我们父子这次特意从福州府来,就是想请您看在我祖父的面子上,给下官一个活命之路呀!” 杨泰只能搬出杨荣了,毕竟如果不是杨荣的声望,那些文臣高官就不会帮他了。 “呵呵,三杨乃我朝臣之前辈,天下文人士子之表率,你们说话也别那么难听,什么死不死的,没那么严重,来喝酒!” 刘庭说完,跟杨泰敬了一杯酒,旁边的侍卫赶忙将酒重新倒上,杨泰随便抿了一口酒急忙道。 “刘尚书,我等在福州府做事有亏,而且犯了一些小错,主要怕新任考功司探查不明轻易告密,这一旦上达天听,就算我等没错,也得掉几层皮呀,而且现在西厂查的这么严,一旦为西厂所知,被他们指鹿为马我等就彻底没命了!” “是呀刘尚书,父亲说的没错,我等在福州府为朝廷驻守海疆,兢兢业业,只是平时会犯一些小错,请刘尚书帮忙一二,给指条明路!” 杨晔被杨泰偷偷踩了一下脚尖,瞬间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毕竟是亲生父子,刘庭见两人终于说对了,就点拨道。 “本官从来不把你们的事,放眼里,你们那点事老觉得是什么大事,应天府官员才惨那,就在真龙眼皮底下,你们做的事在福州府,有什么可怕的? 记住任何事不是做出来的,是靠说出来的,你做十件好事,不如朝堂为你说一件坏事。 至于考功司不必惧怕,我们会在朝堂上尽量争取我们的人为福州府考功司司长,如果实在不行,也会提前通知你,你现在回福州府,把那些人嘴巴都封住即可,至于西厂我们会想办法的!” “把嘴巴都封上?您的意思是……” 杨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刘庭赶忙假装没看见。 “本官可没这么说,你们自己领悟吧,如果这都不明白,本官也救不了你们了,好自为之吧!” 刘庭放下酒杯,下了逐客令了,杨泰和杨晔之后行礼告辞。 走出客栈的杨晔转向杨泰询问道。 “父亲,你说可以相信这个刘庭吗?” “你什么意思?” 杨泰好奇回道。 “曾祖父如何还活着,他们当然敬畏三分,可曾祖父已去世多年了,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这些朝中高官哪个不是千年的狐狸,真到了危急时刻,怎么会管我等的死活?” 杨晔刚开始接到他们的书信,的确很高兴,以为他们会看在以往的情份上拉一把,毕竟就算排除自己是杨荣的曾孙身份,自己这些年也是都把钱,孝敬给他们,结果现在真到了危急关头,竟然给我们玩起楼台会来了。 “可如果真像他所说,我们就完了,这事必须慎重,我们还是按照他所说,回福州府吧,家里还是有点钱,打点一下,这事就过去了!” 杨泰的做法,杨晔极不认同,立刻反驳道。 “那些都是我们光明正大赚到的钱,凭什么给他们?再说这些年给那些人给的还少么?这些什么尚书,阁老,个个都是黑心之辈!” “为父不是说给他们,是给那些福州总兵府士兵,先把那些军饷给补齐了,那些府中女子,把她们都放了,这件事先过去再说!” 杨晔的做法,杨泰一开始就不认同,他们又不缺钱缺女人,实在搞不懂,非要贪污军饷,强抢军中下属家里的女子,这传出去不是把杨家脸丢尽了。 杨晔却一脸深谋远虑的提议。 “不可能,父亲,哪朝哪代没有贪污?再说那得补多少钱呀? 而且孩儿觉得不能完全相信刘庭,我们必须自己要留个心眼,孩儿已经有主意了!” 杨泰实在受不了这个儿子,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总不能不管吧? “你有什么办法?说出来听听” “父亲,孩儿觉得可以去京城找妹夫董玙或者兵部主事的叔父杨士伟,让他们出面花点钱贿赂一下西厂,西厂不介入,我们再回福州搞定福州当地官员!” 杨晔是一个只相信自己的人,如果不是这种性格,这些年做了这么多事,早就被发现了,在他看来只有自家人可以依靠了。 “可这能行吗?现在去京城不是会连累他们吗?” 杨晔打断杨泰的担心,世上就没人不贪财,西厂更是如此,杨晔自信道。 “父亲,不必担心,那些阉宦就是为了财跟权,只要这次他们答应了,以后我们会再暗地里偷偷支持他们,加上我们背后的人脉,他们不会拒绝,上次那个锦衣卫不就是被我们收买了吗?” “哎,好吧,那事不宜迟,赶紧出发。” 随即杨晔和杨泰上马,朝着城门而去,殊不知他们的话,都被伪装成商贩的西厂番子听到了。 “兄弟,你在这继续盯着,我去跟魏公公汇报这事!” “好的,你去吧!” 其余一名番子继续假装卖货。 第168章 年知县的操守 江宁县衙。 年成祖正在房里欣赏珍宝,年成祖这些年虽然只是知县,但在南直隶繁华的地面上,也赚取了不少钱财,特别喜欢稀有之物。 这也是年成祖之前看上龙凤紫金砚的原因,但由于梁德的势力,他招惹不起,也就放弃了这种想法。 “大人,大人!” 看到门外匆匆推门而入的师爷许方镜,年成祖佯装怒道。 “什么事?这么毛毛躁躁的!” “大人呀,有公公来县衙了!” 师爷许方镜的话让年成祖愣了一会,突然傻笑道。 “这肯定是我们上次事情做得好,宫里才派来公公。”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宫里公公都亲自前来,哪个衙门有此殊荣呀?” 听到师爷许方镜的话,年成祖十分满意,随即吩咐师爷带上点珍宝金银,一起好好招待公公。 不多时年成祖身后跟着师爷和两个扛着箱子的衙役,把箱子放下衙役退下后,年成祖亲自小心翼翼将箱子打开。 里面露出了各种珠宝和金银,看箱子大小光金银就有一千两之多,魏彬看到银子后,与一名西厂番子对视了一眼。 番子上前查看了一下金银珠宝后,朝着魏彬点了点头,伸手不打笑脸人,魏彬随即笑道。 “年知县,本座这次来这里,是询问你一些事情!” “请公公吩咐,下官知无不言!” 年成祖躬身恭敬行礼道。 魏彬一脸平淡的说道。 “本座听闻梁德说,应天城里陈家陈琳一事,你帮了大忙,是否有此事呀?” 年成祖不假思索,立刻赔笑道。 “公公这说的哪里话,下官一直都是公公的人,怎么能说帮呢?这是下官应该做的!” 魏彬看着眼前的年成祖,这人果然把本座认成是梁德一伙的,可恶,要不是他帮忙,梁德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拿到龙凤紫金砚,换来了主子的恩宠。 不过现在不宜打草惊蛇,要先把话套出来再说,随即对年成祖继续笑道。 “不错,干得好,居然没有想到,这么难的事,被你们给完成了,年知县,你不但忠心,而且能力还是十分的优秀呀。” “公公过奖了,这事其实也不是那么难,这陈家并无官府背景,再者以他家人性命威胁,这陈硅也不得不把宝物说出来,只是这陈硅万万没有想到,哪怕说出来这全家人的性命也是保不住的!” 年成祖的透露的信息,让魏彬十分的满意,抿了一口茶水后严肃提醒道。 “那些尸体可是处理好了?” “公公,陈琳陈硅父子还有儿媳陆氏尸体全部烧焦了,并且分尸多段,埋不同地方,以后哪怕被人意外寻到,那也是无头冥案,既不知何人所杀,也不知尸块在何处,更别说查出凶手是谁,应天的灭门是你们所做,小年就不清楚了。 只是唯一比较麻烦的是漏网之鱼李氏,这个女人十分麻烦,知道的是很多,而且听说跑掉了,就怕她去告御状,那就麻烦了!” 年成祖的话让魏彬十分触动,原来灭门惨案真是梁德所为,这个把柄不要白不要呀,回去告诉干爹,可以拿这个要挟梁芳。 只是这个李氏怎么解决?这个李氏知不知道是梁德干的?得问下这个年成祖。 “这个李氏知道幕后是何人所为吗?” 年成祖摇了摇头。 “据下官所知,应该是不知道的,当初梁大爷派的人,都是蒙面的,应该不会被发现,不过敢在应天城外派出几十名蒙面杀手,以李氏的聪慧应该能猜到,杀她的人背景很大!” “嗯,那就好,你知道本座是谁吗?” 魏彬笑着询问道。 “公公不是从宫里出来的吗?” 年成祖此时有点疑惑。 “这样吧,本座给你介绍下吧,宫里太子身边有三大太监势力,一个是御马监掌印汪直,手下有东厂,一个是内官监掌印梁芳手下有内厂,还有一个是神宫监掌印刘瑾手下是西厂,而本座是西厂的人,你们明白了吗?” 魏彬说到这份上,就是要年成祖做出选择,如果继续投靠内厂,那也就没必要活着了,梁德敢杀应天城世家,他就敢杀江宁知县。 年成祖此时才反应过来,他们遇错人说错话了,现在的年成祖欲哭无泪呀,正不知所措时,师爷贴近轻声道。 “大人,赶紧表忠心呀!” 这句话点醒了年成祖,对呀,既然能投靠梁芳,那也能投靠刘瑾呀,或者他心中有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可不可以两头下注,两头通吃呢? 年成祖立刻的跪下,使劲挤出眼泪,趴到魏彬脚下,抱着魏彬大腿声嘶力竭的痛哭道。 “公公呀,下官早就想投奔你了,今天终于把您盼来了,只要公公喜欢,下官什么都可以给您,只求公公提携呀!” “哦?你真是这么想的?” 魏彬一脸平静的问道。 “真的,下官发誓,如有半点违心之言,愿被海水淹死,而且下官可以帮公公监督南直隶,有啥事第一时间向公公汇报!” 不得不说,年成祖的演技没话说,毕竟演得自己都快信了,他不想因此丢掉乌纱帽,更不想无缘无故死掉,他见识过这些人的实力。 “好,本座就相信你,但是如果你敢对本座阳奉阴违,你知道后果,可以告诉你,梁德能做到的,本座更是可以,而且本座的西厂就是监督官员,杀你都不需要暗地里,直接给你一个贪污的罪名,就可以打入我们西厂诏狱了,你信不?” 说这话时,魏彬的眼神十分凌厉,她没有说谎,五六品的官员,他都不放眼里,可以找出罪名,更别说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而已。 “下官相信,下官相信,请公公放心,下官不敢违心,不敢!” 看到年成祖如此听话,魏彬也就不再为难,吩咐下人道。 “来人,都把这些金银珠宝推上马车。 记住本座不是花你的银子,是拿你的银子办你的事,毕竟你这么一个小小知县,竟然有这么多钱,本座也就不再计较了,但往后要小心,如果被其他文官发现,本座也保不住你,知道吗?” “下官明白,公公一向节操守德,怎么会花下官的银子,也请公公放心,下官一定注意!” “嗯……” 随着魏彬等人离去,年成祖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叹息一声。 “好可怕呀!” 第169章 阉宦文臣之辩 应天府*清月楼。 望着人来人往的清月楼,罗祥和几名西厂番子,伪装成看客,看着楼上的女子,实际上在盯着其中一桌的公子哥。 “公子,最近老爷说尽量不要出门,当今陛下在应天,万一惹出事来,老爷也罩不住呀!” 一名下人望着流连忘返的公子,赶忙劝道。 苏克勤完全不想理他,他可是南京刑部尚书苏清的儿子,再说了,他只是来逛下青楼,又没干啥坏事,能有什么祸事?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本公子待会就回去了!” 殊不知不远处两个桌子的人,都在暗中观察这位苏公子,罗祥向身边人问道。 “这位苏公子,一看就是纨绔子弟,待会等他们离开以后,就把他抓住,这些文人居然一直反对设立西厂,必须得给他们教训!” “罗公公,小的不解,为何不直接在这清月楼动手?时间越久岂不是越夜长梦多?” 瞟了一眼番子一眼,罗祥冷笑道。 “能在这里动手,你觉得本座还会伪装进来吗?这个清月楼背后站着的可是主子,别说你们几个兔崽子,就是干爹在这里也不敢放肆!” 清月楼背后站着的竟然是太子爷,这让他们万万没想到,随即也不再说。 旧皇城*乾清宫。 朱见深看了看题本,望了一眼底下的应天府众文武大臣,严肃道。 “当初朕决定开设西厂,想肃清吏治,整肃贪婪奢靡之风,本是一个好事,结果呢?众大臣皆不同意,甚至有的大臣死谏相逼。 朕南巡之时,众臣跟朕保证,说这应天府乃是陪都,南直隶最为繁华之地,说的是天花乱坠,可朕才来多久,就发生了如此严重的灭门惨案,全家几十口不是失踪就是死亡,这就是大明的应天,大明的繁华之地吗?” 众大臣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道怎么说,应天府已经多少年没有发生过案件了,结果陛下南巡的节骨眼上,发生这么一起严重的灭门之案。 一名官员站了出来,行礼道。 “陛下,这案件性质虽极其恶劣,但却于应天府政绩无关,这只是偶发事件,西厂的开设让天下文人士子惶恐不安,监督有都察院,朝中各部门都有,根本没有必要让阉人来借法乱权!” “哦?你叫什么,身处何职呀?” 朱见深都没有正眼看他,只是瞟了一眼,像这种大臣,朱见深理都懒得理会。 “回陛下,臣是南京太常寺卿杨一清,陛下臣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汉唐宋之阉宦误国还少吗?一个宦官能让大汉四百年庞大帝国轰然倒塌,一个宦官能让盛唐由盛转衰,从此苟延残喘,一个宦官能让大宋的军队连连败退,使宋兵闻敌者,如丧家之犬。 这些都是前人之事,今人之史,后人之镜,陛下从英宗皇帝之后,天顺年间即位以来,外镇诸夷,内驭生民,天下无不称颂陛下乃圣主明君,岂可因阉宦而自毁皇恩呼?” 太常寺卿杨一清的话,让在场官员无不认可,众人都觉得,陛下这些年改变甚大,刚即位时还有明君之范,后来越来越偏离明主之道。 朱见深见众臣脸皮如此之厚,不由得佩服,不得不说,能这样何尝不是一种本事? “自洪武年开国至此,大明已有一百零九年国祚,你们看看历朝历代到了这个时候,汉之宣帝,唐之睿宗,宋之仁宗哪个不是发展内治,整顿诸官? 父皇在位时,朕以为大明的最大祸害在北方,可如今朕才明白,不在北方蛮夷,而是在朝堂之上,朝堂衮衮诸公,都是报喜不报忧,以三寸之舌扬天下,可朕南巡后亲眼见到的,与尔等所说截然不符。 尔等却把汉唐宋亡国之祸都归咎在阉宦身上,难道你们这些人就没有错吗? 都说历朝阉宦误国,难道文不会以儒乱法吗?文臣导致亡国的都有,大宋的灭亡与尔等文人就没有关系吗?” “臣等万死!” “臣等万死!” 见众大臣都跪下,朱见深喝了一口茶向众大臣继续道。 “刑部尚书苏清!” “臣刑部尚书苏清,恭听圣谕!” 刑部尚书苏清,知道终于轮到自己了,应天府发生如此大案,自己却查不到幕后真凶,这失职之罪是逃不掉了。 朱见深的龙眸紧紧盯着苏清,严肃道。 “应天府发生如此血案,朕也给了你时间了,可有何进展呀?” “臣,臣查不出!” 自知逃不过的刑部尚书苏清,也不愿再逃,只能向众人投去求助的表情。 朱见深在意料之中,点了点头。 “既然查不出,那就别查了,这失职之罪,不可轻饶,这刑部尚书就……” “陛下不可,这案件离奇复杂,不是一两日一蹴而就,而苏清身为刑部尚书,虽有罪,但念在案件反复,无头无尾的情况下,可以减轻处罚,让其暂时幽禁在家即可,至于尚书之位,不可轻废!” 一直沉默的吏部尚书王恕,终于忍不住,站出开口道。 朱见深了解这个王恕,虽身为商辂的人,却平时极为低调,这次为苏清求情恐怕也是不得不做,现在还不是时机,看来得一步步来。 “让你们怎么保证,刑部尚书苏清可以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呀?做事情得有期限,苏清定个期限吧!” “陛下,请给臣五天时间,臣愿查出一些细节出来!” 刑部尚书苏清连忙请求道。 朱见深摆了摆手,给出了三根手指。 “朕只给你三天时间,查不出来,你就准备回家种田吧,朕这次又给了他时间,如若再查不出,诸大臣就别怪朕了!” “臣谢陛下天恩!” 刑部尚书苏清立刻跪下,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这次太险了不是吏部尚书王恕求情,这次就得栽了。 朱见深转向吏部尚书王恕笑道。 “朕这样处置,王尚书是否满意呀?” “臣万万不敢,臣这是取笑臣了!” 王恕也跟着连忙跪下,不知道此时的皇帝,心里如何想,也擦了擦自己的汗水。 “好好好,既然无本所奏,那就退朝吧!” 朱见深说完,起身向着后殿走去,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众大臣。 第170章 蓝宝石 “欢迎来自大明各地的老爷,少爷们。 这次这个是压轴拍卖品,这是一个宝石,名叫蓝宝石,极其稀有,路途遥远,听说是来自海外仙岛,那个仙岛还盛产麒麟哦。 来还是老规矩,最低起拍价十万两,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万两!” 小芳介绍完之后,场面一度接近失控,一听这是海外仙岛的宝石,而且又这么的漂亮,众多江湖世家,商人,官员,官二代都在摩拳擦掌。 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宝石太珍贵了,而且来自从来不知道的地方,有着神秘的吸引力。 二楼一个贵宾房内,几名纨绔子弟正在商谈要不要下手,把这个蓝宝石拿下。 “大哥,这个蓝宝石让给弟弟,咋样?” 万顺平时很少求自己大哥,但这个蓝宝石,他想用来送给小芳,经过这么多时间的相处,他们关系越来越近了。 他看的出来小芳也挺喜欢这个蓝宝石,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这次他必须拿下,哪怕得罪这个大表哥。 “你在想什么?你有喜欢的姑娘,我就没有吗?别的可以让你,这个不行!” 万祁直接拒绝,这个蓝宝石比云南宝石还要漂亮,简直爱死了,而且极其稀有,他家里有云南宝石,唯独这个没有。 万虎见几人吵来吵去,立刻出来大度劝道。 “都别吵了,都是亲表兄弟,至于为了一块宝石吗? 就这样吧,两位哥哥别争了,这块宝石弟弟要了,虽然我现在没有喜欢的姑娘,指不定以后有呢,对吧,是不是很合理?” “你说什么?万虎!” 万顺和万祁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个平时看似单纯的弟弟,他们以为已经不要脸了,想不到更不要脸的就在身边,居然一直没发现。 “三位大哥都别争了,现在大明航海事业这么繁荣,这种东西以后肯定还会有的嘛!” 刘钫好意出声劝慰,三人看向刘钫道。 “闭嘴!” 刘钫连忙闭嘴,不敢得罪这三位,一旁的杨义,却在偷偷发笑。 “我祝家出价十二万两!” 祝家家主说完,沈家开口接道。 “我沈家出价十五万两!” “我李家出价十八万两!” 看着这些人竞争激烈,李东阳皱眉道。 “商兄,看今日这情况,你这蓝宝石恐怕是得不到了,要不换个吧?” “不行,这蓝宝石本公子必须得到手!” 商良臣也是对这蓝宝石着迷,这种颜色宝石,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但他父亲虽然是内阁首辅,但财力有限,只能不得不找外援了。 彭頩瞥了一眼身后的山东首富许金石,极其自信的向商良臣笑道。 “商兄不必担心,区区一点点钱财罢了,我身后这位是在下的至交好友许金石,家中也是世代为商,别的不说,钱是真不缺!” “哦?彭兄的朋友?你能帮本公子买下这个蓝宝石?” 商良臣诧异的望向许金石,并不是所有人帮忙,商良臣都愿意接受的,就凭他父亲当朝首辅的身份,他只要喊一声,京师无数富商愿意前赴后继给他钱,只是他不能这么做。 但是这个富商是彭頩介绍来的,他就可以考虑下,毕竟彭頩是彭时之长子,无论是两家父亲还是他与彭頩,感情都是不错的。 “请商公子放心,在下可以全力以赴,以在下的能力,几百万还是没问题的!” 许金石淡定说出这些话,却震惊了在场之人,大明有钱人无数,但能随随便便拿出几百万两的,绝对都是大富商或者大世家才可以办到。 “你既然愿意替本公子出这个钱,肯定必有所求,先说吧,什么事?” 商良臣可不是傻子,虽然人是彭頩带来的,但还是要问下,自己能不能办成。 如果没有把握,就不要接下,免得招来麻烦,商人都是逐利的,既然愿意为自己出这么多钱,必有所求,毕竟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许金石与彭頩对视了一眼,向商良臣笑道。 “是这样的,在下有个表叔,因把人打重伤,被关进山东青州知府衙门,所以想请商公子帮忙!” 商良臣愣了一下,不是因为这事他办不成,而是太简单了,他原本以为是犯了什么重案,好歹也是连环杀人犯,结果只是将人重伤而已,那这事还不简单吗? “许金石,你放心,这件事不难,本公子答应你了,这次不管拍的成与不成,本公子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多谢公子,请公子放心,能交到公子这样的英杰,是在下的荣幸!” 许金石喊来身后一名下人,对其耳边说了几句,下人就跑了出去。 “一百二十万两一次。” “一百二十万两二次。” “两百万两!” 许金石看着众人都是十万两加,太慢了,干脆直接喊道。 “一位公子霸气的喊出了两百万两,还有人加的嘛?” 听到小芳的语气,万顺心乱如麻,向三表弟求道。 “三弟,宝石归你,但你一定要帮二哥拿回这个场子,以后必定感谢!” “哎,二哥这么点小事,你谢啥?交给弟弟吧。” 万虎向着场中喊道。 “两百五十万两!” 还真有人跟的,还一次加五十万两,许金石顿时来了兴趣,他许家可是山东首富,但这天下首富也很多,他也想较量较量。 “三百一十万两!” 万虎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故意压自己一头,怒道。 “三百六十万两!” “四百二十万两!” 商良臣瞟了一眼许金石,见他脸上自然平平淡淡,处事不惊,仿佛几百万在他眼里不是多重要一般,他到底什么来头? 万虎正想再加,但他已经没有钱了,此时只好求助大哥了,他们三人当中,大哥是最有钱的,大哥的父亲万喜是吏部尚书兼拍卖场主事。 “二哥,我没钱了,帮不了你了,现在只能让大哥出手了,毕竟我们三人当中,大哥是有钱的!” 万顺看向大哥万祁,万虎说得不错,他们三人当中,大哥万祁才是真正的财主呀。 “大哥,只能你出手了,替小弟们,教训对面这人一把,太嚣张了!” 第171章 京城三少 应天城*苏府。 “老爷,下轿了!” 刚刚到家的刑部尚书苏清,拖着疲惫的身躯,刚刚踏入家门,府里的夫人就跑了出来,梨花带雨的脸上,焦急的向苏清哭道。 “老爷,老爷,勤儿被歹人抓走了,呜呜呜!” “什么?何人如此大胆,敢抓我苏清的儿子?” 苏克勤是他老来得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绝对不能出事,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老爷,这是歹人的信,您看看!” 刑部尚书苏清从夫人手中抢来信,打开一看,知道这事绝对不简单,信里要他到指定地点,当面面谈,但只能他一个人去。 “你们在家等着,老夫出去一趟!” “老爷,你去哪呀?” 夫人担心的问道。 “放心,老夫没事的,在家里等着,给老夫准备一匹马,快!” 随即苏清骑上了马往城外赶去,苏克勤是他唯一的孩子,他不能不急,哪怕自己出事,也不能断了苏家的香火。 京师*拍卖场。 拍卖场每天基本都是人山人海,更多的只是看客,并没有那么多钱拍下物品,毕竟在拍卖场,要想拍卖走一个好的物品,是很难的,在这里的人,没有哪个是省油的灯。 此时所有人都被二楼那针锋相对的,两方势力吸引,很多人都在猜测,他们到底是谁如此财大气粗,而且肯定有官方背景,不然只是一个富商就算有钱,也不敢这样来。 “此时已经到了五百多万两了,这宝石再珍贵也不值得这个价格,这个价格太高了,我也没有办法呀!” 万祁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花的都是老爹的钱,但他老爹自己也没多少钱,更多都是拍卖场的钱,这钱可是太子爷的,万一闹大了就麻烦了。 “可恶,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 万顺很不甘心,咬牙切齿的盯着那个包厢,他想不通那些都是什么人? 身后的刘钫想出了办法,向三人说道。 “三位其实你们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你们的身份,你们可以大大方方派出一人,爆出自己的身份,对面一般人都会给这个面子。 在下相信,对方一定会知难而退,毕竟你们的父亲,可不是一般人招惹得起的!” “二哥,你上吧,你父亲可是锦衣卫指挥使,什么牛鬼蛇神,见了都害怕,对面肯定会落荒而逃的!” 万虎露出一对虎牙,向自己的二哥提议道。 万顺看了看大哥万祁,只见万祁也是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万顺无奈只得自己出面,向身边的一位下人道。 “你去那个六号房间,就说本公子有请,请他们过来一趟,本公子有要事相商!” “是,少爷!” 下人匆匆到了,六号房间门口有两名护卫守着,可见里面的人,来历也是不凡。 “请通报一声,我们家少爷有事想告!” “等着!” 侍卫进去一会后,出来行礼道。 “请进!” 下人进入后,行礼道。 “我家少爷,想请各位过去一叙!” 商良臣望了一眼身边的李东阳笑道。 “东阳,你觉得我需要过去吗?” “在下觉得,商兄还是最好过去一趟,毕竟知人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如不知对方身份,我们就落入下风,毕竟京师卧虎藏龙,万一惹到了什么人物也不好!” 李东阳的话,说的不错,商良臣点了点头,京师什么人都有,他父亲虽是首辅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得罪的。 “好,我们跟你过去,走吧!” “大哥他们会来吗?” 一旁等待的万虎,不耐烦的问道。 “放心吧,对方只要是聪明人,就一定会来的,在拍卖场,你不知道对方身份就得罪的话,是最愚蠢的行为。 对面能出的起这么多的钱财,想必不是愚蠢之人,一定会来的,只是不知道他们什么背景!” 万祁话音刚落,对面走来几个人,一个个都是富家公子打扮,身后跟着几名护卫的为首之人正是商良臣,商良臣到了之后,扫视众人一眼。 “你们是什么人,请本公子过来做什么?” “我叫万顺,这次请你过来,是商谈这个蓝宝石的事,想请公子能不能忍痛割爱?不知是否愿意?” 万顺的名字,商良臣倒是没有听说过,李东阳只是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万顺?万顺?商良臣的记忆中,朝中的官员中,姓万的只有户部尚书万安,如果真是万安就麻烦了,自家父亲正准备将万安拉拢过来,现在该怎么办? “不知您的家父是不是户部尚书万安?” 万顺摇了摇头,认真的道。 “不是,我也不认识万安!” 商良臣身旁的李东阳好像想到了什么,赶忙轻声提醒道。 “商兄,他好像是锦衣卫指挥使万通的儿子,之前在清月楼见过,你要问清楚!” 什么?商良臣听完只感觉,耳朵不是自己的了,居然是当朝国舅锦衣卫指挥使万通的儿子,商良臣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当今太子殿下的亲戚。 为了不出问题,还是询问清楚,如果真是锦衣卫指挥使的儿子,就算了,自己的父亲都不敢得罪当朝国舅,更别说自己了。 “不知是不是锦衣卫指挥使家的少爷?” “不错,我父亲就是当朝锦衣卫指挥使万通,这两个一个是我表弟,黄旗营指挥万达之子,另一个是吏部尚书万喜之子!” 万顺干脆将两人也一起说出,要挨打一起挨打,这才像是亲表兄弟。 而万祁和万虎则是一脸怒气的看向万顺,这个人竟然如此不要脸。 “商兄,这次蓝宝石不要抢了,这三人可不能得罪,这三人都是家中独子,他们父亲都是太子殿下最信任的国舅爷呀!” 李东阳的好意提醒,商良臣自然知道,随即点了点头,向万顺笑道。 “不要紧不要紧,不就是一块石头嘛,在下一辈子最喜欢结交朋友,如若不弃,愿与万兄交个朋友,这个宝石当在下送的,不知万兄意下如何?” “好,就交你这个朋友了,你是姓商,不会是当朝内阁首辅商辂的儿子吧?” 满朝文武就商辂一人姓商,而且商良臣非要白送,那就白送吧,不要白不要,反正他们有的是钱,万顺可不在乎这些。 “是的,家父正是当朝内阁首辅,想不到万兄如此有趣,以后我们兄弟相称,来今日这宝石就是兄弟的见面礼了!” 对于商良臣来说,这时候与万顺拉近关系最重要,他父亲正在对付李秉与西厂阉宦,可他们没有兵权,而阉宦与这些外戚有,如果能联合这些外戚就可以干掉阉宦。 父亲苦思冥想找不到与锦衣卫指挥使万通,拉近的关系,如今却被他找到了,如果能够成功,父亲一定高兴死。 第172章 斗彩星辰鸡缸杯 应天府*城南一处院落中。 “怎么样,魏彬,你查出结果了嘛?” 面对罗祥的询问,魏彬点了点头。 “这次结果很大,原来应天城陈家之灭门是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的弟弟梁德所为,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得到龙凤紫金砚,进献给主子!” “哦,根据干爹所说,这砚台如今已经在主子手里了,梁芳还说是花钱买来的,实在可恶!” 罗祥气不打一处来,他不是为陈家鸣不平,换他来只会更狠,他是觉得自己为啥不能早点知道这砚台,早点进献,早被提拔了。 魏彬抿了一口茶后,盯着罗祥道。 “这样,我是打算将此事做两手打算,如今我们手里有梁芳的把柄,将这个把柄送回京师交给干爹,梁芳肯定不想此事被主子知晓,肯定要为干爹做一件事。 “然后我们这边,我派人将龙凤紫金砚在主子手里的事,派人传信给宫里的陛下,以陛下对太子的宠爱之心,那个唯一的证人女子,必死无疑。 至于你这里,一定要让刑部尚书苏清答应此事,这样就万事大吉了,西厂又成立,文臣又背锅,梁芳还得为干爹做一件事,一举三得!” “嗯嗯嗯,好计策,就这样办吧,我们分头行动!” 罗祥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这魏彬的脑子真的好使,看来以后在这方面要跟他多请教请教。 应天*乾清宫。 朱见深半躺在床榻上,一旁的万贞儿依偎在朱见深怀中,朱见深缓缓睁开眼眸。 “贞儿,朕自从与你相识以来,都没有送过东西给你,你却给朕生了一个儿子,你说朕该怎么赏赐你呀?” “说什么赏赐呀,以贞儿的宫女出身,原本没有机会登临皇后之位,还不是陛下乾纲独断,让贞儿才当上皇后的!” 万贞儿心里倒是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过,她这辈子已经够了,虽然前半辈子太苦,但后半辈子都赚回来了。 如今自己的儿子更是当朝储君,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你看你,每次问你都这么说,但你虽然这么说,朕却不能没有表示呀!” 随后朱见深瞟了一眼怀恩,怀恩会意点了点头。 “来人,把东西都拿上来!” 一名内侍捧着一盘子,上面盖着红布,有些许神秘之意。 朱见深朝万贞儿笑道。 “贞儿打开看看。” “哦哦……” 万贞儿小心打开后,纤细玉手捂住嘴唇,难掩心中波澜,因为这实在太美了。 “这叫斗彩星辰鸡缸杯,上面五颜六色的宝石镶嵌在斗彩鸡缸杯上,这斗彩鸡缸杯其实在朕心里,已经成熟了。 但上次云南进贡的宝石,和大明国力的增强,现在来大明的番邦,越来越多,这不一个小岛国家不远万里前来大明,进贡了这蓝宝石,朕还拿了一颗交由拍卖场拍卖。 就让景德镇御窑厂负责烧制,一起将宝石镶嵌在这鸡缸杯里了,看着五颜六色的宝石如同天上星宿般,所以也就叫斗彩星辰鸡缸杯了,不知贞儿喜欢么?” 朱见深望着呆滞的万贞儿笑道。 “喜欢,喜欢!” 万贞儿已经不知如何形容这个杯子了,实在太美,杯子敞口微撇,口下渐敛,平底,卧足。 杯体小巧,轮廓线柔韧,直中隐曲,曲中显直,呈现出端庄婉丽、清雅隽秀的风韵。 杯外壁饰子母鸡两群,间以湖石、月季与幽兰,一派初春景象。足底边一周无釉。底心青花双方栏内楷书“大明成化年制” 加上五颜六色的宝石镶嵌,仿佛杯中处于星空当中般神奇,又同时增加了华丽。 “喜欢就好,朕说过了,要一辈子对你好,小时朕是个被废太子,连一个宫女都嘲笑朕,母亲也不来看朕,在冷宫中是贞儿陪了朕一个童年。 那时候谁也不知道景泰皇帝的太子会病亡,如果没有病亡,朕可能要在冷宫中终老一生。 当时朕记得很清楚,为了羞辱朕,还想将你调走,让朕一人独自住再冷宫中,你当时坚决不肯,还说留下来陪朕终老于此,就从那一刻开始,朕就决定,如果能够改变命运,朕要给予你最好的!” “陛下只是为了报答恩情吗?” 万贞儿呆呆的看向朱见深,朱见深反手将其拥入怀中。 怀恩见状赶忙带人离开乾清宫,在殿外守候。 “起初是的,但后来相处中越来越爱贞儿了,也就不是了!” “陛下,臣妾谢陛下如此厚爱!” 万贞儿用脸庞贴近朱见深胸膛,她这辈子真的是够了,哪怕哪一天走了,也无怨无悔了。 朱见深望着万贞儿,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不怀好意的笑道。 “贞儿,民间妻子怎么称呼自己丈夫的?来称呼一个!” “夫,夫君!” 万贞儿脸红彤彤的说完,立刻将脑袋塞入朱见深怀里。 “哎,这就对了,这才像一对夫妻嘛,哈哈哈。” 朱见深望着怀里的万贞儿笑道。 应天城外*十里柳家坡。 柳家坡在一片丛林当中,这方圆一里地只有一棵老柳树比较大,其余树都比较小,刑部尚书苏清骑乘一匹马,到了柳树下。 扫视了一眼四周,大声喊道。 “刑部尚书苏清已来,都出来吧!” 话音刚落,周围树后都跑出不少黑衣人,有十几个,为首是蒙着面的罗祥。 刑部尚书苏清望着这些黑衣人没有一点点惧色,摆着官腔怒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挟持朝廷命官之后,尔等难道不知国法森严吗?” “呵呵呵,刑部尚书苏清苏大人,您就别装了,您的底细,我们也知道一些,甚至贪污受贿,这次我们将您儿子绑来是要与你做一桩买卖!” 罗祥拍了拍手,几名黑衣人从后面拉出一名年轻人,正是刑部尚书苏清之子,苏克勤。 看着皮开肉绽的苏克勤,苏清差点晕过去,老来得子的他更加珍惜这个儿子,他已经不可能再有孩子了,苏克勤对于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才将这孩子取名为克勤,希望他克服自己,勤奋图强,寓意是美好的,可惜他儿子一直都在灯红酒绿,不思进取,白白辜负慈父的期望,这些苏清都知道,但这是唯一的孩子,他没有选择,苏家不能断了香火,不然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于地下。 “爹,救我呀,爹,孩儿以后都听你的话好不好,他们太可怕了!” “孩儿你等着,爹跟他们好好谈谈,你不会有事的。” 苏清多希望平时的克勤有这么听话就好了,看到苏克勤此时的样子,苏清内心都在颤抖。 一刻钟后,渐渐平复了心情后的苏清冷冷对着众黑衣人道。 “你们要老夫做什么,才肯放了老夫的儿子? 先说好,必须要老夫能做的到的,做不到的,老夫也无能无力!” 第173章 演技在线的皇帝 应天城外*十里柳家坡。 “很简单,你上奏当今陛下,就说自己年老体衰,老眼昏花,审查出错,陈家并不是遭人血洗,而是陈家少爷陈硅身患迷症(梦游症)。 在不知不觉当中杀掉自己家人,而其父母和儿媳离开了应天城不知所踪,再从刑部大牢里随便找几个犯人,让他们做伪证,证明确实看到陈琳等人离开。 只要这事办好,我们就放了你的儿子,你觉得怎么样?” 苏清望着几人怒道。 “如果本堂这样上奏,最少都是一个失职失察的罪名,陛下盛怒之下,官是肯定没得做了!” “呵呵,刑部苏尚书,这时候你儿子的命重要还是你的官位重要?你看看吧,本座很人性化的,不会强迫你的!” 罗祥给了黑衣人一个眼神,黑衣人重重在苏克勤胸膛上锤了一拳,苏克勤瞬间吐出一大口血,这可吓坏了苏清,连忙道。 “别打了,别打了,本堂答应你们,但你们要确保我儿没事,不然本堂就是拼尽一切也不会放过尔等!” “放心,我们只是江湖盗贼,误杀了陈家人,而当今陛下又到了应天,我们自知躲不过,这才希望你们顶一下罪名,只要我们没事了,这事过去了,令公子自然平平安安的!” 见罗祥等人的保证,苏清才稍稍的放下心来,这些年因刑部尚书的职位,钱已经赚够了,哪怕不做这官,他们回到老家还是可以过富裕生活,随即向等人道。 “老夫事成后,如何联络你们?” “看到旁边这棵大柳树了吗?这方圆一里只有这一棵大柳树,你办好后,让人将信放在这柳树下,平时这里没什么人来,本座看到了,自然会派人上府里通知你!” 罗祥说完,挥了挥手,十几名黑衣人押着苏克勤,往后离开。 “爹救我,爹,你一定要来救我呀,爹……” 离别时望着自己孩儿那绝望的表情,苏清握紧了手中的拳头,他没办法,只能这么做了,一个官位丢了就丢了,反正也一把年纪了。 应天*乾清宫。 朱见深望着怀里已经睡着的万贞儿,他看似是大明皇帝,天下地位最崇高,权力最大的人,大明是他的,他是天下的主宰,但他从来没有在这个位置上感到过快乐。 相反因为这个帝位,他甚至差点死于非命或者将孤独终老在冷宫中度过,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想当这个皇帝。 当初万贞儿生下皇长子,他别提多开心,连忙派遣宫里太监,前往大明各地的庙,祈求自己皇长子平安长大。 为了让万贞儿生下的必须是皇长子,他甚至在万贞儿不生皇子前,从不去其他妃子,皇后寝宫,为的就是让她的孩子成为皇长子,只有她的孩子是皇长子才可以成为太子,而只有她的孩子是太子,她这个宫女出身,才能母凭子贵的成为皇后。 这个就是朱见深的计划,不得不说,他的计划成功了,以太子之母身份,让万贞儿当上皇后,合理合法让当时的内阁首辅李贤都无话可说,满朝文武也找不出任何借口。 就在朱见深失神之际,门外的怀恩露出了一个头,朱见深知道怀恩肯定有事,不然不会找自己。 轻手轻脚放下万贞儿之后,就走出了暖阁,坐在了乾清宫的大殿中,怀恩上前道。 “皇爷,这是宫外自称是提督西厂的刘瑾手下送来的奏本,说是对陈家一案的结果!” “哦?这么快?” 朱见深连忙打开,看了奏本后,笑容渐渐凝固,想不到陈家竟然是因为传家之宝而被杀,极儿又十分喜爱这个砚台。 内官监掌印梁芳,为了哄极儿开心,才杀人夺宝,极儿也没有追究此事。 呵呵,这小子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之前跟朕演双簧,让朕南巡,之前真还奇怪,极儿怎么保证应天一定会出事? 结果原来是这样,好重的心机呀,不但压制了文臣,也让身边的阉宦觉得,他很好控制,其实都错了,大家都是他的提线木偶而已。 既然这样,她也就没有必要活着了,朱见深对怀恩招了招手。 怀恩靠近后,朱见深对其耳边道。 “你吩咐下抚宁候朱永,让他想办法,让那个女证人李氏,意外而亡,这件事必须办好,去吧!” “是,奴婢立刻去办!” 怀恩虽不解,但也不问,立刻往宫外跑去。 明日的上朝,该结束应天的事了,西厂的开设已经是无法阻挡了,这次看看满朝文武,还有何话可说。 朱见深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这些日子,朝堂上这些文臣,看似个个忠良,实则个个奸诈,都是为了自己利益着想,从来没有为百姓想过。 第二日。 坐在龙椅上的朱见深盯着底下的众大臣,见刑部尚书苏清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朱见深就想笑,想想这些老小子平日的威风,今日让你们明白什么叫威风。 “今日有何要事要奏呀?” 刑部尚书苏清,站出来,将乌纱帽轻轻放在地上,跪地磕头道。 “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刑部尚书苏清这行为把众大臣都吓了一跳,特别是吏部尚书王恕等人尤其傻眼了,这苏清不是他们的人吗?这是怎么了?之前大家不是商量好了,不上奏,不言事,这才过了一天就变成这样了,是不是昨晚喝酒还没醒呀? “恩,朕在听,苏爱卿请说吧!” 朱见深一脸平淡说着,内心实际在狂笑。 “臣刑部在任期间,碌碌无为,冤假错案甚多,最近的陈家灭门案,是臣失职失察,臣昨日重新勘察后才得知,是陈家少爷陈硅,从小患有迷症,陈家全家老小就是被迷症发作的陈硅所杀。 而陈家家主陈琳与其夫人李氏和儿媳陆氏,在之后就离开了应天城,有证人张三和李四作证,臣罪责难逃,请陛下治罪!” 刑部尚书苏清刚说完,朱见深不给众人反应时间,连忙接道。 “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朕也不好重罚,但你这失职之罪是跑不掉的了,这样吧,你年纪也大了,估计就是你的年纪导致了你政绩上的错误,从今始,革去刑部尚书苏清的官职,念其以往的功劳,准其回老家养老!” “谢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刑部尚书苏清,也不看众人,直接被侍卫带出大殿,苏清到了殿外,回头望了一眼乾清宫,深深无奈叹息了一声。 第174章 东屿帝国的建立 成化十三年五月。 都东城*尊明宫。 走进尊明宫的汪直,很是惊讶,如果不是他深知这里是南海群岛,还以为回到了大明的某个王府。 这里全是大明的布局,桌椅全是大明的木料,唯一不同的是,建筑外面还是有所不同。 房顶上类似一个佛塔的建筑,全部王宫外围都是白色的,只有内部极其像似大明的王府,还有就是门口的匾额。 门口匾额写着尊明宫,这字意思字面上看就是尊大明为主,但这个匾额如果是朝鲜国这么写,汪直不会惊讶。 可这个是文莱帝国,以前还是渤泥国时虽然与大明交好,但也不至于这样。 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更让他惊讶的事,汪直率领侍卫进王城,国王艾哈汉明就将城防暂时全部交给明军布控。 可以说无比的坦诚,如果他没记错,除了朝鲜这是第二个这么做的国家,可大明于朝鲜有大恩,加上路途并不远。 这文莱帝国现在极其庞大,整个南部诸国除了满者伯夷帝国就这个文莱帝国最强了。 虽说是大明的藩属国,但由于宣宗最后一次下西洋后,大明舰队已经几十年不曾下过海,这文莱帝国居然大明还如此尊敬,看来是个明白人。 “上国总督,请上座,小王已经让人换了虎皮,因这王位平时是小王所坐,怕脏了上国之总督,所以换了一张新的虎皮!” 文莱帝国国王王座是金子打造,上面铺着老虎皮,而且虎在中原属于王级,比皇帝的龙低一个大层次,也是象征臣服于真龙的意思。 像蟒,飞鱼,斗牛,麒麟这些类似龙的,只是低一个小层次,不过这些都是需要皇帝赏赐才能得的,像虎皮就不需要了。 汪直坐下后,朱骥和赵辅也跟着坐在侧座,汪直是总督,是比他们都高,每人权力不同,总督负责总体指挥,提督负责实际作战,监军负责监督,但正式场合只有汪直可以坐在那里。 “汉明国王,你这面貌与大多数南洋人不同,王宫的布局,也比较类似大明,而你的名字更比较特殊,不知有何说法呀?” “额,是这样,上国已经几十年不曾下海来南洋了,可能很多并不知晓,我的母亲是汉女,与我父亲艾哈迈德是真心相爱,由于母亲是汉人,王宫内部就改为大明风格,匾额名也是母亲取的。 所以小王从来就有点汉人面孔,小王年轻时,还是王子时经常去大明,那时候皇帝陛下是英宗陛下。 后来母亲去世,不久父亲也悲痛欲绝同年一起去了,临终前告诉小王,这辈子不可与大明为敌。 如果大明不来南洋,就替大明守好南洋,父亲极其仰慕大明,从小就替小王取名汉明,后来尊父亲遗命,给自己的两个孩子取名思汉和念汉!” 艾哈汉明没有说谎,不管是现在的文莱帝国还是之前弱小的渤泥国,都是非常亲近大明的。 当初的渤泥国王,麻那惹加那遣使献土特产,明太宗亲自接待,并派官封其为王。 永乐六年(公元1408年)国王携妻子、弟妹、子女、陪臣共150多人来大明进行友好访问,同年十月病故(28岁)。 明太宗也感到十分难过,渤泥国王生前遗愿就是葬在大明,明太宗得知后,随即以王礼埋葬应天城外一风水宝地,谥恭顺王,建祠祭祀。 汪直这时候才想起来,听人说应天城外的确是有这么一个蛮夷国王的墓地,这样看来这个文莱帝国是可用的。 “那目前南洋诸国的情况你都知道吗?” 艾哈汉明犹豫了一会道。 “目前南洋诸国表面上还是平静的,但随时都可能打起来,表面类似湖水,但底下却是暗潮涌动!” “恩?到底发生了什么?” 汪直疑惑,这南洋诸国都在满者伯夷帝国的统治下,怎么会出乱子,难道是满剌加国攻打满者伯夷了? 那也不对呀,满剌加国是隶属于暹罗帝国,单凭满剌加的国力不是满者伯夷的对手,难道是? “上国有所不知,几个月前,新卡维克拉玛瓦达纳发动政变,带领军队杀向伯夷城王宫,但由于卡尔达布米率领王宫禁卫军拼死抵抗,新卡维克拉玛瓦达纳并未成功。 但在支持者的帮助下,度海来到金鹰城,并率领军队将海外满者伯夷军队全部清除,成立东屿帝国。 现在卡尔达布米与新卡维克拉玛瓦达纳隔海相望一人掌控一半的满者伯夷军队。 但由于新卡维克拉玛瓦达纳之子,基林特拉瓦尔达纳极其骁勇善战,短短两三个月就迫使,达雅克,贝劳苏,库台,鲁乌苏丹,塔洛克等九国投降东屿帝国。 以前的满者伯夷帝国一家独大,哪怕我们对上也毫无胜算,但现在他们内部分裂,虽然都能算上帝国,但已经严重缩水,现在三国平均实力一样,前一段时间东屿帝国还派人来商谈联盟之事,不过小王以是大明之藩属为由,拒绝了东屿的邀请!” 艾哈汉明的话给予了汪直极大的震撼,短短几个月时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原本满者伯夷一家独大。 现在变成了三国鼎立了,不过这样也好,满者伯夷帝国,东屿帝国,文莱帝国三国分权南洋,也总比一家独大强。 “恩,做得不错,既然这样,本督就不去满者伯夷了,就在你这里,你派人通知两国国王,来这里商谈三国在南洋的利益。 如果不来就是不尊重大明,那后果要他们自己承担,以前未分裂前的满者伯夷,本督都没有放在眼里,更别说如今了,通知他们吧!” 艾哈汉明站起来行礼后,向汪直道。 “请上国总督大人放心,下国一定安排好!” 汪直点了点头,这才注意到面前的酒,这个酒有种熟悉的味道。 “这个酒是葡萄酒?” “是的,上国总督大人,这个葡萄酒是从大明买来,运过来的,大明的葡萄酒,风靡南洋诸国,上到国王,下到百姓大部分都很爱喝!” 艾哈汉明笑着点了点头,这也是为什么爱大明的原因之一,大明的军事强大无比,经济繁荣昌盛,都让他心驰神往。 第175章 南洋三国鼎立 文莱帝国*都东城。 尊明宫内,一队队白旗营军士控制了,尊明宫周围,原本的文莱帝国士兵全部被撤换,身在别苑的两位王子可吓坏了,连忙向王妃郑氏道。 “母妃,母妃!” “外面好多身材好大,身披白色盔甲的士兵!” 王妃郑氏瞬间感觉奇怪,文莱帝国的禁卫军没有白色甲胄的士兵呀,难道是其他国家的? “那士兵旗帜上写着什么名字?” 艾哈思汉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向自己母妃道。 “旗帜上是一个大大的明字!” “明?大明的明?” 王妃郑氏连忙站了起来,难道是明军来了?王妃郑氏难掩激动的心情,听到是明军就放心了,至少不是东屿帝国或者满者伯夷帝国。 既然大明的军队来了,肯定有大明的使臣,也好去询问一下,正在王妃准备动身时。 一名侍女进来行礼道。 “王妃,大王请你前往尊明宫,说是大明的总督大人到了!” “好好,我这就去,” 随即王妃郑氏拉着两位王子的手,往尊明宫而去,郑氏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她已经离开大明也有好多年了。 也想通过这次,了解一下自己家,目前情况怎么样,毕竟她家只是应天城一个商人家庭而已。 东屿帝国*金鹰城。 金鹰城*王宫。 作为东屿最大的城池,这里极度繁华,所以也导致驻守兵力不多,被新卡维克拉玛瓦达纳捡了便宜,加上新卡维克拉玛瓦达纳的儿子确实厉害,至少在打仗这方面。 新卡维克拉玛瓦达纳坐在王位上,正对手中的回信郁闷,大明的舰队到了文莱帝国,这意味着大明对文莱的认可,目前东屿帝国新立。 必须得到大明的册封以及支持,不然东屿帝国言不正,名不顺,否则满者伯夷帝国和文莱帝国一旦联手,他将毫无抵抗力之力,三国兵力差不多,但文莱帝国是以逸待劳,而他们两国刚刚打过一场大战,目前是疲惫之师。 要是文莱帝国与满者伯夷帝国联手,水陆并进,前后夹击,他的东屿帝国恐怕很快就会成为历史。 “孩儿,目前军队还稳定吗?” 基林特拉瓦尔达纳拱手答道。 “父亲,目前军中稳定,只是经过大战,难免有些疲惫,此时不宜再战!” “大明的舰队先到了文莱帝国,这对我们可不是个好消息呀,毕竟我们现在属于叛军私自立国,也不知道大明怎么看待此事。 当初要不是卡尔达布米逼急了,为父也不会孤注一掷,实在没办法,如果兵权全部被卡尔达布米收回,等待我们父子的只有死路一条。” 新卡维克拉玛瓦达纳刚说完,基林特拉瓦尔达纳就劝道。 “父王,你不必太过担心,孩儿以为大明非但不会怪罪,还会同意我等的立国请求!” 新卡维克拉玛瓦达纳疑惑的看向自己孩子,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事,也许就是生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孩子,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儿子的看法。 “说吧,为何大明会同意呢?” “父王,大明作为宗主国,他肯定在意的是一个稳定的南洋,而稳定的前提是,诸国的实力不能太过强大,不然就不利于大明在南洋的统治。 满者伯夷帝国太过强大了,上次大明舰队就是来下马威的,如果继续下去,迟早有一天大明与满者伯夷帝国之间终有一战,目前来说,我们没有与大明一战的实力。 而父亲的做法,让强大的满者伯夷帝国,一下子虚弱了下去,这正符合大明的利益,所以孩儿认为,我们只要不得罪大明,大明不会拒绝我等。” 基林特拉瓦尔达纳有自己的看法,他觉得没有损害大明的利益,大明不会拒绝,对于大明来说,南洋多了一个藩属国,少了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对于大明是好事,并非是坏事。 “嗯嗯,也许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派人盯着文莱帝国,如果大明舰队离开,立刻让人前来通报!” 即使新卡维克拉玛瓦达纳不说,他也已经准备好了,向新卡维克拉玛瓦达纳拱手道。 “父王放心,这件事孩儿早已备好!” “恩,你现在做事是越来越老练了,为父很欣慰呀!” 新卡维克拉玛瓦达纳笑着对自己唯一的孩子点了点头,从小就对自己的孩子寄予厚望,如今看来的确没有错付。 基林特拉瓦尔达纳笑着道。 “这都是父王教的好,毕竟虎父无犬子嘛!” 新卡维克拉玛瓦达纳一直为自己有个这么厉害的儿子而自豪,而基林特拉瓦尔达纳却对自己的父亲极其不满意,表面都是装出来的。 他认为自己父亲太过软弱,如果那天是自己领兵攻进王宫,那卡尔达布米早就死了如今天下风起云涌,一个不会打仗的国王,不会带领国家强大。 可他不想背上逼父退位的恶名,如今只能徐徐图之了。 应天府*王恕府邸。 王恕正在书房看书,管家站在门口道。 “老爷,刑部尚书苏清来了,在后门!” “恩?苏清?让他进来吧,注意看看周围,有没有尾巴!” 王恕说完目视管家离去后,放下书籍,站在一幅万马奔腾的画前,背手对着门口。 不多时,前刑部尚书苏清,到了书房后,行礼道。 “苏清见过吏部尚书!” 王恕转身看了苏清一眼,他知道苏清肯定有事。 “不用那么客套,你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哎,我唯一的儿子苏克勤,被歹人抓去,说是强盗误杀了陈家一家子,要求我自承认失察之罪,然后找些替死鬼,这样才可以保住儿子性命,不然杀我们全家!” 看着苏清的样子,王恕知道他没有说谎,只是不知道,事情竟然是这样。 “看来这伙人身份不简单呀,什么强盗,鬼才信,什么样的强盗敢威胁朝廷刑部尚书!” “是呀,我当时也看出来了,他们行动矫健,根本不是强盗,但没有办法,儿子的性命在他们手里握着!” 苏清明日就要出发,带上儿子回老家,今日再不说,恐怕没有机会了。 王恕朝着苏清笑道。 “你放心吧,明天本官多派些护卫,送你回老家,你先待一段时间,有情况会派人叫你回来!” “多谢王大人!” 苏清向王恕躬身行礼道。 第176章 杨晔父子进京寻董玙 京师*朱雀大街。 “公子,这玉佩很好看的,很符合你的气质,你要不要来一串?” 朱佑极笑着摇了摇头,背着手走着,身后的刘瑾和梁芳紧紧跟着。 当然万达也是跟着,他不会离开朱佑极,这是他父亲万贵死前交代的,万家能有今日全靠太子,而太子也是他们家的人,对于万达来说,他可以死,太子不行。 “主子,您是去清月楼吗?” 梁芳瞟了一眼路边几个卖杂货的,随后向朱佑极询问道。 朱佑极摇了摇头,清月楼他去过很多 次了,但清月楼毕竟是风月场所,他不能被发现,不然御史言官们又得捕风捉影,到处弹劾,而他在文人中的好印象,岂不是一扫而光。 李贤家那两个女儿,是当初父亲为了拉拢文人,而搞的政治联姻,效果也是立竿见影,但却从来没有去看过她们,今日无事就刚好去看看。 “去李贤府邸!” “去?去李贤府邸?” 梁芳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主子不是从来不去李贤府邸吗? “以前不去,是因为怕武将和你们误会,认为本宫会重视文人,而轻视尔等。 你们要记住,本宫可以轻视任何人,绝不会轻视你们。 汪大伴是陪伴本宫长大的老师。 梁大伴是最细心最关心本宫的。 而刘大伴以后也是本宫的左膀右臂。 今日去也是因为当年父皇册封了李贤两个女儿为妃,这么久没去也不好,希望你们理解!” 朱佑极的话,给了梁芳和刘瑾很大的触动,相视一眼,眼中带着泪花,不顾大街人多,准备向朱佑极跪下。 朱佑极连忙扶住两人,这可是大街,这么多人,像什么样子。 “你们记住就好了,只要本宫在一天就不会让人为难你们,好了,走吧!” 京师*董府。 “你们什么时候到京的?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来今晚一起共膳吧!” 董玙笑了笑,吩咐下人备好酒菜。 杨晔看了看父亲杨泰,望了一下四周道。 “这次我们是偷着来京的,这次想找妹夫,帮忙救救我等!” “救?你不是在福州总兵府任总兵吗?怎么会要求救命?是发生了什么吗?” 董玙是杨晔的妹夫,如果杨晔出事,他也逃不了干系,赶忙询问道。 杨晔喝了一杯茶,他从来没有在自己妹夫前这么狼狈过,想想当初去福州府担任总兵时的风光,就不甚唏嘘,对着董玙尴尬道。 “也不怕妹夫你笑话,我和父亲在福州府犯了很多事,如果被当今陛下所知,必然是死罪,这次来京城也是希望通过妹夫,能不能跟西厂打点下,无论花多少钱,只要能救我等性命!” “你们到底犯了什么事?也要跟我说说,怎么会动不动就生生死死的!” 董玙也是一头雾水,人家来亲戚都是串门,他的亲戚来了,第一时间是喊救命,可他又不能不管,如果不管,妻子那边怎么交代?外人又怎么看他董玙? 杨晔原本不想说,毕竟这些事,太过为人不耻,但面对董玙又不得不说,董玙绝对不会出卖他的。 “是这样的,当初我刚上任,原本想做好一番政绩,训练好军队,但有个千总的夫人前来探望,那个虽为人妇,但实在长的太好看。 但我忍住了,父亲却没有忍住,将那千总害死,霸占那女人为妾,后来又克扣军饷,但那都是不得已,我们杨家开销大,妹夫你也知道的,但后来随着越克扣越多。 被镇守太监覃力朋知晓,只得贿赂他,他虽然没说,但敲诈了我等不少银子,之前考公司司长上任途中病死,我们躲过一劫,可朝廷新的考公司很快就会到,所以才来求妹夫呀!” “噗……” 董玙刚刚才喝了一口茶,几乎全部吐了出来,他没有想到这个杨晔怎么会做这种事,可如今已经上门,又不能拒之门外。 “什么?你怎么做了这么多无耻之事?难怪你说做的都是必死之事,你这些事如果上达天听,必死无疑呀,可如今该怎么帮你们呢?” “董玙呀,是这样的,晔儿的意思是你在京城这么久,有没有认识的宫中之人,最好是太监内侍,花多点钱,希望能够摆平此事!” 杨泰的话,让董玙想起了御马监提督太监韦瑛,他私底下与韦瑛私交不错,但他也不确定,人家会同意帮这个忙,随即想到了什么向杨泰道。 “贵祖父乃是当初三杨之一的杨荣,在文臣中,至今份量颇高,你们为何不找他们帮忙呢? 如果是那商辂一党,肯定会帮忙的,你们为何不去试试呢?” “哎,你别说,我们在应天城就找到了工部尚书刘庭,但他建议我们回福州总兵府,静候佳音。 但晔儿认为他们不可靠,万一考功司的人,不是他们的人,我们在福州总兵府就如同原地待死,所以建议来京城寻您和杨士奇!” 杨泰说完,董玙点了点头,向两人问道。 “那杨士奇那边你们去过了吗?” “还没有,主要是厂卫看到,那就麻烦了,董玙你这边有认识的宦官吗?” 杨泰急忙想将这事解决,这事都快成为他的梦魇了,如今闭上眼睡着时,都会梦到被自己人头落地。 董玙背着手,走了两步,看向两人严肃道。 “认识的宦官,倒是有,他的官职也很高,但恐怕费用不会低,并且也不敢保证他一定会愿意帮忙!” “钱没事,就是不知你认识的宦官身处何职?叫什么名字呀?” 杨泰要再经确认一番,如果职位太低的小内侍,是帮不上的忙的,起码也是要一个太监。 “好吧,本来我等文人与阉宦为伍,不好明说,但如今你们有事,我也就说了,此人叫韦瑛,是御马监提督太监,可以说是御马监的二把手,而且深得御马监掌印太监汪直的信任,而汪直是当今太子殿下的身边的第一红人。 如果汪直愿意帮忙,一定可以解决你们的事。但就怕人家不愿意帮忙,那这事就麻烦了!” 为了救他们,董玙只好把自己与韦瑛的关系,向两人道明。 第177章 文臣不可重用 京师*董府。 “真是想不到呀,身为文人世家的董玙,居然和大太监还有如此的关系呀! 杨泰意味深长的话,董玙是听懂了,他们本来就是连为一体,一荣俱荣了,如果杨泰等人出事,他恐怕也不会幸免。 “放心吧,待会我书信一封,给那韦瑛,约他出来,到时候贿赂他,让他帮咱们摆平此事。 还有,我也通知了杨士伟前来,让他一起想办法,你们觉得呢?” 杨泰父子点了点头,杨泰向董玙拱手道。 “我们父子这次危机能不能过去,就要多靠董玙了!” “哎哎别这么客气,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就不要说这种两家话!” 董玙笑着抿了一口茶,内心则是骂两人是废物,好歹身为杨荣的后代,居然是这样愚蠢,偷吃就算了,嘴巴也不擦干净,如今大明厂卫遍地,居然也敢搞这种事,还有脸来求自己,要不是看在名声上,早就不想管此事。 京师*李府。 李府大堂内,朱佑极坐在主位上,李贤之妻,周氏和李贤两个儿子,李璋,李玠都在下面站着。 朱佑极的突然到访,吓坏了两人,别说他们府邸,就是大明文武大臣的府邸,朱佑极从来没有独自去过,更别说他们文臣的府邸,众人都不知朱佑极的突然到访的真实目的。 朱佑极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坐下。 “都坐下吧,父皇册封了李贤两女的太子侧妃之位,本宫因这些年政务繁忙,从来没有来看过。 今日刚好闲来无事,就来看看,不知李婉儿和李灵儿现在何处,是否方便一见呀?” 周氏见太子前来并无恶意,连忙跟着附和道。 “婉儿和灵儿就在府中,在花园里,老身已经派人前去了!” 一听两女都在花园,朱佑极觉得有趣,随即笑道。 “不必劳烦她们来了,本宫自己去,这次本宫是微服而来,你们不必太过拘谨,花园在何处?带个路即可!” 周氏给了李璋一个眼神,李璋立刻上前行礼道。 “是,太子殿下,请随我等而来!” 随着太子殿下离开,周氏才松了一口气,这些年,太子殿下的传闻,全京城无人不知,太子殿下虽然英明神武,但却极其宠信阉宦。 对文臣虽也不差,但迟迟比不上这些阉宦,所以才有点惊恐,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周氏向身旁的李玠道。 “去一趟商府,把此事跟当朝内阁首辅,商辂大人说说,看看他老人家,有何高见!” “是,母亲!” 李玠立刻转身出府而去。 李府*花园*凉亭中。 “呀,姐姐,姐姐!” 凉亭中的李婉儿,抬头一看,自己的妹妹一蹦一跳的,往这里而来,笑道。 “怎么啦?跑慢点,什么事这样大喊大叫的?” “呀,姐姐,你猜猜谁来了?” 看李灵儿那灵动的眼眸,一副智者在握般,调笑着,李婉儿就随口一说。 “还能是谁?总不能是太子殿下来了吧?” “(⊙o⊙)哇,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是太子殿下呀?” 李玲儿小手捂着自己的小嘴唇,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 而李婉儿更是一愣,仿佛不可置信般又问了一遍。 “你刚刚说,是谁来了吗?” “太子殿下呀,刚刚下人来报,太子殿下已经在府中前厅大堂了,母亲让我等前去!” 望着李灵儿的脸庞,她十分了解自己的妹妹,虽然平时不着调,但这种事,她是不会撒谎的。 这样看来,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去见太子,随即对李灵儿轻声道。 “灵儿,你看看姐姐,这副装扮,可,可以去见太子殿下吗?会不会不好看?” 李灵儿轻声笑道。 “姐姐,你应该自信点,你这样子好看的很,完全不需要换了,以姐姐现在的样子,灵儿相信,这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会赞叹姐姐的惊天之貌!” “你这小妮子,说什么呢?我,我哪有这么好?你再看看,我们马上要过去,不可让太子殿下久等了!” 李婉儿说完,让李灵儿检查了一番,朱佑极却在背后的假山走出,望着两位绝色佳人,轻笑道。 “你妹妹说得对,你已经很漂亮了,不需要再换了!” 朱佑极的话,让两位姑娘吓了一跳,两人没有想到,太子殿下竟然直接到了花园,还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李婉儿连忙反应过来,整理了一下衣装,带着妹妹李灵儿向朱佑极行礼道。 “民女李婉儿,带妹妹李灵儿,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佑极走到凉亭,到她们的对面坐了下来,向两位笑着道。 “都起来吧,坐下,这次本宫是微服而来,不必这么的礼节。 反而本宫这次是不告而来,两位姑娘千万不要介意,以后本宫有空还会常来的!” 李婉儿听到朱佑极说,以后有空常来,随即对朱佑极道。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身负大明之重任,怎可因私情看望我们姐妹,白白浪费时光,这次太子殿下前来,就令婉儿极其开心了!” 朱佑极点了点头,对于两女,朱佑极有一种复杂的情绪,相比于林心心那样,朱佑极更多的是愧疚,这些年因为防备文臣,因此从来没有看过她们。 但相比于历史上的她们来说,结局会好了很多,历史上的她嫁给孔弘绪,孔弘绪玩腻后,就对她不理不睬,后来随着孔弘绪被贬,也就随着一起流浪天涯。 但这种事今后不会再出现了,这么单纯可爱的女子,岂能让孔弘绪那种败类糟蹋,同时现在武将崛起,宦官当权的时候,这时候来了李贤府邸。 天下人肯定都以为这是太子殿下,准备重视文臣学子前兆,这种效果就是朱佑极想看到的,太祖皇帝曾经就说过。 文人可用不可亲,可使不可信,文人由于文化高,讲话带着弯弯绕,总有一些不实之言,这也就是太祖洪武皇帝,太宗永乐皇帝都不重用文官集团的根本原因。 第178章 兵部郎中刘大夏 南阳*承休王府。 王府外,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外,唐王妃焦氏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出马车,望了一眼承休王府大门,正欲进去,门口护卫喊道。 “什么人?敢擅闯王府?” 焦氏停下脚步,没有说话,身旁的侍女大喊道。 “大胆,不可放肆,这可是唐王妃,是承休王的生母。” 众护卫一惊,平时嚣张惯了,刚刚也没询问,没想到居然是王爷的生母,连忙跪下请罪道。 “叩见王妃!” “叩见王妃!” 焦氏也不想与他们计较,摆了摆手,一脸严肃道。 “承休王在府里吗?” “在在在,只是……” 为首两名护卫对视一眼,不敢再说,焦氏却是看出了什么,推开几人,走进了王府。 她太了解自己的孩子了,从小朱芝垠就贪玩,长大后更是无法无天,啥都敢干,可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孩子,一些事情也就纵容他了。 焦氏没有去大堂,直接前往王府后院,众护卫也不敢拦,直到朱芝垠的房外,焦氏才停下匆忙的脚步,缓缓靠近。 靠近朱芝垠房外后,却听到了里面传出男女极限运动的声音,焦氏脸红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向身边的侍女轻声道。 “你在这等着,等垠儿出来后,你跟他说,老身在大堂等着他!” “是,王妃!” 焦氏回头望了一眼房间后,转身离去,自从唐王去世后,唐王府便是她暂时做主,等待朝廷新册封的唐王。 她自然想自己的孩子继任唐王之位,所以今日才匆匆赶来,没想到自己的孩子还是如此不懂事,天天正事不做,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在房间与女子苟且,实在不知羞耻。 京师*商辂府邸外。 “落轿!” 刘大夏轿子刚落地,掀开轿帘,正准备走进商府,就见李玠跑来,刘大夏好奇道。 “李玠你这是干啥呢?啥事这么着急?” “原来是刘郎中,太子,太子殿下去我们府邸了,说是看望两位妹妹,可您也知道,太子殿下从来没有去过哪个文臣府邸。 自成化二年以来,除了当年家父病故,陛下与太子来过,但独自来,这可是第一次,所以家母前来询问,商阁老的有何高见!” 兵部郎中刘大夏也是很惊讶,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去李贤府邸,难道真是只是为了看那两个女娃子? 恐怕不会如此简单,身为一国储君,而且还是大明的储君,去一个大臣的府邸,本身就代表着极大的荣宠。 特别是如今这时期,武将势力崛起,阉宦做大,文臣有渐渐被打压之势,难道是太子殿下有什么想法? “好了,这件事本郎中知道了,你先回去盯着,有什么情况,随时派人来报,这件事我进去跟阁老说!” “好的,那这件事就麻烦刘郎中了!” 望着李玠离去,刘大夏赶忙朝着商辂府里跑去,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阁老,阁老!” 商辂正在书房看书,听到这声音就知道肯定是刘大夏,喊道。 “干嘛这么毛毛躁躁的!” 兵部郎中刘大夏,匆匆忙忙跑了进来,气喘道。 “阁老,让我喝口茶,顺顺嗓子!” 刘大夏大喝了一口茶后,向商辂笑道。 “阁老,你猜我刚刚在门口看到谁啦?” “你这人,匆匆忙忙来到本阁府邸,然后喝了本阁的茶,还问如此的问题,没兴趣回答!” 商辂摸了摸胡须,瞥了刘大夏一眼笑骂道。 刘大夏向着商辂笑道。 “刚刚在您府邸门口看到李贤家的那个二小子了,他说是李贤之妻周氏让他来找你的!” “哦?她有什么事吗?李贤跟彭时是我们的文坛前辈,他们家里要是有什么需求,尽量满足他们!” 商辂还是非常在意李贤和彭时,他们在任时也是一直不断在提拔自己,现在他们都已经离世了,但他们的家小,商辂是不会不管的。 “哎,没什么事,是因为太子殿下去了李贤府邸了,说是为了看望李贤的两个女儿,因为早年陛下不是将李贤的两个女娃,许给太子做侧妃嘛。 “所以这次就去了李贤府邸,说是这个理由,但我可不信,太子殿下如何英明,可会为区区一美色,更何况年纪还没到。 我觉得这是太子殿下亲近文人的信号,这些年阉宦和武将势力越来越大,太子殿下不放心了!” 刘大夏的话还是很有道理,商辂也没找出啥毛病,太子殿下从来没有去过任何人的府邸,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呀。 商辂望向刘大夏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会去李贤府邸,是本阁万万没有想到的,希望正如你所说吧,但不管怎么样,这终究是一个好消息。 前两日,犬子从拍卖场回来,说与太子的外戚万家结交,这件事,本阁就好好夸了他,目前我们势力太差。 目前京城就阉宦,外戚,武将手里有兵权,要想除掉阉宦,外戚得拉入我们这边,不然就难啦!” 刘大夏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道。 “是呀,但这得一步步来,外戚心不在我们这边,始终不靠谱,而且他们是太子殿下的娘家,除非这群阉宦对太子有啥不轨,不然他们不会帮忙的。 而且我们除了阉宦以外,还有李秉等人,他们与我们虽然都是文人,但却不是一条心,始终想取代我等的地位,如今已经成了气候,不能让他们继续这样下去!” “哼,李执中如同打不死的蟑螂,彭阁老在时,也拿他毫无办法,但本阁老不会放弃的,他们迟早要收拾。 南直隶那边有什么新的消息传来吗?” 商辂突然想到了什么,南直隶现在状况可是不妙,南直隶是他们文人根基所在,绝不能出事。 “目前没有,只是工部尚书刘庭,传来信,说正在回京路上,让我们勿扰,原本我就是因为此事,前来阁老这的!” 刘大夏接到刘庭的信,就立刻赶来了,商辂府邸,只是恰巧在门口碰到李贤家的二子李玠。 “你立刻派人在南镇门守着,刘庭回京肯定走南镇门,让他回京后,立刻来见本阁,同时李贤府邸也要派人,这两件事你亲自去办!” 商辂慎重的交代刘大夏,后者听完站起来向商辂行礼回道。 “阁老放心,下官一定办好此事!” 第179章 朱芝垠的成长 南阳*承休王府。 房间门缓缓打开,朱芝垠朱芝垠一脸惬意走出房间,里面还传来女子的哭泣声,朱芝垠瞥了一眼身边的护卫道。 “那个女子伺候本王很舒服,给里面的女子一些银子,打发她回去吧!” “是,王爷!” 护卫进去后,一旁的侍女靠近朱芝垠,悄悄在耳边说了几句话,朱芝垠眼睛睁大,连忙提起衣服,朝着大堂跑去。 不多时到了大堂后,见自家母亲在大堂内,板着脸严肃的看向自己,朱芝垠知道自己闯祸了,连忙进去行礼道。 “母亲,孩儿刚刚只是……” “你不用说了,老身什么都看到了,这次来找你,是有要事!” 唐王妃焦氏知道自己的儿子什么德性,今天也没空听他的狡辩之词,所以直接进入主题。 朱芝垠见母亲不是来责怪自己,心中也是暗惊,平时自己母亲从来不会来,今日是有什么事,非要叫来自己不了不可? 从他担任承休王以来,他的母亲几乎没有来过,早年他还会怀念一下母亲,但这些年的玩乐,早就把这一切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不知,母妃此次前来是有什么要事?” “你父王去世,如今已有些年头,朱芝址仗着他继位的大义,已经多次请求朝廷册封唐王,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唐王就是朱芝址的。 你天天吃喝玩乐,却一点都不着急,娘真的是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今天来看你,结果就发现了这种事,一天天不思进取。” 唐王妃焦氏对于自己这个孩子也是无能为力,从小她就宠爱这个孩子,小时候还没发觉,长大后越来越无法无天,今日却光天白日在房间内,干那种事。 “母妃原来说的是这件事呀,这件事母妃千万别着急,着急也没用,朱芝址本来就比孩儿年长,自大哥死后,他是最有可能继承唐王之位。 孩儿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只是在韬光养晦而已,唐王这个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做的,母妃今日前来找孩儿就是因为这个事吗?” 唐王妃焦氏惊讶的盯着自己的孩子,什么时候自己的孩子这么聪慧了? 唐王妃焦氏仔细的看了看朱芝垠,要不是她对自己孩子特别熟悉,甚至都有点怀疑,这人不是他的垠儿,焦氏对着朱芝垠点了点头。 “是的,就是为了此事而来,你的舅舅也是在为你的事发愁,并且也曾言,你只要有需要,他可以帮忙。 垠儿,母亲知道你长大了,如果你真不想要唐王之位也就罢了,可母妃知道你不是个喜欢轻言放弃的人,你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对不对?” 朱芝垠抿了一口茶,向唐王妃焦氏行礼道。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娘亲是也。 孩儿早有打算,娘亲不必着急,这个唐王早已经是孩儿的囊中之物了!” “那就好,只要你心里有这个数就行,这几年你终究是长大了,也的确是有自己的想法,不管怎么样,娘亲是一直支持着你。 对了刚刚你房间的姑娘是哪来的?” 见自家娘亲还是问起了此事,朱芝垠不慌不忙的笑道。 “母亲,那是城里酒楼的姑娘,本来就是花了钱的,不是什么良家女。 这些年孩儿都在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懈怠,请娘亲放心!” 唐王妃焦氏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可以说是最了解自己孩子的,原以为朱芝垠还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孩子。 文莱帝国*都东城。 坐在文莱王位上的汪直,望向底下的两人,分裂是一个国家衰败的主要原因,满者伯夷帝国,经过历年历任国王的统治,实力不断壮大。 虽然文莱帝国是仅次于满者伯夷帝国,但比起实力,还是差一大截,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满者伯夷帝国分裂,实力大损,整个南域诸国还是以满者伯夷为尊。 但可惜随着满者伯夷分裂,曾经的荣光已经不在,只剩下背后无限的嘲讽与议论。 “记得上次,本总督去满者伯夷时,你们还是亲如兄弟,如今却物是人非了。” 不待卡尔达布米说话,新卡维克拉玛瓦达纳抢先向汪直行礼道。 “上国总督说的不错,但此事并非是在下不忠,而是卡尔达布米倒行逆施,天怒人怨,使得国内各种民怨四起,要不然也不会有大量百姓投靠在下。 不仅如此,卡尔达布米当初进攻旧港宣慰司,并非是因为满剌加国的原因,而是卡尔达布米此人贪得无厌,以下国之臣,冒犯上国之土,请上国总督惩戒卡尔达布米!” 汪直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实际上想笑,就让他们狗咬狗吧,而另一边的卡尔达布米待不住了,起身怒道。 “你放肆,你在胡说些什么?新卡维克拉玛瓦达纳,本王何时对大明天朝不敬?何时想进攻旧港宣慰司? 旧港宣慰司几十年得不到上国补充,是本王提供粮食,最后没办法了上国当时的英宗陛下,不顾南域,旧港宣慰司无望,这才最终同意并入满者伯夷帝国。 而本王对你不薄,你却背叛满者伯夷帝国,自立门户,开创什么东屿帝国,与大明当年的太宗皇帝有什么区别?” 汪直听到此话,放下茶杯,眼神犀利的盯着两人,怒道。 “两位,今日请你们前来,可不是为了吵架,而你们对大明的忠心,大明有目共睹。 而卡尔达布米国王拿我朝的太宗皇帝做比喻,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我朝太宗文皇帝乃是正常继位的帝王,可不是造反,你们这么说未免有些太过分了,你们要记得何为祸从口出。” 卡尔达布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居然在上国总督面前,拿大明的太宗文皇帝做比喻,赶忙求饶道。 “请上国总督大人恕罪,小王只是无心之失,并非是故意的,小王一向心想大明,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呐,请上国总督大人明察呀!” 汪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本督不管你们这些,这次叫你们来,也是为了更好方便管理南域诸国,如果这时候还跟本督打马虎眼,就别怪本督不客气了,懂了吗?” 新卡维克拉玛瓦达纳和卡尔达布米赶忙行礼道。 “请总督大人放心!” “请总督大人放心!” 第180章 吉王朱见浚 应天*旧皇城。 乾清宫内,忙碌的众人正在打包行李,怀恩在一旁监督着。 万贞儿望了一眼众人,向朱见深笑问道。 “陛下,这是要启程回京么?” 朱见深摇了摇头。 “不是,这次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决定去看一下各位弟弟,也顺便看看他们过的如何,同时这心里也是挺想念他们的。” “那不知陛下准备先去看哪个藩王呀?” 万贞儿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眼眸瞟望朱见深,人人都说当皇帝好,只有自家陛下才知道,当个皇帝,有时候想见自己弟弟一面,都极其不容易。 而各地藩王是不得随意入京的,别说入京了,一地之藩王只要出了藩地就是大罪,藩王府更是各种官员御史监督。 永乐皇帝前的藩王还好,起码手里还有兵权,永乐后的明朝藩王,由于太宗永乐皇帝是靖难之役起家,所以对藩王是一削再削,直到宣宗后,汉王造反被镇压后,这时候的藩王基本已经没有任何的权力了。 “先去看七弟吧,他是就藩里,年纪最小的,也是今年的二月就藩的,刚好也可以看看他适不适应长沙府长沙县的环境。” 见朱见深语气略有伤感,万贞儿就依偎在怀里询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呵呵,没什么事,只是在想当初如果没有当这个皇帝,朕现在是不是也是个藩王,可以一辈子无忧无虑!” 朱见深并不是什么迷恋权位的皇帝,已经当了十几年的皇帝,早就当腻了,如果可以,他想退位当个太上皇,挺不错的,可惜极儿不让呀。 “陛下这些年,太辛苦了,好在有极儿协助,而极儿年少聪慧,现在处理政事也极为老练,陛下可以稍稍放心些!” 万贞儿想法比较简单,有什么说什么,但她不知道,如果换做其他皇帝,她要是这么说,皇帝指定不高兴,怀疑她是不是想让皇帝早点退位。 可朱见深对她这种话毫不介意,自己的万贞儿什么性格他一清二楚,而且她对朱佑极没有任何防备心理,甚至巴不得朱佑极早点继位。 “对了,贞儿你一早去看过太后了吗?” 朱见深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怀里的万贞儿笑道。 “看了,太后现在身边多了一个红衣少女,听抚宁侯朱永说,这个少女是路上太后收留的,听说这个少女身世可怜,家中又无一人在世。 加上相貌还是极其优秀的,至少贞儿目前为止,还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贞儿年轻时恐怕都不足她十之二三!” 万贞儿第一眼见到红衣少女,也是被她的相貌所惊艳,可以说红颜祸水呀。 “哦?走,去看看,朕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如贞儿所说那么优秀!” 朱见深想起身去看看,万贞儿以为朱见深想添新妃,连忙问道。 “陛下,你是想再加个妃子吗?” “怎么了?贞儿你到底在想什么呀?为何这么说呢?” 朱见深轻轻弹了一下万贞儿的额头笑道。 万贞儿脱口而出,向朱见深认真道。 “陛下别误会了,贞儿没有意见呀,只是想提醒陛下,那少女年纪尚小,才十岁呀,如果陛下想添新妃,也要等几年,最起码十四岁时,就比较合适了!” 朱见深摇了摇头,扶额无奈道。 “是你误会了,怎么会想这么多呢,朕岂是好色之人,朕想看看此女,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想帮极儿看看,极儿如今已经十一岁了,年纪也相差不大。 他以后注定是皇帝,妃子当然是越多越好,这样的美女,只能配我家极儿,其他人岂能染指?” “呵呵,我还以为你是为自己找的呢,好吧,那就去吧,你也看看,觉得能不能入你的眼!” 万贞儿轻笑一声,她一开始以为朱见深为自己找的,也没想那么多,不过现在想想的确年龄太少了,不正常。 慈清宫。 周太后暂时居住在此,这些日子太后也是很开心,出宫一趟一路还可以欣赏风景,她已经很满足了,至少钱皇后当年可没有这个待遇。 作者插话: 明朝嘉靖皇帝之前,明朝太后没有固定宫殿,也就是说后宫那么多宫殿,太后想住哪一个都可以,直到嘉靖皇帝上位后才将清宁宫一部分,划归了慈宁宫,并且专属设为太后居住之所。 周太后看着身边的红衣小女孩,笑道。 “来,这是果子,你看看喜欢吃哪个,都可以吃!” 周太后一辈子经历了各种风雨,皇宫里尽是尔虞我诈,这次碰到一个如此单纯的少女,心里也是慈爱之心泛滥。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要靠她来实现自己的目的,巴结好自己的孙子,让自己以后可以跟英宗皇帝葬在一起,并且最好把那个钱氏踢出去。 红衣小心翼翼的靠近,闻了闻,然后拿起一颗葡萄,尝了一口,感觉很好吃,也就放心吃了起来。 看着这个小姑娘,周太后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何尝不是这样呢,都是贪吃鬼。 “对了,你还没有名字是么?” 红衣嘴里咬着葡萄,对着周太后点了点头。 周太后思索了一会,想道。 “那就姓周吧,跟本宫本家姓,就叫周依依,如果?你喜欢吗?” “周依依?” 红衣的表情能看出她对这个名字,似乎没有概念,也就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回道。 “好呀,我终于有名字了,开心,以后我就叫周依依了!” “好好好,就叫周依依,以后你就跟在本宫身边,你看天天吃山珍海味,等带你回了京城,带你看看紫禁城,咋样?” 周太后笑着对周依依道。 周依依却问了一个让众人眼头一黑的问题。 “紫禁城是什么地方?那里有好玩的吗?” “不可乱说,紫禁城是大明皇帝陛下以及后宫之人所居住的,是这个天下的中心,这个不能乱说的!” 一旁的珠珠急忙提醒,这个周依依真的是啥都不懂,真不知道她小时候如何长大的。 “没事,没事,这才可爱嘛,哈哈!” 周太后连忙打趣道。 一名宫女匆匆进来跪下道。 “太后,陛下来了!” “哦?行了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周太后看向周依依,必须提醒她,让她知道怎么见陛下的基本礼仪。 第181章 大明黑夜的皇帝 南阳府*钟玉山庄。 这座山庄位于南阳府外五里地,山庄内护卫极多,装饰也是奢华,随处楼台亭阁,说是山庄,但其实跟一般王府差不多大。 “龙虎山天师府那边怎么回复的?” 山庄内大堂中,黑衣人杨素坐在主位上,右手捧着茶杯道。 “副教主,属下多次与他讲明其中的利弊,甚至条件随便他开,但他就是不肯,属下实在没办法,这才回来复命!” 一堂堂主陈开元恭敬回道。 嘭…… 杨素站起来怒道。 “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看他们在武林中地位超然,早就对他们动手了,真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 “副教主,属下不得不提醒您,大明那么多的道教,基本都是以天师府为首,如果得不到他们的支持,我们想统一江湖武林,基本是不太可能的!” 堂主陈开元见杨素生气,赶忙劝道。 杨素望了一眼陈开元,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虽然白莲教传承较久,但与龙虎山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 更何况大明境内那么多江湖门派,数不胜数,他白莲教只是其中之一罢了,目前还不能得罪龙虎山天师府。 “但这天师府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教,你说怎么办?” “回副教主,属下有个办法,属下觉得我们既然不能从真人手中得到便宜,那就从朝廷官员中下手。 让他们去对付天师府,这文人一向与天师府不和,等他们走投无路时,自然会投靠我教!” 陈开元把心中想法说出,这也是他之前打探到的,这天师府跟阉宦走得近,所以文人极其不喜这天师府,只要两虎相争,就必有一伤,只要天师府有压力了,就一定得找外援,到那时候再出手帮助,自然是事半功倍。 杨素点了点头,抿了一口茶道。 “看来目前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不过好在红衣那边有个好消息,现在已经打入宫中了,还成为太后身边的侍女。 只要到太后身边就迟早可以接触到当今太子,只要把太子控制住,做什么事情,就都容易多了!” 陈开元朝杨素拱手笑道。 “那都是因为副教主英明睿智,属下始终相信在副教主的带领下,教派一定可以发扬光大!” 杨素摆了摆手,示意陈开元别再说。 “现在教内可不是本座一个人做主,还有教主在呢,陈开元你这话被教主听到了本座都保不住你!” 陈开元依然严肃道。 “哼,在属下眼里只有副教主,老教主早就老了,不中用了,教派在他带领下只会走下坡路,只有副教主英明神武,可以带领我们白莲教,成为大明第一教派!” 杨素嘴上虽然拒绝,心里却是高兴,现在教派里很多堂主已经归顺他,只要时机一到,他相信他自然就可以登上教主之位。 一想到教主的诱惑,杨素就心里急不可耐,毕竟现在的白莲教还不是他一人做主,等到真他一人做主时,就可以大展拳脚。 在他心里什么大明皇帝,什么大明太子,那是大明表面上的统治者,他要做大明暗地里的统治者,他的最终目标是大明的白日,朱家天子做皇帝,而大明的黑夜由他做这皇帝。 第182章 韦瑛与董玙的友情 京师*西厂诏狱。 相比于东厂,西厂由于是新建,诏狱里要干净许多,但同样阴森恐怖,各种刑具让人不寒而栗,不过都有一个东西是不同的。 那就是岳飞塑像,立在西厂大堂中央,在大明锦衣卫塑像是关羽,而东西厂塑像是岳飞,代表着绝对忠于皇帝。 东西厂之所以选择岳飞塑像,没有像锦衣卫立关羽塑像,最大的原因是,岳飞同样忠诚皇帝,同时岳飞是蒙冤而死,但至死都没有埋怨皇帝,而东西厂是阉宦所立,他们也想像皇帝表达,他们也会像岳飞一般对皇帝忠心耿耿。 魏彬坐在主位上,喝着茶等待着消息,不多时,门外罗祥匆忙进来,魏彬知道他肯定忙坏了。 魏彬指着桌上的茶水道。 “来,来,喝茶,已经提前给你泡好了!” 罗祥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感慨道。 “哎,渴死了!” “怎么样?事情有眉目了嘛?” 望着魏彬一脸期待的眼神,罗祥嘿嘿笑道。 “你放心,这次眉目大了,我们跟着杨泰他们,直到了他妹夫董玙家,过了一刻董玙家下人又去了杨士伟家中。 后来又有家丁去了宫门口,给了宫里内侍传信,具体是哪个宫里的,目前还不知道!” “哦?给宫里传信?好呀,有人这是吃里扒外呀,这件事你们盯得好,这是一石二鸟,又可以揪出杨泰的同党,同时也可以看看这宫里是何人与杨泰眉来眼去!” 魏彬眯着眼,阴险的笑道。 现在宫里太监势力基本都是主子的,太监势力就三支,内厂,东厂,和他们西厂,这次如果这件事办好了,不但可以办好差事,还可以好好教训一下另外两厂立立威,让他们知道我们西厂的厉害。 魏彬转身对罗祥道。 “罗祥这件事你继续盯着,杂家立刻进宫去跟干爹禀报此事,看看干爹怎么说!” “好,你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了,如今董玙府外都是我们的兔崽子,他们逃脱不了我们的监视!” 罗祥拿起茶壶,重新倒了一杯茶。 紫禁城*御马监。 御马监与其他各监不同,其他各监稍微类似宫殿豪华,而御马监更像是一座军营,黄旗营净军侍卫遍布,也是紫禁城除了皇帝,太子和后宫外,最严密的地方。 殿外一名侍卫来报。 “禀提督,宫殿外一名净军侍卫求见!” “净军侍卫?让他进来吧!” 御马监提督太监韦瑛,放下了笔,端坐好,吩咐道。 随后一名外宫内侍,进来后行礼道。 “奴婢见过提督!” “哦,是你呀,怎么了?” 韦瑛认出了此人,这是他们御马监的人,也是在外宫值守,同时也是负责他们宫内外传信之人。 侍卫望了望周围,见没人就轻声道。 “禀提督,这是宫外董玙派人传的信,听说是十万火急!” 韦瑛皱了皱眉,这个董玙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样的话,难道真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事? 从侍卫手中接过信后,简单的扫了一眼,对侍卫道。 “你出去通知宫外的那个人,跟他说,本督一定按时去的,让董玙放心!” “是,奴婢这就去!” 望着离开的侍卫,韦瑛十分好奇,这董玙找他到底什么事? 董玙是韦瑛还落魄时就深交的好友,两人常有来往,所以十分随和一般的事,只要韦瑛能做到的。 都可以为董玙去办,董玙也给了韦瑛不少的好处,加上有这份友情上,韦瑛也就答应去看看,自己的这位好友究竟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这么急急忙忙找自己。 第183章 满剌加王子 马六甲苏丹国(满剌加国)。 拜里米苏拉原为室利佛逝,巨港,东南区域的王子。 因当时室利佛逝被满者伯夷帝国攻占,王子由巨港逃至淡马锡,因某缘故而刺杀当地酋长,后被追捕而逃往北方。 在途中一棵满剌加树下休息时,看见一条猎狗将一只小鼠鹿逼到绝境,小鼠鹿为了自卫,将狗踢进河里。 如此觉得这是一块吉祥之地,于是将此地命名为满剌加(也就是马六甲)并定居在此。 初期的满剌加必须交纳每年的40两黄金给暹罗国,而南面又有满者伯夷国的威胁。 而在大明永乐元年,拜里米苏拉随京官尹庆到大明国拜见明太宗永乐皇帝,正式向大明王朝进贡,当年明太宗永乐皇帝正式册封拜里迷苏剌为满剌加国王,并赠予诏书和诰印。 马六甲王朝在全盛时期,是个闻名于世的港口及经贸中心。 由于其位置处于航海及经贸的中心,又有良好的深水港口,东面是资源丰饶而又强大的东方日不落大明,西接伽罗帝国(印度)、法兰西和英格兰王国等西方列强。 使得马六甲不仅成为繁荣一时的商业中心,它也同时成为东西方多种文化互相碰面及交流的地方。 明朝的郑和就曾在七度下南洋的时候,经常路过马六甲海峡,经常到访满剌加国。 而北部的暹罗帝国实力强大,侵略性极强,经常入侵满剌加国,想使其臣服,后来郑和的舰队到来后,以恐怖庞大的舰队化解了两国矛盾,暹罗和满剌加同时臣服大明。 但好景不长,暹罗帝国本就是一方霸主,手底下臣服的王国无数,当初臣服大明是因为大明的舰队,超出了他们那个时代的认知,加上大明兵强马壮,他们只是碍于武力,不得不臣服,成为大明的藩属国。 而宣宗最后一次舰队下西洋后,大明舰队已经几十年未曾下海,国王都换了好几茬,自然对大明的畏惧就不存在,而听说满者伯夷帝国又把大明的旧港宣慰司拿下。 大明同样是无动于衷,他们心中认为大明已经如同当年横扫世界的大元帝国一般,强大是强大,但只是昙花一现,所以又重新进攻满剌加国,如今的满剌加国国王苏丹阿拉乌丁.利亚沙,不得不臣服暹罗帝国。 满剌加国*王宫中。 金碧辉煌的王宫中处处透着豪华,满剌加国虽然打不过暹罗帝国,但富有也是真富有,由于掌控着马六甲海峡,钱财一向不缺。 王子苏丹马哈茂德沙阿,坐在主位上,看着底下的侍卫,脸型狰狞怒道。 “你说什么?卡尔达布米那老匹夫居然言而无信,说好的将那姑娘给本王子做女人,现在出尔反尔!” “禀王子殿下,满者伯夷帝国大变,而且大明的舰队又重新下南洋了,满者伯夷帝国又重新臣服大明!” 侍卫的话,让王子苏丹马哈茂德沙阿,瘫软的躺在主位上,他们之所以能威胁满者伯夷帝国,是因为背后有暹罗帝国的撑腰。 满者伯夷帝国无法承受暹罗帝国的压力,只能满足苏丹马哈茂德沙阿的条件,送一个大明的女人,来换取和平,但如今大明介入,别说他满剌加,就算是暹罗也不敢对大明放肆。 因为大明刚刚灭了安南国的消息,他们还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大明的舰队,这下怎么办? 苏丹马哈茂德沙阿,坐立不安的来回踱步,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向侍卫道。 “快,快,本王子要去见父王!” 第184章 韦瑛的将计就计 京师*醉仙楼。 醉仙楼在京师也是有名的酒楼,虽然比不上皇家酒楼,但也算不错了,这次董玙故意选在这里,就是因为安静。 毕竟皇家酒楼里都是锦衣卫,这要是在皇家酒楼密谈,那跟找死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董玙不至于傻到那种地步。 董玙准备这次帮完杨晔,就准备不再插手他们之间的事了,这次的事太大了,他自己心里也没有把握,韦瑛会同意,只是希望韦瑛可以看在旧识的份上,可以指条明路。 “董玙,许久不见,不知这次招本督前来,所为何事呀?” 望着将担忧二字写在脸上的董玙,他已经看出来董玙是有事求他,只是具体什么事,恐怕就不懂了。 “哎,这次是真有事求求韦提督,只要韦提督这次能帮在下,在下感激不尽!” 董玙尴尬的向韦瑛抱拳道。 “说吧,本督只要能办到的,一定办到,咱们也是十几年的交情了,有困难或者无法完成的,尽管说!” 韦瑛喝了一口茶,大方的摆了摆手。 “有韦提督这些话,在下就放心了。 不知韦提督可知当初三杨之一的杨荣!” 韦瑛想到了三杨,脸上带着满意的表情点了点头,三杨何人不知呀? “知道,三杨本督还是知道的,只是与今日之事,有何关系?” 韦瑛有些好奇,难道董玙今日所求之事,是与三杨的后人有关? “的确有关,这人就是三杨之一,杨荣的曾孙,也是杨荣的孙子杨泰和其儿杨晔。 杨晔在任福州总兵府总兵期间,认识了一名女子,极其美丽,可她那是手下千总的妻子。 而杨晔为了得到那个女子,找人暗杀了那个千总,后来还贪污了一些军饷,甚至杀了几名百姓。 这件事只有杨兄可以帮忙,万一此事被朝廷知道,杨晔将死无葬身,可他是杨泰的唯一儿子,如今杨泰只想让给杨晔就一条命,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董玙的话,让韦瑛微微一愣,他从来没有想过名臣之后,下手竟然这么狠,而这次要帮助韦瑛。 韦瑛不动声色的继续拿着茶杯笑道。 “为何你们这件事不去求商辂商阁老呢?毕竟是杨荣的曾孙,朝中众多文官应该也都会支持。 怎么会想到来找本督呢?” “韦提督,他们问过了,文臣的计划他们不同意,认为这是他们在忽悠他,所以这才从应天府千里迢迢来到京师。 而在下在京师,唯一至交好友就是韦提督了,所以想请韦提督帮帮忙,当然这次也不是白帮忙,如果这次韦提督肯伸出援手,杨泰愿意出五十万两,只求保住一命!” 董玙唯一能找的帮忙人,只有这韦瑛了,如果韦瑛不肯帮忙,他就真的无能为力了,这五十万两是杨泰的全部身家了,如果还不行,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韦瑛不是傻子,这时候已经听出来了,而这种事是西厂的管辖范围,看这情况,恐怕西厂已经盯上了。 虽然他们的东厂不惧怕西厂,而他们自家的干爹汪直,更是主子身边第一红人,可以说无人可比。 但这个杨泰的忙不能帮,他可不是怕西厂,而是主子,主子最在乎老百姓,这杨泰贪污军饷还可能活,可奸杀了几名女子,这要是主子知道了,他们绝无活路,哪怕干爹汪直在这,也不敢帮他们。 韦瑛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将计就计道。 “你放心,你跟本督的感情这点忙,算什么?给本督两天时间,一定给你办理此事!” 第185章 满剌加国 满剌加国*王宫中。 满剌加国国王苏丹阿拉乌丁.利亚沙躺在床上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球,琉璃最早是出现在商周时期,始自中土。 在大明就是五大名器,佛家七宝之一,极其珍贵,在大明都可以说是有价无市,更别说在满剌加了。 就在满剌加国国王苏丹阿拉乌丁.利亚沙认真擦拭手中的琉璃球时,一名侍卫进来禀报道。 “大王,王子在宫外求见!” “哦?,他怎么来了?快让他进来吧!” 苏丹阿拉乌丁.利亚沙挑了挑眉,今日这孩子怎么来找自己了?平日里这孩子野的很,几乎看不到人,好奇道。 王子苏丹马哈茂德沙阿,迈步走到苏丹阿拉乌丁.利亚沙面前行礼道。 “孩儿见过父王!” “恩,你今日怎么来了,还行此大礼?” 苏丹阿拉乌丁.利亚沙小心放下琉璃球,向苏丹马哈茂德沙阿笑道。 苏丹阿拉乌丁.利亚沙今日见自己孩子这么懂规矩,也是难得,不过他很了解自己的孩子,这孩子是满剌加唯一的王子,也是以后国王的继承人,所以平日里野的很,从成年开始,这是第一次如此懂事。 “父王,孩儿这次前来是有要事相告!” 苏丹马哈茂德沙阿一脸忐忑的说道。 苏丹阿拉乌丁.利亚沙不以为然的喝了一口酒,笑道。 “父王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满剌加国也是南洋强国,你身为满剌加国目前唯一的王子,也是以后要继承本王的王位,不要老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苏丹马哈茂德沙阿,欲言又止的望了望周围,苏丹阿拉乌丁.利亚沙明白了什么意思,摆了摆手,周围侍卫退下后。 苏丹马哈茂德沙阿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望着自家的父王轻声道。 “父王,你知道上次大明是怎么灭安南国的,靠的是什么吗?” “难道不是大明的大军吗?目前只是消息传来大明灭了安南,具体怎么灭的,并不是很了解!” 苏丹阿拉乌丁.利亚沙一脸疑惑的询问道。 “的确是靠大军,但我们都被骗了,大明的舰队已经重新下南洋了,因此连满者伯夷帝国都重新臣服大明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苏丹马哈茂德沙阿的话,让苏丹阿拉乌丁.利亚沙差点坐不住了,大明的舰队居然又下海了,难道大明又要重现永乐年间的海上霸权了吗? 而且满剌加国是接暹罗帝国给的消息,并不知道大明舰队已经下海,是不是暹罗帝国也不知情呢? 就在苏丹阿拉乌丁.利亚沙不知是不是要将此事告知暹罗帝国时,一旁的王子连忙道。 “父王,此事必须快些处置,要不然大明舰队如果兴师问罪,我们满剌加国该如何抵挡?而且暹罗帝国在大明的面前也不会嚣张,我们很有可能,最后下场就是弃子!” “恩,你说的不错,可父王心里也着急呀,如果是满者伯夷帝国,暹罗帝国会出面调解,而如今却是大明,哎!” 苏丹阿拉乌丁.利亚沙心里摇摆了一会,最终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睛突然睁大,望向了自己的儿子。 第186章 毗奢耶那伽罗帝国(古印度) 大明南部海域。 随着大明的海禁彻底放开,如今来往大明的商船极多,各个国家的都有,都是来大明贸易的,当然也有不缺钱的主,专门纯粹来大明游玩的,基本都是各个国家的王子或者商人。 一艘较大的船只上,一名皮肤黝黑的年轻人,眼光深邃的望着,海洋上众国家船队都纷纷避让,恐惧的大明舰队。 如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敢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庞大的舰队,足足有一两百艘,特别其中有十来艘巨船实在太过庞大,给人太大的震撼,如果他们国家能有这样的舰队,世界何人不可敌? 可惜他知道不可能,因为如此庞大的舰队,不但需要庞大的人手,还要巨大的经济支撑,特别是那造船的技术,这都是只有大明天朝可以做到的。 “黑虎,看来这次我们来对了,大明的确足够强大,能不能夺到王位,就要看这次的到访了!” 库玛拉·马德罗笑着向身边的护卫长黑虎道。 “二王子,大明的确强大,但他们会帮助我们吗?” 黑虎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毗奢耶那伽罗帝国与大明并无战事,甚至毗奢耶那伽罗帝国曾经也做过大明的藩属国,只是随着后来大明舰队停止下海后,才取消朝贡。 他并不知道自家二王子必须拿出什么样的筹码才能让大明天朝同意发兵,帮助他们二王子登上大位。 库玛拉·马德罗依然笑着摇了摇头,他既然前来就一定有把握说动大明天朝帮忙,因为他开出的条件,极为诱人,只要大明天朝的皇帝陛下是个雄主,就一定不会拒绝这样的条件。 “打出旗语,就说我们是使臣队伍,想求见下大明舰队的总督大人!” “是,王子!” 黑虎领命后,转身离去,库玛拉·马德罗依然呆呆的望着那庞大的舰队群,没人知道他的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南海舰队。 一支庞大的舰队继续沿着大明往西行驶,在茫茫无际的大洋里,这支舰队对于大海来说,太过渺小,但对于路上的商船来说,这支舰队实在太大了,简直就是一座座小山,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广州舰上的张永望着这繁华的海面,不免有些激动,没有想到海上竟也如此热闹,向站在前方的汪直询问道。 “干爹,这海上船也太多了吧,都是去哪的呀?” “这些船只都是往返大明的,各个国家的都有,你看那船的旗帜都完全不同,现在大明沿海一带州府海上商业都极其繁荣,特别以广州府和泉州府的港口最为热闹,也为大明挣了不少的税!” 汪直对目前的繁华也感到欣慰,只是可惜,现在广州府镇守太监是韦眷,福州府镇守太监是高凤,一个是梁芳的人,一个是刘瑾的人,看来也要安插一波自己的人在这经济要冲上。 就在汪直想怎么对付两人时,身后传来了武靖伯赵辅的声音。 “汪总督,前方有一艘大型船只,想要靠近自称是使臣队伍,想要拜见总督!” 汪直好奇的望了一眼,的确有一艘大船靠近大明的舰队,当然这个大得看跟谁比,与大明舰队相比,就太小了。 “那就让他们上广州舰吧!” 汪直吩咐完,对着武靖伯赵辅和镇抚使朱骥笑道。 “武靖伯赵提督,镇抚使朱监军,请跟随本督去天元舱房,等待一定使臣队伍吧?” 武靖伯赵辅和镇抚使朱骥相视一眼,点了点头行礼回道。 “是!” 不多时,毗奢耶那伽罗帝国的二王子,库玛拉·马德罗走进了天元号船舱,里面空间极大,中间摆了一张长方形的会议桌,汪直坐在主位,赵辅与朱骥坐一旁。 船上的白色甲胄士兵一个个气宇轩昂,雄伟挺拔,从身上的甲胄来看,这绝对是精兵,库玛拉·马德罗还是被震撼到了,上船后,他目测了一下,这巨大的船上,起码有上千人以上。 那么以此类推这么多的船只,这个庞大的船队岂不是有几万人? 暗自平复心中的激动,看到坐在主位上,身着红色曳撒服,上面绣着单云蟒的汪直,立刻躬身行礼道。 “毗奢耶那伽罗帝国的使臣,库玛拉·马德罗见过天朝上国的总督大人!” “毗奢耶那伽罗帝国?”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呀,汪直心中暗笑,这毗奢耶那伽罗帝国正是途经之国,而大明已经几十年未曾去过了,也不清楚那里现在的状况,有了这个使臣,岂不是啥都明白了?汪直点了点头继续道。 “不必多礼,坐下吧。 这次贵使前来舰队,不知是何事呀?” “回禀上国总督大人,在下是毗奢耶那伽罗帝国的二王子库玛拉·马德罗,这次是前往大明朝贡,路过刚好看到大明天朝的舰队,威武无比,气势逼人,所以想一睹天朝上国总督的风采。” 库玛拉·马德罗一上来就先吹嘘一番,这个总督年纪轻轻就已经身居高位,统领如此庞大的舰队,肯定是受大明皇帝陛下器重,这种人必须巴结。 汪直摇了摇头,拿起手中杯子,伸出手指了指桌上的茶杯道。 “来来来,尝尝这个茶味道怎么样!” “多谢总督大人!” 库玛拉·马德罗行了一礼,大口喝了茶水,一股甘甜饮入口中,瞬间清香无比,不自觉的感慨道。 “这大明的茶真好喝,大明真是个好地方,地大物博,兵强马壮,还有如此好喝的茶水,真是个天堂呀!” “如果贵使喜欢,走时本督可以送你一些。” 汪直说完,库玛拉·马德罗赶忙谢道。 “多谢总督大人!” “贵使,如今毗奢耶那伽罗帝国情况如何?” 汪直笑眯眯的看向库玛拉·马德罗。 “回禀总督大人,如今伽罗国分崩离析在即,内部各种叛乱不止,外部众多属国并不服伽罗国,而随着伽罗国这些年国王软弱,各属国更加蠢蠢欲动。” 库玛拉·马德罗实际是自己想当国王,他认为自己的大哥能力不足,不足以担任国王之位,而国王却看好大哥,使得自己没有任何的机会,所以这才接下出使大明的机会,希望看看能不能借助大明的力量。 而大明已经几十年未曾下海,库玛拉·马德罗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而如今看到大明的舰队,他知道他的梦想终于有机会成真了,只要得到大明的支持,他就是下一任国王了。 第187章 大明版图 马六甲海峡外*南海舰队。 望着离去的毗奢耶那伽罗帝国二王子,汪直嘴角微微一笑,这个二王子野心极大,他说的恐怕不能全信,这个毗奢耶那伽罗帝国的确比较贫穷。 但这个国家实力可不低,而且拥有众多的属国,唯一能跟毗奢耶那伽罗帝国扳手腕的只有北部的帖木儿帝国,但帖木儿帝国离毗奢耶那伽罗帝国还很遥远,这个二王子估计是想借大明的手,来完成他的计划。 “干爹,这个二王子话是真的?” 站在汪直身旁的张永出口好奇道。 汪直摇了摇头,向张永笑道。 “这个二王子不简单呐,而且他说的不能全信,到时候我们自己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前方就是满剌加国了吧?” “是,干爹,前方就是满剌加国,听说满剌加国一开始与暹罗帝国是死敌,现在因为实力不足,不得不臣服于暹罗帝国!” 张永心里也知道,这个满剌加国太过弱小,一开始还顽强抵抗,后来发现差距太大,也就只能选择臣服,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满剌加国别无选择,不然以他的国力,迟早会被暹罗帝国和满者伯夷帝国瓜分。 汪直点了点头,一脸慈祥的向张永耐心解释道。 “这个暹罗帝国,一直是大明的一根刺,在大明的西南是一霸,无国可及,据说全国精兵有三十多万。 虽然暹罗,满者伯夷,东屿,文莱都叫帝国,但按照如今的实力,恐怕这三国得加起来,才够暹罗对付的,要不是暹罗水军不行,恐怕这南洋就不是满者伯夷等国做主了。 这暹罗帝国也曾经臣服大明,年年朝贡,但大明自宣宗后,暹罗就不再朝贡大明,而英宗皇帝被俘,土木堡的大败,让暹罗彻底看清大明的实力,觉得大明日落西山。 这些年暹罗帝国不断增强实力,周边各国都归附暹罗,就连着满剌加国都是,这都是这些年东厂的情报!” “那主子知道这些吗?” 张永觉得自家主子英明神武,如果知道这些应该不会不管不顾的。 汪直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马六甲海峡,继续说道。 “主子当然知道,只是现在的大明没有实力去管而已!” “怎么会?大明现在经历过改革,全部改为营兵制,各地的总兵府,最少的总兵府都有五万兵力,多的达二十万,干爹怎么说没有实力呢?” 张永也是极其佩服主子的改革,将各地卫所兵全部废除,改为营兵,这些兵马天天都要训练,战斗力不是以前的卫所兵可比的,现在的总兵府士兵,一名可抵卫所兵三名。 “你不明白,大明的总兵府制度虽然好,士兵战斗力保证了,但需要时间训练,现在还不宜动兵,而且暹罗帝国虽然积极扩张,但并未不敬天朝。 加上如今的大明版图比之永乐年间还要大,西北彻底收复了河套地区并且建立了河套镇有精兵十万拱卫,东北消灭兀良哈,安抚女真,实行同化政策,云南稳定各土司,西南灭了安南,占领了占城国,南洋重新恢复了旧港宣慰司。 此时的庞大国土,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也就是主子不对他们动兵的原因,现在只能以威慑为主,安抚为辅,好在大明舰队的下海让他们重新惧怕大明,只要不做出出格的事,他们此时不敢撕破脸皮!” 汪直转身往夹板走去,这些事,汪直都清楚,所以平时他也只是吓唬各国国王而已。 第188章 刘庭回京 紫禁城*浴德池。 今日的京城天气特别好,阳光明媚,仿佛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照耀大地,朱佑极心情也不错。 这不就第一时间来浴德池泡澡,躺在浴德池的那一刻,朱佑极迷迷糊糊的对身边的内侍道。 “来,给本宫按按肩!” 刘瑾给了那内侍一个眼神,示意他退下。 那名小内侍,看到刘瑾望来的警告目光,连忙退后几步,不敢动弹。 刘瑾要准备自己给主子按摩,还别说,就刘瑾这手法,不愧是混堂司出来的,功底还是很足的。 朱佑极也感觉到了,微微睁开了眼,瞟了一眼刘瑾,又闭上道。 “刘大伴,这种小事怎么还要你亲自动手?” “哎呦,主子,您可别这么说,小瑾子是您的家奴,这都是小瑾子应该干的,就怕小瑾子的技术,不能让您满意!” 刘瑾见主子夸赞自己,心里虽然高兴,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的轻声回道。 “嗯嗯,不错了,好好努力,本宫要休息下!” 朱佑极说完,闭上了眼,开始闭目沉思,大明现在表面上看,挺不错的,百姓安居乐业,北方暂无战事,南洋诸国也臣服大明,日本的九州岛改为安东岛。 如今还占领了安东岛,建立了安东都护府,管理日本,经济方面也不缺,暂时来看没啥事,但各地总兵府都是新兵,需要训练,而现在文官与勋贵,阉宦,明争暗斗,他需要保持平衡,不能让任何一方做大。 就连文臣方面都被他分裂两派,阉宦更是分裂三派,就是为了能轻易压住任意一方,当一个皇帝就像在走钢丝,要平衡身体每个部位的肢体,保持平稳,这样才能安全走到终点。 一名内侍静悄悄的走到刘瑾耳边,说了几句话,刘瑾点了点头,让其退下,随后站在一旁等待。 时间慢慢过去,朱佑极终于泡好,刘瑾连忙招呼几名内侍上前伺候,不多时穿好衮龙袍,走出浴德池时,停了下来,向刘瑾笑道。 “刘大伴,你要办什么事,就去办吧,回头再给本宫说说!” 刘瑾躬身低头回应,心里却是震惊,主子果然什么事都知道。 “谢主子,奴婢这就去办!” 紫禁城*御马监。 韦瑛在右手捧着香茶,左手背后,一边思考,一边来回踱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一名侍卫匆匆进来,禀报道。 “提督大人,神宫监的刘公公出宫往西厂方向而去!” 韦瑛转身望向侍卫急迫道。 “那主子呢?主子去哪了?” “主子回文华殿了!” 侍卫禀报完后,韦瑛示意让其退下。 这是个好机会,必须将董玙委托之事禀报主子,不然一旦刘瑾那小子从西厂回来,自己就危险了。 干爹汪直又下西洋去了,一旦出事可没人保得住自己,现在只能靠自己了,想完,韦瑛放下茶杯,连忙往外走去。 京城*商辂府邸。 坐在大堂主位上的商辂严肃无比,堂下分别坐着,刑部尚书张蓥,都察院左都御史刘健,吏部右侍郎王鏊,左佥都御史林聦,兵部郎中刘大夏,工部郎中韩文,钦天监监正徐世良等。 商辂扫视一眼众人,咳嗽了一声。 “你们对此事怎么看?” 刑部尚书张蓥率先站起身。 “阁老,这件事不得不察,这杨晔乃是杨荣曾孙,与我等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再者听说这杨晔曾经和刘庭有一些私底下的交易,所以此事必须得帮!” 商辂点了点头,同意张蓥的说法,文人之间有一点跟勋贵很像,彼此之间关系都是有的,这一旦拔起萝卜就容易带起泥。 见商辂正在思考,都察院左都御史刘健站起身。 “阁老,这事也不是没有办法,现在需要尽快通知杨晔离开,但只能杨晔一人离开,杨泰不能走。” 众人听到刘健的建议,有点懵圈,为何杨晔必须走,而杨泰就得离开呢? 商辂正想询问,兵部郎中刘大夏率先问道。 “刘御史此话怎讲?” 见众人不懂,刘健刚想出声解释,门外进来一名家丁,向商辂行礼道。 “老爷,工部尚书刘庭在门外求见!” “哦?刘庭回来了?快让他进来!” 见刘庭回来,众人也望向门外,就连刘健也好奇,这刘庭能带回什么消息,还有就是杨晔进京之事,他怎么解释。 在众人的目光中,刘庭走进来看众人都望向自己,有点奇怪,这是怎么了?而且目光中带着的可不是友善。 “阁老,这?” 商辂打断刘庭的询问,放下茶杯反问道? “刘尚书,说说南京的事吧!” 刘庭虽然感觉奇怪,但也没有多说,坐下后,向众人说道。 “南京那边特别奇怪,原本啥事没有,应天的各臣工也是各司其职,谁知陛下到来时,应天城中有一商贾之家,惨遭血洗,应天刑部尚书苏清断错案。 原来是陈家少爷陈硅患有迷症,偶然发作,这才血洗了陈家,陈家老爷带着发妻和儿媳,至今下落不明,但有证人指证曾看到他们出城。 至于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后来陛下以苏清年纪大为由,革去了苏清的刑部尚书,让其回老家养老,在路上本官一直在想此事,这里面太多蹊跷了!” 商辂和众人点了点头,因为一个失职就将刑部尚书革职,这简直太儿戏了,更何况这又没造成严重的后果,这肯定不是主要原因。 恐怕陛下早就想开设西厂了,这只是借口而已,看来陛下开设西厂的决心是不会改变了。 商辂望向刘庭,语气严肃的道。 “刘尚书,就没有其他事了嘛?” 工部尚书刘庭愣了一下,今天阁老和众人都怎么了,怎么都这样奇怪的看向自己,难道是自己跟杨晔的事,要被揭发了? “不知阁老说的是什么吗?” 见刘庭还在演,商辂也不再弯弯绕绕,直入主题道。 “那杨晔怎么会出现的京城?又是谁让他来的?” 商辂此时甚至想掐死刘庭,杨晔本身一身问题,就更不能出现在京城了,现在京城厂卫遍布,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什么?杨晔来京城了?这…… 本官真的不知呀,当时我是劝他回福州总兵府,谁知道来了!” 刘庭自己也是很懵,他也不想杨晔出现在京城,当时还特意让他回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万一杨晔被厂卫抓住,那岂不是以前的事全部都会被挖出来? 第189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西厂*西诏狱。 刘瑾走进了诏狱内,径直走到了主位上坐下,刘瑾坐下后魏彬和罗祥以及众内侍立刻围了上来行礼道。 “见过干爹!” “见过干爹!” “见过督主!” 刘瑾满意的点了点头,抿了一口番子递上来的茶水,对众人道。 “这次杨晔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罗祥给了魏彬一个眼神,示意让他说,魏彬点头后,向刘瑾躬身道。 “干爹,我们的人从南京应天府开始就盯上这个杨晔,发现他曾与工部尚书刘庭在应天一家客栈中偷偷会面,由于门口护卫把守严格,番子担心暴露,并没有靠近偷听。 杨晔与其父杨泰出了客栈后,交谈了一会就直奔京城,我们就派人一路尾随而来,直到他们进了董玙府邸,期间还派家丁去了一趟杨士伟的府邸。 之后去了一趟醉仙楼,后来看见一人也进了醉仙楼,只是那人是……” “那人是谁?别这么吞吞吐吐的!” 刘瑾白了一眼,这些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难道那人是什么大人物? “那人是御马监提督太监韦瑛,御马监掌印太监汪直的干儿子,我们不敢私下做主,所以只能请来督主!” 魏彬现在的确不想跟韦瑛正面冲突,毕竟西厂目前的实力相比东厂都比不了,更别说御马监了,御马监可是掌握紫禁城近万净军,在十二监里除了司礼监以外,最大的实权部门了。 但由于成化朝司礼监是怀恩在担任,怀恩正直,不参与争斗,没有心机和想法,加上陛下圣明,太子又有自己的班底,所以在成化朝司礼监权力微乎其微,而御马监就不同了。 御马监掌印太监汪直深受太子重用,可以说第一红人,不但掌握御马监,还兼任十万黄旗营的都督,手底下还有东厂,这种权力,当年的王振都不曾拥有。 刘瑾早就猜到这董玙估计跟宫里有勾结,想不到竟然是韦瑛,韦瑛是御马监提督太监,又是汪直最亲近的干儿子,这事的确不能硬来。 “好了,这件事本督亲自去处理,你们接下来盯紧董玙和杨士伟,这两人都与杨晔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杨晔这个人又是文臣的人,本督肯定不会放过!” 就在刘瑾准备离去时,魏彬走到刘瑾面前躬身轻声道。 “干爹,孩儿还查到了一件事,在应天时,孩儿发现内官监的掌印太监梁芳,就是陈家灭口的真正主使!” 刘瑾诧异的望了魏彬一眼,谨慎的提醒道。 “这事你可有证据?如果没有证据此话不可乱说呀!” “干爹,孩儿有证据,江宁知县是人证,也提供出物证,是应天府梁家的梁德让他这么干的,而那梁德可是梁芳的亲弟弟,只是那丢失的陈家之传家宝。 龙凤紫金砚,不知下落何处,这个一直没有查到,估计是被梁德藏了起来!” 刘瑾望着魏彬那坚毅的眼神,笑了笑摆手道。 “那龙凤紫金砚的下落别查了,本督知道在哪里!” “干爹,这……孩儿能问下,这龙凤紫金砚是到了何人手中吗? 孩儿是觉得,可以从他手中抢过来,听说主子喜欢琴棋书画,如果把这个献上去,那岂不是最能讨主子欢心?” 魏彬的想法没错,刘瑾也不怪他,毕竟他不知道东西在主子手里,刘瑾靠近魏彬耳边轻声道。 “这东西,目前就在主子手里,就是梁芳送上去的,所以这事别想了。” 魏彬发呆了一会,失魂落魄的自语。 “那孩儿这个情报岂不是毫无意义?” “不不不,虽然无法讨主子欢心,但敲诈敲诈梁芳还是可以的,这件事你做的不错,接下来盯好董屿就可以了。 本督不能出来太久,主子那边还要伺候,这边就交给你和罗祥了!” 听到刘瑾的提醒,两人对视一眼后,躬身行礼回道。 “请干爹放心,孩儿等必不辱使命!” 在回宫的马车上,刘瑾在想怎么处理韦瑛这件事,作为汪直最亲近的干儿子,还能做到御马监提督太监的位置上,这个人不是个省油的灯。 不可能因为这种事就能扳倒他,恐怕这时候他已经在主子的面前认错了,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加上背后有汪直撑腰,这件事不好办。 哎,还是自己的西厂实力不足,甚至连梁芳的内厂都不如,更别提东厂了,看来发展西厂之路,目前来看还任重道远呐。 至于怎么发展,刘瑾心里已经有计划了,人是不缺,江湖上那么多人,都想加入厂卫,只是目前比较缺钱罢了,看来梁芳这边得好好敲诈一笔。 紫禁城*文华殿。 朱佑极把玩着手中的龙凤紫金砚,这砚台真的是通天地之造化,也不知道是哪位名家之手,可惜了那陈家了。 不懂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不过既然是富商巨贾,不是平民百姓,朱佑极也就不管了,大明现在商业发达,有钱的商人不缺,而且这些商人只知自身利益,不顾家国大义,清初的皇商八大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百姓就不同了,历朝历代只要百姓过得好了,这朝代就乱不起来,哪怕有人造反,也不会有人愿意跟风,百姓永远是朴实无华的,只要有一口吃的,但凡活得下去,谁愿意当反贼? 朱佑极是是现代穿越而来,自然不会犯这种错误,他不能做到让大明千世万世,但他只要在一日,大明的百姓就不能过的差,所以才要求锦衣卫和各厂,什么人都可以杀,无辜百姓不能杀,杀了就必死无疑。 就在朱佑极思绪万千时,一名内侍进来跪下禀报道。 “太子爷,文华殿外,御马监提督太监韦瑛求见!” “哦?让他跪着,本宫暂时不想见他!” 内侍望了朱佑极身边的梁芳一眼,梁芳点了点头,内侍回应道。 “奴婢遵命!” 朱佑极瞟了一眼身边的梁芳。 “梁大伴,你知道本宫为何不想见那韦瑛吗?” 梁芳也早就听宫里的内侍说了,这韦瑛曾经出宫去了一趟醉仙楼见人,加上他原本就与董屿走的近,不问可知,肯定见董屿去了。 “主子,奴婢认为韦瑛什么错都可以犯,唯独不应该与文人太近,我们都是主子的奴婢,一辈子只能效忠主子,不知奴婢回答的对不对?” 朱佑极没有回答,笑着点了点头,总体上来说这梁芳说的是对的,这些阉宦都是他提拔的,只有忠心自己,他们才有活路,朱佑极可不是什么仁德的太子,那是做给文人看的。 第190章 寄予厚望的刘瑾 紫禁城*文华殿。 站在殿外焦急的韦瑛,等待着太子朱佑极的召见。 终于看见那名内侍从殿外走出,韦瑛一脸焦急的模样瞬间不见,代替着的是笑容,换作平时,这种小内侍根本不入他的眼。 但这种情况就不同了,韦瑛立刻上前笑道。 “这位公公,不知主子是怎么说的?” 虽然看到如此和蔼可亲的韦瑛,内侍还是不敢放肆,谨小慎微的道。 “太子爷说让您跪着,他现在不想见您!” 说完,内侍就离开,韦瑛在原地呆呆的站了一会,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得主子不快,难道是? 韦瑛想了一会跪在文华殿门口,不再多想,只能祈祷主子只是一时生气,早知道如此就不去醉仙楼与董屿见面了,看目前这情况,主子恐怕已经知道了。 现在干爹也不在,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 “哎呦,这不是御马监的提督嘛,怎么跪这了?” 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韦瑛跪着转身看去,只见刘瑾一脸得意的走来,韦瑛不悦道。 “关你啥事?本督就爱跪着,你该办啥事,就办啥事去!” 这个刘瑾这么得意的看本督受罚,你别得意太早,如果有一天你倒霉,看本督怎么气你。 “好好好,那本督就不打扰韦提督的雅兴了,今日天气不错,你看这烈日炎炎的,你这皮肤着实白了点,看着就不健康,黑点好,哈哈!” 刘瑾一边嘲讽,一边快步离开,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韦瑛,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韦瑛此时的眼神,如果眼神能杀人,刘瑾恐怕已经被韦瑛大卸八块了。 本督好歹也是御马监的二把手,堂堂御马监提督,谁见了不得给个面子,平日里出口气都能把人吓死,今日居然被如此羞辱。 好你个刘瑾,你给本督等着,如果有机会,不好好收拾你,本督就不姓韦,你这个得意的家伙。 文华殿。 文华殿中梁芳在给朱佑极研墨,同时也欣赏主子的书法,跟最开始的书法不同,如今朱佑极的书法也是有长足的进步。 当然只是达到了古人一般的水准而已,但在梁芳的嘴上就不是,在梁芳的嘴上,朱佑极的书法可是有着二王的底子。 就在朱佑极专心时,一名内侍进来禀报道。 “太子爷,殿外神宫监的掌印太监兼西厂提督的刘瑾求见!” “让他进来吧!” 朱佑极头也不抬的摆手道。 刘瑾踉踉跄跄的走进文华殿,跪倒在地,向朱佑极小心道。 “奴婢查出来了一点点东西,不知主子是否愿听!” “说吧,什么事?” 朱佑极还是没有抬头,一边练字,一边回道。 刘瑾眼珠一转,向朱佑极拱手道。 “主子,奴婢的手下魏彬,查出当初三杨之一杨荣的曾孙,杨晔身上有案子,而杨晔为了活路,在南京应天府曾经密会过工部尚书刘庭,后来又直接到了京城,寻找董玙和杨士伟。 董玙跟御马监提督太监韦瑛关系不同凡响,奴婢西厂手下番子,看到了董玙与韦瑛私会于醉仙楼,由于韦瑛的护卫保卫严密,并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 其余的奴婢就不清楚了,奴婢觉得此事不同凡响,这才向主子禀报!” 朱佑极停下了笔,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刘瑾,笑着道。 “起来吧,这件事本宫知道了,你做的不错,好好干,把西厂干起来,本宫对于你可是寄予厚望!” 刘瑾一脸感动的站起来,向朱佑极躬身行礼道。 “奴婢多谢主子,还是主子对奴婢等好!” 第191章 得意的刘瑾 京师*董玙府邸。 一名家丁走进大堂,打断了正在与杨晔等人谈话的董玙。 “老爷,门外有人送来一封信!” “哦?” 在众人的疑惑中,董玙接过信封,但是奇怪这信封没有署名,打开后也没有写字,而是一幅图。 图上画着一幅观音画像,不过这个画里的观音是残缺的,看起来也不那么美观。 董玙看不懂,但对方送来这个信,就肯定有人能看得懂,既然他看不懂,很可能就是别人。 最近到他家的只有杨晔众人,董玙瞟了一眼座位上的杨泰道。 “这个信我看不懂,你们看看。” 杨泰接过信,也看不懂这个残缺观音是什么意思,便交给了杨晔,杨晔看完后一脸震惊。 因为他知道不但知道这画像的意思,还去过这个地方,如今他再相约我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随即脸色恢复正常,向董玙众人勉强笑道。 “我也看不出来,不知这是啥意思,我想会不会是某个人,故意戏耍人,才这样做的吧?” “哦?算了,不再理会,现在要紧之事就是凑够钱,给韦提督送去,这样我们大家就平安无事了!” 董玙一脸肯定的说道。 但杨晔的心里却有点担心,想向董玙再次验证一下。 “韦提督是真这么说的?” “那当然,他跟我交情一向很好,绝不会无的放矢,更不会出卖我们,这点你们可以绝对放心!” 董玙再次跟大家保证,董玙毕竟也跟韦瑛认识这么多年了,互相都帮忙过,只要韦瑛答应的,就没有一次食言过。 你们放心,他说行,就一定行的,你们可别忘了,他可是御马监的提督太监,太子身边的第一红人太监汪直,就是他干爹,能有啥事? 众人都深信不疑,只有杨晔还是有点担心,所以他决定还是去看看,毕竟那人如果不是特别急,不会拿这幅画给他看的。 紫禁城*文华殿外。 已经跪了两个时辰,快跪麻木的韦瑛,整个人一动不动,此时的地面温度很高,红肿的膝盖,顶着烈日炎炎,韦瑛都快感觉双腿不是自己的了,可他没有主子的命令不敢起来。 他此刻十分后悔,他因为干爹汪直受宠,他也跟着一飞冲天,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御马监提督太监,很多内侍干一辈子别提御马监提督了,连御马监都混不进去。 而他却获得权利后,还与外臣联系,内侍与文臣联系都是大忌,更别提他是御马监的提督,居然与外面文臣勾结。 如果他不是汪直的干儿子,也许早已经被下诏狱了,此刻他心中十分后悔,他心中虽然从没想过勾结外臣,可他的行为已经造成,他只希望,主子还能给他机会,不然就真的完了。 作为大明宦官最怕的不是受罚,而是主子的不信任,只要不信任他了,他就离死不远了。 “韦提督,太子爷让您进去!” 就在韦瑛快要坚持不住时,一名内侍传来的话,给了他希望,他抬起头望着内侍,笑呵呵道。 “好,奴婢这就起来!” 韦瑛强忍着疼痛,踉踉跄跄的站起来。 又摔倒了下去,再次站起来。 在内侍的搀扶下终于走到文华殿门口,韦瑛松开内侍的搀扶,走到文华殿里后,跪下磕头道。 “奴婢韦瑛,参见主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佑极望了一眼韦瑛,说实话他对韦瑛忠心并不怀疑,汪直极其聪明,看人也准,如果韦瑛不靠谱,恐怕也不会提拔他。 毕竟汪直的干儿子那么多,数都数不过来,而韦瑛可以做到这个位置,以汪直看人的标准,韦瑛能力不差,但忠心绝对可靠。 但朱佑极还是想让他明白,身为阉宦,你该注意什么,趁着如今韦瑛还未犯大错,还未被文臣抓住尾巴,提醒他一下,这是在救他。 “起来吧!” “谢主子!” 韦瑛起身之时,瞟了一眼朱佑极身旁一脸得意的刘瑾,他心中暗暗发誓,如果有一天刘瑾倒霉,他要让刘瑾比他痛苦十倍。 “韦瑛呀,听说你目前与董玙关系比较好?” 朱佑极一脸和谐询问,但在韦瑛心里如同晴天霹雳,这话他能接吗? “主子,奴婢与董玙只是早年相识,并不熟,现在更是毫无关系!” “刚刚有传言说你与董玙在醉仙楼有朝臣之约,那看来只是民间的捕风捉影,道听途说了。 本宫还担心你与董玙交情匪浅,现在董玙牵扯杨晔的案件中,你既然跟董玙早年认识,现在又没有关系,那最好了!” 朱佑极的前半句话,韦瑛明白是在为他开脱,想将此事说成冥冥之中,可后半句话,韦瑛就有点不明白了,犹豫一会后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主子的意思是?” “本宫没有什么意思,待会刘大伴会告诉你怎么做,你们先下去吧!” 朱佑极只是笑了笑,不再多言,如果这都不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没有必要讲了。 “是,主子!” 韦瑛望了一眼刘瑾,想不到居然还要和他合作,算了,先把这件事解决再说吧。 文华殿外。 望着走在前面一言不发的韦瑛,刘瑾露出一脸的邪魅,开口道。 “韦提督,这次要拜托你了!” 韦瑛停下脚步,看着一脸贱笑的刘瑾。 “刘提督,你这次为主,杂家为辅,有什么需要交待的嘛?” “哈哈,交待倒没有,只是这次抓捕董玙,不知是动用东厂还是本督的西厂呢?” 刘瑾的得意全写在脸上,就是想故意恶心气一下韦瑛,他不敢轻易得罪汪直,但汪直的狗腿子,他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不然他这个西厂提督怎么带队伍?区区一个狗腿子而已,别看他是御马监提督,但毕竟不是掌印,只有汪直,梁芳这种同样是掌印的才是他的对手。 韦瑛连忙摆手拒绝道。 “不敢不敢,提督东厂的是尚铭,不是杂家,刘提督可别乱说话呀!” “呵呵,谁不知道东厂厂督尚铭是汪总督的儿子,尚铭不是一向以你为兄,以汪总督为父吗?” 既然你不要脸的不承认,也别怪本督不给面子了。 瞟了一眼刘瑾那嚣张的样子,韦瑛也实在看不过,不想再与这等人多言,拱手离开。 “刘提督,杂家去抄杨士伟,董玙那你自己去,告辞!” 望着韦瑛那狼狈离开的背影,刘瑾笑了笑。 “小样,以前汪总督在的时候,你们嚣张也就算了,如今汪总督下西洋了,你还这么嚣张!” 第192章 潜逃的杨晔 紫禁城*御马监。 嘭… 坐下的韦瑛,摔了一个茶杯,气愤道。 “这可恶的刘瑾,才区区得宠多久,就如此嚣张跋扈,不把杂家放眼里,实在过分。” 看着气愤不已的韦瑛,韦兴捧着一杯新茶,放在韦瑛旁的茶桌上。 “哥,这是怎么了?啥事呀需要发这么大的火气?” 韦瑛抿了一口茶,总算心情平复了一些,叹气道。 “你不知道,那个刘瑾实在可恶,天下怎么会有这种无赖的人?” “哎,不必理会他,那个刘瑾本身就是市井流氓出身,自然改变不了混混本色,等干爹回来,再禀报干爹,好好收拾他!” 韦兴也看不爽刘瑾,只是没有啥权力罢了,韦瑛等人的权力都是汪直争取来的,他们并无寸功,如果不是汪直,他们到现在还只是受人欺负的小内侍。 “没必要,干爹这次下西洋,时间比较久,而且也不能事事都靠干爹,这个刘瑾虽然混蛋,但的确有本事。 他是目前三大掌权太监里,最年轻的,靠着自己的本事和主子的欣赏,坐上了神宫监的掌印太监,的确不简单呐!” 韦瑛虽然不喜欢刘瑾,甚至是讨厌,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人以后可能又是另一个王振。 韦瑛起身向韦兴道。 “算了,收拾刘瑾以后再说,如今要把主子的事,先办!” “那大哥准备带净军出宫吗?” 韦兴心想自己大哥能直接掌控的,只有净军了,但净军出宫,声势会不会太大了点? 韦瑛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净军没有主子的吩咐,哪里都不能去,虽然御马监提督是杂家,可杂家只是名义上的统兵权,真正调兵的权力只有主子才有。 没有主子的御批,一兵一卒都不可能调动,而且这又不是打仗,没必要带净军出宫,杂家准备去东厂一趟!” 福州镇守府。 镇守太监覃力朋,享受着侍女的按摩伺候,一旁还有侍女摇扇子,同时还吃着果子,好不自在。 覃力朋在镇守福州府期间,收受了不少的贿赂,甚至残害了不少的百姓,如果说杨晔在福州府是恶贯满盈,那么覃力朋就是助纣为虐。 由于覃力朋是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的人,福州知府没有权力,也更不敢管镇守太监,所以加剧了覃力朋的无法无天。 “哎呦,覃公公真是好雅兴呀!” 听到这个声音,覃力朋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一群人在自己的镇守府,并且为首之人也是个宦官。 覃力朋奇怪的打量了高凤和众人一眼,擦了擦眼眸,疑惑道。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镇守府?” “呦,覃公公竟然还在发虎威呢?” 高凤的话,让覃力朋怒不可遏,他自从镇守福州府以来,什么人敢给他脸色?福州知府就别说了,甚至于福建布政使也不敢这样跟他说话。 今天不知道是哪里刮来的风,吹来了这么一个天真的老家伙? “你简直是放肆,你到底是哪个监的内侍,竟然在杂家面前口出狂言,你信不信杂家把你打死,你背后之人也不敢出头?” “打死?覃公公看来是镇守当久了,哎,那好,杂家就好言相劝吧,你已经不是福州镇守了,现在开始这一切都是归杂家了!” 高凤望着周围的侍女和护卫,从今开始,这些包括这整个镇守府都归他了,而这个覃力朋,只是个被调离的可怜虫罢了。 覃力朋立刻起身,眼睛睁得老大,望着高凤,他感觉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呢? “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听的很清楚,你已经不是镇守了,现在你能做的就是滚回京!” 一般从外地调回京城的太监,不是天堂就是地狱,刘瑾干爹刘顺就是从外地镇守调回京的太监。 不过刘顺运气好,他回的是天堂,而这个覃力朋就不一定了,进城的时候他都听说了,这个覃力朋为非作歹,连老百姓都残害,这可是主子的逆鳞。 “不,不可能,杂家可是内官监掌印梁公公的人,除非你能拿出太子爷的诏令,不然杂家不信!” 此时的覃力朋龇牙咧嘴,但高凤可不管,他想要看诏令? 那就给他看好了,看完以后看他还怎么说。 “来呀,把太子爷的诏令拿上来!” 身后一名随从,将太子爷的诏令交给覃力朋,覃力朋看完后,整个人瘫软在地,他果然完了。 随后几名侍卫,搀扶起覃力朋,他们几个将要负责带覃力朋回京。 高凤将要从这里开始,好好干,目前刘瑾的势力还太小,他又是刘瑾手下第一个镇守太监,必须得干出成绩来。 高凤年纪比较大,是刘瑾手下所有当中年纪最大的,所以高凤不像其他太监是刘瑾干儿子,反而是如同朋友般,但高凤的忠心是不比其他人差的。 京城*北平门外。 北平门外五里地的破烂观音庙中。 杨晔走进了观音庙里,这是他第二次来这里了,望着熟悉的一切,却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对着周围大声道。 “人呢?出来吧!” “杨总兵,你来了?” 观音像后走出了一个人,正是工部尚书刘庭和另外两个人,这些人杨晔都认识,一个是刑部主事王应奎,一个是锦衣卫百户高崇。 之所以认识他们,都是因为他们曾经来福州府向他要过贿赂,再说这些年给这两人的贿赂也不少了。 “原来是你们三个呀,曾经我们不是说好不见面吗?你们今天约本总兵来这里做什么?” 杨晔一脸不悦的说道。 工部尚书刘庭甩了甩衣袖,怒气冲冲指着杨晔道。 “老夫不来,你的小命就没了,东西厂已经动起来了,如果老夫没算错,董玙和杨士伟府邸,已经被番子包围了。” “这怎么可能?消息准确吗?” 杨晔一脸震惊,他来京城只有董玙和杨士伟知道,到底是谁出卖了他? “消息绝对可靠,是高崇说的,他是锦衣卫,他发现有暗中番子跟踪你们,然后刚刚有消息,东西厂番子都出动了,肯定是去抓你们的!” 工部尚书刘庭其实不是为了帮他,真正是为了帮自己,万一杨晔要是被抓住,自己的事也有可能暴露,这是刘庭不能接受的。 这个刘庭为什么要帮助自己?难道是…… 转念一想,杨晔就明白其中的原由,向刘庭笑道。 “呵呵,刘尚书,你会这么好心的帮助在下,是因为怕在下被抓住,你当年的事也会揪出来吧?” “不错,本官不隐晦,这的确是原因之一,还有就是你好歹也是杨荣的曾孙,如果你被抓住,严刑拷打之下,招认自己犯下了那些事,不但给杨荣抹黑,也会被天下士子耻笑,这是绝对不可以发生的。 你去北直隶天津港口,那里有船可以一路送你南下去应天城,到时候自己藏起来,可保一命!” 这时候刘庭的建议,杨晔不得不听了,他总不能再回到京城去吧? 杨晔思考了一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多谢刘尚书,在下告辞!” 待杨晔走后,一旁的锦衣卫百户高崇向刘庭道。 “尚书大人,真准备让他去应天?” “应天?呵呵,待会你跟上他,找个僻静的地方,直接送他上西天。 只有死人才能让本官放心!” 刘庭露出狠辣的表情,杨晔不死,他心里不安,但不能死在朝廷手里,如果是意外死亡,啥秘密都说不出来,那就最好了,哈哈哈。 第193章 拔起萝卜带起泥 京师*董玙府邸。 一众西厂番子包围了董玙府邸大门,见大门紧闭,骑在马上的刘瑾瞟了一眼身旁的罗祥。 “魏彬行动了吗?” “回督主,魏彬已经开始了,杨晔根本跑不掉的,加上这次我们的人在福州府查出太多杨晔的罪证,杨晔在福州府所为,简直罄竹难书,谁也保不住他!” 罗祥向刘瑾拱手道。 刘瑾点了点头,示意罗祥可以放心动手了,既然有了杨晔的罪证,杨晔也就是罪犯了,没必要客气了。 罗祥见干爹给了指令,转头对番子道。 “小崽子们,给杂家冲进去。 敢反抗者杀无赦!” “是!” 众番子冲进董玙府邸,家丁们一败涂地,西厂番子肯定不讲武德,进来反抗就直接杀,看起来跟土匪似的。 董玙在大堂也听到了动静,但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家丁带着血迹匆匆进来禀报道。 “老爷,西厂来了好多人,冲进来就抓人,只要反抗就被杀,怎么办呀?老爷。” 董玙和杨泰也是懵了,这西厂怎么如此大胆? 董玙快速思索,难道是杨泰藏匿在他们家的事,被发现了吗?向一旁的杨泰急促道。 “你先躲起来,我去看看,千万别被发现了!” “好,董家主小心。” 杨泰知道自己不能被发现,不然董玙就完了,现在只希望出门在外的杨晔能够平平安安了。 董玙收拾了一下,刚走出大堂,就见四面八方已经被西厂番子给包围了。 刘瑾从当中走出,一脸笑意望着董玙,这些文人当初是怎么欺负他的,他一直记着,就连开个西厂也是困难重重。 如今终于可以收拾这些人了,刘瑾是从心里感觉到舒爽。 “董家主,杂家恭喜你啦!” “不知这位公公喜从何来呀?” 董玙一脸鄙视的样子,虽然让刘瑾不爽,但刘瑾知道,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当然是恭喜即将入住西厂诏狱了,这西厂开设以来,你是第一个入住诏狱的,虽然孤单,但请你放心,你不是最后一个!,会有人去陪你的!” 董玙被气得不轻,气鼓鼓的指着一脸得意的刘瑾。 “你,你实在太过分,本家主身犯何罪?你们西厂再无法无天,也能随便捉拿人吗?” “身犯何罪?既然董家主不明白,本督就提醒一下。 杨泰父子是不是在你府上呀?” 董玙语塞,也不知道这刘瑾能不能找到杨泰,如果找不到还好,万一找到了,就完了。 看着一言不发的董玙,刘瑾瞟了一眼一旁的罗祥。 “罗祥,你去看看这人找到了吗?怎么能让董家主等待这么久?” “是,督主!” 罗祥带着几名番子离去。 董玙听到了督主两个字,却惊讶无比看着刘瑾,颤抖的道。 “你,你是西厂督主刘瑾?” “呵呵,本督主亲自前来不是对董家主的尊重嘛?” 刘瑾紧紧盯着眼前的董玙,只要证实了杨泰确实在董玙府邸里,董玙就难逃一死,毕竟要进他们的诏狱。 刘瑾就不可能让他们活着,刘瑾对这些文人早就痛恨到了极点,当然他也知道文人对他也是如此,在大明文人本就与他们阉宦是对立的。 在刘瑾还没入宫时,还没决定当阉人时,当时是英宗皇帝做主,当时已经是土木堡之变后的大明。 当时勋贵和阉宦因为土木堡,集体倒台,文官一家独大后的大明,穷人依然是更穷,世家反而越来越富有,刘瑾是底层出身,如果不是活不下去,他不会想着进宫当内侍。 当时的大明就类似历代王朝的末年一般,各地起义不断,可这群文官依然压榨百姓,动不动就增加赋税,要不是成化皇帝刚上台励精图治,让刘瑾看到了希望,刘瑾也不打算进宫。 就在刘瑾云飞天外时,罗祥身后两名番子带着半死不活的杨泰到了刘瑾身旁。 “督主,这就是杨泰,躲在米缸里,被孩儿找出!” 刘瑾瞥了一眼一脸沮丧的董玙,又望向杨泰笑道。 “真好,真好,杨大人,跟本督回诏狱吧,那里将是你剩余时光的家!” “哼,阉人,你不得好死,哈哈哈!” 杨泰此时状若疯癫,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诏狱是不可能活着出来的,但好在自己的宝贝儿子终于跑出去了。 他已经没有遗憾了,只是后悔当初为何纵容自己的孩子,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他对不起杨家,更对不起自己的祖父杨荣。 “呵呵呵,将他们包括家人都带回去,好好伺候,由你跟魏彬亲自监督,一定要他们招供出更多有用的消息。 本督不信其他文官就那么的干净,肯定还有贪污受贿的,一起收拾了!” 刘瑾之所以对罗祥提醒,就是为了一网打尽,等魏彬捉拿回来杨晔,这对杨家父子,肯定知道很多文臣的秘密。 对于刘瑾来说,这么好的机会,岂能轻易放过? “嘿嘿,请督主放心,孩儿一定好好伺候他们!” 罗祥对着刘瑾傻笑后,立刻带着番子押送杨泰以及董玙家人以及家丁一百多人,浩浩荡荡往西厂诏狱方向而去。 就在快要到达诏狱时,前方出现一队巡逻的白旗营军士,为首带队的是丰城侯李勇,见这么多番子押送着一百多个人,拦住出声询问道。 “不知你们何人为首?为何押送这么多人,他们都是谁?” “汝是何人?杂家是西厂的罗祥,杨晔在福州府为非作歹,被我西厂得知,而杨晔藏匿于董玙家,董玙包庇罪犯,今日督主前往依法捉拿!” 为首的罗祥,站出来趾高气扬的解释道。 丰城侯李勇见原因是这样,也就不再阻拦,让军士让开,同时行礼道。 “本将是丰城侯李勇,既然西厂是在办公事,本将也不再问,告辞!” “好说!” 罗祥回了一礼,目前阉宦与勋贵之间安稳无事,甚至在某一点上,想法还是相同的,比如对待文人的态度。 在土木堡之前,勋贵也不喜欢阉宦,主要王振当时吃相太难看,王振当权时,几乎把所有势力都得罪了,所以都讨厌阉宦,土木堡后,文人掌权,对勋贵也是进行打压。 勋贵的权力一去不复还,甚至兵权文官都想插一手,所以从天顺时期开始,勋贵就极其讨厌文人,而此时的阉宦虽然有抬头之势,但并未触怒勋贵,所以两者之间较为和平。 第194章 旁观的勋贵 京师北城外*官道上。 “驾……” 正在骑马奔腾的杨晔,一路上一直在想,刘庭为何要帮自己? 虽然他怕我把他当年的事情招供出去,但是把我杀了岂不是更加一了百了? 就在杨晔怀疑时,身后传来锦衣卫百户高崇的声音。 “杨总兵,请等等下官!” “驭……” 只见锦衣卫百户高崇和两名锦衣卫小旗横刀立马在杨晔面前。 杨晔望着这三人,不会真的要对自己下手吧? 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笑道。 “高百户,这是要亲自来送送本将吗?” 锦衣卫百户高崇给了两个小旗一个眼色,两个小旗点了点头,高崇笑了笑。 “当然,刘尚书怕杨总兵路上不安全,所以才派下官前来护送,请上路吧?” “不需要了,本将自己可以走,请高百户回去吧,替本将谢谢刘尚书!” 杨晔此时已经注意到高崇身边两名小旗,看到他们把手放在了刀把上,分明准备拔刀了。 杨晔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刘庭这个狗贼果然想杀自己,亏他还是文人,没想到竟然这么狠。 当初那个事情,本来就是刘庭是主谋,自己不过是从犯,然而这些年刘庭一直不放心自己,自己也是胆战心惊,想不到如今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杨晔知道高崇的本事,自己与他在伯仲之间,如果只有一个高崇,杨晔还有希望,杨晔身为总兵,武功也是不低的,但还有两名小旗,杨晔并没有多大希望。 高崇见杨晔已经起疑,索性也就不装了,反正这里清静,也没人,在这里杀了杨晔,埋尸山中,压根没人知晓。 “杨总兵,你放弃抵抗吧,这里人烟稀少,风景也不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兄弟我会替你上炷香的,你就安心的去吧!” “呵呵,你也收了本将不少贿赂,今日一定要替刘庭卖命吗? 你想过没有,你杀了我,刘庭也不会让你活着,当初那件事就我们三个人知道,只要我们都死了,就没人知道那事。 你与其替刘庭卖命,不如跟本将一起去揭发这件事,也许能留下一命。” 杨晔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周围的确没啥人,可自己并不是三人的对手,硬拼必死无疑,他就算死也要拉刘庭下水。 锦衣卫百户高崇吹了吹刀锋,一脸严肃的看向杨晔,这个家伙还想拉自己下水,高崇也不想与他多说。 “你是要自己自杀,还是要我们兄弟动手?” “可恶,高崇你别得意,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随后杨晔拔出刀,骑马冲向三人,三人混战中,却没有发现一旁树林中的魏彬等人。 “魏公公,这杨晔明显处于下风,我们放箭吧?” “嗯,你注意下,等他们精疲力尽时,立刻放箭射死他们的马,然后直接上前抓捕,这下不但可以抓住杨晔,还可以抓住这些人。 杂家想这些人身上肯定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至于他们为啥杀杨晔就不得而知了!” 魏彬向身边的番子说道。 随后十几名番子慢慢包围了过去,拉弓搭箭,瞄准了他们的马匹,只要把马匹射死,他们就跑不了。 为了这次能活捉杨晔,这次从西厂调用的都是神射手,西厂的人大部分都是从江湖上挑的好手,虽然品德上有高有低,毕竟有些是大门大派赶出的弟子。 但身手都是没话说的,身手不行的,也进不了西厂,还有一小部分是从锦衣卫挑来的人,不过这类人身手就不如江湖人狠辣了,而且基本都是管理层。 京师*成国公府。 成国公朱仪正在书房看书,管家推门而入禀报道。 “老爷,丰城侯李勇在门外求见!” 成国公朱仪虽然好奇李勇来找他做什么? 但都是属于白旗营,李勇还是在他麾下,所以就见一见,看看他有啥事。 “让他直接进来书房吧!” 不多时,在管家的带领下,丰城侯李勇在成国公朱仪的书房,见到了朱仪。 “末将李勇见过都督!” 朱仪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这个李勇也是他麾下大将了,自然不能怠慢,赶忙回道。 “不用多礼,李勇快坐,快坐!” “不知今日丰城侯前来,可是白旗营军中有事呀?” 丰城侯李勇拱手解释道。 “不是,白旗营军中无事,一切正常,只是今日末将在带队巡城时,发现西厂有大动作,把董玙一家给抄了,抓了不少人,所以特意来告诉国公!” “哦?正常,这是西厂开始报复了,一开始这帮文臣反对陛下开设西厂,西厂现在建立了,自然要找他们麻烦。 不过教训教训这帮文人也好,让他们知道分寸,自英宗皇帝土木堡之后,这帮文人就开始各种夺权,本来内阁阁老实权不大,可现在的阁老,实权都快超过天官吏部尚书了。” 成国公朱仪不以为然,他对文人一向也没有好印象,能好好教训这帮文人,朱仪自然很高兴,虽然西厂他也不喜,但相比于文人,还是那帮阉宦可爱点。 “但任由西厂这么抓下去,会不会造成动乱?” 丰城侯李勇只是担心会影响到内城治安,毕竟官城是有白旗营负责守卫,出了事都由白旗营负责。 成国公朱仪摆了摆手,打断了李勇,李勇还是太过单纯,这人打仗是个好手,政治脑袋也太差了。 “不会的,随便他们抓,西厂是虎,这文人也不是羊。 等真惹出了事,也不归我们白旗营负责,再说了,本公虽然不喜文人,但也不想阉宦太好,最好他们两败俱伤。 现在陛下不管事,大明实权都在太子手中,太子殿下虽然英明,但年纪尚轻,容易被这群阉宦带偏。 所以也不能让这群阉宦做大,不然恐怕又是一个王振之流,这种事绝不能再发生!” 丰城侯李勇似懂非懂的向成国公朱仪拱手道。 “末将知晓了,那不管厂卫怎么闹,我们都先不插手,等他们双方闹大了,看他们怎么收拾,怎么承受太子殿下的怒火!” 成国公朱仪满意着点了点头。 “不错,有进步,就是这个意思,武将不能光靠打打杀杀,得动脑袋,毕竟你也是个侯爵!” 第195章 贤王朱见浚 湖广*长沙府长沙县。 吉王府内,朱见浚正在王府大堂与王府官员,商讨建造王府的事。 吉王府是在襄王朱瞻墡迁国湖广襄阳府后,遗留的襄王府基础上改建而成。 襄王迁国发生于正统元年(1436年),距朱见浚之国已过去40余年,王府长期处于无人居住状态,自然需要大修。 事实上直到朱见浚就藩,吉王府及其附属建筑的再建工程依然没有结束。 他辞别皇帝前一天,明宪宗下诏,命有司修建吉藩所属的社稷坛、山川坛、旗纛坛等祭祀礼仪建筑。 他抵达长沙县时,奉命修建吉王府的内府左少监唐宏、工部员外郎刘琛,还停留在长沙督造王府。 朱见浚本身也是个贤王,到长沙后,从不顾自身享受,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在大明所有藩王里,也算难能可贵的。 “两位,现在王府正在建造,两位要多多费心,本王也会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朱见浚既然把事情交给他们,肯定对他们是比较放心的,从事实来看的确如此,唐宏、刘琛两人也的确是尽力尽力,没有令朱见浚失望,短短半年光景就建造了这么多。 “王爷言重了,王爷年纪轻轻,身负才智,在长沙府都是人人称颂的贤王。 放眼望去,目前的大明王朝所有就藩的王爷里,最年轻,最负贤明,王爷都是当仁不让!” 唐宏站起身行礼道。 唐宏二人之所以这么觉得也不是吹嘘,大明所有藩王,几乎到藩地后,都是为了自己的王府大动土木,为了自己的奢华,王府能建造多大就多大。 而只有吉王,关心百姓,不在乎王府奢华以及大小,甚至主动要求裁减王府规模,要不是成化帝不允许,恐怕吉王府会成为大明所有王府里规模最小的。 朱见浚摆了摆手笑道。 “两位过奖了,我大明洪武皇帝,在元末时,为天下百姓挺身而出,创立大明,太宗文皇帝更是五征蒙古,七下西洋,九巡北海的历史创举。 五百年来,中原皇帝里唯一一个可以亲征蒙古的皇帝,只有我朝太宗文皇帝。 而本王是太宗的子孙,虽无大才,但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自己藩地能力之内,百姓但有所求,本王都要拼尽全力,这只是一个藩王本身的职责而已!” “但这种职责,在其余藩王里,恐怕少有,可惜大王是藩王,不然就大王的这份心胸,能力,未来可期呀!” 刘琛话落,吉王朱见浚赶忙阻止。 “当今陛下还年轻,太子也英明神武,我大明这些年也是蒸蒸日上,国泰民安,刘琛你这些话,以后不可再说。” 刘琛的话,朱见浚必须阻止,被有心人听见,别人还以为他有啥心思,他依然记得,他就藩时与自己的大哥朱见深,在乾清宫里谈的话。 他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大哥,没有之一,这大明也只有他大哥朱见深(朱见濡)才配当这个皇位。 自己的这个大哥,命太苦了,从小被困南宫,那是个生不如死的地方,他就是在南宫出生的最后一个藩王,能感同身受,虽然那时候他还小。 但长大后,曾经去看望过,南宫特别寒冷,自己的大哥从小受了太多苦,对自己弟弟也特别好,特别对他,他一直感念在心。 就在朱见浚在怀念过去时,一名王府侍卫匆匆跑进来道。 “王爷,这是长沙知府所派来的文书!” 朱见浚这时才反应过来,但还是心有所惑,这个长沙知府派来文书,是做什么? 从侍卫手中接过文书后,让朱见浚大感吃惊,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他心心念念的大哥,马上就要来了。 第196章 杨晔入西厂诏狱 京师*刘庭府邸。 正在焦急等待结果的刘庭,在书房里坐立不安,时不时坐下,又起来。 知道当年事情的只有他们两个,他原本的计划是让锦衣卫高崇杀掉杨晔后,自己再毒死高崇。 这样当年的事,就不会有人知道了,这些年,他对当年的那件事一直避而不谈,也想让时间冲淡一切。 “老爷,锦衣卫高崇高百户在后门等候!” 管家的话,让刘庭欢喜不已,难道是高崇得手了? “快,快让高崇来书房,本官在书房等他!” “是,老爷。” 听着管家离去的脚步声,刘庭越来越期待,回来的高崇能给他带来怎样的好消息。 不多时跌跌撞撞的高崇,带着满身的狼狈,冲进书房,刘庭刚想责备对方无礼,就看见高崇狼狈不堪的样子,连忙询问。 “你这是怎么了?那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锦衣卫百户高崇连忙拿起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向刘庭无奈道。 “人没死,被西厂埋伏了,十几个西厂番子,要不是我的心腹拼死抵挡,我也回不来了。 至于杨晔,估计在西厂手中,是西厂的魏彬魏公公带的队。” 刘庭听到人被西厂抓了,如同晴天霹雳,如果杨晔落入西厂手里,一旦供出当年的事,他就彻底完了。 现在怎么办?必须冷静,唯一能救他的只有他了,随即刘庭望向高崇道。 “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既然西厂魏公公看到了你,你现在就不能露面,你可别再被抓了!” “放心刘尚书,下官就待在这里,哪也不去,尚书大人去忙吧!” 高崇要不是在城外抢了一套乞丐的衣服,也根本进不来京师,他现在肯定不能出去,出去没人保得住他,在这里起码只要刘庭不被抓,他就没事。 刘庭见高崇不乱跑,也放心下来,连忙朝着商辂府邸而去。 京师*西厂诏狱。 西厂的诏狱把控十分严密,这里长时间暗无天日,三步一岗,番子随处可见,在诏狱内,时不时会传出犯人的嚎叫声。 刘瑾为了完成任务,查出真相,对董玙府里,不管其妻儿还是下人,都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刑罚。 杨泰始终闭着眼,一言不发,在他心里只要杨晔没事,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最好杨晔能隐姓埋名,为他保留一个香火。 可董玙和杨士伟的家人就惨了,董玙本人更是被折磨的满身是血,家人连幼童都是奄奄一息,刘瑾可不会手下留情。 身为太监,你能力可以不出众,但必须得狠,得毒辣,在他们太监眼里,这些生命就是随手可以拿捏的,他们的柔情和忠心只会给主子,其余人是没有这个待遇可以享受到的。 “督主,魏公公回来了!” 刘瑾坐在诏狱中间,喝茶时,一名番子进来禀报魏彬回来了,刘瑾等着的就是这个。 只要能把杨晔抓住,再撬开他的嘴巴,刘瑾相信能挖出很多秘密,而这些秘密都可以送那些道貌岸然的文臣下地狱。 “督主,孩儿回来了!” 看到魏彬脸上的笑容,刘瑾就知道事情办成了,魏彬随后收起笑容尴尬了一下道。 “督主,杨晔是抓到了,但还有个团伙跑掉了,如今不知去向。 不过看他的服装是锦衣卫,应该是个锦衣卫百户,此事锦衣卫涉及其中,锦衣卫指挥使万通是太子爷的娘舅,就是因为这样,孩儿也不敢追击!” “哦?锦衣卫也参与进来了? 只是不知这到底是这个百户个人所为,还是万通所为,如果是前者好办,但要是后者,就难办了。 按照我们这个主子的脾气,别说本督了,就连汪直恐怕都不敢得罪万通呀,咱们再强势始终是主子的家奴呀,算了,这件事本督亲自去一趟北镇抚司,找万通探探虚实,这里就交给你啦!” 说完,刘瑾往西厂外走去,魏彬和罗祥齐齐向刘瑾的背影拱手道。 “恭送干爹!” “恭送干爹!” 第197章 名将苏利图.格儿伦 满剌加国*牙兰城外。 牙兰城是满剌加最靠近东海岸线的城池,离满剌加首都巴鲁城也不远,但作为满剌加国东岸防线的牙兰城,本应有重兵防守。 可随着大明停止下西洋后,牙兰城的兵力全部北调与南下,防备暹罗帝国和满者伯夷帝国,牙兰城的兵力只有几百人。 可再多的兵力,看到眼前景象也是震惊不已,海面上出现很多大型的巨船,船上的旗帜是一个红底黑字的明字。 众人都议论纷纷,由于宣宗皇帝时期的最后一次下西洋,距离此时已有几十年,很多年轻人此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庞大的船队。 “天呐,这些是船只吗? 简直就是一座座大山呀。” “愿天主保佑我等,阿门!” “简直太可怕了!” 随着大明船队不断靠近,牙兰城里的百姓也看到了这一幕幕,给予他们心头的打击实在太大,很多人都跪下祈祷,交头接耳。 他们并非是毫无世面之人,相反作为马六甲海峡掌控者的满剌加国百姓,看到过很多大船,可这种体型巨大的船只,跟他们以往所见,差距实在太大,所以个个震惊的无以复加。 一名城头的士兵望向身边看呆的众人道。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禀报城主大人!” 说完纷纷跑下了城头,这速度仿佛不是去禀报,更像是逃命。 马六甲海峡*南海舰队。 广州舰上的汪直望着越来越近的一座城池,这座城池应该就是郑和海图上标注的牙兰城,穿过牙兰城就是满剌加国的都城巴鲁城了。 不过汪直这次却不打算就这样过去,这个满剌加国原本与暹罗帝国是死敌,暹罗帝国曾经发兵十万,想一举拿下满剌加国。 是大明永乐皇帝的插手,让暹罗帝国的扩张无功而返,也让满剌加国避免了亡国,可后来大明英宗时,得知大明舰队不再下西洋,满剌加国转而畏惧暹罗帝国,就臣服暹罗。 据如今已有几十载,满剌加和满者伯夷不同,满者伯夷帝国虽然表面统治南洋诸国,但一直有文莱帝国与他做对,如今又有东屿帝国来个三足鼎立。 而满剌加一直长治久安,显然不立威,是无法让对方心服口服,汪直这次就是要给满剌加一个杀威棒,震慑满剌加国的同时,也让暹罗帝国得知,大明永远还是强大的大明,并没有日落西山。 汪直站在舰首,抬起右手手掌,向武靖伯赵辅下令道。 “赵辅,等会发射几枚炮弹,对准牙兰城的城门,将其轰开,然后让牙兰城官员出城投降。 告诉他们,要是不出城投降,下场就是屠城!” 赵辅惊讶的望向汪直,他们下西洋,不是结交各国吗? 这怎么看起来像是开疆扩土来了,怀着疑问,赵辅还是要询问一番。 “汪总督,这是要?” “赵辅,本督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本督可以告诉你,这满剌加国是个墙头草,不给个杀威棒,他不会真心臣服大明,现在明白了嘛?” 汪直笑呵呵的转头看了赵辅一眼,赵辅点了点头,随即拱手道。 “汪总督放心,末将知道如何去做了。” 一旁学习的张永,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现在的他大部分都是多做事,少说话,只有实在不懂时,才开口提问。 以后的南海舰队就是由他来执掌了,这么庞大的一个舰队,交给他,这是主子对他的绝对信任,他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这同时也是属于他的机遇,他依然深深记得干爹汪直的一句话。 那日是一个深夜,在船舱里,汪直一脸严肃的对他说。 “以后当你执掌南海舰队时,你要记住一句话,如果有人敢利用舰队的实力海外称王,必.杀.之!” 从那晚之后张永就明白了,为何永乐皇帝会选择最亲信的太监掌管舰队,原来是这样。 可是连汪直恐怕都不知道,这船上的白旗营将官和官员,里面到底安插了多少锦衣卫,也就是为啥舰队第一次下海,锦衣卫指挥使万通要亲自陪同的真正原因,就是在舰队里安插最可靠的锦衣卫。 平时他们不得表明身份,也无人知晓,可到了有人想海外称王不听圣旨时,他们就会斩杀不臣,拿出皇诏,同时这些不臣之人的家属,就会遭受灭顶之灾,九族是跑不了的。 嘭……。 牙兰城城主府大门,被军士撞开,匆忙的军士,让正在享受葡萄酒的城主苏利图.格儿伦,十分不喜,怒道。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你今日不让本将军满意,本将军活剐了你!” 军士自然知道自家将军的脾气,苏利图.格儿伦会打仗,也是满剌加国一代名将,只是唯一爱好,就是酗酒,可以说无酒不欢。 但是将军的脾气极其不好,军士也不敢开玩笑,连忙道。 “将军,外面海面上,出,出现一支巨大的船队,数量多的数不清!” 苏利图.格儿伦虽然爱喝酒,但从来不误事,听到外面有情况,魁梧的身躯立刻站起来,抓住军士衣领,大声质问道。 “什么旗帜,可是满者伯夷帝国的船队?” 苏利图.格儿伦第一时间怀疑是满者伯夷帝国的船队,一些小国家不敢招惹满剌加国,而暹罗帝国陆地厉害,海上稀烂,能派遣大量船队的,只有满剌加国以南的满者伯夷帝国。 “不不不,旗帜上写着的是红底黑字的明字!” 军士的话,让苏利图.格儿伦先是震惊,后是疑惑,明? 难道是大明?可大明天军听说有几十年不曾下海了,他今年才二十有八,自然不曾经历过宣宗的最后一次下西洋。 但大明乃是天下诸国名义上公认的宗主国,其船队自然不同,他从来没有见过,也想出去看看,什么样的船队能把他的亲卫吓成这样。 要知道这牙兰城的几百军士都是跟他征战过暹罗帝国的,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今日怎么跟小猫咪似的,连说话都说不利索。 苏利图.格儿伦穿上甲胄,不舍得放下葡萄酒,用布盖好,拽起还处于惊吓当中的军士,满怀期待着走出城主府。 “走,我们出去会会这个天朝的船队!” 第198章 私藏妖书的刘庭 京师*商辂府邸。 “什么? 你竟然瞒着本阁做了这等事,私藏禁书,乃是抄家灭族大逆之罪,本阁如何救你?” 商辂听完后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没有想到刘庭竟然如此大胆,而且还瞒着他,派人刺杀不成,现在眼见事发,才来告诉他,这种情况下他怎么救?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刺杀居然也能失败,这下可好,刺杀人家,人家还会替你保守秘密吗? “阁老,请你救下官一次呀,如今唯二的知情人,杨晔被抓入西厂,锦衣卫百户高崇在我家中,下官真的没有办法呀,如果阁老不救下官,下官不但活不了,恐怕三族都逃不过呀!” 刘庭声泪俱下,跪在商辂面前,他是最早跟随商辂的人之一,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刘庭生平唯一爱好就是藏书,虽然知道是禁书,但还是管不住自己,毕竟这可是独一份呀。 “别说是你,这件事哪怕是本阁做了,也不免一死,但你放心,如果你真的死了,本阁会尽全力保你家人无碍。” 商辂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想办法保住他的家人,刘庭不是私藏一部禁书,而是私藏了五十多部,像《推背书》《六甲天书》等这些都是被称为妖书呀,特别六甲天书,陛下如果知道会怎么想? 只能说刘庭这次是自作自受,商辂不是不想救,是真没办法。 望着商辂的脸色,刘庭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只能叹了一口气,向商辂颤抖道。 “阁老,下官不再要求能活命,只求阁老一定救下我家孩子,为我刘家留一个火种血脉,下官告退!” 说完刘庭慢慢的离开了商府,离开时满脸惆怅,双眼无色,他要回去处理自己的身后事。 商辂没有回话,因为他也没有信心一定能救下,只能闭眼点了点头,等他再次睁眼时,刘庭已经离开,商辂望向皇宫的方向,现在能救刘庭家人的,只有当今实权在握的太子殿下。 因为刘庭的所作所为一旦陛下得知,别说刘庭家人,恐怕三族都绝无活路,但只有太子殿下可以跟陛下抗衡。 而且当今太子殿下仁厚,有当年懿文太子的风骨,商辂也相信,自己带着众大臣苦苦哀求,太子殿下也许会同意。 京师*北镇抚司。 正在忙碌的万通扶额头沉思,因为根据锦衣卫的情报,北方的鞑靼已经彻底击败收服了瓦剌,如今鞑靼实力空前强大。 收服瓦剌的鞑靼,不但拥有广袤的领土,还有加剧了他们扩张的野心,此时的鞑靼兵力恐怕接近四十万,而大明西北的吐鲁番(东察合台汗国)也在蠢蠢欲动。 就在万通沉思时,一名锦衣卫总旗进来禀报道。 “指挥使大人,西厂厂督刘瑾求见!” 万通有点疑惑,刘瑾怎么会找上他,毕竟万通没有跟刘瑾有任何的冲突呀? 但还是见见这个刘瑾,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这个刘瑾深得太子爷欢心,也是挺有本事的。 “让他进来吧!” 起身的万通,坐在了大堂主位上,立刻有锦衣卫缇骑送来了两份茶水。 不多时,西厂厂督刘瑾,迈着步子走进了北镇抚司大堂,万通连忙起身与刘瑾相互拱手笑道。 “万指挥使,久违了,以前本督还不信,今日一见这北镇抚司果然戒备森严,一只猫恐怕都进不来,亲眼得见还是感觉震撼呐!” 刘瑾看了看四周,这里到处站着锦衣卫缇骑,高耸的墙壁,严密的守卫,果然不愧是主子手下强大的爪牙之一,其实他的西厂也不赖,只是官场的吹嘘流程还是走的。 “刘厂督言重了,听说刘厂督的西厂,令满朝文武闻风丧胆,你的诏狱更是九死无生之地,要是被刘厂督盯上,真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太长了,哈哈!” 刘瑾既然选择和颜悦色,万通自然也不会伸手去打笑脸人,两人互相吹嘘一番后。 刘瑾这才展开主题笑道。 “万指挥,虽然这是本督第一次来你的北镇抚司,但却是有事相询。 以你锦衣卫的本事,应该也知道本督的西厂最近在查一件案子,实不相瞒,这件案子,牵扯了一个重要的人物,只是这个人物让本督不好下手呀!” “哦…… 本座好奇,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让鼎鼎大名的西厂刘厂督都不好下手?” 万通挑了挑眉,望向了刘瑾,想从刘瑾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可惜刘瑾掩饰的太好。 刘瑾有些明白万通的好奇,索性敞开天窗,不需要遮遮掩掩,这件事跟万通无关最好,如果真与万通有关,他也处理不了,只能禀报主子决定了。 “万指挥,你的手下是不是有个百户叫高崇的?” “高崇? 嗯,对,是有这么个人,怎么了?” 锦衣卫总旗以上的,万通基本都认识,名字也都记得,这是作为锦衣卫指挥使的基本,万通还不至于失职。 刘瑾一改面目,用认真的眼神望着万通,轻声道。 “本督的手下,亲眼看到他与案犯杨晔见面,并且想要杀人灭口,目前畏罪潜逃,由于他是锦衣卫的百户。 本督这才碍难,换做其他人好说,可他毕竟是你锦衣卫的人,纵然是我西厂也不能随便抓人呀。” 刘瑾其实还有心里话没说,你万通可以说是大明朝最有权势的锦衣卫指挥使了,你可是陛下的小舅子,当朝太子的舅舅。 太子又如此信任你们,你们这万家三兄弟,老大万喜担任吏部尚书,老二你是锦衣卫指挥使,老三万达是黄旗营指挥,更是主子的贴身侍卫,从不离身。 你们这种级别的外戚,有兵有权还掌控锦衣卫,没有太子的点头,谁敢惹你们,本督可不想自找麻烦。 万通现在才明白刘瑾的意思,难怪今天刘瑾来找他,那个高崇他倒是知道,在天顺六年时,当时朝堂上锦衣卫指挥使杨铭举报当时的福州府都指挥杨晔,滥杀无辜,残害百姓,贪污军饷。 当时的内阁首辅李贤不信此事,认为杨晔乃是杨荣的曾孙,都说虎父无犬子,这杨晔再不堪,也不会做出此事,朝堂上文臣都不信锦衣卫指挥使杨铭的举报。 但由于杨铭是英宗皇帝救命恩人,也是最为信任之人,所以力排众议,让锦衣卫派人去福州府彻查此事,派的人正是锦衣百户高崇。 第199章 刘庭案发(斩立决) 紫禁城*文华殿。 “不知首辅带着几位爱卿前来文华殿,可是有奏本或者题本,需要本宫批红?” 朱佑极一脸疑惑的表情望着下方的几位大臣,朱佑极的表情自然逃不过商辂这几个老狐狸的观察,商辂连忙拱手行礼。 “臣无本需要批红!” “那不知首辅此次前来,是有何要教于本宫?” 朱佑极自然知道这些人,要做什么,个个都是人精,朱佑极自然也摆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而且,这世界上越难得到的东西,人们才会珍惜,朱佑极肯定不会轻轻松松答应商辂,不过这刘庭的家人肯定不能杀,没有必要为了杀几个人,去破坏自己在文人中的形象。 商辂叹了一口气,抬头望着朱佑极,随后跪了下来,俯身叩拜。 “臣有罪,请太子殿下治罪!” “臣也有罪,请太子殿下治罪!” 其余人也跪了下来,俯身叩拜,请求治罪,那动作就像提前排练好的,整齐划一。 朱佑极心里想笑,表面却惊讶不已,连忙走下御案,亲自扶起商辂。 “首辅平日对朝廷多有贡献,劳苦功高,常常以春秋大义教育本宫亲贤臣,远小人,又是父皇亲封的太子太师,就是本宫之师,怎么会有罪呢?” 商辂的老眼里,还是能挤出一点点眼泪的,最多就一点点,不能再多了。 “老臣是怕,老臣的话说完,有人会以莫须有的罪名定老臣关说之罪,但老臣并不是为那人关说,而是为了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从小就是神童,不说我朝,再往前几百年,也未见有殿下这般智慧的太子,所以老臣也相信殿下能理解臣的一片拳拳之心。” 朱佑极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回到御案上,坐了下来。 “首辅有事就说吧,本宫绝对相信首辅,也不允许任何人给首辅定什么莫须有的罪名,还请首辅放心。” 见朱佑极同意,商辂擦了擦为数不多的眼泪,拱手道。 “太子殿下,臣是为了工部尚书刘庭之事,老臣经过多方查探,发现天顺二年时。 刘庭身为福建左布政使,发现福州知府颜季私藏妖书,《六甲天书》《推背书》等妖书五十余部,其实是颜家祖传的。 但刘庭以官职威压,更是威胁不将书送予他,他就上报朝廷,但颜季是祖传之书,知道朝廷不会怪罪。 无奈后,刘庭就指使都指挥司千户杨晔对颜季痛下杀手,全家几十口被杀,被福州府的锦衣卫小旗高崇所知,高崇没有上报锦衣卫,而是直接去找刘庭索要好处。 后来因为刘庭政绩尚可,被首辅李贤推荐入朝,担任吏部侍郎,刘庭因把柄在高崇和杨晔手中,不得已向李贤举荐,这两人也在几年内步步高升,一人现为锦衣卫百户,一人为福州府总兵。” 朱佑极听完后,又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会后,开口道。 “夺人祖传之书,灭人满门,私藏禁书,的确罪名很大,按律光私藏禁书一罪,都有谋反之嫌,六甲天书在历朝历代都是禁书,如果父皇得知,恐怕三族都不保了!” 这也就是商辂为什么,带着几位重臣,来求太子殿下的原因,如果太子不愿意帮忙,刘庭如果得知自己族人不保,那么就会孤注一掷,他知道的秘密太多,商辂也是担心。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这也就是老臣来请求太子殿下的原因,老臣并不是想赦免刘庭,只是想为其家人求一条活路。” 商辂说完瞟了一眼太子殿下,见其犹豫不决,左都御史刘健正想出声,被商辂使个眼色拦下。 “好,既然是首辅求情,本宫可以网开一面,刘庭之事本宫已知晓,刘庭斩立决,家产充公,其家人流放辽东十年,无赦不得回京。 这种事太恶劣了,身为文臣竟然为了禁书,不惜痛下杀手,你们下去吧,让本宫静一静!” 朱佑极说完,背对他们摆了摆手,商辂望向太子殿下背影,心中微微一叹,如果不是为了保住自己,也不至于帮刘庭做这种事。 待商辂等人走后,朱佑极看向了殿门口,嘴角微微一笑,有了这个开头,以后这些文臣们,再有事被抓出来,看看他们怎么办。 事实证明,这些文人身上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多多少少都有点事,商辂之所以愿意帮助刘庭,恐怕也是怕刘庭将他供出吧? 走到宫门口的刘健等人,向着前方的商辂道。 “下官觉得,太子殿下对我等文人,态度有所下滑,而且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了!” 商辂也看出来了,太子殿下虽然对他们依然还是很亲近,但那表情骗不了人,虽然太子,极力掩饰,但商辂还是看出了眉目。 加上这次又出了这等事,以后的太子殿下也不会像以前那么的信任他们了,至于这候补的工部尚书一职,商辂也没有脸面去争取了。 “是呀,以后做事小心点,通知下去,让他们都注意点,不要每次出了事就知道找老夫!” “那新任工部尚书恐怕要落到李秉党手里了!” 刑部尚书张蓥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这次他们栽了大跟头,杨晔死前还拖走了一个刘庭,而工部尚书这个职位,李秉肯定是志在必得,关键他们也没有这个脸面去争取。 “哼,我们争取不到,李秉也休想得到,工部尚书的职位怎能给他们?” 商辂的不屑让张蓥有点懵,难道阁老有后手? “阁老不让李秉的人接手工部,那该谁任工部尚书呢?” “老夫心里已经有人选了,此人既不是李秉的人,也不是我们的人,但以后又容易争取的人!” 商辂说的到底是谁? 张蓥知道现在朝堂中大部分都是商辂或者李秉的人,极少数两边都不沾,这种人有是有,但必须官职够高才行。 究竟是谁官职够高又不是李秉的人,张蓥一直没想出来,但商辂也不明说,就在两人手心,写了一个字,两人知道后,瞬间明白了,原来是此人。 第200章 妖书案 京师*刘庭府邸。 回到府邸的刘庭一脸的自然,他也一把年纪了,今年都六十一岁了,活的够了,他最担心就是因为藏书案,连累自己的家人。 他儿孙满堂,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出事,为自己的行为去买单,现在有了商首辅的承诺,只需要等待首辅那边的消息。 如果太子殿下真能放他家人一命,他就交出正躲在自己家的锦衣卫百户高崇,一开始他也是这么打算的,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自己的死罪肯定无法幸免,只能希望家人无事了。 刘庭坐在大堂的主位上,闭目沉思等待消息,高崇却并不知情,见刘庭没有什么愁容,就开口询问。 “刘尚书,不知这件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刘庭还是闭目,没有睁眼,随意的答道。 “你放心好了,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你看老夫就一点都不担心,我们是一艘船上的人,不会让你被抓走的!” 高崇虽然觉得今日的刘庭有些奇怪,但还是笑道。 “那就多谢刘尚书了,你放心只要下官不出事,当年的秘密会永远保住!” 高崇的威胁,刘庭视而不见,只是淡淡一笑,他已经将高崇在他府里的消息告诉商首辅,只要等首辅的通知就行了,到那时他就毫无顾虑的上路了,至于这个高崇作为锦衣卫,贪污受贿,隐瞒皇帝,残杀知府,恐怕下场也会极其凄惨。 西厂*诏狱大门口。 诏狱门口有十几名精锐番子和一名档头守卫,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一般人都不愿意来,当然,来这里的都不是一般人。 “站住,这里是西厂的诏狱,你是什么人?” 档头拦住了一名前来送信的小厮,小厮见这些人凶神恶煞,不免有些害怕,颤抖的道。 “各位官爷,在下是醉仙楼的小厮,有人托小人给西厂的厂督大人送一封信。” 档头思考了一会,如果这封信对督主真的很重要,自己拦住了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这样吧,你把信给我,我进去送给督主,至于督主见不见你,看他老人家怎么说!” “是是是!” 小厮只是想,东西能送到厂督手上,他就做好了,至于见不见倒是无所谓。 不多时档头那些信件,进入诏狱大堂,向刘瑾拱手,并举上信件。 “督主,门口有一酒楼小厮,说有人托他将这封信给督主!” 刘瑾疑惑的给了魏彬一个眼神,魏彬从档头手里拿到信件,打开检查了一下,确定信封没有任何毒药后,将信封递给刘瑾。 刘瑾打开看了看,即刻起身,眼神充满着兴奋,杨晔已经抓回,如今只有一个锦衣卫百户高崇案犯在逃,他一直没有找到。 怕主子怪罪,结果这人就送来了案犯位置,他也疑惑这人究竟是谁,随即看向守门档头。 “人还在门外吗?” “在,属下怕督主还有事吩咐,没有让他离开!” 档头跪地回道。 刘瑾点了点头,坐下摆手道。 “让他进来,本督要问他几句话!” “是,督主。” 档头出去后,刘瑾望向身边的魏彬笑道。 “那杨晔招供了吗?” “回督主,全招了,天顺年间的福州知府灭门案幕后主使就是刘庭,杨晔,高崇三人,而且万万没想到,这个刘庭居然敢私藏禁书,里面可是有六甲天书呀!” 魏彬也没有想到,刘庭竟然如此大胆,朝廷早就明令禁止私藏这种禁书,如果是祖传,可以存放,但不得示人,如果不是祖传,不得通过任何途径,去想办法获得此妖书。 刘瑾听了后非常不屑,抿了一口茶笑道。 “这个刘庭想做什么? 想学张角,等待时机到了也来个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督主说笑了,就算他有此心,督主也不是那十常侍,当今主子更不是那昏庸的汉灵帝。 而如今强大的大明,也不是汉末诸侯割据能比的!” 魏彬的话也没有吹嘘,如今大明各地总兵府都有一定的兵力,不包括总兵府,大明京师光五旗营就有五十万,这可是精锐。 更何况离京师最近北直隶总兵府,还有十万大军,驻扎在保定府,这可不是种田的卫所兵,而是实打实每日都需要训练的营兵,武器甲胄也都是朝廷提供,所以战斗力绝不会低。 “哼,本督倒是希望他们造反,这样就可以一网打尽,如果不是他们阻拦,我们西厂又怎么会一波三折才建立起来。 更何况现在文臣也对我们阉宦有意见,认为我等是祸国之源,这些文人,本督迟早有一天,要给他们的脑袋搬个家!” 刘瑾说完,档头带着一名小厮到了大堂,由于要到这里,需要穿过几个牢房,小厮看他们的惨状,早就被吓坏了,一进来就朝着刘瑾跪下,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本督不跟你废话,送信的是什么人?” 小厮颤抖在地,头也不敢抬的小声嘀咕道。 “厂督大人,小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只是知道他是醉仙楼的常客。” 看这小厮的样子,不像是假话,可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不搞清楚,刘瑾又不太放心,万一有阴谋咋办? 刘瑾朝着身旁的魏彬勾了勾手,魏彬靠近后,刘瑾在魏彬的耳边轻声道。 “这件事你去查,醉仙楼给本督查清楚,看看这个人究竟是谁,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魏彬点了点头,自家干爹是个很谨慎的人,虽然这证据足够让他搞垮刘庭,但这一个区区工部尚书恐怕不是干爹的最终目标。 而这幕后送信之人,显然知道一切,西厂办事很隐秘,而这人却提前得知西厂正在查办刘庭,甚至连刘庭的罪证以及高崇的位置都知道,实在是可怕。 “请干爹放心,这事一了孩儿就派番子盯好醉仙楼,把这人给查出来,孩儿也想看看这人是何方神圣!” 刘瑾点了点头,这样子就没事了,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抓捕刘庭和高崇,刘瑾倒是期待能从刘庭的嘴巴里问出些什么,毕竟一个杨晔都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一个总兵竟然搞倒了一个工部尚书,刘瑾在想如果把刘庭抓进诏狱,能不能搞倒其他重要文官,甚至于商辂? 不是没有可能,没有哪个官身上没有污点,只要有问题,刘瑾就可以把他放大,随后刘瑾起身,这次抓捕工部尚书,他必须亲自去。 第201章 张永的判断 满剌加国*牙兰城外。 此时的大明舰队,已经在海面上对两面靠海的牙兰城形成了半包围,大炮全部准备好。 而牙兰城头上的苏利图.格儿伦正处于震惊当中,他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庞大的舰队,他知道天朝有钱,但没想到会这么有钱。 还有这么巨大的船只是怎么建造出来的? 对于苏利图.格儿伦来说,这简直是鬼斧神工,他简直无法想象,虽然在此之前的确听说过大明有一支强大无比的舰队,但他一直认为是夸大事实。 毕竟大明作为宗主国,那些藩属国总要给大明一点面子,毕竟大明的舰队已经几十年未曾下海了,但今日一见,苏利图.格儿伦彻底信了,在他还在发呆时。 轰隆隆…… 仿佛天打惊雷,响彻天地,巨大的轰鸣声传出,自己牙兰城的城门应声破碎。 “大明舰队这是要做什么?” 苏利图.格儿伦有点不明白了,大明天朝上国舰队,是要攻打他们吗? 就在苏利图.格儿伦开始部署防御时,迟迟不见大明天朝舰队的下一步行动,一名军士匆匆跑来道。 “城主大人,这是明朝舰队送来的信!” 苏利图.格儿伦接过信,打开看了起来,苏利图.格儿伦作为满剌加国的名将,自然懂得汉语与汉字,看了后他才放下心来,原来大明不是真的要攻打他们牙兰城。 刚刚那一炮,只是带着谴责的意味,幸好不是真的攻打就好了,他们牙兰城就几百军士,怎么挡得住这天朝雄师。 “给天朝舰队回信,就说不是满剌加国不敬,只是一开始没有想到天朝舰队降临,我们这就出去迎接。 并且另外给巴鲁城的国王传信,就说大明的天朝舰队已经到了牙兰城,说让国王速来牙兰城迎接!” “是,城主大人!” 牙兰城外*南海舰队。 广州舰上的汪直望了望这座海城,牙兰城两面靠海,自带港口,倒是一座不错的城池,如果能把这座城池变成大明的海外宣慰司就好了,如同旧港宣慰司那样。 但很可惜满剌加国估计不会同意,这牙兰城离满剌加国都城巴鲁城就几十里地,如果把牙兰城给了大明,就相当于满剌加的都城就暴露在大明的眼下。 这对于满剌加来说,是无法接受的,至少现在还不行,得等到他们无路可退时,才会服软,这种墙头草国家,汪直一点也不担心,在他眼里暹罗才是真的的麻烦,人家是真的有野心。 “张永,你猜这满剌加国国王,会不会真的来牙兰城迎驾天军?” 张永转了转眼珠,像这种墙头草国家,一定会忍辱负重,加上大明本身就是他的宗主国,国王亲自来接,也合理的。 “干爹,孩儿认为满剌加国王,只要脑子没有出问题,他就一定会来,并且以他墙头草,随风摆的性格,他不敢不来!” “哦,你就如此的肯定?” 汪直转头望向张永。 “是的,干爹,知己知彼则百战百胜,这个国王本身性格就是软弱,不可能不来。 我们虽然知道大明现在内部有许多问题,但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只是看到大明这些年收复河套,稳定辽东,开疆西南,颇有永乐之威。 所以对于满剌加国王来说,大明无论实力还是威望,都不是他可以挑战的,所以他不会,也不敢与大明撕破脸。” 张永的回答令汪直感觉到一些欣慰,张永的判断力有很大的提升,挺不错的,至少有进步,以后交给他下西洋,自己和主子也能够放心一些。 第202章 杨铭的犹豫 深夜京师*杨铭府邸。 “老爷,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大人求见!” 正在书房掌灯看书的杨铭抬头望了管家一眼,有点奇怪,这个万通怎么会来找他? 记得他从锦衣卫指挥使贬下来之后,这个万通就再也没有来府邸见他,今日怎么来他府邸了,这个万通如今是太子的舅爷,当今陛下的小舅子,可以说风光无限。 杨铭从英宗皇帝走后就荣光不在了,自然不敢去得罪万通,想了想说道。 “好,请万大人在大堂相见,同时上茶!” “是,老爷!” 这个管家也是他从蒙古带来的,对他忠心耿耿,以前的杨铭虽然是锦衣卫指挥使,但他更希望是一名武将,只是他如今已经不受皇帝信任,最信任他的英宗皇帝已经离开了,他估计这辈子永远也不可能上战场了。 有时候杨铭挺羡慕毛忠,同样都是蒙古人,如今毛忠深受陛下和太子信任,居然坐到了黑旗营的左都督,要知道五旗营中,除了黄旗营外,黑旗营是骑兵第一,无可动摇。 大堂中,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刚走进大堂,杨铭就上前拱手行礼道。 “锦衣卫同知杨铭参见指挥使大人!” 万通连忙扶起杨铭笑了笑,这个杨铭在家还给他行大礼,明显是带着一点点小脾气的,万通可不是不通世俗之人。 “杨老弟,你这是做什么? 咱们的关系,需要如此疏远么?” “不不不,您是锦衣卫指挥使,那可是正三品的官职,属下只是同知从三品,属下不敢不敬。” 杨铭还是装模作样的样子,让万通哭笑不得,这个杨铭平日里就少言寡语,今日话怎么这么多? “好了,别说那些没用的,今日既然深夜来此,就是朋友交谈,没有公事,杨老弟也别乱想!” 杨铭还想说些什么,但见万通好像真的没有啥事,也就放松了一些,坐下了椅子上,待下人上好茶后,杨铭不解的问道。 “下官记得,自指挥使上任以来,这是第二次来下官府邸,不知有什么事吗?” 指挥使万通见话题,问到了这上面也就不来虚的了,直接开门见山吧。 “不瞒你说,这次来还真是有事,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所以必须请教杨老弟!” “不知指挥使大人有何要问? 请直言,属下定知无不言!” 杨铭虽不知万通的目的,但从他刚刚的观察来看,万通的确是有事而来,只不过这个事应该不是冲着他而来。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点了点头,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是这样的,你认识锦衣卫百户高崇吗?” “当然认识,只不过不知指挥使为何问他?” 杨铭还以为他问谁,居然一个指挥使来找自己问一个百户? 指挥使万通抿了一口茶笑道。 “这个高崇可不简单呐,原本只是一个小旗,凭借着天顺年间的大案,之后不断高升,直接升为百户,你也知道锦衣卫可不是那么好升的。 很多人一辈子都只能止步于小旗,就算有大功也只是总旗,除非当今陛下或者太子爷下旨,但这个高崇凭借着一个案子,就一路升到百户,如果说背后没有人撑腰,本座是绝对不信的!” “这个……” 杨铭有些为难,现在英宗皇帝已经走了,有些话他不敢乱说,毕竟他没有确凿的证据,如果因此得罪一些人,会不会牵连到自己? 见杨铭犹豫的表情,指挥使万通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恐怕这杨铭知道的事,还是挺多的,杨铭就是他的上任锦衣卫指挥使,那时候的高崇一开始只是个小旗,而那时候的当朝首辅是李贤,难道此事与他有关? 第203章 高崇的震惊 京师*刘庭府邸。 刘庭坐在书房里,望着桌子上的砒霜,陷入了沉思,想他刚刚走入仕途时,那时的他还比较年轻,也曾梦想过,做一名清官,为百姓做一些有用的事,载入史册,青史留名。 可随着他官越做越大,他不得不接受贿赂,如果接受不了贿赂他官就不能做大,可一旦接受了,就停不下来,可随着他贿赂越收越多,他的心境就慢慢变了,变的极其自私,自从他听说颜季家有传世妖书。 他从小就是爱书之人,自然不肯放过,而颜季只是福州府知府,他却是福建左布政使,多次明里暗里向颜季索要,可颜季死活不给,甚至威胁刘庭,如果再逼迫就上报京城,揭露刘庭索贿之举,刘庭知道后十分惶恐。 他怕万一颜季真把这事捅到京城,对他极其不利,一个布政使利用职权向知府索贿,一旦被京城官员所知,对他影响很大,虽然朝中有首辅李阁老会帮助他,但他真正怕的是英宗皇帝知道这事。 后来想什么就怕什么,朝中锦衣卫派人来调查,并且调查出他的罪状,他一开始的确很慌张,但幸好这个锦衣卫小旗极其贪婪,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万一有一天被发现,会咋样,因为他没法选择,从他第一次受贿时开始,也许他就已经变了。 “老爷,老爷!” 一名家丁跑进来气喘吁吁的道。 “老爷,这是内阁首辅大人送来的信,是给老爷的!” 刘庭知道这是决定他家里人命运的时候到了,他知道自己罪无可恕,但他真不希望自己家人受到伤害,他愿意自己洗清罪孽。 缓慢打开商辂的书信后,刘庭大笑了起来,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随后将信烧了。 望着面前的毒药,刘庭没有任何的犹豫,等他死后,高崇和杨晔很快就回来陪自己,一点不亏。 可在刘庭府邸的高崇有些坐不住了,他想去找刘庭商量下对策,可等他进入刘庭的书房,瞬间傻眼。 只见刘庭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锦衣卫百户高崇摇了摇刘庭,见没有动静,高崇检查了一下,刘庭真的死了,桌子上还有残存的毒药。 锦衣卫百户高崇有点害怕了,他最大的倚仗就是刘庭,可如今刘庭自杀,他该怎么办? 刘庭是活了一把年纪了,享受了大半辈子了,可他不同呀,他还年轻,他不想死呀,怎么办? 嘭…… 就在高崇准备想时,书房被人一脚踹开 ,无数的西厂番子冲了进来,围住锦衣卫百户高崇,百户高崇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向刘瑾笑道。 “哎呦,这不是西厂提督刘督主嘛。 今日是哪阵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 刘瑾笑了笑,小样,就你还想跟本督主斗? “好了,锦衣卫百户高崇,你的事发了,来人将高崇带下去!” 高崇这次真的慌了,这个刘庭居然骗他,如今他却要被关进诏狱,这个诏狱岂能随便关的? “刘瑾,本百户是锦衣卫的人,你没有权力拿我!” “哦?你以为本督会亲自来,是咋回事呀? 你以为本督没有去见过万通吗,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本督会拿你吗?快醒醒吧!” 刘瑾的微笑在高崇眼里似乎就是阎王的催命符。 难道是? 高崇彻底明白了,这刘庭一早就是在骗他,只是为了安稳住自己,然后以出卖自己的条件向朝廷法外施恩。 第204章 陈年旧案 京师*刘庭府邸。 “不,不可能,刘瑾就算你权倾朝野,你也不能本百户,你根本就没有证据,我要去告御状!” 被压制住的锦衣卫百户高崇,一点都不怕,刚刚他是担心刘庭出卖自己,可转念一想,这事根本不可能,如今刘庭身死,书房里也没有看到有关于他的东西。 所以刘庭还没有出卖他,只是刘庭为何自杀,他颇为不解,还有就是这刘瑾从哪里知道,他藏在刘庭这,也让他感觉到奇怪。 只要没有证据,就算他被抓了,文官们也会救他,别看目前阉党势大,当今陛下压根也不敢重用阉党,因为前有英宗皇帝极度信任王振之祸,才导致陛下年少时丢失太子之位。 如今陛下启用阉党只是为了对抗他们文臣而已,但文官集团根本不怕,因为成化皇帝身体一向不好,前几年还能蹴鞠,现在身体越来越差,说不定哪天就驭龙宾天了。 而当今太子殿下亲信文臣,虽然如今文臣中并不和,有李秉党和商辂党争锋相对,但太子殿下对两党都极其信任,经常私底下劝两党要和好,要以公为重,朝廷为重。 刘瑾望着面前几乎疯狂的锦衣卫百户高崇,不屑一顾道。 “高百户,你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什么叫权倾朝野?本督可不敢,本督抓你是因为公事公办,西厂本来就有监督百官之权!” “哈哈哈,刘瑾老贼,你们只是有监督之权,没有证据你也抓不了本百户,等商首辅来了,本百户看你怎么收场。” 高崇是真的开心,刘瑾没有证据根本不敢抓他进西厂诏狱,西厂只有监督之权,除非确定有实证在手,才可以先抓拿,再禀明陛下或者太子殿下。 如今刘庭已死,当年他给刘庭的信没人知道在哪,就连杨晔都没有,杨晔只是知道这件事是他所为,但那证据在刘庭手中,没有证据他就死不承认,只是各说各话,刘瑾拿他不得。 刘瑾内心也有点忐忑,信里说刘庭府邸书房背后的柜子上,有个暗门里有证据,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魏公公,刚刚属下们在刘庭的书房里,根据信上所指,果然找到了一些东西,好像就是督主想要的,甚至还有朝中高官的受贿账册!” 一名番子禀报道。 “什么? 快,快带杂家去!” 魏彬心里十分的高兴,不但完成了督主的事,还拿到了朝中多数大臣的受贿账册,这次岂不是可以压倒一片文人? 他跟随自己干爹这么久,自然知道现在干爹最喜欢的是啥,现在干爹最恨的就是朝中那些虚伪至极的文人。 拿到刘庭所留的当年颜季一家真正惨死的原因和高崇来往的亲笔信件,只是这刘庭还是留了一手,让商辂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庭当初是为了防备商辂。 把当年高崇贿赂朝中群臣的受贿账册偷偷留了下来,并没有烧毁,当年高崇怕惨案之事有人告发,就四处花钱,贿赂群臣,李贤知道此事,弄了一份账册要挟高崇,让他听话。 不然就将此账册交给皇帝,群臣顶多就是降职,甚至免予处罚,但高崇当年只是一个小小的小旗,死罪是肯定跑不掉的,可后来,李贤怕此账册落入有心之人手中,就让心腹刘庭烧毁账册。 刘庭觉得这个账册有用,万一以后自己落难,可以以此来要挟他们,而李贤觉得高崇并不知账册不在了,自然也不怕,只是这商辂恐怕怎么也想不到,刘庭死后还要算计了他一把。 第205章 刘庭之案 京师*刘庭府邸。 “高百户,本督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招供,说出当年的事,本督可以让你走个痛快。 可如果一旦我的人在刘庭府里,搜出什么来,你将面临的就是生不如死,知道吗?” 刘瑾自己心里也没底,毕竟去了这么久,从刚刚的聊天来看,这个高崇不是傻子,等自己的属下回来后,他就能从自己的处置当中,知道些什么。 现在只是希望魏彬等人可以有所收获,最起码要拿到当年颜家被灭门的真正证据。 只是在高崇看来就并非如此,高崇看刘瑾迟迟没有做出动作,肯定是商首辅他们给这些阉宦施压了,现在刘瑾害怕了,没有找到自己的证据,只要自己再坚持坚持,刘瑾到时候要给本百户一个说法。 “刘瑾,你别枉费心思,本百户上对得起陛下,下对得起百姓,任锦衣卫百户以来,兢兢业业,今晚之所以来刘庭府里,也是听说刘庭家里有一些证据,能够揭发十几年前,颜季案的真正来龙去脉。 这才夜探刘庭府邸,谁知你就尾随前来,污蔑于本百户,刘瑾你别看你是堂堂神宫监掌印太监,但只要这事上报于太子殿下,你吃不了兜着走。” 高崇说得不错,带人强闯工部尚书府邸,有证据也就算了,万一没有证据,那将是灭顶之灾。 虽然主子相信自己,但自己更要证明主子的眼光不差,不然丢脸的可就是主子了,同时刘瑾也知道目前自己的根基始终薄弱。 “哼,给脸不要脸,那你最好祈祷,如果一旦被本督发现了什么,你全家和你一个都跑不了!” “哈哈哈,刘老狗,等你能找到证据再说吧,只要本百户出了这个门,本百户一定有机会找你算账。” 高崇越来越得意,同时他也觉得刘瑾是在虚张声势,肯定没有找到证据。 同时心里不禁也为刘庭感到佩服,到底藏在什么,就连上百名东厂的番子都找不到。 就在刘瑾不知所措时,远处而来的魏彬也发现了,急忙向刘瑾笑道。 “督主这些是在刘庭的书房里找到,这里面有很多可以让文人倒霉的东西。” “哦?本督看看!” 刘瑾认认真真的看了一下,越看越喜欢,他实在没明白,刘庭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是知道自己必死,所以在赎罪? 同时此时,刘瑾心里十分高兴,有了这些证据,一个都跑不了。 想不到刘庭都死了那么久了,还能跟他刘瑾有大帮助,刘瑾对着高崇笑了笑。 “你知道本督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吗?” 对于刘瑾的话,高崇却一脸懒得理会,仿佛没有听到刘瑾的话。 “有事就说,你一个阉人跟本百户又想什么?呵呵……” 对于现在的高崇而言,少说点总比乱说要好,在他眼里,文臣不会不管他的,既然已经投奔文人,自然对这个刘瑾没有任何的好感。 “哼,世人大多数以为本督不讲人情,这次本督给了,你去了阎王爷那,就怪不得本督了,走吧!” 刘瑾也不想与他废话,如今有了证据,心里就有底气,没有必要害怕这些人。 第206章 谨慎的汪直 满剌加国*牙兰城。 如今牙兰城已经彻底被白旗营所控制了,海上南海舰队在防备着,因为收到满剌加国国王的书信,称会尽快赶到牙兰城。 汪直想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进牙兰城见一见这个满剌加国的国王,当然城防是肯定不能交给苏利图.格儿伦。 “本督给你交代的事,你让他去做了吗?” 听着进来的脚步声,汪直头也不回的说道。 张永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干爹,孩儿都按照你的吩咐去办了。赵辅将军说,他会盯紧苏利图.格儿伦,同时增强牙兰城的防守,同时也通知了舰队,一旦有所情况,舰队的大炮可以给予支援。” “嗯,按照本督的话去做就行了!” 汪直抿了一口茶,张永支支吾吾的声音传到汪直的耳朵,汪直面无表情的说道。 “什么事?有事就说!” “干爹,孩儿只是想问,您是不是与这个苏利图.格儿伦认识,或者听说过他?” 张永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自己的干爹他最清楚,干爹虽然是主子手下的第一红人,但干爹是很会打仗的,平时也教了他不少的兵法。 怎么今天对一个小国的将军如此的重视,让张永特别的不解,所以今日才冒险在干爹面前不吐不快,想把事情问清楚,毕竟他现在正在学习阶段。 汪直没想到自己的干儿子,原来是因为这事,轻笑了两声,转过身向张永道。 “这个苏利图.格儿伦,本督不认识,至少也与他从未有过交集,但本督为何如此重视,很简单,那是你不明白满剌加国和暹罗帝国的差距。 这个满剌加国和暹罗帝国的差距就好比我们与朝鲜的差距,但这个苏利图.格儿伦以来,本督特意有去了解。 苏利图.格儿伦上任北方守将以来,击退过许多次暹罗帝国军队,这个苏利图.格儿伦算是名将,所以汪直才让张永去通知赵辅做好准备,万一满剌加国国王不同意,他们自然也能在舰队的支援下全身而退。 “哦,原来是这样,是干儿子多心了!” 张永深深行了一个大礼。 对于舰队管理,大事情汪直自己处理,小事情汪直根本就没有心情管理,而是基本汪直基本都交给了张永,这也是一个锻炼张永的好机会。 嘭嘭嘭…… 大堂门外传来敲门声,汪直给了张永一个眼神,张永到了门口,一名侍卫在张永耳边说了些什么,张永点了点头,回来兴奋回汪直道。 “干爹,干爹,好消息,满剌加国国王已经到了牙兰城外了!” 汪直心里也是高兴,这证明这事情与他想的无二,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 “你派人出城,让赵辅把满剌加国国王等人给放进来。 还有城防依然要注意,这个满剌加国国王虽然生性胆小,但其智慧是不差的,起码懂得忍辱负重!” 汪直生性谨慎,从不会无的放矢,他经常查阅各国的资料,因为就是这样,他笃定满剌加国不可以被暹罗帝国灭掉,也不能不听话。 一个稳定的满剌加,对于大明的航海事业是最有帮助的,汪直是既然是做个好的家具送予主子,但满剌加这个事,汪直也有办法。 第207章 天顺年间旧案 京师*西厂诏狱。 “干爹您回来了呀?” 今日罗祥觉得自己干爹有点奇怪,面润红光,甚至嘴角还带着笑意,随即立刻上前拱手行礼道。 “嗯!” 刘瑾随手回了一下,坐在了主位上,他今日真的是太高兴了,不但抓到了贪赃枉法的杨晔,还爆出了十几年前的旧案。 如今凭着刘庭留下的证据,更是直指朝中几十位官员,包括当朝内阁首辅商辂。 终于可以报仇了,这个商辂一直跟他们过不去,甚至当日反对建立西厂,就是首辅商辂带头的。 罗祥看喝茶的刘瑾心情不错,就上前拱手笑道。 “干爹,孩儿今日看你把锦衣卫百户高崇押回来了,难怪干爹红光满脸,心情也好了许多!” 刘瑾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望了一眼身旁的魏彬,魏彬领会其意,向罗祥大笑道。 “罗祥,你说我们干爹最恨的人是哪些呀?” “最恨的人? 那必然是那帮文人呀,如果说梁芳和汪直是想要我们的钱,而那帮文人是既要我们的钱,又要我们的命。 可以说与我们宦官本身就不和,加上当初差点因为这些文人,导致西厂无法开设,所以我们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 罗祥能想到的只有这些,刘瑾却是点了点头,那些文人是刘瑾最恨的,刘瑾从小就被迫无奈阉了跟随干爹刘顺。 刘瑾见过太多的这些文人官员,表面是清流,实际上个个都是贪官污吏,吃人不吐骨头的货。 “不错,罗祥说的对,本督最恨的就是这些文人,这次这么积极抓捕杨晔和刘庭,就是因为他们与朝中文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罗祥一脸可惜的道。 “哎,这次只能干掉端掉刘庭和杨晔实在可惜了,要是能把商辂解决就好了!” “谁说不能?” 在罗祥一脸错愕的眼神下,刘瑾示意魏彬拿出刘庭留下的证据,魏彬从身后的布包里拿出刘庭留下的账册。 罗祥仔细看了一下,也是额头冒汗,当年的李贤也太大胆了,居然敢私下收受贿赂,并且威胁高崇。 幸亏刘庭心机深沉,留下了账册,不然当年的事情恐怕无人知晓,并且这账册上的人,如今都是身居高位,甚至还有南京应天府的官员。 “干爹,这事必须马上禀明主子。只要主子同意,内阁首辅商辂这首辅之职,恐怕就做不成了,到那时对他下手也就更简单了。” 刘瑾对于罗祥的建议点了点头,的确这事最后还是需要主子拍板决定,毕竟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就看主子怎么去理解了。 不过在他眼里,主子虽然不像英宗皇帝那样盲目相信太监,但他绝不是像仁宗皇帝那样不近太监之人。 “好,本督这就进宫一趟,你们两个看管好诏狱里高崇和杨晔等人,好好伺候他们,他们活不久了!” 魏彬和罗祥对视了一眼,向刘瑾拱手行礼笑道。 “请干爹放心!” “请干爹放心!” 随后目送刘瑾离开,魏彬向身旁的罗祥道。 “走吧,我们去伺候伺候他们!” “哈哈哈!” 罗祥笑着跟了上去。 第208章 宫后苑惊变 宫后苑*钦安殿。 钦安殿位于宫后苑的中央,园内建筑采取了中轴对称的布局。 中路是一个以重檐露顶、上安镏金宝瓶的钦安殿为主体建筑的院落。 东西两路建筑基本对称,东路建筑有堆秀山御景亭、璃藻堂、浮碧亭、万春亭、绛雪轩;西路建筑有延辉阁、位育斋、澄瑞亭、千秋亭、养性斋,还有四神祠、井亭、鹿台等。 这些建筑绝大多数为游憩观赏或敬神拜佛之用,建筑多倚围墙,只以少数精美造型的亭台立于园中,空间舒广。 园内遍植古柏老槐,罗列奇石玉座、金麟铜像、盆花桩景,增添了园内景象的变化,丰富了园景的层次。 宫后苑地面用各色卵石镶拼成福、禄、寿象征性图案,丰富多彩。 着名的堆秀山是宫中重阳节登高的地方,叠石独特,磴道盘曲,下有石雕蟠龙喷水,上筑御景亭,可眺望四周景色。 钦安殿为重檐盝顶,坐落在汉白玉石单层须弥座上,南向,面阔5间,进深3间,黄琉璃瓦顶。 殿前出月台,四周围以穿花龙纹汉白玉石栏杆,龙凤望柱头,惟殿后正中一块栏板为双龙戏水纹,钦安殿的雕石是紫禁城建筑雕刻艺术中的精品。 月台前出丹陛,东西两侧各出台阶。院内东南设焚帛炉,西南置夹杆石,以北各有香亭1座。 殿前院墙正中辟门,曰“天一门”,东西墙有随墙小门,连通花园。 钦安殿前须弥座下左右各植有一棵白皮松,斑斓的树干,浓绿的针叶与洁白的石栏形成鲜明的对照。 尤其西边一棵白皮松根部外露,犹如一条卧龙,又像一位矍铄的老者卧看门里的连理柏,为这一带比较沉闷的环境平添无限情趣。 正在钦安殿外赏花的朱佑极,眼入百花,心留万事,他现在就像是一个下棋之人,下的每一步棋都无法自悔。 而目前蒸蒸日上的大明就是一个棋盘,虽然大臣都是他的棋子,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会被人将了一军。 目前这个便宜老爹是不想管事了,啥事都要靠自己,其实也是为了磨练自己,幸好目前情况良好,只是最近商辂恐怕有点麻烦了。 当初的李贤继承了三杨的人脉,后来彭时和现在的商辂也是这样,所以商辂的势力最为强大,特别在南京,几乎大部分官员都是商辂一党,这也就是朱佑极真正的目的,哪方太强,就要打压下去。 身后的梁芳瞟了一眼正在深思熟虑的主子,不敢插话,只是不明白主子怎么一直望着花朵。 “咻咻咻!” 草丛中传来阵阵响声,黄旗营指挥万达拔出宝刀挡在了朱佑极的身前,草丛的动静吓坏了正在身后的梁芳,连忙大喊道。 “来人来人,保护主子,快来侍卫!” 朱佑极也注意到了草丛中的动静,也瞬间吓了一跳,难道这草丛中藏着刺客? 站岗的净军侍卫听到喊声全部跑了过来,由于钦安殿平时来的少,所以这里的侍卫数量不多,就七八名侍卫,挡在了朱佑极的身前。 关乎太子爷的安全,万达不敢冒险,为以防万一,万达拿出自己的令牌,让两名侍卫跑出宫后苑,让外面的巡逻侍卫速速赶来护驾。 由于一名侍卫手持万达的令牌,加上宫后苑的确传来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的喊声。 周围的侍卫全部往宫后苑赶来,只要是巡逻的站岗的通通赶来,一听是太子爷可能被刺客行刺,所有侍卫魂都快吓掉了。 另外一名侍卫直直跑去御马监通知韦瑛,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告知韦瑛。 第209章 临清狮子猫 紫禁城*御马监。 最近的韦瑛心情十分不好,因为上次的事主子对他越来越疏远,自己的干爹又在下西洋,而刘瑾却如日中天。 虽然自己不是御马监掌印,但也是提督,御马监的二把手,结果被刘瑾欺负成这样,让韦瑛郁闷不已,平日就待在御马监哪也不去。 “提督大人!” 一名侍卫气喘吁吁闯进御马监,韦瑛心情本就不好,见这个侍卫言语不清就连忙摆手。 “叉出去,没事别来打扰本督!” 随后两名侍卫正想将人叉出去时,侍卫开口道。 “提督…大人,主子宫后苑遇刺…了。” 韦瑛正想喝口茶时,听到侍卫的话,瞬间呆住,又确认了一遍。 “你,你说什么?” 侍卫此时趴在地上,颤抖的道。 “有刺客在宫后苑想刺杀主子,万指挥让我们前去叫人。” 嘭…… 韦瑛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他没想到有刺客竟然来刺杀主子,他干爹走前可是交代了好几遍,宫中的警戒不能出现一点问题。 他不敢想象,万一主子要是破了一点皮,等干爹回来,他会受什么样的下场。 “快快快,传本督命令,集合人马,去宫后苑护驾。” “是!” 众侍卫连忙答道。 在路上韦瑛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宫中警戒经过上次妖人闯入后,自己的干爹亲自布置,如今的宫中警戒十分严密,哪怕冷宫都有侍卫驻守。 更别提宫后苑了,为何会有刺客进入宫后苑,而且这刺客怎么绕过宫门口的守卫的,宫门口守卫哪怕大臣进宫都要盘查,核实每一个人,这刺客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闷逼的不单单是韦瑛,此时正在进宫的刘瑾也在无语,往日这紫禁城从来没有出现,到处都有侍卫冲向宫后苑方向,肯定是出事了。 刘瑾随机抓住了一名经过的内侍,急忙问道。 “告诉本督,这是发生什么了?” “回禀厂督大人,听说是主子遭遇刺杀了,目前具体情况不明!” 内侍自然知道这个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西厂厂督刘瑾,不敢隐瞒,就如实说道。 望着内侍离开的背影,刘瑾呆呆的望着宫后苑方向。 “主子你可千万别出事呀,有个万一,小瑾子怎么活呀!” 刘瑾的脚步越来越快,渐渐跑了起来,往宫后苑方向跑去。 这个主子对他有知遇提拔之恩,如果当初不是主子的大力提拔,他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内侍,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决定了,不管他以后再怎么狠,他心里的主子永远是这一位。 与外面的热闹不同,宫后苑朱佑极的身前聚集了众多的侍卫,见侍卫越来越多,朱佑极也放心了,只是感觉奇怪的是,这刺客怎么半天没有动静? “万达,派一些侍卫,进草丛里看看!” 朱佑极敢确定这草丛里绝对有人,只是不知道为何现在没动静。 万达领命后,派了几名身手矫健侍卫进入草丛,可进入一会后,始终没有动静,就在众人疑惑时。 一棵树上传来了,小树枝断裂的声音,万达给了几名侍卫眼神,侍卫心领神会,悄悄走到那棵树下,往上一瞧,那场景让他们目瞪口呆。 见几名侍卫呆住,万达上前怒道。 “到底看到了什么?” “回将军,没有刺客,只是一只阴阳眼的猫!” 侍卫说完,低下头不再言语,而万达也是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只猫呀。 紫禁城一直都有养猫,主要的作用就是抓捕老鼠,而且从明仁宗开始,历代帝王都喜欢猫,特别明宣宗皇帝,明宣宗一生就两大爱好,踢蹴鞠和养猫,甚至为了猫画了很多图。 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花下狸奴图和五狸奴图,就是明宣宗所画,为了猫亲自画画,目前的大明朝,最爱猫的皇帝非仁宗和宣宗莫属。 不远处的朱佑极也听到了,感觉比较尴尬,大明朝的太子竟然被一只猫给吓到了,这传出去多丢人。 “咳咳咳。” “本宫过来看看这猫!” 朱佑极走到树下,抬头望了一眼这猫,在上辈子他也养过宠物,但从来没有养过猫,而且这猫跟一般猫有很大的不同。 毛绒绒的,一只淡青色的猫,全身的毛弯曲而滑润,只有双眉中间的部位\\\"透彻洁白\\\"似雪。 朱佑极实在想象不到,这古代的猫竟然也如此好看,特别那一只蓝瞳一只黄瞳,有种日月瞳的感觉。 “喵……” 树上传来猫咪的叫声,被底下这么多人看着,猫也是有点害怕。 朱佑极一边和这猫对视着,一边问身旁的梁芳。 “梁大伴,这紫禁城竟然也有猫,以前本宫怎么从来没有发现呀?” “主子,紫禁城一直都有养大量的猫,各种猫都有,有的是各国进贡的猫,而之所以主子平时见不到,是陛下怕猫不识真龙,惊吓到主子。 所以从成化三年开始,紫禁城所有猫都被赶走不允许靠近慈宁宫和文华殿,当然这宫后苑也是,只是不知今日闯进来一只猫,而且这种猫数量极其稀少!” 梁芳指着树上的猫,给朱佑极介绍着,这种猫虽然数量极其少,但梁芳还是知道的,因为这猫梁芳家里也有一只。 “哦? 这猫是什么猫,并且是从哪里来的呀?” 朱佑极不得不说,越看越喜欢这种猫,仿佛有一种灵性,现在的朱佑极有点理解后世的猫奴了,如此可爱的猫咪,谁能不爱呢? 梁芳仔细看了看,而后明白了,向朱佑极拱手笑道。 “主子,这个叫狮子猫,是配种后的猫种,原种是白羊国进贡的波斯猫,随着大明海商开放,各国都有大量商人来大明贸易。 其中白羊国的商人就带来了一种猫叫波斯猫,听说这猫是猫中贵族,所以很受官员喜欢,但价格特别昂贵。 所以山东省东昌府的临清县就用波斯猫与当地鲁西狸猫交配,才产下了这个狮子猫,但繁殖很低,所以数量不多,当然也是极其稀有。 虽然价格也同样贵,但还是比白羊国商人卖的便宜,而且比波斯猫还要好看,并且更加好养,特别受文人雅士的喜欢,京城中不少文人士子家中都有临清狮子猫!” 第210章 猫咪雪眉 紫禁城*宫后苑。 这么可爱的猫咪,怎么能一直待在树上呢? 朱佑极让侍卫上树,将猫咪抱了下来,就在朱佑极想要抱抱时,万达上前劝道。 “太子爷,这猫还未沐浴,并且也不知其性格,万一伤了太子爷的龙体,岂不是罪过? 末将想先让内侍饲养一段时间,确认其安全后,太子爷再抱抱,同时也清洗干净。” 万达担心这猫会不会不干净,或者身上有没有什么虫子,或者性格是否温柔,万达都不知道,他不敢冒险。 “梁大伴,这狮子猫性格如何?” 万达说的对,他不了解猫咪,还是小心点,倒不是担心脏,他虽然不了解猫,但猫都是爱干净的,只是不知道这猫的性格如何。 梁芳犹豫了一会,这狮子猫生性的确温柔,他家里就有一只,万达这武夫懂的啥呀? 只是万一他说没事,可这毕竟是畜生,要是伤了主子,自己岂不是万死难恕其罪? “主子,据奴婢所知,这狮子猫生性温柔,不会伤人,只是关乎主子真龙之体,奴婢不敢多言!” 这梁芳不敢说,但既然梁芳也说了,生性温柔,一般来说就没啥事,朱佑极还是接过侍卫手中的狮子猫,轻轻抚摸着。 还别说这手感真不错,就是有点臭味,可能是长期躲草丛里,也怪自己老爹,因为自己把这些可爱猫咪都赶走,多可怜呀。 “梁芳立刻传本宫之令,让宫中侍卫,从今日起,不得再驱赶猫,除了后宫和主要宫殿不得进以外,其余地方皆可进出。 另外这猫咪看起来也才十个月左右,实在可怜,这猫咪从今开始,就跟着本宫吧。 本宫见他额中有一洁白之毛,就取名为雪眉吧,这雪眉任何地方皆可进出,任何官员无论大小不可欺辱,要是伤了本宫的猫儿,本宫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 梁芳和万达,以及众侍卫连忙跪下。 “奴婢遵主子旨意!” “末将遵太子爷旨意!” 梁芳不可思议望着这狮子猫,他发现了一个恐怖的地方,这狮子猫是黄蓝阴阳眼,而他家中的狮子猫也是黄蓝阴阳眼,如今自己主子的猫是阴阳眼,而自己的猫还能留吗? 朱佑极见大家都知道了,也就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猫咪实在可爱,这眼睛居然一只蓝色一只黄色,实在奇怪,而又俊俏,瞟了一眼一旁的梁芳笑道。 “梁大伴,之前说这种狮子猫本身价值就不菲,如今这种黄蓝眼,是不是就更加的珍贵呀? 京城中有几种这样的狮子猫呀?” “是是是,主子真是慧眼,这种狮子猫就更加稀有了,据奴婢所知,京城中应该没有这种猫了,别说京城,就是全大明,这种猫也不见得有,这肯定是上天赐给主子的!” 这种猫的确稀有,数量也没有几只,但还是有的,京城里就有几个,但他不敢说呀,自家主子看上的东西,必须是非同凡响,梁芳脸上看不出什么,心里却是在滴血。 一边摸猫的朱佑极,一边听着梁芳的话,心里也是高兴不已,原来这种猫只有自己有? 刚好自己也极其喜欢这种猫,既然只有自己拥有,那就好好保护,有猫陪伴,也许自己平时也不会那么无趣和孤独了。 宫后苑外。 带着人马赶到的御马监提督太监韦瑛,看见刘瑾已经被拦在苑外,苑外侍卫遍布,严密防守,韦瑛正想进去,只见一名年轻将军挡住了其去路。 “太子爷有令,没有太子爷诏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哼,本督可是御马监提督太监,是来护驾的。” 韦瑛见这将军年轻,应该官职不高,就提出自己的身份,一般将领都会识趣退下,可这人迟迟没有动静,令韦瑛十分不解。 “没有太子爷的诏令就是不得入内,你只是御马监提督,从四品而已,本将是太子爷亲封的黄旗营副指挥,从三品,而我们并无隶属关系,如果没有太子爷的诏令,请回吧!” 戚宁丝毫不给韦瑛面子,如果没有太子爷的诏令,别说他了,就是他干爹黄旗营左都督来了,一样不能进。 “你……可恶!” 韦瑛实在气不过,不过他说的对,自己跟他并无隶属关系,只有他干爹才可以管他,不过眼下他也没有办法。 在没有得到主子的同意,他也不敢离开,如今也不知主子在里面怎么样了。 一旁的刘瑾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个韦瑛太不会办事了,要是等他结果,今日都进不去了,随后向戚宁拱手道。 “本督是神宫监掌印刘瑾,想请将军派人跟主子禀报一声,如果主子不愿意见,我等就立刻离开,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刘瑾说话还算客气,而且说的也在理,他们没有诏令的确不能进,但禀报下还是可以的。 “好,你去里面禀报下太子爷,看看愿不愿意见下两位公公!” 刘瑾得意瞟了一眼一旁的韦瑛,实在不懂,以前看来是高看他了,汪直的眼光竟然也会有走眼的时候,这种蠢驴都能做御马监提督。 宫后苑。 “太子爷,神宫监掌印太监刘瑾和御马监提督太监韦瑛在苑外求见!” 一名侍卫进来跪地禀报道。 “让他们进来吧!” 朱佑极眼也不抬的,随意回复,随后继续摸着雪眉,时不时还会逗一逗雪眉,雪眉也极其乖巧,特别可爱,让天天心机的朱佑极,感到唯一的温暖,也许只有在雪眉面前,朱佑极才敢口吐心扉吧。 来到大明也有十一载了,他从来没有像今日如此开心过,抚摸着雪眉的毛发,慢慢想起了深藏在他心底的思念。 但他随后摇摇头,这种想法还是赶紧忘掉,他真怕哪天说梦话说出来,现在是改变大明最好的时候,历史上大明就是从弘治开始就走下坡路了。 随后的正德皇帝虽然想利用宦官压制文官,可也失败了,嘉靖皇帝聪明,但此时的大明已经病入膏肓了,后面的万历只是回光返照罢了。 每每想起满清入关的屠杀和留头不留发就让朱佑极后怕不已,我中华衣冠已有几千年,自黄帝后,我们就是炎黄子孙,岂能让满清误我华夏三百年。 打铁需要自身硬,说白了还是中原内乱,才让满清乘虚而入,朱佑极既然来了,就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再度发生,绝不允许。 第211章 吉王为德王求情 长沙县*吉王府。 “臣等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吉王府所有,上至吉王,下到一名王府侍卫,全部高声大喊,非常震撼。 “全都起来吧!” 朱见深身后跟着太后和皇后,以及一众妃子走进了被朱永提前清理好的吉王府。 如今的吉王府被蓝旗营军士全部控制,王府侍卫已经被换下,包括长沙县城也被蓝旗营控制。 走进王府大堂,朱见深还是较为满意,这吉王府大堂对于一个王府来说,的确太过寒酸了。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吉王真如同大家所说,的确算是一个贤王,朱见深很为自己的弟弟自豪。 “坐吧,坐吧。 不要老是站着,本来朕准备回京的,但想着好不容易出京一趟,就回京路上,来看看你们。” 吉王朱见浚拱手行礼道。 “臣多谢陛下关怀,臣过的很好,只是时常会想念陛下!” “朕也是想念你们,但你是藩王,也长大了,就该负起该负的责任,同时也让天下百姓看看,我大明的藩王不都是不学无术之辈。 你做的很好,朕作为兄长很是长脸,希望你能一直这样好好干下去,同时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朕说,毕竟你这吉王府还是太寒酸了!” 朱见深望了望大堂周围,而且来的时候他也看了看吉王府的规模,的确不大,如天下藩王均如老七这样勤俭节约,爱护百姓,我大明又何愁不强? “你们兄弟好好聊聊,本宫就先下去休息了,不用送了!” 吉王朱见浚并不是周太后的儿子,周太后自然没有太过的感觉,随后带着周依依下去了。 朱见浚明白什么,但还是行礼道。 “臣恭送太后!” 一旁的皇后万贞儿,看周太后对吉王并不喜,让陛下极其的尴尬,随即望着吉王的王妃张氏笑道。 “吉王,这是你的王妃吗?” “回皇后娘娘,这是张氏,的确是吉王府王妃” 吉王朱见浚瞟了一眼张氏,张氏连忙跪下道。 “吉王府张氏,见过皇后娘娘!” “不用行此大礼,本宫这次随陛下而来,是来看望吉王,带了个礼物想送给你们的孩子,听说前年你们有了一个孩子,叫朱佑枎对不对?” 皇后万贞儿也是第一次跟随陛下而来,怎么说也要带点礼物。 朱见浚可吓坏了,他虽然在长沙县,但也听说了万皇后,如今这个万皇后势力通天,他可不敢得罪万皇后。 万皇后的儿子更是当朝太子,这个太子可不得了,以太子之位,手掌天下大权,节制天下兵马,这可不比当年的懿文太子差呀。 “臣替佑枎多谢皇后关怀,只是这万万不敢当呀,他只是一个王府世子而已,怎可让当朝皇后如此关照!” 朱见深看出朱见浚的担忧,认为这个老七担心过头了,小心总是没错,但对家人没必要。 “好了,老七你也不用过于担心,皇后也是你的大嫂,你就替你孩子收下吧!” “是呀,本宫怎么说也是这孩子的伯母,现在就当是家里相聚,不用讲那么多繁文缛节。 这个是本宫随身所带之玉佩,是用云南的宝石所制,希望能给这个孩子带来好运,保佑他平平安安的长大!” 吉王朱见浚眼眶湿润,带着王妃张氏跪地叩拜。 “臣多谢陛下,多谢皇后娘娘!” 万贞儿瞟了一眼朱见深,自家陛下从来都是大大咧咧,他这个七弟也太见外了,随即轻声笑道。 “好了,起来吧,说了这是家里相聚,不用那么多礼,今晚陛下要住在你们这里。 晚宴就不需要王府厨子了,这次本宫亲自下厨,你们兄弟好好喝一杯,都不用拘谨,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好好聊聊心里话!” 吉王朱见浚刚想拒绝,又见朱见深附和道。 “对对对,就让你嫂子给你下厨,贞儿的厨艺那是真没得说,这次让七弟开开眼,我们哥俩好好喝几杯!” 吉王朱见浚心里特别感动,他以为他当了藩王,大哥就不会再是当年的大哥了,毕竟现在是藩王了,本朝自太宗文皇帝始,藩王便被历代帝王群压制。 这次朱见浚本想见见大哥,便心满意足了,谁曾想大哥还是当年的大哥,一点都没有变,对待他们这些弟弟还是像当年一样真诚亲切。 朱见深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望着七弟朱见浚笑道。 “朕听说你刚到长沙县就藩时,就命人在岳麓书院刻《先圣图》与《尚书》,以教授学习的人,同时教他们忠君爱国,为臣之道?” “是的,臣认为,天下士子忠君必须在第一位,我大明重视文人,给了文人士子不少的空间,元末时,百姓都南渡,北方几乎没有士子,只有南方仅存,天下士子十不存五。 而我大明开国后,天下百姓才有了喘息之机,后经仁宗,宣宗休养生息,不但百姓物阜民丰,北方士子如今数量更不比南方低。 但韩非子说的好,侠以武犯禁 儒以文乱法,所以臣也是警告他们,不可一味求圣人之法治天下,不可轻视律法,更不可无视君父。” 在朱见浚眼里,如今的大明,重文太过严重,要不是前几年陛下进行改革,将卫所废除,又提拔了一众将领,提升了勋贵的地位。 三杨时大明就已经开始走重文之路,他的父皇英宗皇帝在土木堡不小心马失前蹄后,大明文人越发大胆,甚至想插手兵权,可朱见浚只是个藩王,只能尽力警告教导长沙,其余地方无力插手。 “老七说得好,大哥支持你!” 见朱见浚这么懂事,朱见深是真的高兴。 “陛下,臣想为德王求个情!” 朱见浚经过思想挣扎后,还是决定向大哥讨这个人情。 朱见深听到老七为老二说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随即严肃道。 “老七,大哥知道你在想什么,老二的事,朕会酌情考虑,到时候朕也会亲自去问问他,他到底还要什么? 朕对他的宠爱可以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这些年但凡是德王府所请,朕无不准,当年他嫌弃德州贫穷,才让他改藩济南府,但历任济南知府都弹劾他,如不是朕保着,他的德王之位早就没了!” 朱见浚见大哥生气,也不敢说什么了,二哥这些年过的的确太奢华了一些,而且作为一个亲王,与民争利,像什么样子,但他清楚大哥的脾气,大哥是刀子嘴豆腐心,二哥只要不犯大错,应该不会有事,虽即不再言语。 第212章 大明远迈汉唐 满剌加国*牙兰城。 牙兰城虽然只是个小城,但却是个重要的城池,满剌加国国王,恐怕不会轻易让出此城,目前的汪直只是有这个想法,但却无法做到,这事得一步步来。 汪直坐在城主府主位上,下面站着的是苏利图.格儿伦和满剌加国王苏丹阿拉乌丁.利亚。 “下国国王,苏丹阿拉乌丁.利亚见过天朝总督大人!” “苏丹阿拉,本督虽然是第一次与你见面,但大明的舰队却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本督不想跟你饶舌。 说说吧,为何要投靠暹罗?” 嘭…… 苏丹阿拉乌丁.利亚连忙跪下,他也后悔,可谁知道已经几十年不曾下海的大明,又来了呀。 “上国总督,小王不是有意要投靠暹罗,满剌加本来就与暹罗誓不两立,小王恨不得生食其肉。 只是满剌加,国力不足,并不是暹罗的对手,如果不这样,满剌加国恐怕早已经亡国了,请上国总督明察呀。” 汪直一旁的武靖伯赵辅不解道。 “此事为何不上报大明呢?” “这位将军,不是小王不上报,而是上报也没用呀,当时大明在北边惨败蒙古,周边国全都知道,暹罗早已经对大明没有敬畏之心。 这时候如果我们不果断决定,恐怕你们今日前来,就没有满剌加国了。 而且暹罗帝国这些年不断招兵买马,听说前些年大明灭了安南,安南的大将就躲在暹罗,这暹罗居然收留天朝重犯,足见其反心!” 苏丹阿拉乌丁.利亚心里对大明是真的害怕,大明虽然前些年在土木堡惨败,但如今大明舰队又下海了,而陆地上又灭了安南,恐怕大明的国力已经恢复了。 其实苏丹阿拉乌丁.利亚如果有的选还是愿意臣服大明,当大明的狗,总比给暹罗当狗强多了。 汪直一直盯着苏丹阿拉乌丁.利亚,汪直倒是没有觉得他在说谎,大明在正统,景泰,天顺年间时,的确没有能力管控南洋。 因此才给了暹罗发展的机会,如今的暹罗帝国恐怕实力非常强劲,他敢这么做,肯定有所依仗,但汪直也明白,目前大明不会再对南洋动兵,之前打安南就消耗了大明不少物资,现在只能先稳住满剌加和暹罗。 “好了,本督明白你的苦心,大明也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以后暹罗还有什么动静,你直接给旧港宣慰司报信。 至于暹罗,先暂时稳住,大明调集物资需要时间,本督的舰队明日会渡过海峡,前往西洋,你自己好自为之。” “是,上国总督大人放心,某明白!” 苏丹阿拉乌丁.利亚得到大明的承诺,对于他来说,已经够了,只要大明肯管就行了,再说了大明要是能帮他报仇求之不得,帮不了继续给暹罗当狗呗,又没有什么损失。 “哦,对了,满者伯夷帝国那曾经许诺给你的儿子一个女人,本督这次就是跟你说清楚,那个女人是别想了。 本督认她当干妹妹,所以你的儿子是别想了,同时你的儿子风评也不好,你自己多注意管管,如果以后闯下大祸,看你满剌加怎么承受。” 汪直说完重重敲了一下一旁的桌子。 苏丹阿拉乌丁.利亚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个事,这个事他儿子根本没有跟他说,他也不知道。 “上国总督大人放心,小王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回去小王就会好好惩治这逆子!” 不久后,满剌加国国王离开了牙兰城,汪直站在城头,望着这一片汪洋大海,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这都是大明的海域呀。 一旁的张永见汪直一直扫视大海,不像是沉思,一般沉思时汪直头不会动,但这时却扫视着周围的海洋。 “干爹,这大海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有什么不对劲,只是突然想起了主子说的话!” 汪直叹了口气给张永解释道。 “干爹,不知主子说了什么?” 张永也是认真的学习,特别讲到主子的时候,他是干爹提拔,主子认可才一步登天,作为下次下西洋的舰队总督。 像他这样的小内侍,宫里实在太多了,没有主子的宠信,一辈子过的只是行尸走肉罢了。 汪直瞟了一眼身旁认真听讲的张永,笑道。 “当初主子说了,太宗文皇帝说过大明的领土除了陆地上的,还有大海里的,陆地再大始终有限,可这大海的领土却是无限的,当年三宝太监航行了那么远,也没有走到天下的尽头。 永乐年间,太宗文皇帝敢说出: 雄武之略,同符高祖。 六师屡出,漠北尘清。 至其季年,威德遐被,四方宾服,受朝命入贡者殆三十国。 幅员之广,远迈汉唐。 成功骏烈,卓乎盛矣。 那是何等的豪迈和自信,小永子,你说我们大明凭什么可以跟大汉和大唐相比?” 张永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大明的确强大,但与大唐乃至大汉相比,张永觉得还是有所欠缺,但如果说真要相比的话,那只有一点。 “干爹,孩儿认为,我大明综合来说真不如大唐和大汉。 大唐时文化之盛,万邦来朝,令四夷臣服。 大汉时军威强大,明犯强汉,虽远必诛之。 但也不是说太宗文皇帝吹嘘,太宗文皇帝说的应该是海洋,在大明之前历朝历代从来没有重视过海洋,南宋时重视海洋也只是作为商业之用,更何况南宋自己国土都不保。 真正拥有大海领土的就是我大明,在大明之前真正发展靠的是陆运,靠的丝绸之路,但永乐年间时,我们已经使用海上丝绸之路,更快更便捷,这对于历朝历代来说就是一个史无前例的创举。 更何况我们还有这么强大的海上军队,对于以往朝代来说,根本不可想象,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算上大海的领土,我大明的领土的确庞大,才让太宗文皇帝有感而发,说出远迈汉唐。” “不错,主子说的就是你这种意思,所以我们的意义特别重大,谁说陆地上才算开疆扩土,海上照样也算。 以后历史中,本督不求像三宝太监那样,名留青史,只要后世之人,知道本督曾经下过西洋,知道本督的名字,本督就含笑九泉了!” 汪直说完又望了望大海,一旁的张永也是点了点头,露出了坚定的眼神。 第213章 受贿账册 宫后苑外。 苦苦等待的刘瑾和韦瑛,在外面不断踱步,目前也不知道里面情况到底怎么样了,由于驻守门口的是主子的外戚心腹的黄旗营,所以两人才相信门口军士的话。 毕竟外戚跟他们有一点是相似的,那就是绝不会允许朱佑极出事,一旦出事外戚也就完了,所以这万达的军士,他们还是可以信的。 随后听到里面侍卫的话,偷偷对着戚宁的耳边,禀报给戚宁,戚宁点了点头,转身对两人严肃道。 “两位公公,主子让你们进去!” “多谢将军!” 听到主子愿意见自己的刘瑾笑着向戚宁拱了拱手,随后大步往宫后苑里走去。 而一旁的韦瑛只是象征性的跟着说了一句,他不想像刘瑾那么虚伪。 “多谢!” 对于两人的态度,戚宁毫不在意,对于戚宁来说,两人都是阉宦,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也不求他们,没有必要与阉宦走的太近,不然只会惹祸上身。 紫禁城*宫后苑。 朱佑极小心翼翼的抱着雪眉,这毛发摸起来真软,摸起来真舒服,而且这雪眉也比较听话,一直静静待在朱佑极的怀里,一动不动。 一旁的梁芳心中暗叹,虽然阴阳眼的狮子猫比较稀有,但也不是没有,竟然能得到主子的如此宠爱,这只猫以后都会一飞冲天了,相比于他们使劲各种方法都比不过这只猫呀,真是人不如猫呀。 不多时,刘瑾和韦瑛被侍卫带入宫后苑里的一处凉亭中,只见朱佑极在凉亭手里抱着一个淡青色的猫,猫额头有一竖白毛。 此时两人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是咋回事,不是说主子遇刺了吗? 怎么一进来就是这副场景,主子这样子不像是刚刚遭遇刺客的样子呀,而且手里还玩上猫了呢? “奴婢参见主子!” “奴婢参见主子!” 两人齐齐跪下磕头喊道。 “都起来吧!” 朱佑极只是随便瞟了一眼两人,随后一脸笑意望着手里的猫。 刘瑾和韦瑛缓慢的站了起来,但韦瑛却不敢开口,只能刘瑾无奈的询问道。 “我们听说这宫后苑有刺客闯入,想要伤及主子,所以这才赶来救驾,不知主子身体安好?” “的确有刺客,这刺客真厉害,都快把本宫的心拿走了,你看现在就依偎在本宫的身上,多可爱呀!” 朱佑极一边抚摸着雪眉,随意的说道。 这可把刘瑾和韦瑛两人搞懵了,原来刺客是这个猫呀,搞了半天是场乌龙,既然没事,韦瑛也就无话可说。 但刘瑾不同,刘瑾今日就是有事前来,他只要把证据一交,这些商辂这些人就得倒霉了,一想到商辂等人即将下台,刘瑾心中就狂喜不已。 目前主子身边的汪直看似最红,权力最大,平时忙的不可开交,此时更是下了西洋,等回来时,不知是猴年马月。 至于梁芳掌握宫里的内官监,所有内侍大部分都是他的人,外面更是一众干儿子,还有很多富商巨贾投靠他,但他还是拿文人没办法,反而上次因为钱能的事,还差点翻船了。 如果自己可以干掉文人,把商辂一党除去,岂不是证明自己比他们还要能干,主子肯定更加欣赏自己,说不定还能重重封赏,望着东厂厂督尚铭的爵位,刘瑾也是眼热呀。 大明朝的太监封爵的,实在是太少了,不由得刘瑾不狂喜,刘瑾越想越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随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 “主子,奴婢的西厂不负主子天恩,有重大突破!” “哦? 说说吧,有什么样的重大突破!” 朱佑极来了一丝兴趣,他比较好奇,除了杨晔贪污军饷,欺压百姓和刘庭藏书案外,到底还有什么重大突破。 “主子,杨晔之所以担任福建都指挥司指挥使,后来经过朝廷改革潮流趋势,顺理成章当上福州总兵,是因为在天顺二年,杨晔曾大力帮助了刘庭,杨晔那时只是个福州卫千户。 天顺二年时,刘庭是福建左布政使,得知福州知府颜季家里有许多祖传名家之书,甚至有汉代的珍贵书籍,刘庭非常爱书,就利用职权向颜季施压,颜季宁死不屈,准备上报朝廷。 刘庭担心朝廷知晓后,影响以后仕途升迁,就与当时的福州卫千户杨晔见面,并且让杨晔出手,挑选心腹官兵,杀了颜季一家夺书,他这里利用自身权力,把这件事归咎于山贼。 但锦衣卫指挥使杨铭不信,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就派了一些锦衣卫前往福州府调查,谁知锦衣卫小旗高崇查出了真相,但并没有告知锦衣卫,而是去要挟杨晔和刘庭,最后三人狼狈为奸,共同犯下大案。 这些年高崇为了升职不管贿赂朝中高官,以天顺年间李贤为首,包括彭时,商辂,等几十高官都有收受,李贤怕有一天掌控不住高崇,就弄了一个相册,里面有高崇的各种罪名和贿赂官员罪。 之后见高崇乖乖听话,已经起到了杀鸡儆猴的效果,当时李贤非常信任一手提拔的刘庭,就将账册交给刘庭处理,刘庭表面应从,却偷偷将账册留了下来,这是刘庭死前所写,并且记载的十分详细!” 刘瑾恭恭敬敬的将刘庭死前记载的真相和账册交给了朱佑极。 朱佑极只是随便瞟了一眼,就感觉十分震惊,他原以为商辂已经足够狠毒,想不到刘庭更狠毒,一面让商辂向本宫求情,保下家人性命,一面在家里写出当年的真相,做两手准备。 万一商辂帮不了他,肯定会派人来杀他灭口,这些证据就是留下来揭穿商辂,可商辂要是帮了他,他也不怕,反正家人已经得到赦免,估计他提前已经跟家人安排好了一切。 这些文人算计起来真是可怕,连自己人下手都这么狠,可是这商辂目前还不能倒台,商辂一旦现在倒台,得利的就是李秉,而且南京也会不稳,南京大部分都是商辂党羽。 同时也会破坏自己的平衡,这样文人就是李秉一家独大,文人只要团结起来,下一步就是针对阉宦和外戚勋贵了,这可不是朱佑极愿意看到的。 “好,这件事你做的不错,本宫自有打算,你先下去吧,有事本宫会再传你!” “是,谢主子!” 朱佑极静静地望着刘瑾离开,真是让人不省心,不管阉宦还是文人,本宫都不会让他们太强大,这次要好好敲打一下了。 第214章 千年古港《广州港》 紫禁城*文华殿。 回到了文华殿的朱佑极,看了看手中的受贿账册,这可是商辂实锤的证据呀。 “梁大伴,你亲自将雪眉带下去好好沐浴,天气有点热了,同时吩咐下去,本宫待会要去浴德池!” “是,主子!” 梁芳从朱佑极手中接过狮子猫,就带着几名内侍,出了文华殿。 朱佑极见人都离开后,挥笔在纸上写了一些字,随后将纸条交给万达。 “你现在去商辂府邸传本宫诏谕,说一个时辰后,来文华殿见本宫。 同时将这个纸条偷偷给商辂,现在还不是搞垮商辂的时候,商辂倒了,最有利的就是李秉,所以这朝中不能一家独大,你明白吗?” “太子爷这可是您的亲笔字,万一被人发现岂不是闹得满城风雨呀?” 万达一脸担忧的提醒太子爷。 朱佑极岂能不知道,先不说商辂有没有这个胆子,敢留存他的亲笔字,就算留存了又如何? “你忘了,本宫前些日子让你去收集乌贼,你记不记得?” 万达点了点头,那时候自己也不明白太子爷真正的目的,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太子爷要做什么。 “好了,这些不是真正的墨水,是乌贼的汁水而制成的,在大唐时就有人利用乌贼汁水行骗。 乌贼汁水写字过不久,字就会消失,所以本宫一点也不担心,之所以用乌贼汁写字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太子爷真是博学古今,是末将懂得太少了!” 万达微微一愣,果然不愧是太子爷。 朱佑极之所以交给万达去办,因为这时候只有万家,嘴巴是最严的时候,毕竟只有这些人与自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些事交给万达去办最合适。 “唉,一家人不要说这些,赶紧去吧!” “是,太子爷!” 万达领了命令就出了文华殿。 朱佑极坐在文华殿的龙椅上,望着天花板的九龙戏珠图,身为一个掌权者不容易呀。 时时刻刻得考虑大局,阉宦,文人,武将,都不能让他百分百相信,只是相对来说阉宦危险性会低一点,但作为这么庞大国家的掌权人,他不敢大意,走错一步都会造成很大的后果。 如今大明的内部都有着许多的问题,外部更是想都不敢想,前几日锦衣卫指挥使万通上报,北边的鞑靼击败了瓦剌,一统蒙古,实力今非昔比,以后更有许多的大仗要打,大明的富强之路,任重而道远呀。 广东省*广州港。 大明有极其漫长蜿蜒的海岸线,沿海散布着数不清的岛屿,而内陆则是河网纵横交错,四通八达,所以船就成了这个国家最需要的交通工具,只要乘船便可以抵达这宏伟国度的每一寸土地。 全国各地都生长着数不清的枞树及其他树木,铁矿石的储量也十分丰富,所以原材料的价格十分便宜,质量也好,哪怕没有什么资财的人也容易制造一艘船,拥有一只艇。 船只使广州港更显壮丽充裕和富足,即使是小城镇的水面上也无不布满大大小小的船舶。 而离河半里格(1里格是3英里,即4.827km)多的广州城,船只更是多到令人叹为观止,如果所有的船同时开走,过不了一会,就又有同样多的船再开进来。 其船只数量从不减少,纵使知道它有时多点少点,但始终会被其惊人的数量给震惊到。 很多小船上都挤着穷人全部家人,他们除船上的半个甲板以御风雨日晒外,没有别的住处。 板舟、兰艇及其他类似格列的船也一样。在大船上,甲板下有很好的寝室和厅房。他们的则差得多。 他们在船上养小猪小鸡,岸上还有小得可怜的园子,他们就在那里栖身和挨穷日子。不过这些穷人在衣着方面不像葡萄牙穷人那样破破烂烂。 男人一般会到城里去找工作,努力维持他们的小家庭。 女人则留在船上,靠勤劳地使用一根深垂到河底的长竿(其头上有一个用细枝编成的小篮,用来捞贝壳),及摆渡来往旅客帮助维持家计。 他们都有一个统一的称呼:疍民。 千年广州港繁华依旧,疍民却早已摆脱贱民身份,他们的祖先因各种原因失去了世居的土地,被赶到船上,随着疍民与陆地汉人的长期接触交流。 到了明代,特别当朝太子颁布一系列仁政,他们已经逐渐被汉化,数不清的疍民开始抛弃船只,回到陆地生活,比如到广东省和福建省。 毗奢耶那伽罗帝国的使臣船队上,一名身着黑色衣服佩刀的黑人,高兴的跳起来。 “二王子,你看前面就是广州港,真是热闹呀,不愧是天朝港口!” 这是黑虎第一次来大明,简直被惊呆了,大海上的船只数量已经让他目不转睛,此时的港口数量更是船山船海,五颜六色的各国船只旗帜让其眼花缭乱,这里船只多到,进入港口得排队,而且得排好久。 海上都有大明的官兵船只,开始指挥各商船有序排队,岸上也有大量的官兵,在维持秩序。 这里面有不少都是各国的商队,和各国使臣的船队,看到大明的军队,一个个都不敢放肆,毕竟这里可是天朝的港口,特别大明的舰队已经两次下南洋了。 那庞大的舰队根本无法隐藏,不少小国都纷纷重新派出使臣,来大明想重结旧好,表示还是当大明的狗好,当然这些人都是礼部负责接见,想要见到太子,需要申请,得看太子的心情。 “嗯,不愧是天朝的港口,的确很震惊,听说大明天朝国土广袤无限,这只是最南端的一处港口而已,这次本王子来,也是好好看看,大明究竟有多繁华!” 二王子库玛拉·马德罗也是震惊不已,这些日子所见,比他这一生所见都要精彩,大明如此繁华,又有这么大的国土,又有那么强大的船队,想要帮他夺得王位,岂不是轻而易举? 第215章 帝王鹰犬 京师*西厂诏狱。 刘瑾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主子居然夸赞他了,哈哈哈,刘瑾此时真想高歌一曲。 他年纪轻轻已经位高权重,不但是神宫监掌印太监,更是提督西厂,令人闻风丧胆。 更重要的是,这次可以让那些文人好好看看,这就是得罪我们宦官的下场,此时的大明已经不是景泰,天顺年间的大明了,这些文人嚣张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恭迎督主!” “恭迎督主!” 刘瑾走进大堂后,所有宦官和番子齐齐躬身行礼。 刘瑾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行大礼,但没有见到魏彬和罗祥,有些好奇道。 “魏彬和罗祥呢?两人哪去了。” “督主,魏公公和罗公公在第二狱内,拷问杨晔一家人!” 西厂诏狱的大牢跟东厂的配置是差不多的,分为十狱,有十殿阎罗之说,十狱里第一狱是位置最深,防守为严的,因为西厂的诏狱,只有一个大门和一个后门,当然后门是从来不开的,后门钥匙只有刘瑾一个人有。 如果有人要劫狱,只能从大门进来,而从大门进来就要穿过生死门,大部分人在生死门就过不去了,这里防备森严,只有过了生死门,左拐是诏狱大堂,右拐才是第十狱,所以要想杀到第一狱,必须一路杀进去。 然后再杀出来,几乎不可能,并且西厂在紫禁城西华门往西,这里距离黄旗营营地并不远,白旗营支援也及时,所以要在数十万黄旗营到来之前杀出诏狱,不然就没有任何机会。 “魏公公,你跟刘督主说说,某愿意招供,只求饶晔儿一命呀,他是我杨家独子呀!” 杨泰跪在地上,犹如乞丐般拉着魏彬的裤脚,祈求魏彬大发慈悲,之前他以为他儿子已经逃脱,才对刘瑾破口大骂,想死之前过过嘴瘾。 他现在真的错了,没有想到,刘瑾真的把他儿子给抓了回来,他真的慌了,如果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怎么跟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交代? 魏彬一脚踹开杨泰,一脸嫌弃的望着面前凄惨的杨泰,这就是所谓的文人。 “之前不是还骂我干爹吗? 现在还好意思跟杂家求情,杂家告诉你,你儿子不但要跟你一起死,你们福建的杨家,也会被连根拔起。 让你骂我干爹,再骂一句呀,贱骨头!” “不不不,魏公公,某真的是该死,某可以死,求求公公,一定救救晔儿,某在这里给你跪下了,求求你了,公公。” 杨泰身上几十处鞭伤,烫伤,披头散发,凄惨无比,可他现在心里只有儿子杨晔。 魏彬对杨泰这种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他们这些文人得势时,对他们阉宦下手,可是一点都不手软,如今却要求他们饶命,真是时代变了。 魏彬蹲下来,左手轻轻抬起杨泰的下颚,嘴角微微一笑,随后给了杨泰一巴掌。 嘭…… “呵呵,贱骨头,你儿子之所以能成这样,多少都有你溺爱造成,你们杨家,家大业大,如果不是你儿子这些年犯事,能让你们杨家有倾覆之危吗? 天顺二年帮助刘庭杀颜季一家,就已经是死罪了,后来还是不思悔改,担任福州总兵,不知收敛,这种人早晚是死路一条,杂家的确想弄死你们,可还不是你们不争气,废物!” 魏彬的话,深深痛击了杨泰的内心,的确他说的没错,杨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大部分都是杨家咎由自取,仗着杨荣的余威,这些年为非作歹,才有今日之祸。 “哼,父亲别给他们求情,这些阉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反正就是一死,记住你们下场也不会好的,帝王鹰犬而已,哈哈哈!” 杨晔自知必死无疑,他们既然要死,不能让天下文人士子耻笑杨荣孙子毫无骨气,想到这些,杨晔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说得好,说得好,帝王鹰犬!” 听到声音,几人抬头后,却看见刘瑾迈着步子,走到了几人的面前,刘瑾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干爹,您怎么来了?” 魏彬和罗祥见刘瑾来了,连忙上前行礼,刘瑾摆手示意不需要,转身望着大牢里的这些人,冷笑道。 “本督只是来看看,看看这些人是多么的不要脸,说我们是帝王鹰犬? 我们总比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好多了,我们起码知道忠君,你们呢? 拿着朝廷的俸禄,一个个都是封疆大吏,朝中高官,却尽不干人事,嘴上是仁义道德,暗地里却是贪污军饷,欺压百姓,贿赂朝臣,私藏禁书,你们万死都难赎其罪,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难道是锦衣卫百户高崇说的?” 杨晔说完望了一眼对面牢房的高崇。 却只见高崇连连摇头,至于高崇为什么不说话,是因为舌头被割了,对于刘瑾而言,高崇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刘庭留下的证据,足够他们吃一壶了。 “哈哈哈,不是高百户说的,现在告诉你们也无妨,把你们底下都泄露出来的人,是工部尚书刘庭,他不但把你们曾经的罪名都写了出来,还把当初高崇贿赂百官的账册留了下来!” 说完,刘瑾还瞟了一眼被割掉舌头的高崇,高崇那一脸震惊的表情,让刘瑾十分受用。 不但高崇震惊,连杨晔都不可置信,当初的事都是刘庭主谋,而刘庭如今却把他们的事全都供出来。 杨晔实在觉得委屈,如果当初没有接受刘庭的诱惑,会不会现在自己还是受万人敬仰的杨荣曾孙? “我杨家亡矣,祖父,是泰儿对不住杨家,对不住您,我才是杨家的罪人!” 杨泰知道杨家彻底要完了,只要自己等人一旦被彻底判定罪名,福建杨家家族,也会被牵连,我杨家不知历经多少载,历朝历代都是忠君爱国,今日却断送在我们父子手中,此时的杨泰已经万念俱灰,心里也不知到了地下如何与列祖列宗交代。 第216章 天妃娘娘 广东省*广州府。 明朝时广州府极为庞大(1府1属州15县,两附郭) 广州府:南海县(附郭)、番禺县(附郭)、顺德县、东莞县、新安县、三水县、增城县、龙门县、香山县、新会县、新宁县、从化县、清远县 连州(1区2县):(附郭区)、阳山县、连山县 广州府是一座依水而生、因水而兴的城市,自古以来就为人们所重视,为文人墨客所称赞。 三国时代,步骘为交州刺史时,曾登上赵佗当年所筑的朝汉台,踌躇四眺,只见广州“负山带海,博敞渺目……睹巨海之浩茫,观原薮之殷阜”,不禁慨叹:“斯诚海岛膏腴之地,宜为都邑。” 宋神宗认为广州海上商业贸易繁盛,故五代南汉国“内足自富,外足抗中国”。 广州城规模宏大,城墙周长达到了三千七百九十六丈,高度则达到了两丈八尺,从下面抬头仰望,很有直插云天的气势,城墙上还设有城门、城楼、敌楼、警铺等建筑, 来自毗奢耶那伽罗帝国的库玛拉·马德罗一行人,走到广州城外,望着这座庞大的古城,一座拥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城池,不由得心驰向往。 “来大明,是本王子此生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黑虎,找个住的地方,本王子来了,不能白来,这个城池这么繁华,这么庞大,我准备在这里住上几天!” “是,只是二王子殿下,我们要不要知会当地的官员一声,毕竟我们是使臣队伍,而且后续我们要是想见大明天朝的皇帝,也是需要提前打个招呼的!” 库玛拉·马德罗点了点头,黑虎的考虑没有错,他们毕竟是使臣,既然来了大明,最好提前通知一下,不然万一见不到大明的皇帝,那岂不是白来了? 库玛拉·马德罗沉思了一会开口道:“待会你派个精明且说汉语比较好的护卫,前去当地的最高官员去交涉,看看什么时候可以见一见!” “是,请二王子殿下放心!” 一进到城内,库玛拉·马德罗就有点不想走了,这车水马龙的街道,繁华的闹市,来往的客商,甚至连不少跟他一样肤色的商人都有。 广州府*知府衙门。 王复自从被贬到广州担任知府后,心里对李秉怨恨极深,只是在广州,他没有精力再去管李秉,目前的广州基本大部分都是镇守太监韦眷的人,商辂怕王复一个人镇不住场面,所以让广东左布政使彭韶对王复多多提供帮助。 “知府大人,门外番禺知县高瑶,在外面求见!” 一名衙役进入大堂后,向知府王复行礼道。 王复见高瑶来了,心里还是挺高兴,几日前,王复就让高瑶前去调查的事,如今看来是有眉目了。 “带高知县,去后堂!” 知府衙门后堂是有一处池塘,池塘中有一处十字亭,这里是知府大人平日休息所在,广州府是个大府,知府衙门里也有很大的花园和楼台水榭。 不多时,在衙役的带领下,高瑶进入了后堂,池塘的中间有一个亭子,亭子里有一个石桌,王复早已经备好了酒菜,坐在那里等着高瑶。 待高瑶坐下后,王复给了周围衙役一个眼神,众人都退下。 高瑶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有白切鸡、烧腊、蒸鱼、佛跳墙、海蛎煎为代表等两大清淡,鲜美的菜系,足足有二十多道菜。 “王府台,你这知府衙门真是神通广大呀,一个衙门的厨子竟然会同时做粤菜和闽菜,特别这闽菜,福建八山一水一分田,里面的人都很少出省,外面的人也很难进去,当然除了沿海渔民。 想不到府台大人的一个厨子竟然都会两省厨艺,太了不得了!” 王复这话可不敢接,关键是这厨子也不是他的,他哪有这本事呀,连忙对着高瑶笑着解释道。 “不是本府台的厨子好,这厨子不是本府的,是藩台彭韶大人,看本官年老,想为本官改善伙食,这才忍痛割爱,送来了这个厨子!” “那今日下官就饱饱口福了!” 番禺知县高瑶也不做作,立刻就开吃了起来,连连点赞称奇。 王复夹了一块鸡肉,放入口中后,对着高瑶道。 “本官让你去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啧啧…… 高瑶尝了一口酒后,对着王复道:“这件事查的清楚了,城南有一陈家,是来自福建省福州府长乐县陈家。 陈家主是陈云龙,天顺八年初的秀才,由于刚好赶上英宗皇帝驾崩,陈云龙一开始还怀揣着通过科举考试改善家族地位,因为陈家是商人世家。 一开始以卓越的成绩考中秀才,后来官府又说他是冒名顶替,将他逐出,得知结果的陈云龙一气之下决定永不再考,但陈云龙虽然失去了仕途,但他的家族极为庞大,在福建有三大家族,分别为杨家,林家和陈家。” “这杨家不会是杨晔的家族吧? 那其他两个家族都是经商吗?” 王复又夹了一块肉塞到嘴里,好奇的问道。 高瑶一开始以为陈家难查,谁知道一查一个准,毕竟人家家族太大,根本瞒不住。 “杨家就是杨晔的家族,不过由于杨泰和杨晔都是为官,所以杨家并不经商。 而陈家就是陈云龙的家族,特别富有,光私人船只就有一百多艘,听说在倭国日本,也有很大的声望。 至于这林家比较特殊,既不经商,也不为官,但他的家族别说福建了,在广东都无人可惹,林家就是一个世代的渔民家族。 但林家是天妃宫的家族,由于香火特别旺盛,所以林家也不需要经商,林家还会把香火钱的大部份分给穷人,所以在福建声望特别高,南方人都称她为娘妈,北方为娘娘,以示尊敬!” 王复这时候才想起来,原来是天妃宫的林家,这个可太出名了,大明南方人几乎无人不晓天妃宫。 “这个本官知道,天妃原名林默是北宋初宋雍熙四年,为了救百姓而牺牲的一名女子,后来宣和时显灵,历朝历代不断追封。 我朝洪武皇帝封她为:昭孝纯正、孚济感应、圣妃娘娘。 后来太宗文皇帝因为郑和下西洋遇到圣妃显灵,又追封她为:护国庇民、妙灵昭应、弘仁普济、天妃娘娘!” 第217章 野心家亦思马因 紫禁城*内官监。 梁芳抿了一口茶,点了点头,表示了对该茶的肯定。 “嗯,这茶不错!” 一旁的王敬一脸赔笑的上前笑道。 “干爹,人家都说喝茶喝心,今日干爹的心情似乎不错呀?” 现在这个时候,对于梁芳来说,是最好的时候,汪直不在京城,刘瑾却忙于惩办官员。 “刘瑾最近忙的不亦乐乎,把那些文人搞得鸡飞狗跳,就这点来说,杂家是特别的高兴,刘督主那么的辛苦,杂家怎么能不帮忙呢?” “干爹的意思是?” 望着一脸好奇的王敬,梁芳偷偷在王敬耳朵里说了一下后续的计划,王敬不断的点头。 “干爹这个计策妙呀,既能搞死商辂,又可以挑起李秉和他们的对立!” “呵呵,既然这火已经着起来了,那么杂家就让他大一点,反正这火也烧不到杂家的身上!” 这个刘瑾,最近风头太盛,立了一点点的功劳,就可以目中无人了,杂家还没死呢。 汪直爱权,杂家爱钱,你这刘瑾是既爱钱又爱权,真是不自量力。 漠南*鞑靼王廷。 经过多年的发展,鞑靼部在刘旻的指挥下,兵强马壮,满都鲁也极其信任刘旻,适当的给了刘旻许多的权力。 “如今我蒙古汗国重新崛起,相信恢复到伟大的成吉思汗时期不远了,刘旻,目前明国的情况如何?” 在许多部落头领的注视下,刘旻站起来行礼道。 “大汗,目前明国发生了很大变化,根据细作传回来的消息,明国用我们的蒙古勇士俘虏给他们修建城池,建立了河套镇,并且驻扎了十万兵马。 诸位有所不知,这明国目前的太子并不简单,大部分都是他在实际操作,前几年趁我们无力南下之际,完成改革,将洪武皇帝留下的卫所统统废除,新建立总兵制度。 各地建立总兵,兵马由总兵统领,但兵权在朝廷手中,兵马都是新招募的营兵,同时九边也被废除,改为五边,并且精兵简政,每个镇有十万大军,这可不是之前的卫所兵,他们不农不工,每日专门训练,军饷和盔甲武器也是按时发放到位。” 刘旻的话让在场的部落首领都吸了一口冷气,大明如今如此强大,那他们又怎么会是对手呢?毕竟他们只是想保存实力,至于光复黄金家族的荣光,那不是他们该考虑的事情。 满都鲁年纪大了,但野心从来没有小过,刘旻的话,满都鲁也认真想了想,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新兵训练需要时间,而且他们大部分都没有上过战场,这是他们的致命缺点,而且由于上次的失败,给我们造成了太大的打击,这次我们好好筹划!” “大汗说的没错,明国内现在新兵比较多,这是他们最大的缺点,还有我蒙古汗国也不是吃素的,这些年吞并了布里亚特部落和瓦剌,我们如今的实力空前强大,光精锐骑兵就有二十万,如果全力以赴,可以号召更多的兵马!” 刘旻现在是自信满满,虽然他在进攻明朝时吃了亏,但他后来帮助满都鲁将布里亚特部落拿下,还收复了瓦剌,生擒瓦剌太师,此时的蒙古汗国疆域辽阔,兵强马壮,离不开他的努力。 “报,大汗,阿失帖木儿太师,在帐内自杀了!” 一名侍卫进入帐内向满都鲁禀报阿失帖木儿的死亡,让诸位部落首领都大吃一惊,阿失帖木儿再怎么说也是太师,怎么说死就死了,不少首领都认为这是满都鲁干的,这是他在杀鸡儆猴。 但各位首领只能心照不宣,毕竟现在满都鲁才是蒙古大汗,但其中就有一人始终不服满都鲁,这人就是科尔沁部的乌讷博罗特,但他并不是成吉思汗的后裔,他是成吉思汗朋友哈萨尔的后裔。 因此他没有成为蒙古大汗的可能,除非满都鲁死了,因为满都鲁目前没有儿子,而蒙古有一个传统,如果没有孩子,谁娶了大汗的夫人,谁就可以成为下一任大汗,但怎么让满都鲁死亡,就是最大的困难。 “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阿失帖木儿跟我情同手足,你们为什么不好好看着,一群废物。 阿失兄弟呀,你怎么走的这么早呀,本汗不是故意要打瓦剌部的呀,本想与你解释,你这让本汗如何接受这个事实呀?” 满都鲁的眼泪哗哗流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与阿失帖木儿感情到底有多深,但在座各位首领没一个是傻子,还是那句话,心照不宣而已。 “大汗节哀顺变呀,阿失帖木儿已经人死不能复生,在下认为,应该寻找回阿失帖木儿的三个儿子,让他们回来,继承太师的位置。” 说完,刘旻坐了下去,刘旻的话让众首领心里一惊,难道大家冤枉大汗了,难道阿失帖木儿真的是自杀的? “不错,从今日起,各部落草原寻人,只要找到阿失帖木儿的孩子,本汗立刻派卫队前去接人,接回来继续担任太师,继承阿失兄的一切,本汗也算告慰阿失兄的在天之灵了!” 满都鲁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显得十分悲伤,让众人不解,这当初出兵打瓦剌的就是满都鲁,今日这是闹哪样? “好了好了,不说了,大家继续喝酒吃肉,本汗要去看看我那兄弟的遗体!” 蒙古大汗满都鲁说完,起身踉踉跄跄走出帐外,一脸的悲伤溢于言表。 只有科尔沁部的乌讷博罗特眯着眼一脸阴沉的望向离开的满都鲁,这种拙劣的演技,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还找回太师的儿子,真找回了,人家还有命么? 乌讷博罗特一直喜欢满都海,为此经常心痛不已,这么年轻貌美的满都海,居然嫁给了满都鲁这么一个有勇无谋的大汉,我也是个王,而且长的也好看,哪里会输给这么一个胖子,就因为我不是黄金家族的后裔吗! 不满满都鲁的除了乌讷博罗特还有一人,那就是亦思马因,相比于乌讷博罗特喜欢把不爽写在脸上,亦思马因就显得阴险多了,也许在他心里已经酝酿了计划,一个针对满都鲁的计划。 第218章 商辂的对策 京城*商辂府邸。 商辂最近心情不太好,先是杨晔案,后又是刘庭,商辂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些人太不让他省心了,特别是刘庭的案子,李贤之前对这个刘庭还十分看重。 如今看来是李贤活的太短了,要是多活十来年,估计也要被这个刘庭气死,现在却要本阁替他收拾后路,到太子面前求情。 “老爷,老爷!” 管家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向商辂道。 “老爷,黄旗营指挥万达万大人在大堂恭候!” “什么?” 商辂一脸错愕,这个万达看似只是个正三品的武将,但万达可是跟太子殿下身边形影不离的,可以说无比亲密了。 从来没有听说万达因私事去过哪个大臣的府邸,每次去都是太子殿下…… “本阁现在就过去!” 商辂不敢怠慢,连忙放下笔,只见纸上是商辂刚刚写下的一个静字。 府邸大堂。 万达连坐都没有坐下,也没有喝下人端来的茶水,带着刀站在那里如同木头人一样,等待着商辂。 “万指挥,不好意思,本阁姗姗来迟,让你久等了!” 万达转身对着商辂递出了一封书信。 “不用客气,这是太子爷让本指挥交给你的。” 商辂一听是太子殿下给的,立刻谨慎接过书信,然后对着万达笑道。 “万指挥,请,请坐,我这里有上好的碧螺春,可以品尝一番!” “不,本指挥要回宫向太子爷复命!” 万达说完,转身向着门外走去,丝毫没有半点要停留的意思。 商辂其实也知道,像万达这种性格绝不会留下来的,他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商辂坐下后,仔细打开书信,看了看上面的字,商辂的手开始颤抖,他实在想不到,自己居然被刘庭给阴了。 幸好太子殿下保他,不然这一旦追究,他的内阁首辅之位肯定没了,众多官员也会被牵连。 “这刘庭到底在做什么? 本阁帮他,他居然阴本阁,当初李贤让他烧毁的账册,他居然还留着,这个白眼狼!” 嘭…… 商辂一气之下将茶杯全部摔碎,实在是气到了,这件事本来已经过去了,想不到这刘庭居然背后捅他们刀子,都死了还拉满朝这么多官员下水。 不多时,商辂气消了后,开始想办法,这件事必须遮掩过去,免得夜长梦多,太子殿下也不好明着面帮他,毕竟一旦被李秉所知,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管家,派人去一趟刘大夏府邸,让他过来一趟,就说本阁有要事让他过来议事!” “是,大人!” 望着管家离去的背影,商辂目前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让刘大夏前来帮忙商议,当年他虽然收了高崇的贿赂,但仅仅只有五百两而已,想不到如今却威胁到自己的内阁首辅之位。 京城*李秉府邸外。 一名急色匆匆的人,赶到了李秉府门口,被门口的家丁拦住。 “站住,什么人?” “请将这封信交给内阁大臣李秉的手里,这封信对于李秉大人来说极为重要!” 说完后,此人就速速离开,家丁正想说老爷并不在家,可没有机会,这让家丁感觉奇怪,只是这人的声音与一般人极为不同。 就在家丁准备将信暂时放在门房时,李秉的轿子就刚好回府,到了门口。 “停!” “落轿,老爷回府!” 李秉刚进府门,家丁拿着信,到李秉身边道。 “老爷这是刚刚有人送来的信,但信上并没有写署名!” 李秉好奇的打开看了看,瞬间合上,他不懂这到底是谁送来的,而且这里面写的究竟是真是假? “送信的人呢?” “老爷送信的人已经走了,不过此人声音有点像宫中内侍!” 听到家丁的话,李秉更迷糊了,这个究竟是谁送来的,信件由宫中而来,难道是? 越想李秉越怕,随即向身边的人道。 “来人,让礼部尚书马文升和兵部尚书王越到本阁府邸一趟。” “是,老爷!” 哎,这个商辂难道真是收受了高崇的贿赂了? 刘庭的案子,现在京城满城皆知,而高崇与杨晔又是共犯,如今被关押在西厂诏狱,而商辂却收了高崇的贿赂,会不会代表这件事他也有参与? 这件事是越来越好玩,希望不要让本阁失望呀,李秉仔细想了想这件事如果商辂也有牵扯其中,商辂必死无疑,当然就算没有,那么这个内阁首辅也做到头了,目前内阁就我与商辂,一旦商辂下台,内阁首辅就是本阁了。 一想到这些,李秉就特别激动,李秉虽然也是文人,但与那些迂腐的文人不同,他上马也能指挥打仗,下马更能辅朝理政,在他眼里从来就看不起像商辂这种文人,在其位,却不谋其政。 深夜紫禁城*慈庆宫。 “舅舅,你可以回府休息几天,不用一直陪着本宫,在皇宫里,本宫很安全!” 自家这个舅舅一天到晚都是陪着自己,实在太过辛苦,偶尔也要回家看看,再说现在的紫禁城实在太过严密,随处可见的净军侍卫和黄旗营侍卫。 当然在特殊的地方,会更为严密,比如文华殿和慈庆宫是朱佑极每天必须要去的地方,这些地方防守已经不能用严密来形容,侍卫简直巡逻不断。 “太子爷,千万别这么称呼,太子爷是君,某是臣,君臣之礼不可轻视!” 万达连忙跪下,他一直记得当初他父亲生前跟他说的话,他们外戚绝不能有任何轻视君王之心。 朱佑极抚了抚额头,这些舅舅啥都好,就是太客气了,这些是他心里话,亲自扶起万达,向他笑道。 “舅舅,咱们私底下没必要这么生分,咱们都是一家人,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有君臣之礼,毕竟历朝历代外戚专权不在少数,希望舅舅明白!” “臣明白,请太子爷放心!” 万达还是极为分寸的,所以平时朱佑极对万达这个舅舅也比较随意。 朱佑极躺在龙床上,一边闭着眼一边问道。 “今天的东西给他们了吗?” “给了,请太子爷放心!” 不多时,见朱佑极没有动静,已经陷入沉睡,万达轻声退到宫外,和众多的侍卫守护在宫门口,能守护在宫门口的,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可靠侍卫。 第219章 忧虑的满都鲁 漠南草原。 亦思马因骑在马上遥望南边,心里充满了战意,他虽然不是成吉思汗的后裔,但也有跟成吉思汗一样的野心。 他想对大明开战,奈何现在的蒙古大汗满都鲁因为前面几次输给大明,变得越来越谨慎,越缩头缩尾,一点都没有蒙古大汗的霸气。 可他无可奈何,他手下的兵力只有两万多人,目前大部分人还是明面上支持大汗,以他两万多的兵力,去对抗拥有众多部落首领支持的大汗,几乎以卵击石。 “亦思马因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后面的乌讷博罗特骑马跟了过来,看亦思马因正在发呆。 “跟你有什么关系?” 亦思马因现在心情不好,自然没有什么好的嘴脸。 乌讷博罗特知道亦思马因为什么烦恼,但忧虑岂能解决烦恼? “你对大汗昨日寻找阿失帖木儿之子的行为有什么看法?” “哼,这还需要说吗,阿失帖木儿就是大汗杀的,至于寻找回其子,就是为了斩草除根和装模作样,满都鲁大汗早就痛恨他们,岂能放过!” 亦思马因嘴角微微上扬,满都鲁的想法,他岂能不知,再说了他现在的想法是太师之位。 太师之位他必须掌握在手,不然以后哪来的兵力南下攻明,蒙古太师掌握兵权,除了大汗以外,太师最大,甚至强硬的太师可以废立大汗或者自立为汗。 “那这么说下一任太师岂不是落入巴彦蒙克的手中?” 乌讷博罗特倒是不在乎太师之位,他在意的是满都海,只是目前黄金家族比较纯血脉就剩下满都鲁和巴彦蒙克,只要他们还在,满都海是不会嫁给他的。 “呵呵,目前巴彦蒙克和满都鲁大汗都没有儿子,满都鲁大汗本身身体这些年就不好,要是巴彦蒙克再死了。 也就没有所谓的黄金家族血脉了,到那时候,谁都有机会坐这可汗之位!” 亦思马因冷笑着说道。 “说的简单,满都鲁大汗身体近些年不好是事实,但巴彦蒙克可是正值壮年,他怎么可能死呢?” 乌讷博罗特一脸的不屑,觉得这亦思马因是异想天开。 “人这一辈子会出很多的意外的,他身体再好,难道就不会出意外吗?” 亦思马因一脸的自信给了乌讷博罗特一种错觉,难道他有什么后手? 但也不对呀,巴彦蒙克一旦出事,满都鲁肯定怀疑是我们做的,到那时就麻烦了。 “你别想的太好,没有满都鲁大汗的命令我们如果杀了巴彦蒙克,满都鲁大汗肯定以为是我们所为,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这你就是外行了,两人就像两头老虎,一山只能容一虎,如今黄金家族血脉就剩他们两个了,一旦满都鲁死了,大汗之位肯定就是巴彦蒙克的,你说满都鲁能对巴彦蒙克放心吗?” 亦思马因不单单要做太师,还要做这蒙古大汗,只要满都鲁和巴彦蒙克都死了,到那时,他这太师就是最有力的大汗人选,只要他登上大汗,就可以发动战争,全力南下,他相信在他的领导下,一定可以给予明朝强力的打击。 乌讷博罗特好像听懂了什么,看来这亦思马因的谋划不少呀,但他也有自己的考量,亦思马因想做太师而已,但如果想做大汗,那你就想多了,你要当大汗,我的满都海岂不是要被你夺走? 这对于乌讷博罗特来说,根本无法接受,起码人家满都鲁还是黄金家族血脉,他无话可说,但你亦思马因算什么,如果你一个外来人都可以得到满都海,他还是科尔沁部的王,他为啥不行? 漠南*蒙古王庭。 这里是漠南的蒙古王庭,漠南和漠北是以戈壁沙漠为基,沙漠以北贝加尔湖以南为漠北草原,沙漠以南河套以北为漠南,漠北草原和漠南草原中间有草原走廊可直通南北,不需要经过戈壁沙漠。 由于大明在边防筑起重镇防备蒙古,导致蒙古无法乘虚而入,之前的河套之地是蒙古唯一通往大明的大门,但如今大明在阴山以南的河套地区建立河套重镇并且重新修筑长城,让蒙古汗国损失极大,如今南下难度更大。 坐在汗位上的满都鲁望着面前的地图,地图上的阴山以南的河套地区,让满都鲁头疼不已,如此肥沃的河套平原竟然让明朝给夺了回去,更重要的是这个河套镇,河套分为前套,后套,西套。 西套暂时不提,前套哪怕丢了,也可以夺回来,但这个后套怎么办? 夺不回来后套,蒙古骑兵就进不去大明,不然就会腹背受敌,如今大明在重建长城,但这么长的路线,大明不修建个几十年,根本修不好。 “大汗,你在看什么?” 一旁的满都海望着自己的男人,一直盯着地图,有些不解。 满都鲁瞟了一眼满都海,一脸淡然的叹气道。 “本汗在担心蒙古汗国的未来呀,漠南草原本来就不大,如今阴山以南的河套又被大明夺了去,拥有了河套的大明可以随时出兵,我们永远不安稳,同时我们也失去了主动进攻大明的能力。 本汗可不想到时候带着兵马灰溜溜再逃回漠北,如今我们虽然击败了瓦剌,统一了瓦剌和布里亚特,我们兵力大大增强,光我们自己的卫队,就有八万,加上各首领的兵力,二十多万骑兵还是有的。 但现在我们汗国内部本身就不稳,许多亲王首领心不在焉,加上本汗身体越来越差,各部亲王首领更是心怀鬼胎,估计都在等着本汗去世吧。 但本汗想利用挑起战争,来转移他们的想法,但这个大明北部边镇防守严密,特别河套镇有十万大军,本汗也不知道如何下手!” 满都海听完,象征性的点了点头,但转念一想,她有个办法,可以暂时帮助自己的男人。 “大汗,阿海有个办法,阿海可以想办法让大明主动出击,这样成功了,可以重新夺回河套,失败了也可以削弱各部首领的兵力,让他们有心无力!” 满都鲁脸色一缓,满怀激动的抓着满都海的手笑着询问道。 “夫人,你真的有办法吗?” 第220章 女诸葛满都海 漠南*蒙古王庭。 满都鲁一脸期待的抓住满都海的小手,全然忘了满都海还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怎么比的上,满都鲁这种武将的大力手。 “大汗,你抓疼我啦!” “哦,哦,不好意思,本汗是太激动了,你刚刚说,你有办法拿下河套镇?” 满都鲁赶忙拿开自己的手,右手抓着自己的后脑勺,有点尴尬的笑道。 满都海年轻貌美,特别那迷人的酒窝,向着满都鲁轻轻一笑道。 “当然了,明朝在后套建立了河套北镇,在前套建立河套东镇,各自派兵五万,我们如果强攻必定损失惨重。 但我的这个计策可以以最小的伤亡拿下河套东镇,至于北镇,没有了东镇,北镇的补给就出现困难,不用我们打,他们自然就会退兵!” 满都鲁以前都是吃明朝计策的亏,从来没有想过仗还能这么打,满怀期待的询问。 “那不知夫人的计策是什么? 本汗实在是太过期待了!” “我的计策是这样的,让蒙郭勒津部的首领脱罗干派大军去攻打河套北镇,声势越大越好,这时候我们的疑兵出现在东镇外东面的灰河,吸引总兵许宁出城。 而河套总兵许宁这个人有勇无谋,一旦出城前往灰河,便可在灰河伏击,看似东镇是疑兵,其实这里才是主力,而北镇的脱罗干只是佯攻罢了!” 满都海说的津津有味,有的挺有道理。但有一点让满都鲁不解。 “东镇的疑兵,怎么能让许宁出城呢? 要知道大明的边镇军队,轻易是不会出城的,夫人有什么办法,能让北镇被攻时,许宁还不顾一切出城?” 满都海还是一脸的莫测高深,仿佛真有点女诸葛的样子,让满都鲁捉摸不透。 “如果大明的夜不收,探查到我在灰河呢? 我好歹也是蒙古汗国大汗的夫人,只要能抓到我,他许宁不但可以立大功,还可以解北镇之危,典型的围魏救赵,这个诱惑力不可不大!” “不,不可,你是我蒙古汗国的夫人,相当于大明的皇后,怎么可以冒险前往前线,万一你有个好歹,本汗不但痛心疾首,蒙古汗国也会遭受前所未有的屈辱!” 满都鲁立刻就回绝了满都海的想法,蒙古汗国的夫人要是被大明的将领抓了,那整个蒙古汗国都成为耻辱,这种耻辱比当年明英宗被抓还要严重。 毕竟明朝将领的品行,他是信不过的,当初大明开国时一个叫蓝玉的将领,就是将他们北元帝国的皇后抓了,直接当场侮辱。 如果他漂亮貌美的满都海,被明朝将领抓了,也被侮辱,他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这是他无法接受的,毕竟他不是宋高宗,自己女人,母亲被侮辱,还依然无动于衷。 “你听我说嘛,我知道你在关心我,但我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只要提前埋伏好,我不会有事的!” 满都海知道他在想什么,一个正常男人都不会接受自己女人冒险,但她这个计划,她脑袋里想过无数遍,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不行,阿海,不管你说的天花乱坠,这次本汗都不能答应你,本汗是一个男人,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去冒险,这样吧你不用去,本汗自己去,我这个蒙古大汗,总能比你这个蒙古汗国的夫人强吧?” 满都鲁的确从心里喜欢满都海,满都海从来没有嫌弃过他年老,满都鲁知道有很大原因,是因为他是成吉思汗的后裔,黄金家族的血脉。 “那,那就好吧,接下来就要让蒙郭勒津部的首领脱罗干来,来商量这个计划,这个事要成了,河套就重回我们蒙古汗国的手中,而明朝想再拿回去,可就难了。” 满都鲁点了点头,见满都海不再冒险,也就放下心来,随即对外说道。 “来人!” 两名守帐的蒙古兵进来跪道。 “大汗有何吩咐?” “派人去通知蒙郭勒津部的首领脱罗干来,就说有重大的事,需要和他商议!” “是!” 望着两名士兵离去,满都鲁才看向满都海,他之前都知道自己的夫人聪明伶俐,想不到还会谋略,让满都鲁高看了一眼。 但满都海心里就不会这么想了,在她心里她不想满都鲁出事,满都鲁一旦出事蒙古汗国就会有动摇的风险,虽然巴彦蒙克也是成吉思汗的后裔,但巴彦蒙克的影响力始终不及满都鲁。 长沙县*吉王府。 吉王府门外旌旗林立,蓝旗营的侍卫站满了王府到城门口的两侧,抚宁侯朱永骑着战马,来回巡视周围,确保安全。 周围的百姓极多,正常情况下百姓一辈子都见不到皇帝一次的,京城的百姓一般都见不到皇帝,更别说这种地方了,许多百姓都想瞻仰皇帝真容。 皇帝即是天子,意味着是上天之子,百姓当然都想看一眼,但皇帝出来后,全部百姓只能低着头跪着,根本看不到,近一点的只能看到皇帝的靴子。 走出吉王府的朱见深,回头望了一眼吉王府,这座大明最小最低调的王府,这个考七,自己这个大哥还是亏欠他了,以后等极儿登上大位后,可以让他关照一下吉王。 “好了,老七,不用送了,朕要上车了,这些日子在你王府住的挺好的,第一次享受到这种温馨的感觉,好好照顾自己!” “七弟,恭送大哥!” 吉王朱见浚还是没忍住,留下了泪水,他知道这一去,以后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大哥了,他曾经甚至想过不去就藩,但是不可能,就是因为他的藩王身份。 上车前,朱见深还是回头望了一眼朱见浚,笑着道。 “吉王,朕要走了,好好治理藩地。” 前面的话他是作为一个大哥说的,这句话是作为一个帝王说的。 “臣恭送陛下!” 吉王朱见浚带着王妃和王府众人,一同跪下行大礼,朱见浚的眼角还是带着泪痕。 车里的万贞儿见朱见深脸上还是有些不舍,就安慰道。 “陛下如果实在不舍,以后可以让他进京看望不就好了?” “哎,你不明白,藩王一般是不能进京的,那些文臣也不会允许的,以后再说吧!” 朱见深闭眼索性不再看外面,只有万贞儿知道朱见深心里还是比较思念自己的几个弟弟,毕竟这个皇帝从小就缺少亲情。 第221章 欺世的刘庭 京师*商辂府邸。 “刘大夏,平时你的鬼主意最多,如今这情况你也了解了,你是怎么看待这事的?” 商辂一只手边敲着桌子,边问道。 “真是可恶,这刘庭简直就是我文人士子的败类,居然做这样的事,他难道就不怕我们报复他的家人吗?” 刘大夏不解,这刘庭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家人可还在京城呢? 商辂一开始也不明白刘庭的做法,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为何刘庭就不担心他的家人。 不过他现在明白了,他这样才是高明的做法,他的家人才可以真正得到了保全,既不会得到我们的清算,也不会被李秉等人陷害,同时这样也洗清我们保他是因结党营私。 “呵呵,你以为事实真是这样吗? 一开始本阁也以为刘庭是阴了本阁,但后来想想,他这个人这辈子从来不做蠢事,为何临死了,要给自己抹黑? 直到昨日想了一晚,我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他是为了保护我们,如果他不这么做,太子殿下日后一旦登上大位,就不容我们这些结党营私的人存在了!” 商辂经过一个晚上很快就明白了刘庭真正的目的,如果刘庭想真正搞垮他们,早就出手了,刘庭是担心商辂出手保下他家人,会被太子殿下认为他们是党羽,从而太子殿下以后对他们会更加的防范,甚至以后会作为重点目标除去,毕竟当今的太子可不是昏君。 商辂继续向刘大夏询问道。 “你知道本阁为什么先问你,对此事的看法吗?” “下官不知!” 刘大夏的确不知道商辂为什么这么问。 “呵呵,因为你这么精明的人,都猜不出刘庭的计谋,别人就更不知道了。 你不明白,虽然李秉一直与我们针锋相对,但李秉的实力与我们是不对等的,我们的人脉是历经几朝的。 特别是南京应天府,基本九成的官员都是跟我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太子殿下不可能不知道,尽管现在很信任我们,但世事无常,帝王之心谁能懂呢?” 商辂一脸严肃的说着,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屋顶。 刘大夏现在才明白刘庭真正的意思,这家伙一声不响,也没跟任何人说,估计是怕泄露吧。 “那现在怎么办? 既然刘庭是这个想法,我们肯定就不能去刘府了,不然被人发现岂不是认为我们与刘府有任何的勾结?” “没错,现在不能去刘府,不到不能去,以后刘府的人都不能接触,更要表现出极其的厌恶,这样才能对得起刘庭的苦心……” 只有商辂知道,如果刘庭真想搞垮他们,暴露的就不止是受贿了,当然这点目前活着的里,只有商辂知道。 这也是商辂冷静下来以后,一直想不通的一个重要原因,以前的事里,受贿是最轻的,刘庭却曝光出来,明显不是真正要搞垮他们,那么最大可能就是为了保护他们。 坐在下位的刘大夏眉头一动: “那么阁老对解决目前的困境,有什么想法呢?” “这样你我在桌子上用茶水各写一个字,看看是不是正确的?” 商辂喝了一口早已经凉透了的茶水,一脸笑意望着刘大夏。 “好,没问题!” 随后两人各自用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都互相看了看,商辂很满意,果然他认识的这些人里,刘大夏也许不是最聪明的,但却是最了解他的。 “这样吧,这两边我们各自跑一趟,说好事情的严重性,当初知道受贿的事,只有李阁老,彭阁老,本阁与刘庭,当然还有高崇和杨晔,但那两个都是罪犯,他们说的证词随时可以推翻。 只要李府和彭府出面,前往刑部告刘庭栽赃陷害,当年那个账册只是签字,而亲笔字是可以仿造的,而刑部是我们的人,这样僵持不下,加上太子殿下又站在我们这边,而刘庭这个首告的人已经死去,没有首告之人,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了!” “的确,有了李府和彭府的出面,加上刑部又是我们的人,再按照我大明律法,告官必须得有首告之人,首告之人要是撤销告诉,或者因故不来,这受贿之罪也就不存在了,就算有物证在,这案子也只能压着!” 刘大夏点了点头附和道。 “现在本阁担心的就是李秉那些人呀,虽然高崇说的证词不足以作为证据,但就怕李秉那些人添油加醋。 如今这事太子殿下虽然在维护我们,但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明着维护,所以我们明面上必须得过得去!” 商辂真正担心的就是这个,现在他们势力最大,商辂不知道太子殿下有没有早对他们有防备之心,毕竟这个太子殿下从小可是有神童之称,他们势力越大,就越要小心。 刘大夏深有体会,他在兵部郎中任上已有多年,要不是李秉半路杀出来,他现在不是兵部尚书,也是兵部侍郎了。 “这个李秉现在势力也不小,特别礼部尚书马文升是他们的人,近些年科举被他们牢牢把持,主要目前也没有他们的把柄,不然一定得把他们撸下去!” “哼,太子殿下不是昏君,李秉他们要是发展起来了,太子殿下也会重视他们,这个李秉凭着当年总督三边,打赢了河套之战,一路升迁,才有了现在的内阁之位。 他们在天下文人士子之中的威望并不高,按照商人的话来说,就是暴发户而已,这种人本阁是极其不屑的,现在我们先去把眼下的事解决,至于李秉后面再说!” 商辂喝了最后一口茶,然后起身向外走去。 刘大夏跟随了商辂这么久,太了解他的性格了,这个李秉迟早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作为一名文人,居然跟阉宦走的近,简直是耻辱。 兵部尚书王越曾经公开当着大臣们的面,为阉宦汪直说话,这个事,刘大夏一直谨记在心,在他心里,只要以后有时机,一定要扳倒王越,此人不除,永远都是刘大夏心里的心病。 第222章 蒙古小王子 京师*李秉府邸。 坐在主位上的李秉,扫视了一眼底下的两人,轻咳道。 “咳咳,这件事大概就是这样,你们觉得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沉思已久的礼部尚书马文升拱手道。 “阁老,这事可以运作一下,但主要还要看太子殿下的意思,毕竟受贿这种事可大可小,哪朝哪代没有受贿的官员。 本部只是觉得奇怪,这送来这个情报的究竟是谁?” “不错,马尚书说的对,重点是这个人,听阁老府邸的门子所说,这个送信的人像是宫中内侍?” 一旁的兵部尚书王越补充道,他倒不在乎能不能搞垮商辂,只要他别来烦自己就行。 李秉跟他们想法相同,都是想知道这个送信的究竟是谁,这个人很关键,因为送信的是宫中内侍,万一是太子殿下让送来的。 有太子殿下撑腰,他当然敢对峙商辂,跟他好好说道说道这个受贿的情况,但如果不是太子殿下送的,那就麻烦了。 “本阁也是这么想的,万一这个由宫中内侍送来的信,不是太子殿下的,那就很可能是掌印太监送的,如果是掌印太监送的,只怕是想坐山观虎斗呀!” “那我们进宫去问问?” 礼部尚书马文升刚说完就被李秉打断。 “不可,如果不是太子殿下安排的还好,可万一是太子殿下安排的,你去问了,他怎么回答你? 既然太子殿下偷偷派宫中内侍出来,那肯定是不想让这件事声张,直接去问,肯定不妥!” 李秉说完,马文升也觉得不太合适,一旁的兵部尚书王越开口道: “其实我们不用去揣测这个事是不是太子殿下安排的,因为到时候我们看太子殿下眼色,如果不对劲,立刻收回即可,现在商辂一党势力太大,相信太子殿下心中有数!” “嗯。” 李秉喝了一口茶,点了点头,笑道。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根据这个信中说的,不知道商辂有没有跟杨晔案和刘庭案牵扯一起,如果真有牵扯,商辂就算死不了,最低也是抄家发配。 如果只是简单的受贿,太子殿下再不重视,那就没用了,拿商辂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种事急不得,阁老还是以稳为主,一步步来,现在就算抓不到商辂的把柄,以后也有机会的。 英宗皇帝之后,他们一党势力遍布朝堂,其中又以江南学子为主,这么多年了,不可能个个那么老实,只要是狐狸,身上怎么可能没有点骚味!” 礼部尚书马文升看着堂外冷笑道。 对于他们的勾心斗角,王越表面点头,心里却暗自摇头,他虽然也希望商辂倒台,但从来没有要搞死商辂的念头,只是想如同几十年前的王骥一样,以文臣封爵,在后世的史书中,留下属于自己的一笔。 在大明文臣想封爵实在太难了,可王骥既然可以做到,他就也可以,他甚至可以做到出相入将,投笔从戎,也好让世人得知,不仅汉唐文人有雄风,大明文人也有。 紫禁城*文华殿。 朱佑极双手背后,仔细望着墙上的巨大地图,此图是根据自己后世地图架构,加上了现在大明地图和郑和海图的补充,整体上比较完整。 目前大明这五边,每个重镇都有十万的兵力,正常来说,当可无余,但凡事都有例外,这五边之中,河套镇是最为危险的,河套镇太靠北,长城也未修建好。 而且支援来不及,不管从大同出兵还是从陕西出兵,都是有一段距离,所以这河套镇总兵的位置才给了经验丰富的许宁,此人之前跟随过王越,打了很多战,个人也比较勇猛,应该不会让本宫失望吧。 一名内侍从殿外进来,正想禀报,梁芳见朱佑极正在沉思,连忙阻止。 内侍告诉梁芳后,梁芳让其退下,直到朱佑极喝茶时,梁芳才走近轻声道。 “主子,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大人,在殿外求见!” 朱佑极瞟了一眼梁芳,继续望向地图,随意道。 “好,让他进来吧!” 随后不多时锦衣卫指挥使万通踏步进入文华殿,跪地行礼道。 “太子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上次交代你的,目前查探的情况怎么样?” 朱佑极转身看着万通。 万通一脸认真躬身拱手道。 “太子爷,吐鲁番那边现在没有任何动静,听说吐鲁番的可汗羽努思准备对帖木儿帝国动兵。 而最闹腾的就是鞑靼了,鞑靼现在吸收了布里亚特部落,击败了瓦剌,瓦剌太师阿失死亡,其有三子但不知其踪,鞑靼现在兵强马壮,满都鲁的夫人满都海又为其生了一个女儿,但没有儿子。 辽东女真方面目前稳定,但鞑靼最近经常派遣使者前往辽东女真部和朝鲜国,具体商谈了什么,不得而知。 剩下云南的那些四宣六慰,目前明面上没有什么动静,但暗地里,孟密宣抚司实力极强,但没有做出逾越举动。 而缅甸宣慰司招兵买马一直没有停过,而且与暹罗帝国的交集很深,锦衣卫探子多次看见,缅甸宣慰司和暹罗经常有使者往来。” “看来有些人始终不老实呀,鞑靼的事情,本宫是知道的,只是这个满都海本宫倒是有点感兴趣!” 朱佑极心里还是对这个满都海印象很大,当然不是对现在的这个满都海,而是后世的满都海,他记得后世内蒙古的呼和浩特市有个满都海公园,出差时还去看过呢。 历史上这个满都海可是蒙古汗国的奇女子,身具美丽与智慧,最出名的就是他的第二任丈夫,比他小二十多岁的达延汗,这个在蒙古汗国历史上被称为最强的三大可汗之一。 达延汗的能力,甩满都鲁几条街都不止,能跟成吉思汗,忽必烈同等地位的可汗,也是蒙古汗国最后一个强大的中兴之主。 既然如此,就要让锦衣卫探子寻找现在还年幼的达延汗,提前扼杀在摇篮中,绝不能让达延汗像历史上一样成长起来,不然我大明又要多死伤无数的将领。 第223章 大明外戚万家 紫禁城*文华殿。 朱佑极还在想怎么抓住或者杀掉这个未来的达延汗,也就是蒙古小王子,但转念一想,又感觉不可能,首先草原那么大,怎么可能轻易找得到。 再者自己,已经不是历史上那个倒霉早夭的太子,历史上的这个太子,才出生一年就夭折了,现在自己有兵有权,还有这么大的一个大明王朝。 虽然局势不好,但远远没有到明末的地步,相比于大多数穿越到明末兄弟而言,我算是比较幸运的了,如果这样还害怕一个古人,那找个粪坑溺死算了。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见朱佑极发呆,还说对鞑靼的王后满都海感兴趣,瞬间将万通吓了一跳,不会自家太子爷遗传了姐夫的毛病,专喜欢大自己十几岁的女人? 不过这也不对呀,姐夫爱姐姐是从小历经磨难,有感情基础的,而且太子爷年龄才十一岁,这岁数也没到呀。 “太子爷,您,您没事吧?” 朱佑极反应过来,尴尬的咳了一声。 “没,没事,鞑靼的事,你多派人探探,现在的鞑靼极不老实,恐怕过不了多久,就有可能南下犯境。 至于辽东和朝鲜,让辽东巡抚余子俊去查查,看看这鞑靼的使者为何多次前往辽东和朝鲜,究竟是去干什么。 最后就是云南,云南的缅甸宣慰司有反心,恐怕早就与暹罗帝国勾结一起了,同时传本宫诏令,让云南总兵和安南总兵小心防备各土司和暹罗,如有意外,小心则是。” 指挥使万通拱手道。 “是,太子爷,那臣告退!” “嗯嗯,下去吧!” 朱佑极转身望了一眼墙上的大地图,深深叹息一声,大明目前还是四面楚歌呀。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见朱佑极一手扶额,在沉思,表情极为郁闷,梁芳赶忙过来轻声询问。 朱佑极眉头一动,笑着瞟了一眼梁芳。 “梁大伴,准备一下,本宫要出宫!” “出恭?主子是要在这里出恭嘛?” “是的,你没听错!” 梁芳瞬间感觉慌张,这,这里这么多内侍都听到了,这怎么可以,梁芳亲自出去给朱佑极准备出恭,走前给了这些内侍眼色。 内侍连忙低头跪地,不敢起身,朱佑极深深望了一眼地图,望着这张大明的地图,朱佑极渐渐握紧拳头。 “主子准备好了,其余人等回避!” 梁芳抱着龙桶跑了进来,样子十分的滑稽,只是这一幕看懵了朱佑极。 “你做什么?” “主子不是要在文华殿出恭嘛?” 梁芳诧异的轻声道。 咚…… 朱佑极直接在梁芳的脑壳上,给梁芳吃了一个大板栗。 “本宫说的是出宫,待会要去锦衣卫北镇抚司看看,让你安排下暗卫,不是那个出恭,本宫不至于懒到那种地步。 再说了出恭怎么能在文华殿大堂出恭,亏你想的出来,快去准备吧!” “是是,主子怎么会懒惰,是奴婢听差了,奴婢这就去安排。” 梁芳心里还是高兴的,主子出宫无数次,让他安排护卫这还是第一次,毕竟之前万达都在主子身边。 看着跑出殿外的梁芳,朱佑极感觉哭笑不得,他居然会听成是出恭,真是的。 锦衣卫北镇抚司让人闻风丧胆,朱佑极想去看看,究竟有多可怕,顺便其他地方也去走走。 最近一直忙于国事,都没什么时间出去走走,现在才明白当个英明的掌权者,多不容易,京师这天子脚下,他都没逛过几次,其他地方就更别提了。 紫禁城*内官监。 “快,王敬,从我们内厂里挑选几名最精锐的番子!” 宫外快步走进来的梁芳,对着王敬吩咐道。 王敬有些不解的问道。 “干爹,这是准备做什么?” “主子要出宫,赶紧挑选些最精锐靠谱的小崽子,负责在暗处护卫!” 梁芳这么的严肃,让王敬不敢大意,连忙下去安排,梁芳这才有空喝了一口茶。 这段时间的梁芳可谓是得其恩宠,汪直下西洋去了,刘瑾又忙于杨晔案和刘庭的案子抽不开身,只有他一直陪在主子身边。 京师*万家府邸。 万喜,万通,万达三兄弟都是共用一个府邸,当然这个府邸规模不小,是成化皇帝朱见深早期赐予他们的,说是府邸,相当于一个小型规模的王府差不多。 之所以共用,是老爷子万贵定下的,万贵深知历朝历代外戚专权,贪污腐败的事情,所以生前规定,万家房子只要够住,就没有必要再出去居住。 “咦,三弟,你怎么回来了?” 坐在大堂喝茶的万喜看到回来的万安,感觉有点惊讶,这三弟平时可是不回府的。 “太子爷赶我回来的,说太辛苦了,心疼我们!” 找了个位置就坐下的万达,喝了一口茶水,只有在家的万达才会多说几句话,在太子爷身边,他从来都是只带耳朵,不会带着嘴巴。 “嗯,太子爷对我们万家真的是恩宠呀,所以我们更要保证太子爷能登上大位!” 万喜一脸严肃的说道。 “这大位肯定是太子爷的,这有啥好争的,陛下总共就生了四个皇子了,除去太子爷,二子没有名字早早夭折,皇三子,朱佑樘宫女纪氏所生,皇四子朱佑杬,嫔妃邵氏所生。 怎么能跟太子爷比,大哥你是吏部尚书,二哥又是锦衣卫指挥使,我又掌控黄旗营,太子爷有兵有权,何人可比?” 万达是坚决站在太子爷这边的,还有一句话没说,哪怕太子爷造反,他也会追随。 “树大招风,汉太子刘据生前也是威风无比,更有卫霍保驾护航,如果卫霍还在,汉武帝怎么会杀掉太子? 而今日也是一样,我们自身要小心,文人根本就靠不住,特别皇三子朱佑樘,文人都极其喜欢,他也是除了太子爷最年长的,不是本部非要这么想,实在是不能不担心,父亲断气前最后一句话,依然让我们好好守护太子爷!” 万喜眼神与万达对视,仿佛两个人的心事,此时此刻都是心照不宣,两人心中所想都是一致的,万达也不喜欢废话,不过万达是武将,万喜是文臣。 第224章 南方士族 京师*北镇抚司。 “指挥使,这是倭国的最新情况!” 一名百户举着一份探子的情报。 万通接过情报,仔细看了起来,眉头紧皱。 “看来倭国也不平静呀,不过目前隔海相望,加上有安东都护府的存在,先让探子继续观察着,有情况再探!” “是,指挥使大人!” 望着北镇抚司内,人来人往忙碌着,万通轻轻扶额,如今太子爷对情报需求越来越大,幸好这锦衣卫的人数足够,不然真忙不来。 “指挥使,平时也要多注意休息,你这样太累了!” 万通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睛一瞟,原来是杨铭。 “坐,喝茶。” 杨铭坐了下来,对着万通笑道。 “万指挥使,你也太辛苦了,每次在北镇抚司总是忙到戌时才离开,可真是一点时间都不给自己留呀!” “天恩浩荡,陛下和太子爷倚重,让我当了这个指挥使,不能不勤奋呀,俗话说勤能补拙,本座可没有你那么高的能力,那不得努力努力嘛?” 万通知道杨铭的意思,这个杨铭居然还调侃自己,万通现在关系跟杨铭缓解了不少,经常开开玩笑,很习以为常了。 “是呀,现在谁敢惹你们万家,简直就是寻死,陛下信任,太子爷恩宠,放眼我大明历朝历代,都没有这样的。 当初我拼死救了英宗皇帝多次,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呀,可能是跟我是外族有一些关系!” 杨铭心里知道,自己是外族人,之前仗着英宗皇帝信任,能当上锦衣卫的指挥使已经不错了,尽管英宗皇帝不在了,现在还是锦衣卫同知,这也跟当今成化皇帝不排斥外族人的原因。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给他倒了一杯新茶。 “其实,这跟你是不是外族关系不大,一朝天子一朝臣嘛,大明外族担任高官的也不少呀,你看五营都督府里的黑骑营左都督毛忠不就是跟你一样是蒙古人。 他现在可是身居高位,掌控着大明最精锐的数十万铁骑,陛下跟太子爷不是一样信任他嘛?” “也许吧,现在鞑靼那边情况不理想呀,估计要不了多久又要南下了,只是这次他们丢了整个河套地区,没有河套,他们打不进来吧?” 不是杨晔看不起鞑靼,他自己也是蒙古人,很清楚河套对蒙古意味着什么,大明现在掌控河套,其余重镇只要不犯浑,鞑靼兵力再多,也攻不进大明。 而且大明拥有了河套,也拥有了主动出击蒙古的能力,说白了只要大明拥有河套就可以把鞑靼赶出漠南草原,只要鞑靼回到漠北,对大明就毫无威胁了。 指挥使万通也是点了点头,现在五边重镇,每个镇都有十万兵力驻守,只要总兵不下令出击,只是防守,鞑靼再多兵力也拿不下,就算拿下了也损失惨重。 “没错,只要各地总兵不犯浑就没事,现在大明总体来说,相比天顺年间要好了不少,最主要就是废除了卫所制度!” “嗯,当初陛下要废除卫所时,我就很惊讶,这卫所制度的确不行,可能明初时还可以,但时间一久,各地指挥一旦贪心,就会强占士兵的土地,很多卫所兵甚至甲胄武器都不齐,现在的确好多了,但同样的开销就大多了!” 杨铭喝了口茶,一脸担忧的道。 “呵呵,陛下跟太子爷早就考虑到了,所以才开了商税,海贸也开放,现在每年大明因为海贸,收税就不少于五千万两白银。” 作为大明锦衣卫的指挥使,万通自然知道这些事,大明目前的财政依赖商业,所以陛下和太子爷才有那么多的钱,去招募那么多的军队。 杨铭一脸的震惊,想不到居然一年光海贸税收就能收这么多银两。 “一年税收就有四五千万两? 的确太多了,海贸从南宋时发展到现在,历代帝王都没有过多重视,也只有本朝陛下重视呀!” 指挥使万通抿了一口茶,摇了摇头。 “其实从北宋时,历朝历代皇帝,大部分应该都发现海贸的利益,只是触动了江南士绅的钱袋子,所以江南士绅都不允许开海贸。 然后呢?他们就私底下自己偷偷开,自己的私船下海,去赚取这一大笔钱!” “为什么说是北宋后呢?大唐那么繁华,难道就没有发现海贸嘛?” 杨铭是蒙古人,的确不了解海贸,甚至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真正的大海,而且蒙古人天生就是打仗的好手,马上的勇士,但并不擅长经济。 指挥使万通吹了吹自己的茶杯,朝着杨铭耐心解释道。 “发现海贸跟大唐时期的安史之乱有很大关系,当时大唐北部大乱,中原动荡,大量百姓南迁,而大明国土南部都是以丘陵山地为主,也就苏州等地粮食产量还可以,但福建,广东就不行了。 这才发现了海贸,后来北宋末又来了一次靖康之耻,再次百姓南迁,这也导致了自南宋以后南方士族越发强大,到了如今大明已经尾大不掉了!” 杨铭点了点头,转念一想,又感觉哪里不对,向着万通拱手道。 “那看来还是陛下有本事呀,各朝各代不敢尝试对抗南方士族,陛下却成功了,他们却不敢动,老老实实的!” “非也,当初开展商税时,陛下可是派了好几万红旗营南下,就是为了震慑他们。红旗营那么多火炮,你以为是摆设呀? 还有就是前几年大明虽然都有战事,甚至一度被鞑靼攻到京师城下,但大明各地都有大量驻军,整体体制并没有乱,也有很大原因是都城京师并没有丢。 如果英宗时期和如今成化时期的两次北京保卫战没有成功,就会像北宋一样丢掉京师,那么大明就危险了,到那时南方兵马就会奉命北上勤王,也许那些不服王化的南方士族就会跳出来了!” 背靠在主位上的指挥使万通,向着杨铭冷笑道。 有了太子爷的支持,锦衣卫这些年发展迅速,人数有了十几万人,南方也有大量锦衣卫探子,这些事情万通早就心中有数。 杨铭也担任过锦衣卫的指挥使,知道万通所言非虚,只是他是蒙古人,以前从来不关心这些,而且英宗时期他并没有调查过这些南方士族,如今看来的确不可小觑。 第225章 年轻旗官牟斌 杨铭说道:“那么,太子爷知道这个事情么?” 指挥使万通说道:“当然知道了,什么事敢瞒太子爷呀,你看杨晔背后的杨家就是南方士族之一,不过因为这个案子,恐怕杨家要没落了!” 杨铭不屑的笑道:“呵呵,那是杨家自讨苦吃,想当年杨荣在时,杨家多风光呀。 不过杨荣确实有本事,不然也不会被世人称为东杨,名列三杨之一,谁知后人竟是一群鼠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南方士族也不是全是坏的,但有一些家族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家族里为官,欺压百姓,偷税漏税,那是一大堆。”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万通,这种事情手底下汇报的太多,而作为大明的锦衣卫,一般这种事只要没有触犯朝廷利益,太子爷没有发话,他们也就暂时先不理会。 杨铭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总会有例外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过大部分家族当官的,资源都是家族里给,他们当然要为家族办事!” “报……” 指挥使万通见刘百户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怒道。 “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 “禀,禀指挥使大人,太,太……” 刘百户的紧张让指挥使万通不耐烦道。 “到底什么事,说清楚,太什么?” “指挥使大人,太子爷到了北镇抚司门口了!” 刘百户这才缓和了一点,不怪他不紧张,实在是吓人一跳,一出北镇抚司就看见太子爷在门口。 “真是太子爷在北镇抚司门口?” 指挥使万通抓着刘百户的衣襟,再次确认道。 “是,是呀,属下不敢扯谎,太子爷的确在门口!” 见刘百户那认真的样子,万通这才松开向外走去,向杨铭严肃道:“太子爷在门口,本座必须去接驾,你马上吩咐北镇抚司所有总旗以上校官在北镇抚司演武场集合!” “好,你去吧,我这就去安排。” 杨铭也不拖泥带水,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太子爷亲自到来北镇抚司,这可是大事,太子爷虽不是一国之君,但也是储君,储君到大明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北镇抚司外。 大门口的锦衣卫守卫全部跪了下来,一动不动,在他们指挥使没来之前,他们都不敢起来,梁芳站在朱佑极的身旁,朱佑极的背后站着几名魁梧的侍卫,一看就是高手。 而朱佑极却看着这北镇抚司的大门,这座森严而又令人恐惧的北镇抚司,朱佑极也挺想来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样。 踏踏踏……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带着众人走到门口跪下。 “臣锦衣卫指挥使万通,率领北镇抚司所属校官参见太子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吧,不用这么兴师动众,本宫只是好奇北镇抚司,从来没有来过,今日刚好无事,前来看看而已!” 朱佑极扫视一眼众人后道。 指挥使万通起来后,走近前一步向着朱佑极拱手道:“太子爷,这北镇抚司乃是办公审问,关押重犯之地,比较脏!” 朱佑极摆了摆手,他对这些一点都不介意,连战场都上过,这些算什么,再说了身为一个太子,岂能那么文弱。 “无妨,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指挥使万通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太子爷非要进去,他也没办法,只是要一直随身保护。 走进北镇抚司后,印入眼帘的就是一个锦衣卫演武场,北镇抚司很大,演武场很多锦衣卫,这些锦衣卫大多数身着白袍,穿着甲胄,戴大帽,跟后世自己在电视剧中见到锦衣卫动不动就穿飞鱼服有很大不同。 朱佑极来大明也有十一年了。但除了几个锦衣卫高官外,基本都没有穿戴飞鱼服,后来才知道,飞鱼服并不是所有锦衣卫都有资格穿戴,也不是只有锦衣卫才可以穿戴。 飞鱼服跟其他四大服一样,都是皇帝赏赐给大臣的,四大服从大到小是蟒服,飞鱼,斗牛,麒麟,而蟒服也分为坐蟒和行蟒,以坐蟒为最尊贵。 “参见太子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演武场的锦衣卫大小总旗,小旗齐齐跪下道。 “都起来吧!” 朱佑极站在台上,身后跟着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和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以及锦衣卫同知杨铭和袁彬。 待众锦衣卫起来后,朱佑极见万通已经将北镇抚司的锦衣卫大小校官(校尉力士)聚齐起来,气氛已经烘托到此,不说些啥也不合适了。 “本宫今日前来是来看看北镇抚司和众校官大小旗,锦衣卫前身为我朝太祖皇帝所设立的拱卫司,后改称“亲军都尉府”,统辖仪鸾司,掌管皇帝仪仗和侍卫。 洪武十五年(1382年),裁撤亲军都尉府与仪鸾司,改置锦衣卫,但不管怎么改,有一个事实无法改变,那就是你们始终都是我大明最忠诚的卫士,历代帝王因为个人原因或者朝政所需,有亲近锦衣卫和疏远的,但从来没有想过裁撤,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本宫知道,那是因为信任你们,本宫也是一样,只要本宫在朝一日太子,你们锦衣卫好好办事,有功必赏,甚至加官进爵,前些年,本宫给东厂厂督尚铭和你们的指挥使万通,你们也是一样,哪怕一个小旗立了大功,本宫照样给他封爵,好好努力!” 说完朱佑极离开了台上,向着北镇抚司大堂而去,后面的梁芳和万通赶忙跟上,朱佑极的话给了众多锦衣卫希望,让他们明白,只要好好干,真有功劳,有多大功就给多少赏赐,绝不会压功不赏。 队伍中的一名年轻总旗,望着太子爷离去的方向,渐渐握起了拳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当朝太子殿下,这一位让他佩服已久的太子。 “牟大哥,这就是太子爷,这么年轻,而且很重视我们锦衣卫,跟着这样的太子,拼了命也值了!” 身旁的一名小旗向着牟斌轻声道。 牟斌点了点头,说道:“我这条命,这辈子就是太子爷的了,以后我们要多立功,才可以离太子爷更近一点!” 小旗附和道:“是呀,大哥说的对!” 第226章 热心的商辂 京师*李贤府邸。 “娘,妹妹李婉儿和李灵儿呢?” 李璋来到后花园,见自家娘亲正在浇花,有些不解道。 周氏无奈说道:“你找她们两个做什么,她们两个说是去清月楼见朋友去了!” 李璋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抱怨道。 “两个妹妹年纪也大了,而且早些年都跟太子殿下订婚被封为侧妃,怎么能让她们到处乱跑呢?” “你就别管了,京城传言清月楼是太子殿下所开,她们去那里,也许更容易见到太子殿下,就让她们去呗。” 周氏对这些基本不管,但这些儿子天天正事不做,就想着靠妹妹荣华富贵。 见娘亲这么一说,李璋瞬间懂得了,也就不再拦着了,只要能跟太子殿下接触就行。 李璋不想一辈子就这么混过去,他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两个妹妹,一旦妹妹做了太子侧妃,太子就是未来的皇帝,那他就是国舅,想想万家也是外戚,万家多威风。 而他们李家比万家那草根出身好了,自家父亲就是曾经的内阁首辅,人脉极广,如果自己一家是国舅,又有文人的支持,岂不是比万家还要富贵? 李璋向着周氏笑道:“还是娘亲英明呀!” “少拍马屁,哎,自从你父亲走后,我们府里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你可一定要小心呐!” 周氏毕竟是过来人提醒道。 “请娘亲放心!” 李璋嘴巴这么说,心里还是不服,想着早点让妹妹当上妃子,自己也好早日飞黄腾达,重现父亲生前荣光。 “夫人!” 一名家丁过来,周氏有些不解,随即问道:“怎么了?” “夫人,内阁首辅商辂大人,现正在大堂等候,说有要事商谈!” 周氏此时脑袋没转过来,内阁首辅商辂自从老爷去世后,就没有来过李府,今日怎么会前来商讨要事? “好,你让他先在大堂等着,我这就过去。” “娘亲,这当朝首辅商辂,以前父亲还在时倒是常来府里,但父亲去世后,就很少来了,这次前来又会是何事呢?” 李璋记得最后一次见商辂时,那时候还是成化二年,之后商辂再也没有来过。 “无事不登三宝殿,人家既然前来,肯定有事,老爷生前与他极其交好,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坏事,我现在去看看!” 说完周氏准备往大堂方向走去,李璋欲言又止,见自家母亲不想多说,也就不再开口。 李府大堂。 不多时,换了件衣裳的周氏,来到大堂,见正坐在那喝茶的商辂,行礼道。 “妾身周氏,见过当朝首辅大人!” 商辂赶忙起身回礼道:“不可,不可,李首辅乃是我在朝中的前辈,商辂能有今天多亏李首辅指点,不可行此大礼!” 周氏命侍女重新上茶水,待侍女离开后,周氏看向商辂淡笑道。 “妾身府邸自老爷走后,少有官员来访,不知今日首辅大人前来,是所为何事呀?” “周夫人,这次本阁前来,是来救你们的。” 商辂吹了吹茶水,又瞟了一眼周氏。 周氏心头疑惑看向商辂道:“妾身不知首辅大人何意?” 商辂抿了一口茶,认真的道。 “周夫人,你要明白,李首辅身前可是我们一党,我们不会害你们的,这次前来的确是救你们。 刘庭案,相信你们都听说了,而刘庭死前留下账册与笔供,说李贤身前受他所贿,可能与刘庭案有所牵扯。 如果此事一旦证实,你们李府就完了,本来府里两女未来都是太子殿下侧妃,这事一出就彻底没戏了,甚至一家都要搭配充军!” 周氏连忙起身,她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李贤的为人,她不信自家老爷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关键一旦证实,李家岂不是完了。 “请首辅大人,看在老爷的份上,救我们一救呀,老爷生前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呢?” 商辂点了点头,继续向周氏说道。 “李首辅的为人,本阁当然知晓,但就怕某些人不信,会从中捣乱,比如内阁大臣李秉,就多次与我等作对,所以本阁想了个办法。 这事由你们李府出面,前往刑部告刘庭栽赃陷害,当年那个账册只是签字,而亲笔字是可以仿造的,刑部又是我们的人,这样僵持不下,你放心太子殿下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而刘庭这个首告的人已经死去,没有首告之人,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了!” 周氏想了想,还是坐了下来,轻声向商辂询问。 “妾身不了解这些,只是这种方法真的可以吗?” “放心,这事关乎到李首辅身前的贤明,岂能让人随意污蔑,这种方法绝对有效,你就尽管去告,我会给刑部打个招呼。 不过此事不了再拖,晚不如早,时间久了就会夜长梦多,朝中所事,并不是本阁一人做主,像刚刚本阁所说。 朝中内阁大臣李秉就是专门与我等不和,李秉等人仗着前些年打了一点点小仗,得陛下重赏后,就得意忘形,所以本阁这才专门上门提示!” 商辂之所以一直提醒周氏,就是让她重视,周氏这里非常重要,只要周氏出面,太子殿下看在两位侧妃面上,更加维护自己,这次也就安然过关,刘庭的苦心也就没有白费。 周氏也觉得商辂所言不虚,既然商辂好心帮忙,自然应允。 “那就拜托首辅大人了,放心,明日妾身就前往刑部衙门状告刘庭,请首辅大人放心。 老爷走后已有十一载,想不到首辅大人高义,念老爷旧情,同时妾身代老爷感谢首辅大人帮忙!” 商辂点了点头,起身向周氏笑道:“好,那本阁朝中还有事,如改日有空,定当再登门拜访,就不便久留了,告辞哈!” 周氏也回礼笑道:“那好,首辅大人请慢走,妾身不便远送。” 见商辂走后,周氏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商辂说是为他,恐怕更多的是为自己,只不过现在的李府没有了李贤,已经不复以往了,此时不宜得罪商辂,也罢,就听他的吧。 第227章 崇王朱见泽 湖广省*德安府外。 德安府外十里地,一处营地之中,一队队蓝旗营军士驻扎这里,营地里的中心处,一个巨大的旗杆上,飘扬着一面龙旗。 从这面龙旗和数量众多的军士就可以看出,营地里这些人可不简单,蓝旗营右都督朱永在亲自带队布防。 皇帝营帐。 万贞儿给朱见深沏茶,眼眸深情的望着朱见深。 “陛下,接下来准备去找哪个藩王?” 目前按照路线来说,肯定要去崇王那,崇王府在河南省汝宁府汝阳县,再说了崇王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朱见深是肯定要去的。 朱见深笑着对万贞儿道:“贞儿,接下来去汝宁府汝阳县,去看看朕的六弟,也是朕唯一一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这个六弟从小就比较调皮捣蛋,当初可是死活不肯去藩地,母后还极其不舍呢,哈哈哈!” “嘻嘻,这不跟你一个样,你看你这么大了,有时候还不是跟个孩子似的,甚至吃个饭都要人哄!” 万贞儿白了一眼朱见深,笑道。 “哈哈哈,人年纪大咯,难免返老归童嘛,有句话叫老小老小,年纪一大就容易回味。” 万贞儿回道:“你才不老,今年刚好三十岁,正值壮年,贞儿才老了,都快五十岁了!” 说着说着万贞儿眼神渐渐淡了下来,她知道自己年纪越来越大,加上年轻时为宫女,为了保护在宫中的朱见深,时不时被打被骂,留下了病根。 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活多久,她明白陛下对自己的感情,就怕自己走了,陛下会接受不了现实,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 听万贞儿这么说,朱见深脸上的笑容不见,恢复了一些温色,轻轻将万贞儿搂进怀里,对其道。 “贞儿,你不老,谁说你老了,你永远都是年轻漂亮,在咱的眼里,你就像九天之上的玄女,月宫上的嫦娥。” 其实有些话朱见深没说,如果万贞儿真走了,朱见深也不会苟活,不管这辈子还是下辈子他都希望永远跟自己的贞儿在一起,永不分离。 万贞儿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她自己的身体她知道,目前来说还是没有问题的,转念一想。 “那这次去见六弟崇王,太后应该是挺高兴的,崇王是成化十年就藩的,也有三年未见了!” “是呀,母后一生就两子一女,姐姐重庆公主天顺五年下嫁给周景,朕又是皇帝,在极儿监国前,忙过政务,无暇分心,而六弟崇王又去了藩地,自然思念。 这次既然路过,刚好也多留几天,同时也让母后解一下相思之情,现在也不知极儿在京师干的怎么样了!” 朱见深眼光望向帐顶,这次出来,也是磨练极儿,锻炼极儿的理政能力,毕竟以后就是未来的大明皇帝。 这些年一般的政事,他都不插手,就是让极儿放开手好好干,至于他的那些弟弟,等年龄到了,全部就藩去,没有人可以动摇极儿的皇位。 “怎么啦?你不相信极儿的能力吗?” 万贞儿双手揽住朱见深的脖颈,脸庞贴在朱见深的胸膛。 “怎么可能? 极儿可是朕的孩子,能力不会差的,毕竟是朕的种!” 对这一点朱见深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乱说,臭美,夸了半天,是夸自己呀?” 朱见深抱起万贞儿往龙床上走去,轻轻放在床上对万贞儿道:“既然贞儿不信,那贞儿就和朕试试?” “不要,陛下,不要……” 万贞儿半推半就的轻声道。 此处省略一万字:……………… 太后营帐。 周太后扶额小睡一会,舟车劳顿让很久没出远门的太后有点吃不消,幸好休息了一下,好了很多。 周依依在一旁看着太后,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周依依觉得这些人并不是坏人,只是她不解,为何副教主说要他接近太子殿下,而太子殿下究竟做了什么,让副教主如此在意。 就在周依依胡思乱想时,周太后睁开眼睛。抿了一口茶水。 “太后,您醒啦?” 周依依轻声向周太后道。 周太后瞟了一眼周依依,摸了摸手笑道:“辛苦你了,在本宫小睡期间,一直在本宫身边待着!” “不辛苦呀,太后,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呀?” 周依依对任何事情都充满好奇,对于第一次出远门的周依依来说,任何地方对于她都是第一次。 周太后也不知皇帝的想法,至于下一个地方去哪,就更不知情了。 “珠儿!” 珠儿从帐外进来笑道。 “太后,珠儿在,是有什么事吗?” “珠儿,你去问问右都督朱永,下一步要去哪?” 太后自己也很好奇,不知是要回京还是去其他藩王那里。 “回太后,珠儿已经问过了,抚宁侯朱永说,下一步要去汝宁府汝阳县的崇王府。” 珠儿的话,让周太后震惊了一下,急忙确认道:“确定是去崇王府吗?” 珠儿点了点头道。 “的确是的,刚刚才去问过,抚宁侯朱永,他说陛下说的,下一步就是去崇王府,现在是在德安府外,正是北上前往汝宁府的道路。” 周太后的眼中出现了泪花,三年了,都没有见到他,这次终于可以去看看了,顺便看看他过的好不好。 崇王朱见泽是一个调皮的孩子,当初离开时,还一直舍不得,但周太后知道,一旦去藩地,无诏永远不得回京,周太后也以为这辈子无法再见了,这对于她来说,的确是个好消息。 周依依见周太后哭了,有点不解,轻声询问道。 “太后,崇王朱见泽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吗?” “是呀,崇王和陛下都是本宫的亲生儿子,当然还有一个女儿,等回京了,可以带你去看看,不过她已经成亲了。” 周太后擦了擦泪水,一脸笑意望着周依依。 周依依好奇道:“成亲是什么呀?” “你以后会明白的,到那时,也许本宫都需要依依帮忙呢。 只要是个女人都会经历这一步的,现在问这些还太早!”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周太后知道了周依依的单纯,这样的女孩子实在不多了。 第228章 皇帝与士大夫 京师*商辂府邸。 刚从李贤府邸回来的商辂,心情着实不错,只要自己搞定了李府周氏,刘大夏再跟彭府说好,就万无一失了。 走到大门口,对着门口的家丁喊道。 “刑部尚书张蓥,到了吗?” “回老爷,刑部尚书张大人,已经在堂内等候!” 听到家丁的回话,商辂点了点头,随即往府里走去。 堂内。 “刘郎中,阁老怎么还没回来?” 刑部尚书张蓥焦急道。 刘大夏则是摆了摆手,这张蓥啥都好,就是太着急,现在情况已经解决,只要首辅把李府的周氏说动,这事就可成。 “张尚书别急,首辅想必很快就回来了,毕竟李贤府邸离这边比较远,晚点回来很正常,不必大惊小怪。” “刘大夏说的对,张蓥你就是太心急了。” 就在张蓥心急时,商辂从堂外走了进来,两人拱手行礼道。 “参见阁老!” 商辂示意他们免礼,走到堂内主位,喝了一口茶,望向刘大夏。 “目前彭府那边情况怎么样?” “目前彭府已经没有问题,彭阁老的长子彭頩亲自保证,明日一早就前往刑部衙门,状告原工部尚书刘庭,到那时候,刘庭所留下的物证便不是铁证了。” 刘大夏现在有点佩服刘庭,真是聪明,看似反水商辂,死前给朝廷,特别给太子殿下一个假象,他并不是商辂的党羽或者已经醒悟,这样家人也能得到更大的宽怒。 “嗯嗯,本阁在李贤府邸也说服了李贤之妻周氏,张蓥明早要安排好,你这边千万不能出任何问题。 明日御门听政时,本阁估计李秉明天也会出手,但他万万没想到,本阁已经料想到这些,提前做出了应对!” 商辂现在倒不是怕李秉,只是有点怕太子殿下,现在他手里的权力越来越少,必须得依靠太子殿下重新夺回来。 刑部尚书张蓥回道:“请阁老放心,回去,本部就去安排此事,只是有一事不知,想问下阁老!” 商辂已经猜到张蓥想问什么了,这事恐怕很多人都想知道,商辂自己也没有绝对把握,但必须争抢一次。 “你是想问,下一任工部尚书该推荐谁,是嘛?” “是的,刘庭既然已经过去,那这下一任工部尚书该由谁来接任很重要,工部油水还是比较多的,现在我们手里权力本来就少,工部不能再丢了!” 刑部尚书张蓥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如果工部尚书再被李秉等人抢去,他们就处于被动了。 商辂向着两人笑了笑,轻声道。 “本阁准备推荐张峦,只要到了张峦手中,就等于到了我等手中,你们放心,这一切本阁都掌握在手中。” 刑部尚书张蓥与工部郎中刘大夏相视一笑,原来首辅早有安排,如此他们也就放心了不少。 “报,老爷!” 管家从堂外走了进来,商辂回道:“什么事?” “老爷,下人回报,太子殿下出宫了!” “出宫?去了哪里?” 商辂急忙说道。 “老爷,太子殿下去了北镇抚司,目前还在北镇抚司,具体在北镇抚司里聊了什么,不得而知。” 商辂示意管家退下,如果只是去了北镇抚司,商辂并不想多了解。 “阁老,你觉得太子殿下为何要去北镇抚司?” 刑部尚书张蓥询问道。 商辂向两人冷笑道:“只是去北镇抚司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估计是北方的鞑靼又不安稳了吧。 毕竟自英宗土木堡之惨败后,北方鞑靼与瓦剌就一直不得安宁,所以现在太子殿下才派锦衣卫探子前往北方,恐怕到时候又要重新启用勋贵了!” “是呀,要不是土木堡之变,我们文官又怎么能占据主导权,翻身做主人,历朝历代,汉唐宋元,只有宋最为强大,繁华,但都是文人的功劳,那些武夫岂会治国!” 刘大夏对此不屑一顾,在他心里文人才是治国核心,武夫只会让国家走入内乱。 刑部尚书张蓥提醒了一下两人道:“勋贵当年好不容易才干下去,自景泰始,勋贵就一落千丈,如今不可再让他们做大呀。” 商辂岂能不明白张蓥的意思,当年的土木堡真相又有多少人,知晓其中的事,这勋贵如今想起来没那么容易。 “你们两位放心,勋贵要想起来,除非开疆扩土,打败鞑靼,但是基本不可能,鞑靼如今一统北方了,连瓦剌都不是鞑靼对手,大明前些年倾尽全力才拿下河套。 可那时候鞑靼还要分兵防备瓦剌,所以才轻易败了河套,现在的鞑靼光骑兵就有二十来万,要是再来一次河套之战,鞑靼就不会输,而且当今太子聪慧,宠信我等文人,不怕这些勋贵翻天!”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 刑部尚书张蓥和刘大夏点了点头,只要勋贵起不来,一切都好说。 商辂摆了摆手,门外的管家,关上了大门,扫视了两人一眼冷笑道。 “当初英宗皇帝刚打完麓川之战,意气风发,更是助长了勋贵的气势,从汉末唐末来看,武人决不可信,国家要想稳定,必须由文人控制兵权。 而英宗皇帝想亲征,这也就是当时的大臣为什么都没有阻止,如果阻止了,等王骥和陈懋回朝了,英宗带着他们再亲征结果很可能就不一定了。 而英宗看似带着几十万大军出去,浩浩荡荡,其实是纸老虎,后勤掌握在我们手里,而马营守将杨俊为何弃城,太监郭敬带着宋瑛出去送死,自己却能回来,英宗被困土木堡,杨洪却见死不救。 还有当时龙门,隆庆,永宁,怀来守将连续弃城而逃,导致没人支援被困土木堡的英宗,英宗皇帝年轻气盛,却重视阉宦和勋贵,轻视我等文人,只有被抓了去,经历了一次俘虏,他回来后,才开始重视我等,都讲到这里了,你们可明白?” 刘大夏和张蓥对视一眼笑道:“我等明白首辅的意思。” “可如今的兵部尚书王越虽是文臣,却与阉宦汪直走的很近,当初打榆林关时,两人甚至心心相惜,这个王越不能留!” 商辂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他觉得宋朝的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就很符合明朝如今的现状, 第229章 诡异的土木堡真相 京师*北镇抚司。 坐在北镇抚司大堂,扫视了一眼周围,堂内的气氛有一种威严感,哪怕第一次来这里,还是避免不了,如果朱佑极不是太子,恐怕也不愿意来这种森严的地方。 “万指挥,锦衣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目前锦衣卫这边有没有什么事,是需要本宫帮助的?”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咽了咽口水,犹豫一会后,轻声道:“太子爷,现在锦衣卫由于刺探国家较多,人数暴增,资金方面有所亏空!” 朱佑极当然明白,打仗打的就是钱,情报也一样,如今锦衣卫的探子遍布吐鲁番,鞑靼,辽东女真,朝鲜,倭国,琉球,吕宋,暹罗,文莱,满剌加,云南土司,满者伯夷,南洋诸国,探子的工作很辛苦,朱佑极自然不会忘记他们。 钱?他现在不缺,如今国库丰厚,自己的内帑更是数不尽的银两财宝,只是这些钱都要用在未来的开疆扩土上,别看如今钱多,未来的大业用钱地方更多,所以朱佑极始终不敢乱花钱。 “这样吧,本宫从自己的内帑之中,额外支出一百万两,用于锦衣卫上下赏赐之用,你不必节约,有功者就赏,不够再找本宫要,本宫说了你们要钱本宫给钱,要官给官,要爵位给爵位,就看你们自身的努力了。 当然如果哪一天,锦衣卫没用了,本宫自然也会裁撤,本宫手底下不养闲人,别让本宫失望,未来开疆扩土时,探子的情报极为重要,你要重视,本宫的内帑由梁大伴在管,大伴,待会给锦衣卫支出一百万,听到了吗?” 梁芳心里一动,这个万通真是运气好,主子随随便便就给了百万赏银,随后躬身行礼道:“奴婢知道了,待会指挥使派人跟奴婢去内帑运银两吧!” 指挥使万通心里还是十分震惊的,太子爷居然一下子支出一百万,用来犒赏锦衣卫,要知道大明边军士兵一年军饷才十几两,十万大军一年军饷才一百多万两,这还只是用来赏赐锦衣卫的,简直太多了。 此时的锦衣卫人数才两三万人,并不是明末时期的十几万人,而且一百万两只是用于犒赏,实在太过丰厚,不怪万通这么激动。 “太子爷对臣等的关爱之心,臣等万死难报,只是这百万两实在太多了,目前锦衣卫人数也才两三万人,十万两就足够了!” “不要这么说,本宫觉得一点都不多,为朝廷办事,你们也很辛苦,收下吧,以后锦衣卫里的贪污受贿尽量少一点,本宫不希望以后再出一个高崇!” 朱佑极知道要他们完全不贪污不受贿,完全不现实,就算万通可以做到,手底下那些总旗,小旗也难办到,那就尽量改善下他们的生活,同时锦衣卫的确缺钱,有了这笔钱,万通也能更好的落实自己的吩咐。 指挥使万通躬身行礼道。 “臣替数万锦衣卫,谢太子爷天恩!” “你背后这两位是袁彬和杨铭吧?” 朱佑极望向万通背后的两个指挥同知,两人都是不同的面孔,袁彬是标准的汉人,而杨铭就不同了,杨铭长的比较粗壮高大上类似蒙古人的长相。 而根据朱佑极所知,这两人都是英宗皇帝亲信,在土木堡之后,两人都誓死跟随英宗身边,多次护主,真正让朱佑极在意的是当年土木堡之变的秘密。 朱佑极实在无法想象,英宗带着那么多大军,就算再不会打仗,又怎么会惨败成这样,更何况宣府和土木堡周围的怀宁等城为何都没有明军支援? 太多的疑惑,让朱佑极迫切的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在原来的历史中,从英宗后,文官实力越来越大,逼的后面的有为皇帝不得不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对抗文官集团。 比如成化皇帝,正德想利用宦官对抗文官,嘉靖利用分化对抗文官,可随着嘉靖死后,文官再度恢复,万历则是不上朝跟文官抗衡,而万历后的大明处于内忧外患,大明的皇帝再也斗不过文官集团,直到明朝灭亡,文官投降叛军和清军的最多,而阉宦少到极点,大部分都殉国。 这也就是朱佑极为什么掌握大权,但依然不能跟文官撕破脸,毕竟治国你终究要靠文官,你杀了一批,来了一批也许也是他们的人,朱佑极不敢大意,但土木堡真正的真相,他很想弄清楚。 “是,太子爷,这两位就是袁彬和杨铭,都是曾经的指挥使!” 指挥使万通退后一步,两人上前跪地行礼道:“臣参见太子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佑极虚空一扶,示意两人起来道。 “两位都起来吧,两位可是多次护我祖父,可以说是我们朱家的恩人,该本宫向你们感谢才是!” 袁彬和杨铭吓的顿时再次跪地道。 “太子爷此话言重了,英宗皇帝是君,我们是臣,臣就该誓死护君,不敢言谢!” “怎么又跪下了,快,快起来。” 朱佑极亲自上前将其扶起,随后望了一下堂内的万通和袁彬二人的脸色。 “本宫听闻两位曾经跟随英宗皇帝北狩,忠心耿耿,可惜当时大明军队战力太差,这才导致了土木堡之败。 但两位还是跟随在英宗皇帝身边,保障了皇帝的安全,但天佑大明,幸亏大明有一帮忠心的文臣稳住了大局,这才保住我大明江山,不至于重蹈南宋之覆辙!” “太子爷,臣并不认为英宗皇帝北征是军队不行,当时可都是永乐皇帝留下的底子,军中都是能征善战的军士。 当初英宗皇帝出居庸关时,路经怀来城,确认守将在城内,可等英宗皇帝回来时,怀来城已经是空城了,守将弃城而逃,后面又有瓦剌军追杀,英宗皇帝无奈只能到土木堡驻扎。 期间无数锦衣卫出去搬救兵,此时我们才发现不管是怀来还是隆庆,永宁,都是空城,而宣府总兵杨洪拒绝出城,后勤粮草由文臣负责,可英宗亲征时,后勤迟迟跟不上,臣不知其中有没有猫腻,只是觉得太子爷对文臣不可重信!” 袁彬说的话,让朱佑极印证了之前的想法,这土木堡看来真的有问题,随即笑道:“这个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当时的情况早已不了解,但本宫相信不管文臣还是武将对大明都是忠诚的,其中绝对没有任何猫腻,以后这话不能乱说!” 第230章 锦衣卫 袁彬正想再说些什么,见身旁的杨铭用胳膊轻轻撞了袁彬一下,袁彬才反应过来,连忙住嘴。 朱佑极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虽然锦衣卫里大部分人都是可靠的,但不敢保证这里面是不是有文臣的人,万一文臣一旦知晓,又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朱佑极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万通道:“万通,如今锦衣卫人数上,还会不会吃紧? 因为锦衣卫大多都是世袭,而锦衣卫机构又多,本宫还有东司房和西司房,对吧?” 万通站了出来,拱手道。 “太子爷,锦衣卫大部分的确都是世袭的,只有少部分是勋贵子弟,人数上目前暂时够用。 机构是多,有扫街道,抓捕盗贼,驯养大象等,但不知太子爷说的东司房和西司房是什么意思?” 朱佑极懵了,他前世记得锦衣卫是有东西司房呀,想了一会,朱佑极才想起来东西司房是成化年间,他的便宜老爹设立的。 如今因为他的到来,老爹这几年都不处理政事,自然也就没有设立这个了,那看来目前的锦衣卫只有南北镇抚司,还没有东西司房,既然没有,那就以后再说。 “没事,本宫觉得如今锦衣卫既然时不时也要负责京城的抓捕盗贼和治安工作,那么五城兵马司岂不是闲的? 为了更好的统一职责,本宫下诏令,五城兵马司从今日起,由兵部转到锦衣卫下辖,暂时归你锦衣卫统领,好了,既然没事本宫就回宫去了!” 朱佑极说完,直接起身在侍卫的护卫下,离开了北镇抚司。 “是,恭送太子爷!” 指挥使万通带着众人跪下,直到朱佑极走出后,万通等人才起,万通没有想到朱佑极居然将五城兵马司给了他们锦衣卫,可以说是无比的信任了。 走出北镇抚司大门的朱佑极,回头望了一眼,之后上了马车,在一众侍卫的保护下往宫里去。 其实朱佑极这么做,有自己的考量,五城兵马司虽然负责京师的治安,抓捕,救火,但六品的兵马司在京师品级太低,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伯侯的府邸都进不去。 但如果把兵马司划归锦衣卫之下,那就不同了,每次兵马司出去,都由锦衣卫带队,这样别说伯侯府邸了,京师就没有不可以去的地方,不管是抓捕盗贼还是治安,都可以大大提高效率。 不然始终这样互不统属,五城兵马司人多又管不了高官,锦衣卫权力大,可人数有限,双方结合岂不是一举两得,只是锦衣卫是世袭制,所以五城兵马司只是暂时归锦衣卫指挥。 北镇抚司*演武场。 站在台上的锦衣卫指挥使万通,望着底下的众多锦衣卫大小官员,校官,校尉力士,心里还是激动不已,他不敢想象,他把太子爷的命令说了出去,得引起多大的轰动。 “刚刚太子爷来了锦衣卫北镇抚司,你们都看到了,可你们都不知道太子爷是来干什么的,本座在这里可以来告诉你们,太子爷是来关怀你们,怕你们太辛苦了。 太子爷决定,赏赐锦衣卫一百万两,你们没听错,一百万两,只要立功者,或者工作积极者都可以得到这些银两,至于能得到多少就看你们了。 太子爷还说了,不管大小官员,只要做得好,立功了,你们要官给官,要钱给钱,要爵位给爵位,我们锦衣卫整整百年没有得到过如此赏赐,也从来没有被这么重视过。 传下去,以后我们锦衣卫,谁再贪污受贿,别被本座知道,一旦发现,不管大小一律以军法处置!” 底下的锦衣卫全部震惊不已,太子爷的重视让他们感觉,如梦如幻,因为锦衣卫平时赏赐极少,别说这么高的重视,就是一般的赏赐都没有,甚至连区区一个俸禄,在历史中,直到明朝灭亡,两百多年锦衣卫的工资都没有提升过。 所以此时众锦衣卫的激动难以想象,有时锦衣卫受贿,也的确是穷,朱佑极这么做,也不指望让他们戒掉受贿,那不现实,只要别因为受贿而犯罪,甚至同流合污就足够了。 “大,大哥,你说一百万两得有多少钱呀?” 一名小旗激动的问向身旁的总旗牟斌,牟斌摇了摇头。 “不知道,但几辈子还是花不完的,要知道一百万两可是十万大军一年的军饷!” 他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他也激动,不过不是对钱财,而是对太子爷的态度,在看他看来太子爷重视锦衣卫,就是他的机会。 紫禁城*御马监。 “大,大哥!” 太监韦兴匆匆忙忙跑进来,韦瑛瞬间变脸,这个弟弟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什么事,稳点说,天塌不了!” “大哥,有几名内侍在内官监左少监王敬的带领下,在门口执意要闯进来,不把我们御马监放在眼里,怎么办?” 韦瑛不爽的回道:“让净军侍卫把他们赶走,这梁芳也太过分了,欺负杂家的干爹没在,就这样欺负人吗?” “是,这就去。” 韦兴就为了等这句话,他早看王敬等人不舒服了,如今又来御马监门口耀武扬威,简直不把他御马监放在眼里。 御马监大门口。 “你说什么,韦瑛提督真的不让我们进去?” 内官监左少监王敬,简直不可置信,这个韦瑛也太大胆了,雪眉可是主子最宠爱的猫,如今跑进了御马监,万一出啥事,他怎么担待的起。 “王少监,你是平时闭着眼走路,走多了吗?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御马监,赶紧滚吧!” 韦兴却不理会他,在韦兴的心里,你就是在欺人太甚,随便找个借口就想进御马监,更过分的是进来的借口,是找一只猫,简直不可理喻。 没有韦兴的同意,御马监门口的净军侍卫就不会让王敬等人进去,气的王敬破口大骂。 “你等着,万一雪眉在里面出了啥事,等主子回来你们就彻底完了!” 内官监左少监王敬,不再理会韦兴,在他的眼里,韦兴可能已经是死人了。 第231章 雪眉出皇城 紫禁城*文华殿。 朱佑极走进文华殿内,到御桌前,正想拿起笔写些什么,可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四周望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 于是梁芳在其后一直跟着朱佑极,朱佑极在前面寻找,梁芳在后面慢慢跟着,过了一会实在找不到。 梁芳在一旁问道:“主子是不是在找雪眉?” “是的,雪眉不知跑哪去了,梁大伴你派人去找!” 朱佑极回道。 “是,主子,奴婢这就去。” 说完梁芳躬身慢慢退出了文华殿,刚出文华殿就碰上急匆匆的左少监王敬。 “什么事,这么毛躁!” “干爹,雪眉,雪眉……” 左少监王敬的断断续续,让梁芳心里咯噔一声,不会是雪眉出事了吧? 别人可能不知道,梁芳可是知道,主子可是对这个猫极其宠爱,要是出了事,那可不得了。 “雪眉,到底怎么了?你说呀!” “雪眉跑进御马监了,孩儿去御马监要猫,都抬出干爹的名头了,御马监的太监韦兴不把干爹放在眼里,直接把孩儿赶了出来,所以才来找干爹!” 望着一脸委屈的左少监王敬,梁芳怒从心头起,一个小内侍韦兴竟然敢如此目中无人,别说他了,就是御马监提督汪直,也没有他们的嚣张气焰。 “走,跟杂家去要猫,杂家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把杂家赶出去!” 说着,梁芳带着干儿子王敬,往御马监方向走去,王敬内心则是在偷笑,你韦兴敢拦本监,但我的干爹可是内官监掌印太监,还是内厂厂督,看你敢不敢拦。 紫禁城*御马监。 相比愤怒的梁芳,此时的韦兴是得意许多,韦兴是韦瑛的堂弟,所以在御马监里是横行无忌,无人敢惹。 当然也就这段期间汪直不在京师,过去汪直在时,韦兴不敢放肆,连他的堂哥都是汪直的干儿子,他连干儿子都算不上,如果不是汪直宠信韦瑛,他连进紫禁城的资格都没有。 大明的民间就有不少的阉人,这些人基本都是穷苦之家,都想着自阉入宫,好过富贵生活,在大明阉了入宫,是穷苦人最快的竞升方式,韦兴原本就是民间自宫的,然后意外碰见堂哥韦瑛,才被韦瑛带入宫。 “谁?” 就在韦兴胡思乱想时,身旁的一棵树上,有东西在动,韦兴刚靠近,一只全身毛绒绒淡青色的猫,从树上飞奔下来,吓了韦兴一跳,韦兴往后退了两步,摔倒在地。 指着猫怒道:“给杂家打死这个死猫!” 净军侍卫领命,追着雪眉到处打,雪眉不断躲闪,一名侍卫准备拔出钢刀,就在动手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住手!” 一看御马监提督太监韦瑛出来了,众侍卫立刻停下,而韦瑛不顾众人,向着雪眉走去,越走近韦瑛越心惊,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这个猫不就是当日在主子怀里的宠猫吗? 我滴祖宗呀,差点自己的堂弟和侍卫就要打死主子最宠爱的猫,越想韦瑛越不寒而栗,转而向着韦兴怒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你这个废物,差点要把本督害死!” 啪…… 韦瑛之前从来没有打过韦兴,因为韦兴从小吃尽了苦头,所以才带在身边,入宫后也一直在补偿他,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堂弟,结果今日给他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这才忍不住重重扇了韦兴一巴掌。 “哥,你,你为何要打我?” 韦兴不懂,不知道为啥因为一只猫,韦瑛就要打他,毕竟在紫禁城,猫可不缺,数量太多了,虽然平时不管,但打死一两只猫,对于自己的堂哥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韦瑛望着到现在,还仍然不知闯了大祸的韦兴,气道:“这只狮子猫叫雪眉,是主子的宠猫,那日主子当着众人放话,无论大小官员,谁要是伤了他的猫,那人就要付出代价,你现在明白了吗?” “什么?哥,我不知情,我真的不知情呀,哥你要救我呀!” 韦兴此时才知道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主子如果要他命,只是一句话的事。 “呵呵,本督怎么救你?本督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救自己!” 不过韦瑛心里还是安慰了一下自己,幸好猫儿没有受到伤害,此事并非没有周旋的余地。 “猫跑了。” 就在韦瑛发呆时,由于雪眉受到惊吓,跳出墙外,往宫外跑去,韦瑛立刻反应过来。 “快,快把猫抓回来,千万不能伤害它!” “是,哥你放心!” 韦兴正想亲自带着侍卫出去找,一名侍卫匆匆进来道:“提督大人,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在外面等候!” 韦瑛则是不解,这梁芳来找自己做什么,自己与他没有交集,难道主子已经知道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韦瑛走出外面就见到了气势冲冲的梁芳,一看这脸色就不好,肯定不是啥好事。 “不知内官监梁掌印,来我御马监有何要事呀?” 内官监掌印梁芳,转身回头瞥了一眼韦瑛笑道:“韦提督真是淡定呀,换做别人早就手忙脚乱了。 杂家不跟你废话,赶紧将雪眉交出来,不然就是你干爹汪直恐怕都保不住你!” 韦瑛眼珠转动,左思右想,这个猫他怎么交呀,如今都不在御马监了。 见韦瑛迟迟没有动静,内官监掌印梁芳继续说道:“把杂家的人拒之门外,或者看不起杂家,这都是小事,如今主子的宠猫是大事,而好多宫中内侍都看见猫进了你的御马监,今日你要是交不出来,看你怎么跟主子交代!” “猫,猫走了,不在御马监了,刚开始的确是在御马监,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韦瑛最终只能实话实说,把事情全盘交代,还有韦兴不知猫身份的事。 “什么?” 一旁的梁芳瞬间(?? . ??)懵了,他原以为韦瑛只是把雪眉藏了起来,但没想到还打猫,最后直接把雪眉逼走了,这事如今闹大了,京城这么大,怎么去找一只猫呀? 第232章 大海的可怕 紫禁城*文华殿。 嘭…… 朱佑极重重将茶杯摔在地上,顿时吓了梁芳和韦瑛一跳,朱佑极赶忙调整状态后,对两人道。 “本宫不想听你解释,念你的堂弟不知情,限你三日之内找回雪眉,如果三日后还找不回,自己处理自己吧,现在就去!” 御马监提督太监韦瑛回道:“是,是,奴婢这就去!” 见太监韦瑛跑了出去,朱佑极才回过身,这些太监,就一个令自己省心的,好不容易喜欢一只猫,都能赶走。 背对着梁芳,朱佑极抬了抬手道:“梁大伴,这雪眉会不会跑出京城呀?” “回主子,应该不太可能,猫再能飞檐走壁,但京城的城墙肯定上不去的,要出京城必须从北平,东安,西征,南镇四大城门其中一个出去,各城门都有大量旗营驻守检查,别说一只猫了,就是一只老鼠都是出不去的!” 梁芳这话倒是没有夸大,如今京城面积更大,但京城驻兵实在太多,五旗营有五十万兵力,每个城门平时都有几百个军士在检查,这时候猫是出不去的,而夜晚虽然城门关闭,但也有军士驻守。 听到这里朱佑极可以放心了,既然雪眉跑不出京城,就放心了,这韦瑛一定会去找东厂尚铭,只要还在京城,凭借东厂的番子,找到雪眉只是时间问题。 “哎……” 朱佑极突然想到了什么,深深叹了一口气。 梁芳连忙询问道:“主子为何叹气?” 朱佑极拿起笔,随意道:“汪大伴,下西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目前情况怎么样了!” “主子不必担心,汪直虽然年幼,但心机深沉,比较早熟,聪慧,一定可以平安回来的!” 梁芳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失望,果然主子还是最心疼汪直,自己这么努力,还是比不上汪直,哪怕汪直的干儿子把主子最宠爱的猫逼丢了,都没有过多的责罚,如果换了别人,恐怕已经是尸体了。 朱佑极瞟了一眼梁芳,轻笑道。 “你与汪大伴,都是陪着本宫长大的,他们之中你的年纪是最大的,是最懂事的,你应该明白本宫的意思,如果换了你,本宫也是会担心的。” “是,是主子,奴婢明白……” 梁芳这时候心里才悄悄好过了些,他认为自己的忠诚,能力不比汪直差。 说完,朱佑极走出文华殿外,看向远方,天马上就要黑了,希望汪直他们一切顺利,这是大明几十年后第一次下西洋,除了了解目前世界各国的状况和宣扬国威,还有就是加强海洋贸易。 毕竟目前大明的财政都靠海上丝绸之路,如果不是海上贸易,天下白银也不会疯狂进入大明和他的口袋,以后大明开疆扩土要花大量的钱财,没有钱靠啥打仗? 寅时*孟加拉海*大明舰队。 深夜的孟加拉海极其可怕,虽然大明的舰队很庞大,但黑暗中的大海,仿佛无穷无尽,不管多少船只,人员,在大海中都非常的渺小。 而更可怕的是,大海中的狂风,此时的狂风极大,带着暴雨倾泻而下,大海的风浪也跟着群魔乱舞,但由于宝船巨大,造船工艺极高,船身坚硬,几日的大风浪不成问题,但就怕持久下去。 大明舰队中最大的是宝船,二十三丈长,五丈宽(换算后世就是长达70米,宽15米),重达五千料(料就是容量单位,换算后世五千料就是2500多吨的排水量)。 宝船属于楼船,有很多层,主甲板中部有一层甲板室叫做舯(中)楼,船艉(尾)部有一座三层的艉楼,汪直就住在这艉楼上,船头部分有一个二层楼,从船舱底部到甲板分为三层。 宝船最底层装满了,用来维持船体稳定的砂石,二层装满了货物和食物。 甲板的最上层,除了左右设有大炮之外,中间的巨大空间是给船上几百名白旗营军士住的船屋。 船头二层是一百多名水手居住的地方,汪直住在船尾二楼中间,其余官员也都住在二楼,三楼是神堂用来供奉妈祖(天妃),一楼是舵手的操作间。 妈祖(天妃娘娘),是海域国家共同信奉的海神,从永乐时期,郑和下西洋开始,郑和船队在海上被妈祖所救,回朝后,永乐皇帝就加封妈祖为天妃,并且规定以后下西洋船队,船上都要有神堂,专门用来供奉妈祖。 “干爹,如今我们是到了哪里? 这风浪也太大了,到了大海瞬间感觉我们的宝船都变得渺小了许多。” 身后的张永也出海这么久了,第一次见到如此巨大的海浪和狂风,幸好他们的宝船巨大,不然要是一般的小帆船,恐怕挡不住,第一次有这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里据海图所指是孟加拉海,的确这个狂风太大了,一两日还没事,但长久下去,舰队便有覆灭的风险,刚刚本督已经跟天妃娘娘祈祷,希望今晚过后,风雨可以降低些,这样到了明日就好多了。 同时安排下去,船队各官员不可懈怠,有什么紧急情况,第一时间禀报,希望上天护佑我大明,几十年了,宣宗后这是第一次去西洋!” 汪直虽然早熟,但他年纪并不大,他是以幼童年纪入宫的,成化三年入宫的,此时的他也才十六岁而已,几年前监军时,他才几岁,但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年幼,也没人敢把他当小孩,他要狠起来,连梁芳那种老家伙都害怕。 张永望向汪直道:“干爹,你已经累了好几天了,先去休息会吧,这里有武靖伯赵辅和监军朱骥先看着!” 赵辅和朱骥对视了一眼,同时劝道:“不错,这里有我们先盯着,你是舰队总督,忙的事很多,又累了好几天没有休息,先去休息会吧,如果有情况,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 汪直本想拒绝,但的确眼睛有点睁不开了,这几日他的确都没怎么休息,身处大海之中,他不放心,就事事躬亲。 “好吧,有情况通知本督,有空再去天妃娘娘那祈祷,如果这次能成功渡过危机,成功回朝后,必定回奏主子,为天妃请功!” 第233章 有礼貌的锦衣卫 京师*朱雀大街。 “店家,店家!” “咋滴啦?” 店家刘大望着跑进来的小厮,不解道。 “门,门口有锦衣卫的缇骑!” 小厮的话,让刘大感觉费解,他只是一个普通老实的杂货铺老板,怎么会有锦衣卫上门。 走到门口的老板刘大,果然见到了两名锦衣卫缇骑,刘大不敢怠慢,拱手道。 “两位官爷,不知有何要事呀?” “店家,宫里走丢了一只猫,我们需要进去查看,在这里通知你一下!” 一名小旗有礼貌的说道。 正是缇骑的态度,让刘大认为这是锦衣卫索要贿赂,毕竟以锦衣卫的蛮横,他一个小小的店铺,还需要经过他同意么,早就进去扫荡了。 店家刘大给了小厮一个眼神,然后独自往屋里走去。 “两位官爷,在这里稍等,马上就好!” 两位小旗对视一眼有些不解,不懂这店家是要做什么,平时不打招呼就冲了进去,今日特意打招呼,结果还把他们晾在外面? “实在太过分了,我们冲进去吧!” “不可,这次出门指挥使大人亲自下的命令不可扰民,而且当今太子爷爱护百姓,这次还给我们锦衣卫加了百万两的犒赏,哪怕平分到每一个人身上,一个人就可以分三十三两!” 一名小旗骄傲的说道。 “哇,这么多钱,太子爷真是英明,好那就等等吧!” 说到他们小旗的心坎去了,像他们这种底层锦衣卫,俸禄低的可怜,历代帝王从不会给底层锦衣卫的赏赐,所以有时候不得不靠百姓商人的孝敬,但这次朱佑极带去的百万两,明确说有功者给的多,无功者也会给点,对于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天堂。 不多时,店家刘大出来了,手上拿着一个小银锭,看大小有十两银子,换做以前,两位小旗肯定收下,但此时不同了。 “两位官爷辛苦了,这是十两银子,再多的,我也拿不出来了,希望两位官爷能收下,喝喝茶也好!” “店家,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锦衣卫从来不会干欺压百姓的事,当今太子爷爱护百姓,不允许我们这么做,以后也不会了,这次是真的来找猫,这只猫听说是太子爷的爱猫。” 听小旗这么认真的说,刘大才收回了银两,速度让开,两位锦衣卫小旗进去检查,检查时也不会乱碰东西。 让店家刘大心里默默感动,我大明的太子真是仁德呀,以后必定是有为之君。 等锦衣卫走后,店家刘大这才跪下口中高喊太子爷千岁。 这种事在京城的各个商家,民宅里发生,现在的锦衣卫,东厂,西厂,内厂,都知道太子殿下爱民,对待顽固不良的商人,官员,可以狠一点,对待百姓绝不可以,这是太子爷的底线。 当然最着急的还是东厂,锦衣卫他们都是帮忙找,想找到邀功,可东厂找不到是要死人的。 清月楼。 “姐姐,姐姐。” 门外的冬梅敲打着林心心的闺房。 “怎么了嘛?” 林心心打开了房门,冬梅胸前抱着一头沉睡的小猫,进来房内。 林心心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冬梅胸前淡青色的猫,林心心知道冬梅从来没有养猫,今日怎么带了一只猫进来。 “冬梅,你啥时候开始养猫的?” “这不是我养的,不知从哪里跑来的,跑到了我的房间,我看他好可爱就养了下来。” 冬梅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猫咪,有点爱不释手,轻轻用玉手,抚摸过雪眉的毛发。 不过林心心却注意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向冬梅笑道:“你呀,你注意到了吗? 这只猫咪的毛发极其干净,还带着香味,它的主人肯定是富贵人家,如果是野猫不可能这么干净的。 你到时候还是要还给人家,只是目前不知道是谁家的猫咪,你还是要去问问比较好!” “我发现了,可我就是喜欢嘛,我是不打算还的,这只猫咪这么可爱,要是有主人了,我就买下来,但就怕是勋贵大官的就麻烦了,所以才来找姐姐的。” 在冬梅眼里,自己的姐姐是很厉害的,跟太子关系很好,京城里那么多勋贵子弟,之所以不敢在清月楼撒野,都是看在姐姐的份上。 “不,不行的,太子是给了我一块令牌,允许我随时进宫,可我们不能利用太子的身份去胡作非为。 我也很喜欢这只小猫咪,但没办法,这种猫一看就是某家少爷或者小姐的高宠,待会我让贾伯出去,张贴告示,让它的主人来带走它吧!” 太子朱佑极的确专门给林心心做了一块令牌,这块令牌可以随时进宫,通行无阻。 但林心心不会这么做的,更从来没有利用令牌做了任何有损太子名声的事,甚至来清月楼的也有很多高官子弟,富商巨贾都是带着同一个目地。 在京城如今没有人不知道清月楼,都知道清月楼是太子的产业,里面四大花魁虽然个个美艳绝伦,可没有人敢动她们的心思,因为所有人都认为她们是太子的禁脔。 虽然太子现在年纪还小,但可以养大,毕竟再过三四年,太子就可以了,所以这清月楼虽然每日都有众多客人,但唯独四大花魁无人敢碰。 当然来这里的,什么人都有,有的是来看热闹的,有的是求官的,还有的是希望贿赂上四大花魁,来搭上太子的线,所以四大花魁并不缺钱,甚至顺天知府都多次过来捧场。 清月楼的门口也是一天到晚都有各方的力量巡逻,门口永远都有顺天府衙役,兵马司,三大厂番子,锦衣卫,旗营城防军,只要有人闹事立刻就带走。 像皇家酒楼,动物园,拍卖场都是明面上皇家产业,而清月楼属于青楼,这种产业一般皇家是不能公开的,所以大家都以为这是太子开的,都心照不宣,毕竟没有人傻到亲自到太子面前去询问,你是不是开了青楼。 能见到太子的,就没有低于五品的,能与太子单独说上话的就没有低于三品的,能做到这个职位和品级的,自然没有傻子,不然也不会有这本事。 第234章 御门听政 第二日*御门听政。 御门听政是在奉天门外,皇帝坐在奉天门里,临时设一屏风、宝座和御案,皇帝坐在御案前,面朝奉天门广场,文武百官则只能站立在广场上。 至于为何让百官站立在露天广场上朝,是因为天子是上天之子,秉承天命而治百姓,与臣民商量的事情,也要让上天知道,露天听政,表明了皇帝对苍天恭谨的态度,和对万民坦诚的胸怀。 当然现在这一切都是朱佑极在做,因为他是监国太子,并且皇帝不在宫中,经过十一载的磨练,他现在处理国事已经融会贯通,自然熟练了。 朱佑极坐在御案前,望着底下群臣,站朱佑极右侧是神宫监掌印刘瑾,左侧是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 “今日阁部有要事秉奏吗?” 内阁首辅商辂抢先一步道:“回太子殿下,如今天下无事,四海升平,内阁没有重事上奏!” 内阁阁臣李秉接着道:“太子殿下,内阁有要事禀报,此事甚至关乎朝廷重臣!” 说完李秉还瞟了一眼商辂,那眼神里都带着嘲讽,他也知道这个案子不一定能搞垮商辂,但能恶心他也不错。 朱佑极表面没有任何的波澜,但心里笑开了花,这些人又开始斗了,斗的好,如果臣子不内斗了,就该斗皇帝了。 “岂有此理,内阁怎么如此做事,目前内阁就你们两位,还怎么一位有事,一位无事?” 商辂正想说两句,这次被李秉抢先了一步。 “太子殿下,心存正义之人,自然不怕,只有内心有鬼之人,才隐瞒不报。 臣听闻刘庭死之前,幡然悔悟,拿出了一份账册,里面记载了某些尸位素餐的朝廷重臣,不干臣事,只会贪污受贿,此账册在西厂手中!” 刘瑾一脸得意的看向商辂,之前他只是一个小小内侍,根本拿捏不了堂堂朝廷的内阁首辅,连一个西厂都设立不了,就是这个商辂带头反对。 导致他的西厂差点还没出现,就被打死在萌芽之中,这仇他自然不会忘记,这些文人看似一个个忠君爱国,实际上都是道貌岸然之辈。 紫禁城*午门前。 “停!” 轿子停在了午门前,一名夫人下了轿子,往午门慢慢走去。 “站住,什么人?” 今日值班的是黄旗营副指挥戚宁,只是戚宁有点疑惑,上朝才一半,怎么会有个妇人过来,看其服饰应该是个官家夫人。 “将军,妾身是李贤之妻周氏,这是妾身的一品诰命和奏本,请求将军转交给太子殿下!” 戚宁检查了一下,的确是一品诰命,诰命夫人有权直达天听,望向周氏道:“你放心,末将这就将奏本上交殿下!” 随后戚宁跟其余黄旗营侍卫交代了几句,往午门里走去。 上轿子前,周氏望了望午门,她已经去过刑部了,现在更是以自己一品夫人的身份,直接在早朝时,上奏殿下,想必更能帮上商辂的忙。 周氏早就知道商辂的打算,只是不说破而已,毕竟自己夫家已经不在,虽然李贤在文人中威望较高,但毕竟不在了,以后李府有啥事,还是需要商辂帮扶。 奉天门。 朱佑极一脸尴尬的说道:“本宫想起来了,前两日西厂厂督刘瑾,的确上了一份奏本,附带有一份账册,本宫稍微的看了一下,一开始觉得是空穴来风,但依李卿所说,这是确凿证据么?” “是的,臣也是听闻,不过身为人臣,臣并不是捕风捉影,西厂抄家前工部尚书刘庭之府,满城皆知,而从刘庭府邸搜出一本账册,当时门外百姓都有看到。 臣相信商首辅的秉性,臣也觉得身为内阁首辅绝不会是收受贿赂之辈,为了那一点点银两,冒欺天之险,商首辅肯定不会做,除非涉案其中。” 李秉说完,默默退下,一个贿赂之罪并不是他的目的,如果能将商辂拉入案件之中,虽然没有证据,但让君上失其信就足够了。 朱佑极看向身旁的刘瑾。 “刘大伴,你这账册真是在刘庭府邸里所搜查出的嘛?” “回主子,的确是从刘庭府邸的书房里搜查出的!” 刘瑾现在感觉有点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刚刚主子的表现令他有些不安。 “商卿,如今李秉和西厂的证据都指向你,你自己本人对他们的指控,有什么想说的?” 朱佑极自己也有后手,只是想看看商辂有什么方法,相信商辂这种聪明人,肯定能想到办法。 “殿下,臣自景泰八年被贬后,本无意官场,但皇帝英明,成化三年将臣召回京师复位,臣复位后第一时间就上奏八事:勤学、纳谏、储将、防边、省冗官、设社仓、尊崇、广造士法,到如今臣可有懈怠?” 商辂一把鼻涕一把泪,让人看了实在不忍,连朱佑极都觉得自己做的是否过了。 都察院左都御史刘健出声道:“太子殿下若说商首辅受贿,没人可信,参与案件其中,更是不可能,首辅为人刚正不阿、宽厚有容,临事果决,文人士子常称“我朝贤佐,商公第一!” 礼部尚书马文升想说些什么,却被李秉眼神示意拦住,李秉这时候意识到,这个商辂恐怕是有备而来,现在再报就不太明智了。 就在朱佑极准备拍板决定时,一个声音传到了奉天门下的朱佑极和底下的文武百官。 “报……” 黄旗营副指挥戚宁跑了进来,到奉天门下,高举奏本。 “一品夫人周氏,午门外请上奏本。” 朱佑极这倒是没有想到,这周氏上什么奏本,难道是刘庭的账册那事? “哦,周氏,那不是李贤的夫人吗? 梁大伴,去把奏本拿来!” 底下的商辂,却是知道周氏这个奏本是写的什么,只是他原本的计划是让周氏上报刑部衙门,然后让刑部尚书见太子,来化解此事,没想到周氏更聪明,在第二日早朝时,以一品夫人的身份,上奏天听,看来她已经知道了,是本阁低估了她呀。 第235章 东厂:老乡开门送温暖 紫禁城*御门听政。 朱佑极仔细看了看周氏的奏本,这才明白为何商辂刚刚显得那么底气十足,原来是这样。 不过幸好是在成化朝,要是在洪武朝,按照朱元璋那性格,商辂估计直接就被拉出去砍了。 “诸位爱卿,这是李贤之妻周氏送上来的奏本,是状告刘庭的,状告他私自假造账册,污人一世清名,你们有何看法?” 在众人的震惊中,刑部尚书张蓥见时机已到,出声道。 “殿下,臣刑部衙门也收到了,李府周氏和彭府李氏的状告,都是状告刘庭!” 李秉瞟了商辂一眼,这商辂好算计,利用这个计谋,把被告,变成了原告,尽管没有实际证据,但由于刘庭已经死了,这事也就无法再查办下去了。 顿时鸦雀无声,安静的可怕,文臣这边都不说话,至于武将勋贵一开始就是抱着看戏的态度,这事跟他们原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成国公朱仪更是全程微闭着眼睛,有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感觉。 朱佑极也点了点头,这个商辂真的是有本事,就知道他没这么容易被搞垮,不愧是当年的三元及第。 “好了,既然这件事证据不足,就驳回此案,刘庭的证据无效,暂时将此案列为悬案移交刑部封存!” 朱佑极说道:“你们既然没有事,本宫这里有点小事,昨日本宫的爱猫雪眉不见了,发动了厂卫到处寻找就是找不到。 没有雪眉,本宫睡不着觉,城门军那边有看到本宫的爱猫出城吗?!” 在成国公朱仪等人的示意下,伏羌侯毛忠出声道:“昨日,臣根据四大城门的军士回报,并未看见一只猫出城!” 朱佑极接着道:“那有没有可能,城门军疏忽时,猫儿跑了出去呢? 毕竟猫就那么大,城门却非常大,或者被夹带货车里出城,有没有这种可能?” 伏羌侯毛忠犹豫了后,向朱佑极行礼道:“殿下,臣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可能,城门军现在检查特别严格,人出去全身都要搜查,货车也是一样,而且猫是会叫的,不可能躲的过军士的检查。” 朱佑极点了点头,猫的确没有那么听话,现在由于商业已开,京城作为大明都城,城门口非常繁荣,所以守城军士检查非常仔细,这个朱佑极是相信的。 “既然没有出城,就是在京城内,这样吧,人多力量大,本宫给了御马监三天时间,至于顺天府,本宫也给你三天,大家帮忙找找,没有事就退朝吧!” 说完,朱佑极离开了,群臣望着那空空的龙椅,大眼瞪小眼,但文臣心里是高兴的,因为皇帝爱猫,只要仁德的皇帝都爱猫,比如前两位的仁宗,宣宗都是爱猫的,文人士子也都爱猫,这点与太子殿下的喜好是相同的,爱猫他们不反对,只要不是爱马。 京师*北城。 由于京城的扩大,商贸的发达,使得京城里的贫富也有一些差异,总体来说,京城的北城属于最穷的城区,但这种穷只是限定于跟其他三城相比。 如果拿北城与其他府城相比,那就富有多了,东城和南城最富有,也是富家子弟,富商巨贾,高官勋贵的聚集地。 西城则是武将勋贵府邸最多,大明朝一大半的勋贵府邸都住西城,因此西城较为安静,东城和南城则更有热闹,特别是南城的朱雀大街,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北城一处院落敲响了门声。 “谁呀?” 房里的主人从内屋里向外喊道。 房里的主人是一对老伴,由于儿子都在五旗营当兵,他们才有幸从老家,搬到京城来住,但一向是谨小慎微,他们知道,这里是天子脚下,全大明最尊贵的城池。 “老乡,不要怕,我们是东厂,我们是好人!” 门外的一名东厂番子,在敲着房门,显然这对于他来说,极其的不适应。 “刑官大人,他们不开呀,要不直接撞进去吧?” 在他的印象中,东厂什么时候对百姓还需要敲门了,直接就是撞,敢阻拦办事直接就杀,反正都是百姓,就算背后有后台,只要不是三品以上大官,基本上也没事,而且这里还是北城,北城大部分都是住着百姓,只有一小部分是低级官员的家属。 啪…… “当今主子,三令五申不准以任何理由,无故骚扰百姓,你都忘啦? 连我们的督主,都不敢这么做,你小子敢,你有几条命,简直狼改不了吃屎。” 刑官杨鹏对他们简直大失所望,一群都是扶不起的败类,难怪一辈子只能当个番子,主子特意交代的事,都敢阳奉阴违,往往死的最快的就是这种人。 番子一脸委屈的道:“刑官大人,是狗改不了吃屎吧?” 啪…… 刑官杨鹏又给了他一巴掌,直接把他扇在了地上,又加踹了一脚。 “你才是狗,全家都是狗,没有脑子的废物!” “本官亲自来,看好了,学着点,不然以后你哪天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刑官杨鹏,整了整衣裳,走到房门前,再次敲了敲门,一脸和善的道:“老乡,开门,东厂来送温暖来了,我们都是好人!” 而房子里的一对老人,原本打算去开门,但却被东厂两个字吓了一跳,他们从儿子的口中听说过东厂,听闻东厂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官员都极其害怕,他们只是普通百姓,如何不怕? 但再怕,也得去开门,这只是小木门,根本挡不住东厂的人,再说东厂毕竟是官府,没有事想必也不会为难他们。 打开门后,一个笑脸马上迎了上来。 “老乡,我叫杨鹏,是东厂的,主要是问你,有没有见过一只淡青色的猫,眼睛是一只蓝一只黄,还有就是检查一下你的房屋。” 老头抓了抓后脑勺,正想拒绝,但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杨鹏道:“你说的这只猫,小老头好像见过,不过不是在我家,而是在南城!” 杨鹏喜出望外,只要这个老头能提供猫的位置就行,凭借他们东厂的地位,什么公侯府邸进不去,这次他觉得他要立大功了,而且御马监的提督太监韦瑛,还得欠他一份大人情。 第236章 妈祖显灵 “快快,快说,那只猫到底在哪?” 杨鹏迫不及待,现在各方都在寻找太子的宠猫,自己要是先找到,简直不要太风光。 “是在南城的,一家青楼门口看到的,那猫就在青楼二楼楼瓦上,待了一会就跑进青楼里去了,当时看到的不止小老头一个!” 老头子的话,让杨鹏又忧又喜,喜的是,终于找到猫的线索,但忧的是,这个事也有别人看到,万一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到底是哪家青楼?” 老头接着道:“是在南城朱雀大街一家特别有名特别大的青楼,叫清月楼!” “清……” 刑官杨鹏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再问了一句。 “你确定是南城朱雀大街,那个最大的清月楼?” 老头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 “小老头不会认错,那个青楼在京城都特别有名气,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好,谢谢老乡!” 告辞老头后,刑官杨鹏不敢怠慢,带着番子骑马,往东安门方向飞奔而去。 孟加拉海*大明舰队。 “海浪退了……” “狂风不见了……” 舰队上的白旗营军士各处奔走,到处汇报这个好消息,站在船头的武靖伯赵辅,望着目前的大海,笑着点了点头。 咚咚咚…… “谁?” 汪直从床上惊醒,看向门口方向问了一声。 “干爹,是我,张永!” 汪直打开了门,坐在床上揉了揉额头。 “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干爹,张永就是来说此事的,外面大浪退了,狂风也不见踪影了!” 张永说完,汪直激动的跳起,往房外跑去,跑到了船头,望着天空和大海,汪直激动的心才平复了下来。 昨晚的海浪着实吓到了汪直,导致晚上也睡不好,将近天亮才迷了一会,可皇天不负有心人,海浪终于退了。 张永在汪直的身后道:“干爹,昨晚卯时天快亮时,在船头守卫的两名军士,看到我们广州舰的中间最大桅杆顶上,站着一名女子,女子头戴凤冠,身披霞衣,她挥了挥手,海浪跟狂风就瞬间不见了!” 汪直回头望向张永,惊讶道:“所言当真?” 张永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孩儿身后这两名军士看到的,由于他们站在船头,刚好可以看到桅杆顶部!” “你们说说,当时具体是怎么个情况?” 汪直不是不信张永所说,只是这事的确很大,但汪直相信,天妃娘娘还是存在的,毕竟天妃娘娘在历朝历代的记载,包括本朝的永乐年间,他还是记得的。 天妃又名(妈祖),北宋宣和五年,宋朝派使者率船队出使高丽(今朝鲜),在东海上遇到大风浪,其中八条船沉了七条,只剩下使者所乘的船还在风浪中挣扎,忽然船桅顶上闪现一道红光,一朱衣女神端坐在上面,随即风平浪静,使者所乘的船转危为安,使者惊奇,船上一位兴化府人说是湄洲神女搭救。 宋绍兴二十五年(1155年),兴化一带发生瘟疫,无药可治,妈祖托梦给白湖一村民,说离海边不远的地下有甘泉,喝了可以疗愈疫病。 第二天群众前去控掘并取水饮用,果然灵验。消息传开后,远近人都来取水,络绎不绝,染疫的人全都得救了,这口井被誉为“圣泉”。 淳熙十一年(1184年),福建都巡检姜特立奉命征剿温州、台州一带海寇,临战前官兵乞妈祖神灵护助,战时隐约看见神在云端之上,于是乘风进兵,擒获贼首,大获全胜。 乾道三年,海寇侵扰,官兵数次围歼都无法得手,后凭妈祖神助获胜。 嘉定元年(1208年),金兵聚集在淮甸一带,宋廷兴师北伐,向妈祖祈祷神助,宋朝军队三战三捷,解了合肥之围。 嘉定十年,海寇再次犯境,官兵又得妈祖神助,擒蔻首而胜。 嘉定十年(1217年),兴化大旱,百姓祈求于妈祖,神示梦下雨之时,果然灵验。 景定三年(1262年),海寇作乱于兴、泉、漳之间海域,官兵得到妈祖神助,在莆田湄洲一带海域擒获海寇。 当年三宝太监,七次下西洋中,3次是船队遇到海寇掠夺和受到锡兰山国王亚烈苦奈儿陷害;1次是船队为苏门答刺国生擒;3次是船队在海上遇到飓风和险情,每次都说得到妈祖神灵庇护而脱险。 永乐七年,钦差尹璋出使,同年钦差陈庆等往西洋;永乐十三年,钦差内官送甘泉于榜葛剌国,同年太监王贵等又奉命往西洋;洪熙元年(1425年)乙未,钦差内官柴山往琉球;嘉靖十一年(1532年),钦差给事中陈侃等人往琉球册封;嘉靖三十七年,复遣郭汝霖等出使;都说因为均得天妃神助而安全往返。 这样的事,数不清,实在是太多了,容不得汪直不信,只是想知道此次的具体细节,回朝也好禀报朝廷为天妃请功。 “当时,我们兄弟二人在船头守卫,同时观察海浪变化,就在卯时三刻左右,突然狂风大作,比之前更胜以往,我准备前去告知指挥大人。 但准备转身时,见天空远处有一女子身影越来越近,直到飞到船的桅杆顶部,她用袖子一挥,海浪开始退却,风也开始逐渐停止,但她的身影也渐渐消失不见!” 两人在说时,汪直一直注意两人的脸色变化,看起来不像是说谎,看来这次真的是天妃娘娘显灵了。 汪直无奈,原本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想不到天妃娘娘真的帮助他们,汪直越想越高兴,没有了超强狂风与海浪,他们舰队还快就可以到达毗奢耶那伽罗帝国。 身后的张永向着汪直轻声道。 “干爹,这次天妃娘娘显灵,我们此次下西洋一定可以顺利成功,完成主子的交代!” 汪直瞟了一眼张永,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我大明乃是中国之正统,四海之宗主,天下之共主,主子以后就是未来人皇,下西洋也是扬国威于万邦,自然会受到神祗庇佑!” 第237章 迟到的正义 紫禁城*文华殿。 回到文华殿的朱佑极,坐在主位上,望着面前唯唯诺诺的刘瑾,他是后世之人,自然知道,不管文官,武将还是阉宦都不管重信,别看他现在在你面前乖。 等你失势了,或者你是个亡国之君,他可比你凶,只是有一点不同,文臣武将大多数还会投降新主,而阉宦大多数会随皇帝而死,就像明末时,北京城破,死的最多的就是宫中太监内侍,连最后陪在崇祯身边的,也只有一个太监。 “这次御门听政,没有达到刘大伴心里的预期,而且本宫还赦免了商辂等人,将刘庭的证据列为证据不足的悬案,刘大伴心里是不是在怪本宫?” 噗咚…… 刘瑾听到这话立刻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道:“主子,小刘子万万不敢这样想,也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请主子明察!” 朱佑极看着刘瑾说道:“本宫不在乎你是不是这样想,本宫只能告诉你,今日这事,只凭一个受贿是整不垮商辂的,自李贤和彭时相继去世后,商辂就是南方数百文官和数万学子之首,对付他得击中要害,得慢慢来,不然你会被他报复,像这种受贿不痛不痒,没必要,懂了吗” 刘瑾还以为主子是不满他的行为,谁知是为了保护他,刘瑾眼眶又不争气的湿润了。 “小刘子明白了,多谢主子!” “嗯,起来吧!” 刘瑾突然想到了什么,向朱佑极询问道:“主子,那杨晔和锦衣卫百户高崇怎么处理?” 朱佑极来回踱步,随后向刘瑾下令道:“拟旨,杨晔之案,欺压百姓,贪污军饷等罪名查实,杨晔和杨泰三日后斩首示众,福建杨家抄家后,女的进教坊司,男的流放辽东抚顺,没有诏令不得回京,董屿和杨士伟等人罢官去职。 锦衣卫百户高崇,身为锦衣卫,高居百户之位,不知忠君报国,私底下与杨晔和刘庭合谋杀害颜季一家,三日后斩首示众,家中抄家后,妻儿留一命,准其回老家,但不得回京!” 朱佑极之所以对高崇手下留情,是因为高崇只是一个人做恶,并且恶性不如杨晔,高崇只是合谋杀官,可杨晔欺压百姓无数,并且身后家族也是为其撑腰,必须严惩。 刘瑾在一旁静静听着,对高崇手下留情,刘瑾心里早已经有数,毕竟杨晔父子干的坏事太多了。 对着刘瑾说完后,朱佑极望向梁芳道:“本宫的雪眉,找到了吗?” 梁芳躬身道:“回主子,目前还没有消息,不过奴婢所知,现在锦衣卫,东西内厂,五旗营,顺天府都在寻找,一定可以找到的!” “你们真的令本宫太失望了,这么多人竟然找不到一只猫,都出去吧,让本宫静静!” 朱佑极气愤转过身,背对着他们,示意全部退下。 梁芳和刘瑾对视一眼,然后缓慢退下,待两人走后,朱佑极这才回过身,嘴角微微上扬。 东华门*东缉事厂。 坐在东厂主位上的,今日有两人,一人是东厂厂督尚铭,一人是御马监提督太监韦瑛。 底下大堂内站着的是东厂内各级太监,尚铭望着他们怒道:“目前有没有关于猫的消息?” 底下人的摇头,令尚铭大失所望。 “废物,全是一群废物,平日里都说自己刺探情报一流,如今连一只猫都找不到,要你们做什么?” 最心急如焚的是韦瑛,尚铭是想挣功,而他是想救命,如果找不到猫,他的堂弟必死无疑。 韦瑛说道:“刑官杨鹏去哪里了? 听闻那小子机灵,也许可以找到!” 尚铭喝了一口茶,随口回道:“刑官杨鹏也出去寻找了,目前还没有消息,他的确机灵,要不是他,本督还得不到伯爵!” “没事,我们再多等等吧,我们已经把所有的人手都撒出去了,应该会有消息的。” 韦瑛整个人静静的说着,看似毫无波动,实际上手心里全是汗水,茶杯都不敢拿,怕拿了茶杯都在抖。 “刑官杨鹏回来了!” 随着众人的狂呼,杨鹏脸上带着愁容,到尚铭面前躬身道:“督主,属下不辱使命,带回来一个坏消息和好消息,好消息是找到猫的位置了。 坏消息是那个地方比较特殊,属下等不敢擅闯!” 韦瑛抓住杨鹏的衣袖道:“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韦瑛不在乎地方,哪怕是三品以上高官或者公侯府邸,他也得去,他宁可擅闯龙潭虎穴,也不想遭受主子的惩罚,特别这次如果没有做好,自己也许不会有事,但堂弟肯定完了。 杨鹏望向尚铭,见尚铭点头,杨鹏才对韦瑛道:“那个地方是南城,朱雀大街的清月楼!” “什么?” 韦瑛简直不可置信,眼神呆呆的望着杨鹏。 就在韦瑛呆滞时,一旁的尚铭询问道:“你真的查清楚了? 确定是在南城的那个清月楼吗?” 尚铭说完还用手指指了指天上,尚铭自然也知道清月楼背后站着的是太子,所以才这么小心谨慎。 刑官杨鹏低着头,继续回道:“从属下查到的情况来看,确实是这样的,属下从北城一个百姓口中听闻,猫跑进了清月楼,并且很多人都看到了!” 韦瑛也是在想,此事到底该怎么处置,这事又不能去询问主子,如果是皇家酒楼那些还好,那些产业都是可以公开的。 但青楼可不同,这要是让百姓知道,当朝太子殿下竟然开了青楼,岂不是丢皇家之脸面,毕竟太子可是未来的皇帝,当朝的储君,韦瑛知道肯定不能去主子面前询问。 现在摆在他的面前是,怎么进入清月楼,肯定不能像平时那样,带着兵器硬闯,更不能直接抓捕,听闻里面好几个花魁都是太子的禁脔,要是得罪了她们,可比丢猫严重多了。 整整过了两刻钟,尚铭才拍板决定道:“这样吧,韦瑛,我们先去询问,看看她们愿不愿意交出猫,如果实在不愿意给,我们再向主子哭诉求情。 主子肯定会问原因,到那时我们再说出真实情况,杂家心想,主子可能还不知道目前的这个事!” 韦瑛也是没有办法,只能点了点头,随即带上心腹番子和杨鹏,往南城而去。 第238章 会晤清月楼 西华门*西缉事厂。 “督主,回来啦?” 诏狱里,刑罚杨晔和高崇的魏彬,见刘瑾来了,连忙过来笑道。 刘瑾点了点头,看向了一旁发呆的高崇。 “高崇,你没想到,身为锦衣卫,会进我西厂的诏狱吧?” “要杀就杀,刘督主,下官只求能饶家人一命,我家人是无辜的,她们根本不知情,我那孩子才两岁大!” 锦衣卫百户高崇现在真的是怕了,他知道自己死定了,只是希望可以留下一个种,希望家人能活下去。 刘瑾摇了摇头,对高崇道:“你们都是死刑犯,家人就算不死,也是抄家后女的进教坊司,男的流放辽东,想想那教坊司和辽东,估计跟死没啥区别了吧?” 百户高崇双手抓住牢门,对刘瑾求道:“刘督主,督主,只要你想办法,帮我一次,我可以把剩下藏起来的家产银两总计有五十万两,全部孝敬给你,只求刘督主可以帮我这一次!” 刘瑾装模作样的想了想,叹气答应道:“好吧,谁叫本督这么善良呢? 这样吧,只要你把这钱交了出来,本督可以保证你的妻儿,既不用进教坊司,也不用流放辽东,可以回老家抚养孩子,但不得回京了!” “多谢刘督主,多谢,下官在这里给你磕头了,谢谢督主。” 锦衣卫百户高崇,连连不断磕头,这是高崇真心实意磕头,因为如果妻子进了教坊司,儿子那么小去了辽东,那么就真的完了。 教坊司是做什么的,满京城都知道,他这个锦衣卫自然知道,那里对于女子来说,可以说生不如死,那里简直就是官方的窑子。 杨泰见刘瑾答应了高崇,连忙不顾身上流血的伤口,爬到了牢门,对着刘瑾道:“刘督主,能不能饶我家晔儿呀?” 但这次刘瑾不是摇头,而是直接拒绝。 “抱歉,本督救不了你们,这次你们杨家被抄家后,女的要进教坊司,男的流放辽东抚顺,并且没有诏令,后世永远不得回京!” 刘瑾的话被杨泰听到,只是认为是没给银两,但杨泰一点都不担心,他杨家还是有点资产的。 “刘督主,刘督主,只要你帮忙,放我儿一条生路,我可以把这些年藏起来的银两都给你,差不多有五百多万两,只求饶晔儿一命,这其实也不难,只要斩首时,换个死刑犯就好了!” 刘瑾也想要这钱,西厂刚刚设立,最缺的就是钱,但他知道这个钱,他不能要。 “你儿子必死,太子爷已经拟旨了,这点谁也无法改变,你就别想了,包括你背后的家族,福建杨家也跑不掉。” “父亲,不要求他们,他们这些阉宦都是狗皇帝的走狗,哈哈哈,走狗……” 啪…… 杨晔刚刚说完,就被魏彬扇了一巴掌。 “什么混账东西,也敢说太子爷!” 刘瑾也是眼神犀利的盯着杨晔,在刘瑾眼里没有人可以骂主子坏话,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杨晔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哈哈哈,使劲打,你们这群狗腿子,你们的下场,比本总兵还要惨,你们以为文人真的会容忍你们吗? 你们以为当年的英宗北伐,为何会有土木堡之败,甚至皇帝都被俘虏,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杨晔已经处于疯癫状态,他知道自己和家族都没救了,索性不再委曲求全,干脆将自己心里的不适,全部骂出来。 魏彬准备动手打杨晔时,却被刘瑾拦住,望着杨晔道:“这样吧,你把刚刚说的,英宗皇帝为何会有土木堡之败的真正原因,说出来,本督可以答应你们,给你们一个痛快!” “好呀,不过你要答应本总兵一个条件,只要答应了,我就说,好不好?” 杨晔一脸邪笑的望向刘瑾。 刘瑾点了点头,示意同意。 “说吧,什么条件,只要我西厂可以办到的,都可以答应你。” 杨晔走到刘瑾的近前道:“你只要骂,狗皇帝不得好死,狗太子早晚夭折,大明迟早要亡,我就告诉你……” 啪啪啪…… 魏彬连忙带着鞭子,使劲抽打杨晔,心中怒火中烧。 而刘瑾则是一脸淡漠的望着杨晔,笑道:“没事,今晚本督会让你们,体验体验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在刘瑾看来,这些人就是死性不改,既然要痛苦,就成全他们,正好这三天可以好好折磨他们。 “报,督主,孩儿回来了!” 刘瑾瞟了一眼匆忙的罗祥,背着手对着罗祥道:“可是主子的猫,有线索了?” 身后一脸焦急的西厂太监罗祥,一脸凝重的道:“督主,这次查到猫的位置了,是听南城一个酒楼的小厮说的。 说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一次一眼蓝色,一眼黄色,这只猫跑进清月楼里去了。” “等等,你刚刚说,跑进哪里去了? 南城清月楼,是不是朱雀大街上那个最大的清月楼?” 刘瑾甚至也怀疑自己听错了,跑哪里都可以,怎么跑进清月楼了,这清月楼谁敢惹得起,但不进去怎么把猫拿回来呀? 罗祥喝了一大口,魏彬递过来的茶水,平复了一下后,向刘瑾道:“是的,经过属下的多方探查,猫进清月楼,的确是真的,此事当时多人看见,当不得假。” 刘瑾走近诏狱大堂坐下,对着两位太监,严肃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直接进清月楼里审查? 用强肯定是不可能的,目前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给!” 罗祥是毫无办法,不然在回来路上就想好了,只好看向魏彬,魏彬想了一会对刘瑾道:“干爹,城里传闻,清月楼是主子的产业,京城所有商人,勋贵,文臣都知道了,既然主子让我们去找,主子就有可能,目前并不知晓猫跑进了清月楼。 我们可以跟清月楼的好好讲,如果清月楼实在不愿意交出猫,我们再向主子禀报!” 刘瑾起身点了一下头,目前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罗祥在诏狱里盯着他们,魏彬带些番子,跟着本督,去会会这清月楼!” 第239章 齐聚清月楼 京师*清月楼。 冬梅的闺房中,三姐秋竹跟冬梅正在为一只小猫,抢来抢去。 “冬梅妹妹,来,猫猫给三姐玩玩。 三姐保证就玩一会。” “不要,不要!” 冬梅撅着嘴,把猫抱在怀里,谁也不肯给,这可把三姐秋竹气坏了。 “你给不给?” 秋竹一脸得意的望着冬梅。 “不给,这猫是跑到我房间的,那就是我的!” 冬梅直接拒绝了秋竹。 秋竹点了点头道:“行,既然这样,姐姐就帮你在清月楼门口贴上告示,让人来领这个小猫,毕竟我们要物归原主嘛?” “别别别,三姐你别乱来,给你抱抱就是了嘛……” 冬梅不舍得将猫儿交给了秋竹,秋竹也十分喜欢这只小猫,特别那一蓝一黄的眼睛,透着灵气。 而且猫儿也十分乖,不像其他一般的猫,又不听话,经常捣蛋,这只猫仿佛能听懂人话般,两人也不把它当作猫看待。 “可惜,就是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如果知道,就把它买下来,这样它就不用回去了,我们也可以一直拥有它了,你说呢?三姐。” 冬梅双手掌抬着下颚,天真无邪的望着猫儿,自言自语道。 秋竹却不是很乐观,随手回道:“谁知道呀,再说你看看这猫,一看就是稀有品种,能养这种猫的,肯定不是一般府邸,人家怎么会差钱,以如今京城的价值来看,住京城的都不会太穷,缺钱的都住城外去了,到那时人家不要钱看你怎么办?” 冬梅连忙回道:“那怎么办呀?三姐,你平时最聪明了,鬼点子也最多,就帮妹妹想想办法呗?” 三姐秋竹眼珠子转了转,一脸笑道:“其实还有个办法,那就是冬梅妹妹,嫁给他们府邸的公子,毕竟以我们家冬梅的姿色,三姐相信他们不会拒绝。 这样你就跟他们是一家人了,自然就不需要买猫了呀,你就可以天天撸这猫了!” “你就知道取笑我,不跟你说了,我不会嫁人的!” 冬梅转了过去,不再理会秋竹。 秋竹当然知道这是四妹的违心之言,她们几个姐妹都是亲生姐妹,并且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想什么,自然都瞒不过去,但是她作为三姐,该劝的还是要劝。 如果他们没有进入青楼,那还好,毕竟也是官家千金,可早年为了避难,入了青楼,虽然还是清白之身,但皇家是不会接受她们的,特别还是一国储君,未来的皇帝。 “四妹,三姐知道你想的什么,也知道你喜欢的是谁,但是三姐还是得劝你一句,最好忘了他吧。 一开始连大姐都很开心,可回过劲来,大姐就先想明白了,我们与他是不可能的,他是真龙天子,我们只是凡夫俗子,而且我们目前的青楼身份,的确不太可能的!” 冬梅刚想辩解什么,可话到嘴边,说下不下,就哭了起来,这些她也明白,只是自己骗自己而已。 “呜呜呜,呜呜……” 秋竹轻轻将这个小妹妹,拉入怀中,一边抱着一边安慰,说开了也好,以免陷入极度相思。 朱雀大街*清月楼外。 “停……” 一队队锦衣卫缇骑到了清月楼的大门口,周围的百姓和过路商贩也都在好奇,这锦衣卫是要做什么? “奶奶,那些是什么人呀,是官爷吗?” 人群中的小女孩,问向了自己的奶奶李氏,李氏摇了摇头。 “他们不是官爷,但却比官爷厉害,他们是锦衣卫,是专门替皇帝做事的!” 小女孩天真无邪的再次询问。 “那皇帝是很大的官吗? 比我们县太爷还要大吗?” “是的,皇帝是咱大明,最大的官!” 李氏对着自己的孙女,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她们在人群中中,是那么的不显眼。 只有小女孩一直在紧紧盯着前方,心里一直记着奶奶的话,皇帝是天下最大的官,如果找到皇帝,是不是就可以找到自己的父亲了呢? 锦衣卫镇抚使王敏,一脸颓废的在大门口,望了一眼清月楼,这个清月楼连指挥使大人都不敢亲自来呀,他心里也不想来,这种事谁愿意做呀。 谁知道这栋楼里面,以后会不会蹦出一个贵妃出来,万一得罪了,像他这种小人物,说死就绝对活不到第二天早上的日出。 “兄弟们,进清月楼的时候,脚步轻一点,懂点事,之前告诉过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属下遵命!” 见众锦衣卫缇骑全部下马后,王敏向着众人道:“走,进清月楼。” 这一下把周围百姓都看(?? . ??)懵了,什么时候锦衣卫这么好说话了? 踏踏踏…… 锦衣卫镇抚使王敏停住脚步,往后瞟了一眼,一大群东厂番子,把自己的锦衣卫给围了,这下王敏可看不懂了,这是闹啥样呀? 直到走近后,王敏才看清了,原来是东厂厂督尚铭亲自带队来了,不对旁边还有御马监提督太监韦瑛。 “锦衣卫镇抚使王敏,见过厂督和提督!” “本督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王镇抚呀,本督听闻清月楼有人闹事,这才带人前来,既然这都是子虚乌有,那就请锦衣卫的人,离开吧。” 说完,东厂厂督尚铭让开了一步,示意你王敏可以离开了,但王敏是带着任务来的,肯定不能这么走呀,不然回去,怎么向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大人交代? “厂督,下官也是接到了百姓举报,说清月楼有贼人闹事,这才带巡逻的兄弟们,过来看看,不管有没有事,起码得问清楚,最好进去搜查下!” “大胆,王敏,你平时都这么喜欢闭着眼睛撒谎吗? 你们锦衣卫平时巡逻要带着一百多号人吗? 本督不是跟你商量的,赶紧走开,本督还要进清月楼,查一下最近有没有人闹事!” 东厂厂督尚铭,带着人大步往清月楼里走,在他的眼里,王敏这种纯属不入流,跟他根本对不上号,要是今天来的是锦衣卫指挥使万通,他不敢这样,毕竟万通是外戚。 但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因为不想多惹麻烦,自己不愿意来,那肯定这事,就与他没戏了。 第240章 东西厂的对立 “兄弟们,拦住咯。 尚铭,你只是东厂厂督,我们锦衣卫现在没必要看你脸色,你不用给本镇抚使甩脸色,我们锦衣卫也不用怕你!” 王敏心里是清楚的,如今锦衣卫指挥使是太子爷的舅舅万通,万家一家三子,哥个都是权臣高官,可以说是目前的大明第一外戚,连孙继宗都不算啥了,你一个东厂厂督又不是汪直,某怕你啥? 东厂厂督尚铭望着王敏轻声道:“王镇抚,人家锦衣卫指挥使万通,本督不敢惹,但你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你可别忘了汪直汪公公,自己想想,别把路走窄了。” 就在王敏犹豫时,一名锦衣卫缇骑,突然跑了过来,在王敏耳边说了什么,王敏惊讶的询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的,镇抚使,属下不敢乱说,这是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大人亲自下的令!” 听完缇骑的禀报,王敏虽然不太明白,但指挥使既然说了,肯定有原因,随即向东厂厂督尚铭笑了笑。 “刚刚是属下在开玩笑,还请厂督大人不要放在心上,既然东厂的人都在这里,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们这就撤退!” 东厂厂督尚铭,自然不会愿意相信王敏的鬼话,什么开玩笑,刚刚王敏那个表情,那个动作,给他把刀,连他都敢杀。 好在这事现在锦衣卫退步了,尚铭主要不是怕王敏,只是担心背后的锦衣卫指挥使万通,万家目前的恩宠,让任何人都不敢小觑。 “好,王镇抚慢走!” 厂督尚铭笑着目送王敏带人离开。 “锦衣卫终于走了,尚铭,我们现在进去找猫吧?” 一旁的御马监提督太监韦瑛提醒一下,尚铭点了点头,朝身后的东厂番子道:“崽子们,进清月楼里,不许动刀子,没有命令不许乱动,动错了,是会杀头的!” “东厂的人,进的也太快了吧,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呀?” 踏踏踏…… 随后西厂的番子,把外围的东厂番子全部包围了起来,由于西厂来的人更多,东厂这边人数方面有点吃亏。 “呦,这不是西厂的刘厂督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不知刘厂督,带这么多人来,所为何事呀?” 东厂厂督尚铭,收回了准备踏入清月楼的右脚,向着西厂的厂督刘瑾笑道。 西厂厂督刘瑾,嘴角微微上扬,望着面前的东厂厂督尚铭和御马监提督太监韦瑛。 “巧了,本督也是接到京师百姓举报,说清月楼有人闹事,更要强闯清月楼,清月楼乃是朱雀大街最热闹的青楼,岂能让某些人给搅了!” “呵呵,本督不明白,刘厂督说的某些人,指的是谁呀,这朱雀大街可不归你西厂管,平时你西厂与我东厂,井水不犯河水,今日难道真的要与本督做对吗?” 东厂厂督尚铭,是个老太监了,说白了刘瑾这些都是他的晚辈,在他眼里,这些人都是靠着马屁上位,今日如此欺辱他,使得他实在忍不下。 西厂厂督刘瑾冷笑道:“尚厂督说的没错,朱雀大街的确不归本督的西厂管,可难道就归你的东厂管吗? 本督的确与你们近日无怨,远日无仇,但你不能拿本督当傻子,凭什么功劳要让给你?” 东厂厂督尚铭向前一步,对着刘瑾严肃道:“刘厂督,你真的要与本督做对吗? 你是不是以为本督的东厂是摆设,任由你欺辱,今日这清月楼,本督是进定了,你可以等本督进了再进,不然免谈!” 西厂厂督刘瑾和魏彬对视了一眼,对着尚铭笑道:“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一个老家伙而已,就在那倚老卖老,还有你说你东厂不是吃素的,那难道我们西厂就是吃白饭的吗? 你看你们东厂有啥用,既不能为君上分忧,又不能为民做主,我们西厂刚刚设立就创下大案,抓了好几个重臣,连工部尚书刘庭都畏罪自杀了。” “你再说一遍? 东厂的崽子们,抽刀子!” 东厂厂督尚铭刚说完,西厂厂督刘瑾也大声喊道:“来呀,谁怕谁,抽刀子!” 两人的人马,一触即发,东厂和西厂虽然都是番子,但东厂番子大部分都是锦衣卫转过来的,但西厂由于出来晚,加上锦衣卫人手实在不够,所以西厂番子好多都是从江湖上招募的。 尚铭其实一开始是对汪直不舒服,但由于汪直得到皇帝和太子的信任,他没办法对抗,加上汪直的承诺,并且汪直的确有大才,才十几岁,年纪轻轻东北平女真,河套退蒙古,尚铭这才臣服汪直。 但尚铭对刘瑾是不服气的,要不是太子爷看他可怜,给了他机会,不然他就是一辈子能不能做到这个位置,都是个问题,运气好得了个掌印,就这么嚣张。 就在两对人马对峙时,清月楼里走出一个老头,向两人拱手道:“鄙人是清月楼管事,鄙人叫贾伯,不知道各位官爷在清月楼的门口,是有什么事吗?” “贾伯,你好,本督是西厂厂督刘瑾,本督是想问一下,最近清月楼里是不是来了一只猫呀?颜色是淡青色,眼睛一只蓝一只黄,见过吗?” 就在东厂厂督尚铭,想要说话时,刘瑾一下子撞开尚铭,走到贾伯面前开始询问重点。 贾伯面对西厂跟东厂,他不敢撒谎,实话实说,向两人道:“两位督主,昨日,花魁冬梅的确收了一只新猫,眼睛黄蓝,颜色跟你们说的一样!” 听到贾伯这么说,众人高兴坏了,终于找到了,但目前有一个重大问题,究竟算西厂找到还是东厂找到的?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贾伯对着刘瑾和尚铭道:“现在猫跟冬梅花魁,就在楼里面,可以进去拿,只是不方便这么多人进去,两位厂督要不带一些人进去,毕竟猫就这么一只,没必要这么多人!” “说的不错!” 这句话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随即在刘瑾和尚铭和韦瑛的指挥下,番子们都在清月楼的门口待着,刘瑾不想在门口继续僵持下去,准备见到猫后,再想办法下手。 第241章 李东阳与杨一清 京师*清月楼外。 此时门外的百姓越来越多,第一次看见东厂和西厂一起到一个青楼,并且那么有礼貌,大部分都是抱着看戏的态度,毕竟这种场景极其难见。 但对于李氏而言,却没有多大兴趣,要不是她孙女执意要看,她都不想驻足停留,毕竟明天还要继续卖豆腐花,只要儿子没有找到,这个豆腐花她就得一直卖下去。 就在李氏准备离开时,发现自己身旁的孙女不见了,惊慌失措的李氏到处询问。 “让一让,你们有看到老身的孙女吗?” 一名路人指着跪在路中央的小女孩说。 “老婆子,你看看那个跪在路中央的是你的孙女吗?” 李氏赶忙推开人群,一眼望去,自己的孙女跪在路中央,眼看一众锦衣卫官爷就要过来,李氏连忙过去怒道:“小兰,快起来,不要挡着人家官爷的路!” 小兰年纪虽幼,但性格极其固执,泪眼汪汪就是不肯起来。 “祖母,既然皇帝这个官最大,我们就可以让皇帝帮忙找,这样就可以早点找到爹爹了,我们也可以早点回家了。” “不行,我们的忙,皇帝不会帮的,小兰,乖,我们走,自己找!” 李氏还是想劝劝孙女,可不管怎么劝,孙女就是跪在路中央不动,两个人的异常,也被锦衣卫镇抚使王敏看在眼里。 踏踏踏…… 锦衣卫一行人走到这孙女面前停了下来,朱雀大街的路非常宽大,并排走十辆马车都没有任何的问题,可这对婆孙却跪在路中央,使王敏感觉有点奇怪。 “你们是做什么的,锦衣卫路过,还不让开!” 为首的一名锦衣卫缇骑对着马路中央的婆孙大声道。 下属的呵斥,让镇抚使王敏怒道:“退下,怎么能这么跟百姓说话? 锦衣卫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还不退下!” “是是是。” 待下属退下后,镇抚使王敏上前轻声询问。 “不知老婆婆带着孙女,在朱雀大街路中央挡着锦衣卫的路,所为何事呀?” 李氏刚想解释,一旁的孙女小兰哭着说道:“我爹在这里不见了,我跟我祖母来这里就是为了找爹爹,听祖母说皇帝是最大官,我们是想求皇帝大人做主,帮忙找回爹爹!” 换做以前,这种小事王敏不一定会管,这种事移交顺天府就行了,至于能不能找到就看天意了。 但当今太子爷十分爱护百姓,既然遇上了这种事,该帮还是得帮,不过得先回去找指挥使禀报一下。 “好吧,老婆婆,你带着你孙女,跟我回一趟北镇抚司吧,我禀报下指挥使万大人,让他做主!” 李氏见事情发展成这样,也只好无奈,跪地谢道:“老身李氏,多谢官爷。” 年幼不懂事的小兰,却是非常开心,在她眼里,如今这些锦衣卫同意了,那么很快就可以见到皇帝大人了,她的爹爹也就可以回来了。 她要亲口告诉爹爹,她的娘亲和祖父在家里等着爹爹回去,这样一家子就到齐了,怀揣着这样的期望,跟着锦衣卫一路往北镇抚司而去。 清月楼。 咚咚咚…… “进来吧!” 敲门的贾伯,走进了冬梅的闺房,向秋竹和冬梅道:“两位小姐,楼下东厂和西厂厂督都来了,就是为了你们怀里的猫。” “猫?那不知是哪家府邸的猫,需要惊动东西厂的厂督亲自来寻?” 冬梅好奇道。 一旁的秋竹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疑惑,什么人的猫,会需要出动厂督大人。 “听两位厂督说,这个猫是当今太子爷的,现在丢了猫,太子爷大发雷霆让他们寻找!” 贾伯的话,让冬梅眼睛一亮。 “是那个家伙,哎,那就将猫还给他吧,三姐。” 贾伯正准备从秋竹的怀里接过小猫,冬梅赶忙道:“等等,这里有个布袋,是我们几个姐妹这段时间,精心准备的礼物,也请厂督大人一起带回去给太子殿下吧!” 贾伯接过小猫和布袋,就朝着外面走去,见贾伯走远,秋竹才埋怨道:“小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们这些日子做的香包全部送出去了。” “哎呀,反正你们也都是为太子殿下做的,就一起送呗,早晚的事嘛!” 冬梅不以为然,她心里的目的其实是,等下次太子殿下来了,看看他戴谁的香包,就能猜出,他真正对谁有兴趣了。 东西厂的厂督,到了清月楼,让清月楼内的众人也都是一惊,毕竟在清月楼里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不是富家子弟,就是官家子弟。 原本的清月楼在偌大的京城,也只是顶级青楼之一,但由于传言清月楼背后是太子支持,所以清月楼如今是京城第一青楼,地位无可撼动,至于四大花魁,从最开始的人人觊觎变成人人敬畏了,毕竟没有人敢打太子妃的主意。 “李兄,如今看来京城的传言,果然不虚呀,这一个是东厂的厂督尚铭,一个是西厂厂督刘瑾,特别这刘瑾,前几日的杨晔案和刘庭案就是他主办的,两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厂督,居然在一个青楼里乖的像只猫!” 杨一清也是笑了两声,这种场面他也是第一次见,平时别说厂督了,一个东厂番子都是目中无人,横行无忌。 李东阳抿了一口茶,瞟了一眼刘瑾道:“这些都是狗腿子,自然不敢在主人的地盘撒野,不过这个刘瑾是真有本事,年纪轻轻,第一次出手就干掉了一个杨家和工部尚书,我有预感,此人以后必是大敌!” 杨一清深以为然的道:“这都怪刘庭和杨晔,特别这杨晔,身为杨荣之后,不好好维持家风,把我们文臣的清名都败尽了,这下杨家算是彻底垮了。 但如今大明朝阉宦如此嚣张,并非是好事呀,你看看汪直,梁芳,刘瑾,这些都是大太监,掌控大明的军队,内庭和各地镇守,长久下去危害不低于当年的王振!” “这都是陛下宠信阉宦所致,汪直是皇后塞给太子殿下的,梁芳是陛下安排的,西厂都是陛下开的,幸亏当今的太子英明神武,不像当年的少年英宗一味的相信阉宦。 当朝太子其实并不喜阉宦,只是陛下安排,等以后太子殿下掌权后,必然会清除奸佞,重视我等文学,这样天下就安静了!” 李东阳眼神紧紧盯着刘瑾,他相信这一天迟早要来,如果有一日他要是身居高位,必将这些祸乱天下的阉宦一扫而尽。 第242章 飞毛腿刘瑾 “刘提督,猫是本督堂弟弄丢的,本督从小父母早亡,沾亲带故还活着的就这么一个堂弟,能否手下留情?” 御马监提督太监韦瑛本不想求情,但此时这种情况,已经由不得他了。 如果今日,不是自己一个人将猫带回去,自己的堂弟虽然不至于被重处,但最少被贬是免不了的,自己的堂弟的性格自己清楚。 如果一旦离开自己身旁,恐怕容易被人欺负,这些年的相扶相帮,虽是堂兄弟,却胜似亲兄弟,提督太监韦瑛,恐怕只有在自己的至亲面前,才有那最后一丝的感情。 谁知,刘瑾听了后,不屑道:“本督从小也是穷苦人家,从小吃不饱,穿不暖,才决定阉割,如今才有了西厂厂督。 你堂弟自己身在内宫,却无内侍之悟,本督劝你还是让你堂弟出去历练下,在你的庇护下他永远不会成长!” 御马监提督太监韦瑛听了后,思考了一会,刘瑾说的话在理,只是韦瑛还是想争取一下。 “难道刘提督真的不肯,帮这个忙吗? 只要刘提督帮这一次,以后但有所求,本督只要能做到,一定帮忙!” “呵呵,韦提督这是开玩笑了,如果本督和韦提督交换了一下位置,敢问韦提督愿意帮这个忙吗?” 刘瑾不再多言,宫中本就是宦海,本来大家就是你死我活,只要在宫中为内侍,不得圣上宠幸,迟早就是身死道消,有立功和受宠的机会,岂能让你? 韦瑛知道刘瑾不会再同意,也就不再努力,没有刘瑾的同意,今日恐怕很难单独将猫带回去,关键这是太子爷的猫,又不能争抢,万一伤了猫,他们就完了。 但这是韦瑛最后一次求人,以后不会再卑微哀求,至少不会对刘瑾哀求,韦瑛随即也闭上眼,似乎有认命之举。 这时从楼上下来的贾伯,怀里抱着猫儿雪眉,到三人近前道:“三位官爷,这是猫儿,具体啥名字不知,应该就是官爷要找的,这是自己跑来的,我们清月楼的花魁冬梅好心收下,如今官爷来寻,这才立刻交出!” “贾伯客气了,这就将猫儿给我们吧,今日是我们叨扰了,就此别过!” 刘瑾趁着两人不备之际,立刻上前从贾伯手中抢过猫儿,客气过后,怀里抱着猫儿一溜烟就不见了,那消失的速度让其余两人咂舌。 “刘瑾、刘瑾、刘……” 见刘瑾抱着猫儿往外跑,尚铭连忙跟上,走前还用胳膊碰了一下仍然发呆的韦瑛。 不远处,与李东阳饮酒的杨一清笑道:“这些阉宦真是好笑,为了取悦君上,如此低贱,几人为了一只猫夺来夺去,真是不堪入目!” “所以才见他们狗腿子,并且他们都不算男人,一群阉货,有厂卫在,我大明读书人永无出头之日,厂卫抓人,不经刑部等法治部门,只听于皇帝,万一皇帝昏聩,岂不是陷大明于水生火热之中?” 李东阳目视着刘瑾等人出门,他的心里似乎已经埋下了一颗种子。 杨一清附和笑道:“对,东阳兄说的是,不过那刘瑾真是飞毛腿,我刚刚都没看见他怎么出去的!” 李东阳笑着回道:“说得对,速度太快了,来喝酒!” 京师*北镇抚司。 “指挥使大人,镇抚使王敏回来了!” 一名锦衣卫缇骑走了进来禀报道。 正在看书的万通摆手示意道。 “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镇抚使王敏走了进来,行礼道:“指挥使大人,属下回来了!” “坐。” 万通放下书籍,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镇抚使王敏坐下后,忍不住的询问道:“不知指挥使大人,为何要让属下退回来呢?”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回道:“很简单,这次让你去,只是做个形式,表明一个态度,我们锦衣卫在找,在查,最后是不想于东厂发生摩擦,这才退出。 至于做这些是给谁看的,你应该明白,有时候做事情,不一定立即需要回报,你做什么,上面都会看在眼里,你越刻意,上面越不讨喜,明白吗?” 镇抚使王敏点了点头,叹气道:“只是这次可惜便宜了东厂,而且我们带的人也不够,东厂像是有备而来!” “呵呵,不可惜,你走了之后,西厂又去了,而且东厂也没有功劳,尚铭这么做,只不过想让太子爷知道他也出力了而已,西厂这次处理两案本就是立了大功。 本来就要重赏,而至于韦兴那个蠢货,恐怕免不了被贬的下场,韦兴没有头脑,要不是靠着他堂哥韦瑛,他根本就入不了宫,结果入了宫还不好好珍惜,自作自受!”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对这些事,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只是现在锦衣卫人员重点在大明之外,执行太子爷的命令,刺探情报,加上自己的外戚身份,不屑于跟他们去争宠罢了。 镇抚使王敏此时明白了指挥使万通的意思,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向万通道:“指挥使大人,在回来路上,属下等人,遇到一婆孙告状,那小女孩说想让陛下为她寻找父亲。 属下觉得因为这点小事,去劳烦陛下和太子爷极为不妥,原本想移交顺天府,但想起太子爷重视百姓,所以就带了回来,如今就在偏房等候!” 指挥使万通放下了茶杯,疑惑道:“嗯,你做的没错,百姓有事,不方便找顺天府,我们锦衣卫也可以,太子爷最重视百姓,不可不察。 这样吧,反正本座现在也无事,那就让她们进来吧,本座帮她把这事搞定就好了!” 在指挥使万通看来,不就是找个人吗,这种事太简单了,简直毫无压力,别说找人了,就是万通想知道某个大臣每天家里吃的是什么,他只要想,那就都可以知道。 等待不久,一对婆孙在镇抚使王敏的带领下,来到了大堂,就在指挥使万通想询问时。 噗咚一声。 小女孩兰儿跪下磕头大声道:“皇帝大人,我爹爹丢了,祖母年纪大了,一直带我找不到,想请皇帝大人帮忙找找!” 语不惊人死不休,周围的锦衣卫大小官员,原本都在忙碌,可听到了小女孩的话,统统都望向了指挥使万通,这当然也包括王敏。 (?? . ??)万通懵了,他只感觉自己坐都坐不稳了,这地怎么感觉像是在摇晃。 指挥使万通面露苦色看着王敏,此时此刻他甚至怀疑,这王敏是不是别人派过来的卧底,专门来陷害自己的。 第243章 携孙寻儿 “不可胡说,念你乃是幼童,不予计较,本座也只是皇帝和太子爷的下属,这种话以后千万不能再说,明白吗?” 指挥使万通解释完,周围众人才松了一口气,而镇抚使王敏感觉尴尬无比,他忘了给这婆孙解释,这是指挥使大人。 年仅六岁的小兰,这是第一次从村里出来,从太原府一路跟着祖母到了京师,包括她的祖母也是第一次来到规模宏大的京城,更何况一个孩子。 小兰从万通口中又知道了太子爷,接着问道:“这太子是多大的官?” 指挥使万通道:“只比皇帝小一点,太子就是未来的皇帝,太子是皇帝的儿子,懂了吗。” 小兰刚想说啥,小嘴巴被李氏捂住,李氏怕孩子闯祸,就不让小兰多言,李氏连忙道:“麻烦官爷了,人我们自己找就好,不敢因为这点小事去惊动官爷!” “不,当今太子爷重视百姓,我们锦衣卫也是紧跟太子爷脚步,你就把你儿子的名字报给我,我们锦衣卫找人简直不要太简单,很快就可以为你找到儿子!” 指挥使万通没有说谎,当初汪直比较忙,委托锦衣卫帮忙寻找一个人,时间是三天,但锦衣卫第一天就找到了。 李氏瞟了一眼小兰,见指挥使真心帮忙,也就答应道:“那就多谢官爷了,我的儿子名叫李易,年纪如今二十有三,三年前进京考取功名,可就了无音讯,就算没有考上,也该回乡。 可乡里没有一个人见到他回来,知县大人也是说没有他的消息,可是死是活,总得知道不是,所以这就进京前来寻找,可进京也有月余,但就是寻找不到!” “你说什么,你要找的男子名叫李易?” 指挥使万通惊讶的问道。 李氏有些不解的答道:“是,是呀,我儿名就是见李氏,不知官爷感觉哪里不对嘛?” 指挥使万通突然想起,之前御马监掌印太监汪直,委托自己寻找的人,就是这个叫李易的,可以汪公公的权势,能让他上心的事,恐怕只有那位交代的了。 万通向李氏问道:“不知除了本座,还有谁答应你们,替你们找人?” 李氏想了想,向万通道:“之前有个公子也愿意替我们寻找,但后来不见踪影,不知去向了。” 指挥使万通点了点头,如果他没有猜错,那么这个李氏口中的公子,一定就是太子爷,既然太子爷知道此事,那么这事还是要禀报太子爷。 “好了,你们的事,尽管放心,我们锦衣卫替你们接下了,一定会找到你的儿子的,我建议你们先住在北镇抚司等待吧,北镇抚司房子众多,不比你们那里差,如何?” “不不,不可再劳烦官爷,我们自己回去住就行,而且每天还要卖些豆腐花,谢谢官爷了。” 李氏说完带着小兰,对着指挥使万通叩拜后,就离开了北镇抚司。 万通知道这是李氏不想麻烦他们,看来是个好人,可是她的儿子为何却是那样的人呢? 京师*商辂府邸。 商辂躺在榻上,一左一右总共四名侍女给商辂按摩和掏耳朵,不远处的桌子上,兵部郎中刘大夏却在喝闷茶。 “怎么了,一直唉声叹气?” “阁老,我的阁老你怎么还这么闲情雅致呢,如今西厂这么闹,我们朝中群臣人人自危,都害怕是下一个刘庭,怎么不让人烦忧!” 兵部郎中刘大夏又喝下了一口茶,紧紧握住了茶杯,如今西厂威胁太大,杨家那么大的家族说没就没了,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到他们呢? 商辂一边享受侍女的伺候,一边道:“你们不要犯事,西厂拿你们也没辙,真不懂你们到底在怕什么。” 兵部郎中刘大夏一脸无奈道:“阁老,你这不是说笑了嘛,在朝廷为官,只要是五品以上,有哪个屁股是干净的?” 商辂笑道:“呵呵,老弟别急,上次本阁旁敲侧击的问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之所以留着西厂,是因为这西厂是陛下所设立,所以只要陛下还健在或者没同意,他不敢冒不孝之名,撤销西厂。 往里掏一点!” 兵部郎中刘大夏道:“可如今这些年,宫中的确传出陛下龙体有恙,可毕竟还处于壮年呀,哪有那么快!” “刘老弟,这做事情就如同掏耳朵,轻了一点,它不解痒,重了一点,它又会疼。” 亲信侍女以为商辂说她们,手连忙停了下来。 “不是说你们,接着掏。” 商辂眼神望着屋顶,对着刘大夏继续道:“做事情不能太急,要控制好轻重,徐徐图进,不是说你们,接着掏。 没有什么事情是完不成的,所以西厂这个事,迟早有办法的,幸好太子殿下现在重视我等,所以这都不是事!” 兵部郎中刘大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话是这么说,但这卧榻之侧,岂能容他人酣睡? 虽然现在西厂拿我们暂时,没啥办法,但如同饿狼一般,天天埋伏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咬你一口!” “重了、重了、这次是真重了!” 侍女停了下来,商辂示意她们退下,侍女关上房门,门口有家丁守卫, 商辂走到茶桌,拿起一杯茶喝了起来。 “你忘了英宗皇帝的土木堡之变?” 兵部郎中刘大夏侧目道:“当然不会忘记了,可惜出了一个于谦,不然计划就可以完成了,但陛下这次去的可是江南,哪来的瓦剌?” “有时候需要动脑子,在今后的史书上,后人会说英宗皇帝因为自己执意亲征,阉宦误国,跟我们文人有啥关系? 而成化皇帝史书会这么记载,不顾满朝忠臣反对,耗资无数民脂民膏下江南,不顾天下苍生,遭天谴,路途中暴病而亡。 身为皇帝只要离开了紫禁城,什么亲征被俘,南下暴毙,出个门一不小心落个水什么的,这都是很正常的事。 这件事,本阁心里有数,我已经安排好了,试探一下太子殿下,如果太子可用,那就简单了,不可用就要从长计议了,毕竟皇子又不是只有一个!” 兵部郎中刘大夏笑的回道:“阁老英明!” 第244章 武安侯 京师*武安侯府。 第一代武安侯是郑亨,在明太宗朱棣即位后,排列靖难功臣次序,郑亨名列第五,升任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加封奉天靖难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柱国、武安侯,食禄一千五百石,获赐铁券。 武安侯郑亨不骄不躁,后多次随永乐皇帝朱棣出征蒙古,永乐三年,明太宗朱棣北征蒙古,郑亨主动请求跟随,朱棣点头答应。 原本郑亨负责督护运输兵饷,但在出塞后统领右哨勇猛,主动追击本雅失里,大破阿鲁台,全军论功第一。 永乐十二年,郑亨再次随明成祖北伐,并统领中军,忽失温之战时,郑亨追敌,中箭假退,会合大军后攻破敌军。 永乐二十年,郑亨又随军北征,统领左哨,在屈裂河大败兀良哈,后来永乐皇帝两次出征蒙古,每次都会带上郑亨。 武安侯郑亨能征善战,永乐皇帝朱棣五次亲征都要带上郑亨,十分欣赏郑亨,武安侯传至如今已经是第三代了,如今的武安侯是郑宏,郑宏是郑亨的孙子。 但是现在的郑宏有点力不从心了,郑宏的身体每况愈下,整天都在府里调养身体。 武安侯府后花园。 武安侯郑宏之子,郑英正在练武,郑宏在一旁指导,郑英的妹妹郑怜,眼冒金星望着自己最崇拜的哥哥,郑怜是武安侯郑宏唯一的女儿,从小不喜欢琴棋书画,就喜好学武功,加上武安侯自郑亨以来,历代家里基因平均个子都比较高,所以郑怜有一双大长腿,引人注目。 郑英练武结束后,郑怜上前递给郑英手绢擦汗。 “哇,哥你太厉害了,我想府里除了爹,就大哥最厉害了,我都不如大哥一半好!” 郑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道。 “没什么,这都是父亲教导有方,可惜现在没有机会上战场,不然一定可以更上一层楼。” “总会有机会的,你看前几年大明不就到处在打仗嘛,到那时妹妹与你一起上战场,杀蛮子,好不好?” 郑英瞥了一眼一脸激动的妹妹,嘲讽道。 妹妹,听说父亲准备把你嫁给翰林院的庶吉士李易,听说此人才德兼备,虽然家里父母早亡,但从从未婚配,你年纪也大了,都十八了也该婚配了,但是是文人不会武功,个子相比你也矮多了!” 郑怜撅着嘴,低着头道:“我又不认识他,再说了文人都手无缚鸡之力,一点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会武功可以理解,毕竟是文人,但个子矮我无法接受,并且我还想再陪你们几年嘛。” 郑宏大声呵斥道:“胡闹,男大当家,女大当嫁,什么时候需要你做主了,人家李易是成化十一年的进士,位列第八十名,现在又在翰林院担任庶吉士,以后前途无限,不会亏待你的!” 郑宏也是为了女儿和自己,如今文人做大,李易目前家世清白,父母早亡,又没有婚配,自英宗皇帝之后,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 故此庶吉士号称“储相”,能成为庶吉士的都有机会平步青云,李易又年纪轻轻,将来必定风光无限,同时我们郑家也能搭上文人,以后有难时能多条出路。 就在郑怜准备再想说些什么时,郑英连忙转移话题道:“父亲,今日京城不宵禁,我想带妹妹出去看看,不知父亲是否恩准?” 郑宏想了想,摸了摸胡须道:“不行,她好歹也是一个侯府小姐,又未出嫁,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又不是青楼姑娘或者百姓女子!” “不就是变男人嘛,我有办法,大哥和爹,你们等我一下!” 郑怜蹦蹦跳跳的跑回闺房,郑英和郑宏面面相觑,不懂她今天是要干什么? “爹,你说小妹她难道女扮男装?” 郑英靠近郑宏的身边道。 郑宏也是摇了摇头,还别说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自家闺女,女扮男装的样子。 “没见过,没看过,待会看看她装的像不像,不像还是不能去!” 就在郑宏话音刚落,郑怜就从房间里出来了,此时的郑怜面如冠玉,手拿折扇,一身白衣,加上大长腿,真是一个十足的大帅哥,唯一缺点就是胸部较大。 不过这让郑宏和郑英也是感觉很震撼,一时之间甚至都呆住了。 “喂,爹,大哥? 你们都怎么了嘛,我这样子还不行嘛?” 郑怜见两人呆住,也是无语,至于这么大反应嘛? 郑英尴尬的笑了笑,摸了摸后脑勺道:“妹妹,不得不说,你这样子挺好看的,挺像男人,而且挺好看,父亲你觉得呢?” 郑宏也是回过身来,向着自己书房走去。 “你们俩早点回来!” “谢谢爹,嘻嘻,大哥我们去哪呀?” 郑怜开心坏了,平时自己父亲都不让自己出门的,也就这种时候可以出去,毕竟让大哥跟着才可以。 “去玩,今晚京城肯定特别热闹,还有就是去看看,父亲给你选的未婚夫,我以后的妹夫,我也想看看,是不是个青年才俊,可不能亏待了我这如花似玉的妹妹!” 郑英说话时,时不时瞟了一眼给自己妹妹,搞得郑怜一脸娇羞,不过郑怜心里还是不喜欢文人。 “大哥,我真的不喜欢文人,如果这个人是武将,个子不要太矮,小妹也能接受,哪怕皮肤黑一点,但文人大多都是阴险狡诈之辈,父亲不是也不喜欢人嘛?这次不知道怎么了。” “傻妹妹,你以为父亲是转性了? 我们是勋贵,当然不喜欢那些虚假的文人,可没办法,武安侯到如今,已经失势太多了,前几年朝廷都有大战,父亲也是总兵,可就是不让父亲带兵。 我们勋贵主要就是战场立军功才有希望,曾祖父就是跟随永乐皇帝,才建立不世功勋,才有了如今的武安侯。 可如今朝廷,自英宗土木堡后,大明的兵权已经被文官所掌控,父亲有时候也是得仰文臣鼻息,实在是无奈呀,哎!” 郑英虽然年少,但也懂得这些,如今大明的勋贵,日子是真的不好过,勋贵没有军功一辈子都是毫无作为,郑英可不想这么平平淡淡过一生。 郑怜也是非常懂事的,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哎,好吧,待会看看,只要人品没啥问题,就嫁呗!” 郑英知道委屈妹妹了,可没有办法,武安侯已经有两代未曾上战场了,寸功未立,自己的父亲在朝中都没有话语权,更别提他了。 第245章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紫禁城*文华殿。 朱佑极轻轻抚摸着雪眉,笑着对刘瑾道:“刘大伴,你可是立功了,说吧要什么赏赐!” 在韦瑛和尚铭的目光下,刘瑾道:“奴婢不要主子的赏赐,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见主子不吃饭,奴婢心里也是难过与自责。” 朱佑极点了点头,刘瑾有这份心,还是不错的,虽然这次韦兴造成的麻烦,没有伤害到他的猫,但谁也不敢保证,不会有下次。 “在本宫这里赏罚分明,有功就要赏,有过就要罚,这样吧,你西厂刚刚设立,恐怕钱财极缺。 梁大伴,待会从本宫的内帑中,调拨一万两,赏给刘大伴!” 刘瑾跪地行礼道:“奴婢谢主子!” 朱佑极随后望向了,跪在地上的御马监提督韦瑛。 “原本本宫打算,将韦兴发配到辽东去,但看在汪直的份上,本宫给你一次机会,让韦兴去直殿监跟覃力朋一起扫地吧,你自己有空的时候要多管教管教,其余的话,本宫就不想多说了,你们两个退下吧!” 待两人出去后,一名侍卫禀报,锦衣卫指挥使在文华殿外等候,朱佑极示意让他进来,只是有点不解,我这个便宜舅舅来找自己做什么? 不多时,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大步走进殿内,躬身行礼道:“臣万通,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佑极望着万通笑道:“本宫今日未召见舅舅,不知舅舅前来所为何事呀?” 指挥使万通连忙道:“太子爷千万别这么说,你是君,君臣之礼不可轻视!” “哎,这是在文华殿,又并非早朝,并且这殿里只有舅舅和我,还有两个大伴,都是一家人,不需要分彼此。” 朱佑极的话,让一旁的刘瑾和梁芳心里一暖,毕竟主子是拿他们当一家人的,在明代一个宦官能被皇帝或者太子称为大伴,已经代表着十分亲密,更别说视为一家人,这待遇当年权倾一时的王振都没有过,英宗皇帝那么喜欢王振,也只是当作老师而已。 指挥使万通拱手道:“那臣就僭越了,太子爷,北镇抚司来了一对婆孙,自称来寻子的,恰巧之前汪公公也来询问过,所以臣是想问问,太子爷是否见过她们?” 经过指挥使万通这么一说,朱佑极才想起来,之前的确遇到了一个卖豆腐花的婆孙,还说为她们寻子来着,后来朝堂上事多,也就耽搁下来了。 “对,是有这么件事,这样吧,你迅速派你的锦衣卫去查此事,看看他的儿子到底在哪?” 指挥使万通答道:“她们的儿子,在汪公公第一次询问后的第二天,锦衣卫的确查到了一个来自太原府清源县的李易。 是成化十一年二甲第八十名,如今是翰林院庶吉士,不过奇怪的是,记载上他是无父无母,也无妻儿,所以有听闻武安侯府准备将二女儿郑怜嫁给李易为妻!” 朱佑极疑惑道:“那么必然有一方说谎或者作假,那对婆孙应该不至于说谎,那会不会是李易联合当地知县将他身份造假呢?” 指挥使万通回道:“这个臣不知,不过臣可以派锦衣卫去查,可以查的出来。” “好,这件事你让人去查,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禀报给本宫。 刘大伴,梁大伴,我们准备一下出宫!” “奴婢遵旨!” 两人开始忙碌,只有朱佑极在思考。 当代武安侯是郑宏,已经是第三代了,既然此事涉及武安侯,朱佑极就打算出去看看,这个进士出身的李易,为何中了进士却不将喜报传回家乡,而且当地知县为何要帮李易隐瞒? 京师*醉仙楼。 “徐兄,这件事要多感谢你啦,哈哈,已经得到消息,武安侯郑宏准备将他的宝贝女儿,准备嫁给我了!” 李易就对徐世良拱手感谢。 徐世良则是摆了摆手道:“你只要别忘了是本公子帮的你,这就足够了,如今你是醉卧美人膝了,又当上了武安侯的乘龙快婿,真是恭喜呀。 听说武安侯府的二小姐,在整个京城,那美貌都是出了名的,那大长腿,看了让人欲罢不能,你小子艳福不浅呐!” 李易笑道:“请徐兄放心,属下也永远不会忘记阁老的提拔之恩,以后商阁老让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 小子的确对郑小姐,仰慕已久了,两年前刚刚赴京赶考时,就第一次远远见了郑小姐一面,至今不忘,但属下不会因为美色就耽误阁老的大事。” 李易有些话没说,他的确喜欢郑怜,不过那只是看上了郑怜的那一副绝美皮囊,等得到玩腻后,就甩掉,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去耽误自己的前途。 徐世良也是看透了李易的为人,一个为了前途可以抛弃自己家乡的父母妻儿,这种人有什么信义可言,只是李易这种人最好利用,利用李易接近武安侯,然后让武安侯投靠我们。 “这醉仙楼,除了酒好,景色好,还有就是美人多,本公子精心挑选了几名美色,待会你可以好好享受,本公子现在得去商辂府邸一趟。” 李易一脸不好意思道:“这、这不太方便吧,毕竟跟武安侯那边……” 徐世良却是摆出看穿的表情,起身整了整衣裳,向外走去。 “别装啦,跟本公子还装什么,快点好好去玩吧,本公子现在有事要先离开一下!” 就在徐世良走后,门被推开,进来了四五名妙龄少女,李易低着头没有看清她们的相貌,正想赶人,抬头时眼神中都充满着欲火:“你们赶紧走吧,我已经有未婚妻了,我一介读书人岂能……” 其中一名女子梨花带雨的泪水哭声道:“公子是嫌弃我等是薄柳之姿嘛?” “不不不,各位美人都是国色天香,天色也应今日之景,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李易立刻上去左拥右抱,这时候他已经把婚事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虽然这些青楼女子无法比拟侯府小姐,但婚前试爱还是不错的。 房间里渐渐传出男子和女子攻坚战的声音,可谓地动山摇,炮声连天,时而男人拿下高地,时而又被女子夺走,双方战斗非常激烈。 第246章 贼:我衙门里有人 京师*朱雀大街。 “如今京城外邦人士,越来越多了,你们看还有各种胡人。 你们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朱佑极望着满大街的胡人,心里也是由衷的高兴,如果这些人,都是我大明的子民,那该多好,可能由于来自后世的原因。 朱佑极深深相信这个天下,百姓都是可爱的,百姓是没有罪的,有罪的是各国的政府,可惜要完成融合,实在太难。 刘瑾和梁芳对视一眼,均是摇摇头。 朱佑极也不怪他们,毕竟他们不是来自后世,思想不同,如今看着满大街的商贩,朱佑极总体还是满意的,只有这样,大明的商业才能发展,他才有更多的钱,去征伐不臣。 同时朱佑极也暗自将手伸向了东方,这个东方岛国虽然地盘不大,但野心是大大的坏,只是希望覃吉不辜负他的期待,能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刘瑾见主子陷入沉思,以为是担心胡人,便提醒道:“主子可是担心这些胡人过多,会造成像盛唐那样?” 朱佑极摇了摇头道:“本宫不是怕这个,京城如今汉人人口有一百多万,并且还在增加,胡人才十来万,连汉人一成人口都没有,不足为虑,并且城中锦衣卫,各厂探子密布,胡人闹不起来。 而且我大明海纳百川,并不排斥外邦人士,你们看大明的武将里就有许多蒙古人,只要忠心大明,本宫照样重用!” “那不知主子是在担心什么?” 梁芳理财是一手,但这个就不懂了。 朱佑极瞟了一眼两人,笑道:“当然是北方,鞑靼现在强大了,随时可能南下,本宫是怕繁华的景色,再度被破坏。 当然京城不会有事的,可边关将士,百姓,那都有可能受苦呀……” 梁芳叹气道:“主子真是仁慈,心忧百姓,堪比尧舜,但主子也不用太过担心了,如今大明已经强大不少,北部五边重镇,兵力达五十万,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营兵,可不是以前的卫所兵,相信大明北疆定然稳定。” 朱佑极点了点头,对着梁芳道:“希望如梁大伴所说,这盛世希望可以持续下去!” 刘瑾在一旁笑着附和道:“肯定的,主子,现在四海升平,京城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据说现在顺天府大牢,那都是空荡荡的!” “恩,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想不到我大明京城如此优秀,很好,很好呀!” 朱佑极脸上笑容就没有断过,现在的大明一日比一日好,至少他看来也是这样,要是大明每一座城池都这样,那大明才能真正的富强,因为只有百姓富,国才能强。 就在朱佑极准备离开时,见前面的一个摊子前,长相猥琐的男子,在偷拿一名俊俏男子的钱袋。 “你们看那是什么? 刚刚才说完,现在是盛世,还说什么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就是你们说的?” 刘瑾和梁芳看了后,闭嘴不言,连忙给暗中的护卫,使了一个眼色。 周围附近护卫带着东厂番子,将小偷围了起来,贼明显被吓了一跳,被抓后喊冤。 “你们干什么? 为什么抓我,我又没犯法。” 郑英连忙将妹妹护在身后,小贼可能没见识,但郑英可不会不知道,这些暗中的可都是武林高手,如果一对一,他有把握,但只要超过两个以上,他就不一定了。 这些暗中的护卫都是高手,而这些番子就更不用说了,只是让郑英感到奇怪,什么人能让这么多高手和番子护卫? “妹妹,你看出什么了嘛?” 郑怜望了一眼周围的人,连忙道:“一开始,他们伪装的深,小妹看不出来,现在看出来了,各路高手都有,甚至还有少林寺的,那人到底是什么人呐?” 郑英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轻声道:“不用怕,他既然帮我们要回钱袋,是友非敌,只是不知是何人,年纪轻轻能在京城有这么多护卫!” 朱佑极看着这个还在挣扎的小贼,不过此时朱佑极也发现了,自己根本就没有真正微服私访过,看看这一条街,基本上都是刘瑾和梁芳安排的护卫,甚至东厂番子随叫随到,恐怕随时都在暗中时刻准备护驾。 “你们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咱衙门有人,劝你们放开我,不然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被按住的贼,抓牙舞爪的朝朱佑极放话,朱佑极听到这话笑了笑。 “你衙门有人?本宫……子,本公子还宫里有人呢,说大话谁不会?” 朱佑极就不信了,这一个小小的贼,能跟顺天府扯上什么关系,毕竟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 贼以为震慑住了对方,接着说道:“的确,咱没骗你们,顺天李知府的公子,是咱的后台,我看你也是个官家的子弟,不然不会有这么多护卫。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所谓官官相护,朝中都是多个朋友多条路,你也不想你老爹,在朝中树敌吧?” “呵呵呵,说得好,大明京城,天下脚下,居然会出现如此嚣张的贼子,刘大伴,把他押去顺天府,问问顺天府尹李大人,看他怎么处理,本公子给他机会!” 刘瑾躬身道:“是,这就去办,把他带走。” 望着这名贼子被东厂番子带了下去,朱佑极捡起钱袋,这时才发现,这钱袋份量可不轻呀,走到郑英身前道。 “这钱袋还给你们,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郑英想了想,此人身份不明,不适合公开身份,先观望再说。 “哦,在下是郑英正,这是舍弟,今天多谢公子,不然这钱被贼子拿去,我们恐怕今天就得喝风了。” 朱佑极见两人有所隐瞒,也不拆穿,毕竟自己也没有说实话,不过这两人,不像是文人,虽然朱佑极不懂武功,但这两人身上压根就没有书卷之气,跟平时见到的文人,相差颇大。 “无妨,以后要多注意,毕竟看年纪你们比我大,懂得多,不知方便相问一句,你们准备去哪呢?” 郑英瞥了一眼小妹,笑道:“今晚京城没有宵禁,准备带舍弟出来走走,随便逛逛。” 朱佑极向着两人说道:“既然如此,就先告辞,以后有缘再见!” 郑英和郑怜向朱佑极回礼道:“告辞,有缘再见!” 朱佑极一行人走远后,看了身旁的梁芳一眼。 “走,去一趟顺天府,本宫今天要看看这顺天府,是怎么样的顺天府!” 第247章 石见银山 安东岛*安东都护府外。 安东都护府外的演武场上,众多士兵都在训练,这些基本都是女真人,如今大明的女真人大部分都加入了汉籍,也就是说他们明面上都是大明人士。 要换做以前李震对女真人是嗤之以鼻的,女真人虽然臣服天朝大明,却暗地里多次掠边,但如今看到这些女真人,再回想起太子爷的话,有时候不得不感慨,这个天下百姓跟士兵都是没有错的,错的都是某些部落首领。 “父亲、父亲……” 望着儿子李昂朝着自己跑来,李震转身笑道:“什么事,昂儿这么慌张呢?” 李昂望了一下四周,轻声道:“父亲,回屋里说,这事颇为奇怪!” 李震不明白自己儿子为啥,这么小心翼翼,这里都是都护府了,整个安东岛这里是驻兵防守最严密的地方,有啥好担心的? 不过他相信儿子,这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从小在身边悉心指导,这个最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 “好吧,我们回屋里详谈,刘三。 我和昂儿回屋里聊后,你亲自把守屋外,没有本指挥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来或者偷听,懂了吗?” “请将军放心,交给属下,保证没有人能靠近。” 刘三刀抱拳答应,刘三刀对于李震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也是李震最为相信的人,毕竟都是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 安东都护府。 走进都护府府里,到处遍布着侍卫,当然也都是女真兵,不过这些底层的女真兵,忠心还是可以的,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谁能给他们好日子,他们就跟谁,他们明白他们的部落就是因为大明,才好了起来,家人也能过上好日子。 直到刘三刀换上房门后,李昂才小心翼翼的对李震道:“父亲,孩儿最近发现一件大秘密,最近监军太监覃公公,老是派出亲信往倭国的石见城而去,起初孩儿以为,覃公公没来过倭国,想买点什么倭国新奇的玩意。 但后来经过孩儿的探查,他每次从来没有买过任何东西,但都会带回一些小石块,不知是要做什么,不过那些石块并不是普通石块,孩儿还带回来了一些,父亲你看看?” 李昂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石块,李震是一个武夫,也看不懂这是什么石头。 “为父也看不懂这是什么石头,你让刘三进来看看,刘三有亲戚是商人出身,也许刘三知道。” 李昂也是点了点头,向外喊道:“刘三叔!” 刘三刀听到呼喊,推门而入。 “不知少爷和将军有何吩咐?” “没事,你家里有经商的,见多识广,看看这个石块是干啥的。” 李震把石块交给刘三手上,他们一家子都是武夫出身,除了打仗,啥都不懂,只有刘三知道。 刘三将石块仔细观察后,震惊的对李震道:“将军,这应该是矿石,至于是什么样的矿石,属下不是勘矿和采矿的,所以并不知晓!” “矿石?难道倭国这里有金矿或者银矿?” 李震实在被吓到了,如果真的是矿石,那么太监覃吉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受陛下或者太子爷所命令,还是背后有人所指使? 一旁的李昂向李震出主意道:“父亲,孩儿有办法分别,倭国有不少汉人,这些都是做生意的商人,特别在我们的安东岛最多,我们可以请安东岛上的勘矿师来辨认一下,这到底是什么矿石。 如果太监覃吉是受皇命,也就算了,可如果是另有所图,一旦上奏朝廷,这可是大功呀,采矿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所以孩儿敢断定,这如果真是个矿脉,如不是皇命所指,那就是朝中奸臣所为!” “恩,那就按照你说的办,为父虽然不懂得采矿,但也知道一个矿脉短的最少也要采数十年,长的那就更久了,多少矿脉人死了,矿还在采,当然也要看这个矿脉的存量多少,如果真是朝中高官,私采矿脉,那所图不小呀。” 李震当然明白一条矿脉的严重性,不管是金矿还是银矿,只要是大的矿,那存量都非常惊人,甚至可以养活军队都不成问题。 得到命令的李昂向刘三道:“刘三叔,我们走,去安排这个事,要记住我们要暗中查,绝不能让太监覃吉发现!” “是!” 望着离开的李昂和刘三刀,李震心里还是有点激动,如果确定这真是一个矿脉,那必定是大功,至于私藏,李震不敢,而且没有这个能力私藏,并且太监覃吉也已经知道了,私藏矿脉,罪同叛国,那是要诛九族的。 大明的公侯伯太多了,他们家只是一个小小的兴宁伯,伯爵在大明勋贵里是最底层的存在,他何尝不想晋升到侯爵,只是没有这个机会,这次会不会是个好机会呢? 监军太监府。 在府里不断来回踱步的覃吉,时不时向外望去,始终不见亲信回来,心里有点担心,他心里也不知主子说的是真是假,但这是主要任务,他必须完成。 咚咚咚…… “谁?” 太监覃吉向外喊道。 “公公,属下回来了!” 门外声音的熟悉,才让覃吉放下戒心,连忙开门询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公公,属下发动了数十位勘矿师傅,但都是毫无结果,没有发现任何的矿脉痕迹,不过也有很多地方没看,过几日属下再混过去好好看看!” “好,你去吧,把这事做好,杂家会好好重赏你!” 望着离开的下属,覃吉这才关上房门,不过覃吉也不着急,在他心里认为,这主子说那个地方有,那肯定就是有,只是地方大还没发现而已。 再说了主子给他的实力很长,足够寻找了,现在的覃吉内心还是非常忐忑,如果找到了这矿脉,自己在主子的心里将更上一层楼,干爹也觉得脸上有光。 如果找不到,那就麻烦了,所以覃吉自从来了安东都护府,就立即着手这件事,只是一件事他至今也没明白,主子是怎么知道这里会有矿脉的? 第248章 我爸是李刚(李纲) 京师*顺天府衙门。 “放开我,放开我……” 被东厂番子押送的贼子,到了衙门口时,嘴巴上仍然不服输叫嚣着。 但门口的衙役却看呆了,这被押送的人,他们自然认识,与府尹大人的公子极熟,自然要出手询问。 “住手,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把他绑着!” 为首的东厂番子掏出了东厂令牌,严肃道:“我们是东厂的人,奉太子爷之命,押送一名人犯来交给顺天府尹!” 众衙役对视一眼,都不说话,既然是东厂的人,他们自然惹不起,东厂不是他们这个级别可以对抗的。 见门口的衙役没有动静,东厂的一名档头大声怒道:“顺天府尹人呢? 这人是太子爷亲自钦点的人犯,要求移交给顺天府尹!” 门口的衙役恭敬道:“各位厂爷,顺天府尹李大人出去了,并未回归,要不先把人押送大牢,我们事后再告知。” 东厂的番子点了点头,这样想想也对,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并且他们也不敢不禀报顺天府尹,就在东厂番子将人移交给衙役时,里面传出一个年轻的声音。 “你们是什么人? 竟敢光天化日下私自绑架良民。” 顺天府尹的小儿子,李多祚走了出来,由于今日东厂番子都是微服,并未穿东厂服装,李多祚并未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李多祚只是看到了自己的小弟,被五花大绑,如同粽子般被抓了起来,就怒从心头起,他老爹可是堂堂正三品的顺天府尹,不知是哪路的毛贼这么不开眼。 “你是什么人?” 东厂档头见此人极其年轻,绝不可能是顺天府尹,加上刚刚衙役说了,顺天府尹并不在府中。 李多祚感觉此人搞笑,连自己都不认识,还敢在京城混,还当面绑了自己的人送到自己的地盘,实在是挑衅的很,向身边的衙役说道:“连我父亲是李纲都不知道,看来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把这些人绑了,全部送牢里去!” “少爷,少爷,他们是东、东厂呀!” “什么?” 李多祚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为首的档头缓缓掏出了东厂的令牌,李多祚这才认识到自己的小弟闯祸了。 经过思想挣扎后,向众人拱手笑道:“各位东厂的兄弟,刚刚是小弟跟各位开的一个玩笑,不知为何将此人送来顺天府衙门呀?” 东厂档头收起令牌,严肃道:“是太子爷让我们将此人送来顺天府,还说让府尹大人亲自接收,既然府尹大人不在,我们就将此贼放到衙门,等大人回来后,你们转告!” “好,多谢各位!” 待东厂众人离开后,李多祚才望着面前被五花大绑的下属,询问道:“戴立,你怎么会惹上东厂的,更恐怖的是,怎么惹上太子爷的?” 刚刚让李多祚害怕的不是东厂,东厂他只是吃惊,可东厂说是受太子殿下的命令时,李多祚才害怕了,如今这个太子大权在握,虽不是皇帝,但跟皇帝没啥区别,要真想杀人,别说一个戴立,就是他父亲都没用。 戴立委屈的向李多祚解释道:“属下是按照正常任务,在京城里偷偷人的钱袋子,制造点案件,可倒好,刚好被出宫的太子殿下抓到了,我不知是太子殿下,刚刚这才口出狂言呐。 少爷、少爷,你要救属下呀,属下是听了你的吩咐才这么做的呀,少爷!” 啪…… “你个王八蛋,哪个叫你做的,你敢污蔑本少爷?” 李多祚抓着戴立的衣襟道。 “少爷,这里都是自己人,又都在衙门门口,咱们就别装啦,你这次一定要救救属下呀,我家里还有妻儿呀,我不想死。” 戴立抓着李多祚的裤腿,李多祚一脚踹开戴立怒道:“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老子让你去惹东厂番子,让你去惹当朝太子吗? 还要本少爷救你,本少爷现在都不知道,谁来救本少爷,你如果有一点点良知,你就自己承担下来,家里的妻儿,本少爷会帮你好好照料的,拉下去!” “不不不,少爷,我真不想死呀……” 李多祚给了身旁衙役一个眼色,两名衙役将戴立脱了下去,押到牢里去,李多祚现在特别后悔,现在惹上太子殿下,他也不知此事如何收场。 就在李多祚心乱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祚儿,你怎么在衙门门口呀?” 刚刚坐轿子回来的,顺天府尹李纲下了轿子便露出慈祥的表情关心道。 “没,没什么,父亲一定累坏了吧? 来,进大堂喝茶!” 李多祚跟着李纲进了大堂,亲自给自个父亲倒了一杯茶,李纲满意的点了点头,自个的这个小儿子终于懂事了,让他很是满意。 “其实不辛苦,刚刚去了一趟阁老的府邸,就是闲谈了一下朝中的事。” 李多祚望着父亲的脸庞小心询问道:“不知是朝中的什么事呀?” 李纲笑着答道:“没什么事,就是前段时间前工部尚书刘庭被抓,商讨下一个工部尚书的人选。 还有就是李阁老让我们最近不要惹事,毕竟商辂可不是简单人物,此人城府极深,瑕眦必报,被他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多祚此时倒茶的手,微微有点颤抖,被李纲发现,并疑惑道:“孩儿你这是怎么了? 不会被商辂吓怕了吧?不用怕,我们李家不用怕他们,你爷爷李琮和你父亲我,都是清官,我们为官不贪,做事认真,所以才被升迁到京城担任这顺天府尹,不用慌!” 李多祚犹豫后,连忙跪地向李纲道:“父亲,孩儿犯错了,还惊动了太子殿下,请父亲责罚!” 李纲呆住了一下,随后笑着道:“开什么玩笑,你是不是还想骗为父呀?再说你哪天不犯错,没事,以后改了就成,多向你大哥学习,父亲相信你!” 说完李纲准备拿起茶杯,好好的尝一口儿子倒的茶,但李多祚却说道。 “父亲,孩儿真的犯错了,太子殿下刚刚都派东厂番子来找您了,估计父亲这次你也要受牵连了。” 噗…… “你说什么?” 李纲将喝进去的茶水全部喷洒了出来,他微红的眼睛,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李多祚。 “此言当真?” 第249章 清官李纲 “父亲,孩儿错了,你一定要救孩儿呀,孩儿不想坐牢呀!” 李多祚连忙跪下求饶,难道是李易被抓了?,要不然太子殿下怎么会知道的,还把他的属下给抓了。 李纲手颤抖的望着这不孝子,说道:“说吧,你到底做了什么,太子殿下既然让东厂将他送来,肯定有事!” 李多祚回道:“是我收了李易两千两黄金,这才替他打通了关系,并且让手下去了一趟他的家乡太原府清源县,威逼之下买通了清源知县,掩盖了他的父母与妻儿身份。 但今日手下就被抓了,一开始孩儿以为他只是个人闯祸被抓,没有在意,但听东厂说是太子爷亲自让送来的,那此事一定不简单,这才怀疑是不是李易的事被发现了,自从帮了李易,孩儿也是后悔了。” “你说的李易是那个翰林院的庶吉士嘛?” 李纲望着自己的小儿子严肃道。 李多祚连忙回道:“是的,就是他,一开始孩儿并不打算收,但父亲是清官,每次孩儿出去消费都很高,而且此事办起来并不困难。 孩儿以父亲顺天府尹的名义,让心腹戴立威胁他并且送了他一百两黄金,清源知县也就同意了,直到刚刚太子殿下,将戴立送了过来,孩儿才知道太子殿下肯定是知道了此事!” 现在的李纲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自己的小儿子这牢是坐定了,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不可能拿自己和父亲以上几代人的清名,去为自己的小儿子包庇,再说了这种事根本帮不了。 “天天跟你讲道理,你天天不务正业,现在出事了找为父,为父怎么帮你,难道要拿历代人的清名去帮你吗?” 李多祚跪着爬到李纲脚下哭泣道:“父亲,可以去找李秉大人帮忙呀,他、他是内阁阁老,加上太子殿下又那么重用他,一定可以求情的。” 李纲摇了摇头拒绝道:“李阁老不会为了你去帮这个忙,而且李阁老也帮不了你,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太子殿下真的知晓了此事,你就乖乖的伏法吧。 现在朝中局势并不乐观,看似一切正常,那都是表面现象,各种拉拢打压,都在出现,特别商辂现在都在找李阁老的麻烦,李阁老怎么可能在这风口浪尖去帮你!” 就在李多祚想要说什么时,大堂外一名衙役匆忙跑了进来道:“府尹大人,太子殿下驾临顺天府,现就在府门!” 在李多祚呆滞的目光中,李纲迅速站了起来,往外走去,向衙役道:“把李多祚抓起来!” 左右衙役将李多祚控制了起来,李多祚也不挣扎反抗,他知道现在反抗也是徒劳的。 顺天府衙门口。 朱佑极一身白衣,身后跟着同样微服的刘瑾和梁芳,还有几名侍卫。 朱佑极十分好奇,一个贼子怎么会说他的后台是顺天府衙门,这个顺天府府尹李纲是有名的清官,按理来说不应该呀,难道是明面上一世清明,暗地里是贪污受贿? “主子,刚刚番子来报,现在李易在醉仙楼,前面与徐世良见过面,徐世良去了商辂府邸,李易在醉仙楼醉生梦死!” 朱佑极瞟了一眼刘瑾,笑道:“这个李易还真是个人才,自己考中了进士,却逍遥快活,自己的家人却在老家过着最底层的生活,并且他的身份究竟是谁帮他掩盖的?” “主子,会不会是同名之人,或者不是同一个人呢?” 刘瑾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朱佑极立刻摇头。 “如果是同名之人,那为何连籍贯都相同?并且锦衣卫也查了,成化十一年里,叫李易的就他一个,所以同名并不存在,而且还与徐世良见面,这个徐世良可是徐有贞之子,就是当年那个力主南迁的徐有贞!” 对于徐世良,朱佑极没有什么好感,如果不是背后有商辂作为后台,恐怕早就把他罢官了,对于这些文官,朱佑极是能忍则忍,忍不住暗中出手,朱佑极来自后世,当然知道这些文官的危害。 明朝自历史上的弘治皇帝朱佑樘的纵容后,文官集团发展壮大,以至于后面的正德、嘉靖,天启等只能通过宦官来压制文官,可以说是历代皇帝心头大患。 “主子,顺天府尹李大人出来了!” 一旁的梁芳见朱佑极发呆,提醒道。 李纲到了门口,带领顺天府各官员和衙役跪下道:“臣顺天府府尹李纲,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佑极点头道:“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 李纲起来后站一旁,头微微低下,心里是则是在打鼓,不知道这个太子殿下究竟要干什么。 朱佑极还有其他事情办,也就不与他们打哈哈,直入主题道:“顺天府尹李纲,刚刚本宫让东厂送来的人,人家说背后后台是顺天府衙门,你怎么看呢?” “太子殿下,臣、臣并不知情,臣是刚刚才知道的,是臣的逆子,是他收受了李易的两千两黄金,这才答应为其做掩护,以臣的名义,让清源知县替李易掩盖妻儿这个事实。 并且还贿赂了清源知县一百两黄金,臣都据实交代,那不孝子已经被臣押入顺天府大牢,只求太子殿下开恩!” 李纲的话,让朱佑极大受震撼,他正愁不知李易是谁帮忙的,结果这李纲就自曝了,他不说我还不知呢,本来以为是个嚣张跋扈的毛贼,背后有顺天府撑腰,过来问问而已,结果是这样。 朱佑极心里乐开了花,既然这事李纲自首了,他儿子罪名也只是帮人掩盖事实,就给次机会吧,毕竟是李秉的人,还有这两千两黄金,李易一个穷书生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你儿子有没有说,李易的两千两黄金是哪里来的?” 李纲摇头道:“逆子没有说,不知如何处置逆子,请太子殿下明示!” 朱佑极回道:“看在李秉的份上,给你儿子一次机会,关押十日再放出吧,以后儿子好好管,如果下次再这样,就不会再这样宽容了!” 说完朱佑极带着人,往醉仙楼而去,这事还是要着落在李易的身上,这事越来越有趣了,这个李易的两千两黄金哪来的,为什么要掩盖自己的身份,明明家乡有父母妻儿,考中进士了为何不将喜事告知家乡父老? 第250章 猪骑朕?猪健身? 京师*商辂府邸。 “商首辅,已经办妥了,武安侯如今要将唯一的女儿嫁给李易了,而我们手中有李易的把柄,不怕李易不听话!” 徐世良坐下后喝了一杯茶道。 商辂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事你办的好,兵部尚书不在我们手里,所以只能采取这种方法,多拉拢一些勋贵,对我们来说还是有用处的,以后做什么事也方便一点!” 徐世良望了一眼商辂,阴险的笑道:“嘿嘿,商首辅,你难道是想废皇帝,然后让太子上位?” “现在还不至于,并且本阁想看看太子的态度,而且李秉和阉宦都还没解决,至于陛下,当初老夫的确产生过这样的想法,但没有这样的条件,这个陛下总是跟我们文官不对付。 特别是传奉官和设立西厂,别看本阁平时隐忍不言,那都是在忍耐,要是逼急了大不了再来一次土木堡之变,反正皇帝是他们朱家的,老夫不嫌丢人,只不过再发生这种事这次就一定要南迁,上次本来都南迁成功了,就是那于谦坏了好事,也导致你父亲功亏一篑!” 商辂平时是不想管太多,他也有脾气,之前有李贤,彭时压着,李贤和彭时如今都走了,如今自己也是这大明南方士绅代表人之一,岂能不为自己的家族多着想,他也希望大明可以迁都南京,为此可以做出一切努力。 徐世良紧紧握着茶杯,咬牙切齿的道:“这都是于谦的错,本来就要成功了,现在南京都是我们文人的地盘,只要皇帝迁都南京,就是在我们的掌控之下。 大明本来就是皇帝与士大夫共天下,可这个于谦不到坏了我们好事,还害了我父亲,可恶!” 商辂劝慰道:“也不用太生气,现在情况也不是特别差,武安侯郑宏好歹也是黄旗营的总兵,关键时刻能帮上大忙,你这里要盯紧李易,时刻告诉他。 没有我们的帮扶,他什么都不是,只要听话,他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暗地里帮他,只要帮我们达成目的,别说一个侯府小姐,就是当朝公主也不是不可能!” “那就便宜这个李易了,你放心,商首辅,这件事本公子会盯着,只是如今皇帝在外,这倒是个好机会,你们真的不打算下手么? 当朝太子年幼,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总体上还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区区一个幼子,岂能治国?” 徐世良从来看不起这个太子,有点小聪明罢了,他要不是出生不对,他也可以做到这样,要不然这个太子也不会如此信任他们。 商辂抿了一口茶道:“这个事已经在计划当中了,这事得好好规划,没有那么简单。并且目前不知道太子的真实想法,如果太子也想他老爹早点出事,那就最好了,有了太子帮忙,易如反掌。 如果不愿意那就难了,二皇子夭折,只剩下三皇子朱佑樘和四皇子朱佑杬,但都被皇帝带着身边,这事如果真的做,要好好谋划,没有把握,千万不能下手! “首辅大人放心,我不会大意的。” 徐世良手握茶杯点了点头,他也明白,这一旦失败了,死的不是他们一两个人,比如上次的土木堡之变,就牵扯了很多人进去。 京师*醉仙楼外。 在大门口的郑英对着郑怜道:“妹妹,我刚刚听兵马司的朋友说了,父亲准备让你嫁的那个李易,现在就在这醉仙楼里。” 郑怜一把抓起自己哥哥的胳膊道:“大哥,走,我们进去看看!” 郑英连忙拉住妹妹郑怜道:“小妹,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你是女孩子,这可是青楼,虽然不如窑子勾栏那样淫秽,但也是个男人吟诗作画的地方,不适合你们女孩子进去的。” “又没事,你看看我,我现在是女扮男装,没事的,再说了就看看那个李易是什么样的人就出来,又不在里面久留,话说大哥,你有没有经常去这种地方呀?” 郑怜一脸狡诈的望着郑英,她可不信自己大哥那么老实,从来不去这种地方。 郑英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从来没有来过这个青楼,你看那是谁?” 郑怜望去,看到了几个刚刚认识的熟人,正是朱佑极一行人,郑怜抓起郑英的手道:“大哥,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朱佑极到了醉仙楼门口,这个醉仙楼不愧是京城最大几个青楼之一。 “主子,你看,是他们来了!” 刘瑾指向方向,郑英带着郑怜往这边过来,郑怜性格比较阳光开朗,一过来就主动道:“公子,又见面了!” “我打算和弟弟进醉仙楼玩玩,你们也要进这醉仙楼吗?” 一旁的郑英询问道。 “恩,那就一起吧!” 走进醉仙楼,朱佑极就向李易的房间走去,李易在什么房间,锦衣卫早就禀报给朱佑极了。 只是到了李易的房门口,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让朱佑极这个小处男有点吃不消,至于郑英则无所谓,他玩的也花,但郑怜耳根都快红透了。 “公子,你好厉害呀,来喝酒。” “是呀,公子喝酒,刚刚公子好威猛呀!” “来来,一起喝,喝完我们继续!” 李易现在才体会到,什么叫做快乐,这在以前那个平平淡淡的妻子身上,是享受不到的。 嘭…… 房门被侍卫大力推开,朱佑极走了进来,打量着这左拥右抱的场面,终于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文人,这多不要脸。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敢、敢打扰本公子的好事!” 此时喝的酩酊大醉的李易,丝毫没有平时的小心与拘谨,甚至脑袋有些神志不清了。 朱佑极盯着眼前的李易道:“你就是李易?” 李易大笑道:“哈哈哈,不错,算你有眼力,本公子是翰林院庶吉士,武安侯府的女婿,李易是也,赶紧滚出去吧!” 郑英摇了摇头,原本想带妹子过来看看,增加一下感情,这下完了,再看看郑怜,此时郑怜的表情是愤怒。 朱佑极冷冰冰的道:“我来这里,自然是有事,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你的翰林院庶吉士恐怕不会再有了!” 李易饮了一杯酒道:“小孩,你是哪家的公子呀,敢这么口出狂言,把你父亲报出来,看看能不能吓到本公子,要是不够,祖父都可以报出来,哈哈哈哈。” 朱佑极冷笑道:“本公子祖父是朱祁镇,父亲是朱见深,如你所愿!” 李易手拿着酒杯愣住道:“猪骑朕?猪健身?” 朱佑极用一根手指指了指天上道:“听清楚了,是朱见深!” 李易坐在椅子上大笑不止。 “一只猪健身?哈哈哈哈,笑的本公子肚子痛了。” 第251章 太子驾临武安侯府 朱佑极气愤的离开了醉仙楼,原本看在那一对可怜的婆孙份上,只要李易坦白,他就可以从轻处罚,回家乡当个县官,以后好好对待自己的父母和妻儿,甚至都自曝身份了,还是还是不珍惜。 只是可怜的婆孙两人千里迢迢从太原府赶来京城,还有留在家中的妻子,朱佑极实在想不到,世间竟然有这种人。 刘瑾见朱佑极闷闷不乐道:“主子,要不我让西厂将此人押入诏狱,好好收拾一顿,给主子解解气?” 朱佑极摇头道:“看他刚刚那样子,恐怕是喝太多酒了,所说的话不可当真,更为重要的是,这个李易恐怕是被人利用了,那两千金根本不是他可以拿出的。 现在去武安侯府看看,然后等李易醒了,你们派人去与李易联络,告诉他,本宫可以给他一次机会,把两千金来源坦白出来,回去家乡好好孝敬父母,善待妻儿,本宫不但不革除他的进士,还可以让他在县里当个官,衣食无忧。” 刘瑾回道:“主子真是心善呐!” “只要是个人看到那对辛苦卖豆腐花的婆孙,都会起恻隐之心,你们不也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如果不是活不下去,又怎么会阉割做阉人? 本宫不但对百姓,对尔等也一样,本宫虽然不是永乐皇帝,但本宫希望你们是三宝太监,我们君臣都可以善终过完这波澜壮阔,青史留名的一生,好不好?” 朱佑极表面天真的望着他们,仔细观察着他们,内心的想法,他们永远不会知道,朱佑极说的善终是指他们必须死在自己前面。 刘瑾和梁芳加一众侍卫跪下道。 “奴婢等,愿为主子效死,一辈子不离不弃,忠心王事!” 朱佑极大笑道:“好好好,这里是外面,别动不动跪,走我们去武安侯府。” 武安侯府。 郑宏坐在堂内,喝着茶,想着祖父的荣光,自己现在却需要投靠文臣,心里却极其不甘,拳头渐渐握紧。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虽然当今太子爷兵权改革,将卫所废除,天下公侯伯加入五营都督府担任总兵,看似给了大家机会,可大明公侯伯这么多,数不胜数,根本没有给他们武安侯家机会。 他才想投靠文臣,希望可以有机会带兵出征,最好可以建功立业搞个公爵,作为一名武将,在京城里天天赏花养鸟,他的骨头都快散了,看着自己一天不如一天的身体,他害怕了。 “爹……” 堂外郑怜跑了进来,脸上带着泪花哭诉道:“爹,我不嫁给李易,那是个混蛋。” 郑宏一脸不解的望向郑英道:“英儿,你这妹妹是怎么了?” 郑英向郑宏拱手道:“父亲,刚刚我打听到,李易在醉仙楼,妹妹就想去看看自己未来的夫君,结果到了后,发现李易此人虽是文人,但毫无君子之礼。 居然公开在醉仙楼放纵情爱,左拥右抱,甚至当着妹妹的面,谈那淫秽之事,并且极其嚣张,如果妹妹以后嫁给此人,定然也是受够委屈,父亲我们武安侯在大明侯爵当中也是极有威望,为何要向文臣妥协,让妹妹嫁给这么一个酒囊饭袋!” 啪…… 郑宏听后也是怒火中烧,拍案而起。 “李易,他真是这样的人?” “是的,父亲,我和妹妹亲眼所见,本来孩儿并不反对这门亲事,但看到李易后,孩儿觉得我们武安侯府就算再不堪,也不能拿妹妹的幸福换取文臣支持。 文臣一向嘲笑和看不起我们武将,认为我等是武夫,不识四书五经,不懂风雅之事,但今日一见,孩儿觉得他们文臣疯狂起来,比武将还变态!” 此时此刻的郑英也不希望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妹,嫁给这么一个王八蛋,不然以后定然毁了郑怜。 郑怜抓着郑宏衣袖哭求道:“爹,我不要嫁给李易,文人我都不要嫁,这些人太虚伪了。” 郑宏缓缓坐下后,抿了一口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们,他刚刚的确有点冲动,但冲动过后,好好想了一下,叹气道:“你们以为,为父愿意向他们文臣妥协吗? 虽然我们武安侯在大明目前的侯爵当中有点威望,但威望始终在消减,再这样下去,不超过两代,武安侯彻底就废了,爵位是你们祖父陪着永乐皇帝五征漠北拼命争取来的。 按照当今太子爷的手段,武将勋贵不努力,迟早要被爵除,为父知道要牺牲怜儿不公平,但实在没有办法,大明自英宗皇帝后。 文臣势力壮大,没有他们支持,就得有皇帝支持,要么投靠阉宦,可皇帝与我们不熟,阉宦为父又不想,只能找文臣作为靠山。” 郑英看了一眼,正在哭泣的妹妹,咬牙决定道:“父亲,实在不行,我们投靠阉宦,总之我不想牺牲妹妹,来换取他们文臣那肮脏的嘴脸。” “呜呜呜,哥……” 郑怜感激的看向自己的大哥,一向最疼爱自己的哥哥。 郑宏立刻反对道:“胡说什么,投靠阉宦什么下场,你们不知道吗? 王振之祸才过去多久,为父不能让你们拿整个侯府冒险,万一阉宦不得皇宠,我们就是灭顶之灾。” 郑英眼神犀利道:“父亲,目前太子爷身边有三大阉宦,分别为御马监掌印汪直,内官监掌印梁芳,神宫监掌印刘瑾。 刘瑾专门监督文臣,治理贪腐,注定得罪文人,我们不能靠近,梁芳与商人走得近,与我们武将侯府并不对付,不适合。 而汪直最适合,他是皇后在太子爷小时候,就安排在太子爷身边的,可以说太子爷身边第一红人,而汪直与我们武将走的比较近,而且汪直打仗也厉害,孩儿觉得汪直汪公公可以试一试!” 郑宏点了点头,这个汪直的事迹,他也知道,不到十岁,太子爷就送他去辽东监军,如今下西洋时也才十五岁,就已经是权倾朝野的御马监掌印了。 “这个汪直的确是天才,如今才十五岁就已经权倾朝野,并且的确汪直与我们武人交好,当年监军辽东时,多次上奏陛下,为辽东将士增加军饷和粮食。 现在的汪直还在下西洋,等回来后试试接触一下,那么怜儿你的婚事就暂时先取消,不过你的年纪自己也要注意下,迟早要嫁人的,不然成了老姑娘,以后就没人要了。” “多谢爹,多谢大哥!” 郑怜擦了擦眼泪,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报、侯爷,太子爷驾到,就在门外!” 一名家丁的禀报,让堂内的三人瞬间呆住,郑宏做梦也不敢想,太子爷会来他们武安侯府。 第252章 美味豆腐花。 武安侯府外。 由于是太子殿下驾临,武安侯府里所有人都在到门口跪地迎接,太子就是储君,皇帝不在京城,太子就是皇帝仪仗,不过朱佑极现在是微服而来,也不在乎这些虚礼了。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佑极摆了摆手,往里屋大堂走去。 “都起来吧,本宫今日微服而来,不要这么多礼节,走、进大堂说话。” 在朱佑极的身后,武安侯郑宏等人才起身,由于郑英和郑怜是一直低着头,没有看到朱佑极的相貌,只是觉得声音好耳熟。 郑怜跟在身后,轻声对郑郑英道:“哥,你有没有觉得这声音好像那个人的声音?” 郑英知道郑怜说的啥,就在郑英想说啥时,郑宏用胳膊碰了碰他们,示意不能无礼。 朱佑极坐在大堂内主位上,这侯府大堂与其他大堂就是不同,堂内虽然少了一些奢华,但都是甲胄,武器,斧钺钩叉等,象征着威严。 “都抬起头吧,不用一直低着头,本宫也没那么凶,今日前来也是来看看,昔日跟随太宗文皇帝五征漠北的武安侯府,到底长啥样!” “啊、是你?” 抬起头的郑怜捂住嘴,不小心叫出了声,不可思议的望着朱佑极。 一旁不知情的郑宏却怒道:“放肆,太子爷当面不可无礼,太子爷,小女从小放浪成惯,不知礼节,请太子爷恕罪!” 朱佑极笑道:“哈哈,无妨,本宫今日与这两位都见过面了,也算相识,这位少年英雄是?” “太子爷,这是犬子郑英,是老夫的大儿子,那是郑怜是老夫的二女,小儿子在老家,还未回归!” 郑宏见太子爷对自家孩子有点好感,心里也是高兴,以后武安侯迟早要传给郑英,如果太子爷能重用郑英,自己也死而无憾了。 朱佑极点了点头道:“真不愧是虎父无犬子呀,看这架势,以后必定也是一代名将,武安侯府恐怕又可以更上一层楼了!” 郑宏躬身道:“臣,多谢太子爷提拔。” 朱佑极看着郑宏道:“本宫今日,是为李易之事前来,说说吧,李易究竟跟谁有关联?” 朱佑极干脆开门见山了,说了这么多,郑宏应该是懂了,如果这都不懂,这武安侯也没必要世袭下去了。 虽然身为武将比较耿直,但最基本的智力还是要有的,朱佑极已经给予他们承诺了,现在就看这郑宏是不是一条道走到黑了。 郑宏思想挣扎一会后,跪下向朱佑极道:“臣有罪,臣原本想通过女儿嫁给李易,来作为投靠商首辅的投名状,李易是商首辅的人并且背后有徐世良在规划。 臣并不是对皇室不忠,臣就是想上战场,为皇室效忠,臣已经一把骨头了,不想这么烂死在家里,死也要死战场上。” 原来是商辂,果然是他。一开始朱佑极就在怀疑,只是没有证据,就说他一个穷书生,怎么会有两千金,不过商辂这种老狐狸,既然这么做,恐怕已经做好脱身之计,这个李易只是他的弃子罢了。 这个武安侯郑宏,应该是可靠的,如果投靠了商辂不会说出这番话,不过还是要验证下,没验证,可不敢轻易相信他们,朱佑极心里已经有计较了。 朱佑极脸上稍缓,对着郑宏道:“本宫当然相信武安侯府的忠心,就像本宫所说,本宫最为敬佩的就是像当年的郑亨那样的武将,可以跟随太宗文皇帝,五征漠北。 你们武安侯,对大明是有功的,本宫心里记着,今日你对本宫坦白,本宫听到了,不过商首辅乃是朝中重臣,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么会做这种事? 本宫不信,这件事本宫会继续查,你的事,本宫会考虑,如果有战事,可以考虑让尔等前往!” 郑宏带着一家人磕头道:“臣多谢殿下。” “不用谢,好了,宫里事务繁多,本宫先走了,武安侯郑宏,你的话本宫都记住了,希望你不要让本宫失望。” 朱佑极说完,带着刘瑾梁芳和一众侍卫,离开了武安侯府,只留下郑宏等人还在跪在地上。 郑怜不懂朱佑极的意思,向郑英道:“大哥,你说太子爷是什么意思呀?” 郑英没有回郑怜,而是起身看向郑宏道:“父亲,你怎么看?” “太子爷,话里有话,他并不完全相信我们,怕我们是商首辅的人,不过同时也给了我们机会,只是不知道这个机会要等多久。” 郑宏听懂了朱佑极的话,反正自己该说的都说了,以后就看太子爷的,武安侯府的兴衰荣辱,就看太子爷的决定了。 武安侯府外。 梁芳对着朱佑极笑道:“主子,如今我们已经离开侯府了,现在是回宫去吗?” 朱佑极笑着摇了摇头道:“本宫带着你们去吃豆腐花,吃完我们再回宫,难道你们不饿吗?” 刘瑾连忙说道:“主子这么一说,小瑾子,还真饿了,豆腐花好,柔而不腻,清热润燥、生津止渴、清洁肠胃,不过小瑾子喜欢吃咸的豆腐花!” 朱佑极诧异的看向刘瑾笑道:“想不到刘大伴,对美食竟然也有研究,而且凑巧与本宫一样喜欢吃咸味,真是凑巧,哈哈!” 刘瑾谄媚的道:“奴婢从小就喜欢吃咸味的,这点上的确与主子是巧合,并且奴婢是主子的家奴,替主子吃完所有的苦和咸,主子乃是真龙天子,只能享受甜味,岂能遭受咸苦之味。” “那奴婢也与两位凑巧,奴婢也是喜欢咸味的,从来不吃甜味,所以才吃这么胖。” 梁芳一旁附和道。 朱佑极明白他们的意思,他们明争暗斗,朱佑极这些年都看腻了,也不管,只要控制在合理的圈子里,随便他们斗。 经过多条街道,朱佑极等人终于到了婆孙卖豆腐花的这里,看着生意还不错。 朱佑极眼前一亮说道:“哎,你们看,那对婆孙还在那卖豆腐花,我们大伙过去尝尝。” “遵命!” 刘瑾和梁芳对视了一眼,要换做平时,他们不可能吃这玩意,豆腐花都是普通百姓吃的,他们当中别说最有钱的梁芳,就是刘瑾,早餐都是大鱼大肉,但在朱佑极的面前,吃啥都是香的。 第253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京师*醉仙楼。 啪…… 见李易那萎靡不振的样子,徐世良上去就是一巴掌,这巴掌才把李易打醒,徐世良盯着李易道:“刚刚他来这里做什么?” 李易朦朦胧胧的回道:“徐兄,我并不知道呀,我刚刚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徐世良单手扶额道:“刚刚来你房间那个男的,就是当今太子殿下,陛下的皇长子。 刚刚本公子来时,刚好看到太子殿下从你房里走了出来,但脸色很不好,所以才询问一下你,你刚刚到底说什么了?” 李易突然想到了什么,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刚刚喝了一点酒,所以对太子殿下有一点不敬!” 徐世良不耐烦道:“到底说什么了?” 李易一脸委屈的将刚刚的事都说了一遍,徐世良将酒杯砸在李易身上怒道:“你是猪吗,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自己不把握住吗? 你这样的人,给你考进功名有什么用,目前这个太子权势这么大,商首辅都不敢轻易下手,你却连陛下和先皇都骂了,你有几条命?” 李易知道自己错了,连忙给徐世良重新拿了一个酒杯并且满上,向着徐世良笑道:“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目前来说并不影响首辅大人的计划不是?” 徐世良点了点头,望着李易提醒道:“这倒是没错,以后你要小心点,至于太子殿下那边,首辅大人会帮助你,你记住你之所以有今天,都是首辅大人帮忙的。” “请徐兄和首辅大人放心,以后李易为尔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突然门被推开,一名家丁在徐世良耳边说了什么,交给了徐世良一封信。 徐世良觉得奇怪,首辅为何写信给他,打开后仔细读了后,一脸愤怒看着李易。 “李易,本公子问你,你家乡还有什么人?” 李易回道:“徐兄,家里还有一对父母和妻儿,怎么了?” 徐世良抿了一口茶道:“如果探子没说错的话,你的母亲和你女儿,已经到了京城了,并且自己向北镇抚司告御状了,所以今日太子殿下才亲自前来。” 李易此时才慌了,如果他母亲和女儿来了京城,那岂不是他的身份立刻就曝光了,跟武安侯府的婚事也就没有希望了? “徐兄,你一定要帮帮在下,谁能想到她们不在老家好好待着,来京城做什么,现在怎么办呀?” 徐世良眯着眼,盯着李易道:“现在太子殿下已经知道你的事了,但是由于没有证据,只能各说各话,可如果再这么查下去,你别说娶武安侯府的小姐,你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问题。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她们都解决了,一了百了,然后从她们口中套出你妻子和父亲的下落,告知于我,我可以派杀手去你老家解决。” 李易保持最后一丝的理智说道:“那怎么能行,她是我亲生母亲,那孩子是我唯一亲生的女儿,我岂能为了富贵干出这种禽兽不如之事?” “哼,自古成大事者,必须心狠手辣,再说了等你娶了武安侯府的小姐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甚至可能是个男孩,如果你下不去手,等一切事情查清楚了,按照你的罪名,最轻都是流放。 你看看汉朝的开国皇帝刘邦,为了自己的大业,连亲生儿子都可以不顾,直接踹下车逃命,人家刘邦只是一个亭长,你好歹也是个翰林院庶吉士,怎么如此胆小,也罢算本公子看错人了,你在这等死吧。” 说完徐世良假装离去,刚刚拉开门时,身后传来了李易的声音。 “徐兄,你说得对,成大事者不能有妇人之仁,我这就去,她们婆孙住在哪个客栈?” 徐世良对着李易点头笑道:“这就对了,根据探子所报,她们现在正在朱雀大街卖豆腐花,朱雀大街人太多,等她们回到了客栈再动手,客栈是悦来客栈。” “好的,多谢徐兄。” 李易举起酒杯向徐世良敬酒,心里此时到底在想些什么,无人知晓。 朱雀大街*豆腐摊。 “祖母,你看,那些大哥哥们来了。” 小兰抓着自己祖母李氏的手,对着朱佑极等人道。 李氏也看到了朱佑极等人,连忙上前擦了擦椅子,笑道:“各位都请坐,公子好久没来了。” 朱佑极一脸尴尬的道:“家中事务繁多,把上次老婆婆交代的事,都给忘了,是本公子不对。” “不不不,各位与我们婆孙素昧平生,怎么能让你们帮忙呢,再说了如今锦衣卫已经答应替我们寻找了,谢谢各位了。” 李氏一边说着,一边为这些人准备着豆腐花,李氏虽然年纪大,但并不糊涂,他看的出来这些人并不是凡人。 “你们坐下呀,大哥哥他们为什么都不坐下呀?” 一旁的小兰十分不解。 朱佑极瞟了一眼他们,笑道:“听到人家说的没,都坐下,今日本宫……本公子请你们吃豆腐花。” “谢公子。” 刘瑾和梁芳这才坐下,几名侍卫也坐了下来,不过眼神始终都盯着周围,随时保持警戒。 朱佑极对李氏道:“你们现在生意怎么样?” 李氏笑着回道:“就那样吧,勉强糊口,倒是谢谢了,公子上次送的银子,等老身找到儿子,让他当面感谢公子。” “无妨,本公子不差这点钱,只是本公子有一个疑问,为何千里迢迢从太原府来京城是你们婆孙,小兰她爷爷和母亲还在,应该她母亲来才对,你们老人家太辛苦。” 这是朱佑极一直以来的疑问,正常来说不应该是老人家跋山涉水来这么远。 只见李氏瞟了一眼小兰后,随后笑道:“她母亲身体不好,所以留在清源县,好了,老身给大伙装豆腐花!” 朱佑极随即也不再说,他看的出来,这位老人家有难言之隐,一个老人家带着孙女,从太原到京城,不可谓不难,从她们的拮据就知道,家境定然也不富裕。 每每看到这一对婆孙,再想起那天天醉生梦死的李易,朱佑极不由得叹气道: “搴帷拜母河梁去,白发愁看泪眼枯。 儿忘母恩风花夜,此时有子不如无。 第254章 疯狂的李易 酉时悦来客栈。 劳累了一天的李氏回到客栈,坐在桌子上喝着水,每每想起家乡的老伴,眼泪就不自觉的流下来,身体一天也越不如一天,她真担心,哪天自己会倒下。 但还有个孙女,她不能倒下,至少找到儿子之前,她都必须活着,她始终相信,只要找到易儿,自己的孙女小兰就可以过上稍微好点的生活,不用再跟自己过苦日子。 咚咚咚…… 就在李氏发呆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李氏以为是小兰回来了,随即前去开门,开门后,李氏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自己的儿子李易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你真是易儿?” 李易眼角湿润,抱着自己母亲道:“母亲,是孩儿,孩儿回来了,我们进去房间说吧?” 李氏坐在桌子上,望着自己的思念的孩子,询问道:“易儿,你现在还好么?” 李易点了点头,笑道:“母亲,孩儿还好,只是不知母亲和父亲,还有晓玲她们,这些年现在还好么?” “孩儿,你走后几年不曾回来,你的父亲整日都在担心你的安危,有一次砍柴时还在思念你,分心踩到滑坡掉下悬崖,去世了,你的妻子,天天在家以泪洗面,思念过度,也郁郁而终了。 母亲身体也不好,如今只是希望孩儿,以后可以多照顾照顾小兰,她年纪还小,吃了太多苦,毕竟是你的亲生骨肉呀?” 李氏说的话,让李易心里还是深深的触动了一下,想不到由于自己,父亲跟妻子都走了,但他不后悔,如果他不这样,他永远无法出人头地。 二甲进士跟状元那些不同,他还是二甲第八十名,如果不是巴结上商首辅,他可能只会被安排去当个县官,他不想一辈子这样碌碌无为,随即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 “母亲,都是孩儿的错,都是孩儿的错,如今小兰在哪?” 李易起身,走到母亲李氏的身后,给她轻轻按摩着,从袖口里,露出了一道寒光。 “哦,小兰出去打洗脸水去了,待会让她看看,她要是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李氏开心的说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的危险,李易见小兰不在,准备先解决母亲,等小兰回来,再一起收拾掉,随即掏出匕首,一只手瞬间捂住李氏的嘴巴,狠狠直插心口。 嘭…… 回来的女儿小兰刚刚开门,就看到这一幕,手中的洗脸盆摔到了地上。 “小兰,快,快跑……” 一边摇头,一边往外跑去,她居然看到自己的父亲,杀了自己的祖母,但祖母的话,她不敢不听,可她也不知去哪,不过小兰从小就聪明,记住了唯一的一个路线,那就是北镇抚司。 李氏最后用尽力气,抱着疯狂的李易,说道:“她是你亲生女儿,为何要这样?” 李易怒道:“放开我,要不是你们,我怎么会出生在深山之中,现在我凭借自己的努力,马上就要进入朝堂,为何你们要来京城,来破坏我的好事,不来京城,在老家待着不好,非要来京城找死!” 李连续又捅了几刀,可李氏还是死死抱着李易的腿,让李易无法追赶上小兰。 紫禁城*文华殿。 回到皇宫里的朱佑极,还是有些担心,不知为什么最近老是感觉到眼皮直跳,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梁大伴,雪眉睡了吗?” 梁芳立刻回道:“主子,雪眉已经睡下了,有专门的内侍伺候,请主子放心。” 朱佑极点了点头,手扶着额头道:“最近老感觉眼皮直跳,心神不宁,也不知怎么了,如今的大明,看似一片安静祥和,实际上是危机四伏呀!” 刘瑾递过来一块丝巾道:“主子,擦擦汗吧,主子也不用太担心,注意身子,有什么烦心事,跟奴婢们说就好了!” 朱佑极朝着两人微笑道:“还好,本宫有你们,不然烦死了,这些文武大臣,丝毫不能为本宫分忧,天天只知道与本宫做对,前面有刘庭,现在又来一个李易,现在终于明白父皇当初的处境了。” “主子说得对,这文人最不是东西,仗着书读的多,一肚子墨水,那心眼也跟墨水一样黑,但主子放心,现在西厂人数也不少了,如果主子讨厌谁,奴婢可以让他偷偷消失。” 刘瑾一向讨厌文臣,可以说是生死之敌,如今朱佑极也跟着反感,他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朱佑极摆手道:“事情不能这么做,并且文人身边你以为就没有人保护了嘛? 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不能暴露,你这样做太明显了,加上文人现在还没有主动出手。” 刘瑾躬身道:“主子说的对,特别商辂府邸,的确有不少武林上的好手,特别是南方的。” 这些朱佑极早就知道了,商辂目前作为南方文人士族之首,府邸里都是身手好的,这也不足为奇,对于商辂,朱佑极知道不能轻易动手,如果要动手必须一击命中。 朱佑极渐渐着靠在龙椅上沉思,究竟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这么急不可耐的拉拢大明的勋贵,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京师*北镇抚司。 “谁?” 门口站岗的几名锦衣卫缇骑,望着黑暗中有一瘦小的身体,朝着这边跑来。 “各位大哥哥,救命呀,我祖母被杀了,被杀了,我也被追杀……” 慌张虚弱的小兰跑到了众人的面前,一名锦衣卫缇骑认出了小兰,随即道:“怎么是你? 谁在追杀你?不用担心,没人可以在我们锦衣卫北镇抚司门口乱杀人。” 体力不支的小兰最终还是昏倒了过去,一名锦衣卫缇骑向众人道:“兄弟们,这名小女孩,是前几日被镇抚使王大人带回北镇抚司的,还被锦衣卫指挥使万大人亲自召见,这小女孩不简单,我们赶紧抬进去,通知王大人吧?” “好,没问题,既然认识镇抚使王大人,肯定关系匪浅,兄弟们,帮忙一下。 刚刚她说被人追杀,附近可能有歹人,其余兄弟们注意观察,有情况立刻示警。” 一名锦衣卫缇骑抬着小兰进了北镇抚司,其余两名在身边护卫,剩下的人在门口负责警戒。 第255章 昏德帝? “指挥使大人……” 两名锦衣卫缇骑推开指挥使万通的房间,禀报道:“指挥使大人,北镇抚司大门外,有一名小女孩昏倒在门前,经过属下辨认,来人是昨日镇抚使王大人带回来的。” 指挥使万通放下笔,那个女孩他也知道,并且太子爷也是极为重视,多次出宫看望那婆孙,今日却昏倒在门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昏倒有没有说什么?” 缇骑抱拳行礼道:“有,曾大声的喊,后面有人追杀他,但我们观察了一下没有人。” “追杀她?什么人要追杀她? 她只不过是一个六岁的童女,是谁下此重手,难道是……” 随即,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前往了小兰休息的房间。 京师*徐府。 咚咚咚…… 家丁缓缓将大门打开,见一脸担忧的李易问道:“你是谁呀?” 李易拱手行礼道:“在下翰林院庶吉士李易,请求见下徐兄,情况万分紧急。” “好,你在这稍等。” 李易现在的表情极其恐慌,没想到对自己母亲下手的时候,刚好他女儿回来了,还目睹了这一切,如今跑了,而且还跑进了北镇抚司,他当然不敢去北镇抚司要人,所以只能过来找徐世良,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不多时,李易就被请进了徐府大堂,一脸困意的徐世良,缓慢的走到座位上,看都没看李易一眼。 “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呀?” 李易走到徐世良跟前道:“我听你的话,杀掉了母亲,但是巧合的是,这时候我那个女儿回来了,导致被看到,现在女儿跑进了北镇抚司了。 徐兄,你一定要帮我呀,如果北镇抚司上报太子殿下,我就真的完了。” 徐世良恨铁不成钢的怒道:“你就是一个废物,当初本公子怎么会看上你,杀一个老婆婆和一个小女孩都能失败,还让她跑进了北镇抚司,你让本公子帮你,你告诉本公子,怎么帮你?” 李易连忙跪下哭道:“徐兄呀,我也是一时的失手呀,请徐兄再给我一次机会呀,只要请的动商辂大人出马,自己说不定还是有机会活命的。” 徐世良现在特别后悔,现在李易惹上锦衣卫,让徐世良特别被动,并且这一旦上报,锦衣卫估计就要抓人了,锦衣卫都是先打后奏,万一李易经不住拷打,把事情都交代出来。 群臣相互勾结,培养心腹,排除异己这些罪名,加上李易的杀人,而且杀自己的母亲,大明还是非常注重孝道的,像李易这种人一旦曝光,必定无法相容于世人,人人得而诛之。 “机会也不是没有,你先在这里待着,本公子出去替你安排一番,记住,没有本公子的许可,你千万别出徐府。” 李易连忙点头道:“徐兄放心,小弟在这里等着。” 徐世良走出大堂,望府外走去,他第一觉得这个李易真的废物,要不是有一些事着落在他身上,早就把他宰了。 徐世良走出了徐府后,到门口时,一名家丁从外面回来,到徐世良的耳边道:“武安侯府派人通知,说家女身体不适,不适合嫁人,请李易另寻良配。” “什么?” 徐世良震惊道。 徐世良一脸的无奈,什么女儿身体不适,这明显是不愿意嫁了,他之所以还愿意帮李易,就是李易得到了武安侯郑宏的认可,武安侯之前有打算将女儿嫁给李易,徐世良这才利用李易,才帮了李易许多的忙。 如今李易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徐世良也就不再需要这个废物了,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计策,如果能拉拢武安侯,就可以拉拢更多侯爵为己用。 徐世良向身旁的家丁道:“那个李易心机深沉,本公子担心久不回归,他估计会潜逃,派人带刀盯着,如果真有异动,就杀了,尸体就埋在后院的粪坑里。” 戌时一刻*商辂府邸门口。 由于徐世良也是商辂府邸常客,门卫自然认得,热情的打招呼道:“徐大人!” 徐世良骑着马点了点头,来到了商府门口,向门卫道:“进去跟首辅大人禀报一声,就说钦天监监正徐世良,有要事与首辅商谈。” 门卫立刻回道:“徐大人您要进去请便,只是老爷现在,并不在府里,老爷从未时就出去了,至于去哪里,属下就不得而知了。” “嗯、出去了?” 徐世良知道商辂的为人,这么晚了,还没回来,肯定是有要事出去了,那么自己在他府里等他,顺便等他回来,把李易的事要告诉他才成。 “哦,知道了,本官去大堂里等候商首辅回来。” 紫禁城*文华殿。 朱佑极原本打算睡了,毕竟明日还要早朝,谁知顺天府尹李纲,深夜在午门外求见,顺天府尹经过皇帝或者监国太子允许,是可以单独面见的,在明清两朝不是什么官员都可以见皇帝的。 只有正三品以上官员可以请求面见皇帝或者监国太子,其余官员只能通过奏本或者题本,层层递交,最后才能到皇帝或者监国太子手里。 朱佑极坐在龙椅上,由于现在入冬,晚上较冷,身上披着厚厚的白貂绒,虽然脸庞依旧稚嫩,但身上有种说不出的王者之气。 刘瑾和梁芳一左一右站立在朱佑极的身旁,没人知道他们内心在想什么,但没有朱佑极的许可,他们不会乱讲话。 “顺天府尹李大人,不知深夜来见本宫,有何要事呀?” 李纲颤抖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低着头道:“今日下午,有人在顺天府衙门,放了一封信后,就匆匆离去,衙役在收到信,并交给了臣,臣打开后,发现里面写、写着……” 朱佑极严肃的道:“写着什么?” 李纲依然低着头,浑身颤抖道:“臣不敢说,臣请太子殿下御览。” 朱佑极这时候有点搞不明白了,据他的情报所知,这个李纲乃是清官,清官都是有着直言的性格,怎么如此胆小,还是这信里的东西有什么忌讳不成? 朱佑极看向刘瑾道:“刘大伴,你去把书信拿来,并且念给本宫听听,本宫不信这书信有这么邪门。” “奴婢遵旨。” 刘瑾从顺天府尹李纲手里,拿过信,回到了朱佑极的身旁,一脸淡然的打开信,从他的脸色就可以看出,极其自信。 第256章 太子之怒 刘瑾的得意之色,众人都能感觉到,刘瑾自己也是毫不避讳,在他眼里看来,这文人就是爱小题大做,这一封信有啥不敢念的,看本督念给你听。 就在刘瑾准备念的时候,开始不对劲了,这是可以念的嘛? 不管念了之后,对与不对,都是必死之罪呀,刘瑾此时慌了,那额头上不断冒汗,刘瑾使劲擦了擦。 可朱佑极并不知情,对刘瑾道:“快念呀,刘大伴?” 噗咚…… 刘瑾突然跪下磕头道:“主子,奴婢不敢念。” 此时轮到朱佑极震惊了,这信里究竟写了什么,大家为何如此害怕,随后朱佑极看向了梁芳。 梁芳虽然不知信里写了什么,但能把天不怕地不怕的刘瑾吓成这样,他自然不敢去趟这个浑水。 朱佑极见梁芳那个表情就明白,他肯定也不愿意,看来只能自己看了,朱佑极倒是淡然,这信里写了啥,能让他们如此害怕。 “梁大伴,将信拿过来,本宫亲自看。” “奴婢遵旨!” 梁芳过去,到刘瑾面前拿起信,刘瑾依然跪着,梁芳蹑手蹑脚的,将信递到朱佑极的手上,看之前,朱佑极还瞪了他们一眼。 可随着朱佑极打开,朱佑极的眼神逐渐放大而又犀利,犹如一头即将愤怒的巨龙。 嘭…… 朱佑极拍案而起,重重将手掌拍在御案上,怒道:“欺本宫太甚,这究竟是谁写的?” 文华殿内的侍卫,也跟着全部跪下,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太子爷,如此发怒,自然此时没有人会自找没趣。 “臣、臣不知,等臣看到信的内容时,衙役已经找不到人了,臣还派人到处寻找,就是没有效果,可能是离开了京城了。” 朱佑极此时心情平复了一些,知道这种事,人肯定跑了,不怪朱佑极发火,此信实在太过份。 朱佑极又瞟了一眼信,里面写道:“ 成化昏德帝,在位数十年。 内庭群魔舞,昏后乱苍生。 良民易子食,天下盼新君。 昏帝继徽钦,北狩无归期。 今日天象警,上天降法旨。 紫金帝星落,龙子登宝座。 君臣立新朝,四海歌舞平。” 意思是:成化皇帝乃是像宋徽宗那样的皇帝,在位十年,内庭阉宦作乱,妖后万贞儿祸乱天下,百姓易子而食,天天盼望新皇帝,成化帝会如同徽钦二帝一般被掳走,受尽羞辱。 终于百姓的举动,感动了上天,神灵会降下神力,将无德皇帝带走,太子应当登基称帝,然后与文臣友好,天下才能安居乐业。 朱佑极实在想不到,这些是谁写的,这些话实在大胆,但从信里的意思来看,这些估计是文人干的,武将写不出来这些,至于是谁,朱佑极内心有一个大概的猜测了。 “顺天府尹,你对此事是何看法? 给你三天时间,允许你封锁北京城,能否查出这幕后黑手?” 顺天府尹李纲,跪在地上,浑身颤抖道:“臣无能,查不出来,北京城如今人口百万,臣根本无法查清此事,臣自请处分。” “本宫不管那么多,明日早朝时,你必须给本宫拟出一个方案来,如果这都做不到,还要你这顺天府尹做什么? 俗话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君忧臣劳,君辱臣死,身为大臣,难道这点事都做不到吗?” 朱佑极眼神紧紧盯着顺天府尹李纲,李纲躬身低头道:“臣、臣愿意,请太子殿下放心!” “好,不愧是朝中重臣,你能这样想,本宫很高兴,李大人,你也辛苦了,下去吧。” 朱佑极心想:呵呵,你个老狐狸,本宫睡不着觉,你们也别想睡着,你放心,你并不是唯一一个,明日早朝后,会有无数个大臣像你一样,睡不着觉。 “臣告退!” 顺天府尹李纲,缓缓躬身退下。 这些文官极其聪明,各有各的手段,幸好朱佑极来自后世,不然以成化帝的脾气,看到这信中写的,身体非要气坏了不可。 这招就是阳谋,首先将信递给顺天府衙门,由于顺天府尹李纲是李秉的人,他这么做,李纲收到信,要是不敢将信交给皇帝,明日早朝,他们一上奏,李纲就是欺君之罪。 而如果上奏了,这件事发生在大明京城,肯定会让顺天府尹调查,而最后调查无果,顺天府尹李纲一样要被重处。 所以这种情况,顺天府尹李纲是交也不行,不交更不行,所以这是给顺天府尹李纲下的阳谋,朱佑极丝毫不虚,眼神带着坚毅。 “你们都起来吧,这并不怪你们,这书信里的内容,的确太过份。” 刘瑾抬起道:“主子,奴婢这就发动全西厂一定查出,看看这是哪个混蛋,在背后乱写主子和陛下皇后。” 朱佑极摆手道:“没用的,对方既然敢写,肯定代表着人家不怕我们事后查,父皇辛苦操劳一辈子,结果却有人恶意中伤,不过这事,不能就这么随意算了。 明日,你们都让你们各自的厂,京城大搜捕,动静闹的越大越好,目前京城城门有北、南、西、东四门,你们将其余三门关闭,南门开着,但要检查仔细,至少声势要做出来!” 见刘瑾和梁芳一脸的迷茫,朱佑极笑道:“虽然本宫不知是何人所为,但一定是文人,甚至是朝中大臣,你把事闹越大,他们就越得意,人只有在得意之下,才会犯错,懂了吗?” 刘瑾眼睛一亮道:“奴婢懂了,奴婢下去后,这就去安排,特别那些文臣府邸,奴婢都要好好去闹一闹。” 朱佑极点了点头,笑道:“这次本宫允许你们闹,把他们家掀了都可以,但有一点不能闹出人命,除了你们以外,锦衣卫也全部出动,明日早朝后,你们去告诉万通,让他锦衣卫也好好闹一闹。 他们既然想玩,我们就陪他们玩,看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玩,对了,官员家中随便玩,老百姓不能去干扰,谁要是对百姓这样,本宫保证他会后悔。” 刘瑾和梁芳对视一眼后,躬身道:“主子放心,奴婢保证!” 第257章 弑母案 京师*商辂府邸。 “哎呦,首辅呀,你怎么才回来呀?” 大堂内的徐世良起身焦急道。 首辅商辂瞟了一眼徐世良道:“徐小子,来找本阁有什么事吗?” 徐世良回道:“李易杀母已经成功,只是他的女儿没有弄死,还跑进了北镇抚司,李易也自然暴露了,武安侯郑宏也不愿意将女儿嫁给李易了,首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商辂喝了喝茶,淡定道:“不要慌,如今李易已经失去作用了,就除掉,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本阁现在唯一在乎的是,太子殿下的想法,那信已经由顺天府尹李纲,转交给太子,看看太子如何抉择!” 见商辂这么有把握的说,徐世良也就放心了些,问道:“看来是下官多虑了,只是商首辅的这封信是?” 商辂站起身,对徐世良道:“本阁准备重现土木堡,但这次不是皇帝被俘,而是暴毙,但皇帝暴毙,太子就会继位。 目前本阁还是看不透这个太子,如果太子支持我们,那就好,如果不支持,以后再想办法,扶持其他皇子。 还有就是一石二鸟,即可以知道太子的意思,又可以把顺天府尹李纲革职。” 徐世良点了点头佩服道:“商首辅真是高明,不过土木堡是一个失误,这次绝不能再失误,要么就不出手,出手必须致命,只是有李秉在,还是小心点。” “哎,李秉不算什么,那兵部尚书王越才厉害,单论军事才能,于谦都比不了他,如果这次我们不准备充足再下手,有可能这个王越,就是下一个于谦,到那时,怎么办? 上次是因为英宗被俘,我们的计划才没有暴露,这次不同了,陛下和太子虽然因为有些事会不和,但毕竟是父子,而且有皇后在,陛下永远不会废除太子,而这个王越,得想个办法把他调出去。” 商辂回到主位上,商辂的一切目的都很想简单,控制朝廷和皇帝,然后迫使皇帝迁都到南京,只要到了南京,不管皇帝还是太子的圣旨,能不能出得了京城,就是他们说的算,真正意义上挟天子以令天下。 徐府。 在徐府大堂里,苦等徐世良许久未归,李怕出什么事,就想出去看看,正走到大堂外时。 “李公子,我们家老爷有令,没有他的吩咐,你不得出门。” “徐兄,并没有说不让我出去,我有事,快让我出去。” 李易随手回了一下,往外走时。 几名家丁亮了刀子,严肃道:“李公子,如果你不肯回去,那就是死路一条,你自己选吧!” 李易此时才明白,自己被徐世良囚禁了,李易也不与他们过多争辩,他们个个带刀,李易只是个书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可李易不想束手待毙,随即想起来,这个府邸的后门,自己可是清楚的,第一次来徐府就是走的后门,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紫禁城*奉天门。 第二日的奉天门,众多大臣都来到了奉天门外的广场上,已经入冬的北京城,哪怕是初晨,也是极为寒冷。 “李纲,那封信的来源,查清楚了没有?” 李秉对着李纲道。 李纲在李秉身后轻声道:“哎,毫无进展,李阁老,这次恐怕下官要被革职了,只是便宜了那南直隶党。” 李秉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商辂,眼神里也是充满了恨意,一开始李秉还真没怎么在意商辂,但随着这些年不断争锋相对,两人之间已经开始不死不休的局面。 “李纲,本阁尽量看看,能不能保下你,如果保不住,你就安心去,本阁保证,会给你复仇。 怎么说你都是我的人,也是我山东省的人,岂能让南直隶的贼子,如此嚣张,欺负我山东无人呼?” 李纲满含热泪向李秉道:“多谢阁老!” 奉天门下一名内侍大喊道: “太子殿下驾到……” “百官、跪!” 百官文武齐齐跪下道:“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佑极端坐在龙椅,右手放在御案上,背靠着屏风。 “众位爱卿平身。” “谢太子殿下。” 文武百官起身后,朱佑极望了众人一眼道:“除了昨日的奏本以外,今日还有何要事禀奏呀?” 其实朱佑极都知道,只是等着他们发威而已,想必今日的早朝,会十分的热闹,果然这才刚开始,作为商辂一党的刑部尚书张蓥率先发力。 “太子殿下,臣听闻昨日在京城的东街,有个悦来客栈出了命案,死亡之人是一个老人,被残忍杀害,其孙女不知所踪,不知李大人,有何要说的?” 刑部尚书张蓥说完,望向了一旁的顺天府尹李纲。 不过这事李纲的确查出了眉目,内阁大臣李秉给了李纲一个眼神,李纲秒懂后向朱佑极行礼答道:“太子殿下,臣这事查出了情况,事发地点是在悦来客栈,后来经过仵作验尸结果为物证和客栈老板以及伙计为人证,均证明,死者死亡时,只有一人去看过,后来经过画像比对,此人是翰林院庶吉士李易。 至于翰林院庶吉士李易,为何要杀这被害人,臣不得而知,事后臣也去过翰林院和李易家中,但都找不到其人,臣怀疑要不是畏罪潜逃就是有人徇私相藏!” 朱佑极点了点,这件事上,李纲做的不错,当晚刚刚从宫里回去,发生命案后,没有休息就连夜处理,并且跑了翰林院和各处地方,可以说一夜未眠,李纲是个能臣也是个直臣。 可惜此时的大明官场,这种直臣最容易被卷入纷争,朱佑极有点欣赏这个李纲了,不过,商辂岂是那么好对付的,真正的大招恐怕还在后头。 其他人也许不知道,朱佑极肯定知道,昨晚的那封信,恐怕也是商辂的杰作,至于昨晚大发雷霆只是假装的,来表示自己孝顺。 而商辂为何写那么一封信,朱佑极现在只能猜出,有一个原因是要搞垮顺天府尹李纲,因为李纲是李秉的人,另外的原因,朱佑极暂时猜不出来。 第258章 流水的顺天府 就在李秉等人放松时,在商辂的示意下,刑部尚书张蓥又站了出来,向顺天府尹李纲严肃道: “顺天府尹李大人,本部昨日听闻有人往你顺天府衙门,投了一封信,信上写的是某位朝廷大员的贪污之罪证,不知顺天府尹李大人,为何不向太子殿下禀奏此事呀?” 刑部尚书张蓥的话,让众文武百官皆心里不安,不知这举报信里,说的到底是谁,毕竟此时的大明已经历经一百多年了,没有一个官员是完全干净的,哪怕李秉都不能免俗,像李纲这种官员实在太少。 李纲望向李秉,只见李秉摇了摇头,这信里的内容,是不能念出来的,也不能说出来。 李纲明白李秉的意思,连忙回道:“下官的顺天府衙门,并未接到什么信,是不是张尚书弄错了?” 刑部尚书张蓥冷笑一声,对于顺天府尹李纲的狡辩,他早有应对,直接向朱佑极道:“太子殿下,臣弹劾顺天府尹李纲,欺君罔上,尸位素餐。 臣昨夜的刑部衙门接到一封信,信上说自己往顺天府衙门送了一封举报信,担心无果,官官相护,这才又在刑部衙门投了一封。 但具体事情,并未说明,而刚刚顺天府尹李纲却说,并未接到举报信,请太子殿下追究顺天府尹李纲的欺君之罪!” 朱佑极看向李纲道:“李爱卿,那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可以说出来,本宫为你做主,你不用怕任何人,要是谁威逼你,你也可以跟本宫说。 要是信丢了,也可以说出来,毕竟顺天府衙门,事那么多也很正常,但不可欺君,那可是大罪,你明白了吗?” 听到这话,顺天府尹李纲心里还是暖暖的,朱佑极在话里,已经为他指明了道路,把信说弄丢了,这样李纲的罪就变成很小,要不然信一旦公开,李纲的最轻都是流放,严重的可能直接被陛下斩首抄家。 随即顺天府尹李纲跪下痛哭道:“太子殿下,臣有罪,臣的顺天府衙门昨晚的确收到一封举报信,但具体说的谁,臣来不及看,但一时不察,信丢失了,这才谎称没有,臣愿意接受最严厉的处罚!” 商辂一眼就看出不对劲,原本想给李纲按一个欺君之罪,结果现在被李纲说成丢失,丢失顶多只是失职,失职轻则罚俸,最严重也只是降职,可不能让李纲这么容易就跑了,商辂连忙给了刑部尚书张蓥一个眼神。 刑部尚书张蓥得到商辂的许可后,继续说道: “太子殿下,李纲这是欺君之罪,刚刚他明明说没有接到信,此时又说丢了,身为人臣,御门听政时都如此敷衍君上,又如何治大明京府,管百万生民?” “胡说八道,李纲自幼年随父进京,天顺元年的进士,历任南直隶、浙江巡按御史,这都大家有目共睹,巡按浙江时,弹劾贪官污吏400余人,百姓视之为“铁御史”。 后奉旨编集陕西延绥士兵,其后还京,巡按畿辅马政,在京任官时,有关衙门馈赠一律推却不受,一生廉洁奉公,家中只有几件破烂衣裳,这样的人岂会敷衍君上,触犯欺君之罪呼?” 内阁大臣李秉,实在气不过这才出面保举,如果只是降职也就算了,可这些人是要李纲的性命,这他岂能容忍。 一旁的商辂,开口道:“谁说贪官污吏就不会干正事了? 贪官并不是懒官,但凡你多翻翻史书,那种一边贪污受贿,一边兢兢业业的官员还少吗?” “不错,前几日臣还听闻,李纲的小儿子李多祚因为触犯律法,还被下狱关押了起来,这事顺天府尹李大人,不会忘记了吧? 所以臣也认为,顺天府府尹李大人,身在重职,京城乃我大明最大都城,天朝的中心,岂能让这尸位素餐之官员,担任顺天府府尹一职,并且按照欺君之罪论处!” 吏部右侍郎王鏊也站出来指证,顺天府府尹李纲,一时间朝堂上诸多商辂党羽全部出来指证李纲,而李秉的人却全力维护李纲,只是李秉的人,相比商辂的人,实在少了很多。 而武将勋贵那边还是两不想帮,这件事跟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有一些人在看戏,希望文臣们吵起来,甚至打起来,那才过瘾。 “太子殿下,臣也认为李纲并无欺君,刚刚是刑部尚书张蓥问李纲,李纲今日精神状态不佳,这才敷衍张蓥,并非有意欺瞒殿下。 而刑部尚书张蓥刚刚说,李纲犯了欺君之罪,敢问张蓥张尚书,这李纲是欺谁的君,难道是欺你张蓥的君吗?” 右都御史谢迁大步站出来,指着张蓥大声道。 “右都御史谢迁,你说话未免太过了,大家明明都看得出来,张尚书说的君上指的是太子殿下,你却言辞凿凿质问张尚书,难道你这右都御史是这么干的吗?” 左都御史刘健也立刻出来反对谢迁。 朱佑极看都看腻了,最后一锤定音道:“不用吵了,本宫觉得顺天府尹李纲的确有失察之罪。 但说他包庇,这个罪名暂时没有足够有力的证据,所以以失察失职的罪名处理,较为妥当,革去顺天府尹一职,贬到山东省任济南知府吧!” 李纲眼中一亮,立刻跪地拜道:“臣谢太子殿下天恩!” 随后李纲被两名侍卫,带了下去,带下去时的脸色好得很,仿佛不是贬官,而是升职,其实这是朱佑极故意这么做,因为济南府是李纲的家乡。 朱佑极坐在龙椅上,喝了一口茶,扫视一眼众人,笑道:“自前工部尚书刘庭犯案后,朝廷已经多日未设工部尚书。 所以本宫想问问你们,这新任的工部尚书以及顺天府尹一职,你们有什么看法,毕竟各位朝臣都是我大明栋梁之材,父皇还未理离京时,就曾多次劝告于我。 说大明的文官都是忠正之士,特别当朝首辅商爱卿和内阁大臣李爱卿,都是我大明的支柱,本宫年纪较小,还望两位可以为本宫推举贤才,本宫一定认真倾听!” 第259章 李易案结 内阁首辅商辂,见李秉等人装清高,不愿主动推荐,自己就主动出声道:“太子殿下,臣建议工部郎中韩文接替工部尚书一职,韩文乃北宋宰相韩琦的后人。 韩文于成化二年(1466年),中进士,任工科给事中期间,遇事敢言,刚正秉直。 不久,进右给事中,出为湖广右参议,七年后转左参议,多次被陛下认可,任职期间也多注重民生,三年成绩优异。 但工部郎中韩文,不骄不纵,认真负责,也不贪污受贿,更不会中饱私囊,以次充好,滥竽充数。 “太子殿下,臣反对,韩文担任工部尚书一职,冬官一职至关重要,需要正直之人方可,臣认为工部左侍郎林翰比较适合担任,工部尚书一职,林翰林大人也是成化二年的进士,同样是朝廷重臣。 更何况,前工部尚书刘庭,乃是商首辅的人,如今又在安排郎中韩文,臣恐天下臣民会造谣中伤阁老,说阁老是利用公器办私事,为自己暗中栽培党羽,企图控制朝堂,意图不轨!” 右都御史谢迁,语不惊人死不休,这话含金量太高了,不但推荐了自己人林翰,还暗指商辂,特别是最后的意图不轨,说简单就是造反,这可刺激到商辂了。 商辂一脸气愤的望着谢迁,他的确想要掌控朝廷和培植党羽,让朝廷所有官员成为东林士子一党,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让大明亡国,更没有想过造反,他顶多只是想学曹操,霍光之流而已。 商辂心里琢磨后,随后换成一脸委屈,向朱佑极叹气道:“臣心中绝无异心,臣身为大明内阁首辅,举荐本就是份内之事,臣只是想学春秋祁奚之事,以证先人前辈之能。” 朱佑极点了点头道:“左传·鲁襄公三年。 晋国中军尉祁奚请求告老退休,晋悼公问谁可接任他的职位,祁奚便推举了解狐,而解狐是他的仇人。 晋悼公准备任命解狐而解狐死去,又问人选,祁奚便推举了自己的儿子祁午。 人们认为,祁奚在这件事情上,称得上能够举荐贤人了,人们说,祁奚正直,举荐仇人,不是为了讨好谄媚,举立儿子,不是为了偏私结党。 祁黄羊,苟得其人,虽仇必举,苟非其人,虽亲不授。 真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乃是旷世经典,千古美谈。” 商辂立刻回道:“太子殿下真是博学,说的真是再适合不过了,臣就是想学学祁奚,臣从不偏袒,只是左侍郎林翰,实在不适合担任工部尚书,至少韩文比他合适。” “内阁首辅商阁老,恐怕你效仿的不是祁奚,而是楚王吧? 周天子有九鼎,楚王问之,其意不在周王之鼎,而是天下,商首辅假借祁奚之手,实则是为自己培植党羽,臣坚决反对商首辅的提议。” 右都御史谢迁冷笑一声,他身为御史言官,自然可以抨击不臣,像商辂这种心里毒如蛇蝎,暗藏祸心,绝不能让其继续坐大,如今好不容易工部尚书让了出来,自然不能让他再把工部尚书给要了回去。 都察院左都御史刘健,站出来大声道:“你放肆,谢迁你在胡说什么,商首辅一心为公,满朝皆知,天下士子皆称,我朝贤能,商公第一,岂能让你在此饶舌?” 礼部尚书马文升出声笑道:“呵呵,一心为公?刘御史的话真是笑话,你们都是一伙的,还在那吹嘘,不觉得嘴冷吗?” 左都御史刘健怒道:“马文升,你在说什么,我们都是朝廷的人,你别胡说八道,还有本御史何时吹嘘,你身为礼部尚书,你又做了什么,嘴冷也总比某些人心黑强。” 李秉瞟了一眼商辂嘲讽道:“身为内阁首辅大臣,自己人的嘴巴都管不好吗?” 商辂平静的答道:“我与他们只是同殿为臣,李阁老不要被有心人带偏了!” “好了,不用争论了,你们一个个都是朝廷重臣,现在吵来吵去多不像话? 本宫觉得双方都有理,这样吧,回头你们上个奏本,本宫给你们批红,不用在早朝讨论此事。” 朱佑极知道如今商辂势力较大,必须压一压商辂的气焰,看来这工部尚书一职,还真不能给商辂的人,至于顺天府一职,倒是无所谓。 见朱佑极发话阻止了,商辂知道自己的人,暂时是无法担任工部尚书,可能跟刘庭一案,有很大的关系,商辂也不急,今日失去的一切,来日李秉都要还回来。 朱佑极品了一口茶,严肃道:“还有一件事,本宫需要宣布一下,本宫之前出宫认了一个干妹妹,名叫李兰,等父皇回来,本宫会与他交代。 之前的事,本宫不想过多追究,但从今日开始,李兰就是本宫的干妹妹,谁要想有什么想法,就是与本宫作对。” 说完,朱佑极离开了奉天门,这群文官,平时一个个勾心斗角,玩弄心机是一手,自己在这方面比不上他们,父皇又不在京城,还是小心点好。 文华殿。 回到殿内的朱佑极,才感觉真正轻松了很多,虽然等会还要批阅奏本,但现在这个休息时间,是属于自己的。 “报,太子爷,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大人,在外侯传!” 一名内侍从殿外走了进来,向朱佑极行礼道。 朱佑极点了点头,示意内侍将指挥使万通带进来,万通没事不会来找自己,既然来了,肯定是有事。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进到大殿内,向朱佑极行礼,朱佑极摆手示意不需要,万通直接向朱佑极禀报道: “太子爷,清源县的情况查清楚了,是顺天府府尹李纲之子,李多祚派人前往清源县,威胁清源知县,掩盖其真相。 后来知县还说李易的妻子是被活活饿死的,由于李易长时间未回家中,李易的妻子为了能让孩子活下去,家中用光了唯一的粮食给孩子,而李易从未向家里寄过一分铜钱。” 第260章 播州杨家 紫禁城*文华殿。 嘭…… 朱佑极重重将手掌拍在御案上,怒道:“这李易简直就是畜牲,让家中妻子活活饿死,还亲手杀死生母,甚至孩子也不放过,这种人岂能为官?” 指挥使万通答道:“太子爷说的是,臣刚刚了解到时,也是很震惊,但平时一想,大明人口千千万,总会有一两个害群之马。 还有一事,就比较严重了,根据四川省锦衣卫探子来报,位于四川省的松潘司反了,由于官员长期压迫当地瑶民,导致松潘司的守将千总撒哈带头其他族人反叛,短短半月,拿下了黑松林关,新塘关,流沙关,风洞关,归化关等关隘。 归化关的守将把总李琦战死前,派军士赶往浦江关报信,锦衣卫探子这才得知,如今的撒哈正带领军队进攻龙州司。” 朱佑极没有想到,又有地方造反了,这松潘司,在四川省以北,入藏口位置,这里汉民极少,基本都是瑶民和其他地方百姓,不服王化很正常,但再怎么样,也不能公然造反,挑战大明朝的底线。 “造反的兵力如何?” 指挥使万通答道:“太子爷,根据锦衣卫探子来报,撒哈造反后,谎称自己有十万大军,但太子爷你也知道,松潘司当时兵力就一个千户,五千多人。 但考虑到路上攻克了不少堡垒和关隘,所以收编了一些军士,现在兵力应该在一万左右比较合理,当然如果攻下整个龙州司,就可以进攻保宁府。 保宁府人口就多了,而且攻下保宁府,顺庆府也保不住,这样就可以对成都府进行包围,成都府绝对不可以有失,成都府的粮草和人口都是巨大的!” 朱佑极背着手观看着地图道:“呵呵,本宫倒不信,这个小小土司撒哈可以攻下保宁府,至于固若金汤的成都府就更不可能了。 四川省的总兵力有十万,此时撒哈的兵力顶天了就一万多,本宫不信,这一万多人可以打败我大明的十万军队。 不过镇压还是要的,不然有损我大明天威,刘大伴,去招武安侯郑宏和兵部尚书王越来文华殿见本宫,这个千总撒哈真是胆大包天!”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一开始也不是很在意,前几年大明各个地方基本都有小规模的造反,连成化初年的大藤峡起义,那么大的规模都被消灭了。 这松潘司区区几千人就是以卵击石,但现在感觉有点不同了,这松潘司必须快速镇压下去,不然兵力会越来越多。 朱佑极看了万通一眼道:“龙州司的兵力是多少?” 指挥使万通拱手道:“太子爷,龙州司有一万多的土司兵,龙州司有两个千总,都是土司,臣是担心龙州司不是松潘司的对手,毕竟人数差不多。” 朱佑极点了点头,万通说的还是很有道理,如今情况还是不容乐观,他从来没有想过松潘司会造反,可现在已经发生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这个平叛总兵官,朱佑极打算让武安侯郑宏去,希望郑宏不要让他失望。 不多时,王越和武安侯郑宏到了文华殿,两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刘瑾的匆忙表情,还是可以一窥其貌的,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有战事了。 “臣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佑极示意他们起来,手指着大明巨大地图的西部道:“位于四川省的松潘司反了,已经攻下了无数堡垒和五关,如今正在进攻龙州司,情况特别紧急,龙州司没了,下一步就是保宁府了,王越说说你的看法,这仗该怎么打?” 王越看着地图,思考了一会道:“太子殿下,臣以为从京城调兵时间太慢,这时候需要拖延住,松潘司的步伐,最好的办法就是令四川总兵固守城池,不得出去浪战。 同时令播州司北上与四川总兵会合一处,然后以绝对优势兵力一举剿灭松潘司,就算不能剿灭,最后的保险就是京城这里派一个总兵官前去四川督导此事宜!” 朱佑极觉得王越大体说的没错,同时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道:“王爱卿,本宫觉得你说的最有道理,但有一点奇怪,松潘司的兵力才一万多,就算吃下了龙州司也才两万人,成都总兵府加上播州司,最少都是十几万人,有必要么?” 王越解释道:“太子殿下,土司的兵力不能这么算,土司很多时候,都是全民皆兵,所以不可小看土司,臣让播州司去,也是为了消耗他们的兵力。 太子殿下,相比于松潘司和龙州司,这播州司才是真正的强大,播州司自己土司的兵力据说就不少于十五万,当然估计有夸大的成份,但十万以上肯定有的。” 朱佑极眼神一紧,连忙追问道:“十万以上?,这播州司怎么会有这么多兵力,是哪个土司在管?” “太子殿下,这播州司的掌权人不是土司,而是汉人世家,名叫杨家,这代家主是杨爱,这个杨家可了不得,自唐朝唐僖宗乾符三年 (876年),杨端割据播州,形成世袭土司政权,已经有几百年了,所以才会有私兵十几万。 自唐僖宗到如今,已经有了六百零一年了,在播州的地界上,犹如土皇帝,虽然杨家世代忠于大明,从来不敢有不敬之心,但臣觉得既然是私兵,那就消耗他的,跟我们大明没有任何关系。” 兵部尚书王越,之前关注过播州杨家,杨家兵强马壮,对于朝廷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地处于大明腹地,以后一旦杨家造反,大明将要失去巨大的损失,即使能剿灭杨家,大明自身也得损失惨重。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而且还是睡着十几万的私兵,这种兵,可不受朝廷控制,东可进湖广,北可上四川,南可下贵州,万一哪天有不臣,大明岂不是也要来一次安史之乱?” 朱佑极前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对于历史也是一知半解,所以不知道这个松潘司造反,更没有提前布置,对于这个杨家也只是知道有一个杨应龙,才有了万历时的播州之役。 播州之役对于大明来说,负担太大了,前后投入八省,二十四万兵力,耗费几百万两才解决播州,所以这种事,朱佑极不想发生在成化朝,就算要发生,也要我们做好准备,少死点军士,不过王越这个想法倒是不错。 第261章 宁王朱奠培 武安侯郑宏道:“太子殿下,王尚书的意思是驱虎吞狼,既然杨家如此强大,我们就消耗他们的实力。 虽然杨家目前没有反叛之心,但这种实力实在是太可怕了,安禄山起兵前,也是很老实的。” 朱佑极点了点头道:“不错,他有没有造反的心思我们不知道,但拥有造反的能力,就是他的罪,以后杨家要是造反,危害会比松潘司严重几倍。 不过目前杨家并没有不轨之举,王越这个办法不错,虽然消耗不了多少,但也可以通过此事消耗杨家的实力。” 王越附和道:“太子殿下说的是,不知此次平叛总兵官是?” 朱佑极望向武安侯郑宏笑道:“这武安侯就是,这次本宫让你去担任平叛总兵官,你觉得如何?” 武安侯郑宏立刻拱手道:“臣受宠若惊,不敢求总兵官一职,只要太子爷有所命,臣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是过谦了,没有必要过于的谦虚,武安侯郑亨当年可是有着赫赫威名,本宫相信他的孙子自然不差,你可别让本宫失望,让你的祖父蒙羞。” 朱佑极愿意给武安侯郑宏机会,自然也是愿意相信他,同时朱佑极也想看看他到底是庸才还是英才。 武安侯郑宏拱手行礼道:“太子爷请放心,臣必倾尽全力。” 朱佑极点头道:“让蓝旗营指挥沐瓒和镇远侯顾溥配合你吧,明日拔营出发。 王越你兵部下令,让四川总兵先固守,等待京城援兵入川,同时让他拿着兵部调令调播州司,率兵前去镇压松潘之乱。 圣旨已经拟好了,任命武安侯郑宏为此次平叛总兵官,率领五旗营,黑骑兵五千,蓝旗兵两万,命四川左布政使马驯提供大军物资所需粮草,其余没事就都下去吧!” 兵部尚书王越和郑宏对视一眼后,一起躬身退出了文华殿,朱佑极继续认真的看着这地图。 之前的朱佑极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杨家的强大,以为跟松潘那种普通土司一样,也就几千人,再多也就一两万人。 结果这杨家居然有十几万兵力,至于这十几万兵力是真是假,朱佑极也不好判断,不过从后世他学的历史,播州之役来看,当时的杨应龙就有十六万大军,所以此时的杨家兵力十五万左右,还真有可能 历史上的播州之役发生在万历朝,历时114天,明王朝集四川、贵州、湖广八省之力,出兵24万,耗银约二百余万两,最终平定杨氏叛乱。 不过朱佑极感觉庆幸的是,此时的大明国力不是万历可以比的,经过自己的改革,目前大明总体上兵强马壮,而且提前做好准备,也不惧怕这区区杨家。 稍稍平复了心情的朱佑极,坐了下来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对着一个小内侍道:“以本宫的名义,招锦衣卫指挥同知袁彬入宫!” “是,太子爷!” 内侍出去后,朱佑极看着这些奏本,第一封就看到乐安王朱奠垒的奏本,打开一看,朱佑极就是眉头一紧。 一旁的梁芳见朱佑极脸色不好看,就轻声询问道:“主子,您是怎么了,哪个大臣的奏本,令您不满意吗?” “不是大臣的,这是乐安王朱奠垒的奏本,举报自己的大哥宁王朱奠培,有不轨之心。 这不轨之心不就是说宁王朱奠培想造反么,这是啥情况? 本宫也是好奇,这宁王朱奠培人缘得多差呀,之前弋阳王朱奠壏就举报过宁王朱奠培意图造反,结果查无此事。 后来石城王朱奠堵又举报宁王朱奠培与王府仪宾孔永明一同参看《推背图》,结果父皇派人去查也是子虚乌有,面对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攻讦,父皇下令革去二人次年三分之一的禄米,并下敕切责。 如今这乐安王朱奠垒也举报自己的好大哥宁王朱奠培有不轨之心,怎么一个个弟弟都举报宁王,难道是真有其事?” 朱佑极说完,底下的不吭声的指挥使万通,心里一紧,万通最害怕的就是有人造朱佑极的反,对于这种人,万通是宁愿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 在万通眼里,等成化帝走后,只有朱佑极才适合坐这个皇位,其他人想做,就是死,对于想造反的人,万通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而朱佑极面对宁王心里也是有点担心的,毕竟这宁王后代就有个造反的,在正德朝被王阳明给解决了。 刘瑾向前轻声道:“主子,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呀,奴婢以为还是要派人前去查探,如果真有什么举动,早点准备也好,毕竟也是个藩王!” 朱佑极说道:“那你们两人觉得,派何人前去为妥呀?” 刘瑾上前谄媚道:“奴婢的西厂创立之初的目的,就是监视百官,奴婢认为,西厂去比较合适。 同时也将这宁王朱奠培查个清清楚楚,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不轨之心,比如王府有没有违制,有没有私藏兵器甲胄,或者有没有写什么反诗之类的。” 朱佑极笑道:“西厂好是好,但会不会太辛苦了,毕竟现在西厂本来就要监督百官,还要再监视藩王,太辛苦了。” 刘瑾继续道:“奴婢不辛苦,奴婢也是想为主子分忧,而且这宁王朱奠培被多次举报意图造反,那肯定有一些猫腻的,奴婢觉得不可不察,加上这宁王的藩王身份……” 刘瑾的话,在场的人都明白,自太宗文皇帝朱棣造反起兵,夺得皇位后,大明一朝,对于藩王造反是极其敏感的。 更何况世人都认为,宁王一脉对于皇帝的位置,还是有觊觎之心的,至于为什么有这心思,那就要追寻到永乐皇帝朱棣起兵时,向宁王朱权之间的一些私事了。 毕竟当初永乐皇帝朱棣,能起兵造反成功,是有宁王朱权一分功劳的,加上他们之间私底下的承诺,宁王一脉都对皇位有想法,但无可奈何,如今却三次被亲兄弟举报造反。 要说朱佑极完全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历史上宁王造反是发生在正德帝朱厚照的手中,但谁敢保证不会发生在我朱佑极的手里,而且如今松潘司又反叛的风口浪尖上,朱佑极扶了扶额,这些藩王就没几个令人省心的。 第262章 北征事迹 一旁的梁芳,见刘瑾吃瘪,随即出声道:“主子,西厂的刘公公的确太过劳累,前面刚刚处置了一些官员,如今又要去查宁王实在不妥。 既然刘公公太劳累,汪公公又不在身边,奴婢的内厂前去,不知主子意下如何?” 朱佑极饶有兴趣的挑眉道:“内厂?你的内厂能否比得过,刘大伴的西厂呀?” 梁芳瞥了一眼刘瑾,对着朱佑极谄媚道:“不是奴婢夸口,奴婢的内厂不输于刘公公的西厂。 刘公公的西厂都是招收江湖上的杀手,刺客,盗贼,戾气太重,不适合查宁王,奴婢的内厂都是宫中的内侍,所以他们为人都比较正直,而且从不滥杀无辜,比较合适!” 梁芳的话,让刘瑾心里极其不爽,什么叫自己收的都是杀手刺客,连盗贼都说出来了,岂不是在主子面前说自己的西厂都是江湖上的败类? 自己的西厂是败类,那你内厂不是一样,什么宫中的正直之人,净捡好听的,但凡在宫中当内侍的,哪个是刚直之人,说白了自己的人都是真小人,那你梁芳的人,都是伪君子,半斤比我这八两,几个意思? “梁公公此话,太过武断了吧,听闻梁公公的内厂里,收的都是宫中内侍,之前文臣勾结内侍的就不少吧,这种墙头草,随风摇的人,岂可信任。 万一主子将此事交给你,你手底下的人,嘴巴不严,把这事泄露出去,你担待不起吧?” 梁芳瞪大眼睛反驳道:“刘公公别胡说八道,内厂的人,都是主子的家奴,个个都是久经风霜,经过考验,别拿你西厂的人,跟内厂相比,宫中之人,把守秘密最为严格。 相反你的人都是江湖上的闲散流氓,见钱眼开,指望他们能办成什么事?” 朱佑极见两人吵,也是挺有意思,不过现在宁王这事,自己也在担心,可以吵,但不能耽误事情,宁王这事必须得解决。 在朱佑极看来,不管西厂还是内厂都合适,不过更合适的是锦衣卫,指挥使万通绝对不会背叛自己,而且万通对藩王没什么交集,更重要的是,如今大明各地几乎都有锦衣卫探子分布。 所以锦衣卫指挥使万通派人去,这效率可以高很多,如今松潘司造反,宁王这事决不能拖,必须早点搞清楚,宁王到底有没有造反,这样朱佑极才更好的做出决策。 朱佑极笑道:“两位大伴不用争了,不管西厂还是内厂都是优秀的,本宫这点是相信的,而且是深信不疑,但锦衣卫的探子目前数量是最多的,探查的也更为详细。 如今松潘司造反,扰乱四川省,这次造反的规模虽不如大藤峡,但也不能小觑,万一这宁王真的造反,本宫必须快速做出应对,所以本宫决定此事,让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前去!” 朱佑极说完,梁芳和刘瑾都看向了指挥使万通,对于万通,两人都没啥办法,别说他们两个,就是最红火的汪直,也不会去惹万通。 毕竟万通是朱佑极的舅爷,没有朱佑极的点头许可,满朝不管文官还是武将勋贵,或者阉宦都不会这么不开眼,去得罪万通。 指挥使万通拱手道:“请太子爷放心,臣一定查出宁王究竟有没有造反,臣亲自去一趟江西省南昌府,去会会这个宁王朱奠培,如果宁王真有不臣之心,臣即将抓捕,押解回京!” 朱佑极相信万通说的是实话,朱佑极可以怀疑他任何东西,但他的忠心是没问题的。 “不,不用,这种小事怎可劳烦舅舅亲自前去,让手下可靠的人去,就行了,这件事一定要查探清楚。” 指挥使万通答道:“臣亲自去,比较放心,请太子爷放心,此去不会很久,一有消息,立刻回报,臣告退!” 朱佑极点了点头道:“舅舅去办吧!” 刘瑾瞪了梁芳一眼,要不是梁芳捣乱,自己也许就可以去了,这下好了,谁都去不成,这么好的功劳,白白浪费了。 要是刘瑾去,不管宁王有没有反,反正这些藩王没一个好东西,只要找到疑似造反的证据,直接包装成造反,直接拿下,这功劳大多了。 但朱佑极心里也的确这么想的,不同的是,朱佑极想解决藩王,不是什么功劳,朱佑极以后世人眼光来看,藩王弊端太多,特别到后期,财政很容易吃紧,毕竟人是越生越多的。 明朝末年的藩王子弟数量,简直可怕,所以这些问题,以后朱佑极都要想办法解决,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这个松潘之乱,而且松潘离云南省并不远,松潘之乱不赶紧解决,云南那边的四宣六慰,会不会不老实? 一想起这些问题,朱佑极就头疼,随即起来,转过身看向地图中的四川省地图,心中也是揪心不已,希望如今的四川没事。 松潘司位于四川省的最北部,也是处于大明王朝平时最不起眼的角落,要不是因为这次的松潘之乱,朱佑极恐怕永远也不会关注这个地方。 “报……” 那名小内侍匆匆忙忙跑进殿内道:“太子爷,锦衣卫指挥同知袁彬,在家暴毙而亡,奴婢去的时候,那现状鼻孔流血,凄惨无比。 家中的妻子,王氏不翼而飞,袁彬家里没有看到其他人,奴婢见其状,赶忙向太子爷回禀!” 哐当一声。 朱佑极将御案上的一个砚台,重重摔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文华殿外的净军侍卫,听到响声赶忙冲了进来,见正在发怒的朱佑极,全部跪下。 包括刘瑾和梁芳,以及殿内内侍全部跪了下来,朱佑极脸上平淡的道:“哦,原来这样,看来这锦衣卫指挥同知袁彬的身体,并不是很好呀,死了就死了吧!” 当年的事情,袁彬最清楚,只有他是汉人里,一直陪在英宗皇帝身边,陪着北上的,当初人多眼杂,朱佑极不方便询问。 今日本想招来问问,结果就暴毙而亡了,下手的人速度真快,快到朱佑极有点措手不及了。 看来当年的土木堡之变,真的是有问题,要不然早不死晚不死,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袁彬死了,究竟是谁在操控这一切? 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听闻袁彬有一个着作,那就是北征事迹,这个是真的北征事迹,因为刚刚写出来,还没来得及修改,里面隐藏了大量土木堡的真相,必须得想办法得到手。 第263章 松潘之乱 京师*五营都督府。 “恭喜呀,武安侯,太子爷把这么好的战功给你了,令我等真是羡慕呀!” “是呀,老子的刀,都快生锈了,都没机会上战场,结果老郑去了,还是平叛总兵官!” 五营都督府大堂,面对众位侯爷和伯爷,武安侯郑宏也只是微微一笑的回道:“这都是太子爷施恩,这次等老夫凯旋归来,请诸位兄弟喝酒。” 英国公张懋笑道:“自上次,鞑靼进犯河套后,五营都督府,沉寂太久了,不仅我们这些公侯伯,那些将领和普通士兵,也是每日在期盼战功。 大家都很急,这个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这次就是松潘一个小土司造反,也用不着那么多人去,太子爷既然让武安侯和镇远侯还有沐瓒去,肯定有其原因的。” 成国公朱仪道:“不错,太子爷天纵英才,这么安排肯定是没有错的,这次松潘司造反,虽然规模不大。 但还是要尽快解决,毕竟那里是大明平时最不注意的角落,外族人比较多,万一拖久了,其他人再起了心思,这事就大了!” “请诸位公侯放心,小侯一定要让这群松潘土着知道我大明的天威!” 镇远侯顾溥是跃跃欲试,如今年仅十七岁的顾溥,是最活跃的时候,他的父亲顾兴祖走的太急。 他继承镇远侯爵位时,他才十三岁,而且他的父亲顾兴祖身上是有一点污点的,所以他这次要用自身行动,向世人证明,镇远侯一脉还没有堕落。 身后的沐瓒脸上倒是平淡,不过内心也是高兴,只是不会像顾溥这样年纪轻轻的活泼,有机会上战场了,沐瓒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京城外*五里坡。 一处普普通通的院子里,聚集了好多名蓝旗营的将军,都是把总以上的军官,因为这个院落是蓝旗营一名总兵的家里。 这名总兵就是刘稿,当初在平荆襄叛乱时,立下大功的的刘稿,后来也由千总,升为总兵,五旗营的总兵是正四品的大官了,在京城可以拥有单独赏赐的府邸。 而刘稿和其妻王氏,是农民出身,不想忘本,所以这府邸他们迟迟没有去住,还是住在京城外的五里坡村落里。 好友总兵李胜,也就是刘稿之前的上司,多次劝解,也没用,再加上刘稿为人和善,因此刘稿和这里的百姓,相处十分融洽。 “来来来,大哥喝酒,刘稿敬你一杯。” 对于李胜等人的到来,刘稿还是很开心,平时大家在军营,都比较严肃,今日休息,他都回家了,这些人还追过来,跟他一起相聚。 李胜向刘稿笑道:“老弟,今日刚好轮到我们几个兄弟值休,也不知道去哪,邓梃这小子,就说来找你喝酒,我们也想过来,就一起来了,哈哈……” 刘稿看了一眼邓梃后,说道:“无妨,诸位弟兄不来,兄弟我才不高兴呢。 只是今日的邓梃,好像心情不太好呀? 刘稿提醒后,众人也发现了,特别是李胜,他一开始就察觉了,并且询问了,只是邓梃不太想说,所以李胜也就没有追问。 对于邓梃李胜也是很欣赏,虽然只是个把总,但作战勇猛上,是不低于刘稿的,算是一个后起之秀。 邓梃看诸位都望向自己,尴尬的道:“没什么,只是觉得现在的大明,繁华是繁华,可没有战争,我们将领都该怎么办?” 刘稿拍了拍邓梃的肩膀道:“急啥,指挥大人,沐瓒将军就说过,我们必须能战,但不能好战,而且现在北方也不安宁,总会有我们出马的时候。” 李胜笑道:“而且听说你是开国名将之一,卫国公邓愈的后人,也不知是真是假呀?” 邓梃点了点头道:“是的,可惜我们家自申国公邓镇后,就再也没有恢复过了,你看我现在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把总而已。” “已经很厉害了,而且像你这种名将之后,要是再能立军功,太子爷一定重重提拔,不要怕。” 总兵李胜劝慰道。 “来咯……” 此时的王氏,从屋里端着菜出来,身后跟着虎头虎脑的小虎,当然还有大黄。 刘稿拿起酒碗对着众人吩咐道:“来来来,弟兄们吃菜,吃菜!” “话说这嫂子的饭菜,真是好吃,第一次吃,真的让我震惊到。” 邓梃品尝后,感觉真不错,连续吃了好几口,看着其吃的开心,身后的王氏也是一脸笑意。 刘稿喝了一口酒,对邓梃轻声道:“邓老弟,相信自己,也同时相信朝廷,相信太子爷,太子爷不会埋没你们名将之后的!” “嗯嗯,刘大哥和李大哥说得对,小弟明白了,是小弟太着急了,来两位大哥敬你们一碗!” 邓梃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不想自己像父亲那样,窝囊的过一辈子,他宁愿死在战场上,他想让全天下人知道,卫国公的后代没有贪生怕死之徒。 咚咚咚…… 有人敲门,王氏连忙反应过来,询问道:“门外是谁呀?” 而一旁爬着的,大黄却没有叫,也没有起身,刘稿就知道肯定是蓝旗营的兄弟们。 “大黄没有叫,门外的应该是认识的人。” 果然王氏开门后,蓝旗营一名刘稿手底下的军官道:“总兵大人,刚刚指挥使沐瓒大人,回到了蓝旗营驻地,但由于您今天值休,就让属下告诉您。 四川省的松潘司造反了,太子爷下令,让我们蓝旗营前往平叛松潘之乱,指挥使沐瓒大人,说要带您和李胜几位总兵一起去,这会在营驻地大帐内,等着大伙呢!” “什么?” 院落里,众人都是面面相觑,谁知说孟德,孟德就来了,刚刚大伙还在讨论,现在朝廷没有战事,天下一片祥和,想不到战事就来了。 “想不到,远在四川省的松潘司,如此知吾等之意,正愁没有战功,这时候就送来了,邓家小子,现在开心了吧?啊哈哈哈!” 说的邓梃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邓梃向刘稿道:“总兵大人,这次一定要让属下去!” 刘稿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有问题,这次我们弟兄几个,就好好出战西川,走!” 第264章 松潘之乱二 云南府*黔国公府邸。 “沐兄,如今云南这边的土司情况如何?” 汤纶给沐琮倒了一杯茶后,挑眉问道。 沐琮不屑道:“目前情况都稳定,只是缅甸宣慰司有点不老实,不过目前还是毫无动作,不得不说本公还希望这缅甸硬气一回!” “目前大明经过改革,云南拥有二十万大军,除非这个缅甸宣慰司头脑有问题,不然怎么敢的呀。 前车之鉴,难道他忘了,正统年间的麓川之役么?” 汤杰笑了笑,他倒是觉得这个缅甸宣慰司,勇气可嘉,但心里还是不太相信缅甸宣慰司会敢反。 汤杰和汤纶两个都是信国公,汤和的后人,今日两人刚好路过云南,就来找老故人沐琮聊聊天,顺便了解一下当今朝廷的局势。 也是因为父亲汤文瑜和其妻葬在云南府,因为他们母亲是云南府人,既然来了,自然要来看看沐琮,顺便问一下,怎么才能重新袭爵信国公。 黔国公沐琮笑道:“这种事,还真说不准,这种外邦土司,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的,别说在大明外的缅甸宣慰司了。 松潘司就在四川,不一样反了,估计这次朝廷肯定又要派军队,来四川平叛咯。” “什么?” 汤杰和汤纶两人,还是震惊了一下,毕竟他们两人现在没有什么势力,并未听说四川的松潘司造反的事。 至于沐琮身为黔国公,又在四川的隔壁云南,自然可以获得最快的情报了,不过在他眼里,这松潘司太过弱小了。 缅甸宣慰司,起步最少都有数万兵力,你这松潘司,才一个千户,总共就几千兵力,居然也敢头脑一热反了,四川好歹也有十万大军。 汤纶急忙问道:“沐兄,目前松潘造反的情况如何?” 黔国公沐琮摇了摇头,说道:“具体情况不知,不过规模不大,估计成不了什么气候,还有你们这次来的目的,本公也是知道的。” 汤纶和其兄汤杰对视一眼,既然黔国公沐琮知道,他们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开门见山。 “沐兄,实不相瞒,我和哥哥,这次来黔国公府,就是这个目的,我们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再说了,这原本就是属于我们的。 黔国公沐琮瞟了一眼两人,疑惑道:“你们为什么不上奏朝廷,请袭爵呢?” “哎,我们父亲在时,就向当时的英宗皇帝请封过,可是被皇帝陛下拒绝了,既然英宗皇帝陛下拒绝了,这次向成化皇帝请求袭爵,估计也是不行!” 汤杰一脸的忧郁,这几十年,他们汤家四分五裂,特别他们父亲这一脉,过的实在可怜,不然今日也不会来求教黔国公沐琮。 黔国公沐琮,摆了摆手道:“那本公怎么帮助尔等?本公也只是镇守边疆的一个世袭公爵而已。 别说本公这种远离京城的公爵,就是目前在京城的,比如成国公,英国公,定国公他们,也帮不了你们呀。 自土木堡后,如今很多勋贵,自身都难保,又怎么有能力帮你们,不是本公不愿意帮,其实能帮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 汤纶见有希望,连忙给黔国公沐琮倒上了一杯茶,请教道:“不知沐兄有何办法?请沐兄千万指教,起码看在祖上汤和和沐英的交情上!” 黔国公沐琮点了点头,这个他还是知道的,祖上沐英出身贫苦,自幼颠沛流离,八岁时被农民义军将领洪武皇帝朱元璋收为义子。 自至正十六年起,十二岁的沐英跟随洪武皇帝朱元璋攻伐征战,开始军旅生涯,后来又多次被汤和指导战法军阵,军中经验,受益良多。 直到洪武十四年与傅友德、蓝玉率兵三十万征云南。云南平定后,沐英留滇镇守,说白了沐英也是淮西一党的人。 黔国公沐琮望了两人一眼,严肃道:“当今的太子爷,不是凡物,有着雄才大略,不输于陛下,如今松潘土司不是造反了么? 你们可以去帮助平叛,只要平叛成功后,这才有机会重复祖上荣光,加上太子爷还是喜欢能打仗的武将勋贵的。 如果连仗都打不了,就别去凑那热闹了,毕竟我们是武将出身,连这吃饭的家伙都不行,那还求什么?” 汤纶一脸尴尬的向黔国公沐琮说道:“沐、沐兄,我和兄长,目前家世潦倒,只有护卫十几名,根本没有兵马。 你也说了松潘土司,再不济也有几千兵马,我们两个就算有霸王之勇,也不可能带着十几个护卫,去打几千人的叛军呀!” “是呀、是呀,这是不可能的,虽然我与弟弟都想重复祖上荣光,但并不意味着送死呀,除非沐兄可以支持一点。” 说完,汤杰还向黔国公沐琮使了使眼色,谁知沐琮直接摆摆手拒绝。 “你们在想什么,不错,本公也不瞒你们,云南府有驻兵五万,但这是朝廷的兵马,没有朝廷兵部调令,本公根本无法调动一兵一卒。 而且没有调令,你就算可以强行调一兵一卒都是谋逆大罪,你可别害兄弟我,别害沐家。” 黔国公沐琮实在不敢想,这两位到底想干什么,他们要不是汤和后人,要不是平常关系不错,此刻已经被轰出去了。 汤纶一脸无奈的说道:“沐兄,你误会了,兄弟怎么会不知道,朝廷的兵马不能轻易调动,兄弟也没有想过借用朝廷的兵马。 兄弟想借的是你沐家的私兵,听说你沐家有三千私兵,只听命于沐家,兄弟想借一千人,求求沐兄了!” 汤杰也附和道:“对对对,就是这个,希望沐兄可以帮这个忙,这恩情,我们兄弟会永记在心。” 这事黔国公沐琮犹豫了,私兵不是不可以借,其实私兵不止三千,不过这些都是世代沐家的侍卫,所以每个生命都极其珍贵,对沐家也绝对忠诚。 沐琮喝了一口茶后,下定决心道:“好,可以借,但只能借五百精锐,不是本公不肯借,而是太少,每个生命都是珍贵的,这五百精锐还是本公争取出来的,能不能有所成就看你们的了!” 汤纶和汤杰心中激动不已,这沐家侍卫都是精锐,五百也够了,向沐琮笑道:“好,以茶代酒,我们兄弟敬你一杯,明日我们就出发,前往四川!” 第265章 手黑的刘瑾 紫禁城*文华殿。 坐在龙椅上,正在思考的朱佑极,经过多方考量,决定让工部郎中韩文担任工部尚书,其实在朱佑极心里,林翰更适合。 但如今要打仗了,没有内阁支持,是不行的,朱佑极有时候真想把这些官员都换掉,可是有啥用呢,换了一批又一批,都是他们的人。 再说如今打压了商辂,扶起来李秉,谁知道李秉不会是下一个商辂,最好的办法就是维持平衡,这就是跟道家的阴阳一样,既要有白日,也要有黑夜。 朱佑极用朱笔这么一挥,叹气道:“那就这样吧,让工部郎中韩文升任工部尚书,江西布政司左参政胡睿,升迁顺天府尹!” 一旁的梁芳道:“主子,刘公公已经出宫去了。” 朱佑极抿了一口茶,笑道:“不错,本宫相信刘大伴,可以好好查,你说呢?梁大伴。” 梁芳谄媚答道:“圣明无过主子!” 京师*商辂府邸。 府邸大堂,商辂坐在主位的花榈木(黄花梨)太师椅上,显得十分惬意,一边品茶,一边闭目微休。 “父亲、父亲!” 堂外的商良臣连忙跑了进来,把闭目的商辂吓了一跳,微怒道:“这么大了,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到底什么事?” “门外进来好多西厂番子,西厂厂督刘瑾带队,个个带着武器,十分吓人!” “什么? 谁让他们来的,还到本阁府里,走,出去看看!” 商辂起身,一脸的难以置信,不管今日刘瑾来干什么,他都不会放过。 到了院内,众多商辂府邸的护卫与西厂番子对峙,不过护卫无论人数还是质量相比西厂番子,就少了许多。 内阁首辅商辂,上前看着刘瑾道:“西厂厂督刘公公,今日为何率大队番子,到本阁的府里来呀?” 队伍中前方,一左一右站着魏彬和罗祥,刘瑾从队伍中走出,到最前方,双手背后,意气风发的道:“本督,今日乃是奉诏而来,京城所有府邸都可以查,主要搜查一下,案犯李易的下落,商首辅不会想抗旨吧?” 商辂还没说话,一旁的商良臣怒道:“刘瑾,你别狐假虎威,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想法,不过是仗着太子之威的可怜虫,小心万一太子没了,你下场更惨!” “小魏子,掌嘴!” 说完,刘瑾看都不看此人一眼,商辂他不敢打,但商辂的儿子,他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两名番子上前将商良臣抓住,魏彬上前后,商辂连忙阻止道:“刘瑾、那只是小儿的无心之言,手下留情呀!” 刘瑾一脸严肃的道:“他说太子是虎,而不是龙,这是亵渎太子,已经是死罪,加上他还说太子没了,如果他不是你的儿子,就凭借这句话,可以夷你三族!” 商辂何尝不知道这些,但身为当朝首辅,自己的孩子当面被打,总要说两句。 “咳咳咳、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真的要与朝廷不死不休吗? 想一想,王振的下场,还有曹吉祥,只要是嚣张跋扈的阉宦,迟早都是死路一条,可要想清楚!” 说完刘瑾继续给魏彬示意,魏彬果断下手,毫不犹豫,毕竟侮辱他们的主子,就是侮辱他们。 啪…… 啪啪啪…… 魏彬连续打了好几下,商良臣嘴角出血,脸上才渐渐出现惊恐之色,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被如此打过。 打完之后,魏彬拿出一张手绢,擦了擦打脸的手,扔到商良臣的脸上,一副嫌弃的模样。 刘瑾瞟了一眼商辂笑道:“本督是西厂厂督,这西厂是陛下所立,西厂就是忠于皇帝,什么朝廷,什么后果。 不是本督该考虑的,而你们这些文臣,天天嘴上都是,仁义道德,可行的都是奸妄之事,本督不屑一顾。” 商辂看了一眼商良臣,满脸狰狞的对刘瑾怒道:“好好好,你非要做的这么绝,老夫今日也给你放话,有生之年,一定废除西厂,同时让你得到应有的代价。” “哈哈哈,你这老匹夫还能活多久,本督还年轻着,放心,本督至少可以看到你们归西的那一天,而你们却看不到,本督的将来。 小魏子,小罗子,带人进去搜查,注意仔细的查,查的清楚,来还商首辅一个清白!” 刘瑾说完,一脸的得意,但刘瑾不傻,知道他的意义所在,汪直是朱佑极的第一红人,从小陪伴,会打仗。 梁芳会管理经济,朱佑极的内帑就是梁芳在管,朱佑极内帑究竟有多少钱,只有梁芳和朱佑极清楚。 而他就是要够狠,这样才在朱佑极面前,有存在的价值,太监没有好坏之分,主要看主子的态度,主子让他是只猫,他就不能是狗,主子让他背锅,他就只能背锅,刘瑾对于这点还是懂得的。 “爹,呜呜、孩儿第一次被打成这样,还请爹做主呀,牙都掉了一颗了。” 商良臣一边委屈的哭泣,商良臣感觉自己很冤,是刘瑾在咬文嚼字,这种事本来可以大事化小,偏偏抓住不放。 商辂轻声安慰道:“孩儿,放心,刘瑾他们,为父会帮你报仇的,为父死前,一定会将这个西厂毒瘤,彻底铲除!” 商良臣坐在地上,用手扶着自己的下巴,眼睛死死盯着刘瑾,自语:“刘瑾,等着吧,本少爷总有一天,会让你知道后悔。” 不多时,魏彬和罗祥回来了,刘瑾背着手说道:“查到什么了吗?” 魏彬率先说道:“干爹,孩儿去查了,每个地方都看了,没有发现李易,连大堂的那个宋代花榈木太师椅,都给劈了。” 罗祥接着道:“干爹,孩儿将每个地方都看了,房子里没有密道,连寝室里的墙都用铁锤拆了,但没有任何发现!” 刘瑾佯装生气,骂道。 “怎么连墙都拆了? 还有那宋代花榈木太师椅,那可是价值连城,怎么说劈就劈了呢?” 刘瑾对着商辂,叹气道:“今日之搜查,足可证明,李易没有藏在内阁商首辅的家里,诸位就不必送了,我们西厂还有其他地方要看,告辞了!” 商辂听到花榈木太师椅被劈了后,对着已经离开的刘瑾等人怒骂道:“刘瑾,你个王八、你不是人、你是混蛋、你……” 商辂气急攻心,一下子那口气提不上,晕了过去,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阉宦。 第266章 松潘之乱三 四川省*成都府。 四川布政使司衙门里,马驯正在忙碌着,如今松潘造反,他身为左布政使,必须扛起来,维持好四川的政务,同时安抚好成都府的百姓。 “报……” “藩台大人,抚台大人和四川总兵已经在衙门门口了!” 一名衙役禀报道。 “好,请抚台大人和四川总兵到大堂看茶,本官马上过去!” “是,大人。” 见衙役出去后,马驯才匆忙开始整理。 与此同时,四川巡抚张瓒和四川总兵府总兵沐诚到了布政司衙门大堂。 总兵沐诚望向了马驯道:“张抚台,你还别说,到如今本将这心里还跟做梦似的,一个好好的土司千总,居然无缘无故造反了。 本将手里空握着几万大军,却不能前去剿灭,只能固守等待朝廷兵部的调令,要是此时杀过去,也许就平叛了呢?” 巡抚张瓒笑道:“不要这么说,朝廷规制就是这样,没有兵部调令,兵不能轻动,再说了你只是想着立功,你手里这几万是四川全部的兵力,你全军杀过去,胜了还好。 可如果万一败了,整个四川都有覆灭的风险,并且成都府一旦陷落,你知道得有多大的危害吗? 成都府可是有着大量的储粮和大量的人口,这些粮食要是被土司得到,足足可以养活一支十万的军队,到那时,事情将更加严重,所以你这手里的兵,不能乱用。” 四川总兵沐诚回道:“本将明白张抚台的意思,只是这样等待太痛苦了,并且松潘司只有一个千总的兵力,才五六千人,就算打下了龙州司,也才万人左右。 空有这么威武的大明军士,却不能出作战,只能缩在城里,真窝囊!” “你应该学学你父亲沐瓒,他现在可是蓝旗营指挥使,他的性格就比较沉稳,你呀,太年轻了,才二十岁就已经是手握十万大军的四川总兵府总兵了。” 四川巡抚张瓒,见过很多将军,像沐诚这样,年纪轻轻,想要建功立业的很多,不过张瓒还是要提醒他,这种性格太冲动,不过年轻嘛,等以后年纪大了,就明白了。 提到沐瓒,沐诚心里是极其服气的,自己的父亲是自己这辈子,最敬佩的人,除了比较贪财以外,几乎没有啥缺点。 总兵沐诚向张瓒拱手道:“多谢张抚台指点,张抚台说得对,身为将领,特别是总兵,一定要谋定而后动,不能脑袋发热。” 巡抚张瓒笑道:“不错,就是这样,不过你很优秀了,将来前途无量!” 总兵沐诚拱手谢道:“多谢张抚台美言,多谢多谢!” 堂外的四川左布政使马驯走了进来,笑道:“见过张抚台,沐总兵。 如今四川境内,松潘司造反,四川北部一片混乱,!甚至传出谣言,保宁府都被攻下了,一开始本藩台也是担心。 结果后查明,保宁府并无大碍,并且松潘大军,现在才在龙州司境内,就目前情况而言,龙州司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巡抚张瓒看向总兵沐诚道:“沐总兵,你目前是怎么布置防线的?” 总兵沐诚说道:“现在除了驻守成都府的兵力以外,其余的驻守镇安关,实大关,石板关和曲山关。 但由于镇安关在四川保县,而叛军在龙州司,离保县太远,所以镇安关兵力最少,然后还另外派遣一个副总兵和三个千总,率领三万兵力通过绵州驰援保宁府。” 巡抚张瓒问道:“那成都府的布防兵力是多少?” 总兵沐诚回道:“成都府的布防兵力,此刻只有两万,剩余三万都在各处关隘,因为末将想的,只要关隘不破,他们进不来。 所以成都府的兵力并不多,其次就是成都府城墙坚固,两万兵力也足够守了,目前就是担心保宁府,毕竟原来的保宁府只有几千守军。” 众人都是点了点头,同意总兵沐诚的看法,四川由于山地较多,所以许多关隘地形都特别崎岖,防守方往往可以靠关隘挡住几倍的敌人。 左布政使马驯看向巡抚张瓒,并疑惑道:“张抚台,可有感觉什么不妥吗?” “哦,没有没有,可能最近太累了吧,心里感觉空落落的,现在我们布置一下成都府的防线,虽然兵力不多,但也要小心一点。 其他城池丢了,都还好,成都府要是丢了,我们大部分人都是要下狱,希望两位重视!” 巡抚张瓒站起身,向两人行礼,两人可不敢受,特别是左布政使马驯,左布政使是当地最高官员,但如果有巡抚在,那就是巡抚更高一阶。 总兵沐诚和左布政使马驯回道:“请抚台大人放心。” 归化关。 松潘军的千总撒哈,站在关头,望着前方山林,心中不免感慨,之前他还是大明的千总,现在却成叛军,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如今已经做了,只能做到底,别无选择,就算他此刻投降,朝廷也不会放过他,更何况他自己本身就是异族。 “首领,已经准备好了,明天要开拔大军吗?” 副千总哈达尔说道。 撒哈点了点头道:“明日大军全部出击,进攻龙州司的浦江关,只要拿下浦江关,就可以长驱直入,直接到龙州府。 我们速度必须要快,朝廷的大军可能很快就要到了,如果慢了就很危险。” 哈达尔笑道:“首领未免太长朝廷威风,我们如今统一了松潘,上次跟龙州司在小河所打了一仗,我们500兵力,大胜龙州司一千多兵力,这朝廷军也不过如此。” “胡说八道,你一直待在松潘,没有见过朝廷的军队,本首领理解你,如果朝廷军队真的不堪,本首领就从镇安关和实大关,南下成都府了。 之所以现在要这么做,而不是去南下成都府,是因为,我们必须要小心,一旦失败一次,我们就完了,前几年大明的军队连蒙古军,都能打败,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打下保宁府,抢光保宁府的钱粮和茶仓。” 撒哈这次的主要目标,就是保宁府的茶仓,现在茶叶价格是极高,而民间是不允许私自买卖茶叶的,而藏区各部落缺茶,可以将茶卖给他们。 第267章 松潘之乱四 京师*蓝旗营驻地。 指挥使大帐内,将星闪烁,各蓝旗营的侯爵,伯爵以及普通没有爵位的总兵,都在帐内集合。 由于蓝旗营右都督朱永不在,指挥沐瓒就是最高将官,沐瓒望着底下,站成两排的各位总兵。 有副指挥宁晋伯刘福,副指挥宁阳侯陈瑛,广平侯袁瑄总兵,宣城伯卫颖总兵,成山伯王琮总兵等等十几位蓝旗营总兵。 沐瓒一边观看地图,一边问道:“宁阳侯陈瑛,蓝旗营总兵以上将军,都到齐了吗?” 宁阳侯陈瑛抱拳道:“除了右都督随行的以外,其余人都到齐了!” 沐瓒扫了一眼说道:“好,平时你们都在抱怨,没有战打,私底下经常抨击朝政,但本指挥要提醒你们。 议论朝政不是我们武将该做的,我们做的就是等待命令,你们能告诉我,我们等候谁的命令?” “听候太子爷的命令!” 众人齐声答道。 特别副指挥宁晋伯刘福和副指挥宁阳侯陈瑛,成山伯王琮等人,很多都是太子爷一手提拔的,自英宗皇帝后,武将地位变得极低,如果不是太子爷,他们一众勋贵还是看见文官就得永远低一层。 有了宁晋伯刘福的带头,大家也就跟着跟风了,沐瓒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勋贵武将大多数都明白,这恩典是谁给的。 “西川的松潘司,造反了,四川府的公文还没到,这是锦衣卫的探子报的,所以你们还不知道,但明日早朝后,朝廷就都知道了。 太子爷决定让蓝旗营出兵两万,配合黑旗营的五千铁骑,一起出征西川,平叛总兵官是武安侯郑宏,本指挥知道你们都想去。但名额有限。” 蓝旗营指挥沐瓒刚刚说完,宁阳侯陈瑛就抢先道:“沐老哥,这次无论如何,让我去,上次哈密之战,刘福这小子出尽了风头,回来后一直跟我炫耀,这次不管咋样,让我去!” “兄弟们,想不到宁阳侯,为了打仗娇都撒上了,说话都带着阴柔风呀,哈哈哈哈!” 武进伯朱瑛在身后双手叉腰笑道。 “哈哈哈……” 众人的大笑声,也为这严肃的环境,添加了不少乐趣。 一旁的宁晋伯刘福则是无语,向沐瓒道:“指挥,就让宁阳侯去吧!” 沐瓒想了想,说道:“那就这样,这次平叛松潘,就宁阳侯陈瑛、广平侯袁瑄、武进伯朱瑛、遂安伯陈韶以及李胜,刘稿等总兵,其余剩下的人,就驻守驻地。” 河间府城外十里地。 一支庞大的军队正在行军,为首的将领是抚宁侯朱永,这支军队的队列整齐度还是甲胄,都可以看出来,这支军队是精锐。 踏踏踏。 一名骑兵跑到了朱永的面前道:“都督,这是朝廷传来的消息。” 朱永在战马上,接过文书,打开一看,短暂惊讶后合上,对着左右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本座,本座去找陛下!” 朱永随即拍马,往中军赶去。 中军一辆庞大的马车里,朱见深正躺在万贞儿的怀里,脸庞蹭了蹭万贞儿的小腹道:“躺在贞儿的怀里,朕总是感觉到亲切,如同小时候一般!” 万贞儿抱着朱见深笑道:“陛下也不害臊,都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怕别人笑。” 朱见深回道:“谁敢笑朕,朕要他的脑袋,当然了,贞儿和极儿除外,嘿嘿#^_^#!” “陛下,如今极儿地位已经稳固,身边也有众多文臣武将支持,这次回京后,要不给吴氏一个名份,去见见她也好呀?” 万贞儿的确是这么想的,冤家宜解不宜结,再说这种事过去这么久了,主要她的孩子也如愿以偿的当上太子,她已经没有后顾之忧,没有必要在朝中为自己的孩子树敌。 朱见深轻声道:“朕废黜吴氏,不单单是为了你,世人以为朕只是为了贞儿,朕的确宠爱贞儿,但如果没有那个原因,朕也许不会废黜皇后。 原本朕打算先和贞儿有个孩子,这样册封孩子为皇太子,贞儿自然就是皇后,但事与愿违,让朕发现了极其可怕的事,这才决定亲自废黜吴氏。” 万贞儿疑惑的问道:“贞儿一开始也是吓了一跳,竟然能让陛下亲自废后,要知道大明自开国以来,让皇帝亲自废黜皇后的,只有陛下您了。” 朱见深也毫不避讳的说道:“不错,你看宣宗皇帝的胡皇后和代宗的汪皇后,多少有照顾她们的颜面,逼迫她们自己主动退位。 但朕就是当着满朝文武和两宫太后的情况下,借着吴氏打了你的理由,亲自废黜吴氏,朕敢说,文人士子肯定说朕是昏君。 朕感觉无所谓了,一代人做一代事,朕把坏人都做了,留给极儿一个太平盛世,岂不美哉?” 朱见深望着万贞儿,在他心里,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不信,但这个女人,他深信不疑,尽管她老了。 万贞儿笑道:“所以你就建立西厂,还把那么多太监,包括当初也是你建议将忠诚可靠的汪直塞到极儿手上,用来加强皇权?” 朱见深双手靠着后脑勺,望着万贞儿道:“是呀,武将勋贵不一定可靠,太宠幸了,容易成骄兵悍将,而外戚能不能用,汉朝就已经证明过了。 至于文臣就更不用说了,都是以自己的党派利益为重,在他们眼里,皇帝谁谁做都一样,所以你看历朝历代亡国时,大多数文人都是投降,当然也有杰出的,比较少而已。 而阉宦,在我大明,只能听令于皇帝,这就是为啥太宗皇帝那么厉害,都需要东厂,而且太监其实都是背锅的,就连土木堡真相也不是大家想的那样。” 万贞儿似懂非懂的回道:“听你多次提过土木堡,那土木堡的真相,真如文人所说,说父皇是在太监王振的怂恿下,这才出征的嘛? 而且妾身也听说,民间很多都流传,说当年英宗皇帝带了几十万大军出征蒙古,也不知是真是假!” 朱见深大笑道:“贞儿,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假的,哪来的那么多军队呀,朕也听说了,不知是谁散播的,但敢肯定,这事就是子虚乌有。” 第268章 松潘之乱五 万贞儿好奇道:“那我大明天朝,如今这么强大,连几十万军队都没有吗?” 朱见深终于有机会秀一把,耐心解释道:“贞儿,你很聪明,这个朕知道,但你不懂军事,朕这么跟你说吧。 大明开国时,洪武时期,全国算起来,的确有两百多万的卫所兵,但卫所到父皇这一代时,已经缩水一部分了。 比如正统十三年,福建叛乱,京营调走了两万人。 正统十四年平乡伯陈怀和驸马都尉井源,支援大同,从京营抽调了三万人。 后来都督王贵和吴克勤支援宣府,又调走了一万多兵力。 正统十四年,宁阳侯陈懋率领京师十万大军,正在浙江平叛乱。 还是正统十四年,靖远伯王骥也是从京师抽调了十万大军,在贵州和湖广平定苗人造反。 可正统九年时,父皇就犒赏过京城驻守军队,可人数总共才二十多万人,现在你发现哪里不对劲了吗?” 万贞儿捂着嘴唇道:“那意思就是说,父皇亲征时,才带了最多不过三四万人? 可才带这么点人,他怎么会选择亲征呢?” 朱见深还是躺在万贞儿怀里,摇头道:“关于父皇为啥要亲征,朕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父皇的确不会打仗,但他不能受王振蛊惑,而是被人出卖了。 等回宫了,带你看看宫里那个地图,土木堡周围很多守军城池的,但等父皇到那时,所有守军都不见了,这肯定有问题。 至于说父皇是王振蛊惑的,就更不可能了,从古至今历朝历代,你见过想让天子上战场的太监吗? 特别在我们大明,一朝皇帝就要换一朝阉宦,对于宠幸的阉宦来说,皇帝越长寿,他的荣华富贵就能长久,你问问汪直,看他愿不愿意让极儿上战场,一个道理。” 朱见深这些都看在眼里,从小虽然被关南宫,他也有些抑郁,但他不傻,刚刚登上大位时。 朝政并不是他一个人说的算,所以才废黜吴氏,这才是真正的原因,他身边所有人,都想夺他的权力,然后控制住他,想像当初控制父皇那般,控制朕。 道他真正可以依靠的,只有这个大他十七岁的万贞儿,他知道万贞儿也有自己的想法,以及女人的妒忌心理。 但万贞儿的想法,他知道,顶多就是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太子,但其他人就不同了,周围人都是想让自己成为傀儡,只有万贞儿对自己的想法是最单纯的。 就在朱见深,慢慢沉思时,马车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陛下,都督朱永在御驾外等候。” “你带朱永进来吧。” 随后,朱见深整理了一下龙袍,坐好后,朱永和太监怀恩到了御驾内。 “朱永呀,什么事来找朕?” “陛下,臣收到京城传来的文书。说西川松潘司的瑶人千总撒哈,率领军队反叛了,目前从锦衣卫掌控的消息来说。 这个撒哈已经统一松潘了,如今正在进军龙州司,但根据龙州的兵力来看,估计坚持不了多久,撒哈目前的兵力有一万左右,那陛下,我们大军要不要急行军,迅速回到京城?” 抚宁侯朱永低着头,躬着身,虽然不知道陛下什么想法,但应该不会拒绝,并且这次出来够久了,朝廷如今出事,也该回去了。 朱见深笑着道:“不,一个小小的松潘,再乱能乱到哪里去,等这个撒哈拿下成都府,朕才算他厉害。 朕有点累了,朱永这次你汇报的好,不过朕和皇后要休息休息,你让大军放缓速度,军士们也挺辛苦,下去吧。” 抚宁侯朱永,诧异的犹豫了一下,赶忙道:“是,陛下,臣这就去安排。” 待朱永走后,万贞儿问道:“陛下累了,赶紧休息吧,贞儿为你铺好毯子。” 朱见深搂着万贞儿的小蛮腰,笑道:“你以为朕真的累了? 现在有仗打,是极儿最好的时候,这时候他可以抓紧兵权,同时跟武将勋贵一个机会,这样以后他一旦登上大位。 这些勋贵武将就会坚定的支持极儿,只要军队在极儿手里,你不管什么人,都不敢欺负极儿,毕竟目前的大明,实在是危机四伏。” 第二日京师*南镇门。 铃铃铃。 远处先是传来铃铛声,这是急递铺的马递,这是有紧急军情了,城墙上的黑旗兵率先看到了,向下传达。 “快,铺兵来了,是马递,有紧急军情,城门口清理一条路出来。” 城门口的士兵忙碌起来,迅速将进出城的官员,百姓,商人清理到一旁,急递铺是专门服务兵部,特别是马递,任何人不得阻拦。 踏踏踏。 “快让开,西川松潘造反,快让开……” 铺兵骑马迅如风般,跑进城内,没有任何减速,直到铺兵过去后,城门口才恢复正常通行。 “重新排好队,铺兵已经进去了。” 紫禁城*奉天门。 朱佑极坐在奉天门下,望着底下的文武大臣,还有众多的武将勋贵。 抿了一口茶水后,说道:“本宫昨日,收到了锦衣卫探子的情报,说西川松潘造反,昨日说是已经统一了松潘,目前造反的兵力大概有一万左右。 如果朝廷放任不管,可能会威胁到成都府,成都府有大量的钱粮和茶仓,那里储存着,给藏区交易的茶叶,本宫决定发兵前去平叛,内阁和六部有什么意见?” 朱佑极并不担心李秉,这些人肯定没有任何意见,有乱就平定,唯一需要担心的就商辂,朱佑极想看看商辂怎么说,谁知,商辂反应很快。 商辂立刻出声道:“太子殿下,臣觉得,应该立刻派兵,派得力将领,前往西川平叛。 而松潘土司,不服王化,死不足惜,现在是应该迅速作出反应,防止叛军攻进保宁府,甚至成都府。” 朱佑极没想到商辂,昨日刚刚受了委屈,今日竟然同意这么爽快,也没有搞破坏,这点上还是不错的。 “报……” “兵部急递铺,来自成都总兵府。” 一名侍卫带着文书,跪下道。 朱佑极赶忙道:“梁大伴,快,把文书传上来。” “是!” 梁芳迅速跑下奉天门,前去拿文书,朱佑极十分急迫的想知道,目前情况到底怎么样,这是急递铺最快的马递,应该是目前最新的消息。 第269章 松潘之乱六 奉天门下。 朱佑极仔细看了紧急文书上的内容,果然跟他预想的差不多,这个叛乱必须尽快解决,最近眼皮一直跳,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朱佑极拿着手里的文书,对着群臣道:“这是四川总兵沐城送来的文书,上面说松潘叛军,已经攻下龙州了,如今正在龙州招募兵马,预估计有两万人左右了。” 内阁大臣李秉出声道:“太子殿下,这股叛军,原本兵力就几千人,如今已经发展成万人,不可再任由其做大,臣觉得太子殿下应该迅速果断出兵平叛。” 内阁首辅商首辅道:“臣也支持,立刻平叛,不然天朝威严何在?” 朱佑极看向武将勋贵方向,笑道:“你们呢?” 成国公朱仪瞟了一眼英国公张懋和定国公徐永宁等人后,出声道:“臣等是武将,太子殿下若有所指,我们必赴汤蹈火,以报皇恩!” 朱佑极点了点头,梁芳站出来,掏出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自天命真人,北遁草原,凤阳朱家,虽起源于微末,但承天命而治,立国大明。 洪武至今,已有一百零九载,天下百国共尊天朝为主。 然一西川土司,身为人臣,以下犯上,忤逆上天,不服王化,不敬人皇,蕞尔小丑,罪恶滔天,从今日起,将撒哈改为二哈。 命武安侯郑宏佩“征夷大将军”印,充“平叛总兵官”,总制四川总兵府,以及各土司兵马。 镇远侯顾溥和宁阳侯陈瑛佩“征夷副将军”印。 广平侯袁瑄、武进伯朱瑛、遂安伯陈韶佩“征夷总兵”印。 蓝旗营指挥使沐瓒,率领五千黑旗营铁骑,两万蓝旗营重步兵,将领若干协从,钦此。” 武安侯郑宏、镇远侯顾溥、宁阳侯陈瑛,广平侯袁瑄、武进伯朱瑛、遂安伯陈韶,蓝旗营指挥使沐瓒同时跪下道:“臣等遵旨。” 商辂出声不解道:“太子殿下,臣斗胆一问,这二哈是何用意,是夸赞还是羞辱?” 朱佑极心想坏了,这是在古代,二哈这个词还没形成,让刘瑾写圣旨的时候,忘了这茬了。 “额,是这样的,本宫是想,二臣贼子嘛,说的就是这个撒哈,所以才把他的撒改成二,代表他以臣背主的意思。” “太子殿下真是博学,尤其是商首辅乃是三元及第的人才,恐怕都不如真龙之万一呀。” 说完,李秉还瞟了一眼商辂。 商辂只是微微一笑道:“臣自然比不得太子殿下,更比不过李阁老,老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罢了……” 随后商辂便不再理会李秉,没有人知道,此时的商辂究竟在想什么,但商辂此时很神秘,这种神秘感让李秉都感觉有点害怕。 “诸位爱卿还有事要奏吗?” 朱佑极现在心情不错,有兵部尚书王越居后拟定战略,武安侯郑宏亲自带队,这么多的侯爵及伯爵。 蓝旗营和黑旗营加上四川总兵府和各土司,有十几万的军队,这会是优势在我,我又不是孙十万,这撒哈也不是张辽,根本输不了。 内阁首辅商辂出声道:“太子殿下,由于松潘造反,反抗天朝,导致茶马互市受到很大影响,特别保宁等府,都有大量的茶仓。 要是被撒哈叛军得到,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因为撒哈的叛乱,严重扰乱了茶马互市,而藏区又急需要茶叶,所以现在只能提高马价了。 而且正统、景泰、天顺这三个年间,战马数量本就不够,现在自成化元年以来,一直到处打战,导致战马数量岌岌可危,恐怕过不了多久,黑旗营都没有马匹了。” 战马?朱佑极现在才反应过来,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松潘地区刚好是茶马互市地点之一,如果没有战马,到那时拿什么跟蒙古人打? “王越,目前战马数量足够吗?” 兵部尚书王越道:“回太子殿下,战马数量下滑严重,暂时足够,但长此以往,恐怕就不敢保证了……” 朱佑极略微思索了一下道:“王越,现在茶马互市的马匹价格是多少?” 兵部尚书王越回道:“马分为上马、中马、下马,价格为六十文、四十文、二十文。” 朱佑极惊讶道:“价格这么低,那岂不是贱马贵茶?” 王越道:“回太子殿下,茶的价格是一直在升高的,从洪武时期是一匹上马一百二十文,慢慢降到如今是六十文。” “本宫知道了,今日圣旨已下,兵部尚书王越跟他们交代后,即刻出京,这次得必须迅速平定松潘地区的问题。 这茶马关乎大明的财政和马匹,不是小事,这件事,王越你亲自盯着,本宫在京城等你们的捷报!” 兵部尚书王越、武安侯郑宏、镇远侯顾溥,蓝旗营指挥使沐瓒,齐齐跪倒道:“请太子殿下放心。” 朱佑极自己也在考量,这茶马互市的事,如今这茶价格太高,马又低,那么民间铤而走险私自卖茶的就不在少数,毕竟这利润太高了。 京师*徐府。 “怎么样?那个李易确保不会被发现?” 徐世良端坐在大堂的主位上,对着管家询问。 管家笑道:“请老爷放心,这次把他埋在后院那个废弃的茅坑里,怕被人发现,上面还压了几块大石,绝对不会有人知晓的。” 徐世良点头笑道:“做得不错,你下去吧。” 待管家离开后,徐世良暗暗叹了一口气,可惜了,本来可以依靠这个傀儡,来掌控武安侯府,虽然阁老手里已经有一些人了,但还是不够。 如今这成化帝,做的事情明显与我们文人士子过不去,迟早有一天,要让他知道我们文人的厉害,呵呵。 “报,老爷,商良臣来了。” 一名家丁说道。 “快请进来!” 徐世良刚起身,就见满脸是伤的商良臣走了进来,徐世良一脸不解道:“商兄,谁、谁把你打成这样子了,脸都肿了,快请坐。” 商良臣怒道:“还不是西厂,那天西厂厂督刘瑾,用找李易的借口,来商府东翻西找,不但把我爹最喜欢的宋代珍贵无比的花榈木太师椅给劈了。 本公子就是说了两句,就被他们打成这样了,徐老弟,你一定要帮为兄呀,有机会一定要报复他们阉宦,实在太过分了。” 徐世良拍胸口保证道:“请商兄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些阉宦不过是皇家狗腿子而已。” 第270章 松潘之乱七 龙州府。 这里血光冲天,空气中弥漫着血液的味道,到处的尸体,证明这里曾经经历着屠杀,随处可见的叛军,在街上踩着尸体巡查,检查每一个尸体,看看有没有活口。 城墙上,叛军首领撒哈,一脸平淡望着这一切,仿佛如同一个智者。 “哈达儿,那个太监去哪了?” 哈达儿答道:“他去拿情报去了,说到时会来找我们。” “恩,平时多盯住他,如果没有他们帮忙,我还不会崛起这么快,但他们肯定是有自己的阴谋的。” 撒哈不傻,他只是一个土司千总,这朝廷的大官,为什么要帮助自己,不但给自己送兵器,送战马,还送来情报。 不过目前的撒哈,的确需要这些,也刚好可以利用这些的赐予,来迅速壮大自己。 哈达儿笑道:“首领大人,你看儿郎们都杀疯了,而且刚刚给你藏了几个女的,长的还不错,首领大人晚上可以享受一下。” 撒哈笑着对哈达儿道:“不错,你非常懂事,不过晚上还是要保持警惕,虽然如今我们掌控了松潘和龙州两司,兵马足足有两万多。 但不提朝廷的兵马,就光成都府就有十万兵马,还有各土司的军队,哈达儿我们接下来的仗,越来越难了。” 哈达儿问道:“那首领,下一步我们是进攻保宁府还是成都府?” 撒哈摇了摇头,解释道:“准确来说,都不是,朝廷援军在路上了,我们吃饱喝足,以逸待劳,把朝廷援军打败。 然后入藏,到那时候再扩充兵马,在藏区里称王,岂不美哉?” 哈达儿笑道:“首领真英明呀。” 随着兵马越来越多,撒哈的野心,也开始越来越大,现在他的兵马很少,没有实力入藏,但等打败朝廷援军后,自己就可以休养一阵子,然后准备入藏。 成都府*布政司衙门。 书房内,灯火忽亮忽暗,左布政使马驯正在认真处理府务时,窗外传来响声。 马驯到窗前道:“是谁?” “布政使大人,是我,我是阁老的人。” 随后马驯将人放了进来,说道:“现在是关键时期,到底有什么事,还要你来?” 蒙面人道:“阁老说了,把成都府兵力布防交给我,我要带走。” “不、不行,成都府兵力布防图,交给你们,万一你们给了撒哈,我成都府的百姓和城防怎么办?” 左布政使马驯直接拒绝,他本来都有点后悔,当初听了商辂的话,入了商辂的一党,结果这些年都在帮他尽干坏事,心里实在是压力也大。 蒙面人威胁道:“你可听清楚了,这可是阁老的命令,此事现在非常重要,如果你不交给我,一旦误了事,你担待的起吗?” 左布政使马驯,听到蒙面人的话,犹豫了一会,还是放弃了挣扎,现在的他没有任何选择了,只能错到底。 “好吧,桌子上就是,不过你们能告诉我,你们到底要不要攻打成都府?” 黑衣人不耐烦的道:“放心,计划之中,没有攻打成都府,你现在一定要特别小心,不要被发现,我先走了。” “好,慢走。” 马驯听到对方说,不攻打成都府,心里也是放松了一口气,毕竟他来四川担任布政使,也不是一天两天,人都是有感情了。 还有就是,他们如果攻打成都府,自己一旦守不住,就算他们愿意放过自己,朝廷也不会放过自己。 京师*南镇门。 南镇门两排站着数不清的黄旗营侍卫,以及暗中的厂卫,两排跪着百姓。 一身黄金甲的朱佑极站在城门口,望着面前的这些人,手捧着酒杯道:“你们带着的是我大明最精锐的军队,本宫相信你们,以你们为荣,这次镇压松潘不可小觑,今日本宫与你们各饮一杯,送你们一程。” 众人都一口喝下酒,朱佑极道:“你们这些侯爵,伯爵,希望你们努力,本宫早年就说过,本宫不会让有功之人埋尘,你们只要有功,多大的功劳,给多少奖赏。” 武安侯郑宏拱手行礼道:“请太子殿下放心,如不能平叛,臣自刎于西川,绝不苟活让太子殿下难堪。” 朱佑极点了点头,望向了武安侯身后的刘稿和李胜两位总兵,这两个朱佑极还是有点印象。 “你们两个是刘稿和李胜吧?” 刘稿和李胜对视一眼,跪下道:“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本宫记得很清楚,你们两个当初在荆襄镇压叛乱,真的用命了,这次本宫同样关注你们。 希望这次你们同样可以顺利,本宫期待给你们封爵的那一天。” 朱佑极又打量了两人一眼,的确都是猛将,有这样猛将,又岂会失败? 刘稿一脸的挣扎,被朱佑极眼神锁定了,随后问道:“刘爱卿,本宫见你脸上有犹豫之色,是心里有什么事吗?” 刘稿连忙躬身道:“太子爷,臣想为太子爷举荐一个人,他是开国名将之后,只是后来被遭遇池鱼之殃,所以被除爵,臣想问问,他还能不能有机会?” 朱佑极好奇道:“哦,开国名将?谁呀?” 刘稿身后的邓梃,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毕竟人太多,又在太子爷面前,有点害怕。 “臣邓梃,是开国将领,卫国公邓愈之后。” 朱佑极脸上大喜,笑道:“卫国公?想不到竟然是卫国公的后人,不错,这身板一看就结实,你放心去吧,本宫同样答应你,有多少功劳,本宫给你多少奖赏,只要你的功劳足够大,重复卫国公,也不是不可能。” 想不到,今日竟然见到了,这么多的猛将,朱佑极心里很高兴,有了这些保障,这次平定松潘,也许会顺利许多。 朱佑极向众将领和大军高声道:“将士们,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存,靠你们了。” 众位侯伯全部单膝跪下,后面大军也都跪下。 朱佑极拔出天子剑,举着大声喊道: “明军威武!” “太子威武!” 将士齐声喊道。 朱佑极上马向众人道:“本宫拜托将士了,给本宫长点脸,你们都是本宫建立的,一定要凯旋而归。” “臣等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此声响彻天地,朱佑极很满意,在士气上,已经很强大了。 第271章 文官的利益 商辂府邸。 “父亲,您回来啦?” 商良臣见商辂回来,立刻上前道。 “你的伤好点了吗?” 商辂说完坐在了主位上,只是坐的没有以前那么舒服了,毕竟那张昂贵的太师椅被劈了。 商良臣愁眉道:“没有那么疼了,只是孩儿不懂,父亲为啥对那西厂那么纵容,直接上奏太子殿下将其治罪不就好了。” 商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脸色,盯着商良臣说道:“要不是你口出狂言,能被打?跟你说了多少遍,要懂得隐忍,不要逞一时之气,鲁莽那是武夫所为。 要用智慧,去打倒他们,这才是上上之策,你放心吧,不管刘瑾还是这个西厂,迟早会死在本阁的手里!” 商良臣委屈道:“以后孩儿会记住的,那就当是便宜刘瑾了,那父亲今天早朝阻止太子殿下征讨松潘了吗?” “为何阻止?不但不阻止,本阁还力挺朝廷对松潘开战,最好多死一些人才好。” 商辂望着窗外笑了笑,这也是他的计谋,阻止是阻止不了的,不如顺其自然,然后见招拆招。 商良臣立刻起身,说道:“父亲,你疯了吗? 松潘的千总撒哈,是我们的人,这些年为我们赚了不少钱,再说了,如果朝廷平叛成功。 必然会更加严格的管理,到那时我们之前的努力,就全部打水漂了。 再说,松潘的雅州茶马司和岷山茶马司,我们每年都要私贩大量的边茶,如果打起仗,岷山已经废了,只能靠雅州,这不是会使我们获利更少吗?” 商辂摸了摸胡须,笑道:“你不懂,为父这是一箭三雕。” “父亲这是何意呀?” 商良臣立刻跑到商辂面前,认真的询问,他知道自己父亲,很厉害,不过目前来看,这怎么会是一向精明的父亲,能干出来的事? 商辂平淡的说道:“首先,撒哈这个人,是个不折不扣的亡命徒,没有任何信义可言。 他已经羽翼丰满,此人不得不除,这次是借朝廷的手,干掉他,这是其一。 然而战端一开,藏区必然更加紧缺茶叶,到那时候可以好好的发一笔横财,最重要的是,这次可以让明军在西川尝到一次大败,然后逼迫兵部尚书王越下台。 但仅凭这件事,王越是下不了台的,不管太子和陛下都对他极其信任,但可以造成很大影响,为以后让他下台做伏笔,这是其二。 太子殿下这些年军方改革,导致军队里,威望极高,这是不行的,在大明,皇帝可以是他们朱家,但必须与我等士大夫共治,我东林的士大夫。 所以这次可以除掉一部分支持太子的将领,减少一下太子的势力,所以本阁才让他跟去,这是其三。” 商良臣拱手笑道:“父亲,真是厉害,只是孩儿在想,您派去的是谁?” 商辂抿了一口茶,笑道:“广平侯袁瑄,然后跟西川的撒哈,里应外合,吃掉这股援军。” “妙呀,父亲真是厉害。” 商良臣说完,商辂盯着他说道:“辽东那边来人了吗?” 商良臣反应了过来,说道:“辽东那边已经联系上了,李满柱的人说现在辽东由于狗腿子董重羊和纳良哈,听说这两个还认辽东总兵府的镇守太监谷大用为干爹。 李满柱对董重羊,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他的大儿子古纳哈就是死在董重羊手里,因为他与儿子古纳哈是单线联系,别人并不知情,所以并没有牵连到他和他的建州卫。 不过朝廷开设了明辅军,女真三卫实际上现在没多少兵力,也就一两千人,大部分都在明辅军,明辅军如今有五万女真骑兵,而明辅军如今的统帅就是纳良哈。” 商辂再次问道:“那西北那边呢?” 商良臣回道:“西北的罕东卫首领班麻思结表示,现在的忠顺王是罕慎,此人年轻比较好战,但一直受弩温答失里的熏陶,所以不会背叛明朝,愿意一直当明朝的狗。 而东察合台汗国其实早已经分裂了,如今吐鲁番的国王阿力(羽努思)和东察合台汗国的也先不花开战,也就没有精力管大明的事了。” 商辂点了点头,西北现在的确很乱,现在的商辂有种意气风发的感觉,到处都是他的人,想打探点什么消息,简直不要太简单。 “那北部的鞑靼和瓦剌呢?” 商良臣回道:“这是最奇怪的地方,不知鞑靼用了什么方法,如今的鞑靼实力极其强大,已经统一了北部庞大草原,连瓦剌都被他收了,瓦剌太师阿失帖木儿也死在了鞑靼王廷。 但瓦剌的几个儿子,目前并没有传出消息,听说跑掉了,至于去了哪里,不得而知。” 商辂沉思后道:“瓦剌的失败,对于我大明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传下去,告知我们的人,或者让白莲教帮忙,看看能不能找到瓦剌的几个儿子,必要的时候,可以给予一些帮助。 并告诉他们,想要报仇,只能来求我们大明,到那时本阁再去找陛下,瓦剌必须扶持。” “父亲,孩儿有点看不懂你了之前你不是唯恐北方不乱吗? 还说越乱,我们茶马互市赚的钱就越多,可如今怎么又要帮助瓦剌了?” 商良臣这波有点看不懂了,自己父亲跟变了个人似的。 啪…… 商辂拍了拍商良臣后脑勺,说道:“你这脑子怎么长的,你要搞明白,我们的目的是做什么。 本阁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皇帝迁都到南京,然后由我们文人掌控,让大明走儒家思想的道路,这样才能强大大明。 而不是误国,让国家灭亡,你看看南宋灭亡,陆秀夫和多少文臣崖山跳海,怎么一点都不长进。” 商良臣知道自己想错了,连忙道歉,的确自己的父亲说得对,如果大明没了,他们也没了,他们可以做任何事,但不能误国,皇帝可以换,国家不能灭。 商辂看着商良臣补充道:“辽东的李满柱必须扶持,辽东不能让董重羊一家独大,这家伙如今就跟大明拴在辽东的一条狗。 平静的辽东,不符合我们的利益,还有就是倭国,倭国野心极大,但又不敢有动作,看来以后得想办法把都护府的十万明军撤掉,不然倭国就乱不起来,这对于辽东来说就少了很大牵制!” 商良臣说道:“因为倭国不乱,朝鲜就有精力帮大明看住辽东,所以倭国必须乱起来,这样朝鲜就得防备倭国?” 商辂欣慰的笑道:“不错,你总算有点成长了,而且外部要乱起来,大明才会把兵力往外输送,我们才有机会。 不然这京城天天放着五十万的五旗营,谁能放心,万一哪天陛下发个疯,想杀人,谁又能拦得住? 你要知道当初土木堡之变之所以能成功,最大的原因就是京城最能精锐的二十万军队,分别由王骥和陈懋带领,前往湖广和江浙平叛。” 第272章 成化帝回京 成化十四年正月。 紫禁城*文华殿。 正在处理奏本的朱佑极,突然被内侍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报……” “太子殿下,保定府的知府来报,陛下的队伍已经离开保定府,往京城而来了。” 内侍跪在地上,等待着朱佑极的命令。 “哦?父皇回来了?” 朱佑极连忙向身旁的刘瑾和梁芳道:“你们两个,立刻派出宫中内侍和番子,通知顺天府衙门,从现在起派出所有衙役。暂时封锁商铺,通知锦衣卫让五城兵马司维持治安。 通知所有文官一个钟头后,前往南镇门等待父皇的队伍,还有武将勋贵也去通知,不管公,侯,伯,通通都要迎接父皇。 此事不得耽搁,同时你们安排好你们的事情,本宫不希望迎接父皇时,出现什么变故,不然唯你们是问,去吧。” 刘瑾和梁芳不敢耽搁,应声回道:“奴婢这就去安排!” 说完,两人以最快的步伐往外跑去,朱佑极叹了口气。 “父皇终于回来了,这一年以来,处理朝政实在太累了,快疯了。” 辽东*赫图阿拉城。 城主李满柱已经年老了,虽然是高龄了,但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比如为自己的大儿子古纳哈报仇。 大儿子古纳哈是他最看重的儿子之一,想不到居然跟着董山被团灭,他不敢对明庭有恨意,因为没有那个实力。 但他绝对恨纳良哈和董重羊,但就是这两个人,如今都是他高攀不起的存在,想想城里只有两千兵,拿什么斗。 “父亲,你看看是谁来了?” 李满柱抬头一看,是自己的二儿子都喜,身后跟着一个人,正是董山的大儿子脱罗。 “见过李伯父。” 李满柱随手一摆道:“坐吧,贤侄,不知贤侄今日前来寻找本将,所为何事呀?” 脱罗一脸平淡的笑道:“是为李伯父报仇而来,古纳哈乃是不世出的英杰,所以我父亲才与他合作,也经常带在身边教导,我与古纳哈也是感情深切。 而成化三年,我的叔叔董重羊,为了夺得父亲的建州左卫指挥使官职,先是忽悠了右卫凡察的孙子纳良哈,纳良哈年轻不懂事。 一起向天朝举报我父亲,我父亲一向忠于天朝,可惜天朝不察之下,派出天兵和朝鲜一起堵截我父亲。 父亲与古纳哈一起激战后身亡,我的小弟弟和母亲也死在其中,连你最疼爱的大儿子也是惨死,难道李伯父真的可以忘却这大仇吗?” 李满柱拳头渐渐握紧,可一想到双方实力差距,就再次放下,叹气道:“当初接到古儿的求救,我本想去救,可天兵好几万,朝鲜也有好几万,这…… 最后我退却了,因为我身后还有很多儿子,我不能为了古儿,真的让全族灭亡,我做了缩头乌龟,你以为本将愿意吗?” 一旁的都喜脸色悲伤的道:“父亲说得不错,当初父亲原本是想去救援大哥,可如果真去了,我们全族就完了。 当时我们的兵力就几百人,去就是送死,后来大哥死了,天朝为了弥补我们,才将赫图阿拉城送于父亲,我们这些年不断偷偷招兵。 但财力有限,目前为止,才两千多人,而纳良哈的明辅军有三万铁骑。 董重羊就更不用说了,正式当上了天朝的千总,住进了有十万天兵的辽阳城中,如何报仇?” 脱罗似乎早就准备般,风轻云淡的说道:“小侄有办法,帮助伯父报仇,就看伯父愿不愿意了?” 李满柱眼神瞬间变得狠辣起来,大堂里的温度似乎变的更冷,与其子都喜,盯着面前的脱罗。 京城*南镇门。 商家闭户,无论官民,路边跪拜,从紫禁城一路到南镇门,都是五旗营的军士,城门口是皇太子朱佑极带领着文武百官。 文官站朱佑极的右边,左边是武将勋贵,都在城门口迎接,场面无比壮大。 武将勋贵有:成国公朱仪,英国公张懋,定国公徐永宁,魏国公徐俌。 怀宁侯孙辅,恭顺侯吴鉴,安远侯柳景,西宁侯宋让,会昌侯孙继宗,定西侯蒋琬,襄城侯李瑾,阳武侯薛伦,隆平侯张佑,保定侯梁传,丰城侯李勇,永康侯徐安,泰宁侯陈桓,伏羌侯毛忠。 应城伯孙继先,新宁伯谭佑,顺义伯罗秉忠,彰武伯杨信,靖远伯王添,丰润伯曹振,成安伯郭鑛,南和伯方寿祥,兴安伯徐盛,定襄伯郭嵩,广宁伯刘瓘,东宁伯焦俊,宁晋伯刘福,武平伯陈能,宣城伯卫颖,成山伯王琮,忻城伯赵溥,怀柔伯施鉴,武忠伯项忠等等一众勋贵。 踏踏踏。 大军为首的是抚宁侯朱永和身后的蓝旗营五万大军。 朱佑极见离近了,就率领文武和众勋贵跪下道:“儿臣皇太子朱佑极,恭迎父皇回京!” “臣等恭迎陛下回京!” “恭迎皇帝陛下回京!” 后面的军士和百姓也都跪下齐齐呼喊,一时间,声音响彻天地,犹如一阵龙鸣狮吼,令人震耳欲聋。 朱见深走出御驾,对着朱佑极和文武,以及背后的满城军士和百姓笑道:“不必多礼,都起来吧,我们进城!” 说完进了御驾,朱佑极骑上一匹宝马,跟上队伍,由于队伍庞大,后面的军士只能缓慢进城。 朱佑极在队伍中,进城时也发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都一一点头示好,这些人自然是林心心和李婉儿她们。 紫禁城*乾清宫。 走进紫禁城后,群臣和勋贵送到午门时就停下,各自回家。 “哈哈,极儿,几个月不见,你都有点瘦了。” 朱见深带着朱佑极坐到龙椅上,好好的打量着自己的儿子,看看身体咋样。 朱佑极笑道:“父皇,你和母后,儿臣是日日想念,夜夜祈祷,你们看,儿臣能不瘦嘛?” 朱见深瞟了一眼万贞儿,笑道:“要不让你母后亲自给你做点吃的?” 朱佑极回道:“好呀,我要吃八宝粥,不要别的了,必须是母后亲自下厨的。” 万贞儿乐呵呵的答应道:“好,好,那你们父子聊,母后去给你弄!” 说着,万贞儿就离开了乾清宫,顺便让内侍关上殿门,万贞儿知道他们父子俩这是有话想说。 第273章 松潘之乱八 紫禁城*乾清宫。 朱见深和朱佑极一起坐在宽大的龙椅上,扶着朱佑极的后背说道: “极儿,最近大明有没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呀?” 朱佑极回道:“父皇,没有处理不了的,只是松潘乱了。” 朱见深一脸不以为然的笑道:“那派兵平叛呗,一个小小的土司而已,乱不了!” 朱佑极心里默默为自己的父皇,点了点赞,这种临危不乱的气质,君临天下的风范。难怪后世不少网络史学家,都认为成化大帝可以排明朝前五的皇帝。 朱见深继续问道:“你派的谁前去平叛?” 朱佑极回道:“父皇,儿臣派的是武安侯郑宏,任他为平叛总兵官。” 谁知,朱见深摇了摇头道:“武安侯郑宏勇猛有余,指挥不足,恐怕这次得惨败松潘了。” 朱佑极不淡定了,连忙问道:“父皇,怎么可能,除了武安侯,还有镇远侯他们,就算赢不了,也不至于惨败吧?” “你不明白,这朝中会有人给他们提供信息的,到那时,敌人在暗处,我们明军在明处,很容易遭遇伏击的。” 随后朱见深在朱佑极耳边说了一下,让朱佑极眼神逐渐凝重起来。 “如果真像父皇说的,那就是儿臣害了他们……” 朱见深一脸慈爱的望向朱佑极,笑道:“只要能让极儿成长,别说死一个武安侯,就是死十个侯,朕也会毫不犹豫下手。 你只要明白就行,这朝中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刚开始他们对你不熟悉,你可以装一装,后面这招就不好使了。” 朱佑极低着头自责道:“是,儿臣让父皇担心了。” 朱见深安慰道:“这一个皇帝能不能做好,是随着年龄增大,经验会更丰富的,你现在一个孩子,很正常。 再者父皇对你的感情,犹如汉宣帝对汉元帝,或者本朝的太祖皇帝对懿文太子,所以父皇可以给你时间成长。” 朱佑极点头道:“汉宣帝是因为故剑情深,深爱着许平君,而太祖皇帝也是极其深爱马皇后,所以才对他们的孩子极其宠爱。 那父皇就不怕儿臣是汉元帝,让强大的大汉走向衰落,或者不怕儿臣是懿文太子,中途暴毙吗?” 朱见深摇了摇头道:“朕不怕你衰落,至于暴毙? 朕是真龙天子,朕是人皇,岂能让自己的亲儿子暴毙?” 朱佑极虽然不知道,这个便宜老爹,打的什么算盘,但想想肯定有其原因的,索性不去想那么多。 “那父皇,如今这情况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派个武将去担任四川总督,节制所有兵马,这个总督的人选就朱永吧!” “那好,就父皇决定吧!” 朱佑极却被朱见深一把拉住,说道:“朕让你去下决定,听清楚,朕不会再陪你很久,顶多就十几年,自己的身体,朕清楚。 让你这么做,就是拉拢人心,特别是这些武将,如果朱永成功平叛,回朝后,封个国公,他肯定对你死心塌地。” 朱佑极心领神会,同时也觉得自己的父皇,的确太辛苦了。 可父皇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历史上他的评价,极其低下,他的所有文治武功。后人并不知道。 只知道他宠爱万贵妃,可这明明也是个千古爱情,却被文官集团和满清使劲抹黑成一个一无是处的皇帝。 成都府*校场点将台。 “征夷大将军,武安侯郑宏到……” 武安侯郑宏虽然一把年纪了,可此时的他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觉得浑身充满力气。 望着这熟悉的点将台,郑宏调整了一下心态,大声道:“擂鼓聚将!” 咚咚咚…… 踏踏踏。 随着鼓声响起,一名名将领到了点将台下,分成两排,相互抱拳行礼道:“有礼!” 然后,全部目光仰望着郑宏,郑宏身后站着镇远侯顾溥和一众京城来的将领。 “沐总兵,点卯!” 沐诚接令,抱拳道:“是,点卯!” 一名名军士,开始点卯,清点人数是否到齐。 不多时,清点完毕,沐诚向武安侯郑宏道:“大将军,总兵府各卫千总以及把总都到齐。 四川全部土司有两百多户,也基本到齐,只有播州土司杨家还未到。” 武安侯郑宏怒道:“这播州土司杨家当代家主是谁?难道没有接到朝廷的命令吗?” 四川总兵沐诚回道:“朝廷最新命令是两月前到达成都府的,末将已经派出传令兵,将所有土司都传达到了。” “播州土司杨家到……” 播州土司千总杨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赶紧跑到将台下,跪地道:“末将杨爱,播州土司千总,因山路崎岖,大军行军缓慢,所以来晚,请大将军恕罪!” 武安侯郑宏严肃道:“你知道军前,延误军机的后果吗?” 千总杨爱虽心有不甘,但还是低头道:“末、末将知晓后果。” “那就不必多说了,念你初犯,左右,拖下去重打十大板。” “末将感谢大将军,多谢大将军手下留情。” 随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杨爱被两名军士,拖下去打板子。 “啊……啊” 惨叫声不断,令所有人心里咯噔一下。 沐瓒和自己儿子沐诚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对自己儿子的肯定。 不多时,杨爱一瘸一拐的走到台下队列里站好,很多土司千总心里都在发笑,平日里杨爱实力强大,无人敢惹,今日却被打成这样。 武安侯郑宏扫视一眼后说道:“镇远侯,宣读圣旨吧!” 镇远侯顾溥,大步踏出,摊开圣旨大声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自天命真人,北遁草原,凤阳朱家,虽起源于微末,但承天命而治,立国大明。 洪武至今,已有一百零九载,天下百国共尊天朝为主。 然一西川土司,身为人臣,以下犯上,忤逆上天,不服王化,不敬人皇,蕞尔小丑,罪恶滔天,从今日起,将撒哈改为二哈。 命武安侯郑宏佩“征夷大将军”印,充“平叛总兵官”。 镇远侯顾溥和宁阳侯陈瑛佩“征夷副将军”印。 广平侯袁瑄、武进伯朱瑛、遂安伯陈韶佩“征夷总兵”印。 总制四川总兵府,以及各土司兵马。” 第274章 松潘之乱九 武安侯郑宏说道:“圣旨,也传到了,诸位本座先说清楚,谁要是不听将令,一律军法处置。” “谨遵将令!” 所有将领抱拳道。 武安侯郑宏看向沐诚道:“四川总兵,你之前说过,所有关隘就镇安关,守军最少,是么?” 四川总兵沐诚回道:“不错,不过镇安关,敌人应该不可能来,毕竟现在根据斥候来报。 叛军在剑门关附近,但剑门关乃是天下雄关,恐怕叛军要铩羽而归了。” 武安侯郑宏笑道:“不错,你们也说了叛军攻不下剑门关,那为何他们还要死磕剑门关?” 石柱土司千总马澄,想到什么,突然说道:“大将军,这会不会是他们的声东击西之计?” 武安侯郑宏说道:“哦,你是何人?” 千总马澄回道:“回大将军,末将是石柱千总马澄。” 武安侯郑宏,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道:“不错,是个英杰。 就像石柱马千总说的,这二哈的叛军在剑门关外,恐怕是佯攻,兵力不多。 而他真正的目标是镇安关,如果本座所想不错,他定然是想渡过黑水河,偷袭镇安关。 只要镇安关被他拿下,一举南下,经过保县,汶川,灌县,就可直达成都府,因为这一条路,我们都没有驻扎守军,沐总兵,本座说的是也不是?” 四川总兵沐诚答道:“的确,除了镇安关有点兵力外,这一路都没有守军驻守,首先兵力不足,其次叛军在保宁府,离镇安关,实在过于遥远。” “不错,叛军就是琢磨透了,我们这点,所以……” 就在武安侯郑宏准备下令时。 “报……” 门外一名军士跑了进来,跪下道:“启禀大将军,这是保宁府送来的六百里加急战报!” “拿过来!” 武安侯郑宏翻开,仔细看了之后,整个人不淡定了,呆在原地实在想不通。 身后的镇远侯顾溥,见郑宏呆若木鸡,轻声询问道:“郑叔叔,这战报里究竟写了什么?” 武安侯郑宏摸着额头,对镇远侯顾溥叹气道:“你看看吧。” “什么?” 镇远侯顾溥看完后,也是惊讶不已,因为他也觉得这股叛军并不是无脑。 此时最适合叛军的战略应该是是偷袭成都府,怎么会围攻保宁府,并且他们怎么攻破剑门关的? “大将军,这其中恐怕有诈,剑门关乃天下雄关之一,叛军才两万多人,又没有火器,怎么可能攻破剑门关?” 武安侯郑宏摇了摇头,叹气道:“不管有没有诈,本座都要去,万一他们真的兵围保宁府。 万一是真的,不去救援,这追究下来就是死罪,而如果是假的,他们这点兵力也攻不下成都府。” 蓝旗营指挥使沐瓒摇头道:“那他们的目的何在?设下这么大的一盘局,肯定有他们的目的。” 武安侯郑宏此时也没有办法,虽然他感觉到了,这里面有阴谋,为了保险起见。 “广平侯袁瑄、武进伯朱瑛,总兵刘稿,李胜,梁广,率领两万蓝旗营,随本座支援保宁府。 其余兵马,镇守成都府,没有命令不得出城,本座不在期间,听副将军镇远侯顾溥和宁阳侯陈瑛!” “谨遵将令!” 众将士答道。 宁阳侯陈瑛突然想到什么,向武安侯郑宏提醒道:“大将军,你觉得他们的目标,有没有可能是……” 武安侯郑宏打断道:“本座也这样怀疑,所以只带上我们五旗营的兵马,然后走小道。 你看看地图,这里是南津关,本座准备绕过这里,渡陵江前往保宁府。 这样对方绝不知晓,如果对方真的在攻城,还可以捅对对方的后方,你们守好成都,不允许出战。” 说完,武安侯郑宏就一直盯着地图,身后的镇远侯顾溥对着宁阳侯陈瑛道:“陈大哥,你说郑叔叔,为何要亲自带兵去支援呀? 这种事随便派一个勋贵去,不就行了,他是征夷大将军,万一出了啥事咋办?” 宁阳侯陈瑛叹气道:“他必须得去因为对方除了攻打保宁府,和成都府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引诱我们出城,半路截杀援军。 不过这种可能性最小罢了,但他还是担心,索性他自己去,万一真有截杀,他就算了出事了,家里爵位还能保住。” 镇远侯顾溥不解道:“这是啥意思? 难道他不去,前方输了或者被埋伏了,武安侯的爵位就没了吗,再说当年,丘福不也是死在阵前,爵位还是被夺了。” 宁阳侯陈瑛点头道:“是的,哪怕死一个伯爵,武安侯爵位就没了,所以他才自己去,丘福的事,跟今天不同。 丘福是全军覆没,而武安侯只是带着一个侯爵和伯爵,不愧是老将军,把一切都考虑进去后,这才行动。” 镇远侯顾溥点头道:“希望是我们想错了吧,不过也别太悲观,你也说了这种可能性,正常来说不可能。” 成都府*城中酒肆。 “来呀,喝茶么?客官。” 一家酒肆门口,不断有小厮在吆喝。 汤杰和汤纶停下了脚步,刚好口渴,汤纶道:“哥我们进去喝杯茶水吧。” 汤杰回道:“好吧,我们进去。” 上了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两人坐下后,一名小厮走近道:“两位要点什么?” 汤纶笑道:“来一壶茶,一盘糕点和一盘瓜子,去吧。” “好咧。” 小厮甩了甩毛巾,放在肩上,往楼下后厨走去。 汤杰望了一下周围,向汤纶道:“弟弟,你为什么非要进城,我们现在不是去平叛军么?” 汤纶摇了摇头,笑道:“哥呀,你这就不懂了,我们如果就这样去,哪怕全军覆没,也不会有人记得住我们。 更何况那五百精锐,一看就是高手,都是沐琮借给我们的,可不能败光了。” 汤杰嘴角微微上扬,向汤纶道:“从小,你鬼主意最多,说吧,有什么计划?” 汤纶轻声道:“大哥,我们在城门口,不是就听说了吗,朝廷的援军,已经来了成都府。 他们肯定要去平叛,我们可以跟去,或者叛军打来,我们协助守城。 总之我们要在他们看得见的地方做事,功劳不是拼出来的,是说出来的。 而且我们还要买通这里的官员,不然这些是传不到朝廷或者陛下的耳中,我们也就白努力了!” 第275章 松潘之乱十 “弟弟,那你准备买通哪个官员?” 汤杰一脸的期待,心想还是老弟靠谱,看着面前的茶水也有了感觉。 汤纶经过深思熟虑,说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 “噗……” 汤杰一口茶水简直吐了出来,一脸无语的望着汤纶。 “你搞了半天没想好,你这人真是的。” 汤纶笑道:“嘿嘿,不过,我知道,我们可以去问一个人,他肯定会告诉我们。” 汤杰瞟了一眼道:“谁呀?” “哈哈哈,四川总兵沐诚,只要姓沐的,都会帮我们的,因为我们是卫国公的后人。” 汤纶一脸的自信,毕竟祖上卫国公邓愈的人缘还是极好的。 汤杰点了点头,这点他也同意。 “不过我们也不能一直靠别人,沐家帮我们特别多,以后得感谢他们。” 汤纶笑道:“那是当然,你弟弟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而且只要能重新给个机会,弟弟相信我们可以成功。” 江西省*南昌府。 知府衙门。 “好,真好看,就是这个马屁股,瘦了点,要是再丰满一点就更好了!” 南昌知府张懋循正在欣赏古玩,群马图,知府张懋循,为人贪婪,在位这些年,贪污了不少钱和奇珍异宝。 “府台大人?” 紧闭的书房外传来敲门声。 张懋循疑惑道:“什么事?” “府台大人,衙门外,有人找您!” 张懋循问道:“此人可是带着什么礼品?” “府台大人,这些人是两手空空而来,而且态度嚣张,叫你赶快出去。” 张懋循不耐烦道:“我这个暴脾气,在南昌府还有人敢在本府台面前,这么嚣张?” “府台大人,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直接叫人赶出去。” 说完,张懋循还是继续看着这些古玩,在他眼里,这些闹事的,顶多就是小混混。 衙门外。 十几名身着锦服的男子,站在知府衙门门口,为首者正是锦衣卫指挥使万通。 这些人虽然人少,个个背后背着一把钢刀,一看就是高手,至少不是这些衙门的衙役可以比拟的。 “你们走吧,我们府台大人没时间!” 衙役的回答,让指挥使万通很不满意。 身旁的镇抚使王敏,掏出锦衣卫令牌后,衙役看了一下,吓了一跳,颤抖的道:“你、你们是锦衣卫?” 随即,万通也不废话,直接进入衙门大堂,坐在大堂等待这个草包知府。 锦衣卫的情报系统,早就将这个知府,了解透彻了,为人没啥本事,还极度贪财,知府估计都是走后门的。 嘭的一声。 张懋循的书房被推开,这是张懋循第一次遇到的事情,自己的书房被打开两次,还都是在欣赏这些赃款的时候。 “你今天不说出个理由,本府台把你扔江里喂王八。” “府台大人,外面是、是锦衣卫,还是一个镇抚使!” 衙役的话,让知府张懋循心中一惊,自己的确贪财,也干过欺压百姓的事,可自己从来没有干过杀人呀,怎么引来锦衣卫了? 紫禁城*乾清宫。 “陛下,极儿人呢?” 万贞儿身后的印月,手里捧着八宝粥,还飘着粥的丝丝香气,让人一看就有食欲。 正在查看奏本的朱见深,瞟了一眼万贞儿笑道:“朕把抚宁侯朱永叫来了,让他去见见,估计西川的松潘之乱,还得靠朱永。” 万贞儿嘟起嘴不悦道:“可惜了,这是妾身精心熬的八宝粥呀。” 朱见深连忙从印月手里,将八宝粥抢了过来,笑呵呵道:“朕喜欢喝,那兔崽子没这福气,哈哈。” “你看你,老大不小了,还抢自己孩子的粥。” 万贞儿一个眼神示意印月退下,随后亲自给朱见深捶背,按肩。 “哈哈,嗯……好喝!” 朱见深疯狂吃着粥,时不时想起,自己谨小慎微一辈子,估计也只有贞儿亲手熬的粥,才可以让他放下所有的戒备吧。 文华殿。 朱佑极小小的身影,与目前的巨大地图来说,的确小了很多,朱佑极一直在观察着,大明目前的问题还是很多。 自己该怎么解决这些问题,还有上次商辂提出的茶马互市,估计这个老狐狸,也有参与其中,不然他这次不会这么积极。 “主子,抚宁侯朱永在殿外等候!” 梁芳见朱佑极,在认真看地图,就上前轻声一点,他知道主子找朱永肯定有事。 朱佑极转身,坐在龙椅上对着梁芳道:“梁大伴,宣朱永进来。” “是。” 梁芳转身大声道:“宣抚宁侯朱永觐见!” 抚宁侯朱永身材魁梧,龙行虎步的走进殿内,跪下道:“臣抚宁侯朱永,拜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佑极手掌虚扶,说道:“起来吧,朱爱卿,年纪不小了吧?” “殿,殿下,臣今年四十有八了。” 抚宁侯朱永心里咯噔一下,太子爷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想把老子撸了吧? 就在朱永心情忐忑时,朱佑极笑道:“抚宁侯,此时的你才四十八岁,如果本宫让你卸掉军职,回老家休养,你甘心吗?” 朱永心里极其矛盾,要说甘心?他怎么会甘心,没人愿意把自己手中的权力交出去。 “太子爷,臣、臣……” “好了,本宫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不想走,如今有一条路,你不但不用走,而且还能让你升到国公,你愿意吗?” 朱佑极一脸严肃的望着朱永,这是皇家能给他开出的最高价码,在明代,功劳最大,顶多国公,生前是不太可能给他封王的。 抚宁侯朱永心中狂喜,连忙跪下道:“臣愿意。” 朱佑极笑着站起身,对着地图说道:“这里是西川松潘,之前武安侯郑宏去的,就是这里,但他不知道的是,当地官员有勾结叛军的。 包括五旗营里可能都有,所以不能轻易相信,但武安侯郑宏不知。 所以根据本宫推断,这次武安侯郑宏,可能要吃败仗,本宫给你四川总督的职位,总制四川所有兵力,包括武安侯,有把握吗?” 抚宁侯朱永抱拳道:“请太子爷放心,臣若不用命,请先斩臣。” 朱佑极走下台阶,到抚宁侯朱永面前,亲自扶起他,一脸真诚的道:“西川之事,本宫就全权委托于卿了。 京城的兵马,本宫不能给你,因为现在鞑靼不老实,也许不久就要入关。 但四川的兵马给你用,去给本宫打个胜仗回来,本宫亲自给你封国公。” 抚宁侯朱永眼中含泪,低头抱拳道:“请太子爷放心。” 第276章 辽东现状 辽东*辽阳城。 初春的辽阳城,少了冰霜的寒冷,却多了些市井之气。 这座城成了汉人,部分女真人(大部分入汉籍)朝鲜人,蒙古人的天堂,当然进入辽阳城是不能佩戴武器的。 此时的辽阳城十分的热闹,但只有汉人(入籍的汉人)在这里才是主宰。 其余人等,也可在这里经商,但不可永久居住,只能暂时租住,而汉人在这里,可以买房,永远居住。 明辅军指挥使纳良哈,看着周围的繁华,不由得向往,才刚刚进城,就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天朝的边疆之城,都如此繁华,真想不到,天朝的京城,该是什么样的,真令人陶醉呀!” 熊二应道:“是呀,平时在外面,连头母猪都看不到,更别说这么多人了,还有好多漂亮的姑娘!” 说着说着,熊二的口水,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熊大瞟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就一脸的无奈,劝道: “这些姑娘,都是汉人,我们目前的军功,还不足以进入汉籍成为汉人,就没办法娶她们啦。” 熊二个人比较率直,连忙开口道:“那现在还有仗要打吗? 之前的董指挥,现在都加入汉籍,成为一名千总了,我也要加入汉籍!” 为首的纳良哈笑道:“别急,老子都还没加入汉籍呢,急啥? 不过老子的军功马上就快了,老子已经是九级军功了,再来一个大的功劳,就可以冲破十级,直接成为汉人,像董重羊那样,在大明的京城有套自己的府邸。” 熊二看向自己的哥哥,问道:“俺如今才七级,大哥,你如今是几级军功?” 熊大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低调的道:“我如今才八级!” 熊二呆在原地,沮丧道:“俺是你们当中最低的?” “哈哈哈,没事,熊二你可是猛将,老子相信你,一定可以的,这边有个酒肆,今日老子做东,一起喝个酒?” 纳良哈拍了拍熊二的后背,笑着安慰下。 熊二点了点头道:“好吧!” 踏踏踏。 就在几人准备进入酒肆时,远处尘土飞扬,宽敞的辽阳城路中间,几名骑兵骑着马快速飞奔。 熊二问向两人道:“指挥使,大哥,那是明军还是明辅军?” 啪…… 熊大给熊二的大脑袋,拍了一下,无奈道:“你怎么那么笨,肯定是明军呀,明辅军能进入辽阳城吗? 明辅军连抚顺关都过不去,而且看这样子还是个大官!” “哎呦,干爹、干爹……” 纳良哈,赶忙跑了过去,跪在路边高喊着。 熊大和熊二也跟着跪,熊二轻声问道:“大哥,指挥使的干爹是谁呀?” 熊大轻声回道:“是辽东总兵府的镇守太监谷公公,这个谷公公可是大明太子爷身边最红公公的义子。 太子爷就是未来的天朝皇帝,懂了吗?” 熊二不断磕头,自言自语道:“哇,那太厉害了,要磕头!” 熊二磕头,其他两位也跟着磕了起来,对于他们来说,抚顺关的守将刘志,他们都要巴结。 对于辽阳城最高的军事主官,总兵韩斌,他们更是高不可攀,镇守太监负责监督总兵,他们自然是奉为干爹。 至于皇帝太子,他们是不敢想的,太高了,不是他们这个阶层可以想象的。 驭驭驭。 为首的身材强壮,像个武将,但面无须,脸较白,又看起来是个书生。 这只能说明,这个人是练过武的,至少武力值不低,但他们并不知道,汪直手底下,张永和谷大用两个是最能打的,其次是韦瑛。 “小哈子呀,起来吧别跪着,今日怎么有空来辽阳城呀?” 纳良哈连忙起身,指着身后护卫,手里提着的野味和人参,貂皮。 “干爹,儿子给您带来了一些野味和山参,干爹正值壮年,原本不需要这些,但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总不能空手不是?” 谷大用点了点头,笑道:“孝心可嘉,那两位是?” 纳良哈连忙说道:“这两位是明辅军的副指挥和总兵,因为品级太低,自然干爹这瑞眼,没有关注到罢了。” 熊大和熊二两人,磕头如捣蒜:“是是是!” 不说熊大这个明辅军副指挥,军中二把手,就是熊二,要不是来到辽阳城,在其他女真驻地,都是呼风唤雨的存在。 可在谷大用面前,就不值得一提了,要是谷大用走出辽阳城,随便高喊一声,都有无数人为谷大用做马前卒。 在没有战争时,镇守太监的权力是高于总兵的,毕竟镇守太监一个举报,一个总兵就离下台不远了,毕竟镇守太监的举报,是直达天听的。 “好了,别磕头了,与杂家回总兵府吧!” 纳良哈狂喜,立刻上前为谷大用牵马。 “干爹,儿子牵马技术还可以,儿子为您牵马?” 谷大用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对这个纳良哈,印象还是不错的。 “小哈子,目前明辅军,没有什么困难吧?” 纳良哈摇头道:“明辅军现在没什么困难,明辅军的粮食都是朝廷提供,这还要多谢干爹了。” 一行人,开开心心的往辽东总兵府走去。 辽东总兵府。 总兵府门前,威武的辽东士兵,把守着门口,犹如门神般壮大,这可能与北方人体格壮大,身材高大的原因。 当然更重要的是,如今的辽东没有吃空饷的情况,在吃饱饭,军饷照发的情况下,辽东士兵自然是挺胸抬头。 “董千总!” 董重羊提着一个包袱走到府门口,询问道:“辛苦了,各位,不知谷镇守,回来了吗?” 一名军士摇头道:“谷镇守,一早出门打猎去了,目前还没回来。” 就在董重羊准备离开时,远处看到一个队伍,而为首者正是镇守太监谷大用。 董重羊立刻小跑过去,到谷大用面前,跪下道:“儿子叩见干爹!” 纳良哈众人行礼道:“见过董千总。” 董重羊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客气。 谷大用笑道:“那既然都来了,那就随杂家进去吧!” 身后的熊二不解的轻声问道:“大哥,董重羊最早的明辅军指挥使,已经进入大明军队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个千总?” 熊大耐心解释道:“明军的千总,与我们的不同,明军的总兵是正四品,千总是正五品,并且拥有实权。 而我们的明辅军就差多了,你看纳良哈是明辅军指挥使,才正六品。 我是正七品,你是正八品,而明辅军没有调兵权,所以你现在懂了吗?” 熊二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虽然呆,但不傻,别说明军千总了,就是明军一个把总,都不是他可以得罪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入汉籍,此时入汉籍,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改变一生的机遇,不然永远都是甘于人下。 第277章 阿三的港口 乌木海城。 乌木海城是毗奢耶那伽罗帝国,紧靠东孟加拉湾的城池,此城池靠海,城池是圆形设计,城池里有两个城墙。 最外围城墙矮一点,中心还有一个城墙最高,城池设计风格,偏向欧式,这种风格对于大明南海舰队的汪直以及众人来说,这都是第一次见。 大明舰队。 广州舰上的汪直,注视着前方的城池,对身旁的武靖伯赵辅吩咐道:“赵提督,你吩咐下去,下旗语,同时派一个校官前往惠州舰,惠州舰靠近海岸后,下板。 让骑兵下船,带那名校官去城池外叫门,问问他们,这里是不是毗奢耶那伽罗帝国。 如果是,就说大明天朝水师已到,让他们这里的官员出来迎接!” “是。” 提督赵辅躬身应后,转身离去。 一旁的张永问道:“干爹,这里有没有可能是科枝王国?” 汪直看了一眼郑和海图,摇头道:“不是,科枝国很小,但这个国家领土就大多了,之前遇到的二王子,就是这个国家的。 现在先接触接触,看看这个国家到底什么情况,出来也有半年了,也不知道主子怎么样了!” 这是汪直第一次出海这么远,这么久,心里还是有点想念家的,难免的感慨。 身旁的张永也能理解,现在是汪直,以后就是他了,身处异国他乡,想家是难免的。 乌木海城。 乌木海城的城主是伊始纳迦,是臣服于封臣那罗僧诃,那罗僧诃是仅次于国王维鲁巴克沙的人物。 而且野心勃勃,国中许多城主都被那罗僧诃收买并且控制,而国王维鲁巴克沙对此一无所知,整日只知道饮酒作乐。 唯一的两个儿子也是想着争权夺位,总之现在的毗奢耶那伽罗帝国,总体上是属于王朝末年,处于内忧外患当中,再过九年就要亡国了。 而此时站在城头上的伊始纳迦,脑袋还是嗡嗡的响,他想不通,海上怎么会有这么庞大的船队,这些船队来自何方? “谁能告诉我?这些船队到底来自哪里?” 伊始纳迦抓住一名士兵怒道。 士兵连忙摇头道:“城主大人,我们也不知道呀,这些船队会不会是来自,我们的对手苏丹国或者帕提王国?” 啪…… 伊始纳迦打了士兵一巴掌,说道:“你在放屁,苏丹和帕提要是有这么强大的船队,我们大家早就去见创世神了。” “城主大人,你看,城下来了好多名骑兵,为首一名要问话?” 顺着士兵的话,伊始纳迦一眼望去,有几名身着甲胄的士兵,不过这些人的甲胄十分的漂亮。 “你们这里是不是毗奢耶那伽罗帝国?” 城下的明军士兵,一边防备,一边询问。 伊始纳迦大声回道:“不错,我们这里是毗奢耶那伽罗帝国的乌木海城,你们是哪个国家的船队?” “我们是大明的船队,让你们的国王速速前来我们舰上拜见!” 说完,明军士兵往惠州舰飞奔而去。 伊始纳迦向身旁的士兵问道:“我们周边有叫大明的王国吗?” 士兵脑袋摇成拨浪鼓。 这也不怪伊始纳迦,毗奢耶那伽罗帝国跟许多国家一样,都属于奴隶制帝国,一城的士兵,百姓,都是城主的奴隶,他们没有自主权。 更别提看书籍,书籍这东西在毗奢耶那伽罗帝国,都是珍稀物品,只有阿三国王以及高级官员可以看到,哪怕伊始纳迦这样的一城之主,也是没有的。 嘭…… 惠州舰上,传来几声轰鸣,有一颗炮弹(实心弹)刚好落在一名伊始纳迦身旁的士兵身上,炮弹把士兵一起推到墙边。 等到伊始纳迦靠近时,士兵的头和身体已经不同程度的变形了,已经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个啥物种了。 但士兵命好,还没完全死绝,还剩最后一口气,士兵用尽最后一口气,用已经干瘪的手,想靠近伊始纳迦。 结果被惊吓到的伊始纳迦一脚踹下城楼,还举起石头狠狠砸了下去,这下彻底死绝。 一个人被重物连续砸两下,也是没谁了。 “妈呀,创世神,这是啥呀,这么远,这么大的球,能射过来,好端端的人,就这么变成一张饼啦?” 伊始纳迦吓的不轻,他很难想象,如果这球,刚刚打在他身上,会是什么后果。 周围士兵,无语的看向城主,本来还不是饼,你这一砸,肯定变成饼了。 伊始纳迦向身边士兵说道:“派一个士兵,去向那些大船上的人们说,我们会立刻通知国王前来,有什么话好商量。 同时派人通知封臣那罗僧诃,看看他怎么决定。” 伊始纳迦长呼一口气,剩下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到底是个怎样的国家,为何会拥有这么庞大的船队和武器。 特别这些船,实在是太大了,比他们城墙还高,简直是庞然大物,这种事他处理不了,也许只有创世神才能对付这些巨船。 大明舰队。 广州舰上,武靖伯赵辅走到汪直身后,拱手道:“汪总督,乌木海城放话说,给予他们时间,他们正在通知国王。” 汪直背着手,望着前面的城池,笑道:“可以,但每天让惠州舰,潮州舰,成都舰等,轮流放炮给他们听听。 大明舰队最后一次下海,是宣宗年间的事了,所以这些人记性不好,都忘记了。 咱们是乐于助人的好人,这种情况下,必须帮他们回忆回忆,下去安排吧!” 武靖伯赵辅,眼神一亮,笑道:“汪总督英明,末将,这就去安排。” 张永望着汪直,轻声道:“干爹,你要这么做,恐怕不仅仅是访问和恢复朝贡吧?” 汪直点了点头,笑道:“我们大明舰队,每下一次海,费用是很高的,我们这两百余艘战船,在这里停靠保护。 他们不得收点保护费? 更重要的是,他们这个城池不错,一面靠海,两面环山,守起来,只要不是从海上进攻,基本拿不下。 这么好的天然港口,岂能不拿下? 不过这是以后的事了,目前得先把船上的货卖了!” 张永此时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干爹,是想要这个港口,也是,现在大明在旧港有个港口,如果此时在这里,也有个港口。 大明的舰队就可以去的更远,并且港口建到哪里,战船就可以航行到哪里,如果在这里有个港口,等于是这一大片海洋都是大明的。 第278章 松潘之乱十一 潼水河畔。 此时,天上阴云密布,仿佛顷刻之间,龙王就要打下喷嚏,明明是正午时分。 由于没有太阳,加上潼水河旁,有个柳边驿往前,就是柳林坡,柳林坡树林茂密。 如同傍晚般灰暗的天色,更是为柳林坡披上了一件神秘的外衣。 树林中,没有任何声音,甚至连动物或者鸟类的叫声,都没有,安静的可怕。 蹲在树后的撒哈问道:“死太监,你说明军大将,真的会从这里过? 弟兄们在这里,已经足足躲了一个时辰了,蚊子都被喂成猪了。” 此时这个太监,就是失踪已久的,司礼监提督太监韦舍。 韦舍倒是风轻云淡,冷笑道:“区区一蚊子都忍不住,还如何成就大事?” 撒哈怒喷道:“你tm当然不怕,你看看你,知道有蚊子,把自己包的跟粽子似的。 你再看看老子跟弟兄们,脸上全是包,再待一个时辰,恐怕老子亲妈都不认得我了。” 韦舍一脸尴尬的道:“淡定,淡定,他们是肯定会来的,情报不会有错。 再说了,所谓孟子曰: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撒哈直接打断道:“停、停,别废话了,信你这句话,老子就不会造反了。 再说了,你们文人的话,都是骗人的,听文人话,老子坟头草都几丈高了。” “首领,有明军来了,来了,已经到柳边驿了!” 哈达尔一脸的激动,撒哈提醒道:“小声点,吩咐下去,让大伙做好准备,听号角行事。” 哈达尔笑着回道:“是,首领放心!” 撒哈点了点头,哈达尔嘴上虽然不靠谱,但是听话做事,这方面,他还是放心的。 哈达尔激动大声喊道:“大伙做好……” 啪啪啪…… 撒哈连打了几个巴掌,一脚踹开,怒道:“你脑袋里,装的是翔吗? 本首领让你小声点,你还这么大声,当初该让你的父亲,把你射在粪坑里,废物东西。” 说完,撒哈亲自下去传达,哈达尔一脸委屈的躺在地上,望着撒哈离开。 踏踏踏。 一支人衔枚,马摘铃的军队,缓慢靠近柳边驿外,军队甚至连旗帜都没有打出来。 为首的主将,正是征夷大将军,武安侯郑宏。 郑宏摘下嘴里的木棍,对着身旁的广平侯袁瑄轻声道:“袁老弟,你说你对这一带熟悉,那么去往保宁府,只能通过这柳边驿吗?” 广平侯袁瑄,也摘下自己口中的木棍,轻声回道:“是的,这里是柳边驿,过去后就是柳林坡,通过柳林坡。 只要再渡过潼水河,就可以直达保宁府后方,到那时,武安侯立下大功,可别忘了老弟我呀!” 武安侯郑宏,没有被袁瑄的话,所左右,他只是感觉有点奇怪。 “袁老弟,你确定吗? 我看这柳边驿和柳林坡,连动物的叫声都没有,甚至连鸟叫声都没有,极其不对劲。 你对这边熟悉,这边可以绕开么?” 广平侯袁瑄笑道:“武安侯郑老哥,你太多心了,这柳边驿也许已经没有人了,你想想叛军来了,怎么可能有人住。 就更不会有声音啦,如果再不行动,错过时机,你是此次的平叛总兵官,追究起来,爵位都不一定保得住。 绕路是可以,但距离极远,恐怕绕路是来不及了。” 武安侯郑宏,想了想,原本打算绕路,这里太诡异了,他以自己的经验来看,极有可能有埋伏。 可绕路就需要更长的时间,他已经没有时间了,保宁府数十万的百姓,如果保宁府失守。 他的爵位一旦没了,怎么有脸去见祖父郑亨,不,他可以死,爵位绝不能出问题,索性拼一把。 武安侯郑宏,重新戴上木棍,带着军队,往柳边驿,穿插而过,过程很安静。 没有任何的声音,也没有人影,仿佛真如广平侯袁瑄所说,这里的人,都因为逃难,离开了。 不多时,就在武安侯郑宏,带着两万蓝旗营,刚刚进入柳林坡后,周围就传来破风声。 咻咻咻…… 几名为首的骑兵,带头倒地,一人都是中了六七支箭矢,就连武安侯郑宏,右腿也中箭倒地。 “大将军,大将军,您没事吧?” 周围军士围了上来,围成一个圈,保护着武安侯郑宏。 武安侯郑宏连忙道:“兄弟们,我们这是中了埋伏,你们快结成防御阵型!” 武进伯朱瑛安慰道:“大将军,你就放心吧,我们蓝旗营,个个军士都佩有盾牌,外围更是有长枪大盾。 里面是弓箭和火铳,如今我们防御阵型已经结成,他们冲不破的。” “是呀,大将军,您就看好吧,蓝旗营的兄弟们,让敌人看看最强防御!” “好、好、好……” 武安侯郑宏点头道:“不愧是大明最强步兵精锐,果然名不虚传!” 果然如同武进伯朱瑛所料,叛军的一些骑兵,做出了进攻。 远了被弓箭火铳射杀,近了用麻扎刀砍断马腿,队友再用长枪捅死叛军,叛军无论接近与否,都是死亡,伴随着哀鸿遍野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但接下来的事情,却出乎他们的预料,他们的地形没有选对,这里是树林,此时是初春。 这里大部分树木的叶子还是泛黄的,南方不比北方,南方树木,冬天也不一定会掉光叶子。 所以,对方刚刚的骑兵是拖延时间,叛军在放好陷阱后,全部退出了,茂密的树林。 接下来的一轮轮,带火的箭雨,带着死亡而下,武安侯郑宏大声道:“兄弟们,冲出去,他们要把我们烧死,闷死!” 此时的柳林坡里,由于蓝旗营军士没有准备,林中传来,明军凄惨的叫声。 此时见不到广平侯袁瑄,恐怕刚刚趁乱时,已经跑了,武安侯郑宏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对方埋伏了。 武安侯郑宏,拿起大刀,对着身后的武进伯朱瑛和一众士兵道:“某冲在前面,为你们开路,我们一起冲出去。” 第279章 松潘之乱十二 就在武安侯郑宏,身先士卒,率领剩余的蓝旗营军士,向外冲时。 远处传来几波箭雨,郑宏又被连中三箭在胸口。 郑宏的嘴里不断在往外冒血,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此时的他脑中快速回放着。 自己的一生,尤其是一生中最为幸福的时刻。 小时候被祖父抱在怀中,祖父总是耐心跟他讲: “宏儿长大后,你会继承武安侯爵位,要忠心大明,没有太宗皇帝,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还有就是把武安侯府传承下去,不能让武安侯府蒙羞,记住了吗?” 小小年纪的郑宏,不断的点头,前半辈子,他也是这么做的。 只是从今以后,他恐怕要食言了。 武安侯郑宏,强忍着疼痛,拔掉身上的箭矢,以免影响自己挥刀。 “大将军,走,我们扶着您走!” 咻…… 就在两名蓝旗营军士丢掉武器,为郑宏扶着的时候,身后传来叛军的箭矢声。 两名军士,全部倒地,武进伯朱瑛和众人正要过来,被武安侯郑宏拦住。 郑宏说道:“走,都走,别管本座,不然谁也走不了。 告知太子爷,臣郑宏,不给武安侯府丢脸,不给大明勋贵丢人,更不会令他失望,还有,广平侯袁瑄是内奸!” 武进伯朱瑛,忍着不舍,下令道:“我们走,撤!” 刘稿说道:“只有将弃兵,岂有兵弃将呼?” 武进伯朱瑛,怒道:“不走,大家都走不了,并且广平侯是内鬼,必须告知朝廷,走!” 刘稿无奈,只能随将士离开。 走时,武进伯朱瑛,回头和武安侯郑宏对视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转身就把眼中的泪水擦干。 不是男人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如同鸡蛋,有着强硬的外表,但都有脆弱的内心。 砍死两名叛军后,武安侯郑宏一人横刀立马,挡住口子。 指着眼前的叛军大声道:“小崽子们,谁敢上前,本座一刀一个,哈哈哈哈……” 叛军竟无一人上前,随后撒哈只好亲自上前,问道: “你现在腿部中箭,身上又受重伤,可以说,十分危险,如果你肯投降于我。 我可以立刻让人,搭救于你,你觉得如何?” “哈哈哈、咳咳咳咳,好男儿,岂能降贼呼? 你们都会不得好死,广平侯,朝廷对你不薄,你竟然助贼,助贼!” 武安侯郑宏,眼前逐渐迷糊,他感觉自己的血都快流干了,之所以说这么多,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他已经没有力气挥舞大刀了,只好把大刀立在地上,假装自己,还有一战之力。 广平侯袁瑄冷笑道:“不要说那么多好听的,如今朝堂被文人士大夫把控,实话告诉你。 如今你死在这里,也是白死,后人不会记住你一分一毫。 那些史官会写你,轻敌冒进,自私自利,才导致兵败。 而本侯,哪天要是战死沙场,文人会写本侯,是为天下百姓,为了大义而死,名传千古!” 武安侯郑宏眼睛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索性用尽最后的力气,睁大眼睛大笑道:“哈哈哈哈哈……” 叛军首领撒哈,劝道:“武安侯,本首领实在佩服你,你是个人才,将才,你不是败于战争。 但你也知道,如今士大夫在朝廷,掌握大权,听本首领劝,放下刀,你还可以活。” 一旁的哈达尔怒道:“我们首领问你话,为何不答?” 撒哈感觉有点不对劲,连忙给了手下士兵一个眼色。 一名士兵踉踉跄跄,提着刀,走到武安侯郑宏面前,可武安侯郑宏,虽然睁着眼睛,但身体却一动不动。 “首领大人,他已经死了。” 撒哈连忙,走到武安侯面前,查看一下,结果真的死了,随即一刀将武安侯的脑袋割下。 “呵呵,他们以为跑的掉吗?” 如今只留下,已经死亡的武安侯郑宏的无头尸身,以及满地的尸体,郑宏的尸体,就那样矗立在那,如同雕像般。 但身上的盔甲,和满身的血迹,可以看出,这是一个人,而且是个英雄。 堂堂中华从不缺乏这样的人,为了大爱,为了祖国,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紫禁城*慈庆宫。 朱佑极躺在龙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一想起前方的战事,朱佑极就郁闷。 毕竟武安侯郑宏,是自己派去的,究竟是对是错? “来人!” 殿门,被缓缓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朱佑极的面前。 “太子爷!” 朱佑极笑道:“舅舅,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吗?” 万达回道:“臣休息够了,臣是怕太子爷寂寞,所以晚上就来守夜!” 朱佑极坐在龙床上,手扶着下颚,叹气道: “本宫心里,的确有些事,可也不知道,跟谁说,既然舅舅来了,就问问舅舅吧?” 万达回道:“那不知,太子爷,想问些什么? 臣只要是知道的,定然知无不言。” 朱佑极看着万达道:“之前西川松潘造反,本宫就让武安侯郑宏等人前去。 而父皇说,武安侯等人前去,会有危险,随后又派了抚宁侯朱永前去。 本宫在想,本宫要是真的害死了武安侯,本宫算不算昏庸?” 万达立刻回道:“太子爷,不管古今多少皇帝,但凡是圣明太子或者皇帝,都是承受了无比的痛苦。 其二,太子爷赋予了他,自主的权力,这就是他自己的问题,无论如何,都不能是太子爷的错。” 朱佑极下了龙床,倒了一杯茶,说道: “本宫实在没有想到,这些文臣竟然连武将勋贵也渗透进去,他们想做什么?” 万达说道:“掌控军队,才能掌控权力,大明自仁宗开始,其实文官就已经开始滋养。 而宣宗皇帝设立内书堂,估计就是想用宦官制衡文人,只是可惜,宣宗皇帝走得早。 而英宗皇帝也是这么做的,前期的确取得了一些进展,但在土木堡中付诸一炬。” 朱佑极疑惑道:“等等,本宫有点不明白,可在土木堡中,死亡的也有他们文官呀。 而且按照数量来说,文官死的是最多的,如果说这是他们的阴谋,为何要让他们的人死这么多?” 万达低声道:“太子爷,你就没有想过,文官集团里,他们也不是一片和谐。 前面的不死,后面的怎么上位呀? 文官与勋贵不同,勋贵儿子们,等老爹一死,自己自然就是爵位继承人。 可文官们,前面这些人不死,他们就顶不上他们的位置。 自古为了权力,皇室可以相互仇杀,更何况大臣?” 朱佑极现在总算明白了,的确土木堡后,由于大量减员,提拔了一大批人。 第280章 满都海的智慧 和林城*蒙古王廷。 年迈的满都鲁,坐在王廷的王位上,像一只年老的苍鹰,巡视着底下的人心。 “咳咳咳,说说吧,目前情况如何?” 蒙古部落虽然击败了,瓦剌,但是瓦剌太师阿失帖木儿的几个儿子,并未被杀。 这就代表了,瓦剌旧臣随时可能再次拥立帖木儿的几个儿子,准备东山再起。 这是外患,而蒙古的内忧也极其严重,以科尔沁部的乌讷博罗特王为首的,不服从派。 和以新太师亦思马因为首的权臣派,当然也有忠于满都鲁的人,那就是脱罗干。 科尔沁部的乌讷博罗特王,依旧是一脸不爽的表情,不过心里却是高兴,看这样子,这老家伙活不长了。 蒙郭勒津脱罗干站了出来,说道:“可汗,目前的明国并不稳定,明国的西川正在发生叛乱。 明国的辽东,女真人也并不老实,此时的明国除了最衰弱的时候,我觉得可以攻打明国,将失去的河套夺回来。” 太师亦思马因站起来道:“不可,你们是忘了么? 现在是初春,经过寒冬,我蒙古勇士人弱马瘦,而明国此时是兵强马壮,为何要以己之短,击敌之强?” 太师亦思马因说的有理有据,但更多的原因,就是反对脱罗干,就因为脱罗干是满都鲁的人。 说完,太师亦思马因还瞟了一眼,坐在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乌讷博罗特。 毕竟在某种原因上,两人还算是盟友关系,乌讷博罗特王拍拍屁股,站起身说道: “不错,我们不能用无故勇士的性命,去满足某些人的好战之心,不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反对出兵!” 乌讷博罗特王,作为科尔沁部的领主,拥有着决定权,毕竟科尔沁部的实力,可不弱。 这也就是为啥,满都鲁明明知道,乌讷博罗特王对自己的妻子,有想法,却选择无视。 果然,乌讷博罗特王发声后,众多蒙古部落首领也站起来,反对出兵,此时大帐内。 火药味十足,各方都不愿意退让,而此时的满都鲁大汗已经老了,谁都知道活不了多久,也就少了三分敬意。 满都鲁怒道:“咳咳,怎么? 本可汗还没死,你们就迫不及待,想要造反了嘛?” 太师亦思马因说道:“大汗,我们没有违逆你的想法,只是这里的兵,不单单是一家的。 本太师想问下,谁愿意用自己的兵去,印证脱罗干的想法?” 众人都沉默了,太师亦思马因就是抓住了,人心这一点,在蒙古草原上,没有兵的首领,还不如一只羊。 就在气氛,逐渐尴尬的时候,满都海挺身而出,先是对乌讷博罗特王说道: “乌讷博罗特,您好歹是科尔沁部的大王,难道一点点男人气概,都没有么?” 见满都海给自己抛了个媚眼,乌讷博罗特立刻就坐不住了,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 随即,乌讷博罗特王说道:“本王觉得脱罗干,说的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你们想想,我们都知道初春,不可能出兵。 那么明国肯定也是这么想的,这样防备就会松懈,也许此时出兵,就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你们说对不对?” 说完,乌讷博罗特王还对其余人,投向了威胁的眼神,众人只好木讷的点点头。 满都海对着乌讷博罗特王笑了笑,眼中带着妩媚,说道:“果然科尔沁部的男人都是真勇士,大王更是非同凡响!” 乌讷博罗特王抓了抓后脑勺,不好意思道:“这是、这是当然,哈哈哈……” 这时把太师亦思马因,搞傻了,平时的乌讷博罗特王聪明绝顶,怎么此时一见到女人就成这样了? 还当然,本太师看你是精虫上脑,无药可救了,看来还是本太师一人扛下了所有。 “满都海,你别说那么多没用的,如果不给本太师一个合理的说法。 我是绝不可能同意出兵的,我大蒙古的勇士,怎么能白白牺牲? 就算出的不是本太师的兵,那也是蒙古的勇士,本太师一向爱兵如子……” 太师亦思马因,发现自己吹不下去了,索性就不说了,反正意思表达到了就行。 满都海笑道:“太师亦思马因,请跟小女子,前往偏帐,有事跟你说!”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脸懵,尤其是乌讷博罗特王,满都鲁不在乎,则是事先通过气。 而太师亦思马因,则是趾高气扬的说道:“有事就在这里说!” 满都海也不着急,笑道:“难道,戎马一生的太师,还害怕一个小女子? 传出去岂不是令蒙古草原,各领主笑话?” 说完,满都海率先进了偏帐,太师亦思马因也跟着进入偏帐,只是他没有注意到乌讷博罗特王的眼神。 偏帐中。 太师亦思马因说道:“你说啥,做啥,都没用,本太师绝不是在乎美色之人。” 满都海冷笑道:“太师,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我是那种女子? 让你来偏帐,只是让你听个故事而已。” 太师亦思马因不屑一顾道:“说吧,看看你能说啥,能让本太师改变主意!” 满都海望着亦思马因说道:“你听说过,尊王攘夷么?” 太师亦思马因点头道:“听说过,好像是什么姓齐的,具体叫谁忘了,但故事知道。” 满都海笑道:“简单点说,就是周王室弱,诸侯国强,你想想,今日的蒙古不也是这样? 如果大汗大败,对于你来说没有任何坏处,反而会让大汗声望再一步降低。 而就算大汗胜了,大汗这身子也活不了多久,这点的威望,又有什么用? 并且河套要是夺回来,对于大家来说都有好处,没有河套,你们秋季怎么办?” 满都海的话,直入亦思马因的内心,而亦思马因想的更多。 如果黄金家族血脉,只有大汗和巴延蒙克,而巴延蒙克声望不足大汗,如果大汗死在亲征上。 自己唯一的对手,只剩下巴延蒙克,以后是不是也有机会,触碰到蒙古大汗的宝座? 越想越激动,想通后,太师亦思马因,也就不再反对出兵了。 第281章 松潘之乱十三 和林城*蒙古王庭。 走出偏帐的满都海和太师亦思马因,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面对乌讷博罗特王不善的眼神,此时亦思马因管不了,那么多了。 其实满都鲁大汗,可以完全不顾太师亦思马因的想法,直接发兵,只是他已经垂暮。 主要害怕亦思马因,在后面搞小动作,不说别的,如果把蒙古军入侵的消息,告知明朝。 那对于蒙古汗国来说,都是十分严重的,如今的蒙古汗国好不容易刚刚恢复元气。 满都鲁可汗,说道:“太师,你现在是何看法?” 太师亦思马因拱手道:“大汗,刚刚某仔细想了一下,大汗所说,并非无道理。 我大蒙古,乃是战马上得到的天下,岂能因天气论胜负,因季节惧明国?” 科尔沁部的乌讷博罗特王,以为自己,已经不要脸了,想不到这太师更不要脸。 变脸如此之快,不由得乌讷博罗特王不怀疑,这家伙不会在里面,得到了什么鱼水之欢吧? 只是这样更令乌讷博罗特王瞧不起太师,因为这家伙,速度太快了,这才多久,一杯茶的功夫都不到。 满都鲁满意的点了点头,安排道:“各自回部落,准备一下。 此次分两路大军,一路由脱罗干为主,巴延蒙克为副,进攻河套北镇,率十万大军。 另一路由本可汗亲自率领,进攻河套东镇,如果能成功,就可以一举拿下河套。” 各自都退下准备后,正当脱罗干准备离开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脱罗干将军!” 脱罗干转身一看,原来是满都海,上前询问道:“不知是大汗还有什么吩咐?” 满都海摇头道:“大汗现在身子骨不好,提前休息去了,今日叫下将军,是有事相求!” 脱罗干拱手道:“夫人,不要这么说,但有吩咐,脱罗干必赴汤蹈火。” 满都海点头,轻声道:“将军,两件事, 你进攻河套北镇,不需要尽全力,只是佯攻而已,主要以保存实力为主。 然后进攻前,放出风声,说蒙古大营在河套东镇外的灰河边,又说我也在蒙古大营里。 其次就是,这次不能让大汗去,大汗的身子骨经不起折腾,所以我替大汗去河套东镇。 负责引诱那河套总兵许宁,只要河套总兵许宁,带兵出城,河套东镇就是我们的了。 只要河套东镇拿下来,北镇也就孤立了,没有粮食补给,迟早都会退兵的。” 脱罗干犹豫了一下,说道:“夫人,这些你跟可汗说了吗?” 满都海点头道:“说了,可大汗不会同意,但你要明白,大汗是不能出意外的。 至少在巴延蒙克没有彻底,掌控蒙古部落前,是不行的,现在黄金家族血脉就他们俩了。 太师又在虎视眈眈,你要明白这点,事后,我会向大汗请罪,你放心!” 脱罗干行礼道:“请夫人放心,不过请让犬子跟随左右,犬子武艺与智谋,均在某之上,有他在,更能保夫人无忧!” 满都海瞟了一眼,脱罗干身后,一个威武的少年郎,笑道:“好,那就多谢脱罗干将军了。” 脱罗干双手,拍了拍火筛的肩膀,说道:“好好跟在夫人身边,保护好夫人和大汗,千万别让为父失望。” 火筛抱拳道:“请父亲放心,有我手中这杆枪,定能保护大汗和夫人安全!” 脱罗干,点了点头,随即上马飞奔而去,满都海和火筛都目视着脱罗干离开。 大明*潼水河(又名潼江)。 “将军,我们跑不掉了!” 武进伯朱瑛带着蓝旗营一些残兵,跑到了潼水河畔,湍急的河流,令众人明白,他们已经无路可逃。 可叛军已经围了上来,由叛军首领撒哈带头指挥,广平侯袁瑄也在身旁。 武进伯朱瑛问道:“兄弟们,你们怕死吗?” “不怕。” 身上多处刀伤的刘稿,毅然决然的回答。 “不错,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李胜也是回道。 武进伯朱瑛笑道:“好,好样的,不愧是我中华好男儿!” 叛军首领撒哈,坐在马上,冷笑道:“你们投降吧, 我们一起吃香的喝辣的,自在为王,岂不比给朝廷卖命强?” 武进伯朱瑛,用舌头贴了贴钢刀,指着撒哈道:“有本事就来,别废话。 老子要是喊一下疼,就是狗娘养的!” 广平侯袁瑄劝道:“诸位同僚,没必要死拼,投降吧,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一旁叛军让开,露出一个个铁管子,让朱瑛大为震撼,这是火炮。 朱瑛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会输了,这叛军跟朝堂勾结一起,他们输的不冤。 朱瑛眼神盯着袁瑄道:“哈哈哈,老子一开始还想不通,大明怎么会有你这种败类,现在明白了,原来是有一群败类!” 朱瑛的话,让袁瑄明白,招降已经不太可能了,随即下令道:“把火炮拉上来,让他们尝一颗自己大明的炮弹!” 轰…… “啊……啊……” 一颗炮弹直接把一名蓝旗营军士撕裂。 随后叛军开始射箭。 先发射一轮箭雨而来,许多将士,被射死,永远倒下了。 只有几名还在苦苦坚持,为首者就是武进伯朱瑛,每个人都在做最后的反抗。 叛军慢慢靠近,刘稿此时此刻,想起了家中的妻子和孩子小虎,还有大黄。 身中三箭的他,眼中都开始模糊。 而他身旁的李胜,已经躺在了地上,口中不断吐血,对着刘稿道: “我、我们来世,再、再做兄弟……” 说完最后一段话,李胜露出释怀的笑容,彻底离开了人世。 广平侯袁瑄,见武进伯朱瑛和刘稿还在抵抗,就亲自弯弓搭箭。 咻的一声。 箭矢带着推力,将受伤的武进伯朱瑛,推进了河里,被湍急的河流带走。 这种河流,就是没受伤掉进去,也很难活着,更别说已经受伤的朱瑛,袁瑄很是得意。 如今只剩下刘稿一人,刘稿手依然紧紧握着钢刀,看着这千军万马,依然没有任何惧意。 撒哈对着刘稿道:“欣赏你们的勇气,投降吧,我绝对饶你一命,还要重用你!” 刘稿没有嘴上回答,但却用行动回答了撒哈。 一边提着钢刀,一边向撒哈等大军冲来,口中大喊道:“杀贼,杀贼,杀……” 哐当一声。 钢刀落地,刘稿也倒在了地上,眼睛缓缓闭上,这是他最后一眼,看这美丽的天空。 “小虎、娘子、大黄,对、对不起,只能下辈子,再…再………” 刘稿彻底闭上了眼睛,带着不甘,不舍,离开了这个世界,身上刀伤十余处,箭还插着三支。 临死前还独自一人,向着万人大军发起冲锋,他没有给大明军人丢脸。 大明*京城外五里坡。 一处普通的院落里,正在切菜的王氏,菜越切越快,心中思绪不宁,总感觉有什么大事发生。 “啊……” 直到切到自己的手,王氏才停了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切到自己的手。 眼中不免带着浓浓担忧,大声喊道:“当家的,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啊……” 随后瘫坐在墙角哭了起来。 第282章 十大侍卫 江西省*南昌知府衙门。 衙门大堂,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坐在平时张懋循才能坐的位置上。 而知府张懋循,则跪在堂下,至于衙役,皂吏等就更不用说了。 指挥使万通,望了一眼这大堂周围。 “张知府,本座,借坐一下你的大堂,不介意吧?” 张懋循连忙磕头道:“不、不介意,不是,是是下官的荣幸!” 指挥使万通笑道:“很好,那就说说你的罪过吧,你欺压百姓,尸位素餐,贪污受贿,该当何罪呀?” 张懋循汗流浃背,只能不断的磕头,才能消除心中的恐惧。 不怪张懋循这样,有明一代,锦衣卫和东厂这样的机构,对于内阁或者六部等一品大员。 都是心有余悸的,更别说地方的知府了,抓你根本就不需要商量的,但由于大明这个庞大机器,已经运行一百多载了。 就没有官员不贪污的,就算有,也是极少部分,只要有一点点罪,被拉进诏狱,立着进去,躺着出来,大部分是出不来的。 “下官,下官不曾贪污和欺压百姓,只求指挥使大人,明察呀!” 嘭…… 指挥使万通拍案而起,怒道: “本指挥手中有着大量百姓写的陈情书,以及你的罪状。 可怜你还在本指挥面前,巧言令色,大言炎炎,难道不知国法森严,难道不知诏狱刑罚吗?” 咚咚咚。 张懋循不断磕头,同时心里也在想,这到底是哪里的百姓,居然写陈情书,向锦衣卫举报于他? “下官招,下官的确在位十多载,收了不少商人钱财,为他们办了不少事。 可下官并没有直接,欺压百姓头上,应该是那些商人瞎传的,只求指挥使大人手下留情呀!” 指挥使万通笑道:“那你替哪些人,办了哪些事呀? 就捡最近的事说,别把陈年烂谷子的事都抖搂出来,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敢撒谎,就请你去锦衣卫诏狱里头喝茶!” 张懋循说道:“下官不敢撒谎,最近的是上个月,两浙都转运使司下辖的盐场大使,来信说。 在我南昌府,有一商人,向朝廷举报盐场守支,却迟迟支不到盐,举报有官员私自与民争利。 所以,盐场大使给了我一千两,让我将举报压下,同时当作此事没有发生,那银子还没花,在下官的书房中。” 指挥使万通疑惑道:“上面不是有两浙都转运使司衙门,他们不管吗?” 张懋循回道:“估计是官官相护,而那商人属于江西南昌人士,所以才来南昌知府衙门报案。” 指挥使万通点了点头,想不到,原本只是来查宁王府的事,结果有了意外收获。 “好了,知道了,这件事要保密。 你把府志里,关于宁王府一脉的记载拿来,本座要看,同时你说说你对于宁王朱奠培的看法。” 张懋循向一名衙役交代了一声,就继续低头道:“指挥使大人,下官具体的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朝廷对宁王府不是很友好。 而宁王府自己本身也是比较乱,宁王与几个兄弟,都是不和,经常相互举报对方谋反。 被举报谋反最多的,就是宁王本人,乐安王、石城王、弋阳王都举报过宁王意欲不轨,图谋造反,但每次清查,都是子虚乌有。” 指挥使万通点了点头,回道:“知道了,今日本座前来,不能告诉任何人,懂了么? 好了,本座走了,至于你的罪行,就看你以后的表现了!” 张懋循再次磕头道:“下官明白,明白!” 带着府志,走出知府衙门,锦衣卫镇抚使王敏,好奇道: “指挥使大人,您怎么知道张懋循干的那些事,我们来的匆忙,并没有来得及调查他呀?”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笑道:“大明现在大部分的地方官都是这样,这根本不需要调查。 刚刚只是诈术,至于那陈情书那些,根本就是无字天书。” 镇抚使王敏和几名锦衣卫缇骑,一脸佩服道:“这招实在高,高呀…… 指挥使大人,如今我们去哪?”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道:“去一趟宁王府!” 紫禁城*文华殿。 “资治通鉴真是一本好书呀!” 朱佑极认真仔细读着。 梁芳道:“主子,您身为大明储君,本来就应该多读些,资治通鉴,贞观政要,四书五经。” 朱佑极摆手道:“四书五经偶尔看看就行了,但贞观政要和资治通鉴的确不错。” 梁芳提醒道:“主子,您今年已经十之有二了,按照祖制,您应该出阁读书了。” 朱佑极摇了摇头,道:“不不不,本宫不想读,读书可以自己读,干嘛要靠那帮文臣?” 梁芳谄媚道:“主子说得对,加上主子天资聪慧,古往今来,能比的上主子的太子。 就没有几个了,奴婢也是幸运,可以遇到主子,能够服侍左右!” 朱佑极笑了笑,对于梁芳的恭维,不以为然,马屁的确很爽,但听多了,就少了最初的感觉。 文华殿外。 紫禁城有三个地方把守最为严密,后宫、乾清宫、文华殿。 特别是文华殿,里三层,外三层全是各路人马,有的是成化帝的心腹,有的是阉宦心腹。 也有的是外戚万家派来的心腹侍卫,尽管出发点不同,但目标都是相同的,那就是保护皇太子,朱佑极。 如果皇太子出事,侍卫从上到下,将被一扫而光(包括家里人),所以各个都是谨慎无比。 但此时,文华殿外却来了一个,他们并不熟悉的人。 朱佑樘往文华殿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内侍,手里托盘上有一碗参汤。 “站住!” 还没靠近文华殿,就被文华殿附近守卫的四名锦衣卫拦下(殿里还有六名)。 现在的紫禁城,几乎没有锦衣卫了,基本都是黄旗营侍卫和净军侍卫。 而这些锦衣卫缇骑,是万贵妃之父,万贵的贴身护卫,由于各个无父无母。 都是孤儿被万贵收养的(总共十名),万贵为人低调,生前也多次劝家人,不要张扬。 万贵的为人,不说历朝历代,在大明都是少有的贤能外戚,后来万贵离去,这些侍卫在万贵的临终前托付下。 被安排来保护皇太子,所以这些侍卫是最忠诚可靠的,多少金银权位,都无法打动。 第283章 三皇子朱佑樘 朱佑樘见这四名锦衣卫,敢拦自己,心里有点不舒服,毕竟自己也是个皇子。 “你看清楚了,我是皇子朱佑樘,太子乃是我大哥,这是给他送参汤的,快让开!” 小七躬身道:“下官是,锦衣卫缇骑小七,但下官的职责是护卫太子。 所以,这参汤,必须得经过严格检查,才可以过去,请皇子恕罪!” 朱佑樘不耐烦道:“我给自己大哥送汤,难道会害他吗?” 小七等人还是拦着路不让过,朱佑樘终于使出杀手锏,说道:“我是奉父皇旨意,前来送参汤的,你们现在可是在抗旨!” 小七一脸平淡的道:“今日就是陛下在这里,没有经过检查,也不能将食物带进去!” 朱佑樘叉腰怒道:“你放肆,你就是一个普通的锦衣卫,竟然口出狂言,气死我了,哼╭(╯^╰)╮。” 朱佑樘身后的内侍,轻声问道:“皇子殿下,我们让他们检查吧?” 朱佑樘无奈道:“快点检查吧!” 小七对小十道:“老十,去检查!” “是!” 小十,先用银针试了下,没有问题,随后,用自己携带的汤勺,喝了一口,身体也没有异样。 小七和众人让开位置,朱佑樘终于走了过去,又遇到黄旗营侍卫盘查,只是没有检查参汤。 到文华殿门前时,朱佑樘又被叫下。 “停,你们是哪里的人?” 此人就是内官监左少监王敬,王敬看清楚是皇子朱佑樘后,才装模作样的躬身道:“奴婢王敬,见过皇子殿下!” 朱佑樘扶额道:“本皇子给自己的大哥,太子殿下,送参汤,是奉父皇之命。 赶快让开,汤都快凉了。” 左少监王敬严肃道:“等等,没有检查不能进去!” 朱佑樘一脸无语道:“刚刚检查过了,没必要这样吧? 平时父皇吃的饭菜,也只检查一遍呀?” 左少监王敬笑道:“今日就是陛下亲自端着参汤来,也要经过检查。 陛下吃的啥,检查几遍,咱家不管。 但太子殿下吃的,必须就是这样,皇子殿下别觉得不耐烦。 这还是看在是您的份上,如果是别人的话,那得经过十道检查,五份报告,饭菜才可以到太子爷嘴里。” 朱佑樘诧异道:“什么是十份检查?” 左少监王敬解释道:“菜品质量一份、御厨的一份、饭菜佐料一份、做菜时间一份、器具来源一份。 是否试吃一份、是否监督一份、端菜内侍的调查一份、尚膳监一份、光禄寺一份总共十份。 还有五份报告是,内官监的报告……” “停停停,本皇子知道了,真搞不懂,你们做这么多检查是干嘛?” 朱佑樘直接无语,这啥呀,我大明历代皇帝都没有这么严格呀。 左少监王敬道:“是为了保障太子爷的饭菜绝对安全,并且事后追究责任。 哪怕太子爷吃坏肚子,这十份检查的人,自上而下,都要人头落地。 成化五年,就有一个御厨,给太子爷的饭菜,盐放多了,被梁掌印下令拖到动物园喂狼!” “那快点检查吧!” 朱佑樘不再多说,再说下去饭菜都要凉了,心里同时又多了一份对阉宦的厌恶。 左少监王敬笑道:“好的,皇子殿下。 来人,好好检查!” “是!” 周围的净军侍卫检查内侍身上,是否带有凶器,内侍则检查参汤。 朱佑樘原本就不喜欢阉宦,如今更是残暴无比,心里暗想: “看来有空得劝劝大哥,要亲贤臣,远小人,赶走这些阉宦,重用文人士子才是治国之道。” 毗奢耶那伽罗帝国*伽罗城。 这里是毗奢耶那伽罗帝国的都城,是整个帝国,最庞大的城池,也是整个帝国人口最密集的地方。 封臣那罗僧诃在自己的屋里,正在休息,门外有一名士兵跑了进来道:“封臣大人?” 那罗僧诃艰难的跑了起来,说道:“什么事呀?” “有您的信,是乌木海城的城主伊始纳迦送来的!” 士兵的话,让那罗僧诃有点摸不着头脑,乌木海城是一个港口城,平时没啥事,这时候找自己做什么? 但那罗僧诃,出于谨慎,于是说道:“进来吧!” 接过士兵的信,那罗僧诃打开看了一下,一看吓一跳,那罗僧诃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伊始纳迦不懂事,不代表他不懂,虽然他也没有见过大明的舰队,但书籍里有记载。 说大明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有着几千万士兵,战船几万艘,士兵叫天兵,国家叫天朝。 那罗僧诃极度向往,他甚至怀疑他们阿三的主神,创世神是不是就在大明,毕竟创世神也是从天上来的。 当然那罗僧诃的这些认知,都是他们的曾经附属国,科枝(科钦)王国告诉他的。 科枝王国以前就是毗奢耶那伽罗帝国的儿子,而郑和舰队来了,就认大明当爸爸,还去了大明朝拜。 到了大明,简直突破他的认知,如果大明是一个国家,他的王国顶多算个粪坑。 再加上回国后,面对毗奢耶那伽罗帝国的责问,你为啥好端端换爸爸? 而科枝王国就跟毗奢耶那伽罗帝国这么一吹,人家立刻就一脸慈爱的回答:“换的好,顺便你问问大明,还缺不缺儿子。 实在不行,干儿子也行。” 这种情况,科枝王国肯定拒绝,说大明爸爸的儿子太多了,你挤不进去,没这个实力知道吧。 但听科枝王国这么一顿乱吹,所以历代国王都想派人去看看,这才有了二王子辛苦渡孟加拉湾,到了大明的故事。 那罗僧诃立刻跪在地上,大声念道:“哈哈哈哈,这是创世神保佑吗? 估计是,我才刚刚有了篡位的想法,创世神就派来了大明,有了大明在,还怕什么国王?” 此时的那罗僧诃十分开心,甚至笑出了猪叫,对于那罗僧诃来说,大明不需要派几万艘战船。 只要派几十艘就够了,因为他们船本来就不多,唯一几艘像样的,还被二王子带走了。 第284章 辽东暗流 辽阳城*辽东总兵府。 坐在主位上的谷大用,扫视众人一眼,笑道:“说吧,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呀?” 纳良哈率先说道:“干爹,儿子最近发现,女真建州卫里,有一些人,私通朝鲜。 与朝鲜多次有秘密往来,所以觉得这事不同寻常,前来告知干爹。 而且董山活着的时候,曾经带儿子去朝鲜受封,儿子没有同意,这次会不会也是?” 谷大用点了点头,现在的女真,被迫打散,一个卫才一千兵力,都被集中在明辅军中。 要说威胁,目前只有两个,一个是北面的鞑靼,还有一个就是朝鲜。 但朝鲜是大明,明面上最强大的藩属国,基本上不敢反抗大明,而且也是学习的大明文化,有着小明国之美称。 大明上至天子,下至百姓,基本都不管这种称呼,小意味着是儿子,就可以接受。 “朝鲜的事,的确不宜冲动,哪怕是天子吊民伐罪,也要正式下达文书。 更何况只是普通的私通,而且朝鲜君主不一定知道,应该是底下人之所为。” 纳良哈接着问道:“那我们对朝鲜也不能全无防备,至少应该派将领前去警告一番!” 董重羊也深表赞同,说道:“应该去斥责一下,毕竟我大明乃是天朝上国!” 董重羊恐怕此时都忘了,自己曾经是女真人了,服饰换了,发型改了,还穿大明将官的盔甲,也就不把自己当女真人了。 谷大用道:“来人,去通知韩总兵,来议事大堂一下!” “是!” 见军士离去,谷大用喝了一口茶道:“还有什么事?” 纳良哈和熊大对视一眼后,纳良哈说道:“如果说建州卫是暗流涌动,那么东海(野人)女真,某些人就是明面上不尊朝廷。 特别是东海女真的瓦尔喀部,上次还截留虎尔哈部给朝廷的贡品,并且还说了一句特别过分的话……” “熊大,瓦尔喀部,到底说了什么?” 一旁的董重羊,见谷大用有些急了,连忙使眼色,可熊大也不敢说。 “什么事,这么热闹?” 门外,辽东总兵韩斌走了进来。 董重羊和纳良哈等人躬身行礼道:“见过总兵大人!” 辽东总兵韩斌对他们摆了摆手,向谷大用拱手道:“谷公公,让末将来,所为何事呀?” 谷大用点头道:“等会说事,咱家想听听,这个野人的瓦尔喀部,到底说了什么!” 纳良哈跪下说道:“瓦尔喀部的一名首领说道:“这样的朝廷必定灭亡,不懂民生的皇帝必然暴毙。” 哐当…… 谷大用将茶杯摔在地上,除了总兵韩斌以外,皆都跪下,谷大用这才说道: “野人女真的瓦尔喀部,欺人太甚,韩总兵,你觉得呢?” 总兵韩斌点了点头道: “的确不知好歹,那劳烦谷公公上达天听,问问太子爷,是否同意明辅军出兵征讨瓦尔咯部。” “是,谢谢干爹,谢谢总兵大人!” 纳良哈心里那叫一个高兴,现在的他只想快点升级,至于瓦尔喀部死多少人,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只要太子爷同意,他立刻发兵。 开心成这样,哪里像是去打战,就跟游戏满级boss要进新手村似的。 在他的心中,估计瓦尔喀部就是一根韭菜,需要的时候,去割一割,所以才说其中的一个首领。 不然一次性杀完了,以后割谁去,军功就是这么来的。 谷大用对着韩斌笑道:“还有一个事,刚刚纳良哈来报,朝鲜和建州卫指挥李满柱有联系。 这个李满柱毕竟是当初被杀的,古纳哈的亲生父亲,不得不防。 所以上奏时,一同说明此事,看看太子爷怎么决定。” 总兵韩斌拱手笑道:“行,谷公公,大家一切都听您的!” 董重羊有点担心的说道:“如果太子爷同意,去朝鲜兵马需要带多少?” 谷公公笑道:“你们的总兵大人亲自去,就把朝鲜王吓死了,还要啥兵马!” 韩斌回道:“谷公公玩笑了。” 谷公公站起身,对两人突然严肃道:“咱家,自从上任以来,给了你们不少好处,你们也吃了不少回扣。 官职或者名利,大明没有亏待你们,别人造反,咱家不管。 如果有一天,让咱家发现你们敢有异心,你们知道后果吗?” 咔嚓一声。 谷大用手中的空茶杯,瞬间碎裂。 吓坏了站着的董重羊和纳良哈,以及熊大熊二,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太监竟然这么厉害。 “请干爹放心,儿子一辈子效忠大明。” ……………… 董重羊和纳良哈等人,跪了一会,谷大用还是没有叫他们起来,感觉不对劲。 正在疑惑时,总兵韩斌也跪下道:“末将总兵韩斌,保证一辈子效忠太子爷。” 谷大用对其笑道:“嗯,不错,起来吧!” 众人连忙反应过来,说错了,改口道:“对对对,我们也要一辈子效忠干爹和太子爷!” 谷大用亲自将他们扶起,吩咐了一番,让他们离去了。 安排好后,众人告辞离开。 待众人都离开后,谷大用才看向外面,一旁的总兵韩斌说道:“谷公公真相信纳良哈说的?” 谷大用笑呵呵道:“半真半假吧,抢劫贡品,应该是这小子干的。 骂朝廷应该不是,不过私底下骂朝廷的女真人多了,这也不稀奇。 纳良哈立功心切,这是好事,但这样容易掉下别人的陷阱,但咱家不能不同意。 建州三卫,首先建州卫不可靠,咱家不信当年他儿子的事,他没参与,不记仇。 建州左卫的董重羊倒是忠于大明,可以一用,至于右卫的纳良哈也可以使用。 但这小子,比较狠,用他必须在可控范围内,到时你先去朝鲜摸摸底,时不时可以示威一下,增加朝鲜与女真私通的难度!” 总兵韩斌拍马屁道:“谷公公英明呀,身在辽阳城,却对整个辽东了如指掌。” 辽东总兵府外。 走出总兵府的董重羊,这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对身旁的纳良哈道:“刚刚公公的话,明显是对你说的。 如今除了辽东总兵府十万大军,辽东就你兵力最多,有三万铁骑。 可得小心呀,我可不希望有一天,去平叛,结果是平你去了!” 纳良哈笑道:“放心,我纳良哈虽然办事不地道,但这颗心还是一颗忠心。” 纳良哈表面风轻云淡,心里还是很震撼,这个干爹,城府极深呀。 第285章 松潘之乱十四 紫禁城*文华殿。 “主子,三皇子朱佑樘,在殿外求见!” 内官监左少监王敬躬身道。 坐在龙椅看书的朱佑极,瞟了一眼王敬道:“哦,三弟呀? 让他进来吧,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了。” “是。” 左少监王敬看了一眼干爹梁芳后,就退了出去。 三皇子朱佑樘将参汤放御案上,对朱佑极道:“大哥,这是父皇和母后,让尚膳监给您做的,您尝尝!” “咦,大哥,你这是在看什么呀?” 朱佑极尝了一口说道:“贞观政要呀,嗯,这汤鲜美!” 朱佑樘说道:“我这么喜欢看书,为啥父皇不给我看贞观政要呀?” “放心,等你长大了,懂事了,你想看,大哥就给你看!” 望着这个历史上本该是弘治帝的朱佑樘,朱佑极心里难免有一股,异样的心思来。 不过仔细一想,如果不是历史上自己死了,也轮不到朱佑樘登上大宝。 坐上那本该不属于他的皇位,而他也是大明朝最纵容外戚和文官的皇帝。 朱佑极笑着摸了摸朱佑樘的头,转移话题道:“辛苦了,三弟,这次出去游玩,怎么样?” 朱佑樘笑道:“好玩,而且这次出去,才知道我大明真的好大呀!” 朱佑极点头道:“我大明乃天朝上国,自然幅员辽阔,地大物博。” 朱佑樘想了一下,说道:“大哥,三弟想着,现在大明没有外患,只有内忧。” “你一个小孩子,知道啥内忧呀,哈哈!” 朱佑极躺在龙椅上,望着这个历史上,被文官捧成大明第一明君的弘治帝。 明朝文臣眼中,认为大明十六帝,洪武帝残暴、明惠帝贤能、永乐帝嗜杀。 洪熙帝早亡、宣德帝爱玩、正统帝昏庸、成化帝无能、弘治帝贤明、正德帝荒唐、嘉靖帝修道、隆庆帝开关、万历帝懒惰、泰昌帝纵欲、天启帝重阉、崇祯帝亡国。 在大明大部分文臣眼中,大明除了弘治一个贤明,其余全是扯淡。 甚至万历时期首辅朱国桢,还上奏说。 三代以下,称贤主者,汉文帝、宋仁宗与我朝明之孝宗也。 朱佑极想都不用想,这明朝文官,吹嘘的本领,跟后世的满清有的一拼。 满清从入关到清末,吹了两百多年,八旗不满万,满万则无敌天下(盔甲都是仿明制的)。 还有吹大清靠弓马得天下,吹的后代深信不疑。 但是不管清初还是清中期,大清都有使用大量火器。 后代都懒惰胖成猪,被鸦片摧残成猴,还骑着马,去冲锋八国联军的火枪阵,大败后,从此不再吹嘘了。 大清亡后,然后就各种改名换姓,不再说自己什么弓马得天下。 自从马克沁出现后,让蒙古人学会了能歌善舞,让八旗子弟学会了如何做人。 朱佑樘望着朱佑极说道:“内忧就是阉宦,多少朝代亡于宦官。 大哥,三弟觉得,我们应该亲文人士子,远阉宦。 大宋就是重用文人,才有的国家安定,四海繁华,天下归心。” 三皇子朱佑樘的话,让一旁的梁芳和刘瑾,眼中似乎增加了一丝的杀意。 朱佑极脸色微微一变,随后装作若无其事,问道: “好的,大哥会好好考虑的,大哥想问问你,你这话是谁教你的?” 朱佑极的心里已经有底了,不知是不是与文人一处的。 但教这话的人,一定不是跟他们是一条心的。 朱佑极用手指着,梁芳等人继续说道:“三弟,你要说出来,大哥才能去找他请教呀。 到那时,大哥就把这些狗奴婢,全部赶走,好不好?” 朱佑樘眼睛睁大,说道:“真的?” 朱佑极一脸严肃的道:“你放心绝对是蒸的,而且24k保真!” 朱佑樘开心道:“是祖母!” 朱佑极呆住,小心确认道:“是太后?” 朱佑樘点头道:“是呀,就是祖母!” 朱佑极微微颤抖的问道:“太后,她原话怎么说的?” 朱佑樘道:“太后说,如果我以后要当皇帝,千万不能重视阉宦,说宁可亲近文人,也不要亲近宦官。” 哐当一声。 朱佑极手中的茶杯落地,朱佑极是万万没有想到,周太后竟然也是文人的人。 而一旁的刘瑾和梁芳也是对视一眼。 朱佑樘望着朱佑极说道:“大哥,你怎么啦?” 朱佑极反应过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笑道:“没事,大哥还有事要忙,你先走吧。 梁大伴,送三弟出去。” “哦。” 朱佑樘被梁芳送了出去。 刘瑾上前轻声道:“主子,陛下的身子,再撑十来年,不成问题。 并且五旗营在我们手中,各地总兵也未必听太后的,主子也不必,过于担心!” 朱佑极仔细想了想,刘瑾说得对,只是太后握着皇室大权,看来必须得防备太后了。 文华殿外。 送走了朱佑樘,梁芳对身旁的王敬道:“多派些内侍和内厂的人,盯好三皇子。 他每天见过谁,杂家都要知道,此事为第一要务,记住咯!” 王敬道:“哎,干爹请放心,孩儿立刻去安排。” 这个三皇子,居然当着主子的面,说我们阉宦误国,要不是看你是主子的亲弟弟。 并且主子没有心思整你,不然就你刚刚的话,就是死罪,小杂种。 四川布政使司。 布政使马驯,看着手上送来的信,不由得感觉唏嘘。 “两万精锐兵马,数十名总兵,一名侯爵,就这么没了。 他们不是死在叛军手中,而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中,成为了朝堂博弈的工具,被牺牲的弃子。” 蒙面人冷笑道:“马大人还悲天悯人起来了,这些兵马死的越多越好。 这些都是当朝太子的私兵,这成化太子朱佑极,仗兵胡作非为,早该废了他的兵。” 布政使马驯点头道:“你去吧,回去告诉他们,本官知道了。” 蒙面人拱手道:“好的,在下告辞!” 蒙面人从纸窗跳了出去,布政使马驯,随即将手中的信,准备烧了起来。 望着这浓浓的烈火,焚的是两万多军士的真相,焚的是公理正义。 立即抽回,烧了一角的信封。 “武安侯郑宏呀,您走好,在地府别怪本藩台,本藩台,也是首辅一手提拔的,没办法,也是首辅的人。 但本藩台,从来没有害你之心,如今证据先留着,以后翻案就拿出。 如果翻不了案,这证据就跟本藩台一起入土吧。” 说完布政使马驯,背着手走出了布政司。 第286章 韩桂兰(韩老老) 紫禁城*内官监。 内官监殿内,所有梁芳的亲信内侍,子孙后代,全部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为首跪在地上的是蒋琮、韦朗、郑忠、金辅,都是内官监高级太监。 此时殿中的气氛,极其诡异,梁芳是朱佑极最宠信三个太监中,最年长的,所以平时都是不怒自威。 像今日这般发火,还是比较少的,梁芳扫视了一眼众人,笑道: “今日呢,有人呐,当着咱家和刘公公的面,向主子说,咱们这些阉宦,都是误国之臣,奸佞之辈。 建议主子,把我们全部驱逐出宫,自生自灭,你们说好不好呀?” 蒋琮、韦朗、郑忠、金辅四人纷纷对视一眼,他们不明白,这是谁呀,是我们提不动刀了吗? 还是光喝酒没吃菜呀? 但凡有盘菜,都不至于喝成这样,这跟老寿星吃砒霜,有啥区别呀? 蒋琮爬到梁芳脚下,磕头道:“干爹、干爹,这是哪个兔崽子,你跟我们说。 我们保证今天,他肯定会暴毙或者消失,干爹您别生气!” “对对对,干爹别生气,气坏了身体,孩儿们心疼!” 梁芳平淡的道:“哦?是嘛,说这话的人,就是陛下的三子,三皇子朱佑樘!” …………………… 殿内,众人愣住,略显尴尬,恐怕得乌鸦哥来叫唤两声,打破此时的气氛。 “怎么,不说话了?” 梁芳坐在上方,目视着底下的子孙们。 殿内大概共跪着,四五十名子孙,这些子孙在外面,都是有身份的,哪怕见官都要高三级。 但在梁芳面前,他们都不够看,梁芳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他们的寿命。 梁芳严肃道:“你们不说,咱家说,三皇子算什么,如果有一天。 主子想要起兵,坐坐大宝,学当年的太宗皇帝,你们愿不愿当那靖难功臣呀?” 机灵的蒋琮率先道:“干爹,我们愿意,只要主子吩咐,我们立刻让三皇子暴毙。” “是的,对我们可以有很多的方法,可以让他消失或者病亡!” 梁芳微笑着点了点头,扫视一圈,所有兔崽子都在低头义愤填膺。 但总有例外的,有一名崽子,没有低头,也没有摇头,这引起了梁芳的兴趣。 “第三排,从左往右,第四个,你是叫小宁子,是吧?” 小宁子,全身都被冷汗湿透,连忙爬到梁芳脚底下伏地道:“老、老祖宗,奴婢是小宁子。” “不要怕,咱家问你,你刚刚在想什么?” 梁芳摸了摸小宁子的,小脑袋,这孩子年纪也不大,才十岁,甚是可爱。 小宁子颤抖的道:“老、老祖宗、小、小、小宁子怕、怕……” “哦,原来是胆小呀,年纪小,也正常,不要怕!” 梁芳一脸的慈爱,让众人心里放松了一些,随后对蒋琮道: “小蒋子,小宁子,身体不好,拖下去好好休养身体,让他以后不要再受累啦。” 殿内众人心里一暖,这小宁子,真是好福气呀,早知道他们也这样了。 不知道现在装一装,还来得及不,毕竟在宫里当内侍,别的可以不会,但演戏是入门。 蒋琮看了小宁子一眼,随后道:“是,干爹,孩儿明白干爹的意思了!” 随后,蒋琮起身,从门外进来两名净军侍卫。 “把他拖到后殿,花园里去。” 小宁子年纪还小,不知老祖宗,要让人带他去哪。 梁芳与小宁子摆手告别,笑道:“去吧,小宁子,那里会是你一辈子,不用再受苦的地方。” 小宁子走后,许多人跃跃欲试,就在某些人,准备行动时,蒋琮回来了,向梁芳跪地道:“干爹,小宁子已经去享福去了!” 可细心的人发现,蒋琮的身上,有血迹,这小宁子根本不是去享福。 而是已经死了,众人连忙头低下,很多人心里暗暗心惊,幸好没有开口。 梁芳喝了一口茶道:“在咱家这里,你可以不忠任何人,但不忠主子,就是死罪。 你们记住,主子要是没了,我们也就没了,并且没有主子,能有我们的今天吗?” 众人这才明白,真正的原因,就是小宁子,思想挣扎,摇摆不定,所以才被送走。 “干爹、干爹……” “查到了,查到了!” 殿外的,左少监王敬,连忙跑了进来,他负责调查的情况,已经有了眉目。 梁芳问道:“最近什么人与三皇子走的近?” 内官监左少监王敬,躬身道:“干爹,孩儿动用了宫里,全部眼线,查到陛下回京后。 只有一人与三皇子有接触,那就是女官之首的,韩桂兰,韩桂兰被称为韩老老。 在女官中,威信最高,她有个对食叫郑同,听说,是巴结上了郑忠……” 梁芳只是一个眼神,郑忠连忙爬了过来,哭求道:“干爹,孩儿与他并不熟,孩儿也不知道他的事情。 只是有人巴结,当初是想多一个人,可以更好的为干爹办事,其他的孩儿一概不知呀!” 王敬附和道:“干爹,的确是这样,郑同巴结郑忠,也只是想有个出路。 郑忠应该不知道他们的,那点破事,再说郑忠没有这个胆子,瞒着干爹!” 郑忠磕头道:“是的,干爹,孩儿真的不知道呀!” “韩桂兰,这个人,咱家有印象。” 梁芳知道郑忠没有这个胆子,如果是韩桂兰,这事就不难办了。 尽管韩桂兰,在女官和普通内侍眼里,有那么一点地位,但在他眼里,啥也不是。 因为他是内官监掌印,负责宫廷所有内官的升任罢免。 事实上司礼监的崛起,在大明的中后期才是巅峰,前中期,有两段时期,洪武和永乐时期,内官监才是十二监老大。 因为内官监相当于吏部,掌握人事罢免。 而宣宗皇帝开设内书房,内书房就是司礼监,底下的部门之一,此时司礼监相当于礼部(皇帝不管事就可以成为内相)。 而神宫监是内庭所有内官,被罢免或者被处罚的地方,所以神宫监一般没有宦官敢得罪,毕竟你迟早得去那。 所以宣宗至成化时期,司礼监(内阁内相)、御马监(兵部)、内官监(吏部)、神宫监(宦官养老院)其实是四大并立状态。 司礼监真正崛起是中后期,皇帝不想管事,司礼监才发育起来。 所以皇帝如果勤奋,司礼监失去独自批红权,那顶多跟其他三监并立,超越不了。 第287章 松潘之乱十五 四川总兵府。 总兵府大堂内,四川总兵沐诚和众多官员,将领都在等待着,等待平叛总兵官,武安侯郑宏的消息。 可由于迟迟都没有消息,保宁府回话,并未见到援军,所以四川总兵沐诚,才派出斥候前往打听。 “报……” 斥候一脸的惊恐,进来后,上气不接下气。 宁阳侯陈瑛不耐烦道:“快说,前方怎么了?” “属下和几名斥候,到了潼水河前的柳边驿时,发现、发现大将军的两万大军。 全军覆没!” 轰隆隆…… 哗啦哗啦…… 一声惊雷,此时的成都府,下起了大雨。 可总兵府大堂内,众人如同石化般。 总兵沐诚,直接呆住,一脸不可置信道: “两万精锐大军,全军覆没?” 蓝旗营指挥使沐瓒,受打击最大,这可都是他蓝旗营的兵,还有好多位蓝旗营的总兵骨干。 此时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不是几个人,而是两万多精锐之师。 宁阳侯陈瑛,稍微清醒的问道:“那大将军和那几位总兵呢?” 斥候眼角也是一直流着泪,那场景简直惨不忍睹,如同人间地狱。 “大将军的尸体,在密林中,头被砍掉了,身体还在。 那两万士兵,大部分都是被烧死,周围树木全部焚尽。 两名总兵死于火中,其余几名总兵和一些士兵,在潼水河畔被发现,全部是力战而亡。 但没有见到,广平侯和武进伯的尸体。” “你放屁,你tm敢谎报军情?” 镇远侯顾溥一把抓住斥候的甲胄。 镇远侯顾溥与武安侯郑宏交情最深,私底下,武安侯郑宏经常教顾溥刀法,自然不愿意相信。 “属下,没有谎报,其余十几名斥候,也可证明,如今大军尸体就在柳边驿。” “顾溥,你冷静点!” 宁阳侯陈瑛,连忙拉开顾溥,并说道:“我们大家都很伤心,也知道郑宏与你有叔侄之情,但别冲动。 广平侯和武进伯,要么是拼死杀出,要么是被俘了,此事必须重视起来。 这事,我们必须马上禀明朝廷!” 沐瓒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整整两万蓝旗营精锐全没了,对于蓝旗营,打击太大了,他怎么面对信任他的太子爷。 怎么面对蓝旗营右都督朱永? 四川总兵沐诚道:“好,末将立刻将此事禀奏朝廷。” 同时,沐诚也发现了,自己老爹的异样,老爹的心情,他可以理解。 这可是两万精锐,可不是以前那种卫所兵,这些兵都是千锤百炼出来的。 但他知道,此时劝不动,只好等他缓过来,再跟他聊聊。 宁阳侯陈瑛,继续道:“还有,此事必须保密,不能让外面的土司千总们知晓。 他们的忠诚度,不能保证,万一知道,此时朝廷精锐大军,竟然全军覆没。 如果有个别人,有异心,那无疑是很危险的,同时请藩台,抚台大人,一起过来商议!” 宁阳侯陈瑛的话,得到在场众人的认可,现在只是希望,那广平侯袁瑄和武进伯朱瑛能没事。 同时,他们也在疑惑,蓝旗营可是五旗营里,最耐打的,怎么会全军覆没。 而在密林中,遭遇焚烧,本身就很诡异,武安侯郑宏明知现在初春。 南方许多密林干燥,怎么会率领两万大军,进入密林呢? 南昌府*宁王府。 宁王府大堂。 以万通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进皇宫大内,都不需要通报。 小小的宁王府,万通还真没放在眼里,而且在万通的眼里,这宁王多半是个死人了。 “宁王朱奠培,还没来么?” 身旁的王敏笑道:“刚刚去叫时,听说刚刚从妾室胡氏的床上起来。 可能这时候,正在穿衣吧?” 指挥使万通坐在主位上,扫了一圈周围,他见过不少王府,但这个王府,也不是很华丽。 总体上来说,还是宁王府,太寒酸了,主要原因也是不受朝廷待见。 就在万通等待时,大堂外,宁王朱奠培和其妾室胡氏,一起走了进来。 宁王朱奠培拱手道:“小王朱奠培,不知指挥使,前来所为何事呀? “何事?你看看桌子上的东西吧,都是之前指挥使逯杲留给你的。”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目光锁定在了,宁王身旁的胡氏身上。 这个宁王真有福分,死到临头了,却有这么漂亮的妾室,最主要还是妾室。 简直是暴殄天物呀。 “这、这。 这都是空穴来风呀,指挥使大人?” 宁王朱奠培瞬间有点慌了,不明白这个指挥使给他看这个做什么?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瞟了一眼,朱奠培道:“怎么?还不明白吗?” 宁王朱奠培甩手道:“本王没有做过这些,如果指挥使硬要说本王做过。 那就请上奏陛下,请陛下替本王查明真相。” 指挥使万通冷笑道:“你醒醒吧,你真的以为陛下相信你,如果真相信你,就不会派本座前来了。 桌子上,有个瓶子,喝了吧,早点省事,免得让本座动手!” 宁王朱奠培连忙,吓瘫在地上,摇头道:“不、不要,指挥使万通大人,手下留情呀!” 指挥使万通不耐烦道:“不想吃,就给他灌下去,你别以为本座不知道,当年是怎么回事。 弋阳王朱奠壏与其母,通奸的大丑闻,难道不是你在背后操作的? 还有,当年的锦衣卫指挥使逯杲,怎么又会说出那些话的,难道不是被某些人收买好了?” 宁王朱奠培,连忙求饶道:“本王是亲王,就算是这样,也罪不至死呀。 希望指挥使大人,可以手下留情,本王可以给金银,只要本王有的,都可以给!” 指挥使万通笑道:“那朱奠壏也是王爷,也是朱权后代,他是怎么死的? 也许是命吧,害人者,也同时害己!!” “不、不,他们自身本来就不干净,而且是他们先诬陷本王,说本王意图造反,还有什么看推背图。 不是这样,逼本王,本王也不至于这样,是真的,请指挥使大人,万万手下留情呀。” 此时的宁王朱奠培,是真的怕了,他是经历过的,知道锦衣卫的恐怖。 他的弟弟,就是死在锦衣卫手中。一个王爷就这么没了,他不想死。 指挥使万通,面露为难的道:“你这可叫本指挥使,难办呀。 毕竟按照正常流程,宁王府,已经不存在了!” 宁王朱奠培,眉头一皱,转念一想,说道:“指挥使,本王可以举报,可以立功呀。” 指挥使万通眯着眼道:“说吧,你知道什么事。 提醒你一下,最好是本座想知道的!” 第288章 韩明浍 朝鲜国*汉城。 汉城是朝鲜的国都,朝鲜前身的是高丽,国都并不在汉城,而是平壤。 一个爱泡菜的国家,而高丽王王禑,扒饭时,突然觉得自己的泡菜不香了。 于是让将军李成桂率领大军出发,去找大明父亲要点泡菜思密达。 而王禑的父亲是洪武大帝(并非亲生),武德正盛,但宫中正缺会跳舞的朝鲜将领或者君主。 洪武大帝表示,想要泡菜?南京城多的是,全家桶打包来拿,洪武大帝都接受,意思就是不嫌人多。 李成桂身为忠臣良将,自然想把表现孝顺的机会让给高丽王。 但高丽王去了怕父亲,太热情,会留他下来吃饭,毕竟父亲可不介意接受留学生。 所以高丽王并不想学战神,最多只能在后面默默为李成桂喊思密达。 但李成桂的偶像就是赵匡胤,身为忠臣,自然要为主分忧,听说大王扒饭不香。 这种情况多半是,消化不良,大明泡菜虽好,但病需要对症下药。 李成桂早年对医学颇有研究,就想回去为主解忧,结果回去后,大王就激动过度,挂了。 但高丽不可一日无主,李成桂只能拥护高丽王之子王昌为新王,但新王得知大将军没带回泡菜。 天天吵天天闹,我要泡菜思密达,之后忧郁之下也就跟着先王去了。 高丽王室都因泡菜,个个离奇死亡,官员只好推举李成桂为新大王,李成桂则表示不可,坚决不同意。 像李成桂,赵匡胤这样的大忠臣,是不可能,你推他上位,给他披上王袍,他就会同意当大王的,除非你逼他。 奈何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味道,他和昔日的赵匡胤一样,被迫痛苦的当上了王位。 洪武大帝表示,这都是小问题,不就是换个儿子嘛,反正儿子多 就赐予李成桂国名朝鲜,朝日鲜明之意,这把李成桂高兴的,毕竟是来自父亲的爱。 而李成桂也是熟读中国文化,知道父慈而子孝,所以就将国都迁移并改名为汉城(亲汉之城)。 汉城*韩府。 韩府是韩明浍的府邸,韩家也是朝鲜世家大族,韩明浍在朝鲜也是声望极高。 尽管被革掉左议政之职,闲职在家,但仍然不可小觑,因为韩明浍背后势力不但庞大的。 而且有个后盾,那就是他有个姑母(韩桂兰)在大明天朝宫中是女官。 在朝鲜,你可以不用管任何势力,但大明的影响力,没人可以无视,因为国王的合法权都由大明赐予。 韩明浍悠哉悠哉的,在自家的后院里,喝着酒水唱着歌,好不自在。 “绑好了,绑好了!” 一名贴身婢女,将田霖绑在柱子上,这个田霖是韩明浍的人,是个武将。 “田、田霖……今日老韩想练个箭法,你感觉怎么样?嗝……” 望着一脸酒气的韩明浍,田霖求饶道:“老爷,你饶了我吧,下次不敢了。” 韩明浍摇了摇头,一脸的奸笑。 “来,小翠,放个寒瓜(西瓜),放他头上!” 婢女小翠,将一个大寒瓜,吃力的放在田霖头上,田霖是将军,倒是不怕这点重量。 他更担心的是韩明浍的准度,他可没有听说过,韩明浍学会射箭呀? “老爷,你这是要干嘛呀,你别告诉我,你要射我头上的大寒瓜?” 韩明浍一脸奸笑道:“恭喜你,猜、猜对了,来,奖励你箭矢一支!” 田霖立刻大喊道:“老、老爷,我错了,你别这样呀,您的箭法,我还不知道吗?” 韩明浍比了食指,说道:“嘘……,没事,不用怕,不、不疼,就一瞬间!” 田霖立刻不淡定,眼看韩明浍拉弓搭箭,田霖有种绝望,哭道: “老爷呀,你这是谋杀我呀,老爷,你能不能把寒瓜换成别的东西,这玩意太那个了(意思太小)!” 韩明浍大方的答应道:“行,给你换一个,但一个人,只能提一个要求。 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啊!” 随即看向小翠,吩咐道:“把平波果(苹果),拿过来,顶他头上!” 苹果此时叫平波,是元代叫法,明朝万历年间才改为苹果。 “啊?好吧!” 小翠将寒瓜换成了平波,田霖哭道:“老爷,你别闹了,这不是越变越小了嘛!” 韩明浍笑道:“不要怕,老韩绝对一箭送你走。” “等等!” “老爷,你刚刚说,一个人可以换一次,小翠你也有一次机会,帮我换一个,好不好?” 田霖用祈求的眼神望着婢女小翠,婢女小翠问道:“老爷,我可以吗?” “好、可以吧,给他上一颗葡萄!” 韩明浍说完,又喝了一口酒。 田霖望着小翠送来的葡萄,仰天长啸。 “我命休矣!” 田霖的身材,并不粗壮,脸也俊俏,在后世属于吴彦祖类型。 但这葡萄,实在是太小了,田霖已经宣判自己的死刑了。 田霖闭眼回放自己的一生,小时候家里是农民,一家子虽然穷,但快乐。 直到倭寇进来,杀了他父母,夺走了财物,他只能流浪,后来给人当护卫。 直到遇到了韩明浍,才当了个偏将,一个不入流的官职,可这老韩啥都好,就是酒后容易发疯。 噜噜噜……………… 当田霖听到呼噜声时,才睁开眼睛,看了看,居然是韩明浍睡着了。 “小翠,老韩睡着了,快、快去拿醒酒汤!” “好!”小翠对他笑了一下,就去了里屋。 “咦?这是松的?” 田霖此时才明白,是小翠故意弄松的,这可是救命之恩呀,思密达。 赶紧走,不走,等老韩醒来,自己就完了,太可怕了。 过了好一会,韩明浍终于醒了,但周围早已不见田霖,对着小翠怒道:“是你放走的?” 小翠低头道:“不、不是我放走的,是他自己跑掉的!” 韩明浍好像明白了什么,随即拿起弓箭,瞄准了小翠。 这可是近距离,韩明浍再菜,也能射中,小翠呆在原地吓的花容失色。 “等等!” 韩明浍脸色平淡道:“你为何要回来?” 远处的田霖,又跑了回来,跪在韩明浍面前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跟小翠没关系!” 韩明浍将弓箭对准了田霖,冷笑道:“会死,你也愿意吗?” 田霖眼神坚定的回答道:“我不会让别人,替我承担错误,射吧!” 随后田霖闭上了眼,似乎认定了命运。 “哈哈哈,不错,老韩没看错你!” 韩明浍扔掉了弓箭,拍了拍田霖的肩膀,随后向里屋走去。 “老爷,门外有禁军侍卫,说大王召见您!” 韩明浍回身望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大王还是来找他了。 第289章 朝鲜成宗 朝鲜汉城*昌德宫*仁政殿。 如今朝鲜在位的是,成宗李娎,睿宗身体不好在位一年就去世了。 不过成宗时期,也算是朝鲜最后一个巅峰时期,从成宗之后,朝鲜就总体上,一直在走下坡路。 从成化十二年始,贞熹王后已经撤帘归政,所以成宗李娎现在是处于亲政状态。 坐在王位上,年轻的成宗李娎,说道:“韩明浍,还没有到吗?” 领议政尹弼商出声道:“禁军已经前去邀请了,应该不会太久,还请大王忍耐一时。” 武灵君柳子光冷笑道:“你们大家看看,当初本君,就说过,这个韩明浍有霍光之才。 霍光见皇帝,也是延误,不屑一顾,像韩明浍这种大臣就应该永远夺职罢官!” 领议政尹弼商反驳道:“人家现在又不是左议政了,晚一点又有什么? 毕竟是我们,把人家从家里面,给叫了过来,大王,千万不要听某些小人之言!” 武灵君柳子光正要说两句,禁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韩明浍觐见大王!” 如今的韩明浍,不像是一个大臣,更像是一个老者,见到成宗李娎后,立刻跪下道:“草民,韩明浍,见过大王!” 成宗李娎点了点头,望着韩明浍道:“韩先生,近日可好?” 韩明浍也不拘谨,摸了摸胡子道:“好、每天吃得好,穿的好,也没那么多烦恼。” 成宗李娎为难道:“韩先生,没有烦恼,可如今朝鲜有烦恼,还请韩先生,出出主意!” 韩明浍虽然已经知道是什么,但他不能说出来。 “不知大王所说的烦恼是什么,满朝文武,这么多大臣,都不能为君分忧吗?” 武灵君柳子光站不住了,你就差点名骂老子了。 “大王所说的烦恼,就是弓角,天下人皆知,天朝兵器最好,弓角也是。 可我们比不上某些人,有个天朝宫中的姑母,所以平时也是为所欲为,嚣张至极。” 成宗李娎,虚手一拦道:“韩先生,本王,想求先生的,就是此事。 如今我朝鲜,预备开始松弛,已不复,睿宗,成祖时的荣光。 现在女真人虽然暂时老实,但南方倭寇经常烧杀抢掠,没有弓角,真的很难打。” 韩明浍问道:“那不知,大王需要在下,做什么?” 成宗李娎笑道:“出使大明,左议政的官职,本王还是给你留着,同时也希望,你能为朝鲜,多多争取,相关的利益。 我们其他人,出使没有用,在天朝没有熟人,但你不同,你的姑母在天朝都是极为受宠!” 韩明浍点头道:“既然是大王所说,韩明浍一定遵命。 只是不能空着手去,得多带些礼物而去。” 成宗面对众臣道:“这事马虎不得,我们很多物品,不止弓角,比如医药,也都需要天朝供应。 这次看看,能不能通过左议政的关系,让大明皇帝陛下,同意解除对大明的弓角出口。 没有弓角,不管以北还是以南,面对女真诸部,还是倭寇,我们都落入下风,礼曹下去后,立刻准备。” “请大王放心!” 众大臣拜倒,应声道。 成宗一朝,虽然不如世祖一朝武德充沛,但成宗时,朝鲜兵还是有战斗力的。 而且此时的朝鲜兵,还能出朝鲜远征,这在万历时期的朝鲜来说,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成宗前期是,非常遵从贞熹王后的吩咐,贞熹王后历经三朝,对大明的实力是非常清楚,跟韩明浍一样,都是属于亲明一派。 昌庆宫*通明殿。 成宗为了奉养世祖的王妃贞熹王后。 德宗的王妃昭惠王后和睿宗的王妃安顺王后,建立了明政殿、文政殿和通明殿。 与其他宫殿的不同之处,在于昌庆宫没有采取坐北朝南的形制,而是坐西朝东,因为不能对南面的宗庙开门。 贞熹王后坐在通明殿里,如今的她,可谓是一身轻松,作为朝鲜历史上。 第一个垂帘听政的王后,她不是个迷恋权力的女人,甚至权力都是主动交出的。 走进通明殿的成宗李娎,坐在偏位上,说道:“王后,你说大明会同意开放弓角么?” “孤也不清楚,只能说派别人去,肯定不行,但让韩明浍去,还真有可能。 弓角属于严禁出口的武器之一,现在只能指望韩明浍了,你现在要多熟悉熟悉政务。 孤也不知道,自己可以活多久,以后的朝鲜就是彻底交给你了!” 贞熹王后年纪大了,有些东西,还是要跟年轻的成宗说的,把这些事,都办完,她也就没有啥遗憾了,也可以去找世祖大王了。 成宗李娎问道:“曾经,王后说过,没有韩明浍,就没有本王的今天,是什么意思?” 贞熹王后耐心解释道:“因为是韩明浍推荐的,并且他在,孤才敢选你。 因为韩明浍是你的靠山,你也是他的靠山,所以你要记住,千万不能杀韩明浍。 而韩明浍还有一个靠山,你们都知道,那就是明朝女官,韩桂兰,她是韩明浍的姑母。” 成宗李娎不解道:“大明,真的有这么强大吗? 一个国家的宫中女官而已,就需要我们朝鲜去巴结?” 贞熹王后听过太多这个疑问,当年的睿宗也问过,特别见识了那次大明的舰队后,她才知道,那何止是强大呀。 “孤考考你,看看你两年亲政效果如何?” 成宗李娎笑道:“祖母请说,我对我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思密达。” 贞熹王后微笑着点头道:“那孤问问你,我们朝鲜现在全国兵力才多少?” 成宗李娎自信道:“现在奉行的是精兵简政,现在国内总兵力有十四万八千四百四十九,思密达!” 贞熹王后道:“不错,是个好大王。 那孤告诉你,大明的辽东总兵府就有十万兵力,而大明有两京十四省,每个省的兵力最少五万,多的三十万。 这还不包括,辽东女真,关西七卫,云南土司,这样的外来军队。 而且我们的士兵,盔甲都是布,将军才有棉甲,而大明武器就太多了。 甚至当年日军入侵,都打下了釜山,结果大明舰队来援,孤与睿宗都见过,太强大了,一个船都与小山一般大!” “这……” 此时的成宗有点不自信了,他知道朝鲜不如大明,只是没有想到,差距这么大。 第290章 舰队返航 孟加拉湾*乌木海城外。 广州舰上。 “见过天朝上国总督大人。” 封臣那罗僧诃,身后跟着伊始纳迦一众将军,跪拜道。 汪直点了点头,说道:“起来吧,介绍下你自己吧!” 封臣那罗僧诃连忙说道:“下臣是毗奢耶那伽罗帝国的封臣,相当于大明最高的宰相,对、对吗?” 汪直说道:“提醒你一下,在我们大明,最高的,只有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没有宰相。” 一旁的赵辅不悦道:“天朝总督在此,你们国王为何不来亲自迎接,是要轻视我大明吗?” 封臣那罗僧诃急忙解释道:“不不不,我们伽罗帝国,完全没有轻视大明之心。 阁下可能不知,科枝王国原先是我们伽罗帝国的附属国。 可大明舰队来了后,就转投大明,我们也想,可大明已经几十年没来了。 这次下臣听闻大明有舰队前来,心里是最高兴的,但国王现在身体不好,所以才不便前来。” 赵辅继续道:“你们国家国王,没有继承人吗?” 封臣那罗僧诃道:“将军可能不知,我们国王,有两个儿子,一个在外守边关。 一个坐船队,出使大明去了。 请上国总督见谅,见谅!” 汪直给了赵辅一个眼色,后者挥挥手道:“把东西搬上来。” 几十名船夫,在军士的监管下,搬着厚重的箱子,打开后,全是上好江南丝绸。 可奇怪的是,封臣那罗僧诃并不是很激动,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很需要才对。 汪直见此情况,准备先试探一下,免得尴尬。 “你们缺丝绸么?” 果然,封臣那罗僧诃摇头道:“上国总督大人,我们怎么可能不缺。 只是目前不缺而已,因为前段时间,有十几艘,来自暹罗帝国的船,把这些丝绸,卖给了我们。” 汪直的猜测不错,果然出事了,暹罗怎么会有大量丝绸,他们自己都缺丝绸。 唯一的可能,就是大明有官员,私自将丝绸卖给暹罗,让他们帮忙卖给南洋和西洋。 可大明的丝绸都是织造局负责,可织造局都是太监监管,难道是? 汪直望向封臣那罗僧诃道:“他们卖给你的丝绸,卖了多少钱?” 封臣那罗僧诃想了想,说道:“他们说,他们的丝绸也不多,卖给我们的。 一匹丝绸是十二两银子,卖给我们五万匹,总共是六十万两!” 汪直点了点头,他猜的一点都不错,这其中大有问题,本来丝绸官方卖到西洋。 是十五两银子以上一匹,这些人故意卖低价,导致自己赚钱的同时,也不想让我们赚。 因为这样,就没有人,愿意买我们官方的丝绸,看来这件事非常重要。 对于接下来的路程,汪直原本还有点兴趣,想去看看,但因为此事,也就算了。 而且从郑和海图来看,那边也没有强大的国家。 都是一些动物,盛产猛兽,都是一些原始人部落,国家实力也弱小。 皇城*内官监。 大殿中,所有内侍全部站成两排,将梁芳拱在中间,这些都是梁芳的人,为首几个以左少监王敬为首的太监。 梁芳坐在主位上,望着底下跪着的两人。 一人女官韩桂兰,还有一人是内侍郑同(朝鲜人)。 都是朝鲜来的,韩桂兰的姐姐就是被永乐皇帝看上,成了丽妃,不过后来也随永乐皇帝殉葬了。 殉葬是英宗皇帝所废除的,在英宗皇帝之前,妃子都要活人殉葬,极其可怕。 本来韩桂兰,要给宣宗皇帝做妃子,但宣宗皇帝没看上。 什么原因没看上,史书没记载,不过韩桂兰长相非常漂亮,在朝鲜都是出名的美人。 梁芳笑道:“韩桂兰,听闻你在宫中女官当中,威势极大,女官都喊你,韩老老?” 韩桂兰连忙解释道:“梁公公,奴婢没有,这都是她们误传,请梁公公不要轻信呀!” 韩桂兰一把年纪了,她死活是无所谓,但朝鲜的家族,她不能不管。 如果她在大明因罪入狱,她朝鲜的家族,肯定也会被清洗,亲戚也会受很大影响,比如韩明浍。 梁芳摆手笑道:“哎,没事,这称呼啥的无所谓,这不是重点。 咱家想问的是,三皇子,去你那里,做什么?” 韩桂兰,转了转眼珠子,看样子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嗯?” 梁芳抿了一口茶,说道:“希望你考虑清楚,不要走错了路,在大明,能保住你的。 只有皇家,而皇家里,太子的地位,就不需要咱家多解释了吧? 这江山,迟早是太子的,如果你识趣,咱家可以不跟你计较,如果你隐瞒,你知道内厂吗?” 韩桂兰惊愕过后,哭着道:“梁公公,奴婢只是女流之辈。没有什么心机。 以前奴婢伺候过周太后,是周太后想偷偷见三皇子,所以才让奴婢,去请三皇子来。 周太后,想掩人耳目,她知道宫廷都是您的人,所以才在我那里见面,至于她们说了什么,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梁芳对着身旁的王敬问道:“最近什么人去过长乐宫?” 王敬大脑过了一遍,后答道:“回干爹,最近去过长乐宫的,只有一人,就是庆云伯!” “周寿?” 周寿乃是周太后的二弟,没事,很少见他进宫,他到底来做什么? 此事背后定然有文官参与,不然三皇子,年纪轻轻怎么会说出那种话。 梁芳对着韩桂兰笑道:“你的事,咱家知道了,待会你跟咱家去太子爷那边!” 韩桂兰心中一惊,她是想去见太子,她好久没有回朝鲜看看,而且她有个心愿,就是可以在故土安度晚年。 她之前就跟宪宗提过,由于宪宗对她很好,这才敢提,她曾对宪宗说:“老妪无用,愿还本国以送余生。 但却被宪宗以:“如此则无乃人以谓予不能善养乎?”所婉拒,韩桂兰无奈,只好放下这个想法。 直到她听说,当朝太子爷权势很大,基本说的话,等同于圣旨,她曾经想过,去求求太子爷。 哪怕回朝鲜看看,也是好的,但她与宪宗还算认识,曾经抚养过,小时的宪宗,但与太子爷是完全不熟。 但如今有了这机会,为何不去试试,也许能成功呢? 随即韩桂兰点了点头道:“是,奴婢听梁公公的!” 第291章 松潘之乱十六 成都府。 “四川总督朱大人到!” 朱永走进议事大堂,坐在主位上。 “见过总督大人!” 众将领和文官,齐齐见礼。 朱永回礼道:“不必多礼,坐、大家都坐!” 见众人坐下后,抚宁侯朱永疑惑道:“咦,怎么不见总兵官武安侯呢?” 见堂内众人,脸色带着悲伤之色,朱永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虽然是新晋勋贵,但也与武安侯这种老牌勋贵,私底下感情不错,自然不愿意老兄弟出意外。 宁阳侯陈瑛,起身拱手道:“抚宁侯,大将军,他……” 抚宁侯朱永,一脸释然道:“哦,是不是校场,本督可以去校场找他。” 蓝旗营指挥使沐瓒道:“总督大人,大将军他、他死在了战场上!” 抚宁侯朱永愣了愣,老郑死了? 随后问道:“是叛军干的?” 宁阳侯陈瑛回道:“是的,蓝旗营两万大军,全军覆没,大将军阵亡,还有几名总兵阵亡,广平侯袁瑄和武进伯朱瑛失踪!” 嘭…… “实在可恶,天子亲军,竟然惨败于逆贼之手,我们必须要雪耻!” 抚宁侯朱永之所以这么生气,就是因为,这蓝旗营是他的兵,武安侯也是他的好友。 蓝旗营指挥使沐瓒拱手道:“总督说得对,这个必须有要雪耻,我们要不立刻准备部署,进攻松潘!” “通知朝廷了嘛?” 朱永望向四川巡抚张瓒。 巡抚张瓒回道:“朱总督,之前就已经由六百里加急,传回京城。” 抚宁侯朱永点了点头,扫了一眼众人,说道:“外面的土司将领,知道么?” 众人对视一眼后,摇了摇头,沐瓒道:“您还没来,无人稳住局面,所以为了小心起见,并未告知。” 抚宁侯朱永起身说道:“走,出去通知各土司,在点将台集合!” 抚宁侯朱永知道,不能再等了,恐怕此时皇帝陛下跟太子爷已经知道此事,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京城*南镇门。 踏踏踏…… “报,让开,快让开,西川六百里加急!” “快点让开,西川六百里加急!” 一名手持长枪,背上背着诏文袋的铺兵,依然是快速冲进城内。 城门军也是紧急驱散人群,防止被铺兵的马儿撞倒。 城门口一处茶肆。 徐世良一边喝茶,一边说道:“这个应该就是从西川大败的文书了,你立刻去告知你父亲。 下一步计划,也该开始了,西川不能拖太久,不然茶马互市造成很大的影响!” 商良臣点头道:“徐兄放心,良臣现在就去。” 对于徐世良而言,打仗不能耽误他赚钱,西川战事,耽误的也够久了。 紫禁城*乾清宫外 一名内侍,脚步匆匆的,手捧一道文书,来到宫殿外。 “站住,这是哪里来的文书!” 宫门口负责守卫的王敬问道。 “回、回王公公,根据皇城的军士所说,这是西川来的六百里加急。” “什么?” 王敬知道这事不能耽搁,随即抢过文书,立刻进了宫殿。 乾清宫内。 王敬快步,走到殿中央,先是瞟了梁芳一眼。 梁芳微微点头,示意可以。 王敬才上前跪地道:“陛下,这是来自西川巡抚的六百里加急!” 朱见深给了身旁怀恩,一个眼色,怀恩上前,将文书转交给朱见深。 可当朱见深打开后,眉头紧皱,叹气道:“武安侯郑宏,果然被算计了,他不是输在战场上。 而是输在了,朝廷的政治博弈中!” 朱佑极拿过文书一看,也是痛惜,这是全军覆没呀,死一个侯爵,消失一个侯爵一个伯爵,七八个总兵,两万精锐。 朱佑极立刻向朱见深跪下道:“父皇,请治儿臣的罪,是儿臣害了他们。” 朱见深对众人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待众人离开后,朱见深说道:“人都是要成长的,此次虽然大败,但不要紧,你要学会成长,以后长点记性就好了!” 朱佑极点了点头,说道:“儿臣知道了!” 朱见深笑道:“你知道朕当初为何建立传奉官,以及提拔朱永他们吗?” 朱佑极摇了摇头,虽然心里知道一点,但他还是想听听,自己的老爹到底怎么规划的。 朱见深不信自己的极儿这么笨,显然是在装,这点他还是了解自己孩子的。 “因为现在那些老牌勋贵,并不是说,不能用,而是分不清他们是忠是奸。 有些被文臣渗入了,有些没有,既然无法分辨的情况下,要么重新提拔自己人,要么就是利用移官改革,来防备他们。” 这点,朱佑极的确不懂,连忙问道:“什么是移官改革?又如何防备呢?” 朱见深回道:“这句话,在文人中就叫明升暗降,武将也是,移官和改革是分开的。 就比如,之前朕接到锦衣卫密报,广平侯和文人有接触,那么已经证实他投靠文人的情况,极儿,你会如何做?” 朱佑极直接说道:“直接抓起来,或者降职?” 朱见深摇了摇头,解释道:“你哪怕是皇帝,也不能直接这样,毕竟武将文臣勾结,并不违法。 而且他手握兵权,你直接抓还是降职,都会逼他走上绝路。 其实有两种好办法,视情况轻重而定,你如果确实掌握他的证据,并且他已经威胁皇权。 此时第一个办法就是,让边关心腹,上报朝廷,比如说鞑靼扣边,然后让他为总兵官,副将安排自己人,给副将一道圣旨。 同时等他离开京城后,将他党羽找个罪名逮捕,在边关也是这个操作。 移官改革,就是你想防备他,而他又没有威胁到皇权,就选择这个操作。 让军队进行改革,官职不变,但兵权分化或者直接调离,分化最适合当下。” 朱佑极感兴趣道:“不知如何分化?” 朱见深笑道:“你把耳朵靠过来!” 随后,朱佑极点了点头,父皇的这一套,真是英明,同时解决了很多问题。 也将兵权牢牢抓在皇帝的手中,以前的朱佑极,也许不信,但现在的朱佑极不得不信。 自己的便宜老爹,成化帝,绝不是历史明史里写的那样不堪,他是一个很有心机,很有作为的皇帝。 可惜最后被刘文泰一碗药送走,不过幸好刘文泰被他们宰了,不然这种屠龙者实在太可怕。 第292章 再次改革 朱佑极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父皇,那各营的火器怎么办? 尤其是红旗营火器最多。” 朱见深笑道:“父皇也给你想到了,所有火器,交由皇城卫掌管。 战时发放,其实这套方法最开始,就是洪武皇帝设立的,最初想法就是勋贵、藩王、文臣相互制衡。 只是可惜,天不遂人愿,太宗皇帝上位,藩王彻底完了,而经过土木堡之变,勋贵兵权被夺。 也就成了如今文臣一家独大的情况,幸好这些年,你成立总兵府,又派太监镇守。 现在再这样改革,各地兵马就不需要经过兵部,而是五军都督府。” 朱佑极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的便宜老爹,最终还是问出了那句,想问的话。 “父皇为何如此相信宦官,尤其这次改革,相当于把兵权交由宦官。” 朱见深摇了摇头道:“朕,谁都不信,就信你和贞儿。 之所以把兵权给宦官,是因为宦官危害最小,文臣武将都可以篡夺我大明江山。 宦官顶多,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样江山至少在我朱家手里!” 朱佑极不解道:“可之前不就是有曹石之变么?” 朱见深眼神深邃的望着,殿内天花板,冷笑道:“你以为,曹石之变,真是曹吉祥要造反么? 如果太监真可以造反,那为何连太监最强的汉唐时期,都没有一个太监,造反过?” 朱佑极这个还真解释不上来,毕竟后世的历史资料,都是经过不断修改的。 “儿臣不知,但不是曹吉祥还带兵攻打紫禁城么?” 朱见深耐心解释道:“朕怀疑,那是曹吉祥进宫救驾去的,在父皇被关押在南宫期间。 都是一些蒙古兵,在贴身保护父皇,而曹吉祥造反时,也就五百蒙古骑兵。 恐怕当时是父皇感觉到危险,才让曹吉祥进宫护驾,而阻拦的就是孙继宗,当然也只是朕的猜测!” 朱佑极现在终于明白,父皇的意思了,恐怕在父皇心里,这种设想早就有了。 之所以没有阻止自己开始五旗营,只是为了历练自己,父皇真是好心机呀。 “那父皇明日上朝,就说这些吗? 儿臣只是担心,文臣肯定会阻拦,特别文臣那些人!” 朱见深摇头道:“这个事,他们的确会阻拦,但没啥用。 而且这个事,还没触及到他们底线,毕竟还把考功司留着,这里是文人担任。 最让文人接受不了的,恐怕就是京卫学府,这是一个培养武人的学府,父皇当年在位就立刻重启学府。 可父皇走了,文臣就把学府废了,文人是不会轻易让武人起来的。” 朱佑极给朱佑极倒了杯茶,笑道:“那就听父皇的,恢复太祖皇帝时的十八卫。 武德卫、龙骧卫、豹韬卫、飞熊卫、 威武卫、镇海卫、兴武卫、龙武卫、 鹰扬卫、骁骑卫、神武卫、雄武卫、 凤翔卫、天策卫、振武卫、宣武卫、 羽林卫,皇城卫(略做修改)。 京城*商辂府邸。 商府大堂。 刚刚回家的商良臣,抓住一名侍女问道:“我父亲在哪?” 侍女回道:“少爷,老爷在书房练字!” 随即,商良臣快步往书房而去。 不多时,商良臣就到了书房外,人未至,声先到。 “父亲?父亲?” 商良臣的声音,吵的书房内的商辂心烦,出来说道:“进来吧!” 商良臣推门而入道:“父亲,刚刚在城门口看到西川战事的六百里加急,进了京城了。” 商辂点头道:“那看来,陛下已经知道西川么战事了。 前些日子,为父交给你的书信,让你交给他们,发了吗?” 商良臣不断点头说道:“发出去了,按照时间算,应该已经早到成都府了。 孩儿此次前来,是还有一件事,这个事还是从徐世良口中所知的。” “说吧,什么事?” 商辂还是比较了解徐世良的,徐世良是徐有贞的儿子,此人虽然年轻,但城府很深。 商辂私底下,还在想,如果自己的儿子,有人家徐世良一半优秀,商辂也不会发愁。 商良臣靠近商辂说道:“徐世良说,如果我们的人可以找到,阿失帖木儿太师的几个儿子。 那么就必须杀掉,绝不能让他们见到皇帝陛下或者太子!” 商辂不解道:“这是做什么,为何一定要杀阿失帖木儿的几个儿子?” “父亲,听徐世良说,当初土木堡之变,是他们所为,当年的真相一旦曝光。 这对于朝廷的好多官员来说,也许就是灭顶之灾,” 起初商良臣也不信,可徐世良一脸的认真,让人觉得不像是说谎。 所以商良臣,就赶紧赶了回来,他们虽然没有参与当年的事,但商辂的人,他们必须要帮。 商辂说道:“那既然这样,的确不得不帮,你派人去一趟白莲教,跟他们说,计划有变。 让他们多帮忙盯着,如果发现后,就杀之,只不过这样,北方恐怕就要彻底统一了!” 商良臣给自己倒了杯茶,说道:“父亲你怕什么,统一就统一呗,只有大明受到威胁时,也许才知道要迁都。 朝廷不迁都,我们的目标就永远完不成,毕竟我们的根在南方呀!” 商辂说道:“这事不能急,景泰年间都没完成迁都,现在更不可能,除非扶持一个好控制的。 之前以为太子好控制,可是这个太子老夫现在有点捉摸不透了。” 商良臣疑惑道:“父亲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商辂望了望天,笑道:“老夫也不是很清楚,现在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个太子是太孝顺,所以上次的暗示,他没有听。 要么是这个太子,在装傻,暗地里却是知道了一切,等他真正掌握军队,就会向我们发难!” 商良臣立刻站了起来,说道:“这个太子应该不是第二种可能吧,虽然太子年幼就聪明,但年幼聪明的不少呀。 英宗皇帝年幼时也是非常聪明,不也一样斗不过我们,呵呵!” 商辂一脸平静的道:“英宗是太着急了,而且孙太后也想掌权,事实上英宗不是输给我们,是输给了孙太后!” 第293章 韩桂兰出使朝鲜 京城*彰武伯府邸。 咳咳咳…… 躺在床上的杨信,病情已经十分严重,他的一生,可以说活的并不痛快。 早年由于叔父的关系,他不得不投靠文臣,一步错步步错,他曾经或许也有想过忠君,奈何自己没有这个条件。 呆呆望着天花板,心里也是十分难受,他不止一次的问自己,自己为什么是杨洪的侄儿。 “父亲,孩儿来了!” 门外的杨瑾快步走了进来,见床上的杨信半死不活,使劲挤了几滴眼泪,半跪在杨信床前。 “父亲,你还好吗?” 杨信眼角带泪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杨瑾,说道:“还、还好,你要记住,不要跟着商辂他们,今早抽身……” “好了不用讲太多,父亲,你放心,孩儿一定秉承你的意志,好好干的。 对了,之前商辂就联系孩儿了,说陛下早就盯上你和广平侯了。 如果广平侯被抓了,很可能供出你,毕竟这些年,你跟他交集最深,父亲你就好好去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杨信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走出了灰暗的房间,直到关上房门。 刚走出房门,杨瑾给家丁挥了挥手,待家丁上前后,一脸冷淡的道:“加大药量,早点让老不死的升天,做好了,老子好好重赏你!” “是,谢谢少爷!” 杨瑾随即离开,心里却是兴奋不已,如今老爹终于死了,自己就是新一代彰武伯了。 熬了这么多年,也伪装了这么久,终于轮到自己了,想想都感觉激动。 紫禁城*文华殿。 刚刚回到殿内的朱佑极,口渴难耐,看到桌子上有一杯茶,连忙喝了一口。 梁芳正想阻止,结果晚了一步。 噗…… 这茶水是凉的,朱佑极连忙吐了出来。 “主子,这茶水是凉的,奴婢让他们赶紧端新茶来。 还有一事,给三皇子牵线的人,找到了,她就是女官韩桂兰!” 朱佑极问道:“这个韩桂兰,本宫记得是朝鲜的,宣宗时送来的吧?” 梁芳笑道:“主子真是博学,的确是的,奴婢想她跟朝鲜那边关系匪浅。 可能主子能用得上,所以才让她与主子见一见,不知主子的想法是?” 朱佑极点了点头,这个韩桂兰的确有大用,如今的朝鲜在他的算盘中。 作用还是极大的,有朝鲜在,可以牵制住日本与女真,如今大明的东部看似安静。 只是表面罢了,以后乱起来,那绝对是能拖住大明的脚步,朱佑极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立刻让韩桂兰进来,本宫有话要问她!” “是,主子,奴婢这就去。” 待梁芳走后,朱佑极望了望周围大殿,又看了一下御案,上面有几个奏本。 第一本,是辽东镇守太监谷大用送来的,朱佑极打开看了一眼。 朱佑极嘴角不自觉的笑了起来,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呀。 我可真是个人才,可以利用朝鲜韩氏家族,来控制朝鲜,同时隔绝朝鲜与女真的亲近。 同时也让纳良哈变成一个搅屎棍,来搅动辽东隐藏起来的老鼠,辽东绝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就在朱佑极翘着二郎腿,看奏本的时候,梁芳身后带着一名女官,走了进来。 朱佑极瞟了一眼,这女的年纪也不小了,看这样子,目测应该有六十多了。 “奴婢韩桂兰,见过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佑极点头道:“起来吧,你知道本宫来找你的原因吗?” “奴婢知道!” 韩桂兰内心是极其激动的,她终于见到太子殿下了,这位大明帝国的掌权人。 朱佑极说道:“那本宫也就不废话了,老三的事,你本来是死罪。 但考虑到你不知情,加上早年也的确带过父皇一段时间,这个老三的事,本宫也就不追究了,但下不为例!” 韩桂兰磕头道:“奴婢谢过太子殿下!” 朱佑极接着道:“还有一个事,本宫听说你早年跟父皇提过,想家了,想回去看看,结果被父皇婉拒,是有这么个事吗?” “奴婢该死,奴婢不会再想家了,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韩桂兰心里十分担心,万一太子殿下追究下来,自己该怎么办?家族怎么办? “本宫有说要追究你的罪责吗? 如果本宫想追究你,你根本就看不到本宫,你是个聪明的人,本宫给你两条路! 第一条路,就是帮本宫办件事,完成后,本宫同意你离开宫里,回家度个晚年。 第二条路,就是你替本宫好好管理朝鲜,以后回家的机会,会很多,并且你的亲戚后代,本宫也会重用,满门荣宠!” 朱佑极一脸自信的看着底下,跪着的韩桂兰,朱佑极相信这种人,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韩桂兰难掩内心的喜悦,这就是她最初的想法,一开始,韩桂兰真不喜欢在这里待着。 皇宫虽好,但都是尔虞我诈,但是,现在的她,想的更多的,都是自己的家族,如果没有自己,家族就会没落。 自己的家族都没有了地位,自己就算回去了,又有什么用,无非被人所看不起罢了。 “太子爷,奴婢愿意选择第二条路,尽管太子爷吩咐,奴婢一定照办!” 朱佑极见韩桂兰语气的转变,选择了正确的一条路,笑道:“你不错,很聪明,本宫也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 朝鲜目前党派较多,也有不少都是大明文臣的人,本宫要你这次去朝鲜,明明白白告诉朝鲜国王。 清理好国内的老鼠,清理不干净或者不清理,小心天朝的怒火,当年大唐对高句丽就是最好的榜样。 你明日就出发,带着本宫的诏书,总共是两份,辽东总兵会护送你回朝鲜,其余那份诏书你交给辽东镇守太监谷大用,懂了吗?” 韩桂兰是听懂了,太子爷的意思就是,大明的文臣,有勾结朝鲜臣子,太子爷想利用自己身后的韩家。 帮助太子爷清理掉这些人,韩桂兰权衡利弊后,决定投靠太子爷,韩桂兰来大明几十年了。 大明的文臣,什么嘴脸,韩桂兰还是十分清楚的,个个贪财好色,心里深沉,跟他们没有任何前途。 “奴婢谨遵太子爷的教诲,一定会认真负责,完成太子爷的交代。” 第294章 松潘之乱十七 大小金川*董卜韩胡宣慰司。 董卜韩胡宣慰司,是紧靠四川雅州的宣慰司之一,如今宣慰使就是绰吾结言千。 绰吾结言千没什么大的野心,唯一的野心就是茶,由于藏区缺茶,他们也同样缺。 但他同样是个投机分子,不会轻易做冒险的事,而此时来自松潘叛军,撒哈的信,让他感觉有点烫手。 绰吾结言千和撒哈之前有多次合作,但还是在撒哈没有反明之前,可如今撒哈成为朝廷钦犯,自己到底要不要回这封信呢? 就在绰吾结言千在考虑时,一个脚步声打断了绰吾结言千的思绪。 “哦,是夫人呀,你怎么来了?” 绰吾结言千的夫人敏特欢珠,手捧着香茶,来到指挥使绰吾结言千的身旁坐下。 “阿窝,茶给你煮好了,你这是怎么了?” 绰吾结言千盘腿坐在地铺上,一脸无奈的道:“大明的四川松潘,那个土司主叫撒哈,你还记得吗?” 敏特欢珠点了点头,笑道:“之前阿窝,不是还去看过他嘛,并且还一起喝过酒。 不过这跟阿窝心情不好,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 绰吾结言千看着自己的夫人道:“撒哈造反了,刚刚撒哈写了书信给我。 说他率军,打败了大明的军队,以一万多人,击败大明两万大军,还杀了一个侯爵,几个总兵,可以说空前大捷。 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但我却高兴不起来,两万兵马,对于大明来说,太渺小了。 他还说,他正在攻打成都府,等他拿下成都府,雅州必定兵力空虚。 他让我率军攻下雅州,我正在考虑这个事,目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敏特欢珠从惊讶当中,回过神来,说道:“阿窝,千万不能帮他,他现在是鱼死网破。 大明国力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大明可以失败无数次,他只要失败一次,就完了。 并且这根本就是撒哈的计谋,因为事闹大了,万一朝廷要求藏区出兵。 那么撒哈,就会遭受前后夹击,所以撒哈明显是拉你下水,到那时,他攻下成都府,你却被藏区各司攻击。” 绰吾结言千望着手中撒哈给自己写的信,陷入沉思,夫人的话,他明白,他也觉得撒哈应该打不下成都府。 “可这信,该如何回复,毕竟万一他真的打下成都府,对我们就是极大威胁。 以成都府的粮食,人口,武器,他的兵力就可以暴涨,到那时就是数万兵马,割据为王了。” 敏特欢珠点了点头,脑袋灵光一闪,笑道:“阿窝,你可以这样回复他,我们正在组织兵力,东进攻打雅州。 让他挺住,同时跟他说,雅州交给我们,但成都府,他一定早拿下来,不然我们吃不消。 至于他的要求,他得到成都府,我们得到雅州,我们可以答应他,前提是拿下成都府!” 绰吾结言千,恍然大悟道:“夫人真是聪明,成都府乃是四川中枢,他能打下,才证明大明真的不行了。 如果不行,我们不帮他,他也无话可说,夫人真是聪明呀!” 敏特欢珠抱着自家阿窝的臂膀,笑道:“其实也不是我聪明,而是实话,撒哈不攻下成都府,我们的这点兵力,根本打不过雅州。 而如果成都府失陷,周围大明官军肯定会往成都府集结,而雅州空虚,就只剩下地方土司,这时候我们才有机会。” 绰吾结言千摸了摸敏特欢珠的脸蛋。感叹道:“吾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娶了你呀,哈哈哈!” 亥时*镇安关外。 关外的林子中,撒哈的一万大军,在此处埋伏,由于柳边驿大胜,撒哈的叛军中,得了不少的盔甲武器。 但龙州司也要有人驻守,不然明军从龙州就可以偷他的家,索性就将副将哈达尔留下驻守龙州司。 “死太监,你们那边有没有情报,这镇安关有多少官军?” 韦舍摇了摇头,说道:“目前传来的消息,只有一个,就是明军分两路大军,援助保宁府和进攻龙州司。 这镇安关,根据目前可靠的情报,这关里只有一千多土司兵驻守,没有什么战斗力,你的兵马是他的十倍,根本不用怕这镇安关。” 撒哈担忧道:“去龙州司的明军,有多少人? 我是担心,万一明军突袭了龙州司怎么办?” “没多少人,也就大概几千人,你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突破镇安关,然后一路南下,进攻成都府。 如今成都府是空虚的,大部分兵力都派出去了,千万别放弃,不然岂不是功亏一篑?” 韦舍有点看不懂撒哈了,现在还不赶紧攻城,在这里担心龙州司做什么。 韦舍本身心里,就是极其看不起撒哈这种有力无脑的蠢货的,如果不是上面要求,他永远也不会来这。 撒哈无奈道:“好吧,下令进攻!” 随后撒哈,让手下人,下去发布命令,进攻镇安关。 咻咻咻…… 无数的箭矢,射向关隘。 “啊……啊……” 守军一瞬间被突如其来的箭矢死伤大半。 在宁静的夜晚,关外的树林中,突然冒出数不尽的火光,射出无数箭矢,城门上的守军,来不及反应。 被杀者无数,镇安关不是什么大关隘,就是一个两山之间的,小关隘,可由于守军实在太少。 又处于夜晚,城门口很快就失陷了,无数的叛军,跟随带头的撒哈和韦舍冲进了镇安关内,像一条长龙,冲进关内。 “驭驭驭!” 进入关内的太监韦舍,一脸得意的向撒哈笑道:“你看,咱家说了,这关隘,守军不足,如今这么轻松,就拿下了。” 撒哈点了点头,这个太监还真是不错,现在攻下镇安关,就等同于,开启了成都府的外围大门。 “死太监,这里去往成都府,大概需要多久?” 韦舍瞥了一眼撒哈,怒道:“你能不能修正一下你的措辞?” 撒哈一脸尴尬道:“好好,你说从这里南下成都府,远不远?” “从这里南下成都府并不远,路径汶川,灌县,就可以到达成都府了。 其中还有很多村庄,可以抢劫补充下食物,毕竟是长途跋涉来的!” 撒哈心里狠狠的鄙视了,撒哈一眼,他发誓要不是打不过他,肯定给他点颜色瞧瞧。 就在撒哈,准备下令出发时,关外传来了一阵阵炮声。 轰嘭嘭嘭…… 无数密集带火的箭矢和炮弹打进镇安关。 “啊啊啊……” 关内各种帐篷迅速起火,地上也开始起火,关门如同人间炼狱,大家都想出去。 但城门口也是有大量的猛火油,此时的撒哈彻底慌了,他们就算不被烧死,也会被熏死。 第295章 军制改革 镇安关内。 无数身上带火的叛军,像一只只即将被烤熟的,烤乳猪一样,到处裸奔。 也有一些幸运的叛军,成功过了火墙,冲出了城门口。 但门口无数,提前准备好的弓箭手,叛军只要出去,就是万箭穿心。 见此情况,撒哈怒气冲冲的,抓起身旁的韦舍道:“你这是什么情报?” 撒哈必须要搞明白,到底是这个死太监在耍他,还是背后的人,在耍他。 看着犹犹豫豫的韦舍,撒哈立刻将刀架在韦舍脖子上,韦舍才颤抖的说道:“将、将军,是我邀功心切,上面说让我们隐匿起来。 可我、我想多立点功劳,所、所……” 撒哈怒从心头起,直接提起刀,给了韦舍一个透心凉,心飞扬。 大多数士兵都躲在角落,被烟熏死,撒哈做不到,他不可能这么窝囊。 “兄弟们,我们这样也是死,还不如我们大家朝一个城门口,冲出去,带把的,跟我走!” 随即有不少人,跟着撒哈冲向城门口,因为火太大,躲在里面最终也是死路一条。 紫禁城*奉天门。 御门听政。 这是朱见深回京以来的,第一次御门听政,朱见深坐在龙椅上,朱佑极就坐在身旁。 文武百官也是到齐,全部认真的,望着御案上的朱见深。 朱见深扫视了一眼,众大臣笑道:“朕离京也有一段时间了,也听太子说你们好话了,内阁,六部,五营都督府都辛苦了!” 文武百官连忙跪下道:“陛下,臣等不辛苦!” 朱见深点头笑道:“都起来吧,你们都是有功的。 本来朕的心情,是不错的,但总有意外,昨天朕接到了兵部的一个奏本,让朕很愤怒,说说吧?” 兵部尚书王越跪地出声道:“昨日兵部接到四川巡抚张瓒,发来的六百里加急。 说此次的征夷大将军,武安侯郑宏死在西川,广平侯袁瑄失踪,武进伯朱瑛失踪,八位总兵死亡以及两万蓝旗营精锐。 臣是兵部尚书,臣有罪,臣自请革去职位,重重惩罚!” 内阁大臣李秉瞟了一眼商辂,只见商辂一脸的平淡,明显就是啥都知道了。 朱见深说道:“看看,这可是两万精锐,八位总兵,两个侯,一个伯。 自朕继位以来,我大明什么时候,有过如此惨败?” 兵部郎中刘大夏出声道:“陛下,臣想请严重惩罚兵部尚书王越和武安侯郑宏两人。 一人为兵部尚书,一人为平叛总兵官,罪不可赦,必须重罚,不然我大明如何治国?” 礼部尚书马文升冷笑道:“刘郎中,你这话过了吧,指挥战斗的是武安侯郑宏,不是王尚书,这样对王尚书,又岂会公平?” 兵部郎中刘大夏不甘示弱道:“马尚书,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朝的兵部尚书,但凡有战事失利,必为首罚,如今两万精锐葬身西川,王越身为兵部尚书,不处罚又岂能安天下人心?” 朱见深按下众人,说道:“赏罚是必须得,我大明有大明律,谁也躲不掉。 只是朕从此次大败中,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一个将领管理太多军队,也不好。 这会让将领太过劳累,所以导致士兵战力不佳,不然也不会有这次惨败。” 跪在地上的兵部尚书,王越拱手道:“不知陛下,有何想法?” 朱见深抿了一口茶,笑道:“改革,军队本来就是需要不断改革。 朕决定: 恢复洪武皇帝的亲军十八卫,一卫兵马三万,总计五十四万,分别为: 武德卫、龙骧卫、豹韬卫、飞熊卫、 威武卫、广武卫、兴武卫、龙武卫、 鹰扬卫、骁骑卫、神武卫、雄武卫、 凤翔卫、天策卫、振武卫、宣武卫、 羽林卫,皇城卫。 皇城卫由御马监负责,驻扎在紫禁城 羽林卫万达指挥使, 羽林卫戚宁副指挥, 羽林卫俞通副指挥。 宣武卫定国公徐永宁指挥使, 宣武卫兴安伯徐盛副指挥, 宣武卫平乡伯陈辅副指挥。 振武卫魏国公徐俌指挥使, 振武卫新宁伯谭佑副指挥, 振武卫崇信伯费钊副指挥。 天策卫定西侯蒋琬指挥使, 天策卫顺义伯罗秉忠副指挥, 天策卫忻城伯赵溥副指挥。 飞熊卫襄城侯李瑾指挥使, 飞熊卫武忠伯项忠副指挥, 飞熊卫谭廷用副指挥。 雄武卫隆平侯张佑指挥使, 雄武卫泰宁侯陈恒副指挥, 雄武卫宣城伯卫颖副指挥。 神武卫丰城侯李勇指挥使, 神武卫镇远侯顾溥副指挥, 神武卫宁阳侯陈瑛副指挥。 骁骑卫恭顺侯吴鉴指挥使, 骁骑卫靖远伯王添副指挥, 骁骑卫丰润伯曹振副指挥。 鹰扬卫永康侯徐安指挥使, 鹰扬卫东宁伯焦俊副指挥, 鹰扬卫成安伯郭鑛副指挥。 龙武卫武靖伯赵辅指挥使, 龙武卫武进伯朱瑛副指挥, 龙武卫武平伯陈能副指挥。 兴武卫瑞安侯王源指挥使, 兴武卫定襄伯郭嵩副指挥, 兴武卫广宁伯刘瓘副指挥。 广武卫武安侯郑英指挥使, 广武卫南和伯方寿祥副指挥, 广武卫应城伯孙继先副指挥。 威武卫安远侯柳景指挥使, 威武卫宁晋伯刘福副指挥, 威武卫成山伯王琮副指挥。 武德卫阳武侯薛伦指挥使, 武德卫怀柔伯施鉴副指挥, 武德卫沐瓒副指挥。 龙骧卫西宁侯宋让指挥使, 龙骧卫宁远伯任寿副指挥, 龙骧卫神英副指挥。 豹韬卫保定侯梁传指挥使, 豹韬卫平江伯陈锐副指挥, 豹韬卫赵胜副指挥。 凤翔卫怀宁侯孙辅指挥使 凤翔卫安乡伯张恂副指挥 凤翔卫遂安伯陈韶副指挥。 由抚宁侯朱永担任五军都督府南军右都督。 由伏羌侯毛忠担任五军都督府北军左都督。 由成国公朱仪担任五军都督府东军右都督。 由英国公张懋担任五营都督府西军右都督。 由御马监汪直担任五军都督府中军右都督。 南军统管四川、云南、安南、贵州、广西、广东(南军都督府设立在广州府)。 北军统管辽东(北军都督府设立在辽阳城) 东军统管山东、南直隶、浙江、江西、福建(东军都督府设立在南京城) 西军统管陕西(西军都督府设立在西安府) 中军统管湖广、河南、山西、北直隶、以及北边五镇(中军都督府设立在京城) 五军都督府在京城,没有战事时,除了州府总兵,其余都待京城。 有战事时,派遣谁为总兵官,谁去各自都督府指挥,暂住。 五军都督府品级: 大都督是正一品,左右都督是从一品。 十八卫指挥使是正二品,副指挥是从二品。 十八卫总兵是正三品,副总兵是从三品。 各地州府总兵是正四品,副总兵是从四品,千总是正五品。 第296章 洪武亲卫制 武将升迁,也按照此例,地方州府总兵升迁后,在十八卫担任总兵。 最后再立功升副指挥以及指挥,十八卫卫天子亲军,只有天子调令才可以调动。 兵部不可以干预十八卫以及以上将领,地方州府将领可以通过兵部调令。 地方考功司和镇守监军保留,十八卫不需要考功司和镇守。 十八卫负责镇守京城,所有城门按照轮流制,一个卫只能守一个城门。 一日一换,除了皇城卫守紫禁城,羽林卫守皇城外,其余皆按照此例。 如果诸卿觉得没有异议,就恢复洪武时的十八卫制度,拟成旨意,昭告天下。” “陛下,臣反对,历朝历代汉唐都有武夫祸国殃民,导致天下生灵涂炭,武夫又岂能重视呼? 况且阉宦掌兵,自古就有,但都亡于其中,请陛下诛杀阉宦!” 果然朱见深说完,多名御史站了出来,但商辂等人,并没有反对。 但朱见深知道,这些都是他们推出来的,商辂不是不反对,而是这个改革,并没有让他的利益受到太大影响。 而内阁李秉等人也没有站出来,既然商辂没有出手,他自然也不能出手。 但武将勋贵们,却是极其兴奋,虽然表面上看兵权从兵部到了皇帝手里。 但总比在兵部手里强,而且武将地位大大提高,以后丝毫可以不虚文人。 周围的净军侍卫也是怒不可遏,他们都是阉人,文人士子嘴上实在太毒。 朱见深佯装大声怒道:“此乃太祖皇帝旧例,尔等也敢非议阻扰? 皇城卫何在?” “在、在、在!” 众侍卫跪下这些都是净军侍卫,都是阉人,负责守卫紫禁城和后宫。 朱见深摆手道:“把这些御史全部拖出午门,杖毙!” 十几名御史,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朱见深,纷纷求饶道:“陛下,我等是御史,不可以言获罪呀!” “暴君,我大明开国已有一百载,从未见过,如此的暴君,大明将亡呀……哈哈哈” 一名御史疯疯癫癫大喊。 朱佑极见时机成熟,出声道:“父皇,我大明御史,言无罪。 不过,儿臣也不同意文人的某个观点,我大明的文臣都是忠臣,武将也肯定都是良将,诸位是不是?” 文武百官躬身答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 朱见深一脸无奈的道:“那就拖到午门,杖十下,小惩即可!” “是!” 在御马监提督太监,韦瑛的率领下二十多名皇城侍卫,将这些御史都拖了下去,御史们还感恩戴德。 “这、当然了,就像太子说的,我大明的文臣也是有很大的功劳。 此次松潘之乱平定后,你们也是有功的,左都御史刘健和礼部尚书马文升,都进内阁吧!” 朱见深抿了一口茶,带着异样的眼光,盯着底下的文武百官。 最开心的莫属于刘健和马文升,两人居然入阁了,两人立即拜倒道:“臣谢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黑水河畔。 一支残破不堪的军队,出现在这里,从甲胄来看,应该是叛军。 军队人数不是很多,个个身上都是带伤,只有二十几个人,一面旗帜。 “将军,您、您喝水吧?” 接过士兵的水,撒哈这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无奈,也是第一次惨败。 “啊,哈哈哈,我撒哈,居然今日也落个屈辱逃跑的下场,我恨呀!” 撒哈仰天长啸,他们这些人连马匹都没有,全部都是爬狗洞,才跑出来的。 “将军,我们只要渡过黑水,再翻一座山坡,就可以到松潘卫了。 而且哈达尔那里还有一万大军,在龙州司,我们只要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撒哈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们只要活下去,还有机会,下次,我撒哈不会再这么轻敌大意了!” “不,你没有机会了!” 此时一道声音响起,丛林中,走出一道道骑兵,共有百骑之多,这些就是汤杰和汤纶率领的沐家军。 战马的嘶鸣声,让撒哈等人,感到一丝绝望,黑水河畔是开阔地。 这些都是骑兵,甲胄也是全副武装,但看其装束,不是明军,也许还有一点点希望。 “不知诸位是谁?” 为首的汤纶笑道:“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们盯你很久了。 本来还以为你会死在明军手里,想不到爬狗洞爬出来了,既然是上天送给我们兄弟的功劳,我也就收下了。” 撒哈连忙跪下道:“诸位,我与你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 你们想杀我,无非是有人开高价罢了,我也不傻,知道开价的人。 可我撒哈也不是没有钱,并且钱很多,只要你愿意放过我一条生路,我双手奉上,如何?” 汤杰正想解释,汤纶阻止了一下,笑道:“哦,你知道我们背后的人,是谁?” 撒哈一脸正色道:“无非就是广平侯袁瑄罢了,死太监,不就是他派来的。 你说说吧,开什么价码?” 汤纶点了点头,原来广平侯袁瑄,也参与其中,又多一个功劳,这真是祖宗保佑。 “好了,我们的价码,你开不出来,你是要我们自己动手,还是你们弃刀就缚?” “你别太过分,实在不行,我们鱼死网破!” 撒哈终于明白,对方根本不会放他们一条生路,准备死战到底。 踏踏踏。 就在汤纶准备下令绞杀时,不远处,一支队伍,黑子黑甲的骑兵军队,到了众人面前。 汤纶也不认识这些队伍,只是从旗帜来看,这些是明军,如果是明军,那就麻烦了。 汤杰慌道:“老弟,怎么办,我们不能从明军手里抢撒哈,不然就不是立功了。 搞不好,我们还会被当成撒哈的同党!” 汤纶轻声道:“别慌,大哥,我们见机行事,绝不能对明军动手。” 其实不用他们说,沐家军是不会对明军动手的,沐琮早就对他们吩咐过了。 这支明军就是邓梃为首的黑骑营铁骑,由于邓梃是把总,带的兵力不多,只有一百多铁骑。 邓梃也发现了这一支队伍,人数在四五百左右,看的出来也是精兵。 但邓梃不虚,黑骑营铁骑如同铁浮屠一样,都是重甲,这些骑兵只有少数人有甲,大部分都是没甲。 第297章 松潘之乱终 黑水河畔。 邓梃率领的黑骑营百名铁骑,就与汤纶率领的五百名沐家军,对视着。 一旁的撒哈,也搞不明白状况,这是怎么回事,这两方到底是友是敌,他也看不懂。 此时的河畔极度安静,汤纶率先向为首的邓梃说道:“你们是明军么?” 撒哈对于邓梃来说,是有大仇,不但刘稿李胜两位大哥的仇他需要报。 同时他也需要撒哈的脑袋,来作为军功,他身上肩负着重复卫国公荣耀的重任。 “是的,我们是天子亲军黑骑营,你们是什么人?” 汤杰着急说道:“我们需要这撒哈的脑袋,其余兵士归你们,能不能把这撒哈让给我们?” 撒哈怒道:“你们把我当什么,当货物吗? 你们有本事就来试试,老子的脑袋这么好拿吗!” 撒哈对于两支队伍的无视,十分的生气,自己虽然的确只有二十多名残兵,但这也太侮辱人了。 邓梃无视撒哈的狗叫,在他眼里,这撒哈也只能狂吠两声,没有任何威胁。 随后长枪指着汤杰众人,眼神冰冷的道:“此人杀了我们大明,不少军士,我必须亲自下手,你们如果阻拦,就是与大明官军为敌!” 汤氏兄弟沉默了,他们的确想立功,但不想造反,这一旦与明军起冲突,他们就是叛逆。 汤纶只好说道:“好,撒哈让给你,剩下的兵卒,让给我等,可好?” 邓梃点了点头,对于这些士兵,他不放眼里,随即两队人马向着撒哈走来。 撒哈挥舞大刀,亲自带头道:“兄弟们,跟随某家杀,我们跟明军拼了。” ……………… 撒哈跑了几步,发现身后没动静,往后瞟了一眼,一脸懵,那剩下的二十多名兵士早跑了。 随后汤纶等人,率军追击,就在撒哈眼前,一晃而过。 哐当…… 撒哈连忙丢掉大刀,跪在邓梃面前,求饶道:“大哥,你放我一次,我可以给你钱,给你很多很多钱!” 邓梃骑在战马上,居高临下盯着撒哈,一脸激动的道:“哦? 能给本将多少钱,钱又在哪?” 撒哈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只要贪财就好办了,他最不缺钱。 “你只要放了我,我立刻把钱给你!” 邓梃一脸不屑道:“你把本将当傻子吗? 本将放了你,你不说,那怎么办?” “那、那将军,你看怎么办,我那里不止有银子,还有粮草和武器盔甲。 只要你说,我一定照办!” 撒哈的想法的确是这样的,只要放了他,他立刻就跑,但这位将领智商在线,只好忍痛割爱了。 邓梃说道:“这样吧,本将跟你前往去拿银子,粮草和甲胄。 你最好不要耍花样,敢骗我们,立刻宰了你,如果你实话实说,并且保证以后不再回大明。 我们就放了你,来人绑了!” 撒哈无奈的点了点头,他没有办法,如果不愿意去,现在就得死。 另一边,已经解决掉残兵的汤纶众人,却原地休整,汤杰向汤纶道:“老弟,你是怎么想的,这二十多个兵,才多大的功劳,怎么能轻易让呢?” 汤纶轻笑道:“大哥,你不让有啥办法? 那些可都是天子亲军,我们抢不过他们,不过我们的功劳也不小了,不要太贪心。” 汤杰挑眉好奇道:“老弟,这怎么说?” 汤纶将随身的酒袋,摘了下来,喝了一口酒,笑道:“大哥,你忘了刚刚那撒哈说的广平侯袁瑄。 之前弟弟还在纳闷,天子亲军战斗力,怎么那么差,居然两万精锐全军覆没。 原来问题就出在这个侯爷身上,如果我们将此事上奏,你想想看?” 汤杰仔细想了想,明白了弟弟的想法后,大笑道:“老弟说得好,那就行,还是老弟聪明!” 两万精锐和一个侯爷,几名总兵阵亡,这是大案,就凭这个,他们就能拿个重赏。 紫禁城*永安宫。 这里是三皇子朱佑樘,平时休息居住的宫殿,虽然永安宫也不错。 但相比自己大哥的慈庆宫,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慈庆宫里三层外三层,由三股势力同时保护,朱佑极的外戚万家,成化帝的亲信以及汪直的心腹。 这样保证了百分百的安全,三方就算有一方,想刺杀皇太子朱佑极,都堪比登天。 除非三方,包括外面驻守的皇城侍卫全部背叛,但这基本不可能。 而伺候朱佑极的宫女内侍,基本走到哪就有随时随地,有五十多名宫女和内侍伺候。 而三皇子朱佑樘的永安宫,跟其他宫殿一样的普通配置,只有宫门外的过道上,有几名皇城侍卫。 而宫门内的殿内,配置方面也是极其简约,空荡荡,冷清的可怕,宫女也一名都没有。 内侍也只有一名,叫李广,这是朱佑樘目前最信任的内侍。 “李大伴,你说吾要几岁才会离开这里?” 李广一脸慈爱的笑道:“主子,按照正常来说,一般情况下,十岁左右封王。 二十岁左右才会就藩,当然这个时间有可能早,也有可能推迟,得看陛下的意思!” 三皇子朱佑樘叹气道:“吾该希望早点封王,就藩去封地,逍遥自在多好。 这里不想再待了,大哥虽然是我的哥哥,但我也是父皇的儿子,为啥对我态度就那么冷淡!” 李广端了一杯茶,过来笑道:“主子不必太过沮丧,八字还没一撇呢。 太子殿下虽然受宠,但因为他是储君,他之所以是储君,是因为他出生的早。 要是比贤明,那能比的上主子呀,主子你要努力呀,不能输给他!” 三皇子朱佑樘喝了一口茶,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无奈道:“吾有啥办法呀,这宫中侍卫全是阉宦的人,大哥都被阉宦控制住了。 而父皇那边,一般情况下,又见不到,没办法呀!” 李广谄媚道:“主子,不一定,您可以找外援,可以先跟太后试试,太后掌握后宫大权。 太后那边搞定后,就该去找商首辅他们了,他们对三皇子殿下仰慕已久呀。 商首辅私底下都常说,三皇子殿下有汉文帝,宋仁宗之风范,又有唐太宗之贤能,要是为帝,将来必定是千万古一帝!” 第298章 朱佑樘的野望 朱佑樘连忙坐起,眼神中带着兴奋,大笑道:“哈哈哈,这是真的? 吾真的有这么优秀吗?” 李广附和道:“自然,三皇子殿下,亲贤臣,远逆臣,心怀天下之志。 可能商首辅说的高调了一点,但就以殿下对天下文人士子的态度,就能证明这一点。 历朝历代但凡重视文臣的君主,哪个不是明君?哪个不是贤明圣主? 只有始皇帝、汉武帝、以及我朝的洪武帝和太宗皇帝这样的残暴帝王,才不受天下百姓和文人士子惦记!” 朱佑樘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道:“洪武皇帝乃是开国皇帝,原本应为英明神武的君主。 可惜手段太毒辣,杀武将可以,但文臣也杀就不配为明君。 太宗皇帝本来就是篡位,但篡位后,动不动就屠杀文人,又诛杀方孝儒十族。 后来又私为自己的功绩,多次不顾百姓和军士的性命,多次北上,去残害蒙古部落。 身为天朝大明的君主,应该怀有开明,仁慈,用爱去感化异族,而不是通过血腥与屠杀,实在不人道,不配为明君!” 李广一边给朱佑樘倒茶,一边不断点头道:“主子说的再对也没有了,如果主子愿意,奴婢愿意冒险去见见商首辅。 让他为主子的助力,毕竟主子乃是天命所归,只是太子出生早而已!” 朱佑樘下定决心道:“好吧,大哥如此重视阉宦和武将,让他继续下去,大明可能会亡国。 你去秘密见一见商首辅,与他说,吾非常重视文人,像这样的大儒,哪怕聊一聊也是好的,同时小心点。 并且告诉他,吾若是为帝,当重文学,尊儒道,宫中阉宦全部赶走,武将兵权收归给他们,希望可以为我大明的振兴,一起付出努力。” “奴婢遵命,奴婢待会就下去安排!” 随后在李广的服侍下,朱佑樘走到宫门外,望着这苍蓝美丽的天空。 同时心中也在暗想: 大哥呀,不是弟弟想要夺走你的东西,你太听父皇的话,像你这样,大明迟早要亡呀。 为了拿下河套,父皇不知牺牲了多少军士,那些地方都是无用之地,可父皇非常拿大明军士的性命去填。 哎、对付文人太过狠毒,文人都是公正廉洁,勤俭节约,很多人为了大明付出一辈子,结果父皇被这些阉宦误导,多次无故屠杀。 京城*武安侯府。 “喝、嘿……” 武安侯郑宏长子,郑英正在苦练刀法,郑宏平时教导比较严格,郑英自己也是争气。 在侯府里,除了他父亲外,就郑英最强,刀法这方面,在整个大明勋贵里,也是不错的。 而一旁的郑怜,坐在石凳上,双手扶颚,一脸天真的,望着面前练武的哥哥。 “哥,停下来休息下吧,你都练了好久了,也该休息休息了!” 郑英满脸大汗的,停下挥刀,看向郑怜笑道:“好吧,不过就怕父亲回来了,又得大骂了,哈哈!” 郑怜连忙把手巾递了过去,说道:“这有什么嘛,不会的,你已经很努力了。 话说父亲也去了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郑英点了点头,担心道:“父亲年纪大了,这次回来后,我是不想让他再去带兵了。 父亲这辈子也是太苦了,年轻时想出去征战,迟迟没有机会,年老了,才有这么一次机会!” “嗯嗯嗯,不过父亲的刀法武功,那么厉害,应该不会有事吧? 毕竟只是西川一个土司叛军而已,父亲连鞑靼人都不怕!” 郑怜从小就崇拜自己的父亲和哥哥,自然不会相信自己的父亲,会输给一个小小土司叛军。 郑英也是这样想的,一个土司叛军,顶多就几千人,四川总兵有十万大军,自家父亲能力也不差。 “少爷,英国公张懋在堂内等着呢!” 管家的话,让郑英连忙回过神。 “好,你连忙上茶,我现在就过去!” 待管家离开后,郑英看向郑怜道:“妹妹,我们去堂内去见张叔叔!” “好的,大哥!” 郑怜连忙跟上。 武安侯府大堂。 英国公张懋坐在堂内喝着茶,同时在想,这事该怎么与郑英说。 毕竟这事,任何人听了都会接受不了,哎老郑啊老郑,你怎么就去了呢。 英国公张懋闭上眼,怀念一下,自己的这位老朋友。 “张叔叔,您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武安侯府呢?” 英国公张懋睁开眼,只见郑英带着郑怜,走进堂内,站在自己面前。 见两人还兴高采烈,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偏偏老朱那个人,又不肯来。 “啊、额,是这样,你们过的还好吗?” 郑英与郑怜对视了一眼,不明白张懋这话是什么意思。 英国公张懋说道:“是这样的,本公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有啥说啥。 老郑在西川有结果传来,可能结果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你们愿意听吗?” 郑英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道:“张叔叔,我父亲他怎么了?” 英国公张懋叹气道:“本公不能骗你们,不然你们会更伤心,前线西川战事传来战报。 你们的父亲武安侯郑宏,在保宁府的柳边驿,遇到叛军埋伏,全军覆没。 目前,前方战事还没有结束,你们自己心里做好准备!” 就在英国公张懋说完,郑怜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郑英连忙扶住,抱起,送往郑怜自己的闺房。 待郑英返回时,英国公张懋已经离开,郑英独自靠在房门上,哭泣。 他的父亲对他很好,可以说尽到了一个父亲该做的,没想到此次出征就再也没有回来。 父亲早年亡妻,就没有纳妾,依然一个人带大他们两个孩子,他依然还记得,父亲出征时的话。 “英儿,为父这次出征,除了向其余人证明,武安侯府没有颓废。 还有就是让皇帝陛下,注意到我们武安侯府,文臣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两者必有一战,保证侯府安全的情况下,保皇,懂了么?” 当时给郑宏穿甲的郑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现在的郑英,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不信他的父亲是死在叛军手里,难道是……………… 第299章 提升勋贵 紫禁城*文华殿。 朱佑极一边坐在龙椅上,一边抚摸雪眉,凝声道:“韦瑛,汪大伴能那么信任你,相信你是有过人之处的。 这次军制改革,净军改革成皇城卫,皇城卫负责守卫紫禁城。 但紫禁城外的皇城由羽林卫驻守,说白了皇城以内,就你们两卫驻守。 一个是本宫身边的太监,一个是本宫的家人,就看你们了,别让本宫失望!” “请太子爷放心,紫禁城奴婢一定让他成为铁桶一般!” 韦瑛心里还是极其感谢太子爷的,因为自己弟弟的事,不但没有怪罪,还去了轻松的直殿监。 由于自己的原因,弟弟在直殿监过的可轻松了,他知道自己弟弟没才,这对于弟弟来说也许最好。 朱佑极向身旁的万达道:“羽林卫目前怎么样?” 万达躬身道:“太子爷,羽林卫目前情况良好,戚宁和俞通两人都是人才,治军有独到之处。 加上羽林卫,原本就是继承之前最精锐的黄旗营,所以战斗力并不差。 至少比地方州府兵强大很多!” 朱佑极一脸鄙夷道:“战斗力本宫是信的,以后羽林卫的出征并不会少。 精锐是打出来的,不是养出来的,本宫不需要养老的军队。 身为亲军十八卫,比地方州府兵强大无数倍,是必须的,要不然本宫给他们发那么多的武器甲胄,当摆设吗? 韦瑛,你一会去五军都督府通知一下,机会本宫给他们了,要不要翻身就看他们了!” 韦瑛躬身行礼道:“奴婢遵命!” 待韦瑛走后,朱佑极继续抚摸着雪眉时,发现了桌子上,一份礼部的奏本,拿起来看了下。 朱佑极向身旁的梁芳凝声道:“梁大伴,你听说过毗奢耶那伽罗帝国这个国家吗?” 梁芳也是脑袋转了一会,才出声回道:“奴婢想了想,想起来是有这么个国家,这个国家与科枝王国接邻。 其余的,就不是很清楚了,我大明对于此国所知比较少,郑和海图,对此记载也不多。” 朱佑极扶额头,想了想,毗奢耶那伽罗帝国,毗奢耶那伽罗,不对,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后世的印度阿三么? 不过这时候的阿三,地盘肯定没有后世那么大,那他们为啥要来找自己? “梁大伴,明日你带这个阿、带这个国家的二王子进宫,带到文华殿来。 本宫要亲自问问,你记住了!” 梁芳应声道:“奴婢知晓了!” 梁芳站立一旁时,一名小内侍,在梁芳耳中说了些什么,内侍退下后。 梁芳走到朱佑极的身旁轻声道:“主子,刚刚暗线来报,彰武伯杨信走了!” “哦?怎么死的?” 朱佑极挑了挑眉,望了一眼梁芳,想不到彰武伯走了,这其中肯定不简单。 梁芳谄媚道:“主子圣明,彰武伯是被其子毒瘫,随后下毒杀害的。” 朱佑极笑道:“这彰武伯死了,爵位迟早是他的,他为何要那么着急? 恐怕其中定有隐情吧?” 梁芳不断点头道:“主子说得对,待会奴婢命人去查,这件事查清楚,也许以后对付彰武伯,可以用的上!” 朱佑极点了点头,笑道:“不仅如此,文官集团,渗透太多了,朝中很多武将勋贵与他们都有关系,得一个个挖出来!” 治大国如烹小鲜,得一步步来。 也许当年的英宗,就是步伐太大才失败,最后被文官写了一个故事,才有了后来的叫门天子。 五军都督府*堂内。 府内名将云集,勋贵基本都在这里聚集,热闹非凡,那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 不过五军都督府的议事大堂够大,各公、侯、伯,以及总兵,大小百余人。 都坐在堂内,主位上,为首的是成国公朱仪和英国公张懋。 恭顺侯吴鉴站起来向周围喊道: “诸位、诸位,安静,不得不说今日在朝堂上,特ta么的提气,看那些文人,鼻子都快气歪了!” 恭顺侯吴鉴是蒙古人,自然大大咧咧,大家也都习惯了,并且武将与文臣不同,武将们大多如此,性格使然。 “的确,这次是扬眉吐气了,连太祖的十八卫都恢复了,而且让我们武将重新掌权天下州府兵马。 不过大家也别忘了,文人这次太安静了,要小心他们,这些文人没一个好东西!” 定西侯蒋琬在一旁提醒,众人才逐渐安静了下来,的确有点高兴太早。 阳武侯薛伦点头道:“文人肚子里,憋不出好字来,就怕他们下一步又有什么动作!” 其余勋贵也都表示赞同,打仗他们是一把手,但玩心计,还真比不过那帮文人。 而且文人掌握兵权时,军饷经常是一扣再扣,现在兵权回归皇帝,军饷基本不会落下。 成国公朱仪手敲着桌面,盯着众人道:“定国公,人都到齐了吗?” 定国公徐永宁站起来望了望周围,说道:“成国公,有一些侯伯没到,通知了也还是没来!” 英国公张懋急不可耐的询问:“是哪些勋贵?” “有会昌侯孙继宗,还有纯妃家的三个弟弟,瑞安侯王源,崇善伯王清,安仁伯王濬。”定国公徐永宁回禀道。 英国公张懋摸着胡须说道:“会昌侯孙继宗,自孙太后走后,势力就慢慢削弱,早就不如当初了。 而纯妃的三个弟弟要小心,纯妃就是当初的王皇后,她就算甘愿被废,那她的三个弟弟呢?” “你们猜猜,为什么陛下不除会昌侯,可也不重用会昌侯? 陛下比你们头脑精明多了,会昌侯现在没有什么威胁了,而纯妃的三个弟弟,目前还是观望。” 成国公朱仪分析了一波,大伙基本也都能明白什么意思。 在帝王心里,你没有威胁,基本就是安全的,皇帝从来不会乱杀人,会昌侯现在只要不跳出来惹事。 基本没啥事,从古至今,被皇帝直接下令杀死的,对于皇帝来说就没有冤枉的,在帝王眼里没有公平一说。 “诸位,可真热闹呀?” 都督府大堂外,来了一个大家都熟悉的人,此人就是汪直的头号干儿子,御马监提督太监韦瑛。 韦瑛此人,虽然玩心机,玩不过梁芳与刘瑾,但他武功不错,可汪直底下会武功的多了,单论武功他顶多排第三。 可韦瑛到底为何得汪直重用?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带兵能力。 第300章 大难不死 顺庆府*刘府。 一处偏房内,昏迷的武进伯朱瑛,逐渐苏醒了过来,望着周围的环境,朱瑛有点琢磨不透。 “咳咳咳,这是在哪?” 嘭的一声。 朱瑛不小心摔在地上。 “啊……摔死老子了!” 房门缓缓打开,一名女子跑了进来。 “你怎么样了?” 女子把朱瑛扶起来说道:“你还好嘛?你别怕,你伤还没完全好!” 武进伯朱瑛询问道:“是你救了我? 你是谁呀?” “哦,我叫刘莹,我父亲叫刘大,不过目前不在家,他贩卖盐的。 我是从潼水河边看到你的,原本以为你是死人,准备报官。 但后来见你有气息,就把你先救回府中,至于你的盔甲,在后院里洗着呢!” 刘莹把朱瑛扶坐在榻上,跟朱瑛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得知原来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朱瑛尴尬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以后但有时机,必然报之!” 刘莹微微一笑道:“好啦,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给你换的这身衣服,你还合适吗?” 朱瑛双手抱胸,一脸惊恐道:“小姐,你、你给我换的?” 朱瑛目前为止还是二十来岁的年纪,也没娶过女人,就这么被女孩子看了? 越想心里越觉得委屈,幸好老爹不在了,不然非得打死自己不可。 “(*n_n*)嘻嘻,你想什么呀,是我叫下人给你换的。 你想得美,怎么可能我给你换,我还没有嫁人呢。 而且看你穿盔甲,你应该是个当兵的吧?” 刘莹吐了吐香舌,今天心情不错,也开始开起玩笑了。 朱瑛呼了一口气,放松下来说道:“不错,我是当兵的,怎么了?” 刘莹白了一眼说道:“虽然前几年,朝廷就取消了军户和卫所,现在当兵都是自愿。 当兵待遇也高了好多,但你也不能当逃兵呀!” 刘莹见朱瑛这样子,以为是逃兵,想好心劝慰,毕竟现在军士待遇很好,军饷待遇基本都能到位,拖欠行为,基本很少。 朱瑛扶了扶额,无奈道:“你放心,我不是逃兵,并且过两天,我就要离开了。 不知这里是何州府呀?” 刘莹看着朱瑛说道:“这里是四川省,顺庆府,我们家是经商的。 你不会是看不起,我们家是商人,才想早点离开,是嘛?” 刘莹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她虽然是商家小姐,但地位还是很低,甚至还不如普通农户百姓。 大明朝的商人地位是最低的,奉行的是士农工商准则。 朱瑛明白刘莹是想多了,连忙笑道:“不是,我是有事,我是要去京城。” 刘莹惊讶道:“呀,我过几天也要去京城,那就一起呗?” 朱瑛疑惑道:“你去京城做什么?” “前几天父亲来信,让我们运送银两去京城,应该跟陕西的商屯有关。 你先好好休息,我要出去安排一下!” 刘莹随即走出了房间。 武进伯朱瑛现在头脑还是嗡嗡的,望着身上的伤口,拳头渐渐握紧。 他必须得想办法,回到京城,告知陛下和太子爷,广平侯袁瑄是叛徒。 四川总兵府。 此次是全军出动,分兵三路,分别是朱永北上镇安关,宁阳侯陈瑛和镇远侯顾溥率领土司兵分别从石板关和曲山关,攻入龙州司。 总兵府只有沐诚和巡抚张瓒和布政使马驯,沐诚也是原地踏步,担忧不已。 由于前面武安侯的惨败,不由得沐诚不担心,这次五千黑旗营加上各土司兵力,总计有八万多。 如果这次再败,空虚的成都府就危险了,除非将各关隘兵力回收。 “报……” 沐诚望向堂门口,跑进来的士兵。 “快说,情况怎么样了?” 士兵半跪道:“总兵大人,两位侯爷已经凯旋,歼灭叛军五千,俘虏七千,即将到达城外。” 沐诚望向巡抚张瓒道:“抚台大人,你看这,是不是应该出城迎接凯旋而归的将士们?” 巡抚张瓒点了点头,笑道:“自然,有此大胜,应该如此,我等一起出城迎接吧!” 沐诚脸上的担忧,瞬间消失不见,连忙传令道:“城中所有将士,开城相迎!” 布政使马驯心中一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给他们传令了,先隐匿起来,他们怎么被歼灭了,那太监韦舍到底在做什么。 成都城外。 城门大开,城中守军列阵两旁。 在城中居民的注视下,巡抚张瓒率领布政使马驯、四川总兵沐诚以及成都文武官员。 身后跟着成都府守军,在那远眺凯旋大军,大军中大部分都是土司兵押解着叛军。 为首者就是宁阳侯陈瑛和镇远侯顾溥,威风凛凛,率领着八万土司大军,但镇远侯顾溥脸上,还是悲伤。 这里的八万大军,全是成都府,以及就近筹集的土司兵,有的出兵多,有的少,但都要出兵。 作为大明的土司,在大明诏令下达时,土司必须出兵协助。 驭驭驭。 宁阳侯陈瑛和镇远侯顾溥下马,拱手道:“抚台!” 巡抚张瓒笑脸相迎道:“恭喜两位侯爷,凯旋而归,这次你们可是立了大功呀!” 镇远侯顾溥说道:“这次陈大哥功劳最大,我这边只是攻下了两个城池。 而陈大哥不但攻下三城,还活捉了叛军的二首领,哈达尔!” 巡抚张瓒眼睛睁大,拱手笑道:“宁阳侯真是威猛无比呀!” 宁阳侯陈瑛推了推手,道:“哎,这个哈达尔不是本侯抓的,是石柱宣抚司马澄马指挥。 马指挥,上来一下!” 马澄立刻跑了过来,半跪道:“石柱宣抚司指挥马澄,见过抚台大人!” 巡抚张瓒点了点头道:“不错,现在只待总督大人回来,就可以替你请功了。” 众人身后的播州土司指挥,杨爱心里极其不爽,他只是运气不好,没有遇到哈达尔主力。 如果是他遇到哈达尔,他也有信心拿下,他的土司兵,自认为战力也不差,所以对于马澄,他根本不服。 再说了,他的土司兵力应该是全四川最多的,全部加起来十几万。 第301章 辽东铁骑 四川总兵沐诚说道:“各位以及大军诸将士,都进城休整下,等待总督回来!” 宁阳侯陈瑛行礼道:“好,那就先让大军进城。” 就在大军重新开拔进城时,成都府的西北方,烟尘四起,茂密的林中,鸟儿飞散而出。 这是大军前来的征兆,并且看这情况一定是骑兵,这可把城门前的众人吓懵了。 宁阳侯陈瑛大声道:“全军都有,将俘虏带进城中,其余兵马列阵,枪盾在前,弓手在后。 成都四门关闭,城墙上的守军,掏出火铳以及角弓掩护!” 经过宁阳侯陈瑛的指挥,大军这才有组织的调整起来。 由于成都府外,树林茂密,此时众人只是能看到,林中有大军,但不知是何人军队。 哈达尔在囚车里,眼睛放光,死死盯着林中,他相信一定是撒哈首领回来了。 骑在战马上的镇远侯顾溥,对身旁的宁阳侯陈瑛道:“陈大哥,根据俘虏所说,撒哈的部队,还有一万人,大部分都是骑兵。 这林中如果是撒哈的军队,那总督大人岂不是凶多吉少?” “不、不可能,别乱说,这林中一定不是叛军,肯定是总督大人的军队!” 四川总兵沐诚摇头大喊。 他不信总督大人身遭不测,因为他父亲沐瓒就是跟总督大人一起去的,如果总督大人出事了,岂不是他父亲也要? 宁阳侯陈瑛等人,明白沐诚的难过,只能希望这林中出来的,真不是叛军队伍。 京城*五军都督府。 “哟,五军都督府可真是热闹呀!” 一道阴柔的声音从堂外响起。 众人侧脸一看,竟然是御马监提督太监韦瑛。 成国公朱仪老谋深算,立刻起身上前迎道:“韦公公,快、快请坐,请坐!” 见成国公都起身了,众人也都起身,永乐后,国公里最尊贵,话语权最大的就是成国公和英国公。 其次才是定国公、魏国公、西宁侯、定西侯等人,成国公都站起来了,他们当然不敢站着。 御马监提督韦瑛,只是简单的扫视了一圈,笑道:“咱家不坐了,坐不了。 没那个时间,咱家忙,好不容易上面给了表现的机会,机会这种东西。 不是啥时候都有的,拥有了就要珍惜,军队就是要打仗,才能叫军队。 咱家是内侍,如果伺候不好主子,也就没有啥利用价值了,看也看完了,咱家走了,你们好好聊!” 说完,韦瑛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五军都督府,在场众人,只要不傻,都听出来了刚才的意思。 那就是皇帝陛下或者太子爷,盯上他们了,谁干不好,谁就要被撸,上面不养废物。 英国公轻声沉吟道:“朱大哥,看来这是好事,太子爷特别重用五军都督府和十八卫。 不然也不会如此急迫,就派韦瑛过来传话,你说呢?” 成国公朱仪抿了一口茶,低语道:“本公觉得,要么是陛下,要么是太子爷。 这两位,肯定其中一个,想对鞑靼用兵了,你看最近鞑靼吞并了瓦剌。 如今实力大增,迟早有一战,毕竟精兵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 英国公点了点头,十分赞同朱仪的说法,目前陛下和太子爷如此重视他们勋贵,恐怕这就是原因。 “毕竟北直隶就有十万大军,京城十八卫也扩增至五十四万,没有必要这么多兵力,全部堵在京城。 出去历练下不错,多打打战,将兵的战斗力提一提,这也许就是陛下或者太子爷的想法!” 成国公朱仪站起身,愁眉道:“诸位,刚刚韦公公的话,你们也听到了。 能不能守住你们的荣耀,就看你们自己了,回去后,去好好练自己的兵马。 你们是天子亲军,亲军不能打,这丢的不但陛下的脸,也是你们的脸,回去吧!” 西宁侯宋让等人拱手道:“我等告辞!” 成国公望着各勋贵,直到都相继离开。 辽东*辽阳城。 踏踏踏。 一名羽林卫斥候,骑着快马向辽阳城飞奔而来。 守城把总瞟了一眼,举起了手示意停下。 “站住,你是哪来的?” 驭驭驭。 羽林卫斥候拱手道:“兄弟,我是羽林卫斥候,有要事进城,禀报辽阳总兵,这是我的令牌!” 把总心里还在想,这是谁的军队,这么没礼节,拿过来看了一下,居然是羽林卫。 军制改革的十八卫,通过兵部,早就传遍天下州府了,这事他也是知道的。 而且这是天子亲军,像他这样的地方把总,不好得罪。 “哦,原来是羽林卫,客气了,请进!” 斥候拱手道:“兄弟,多谢了!” 驾驾驾…… 把总回礼道:“老弟,慢走不送!” 一个斥候跟把总称兄道弟,也是千古奇闻了,如果这不是羽林卫的斥候。 把总一定会教教他,怎么尊敬长官。 辽阳校场*点将台上。 夏日炎炎,阳光撕裂天空,照耀在校场上,无数个军士,在顶着汗水,艰苦训练。 而台上,摆着三把主位椅子,分别是辽东总兵韩斌、考功司程敏德、镇守太监谷大用。 边品着茶,边观看底层将领训练骑兵。 “不愧是辽东铁骑,恐怕除了十八卫以外,在我大明的各地总兵府中,辽东军最为骁勇吧?” 谷大用对辽东的兵马,特别骑兵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韩斌回道:“谷公公说的不错,不说别的,就骑兵而言,除去十八卫。 能与辽东铁骑相比的,只有西北铁骑,但西北铁骑虽多,质量方面却稍逊辽东铁骑。 辽东铁骑少,但都是精锐骑兵,这也就是,辽东军只有十万,陕西却有三十万军的部分原因。” “两位说的极是,这辽东铁骑,实在太强大了,在开阔地,简直是不可敌的存在。 虽然我一介文人,不懂军事,但也看的热血沸腾。 当然这更离不开韩总兵和谷公公的教导呀!” 程敏德也不得不承认,这辽东铁骑的确很强大,特别这些年,军饷的及时补给。 现在的辽东,士气很高,甚至很多将士都手痒,都想出去打打战。 唯一可惜,不得他们文人所用。 第302章 谷大用的能力 辽阳校场*点将台。 谷大用喝光了茶,随后眯着眼,瞟了程敏德一眼。 “这可是太子爷的功劳,以前的辽东兵,虽然强盛,但士兵脸上多有菜色。 军饷甚至都常有拖欠,饮食极差,现在一天一顿肉,军饷及时到位。 看看这些兵,每个都是快乐似神仙,自然兵威将勇,奋勇杀敌!” 韩斌不断点头,表示认可,程敏德表面也是如此,心里怎么想,就无人可知。 “谷公公、将军,一名羽林卫的斥候,刚刚前来吩咐。 说太子爷的诏令快到了,由羽林卫护送至辽阳,不过多了个女官,听说也是太子爷吩咐的,然后一起和韩总兵去朝鲜!” 辽东副总兵庄鉴,走了上来,在两人身旁提醒。 谷大用好奇问道:“派的女官是什么人?” 谷大用在奏本上,没有写要女官呀,没搞明白,这个女官究竟是什么人? 副总兵庄鉴轻声道:“斥候说是宫中女官韩桂兰,听说是朝鲜的韩家贵族,其余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朝鲜的韩家贵族?” 谷大用侧脸沉吟道:“好,知道了,令守城军士,开门放行。 韩总兵,程大人,我们也回总兵府吧!” 韩斌起身道:“好,谷公公请!” 待两人走后,程敏德更是一头雾水,这个太子送韩桂兰来,做什么? 算了,也跟过去看看,只要不影响我们在朝鲜的利益就好了。 未时*辽东总兵府。 虽然烈日高照,但辽东的夏季,并不冷,反而有点暖。 总兵府门前,两排辽东铁骑排开,威武的铁骑,极其给人压迫感。 为首者就是谷大用,其次是总兵韩斌和司长程敏德。 踏踏踏。 羽林卫铁骑两百,保持长蛇阵的队形,来到了总兵府门前,羽林卫的甲胄是棉甲,而辽东铁骑是铁甲。 而羽林卫的棉甲,造诣更高,里面内甲覆盖更广,重量更轻,防御比起铁甲更好,而辽东铁甲就稍逊一点。 谷大用对身旁的韩斌笑道:“韩总兵,你看这羽林卫怎么样呀?” 韩斌摇了摇头道:“武器装备就不是同一个级别的,如果同等两百人对打。 我们的辽东铁骑不是对手,不过我们辽东铁骑经验丰富,如果数量多一点,没有问题!” 韩斌的话语说的很腼腆,别人可能不懂,谷大用是秒懂的,意思就是,亲军十八卫看起来很唬人,但身上没有杀气。 谷大用点了点头,暗想到:“看来有空得劝劝主子,十八卫武器装备固然强大,招收的也都是各地最强的武举人。 但这些人,毕竟没有真正上过战场,得让他们真正见见血,毕竟精兵是需要厮杀出来的,而不是花架子。” 羽林卫两百兵马,在羽林卫总兵陈武的带领下,停在了总兵府前。 韩桂兰也在侍女的搀扶下,韩桂兰也下了马车,见到周围的辽东铁骑,还是心中一愣。 韩桂兰从京城出发时,见到羽林卫,让他心中是震撼的,羽林卫铁骑极其豪气,不但人全副披甲,马也是。 但转念一想,那是京城大明的国都,有强兵是正常的,可这是边疆,竟然也有这样的军队,并且这些军士,身上都透露着一股杀气。 韩桂兰是宣德年间进大明的,不过那是几十年前了,其间大明还发生了很多动乱,韩桂兰原本以为大明实力应该有所衰落。 想不到大明天朝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大,不禁让人咋舌。 陈武上前拱手道:“谷公公,好久不见了!” 谷大用笑道:“呦,这不是陈大将军么,的确有数年未见,如今都是羽林卫总兵了!” 韩斌一脸疑惑道:“谷公公,这位羽林卫总兵大人?” 谷大用指着陈武介绍道:“这位啊,是成化五年的武进士,当初实力仅次于戚宁,俞通,沐家兄弟之下,名叫陈武。” 韩斌连忙拱手道:“原来是陈将军,久仰大名呀!” 陈武抓了抓,后脑勺笑道:“诸位过奖了,来给你们介绍,这个是宫中的女官韩桂兰,侄女是朝鲜的昭惠王后!” 韩桂兰不想摆什么谱子,连忙说道:“老身女官韩桂兰,见过公公和将军!” “客气了,客气了,这样吧,你们要立马赶去朝鲜,还是休整一晚,明日早上再去呀?” 谷大用就是典型的笑面虎,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韩斌对此可是深有体会。 韩桂兰婉拒道:“不好意思,既然是太子爷吩咐的事,就不能耽搁,老身想直接去朝鲜。 对了老身这里还有一道诏令,是太子爷让老身交给你的,完了,老身就去朝鲜了!” 谷大用接过韩桂兰手中的诏令,这样才对,太子爷怎么可能不给自己任何的指示呢? 原来是这样,这个韩桂兰前往朝鲜,也是太子爷交代的事,既然是太子爷交代的,谷大用就不能打听了。 对其身旁的韩斌笑道:“韩总兵,那依太子爷的诏令,你带上五百辽东铁骑,随队伍一起前往朝鲜。 顺便一起去看看朝鲜王,问一些事情,保护好韩桂兰,去吧!” 韩斌拱手道:“那我们上马吧?” 随后韩斌在总兵府,挑了五百铁骑,身后跟着千总董重羊,随队伍一起出发。 陈武说道:“谷公公,后会有期!” 谷大用笑道:“后会有期!” 身后的考功司程敏德,实在忍不住问道:“谷公公,他们去朝鲜做什么? 为何连韩总兵也要跟着一起去? 而韩总兵带兵出辽阳,为何不跟本官说,你们私底下到底想做什么,别忘了本官还是考功司司长!” 谷大用冷笑道:“程司长,咱家不知道你在着急什么? 而且这是太子爷的安排,怎么,难道在你眼里,太子爷不是君上,太子爷的诏令不算数么?” “你、本官什么时候说过太子殿下不算数了?你别想欲加之罪!” 说完,程敏德赶紧甩袖离去。 谷大用盯着离去的程敏德,心中冷笑不已,他为何会在辽东,就是因为看着这辽东军。 目前除了十八卫,大明最强大的就是辽东军和西北军,只要掌握住这两支军队,文臣就乱不了江山。 “庄鉴,跟咱家走!” 谷大用朝着书房走去。 “是!” 除了总兵韩斌,副总兵庄鉴和王庆,也都被谷大用收买了,现在都是谷大用的人,所以谷大用一点不虚程敏德。 第303章 两个神秘人 京城*商辂府邸。 府邸最深处,有一个清风堂,这个堂内,一年四季始终都是关着门,并且门口一直有不少护卫站岗。 堂内有两处屏风,一处屏风后,出现一道神秘人影。 “真不知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当初英宗的教训,还不够吗? 你们就以为现在的实力,就足够了嘛?你们自己内部文人,都不团结,怎么解决这些问题?” 商辂坐在大堂内的主位上,在这灰暗的房间内,听到这一声声阴柔的声音。 商辂疑惑的回道:“本阁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你到底是指哪方面?” 神秘人怒道:“西川的松潘,撒哈叛军,已经被朱永消灭了,撒哈的滋养,本来就不容易。 咱家曾经说过,你们做事情,一定要小心,要稳,我们势力如今还不足以与成化帝硬碰硬。 如今人家又已经掌握兵权了,你说怎么办,或者你商辂有什么好办法?” 商辂叹气道:“撒哈的事,本阁的确不是很清楚,再说了,大不了再来一次土木堡之变就是了,反正太子已经立了,皇帝可以去死了!” 神秘人冷笑道:“再来一次土木堡? 咱家不知道你商辂,脑袋是怎么长的,咱们有那个机会嘛? 还有你别指望太子,这小孩不是你们表面看的那么简单,他如果以后当皇帝,恐怕又是一个成化帝。 当初景泰那个傀儡不好吗?,要不是你们这些文人内斗,会导致这种情况吗?” 商辂重重拍桌子道:“你别跟老夫甩脾气,老夫又没对不起你,再说了,那时候掌权的不是老夫,一切都是李贤他们干的。 如今大明,老夫已经在暗中布局了,什么事都得慢慢来,不能急,反正我们现在经济没有崩盘,怕什么?” 神秘人说道:“经济没有崩盘? 等崩盘时,你还来得及吗? 那么这次太子派韩桂兰去朝鲜做什么?” “什么? 你的意思是,太子派她去,是因为那个吗?” 商辂额头冒出丝丝冷汗。 神秘人摇了摇头道:“表面上是太子派她去的,其实暗地里是成化帝支的招。 人家早就怀疑了,成化帝手段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连咱家平时都得畏畏缩缩,生怕被他看出来!” 商辂看向另外一个方向的屏风道:“杨兄,可以解决此事吗? 要多少钱,你尽管开口!” “哈哈哈,你想多了,刚刚内官跟本座说了,这次护送韩桂兰去朝鲜的,有两百羽林卫,再加上辽东军。 你给再多钱,本座也没那个本事,并且本座的内部,还有事情没有解决。 还有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去了南昌宁王府,本座觉得这才是大事,这些都是未来的重要棋子!” 商辂知道此刻,谁也靠不上,连杨兄都不肯帮忙,都在为自己的利益。 神秘人说道:“商辂,朝鲜那边,你是来不及了,现在唯一的就是把你的厂赶紧换个地方。 还有就是三个重点,阿失帖木儿有三个儿子,必须死,万一也先将当年真相告诉了帖木儿,帖木儿再告诉他们,我们就危险了。” 还有就是袁彬的妻子和她手中的北征事迹,要处理掉,以及把王越贬掉或者杀掉!” 商辂点了点头,把厂换个地方,还是来得及的,至于这三个重点,他也没有头绪。 “袁彬那个和阿失帖木儿的儿子们,是找不到,至于王越,成化帝和太子如此重用他,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 神秘人冷笑道:“办法有,上次西川之败,等朱永回朝后,封赏时,你们积极上奏成化帝,追究兵部尚书王越的责任。 成化帝一定会维护,但这次可以维护,那下次呢?” 商辂眯着眼,说道:“下次?你说的是西北?” “不错,已经跟她取得联系,鞑靼很快就会南下,以河套总兵许宁的本事,是守不住河套的。” 神秘人拿起一个茶杯,喝了一口茶。 商辂看向神秘人:“那么你刚刚说,太子不可靠,那么可靠的是谁? 难道是三皇子朱佑樘?” 神秘人轻笑道:“不错,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这个朱佑樘就是个傻小子。 性格就是比较仁厚,敦实,孝顺,这种傻皇帝,没啥心机,难道不是最好的明主圣君?” “呵呵,你们别看错了就行,而且这个太子极少出行,就算出行,周围不是厂卫就是军队。 说的容易,要是当初英宗皇帝不出城,本座不信,杨洪敢带着宣府的兵,来包围京城。 就算成功了,看你们怎么编撰这个故事,让世人相信!” 杨兄一边喝茶,一边看这两人内急,心里不知道多痛快,反正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 商辂揉了揉额头,自顾自的道: “这都不是问题,如果他们不出城,本阁照样也可以让太子失去皇位。 只要太子失去皇位,然后贬为藩王,就可以对他下手,同时让新皇迁都南京,而这个新皇就是朱佑樘!” 神秘人好奇盯着商辂:“哦,你要确定? 既然你有信心,那就没问题,如今军中不少勋贵,在我们手里,到时候可以一起配合你。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杨兄你的内部问题,早点解决,那个老家伙也活够久了!” 杨兄冷笑一声:“你们还担心本座,该担心你们吧,羽林卫和皇城卫合兵六万,这可都是精兵。 都掌握在太子心腹太监,汪直的手里,他还是五军都督府中军右都督,本座问你们,你们怎么拿下皇城?” 这个商辂也没有办法,陛下和太子,对汪直的宠爱,不低于英宗对王振的宠爱。 而且根据商辂所知,汪直还会带兵,并且自身武功也不错,可以说实在没有啥办法,随即望向神秘人。 神秘人哈哈大笑道:“你们真的是可爱,这么跟你们说吧,在前几年,咱家就已经在安排了。 直到前年,咱家才找到,找到一个好玩的人,那个人与大太监汪直,几乎一模一样。 这个人利用好了,搞垮汪直就可以成为现实,至于罪名随便编!” 商辂拱手点头道:“嗯,既然如此,那就更不需要担心了,看来就选定三皇子朱佑樘了。” 听完,神秘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另外一边的身影也消失不见,商辂这才走出清风堂。 管家连忙上前道:“老爷,您出来啦?” 商辂点了点头,说道:“让刘健等人,都来大堂,本阁有要事找他们商量!” “是的,老爷!” 望着管家离开,商辂这才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要处理的事很多。 第304章 名门之后 四川总兵府。 总兵府大堂之中,抚宁侯朱永坐在主位上,扫视一眼众人,笑道:“本督也是好奇,你们怎么那么杯弓蛇影。 当时本督还以为成都府失守了,斥候跟本督回禀,说成都府戒严,而且火炮,火铳,都对准我等,哈哈哈!” 宁阳侯陈瑛尴尬道:“总督,这都要怪我,我当时听镇远侯顾溥小子说,撒哈还有一万人,而且骑兵居多。 当时林中茂密,所以就误认为是不是撒哈的军队,毕竟要小心点,哈哈!” 镇远侯顾溥跟着说道:“这次真是扬眉吐气,撒哈被杀,哈达尔被捕,叛军两万抓的抓,降的降。 也算是为武安侯郑宏报仇了,哎!” 抚宁侯朱永点了点头,叹气道:“不错,可惜老郑了,不过,身为武将勋贵,我们大家都有可能,有一天会死,顺其自然吧!” 抚宁侯朱永瞟了一眼,身旁的邓梃说道:“你们大伙猜猜,这个人是谁的后代?” 见众人都是摇摇头,如同拨浪鼓,朱永笑道:“这位小英雄是当年卫国公邓愈的后代。 而且这次追杀撒哈,他自告奋勇,还真抓到了,可以说立下了大功。 这次回朝,本公就打算向陛下和太子殿下,推荐这小英雄!” “(⊙o⊙)哇,是宁河王邓愈的后代?” “是呀,原来是名门之后呀,真不愧这么英勇!” 众人都在窃窃私语,都在为邓梃的先祖感到震惊,毕竟开国名将里,邓愈名声太响亮了。 邓梃站出来,拱手道:“各位叔伯,这次小子遇到一个人,是他拖住了撒哈,小子才能斩杀撒哈。 并且他跟小子说,他们兄弟两,是开国信国公,汤和的后代,他们名叫汤杰与汤纶!” 抚宁侯朱永感兴趣道:“哦,是信国公的后代? 那两人如今在哪?将他们迎进来,我们大伙瞧瞧,同时此次也要向朝廷给他们请功!” 众人也是激动不已,想不到来四川一趟,可以见到这么多,名将之后。 “各位在这里等着,我出去叫他们!” 说完,邓梃行了一礼,走出大堂。 抚宁侯朱永摸了摸自己得意的胡须,说道:“年轻真好呀!” 总兵府外。 汤纶背靠着石狮子,口中含着小草,闭目沉思,汤纶心里也并不担心,邓梃敢不说实话。 但汤杰心里就是不安,在总兵府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看向总兵府。 “老弟,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呢。 这次为了行动,我们潜伏那么久,就是为了抓撒哈,结果还被抢了,如今也不知人家会不会举荐我们?” 汤纶说道:“哥,你别急,人家肯定会说的,再说弟弟我可不怕!” 汤纶现在可是手握朝廷内奸的秘密,只要把这事禀报朝廷,广平侯必死无疑。 内心有点佩服这个广平侯了,身为朝廷侯爵,居然私通叛军,死有余辜。 “汤家兄弟?” 汤纶睁开朦胧的双眼,邓梃果然没令他失望。 邓梃挥了挥手,笑道:“汤家兄弟,进来吧,我介绍各位叔伯给你们认识!” 汤纶与汤杰对视一眼,点头答应道:“好,多谢了!” 辽东*建州右卫*古勒城。 古勒城建立在苏子河畔,跨过苏子河就是萨尔浒,再往前就是抚顺关。 古勒城只是个关外小城,其规模远远无法与抚顺关相比,更别提军事重镇辽阳城了。 不过在这小城里,却住着三万女真组成的明辅军,为首的就是纳良哈。 目前女真各势力之中,最强大的无疑就是纳良哈,由于朝廷的政策,女真各卫兵力只能有一千人。 而明辅军指挥使虽然兵力有三万,但没有朝廷调令,一兵一卒都不得调动。 而此时的纳良哈,在自己的府邸里午睡着,好不惬意。 咚咚咚…… “纳指挥,睡着了吗?” “纳指挥,睡着了吗?” 门外的声音响起,吵醒了正在熟睡的纳良哈,纳良哈一把掀开貂绒,抬头道:“什么人呀?” “纳指挥,我是熊二,总兵府的庄大人来了!” 纳良哈立刻跳起,一边光速穿衣,边问道:“熊二,你咋不早说,吾立刻去,立刻去!” 府里大堂。 十来名辽东军,威武的站在堂内外。 熊大低头站在一旁,副总兵庄鉴坐在那喝着茶,等候纳良哈。 不过庄鉴脾气比较好,也不碍事,但如果今天来的是副总兵王庆,恐怕纳良哈得被骂死。 匆匆忙忙,穿好甲胄,戴好头盔的纳良哈,来到大堂外。 就看到堂外站着好几名辽东军士,连忙如同猴子般溜进堂内,躬身道:“庄大哥,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庄鉴微微一笑,说道:“你这是怎么了,甲胄都没穿好,不会刚刚还在被窝吧?” 纳良哈连忙从下人手里,接过茶,递给庄鉴,轻声道:“庄大哥,不瞒您说,刚刚的确是小睡一会,还望庄大哥见谅!” 庄鉴抿了一口茶道:“没事,烈阳高照的,现下无事,休息休息也无妨。 不过本将这次前来,是奉谷公公的命令而来,太子爷的诏令下来了,允许你出兵。 不过谷公公还是想提醒你,你现在好歹也是个指挥使了,身为将领,更是打着大明的旗帜,自己心里得有个数,明白吗?” “明白,明白,小哈怎么会不明白呢?” 纳良哈给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躬身退下,纳良哈走到庄鉴近前,继续道: “最近库房里,人参多了些,庄将军来一趟也辛苦,待会带一些回去,也是弟弟的一份敬意!” 庄鉴点了点头,笑道:“不错,懂事,不过刚刚跟你说的,别忘了。 你迟早要加入汉籍的,其他人本将不管,你手上绝不能沾有汉人的血。 汉人犯了事,押解到辽阳,我们自会处置,这也是为了你好!” 纳良哈点头如捣蒜,谄媚道:“庄大哥放心,小哈永远当自己是汉人,怎么会去杀害自己的同胞呢?” 此时堂外,两个下人,手捧着两盘人参,走了进来。 庄鉴可能不知晓,但熊大两兄弟心里可是清楚的很,自家库房里,老鼠进来了都要流着泪出去。 怎么可能多呢,上次纳指挥为了讨好谷公公,已经把库房搬空了。 看着这,本来留给自己养身体的唯一两根人参,只好忍痛割爱了。 庄鉴不知实际情况,拿走了一根,留了一根,直接走了出去。 “还有一根,小哈你留着吧,这根人参多谢了!” 纳良哈见庄鉴离去,眼中有点湿润,还是庄大哥对他好,从来不会贪他便宜。 第305章 庆云伯周寿 四川省*总兵府大堂。 汤杰以及汤纶进了大堂后,心里还是有点紧张,毕竟满屋的将军和侯爵。 主位上的抚宁侯朱永,作为此次的四川总督,给予他们压迫感是最大的。 毕竟汤杰兄弟,自己都是平民,祖上几代都是这样,虽然先祖汤和牛,但那都是历史了。 “你们是信国公汤和的后人?” 汤杰轻声道:“总、总督大人,我、我是、是!” 见哥哥出丑,弟弟汤纶赶忙说道:“总督大人,是的,到我们这里已经第五代了!” 抚宁侯朱永摸须笑道:“真不愧是少年英才呀,你们既然是名门之后,又立下大功。 那好请放心,这次本督回朝献捷时,一定跟太子爷或者陛下,提起你们,至于能不能成本督不敢保证!” 这对于汤杰与汤纶来说,已经很好了,回朝献捷的主将。 亲自替他们提,如果这样还是没用,那么他们也就没有必要在京城待了,可以回老家养老了。 侧坐的宁阳侯陈瑛好奇道:“你们为什么不与陛下联系呢? 一般开国名将之后,都可以得到很大的抚恤的呀。” 宁阳侯陈瑛说得不错,有明一朝,对于开国名将之后或者靖难之役的名将之后。 对于这些后人,皇帝都是很关照的,有的甚至封个锦衣卫指挥使的勋职,或者封个侯爵或者伯爵。 像历史上的嘉靖皇帝,就给李景隆的后人封了世袭侯,结果李景隆自己在靖难中开城投降朱棣。 而李景隆的后人,在得到世袭侯爵封赏后,明末在清军南下时,第一时间开城投降清军。 但清军不是明军,清朝皇帝也不是明帝,结果李景隆后人在开城投降,没有抵抗的情况下,依然被屠杀殆尽。 也不知李文忠要是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投降后代,会不会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 汤纶叹气说道:“侯爷有所不知,父亲汤文瑜在天顺年间,曾经去试过,但英宗皇帝陛下根本不同意!” 宁阳侯陈瑛点了点头,表示同情,对于皇帝这种不同意的原因,大家可能也都猜得出来。 因为少一个爵位,总比多一个好,英宗皇帝晚年,就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索性不同意。 抚宁侯朱永也明白他们的难处,自己的确是陛下的爱将,但毕竟是臣,无法干预陛下的决定。 只能说帮忙提一下,如果陛下也是不同意,抚宁侯朱永也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如今平叛已经结束,我等也要准备回朝献捷,各土司兵马,也已经退回土司。 朝廷兵马走后,沐总兵要看好西川,西川还是有可能再度叛乱,而且四川是通往藏区的通道,不得不重视!” 四川总兵沐诚拱手道:“请总督大人放心,末将一定为朝廷守好四川!” 抚宁侯朱永道:“本督自然相信沐总兵,毕竟是沐瓒的儿子,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嘛,哈哈哈!” 沐瓒起身拱手道:“总督大人玩笑了。” 京城*庆云伯府。 庆云伯府书房。 “呦,商首辅,今日怎么有空来本伯这里。 快、请坐,上茶!” 周寿是周太后的亲弟弟,也就是成化帝的舅舅,所以周寿平时也是无人敢惹。 毕竟是皇帝外戚,就凭借这个身份,哪怕他没有这个伯爵身份,都无人想得罪。 周寿连忙招呼下人上茶,只是周寿心里好奇,这商辂平时很少来自己这里,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出什么大事了? 商辂阴阳怪气的说道:“庆云伯似乎心情不错呀,只是不知道你这种日子,还能过多久,好好珍惜吧!” 周寿一脸疑惑的说道:“商首辅,此1话何意,本伯平时并没有得罪阁老呀?” “是嘛,你还在这醉生梦死,你马上要大祸临头了,如果不是本阁及早发现,你就等着受罚除爵吧。” 商辂心惊,果然自己来得早,不然把自己的事情交给这货,还真的不放心呐。 要不是看在他姐姐是周太后,有一定的利用价值,不然自己怎么会与这种人合作。 下人上好茶,周寿不解的道:“商首辅,有话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你今日脸色这么差?” 商辂抿了一口茶后,叹气道:“当今陛下和太子已经派人前往朝鲜,很可能是调查你的事情,你赶紧让人把弓箭制造厂的位置换了。 同时本阁这边已经派人前往朝鲜打听,必要的时候会干掉相关知情的人,你也早点把你的事办了。 劝你的姐姐周太后,与我们联合,最终一起处理掉这个皇帝,再这样下去,本阁都要被挖出来!” 周寿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事情,已经在努力办了,你放心。 只是本伯有一点不解,如果皇帝和太子都不听话,都处理了,由谁来继承皇位?” 这个周寿身顶着庆云伯,一天天的不干正事,与一些尸位素餐的官员有啥不同,迟早要完蛋。 “这个你自然可以放心,不管怎么换,都是从宪宗的儿子里面挑,我们已经商议过三皇子朱佑樘可以作为储君人选。 但换太子事关重大,所以目前还没有具体计划,你这边一定要把事监督好。” 商辂其实一开始看好的是太子,但那位说太子是蛰伏,自己也有点发现太子的不对劲。 这种事轻易冒险不得,以后的皇帝怎样对于他们来说至关重要,既然不知是真是假,但索性按他说的办。 “哦,是朱佑樘呀,这孩子从小就爱读书,知礼仪,比太子强多了。 加上其生母已经早早离去,的确比较合适,回头我会跟太后提的。 但我姐跟当年的孙太后不同,她没有那么大的权力欲望,我先说好,她不一定会同意。” 周寿脸上那惋惜的表情,不像是做假,商辂也就不再计较,笑着劝慰道: “放心,她会同意的,因为她有她想要的,是人就都有欲望,太后也不能免俗。 太后就与英宗皇帝不能合葬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只要我们帮她办成此事,太后一定会答应。” 第306章 雅库特人南下 t 第307章 海盗出现 大明南部海域。 一条海盗船,盯上了一个商船,跟了好久,正准备动手时。 “大哥,你看,那是什么?” 大明庞大的舰队,出现在此,引起了各国商船的围观,毕竟这种庞大的舰队,此时整个天下,只有大明能够拥有。 “不好,大明的舰队回来了,我们赶紧撤,不然都得死!” 一个年轻人随即下令,海盗们纷纷撤退。 不止这一个海盗,各海盗见了大明庞大的舰队,也是纷纷撤离。 如今大明的南海并不太平,不知何时开始,大明的南海一带,出现了一些海盗。 这些海盗就专门抢各国的商船,但望着汪直的这个庞大舰队,各海盗只能无奈纷纷逃命。 广州舰。 汪直站在舰首也是注意到了这点。 “这些海盗是从何出现的?” 众人都是摇了摇头,他们出发时,不见得有海盗,如今怎么出现了? 虽然大家都不明白,但这些海盗严重扰乱了,南海的秩序,使得多国商船遭受巨额损失。 汪直见此果断下令道:“武靖伯赵辅,你让两名总兵以及五千官兵留下,再留五十只船,负责清理南海海域的海盗。 补给由广州省负责,持本督的手令前去,你去安排吧!” 武靖伯赵辅拱手道:“好的,末将这就去安排!” 身后的张永向汪直轻声道:“干爹,孩儿觉得这不对劲,大明海域自永乐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海盗了。 可这次朝廷海禁一开,海盗就陆续开始出现,恐怕不对劲,孩儿觉得这会不会是官员在勾结?” 汪直十分赞同,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留了五十船,五千兵,就是为了减轻海患。 “这恐怕跟主子的大力开海禁有很大的关系,我们必须快速沿海北上。” 紫禁城*宫后苑。 朱佑樘在一处假山面前,来回踱步,他的贴身太监李广,迟迟没有归来,让他十分不放心。 如今大明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他必须想办法拯救大明,幸好有这些忠诚之士,愿意帮助他登上大位,然后振兴大明。 朱佑樘在亭子里,喝了一口茶。 只见一名内侍匆匆赶来,连忙向朱佑樘行礼道:“三皇子殿下,奴婢回来了!” 朱佑樘望了望周围,连忙期待道:“如何?” 李广点头道:“三皇子殿下真乃天命所归,朝中大臣近八成都愿意支持殿下。 钦天监监正徐世良,说三皇子殿下乃是上天帝君所降,帝位非殿下莫属!” 朱佑樘兴奋一会后,向李广担忧道:“如果我以后要是,失败了,会怎么样呀?” 不由得朱佑樘不担心,自古以来,能从皇子抢到皇位的,能有几人。 从藩王做皇帝的,更是只有大明太宗皇帝,可他没有太宗皇帝的本事,心中不免想打起了退堂鼓。 李广在一旁提醒道:“三皇子殿下不必担心,想想当初太宗皇帝怎么当的皇帝,那是因为朝中有人支持太宗皇帝。 如今也是一样,朝中这么多大臣支持三皇子殿下,殿下是胜券在握,千万不可轻言放弃呀!” “可忽略了一个重要原因,我们没有兵权,朝中就算都支持本殿下,可没有兵权,我们能成功吗?” 朱佑樘还是有点害怕,毕竟没有兵权,没有人不害怕,特别藩王,一般藩王犯错。 也只是惩戒为主,藩王只要不造反,无论犯什么错,基本处罚都不会太重 可如果一旦造反失败,轻者贬成平民,重者死路一条,朱佑樘心里的担忧,全被李广看在眼里。 “三皇子殿下,不用太担心,已经有不少武将也支持三皇子的,只要振臂一呼,众文武一定跟随其后,共创大明辉煌!” “哦?你说有不少武将支持本殿下,可是当真?” 朱佑樘一脸期待的表情,望向李广。 后者继续道:“是的,比如十八卫里就有追随三皇子殿下的,所以殿下不必害怕,现在只是欠一个契机。 殿下也知道,陛下宠爱太子,所以在陛下还在之时,殿下必须隐忍,只要等陛下驾鹤归去,文武就会支持殿下上位!” 朱佑樘感动的点头道:“这些都是忠臣呐,可惜大哥不识忠奸。 反而只知重用像刘瑾、汪直、梁芳等阉宦,他岂不知历朝历代,亡国都是阉宦误国呼?” 李广连忙跪下道:“殿下,奴婢对殿下是忠心耿耿,也决不会做那误国之宦!” 朱佑樘轻轻扶起,说道:“李大伴不同,李大伴乃是真心为国之臣,如果孤有一日,能坐上那个位置,一定让你永任司礼监掌印。 目前天下百姓,仍在水生火热之中,希望李大伴,多多费心,为了大明,我们必须要努力呀!” 李广躬身行礼道:“请殿下放心,奴婢一定为了殿下能登上大宝,万死不辞。” 朱佑樘点了点头,随即再喝几口茶,心里也是在想,不知大哥怎么想的,如今大明文臣忠心可嘉。 为何非要弃文臣,重视武将与阉宦,父皇也是如此,看来他们都忘了汉唐之祸呀。 皇城*内官监。 内官监殿内,梁芳坐在主位上,看着底下内侍,送来的一份份关于三皇子朱佑樘的情报。 “好呀,这个朱佑樘,贼小子,我们何时祸乱天下,何时误国? 你们继续探,继续查,给咱家盯死三皇子,有情况立刻禀报咱家!” 左少监王敬谄媚道:“请干爹放心,小的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只是不知主子,他是什么样的想法呢?” “哎,主子不想同室操戈,并且三皇子只要没有造反,追究他也没用,所以现在暂时隐忍不发。 等以后,三皇子果真有动作时,主子再出手,三皇子至少一个死罪,是跑不了的!” 其实都不用王敬提醒,如果朱佑极真有想除掉朱佑樘的心思,恐怕梁芳早就下手了,毕竟三皇子得罪了所有阉宦和武将。 所有人都明白,如果以后天下,是朱佑樘登上皇位,那么武将勋贵,阉宦,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万劫不复。 第308章 周太后的想法 朝鲜王都*仁政殿。 朝鲜是个冬季非常寒冷,夏季又热的要死,此时正是夏季,不知是天气原因还是大家的恐惧。 所有人的全身,都已经湿透了,包括朝鲜王成宗李娎,大明的诏书让他感到恐惧。 什么叫盛唐东征,他是看过史书的,那么强大的高句丽就是因为大唐而覆灭了。 而他们朝鲜的开国大王李成桂,为什么宁愿造反,夺王位,都不愿意招惹大明,他不傻,自然是懂得的。 而文武官员、宗室贵胄却是心思各异,不知这是何人何事,招惹了大明天朝。 朝鲜王成宗李娎,浑身颤抖的跪俯道:“下国国王李娎,谨遵天朝圣旨!” 羽林卫总兵陈武,给了韩桂兰一个眼神,此时该你说话了。 韩桂兰刚刚才从诏书的内容震惊中,迅速反应过来,连她也是有点懵,没想到天朝会这么重视这件事。 “众位,都免礼,赶紧起来吧!” 待众人都起来后,韩桂兰说道:“这次本使会在朝鲜王都,住几天。 同时朝鲜王自己也要努力,查一查朝鲜国中,有没有大臣或者武将私自勾结辽东或者大明。 如今大明的陛下,是位雄才大略的帝王,他需要一个稳定的朝鲜或者听话的,像安南那样的国家,说灭就灭了。 本使也是朝鲜人,不希望大王做出不利朝鲜的举动,这次来的是斥责,下次也许就是天兵了!” 宗室中的贞熹王后,是成宗李娎的祖母,出来率先说道:“请使者放心,我朝鲜是大明最忠诚的藩属国,绝不会做那违逆之事。 也希望天朝可以多给一点时间与耐心,如果事情真查不出来,我们可以考虑更换一个国王,来解决此事!” 贞熹王后是知道明军的实力的,她不是个喜欢掌权的人,但也不能允许朝鲜的基业有任何的危机。 如果成宗李娎的做法,不能让大明满意,她不是不可以考虑再换一个大王,实在是当初大明的舰队,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但成宗李娎心里就不这么想了,谁愿意将手中的权力让出去,谁会同意将王位让给别人? 此时的成宗李娎已经决定,如果到时候实在查不出来,就杀一批大臣,给大明交差。 韩桂兰微微一笑,点头道:“那就好,大明不会干涉你们内政,接下来本使就静候佳音吧!” 成宗李娎立刻讨好道:“不知上使想住在何处,一般正常是住驿馆。 但驿馆比较普通,不如在宫中找一个上使满意的宫殿暂住,不知上使满意否?” 韩桂兰扫视一眼,停留在韩明浍的身上,笑道:“不用那么麻烦,本使与韩明浍也是有亲,就住韩家吧。 希望本使的到来,不会给韩家带来不便,也不知韩家是否愿意?” 众大臣用羡慕的表情,望着韩明浍,大家都知道韩明浍与韩桂兰有亲,但与韩桂兰有亲的不少。 偏偏韩家有此殊荣,只要韩桂兰住进韩府,那么大王就要重新考虑下,韩明浍的官复原职了。 韩明浍立刻笑脸相迎,躬身行礼道:“韩家上上下下,都欢迎上使,臣现在立刻回去安排。” 随后韩明浍先走一步,韩桂兰作为使者,是代表大明来朝鲜,朝鲜作为藩属国,是要拿出最高规格的礼仪的。 紫禁城*长乐宫。 周太后躺在榻上休息着,几名宫女在小心伺候着,心腹宫女珠儿肃立一旁。 而周依依却在那吃着糕点,周依依有一个后世人都羡慕的功能,怎么吃,身材都不会发胖,身材依然那么苗条。 周太后望了一眼周依依,轻声笑道:“依依呀,幸好本宫是大明的太后,要不然都养不起你。 你这也太能吃了,都吃了几盘糕点了,难道你不会饱嘛?” 嗝…… “太后,我现在饱了!” 周依依打了一个饱嗝,随后拿起桌子上的一杯茶,一饮而尽。 “太后,你是不是不要依依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周太后心里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可能由于孩子有些纯真的原因。 周依依抓住周太后的袖子道:“你不是说怕养不起依依了嘛?” “哈哈哈,你真是的机灵鬼。 不过你想太多了,没事的。 养得起你!” 周太后给了周依依最大的肯定,自己毕竟是一宫太后,怎么会养不起一个小女孩。 殿门口,一名内侍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太后,太子殿下马上来了!” “哦,我那孙儿终于舍得来了?” “你先下去吧,本宫知道了!” 随后周太后望着周依依笑道:“待会,本宫让你见一个人,他就是大明的太子,未来的储君,你想见吗?” 周依依点了点头,表示可以,但她心里始终记得,副教主的吩咐。 这个叫作太子的人,才是她真正的目标,她的使命也是这个人,究竟是怎样的人,能让副教主都如此重视呢? 太子朱佑极进了长乐宫,身后跟着梁芳和十大侍卫。 朱佑极满脸微笑,立刻跪下道:“孙儿见过祖母,祖母福寿齐天,福如东海,福比三星!” “好好好,起来吧,极儿这嘴上的功夫,相比于小时候又见长了不少呀!” 周太后笑着,脸上出现了许多的皱纹,时间同样也没有因她是太后,而放她一马。 朱佑极一头扎进周太后怀里,乖巧道:“祖母,孙儿好想你呀!” “想祖母,为何不来看看祖母呀?” 面对周太后的话,朱佑极眼珠一转,连忙说道:“不是孙儿不来,是孙儿从小就监国处理政事,太忙了,这不是走不开嘛?” “哦,这样呀,也的确是,不过本宫觉得,如果极儿真的忙不开,可以尝试让樘儿帮你分理政务嘛。 上次他来这里,跟本宫说了,本宫说得问问你的意见,你觉得呢?” 周围瞬间时间禁止,梁芳一脸懵,望了一眼正在发呆的主子。 大家都没有想到,堂堂太后怎么能说出这话,监国理政怎么能分担呢? 第309章 韩斌镇辽东 朱佑极尴尬轻笑道:“祖母说得对,但这是父皇交代的差事,还请祖母与父皇说。 如果父皇同意,那极儿就不管了,全部交给三弟,然后就天天来陪祖母!” 周太后摇了摇头,说道:“这事先不急,你看看这个孩子,周依依!” 指了指身后的一个小女孩,周依依胆怯的站了出来,低着头,双手在打圈。 朱佑极此时才注意到这个周依依,这个女孩子真的让他眼前一亮,心中一动。 他见过的美女也不少了,远的不说,就清月楼四大花魁。 还有林心心更是仙女级别,李府两个女儿也是不错的。 但这个周依依简直不能叫仙女,简直就是祸国殃民级别的。 让看了就欲罢不能,脸蛋那么完美就算了,身材也是妖孽丰满。 而且关键个子也不矮,朱佑极简直是看呆了,此时此刻,朱佑极真的想做个昏君呀。 朱佑极就这么与周依依对视着,周太后心里乐开花了,如果极儿能被周依依控制住。 她也就不需要帮朱佑樘,而废朱佑极了,自己用的这个棋子,看来是用对了。 ……………………………… 只有梁芳在一旁轻声道:“主子?主子?” 朱佑极猛地一顿,尴尬道:“哦哦哦,祖母不好意思,孙儿失态了!” 周太后掩嘴笑道:“正常,极儿如今也已经十二岁了,的确是长大了,如果极儿喜欢,可以把她带在身边。 哪怕做个侍女也是可以的,不过她呀,出身民间,性格方面比较随便,你别介意就好。” 朱佑极瞟了一眼周依依,问道:“可、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你是大明的太子,每天都要理政,比较辛苦,身边要有个人贴身伺候。 当然了,本宫只是一个老人,也不需要你来看,樘儿也只是一个孩子,等长大再说!” 周太后一脸的慈祥,随后喝了口茶。 朱佑极再度看着周依依,自言自语道: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周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原本想用弟弟的方法,支持朱佑樘当太子。 但周太后想了想,这事操作起来太难了,极儿这孩子身体非常好,从小就聪明。 但如果极儿可以沉迷女色,那么他就算当了皇帝,也是可以掌控在自己手里,那英宗皇帝身边躺着的。 就不会是钱氏那个贱人,而且自己也可以学学当年的孙太后,掌控朝政,过过这个瘾似乎也不错。 朱佑极身后的梁芳,心里有点担心。 他倒不是不希望自己的主子,沉迷女色,身为未来的帝王,沉迷女色很正常。 但这女子不同,这女子是周太后的人,如果沉迷她,就相当于自己的主子,被周太后给控制了。 这对于梁芳等一众阉宦来说,这是不可接受的,谁知周太后有没有跟文臣勾结,万一有,他们岂不是要完了? 辽东*赫图阿拉城。 建州卫就驻扎在这里,由于大明之前的规定,每个女真卫,驻扎兵力最多为一千。 但这都是明面上的,各卫都是一样,至于暗地里有多少,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踏踏踏。 一支三百的辽东铁骑,到了赫图阿拉城下,为首的就是辽东总兵府,副总兵王庆。 王庆最开始是韩斌的家奴,对韩斌忠心耿耿,可以说是韩斌的绝对心腹。 王庆性格与庄鉴不同,庄鉴处事比较随和,所以一般用来降服,投靠大明的女真人。 而王庆,谷大用故意用他来治不听话的女真人,因为王庆为人比较残暴,对待女真习惯用暴力解决问题,动不动就是屠杀。 成化四年,韩斌升任辽东副总兵后,认识到“建贼寇边。” 不堡兵遏之,非久计也”。 于是,大量招募堡兵,并对堡兵进行训练,申谕军令,赏罚公正,故而堡兵用命。 在沿抚顺关至鸭绿江广袤千里的边境上,创设东州、马根单、清河、碱场、叆阳、凤凰、镇东、镇夷八堡,以堡兵镇守。 立烽堠、实兵马、关灌莽、广屯田,使虏不敢深入,居民乐业。 同时对待女真,就让手下大将王庆去处理,这样内外并举,才使得辽东风平水静。 而此时驻守城门的,是李满柱的三子,阿具,李满柱的几个儿子,也是各怀鬼胎。 包括李满柱为自己儿子叫屈,到底感情是不是真的,谁也不知道,毕竟李满柱儿子太多。 赫图阿拉城头。 阿具双手抱拳,望着不远处,越来越近的辽东铁骑。 “哈切额真,你看这明朝的辽东铁骑,威武吗?” 哈切额真是李满柱三子阿具的心腹,哈切对阿具抱拳道:“主人,这辽东铁骑,实在太强大了,我建州女真已经是女真里最为强大的了。 可我们也打不过辽东铁骑,除了士气相差点,还有就是甲胄武器,我们女真很多士兵都是穿着兽皮,压根没法比!” “是呀,你看大明光辽东铁骑就这么强大,我们女真拿啥跟人家打,难道我们头铁吗?” 李满柱的三子阿具就不喜欢跟明朝对抗,可以说李满柱的儿子里,就没有一个真心为古纳哈报仇的。 在他们眼里,古纳哈死了就死了,特别是老二都喜,心里高兴极了。 哈切问道:“不是说,大明里文官要卖给我们武器装备以及弓箭吗?” 三子阿具摇头笑道:“我们哪有那么多的钱财,都穷的很,而且你以为董山的儿子脱罗,真的想为父报仇吗? 只是利益没有到位,因为他父亲的死,他没有任何好处,如果朝廷把建州左卫交给他。 你看他还愿意报仇不,那都是借口,父亲更是老狐狸,他怎么会不知道,都是处于利益的!” 第310章 河套风云 河套东镇。 河套总兵许宁在城墙上了望。 “总兵大人,这次敌人来势汹汹,不同一般,我认为我们应该做好准备!” 一旁的副总兵董昇拱手劝慰。 总兵许宁心绪不宁,他也知道河套的重要性,不容有失。 总兵许宁望向董昇说道:“斥候有没有传回消息?” “没有,斥候还没回来,我们要不要先上奏朝廷,提前预警?” 总兵许宁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确实的证据,不能上奏朝廷,万一鞑靼没有来犯,只是在河套外,耀武扬威。 那岂不是平白无故弱我军士气,这种事绝不可以,在这里等斥候消息即可!” 副总兵董昇点了点头道:“好,那就听总兵大人的!” “报……” 士兵半跪在地上,抱拳道:“总兵大人,这是河套北镇传来的消息。” “好,你先下去休息吧!” 总兵许宁打开看了一眼,疑惑道:“鞑靼不但出现在我们城外,也出现在北镇城外。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如果说以鞑靼人的兵力只有想同时攻下两个城,几乎是异想天开。 河套城,如今修的极其坚固,鞑靼都是草原骑兵,没有攻城器械,怎么可能攻的下?” 副总兵董昇说道:“会不会是我们矫枉过正,他们只是来骚扰的?” 总兵许宁立刻否决,冷笑道:“怎么可能,出动数十万的骑兵,只是为了骚扰? 恐怕其中另有原因,只是我等还不明白而已,不管如何给北镇下令,让周玺死守城池,无事决不可出城!” “喏,属下这就去安排!” 董昇离开后,许宁眼神直勾勾的望向北方,这次鞑靼来犯,连续两天,都在城外转悠。 到底是什么原因,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辽东*赫图阿拉城。 李满柱的府邸里,二子都喜正在习武,李满柱很满意,放眼望去,在他的儿子里,最让他满意的就是都喜。 包括大儿子他古纳哈,他都是不满意的,而大儿子古纳哈的死,也让他得到了建州卫指挥使。 李满柱在外人面前,很伤心,其实内心高兴的很,儿子十几个,死一个算什么,而且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儿子。 “不错,孩子你要努力呀,父亲老了,等父亲走后,这建州卫指挥使的位置。 还是要交给你的,几个儿子中,就你最像老夫,只是之前你的上头,有个古儿压着,如今没有了,就全靠你了。” 建州卫指挥使李满柱,在一旁满意的点了点头。 二子都喜说道:“父亲放心,大哥既然已经走了,那么以后父亲的事业,就由孩儿来发扬。 建州卫目前实力虽然是三卫中最差的,但孩儿觉得他们都是靠大明才起来的。 那么我们也可以,不然我们建州卫就永远抬不起头,迟早会被左卫的董重羊和右卫的纳良哈消灭。” 李满柱考虑了一下说道:“这次大明的文官集团,不是也说要给我们援助么?” 都喜摇了摇头道:“大明的文人都极其小气,他们那叫援助么? 说白了还是把东西买给我们,可我们能有多少钱去买,可右卫和左卫都是朝廷免费给,他们现在过的如何?” 二子都喜的话,让李满柱深深破防,他从来没有想过为儿子去得罪明朝,而且还是个不喜欢的儿子。 但儿子说得对,我们这边是购买,他们是免费给,差距太大了。 “说得不错,下次跟脱罗说一说,他们如果不支持我们,我们可以投靠别人。 哪怕投靠辽东总兵府,也比他们强多了,就看这群大明高官,能开出什么价码来!” 赫图阿拉城外。 驭驭驭。 明军中,为首的辽东副总兵王庆,在城下大声道:“城上是何人驻守,本将是副总兵王庆,快快开门!” “什么,来的竟然是辽东总兵府,副总兵王庆?” 城头上阿具等人有些慌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开门。 不是阿具胆小,而是王庆实在是凶名赫赫,而且王庆一般去一个地方,都是屠城。 对待异族,王庆更是狠辣,手下绝不留情,对待异族如同猪狗般。 当然遇到那种已经归降的异族人,王庆心里虽然有点不爽,但明面上还是不会说什么。 哈切额真劝道:“主人,你还是要开门,不然一旦怪罪下来,我们赫图阿拉可吃罪不起呀。” 阿具点了点头,抚顺关离这里不远,万一这王庆又发了疯,回去调兵,那就好玩了。 自己赫图阿拉才这点兵力,如何抵挡天兵,当初董山造反,那么大声势不一样被大明消灭了,如今元气还没缓过来呢。 阿具说道:“我们亲自下去开城门!” 随后,赫图阿拉的城门,缓缓开启。 阿具亲自跪在路边,等待明军入城。 踏踏踏。 为首的副总兵王庆,骑在战马上,问道:“你父亲,李满柱呢?” 跪在地上的阿具,连忙回道:“王将军,父亲就在府里,阿具这就带您前去,如何?” “嗯,好,你在头前带路!” 随后跟随为首的王庆,辽东铁骑就浩浩荡荡,进了赫图阿拉城。 城里的女真百姓,纷纷跪下迎接明军,包括城中士兵,这种状态下,没人敢不下跪。 “现在的赫图阿拉城,总共兵力是多少呀?” 副总兵王庆的眼神,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让人不寒而栗。 三子阿具轻笑道:“副总兵大人,我们建州卫是最拥护大明的,之前朝廷有下令,全女真驻防兵力,不得超过一千。 我父亲对大明是毕恭毕敬,始终不敢背德,所以我们城里的兵力,也只有一千人。” 副总兵王庆冷笑道:“那就好,只是本将在来的路上,听说赫图阿拉城。 现在兵力有两三千,也不知是真是假? 一开始本将还准备要恭喜李指挥了,恭喜你们壮大实力,如今看来,是谣传咯?” 三子阿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谄媚道:“王将军,这是玩笑话了,我们赫图阿拉只是个小城,不可能有那么多兵马。 千万不要听信谣言呀,毕竟现在造谣中伤者,实在太多了。” 副总兵王庆随后,也不再多言,不管是真是假,敲打一下还是要的,免得这些女真人不老实。 第311章 成化帝的手腕 紫禁城*乾清宫*暖阁。 成化帝朱见深斜躺在龙榻上,一旁的万皇后把一个个小樱桃,递入朱见深的口中。 “这樱桃还是比较新鲜的,不错,好吃!” 万皇后白了一眼,笑道:“你乃是真龙天子,大明江山的皇帝,谁敢让你吃不新鲜的呀?” “不一定,大明朝的皇帝,自仁宗以后,文官集团就开始做大了,如果皇帝没个心眼,别说新鲜的水果。 命都有可能保不住,所以你看看朕,从成化五年后,基本都不上朝了,不是朕不上,是上朝的皇帝寿命都短!” 朱见深闭着眼,搂了搂万贞儿的小蛮腰,闻着万贞儿身上的体香。 万贞儿将一个樱桃放入朱见深口中后,说道:“这些文官,有这么大胆吗?” 万贞儿也不喜欢文官,但由于他年轻之时是宫女,知道的资源有限,后来又去南宫照顾年幼的成化帝。 一照顾就是好多年,所以万贞儿聪明是聪明,但对于文官集团的不要脸,没有太深的理解。 朱见深向身旁的万贞儿说道: “你想想,仁宗皇帝怎么死的,而仁宗皇帝早亡,也就算了,后来的宣宗皇帝也是早亡。 而当年仁宗皇帝里的遗诏里,有这么一句话: “四方向仰、咸属南京、斯固吾之素心! 意思就是大明全国百姓,都希望迁都南京,这是顺应民心,朕也是这么想的,一看就是文官自吹的。 文官里,目前都是被南方士大夫把持的,大多是江西,福建,浙江,南直隶的人。 当初文人就是想用这遗诏,逼迫宣宗皇帝迁都南京,可宣宗皇帝没有上当。 而这句话明显就是文官集团加上的,篡改了遗诏,当时太宗皇帝刚死没多久,仁宗皇帝怎么可能同意迁都。” 万贞儿说道:“可他们不都说,当初的仁宗皇帝不是派身为太子的宣宗皇帝去南京布置迁都事宜了吗?” 朱见深笑着吃了一口樱桃,说道:“那是文人吹的,宣宗皇帝去南京不是布置迁都事宜,是当年南京连续两个月地震,平均两天一次。 后来仁宗皇帝觉得,是不是祖宗在地下,反感他们,所以让宣宗皇帝去南京祭祀太祖。 然后自己在北京,祭祀太宗皇帝,文人在迁都这事上,就一直没有停止过!” 万贞儿点了点头道:“他们是想迁都到南京,然后就可以掌控皇帝,随后控制大明?” “不错,南京的士大夫,根基很深,如果大明的皇帝,到了南京,那么皇权就不会在皇帝手中。 这也就是为啥历代皇帝都不愿意迁都,一旦迁都后,就是傀儡,而北方士大夫根基是比较浅的!” 朱见深把这一切,看的都很明白,所以他也从来不会同意迁都,这些年也是跟文官各种内斗。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年,陛下要废黜吴皇后的真正原因,随后连太监牛玉也贬去南京了。” 万贞儿一边伺候朱见深,一边从篮子里挑选着樱桃。 朱见深看着万贞儿笑道:“不错,太监牛玉的师傅就是三杨之一的杨浦,所以他本身就是文人的人。 并且太监牛玉与怀宁侯孙镗有姻亲,两人之间有勾结,一个是贴身太监,一个是掌管京营的武将。 如果不把他们处理掉,朕这个觉怎么睡,说不定哪天睡着觉,京营就进紫禁城了。 到时候再来个理由,说某个太监造反,孙镗进紫禁城平叛,朕死在乱军之中。 太监牛玉控制下一任年幼的皇帝,而怀宁侯孙镗,再来个加封,权势更重,等这年幼皇帝长大,不好控制,依葫芦画瓢,再来一次!” “啊,这大明的文官,太监和武将,为了权力真的会这么做嘛?” 万贞儿之前的确没有想过这些,实在是太黑暗了,这有点超出她的知识储备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天下人,不管是谁都是为了权力还是利益,文人为何非要和皇帝斗,就是为了其身后的家族利益。 在他们文人眼里,他们能当上朝官,不是皇帝的功劳,而是背后家族的支持。” 万贞儿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所以你当初才要建立传俸官制度,用来抗衡文人集团,培养自己的文人?” 朱见深摸了摸万贞儿的脸庞,笑道:“哈哈,不错,天下治国的确离不开文人,他们也这么想。 所以才肆无忌惮,不管你怎么杀,怎么抓,都没用,所以朕才想从根上断了他们,也就是传俸官。” 万贞儿轻声道:“可传俸官制度,弊端太多,极儿继位还好。 但后世皇帝万一有昏聩的,那这传俸官制度岂不是天下大乱的罪魁祸首?” “不错,贞儿,你说的对,但朕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没那么多心思去想了,等极儿继位后。 朕会留下遗诏,让他废黜传俸官,同时让他想想办法,怎么对付这帮文臣,文臣可以用,但不可重用。” 朱见深对此很明白,也知道传俸官制度有很大的弊端,这个制度是不够完美,但他也没有办法。 如今的大明文臣尾大不掉,胆子也越来越大,甚至敢弑君,让朱见深不得不防。 况且他的父皇,英宗皇帝究竟是怎么死的,土木堡真相是什么,这些都是迷。 “对了,待会朕要去一趟永宁宫!” 万贞儿疑惑道:“陛下,您愿意去看看纯妃妹妹?” 朱见深拿起一颗樱桃,仔细看了看,说道:“这就跟吃水果一样,你不咬一口,永远不知道里面长啥样。 本来朕没打算给她们家这么大的恩典,但看在你和极儿的份上,这才给了他们一家一个侯两个伯,来换取她的皇后之位。 如果这样她还不满足,那也怪不得朕了,朕可以给她,也可以收回,待会去看看她最近的想法!” 万贞儿靠近朱见深的耳边喃喃道:“为了极儿,陛下有时候得牺牲一下精力。 纯妃还没有享受过人间欢乐,你可以把她拉拢住,她的弟弟们都是听她这个姐姐的。 自然这三个勋贵,也就会站在了极儿这边,加上你的恩典,她们也就不会计较之前的事了!” 朱见深摸着万贞儿的下巴。 “贞儿真坏!” “陛下才坏,贞儿只是跟你学坏了,今晚就去纯妹妹那里吧!” 万贞儿俯身靠在朱见深怀里,见朱见深点了点头,这才放心。 第312章 暗中的白莲教 紫禁城*文华殿。 朱佑极在练书法时,笔走龙蛇,速度越来越快,此时的朱佑极笔法有些凌乱。 如今大明的情况不容乐观,以商辂为首的文臣,开始支持三弟朱佑樘。 大明绝不能重新落入朱佑樘的手里,这个历史上被文官吹爆的皇帝,在文官心中地位甚至超过了太祖和太宗。 这简直是文人的不要脸,朱佑樘在位期间,文官集团增强速度如同走了高速。 “主子、主子?” 一旁的梁芳,递来丝巾。 朱佑极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三弟那边情况查清楚了没有?” 梁芳轻声道:“主子,有消息了,三皇子身边有一个小内侍,叫李广,其余人与三皇子,并无交集。 奴婢在想,要不要将李广抓来,严刑拷打,一定可以从他嘴里套出话来,不知主子意下如何?” “不可,你虽是内官监掌印太监,但皇子身边的随侍内侍,不是你可以管的。 不过你可以派人多看着他们,有什么异动,第一时间回禀本宫!” 朱佑极现在开始,做什么事,必须考虑全面,不然真玩不过这帮文人。 “是是是,奴婢一定听主子的,不会坏了主子的计划!” 朱佑极对梁芳和刘瑾接着道:“如今京城局势紧张,你们一内一外,梁芳随时盯着内庭,看看哪些内侍跟三弟太近。 而刘瑾盯着那些文官和武将,本宫早就怀疑某些武将勋贵跟文官穿一条裤子了。” “那陛下他?” 朱佑极看着梁芳笑道:“父皇当然明白,只是父皇更明白本宫的祖父英宗皇帝,是怎么把自己给玩没的。” “难道不是王振与曹吉祥,干政导致的嘛?” 梁芳心里也不信,因为他自己就是太监,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只是想看看主子对太监的态度。 “你们做任何事,本宫都信,毕竟人与人之间不同,但唯独造反,本宫是不信的。 你们想想从始皇以来,汉唐虽然强大,但阉宦干政可比大明严重多了。 可你们从古至今,史书好好翻翻,有见过想要造反的阉宦吗? 在宫中想要当好一个太监,要看皇帝喜好是什么,你们才能过得好。 而文人集团不同,他们更看重的是他们文人的利益,他们当然不敢骂皇帝,但又需要奸臣,自然他们不会写自己,那么你们阉宦岂不是最好的反面代表?” 朱佑极一边翻看着资治通鉴,一边与他们说着心里话,其实他也没有满嘴跑火车,这也的确是他的想法。 梁芳与刘瑾眼中含泪道:“奴婢等,能得到主子如此信任,死而无憾!” “太子爷,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大人,在外求见!” 朱佑极挑眉道:“哦,快,让他进来!” 这个便宜的舅舅,终于回来了,自己的父皇之所以不敢大手大脚,除了文官与某些武将有勾结以来。 还有个原因,就是不明白这些藩王里,是否也有与文官集团有交集,毕竟藩王的危害是最大的。 文官与武将顶多架空皇帝,而藩王在大明不是没有可能成为皇帝的,有前例的,不由得成化帝不小心。 不多时,锦衣卫指挥使万通走了进来,跪下行礼道:“臣指挥使万通,参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佑极上前扶起道:“舅舅不要这么生分了,此次南昌之行,可有什么收获?” 万通回道:“回太子爷,此次收获很大!” 朱佑极明白万通的为人,他这人虽然好色,但他从来不说谎,至少对自己。 既然他这么说,就肯定有原因,事关重大,还是仔细听听为好。 “舅舅慢慢说,本宫洗耳恭听!” 指挥使万通拱手道:“太子爷,臣原本打算,将宁王押解进京,听候太子爷处理,可宁王为了免罚。 跟臣说,他有与白莲教合作,并且朝臣里有不少大官,都与白莲教有所勾结。 这是白莲教的一个头目,酒后告诉他的,臣听了也是觉得奇怪,大明藩王怎么会与白莲教合作。 但前几年,陛下在紫禁城里,就遇到了白莲教人,进了我们的守皇城,意图刺驾!” 朱佑极点了点头,这件事他也知道,当时回来后,父皇告诉他了。 只是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就连白莲教,也已经渐渐忘去,想不到这个神秘的组织又出现了。 “白莲教,是一个民间秘密宗教组织。 它的历史极为悠久,跨越了宋、元、明、三个朝代。 一般人认为白莲教起源于宋高宗绍兴三年,是由一个和僧茅子元创立的。 宋高宗绍兴三年,茅子元在上海青浦的淀山湖缔造白莲忏堂,自称“白莲导师”。 由此诞生了一个新的释教宗派——白莲宗,这个白莲教是不是由白莲宗演化而来?” 朱佑极背着手,拿着书,对三人扫视了一眼。 指挥使万通拱手道:“太子爷博学,说的一点不错,臣只是担心朝中大臣勾结白莲教,以后肯定会有很大的隐患。 白莲教本身就是邪教,只要勾结白莲教的,这种官员心术本身也不正。” 朱佑极赞同道:“这个事,就交给刘大伴,从今日起,各个官员,要盯好,一旦发现,有勾结邪教的,立刻通知本宫。 对于舅舅,你回去后,除了各国的锦衣卫探子,从今日起各个藩王那里,也要增加探子。 本宫担心的是白莲教勾结的不止一个藩王,毕竟有一个宁王,就会有第二个,这些都是隐藏的危机,我们必须掌握主动权。” “奴婢遵旨!” “臣等遵旨!” 刘瑾和万通,躬身行礼。 这个白莲教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呀,居然还勾结朝中大臣,是李秉一党的还是商辂一党的。 又或者就是他们两个,朱佑极对于白莲教这种教派,没有一点点好感,不管哪个朝代,百姓过得好不好。 这些白莲教都想着造反,完全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百姓死活,自己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铲除白莲教。 第313章 年少的朝鲜王李娎 朝鲜汉城*韩府。 由于韩桂兰代表大明使者入住韩府。 韩府的下人,全部被换成了羽林卫和辽东铁骑,当然羽林卫是靠韩桂兰最近的,负责韩桂兰的贴身保护。 辽东铁骑负责把守韩府内外,以及检查进出人员,保障明使者的安全。 韩府大堂。 韩桂兰坐在主位上,羽林卫总兵陈武和辽东总兵韩斌坐在次位,而韩明浍就不敢坐了,在一旁站着。 “这次太子爷,派老身前来朝鲜,是带着任务来的,老身与你也算有亲,但这次你必须督促大王。 太子爷对此还是很重视,不然也不会让辽东的韩总兵,一同前来,不知明浍有何看法?” 韩明浍想了想,说道:“额,下臣不知道,朝中是何人对大明有异心,但下臣是心相大明。 自成化帝登上大宝以来,下臣也曾多次出使大明,在这请上国放心,下臣一定竭尽全力去完成!” “韩明浍,本将可是要提醒你,这可是太子爷交代的事,这不是你忠诚或者尽力就可以混过去的。 目前大明政权在太子爷手里,只要太子爷一句话,不需要朝廷兵马协助。 我辽东十万铁骑以及女真兵马,十几万就会立刻南下,你们要好好想清楚了!” 辽东总兵韩斌冷眼威胁道。 对于辽东总兵韩斌,韩明浍是知道的,可以说是一代名将,镇守辽东期间,女真被治的服服帖帖。 以大明天兵的战斗力,哪里需要十万铁骑南下,只要两三万南下,朝鲜就不一定打的过。 朝鲜军队里,目前能打仗的,只有南军与北军,南军顶多跟倭寇一个水平,并且只能守。 而朝鲜北军才是朝鲜真正的精锐,目前朝鲜军的战斗力还不是,万历时期彻底颓废时,战斗力还是有的。 但得看跟谁比,跟女真比,勉强略胜一筹,但跟大明天兵相比,那就差远了。 韩明浍嘴角抽搐了一下,躬身道:“韩总兵玩笑了,我朝鲜是所有藩属国里,最忠诚大明的。 如今大王已经正在处理,也希望天朝能多给予一点时间,下臣待会拜见上使后,就去询问大王进展如何!” 韩桂兰点了点头,笑道:“刚刚韩总兵只是在提醒你们,不要忘了正事,没有别的意思,你也别多想。 听闻韩府中的厨子厨艺不错,今日陈总兵和韩总兵在此,你要不下去吩咐下,我们中午尝尝?” “好好好,上使此话说得不错,平日里下臣比较贪图口腹之欲,所以府中厨子不错,下臣这就下去安排!” 说完,韩明浍朝着三人行了一礼,便下去安排饭食,款待诸位。 待韩明浍走后,韩桂兰向两人说道:“两位总兵,老身不是为朝鲜说话,老身的确是朝鲜人,但也在大明生活了几十年。 朝鲜对于大明的忠诚,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老身估计是朝鲜其中一些臣子的所作所为,也希望两位总兵,能多多见谅!” 韩桂兰明白,自己第一次回朝鲜,太子爷对于自己,还是没有足够的信任,这才派陈武和韩斌跟随,其实就是监视。 韩桂兰虽然被大明宫中的宫女称为韩老老,但平时为人是比较低调的,她一直不敢得罪任何一方的人。 羽林卫总兵陈武笑道:“言重了,我们只是为了保护你,没有别的意思,这里要怎么处理,那是你的事!” “不错,陈总兵说得对,这事一时半会急不来的,我们俩主要是为了保护您的安全!” 辽东总兵韩斌也同时表态了。 “那就多谢两位将军了!” 韩桂兰说完,眼神就紧盯着堂外,她心里已经有一定的计划了。 朝鲜王宫*昌庆宫。 嘭…… 朝鲜王成宗李娎,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怒道:“这些臣子,一天天就会给本王惹事,如今竟然招惹天朝派使者问罪!” “这个事,你得重视起来,你要明白,如果天朝愿意,随时可以再换个大王,盯你位置的人,多了去了。 不过你也不要过于担心,问题就出在使者这人,你的母亲就是韩桂兰的侄女,实在不行可以让她去试试!” 贞熹王后瞟了一眼身后的昭惠王后,在一旁给李娎支招,对于成宗李娎,她能帮就帮,如果实在帮不了,那也没办法。 成宗李娎眼前一亮,向自己的母亲,昭惠王后说道:“母亲,到时候大明要真是兴师问罪,母亲你可得帮孩儿!” 昭惠王后连忙轻声劝道:“你现在时间多得很,好好派人查一查,应该能查出来。 韩姑姑,这些年也帮了我们朝鲜不少忙,我们的事,不能牵连到姑姑,孩子你明白吗?” 成宗李娎无奈的摊手道:“孩儿知道了,只是不知道,目前这些事,该由谁来负责? 祖母,你之前的理政经验丰富,不知道,你觉得此事该交给谁全权负责?” 成宗李娎也是无语,自己才刚刚理政两年,众文武官员的能力如何,成宗李娎是一无所知。 而自己的祖母贞熹王后,理政经验很是丰富,朝鲜前十年,都是自己的祖母在管事。 如果没有祖母,朝鲜这十年都不知是怎么度过的,并且贞熹王后有一点很难得。 那就是不贪权,本来成宗李娎还想让贞熹王后帮忙执政几年,但被贞熹王后一口拒绝。 “这件事,吾本不应该管,毕竟如今的朝鲜王是你,不是祖母,不过既然你说了。 那祖母也得说两句,祖母觉得,这件事你交给谁都不合适,吾倒是觉得这件事,可以交给韩明浍处理。 首先他与韩桂兰也有亲,并且他背后的韩世家势力很大,而且他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你觉得呢?” 贞熹王后说完,成宗李娎也是点了点头,怎么把他给忘了,韩明浍的确是一个好的人选。 随即成宗李娎,立刻下命令,让韩明浍重新执掌左议政,负责此事。 如果这事做的好,以后可以考虑让韩明浍重新回到领议政的职位上去。 此事不由得成宗李娎,不重视,他毕竟才刚刚掌权两年,他可不想才当两年大王,就被匆匆的赶下台。 第314章 纯妃王氏 京城*瑞安侯府。 侯府大堂,瑞安侯王源坐在主位,底下是自己的两个弟弟,崇善伯王清以及安仁伯王濬。 “小侄怀宁侯孙辅,见过瑞安侯王叔以及两位叔叔!” “哼,不需要这么客气,本侯与你爹并没有那么好的交情,怀宁侯前来所为何事,开门见山吧!” 瑞安侯王源喝了一口茶,丝毫不在意孙辅,毕竟他们也是受宠外戚,不能与这些人走的太近。 如今大明第一外戚,肯定是万家,这个谁也比不了,但要说第二外戚,在王源的心里,肯定是他们王家了。 所以为了避嫌,王源家里人都极其低调,出门都不允许惹事,在京城的勋贵中口碑算是不错。 怀宁侯孙辅,见王源都已经摊牌了,也就不再虚伪的掩饰了。 “这次小侄来找瑞安侯,是来帮你们的,没有敌意,如果小侄不来,三位勋贵叔叔恐怕安稳不了多久了!” 哼,如果真像他们说的,孙辅很有把握说服王源,既然已经说开,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了。 瑞安侯王源与两个弟弟对视了一眼,说道:“孙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怀宁侯孙辅拱手得意道:“你们王家的荣辱,全靠你们的姐姐纯妃王氏,以前还是皇后,而被贬后,你们的姐姐一直被冷落。 陛下至今都没有去见过她一眼,她整日以泪洗面,跟关冷宫又有什么区别? 而你们王家如果再没有什么动作,等以后万皇后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太子登基大宝,纯妃王氏肯定会被清洗,你觉得你们王家能独善其身吗?” 啪…… 安仁伯王濬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起身怒道:“孙家小子,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我家大哥几乎每日都会进宫看望,纯妃娘娘每日都说陛下都有来,你怎么说从未去过?” 怀宁侯孙辅冷笑道:“你们用脑子好好想想,如果陛下每日真的都去,这么多年了,她都快三十了,为何迟迟没有生育? 陛下不但没有去过,而且连碰都没有碰她,如今宫里都已经有三位皇子了,而你们的姐姐一个孩子都没有,不觉得奇怪?” “那你是什么意思,说吧。 本侯不信你今日前来,会无缘无故来帮本侯,并且你说的帮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瑞安侯王源虽然是个武夫,但并不傻,相反极其冷静,今日怀宁侯孙辅前来,肯定有事。 不过对于怀宁侯孙辅是怎么知道的,他每日都去,都不知晓,恐怕此人所图非小呀? 怀宁侯孙辅见王源很上道,也就放下心来,找了个位置,坐下喝了杯茶。 “这次就是来帮你们,既然太子殿下必定会除掉你们,你们为何必为他卖命? 当朝三皇子朱佑樘,人品极佳,文有宋仁宗之志,武有唐太宗之能。 同样是皇子,求贤似渴,为何不帮三皇子,不瞒你们说,众多的文臣武将都同意了。 而且三皇子朱佑樘殿下,没有母亲了,如果你们王家肯帮忙,要是三皇子殿下登上大宝,我们可以请殿下封纯妃为太后,怎么样?” 这个条件的确很诱人,如果自家姐姐的确如他们所说,那么离打入冷宫不远了。 如果姐姐失势了,那么他们王家也就随着没落了,前车之鉴,孙家就是在孙太后走后开始一蹶不振。 瑞安侯王源仔细想了想,向怀宁侯孙辅变脸笑道:“来来来,再给贤侄换一杯新茶,这茶都凉了。” “贤侄呀,你说的对,之前是我没有考虑清楚,不过这事得等等,我进宫帮你说服姐姐。 让她好好考虑考虑,一起里应外合,贤侄你看如何?” 怀宁侯孙辅知道,这事成了,既然王源这边搞定,自己也就不多停留了。 “好,三位叔叔真是明白人,如今的太子如同当年的建文帝,而三皇子就像当年的燕王。 是要当顽固派,被就地消灭,还是当靖难功臣,全家荣宠,就看纯妃娘娘的选择了,这新茶我就不喝了,各位本侯告辞了!” 说完,怀宁侯孙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大哥,他说的是真的嘛?” 安仁伯王濬在一旁问道。 瑞安侯王源摇了摇头,说道:“此事,本侯也不清楚,所以才用了缓兵之计,想先看看陛下对我姐的态度究竟如何。 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我们又为何要坐以待毙? 但如果不是,我们就要好好掂量了,一不小心王家就有可能会陷入两派的争斗,成为中间的牺牲品!” 崇善伯王清附和道:“不错,不能光听这小子的,还是得多问问大姐。 并且某总有预感,这个小子不是个啥好人,大哥以后我们还是要小心呐!” 瑞安侯王源拍了拍二弟王清的肩膀道:“放心,你大哥没那么好骗,你们准备准备,我们待会一起去看看真假!” 紫禁城*永宁宫。 “咕咕咕……” “你个小可爱,再叫两声?” 纯妃王氏在挑弄着鹦鹉,这只鹦鹉成化三年时就开始养了,在深宫中,无聊是最难熬的。 陛下驾到、陛下驾到…… 鹦鹉叽叽呀呀叫唤了两声,纯妃眉开眼笑道:“你这个小家伙,叫的好,叫的好!” “这小宝叫的越来越真实了呢!” 一旁的贴身宫女小梅笑道。 “嗯,记录下来,今天就当陛下来过了!” 纯妃说完,往榻上一坐,开始休息。 只有宫女小梅明白,自家的主子,其实是在欺骗自己。 尽管鹦鹉每天都在叫,主子表面上无所谓,侯爷他们来看望时。 主子还是与他们说,陛下每日都有前来探望,这一切其实都是假的,陛下就从来没有踏入过这个永宁宫。 因为陛下的恩宠不同,后宫所有娘娘的待遇也就不同,待遇中有很多种,就拿侍卫来说。 永宁宫的侍卫也就几个人,其余宫也是差不多的,而皇后的坤宁宫,侍卫数量达到了一百个。 这还只是算宫内的,所有后宫娘娘加起来都不如万皇后一家的恩宠,其余的赏赐,奢华程度更是没法比。 就在纯妃王氏,已经闭目养神时。 “陛下驾到!” 第315章 北域之狼*雅库特 北山*古里河卫(外兴安岭以北)。 寒风瑟瑟,秋枫寒霜,这里是古里河密林众多,山林里有各种的豺狼虎豹,加上天气过于低下。 此处住的人比较少,这里同时也是大明的最北部防线,常年由野人女真驻守。 但今日的古里河卫,人数足足有几百人,这对于古里河来说,人数太多了,平时这里就几十个兵。 由于雅库特人的突然南下,让野人女真部,极其小心,雅库特人经常与野人女真部有摩擦。 不过每次摩擦人数并不多,但这次几百人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使得古里河卫都有点小了。 古里河卫里。 野人女真的几个首领,正在讨论如何防备雅库特南下,以及抵御的问题。 他们的兵力只有一千人左右,当然女真人是全民皆兵,所以实际上远远不止,不过目前他们并不打算出城。 因为他们没有摸透雅库特人的,行动人数,加上这里密林众多,特别容易遭遇伏击。 “报……” “外面从南方来了大概有两三千骑兵,说是来找瓦尔喀部的哈京尔库首领。” 一名女真兵进来气喘吁吁道。 在众首领的目光下,哈京尔库有点懵。 但随后还是在女真兵的带领下,往古里河卫而去,同时路上哈京尔库还在想,究竟是什么人来找自己,而且还带着两三千的骑兵。 紫禁城*永宁宫。 此时的永宁宫,宫殿里所有宫女和侍卫都跪了下去,只有朱见深在默默站着。 一旁跪地的宫女小梅,眼中含泪,她是为自己的主子高兴,等了这么久,陛下终于来了。 朱见深好好观察着,正在睡眠的王氏,还真别说,长的还是不错的。 当初刚刚掌权,朱见深没有信任的人,最信任的只有万贞儿,而吴氏一事,让朱见深更加不信任所有人。 也就忽略了王氏,王氏与吴氏不同,她为人低调,清楚了万贞儿的地位后,从来没有像吴氏那样处处刁难。 总体上来说,王氏是个懂事的女人,关键是她不像吴氏那样,背后有人操控,想要架空皇权。 两个时辰后……………… 王氏缓慢睁开,揉了揉眼睛,首先映入眼帘,是宫里所有人都跪在地上。 王氏有些不解,可转头一看,把王氏吓了一跳,只见朱见深坐在她榻上,就这样看着她。 王氏连忙下榻行礼道:“臣妾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朕许久未来看你,你会不会怪罪朕?” 朱见深喝着茶,看着王氏。 王氏低头说道:“臣妾不敢,陛下日理万机,自然是以国事为重,臣妾怎么敢说陛下不是!” 朱见深笑道:“那你这意思是不敢,而不是没有咯? 不过朕今日的确是来看看你,是真的,没有一点点掺假,往后朕也许还会再来,不过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不知陛下要臣妾怎样的表现?” 纯妃心中欣喜,陛下已经好几年没有来她这了,只要陛下以后再来,什么代价她都愿意付出。 一个女人在深宫中,一待就是十多年,却迟迟见不到自己的丈夫,可这个丈夫是全天下最尊贵权力最大的皇帝陛下,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正常表现即可,你的身上,最吸引朕的就是你的性格,朕也不希望以后你的性格会有什么大的变化。 而你的这种,在整个宫中,都是极其少见的,朕同时也希望以后的你,可以开心一点,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朕说!” 但让朱见深感到惊讶的是,王氏还是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其想要的。 “真的什么都不想要吗?” “臣妾什么都不想要,臣妾只是希望,以后陛下可以有空来看看,就足够了。 当年的事,臣妾虽然嘴上不说,但臣妾心里明白,陛下心里虽然很疼爱万姐姐。 但绝不会因为打了一下,就废了皇后,这其中一定还有很多的原因。” 朱见深就这样紧紧盯着王氏,有时候他不得不佩服女人的智商,想不到被这个事,被纯妃给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当初的朱见深虽然是皇帝,但刚刚继位没多久,权力还没完全交接的时候,原本成化帝并不打算处理吴氏等人。 毕竟吴氏不可怕,可怕的是吴氏背后的司礼监太监牛玉和怀宁侯孙镗。 一个有兵权,一个又是贴身太监,内外勾结,不容得成化帝不下手处置。 “你明白就好,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千万不要做糊涂的事,这件事以后要烂在肚子里。 至于你担心的事,你完全不需要放心,朕今后会多多来看你,今日午后,朕就在你这里用膳吧。 你派人去通知一下光禄寺,就说朕今日午后,在你这里过了,去吧!” 纯妃王氏点了点头,连忙跟身旁的小梅说了什么,小梅立刻眉开眼笑的出去吩咐。 “陛下,永宁宫外,瑞安侯王源和自己的两个弟弟,崇善伯王清以及安仁伯王濬,同时求见!” 朱见深没有摇头,说道:“让他们都进来吧!” “是!” 内侍领命而去。 永宁宫外。 此时的永宁宫与平时相差极大,周围添加了不少侍卫,让王家三兄弟感到疑惑。 “哎,大哥,你说这怎么多了这么多的侍卫,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安仁伯王濬为人厚实,有什么说什么,从不喜欢藏着掖着,这种性格,做朋友极为合适。 崇善伯王清反驳道:“别乱说,哪会有阴谋,陛下要想拿下我们。家中就被拿了,需要这么小心翼翼么?” 瑞安侯王源赞同道:“不错,三弟你平时得多思考,这绝不是陛下所为,我们不要胡思乱想,静静等待。” “我…………” 就在安仁伯王濬想说些什么时。 一个阴柔的声音传来。 “都起来吧,整理一下你们自己的仪容,一起进去见见陛下!” “什么?陛下?” 瑞安侯王源与两人对视一眼,难道真的是怀宁侯孙辅在颠倒是非,污蔑当朝陛下和太子? “你们愣着做什么,赶紧走吧!” “哦,好的公公!” 三人连忙跟上,瑞安侯王源心里还是暗自心惊,幸好没有立刻答应怀宁侯孙辅。 第316章 皇后肚量 紫禁城*永宁宫。 坐在龙榻上的朱见深,搂着纯妃王氏,一脸好奇望着底下的三人。 “你们三位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呀?” 瑞安侯王源挑眉看了看身旁的两人,两人都在装死,不说话。 但陛下已经问了,他们三人必须得有一个人给出解释,王源硬着头皮道:“陛下,臣只是来看望看望。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来唠唠家常而已。” “对对对,陛下我们跟随大哥过来,跟纯妃娘娘唠唠家常!” 随后两人也跟着回道。 朱见深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其实他们来的真正目的,成化帝还是能猜出来的。 不过自己早来一步,以纯妃的性子,根本不可能主动说出,这事也就过去了。 “好,唠唠家常好,待会午后用膳,你们一起吧,都是一家人就不需要太客气了!” 瑞安侯王源一愣,这与帝王一同用膳,这可是只有宠臣才有的待遇呀,自己也配吗? 成化帝朱见深愁眉,见瑞安侯王源没有回话,便问道:“怎么?王爱卿不愿意与我等一同用膳吗?” 一旁的纯妃王氏也是着急,自己的弟弟这是怎么了,平时能说会道的,今日怎么在陛下面前出丑,随即赶紧向他们使眼色。 王清碰了碰大哥瑞安侯王源的肩膀,王源这才反应过来,跪俯道: “臣、臣只是感动,觉得陛下对臣等实在太好,这才一时失神,请陛下治罪!” 朱见深虚空手扶道:“三位爱卿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朝廷军制改革洪武旧制,大明大部分公侯伯等勋贵都在里面,担任天子亲军指挥使,这事你们知道吧?” “我等明白这事,改革军制,乃国之大事,早已经遍传大明全军了!” 瑞安侯王源三人,不明白成化帝提这事,是为了什么,而且还让他们也进入了。 正常来说,由于自己的姐姐是宫中妃子,而且曾经还是皇后,成化帝为了压制或者防备王家。 不让他们王家进入军队,防止王家做大,这都是正常的,他们虽然心里也想,但考虑到整个王家,也不会强求。 成化帝朱见深笑道:“朕原本不会同意让你们加入天子亲军,更别说王源你还是兴武卫的指挥使。 但太子极儿经常跟朕说,他信你们王家不会有异心,他还说以后会重用尔等,重用王家。 不瞒你们,这么多年了,这是朕第一次踏入这个永宁宫,才导致纯妃天天以泪洗面,翘首以盼。 但朕原本打算就让纯妃在这里过一辈子,你们知道是谁,天天劝朕来看望纯妃,朕所以才改变注意的嘛?” 瑞安侯王源与两人对视一眼,一脸的不可置信的望向成化帝朱见深,他们没有想到,怀宁侯孙辅说的,竟然是真的。 一旁的纯妃王氏也是吓了一跳,陛下为何要说出来,自己本来已经瞒住了三位弟弟。 “臣等不知!” 成化帝朱见深嘴角微微一笑,说道:“这是贞儿一直劝朕来的。 朕也很欣慰,你们看历朝历代,只要皇后被废或者失势,其家人必定被清算,牵连者无数。 而贞儿依然把纯妃当亲妹妹看待,极儿也相当看重尔等三人,并说以后北方鞑靼南犯,还要你们三位努力!” 被成化帝搂在怀里的纯妃王氏,一脸的震惊,她之所以一直低调,是因为吴氏被废在前。 她被迫慑于万贞儿的凤威,不敢与万贞儿争雄,就想着好好过一辈子,让王家得以留存。 可在她过去的心里,对于万贞儿可没什么好印象,只是心里话一直不敢说出来而已,可自己一直厌恶的人,还一直帮自己。 “臣等愿为太子殿下万死!” 三人齐齐表示效忠,朱见深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也不知是真是假,三人的眼中都有泪水,仿佛特别感动。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了,今晚朕就在永宁宫过了,纯妃你说好不好?” 成化帝朱见深,非常真诚的看着怀里的纯妃,纯妃在朱见深面前,还是属于第一次,内心有些慌乱。 不过她肯定不会拒绝,毕竟这种事是期待已久了的,立刻低着头,脸红彤彤的。 “臣妾,就听陛下的!” 而瑞安侯王源三人,则是喜笑颜开,此时他们的内心,简直十分喜悦,这不就是他们一直期待的事吗? 虽然他们知道,就算他们的姐姐,以后能生下皇子,也当不了太子,但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满足了。 紫禁城*坤宁宫。 穿过侍卫遍布的宫门,才到了殿内,回来的万贞儿,第一时间坐在凤榻上休息。 “印月,今晚早点休息,不用等陛下了,让她们准备好沐浴!” 站在一旁的印月好奇道:“主子,今日为什么不等陛下了呀?” 当时在暖阁里,就她与陛下两人,印月不知情也是正常,随即万贞儿向她解释道:“今日陛下跟本宫说要去永宁宫休息,所以不会来了!” “啊,那、那主子还这么气定神闲呐,主子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嘛?” 印月一脸不解的说道。 皇后万贞儿侧脸瞟了一眼印月,笑道:“呵呵,担心什么呀,你是不是怕陛下去了永宁宫,本宫会失宠呀? 你就放心吧,陛下是个极度克制的皇帝,并且后宫还有这么多的妃子,就算本宫是皇后。 也不能把陛下全部霸占的,毕竟他是皇帝,一个帝王子嗣少,这其实是很危险的!” 印月摇了摇头不解道:“奴婢就不懂,一个子嗣,不是挺好的嘛,少了后宫争宠,皇子们也不会为了争权,互相勾心斗角了!” 印月与万贞儿感情不像普通的主仆,有时候更像是姐妹,所以有时候说话就大胆随便些。 “你不明白,国家皇子多,才是稳定的基础,不说历朝历代,就我们大明当皇子。 很多都不一定可以活到长大,万一只有一个皇子夭折了,你说咋办? 毕竟众多藩王,大多数都是想当皇帝的,你以为每个藩王都是襄王呀?” 今日也有空,印月既然不懂,万贞儿也乐意与她聊聊天,解解闷。 第317章 宫内表面的和谐 印月给万贞儿重新倒了一杯茶,问道:“主子,襄王是谁呀?” “本宫刚刚指的是襄王朱瞻墡,他曾经三次差点登上皇位,同时也是大明朝第一个监国的藩王。 不过呢,说是这么说,他如果真敢有想法,也没那么容易,但他最令人佩服的就是,他对皇位的确没有想法。 而且老是想要就藩去封地,所以这种藩王比较明智,历代帝王都会对他很放心,但也有不老实的。 比如宁王,至于宁王与皇帝的恩怨就是从靖难之役开始了,所以朝廷这些年,对宁王都是跟防备,有个风吹草动,立刻上奏!” 众藩王在万贞儿心里,襄王这种,他也是佩服的,纵观历朝历代,为了权力和帝位,你死我活的比比皆是。 可像襄王这样,一辈子低调,不贪权力,只求安渡晚年的老实藩王,的确不多,如果大明都是这种藩王,又何愁不兴呢? 印月在一旁点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的确好厉害,要是多一些这样的就好了,这种王爷才是我大明的典范。” 万贞儿微微一笑道:“傻丫头,这种藩王从古至今能有几个呀,还想多一些,毕竟权力这种东西,一向是最令人着迷的。” 紫禁城*文华殿。 喵喵喵…… 一只淡青色的猫咪,懒惰的躺在朱佑极的怀里,雪眉越来越深受朱佑极的喜爱。 “梁大伴,这雪眉吃饭了吗?” 朱佑极看着怀里的雪眉,随意的问道。 梁芳躬身回道:“主子,雪眉已经吃过了,还吃了好大一碗,是奴婢亲自吩咐小敬子赏赐!伺候它的!” 自从梁芳知道朱佑极真心喜欢猫后,就对这猫也是最好的待遇,一般的内侍连喂饭的资格都没有。 雪眉吃个饭,都是宫廷御膳,喂饭都是梁芳让自己的干儿子们轮流喂食,这是一种机会,谁把猫伺候好了。 朱佑极一高兴,随便一个恩典,都够他们开心好久的,毕竟对于这种阉宦来说,他们一辈子都要靠朱佑极。 “嗯,不错,看起来比前些日子,的确精神多了,王敬费心了!” 对于王敬,朱佑极还是有印象的,听说是梁芳手底下排名第一的干儿子,深受梁芳重用。 梁芳谄媚道:“这都是小敬子的分内之事,主子有事尽管交代,他都会尽心去办!” 朱佑极挑了挑眉,向梁芳道:“以后雪眉的喂食以及看管,你们要尽心尽力,雪眉要是饿瘦了。 谁看的,谁就要人头落地,梁大伴,这个你明白吗?” “主子,奴婢明白,奴婢一定时时观察,一定不会忘记,主子的嘱托!” 梁芳赶忙应承。 朱佑极轻轻抚摸着,猫咪雪眉的毛发,说道:“做错了要罚,做好了也要赏。 本宫是个赏罚分明的人,这样吧,这块玉佩,是本宫在京城游玩时买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就替本宫赏给王敬吧!” “奴婢、奴婢替小敬子,谢谢主子!” 梁芳一脸的兴奋,这对于朱佑极来说,就是一块普通的玉佩,但从他赏赐给别人,那就不同了。 这块玉佩跟免死金牌,没啥区别,所以对于阉宦来说,这块玉佩诱惑力太大了。 梁芳同时也是为王敬高兴,这才没多久,太子爷都给赏赐了,而他天天伺候朱佑极,都这么多年了,也没有赏赐。 而一旁的刘瑾就不开心了,这梁芳受宠也就算了,毕竟是内官监掌印太监,是个老家伙。 但王敬算什么东西,一个只会拍马屁的家伙罢了,居然能得主子厚赏,就因为养了个猫。 还赏了一块,主子亲自带过的,随身玉佩,刘瑾现在只想问,伺候猫的名额,还有不? 见雪眉沉睡,朱佑极轻轻将它放在御案上,对身旁刘瑾道:“刘大伴,平叛西川的大军回来了嘛?” 刘瑾躬身道:“主子,根据番子所说,大军已经到了河间府了,离京师已经不远了!” 朱佑极点了点头,平叛大军也快回来了,这次平叛损失太大了,是他大意了,看来以后要小心了。 朱佑极躺在龙椅上,仰着头,望着房顶,这次是他没有考虑周到,下次必须注意,这可是两万精锐加那么多的将军。 见朱佑极在闭目沉思,刘瑾与梁芳两人对视一眼,都不再说话,在一旁站着。 时间过得很快,夜幕开始降临,黑夜笼罩在整个紫禁城的上空。 紫禁城*慈庆宫。 待朱佑极睡下后,梁芳走出宫殿,侍卫轻轻的关上慈庆宫大门。 “干爹,主子睡下了吗?” 梁芳对王敬笑着点了点头。 “小敬子,今日主子夸你了,说你把雪眉照顾的很好,都胖了,还赏赐了你东西!” 王敬挠了挠后脑勺,一脸兴奋道:“干爹,主子赏赐了孩儿什么东西呀?” “给你赏赐了一块,主子贴身带的玉佩,咱家跟了主子这么多年,可都没有得过,你要保管好这个玉佩。 更不能买卖,主子赏赐的东西,不管是贵还是便宜,那重点不是赏赐,而是主子的态度!” 梁芳随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这块玉佩材质只能算是一般的,但因为是朱佑极赏赐的,所以意义很不同。 内官监左少监王敬,接过玉佩捧在手里,这可是朱佑极太子赏赐的,如同免死金牌般。 王敬已经决定好了,这玉佩拿回去后,肯定要供起来,他可不敢私自拿出来买卖。 “今日看刘瑾的眼神,明显是羡慕至极,你好好干,干爹也老了,以后要是干爹干不动了,就要你来接替咱家的班。 而你现在做的就是低调,少露锋芒,特别是刘瑾和汪直,他们虽然也是伺候主子的。 但毕竟与我们也是个竞争关系,现在是文官集团比较狠,等哪天文官集团被打败了,就是我们之间分出胜负的时候到了!” 左少监王敬行礼道:“干爹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输给刘瑾,而且干爹如今风貌正茂,说这些太早了。 再加上光汪直一个,就够刘瑾喝一壶的,说不定都不需要我们出手!” 梁芳笑着点了点头,看来王敬是长大了,不错。 第318章 庆云伯坦白 紫禁城*长乐宫。 一早的宫内,周太后刚刚享用完早膳。 贴身宫女珠儿就轻手轻脚走了进来。 “太后,庆云伯求见!” 周太后并不傻,一下子就明白自己的弟弟为何而来,又想劝自己什么。 之前朱佑樘的事情,就是他来相求,周太后本不愿同意。 但想了想,万一自己的儿子或者孙子不同意,也好给自己留个退路,索性才听了周寿的。 如今自己已经成功在孙子身边,安插了卧底,没有必要再扶持朱佑樘了呀,万一朱佑樘上位不同意自己的事,咋办? “嗯,你让他进来吧,其他人都退下!” “是。” 周太后说完,周围的宫女都缓缓退出殿外。 周太后侧躺在榻上,只有心腹珠儿在一旁将纱帘放下,直到庆云伯进来后,躬身道:“臣庆云伯,见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用多礼,你这次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额…………” 庆云伯瞟了一眼身旁的珠儿,犹豫不决。 周太后说道:“珠儿,你也出去吧!” 珠儿行礼应道:“是,太后!” 直到珠儿离开后,周寿这才开口道:“姐,昨日商首辅来我府邸里了,说上次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姐!” “三皇子朱佑樘,表面看似老实,但具体怎样,本宫并不知晓,这种事本宫要再观察观察。” 周太后本想拒绝,但周依依的回话还没到,不知道极儿跟她相处下来,会不会顺利。 留个后路总是好,万一周依依这边行不通,那大明朝的下一任皇帝也不一定必须是朱佑极。 见自己姐姐一脸风轻云淡,完全不急的样子,这可把庆云伯周寿吓坏了。 “姐,你别坑弟弟呀,上次你不是答应了么,而且朱佑樘好控制,怎么看,朱佑樘都更合适呀!” 周太后眼神盯着庆云伯道:“周寿,你到底有什么事,还在瞒本宫,你别把本宫当傻子。 你跟本宫说,你是不是与商辂走到一起,或者在某些方面有什么合作?” 周太后虽然自私,但观察力非常强,当初自己的儿子年幼朱见深,被废到南宫,说白了就是冷宫。 一个成年人在冷宫里,都熬不下去,在里面待着呢还不如自杀呢。 就是这样的情况下,自己的亲生骨肉在受苦,为了自保,被关押南宫那几年,从来没有去看过一次。 因为周太后知道,自己如果去看了,就会得罪代宗皇帝朱祁钰,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得罪皇帝,是十分危险的。 庆云伯周寿,眼珠转了转,刚想说出推辞,只见周太后冷冷道: “周寿,如果你不肯说实话,以后要是被查出来,出了什么事,别怪本宫救不了你。 你要记住,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商辂那种文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自己好好想想!” “姐,弟弟没有事瞒你,弟弟只是为了姐姐着想,这才………………” 庆云伯周寿还是不想说出,并且这种事太大了,万一说出来,自己的姐姐不肯帮自己。 那怎么办,所以还是找个理由混过去,这样既可以与商辂有个交代,同时也不至于将自己处于危险当中。 周太后太了解自己的弟弟了,这小子明明有事瞒着自己,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能不知道他么? “好呀,既然没合作,没有事,那你担心什么,回去吧!” 眼见瞒不过去,庆云伯周寿一咬牙。 啪………… 贪生怕死的本性立刻暴露出来,立刻跪地道:“姐,我说、我说,这都是商辂害的,前几年,他给我介绍了一个发财的渠道。 我是听了他的,这才被银两蒙了心智,这才同意与他合作,他威胁臣。 如果不帮他,就要把臣与他的合作说出来,一旦此事为朝廷或者陛下太子所知。 那臣就是必死之罪,就算陛下开恩,那爵位也保不住了!” 周太后果然没有猜错,自己的傻弟弟,还是被文官他们利用了,只是周太后有点好奇,什么事能这么挣钱? “到底是什么事,自己说清楚!” 周太后冰凉凉声音传来。 额头出汗的周寿,颤抖的说道: “就是、就是在山东登州府的威海,建立一个弓箭铸造厂,负责建造弓与箭矢。 由于威海的独特地理位置,北与辽东相连,东与朝鲜相望,所以极其方便,每次弓与箭矢造好。 就将这些东西卖给辽东女真,以及朝鲜,可以卖到一个很好的价钱,每次所得,都是臣与商辂他们平分!” 周太后站起身,简直一脸的不可置信,自己的弟弟居然做这种事,这事说大了,就是在叛国。 弓箭是大明禁止的,怎么能自己私下铸造,结果还卖给女真与朝鲜。 “你、你实在是大胆,你为了钱,真的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吗?” “呜呜呜,姐呀,弟弟错了,真的错了,一定要救救弟弟呀!” 周太后缓缓坐下,一脸呆滞道:“他们为什么要找你,不找其他人,这是怎么回事?” 周寿连忙回道:“因为臣是您的弟弟,每次弓和箭矢需要的材料,比如水牛角,都需要通过海运,送到威海。 可海上也有巡逻的军士,想要通过盘查,每次臣就假意说,这些东西都是送给太后的贡品。 加上有礼部的文书,所以才需要臣配合,刚开始,臣也不同意,后来只是那帮文人给的实在太多!” 周太后扶着额头,她现在脑瓜疼,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弟这么大胆。 她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无奈,这件事要想解决只能去求极儿,她不敢因为这事去求她儿子。 就怕陛下知道了,以成化帝的脾气,恐怕庆云伯周寿会被成化帝杖毙而亡。 突然周太后灵光一闪,好像想到了什么,对地上正在哭泣的周寿道:“等等,你刚刚说弓箭每次要送去辽东女真和朝鲜? 那么本宫问你,要弓箭的辽东女真是哪个卫的,还有朝鲜哪个官员向你们购买的。 这些仔细你要记清楚,说清楚,说不定还真能救你一次!” 第319章 景泰旧事 俯在地上的庆云伯周寿,仔细想了想,说道:“有有有,记得,永远记得!” “那就好,你把这事记住,待会本宫让珠儿,带你去文华殿,去找太子极儿。 自己实话实说,将这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极儿,你主动供出同谋,又将朝鲜与辽东的暗线挖出。 这样一来,你还是有功的,按照本宫的看法,虽然极儿不会赏你,但也不会重罚你。 至少你的爵位,是可以保住的,去吧!” 毕竟是亲弟弟,周太后此时心里仍有余悸,想不到这些文人胆子越来越大了,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难道到现在,他们还是想着迁都南京么,周太后对于迁都也不支持,毕竟一旦去了南京,皇帝都会成为傀儡,更不用说他们这些后宫了。 京城*会昌侯府。 “来,喝茶!” 喝茶的孙继宗暗想,这小子今日前来,到底所为何事,朝廷中有传闻,怀宁侯是文官的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怎么样?这茶能不能入的了,怀宁侯的口中?” 怀宁侯孙辅笑道:“长者赐,不敢辞。 孙叔叔既然相赐,岂能有不能喝之理,听闻孙叔叔最近身体不好,不知真假呀?” 会昌侯孙继宗点了点头,也不隐瞒,这种事是瞒不住的,索性自己说出来。 “不错,本侯老了,身体不行了,能再活个两三年,就算不错了。 不像你,年纪轻轻就继承侯爵,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真是羡慕呀!” “呵呵,孙叔叔说话真是幽默,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君王,又有什么必要,为他卖命呢?” 怀宁侯孙辅想试试会昌侯,看看这个孙继宗到底有没有胆子,会昌侯这个棋子很好用,并且人脉广大。 果然会昌侯孙继宗听到此话,脸色微微一变。 过了一会,脸色恢复正常后,向怀宁侯说道: “本侯不懂怀宁侯这是什么意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大明朝,包括全天下,都是陛下的,怀宁侯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怀宁侯孙辅大笑道:“哦?都是陛下的,那么本侯想问问孙叔叔,那代宗是不是皇帝? 如果代宗是皇帝,那么当年代宗的太子朱见济是怎么死的,别以为本侯不知道!” 怀宁侯孙辅说完,孙辅眯着眼,眼中露出寒光,看着孙辅。 他不明白怀宁侯孙辅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一脸震惊的望向孙辅冷静道:“本侯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不知道? 那本侯再问你,代宗皇帝的太子死了,谁受益最大呀?” 老小子,本侯看你怎么装,今日一定扒一扒你的皮,要不是你有一定的影响力,本侯何必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 而跟怀宁侯孙辅的淡定不同,会昌侯孙继宗快吓死了,如今孙太后已经不在了,他们孙家的靠山,已经没了。 他不明白怀宁侯孙辅,到底是怎么知道,当年的这些隐秘的。 这些事情,当年知道的或者知情者,参与者,都自己走了,会昌侯孙继宗有点越来越看不懂怀宁侯了。 “自然是当今陛下,受益最大了,只是本侯不明白,怀宁侯到底想说什么?” “你这么说,其实也没错,陛下的确是最大受益者,可除了陛下难道就没有了吗? 本侯想问下你,如果英宗皇帝的太子,也就是当今陛下,坐了皇位,当年的孙太后,未来就是太皇太后。 可以说尊贵无比,可如果当初代宗皇帝的太子朱见济没死,那么孙太后何去何从呀? 为何本侯会这么说,陛下是孙太后的亲孙子,所以孙太后依然可以做太皇太后。 可如果是代宗皇帝的太子,朱见济当年没死,现在却当了皇帝,你们孙家算什么,人家跟你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懂了吗?” 怀宁侯孙辅,今日就是要来吓吓会昌侯,这老小子太鸡贼,跟当年的孙太后一个样,真不愧,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 啪…………………… 会昌侯孙继宗,直接将茶杯砸在地上怒道: “你这话有点过分了,本侯不明白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没有什么事,请回!” 会昌侯孙继宗,不想再与他聊下去了,同时以后也要查查怀宁侯这小子,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景泰旧事的。 难道他背后是商辂为首的文官集团,在背后支持吗? 会昌侯孙继宗想了半天,如果说如今还有谁知道当年的事,恐怕只有这些文官集团的人。 怀宁侯孙辅喝了一口热茶,说道:“可以,本侯可以走,但就怕走了,后悔的是你会昌侯呀。 你说当今陛下,要是知道当年的事,他会怎么处置会昌侯呢?” 会昌侯孙继宗,一时语塞道:“你、你究竟想怎么样,有话直说,大家都挺忙的,不要浪费时间!” 怀宁侯孙辅盯着手中的茶杯,笑道:“这权力就像这杯中的毒药,一旦扩散,大家都会被毒死。 当年的事很多,不止你们,他们文官也是一样,所以本侯是劝你好好听话。 你也明白,本侯为何会来,现在到了如今的地步,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你们已经联络了不少武将勋贵了,何必再来打扰老夫,老夫在孙太后走后,就不想再管朝廷的任何事了!” 说完,会昌侯孙辅深深叹了一口气,坐在主位上,望着天花板。 “不错,我们的确拉拢了不少人,但你们会昌侯的威望还是有的,并且等日月换新天。 到那时,你们孙家可是从龙之功呀,你想想,在孙太后走后,你们孙家从当初的大明第一外戚,掉落下来。 一日不如一日,你也一把年纪了,哪怕为了家族,为了会昌侯府,为了子孙后代,拼搏一把如何?” 怀宁侯孙辅嘴角微微一扬,只要会昌侯拿下,其他勋贵就简单多了,虽然会昌侯已经不如当初。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会昌侯在勋贵中的地位还是有的,不然怀宁侯孙辅就不会费劲前来了。 会昌侯孙继宗疑惑问道:“你所说的新天,指的是谁?” 怀宁侯孙辅笑道:“三皇子朱佑樘!” 第320章 宪宗临幸纯妃 紫禁城*永宁宫。 宫门内,一张香床上。 运动了一晚上的美艳纯妃,望着躺在床上熟睡的朱见深,这个耽误了她十来年青春的男人。 如今纯妃虽然年近三十,少了很多青春少女的稚嫩,多了许多的妩媚,让人看了就垂涎欲滴,有种想要犯罪的冲动。 “十来年了,陛下,臣妾终于可以真正做您的女人了!” 王氏也是个命苦的女人,由于吴氏背后是太监牛玉和怀宁侯孙镗勾结,想要通过皇后吴氏来控制宪宗。 所以宪宗在废掉吴氏后,自然也不会再相信第二任王氏,幸好朱佑极平安,没有像历史上那样夭折。 然后立皇长子朱佑极为皇太子,太子既然立了,那么万贵妃就自然不能是贵妃了,顺理成章的成为皇后,所以宪宗可以正大光明的,将王氏再废掉。 母凭子贵,特别在明朝,儿子一旦是皇太子,母亲按照正常流程就是皇后,而且就算不是也没关系。 只要儿子还是皇太子,哪怕母亲不是皇后,也胜过皇后,所以朱见深前期从来不去别的妃子那里,专宠万贵妃。 就是想让她的孩子成为皇长子,然后向众大臣公布立皇长子为皇太子,众臣只能同意,因为此时宪宗只有一个孩子。 如果不同意,宪宗就不会再去其他妃子寝宫,那么你别说生孩子,就是去抱一个,都没有机会。 “小梅!” 纯妃轻轻唤了一声。 殿门随即开启,两排宫女推门而入,为首者正是纯妃的心腹宫女小梅。 “主子,您有什么吩咐呀?” 这位来自四川省的小梅脸蛋圆嘟嘟的,十分的可爱,看了床上的陛下一眼,就知道陛下可能还没醒来。 纯妃瞟了一眼朱见深,向小梅笑道:“派人去通知膳食监,准备好陛下的饭菜。 同时你亲自去请皇后娘娘以及太子殿下,午后待陛下醒来,可否愿意一同过来吃饭!” “好,那娘娘,奴婢现在就去!” 随后,小梅离开了永宁宫。 纯妃给朱见深盖好被子后,随后下床,在宫女的伺候下梳妆打扮。 京城*瑞安侯府。 “哼,大哥,我们都被那小子给利用了,陛下的确很久没有见姐姐。 但陛下和皇后以及太子,都对我等很好呀,哪有像他说的,我们王家就要被清算一般!” 安仁伯王濬,大大咧咧的坐在大堂中,不管从表情还是语言,都对怀宁侯孙辅极度不满,三人中也就王濬脾气最火爆。 瑞安侯王源回道:“是呀,怀宁侯孙辅所图非小,而且他们暗地里支持三皇子朱佑樘,我们如今是站在太子爷这边。 以后肯定与他们要有冲突,目前就是不知道陛下与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 “怀宁侯孙辅的言论,跟谋逆有啥区别,我们能不能就以此事,上奏陛下,惩治怀宁侯等人?” 崇善伯王清的建议,瑞安侯王源直接拒绝道:“不可能,当时就我们几个听见,这种东西,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 而且你们以为陛下,当真不知道嘛? 锦衣卫和三大厂,可以说京城遍布,平时你府里吃啥,恐怕陛下只要想,都能知道。” 安仁伯王濬,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了两人一眼道: “大哥,陛下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何迟迟没有动静,毕竟陛下是大明的皇帝,他又不需要怕任何人!” 瑞安侯王源没有立刻回答自己三弟的话,而是侧脸问向崇善伯王清。 “阿清,面对阿濬所提出的问题,你有什么看法呀?” 崇善伯王清想了想,说道:“当初陛下刚刚继位,朝中兵权并不在他手,而是被文人掌控。 而现如今,陛下虽然已经将兵权拿回,也培养了抚宁侯朱永、武靖伯赵辅等新武将勋贵。 但在没有商辂等人南方士族,确凿的证据下,不会轻易出手。 毕竟治国还是要用文人,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就抓拿这些文人,恐怕得天下大乱!” 瑞安侯王源点头接着说道:“不错,这些文官集团,在朝中各种关系错中复杂,所以昨日本侯也是不敢轻易下决定。 从今日陛下的态度来看,当初陛下之所以废掉吴氏皇后,并且随即又调离了老太监牛玉,罢免怀宁侯孙镗。 恐怕这也是文官集团的出手,不然为什么陛下对被废吴氏那么狠,并且还处理了老太监牛玉?” 被大哥瑞安侯王源这么一说,两人总算是豁然大悟,看来这都是文官集团的阴谋。 “那,大哥我们也要小心,我们既然站在了文官对立面,恐怕我们也在他们的清算名单中!” 崇善伯王清在一旁轻声劝道。 文人素来奸诈,特别商辂这种,更是笑面虎,得罪内阁,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好事。 他们不像万家,万家背后有太子罩着,哪怕出事也有太子出面保,但他们不同,他们的姐姐纯妃连子嗣都没有。 瑞安侯王源喝了一口茶,给了两人一个放心的眼神。 “你们放心吧,只要陛下和太子没事,我们就不会出事,虽然武将里少数投靠文人。 但大多数都是支持陛下与太子,文官也没办法,我们让府里的人,尽量别出去惹事,平时低调行事就没关系。” 赫图阿拉城*李满柱府邸外。 踏踏踏…… 三百名辽东铁骑,下马随同副总兵王庆准备进府。 可门口两名女真兵连忙拦下道:“你们是哪里的军队?,要进我们指挥使大人的府邸,需要请示!” “请示?呵呵。” 就在副总兵王庆准备动手时,身后跟来的李满柱三子阿具等人,立刻喊道:“他们辽东总兵府的明军,快让开!” “啊,明军?” 两人面面相觑,连忙跪下磕头求饶。 “将军,我们有眼无珠,请将军恕罪呀!” 副总兵王庆看了一眼身后的阿具等人。 “这建州卫真是了不得呀,本将就是进辽东总兵府,都不需要请示,进你一个小小的建州卫,居然需要请示。 不知道这是你们建州卫指挥使李满柱的想法,还是底下人的私自做法?” 阿具连忙跪下道:“请将军恕罪,这是底下人的私自做法,我们不敢冒犯将军虎威!” 副总兵王庆斜眼看着阿具,冷笑道:“哦,原来这样,来人将这两人抓起来,待会给李满柱看看!” 几名虎背熊腰的辽东军,立刻将两名女真兵拿下。 第321章 虎将王庆 府邸大堂中,辽东副总兵王庆,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 周围都是全副武装的三百辽东铁骑,以及胆战心悸的女真人,其中也包括了浑身颤抖的建州卫指挥使李满柱。 在明军没来之前,李满柱还可以抖抖威风,但见到明军时,他早已忘记了威风二字。 而且他们连坐的位置都没有,全部跪倒在地,不敢任意动弹。 副总兵王庆这个人,杀伐果断,不喜欢弯弯绕,不满意就杀人,从来没有把异族当人看,这点与陕西总兵陈钺性格很像。 要不是谷公公特意交代,他现在已经大开杀戒了,他要是发起疯,这些人根本挡不住。 在副总兵王庆的注视下,李满柱自己都吓得半死,更别说他的那些儿子以及手下。 其中的小儿子伊澄巨十分慌张,他担心是不是他的事情暴露了,万一被王庆所知,恐怕他要被大卸八块。 “本将今日前来,不是没有原因的,本将听闻辽东的建州卫,有人私通朝鲜高官,不知是真是假呀?” 副总兵扫视一眼,随后将眼睛定格在李满柱身上。 李满柱连忙解释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建州卫绝对没有人私通朝鲜,请将军放心!” 李满柱并不知小儿子伊澄巨所做的事,所以信心满满,他说的没有错,他们的确没有私通朝鲜,他只是私通大明而已。 “嗯,没有就好,本将就不会过多计较,不然………………” 副总兵王庆的口中威胁不言而喻,李满柱不敢嚣张,因为王庆手狠,而且是辽东副总兵。 如果今日来的是纳良哈,李满柱就不会太客气了,毕竟明辅军说的好听。 其实并不完全算明军,只有像董重羊那样才真正算明军将领。 “请将军放心,我们建州卫是忠诚于大明的,不敢做这种逆天之举!” 王庆点了点头,说道:“是不是忠诚,检查了才知道,给你们建州卫三天时间,如果查不出。 三日后,本将亲自来查,到那时,就不是真的简单了,你们想清楚,本将不逼迫你们。” “三日?” 李满柱心里想骂娘,这到底是谁私通朝鲜,自己肯定没有,也就见了一次董山的儿子,脱罗而已。 随后,副总兵王庆挥了挥手。 几名明军押着两名女真兵,到了大堂中,底下跪伏着的阿具一眼就认出来。 这两名女真兵就是府门口看门的,由于看门时阻拦了王庆,就被王庆抓了起来,可他没有办法,当时就是父亲在,也只能舍弃他们了。 阿具还准备晚一点,再向副总兵王庆提及此事,虽然只是普通士兵,但那是给所有人看的。 “将军,手下留情呀,将军!” 两名女真兵不断磕头求情。 副总兵王庆指着两人道:“这两人在门口,阻拦我等进府,明军这装束这么明显,他们会认不出来么? 本将问过你的三子阿具,他说是这两人私底下的做法,不是指挥使的想法,不知对不对?” 李满柱瞟了一眼两人,赶忙点头道:“对对对,末将绝对没有这种想法,末将是最忠于大明的,以后定然以将军之命马首是瞻!” “好,说得好,既然这事与李指挥无关,那就好办了,按照军法,无视将令乃是死罪。 本将奉辽东总兵府,镇守谷公公之命,前来视察,两人不知死活,无视辽东总兵府将令,本将要处死他们两个,你、没有意见吧?” 说完,副总兵王庆像是一头猛虎,紧紧盯着眼前的李满柱,李满柱不敢与之对视。 “将军请便就是,末将没有意见!” “将军,手下留情呀,我们也是奉命而为呀,救命呀…………” 咔嚓…… 副总兵王庆对几名明军点了点头,两名女真兵,人头落地,场面血腥无比。 鲜血溅在几人的脸上,其中就有李满柱的三子阿具,人只有死亡逼近时才会感受到可怕。 副总兵王庆冷冷道:“是当朝太子殿下开恩,才下令不得无故侵犯你们女真,并且给了你们加入汉籍的机会。 这是多么大的恩典,只要加入汉籍,你们就是高贵的汉人,没有人敢在随便欺负你们。 可你们当中居然传出,有人私通朝鲜,这次本将前来,你们也说没有,行、这次本将相信你们。 可如果后面让本将查出,你们当中或者全部,的确有私通朝鲜之事,到那时就别怪辽东派大军前来,再来一次成化犁庭!” 这次谷大用派心狠手辣的王庆前来,就是为了震慑女真,女真是辽东的基础,女真不能乱。 这次朝廷已经派了使者,前往朝鲜下诏去查明此事,没事还好,不然让你们知道啥叫大明天威!” 建州卫指挥使李满柱,立刻赔笑道:“请朝廷放心,我们一定会谨遵朝廷命令,不敢稍有松懈!” 随后李满柱给了副总兵王庆,以及辽东铁骑等人,一些辽东土特产。 赫图阿拉城门口。 “将军慢走呀,下次来提前派人说一声,末将也好出城迎接!” 李满柱率领儿子以及诸将们,在城门口恭送明军。 马上的副总兵王庆,居高临下的看着李满柱,对于李满柱,他还是了解的。 李满柱的确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不同于董重羊、纳良哈,董重羊是没有野心,他只想发展自己的家族。 而纳良哈有一定的野心,但他的野心是仅限制于辽东区域,对于纳良哈来说,能当个辽东千总,就已经很满足了。 最后的李满柱则不同,年轻的李满柱你要是给他足够的权力,他的野心会极度膨胀,有可能会对大明造成危害。 但人心都会变的,此时年老的李满柱已经看开了,毕竟野心也会在时光的消磨下褪色。 “李指挥,年纪不小了,一把年纪了,本将也劝你,有些东西该放下得放下,多为自己的家族,自己的后代考虑。 有些事情一旦走错了,就无法回头了,现在还来得及,这是本将送你的话,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副总兵王庆带着三百辽东铁骑,向着抚顺关扬长而去。 李满柱眯眼望着离去的明军,自言自语道:“多谢将军,满柱懂了!” 第322章 狠辣帝王 紫禁城*乾清宫内。 刚刚在永宁宫,享受完膳食的成化帝朱见深,坐在乾清宫处理奏本。 当然身旁还坐着太子朱佑极。 “你对此事怎么看?” 朱佑极略微思考后,说道:“儿臣觉得,父皇肯给她机会,最大的原因就是她没有与文官集团勾结,是真的原因吗?” 啪…… 朱见深给朱佑极脑后给了一个核桃。 “什么儿臣、父皇。 就我们一家三口在时,你自称孩儿就行了,咱朱家,别的可能不在乎,但最在乎感情!” 朱佑极摸了摸后脑勺,一脸委屈道:“那会不会破坏皇家形象,而且那些文人士大夫以及御史言官们,肯定不会同意的!” 朱见深笑道:“这就是你要学习的地方,这些文人都是些利益之人,不见兔子不撒鹰那种。 一个合格的帝王,一定要做到这点,还有就是尽量别出这紫禁城,要出也要带着大量护卫,阵仗越大越好!” 朱佑极不解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文人做法是无所不用其极,等到他们出手时,如果你不小心点,可能就会出事。 最好就是不上朝,然后宫里全部换成自己的心腹,如果咱没猜错,武将勋贵中已经有不少人投靠文人!” 朱见深虽然也经常不朝,但他的不上朝属于视朝即退,不跟文官交流那种,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朱见深是真正经历过,自己的父亲英宗皇帝怎么在文官的斗争中一步步落入下风,直到身败名裂。 “孩儿不解,父皇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何不做出应对呢?” 在朱佑极的眼中,自己的父皇极其神秘,很多事情明明知道,却不行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朱见深咧嘴一笑,说道:“呵呵,你怎么知道父皇什么都没有做? 放心吧,朕会迟早收拾这些文人的!” 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拱手道:“陛下,太子。 周太后那边派人传来消息,说让您过去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朱见深抬头皱眉道:“她怎么派人来了? 好,你替朕回复下,就说朕马上带着太子过去!” “是!” 怀恩瞟了一眼太子朱佑极后,躬身退下。 朱见深接着看向朱佑极。 “极儿,你对此事目前是什么看法?” 朱佑极笑道:“父皇,孩儿大概想,这是太后为自己弟弟的事吧。 估计是她的那个弟弟,庆云伯周寿犯事了吧!” 朱见深挑眉道:“哦?你怎么知道的?” 朱见深扔下内阁首辅商辂的奏本,好奇的看向朱佑极,他就是怕自己儿子不够狠,势力不够大。 他有时甚至想过,自己的儿子如果能造自己的反,手段毒辣点,该多好。 要不然等自己以后去世后,自己的儿子会受文官集团的欺负,所以朱见深现在的心里才筹划一个计策。 朱佑极端起茶,喝了一口,笑道:“你不是给了孩儿一点点的权力嘛。 孩儿就提拔了一个年长的太监,名叫梁芳,目前孩儿把内帑以及宫中的内官监交给他管。 今日孩儿受邀去纯妃娘娘那用膳时,梁芳就已经给孩儿禀报了,说庆云伯周寿,去见了太后,而且足足待了一个时辰之久!” 朱见深将杯中的茶一扫而光,看向朱佑极。 “你这小子,还一点点权力? 你这孩子,父皇给你的权力,不比当年太祖皇帝给懿文太子的权力小。 如今你又可以监国理政,又掌握天下兵权,还把那些勋贵武将以及朝中文武,一股脑全部给你塞进你的东宫。” 朱佑极最感动也是这点,朱佑极甚至怀疑,历史上那个皇长子如果没有夭折,历史会不会发生很大变化。 成化帝对那个皇长子极度疼爱,刚刚出生,历史上的成化帝就从此信道,到处烧香,只求孩子平安。 可皇长子不但离奇死去,而且连名字都没有,朱佑极在后世见过一本史书叫国榷。 里面写到皇长子是有名字的,叫朱佑[],只是最后一个字没有而已,是谁将这最后一个字抹掉,恐怕就是这些文人集团。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文人集团,多么痛恨成化帝以及万贵妃,纵观大明朝的历史,只要是有作为的皇帝,多多少少都会被加上污点。 而文人大部分都是刚正不阿,在史书中把自己写的多么美好,明朝末年,如果不是李自成随随便便在京城文臣家里搜出来几千万两白银(还不算全国各地的资产)。 恐怕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些天天叫穷的文人,究竟多有钱,明朝时期全世界白银疯狂涌向东方大明。 但不管朝廷国库还是皇帝内帑,都是穷的老鼠见了都含泪而去,而那些白银究竟去了哪里? 毫无疑问,都进了官员和背后的世家大族手里,最后都便宜了李自成和南下的满清。 而来自后世的朱佑极,依然不会再让这一切重新发生。 “父皇,那如果真是祖母的弟弟庆云伯犯事了,你会怎么做。 毕竟儿臣认为,现在不宜对祖母一家动手,怎么说也是祖母,有血缘关系的!” 朱见深起身,不悦道:“呵呵,当初朕被关南宫,小小年纪,在孤独无依的冷宫中,晚上又那么的寒冷。 她可曾想过,她是朕的亲生母亲,朕其实对她算不错的了,当然了,如果庆云伯犯的事,不是很严重。 朕可以不计较,如果犯的很严重,那就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朕不希望你变成一个仁慈的皇帝!” “啊、这……” 朱佑极正想说什么。 朱见深连忙压下道:“走吧,我们去见见你的祖母,看看他到底为了什么。 还有朕知道你想说,你很难做到,毕竟这需要磨练,但朕给予你时间磨练。 但一定要在朕走之前,把怎么当好一个皇帝,掌控这么大一个国家,给学会!” “拜托、父皇,孩儿想说,我并不仁慈呀,我心里可坏了,甚至坏起来你们都怕。 哎,这个便宜老爹把自己想的太好了,毕竟他不知道我是后世来的,也正常!” 朱佑极跟在身后暗自想道。 第323章 退休太监牛玉 南京*应天府。 应天城内,一家巨大的府邸中。 府邸豪华的大堂中,一个苍老的老人坐在主位上。 六十九岁高龄的退休太监牛玉,坐着品茶,但人老,眼珠却炯炯有神。 “纶儿,目前朝中情况如何?” 侄子牛纶回应道:“前些日子,侄儿去问了杨宗,他说目前朝中情况看似稳定,其实商首辅已经在拉拢各方势力了。 因为商首辅能感觉到,陛下好像要对他动手了,所以最近京城火药味特别足。 叔父,你说这皇帝会不会直接将商首辅一行人,全部处理了?” 牛纶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太祖皇帝以及太宗皇帝,在位时,都杀了不少的大臣。 而成化帝在手段方面,无限接近太宗皇帝,在成化初,就将他们安排的一月皇后给废了,着实把他们吓到了。 喝了一口茶的牛玉,摆了摆手笑道:“商辂他们不会有事的,成化帝不傻,手段强的很,他知道商辂背后的底气。 顶多只是革职罢了,无伤大雅,就算商辂下台了,在背后照样可以掌控朝政!” “那就好,毕竟我们现在与江南士大夫也算是一条船上的。 没有他们的支持,叔父恐怕永远也回不到宫中了!” 牛纶比较担心自己的叔父,叔父没有权势,他也就没有权力。 想当初自己叔叔在司礼监掌印时,自己是多么的威风,简直不要太爽。 牛玉放下茶杯,不悦道:“这些文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要太指望他们。 这也就是为什么,咱家要发展我们自己的势力的原因,你继续关注京城的状况,有什么情况直接回报于咱家!” 牛纶回道:“叔父,侄儿明白,侄儿每日都有于杨宗通信,只是侄儿在想,要不要对梁德动手? 此人是太子身边亲信太监,梁芳的亲弟弟,在应天府也发展了很多势力,特别商人这一块。 侄儿只是觉得,他是梁芳安插在南方的,不如将其除去,也好省祸害!” 牛玉连忙阻止,开口道:“不可,我们现在发展的势力,是给我们自己关键时刻保命用的,不是替他们文人当刀子的。 这个梁德虽然烦人,但并未影响到我们,你得记清楚,咱家与他文人只是合作罢了。 要不是咱家师从于杨溥,与三杨有一定的交情,咱家怎么会与他们合作,导致与成化帝翻脸。 更何况,梁德手底下也是有许多的高手,这都是他哥哥给安排的,没有那么简单就能除掉!” 牛纶点了点头,笑道:“叔父真是聪明,我们躲在暗中,明里让他们文官与皇帝斗,我们却是渔翁得利?” “不错,你总算是成长了,要记得这一点,我们要以自己的利益为重,文人更不是啥好东西,不能轻信。” 牛玉的心机极其深沉,除了给成化帝安排皇后,被成化帝发现了以外,其余时候都很低调,无人知晓其想法。 “老爷,府门外南京户部尚书秦纮来访!” 牛玉看向管家,心里感觉奇怪,这个秦纮来找自己做什么? “让秦纮进来吧!” 牛玉说完,一旁好奇的牛纶问道:“叔父,你说这秦尚书,前来是要干什么?” “你以为你叔父是万能的嘛?” 牛纶尴尬道:“不是,只是侄儿不懂,并且叔父说的话,一向都是八九不离十,所以侄儿才有此一问。” “那好,咱家告诉你,咱家也不懂,这秦纮是商辂的人,但商辂现在与自己都是书信来往。 之前并没有见到他让应天府的官员前来,实在不懂,这到底是商辂的意思,还是他们自己的想法!” 牛玉没有骗牛纶,牛玉的确不知道,正常来说都是书信往来,除非秦纮前来,不是受商辂的指派,而是他自己的想法。 南京户部尚书秦纮,进入大堂后,也是被牛府的阔绰,给惊到了,这牛家得多有钱呀。 府门外大也就算了,这里面也是这么的奢华无比,到处镶金戴银的。 “牛公公,久仰久仰呀!” 牛玉也是起身道:“尚书大人来访,咱家并未出府迎接,还请大人恕罪。 快请坐,来人、看茶!” 随后一名名侍女,上来给大伙换了茶。 户部尚书秦纮这才闻了闻茶香,眼睛睁大惊讶道:“这是上等的天目茶,公公真会享受呀!” “如今闲居在家,就好享受,毕竟年纪大了,也活不了几年了,再不享受享受,万一今晚睡一觉,明日走了,多亏呀!” 牛玉端着茶杯,向秦纮笑道。 秦纮问道:“不知今年,公公贵庚呀?” “说出来,怕尚书大人笑话,今年咱家已经六十有九了!” 既然秦纮没有打开窗户,牛玉也不着急,他也想看看,这秦纮来这里究竟所为何事。 “哦……的确不小了!” 再喝了两口茶后,秦纮终于忍不住,说道:“公公,下官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呀!” 牛玉斜眼诧异道:“哦?秦大人乃是南京的户部尚书,怎么也有事求咱家一个平民百姓?” 秦纮一脸委屈巴巴的。 “牛公公别开玩笑了,商首辅让我们南京官员,一起寻找锦衣卫指挥同知袁彬的妻子,王氏。 听闻她的手中,有一本小册子,叫北征事迹,对于商首辅十分重要,前些日,来信让我等寻找。 可我们出动了所有官府力量,就是没有结果,听闻牛公公暗中势力强大,这才有所求呀!” 牛玉这下才明白,秦纮为何来找自己,原来想动用自己手底下的镖局力量。 可这都是自己手中的筹码,怎么可能为了帮秦纮,不过他刚刚说的北征事迹,引起了牛玉的兴趣。 “哎呀,秦大人,咱家手下有个镖局,没错,但都是做正经买卖的。 并且手底下那么多人,都是要吃饭的,咱家又是个退休官员,您看?” 南京户部尚书秦纮,一见牛玉谈钱,立马就不困了,钱他们有的是。 “没问题,能用银两解决的,都不是问题,牛公公尽管放心去干,镖局的一切开支,由我们出。 这件事就麻烦公公了,就连商首辅,私底下也多称赞公公高义呀!” 牛玉站起身,拱手笑道:“那就多谢秦大人了,这件事包在我们手里,没有问题!” 第324章 暴露 紫禁城*长乐宫。 宫中的宁静,让跪在地上的庆云伯周寿,感到十分不安。 周太后坐在榻上,朱见深和朱佑极坐在一旁的板凳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庆云伯。 “不知太后招朕前来,所为何事?” 朱佑极就坐在一旁心中偷笑,看他们两个老狐狸暗中博弈,也不知谁更胜一筹? 周太后给庆云伯使了个眼色,说道:“哦,今日让皇帝前来,是因为庆云伯的事,你也知道他是本宫的弟弟,也是你的舅舅!” 成化帝朱见深,点了点头。 “自然,如果只是一点小事,朕自然愿意帮忙,但事不能太大,毕竟朕一向是秉公执法!” 周太后反驳道:“不管这事是大是小,既然是你舅舅的事,你就帮下忙又能如何? 毕竟你可是大明皇帝,一国之君,而且你舅舅本来容易受他人蛊惑,他并不是一个坏人。” 朱见深叹气道:“太后,不是朕不想为舅舅的事帮忙,是现在的文臣处处都盯着朕,万一朕因为舅舅的事。 触怒了他们,到时候那些御史言官们,动不动弹劾朕,朕不能罔顾国法呀!” 随后朱见深露出一脸的委屈,他的意思很明白,不是自己不愿意,是文臣不让自己这样。 周太后白了一眼朱见深,调整了一下心态,说道:“皇帝,你还是听听庆云伯到底做了什么,再决定如何?” “好、可以,那朕就与太子一同在这听着,看看这个忙,我们父子能不能帮得上!” 但心里,朱见深却开心坏了,他正想准备收拾内阁首辅商辂,可惜没有一个好的借口,如今这不是来了。 听听这事,看看能不能与商辂关联上,商辂必须解决,不然他什么事永远也做不好。 周太后盯着庆云伯周寿,周寿这时候才胆战心惊的开口道:“陛下,前几年商首辅就联系臣,让臣在山东登州府的威海,建立一个弓箭制造厂。 主要把这些弓箭通过海路,出售给辽东女真与朝鲜,就凭借这些,每年都可以赚取几百万两。” 成化帝朱见深,快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的心,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呀。 自己正想处置商辂,就发现商辂暗地里在倒卖军械,只是这是卖给辽东和朝鲜,如果是卖给鞑靼,自己就可能以通敌卖国之罪将其下狱抄家。 而地上的庆云伯周寿,心里也在担心,他不是替商辂担心,而是看成化帝知不知道自己还有隐瞒的事。 倒卖军械,这事说了也就说了,但商辂想对皇帝和太子下手的事,他不能说。 因为这事他姐姐和他都有参与,一旦说了,全都活不了,周家也就完了。 成化帝朱见深怀揣着,期待的表情看着周寿。 “商辂有倒卖军械给蒙古鞑靼吗?” 庆云伯周寿摇了摇头道“没有,他们说蒙古鞑靼野心不小,商辂不同意将军械卖给蒙古鞑靼。 之所以卖给朝鲜和女真,他们这两个对大明没有任何的威胁!” 听庆云伯周寿这么说,这商辂有当权臣架空皇帝之心,但没有误国之意。 但仔细想来也对,大明只要还在,他们都是权臣,大明没了,异族入侵,他们说不定还不如现在呢。 朱见深虽然心里有点失望,不过这也足够了,就凭借这些,朱见深就可以将商辂再次罢免。 只要把商辂罢免了,其余人就不是问题,蛇无头不行,看他们怎么蹦跶。 成化帝朱见深再次问道:“朕有个疑问,朝鲜就算了,毕竟你们可以通过海上直达朝鲜港口。 女真你们是怎么运送到人家手上,毕竟那可是要经过辽东总兵府的地盘,难道没人盘查吗?” “陛下,辽东总兵府千总高清,是内阁首辅商辂的人,每次臣将军械运送过去,都是高清带着心腹官兵在收货,朝鲜官员是尹轾!” 庆云伯周寿为了保住爵位,只好把这些都说了出来,只希望成化帝看在周太后面上可以网开一面。 成化帝朱见深看向朱佑极问道:“极儿,你觉得该怎么处置庆云伯周寿?” 朱佑极知道,这是父皇想把好人让给自己当,再看周太后和庆云伯那祈求的眼神。 朱佑极这才明白,周太后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弟弟们,不管怎么说,身处高位还能关照自己的弟弟,算是不错的。 “父皇,儿臣觉得舅爷的确有错,倒卖军械,弓箭乃我大明明令禁止的,更何况贩卖给女真和朝鲜。 但舅爷回头是岸,向父皇交代一切,有悔过之心,并且舅爷的身份又与众不同。 儿臣觉得暂时保留爵位,同时对舅爷扣一年俸禄的处罚和留看,以观后效!” 周太后连忙喜笑颜开,跟着说道:“极儿说的不错,这都是一家人,皇帝不如就按照极儿说的处理?” 成化帝朱见深摸着下巴,考虑后说道:“就怕万一朝中文臣不同意,毕竟这样处置会不会太轻了?” “放肆,这是皇家勋贵,岂能等同于一般,本宫看谁敢嚼舌根,皇帝尽管处理,本宫担着!” 周太后脸上,显然已经出现怒火,朱见深也就不再多言,便同意的点了点头。 “那就按照极儿说的处理吧。” “不过周寿,朕还是想跟你说,这次朕看在太后和太子的面上放过你。 可如果你下次还这样,你就干脆别来求情了,找个地方自己处理了吧!” 虽然决定放过庆云伯,但敲打还是要做的,朱见深说的也的确是真话,这次没打算处理。 但如果庆云伯下次还是要如此,那就别怪他了,他可以原谅一次,但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周太后急忙给了庆云伯周寿一个眼神。 周寿叩首道:“请陛下放心,臣绝不会再犯,绝不敢再做这违逆之事!” 正事说完,周太后就问向了一些别的。 “极儿,祖母给你安排的那个小美人,你觉得怎么样呀?” “啊……哪个呀?” 朱佑极赶忙装作不知,显然不想聊这个话题。 周太后掩嘴笑道:“别害羞,那个小美人可不错,可惜晚出生几十年,不然就是当年的英宗皇帝也受不了这诱惑。 在祖母这,没啥不可以说的,有啥说啥!” “不不不,祖母,你别问了,极儿还小呐!” 朱佑极连忙摆手。 一旁的朱见深和庆云伯周寿却看呆了,朱见深还好,见过那个女孩子,的确很漂亮。 而庆云伯周寿就不懂了,到底是什么的小美人,能被自己的姐姐如此的赞美。 第325章 回朝 一晃而过*成化十四年五月*夏季初。 南镇门。 羽林卫两列排开,延绵百丈,十分壮观,羽林卫指挥使万达,奉太子之命在此等候。 不少百姓,商人,以及各国商队都在驻望,心中大多在感叹。 不愧是天朝上国,这样威武的军队,只有天朝上国才会拥有。 毗奢耶那伽罗帝国的二王子,库玛拉·马德罗就在其中,他已经在大明的都城等待许久。 太子还是不太愿意见他,让他的信心有点遭受到打击。 遥望而去,两个队伍向着城门方向而来,为首者是南海舰队的总督汪直和四川总督朱永为首。 两个刚好都是同一天到达京城附近,朱佑极就下令让他们共同走南镇门。 汪直警戒的望向周围军士,说道:“抚宁侯,这周围军士不像是五旗营的兵马,这是怎么回事呀?” 抚宁侯朱永笑道:“汪总督下西洋较久,不懂朝廷军制改革,陛下将五旗营改成洪武时期的十八卫亲军。 并且也恢复了五军都督府,五军都督府各掌各地兵权,将兵部手里的调兵权分离出来,现在的兵部就只能负责个后勤了!” “哈哈哈,陛下与太子殿下真聪明,这下那群文官不得气死,好不容易从景泰帝手里夺来的调兵权又没了!” 御马监掌印太监汪直,大笑起来,只要这帮虚伪的文官不舒服,他心里就爽。 抚宁侯朱永附和道:“不错、不错,英雄所见略同!” 待大军到城门下后,抚宁侯朱永高声下令。 “停、下马!” 羽林卫指挥使万达,上前拱手道:“两位,一位出使西洋,一位带兵平叛,都是劳苦功高,辛苦了!” 御马监掌印太监,汪直轻笑道:“咱家只是奉皇命,不敢言苦!” 抚宁侯朱永点了点头,跟着道:“不错,本侯也是奉皇命,这都不算什么!” “好,两位随本指挥使进城,本指挥带你们去见太子殿下!” 指挥使万达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汪直立刻反应过来,疑惑道:“怎么,太子殿下不在皇城中么?” 指挥使万达说道:“太子殿下在五军都督府,等着两位呢!” “好,那我们事不宜迟,迅速进城。” “好,进城!” 库玛拉·马德罗向身边的侍卫黑虎叹了口气。 “哎、黑虎,你说我们伽罗帝国,要是有这么强大,该多好呢?” 黑虎点了点头,心里也是表示了认可,大明实在是太繁荣,太强大了,相比之下,他们的国家啥也不是。 五军都督府*议事大堂。 朱佑极身着衮龙袍,脚穿游龙靴,头戴束发冠,由于在外面,就套上一层披风,这次朱佑极并不是微服而来。 所以在太子朱佑极进入五军都督府之前,都督府的士兵,就已经撤下,换上了羽林卫亲军。 朱佑极的身旁,除了太监刘瑾和梁芳以外,还有两名副指挥,戚宁和俞通。 对于这两位很多人也许不熟悉,但他们都有一个极其厉害的孙子,俞大猷和戚继光。 而作为戚继光和俞大猷的爷爷,虽然功绩上不如两个孙子,但能力绝对不差,两位如同门神般,佩刀站在朱佑极的身后。 朱佑极扫视一眼众人道:“都不要紧张,今日本宫前来与卿等闲聊下,顺便看看你们这些勋贵,有没有被富贵迷了眼。 而忘了你们祖上的晓勇,你们要记得,只有战场才是你们这些武将勋贵的归宿。 难道成了国公,就不想为自己的家族出力了吗? 还有你们这些侯伯的,难道就不想更进一步吗? 看看人家徐家,一门两公,本宫今日告诉你们,只要你们功劳足够大,你们也可以,明白了吗?” 众人都齐齐跪下道:“臣等叩谢殿下恩典!” “嗯,都起来吧,在这里随本宫一起等候汪直和朱永到来!” 朱佑极随后再次扫描了一下众人,眼神定格在怀宁侯孙辅的身上。 他的父皇多次提醒他,要小心怀宁侯,因为很可能,他已经叛变,投靠了文人。 可令父皇和自己不解的是,曹吉祥怎么会造反,古往今来哪怕汉唐,宦官掌握兵权,甚至架空皇帝,也只是自己代行皇权。 而文人给出的解释是曹吉祥想给侄子争取皇位,这就更是好笑。 难道赵高、十常侍、李辅国之流没有亲戚么? 更重要的是,英宗正准备撤掉怀宁侯孙镗,因为之前英宗就让太平侯张軏替换孙镗掌管三千营,张軏是英国公张辅的弟弟,自然比孙镗可靠。 可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张軏刚刚任命一年就无故病亡,当英宗铁了心要拿下孙镗,就让曹钦替换孙镗。 然后调孙镗离京,而怀宁侯孙镗不但没走,还在当天晚上,怀宁侯孙镗就莫名其妙的带着军队闪现在皇城里,是谁将他放进去的? 后来就出现了所谓的宦官造反,孙镗变成了护驾功臣,所以自己父皇在继位初期也不敢轻易动怀宁侯。 毕竟当初英宗就是想处理怀宁侯,就出了曹吉祥造反,父皇也担心,自己也处理了怀宁侯。 会不会又来一个宦官造反,然后怀宁侯用正当的名义,杀进皇宫,将自己架空? 朱佑极越想越搞笑,有时甚至在想,自己要是处理了怀宁侯,处理失败了,未来史书上一定记载。 自己的宦官,刘瑾、梁芳、汪直造反,然后文官与怀宁侯孙辅进宫护驾,如何赤胆忠心,如何英勇护主。 然后自己彻底像晚年的英宗成为了傀儡,文官集团说啥就是啥,有时候想想,朱佑极就觉得不寒而栗。 对了,朱佑极此时才想起来,历史上的刘瑾也是因为造反的理由死的,更搞笑的是,他们去抄家就如愿以偿的抄出来了龙袍。 当时刘瑾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曹吉祥造反是为了亲戚,而刘瑾没有亲戚,他造反又是为了谁? 而所谓抄家,就果真轻松抄出来龙袍,实在太假,如果你要造反会将龙袍正大光明放家里吗? 这不就是相当于在后世,国家禁枪,你还把枪支弹药放在客厅显摆,一个道理么? 第326章 陕西现状 陕西总兵府*甘肃镇。 总兵府的演武场里。 马永成坐在台上的主位,相比于辽东的谷大用,马永成自认为比他强多了。 毕竟辽东离京城近,而且程敏德看的紧,有些事谷大用不敢明面上乱来。 而陕西的马永成却完全不把考功司刘业放在眼中,在他眼里,他的天只有两个。 一个是太子朱佑极,一个是干爹汪直,其余的人,哪怕皇帝他也不放在眼里。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陕西的军权已经被他牢牢控制在手中,总兵陈钺也不敢对他不敬。 虽然马永成年纪不大,也就十几岁,但手段毒辣,杀人不眨眼,陕西考功司已经一年内换了十几个司长了。 马永成喝了一杯茶,向身旁的陕西总兵陈钺道:“你觉得我们这西北铁骑,明年京比,会输给辽东铁骑吗?” 陕西总兵府总兵,陈钺道:“马公公,目前来看,我们并不输给辽东,辽东军总体上是不如我们西北军的。 只是辽东军,的确有些精锐比较麻烦,我们在单人对比方面,就不太有把握!” “不行,好好练,主子给你们那么多粮饷是做什么的,当摆设吗?” 马永成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要做到的事,就一定要高标准。 总兵陈钺只好低头轻声道:“马公公,粮食最近送的越来越少了,而且末将派人发现,陕西的商屯也越来越少了!” 马永成立刻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随即问道:“你暗中派人去查下这个事,咱家感觉这事绝不简单!” “是,请公公放心,末将一定安排!” 陈钺说完,马永成接着问道:“弩温答失里还在苦峪城吧?” 总兵陈钺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不知马公公有何吩咐?” “嗯,你待会派人去一趟苦峪城,把弩温答失里和罕慎都接到甘肃来!” 说完,马永成又喝了一口茶。 陈钺答道:“是!” 随后马永成想到了什么,突然道: “那些关西卫有什么动静没?” 总兵陈钺拱手道: “弩温答失里一向老实稳重,但关外的其他卫就不同了,他们还始终认为,弩温答失里已经年迈并且是个女人。 其能力不足以领导他们,并且罕慎是畏兀儿人,所以不得他们亲近。 不过他们都是嘴上说说,甚至还传言说出,将哈密城还给他们,这种疯话!” 马永成听完后,怒不可遏大声道:“这群番兵简直不知好歹,是谁带的头?” “回马公公,带头的是罕东卫指挥赏卜儿加,此人一向与弩温答失里不合。 不过最近鞑靼永谢布部的领主,癿加思兰经常来哈密城附近骚扰,他也是鞑靼大汗满都鲁的女婿。 而且总有传言,罕东卫的指挥使赏卜儿加与癿加思兰有勾结,但消息暂未证实! 陕西总兵陈钺也不喜欢赏卜儿加,但他虽然是陕西总兵,但他一兵一卒都不能私自调动。 就连镇守太监马永成也一样,但马永成可以直达天听,以最快速度,直接将信送到皇帝或者太子手中。 所以要想出兵,陈钺必须想办法说服镇守太监马永成,不过也不是他瞎编,罕东卫的赏卜儿加的确最近比较嚣张。 “东察合台汗国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马永成反而担心东察合台,毕竟东察合台汗国已经许久没有来哈密城了,目前不知情况如何,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陕西总兵陈钺摇头道:“这个末将也没有消息,哈密城非常平静,没有任何战事。 之前根据斥候回报,帖木儿帝国分解,一个帝国分裂成两个王朝,分别为撒马尔罕王朝和呼罗珊王朝。 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东察合台汗国去找他们麻烦去了?” “不错,很有这个可能,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大明的陕西铁骑不是不可以去摸摸底。 你同时给太子回奏,就说如今东察合台汗国的注意力都在分裂的帖木儿帝国手里。 向太子询问下,我们陕西铁骑,可不可以出去摸摸底,试探的进攻下!” 马永成心里想的是,如果东察合台汗国真的注意力都在西边,那么自己可以从背后偷袭。 如果允许的话,马永成想给东察合台汗国一点教训,因为大明的骑兵,已经有几十年。 不曾出过嘉峪关了,嘉峪关外的的异族,都快忘记明军长什么样子,同时也可以给东察合台汗国一点教训,让他明白什么是大明天威。 嘉峪关外。 自嘉峪关以西 荒原漫漫 流沙几千里 地无水草 寒风如割 热浪如焚。 沙地平展展的,一直铺到天边,在天和地接头的地方,起伏地耸立着锯齿形的沙丘。 后世网络专家,一直为大明的西北感到惋惜,觉得既然已经占领嘉峪关以东,为何不继续向西进军,重新恢复汉唐时期的荣耀。 而从不考虑,此时西北的人口重心南移,经过大唐安史之乱和靖康之耻两次异族动乱。 导致此时的甘凉地区,极度缺乏人口,明初先后组织了八次大规模移民,才勉强满足关内的需求。 至于关外就更别提了,汉人几乎没有,也就哈密城还有一些汉人,没有汉人人口就没有统治基础。 就算军事上暂时占领,也很难站稳脚跟,如果要填人口,就需要从南方或者京师附近西迁,这工作量特别巨大,并且经济也是极其庞大。 虽然朱佑极现在的内帑足够富裕,但那都是每年给军队的军饷,不然如何维持目前大明百万营兵的现状。 而哈密城以外全部是蒙古族、藏族、畏兀儿族、回回等各族杂居之地,极其混乱。 还有就是此时的西域,已经没有利益,从南宋时,丝绸之路就已经彻底转移到了海上,西域已经荒凉。 并且西域的沙漠化到了大明时期,最为严重,生态环境极其恶劣,开荒种地难度大,成本过高。 而驻守此地的明军,都需要内地的粮食供应,可从内地运抵一石粮食到边关,难度都极其大,更别说是西域,要不然洪武皇帝也不会开中法,让运粮的成本降低。 第327章 汪直回归 如今大明的南边,由于海上丝绸之路的兴起,自然不会有皇帝会关注陕西,更别说更远的西域。 所以在明朝一般正常情况下,只要出了嘉峪关,就算是西域了,这点跟汉唐大为不同。 所以占领西域是个亏本买卖,明朝历代皇帝都是这么认为,哪怕是雄心壮志的永乐帝,也看不上西域,觉得是得不偿失,转而发展海业。 而洪武皇帝其实是不甘心放弃西域,所以才如法炮制,学习元朝,弄出了羁縻,在他们原来的领地上。 设立了阿端卫、曲先卫、安定卫等,以蒙古人为卫所首领,并授以官职约束,受明朝统治,向明朝称臣纳贡。 直到后来大明名将宋晟,讨伐哈密连战两王,吓跑了肃王,击杀了豳王,威震西北。 后来逃跑的肃王去世后,其弟安克帖木儿担任肃王,宋晟讨伐威势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中。 索性直接向大明臣服,永乐帝不动一兵一卒,收复了哈密卫,废除了他的肃王,改为忠顺王。 虽然西域此时不适合驻军,但哈密的位置至关重要,可以有效“弭西戎东窥之心、断北虏南通之臂。” 随后关西七卫形成,并且以后要想重新打通西域,就必须需要哈密作为桥头堡,后世的满清乾隆时期,平定准噶尔也是从哈密开始。 嘉峪关外*苦峪城。 忠顺王府。 由于弩温答失里的两个儿子,都已经相继去世,如今他们并没有忠顺王。 而弩温答失里,现在唯一的心愿只想立自己的弟弟为忠顺王,而城中军队有一半是支持罕慎的。 苦峪城中如今有两股军队,分别为瓦剌军和畏兀军,畏兀军是支持罕慎,让弩温答失里不敢轻举妄动。 但伯都王是弩温答失里的亲弟弟,自然也不愿意让罕慎,只是双方兵力都差不多。 谁也不敢先开战,而且没有明朝的同意,他们也不敢乱来,如今大明的陕西有二十万大军。 光哈密城就有三万大军,嘉峪关也有两万,可以说固若金汤,而他们苦峪城满打满算,双方加起来,才一万人。 弩温答失里是亲近大明的,她不想也不敢背叛大明,而年轻的罕慎同样是这种想法。 “姐,你说这事怎么办,罕慎到处在找外援,想得到大明的认可!” 伯都王坐在堂中,心中极其不爽,他原本对忠顺王位没有想法。 因为这忠顺王永远不可能落到他头上,并且他来到苦峪城,也是姐姐在接济他。 所以他是感恩的,但姐姐的儿子又不幸离去,眼看自己有机会了,又被一个外来户给插队了。 弩温答失里喝了一口茶,向伯都王说道:“你也别太着急,罕慎是畏兀儿族人,别说苦峪城。 就是其他卫,也不服他罕慎,所以你得慢慢来,千万别像以前的性子,做啥事不动脑子!” 伯都王尴尬道:“我、我咋了?” “你还咋了,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你是因为什么事才到苦峪城找我的,你忘了?” 弩温答失里瞟了一眼自己的亲弟弟,只能说此人太会装了,都此时此刻,竟然还不肯说实话。 “我、我没有,姐你别一天到晚听什么小道消息,弟弟我怎么会骗你。 就是也先哥死了,我孤苦无依,这才来苦峪城的,当初不都跟你说了吗?” 随后,伯都王也开始喝起茶,装模作样起来,假装自己很冤枉。 嘭…… 弩温答失里在桌上,重重磕了一下茶杯,佯装怒道:“明明是你与赛罕王没准备好的情况下,就设计毒杀阿剌知院次子,这才跑来姐姐我这。 还好意思装,要不是这样,你姐姐我死在苦峪城,你恐怕都不会来看一眼吧?” “哈哈,姐你这话咋说呢,弟弟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你放心吧、放心!” 伯都王挠了挠头,一脸的不好意思。 弩温答失里随即也不在意,说道:“目前陕西都是马公公说了算,这件事还得出在他身上,我估计那个傻小子,已经在巴结马公公了。 我们也要赶上,不然一旦马公公上奏上去,成化帝要是同意了,那我们就什么都晚了!” “可是,我们有什么,马公公他老人家能看的上的?” 伯都王一脸无奈,他们的苦峪城都是大明安置的,他们没有太多财产,而马公公身为陕西总兵府的镇守太监,要啥没有呀? 弩温答失里,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伯都王。 “你怎么这么笨,你觉得马公公缺钱么?这就跟治病一样,做啥事,要对症下药。 这件事你也别操心,我会去处理的,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训练军队,战斗力练起来!” 伯都王站起身说道:“姐,你放心,你忙、弟弟现在就去!” 伯都王现在心情不错看自己的姐姐弩温答失里,这么有信心,他也就不怕了。 现在的伯都王啥都没有,最好的情况就是自己能得个忠顺王,这样就可以在大明的扶持下,招兵买马,总有一天可以给予鞑靼痛击。 京城*五军都督府。 “报,太子殿下,四川总督朱永和南海总督汪直,在堂外求见!” 一名羽林侍卫躬身行礼道。 “宣……” “诺。” 羽林卫侍卫随即退了出去。 朱佑极也想看看汪直,到底怎么样了,有两三年没有见到汪直了。 随后,抚宁侯朱永和总督汪直,进入都督府大堂后,就看见坐在主位上的朱佑极。 汪直眼眶湿润,与抚宁侯朱永一同跪下道:“臣抚宁侯朱永,见过太子爷!” “奴婢御马监汪直,见过主子!” “都起来吧,两位乃是我大明有功之臣,本宫和父皇都准备好了重赏!” 朱佑极仔细观察了汪直,可以看的出来,汪直的确辛苦了,脸黑了不少。 原本的汪直脸白白的,想不到黑了这么多,这一切朱佑极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朱佑极对普通大臣都是恩威并施,更何况是汪直,汪直是真正意义上,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第一个太监。 汪直对自己的忠心,朱佑极是相信的,所以朱佑极一般对汪直也不会怎么隐瞒。 第328章 纪氏真正的来历 内阁首辅*商辂府邸。 商辂坐在大堂主位,底下坐着商辂一党朝中重要的大臣。 商辂手微微颤抖,眼神仔细的扫描纸上的每一行字。 商辂微颤的手细节,被大伙看在眼里,毕竟大家都是狐狸,只是道行没你高而已,尽管商辂极力掩饰。 左都御史刘健问道:“商首辅,你这是怎么了?” 商辂一脸的无奈,将手中的纸,放烛中烧掉,随后对众人叹气道:“恐怕本阁要暂离朝阙了!” 众人对视一眼,刘健不解问道:“商首辅,你这是何意?” “刚刚宫中传来消息,庆云伯那混蛋,过于胆小,将军械一事,给太后说了。 由于太后目前并不需要我们帮忙,所以也就告诉了皇帝,皇帝现在正准备让本阁下台!” “什么?” 左都御史刘健愁眉道:“那皇帝的意思,把我们所有一网打尽还是让首辅你…………” 这个很重要,也是大家想问的,如果只是下台商首辅,他们还不至于鱼死网破。 如果是全部一网打尽,他们就立刻发动暴乱,让怀宁侯等人,直接起兵,再加上南方布的局。 大不了天下大乱,从此大明一分两半,大明南方归他们,你既然这么喜欢北方,你大明就在北方待着。 从仁宗开始,大明的南方世家大族就已经崛起了,要钱有钱,要兵有兵,根本不怕你皇家。 在他们眼里,你朱家就如同当年的元朝一样,都是暴发户,而且你朱家皇帝是乞丐出身,这种在儒家士大夫眼里是最低贱的。 刘大夏附和道:“不错,首辅这纸上怎么说的,如果皇帝太过分,大不了我们与他拼了!” 商辂摆了摆手,平淡的说道:“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成化帝早就想处置本阁了,而且成化比他爹聪明。 他不会处置你们的,至少目前不会,他是想温水煮青蛙,本阁只是惋惜,玩弄权术一生,竟然被这个太子给耍了。” “哎,这还不是刘文泰那么废物,当初都说好让他干掉万氏的孩子,万氏年纪已经很大了。 这辈子顶多只能怀这一个孩子,结果刘文泰连一个一岁孩子都杀不死,真不知道他的医术怎么学的!” 兵部郎中刘大夏,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一脸的惋惜。 如果当初能把太子干掉,然后再把二子干掉,然后朱佑樘就成为长子了,太子之位板上钉钉。 刑部尚书张蓥说道:“行啦,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只是商首辅您走后,我们没有主心骨,以后该怎么办呢?” 商辂喝了一口茶,表现的极其平静,眼神射向了刘健。 “本阁走后,一些小事你们就找刘健,他能处理好,如果刘健处理不了的,你们托信给本阁,本阁在幕后给你们出主意。 记住,从今天开始你们一定要低调,并且汪直那个大太监已经回来了,如今就跟太子在五军都督府。 我们的事都是小事,朱佑樘是我们早期布置的,因为这事李福斌还多次来找过本阁,毕竟朱佑樘是人家的亲孙子,这不刚刚才来过了!” 刘健点了点头,拱手道:“我等明白,请阁老放心,我们不会误了大事的,只是委屈阁老了!” “谈不上委屈,为了我们南方士族的集体利益,这都是应该的,这关乎到大家,不单单是本阁的事。 从三杨到现在,迁都始终没有成功,如果能在我们手里成功了,那将是我们的本事!” 商辂把这一切提前就布置好,将来自己就算没了首辅的位置,也可以在幕后操控着这一切。 京城*福斌府邸。 李福斌前职是中军都督府都督,如今是凤翔卫总兵,上司是怀宁侯孙辅。 李福斌老家是广西贺州,朱佑樘的母亲纪氏,原本是姓李,只是内阁在挑人时,看上了没有根基的李福斌。 所以暗通宫中内侍,让女儿谎称姓纪,来源就瞎扯了一个广西纪氏,可无论哪本史书上,纪氏的身份都是模糊的。 并且朱佑樘在历史上继位后,封了自己的母亲为圣母皇太后,这么尊贵的地位,竟然身份不明。 文官集团也忽悠朱佑樘说他母亲来自广西纪氏,结果朱佑樘由于思念母亲,也曾经大力派人去找。 哪怕能找到母亲的亲人,甚至族人都可以,结果啥都没有,就仿佛人间消失。 所以国榷中的记载,纪氏是都督李福斌的女儿,这个记载要比明史所说的要靠谱。 毕竟明史造假也不是一个两个了,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文官要篡改纪氏的真实身份,而纪氏究竟被何人所杀? 凤翔卫总兵李福斌,回到了自己府邸,走进堂中,见到了徐世良。 “你来这里做什么?” 徐世良喝了一口茶,笑道:“本官来这里是劝你,你要再忍忍,你目前还是不能跟你孙子见面!” “我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 李福斌一脸颓废的瘫坐在主位上。 徐世良摇头道:“这个目前不清楚,皇帝还没死,而且太子还在京城,那么你跟你孙子就不能见面。 等他以后登上大宝,做了皇帝,你们就可以见面了,到那时不是更好么?” 李福斌看向徐世良,大笑道:“哈哈哈,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自己的孙子可以当皇帝,竟然牺牲了我的女儿。 可这个孙子到底咋样,我居然都不能看一眼,如今他是死是活,恐怕本将都不知道吧?” “放心,你孙子好的很,如果你非要见也不是不行,你得听我们的。 还有一点你要记住,如果不是我们帮忙,你儿子永远不可能当皇帝,甚至皇子都不可能。 等你儿子当皇帝,你就是皇亲国戚的国丈,并且你要记住你答应我们的,那就是迁都南京。” 要不是为了迁都南京,他们也不会这么费劲,都是为了迁都,同时他们也保证,这次一旦迁都成功,就绝不能再让大明皇帝离开南京。 李福斌突然精神道:“好,只要你答应让我与樘儿见一面,不管咋样,我都答应你,迁都哪里都行!” 第329章 王命旗牌 徐世良画风一转威胁道:“你要记住,是谁让你的孙子当上九五之位,如果你要是敢背叛我们,你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放心,只要让本将见孙子一面,就是死也值了,本将为了孙子能当皇帝,连女儿都可以牺牲,没有什么不行的!” 李福斌现在只是想见自己的孙子一面。他的女儿已经死了,如今孙子是他唯一的希望。 徐世良见李福斌懂事,也就悄悄放心下来。 “好,到时候安排好了,会通知你的,如今朝中局势不稳,待这段时间过去了,我会想办法的!” 说完,徐世良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随后离开了李福斌的府邸。 如今李福斌对于他们来说还有大用,所以就目前来说,李福斌还不能死,不然李福斌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这些话徐世良,自然不会告诉李福斌,他们也很担心,万一哪天李福斌将此事捅出去那就是天崩地裂,这种事绝不能发生。 京城*五军都督府。 待众将都离开后,除了朱佑极身后的羽林卫指挥使万达,以及戚宁与俞通。 朱佑极扫视一圈,堂中只剩下: 南军右都督抚宁侯朱永。 北军左都督伏羌侯毛忠。 东军右都督成国公朱仪。 西军右都督英国公张懋。 中军右都督御马监汪直。 由于目前还没有大都督,所以他们这些就是五军都督府最高的几位,也是成化帝精挑细选的。 这些都是百分百忠心可靠的,成国公与英国公不必多说,可以说老牌勋贵了。 而朱永与赵辅是成化帝一手扶持起来的,对于他们来说,成化帝对他们有再造之恩。 毛忠是朱佑极扶持的,如果不是朱佑极,这位老将在历史中,将惨死在当年讨伐满四的战役中。 说起毛忠,此人极其忠心,虽然是蒙古人,但忠心方面没得说,景泰时期朝中有人弹劾毛忠有反心。 景泰帝下诏逮捕毛忠赴京,毛忠从不为自己做争辩,仍然觉得皇帝陛下不会冤枉他。 蒙古将领最可爱的一点,就是一旦忠于皇帝,就会无限相信皇帝,而当时朝中执掌大权的是于谦。 于谦当时上奏:乞将忠执付法司、究问明白、碎尸万段、以昭法令、以戒将来。 我们先不说毛忠究竟有没有反,就算反了也不需要碎尸万段的处罚,这个处罚太过严重,况且后来查明并无证据。 而于谦还是坚持,这就不明白了,于谦这么做的理由,究竟是毛忠造反还是他来自蒙古? 景泰帝也觉得手段实在太过狠毒,明朝存在大量的蒙古将领,如果大明莫须有这么狠毒对待蒙古将领,其他蒙古将领怎么看待大明? 随后查来复去,始终没有罪证,于谦还是坚持认为,毛忠不是汉人,杀就杀了。 而景泰帝这时候保留了一丝理智,只是将其调往福建,而毛忠从未丝毫怨对。 而英宗皇帝朱祁镇复辟后,听说了毛忠这事,他认为不管蒙古还是汉人,都是大明的人。 不应该被区别对待,所以将毛忠调回,给予重任,派往陕西重镇,之后毛忠也没有辜负大明。 历史里的毛忠在满四之乱中,顶着刀光箭雨,英勇登城,最后战死城头,身中数十箭,死前还紧握长刀,用生命诠释了对大明的忠诚。 后世的开国伟人在评价明朝皇帝时,只夸赞了四位皇帝,分别是洪武、永乐、英宗、武宗。 而汪直就更厉害了,历史中的汪直十六岁就掌握西厂,十几岁就带兵平女真,歼蒙古,年仅二十岁就养老退休。 而朱佑樘继位后,只是顺嘴提了一句,让汪直回来,而文官集团就集体炸锅,坚持不肯让汪直回来,可以说汪直是文官的梦魇,最后只能在南京郁郁而终。 好在朱佑极来到了大明,既然来了,这种事就不能让他再发生,不管是毛忠、汪直还是王越,都不能让历史上的悲剧再度重演。 “你们都是父皇与本宫的心腹,本宫也不瞒你们,目前父皇已经掌握商辂违法的证据,并且这个证据可以把他革职为民。 但商辂继承李贤、彭时的文官势力,如今是文官领袖,甚至武将中,都有大量是文官集团的人。 这次本宫来,就是特意与尔等交代一声,动手时,本宫会让羽林卫掌管京城四门,皇城卫守卫紫禁城。 你们则盯好各自的防区,如果有武将异动,立刻调集兵力,以谋反罪名强行拿下!” 说完,朱佑极看着几人,这是他与父皇商定的,只要这几位盯好各自地方总兵府,大明就乱不起来。 “臣等领命!” 可此时英国公张懋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太子爷,如果事发突然,我们五军都督府有统兵权,并无调兵权,甚至处决武将的权力。 地方总兵按照目前军制是正四品,没有陛下下诏,谁也没有权力将其缉拿或者处决!” 英国公的话,朱佑极早有准备,如今的五军都督府,为了集权,五军都督府哪怕是大都督,都没有权力。 万一到时候商辂想鱼死网破,京城一旦乱起来,他们也没有权力对武将或者文臣下手。 而十八卫是天子亲军,万一是十八卫反叛,五军都督府又该怎么办? 朱佑极对万达点了点头,后者从戚宁的手上拿过了东西一看。 众人此时才明白,太子爷为何刚刚那么说,原来早就准备好了王命旗牌。 一面旗子写着令,一个牌子写着王命二字,还要搭配敕书,敕书里是负责写明旗牌的权力以及作用范围。 最大的权力就是是否拥有专杀权,何为专杀权? 就是可以不经请示任何人,包括皇帝的情况下,先斩杀文臣或者武将,杀完之后再上奏。 王命旗牌和尚方宝剑都是需要搭配敕书,如果敕书里只是写明代天巡狩,那么权力依然大,但不能私自处决官员。 而王命旗牌与尚方宝剑的区别就是王命旗牌只能靠敕书斩杀比自己品级低的官员,而尚方宝剑可以无视品级。 目前双方都有尚方宝剑的情况下,那么另外一方再加上个王命旗牌就可以斩杀对方。 明末袁崇焕斩杀毛文龙就是靠王命旗牌,而不是尚方宝剑,因为此时的毛文龙也有尚方宝剑。 第330章 布置 五军都督府外。 都督府全部被羽林卫接管,当然也包括大门口,羽林卫甲胄也是棉甲,里面有铁片。 甲胄颜色为黄色,臂铠是明军通用的铁臂,很多人看到黄色、红色、蓝色就以为是八旗甲。 这里有很大误区,其实八旗甲本身就是模仿明军的甲胄,当然明军甲胄也有借鉴元军服饰。 因为满清入关时,如同一群野人进了大城市,甲胄基本都是学明军的,而明军甲胄本身就有黄、红、蓝、绿、白这些颜色。 汤纶等人就在都督府门口,耐心的等待着,而听说大明的太子爷就在这都督府里,众人都是极其激动。 甚至是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他们能不能重回祖上荣耀,就要看这次太子爷愿不愿意见他们。 “弟弟,你、你紧张吗?” 汤纶用颤抖的手,摆了摆说道:“不、“我怎么会、会紧张?”” 汤杰发现了汤纶的手,笑道:“你不紧张,你颤抖,笑话!” “冷,天气冷!” 汤纶无意间瞟了一眼身旁的邓梃,上前安慰道:“邓老哥,别伤心了,虽然我等没有见过这刘总兵和李总兵。 但听你说的,他们这种就是英雄,朝廷会给他们家里抚恤的,而且我们是参军,也许有一天我们当中也会有人离去的。” 一旁的汤杰也跟着道:“不错,邓老哥你别伤心了,待会让太子爷看到不好,与其这样不会化悲伤为力量!” 邓梃木讷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悲伤,只是觉得这人真是脆弱,走之前人还好好的回来就没了。 况且刘大哥走了,家里还留有嫂子和一个孩子,这种情况她们怎么办?” 汤纶想了想,说道:“这样吧,这里事情解决了,我们随你一起,我们去看看她们好不好?”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邓梃望了望天空,刘大哥,您就放心去吧,这些年多亏您的照顾,嫂子和孩子,小弟会帮你照料。 只要小弟还活着,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们,说完邓梃逐渐握紧了拳头,心中给自己发下了一个誓言。 五军都督府内*大堂。 “奴婢恭请王命!” 汪直从朱佑极手中接过王命旗牌,王命旗牌虽然如同尚方宝剑般,但使用却是有些麻烦。 而且在明代王命旗牌只能斩杀比自己品级低的,高的则不行,后来清朝由于没有尚方宝剑。 这才把尚方宝剑和王命旗牌合体,所以满清的王命旗牌权力更大。 为什么朱佑极不给予汪直尚方宝剑,则是因为汪直现在本身就是中军都督和御马监掌印。 中军都督统管湖广、河南、山西、北直隶及北边五镇,这里加起来兵力就有近八十万。 再加上御马监本身就是掌控紫禁城的皇城卫,就是因为是汪直,朱佑极才没有太大顾虑,不然换谁都感觉不安。 所以给个王命旗牌已经足够了,要是给尚方宝剑,那真的无敌了,一个人再忠诚也不能给予过分的权力。 “既然没啥事了,本宫就准备回宫了,剩下的你们自己商量!” 就在朱佑极准备离开时,抚宁侯朱永拱手道:“太子爷,这次平叛西川,有两个立下大功,而且还是开国功臣之后。 不知太子爷是否愿意一见,他们如今就在都督府外,如果太子爷无意见面,臣立刻安排他们离开!” 朱佑极重新坐了下来,他也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让身为抚宁侯的朱永如此引荐? “不知是开国哪个名将一脉?” 抚宁侯朱永回道:“一个叫邓梃是卫国公邓愈的曾孙。 另外两个叫汤杰和汤纶,是信国公汤和的玄孙。 汤家两小子,靠从云南沐家借来的五百骑兵消灭了,匪首撒哈的剩余叛军,而邓梃是直接击杀了匪首撒哈!” 朱佑极点了点头,轻声笑道:“既然是信国公和卫国公的后人,难怪是少年英才,原来都是名将之后呀。 让人把他们叫进来本宫要好好看看,如此英才,名将之后,又岂能埋没?” 见朱佑极很欣赏那两位,朱永心中是羡慕,这两位要一飞冲天了,就凭借刚刚朱佑极的话,他就敢断定给这两位的封赏绝对不会低。 朱佑极倒是没有惺惺作态,大明的开国名将,朱佑极是很敬佩的,卫国公邓愈和信国公汤和那就更不用说了。 既然他们还愿意出来为国分忧,朱佑极给的封赏就绝对不会低,不过他们目前还是白身,没有任何官职。 也不能给太高,不然其他将领会有意见,看来这个事情要好好琢磨琢磨,回去跟父皇商量下。 不多时,抚宁侯朱永身后带着邓梃三人,走进了议事大堂。 邓梃三人立刻跪下,没有朱佑极的许可,他们不能起来的,更不能抬头。 他们三人此时只能看到朱佑极的靴子,黄色的游龙靴,上面的飞龙清晰可见。 “你们就是邓愈和汤和的后人?” “草民是邓愈四世孙!” “草民是汤和的五世孙!” 三人回答是铿锵有力,就从这里声音就可以听出来,他们都练过武,武功还不错。 因为朱佑极身边太多这种人,选的不提,那十大侍卫,就比他们声调更洪亮。 不过他们的声音中还是夹带着颤抖,应该是害怕,毕竟人生第一次见到太子。 朱佑极笑道:“既然都是名将之后,都起来吧,本宫对开国名将一脉也是心里敬佩,你们的拳拳报国之心,本宫心里明白!” “草民多谢太子殿下!” 邓梃三人,低着头站在一旁。 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虽说他们是开国功臣的后代,但最终还要看当今的皇帝和太子怎么看待这件事。 他们父亲一辈都向当时的英宗和代宗,请求恢复爵位,但得到的答案都是不允许。 因为在皇帝眼里看来,爵位越少越好,你祖上的爵位既然没有了,就别要了。 减少开支,就算你不是皇帝,只是个商铺老板,像爵位这种既不干活,又要你发工资的,你自然也希望少一点,最好没有。 白嫖从古至今,都是令人不喜的,这个正常,就像某些人看个小说,连催更都不点的就属于这种类型。 第331章 烦恼的李娎 辽东*古里河卫 这次雅库特军队就两千多人,是来探路的,原本野人女真在这里防备并不严密。 可以说十分的松懈,两千多兵力可以攻破古里河卫,满载而归成为可能。 但由于纳良哈两千女真骑兵的加入,局势逆转,雅库特人一败涂地,迅速逃入深山北返。 因为地形不熟,纳良哈不敢贸然追击,不过这次纳良哈也不是没有收获,光俘虏的雅库特人就有三百多个。 纳良哈突然下令道:“来人,本指挥使不需要俘虏,全部、杀……” “不要呀,求你不要杀我们!” 可女真兵的屠刀不会停止,哀嚎声传遍四周,随后女真兵向雅库特人残忍进行屠杀。 纳良哈与雅库特人并无恩怨,只是觉得这三百多个人头,是他升军功的依据。 原本纳良哈是将屠刀对准瓦尔喀部,对于纳良哈而言,只要能升军功,这些人命不算什么。 纳良哈看着一个个俘虏倒下,大笑道:“好,杀的好,这次又立功了!” “指挥使将军,真是英明,这次雅库特人入侵,刚好给了将军立功的机会呀!” 副将赤铭谄媚道。 纳良哈望着被屠杀殆尽的雅库特人,惋惜道:“可惜这次没有抓住对方的将军,不然功劳更大!” 副将赤铭看了看周围,说道:“将军,如今都已经杀完,我们是直接回建州右卫吗?” 纳良哈摇了摇头,笑道:“我们直接去辽阳城,我要去找干爹邀功去了,哈哈哈!” “将军英明。” 纳良哈现在十分意气风发,辽东自上次成化犁庭后,已经许久没有出现战争了,为此纳良哈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立军功的机会。 朝鲜*汉城。 汉城昌庆宫内。 嘭…… 朝鲜王成宗李娎,不断在摔东西,来表达他的怒火,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如今的成宗才刚刚亲政两年,才享受到朝鲜王的滋味,就要失去了吗? 他很肯定,如果大明真的发兵前来,他这个朝鲜大王肯定做不了,到底是谁在私底下暗通辽东? “外面有消息了没有,是不是有结果了?” 一名宫廷禁卫回道:“大王,目前还没有消息传来!” 朝鲜王李娎瘫坐在地上,看向一旁坐在那喝茶的贞熹王后。 “大妃,孤该怎么办,如今查了这么久,始终没有结果,眼看汉城都快要查完了。” 贞熹王后也有点同情成宗,刚刚亲政就出现这种事,关键是天朝还派使者来责问。 不过贞熹王后也不是特别慌乱,幸好天朝派的是韩桂兰,毕竟认真说起来,韩桂兰与他们王室也有亲。 “现在你耐心等待,一切都交给昭惠吧,相信她会办好的,毕竟你是她的儿子,放心吧!” 听到这话,成宗李娎才慢慢冷静下来,李娎的身上已经被冷汗湿透,权力这种东西一旦到了手中,谁又愿意放弃呢? 而且一旦他大王做不成,新王继位,他才能过的安稳?很大概率下场就是突然病亡。 不、不,他不想死,这事要实在查不出,那就随便推出几个替死鬼,只要能交差,对就这样。 在历史中,朝鲜在成宗李娎时,是最后一次高峰,这时候的朝鲜军还是有战斗力的,不是一百年后的万历时期可比。 但成宗之后的朝鲜,就开始下滑严重,也是成宗开始朝鲜党争更加严重,到万历时期从东人党和西人党中不断分化各种党派。 甚至最后命令不出王京的地步,朝鲜主要是因为靠大明太近,长期处于天朝的隔壁,安全感太足。 导致武备慢慢松弛,所以这才给了刚刚统一日本的丰臣秀吉机会。 汉城*韩府。 偏堂内,羽林卫总兵陈武正在喝着茶。 “想不到这朝鲜的茶味道也不错哈!” “想不到将军对品茶也有研究呀?”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辽东总兵韩斌与陈武两人,关系也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一开始韩斌对于陈武,更多的是敬佩,毕竟在边关韩斌就听说过陈武的事迹。 不过韩斌敬佩的陈武的身手与性格,觉得跟自己很像,但像陈武这种武举人出身,带兵打仗应该不擅长。 毕竟真正的排兵布阵以及兵法,都是从实战中不断的摸索的,但真正了解到陈武,心里还是觉得小看了他。 一个陈武就这么厉害,武状元戚宁呢? 总兵韩斌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的。 总兵陈武笑道:“不是我对茶有研究,研究啥,我平时喝茶跟喝水一样的。 只是感觉这茶香甜,所以应该是好茶,毕竟一般的茶都是清淡的!” “人生不都是清淡的,哪有都是顺风顺水的,都是跌宕起伏的。 我身在军队,随时都可能在战役中牺牲或者在边关待一辈子,那我是好茶吗?” 韩斌在边关待的久了,见识的东西多了,有点醉翁之意,不在其酒。 陈武笑道:“那你把人生活的太累了,我只想这上不负皇恩,下不负自己。 就足够了,当兵的吃得是军饷,谁给我发,本将就为谁做事!” “那陈将军,你说为何太子爷还要把你派到朝鲜来,不就是为了盯着韩桂兰。 不是末将愿意想复杂,在官场上,太简单的人,容易活不长久,如今朝堂上不也是如此?” 叫总兵韩斌意有所指,陈武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在边关怎么知道朝中的事情?” “不是末将要知道,就连镇守辽东总兵府的谷公公也是知道的,就拿军粮来说。 前些日子,山海关附近的商屯逐渐减少,我们边关大部分粮食都靠内地运输,末将不信这不是朝中官员搞的鬼!” 总兵韩斌说的话,陕西也同样发生,这看来就是文官集团的另一把刀子。 文人都是科举出身,自然要说玩起心眼,不会比这些武夫差的。 陈武一脸担忧道:“那太子爷知道此事么?” 韩斌喝了一口茶后,回道:“谷公公就是太子爷的人,谷公公已经知道了,太子爷应该也快了。 朝中这些文人真不是东西,不但掌握政权,还想染指军权,都是为自己的家族考虑!” 第332章 瓦剌三宝:克舍、阿沙、阿力古 嘉峪关外*苦峪城。 “驾驾驾……” 一支一千左右的骑兵队伍,来到了苦峪城下。 “大哥,我们到了苦峪城了!” 克舍点了点头,向老三阿力古说道: “终于到了,三弟你去叫门,就说我们是弩温答失里的侄孙,请把门开下!” 他们就是前蒙古太师,阿失帖木儿的三个儿子,三个带着兵马,遭遇多次鞑靼兵埋伏,终于是有惊无险来到嘉峪关外的苦峪城。 阿力古应下,驾马来到城下。 “城楼上的阁下,我们是弩温答失里侄孙,请开门放我们进去!” 此时守城的是阿木郎,阿木郎是罕慎的人,自然要以罕慎的利益为主,看到来人自称是弩温答失里的侄孙。 这还得了,本来他们双方本来就是有矛盾的,这一千多蒙古骑兵的加入,他们还怎么对付弩温答失里? 阿木郎站在城头笑道:“哦,原来是弩温答失里的侄孙,但是你们来错了地方。 弩温答失里在几个月前,就搬到罕东卫了,你们可以去那里寻找弩温答失里! “哦?” 随即阿力古拍马到克舍面前说道:“城头将领说,姑婆弩温答失里,在几个月前离开了苦峪城!” “离开?去了哪里?” 克舍一脸的惊讶。 “他说去了罕东卫!” 阿力古如实的回答。 克舍顿时感觉到不对劲,罕东卫一向与自己姑婆不对付,而且如今哈密在大明手中,姑婆只能住苦峪城,怎么会去罕东卫呢? 一旁的二弟阿沙问道:“大哥,如今我们去哪,弟兄们都人疲马乏,经不起长途奔波了!” “哎,我们别无选择,只好去寻找姑婆弩温答失里,如今父亲在鞑靼手中,我们也遭受伏击。 现在只剩这一千多的勇士,没有办法,告诉兄弟们,再坚持一下,我们会找到姑婆弩温答失里的!” 说完,克舍露出了坚定的眼神,他现在只想找到姑婆弩温答失里,然后以姑婆跟大明的关系,看看大明能否出面放父亲一马。 克舍回头望了苦峪城一眼,无奈道:“哎、走吧!” 随后一千多名蒙古骑兵,浩浩荡荡离开了苦峪城外。 站在苦峪城头的阿木郎,嘴角上扬,心里美的不行,这些人去了罕东卫肯定得碰一鼻子灰。 阿木郎向身后的军士说道:“刚刚的事,不许传出去,听到了吗!” “是!” 目前罕慎还不想与弩温答失里闹翻,毕竟忠顺王正统在弩温答失里身上,只是她现在没有儿子。 并且弩温答失里是大明公认的代理忠顺王,罕慎可以不考虑弩温答失里的想法,但大明的想法,他不得不考虑。 三个时辰后,距离嘉峪关二十里地的地方。 但此时一支明军铁骑,往苦峪城方向而去,这支明军铁骑有一百骑。 驭驭驭…… 明军铁骑突然停了下来,千总王玺向身旁的辽东总兵府副总兵赵胜说道:“将军,前面有一支人数庞大的骑兵,看装束应该是蒙古兵。 我们要不撤退吧,人数太少,万一对面是鞑靼的军队,我们一百人怎么跟他们打?” 明军虽然不惧怕蒙古骑兵,但!人数实在太少,他们在武器装备上有优势,蒙古骑兵大多都没有披甲。 但这支明军铁骑个个都是全副武装,但数量的巨大差距,是比不了的。 但副总兵赵胜却摇了摇头,叹道:“距离太近,如果对面真是鞑靼骑兵,我们调头跑,根本来不及。 还不如留下来随机应变,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兵马有多少,甚至以为我们是大军的先锋探马。 另外你带几个人,一起去见见对面的蒙古骑兵,千万淡定,不要让他们看出来!” 千总王玺点了点头,随后下令道:“兄弟们,手扶钢刀,保持战斗姿势,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们的号令!” “得令!” 随后王玺挑了几个骑兵,往蒙古军而来。 这百名明军铁骑全部保持战斗姿势并且派了少量骑兵而来,而对面的瓦剌家三兄弟,也是(?? . ??)懵的。 他们是想去罕东卫的,需要经过嘉峪关外,原本心想这里离嘉峪关比较近,会不会遇到明军,想不到这里真遇到了。 阿失帖木儿的大儿子克舍举了一下手,大军勒马停下。 “大哥,那、那是明军,我们怎么办?” 二弟阿沙问道。 “大哥、二哥我们不用怕,我们这里有一千人,对面看起来只有百骑,我们可以轻松消灭眼前的明军。” 三弟阿力古看了看身后,一脸的自信。 大哥克舍却是看傻子似的,望着三弟阿力古。 “三弟,你忘了我们的目的了,跟明军交恶,父亲我们怎么去救?” 阿力古挠了挠头,一脸的傻笑道:“大哥,你放心,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给我吃豹子胆我也不敢向明军下手呀!” “我们不急,你们没看到,有几名明军过来与我等接洽,我们也趁机与他们说明我们的目的。 明军出现在嘉峪关外,本来就比较少,肯定也是有事的,我相信我说完我们的目的,他们不会烦着我们!” 克舍心里还是很自信的,这支明军数量很少,一看就是传令的,所以不会与他们有交集。 只要说明情况,顺便也可以问一下明军,自己的姑婆弩温答失里,是不是真的在罕东卫。 “驾……驾……” 王玺带着几名明军士兵,马术极为精湛,快马加鞭冲到克舍大军面前横刀立马道: “你们是蒙古哪个部落的军队,不知道这里是嘉峪关外吗。 说实话还好,如诺不然,本将今日就要大军面前将你正法!” 克舍等人不是懵逼(⊙o⊙),而是惊吓了,他们今天到底遇到了什么,不但看到明军百骑出嘉峪关,还这么嚣张。 明明蒙古军这边人数占压倒性优势,可明军百骑却在一千多蒙古骑兵面前这么张狂,丝毫没有惧怕。 甚至还主动摆出攻击的姿态,几个人威胁一千多蒙古军,不知道的还以为马克沁重机枪提前四百多年被发明出来了,让蒙古人提前放下刀,学会跳舞。 第333章 固若金汤的京城 克舍连忙摇了摇头,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随即在马上拱手道: “我们是瓦剌军,并不是鞑靼军队,而我们三个是瓦剌太师阿失帖木儿的儿子。 蒙古大汗满都鲁背信弃义,私自率军攻打我瓦剌部,我们应战,结果他们声东击西。 导致我父亲在大营中被偷袭,至今还深陷鞑靼的王城和林,我们路途上遭遇多次伏击,损失惨重这才逃出。 一路上打听这才知道我们的姑婆弩温答失里在苦峪城。 可苦峪城守将却说她去了罕东卫,这才路过嘉峪关,途遇天朝的军队!” 横刀立马的王玺回道:“原来如此,不过本将有两个坏消息要告诉尔等,你们愿意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 克舍等人不解的道:“请问是什么样的坏消息,请将军赐告!” “首先,你们的姑婆弩温答失里的确在苦峪城,那个守将把你们骗了。 罕东卫与你们苦峪城是死对头,你们去了得吃点苦头。” “可恶的苦峪城守将,竟然欺骗我等!” 脾气最大的老三阿力古愤愤不平,他们的军队本来就人困马乏,如今又诱骗他们。 老大克舍也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一开始他就感觉不对劲了。 只是没有更好的办法,现在看来那个守将与自家姑婆不对付。 王玺随后说道:“剩下的消息对于你们来说,可能就有点残忍了。” 聪明的克舍率先反应过来,说道:“莫非是姑婆弩温答失里出了什么事吗?” 因为苦峪城守将欺骗他们,他们第一时间就是怀疑是是不是苦峪城易主,所以才欺骗他们。 踏踏踏…… 副总兵赵胜担心王玺出事,便率军赶过来,看着众人道:“怎么了?王玺。” 王玺拱手道:“将军,他们都是弩温答失里那老太婆的侄孙,我刚刚跟他们说了弩温答失里不在罕东卫。 还有就是他们并不清楚目前他们父亲的真实情况,所以想告诉他们!” “什么,父亲?” “父亲怎么了?将军快说呀?” 阿沙和阿力古两兄弟十分着急,毕竟他们的确不知道这个消息,自从当初被鞑靼军打败后,他们到处遭遇伏击,东躲西藏。 从当初的三万大军,如今只剩一千多人马,可见损失多么的惨重。 大哥克舍也皱眉道:“两位将军,请说吧,我们十分关心父亲目前的状况!” 副总兵赵胜对着王玺点了点头,王玺叹气道:“你们的父亲,早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死了,死在鞑靼大营。 这个事我们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所以你们刚刚说这些,我就明白你们并不知情,才与你们说,节哀吧!” “父亲……” 噗。 克舍实在没有忍住,吐出一口血,昏倒在地,浑身都在颤抖,可见受了多么大的打击。 “大哥、大哥!” 阿沙和阿力古下马,连忙扶起大哥克舍。 二弟阿沙说道:“大哥,你要挺住呀,我们还要向鞑靼复仇呢,我们不能让父亲白死了!” 可克舍依旧没有反应,看来已经昏过去了,王玺也是理解,连忙道:“我们刚好也是要前往苦峪城,你们随我等一起去吧!” 二弟阿沙拱手道:“多谢二位将军。” “兄弟们,我们回去回苦峪城!” 随后阿沙望了一眼蒙古的方向,他发誓如果有一天可以报仇,自己一定要杀回去,让蒙古人知道后悔。 随后副总兵赵胜以及王玺等明军,身后跟着一千多瓦剌骑兵,向着苦峪城浩浩荡荡而去。 京城*五军都督府。 原本准备离开的朱佑极,却又被汤杰这两兄弟给叫了回来,朱佑极很好奇,他们有什么事要跟自己讲。 或者是他们能给自己,提供什么重要的信息,索性四下无事,朱佑极就决定多待一会。 “现在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你们有什么事可以说了!” 汤杰与汤纶对视一眼后,弟弟汤纶说道:“太子爷,这次我们剿灭撒哈时,他以为我们广平侯袁瑄的人。 撒哈说广平侯袁瑄是杀人灭口,并且说还有一个太监就是广平侯派去的,我们想这个广平侯肯定与这次朝廷西川平叛有着特殊的关联!” 广平侯袁瑄? 朱佑极想起来了,这次西川平叛武安侯郑宏率领的队伍全军覆没,只有两个人没有死。 一个是失踪的武进伯朱瑛,另一个就是广平侯袁瑄,而广平侯袁瑄找到时,根据四川巡抚张瓒所报,广平侯袁瑄当时可是深受重伤的。 如果汤家兄弟说的是真的,这么广平侯袁瑄是做戏,那么这一切背后究竟是谁,难道又是文官集团? “好,你们兄弟的这个消息,对本宫十分有用,你们下去吧,放心你们的功劳本宫也记在心里!” 汤家兄弟对视一笑,拱手道:“草民等告退!” 望着汤家兄弟离开,朱佑极对着身旁的汪直说道: “汪直呀,这朝中的老鼠还真多呀,还有这广平侯袁瑄居然也是其中一只,只能说武安侯输的不冤呐!” “主子,那要不要奴婢把这些老鼠都挖出来,全部除掉?” 汪直是绝对忠诚于朱佑极的,其实一开始汪直真正忠诚的是万皇后,因为汪直从小入宫时只有三岁。 进宫后,万皇后对他对他不错,他也认定万皇后为主,之所以来到朱佑极身边是因为他是万皇后唯一的儿子。 可后来接触下来,朱佑极不断给他大权,从一个任人欺负的小内侍到如今的手握大权。 如今他的权力极其大,不但掌控御马监,还兼任五军都督府中最重要的中军都督。 经过最新改革,皇城卫如今归御马监,御马监掌控紫禁城的守卫,羽林卫负责紫禁城外皇城的守卫。 目前成化帝的规划就是文官不可信,武将也不能重信,最可靠的还是宦官和万家。 所以将紫禁城交给宦官,皇城的羽林卫交给万家来掌管,这样皇帝就彻底安全。 这样的设置,除非万家和宦官同时造反,要不然只要有其中一家有变,皇帝都高枕无忧。 因为皇城外,京城中有十七卫近五十一万兵马,随时可以入宫护驾。 虽然现在的大明朝,经过朱佑极的暗中调教,每年军饷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但现在的京城是固若金汤,紫禁城有三万皇城卫,十八卫共计五十四万,加上北直隶有十万驻扎在不远处的保定府。 如果再来一次京城保卫战,蒙古大汗要面对北京城恐怖的六十四万精锐,这可不是卫所兵,而是天天训练的精锐。 第334章 海禁闭关,掌控外贸 朱佑极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必了,现在先不要打草惊蛇,更不要让广平侯袁瑄知道本宫已知晓他的勾当!” “西川土司反叛与太监有关联,现在问题的重点是这个太监是谁? 还有这个广平侯袁瑄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背后是谁?文官集团吗?这些都需要查清楚!” 汪直听后点点头道:“主子英明,还有这武进伯朱瑛失踪也令人怀疑!” 朱佑极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本宫很怀疑这一切都是文官集团所为。 他们一定是想栽赃给武安侯郑宏,然后王越身为兵部尚书,也要受到影响,都是为了排除异己!”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本宫已经知晓了广平侯袁瑄的事,我们可以暗中调查,等到罪证确凿再下手!” 汪直听后说道:“主子放心,奴婢一定会严密监视他的行踪,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向主子禀报!” “至于那个失踪的武进伯朱瑛,属下一定会尽力寻找他的下落,以及那名太监的身份。 不过奴婢也有要事禀奏!” 朱佑极挑眉道:“说吧,你我之间不需要那么多弯弯绕,有事就说!” 汪直躬身低头道:“主子,这次奴婢率领舰队下西洋,发现了一件事。 随着海禁开关,许多人将瓷器和丝绸等货物,比朝廷更低的价格,卖到西洋,使得我们官船货物反而卖不出去。 奴婢认为,这一定是商辂为首的文官集团干的,我们定下制度,只能官船出海!” 朱佑极眼神冷冽,他听懂了汪直的报告,心中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沉思片刻后,决然说道: “好,就按你说的办。 从今日起,海禁闭关,渔民可以出海捕鱼打捞等工作。 商船一律不得下海,只有南海舰队可以。 同时,让南海舰队派出巡逻船,只要看到商船,就一律没收,并追究其背后的人的罪名。 违抗君命者,死罪一条。” 汪直听后,躬身低头,恭敬地说道:“谢主子赐令,我一定让张永督率舰队严格执行。” 朱佑极微微点头,他心中明白,这个决策不仅是对商辂为首的文官集团的打击,也是对那些私自与海外诸国进行贸易的商人的警告。 他要做的是,让海外诸国知道,只有通过皇家的船才能与大明进行贸易,从而掌握对外贸易的主动权。 不久后,南海舰队派出巡逻船,开始在海上巡逻。 遇到商船,就一律没收,并追究其背后的人的罪名。 目的就是让商人们纷纷收敛行为,不敢再私自与海外诸国进行贸易。 当晚。 乾清宫暖阁内,成化帝朱见深与皇太子朱佑极相对而坐。 窗外,月色如水,繁星闪烁。 室内,炉火熊熊,照亮了他们严肃的面容。 朱佑极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朱见深听,包括袁瑄的勾当、西川土司反叛、太监的关联、武进伯朱瑛的失踪,以及汪直发现有人私自下西洋卖货物的事情。 朱见深听后,神情凝重,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说道: “这个广平侯袁瑄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先是勾结西川土司反叛。 又对武安侯郑宏下毒手,真是罪无可赦,若不是顾全大局,朕真想让他尝尝太祖皇帝的剥皮充草之刑。 不过这个太监的身份也确实让人怀疑,他到底是谁的人?又是谁在背后指使? 武进伯朱瑛的失踪也让人感到不安,这一切都是谜团。” 朱佑极点头说道:“父皇说的对。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们要如何处理这些事情。 儿臣认为,我们应该先暗中调查这些事情,找到证据后再下手。” 朱见深思考片刻后说道:“极儿,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父皇认为你的提议很好,我们可以暗中调查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不过在行动之前,我们还是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不能打草惊蛇。” 朱佑极见朱见深同意,躬身低头道:“谢父皇支持,我会尽快安排人手进行暗中调查。 同时,我们也可以通过汪直掌控南海舰队的情况,来维护我们的海上利益。” 朱见深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已经培养出了一个优秀的儿子。 这个儿子不仅聪明、有胆识、有手段,而且也非常孝顺和忠诚。 于是他开口说道:“极儿,你做得很好。 父皇相信你一定能够处理好这些事情。 不过你也要注意安全,毕竟这些人都是心狠手辣之徒。” 朱佑极点头答应道:“父皇你就放心吧,儿臣身边全是高手,谁能伤害到儿臣的身上?” 朱见深却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你切莫大意,这些人的手段很多,防不胜防。 你要记住,你是大明的皇太子,是未来的皇帝。 你的安全,关乎大明的未来。” 朱佑极听后心中感动,他躬身低头道:“父皇,你放心,儿臣会很小心的。 同时,儿臣会让汪直等人加强后宫和东宫的守卫,确保万无一失。” 朱见深点头说道:“极儿,你做事周到,让父皇很放心。 不过你也要注意休息,不要太过劳累。” 朱佑极心中暖流涌动,他开口说道:“父皇,你放心,儿臣会注意身体的。 还有,儿臣最近在研究一些书籍,比如资治通鉴和贞观政要儿臣就很喜欢。” 朱见深听后很是高兴,他开口说道:“极儿,你很好学,这是好事。 夜深了,朕准备回宫休息去了。” 朱佑极疑惑道:“父皇不去母后或者其他妃子那吗?” 朱见深喝了口暖汤,说道:“这么晚了,算了,你母后肯定已经睡下了,朕就不去打扰了。 至于其他妃子那,就算了吧!” 随后两人相互告别,就各自回宫休息了。 如今的紫禁城,哪怕是晚上都有近万名皇城卫,来回巡逻,安全方面,可以说做到密不透风。 汪直为了确保紫禁城的安全,皇城卫们不仅白天要巡逻,晚上也要巡逻。 他们穿着黄色的甲胄,戴着斗篷,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地巡逻在紫禁城的每一个角落。 无论是金碧辉煌的宫殿,还是幽静深远的胡同,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紫禁城的夜晚别有一番风味。 月光洒在城墙上,把城墙映照得如同白昼。 城楼上的红灯笼高高挂起,给这座古老的皇宫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气息。 而皇城卫们在这样的夜晚里,更是加倍了警惕,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一切。 第335章 瓦剌与鞑靼 苦峪城。 在明军副总兵赵胜的带领下,来到了苦峪城下。 而此时的守将阿木郎懵了,这些人怎么跟明军混到一起了? 在副总兵赵胜的示意下。 千总王玺走到城下大声喊道:“我们是陕西总兵府的,快快开门!” 城楼上的士兵也在着急,这可是明军呀,如果不对明军开门,那可是大罪。 此时的阿木郎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不对明军开门,怪罪下来就是死罪,可开了门瓦剌军进来了,刚刚对他们阻拦见自己的姑婆,这怎么解释? 身旁的亲兵想了想,说道:“将军,我们可以找个士兵做替死鬼,然后把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 这样不管是瓦剌军的人问起,还是明军责问,再或者弩温答失里,都跟将军没有任何关系!” 阿木郎心中大喜,望了望周围,最后目光定格在亲兵身上,说道:“好,你提的这个主意,本将非常喜欢,就你了。 你放心,等你死了,本将会好好照顾你家里的美貌妻子的,放心的去吧!” 亲兵的嘴角微微抽搐,嘴上没有说啥,心里问候了阿木郎的祖宗十八代。 阿木郎直接不待亲兵反应,将其杀害。 亲兵尸体被带下去之后,阿木郎便让守城的士兵开门。 城门大开之后,副总兵赵胜率先骑马而入,王玺等人随后,最后才是那一千多瓦剌骑兵。 守将阿木郎拱手道:“不知二位天朝将军到来,有失远迎,还望二位将军恕罪!” 副总兵赵胜居高临下,在战马上,望着底下的阿木郎说道:“刚刚那伙瓦剌军,来了你为何骗他们去罕东卫? 而且也不让他们与自己的姑婆弩温答失里见面,你这是想做什么?” 阿木郎则是一脸尴尬的道:“禀告将军,那是属下的亲兵干的,因为大明与瓦剌之间的关系比较紧张。 所以属下的亲兵就自作主张,没有把人放进来,毕竟苦峪城的城防最重要!” 副总兵索性也不再追问,说道:“行了吧,本将要去忠顺王府。” 而身后的阿沙和阿力古,一脸愤怒的盯着眼前的阿木郎,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阿木郎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三弟,我们走吧,先把大哥送去姑婆弩温答失里那,好好休息!”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忠顺王府而去。 苦峪城并不大,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府门前。 府门前的士兵,早就通报了弩温答失里和其弟伯都王。 弩温答失里和伯都王躬身行礼道:“弩温答失里和其弟,见过天朝将军!” 副总兵赵胜笑道:“尔等不必客气,此次前来也是有事!” 弩温答失里想询问,便见到了,阿沙和阿力古抬着一个昏迷的年轻人,赶忙道:“姑婆,快帮我们找一个房间,克舍他受不了刺激,吐血晕倒了!” 弩温答失里这才发现自己的侄孙们都来了,其中还有一个晕倒的。 “快,快把克舍带进去休息。” 弩温答失里连忙前面带路,让人将克舍带到一个安静的房间。 弩温答失里不解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副总兵赵胜也理解他们,索性直接到了大堂中坐了下来,等他们各自解决好,再过来吧。 二人便将先前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在得知克舍父亲已经去世,留下三兄弟孤苦无依时,弩温答失里老泪纵横,连连哀叹侄子命运不济。 三兄弟没有父母,现在又没有了父亲,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呀。 “姑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阿沙和阿力古两兄弟虽然心中愤怒,但也十分迷茫。 他们不想报仇吗? 非常想,可现在瓦剌军已经被打残了,而且有鞑靼人时时盯着,自己人都没有了,还怎么报仇? 他们也是如此想的,但听完王玺的叙述之后,让他们内心充满了希望。 因为他们从王玺那里得知,自己的姑婆弩温答失里与大明关系不一般。 父亲虽然死了,但姑婆还在呀,而且还有大明这一层关系网。 只要自己等人好好努力,加上大明的帮助,鞑靼迟早有一天就是自己等人的刀下亡魂。 “姑婆,我们现在只能仰仗您了,我们从现在开始发展势力,借助大明强大起来,来报仇雪恨!” 看着信心满满的二人,弩温答失里说道:“既然你们有了想法,那我就助你们一臂之力,你们可以跟我商议一个复仇的计划!” 两人连忙拱手道:“谢谢姑婆!” “现在你们先回去好好陪陪你们的兄弟吧!” 弩温答失里说完,朝着大堂走去。 “是,姑婆。”他们需要好好想想,以后该如何发展才能借助大明强大起来。 大堂内。 副总兵赵胜望了一眼王玺,王玺站起身说道:“陕西总兵府,镇守太监马公公,让尔等前往一趟甘肃镇。 特意派我等过来传令,你们收拾收拾,到时候我等护送你们入关!” 弩温答失里心中欢喜,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这边才刚刚想怎么讨好大明,这边镇守太监就要见自己。 “两位将军,我们肯定不能空手前去,怎么说也要带点东西,所以请两位将军在这里休整一日,明日出发如何?” 副总兵赵胜点了点头,毕竟这太阳也要落山了,这路途也远,一来一返时间不短。 而且人家以给马公公送礼物为名,自己也不好反对,毕竟马公公那可是连总兵大人都不敢得罪的人物。 “好,那就在这里住一夜吧,明日一早出发!” 弩温答失里笑着应下道:“请两位将军放心,明日一早就出发,绝不耽误!” 虽然他们穷,但弩温答失里准备今晚,还是给两位将军备些礼品,同时心里对蒙古鞑靼,恨意更甚。 不但占他们地盘,收编人口,还对他们家族赶尽杀绝,如果有朝一日,瓦剌可以重新崛起,绝不会放过蒙古鞑靼。 什么蒙古正统,不过是拿着祖上的威名,在作威作福而已。 现在威震四海的是大明,而现在的蒙古大汗也不是成吉思汗,现在的天下共主乃是大明。 第336章 商辂下台 天还没完全亮,慈庆宫门口遍布着一群侍卫,守卫着朱佑极。 在这个时刻,朱佑极身边最受宠爱的三位大太监汇聚在一起。 梁芳率先开口称赞道:“汪公公,您刚从西洋回来啊,看起来面色有点黑,但更显健壮了!” 汪直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毫不介意地说道:“我这张脸可是为了主子而黑的,黑得好看!” 刘瑾接着说:“没错,汪公公真是主子最受宠的太监,权势最大了。 听说昨天主子还赋予您王命旗牌呢!我还在想,之前没有王命旗牌时,您的儿子韦瑛的弟弟竟然敢妄动主子最宠爱的猫,险些被打死。 现在有了王命旗牌,恐怕他会更加胆大妄为吧? 我们应该提醒大哥,管好手下,如果主子对他不满,就会影响到你,这可不好!” 刘瑾说话时带着阴阳怪气,暗中嘲笑汪直。 汪直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劳刘公公费心,这件事本督早就知道!” 汪直昨天刚回京,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听刘瑾这么一说,他自然神情难看。 不过在刘瑾面前,他肯定不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随便搪塞过去。 他投向梁芳一个疑惑的眼神,梁芳点了点头,告诉他: “确实有这回事,您的干儿子韦瑛的弟弟韦兴因此受到主子的惩罚,被派去直殿监扫地了。 不过这和汪公公无关,汪公公下西洋,辛苦了!” 汪直客气地说道:“不辛苦,都是为了主子的大业而努力!” 正当他们聊天时,一名内侍快步走过来,施礼说道: “三位公公,主子已经醒来,召你们前去服侍!” 汪直、梁芳和刘瑾立刻收敛笑容,变得庄重起来,跟随王喜前往朱佑极的寝殿。 一进入寝殿,汪直便闻到一股清香,主子正端坐在床边,穿着一身华丽的衮龙袍,神态安详。 三位大太监一起下跪叩拜:“主子万福金安!” 朱佑极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平身,然后开口说道: “汪直,你来得正好,前几日收到西洋进贡的几盒香料,据说非常名贵,你来看看。” 汪直满脸喜色地接过香料,小心地打开盒子,立刻有沁人心脾的香气飘出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称赞道: “果真非常名贵,主子真是洪福齐天,西洋进贡的贡品都是无价之宝!” 朱佑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这些香料都赏给你们了,你们伺候本宫,忠心耿耿也辛苦了!” 汪直、梁芳、刘瑾三人顿感一阵狂喜涌上心头,随后眼眶湿润叩头道:“奴婢多谢主子!” “主子对奴婢等,真是滔天之恩,奴婢万死不足以报之呀!” 刘瑾俯身叩拜。 朱佑极笑道:“你们都起来吧,我们四人之间还有一辈子,这一辈子还很长,不要说的那么伤感!” “是,奴婢等谢过主子!” 待三位太监起身后,朱佑极脸色稍微严肃道:“今日早朝,父皇会对内阁首辅商辂下手,以庆云伯的军械案,让商辂告老还乡。 商辂在朝中党羽遍布,甚至军中都有,此事不得不防。! 汪直三人对视一眼后,躬身道:“请主子吩咐,奴婢等谨遵君令!” “这样吧,梁芳监督好宫中内侍,商辂下台肯定有些内侍会与外面通信,发现后立即逮捕。 刘瑾你的西厂在此期间,派出所有番子,监督整个京城,有文人非言议政,或者诽谤君上的,全部抓起来。 本宫知道,这样难度比较大,毕竟如今的京城很大,但本宫会让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配合你。 汪直带着王命旗牌,率领羽林卫前往五军都督府镇压,本宫已经给予你专杀之权,别说一个勋贵,就是王爷都可以先斩后奏。 至于御马监提督太监韦瑛,让他跟随本宫上早朝,有官员反对父皇,直接拿下关入诏狱。” 朱佑极这次就是要雷厉风行,狠一点,不然扳不倒如今的内阁首辅商辂,就连朱佑极目前也不清楚,商辂在军中到底有多少棋子。 朱佑极说完后,立刻看向殿中的三名大太监。 汪直三人脸色肃然,齐齐拱手道: “遵命,主子千岁!” 他们非常清楚,这是朱佑极第一次让他们执行逮捕重臣的命令。 而且给予了他们莫大的权力。 专杀之权和逮捕权,他们还从来没有享受过。 这代表着朱佑极已经开始完全掌控大明朝的权柄,开始清除那些反对他的大臣。 三人立刻出去安排部署,他们明白时间不多,必须尽快完成任务。 朱佑极叫来御马监提督太监韦瑛,让他跟随自己上朝。 韦瑛是汪直的干儿子,之前韦兴犯事,韦瑛也没有好果子吃,被朱佑极冷落。 不过朱佑极很快就决定给他机会,并且让他跟随在身边。 朱佑极在朝中根基并不深,需要宦官这样的人为他卖命,所以只要不是大错,也就警告一下就可以了。 并且他也要给汪直面子,毕竟汪直刚回京,也需要有人为他卖命。 朱佑极这么做也是为了平衡,以免造成一边倒的局面。 商辂在朝中势力很大,朱佑极需要清除他党羽,自然会大力支持汪直等人。 刘瑾在出宫时,立刻将西厂番子全部放出去,京城的局势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原本京城气氛还是比较活跃的,但这次内阁首辅要被废黜,涉及到了京城各个层面,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因此,此刻的京城充满了恐惧。 朱佑极在朝阳初升之时,骑着马,带着韦瑛前往紫禁城。 韦瑛以前别说跟,平时见都见不到朱佑极,这次能够跟随在朱佑极身侧,神情非常激动。 他知道自己终于得到了主子的重视,这次主子要铲除商辂一党,他作为主子信任的宦官,也得到了机会。 韦瑛非常清楚,这都是他干爹汪直的功劳,以他自己的能力,很难入主子的眼睛。 “韦瑛,本宫会让内官监去好好照顾你弟弟,这是本宫最后一次给予你们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韦瑛感激涕零,连忙道:“多谢主子,请主子放心,从今以后主子说往东,奴婢绝不往西!” 第337章 商辂下台二 这件事被刘瑾等人拿在手里,时常嘲笑他。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汪直刚回京就得到主子宠爱,权势滔天。 而且主子还赋予了汪直王命旗牌,让他可以随意杀人。韦瑛相信,只要自己忠心为主子卖命,一定可以得到主子的更大宠爱。 很快,朱佑极来到了紫禁城前,内侍为他打开宫门。 朱佑极在侍卫和内侍的簇拥下,坐抬轿前往奉天殿。 尽管他内心非常兴奋和忐忑,但表面依旧保持着冷静。 他知道,清除商辂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涉及到朝中各方势力的博弈和利益的重新分配。 商辂作为内阁首辅,已经在朝中经营多年,根基深厚,党羽遍布。 虽然朱佑极得到了皇帝的支持,可以对他下手,但他们也需要付出代价。 朱佑极很清楚,这个代价是他的声望和人心,至少在那些文人眼中,他这个太子注定不会是好名声。 但朱佑极并不在乎这些,只有通过铲除商辂一党,才能让朝中其他势力对他产生恐惧和敬畏,从而巩固他和父皇的权力。 朱佑极来到奉天殿前,下轿后立刻前往殿内。 朱佑极身后跟着羽林卫指挥使万达,副总兵戚宁和俞通。 以及御马监提督太监韦瑛,众多的羽林卫和内侍。 此刻殿内已经站满了文武百官,他们看到朱佑极进来后,立刻起身向他行礼。 太子朱佑极在成化帝的支持下,已经掌握了朝廷大权,成为大明朝最有权势的人之一,虽然还不是皇帝,但已经监国,胜似皇帝。 而今天他要面对的,是朝中最大的反对势力,也是南方最大的势力领袖——内阁首辅商辂。 朱佑极神情严肃地扫视着殿内的文武百官,能够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以及他们内心的想法。 这些文武百官,有他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但他们都是大明朝的中流砥柱,掌控着国家的大权。 朱佑极很清楚,今天他需要做的,就是配合父皇将这个中流砥柱打倒,让大明朝的局势变得不再动荡不安。 只有这样,才能让朝中其他势力知道他的厉害,不敢再对他产生二心。 当然,打倒商辂并不容易,需要有一个合适的时机和借口,成化帝已经为他创造了一个好机会,就是以军械案为突破口,将商辂扳倒。 朱佑极在沉思中走进了奉天殿内,立刻有内侍为他安排座位。 朱佑极坐下来后,看向殿内的文武百官,内心有些期待,他终于可以不用再装了。 与此同时,商辂站在首位闭目沉思,等待成化帝的到来。 他很清楚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也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在朝堂上与成化帝对抗。 商辂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只是后悔,当初信了太子的鬼样子,太子完全装出来的,如今羽翼丰满才动手。 而他已经失了先机,成化帝太过宠爱太子,他目前没有能力与太子对抗。 如果底牌尽出是可以,但他不想,因为他还留了后手,那就是三皇子朱佑樘。 而成化帝也在赶往奉天殿的路上。 “怀恩,太子到了奉天殿了吗?” 一旁走路的怀恩,向龙轿上的成化帝朱见深道:“陛下,太子殿下已经到了奉天殿了,文武百官也都在,就差陛下了!” 朱见深点了点头,询问道:“极儿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怀恩转了转眼珠道:“陛下,太子爷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毕竟手握军权,比起当年的唐太宗李世民,都要强上不少呢!” “停!” 朱见深看向怀恩笑道:“怀恩,你这话的意思是,朕会做第二个李渊?” 嘭…… 怀恩立刻跪下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的意思是军权应该在帝王手中,可以奴婢知道陛下爱护太子。 但也该等以后把帝位传给太子后,再把军权交给他,如今太子权力过大,在我大明朝就洪武朝的懿文太子有此权限!” “呵呵,朕可不敢相比洪武皇帝,我朝洪武皇帝可是圣君,但朕也不是昏君,朕既然做不成洪武皇帝。 但朕可以让太子成为懿文太子,而你作为内臣,你觉得你该说这种离间父子的话吗? 还是你想当汉朝时的江充,让朕也杀掉太子?” 成化帝朱见深的眼神中,露出杀机,使得周围空间骤冷,内侍全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侍卫全部做好准备,随时准备斩杀。 咚咚咚…… 怀恩不断磕头,哭泣道:“陛下,奴婢真没有那个意思,奴婢该死、只求陛下饶恕一次!” 怀恩伺候成化帝十几年了,本来涌起的杀机,还是渐渐消散下去,如果今日换别人这么说,肯定不会留下全尸。 “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下不为例!” “是是是!” 怀恩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刚刚那一幕的确吓到他了。 不多时,成化帝朱见深抵达奉天殿,在百官的瞩目下步入殿内。 朱佑极立刻率领文武百官行礼:“父皇万福金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成化帝朱见深微微点头,看向殿内的文武百官,端坐在龙椅上,淡淡地道:“众卿有礼了!” 商辂站在文官之首,虽然已经年过花甲,但精神矍铄,神态威严。 他看着成化帝朱见深的神色,虽然面无表情,但内心非常清楚,这是他最后一次面对成化皇帝了。 但是他失败了吗? 没有,只要他不死,商辂就算远离朝堂,他依然是首辅,依然是南方文人士子中的领袖。 成化帝朱见深看着商辂,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惋惜,他知道商辂是治世能臣。 但对于皇帝来说并不算忠臣,所以不得不铲除他。 而且商辂的权力太大了,大到可以威胁到皇权,如今还染指军权,这才是成化帝无法容忍的。 毕竟成化帝从小就是见过,一个皇帝失去军权的下场是什么,这也是为什么成化帝到现在才敢对商辂下手的真正原因。 第338章 商辂下台三 皇城*直殿监。 明朝直殿监是明朝时期的一个重要官职,负责直接监督皇帝日常起居和仪仗仪式。 直殿监侍奉君主,是皇帝身边最高职位的仕官之一。 明朝直殿监的职责包括负责皇帝起居、监督朝会、掌管御用等事务。 在皇帝起床、更衣、用膳等时刻,直殿监都要全程陪侍,确保一切安排井然有序。 不过宣宗皇帝开始,直殿监就只是一个清水衙门了,而且还是个三不管地带。 直殿监如今的掌印太监是刘涟。 韦瑛的的弟弟韦兴在这里过的并不好,每天遭受各个内侍的欺负,不像在自己哥哥身边时的无忧无虑。 “快点、小韦子,你干不好活,中午就没饭吃!” “干活麻手麻脚的,真不知道你能干嘛!” 两名内侍催促韦兴干活,他们自己却在一旁休息。 这殿里的活,原本是他们一起干的,如今只是韦兴一人忙。 韦兴被饱受委屈后,瘫坐在地上,怒道:“你们为什么不干,什么活都让老子干?” “哈哈哈,你以为还还是在御马监吗? 你要搞清楚,这里可是直殿监,直殿监的掌印乃是刘公公,你一个不知死活的。 敢不听话?信不信我们把你打死在直殿监,你哥哥都不敢说啥?” 两人的嘲讽,让韦兴恢复了一丝理智,他们说得不错,自己得罪了太子爷。 就算自己的哥哥如今都是朝不保夕,又怎么能帮的了自己呢? 随后,韦兴开始干活,两人见韦兴不敢吭声,更加的变本加厉。 “呵呵废物一个,没有哥哥,你啥也不是知道吗?” 这句话让韦兴瞬间爆发了,他扔掉手中的扫帚,怒视着两人,道:“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欺负我?” 两人被韦兴的举动吓了一跳,他们没想到这个废物居然敢反抗。 “小韦子!你找死!” 两人反应过来,立刻扑了上来,把韦兴按在地上,狠狠的踢打他。 “打死这个废物!”两人边打边骂,把韦兴当成发泄的对象。 韦兴痛得无法反抗,他躺在地上,任由两人施暴。 韦瑛的功夫很好,但韦兴平时却不愿意学,所以没有功夫的功底,根本不是二人的对手。 正当两人打得正欢时,刘涟出现了。 “住手!”刘涟一声令下,两人立刻停手,看着刘涟露出了畏惧的神色。 刘涟是直殿监的掌印太监,他们哪敢得罪? 韦兴痛得在地上呻吟,刘涟走过去,低头看着他,道:“韦兴,你可知错?” 韦兴抬头看向刘涟,眼中露出了怨恨的神色。“你!都是你害的!” 这句话让刘涟微微皱眉。 “韦兴,你要明白,我只是按照上面的指示办事。” 刘涟的语气很平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韦兴的情绪失控了,他躺在地上,对着刘涟吼道。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当个掌印太监就很厉害。总有一天,我让我哥哥收拾你!” 韦兴的话让刘涟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他没想到这个废物居然敢威胁自己。 刘涟心中怒火中烧,但表面上却保持着平静。 “你哥哥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怎么收拾我?” 刘涟的话让韦兴愣住了,他哥哥的情况他很清楚。 如今在朝中,确实没有人能够帮得了他了。 想到这里,韦兴的情绪变得更加失控了。 他躺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刘涟看着韦兴的反应,心中有些疑惑。 这个废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韦瑛的弟弟。 想到这里,刘涟的心中不由得有些烦躁。 他不想在这个废物身上浪费时间,于是他准备离开。 两名内侍见刘涟不管了,立刻又对韦兴拳打脚踢起来。 直殿监的日子并不好过,每天都会有新的折磨。 韦兴已经心灰意冷,他躺在地上,任由两人施暴。 “废物!”两人见韦兴没有了反应,狠狠地踢了他一脚,然后转身离开了。 刘涟的出现让他们感到畏惧,但他们并没有放弃对韦兴的欺负。 韦兴的眼泪已经流干了,他躺在地上,无助地望着天空。 他想起了自己的哥哥,想起了曾经的荣华富贵。 但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韦兴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刘公公好大的官威呀!” 随后殿外走进来一个太监和两名内侍,以及众多的内厂番子。 刘涟看向此人心惊不已,不解道:“哦,是王公公呀。 不知王公公前来,是因何事呀?” 此人就是内官监左少监王敬。 王敬扫了周围一眼,看着地上的韦兴,笑道:“韦公公,是谁把你欺负成这样呀?” “来人,把韦公公扶起来。” 刘涟顿时不悦道:“王公公,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你要明白,如今韦兴是我直殿监的人,我才是直殿监的掌印,你说白了只是一个少监而已,别太过分!” 王敬随手一坐,后面的内侍立刻递来椅子。 “刘公公呀,你就不好奇,咱家为何要来找你,你就没有仔细想过吗?” 此时的刘涟才发现,王敬不但来找自己,还带了众多的内厂番子。 内厂番子与西厂和东厂不同,内厂番子本身就是内侍组建而成,所以是可以随意进入皇城的。 并且西厂和东厂底下人都是江湖上或者军中招募的打手,但内厂番子都是阉人,都是宫中内侍组成。 “你就说吧,咱家还忙的很,没有别的事,咱家就告辞了!” 刘涟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看着周围带刀的内厂番子,刘涟总觉得王敬是话中有话。 “这样吧,咱家让你见两个人!” 啪啪啪。 王敬拍了拍手。 殿外被几名番子带进来两名内侍。 两名内侍嘴被封住,不断的摇头。 刘涟仔细一看,大惊失色,这两名内侍就是自己的心腹,专门与商辂等文人沟通的中间人。 王敬嘴角微微上扬,冷笑道:“怎么了,刘公公不记得他们了?” “可他们不是你的心腹吗?咱家查到他们与内阁首辅商辂经常通信,刚刚出宫回来,就被我们内厂的人给抓了。 内臣勾结外臣,那可是死罪呀,刘公公你解释解释吧?” 第339章 商辂下台四 刘涟任然一脸无所谓道:“你别冤枉咱家,他们的确是咱家的人不假,但你无凭无据,就想拿下咱家这个掌印太监。 你未免有些太放肆了,而你内官监更管不到咱家的身上,别说你就是你干爹梁芳,也不能对咱家说这些,你算哪根葱!” 梁芳既然让王敬来了,自然是有所依仗的,不过刘涟在某些方面说的的确对,没有陛下或者太子的吩咐。 谁敢轻易拿下一个掌印太监,但王敬偏偏就有,他们既然来了,自然是准备齐全的。 直到王敬拿下朱佑极批复的逮捕令,刘涟这时候才点了点头,一脸的沮丧。 嘭的一声。 刘涟连忙跪下磕头道:“只求王公公手下留情呀,咱家也是被逼的,咱家不想死呀!” “呵呵,你不想死?你是不是认为我们内厂的诏狱就不如锦衣卫和东西厂的?” 王敬一脸严肃的看着地上颤抖的,直殿监掌印太监刘涟,继续笑道: “还好意思求咱家,你身为内臣,而且也是宫廷十二监之子,多少人挤破脑袋,也当不上的位置。 你身为十二监之一内官监的掌印,更是别人一辈子仰望的高度,却勾结外臣首辅,告诉你吧,今日之后商首辅就要下台了。” 刘涟脸色苍白的抱着王敬的腿,哀求道:“我可以全部招供,只求饶过我的族人,行不行?” \"饶你家人?那你告诉我,你为何要勾结商辂?\"王敬冷冷地问道。 \"商首辅只是想了解陛下的动向,而且商首辅答应我,只要我帮他做事,他就会保护我。\"刘涟颤抖着说道。 \"保护你?哈哈哈,真是可笑!你以为商辂能保住你?他现在自身难保,怎么可能保你?\"王敬冷笑道。 刘涟脸色惨白,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完了。 只想保住自己的亲族之人,恐怕都不行了,刘涟知道此事一旦为皇帝所知,自己的罪名最少都是三族甚至九族。 \"来人,把刘涟押下去,严加看管。\"王敬吩咐道。几名内厂番子走上前,将刘涟押了下去。 一旁的韦兴经过此事,不像是以前的纨绔样,这件事让他成长了很多。 “王公公,我的哥哥如今咋样?” 王敬看向韦兴笑道:“你哥哥的干爹汪直回来了,你的哥哥也重获恩宠,如今就在主子身边。 你可以不用在这里干活了,主子有交代,让我们好好照顾你!” “不不不,你帮我跟我哥说,不用管我,我会在这里好好干,也不会辜负主子的期望!” 韦兴打算好了,痛改前非,他现在终于明白,身为内臣内侍,没有恩宠啥也不是,他也不想一直在哥哥的照顾下,他想为自己活一次。 王敬点了点头,换做以前的想法,王敬其实看不起韦兴。 不过现在的韦兴,仿佛让他改变了一些看法,随后对周围直殿监的内侍,威胁道:“你们的干爹就是因为私自勾结外臣,如今要被抓进内厂诏狱。 前车之鉴,你们好好想想,同时韦兴已经被主子关注,某些人最好安份点,懂了吗?” 周围内侍不断磕头道:“懂了懂了!” 亲眼看着他们的干爹,就这样被抓走了,在他们眼里平时干爹就是最强的,可在皇权眼里如此不堪一击。 王敬离开后,直殿监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韦兴也安心在直殿监干活,每日都是勤勤恳恳,那些内侍对他也客客气气的,再也没有人欺负他了。 刘涟被抓走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很多人都认为刘涟这次必死无疑,毕竟他可是被王敬亲自带人抓走的。 “刘公公,咱家知道你肯定没有和商辂直接接触过,但谁让你手下人里有他的书信呢?”诏狱之中,刘涟跪在王敬面前,他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了。 “那些书信,都是商辂为了与我取得联系,特意写给我的。” 刘涟一边咳血一边解释道:“商辂告诉我,只要我帮他传递消息,他就会保护我,可现在...” 刘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敬打断了。“呵呵,可笑至极!商辂如今自身难保,还怎么保护你?真是天大的笑话。” 王敬冷哼一声,随即逼问道:“全招了吧,咱家不信这事这么简单,商辂是怎么接触你的?!”刘涟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他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事情就是这样,你不信,咱家也没有办法。 这事真的就是商辂参与,他只是想了解陛下的日常起居,吃的好不好,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放屁,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好好享受内厂诏狱的刑罚,动手!” 王敬看这人是死活不肯开口,什么商辂那么费力发展宫中暗线,只是为了陛下身体着想,这简直是在胡说八道。 看来此人短时间不会说实话,王敬准备向干爹汇报此事,看看干爹怎么看。 待王敬离开后,刘涟就看着诏狱的窗外,嘴角上扬,他完成了他的任务,剩下的就看那人的承诺了。 不止直殿监,现在的皇城内,到处抓人,许多与官员武将有联系的内侍,全部被内厂番子或者皇城卫和羽林卫抓起来。 只能说文官集团在内庭中安插了大量的线子,让所有人瞠目结舌,谁也想不到这么多内侍被文官集团收买。 皇城*御马监。 一名内侍刚刚干完活,几名侍卫走到面前,为首的皇城卫把总,拿着手中的供状说道:“你是不是叫小六子?” 小六子才刚刚加入文官集团不久,才一个月不到,是收受了文官集团的贿赂,得了一笔钱。 小六子的家并不富裕,他是见钱眼开,这才答应文人的贿赂,并且答应每月给文人递送宫中情报。 小六子这个月的活,都还没干就遇到商辂下台,导致被清算,年幼的小六子点了点头。 随后为首的皇城卫把总说道:“来人、拉走,全部拖进内厂的诏狱,好好享受一下!” “我不要,我没干什么呀,我才一个月不到,还没为他们做事呀……” 随后几名侍卫将小六子拖走,不但等待小六子的是无尽的痛苦,还有其家人也是。 按照一般皇帝的做法一般是三族,也就是说小六子的三族全部都是死刑,内臣勾结外臣,这罪名是很严重的。 因为内臣宦官勾结外臣,这种苗头一旦不压制,以后皇帝的安全就无法保障。 第340章 商辂下台五 辽东*辽阳城。 辰时,早上的辽阳城十分的热闹,这里不同于京城,这里的蒙古人与女真人众多,属于汉、蒙、女真、朝鲜混杂。 辽阳城的街道上,各种各样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有蒙古人,他们高大威猛,身穿皮袄,策马扬鞭,尽显游牧民族的豪放; 有女真人,他们身着丝袍,温文尔雅,显露出森林猎人的优雅; 还有朝鲜人,他们穿着汉服,行色匆匆,一心只想把生意做好。 在这个城市里,不同民族的人们虽然有着不同的信仰和习俗,但却大多都和谐共处。 无论是蒙古人的马鞍,还是女真人的弓箭,亦或是朝鲜人的算盘,都可以在辽阳城的街头巷尾找到。 这个城市就像一个大家庭,虽然每个成员都有自己的特点和习惯,但大家却像亲人一般,互相帮助,共同生活。 在这个大家庭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经历,而他们的故事和经历又与这个城市的历史和文化紧密相连。 辽阳城的中心是辽东总兵府,不管来自哪里的人,都会知道这是辽阳城的心脏。 总兵府面前是一个广场,广场上人头攒动,各种商品琳琅满目。 在这里,你可以看到蒙古人的马匹、皮毛,女真人的人参、珠宝,以及朝鲜人的丝绸、瓷器等等。 这些商品不仅展示了各个民族独特的文化特色,也反映了辽东地区的繁荣和兴盛。 “报……” 一名羽林卫侍卫到总兵府前下马。 “谷公公在吗?” 门前的军士说道:“在、谷公公在后花园。” 侍卫拱手道:“我背后是太子殿下的诏令,请带我进去见谷公公!” 随后军士带羽林卫的侍卫进入了总兵府后花园。 总兵府后花园。 谷大用坐在园中与副总兵庄鉴下棋,王庆则在一旁观看。 “目前纳良哈在何处呀?”谷大用盯着棋盘说道。 副总兵庄鉴回道:“公公,听说辽东的北山那边,有个雅库特人部落,这个部落实力不错。 经常骚扰野人女真,所以纳良哈受到邀请,前去帮忙抵御去了,毕竟那也是大明的土地呀!” 谷公公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个雅库特人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等这段时间忙完了,你们去了解了解一下!” “公公,末将已经查过了,这个雅库特人听闻是大唐时期的突厥人,北迁形成的。 所以战力不低,单纯以野人女真的实力,不是他们的对手。 末将觉得应该重新恢复奴儿干都司,要不是奴儿干都司形同虚设,北部的雅库特人也嚣张不了!” 庄鉴的提议不错,不过奴儿干都司在宣宗朝就被宣宗皇帝给放弃了,如今的成化帝会同意重新启用奴儿干都司吗? 而且奴儿干都司启用了,大宁都司是不是也要启用,可如今的大宁还在鞑靼人手里。 谷大用也非常赞同庄鉴的话,想要拿回大宁,大明就必须要与鞑靼再战一场。 想着想着,谷大用决定待会就给干爹写信,看看主子的态度,因为主子现在掌握大权,只要主子愿意,陛下一般不会拒绝。 两个急匆匆的脚步,走到了谷大用的面前。 “公公,这是京中来的羽林卫!” 谷大用停止下棋,连忙问道:“不知是谁的诏令?” 侍卫拱手道:“谷公公,这里一份是太子殿下的诏令,另一份是御马监掌印汪公公给你的密信!” 谷大用听说是太子的诏令,连忙起身,接过诏令一看,皱了皱眉,冷笑道:“看来是咱家的手段不够毒辣呀。” 副总兵庄鉴和王庆打了一个寒碜,谷大用的手段他们最清楚,到底是什么事让谷公公这么生气,甚至都觉得自己太善良? “你们看看吧!” 随后两人拿过诏令一看,立刻跪下道:“公公,这与我等无关呀,千总高清我们与他不熟呀!” 谷大用喝了一杯茶,说道:“起来吧,咱家知道与你们无关,不然你们早就被下狱了。 如今主子亲自斥责我辽东,治下不严,这是耻辱。 咱家可告诉你们,有咱家的富贵就有你们的荣华,如果有一天咱家因为你们这群混蛋,被主子不信任,咱家先砍了你们!” 庄鉴两人站起来,躬身退到一旁。 “王庆传咱家的命令,去将鸦鹘关守将千总高清拿下。 庄鉴调集辽阳城兵马一万,准备替换原关内驻军,清查其士兵背景,有问题的押入辽阳城大牢。” “对了,将千总董重羊给咱家喊来!” “是,谨遵公公之令!” 待所有人退下后,谷大用才打开了自己干爹的信,原来干爹已经回京了,并且掌握大权。 如今深受主子重用,并且已经准备除掉内阁首辅商辂,这是好事呀,看到最后汪直的警告,谷大用就不寒而栗。 汪直干爹的性格他很清楚,做什么事情都是雷厉风行,说的就一定会做到。 不多时,在总兵府当值的千总董重羊被谷大用喊了过来。 “干爹,不知喊小羊前来,所为何事呀?” 谷公公瞟了一眼董重羊道:“给你个任务,你带些人,带着太子的诏令,前往朝鲜宣读,快点去!” “请干爹放心,小羊这就去。” 随后董重羊接过诏令,叫上十几名辽东军以后,驱马往朝鲜都城汉城而去。 京城*五军都督府。 汪直坐在五军都督府大堂,悠闲的喝着茶,堂外坐着一众总兵,这些都是十八卫的总兵。 总兵以上的武将勋贵,全部在上朝,而今日总兵都没有去,被留在都督府,朱佑极想先从底层抓起。 周围都是全副武装的羽林卫侍卫,时刻盯着这些总兵,一有异动直接拿下。 同时汪直派人前往各武将的府邸,搜查书信,看看有没有私通文官集团的证据。 之所以把他们集合起来,也是为了保险起见,只要问题在这里就拿下,然后抄家灭族。 汪直亲自以中军都督的身份,在此镇压就是这个道理,他不需要说什么,只要人在这,这些武将就乱不了。 第341章 商辂下台六 北城*飞熊卫营地中。 营门口几名驻守士兵,发现远处几名军士骑着快马飞奔而来。 待靠近后,驻守门口的把总,这时候才看清,原来是羽林卫的军士。 为首的是羽林卫总兵周玉。 “立刻召集飞熊卫将士集合,本将是羽林卫总兵周玉,奉皇命而来!” 把总检查了调令后,检查无误,拱手道:“好的,将领请在点将台等候。” 随后在等待了不到半个钟头,飞熊卫营地校场,身着重甲的重骑兵飞熊卫全部到校场集结。 飞熊卫不同其他骑兵,飞熊卫是之前黑骑营中挑选体格最为壮硕的三万铁骑。 除了汉人外,也有大量的蒙古兵,身着重甲,马匹也是披甲,给人一种极大的视觉冲击。 如今飞熊卫指挥使和副指挥都去上朝,总兵里忠勇伯最高,为首的忠勇伯蒋善拱手道:“回禀周将军,飞熊卫三万铁骑集合完毕,请宣读陛下调令!” 忠勇伯蒋善是蒙古人,原名也儿索忽,父亲是蒋信,原名把台,是金忠的外甥,对英宗皇帝也是忠心耿耿。 羽林卫总兵周玉点了点头,瞟了一眼蒋善后,摊开诏令道:“今日没有朕和太子的调令,一兵一卒不得调动,如果将军违抗者。 士兵以上,都可杀之,成者继承其位,朕允之,兵乃大事,众将士必须慎重!” “谨遵君命!” “谨遵君命!” 三万铁骑齐齐答道。 这样的事,在各个营地都在上演,为的就是怕商辂的人,在暗中作乱。 所以特意派人前往各营地宣读诏令,只要亲军乱不了,其他都是跳梁小丑,成化帝罢黜商辂是手拿把掐,根本不惧。 对于忠勇伯蒋善,周玉还是知道一些的,到面前道:“那么本将走后,还请伯爷看好军中,以防生乱。 大明的蒙古将领,大多忠于陛下和太子,你看看那毛忠更是深受宠爱。 如今更是北军左都督,证明陛下和太子对你们达官的态度,你们千万不可令君上失望呀?” 忠勇伯蒋善一愣,随后眼神坚定道:“请周将军放心,本将父亲就是忠于大明,忠于皇帝陛下。 本将自然不会辱没家风,只要本将在,飞熊卫乱不了,没有皇帝陛下和太子爷诏令,今天不会有一兵一卒踏出营地大门!” “好,那么本将先离开了,伯爷告辞!” 周玉行了一礼随后离去。 忠勇伯蒋善拱手自语道:“将军慢走。” 京城*朱雀大街。 “行人归家、商贩收铺,官军清查案犯!” 踏踏踏…… 一名名衙役骑着快马,通知着周围商铺百姓,此次出动所有衙役。 城内所有大小商铺酒楼全部关门,包括皇家酒楼、动物园、拍卖会也是一样。 待衙役将城内百姓和商人清空后。 一队队羽林卫出现在各大街道,迈着整齐的步伐,把守各个街道。 尽管羽林卫有三万人,但面对如今的京城还是力有未逮,在朱佑极的扩建后。 如今的京城大小是原本京城的五倍大,所以羽林卫也只是把守离皇城比较近的区域。 而比较远的,由锦衣卫,东西厂,以及五城兵马司驻守,随时查看情况,有可疑人员直接抓捕。 咚咚咚…… “开门开门……” 一家商铺前,十几名羽林卫军士在把总带领下,疯狂拍着店铺的房门。 过了一会,一名小肆刚开门,羽林卫冲进就抓,店铺老板吓得惊魂未定。 不过由于人家有后台,在稍微镇定后,怒道:“你们是哪里的兵,竟敢擅闯这里?” 把总出面说道:“我们是天子亲军十八卫中的羽林卫。 这次奉皇命清查内阁首辅商辂余党,本将从衙门那里查到,你这家店铺是挂在天下酒楼的名下。 而天下酒楼是商辂的产业,你怎么说?” 店铺老板问道:“商辂不是内阁首辅么? 挂他名下怎么了?” 把总笑道:“他已经下台了,从今天过后,他就不再是首辅了,由于他卷入案件中。 他名下所有产业以及人员,都要调查,跟我们走一趟吧!” “不不不,我没有犯法,你们就算是天子亲军也不可以乱抓人呀!” 商铺老板,不但不想去,反而想跑。 在他的印象中,一旦去了大牢想出来就难了,那跟找死有啥区别。 “不去?兄弟们给我抓起来,要是拒捕直接杀了!” 把总早就忍不下去了,要不是上面有吩咐,他直接就让人杀进来。没有必要这么客气。 就在把总将老板一家老小,全部抓住商铺,带往诏狱。 没错,这些人都要关押在诏狱,调查清楚,没有问题的人可以活着出去。 只是人可以活着出去,钱财产业是保不住了,全部都要归太子朱佑极的手中。 对于商人朱佑极不会手软,特别这种给文人当狗的商人,既然是别人的狗,朱佑极何必客气。 而那些有问题就按照罪名,不是关就是杀,导致诏狱那么大的地方,都差点不够用了。 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抓人的羽林卫,锦衣卫,东西厂的番子,全家老小都是一起被抓。 家中只要有一人牵扯商辂案中,一家三口全部被带走,此时京城的城门也是封闭状态。 “不,不要抓我们,军爷,我们家只是丈夫曾经为内阁大人做事,我们家其他人并不知情呀!” 一名女子哭哭哀求,可换来的是五城兵马司的暴打。 “找死,你们家有人牵扯这就是三族之罪,谁叫你们为那群文官做事。 来人,把她们家全部抓出来,只要拘捕一律格杀勿论!” “不要,我的孩子,不要呀!” 由于女子不配合调查,她的孩子直接被军士摔死。 “啊,父亲!” 女子的父亲也不肯离开,被军士一刀捅死,血流满地,女子直接昏厥过去。 而他们家之所以被这么对待,就是她的老公,多次为商辂传信。 甚至明知道是宫中的信,还是这么做,就是有这种人,商辂才对宫中的事,了解的易如反掌。 为防止抓错人,朱佑极特地下令必须调查清楚,如果家中没有人参与,不可扰民。 但对于这种家中有人为了金钱或者什么其他利益,为商辂等人,负责传信,经营买卖等商人或者百姓。 朱佑极没有丝毫的怜悯心,在古代连坐制度的确不合理,但在通讯不发达的古代,只有这样才能威慑大众。 不然如果皇帝说话不管用,国家就会慢慢衰落,那么明末的情况还是会上演,到那时死的人会更多。 第342章 商辂下台七 鸦鹘关*高清的府邸内。 副总兵王庆端坐在主位上,看着面前站着的辽东总兵府千总高清。 “你知道本将这次为何来找你?” 千总高清连忙摇头,他也不知王庆为何来找他,至于是不是自己的事暴露了,他不敢想。 因为此事一旦暴露他全家都必死无疑。 可知道此事的就庆云伯和商辂那几个人,怎么会暴露? “将军,属下真的不知,是不是属下哪里做得不对,谷公公才派将军前来?” 副总兵王庆对其冷笑道:“你到现在为止,还在装,本将只是不懂,你已经为辽东总兵府千总,官职并不低。 如今陛下和太子爷都重视武将,可以说我们武将的春天到来了,为何要做这种事?” 高清听到王庆的话,心里更加忐忑不安。 他知道自己暗中勾结庆云伯和商辂的事情已经败露,但他还是想竭力掩饰。 “将军,属下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属下一直对辽东总兵府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高清努力保持镇定,但他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已经出卖了他。 王庆看着高清,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知道高清这种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利益,可以毫不犹豫地背叛任何人。 “高清,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吗?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出来吗?”王庆厉声喝道。 高清闻言,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只好坦白一切。 “将军,属下知错了。属下只是一时糊涂,受了庆云伯和商辂的诱惑,才会做出这样的事。请将军饶命啊!”高清痛哭流涕,不停地磕头求饶。 王庆看着眼前这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 他站起身,走到高清面前,冷声道:“高清,你的行为已经严重损害了辽东总兵府的声誉。 谷公公已经下令,将你拿下,听候发落。” 说罢,王庆一挥手,几名辽东军士兵冲了进来,将高清捆了个结结实实。 “将军,属下知错了,求求您放过我吧!”高清挣扎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王庆没有理会他。 王庆立刻下令道:“将高清押解回辽东总兵府,其余人等等候调查!” 高清哀嚎道:“将军,这都是首辅逼末将的,请将军明察呀。 那时候商首辅手握大权,成化帝又新登基不久,加上首辅的确给了我不少的好处。 而我之前只是个把总,就是靠首辅才升的千总,我并不是故意这样,只是被逼无奈呀!” 啪…… “闭嘴,你就不能有点骨气,随便一点利诱和威胁,你们就分不清自我,向这帮文人卑躬屈膝,废物一个!” 王庆打了高清一巴掌,实在是不解气。 一旁的庄鉴劝道:“这种人无可救药,没有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你赶紧押解高清回辽东总兵府,我在这里清查高清余党!” 王庆拱手道:“好、庄兄,这里就麻烦你了!” 随后王庆带着兵马离去。 待王庆等人离开后,庄鉴开始下令道:“开始清查关内,有任何人与高清有关,全部查出来!” 第343章 武将崛起 紫禁城*奉天殿。 奉天殿内,紫禁城的核心地带,成化帝朱见深端坐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上,神色庄重凝重。 他身旁陪坐的是太子朱佑极,两人的目光严肃而凝重。 正值上朝之时,文武百官早已整装待发,仿佛呈现一派严谨的景象。 今日的朝会与往日略有不同,众人都能感受到紧张的氛围。 文官集团纷纷议论纷纷,他们并不知道皇帝准备采取何种行动,内心充满了猜测与忧虑。 就像悬在空中的剑,无法预料其落下的方向。 而成化帝朱见深自己也不清楚文官集团是否会有所反应,是否能够稳定局势。 与众人的焦灼不同,太子朱佑极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内阁首辅商辂。 “今日朝上,众卿有什么事要上奏吗?” 随后户部尚书万安,上前跪下道:“陛下,如今大明四海升平,边疆也无战事,臣等无事可奏。 只是听闻庆云伯周寿,私自开设军械厂,买卖弓箭给辽东女真与朝鲜。 这等罪名如同叛国大罪,臣虽不是言官,但为了江山社稷计,臣愿领罪自罚!” 成化帝朱见深安抚道:“爱卿为国操劳,怎能受罚? 只是庆云伯是否做了此事,还得庆云伯自己来说,是嘛?” 庆云伯周寿连忙跪下道:“陛下,臣知罪,臣的确私自开厂,建造军械,勾结边将。 但这幕后主谋并不是臣,臣是被要挟的,还请陛下明察呀!” 随后庆云伯周寿在地上一直磕头,看起来像是那么一回事。 内阁首辅商辂一直闭着眼,不去看这些,他今日其实都知道皇帝要干嘛。 而刘健等人,都是一脸担忧的看向商辂,他们对皇帝的步伐还是没有把握,万一皇帝把她们全撤了,怎么办? 朱见深一脸茫然的说道:“你乃庆云伯,又是朕的舅舅,大明朝国戚。 是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威胁我们的庆云伯,你不会是在推卸罪名吧?” “不不不、陛下,您当时刚刚继位不久,龙威不足,臣是被权臣李贤压制,不敢反抗。 后来李贤、彭时先后走后,商辂进内阁首辅后,就威胁臣,如果不愿意,就对臣下手!” 庆云伯周寿说完,众臣都是面面相觑。 很多都是不可思议,但李秉却是眼前一亮,他不管这事是不是真的,如果成功了,商辂最少得下台。 在李秉等人想跃跃欲试时,成化帝朱见深却是摇了摇头。 “商首辅乃是朝中忠臣,对朝廷也是劳心劳力,怎么会做这种事,你有证据吗?” 庆云伯周寿连忙点头道:“有、有,臣与商辂经常有书信往来,这是商辂的主要证据。” 如果只是口述,那不可能能拿下一个朝廷首辅,但如果是有书信证据,那就不同了,相当于实锤了。 成化帝朱见深目光转移,看向商辂。 “商辂,你对庆云伯周寿的控告,有什么看法?” 商辂这才有了那么一点精神,踉踉跄跄的跪下道:“臣无话可说,臣听候陛下发落!” 商辂早有准备,对此虽然不愿意,但也不是很惧怕,这件事后,他在朝中势力的确会减少。 但并不是没有,更不会受到太大影响,只要那位公公和三皇子朱佑樘还在,就没事。 “朕实在不想首辅离去,但君无戏言,首辅犯的这罪,实在太过严重。 这样吧,念在首辅劳苦功高,免去所有职务,剥夺功名,没有圣命永世不得回京。 庆云伯周寿,虽然参与,但主动检举,罚俸三年。 辽东千总高清,由辽东总兵府押解回京后,抄没家产夷三族,朝鲜官员也一样,通知朝鲜王处理。 户部尚书万安,深得朕心,这次又揭发如此大案,功不可没。 这样吧,户部尚书万安、礼部尚书马文升、左都御史刘健,晋升内阁,由内阁次辅李秉升任首辅之职,刘健担任次辅之位。 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说完朱见深望了所有人一眼。 左都御史刘健看了商辂一眼,商辂点了点头,跟随众人跪地道:“臣等恭谢圣恩!” 朱见深继续道:“户部、礼部、左都御史新任尚书以及御史,待会由监国太子决定吧。” 这次朱佑极没有装模作样出手制止,因为从今起,他不用再为商辂装了。 随后站出来说道:“父皇,这次平叛西川的将军们还未封赏!” 成化帝朱见深拍了拍自己额头,说道:“不错,你们看看,朕都忙忘了。 怀恩把圣旨宣读给他们听听!” “臣等恭听圣谕!” 殿内,文武大臣,勋贵们齐齐跪下,尤其是抚宁侯朱永最为激动,他到现在都如梦如幻。 怀恩上前一步,拿出圣旨摊开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昔我皇祖,开疆拓土,寰宇一统,以武定国。 当今之世,逆贼作乱,扰乱西川,朕甚忧之。 幸赖股肱之臣,忠义之士,率军平叛,恢复边疆,功在大明,朕心甚慰。 进封原四川总督、抚宁侯朱永为保国公,太子太傅,以彰其功。 尔原平叛总兵官武安侯郑宏,才兼文武,忠勇可嘉,以社稷为重,最后以身报国,实为惋惜,赐赠武安公,太子少傅。 镇远侯顾溥、宁阳侯陈瑛、广平侯袁瑄、遂安伯陈韶等均赐玉带一条。 武进伯朱瑛消失,以待查明后补,武德卫副指挥沐瓒进封西陇伯。 信国公之后汤家兄弟和卫国公之后邓梃,身为开国名将之后,不忘祖上之勇,实为难得,升任汤家兄弟二人为飞熊卫千总,邓梃为羽林卫千总。 朕深知,其余将士能于危乱之中,挺身而出,身先士卒,勇冠三军,实为难得。 今当封赏之际,朕念及其功绩卓着,都有重赏,此次亡者两倍抚恤,伤者升一级,将士有功者均连升两级。 尔当益加勤勉,勿忘初心,以天下为己任。 尔身为朝廷柱石,必须遵守法度,严明纪律。 对部下要以身作则,赏罚分明;对百姓要秋毫无犯,体恤民情。 朕闻古人云:“得黄金百两,不如得季布一诺。”今以黄金百两、良田数十顷、赐将士为赏。 愿尔倍加珍惜此荣誉与信任,并继续为国尽忠职守。 今封赏已毕朕心甚悦。特此谕旨! 钦此!” 成化帝此次封赏不得不重,文官中大多数都是落寞的眼神,因为这封赏一出,武将彻底崛起。 而武将勋贵们直接呆住了,此时此刻他们都在羡慕朱永等人,为何去平叛的不是他们。 朱永直接升任国公,彻底挤在大明朝勋贵的最前列,而其余武将也都有玉带赏赐。 而太子朱佑极,却看向了汪直,汪直也是有大功的,这次是两份圣旨,有一份单独给他们南海舰队的将士。 第344章 第一权宦汪直 太子朱佑极站出来道:“父皇这次下西洋的将士也应该重赏!” 成化帝朱见深会心一笑道:“朕早有准备,怀恩念念吧!” 这次成化帝为了封赏众将士,是极其大方的,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既然他已经得罪了文人。 那么就不能再得罪武将勋贵,刚好现在武将地位不如文人,自己就把他们抬到明初时候的水准。 怀恩随后掏出第二份圣旨。 一旁的御马监提督太监韦瑛,也在关注这份圣旨,从这份圣旨里就可以看出对自家干爹的重视程度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汪直者,虽为内臣,但乃我明朝忠勇之辈,承太子之诏令,开疆拓土,扬我国威。 其率领之舰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为我大明王朝立下赫赫战功。 南海舰队,乃我明朝一重要军事力量。自永乐年间,郑和率领之舰队出使西洋,巡航南洋,宣扬我大明王朝之威德。 其天下各国,所到之处,无不恭敬迎接,俯首称臣。 其不仅拓展了我明朝之疆域,亦加强了我大明王朝与海外诸国之联系。 汪直者,更有一颗为国为民之心。 其在西洋之行,不仅宣扬了我大明王朝之威德,更在当地行善举,发展贸易,促进文化交流。 其在南洋之行,亦安定海疆,维护治安,保障商旅之安全。 其功德无量,实为我大明王朝之栋梁。 今进封南海舰队总督汪直为忠武伯,赐玉带一条。 封南海舰队提督赵辅为武靖侯。 赐南海舰队监军朱骥玉带一条,白银一万两。 南海舰队全体随船官兵晋升一级,伤亡者重金抚恤,工匠给予两倍赏银,官员升一级。 望南海舰队能继续替朕镇守海疆,扬我大明国威,钦此。” “臣谢陛下隆恩!” 武靖侯赵辅等跪下谢恩。 就这样下了一趟西洋,自己就已经是侯爵了,赵辅知道这是陛下的提拔。 没有成化帝的提拔,赵辅和朱永都不会有什么大作为,赵辅和朱永心里也明白,他们都是成化帝一手提拔的。 而被贬的商辂,心里明白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成化朝的早朝了。 不过他有后手,并不担心,等到成化帝病逝,到那时他还会再回来的。 朱见深扫视一圈众人道:“朕只是想告诉尔等,从今日起,只要有功。 朕必重赏之,封爵封官不在话下,倘若有人欺上瞒下,私下勾结。 如今的内阁首辅商辂就是你们的榜样,朕也决不轻饶!” “臣等遵旨!” 随着内阁首辅商辂下台,之前以商辂一党的人,也开始了收敛,就连刘大夏等人也不说话。 有人欢喜有人愁,商辂一党集体郁闷,而李秉一党却是十分的兴奋,李秉自己更是仰着头一脸的傲娇。 同时也代表着京城中的文人士子,开始变局,商辂的下台不仅是文臣中受到影响。 包括但不限制于武将,或者南方的众多家族,这些都与商辂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也就是成化帝前十年,始终不敢动商辂的真正原因,他知道自己的父皇英宗皇帝就是对文臣下手,才把自己玩没了。 第345章 蒙古的传国玉玺 西北*苦峪城。 罕慎坐在府邸大堂中。 听着手下人的汇报后,皱了皱眉头。 努温答失里,本来只是一个老太婆,年纪也很大了,活不了多少年了。 原本想着她万一哪天死了,加上她没有子嗣,自己可以争取一下这个忠顺王之位。 毕竟想在目前的大明手里,拿个王位实在太过困难,但偏偏努温答失里的侄孙又来了,这是天不助他罕慎吗? 就在罕慎低着头极其郁闷时,一个沉闷的脚步声传来。 罕慎抬头一看,原来是阿木郎来了。 “目前有什么消息吗?” “将军,努温答失里一家子都出城去了!” 阿木郎话未尽。 罕慎急忙问道:“走了多久,她们去了哪里?” 阿木郎拱手道:“她们去了嘉峪关方向,去了好几天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应该是去找马公公,因为我看到了副总兵赵胜。 副总兵赵胜来找努温答失里的真实目的,属下并不知情,但她们一家子的离开肯定与赵副总兵有关!” 啪…… 罕慎拍桌而起,怒道:“阿木郎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阿木郎眼神紧紧看着罕慎轻声道:“将军,不是我不愿意早告诉你。 我也才刚刚发现,由于赵副总兵也在忠顺王府,我也不敢派探子在门口盯梢,再加上他们是夜里离开,所以现在才知!” 罕慎冷静下来,坐下叹气道:“不错,只是我想不到赵副总兵都来了,哎…………” 本来罕慎还是有信心的争取忠顺王的位置,但怎么想,都没有想到,这老太婆的侄孙居然会来。 现在马公公手下的赵副总兵又带走了这一家子,也不知是福是祸。 “那将军准备放弃吗?” 阿木郎拱手看着罕慎,在他眼里,罕慎不是一个会轻言放弃的人,不然阿木郎也不会投靠他。 罕慎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表态道:“我怎么可能会放弃? 不过这事需要从长计议,毕竟这事马公公开始插手了,还有我们自己也别吓自己。 过几天我找个理由,带礼物去求见一下马公公,看看他老人家的想法如何,我们再准备如何做!” 阿木郎点了点头道:“如果我们实力再壮大点,整合其他几卫就好了,目前实力太弱小,不然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但再强大,也不敢跟目前的大明叫板,如今的大明如日中天,连蒙古汗国都多次吃瘪。 而马公公是朝廷太子爷身边,第一红人汪公公的干儿子,也是大明西北方面的镇守,没有他的同意我们永远不可能有所作为!” 年轻的罕慎说完,独自向房外走去,那老太婆可以讨好马公公,他也可以。 他才不信那老太婆能拿出,让马公公十分动心的礼品,不然这些年也不至于这样。 陕西*甘肃镇。 镇守府内大堂,努温答失里带着其弟伯都王,和三个侄孙克舍、阿沙、阿力古。 镇守太监马永成命人让他们在此等待,努温答失里等人自然不敢违抗,提前就到大堂等候。 “伯都,我们都走了,目前忠顺王府是不是你的儿子兀忽纳在看着?” 努温答失里看向伯都王询问道。 伯都王点了点头道:“是的,姐姐你吩咐过了,主要怕那个罕慎在我们走后惹事。 所以就留下唯一的儿子兀忽纳和一些将领在盯着罕慎,一旦有变即,立刻派人到嘉峪关报信!” 努温答失里说道:“我们与罕慎的关系很微妙,我不信他在没有大明的许可下,敢与我们闹翻。 只是这么做,也是为了提防他们,我们害人之心不要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特别像罕慎这样也对忠顺王位有想法的人!” 阿失帖木儿太师的大儿子克舍问道: “姑婆,如果我们获得大明的支持,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拥有属于我们的一支强大势力? 我们的父亲被蒙古满都鲁大汗所杀,我们必须报仇,此生不报此仇,难消我心头之恨!” “不错,大哥,我们一定要报此杀父大仇,只能依靠姑婆了。” 阿沙和阿力古两人也纷纷表态,先不说杀父大仇,如果不是蒙古满都鲁大汗,他们的瓦剌就还在。 也不至于现在三人,到处流亡,如果不是到了姑婆这里,他们也许在外面都生存不下去。 努温答失里叹气道:“别说获得大明天朝的支持,就是获得马公公的支持,我们在西北都是横着走了。 我知道你们想要报仇,我也与你们一样,阿失帖木儿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但现在我们需要隐忍,厚积薄发,懂吗?” 大儿子克舍拱手道:“请姑婆放心,我等三人一定会听于姑婆,只要能报仇,等多久我们都愿意!” 伯都王一脸的担忧:“现在就怕目前的这些礼物,不足以打动马公公,毕竟以马公公这样的身份,压根不会缺钱的!” 努温答失里也是深以为然,如果马公公这么好打发,恐怕罕慎早就得逞了。 早期罕慎可是给马公公送了不少的钱财,所以这也是努温答失里担心的地方。 克舍望了两人一眼,轻声道:“姑婆,我们手里有蒙古大汗的传国玉玺,不知道能不能发挥作用?” “哦?快拿来看看!” 伯都王一脸的兴奋,想不到成吉思汗的玉玺竟然在他们的手里。 克舍让二弟阿沙,拿出成吉思汗的玉玺,众人仔细看了看,的确是真的蒙古大汗的传国玉玺。 伯都王好奇道:“这蒙古大汗的传国玉玺,你们是从哪而来?” 大儿子克舍回道:“叔公,这传国玉玺最早珍藏在爷爷也先手里,当时最早想敬献给英宗皇帝。 而英宗皇帝想起,当时的宣宗皇帝也收到过蒙古玉玺,没有收下认为此物不祥。 自己的父皇都没有收下,所以英宗皇帝也不愿意收,所以又把这玉玺给退了回来。 英宗皇帝以:玺已非真,即真亦不祥物,献否从尔可也。” 英宗皇帝见宣宗皇帝没有要蒙古的传国玉玺,认为此物不祥,所以英宗皇帝也没敢要。 并且普遍认为,这是蒙古人自己弄的玉玺,并非是魏晋时期就已经失传的玉玺。 就算是真的玉玺,也是不祥之物,大明要不要这个玉玺都无所谓。 但实际上,几次被退货的玉玺,在明朝皇帝眼里被看不起,但草原各部落以及蒙古历代正统大汗都在寻找这玉玺。 第346章 朝日鲜明 朝鲜*汉城*景福宫。 景福宫始建于1395年(明太祖洪武二十八年),历经多次破坏和重建。 王宫得名于《诗经》中“君子万年,介尔景福”中“景福”二字。 王宫面积与规制严格遵循与宗主国大明的宗藩关系,为亲王规制的郡王府。 依明代王府之制营建,所有建筑均以丹青之色来规避于大明皇宫的黄色。 共有四门,南面是正门光化门,东为建春门,西为迎秋门,北为神武门。 景福宫*思政殿。 思政殿位于勤政殿后边,为朝鲜大王的办公地点。 “思政”寓意着朝鲜王深思国事、细心虚理之意。 朝鲜王李娎正在处理政书。 一个熟悉的脚步匆匆而来,进入殿内后,单膝跪地道:“大王,全查过了,没有发现哪位官员异常!” “啊?” 成宗李娎一脸的惊怖,问道:“韩堡将军,你说这怎么办呀?” 禁卫军都总管韩堡回道:“大王不必担心,这事父亲正在想办法。 目前天朝还并未斥责,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只要时间够,我们就一定可以查出来的!” 成宗李娎叹气道:“只好这样了,一定要稳住韩桂兰,这方面就要劳烦韩大人了!” 韩堡站起身回道:“还望大王静心,这是臣的本份,臣一定会尽力揪出此人!” 待都总管韩堡退到殿外,成宗李娎这才喃喃自语:“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控制,目的到底是什么?” 没过多久都总管韩堡,匆忙进来道:“大王,天朝派人来了,正在勤政殿等候!” 成宗李娎赶忙问道:“来的是什么人?” “来的是辽东总兵府的一名千总,具体是谁,并不清楚!” 都总管韩堡说完,内心也是担忧,这次来的是武将,不会是天朝是要兴师问罪吧? 但成宗李娎就更担忧了,手都止不住的颤抖,说不害怕是假的。 毕竟此时的李娎还很年轻,才刚刚掌握大权,还没来得及享受享受权力,自己就有可能被赶下台,换任何人都无法接受。 “走,立刻前往勤政殿!” 景福宫*勤政殿。 景福宫的正殿是勤政殿,也是古代朝鲜最大的木结构建筑物,最雄伟壮丽,是举行正式仪式以及接受百官朝贺的大殿。 花纹华丽的两坛月台上,冠以两层重檐,显得雄伟壮观。 殿内有宝座和藻井,殿身四周绕以回廊,殿前铺平石板。 此外,配色华丽的丹青,造型秀丽的藻井,使建筑更为庄严肃穆,异常壮丽。 殿前方的广场就是百官朝会之地,广场的地面铺以花岗岩,分三条道路。 中间的道路稍高、稍宽,是朝鲜大王走的路,两侧的稍低一些,是文武百官走的路。还有品阶石分列于广场两侧。 殿内,此刻聚集了朝鲜文武官员和明朝使者韩桂兰,以及刚刚前来的辽东总兵府千总董重羊 千总董重羊一身明军甲胄,身后跟着十几名亲兵,左手高举明朝太子朱佑极的诏书,威风凛凛。 不多时,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朝鲜王李娎,按照程序走到了王位上。 “下国国王李娎,见过天朝将军,不知将军前来有何吩咐?” 虽为大明的藩属国。但一切都在按照流程来,如果不是大明皇帝或者监国太子的诏书,身为朝鲜王的李娎还是不需要下跪的。 自李成桂始受明朝的册封为朝鲜国王。 朝鲜对大明还是十分听话的,这一点上没有哪个藩属国可以相比,平时自称“寡人”,被尊称“主上”、“殿下”。 国王的正室称王妃,被尊称“中殿”。 储君称王世子,被尊称“邸下”。 国王的母亲称“王大妃”,国王的祖母称“大王大妃”。 什么都是降级一等,不敢带皇字,连宫殿瓦片和服饰都不敢带黄颜色,生怕开罪于大明。 并且,在朝鲜太宗李芳远在位时,朝鲜还废除了中原王朝“公侯伯子男”的这套封爵制度,理由竟然是不能僭越大明本有的制度。 从此以后朝鲜王朝诸王子之中,中宫嫡子封为大君,侧室之子封为君。 功臣及王室外戚封为府院君或君 政治上也同时降级,朝鲜的最高中央行政机构称议政府,相当于中原王朝的内阁,其首领为领议政,相当于丞相。 领议政之下为左右议政。 议政府之下设有(吏、户、礼、兵、刑、工)6个部门,他们也不敢称部,而称呼为六曹。 六曹长官也不称尚书,改称为判书(正二品),相当于明朝的六部尚书;副职称为参判(从二品),相当于明朝的侍郎。 朝鲜作为明朝的藩属国,以明为正统,恪守礼治,诚心事大,十分看重自身在明朝心目中的地位。 每当明朝遣使、颁布诏令,朝鲜王朝都将其视为国家大事,谨慎接待,除朝鲜国王外,文武百官都要“五拜三叩头”以示诚意。 这一套操作下来,大明皇帝对朝鲜小迷弟也是极为满意,有时朝鲜对外自称小中华。 自称大明藩属国的第一,大明也早有耳闻,但从不干涉,对于听话的朝鲜,大明也给予了诸多的好处。 此时双方都很紧张,朝鲜方紧张于大明的态度,毕竟大明是派武将前来,并且这是第二波人,李娎怀疑是不是大明皇帝开始不耐烦,所以派人前来斥责。 而千总董重羊从来没有见过这等阵仗,以前为女真人时,别说见朝鲜王了,连朝鲜的百姓都对他们嗤之以鼻。 而加入明军后,不但在女真中处处受到尊重,就连到朝鲜,朝鲜各城池守将都不敢拦他们,甚至于连朝鲜王和各官员都对他们恐惧不已。 千总董重羊按下心中的激动,对众人大声道:“我乃辽东总兵府千总,这次领谷公公之命而来,前来宣读太子诏令!” “啊,大明太子的诏令?” 众人都纷纷大惊,朝鲜王李娎连忙带着众人跪下道:“下国国王李娎,率领朝鲜文武官员,恭听天朝太子圣谕!” 下至将军卫士,上至百官国王,全部跪倒外地,自国王以下还要对太子诏令行三叩五拜大礼。 第347章 朝鲜的觉悟 千总董重羊见众人都朝他跪下后,心里不免有些痛快,虽然他知道,跪的不是他,而是大明太子。 摊开诏令却只有一首诗,千总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念出: 大明煌煌震乾坤,半岛藩国妖雾深。 朝鲜尹轾犯天命,勾结天官卖金棘。 处置之事需公道,勿因权势遮天明。 皇明独立人间世,明浍清波荡漾漾。 朝中权贵多如云,谁人心中无贪欲。 莫让妖魔蔽日月,拨云见日显真身。 天兵降临斩妖氛,还我乾坤清净土。 金戈铁马声声急,战鼓震天动地响。 天兵英勇不可挡,妖魔闻风皆丧胆。 斩妖除魔不留情,人间正道是沧桑。 皇明永存天地间,宗藩之情万年长。 千秋万代传佳话,永载史册耀星光。 说完,大部分人都是你看我,我看你,不懂其中意思。 但朝中高官以及王妃和大妃们却是听明白了,这诗其实写的很明白了,但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更加害怕。 “接诏吧,朝鲜王!” 千总董重羊冷冷的声音传来,朝鲜王这才叩头道:“下国国王李娎接诏!” 说完踉踉跄跄站起来,接过诏令,回到了朝鲜王位上,轻声向身旁的贞熹大妃问道:“大妃,我看众人脸色苍白,故问下,这是何意呀?” 大王大妃贞熹平复心中波澜,说道:“这诗是大明太子写给我们朝鲜的,说朝鲜官员尹轾冒犯大明,勾结明官卖军械。 同时也是警告我们朝鲜,不要试图对大明阳奉阴违,不然大明的军队就可能来到朝鲜亲自下手。 最后太子深切表示,他希望大明与朝鲜的感情可以日久天长,就看朝鲜怎么做了,大概意思就是这个!” 朝鲜王李娎立刻反应过来,说道:“那就赶紧处置尹轾呀,等什么?” 贞熹王后轻声道:“你知道尹轾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朝鲜王李娎有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让大王大妃如此小心谨慎? 贞熹王后道:“此人乃是王妃尹氏父亲尹起畎的亲兄弟,成化十二年王妃还为大王生下了嫡长子!” 此时的朝鲜王李娎才想起来,王妃尹氏早年丧父,都是靠母亲和叔叔尹轾养大。 只是朝鲜王李娎,刚刚掌权不久,朝鲜国中,事务繁多,一时之间把此事给忘了。 换做别人,这事还好解决,只是如今大明亲自兴师问罪,李娎可不敢玩什么马虎眼。 贞熹王后见朝鲜新王李娎正在犹豫,目前处事能力还有待欠缺,就出声道: “上国将军回去后还请回复大明,大王会亲自处置尹轾,给大明一个交代。 同时朝鲜也会如太子爷所想,朝鲜永远不会做出任何冒犯大明之举,还请上国放心!” 辽东总兵府千总董重羊,这也是第一次这么做,也没有经验,既然贞熹王后这么说,也点头道: “好,本将会将这意思回转大明,诏令已传到,告辞!” 待董重羊等人走后,朝鲜王李娎就退了朝,离开时,贞熹王后说道:“你不用太担心,这件事我去跟王妃说说。 王妃一向比较通情达理,也许是我们担忧过头了!” 朝鲜王李娎点了点头,现在只能期望于王妃尹氏可以大义灭亲了,没有任何办法。 景福宫*思政殿。 来到了思政殿的李娎,抱着头有些头疼,一边是大明的斥责,一边是已经生下嫡长子的王妃。 看着这手中的诏令,大明的太子都亲自下的诏令,这诗的意思就不言而喻,肯定要重惩。 朝鲜王李娎突然抬头向外喊道:“来人,把韩明浍喊来!” 门外的禁卫军应下后,匆匆忙忙而去。 李娎喃喃自语:“我这才当大王多久,我不想失去这一切,如果尹氏可以自觉点也就这样了。 如果让我难堪,就别怪我无情了,我才刚刚掌权,不想就这么失去王位!” 昌庆宫*通明殿。 一组轻快的脚步声,往通明殿走来。 “大王大妃,王妃尹氏到了门外了。” 一名使女在贞熹王后身旁道。 贞熹王后点了点头:“让尹王妃进来吧!” 待尹王妃进来后,给个眼神,众人使女都匆匆退下。 尹王妃有些不解的问道:“大王大妃今日召妾身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贞熹王后脸变得严肃道:“尹王妃,尹轾是你的什么人?” 尹王妃一时之间,虽不明白大王大妃的意思,但还是问道: “尹轾是我的叔叔,妾身从小父亲早亡,全靠母亲养大,而叔叔给了我们家很大的帮助。 只是不知为何大王大妃突然询问,可是我那叔叔出了什么事?” 贞熹王后抿了抿嘴,依然用清冷的语气道:“今日大明送来太子的诏令,你也知道了吧?” “嗯嗯,不止宫中,整个都城的人都知道了,只是那诏令的诗词,妾身不太懂!” 尹王妃生于景泰六年(1455年,朝鲜端宗三年)六月初一日。 她的祖父尹应官至交河县监,父亲尹起畎在朝鲜文宗时科举及第。 历任副修撰、集贤殿司经、集贤殿副校理、司宪府持平等职,朝鲜世祖即位后录为原从功臣二等,最后官至判奉常事寺。 母亲出身高灵申氏,是司谏院正言申枰之女,也是勋旧派重臣申叔舟的堂妹。 尹氏早年丧父,由寡母申氏养大,家中贫穷,以致屋宇颓落,钱财方面叔叔尹轾给予许多的帮助。 成化九年(1473年,朝鲜成宗四年)三月参加后宫拣择,被朝鲜成宗封为从二品淑仪。 时人都说:“尹氏母寡居,居计艰难,而有如此福也!” 尹氏入宫时,当时的王妃是重臣韩明浍的女儿恭惠王后韩氏。 她性格好相处,毫无妒忌之心,“备衣服极其精丽,待入以赐,自后服饰佩玩,赐与不绝,遇以恩礼,无纤芥嫌色”。 但天不遂人愿,四个月后就生病移居私邸,翌年四月去世。 尹氏遂成为后宫中资历最高者,比另一位淑仪尹氏(尹昌年,即贞显王后)早入宫三个月。 在恭惠王后丧期结束后,大王大妃尹氏,贞熹王后就于成化十二年(1476年,成宗七年)向群臣传旨立尹氏为继妃。 在懿旨中称:“淑仪尹氏,主上所重,予意亦以为可。 尹氏居常卑服崇俭,事事诚谨,可属大事。 尹氏知予此意,辞曰:‘我本无德,长于寡妇之家,无所见闻,深恐负四殿(贞熹、昭惠、安顺、成宗)选择之意,以累主上圣明之德。’ 予闻此语,益以为贤。” 群臣赞成后,于八月初九日正式册立尹氏为王妃。 此时尹氏怀有身孕,同年十一月七日生下成宗的长子李?(即后来的燕山君)。 第348章 韩明浍的计划 景福宫*思政殿。 在朝鲜王宫的大殿中,朝鲜王李娎心神不宁地在殿中来回踱步。 他的脸上显露出深深的忧虑,仿佛有一团难以言明的重负压在他的心头。 “韩明浍到了吗?”朝鲜王李娎向殿门口的方向大声询问。 守卫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回大王,还没有!” 李娎心中焦急,像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地走着。 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计划,只是缺乏一个可以商议和提意见的人。 初掌大权的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压力。 贞熹王后此时正在昌庆宫,李娎知道她无法在这件事上给予帮助,而韩明浍的到来才是解决一切的关键。 正当李娎再次打算催促时,殿门外走进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韩明浍踏入大殿,李娎一脸兴奋地迎接:“岳父大人,坐,快坐!” 韩明浍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心里却早已明镜似的。 他清楚这宫中都是他们韩家的眼线。 李娎询问:“岳父博学多才,又精通天朝文化,刚刚太子诏令的诗词,你也听了,具体什么意思,岳父应该明白吧?” 韩明浍咳嗽几声,神秘地说:“不知大王能否信得过老夫?” 李娎笑道:“岳父此话玩笑了,寡人一向最信任岳父,连宫中禁卫都总管都是由韩堡掌管,何来信不信任之说呢?” 韩明浍摆了摆手:“大王言重了,此事等老夫三天,必有办法。” 李娎大喜:“哈哈哈,好,那就拜托岳父了。 岳父,我已经决定重新让你担任领议政,这个位置离不开你呀!” 此刻的李娎终于明白,睿宗李晄为何如此看重韩老。 有他在,自己真的可以轻松许多。 韩明浍感激涕零,跪地磕头:“多谢大王!” 此刻的朝鲜王宫中,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但李娎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朝鲜*汉城肃靖门。 在辽阔的北城城门口,董重羊千总和他的队伍正准备启程离开。 他们的马蹄声和盔甲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节奏。 正当他们即将踏出城门之际,一道响亮的声音打断了这节奏。 “驭驭驭……” 董重羊抬头看去,发现是辽东总兵韩斌策马而来。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惊讶,立刻拱手致意:“啊,总兵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韩斌骑着高头大马缓缓上前,目光如炬:“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辽东有没有出什么事?” 董重羊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答道:“末将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人说谷公公派王副总兵,拿下了鸦鹘关守将千总高清,并且让庄副总兵率军替换了城防。” “谷公公不会无缘无故拿下一城守将的,有什么人透露出消息吗?”韩斌疑惑地问道。 董重羊摇了摇头:“没有,这事是谷公公一手操控的,知道细节的人并不多,估计只有等总兵大人回去就明白了。” 韩斌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吧,你回去吧,我这里也快了。” 董重羊拱手道:“好,总兵大人,末将先走一步了。” 随后率领十几名骑兵,向北而去。 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远方的天际线,留下的只有飘荡的尘土和静静的城门。 韩府。 刚踏入府邸的韩明浍,察觉到两道熟悉的人影已经在等候他了,那是他的两个儿子,韩堡与韩福,这两人一文一武。 “父亲!”两人齐声喊道。 韩明浍点了点头,从容地坐在主位上,对韩堡说:“韩堡,你先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 “是。”韩堡应道。 作为宫中禁卫军都总管,他对宫中的一切了如指掌。 果不其然,他的话语验证了韩明浍之前的预测。 “父亲,贞熹王后与齐献王后提到了尹轾的事情,令齐献王后震惊不已。 但齐献王后深知律法,知道这种罪名在朝鲜最多只会让官员被罢职,并不会危及性命。 因此,她一直恳求贞熹王后能留尹轾一命。 而当贞熹王后透露这是大明太子的要求时,齐献王后尽管明白自己的叔叔必死无疑,却仍然心存侥幸,甚至扬言要去求大王!” 韩明浍冷笑道:“这种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没有半分头脑。 天朝大明指定要她叔叔死,谁能救得了她叔叔?” 老大韩堡附和道:“是啊,父亲真是料事如神。 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也在笑这女人无脑。 别说她能不能见到大王,就算真见了大王,大王也同样会把她斥责一顿。” 老三韩福在一旁笑着补充道:“大哥,齐献王后本就是贫困人家出身,能知礼仪就不错了,让她懂点头脑恐怕是为难人家了。” 韩明浍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转向老三韩福:“老三,你那边怎么样?” 面对父亲和大哥的注视,韩福微微一笑道:“我自然不如大哥那般势力庞大,但我也有三寸不烂之舌。 我已经说服了此事。” 韩明浍眼前一亮,疑惑地追问:“哦?你是怎么说服她们的?” 韩福卖了个关子,神秘地说:“我自有我的办法。 大哥这边已经完成了父亲的交代,我也不会让父亲失望。” 韩明浍连连点头,一向他对这个老三就极为满意,所以儿子中,老三的性格以及风格与他最像。 所以,这么至关重要的事情,韩明浍才会交付给他。 如今看来,他并未让我失望。 真是可惜啊,最有智慧的人,并不是长子。 韩福一身书生气质,看了一眼他的大哥后,向韩明浍恭敬地拱手道:“父亲,尹淑仪已经同意了我们的计划,并且会坚定地站在我们这一边。 如今有了尹淑仪的支持,再加上大哥在宫中的侍卫力量和贞熹王后的帮助,这齐献王后就算已经有了邸下,也迟早会被废掉!” 韩福的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显然他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了信心。 他的话语中也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果断,让人不禁为他的智慧和勇气感到惊叹。 在他的心中,长子虽然有着血缘关系的优势,但并不是最有智慧的人选。 他认为自己才是那个能够担当大任的人,而他的行动也是最好的证明,毕竟他父亲的很多主意都是他出的。 在他的精心策划下,尹淑仪同意了他们的计划,成为了他们这一边的重要力量。 第349章 河套异动 河套北镇外。 一支蒙古队伍正在缓缓靠近,为首者正是亦思马因太师和其族兄癿加思兰率领的永谢布十营兵力。 “族弟你为何会同意此时进攻明朝?” 癿加思兰心中有些不解的。 亦思马因笑了笑解释道:“哈哈,一开始我也不同意的,此时明朝河套北镇和东镇防守严密。 我们要想拿下,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但满都海说的话,让我回心转意。 她说大汗率领兵力去攻打东镇,而我们这里只是佯攻,而大汗那里才是主攻,这岂不是削弱大汗实力最好的机会?” 癿加思兰点了点头,附和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值得出兵,而且我们只是佯攻,可以不必真出力!” 亦思马因太师摸着胡须,眼神紧紧盯着癿加思兰道:“何止,不但要削弱大汗的兵力,为未来控制蒙古做准备。 我还要在这里解决掉巴延蒙克,这样蒙古的黄金血脉就只剩下大汗了,而大汗又没有儿子……” 癿加思兰秒懂,笑道:“哈哈哈,不错,族弟真不愧是足智多谋呀,好,很好!” “要不然本太师会支持满都海? 既然他们想要跟明朝拼个你死我活,让他们打吧,不管哪方输,对我们来说都不冤。 如果大汗赢了,成功拿下东镇,我们就拿下北镇,如果大汗输了,元气大伤,呵呵,这蒙古大汗也该换人了!” 其实亦思马因太师还有话没有说,那就是等他哪天手握蒙古大权的时候。 族兄癿加思兰也得死,癿加思兰的永谢布数万兵马,亦思马因早就盯上许久了。 就在亦思马因和癿加思兰在一旁算计时,周围不远处,脱罗干率领的主力已经到来。 黑云压城城欲摧,十万蒙古兵已经到了河套北镇不远处。 为首骑着骏马的主将就是脱罗干。 “巴延蒙克,我们按照计划,一会发起进攻,虽然是佯攻。 但绝不能被守将看出来,这样才能让大汗那边压力低点,完成计划!” 脱罗干一边说着,一边手指着城头。 身旁的将领,巴延蒙克点了点头道:“你就放心吧,我心中已经有计较了,明兵连城头都不敢下,没啥好怕的!” 河套北镇城头。 北镇守城主将周玺望着城外,满山遍野的蒙古军,眉头紧皱。 “刘宁,你看这蒙古军来势汹汹,是不是想一举拿下北镇?” 身旁的将领刘宁摇了摇头,说道:“不好说,现在还看不出来,并且想拿下北镇哪有这么容易。 北镇城虽不大,但城中粮草充足。 根据斥候来报,城外最少有十万大军以上,我们不可放松警惕,还是要小心应对!” 守城主将周玺点了点头:“不错,某观来也是这样,之前许宁总兵发来号令,让我们死守。 不过敌军的确人数众多,但北镇粮草众多,想要以此攻下我北镇也是痴心妄想!” 蒙古大将脱罗干立刻派人,一名蒙古兵到城下叫嚣道:“我大蒙古满都鲁大汗非常敬重英雄,城中将军应该也能看出来。 这次我们带了近二十万大军,你们只要献城投降,我蒙古大汗可以给你们封王!” 守城主将周玺向身旁的军士喊道:“将弓箭给我!” “是。” 拿过弓箭的周玺,立刻搭弓射箭,箭矢如流星般,激射而出。 一箭将蒙古骑兵射落马下。 周玺大声喊道:“哈哈,还想要本将投降吗?” “哈哈哈,一群北原蛀虫,居然想要我们投降,还封王,我们是明将,你们有什么资格给我们封王?” 将领刘宁一脸的嘲讽。 蒙古主将脱罗干怒道:“真是给脸不要脸,来人,准备进攻!” “杀……杀…………” 蒙古数万大军向城头发起攻击。 蒙古大军如潮水般涌来,弓箭、巨石从城头发射,阻挡着蒙古军的进攻。 城头上,周玺和刘宁二人并肩作战,指挥着守城将士们奋力抵抗。 “周将军,好久没有这么大战过了吧?”刘宁一边射箭,一边问道。 周玺看了一眼城下的蒙古大军,沉声道:“不错,现在浑身舒服,给这群北蛮子一点颜色瞧瞧!” 刘宁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更加拼命地射箭。 与此同时,亦思马因和癿加思兰也率领着他们的队伍加入了攻击。 虽然他们只是佯攻,但他们的到来给蒙古大军增添了更大的士气。 “杀……”蒙古大军如潮水般涌来,飞沙走石之间一波接着一波,似乎永无止境。 京师*五军都督府。 都督府非常大,作为大明最高级武将的办公处,这里有一个庞大的演武场。 演武场上都是除皇城卫外的十七卫,所有总兵皆在此。 所有总兵跪伏在地,包括在此的御马监掌印太监汪直,同时也是都督府中军都督。 “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传旨的是羽林卫指挥使万达。 “汪都督,快起来,您如今可是忠武伯,想我大明开国至今百年之久,宦官封爵的能有几人,真乃可喜可贺呀!” 都督汪直也是拱手回道:“万指挥真是取笑我了不是,只要能为主子分忧,这些虚名爵位算什么?” 指挥使万达递给了汪直一个名单。 “这是目前那些文官招架不住刑罚,招供出来的,但不多,你可以再试试多揪出几个,如果实在不行就抓起来!” 都督汪直笑着点头道:“请主子放心,一个都跑不掉!” 待指挥使万达离开后,汪直就恢复一脸严肃的样子,坐在太师椅上。 “本督现在很高兴,你们知道本督为何高兴吗?” 众人都是沉默不敢言,一位总兵带头说道:“因为都督封了爵,实在应该高兴,我们大家该贺喜都督呀!” 众人连忙笑着道:“贺喜都督!” “贺不贺喜,本督倒是不在乎。 你们也是十七卫中的高级将官,本督问你们,为将者何为最重要?” 面对都督汪直的提问,众人都莫不敢言,唯有一人站起来道:“为将者当然首在忠诚,其次才是能力。 若上不忠于陛下和太子,下对不起百姓,这将军当的有什么意思,更何况是大明十七卫的总兵?” 第350章 成化十四年 都督汪直眼前一亮,笑道:“不错,这位总兵乃是何人,隶属于哪个卫呀?” 山俊抱拳回道:“回都督,末将叫山俊是骁骑卫总兵!” 都督汪直惊讶问道:“山俊?山云是你什么人?” 山俊回道:“回都督,山云是家父!” “嗯,真不愧是名将之后,好好干!” 汪直说完之后,便看向众人笑道:“如果所有人,都这么想,这么做的,那就好了!” 众人连忙道:“我等都是这么想的!” “哦,是嘛,那你们知道我手中的这份名单是做什么? 我刚刚简单看了一下,里面有与文官勾结的武将姓名,我在这里给你们一次机会吧,但机会就这么一次错过了就是万丈深渊,看你们的了!” 都督汪直高举着手中的名单,众人都看到了,他就是想看看能抓住多少个名单里没有的。 可过了许久,还是没有反应,汪直笑道:“你们是不是以为本督在跟你们打哈哈呢? 凤翔卫总兵李芳,你说你吃里扒外,身为武将,私底下勾结文臣,该当什么罪名呀?” 两名侍卫顺势将总兵李芳拿下。 “汪公公、都督,只求饶小的一命呀,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呀!” 总兵李芳立刻求饶,他虽然不明白这名单从何而来,但知道自己是彻底的完了。 现在他不求能保的自己的性命,只要能保下家人的性命就足够了。 都督汪直冷笑道:“刚刚本督说了,自己招供的本督可以从轻处罚,但你是被本督点名出来的,杀了吧。 不仅你必须死,你的家里人也逃脱不了,都要受到你的牵连!” 侍卫手起刀落,将领就人头落地。 总兵李芳死前,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可吓坏了一众总兵,许多人这才明白,原来汪直手中的名单是真的。 众人赶紧在汪直念下一个名字时,赶忙跪下招认,以求轻罚。 “汪总督,末将主动招认,末将该死,只求得能饶我等一命呀!” “汪公公,我也认了,我也投靠文人了,只希望放我家人一马吧!” 场上许多总兵已经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坦白自己的罪行,都是希望放过自己或者放过家里人。 望着一众跪下的武将,汪直现在才明白,武将中已经有这么多的将领与文人暗有来往。 如果不是商辂倒台,恐怕永远也不知道,有这么多的将领自甘堕落。 对于这些人,汪直没有一丝丝的同情,直接都抓了起来,面对他们的是太子最后的决定。 成化十四年三月。 紫禁城*长阳宫。 三皇子朱佑樘左等右等,还是等不来消息,心中焦急万分。 桌案上放着饭菜,朱佑樘看都不看,他现在没有这个心情。 朱佑樘只是担心,自己的事情是不是暴露了,并且商辂是不是真的倒台,这关乎他登临大宝的希望。 就在朱佑樘胡思乱想之时,一道匆忙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呦,主子,你怎么饭菜都不吃呀?” 朱佑樘一脸平淡的道:“小王没有心情吃,事情问的怎么样了?” 内侍李广环视一圈,见周围没人,轻声道:“还请主子放心,刚刚奴婢派人去问了,商辂他们只是转为幕后。 并且没有说出与主子有关,对主子的大业不会有太大影响!” 朱佑樘的脸色稍稍缓和:“你说的可是当真?” “请主子放心,商阁老他们目前不能与陛下硬碰,只能先离开朝政。 但京中大部分都是他的人,他依然掌控着朝中一举一动,实则以退为进之策,主子未来可是登大宝之人,应沉稳而不失决断才好!” 朱佑樘的心性不够稳定,内侍李广只好先稳住他再说,不然朱佑樘万一崩溃,招供出一切,就真的完了。 三皇子朱佑樘点了点头,道:“李大伴说得对,小王不应该如此失态,既然商辂他们胸有成竹,小王也就放心了。 你这边准备一下,小王准备出宫看看,在这里都快把小王憋疯了!” 内侍李广愣了一下,说道:“主子,您可不是想出宫就能出的啊,这宫中都是太子的人,恐怕实在太难,奴婢没有这个能力带您出去!” 朱佑樘不屑道:“我不信,就凭借一些奴才,能把我这个堂堂皇子挡在宫里? 再说了,我只是去试试,实在不行就去求大哥吧,就在京城中走走,也不去哪里!” 内侍李广点了点头道:“好的,奴婢会一直跟着主子!” 紫禁城*文华殿。 “喵、喵喵,乖好好躺在本宫的怀里!” 朱佑极望着怀里的雪眉,心里不由得舒畅,又对身旁的梁芳夸赞道:“把猫儿伺候的不错,梁大伴做事,越来越让本宫放心了!” 梁芳躬身笑道:“主子开心就好,这也是小敬子养的好,跟奴婢却无太大关系。” 朱佑极不以为然道:“他做得好,你也做得好,都做得好,本宫对你们做事一向满意。 关于三弟那边,他最近在做些什么?” 梁芳躬身轻声道:“刚刚传来的消息,三皇子想要出宫,现正往宫门口方向而去。 不过主子不必担心,没有主子的命令,他根本就出不了紫禁城!” 朱佑极笑道:“本宫倒不担心这个,如果老三能出的去,那只能证明皇城卫和羽林卫无用。 本宫更是好奇,这老三会被文人忽悠成啥样,准备一下,本宫待会要出宫!” 梁芳问道:“不知主子是在京城内,还是要出城?” 朱佑极站起身,将猫儿放在摇篮里,对梁芳笑道:“不一定,有可能会出城走走,你下去安排下吧。” 梁芳低头应道:“是,主子,奴婢立刻下去吩咐!” 主子可能要出城,梁芳不敢大意,肯定暗中要多准备人手,才能够保证万无一失。 朱佑极心里对这个朱佑樘,更多的是一种无奈,想不到自穿越以来,改变了那么多事,还是改变不了朱佑樘亲文的事实。 这老三啥都好,就是太亲近文人,一脑子都是文人思想,而且个人能力又不行,历史上的大明文人就是在他的手上,慢慢变得壮大,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第351章 朱佑樘出宫失败 一个寻常的午后,身着便服的三皇子朱佑樘,在忠诚的内侍李广陪伴下,悠然地走向东华门。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却带不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 东华门的皇城卫士,由原来的净军组成,他们虽然武力值可能不及羽林卫,但他们的忠诚却是毋庸置疑的。 “唐指挥,你看,有两个人往这边来了!”一个卫士喊道。 皇城卫副指挥唐慎转过头,看到了朱佑樘和李广,还是一个小孩,个子并不高。 唐慎皱了皱眉,呵斥道:“站住,什么人?” 朱佑樘有些紧张的道:“李大伴,真的没事吗? 前方宫门口那么多人,会放我们出去吗?” 内侍李广轻声道:“主子放心,奴婢一定会尽力帮主子离开这个宫门口的!” 随后内侍李广立刻大声回应:“瞎了你们的眼睛,这可是三皇子殿下!” 唐慎走近一看,的确是三皇子朱佑樘。 唐慎隶属御马监,都是汪直的心腹,自然是太子爷的人,但朱佑樘再怎么说也是皇子之身,唐慎行礼还是要的。 他立刻率领众卫士躬身拱手:“末将等人参见三皇子殿下!” 朱佑樘摆了摆手,说道:“免礼吧,小王要出宫,你们快让开,别挡着路!” 唐慎拱手道:“三皇子殿下要出宫也可以,只是不知是否有陛下或者太子爷的诏令?” 朱佑樘上前几步,不悦地质问道:“难道没有我大哥的诏令,小王我就连宫门都出不了吗? 今日小王我就要出宫,小王倒要看看,你们这些狗奴才,谁敢拦?” 唐慎再次命令侍卫们拦住门口,他再次拱手道:“三皇子你就不要想了,没有陛下或者太子爷的诏令,您不能从这里过。” 李广愤怒地喊道:“放肆!你怎么跟三皇子殿下说话?” 朱佑樘的胸口起伏不定,他向唐慎喊道:“让开,你只是我朱家的家奴,我朱家的奴才而已,让开路,听到没有。 小王我好歹也是皇子,你们竟敢这样无礼?” 就在朱佑樘以为无路可走时,唐慎竟然命令侍卫们让开一条道,他自己也随众人在一旁跪着。 这让朱佑樘十分不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人被自己吓到了? 然后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他彻底懵了:“三弟为何在这里呀?” 朱佑樘回头一看,竟然是太子朱佑极。 唐慎等人见到太子,更是惶恐地连连磕头。 原来朱佑极刚好经过东华门,见到老三与侍卫僵持,便走过来询问情况。 朱佑樘缓缓转过身,与他目光相对的是他的大哥朱佑极,以及朱佑极身后的十几名侍卫。 朱佑极身着便服,骑在一匹黑色的马上,他的眼神深邃,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智慧。 朱佑樘的嘴唇微微颤抖,他不敢看着朱佑极,然后低头道:“大哥……”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胆怯。 朱佑樘半天说不出几个字来,一直在支支吾吾,身旁的内侍李广眼见朱佑樘为难。 权衡利弊后内侍李广突然出声:“太子殿下,三皇子只是突然心闷无聊,这才突然想出宫散散心,别无其他想法!” 朱佑极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看着李广,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你是什么东西,这样跟本宫说话,来人拖下去斩了!” 李广脸色大变,身体僵硬,浑身开始发抖,手脚不受控制。 唐慎立刻反应过来,大喊:“左右,拿下!” 几名侍卫立刻紧紧将李广按住。 李广惊恐地向朱佑樘呼救:“主子,救命呀,救我呀……” 现在唯一可以救他的,只有他的主子朱佑樘,毕竟再怎么说,朱佑樘也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朱佑樘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吸一口气,对朱佑极道:“大哥,这内侍下人,不懂得规矩,还请放李大伴一次!” 朱佑极看了唐慎一眼,唐慎立刻会意。 “好了,放开他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掌嘴三下,小惩即可!” 朱佑樘心中松了一口气,毕竟只是掌嘴三下,应该没啥事。 唐慎选了一个强壮的侍卫,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随后,“啪啪啪……”三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空旷的宫中。 “啊……”李广痛苦地捂住嘴巴,三下嘴巴子下去,他已经疼得晕了过去。 朱佑樘走近一看,李广嘴角渗血,牙齿也掉了几颗。 朱佑樘皱眉怒道:“将军,你的人下手也太狠了,就不能轻一点吗?” 唐慎连忙请罪道:“对不住三皇子殿下,手下们粗手粗脚的,下手没有规矩轻重,是末将的失误!” 朱佑极佯装怒道:“废物!下手没轻没重的,退下。 老三,他这样子只是被扇晕了过去,没有什么大碍。 对了,你不是想要出去吗?大哥可以陪你!” 朱佑极一脸玩味的表情,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这个历史上被一群文官吹嘘成明君圣主的弘治帝。 朱佑樘眼珠转了转,看着朱佑极笑道:“多谢大哥!只是李大伴受了伤,我也就不出去胡闹了。” 朱佑极点点头:“你若是闷了,随时告诉大哥,大哥带你出去走走。 既然不想出去,那就派几名侍卫送你回宫吧,不要到处乱跑,免得让大哥担心!” 朱佑樘表面装作感动不已:“好!那就劳烦大哥了。” 心中则是十分的鄙夷,明明是大哥你和父皇不让我出去,如今却又在这里假惺惺。 朱佑极瞥了一眼朱佑樘,怎能不知他心中的打算,朱佑樘想出去玩是假,真正的目的恐怕是去见那些勾结的文臣。 “那大哥,我这就回寝宫去!”朱佑樘在侍卫的环绕下,踏上了通往长阳宫的道路。 朱佑极目送他离去,随后命令道:“记住,密切留意宫门,除非有本宫和父皇的旨意,否则绝不允许三弟擅自外出!” 唐慎回应:“太子爷请放心,没有皇命,三皇子是无法离开紫禁城的。” 朱佑极点头表示满意。“那我们出发吧!” 第352章 河套之失 蒙古王廷*和林城。 一座最大的蒙古包里,蒙古大汗满都鲁从床上惊醒,额头上有些许的汗水。 “啊啊啊……” “来、来人!” 蒙古包外立刻进来两名侍卫,跪地道:“大汗,不知有何吩咐?” 蒙古大汗满都鲁喝了一杯酒,说道:“去将满都海喊来,本汗有事找她!”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后道:“大汗,夫人已经带着大军出发了,如今不在和林城了!” 满都鲁眼睛睁大,怒吼道:“夫人带着军队去哪了?” “夫人带着大军南下攻打河套去了,如今和林城兵力并不多,夫人走前让大汗好好休息,说等她的好消息!” 两名侍卫说完,满都鲁胸口起伏不定,气愤道:“快,给本汗把甲胄拿来。 本汗死也要死在马上,我要南下去支援海儿!” “是!” 待两名侍卫出去后,满都鲁这才心里后悔不已,怎么昨夜多喝了一点,这才给了满都海机会。 “海儿,你可千万别出事,本汗这就来了,你出事了本汗可怎么办!” 河套前套*灰河边。 蒙古军大营里。 满都海将大营驻扎在,距离河套城和大同城都不远的灰河。 本来从兵法上来说,此举太过危险,毕竟大营就在大同城外,万一明军突然来袭,满都海就危险了。 不过满都海也是故意这么安排,目的就是为了让河套总兵许宁放松警惕。 毕竟如果蒙古大营不在灰河,就怕总兵许宁不够放心,不敢出城。 一身戎装的满都海,英姿飒爽,个子高挑,虽然已经三十岁,但由于满都海从小习武,不但此时脸蛋和身材极好,还隐隐有种蒙古女子的洒脱美感。 坐在营中王位上的满都海,跟身旁的火筛说道:“火筛将军,看你孔武有力,英武不凡,想必武功不错吧?” 此时的火筛还比较年轻,气自然很盛,一脸自豪的道:“皇后,末将别的不敢说,在马上的武功和箭术方面,末将不怕任何人!” “嗯,真是虎父无犬子呀!” 满都海皇后感叹道。 听到皇后的赞许,火筛一脸满足的道:“多谢皇后,末将愧不敢当!” 少年火筛刚想问什么,见自己身份低微,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满都海发现火筛欲言又止,笑道:“将军,有话就说,在我的面前随意点!” 火筛轻声道:“末将听闻皇后也是从小习武?” 满都海露出微笑道:“是的,不过就是学了一点花拳绣腿,哪敢跟将军相比,这次计划能不能成功,就靠将军了!” “不敢,皇后有令,父亲也有所交代,末将自然用命!” 火筛心中对这个蒙古皇后好感倍增,身为皇后,对待底下之人不骄不躁,从不以权势压人很难得。 “报……” 一名军士冲进营帐内。 “大同方向来了一支明军,看人数应该在五百左右!” 满都海稍微思索片刻,对火筛道:“这大同方向的明军,肯定是来查探虚实的。 将军你可以带一些兵马过去,将人赶走,并且可以大方告诉他们,我们这里就是蒙古大营!” 火筛点了点头:“皇后放心,为了不影响大局,我就率领一些勇士将这支明军赶走!” 望着火筛出去,皇后满都海嘴角微微上扬,她的计划就要成功了,她不信河套总兵许宁不上钩。 蒙古大营外。 一支明军在千总王镇的率领下,慢慢靠近,这支明军数量不多,明显是来刺探军情的。 “这个蒙古大营里不知是蒙古军的哪个将领,把守竟然如此严密,我们小心点!” 千总王镇刚刚提醒完,一支蒙古骑兵就冲了过来。 千总王镇大喊道:“撤,我们被发现了,快撤!” 明军在前面跑,蒙古骑兵在后面追赶,追了一会,明军渐渐感觉不对劲。 一旁的副将提醒道: “千总大人,这支蒙古骑兵就三百人,人数并不多!” 千总王镇停了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的确如此。 “想不到我王镇一生征战,却被三百名蒙古人吓破了胆,搞笑!” 驭驭驭…… 带头的蒙古少年悍将火筛,手持长枪,一脸自信的看着面前的明军将领。 千总王镇手持一把大刀,看这蒙古将领年纪轻轻,不免有些大意。 “难道你们蒙古人这些年营养没跟上,连饭都吃不饱么? 居然连派出这么一个少年来追击我明军前锋,真是不知死活!” 驾驾驾…… 少年将军火筛,手持长枪,舞动枪花,直冲而来。 一旁的副将冷笑道:“将军,让我来,教教这个蒙古小孩!” 千总王镇一见这么好的装逼机会,岂能错过? “让我来!” 千总王镇意气风发的提起大刀驾马冲了上去。 两人错马而过,火筛的枪法有力而迷幻,刚刚交手一合,就将千总王镇的虎口震的发麻。 火筛接着将枪口砸在王镇的头上,王镇横刀一挡,强大的下压力,已经让王镇承受不住。 此时的王镇才发现这个少年郎的力气极大,王镇完全是一边倒,不是对方的对手。 不远处的副将发现王镇面露苦色,在那苦苦支撑,怕有危险就连忙下令道:“放箭……” 咻咻咻…… 几名箭矢破空而来,火筛为躲避箭矢,这才抽枪而去,千总王镇连忙拍马而逃。 蒙古少年将领火筛大笑道:“明军都是一群饭桶,我大蒙古的皇后就在这大营中,你们明军只要敢来,我们随时奉陪!” 副将接到王镇后,一脸担忧道:“将军,你、你没事吧?” 千总王镇看了看自己的虎口,整个虎口都是血迹,叹气道:“这个蒙古少年郎好厉害,本将征战一生,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厉害的蒙古将领,我们走!” 待明军离开,进入大同城后,少年将军火筛这才停下脚步,望着明军城池。 少年火筛的心中有一股不一样的想法。 一名蒙古士兵问道: “将军,就这么放他们跑了?” 少年火筛摇了摇头笑道:“这次主要是要让明军知道我们营地的位置,杀了他们,岂不是破坏了皇后的计划? 再说了,打仗不能在乎一时的胜利,迟早有一天我蒙古大军,要打进关内,将我们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 少年火筛骑着骏马望着大明的城池,心中一种野望慢慢升起,他发誓迟早有一天要杀进关内,让蒙古大军的梦魇重新笼罩在汉人的头上。 第353章 河套之失二 大同城。 大同城不同于河套城,河套城是新建的,并且城小,物资储备有限。 而大同城就不同了,大同城城高墙坚,易守难攻,物资储备十分充足,如果蒙古军攻打的是大同城。 别说五万大军,就是十万大军也是徒劳无功,面对这么一座坚城,强攻的代价实在太大。 大同城头上,大同总兵张俊一直仔细观察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在大同城的城楼上,刚刚负伤的千总王镇拱手道:“总兵,末将回来了!” 坐在将座上的总兵张俊问道:“刚刚本座见你们五百骑兵,被蒙古三百骑兵追着跑,这是怎么回事?” 王镇一脸的尴尬道:“刚刚遇到一个硬茬,末将打不过他,所以被追着跑,哎!” “哈哈哈,王镇居然也会如此丢脸,哈哈!” 一旁的千总李稽掩住嘴巴大笑不止。 另一名千总白玉也是笑道:“王镇这次丢脸了吧,而我看城下那名小将年纪才多大,居然被一小孩追着跑,实在丢人,哈哈!” 王镇回怼道:“你们两个笑什么,那个少年郎别看年纪小,力气大的离谱,武功很好。 某也是吃了大意的亏,所以这才一个回合就被他打败,败逃而回!” 副总兵穆荣好奇道:“哦,蒙古军中什么时候,出现这样的人物了,竟然连王镇的手段,连对手一个回合都拿不下来?” 副总兵张雄也跟着附和道:“王镇的武功,我们都很清楚,一个回合就落败了,自问我们都做不到。 我很好奇,这个少年郎究竟是谁?” 总兵张俊愁眉道:“看来这个少年郎,将来也许会是我们大明的大敌,对了这个人还说了什么?” 千总王镇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道:“刚刚那个少年郎还说那个大营里有他们蒙古的皇后!” “什么?” 众人听到了都是惊讶不已,就连总兵张俊都站起来。 “什么,蒙古皇后待在灰河?” 副总兵张雄一脸激动:“灰河的蒙古军,顶多也就几万人马,而我们大同有十万大军。 而如果蒙古皇后真的在灰河,这一旦抓住了,那就是滔天大功呀,这功劳足以封爵了!” 在场众多武将,没有人心中不激动,这可是蒙古皇后,而且就在他们大同城外,一旦抓住了就是绝对的大功,最少一个伯爵跑不了。 副总兵穆荣提醒道:“大家也不要太高兴,也许这只是敌方释放的假消息,蒙古皇后怎么会到灰河来? 并且这个消息是他们放出来的,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我们千万不可上当!” 总兵张俊按耐下激动的内心,向众人道:“穆荣说得对,这个消息是敌军说的,不可信,就算可信,我们也没有那么容易得手。 回头你们把消息传一份给河套总兵许宁,让他一定要注意!” “总兵说得对,这天上怎么会掉个蒙古皇后,这一定有诈,千万不能上当。” 众位将军基本都释然了,这里的将军年纪都不会太小,都是经历过战场的,没人是傻子,只是刚刚被消息震撼到而已,不过回头仔细想想就明白这事基本不太可能。 河套东镇。 城外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烟雾缭绕,蒙古的大军一步步逼近,给予城里人巨大的压迫感。 站在河套城头上的总兵许宁,望着城外的大军,愁眉不展,脸上尽是无尽的担忧。 “董昇,你看得懂这蒙古军的战法吗?” 副总兵董昇一眼望去,这蒙古大军,既不围城,也不进攻,这是什么情况? “许总兵,这种情况末将也不懂,按理说他们就算不进攻,也应该围城。 但这城也不围,就这样看着实在看不懂,蒙古军究竟想做什么?” 河套总兵许宁瞟了一眼身旁的董昇,说道:“既然不明白,我们就不能轻举妄动,看看斥候传回来的消息怎么说吧。 不过我们也不能什么准备都不做,你下去安排下,让大家做好准备,特别要稳定军心!” 河套城分为北城和东城,相隔距离并不近,因为河套地区不小。 河套北城被哈喇江包围,在原来的受降城的基础上建造的,地理位置更靠近宁夏的镇北关。 而河套东城是原来东胜卫的基础上建造的,地理位置靠近大同,这一北一东,形成包围网,可以很好的将蒙古骑兵挡在河套外。 如果不拿下这两城,蒙古骑兵就永远不敢再进入河套放牧,因为没有城池的保护,他们进入河套就容易被明军骑兵堵截。 “报…………” 一名斥候气喘吁吁,单膝下跪禀报道:“总兵大人,刚刚探查的消息,蒙古军的大营,驻扎在离此不远的灰河。” 总兵许宁点了点头:“好,辛苦了,下午休息去吧。” 待斥候下去后,副总兵周昇疑惑道:“这蒙古军实在太过大胆,怎么敢将大营驻扎在灰河? 灰河不但离这里近,离大同也不远,将自己的指挥大营放在人家的城门口?” “本将纵横沙场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把大营驻扎在灰河,这种情况肯定有诈。 我们先不管,看看大同那边怎么做,大同那边肯定会给消息的!” 一个大营而已,总兵许宁不会为了一个蒙古大营,就慌了神,毕竟河套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就算成功的偷了蒙古大营,总兵许宁的功劳也只是锦上添花,但如果总兵许宁丢了河套,那就罪过大了。 河套城还特别重要,是太子朱佑极花了大心思修建的,丢了河套城意味着整个河套重新落入蒙古的手中。 副总兵周昇一脸放松的表情,向许宁道:“那我们依旧重兵放在于把守,兵力暂时不要调整,你看?” 总兵许宁双手放在城墙上,望着城外的一望无际,向周昇轻声道: “嗯,我们身着边防重任,没有把握的事,千万不能做,这次蒙古大军来袭看似来势汹汹。 实则兵力并不多,就目前的情报来看,北城和这里都才几万蒙古军,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但不知为何,我心里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有什么坏事即将发生,还是稳妥点比较好!” 第354章 马永成的手段 陕西*甘肃镇。 镇守府内大堂。 一个脚步声匆匆而来,到了大堂内。 “各位,马公公在后花园,请各位随在下一起!” 努温答失里连忙道:“多谢侍卫大哥,我们这就随你一起过去!” 镇守府后花园。 努温答失里一帮人跟随着侍卫,来到一个豪华的后花园,这里山清水秀、楼台水榭,如同一个世外桃源。 一个荷花池的中央,有一个最大的亭台,亭台中好几名陕西高级将领乖巧的站在一个宦官的身后。 这个宦官年纪不大,但却显得十分的老练,坐在亭台中喂着鱼儿。 努温答失里带着众人来到马永成的身后,齐齐跪下道:“参见马公公,公公千岁!” 马永成瞟了一眼众人,轻声道:“都起来吧,努温答失里,你身后这些人,是谁呀?” 努温答失里连忙开始介绍道:“公公,这位是我的弟弟伯都王,其他三位是阿失帖木儿的三位儿子,克舍、阿沙、阿力古!” “嗯,知道了,蒙古的名字太复杂,咱家容易记不住!” 马永成的眼睛始终都盯着池塘里的鱼儿,只有马永成身后的几名将领,让努温答失里眼前一亮。 马永成身后的将领,努温答失里都知道的,都是陕西军方最高的几名将领。 包括陕西总兵陈钺都十分乖巧的站在马永成的身后,丝毫没有半点脾气,努温答失里明白,千万不能得罪公公。 半晌后,马永成一脸平淡的开口道:“知道咱家叫你们来的目的吗?” 努温答失里立刻回道:“公公英明无比,深思远虑,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岂能窥视一二!” 马永成继续看着池塘里的鱼儿,笑道:“对于你我,你们可能如同池塘里的鱼儿,需要咱家帮忙。 可咱家跟主子这真龙相比,其实也如同这池塘里的鱼儿,主子的身边的鱼儿太多了。 说不定哪天,咱家就被替换了,所以要想自己可以永远保住目前的权位,就要发挥出你们的能力和忠心,懂嘛?” 努温答失里点了点头:“明白,明白,这次我们也不是空手而来,而且这三个孩子又极其崇拜公公。 我们也想让这三个孩子拜公公为干爹,这三孩子都特别孝顺,来快见过干爹!” 克舍连忙明白了姑婆的意思,带着两个弟弟跪下诚心拜道:“见过干爹。” “都起来吧!” 马永成又接着对几人道:“咱家知道你的想法,知道你们想要什么,虽然咱家可以帮你们,就看你们的努力了。 如今的关西卫比较混乱,特别罕东卫指挥赏卜儿加,所以你们要证明你们的能力。 只要咱家能看到一个稳定的关西卫,咱家答应为你们上奏主子给予你们想要的忠顺王之位。” 努温答失里跟着点了点头,连忙一个眼神示意下,从克舍的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公公,这是我们孝敬给太子爷的,也许太子爷会喜欢!” 马永成给了总兵陈钺一个眼神。 总兵陈钺在众人面前,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一个精美的玉玺出现在大家面前。 “啊,这?这是?” 连马永成的眼睛也瞬间变得神光异彩,连忙道:“这是什么玉玺?” 努温答失里说道:“这是蒙古的玉玺,由蒙古的成吉思汗锻造。 上面写的是:凭借长生天的力量,大蒙古大汗的圣旨所到之处,所有的臣民必须敬之畏之!” 马永成笑着道:“真如这玉玺所说,蒙古就不会不到百年,王朝就轰然倒塌。 不过这玉玺也许太子爷真能喜欢,这个礼物非常不错,这件事我会上奏的!” 努温答失里附和道:“自然,蒙古岂能与大明相提并论,这件事就麻烦公公了,以后公公但有吩咐,我们会万死不辞!” 对于努温答失里他们,这个玉玺已经没有任何的作用了,如果能利用这个玉玺抱上马公公这个大腿,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马永成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不过这次他们送的这个礼物的确不错,按照他对自己主子的理解,主子应该会非常喜欢这个礼物。 马永成对众人道:“这件事你们放心吧,记住咱家的话,你们自己也要努力。 方向咱家已经告诉你们了,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的了,回去吧!” 努温答失里不断磕头感谢。 “多谢公公、多谢公公!” “谢谢干爹、谢谢干爹!” 克舍三人也连忙感谢。 待努温答失里等人离开后,身旁的总兵陈钺问道:“马公公真打算扶持努温答失里吗?” “不错,咱家的确有这方面的想法,现在关外不太稳定,如同一盘死水,没有半点波澜。 而他们就是一根棍子,这根棍子,可以搅动关外的风云,让我们才好看清谁忠谁奸!” 马永成继续拿起一些吃食,撒向荷花池里的鱼儿,没有明白他心里的真正想法。 总兵陈钺又问道:“那罕慎呢?” 马永成笑着向陈钺道:“他们就如同这水里的鱼儿,咱家已经把吃食撒下去了,谁能抢到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公公英明呀!” 总兵陈钺投靠马永成也有一些时间了,渐渐也开始了解马永成的脾气以及马永成的性格。 像他这样的高级将领,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靠山,估计早就被换下去了,所以陈钺心里是明白这些的。 马永成喂完鱼之后,对在场的众位将军道:“你们下去吧,下去之后对军中的士兵要严格训练,我们目前的北边蒙古十分闹腾,很不安分。 咱家不希望你们会输给辽东的军队,咱家更不会输给谷大用,明白吗?” 众位将军连忙应承道:“是,请公公放心,我们会尽心尽力!” 待众位将军下去后,马永成对总兵陈钺笑道:“商屯的消息和刘业那小子的身体怎么样了?” 总兵陈钺轻轻在马永成的耳旁说道:“考功司的刘业快要不行了,看目前这样子,再有两天,差不多就可以下地狱了。 商屯目前还没有消息,背后极其复杂,有消息第一时间汇报给公公!” “嗯,这个人不听话,身体不好也正常,希望下一个考功司司长可以来一个聪明点的,真令咱家操心呐!” 马永成压根就不把这些文人放在眼里,在他的地盘,只要他想哪个文人消失,哪个文人就会消失 第355章 四皇子朱佑杬 京城*五军都督府。 都督府大堂。 朱佑极端坐在大堂主位,对汪直道:“汪大伴,该抓的都已经抓了吗?” 汪直躬身行礼道:“主子,都已经抓起来了,只是对广平侯袁瑄还没有下手。 是主子在名单上备注,暂时切莫动手,所以一直没有对他采取行动!” 朱佑极笑道:“不错,袁瑄怎么说也是个侯爵,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最好不要动手。 现在的重点是一定要找到下落不明的武进伯朱瑛,本宫相信他肯定知道广平侯袁瑄究竟有没有与叛军同谋!” 汪直躬身回道:“主子说的是,我们已经派各自手底下的厂卫,到处寻找,相信过不了太久,一定可以找到武进伯朱瑛!” “对了,怎么没有看到刘瑾?” 梁芳和汪直都在这,一时之间没有见到刘瑾,让朱佑极感觉缺少了点什么。 一旁的梁芳轻声道:“主子,刘瑾在审讯那些与商辂有勾结的逆党,所以一时脱不开身,这才没有前来!” 朱佑极起身伸了伸懒腰,对众人道:“那行吧,今天天气不错,梁大伴和汪大伴与本宫一起出去走走,到处看看?” “主子有这雅兴,奴婢自然愿意相陪!” “是的,我们当然愿意陪着主子!” 汪直和梁芳对视一眼后,相继说道。 朱佑极随后与汪直和梁芳一起离开了都督府,当然还有十大贴身侍卫,这十名侍卫都是万贵妃的父亲留下的,忠诚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这都是明面的,暗处的保护力量,汪直和梁芳肯定都有安排,只是这些力量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现罢了。 京城*朱雀大街。 “哇,大哥你看,还是朱雀大街最热闹,你看这人来人往的,听闻现在的京城有近两百万左右的人口,十分庞大呀!” 弟弟汤纶双手叉腰,对着身旁的哥哥兴奋道。 汤杰点了点头:“而且这数目每天还一直疯狂的长,照这样下去,不久就突破两百万了。 也幸亏京城之前扩建过,不然都住不下这么多人,随着大明国力上升,京城只会越来越热闹!” 汤纶叹气道:“只是可惜,目前的大明没有战争,我们目前只是个千总,想要恢复祖上的荣光还差得很!” 汤纶心中永远记得他们父亲汤文瑜的嘱托,汤家原本在大明是多么的荣耀,如今却落魄成这样,汤纶心中还是极为不甘的。 汤杰拍了拍弟弟汤纶的肩膀,一脸骄傲的道:“你已经很优秀了,父亲如果在世,看到我们如今的样子,也会为我们高兴。 而且做事不能急,北方蒙古蠢蠢欲动,大明与蒙古迟早又要打起来的,我们作为飞熊卫,肯定会有机会的。 你想想以蒙古人的性子,怎么会允许河套长时间把控在我们手里,相信大哥,过不太久,边疆肯定又闻金鼓之声!” 汤纶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些,他是相信的,刚刚也只是感慨而已。 汤纶目视周围一圈好像发现了什么,突然对汤杰道:“哥,你看,那人是不是邓梃?” 汤杰目光望去,那人的确是邓梃,立刻带弟弟上前打招呼。 “邓梃兄弟,你怎么在这里,还买了这么多东西?” 邓梃转身见是汤家兄弟,连忙笑道:“这不是给我自己买的,是给刘稿大哥的家人买的,我准备去刘稿大哥的家里看看!” 汤纶立刻跟着说道:“我和大哥,索性四下无事,我们一起去吧?” “好呀,既然一起去,那就帮忙提下东西,买的有点多了!” 邓梃的朋友其实并不多,算上已经死去的刘稿和李胜,也就这汤家兄弟,所以在他们面前也就没那么拘谨。 汤纶对邓梃挑了挑眉,笑道:“邓兄弟,现在是羽林卫的千总了,羽林卫可是十八卫精英中的精英呀,可喜可贺呀!” “那都是太子爷隆恩。” 邓梃又对两人笑道:“再说了,你们两的也不差,飞熊卫可是十八卫里,最精锐的骑兵部队。 现在我们大明四周并无战事,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与北方蒙古,而你们又是精锐骑兵,你们有的是机会捞军功呢!” “都好,都好,我们看看,还有什么没买的,多买点!” 汤杰的提议,让邓梃十分受用,他也是这个意思,虽然不能弥补,但也是他们的心意。 同时邓梃心中也有所担忧,刘稿大哥这件事不知怎么跟她们说。 不远处正在散步溜圈的朱佑极等人也发现了邓梃三人。 朱佑极一脸的好奇道:“那三人不是汤家的两个小子和邓梃,他们不是被本宫安排去了飞熊卫和羽林卫,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看他们这个样子,好像约好了要去什么地方,相逢其会,我们也跟过去看看?” 身旁的汪直躬身道:“今日是十八卫放假的假期,十八卫的士兵不同于普通士兵,每个月可以放两天假。 而十八卫的将官,没有战事的情况下,一月可以轮流放五天的假期,想必他们今日放假所以没有在营地中!” 朱佑极一行人,就这样跟着三人直到城门口时,汪直才出声提醒。 “主子,他们看样子是要出城,主子我们回去吧,毕竟主子的安全最重要!” 朱佑极微微一笑,一脸坦然的对身旁的众人道:“这天下是大明的天下,而我是大明的太子,难道出了京城,我这个太子就有性命之忧? 再说了,不是有你们嘛,本宫不信你们没有做好安保,无需担心,我们跟出去看看!” 汪直瞟了一眼梁芳,说道:“好,请主子放心,奴婢一定会保护好主子!” 待朱佑极出城后,汪直路过一个卖伞的小摊子时。 “通知东厂,多安排点人,主子要出城了!” 摊主点了点头,随后快速离去。 也不是汪直杞人忧天,实在是现在商辂一党刚刚倒台,许多人因为商辂不是被抓就是被杀。 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孤注一掷,想要暗杀朱佑极,毕竟朱佑极只要出现意外,那么皇位很大可能就落在了三皇子朱佑樘的手里了。 而二皇子早早夭折,如今成化帝还健在的儿子就三个,太子朱佑极、三皇子朱佑樘以及才刚刚两岁的四皇子朱佑杬。 但四皇子朱佑杬的背后有没有什么大势力支持,目前并不清楚,可三皇子朱佑樘的背后,众人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以商辂为党的文臣势力都是支持三皇子朱佑樘的 第356章 河套之失三 京城外五里坡。 一处普通的院子门口,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正在与一只大黄狗玩耍。 “大黄,你说父亲去了哪里,这么久了也不见父亲回来!” 大黄趴在地上,眼睛时不时的瞟向小男孩,大黄的行为仿佛在告诉男孩,它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小虎蹲在门口,眼神一直盯着村口,此刻他多么希望父亲可以回来,他想念父亲了。 过了一会,小虎在门口蹲着睡觉了,但村口响起的马蹄声,给了小虎希望。 踏踏踏…… 小虎一脸兴奋的喊道:“大黄,快,快去看看,肯定是父亲回来了!” “汪汪汪……” 可大黄的脸上半分兴奋都没有,反而有一丝丝的警惕。 几道马上的身影越来越近,小虎此时才看清来人,不是他的父亲。 为首的人是邓梃,下马后向小虎笑道:“小虎,还记得我吗?” 小虎想了想道:“你、你是那天的那个大哥哥?” 邓梃点了点头:“你母亲呢?大哥哥给你买了不少的好东西,你看都在马车上!” 邓梃指了指身后的马车,马车上货物塞的满满当当。 小虎打开门,向邓梃介绍道:“我母亲在屋里做饭,大哥哥你见过我的父亲吗?” 邓梃突然一愣,接着笑道:“你的父亲在边关呢,他迟早会回来的,你要快点长大,这样就可以见到你的父亲了,知道吗?” 小虎握紧自己的小拳头,点头道:“好,我知道了,我会快点长大的!” “虎子,外面的人是谁呀?” 刘稿的夫人王氏走了出来,见到三名身着武将盔甲的人,一脸不解道:“三名军爷,你们这是?” “嫂子,您还记得小弟吗?那天小弟也在!” 邓梃连忙站出来,仔细发现嫂子的确消瘦了不少。 王氏点了点头:“记得了,那天还一起吃饭呢,只是不知刘稿他回来了嘛?” “刘稿大哥……他、他被调往边关了,他让我跟你说声抱歉,他说等你把孩子养大,他会回来的!” 邓梃不知这事怎么与嫂子解释,邓梃怕嫂子受不了打击,先瞒一瞒再说吧。 王氏听到这个消息后,呆在原地好一会,直到小虎一直拽着自己的手,这才反应过来。 “哦、原来这样,你们饭吃过了没,要不一起吃吧?” 邓梃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我们已经吃过了,嫂子,你们在城中有房子,那是朝廷赏赐的。 大哥一时半会没法回来,你们搬进城里住吧,这样对小虎以后也好!” 王氏刚想拒绝,但邓梃提到了小虎,他们家本就贫穷,进了城做啥也方便一点,就算为了小虎,她也得好好的想一想。 “好吧,小虎娘跟你搬到城里去住,你愿意吗?” 小虎乖巧的说道:“娘去哪,我就去哪,只是能带上大黄吗?” 邓梃摸了摸小虎的头,笑道:“没问题,可以带上宠物的,我们帮你们一起吧!” 在门外的朱佑极等人,听了后心中感慨不已,战争是要死人的,一场打仗下来,不知有多少个家庭支离破碎。 将军豪情沙场间,几人回乡心如煎。 埋骨他乡魂归处,家中妻儿盼南归。 血染黄沙战鼓擂,铁马金戈破敌围。 壮士豪情今安在,只留悲歌几人回。 一旁的梁芳夸赞道:“主子这真是好诗呀!” 朱佑极叹气道:“可惜本宫的诗词,换不回这些战死沙场的英灵呀。 本宫最敬佩的就是朴实无华的老百姓和战场上的军士,没有他们,我大明怎么走向强大?” 汪直躬身道:“有了主子的这句话,他们就是死也能瞑目了,主子不必太过忧心!” “本宫如何不忧心忡忡,这就是本宫为何一直提高武将待遇的原因,他们为大明付出了太多。 待刘稿一家搬进京城后,你们多派人关注下他们一家,过几年这个小虎不管是选择是从文还是从武,尽量给一些照顾!” 朱佑极知道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少,肯定会更多,但大明要完成开疆扩土的功绩,要实现强大,必然少不了牺牲。 如今的大明再不管,就会慢慢成为第二个宋朝,这是朱佑极不愿意看到的,在他的治理下,大明必须成为第二个汉唐。 河套东镇。 城外,蒙古军的军旗犹如森林一般密集,标志着他们已准备好发动攻击。 大批的蒙古军已经装备好攻城器械,整装待发,一副决心攻城的架势。 城头上,河套总兵许宁眼神凌厉,望着城外浩浩荡荡的蒙古大军,内心不免有些焦虑。 “报……” 一名斥候急忙跑到总兵许宁面前,他的脸色苍白,显然是跑得急了。 “将军,这是大同传来的情报。”他递给总兵许宁一封信。 总兵许宁接过情报,扫视一眼后,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他紧紧盯着信中的一个字,瞳孔微微收缩。 副总兵周昇在一旁看着,满脸的困惑。 “将军,怎么了?是什么消息让你如此激动?”许宁没有立刻回答,他将情报递给了周昇。 周昇看着情报,一时间也有些惊愕。 “什么?蒙古皇后在灰河?”周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动摇。 总兵许宁目不转睛地望着灰河的方向,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这是一次大功的机会,如果能把蒙古皇后抓住,一战封爵,名留青史。” 大同的情报加大了蒙古皇后在灰河的消息的真实性,这让许宁心动不已。 副总兵周昇皱起眉头,提醒道:“将军,这需要多少人手?而且,城池怎么办?” 许宁思考片刻后问道:“你估计守城需要多少兵马?” 周昇沉思道:“最少三万,而城中善骑射者,只有五千多。” “好。” 许宁下定决心,“我带一万多人,今晚突袭灰河的蒙古大营。 你一定要守住城池,以目前的蒙古军进攻力度来说,三万人守住城池应该没问题。” 他坚信这次机会难得,蒙古军不会料到他们会选择半夜突袭。 如果成功,局势将逆转,甚至可以抓住蒙古皇后。 自开国那一批将领之后,大明还没有能抓住蒙古皇室的将领,这无疑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第357章 河套之失四 灰河*蒙古大营外。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一支支蒙古军集结于此,带头的蒙古少年将军火筛,手持红缨枪,到蒙古皇后满都海面前拱手道: “皇后,东西都准备好了,军队也集结好了,根据前方的汇报,明军已经出城了,人数大概有一万多!” 一身戎装的满都海点了点头:“按照计划开始吧!” 蒙古皇后满都海望了一眼空荡荡的蒙古大营,从今晚开始,河套就重新落入他们蒙古之手了。 满都海为了这一切,准备了太久,只要拿下这河套东镇,剩下一个河套北镇就没有啥作用了。 灰河旁的拂云堆。 一支数量庞大的明军,人人披甲,马摘兜铃,这支骑兵队伍无声无息,来无影去无风。 驭驭驭…… 为首的领兵将领正是河套总兵许宁。 这种事交给别人,他并不放心,直到了蒙古军大营外,望着防守严密的大营,许宁这才扫尽疲惫,露出笑容。 “宋澄、李方、杨乐、你们看到了么,前方就是蒙古军大营所在。 听说里面有蒙古的皇后,待会我们杀进去,你们要仔细观察,如果真有皇后,我们就抓起来。 如果没有蒙古皇后,我们把里面将领杀光,一把火烧了大营,迅速撤离!” 千总宋澄三人,向总兵许宁拱手道:“我们必定会竭尽全力,还请总兵大人放心!” 总兵许宁点了点头,看时间差不多了,向三人道:“时间到了,上!” 咻咻咻…… 弓箭手的都箭矢破空而去,几名守门的蒙古兵中箭而亡。 “杀……杀……” 大量明军蜂拥而入,蒙古大营的蒙古兵反应过来,连忙开始阻挡。 但明军来的太突然,杀的营帐里人仰马翻,明军以宋澄为首的三名将领,在大营里是遇神杀神,无一人可挡。 “总兵大人,那是蒙古皇后的营帐!” 一群明军围住了大营里最大的一座营帐,总兵许宁对宋澄三人吩咐道:“宋澄,你们上,今天看看里面有没有蒙古皇后!” “是……” 几名明军刚刚进入营帐,就传出明军的惨叫声。 “啊……啊啊……” 就在总兵许宁还没反应过来时,大营周围火光四起,并且喊杀声不止。 “哈哈哈,你们这帮明军已经被包围了,还不立刻跪地投降?” 蒙古少年将领火筛,率领着蒙古军包围住了蒙古大营。 “不好,我们上当了,这是一座空营!” 总兵许宁现在才发现自己上当了,想不到自己征战一生,今日却阴沟里翻了船。 总兵许宁对其身旁的千总宋澄三人道:“我们杀出去,不可在这里久留,不然河套城就危险了!” 千总宋澄点了点头:“兄弟们,杀出去。” 一群明军开始突围,由于蒙古军早做准备,大营里又极其干燥。 一支支带火的箭矢,飞进大营内,大营里瞬间火光冲天,许多明军被火烧死以及被浓烟熏晕。 千总宋澄一把长枪,迅捷如风,甩向火筛,火筛一把红缨枪使得虎虎生风,一人面对宋澄、李方、杨乐三名大将的围攻不落下风。 甚至隐隐占据上风,三名将领都表现的极其吃力。 总兵许宁被蒙古兵围住,就在杀光周围军士,准备过来支援三人时。 千总杨乐因失神先是被火筛抓住机会,一枪透心凉,当场身亡,见周围蒙古兵越来越多,明军大多数都已经阵亡。 没有了杨乐的牵制,宋澄明白,光靠自己和李方不是这蒙古将领的对手。 宋澄咬牙切齿的对总兵许宁道: “总兵大人,快走,快撤、撤……” “好,你们也快点跟上来!” 总兵许宁杀掉面前的几名蒙古兵,骑着马,率领着剩余兵力,向南方急驶而去。 火筛如今面对两名将领,压力放松了不少,向两人笑道:“两位将军,马上跪地投降,我可以请求大汗,饶你们不死!” “哼,我大明只有战死的将军,怎么会有投降的将军!” 宋澄对其大喝一声。 身旁的千总李方轻声道:“宋兄,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跑不了,趁着现在蒙古兵还没彻底合围。 我送你离开,你带领兄弟们一路突围,应该可以出的去!” 宋澄大惊道:“李兄,你怎么说如此之言,要出去,我们一起出去。” “不要再犹豫了,再这样我们大家都出不去,我去挡住他,你快率领兄弟们突围!” 说完,李方带着大刀冲了上去,一人与火筛单挑。 宋澄眼含泪水,杀了周围的一些蒙古兵,大喝道:“兄弟们,随我冲出去,我们杀出去!” 蒙古少年将领火筛见李方居然是想拖住自己,连忙怒道:“你不要命了嘛?” 李方的虎口早已经血流不止,抱着必死之心,向火筛冷笑道:“哈哈哈,老夫打了一辈子的仗,这么大的年纪了,遇到你这么一个妖孽。 本将知道打不过你,但本将好歹是大明的将军,岂会输给你蛮夷小儿?” 在宋澄等人突围出去之后,李方这才终于坚持不下去,精疲力尽之时被火筛砍了脑袋。 “这些明将武力虽然一般,但的确是个合格的将领,厚葬了吧!” 火筛也是将领,对于这种宁死不屈的武将,心中也是敬佩不已,可惜他们不是一个国家一个阵营,天生注定是敌人。 河套东城。 黑夜中的火把,照亮了河套的城头。 一队急促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快,快开城门,灰河大捷!” 几十名明军骑兵在城下大喝道。 “大捷?” “快去把副总兵喊来!” 不多时,副总兵周昇赶来到城头上。 “你们是哪来的骑兵?” 河套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副总兵周昇不敢大意,自然要问一下,虽然这城下只有几十个骑兵。 为首的一名骑兵道:“将军,我们是跟随总兵的骑军,如今在灰河成功抓住了蒙古皇后,总兵大人让我们回来报喜。 同时也让将军出兵支援,怕路上出什么意外,毕竟这附近都是蒙古兵!” 就在副总兵周昇犹豫之时,远处传来震天撼地的马蹄声,虽然黑夜中看不清,但能模糊的看到蒙古的旗帜。 城下的明军骑兵高喊道:“将军,蒙古军来攻城了,可否先让我们进去?救我们一命呀!” 副总兵周昇正在思考真假时,望着越来越近的暗黑洪流,摇摆不定。 第358章 北方神*玄天真武大帝 紫禁城*宫后苑*钦安殿。 钦安殿为重檐盝顶,坐落在汉白玉石单层须弥座上,南向,面阔5间,进深3间,黄琉璃瓦顶。 殿前出月台,四周围以穿花龙纹汉白玉石栏杆,龙凤望柱头,惟殿后正中一块栏板为双龙戏水纹。 进入钦安殿内,烟雾缭绕,一尊供奉道教中的北方神玄天上帝映入眼前,又称真武大帝。 传说玄武为北方神灵,代表二十八星宿中的北方七宿,为龟蛇状。 在阴阳五行中,北方属水,色为黑,守护紫禁城建筑免遭火灾。 钦安殿最早由永乐帝负责建造,而真武大帝的塑像,相传是由永乐大帝朱棣的样貌建造的。 大明虽然历经百年有余,但钦安殿的香火一直都很旺盛,这里主要也是内侍宦官负责打理。 一身道袍服饰的中年人,坐在殿中央,眼神微闭,口中念念有词。 而一旁只有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在身边伺候,怀恩一脸恭敬的望着坐在道台里的中年人。 钦安殿门口,皇后万贞儿带着糕点吃食前来。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门口的皇城卫向万皇后行礼道。 万贞儿轻声道:“都起来吧,陛下还在里面嘛?” 一名侍卫恭敬道:“回皇后娘娘,陛下还在里面!” 万贞儿点了点头,让其余内侍宫女在外面等候,只带着贴身宫女印月,走进钦安殿。 一旁伺候的怀恩,向朱见深道:“皇爷,皇后娘娘来了!” 一身道袍的皇帝朱见深,睁开眼睛,抖了抖身,笑道:“贞儿,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很多人以为明朝就嘉靖皇帝才修仙,其实这是一种误解,明朝皇帝从宣德皇帝开始就修仙了,只不过没有后来的皇帝那么严重。 而嘉靖的爷爷,成化皇帝也是修仙的,不过成化皇帝不止推崇道教,佛教他也信,不像嘉靖和弘治那样只信道。 就连文官里推崇备至的弘治帝朱佑樘也是修仙重道的,到了弘治帝时,修仙已经变的极为严重了,弘治帝为了修道观费用累积千万两(掏空国库),大动土木。 对于一开始的宣德、成化这个级别皇帝来说,修仙更多的是一种放松心态,的确信但不迷恋,而到了弘治和嘉靖手里时,才到了顶峰。 皇后万贞儿俏皮笑道:“妾身看你来这里这么久了,怕你饿了,所以就吩咐尚膳监,做了一些吃食,亲自给你送过来!” 成化帝朱见深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咱还有点饿了,好吃,哈哈哈!” “陛下,你得自称朕!” 万贞儿及时提醒一下,成化帝私底下经常还是带着家乡口音说咱,虽然这只对她说过,让她倍感亲切,但作为大明的皇帝,这样的确不太好。 “哎,就我们两个在,还管那么多礼节做什么?” 朱见深在家人面前一向很放松,比如在万贞儿和朱佑极的面前,在外人眼里他是皇帝,而在万贞儿眼里,他只是个丈夫而已。 皇后万贞儿含情脉脉地给朱见深擦着额头的汗水,边擦边问道:“都是几个孩子的爹了,怎么有时候还跟孩子似的,额头都是汗水也不知道擦一下!” “嘿嘿,无所谓,这不有贞儿在嘛!” 成化帝朱见深笑道:“今年极儿多大了?” 皇后万贞儿呆愣了一下,不知为何突然这么问。 “极儿是成化二年出生的,今年已经十之有二了,再过两年就差不多可以行成年礼了!” 成化帝朱见深,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咱准备多给那小子安排几个婆娘,这样也可以拉拢一下那些武将勋贵。 那小子等我们以后都百年后,他肯定不是个安份的主,如果不拉拢几个武将勋贵,肯定不行的!” 秒懂的皇后万贞儿向朱见深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好的人选?” “当然有,比如保国公和成国公家,就有不少女娃,年龄合适的也有,那小子从来不主动提这个。 还有十八卫里的武将勋贵,家里只要有女儿,年龄合适的,全部给塞入那臭小子的后宫里。 我们身为父母必须为他操心,不然要是对他不管不顾,他迟早得打光棍的!” 其实这是成化帝朱见深在为太子朱佑极铺路,联姻是最高明的手段。 成化帝已经在悄悄布局了,准备将握有兵权的武将勋贵的女儿,全部给自家极儿做妃子,这样他们就能死心塌地的追随。 皇后万贞儿微微一笑:“你呀,身为皇帝还这么不正经,那么多女人全塞给极儿,什么样的身子骨受的了呀? 再说了,这种事还是要经过极儿同意的,不然极儿不同意是不太可能的!” 成化帝朱见深嘴里吃着米糕,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亲事肯定要父母做主,朕不信这小子能翻天。 这事就这么定了,啥事我都可以顺着他,唯独这事不可以,作为一个国家储君。 你可以只痴情一个女人,但绝不能只有一个女人或者孩子,不然国家容易乱,这事不能惯着这小子!” 皇后万贞儿随口一问:“那其他皇子你准备怎么办?” “这事还不简单,等他们年龄到了,全部赶到封地去,这事你放心,朕心里有数。 暗地里不少的文官都支持樘儿,这事朕是知道的,商辂虽然被贬了,但他在朝中的势力还是非常庞大的。 极儿必须趁着现在就要培植自己的势力了,不然朕在就还好,万一你我百年以后要是不在了,那么极儿怎么办?” 对于这事成化帝朱见深有自己的想法,只要自己还活着,没有可以反对自己的决定。 特别商辂等人下台后,朱见深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压力减弱了许多,如同搬走了一座压在自己头上的大山。 以前商辂在朝时,成化帝朱见深很多事不敢做,做什么事都是畏头畏尾,大明的文官们是什么货色,朱见深的心里是非常的清楚的。 “好吧,贞儿都听你的,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这些,只是希望你和极儿可以每天开开心心的,妾身就觉得满意了!” 皇后万贞儿说完,把贴身宫女印月叫了过来,既然陛下不吃了,万贞儿就让贴身宫女印月开始收拾。 第359章 河套之失终 大同城*总兵府邸。 总兵府大堂。 大同城的所有千总及以上将官分坐两旁,河套总兵许宁浑身是伤,坐在下座。 大同总兵张俊,扫视一眼众人道:“今日之所以把大家叫来,是因为河套总兵许宁的事。 刚刚河套总兵许宁带兵突袭灰河,结果上了蒙古军的当,一万多明军骑兵,只跑回来两三千人。 目前就是不知河套城情况如何,斥候传回来消息没有?” 众人听闻后,都是惊骇不已,他们也想过偷袭灰河,毕竟灰河可是有蒙古皇后。 可是现在河套总兵许宁付诸行动,却遭遇大败,现在害的城池都有可能不保。 副总兵张雄站起来道:“总兵大人,目前消息还没传来,不过我们已经派出夜不收了,相信不需要太久就可以有消息传来!” 大同总兵张俊点了点头,看向许宁道:“许宁老弟,你现在的伤势如何?” 总兵许宁摇了摇头,叹气道:“伤势并不严重,某现在只是关心河套城,如果河套城丢了,某用什么跟陛下和太子交代?” 大同总兵张俊非常理解许宁的处境,如果河套东城丢了,那么总兵许宁轻则罢官去职,丢入大狱,严重的话可能直接就会被抄家问斩。 总兵许宁的惨败,让在场的众位将官心里都是有点后怕,他们当时心里也想过带兵突袭灰河。 但被总兵张俊阻止了,也幸亏张俊当时并不同意,总兵张俊也是为了小心起见,结果拯救了大同城,拯救了自己。 “报…………” 一名夜不收,一脸紧张的跑进大堂。 特别是总兵许宁,带着期盼的目光望去,希望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大同总兵张俊连忙问道:“如今河套东城的情况怎么样了?” 众人的心都揪在一起,河套城安全与否跟他们大同也有一定的关系。 如果没有河套城,河套地区蒙古骑兵就可以长驱直入,那么他们大同就再也不敢轻易出城了。 “回总兵,刚刚小的探查时发现,河套东城城楼上,已经插上了蒙古的旗帜,河套城被蒙古军拿下了!” 夜不收的话,让总兵许宁一惊,总兵许宁胸口总感觉有东西出不来,气的直接昏死过去。 一旁的千总宋澄连忙扶住,喊道:“许总兵、许总兵?” 大同总兵张俊吩咐道:“赶忙将许总兵抬下去休息,这事得赶紧上报朝廷。 哎,许老弟这条命能不能保住,就看陛下和太子爷的了!” “是呀,幸亏当初我们听总兵的,没有出兵,不然我们也要损失惨重!” 众人都是心中一惊呀,实在是太危险了,差点这事就是发生在他们身上了。 只有大同副总兵穆荣心中不解,向众人道:“末将心中一直不明,这河套东城有五万大军,许总兵就算带了一万多兵马。 可城内还有三万多兵马,蒙古军这次的兵力并不多,也就几万人,这是怎么拿下河套的?” 大同总兵张俊喝了口茶,叹气道:“不问可知,这肯定不是通过正常手段拿下的。 这伙蒙古军可不简单呀,以后我们要低调点,通知下去,从今日开始死守大同,决不可出城浪战!” 今夜的星光极其璀璨,寂静的夜空中有一种独特的美,在这份美丽的星空下,对于许多人来说,注定是难眠之夜。 河套东城。 城楼上随处可见明军的尸体,血流城内沟渠,不少头颅被挂在城门上,尸体遍布城内街道。 一队队蒙古兵,冲进城内,控制了河套东城内的城楼以及各城门。 明军在撤离时,烧毁了不少的物资,但由于时间上来不及,导致还有部分物资未被烧毁。 特别是粮草,由于河套是军城,囤积着大量的粮草,可由于河套城丢失太快,大量粮草还有部分未被烧毁,如今却被蒙古兵捡了便宜。 总兵府内大堂。 一身戎装的蒙古皇后满都海,身后跟着十几名蒙古将领。 扫视大堂一眼后,皇后满都海坐在了原本总兵许宁的位置上。 蒙古皇后满都海坐在主位上,对一众蒙古将领说道:“这次能拿下河套城,诸位都有功,如今河套东城在我们手里。 这就意味着,从今日之后,河套地区重回我们蒙古的手中,你们都是长生天的骄傲!” “哈哈……哈哈哈……” 众多蒙古将领兴奋不已,河套终于回到他们手中,以后不用再看明军脸色了。 满都海对火筛道:“城中粮草物资,不知有没有保住?” 少年将军火筛恭敬的回道:“皇后,由于明军动作极快,大量粮草我们都没有保住。 但有一部分留了下来,足够我们目前的兵马所需,只是不多罢了!” 皇后满都海点了点头,她知道明军撤离肯定会烧毁粮草物资,只是想能拯救多少就多少。 如今已经拿下河套城,算是达成她心里的预期目标了,接下来就是布局河套了。 将军火筛问道:“皇后,那河套北城咋办,我父亲还正在攻打北城!” 皇后满都海向火筛道:“河套东城已经拿下,北城也就没有攻打的必要了,火筛你立刻快马加鞭,前去通知脱罗干将军的大军。 让他们可以撤退了,明军丢失了东城的保护以及补给,用不了多久,北城就会缺粮,到那时,我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北城!” “是,末将立刻去办!” 火筛应承后,立刻跑出大堂。 待众位将领都离开后,大堂屏风后出现一个汉人。 “皇后,如今计策已经成功了,可以安心了吗?” 皇后满都海看向屏风,脸色凝重的问道:“你确定大明不会立刻发兵来夺回河套?” 屏风后的汉人军师刘旻自信的笑道:“河套丢失了,按照那成化皇帝的性子,肯定会不顾一切的来夺回河套。 但可惜我早早在辽东地区布下棋子,辽东很快开始生乱,加上成化皇帝刚刚清除商辂一党,他哪来的精神顾及河套呢? 还有这个火筛不错,皇后你可以把火筛争取过来,将来可以利用他来巩固你的政权!” 军师刘旻说的不错,皇后满都海对火筛也是十分满意,这个火筛有勇有谋,武力不凡,年纪轻轻。 以后自己的女儿可以许配给他,同时也可以拉拢他,将来可以利用他来对付手握重兵的癿加思兰和位高权重的亦思马因。 如今的蒙古是一盘散沙,表面看似满都鲁大汗掌控蒙古,实际上许多部落领主心里多少不服满都鲁大汗。 只是因为满都鲁大汗是黄金家族的后裔,不然其余心中有异的蒙古部落首领,恐怕早就想推翻满都鲁。 满都海必须早做准备,这次拿下河套城,也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影响力,万一哪天体弱多病的满都鲁大汗不在了,自己也能撑起黄金家族,阻止蒙古衰落。 第360章 建州女真首领:伏当加 哈喇江*河套北城。 北城城头上,寒风凛冽,两名副总兵站在这了望远方。 “董昇,你这次闯的祸太大了,连东城都给丢了,你说怎么办?” 副总兵董昇一脸的无奈,微微一叹:“我也是上当了,当时蒙古兵伪装成跟随总兵许宁凯旋而归的将士。 我也是怀疑过,但身后蒙古兵围城,我就一时不察,放他们入城,结果入城后他们顶住城门。 这才导致城外的蒙古大军,蜂拥而入,眼见城池失守,我实在没办法这才烧毁粮草物资,才带领军士往北城而来!” “现在总兵许宁不知是生是死,而东城丢失,我们北城却变成了孤城,城中物资有限。 实在不行,收拾收拾,我们弃城回大明吧,目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副总兵周玺这也是无奈之举,本来河套两城就是互为犄角,北城靠北,吸引火力。 而东城可以给予北城援助,并且北城的物资全靠东城补给,但如今东城落入蒙古手中。 蒙古可以长驱直入河套地区放牧,北城的战略效果已经不见,而此时的北城又远离大明,万一哪天粮草物资耗尽,极有可能被蒙古包围,有被全歼的风险。 副总兵董昇问道:“你准备往哪里撤离?” 副总兵周玺想了想,决定道:“东面肯定不能走了,我们只能弃城从西面走,去宁夏镇,我们下去安排吧!” 董昇望了望四周,他心中发誓,只要有机会,迟早有一天,他会重新带兵杀回来,夺回河套。 董昇的拳头紧紧握着,这次是他们上当了,但下次就不会了,无奈的董昇只好走下城头。 辽东*苏子河畔。 一支由百名朝鲜士兵组成的进贡队伍,正在往辽东抚顺关方向而进。 而这支队伍,被不远处的一众眼睛注视着。 这是一支建州女真队伍,首领为伏当加,身旁的一名女真人脱罗笑道:“伏当加将军,这次明军丢了河套,接下来肯定会对河套动兵。 而将军想不想变强,就得看你自己的了,此时的机会是最好的!” 伏当加瞟了一眼身旁的脱罗笑道:“能不能仔细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董山之子脱罗向伏当加介绍道:“将军,你手中的势力也不弱,难道你想一辈子被纳良哈压制吗? 纳良哈就是靠着大明的支持,当大明的狗,这才变得肆无忌惮,但如今的大明内部在清除佞臣一党。 而河套又丢失,大明如今对于辽东是自顾不暇的,现在是你夺回辽东地区权力的最佳时刻!” 伏当加心中有所触动,他也想除掉纳良哈,成为女真一把手,当仔细想了想,便拒绝道: “不行的,没有大明的支持,建州女真各部落都不会帮我,毕竟十年前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至于海西和野人女真就更不会帮我们了,纳良哈不是因为自己的本事,你也说了人家是大明的扶持!” 脱罗看向伏当加轻声道:“我有个主意,你以最快的速度,在这里杀掉纳良哈,然后对众人宣布,你是新的明辅军指挥使。 然后生米煮成熟饭后,你再带着礼物去见辽东镇守太监谷大用,此时纳良哈已经死了,他为了稳定辽东女真,只能立你为指挥使。 而怎么把纳良哈勾引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杀掉这支朝鲜进贡的队伍,纳良哈肯定要亲自来调查。 这里是苏子河畔,风景秀丽,可以作为纳良哈最好的埋骨之地,你认为呢?” “这事真的可以成功吗?” 伏当加的心里还是有点慌乱,没有绝对的把握,心里还是很担心。 脱罗一脸的自信,对伏当加说道:“按照我说的,绝对可以成功,你想想,只要成功了,你就可以取代纳良哈。 而大明跟蒙古迟早为河套有一战,如果大明输给蒙古,对于辽东的掌控力肯定会变弱。 到那时你身为三万明辅军指挥使,在辽东这片地区,你跟土皇帝有什么区别?” 经过脱罗长时间的忽悠,伏当加心里的野心,也是开始慢慢发芽,毕竟在他眼里,纳良哈这种小人都可以因为大明而成为辽东霸主。 而他伏当加哪里会输给纳良哈,凭什么纳良哈可以,他就不行,索性就赌一次,万一成功了呢? 伏当加的眼神开始变得不善,向脱罗确认道:“你确定如今的河套已经重新落入蒙古的手里?” 脱罗点了点头:“不错,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蒙古那边有人传话给我,所以我才掌握最新的消息。 所以我才让你出手,因为此时的大明因为河套早就是被烦的焦头烂额,没有精力再来管你的!” “好,那就行动吧,兄弟们给我杀……” 伏当加下令后,三百多名女真骑兵向这一百多名朝鲜兵发起冲锋。 由于女真兵在战斗力上,本就不输给朝鲜兵,而朝鲜兵数量太少。 没过多久,朝鲜兵就被屠杀殆尽,贡品也被劫掠一空,伏当加望着建州右卫方向,嘴角微微一笑。 建州右卫*古勒城。 如今的古勒城经过纳良哈的不断修建,已经不是当初破旧的古勒寨了,可以说鸟枪换炮了。 如今的古勒城起码是个小城,不输给建州卫的赫图阿拉城以及建州左卫的佛阿拉城。 古勒城将军府内。 一身平淡装扮的纳良哈,坐在自己将军府内的书房里。 虽然这书房不大书不多,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由于建州卫和海西卫更贴近大明的缘故。 导致建州卫和海西卫脱离完全的渔猎,早已经跨入更高级的农耕,掌握更多的优势。 但纳良哈还处于刚刚学习阶段,外表看着有模有样,但精髓还差得远。 就在纳良哈正在看书学习时,书房外一名女真兵跑了进来道:“将军,刚刚接到报道。 一支由百名朝鲜兵组成进贡队伍,在苏子河畔被不知势力劫掠了,无一人活着,目前不知是何人所为!” 纳良哈抬手头,看向房外,深思一会后道:“那备齐兵马,跟本指挥一起去看看!” 苏子河畔离古勒城并不是特别远,所以纳良哈必须亲自前往查看,查一查看看现场有什么发现。 第361章 反复作死的女真 辽东*辽阳城 辽阳城镇守府书房。 谷大用躺在榻上,几名侍女正在给谷公公精心按摩。 一个急匆匆,却又熟悉的脚步声,传进了书房内。 “谷公公。” 谷大用微闭的眼眸,睁开一条缝,看了房门口的韩斌一眼。 “嗯,韩总兵来啦?” 辽东总兵韩斌走近恭敬道:“公公,辽东这面平静的湖,要开始起波澜了!” 谷大用眼眸睁大,摆了摆手道:“全部都退下吧!” 待侍女都退下后,谷大用这才看向总兵韩斌,冷笑道:“那群暗处的苍蝇终于要出动了?” 总兵韩斌点了点头:“建州卫的李满柱倒是沉得住气,不敢乱动。 但明辅军的伏当加野心触动,并且跟董山之子脱罗走的很近,估计很快就会出手。 谷公公真是当世诸葛呀,在镇守府书房内,就可以掌控辽东众蛮夷,让他们自相残杀!” 谷大用没有立刻回话,品了品香茶,看向书房的房顶,自顾自的道:“什么叫做掌控? 你不明白,朝廷为何要将这群女真,分成一个个卫,人都是有欲望的,既然有欲望就需要发泄。 当女真各卫不再团结时,他们才能发泄在自己人手里,而等女真凝成一股绳,那么这股欲望就会发泄给大明,建州各卫发展太快,不是个好事!” “那么谷公公已经上奏朝廷了嘛?” 总兵韩斌很了解谷大用,如今辽东已经开始暗流涌动,谷大用肯定已经开始布局。 “嗯,差不多了,按照时间来算,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了京城了!” 说完,谷大用在侍女的服侍下,开始穿衣,总兵韩斌却是和谷大用对视一眼,心中自知一切。 夜晚辽东*苏子河畔。 一支百余人的女真骑兵来到了案发现场。 为首的正是三万明辅军指挥使纳良哈。 “都查看一下,有没有活口!” 纳良哈说完,女真骑兵开始检查,看看有没有幸存的朝鲜兵存活。 咻咻咻…… 十几支锋利的箭矢破空而来,瞬间将许多女真骑兵捅飞。 纳良哈见周围出现许多的火把,令寂静的黑夜出现喧嚣。 “不好,不对劲,快走,回古勒城!” 纳良哈赶紧想带人撤退,可伏当加早有准备,见周围的兵士越来越多,纳良哈大喊道:“你们是哪里的兵丁,究竟想干什么?” 黑暗中,为首的伏当加冷笑回道:“哈哈哈,纳良哈,你不认识老子了吗?” 纳良哈一脸的不可置信望向伏当加,伏当加是明辅军副指挥。 之前的伏当加也是极其乖巧听话,可今日的伏当加居然如此险恶。 “伏当加……,你居然敢杀老子,你不怕谷公公吗?” 伏当加接着回道:“你醒醒吧,谷公公的干儿子不少,谁都可以当他的干儿子。 你活着就是干儿子,但如果你死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等你死了,我就是指挥使了,哈哈哈!” 咬牙切齿的纳良哈怒道:“你放屁,你要是杀了老子,谷公公不会放过你的。 你以为你能轻易当上谷公公的干儿子吗?” “我能不能做到,你就用不着操心了,可惜你永远也看不到了,再见吧纳良哈!” 伏当加说完,给了一个手势,周围的弓箭手全部发出箭矢。 望着身边的亲兵一个个倒地,纳良哈的心中焦急万分,他实在没有想到,伏当加会背叛自己。 “兄弟们,我们跟他们拼了,杀呀……” 纳良哈大声喊着,带着几十名亲兵冲了上去,面对着箭雨,很快纳良哈的亲兵损失殆尽。 “将军,你快走,跳进苏子河逃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纳良哈身旁的亲兵连忙劝道。 纳良哈的右臂中了一支狼牙箭,有气无力道:“我不能走,我走了兄弟们怎么办?” 其实纳良哈心中已经琢磨怎么跑了,只是在亲兵面前多少还是要装一装。 “将军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记得帮我们报仇。” 几名亲兵把纳良哈推进河里,纳良哈也是半推半就,其余人去挡住剩下追兵。 在马上的伏当加发现了情况,连忙道:“不好,纳良哈要跑了,赶紧给我杀……” 纳良哈顺着河流,往浑河方向游去,也幸好纳良哈从小生活在浑河周围,所以懂得水性。 纳良哈的百名亲兵为了保护纳良哈,全被屠杀,只剩几名亲兵与纳良哈一起,顺着河流往浑河而去。 当伏当加的兵在苏子河周围寻找时,纳良哈早已到了抚顺关外。 几名女真兵扶着受伤的纳良哈到了抚顺关前,由于是夜晚,关门紧闭。 纳良哈对亲兵虚弱的道:“你们赶紧叫门,让抚顺关守将刘志放我等进入!” 亲兵听后,立刻大声喊道:“将军们,麻烦开开门,我们是建州右卫的明辅军!” 城楼上的明军听后,赶忙叫来了守将刘志。 刘志对城楼下的女真兵问道:“本将是刘志,你们既然是明辅军,为何不待在古勒城,怎么跑抚顺关来了?” 守将刘志把守抚顺关,抚顺关至为重要,是面对建州女真的重要门户之一,没有搞清楚情况,刘志不敢随便开门。 纳良哈似乎抓住救命稻草般,大声喊道:“刘将军,我是小哈呀,将军放我入关,有人要追杀我,明辅军反叛大明了!” 守将刘志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纳良哈他认识,此人的确是纳良哈。 纳良哈平时可没少给他们送礼,既然纳良哈有难,而且这才几个人,也没有安全隐患。 “好,我让军士开门,你们赶紧进来!” 随后抚顺关大门敞开,纳良哈与几名亲兵,赶紧跑进关内。 守将刘志来到纳良哈面前,才发现纳良哈右臂上,还有半支断箭,几名亲兵都是身上带伤。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被谁追杀,明辅军真的叛变了?” 纳良哈咽了咽口水,解释道:“明辅军副指挥伏当加反了,刚刚他准备在苏子河畔杀了我。 是亲兵拼死保护,我跳河逃生,沿着顺流而下,这才捡了一条命,你快禀报谷公公,让朝廷早做准备呀!” 自伏当加伏杀纳良哈时,纳良哈以为明辅军都跟着伏当加一起叛变了,不过目前这种情况他也不敢独自回古勒城。 万一明辅军已经跟随伏当加叛变大明,他要是回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第362章 第二次:成化犁庭 京城*清月楼。 清月楼三楼一处特别的房门前,门口站着几名魁梧的侍卫。 守在门口为首者是十大侍卫里的阿二,阿大则是贴身跟在朱佑极的身旁,在屋里。 屋中的朱佑极听着美女弹奏的琴瑟琵琶,动听的旋律加上养眼的四大花魁,这种场景简直不要太美。 “本宫有许久,没有来看你们,你们不会怪本宫吧?” 林心心平复了一下心情,回道:“民女怎么敢怪堂堂当朝太子爷,太子爷能来都是我们的荣幸,就算不来我们又不敢说什么!” 朱佑极见几个女的脸上都带着幽怨的脸色,自知这个地方还是不能久留。 “咳咳咳,不好意思,你们也知道本宫监国,事情大多数都是本宫处理。 所以平时比较忙,极少时间出宫,刚刚也跟大伴他们说了,给你们留了令牌,以后你们想进宫,直接进宫就好了!” 五女中冬梅的性格最直接,有什么说什么,不喜欢藏着掖着。 冬梅一脸的兴奋道:“真的吗?” 朱佑极点了点头:“不错,你们可以随时进宫,现在的大明事情多,不过有时候你们进宫陪本宫聊聊天,解解闷也挺好!” 朱佑极的确是无聊,不然也就不会养猫了,有这些人进宫有时一起聊聊天,也不错,而且这几个美女是极其养眼的,谁会拒绝美女呢? 不过此时的朱佑极把她们更多的是当成朋友,并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而且目前的朱佑极的确忙,也没有时间去谈情说爱。 咚咚咚……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气氛。 朱佑极说道:“阿二,进来吧!” 带着钢刀的阿二进来后,朝着朱佑极拱手道:“主子,边境出事了,刚刚来自陕西的急递铺兵,传回了河套的情况。 陛下和兵部尚书王大人都在乾清宫等候主子,陛下催促甚急,主子要……” 朱佑极连忙摆手道:“本宫知道了!” 汪直随后也靠近朱佑极耳边轻声道:“主子,我们要回去了,辽东那边也出了状况了!” “哦?” 朱佑极没想到河套与辽东都有状况出现,看来的确是出大事了,必须得早点回去。 “朝廷出事了,本宫要立刻回宫,以后有空再聊!” 说完朱佑极抬腿便离开清月楼。 林心心带着四女,跪地道:“民女恭送太子爷!” 几个女的眼中,都有异样的神色。 紫禁城*乾清宫。 “哼,河套总兵许宁是干什么吃的,手握十万大军,竟然被蒙古轻易拿下河套城,简直就是废物。” 一身龙袍的成化帝朱见深,将手中的河套情报丢在御案上。 站着的兵部尚书王越拱手道:“陛下,臣觉得这许宁是有错,但也不完全怪他,许宁镇守边境多年,经验还是十分丰富的。 而自从蒙古吞并瓦剌后,实力突飞猛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来进攻河套是必然的!” “父皇,我回来了!” 换好衮龙袍的太子朱佑极,急忙走进了乾清宫。 手指轻微敲着御案,成化帝朱见深沉声道:“极儿回来的正好,朕准备整军备武,发兵河套,你觉得十八卫里何人挂帅合适呀?” “父皇,何人挂帅都不合适,此时不能发兵河套,因为儿臣手中有辽东的最新情况。 辽东的明辅军副指挥伏当加反叛,而我大明刚刚经过清洗商辂一党,现在不适合两线作战!” 朱佑极也想发兵,立刻夺回河套,但他明白两线作战对于国家而言,压力是很大的。 而相比于蒙古,辽东的伏当加就好解决多了,所以朱佑极打算先解决伏当加,让辽东稳定后,再考虑河套的问题。 成化帝朱见深脸色一惊,疑惑道:“这辽东也出事了?怎么会如此凑巧?” 兵部尚书王越说道:“陛下、太子爷,臣觉得这不是凑巧,这定然跟蒙古有关系,提前安排好的。 太子爷说得对,对付蒙古不能急于一时,而辽东叛乱,必须先解决,不然辽东女真做大,大明才真正麻烦!” 成化帝朱见深点了点头,望向朱佑极道:“如今辽东叛乱,极儿你有什么好的对策?” 这事在路上,朱佑极就想过了,现在说出来,自然是行云流水。 “父皇,儿臣想过了,我们终究与蒙古有一战,既然无法避免,我们就需要提前准备。 这次征讨辽东女真就是最好的练手机会,因为他们也是骑兵。 这次儿臣准备让武靖侯赵辅为征夷总兵官,汪直为监军,王越统筹后勤,率领一万龙武卫铁骑出发辽东,节制辽东兵马。 同时警告海西和野人女真不得妄动,让朝鲜发兵一同剿灭建州女真!” 这个计划在朱佑极心中反复过了好几遍,让赵辅和汪直练手的同时,也可以为将来对河套的作战做准备。 汪直是有军事天赋的,这样的人才,朱佑极是不会让他埋没的,必须得利用起来。 兵部尚书王越笑道:“陛下,太子爷的这个计划十分完美,臣觉得非常好,陛下以为如何?” 成化帝朱见深饮了一口茶后,欣慰道:“极儿的确优秀,这个计划可行,那就按照极儿所言吧!” 成化帝朱见深心里也明白,自己的这个儿子是想提拔汪直和赵辅,这是故意想送军功给他们,同时也是练手积累经验。 待兵部尚书王越离开后,成化帝朱见深又对朱佑极笑道:“极儿,你今年也十之有二了,不小了。 再过两年就长大了,朕准备给你介绍几个妃子,你感觉如何?” “什么、什么妃子?” 朱佑极一时之间没明白父皇的意思。 朱见深耐心解释道:“朕终有一天会离开,但你需要自己的势力,而联姻是最好的办法。 比如保国公和成国公的女儿众多,随便多娶几个,只要有了联姻,他们绝对都会对你死心塌地。 你尽管发展自己的势力,朕不会管,等你哪天想坐这大宝,跟朕说说,朕就主动退位,然后和你母后一起游山玩水去了,哈哈哈!” 朱佑极脸红的白了父皇朱见深一眼。 “父皇一天到晚就是不正经,我不想跟你说了!” 说完赶紧逃离乾清宫。 成化帝朱见深笑道:“哈哈哈,这臭小子,还不好意思!” 第363章 宦官内侍张敏 紫禁城*文华殿。 回到殿中的朱佑极,没有第一时间理会众人,左看右看,总感觉少了什么。 时不时趴在地上看御案底下,一旁的汪直、梁芳以及王敬几位大太监都看懵了。 既然太子爷都在趴下找东西,殿内所有内侍也是趴下,没人敢站着。 “主子,您在找什么?” 汪直也趴着找了起来,不解的问道。 “是呀,主子您在找什么,我们也好一起看看?” 梁芳一把年纪了,也跟着趴地上看着。 朱佑极看了看御案底下还是没有,叹气道:“雪眉、雪眉,我的猫儿呢?” 众人这才回神,原来主子是在找爱猫。 一旁的内官监少监王敬连忙说道:“主子、主子,雪眉被周依依抱走了。 之前主子有吩咐过,周依依可以做任何事,所以我们就没有拦她!” “哦,原来是她,那就算了,派个人与她说下,待会记得把猫抱回来!” 说完,朱佑极也就不再管了,对于周依依朱佑极目前还不想跟她闹。 因为她是太后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现在还不适合与太后关系搞太差。 朱佑极看向汪直,笑道:“汪大伴,你知道刚刚去乾清宫,跟父皇说了什么嘛?” 汪直摇了摇头:“奴婢不知主子心中所想。” “这次辽东镇守谷大用说辽东女真又反叛了,本宫向父皇举荐,让武靖侯赵辅佩征夷总兵官,你为监军,一起平叛辽东。” 俗话说好水不流外人田,朱佑极这也是给汪直白送的军功,当然了如果连辽东女真都解决不了,也就不值得重用了。 汪直一脸兴奋,向朱佑极恭敬道:“主子,奴婢多谢主子信任。 奴婢一定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的,请主子放心!” 汪直心里也明白,这是主子给自己历练,毕竟有过成化三年犁庭的经验,这辽东女真的战斗力实在不咋样。 梁芳一脸羡慕的道:“主子对汪直真是好呀,奴婢都羡慕至极!” 朱佑极扫了一眼梁芳后笑道:“最近猫儿还是王敬在打理吗?” 在梁芳的示意下,王敬连忙回道:“主子爷,老早之前,猫儿就不是奴婢在打理。 猫儿在是一名名叫张敏的小内侍手中伺候!” “张敏?” 朱佑极说道:“这张敏可在殿中?品级多少?” 梁芳躬身回道:“回主子,这个张敏只是一个小内侍,无品无级,如今在只是在御用监工作!” 朱佑极仔细想了想,这个张敏怎么如此眼熟,脑海中的张敏形象越来越清晰,原来是这个。 张敏是金门青屿张氏始祖张均正的五世孙,幼时双亲去世,由长兄张太常抚养。 明正统二年(1437年)福建沙县、尤溪邓茂七起事,金门亦受波及,张敏族人在事后遭指控与贼人勾结,年长者被判戍军。 幼丁则被阉割,张敏即是因此与堂兄张本、从兄张庆被阉,送到京师,之后张敏被选入宫廷内府为监。 在明史中这样记载,在后宫万贵妃专制下,一位被没入宫中任内藏女史(仓库管理员)的纪氏女被明宪宗临幸怀孕。 但当时只要是妃嫔怀有龙种,都会被万贵妃强迫堕胎或杀害。 张敏知道纪氏怀孕会被堕胎,所以隐瞒其怀孕的消息,后来婴儿出生,万贵妃命杀之,但是张敏却将婴儿偷偷养大,很多宫女太监也都帮忙,被废的吴皇后也来帮忙。 成化十一年(1475年)的一天,宪宗召张敏栉发,对镜子叹气:“我老了,还没有儿子。” 张敏伏地说道:“奴婢死罪,万岁已经有了儿子。” 宪宗愕然,问哪里有?张敏说:“我说了之后就会死,皇上得为小皇子做主。” 太监怀恩也说道:“张敏说的是事实。皇子潜养西内,今已六岁,一直隐匿消息不敢传出去而已。” 宪宗这才得知自己有子,很兴奋;皇子身份被证实后,纪氏被封为淑妃。 《明史》记载成化十一年(1475年)六月,纪淑妃暴薨。 张敏得知纪淑妃死后,甚为惧怕,遂吞金而死。 《明史》记载内侍张敏在呈明明宪宗此事不久后,怕万贵妃报复吞金而亡。 直到后来的《同安县志》与《金门县志》出现,记载张敏是在成化乙巳年(1485年)回到家中养老自然逝世。 这才让后世史学家恍然大悟,原来明史里写的这一段都是假的,完全瞎编的。 所以说明史为了抹黑成化帝以及万贵妃,都开始胡编乱造了,之所以这么卖力抹黑成化帝,主要是两拨人的帮忙。 一是明朝文臣,由于成化帝宠幸宦官,为文官集团所不容,到万历时期就把一个民间小说搬进史书,正式把万贵妃妖魔化。 二是后来的满清,因为成化帝在位时期对待女真方面,的确手段比较狠,女真人只要嚣张,成化帝就是出兵打压绝不会纵容,后来的满清也就极度不喜成化帝,顺带抹黑万贵妃。 成化帝后面的皇帝,由于不是万贵妃的孩子,所以自然在历史上后来的皇帝没有一个为万贵妃说一句公道话。 朱佑极深思熟虑之后,既然也是个历史名人,那就给他一次机会,看看能否开发一下。 “那就让他担任御用监外监把总试试,就当是他养好猫咪的奖励吧!” 御用监里外监把总是御用监的二把手,这个职位可不低了,再往上就是掌印了。 梁芳也没想到,自家主子给予了这么高的恩典,从一个默默无闻小内侍,升任御用监的二把手。 “奴婢替张敏谢谢主子了!” 不过众人和梁芳也都知道,朱佑极之所以愿意给这么大的恩典,也是因为张敏是梁芳的人。 朱佑极准备起身时,这才发现了御案上的角落里,放着一个之前的礼部奏本。 这是毗奢耶那伽罗帝国的二王子,要来见自己,那时好像准备见他的,结果因为要清除商辂一党,把这事给忘了。 毗奢耶那伽罗帝国就是后世的印度阿三,这个国家目前没有表面上的安静,历史上的伽罗国,好像封臣(相当于中华宰相)想要造反。 所以二王子来见自己,也是想有求于大明,毕竟此时的大明威慑力还是很强的,特别前几年大明舰队重新下了西洋,让南洋众国不敢再对大明阳奉阴违。 “梁芳,明日你派人去礼部,将毗奢耶那伽罗帝国的二王子给接到文华殿来,本宫见他们一见!” 梁芳立刻回道:“奴婢遵旨!” 第364章 关键证人 京城*李秉府邸。 如今的李秉府邸十分热闹,商辂倒台后,许多官员开始投靠李秉一党。 有一些一直保持中立的官员,现在心中也有许多的摇摆和动摇,毕竟商辂被贬,朝中大权大部分被李秉的人掌控。 除了一些坚定的商辂一党,其余人都是处于跟风状态,随风摆,谁的势力强,就依附谁。 府邸大堂内。 内阁首辅李秉坐在主位上,手里捧着香茶,望着一众官员,笑道:“哈哈哈,商辂这老贼终于被贬回家了,痛快、痛快呀!” “不错,商辂这老贼,之前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朝中排除异己,祸乱朝纲,但得罪了陛下,还不是说贬就贬了。” 左都御史谢迁附和道。 内阁大臣马文升提醒道:“大家也不要过于膨胀,商辂虽然走了,但他的党羽许多都还在朝。 内阁次辅刘健就还在,这些都是隐患,并且商辂走后,幸亏这内阁首辅的位置在我们的手中!” 内阁首辅的位置太过重要,没有人可以放弃,如果内阁首辅位置被商辂一党的人抢走,那么这商辂有没有倒台有啥区别? 李秉放下香茶,扫视一眼众人道:“马文升说得对,我们不可太过于傲娇,现在商辂一党虽然势微,但也不可大意。 谁知道他们现在有什么恶毒的计划,并且太子爷的想法,你们谁知道? 商辂的下场,将来也许就是我们的,不可太跳,千万要低调行事呀!” 礼部尚书祝瓛点了点头:“嗯,首辅说得对,当今皇帝陛下性格类似太祖洪武皇帝,眼睛里容不进沙子。 而太子爷更是掌权的太子,我大明自开国以来,能与当今太子相比的,恐怕只有当初的懿文太子能相比了!” 工部右侍郎严淮起身道:“但是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如今就是彻底打倒商辂一党最好的机会。 最起码得把刘健挤出内阁,有他在内阁一天,我们心里就一天不得放心!” “不错、不错,首先这刘健就必须得出内阁,刘健此人心思细腻,城府极深,时日一久,恐怕又是一个商辂。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现在正是对他们下手的好机会,不能让他们喘过气来!” 礼部郎中唐广德也跟着发言道。 内阁首辅李秉摸着胡须,声音中带着沉稳慢慢说道: “这件事不可操之过急,陛下和太子爷可是精明着呢,我们在这里有什么想法,你们以为上位会不知道? 内阁首辅的位置,只要我们不犯错,位置就会一直是我们的,而对付刘健这事,有点麻烦,我们就算愿意解决,但上位恐怕不会同意!” 工部郎中文林不解的问道:“陛下不是讨厌商辂一党,为何不会同意我们除掉他们?” “身为一个合格的皇帝,最重要的是平衡,商辂势力太大,才遭到陛下的打击,而如果我们同样这么做,迟早也会享受这种待遇!” 内阁首辅李秉一眼就看出陛下的想法,现在他们要做的是稳扎稳打,绝不能太操之过急。 如果陛下真的想彻底清除商辂一党,就不会留着刘健等人了,看来陛下是想渔翁得利呀。 内阁大臣马文升问道:“那么,我们就对他们不管不问了嘛?” 内阁首辅李秉看着马文升笑道:“哈哈哈,怎么可能,这么好的机会肯定不能放过,只是要选对方法。 同时我们也不能让陛下感到我们不可控制,陛下是深知土木堡之变真正原因的,所以他才选择与英宗皇帝截然不同的做法。” 内阁首辅李秉走到大堂门口,望向天空,世人只知,从古至今武将掌握兵权,会祸乱天下,威胁帝位。 可心怀不轨的文人,掌握兵权,难道就不会兵变了吗?当年的土木堡,难道不是文官的一次出手? 第二日*河间府。 一支商队,到了一座酒楼面前。 酒楼门口有几名衙役在看守。 “高升酒楼?刘莹,今晚我们就是在这里过夜么?” 骑着骏马的武进伯朱瑛,一身的平民装扮,望着面前的酒楼。 女装男装的刘莹点了点头:“在这里休整一下,这里离京城不远了,我们休息一下再赶路吧?” “好,那我们进去吧!” 武进伯朱瑛率先带领众人往里走。 门口的几名衙役却拦住他们。 “站住,酒楼被我们知府大人包下来了,换个酒楼吧!” “我们一行人二十几个,只需要两张桌子就可以了,能否通融一下?” 身后的刘莹想让知府大人通融一下,毕竟他们已经走了很长的路,去找下一个酒楼又要花时间。 “走开,赶紧滚,我们已经说了,知府大人包下了!” 衙役推了一下刘莹,武进伯朱瑛连忙上前护道:“区区一个知府,官威倒是不小,叫你们知府出来。 今日我们就非要在这个酒楼吃饭,看你们能耐我们怎么样!” “你在找打……” 一名衙役上前一只手想抓住武进伯朱瑛,朱瑛抖了抖肩膀,反手将衙役摔在地上。 周围几名衙役上前,拳脚并用,想制服朱瑛,但朱瑛武力不凡,先一脚踹开衙役,两拳将衙役打倒。 周围衙役见此人身手如此不凡,连忙进去搬救兵。 武进伯朱瑛笑了笑,一脸平淡的道:“你们尽管进去叫知府出来,看看他会不会让我进去吃个饭!” 有点担心的刘莹,走到朱瑛身旁轻声道:“民不与官斗,我们走吧,并且你还是逃兵,万一被发现就惨了,算了吧!” 武进伯朱瑛准备实话实说,反正已经快到京城了,没有必要隐瞒。 谁知朱瑛摇了摇头:“其实我并不是逃兵,我们也不需要让步,这件事一直都想告诉你,只是没有遇到机会。 我是朝廷的武进伯,当时是带兵平叛,不小心被叛军包围,这才落水被你救出!” “这、这是真的?你没有骗我嘛?” 刘莹捂住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自己救的人,竟然是朝廷的伯爷。 第365章 面见印度阿三 朱瑛微笑着点了点头:“的确,我说的都是实话,之前没有跟你坦白,也是因为路途远,怕出什么意外。 而这个河间府的知府,我认为,加上马上到京城了,也就无所谓了!” 武进伯朱瑛这也是为了安全着想,谁知会不会有人想杀他,来个杀人灭口。 “哦……好吧。” 懵懂的刘莹答应下来,她想不到,自己意外救下的一个人,竟然是朝廷的伯爷。 “哈哈哈……” “想不到朱伯爷竟然会路过我河间府,来来来,里边请!” 河间知府董明亲自出来迎接。 “董知府请……” 武进伯朱瑛带着众人走进高升酒楼。 而高升酒楼外的一个摊子,几名百姓装扮的东厂番子开始秘密交谈。 “档头,刚刚我听到此人说自己是武进伯朱瑛,他不就是上面要求找的那个人吗?” 档头点了点头:“不错,你们在这里继续盯着,我去禀报上面!” “好,档头你去吧!” 随后高升酒楼外,出现不少百姓装扮的番子。 高升酒楼二楼,豪华单间里,武进伯朱瑛带着刘莹等人一起坐在董知府的对面。 “朱伯爷,你失踪了好久了,朝廷也在寻你,你去哪了?” 武进伯朱瑛叹气道:“哎,此事说来话长,改日再说吧,吃完饭我们还要迅速前往京城。” “哦,好,要不要我派些衙役护送你们前往?” 董明说完,朱瑛摆手拒绝道:“多谢了,太招摇了,我们打算还是这样乔装前往,这样才比较安全!” 见朱瑛拒绝,董明也就不再多说,与朱瑛开始饮酒会谈。 京城*鸿胪寺。 得到鸿胪寺通知的毗奢耶那伽罗帝国的二王子,库玛拉·马德罗。 一脸兴奋的在鸿胪寺里等待,他等待了太久了,现在终于可以见到大明的皇帝。 库玛拉·马德罗向身旁的贴身侍卫说道: “黑虎,我们终于可以见到大明的皇帝了,等了这么久才能见到,真不愧是天朝上国呀!” 黑虎一头黑线的看向库玛拉·马德罗,你压根就没有等待,这段时间在大明的京城玩的不亦乐乎,要不是接到大明通知,你还会继续醉生梦死下去。 而库玛拉·马德罗认为大明身为天朝上国,见大明的最高掌权者,等待这么久也是正常的。 真实情况恐怕库玛拉·马德罗永远也不知道,其实正常情况下不需要等这么久,只是他们恰好碰上商辂一党倒台,所以耽误了,运气比较差。 就在库玛拉·马德罗在鸿胪寺大堂等待时,几名皇城卫侍卫走进堂中。 内官监少监王敬走进堂中,站在那里就有一种压迫感。 内官监掌印梁芳自己是不会亲自来的,能让二把手少监前来通知,也是给毗奢耶那伽罗帝国面子了。 “你就是毗奢耶那伽罗国的二王子吗?” 毗奢耶那伽罗帝国二王子库玛拉·马德罗回道: “是的,我叫库玛拉·马德罗,来这里已经等了许久了,现在可以见到上国的皇帝陛下了吗?” 少监王敬摇头道:“皇帝陛下你是见不到的,也没必要见,不过你这次运气好,可以见到太子爷。 而太子爷对你们国家,也是有点感兴趣,所以才让咱家来带领你们入宫!” “什么?太子?我是想见皇帝陛下的,太子能做主吗?” 库玛拉·马德罗知道太子权力也很大,但毕竟皇帝陛下才是大明的最高掌权者。 他不知这个太子能不能做主,如果不能做主,他漂洋过海千里来大明,岂不是没用? “放肆,太子爷可是大明的监国太子,整个大明,太子爷都可以做主!” 呵斥完库玛拉·马德罗后,少监王敬也就不再正眼看他。 库玛拉·马德罗也没有任何行礼,只是无奈的叹气道:“好吧,太子能做主就行,我并不明白这点,现在知道了!” 内官监少监王敬心想:“蛮夷就是蛮夷,一点都不懂礼节,如果带这样的你去见了主子,我不是找死吗?” 随后王敬脸色不悦的道:“首先进皇城之前,你得明白两个事。 一你去见的是大明的太子爷,太子爷是大明皇帝陛下的长子,也是整个大明的储君,未来的皇帝。 二你现在不懂礼节,待会咱家会带你学习礼节,你要牢记这点,你要去见的是天朝的掌权者,不是什么小国的国王!” 库玛拉·马德罗心中也不敢不爽,刚来时的确不适应,现在也就释然了,再说了,他们是有求而来。 “是是是,我们一切都听上国的,公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皇城*内官监。 一名中年宦官内侍,在蒋琮的带领下,走进了内官监。 内官监的大殿主位上,梁芳高坐着望向底下匍匐在地的宦官小内侍张敏。 张敏此时的年纪不小了,已经四十四岁了,但由于没有人提拔和重视,始终都是小内侍。 张敏也明白,自己再不努力可能就真的没有希望了,就投靠了内官监少监王敬,经过张敏不断的贿赂,王敬这才把养猫的重任交给张敏。 而人到中年的张敏,做事情非常的稳重,把猫儿养的非常好,这才被朱佑极看见,随手就赏赐了一个外监把总的职位(御用监二把手)。 张敏一脸恭敬的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对于张敏来说,梁芳太强大了,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他的生死。 “老祖宗,不知老祖宗唤张敏前来,有何吩咐?” 在宫中的宦官内侍里,没有年龄这一说,谁比你更受宠,能力更大,谁能提拔你,就是干爹和老祖宗。 干爹是职位比梁芳低,但相差不是特别大,并且最亲近和亲自一手提拔的人,而老祖宗关系就比较远了,不过也算是梁芳手底下的人。 按照年龄来说,张敏的年纪还比梁芳还要大,但比地位权力来说,就相差太大了。 梁芳接过一名内侍递过来的香茶,轻抿了一口,说道:“张敏呀,你是王敬的人,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这次来找你是大好事。 由于你猫养的好,被主子爷看中了,主子决定让你高升御用监外监把总。 你也别急的高兴,主子的意思我是看的很明白,主子说这话的时候,是抱着试探的态度,也就是说如果你做不好,随时会被撤,你明白吗?” 说真的,张敏真的是高兴坏了,御用监外监把总那可是御用监二把手,他之前是名声不显,无人问津。 现在一下子崛起了,不过梁芳的提醒他也明白,但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有信心可以做好。 “老祖宗,我知道这都是老祖宗的提拔,但请老祖宗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主子和老祖宗失望的!” 梁芳放下香茶欣慰道:“你有这个信心就好,御用监可是个肥差呀。 具体怎么做就看你的了,在宫中做内侍,啥都可以记不住,但一定要记住,唯主子之命是从。 主子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你从地狱到天堂,同时也可以让你从天堂到地狱,就看你的表现了!” 张敏用力的磕头道:“多谢老祖宗,请老祖宗放心,小敏一定好好报答老祖宗和绝对忠心主子爷!” 第366章 周依依的异常 午门,紫禁城的正门,如同一座宏伟的城楼,东西北三面城台紧紧相连,环抱出一个宽阔的方形广场。 北面门楼,面阔九间,重檐黄瓦,巍峨壮丽。 站在城楼上,可以感受到那种皇家威严迎面而来。 城楼东西两侧,各有雁翅楼延伸而出,其独特的造型如同大雁展翅,楼台之上的庑房则排列如翼,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明朝时期,雁翅楼南北两端各有重檐盝顶的阙亭,亭顶之上是一个大球形的装饰,显得尤为独特。 然而到了清朝,装饰发生了变化,变为尖顶之上再嵌一个小球,虽然有些许的改变,却丝毫不影响整体的气势。 午门的五个门洞是它的另一个特色。从正面看似乎只有三个门洞,但实际上还有左右两个掖门隐藏在城台内侧。 这两个门洞分别向东、向西伸进地台之中,再向北拐,从城台北面出去。 因此从午门的背面看,就有五个门洞了,故有“明三暗五”之称。 当中的正门叫御道,只有皇帝才能由此出入,彰显皇家的威严和尊贵。 皇后在婚礼时才能经此门入宫一次,平时则只能选择走神武门。 御道两侧为左右阙门,寻常人是不准通行的,只有负责保卫执勤的皇城卫士可以出入。 而左右掖门则是文武百官进入皇宫的通道。 午门正中门楼左右的两座阙亭内设有钟鼓,何时鸣钟,何时击鼓,都有严格的规定。 这些规定由宦官负责执行。 午门门口常年有大量的皇城卫士守卫,他们是由之前的净军(阉人)组成,直接听命于御马监。 今日负责午门守卫的皇城卫将军是皇城卫指挥使周中。 周中武艺高强,十八般武艺无一不通,深受汪直器重,也是汪直的几个干儿子之一。 “(⊙o⊙)哇,公公,这就是大明皇帝陛下住的地方吗?” 毗奢耶那伽罗帝国二王子库玛拉·马德罗眼中闪烁着惊叹和好奇的光芒。 他在漂洋过海来到大明的过程中,曾访问过许多国家,但从未见过如此规模宏大、壮丽庄严的皇宫。 这紫禁城让他深刻体验到了大明的强大与繁荣。 库玛拉心中暗暗赞叹,这里不仅仅是一座皇宫,更是一部活生生的历史长卷,每个角落都散发着历史的韵味和文化底蕴。 站在午门前,他感受到了中华文明的厚重与伟大,同时也领悟到了皇权至上的绝对威严。 这一刻,他更加期待能够深入了解这座神秘的皇宫背后的故事和历史。 在明丽的阳光下,内官监少监王敬瞥了一眼初来乍到的二王子库玛拉·马德罗,微笑着指向宏伟的建筑,自豪地说: “这里是我大明皇帝的居所,名为紫禁城,也是我大明群臣向皇帝禀报国事的地方。” 库玛拉·马德罗听得目瞪口呆,他环视着这座威严的皇宫,不禁感叹: “真是令人惊叹! 这大门的守卫们威风凛凛,如同天神一般!” 对于库玛拉·马德罗这样的乡巴佬,王敬并未嘲笑,毕竟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他们还只是未开化的蛮夷。 他心下暗想,他们的国家大概也就只有一个大明的府城大,可怜见的,都没见过真正的世面。 王敬作为内官监的少监负责领路,从容地带领着库玛拉·马德罗前行。 他以平和的语气向这位异国王子解释着天朝的礼仪文化: “你们从西洋远道而来,对于我天朝的文化习俗未必了解,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正说着,一声冷峻的喝止声打断了他们:“站住!什么人,知道这条御道不能走吗?” 皇城卫指挥使周中,带着几名皇城侍卫一脸严肃地拦住了库玛拉·马德罗的去路。 库玛拉·马德罗并未记住王敬之前的吩咐,没有跟随王敬,而是一脸好奇的走向御道,才被周中猛地拦下。 看到侍卫们拔刀怒视,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心中惊慌不已。 他连忙解释:“我是毗奢耶那伽罗帝国的二王子,此次作为使者前来拜见大明的太子!” 周中沉声说道:“我知道你是使者,但这个门乃是御道,只有皇帝陛下才能行走,你不知道吗? 要不是看你是化外蛮夷,你早就被抓起来了,赶紧走开!” 见库玛拉·马德罗仍愣在原地,他示意侍卫将其驱离。 这时,王敬急忙走过来打圆场:“这是哪个蠢货敢在这里擅闯御道? 还不快给咱家让开!” 然后他转向库玛拉·马德罗,语气急躁道:“二王子殿下,这里不是你应该走的地方。 之前咱家就劝过你,你怎么忘了,赶紧随咱家入宫吧。” 库玛拉·马德罗此刻羞愧难当,他向王敬致歉:“抱歉,我初来乍到,并不知晓这里的规矩。 一切听从公公安排。” 王敬心想这是蛮夷不懂事,换做其他人,今天定要受到严厉的惩罚。 但此人是外国使者,且太子还等着要见他,此事就算了吧。 紫禁城*文华殿。 太子朱佑极正端坐在龙椅上,手中捧着《资治通鉴》,旁边周依依慵懒地抱着猫儿。 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在一旁恭敬地伺候着。 在皇宫中,朱佑极这个未来的帝王,现任的储君,正沉浸在历史书籍的海洋中,他的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资治通鉴》。 周依依偶然间看到了朱佑极手中的书,不禁好奇地问道:“太子爷,这《资治通鉴》有什么好看的?” 朱佑极笑了笑,目光从书页上抬起,看着周依依说道: “这《资治通鉴》是帝王之书,身为未来的帝王,本宫必须得看。 不过有一说一,这书还是挺好看的!” 然而朱佑极的目光微微一顿,眼神看向周依依,心想:等等,太后说你不识字,你怎么知道我手中拿着的是《资治通鉴》? 周依依的脸色微微一变,见朱佑极盯着自己,她放下了手中的猫,轻声道:“太子爷,我、我怎么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朱佑极的反应。 第367章 朱瑛的消息 朱佑极只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事,你今天看起来心里有事,说吧,啥事?” 周依依犹豫了一会,咬了咬下唇,还是问道:“我想出宫看看京城,可以吗?” 朱佑极沉吟片刻,点头道:“好,可以,不过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必须得有人陪同。 这样吧,我让梁芳派人与你一起,你玩够了再回来,如何?” 周依依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好的,太子爷,我会遵守规矩。 只是我想出去看看……毕竟自从来了皇宫,就从来没有出去看过。 听闻京城十分繁华,这才好奇。” 朱佑极挥了挥手,“好的、你不用解释这么多,你去吧。 待会我让梁芳派些人跟你出去,派人跟着你也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朱佑极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待周依依离开后,朱佑极立刻看向身旁的梁芳,眼神中带着一丝凌厉。 “这个周依依有问题,本宫向太后问过,太后说她是民女,从小过的很苦,不识文字。 可刚刚一眼就看出我手里的书是《资治通鉴》,你派些机灵的人,暗中观察,看看她与什么人有接触。” 梁芳躬身道:“主子爷放心,奴婢这就下去安排。” 朱佑极望着周依依离开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这个周依依看似普通,却似乎隐藏着许多秘密。 而他身为太子,未来的帝王,却不能任由这些谜团继续存在。 幸好我今天觉察到了周依依的不同寻常。 此女似乎在故意撒谎以接近太后,而后又成功地潜入我的身边。 我深感她背后必定有某种目的或是强大势力的支持,否则这样一个美貌的女子,在民间又怎会不受任何欺凌呢? 梁芳回到大殿中,轻声向朱佑极汇报:“主子爷,一切已安排妥当。 同时,王敬正带着毗奢耶那伽罗帝国二王子在殿外候传!” 朱佑极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书,道:“哦?让印度阿三、阿不、让这个二王子进来吧。” 朱佑极的双眼微眯,心中已开始对这周依依以及她背后的势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京城*刘健府邸。 在繁华的京城中,刘健的内阁府邸显得格外庄重。 自从商辂大人离开后,刘健成为了商辂一党在京城的灵魂人物。 他的威望除了商辂无人能及,每个人都对他寄予厚望。 商辂在位时,大权独揽,老谋深算,资历深厚,除了李贤、彭时外其余人都黯然失色。 而现在,随着他们的相继离世,商辂成为了领头羊的不二人选。 然而,随着商辂的被贬,所有的压力都落在了刘健的肩上。 他不再是那个幕后的决策者,而是站在了风口浪尖。 刘健环视四周,深知当前的局势并不乐观,向众人道: “皇帝昏庸无道,听信小人谗言,导致商首辅被贬出京城。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必须谨慎行事,不能再出任何差池。”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猛地一拍桌子,激愤地说道: “我们一味退让,难道就能换来陛下的宽恕吗? 既然陛下如此不明智,我们也可以选择反抗,让陛下知道我们的能力。 只要大明受到威胁,陛下自然没有精力天天盯着我们!” 众人被刘大夏的话震惊了。 他们开始怀疑,刘大夏是否有什么独特的策略可以帮助他们扭转乾坤? 而刘健也十分好奇,想知道刘大夏到底有何底气。 但刘健明白,刘大夏并不是一个空谈和爱说大话之人。 刑部尚书张蓥提出了疑问:“如今的大明国力正盛,各地军队武备强大。 你有何方法能让大明陷入困境?” 刘大夏眯着眼睛,神秘地对众人说: “这是商辂大人前两天派人告诉我的消息。 蒙古已经占领了河套东城。 现在,蒙古实力大增,而辽东的女真人也开始反叛。 大明的北部和东北地区已经动荡不安。 而且,根据我们之前的情报,西北的罕东卫指挥使赏卜儿加野心勃勃,并与东察合台汗国有勾结。 只要我们稍加引导,提供一些情报…… 那么大明的西北也将陷入混乱。 到时候,陛下该如何应对?” 听到这里,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他们知道,如果这些事情真的发生,大明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而那个不知好歹的皇帝,是否会醒悟过来,重新审视自己的统治? 或者他们真的需要像刘大夏所说的那样,再次经历一次土木堡之变? 这是一个动荡的时代,每个人都为自己的命运而奋斗。 而大明的未来,将如何发展? 在权力的游戏中,皇帝与宦官的亲近关系一直是内阁大臣们心中的一根刺。 皇帝的偏爱使得宦官势力如日中天,他们如一把锋利的刀刃,时刻悬挂在朝臣的头上。 此刻,内阁大臣刘健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他抬头看向天花板,深吸一口气,决意要打破这个僵局。 “这个办法的确不错。” 刘健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大明需要一场动乱,让陛下无暇顾及我们。 那时,我们便可以着手对付李秉一党。”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那是对权谋的冷酷与狡黠。 脑海中灵光一闪,刘健突然想到一个更阴险的计策。 他低声对众人说:“我们还可以私下联系那些与我们有友好关系的商人,请求他们提供一些物资援助。 比如说罕东卫指挥赏卜儿加和辽东女真……”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只要大明边境烽火连天,待到陛下和太子都疲于应对之时,便是我们行动的最佳时机。” 众人闻言,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仿佛浓雾散去,他们终于看到了前方的明亮道路。 正当此时,一名管家打扮的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附在刘健耳边低语: “老爷,河间知府董明传来消息,说武进伯朱瑛就在河间,正准备回京。 董明让我通知老爷,要早做决断,朱瑛绝不能活着回到京城,不然广平侯袁瑄就危险了。” 刘健听到这个消息,震惊得脱口而出:“什么?武进伯朱瑛还活着?” 第368章 广平侯袁瑄的出手 与此同时,广平侯袁瑄正在品尝香茶。 啪…… 听到这个消息,他手中的茶杯瞬间掉落,脸上满是错愕: “刘阁老,你刚刚说什么?” 在场的众位官员也都看着刘健,满脸的困惑与不解。 众人都在想:武进伯朱瑛还活着? 这消息到底意味着什么? 刘健很快恢复了镇定,对袁瑄笑道: “是的,刚刚有人传来消息,说朱瑛还活着。 我在想我们是否要出手干掉他……” 他话锋一转,“不过本阁觉得,就是朱瑛活着可能会让陛下对你有所怀疑,但也不至于致命,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刘健和众人并不知晓袁瑄在武进伯朱瑛面前已经暴露的事实,袁瑄自己也从来没有说过。 然而袁瑄却如坐针毡,他急切地站起来:“不、不是的,事情不是你们想的这样。 如果武进伯朱瑛真的回来,我就完了。”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疑惑地问道:“你为何这么说?” 连他这种老谋深算之人也有点不懂,为啥身为侯爵的袁瑄这么害怕朱瑛? 广平侯袁瑄长叹一声:“哎,当初围杀武安侯郑宏的军队时,已经将他们包围在河畔旁,我觉得胜券在握,大意之下就将自己暴露了出来。 当时武进伯朱瑛也是看到了……” 袁瑄的话语中满是带着悔恨和惊恐。 “后来呢?”刘大夏追问。 他知道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 袁瑄声音颤抖道:“朱瑛在重伤之际,跳下河流,那河流十分湍急,当时我以为他已死。 谁知他居然没死,如今还想着回京,万一他将此时告诉陛下或者太子?” 广平侯袁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绝望。 他深知,自己的一时冲动,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他曾试图掩盖自己的错误,多次派人去寻找武进伯朱瑛的踪迹,却始终未能找到。 在听完袁瑄的叙述后,内阁大臣刘健也被震惊到了。 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处理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刘健更担心的是,如果袁瑄被抓,是否会供出他们,这不是保护袁瑄,而是保护他们自己。 在这个关键时刻,刘健果断地提出一个解决方案:“杀了武进伯朱瑛,让一切恢复平静。” 刘健的话让袁瑄瞬间清醒过来。 他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解决办法。 袁瑄是绝不可能让朱瑛活着回到京城,否则整个广平侯府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于是,他决定亲自出马,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等回府之后,袁瑄就准备召集所有的忠心侍卫。 此刻的袁瑄已经不再恐惧,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决心。 他知道,这是一场关乎存亡的战斗。 为了自己的未来,他必须拼尽全力,与朱瑛展开一场生死较量。 广平侯袁瑄向众人说道:“这件事我亲自去,我府中武士不少,都是忠诚于我。 我将带他们杀掉朱瑛,永除这个祸患,各位放心!” 说完袁瑄一甩袖袍,离开了刘健的府邸。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传来微弱的低语:“刘阁老,真的要让袁瑄独自面对这一切吗?” 刘健微微侧目,他目光如炬,透过的纱窗看向前方。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那笑容中藏着深深的计谋与策略:“他若要亲自解决,便让他去。 但为了防患未然,还需与白莲教联手,干掉他!”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 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位阁老是如何深思熟虑,每一步棋都下得极其谨慎。 他接着说:“不论袁瑄是否成功,袁瑄都必须死,现在的我们不能再冒险了。 袁瑄与其他人不同,他要是供出来我们,我们这里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被东西厂关进诏狱。 现如今情势复杂,我们不能有丝毫疏忽。” 刘大夏深吸一口气,明白刘健所言非虚。 他们身处波谲云诡的政治旋涡之中,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影响无数人的命运。 “是,我立刻去办!”刘大夏沉声应道。 此刻,空气仿佛凝固,只有远处的更漏声滴滴答答地记录着时间。 刘大夏心中明白,在这风起云涌的朝廷里,他们所走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袁瑄若成为他们的绊脚石,必将在权谋的旋涡中被无情碾碎。 而他们,为了有一天能够重新翻身,也必须在这场政治风暴中保持清醒与果断。 皇城*东缉事厂。 帝王鹰犬尽忠良,诏狱酷刑日日忙。 文官高坐不问事,百姓疾苦谁来防。 朝中权贵皆相护,民间冤屈无处扬。 可怜天下读书人,尽被虚名误一场。 在巍峨的皇城之东,藏匿着一处神秘的禁地,那便是东厂诏狱。 它自明初而建,贯穿整个明朝,作为皇权的锐利刀锋,悄无声息地监看着朝廷内外的文人集团。 这并非仅仅是一座冰冷的牢狱,更是政治舞台上的一幕幕血腥大戏。 东厂诏狱坐落在皇宫东华门之外,与西厂诏狱互为呼应。 其建筑风格独特,厚重的石墙高耸入云,上面是尖锐的铁刺,像是皇权的爪牙,冷冷地俯视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 门前那对巨大的石狮,瞪着铜铃般的大眼,令人望而生畏。 进入这所监狱的人,大多被指控犯下重罪和贪官污吏,或被疑心有不忠于皇帝的念头。 在这里,每一天的犯人都在遭受无尽的折磨。 犯人们被关在狭小的牢房里,每天的食物和水源都受到严格的限制。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从牢房里传出的哀嚎和叹息,仿佛是幽灵般的存在,萦绕在每个番子的心头。 更为残忍的是那些五花八门的惩罚手段。 打板子、上老虎凳、烙铁等等一百多种残酷刑罚……………… 每一项都足以让犯人痛不欲生。 这些惩罚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折磨,更是对犯人精神的极大摧残。 许多人在受刑之后,变得疯疯癫癫,甚至失去了人性。 在东厂诏狱的深处,有一个名为“阎王殿”的特别刑罚牢房。 这里关押的都是些被判定为罪大恶极的重犯。 相传,每当月黑风高之时,从这牢房里传出一些诡异的歌声,歌词中充满了诅咒和怨恨。 而每当此时,人们都会远远地避开这个地方,仿佛那里真的住着阎王一样的人物。 这座东厂诏狱见证了无数血雨腥风的历史事件,也承载了无数人的痛苦和绝望。 但如果没有它的存在,朝廷的官员就没有了节制,变得更加无法无天,受苦的最终是百姓。 它是皇权的象征,也是文人集团的噩梦和枷锁。 在这里,权力和人性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幅震撼人心的人间地狱图景。 第369章 诏狱 东厂诏狱最深处的大堂。 这里聚集最多东厂的高级宦官,大堂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岳飞画像,上方还写着百世流芳四个字。 宦官之所以都是挂岳飞画像,也是向人表明,他们绝对的忠于皇帝,哪怕被皇帝冤杀也不会反抗。 大堂中最尊贵的一个主位上,东厂督主尚铭也是御马监掌印汪直的几个干儿子之一。 尚铭在这东厂里,能掌控这些所有罪犯的生死。 督主尚铭,中等身材,年纪不小,但眉宇间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 他的眼神犀利如刀,仿佛能看穿每一个人的内心。 他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尚铭端坐在大堂的主位上,手握重权,俯瞰着下面的一群受刑犯人。 在他的面前,犯人们如同蝼蚁一般,任他宰割。 “这个家伙,竟然敢对陛下出言不逊,还勾结商辂,简直是找死!” 尚铭轻蔑地瞥了一眼堂下的一个文官犯人,冷冷地说道。 身边的刑官杨鹏立刻会意,走上前去,一把抓起那个文官的头发,猛地拖到尚铭面前。 “刘大人,快说,除了商辂以外,还有没有其他高官与你们同谋同党?”杨鹏狠狠地问道。 因为商辂倒台,东厂和西厂都抓了一大批文臣,西厂由于才开设不久,人满为患放不下,这才分一些到东厂来。 但这并不代表督主尚铭就不想作为,毕竟尚铭被太子封了个忠毅伯。 有明一朝宦官被封爵位的,屈指可数,尚铭自然很满意,对太子也是忠心耿耿。 “呸,哈哈哈,阉党误国,阉党误国呀,陛下居然会亲信你们,大明离灭亡不远了!” 原工部主事刘大人嘴上骂骂咧咧,但对有关商辂的事却咬紧牙关,不肯屈服。 “哼,为什么陛下和太子会亲近我们? 咱家今日就告诉你,因为我们只忠于皇室,而你们文人士子只忠于自己的党派和家族。 这就是我们与你们的区别,呵呵,如果你不说,你的家人都会死,想好了吗?” 尚铭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望着底下如蝼蚁般的文官,一个眼神给了一名番子。 不多时,刘大人的妻子李氏和五岁大的孩子全部被番子拖到面前。 尚铭接着道:“本督一向是心慈手软,你只要跟本督招供,说出商辂一党人的罪状以及人员,你的家人就不会死,懂吗?” 刘大人还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哪怕妻子和儿子的生命就在眼前,也是一言不发。 尚铭带着玩味表情,笑道:“既然你不在乎你家人的生死,那么我们从她们两个里,随机抽出一名幸运儿。 诏狱里啥都缺,就是不缺各种残酷的刑罚工具,可以让你的妻子或者孩子试一试,如何?” 见刘大人还是不为所动,尚铭示意了一个眼神,既然他想玩,尚铭就陪他玩。 “既然你不说话,那就让你的妻子先来吧,针对女人的刑罚,本督这里有不少。 比如铁裙之刑、骑木驴、梳洗刑等等,你想试哪一种呢?” 刘大人还是不为所动,仿佛是那雕像般,或许心里在想些什么,也许内心在挣扎。 尚铭挥了挥手,说道:“既然你不选,本督就替你选吧,那就…………梳洗刑吧,刘大人知道这个刑罚吗?” 刘大人摇了摇头,他的确不知道,不过摇头的原因则是不想自己的妻子被侮辱,但尚铭不会如他的愿。 “这个刑罚叫梳洗刑,简单来讲,就是把你妻子衣服全部扒光,然后用滚烫的水,浇到你妻子身上。 最后再用铁耙子在她的肉体上,用力耙,如同耕地那般,直到把一个人的皮全部扒下来为止,咋样好玩不?” 尚铭介绍完后,番子将他妻子拖了下去,进行刑罚。 “啊啊……啊啊啊。” 听到妻子的惨叫声,妻子的皮像一个香蕉一样,被一道道剥了下来,刘大人懊悔自责不已,同时对尚铭等宦官也更为痛恨。 刘大人自己也是满嘴鲜血直流,眼神毒辣的望向尚铭怒吼道: “哈哈哈,阉党当道,昏君当朝,狗皇帝、狗太子,你不亲信东林士子,大明必亡!” “还敢辱骂主子爷,找死。 给我狠狠的打,往死里打!” 尚铭一声令下,旁边的番子立刻挥起鞭子,狠狠地抽打在文官的身上。 对于尚铭等人来说,侮辱太子爷等于侮辱他们,既然这些文官无可救药,也就没必要留着了。 那文官顿时皮开肉绽,鲜血四溅。 但他依然紧咬牙关,不肯求饶。 尚铭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他心中清楚,这个文官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但他不急于杀他,而是要让他尝尽人间所有的苦难和折磨,最后痛苦的绝望死去。 在这个东厂诏狱里,没有绝对的正义和邪恶。 只有权力和利益的较量。 这里的人性已经被扭曲,只剩下对权力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 在这座人间地狱里,什么血雨腥风、恩怨情仇、权力和人性的交织……都将在这里上演。 一道人影如流星般冲进诏狱大堂。 档头恭敬跪地道:“督主,属下们在河间府发现了幸存的武进伯朱瑛,他被河间知府董明带进了高升酒楼。 属下第一时间前来禀报,请督主示下!” 厂公尚铭连忙站起来,对身边的杨鹏吩咐道:“杨鹏,你亲自带些好手,去河间府接武进伯朱瑛,一定要把武进伯安全的带回来。” “是,请督主放心!” 杨鹏大步流星的往外面走去。 待杨鹏离开后,身旁的番子轻声道:“督主,为什么如此重视这个武进伯朱瑛?” 尚铭斜眼笑道:“本督根本不认识这个武进伯,只是干爹走之前交代本督。 说主子爷重视这个武进伯,说他是一个重要的证人,所以本督才让杨鹏亲自走一趟,以防万一!” 尚铭能做到东厂厂公的位置,悟性自然是不低的,既然干爹提前交代了,那么这个事肯定是重要的,更别提主子爷还要看重。 第370章 印度十国 紫禁城*文华殿。 在浩瀚的皇宫建筑群中,文华殿以其独特的主殿设计脱颖而出,展现出一道别样的风景线。 这座殿宇的设计之巧妙,简直像是匠心独运的艺术品。 文华殿的主殿呈现出令人叹为观止的“工”字形平面。 整座大殿宏伟壮观,分为前后两部分,向前部分就是我们所说的文华殿主体。 它朝向温暖的南方,面阔五间,进深三间,仿佛在诉说着宽广与深远的皇家气派。 那黄色的琉璃瓦覆盖在屋顶上,闪烁着阳光的光辉,采用歇山式设计,更显庄重与尊贵。 走进文华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明间所开设的六扇三交六椀菱花槅扇门。 这些门扇是精雕细琢的瑰宝,每一个细节都充满独特的魅力。 透过这些门扇,仿佛可以看到一个个古老的故事正慢慢展开。 次间和梢间则都是槛窗设计,各有四扇三交六椀菱花槅扇窗。 这些窗户不仅引来了明媚的阳光,也带来了清新的微风,确保了殿内的光线充足与空气流通。 而东西两侧的山墙上也各开有一扇方窗,光线从柔和的窗棂间洒落,为文华殿增添了一丝朦胧的美感。 宽敞平坦的月台位于文华殿前,它与文华殿之间有一条笔直的甬路直通文华门,为太子提供出入的便利。 月台上的石栏杆上雕刻着各种精致的图案,每一处都流露出古朴典雅的气息。 步入殿内,金碧辉煌的景象令人眼前一亮。 高耸的盘龙柱立于殿内,每一根都雕刻得栩栩如生。 这些盘龙柱仿佛在默默守护着这座宫殿,见证着历史的沧桑与辉煌。 整个大殿既彰显出皇家的尊贵与威严,又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文化魅力。 整个大殿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一把龙椅摆在中央。 不管历朝历代还是明朝,只有皇帝才可以坐龙椅,这个龙椅明显是缩小版,但也是极具威严。 不过尽管太子也不是能坐龙椅的,这里之所以摆个龙椅,也是代表了成化帝对太子的宠溺。 这把龙椅上雕刻着金龙,它们尽管在殿里都无时无刻闪烁着熠熠生辉的光芒。 每当太子朱佑极坐在龙椅上时,那种无与伦比的威严与尊贵就弥漫在整个大殿中。 毗奢耶那伽罗帝国二王子库玛拉·马德罗,带着一颗谦卑的心,踏入了文华殿。 他环顾四周,目光在那些精美的雕梁画栋上流连,金色的光芒在其中流转,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辉煌的历史。 库玛拉·马德罗渐渐地被这壮丽的景象所迷惑,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的世界中。 “二王子,请注意礼节,这里可是文华殿!”一旁的少监王敬提醒道。 库玛拉·马德罗这才回过神来,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一切。 只见大殿中央,有一个金黄色的金丝檀木制成的御案,上面摆放着一些珍稀的宝物。 而御案的中央,有一个少年端坐在龙椅上。 那少年身穿华丽的赭黄色衮龙袍,头戴金丝冠冕,面容俊美,气质高贵。 他的眼神深邃而威严,仿佛能够洞察一切。 少年的身旁,站立着两个人。 一个是面白无须的中年人,身穿红色曳撒服,服饰上有四爪蟒纹,帽子为三山冠。 另一个人则是典型的武将打扮,头戴金凤翅兜牟,身穿黄金连锁甲,佩青勒甲绦,金环绣汗胯,金束带,马珂饰。 一个是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宫中的实权人物,如今的紫禁城大部分的内侍都被太监梁芳绝对掌控。 另一个则是羽林卫指挥使万达,如今大明第一外戚,万家的老四,万家最大为大姐万皇后,老二是万喜、老三万通。 但由于万达天生喜欢当兵,武艺也不错,朱佑极就让他掌握羽林卫,这可是大明目前综合实力最精锐的军队。 至于有没有走后门的原因,这个大家就见仁见智了,毕竟精锐要掌握在自己人手中才放心。 在库玛拉·马德罗眼中,这些人的气质都异常威严,仿佛是天生的大人物。 除此之外,殿中还有十名佩戴钢刀的侍卫。 他们的眼神锐利而警觉,仿佛一刻不停地守护着这个重要的地方。 这十名侍卫是万皇后的父亲,万贵一手培养的十名孤儿,只对万贵绝对忠心。 万贵临终前,让他们保护孙子朱佑极,在万皇后的安排下进入到朱佑极身边,并多次嘱托,必须保护太子的生命安全。 尽管库玛拉·马德罗并不懂得武功,但他的贴身侍卫黑虎却是国内一等一的高手。 这些侍卫身上散发出的独特气息让库玛拉·马德罗心生敬畏,有几个看起来甚至比黑虎还要强壮许多。 “小国王子、库玛拉·马德罗,拜见天朝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库玛拉·马德罗连忙跪地拜道。 这是他多次向王敬请教的礼仪,虽然一开始有些不习惯,但他还是努力地遵循着。 “免礼,起来吧,赐座!” 朱佑极望着面前这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心中不禁有些好奇。 这几百年的印度阿三与后世的印度阿三相貌上并无太大区别,这让朱佑极不禁想起了后世的电视画面。 库玛拉·马德罗接过侍卫递来的小凳子,坐下后也是低着头,只能看到朱佑极脚下的赭黄色游龙靴。 他心中暗自感叹:这就是天朝太子的威仪啊。 对于库玛拉·马德罗来说,这是一次难忘的经历,也是他人生中一次重要的转折点。 “贵使,免礼、起来吧!” 在得到太子的同意下,库玛拉·马德罗这才缓慢起来,看到了天朝太子的面容,真是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真不愧是天朝太子。 一般的规矩是见君时不能仰面正视,否则会被视为对君王的不敬。 所以只有得到太子朱佑极的允许情况下,库玛拉·马德罗这才敢稍微的瞟一眼。 当朱佑极这位大明的太子面对毗奢耶那伽罗的库玛拉·马德罗时,库玛拉·马德罗始终保持着谦卑而恭敬的态度。 朱佑极微笑着回忆道:“自永乐皇帝时期,毗奢耶那伽罗便向我大明朝贡,视我大明为主。 但自永乐之后,两国交往逐渐减少,我不得不质疑,这其中是否隐藏着某种不敬之举?” 库玛拉·马德罗听后,立刻拱手解释道:“太子殿下,您误会了。 其实,并非我们不愿朝贡,而是受到了多重因素的阻碍。”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悲伤,继续自言自语:“几十年前,我国的十位将军在帖木儿帝国的压力下选择了反叛。 如今,他们各自为政,建立了十个王国:巴赫曼尼王国、冈德瓦纳诸邦、加贾帕提王国、章普尔王国、马尔瓦王国、古吉拉特王国、法鲁乞王朝、德里洛迪王朝、挲玛王朝以及郎加苏丹国。 这十个王国割据一方,我们的国家实力因此被严重削弱,所以朝贡之事也就变得有心无力了。” 库玛拉·马德罗其实还有个原因没说,那就是大明从宣宗最后一次下西洋后,就停止下西洋了。 既然你大明主动停止与诸国联系,大家还怎么继续认你为主,怎么继续朝贡? 第371章 阿三的困境 朱佑极听后,轻抚额头,转头问身边的梁芳:“梁大伴,你可曾听说过这些国家?” 梁芳思索片刻,无奈地回答:“主子爷,这些国家可能太过微小,所以在我们的文献中并未收录。” 朱佑极点了点头,想来也是,毕竟他自己也来自后世,对这些国家也并不熟悉。 尽管毗奢耶那伽罗帝国如今看似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 帝国内部存在许多矛盾和纷争,各地的城主和贵族们也一直在暗中积聚力量,准备谋求自己的利益。 例如,南方的一位大诸侯,为了扩大自己的领地和势力范围,不断地发动战争和侵略周围的城邦。 他的军队所到之处,人们纷纷逃亡,城池被毁,变成了一片废墟。除此之外,毗奢耶那伽罗帝国的经济也面临着严重的困境。 由于连年的战争和政治动荡,国家的财政收入已经入不敷出,国库空虚。 贵族们也纷纷趁机敛财,加重了百姓的负担。 在这种情况下,帝国的统治者也感到十分无奈和无助,他们试图通过改革和整顿来挽救帝国的命运,但往往受到各种势力的阻挠和干扰。 更糟糕的是,毗奢耶那伽罗帝国的外部环境也十分险恶。周围的强国和部落也一直在寻找机会入侵和瓜分帝国的领土。 这些敌人不仅拥有强大的军事实力,还有着狡猾的政治手腕,让帝国的防御体系显得十分脆弱。 在这样的困境下,毗奢耶那伽罗帝国的前途和命运都变得十分不确定。 各种政治力量和利益集团的角逐也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和混乱。 更别说帖木儿帝国一直在对毗奢耶那伽罗帝国虎视眈眈,巴不得毗奢耶那伽罗帝国快点垮掉,这样帖木儿帝国就可以大举南下。 毗奢耶那伽罗帝国的地理位置还是十分的重要的,以后大明要是西进,帖木儿帝国才是心腹大患。 而如果有毗奢耶那伽罗帝国的牵制,那么对付帖木儿帝国就可以两面夹击,这倒是不错。 并且如果与毗奢耶那伽罗帝国交好,以后下西洋时,必须得路过毗奢耶那伽罗帝国,还是有极大的利用价值的。 就在朱佑极想入菲菲时,梁芳到身边轻声道:“主子爷,这养心汤已经到了,由于你提前吩咐,准备了两份!” “把这汤拿一份给这个二王子尝尝!” 朱佑极是个利益至上的人,对于这种有用的国家,可以好好的利用,如果没啥用,也就不会管。 “二王子,还不赶紧谢恩呀?” 一旁的内官监少监王敬提醒道。 少监王敬心里也是对这库玛拉·马德罗十分鄙夷,不愧是蛮夷,咱家从来没有高估过他们。 库玛拉·马德罗回过神,尴尬道:“小国王子,谢过天朝太子殿下!” 库玛拉·马德罗的心中还有一点点纳闷,天朝上国的太子怎么请喝一碗汤? 不过他在这里是不敢说的,毕竟身在大明,这次漂洋过海也是为了有求大明。 朱佑极也看出来了,库玛拉·马德罗对手里的汤并不是很满意。 想想也正常,毕竟印度阿三见过啥世面,更别说美食了,恐怕平时只有恒河水可以喝吧? 朱佑极给了梁芳一个眼神,梁芳出声道:“贵使不要小看这个汤,这个汤的制作还是有一点点复杂,不过那是对于你们来说。 这个汤要在砂锅里先放入一只老母鸡,再铺上一层上等的玉柱和陈年火腿。 小火慢炖两个时辰,只取其高汤,再加上一只小子鸡配上七味草药,炖出味道后。 再放一只乳羊的后腿调好味道,将羊肉煮烂,再放入鲍鱼排翅,再用微火煨上一天一夜。 待排翅吸饱了汤汁,就会光泽饱满。 最后加入鲜百合以及刚出水的莲子,用中火煮上一炷香的时间。 再洒上几片紫苏叶焖上锅盖,改大火,从一数到十,这锅汤就算完成了!” 库玛拉·马德罗一脸吃惊,嘴巴大的能塞下一个鸡蛋,语无伦次道:“这、不、这么复杂的嘛?” 朱佑极微微一笑道:“这只是本宫喝的一个养心汤,而且还是快的做法,平时本宫吃的饭菜都比这个复杂好几倍。 小国的二王子,来,尝一尝喝几口汤!” 待库玛拉·马德罗喝下汤的一瞬间,嘴里说不出话来,这汤实在是太过美味。 虽然这汤的做法比较赶时间,但这印度阿三的确不像是吃过什么美食,这么一碗汤,就将库玛拉·马德罗震惊成这样。 朱佑极带着趣味问道: “那么你国内既然有麻烦,千里迢迢,漂洋过海来大明,究竟是为了什么?” 朱佑极才不信这位二王子,自己国内有那么多的事,还不辞辛劳跑来大明,肯定是有事相求大明。 毕竟在这个时间段,大明就是世界霸主,除了北方蒙古外,其余国家多少都是会对大明产生畏惧。 这个世界如果有规则,大明此时就是制定规则的人,从汉至唐到如今大明,都是属于这类人。 不过朱佑极也不会真的一股脑的答应他,主要还得看他开出的条件是什么。 毗奢耶那伽罗帝国的二王子库玛拉·马德罗擦了擦嘴巴,一脸的兴奋,大明的太子殿下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天朝上国,这次小王来大明,最主要就是来求大明帮忙,大明的舰队的庞大和战力,小王也是有所耳闻。 我们国内的封臣那罗僧诃野心勃勃,时刻想着谋朝篡位,已经勾结许多的将军和各地驻守城主。 还有我的大哥,乃是一个暴君,扩张欲望又很足,偏偏父王又最疼他,所以小王才想当仁不让的拿下这个国王之位。 只要天朝上国肯帮忙,天朝上国想要做什么,开什么条件,小王都会答应,只要天朝愿意帮忙!” 听到库玛拉·马德罗的话,朱佑极终于明白他来的目的,原来想利用大明的舰队来帮助他得到王位。 说实话,他开出的条件,朱佑极很动心,不过再动心也不会让自己国内的将士埋骨他乡。 “毗奢耶那伽罗帝国的二王子,本宫对你们国家的内政不感兴趣,更不会插手你们国家的王位争夺。 本宫的舰队是用来保护我大明的海域和我大明的子民,而不是干涉他国的内战。”朱佑极义正言辞的说道。 第372章 火炮出口 库玛拉·马德罗有些焦急,本来以为有天朝上国的支持,自己的王位之路会顺利许多,没想到大明的太子竟然拒绝了。 “天朝上国,难道就不能看在小王真诚来大明求援的情分上,就帮一下小王吗? 只要天朝愿意帮忙,小王可以答应天朝各种理由,可以把乌木海的港口送予天朝,同时每年进贡天朝上国,永世臣服!” 一旁的少监王敬也是听得目瞪口呆,条件还是不错,很诱人,但主子爷会拒绝,也在他想象当中。 可惜了这么好的条件,如果有了毗奢耶那伽罗帝国的进贡,想必万国来朝的盛景又将重现。 “二王子,你亲自来大明求援,能让你亲自见到本宫,已经是开大恩了,不过这个要求本宫的确不能答应你。 大明的舰队不能轻易动手,更别说你这种情况还是让大明对他国的内政插手。 如果是大明的另一个藩属国进攻你们,大明可以插手制止,但你们是自己国中内乱,那情况就不同了。 不过如果你的要求是,大明给你提供一些武器装备,比如大炮什么的,这倒是可以,不过需要真金白银来买。” 朱佑极直接拒绝了,虽然条件诱人,但朱佑极可不会为了这些而牺牲大明军士生命,更何况这种战争不是朱佑极想要的。 朱佑极很早之前就说过,他以后为了开疆扩土,必定会有流血牺牲,但牺牲必须得有价值,不能因为自己的决策失误而害大明军士白白伤亡。 不过虽然不能派军队帮他们,不过可以卖给他们一些快要淘汰的大炮,但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强大了。 库玛拉·马德罗一脸的失望,不过朱佑极后面的话,又让他看到了希望。 只要大明肯卖给他武器装备,那也是可以的,小王不挑。 库玛拉·马德罗早就听闻天朝上国的大炮很厉害,之前在大明的舰队上也见识到过,早就想要了。 “尊贵的太子殿下,只要肯卖给小王一些火炮火铳,小王愿意出高价购买,并且并且港口的事依然作数!” 库玛拉·马德罗也是怕了,漂洋过海而来,如果东西没带回去,恐怕回去也是个死。 既然大明的天兵不能轻动,那就买一些大炮回去,也许能用上? “这个可以,回头我给工部打个招呼,你直接去购买,自己需要多少买多少!” 朱佑极微微一笑,他怎么可能会做亏本买卖,大明每年的淘汰火炮都有不少,反正这些都要淘汰,不如卖给印度阿三换钱。 “多谢天朝上国的太子殿下!” 库玛拉·马德罗一脸的激动,虽然没能请动大明的舰队,但是能弄到大炮也是不错的结果。 库玛拉·马德罗是二王子,并不是傻子,在大明弄不到舰队支持后,自然不敢多留。 所以提出过两天就启程回国,朱佑极也没有挽留,毕竟这货来大明本来就是有求而来。 辽东*古勒城。 明辅军目前是女真兵里汉化最高的,待遇相同也是最好的,所以明辅军大部分的士兵心是向着大明的,毕竟有奶就是娘。 古勒城指挥使府邸。 伏当加坐在主位上,看向脱罗道:“如今纳良哈败逃何处呀?” 脱罗脸色沉重的说道:“很可惜,可能要让你失望了,纳良哈逃进抚顺关了。 现在我们改变策略了,不过好在人家给我们准备了第二套方法!” “什么,逃进关内了?” 伏当加原本打算干掉指挥使纳良哈,然后自己向谷公公示好,让自己担任指挥使,这怎么计划赶不上变化呢? 脱罗赶紧安抚伏当加,说道:“你在担心什么,我都说了人家蒙古军师帮我们安排了另外一套方法。 只是这个方法,我们就得对抗明朝,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伏当加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紧张的说道:“对抗明朝?一开始可没这么说,你们这不是害我嘛? 再说了我们目前女真的实力也不够跟明朝叫板呀,哎,完了!” 伏当加对于大明,心里还是有敬畏心理的,对于对抗明朝,他心里是没有底的。 如今计策出现意外,伏当加真不知如何是好,难道他的末日就要来临了嘛? 脱罗眼神犀利的看向伏当加,沉声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而且蒙古在河套,与我们遥相呼应,我们如果被明军打击,河套那边就会进军,这是蒙古军师说的。 你看看这是蒙古军师给我们写的七大恨,让我们带甲起兵!” 随后脱罗将手中的七大恨,递给了伏当加,伏当加看完之后,十分震惊,心中也是挣扎了许久。 他并不想造反,前指挥使董山的惨状历历在目,可如今这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由于纳良哈没有死,还跑回了关内。 这种情况下,原来的计策就彻底泡汤了,现在就算不造反,自己也是死路一条,索性就反了吧。 没有办法,到了如今这种地步,脱罗说得对,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然等纳良哈在明军的支持下回来真就是死路一条。 脱罗继续说道:“我已经让明辅军在点将台集结了,时不我与,你赶紧决定吧。 拿下明辅军后,先攻打其他两卫建州女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统一建州,建州只要统一势力大增,明廷就不好对付我们!” 伏当加手紧紧握住,消除心中的顾虑后,下定决心道:“好,一不做二不休,那我们就起兵反明,一起将明军彻底赶出辽东。 辽东是我们女真的天下,岂能让明廷在这里指手画脚,就按照这蒙古军师的计划来!” 脱罗心中暗爽,虽然计策有变,但这蒙古刘军师真有一手,居然料想到这种情况,提前留了后手。 脱罗望向这清澈的天空,心中愤恨道: 大明呀、大明,你屠我全族,害我建州女真,此仇我必须要报。 你千不该、万不该,做事如此绝情,我建州女真对你大明一向是忠心耿耿守备辽东。 我父亲只是反叛,杀了我父亲也就罢了,还屠戮我全族,如果没有此事我也不至于这样,这都是你汉人欺人太甚,成化帝手段太毒辣。 我终有一天要集合重兵,杀进关内,屠戮你朱家满门,奴隶你汉家天下。 于是,一场针对明朝的阴谋与战争,悄然拉开了序幕。 在辽阔的辽东大地上,风声呼啸,仿佛带着不甘和愤慨。 第373章 《七大恨》起兵反明 古勒城*军营点将台。 副指挥伏当加站在点将台上,眼神坚定,紧握双手,现在他的决心就像手中的铁一般坚硬。 副指挥伏当加站在明辅军大营的点将台上,对着手中的檄文大声读道: “明廷不幸,皇纲失统。 储君为祸,祸加天下,虐流辽东。 伏等惧社稷沦丧,纠合女真义兵,重新收复故土。 凡我女真,齐心戮力,推翻朝廷,必无二志。 今有七大恨如下: 一、明军强迫女真改发易服。 二、镇守太监谷大用压迫女真。 三、明廷改变女真祖传的渔猎方式。 四、明军成立明辅军,强迫为明军效力。 五、明廷贪婪无度,不断收取女真的贡品。 六、明廷杀害指挥使董山,屠杀数万女真良民。 七、明廷利用手段分化我们女真,让我们离心离德。自相残杀,互相防护。 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 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伏当加说完,大多数明辅军女真兵还是懵的,这好好的怎么就造反了? 明辅军的粮饷都是明军给的,说白了就是明军在养着他们,如今却要反抗自己的衣食父母? 脱罗见形势不对,连忙出来解释道:“这里每一条都是明廷对我们女真族的压迫和欺凌。 他们强迫我们改变习俗,成立明辅军来控制我们,镇守太监谷大用更是横行霸道。 他们改变了我们祖传的渔猎方式,贪婪地收取我们的贡品,甚至杀害我们的指挥使董山,屠杀数万无辜百姓。” 说到这里,脱罗的声音哽咽,假装双眼湿润,显得很难过。 但附近伏当加的军队,都抽出刀,望着这明辅军,威胁的意思很明显,你若不从就是死。 在场的部分女真将领们有的露出愤慨的表情,有的默默低下头,他们的心中充满了胆怯和无奈。 伏当加深吸了一口冷气,他的眼神坚定如铁。 他昂首面对众人,用洪亮的声音说: “我们所受的压迫,如同一座座山压在我们的胸口。 我们的自由,我们的尊严,被这个朝廷和狗皇帝剥夺得一无所有。 如果我们背弃这个誓言,就让我们在这片土地上消失,皇天后土,祖宗的明灵,都会看着我们的选择!” 然而,另一边的千总哈彻儿却愤怒地反驳: “你这是胡说八道!明廷对我们不薄,我们的粮饷和装备都是明廷给的。 并且自从我们加入明辅军后,就再也没有饿过肚子,我们出去女真各卫以及朝鲜都不敢对我们不敬。 朝廷如今对女真不错,成化皇帝更是千古圣君,你怎能如此污蔑他?” 他的话语引起了众人的共鸣,有了领头羊,许多将领也站出来表示反对。 伏当加的脸色没有变,他早料到这种情况,明辅军的待遇的确不错,没有这种情况才不对劲。 伏当加冷冷地说:“你们这是被明廷表面的恩惠蒙蔽了双眼。 明廷的目的就是为了控制我们,你们忘了董山的下场吗?” 哈彻儿气得脸色发青:“董山是自己要造反,死有余辜,我们不会背叛大明,你要反,你自己去反!” “不错,明廷对我们不错,你们这是造反,忘了当初的董山吗?” “反正我们不会造反,想要我背叛大明,绝不可能!” 此时,不少将领也表示赞同跟着附和,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脱罗和伏当加却十分冷静,他知道这种情况是不可避免的,随后用眼神示意伏当加可以开始提前准备的行动。 就在局势即将失控之际,周围的弓箭手已经准备就绪。 他们瞄准了哈彻儿和其他几位反对的将领,只听得 “咻咻咻……” 几十支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哈达儿等人来不及反应就被射倒在地,鲜血从他们的身体中喷涌而出。 …………………… 其他将领和士兵都惊呆了,他们看着哈达儿等人惨死的场景,心中不禁开始摇摆不定。 伏当趁机环视众人,沉声问道:“现在还有谁要反对?”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直指人心。众人在这股威严之下,都不禁低下了头。 在这个风起云涌的辽东之地,伏当加,这个野心勃勃的女真首领,正以一种令人咋舌的野心,渴望统一整个女真族,甚至将矛头指向关内。 他的话,如同冰冷的铁链,紧紧地勒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众将默然无声,只有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从今日起,我便是辽王! 明辅军的名称将不复存在,他们将正式成为我的军队。 我们的目标,是彻底驱逐明军,让辽东真正掌握在我们女真的手中。 谁敢违抗,哈彻儿就是他的下场!” 他的威胁,像一把锋利的剑,悬在每一个人的头顶。 如今伏当加的军队,如今已经壮大到令人恐惧的三万多人。 由于明辅军经过董重羊和纳良哈亲明领导,谷大用赏给明辅军不少精良的装备,甚至还配备了不少的火炮。 这一切,如今都给伏当加作了嫁衣,无疑都极大地增强了伏当加的实力。 只要辽东明军来不及反应,凭借现有的实力,他甚至有可能统一整个建州,而其他两卫根本无法与他抗衡。 脱罗看着伏当加那激动的脸庞,提醒道: “伏当加,我们应该趁明军还未反应过来,立刻集结军队,攻打离我们最近的赫图阿拉城。” 赫图阿拉现在是建州卫指挥使李满柱的手中,明面上按制只能有一千兵力,但私兵肯定有几千。 不过靠这几千兵力是无法阻挡伏当加的三万多大军,更别说伏当加军队里还有不少攻城火炮。 但伏当加却摇了摇手:“我知道,脱罗,但我目前是辽王,你要叫我辽王,要懂得规矩。 而且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我们需要休整一下军队。 至于明军,只要他们没有得到皇帝的命令,他们是不会出关的。” 他的话中充满了自信,但他的目光却无法掩饰他内心的野心。 在这个权力的游戏中,每一个决定都可能改变历史的走向。 伏当加的野心能否实现,他的梦想是否会成为现实,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将为他的梦想付出一切代价,而辽东的命运将如何改变,就取决于他的每一个决策。 第374章 蒙古第一智囊 在目前的女真大地上,明面上的兵力分布似乎呈现出一种脆弱的平衡。 女真各卫的士兵,由于明廷的严令导致名册上才一千人,仿佛弱不禁风,然而每个卫肯定都暗藏私兵,但最多也不过几千人。 因为私兵多了,明廷肯定会知道,一旦知道了,以谷大用的手段,对于他们就是灭顶之灾。 而明辅军,那支庞大的军队,拥有三万的规模,仿佛是这片土地上的霸主。 而这个霸主只是明廷在辽东养的一条狗,但如今这条狗失控了,那么对于辽东各女真来说就是灾难。 所以伏当加如果听取脱罗的意见,出兵突袭赫图阿拉,李满柱的实力肯定难以抵挡。 而伏当加,原本只是建州小部落的首领,然而他的命运瞬间翻盘,如同一匹驰骋在草原上的烈马,并开始自我陶醉。 脱罗急忙提醒道:“辽王,我还是得提醒你,你现在突袭两卫,特别是建州卫。 加上他们没有防备,兵力也才几千人,你三万大军,还有火炮,必定能轻易取胜。 但等明军出关,你就再无机会。 那时的你就是下一个董山,你可明白?” 然而伏当加已被目前的暴富冲昏了头脑,他轻蔑地回答: “我自然有我的全盘计划,你别忘了,你只是我的军师。 我才是这支军队的主宰。” 话毕,他再也不想听脱罗的劝告,心中的飘然已将他高高挂起。 脱罗无奈地甩袖而去,心中的疑虑和忧虑如同波涛般汹涌。 他明白,此时的伏当加已经失去了理智,那么这次的造反行动就必定失败。 只是可惜了蒙古刘军师的完美计划,哎,全被伏当加毁了,真是天不佑我女真。 和林城*蒙古王廷。 王廷内,现在是歌舞升平,十几名舞女正在翩翩起舞,各部落首领在推杯换盏,享受美味。 美酒盈玉碗,起舞醉阳春。 酒肉琳琅满,和林城影深。 蒙古王廷宴,胡姬歌荡魂。 首领共庆贺,宴会乐无痕。 坐在王位上的满都鲁大汗,对身边的皇后满都海笑道:“海儿,这次辛苦你了,如今我们夺下了河套东城,正式打开了进入河套的大门。 现在只是不知脱罗干大军的情况如何了,北城可是还有五万大军呀?” 满都海微微一笑,轻声道:“大汗尽管放心,这河套两城是互为犄角,东城靠近大同负责给北城就近补给。 而北城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抵御我们蒙古,如果我们攻打的是北城,那是基本打不下来的,而且肯定损失惨重。 而如今东城失守,北城就成为一座孤城,这城池虽然易守难攻,但既没有水也没有充足的食物,肯定会自动弃守的!” 刘旻一开始将此计策献出时,满都鲁大汗是觉得这计策太过冒险,所以没有采纳。 只好将此计策献给满都海皇后,皇后一听就明白其中的可行之处,就同意了刘旻的策略。 这事从满都海嘴中说出,满都鲁也就没有反对,索性试试,也是充分表达对满都海的信任。 底下坐在位子上的刘旻,独自喝着美酒,来蒙古时间也不短了,多少对蒙古的情况也更加的了解。 满都鲁大汗对满都海皇后的信任,是无以复加的,看来以后要想挑起战争,推翻大明,必须得靠满都海皇后。 满都鲁大汗点了点头:“还是海儿说得对呀,那就静待佳音吧!”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只见脱罗干和亦思马因等人,走进王廷大帐内向满都鲁大汗行礼道:“大汗,我们回来了!” “好,不错,计划成功了嘛?” 满都鲁见众人都回来,心中还是有些期待结果,只要北城明军撤退,河套就完全落入他们手中。 脱罗干思索后,拱手道:“大汗,明军已经撤离北城了,我们大军已经进入并控制了北城。 现在的河套,已经完全被我们控制了,重新回到了我们的手中,只是…………” 满都鲁大汗正兴奋时见脱罗干欲言又止,连忙笑道:“脱罗干将军,这可是大功呀。 诸位都有功,拿回河套,大家都有功,不知脱罗干的只是是指什么?” 脱罗干瞟了一眼身旁的亦思马因和癿加思兰,随后道: “大汗,在佯装攻城时,巴延蒙克被明军的流矢射中,在回来途中,病重而亡了!” “什么?” 满都鲁大汗真没有想到,佯装攻个城,巴延蒙克就把命给搭上了,不过此事很是蹊跷。 随后,满都鲁大汗就看了亦思马因和癿加思兰一眼,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 “好吧,巴延蒙克运气不好,这也没办法,诸位都落座吧!” 蒙古军师刘旻意味深长的看了亦思马因两人一眼,他的心中已经大概猜出来了,这哪是意外。 明显是亦思马因和癿加思兰在借刀杀人,巴延蒙克死了,只要满都鲁大汗再走了,而大汗没有儿子,黄金家族就没有传人了,真是好计策。 满都鲁随即对满都海皇后问道:“皇后,如果大明派大军,来夺回两城如何? 毕竟我们才刚刚拿下两城,此时并不稳定,而且守城也不如明军有经验!” 满都海说道:“大汗,是这样的,刘旻军师,之前就前往辽东一趟,暗中勾结董山之子脱罗,并交给他一个计划。 他们想要夺回辽东,与我等几乎同步进行,这样河套和辽东都有战事,而重要性而言。 自然是辽东更加重要,所以明军此时根本顾不上河套了,所以大汗可以放心!” “哦?这真是刘军师的计策呀?” 满都鲁大汗重新望向刘旻,他也不得不承认,刘旻的确有才,可惜了此人如此大能,明国却不用。 刘旻站起身回道:“回大汗,是的,辽东的董山之子脱罗,一心想要为家族复仇。 并且我发现女真的伏当加野心很强,所以现在他们按照我的计策,已经掌握了三万明辅军。 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要不作死,此时已经统一了建州各卫,然后进攻海西和野人女真,整个辽东就唾手可得。 而辽东都被统一了,明军想要拿回就不是短时间可以解决的了,明国就会将注意力全放辽东,我们就可以好好发展了!” 满都鲁听后,大喜道:“好……好好,真不愧是我蒙古第一智囊,真是不错!” 第375章 汪直的一生 辽阳城*总兵府。 纳良哈踏着沉重的步伐,终于抵达了那座守备森严的总兵府,见到了他敬爱的干爹——谷大用。 “干爹,请干爹为我做主呀,干爹!” 纳良哈不断磕头,泪流满面,一肚子的委屈,似乎无处发泄。 谷大用端坐在大堂主位上,扫视一圈众位辽东将领,脸色慈祥道:“呦、这不是小哈子嘛,你这是怎么了?” 纳良哈向前跪地爬行,爬到谷大用脚底下,哭泣道:“干爹呀,小哈子在古勒城,一向是听从干爹吩咐,从不仗势欺人,更是从没得罪各卫指挥使。 然后那副指挥伏当加,野心勃勃,想反叛朝廷,于是在苏子河畔伏杀于我,要不是亲兵以死相护,小哈子如今都见不到干爹,呜呜呜……” 纳良哈的话语里满是凄凉,他不再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卫指挥使,而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他的泪水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谷大用更是为之动容。 纳良哈的表现,让谷大用都不禁有些侧目,心中五味杂陈,看着实在可怜,点头安慰道: “小哈子,既然是你的事,那就是咱家的事,你就放心吧,咱家早已经禀报朝廷,朝廷很快就会下达结果的!” “啊,原来干爹已经知道啦?” 听到谷大用的话,纳良哈愣住了,他没想到干爹已经知道了此事。 不过心中的石头已经落地,他轻轻拭去泪水,为谷大用捶腿,乖巧得如同一个孝顺的儿子。 在场的将领们也不禁感叹,纳良哈之所以如此受宠,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时,一名从京城来的急递铺兵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 “谷公公、京城兵部文书!” 纳良哈好奇地接过文书,递给谷大用。 谷大用仔细望着文书,严肃的神色逐渐放松,但神情却呆住了。 此时堂内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众将领们相互张望,不知所以。 一时间,堂内寂静无声,众人屏息以待。 纳良哈更是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这是他命运的转折点。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谷大用身上,等待他的宣布。 纳良哈心情更是掉到了嗓子眼,心中暗想:“干爹这个样子不对劲呀,不会是朝廷不管女真了吧?” 辽东总兵韩斌轻声问道:“谷公公、谷公公?” 谷大用回过神站起身,大笑几声后说道:“哈哈哈,大好事呀,大好事!” 千总董重羊小心问道:“不知干爹所说的大好事,是所指为何?” 堂内众将都是辽东总兵府的将领,都是大眼瞪小眼,不明白就连谷公公都说的大好事,指的到底是什么? 受到群星瞩目的谷公公,没有注意大家的目光,还在一脸激动的说道: “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与太子爷,准备派御马监掌印太监汪公公,也是五军都督府中军都督。 也就是咱家的干爹,亲自监军,前来辽东镇压女真叛乱!” 此言一出,堂内顿时一片哗然。 汪公公的身份非同小可,他不仅是御马监掌印太监,还手握中军都督一职。 在五军都督府中,目前的中军右都督是最高职位,因为左都督和大都督暂时还没有,而汪公公正是有此职位在身。 他不仅掌控宫中侍卫,还兼职控制京城及附近所有的中央兵马,权力之大让人咋舌。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韩斌接着感叹道:“有汪公公亲自监军,女真之乱指日可平!” 谷大用一屁股坐下,脸上满是得意之色,他扬扬得意地开口道:“这么多年来,干爹可是难得来这一次。 这次来,还是因为辽东女真叛乱的事情。 我可得提醒你们,干爹可是太子身边的大红人,得罪了他,别说升官发财了,能不能保住命都还两说呢!” 众将领齐齐应道:“是,谷公公!” 他们的声音里充满了敬畏和激动。 他们知道,谷大用的干爹可是手握大权的人物,平时连见一面都难,更别说有求于他了。 谷大用看着众人,一脸的自豪。 他的干爹可是权势滔天的人物,这次好不容易来一次,他这个干儿子可得好好表现一番。 然而,除了谷大用之外,其他将领心中却各有各的打算。 辽东总兵韩斌心中暗自琢磨着,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必须得想办法巴结上这位汪公公。 但是他们也清楚,想要巴结上这位大人物,还得通过谷大用这个中间人。 这就是官场最基本的游戏规则。 京城*龙武卫大营。 龙武卫也是主骑兵的精锐,个个身披铁甲,上马为重骑,下马为重步,比较全能。 龙武卫士兵个个都是军中健者,百里挑一的存在,进入条件也是十分严格。 龙武卫在唐朝时期就比较盛行,不过那时候是区分左右龙武卫,也是作为唐朝前期的主力之一。 而到明朝时,由于明朝的卫比较多,巅峰时全国几百个卫,龙武卫也就没那么出名了,不过也不可小觑。 特别经过朱佑极重视和建立之后,就是当精锐部队培养,一个个都是晓勇之辈。 龙武卫大营门口。 当中军都督汪直来到大营门口时,把总上前拦住了他,问道:“敢问各位来此有何贵干?” 十八卫官兵,由于驻扎在京城,天子脚下,尤其当今皇帝和太子又比较注重百姓,所以十八卫无论官兵还是将领。 非战时状态下,遇到营门口有人时,哪怕是个乞丐也不能出言不逊,最多让顺天府过来处理即可。 这个把总不认识中军都督汪直,这也正常,毕竟他的官职相比起汪直来说,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汪直上前一步道:“本督是中军都督,奉皇命而来,带本督进营帐寻你们的指挥使赵辅吧!” 汪直出生于1461年,入宫时6岁即1467年也就是成化三年入宫。 历史上,纵观汪直一生。 汪直六岁入宫,分配到万贵妃身边。 十岁成为御马监掌控太监,手握大权。 十二岁结识名将王越。 十六岁建立西厂,内镇东厂,外治贪腐,十六岁的少年,成为文武百官噩梦。 十七岁上书成化帝加强武举,重视武人,希望通过制度为大明培养更多的军事人才。 十八岁亲自巡视辽东、大同等九边重镇。 军事方面。 成化十五年:十八岁同年与陈钺一起成化犁庭,征讨女真大捷。 此战后,御马监掌印太监汪直总督京城十二团营,是大明朝第一个掌控禁军的宦官。 成化十六年:十九岁与名将王越合作,雪夜奔袭威宁海,取得大捷。 成化十七年:二十岁与名将王越合作,与鞑靼激战黑石崖,鞑靼不敌,同样大胜。 成化十七年:二十岁同年还是与名将王越合作,鞑靼大军包围宣府,汪直与王越一到,鞑靼不敌,宣府解围。 成化十八年:二十一岁同样与王越合作,再次与鞑靼大战于延绥,取得延绥大捷。 王越是大明三个因军功封爵的文臣之一,其他两人是王骥、王阳明。 王越是王阳明的偶像,被王阳明崇拜。 但京中文官坐不住了,由于汪直常年在边境与鞑靼人大战,每战必胜。 文官集体在朝廷不断施压,都被成化帝压下,但之后攻击越来越猛烈,成化帝在集体文官逼迫下,将西厂裁撤,汪直被调去南京御马监。 但文官没有放弃对汪直的弹劾,认为汪直不死,文官无人可以放心,都想杀掉汪直。 但成化帝最终也只是将他罢官夺职,贬为闲人,文官这才停止攻击,从后来的结果来看,成化帝是在保护汪直,因此汪直才能善终。 很多人以为是不是所有人都讨厌汪直? 其实不是,在当时讨论汪直特别两极分化,文臣眼里,他是十恶不赦,必须铲除。 但在武将眼里,他是救星,也是大明值得放心的宦官,这可能也是他能善终的原因之一。 第376章 第二次:成化犁庭二 汪直虽然年纪不大,但常年的掌权,以及气质或者语气里都充满着威严。 把总一听这话,赶忙道:“是,请都督随末将前来!” 把总没想到这个人的来头竟然这么大。 当汪直走进大营时,他看到了正在训练的龙武卫士兵。 他们身姿矫健,动作整齐划一,显示出极高的训练水平。 汪直知道,这些士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将成为保卫大明江山的重要力量。 看那些壮硕如山的身影,矫捷如豹的动作,真可谓是我大明精锐之师! 武靖侯赵辅正端坐在军帐之中,目视沙盘,用心推演。 虽然此刻四下宁静,无战事之忧,但赵辅的眼神却始终如猎豹般锐利,丝毫不曾放松过警惕。 突然,帐外脚步声急促,一名士兵闯入帐中,急声道: “指挥使,帐外有中军都督汪直求见,声称有皇命在身!” 赵辅一惊,手中的沙盘棋子微微一颤。 他迅速整理衣甲,起身道:“什么?竟然是汪都督亲临? 还请代本将传话,说本将亲自迎接!” “不必了,武靖侯日理万机,本督怎敢劳动大驾。” 帐外传来汪直的声音,淡然而从容。 “既然如此,还请汪都督入帐一叙。”赵辅恭敬地说道。 武靖侯赵辅与汪直也是老搭档了,那时赵辅还只是武靖伯罢了,但他从来没有小看过这个少年。 汪直虽然年少,但心思缜密,观察入微,成熟老练,能力又十分的强,如果有天才,那么汪直就属于这一类。 而中军都督掌控湖广、山西、北直隶以及五边重镇兵马,再加上御马监掌控三万皇城卫,这些兵马总计加起来达到恐怖的七十三万兵马。 而他的掌控者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如今整个大明总共才两百万兵马,汪直却已经掌握36%的兵马。 汪直缓步走进帐中,赵辅上前一步,拱手道:“汪都督亲临,末将却未远迎,请都督恕罪。 还请汪都督上座!” 汪直微笑着摆摆手,道:“赵指挥玩笑了,我们也是老相识了,干嘛客气,而且除了皇城卫,其余十七卫都归主子管。 再说了,本督此来乃是奉皇命而来,喏,圣旨已经带来了。” 龙武卫指挥使赵辅看到汪直从怀中掏出圣旨,立刻率领营中官兵跪下,迎接圣旨。 见状,都督汪直直接展开圣旨,对着赵辅众人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至正年间,天下大乱,不思民生,不疾民苦。 元廷残暴,高额收税,昔日中华,十不存一。 大明朱皇,起于微末,从南扫北,一统天下。 然我大明王朝自洪武太祖皇帝立国以来,承上天之佑,秉三皇之威,顺五帝之德,历经至此已有百年之久,明而不衰。 可这辽东贼子前次作乱,天兵出动,镇压不臣,屠戮全族。 谁知野猪皮,返祖归真,屡教不改,今却再次叛乱,屡犯天威,祸乱辽东,百姓艰难,朕心忧之。 故命尔等出兵平叛,以靖边疆,以慑群丑,以安辽东百姓。 朕命: 龙武卫指挥使武靖侯赵辅。 佩“征夷大将军”印,充“平叛总兵官”。 中军右都督忠武伯汪直。 佩“征夷副将军”印,兼“平叛监军”。 龙武卫副指挥武平伯陈能。 佩“征夷总兵”印。 统帅辽东总兵府,建州、海西、东海(野人)女真三部,以及藩属朝鲜兵马,皆听其节制。 命兵部尚书汪直负责后勤调度,户部拨付粮饷,率领一万龙武卫出发平叛。 尔等务必遵从军令,奋勇杀敌,对犯事女真,拒不投降者,犁庭扫穴,绝其种类,望不负朕之期望。 朕必记尔等之功绩,嘉奖勇武,若贼子投降,除头犯外,其余轻罪者务必审慎处理,以安抚人心。 钦此。 “末将等,接圣旨,遵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武卫指挥使赵辅站起身,恭敬的接过圣旨,赵辅心中还是震撼不已,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担任主将。 汪直微笑着点点头,心中却也十分满意。 他知道赵辅虽然是第一次担任主将,但他能力出众,又有足够的忠诚心,绝对能够胜任这个职位。 而且这次平叛对于大明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战,如今河套新丢,辽东不能再出问题了,不然大明就危险了。 “都督,末将有一事不明,还请都督解惑。”赵辅拱手道。 大都督是正一品,左右都督是从一品武将,十八卫指挥使是正二品武将,所以赵辅在汪直面前,的确低一点。 “哦?赵指挥有何疑问?”汪直回道。 “辽东女真虽然叛乱,但并不算强大,为何陛下会如此重视? 按理来说,不应该打河套么?”赵辅疑惑地问道。 汪直微微一笑,解释道:“赵指挥有所不知,辽东女真虽然不算强大,但他们占据的地理位置却十分重要。 而河套并不是那么的急迫,加上蒙古的实力不是辽东女真可以相比的,与其跟蒙古军硬拼消耗,不如先解决辽东。 而且女真人的野心绝不仅仅局限于辽东,他们想要的更多,如果让他们有了足够的实力和机会,那么他们一定会成为我大明的劲敌。 所以,陛下和太子爷非常重视这次平叛,必须要彻底消灭女真人的有生力量,让他们再也无法形成威胁。” 赵辅听后心中豁然开朗,他明白了这次平叛的重要性,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赵辅拱手道:“都督所言极是,末将明白了。 末将定当全力以赴,不辜负陛下和太子爷的期望!” 武靖侯赵辅对都督汪直的敬仰是真心实意的,并不是巴结,更多的是佩服。 汪直不同于其他宦官,汪直不贪财、不贪权、不会排除异己,这在宦官里是极少数。 并且汪直重视武将,多次私底下上表陛下或者太子,重视武人,提高边防军士待遇。 在大明朝对汪直的评价是两极分化,武将们要么崇拜汪直,要么敬仰,而文人大多数是讨厌汪直,对其十分反感,甚至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汪直满意地点点头,他相信赵辅的能力和忠诚心,也相信他能够胜任这个重要的任务,这也是为什么太子爷会让他去办的原因。 不多时,汪直站起身来,说道:“好了,时间紧迫,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准备好龙武卫,我们马上出发。 后勤方面你不用担心,是王越在负责后勤统筹,而且主子已经让户部尽快拨付粮饷给我们!” 如今河套丢失,但河套短时间内,终究不会影响关内甚至大明,但辽东就不同了,一旦辽东丢失。 大明将受到极大的影响,也会隔绝掉从朝鲜的陆上联系,而蒙古军肯定就会乘虚而入,那就危险了,辽东绝不能被蒙古控制。 “是,请都督请放心!”赵辅再次保证道。 第377章 第二次:成化犁庭三 河间府城门外十里地的一个清晨。 阳光洒在古道上,仿佛给这片土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与河间知府董明告别后,刚刚踏上了回京的旅程。 武进伯朱瑛满脸感激地对我说:“刘莹,我真心不知该如何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以后但有所求,我都会竭尽全力!” 朱瑛的眼神里充满了真挚,刘莹知道这是他发自内心的话语。 回想起这些日子,刘莹一直误以为他是逃兵,但没有嫌弃他,尽力照顾他。 作为一个伯爵,朱瑛至今未曾娶妻,而刘莹,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但在朱瑛心中,已经变得不可替代。 刘莹羞涩地低下头,轻声说:“我、我不需要你报答,只要你能把我当朋友就好。” 朱瑛微笑着回应:“我当然会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 朱瑛的眼神里除了友情,似乎还有更多的情感在涌动。 朱瑛的年纪也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只是之前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 忽然,前方传来了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刘莹并未见过广平侯袁瑄,也不知他们之间的恩怨,还一脸不解的望向这伙人。 但朱瑛却脸色大变,显然他知道来者何人。 朱瑛立刻将刘莹护在他身后,警惕地注视着那群带刀的家丁,尤其是为首的袁瑄。 袁瑄冷冷地打量着朱瑛,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武进伯,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需不需要本侯送你去呀?” 朱瑛毫不示弱地回道:“袁瑄,我要去哪,难道你不清楚吗?” 朱瑛转过头,轻声对刘莹说:“刘莹,这个就是背叛朝廷、想杀我的广平侯袁瑄。 你待会有机会就跑,一定要活下去。” 刘莹坚定地摇摇头:“我不会走的,我要陪在你身边。” 袁瑄冷笑道:“都别想跑,你们都得死。 上次被你跳河逃脱,这次我看你往哪跑!” 朱瑛深吸一口气:“袁瑄,看在我们曾经共事一场的份上,我死不足惜。 但这名女子对你的事完全不知情,求你放她一马。 如果你不肯放她,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朱瑛的语气坚定而决绝,似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袁瑄沉默片刻,然后冷冷地回应:“不可能,上次被你逃脱,这次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广平侯袁瑄这次向直接一劳永逸,武进伯活着,对于他或者他背后的势力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此时的广平侯袁瑄,内心如同被秋风吹过的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袁瑄深知,自己的失误已经如同悬在头上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袁瑄紧握着双手,眼神中流露出坚定,低声道:“上次失误,本侯定当铭记在心,再也不会重蹈覆辙。” 朱瑛瞥了一眼正在被袁瑄逼迫的刘莹,心中五味杂陈。 他明白,此刻必须为刘莹争取逃脱的时间,哪怕是与袁瑄等人对抗到底。 然而,南边传来的马蹄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朱瑛定睛一看,原来是河间知府董明,身后跟着的是府衙的衙役。 朱瑛的心中仿佛看到了救星,急忙喊道:“董知府,广平侯袁瑄乃是松潘之乱的幕后黑手。 此事必须上报朝廷,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然而,董明看着袁瑄,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董明开口对朱瑛说:“武进伯,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的行踪怎么会被发现?” 朱瑛瞠目结舌,愣住了。 “难道是你?”朱瑛不可置信地问道。 董明微微点头,嘴角上扬:“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势力庞大,我如果不依附他们,怎能稳坐这个位置?” 朱瑛的心中如同被重锤击中,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心中感到一阵绝望,那么多官员竟然与袁瑄同流合污。 朱瑛望着董明,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董明似乎读懂了朱瑛的心思,轻笑道:“放心,你死后我会为你立个墓碑,每年的今天,我都会来祭奠你。” 朱瑛心中悲愤交加,原本以为已经接近京城能够逃脱厄运,却不曾想依然难以摆脱那些广平侯袁瑄的阴影。 他咬紧牙关,内心做出了一个决定: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要拦住这些人让刘莹安全逃脱。 就在朱瑛等人绝望时,北方再度传来密集的马蹄声,只是不知这马蹄声能救武进伯朱瑛吗? 辽东*建州卫*赫图阿拉城。 城中,千总府邸。 一声紧张的“报”字,在空旷的府邸大堂内回荡。 一名女真兵疾步而来,喘息未定,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闯入堂中,带起一阵风。 “报,指挥使大人,大事不好了!” 女真兵跪在堂前,面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惶恐。 “明辅军在副指挥伏当加的指使下公开发布‘七大恨’反叛大明,声势浩大。 并且伏当加自称辽王,派了人前来,说让指挥使投降,如若不降,就派重兵前来踏平赫图阿拉城!” 堂中主位上,年事已高的李满柱,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他瞪着女真兵,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疑惑: “这明辅军怎么会反叛,不都是纳良哈在管么? 怎么换了伏当加了,这里面明显有问题!” 李满柱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深知纳良哈的忠诚,也清楚明辅军是辽东明军一手扶持的。 这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堂中众人,李满柱的儿子们,也都面露惊疑之色。 他们皱着眉头,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措手不及。 明辅军,这支效忠于大明的军队,一向被女真人认为是明军的鹰犬,为何会突然反叛弑主? 二子都喜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拱手向李满柱道: “父亲,我们该如何应对?明辅军有三万大军,还有火炮,而我们赫图阿拉城就算底牌尽出也只有几千兵马呀。” 三子阿具也点了点头,沉声道:“父亲,我们的城池并不坚固,根本无法抵挡明辅军的攻击。 更何况他们还有火炮这种利器。” 四子甫乙加大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父亲,我认为我们应该寻求外援,比如离我们最近的就是佛阿拉城的建州左卫!” 李满柱眼神一亮,果断道:“嗯,派人回复伏当加,本指挥愿意投降,假意投降拖延时间。 阿具,你立刻带人前往佛阿拉城,与建州左卫的董重羊取得联系,他是辽东总兵府千总,他的态度基本可以代表明军的态度。 另外老二带礼品进入关内,前往辽阳城,询问谷公公,向其举报伏当加之事,看看谷公公怎么说!” 李满柱心中并不相信朝廷会不管叛军的所作所为,毕竟当年的董山就是前车之鉴。 此次李满柱也是想试试看,堂堂朝廷对于伏当加的造反行为究竟会作何反应。 如果朝廷真的坐视不理,或者无力剿灭叛军,那就代表大明其实已经虚弱到极致,前几年剿灭董山就只是回光返照,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考虑反叛? 第378章 第二次:成化犁庭四 “父亲,那我呢?”四子甫乙加大主动问道。 李满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 “忽悠他投降,时间不会拖太久,你的责任更为重大,为父并不知晓这个伏当加会不会突然率军来袭,不要还没等来援军,城就破了。 虽然赫图阿拉城不坚固,但也不错了,而且我们是守城,尽全力的情况下,伏当加想要破城也不容易。 你立刻带兄弟们去检查赫图阿拉城城防,整兵备武,同时严密监视明辅军的动向,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回来禀报。” “是,父亲!”甫乙加大带领众位兄弟齐声应道。 只有八子伊澄巨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父亲,万一朝廷真的不管呢?” 李满柱沉默片刻,随后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朝廷不再管辽东,或者真的无力镇压叛乱。 他伏当加可以为王,我们难道就不行? 再说了,虽然他实力强,但我们联合海西女真也可以与他碰一碰!”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坚定与决绝,仿佛一座山峰般不可动摇。 之前大家和和气气,美美好好,是因为辽东女真头上,都压着一座大山,这座山是天下共主大明。 如果大明不在了,这所谓的和谐也就没了,大家谁也不会服谁,凭什么你伏当加一个小部落首领可以称王? 而堂中众人,也被他的决心所感染,眼中都闪耀着同样的光芒。 这是女真人的机会,也是他们的决心。城外,随即阿具带领的使者队伍在女真骑兵的护卫下疾驰而去。 他们的目标,是离赫图阿拉城最近的佛阿拉城,也是建州左卫的驻地。 建州右卫*古勒城。 在城中指挥使府邸,伏当加的生活显得轻松惬意。 他躺在舒适的榻上,周围有侍女为他服务,生活过得无比滋润。 然而,他的行为却让脱罗十分不满。 “嗯,给我好好按摩一下,这里重点按一下……” 伏当加命令道,全然不顾周围的气氛。 脱罗终于忍不住了,怒气冲冲地说道:“伏当加,你这是在作死呀,朝廷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可能正在调集兵力。 而且,副指挥熊大和千总熊二是最有影响力的将领,他们去了建州右卫还未回来。 这个时候不好好准备兵马,快速拿下建州卫和左卫,不稳固自己的权力和威望。 你甚至连建州卫都没统一,拿什么底气去对抗辽阳城的十万明军?” “注意你的措辞,要叫我辽王!” 伏当加怒斥道,“你再不注意,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此时伏当加并不担心,因为他已经命令另外两卫投降。 他认为如果不战而屈人之兵,何必耗费兵力去攻打呢? 脱罗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别忘了是谁给你的建议,是谁帮助你才有了如今的大权! 俗话说喝水不忘打井人,没有我,你现在还只是女真一个小部落的首领,怎么会发展到如今的规模?” “就是记得你的功劳,所以你才活到现在,不然你冲撞我那么多次,早就把你砍了!” 伏当加懒散地睁开眼睛说道,“但这并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冲撞我的理由。 我并不是傻子,目前兵马就三万多,赫图阿拉城再小,好歹也是个城。 硬拼就算打下来,那损失也是极其惨重,我为何要那么做? 还不如前去招降,只要他们肯降我,干嘛费劲攻打?” 听到伏当加自以为是的计划,脱罗连忙扶额无语道:“有压力人家才会投降,你这啥都没干,人家凭什么投降? 伏当加你做什么事,能不能清醒一点?” 哪有说你不打,人家就投降的,投降都是压力给到一定的地步,人家受不了才会投降,这种情况投降肯定有鬼。 就在这时,一道道声音响起:“报…………” “报!辽王,海西各部女真表示,愿意尊辽王为主!”侍卫匆匆进来报告。 听到这个消息,伏当加瞬间来了精神:“哈哈!瞧瞧这是谁来了!” 他兴奋地坐起身来,“这个消息真是太好了!现在我们有了女真的支持,实力大增,足以与辽阳城的明军一较高下了!” 另一名女真士兵急匆匆地跑来,气喘吁吁地报告:“报……建州卫和建州左卫都已表示愿意立刻投降辽王!” 伏当加斜眼看着脱罗,狂妄地笑道:“哈哈哈,脱罗,你不要以为我离开你就会一事无成。 你看看现在的形势,大家都投降于我,怎么样?” “你…………好,那你就一个人干吧,在下告辞,哼!” 面对伏当加的嘲讽,脱罗无言以对。 他知道,此时的伏当加已经陷入了盲目自信的境地,再也无法挽回。 脱罗心中叹息,但深知事不宜迟。 他明白海西和建州卫的投降并不简单,这一切背后必定有更大的计划。 然而,伏当加的狂妄自大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 蒙古军师的智谋和计划就这样付诸东流,原本可以用来统一建州、对抗明廷的筹码就这样被轻易浪费。 心灰意冷的脱罗转身离开古勒城,他知道,此地已经无法久留。 按照目前的局势发展,伏当加和他的军队注定会走向灭亡。 建州左卫*佛阿拉城。 在这个紧要关头,佛阿拉城已经严阵以待。 消息的走漏让建州左卫有了充足的时间来准备,他们早已开始精心布局,确保每一处都万无一失。 城墙上,鲜艳的旌旗随风飘扬,它们是佛阿拉城的荣耀与力量的象征。 每隔一段距离,都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屹立不动,他们的目光如炬,密切注视着远方的一举一动。 士兵们身上甲胄摩擦的声音和偶尔响起的铁蹄声,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坚定决心。 城门紧闭,厚重的大门仿佛是最后的防线。 每一次关闭都发出沉闷的轰鸣,仿佛在警告那些潜在的入侵者:这里不是你们能轻易攻破的地方。 城中百姓的生活也因此发生了改变。市场上的喧嚣声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紧张而有序的备战氛围。 寒风中,士兵们的身影显得更加威武,仿佛是一座座不屈的雕塑。 第379章 安排关西卫 一片幽静的园林中,古老的柏树与槐树交错生长,它们的枝叶在空中交织成一片清凉的避暑胜地。 各种奇特的石头、玉座、金属雕像以及精心修剪的盆景,不仅增添了园内景色的变化,而且使得整体景观更加丰富多彩。 园中的地面,采用五颜六色的卵石镶嵌,巧妙地拼接成福、禄、寿等富有吉祥意义的图案,每一步都是一个独特的画面,使人仿佛置身于一幅精美的地毯之上。 园内有一座名为堆秀山的景点,是宫中重阳节登高望远的好地方。 这里的石头堆叠方式独特,石阶盘旋而上,山腰处有一条石雕的蟠龙,它正喷水嬉戏,形态生动。 山顶上则建有一座御景亭,从这里可以俯瞰四周的美景,将整个园林的景色尽收眼底。 御景亭中,少年朱佑极身穿衮龙袍,正专注地阅读着一本资治通鉴。 他的身旁,梁芳和万达一左一右守候着,还有那十大侍卫,他们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确保太子朱佑极的安全。 梁芳递过一杯香茶,朱佑极接过后轻抿一口,随即问道:“汪直和赵辅,已经出京了吗?” 梁芳回答道:“主子,他们已经离开了京城,按照目前的行程,应该已经快到山海关了。” 朱佑极点了点头,见梁芳手中还拿着东西,像是有事的样子,随后问道:“梁大伴,有什么事呀?” “主子,这里有两个事,一是刚刚兵部送来的奏本,里面是河套总兵许宁丢失城池的罪责处理,等着主子批红!” 梁芳将袖中的兵部奏本,递给朱佑极,朱佑极接过仔细一看。 朱佑极曾对许宁抱有厚望,毕竟许宁在红盐池之战中,辅助王越立下过赫赫战功。 然而,如今看来,许宁的能力似乎只限于勇猛,缺乏足够的智谋。 朱佑极思索片刻后,果断作出决策:“此次丢失河套的事,许宁自然难辞其咎。 但考虑到他过去的战功,让副总兵周玺接任新的河套总兵,千总刘宁升为副总兵,许宁则贬为千总,军队暂时驻扎在宁夏。 另外,让刘瑾派人调查一下许宁是否与文官有所勾结。 如果没有,就按照这个安排执行;如果有……” 朱佑极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再告诉我。” 按照常规的军法,他理应受到严厉的罪责,甚至可能被贬回老家养老。 然而,太子朱佑极考虑到许宁过去的英勇功绩,决定给予他一个机会。 朱佑极深知,在战场上,没有人可以永远不败,机会可以给,但得看度,像目前这样,影响并不大,城虽然丢了,兵马大部分都还在。 因此,只要许宁没有与文官勾结,朱佑极还是可以给他机会东山再起。 许宁被贬为千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军事生涯就此结束,未来的表现将决定他是否能够重回巅峰。 梁芳轻声回道:“是的,主子,回头我就让人通知刘瑾,这里还有第二个事,是陕西镇守太监马永成送回来的奏本。 另外还有一个布兜,布兜里经过内侍检查,是一个玉玺,好像是蒙古玉玺!” 奏本中还附带了一个神秘的布兜,被内侍检查后发现,里面藏着一个蒙古玉玺。 这个玉玺底座刻着蒙古文,显然是成吉思汗的玉玺。 “哦?本宫看看。” 朱佑极连忙接过玉玺,仔细看了看,的确是蒙古玉玺,底座刻着蒙古文,这应该是成吉思汗的玉玺。 “主子,奴婢查过文献,这个蒙古玉玺,曾经宣宗朝和英宗朝蒙古瓦剌都曾经敬献过。 宣德皇帝认为大明乃是正统,没有玉玺大明一样稳坐江山,所以并没有收下玉玺反而退了回去。 而到了正统皇帝时,瓦剌又敬献了一次,但正统皇帝又拒绝了。 认为宣德皇帝都不收他也不敢收,于是瓦剌见大明都不收,就再也没有敬献过了!” 梁芳之所以说出来,也是为了提醒朱佑极,他是英宗皇帝的子孙后代,英宗与宣宗都不收,他也不好收。 而朱佑极却不在乎这些,微笑着解释道:“你们不明白这蒙古玉玺的重要性,那宣宗不收是因为自信,而英宗不收是因为孝顺。 但本宫不在乎这些虚的,这个玉玺对于大明来说的确作用不大,但对蒙古作用大,如果到了蒙古手中,蒙古将再次稳固。 但这玩意历代蒙古大汗,可是对其垂涎欲滴呀,既然这次到了本宫手中,蒙古人就别想再要回去了!” 身为后世之人,朱佑极明白这个玉玺对蒙古的意义。 它不仅仅是一个象征,更是蒙古历代大汗追寻的宝物。 在审视了马永成的奏本后,朱佑极更加明白了这个玉玺的重要性。 他决定保留这个玉玺,作为大明与蒙古交锋的王牌。 许宁的命运、蒙古玉玺的去留,一切都在朱佑极的手中交织。 朱佑极随即看了看马永成的奏本,这才得知这玉玺的底座,刻着的是: “凭借长生天的力量,大蒙古大汗的圣旨所到之处,所有的臣民必须敬之畏之!”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当年的成吉思汗野心是多么的大,但可惜他的后代守不住家业。 陕西的关西卫,一直是大明的隐患。但既然如此,为何不借此机会搅乱局势,待局势混沌之时,大明再出面收拾残局呢? 大明自建国以来,一直重视海上丝绸之路的贸易,对西北的经营则相对忽视。 如今,我们可以借助努温答失里等人的野心,来实现一些事情。 然而,忠顺王之位,朱佑极却并不会轻易给予。 在朱佑极的手中,王位基本别想了,而是让人们自己慢慢提升。 “那就这样,关西卫设立指挥使一职,正五品,统领整个关西卫。 努温答失里将出任首位指挥使,受陕西总兵府节制。 让伯都王和罕慎担任副指挥使。 克舍、阿沙、阿力古等其余人为千总, 其他各卫首领也均为千总。 如有不服者,陕西总兵可出兵讨伐!” 朱佑极给出了机会,能否把握住这个机会,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对于关西卫,朱佑极早就心生不满。这一群毫无功绩的蛮夷之人,竟敢索要王位? 第380章 第二次:成化犁庭五 城中千总府邸。 在庞大的府邸大堂中,气氛异常压抑,每个人的心头都压着一块石头。 千总失保首先打破了沉默,他严肃地问道:“目前建州卫的情况到底如何?” 大堂内顿时一片寂静,只有熊大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僵局。 熊大深吸了一口气,说:“目前还没有消息传来,但我们估计,他们应该不会投降叛军。 叛军看似强大,但其实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朝廷还没有出手,大明在辽阳城还有十万大军!” 失保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个乐观的估计并不完全认同。 失保忧心忡忡地说:“我并不怀疑朝廷的实力,朝廷肯定是会出兵的。 但我担心的是建州卫…… 如果伏当加这个逆贼真的来攻打我建州左卫,我还能勉强抵抗,并且可以与建州卫形成掎角之势。 但如果建州卫投靠叛军,那么我左卫就危险了,只怕都熬不到明军来的那天了!” 熊二听闻此言,愤怒地拍桌而起:“这伏当加欺人太甚。我们与他拼了,我们兄弟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熊大的眼神则更加冷静,他拉住了熊二,沉声道:“二弟,不可鲁莽。 伏当加的兵力众多,还有火炮,我们必须谨慎行事。” 失保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们需要了解建州卫的具体情况,同时还要向父亲求援。 父亲如今也在辽阳城,目前的情况也需要向他说明!” 思考一会后,失保站起来,环视了一圈众人,“我们派出两拨人马,一路去探查建州卫的情况,另一路前往辽阳城,向父亲求援。 并且告诉我父亲,如果谷公公不派人来支援,我们真的挡不住!” 正当众人准备行动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军士的声音: “报……城门外来了一伙人,为首之人自称是李满柱的三子阿具,说是来谈对抗伏当加叛军的!” 堂内众人俱是一惊。 他们正愁摸不清建州卫的想法,阿具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看着这个情况,似乎建州卫并没有投降伏当加,这让众人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河间府城外。 一处官道上,几十名蒙面人佩戴钢刀,骑马到广平侯袁瑄等人面前。 广平侯袁瑄与河间知府董明对视一眼,纷纷不解,不知这些人是干嘛的,是敌是友。 而被包围的朱瑛等人,也不知这些蒙面人是做什么的。 “董知府,这些人你可认识?” 袁瑄转头看向身旁的河间知府董明。 董明摇了摇头:“我没有另外派人,问问他们是干嘛的,不过要保持警惕!” 袁瑄点头后,保持距离向蒙面人等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蒙面人中,为首者向袁瑄拱手道:“我们是兵部右侍郎刘大人派来的,怕你们出问题,所以前来帮忙!” 随后,蒙面人把一个木牌给了袁瑄,袁瑄一看就明白了,只是心里有些鄙夷,说好了这些事让自己做。 如今居然还派人来,这是监督自己?或者不是明显不信任自己吗? 既然是自己人,袁瑄也就放松警惕,向众人道:“董知府,这些都是自己人,不用太紧张。 现在应该先把朱瑛等人处理掉再说,只要朱瑛死了,松潘之事,就没人能证明我有参与!” 董明听后,与众人放下戒备,只是朱瑛等人心中更是泼了一盆凉水,本来董明与袁瑄等人,人数和精锐上就对自己处于碾压。 现在又来了几十名,看似身手就不凡的蒙面人,自己都活不下去,还要连累刘莹,最重要的是松潘之乱的真相永远不为人所知。 就在广平侯袁瑄提着刀,上来结束众人的性命时,说时迟那时快。 蒙面人为首者,先是从袁瑄的背后,来了个对穿,带着凌厉的钢刀直接捅进袁瑄的背部。 众人都一瞬间呆住了,如同石化般的一座座雕塑,董明想不明白,这些人不是友军么? 武进伯朱瑛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些人为何要自相残杀? 最懵的当属袁瑄,他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身后的蒙面人。 他仔细检查了木牌,的确是白莲教的,为何要对他下手,袁瑄带着疑问,吃力的问道:“你、你、你为何要、要这么……做?” 为首的蒙面人冷笑道:“那是刘健的意思,你太粗心大意,万一将来再来个朱瑛,他们冒不起风险了,而且你知道的也太多了。 放心吧,不但你们要死,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死,这么多人给你陪葬,你不会孤单的,其余人都杀了,给袁瑄陪葬!” 说完后,附近杀手开始屠杀,这些杀手明显训练有素,也就袁瑄的家丁能勉强阻挡。 但人数太少,而董知府带来的人,都是衙役,基本没有啥战斗力,都是作为炮灰死的。 倒在地上的袁瑄,眼睛睁的斗大,心中一直不信,自己会被文人所杀,自己被他们暗算了。 鲜血染红了地面,河间府城外的官道上,哀嚎声与求饶声此起彼伏。 广平侯袁瑄瞪大眼睛,他没有想到,自己堂堂一个侯爵,居然会被几十名杀手给灭口。 而且还是栽在白莲教手上,真是可笑之极,杀手下手十分果断,就连董知府也被杀手砍成重伤。 董知府也是欲哭无泪,自己堂堂一个知府,居然也死在这里,本来没董明啥事,结果董明非要来,如今也要随袁瑄而去。 “我是河间知府,我只是来帮忙的,与他们毫无干系,只要能放过我,我愿意给你们钱。 我有很多钱,可以分给你们,只求放过我,饶下官一命” 董知府连忙跪下求饶,他不想死,他就是想升官才攀上广平侯袁瑄。 为首蒙面人摇了摇头:“下辈子再为人吧!” 说完也是一刀,割破大动脉,在地上使劲挣扎,但于事无补,已经必死无疑。 其余人都是一些小人物,他们心中更是恐惧到了极点,如今谁也救不了自己。 几十名训练有素的杀手,很快就把这些人都解决了,留下一地的血液,除了朱瑛等人以外。 蒙面人看着已经是尸体的袁瑄,又看了看朱瑛等人,随后看向众人道:“现在该轮到你们了,准备好怎么死了吗?” “动手吧,老子要是眨一下眼,就算输!” 武进伯朱瑛只是看向了身边的刘莹,轻声道:“对不起,我连累你了!” 虽然刘莹不断摇头,表示不在乎,但朱瑛心里也是很内疚,同时内心也是感叹,天要亡自己。 但不远处,又是马蹄声响起,这次会是奇迹吗? 第381章 忍辱负重的锡吉尔 卫拉特*辉特部落。 在星河璀璨的蒙古草原上,夜幕如一块巨大的天鹅绒布,洒满了闪烁的钻石。 这些繁星在深邃的夜空中熠熠生辉,点缀出一幅无与伦比的画卷。 蒙古草原在黑夜的覆盖下,静谧得仿佛时间都已经凝固,一切的喧嚣和繁杂都消失在这无尽的黑幕之中。 只剩下风,那无尽的、深沉的风,它在草原上空呼啸而过,像是远古的战歌在寂静中回响。 在这广袤而神秘的草原深处,隐藏着一处戒备森严的蒙古营地。 营地中心,一座壮观的蒙古包矗立在那里,仿佛是草原上的一个堡垒。 蒙古包内,一位绝世独立的女子坐在温暖的羊皮垫上,她的美丽犹如春天的樱花,纯净而娇艳。 她的眼神深邃如海,似乎藏着无穷的故事和智慧。 她的美貌与蒙古皇后满都海相比,虽然稍逊一筹,但那也是一种足以让万物为之倾倒的美丽。 她的笑容如同春天的阳光,温暖而耀眼;她的眼眸如同秋天的湖水,宁静而深邃。 每一个见过她的人,都会被她的美丽深深吸引,难以忘怀。 锡吉尔听到了帐篷外的动静,她的心跳加速,紧紧地攥着衣裙,生怕自己的情绪被发现。 作为巴延蒙克的女人,她曾有过平静的生活,但那一切都在河套战场上化为乌有,当巴延蒙克倒下的那一刻,她的世界也随之崩塌。 亦思马因,那个冷酷的太师,率领兵士将她掳走,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带着年仅四岁的孩子,她有什么能力去反抗命运的捉弄呢? 锡吉尔的心里满是担忧,正当她沉浸在悲伤中时,一名壮汉走进了帐篷。 此人正是如今掌握大权的蒙古太师亦思马因,亦思马因由于与其弟癿加思兰合作。 两人合兵一处,就连满都鲁也不敢过于干预,亦思马因对锡吉尔可是垂涎已久。 亦思马因告诉锡吉尔:“美人,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为何不尝试吃一点呢?” 锡吉尔鼓起勇气问他:“亦思马因,你身为太师,为何要强行掳走我? 身为堂堂蒙古太师,还做强掳人妻之事,难道不怕别人耻笑吗?” 他放声大笑:“哈哈哈,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你这样的美人,就应该属于我亦思马因。 我可不怕别人笑我,只要能占有你,日日与你同享人间欢乐,管他人做什么!” 亦思马因的眼神中闪烁着野心和欲望,他对锡吉尔的喜欢只不过是他庞大计划中的一部分。 而锡吉尔的心中只有无尽的痛苦:“难道我的丈夫才刚刚离世,你就要来霸占我吗?” 亦思马因坐下来,意味深长地对她说:“你也知道你的靠山巴延蒙克已经不在了,身为女子你一个人能在这乱世生存多久…… 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的四岁孩子想想吧。 只要你答应顺从我,我可以不计较你已为人妻的事实。” 锡吉尔的眼泪滑落,她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她可以放弃一切,甚至追随巴延蒙克而去,但她年幼的孩子怎么办? 挣扎思索片刻后,她擦干眼泪,决定为了孩子放弃自己的尊严: “伊斯满,我可以答应伺候你…… 并且以后会对你一心一意,相夫教子,忠贞不渝。 但我有两个要求,你必须答应我,不然我宁死不屈!” 亦思马因点了点头:“你说吧,你也算本太师真心相爱的女人,为了你,只要那要求不是很过分……” 这一刻,锡吉尔的心如同破碎的镜子般散落一地。 她明白自己已无处可逃,为了孩子,她只能选择妥协。 她的一生似乎注定要被命运的洪流裹挟前行,无法抵抗。 太师亦思马因的身影,身披华贵的战袍,目光落在锡吉尔那如梨花般洁白的脸庞上,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怜爱。 她那泪珠滑落的眼眸,像是一池春水,含着无尽的哀愁和坚决。 “真是梨花带雨的人间尤物,我亦思马因心中亦为之所动。” 亦思马因的眼神一直注视着眼前的美人,声音中都满是温柔。 见亦思马因太师答应了,锡吉尔这才轻声道:“一你必须将我的孩子巴图蒙克,安全的送去满都海皇后那里,并且不能伤害他。 二你不得为难察哈尔的将士,并且一起将他们送去满都海皇后那,如果你可以做到这两点,我会尽心伺候你!” 她所提出的两个要求,一是将她的孩子巴图蒙克安全地送到满都海皇后那里,二是不为难察哈尔的将士,并将他们一同送去。 亦思马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明白这两个要求的意义。 巴图蒙克是黄金家族的唯一血脉,如果留他活口,无疑是为未来的隐患。 而忠诚于巴延蒙克的察哈尔部落兵马,更不能放在巴图蒙克的手中。 他心中矛盾重重,犹豫不决。 他看着锡吉尔,这个他心仪多年的女子,为了她,他可以做任何事。 亦思马因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满是哀伤和坚决,但更多的是对孩子的爱和保护。 他知道,这是一个母亲的决定,一个母亲的牺牲。 亦思马因看着她,心中的柔情与理智交织在一起。 太师亦思马因本想直接拒绝锡吉尔,但一看到锡吉尔,心中就软了下来,自己喜欢她已经好多年了。 最终还是叹气道:“让我想想吧,这不是一件小事,你让我考虑一晚,明晚给你答复如何?” 锡吉尔轻点洁白的下巴,说道:“太师请便,明日我会好好洗个澡,在帐中等待太师驾临。 同时明日能让我见见我的孩儿最后一面吗?” “没问题,明日一早我让人把你孩子带过来,那、那锡吉尔你好好休息吧,本太师先走了!” 闻着锡吉尔身上的香味,亦思马因心中都有些陶醉,但还是保持理智,还是走出大帐。 待太师亦思马因走后,锡吉尔这才把控不住自己,全身软了下来,趴在被子上大哭道: “巴延蒙克,对不起,奴家为了保护孩子,保护我们唯一的血脉,只得对贼子顺从,希望你不要怪我,呜呜呜!” 大帐内,锡吉尔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 她趴在羊毛毯上,泪水湿透了枕巾。 她知道她的决定可能会带来痛苦和牺牲,但她更知道这是为了保护她的孩子,保护她们家的唯一血脉。 美人独立在营帐,泪水流淌思儿郎。 蒙古草原夜色浓,明月高挂天苍茫。 星光点点映夜空,风吹草低藏牛羊。 思念之情无处诉,心如刀割苦断肠。 第382章 第二次:成化犁庭六 辽阳城*辽东镇守府。 在那个奢华的镇守府中,镇守的规模与总兵府相比,仿佛是个孪生兄弟。 那些服侍太子朱佑极的手下宦官内臣,他们贪婪的影子似乎与金银财宝密不可分。 但你若只凭此便对他们下定论,那你便大错特错。 他们虽然贪得无厌,但也有一分清醒。 他们深知,所得的大部分财富,必须流入太子的金库。 此时的后花园,仿佛是另一个世界。辽东的伏当加叛乱,女真族被搅得焦头烂额。 但在这一片喧嚣中,谷大用却犹如一位安静的园丁,在花园中悠然自得地浇花。 他并非无视外面的混乱,而是深知其中的游戏规则。 那些焦急的将领们,以辽东总兵韩斌为首,递水、擦汗,围绕在他的身边。 “谷公公,面对目前造反的女真伏当加,您就真的一点都不着急么?” 面对副总兵庄鉴的疑问,谷大用眼中带着笑意,仿佛在欣赏一场戏剧。 谷大用笑着道:“这你们就不懂了,以建州卫和左卫的能力,伏当加想攻下他们,没那么容易。 而且伏当加不得人心,明辅军不会真的跟他们反叛,只是形势所迫而已。 这次干爹来辽东,是主子对他的历练,也是送给你们的军功呀!” 庄鉴等人面面相觑,他们就是想要军功,辽东不比陕西,陕西外的西域是强敌环伺。 而辽东女真和朝鲜平时乖的是小猫,上面又不允许明军杀良冒功,实在没有军功所捞。 在大明朝,武将没有军功,就没有晋升的可能,平时他们也想过,但不敢说。 “是的,这是谷公公之前就与本将定下的策略,我们很早之前就发现伏当加野心很大。 并且董山的孤子脱罗经常与伏当加走动,而这个脱罗又与蒙古有联系。 一开始是准备拿下脱罗,但谷公公决定,放长线钓大鱼,所以才有这一出!” 辽东总兵韩斌跟众人解释道。 副总兵王庆不解问:“那如今为何又与我们几个说呢?” 按理说既然一开始这事就总兵韩斌与谷公公知晓,但现在又说了出来? 总兵韩斌与谷大用对视一眼后道:“那是谷公公说的,在场的都是久经考验的辽东众将。 再说了,汪都督马上就要来了,木已成舟,此时也就没有必要隐瞒,说出来也是让你们心里有底,不要慌乱。” 此刻大伙才明白,谷公公说出来的目的是让大家保持冷静,也对,这事没有说出来之前,大伙都在担心。 现在好了,谷公公既然有如此把握,他们也就放心了,军心比什么都重要。 谷大用浇好花后,坐了下来,说道:“你们既然知道了,就约束好手底下众将领。 特别千总董重羊,他儿子可是在建州左卫,好好安抚,一切都在我们掌握之中!” 谷大用虽然对军事不是很了解,但基本还是知道的,军中士气很重要,此刻就是要安抚人心。 这些武将们,已准备好在这场风暴中展翅翱翔,勇气他们是不缺的,只要士气不低落,谷大用就不怕,毕竟现在不是明末。 朝堂的平衡、太子的信任、武将的荣耀,一切都在这个后花园中交织、碰撞、绽放。 在场的都是久经沙场的辽东将领,个个都是战场上的勇士。 在这个关键时刻,再隐瞒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谷公公的意图非常明显,就是要让大家保持冷静。 的确,在事情未明朗之前,大家难免会感到担忧,但现在,既然谷公公如此有把握,大家自然也放心了许多。 毕竟,军心稳定对于一支军队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众位将领齐齐拱手道:“请公公放心,末将等一定稳定军心,不负重托!” 朝鲜*景福宫*思政殿。 在朝鲜景福宫中,思政殿内,成宗李娎正沉浸于国事之中。 这时,一名老官员步履稳健地走进殿内。 他是领议政韩明浍,虽然年纪已高,但精神矍铄。 “大王,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韩明浍的语气带着一丝严肃。 成宗李娎抬起头,好奇地问道:“来来,坐下说。 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明浍坐下后,详细地解释道:“有人自称从监察尚宫权氏家派来,给权淑仪送了一个小箱子。 箱子里有两封信、砒霜和押胜书。 信的内容暗示郑金伊和严银两个后宫打算谋害中宫尹氏和元子。 “之后,权淑仪将箱子转交给了贞熹大王大妃。 大妃最初怀疑是郑金伊和严银所为,打算等她生下孩子后再做处理。 然而,奉保夫人白氏(成宗李娎乳母)在中宫殿听到尹氏在用神荼郁垒木捶钉木桩,后来又在中宫殿的鼠穴中发现肃拜单子纸团。 呈给三位大妃比对后,发现纸团的颜色与压胜书的颜色一致。” 成宗李娎听后点了点头:“我也亲自去调查过,在中宫殿的鼠穴中找到了同样的纸团。 趁尹氏盥洗之际,我还打开了她的小箱子,里面有装着砒霜粉末的小囊、方禳书册和两个涂着砒霜的干柿子。” 韩明浍轻叹一声:“现在证据确凿,但如何处理尹氏却是个难题。 她已经生下了元子,如果此时处置她,可能会引起朝野的非议。” 成宗李娎皱起眉头:“这也是我找你来的原因。 你足智多谋,想一想该如何处置尹氏才合适。” 两人沉思片刻,韩明浍缓缓开口:“我们可以先宣称尹氏因病需长期休养,暂时将其贬入冷宫,然后秘密调查此事。 同时,对其他涉案人员进行审问,查明真相。” 在历史的旋涡中,每一个决策都如履薄冰。 成宗李娎,这位在朝鲜历史上留下浓厚一笔的明君,尽管开明且有所建树,但在权力的游戏中,仍然需要小心翼翼。 韩明浍,这位智勇双全的重臣,洞悉君王之苦,提议了一种策略——“徐徐图进”。 “徐徐图进”,这并非急功近利的敷衍,而是一种深思熟虑的策略。 就如同磨刀石上的刀刃,缓缓地磨砺,更能显现其锋利。 对于成宗李娎的困境,韩明浍提出先将其涉嫌罪名的妃子贬入冷宫,以平息风波。 随后再寻其罪名,废黜之。 这样的做法既堵住了文武官员的悠悠之口,也使得大王大妃无法反对。 第383章 山海关 “领议政果然没错,这个方法好。” 成宗李娎听后,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显然是心动了。 成宗深知,在权力的游戏中,每一步都必须慎重。 这个方法不仅能够稳住国内局势,对大明也有了一个充分的交代。 然而,这背后所揭示的是权力斗争的残酷。 即使是历史上留名的明君,在面对威胁王位的障碍时,也不得不做出无奈的选择。 而那些成为牺牲品的人,就如同秋天的落叶,悄然落下,无人问津,这是历史的悲哀,也是人性的悲哀。 此时,大殿内气氛突然骤然紧张。 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在玉石地板上回荡,每一个脚步都充满了力量与威严。 众人目光转向殿门,只见一个高大身影缓步走入。 那正是都总管(禁军总管)韩堡,他的每一步都如同铁塔般稳固,身材比较魁梧,是一位武艺高强的将领。 韩堡是韩明浍的长子,也是他最为骄傲的子嗣,韩明浍有很多儿子,有的习文有的习武。 但总体来说习武的多一点,而这些儿子当中,韩堡的武艺无疑是最优秀的,可以说打遍朝鲜没有敌手。 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宫中侍卫都总管,个人身姿挺拔,眉宇间流露出威风凛凛的气质。 他走到成宗李娎面前,拱手施礼:“大王、领议政,我国一支朝贡商队在抚顺关外遭到劫掠,商队被洗劫一空,只有两三人生还。” 成宗李娎听闻此言,脸色阴沉,双拳紧握。 但强忍怒火,沉声问道:“这是明军所为,还是其他势力所为?” 领议政韩明浍瞟了一眼都总管韩堡,只见韩堡点了点头,韩明浍这才闭眼表示同意。 韩堡继续回答道:“据生还者称,不是明军所为,而是女真骑兵所为。 他们看到的旗帜是建州右卫。” 见是女真所为,领议政韩明浍没有出声,而成宗李娎微微放松,随后突然大怒道: “可恶!” 成宗李娎愤怒地拍桌而起,“我大朝鲜的朝贡商队,竟敢都有人敢劫掠! 无论是什么人,什么势力,都必须为此付出惨重代价。” 成宗李娎指着韩堡,语气严厉:“你立刻去责令建州右卫女真,若不妥善处理此事,我国必定整军备武,率军北渡。 届时,天昏地暗,地动山摇,女真便是覆灭之日!” 说罢,他猛地摔碎手中的酒杯,怒容满面,展现出不容欺辱的霸气。 韩堡拱手应道:“是,末将遵命!” 随后韩堡大步流星的走出殿外。 大明辽西走廊*山海关。 辽西走廊的心脏,山海关,是一座历史的丰碑。 明洪武十四年(1381年),明太祖朱元璋的命令如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山海关应运而生。 它依山而建,面临大海,地理位置独特,因此得名山海关。 山海关被称为\"边郡之咽喉,京师之保障\",其战略地位无可替代。 它与万里之外的嘉峪关相呼应,仿佛是雄鹰展翅,横跨山海,因此声名远扬。 山海关长城的中心是一座不规则的梯形城池,转角处圆润如玉,未设角台,尽显古人的巧妙设计。 关城城垣周长1419丈,城高4.2丈,厚2.1丈,宛如一座巨大的堡垒,矗立在辽西走廊的入口。 四门城台上均建有城门楼,东门为\"镇东门\",西门为\"迎恩门\",南门为\"望洋门\",北门为\"威远门\"。 每一座城门都如同一位忠诚的守卫,守护着这座城市的安宁。 关城四门之外均筑有瓮城,偏侧开门,仿佛是古人的防御工事策略,瓮中捉鳖,进退自如。 城墙的东南、东北隅处于长城主线,各建有东南角台和东北角台,角台上分别建角楼。 是关城转角处防御性建筑,镇东楼南北两侧还建有临闾楼、牧营楼和新楼,这些建筑彼此呼应,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在关城的东南、西北和西南隅各设水门一座,墙外有护城河环卫,仿佛是一座小型的城堡,自成一体。 城楼建筑上为歇山重檐顶,顶脊双吻对称,下为砖木结构,四角飞檐上,饰以形态各异的脊兽,造型美观,栩栩如生。 这些脊兽如同战士般屹立在城楼之上,城门如巨兽的大嘴,带着帝国威胁的时刻,又警惕着外敌的入侵。 山海关*将军府内。 在一片寂静中,一箱银子宛如一座小山,巍然耸立在雄壮的将军刘松忠的眼前。 那熠熠生辉的银光,仿佛在刹那间点亮了他深邃的眼神。 “哈哈哈,这么多财宝啊!”刘松忠的豪放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然而,这笑声背后却藏着一种沉甸甸的无奈。 身为山海关把总守将,刘松忠却身穿布衣,看似平凡。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白日,他本应坚守岗位,守护关隘,然而此时他却置身府中,身上的便服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随和。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银箱,仿佛在感受其沉甸甸的质感。 “将军,您有了这么多钱,难道都要上交给谷公公吗?”副将疑惑的声音打破了这份静谧。 刘松忠深吸一口气,低声叹道:“谷公公在辽东的地位如同天一般,我不过是个小小的把总,又怎敢不上交。 但是这些钱财也是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我们怎能全数交出? 没有了谷公公的庇护,我们又怎能稳坐钓鱼台?” 众将领默然点头,他们心中清楚,谷公公不仅掌管辽东,更是他们的保护伞。 他们所犯下的罪行,谷公公都一清二楚,只是选择替他们隐瞒。 一旦事情败露,最轻的惩罚是丢官去职,最严重的后果甚至是性命难保。 正当他们沉浸在这份忐忑中时,一名军士急匆匆地闯入: “报……将军,京城的龙武卫来了!” 刘松忠立刻盖上银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京城的龙武卫来了? 他们带了多少兵马?准备去哪里?” 军士急促地回答:“将军,带队的人是龙武卫指挥使赵辅和都督汪直,他们准备出关去辽阳城!” “什么?汪都督也来了?”刘松忠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汪都督是朝廷中的第一红人,也是谷公公的干爹,权势滔天。 刘松忠心中暗想,这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能巴结上汪都督,他的官运岂不是要扶摇直上? 第384章 第二次:成化犁庭七 和林城*刘旻府邸。 在一片明媚的阳光下,太师亦思马因和刘旻坐在一座精心布置的凉亭里,周围环绕着自然美妙的鸟语花香。 与其他人的府邸不同,刘旻的府邸弥漫着一种宛如江南水乡的精致美感。 亦思马因环顾四周,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赞叹:“满都鲁大汗对刘军师真是特别照顾,在这片草原的中心地带,居然能为你打造出如此别致的花园。 这里甚至比大汗的王廷还要奢华,可见大汗对你的器重之深。” 刘旻微笑着回应道:“太师真是过奖了,这全都是大汗的恩赐。 对了,今日太师怎么有空光临寒舍呢?” 亦思马因脸上浮现出一丝诚恳的笑容。 “刘军师乃是绝世大才,不但得到大汗重用,就连皇后都对军师经常赞不绝口,本太师早就该前来探望了。 更何况如今刘军师的名声在整个蒙古汗国,可以说无人不晓,地位也是超然,无人敢惹。 本太师也有一些难解的私事,早就该来请教先生了!” 刘旻爽朗地笑了笑:“太师言重了,太师没有必要吹捧在下,在下只是一个穷书生,当初要不是大汗,我命早就归西了。 所以只能用自己的一点才俗学浅来报答大汗,而大汗又不嫌弃在下,所以大汗对于在下来说,是恩情深重。 太师既然前来,肯定是有要事,不妨讲明,小的只要知道,必定知无不言!” 亦思马因神色略显尴尬,轻啜了一口茶。 “是这样的,我呢最近新娶了一个小妾,但她曾经是有夫之妇,且育有一子。 我去找她时,不慎骑马撞死了她的丈夫,心里也是极为难过,事后虽取得她原谅。 但她担心孩子将来会有心理阴影,所以她提出了一个请求,希望我能将孩子妥善安置,并且保证他不受伤害!” 刘旻心中突然咯噔一下,这个亦思马因说的这个女人和孩子,难道是………………? 如果真是她们,那么必须保下,现在黄金家族血脉已经越来越少了,满都鲁目前病情越来越严重。 看这样子,满都鲁估计不会活超过一年,如果满都鲁一旦升天,那么蒙古必定大乱。 蒙古要是大乱了,就再也没有能力对明朝造成威胁,那么我又该如何报复明朝呢? 不行,我不能让这个亦思马因坏了我的计划,看来必须得帮帮这个锡吉尔了。 “先生觉得本太师该如何做呢?”亦思马因的询问打破了沉寂。 刘旻的复仇之火熊熊燃烧,他不能让这个亦思马因破坏他的计划。 “呵呵,太师谬赞了。” 刘旻淡然一笑:“在下愿为太师谋划,这里有上、中、下三策,如何抉择,全在太师!” 他的话语中藏着深深的机锋,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为了他心中的那个目标。 亦思马因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快说、快说是哪三策?” 刘旻款款而谈,笑道:“下策是杀掉这个孩子,好处是除掉后患,以后不必担心,可以彻底高枕无忧。 只是坏处就是永远得不到这个女人的真心,并且这个女人有可能会自尽,最后两个都可能得不到。 中策是把这个孩子偷偷藏起来,假装已经送去,好处是在这个女子发现之前,太师可以得到她的服侍,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上策是依然送出去,不过可以认这个孩子为义父,稍加关心,这样这个孩子以后不管有任何的成就。 以后都是可以为你所用,你想想他的母亲被你所占,而他又可以被你控制,岂不是一举两得?” “哦……刘旻呀,本太师有点喜欢你了。” 亦思马因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刘旻的赞赏,心里也认定这是个人才,难怪满都鲁如此看重。 “如果有一天大汗失势了,刘旻你可以来本太师这里,我必定奉你为上宾。” 亦思马因太师,眼神中流露出罕见的欣赏,凝视着刘旻。 之前因为刘旻是个汉人,亦思马因太师本不喜汉人,因为明廷的原因,所以对汉人也有偏见,但此时此刻,他却无法忽视刘旻的才华。 这个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策划出了周全的计策,实在是令人惊叹。 只可惜,刘旻已经选择了追随满都鲁,这是他人生中的一大败笔。 刘旻向亦思马因太师恭敬地拱手,语气坚定地说:“太师,请放心,若有一天,在下陷入绝境,希望您能伸出援手,收留我!” 刘旻并非空口说白话,颠覆明朝的野心在他心中燃起,他不在乎效忠的对象是谁。 只要能实现这一目标,他愿意跟随任何人。 而目前,满都鲁和满都海对他的信任已经达到了很高的程度。 相比之下,亦思马因太师与刘旻的交情尚浅,两人之间还未建立起深厚的信任基础。 尽管他对刘旻的才华颇为欣赏,但他明白,这份欣赏还不足以让他对自己委以重任。 刘旻深知,要想在这个乱世中立足,信任和忠诚是必不可少的。 辽阳城*董重羊府邸。 建州卫的李满柱的二子都喜,带着满腔的敬意,向威震一方的千总董重羊询问: “董将军,敢问谷公公近日在忙些什么? 一早末将去了总兵府,结果根本就进不去,被门口的值守明军挡住了!” 董重羊,自从坐上了辽东总兵府的千总之位,他的声望如同潮水般汹涌,在女真族中无人不敬仰他。 大明的地方总兵府总兵是正四品,副总兵是从四品,而就算千总职位,品级也是正五,与各地蛮夷土司、卫所的指挥使相当。 然而,大明的千总待遇与地位,远非蛮夷土司卫所能比。 这使得许多边疆的蛮族与土司,都希望能成为大明军队的一员。 董重羊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茶,言道: “谷公公在忙,不过就算不忙也不是你想见就可以见的,别说是你,你父亲或者本将去,也不一定每时每刻可以见到谷公公。 谷公公的具体事宜,我并不清楚,只是听说他正在召集辽东的将领开会,至于谈些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第385章 一统江山刘伯温 都喜焦急地说:“我家建州卫现在处境堪忧,有被伏当加进攻之险…… 董将军,您在辽阳城,您的爱子也在建州左卫,难道您不感到担忧吗?” 董重羊淡然一笑:“我儿子失保可是我唯一的孩子,你以为谁都是李满柱,像公猪一样到处撒种,至今有十数个儿子。 我信任谷公公,他若不忧,那必然有他的道理。 更何况,朝廷已下令,当朝太子身边的第一红人太监汪公公,将亲自前来辽东监军,有汪公公在,伏当加就如同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李满柱的二子都喜疑惑道:“这个汪公公是何许人也? 难道这个汪公公比谷公公还要厉害吗?” 二子都喜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汪公公,也不怪他,一直待在辽东,如同井底之蛙,眼界所限。 别说二子都喜,就连辽东霸主谷大用也是许多年,没有见到自己的干爹汪直了。 董重羊望着房顶,喃喃自语:“本将也不清楚,只是听谷公公说过,这个汪公公全名汪直,年龄其实很小就十几岁。 但他的能力以及权力,可以说恐怖至极,不但是掌握宫中禁军,还身兼大明中军都督,手握大明几十万精锐。 而他与大明的太子殿下,是从小陪到大的,所以太子对他是无比的信任,要是攀上他,那真是升官如喝水,走路都带风呀!” 董重羊说着说着,开始渐渐幻想起来。 都喜听得目瞪口呆,大明的太子殿下他自然是知晓的,深得皇帝宠爱,地位无人可及,可以说相当于皇帝了。 而太子身边的第一红人汪太监,那地位居然也是如日中天。 若是能巴结上这位公公,那岂不是为家族铺就一条升官之道? 都喜暗自思量:“与其担心那如秋后的蚂蚱般蹦跶不久的伏当加,不如多准备些礼物,去巴结这难得的监军。 看来自己得赶紧回去,将此事告知父亲,而且自己一路走来,明军虽然有戒严,但完全没有慌乱感,看来是心有成竹呀!” 和林城*蒙古王廷。 在太师亦思马因离开之后,刘旻接到了皇后满都海的召见令。 他踏入王廷,感受到一股庄重肃穆的气氛。 他明白,自己的家和门口,必定有皇后满都海安排的眼线,时刻关注着自己的动态。 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皇后,她并非寻常之人,此前他对她的估计显然是低估了。 王廷内,皇后满都海后端坐于华丽的宝座上,周围环绕着袅袅香气。 她的发髻高插玉簪,鬓边点缀着翠花,金钗垂下,连着珠玉串。 她的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泛清涟,唇若丹砂贝齿,容颜美丽无匹。 胡后端坐王廷间,香气弥漫绕云烟。 玉簪高插翠花鬓,金钗低垂珠玉连。 眉如远山含黛色,眼似秋水泛清涟。 唇若丹砂齿如贝,容颜美丽赛婵娟。 刘旻行礼道:“在下刘旻,拜见皇后,不知皇后召在下前来有何事吩咐?” 满都海向侍女们点了点头,让她们退下。 然后她转向刘旻道:“我听说太师亦思马因去你那里做客了,可有此事?” 刘旻坦然回答:“太师确实来过在下寒舍,他还询问了一个问题!” 对于满都海,刘旻没有隐瞒的必要,他不会冒险脚踏两条船。 满都海好奇地问:“他问你什么问题?你可以直说!” 刘旻如实相告:“他谎称霸占了一名女子,又不小心杀了其丈夫,问我怎么处理她的儿子。 但其实那名女子不简单,如果在下没有猜错,这名女子应该是巴延蒙克的妻子锡吉尔。 而那个孩子是除了大汗以外,唯一有黄金家族血脉的人,也是除了大汗以外最适合继承汗位的人!” 满都海震惊了:“什么?巴延蒙克竟然还有一个在世的孩子?” 她立刻明白了刘旻的意图,这个孩子必须得保住,黄金家族的血脉不能断绝。 她心中盘算着如何安排这个孩子的安全,同时也对刘旻的坦诚和智慧深感钦佩。 这场对话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加微妙和复杂,两人各自怀着不同的目的和期望,但都在尽全力保护这个孩子,确保黄金家族的血脉得以延续。 刘旻眼中闪过一抹自信的光芒,微笑着向满都海保证:“皇后,您请放心,亦思马因肯定会接纳我的计策。 他虽然对锡吉尔情有独钟,但他更为关注的是这个孩子未来的地位。 他的野心,您知道的,是想要通过控制这个孩子来号令天下,就像汉末的董卓那样挟持天子来完成自己的霸业!” 满都海听着,脸上显露出深深的忧虑:“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未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亦思马因的势力已经足够庞大,若是再得到这孩子,那岂不是如虎添翼?” 刘旻心领神会,向满都海深深一揖:“皇后,我在向太师提出计策时,就已经预见到这种可能性。 我虽然只是个普通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但我下棋时总是为自己留个后路。 所以我在心中早已为皇后您准备了一份对策。 只要您采纳我的建议,那么亦思马因的计策便会徒劳无功,甚至在大汗离世后,您依然可以稳坐宝座,权势无上!” 他靠近满都海,轻声细语地解释着他的计划。 而当他闻到满都海身上那淡雅的香气时,不禁有些心神荡漾。 这个皇后真不愧是美颜绝伦,真是令人想入菲菲,自己也是男人,但可惜双方差距实在太大。 她的笑容如此动人,让人陶醉其中。 满都海听着刘旻的计策,先是一阵震惊,然后嘴角上扬:“真不愧是我们的蒙古第一军师,现在我是对你越来越好奇了。 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并且同时也有疑问,你这么聪明,家世一定不一般。 你老实告诉我,你祖上是谁?” 此时帐内的气氛特别安静,静的可怕,落针可闻。 洪武皇帝统江山,浙江青田一伯温。 飞鸟尽时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冤。 功臣无罪遭屠戮,血染山河映日边。 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此江天。 满都海思索片刻后,说道:“难道是明初一统江山的…………” 刘旻冷笑道:“朱家皇帝,都是卸磨杀驴之辈,明初多少豪杰帮助那朱皇帝,不然他如何以和尚之身,夺得天下? 而朱家皇帝是怎么对待一众开国功臣的,全部屠杀殆尽,所以这种过河拆桥的皇家。 有什么值得天下人效忠,这种昏君皇家早该灭亡,哈哈哈……” 刘旻望着帐外,狗皇帝,虽然我没有一统江山的本事,但只要我在一天,就要让朱家的江山四分五裂,天下大乱,然后让蒙古入主中原,屠杀朱家皇室! 第386章 第二次:成化犁庭八 山海关内。 龙武卫的一万大军如钢铁洪流般涌入关内,步伐坚定,毫无动摇。 他们的队形与武器装备都展现出无与伦比的精锐与肃杀之气。 这支军队的领军人物,中军都督汪直,一身戎装,眼神锐利,犹如出鞘的宝剑。 在他的身后,龙武卫指挥使赵辅同样威风凛凛,令人敬畏。 山海关的守将刘松忠及其士兵们,以及关内的百姓们,全都跪伏在地上,迎接中军都督汪直。 然而,在这片肃穆之中,却有一位书生打扮的中年人傲然而立,他并未屈膝下跪。 此人名叫杨继宗,嘉兴知府,他以文人特有的傲骨,无视这看似庄严的场面。 “末将山海关守将刘松忠,见过汪公公和赵指挥。” 山海关守将刘松忠谦卑地说道。 都督汪直微笑着回应:“本督担任监军,随同赵指挥前往辽阳城,商议剿灭叛军女真一事。 今日路过山海关,见这里的将士都精神抖擞,真是我朝之福。 刘守将,你功不可没!” 刘松忠喜形于色,正欲回应时,目光却落在了傲然而立的杨继宗身上。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满,讥讽道:“你是什么人,汪公公路过此地,乃是天大的荣幸,您为何不跪?” 杨继宗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都督汪直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开口道:“各位请起,本督只是路过此地,无需行此大礼!” 众人纷纷起身,但先前跪下之时,唯独杨继宗依旧站立不动,成了显眼包,自然被大家发现了。 但这么好的当面表现机会,刘松忠又怎肯放过? 刘松忠面色阴沉,立刻对两名军士说道: “此人竟敢对朝廷的汪公公傲慢无礼,带下去后关入大牢!” 几名士兵正要上前。 杨继宗冷笑一声:“哼,我乃朝廷命官,嘉兴知府杨继宗。 岂会因你一介阉宦下跪!”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刘松忠也愣住了,但很快回过神来: “来人呀,把他给我抓起来!” 如果是在以前,刘松忠还真不敢抓他,那时候文臣当道,权势滔天,不过现在的文臣早已没有了以前的威风。 就在此时,都督汪直发话了:“且慢! 刘将军,此人乃是朝廷命官,放他走,不可造次!” 杨继宗见汪直不找自己麻烦,随即傲然离去,全然不顾身后的一片哗然。 汪直的意思是对方是个知府,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去找人家的麻烦,况且汪直也不喜欢这样。 但刘松忠显然会错了意,以为汪直的意思是对方是个官员,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适合动手。 都督汪直身材高大,目光如电,气势迫人,无论在哪个场合,都能轻易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都督汪直虽位高权重,却因行事果决、不拘一格,只忠皇帝,常被文人诟病为傲慢无礼。 汪直步入关内时,他脸上的那种威严之色更甚。 他的眼神冷冽,如同锋利的剑刃,刺透了每个人的心扉。 众将士在他面前,都有些胆怯。 汪直看着他们,心知肚明这些人的畏惧并非因为他的权力,而是因为太子爷对他的宠爱。 他微微一笑,心中明了刘松忠等人的疑虑和惶恐。 但汪直并不以为意,他走遍天下,看透了朝廷的虚伪与狡诈,知道真正能安身立命的,唯有自己对主子的一颗赤子之心。 汪直心无旁骛,只为对得起主子和百姓。 站在山海关城楼下,汪直回首看了一眼这座雄关。 他心中暗叹:“真不愧是天下雄关,可惜少了一块牌匾,不然就更显霸气了!” 朝鲜*景福宫。 在思政殿内,成宗李娎安坐于宝座之上,神情自若。 他轻轻端起香茶,目光透过杯口,与贞熹王后四目相对。 此刻的成宗李娎已如履平地,无论何时都无法撼动他的地位。 大明皇帝交付的任务,他都一一完成,展现出了无可挑剔的才能和智慧。 贞熹王后忧心忡忡地望着他:“李娎,你真要如此对待尹氏吗?”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担忧。 成宗李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她得罪的是大明,岂能轻易饶恕。 现在仅仅是把她打入冷宫,日后还有更严厉的惩罚等待着她。” 成宗的语气中透露出无情的坚定,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和朝鲜的安稳,他不惜牺牲任何人的利益。 贞熹王后无奈叹息:“可是,尹氏生下了你的长子,如果没有这场风波,他将是未来的朝鲜大王。 你们的关系如此紧张,日后该如何与元子相处?” 贞熹王后的话语中带着无尽的忧虑。 成宗李娎不屑地撇嘴:“哼,只要不触犯宗主国大明,一切都好商量。 再说了,没有大明的同意,元子能坐上未来的朝鲜大王之位吗?” 贞熹王后黯然神伤,她知道成宗的做法虽然残酷,但也是为了朝鲜的未来。 得罪宗主国大明,后果不堪设想,作为一名明智的君王,成宗的选择也是迫不得已。 “好吧,我回宫休息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 贞熹王后黯然转身,准备离开思政殿。 成宗李娎点头示意:“你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和决断。 侍卫此时从殿外进来禀报:“大王,领议政韩明浍、都总管韩堡、李克培等大臣已在殿外等候多时,是否有要事需要召见?” “快请他们进来!”成宗李娎语气果断。 领议政韩明浍、都总管韩堡以及尹弼商李克培等人步入殿内,向成宗行礼: “参见大王!” 他们的声音洪亮而庄重。 成宗急忙示意免礼:“你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快快请坐!” 成宗的语气中透露出对政务的尊重和热衷。 成宗李娎接过文书,一眼就看出这来自大明的文书。 纸张的质地透露出了它的来历,只有大明才能使用这样精致的竹纸,这是其他国家无法比拟的。 成宗李娎沉默片刻,然后向众人宣布: “这是大明传来的文书,辽东女真反叛朝廷,规模已成,他们希望我们出兵辽阳,与他们合兵一处,商量剿灭女真之事!” 在场的左议政尹弼商担忧地说:“大王,目前的朝鲜不宜动兵。 日本国内连年动荡,许多日本浪人武士结成倭寇,在我们的南边沿海一带劫掠百姓。 我们的兵力主要集中在南边的釜山、蔚山、熊川、泗川,等沿海城池。 主要是防备倭寇,都城的守备力量并不多!” 另一位官员李克培也表示了担忧:“目前女真的反叛人数已达数万,声势浩大,有统一女真之势。 万一大明无法打败女真,我们的处境将会非常危险。 而且,如果此时动兵,百姓的生活将再次遭受重创!” 第387章 第二次:成化犁庭九 面对众人的反对,韩明浍终于忍不住了,对众人怒斥道:“我们作为大明的藩属国,大明有令,岂能不出兵! 如果我们拒绝出兵,后果将远比受责严重。 而且,与其被大明责备,我觉得宁愿与女真人结怨!” 成宗李娎深深地叹了口气。 决绝地说:“为了百姓的安乐,我宁愿受大明的责备,我决定了不出兵!” 说完,成宗李娎连忙扫视一圈,最终眼神定格在韩明浍身上。 这一决定引发了在场众人的一片哗然。 韩明浍则愤怒地准备拂袖而去,其他官员则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你们明白大明盛怒的威力吗?” 韩明浍在走前的话语犹如雷霆,震慑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目光如炬,不容置疑地注视着众人,仿佛能看穿每一个人的内心。 他知道,他的大王成宗李娎,此刻正在权衡,正在恐惧。 成宗深知大明的实力,那是他无法匹敌的。 沉默了片刻,然后无奈地妥协。 “那么,就按你说的办吧!” 他环视一周,决然地宣布:“任命都总管韩堡为元帅,鱼有沼、李季仝为副,尹弼商监军,率领两万大军,出鸭绿江,前往辽阳城协助明军!” 这种打脸速度来的太快,不过成宗只是装装样子,他怎么可能有勇气对抗大明。 场面话该说还是得说,有些东西还是得装一装,不这么说,大伙会觉得他太软弱了。 都总管韩堡挺直脊背,声音坚定: “请大王放心,末将誓死完成任务!” 韩堡的眼神里闪烁着坚定与决心,仿佛在说,无论多大的困难,他都会毫不退缩。 然而,在这个决定背后,还有一个人,他的心里满是不甘。 李克培此刻却感到被冷落和轻视。 他看着韩明浍,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他需要忍耐。 这就是大明的影响力,它如同一座山,沉稳而坚固。 它的存在让所有人都感到压力,也让所有人都明白,违抗它的人将面临怎样的后果。 建州左卫*佛阿拉城。 在建州左卫的佛阿拉城中,千总府邸的大堂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阿具,李满柱的三子,带着满腔的困惑,看着坐在上方的失保,心中疑云重重。 他的父亲明明告诉他建州左卫是由董重羊管理的,但眼前的情景却显然并非如此。 “这位是失保,董重羊的儿子!” 熊大的话打破了寂静,也解开了阿具的疑惑。 原来,董重羊已经高升去了辽阳城,现在建州右卫由他的儿子失保接管。 失保的目光落在了阿具身上,“这不是李满柱的三子阿具吗? 不知来找本将有何要事呀?” 他的语气带着好奇,也带着警惕。 大堂内的气氛压抑,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喘不过气来。 阿具急忙解释道:“我是来商量合作的。 我父亲说,我们两卫必须团结,这样才可以抵挡伏当加!”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坚定地看着失保。 “同时我二哥已经前往辽阳城,向谷公公求援,想必朝廷军队很快就到,我们只需要联合抵挡几日就好了!” 听到阿具的话,大堂内的气氛顿时缓和下来。 失保笑道:“好、好,本将也正有此意。 你父亲的想法是对的,如今伏当加势大,我们必须同时布防,并且遥相呼应。” 听到这里,阿具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任务看来是完成在望了。 突然,一名斥候闯进堂内,打破了这份和谐。 “千总大人,这是董将军让属下带回来,给将军的信件!” 失保接过信,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 他看着信,不时发出“哈哈哈……哈哈,好、好,太好了!”的笑声。 众人看着他,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熊大忍不住问道:“将军为何发笑?” 失保看着众人,嘴角上扬,“这是父亲的来信,他说他已经问过了谷公公,朝廷的军队将会在几日后到达辽阳城。 只要我们坚守几日,伏当加必败无疑!” 大堂内顿时一片欢腾。 阿具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这次的合作不仅顺利,而且得到了最好的结果。 他们将联手抵抗伏当加,保卫家园,迎来新的希望。 失保深吸一口气,神秘地低声道:“这封信来自家父,据他说,谷公公已经获悉了我们的困境,朝廷早有防备。 而最令人振奋的消息是,太子身边的红人,那位权势滔天的汪直公公,即将莅临辽东。 他特地嘱咐我们,一定要做好迎接的准备。” 阿具一直半信半疑,不禁问道:“汪直? 这位公公的权力真的如此之大吗?” 失保颔首道:“他的权力,比你想象中要大得多。 汪公公虽然年轻,仅十几岁,却已经掌握了宫中禁军,手握六七十万精锐大军。 他的荣宠无人能及,只要他在太子爷面前为你说上一句话,那胜过你做十万件好事。”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之前的紧张和焦虑瞬间消散无踪。 失保对阿具说:“阿具,你赶紧回去告诉你父亲这个好消息,让他不必再担忧。 朝廷已经有了对策,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无论哪一方遇到问题,我们都能够共同应对。” 阿具心中激动不已,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亲。 他深知这不仅是对父亲的安慰,更是对整个家族的巨大鼓舞。 于是,他向失保和众人鞠躬道:“将军、各位,我会马上回去告知家父。 再次感谢你们的帮助!” 言罢,他转身离去,满怀喜悦地踏上归途。 建州右卫*古勒城。 古勒城大校场内,叛军们正在练习,坐在点将台上的伏当加意气风发。 一边品着香茶,一边看着军队演练。 再加上最近老是接到好消息,心中已经有些飘飘然了,感觉宏图霸业就在眼前。 伏当加对身边的将领问道:“按照时间,他们也该到了,他们到了吗?” “报……将军,从开始到现在,没有收到各部女真前来投靠的消息!” 收到副将的回复,伏当加感觉有一点不对劲,连忙问道: “难道一个前来投降的女真势力,都没有?距离最近的建州卫和左卫也没有来?” 副将尴尬道:“额……,将军是的,一个都没有,他们两卫目前都没有任何消息!” “什么?” 这都好几天了,就连建州卫和左卫都没有来,这就不对劲了,伏当加此刻已经察觉到自己受骗了。 看来当初脱罗说的是对的,自己的确小看他们了,看来这群人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 “来人,点将台准备集合兵马!” 第388章 书法家:萧显 山海关*城北角山。 在角山上有一处人间仙境,那便是“围春山庄”。 这座山庄并非以富丽堂皇着称,而是一处返璞归真,与自然和谐共生的隐逸之所。 山庄的主体建筑采用古朴的茅草和木材搭建,每一根木梁、每一片茅草都散发着大自然的清香。 屋顶上,翠绿的苔藓与周围的山色融为一体,让人感受到岁月的痕迹。 走进山庄,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座古朴的亭子——墨香亭和荫秀亭。 它们屹立于山水之间,仿佛是两位古老的诗人在诉说着遥远的故事。 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的诗词。 那是主人的心声,是他对生活的感悟和对大自然的敬仰。 每一首诗词都如同一幅精致的画卷,让人仿佛置身于那水墨江南的美景之中。 在这里,奢华不再是衡量幸福的唯一标准。 清新与雅致,文化与自然,才是生活的真谛。 坐在墨香亭中,品一杯香茗,聆听溪水潺潺,仰望星空璀璨,不禁让人心生感慨:这般人间仙境,才是心灵的归宿。 荫秀亭中。 两名书生打扮的人,坐在亭中品茶。 其中一人便是嘉兴知府杨继宗,年纪稍微大点,而另一人悄悄年轻。 “萧兄弟,你这里如同人间仙境,真令人陶醉呀!” 面对杨继宗的话,萧显心中不忿道:“呵呵,可惜当今皇帝宠幸奸佞,重用宦官内臣。 却把贤臣商辂贬回老家养老,这可是大明朝连中三元的人才!” 杨继宗附和道:“哼,不止如此,朝中许多贤良文臣都被残害,而且以萧兄弟的书法。 换做其他皇帝,必定会被重用,结果只是被迫困在边疆,荒度余生!” 萧显表面不动波澜,心中却感触不少,他的书法造诣,自认为不输给任何人。 可如今这个朝廷,这个世道,却并不需要他,可笑不是你没有本事,而是你的本事这个世道用不上。 “我萧显只是个穷书生罢了,这个茅庐还是父亲留下给我的,可笑的是我连赶考路费都没有,并且进京赶考,需要很多费用,现在谈何重用。 更何况,这个朝廷根本不重视文人,我多次与山海关守将说,虽目前的山海关气势恢宏,但就差一幅匾额,可人家根本不在乎!” 萧显的这个建议还是不错的,对于目前的山海关来说,一幅有力的匾额就像画龙点睛般重要。 可这些年,山海关守将刘松忠只顾搜刮民财,抢各种地主老财,只为充实自己的财富,怎么会愿意花钱造一幅匾额,而且还是花自己的钱。 杨继宗是萧显好友,自然也想帮这个忙,可他为官清廉,这次好不容易放个假,来找好友。 都是自己驾驶个小马车,就千里迢迢从嘉兴到山海关,如果换成一般官员,肯定是兵马开道,甚至养不少私兵。 杨继宗微微一叹:“只是今年是成化十四年,今年的科举马上开始了,如果错过这次,又要再等三年了。 人生又有多少个三年呢? 你要不向别人借借,反正以你的能力最少能中个进士,到时候再还不就是了?” 萧显听后,心中还是有一丝的触动,没人愿意自己的才华被一生埋没。 更何况他父亲临终前,也是希望他能高中,然后光耀门楣,荣归故里。 没错,萧显并不是山海关人,他们祖上是移居到山海关的,萧显祖籍是江西省龙泉县人。 萧家世代都是书香门第,要不是萧显的爷爷意外没高中,为被乡里看不起这才离开了江西。 在大明的南方,作为世代书香之家来说,没能高中进士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原本萧显的父亲也有机会,只是凑巧碰上了英宗的土木堡。 如今到萧显这里,总算有机会,萧显也够努力,其才能远在父亲和爷爷之上,但可惜家道中落,如今却穷困潦倒。 萧显抿了一口茶水后,笑道:“呵呵,没人愿意帮我,我都问过了,富人看不起我,穷人自己也没钱。 原本打算为山海关写一幅字,一举两得,自己同时也有了一定的费用,可是如今…………” 杨继宗抓住了重点,给山海关写字题匾,到那时朝廷肯定会给赏金,不就帮助了自己的好朋友吗? 杨继宗眼前一亮:“萧兄弟,你不用担心,我这里有办法了,我可以以嘉兴知府的名义,上奏朝廷,请求给山海关题字。 这样朝廷下达命令,而且是户部拨专款,这样山海关守将怎么会拒绝,不但字写成了,你也有足够的钱财好好考!” 萧显眼眸一亮,杨继宗的这个方法的确好,完成了自己给山海关题匾的心愿,同时也有了银子作为进京赶考的费用。 不过,萧显很快发现了其中的不对之处,向杨继宗问道: “杨兄,你只是个知府,之前听闻你说,你目前没有加入朝中的任何一方势力是么?” 杨继宗一脸自信:“不错,朝廷目前文人中最庞大两股势力就是商辂一党和李秉一党,我都没有加入。 最主要就是商辂一党不够清廉,贪官横行,与我等行为是背道而驰。 而李秉一党目前来看,清廉官员居多,但谁知他们将来会不会改变初心,并且他们是太子扶持起来的,而当今太子又重用宦官,所以并没有投靠任何一方!” “糟了,我担心的就是这个,现在的朝廷你又不是不知道,分为多股势力。 文人、宦官、外戚、武将,外戚与武将对你的题本,没有妨碍,暂时不说。 可商辂和李秉所代表的文人势力,掌控内阁,宦官掌控宫廷。 而你的题本就算到了通政司,通政司会一式两份,副本最终会送到报房。 正本会到内阁,可内阁两股文人势力我们都不熟悉,他们怎会帮我们票拟? 而且就算运气好过了这里,题本会先到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手中,这关过不去,一样到不了太子手中。 但最终送到太子殿下手里,太子殿下会同意么?太子殿下不批红这事也没戏。 至于皇帝陛下不是特别重大的事,他早就不管了,一直在修养身体!” 萧显虽然没入朝堂,但一直关注着朝廷的事,至于朝廷几大势力争斗已久,这事早就传开了。 杨继宗听后一拍脑袋,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点,大意了,本意想帮萧显的。 第389章 第二次:成化犁庭十 此时,杨继宗和萧显陷入沉默,所有人似乎都认定,这个没有加入任何势力的萧显,再也没有机会踏入官场。 突然,咚咚咚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传入庐内。 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两人心中一惊,究竟是什么人会在此时来访? 杨继宗心中更是一股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萧显快步走过去打开门,杨继宗紧跟其后。 来人让他们大吃一惊,竟是山海关守备府的军士,为首的是山海关守将刘松忠。 他带着一群士兵闯入萧显的住处,将两人团团包围。 刘松忠用冰冷的目光扫过两人,嘲讽道:“杨继宗,你以为你是谁? 竟然敢得罪汪公公。 别说你只是个知府,就算是当朝首辅商辂,得罪了皇权也是说废就废!” 杨继宗愤怒地拍桌而起,怒目而视: “刘守备,你未免也太放肆了。 你只是个小小把总,根据最新的军制改革,你一个把总不过是从五品的武将。 本官乃是正四品的嘉兴知府,你就不怕本官上奏到通政司,然后在陛下面前奏你一本吗?” 刘松忠不屑地笑了:“呵呵,是嘛,本将求着你去告,你的题本还不一定能到陛下面前。 再说了如今陛下并不管事,乃是太子监国,你觉得你的题本,会到太子爷的手里吗?” 无人不知,如今文人失势,刘松忠自然不怕,要是换做以前刘松忠自然不敢这么做。 刘松忠盯着两人道:“来人,将他们两个抓起来,关进大牢!” 刘松忠都不想跟他们废话,直接关入大牢,然后狠狠的抽打一顿,只要不闹出人命,一群失势的文人,能把自己怎么样? 周围的军士正准备动手,一名军士急忙跑到刘松忠身边禀报: “将军不可!将军,刚刚汪公公派人前来传话,说他已经出关前往辽阳城,不需要相送。 并且重点交代,让你不得为难杨继宗等人!” 这消息让刘松忠愣住了:“什么?” 他瞪着杨继宗和萧显,脸色阴沉得可怕。 原本他是想借机好好教训一下杨继宗,却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计划。 杨继宗深吸一口气,冷冷地看着刘松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的走狗罢了。 我不怕告诉你,如果你没有汪公公照料,我一定可以在陛下面前把你告倒!” 他的话语充满了坚定和霸气。 刘松忠脸色铁青地瞪着杨继宗,手握剑柄却又无可奈何。 如今汪公公发话了,这两人的确不足轻重,但自己无论如何必须给汪公公面子。 他狠狠地一咬牙,转身带着士兵离去。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刘松忠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紧紧皱着眉头,脑海中回荡着汪直的话,疑惑与担忧交织在他的心头。 难道真的是自己理解错了,汪公公并不打算惩罚那两人? 这样一来,他岂不是擅自做出了决定? 亭中,萧显和杨继宗相对无言。 萧显的脸上写满了困惑,他看着杨继宗,眼中满是疑问。 “这个汪公公,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汪直?”他低声问道。 杨继宗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的心中也充满了疑虑。 汪直这个名字在如今的大明中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他是当今太子身边的红人,掌握着无边的权势。 今天,他率领龙武卫进城,百姓和士兵们纷纷跪拜,然而杨继宗却选择了直立不跪,这无疑惹怒了汪直。 “但是,汪公公为什么要帮我们?”萧显的眼中满是不解。 在他们心中,宦官大多是阴险狡诈之人,而汪直的行为却与他们的认知大相径庭。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或者……杨继宗心中也同样充满了困惑。 他看着萧显,眼中闪烁着疑虑的光芒。 他并不相信汪直是出于好意,毕竟他极度厌恶宦官。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汪直的行为确实让人费解。 两人相对无言,心中各自揣测着汪直的意图。 然而,无论怎样猜测,他们都无法解开这个谜团。 或许,只有汪直自己才能给出答案。 不过萧显不想坐以待毙,他想试试,宦官是不是大家文人口中那样的。 萧显淡淡一笑,心中暗想:“中军都督汪公公,是要带着大军去辽东平叛女真的,换而言之,他回来还是要走山海关的。 我心里已经有想法了,民间传言汪直为十恶不赦的阉宦,耳听为虚,这事我可以试一试。 至于杨继宗,从小受家世熏陶,所以特别讨厌宦官,这事我可以先不予他说,等出了结果再看!” 建州卫*赫图阿拉城。 在千总守备府邸中,气氛一度紧张而肃穆。 一个消息如春雷般炸响在众人耳边。 左卫竟然有意与我们合作,共同对抗伏当加? 李满柱激动地站了起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只要左卫不倒向伏当加,守住自己的城池,那伏当加的野心就会被牢牢地压制住。 三子阿具眼睛闪烁着光芒,他点点头,说:“父亲,您说得没错。 失保和我们有着相同的打算,他们也想坚守城池。 只要我们与失保配合得当,伏当加就算有通天之能,也难以攻破我们的城池。 而且,失保坚信他的父亲会带人来救援,朝廷也会有所准备的!” 李满柱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 他相信,只要守住城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而且,朝廷早有准备,他们的后盾坚实无比。 “除此之外,你们还探查到什么消息了吗?”李满柱问道。 三子阿具满脸兴奋地回答道:“父亲,孩儿还发现了一件大好事。 失保的父亲董重羊告诉他,太子身边的第一红人汪公公,将亲自带领朝廷兵马到辽东镇压伏当加的叛乱!” 二子都喜也激动地附和道:“父亲,您还不知道吧? 汪公公可是太子身边的大红人,他年纪虽轻,却以十七岁的年纪成为了宫中禁军太监。 还担任了中军都督,掌管大明的七十多万军队,可谓是恩宠至极呀!” 李满柱端坐在主位上,心中早已激动不已。 这难道就是他们的机会吗? 他思索片刻,又问儿子们:“这个汪公公这么厉害,一般的东西想必他老人家也看不上吧?这可难为人了。” 二子都喜靠近李满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低声说道: “父亲,这可是咱们的机会。 虽然汪公公地位崇高,但是人都有弱点。 我们可以通过与他建立深厚的关系,来争取他的支持。 只要我们能够投其所好,或许就能打开新的局面。” 李满柱心里已经有些打算了,活了几十年了,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第390章 第二次:成化犁庭十一 卫拉特*辉特部落。 在部落中,最大的营帐内,温馨而宁静。 一位美丽的妇人锡吉尔,抱着她年仅四岁的小男孩巴图蒙克。 巴图蒙克虽然年纪小,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超乎寻常的懂事。 他用小手轻轻擦去母亲脸上的泪水,关切地问:“额吉,你怎么哭了?” 锡吉尔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温柔地抚摸着巴图蒙克的头,轻声说: “没事,额吉没事。 你是不是肚子饿了?” 巴图蒙克摇了摇头,随即仰起稚嫩的脸庞,问:“额吉,阿布呢?” 锡吉尔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她哽咽道:“阿布、阿布他去了很远的地方,他说等你长大以后,他就会回来的。” 巴图蒙克乖巧地说:“哦,明白了,我会快快长大的!” 锡吉尔紧紧地抱着他,心中充满了希望。 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全部,如果没有巴图蒙克,在巴延蒙克死的那天,她就会随夫而去。 突然,帐帘被掀开,一个侍女在锡吉尔耳边轻声提醒: “夫人,太师来了!” 锡吉尔的双手开始颤抖,她知道决定她和巴图蒙克命运的时刻到了。 她只能依靠自己残花败柳的美色来迷惑亦思马因,但愿他能为了她放弃巴图蒙克吗? 如果亦思马因不同意,她和儿子的命运只有死亡。 这时,一个壮硕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亦思马因,他眼中闪烁着野心和欲望,盯着锡吉尔和巴图蒙克。 走近她们母子,笑道:“本太师回来了,小巴图蒙克还好吗?” 锡吉尔颤抖着回答:“好……还好!” 而小巴图蒙克则在一旁眼珠转个不停,谁也不知道年幼的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突然,巴图蒙克大声喊道:“阿爸嘎!”这突如其来的亲昵称呼让亦思马因感到非常高兴。 他的心中涌出一种难得的亲情。 多年来征战沙场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 可惜的是,这个可爱的孩子与他并没有血缘关系。 亦思马因激动地连连点头:“好好,这孩子真乖,不错!” 他的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经过一路的犹豫和挣扎,现在所有的顾虑都已经烟消云散。 亦思马因将保护这个孩子,同时也利用这个孩子来实现自己的野心和欲望。 对于锡吉尔和巴图蒙克来说,这是他们唯一的生存机会。 她们必须牢牢抓住这个机会,才能在这个无情的世界争斗中生存下去。 尽管巴图蒙克并不是亦思马因太师的亲生孩子,但在亦思马因太师心中,这个孩子胜似亲生,因为将来还要靠他实现霸业。 随后太师亦思马因一脸的释然,对锡吉尔说道: “本太师想了一晚,终究是太爱你了,所以答应你,待会我派一些精锐骑兵,护送这孩子去蒙古王廷见皇后。 不过这孩子,我也很喜欢,让他当我的义子吧,我也会保护他的!” 锡吉尔兴奋地对巴图蒙克说:“孩子,阿爸嘎会派兵护送你前往蒙古王廷,你就先暂时待在皇后那里,她会好好照顾你的。 等你长大以后,阿布和额吉会一起去看你,到时候就一家团聚了,好不好?” 巴图蒙克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闪烁着泪光。 当巴图蒙克被亲兵抱出去之后,亦思马因太师转向美妇锡吉尔,微笑着说: “如今本太师已经将巴图蒙克送到了皇后那里,并且还释放了察哈尔的部落士兵。 我所承诺的已经做到了,那么,我期待的奖励又是什么呢?” 锡吉尔的脸上,突然泛起一抹红晕,她轻声回答: “山丘上反复种草莓,海底下疯狂捞棉花,龙宫中来回策马腾!” 太师听后满意地大笑起来,命令侍卫离开大帐三丈远以上。 大帐内,两人的声音渐渐加大,仿佛在演奏一曲激昂的乐章。 然而,对于大帐外的人而言,这只是一个神秘而又美丽的画面,那些温馨而激情的时刻只有当事人能够感受得到。 旁白:详细的过程,我知道你们不爱看,就像大家都不爱评论,不爱催更一样,这里就替大家跳过了! 建州卫*赫图阿拉城。 “杀…………” 在一片混乱与血腥的喊杀声之中,一名叛军士兵刚攀上云梯,却在一瞬间滑落,摔得血肉模糊。 这样的场景不断重演,叛军士兵的尸体堆积如山。 然而,疯狂的叛军并未因此退缩,他们继续疯狂地攀登城墙。 城墙上,守城女真兵各展神通,奋力抵抗。 滚木、金汁、石块如同雨下,砸向城下的叛军。 一时间,叛军无法突破守军的防线。 城外,旌旗林立,大军密布,叛军首领伏当加焦急地注视着这座固若金汤的城池。 “看来,硬攻是不行了,只能用火炮了。”伏当加心急如焚地说道。 副将拱手回应:“辽王,火炮还在后面,运输需要时间,恐怕没那么快到达!” 正当伏当加一筹莫展之时,一名士兵急忙前来报告:“辽王,我军连续进攻却损失惨重,请求暂时撤退,休整军队!” 伏当加断然拒绝:“我们和城内的敌人都有伤亡,再坚持一下,或许就能攻下城池。” 然而,周围的将领却纷纷跪下求道:“辽王,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军队会崩溃的。 我们有火炮,为何不用火炮攻城呢?” 面对众将的请求,伏当加心中也开始动摇。 他深知军队军心的稳定至关重要,于是决定撤军并派将领与城内敌人谈判。 他命令道:“告诉他们,我们的火炮即将运到,如果他们不投降,破城之后将不留活口!” 然而,众将领默不作声。 因为之前派去的招降者都没有活着回来,城内的敌人显然是铁了心要抵抗到底。 这一刻,伏当加感到极度尴尬。 正当他不知所措之时,一名小将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辽王,请允许末将前去招降这群贼子!” 伏当加眼前一亮,仔细打量着这位小将。 他身材魁梧,显然是个好苗子。 伏当加满意地点头道:“嗯,谁说本王的军中,没有骁勇之辈? 去吧,本王在这里等你凯旋归来! 回来后定为你设宴庆功!”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城外的伏当加始终没有等到那名小将的归来。 他心中隐隐不安,急忙询问:“人呢? 回来了吗?” 副将踏入帐中,脸上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笑容:“将军,他回来了!” 伏当加闻声而起,双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快,让他进来!” 然而,副将的下一句话却让这股激动瞬间凝固在空气中:“进是进不来了,不过可以抬进来。” 帐外,两名士兵抬着一具用白布遮盖的尸体缓步走了进来。 那白布下的人形,已经彻底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伏当加的眼中闪过一抹愤怒,他知道,那个令他期待已久的勇士,已经永远的离去了。 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失落,但他知道,这一切都已无法挽回,现在只能等待火炮到达了。 第391章 第二次:成化犁庭十二 戌时苏子河*灶突山。 在深深的夜色中,一支三百人的女真兵队伍在崎岖的山路上疾行,他们的任务是运送火炮前往赫图阿拉城。 这支队伍的负责押运的将军,是目前叛军辽王的弟弟伏当减。 “将军,请放宽心。”一个讨好的将领笑道。 “只要我们翻过这座山,赫图阿拉城便在眼前了!” 伏当减将军一脸自豪:“我哥哥的兵力有足足三万多人,是守军的六七倍。 这几千人就想阻挡我们? 等我们统一了整个建州卫,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都将臣服于我们。 那时,我哥哥将成为真正的辽东王,蒙古、朝鲜,甚至是朝廷,都对我们奈何不得。 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入主中原呢!” 然而,与英勇的哥哥相比,伏当减不但欠缺了一些胆识,而且是个十足的草包。 是伏当减主动选择在后方运送火炮,毕竟这样比上战场厮杀要安全得多。 “将军真是如诸葛亮一般智勇双全,已经预见了未来的走势!”众人纷纷奉承道。 伏当减将军听得心花怒放,但突然间,一股冷风呼啸而过,令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伏当减将军更是心生警惕,他四下张望,只见雾气弥漫,风中似乎带着一丝阴冷的气息。 “停!”伏当减下令道: “这雾气有些古怪,感觉不对劲。” 副将立刻传达命令:“提高警惕!” 士兵们握紧了手中的刀剑,副将也严阵以待,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这、这山中晚上有点可怕,你们以前走过这条路吗?会不会有鬼呀?”伏当减将军略显紧张地问道。 这一夜,队伍中弥漫着一股莫名的紧张感,随着夜色渐深,未知的危险似乎也越来越近。 而伏当减将军和他的队伍,将如何度过这个不平凡的夜晚呢? 一切都是未知之数。在漆黑的夜晚,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伏当减身上,这个被他们所信赖的将军。 伏当减沉默不语,心中的疑虑如同狂风中的沙石,翻涌不息。 副将无奈地拱手道:“将军,我们回来时便是走过这条路,夜色虽浓,但我确定不会走错。 只是今夜的风有些古怪,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才会让您产生了误解。” 伏当减环顾四周,他身后是坚定不移的军队,每一个士兵都与他并肩作战。 伏当减吸了口气,挥了挥手:“好吧,是我过于紧张了。 但谨慎总是好的,我们继续前进!” 众位士兵心里都在鄙夷将军,身为大将居然如此怕死,因为一阵风吓成这样。 不过有副将递过来的台阶,伏当减就舒服多了,b又可以装,又不怕失态,这种手下多点就好了。 副将点头回应:“原来将军是故布疑阵,令敌人捉摸不透,这是将军的妙计啊!” 咻咻咻………… 正当众人松了一口气,突然间,弓箭破空的声音划破夜空。 一支支箭矢犹如鬼魅般急速飞来,尖锐的箭镞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光。 转眼间,就有几十名士兵倒在了血泊中。 伏当减立即勒马,大喊道:“有埋伏! 副将,快组织反击!” 叛军的伏兵纷纷从暗处涌出,他们的人数众多,足足有一千多人。 为首的两人,熊大和熊二,像是两座铁塔般矗立在黑暗中。 他们冷笑着,手中的兵器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伏当减紧握缰绳,心中涌起一股冷意: “不好,我们中计了!” 副将挣扎着站起来,对着士兵们大喊: “快!组织防御!” 然而,他们的人数太少,而叛军的攻势太猛。 伏当减的眼神中布满惧色:“不、我不能死在这里,我必须跑!” 士兵们的惨叫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你们是什么人? 我看你你们不是明军,也是女真人,你们又不可能是建州卫,难道是建州左卫?”副将愤怒地喝道。 副将等人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人不是明军,又训练有素,究竟是什么势力要伏杀他们。 这一夜,血与火的战斗一直持续,但叛军人数实在太少,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是不容易了。 当第一缕阳光洒落在这片战场时,运送火炮的士兵们已经只剩下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熊大说道:“我是明辅军的副指挥,是你们鸠占鹊巢,强迫明辅军反叛。 而如今我们率领左卫的兵马,在此伏击你们,没有了火炮,看看你们怎么攻打赫图阿拉!” 熊二也跟着附和:“哼,你们只有三万多人,赫图阿拉虽只有几千人。 但你们是攻城,他们是守城,你们没有火炮的情况下,一时半会根本是拿不下城池的。 就算伏当加愿意硬拼,宁愿付巨大的伤亡,强行攻城,等你们全神贯注之时,我们建州左卫派出骑兵,在你们背后狠狠插上一刀,你们觉得如何?” 伏当减向受伤的副将问道:“副将,他们说的对吗?” 副将点了点头:“哎,果然是建州左卫的兵马,看来左卫和建州卫联合,恐怕辽王得输了。 将军,他说的不错,攻城战一般需要三倍甚至数倍以上的兵力才有可能成功。 但我们女真兵并不擅长攻城,并且就算强行大举攻城,如果他们此时从背后袭击,我们的确很可能会惨败!” “完了,那我哥他们不是输定了?” 伏当减此刻知道,他们等人的重要性,只是现在火炮不保,攻城没有火炮,是难以攻下。 副将偷偷说道:“将军,我们掩护你,你赶紧跑,不然就来不及了!” “哈哈哈,你们谁都跑不了,兄弟们给我杀!” 由于左卫兵马已经将叛军包围,但在副将和一些士兵的保护下,伏当减一骑绝尘,骑着马狂奔。 不过剩余叛军运气就没那么好了,都被左卫兵马屠杀殆尽,连副将也因为伏当减拖延时间,被熊二一刀斩杀。 同时熊二也发现了这点,向熊大说道:“大哥,不好,主将跑掉了!” 熊大冷静道:“哎,可惜我们弓箭数量不够,不然可以全歼他们。 现在来不及追他了,给你分一部分兵力,运送火炮至抚顺关交给朝廷。 我率领其余人前往赫图阿拉,看看能不能支援一下建州卫!” 第392章 第二次:成化犁庭十三 紫禁城*乾清宫暖阁。 在这个暖阁之中,青烟缭绕,弥漫着一种神秘而庄严的气氛。 成化帝朱见深,正和万皇后端坐在精致的榻上,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透露出皇家的威严与尊贵。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身着红色飞鱼服,腰间佩戴着銮带绣春刀,笔直地站在榻前。 二品飞鱼服,作为明朝独特的赐服,其颜色仅有黑、红、白三种。 而万通所穿的红色飞鱼服,更是一种荣耀的象征,意味着他被皇帝所赏识和信任。 这独特的服饰并非人人可得,目前锦衣卫中仅万通一人有此殊荣,其余的人尚未得到皇帝的青睐。 包括銮带绣春刀也不是人人都有的,绣春刀一样是皇帝赏赐的,并不是人人都有。 相反拥有的人,是特别少的,像锦衣卫指挥使,才被赏赐到,其余底下人想获得,几乎不太可能。 “臣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他虔诚地叩首道。 朱见深皇帝向万皇后微微点头,皇后随即温柔地说道: “弟弟,请起。” 万通谦卑地回应:“谢过陛下和皇后娘娘!” 只是万通心中疑惑,皇帝和皇后召他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在他的印象中,与皇帝和皇后的会面并不多,这几年的时间更多的是与太子见面。 今日的召见,是否意味着有什么重要的任务需要他去完成? 朱见深看着他,眼中带着深沉的光辉: “的确有事需要你去办,这件事关乎国家大事。” 万通心中一紧,立刻回应:“陛下请讲,无论何事,臣一定尽力完成。” 朱见深微笑着说:“朕先考考你这个太子的舅舅,看看合不合格。 朕问你,极儿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万通错愕的抬头,心中一时不解,为啥陛下要问这个,但想想,陛下问这个肯定有其原因。 万通对于这个,心中有数,自信地回答: “太子出生于成化二年午时三刻。” 朱见深满意地点头:“不错,一转眼极儿已经十之有二了。 再过两年他就可以纳妃了,有些事情可以提前为他筹备了。” 万通也觉得这是好事,太子多娶点勋贵家中女子,也是为了拉拢他们,增强太子的力量。 万通眼中闪过一丝光彩,他问道:“陛下所说的是选太子正妃还是侧妃?” 若是太子正妃,那可是一件大事。 根据旧例,太子正妃需从平民女子中挑选,这关乎到国家的未来。 朱见深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此事还需慢慢商议。” 身为皇帝,对于正妃的选择必须慎重,因为这关系到皇家的血脉和国家的未来。 而对于侧妃,皇帝则可以更加随意一些,根据个人的喜好和需要来选择。 如果皇帝想要加强与某个武将勋贵的联系,他就可以选择该家族中的优秀女子作为侧妃,以此算是一种恩宠。 而对于那些无法为皇帝所用的武将勋贵,皇帝则不会考虑他们的女子。 这不仅是一种政治手段,也是皇帝对臣子的赏识和信任的体现。 万皇后跟着附和道:“这是考虑到极儿年龄也快到了,也该找妃子了。 而那些武将勋贵中,家里也有不少优秀的女子,除了正妃外,侧妃可以从他们家中选。 这件事由你通知他们,比较合适,记住,机会只有一次!!” 指挥使万通抱拳回道:“请陛下和皇后放心,臣回去立刻着手去办!” 辽阳城*辽东总兵府前。 “小谷子,你在这里干的怎么样了?” 中军都督汪直等人已经到了总兵府。 当然在汪直来总兵府前,龙武卫已经控制了整个总兵府,以此来保障汪直等人的安全。 望着这奢华的总兵府,汪直也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干儿子们,这些年也是发了不少财呀。 面对干爹的询问,谷大用轻声道:“干爹,孩儿自认为干的还好,不比其他人差。 至于这次女真叛变,是个意外,所以没有控制住,请干爹恕罪!” 走进堂中,堂中只有一个主位,明显是留给汪直的,而赵辅坐在次位。 至于其他人都没有坐,不是没有位置,而是大家都不敢坐,主要汪直没有发话。 汪直抿了一口茶水,说道:“说说吧,叛军目前的情况,实话实说!” 谷大用给了辽东总兵韩斌一个眼神,韩斌会意,站出来说道:“汪都督,目前反叛的是建州右卫。 目前叛军的兵力是三万五千多人,现在应该由伏当加亲自带队,正在攻打建州卫的赫图阿拉城。 伏当加曾经劝降过建州卫和左卫,不过都没有成功,海西和野人女真,也都没有给予他正面回应!” “嗯,朝鲜的人马到了吗?” 汪直也想看看,朝鲜还是如以前那样听话,毕竟朝鲜现在换了大王,谁也不知道这个大王究竟在想什么。 在众人的身后,一名魁梧的年轻男子站出来,恭敬道:“末将是朝鲜都总管韩堡,见过汪都督!” 都督汪直问道:“韩堡?你与韩明浍有什么关系吗?” “回汪都督,韩明浍是家父,这次出兵协助大明,家父也是大力支持!” 韩堡虽然不知汪直为何这么问,但由于他的身份极其特殊,有问基本必答。 都督汪直脸色突然一变,说道:“哦?难道朝鲜里,有人敢反对大明? 告诉本督,朝鲜里谁敢不听大明号令,分不清父子国,谁父谁子了是嘛?” 韩堡连忙摆手道:“不、不是……都督,是末将说错了,朝鲜一向忠于天朝,怎么会反抗,这是不存在的事!” 汪直点了点头:“知道就好,本督告诉你们,任何人敢对朝廷,对大明天朝阳奉阴违的国家,那下场会是非常的可怜。” “末将等不敢!” 众人都吓了一大跳,面对汪直突然发难,大伙都没有心理准备。 汪直虽然年纪不是很大,很年轻,但常年待在顶尖职位上,导致汪直不怒自威,身上隐隐有一种上位者的威势。 “很好,很好,既然听话,本督就开始安排怎么解决这个伏当加!” 汪直仔细看了看辽东地图,用手指在地图上指了指,看向赵辅问道:“武靖侯,可有什么指教?” 赵辅点了点头:“末将也许看懂都督的计策了,只是末将觉得那明辅军未必真心想要反叛。 只是伏当加威胁,他们这才无奈跟随,我们何不招降,这样也可以减少伤亡呀?” “哈哈哈……不愧是武靖侯,但只猜对了一半!” 都督汪直眼神紧紧盯着地图,他有自己的想法,这次他不是来招降的,什么女真、蒙古,在他手上都别想活。 第393章 查抄侯府 紫禁城*文华殿。 呼呼……呼呼……呼呼 朱佑极原本沉浸在书的世界里,然而,长时间的阅读让他的眼睛开始疲劳,思绪也变得有些模糊。 决定暂时放下书本,稍作休息。 就在他闭上眼睛,放松身心的时候,疲倦袭来,他不知不觉地陷入了沉睡。 周围的内侍和宦官们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尽管心中有事,却不敢打扰。 只有梁芳和万达静静地在一旁守候,观察着太子的一举一动。 突然,外面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一个身影闯入了宫殿。 那是内官监少监王敬。 他的脸上满是焦急,步伐急促,但地面湿滑,他一不小心滑了一跤,重重的摔倒在地。 咚的一声,响亮而清脆。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宫殿的宁静,也惊醒了沉睡中的朱佑极。 朱佑极睁开眼睛,困惑地看着周围: “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梁芳心知不好,他立刻走上前去,一巴掌重重地打在王敬的脸上。 “废物!竟敢打扰主子休息!” 他的声音严厉,充满了怒气。 王敬被这一巴掌打得头晕目眩,但他立刻明白过来,连忙跪在朱佑极面前,磕头道: “主子,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这么鲁莽。 奴婢该死,该死!” 王敬的额头磕在地上,鲜血渐渐渗出,染红了地面。 看到这一幕,朱佑极不禁有些动容。 朱佑极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知道王敬不是有意打扰他休息的。 朱佑极看着王敬额头上的血迹,心中有些不忍: “你们都起来吧,王敬,你是有什么急事吗?” 王敬听到这话,顿时激动起来: “主子,宫外东厂厂公尚铭带着武进伯朱瑛求见!” 朱佑极眼中一亮,微微点头:“让他们进来吧。 王敬,你先去休息一下。” “奴婢谢过主子!”王敬松了一口气,退出了大殿。 梁芳看着朱佑极,轻声道:“主子,这个王敬今日真是失态了。 回头我一定好好处罚他。” 朱佑极却摆摆手:“算了,王敬平时也是尽职尽责的。 人都会犯错,这次的失误也情有可原。” 这时,尚铭和朱瑛走进了大殿。 朱瑛立即跪下:“末将朱瑛见过太子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尚铭也跟着跪下:“奴婢尚铭见过主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佑极看着他们,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期待。 他知道,只要有了朱瑛的证词,广平侯袁瑄的末日恐怕就不远了。 在晨曦的微光中,朱佑极端坐在华丽的宫殿中,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穿一切迷雾。 朱佑极轻描淡写地对跪伏在地的朱瑛说道: “起来吧无需多礼,朱瑛,本宫找你许久,你明白是为什么吗?” 武进伯朱瑛,曾是朝廷大军的一员猛将,此刻他身姿依然挺拔,但眉宇间透露出沉重的忧虑。 朱瑛拱手道:“太子爷末将明白、末将是被人害的,请太子爷替末将做主呀!” 朱佑极的眉头紧皱,他严肃地问: “你要本宫替你做主,那么此人是谁,他做了什么事?” 朱瑛深吸一口气,咬牙道: “禀告主子,广平侯袁瑄是汉奸,松潘之战时,他故意带领武安侯郑宏,进入叛军的伏击圈,使我们朝廷大军全军覆没。 末将被袁瑄狠狠射了一箭摔进河里,但蒙皇恩保佑,保住了性命,但谁知,经过千里跋涉,好不容易到达京师…… 可那袁瑄又来要末将的性命,并且袁瑄生前与太监韦舍交好,末将估计这个太监肯定也有参与!” 朱瑛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恨和委屈。 朱佑极闻听此言,猛然站起,惊讶的神色立刻变为怒气,雷霆般的愤怒在他胸中激荡。 朱佑极随即厉声下令:“什么?…… 这一切都是广平侯袁瑄干的,并且去帮助他的太监,就是找寻良久不曾见的太监韦舍。 这袁瑄竟然如此大胆!来人去将袁瑄抓来!” 然而朱瑛却又道:“太子,袁瑄在路上被黑衣人杀死了,不过他家里的家人也许是个突破口!” 朱佑极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果断拿起御案上的笔,挥毫如飞、笔走龙蛇。 广平侯府,毕竟是个侯府,而且这侯府来头可不小,永乐帝和徐皇后的长女永安公主就是嫁入这个侯府的。 所以没有皇帝或者朱佑极这个监国太子的诏令,即便是厂卫也不敢进去抓人抄家,但有了这份诏令就不同了,想抄谁的家都可以了。 朱佑极对着众人沉吟道:“武进伯回府之后,好好休息,上次给你的封赏,已经送去你的府邸。 本宫的诏令你带着,尚铭你要记住多带些人,将广平侯府里所有人都抓住,但凡走脱一人,就不要来见本宫,同时还要查出结果………… 最后,梁大伴你派人带着本宫的另一份诏令,交给锦衣卫的指挥使万通,待东厂将人抓走后,让他的锦衣卫负责查抄侯府!” 尚铭恭敬地回答:“请主子放心,奴婢不会让他们有一人逃脱,并且就算是铁人,奴婢也会让他们开口交待!” 朱佑极点了点头:“行,本宫等你们的好消息,去办吧!” 待众人纷纷退下后,朱佑极静坐在御座上,陷入了沉思。 “梁大伴,待会将这个御用金疮药,给王敬送去,这金疮药只有皇家才有,疗效很快!” 随后朱佑极从御案上,拿出一个精致的瓶子,交给梁芳,不说里面的药,光这个瓶子都是宝物。 “奴、奴婢,替王敬谢谢主子恩赐!” 梁芳眼中湿润,小心翼翼接下药瓶。 他对身边的梁芳和万达道:“你们说,这个广平侯府,到底能揪出多少条大鱼?” 梁芳微眯着眼睛道:“奴婢在想这事估计又跟文人有关,只是不知是哪些人!” 抱着刀的万达听后,不由得感叹道: “或许武将之中也有不少人追求利益,毕竟他们身居高位,只是臣没有想到,这位广平侯竟然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朱佑极顿了顿,说道:“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他们都是为了利益而奋斗。 只要能够获得利益,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我始终只信任你们的原因。” 朱佑极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明历史上那些有所作为的皇帝,不是信任锦衣卫就是信任宦官。 因为在这些皇帝眼中,只有锦衣卫和宦官才值得信任,因为文武官员们太过于贪婪和追求利益。 以洪武皇帝为例,他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不得不借助锦衣卫的力量来打击那些贪腐的官员。 而永乐皇帝则信任宦官,他认为宦官们更加忠诚可靠,不会像文武官员那样追求利益,并且可以压制锦衣卫。 如今,朱佑极也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想道:“如果我不小心点,不培养一些绝对忠于我的势力,恐怕我也逃脱不了易溶于水或者一碗药送走的命运!” 第394章 第二次:成化犁庭十四 紫禁城*内官监。 “啊……啊啊,轻点,我的头好疼呀!” 在紫禁城的深宫之中,少监王敬静静地躺在雕花床上,几名内侍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额头的鲜血。 他磕得太用力,血流不止,痛得面色苍白。 内侍们手忙脚乱地为他涂上了一种非御用的金疮药,这种药具有止血、消炎、生肌、止痛的功效,无论是刀伤还是剑伤都能有效治愈。 王敬额头上涂了金疮药后,忧心忡忡地问道: “这个药要多久才能让我的额头好起来? 我不能躺太久,还要去伺候主子!” 蒋琮在一旁打趣道:“王敬呀,这可是金疮药,效果顶好的那种。 但再好的药,也得要半个月才能好,你就安心躺着吧。 要是御用的金疮药,那就只要三四天就好了!” 韦朗则叹了口气说:“可是御用的金疮药需要陛下或者主子同意,太医院才会给。 我们这些人哪敢用,也用不起啊!” 在这个规矩森严的皇宫中,御用的金疮药数量有限,而且其中的三味药材非常稀少。 所以规定只有陛下同意,他们才敢用,否则私自使用就是杀头之罪。 王敬也明白这一点,他可没有自虐的倾向,刚才那一下只是被吓坏了,怕得罪主子,才磕得那么用力。 正当所有人都有些沮丧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众人望去,只见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缓缓走了进来。 面对众人的行礼,他摆了摆手,走到王敬的床前,关切地问道: “小敬子,现在怎么样了?” 王敬看到梁芳手中的精致瓷瓶,眼睛顿时一亮。 王敬是认识御用金疮药的,只是不解为啥会在干爹手中。 王敬接过瓷瓶,仔细端详着,眼睛睁得老大,周围的人也都一脸震惊。 王敬连忙问道:“干爹,这个御用金疮药是从哪里来的呀?” 蒋琮和韦朗也惊讶地看着梁芳。 梁芳神秘地笑了笑,说:“你这兔崽子运气好呀,这是主子赐给你的。 如果早知道擦破点皮,可以获得主子赏赐,你干爹我就这么做了!”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欢呼起来。 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有了御用的金疮药,王敬的伤口就能迅速愈合,而且不会有任何伤疤。 王敬眼中湿润,心中感动,只能以后更加尽心尽力地服侍主子,他知道每一份宠爱都来之不易。 在这个充满规矩和等级的皇宫中,有时候运气和机遇往往比实力更加重要。 在那个繁华的宫廷里,有一条规矩,那就是没有得到皇帝的许可,私自行动可能会面临死亡的危险。 梁芳的话语像一块巨石落入平静的湖面,引起了周围人的纷纷议论。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们开始发出一阵阵惊叹和羡慕的声音。 “哇,王敬你好运气啊!” “是呀,这可是太子亲自赏赐的,简直跟免死金牌一样珍贵!” 王敬,这个被众人羡慕的幸运儿,此时眼中闪烁着泪光。 王敬对梁芳感激地说:“干爹,我知道我犯了错,打扰了主子。 没想到主子还这么关心我,是奴婢该死,该死。” 梁芳轻轻叹了口气,说:“是呀,据我所知,主子这些年来,只赏赐过两次御用金疮药。 一个是御马监掌印太监汪直,而你是第二个。 你们应该知道汪直在主子心目中的地位!” 王敬好奇地问:“干爹,这御用金疮药的数量是不是非常稀少? 它真是太珍贵了,简直是无价之宝!” “没错。” 梁芳回答:“这金疮药里面所用的药材都是世间珍品。 熊胆,虽然珍贵但毕竟是人间的东西。 而龙骨和龙涎香,那可是连咱家都羡慕不已的宝物,这样的药物,放在外面都是无价之宝。” 随着梁芳的话语落下,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 众人都在心里默默感叹,王敬的运气真是太好了,竟然能获得太子如此珍贵的赏赐。 建州卫*赫图阿拉城。 在城头的凛冽寒风中,戎装在身的李满柱,眼神坚毅而深邃,俯瞰着脚下的大军,眉宇间愁云紧锁。 四子甫乙加大带着忧虑问道:“父亲,我军已遭受重大伤亡,朝廷的援军到时迟迟未至,我们还能抵抗多少时日?” 李满柱挥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目光坚定: “朝廷的支援一定会来,我们不能有丝毫动摇,至于确切的时间,我也无法预料。” 三子阿具沉稳地拱手道:“父亲,经过刚刚的统计,我们原本的六千多名士兵,现在只剩下不到三千。 如果这样下去……” 他的声音带着沉痛和忧虑。 突然,二子都喜指着城下大喊:“父亲,你看!城下来了人!”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叛军首领、自封辽王的伏当加正带着大批护卫前来。 伏当加傲慢地喊道:“建州卫守备李满柱,胆敢出来与我相见吗?” 李满柱面无惧色,他深知这一举动或许能拖延一些宝贵的时间。 李满柱沉声说:“有何不敢?” 随后他挺身而出,对城墙下喊话:“我就是李满柱,你有何话说?” 伏当加冷笑道:“李满柱,大势已去,你们已成瓮中之鳖。 我们都是女真人,何必自相残杀? 朝廷无道,何须为他们卖命,只要你阵前倒戈,卸甲来降,献出城池,本王保证,待辽东大定时,我们平分天下!” 李满柱目光坚定:“你说得没错,我们女真人的确该团结。 但你此等乱贼,人人得而诛之。 我李家世代忠于朝廷,是忠臣,你们是反贼,岂能混为一谈!” 伏当加怒道:“胡说八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早在董山起义之初,你就已经答应和董山合作,只是后来董山兵败被杀。 你这才逃了一劫,你想想如果我把这事告知大明,你会咋样?” 李满柱心念一转,心中同时疑惑:“他怎么知道我与董山的合作? 但他很快恢复镇定,毕竟没有真凭实据。 在缺乏实质证据的情况下,真相往往变得模糊不清,成了各执己见的战场。” 李满柱眉头紧皱,语带悲愤,反驳伏当加:“伏当加,我没想到你竟然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污蔑我。 这些所谓的‘小道消息’,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你处心积虑地想要挑拨我和朝廷的关系,我告诉你,你的图谋绝不会得逞。” 李满柱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坚定地继续道:“我李家世代为大明效力,忠诚不二。 大明天朝威震天下,无人能敌,而你们这种跳梁小丑,终究只是昙花一现,成不了气候!” 李满柱的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他心知肚明,伏当加目前看似威风,但等明朝大军,一旦到来。 他们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仓皇出逃,就连当年的董山都失败了,这没头没脑的伏当加岂能成功。 而李满柱想得更多,自己一旦抵挡住了伏当加的大军进攻,事后肯定会获得大功。 第395章 第二次:成化犁庭十五 辽东总兵府内。 辽东各层中高级将领,齐聚一堂,包括朝鲜将领,都恭恭敬敬的站在堂中。 “有请圣旨、跪!” 辽东镇守太监谷大用,带领众位将领说道:“臣等恭迎圣谕!” 堂中不论辽东还是朝鲜的将领,都要齐齐跪下,恭敬的迎接圣旨。 都督汪直摊开圣旨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至正年间,天下大乱,不思民生,不疾民苦。 元廷残暴,高额收税,昔日中华,十不存一。 大明朱皇,起于微末,从南扫北,一统天下。 然我大明王朝自洪武太祖皇帝立国以来,承上天之佑,秉三皇之威,顺五帝之德,历经至此已有百年之久,明而不衰。 可这辽东贼子前次作乱,天兵出动,镇压不臣,屠戮全族。 谁知野猪皮,返祖归真,屡教不改,今却再次叛乱,屡犯天威,祸乱辽东,百姓艰难,朕心忧之。 故命尔等出兵平叛,以靖边疆,以慑群丑,以安辽东百姓。 朕命: 龙武卫指挥使武靖侯赵辅。 佩“征夷大将军”印,充“平叛总兵官”。 中军右都督忠武伯汪直。 佩“征夷副将军”印,兼“平叛监军”。 龙武卫副指挥武平伯陈能。 佩“征夷总兵”印。 统帅辽东总兵府,建州、海西、东海(野人)女真三部,以及藩属朝鲜兵马,皆听其节制。 命兵部尚书汪直负责后勤调度,户部拨付粮饷,率领一万龙武卫出发平叛。 尔等务必遵从军令,奋勇杀敌,对犯事女真,拒不投降者,犁庭扫穴,绝其种类,望不负朕之期望。 朕必记尔等之功绩,嘉奖勇武,若贼子投降,除头犯外,其余轻罪者务必审慎处理,以安抚人心。 钦此。” “臣等谨遵圣谕!” 都督汪直说道:“诸位都免礼起来吧!” 在宽阔的大堂中,众位将领肃然而立,每个人的脸上都映着灯火摇曳的微光。 汪直一手扶着沉重的红木桌案,声音沉稳而坚定地对着众人说道。 他的话语如冷冽的冬风,清晰又刺骨。 “这次的圣旨写得明明白白,陛下和太子对女真一再的叛乱行为深感痛恨。” 汪直顿了顿,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对于女真人的处理,我们不能有妇人之仁,那些真心投降的士兵,我们可以妥善安置。 但那些头目,不论真假,都必须格杀勿论!”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众将领面无表情,只有坚定的眼神显露出他们的决心。 尹弼商和李季仝站在一旁,轻声交谈。 尹弼商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将军,你看这汪直,手段如此狠辣。 我此刻仿佛明白了大王的心思。 如果有一天,我们和大明发生冲突,我们的兵力能否抵挡得住,子民会不会也会被屠杀?” 李季仝沉默片刻,点点头:“尹大人不必过于担忧,以我对大王的了解,大王是不会轻易得罪大明的。 而且,朝鲜上下的大部分官员也不会同意与大明为敌。” 这时,汪直洪亮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大堂的沉寂: “此次战略安排,我军将分三路剿灭叛军。” 他指着地图,“第一路由辽东总兵韩斌率领辽东两万兵马,支援赫图阿拉城。 第二路由朝鲜大将韩堡率领其朝鲜本部两万兵马,前去攻打古勒城。 本督和赵指挥使则率领一万龙武卫进行策应!” 然而,众将领却被汪直的策略弄得一头雾水,面面相觑,大家却都不明白汪直的意思,却都不敢问。 谷大用明白众人意思,只好站了出来,问道:“干爹,我们如今占据兵力优势,为何不直接集结兵力平推过去? 若是分散兵力,对方可能会逐个击破我们。” 他的话语引起了众人的共鸣,大家都点头表示赞同。 汪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面露赞赏地看着谷大用: “若你是伏当加,手握三万女真骑兵,你又会如何对抗大明?” 谷大用思考片刻后回答:“干爹,与十年前剿灭董山叛乱不同,董山临时起意,没有做好情报工作。 他并不知道大明援军已到,这才被明军围剿,最终导致惨死。 而这个伏当加不同,他是早有准备,城中必有他们的细作。 如果我是伏当加,无论明军从哪路进攻,我定会集中力量对抗一路!” 汪直点头赞同,眼中闪过满意之色: “继续说下去,看看你说得对不对。” 谷大用瞥了一眼朝鲜的将领,然后说道: “干爹,这两路兵马的兵力虽然看似相相同,但实际战斗力却是天壤之别。 因此,我如果是伏当加,一定会选择伏击朝鲜的军队,而不是去招惹强大的明军。 但从地图上看,古勒城附近是一片平坦的旷野,无法隐藏行踪。 所以,若要成功伏击朝鲜军,萨尔浒将会是最好的地点!” 汪直放声大笑:“哈哈哈,小谷子,本督果然没有看错你,没有白白培养你。 但这又何尝不是本督的计策呢? 本督的一万龙武卫就提前埋伏在那,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汪直接着解释道:“随后韩斌率领的军队与建州卫和左卫的军队汇合,一同前往古勒城。 我估计那时古勒城内的守军应该最多不过几百人,面对两万多的联军,他们必将难以抵挡。 攻下古勒城后,萨尔浒的战事也将会结束,伏当加无处可逃,只能逃回古勒城。 你们装作守军的叛军,将伏当加放进去后,即刻抓捕,来个瓮中抓鳖!” 这时,朝鲜的大将韩堡提出了疑问: “天朝的汪都督,末将想问问,这个伏当加为什么要往古勒城逃?为什么不向北逃去蒙古或者南逃呢?” 汪直一脸自信地解释道:“呵呵,他不可能选择北逃到海西女真的地盘,根据目前的情报,海西女真并未背叛朝廷。 而且没有海西女真的帮助,他也不可能通过那个方向。 至于南逃到你们朝鲜,那更是不可能的选择,只会自讨苦吃。 所以,他只能选择东逃到古勒城,毕竟他误以为城内还有几百守军!” 众将领此刻才明白汪直的计策,纷纷点头称赞:“真不愧是汪都督,才智过人,指挥若定,简直是当世的兵仙呀!” 谷大用也暗自赞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高估干爹了,但如今看来还是低估了。 干爹始终是干爹,能在主子身边服侍的人果然不是一般人。 第396章 第二次:成化犁庭十六 京城*刘健府邸。 在这个宁静的午后,刘健府邸的花园中,一个精致的亭子宛如世外桃源中的风景。 石桌上摆放着一副棋盘,黑白棋子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此刻,内阁次辅刘健正眼神如鹰般盯着棋盘,仿佛陷入了沉思。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看着刘健: “阁老,该你下子了!看来这一局,下官都不需要再下了,阁老已经将路封死,我还不如投降呢!” 刘健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依然没有回应,只是专注地盯着棋盘。 刘大夏有些不解,忍不住轻声叫道: “阁老?阁老?” 刘健这才回过神来,轻轻摸了摸额头,深吸了一口气道: “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哎,这么久了……” 刘健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忧虑:“白莲教那边都没有传信前来,恐怕是出事了,本阁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刘大夏安慰道:“呵,下官看阁老最近太累了。 白莲教出手极少失误,而且有广平侯袁瑄也出手,那武进伯朱瑛就是有通天之能,恐怕也难逃一死,阁老可以不必担心!” 正当二人交谈之际,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 刘健的管家匆匆赶来,递给他一张纸条。 刘健打开纸条细细观看,然后迅速合上纸条,脸色沉重地对刘大夏说道: “哎,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刘大夏起身疑惑道:“阁老?发生了什么事?” 刘健叹了口气,将纸条递给了刘大夏。 刘大夏看完纸条后,脸色骤变,怒道: “这个袁瑄简直废物!难怪他是庶子,扶不起的阿斗…… 好好的计划就是因为他被废了。 如今东厂番子集体出动,不但广平侯府保不住,就连袁琇也难逃一死!” 刘健也叹气道:“袁瑄与袁琇不合,原本我们打算让除掉袁瑄,让袁琇继任广平侯之位。 那袁琇也愿意臣服我们,并且比袁瑄听话多了,这样广平侯既能为我们所用,又不像袁瑄那样失控。可是出了如今这事!” 刘大夏担忧道:“只是我们不知,那袁琇知道多少,会不会知道我们的事情?” 刘健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不,袁琇与我们文人向来无接触。 就连之前接触他,都是派白莲教的人前往,此次事发突然,应该不会怀疑到我们。” 如果不是我们这次要铲除袁瑄,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来接管广平侯府,我们也不必这样担心的。 因此,我们其实并不需要担心什么,只是可惜的是,我们又失去了一位助力。 刘健原本的计划是完美的。 他让袁瑄去消灭朱瑛,然后自己派出手下消灭袁瑄。 最后,他打算让袁琇接任广平侯的职位,这样一来,他的助力并不会减少,而且又可以排除袁瑄这个不确定因素。 毕竟,袁瑄知道的太多了,如果他有一天被抓,那么他们这一批人都将面临巨大的危机。 举例来说,如果袁瑄被捕并泄露了他们的秘密,那么他们都将被牵连进去。 这样的情况是刘健所不愿看到的,所以,铲除袁瑄成为了他的必要行动之一。 不过,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他们原本以为可以掌控一切,但是却没有想到会出现变故。 在执行计划的过程中,他们遇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阻碍和变故,这袁瑄倒是死了,结果朱瑛却没死。 刘健突然想到什么,对刘大夏说道:“袁琇是救不了了,我们必须止血。 武将那边要让他注意,让他小心点,现在开始武将不能再出现问题了。 待会你亲自去一趟武忠伯府,提醒他或者那些与我们有关的武将,让他们小心,自己清理干净!” 刘大夏点了点头沉声道:“好,事不宜迟,下官立刻就去! 辽东*赫图阿拉城外。 城外的叛军大营门口。 一道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个人骑着马,策马奔腾到营门口。 “站住!” 驭驭驭…… “你是什么人,敢闯辽王大营?” 伏当减立刻下马,急忙道:“放肆,你们连本将是谁,都不认识了吗?” 守门将军仔细一看,连忙拱手道:“原来是伏当减将军,将军此来是有何要事呀?” “我、我哥呢?” 伏当减此刻没有时间跟他们废话,这事再不告诉哥哥,大军就有危险了。 “辽王在营帐内!” 当守门将军说完,伏当减立刻往中军大帐内跑去。 此刻辽王大帐内。 “哥、哥,不好了,出事,出大事了!” 伏当加望着弟弟,一脸不解道:“啥事呀,你的火炮送到了没有? 我跟你说,我们现在已经把赫图阿拉城围攻的水泄不通,并且城内已经弹尽粮绝。 当然了,我们也没有粮食了,不过情况总比他们好,火炮到了他们就彻底完了!” 伏当减气喘吁吁的说道:“大哥,我说的就是这事,火炮被劫走了!” “什么?” “你干什么吃的,你说你怕前线,我特意把押运粮草和火炮的任务交给你,你怎么做的,对得起为兄的重托嘛?” 伏当加实在是气的不行,自己的这个弟弟,贪生怕死也就算了,居然连后勤都做不好。 伏当减连忙解释:“大哥,这事真不怪我,是他们早有准备,抢劫我的兵马不是出自建州卫!” 伏当加疑惑问道:“不是建州卫兵马,难道是明军?” 伏当减摇了摇头:“不是,是建州左卫的兵马,他们早有准备,而且一千骑兵,打我三百步卒,我怎么赢呀?” “可恶,以前我就想收拾建州左卫,只是想先拿下建州卫,不想兵分两路。 但谁知建州卫的抵抗这么强烈,导致我们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现在火炮也没有了,只能强攻城池了!” 伏当加心中愤怒不已,这个建州左卫之前还骗他们说,要臣服他们,如今却暗中派兵下手。 要不是被赫图阿拉城拖住了脚步,伏当加真想带兵灭了佛阿拉。 “就这样,现在不可再拖,吩咐下去,明日一早全力攻城!” 伏当加真是咬牙切齿,手中拳头紧握,看出来的确是真生气了。 “报…………” 一名士兵走进来拱手道:“辽王,营门口刚刚来了个人,说是您安排在辽阳城的细作,送来了一封信!” “嗯,拿过来吧!” 伏当加打开信,仔细看了看,瞬间站起身,怒道:“王八蛋,我们都被骗了,大明出兵了,连兵马都到了辽阳城,你立刻敲响钟鼓,让众将领集合,营帐议事!” 第397章 抄家侯府 京城*广平侯府。 在广平侯府的前庭院,尚铭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背在身后,身影如松。 他的身旁是杨鹏,这位深受尚铭的信赖可为亲信,以坚定的目光守护着他身旁。 今日的杨鹏,在东厂之中,已是除尚铭之外的第一人,执掌着巨大的权力。 然而此时,这庞大的侯府却是人心惶惶,鸡犬不宁。 仆人们四处奔逃,他们带着惊恐的眼神,寻找着藏身之地。 那些平日里忙碌的身影,现在只剩下仓惶和混乱。 东厂的番子们无情地逮捕所有活着的生命,令人窒息的恐惧笼罩在每一个角落。 杨鹏提着刀,面对这混乱的场景,向尚铭询问道:“督主,是否要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尚铭的眼神冷硬如铁,他点了点头: “不错,奉主子之命,全都要抓。 只要是活着人,都不可放过。” 杨鹏坚定地回答:“是的,督主。 我东厂的番子们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如今侯府的每一个角落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下。 今日的广平侯府,绝无逃脱的可能!” 尚铭的目光在人群中游走,他再次强调: “此次任务并非抄家,而是捕人。 这里的任何财物,都不能有任何触动。” 杨鹏鞠躬:“请督主放心,我早已告知手下弟兄们,他们明白该如何行事!” 在混乱中,袁琇带着管家和护卫们挺身而出,他们面对着尚铭,眼中带着不屈的火光: “尚督主,你们虽是宦官,但也应当明白事理,这里乃是大明的勋贵——广平侯府。 你们今日带着大批人马来此嚣张,是否忘记了这里是何处? 难道你们真要造反吗?” 尚铭冷笑回应:“说我们宦官要造反,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们忠于主子,只要主子安好,我们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你们这些勋贵,不过是见风使舵之辈。 纵观历朝历代,若天下大乱,你们这种勋贵立刻就会投靠新主,你们就跟文人一样毫无廉耻!” 这场对峙愈发紧张,尚铭与杨鹏的决心与冷酷,与袁琇心中的慌乱形成鲜明对比。 袁琇回道:“那阉宦王振,肆虐朝纲,一手酿造的土木堡之变,只不过数年,你们都忘了吗?” 别人看见他阉人的身份畏之如虎,但袁琇不怕,因为没有陛下的圣旨和诏令,就算是厂卫的人也无法踏入他们的侯府耍威风。 要知道,这广平侯府与寻常侯府不同,它的第一代广平侯袁容,是永乐帝朱棣的深爱之女永安公主的夫婿。 “土木堡之变的真相,真是宦官祸国?幸亏当初的英宗皇帝,是被引到了土木堡,给了你们口舌。 不然就是跑到了南京,你们也能来个江南之变,说也先千里大奔袭,一路势如破竹杀到南京将皇帝生擒吧?” 面对尚铭的反问,袁琇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这种事距离此时才过去几十年。 很多人对这事都是不信的,具体的内幕大家其实都知道,只是不能说而已。 尚铭见他无话可说,随即不再浪费时间,对旁边的杨鹏下令: “这些人全部抓起来!” 杨鹏是个狠角色,他手提钢刀,命令手下: “兄弟们,把他们全抓起来!” 周围的番子正要上前,袁琇身边的护卫也拔刀相抗。 此时的气氛极度紧张,袁琇向尚铭怒斥:“你这个死阉人,没有陛下的诏令,你竟敢私闯我们府邸拿人.…… 你们已经犯法了,明天我等会上奏到内阁,让皇帝陛下给你们教训!” 尚铭给杨鹏一个眼神,杨鹏上前,冷冷地从怀里掏出诏令: “好好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当今监国太子的逮捕诏令。 负责将广平侯府所有人,押至东厂诏狱审讯!” 袁琇大惊失色,一开始他并不知道他们有太子的诏令。 如果早知道,哪敢这么嚣张呀。 管家偷偷对他说:“二老爷,他们真有诏令。 虽不是陛下的,但如今太子是监国身份,他也有权力下圣旨...…… 更何况现在内阁都被太子打败了,首辅商辂都贬回家了,内阁现在也不敢说什么,为今之计只能赶紧逃呀!” 管家的意思很明显,之前大家以为这是东厂自己私自行动,没有带圣旨和诏令。 这样他们的确不怕东厂等人,但如今有了诏令,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一个是私自行动,一个是奉旨逮捕。 袁琇心惊肉跳,喃喃自语:“但现在侯府被包围的天罗地网,我怎么逃出去? 更何况逃了也是逃犯,我袁琇怎么能去当逃犯?” 周围的护卫连忙丢下兵器,跪地受缚。 如今有太子诏令,抓人就是名正言顺。 他们再反抗就是抄家灭族之罪。 没有了护卫的干预,番子直接将袁琇等人控制了起来。 尚铭走到袁琇面前,笑道:“现在明白了吧?你以为咱家为什么敢带着兔崽子们,直接闯你们的侯府呀?” 只见一群东厂的番子押着侯府众人,正准备往外走去。 此时忽然一阵骚动,锦衣卫镇抚使王敏率领着一队缇骑,威风凛凛地抵达了侯府门前。 他翻身下马,步行至尚公公面前,行礼道: “镇抚使王敏,见过尚公公!” 尚铭面带微笑地回礼:“王镇抚,怎么不见万指挥使亲自前来?” 王敏微微一笑,回应道:“尚公公,万指挥使大人说他接到了太子爷的特别任务,实在是分身乏术,所以派我等前来代劳。” 尚铭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忙去吧。 我们已经顺利捉拿了人犯,接下来就是你们锦衣卫的事了。 抄家这可是份美差,侯府内的金银珠宝定是堆积如山,足够你们兄弟们好好捞一把了!” “尚公公多虑了,太子爷将这事交给我们,就是信任我们,绝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请公公放心!” 王敏一下就听出尚公公嘴里的醋意,毕竟自古抄家都是美差,他们锦衣卫手脚也不是很干净,不过这都是不能公开的秘密。 如今锦衣卫指挥使,是大明第一外戚万家,别说尚铭,就是汪直也不敢去得罪万家,万家现在可是大明的庞然大物。 尚铭一挥手,示意番子们立刻押解侯府的一众人等前往东厂诏狱方向。 第398章 第二次:成化犁庭十七 待尚铭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王敏立刻开口下达命令: “兄弟们,分头行动,开始动手,清点财物!” 众锦衣卫缇骑齐声应道:“遵命!” 随后锦衣卫纷纷行动起来,到处都是撞门声音,缇骑们把所有门都打开,仔细寻找。 直到他们找到后院的几间大仓库,真是不查不知道,真是吓一跳,不愧是侯府,这侯府不但大。 而且财物富裕,好几个仓房里打开之后都是金银珠宝璀璨夺目。 “不能拿,这些钱都要上交朝廷!” 就在此时,一名年轻总旗发现另一名总旗想偷偷留一点钱,被其阻止。 “牟斌,你做事情,别太过分,我只是想拿个几十两而已,你多管闲事是吧?” 对方叫来了自己的人,好几个人围着牟斌,牟斌也叫来自己的手下,都是总旗谁怕谁? 牟斌叉腰继续说:“我们蒙太子爷信任,才来抄家,你怎么私自偷拿银两?” 两人的争吵被不远处的王敏等人发现了,王敏就要开口时。 王敏身旁的亲信缇骑轻声说道: “镇抚使大人,我们发财了,这侯府真是富有,这么多钱,我们按照惯例可以留他一点? 以前听人说大明的公侯之家,甚是富足,今日一见,才知名不虚传呀!” 啪…… 缇骑被一巴掌拍倒在地上,来了个倒栽葱,众人皆是一惊,在场所有人都是呆住,搬箱子的都错愕的看向王敏,此时落针可闻,安静的可怕。 王敏此刻露出少有的威严,看向众人道: “那名年轻总旗说的对,这里一分钱都不能拿,这是太子爷亲自吩咐让我们锦衣卫做,那是因为信任我们。 你们就是这么回报太子爷的信任吗?再说平时指挥使也不曾厚待与你们,你们好好想想该不该拿。 何况太子爷亲自执政后,少过你们的俸禄吗?为何现在的锦衣卫连东厂都不敢得罪,是谁给你们带来如今的地位? 本镇抚跟你们说,这里只要少了一个铜钱,你们就得进北镇抚司的诏狱!” “我等遵命!” 王敏是镇抚使,官不小,他们不敢不听,而且王敏还是指挥使万通亲信。 王敏紧紧盯着那个年轻总旗,对他不住的点头,心想:是个人才,回头可以跟万指挥使面前提一提。 一时间,众人忙碌的身影在各个角落穿梭,他们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个箱子,老实清点金银珠宝,记录下每一件珍稀物品。 辽东*赫图阿拉城外。 此时的叛军大营,一片喧嚣。 在众将领的簇拥下,伏当加稳坐在中军帐。 他环视四周,目光锐利。 帐内的气氛紧张而肃穆,与营外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这其中,将领们的面容各异,有的曾经是明辅军的一员,有的则是新近加入的豪杰。 伏当加的心中清楚,这里面有多少是他的亲信,又有多少是心怀鬼胎的。 然而,时局紧迫,他不得不将这些人聚集在一起,为了共同的目标而战。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在帐篷内回荡: “诸位将军,此次召集大家,实是为了两件事情。” 他的语气淡然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众人屏息静气,只听得伏当加沉声道: “首先,我们必须撤兵。 攻打赫图阿拉的战役已经持续多日,我军损失惨重,两千多名勇士的生命换来的只是眼前的困境。 我们必须接受现实,暂时放弃对赫图阿拉的进攻!” 此言一出,帐篷内立刻响起一片质疑和反对的声音。 有的将领愤然站起,质疑道: “辽王,我们攻打赫图阿拉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如今城内弹尽粮绝,若是此时撤兵,岂不是让之前的牺牲都付诸东流?” 另一位将领也附和道: “是啊,辽王,我军虽然有所损失,但赫图阿拉城的情况比我们更差,估计连一半兵力都没有,因此我们不能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他们的声音激动,仿佛只要坚持下去,胜利就在眼前。 然而,伏当加却冷静地举起手,示意众人安静。 他深吸一口气,坦然道:“诸位,听本王一言。 古勒城的粮草和火炮并未如期运到,朝廷的一万援军已经抵达辽阳城。 刚刚得到消息,明军正准备两路出击,一路是朝鲜军攻打古勒城,另一路则是明军主力直指赫图阿拉,意图歼灭我军!” 他将目光投向地图,指着上面标记的路线和军队数量,解释道: “根据我们的情报,朝鲜军有两万人进攻古勒城,而明军主力则是两万多人,目标是赫图阿拉。 更令人担忧的是,明军主将是辽东总兵韩斌,诸位应该都清楚他的本事!” 这一消息让帐篷内瞬间陷入沉默。 韩斌的名字如同一把利剑悬在众将领的心头。 一些原本心存疑虑的将领更是面露惧色,开始考虑是否应该投降。 伏当加默默观察着众人的反应,他知道这个消息的分量。 他沉声说道:“时局如此严峻,我们必须要有决断。 撤退是为了保存实力,是为了日后的东山再起。 而坚守在这里,只会导致全军覆没!” 伏当加的声音坚定而果决,消散了帐篷内的最后一丝质疑。 众将领纷纷点头赞同,深知伏当加所言非虚。 在这样的大势下,他们不得不选择撤退,以图后计。 在一片肃静的营帐中,伏当减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目光炯炯地望向伏当加,沉声问道: “明军已经整装待发,大王对此有何高见?” 伏当加深邃的眸子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他沉默了片刻,反问道: “诸位觉得,朝鲜军与明军相较,哪个更有战力?” 伏当减不假思索地回答:“明军辽东总兵韩斌亲自挂帅,自然是他们更难对付。 而朝鲜军虽也有不俗的战力,但与明军相比,显然不在一个档次!” 另一位将领接口道:“是啊,我们不时去劫掠朝鲜边境,但谁敢轻易招惹明军?” 明军对女真的恐惧根深蒂固,已经形成了难以撼动的印象。 这番话似乎触动了众人内心深处的恐惧,一时间,帐内纷纷议论起来。 伏当加适时地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所以,本王决定撤兵。 明军虽有两路兵马,但只要我们集中全力,埋伏击溃其中的一路,便可事半功倍。”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要埋伏明军,必选之地便是萨尔浒。 趁明军尚未出关,我们速速拔营前往那里设下埋伏。 诸位明军自成化帝登基后,在辽东就没有输过,要是在萨尔浒赢了明军,那我们就可士气大增,建州卫必定投降!” 众人闻言,眼中都闪烁着决心的光芒。 伏当减更是激动地站出来,高声赞道: “大王英明神武!有您运筹帷幄,我们定能击败明军,称霸辽东!” 这一夜,建州兵马悄然行动,目标直指萨尔浒,而一场历史性的萨尔浒之战,也即将在这里拉开帷幕。 第399章 保皇派武勋 京城*皇家酒楼。 在京城的心脏处,一座雄伟的建筑巍然耸立,犹如时间之针,讲述着过往的辉煌。 这便是那令人瞩目的“皇家酒楼”。 其外观装潢犹如精致的瓷器,红墙如醉人的晚霞,绿瓦如翡翠的碧波,飞檐翘角舞动着历史的旋律。 门前,两尊石狮雄踞,狮目炯炯有神,仿佛在守望着岁月的流转。 夜幕降临,酒楼大门外的两排宫灯摇曳生姿,宛如皇宫中的宫女翩翩起舞。 门檐下那块黑底金字的匾额,熠熠生辉,“皇家酒楼”四个大字犹如书法家的笔锋,充满力量与气势。 两旁的朱红大门宛如历史的大门敞开,等待着每一位客人。 而守在大门两侧的,并不是普通的门卫,他们身穿锦衣,手持刀枪,锐利的目光中带着无法违逆的威严,他们便是皇家的——锦衣卫。 走进酒楼,庭院里的景色令人眼前一亮。 各种名贵的花草在月光下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它们的故事。 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贯穿其中,溪水清澈见底,鱼儿在其中自由自在地游弋。 小桥、流水、人家,这一切都构成了一幅动人的画面。 步入酒楼内部,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红木家具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每一笔都仿佛在讲述着古老的故事。 墙上挂着名家的字画,每一幅都充满了深邃的文化内涵。 透过窗外望去,远处的山水景色如诗如画,让人仿佛置身于一幅天然的水墨画中。 这里,不仅是品尝美食的好地方,更是一处文化和艺术的交汇点。 文人墨客和达官贵人齐聚一堂,畅谈天下大事,抒发内心情感。 无论是独酌还是对饮,都能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皇家酒楼大门口。 在皇家酒楼的大门口,宝马聚集,马鞍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眼花缭乱。 这些马儿都是大明朝的最上等的马,它们不仅是马,更是百里良驹,从它们的身上便能看出骑手的不凡。 这些骑手们衣着华贵,显然都是武将勋贵,他们的到来使得整个酒楼都熠熠生辉。 门口负责接引的百户邵宗,面带微笑向这一众勋贵行礼道: “各位爵爷,你们终于到了,我们的指挥使大人已经在三层天字一号房间,等待诸位!” “哎,好、还有一些人没来,等人齐了,我们再上去吧!” 成国公朱仪扫视了一圈,看到还有几个熟人没到,决定稍等片刻。 英国公张懋见状上前问道:“这不是成国公嘛,您老人家也来了啊?” 成国公朱仪大笑道: “哈哈哈,万指挥使相邀,本国公岂敢不来呀?啊!” 就在此时,一名刚刚下马的老头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他胡须发白,但年纪虽老,身体却挺拔魁梧,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名将。 成国公朱仪指着这位老将笑道:“你们看,连战功赫赫的伏羌侯毛忠都来了!” 周围勋贵纷纷向这位老将问好。 伏羌侯毛忠向众人拱手道:“见过各位同僚!” 保国公朱永也靠近行礼笑道:“哇,哈哈,伏羌侯居然也来了!” 伏羌侯毛忠依旧低调回应:“哎,什么侯、那个侯的,都是大家抬举,只要大家看得起我毛忠就好!” 毛忠的低调行事和谦虚态度令众人赞叹不已,因为他的个人品行,所以导致大家对于他祖上蒙古人降将的身份也就不在乎了。 英国公张懋更是赞道: “伏羌侯言重了,你的功绩谁不知道,不但是太子爷的爱将,立功无数,一手大刀耍的是虎虎生风………… 而且今年应该八十多了吧?颇有廉颇之风呀!” 伏羌侯毛忠微笑回应:“今年八十有四了,承蒙太子爷看的起,这才混了一个侯爵,诸位别取笑老夫了!” 他的谦逊与威武并存,令众人更加敬仰,伏羌侯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对于他的这种态度,众人都已经司空见惯,毕竟,他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低调。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两名年轻的公子骑马而来,他们的到来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成国公朱仪定睛一看,认出了他们竟是定国公徐永宁和魏国公徐俌。 两人下马后,朝着众人道:“大家都到齐了吧?” 朱仪开玩笑的语气地说道:“你们两个年轻人,让我们这么多老家伙等你们呀?” 徐永宁略显尴尬,忙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们出门晚了点,不知万指挥使在哪呢?” 众人闻听,立刻朝酒楼内走去,这座酒楼内原本熙熙攘攘,但当那几十个公侯伯爵走进来时,整个酒楼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这些爵爷们的气场强大,让酒楼里的达官显贵都感到一阵压抑。 他们默默地注视着这几十个勋贵,心中不禁惊叹: 这几十个勋贵,可以说掌握目前大明六成的兵马,这种阵容在京城里随便放个屁,都能形成不小规模的沙尘暴。 就在酒楼庭院里,两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一直盯着那几十个勋贵。 一名年轻人低声议论着:“李兄弟,你看看这些勋贵的嘴脸,多么的嚣张,走路都带风!” 李东阳叹气道:“没办法,彭兄,如今文臣势弱,连盛极一时的商首辅,都无奈被皇帝贬回家,我们又能有何作为? 眼看现在的宦官和武将崛起,我泱泱大国不依靠文人治国,却重用武人,难道当今成化帝不知盛唐就是毁于藩镇之祸?” 在李东阳等这些文人看来,当今成化皇帝就是一个昏君。 连商首辅这种连中三元的人才,都贬回老家,而且提高武人地位、多次武举、大力提拔武将、还把兵权从文人手中夺回。 那么他们几十年前弄个北京保卫战、好不容易让文人掌兵、控制兵权、现在岂不是徒劳无功? 彭頩极为赞同道:“历朝历代不论阉宦还是武将都是祸国之源! 像那强宋就是重用我等文人、这才有了三百多年国祚、只要是个明君,我们必须要想尽办法提醒皇帝!” 我们必须要重视文人的地位,让文化成为引领和指导的力量,而不是被武力所支配,重点是让文指挥武,而不是武指挥文。 第400章 纳妃? 皇家酒楼三层,天字一号房。 房间内的布置极尽奢华,红木雕花的家具、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细腻精美的瓷器,每一处都彰显着皇家的高贵与尊荣。 此刻,房间的主位上,坐着一位身穿锦袍的男子,他便是大明锦衣卫指挥使万通。 万通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如炬,审视着桌子上的一道道精美的饭菜。 他的眉宇间流露着一股威严,仿佛是一位掌控生杀大权的君王。 此时,酒楼内的其他声音已经消失,只有万指挥使的存在感异常强烈。 他环视四周,看到定国公徐永宁和魏国公徐俌已到。 成国公朱仪、英国公张懋、保国公朱永和伏羌侯毛忠等其余几十名爵爷也都齐聚一堂。 这群勋贵如今都是大明王朝的掌权人物,掌握着军队的兵权,但却没有调兵权,而且在目前的万家面前,显然不够看。 成国公朱仪领着众人来到屋内,对着指挥使万通说道:“指挥使,我们这一伙四十四名太子爷亲自提拔的勋贵,都在这里了!” 这一伙勋贵除掉正在外征战的,都在这里了,全是太子朱佑极一手提拔的。 指挥使万通,见众人到齐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诸位坐吧,今日我们聚集在此,主要说两个事。 一就是你们勋贵要低调点,万万不可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你们可能不知道。 就在本座刚刚来的时候,太子爷下了诏令,命令东厂抓了广平侯全家,并且抄家,你们有何看法?” 此言一出,吓坏众人,并且议论纷纷。 定国公徐永宁率先问道:“指挥使,难道是我们已经不得太子爷信任?” 这些人全是太子朱佑极提拔的,如果太子不信任他们,他们岂不是又要回到过去? 指挥使万通扫视众人一眼,说道: “哼,如果太子爷不信你们,你们现在都要到诏狱里了,广平侯被抄家是因为勾结文人,你们有没有呀?” 众人闻言,纷纷摇头如同拨浪鼓。 成国公朱仪率先效忠:“我们怎么会勾结文人,我们最痛恨的就是这群无作为的书呆子。 我朱仪绝对以命效忠太子爷,太子爷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不打折扣!” 英国公张懋也附和道:“不错,这帮文人没有一个好的,并且大明原本就是文武分开。 互不干涉,结果他们率先破坏规矩,在北京保卫战中以文统兵,并且之后也不归还兵权!” 伏羌侯毛忠也是一脸真诚的说道:“太子爷于我等有大恩,我们怎么能背叛太子爷? 并且没有太子爷,又怎么会有我们,某不会说话,只是表达一句,如果太子爷有吩咐,某可以为太子爷做一切,包括……” 伏羌侯后面的话,没有明说,大伙也明白啥意思,但众人还是纷纷表态,意思是自己绝对忠于太子爷。 其实到了他们这一步,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因为除了部分武将与文人有牵扯,不得不勾结文人,大部分武将勋贵是不会勾结文人的。 世人只知文人有风骨,难道武将就没有?武将也不是见利忘义之辈,武将为国捐躯的多的是。 众人的表现,指挥使万通还是比较满意的,接下来就是说重点的事了。 指挥使万通笑道:“正因为太子信任你们,所以才让这次让本座将诸位唤来,给你们一件天大的好事!” “好事?还是天大的?” 这让在场众人有些不解,不过心中也隐隐有些激动与期待。 不过太子朱佑极提拔他们为十八卫指挥使已经是正二品,还有啥大好事? 这几十爵爷中,以成国公和英国公为首,毕竟就他们辈分最高,威望最足。 所以众人都疯狂对成国公两人示意。 英国公张懋轻声道:“朱兄,大家都好奇太子爷的天大好处是什么,你去问问!” 成国公点了点头,连忙给指挥使万通倒了一杯酒,笑道: “不知万指挥使说的天大好事,说的是什么呀?” 指挥使万通对着成国公朱仪,微微一笑后道: “太子爷信任你们,不错,但是从古至今,帝王相信将领者不在少数,都有始,但有几个有终,信到最后? 唯有与帝王攀亲,才能保证宠幸,而且我万家为何有如今的地位?” 此时众人才明白,原来是陛下想给太子朱佑极纳妃? 不过众人转念一想,也对! 太子朱佑极如今已经十之有二了,再过两年就彻底成年,太子一向比一般人早成年。 因为太子乃是王朝储君,一国之君子嗣多不多,对于稳定国家极其重要。 但大家心里都没有底,保国公朱永急忙问道:“万指挥使的意思是太子爷要纳妃了嘛?” 指挥使万通点了点头: “是陛下,给予你们的机缘,毕竟两年后,太子就成年了,也到了该纳妃的年纪了。 而这次纳的虽是侧妃,但也不凡,并且只纳你们勋贵,可以说是给你们的富贵与机遇。 只要你们的女儿、妹妹、亲戚,当上了太子侧妃,那可就是太子皇亲,比勋贵强太多了!” 众位勋贵武将也是深呼一口气,心中也是激动不已,家里有女儿的,女儿都是要嫁人的。 干嘛不嫁给太子,一旦成为皇亲外戚,只要太子爷不出事,他们的富贵就永远不会衰落。 同时大伙也明白,这也是成化帝的考验,想看看哪些人是太子的死党,如果家中明显有适龄女儿,却不想嫁。 那么成化帝朱见深就要对这些人下手,毕竟在成化帝眼里,如果这些人不能为太子所用,活着也就没有必要。 众人还在震惊中,指挥使万通站起身说道:“该说的,本座都已经说了,以后有空本座会相约大伙一起喝酒。 在这里为各位爵爷点了上好酒菜,请慢慢享用,本座的北镇抚司还有要事未办,先告罪离去!” 众位一惊,连忙站起拱手道:“万指挥使言重了,既然指挥使有公事,就先去忙吧!” 第401章 第二次:成化犁庭十八 待指挥使万通离开后,保国公朱永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笑道: “某家里三女儿,貌若天仙,身材婀娜多姿,追求者能从城南排到城北,想了想还是适配太子爷,比较合适!” 定国公徐永宁喝了一口酒,嘲讽道: “你那女儿长的虽然还不错,但一天到晚只知道舞枪弄棒,琴棋书画样样精不通,甚至有些都不会,吹什么大话,还敢说配太子爷?” 保国公朱永不悦的说道:“徐永宁,别以为你喝了一点马尿就可以胡言乱语,再说了,太子爷喜欢我等武人,女儿会点武也没什么不好!” 保国公朱永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不爽的,他也想让女儿学文,可女儿不愿意学,他有啥办法? “对对对,定国公说得对,你家里的女儿实在长的不咋样,还是我的女儿好,这美貌在整个京城都是有名的。 只有我家的小丫头,才配得上英明神武的太子爷,你们谁都不要抢,不然我跟你们急!” 成国公朱仪平时都可以谦让他们晚辈,啥事都好说话,是个老好人形象,但这事绝对没有商量。 魏国公徐俌跟着附和:“就是呀,哪个人家里没有女儿或者妹妹的,凭啥你们来呀,尽想好事是吧?” 周围的公、侯、伯,都在蠢蠢欲动,连国公都急需抓住这个大腿,那些伯爵就更不用说了。 名额毕竟有限,哪怕伯爵家里的女儿或者妹妹被选上太子侧妃了,以后就是皇亲,看见国公都不用虚的。 此时大家都在八仙过海,想尽办法,也要给自己家找个适合年龄的女子,相貌稍微好点的,想办法试试,这可是泼天富贵。 当然也有一些勋贵,在暗自可惜,毕竟总有府邸没有女孩,甚至亲戚当中都没有,所以对他们来说,自然就与这富贵无缘了。 建州卫*赫图阿拉城。 战后不久,赫图阿拉城四周还弥散着烽火与血腥,昔日的繁华已成一片废墟。 城门被火焰焚烧得只剩下残骸,像是在风中摇摇欲坠的老人,倚在半截门框上。 而门框上还残留着大量的箭矢,仿佛在默默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城头上,士兵的尸体堆积如山,断肢残骸随处可见。 伤员们痛苦地呻吟着,他们的呼喊声和哀嚎声交织在一起,凄厉悲惨。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烟尘和臭气,一些受伤的士兵在绝望中挣扎着爬起来,拖着残缺的身体在城头上寻找出路。 他们的面容憔悴而绝望,眼神中流露出对战争的厌恶。 战争给这座城池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破坏和毁灭,昔日的繁荣已化为灰烬。 城内情况也不好,许多女真族人被无情的箭矢射死在道路旁,血液染红了土路旁的沟渠,与之前的雨水混合后流成了血红色的小溪。 远处,乌云低沉地压在城池上空,仿佛在为这场战争的惨烈和死亡的无情默哀。 然而,就在半个时辰前,叛军突然如潮水般快速撤退,等到一切都安静下来,他们才从城墙中露出来。 一个女真兵尸体被翻开,一个老将重新爬了起来,周围的女真兵还未死的,也纷纷站起来。 一名年轻将领过来扶住他,亲切问道: “父亲,你还好吗?” 李满柱摇了摇头:“为父没事,查一查还剩多少兵力同时休整一下,叛军刚退,收拢残兵,重新布置城防将缺口补上!” 二子都喜得令后,直接快步离去。 一旁的三子阿具问道:“父亲你看这支叛军怎么突然撤退了? 而且看起来他们有急事似的,本来我们都快挡不住了,想不到他们自己退了,父亲你说会不会是…………” 李满柱仔细望了望周围,说道:“可能吧,不管明军是不是来支援了,我们都必须守住。 只要守住了,我们就是大功一件,无论如何,这次我们都要赌一把!” 这次建州卫的损失相当惨重,就像一场毁灭性的风暴横扫而过。 伏当加率领的明辅军,原本是一支装备精良的队伍,其中不仅配备了少量的火炮,还有大量的箭矢。 这些装备让他们在辽东地区无人能敌,只要明军不亲自出手,明辅军就是最强大的军队。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作为明辅军副指挥的伏当加,竟然选择了背离朝廷。 按照当时的制度,明辅军副指挥的功勋是相当高的,至少有七八级之多。 如果伏当加继续好好干并获得更多战功,他就有机会晋升到辽阳城的要职,成为汉人,成为明军大将。 然而,一切美好的前景都在他叛变的一刻化为泡影。 就在李满柱准备休息的时候,一名士兵前来报告,说城下出现了一队女真骑兵,大约有千人左右的规模。 李满柱立刻警惕起来,仔细观察城下的情况。 “李守备,是我熊大,快开门吧!” 当确认来人是明辅军的副指挥熊大时,他才松了一口气,并命令士兵打开城门欢迎。 熊大进城后,立刻登上城头,询问李满柱目前的形势。 李满柱无奈地叹息道:“熊大将军,你看看这城,已经被攻打得破败不堪。 我估计建州卫现在的兵力,只有三分之一了。” 看着城头的惨状,熊大和熊二也深感惋惜,他们环视四周,的确如李满柱所说,这座土城已经遭受了一场大战的洗礼。 建州卫的士兵们大部分都死在了箭矢之下,朝廷对箭矢的控制一向严格,但对于忠诚朝廷的女真兵来说,箭矢的获取并不难。 而且距离辽阳城较近的女真部落能够得到一些赏赐或者通过秘密交易获得少量箭矢,箭矢的数量一定会被控制住。 相比之下,明辅军作为总兵府扶持的队伍,拥有丰富的储备。 伏当加为了攻城将所有的箭矢都用在了这里,这也成为了明辅军的最大优势。 熊大开口道:“李守备,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得知建州左卫的情况后,担心你们无法抵挡叛军的攻击,所以决定前来支援。 我们的骑兵只有一千人,不敢正面与叛军对抗,只好绕到后方寻找战机。 结果在灶突山的山上,我们发现了叛军的一支运粮兵马,其中还有火炮。 所幸他们兵马不多,只有三百人,我们成功劫掠了他们的火炮,并派人将火炮送回抚顺关,于是我们得以迅速支援此地!” 李满柱紧闭双眼,还是一脸的悲痛道: “我已经尽力了,但叛军的箭矢如雨,我们只能躲在城墙之后进行防守,战斗实在憋屈的很。 半个时辰前,叛军才刚刚撤走,现在有了你们这一千兵马的支援,我们也更有信心守住这城池!” 第402章 第二次:成化犁庭十九 突然,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二子都喜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对李满柱拱手道: “父亲……” “有什么说什么,干嘛吞吞吐吐?”李满柱看着都喜,无奈地催促道。 都喜跪下后,眼泪瞬间湿润了眼眶,泣不成声:“父亲,我们只有、只有八百多名士兵还活着,城墙上到处都是尸体,我们彻底完了!” 李满柱听后,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来,他的身体微微摇晃,仿佛无法承受这沉重的打击。 “父亲!”都喜迅速站起,紧紧抓住李满柱的手。 熊二从后面迅速上前扶住李满柱,熊大关切地问道: “李守备,你没事吧?” 李满柱痛苦地叹息道:“我是李家的罪人,本来建州卫有兵马五千多人,如今却只剩下八百多名。 这次就算我们打败了叛军,我们如何在辽东立足?” 这次建州卫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可以说是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连李满柱自己都没有想到损失会如此庞大。 他深知现在的局势已经无法挽回。 熊大尽力安慰道:“李守备,你要坚持住,明军一定会来支援的,到时候你就是最大的功臣。 现在我们应该想的是如何防守城池!” 都喜也附和道:“是呀父亲,现在已经发生了,伤心没有啥用。 我们要想接下来怎么办。” 李满柱扶着城头,目光坚定地望着城外,吩咐道: 你们说的不错,接下来叛军还会攻城,都喜你安排一下,将尸体聚集起来,放在城中一个地方,避免瘟疫发生。 其次重伤者拖下城头治伤,轻伤者继续帮忙守城,最后我们双方的兵马混合一下,组织城防!” 都喜应道:“是,父亲!” 然而,就在都喜离开后,一个不幸的消息传来。 斥候急匆匆地奔向李满柱:“报………”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和不安。 “将军,城外不远处有支不明大军,足足有两万,看阵型是精锐,只是山林茂密,不知是何方兵马!” 两万大军?众人闻言心中一惊,难道伏当加的叛军真的要大举进攻了吗? 空气瞬间凝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李满柱深吸一口气,挥手道: “再探!”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试图掩盖内心的忧虑。 待斥候离开后,李满柱的内心更加沉重,李满柱深知这个破烂的城池根本无法抵挡两万大军的猛攻。 如果伏当加真的选择两万大军拼命进攻,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到那时也许就是他们的末日了。 当日下午京城*广平侯府。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身着锦衣卫的二品飞鱼服,腰佩绣春刀,威风凛凛地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数名精锐缇骑。 他们如同一道闪电,从熙熙攘攘的皇家酒楼开始疾驰,不多久就直扑到侯府大门。 马蹄声急促如鼓点。 “驭、驭、驭……” 每一声都带着不容忽视的紧迫感。 万通翻身下马,动作流畅自然,门口的缇骑见状,忙上前一步,抱拳行礼: “指挥使大人!”声音中的敬畏与严肃,显而易见。 万通点点头,视线直指侯府大堂。 “镇抚使王敏在哪?” 面对指挥使万通的问询,缇骑恭敬回道: “在侯府大堂候着呢,指挥使大人!” 万通哼了一声,迈开大步朝侯府大堂走去。 一进堂门,便看见王敏正低头看着一份清单,那专注的样子,像是在数着每一粒米。 万通也不废话,径直走向主位,一屁股坐下。 他看着王敏,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怎么样?有何发现?”万通挑眉问道。 王敏猛然回过神来,忙拱手道:“指挥使大人,清单已经列好了,侯府的财物确实不少,看来这广平侯府确实是个肥差!” 万通听后轻笑一声:“哦?是吗? 那你就说说看,都有什么?” 他心中其实早已有数,这广平侯府作为曾经永乐皇帝嫡女永安公主的府邸,又岂会寒碜。 镇抚使王敏打开清单朗声说道: “目前清点出来的有玉器一百多件,有着黄金珠宝五百多件,布匹绫罗绸缎等上万套,还有三百多间的铺子,有着几十万亩的田地。 白银是八百多万两,黄金有锭金、条金、饼金、叶金、沙金、碎金等金子总计二十万三千两。 纯金器皿有金海水龙壶、金凤嘴龙柄壶、金飞鱼壶、金飞鱼壶、金飞鱼杏叶壶。 金麒麟壶、金狮顶麒麟壶、金麒麟杏叶壶、金云鹤壶、金云鹤葫芦壶、金素豸顶壶。 金狮顶六方鹭鸶壶、金素狮顶壶、金狮顶人物壶、金福寿狮顶壶、金花鹭鸶小壶。 金田瓜鹭鸶壶、金寿星竹节鹭鸶壶、金寿星骑鹿壶,共十九种,两百多件。 而画作有吴道子南岳图、水月观音、李思训仙山楼阁、游仙图、阎立本瀛洲学士图。 王维圆光小景、辋川雪溪图、周昉杨妃出浴图、戴嵩牛图、关仝山水图、荆浩山水图。 宋徽宗秋鹰、题鹰并牡丹共、各色翎毛、题烟霭秋浅图、董源山水。 李成雪景、郭熙古木寒泉、山水十、东坡墨竹共计二十种,一百多轴卷册!” 万通指挥使缓缓起身,纵然他做好心理准备了,但还是令他瞠目结舌。 他原以为,侯府地位崇高,财富肯定不缺,富有是肯定的,但想不到金银珠宝是如此的多。 然而此刻,富丽堂皇的景象还是颠覆了他的认知。 璀璨的珠宝、精致的器皿,每一件都价值连城,粗略估计,这些财富至少价值两三千万两白银。 万通惊叹道:“看来我低估了这些勋贵的财力,是我们鼠目寸光了啊!”这番话中满是感慨。 一旁的镇抚使王敏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他回忆道: “确实,之前还出现了一些小插曲。 有些兄弟没能经受住诱惑,想要顺手拿一些财物,但被我及时制止了!” 王敏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责:“属下明白金钱的诱惑力是巨大的,他们在面临选择时,仍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欲望。 属下特意前来领罪,是我教导无方!” 万通摆摆手,宽慰道:“不要自责,这种事岂能怪你。 人皆有贪婪之心,尤其是面对如此巨大的财富,不过…………” 万通的语气突然逆转,透露出严厉:“但本座还是要提醒你们,下不为例! 若是下次再犯,我决不轻饶!” 万通心中清楚,这笔财富过于庞大,手底下人手脚不干净,若放任不管,将来若是被太子发现,他有何颜面去面对太子? 第403章 奴儿干都司 在文华殿内,一阵清脆的翻书声伴随着淡淡的药香。 正值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那个名叫王敬的内官监少监身上。 王敬刚刚痊愈,脸色尚有些苍白,但眼神坚毅。 而坐在他面前的,是当今太子朱佑极,他们共同的主子。 朱佑极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谑: “王敬,本宫让人打了你,你可是有心生不满之心?”朱佑极嘴角微翘,眼神却犀利如鹰。 王敬闻言,身子一颤,连忙跪下,声音颤抖: “主子,奴婢没有,奴婢万万不敢有此心理,奴婢永远都忠于主子!” 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对朱佑极的忠心。 坐在旁边的梁芳,是一位沉稳的太监,他深知太子性情。 此刻仔细观察朱佑极的神情,发现他并无责怪之意,于是心下松了口气。 朱佑极微笑着摆摆手:“好了起来吧,本宫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平时的小错本宫可以原谅你......…… 但本宫吩咐的事,绝不能马虎,希望你以后不要让本宫失望!” 说完朱佑极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显然对于王敬朱佑极对其有着极高的要求,朱佑极从来不养闲人。 在朱佑极手下,每个受宠的,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如果什么本事都没有,朱佑极根本看不上。 王敬听得此言,心中的恐惧消散不少,他俯身道:“请主子放心,奴婢谨记,也定不变此心!”话语中满是坚定。 其实内官监少监,是内官监二把手,到了他这一步,已经是别人可望不可及的。 除了朱佑极以外,没有什么可以再令他恐惧的了,毕竟宦官再厉害,朱佑极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从天堂坠入地狱。 身旁的梁芳轻声道:“主子,兵部尚书王越正在殿外候着!” 朱佑极看了看手中的奏本,说道:“让王越进来吧!” 朱佑极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了背后那幅巨大的大明地图上。 这是他特意嘱咐梁芳派人精心制作的。 这幅地图并非后世那般精确,但却足够展示大明的辽阔疆域,甚至周边的国家也都有所标注。 朱佑极的眼眸深深盯着辽东区域,那是大明疆域中最为稳定的部分,只要大明治理得当,辽东女真就无法形成威胁。 目光再转向蒙古,朱佑极心中燃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雄心壮志。 他梦想着彻底征服蒙古,将那片广袤的草原变为大明的牧场,为大明的马匹提供丰富的草料,让蒙古人成为养马的。 一旦实现这一目标,大明将拥有强大的骑兵力量,足以继续向西扩张,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辉煌时代。 在他的设想中,蒙古将成为大明北部的边疆屏障,确保国家的安全。 而那些曾经在蒙古草原上驰骋的英雄们,将成为大明的臣民,为大明的繁荣贡献自己的力量。 这个梦想虽然遥远,但朱佑极坚信只要付出足够的努力和智慧,终有一日会实现。 沉稳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气中。 一个身影出现在殿内,原来是臣子王越,他恭敬地向太子朱佑极行礼: “臣王越参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佑极淡淡一笑,看向梁芳:“免礼起来吧,梁大伴,将奏本给王尚书看看!” 王越接过奏本,认真翻看起来。 他眼神微凝,思考片刻后,对朱佑极说:“太子爷,这是辽东镇守太监谷大用,送来的提议,他认为平叛结束后,可以考虑重开奴儿干都司。 还说现在女真百姓,大部分都心向天朝,所以可以考虑彻底归化?” 朱佑极点了点头:“你的意见呢? 本宫阅历尚浅,特别是军事方面,而你在这方面是专家!” 王越思索片刻,提醒道:“当初历代皇帝放弃安南和奴儿干都司,主要是因为经济问题。 现在看来安南还好,但辽东条件恶劣,花费巨大,我们一朝还可以承受,但以后呢?” 朱佑极站起身,拿起一把扇子,指着地图上的奴儿干都司。 “你看这个位置,当初永乐皇帝在这里设立奴儿干都司的意义何在? 永乐皇帝雄才大略,他的想法是这样这样可以稳固女真诸部,并且还可以遏制蒙古。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奏本里谷大用北山地区,古里河卫这里,属于野人女真的势力范围,在这里发现了一个比较强大的部落。 具体部落情况不是很清楚,只是短暂交锋而已,还有就是可以随时对日本进行打击!” 这个计划朱佑极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不过王越是亲信,说也就说了。 王越呆呆望着地图日本位置,不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可把王越吓坏了,日本可是洪武皇帝指定的不征之国之一。 “太子三思,这可是洪武皇帝指定的不征之国之一呀,千万别冲动呀!” 朱佑极赶紧岔开话题: “哎,你想多了,本宫只是打个比方,说回辽东银子的事情,你不必担心,首先兵马不会很多,五万以下,本宫还是养得起的。 而且你们不明白本宫的内帑有多少钱,说出来怕吓你们一跳,所以钱的问题不需要担心。 你只要负责提个建议出来,或者直接在奴儿干都司建立一个总兵府?” 朱佑极最多只能跟王越说这么多了,要不是他是王越,朱佑极压根不会说这些。 现在他的内帑,简直都快塞不下了,再加上,以后再把日本几十座银山金山开发出来,那就彻底发达了,别说在辽东养兵,就是在日本京都驻军都没问题。 王越拱手说道:“太子爷,不可操之过急啊,您这步子迈得太大了。 臣觉得您既然并不缺钱,建议您重新开启奴儿干都司,但先从辽东总兵府派遣一个副指挥前去镇守。 同时,招募一些忠诚的女真将领,待到平叛结束、几年后他们放下戒备后,我们再策划彻底解决辽东问题。 那时,将奴儿干都司转化为府,巩固大明在辽东的统治,现在辽东民心还未完全归附大明,所以不能再逼反女真各卫了!” 朱佑极回应道:“你说得很有道理,辽东地区已经反了一个伏当加,不能再有更多的反贼了。 好吧,就按你的意思办,我会即刻下诏令给辽东,只是要派多少兵马去合适呢?” 王越回答:“太子爷,辽东总兵府虽然有十万兵马,但需要分兵驻守各城池关隘,真正闲余的兵力大约六万左右。 所以,臣认为派三万兵力比较合适!” 看到太子今日的英明决策,兵部尚书王越内心十分欣喜。 这说明太子未来必定是一个有雄心壮志的帝王,而且战事频繁,兵部就不会闲着。 王越想追求名利,不甘平庸,也想在有生之年做出一番事业。 只是他不清楚太子所说的内帑特别充足究竟有多少。 如果能节省开支,自然是越少越好,倘若让王越知道朱佑极私房钱的真实数额,恐怕他会立刻主张派遣十万大军去辽东驻军。 第404章 第二次:成化犁庭二十 抚顺关外*萨尔浒。 夜晚的萨尔浒地区,山形地貌独特,仿佛一幅神秘的水墨画卷。 北面是蜿蜒曲折的浑河,河面弥漫着淡淡的水汽,月光下泛着银白色的光芒。 南面是茂密的山林,树木丛生,遮天蔽日,寂静中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在这山林中,一支朝鲜的军队正在扎营休息,这支军队也是穿着布面甲,不过相比明军的布面甲,他们就弱化许多,并且只有将官才穿,普通士兵只能身着布衣。 不过,此时的朝鲜兵总体还算身姿矫健,步伐坚定。 朝鲜军队伍中,有人低声交谈,有人闭目养神,还有人在默默祈祷,所有人都明白这周围的宁静即将被惊天的杀机打破。 不自觉间,一阵冷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士兵们立刻警惕起来,握紧手中的兵器。 远处,一道道黑影逐渐缓慢靠近,伴随着低沉的脚步声。 朝鲜军队已经严阵以待,气氛瞬间紧张起来,连周围的空气中都带着一丝不安。 朝鲜军营帐中。 “哎,元帅,你说上国的汪都督,他说的这计策真的有效吗?”副将李季仝问道。 一身戎装魁梧的韩堡,摸着手里的剑,冷冷的答道:“当今的天朝成化皇帝不是昏君,相反是个十足的明君。 而这个汪直,年纪虽小,看着才十几岁,但已经是身居高位,岂能是空穴来风?” 副将鱼有沼跟着附和:“元帅说得对,末将当年参与围剿过董山,天朝的军队极其勇猛,区区女真北虏,弹指间灰飞烟灭!” 鱼有沼也是朝鲜的大将,特别擅长骑兵作战,对于女真人他是非常不屑的。 而面对辽东的明军,鱼有沼却没有任何的信心,不管在士气、训练、装备、战术上,都是相差太大。 监军尹弼商一脸的忧愁,向几人说道: “这个天朝的汪都督,也是城府极深,他的计策中让我们朝鲜军当这个诱饵,应该还有另外一个深层原因。 当诱饵伤亡是最大的,他这是消耗我们的军队,自己拿这泼天的功劳!” 尹弼商早年与韩明浍是好友,也是因为趣味相投,但两人观念不同,慢慢感情也就疏远了。 主要是尹弼商是朝鲜死忠粉,一心想振兴朝鲜,而韩明浍与他不同,自从他女婿睿宗大王走后,韩明浍就不抱什么希望。 此刻在他眼中,朝鲜不衰败还好,要是朝鲜真到了回天乏术的一天,也不是不可以去投靠大明。 “怎么,你们觉得本帅不知道吗?” “但大王也说了,让我们配合明军,而且大明是我们的宗主国,替他们做事也正常,你们不要抱怨了!” 由于韩明浍是铁杆亲明派,所以从小在韩明浍的熏陶教导下,韩堡自然也是对大明心生敬意,不敢心生异心和怨气。 与此同时,一处山坡上。 叛军的首领伏当加,站在坡上望着底下的朝鲜军营地,冷笑道:“果然是朝鲜军,哼,这朝鲜也是自不量力。 真以为我们女真好欺负,要是明军也就罢了,区区一个朝鲜,也敢派兵前往剿灭我们女真?” “是呀,大哥,这朝鲜真是不知好歹,我们女真人善骑射,弓马娴熟,这朝鲜军岂是我们的对手呀?” 显然除了伏当加,弟弟伏当减对于朝鲜也是极度看不起的,虽然之前朝鲜与女真互有摩擦。 但朝鲜都是守城作战,很少有正面与女真兵野战,并且数量和装备都是不对等。 而这伙女真兵的装备武器,都是明军扶持的,如今装备和数量上已经不比朝鲜军差,又是野战,所以伏当加是很有信心。 不过伏当加也不会大意,毕竟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别说他们女真还不是狮子,这朝鲜再弱那也不是兔子。 伏当加瞟了一眼伏当减道:“周围都合围了嘛?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自己的弟弟什么本事,伏当加自然很清楚,所以他才要再三交代和确认,必须保证计划安然进行。 “大哥,你请放心吧,这周围我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只待他们放松警惕。 我们就发起攻击,只要号令一下,大军立刻冲杀而去,朝鲜军定然是卸甲而逃!” 伏当减一脸坚定的道。 伏当加望着夜空,喃喃自语:“此时赫图阿拉城的明军,发现我们不在,肯定会直奔古勒城。 而我们消灭了这里的朝鲜军,再回去突袭正在攻城的明军,只要这一仗打赢了。 明军在辽东的威望将大打折扣,让世人明白,明军并非无敌,呵呵,到那时我们声望大涨,继续招兵买马,可成大事!” 明朝万历时,地方卫所已经名存实亡,明军实力已经是不堪一击,只有边军实力还可以看的过去。 可明朝的宗主国威望还是让藩属各国畏惧,虽然国力下降很多,但没有谁敢明面挑战大明制定的权威。 而明朝嘉靖以前的军队战斗力还是不错的,除了北面蒙古这一个敌人外,没有人敢与明军争锋。 此时明军的威望在辽东是极盛,只要没有一场大败,各部女真就不敢投靠伏当加,相反,就会迅速向伏当加靠拢,女真各部要是整合一起,明军将彻底失去辽东。 然而在这关键时刻,朝鲜军营门口,一名巡逻士兵突然发现异常。 “兄弟,你看这很不正常,一般来说山林间本应有鸟儿的鸣叫,却在此刻寂静无声,恐怕是女真叛军要来了!” “是呀,这周围突然变得如此安静!” 几名士兵的谈话,让其他朝鲜兵心中一紧,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没有人不怕死。 咻咻咻………… 一支支冷箭已破空而来,直取他们的咽喉和要害位置。 箭矢的破空声打破了夜的沉寂,也瞬间杀死几名士兵。 紧接着,更多更密集的箭雨如蝗虫般袭来,守门的朝鲜军队瞬间陷入混乱。 他们挥舞兵器,试图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但在这黑暗的山林中,敌人无处不在,他们的箭矢如同幽灵般袭来,迅速占据了上风。 只听着周围喊杀声响起,混乱的朝鲜军立刻组织起防御,仿佛提前演练过一般。 众人女真叛军现身,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刀光剑影在夜色中不断闪烁。 第405章 萨尔浒之战(终) 叛军将领伏当减拔出佩刀,大声呼喊道: “兄弟们,给我杀、杀死这群朝鲜猪!” 随着将领的一声令下,叛军如同猛虎下山般冲向朝鲜军。 两军迅速交织在一起,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刀剑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士兵们的呐喊声、喘息声、哀嚎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残酷而壮烈的画面。 朝鲜军虽然悍勇,但面对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叛军,他们的优势逐渐被削弱。 叛军的攻势如同狂风暴雨般猛烈,他们配合默契,进退有序,让朝鲜军渐渐陷入了困境。 朝鲜军元帅韩堡带领众人,望着周围的情况,咬牙切齿的吩咐道: “监军大人,您是文官,先躲起来,其余两人跟本将杀!” 鱼有沼也跟着气愤道:“不错,杀死这群兔崽子,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随后韩堡带领两人杀入混乱的战场之中,韩堡手持长枪,枪法如龙,一出手就毙命一个叛军,威猛无比。 鱼有沼拿着一把大刀,虽然武功不及韩堡,但也不错,毕竟鱼有沼是老将,战斗经验极其丰富。 李季仝就比他们都次一点,一把钢刀左砍右砍,也让周围叛军一时近不得身。 而周围的伏当减也发现了三人,叛军正在与三位朝鲜将领交战,一时不得占上风。 伏当减挥了挥手,士兵们停止攻击,伏当减骑着马,上前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伏当减不是瞎子,这三人武艺很高,绝不是泛泛之辈,很有可能是朝鲜军的高级将领。 朝鲜军元帅韩堡,手中长枪直指伏当减道:“哼,吾等是什么人,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周围的喊杀声,武器的碰撞声不断,十几名叛军围住了,朝鲜军三位高级将领和几名士兵。 “你们不必恼怒,我们并不是要杀你们,只是看你们一身武艺,不想你们白白浪费。 只要你们能率领剩余的朝鲜军,投靠我们辽王,那你们的荣华富贵是大大的有。 希望你们可以好好的考虑下,千万不要错打了算盘,机会不是啥时候都有,一旦不听所劝,立刻令大军上前将尔等粉身碎骨!” 伏当减在周围士兵的簇拥下,望着这三名将领,在他看来,朝鲜军装备不如他们。 败亡是迟早的,现在战斗只不过是负隅顽抗,垂死的挣扎罢了。 “哎,看来吾等只能投降了……” “你、你是说真的?” 韩堡叹气后,伏当减兴奋的问道。 元帅韩堡将枪头插地面,无奈道:“吾等愿意投降,不过你要过来,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好!”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只要这几位高级将领投降,自己就可以立下大功,伏当减十分高兴。 但伏当减刚刚上前了几步,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危机感,随即停下谨慎道: “你直说吧,这里都是自己人,而且你武艺太高,我怕太危险!” “哈哈哈……” 见韩堡仰天大笑,伏当减不解:“你这是笑什么?” “笑什么?吾笑你要死…………” 说完,韩堡迅如风,快如电,手中长枪刺出,直击伏当减胸口心脏,这一枪若中,伏当减必将命丧当场,魂归九泉。 而距离较远,给了伏当减反应时间,但长枪也插进左臂,韩堡用力一挑,半只手臂飞出。 “啊啊啊…………” 伏当减瞬间没了左臂,一时间哀嚎阵阵,如同一只刚刚被剥皮的野猪,在地上不断打滚,周围叛军见状赶紧上前围杀三人。 元帅韩堡大喊道:“兄弟们,给我杀!” 众人听到元帅鼓舞,都纷纷奋起反抗,叛军一时间群龙无首,进攻显得有些拉垮。 不远处的伏当加看见,心中喊道:“可恶,这弟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简直就是废物。 传令下去,全军出击,给我最快解决战斗,杀掉他们,一个不留!” 伏当加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因为这里距离抚顺关并不远,怕遇到明军就麻烦了。 而且按照计划,此时的支援明军应该已经快到古勒城,他们不能再拖延,不然这事就有变了。 然而,在这混乱战场的不远处,一支精锐军队正在迅速地穿越树林,他们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一道铁流滚滚而来。 领头的将领面容坚毅,眼神锐利如刀,他手中的长枪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一道道黑影,却在悄然不断的接近女真兵的后方,慢慢形成合围之势。 他们行动敏捷,身手矫健,甲胄精良,马匹健壮,手中的兵器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光。 这些黑影正是从龙武卫,龙武卫是京城十八卫之一,他们也是主打骑兵的队伍,马术精湛,并且在训练和装备上,太子对其投入太多心血。 龙武卫副指挥武平伯陈能,骑着马靠近拱手道:“指挥使,一万龙武卫全部就位,并且我们的斥候来报。 辽东总兵韩斌的大军,已经在这里对其合围,各部将领前来问询,什么时候发起进攻?” “再等等,本侯刚刚派出夜不收前去了解战况,待夜不收回来后,我们再下令进攻!” 龙武卫指挥使武靖侯赵辅,抓紧拳头在默默等待着战场的最新情况。 一道马蹄声响起,一个黑影越来越近。 黑夜中的一名夜不收骑着快马,到武靖侯赵辅面前,下马行礼道: “指挥使,叛军已经全面进攻,朝鲜军在拼死防守,眼看就要守不住了!” “时不我与,兄弟们,给本侯杀!” 随着武靖侯赵辅的命令下达,第一排合围的辽东铁骑先出手,如同猎豹般迅猛地袭击着女真兵的后方。 辽东铁骑一向是大明天朝的边军精锐,骑术是他们最引以为傲的。 如果不算京城的十八卫,大明骑兵中能与辽东铁骑一争雌雄的,只有陕西的西北铁骑。 由于辽东铁骑的加入,女真兵瞬间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困境,原本的优势瞬间荡然无存。 “报……报…………” “辽王,我们的大后方,出现了辽东铁骑,极其厉害,我们的军队根本不是对手,加上被偷袭毫无防备呀!” 听着士兵的回报,伏当加望向身后,一脸的不可思议,他想不明白明军不是去古勒城了,怎么会来这里? 现在情况容不得伏当加多想,加多伏当加当机立断道:“副将,给本王下令,前军必须快点拿下朝鲜军,不然我们要腹背受敌。 后军随本王去抵挡辽东铁骑,本王倒要看看,这辽东铁骑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么神!”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伏当加果断地吹响了最后进攻的号角。 但后的女真兵纷纷逃窜,辽东铁骑紧紧追击,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辽东铁骑的后方,更为恐怖的龙武卫铁甲兵正在慢慢靠近。 伏当加骑着战马,带着亲兵往后方战场而去,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和不甘。 他万万没想到,原本计划完美的伏击战竟然会演变成这样的大败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没有想到他自己竟然是螳螂,难道是上天不佑女真大兴? 第406章 剿灭叛军 在一片辽阔的战场上,伏当加的叛军原本气势如虹,但随着辽东铁骑的加入,战局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 当龙武卫铁骑的出现,整个战局瞬间风起云涌。 这些铁骑士兵个个佩戴面具,仿佛从地狱涌出的恶魔,令人生畏。 他们的战斗力超乎想象,冲击力极强,刀枪不入,就如同不可阻挡的钢铁巨兽。 龙武卫铁骑所装备的布面甲,设计独特。 这种布面甲采用高复合铁片,不仅重量轻,防御力更是惊人。 远距离的箭矢几乎无法对其造成伤害,这无疑增强了铁骑的生存能力。 而指挥使汪直的眼神中,充满了冷酷与杀意,令人胆寒。 在这样严酷的局势下,伏当加带着亲兵出现。 他望着眼前强大的龙武卫铁骑,心中升起一丝绝望。 他知道,这些铁骑的战斗力远超他的想象,他几乎没有胜算。 对面的阵容更是强大到令人咂舌,除了汪直和龙武卫指挥使赵辅外,还有辽东总兵府各级将领在场。 辽东总兵韩斌驱马上前,他身后的辽东铁骑威武壮观。 总兵韩斌向伏当加质问道:“伏当加,你蒙受朝廷恩赐,提拔为明辅军副指挥,应知上报皇恩、下抚百姓。 而你却为了私欲,自立为王,举兵公然造反,还发布什么七大恨。 今日引得天兵前来,你有什么话想说?” 伏当加长叹一声,无奈地回答:“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我本无意造反,只是受脱罗挑拨。 后来之事,也是无奈之举!” 众人听到“脱罗”二字,汪直和韩斌互相看了一眼。 韩斌疑惑地问:“这个脱罗是谁? 他为何要挑拨于你?” 伏当加冷笑道:“他乃董山的儿子,因当年不在部落而逃过一劫。 今日我虽败,但绝不会束手就擒!” 随着伏当加的话语落下,整个战场的气氛瞬间变得肃杀。 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已无法逆转,但他选择不屈不挠地面对。 这场战争,不仅是一场力量的较量,更是一场信念与决心的考验。 伏当加明知前方是一条深深的路,通往无尽的黑暗。 走进去,即是死亡的陷阱,他已经无法后退,随即大声高呼: “不要因畏缩而缩进角落,何不孤注一掷,破釜沉舟!” 身为辽东铁骑的总兵韩斌,听闻此言,眼里闪过一道坚毅的光。 转头向龙武卫指挥使赵辅笑道:“赵指挥使,我辽东铁骑不惧一战! 请龙武卫暂且退下,让我们一决高下,看看这位伏当加有何厉害之处!” 赵辅闻言,先是看向汪直。 虽然他手握重权,官至平叛总兵官,配征夷大将军印,但他明白,在这个重大的决定上,汪直才是主要的话事人。 而汪直听后微微点头,对韩斌笑道: “韩总兵,让你的人上吧。 如果辽东铁骑连女真叛军都对付不了,那你也该回家抱孩子了!” 韩斌心中感动,看向身边的副总兵庄鉴与王庆,大声喝道: “你们听见了么?如果输了,你们就别回来见我了!” 二人听得此言,脸上露出决然之色,拱手道:“如果输了,我们自当自刎以谢皇恩,不劳烦都督处罚!” 二人挺枪翻身上马,身后是黑压压的辽东铁骑。 马蹄齐动,如同地震一般。 叛军首领伏当加冷笑道:“好,兄弟们给我杀,上!” 叛军蜂拥而上,但在这铁骑之下,显得如此无力。 明军与叛军的冲杀声响彻天际,血肉横飞,伏当加虽勇猛无双,却也知道败局已定。 他不甘心地高呼:“兄弟们跟我冲!”率领亲兵向明军冲去。 但在这铁骑的冲击下,他们的攻势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韩斌看着伏当加的勇猛,却只是笑了笑。 他身旁的庄鉴与王庆欲出手,被他拦下。 他笑道:“这个伏当加交给我!” 随即策马上前,与伏当加战到一处。 两马相交,刀光剑影。 伏当加的刀舞得密不透风,但韩斌的枪如同灵蛇一般,总能找到破绽。 几个回合下来,伏当加渐渐不支,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他突然调转马头,向后退去。 韩斌高声道:“别放走他!”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韩斌紧握亮银枪,策马如飞,直扑伏当加。 伏当加刚击退一名辽东铁骑,警惕地发现韩斌破风而来,他还未反应过来,银枪已将他手中的长刀磕飞,绝望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韩斌紧接着横甩银枪,砸在伏当加的肩膀上,伏当加顿时口吐鲜血,坠落马下,被附近的士兵紧紧捆住。 韩斌眼含冷光,稳稳接住了从空中落下的兵器,他盯着伏当加,语气冰寒: “好好感受这剩下的时光吧。” 此言一出,女真兵的主心骨仿佛被击溃,他们开始四处逃散。 副总兵王庆骑在马上,看着女真兵的败退,他大声命令:“兄弟们,一个女真人也不许放过,不投降的就杀无赦!” 而明军与叛军的战斗还在继续,鲜血染红了大地。 但在这片混乱与死亡中,胜利的曙光已经开始在明军中闪耀。 王庆和庄鉴对视一笑,心照不宣。 他们明白总兵的能力,他们也能斩杀伏当加,但捉拿就不一定了。 辽东铁骑如虎入羊群般冲入女真兵中,进行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许多女真叛军抵挡不住这猛烈的攻势,纷纷跪地求饶。 伏当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兵一个个投降,心中五味杂陈。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败得如此彻底,几乎是命丧当场。 总兵韩斌来到汪直面前,拱手道: “汪都督,敌酋已擒,请都督发落!” 汪直满意的沉声道:“先将伏当加押回辽阳城,路上严加看守。 待我们集合兵力,清理完战场后…… 直接发兵古勒城,只要古勒城拿下,这次平叛就算成功。去吧!” 汪直凝望着辽阔的辽东大地,这片土地一直被主子重视,此次派了一万龙武卫来助阵。 还有伏当加提到的脱罗,将来必须让谷大用派人去找,这个人日后定会掀起风浪。 汪直突然对身旁的指挥使赵辅问道:“朝鲜军那边的战场情况咋样了?” 这句话也提醒了被抓住的伏当加,他弟弟还在那里,那里还有大军,他还没有彻底输。 指挥使赵辅回道:“刚刚传来消息了,在伏当加离开后,那里士兵就立刻抓住伏当减,然后跪地请降了!” 都督汪直眼前一亮,点头道:“不错,那些士兵有觉悟,可以考虑收编!” 噗…… 伏当加再次一口老血吐出,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为啥失败了,不是女真战斗力太差,而是他根本就不得民心。 第407章 项忠的危机 京城*武忠伯府邸。 在一个安静的午后,武忠伯项忠坐在堂内,沉醉在香茶的芬芳中。 由于一早没有见到儿子,项忠轻叹一声,向管家询问道:“经儿呢?” 老管家恭敬地回答:“老爷,少爷一早就出去了。” “这孩子,整天游荡,真不像话!” 项忠心里这样想着,原本他期望这个独子能够成才,为项家争光,然而现实却让他一次又一次失望。 “完蛋了,父亲完蛋了!” 突然,堂外传来一阵惊叫声,打断了项忠的沉思。 一个年轻人如风般冲进府邸大堂,引起一片骚动。 那人正是项经。 “放肆,经儿,你怎么说话的,为父还没死的,耗什么丧呢?”项忠责备道。 项经气喘吁吁地跑到父亲面前,从父亲手中抢过茶杯一饮而尽,道: “这是兵部右侍郎刘大人的管家亲自送来的信,说有大事,可能让我们家遭受灭顶之灾,所以务必交到父亲手上!” 项忠带着怀疑的眼神接过信,仔细阅读后陷入沉思。 他的脸色越来越严肃,让项经也不禁感到紧张。 “父亲,真的有这么严重吗?”项经小心翼翼地问道。 项忠沉重地点了点头:“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我们家可能就会像广平侯府一样一蹶不振。” “啊……”项经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他怕死,但更不想背负反贼的罪名而死,那样他死了多少人戳他的脊梁骨。 项忠无奈地叹息道:“为父也无计可施了,现在袁琇被东厂抓了,很快就会供出我们。 当年首辅李贤势大,为父不得不投靠文臣势力,没想到如今却要为此付出代价!” 项忠早知加入文臣势力是错误的选择,但目前眼看已无法抽身。 这一切的困境和无奈让项经无法承受,他瘫软在地上,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年幼的项经并不明白那背后的复杂纠葛,他只知道父亲的面容逐渐黯淡,充满了无奈与绝望。 “父亲……我!”项经的声音颤抖,带着深深的担忧。 他看着父亲,眼中满是困惑和无助。 而此时,一个奇妙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像一道光芒照亮了他的心。 “父亲,孩儿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知有没有用?” 项经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项忠看着儿子,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说吧,什么办法?”项忠淡淡地问道。 心中却已经涌起了一股激流,项经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说道: “父亲,如今大明唯一能救父亲的只有皇后娘娘。 不管是陛下还是太子殿下都听皇后的。 而我们家中也有点珠宝,听说皇后娘娘喜欢珠宝,我们不妨求助皇后娘娘,这样也许管用!” 项忠愣住了,他抿了一口茶,心中五味杂陈。 “珠宝有是有,但拿不出手,因为我们不知皇后喜欢什么类型的。 更何况后宫禁卫森严,我们乃是武臣未经许可,根本进不去的,又怎么交给皇后呢?”项忠皱着眉头说道。 “父亲,这你就要交给孩儿了!” 项经拍了拍胸口,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你看孩儿平时出去,没鬼混错吧?” 他微笑着看着父亲,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项忠看着儿子,眼中满是欣慰和骄傲。 “好,等你办成此事,再到为父这边讨乖吧,看你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如果实在不行,就赶紧跑,还来得及。 为父无所谓了,你可不能出事,要给我们项家留后呀!”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温柔和牵挂。 项经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他知道,这是一场关乎家族命运的战斗,他不能失败。 他快步出门,如一阵风般消失不见。 而项忠则对身边的管家吩咐道:“听着,如果经儿的方法不能成功,你马上把仓库里的钱财全部拿出来,然后让你带领着侍卫,护送经儿回老家。 以后经儿就靠你了!” 管家热泪盈眶,跪地痛哭道:“请老爷放心。 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护少爷,为了全家的安危,我愿意付出一切。 而且老爷也不必太过悲伤,少爷或许有着解决困境的办法!” 项忠点了点头:“希望如此,毕竟少爷已经长大了,他或许能够找到一条救我们全家于水火之中的路!” 在项经的房间里,他从盒子里取出了一把匕首,这是他八岁那年父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这把匕首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但现在,他可能要失去它了。 他轻抚着匕首,思绪万千。 为了家族的利益,他决定舍弃这把匕首,踏上了去往未知的路程。 皇家酒楼二层。 在京城的皇家酒楼里,几名侍卫严密守在一间房间的门外。 他们是万家的侍卫,个个身强力壮,是从锦衣卫中挑选出来的精英。 房间内,三个人正举杯畅饮,他们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万祁、万顺和万虎,也就是所谓的京城三霸。 “来来,喝酒!”万顺提议道。 万祁摇了摇头:“酒是喝不醉的,堂弟,你是不是又想出去玩?” 万顺答道:“哪里都不想去,就想和你们一起喝酒!” 这让万祁感到有些惊讶,因为万顺平时是最爱玩的人。 “哈哈,二哥,我们还是别喝太多了,二伯父都不让你喝酒! 不然回去后,父亲和伯父们肯定会教训我们的!” 万虎在一旁提醒道。 万顺挺着胸脯笑道:“哼,我们的表哥可是太子殿下,姑爹可是皇帝陛下。 怕什么?我们出去时,谁不给我们三分薄面?” 万虎点头附和:“没错,二哥这点说得对。 现在万家可是大明第一外戚家族,每天来巴结我们的人可多了!” 然而,只有万祁摇头道:“两位堂弟,你们这样想就错了。 家族的荣誉和地位不是靠别人给的,而是要靠我们自己去争取和维护的。 我们不能因为暂时的荣华富贵而忘记了家族的责任和使命! 父亲常常告诫我行事要谨慎,我想你们的叔叔们肯定也经常对你们说同样的话!” “哎呀,堂哥,你怎么又在这里开始讲道理了? 这些话你说无数遍了,我都听厌了。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喝酒吧,别想那么多了!”万顺赶忙敬酒。 三人之间的关系,就像亲兄弟一样。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分享过无数的欢笑和泪水。 然而,只有万顺和万虎的性格最为相似,两人总是有很多共同话题。 第408章 投其所好 皇家酒楼二层。 在二层天字一号房外,几名精壮的侍卫如松般站立,他们的目光锐利,尽职尽责地守卫着这个重要的地方。 此时,一位年轻的公子项经刚刚抵达,就被这些侍卫拦了下来。 “喂,你是谁?这里不能随便进!”侍卫们警惕地喝道。 项经微微一笑,从容地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交到其中一名侍卫的手中。 项经轻声笑道:“各位,我是武忠伯之子项经,与三位少爷乃是好友,特此前来拜会三位少爷,还请麻烦各位通报一声,感激不尽!” 项经早就料到,若想轻易见到万家的三位公子,不付出一些代价是不可能的。 这些侍卫收了银子,掂量了一下,为首者笑道: “好,你在这里等着,我们进去通报一下。 不过我不敢保证公子会愿意见你们,毕竟想见公子的人太多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项经自然明白其中的难处,他客气地道:“自然、自然,还请侍卫大哥多多帮忙,在下感激不尽。” 虽然项经与万家那三位公子并不熟悉,但他对自己武忠伯之子的身份很有信心。 这样的名号,应该足以引起三位公子的兴趣,如果实在不愿意见他,项经也不是没有准备。 他在心中盘算着,实在不行就在酒楼门口等候,只是这样一来会耗费更多时间,实属下策。 房间内同样有两名侍卫守卫着,房间的安全性可以说是达到了最高级别。 这也是万通同意让他的儿子们出来的缘故。 目前这三个公子哥都是家中的独生子,当然除了万通还有一个养女。 为首侍卫踏入房间内,上前拱手道:“少爷,门外有人求见。” 万祁正想问是什么人,但万顺却一脸不耐烦地道: “怎么又有人来?不见不见!” 为首侍卫听到这话,不敢再说下去。 他知道这位少爷的脾气极其古怪,万一哪天心情不好,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他的生死。 “等等!”万祁连忙喊道。 随后他看向万顺,轻声道:“堂弟,我们还是问问是什么人吧,毕竟如果是武将勋贵还是可以见一见的。 表哥这人又很重视武将,如果我们得罪他们武将也不好,你说对不对?” 万顺点了点头,由于受到父亲的熏陶,他极其讨厌那些文人。 所以对于最近文人的主动投靠在这个闷热的夏日午后,万顺显得格外不耐烦。 然而,对于武将勋贵,他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 他们的表哥太子,对武将有着近乎痴迷的喜爱,而他们万家也需要这样的势力支持。 “好吧,那就让他进来吧!”万顺轻轻点头,侍卫应声而去。 不久,项经被领进了房间。 项经望着面前的三人,内心不禁感叹命运的无常,人比人气死人呀。 深吸一口气,他努力在脸上挤出笑容,开口道: “三位大哥,别来无恙啊!” 万祁打趣道:“项经,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难道是想找我们三兄弟喝酒?” 项经心中微微放松,见今日这几个爷还开玩笑,就代表他们心情不错,那就是有机会。 然而,突然间,项经直接跪在三人面前,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项经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泪,哀求道: “三位大哥,请你们务必救我们武忠伯府一把! 看在以往的交情上,一定帮忙呀……” 万祁连忙扶起项经,疑惑道:“不必如此,不必这样。 你们武忠伯府出啥事了? 而且你父亲还是飞熊卫副指挥,谁能威胁到你们? 还哭哭啼啼成这样,搞得整个伯府都有灭顶之灾似的?” 万顺拍了拍胸口,豪气十足道:“项经小子,有啥事跟你顺哥说,别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天塌不下来!” 万虎也附和道:“不错,项经有事就跟你虎哥说,在京城里,还没几个人敢不给我们面子的!” 项经演了半天,都快把一年的眼泪都给流干了,就是等的这句话。 他与这三位的交情并不深厚,如果一开始就说出来,恐怕他们直接就跑了。 项经擦了擦泪水,解释道: “我父亲他,早年与广平侯府有些牵扯,是被广平侯袁瑄忽悠的…… 但这件事袁琇也知道,他被东厂抓进诏狱了,也许过不了多少就会把父亲供出来。所以、所以才想求几位大哥帮我们一家。 只要几位大哥愿意帮忙,小弟可以付出一切,真的!” 在一片沉寂中,一向沉稳的万祁打破了宁静,他的声音略显疲惫: “这个忙,我们真的无能为力,就算是我们父亲,也无法插手…… 而且,东厂和那些宦官是为我们表哥效力的,我们怎么可能背叛他呢?” 他望向万顺和万虎,两人也无奈地摇头,他们向来无所畏惧。 但这件事,他们是真的不敢碰。 项经急切地解释:“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其实我知道有一个人能帮我们,她也非常愿意帮我们…… 只是,只有几位大哥帮忙,我们才可以见到他,只要她出手我们全家人就都有救啦。 何不试一试呢?如果她不愿意,我们认命了,到时立刻放弃,不会再来为难三位大哥!” 万虎凑近万祁,低声问道:“堂哥,你知道他说的是谁吗?” 万祁沉思片刻,眼前一亮喃喃道:“难道是她?” “谁呀?”万虎追问。 万祁靠近万虎的耳边,说出了那个名字。 万虎听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的确,如果是她出面,或许真的可以解决一切。 万顺疑惑地问:“你说的她到底是谁?” 万顺看了看万祁,又指了指天上。 “你不会是说……”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 “不不,不是那个,“是后宫里的那个主人!”项经急忙解释,项经哪敢让他们去找皇帝陛下呀。 万顺恍然大悟:“哦,是姑母啊!” 如果是姑母,那还真有可能,在万顺的印象中,姑母一向是心软的,对他们几个也是不错。 万顺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呢? 万顺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想求本少爷的姑母,当今的皇后,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你不能空手去呀,而且本少爷最近也比较累,可能精神不佳呀!” 项经心想:“还精神不佳,你忽悠鬼呢,谁精神不佳来酒楼喝酒呀?” 项经早有预备,对万顺说道:“大哥,你曾说喜欢小弟的匕首,小弟便提前准备好了,只是一直没有时间给你,如今刚好赶上。 还有,小弟听闻皇后娘娘喜欢珠宝,但我们伯府贫穷,众人皆知。 尽管如此,为了皇后娘娘,我们还是想办法弄来了红宝石,待会就有劳大哥转交皇后了!” “好,没问题,放心吧!” 万顺的眼睛还是盯着那把匕首,这把匕首他十分喜欢,曾经出高价向项经购买,项经都拒绝了,想不到这次竟然白送,看来真是到了生死关头。 第409章 矛头直指武忠伯府 东厂*诏狱。 东厂的深处诏狱牢房,这个让人望而生畏的地方,曾经是多少人的梦魇。 每当提及东厂诏狱,人们心中便会涌现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 这里,是人间与地狱的交汇处,是黑暗与绝望的象征。 诏狱的四周高墙耸立,仿佛是一道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将里面的人与外界隔绝。 高墙上,几盏昏黄的灯笼摇摇欲坠,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却更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息。 一阵阵冷风吹过,伴随着哀嚎和呻吟,让人不寒而栗。 狱内的空气弥漫着腐臭和腥臭,令人窒息。 牢房的墙壁上,斑驳的痕迹记录着无数囚犯的苦难和绝望。 老鼠在牢房内窜来窜去,肆无忌惮地啃食着囚犯们的食物。 牢房的角落里,不时传来阵阵虫鸣,仿佛在为囚犯们的悲惨命运伴奏。 东厂番子们手持皮鞭,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每一个囚犯。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着残忍和冷漠,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血腥和暴力的生活。 广平侯府之人在狱中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忍受着无尽的折磨和羞辱。 有的人身体虚弱不堪,病死在狱中。 有的人精神崩溃,发疯似地在牢房内乱窜。 诏狱的恐怖不仅仅在于肉体的折磨,更在于精神的摧残。 在这里,囚犯们失去了尊严和自由,每天都在生死线上挣扎。 他们面对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心灵遭受着巨大的折磨。 但厂公尚铭望着这一切,稍显满意。 尚铭踏步在牢房之外,在所有囚犯的注视和哀求下,带着随从,从容的走到其中的一个牢房。 袁琇双手被锁住,整个人面朝下,看的出来,已经被严刑折磨的晕了过去。 “怎么样?他招了吗?” 刑官杨鹏回道:“回督主,应该快了,刚来时嘴巴很硬,现在乖多了,与刚来时判若两人!” 尚铭冷笑道:“果然不愧是武将,还是有一点点骨气,用水把他浇醒,本督有几句话想问问他们!” 同时尚铭对一个番子交代了几句。 “是!” 满身伤痕的袁琇,此时的样子跟以前大不相同,如同地狱刚回来的恶鬼。 被一桶水浇醒后,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面前的尚铭,不过这眼神中带着恐惧。 “督主,救命呀督主,我是冤枉的呀,督主求求你呀!” 番子递过来一张太师椅,尚铭坐下笑道: “本督咋救你?你又不肯说实话,说了实话一家团圆不好吗? 还有你哥哥袁瑄想杀武进伯朱瑛灭口,已经失败了,自己也被白莲教败类杀了,如今袁府就剩你一根独苗了。 你不说是死,说了本督倒是可以好好考虑给你一条生路,你觉得怎么样呀?” 袁琇心中慌乱,他不想死,他的能力本来就不如哥哥袁瑄,从小锦衣玉食,怎么会吃的了这种苦? “我、可我不能说,说了就…………” 袁琇心里担心自己说了,尚铭会不会杀了自己?可不说,自己也不想在这里待了。 尚铭说道:“不说是吧? 好,来人,把广平侯府的几个小娘子带上来,当着袁琇面,挑几个江湖上的采花贼和她们好好耍耍!” “不、督主,不要呀督主?” “督主,我可以说,我可以把那个勾结我哥的人说出来,但你说要放了我,是真的嘛?” 袁琇外表看不出来,但心中已经恐惧无比,但他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尚铭,尚铭从他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 尚铭眼睛微闭,说道:“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力,你看看那边!” 袁琇顺着尚铭手指的方向,只见一名番子手持钢刀,手里抓着一个婴儿,那是他的孩子。 袁琇双眼通红问道:“我、我都说我要说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本督也不跟你废话,你不说你唯一的一个孩子要没命了,想一想,值不值?” 尚铭遇到过太多这样的囚犯,外表嘴硬罢了,每个人心里都有软肋,只要抓住缺点,他就会如同待宰的羔羊。 袁琇心中的防线终于被攻破,向尚铭说道:“我要是说出来,可以放我全家生路不?” 尚铭笑了笑:“你想的真美,你要是随便骗本督,本督也要放你走吗?” “不不不,这不是骗你的,这非常重要,还是个勋贵,只是你得保证放我们离开!” 袁琇此时的精神正处在崩溃的边缘,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能活下去。 没有人处在他的视角,永远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度过的,这里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尚铭点了点头:“说吧,本督答应你了,你要是敢耍本督,你全家都得惨死!” 袁琇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孩子,随后说道:“是武忠伯项忠,他曾经一度频繁的来过我家,我亲眼看见他与我哥,袁瑄在花园里谈一些事情。 后来有一次我哥亲口承认,不过他们之间具体做了什么,那我就不了解了。 还有我哥平时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老是提起当年土木堡之变的事,但细节我就不清楚了!” 土木堡?看来当年的事,果然有很多问题,只是可惜现在时过境迁。 厂公尚铭起身离开,回头看了一眼后道: 你做的很好,本督答应你,不再打你了,待事情验证真伪后,会把你孩子和你妻子还给你!” “不会,不会的,督主,我说的都是真的,一定要保证我孩子和妻子的性命呀!” 袁琇说完,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口中振振有词。 “别怪我、别怪我,我只是想活下去,这里好可怕,简直就是鬼门关。 不行,我一定要活下去,我不能死在这里,不能、不能!” 待尚铭离开后,刑官杨鹏不解地问: “督主真打算放了他? 主人可是说过要依法处置的!” “放?那是哄骗他的。 你去审讯他府中下人与护卫,查明他所言是否属实。 一旦证实他的说辞,他的死期便将到来,届时全家一起上路吧!” 尚铭深知世间残酷,亦想验证袁琇的坦白,如他所言非虚,那就真的是个弥天大谎了。 在那个时候采取行动,绝非为时已晚。 每当想到这个,刑事官杨鹏总是会展现出他那独特的微笑,带着一丝邪恶与魅力。 他目光如炬,仿佛能洞悉一切。 “督主真是英明啊!”杨鹏感慨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由衷的敬佩。 “当别人还在沉睡时,他已经在行动了。” 杨鹏常说这句话,每次提到督主时,他的眼中都会闪烁着光芒。 第410章 外戚万家 东厂厂公尚铭端坐在诏狱大堂的主位上,只要等手底下人,把事情查清楚。 就可以报主子爷邀功去了,这可是大功呀,居然挖出个伯爵。 不多时,刑官杨鹏去而复返。 尚铭抿了一口香茶,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堂下的刑官杨鹏。 “事情查得如何?”尚铭淡淡地问道,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耐烦。 杨鹏连忙拱手禀报道:“回督主,经过属下的审讯,袁琇所言属实,由于袁琇主动招供,手底下人也不敢隐瞒。 他府中的下人和护卫都证实了他的说法,武忠伯项忠确实与袁瑄有过频繁的联系。 而且,袁瑄在私下里确实经常提及当年土木堡之变的事情,再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尚铭听后,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土木堡之变?”他呢喃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杨鹏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道:“督主,是否要属下继续调查此事?” 尚铭沉默片刻,然后摆摆手道:“不必了,此事牵扯甚广,我们无需多管闲事。 如今已有足够证据证明袁瑄和项忠的罪行,我们将此事上报主子即可!” 杨鹏点头应道:“是,督主所言极是。 只是,那个袁琇该如何处置?” 尚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他为了活命连项忠都出卖了,本督就成全他。 命人把他和他的家人秘密处死,对外就宣称病死好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杨鹏应道,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尚铭叫住他:“此事要办得干净利落,不能有任何疏漏。 若是被那群文官御史知道了,给主子造成困扰,我们就都得受罚!” 杨鹏眼神坚定,连忙保证道:“督主放心,属下定会小心行事,不会出任何差错!” 说罢,他匆匆离开了大堂。 尚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冷笑,这些文人,不但想和皇家抢权,甚至还想勾结武将,掌控兵权。 世人都只知英宗皇帝冤杀于谦,但无人知道于谦就是浙江人,也是南方文人代表之一,而于谦事后却没有主动上交兵权。 然土木堡之变后,文官等人掌控兵权,想仿效南宋,也许只有站在为皇权考虑的宦官,才明白那文人掌兵危害有多么大,换做任何皇帝都不可能留他的性命。 紫禁城*坤宁宫。 坤宁宫,那座坐北朝南的宏伟建筑,如同一部厚重的史书,每一砖每一瓦都诉说着皇家的辉煌与荣耀。 宫殿的布局严谨至极,中轴对称,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那份不可撼动的皇家尊严。 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与蓝天相映成趣,使人不得不感叹宫殿的富丽堂皇。 在宫门两侧,朱漆大柱宛如两名忠诚的守卫,笔直挺拔,支撑起整个宫殿的庄重框架。 门楣之上的雕刻图案,仿佛在低语,轻轻吟唱着古老的历史之歌。 每一笔每一划,都如同时间的指纹,诉说着过去的岁月。 步入宫殿,宽敞的大厅映入眼帘,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皇家的富贵气息。 红木家具、丝绸窗帘,每一件都经过精心挑选,展现出皇家品味。 而大殿中央的巨大红木雕花屏风,更如同一位智者,静静守望着这座宫殿的一切。 其上的龙凤图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舞动起来,为宫殿增添一份生动。 穿过屏风,坤宁宫的后院宛如一幅山水画卷。 绿树成荫,花香袭人,小桥流水、假山奇石,每一处都经过精心设计,呈现出一幅宛如江南水乡的画卷。 漫步其中,仿佛置身于诗画之中,令人心旷神怡。 暖阁之内,皇后万贞儿对着镜子轻抚面容,若有所思: “印月,你说本宫是不是开始老了?” 印月微笑着安慰皇后:“娘娘容颜依旧美丽,如同天上仙娥,和往日无异!” 万贞儿淡淡一笑:“瞎说,就知道哄本宫开心,哪有不老的女人呀?” 两人相视而笑,多年的情谊化为一片温馨。 万贞儿好像想到了什么,忽然正色道:“印月,本宫一直视你如亲妹妹。 但你也知道,宫门深似海,一旦踏入便无法回头!” 她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若有一天本宫不在了,你该如何自处?” 印月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惶恐: “娘娘…………”泪水滑落脸颊。 皇后万贞儿扶住她:“别怕,本宫会为你安排好一切,等将来哪天,你突然不想待了,就跟本宫说。 出宫后就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皇后的话语中满是关爱与担忧。 她希望印月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而不是在这深宫中孤独终老。 在深宫之中,万贞儿仿佛度过了一生。她遇见过各色各样的人,好在,她遇到了成化帝朱见深。 但印月却没有这样的好运,万贞儿思索着,如果自己将来离去,印月的命运将会异常凄凉。 突然,一名内侍打断了众人的思绪。“娘娘,宫门外有人求见!” 这使得所有人都感到了困惑。 印月询问:“来者何人?” 皇后的坤宁宫,不是谁都可以来的,众人都不理解,这人究竟是谁? 如果是皇帝和太子前来,是不需要禀报的,而文武大臣是不能够进入皇帝后宫的,更别说是坤宁宫。 内侍回答:“他说他是万家的人,名叫万顺!” 万贞儿微笑道:“原来是顺子,让他进来吧。” 待内侍退下后,细心的万贞儿内心也开始疑惑。 在万家中,除了已故的父亲万贵和她的三个弟弟,其余人就没见过,而他们的孩子,之前都是他们带着入宫的。 可这次顺子却是单独前来,莫非万家发生了什么事? 她向印月问道:“最近宫外有没有万家的消息?” 印月有些支支吾吾,让万贞儿更加担忧: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万家出事了?” 印月连忙摆手:“不,不是的。 万家目前虽然评价比较低,但他们势力庞大,没人敢招惹!” “你们都退下吧!” “是,娘娘!” 第411章 自作聪明的万顺 待内侍退下后,万贞儿问道:“你说民间对万家的评价都是负面的?” 印月解释道:“娘娘,其实不是民间的评价,而是在官场中,万家的评价非常低。 虽然万家势力很大,有很多子弟在官场任职,不过他们的官职都不大。 主要是万祁、万顺、万虎。 这三人在京城中评价不好,平时行事比较嚣张,所以令人敬而远之!” “岂有此理,父亲才走几年呀? 父亲平时的谆谆教诲,他们都忘了吗?再说了,本宫还没死呢。 这三个弟弟也是,连自己儿子们也管不好,回头派人把本宫三个弟弟喊来,本宫要亲自当面问问!” 万贞儿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她很少这么生气过,父亲生前就已经劝他们。 我们万家行事必须低调,历朝历代外戚基本都没啥好下场,自己也是深表赞同。 看来这件事必须好好说说,坏了万家名声事小,万一连累了极儿的政绩,那就罪过大了。 父亲生前一直告诫他们三个,低调行事,以免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历朝历代,外戚大多不得善终,父亲的劝诫言犹在耳。 她深深认同父亲的看法,万贞儿越想越生气,她不能坐视不管。 如果任由这三个弟弟胡作非为,不仅会毁掉万家千辛万苦积累起来的名声,更有可能影响到极儿的政绩。 这是她无法接受的,她决定召集三个弟弟进宫,亲自训斥他们,以免事态进一步恶化。 但以下面对万顺,自己身为姑母,还是要有姑母的样子,毕竟一个孩子再不行,也是他们父母的错 而另一边,被内侍带领的万顺,终于到了坤宁宫内,这是他第一次单独来这里,之前都是父亲带着。 万顺立刻跪下道:“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万贞儿面露微笑,说道:“起来吧,顺儿今日怎么单独来坤宁宫了?” “没、没事,只是顺儿想念姑母了,所以看今日天气不错,所以进宫来拜见姑母。 还有前几日,顺二在朱雀大街上,淘换到一颗红宝石,顺二看不出宝石的好坏,但觉得礼轻情意重,所以就一起带来了!” 要不是项经给的太多,令万顺太过满意,他才不会去做这种事,现在只希望姑母万贞儿可以接受了。 印月从万顺手中接过了这颗红宝石,万贞儿第一眼看过去,只是感觉这颗红宝石比较大,价值短时间还看不出来,不过从色泽来看,绝对价值不菲。 皇后万贞儿点了点头:“难得你一份孝心,可珠宝姑母不缺,而且你小小年纪,能有多少钱,不要去铺张浪费,把东西带回去吧!” “不不不,姑母请您一定要收下,这是晚辈的孝敬,如果您不收下,顺儿岂不是变成不孝之人?” 万顺心里则是暗想:姑母你一定要收下呀,不收下我接下来怎么为项家求情,并且我也不缺钱呀,富得流油。 万贞儿随后给了印月一个眼神,让她把宝石收下吧,顺儿这么做,她大概是猜到了,有事相求。 “好好好,姑母收下了,你先起来吧,最近还好吗?” 万顺站起身,笑道:“姑母我很好,都快吃胖了,只是如今京城出了一个大事,不知道姑母听说了没?” 万贞儿一脸疑惑,问道:“是什么大事?” 万顺表面强装镇定,说道:“武将勋贵中有一个广平侯违法了,被东厂抓进诏狱了,表哥亲自下的令,连家都被抄了!” 万贞儿回道:“这违法抄家乃是正常的,毕竟身为武将勋贵,会被极儿下令抄家,肯定是犯了什么大罪吧?” 万顺点头道:“是的、姑母,不过这可害惨了武忠伯项忠,他只是与广平侯袁瑄关系比较好。 但如今听说,他可能也要被抄家,顺儿只是认为,不应该对武忠伯这样,至少证据不够齐全时。 并且武忠伯项忠,心中只有表哥,他私底下多次说起,他最崇拜的就是表哥,也绝对忠诚,但如今…………” 万贞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万顺保证道: “本宫明白顺儿的意思了,你放心吧,回头本宫找极儿来问问。 如果项忠真的是罪大恶极,就照常处理,如果是一些小问题,那就给一次机会。 不过本宫也只是给极儿一个建议,你也明白,后宫不得干政的!” 万顺心中暗喜,这就是成功了,毕竟项忠顶多就是勾结的罪名,顶多就是从犯。 按照目前他姑母的说法,项忠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事了,她说的话,表哥一定会听的。 现在他的任务完成了,既收下了项家的贿赂,又保证项家平安度过此次难关,项家还要欠自己一份人情,真是赚大了。 皇后万贞儿轻抚额头,说道:“那么没事了,顺儿就先回去吧,姑母想休息休息,有点累了感觉!” “好的,请姑母保重凤体,顺儿告退!” 万顺已经完成了项经的任务,此处也就不再需要停留了,而自己姑母身体不好,他也是有听说的,的确不便打扰。 待万顺离开后,皇后万贞儿看向身旁的印月。 “对于万顺的话,你是怎么看待的?” 印月低着头:“奴婢不敢乱说!” 万贞儿佯装怒道:“有什么想法就说,不要这样藏头露尾,你了解本宫的性格。 说错了本宫又不会怪你,而且自己也觉得这事并不简单,这个万顺肯定拿了项家的好处,这才为他开脱!” 见皇后万贞儿坚决,印月这才大胆说:“不错,奴婢也是这么想的,而且皇后娘娘喜欢珠宝,奴婢对珠宝也就有所了解,刚刚他送来的红宝石,属于极品。 这种红宝石数量极少,像这么大颗的,宫中也是没几颗的,所以奴婢大胆猜测,这红宝石是项家送的,绝非是万顺所购得!” 万贞儿轻点下颚:“嗯嗯,本宫也怀疑到了这点,只是万顺当面有些话,不好说破罢了,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 印月轻声问道:“那皇后娘娘,为何答应他,替项家在太子爷面前求情? 皇后娘娘对于太子爷的性格,是最了解的,太子爷做事一向坚决,从不喜欢别人干涉,虽然以娘娘的身份,太子爷这么孝顺一定会听,但终归不好的!” 听到印月的话,皇后万贞儿明白其中的意思,而且传到文人耳中,肯定又会说她后宫干政,不过好在这里就她们三人。 而万贞儿之所以这么做,其实也是有目的的,自然也是为了极儿着想。 “本宫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本宫却另有想法,极儿今天比较忙,不要去打扰他。 这样吧,明日一早你亲自去请极儿到本宫这里来一趟!” “是,娘娘!” 印月对于自家主子还是了解的,既然皇后万贞儿这么说了,她就一定有自己的计划。 第412章 太子东宫:咸阳宫 紫禁城的曙光刚刚洒下,咸阳宫的大门就在卯时的晨雾中巍然而立。 太子东宫坐落在紫禁城的东侧,四周高墙耸立,透出一种肃穆而威严的气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扇高大而庄重的大门,铜钉镶嵌,匾额上的金色字迹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大门两侧,皇城卫士们手持长枪触地,腰间的腰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 他们精神抖擞,仿佛一尊尊青铜铸成的守护神,静静地守卫着这座禁地,这里可以说是整个紫禁城的禁地。 光这座咸阳宫就有千名皇城侍卫在原地守卫,附近巡逻的皇城卫更是不计其数,人数之多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一大早,印月身后跟着两名宫女,来到了咸阳宫前。 她们刚刚迈出一步,就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的?”为首的侍卫严肃地问道。 印月说道:“我们是坤宁宫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难道还要检查我们吗?” 侍卫微笑着回答:“是的,任何人进这个门,都要接受检查,无人可以例外!” 面对皇后娘娘的亲信宫女,侍卫们自然不敢得罪,只是职责所在,他们必须这么做。 这时,一名锦衣侍卫从大门里走了出来,怀里抱着刀,脸上严肃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的性格。 “当然要检查,任何人进入咸阳宫都需要检查,正常人都要过三关,检查九遍才可以见到太子爷!” 他说着,目光转向印月:“但因为你来自皇后娘娘的坤宁宫,已经给你开了方便了,如果不愿意就请回吧!” 这就是皇宫的规矩,无人敢轻易违抗。 看着那些侍卫们全部是净身干净的,印月也只能无奈地接受,只是她还想问问有没有其他的方法。 “这……我有点不太习惯,必须得检查吗?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 一旁的阿大,抱着刀,摇了摇头道: “当然不可以,不过请放心,他们都是净身净干净的,只是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携带武器而已,如果不愿意就回去吧!” 印月怒气冲冲地说道:“我并没有说不愿意,你这个人说话能不能客气点?” 阿大说完,转身就向门里走去,不再理会印月。 印月气得跺了跺脚,她转向周围的侍卫,语气严肃地说:“好吧,你们检查吧!” 印月是第一次来到太子朱佑极的住处。 之前,她都是在文华殿或乾清宫见到太子,然而,这里的严格程度却远超其他地方。 紫禁城的大部分地方她都去过,但没有一个地方比这里更加严格。 走在长长的甬道,两旁皇城卫们笔直地站立着,两旁种植的松柏和竹子散发着清幽的气息。 甬道的尽头是一座巍峨的大殿,屋顶上覆盖着黄色的琉璃瓦,显得格外华丽。 大殿门口的空地上,近几百名锦衣卫守卫着,他们的身材魁梧,衣着华丽,让所有靠近的人都感到压力。 正当印月和身后的两名宫女快接近大门口时,被一队严阵以待的锦衣卫拦了下来。 “站住!” 为首的千户喊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印月毫不客气地回答:“我是坤宁宫的,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 我来这里向太子传一句话!” 锦衣卫千户听闻对方来自坤宁宫后,沉声道:“我们愿意放行,但仍然要进行检查!” 他示意印月和她的两名宫女等待检查。 尽管印月对此有些抱怨,但印月是个稳重的人,她明白不能有任何意外发生。 不过这名千户已经驾轻就熟了,他严格按照规定流程进行操作。 “又要检查啊?”印月无奈地叹了口气。 尽管如此,她仍然保持着冷静和稳重。 毕竟,大门就在眼前。 然而,看着周围那些杀气腾腾的数百锦衣卫,她的两名宫女已经开始颤抖。 咸阳宫门口以及宫内其余位置,由皇城卫负责守卫,而靠近朱佑极大殿的院子是由精锐锦衣卫守卫,最后大殿门口是朱佑极贴身十大侍卫守卫。 “那请你们快点检查一下吧!”印月对千户说。 千户点了点头,示意一名小内侍上前检查。 这名小内侍仔细地检查了印月和她的两名宫女,确保她们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这就是太子朱佑极的住处——一个充满警惕和严格规矩的地方。 印月来到这里之前,绝对不会相信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已经被人摸身检查了两遍了。 不过,现在她已经到了门口,看到了太子殿下身边的几个大太监,以及还有五名锦衣侍卫。 他们紧紧贴着门,站姿笔直,手持钢刀,目光炯炯有神。 她主动向三位公公打招呼道:“掌印梁公公、掌印刘公公、提督韦公公,你们都在这里呀?” 梁芳站出来回道:“印月来这里,也是为了见太子殿下吗?” 印月点头道:“是呀,我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转告太子殿下一句话。 不过我从外面一路进来,老是遇到检查这是怎么回事呀?” 梁芳和刘瑾以及韦瑛等人相视一笑,说道: “不止印月你呀,咱家等人每天来这里找主子,一样要检查呀。 这是汪公公和指挥使万通制定的,其实也是为了主子的安全。 宫门口由御马监的皇城卫负责,这里由国舅派来的锦衣卫负责,而门口那里则是国丈生前留下的十名侍卫负责!” 印月听后不再多言:“好吧,那我现在可以进去找太子殿下了吗?” 谁知这时阿大等人拦住她说道:“等等,我们这里也要检查,你才可以进去,考虑你是女子,我们会让小内侍替代我们给你检查!” 印月一脸不可置信,“阿?还要检查呀?” 梁芳解释道:“不错,这是我们认识你的情况下,如果只是其他内侍或者我们不熟悉的人。 皇城卫、锦衣卫、到这里每道关卡要检查三遍,总共是九遍,才可以到这里来!” 印月无奈扶额道:“好吧,那快检查吧!” 一通检查之后,印月有气无力地问道: “奴婢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谁知阿大摇了摇头。 一旁的梁芳笑道:“因为主子还没醒,谁也不能进去打扰!” 听到这里,印月也只能无奈地苦笑一声,或许这就是东宫中的规矩吧。 虽然有些烦琐和麻烦,但她也明白这是为了保护太子的安全。 印月无奈地点了点头,仔细想想这并不奇怪,皇后娘娘和陛下都对这个的太子极为重视。 第413章 吐鲁番速檀阿力 大殿内的窗户上,红色的精致窗帘轻轻地随风摇曳,阳光从窗户间漏进来,为整个大殿铺上一层金色的光晖。 镶金嵌玉的龙纹窗棂显得更为庄严,透过这些窗棂,可以看见宫墙之外的熙熙攘攘。 大殿内部更是装饰得富丽堂皇,墙壁上挂着名家书画,地面则是厚厚的羊毛地毯,踩上去柔软如绵。 大殿中央,那张庞大的龙椅静静矗立,靠背上的七条五爪金龙盘旋而上,扶手处各有一只巨大的龙头,那是皇权的象征,九五至尊。 而大殿左侧的龙床上,朱佑极刚刚睁开朦胧的双眼。 他坐起身,眼神中还有些许的迷茫,但立刻变得坚定起来。 朱佑极大喊道:“来人!” 门外的众人立刻推门而入,五名侍卫进来后,紧接着是三个太监,他们恭敬地说道: “快,给主子宽衣和洗漱!” 朱佑极身材修长,面容英俊,气质高贵,尤其是那双闪烁着自信和威严的眼神,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畏惧。 朱佑极发现了众人背后的印月,奇怪的是她不是母后身边最信任的贴身宫女吗?怎么会来找本宫? 随后,在几名内侍的精心伺候下,朱佑极换上了衮龙袍。 威严的气息立刻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印月缓缓上前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佑极微笑着回答:“嗯,原来是印月呀,不必多礼,有什么事吗?” 印月回答:“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想您早上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去坤宁宫一趟,有要事问您!” 朱佑极点了点头:“好,既然是母后说的,当然没问题。 你先去坤宁宫等我吧!” 待印月离开后,朱佑极起身对众人说道: “本宫要去坤宁宫看母后,你们不必跟着我,你们先去文华殿等我吧!” 众人恭敬地回答:“是,遵命!” 无论母后找自己有何事,朱佑极都必须尽快去坤宁宫探望她,毕竟朱佑极本来就每天都会去一次的。 梁芳在我身边轻声提醒:“主子,殿外东厂厂公尚铭求见!” 都准备走了,这尚铭来做什么,难道是?朱佑极轻叹一声,吩咐道: “让他进来,听听他有什么事!”反正时间还早,本宫就稍微等待一下。 尚铭进来就立刻跪下道:“主子,奴婢已经查出来了,查出来了!” 朱佑极饶有兴趣地问道:“说吧,本宫挺感兴趣,谁在背后与广平侯袁瑄有所勾结?” 尚铭一脸邀功的神色:“主子,奴婢经过千辛万苦,百般追查,终于皇恩浩荡查出广平侯袁瑄背后勾结之人之一,乃是飞熊卫副指挥武忠伯项忠!” “什么?”朱佑极惊讶地脱口而出。 朱佑极心里的确震惊,项忠是自己亲自提拔的,本来考虑他也是个难得的人才。 没想到居然是与广平侯袁瑄勾结的人是项忠,让朱佑极十分震惊。 不过对人才朱佑极还是有一点舍不得的,毕竟日后开疆拓土少不了他们,而且项忠与王越一样,都是文转武,又能打仗又有文化很难得。 东厂厂公尚铭见我发呆,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朱佑极回过神来,吩咐道:“你先与他们一起在文华殿等候,本宫现在要前往坤宁宫,等本宫回来之后再说此事!” 于是尚铭退下,跟随梁芳等人前往文华殿。在路上朱佑极陷入了深思: 对于项忠这样的人才,朱佑极肯定有用,虽然目前朱佑极已经收拢大部分的勋贵武将,起码有几十个勋贵向朱佑极效忠。 但朱佑极的野心也不是他们可以想象的到的,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朱佑极的想法是什么,这里勋贵武将虽然多,但远远不够他用。 将来的大明不但要把整个东亚拿下,还要进军中亚和欧洲或者北美,没有足够的人才的怎么能行? 嘉峪关外*罕东卫。 “目前有苦峪城的情况了吗?” 罕东卫指挥赏卜儿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问着底下的副将福利加。 副将福利加拱手道: “将军,苦峪城里的忠顺王府是弩温答失里那个老太婆主事,她的弟弟伯都王协助,两人与罕慎有些不合,明争没有暗斗不少。 还有前一段时间前瓦剌太师,阿失帖木儿的三个儿子,克舍、阿沙、阿力古,前去投奔努温答失里,其余情况没有了!” 赏卜儿加眯着眼,说道:“不行,现在苦峪城越来越强大,我们想要拿下就不容易了。 并且没有外援,凭借我们的实力,就算全军出动也是白白送死!” 副将福利加想到了什么,说道:“我们可以联合速檀阿力,刚刚属下还探听到一个消息。 那就是前半年东察合台的羽努思汗率军攻打哈萨克时。 速檀阿力联合许多将领起事,已经占领了火州、又力失、古鲁尘等城池,自立为吐鲁番可汗,如今已与羽努思分庭抗礼!” 赏卜儿加疑惑道:“这个阿力也是胆大,他怎么敢和羽努思相抗衡,难道已经半年了,羽努思还是拿不下这叛军?” 福利加说道:“不清楚,也许是东察合台汗国和哈萨克汗国大战,导致羽努思分心乏术,这才致使阿力做大。 不过这倒给了我们机会,身为叛军的吐鲁番政权,没有足够的正统性,朝廷是不会承认他的,也就不会给予他贸易资格。 而吐鲁番和东察合台汗国一样,没有没有来自朝廷的贸易,就生活不下去。 所以目前吐鲁番封锁消息,还是伪装自己是羽努思的人,继续和朝廷贸易!” 赏卜儿加任有不解说道:“哦,我现在了解这个情况了,但我不明白,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哎,将军,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的意思,目前吐鲁番是兵强马壮,有数万大军,但却不敢让朝廷知道他们是叛军。 而我们掌握了这个消息,我们可以威胁吐鲁番,如果他不帮我们攻打苦峪城,我们就上报朝廷。 不管是他愿意与否,我们都不亏,后者也可以跟马公公拉近关系,毕竟这半年朝廷可是跟吐鲁番贸易了不少!” 福利加的计策不错,一方面阿力目前害怕让明朝知道自己是叛军,所以连自己的新政权都不敢跟明朝坦白。 另一方面,罕东卫可以以此事与阿力加强合作,如果阿力愿意出手帮忙。 想要拿下苦峪城是易如反掌,毕竟苦峪城兵少将寡又是个小土城,没有任何防御力可言。 赏卜儿加眼中放光,高兴道:“不错、不错,就这样,你立刻派人联系速檀阿力。 要是识趣,就派兵帮我们攻打苦峪城,只要苦峪城被攻破,我们就把努温答失里和罕慎统统杀掉。 没有了他们,其他各卫怎么是我们的对手,朝廷只能重用我们罕东卫。 可他不自量力,我们就告诉马公公这件事,我们也是大功一件,哈哈哈,这件事福利加你干得好……” 第414章 暗涌 紫禁城*坤宁宫。 朱佑极身后跟着十大侍卫和众多锦衣卫,走进了殿内,看到母后万贞儿一脸慈祥的看着自己。 “儿臣向母后问安!” 朱佑极半跪在地,恭恭敬敬的说道。 遥想当初,自己刚刚穿越而来,还对万贞儿极度害怕,认为她是历史上的那个妖妇。 随着时间的相处,朱佑极发现她不是那个历史上的妖后,虽然也不是什么贤后,但绝没有历史上的她那么夸张。 但她对自己的关心以及爱护,朱佑极是可以感受的到,这是在另一个世界感受到的纯真母爱。 皇后万贞儿摊开双手,笑着说道:“极儿,快起来,到母后身边来!” 朱佑极乖巧的扑到万贞儿的怀里,这是母亲的味道。 朱佑极自从来到这里,这么多年,精神就没有彻底放下过,但只有在父亲和母亲怀里,朱佑极才敢彻底放松。 “以后到母后这里来,不需要这么多礼,看着你下跪,母后心里也不高兴!” 万贞儿抱着怀里的太子朱佑极,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望着自己孩子一天天长大。 朱佑极笑道:“母后,今日怎么主动将儿臣喊来,平时不都是儿臣来这里跟您问安的吗?” 万贞儿给印月一个眼神后,内侍都缓缓退到宫外,同样朱佑极也给了众人一个眼神,侍卫们也退到宫外。 “母后今日这么小心,是有什么事吗?” 面对朱佑极的不解,皇后万贞儿说道:“极儿,你是不是把广平侯府给抄家了?” 朱佑极虽然不懂万贞儿的意思,但还是老实坦白道: “是呀,上次我们朝廷大军去松潘平乱,结果广平侯袁瑄勾结叛军,这才导致大军惨败,武安侯郑宏和众多高级将领战死!” 万贞儿继续问道:“那广平侯背后是不是查出了武忠伯项忠?” “嗯,是的母后,刚刚儿臣起床时,东厂尚铭就跟儿臣汇报此事,儿臣还没处理,就先来母后这里了!” 朱佑极不明白,母后今日怎么会这么奇怪,平时她可从来不会干预政事。 知子莫如母,万贞儿一瞬间就明白朱佑极内心的想法。 “母后并不是干政,一开始是这样的,昨日你三舅的儿子通儿,独自来宫中找母后。 他虽然说了那么多,但母后知道他想让母后跟你说说,给武忠伯项忠一次机会!” 朱佑极点头笑道:“要是别人说这事,儿臣定然不会同意,既然是母后提出的,那自然没有问题。 别说武忠伯,就是把广平侯一起放了,儿臣也不会拒绝!” 反正朱佑极已经想好了,武忠伯只是与广平侯有勾结,如果并没有参与松潘之战,朱佑极可以放过他。 但广平侯袁瑄必须死,就算今日母后说情也不行,哪怕母后一定说情,朱佑极也会让东西厂在江湖上请杀手将广平侯府灭门。 万贞儿摇了摇头,说道:“广平侯罪大恶极,还是要照常处理,但如果武忠伯只是依附之罪。 母后还是希望你能给他一次机会,你虽然年纪小,但从小就聪明,应该明白母后的意思。 以后你父皇和母后都会离开你,你总有一天会真正君临天下。 但想坐稳一个皇位可不简单,你父皇刚在位时,文臣已经完全掌控了朝堂和大部分军队,你以后得有自己的力量。 还有你父皇早期由于韬光养晦,其实都在做让步,像什么封于谦和朱祁钰,都是一种妥协,当初的土木堡之变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听到母后这么说,朱佑极心里却是放心了,既然不是帮广平侯府就行。 武忠伯项忠,朱佑极是有一定了解的,至于他之前勾结文人或者广平侯的事,朱佑极可以原谅。 毕竟自从土木堡后,文人崛起,大部分人不投靠文人是混不下去的,朱佑极真正讨厌的是广平侯这种,明知文人已经势微,但还执迷不悟。 但朱佑极关注的是母后万贞儿口中的土木堡真相这事,朱佑极后世不管看明史还是其他资料都是说土木堡是英宗皇帝盲目出征导致惨败。 但对于土木堡真实的损失一直没有准确记载,这方面说的很迷糊,甚至归咎于王振误国。 可朱佑极现在才明白,身边宦官你越宠幸他,他越不希望你出事,怎么可能鼓噪你去边关? 朱佑极看向万贞儿,问道:“母后,武忠伯的事,儿臣会谨慎处理,如果他没有罪大恶极,儿臣可以给予他机会。 儿臣现在想问的是,当年土木堡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 皇后万贞儿摇了摇头:“当年的母后微不足道,没办法了解到这一些真正内幕,很多事情都是听你父皇说的。 你父皇应该知道一些土木堡真相,以后你真想知道,可以去问问他。 以后你是要做皇帝的,一定要懂得平衡朝堂势力,其实按照母后的意思,土木堡的真相不必深究。 毕竟人都是以利益为主的,真相说出来无非就是争权夺利,看看多少文人希望我们大明迁都南京呀!” 朱佑极点了点头:“不错,就像当年永乐皇帝刚刚驾崩,文臣就赶紧上书,请求大明迁都南方。 南方作为陪都,用来应急是可以的,但不可以作为主要都城,而且儿臣怀疑当年的土木堡肯定也有问题。 哎,只是这件事去的太久,并且在成化二年,孩儿那时才一岁,但依然记得李首辅的话。 他提醒父皇与儿臣,说让我们不可出征,并且土木堡之事,这个变字,代表的是兵变的变!” 皇后万贞儿摸着朱佑极的脑袋,笑道: “嗯,你明白这些就好了,很有长进,所以你要有自己的势力,加上你在宫里。 那些想对你下手的人,也就没有任何的机会,目前京城是固若金汤,完全不用担心。 你要记住,你是未来的储君,只要你不出事,那些忠心拥护你的将领或者文臣就不会投靠其他人。 极儿,母后这辈子最自豪的就是生了你这个孩子,你知道为啥你父皇最近都在钦安殿里,向真武大帝祈福吗?” “儿臣不知道,说实话儿臣之前都不知道,父皇居然也拜鬼神!” 作为后代人经过唯物主义的熏陶,朱佑极自然不信这些东西,但是不信不代表不敬。 更何况这里是古代,如果一个储君不信这些东西,此时刚好有天灾,百姓肯定会算皇家头上。 第415章 御前四品带刀侍卫 万贞儿耐心解释道:“拜鬼神不是重点,重点是作为皇帝,你要让人猜不透你才可以,你看有些皇帝明面上为何是昏君。 但他在位时,国家从来不出乱子,反而是蒸蒸日上,这些都是你父皇跟母后说的,皇帝不上朝,躲宫里,不代表不管理朝政。 有些英明的皇帝,躲在宫里长期不见大臣,但却依然手握天下,掌控着一举一动。 但躲宫里不见大臣是需要理由的,不然你总不能跟大臣明着干吧?非智者所为! 理由一般要么是好色,要么是修仙,这都是用来迷惑那些大臣的,然后退居幕后,大臣看不见皇帝,他们自己就开始内斗了,皇帝可以坐收渔翁!” 朱佑极乖巧的应道:“明白了,请母后放心,儿臣知道怎么做了!” 听到母后万贞儿的解释,朱佑极自然明白这意思,皇帝在众人面前犹如一座山,只会憋着大家不透气。 而皇帝消失,朝中的宦官、勋贵、武将、文臣,自己就会开始斗法,最后皇帝出来收拾局面。 这反而让朱佑极想起了大明的两任非常有争议的皇帝,一个是正德皇帝好色贪玩,一个是嘉靖皇帝重道修仙。 可在他们的治理下,国家都是稳步进行,正德帝的豹房里真的只有动物吗? 可这样的好色贪玩皇帝竟然敢提枪上马,与蒙古人大战。 而嘉靖帝真的只是因为修仙才躲进大高玄殿的嘛?为何一个皇帝会被宫女刺杀? 而且明朝屠龙高手刘文泰,连续治死两任皇帝,啥事也没有,在众多文臣的保护下,安度晚年。 明朝皇帝就十几个,还都大部分短命,不到40岁就走了,而明朝内阁大臣那么多,却大部分都长寿,这真的只是偶然? 待朱佑极离开后,皇后万贞儿十分满意,这就是她万贞儿的儿子,天生与众不同。 其实成化帝现在天天虔诚祈福,也是为了感激真武大帝,赐下这么个麒麟子,来延续大明的基业。 印月走到万贞儿身边,轻声道: “皇后娘娘,这可真是上天庇佑,太子殿下从小就聪明好学,无师自通。 太子如今才十二岁,所做的功绩就已经远超之前的所有皇帝了!” 皇后万贞儿瞟了一眼道:“怎么说呢?” 印月继续解释道: “民间百姓都称太子殿下为真武大帝下凡,因为太子殿下这些年做的事的确太惊世骇俗,至于史书如何描述太子殿下,估计都成为了一种难题。 一个十二岁的太子殿下,从一岁开始时监国至此已经十二年,这十二年的功绩比的上许多皇帝一生。 两次平叛辽东,收复河套(现已丢)和哈密,内部治理贪腐,军制改革,开武举。 亲自带兵征讨安南,重下西洋,重建旧港宣慰司,万国来朝,还在倭国日本设立安东都护府!” 由于印月经常出宫,所以听到的关于太子殿下的民间传闻比较多,不像皇后基本待在宫中,对外界情况并不知晓。 皇后万贞儿点了点头:“嗯嗯,极儿的表现,我们都看在眼里,包括陛下也经常把他挂在嘴边。 说他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有这么个太子,以后哪怕见了列祖列宗脸上也有光。 并且这些年也还愿给真武大帝,以及道录司和天下有名的道观佛寺,比如武当山、龙虎山、南北少林等都大加封赏!” 紫禁城*文华殿中。 朱佑极身后跟着十大侍卫以及众多锦衣卫,走进了文华殿。 朱佑极的脸上带着深沉,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这土木堡之事,自己要不要找个时间去问问父皇? “参见主子!” 殿内的几位公公连忙下跪行礼。 朱佑极坐到龙椅上,望着御案上的题本,向众人道:“免礼,都起来吧!” “尚铭,把事情跟大家再说一遍!” 朱佑极说完后,抿了一口茶水。 东厂厂公尚铭,向众人说道:“这次我们东厂抓捕广平侯府的所有人,经过严刑拷问,广平侯袁瑄之弟,袁琇熬不住向我们招供。 说武忠伯项忠与广平侯袁瑄有所勾结,袁琇多次在府中看到项忠与袁瑄秘密交谈。 后来我们经过拷问广平侯府中的下人,的确证实了这个消息,这才立刻上报主子,请主子定夺!”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没想到广平侯府挖出之人,竟然是主子的爱将。 因为项忠和毛忠那些,都是由朱佑极一手提拔的,可以说是亲信将领。 虽然朱佑极心里有点失望,但项忠勾结广平侯袁瑄,是以前的事,只要他肯改,朱佑极也不会一棒子打死。 朱佑极看向众人,沉声道:“你们都有什么看法,都可以说一说,本宫也想听听!” 内官监掌印梁芳率先出声道:“主子,奴婢认为,我们应该好好查一查,是不是武忠伯的问题。 起码得给武忠伯一个辩解的机会,也许这其中还会有什么误会?” “哼,这能有什么问题?武忠伯是主子一手提拔的,竟然不思还报君恩,还与广平侯袁瑄这种败类勾结。 主子奴婢认为,应该将他交给奴婢的西厂,奴婢一定能拷问出他背后的势力!” 神宫监掌印刘瑾一向是不太喜爱大明的文官和武将,毕竟之前的武将也是依附于文臣,这也和刘瑾的自身有关。 刘瑾出身最底层,并且他老家贪官横行,如果这个武将没有背叛朱佑极,还好。 但如今居然和他最讨厌的文官勾结,在他眼里就是一丘之貉,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也实属正常。 朱佑极自然不会将武忠伯交给西厂,不然有命进去,恐怕没命出来。 御马监提督韦瑛拱手行礼道:“主子,奴婢也是赞同梁公公的说法,他与广平侯袁瑄勾结在先,被主子提拔在后。 过去的事情奴婢觉得,不一定不能用,这样也显得主子能容人用人,并且主子的霸业未完成,以后需要武将的地方太多。” 御马监提督韦瑛的看法比较公正,也说出了朱佑极心中所想,以后自己的仗不会少,这样一个武将说杀就杀,的确可惜。 朱佑极扫视一圈,向众人说道:“尚铭,这次你做的好,不过这武忠伯,你暂时先不要管,这个事我亲自来问。 至于袁琇那一伙人,如果没有利用价值,该杀就杀了,懂了吗?” 尚铭回道:“奴婢遵命!” 朱佑极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一旁的阿大,说道:“阿大你过来!” 侍卫头子,阿大上前跪下道:“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你保护本宫这么多年了,连个正式的身份都没有,这怎么能行?” 随后朱佑极给了梁芳一个眼神,后者会意,从殿外进来两名内侍,都举着托盘,盘上是十块令牌和一件件华丽的衣服。 朱佑极笑道:“这是本宫给你们的身份,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带刀侍卫最高就四品。 不过别小看这四品,本宫这令牌里,给了你们先斩后奏的权力,见官不拜。 本宫也相信你们,不会滥用,好好为本宫效力,对于忠心于本宫的人,本宫不会吝啬的!” 十大侍卫跪下道:“末将等,多谢主子!” 朱佑极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御前带刀侍卫,也是他的一把刀,而且听外公说这十个人都是高手,以后自己要用的地方也很多。 第416章 貔貅、獬豸、狴犴、睚眦。 侍卫阿大望着面前的华丽贴里,一脸懵,因为这不是一般的蟒、飞鱼、斗牛、麒麟服纹样。 随即问道:“梁公公,末将也知道明朝赐服,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些纹样呀?” 梁芳耐心解释道:“这是主子新建造出来的纹样,由于之前的赐服要求品级太高,但由于都像龙,降低又不合适。 所以主子只好重新设立赐服,不过品级就不高了,也不像龙,但依然是神兽。 分别是五品等以上赐貔貅服、六品獬豸服、七品狴犴服、八品睚眦服!” 朱佑极向着众人说道:“并且本宫也将接下来的锦衣卫和东西厂服装进行统一。 除去那些细作外,很多锦衣卫和东西厂的底下人员,没有统一的服装,这也不好看。 以后锦衣卫统一内为贴里,外为甲胄,从三品的指挥同知及以上为红色贴里。 从四品的镇抚使及以上为白色贴里。 从五品副千户及以上为蓝色贴里。 正七品总旗及以上为黑色贴里。 东西厂同理,汪大伴,很早本宫赐给他蟒服(斜蟒),毕竟他这些年不但下西洋,还到处征战,功劳最大。 但你们最近表现也不错,也是时候该奖励了!” 注意:有些人把贴里没有飞鱼纹的服装,也叫飞鱼服,这是错的,至于什么服与贴里和曳撒本身无关,比如蟒纹不管纹在贴里或者曳撒上,都叫蟒服。 如果没有了蟒纹或者其他花纹的曳撒或者贴里,就只能叫曳撒或者贴里。 而曳撒和贴里本身也不同。 曳撒一般是皇家、近臣、内侍宦官穿着比较多,曳撒就是外服,无法内套,而且更加正式,犹如后世的礼服一般。 曳撒的下摆有一个重叠光滑的马面,还加了两侧的外摆,而背后是上下通裁的。 而贴里内穿或者外穿皆可,也可以里面贴里外面套铠甲,而且贴里锦衣卫、文臣、武将穿的比较多。 两者还是有较大不同,特别就是下摆,贴里下摆很大,而且前后都是上下分裁。 所以一般正常情况下,如果是锦衣卫正在抓人时穿贴里,外面都会套上锦衣卫甲胄,而休闲时无所谓。 众人明白,太子朱佑极这指的是内官监掌印梁芳,神宫监掌印刘瑾和东厂厂公尚铭,以及御马监提督韦瑛四人。 众人都跪下,朱佑极早有准备,内侍手捧托盘,依次走到众人面前,这是朱佑极依据他们的功劳安排好的。 朱佑极说道:“梁芳这些年经理内帑,功劳在你们当中最大,赐斜蟒服(曳撒)!” 梁芳的眼中带着湿润,他知道主子要赏赐自己,但没想到跟汪直同样都是蟒服,虽然是斜蟒,但已经是顶点了。 在大明坐蟒比较少,除非你的功劳太大,或者已经入土,活着的时候很难赐坐蟒。 上一次,主子赐给他的还是麒麟服,按理来说,这次应该是斗牛,想不到直接蟒服。 其余人看向梁芳,眼中也是放光,可以说人生一辈子能获得蟒服,就算死也值得了。 朱佑极也是按照他们的功劳进行封赏,别人不知道,可他明白他的内帑有多富裕,这可都是梁芳的功劳。 毕竟打仗都是需要钱的,没有钱能干啥,这些年梁芳到处搜刮地主和富商的钱财,为他攒了不少家底。 朱佑极接着说道:“你们三人的功绩,本宫都认可,不过本宫倒是想问问你们三人。 你们觉得本宫该赏赐你们什么服,比较稳妥且合适呀?” 他们三人,都是朱佑极提拔的,没有朱佑极的提拔,刘瑾还是个受人欺辱的小内侍,尚铭连厂公都做不成,父皇本来都要撤掉他。 而韦瑛只是一个御马监的武内侍,是因为有汪直这个干爹,朱佑极爱乌及乌才赏给他御马监提督。 所以他们三人所获得的赏赐,其实已经远远超过目前的功劳了,朱佑极才有此一问。 三人闻言,连忙磕头道:“主子饶命,我等三人已经是有莫大的天恩,怎敢想要赐服呀!” 朱佑极瞟了一眼梁芳,问道:“梁大伴,你实话实说,他们三人目前的功绩,该赏什么品级的赐服,比较合理!” 朱佑极和他们还有一辈子,只要他们不做触犯朱佑极底线的事,朱佑极就不会杀他们。 之所以恩威并施,也是让他们明白,东西需要靠自己的能力去争取,只有朱佑极给他们的,他们才能要,同时也是让他们摆正自己的位置。 内官监掌印梁芳看了三人一眼,说道: “主子,奴婢说实话,主子对他们恩已经足够大了,很多内侍几辈子也爬不到他们的位置上,可以说天恩浩荡。 但主子一向大方,既然说出来了,不可能不赏赐,所以奴婢斗胆猜测,主子赐于他们睚眦服即可!” 注意:睚眦是龙生九子里最好斗,代表武力的龙子,一般刻在宝剑宝刀里的神兽就是它。 并不是成语睚眦必报里的睚眦,成语里的睚眦是代表小心眼的意思,与龙子睚眦不是一个东西,切勿代入。 “对对对,梁公公说得对,奴婢等不敢奢求赏赐,我们真的已经满足了!” 神宫监刘瑾不断磕头,看得出来,他们不是假装的,额头已经出现鲜血,他们还是用力磕。 刘瑾年纪轻轻已经是神宫监掌印,还兼任西厂厂公,的确是恩宠大于天了。 而东厂厂公尚铭,却是成化一朝第一个被封爵位的宦官,光这个他就没有遗憾。 至于韦瑛,身为御马监提督,汪直最信任的义子,以后的仕途必然一帆风顺,升官如喝水,怎么会索要一个有名无实的爵位? 朱佑极却心想:他们不愧是历史上能被记载的人物,没有一个是傻子,不然也枉费朱佑极辛苦的培养他们。 “不用说了,本宫明白你们的意思,也知道你们的忠诚,不过本宫一向不会厚此薄彼。 你们三人一人赐一件狴犴服(曳撒),阿大等十大侍卫也是狴犴服(贴里)。 其余的话,本宫也就不多说了,你们都是本宫亲自提拔的,你们的能力与忠诚本宫是信的。 但同时你们也要明白,你们是本宫的家奴,本宫既然可以赏给你们,更可以收回,而收回时就不止这些东西了,望自珍重!” 跪在地上的刘瑾等人,大声高喊道: “请主子放心,奴婢等人绝不会背叛主子,如有二心,天打雷劈!” 第417章 长姐如母 朱佑极从来都不是小气的人,要做好一个统治者,就要说到做到,他们最近也的确辛苦了,总体上还是满意的。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也除掉了商辂,朱佑极现在才可以彻底放开拳脚,可以说浑身放松。 所以才重新设立了四个新的赐服,并且这四个神兽的定义都很好,护主、忠诚、纳财、勇猛。 貔貅的外貌形态类似于老虎或熊,身形如虎豹,首尾似龙状,毛色通常是灰白色。 头部生有一角,一角称为“天禄”,两角称为“辟邪”。 貔貅可能分有一角或两角,肩部长有一对羽翼,但这对羽翼不可展开。 貔貅的一个典型特征是张大嘴,寓意着能吸纳八方的财气。 最重要的是貔貅最护主,吸纳财气的同时又护主。 獬豸体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类似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通常长一角。 獬豸拥有很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 怒目圆睁,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发现奸邪的官员,就用角把他触倒,然后吃下肚子。 能辨曲直,是勇猛、公正的象征,是司法“正大光明”“清平公正”“光明天下”的象征。 狴犴是一种有着虎身、牛头、马蹄和鹿角的神兽。 它体型庞大,四肢强壮,毛发浓密而光滑。 牛头上长着一对锋利的角,眼睛如电般闪耀着光芒。 狴犴不仅急公好义、仗义执言,而且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断。 睚眦的身体如龙,头部两侧各有尖锐的角,嘴巴大大张开,露出锋利的牙齿。 它的身上覆盖着鳞片和龙须。 睚眦常常嘴衔宝剑,眼睛瞪得大大的,代表着绝对武力,胸前有层层鳞甲,身形矫健,四肢壮硕,双目活灵活现,鬃毛气势威严。 紫禁城*坤宁宫。 文华殿内,封赏的气氛中带着敲打意味,但相比之下,坤宁宫内的氛围显得严肃而寂静。 坤宁宫内没有一个人,包括贴身宫女印月也不在,空旷的宫殿仿佛被时间冻结,殿内哪怕有一根针掉落,都会发出响声。 内阁大臣万喜、锦衣卫指挥使万通、羽林卫指挥使万达,恭敬地站在皇后万贞儿面前。 父母不在,长姐为母的情景在他们面前上演,更何况姐姐还是当朝皇后。 此时三人的额头,开始出现大量汗水,谁都不敢擦,父母不在长姐为母,更别说姐姐还是皇后。 皇后万贞儿扫视三人一眼,眼中目露寒光:“本宫听说京城中有一伙人为三霸,你们听说了吗?” 三人中的老大万喜不解道:“老姐,这三霸是谁呀?我们没有听说,难道他惹你了?” “老姐,哪个兔崽子要是惹你了,你尽管说,我们锦衣卫诏狱就是我们家后花园,往里面一关,什么龟孙子都老实了!”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一脸的赔笑。 只有万达不说话,因为他感觉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劲,老姐的性格他们很清楚,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严肃的老姐。 皇后万贞儿不悦道:“什么老姐,本宫难道真的很老吗?” 万通连忙拍马屁道:“不不不,老、不,姐姐青春永驻,貌比天仙,天下的女人,哪有能跟我家姐姐相提并论的?” 万贞儿呵斥道:“少贫嘴,说说吧,最近你们都干了什么好事?” 万贞儿对自己的弟弟们,了解的是一清二楚,以前三人没有当官时,都是游手好闲。 现在当官了,三人会改变性格?四弟还稍微好一点,毕竟以前的志向就是当兵,而其他两人就不好说了。 万家兄弟三人,相互看了看,万喜和万通两人都不敢说,只是沉默不言。 看两人都不说话,万达只好说道:“姐,我跟你实话实说了吧,昨晚我们都在家,但被三哥突然喊来。 说之前商辂在朝,我们神经都绷的太紧了,现在好不容易把他贬了,以为可以放松放松了,就多喝几杯马尿,这才…………” 万喜连忙附和:“姐不错,四弟说得对,这都是老三的错,当时我跟老四还劝他来着。 可他就是不听呀,我们也没办法,不信、不信你问老四!” 老三万通眼睛睁的老大,正想出口解释,一旁的老四万达没有给他机会:“不错、不错,二哥说得对,这都是三哥的怂恿,都怪他!” “好了,别说了……” 皇后万贞儿望着这三个不争气的弟弟,继续斥责道:“父亲生前说的那些你们都忘了?是不是都忘了? 你们是不是以为陛下和极儿把商辂赶走,就没事了? 朝中还是有不少的商辂余党,越是这个时候,你们越要小心,不要被人拿住把柄。 历朝历代的外戚都是什么下场,难道你们就真的不清楚?想到那些人的下场,就没有感到脊背发凉?”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回道:“姐,我们知道我们万家现在是大明第一外戚,可我们也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一直都是本本份份的。 而今日喝酒也不至于,连累到整个万家吧?并且我们不相信极儿以后会这么做。 我们三个老家伙都是全力支持他的,为了帮他我们甚至可以死,我们可是他亲舅舅呀!” 皇后万贞儿叹气道:“现在还别说的这么有把握,极儿没有真正登基之前,话不要说的那么满。 明初的懿文太子,权势多么滔天,洪武皇帝宠爱,淮西文武和开国名将拥护,可以说跟第二个皇帝有什么区别? 可是最后还不是撒手人寰,而他走后,洪武帝,为了给朱允炆铺路,这才杀了那么多开国名将。 虽然本宫了解陛下,他不会这么做,可等他百年后,新任皇帝会放过你们吗?会放过万家吗?” 万喜看了一眼万通和万达,随后朝着皇后万贞儿,问道:“姐,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发生在我们这吧? 我们把极儿保护的那么好,并且朝中势力如今敢与我们抗衡,极儿也没有对手呀? 二皇子没有名字,出生不久就走了,三皇子朱佑樘如今没有了商辂的支持。 而朱佑杬目前都没有发现,哪个势力愿意帮他,而且还是个小孩子!” 皇后万贞儿看着三人,轻声道:“你们不可大意呀,商辂不会那么容易放弃。 本宫一直有个不好的预感,等将来他们回来时,必定是带着腥风血雨,而这些江南文人一定会想尽办法推朱佑樘上位,好成为他们的傀儡!” 第418章 黄袍加身? 万通眼眸逐渐变得血红,向众人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是………… “这事还不简单,我们不妨学学那北宋,二哥以内阁大臣的身份,召集群臣,稳住朝堂文武。 我锦衣卫负责关闭京城四门,同时联络忠于极儿的武将勋贵,派兵控制住其他将领。 紫禁城的皇城卫掌控在御马监手里,汪直虽不在,可他的干儿子韦瑛在,跟他说说,他想必不会拒绝,适时打开午门。 而四弟率领羽林卫,从皇城内集结兵马直接杀进宫中声称护驾,将三皇子和四皇子乱刀砍死,尸体肢解分段,让亲信带出皇城。 然后直接强行给极儿披上龙袍,拥立极儿为皇帝,事后就说没有找到两个皇子。 我让锦衣卫偷偷打开玄武门,把他们尸体埋京城外的荒山上就可!” 在万通看来,这个计划绝对没有问题,皇城以内,皇城与羽林两卫共六万精锐全是极儿的。 而京城中的其余十六卫,共四十八万兵马,掌控在几十个勋贵手中,而这些勋贵里,大部分都投靠了极儿。 只要极儿振臂一呼,轻轻松松就可以拿下整个京城,因为其本身就是太子,继承更是有合法性,官员和天下百姓更不会说什么闲话!” 万家三人巴不得极儿赶紧当皇帝,别看他们万家现在很强大,但八字始终还没有一撇。 只有等朱佑极当上皇帝了,他们万家才是真正的屹立不倒,这也是他们的私心。 皇后万贞儿立刻制止道:“不可,你们这是在害极儿,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你们想过没有,这么做的话,以后史书会把极儿记录成第二个唐太宗或者我朝太宗文皇帝。 到那时尽管极儿政绩突出,始终都要背上兵变造反的骂名,而且没必要到这一步。 极儿真要皇位,陛下愿意传位给极儿,根本不需要你们这样。 只是必要的防备是少不了的,现在朱佑樘年纪还小,再过个两三年,本宫就去和陛下商量,将他就藩去。 你们所做的,就是盯好朝中那些文臣武将,特别是以前与商辂有来往的人!” 朱佑极是皇后万贞儿的唯一儿子,也是这个大明以后未来的主人,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以后被百姓骂是篡位才当的皇帝。 内阁大臣万喜跟着道:“不错,大姐说得对,我们虽然是好心,但不能这么做。 不然极儿就是造反上位,而且陛下是站在我们这边,只要我们保护到位,极儿不可能会出事。 至于保护极儿的重任,就要交给你们两个了,这也是我们之前的计划!” 二哥万喜的眼神向万通和万达两人扫去,意思很明显,保护朱佑极的责任在于你们两个。 万达拱手道:“大姐和二位老哥,小弟这边绝对没有问题,别的不敢小弟不敢夸海口。 但小弟的羽林卫是目前大明第一精锐都不为过,小弟的羽林卫上马就是骑兵,下马就是步兵,甚至海战也略知一二。 我们私底下多次与其他卫试练,我们一名士兵可以抵他们三名,并且每名士兵都是死战不退。 而且我们的两位副指挥,戚宁和俞通真是人才,目前军队都是他们在带!” 万达对于羽林卫还是十分满意的,本身这京城十八卫已经是目前大明最为精锐的军队。 而羽林卫更是十八卫中,无可争议的老大,可谓是精锐中的精锐,当然待遇也是最好的。 朱佑极为了这十八卫,每年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在他们身上,简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地方总兵府的饷银是国库出的,但京城十八卫的军队,却是朱佑极的皇家内帑出的钱,所以十八卫也是最忠诚朱佑极的军队。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拍了拍胸口说道: “很早之前极儿就给了我们锦衣卫很大一笔奖金,现在锦衣卫干活大家都特别积极。 并且极儿很早就给我们布置任务,他让我们派锦衣卫细作,到附近各个国家里,探听情报,了解足够的情况。 所以现在的锦衣卫以对外为主,至于保护极儿方面,我专门从锦衣卫中挑选了五百死士跟随在极儿身边。 不止如此,汪直和刘瑾以及尚铭也在江湖上到处找可靠,武力够硬的江湖人,吸纳进厂卫,从中再刷出一些能人异士来保护极儿!” 皇后万贞儿听了后,还是十分满意的,他们虽然平时比较嚣张,但至少事情都是办好了的。 “嗯,不错就该这样,你们各司其职把事情做好,无论如何,极儿都不能出问题。 另外虽然目前三皇子和四皇子,以及那些文人没有什么动静,但也不可不察,还是要派人随时盯着。 那些文人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会做得出来,这些你们自己斟酌,好了本宫也有点困乏了!” 万通眼神坚定道:“姐,这你放心,我们三个老家伙,肯定要帮极儿,我回去后会派锦衣卫去执行这个事!” 皇后万贞儿点了点头,轻声道:“本宫也不想与你们说了,有点累了,最后提醒一句,你们自己家的门风一定要管好。 你们的儿子在京城都被传成三霸了,你们要做到不能给陛下和极儿惹麻烦!” 三人躬身行礼道:“姐,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离开了?” 说完皇后万贞儿即刻下达了逐客令,她说的够明白了,这三个弟弟再傻也应该听出来了。 而万贞儿却没有提及万顺亲自入宫,替武忠伯求情的事,毕竟这事要说出来,顺儿的屁股要开花,自己怎么说也是他的姑母,还是舍不得。 走出坤宁宫的三人,愁眉不展,他们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们的所做所为,居然都已经传到后宫了。 万通叉着腰,怒道:“回去非得好好处理这臭小子不成,叫他别出去惹祸不听,非要偷偷出去。 现在满京城都说我们万家出了三霸,一开始我还不信,现在连大姐都这么说了,看来这次真要给他禁足了!” 万达没有说话,只是不断点头,也是同意了万通的看法,随后万喜边走边说道: “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回去处理,大姐说得对,各家的孩子的确该管管了。 我们万家这段时间,的确有些太飘了,回去后都各自管理好家里的人,别动不动出去惹事生非!” 第419章 汪直镇辽东 辽东*辽阳城。 东城门外,总兵府的文武官员和守备明军,以及城内百姓都出来迎接凯旋而归的平叛大军。 目前辽阳城纯汉人其实占据数量并不多了,更多的是归化的女真汉人。 还有朝鲜人和蒙古人,蒙古人占据数量最少,毕竟大部分蒙古人在大明陕西一带,朝鲜人和女真人数量最多。 城门下,站着一群人,为首者正是辽东镇守太监谷大用。 这些天,他是最提心吊胆的,毕竟这次带兵平叛的是他干爹汪直,汪直是他们最大的靠山,一旦出事,就如同天塌地陷。 不过好在传回来好消息,听到汪直大胜而归,还活捉了叛军主将伏当加,谷大用心里别提多高兴。 当然也有不高兴的,那就是总兵府考功司司长程敏德,程敏德是商辂一党的人,自然对这些宦官恨之入骨。 只是现在他们一党势微,他这位置又极其重要,商辂多次秘密递来书信,告知他一定要忍住,不要与谷大用起冲突。 踏踏踏………… 不远处一阵响天彻地的马蹄声响起,一支庞大的军队如洪流般缓缓而来。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支精锐的铁骑军,这支军队就是龙武卫重装铁骑。 龙武卫是全身披甲,马匹自然也是,并且脸上也是有面罩的,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十八卫中,龙武卫与飞熊卫都是重装铁骑,但与两宋时期纯铁甲重骑不同,他们使用的都是布面甲,提高防护的同时,重量要相对轻了许多。 而为首者就是中军都督汪直和龙武卫指挥使赵辅,以及诸多将领。 而魁梧的龙武卫身后,就是跟着辽东铁骑,犯人由辽东总兵韩斌率领辽东军押送,本来辽东铁骑在辽东被女真和朝鲜人望作天兵神将。 但在一身威武铁甲的龙武卫面前,仿佛微弱的萤火虫与烈焰烛光相比,还是略逊一筹。 就相当于后世的游戏玩家一般,老实升级打怪的自然比不过疯狂氪金的。 不过这也不算输了辽东铁骑的威风,毕竟辽东铁骑和各地总兵府军队一样。 饷银由国库出给,虽然在朱佑极的严厉打击下,现在很少存在克扣的情况,但额外的补助啥的基本不会有。 而十八卫就不同了,作为天子亲军,他们的饷银全由朱佑极自己内帑出钱。 并且朱佑极重视军队,所以出手阔绰,不管衣食住行都是要求最好的,过节时还有额外的补助,伤亡就更别提了。 所以除了十八卫,明朝此时地方上,最强骑兵只有辽东铁骑和西北铁骑。 明朝辽东铁骑有大量女真人,而明朝陕西的西北铁骑,则是有大部分蒙古人,所以都是弓马娴熟之辈。 辽东军的身后,是跟着朝鲜军,朝鲜此次大军主帅是韩堡,也是一身的红色布面甲,不过他们的布面甲是仿造大明的,并且只有将领才有的穿。 这群朝鲜士兵都是穿着红色布衣,头戴斗笠盔,胳膊和下半身都没有防护甲胄,只有胸前有一块像后世防弹衣一样面积的布面甲片,上面写着禁字。 这支军队就是朝鲜的王宫禁军了,从这里可以看出,朝鲜禁军装备都不如明朝辽东军,更别提朝鲜其他地方军队了。 而行走最后的是各卫的女真兵,女真兵几乎就没有甲胄,连将领都没有,一身都是布衣。 大军到了城下时,谷大用率领总兵府文武官员,上前迎接。 “奴婢辽东镇守太监谷大用,率领总兵府文武官员,以及城中百姓,恭贺都督和指挥使,平叛凯旋归来!” “恭贺都督和指挥使,平叛凯旋归来!” 城头上的明军,也举起长枪高声大喊。 万人大喊,那声音如同雷鸣声,让人震耳欲聋,非常有气势。 呐喊声震的身后的朝鲜军和女真兵心惊胆战,甚至有些都开始出现了一些骚乱,幸好将领们安抚及时。 大军中,为首的都督汪直,身着贴里,外面套着甲胄,到谷大用众人面前。 “小谷子,不需要搞得这么隆重,我们现在立刻进城。 然后让辽东大小将领,以及朝鲜、女真各卫的守备,在总兵府大堂集合,本督有话要交代!” 谷大用躬身应道:“请干爹放心,小谷子立刻去安排!” 随后数万大军缓缓进城,朝鲜军队伍里的主帅韩堡,跟身旁的鱼有沼说道: “鱼将军,你是朝鲜老将了,你对这明军有何看法?” 鱼有沼仔细观察着这些明军,沉声道: “韩大帅,曾经末将与康纯曾经聊过大明,康将军对于大明极其畏惧。 说实话,末将曾经不服过,都说大明打女真如同砍瓜切菜,但末将一样打的女真到处跑。 但直到成化三年时,在辽东第一次见识了大明辽东的军力,末将就觉得自己后悔了。 但如今再看到这龙武卫,听说这这种军队,大明还有十几支,末将只能说,幸好大明对朝鲜没有想法!” 大帅韩堡瞟了一眼鱼有沼,深表赞同,他之前虽然亲明,是因为父亲的政治因素在。 但此时此刻,他好像明白父亲为啥亲明了,这样的大明实在太过强大。 大帅韩堡不解道:“本帅不明白的是,这么强大的大明,为何对付蒙古人却遭遇大败,连皇帝都被俘虏。 甚至有人传出,大明在一个叫土木堡的地方,损失了整整五十万大军,还被蒙古军打到都城之下。 最后还是靠文人指挥,才守住了都城,并且这大明天朝的武将都如此废物? 难道蒙古人都是长着翅膀,身高几丈,眼如灯笼,青面獠牙,会施法术的妖魔不成?” 鱼有沼摇了摇头:“世上哪有妖魔,恐怕这其中大有问题,大明天朝以武立国,从南扫北,这才将蒙古人赶到草原。 大明武将如果不能打,如何打下这么庞大的国家,而大明的皇帝如果真是惨败被俘,如何最后能安全回到大明? 同样情况可以参考曾经的北宋皇帝宋徽宗,如果让末将大胆猜测,这恐怕还是他们自己内部的问题!” “说的也是哈,可以参考我们朝鲜的某些文人,屁本事没有,修改史书和吹牛的本事,倒是无人能出其右。 你要是将笔杆子权力交给他们,他们能吹出一系列的故事小说,将他们自己人神话,然后再扔进史书中,这种事在文人身上屡见不鲜!” 大帅韩堡与鱼有沼点了点头,似乎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毕竟都是武将,对于文臣的不要脸,这点上是共鸣的。 朝鲜的文臣和大明的文臣,有很多相似之处,本身朝鲜就是学习大明的儒家文化。 他们是见识过某些朝鲜文臣的无耻嘴脸,自然被学习者的大明,某些文臣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建州卫的队伍里,建州卫守备将军李满柱,对着两个儿子说道: “这次是都督汪公公亲自来辽东,这种事可遇不可求,赌对了就是泼天的富贵。 记住在场的守备将军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为父到时都没有发言权,提前跟你们说好。 到时候不允许乱说话,万一惹怒了汪公公,那就是天雷压顶,粉身碎骨,知道吗?” “是,请父亲放心!” 二子都喜和阿具连忙应承。 李满柱勉强的点了点头,除了那个造反的大儿子以外,这两个儿子是他的所有子嗣中,最为优秀的两人。 李满柱老了,自己再怎么成功,也没啥大用,唯一心愿就是想为他们铺一条路,至于能走成啥样,就看他们自己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第420章 以德服人 辽阳城*总兵府内。 “都督,有一些不服从明军的女真人,这些都是伏当加的亲信,该如何处置?” 一名将领躬身等待着都督汪直的回话。 都督汪直摆了摆手,随口说道:“这还不简单,我大明想来以德服人,这些人本督是不忍心杀他们的。 准备一些酒缸,将那些人手脚全部砍去,泡在缸里,每日给予尿液饮用保证他们活的久一点。 同时查到他们的家人以及族人,使用同样的方法,矗立在城门口,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才好!” 待将领离开后,众人额头都开始出现汗水,特别是跪地的女真人。 总兵府内的议事大堂很大,此刻辽东将领不论高低都严肃的站在两旁。 而女真各卫的守备将军,都跪在堂中,这里包括建州、海西、野人,没有都督汪直的命令,没人敢站起来。 朝鲜军将领则是在一旁看戏,这事目前与他们无关。 堂内的氛围升到了顶点,此时的辽东天气并不炎热,可跪地众人额头都开始出汗。 都督汪直此时已经换了服装,换上了红色蟒服曳撒,坐在主位上,望着底下跪着的几十名女真首领。 而龙武卫指挥使赵辅坐在次位,至于镇守太监谷大用和总兵韩斌等人,连坐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站在汪直身后。 再次扫视众人一眼,汪直淡淡说道: “如果本督没有记错,这不是本督第一次来了,成化三年,年幼的本督就来过辽东。 而此次却是自己真正主事前来,有反叛是正常的,大明幅员辽阔,富有四海,哪个地方不会出点事呀?” 汪直这么一说,堂中众人都有点听不懂,包括匍匐跪地的女真人,当然也包括了被绑的伏当加。 汪直望着众人,再度说道: “但得看地点和原因,你们辽东之地与其他地方不同,今日之辽东这么繁荣,是谁赐予你们的? 如今朝中监国理政的是太子爷,你们辽东的情况,也是太子爷亲自改善的。 太子爷可以说对你们是天恩浩荡,但上有施恩,下不知感恩,那就是自取……灭亡!” “都督饶命呀!” “都督这都是伏当加一人所为,与我等无关呐!” 几十名女真首领都在齐齐喊冤枉,建州女真觉得,自己是受害者。 而海西女真觉得自己更冤枉,他们都全程没有参与叛乱,甚至伏当加多次催促他们合作也没敢答应。 至于野人女真? 他们就不能说是冤枉了,简直就是背锅侠,他们天天挖着野参,唱着歌,就被一大批明军,给和平传召而来。 这些人自从来了总兵府以后,心脏的跳动频率,如同dj的舞厅一般。 心脏节奏上下摆浮不定,时高时低,但起码此时还在跳动,他们更担心的是心脏彻底安静下来不动,那就芭比q了。 建州卫的守备李满柱脸上显得很冷静。 身旁的二子都喜轻声道:“父亲,你觉得明军会趁机除掉我们吗?” 李满柱回道:“嘘,朝廷绝不会这么做,不然就没必要汉化女真人,而且你看看那些龙武卫。 如果他们真有什么不轨想法,你觉得我们躲在赫图阿拉,能敌得过这种铁甲兵吗?” 而且李满柱心里相信,都督汪直能做到现在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绝不会做这种丧失民心的事。 果然就在李满柱刚刚说完,汪直的语气和脸色有所缓和,淡淡道: “本督今日把话放这里了,辽东这种规模的叛乱,不能再出现第二次了。 不然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看看堂外的龙武卫,这种兵我天朝还有近六十万。 看看辽阳城的辽东铁骑,这种兵,我天朝还有近两百万。 别说踏平你们辽东,就是屠种灭族,也是太子爷一句话的事,只是太子爷心地仁慈,秉承上天之德,这才不妄加杀戮,望诸位好自为之!” 站在角落里的辽东千总董重羊,赶紧给自己儿子失保投去了一个眼神。 失保点了点头,赶忙带头高声喊道: “太子殿下仁慈,我等绝对衷心拥护,一心为大明守边,从不敢心存异心!” 听到建州左卫守备董失保的高喊声。 其余众人也跟着附和道: “太子殿下仁慈,我等绝对衷心拥护,一心为大明守边,从不敢心存异心!” 都督汪直的嘴角总算有点微微上扬,对着众人说道: “这次虽然有点小小的不愉快,但也发现有些人的确有功,有功该赏,有过必罚。 明军这边本督就不念了,朝廷自然会论功行赏,而朝鲜军回头本督会给予书信一封,成宗大王自然会对尔等重赏。 至于女真这边,功劳最大的,当属建州卫了,这次狠狠挡住了伏当加的大军,听闻你们还损失惨重?” 李满柱虽一把年纪,但还是跪地拜道:“老祖宗,这是末将等的职责,不敢领功。 而我们建州卫上上下下,都是太子爷的兵,有些损失也属正常,请老祖宗不用劳心!” 李满柱虽然按照年纪来看,都可以做汪直爷爷辈了,但在朝廷里,年纪微不足道。 而是看地位,只要地位够高,你就能被万人膜拜,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与地位,你哪怕是百岁老人,也无人高看你一眼。 “老祖宗?” 都督汪直好奇的瞟了一眼谷大用,随后看向李满柱等人。 李满柱连忙跪着爬到汪直的脚下,连忙讨好道:“老祖宗,我们主动认谷公公为干爹,那都督大人自然是我等的老祖宗呀。 只是我等虽然已经在努力,但还没有汉籍,而且就算有了汉籍,还是躲不过出身低贱,对于老祖宗来说有点高攀了!” 都督汪直笑道:“说得好,你们要这么叫就叫吧,反正本督也不介意,那是你的儿子?” 董重羊立刻回头喊道:“逆子,还不快滚过来,给老祖宗好好看看!” 二子都喜和三子阿具连忙跪着跟了过来,今日这么多大佬在,他们父亲都没有发言权,更别提他们。 “嗯,不错不错,不愧是虎父无犬子呀,这次你们有大功。 说说吧,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本督能力范围内可以做到的,都可以考虑!” 第421章 恩威并施 汪直这话也不假,身为这次平叛辽东的监军,虽然明面上赵辅为主,汪直只是副。 但大伙都明白,一个军队里有太监监军,这真正的话事人就不可能是将领了。 因为太监是代表皇权在监视将领,所以没有监军太监的认可,你将领做的再好都是画蛇添足。 李满柱眼珠转了转,随即说道: “老祖宗,末将已经这把年纪,已经没什么要求了,只是末将发现都督身边缺两个马侍。 末将的这两个逆子,虽无什么本事,但一个擅长养马,一个擅长牵马,不知能否到都督手下办事?” 都喜和阿具面面相觑,心中都是惊讶不已,都在猜测,他们什么时候擅长养马和牵马了? 一旁角落的董重羊,似乎明白了李满柱的想法,小声的嘀咕道:“这李满柱打的好算盘,可惜本来我也想这么做!” 都督汪直就更不用说了,立刻就明白李满柱的想法,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自然玩不成聊斋。 不过汪直也不会这么容易答应,还要看看他们的意念坚不坚定。 “李满柱,你别那么快下决定,本督可以给予你们思考的时间。 昨日太子爷的诏令下来了,说是要重开奴儿干都司,位置还在特林城。 这次你们功劳最大,如果你们愿意,这次按照你们的功劳可以担任辽东附属军副指挥之职,镇守奴儿干都司!” 经过这么一次叛乱,明辅军已经不存在了,朱佑极也不会再给予他们机会了。 所以干脆改成附属军,汉籍制度依然存在,只是附属军的将领是明军将领。 反正指挥使不可能再交于女真人率领了,所以对于女真来说副指挥之职已经是顶天了。 所以这是一次重大的抉择,就看李满柱怎么选择了,要么让自己儿子到汪直手底下做个养马的。 要么自己担任副指挥,副指挥再往上就直接到辽阳城总兵府任千总,如同当初的董重羊一般。 李满柱内心还是有一点点触动,如果能担任附属军的副指挥,自己就有可能挤入明军体系。 之前的董重羊都可以,自己为何不可以,李满柱自认为自己不会输给董重羊这种后辈。 就在李满柱眼中的渴望之火正在燃烧时,但一把无情大水又熄灭了这朵火焰。 这把水就是年龄,他这年纪已经是一只脚踏入棺材了,李满柱眼睛闭目一会后睁开。 “老祖宗,末将考虑好了,还是没有改变,让末将的两个孩子跟随在都督身边做个奴才即可!” 中军都督汪直现在可是大明的巅峰人物之一,能在他手底下做个奴才,都是恩宠。 所以李满柱为了给自己的孩子铺路,还是决定放弃这次的大功,李满柱的行为,也让两个儿子心中有些感动。 都督汪直点了点头,笑道:“看在你这次功劳的份上,本督就给一次福利。 这样吧,你的这两个儿子,本督可以不需要,不过本督的干儿子小谷子挺缺人。 就让他们在小谷子身边吧,随后你还是担任附属军副指挥,同时给你们加入汉籍,辽阳城府邸赐一座!” 虽然自己的两个儿子没能跟在汪直身旁,但能跟在谷公公身旁也不错。 没想到自己还能担任附属军副指挥,并且还能加入汉籍,以及赐座府邸。 李满柱眼中的泪珠,已经开始打转了,满怀激动的大声磕头道: “我李家必然一辈子忠于太子爷,如我们有任何不忠之举,必然不得好死!” “嗯,李满柱,本督记住你的话了,只要你们忠诚太子爷,本督保证你们不会吃亏的!” 待李满柱等人退到一旁后,汪直的眼神看向了另外一个人。 汪直沉声道:“纳良哈!” 纳良哈听到汪直叫自己,连忙狗爬式的爬到汪直的脚底下,也不敢抬头。 “老祖宗、老祖宗,是小哈子!” 汪直低头望着纳良哈,低声道:“你为何如此惧怕本督?” 纳良哈连忙恭维道:“老祖宗自身带着虎威,只是坐在那里,浑身都充满了一股威严,让人天生就感到恐惧!” 汪直说道:“纳良哈,你原本是指挥使,但你丢掉了明辅军,其实有过。 但后来第一时间通知朝廷,又有功,但由于你的大意,导致了这次的叛乱,你的过要高于你的功。 指挥使你是别想了,去特林城担任附属军的副指挥吧,以后找机会将功补过吧!” 纳良哈见自己不但没有死,还只是降了一级,心中欢喜,连忙拜道: “多谢老祖宗、多谢老祖宗!” 汪直依据这次战争的表现,对剩下的人说道:“董重羊之子董失保支援有功,汉籍军功升三级,熊大和熊二各升两级!” 汪直站起身一股威严扑面而来,一双年轻而又深邃的眼神,从众人身上一扫而过。 缓缓说道:“大明该给的赏赐,都没有少给诸位,刚刚本督前面说的很多。 有一句,本督再重复下,大明要管理的地方很多,未来还会很多,诸位都有立功的机会。 而地方反叛,军队镇压就是,乃是正常情况,但像这种规模的,辽东不可再出现一次,不然本督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天威!” 汪直走到议事大堂门口,众人的目光也跟着平移了过去,汪直对门外的龙武卫喊道: “辽东再出现这种叛乱,该如何?” “杀……杀…………杀!” “杀……杀…………杀!” 龙武卫个个威武不凡,举起长枪,动作整齐划一,喊杀声如洪流般传进堂内。 堂内所有人,被这一幕吓到,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那种感觉天生让人畏惧,令人毛骨悚然。 都督汪直背对众人,回眸斜视道: “刚刚本督说的话,你们听明白了吗?” 众人再次跪下,恭恭敬敬拱手道:“吾等谨遵都督之命,不敢有违!” 都督汪直眉毛松展开来,脸色彻底缓和,微微一笑道: “好了正经事说完了,我们该讲点轻松的,这次来辽东平叛,除了兵马以外。 还带了京城的名厨,本督认为诸位久在边关,或者朝鲜各位将军和女真各卫守备。 肯定很久没有吃过这种好菜,总兵府外,已经摆好筵席,并且酒肉管饱!” 众人还是沉默不言,没人敢信这是真的,毕竟没人想变成人彘,然后放在城门口,天天饮那啥玩意………… 谷大用看众人不敢出声,随后站出来拱手问道:“干爹,这、这是真的吗?” 汪直对着众人再次笑脸相迎: “不错,本督不骗你们,这是本督第一次与他人饮酒,更何况还是这种场合下。 今日本督想与诸位出去小饮几杯,不知诸位是否赏脸呀?” 第422章 不眠之夜 哎呀,这不是喝酒,简直是恩典呀,这么大的人物,居然和他们边将饮酒。 至于女真人和朝鲜人就更激动了,这趟酒喝了,恐怕出去吹牛都没人信吧? 辽东总兵韩斌兴奋道:“都督所请,吾等总兵府自然都要参与,这可是大好事呀!” 建州卫守备李满柱,一脸尴尬道:“说起好酒好菜,我们辽东边关条件艰苦,末将活了一辈子,都没有吃过好东西!” “哈哈哈,不错,既然都督所请我们一定尝尝,可以大饱口腹之欲了!” 熊二的一声大笑,并且那憨态可掬的模样,也打破了堂内原本的严肃氛围。 大帅韩堡也代表朝鲜将领,向汪直激动道:“那末将等就多谢都督了!” 韩堡要是把这酒喝了,回去跟老爹说,恐怕他爹都不会相信,天朝的中军都督汪直居然与他饮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推杯换盏之间的时间,总是一闪而过。 到了深夜,汪直告别众人回到了府邸,可走进大堂,汪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堂内有几个大箱子,这些箱子大到可以把人装进去,汪直给个眼神,几名军士上前检查,一一打开后。 一道道金光从箱子里传出,璀璨耀眼,里面有各种宝贝,黄金、珠宝、玉石,应有尽有。 其他箱子也差不多,还有一些箱子里装着的是辽东当地的特产,比如貂绒、虎皮、人参等等。 汪直仔细看了看箱子里的纸条,原来这些金银珠宝是谷大用和韩堡送来的,不过他们有这个财力。 谷大用在辽东经营这么多年,身上有点家私很正常,毕竟辽东的贸易还是很发达,孝敬肯定不会少。 而韩堡是韩明浍的大儿子,韩明浍是朝鲜最强大的家族之一,金钱财富,他根本不缺。 简单的看完后,汪直对军士们吩咐道:“来人,全部将这些箱子抬进后房!” “遵命!” 望着忙碌的军士,汪直微微一笑,汪直不是个贪财的人,他对钱财没有兴趣。 汪直一辈子最感兴趣的就是建功立业,但主子对这些钱财十分喜欢。 看看梁芳就知道了,梁芳啥也不干,就为主子敛财,就受到主子信任,不过汪直也明白主子为何喜欢钱财。 不管以后开疆扩土还是改善民生,以及平定叛乱,哪个不得花银子,这些金银珠宝刚好回宫时,献给主子。 一名侍卫走进大堂,拱手道:“都督,谷公公求见!” “让他进来吧,同时这个大堂里不要留任何人,你们在外面等候!” 汪直已经知道谷大用来找自己的目的了,这个小谷子很聪明,但汪直还是得提醒提醒他一些事。 谷大用走进堂内跪拜道:“小谷子见过干爹!” “起来吧!” 见干爹心情不错,谷大用站起来笑道:“干爹今日酒喝的有点多,没有醉吧?” 汪直摇了摇头:“虽然本督不经常饮酒,但也不至于醉,今晚你来找本督的目的。 本督很清楚,但小谷子,本督还是想提醒你,有些东西不能做太过,就比如这次的辽东叛乱,你难道没有做幕后推手?” 谷大用转了转眼珠,一脸尴尬道:“干爹,孩儿的确帮了点忙,不过也只是属于他们放火,孩儿助风而已。 这辽东之地,如果我们不动点手脚,他根本乱不起来,而总兵府这么多将领就无战可打,无功可领呀!” 此时不是明末,加上这几次的成化犁庭,把女真人打的崩溃,现在辽东地区总体属于和平。 没有女真人敢主动闹事,所以辽东总兵府就比较无所事事,而相比于辽东,陕西情况就复杂多了,又要防备蒙古,又要小心吐鲁番。 都督汪直抿了一杯茶水,笑道:“本督一开始就知道这事跟你有很大的关系,本督也说了并不是不让你做,小规模的可以但像这次这么大的,下次绝不可以。 这两年的蒙古和西北,都不太稳定,大明已经连连征战许久,也该休养生息了。 你们在辽东,主要是监督好这些女真人和防备蒙古以及海对面的岛国日本!” “日本?” 谷大用受限于历史的局限性,不明白日本的危害,向汪直拱手道: “这日本只是一个小小岛国,国力贫穷,军队数量也是惨不忍睹,他们诸侯叫大名,一个大名最多才几千人的兵马。 孩儿认为他们没有任何的威胁,甚至还不如朝鲜,毕竟朝鲜此时的兵力十几万还是有的!” 汪直回道:“本督也不理解,但主子多次提及日本,说他们是个十分具有野心的国家。 并且说他们有小礼无大义什么的,反正对日本没有一句好听的,极为反感。 只是有一次说他们av动作片做的不错,但本督曾经思考过多次,不明白这是啥意思。 本督估计要不是日本与我们隔海相望,主子早就发兵征讨了!” 在汪直看来,日本在强也只是在岛上称霸,并且一个岛的国家,能强的哪里去? 就算很强大,也对大明没有威胁,渡海远征风险是很大的,谁也不知会不会遇上狂风巨浪最终葬身鱼腹。 而且他们认为,日本根本就强不了,没有足够的实力,有再大的野心也没啥用,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谷大用点了点头:“既然是主子亲自重视,孩儿自然会放在心上,并且会派人多打听关于他们的消息。 还有孩儿猜测主子说的这个动作片,极有可能就是一种兵法,从这动作上解读,有可能是一种直捣黄龙,捣其巢穴的绝世兵法!” 都督汪直也赞同道:“不错,我从小跟随主子,他一般关心的事,从小都不是小事。 不过我们现在也无法查探这些,只能等有空的时候,问问主子吧,你没事就早点休息去吧,现在也不早了!” “是,孩儿告退!” 就在谷大用准备离开时,突然想起了什么,向汪直说道: “对了,干爹刚刚孩儿进来时在门口,看到一个文人,他说他是从山海关来的,说是特意来拜访您!” 汪直疑惑道:“怎么会有文人来找本督?还是山海关来的?” 谷大用回道:“是的,一开始孩儿也不明白,但他执意要见干爹,干爹如果不愿见他,孩儿可以让军士将他赶走!” “不妥,这并不是待客之道,你立刻让人将他请进来!” 都督汪直其实并不是很讨厌文人,毕竟他最喜欢的搭档王越就是文人。 并且大明并不是所有文人都是唯己主义,而且大部分文人,之所以做出那些扯淡的事,也是因为其背后的党派指使的。 大明大部分的文人,背后都是有家族和党派支持的,所以在他们眼里,家族和党派利益高于一切。 第423章 不眠之夜二 一名书生跟着几名龙武卫精兵,走进了总兵府,望着府内随处可见的龙武卫军士。 尽管他一介文人不懂军事,也能看出这些军士身姿挺拔,威武不凡,路过身边时,能听到气息平和,一看就是精锐。 如果大明都是这种精锐,何惧天下,北元蒙古又岂会有那么嚣张的气焰? 走进堂中,一名身着红色斜蟒服(曳撒)的宦官,端正的坐在主位。 身旁那名年轻宦官,应该就是辽东镇守太监谷大用了。 直到见面,萧显才知汪直真如传闻般年轻,实在是可怕,这看起来年纪才十七八岁而已。 却已经是大明的中军都督,大明几十万的精锐,竟然掌握在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手里,不是太子殿下疯了,就是此人乃是军事天才。 “山海关书生萧显,见过汪都督!” 都督汪直抬头,瞟了一眼,微微一笑道: “嗯,听说你要见本都督?不知是何要事呀?” 萧显没有立刻回话,而是问道:“在下只是一介籍籍无名的普通书生,想不到身为朝廷重臣的汪都督,居然会见在下。 并且传闻中汪都督年纪不超二十,如今看来是名不虚传,不然堂堂大明的太子殿下,怎么会将几十万兵马交给一个孩子!” “放肆,你什么身份,竟然在都督面前公然发问?” 一旁的谷大用立刻呵斥。 “哎,没事!” 都督汪直用玩味的眼神,看向萧显道: “当年的甘罗,年少就可以拜相,而霍去病封冠军侯时,年纪也不大。 而本督为何就不行,或者说是本督的宦官身份,不被世人所认可? 今日你前来寻找本督,恐怕也不是为了证实本督的年龄吧?有什么事开门见山说吧!” 萧显点了点头:“嗯,的确是因你是宦官,要不然你绝对不下于当年的霍去病。 在下今日前来,只是问都督一个事,敢问都督在经过山海关时,可有觉得山海关缺少些什么?” “嗯……对了,本督经过山海关时,发现山海关缺少一幅匾额,如果有一幅与之匹配的匾额,那就有画龙点睛之妙。 只是山海关的匾额,必须要大,大明书法家不少,但要写那么大的字,还必须保证笔法,这很难!” 都督汪直早就发现了这点,只是那么大的匾额,对笔法的要求极高,这种级别的书法家还真不好找。 萧显一脸淡然的说道:“在下就是恳求,想让都督将此事传到陛下或者太子殿下的耳中,陛下和太子殿下是雄主,必然会同意此事。 至于书法家的人选不必担心,山海关内自会有人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哦?本督为何相信你,万一到时找不到人写,岂不是责任要怪本督身上?” 汪直不傻,他是有权力到主子身边进言,但没有把握的事,他是不会到主子身边乱说的。 萧显说道:“都督大人,在下的意思不是让都督亲自到陛下或者太子身边去说。 而是想让山海关守备刘松忠将军,将此事上报朝廷,只是想让刘松忠将军上报,必须得谷公公点头方可!” 都督汪直这下是听明白了,刘松忠是谷大用的人,而刘松忠是山海关守将,这事由他来上报,就比较正常流程化。 “只是本督不解,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亲自到本督面前就为说这一件事,恐怕不是没有原因吧?” 萧显摇了摇头:“在下是山海关人,只是想为山海关做点事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都督汪直笑道:“你怎么肯定本督会帮你这个忙?你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书生罢了。 要知道别说你了,就是当年显赫一时的内阁首辅商辂,也不敢指挥本督做事。 至于帮忙,本督与你非亲非故,本督凭什么要帮你这个忙?” “都督不是帮在下,都督一向重武,难道不知山海关的重要性? 而且在下敢肯定,都督早就有这个想法,在下的确有自己的私心,但如果都督不会帮这个忙,在下也就不会出现在此了。 今日夜已深,在下就不多打扰了,在下告退!” 望着那萧显坚定的眼神,汪直敢肯定这人有一些本事,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大放厥词。 待萧显离开后,汪直向谷大用吩咐道:“待会查清楚他的下榻处,派人给他送一匹马去,同时告诉他,他的事本督会帮忙!” “是的,干爹!” 谷大用随后开玩笑道:“干爹今晚真是辛苦了,这么晚了还要见一个书生,直到现在才可以入睡!” “不不不,不止这个书生,还有几个人本督要见!” 汪直刚刚说完,就在谷大用的错愕中,一名军士进来汇报:“都督,朝鲜军的几名将领,在府外候着求见,要让他们进来吗?” 汪直点点头,军士领命而去,一旁的谷大用随即问道:“干爹是有事传唤他们?” “不是本督叫他们,是本督笃定他们肯定会来,因为明天他们就要离开辽阳城。 回到朝鲜去了,所以今晚他们肯定会来,所以本督才在这里等候,只是那个书生是本督意料之外的!” 都督汪直甚至都猜到他们前来的目的,无非就是取得自己的支持,准确来说,他们是替韩明浍前来的。 朝鲜军大帅韩堡身后带着鱼有沼和李季仝,但并没有监军尹弼商的身影。 “都督,末将带着两名副将,深夜来访,还请都督勿怪!” 此时此刻韩堡对于汪直的谋略是真心的服气,又有能力,年纪又轻,又是身处高位,实在不得不令人佩服。 都督汪直笑道:“韩大帅不必这么客气,深夜前来必有要事,再说了你父亲与我大明关系匪浅,有什么事就说吧!” 韩堡恭敬的问道:“不敢让都督如此称呼,只是末将出来时,父亲曾有交代。 想问一问天朝的太子殿下,可不可以多出售一些弓角给朝鲜,毕竟我们也经常被女真骚扰。 如果没有足够的弓角数量,我们很难对付女真的骑兵,所以才深夜前来,请都督恕罪!” 都督汪直直接回道:“此乃人之常情,不必隐晦,你也放心,本督回京后,会将此事请示太子爷,至于他会不会同意,本督也不好说!” 韩堡连忙大笑道:“多谢都督,多谢都督,这就已经足够了,就算太子殿下不同意也没事!” 第424章 不眠之夜三 都督汪直观察到身后的两名魁梧将领,便直接问道:“韩堡,你这身后的两名将军是谁呀?” 韩堡连忙介绍道:“这两名分别是副将鱼有沼和李季仝,在都督面前,哪里敢担什么将军,快给都督见礼!” 两人上前一步拱手道:“见过都督!” “嗯嗯,两位免礼!” 都督汪直仔细看了看这两位,身材魁梧,最少起码是猛将级别。 并且听闻韩明浍深爱这个长子,能同意他俩跟随,肯定武力不会差。 都督汪直继续道:“太子爷在宫中闲来无事时,也会想起韩明浍。 这次出发之前,太子爷还特意交代本督,让本督向朝鲜方询问下情况。 既然这次朝鲜是派韩堡前来,本督倒是想问一问,皇亲老韩目前状况可好?” 大帅韩堡心中一阵感动,想不到天朝的储君太子殿下,会时常挂念他的父亲,此时此刻他好像彻底明白父亲,为何执意亲明了。 “都督大人,为父他状况一切安好,并且成宗大王,也恢复他的领议政之职!” “好,不错,顺便你们回去时,告诉成宗李娎一句话,这句话是太子爷想对他说的。 在大明的眼里,朝鲜的领议政只能是韩明浍,没有第二人选,希望他不要自误!” 韩明浍就是朱佑极投放在朝鲜的最大一颗棋子,怎么可能会让他受委屈。 有了朱佑极的这番话,朝鲜不管是成宗还是其他人大王,都不敢轻易废掉韩明浍的职位。 “多、多谢太子殿下,多谢都督,请都督放心,末将回去一定转告家父与大王!” 韩堡躬身拱手行礼,心中对大明的感激之情越发的浓厚起来,只要大明支持,他韩家在朝鲜就永远不倒。 一刻后………… 待众人离开后,汪直向谷大用吩咐道: “小谷子,等这里事情处置的差不多了,本督就会率军以及俘虏回京复命。 奴儿干都司的意义十分重大,派谁去本督不干涉,可你必须要重视。 那里不但可以牵制蒙古,将来主子说不定真想对日本动手时,那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还有就是找到那日伏当加说的脱罗,此人是当初逆贼董山之后。 他肯定知道很多秘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就是把辽东给本督挖地三尺也必须找到。 并且主子早就怀疑蒙古军中有高手,为蒙古军出谋划策,如果能找到此人,也许可以解开答案,此为重中之重,明白吗?” 谷大用疑惑道:“蒙古军中有高手?主子指的可是河套之战?” 汪直抿了一口茶水:“是的,难道你就没有觉得不对劲吗? 满都鲁什么尿性,全天下人皆知,完全是一个没有头脑的莽夫大汗。 而河套之战,虽然也有总兵许宁大意轻敌的问题,但更多是背后策划的巧妙。 甚至连总兵许宁的性格,都探查的一清二楚,所以才会有灰河那一惨败!” “干爹的说的对,蒙古大军兵分两路,一路伪装主力,将河套北城围住。 让我们以为东城的少量兵力是佯攻,大家也就放松警惕,毕竟北城坚固,蒙古军肯定拿不下来。 但谁知他真正的目的,竟然是想引总兵许宁出城,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谷大用对此事一开始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事是在河套,怎么扯都扯不到他的身上。 但后来仔细想想,的确这场战打的实在太过诡异,许宁的确性格上比较大意,但毕竟是战场老将,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都督汪直接着说道:“是的,所以蒙古不是我们以前认知中的蒙古,以后的战将更难打。 脱罗这个人可以怂恿伏当加反叛,定然是有一些嘴皮上的功夫,他背后不但拥有我们想要知道的真相。 而且如果不抓住他,辽东之地将永远无法安稳,所以这件事你亲自督办,本督不信他不会出现。 等到他下次出现时,一定要将其抓住,不管付出任何的代价!” “干爹请放心,孩儿已经想到办法了!” 谷大用只是略微思索,就想到了一个极好的办法,只要不出问题,定然能抓住这个逆贼。 正准备离开的汪直,回头望了谷大用一眼,好奇道: “哦?” “你这么快,就想出来办法了嘛?” 谷大用回道:“是的干爹,孩儿可不敢骗您,孩儿的确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 我们既不用到处寻找,又可以让他主动现身,唯一的缺点就是耗费的时间,可能会久一点!” 都督汪直饶有兴趣的问道:“说说看,本督听一听你的想法!” 谷大用靠近轻声道:“干爹,孩儿的意思是我们去找,肯定很难找到,而且费时费力。 因为辽东太大了,还有一些无人的山区,豺狼虎豹又多。 而我们可以引他出来,等他确认上钩后,再十面埋伏,将其拿下!” “嗯嗯嗯,不错,小谷子,你是越来越聪明了,做得好! 本督在京里等待你的消息,等你抓到脱罗之时,就是本督向主子给你请功之日!” 都督汪直双眼放光,盯着谷大用,自己的当初选择,果然没有错。 自己的这几个干儿子,没有丢自己的脸,干儿子们努力,也是给自己挣脸,这样主子也就对自己更加满意。 直到现在,汪直一到深夜,入睡时,还会时不时想起小时候被明军抓进宫的场景。 可小时的自己没有任何选择权,只能随波逐流,当所有人都在欺负自己的时候。 一个很有权力的妇人,主动收下了自己,她不同于其他的主子,她对下人们的关心和护犊子,是发自内心的。 自己还无以为报时,她又将自己推荐到太子身边,可太子爷对自己是更加的重用和信任。 此时的汪直,已经不知如何才能报完这个恩情,母子两人一个救自己一个重用自己。 汪直从那时开始,就决定用自己一生的本事来报答主子,完成主子内心的千秋霸业。 走出了总兵府后,韩堡一言不发,独自走在最前面,身后的李季仝不解的问道: “鱼有沼,这领议政为什么会被都督大人称为皇亲老韩?” 鱼有沼摸了摸胡须,说道:“这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是领议政和明朝女官韩桂兰是同族之人,关系比较好。 再加上,领议政每次前往大明,都带着大量的财物,除了给大明陛下之外。 他出手阔绰,贿赂那些宦官和侍卫,所以被那些人亲切称为皇亲老韩!” 李季仝愣了一会,然后笑道:“不愧是领议政,姜还是老的辣,只是本将不解,他又怎么保证每次出使大明,都是他呢?” 鱼有沼瞟了一眼,说道:“领议政去大明不需要出使,由于韩桂兰的关系,他可以随时去大明。 所以他经常去大明,自然与大明的皇家关系非比寻常,所以就连历代大王都对领议政十分尊重!” “原来如此!” 李季仝的眼光又重新看向韩堡,仿佛心中下了某种决定。 在朝鲜只要有了大明的支持,你就可以权倾一时,而如今的韩家家世本来就显赫,再加上靠山是大明,无人敢惹。 第425章 一语惊醒 紫禁城*文华殿。 “主子,武忠伯项忠,正在殿外候着!” “好,让他进来吧!” 正在看书的朱佑极,随意打发了内官监少监王敬。 武忠伯项忠本是文官出身,但他的脚步,总有一种武将的沉稳,这种沉稳步伐,一般文官是不会有的。 项忠跪地拜道:“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佑极瞟了一眼项忠,随意说道:“项忠你知罪吗?” 武忠伯项忠磕头道:“臣知罪,只求一死,只是希望能放过末将的儿子以及家人!” 朱佑极嘴角上扬,笑道:“如果你这个最大靠山,都不在了,你觉得他们还有必要活下去吗? 本宫也不想与你多费唇舌,你只有一次机会,答对,本宫可以给予你机会。 答错的话,你就自己到午门外自尽吧,武忠伯府也就不会再存在了!” 武忠伯项忠立刻回道:“不知太子爷问的是什么事情,臣一定知无不言!” “好,你干脆,本宫也干脆。” “本宫问你,除了袁瑄与你勾结外,还有谁?” 太子朱佑极紧紧盯着项忠,机会已经给他了,能不能抓住,就看他如何选择了。 朱佑极的确惜才,但并不是什么人才都要,如果是不忠之人,这种人再有才干,却不能为己用,留着就是祸害。 武忠伯项忠回道:“太子爷,臣虽然与广平侯袁瑄,很早相识,经常往来。 但在他府上见过的人并不多,广平侯在京城中极为低调,这事大伙都知晓。 所以臣在他府中只见过两个人,一人是前司礼监提督太监韦舍,还有一个则是名商人叫李宝,其余的并不知情!” “韦舍?李宝?” 朱佑极一直在脑海中回忆,这个韦舍他知道,就是之前想要抓的提督太监,可惜被他跑了。 而这个李宝,朱佑极实在想不出此人是谁,不过能跟广平侯扯上关系,这人肯定不简单。 朱佑极捋回思绪,重新看着项忠,问道: “本宫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不得隐瞒作假。 本宫听闻你当年随英宗皇帝一起被俘,本宫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武忠伯项忠听后,眼神转了转,沉思道: “太子爷,臣这说的就是真相,臣的确是被抓走,然后趁瓦剌军不注意,这才逃回来的!” “哦,你确定?” 朱佑极表面的脸色并无波澜,只是心中有点失望,看来当年的参与者,人数的确有点多。 按照目前这个情况来看,这个项忠就算不是参与者也是知情者,以后也不能留。 武忠伯项忠点头道:“不错,臣句句属实,没有半点隐瞒!” 朱佑极点了点头:“不错,好,项爱卿的忠诚,本宫是绝对相信的,你下去吧!” “太子爷,臣告退!” 望着项忠的离开,朱佑极向身旁的梁芳问道:“梁大伴,如果本宫要学英宗皇帝御驾亲征,你愿意跟随本宫吗?” 见梁芳摇了摇头,朱佑极不解道:“怎么,你不愿意陪着本宫?” “不是的,奴婢不是不愿意,而是奴婢心里并不想主子去往边疆。 特别是五边重镇,这些地方太过混乱,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主子可不能出任何的问题。 当然主子要是无聊的话,我们可以在京城附近游玩一下,或者大明境内走走就行!” 梁芳急坏了,还以为主子是在宫里闷坏了,想出去玩,所以急忙劝阻。 在大明国内玩,梁芳心里还能勉强承受,有厂卫在任何人伤不了主子,而边疆肯定不行。 “哈哈哈……” 梁芳疑惑道:“主子为何发笑呀?” 朱佑极盯着梁芳说道:“你都不愿意本宫出事,不愿意本宫去边疆。 那你觉得当年深受本宫爷爷信任的王振,他会这么傻,主动劝自己的靠山去边疆吗?” 梁芳跟着附和道:“主子原来说的是这个,这个仔细一想,的确是这样,不符合常理呀!” “不符合常理的事,往往最符合常理,这件事背后肯定有问题。 母后说过父皇可能也知道一些,但本宫去问过父皇,父皇只是说时机未到,怎么都不肯说。 而这些勋贵武将,本宫那么相信他们,竟然还对本宫撒谎,真是不知死活!” 这件事的确让朱佑极苦恼不已,好奇心每个人都有,朱佑极对这件事的确太想知道答案。 梁芳见朱佑极有些魔怔,连忙提醒道: “主子,奴婢说一句重话,您现在还不是皇帝,虽然已经监国,但那个程序没有走完,就算不得真正的皇帝。 而且奴婢在想,现在陛下唯一担心的也就是这个,他这是为了让您稳一点,早日成功登上帝位!” 朱佑极看向梁芳,问道:“怎么说?” 梁芳靠近朱佑极轻声道:“主子,您有没有想过,万一您提拔的人里,有当年土木堡的人呢? 如果让您知道了真相,对于那些人您现在处置或者不处置,都不合适。 处置了,容易引起勋贵对您的不满。 可要知道现在三皇子和四皇子都在宫里,等待着机会。 而不处置,您心里膈应,肯定无法真正信任和重用。 而且当年文臣已经很强大,从仁宗开始发展,有些武将勋贵是迫不得已,抱上大树,如果不这么做,也许很难存活到现在!” 朱佑极听了后,觉得有些道理,这个老太监懂得果然够多,自己还是年轻太冲动了些。 朱佑极皱眉道:“难道本宫就什么都不做,任由他们的威胁吗? 本宫不是这样的性格,再说这种事本宫做不出来,一再退让只会增加他们的嚣张气焰!” 梁芳望了望周围,见只有十大侍卫在场,便劝道:“主子,您忘了您的理想了?” “理想?” 朱佑极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脱口而出,说道:“什么理想?” “您跟奴婢说过,您要做一个伟大的君主,以后要消灭北元蒙古,要拿下东亚,让大明成为真正天朝上国。 但这些要完成,都得靠这些勋贵武将,奴婢不是让您退让,而是就算要卸磨杀驴,也要让他把磨推完了再下手。 此时您在勋贵中威望最高,因为是您重新抬高了他们武人地位,不可自毁长城呀!” 一语惊醒梦中人,朱佑极这段时间被土木堡真相迷住了双眼,差点做出悔恨终生的事来。 土木堡真相跑不掉,将来都有机会,可这些勋贵一旦得罪,别说自己的宏图霸业。 就算当上了皇帝,就如同当年的朱祁钰一样,当个有名无实的假皇帝,这不是朱佑极想要的。 朱佑极一脸感激的望向梁芳。 “梁大伴,说得好,幸亏有你提醒,不然本宫将要犯下不可弥补的大错呀!” 梁芳拍马屁道:“主子的智慧,胜奴婢百倍还不止,就算没有奴婢提醒。 主子也会发现的,奴婢刚刚的话,也只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而已!” 朱佑极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谨小慎微,想不到刚刚还是差点没有收住自己的好奇心。 如果不是梁芳提醒,自己得犯一个很严重的错误,看来以后得更加小心了,自己一旦稍有不慎,就容易中了文人圈套。 第426章 永安公主 南京*应天城。 古老的城墙下,一片繁华的市景展开。 城南,一座巍峨的酒楼耸立,如同城市的明珠,闪耀着金碧辉煌的光芒,只见酒楼上的三个大字:清月楼。 酒楼的大厅里,人流如织,熙熙攘攘,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这里的装饰典雅,餐具精致,显然是个富贵人家才能踏足的地方,来此的非富即贵,皆为这城中的精英。 一个豪华的房间中,李宝眯着眼睛,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笑容,目光紧紧地盯着南京户部主事刘通。 他举起手中的酒杯,向刘通示意:“刘大人,来,我们来干一杯!” 刘通微微一笑,拿起酒杯回应,但他的眼神却透露出几分警惕。 他轻抿一口酒,问道:“李宝,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本官? 据本官所知,你手底下的几个商会生意遍布天下,繁忙得很!” 李宝哈哈一笑,放下酒杯,用手中的筷子敲了敲桌面,说道: “刘大人,您真是了解我。 我这次回来,确实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刘通眉头微皱,他知道李宝不是个轻易求人的人,今天这么郑重其事,必定是有大事情。 他放下酒杯,正色道:“李宝,你我之间无需拐弯抹角,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李宝见状,也不再绕弯子,直接说道:“刘大人,我手中的商会现在急需一批盐,能否请您帮忙印发新盐引,再给我五十万石盐?” 刘通听后,脸色顿时一变,苦笑着说: “李宝,你是知道的,现在朝廷的盐引虽多,如同黄沙,但盐却十分紧缺。 上次我已经给了你一批淮盐,这次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李宝闻言,并不慌张,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他微微一笑,打了两个响指,两名下人立刻端着一个沉重的箱子走了过来。 打开箱子,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子,对刘通说: “刘大人,这些银子就当作是我的一点心意,事成之后还有更多孝敬。” 刘通看着眼前的银子,心中一阵动摇。 他知道自己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但也不能轻易答应。 刘通犹豫了一下,最后说道:“好吧,但五十万石确实太多了,我只能给你十万石。 而且需要时间准备,半个月后,你派人来本官府中提盐吧。” 李宝闻言大喜,连忙道谢:“多谢刘大人!您的慷慨我会永远记在心中!” 说完,他挥手让下人将箱子送到刘通面前,刘通看着眼前的银子,心中既欢喜又担忧。 “李宝,户部还有公事待办,本官就先告辞了!” 他知道这是李宝对他的贿赂,但他也清楚这样做是违反朝廷规定的。 然而,在权力的诱惑面前,他还是选择了妥协,收下了银子,同时也为自己的未来埋下了隐患。 就这样,在这繁华的酒楼中,一场权力与金钱的交易悄然完成。 李宝微笑着送别了刘通,心中的思绪如同钱塘江的波涛般汹涌澎湃。 那笑容背后的冰冷与机敏,恰如秋日西湖边的残荷,隐藏在冰冷的湖水中,待风一过,便是狰狞的面孔。 这个刘通,身为户部主事,总是以公事繁忙为由,四处收受贿赂。 他刚才的那句“户部还有公事”,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李宝看得透透的,就如他看着楼下的小湖面,映照着天空的云影,深不见底。 送走刘通后,李宝回到了酒楼的房间内,轻轻地呷了口热茶。 茶的味道淡雅,与他的心情相得益彰。 他知道,这一切的宁静都只是暂时的,等待着他的,将是更大的风暴。 而刘通走后,李宝身后的侍卫赵铁柱,不禁皱起了眉头。 侍卫问道:“少爷,这刘通明显是在敷衍我们,他收了那么多人的孝敬,怎么可能真的有什么公事?” 李宝放下茶杯,眼神变得冷冽如冰。 他淡淡地说:“赵铁柱,你看到的只是表面,刘通虽然贪婪,但他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现在的盐引泛滥,朝中权贵都在抢占食盐资源,我们能分到一些,已经算是不错了!” 李宝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赵铁柱,不要担心。 半月后,我们会派人去刘府提盐。 我们现在要做好准备,然后去京城一趟!” 清月楼外。 户部主事刘通,步入了轿子,随着轿帘的落下,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管家紧随其后,忧心忡忡朝着轿窗问道: “老爷,我们真的要满足李宝那十万石盐的需求吗? 现在食盐稀缺,价格飞涨,偏远之地已炒至近百文一斤。 何况朝中重臣、贵族们手中都握有大量盐引,我们若是不够分配,该如何是好?” 刘通坐在轿内,眼前浮现出秦纮的身影和声音。 他深吸一口气,回应道:“这十万石,是我们为了结交李宝的父亲,山西总兵李城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李宝虽年轻,但他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我们与山西的交往,远非买卖盐引那么简单!” 管家皱眉,不解地问:“李宝年纪轻轻,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刘通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沉:“李宝本身或许不值一提,但他的母亲与父亲可不简单。 他母亲乃是当年永安公主的小女儿,这可是皇室中人,而那李城,手握重兵,坐镇山西。 我们有些事情,非他不可。 这些年来,李宝所求,只要我们力所能及,都尽力满足。 这次他开口要盐,虽然有些棘手,但考虑到总兵李城的关键位置,我们不得不从!” 管家点头,心中明了:“原来如此,难怪老爷会如此重视。 只是,我们身在江南,与山西相隔甚远,究竟有何事需要劳烦李总兵?” 刘通微微叹气,将江南与山西、南洋与蒙古的关系细细道来: “这些年来,我们主要依赖与南洋各国的贸易,获取丰厚利润。 然而,陛下禁海令一出,我们的生意大受影响。 如今,我们急需寻找新的贸易路线和商机。 而山西,地处北部边陲,与蒙古接壤,其地位举足轻重。 没有李城的许可,我们难以在北部开展贸易,尤其是那些违禁物品,如茶叶等!” 管家恍然大悟,钦佩地看着刘通:“老爷高瞻远瞩,难怪能在南京屹立不倒。 如此说来,我们这次满足李宝的要求,不仅是为了结交李城,更是为了开拓新的贸易路线,确保我们的利益不受损失。” 刘通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正是如此,这次虽然有些棘手,但只要我们能够妥善处理,未来的回报将会非常丰厚。 现在,就让我们回去与尚书大人商量一下具体的对策吧!” 随着轿子的晃动,刘通和管家逐渐消失在街角,而这场关于盐引、贸易和权力的对话,也在江南的繁华中落下帷幕。 第427章 西北黄沙漫漫 嘉峪关外*罕东卫。 “福利加,情况如何?速檀阿力那边有回音了吗?” 罕东卫守备赏卜儿加双眼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目光如炬地盯着福利加。 福利加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谄媚,犹如夏日阳光中夹带的微热: “将军,大喜啊!速檀阿力回复了,他称现在正与羽努思斡旋,只要那边的事宜尘埃落定。 他就会依照我们的约定,率领大军向东推进,前来与将军您会师,共同攻打苦屿城!” 赏卜儿加听后,哈哈大笑,声音如同山间的洪流,滚滚而来。 “好,这个速檀阿力,真是我们的大帮手啊,他可真是有眼光。 他有提出什么条件吗?” 福利加低下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将军,关于这事末将也有些不解。 速檀阿力并未提出任何要求,答应的也非常的帅快。 我在想,是不是我们的威胁让他感到害怕,毕竟他们也十分依赖大明的贸易!” 赏卜儿加点了点头,眼神中闪烁着深沉的光芒: “也许吧,我们无需过多关注他的计划,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只要他按照约定行事,我们就盯紧苦屿城,那个努温答失里,本就是个精明的女人。 现在又得到了阿失帖木儿的三个儿子的支持,兵力接近四千人,确实是个难缠的对手!” 现在整个嘉峪关外,能与他匹敌的势力,只有苦屿城,只要苦屿城的老太婆不消灭,他永远无法统一关西卫。 福利加继续道:“末将还探听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苦屿城的努温答失里曾亲自前往嘉峪关,向谷公公求助,希望大明能赐予她忠顺王之位!” 赏卜儿加听后,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 “她这是在做梦! 如今的大明,国力正在逐步恢复,虽然不能与太宗时期相提并论,但比起仁宣二帝时期,已经强大了许多。 此时强大的大明怎会轻易赐予他们王位?”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福利加,你说得对。 在西域,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实力的忠顺王,不过是个空头衔。 但我们必须警惕,忠顺王背后的大明,那才是我们真正畏惧的存在!” 他向远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这次,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击败努温答失里,更是要展示我们的实力,让大明看到我们的价值!” 然而,那位被尊称为“大明”的巨影却矗立在天际,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让他们心生敬畏。 “我们已经联系了罕慎了吗?”一个低沉而充满野心的声音响起。 “确实联系了,但他如沉入水底的鱼儿,毫无回应!”副将福利加回道。 赏卜儿加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与不耐烦:“如果罕慎能和那老太婆斗得难解难分,对我们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帮助。 但可惜,罕慎虽年轻,却不愚蠢!” 赏卜儿加的目光转向福利加,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我们得再加把劲,才能让他步入我们的棋盘!” 罕东卫,这个被大明与诸卫夹在中间的存在,如同一个在风中摇摆的小船,面临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 赏卜儿加对于仅仅作为一个卫指挥的身份早已心生不满,他的野心如同一只饥饿的野兽,渴望吞噬周围的一切。 大明,那个他无法匹敌的巨人,让他心生敬畏,但苦屿城,那个在他眼中微不足道的小城,却敢于与他抗衡,这让他无法容忍。 他心中的计划如同一张复杂的蜘蛛网,悄无声息地展开。 他要趁着大明还未作出决定之前,将努温答失里解决掉,让他的野心得以实现。 他要让苦屿城成为他的领地,让诸卫臣服于他的脚下,让整个嘉峪关外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不远处的苦屿城。 城头上两位将军正在窃窃私语。 “大哥你说最近这边怎么变得这么安静了,连蒙古人都不见了踪影!” 二弟阿沙不解的问道。 大哥克舍微叹道:“根据最新的消息,大明的河套地区重新被蒙古人夺了回去。 所以嘉峪关外,现在这么宁静的原因,人家不是不来骚扰,是都集结兵力去了河套。 河套地区一直被蒙古人重视,想当初我们父亲在时,不也想拿下河套,这才与蒙古结盟!” 阿沙气愤道:“结果蒙古大汗过河拆桥,见我们瓦剌损失惨重时,就派兵来攻。 导致我们父亲被抓走,最后惨死在蒙古王廷中,此仇日后必定要报!” “嗯,这是肯定的,只是我比较好奇,最近蒙古那边虽然没什么动作。 但西边的东察合台汗国似乎有些不稳定,时不时会看到东察合台的骑兵从我们城池前,飞驰而过!” 最近克舍经常在这里巡视城头,仔细观察的他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 二弟阿沙也发现了,随后说道:“不用担心,大哥。 哈密如今在大明的手中,就算东察合台汗国真有什么行动,也不可能到我们苦屿城来!” 克舍点了点头,赞同二弟的说法,的确哈密只要没有陷落,东察合台就不敢派兵绕过哈密前来苦屿城。 毕竟这里离嘉峪关可不远,如果绕过哈密城专门来打苦屿城,那么就要遭受哈密和嘉峪关的双重打击,羽努思是一个谨慎的人,绝不会做这种事。 “大哥,你看有个骑兵来了!” 顺着二弟的指向,大哥克舍望眼看去,的确有一名骑兵,骑着战马而来,身后沙尘滚滚。 走近后,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是明军,明军的装束十分明显,而且明军斥候背上都会挂一面三角小旗,两侧写着令和明字。 “甘肃前军斥候,快开城门!” 明军斥候急促的声音,缓缓传来。 克舍连忙喊道:“是明军,开城门!” 苦屿城城门打开后,明军骑兵斥候,直冲城内,向着忠顺王府而去。 “大哥,你猜这次明军来,是带来好消息还是…………” 身旁的二弟阿沙问道。 克舍摇了摇头:“为兄并不清楚,你在这里守着,我跟去王府看看。 我心里总有预感,姑婆这次的计划并不一定能成功,回头有任何消息,我再通知你!” 阿沙回道:“大哥你放心去吧,这里交给弟弟一个人守就可以了!” 二弟阿沙站在城头,默默望着克舍朝王府方向而去,心中也只是希望,姑婆的计划可以成功,他们可以有机会和实力报仇。 第428章 罕东卫的谋划 嘉峪关外*苦屿城。 这座位于嘉峪关以西的边陲土城,如今却是忠顺王府的临时落脚之地。 这所谓的王府,并无大明内的皇家王府气派,反而与普通府邸无异,透露着一种朴素与实用。 自从上一任忠顺王离世,努温答失里众人为了躲避蒙古人,只能迁移到此,将这座土城中的最大宅邸作为新的王府。 大堂内,克舍刚刚回来,便见明军斥候匆匆离去,转身向坐在堂上的努温答失里问道: “姑婆,情况如何了?” 努温答失里缓缓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她沉声道: “大明有意在关西卫设立指挥使一职,为正五品,统领整个关西卫的兵马。 姑婆将出任首位指挥使,受陕西总兵府节制。 同时,伯都王和罕慎将担任副指挥使,克舍、阿沙、阿力古你们三人则为千总,其他各卫首领也均为千总!” 此言一出,大堂内一片寂静。 努温答失里坐在主位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而一旁的三子阿力古却忍不住怒道: “这算什么嘛?我们连蒙古的宝贝玉玺都送出去了,结果现在连个王位都不舍得给,只给个指挥使?” 克舍闻言微微皱眉,他为人沉稳,善于思考,他轻声安抚阿力古道: “三弟,不可这么说。 依我之见,这个指挥使其实比忠顺王更为合适我们!”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克舍。 伯都王一脸好奇地问道:“克舍,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好说说,让大家明白!” 克舍深吸一口气,开始在众人的注视下侃侃而谈。 “首先,我们的主要目标是报仇。 作为关西卫指挥使,我们将隶属于陕西总兵府,换句话说,我们将成为大明的一部分。 这样一来,我们在报仇时将有更强的底气,而且不易被大明抛弃。 而如果我们是忠顺王,那么我们只能算是大明的藩属势力,蒙古方面可能根本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 克舍顿了顿,继续道:“再者,如今大明的太子殿下传闻中是个天资聪慧、性格霸道、善用权谋、喜好打仗的人物,有当年永乐皇帝的影子。 如果传闻属实,那么未来的忠顺王之位必不会被我们所容,反而可能成为我们的催命符!” 伯都王刚想反驳,却被努温答失里打断:“不错,克舍所言极是。 洪武皇帝当年也是无奈之举,为了便于统治才设立了忠顺王这一职位。 如今大明国力强盛,我们不必再拘泥于过去的名分。 我们应该把握这次机会,借助大明的力量报仇雪恨!” 大堂内再次陷入沉默。 众人都在消化着克舍和努温答失里的意思,他们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但也是他们走向复仇之路的关键一步。 “不错,当初的洪武皇帝也是无奈,为了便于统治,这才废了安克帖木儿肃王之号,重新册封忠顺王!” 老妇人的眼中闪烁着深思熟虑的光芒,她轻轻地继续说道: “与其依赖祖先的余荫,不如我们自己奋斗,或许在未来,凭借你们自己的能力,你们也能赢得大明公侯的尊位!” 三弟阿力古皱了皱眉,脸上带着疑惑: “我们是瓦剌人,大明真的会因为我们的功绩而赐予我们爵位吗?”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确定。 伯都王坚定地站出来,点了点头:“这是真的,大明朝廷中,许多高级将领都是外族人,蒙古人就不少。 比如现在的北军左都督毛忠,他就被大明册封为伏羌侯,根据他的军功,晋升为公爵也只是时间问题!” 克舍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大明是唯一一个既有实力又有意愿帮助我们的国家。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而且大明让我们担任的是关西卫指挥使,虽然不是王爵,但也能统领整个关西诸卫。” 阿力古的疑虑仍未消散:“但如果关西诸卫不听我们的指挥怎么办? 他们都是硬骨头,之前忠顺王在时,他们就不肯听话!” 努温答失里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这次情况不同了,关西诸卫全部编入陕西总兵府,这是大明的强制命令,他们不得不从。 至少在表面上,他们必须服从。 否则,大明的怒火他们无法承受!” 这话众人集体认同,这些年大明的国力已经回升,不说别的,光陕西总兵府就有二十万大军,对于他们就是恐怖的存在。 不过一开始,努温答失里心中确实有些失望,她付出了所有能付出的,然而,细细想来,这也未必是坏事,反而可以保护他们。 如果大明依然赐予忠顺王爵位,他们的兵力和援助并不会增加。 而现在作为大明的军队,他们不必担心来自蒙古的其他势力。 如果有需要,他们可以要求陕西总兵府提供支援。 努温答失里虽然年事已高,但她清楚自己的日子不多了。 然而,她的弟弟和这些侄孙们还年轻,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 如果他们现在能够立下赫赫战功,或许他们真的能在大明赢得一席之地。 罕东卫。 大堂中,赏卜儿加守备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低声惊呼: “什么?” “刚刚明军的斥候真的是这么说的?”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议事堂中回荡,引来了众人的注目。 副将福利加微微鞠躬,慎重地点了点头:“将军,确实如此。 看来我们至少在表面上,不能再与苦屿城为敌了!” 赏卜儿加猛地一拍桌子,茶水溅了出来,他愤怒地咆哮道:“之前我们还嘲笑大明不会给那个老太婆忠顺王的位置,结果呢? 王位倒是没给,却给了她一个什么指挥使的位置,这老太婆哪里来的好运气? 本将就是不服! 凭什么让她一个老太婆领导我们关西诸卫?那我以后岂不是要对她俯首帖耳,听那个老太婆的摆布?” 赏卜儿加的怒气像烈火一样在议事堂中燃烧,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和不甘。 他想的是如何灭了苦屿城,自己做关西诸卫的老大,可现在看来,这个想法似乎有些遥远了。 福利加见状,轻声安抚道:“将军,末将怀疑这是陕西镇守太监马公公在背后搞的鬼。 肯定是那老太婆用重金贿赂了马公公。但是,如果我们能看清这一点,对我们来说,其实未必是坏事!” 赏卜儿加疑惑地看着福利加:“你这是什么意思?” 福利加狡黠地笑了笑:“将军,我们可以效仿那个老太婆,也开始贿赂马公公。 等将来将军您消灭了那个老太婆,那么这个指挥使的位置,不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您的头上吗? 而且,将军,您想想,这个指挥使和王位可不同,王位是世袭的,但指挥使之位却是有能者得之呀!” 赏卜儿加听完福利加的话,顿时眼前一亮,他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本将刚刚的确是气坏了,没考虑到这点。 好,哈哈哈! 那我们就这么办!”他的笑声在议事堂中回荡,充满了阴谋和野心。 第429章 双面人:徐达 在繁华的京城中。 万家府邸内突然传出愤怒的喊声: “臭小子打死你!” 紧接着,是万顺痛苦的哀求: “父亲别打了,孩儿错了!” 万顺跪在堂中,他的父亲万通正举起鞭子,准备再次教训他。 这时,一旁的妹妹万柔急忙劝解:“父亲别打了,哥哥已经知道错了!” 万通瞥了一眼万柔,心中的愤怒稍微平息了一些,他放下鞭子,语气中带着失望和愤怒: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出去惹事,你就是不听。 你把我们万家的脸都丢尽了,还害得我们兄弟三人被大姐训斥。 你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只知道惹是生非,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逆子!” 万顺低头认错:“父亲,您不只有我一个儿子,还有二妹和三弟。 如果我以后没出息,就让三弟管理家里吧!” 万通气得脸色铁青:“你、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你是长子,怎么能这样虚度光阴?” 失去妻子的万通本就心情沉重,此刻更是被儿子的不争气所激怒。 而他的二女是养女,三子万丛善年纪还小,这更让他感到无力。 这时,他最疼爱的妻子因病去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万通的悲痛难以言表。 万柔看到父亲和哥哥的紧张关系,连忙劝解万顺:“大哥,你快向父亲认个错吧。” 万顺对妹妹非常疼爱,因为她的亲生父亲曾经对万顺有恩。 于是,他点了点头:“父亲,孩儿知错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请您饶恕孩儿!” 万通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罢了,柔儿,你带顺儿下去,让他好好休息。 为父现在需要冷静一下!” 万顺和万柔恭敬地退了下去。 待他们离开后,万通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痛,泪水夺眶而出。 这位在外人面前冷酷无情的锦衣卫指挥使,此刻却像一个失去依靠的孩子。 他泣不成声地呼唤着亡妻:“爱妻呀,我们共同患难一辈子了,为夫好不容易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怎么却走了啊!” 就在万通沉浸在悲痛中时,堂外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指挥使大人,这是从北镇抚司带来太子爷的诏令!” 闻听此言,指挥使万通匆忙拭去泪水,召见了亲信徐达。 徐达作为万通的得力助手,深受其信任,他踏入大堂,恭敬地将太子爷的诏令递交给万通。 万通审视着诏令,对徐达说:“此事交给你去办。 太子爷正在寻找一个名叫李宝的商人。 你需仔细探查他的家世背景、家庭成员以及当前行踪,一切必须清楚明了,然后回报给本座!” 徐达心中一震,李宝这个名字让他感到莫名的紧张。 然而,他表面依然保持着镇定,恭敬地回答:“是,指挥使大人,属下定不辱使命!” 离开万府后,徐达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庄严的府邸,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他并未立即着手调查,而是开始思索太子爷为何会知道李宝这个名字,是否他们的计划已经暴露。 他决定必须立刻将此事告知刘次辅刘健。 于是,徐达迅速上马,返回家中换衣戴上面巾,随后前往刘府。 京城经过太子朱佑极的扩建,官员们大多居住在离皇城较近的官城内,因此万府与刘府相距并不遥远。 到达刘府门口时,徐达不愿与门卫纠缠,直接出示了锦衣卫的令牌。 看到令牌,门卫惊惧交加,不敢为难。 徐达告诉门卫:“告诉刘次辅,就说小徐来访,他自会知晓!” 门卫虽然疑惑文人出身的刘健怎会与锦衣卫有所牵扯,但还是恭敬地回应: “请大人稍等,我立刻去禀报。” 徐达在刘府门口踱步,心中焦急。 若非此事重大,他绝不会选择在白天前来打扰。 不久后,门卫去而复还的恭敬声音在门口响起: “请大人入内,我们家老爷在后花园有请。” 门口护卫心中皆是一脸懵然,因他们深知自家老爷一向对厂卫颇为反感。 今日这番景象,让他们都摸不着头脑,仿佛是多年的挚友来访,竟还邀请其进入府内。 走进刘府的后花园,眼前的景致令人眼前一亮。 小桥流水,楼台水榭,湖中鱼儿悠游,一座座亭台矗立在湖面上,恍若置身江南秦淮河畔,而非北都京城。 尽管人人都说文官清贫,但从这后花园的精致造景中,不难看出刘家的财富与品味。 走进亭台,刘健正专注地喂着鱼儿,他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地问道:“今日你怎么穿成这样,还如此明目张胆地来我的府邸? 之前不都是夜深人静时从后门进来么?” 徐达连忙拱手作揖,神色紧张地回答道:“阁老,出事了。 若非事态严重,属下也不会冒此风险前来。” 刘健放下手中的鱼食,眉头紧锁,催促道:“究竟出了何事?你详细说说!” 徐达深吸一口气,急切地叙述起来: “刚刚在北镇抚司,我接到了太子的诏令,原本是要送给锦衣卫指挥使万通的。 我照例将诏令送到他家中,却意外发现万通正在为前妻伤心。 尽管如此,我还是将诏令递了进去。 然而,打开诏令后,里面竟要求锦衣卫彻查李宝,甚至连他的身家背景都要一清二楚。 由于李宝的事情暴露,我才会如此慌乱地赶来禀报!” 刘健听后也是心头一震,脱口而出: “这太子殿下怎会知晓李宝的存在?” 徐达同样一脸茫然,回答道:“属下也深感不解。 按理来说,李宝的行踪应当极为隐秘才对。 可如今连太子殿下都亲自下令调查…… 刘阁老,此事刻不容缓,您得尽快想办法,李宝若是被查出什么端倪,我们大家都将难逃一劫。 他的威胁,甚至比广平侯袁瑄还要严重得多!” 刘健摆了摆手,示意徐达稍安勿躁,他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之中。 于是突然转向徐达问道:“你刚刚提到,你在给万通送诏令时,发现他正在为亡妻伤心?” 徐达轻轻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他的确哭得极其伤心,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 因此,我才能在堂外悄悄地偷听了一会儿!” 刘健的双眼微微眯起,他向徐达吩咐道:“本阁前两年在朱雀街上买了一个丫鬟,她与万通的亡妻至少有七分相似。 那时候,万通的妻子还活着,我本来打算自己享用,然后在与她欢愉之时,以此恶心一下万通。 现在看来,幸亏我这两年尚未对那女子下手,她仍是清白之身。 你这就将她送给万通,我的计划便能如愿以偿了!” 徐达心中不禁生出了好奇,他想知道刘健为何在两年内都未曾对那女子下手。这是因为他具有先见之明,还是下面另有隐情? 第430章 土木堡前的真相 徐达心头充满疑虑,终究还是提出了自己的问题:“阁老,按您的计策,那万通不是傻子,我这样一送,他恐怕会怀疑其中有诈。” 内阁次辅刘健望着徐达,脸上写满了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他沉声说: “送礼或送人,关键在于所送之物必须能引起对方的兴趣。 了解对手,才能在竞争中占据不败之地。 在送的时候,我们不能直来直去,而是要诱使对方先表现出意愿,然后我们再顺势送出。 对方若是不表态,我们就得按兵不动,你明白了吗?” 徐达挠了挠头,依然有些迷茫地看着刘健。 刘健看着徐达,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真是让我头疼,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通。 那我再给你解释一遍,你就把那个丫鬟说成是你的妻子,然后找个机会让万通见到你那位美艳的妻子。 记住,没有万通的暗示或要求,你不能主动送,一定要等他有了动作后,你再表现出万般不舍,顺水推舟地送出去。 这样,他就不会起疑了!” 徐达听了刘健的解释,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挠了挠头说: “阁老,只是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是妻子呢?妹妹不行吗?” 刘健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反问道:“徐达,你觉得对于万通来说,妹妹和妻子哪个更重要?” 刘健继续说道:“如果是妹妹,万通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即使事情闹到刑部,甚至惊动了陛下,他也有可能凭借自己的权势安然无恙。 但如果是妻子,那就构成了霸占人妻的重罪,本阁倒要看看,这次万通是否还能逃脱我的手掌心!” 刘健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和决心,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徐达忍不住追问道:“那送出去之后呢?” 刘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送出去后的事情,你无需操心,本阁自会处理。 你只需要将她安全送到万通身边,我保证,只要她一到万通身边,我就有办法让万通不再过问此事。” 徐达尽管心存疑虑,但他明白,此刻并不是追问的合适时机。 刘健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南直隶*应天城。 一座豪华府邸矗立在城东。 门楣上刻着“牛府”两个大字,笔力雄健,气势非凡。 门口的狮子傲然挺立,雄壮的身姿仿佛宣告着主人的权威与尊贵。 它们目光炯炯,凝视着前方,仿佛能震慑住每一个心怀不轨的人。 踏入府邸,一座巍峨的门楼映入眼帘。 楼上雕刻着各式各样的精美图案,有的描绘着山水,层峦叠翠,溪流淙淙,仿佛能听到大自然的呼吸声; 有的刻画着飞禽走兽,鸟儿翩翩起舞,兽儿奔腾跳跃,仿佛能听到它们的欢声笑语。 这些图案都寓意着吉祥美好,寄托了牛玉对未来的美好期许。 门楼两侧,石鼓石狮对称摆放,如同守护神一般守护着这座府邸。 它们表情严肃庄重,令人不敢轻举妄动。 阳光洒落在它们身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视。 穿过门楼,便是府邸的主体建筑——正厅大堂。 大堂高大宽敞,仿佛能容纳天地万物。 屋顶覆盖着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犹如璀璨的宝石。 大堂的墙壁上挂着历朝历代名人忠臣的字画,其中包括孔家孔弘绪的手笔、内阁三杨的亲笔、杨晔的字画以及南宋秦桧的字迹。 大堂中央摆放着一张大桌,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 在主位上,一位白发苍苍的退休老太监悠闲地品着茶水。 “纶儿,关于那个袁彬的妻子王氏,你查找得怎么样了?” 南京太常寺少卿牛纶恭敬地回答道:“叔父,侄儿已经派手下人前往镖局查找了,希望能够尽快找到她的下落。 最新的线索显示她曾在太平府现身,侄儿随即派人前往搜寻,却一无所获。 大明疆域辽阔,若她藏匿于深山之中,寻找起来确实如同大海捞针!” 牛玉,这位退休的太监,轻描淡写地表示,只要侄儿真心寻找,即使最终无果,也无须介怀。 在品茗之际,牛玉察觉到了牛纶脸上的忧色,于是打趣道:“侄儿,你有何心事?难道是为那女子之事烦恼?” 牛纶拱手请教:“叔父,侄儿不解,商辂为何要寻找这女子,甚至还要我们插手? 他的地位即便在贬谪之乡,地方官员也不敢怠慢。 更何况,若直接请求地方官协助,岂不是更为高效?” 牛玉轻瞥了牛纶一眼,缓缓道:“此事并不简单。 我们亲自寻找,可以确保秘密不外泄。 若是地方官介入,万一逼急了她,她胡言乱语,当年的事情一旦被曝光,后果不堪设想。 尤其是她手中的北征事迹,记载了一些不宜公开的秘密!” 牛纶靠近牛玉,为他轻揉肩膀,低声道:“叔父,能否告知侄儿其中的缘由?” 牛玉笑着嘱咐:“轻点,左边重点。” 接着牛玉轻声道:“你真的想知道?” 牛纶连连点头,他对当年的真相充满了好奇。 牛玉眼中闪过一丝迷惘,开始回忆往事:“当年的英宗皇帝确实非同一般,少年登基,英明果断,绝非外界所传那般不堪。 你要明白,民间流传和史书所记载的,往往只是官员想让你看到和听到的。 英宗当年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在针对文官势力方面,他恢复了洪武朝的制度。 只要年过七十就不能在朝为官,但杨士奇这些人,怎么会放弃手中的权力? 权力的诱惑,谁又能抵挡得住呢? 有趣的是,年轻一辈的官员,既不满英宗恢复洪武制度的提议,又渴望那些资深官员早日下台,为他们腾出上升的空间!” “叔父,您瞧瞧,他们这群人为了争夺权力,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自己的前辈都敢算计!” 牛纶心中暗自窃笑,这些官员们表面上都表现得十分道貌岸然,骨子里却是自私自利的。 牛玉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叔父我是个旁观者清,看得透彻。 想想看,为了权力,儿子杀父亲的例子都不少,一个老前辈在他们眼中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是绝对不能写入史书的。 史书上记录的,都是他们互相谦让、装模作样的场面,真实情况却是既想当权又想保持后世名誉!” 第431章 土木堡前的真相二 牛纶接着追问:“叔父,后来呢?” 牛玉深思熟虑,自忖年岁已高,未知天命如何,既然侄儿有兴趣,便娓娓道来。 “那些官员自然反对英宗的决定,朝堂反对之声此起彼伏,英宗不得不作出让步,提议让他们体面地退休,保留衣冠。 但他们仍不肯放弃手中的权力,坚持反对洪武制度,想要任到天命。 因此英宗只得狠下心,将几个反对最激烈的官员下狱。 其中就有户部尚书刘中敷,王佐、吏部尚书郭琎、王直,以及兵部左侍郎于谦等人,因持异议亦被囚禁下狱!” 牛纶露出嘲讽的笑容:“于谦这些年来,风评不是一直很好吗? 那些无知的百姓听了些官员的话,甚至为他立庙建祠,赞颂他清廉正直,刚正不阿。 如果这事属实,那他为何还要反对呢?” “这就是为何我当年不会去得罪这些读书人的原因!” 牛玉感叹道:“你的刀只能杀人于一时,而他们的笔却能杀人于千世万世,永远将你钉在耻辱的柱子上!” 牛玉深知这一点,这也是他当初为何会与那些人合作,结果却导致自己被成化帝贬谪到南京的原因。 牛玉继续说道:“你听说过镇守太监,但听过镇守大臣吗?” 牛纶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牛玉笑道:“世人只知道三杨贤明,那是因为他们不是皇帝。 在英宗刚登基不久,三杨便试图控制军队,向军队伸手。 他们派遣了所谓的镇守大臣到各地,意图将军队置于文官的控制之下。 如果皇帝不听话,他们随时可能发动兵变,而他们事后只需改动史书,便能将自己塑造成贤臣的形象!” 牛纶听后震惊不已:“这群人真是狡猾,那英宗皇帝肯定不会同意这样的安排吧?” 牛玉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如此,所以英宗破坏了他们的规则,撤销了镇守大臣,改派镇守太监。 此后,英宗皇帝又废除了保举制,恢复了洪武、永乐时期的铨选制。 铨选制就是所有文武官员的考核和任命均由皇帝和吏部负责!” 牛纶听后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一脸困惑的他反驳道: “官员的选拔和任命本来就是由陛下决定的,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那只是你现在的看法!” 牛玉缓缓道:“咱家听闻当年的方孝儒非常推崇保举制,但永乐皇帝却深恶痛绝。 然而,正统元年,当英宗皇帝刚刚登基,年纪尚幼时,三杨却迫不及待地推行了保举制。 保举制就是那些地方知府甚至更低级的官员,竟然全部由他们自己随意任命。 你能想象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吗?” 听到这里,牛纶的表情变得惊愕。 他终于明白了这些官员的真实面目。 牛玉继续说道:“正因为如此,英宗皇帝破坏了文官集团的很多利益,最终才导致了土木堡之变。 刚刚所说的只是官场上的事情,金钱方面也同样糟糕。 我记得英宗皇帝因为缺钱,重新开放了福建和浙江等地的银场。 福建银场是四万,浙江是九万,这些银场每年上缴的税收,加起来至少有三十二万两。 然而,到了正统年间,这些钱到了皇帝手中,竟然只有九百两! 你没听错,就是九百两!” 牛纶惊愕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但牛玉的话还在继续:“这不是把小皇帝当成傻子吗? 银场的银矿每年都在开采,一天都没有停过,但那些钱都进了谁的腰包呢?” 牛纶回过神来,长叹一声:“这样的大臣,大明居然还能不灭亡,真是祖上显灵了呀!” 牛玉突然变得一脸严肃:“这些事情,当时的大臣们或许还能忍受,但真正让他们无法忍受的,是下西洋的事情。 当初郑和的船队下西洋,最多时只有两百艘船左右。 而英宗皇帝因为缺钱,又受到文官们的压榨,只好命令工部侍郎焦宏为八府总提调官,在福建一次性督造海船一百二十艘。 英宗皇帝想通过下西洋为国家赚取一些财富,毕竟没有钱如何平定各地的叛乱和击退外敌呢?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连海上的财富,文臣们都要抢走,一点都不给国家留下。 有时候咱家甚至都怀疑,这些人是否真的是大明的臣子。 这样的事情,估计是不会被记载在史书里的!” 牛纶问道:“如果真是这样,后世之人又如何得知真相呢?” 牛玉轻声说道:“若焦宏有意让后世了解这群文官的嘴脸,他或许会在墓志铭中留下一些痕迹!” 牛纶急切地问道:“船只已造好,那些文官还能有何作为?” 牛玉轻轻啜了一口茶,笑道:“此事你尚未明了。 他们当然不会公然阻挠,无人敢公然抗旨。 然而,暗地里就不同了。 记得当年船只刚造好,江西的叶宗留和福建的邓茂七便掀起了叛乱,而且都发生在出海口的关键位置。 这次叛乱与众不同,他们并不杀害官员和地主,反而专门对付百姓和前来镇压的军队,意图制造混乱,使海路无法通行。” 牛纶似乎有些明白了,他低声说:“我明白了,所以正统十三年,英宗皇帝才会派军平叛?” 牛玉微微一叹:“那时的文官们,已经对英宗起了杀心。 但要对皇帝动手,他们必须得调走军队。 因此,这两处叛乱应运而生。 英宗皇帝尚不知情,派遣了宁阳侯陈懋为总兵官,率领十万大军去平叛福建。 其中,有两万是京中的精锐,包括五军营和神机营!” 牛纶疑惑地问:“叔父,既然福建和江西有叛乱,英宗皇帝为何不用其他地方军队平叛,而要动用京军呢? 如果用地方军队,不就可以避免京中实力受损,英宗也许就不会出事了?” 牛玉笑了笑:“你能想到这些,那些文官岂会想不到? 当时南方大部分地方军队都已被他们掌控,与叛军勾结,使得叛乱长时间无法平定。 而英宗皇帝派遣京中精锐,仅用了三个月便平定了叛乱。 这其中的深意,你可曾想过?” 牛玉之所以与侄儿牛纶长谈这些,也是谆谆教诲他需增强防备之心。 尤其是对待这群文官,务必谨慎行事,以免遭受他们的暗算,这群文官,都是笑里藏刀,狡诈狠辣之人。 第432章 土木堡前的真相三 牛纶心生疑惑,问道:“叔父,既然福建和江西的叛乱已经平定,出征缅甸的军队也已归来,他们为何不回京呢?” 牛玉的目光变得深沉,仿佛陷入回忆之中,他缓缓开口: “文官集团可不是吃素的,他们自然有对策。 出征缅甸的军队刚准备班师回朝,由靖远伯王骥率领,但湖广却爆发了苗乱。 这十几万大军只好留下,镇压叛乱,而湖广此时发生叛乱,恐怕离不开文官的操控。 而镇压江西和福建的精锐军队一旦撤离,残余势力就会伺机而动,使得这两支军队不得不驻守在湖广和福建等地。 这场叛乱已经持续了五年之久,英宗皇帝其实已经觉察到其中的蹊跷,开始着手调查湖广和福建的叛乱。 然而,这群文官却一无所获,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使得英宗皇帝对他们失去了信任,转而派遣心腹锦衣卫去调查。 果然,一查便查出了前福建巡按御史柳华的问题。 内阁原本想要保护他,将他调任山东按察使,但英宗依然不依不饶。 在英宗皇帝的圣旨未到达之前,柳华竟畏罪自杀了。 这个柳华,就是给叛乱军队提供武器的罪魁祸首。 当时他的罪名是擅置村楼,给兵杖。 此外,现任福建御史柴文显和汪澄也是狼狈为奸,置百姓于不顾,私自与叛军议和。 最终,柴文显被凌迟处死,汪澄则被斩首示众。 这些御史,都是内阁派遣出去的,他们彼此之间盘根错节,关系紧密。 现在你知道了吧,英宗皇帝并非庸君。土木堡的事情另有蹊跷了吧?” 牛纶点了点头:“这样看来,的确颠覆了侄儿之前对英宗皇帝的认知。 而且从这些来看,他并不是位庸君,那怎么会有土木堡? 接下来文官集团是不是又有什么手段,来应付英宗皇帝呢?” “臭小子,咱家会骗你嘛?要不是为了你,咱家都不愿意把这段事说出来,但以后你也只能深藏心中,决不可说出,不然你性命危矣。”牛玉关心地提醒道。 “当年的浙江反贼头目陈鉴湖及六十余名同党被押送至京城,并被迅速转交给刑部处理。 刑部本欲迅速处决他们,然而英宗皇帝却派锦衣卫将他们截下,并下令将他们送入锦衣卫诏狱进行审讯!” 牛纶在一旁不禁担忧地问道:“到了锦衣卫诏狱,恐怕啥事都能问出来吧? 那文官们不得慌了?” 牛玉点头赞同道:“确实如此。 然而,就在此时,南京皇宫的谨身殿突然起火,这把火烧的异常诡异。 英宗皇帝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于是立即发布诏书,宣布大赦天下,无论文武百官还是地方百姓,均得以宽宥。 但诏书中也明确规定,以后若再有违法乱纪者,必将从重处理,绝不姑息。 英宗皇帝之所以选择退让,实际上是为了更好地控制军队,为未来的计划铺平道路,他不希望再为这些琐事烦心。” 牛纶听后恍然大悟,说道:“原来英宗皇帝表面上是向文官们让步,实际上是为了后续的计划铺路啊?” 牛玉解释道:“确实如此。如果现在为了这几十个人的性命而纠缠不休,反而会让英宗皇帝陷入被动。 因为他们一旦供出满朝文武,英宗皇帝将面临极大的困境。 抓还是不抓?毕竟涉及的人数众多。 随后,英宗皇帝开始实施他的计划。 他趁文官们得意洋洋之际,暗中布局,他派驸马都尉、西宁侯宋瑛总督大同。 广宁伯刘安掌中军都督府,建平伯高远掌前军都督府。 六月底,他又派平乡伯陈怀、驸马都尉井源领兵三万出大同。 都督王贵、吴克勤领兵一万五出宣府!” 牛纶惊讶发现:“叔父,英宗皇帝派的这些被派遣的将领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他们都是勋贵出身呀?” 对此,牛玉深有感触地说:“其实这也不怪英宗皇帝过于依赖勋贵,实在是文官们太不可靠了。 就像现在的太子殿下一样,他也重用勋贵武将,因为他知道如果重用文官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随后继续说道:“英宗调这些人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整顿军队。 因为军队在他们的掌握中,英宗皇帝才有可能打败那群文官。 其实从仁宗时期开始,文官们的势力就不断扩张,到英宗皇帝的时代,已经形成了巨大的力量,难以轻易摆脱。 但是英宗皇帝太过急于解决问题,希望能一次性消除威胁,这才使文官们暴露出了他们的险恶用心,这才有了土木堡之变!” 牛玉的话深深地震撼了牛纶,他对朝廷内部的复杂和阴险有了更为深刻的了解。 于是,他决心在未来的日子里更加谨慎行事,避免卷入这场充满权力斗争的旋涡中。 “那土木堡的真相是…………” 在满堂静谧的气氛中,牛纶正要向叔父询问更多的内情,这时一个不请自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一名下人匆匆走进堂中,躬身行礼,低头禀报道:“老爷,南京左都御史刘敷已在门外等候,请求面见!” 牛纶眉头一皱,疑惑地看向叔父牛玉,猜测道:“叔父,这刘敷突然造访,难道是为了那王氏之事? 侄儿寻遍四处也未得见,难道是来问罪的?” 牛玉眉头微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沉声道:“纶儿,莫要被这些文人所扰。 他们虽自称君子,实则背后满是心机与阴谋,刘敷此来,定有其因,无论如何,都由叔父应对。 你只需按我所说,躲到屏风后面,不管发生何事,都不得现身!” 牛纶点头称是,他知道叔父性格刚烈,即便是曾经的当朝重臣商辂亲临,叔父也敢与之抗衡。 他也深知叔父的本事,于是安心地退到屏风后面,静观其变。 牛玉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于是吩咐道:“让刘敷进来,带他前来堂中!” “是,老爷!” 待下人离开后,牛玉一脸轻松的喝了一口香茶。 在他看来,这刘敷前来,必然又是有事相求,如果是来问罪,就没必要亲自前来了。 并且牛玉与他们多有合作,牛玉倒不信,他们敢拿自己开刀。 逼急了牛玉,就将当年的事情直接供出,那么这朝中能活的文臣就没有几个了。 第433章 真假汪直 牛公公,本官前来,未曾打扰您吧? 南京左都御史刘敷的声音,还未完全落下,人已至门前。 牛玉热情地回应道:“哪里哪里,刘大人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请坐,请坐!” 刘敷入座后,牛玉好奇地询问:“刘大人此次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刘敷的脸色微变,显然有些事情并未如他所愿,他试探地问: “上次所托之事,不知牛公公是否有所眉目?” 牛玉轻轻摇头,面露歉意:“刘大人,实不相瞒,咱家的侄儿牛纶已在尽力寻找,但目前仍无下落。 不过请放心,侄儿牛纶会继续寻找,并希望刘大人能向商辂大人说明,让他多给牛纶一些时间。” 刘敷听后,略显尴尬,但随即恢复平静,说: “牛公公,此事就拜托您了。 其实,我这次前来,还有另一件要事,是商首辅特地吩咐我前来与您商议的!” 牛玉心中一紧,但表面上仍保持着镇定,问道:“哦?既然是商辂大人所托,还请刘大人明示?” 刘敷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商首辅得知南镇抚司的锦衣卫千户贾峰是您的人,他希望您能出面,请贾峰前往河南省汝宁府汝阳县的崇王府。” 牛玉眉头一皱,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去崇王府?” “崇王可是成化皇帝的六弟,深受皇帝喜爱,你别告诉咱家想让贾峰去刺杀? 更何况,就算贾峰愿意去送死,也进不去崇王府呀,崇王府门禁森严,侍卫遍布,什么江湖杀手都进不去,别说贾峰了!” 刘敷解释道:“这次并非为了刺杀崇王,而是崇王府中有一个内侍名叫王郜,他与我们有些渊源。 近日,王郜新收了一个奴仆,据他所说,这个奴仆的容貌让他大吃一惊。” 牛玉好奇地问:“难道这个奴仆长得极为丑陋?” 刘敷摇摇头,神秘地说:“比这个还要惊人。 您猜猜,这个奴仆究竟是谁?” 牛玉看着刘敷神秘莫测的表情,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好奇。 但无论他如何猜测,也无法想到那个奴仆的身份。 牛玉困惑地皱起眉头:“咱家猜不到,你直说吧,是谁?” 御史刘敷靠近他耳边,轻声地说:“我的人曾随崇王从京城前往河南省汝阳县,他曾经见过都督汪直。 经过仔细观察,他发现此人至少有九成像汪直,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的人,恐怕难以分辨!” “什么?”牛玉猛地站起,声音中充满了惊讶:“你确定吗?难道不是你的人看错了?” 刘敷摇了摇头,“最初我也有所怀疑,但我的人多次确认,回信都说是汪直。 然而,汪直目前正在辽东平叛女真,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河南省汝阳县呢? 因此,本官猜测,这只是一个与汪直相貌极其相似的人,几乎可以假乱真!” 牛玉眯起眼睛,看着刘敷,“那么,你们让咱家找贾峰去找王郜,究竟是为了什么?” 刘敷笑道:“还是商首辅聪明,他想到了一个计划,可以除掉汪直。 不久之后,陛下可能会命令凯旋而归的汪直巡视江南。 如果我们让假汪直在此时冒充汪直,一路招摇撞骗,犯下罪行,那么这些罪行就可以栽赃到汪直身上!” 刘敷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他们一直都想给这些阉宦一个教训,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然而,牛玉似乎有所察觉,他打断刘敷的话:“等等,你们怎么能保证陛下一定会让汪直巡视江南? 而且,汪直巡视江南时会有士兵跟随,他们就是最好的人证。” 刘敷摆摆手,笑着说:“牛公公,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在宫里也有人,我们可以保证陛下会派汪直南巡。 至于士兵作证的问题,并不重要,因为我们早就猜到汪直南巡时,肯定会带京中十八卫士兵随行。 但无论他们如何证明,那些士兵都是太子的人,他们自然有维护汪直的嫌疑。 而江南的官员们亲眼看到汪直犯罪,你觉得百姓会相信汪直还是当地的官员呢?” 你们真是高明,这样的策略确实能激起民愤。 宦官在百姓心中本就不受欢迎,如今这般操作,即便汪直能逃过一劫,也必然会在民众的声讨下罢官去职。 牛玉的眼神变得深沉,他转向刘敷,声音中透出一丝疑惑: “咱家唯一不解的是,为何要动用咱家手下的锦衣卫千户贾峰? 商辂是否意图想将咱家卷入其中,然后来个搂槽打兔子吧?” 刘敷连连摆手,急忙解释道:“公公多虑了,我曾与商首辅交谈,他告诉我,这位假汪直杨福,出身乡野,礼仪不周。 尽管王郜已教导他许多,但关键时刻仍可能紧张失误。 有锦衣卫千户在旁,既能监督杨福,也能增加其可信度。 此外,公公曾遭陛下贬谪南京,如今有机会报复,岂可错过?” 然而,刘敷的真实意图并未告诉牛玉。 双方都心知肚明,彼此都有秘密,他们之间只是暂时的合作关系。 牛玉犹豫不决,担忧这是商辂的陷阱,一旦事发,恐怕自己也会牵连其中。 思索片刻,对刘敷说:“刘御史,此事重大,咱家需要时间考虑。 你先回去吧,待咱家想清楚后再与你详细商议!” 刘敷感到不安,他深知牛玉这话意味着拒绝,一旦离开这座府邸,牛玉很可能会反悔。 他急忙站起身,诚恳地说:“牛公公,请相信我,这是商首辅的吩咐,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此事并非针对你,我们与你并无恩怨。 实话告诉你,我们原本打算在事发后牺牲王郜,以陷害崇王。 因为崇王是成化帝的重要支持者之一!” 牛玉冷笑一声,嘲讽道:“你们文人真是狡猾,刚刚还说与崇王无仇无怨,现在却想陷害他。 你们的话咱家可信不过。 咱家已退休,只想安享晚年。 刘御史,若无事,就请便吧!” 牛玉对这群文官的为人了如指掌,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他们。 于是,就下达了逐客令。 御史刘敷,同样洞察了牛玉的疑虑,在离开前,他上前拱手施礼,语气诚恳地说: “牛公公,既然您对我们有所怀疑,我也无话可说,只有一句话要奉告于您。 如果商首辅是一棵参天大树,那我们便是其枝干,不到万不得已,无人愿意自断臂膀。 更何况,若要害您,岂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难道牛公公不知拔起萝卜带起泥的道理吗? 希望您能深思熟虑,刘敷就此告退!” 刘敷的话音刚落,他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牛府。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屏风后的牛纶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他问道: “叔父,您真的不打算帮助商辂吗?” 牛玉叹了口气,回答道:“并非如此,咱家只是在考虑,毕竟,咱家太了解他们了,所以必须小心行事。 此事并不简单,咱家需要两天的时间来深思熟虑,待想清楚后,再给他答复!” 第434章 利益 应天城*刘敷府邸。 刘敷府邸门前,刘敷刚刚踏入,便见管家匆匆上前,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老爷,商辂已在府中等候多时了。” 刘敷微微一愣,随即快步向前,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 他穿过雕花大门,步入堂内,只见商辂一身布衣,神态自若。 刘敷上前拱手道:“商首辅,有失远迎,请坐!” 商辂微微一笑,挥手示意不必多礼。 两人坐下后,商辂开门见山道:“刘御史,世人传闻你家中清贫。 但今日一见,这府邸之华丽,实在令人叹为观止,与传闻反而不符呀!” 刘敷苦笑一声,道:“商首辅过奖了,与牛府相比,我这府邸不过是杯水车薪。” 商辂轻轻摇头,神色凝重地说:“哎,如今阉宦当道,君不贤,臣不廉,大明危矣。 我与你,都是为国为民,欲除宦官,重振朝纲,奈何有心无力呀!” 刘敷点头附和道:“首辅所言极是。 下官虽初时不敢苟同首辅之计,但如今看来,为了大明江山,下官愿尽绵薄之力!” 两人交谈间,刘敷不禁想起牛玉府邸的奢华与暗地里的贪婪,心中不禁感叹: 在这权力的旋涡中,清贫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 商辂将话题引回正轨:“刘御史,牛公公那边可有消息?” 刘敷抿了口茶,缓缓道:“他确实未曾立即表态,这老狐狸狡猾得很!” 商辂微微一笑:“不必担忧,他心中有数,接下来,我们要开始反击了!”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刘敷:“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一封书信,你看看。” 刘敷接过书信,展开一看,脸上露出惊异之色:“首辅,这计策未免太过大胆,与蒙古结盟,岂非引狼入室?” 商辂神色自若地解释道:“此计虽险,却也是破局之关键。 只要我们小心行事,未必不能化险为夷!” 商辂露出了一个含义深远的微笑,仿佛在询问:“你是质疑我的智慧,还是怀疑我所选择的路径有误?” 商辂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自信: “我早在很久之前就明确表明,我们一党的目标是掌控皇帝的军队力量,但从未想过推翻皇权或让大明王朝覆灭的意图。 只要皇帝能够顺从我们的意愿,他依然是表面上大明的统治者。 然而,有太多的年轻皇帝意气风发,不懂进退,如英宗那般,最终导致了如土木堡那样的悲剧!” 御史刘敷轻轻地叹了口气,言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尽管从结果上看,土木堡事件后我们的文人权力确实得到了大大提升,但这对我们江南的士人并未带来实质性的利益!” 商辂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解释道:“那是因为于谦的出现,打乱了我们所有的计划。 正当我们准备就绪时,他那边却谋划了兵变,导致我们的官员损失惨重。 为了避免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这次我们选择了忍耐。 现在,我们有三皇子朱佑樘在手,相比于朱祁钰,他更易于操控。 只要三皇子朱佑樘登上皇位,大权依旧会掌握在我们手中!” 商辂的眼中闪烁着狡黠,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他深知要除去此人,必须铲除其身边的助力。 而御史刘敷也意识到了这点,他猜测道:“从这个人的笔法来看,他似乎并非蒙古人,那么,他是否可能是……” 商辂打断了刘敷的话,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我早已看出他不是蒙古人。 我甚至怀疑河套之战就是他亲自指挥的,从他的战术布局来看,此人绝非泛泛之辈,很可能出身将门世家或开国名将之后。 他与我们合作,对我们只有好处,但也要保持警惕。 因为我们真正的敌人,是那个太子!” 御史刘敷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 “说起这个太子,几年前我在福建担任御史时,就听闻他一两岁时就才智过人。 当年刘文泰虽然动手,却未能置他于死地,反而被一道惊雷所救!” 商辂点了点头,沉声道:“我也被他算计过,一度放松警惕,以为他是亲近文人的。 以为屠杀孔家满门是成化帝所为,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太子的计策。 年纪轻轻,心思却如此歹毒,如果让他继续成长下去,以后的威胁性恐怕比当年的太宗文皇帝还要大!” 御史刘敷笑道:“所以你才这么安排,打算先除掉太子身边的倚重之人?” “只是这个汪直的身份极为不同,他不但是太子的从小玩伴,也是万皇后提拔的人,下官就怕他们会特意维护!” 商辂的眼神中充满着自信,向刘敷说道: “最好是可以除掉汪直,但如果不能做到,对我们来说,也没有损失。 只是那崇王恐怕要倒霉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没有损失的。 并且这只是第一步,后面的计划将会持续进行,同时你也多关注下白莲教的杨素他们!” 御史刘敷不解道:“杨素?那不是白莲教副教主么? 最近听说白莲教也是有大动作,好像是杨素要对教主动手,夺得白莲教教主之位。 曾经发信,向我们求得兵马相助,如今各地只有总兵府,查得严格,而且我们当时没有你的同意,不敢轻易借兵!” “现在我同意了,必要时可以帮忙,不过要小心点,千万别被发现了。” 商辂望着御史刘敷点了点头,笑道: “白莲教是我们强大的助力,现在杨素想要彻底统一白莲教,这是好事。 至少他跟我们是有合作的,要不然现任的白莲教教主跟我们是不同心的。 既然不能为我们所用,那留着做什么?” 御史刘敷提出疑问:“可是下官觉得这杨素对我们也有隐瞒,之前我们多次联系他,他都装作不见。 而需要我们时,这才发来信函,一句话想借兵就要我们冒险,这算什么?” “不管牛玉还是杨素,其实我们跟他们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没有上下级之分。 我们都有各自的诉求,牛玉想要生存下去,为子孙谋出路。 而杨素想要统一大明的江湖武林,什么道教的龙虎山、武当山,佛教的北少林和南少林等等。 而我们的诉求是让大明的文人站在顶端,如同宋朝时那般,甚至超过。 而且必须迁都南京应天城,这样皇帝就会被牢牢控制在我们手中!” 商辂双手背负在后,望着堂外的天空,因为他没得选,所有文人背后都有家族和党派支持。 他身为其中一员不得不为背后势力,去争取权力,此时没有善恶、对错可言。 因为不管落难还是退休时,只有其背后的势力才会接待和帮助他。 而不是所谓的皇家,没有背后势力的支持,他也走不到如今的地位,以及这么多人的追随。 第435章 唐王之位 南阳城*三城王府。 这座王府,有着独特的建筑风格和丰富的文化内涵,占地面积辽阔,周围环绕着青翠的竹林和幽静的池塘。 大门之上,雕刻着精美的龙凤图案,寓意着王爷的尊贵身份。 门楣上挂着一块金光闪闪的匾额,上面书写着“三城王府”四个大字,字迹潇洒飘逸,透出一股文人之气。 进入府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宽敞的大堂,这是王爷处理政务的地方。 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张檀木桌案,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墙壁上挂满了名家的书画作品,字迹或龙飞凤舞,或清新秀丽,或豪放不羁,或含蓄内敛,无一不展现出王爷对书画艺术的热爱。 穿过大厅,便来到了王爷的寝室。 寝室布置得十分雅致,床榻上铺着锦绣被褥,床头挂着精美的刺绣帐幔。 窗棂上雕刻着精美的花卉图案,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室内,营造出一种温馨而宁静的氛围。 府邸内还有一座专门用于收藏书画的楼阁,楼阁高三层,每层都设有精美的回廊和雅致的轩窗。 楼阁内部摆放着无数个书架,上面陈列着各种珍贵的书画作品。 在府邸的花园中,还建有一座小巧别致的亭子。 亭子四周种满了各种花卉和绿植,环境幽静而优美。 王爷常常在这里欣赏书画、品茗论道,与文人雅士们交流心得。 亭子的墙壁上也挂着几幅王爷喜爱的书画作品,为这片宁静的空间增添了几分艺术气息。 王府大堂。 三城王朱芝垝望着周围的书画,心中十分的满意,这一位王爷,不爱金银珠宝,不爱美色,就喜欢书画墨宝。 郡王府刘教授躬身向王爷报告: “王爷,其他王爷尚未抵达,但按照约定的时间,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话音刚落,门口的家丁前来禀报: “报告王爷,其余王爷已到,只有承休王因身体不适未能前来。” 明朝制度规定,亲王府配备护卫军,人数从三千至一万九千不等。 但这王府护卫军,在朝廷有命时,需要出征协助,没有诏令时不得随意出城。 然而,郡王府则没有护卫军,仅依靠家丁维持秩序,与亲王同城的郡王,其王府内仅设典馔和教授各一人。 朱芝垝闻言,立即吩咐道:“哦?二哥和四弟、六弟已经来了?快请他们进来。” 随后,舞阳王朱芝址、新城王朱芝坦、荡阴王朱芝土瓦陆续步入大堂。 朱芝垝迎上前去,诚恳地说: “二哥、四弟、六弟,今日邀请各位前来,不仅是为了叙旧,还想让各位欣赏一下我这些年收集的字画。 只是,五弟未能前来有点可惜了,也不知身体咋样了?” 舞阳王朱芝址语气不善地嘲讽道: “哼,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或许又在哪个角落逍遥快活呢? 身为承休王,朱家的子孙,却毫无王爷的风范,简直辱没了大明郡王的身份,这种人理应剥夺王位!” 舞阳王朱芝址与四弟新城王朱芝坦和五弟承休王朱芝垠关系都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争夺唐王之位,而三弟三城王朱芝垝是书法家,喜欢字画,最小的荡阴王朱芝土瓦也无心王位。 唐宪王朱琼炟共有六子,三年前唐王去世后,由于朝廷对唐王一脉不够重视。 加之唐王世子不幸早早离世,所以新的唐王这三年来一直未能选出,此事便一直搁置。 唐王的六位儿子分别是已故的嫡长子朱芝壐悼简世子、嫡二子朱芝址舞阳王、庶三子朱芝垝三城王、庶四子朱芝坦新城王、庶五子朱芝垠承休王和庶六子朱芝土瓦荡阴王。 见气氛紧张,朱芝垝急忙打圆场:“也许五弟是真的身体不舒服,此事也不便再妄自猜测。 二哥也不必过于苛责了!” 舞阳王的话确实有些偏激,身为兄长,他本应以身作则,维护家族和睦。 四弟朱芝坦愤怒地质问朱芝址:“你既然想废掉五弟的王位,那你自己呢?” 朱芝址却不以为意,嘲讽道:“你以为本王想要这个舞阳王?” “现在本王就在等朝廷通知,只要通知下来了,本王就是新的唐王。 到那时本王可就是亲王,你们这些郡王拿啥跟本王斗?” 朱芝坦被朱芝址的话激怒,差点动手,但朱芝址仍是一脸无所谓。 朱芝址挑衅地说:“哈哈哈,就是本王出身早了,谁叫你们不努力,怪谁? 再说了,老五那个孽种的母亲,压根不算父王正妃,她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继妃而已!” 眼见两人火药味越来越浓,最小的朱芝土瓦连忙劝解道: “两位哥别吵了,我们今日是来三哥这么聚会的,不是来闹事的,对不对?” 朱芝垝也跟着附和道:“不错,老三可从来没有得罪了诸位兄弟,今日乃是本王邀请大家来的。 有什么不愉快的,以后我们再说,不要破坏了这里的氛围,不然对大家都不好!” 三城王朱芝垝这话意思很明显,这里毕竟是他的郡王府,就算要吵架也不能在这里,不然就是不给他这个主人面子。 新城王朱芝坦狠狠地瞪了舞阳王朱芝址一眼,威胁道:“今日四弟给三哥一个面子,不在他的王府里跟你继续吵。 但别忘了,别太嚣张,不然到时候别唐王之位还没坐上,就一命呜呼了!” 舞阳王朱芝址轻蔑地瞥了新城王朱芝坦一眼,冷笑道:“这话应该反过来说,你们别太嚣张,这里可是南阳,别等本王当上亲王后……” 当时,如果你们依然如此缺乏教养,我会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手段。 别忘了,唐王府有着数千名护卫军,届时谁成为唐王,那支军队就会听命于谁!” 新城王朱芝坦轻蔑地笑道: “别以为我们是吓大的,开什么玩笑,本王就不信你敢动用护卫军对我们下手。 信不信本王只要上奏,你私自动用了护卫军,你的唐王之位立刻被废,随便按一个造反,你都得完蛋!” 三城王朱芝垝看着两人,斗来斗去,一脸无语,从小他们就斗到大,如今父王都入土三年了,坟头草都几丈高了,他们还在斗。 第436章 家花野花都不如嫂子 另一边*承休王府。 王府深处一个寝室内,内部有一张大床,空气中都弥漫着情爱的味道。 床上躺着的是刚刚运动完的承休王朱芝垠和舞阳王妃。 “你特意不去参与三城王的聚会,反而把妾身叫出来,陪你欢愉。 如今快乐也已经快乐过了,能告诉妾身你的计划是什么吗?” 望着怀中的漂亮脸蛋,朱芝垠笑道:“当然可以,面对你,本王不会隐瞒的!” 舞阳王妃问道:“那你的计划究竟是什么?准备什么时候解决舞阳王?” 承休王朱芝垠摇了摇头:“现在本王还不能杀他,准确来说,这十来年。 本王都不打算杀他,他想当唐王,就让他当吧,哈哈哈!” 舞阳王妃不解的问道:“你傻呀,他当了唐王,你当什么,难道你就真的甘心一辈子做个郡王?” “郡王?哈哈哈!” “本王要当皇帝,一个亲王算什么?” 承休王朱芝垠说完这话,怀中的舞阳王妃明显愣住了,没有想到他敢说这种大话。 承休王亲了一口怀中的舞阳王妃,说道: “本王跟你说实话了吧,本王跟白莲教早有约定,等到时机成熟,他将支持本王登基。 到那时本王就是皇帝,而你就是皇后,你觉得如何?” 舞阳王妃捂住嘴唇,惊讶道:“王爷,你在想什么,那怎么可能呢? 你只是个郡王,既没有兵,也没有武器,怎么夺取天下呢?” 承休王朱芝垠一脸自信的道: “这就是我们与他们约定的计划,待天下有变时,那些文人会支持三皇子朱佑樘登上皇位。 而他们表面上帮助三皇子朱佑樘,暗地实则联合我们帮助四皇子朱佑杬。 然后我们各取所需,待事情稳定后,逼迫年幼的四皇子朱佑杬将皇位让给本王。 而白莲教需要的是,本王登上皇位后,拜白莲教为国教,封杨素为国师!” 舞阳王妃再次问道:“那你哪来的兵马呢?” 承休王朱芝垠笑道:“不需要我们有太多的兵马,因为白莲教最不缺的就是人。 我们只要到时候把唐王搞死,把他手底下的几千护卫军带上就可以了。 白莲教想要成为大明的国教,就让他成为吧,这无伤大雅,这也就是本王会让舞阳王的原因,不然凭他这个废物,本王怎么可能想让?” 舞阳王妃提醒道:“这些江湖人士,并不一定跟我们同心,王爷要小心。 还有自古以来,藩王当皇帝者,无不失败,更何况王爷不是亲王而是郡王呀!” “哎呦,堂堂的舞阳王妃,也是未来的唐王妃,居然真正的喜欢上本王了,看来本王的熬战之法还是厉害呀,能让亲嫂子如此关心。 亲嫂子,你放心,这些江湖门派,本王自然不会相信,都是合作关系罢了。 而且当初的永乐皇帝都可以成功,以藩王当了皇帝,本王有何不可? 好了,别说这些了,本王还要继续品尝一下嫂子的味道如何?” 承休王朱芝垠心里十分的满意,自己的嫂子的都对自己俯首帖耳,看来自己的本事还不差,身为男人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随后房间里就传来了人间的欢乐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让门外的家丁都不自觉的走远了一些。 南阳*钟玉山庄。 这座山庄的外观壮丽非凡,其高大的墙垣用优质石材和木材精心构筑,显得坚固而庄重。 大门之上,雕刻着精致的图案,既有传统的龙凤纹样,也有充满吉祥寓意的花草纹饰。 门楣之上悬挂着一块镀金的匾额,上面刻着“钟玉山庄”四个大字,熠熠生辉。 庄园四周,石狮与石鼓巍然矗立,象征着主人的威严与尊贵。 庄园内部的布局严谨有序,每个功能区都划分得十分明确。 大堂作为庄园的中心,不仅是主人接待贵宾和处理事务的场所,更是其权力的象征。 大堂的装饰豪华典雅,天花板上精美的木雕与墙壁上名贵的字画相映成趣。 家具多采用红木或紫檀木制成,既坚固耐用,又彰显着高贵的气质。 在大堂两侧,分别是主人的书房和卧室,这些地方同样装饰得十分考究。 书房内摆满了书籍和文房四宝,显示出主人的学识与品味。 卧室则布置得温馨而舒适,充满了家的温馨与宁静。 庄园的后院是休闲娱乐的场所,有花园、水池、假山以及戏台和亭台楼阁。 花园中种植着各种名贵的花卉和树木,四季花开不断,香气四溢。 水池里游动着金鱼,荷花在水中摇曳生姿,为庄园增添了一份生机与雅趣。 而亭台楼阁则是观赏风景的绝佳之地,主人在这里可以远眺山水,陶冶情操,享受片刻的宁静与美好。 在雅致的亭内,杨素一身黑衣,坐在亭中,望着水池里的鱼儿,向下跪之人询问道: “现在教内的情况和老教主如何了?” 手下人恭敬地回答道:“回首领,教主这些年身体一向不太好,但从未想过放弃把握大权。 教主也曾多次提及过首领,甚至私下调查过首领的行踪!” 杨素面无表情地说道:“教主的情况本座早已经知晓,还有呢?” 手下人继续说道:“教主昨天还说过,教内每个成员,没有他本人的命令,不得私自有任何行动。 教主认为白莲教由唐朝始到如今形成,极为不易,目前应该保持韬光养晦,以图后功!” 听完手下人的汇报,杨素让其退下,开始思考如何进行下一步计划。 同时对亲信陈开元说道:“哼,这老东西这句话明显是说给本座听的。 他知道本座是故意报病没有参与教内会议,所以才通过手下人之口转告于本座。 其实是警告,果然古人诚不欺本座,真是姜还是老的辣呀!” 陈开元拱手道:“老教主已经年纪大了,没有当年的血气方刚,做什么事都是畏畏缩缩。 在他如今的领导下,我教只会越来越弱,即使白莲教能够巧妙地躲避朝廷的耳目。 其信徒也会因内部矛盾而离心离德,最终只会如过眼云烟般消散!” “不错,这也就是本座为什么要反抗他的真正原因,本座想让这白莲教真正强大起来,而不是朝廷口中的邪教!” “但这老东西已经无法领导白莲教了,而且大明朝廷现在越来越强大。 这几年你也看到了,大明在那个太子的操控下,国力正在慢慢上升,甚至还成功下了西洋。 所以我们不得不想办法,不过我们现在不适合出现在明面上,而那群文人,正适合用来当我们的踏脚石,呵呵!” 至于副教主本人也有自己的私心,大明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就是从白莲教起家的。 这才创立了大明王朝,享百年国祚,可他朱元璋一个臭乞丐都可以,他杨素为啥不行? 他杨素要钱有钱,要兵有兵,起点比当年的朱乞丐强多了,所以他有这个自信。 时机成熟就推翻朱明,自己也可以坐坐龙椅,反正大明的国运已有百年之久,蒙元政权也是百年灭亡。 第437章 丢失锦衣卫? 京城*徐达府邸。 堂中,徐达恭恭敬敬端上了一杯茶。 “自从小人跟随指挥使以来,这还是指挥使第一次来小人的家中,真是倍感荣幸呀!”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抿了一杯香茶后,意有所指的说:“徐达呀徐达,你这是怪本座不来你家中做客吗?” “其实也不能怪本座,你也知道锦衣卫事务繁多,如果不是这次来询问李宝的调查结果。 现在都还就在北镇抚司,就是连万府本座都很少回,之前家妻还在时,就经常教训本座,徐达你要理解呀!” 徐达连忙上前拱手道:“指挥使大人误会了,小人只是一个千户,哪敢劳烦大人虎尊降临。 这次大人能亲自来属下府邸,小人已经是祖上有德,才修来的缘分,小人不敢多贪!” 指挥使万通点了点头:“这个李宝背景查探的如何了?” 徐达接着说道:“指挥使大人,属下已经查清楚了,但这个李宝来历可不一般呐!” “哦?这个李宝的背景有何不一般?” 指挥使万通瞬间打起精神,万通心里也是好奇,这个李宝背景有何不同? 千户徐达介绍道:“这个李宝乃是山西总兵府总兵李城的儿子!” “哦?是李城的儿子?” 面对指挥使万通的话,千户徐达继续道: “是的,指挥使大人应该知道,当年永乐皇帝有一个特别宠爱的长女,就是永安公主。 洪武二十八年,其以永安郡主的身份嫁给宗人府仪宾袁容,期间生下一子三女。 后因建文帝篡位,开始削藩,太宗文皇帝承天命开始起兵,袁容有战功。 永乐元年,永安郡主升为公主,仪宾袁容升为驸马,袁容后论功封广平侯。 其中永安公主的最小的小女儿叫袁受恩,为人极其低调,袁受恩就是与山西李城婚配,而李宝就是他们的儿子!”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摸着胡须,说道: “原来是这样,不过既然这人能传到太子爷那边去,看来此人肯定有大问题。 不管他是谁的儿子,别说李宝现在一个山西总兵,就是亲王元宿,也得把他给抓回来,目前他在哪?” 徐达继续回道:“指挥使大人,目前最新的位置信息,并不知情。 但最后一次查出他的位置,是在南京应天府,现在还正在查探!” “好,需要人手相助,你直接跟本座说,这件事本座既然单独交给你,也是对你的信任。 北镇抚司里还有公事待办,本座也准备回去了,有事再告知本座!” 就在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准备离开,周围的锦衣卫缇骑也离开了堂中,到了堂外。 最好的时机,就在此时,因为身旁都没有缇骑,千户徐达赶忙站出来拱手道: “家中妻子发明出了一种新的甜点,属下是想指挥使大人好不容易来了一趟。 还请指挥使大人品尝一下,这个要求有点唐突,还请……还请大人见谅!” “好吧,既然是徐达所说,那么本座就留下好好品尝一下,摆上来吧!” 如果是其他人的食品,指挥使万通不会吃,但既然是徐达的,万通就准备品尝一下。 随后一名极其美丽的女子,身后跟着侍女,手中捧着托盘。 “什么,王、王晴,晴儿?” 但指挥使万通的注意力不在食品上,而是在这名女子身上,准确来说是脸上。 万通一把上前,抓住女子的手,显得十分的高兴,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失态过。 一旁的徐达却是在心中冷笑不已:“哈哈哈,阁老说的真不错,万通真的在意这名女子。 徐达认识万通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万通这样,这也表明,他们的计划很容易成功,甚至可以因此控制住万通!” 目前锦衣卫都在万通一人手中,只要控制住了万通,就等于控制了锦衣卫,这样就等于断了太子朱佑极一臂。 “哈哈哈,晴儿、晴儿,你没死呀?” “本座太高兴了,以为你已经死了,还把你埋了,已经差不多有一年了,本座天天都在想你,始终不信你会这样离开本座,今日终于等到你了!” 指挥使万通紧紧拥抱着眼前的女子,此时的他,仿佛被迷住了心智,没有了一丁点指挥使的样子。 “夫、夫君,我回来了,你还好吗?” 女子的声音很好听,直接进入万通的耳中,随后上升到大脑。 “晴儿,你为什么才来,你知道为夫这一年是怎么过的吗?” “你答应为夫,不要再离开了,不然顺儿与善儿,他们也就没有母亲了!” 千户徐达对着女子点了点头,随后走到堂外,关上门,对堂外的缇骑说道: “锦衣卫指挥使大人,要在堂中休息,暂时不打算离开了,你们就在此等候!” 众人都是不解,刚刚指挥使大人还准备要走,怎么突然又留下了? 为首一名缇骑,走到房门外问道: “指挥使大人,您要留一会吗?” “是,你们在外面等候,没有本座命令不准进来!” 听到里面的声音,的确是万通的,缇骑领命回道:“是,请指挥使大人放心,我们兄弟们,一定在堂外等候!” 徐达走到偏房里,关上门,对其一人大笑道: “哈哈哈,堂堂大明的锦衣卫指挥使,令朝中文武大臣闻风丧胆的人物。 多少人看见万通都是极其惧怕,霸道的简直不讲道理,当今太子殿下的红人,想不到被我徐达控制在手中!” 偏房中一名少年的背影,向其问道: “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成功了?” 千户徐达一脸奸笑道:“阁老真是神机妙算,现在的万通真是与平时判若两人。 属下敢说,此时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少爷要不要去试试?” “不必了,这万通不过是太子的鹰犬罢了,这是人都有弱点,对付人我们只要对症下药就行了。 只要我们继续努力,迟早有一天可以打败太子,到时候扶持三皇子朱佑樘继位。 三皇子那边,我们已经提前问过了,如果我们可以帮助他登上帝位,他愿意为此作为交换条件,随即迁都南京应天!” 千户徐达谄媚道:“哈哈,那属下提前祝贺少爷,只要迁都南京应天,那就是我们的地盘。 而大明的皇帝,在我们的地盘,就基本操控在我们的手中,北地多省也可与蒙古作为谈判条件!” “不错,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很好!” 这一名少年一直背身,看不清容貌,但年纪不大,显得极为神秘。 第438章 乌苏里江 辽东*乌苏里江畔。 太阳初升,天边泛起淡淡的金黄,阳光洒在辽阔的大地上,给这片古老的土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在辽东的广袤疆土上,一支庞大的军队如同一条巨龙,在广袤的土地上缓慢行进。 阳光照耀在无数铁甲之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如同一片流动的金色海洋。 队伍绵延数里,旌旗招展,战鼓隆隆,彰显着天朝的威武与霸气。 士兵们列队整齐,步履坚定,他们的铁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寒光。 他们的眼神坚定而有力,仿佛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和对国家的忠诚。 他们的脚步虽然沉重,但却充满了力量,仿佛每一步都在向前推进着明朝辽东的繁荣与安定。 将领们骑着高头大马,身披华丽铠甲,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时刻关注着队伍的动态。 他们的存在,是这支军队的灵魂和核心,引领着士兵们向着胜利前进。 在军队的两侧,是绵延的山脉和广袤的田野以及滔滔不止的江水。 山脉上,苍翠的树木随风摇曳,仿佛在向这支军队致敬。 田野间,金黄的麦浪翻滚,仿佛在为这支军队欢呼。 这一切,都成为了这支军队行军的宏大背景,凸显出明朝的辽阔与壮美。 随着队伍的行进,鼓声、号声、马蹄声交织成一首壮丽的乐章,回荡在天地之间。 在军队的后方,粮草车、辎重车等各种车辆络绎不绝。 这些车辆上装载着士兵们的粮食和装备,是军队行军的重要保障。 车辆上的马匹嘶鸣着,仿佛在为这支庞大的军队加油鼓劲。 这支大军为首的将领正是辽东总兵府的副总兵王庆,不过如今还兼任辽东附属军的指挥使。 只见王庆一个手势,大军随即停下脚步,阵型丝毫不乱,从这里可以看出这支军队的精锐程度,可以做到令行禁止。 “纳良哈!” “将军,末将在!” 一旁的纳良哈立刻回道。 指挥使王庆吩咐道:“纳良哈,你带领十几个斥候,去附近探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情况。 这边临近江边,位置不错,我们也已经走了一半了,大军需要休整休整!” “得令,请将军放心!” 纳良哈接到任务后,带着十几名斥候,往附近进行探查。 因为大军需要驻扎休息。所以周围情况都要摸清楚,以免被袭击。 不过正常来说,不会有特殊情况,这里虽然偶尔也会出现蒙古骑兵,但都是散兵游勇,毕竟如今的蒙古注意力都在河套和西域。 “大军休整,大军休整!” 随后指挥使王庆的命令下达到每一名士兵以及后勤辎重人员,这支大军有六万多人。 真正的作战部队只有三万人,而另外三万多人,都是辎重人员,这些大部分都是辽东的民夫和少部分军中的后勤人员。 “爹,来坐,休息下吧!” 李满柱在四子甫乙加大的搀扶下,坐在了一个江边的石头上,由于年纪大的缘故,体力自然比不上年轻人。 李满柱这次除了四子带在身边,五子毛尿那和六子多非那,都带了出来,家中赫图阿拉就剩下了七子亦当哈和八子伊澄巨留守。 这里是乌苏里江畔,江面和江边还有不少正在捞鱼的野人女真人,女真人是渔猎民族,更靠近大明的建州和海西女真已经向农耕转化。 “哎,为父这辈子最高兴的事情,就是生了你们这些儿子,真是好呀,一个个真孝顺!” 正经李满柱感慨之际,六子多非那笑道: “那父亲的意思是我们都很优秀吗?” “这是当然的,那还需要问吗?我李满柱的儿子岂能不优秀?” 李满柱此时此刻是万分的得意呀,自己不但高升,两个儿子也到谷公公身边伺候,实在是意气风发呀! 六子多非那偷偷看了看周围,轻声笑道: “那父亲的意思是,我们都很优秀,那大哥也是很优秀吗?” 李满柱突然想起了大儿子古纳哈,一脸鄙夷道:“胡说八道,你们的大哥在刚刚出生时,就已经夭折了!” 李满柱现在过上好日子了,自然不会去想起为儿子报仇的事,毕竟他儿子多,又不是没有后,一个儿子的仇恨和整个家族利益相比多么的不值一提。 五子毛尿那嘲讽道:“我们父亲是什么人?那可是英雄,这叫能屈能伸。 再说了大哥那是咎由自取,自取灭亡,怪不得任何人!” “五哥你别忘了,当年可是父亲与董山结盟,然后派大哥前去帮忙的。 恐怕大哥在临死前,都在等待父亲的援军吧?” 六子多非那这话是说给五子毛尿那听的,毕竟家里儿子多了,难免不合。 这事李满柱早就知道了,索性都在可控的范围内,也就没有制止。 五子毛尿那自信笑道:“六弟莫非想为朝廷余孽说话? 再说了,当初父亲给他的命令里,我怎么记得有一条是见机行事。 这个蠢货,不知道第一时间投降和逃跑,还指望我们来救他,怎么救?” 李满柱立刻阻止,说道:“好了,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的确是古儿的错。 为父当年之所以和董山结盟,也是因为大明朝廷日落西山,军力废弛,这才答应董山。 可后来大明出动数万大军,眼见要败。古儿还执迷不悟,这就是作死,怨不得朝廷!” 四子甫乙加大也跟着附和道: “不错,父亲说得对,当年的事,我们大家都在场,这件事的确是大哥莽撞,没办法。 同时我们对于这件事,以后要闭口不谈,不然哪天朝廷也知道了我们勾结董山的事,那就危险了!” 众人默契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事,他们一致认同,平时也只是私底下说,没人想死。 五子毛尿那问道:“父亲,你看关于这次朝廷重启奴儿干都司这事您怎么看? 并且在辽阳城总兵府,副总兵庄鉴还明显表达出不瞒的事情,总兵韩斌还把他重打了一顿!” “是呀,当时看到真吓人,第一次见总兵韩斌发这么大的火气。 而那副总兵庄鉴也实在是口无遮拦,公然在大堂骂总兵韩斌重用自己人王庆。 这局势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六子多非那也跟着说道。 只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江畔边有一人,戴着斗笠,默默听着这一切。 第439章 真亦假、假亦真 李满柱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问向了四子甫乙加大,语气中带着考验的味道: “孩儿,你觉得这件事是怎么样的?” 四子甫乙加大摸着下巴,深思一会后说道:“父亲,孩儿不知具体情况如何,不敢妄自判断,只是孩儿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 李满柱点了点头,笑道:“为父这么跟你们说吧,虽然总兵府总兵是韩斌,但他也是谷公公的人。 这件事你们为啥就不想想,谷公公为何全然没有出面? 既然他们都是谷公公的人,闹的如此不愉快,谷公公就不理不睬呢? 那么这件事就很可能有问题,或者说故意这么做的,至于为什么这么做? 那肯定有深意,我们不能猜,更不能猜对,不然就是杀身之祸!” 随后,李满柱赶忙制止了他们心中的疑问,有些东西不是他们可以摸透的,知道的越多,你就越危险。 这些都是随着年纪的提升,才懂的道理,他们不明白,李满柱也理解。 毕竟当初的李满柱也是这样大意,不然也不会信董山的鬼话,相信他的说辞。 然后跟随一起造反,当时为了表达诚意,还搭进去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大军中央,一身戎装的主将,指挥使王庆向纳良哈问道: “怎么样了,探查有结果吗?” 纳良哈拱手道:“回指挥使,周围附近,我们都分头前去巡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由于这里是乌苏里江,所以附近的女真百姓倒是不少,不仅山中有,这江边和江面上,随处可见。 还有就是军中有大量的士兵在窃窃私语,好像是在讨论副总兵庄鉴的事情,哦,不过属下发现了就第一时间制止了!” 指挥使王庆一脸的不以为意,冷笑道: “女真百姓靠渔猎才能生活,这乌苏里江是辽东的命脉之一,这里生活的女真百姓本来就多。 并且这也和朝廷的贸易需求有很大的关系,所以女真百姓我们就不要去干预,更不能坏了明军的形象。 说起庄鉴,本将虽跟庄鉴同为副总兵,偶有争吵,本属正常,可他在堂中却不服本将。 说本将是因为靠裙带关系,这才被韩总兵给提拔上来的,并且公然反对我们尊敬的谷公公。 而他如果没有谷公公提拔,哪有今天,这种忘本之人,有什么资格为将? 哼,庄鉴此人没什么本事,就会靠嘴皮子,你却禁止让军士们讨论,莫非你是庄鉴的人?” 纳良哈心中一惊,连忙解释道: “不不不,末将没有这个意思,真的没有,属下心中永远只有将军一人!” “哦?你说什么?” “那你的意思是,没有把韩总兵,甚至谷公公放眼里吗?” 王庆的声音开始加大,如同催命符一般,环绕在纳良哈的耳中。 周围的辽东铁骑,听到王庆的不善语气,都已经把手放在刀柄上,随时做好准备。 此时此地,纳良哈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只要自己说错下一句话,自己的脑袋可能就要分家了。 纳良哈急忙转了转眼珠,连忙道: “不是的将军,属下的意思是,属下是认谷公公为干爹,也就是谷公公的人。 而韩总兵和指挥使是谷公公的亲信,属下自然也算是将军的人,这并不算错吧?” 王庆点了点头,表示对这个解释勉强赞同,周围的明军,这才将手离开刀柄。 指挥使王庆瞟了一眼,正在瑟瑟发抖的纳良哈,对于纳良哈的识时务,王庆还是极为欣赏的,这种人能成大事。 随后淡淡笑道: “呵呵,说得不错,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与庄鉴没有关系,那么你应该知道如何做了嘛?” “明白、明白,属下这就去,让他们广开言路,随意讨论!” “好,那就滚去吧!” 得到命令。 纳良哈连滚带爬的往外面跑去,他万万没想到,王庆心里这么痛恨庄鉴,但他不敢再赌。 之前犯错,凭借着这么多年的孝敬,只是被贬了一级,降成了副指挥,但如果再得罪谷公公,恐怕活着都是困难。 随着纳良哈的推波助澜下,大军中又开始各种对庄鉴不好的谣言。 既然军中都传开了,自然沿途的各女真部落的人也知晓了。 天边泛起淡淡的金黄,阳光温柔地洒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仿佛为这宽阔的江面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乌苏里江的江面上,几艘渔船已经开始了他们忙碌的一天。 船上的渔夫们身着粗布衣裳,手持长网,神情专注地注视着江面。 期待着能捕捉到今天的第一网鲜鱼,随着晨风的吹拂,渔夫们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挥动长网,精准地撒向江中,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然后沉入江中,消失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下。 船上,渔夫们的动作协调而有力,他们互相配合,默契十足,仿佛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江面上,渔船来来往往,忙碌而有序。渔夫们的呼喊声、船桨划水的声音、鱼儿跃出水面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独特的渔歌。 这首渔歌充满了生活的韵律和节奏,让人感受到渔夫们对这江河的敬畏和热爱。 在这片繁忙的江面上,不仅有渔夫们的辛勤劳动,还有江中鱼儿的活跃身影。 它们在水中穿梭游弋,时而跃出水面,时而潜入水底,仿佛在与渔夫们进行一场欢快的游戏。 每当渔夫们撒下网去,总会有一些鱼儿被捕获,成为他们今天的收获。 一处渔船里,却有三人不注重捕鱼,反而紧紧的盯着岸上的明军。 “大哥,从这队伍来看,这支明军起码有六七万人,不过精锐应该只有一半左右,后面明显是民夫!”二弟妥义谟说道。 脱罗望着岸边,点头道:“嗯,看这方向应该是要去特林城,难道大明要重启奴儿干都司? 不好,如果大明控制了特林城,在这附近站稳了脚跟,我们想复仇就更难了!” “大哥,我们不要乱猜测,等三弟回来就知道了,现在猜再多也没有意义!” 他们是当年董山的三个儿子,分别为老大脱(妥)罗、老二脱(妥)义谟、老三锡宝齐篇古。 这也是董山遗留在世上的唯一三个血脉,他们三个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雪恨。 锡宝齐篇古划着渔船,到两人的船上,对其说道:“大哥、二哥,刚刚我去探听清楚了,大明要重启奴儿干都司,这是前往驻扎的军队。 还有辽东总兵府在派兵出发前,内部好像出了一些问题,将领出现了一些不和!” 第440章 再次谋划 “哦?看来我猜的果然没错,明朝廷经济恢复了,这才有钱要重新设立奴儿干都司了!”脱罗一脸担忧的说道。 脱义谟望了一眼明军后,问道:“朝廷不是经济不行了么,怎么现在又有钱了?” “哎,我曾经去打探后,是朝廷在太子的领导下,又重新下西洋了,赚了不少钱。 并且开了商税,这个太子的一系列举措,都是和文官集团抢利益,也不知道他们为啥能忍住!” 这一点妥罗也不明白,朝廷的经济一向都是掌控在文官手里,这次他们在搞什么? 脱罗从蒙古刘军师口中,已经知道了朝廷文官的嘴脸,想不到这次文官居然这么能忍? “刚刚明军说的将领不和是怎么回事?” 老三锡宝齐篇古说道:“哦,是这样的,听他们说,这次派将军镇守奴儿干都司。 有两个人是最合适人选,两位副总兵庄鉴和王庆,但王庆是总兵韩斌的亲信,所以韩斌点名让王庆去兼任指挥使。 而庄鉴因为这事不爽,去主动寻找谷公公主持正义,但谷公公并不想参与他们的事,所以导致庄鉴在堂上公然怒骂谷公公!” 脱义谟听完,冷笑道:“哈哈哈,这也能吵起来,看来朝廷的将领都想立军功呀。 不过这倒是我们的机会,上次的伏当加再强,也只是个女真首领,而这个不同。 这可是辽东总兵府的副指挥,如果能拉拢他叛变,那么对于大明辽东来说,这危害性可比伏当加厉害多了!” 锡宝齐篇古跟着附和道:“不错,这庄鉴也是一员猛将,虽然陷阵厮杀可能不如王庆,但统帅能力有过之无不及。 如果我们起义军让庄鉴来统领,同时得到蒙古的协助,最有可能拿下辽东!” “哎可惜,只是我们没有兵马,就算策反了庄鉴,又有什么能力赶走辽东的十万明军呢?” 脱义谟现在担心的也没错,上次起义的军队还是借助明辅军,但这次他们去哪里找兵马呢? 脱罗深思之后,说道:“不妨,我们先查一查,看看这些传言是否属实再说!” 脱义谟接着问道:“如果情况属实呢?” “那接下来我们可有的忙了,首先兵分几路,分头行动,我亲自去趟辽东,证实这件事的真伪。 如果事情有变,或者我被抓或杀,你们就蛰伏待机,按兵不动,千万不要冲动。 而万一属实,我就会立刻让人回来报信,然后二弟去蒙古,面见刘军师。 向他借兵,同时询问他的看法,他的才智极其敏锐,或许有什么奇谋妙断。 而为了保证这次的成功,我们三兄弟都要一起出力,所以三弟在这里继续召集女真旧部,能召集多少就召集多少!” 这次脱罗打算自己亲自动手,而不是怂恿其他女真首领,不过脱罗的经验不足。 毕竟之前的计策都是蒙古刘军师给的锦囊妙计,这次他让老二去,也是这个目的。 京城*徐达府邸。 在月光的照耀下,锦衣卫指挥使万通的脸庞若隐若现,如同玉雕般精致。 他的眉宇之间透露着岁月的沧桑和智慧的沉淀。 此刻,他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透露出深深的惊恐和不安。 万通的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不定,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仿佛在梦中与什么强大的敌人搏斗过,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如同晨露般晶莹剔透。 他环顾四周,眼神中透露出迷茫和困惑,似乎在努力回忆梦中的情景,试图找到那个让他惊醒的原因。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在低声呼唤着某个名字,那个名字仿佛是他心中最深处的秘密。 渐渐地,他的呼吸开始平稳下来,眼中的惊恐和不安也慢慢消散。 “你醒来啦?” 万通这时才发现了躺在一旁的女子,这女子极其漂亮,但绝不是他的妻子王氏,因为王氏没有这么年轻。 “你决不是王氏,你究竟是什么人,昨晚本座与你做了什么?” 面对指挥使万通的询问。 女子连忙解释道:“妾身是徐达的妻子,昨天被指挥使看上,然后就…………” “哦,原来这样,是本座太过分了!” “你放心,本座会道歉,而且此后也会给你夫君徐达一些补偿!” 指挥使万通连忙站起,然后慌乱的穿衣服,显得十分的滑稽。 但女子却主动的贴了上去,轻声道:“指挥使大人,难道要抛弃小女子吗? 小女子虽然是徐达的妻子,但并没有发生过关系,而指挥使大人身居高位,就可以随意抛弃妾身嘛?” 如果身后没有人支持,这个女子是万万不敢说这话的,毕竟以目前万通的权力,轻轻松松可以让她消失。 不过指挥使万通也的确没有想到,这名女子竟然真正喜欢上他了。 万通随后说道:“不是本座愿意抛弃你,而是你名义上还是徐达的妻子,万一被人发现,我们就完了!” 名声很重要,万通不是怕自己的名声,而是皇亲国戚的名声,毕竟通过他是可以到太子朱佑极那里的。 而这名女子现在给万通出了个主意。 “指挥使大人,你想过没有,你乃是锦衣卫指挥使,而徐达只是你的下属。 他怎么敢去揭发你我得事情,我们还是可以继续保持,或者私底下跟他提议让妾身改嫁。 而且妾身已经把自己全部的一切,交给了指挥使大人,如果大人不要,妾身只能自尽!” 女子说完,假模假样的从柜子中拿出一把匕首,准备在万通面前自刎。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自然舍不得,连忙夺下匕首后,叹气道:“你这是在干什么,本座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了?” “你在这里等着,待会本座和徐达谈谈,看看他愿不愿意让让!” 随后女子听了后,随即露出难得的微笑,这一笑瞬间让万通感觉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来人!” 指挥使万通就喊了一声,连忙锦衣卫缇骑从堂外进入,拱手道:“指挥使,有何吩咐?” “立刻通知徐达,来这里见本座!” 缇骑离开后,女子给万通端上了一杯香茶,随即笑道:“妾身多谢大人,妾身一定会好好的伺候大人的!” “嗯,为了你呀,本座也是不要这个脸皮了,不过本座还是觉得很划算,哈哈哈!” 第441章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指挥使万通抱着女子放怀里,这个女子的确太像他的亡妻了,的确令他情不自禁。 万通的眼光又重新变得锐利,并且望向了皇城的方向,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无人知晓。 “徐达在此,不知万通唤在下前来,可是有要事吩咐?” 徐达走进堂中,只是稍微瞟了一眼女子,随后连礼也不行,直接对万通说道。 此时的徐达对万通毫无尊重,仿佛在看一个小丑,在他眼里,万通既然已经被控制,也没什么好怕的。 “哦,徐达来了呀?” 指挥使万通一脸尴尬道:“之前本座到底做了什么,本座自己都不太清楚。 然后不知为何就睡着了,还与你的妻子一起睡了,不过徐兄弟你别慌,该给的补偿,本座肯定会给的。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只要本座可以做到的,都会答应你,哪怕给你头顶换个帽子也不是不可以!” 徐达一脸高傲道:“指挥使能看上她,是她的福分,我没有意见。 我与她并无真正同床过,所以还请指挥使放心。 只是本官手里的确有个问题,就是怕会不会麻烦万通了!” 指挥使万通立刻一脸兴奋道:“哈哈,这么漂亮的女子,居然没有同床过?不会是你那方面不行吧? 说吧,本座还怕你不提出要求,只要但有所提,本座又能做到的。 在这里本座对你保证,无不应允,说吧,什么事?” “这个……我怕说出来,指挥使大人不愿意帮忙,而且如果不帮忙,属下和妻子恐怕也会被下狱流放!” 徐达突然眼中含泪,显得十分的委屈,就连指挥使万通都看不下去了,大气威严的说道: “说,你尽管放心的说,本座倒不信,谁敢在本座面前把你下狱,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见徐达还是害怕,指挥使万通走到堂外,对着庭院内的几十缇骑大声喊道: “你们说,有人敢在本座面前抓走,本座要保下的人吗?” “是呀,谁敢在指挥使面前嚣张?” “没错,千户大人,你直接说吧!” “谁今天敢来,我们直接给他好看!” 锦衣卫缇骑们窃窃私语,个个自信心爆棚,毕竟如今锦衣卫的地位是很高的。 因为他们的指挥使是太子爷的亲舅舅,所以此时的锦衣卫有嚣张的资本。 极其霸道无比,走路都是六亲不认的步伐,什么东厂、西厂、内行厂,就算电子厂来了都没用。 指挥使万通昂着头,如同一只大公鸡般挺立着身子,摸了摸自己的小胡须,大手一挥道: “说吧,告诉大伙,究竟是谁要抓你下狱,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下的,看看本座能不能帮你!” 徐达来到万通和大伙面前,当着众人说道:“属下跟商人李宝有生意往来,也就是李宝的勾结势力之一。 而要抓属下的,可能就是太子爷了,还请指挥使救属下一命呀!” 徐达哭泣的说完这句话,可庭院内鸦雀无声,听到是太子爷要抓他时,个个低下头,不敢说话。 而更懵逼的是指挥使万通,万通再确认了一遍,问道:“你确定要抓你的,是、是上位?” 上位代表着是皇帝的意思,不过此时的太子爷跟皇帝没啥区别了,私底下怎么叫也无所谓。 只见徐达点头后,一道掌风迎面而来。 啪…… 徐达被一巴掌打飞两米,指挥使万通连忙下达命令:“来人,给本座往死里打!” 周围缇骑立刻一拥而上,这些人有几个还是千户徐达的手下,但下手从不留情。 “大、大……” 一旁的女子想开口劝解。 “大你个头呀,你个贱人,居然敢迷惑本座,还想让本座包庇你们,简直是可耻。 难道还想蛊惑本座造反吗?告诉你们绝对不可能,一个贱女人,哼!” 指挥使万通也给了女子一巴掌,不过女子没有徐达那么抗揍,直接晕了过去。 打了好一会,只见徐达还在支支吾吾的喊叫,听的指挥使万通心烦意乱。 “行,行了,让他重新组织下语言!” 两名缇骑将徐达拖到万通背后,万通转身微笑回眸,笑容停滞,整个人直接呆住。 随后又一拳将其打倒,整个人吓一跳。 “哇,什么鬼呀,好好的徐达,一个年轻小伙子,怎么变成猪头了呀?” 脸庞肿大如猪的徐达,用尽所有力气说道:“大,大人,我记错了,没、没有这回事,李宝跟我没有关系呀……” “(⊙o⊙)啥?” “跟你没关系?” “哎呀,兄弟呀,你咋不早说呢,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谁把你打的呀,快,拖下去抢救!” 指挥使万通听到徐达跟李宝划清界限后,连忙变了一个人,开始对徐达关心起来,还来了个拥抱。 这种情况都把周围的锦衣卫缇骑看懵了,难道他们刚刚不是接到指挥使命令下手的? 紫禁城*文华殿。 “嗯,这上面写的可是真的?” 朱佑极望着御案里的奏本,向底下的西厂厂督刘瑾问道。 刘瑾跪在地上拱手道:“主子,奴婢敢用脑袋担保,因为那人家中,有奴婢西厂安排的暗子,绝不会出错!” 朱佑极微微一笑:“好,做得不错,对这件事有关的番子,均升一级,另外小刘子赏银千两!” 刘瑾连忙拜谢道:“奴婢多谢主子!” 随后朱佑极看向梁芳和尚铭,吐槽道: “看来还是西厂本事效率高呀,你们说呢?要不把内厂和东厂都撤了吧? 本宫的内帑,每年给你们的厂子多少钱,你们就这么回报本宫吗?” 两人立刻跪下道:“奴婢有罪,奴婢等只求主子恕罪呀!” “这次本宫不处罚你们,但没有下次,本宫说了无数次,缺钱本宫给你们想办法,但不能养闲人,记住了吗?” 朱佑极说后,两人连连磕头,随即让两人起来,朱佑极也仔细想了想。 自己如今有三厂一卫,这么多手下,却没有分清楚职责,他们迟早会误事,因为大家工作都重叠了。 看来得给他们分清楚工作,这样也是为了避免重叠和浑水摸鱼的情况发生。 但具体应该怎么分,朱佑极却没有头绪,想了想,拿起书籍,看看能不能获得灵感。 太子朱佑极随后认真看着书籍,眉头开始微微一皱,然后开始目不转睛,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 除了十大御前带刀侍卫以外,还有梁芳、刘瑾、尚铭,在一旁精心伺候。 朱佑极看完后,向众人道:“本宫刚刚看到一个有趣的说法,是先秦韩非子在五蠹中的句子。 说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而人主兼之,此所以乱也,本宫学识浅薄,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 第442章 三厂一卫 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率先抢答道: “主子,奴婢知道这意思!” “哦?梁大伴可以说说看!” 朱佑极放下书籍,看向一旁的梁芳。 可恶! 东厂厂督尚铭和西厂厂督刘瑾,一脸不善的看向梁芳,心中对其有些不满,这么一点点装b机会,都要抢走。 太监梁芳瞟了一眼两人,笑道:“主子这意思是一些不良的文人会以笔墨或者权力乱律法乱朝纲。 而江湖不良侠客或者杀手,也会利用手中的刀剑,去犯朝廷禁令!” “原来是这样,那后面两句呢?” 朱佑极嘴角微微上扬,一脸纯真的望向太监梁芳。 梁芳赶忙跪下道:“奴婢……奴婢后面不会解读,不知其意!” “哦,梁大伴不知,那你们呢?” 西厂厂督刘瑾和东厂厂督尚铭相视一眼,随即跪下道:“奴婢等,也不知其意!” 朱佑极笑道:“你们是真不知,还是害怕而不敢说呀?” “奴婢等是真不知!”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本宫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太子,你们跟随本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儒以文乱法,看来我们朝中就有这种情况,不过想要对付本宫,可不容易,毕竟本宫可不是祖父!” 朱佑极一脸好奇的继续说道:“还有侠以武犯禁,看来这江湖各派,也得好好整顿一番。 不然这江湖门派或者地主家族,如同一个个小虫子一般,附在大明这个巨龙的身上,虽然不致命,但总是难受!” “难道主子准备对这些人下手?” “主子,奴婢有句话不得不说,但先请主子饶恕!” 面对太监梁芳的话,朱佑极还是听得进去的,毕竟这些人是不会害他的。 “说吧,什么事,本宫不会怪你们的!” 太监梁芳拱手道:“主子,虽然已经铲除了商辂,而对于剩下的余孽,却选择温水煮青蛙。 由于时间漫长,奴婢认为没有必要节外生枝,对于一心叛逆的可以镇压,而忠君的可选安抚。 像地主家族可直接使用军队武力强行解决,那些地主家族基本也都是那些文人的背后靠山。 但江湖门派不同,他们主要宗旨是生存,对于少数不听从的,派厂卫剿灭即可。 至于多数的门派,甚至于道教,都是忠于朝廷,忠于皇室,所以不应该等同视之!” 太子朱佑极点了点头,极为赞同,随即说道:“放心,这次本宫不会那么冲动。 不过目前本宫手下有三厂一卫,厂卫多,你们的职权很多时候都有相似之处。 为避免以后你们犯下同抓一人的错误,也为了更好的奖赏,和精准的打击。 本宫想来想去,还是给你们拟定主要职责为好,这样以后论功行赏和处罚也有依据。 本宫打算让你们负责以下职责: 东厂镇压家族和整合江湖。 西厂监察文臣及州府官员。 内行厂管理内臣和纠赏皇亲。 锦衣卫监督武将和刺探情报。 共四大块,你们之间平时不得越界,只负责自己职能内的事,办好了重赏,玩坏了就惩罚,如果没能力就撤换,懂了吗?” 在场众人全部跪下道: “请主子放心,奴婢等一定尽力而为!” “嗯,好,都起来吧!” “你们三个厂都下去吩咐吧,跟底下人好好交代交代,同时派人也与锦衣卫说一说!” 随后,朱佑极坐回到龙椅上,查看各官员的奏本,处理政务。 一名锦衣卫缇骑走进殿内,将一份文书交给了阿大。 御前带刀侍卫阿大检查了一下文书,看看有没有毒粉之类的,确认无误后,将文书递上。 “主子,这是锦衣卫送来的文书!” “哦?” 朱佑极打开仔细看了看,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笑道:“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居然想断本宫的手臂?” “这些文官真是不知死活,既然你们已经先开始下棋了,那么本宫也要回棋才是!” 朱佑极在一个空白的文书上,写了几个字,然后盖上印玺,对阿大说道: “派个人,亲自将这诏令交到东厂尚铭的手中,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是,主子!” 阿大收下诏令后,转交给阿二,吩咐了一番,阿二身后跟着几名皇城侍卫,出了文华殿往东华门而去。 朱佑极重新将视角看回御案,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想了想,对阿大说道: “阿大,本宫的猫儿呢?也就是雪眉!” 阿大拱手道:“听内侍所说,被周依依姑娘抱走了,现在应该在太后的长乐宫!” “嗯,知道了!” 朱佑极心里始终不敢忘记,在这个紫禁城里,他们父子其实并不是唯一的主人。 还有个周太后,一直压着他们,朱佑极其实很早就有猜测,当年的许多事,恐怕和这个父皇的亲生母亲,脱不了干系。 包括对英宗皇帝的死,朱佑极一直在心里都有怀疑,这里面疑点太多。 为什么英宗皇帝在瓦剌时,活的好好的,可回来后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大明的臣子,包括后宫一个比一个能活,而皇帝不是落水就是生病,反正都是短命。 朱佑极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自己身边护卫太多,审查太严格,恐怕自己也活不到现在了。 朱佑极慢慢翻看着奏本,但连续多次看到边镇总兵的奏本,都是说粮食不够的情况。 之前朱佑极就看到过这种情况,以为只是个例,没有在意,就用银两召民夫解决。 毕竟现在暂时不缺钱,可现在还有这种问题,同时朱佑极的心里也在想,这是什么情况? 为何边镇会缺军粮?不是有开中法么? 沉思一会后,朱佑极冷静下来,喊道: “阿三!” 一名壮硕的侍卫,上前拱手道: “主子,阿三在此,不知有何吩咐?” 朱佑极严肃的说道:“带几个侍卫出宫,去将兵部尚书王越,给本宫带来。 此事十万火急,不管王尚书在干什么,都要将他带来,去吧!” 朱佑极就这样盯着阿三双手捧着,接过诏令,随后躬身退出了文华殿。 这事必须要跟兵部尚书王越商量,军粮会涉及到五边几十万军队稳定,朱佑极不敢马虎。 第443章 盐政 内官监少监王敬缓慢走进殿内,打断了朱佑极的思绪。 “主子,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在殿外候着,说是有事汇报!” 朱佑极放下手中的奏本,说道:“哦?还真来了?让他进来吧!” 不管是任何人,来见朱佑极都需要通报,也都需要通过检查。 除了成化帝和皇后以外,因为这两个人永远出去害朱佑极,并且宫殿内,十大御前带刀侍卫基本都在。 不多时,锦衣卫指挥使万通走进殿内。 “臣参见太子爷!” “嗯嗯,万指挥使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指挥使万通早有准备,拱手道:“太子爷,你吩咐的几件事,现在都查清楚了。 首先这个前司礼监的韦瑛,的确就是战死松潘的那个阉人。 他很早就与广平侯袁瑄有勾结,至于广平侯袁瑄为何要这样,估计与他是庶子的关系很大!” “自古以来,嫡庶大多不和也是人之常情,这件事就不想听了,李宝的事呢?” 指挥使万通继续说道: “至于这个李宝来历就非同寻常,他是山西总兵李城的独生子,这个李城娶的是当初永安公主最小的女儿,袁受恩。 而且与臣的亲信徐达,关系匪浅,臣怀疑背后是文臣在操控这这一切。 今日还给臣下了套,找来一个十分像臣家妻的女子,企图让臣出卖太子爷!” “哦?怎么回事?” 看朱佑极一脸的感兴趣,万通就解释道: “今日,徐达将臣邀请前去,说调查李宝的事情有了眉目,一开始臣并无觉得不对劲。 直到那个女子的出现,臣立刻明白,这是徐达以及背后之人的阴谋。 但那些人既然敢这么做,就代表这徐达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如果当场揭穿,徐达肯定成为弃子。 所以臣假装与他们演戏,直到刚刚他们将真实目的说出,臣这才来见太子爷!” 朱佑极挑了挑眉,笑道:“目的?他们有什么目的,舅舅说一说,就当是个乐子!” 指挥使万通回道:“他们是想臣欺骗太子爷,隐瞒李宝的真实情况,所以臣怀疑这个李宝与他们关系肯定不一般!” “不错,本宫之前遇到这些人,也是发现一个,杀一个,现在想想,太冲动了。 对于这些力量薄弱的,可以先放养着,等养肥了再杀!” 朱佑极的心中,好像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不过等会可以让王越给自己把把关。 指挥使万通不解道:“臣不明白太子爷的意思,是先不抓他们?” 朱佑极点头道:“不错,现在抓他们,那些背后之肯定又要隐藏起来,这些叛逆分子,必须得来明面上,才好解决。 本宫敢保证,结果绝对能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就看我们能不能把他们引出来,就看你的本事了!” “臣明白,请太子爷放心!” 指挥使万通与朱佑极相视一笑,都明白了心中所想,这样实施起来,更加完美。 “还有这个永安公主?那算起来这个李宝就是永安公主的孙子?” 这是朱佑极没有想到的,袁容的庶子不但是主谋,甚至连永安公主的亲孙子也牵扯其中。 这可是皇亲国戚之后,无论怎么说,待会都要去问问父皇,看看他怎么决定。 “是的,臣命人反复勘察,这个李宝就是永安公主的亲孙子,他手下有一个商会,经常往来边疆和京中,是做茶盐买卖的!” 万通身为指挥使,自然不是傻子,这事已经汇报到万通这里,肯定是经过多次勘察,确认无误这才敢上达天听。 朱佑极问道:“那这个李宝知道不知道广平侯袁瑄计划,或者他有没有直接参与在里面?” 面对朱佑极的询问,指挥使万通递上一个题本。 朱佑极拿到题本打开仔细看了看,眉头有些紧皱。 “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 指挥使万通拱手道:“不错,根据锦衣卫调查,确实如此,太子爷我们锦衣卫所获得的情报都是通过层层核查的!” 朱佑极点头道:“舅舅这话我信,锦衣卫的能力本宫是坚决相信的,接着派人监督。 只是这盐政问题,最近让本宫头大,看来这个李宝生意做的真大,就连文官的生意,他都有参与?” “是的,盐政问题必须尽早解决,毕竟随着近年来战事频发,边关的粮食问题,的确需要重视,不然军心不稳!” 其实指挥使万通,不止把这事交给徐达去办,而是同时交给许多人查。 但几乎所有人的调查结果,都与徐达的差距太大,万通就已经确定徐达有问题。 这才同意徐达的登门拜访,而万通早就有准备,同时万通也有私心。 这件事过去,这个徐达可以解决掉,而他这个所谓妻子,可以留下来。 朱佑极赞同道:“说的对,盐政这事本宫待会得跟王尚书商量下,才好出决定。 另外除了这些以外,本宫还让你调查蒙古军中的情况,锦衣卫探子有没有可用的情报传来?” 指挥使万通回道:“有,根据在蒙古军中,锦衣卫探子的回传。 太子爷,你怀疑的是对的,蒙古中的确有一名刘姓汉人为蒙古军出谋划策,成为蒙古的军师。 听闻蒙古大汗满都鲁和夫人满都海,都对其十分的信任,至于河套之战是不是他策划的。 这事还不得而知,不过根据臣的推断,估计八九不离十!” “哼,身为汉人却为蒙古做事!” “而且本宫对这个汉人的身份,有一些好奇,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会不会祖上有显赫的背景存在?” 朱佑极原地踱步一会,看向万通吩咐道:“查,给本宫查清楚此人是何方人氏,祖上的情况,同时看看他家里还有没有亲友。 等查到结果后,第一时间跟本宫汇报,既然他投靠蒙古,不把自己当汉人,就别怪我们了!” “是,请太子爷放心!” “对于你的想法意见,本宫都给予了支持,你放心忽悠那个徐达吧。 这个文华殿里,除了我们两个,就这几个御前带刀侍卫在,他们曾经都是外公的人,所以绝对可靠。 有什么最新情况,再汇报给本宫,你辛苦了,先下去忙吧!” 朱佑极对指挥使万通自然是信任的,不然就不会把锦衣卫全权交给他。 但朱佑极对任何人,都没有百分百信任,所以暗中………… 待指挥使万通离开后,朱佑极这才拿起御案上的一个题本。 题本中写着关于这次万通的行踪轨迹,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时间地点都记载很详细。 虽然是自己的舅舅,但朱佑极不得不防,万一哪天他们要是背叛自己,朱佑极也会毫不犹豫的下手。 “呵呵呵……” 朱佑极的嘴角上扬,心里还是满意的,这次万通说的,基本与题本里写的差不多相同。 第444章 财与权 紫禁城*长乐宫中。 周太后的寝宫,作为皇宫内最为尊贵和私密的空间,其建筑外貌和内在装饰都体现了皇家的尊荣和奢华。 在建筑外貌上,寝宫通常位于紫禁城的深处,隐藏在高大的宫墙和层层的院落之后。 宫殿的屋顶采用黄色琉璃瓦,象征着皇家的至高无上。 屋檐斗拱繁复,雕刻精美,宫殿的门窗采用木质材料,雕刻着寓意吉祥的图案,如龙凤呈祥、牡丹富贵等。 整个建筑外观庄重肃穆,又不失华丽细腻。 进入寝宫内部,首先映入眼帘的通常是宽敞明亮的大殿。 殿内装饰豪华,以精美的雕刻和细腻的彩绘为特色。 墙壁上挂着精美的壁画,描绘着山水、花鸟等自然景象,给人以美的享受。 殿内摆放着各种珍稀的古董和精美的艺术品,彰显着太后的高贵和品味。 周太后摸着怀里的雪眉笑道:“这极儿,难怪喜欢这只猫,这猫确实可爱,本宫见了都忍不住摸一摸!” “嗯,宫中虽大,但时间一久,难免孤独无聊,所以才抱太子的猫玩耍的!” 周依依毕竟是个女孩子,受不了寂寞,在所难免,周太后这点上还是理解的。 毕竟偶尔出去玩一玩,也不会影响周太后的计划,随即对周依依吩咐道: “你回头跟太子说说,就说本宫应允的,平时可以多出去走走,不然人憋久了,一定会憋坏的。 不过随身的保护还是必要的,让极儿派点锦衣卫,京城中什么人都有,没有护卫出去也不安全!” “谢谢太后,不过太子殿下从来没有不让我出宫,上次我出宫太子殿下还派了许多人保护我呢!”周依依婉转一笑,十分的可爱。 “哦?怎么样,京城好玩吗?” 周太后看似无心的问道。 周依依一脸纯真的回道:“好玩呀,京城好大,一天都走不完,比如皇家动物园,好多猛兽。 拍卖场啥的,好多宝贝,看的我眼花缭乱,还去了许多地方,只是有个酒楼,侍卫不让我进!” 周太后看见周依依,仿佛有点想起了当初的自己,也跟着好奇道: “哦?如果是一般酒楼,为什么侍卫不让你去,那是什么酒楼?” 周依依抿着嘴,说道:“依依也不知道,里面美女好多,依依一开始想进去交友。 但侍卫一直拉着,说那地方不方便女孩子进去,依依看了下那酒楼的牌匾,写的是花雨轩!” “花雨轩?” “那是什么地方,据本宫所知,京城中没有哪个酒楼是不让女孩子进去的。 还是说本宫待在宫中太久了,现在有些孤陋寡闻了,京城中又出现什么好玩的地方?” 随后,太后看向一旁的珠儿,珠儿好像明白了什么,毕竟他们这些宫女出宫的次数,是比主子多的。 珠儿贴近周太后的耳中:“太后,那是一家青楼!” 周太后眼眸放大,然后尴尬道:“咳咳,依依呀,这个酒楼你的确不能进,以后也不要去这种地方了。 这是为了你好,那地方对于女孩子而言是噩梦一样的存在,并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太后,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周依依纯真的样子,让周太后感觉无奈,只好解释道: “本宫没法告诉你,不过以后你也会体验到那种感觉,自然也会明白的,所以不需要本宫说明!” “哦。” “那既然太后这么说,以后依依不去就是了,依依相信太后不会害依依的!” 见依依懂事,周太后满意点头:“不错,你能这么想,本宫很高兴,的确都是为了你好,你放心吧!” 周太后接着进入主题,随意说道:“那么昨日你在文华殿,有没有听到极儿在说些什么? 或者他最近在处理一些什么样的政务,会不会太辛苦?” 周依依立刻回道:“我觉得太子殿下天天都很辛苦,政务永远处理不完的。 最近被反复提及的,好像是盐政的事,之前就听过太子殿下说现在盐引泛滥,影响开中法,以后也许会导致边军缺粮!” “那边军现在已经开始缺粮了吗?” 周依依摇了摇头:“目前好像还没有,那是因为太子殿下用自己的钱,召民夫运粮食。 不过这个计策也不能持续太久,想要一劳永逸,还是要解决盐政的腐败问题!” 周太后点了点头:“嗯,当初洪武皇帝创立开中法制度,就是因为北部边镇经常粮食不够。 特别是陕西一带,田地较少,而且灾荒时不时常来,也影响到收成,只能从内地调粮食到边镇!” 一旁的珠儿问道:“太后,奴婢听闻太子殿下这些年,赚了不少钱,为何不直接发银两给边军,让他们自己购买粮食呢?” “不行的,首先偶尔应急可以这么做,但如果每次都这么干,边镇粮价肯定暴涨。 商人是逐利的,南方不缺粮食的地方,粮价都很低,而北部或者陕西一带就比较昂贵。 而且直接发银两,官员就不会贪污了吗?再说就算官员不贪污。 粮价上涨,时间久了也会造成有银子也买不到粮食的情况!” 周太后是明白其中的利弊的,因为她的手中也有一些盐引。 准确来说,此时的大明不管文武官员、皇亲勋贵、还是宫中内臣,都有盐引。 这些盐引来路都不一样,有的是自己贪污的,有的是别人送的和皇帝赏赐的,更多是官员孝敬的。 “待会,珠儿你亲自出宫,通知庆云伯周寿和长宁伯周彧来长乐宫,就说本宫有要事相商!” 珠儿轻声道:“太后是想帮助那太子吗?” 周太后轻轻点头:“本宫与他的矛盾,是在于权,而不是钱,如果他能乖乖听话,放弃了部分权力。 那么在其他方面,本宫帮帮他,也不算什么,本宫一把年纪了,随时都可能走掉。 所以钱财对于本宫来说,真不算什么,再说他也是本宫的亲孙子,这也合乎常理!” “是,珠儿领旨!” 周太后有自己的想法和需求,她追求的的确是权力,钱财对于她来说,真的不重要。 而偏偏有一个权力,她无法得到,只能通过自己儿子或者自己的孙子,才能替自己办到。 第445章 对弈 京城*万家府邸。 由于万家目前的地位,府邸犹如一座巍峨的城堡,既体现了主人的尊贵身份,又展示了其权威与荣耀。 这座府邸坐落于京城的繁华地段,占地面积广阔,四周石狮镇守,显得气势非凡。 府邸的大门用厚重的红木制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龙凤图案,寓意着吉祥与尊荣。 门楣上悬挂着一块金边玉匾,上面镌刻着“万家府邸”四个大字,字迹雄浑有力,令人望而生畏。 不过因为太过庞大,万家府邸是共用的,三兄弟,万喜、万通、万达都住在里面。 大门两侧,两列身着铠甲的侍卫肃立,目光如炬,守护着府邸的安全。 进入府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宽敞的大堂。 大堂的天花板上,绘有精美的壁画,色彩斑斓,栩栩如生。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名家字画,彰显着万家的高雅品味。 地面铺着青石地砖,光滑如镜,显得整洁而肃穆。 穿过大堂,是一座精致的花园。 花园中栽满了奇花异草,香气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假山、池塘、亭台错落有致,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花园中还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溪水潺潺,增添了几分宁静与雅致。 再往后走,便是府邸的主楼。 楼内布局严谨,房间众多,既有宽敞明亮的宴会厅,也有温馨舒适的卧室。 每个房间都装饰得极为精美,墙上挂着精美的丝绸壁画,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窗棂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家具摆设均为上等木材精雕细琢而成,显得典雅而奢华。 府邸的后院是一座宽敞的马场,马场内饲养着多匹骏马,马匹健壮有力,显得英姿飒爽。 马场的四周还设有兵器库和箭场,兵器库中陈列着各种珍稀的兵器和甲胄。 箭场上则摆放着整齐的箭靶和弓箭,这些都是万家人平日里练习武艺的场所。 万家府邸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主人的心血与智慧,无论是精美的装饰,还是严谨的布局,都体现了主人对高品质生活的追求和对权力的尊重。 在这座府邸中,万家常常邀请宾客前来赴宴,觥筹交错间,宾主尽欢。 每当夜幕降临,府邸内的灯火通明,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繁华的京城之中。 府邸大堂。 “你们都退下吧,没有我的命令,都不许进来!” 听到王晴的命令,在场家丁和侍女都退了下去,只留下王晴和徐达。 “徐达,你确定这个计划能够成功?” 摸着肿胀脸庞的徐达,一脸无奈的道: “我哪里知道,哎呦、我的脸,我现在出门都得裹着跟个粽子似的,容易吗我!” 王晴轻抚了自己的脸庞,不悦道:“我也被指挥使大人,打了狠狠的一巴掌,现在都还在疼痛。 我的计划原本只是勾引万通,并不是挨打,如果……如果逼急了,我就跟他实话实说!” 啪…… “你是什么角色,你原本只是刘健的玩物,竟然敢威胁我们,你要记住你的身份。 不要以为才当几个时辰的万通妻子,就以为自己真是了?” 千户徐达望着面前的这名女子,这女子只是刘健的玩物,原本就是玩一下就丢掉的。 这种女子,很多官员私底下都有,连名份都不可能有,如今执行这计划,已经是巨大的恩宠,居然还觉得受苦。 甚至还敢威胁他们,简直是找死,这一巴掌希望可以把她打醒,让她知道知道分寸。 “呜呜呜,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对于这名女子的感受,徐达从来没有在乎过,要不是她长的像那王氏,自己哪里需要对一个玩物这样? “指挥使大人!” 突然一道声音穿进堂内,徐达连忙摆正自己的位置,给了王晴一个威胁的眼神。 王晴使劲擦了擦,自己眼角晶莹剔透的泪水,不过还是被指挥使万通看到。 “哎,美人,你这是怎么了?” 指挥使万通,一脸关心的询问。 王晴瞟了一眼徐达后,娇羞的说道:“妾身、妾身是思念夫君,毕竟这件事情十分重大,怕太子殿下为难夫君。 所以……所以一想到这些,就眼泪,忍不住的下来了!” 徐达明白那个眼神,是在威胁他,平时他的性格,肯定要好好收拾这个女的。 但只要万通越在乎她,她就越安全,徐达还是得忍住,至少在万通的面前。 “哎,辛苦你了,你虽然不是我的妻子,但却跟她一样的关心本座。 不过你就放心吧,本座出马,岂能是空手而回呀?” 指挥使万通坐到主位上,抖了抖身上的飞鱼服,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暗爽不已。 徐达连忙上前问道:“指挥使大人,真是神乎其技呀,竟然能在太子殿下手里保下李宝此人!” “呵呵呵,那是自然,怎么说本座也是太子殿下的舅舅,这点面子,这孩子还是会给的。 只是不知……本座做了这么多,挺辛苦的,而且本座的锦衣卫开销比较大呀!” 指挥使万通右手怀抱着美女王晴,一脸淡然望着面前的千户徐达。 徐达一脸谄媚道:“指挥使大人放心,这个李宝最不缺的就是钱,生意做的很大。 回头属下会联系他,人家要是知道指挥使大人,帮了这么大的忙,肯定是有厚礼献上!” “嗯嗯,不错,让他到皇家酒楼来再与本座商谈此事!” 指挥使万通刚刚说完,徐达赶忙解释道: “指挥使大人,皇家酒楼里,到处都是锦衣卫,恐怕…………” 指挥使万通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哼,如果他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还谈什么做大事,你们也可以准备放弃他了。 很多事情,本座不想说第二次,这事你回去告诉你背后之人,他会明白本座的意思的!” “属下……属下背、背后之人?” 千户徐达一脸惊恐,他不明白,指挥使大人究竟知道多少的事情? “去吧,有些话本座不想说第二遍,既然他们想要合作,就拿出合作的诚意。 本座可以救他,更可以杀他,你们应该很清楚这点,时间不早了,赶紧通知他们吧!” 望着指挥使万通,那严肃威严的脸庞和犀利的眼神,徐达躬身行礼道: “属下、属下立刻就去,还请指挥使大人稍等,属下这就去!” 当千户徐达离开后,王晴一脸的妩媚,用纤纤细手,揽住万通的脖颈,轻轻吹口气,轻声道: “指挥使大人……” “嗯……叫本座什么?” 万通回头瞟了她一眼。 “夫君嗯……” “嗯嗯,你想对本座说什么?” 指挥使万通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王晴,与自己的妻子长的可以说一模一样,只是年龄上,要年轻了许多。 第446章 报答 辽西走廊*山海关。 在群山的怀抱深处,藏匿着一处被岁月遗忘的秘境。 那里,有一间低矮而静谧的小屋,仿佛是大自然特意为一位老人留下的庇护所。 这位老人真实姓名无人知晓,但村民都喊她孤老,虽然生活贫寒,却以坚韧和乐观的态度面对生活。 小屋的外观朴素无华,是用山里特有的不规则石头精心堆砌而成。 岁月和风雨在小屋的石墙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记,使得每一块石头都仿佛有了生命,光滑而坚硬,宛如经历无数战役的老将。 屋顶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茅草,虽有些破旧,但每当风雨来临,它都像一个守护者,保护着屋内的温暖和安宁。 小屋的门窗都是用最质朴的木材制成,虽然简陋,但孤老总是将它们擦拭得一尘不染,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让整个空间都充满了生机。 走进小屋,一股淡淡的草香和木头的味道迎面扑来,这是孤老生活中最熟悉的味道。 屋内陈设简单,却充满了生活的痕迹。 破旧的桌子上摆放着几个精致的陶罐,里面装着孤老亲手种植的粮食和蔬菜。 她常常在清晨时分,拄着拐杖,到山腰的菜园里忙碌,用自己的双手守护着这一片生机盎然的绿色。 床边的一张破旧椅子,见证着孤老无数个寂静的夜晚。 她常常坐在这里,望着窗外的山景,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思绪。 虽然如今无儿无女,但孤老从不感到孤单,因为她知道。 这些巍峨的山峦、潺潺的溪流、还有那些不时造访的小动物们,都是她的朋友,陪伴着她度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李老头,今日怎么有空到老朽这里来呀?” 小屋里,孤老给一个老头子倒上一杯泉水,虽然泉水很普通,但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非常好了。 李老头喝了一口泉水,向孤老说道: “上次你让我问的事,已经问清楚了,萧家那小子,的确最近到处借钱。 他想要攒够钱财,好进京赶考,只是现在囊中羞涩,也问过不少人,富人不愿借,穷人没钱借,挺可怜的!” “哦?原来是这样,山海关离京城也不是很远,应该十两银子左右,就足够了吧?” 萧家的萧显,少年时双亲早亡,而自己家离他们家,并不算远。 萧显这孩子,少年时经常来这里陪孤老,甚至生病时,还随身照顾,如同对待母亲般。 所以孤老在听说了,这件事以后,决定帮助萧显,反正自己膝下无儿无女。 李老头道:“不错,十两左右就够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没事,老身这里刚好有十二两碎银,老身准备给他送去,也好考个功名,光宗耀祖呀!” 这是孤老拿出自己家传的一个古砚,把它拿到集市里卖了,卖了十二两,准备支持萧显。 而萧显可能不知道,但李老头绝对清楚,孤老绝对没有这么多钱,至于家里有家传古砚的事,他是知道的,毕竟当这么多年的邻居。 “孤老,你不会把家传的古砚拿出来卖了,才得的那么多钱吧?” 孤老微微点了点头,她是真心把萧显当作自己亲人看待了,为了他的仕途,只能狠心把传家之宝低价卖了。 李老头连忙劝道:“孤老,你好糊涂呀,就算没有儿女继承,也可以上交给朝廷,你也会获得一笔巨大的赏赐,好好活下半辈子。 而萧显平时虽然对你好,但毕竟非亲非故,而且那古砚,之前听人说价值不菲,怎么可能就区区十二两?” “哎,原本老婆子我,打算死后,将古砚交给萧显,但他现在缺钱,这么做也一样。 而老身已经大半截入土了,过得好不好,都无所谓了,只好好好在山里过一生!” 孤老起身,缓慢的走进房间,从空空的小米缸里,颤抖的拿出一个布包。 轻轻摆动,都能听到里面银子的摩擦声,孤老微微一笑,有了这钱,萧显进京赶考就不成问题了。 孤老缓缓地再次走向李老头,手中的布包似乎承载了千斤的重量。 她的脚步虽轻,但每一步都坚定如初。 走到李老头的面前,她微微低下头,双手将布包递给他,声音温和而坚定: “李老头,我求你个事,帮我把这钱交给萧显,告诉他,这是我这个老婆子给他的。 希望他能用这些钱好好读书,莫让我失望,老身在这里等着他荣归故里!” “哎,你这是为萧显赌上了一切,如果那小子争气,真的能中进士,那也不枉你一片苦心。 就怕那小子不争气,到时候没有高中,岂不是浪费了你这一片拳拳之心?” 李老头接过布包,手指在粗糙的布料上轻轻滑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孤老明白李老头的好意,笑道:“老头,你就拿去给他吧,老身相信他!” 李老头明白这个孤老的心意,那份坚持与期待,他点了点头,目光中充满了郑重: “孤老,你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亲手把钱交给萧显!” 在第二日的晨曦中,阳光如同金色的织锦般洒在村庄的小径上。 李老头便踏上了通往萧显家的路。 他穿过了林间小道,鸟语花香萦绕在耳畔;越过了清澈见底的溪流,水面上的波纹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光。 终于,李老头来到了萧显的家门前。 萧显看到李老头,脸上露出了好奇。 但当李老头拿出那个布包,告诉他这是孤老资助他赶考的钱时,他的眼中顿时充满了震惊与感激。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一眼望去,银光闪闪,十二两碎银整齐地躺在那里。 “孤老,她……她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萧显的声音颤抖,他知道孤老的生活并不容易,这些钱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李老头叹了口气,低声告诉他:“孤老为了筹集这些钱,把她唯一的古砚卖了,如果你真的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就高中回来,孝顺孤老吧!” 听完之后,萧显沉默了许久,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萧显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敬意与感激: “孤老,您的恩情,萧显铭记在心,将来一定加倍报答!” 第447章 盐引泛滥 京城*东安门。 那是一幅壮丽而庄重的画卷,由汪直都督引领的辽东平叛大军,已经凯旋归来。 他们一路踏过的土地,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硝烟与血汗,正向东安门走来。 而那东安门内,人潮涌动,万众瞩目。 这支铁骑雄师,一万人之众,似乎是大地的脉搏在跳动,他们身上穿着的是龙武卫特有的重型布面甲,那冷峻的灰色,宛如秋天的霜,显得威严而坚韧。 他们的战马,一匹匹犹如黑色的雷霆,步伐稳健,蹄声如雷,震撼人心。 他们的武器,犹如寒光闪闪的利剑,直指苍穹。 甲胄上,阳光折射出的光芒,仿佛是铁与火的交响曲,照亮了整个京城。 在战旗的飘扬中,你可以看到那犹如金色烈焰的标志,那是他们的荣耀,也是他们的信仰。 而在这支铁骑之中,还有两辆引人注目的囚车。 车内坐着的是女真叛乱首领伏当加,他望着京城那繁华的景象,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他曾经的野心与无知,如今在这盛大的凯旋仪式中,变得如此渺小与可笑。 最动人的是,大军两旁的道路上,站满了等待他们的京城百姓。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彩旗和鲜花,口中呼喊着震天的欢呼声。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和自豪,仿佛在这一刻,他们与这支大军、与汪直都督,共同分享了那份胜利的喜悦。 这一刻,整个京城仿佛都在沸腾,为他们的胜利而欢呼。 汪直骑马在最前方,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眺望着面前的京城,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信心。 他知道,这一刻的胜利,只是他漫长人生旅途中的一站,以后也许将继续带领大明的军队,为了边疆的安宁与繁荣,去征服更多的挑战与困难。 这支大军,他们的归来,如同一首壮丽的诗篇,铭刻在每一个大明人的心中。 五军都督府此时几乎是全巢出动。 以几位国公和都督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见平叛大军的汪直和赵辅后。 “恭喜汪都督和赵指挥!” 都督汪直下马,向五军都督府将领拱手道:“不敢、不敢,汪直何德何能,居然值得诸位将军以及各位国公前来迎接!” 成国公朱仪摸着胡须道:“哎,汪都督这话言重了,论官职,你乃是中军都督,官职不在我等之下。 而论能力,你年纪轻轻,十几岁就可以去辽东率军平叛女真,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哈哈哈!” 汪直连忙回道:“成国公言重了,汪直乃是后辈,怎敢与前辈相提并论?” 英国公张懋,拍了拍汪直,笑道:“哎,别说那么多没用的,走,大军进城。 汪直等你从宫中回来后,去皇家酒楼找我们,今天成国公朱仪做东。 到时候我们几十个武将勋贵,在一起喝庆功酒,好不好” 都督汪直刚想拒绝,毕竟他这个人,并不喜欢热闹,而且身为宦官与武将走的太近也不好。 结果定国公徐永宁,在一旁说道:“汪都督就来呗,如果担心太子不愿意,可以先问问太子,看看他怎么说。 再说,本公认为,太子爷肯定会同意了,毕竟太子爷一向重用我们武将!” 都督汪直见这么多人在等待自己,随后便先同意他们的方法,随后再询问太子爷。 “各位国公以及诸位将军,承蒙将军们抬爱相邀本督。 诸位等本督进了宫中,得到太子爷的回复后,立刻快马飞奔至皇家酒楼!” 紫禁城*文华殿。 “王尚书,你看完以后,有什么想法?” 朱佑极眼神紧紧盯着兵部尚书王越。 希望能从王越口中,得知一些有用方法,来应对盐政的问题。 文人那边不可信,毕竟盐政大多数涉及到腐败,而腐败最多的就是有这些文臣。 有时候朱佑极都在想,他们天天读圣贤书,究竟读到哪里去了,不但贪污受贿,甚至还勾结朋党,实在可恶。 兵部尚书王越拱手道:“太子爷,这盐政问题,其实从仁宗开始就已经腐烂,只是没有影响到根基。 所以历代皇帝,都没有重视,而洪武皇帝所设立的开中法,现在勉强还能用,但有三个很大的问题,无法绕过去!” 朱佑极眼前一亮,问道:“不愧是王越,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不知是哪三个问题?” 尚书王越回答道:“分别是军屯问题、战事频发,以及最重要的盐引泛滥的问题。 首先太子爷早年间,废了卫所制,改为总兵府营兵制,太子爷难道就没奇怪,以商辂为首等文官集团却没有阻止。 因为废了卫所制,田地表面落入朝廷手里,但地还是在那里,并不会飞到京城中。 而看管田地的,就变成了地方官员,恐怕他们此时已经赚的朋满钵满了!” “可恶,本宫的确忽略了这一个问题,难怪本宫一直在想,这些文人集团,怎么一个比一个有钱?” 朱佑极拍案而起,眉头紧皱,他没想到,文人集团这么过分,真是无孔不入呀。 而且经过王越这么一说,在朱佑极的心里,好像有一个疑问,正在慢慢浮现水面。 “王尚书可有解决的方法?” 尚书王越回道:“有。 首先将田地从各地方州府的官员手中拿回,由太子爷亲信的人员管理,然后定期将粮食发给边军。 最好的管理之人,就是宦官,这样一来,他们地方州府尽管不舍得,也不敢明面抗旨!” 朱佑极点了点头:“王尚书,请继续说!” “这第二个问题是战事频发,也是导致粮食不够用的其中一个原因。 从成化元年以来,已经十多年过去了,大明几乎每年都在打仗,边镇的粮食就开始自然紧张不够用。 这第三个才是最主要的问题,也是太子爷最难解决的,那就是盐引泛滥!” 尚书王越的话,朱佑极都在仔细听着,特别这最后一个盐引泛滥的问题。 “王尚书,这盐引泛滥,为何是最严重的问题?为何难以解决?” “还有开中法的事情,也一并跟本宫说一说,本宫也想多了解一下!” 朱佑极之前对于这些方面,的确都没有怎么涉猎过,所以还是询问一下王越的意见。 第448章 灭口 “开中法大致分为报中﹑守支﹑市易三步。 报中是盐商们按照朝廷的招商榜文所要求的,把粮食运到指定的边镇地区粮仓﹐向朝廷换取盐引。 守支是盐商们换取盐引后﹐凭盐引到指定的两淮盐场守候支盐。 市易是盐商们把得到的盐运到指定的地区售卖!” 随后,尚书王越继续说道:“臣所说的最关键一步,就是这个盐引泛滥。 盐是有存量的,但盐引是可以随便印的,这就导致引多盐少的情况。 这种情况下,很多官员手底下的盐引都领取不到盐,更别说那些商人了,久而久之,开中法就受到极大的影响!” 朱佑极摸着下颚,想了想说道:“本宫现在明白王尚书的意思了,也就是说,想要解决盐政问题。 这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这些盐引,可这些盐引的收回就成为一个大难题!” 毕竟现在的大明,盐引多的数不胜数,后宫、宦官、武将、文官,都有盐引。 来源虽然都不同,但这些盐引都会占用商人的份额,这样会打击商人的积极性,时间一久,开中法也就名存实亡了。 尚书王越拱手道:“太子爷真是天纵聪明,如果不收回这些盐引,那么盐库里的盐,就永远不够商人们分的。 许多商人熬死了自己爷爷,甚至父亲,最后熬死了自己,都领取不到食盐,实在可怜!” 现在朱佑极总算是明白了,所幸现在不是明末,盐政还没烂到根上,不过这难度同样很大。 自己到底该怎么收回这些盐引,不可能派兵强行收回,估计那些勋贵武将手里盐引更多。 朱佑极将目光看向了王越,笑道:“王尚书,本宫目前面对这种局面,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尚书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教本宫?” 王越观察了一眼周围后,轻声道:“太子爷先不管文武,可以先从简单的下手,比如你的手下宦官势力。 以及陛下和皇后那边,接着就是勋贵方面下手,然后才是武将,最后再动手文臣!” 朱佑极眼前一亮,点头道:“王尚书说得好,本宫就这么办!” “阿大!” 御前侍卫阿大站出来拱手道:“主子!” “派出所有人,持本宫令牌,通知十二监四司八局,共二十四个太监,一刻后到奉天门等本宫,未到者,打板子,去吧!” “遵命!” 随后阿大带着一众锦衣卫缇骑们,分头通知这二十四人。 想要彻底稳住盐政,这些泛滥的盐引就必须清除掉,盐政乃是命脉之一,朱佑极不得不察。 兵部尚书王越说的不错,宦官这边,朱佑极就是最好解决的,只要一声令下,没有人敢明着不交。 只是这样做,肯定有些宦官会偷偷藏起来,或者不说实话,所以朱佑极才要在奉天门这么干。 京城*刘健府邸。 议事大堂中。 “什么?他真是这么说的?” 内阁次辅刘健眼神犀利盯着徐达。 徐达一脸的兴奋道:“不错,恭喜阁老,这可是大好事,这个万通的脑袋,终于开窍了!” “哦,他还说了些什么?” 徐达想了想,摇头道:“刘阁老,并没有了,就这个了,这边阁老要让李宝啥时候去找指挥使大人呀?” 刘健脸色恢复正常,笑道:“这件事交给本阁,至于什么时间,还要与李宝好好商议下。 这件事,你办的非常好,这桌子上是两百两银子是给你的,回去休息吧!” “好,那属下就告退了!” 虽然不明白刘阁老的意图,但徐达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拿起银两,拜谢刘阁老后,就匆匆而去。 屏风后,出现一个人影,向刘健道:“最近教内事务繁多,叫本座来做什么?” 刘健回道:“那个太子已经盯上了李宝,李宝此人一定要保住,他知道我们太多的秘密。 而本阁原本打算贿赂锦衣卫指挥使万通,现在看来计划已经失败。 这个蠢货徐达竟然还不自知,你立刻派人把徐达和那个女人,全部杀掉!” “哦,那李宝要不要一起杀掉?” “你可要想清楚,李宝一旦被抓住,他要是供出来,别说你了,连商辂都难逃一死!” 听到对方的建议,刘健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道:“现在李宝还没被抓,并且太子对李宝的罪状,还不是很清楚。 所以李宝还没到太子的手里,就用不着你们出手,我们也可以杀掉他,但徐达和那个女人,肯定被盯上了!” 神秘人点头道:“好,回头记得把账结算一下,这两个人,不会活过今晚的!” 说完,神秘人消失不见,内阁次辅刘健这才满意的走出大堂,呼吸了一下外边的新鲜空气。 “朱家小子,你还是太年轻,以为本阁真这么容易上你们的当?哈哈哈……” 京城*龙武卫驻地。 在京城的西北隅,有一处鲜为人知的神秘之地——龙武卫铁骑驻地。 它被高墙环绕,仿佛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静静地守护着京城的安宁。 这里的天空总是那么湛蓝,那么高远,阳光在晨雾的轻抚下,如金色的涟漪般洒落,将驻地装扮得如诗如画。 每当天边泛起鱼肚白,驻地内便会响起此起彼伏的号角声,那是新的一天开始的信号。 铁骑们纷纷从温暖的被窝中爬起,换上那身代表着荣誉与责任的明亮重骑布面甲。 他们一个个精神焕发,仿佛脱胎换骨般,变身为无坚不摧的战士。 校场上,马蹄声声,尘土飞扬。铁骑们驾着矫健的战马,时而疾驰如风,卷起一片尘土。 时而缓行如游,似乎在欣赏着驻地周围的美丽景色。 时而突然变向,展现出惊人的灵活性和反应速度,他们的骑术高超,每一次跃马扬鞭都让人叹为观止。 而在校场的边缘,不时总有一位将官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长鞭,眼神犀利如鹰。 他如同一位严师,时刻关注着铁骑们的表现,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每一个指令都如同军令般不容置疑。 他时刻提醒着铁骑们要时刻保持警惕,不断超越自我,为了守护这片土地上的安宁而奋斗。 第449章 天可汗朱佑樘? 除了马术训练,铁骑们还要进行力量训练、战术演练等多种训练。 他们在烈日下挥汗如雨,举起沉重的石锁,锤炼着自己的体魄和毅力。 他们模拟实战场景,运用各种战术手段,不断磨练着自己的团队协作和应变能力。 他们知道,只有经过千锤百炼,才能在战场上立于不败之地。 在龙武卫铁骑驻地,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故事和传奇。 那些曾经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铁骑们,他们的英勇事迹被传颂在这片土地上。 而新一代的铁骑们,也在这里继承了前辈们的荣耀与使命,继续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安宁与繁荣。 在龙武卫铁骑驻地,每一天都是充满挑战和机遇的。 铁骑们在这里接受着最严格的训练,也在这里收获了最真挚的友谊和最深刻的成长。 他们知道,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勇往直前,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汪都督,我这龙武卫如何?” 都督汪直点了点头:“龙武卫在大明十八卫里,都称得上精锐。 放眼全国,差距就更大了,因为连辽东铁骑和西北铁骑这种骑兵翘楚,也不是龙武卫的对手!” 龙武卫指挥使赵辅拱手道:“多谢汪都督赞扬,末将一定会用心训练他们。 这次只是辽东平叛女真,根本不够尽兴,以后我们还要北击蒙古呢!” “不错,蒙古才是我们的心头大患,不过女真人也不可小觑的,要不是根基太浅,双方实力太过悬殊。 以女真人那敢战的性格,未必会比蒙古人差,不过至少现在女真人不会有这种机会,待同化完成,也就不会有女真人了。 对了,你驻地的事都安排好了没?” 都督汪直一直仔细观察着龙武卫的训练,这种精锐骑兵的训练是非常的精彩。 “都安排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都督汪直微笑道:“好,那事不宜迟,你我一起进宫面圣,将此事上报太子爷!” 就在汪直和赵辅准备离开时,一名身着狴犴服的御前侍卫,身后跟着几名缇骑。 驾马来到汪直身前。 “驭驭驭……” “哪个是中军右都督汪直?” 都督汪直连忙站出,问道:“本督是汪直,你是何人,找本督有何要事呀?” “我乃宫中侍卫阿七,官职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奉太子爷之命,给尔等十二监、四司、八局共二十四太监传令。 太子爷万你们一刻钟之内,迅速赶到奉天门下,不得迟延!” 说完,阿七带着几名缇骑,策马狂奔而去,只留下一众龙武卫军士心中不解。 “此人是谁呀?居然敢这么对中军都督大人?” “是呀,他的言语之间,对汪都督一点都不客气,这也太过分了吧!” 因为不解的都是出征平叛辽东女真的骑兵,不知道朝廷新的政令,毕竟御前带刀侍卫才刚刚成立。 “哎哎,这你们就不懂了,这可是御前四品带刀侍卫,虽然新成立,品级不高。 但他们个个都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力,并且见多大的官或者皇亲国戚,都不需要行礼呀,实在可怕!” “(⊙o⊙)哇,这么厉害?” “那太强了,见官不拜,还可以先斩后奏,这不无敌了吗?” 龙武卫军士们都在议论纷纷,有的嫉妒、有的不感兴趣、更多的是羡慕。 包括中军都督汪直也一脸懵,自从他担任都督以来,第一次见到有人看到他不行礼的。 “此人是谁,那贴里服的图案也从未见过,不像是麒麟、斗牛,飞鱼那些呀?” “哦,汪都督有所不知,那叫御前带刀侍卫,虽然只有四品,却被太子爷极为倚重,并且赋予先斩后奏和见官不拜的权力!” 龙武卫指挥使赵辅也是刚刚回驻地时,军中的留守将领说的,所以并不感到意外。 都督汪直笑道:“哈哈,原来如此,不愧是太子爷的杰作,果然与众不同,本督要赶紧出发了,不然要挨板子!” 说着,都督汪直翻身上马,向着紫禁城方向而去,身后的赵辅大喊道: “都督先一步,末将安排好随后就来!” 紫禁城*永安宫。 三皇子朱佑樘在宫里原地来回踱步。 “这个李广也真是的,还没回来吗?” 三皇子朱佑樘现在特别忧虑,喃喃自语道:“大哥呀大哥,你别怪三弟,是你太昏庸了,你已经监国这么多年了,没见你读过一本圣贤书。 天天不学如何治国,反而跟武将和宦官待一起,甚至连三杨之一,杨荣的后代你也不放过。 如果大明再被你折腾下去,迟早要亡国,为何你就不懂弟弟的心意? 自古以来历朝历代,为何就大宋最繁荣?大宋国祚最长?那还不是大宋尊文治国呼? 而汉末、唐末,皆有宦官乱政和武将祸国,大哥你为何就不明白,哎,那就别怪弟弟了,弟弟不能看你这么错下去!” “殿下,奴婢回来了!” 殿外的李广飞奔进来,兴奋道:“已经把信给了商首辅和刘阁老他们了。 并且不止我们大明,包括北方蒙古大汗,也认为三皇子殿下才是应该当上皇位的皇子。 蒙古大汗满都鲁和其夫人满都海,都表示,如果殿下登基成为大明皇帝,他们愿意尊殿下为天可汗,如同唐太宗李世民那般!” 三皇子朱佑樘眼中爆发出光芒,心中暗喜,连忙点头道: “这倒是实话,孤要是成了皇帝,必然不会比唐太宗差多少,只是大哥现在被宦官迷惑,宦官又掌控了内廷,孤是有心无力呀!” 李广给朱佑樘按着肩膀,轻声道:“殿下不必担心,如今我们有满朝大部分文人的支持。 暗中也有军队支持我们,并且连北方蛮夷都尊殿下为天可汗,殿下实在不必担心。 只是蒙古人虽然老实淳朴,但这些年他们过的也不咋好,明军一度对他们斩尽杀绝。 所以他们希望殿下登基为帝后,可以把宁夏镇交给他们,让他们安心放牧,同时为殿下镇守边疆!” 三皇子朱佑樘没有仔细听宁夏镇,也不了解宁夏镇的具体位置,随意道: “他们说的也有道理,一群蛮夷而已,给了就给了吧,告诉他们,只要孤为帝,宁夏就划给他们。 现在难在怎么对付大哥,我们也不能光靠他们,毕竟当年唐太宗就是玄武门才有了盛世大唐的。 李广你说,孤要是也来个玄武门,那些将领会不会听孤的? 然后往那里一站,父皇就如同那李渊一般,乖乖的递上了皇位?” 三皇子朱佑樘一脸好奇的看向李广。 李广一脸震惊的望向朱佑樘,嘴巴大的可以塞下鸡蛋,回过神连忙转移话题道: “殿下,奴婢觉得您可以去试试太后,看看太后是什么看法!” “太后?” 朱佑樘点了点头,心中正在琢磨,那就去一趟吧,试试总没错,毕竟自己可是被蒙古人尊为天可汗。 第450章 治理盐引 奉天门是一座高大的三重檐歇山顶建筑,覆盖着黄色的琉璃瓦,阳光下闪闪发光,显得庄严而神圣。 其底座由白石雕刻而成,栏杆上雕刻着精美的龙凤图案,寓意着皇家的尊严和权威。 建筑的立面采用了红墙黄瓦的经典配色,使得整个建筑在紫禁城中独树一帜,格外引人注目。 奉天门的门洞高大宽敞,足以让数匹马匹并行通过。 门洞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面用金色大字书写着“奉天门”三个字,字迹雄浑有力,令人肃然起敬。 每当皇帝举行大典时,奉天门便是皇帝出入的必经之路,也是文武百官朝拜的地方。 然而今日的奉天门下,却跪着二十四名太监,这些太监都是宫中十二监、四司、八局的领袖人物。 但他们再厉害,也只是皇家家奴,在如今的太子殿下朱佑极面前,如同玩物。 宦官与其他群体不同,像文臣和武将,那是属于朝廷的,要罢免他们或者治罪需要走流程,必须证据确凿。 不然就容易消耗帝王的威信,帝王威信消耗殆尽,群臣就会反你,此时军队再不支持你,就只能改朝换代。 而宦官是属于皇家家奴,想罢免就罢免,想怎么治罪都可以,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今日你也许左脚进门,皇家不爽,你就从高高在上的太监,变成任人欺辱的小内侍。 而且宦官没有根基,不像文臣武将背后有家族支持,被冷落就意味着危险,皇家治理宦官,群臣是最高兴的,巴不得你把宦官都杀了,自然不可能为其求情。 太子朱佑极坐在龙椅上,一旁少监王敬正在扇扇子,望着底下的太监。 “你们知道本宫为何把你们聚集而来吗?” 众位大太监皆是摇头,表示不知。 “这样吧,你们谁手中没有盐引的,站起来,本宫不惩罚他!” 朱佑极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没有盐引的在这里跪着也没用,而不是让他们不贪。 不管官员还是宦官,贪腐是人之本性,是改不了的,而对于帝王来说,他们贪腐反而不是坏事。 众人对视一眼后,没有一人站了起来,就连朱佑极最为倚重的那几位,也是低下了头。 朱佑极站起身,准备走下奉天门。 一旁的少监王敬劝道:“主子,下面太阳大,天气热!” “他们都是本宫的人,他们可以晒,本宫为何不可以?” 随后毅然决然的走到他们面前,大声道: “本宫这次在查盐政,发现了很多人贪腐,各种收受贿赂,其中一个就是盐引。 导致现在盐政败坏,所以开中法也无法实施,边镇粮食就开始紧缺。 本宫倒是想问问,你们认为,本宫该怎么做呢?” 三位大太监,御马监掌印汪直、内官监掌印梁芳、神宫监掌印刘瑾,率先爬到朱佑极的脚下,说道: “主子,我们愿意交出所有盐引和财产,以求帮助大明边镇的需求,解决主子的忧虑!” 朱佑极点了点头,心中暗想:“不愧是自己的心腹,关键时刻,他们永远会第一时间支持你。 但朱佑极今日的目标只是解决盐政,怎么会要他们的财产?” “本宫不要你们的财产,念在你们都是本宫一手提拔的,只要交出全部盐引,就免除罪责!” 三人连忙磕头道:“请主子放心,我们必定交出所有盐引!” “主子,我们也愿意全部交出呀!” 其余一些太监也纷纷交出,锦衣卫缇骑上前统计盐引数量,回头收取,这些太监大部分都是梁芳的人。 梁芳发话了,自然乖乖听话,但还有几个是成化帝时期或者天顺年间的老太监,自然不会愿意轻易交出。 但他们也不敢抗命,只是交出一部分,剩余的偷偷藏起来,这样朱佑极也不知道。 可惜他们不明白,朱佑极要他们集体跪在这里等待的意义何在。 朱佑极瞟了一眼统计后的数量,嘴角上扬笑道:“为了保险起见,本宫再和你们玩个游戏。 来人将十二监、四司、八局的各副手少监都喊来!” 随后,这二十四监的二把手,也到了奉天门前,像一些心腹御马监这些的,朱佑极直接略过。 像其他人就不敢保证了,这次朱佑极一定要将这些盐引一网打尽。 如果连自己手底下的太监,都没法搞定,朱佑极也就没必要去碰文官集团和勋贵武将了。 不多时,锦衣卫将所有二把手,都喊了过来,朱佑极没让他们跪着,而是让他们的上头跪着。 “报,太子爷,所有人都到齐了!” 朱佑极点了点头,目视众人道:“听清楚了,本宫只说一遍,你们的上头太监,都在你们的面前跪着。 刚刚本宫让他们交出盐引,他们也上报了数目,但本宫怕其中有人少报。 而你们是他们的二把手,基本也多为亲信,对于这些你们应该知道真实情况。 所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当老大的机会,你们看了数目后,如果有与实际不符的。 尽管提出,提出后锦衣卫查证后属实,你们上位,他们死!” 朱佑极说完后,锦衣卫将数目给他们一一观看,的确有些二把手看后,有点蠢蠢欲动。 这些二把手都在做思想挣扎,有些担忧是对的,但朱佑极不信有人会经得住权力的诱惑。 朱佑极继续道:“听清楚了,说出来真相,属实的话,本宫立刻提拔你们为太监。 不过事后,本宫会派锦衣卫查实,如果有隐瞒者,一律论处,绝不留情!” 宦官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所以没有傻白甜的宦官,每个宦官都是很聪明,不够聪明,也做不到二把手。 他们一个个除了忠于皇权之外,都是利己主义者,虽然会私底下认干爹,从而形成势力。 但只要本宫这个皇权明确指出,他们肯定会背叛自己的所谓名义上的干爹。 毕竟干爹只是为了好上升,而做的一个退步,如今只要举报就可以一步到位,又何必寄人篱下? 果然第一个站出来了,一名宦官踉踉跄跄爬到朱佑极面前,磕头道: “主子、主子,奴婢是印绶监的,愿意告发王太监,私藏了十几个盐引,他和宫外许多文官有染。 这些都是那么官员送给他的,请主子恕罪呀,请主子恕罪!” 朱佑极一脸欣赏的看向此人,说道:“好,做得好,待会锦衣卫会去查,如果属实,本宫可以赏给你一个礼物!” 朱佑极高兴坏了,十几个盐引呀,就这么被一网打尽了,有了此人的开头。 其余人也纷纷告发,待这些宦官都拿下后,朱佑极就将把手伸向后宫了。 不过这时要改变战略,后宫不同家奴宦官,可以随意处置,后宫得先去见母亲万皇后。 第451章 治理盐引二 “阿大!” “主子,属下在!” 身后的阿大躬身回道。 “本宫现在要去坤宁宫,去见母后!” “这里由你盯着,待会被举报出来的,你派人去仔细核查。 有冤枉诬告的严厉处理,属实的,就按照本宫刚刚说的办。 至于那些欺君的太监移交给内行厂,注意那些与官员有勾结的,告诉梁芳,让他特殊照顾!” 御前侍卫阿大拱手道:“请主子放心,属下立刻去办!” 朱佑极望着阿大的坚毅背影,内心对阿大的忠诚和绝对服从力很肯定。 对阿大的办事效率,也很满意,虽然阿大也是家奴,而且是外公留给自己的。 但朱佑极是一个感恩的人,待以后大明稳定下来了,就让他们安稳退休。 朱佑极觉得可以给他们十个人,一人一个爵位,让他们娶妻生子,好好过过晚年生活。 紫禁城*长乐宫。 “姐,怎么突然就把我们喊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二弟庆云伯周寿问道。 周太后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给了珠儿一个眼神,宫里的侍女都被珠儿带走。 庆云伯周寿和长宁伯周彧互相看了一眼,见自己的姐姐这么小心,他们心中也有些不安。 “二哥,是不是你又做了什么,被大姐发现了?” “胡说,我、我最近就是喝了点花酒,没做别的呀,还是问问再说!” 两人心中都有一点点小九九,也是各怀鬼胎,周太后岂会不知。 但周太后迟早有一天会不在,该劝还得劝,不然万一没有周太后这个保护伞,他们两兄弟就得倒霉了。 “以为本宫听不见?跟你们两个说了多少遍了,做事情稳重点,考虑点后果。 身为皇亲国戚,还天天去喝花酒,好意思说出来,也不想想本宫能活多久,万一本宫走了,周家怎么办?” 庆云伯周寿和长宁伯周彧纷纷低下了头,说道:“我们知道错了,大姐以后我们尽量少去那里就好了嘛!” “知道就好,不然再惹出祸,也许本宫都保不了你们!” 长宁伯周彧连忙解释道:“不,大姐,我们只是一时之间忍不住,这才去了城中的一些酒楼喝了点小酒。 不过我们并没有滥交,我只叫了三个女子想陪,可二哥他精力十分庞大,熬战之法精通,每次都要六七个女子陪战!” “不,姐别听他胡说,我点的虽多,只是每个人各司其职,并不一定每人都有机会承受雨露之欢。 但三弟不同,他点的虽少,但个个是美人,并且一个都没有浪费,而且能一直战斗一整晚,战斗力之强,可见一斑呐!” 庆云伯周寿连忙反驳,既然三弟已经出卖了他,那他也没必要手下留情。 周太后脸色微红,不悦道:“这次本宫喊你们来,是有事情交代的,而不是来听你们的光辉事迹的!” “是是是,大姐,刚刚是我们孟浪了!” 庆云伯周寿和长宁伯周彧相互对视了一眼,连忙道歉认错。 周太后轻轻扶额,她实在搞不懂,自己的弟弟都是些什么人才呀。 “本宫是想问问你们,你们手中有多少的盐引,不要说没有,本宫不信!” 庆云伯周寿挠了挠头,一脸不解道: “大姐,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我们手中就一定会有盐引,你得对我们有信心呐!” “对、对呀,你要相信我们,大姐我们可是良民呀,怎么会有那种贿赂之物?” 长宁伯周彧也跟着附和道。 周太后白了两人一眼:“难道你们还能做什么好事,赶紧坦白,到底有多少盐引。 最好实话实说,不然以后出了什么状况,不要来找本宫求情!” 庆云伯周寿和长宁伯周彧两人看了一眼,还是坚定回答。 “没有!” “好吧,本宫直接告诉你们,现在极儿正在查盐引,只要持有盐引,就是麻烦。 而对于这些麻烦,极儿的做法恐怕是一一清除,所以本宫是在救你们,最后问一遍,要钱还是要命?” 三弟长宁伯周彧推了推二哥。 “我们说了吧,算了!” “可那是一大笔银子呀?” 见二哥还是有点舍不得,三弟无奈道:“大姐,我们坦白了,我手中有一张大盐引和四张小盐引,都是官员们孝敬的!” “周寿,你呢?” 周太后看向了二弟,心里却在鄙夷,如果他们不是她的弟弟,不是周家之人,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庆云伯周寿叹气道:“好了好了,我交出来,我有两张大盐引,十张小盐引!” “哇哦,二哥,这次出这么大的血本呀?哈哈哈!” 面对三弟周彧在一旁的嘲笑,周寿一脸无语,这到底是谁的弟弟? 庆云伯周寿回道:“三弟你别高兴的太早,搞的你没有损失似的,大不了大家一起倒霉呗!” 周太后见庆云伯周寿和长宁伯周彧,两人显得十分伤心,仿佛失去什么至宝一般,心里也就放心了。 “好吧,待会派人交给宫里来,本宫派珠儿去取,你们别耍什么花样,听到没?” 周太后对自己的两个弟弟十分了解,这两人从小就贪财好色,就怕一出宫就立刻不舍得交出。 所以周太后,才多次提醒他们,这件事的严重性,让他们主动愿意交出。 “是,请大姐放心,我们不会搞鬼的!” “啊,是的,请大姐放心,我就盯着二哥的,不让他反悔!” 庆云伯周寿和长宁伯周彧躬身低下头时,相互对视笑了笑,心中自然是心照不宣。 周太后见两人答应得爽快,心中的石头也落下几分,虽然这两个弟弟不省心,但终究也是周家人。 “好,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本宫也不会亏待你们。 记住,这次是本宫救你们,不要认为本宫是害你们!” 庆云伯周寿和长宁伯周彧连忙应声,心中也是暗自庆幸,这次多亏了姐姐,不然他们真的要损失惨重了。 “大姐,我们知道了,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回去我们就老老实实把盐引交出来!” “这就对了,好了,你们先回去吧,记住,不要打任何小算盘,不然本宫不会放过你们!” 周太后警告了一番,这才让两人离开。 待两人走后,周太后也是长吁一口气,虽然两人答应得爽快,但周太后还是不太放心。 “珠儿!” “奴婢在!” 珠儿走了进来,恭敬问道:“太后娘娘,您有何吩咐?” “去盯着他们,不要让他们耍什么花样,本宫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是,奴婢这就去办!” 珠儿领命而去,周太后这才放下心来,只要盯紧两人,他们应该不敢乱来。 如今极儿已经盯上了盐引,这让周太后也是忧心忡忡,毕竟盐引这东西,一旦被查到,就有可能带出其他的东西。 但周太后相信,极儿现在还不会查到她头上,只要她的两个弟弟不乱来,好好听话,应该不会有事。 第452章 治理盐引三 紫禁城*坤宁宫。 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娘娘,娘娘,太子殿下已经到了!” 刚刚打扮得体的万皇后微微挑眉,带着一丝好奇问道: “哦?极儿今日不在文华殿处理政务,反而来到本宫这里,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印月轻轻摇了摇头,嘟囔着说: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小内侍传来的消息,说太子正向这边走来!” 万皇后端坐在榻上,优雅地吩咐道: “印月,快去通知尚膳监多准备一些雪花酪,本宫记得极儿在炎热的天气里最喜欢这个了!” 印月点头应允,正欲转身离去,突然殿外传来了内侍的声音:“太子殿下驾到!” 朱佑极随后走进殿内,他看见印月,好奇地问: “印月,你这是要去哪里?” 印月恭敬地回答:“皇后娘娘知道太子殿下在炎热天气里喜欢吃雪花酪,便吩咐奴婢去尚膳监让他们多做些。” 雪花酪,对于现代人来说,它就是冰淇淋的前身,添加果汁、水果等,是夏天消暑的美味佳品。 朱佑极点了点头,对印月说:“好的,你去吧!” 然后他走到万贞儿面前,恭敬地行礼:“孩儿参见母后,给母后请安!” 万贞儿温和地笑着,问:“极儿,你今天怎么有空到母后这来?是有什么事吗?” 朱佑极轻轻一笑,坦诚地说:“是的,母后,孩儿确实有件事想求您帮忙。” 看到朱佑极如此坦诚,万贞儿感到欣慰,她鼓励地说:“那就告诉母后,你需要什么帮助?” 朱佑极轻声问道:“母后,您这里有盐引吗?就是那种可以兑换食盐的盐引。” 万贞儿想了想,肯定地点了点头:“有,我这里是有一点点,极儿想要这玩意吗?” 朱佑极开始解释:“是这样的,母后。 从仁宗皇帝开始,朝廷对盐政就已经渐渐失去控制,而盐引成为了控制盐业的重要工具。 现在孩儿查到盐引泛滥,官员贪污,而盐引泛滥的后果就是商人不信朝廷。 大明盐政的败坏,已经发展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更令人担忧的是,盐政的恶化直接牵动着大明北部边镇的军粮供应。 洪武帝所创立的开中法,本是期望盐商助力运输粮食至边关。 如今却因盐政的败落,盐商对朝廷的信任已荡然无存,从而使得边关数十万大军粮食匮乏!” 皇后万贞儿闻听此言,面色大变,急切地问道:“极儿,那你有何见解?” 朱佑极迅速回应道:“要解决这一问题,首先必须销毁多余的朝廷盐引,并派遣亲信宦官至各盐场,严密监督盐的发放,绝不允许私自滥发盐引。 边镇原本有屯田,但军队已经不再需要亲自耕作。 孩儿计划让农户负责种田,收成按照三七分成,百姓得三成,足以维持生计,剩下的七成则供给边关军队。 然而,实际情况是,这些粮食仍然不足以满足军队的需求。 前几年,孩儿并未重视盐政问题,导致运送至边关的粮食不得不由孩儿内帑出银两,雇佣百姓运送。 一次两次还好,但长此以往,金山银山也会败光,所以这才下定决心,解决盐政问题!” 皇后万贞儿听到这里,感慨道:“极儿,你的顾虑本宫明白。 这些年来,本宫的确收了不少盐引,但本宫既不缺盐也不缺钱。 你拿走盐引便是,本宫以后也不再收取了!”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朱佑极平安登上皇位,对于财富,她并不放在心上。 然而,朱佑极却坚持道:“不,母后,你还是得继续收,至少得为孩儿留点家底!” 万贞儿笑着调侃道:“你这臭小子,本宫早就听闻你这些年通过征税和下西洋赚了不少钱,怎么还变得这么贪财了?” 朱佑极哈哈大笑,解释道:“母后,你有所不知,孩儿立志要成为像太宗文皇帝那样的人物。 但打仗是需要大量资金的,现在不积攒些,将来父皇和母后不在了,这个重任就得落在孩儿肩上!” 朱佑极心中始终记挂着这个使命,等待着时机成熟,他必将挥洒金银,让大明军队西进。 他不仅意图掌控西域,更是志在将整个中亚纳入囊中。 与此同时,宫殿内却传来了另一种声音:“皇后娘娘,您点的雪花酪已经送到了。” 万贞儿皇后随即吩咐道:“印月,你去把盐引抬来吧。” 话语间,印月已然退下。 朱佑极回过神来,略显困惑地问道:“母后,刚刚你是说‘抬’吗?” 万贞儿皇后肯定地点头道:“对,是抬,你看看这!” 她指引的目光中,几名内侍正抬着一个巨大的箱子走进宫殿。 朱佑极心中起疑,他所见过的盐引,一个人持有最多也就十几张,因为都是无成本的。 而现在他母后这里的情景,却让他大跌眼镜,竟然需要用大箱子来装盐引。 “母后,这一箱都是盐引吗?” 朱佑极好奇地问道。 万贞儿皇后毫不犹豫地回答:“没错,这一箱子全是,都是官员们孝敬的。 你父皇也知道这件事,本宫一直想交给你处理,这里面不知道掺杂了多少民脂民膏呀!” 朱佑极打开箱子,眼前的一幕让他惊愕。 如此多的贪官污吏,简直触目惊心。 他突然明白了,为何历史上有些皇帝明知某人是贪官,却选择视而不见。 因为在这个官场中,真正干净的官员如同凤毛麟角,而贪官则如同黄河之沙,数不胜数。 “母后,这里面大概有多少张盐引,都是大的吗?” 朱佑极问道。 万贞儿皇后点点头:“本宫记得不太清楚,但根据印月所说,大概有一万多张,都是大盐引!” 朱佑极深以为然,既然这些官员敢把盐引送到皇后这里,自然不会吝啬。 而且这些盐引肯定都是大的,不可能是小的,这个数量让他感到震惊。 要知道大明目前的盐价普遍是两百文一斤,而大盐引一张就是四百斤,小盐引则是两百斤。 如果这一箱子真的有一万张大盐引,那就意味着有四百万斤盐。 按照市场价两百文一斤来计算…… 在不考虑特殊缺盐区域的价格飙升情况下,盐的价格设定为两百文一斤。 若以此计算,四百万斤的盐便等同于八亿枚铜钱的价值。 值得注意的是,目前大明朝的货币体系中,一两银子大约等同于一千文铜钱,这就意味着八亿枚铜钱相当于八十万两银子的价值。 换句话说,这箱子里的一万多张盐引,其价值至少可高达百万两银子。 更让朱佑极心生不安的是,他的母后自登基为皇后以来,其收受贿赂的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尤其在他将商辂驱逐之后,孝敬母后的官员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想想看,这才过了多久,母后手中便掌握了近百万的盐引,而那些位高权重的朝廷大臣们家中又究竟藏有多少这样的财富呢? 第453章 治理盐引四 紫禁城*长乐宫中。 周太后躺在榻上,双眼紧闭,陷入沉思。 几名宫女正轻柔地为她按摩,舒缓筋骨。 一旁的珠儿,作为太后的亲信,轻启朱唇:“太后,奴婢心中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太后睁开眼睛,看向珠儿,信任之情溢于言表:“珠儿,你我相伴已有十数年,你有何想法,尽管道来!” 珠儿微微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周依依,走近太后,低声说: “太后,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这个周依依,外表虽单纯,但内心深藏不露。 奴婢曾派人尾随她出宫,以探其虚实,但至今那小内侍都未归。” 周太后闻言,重新审视周依依,沉思片刻后道:“哦?看来此女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周太后果断下令:“既然如此,我们必须提高警惕。 从今日起,加派人手时刻监视她。 无论她去哪里,都要紧随其后,若她出宫,侍卫中必须混入我们的人。” 珠儿恭敬地回应:“是,太后。” 周太后心中虽有疑虑,但她深知珠儿的忠诚与可靠。 她不禁思考,这个周依依究竟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势力,混入宫中接近她又有何目的? 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内侍靠近珠儿耳边,低声汇报:“太后,三皇子朱佑樘求见。” 周太后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见。” 上次朱佑樘的来访已被她拒绝,而这次,她更加坚信他的动机不纯。 珠儿试图劝说:“太后,您是三皇子的祖母,上次已拒绝过一次,这次若再拒绝,恐不妥。 不妨听听他的说辞,对我们并无损失。 而且,周依依已不可靠,我们失去了控制太子的筹码。 或许,我们可以借此机会静观其变!” 周太后听后,陷入了沉思。 她决定听从珠儿的建议,见一见这位三皇子,看看他究竟有何目的。 “你脑筋转得真快。”太后周氏说道。 随后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周依依。周依依表面上看起来天真无邪,正在逗猫玩,但太后对她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完全相信她的单纯。 而周依依则一边玩着猫咪,一边无意识地观察着周围。她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庞下,究竟隐藏着多少秘密? 此时,三皇子朱佑樘在内侍李广的陪同下,走到了太后周氏的面前,恭敬地跪下行礼: “孙儿朱佑樘见过太后,不知太后是否安康?” “免礼吧,孩子。”太后周氏微笑着说:“ 说起来,本宫还是你的祖母,不必如此客气!” 朱佑樘站起身来,拱手道:“孙儿多谢祖母关心。 不过,当周太后看到朱佑樘身后的贴身内侍李广,心中有些不悦道: “珠儿,派人把这内侍带出去,本宫要与自己孙儿说说悄悄话!” 待宫里没有外人时,朱佑樘说道: “祖母,上次前来,被侍女珠儿给挡了回去。 这次特地前来拜访祖母,是为了大明和朱家的未来,还请祖母见谅!” 周太后转头对珠儿说:“珠儿,朱佑樘毕竟是本宫的孙子,也是大明的三皇子。你以后不可如此不懂礼节!” 珠儿低头行礼:“珠儿明白,以后定当谨慎行事!” 太后点头,转向朱佑樘,问道:“樘儿,你有何事情要告诉本宫?为何说得如此严重?” 朱佑樘神色凝重地说:“祖母,孙儿并非危言耸听。 如今的大明,的确危机四伏。 朝廷缺乏贤臣辅佐,国内必将生乱。 而大哥在位期间,对外战争胜少败多,河套地区更是被蒙古人夺回。 更为严重的是,大哥重用宦官,这对大明来说可是大事啊!” 太后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樘儿,你这些话若是被极儿听到,恐怕会不高兴。 这些年来,大明一直在取得胜利,国内又怎会生乱呢?” 她顿了顿,继续道:“再者,你如今也已成年,不应该再轻信宫中传言,要有自己的主见。” 然而,朱佑樘并未完全理解太后的意思,他坚定地说: “祖母,孙儿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私心。 孙儿只是希望大明能够昌盛富强,朱家天下能够江山永固。 然而,大哥作为大明太子,掌握着大权,使得樘儿难以劝说他。 另外,他对宦官极为信任,这进一步增加了问题的不确定性。 当前,宦官掌权,贤臣受贬,百姓的生活恐怕又将陷入困境。 尽管大明表面上歌舞升平,但实则暗流涌动,正如当年的唐玄宗一样。 祖母,这一点我们不能不察觉!” 周太后深知这一切,皇帝确实在放手让太子处理政务,重在培养。 现在的宦官权力的确很大,特别是那几位为首的,但太后并未听说他们有祸乱百姓或迷惑君王的行为。 另一方面,听闻三皇子朱佑樘与文官集团有所牵连,但身为长辈,她也不好直接过问。 周太后再次劝道:“樘儿,本宫告诉你,不要轻信他人之言。 你已成年,应有自己的判断。” 朱佑樘听后有些失望,但他并未放弃。 他深知大明的未来不能任由现状继续下去。 朱佑樘坚定地再次跪下,说道:“祖母,樘儿并非听信他人之言,而是有事实为证。 宦官掌权,已经扰乱了朝纲,他们排除异己,残害忠良,这是天下皆知的事实。 樘儿恳请祖母为了大明的未来,为了朱家的天下,出面规劝父皇亲自理政!” 周太后沉默片刻后回应:“樘儿,你所言之事,本宫会放在心上。 皇家之事复杂,后宫不得干政,但本宫会以生母的身份过问。 你先回去,待本宫有决断、皇帝有想法后,再召你前来。” 朱佑樘虽有失望,但也明白此事不能急于求成。 他恭敬地行礼道:“是,祖母,樘儿告退!”然后转身离开了长乐宫。 看着朱佑樘离去的背影,周太后不禁感慨文官集团已经开始行动。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周依依,心中思考着如何应对当前的局势。 在她的眼中,一丝深沉的光芒一闪而过。 这名女子,尽管外表单纯无害,但周太后却能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不同寻常的深邃。 她究竟属于哪一方势力? 又怀揣着怎样的目的? 周太后心中充满了疑惑,看来,日后必须加强对周依依的监视,同时也不能忽视三皇子朱佑樘的动向。 “珠儿,今日我与樘儿的对话,不必刻意隐瞒,让它自然流传出去。” 周太后嘱咐道:“如今宫中,极儿的人势力庞大,我们想瞒也瞒不住,反而可能让极儿心生疑虑!” 珠儿轻声回应:“太后真是英明,一眼就看穿了文人的小心机。” 周太后淡然一笑:“我们不能让这些文人利用我们。 既然他们已经开始行动,那我们就以牙还牙,见招拆招!” 第454章 治理盐引五 紫禁城的巍峨宫墙之内,长乐宫的飞檐之下,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却未能驱散那笼罩在宫门之外的紧张气氛。 皇子朱佑樘的贴身内侍李广,心如乱麻,焦躁地来回踱步。 宫门紧闭,他无法得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能期盼着三皇子不要被周太后所蒙蔽。 忽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仿佛有人正朝着这边靠近。 李广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可是内侍李广?”一声威严的询问,如同惊雷般在他耳畔炸响。 他缓缓转过身,只见几名身着黑衣、面带煞气的内厂番子站在他身后,而为首的那位,正是宦官蒋琮。 蒋琮的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你们是什么人?”李广警惕地后退一步,皱眉问道。 蒋琮冷笑一声,声音冰冷而威严:“我们是内厂的人,奉太子爷之命,专管内臣之事。 有人举报你私藏大量不明盐引,涉嫌贿赂,我们要带你回去审问!” 李广勃然大怒:“你们竟敢如此嚣张! 咱家是三皇子殿下的贴身内侍,岂是你们能随意拿捏的?” 蒋琮却不为所动,冷笑道:“你说是三皇子的贴身内侍便以为我们内厂会怕吗? 就算你是三皇子的贴身内侍,今天也要跟我们走一趟!” 话音刚落,两名番子便冲上前来,一把抓住李广,粗暴地将他推搡到一旁。 李广挣扎无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这些人围攻。 他高声呼喊着皇城卫来帮忙,然而周围数量众多的皇城卫却只是围观,无人敢上前干预。 蒋琮看着李广徒劳的挣扎和呼喊,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挥手示意番子们停手,然后冷冷地说道:“李广,念你曾是三皇子身边的人,咱家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只要你乖乖听话,跟我们走一趟,或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李广无力反抗,只能屈服于现实的残酷。 他低垂着头,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无奈和绝望:“别打了,我跟你们走……” “哼,还以为你多硬,还不是软骨头!” 随着蒋琮一声令下,几名番子押着李广缓缓离去。 李广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长乐宫的巍峨宫墙之后。 周围的内侍和宫女们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出声,只能默默地目送着这一切的发生。 片刻之后,三皇子朱佑樘走出了那座庄重而华丽的宫殿,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 “李广!李广在哪里?” 他的目光扫过庭院,却没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朱佑樘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难道他去方便了?”他自语道,但仍然感到有些不对劲。 等待的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朱佑樘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并不简单。 转向一名在一旁值守的皇城侍卫,急切地问道: “告诉我,刚刚那个名叫李广的内侍,他去了哪里?” 皇城侍卫低着头,恭敬地回答道: “三皇子殿下,确实有一个名叫李广的内侍来过这里,但不久前他被内厂的番子们带走了!” “内厂?” 朱佑樘的声音中透露出惊讶和疑惑:“那是皇兄的人?”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明白内厂的权力和残酷,一旦被抓走,李广恐怕凶多吉少。 “你们为什么不帮忙拦着?你们好歹也是紫禁城的皇城侍卫,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皇城侍卫答道:“回三皇子殿下,我们归御马监统领,御马监提督太监早已下过严令。 我们只是负责保卫紫禁城安全,防止刺客和暴乱,但内厂番子敢在紫禁城抓人,都是经过陛下或者太子爷允许的,我们无法插手!” 三皇子朱佑樘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不能再犹豫了,他必须尽快赶到文华殿,去求情,去拯救李广。 他深知三厂一卫的恐怖,那里是权力的黑暗角落,是无数人噩梦的开始。 里面的诏狱更是如同人间地狱,连死亡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朱佑樘心中涌起一股坚定的信念,他要为李广争取一线生机。 他迈开步伐,毫不犹豫地朝文华殿跑去,希望能在最后一刻挽回这个对大明忠诚内侍的生命。 紫禁城*文华殿。 此时的文华殿内,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更加耀眼。 朱佑极,坐在那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上,目光如炬,凝视着下方的两位英勇将领——都督汪直和龙武卫指挥使赵辅。 他轻声说道:“这次你们两位在辽东的平叛行动,表现得无比英勇,立下了赫赫战功。 梁芳,记下这次的赏赐。 所有参与出征的将士,无论是辽东的,还是其他地方的,千总以下的,每人赏十两银子,由本宫的内帑出。 而那些参与平叛的将官,千总以上的,每人赏赐一条玉带,一百两银子!” 然后他顿了顿,目光在汪直和赵辅的脸上扫过: “至于你们两位,都督汪直和龙武卫指挥使赵辅,每人赏赐一件五品貔貅服,一条玉带,白银一千两!” 汪直和赵辅听到赏赐,立即跪地磕头: “多谢主子!” “多谢太子爷!” 然而朱佑极却淡淡地笑了: “你们或许觉得这次战役比起松潘之乱来说简单多了,但这并不影响你们的功绩。 这次的赐服就是对你们努力的认可。 但要想封国公,还需要经历更多的硬仗。” 他站起来,走到赵辅的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干吧赵辅,你的路还很长,我们之间的君臣之谊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赵辅恭敬地回答:“请太子爷放心,末将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末将告退。” 汪直看着赵辅离开的背影,低声对朱佑极说:“看来主子对赵侯爷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朱佑极点点头:“没错,赵辅是个有潜力的良将,未来的大将。 但他还年轻,还需要经历更多的挑战。 而你们只要好好干,本宫就会将你们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如实写进史书。 让后人知道,无论是谁,包括宦官只要能为国家做出贡献,都应该得到尊重和赞扬!” 他的话语落下,整个文华殿的人都跪了下来,齐声说道:“多谢主子体谅!” 夕阳的余晖洒在文华殿的金碧辉煌上,与朱佑极的衮龙袍交相辉映,仿佛预示着明朝的未来将如同这夕阳般灿烂辉煌。 第455章 刘瑾的腹黑 朱佑极刚坐回龙椅,身心还沉浸在政务的海洋中,盐引问题目前还令他头疼。 突然,汪直走到朱佑极面前,双手一拱,恭敬地道: “主子,奴婢此次领兵辽东平叛,途中经过山海关,那关隘的雄伟令人震撼。 然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雄伟的山海关之上,竟无一副与之匹配的匾额。 若有一副得当的匾额,那关隘的气势将如虎添翼,如同画龙点睛,更上一层楼!” 朱佑极放下手中的笔,眉头微皱,他记得后世的山海关上确实有匾额,只是这历史的涟漪让他有些迷惑。 朱佑极看向汪直,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汪大伴,你对此事有何解决方法?” 汪直深吸一口气,恭敬地道:“主子,此次辽东平叛之行,有一人曾向奴婢提及此事。 他说山海关有一举子,书法造诣极高,定能写出匹配山海关的匾额。 此人毛遂自荐,奴婢觉得此事值得一试!” 朱佑极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他知道,有自信的人,要么是真的有才华,要么就是狂妄无知。 但汪直所言,让他更倾向于前者。 朱佑极笑道:“看来此人确实有过人之处,汪大伴,你认为我们应该如何处理此事?” 汪直微微一笑,道:“主子,奴婢认为我们可以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山海关城楼写一幅。 如果他真的能够写出令人满意的匾额,那就证明他确实有真才实学,值得主子重用!” 朱佑极听后,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他看了一眼汪直,道:“汪大伴,你可是向来与文人不太对付的,今日怎么如此替他们说话?” 汪直神色一正,道:“主子,奴婢与文人的确有些矛盾,但那是因为他们中的一些人尸位素餐,与主子您作对。 而对于那些真正有才华,愿意为大明付出的文人,奴婢是打心底里尊敬的!” 朱佑极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看着汪直,笑道:“汪大伴,你这话可是真的?不会是官场上的客套话吧?” 汪直神色肃然,道:“主子,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若有半句虚言,愿受天打雷劈之罚!” 朱佑极注视着汪直,他的话语仿佛一阵凛冽的寒风,穿透了他的心扉。 汪直的话语中,不再是往日的轻松与戏谑,而是充满了决绝与冷酷。 朱佑极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困惑。 他记得历史上的汪直,那个权倾朝野的太监,虽然手段狠辣,但并非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 朱佑极不禁想起了那些文人,他们表面上温文尔雅,人畜无害,但背地里却是争权夺势,无所不用其极。 朱佑极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寒意。 好像历史上成化六年,陈选迁河南副使,寻改督学政,立教如南畿。 当时汪直出巡,都御史以下见其皆行跪拜之礼,独陈选拒绝。 汪直一开始不满,问道:“你是什么官?” 陈选回答:“我是提举副使。” 汪直轻蔑说道:“难道比都御史还大?”意在要求陈选下跪。 陈选丝毫不为汪直气焰所恐吓,义正言辞道:“提举自然比不过都御史,但作为人师,不敢做自己作贱自己的事。” (意思是在骂汪直,作贱自己成了阉人)后来听闻陈选廉洁之后。 汪直为陈选的耿直廉洁所震动,不但没有惩罚他,反倒“好语遣之”。 要知道此时的汪直,权势滔天,居然会这样做,可以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并且这种案例,不止一个,汪直在历史上,绝不是文官口中的那样,可见这些文人多不是东西。 朱佑极点了点头:“好,就按照汪大伴所说,只要他能写出匾额,重赏之!” 汪直回道:“奴婢遵旨!” 正当朱佑极以为这事情已经结束时,西厂的首领刘瑾以谦卑的姿态向前迈出一步,轻声细语地说: “主子,奴婢认为此事尚有改进的空间!” 朱佑极的眉头轻轻一挑,转向刘瑾,脸上带着几分好奇:“哦?你又有何想法?” 刘瑾不慌不忙地回应道:“主子,汪都督的建议固然巧妙,能缓和与文官们的紧张关系。 但奴婢斗胆进言,若我们能巧妙利用此事,或许能迫使满朝文官交出盐引。 不必奢求全部,但至少能收回大半。 更重要的是,通过此事,我们能洞察朝中哪些官员是商辂的党羽!” 朱佑极的双眼闪烁着兴趣的光芒,他从未意识到刘瑾的头脑竟如此灵活。 他急切地催促道:“快,详细说说你的计划。” 刘瑾站在众人面前,信心满满地展开他的策略: “主子,当前的兵部主事是刘大中,他与兵部右侍郎刘大夏乃是亲兄弟。 而这个的山海关匾额事宜,按律正是由兵部管辖。 主子可以下令让刘大中负责此事,并且加以限期,完成重赏,违者必究。 暗中,我们再让山海关的举子暂不应允。随后,主子向刘大中施加压力。 一旦刘大中知道自己最终无法完成任务,便是欺君之罪,死罪难逃。 为了自保,他必然会求助于其弟刘大夏。 到了那时,刘大夏为了兄长的性命,不得不向主子妥协,这时主子再提出盐引之事,刘大夏必然应允。 这样,我们不仅能让刘大夏吃尽苦头,还能观察朝中哪些官员为他说话,捐出盐引,从而揭开商辂党羽的真面目!” 听完刘瑾的计策,朱佑极拍案叫绝,他从未想过一个小小的匾额事件,竟能引出如此大的文章。 他对刘瑾的欣赏之情溢于言表:“刘瑾,你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 这计策简直妙极了!” 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满朝文官乖乖交出盐引的场景。 而这一切,都得益于刘瑾的聪明才智,谁说宦官没有头脑的? 这并非仅仅是一道旨意,而是如同织网般精巧的政治策略,每一环都紧密相连,每一动都能带起千层浪花。 “刘瑾,你稍后将本宫这份手谕交予刘大中,让他全力负责山海关匾额的一切事宜。 按计划告诉他,若此事完成得漂亮,本宫另有厚赏,但同样的,效率至关重要,限期七天。 若他疏忽大意,七天内未完成,办砸了此事,那么本宫会让他兄弟刘大夏在孤寂中为他收尸!” 朱佑极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犹如山间的寒流,使人不寒而栗。 刘瑾低头,脸上满是恭敬,心中却如同明镜般透亮,明白这不仅仅是对刘大中的一次考验,更是对朝中上下的一次摸底。 朱佑极转向汪直,目光如炬:“汪大伴,你的提议甚合本宫心意。 此次事务,本宫就交给你和刘瑾共同负责。 本宫要看看,那位敢于自荐的举子,究竟有何等手段与才华!” 汪直躬身应命,心中对刘瑾的腹黑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知道,此事不仅能让刘大夏等人尝到失败的苦果,更能让朱佑极看清谁是商辂的党羽。 这如同在棋盘上的巧妙落子,一步一动,都充满了策略与智慧。 第456章 徐达!卒 京城深夜*徐达家中。 京城,子时已过,月色如银。 千户徐达步履匆匆地穿过府前巷弄,靴底与青石板的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 家中的灯火透过纱窗,投射出暖黄的光晕,给予他归家的温暖与期待。 然而,当徐达推开厚重的大门,一股肃杀之气迎面扑来。 堂中,一个黑衣人静立如松,手中所持的刀在灯光下泛着森冷的光芒。 徐达心中一惊,却仍是强装镇定。 他一步步踏入屋内,却发现门的另一侧也站着两个黑衣人,他们的眼神冷硬如铁,仿佛能将人洞穿。 堂中的黑衣人转过身,脸上挂着一抹捉摸不透的微笑。 “你可是徐达?”那声音低沉而有力。 徐达眉头紧锁,疑惑地看着他们:“你们是何人?” 黑衣人坐下,声音沉稳:“你放心,我们跟你是一伙的。 你听说过白莲教吗?” 听闻白莲教三字,徐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放松,他知道这是自己的靠山。 “白莲教的朋友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徐达试探性地问道。 黑衣人紧握刀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要先向你确认一件事,你安排在万通身边的女人,她手里有没有能威胁到我们的证据?” 徐达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自信:“那女人只是刘健的歌姬,她知道的计划内容并不多。 即便她招供,也无人会信,一个歌姬是无法作为证据,来扳倒我们的。 更何况,我有与刘健的书信往来,他们不会对我怎样的!” 黑衣人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既然如此,我们就放心了。” 然而,就在徐达松了一口气的瞬间,一阵凌厉的刀风划过,他的后背传来一阵剧痛。 徐达惊愕地回过头,只见黑衣人手中钢刀出鞘,冷光闪烁。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你们……你们要背叛我?” 黑衣人冷冷地笑道:“我们与你的确有过合作,但杀你的命令是上面下来的。 你猜猜,是谁想要你的命?” 徐达的心中猛地一沉,他想到了那个名字,那个他以为会保护他、与他共谋大事的人。 徐达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双手颤抖,冷汗从额头滑落。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他试图保持镇定,但声音中的恐惧却出卖了他。 黑衣人冷冷地笑了,笑声如同鬼魅一般在夜空中回荡。 “我们可以饶你不死,不过你得交出好处!”他的话语充满了威胁,让徐达的心沉到了谷底。 徐达的脸上闪过一抹警惕,他试探性地问道:“我交出来,你们不会杀人灭口吧?”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恐惧,但他仍试图保持一丝希望。 然而,黑衣人的回答却冷酷无情:“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权力吗?” 他的话语如同一道冷酷的命令,让徐达的心灵防线瞬间崩溃。 徐达望着黑衣人手中那凌厉的钢刀,心中的恐惧达到了顶点。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最终,他在恐惧中崩溃,颤抖着交代了自己一辈子所藏的宝藏。 那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一个锦衣卫千户竟然敛了数千两的财富。 这些财富隐藏在徐达的家中,一部分藏在了书房的地板下,一部分埋在了后花园的树下。 徐达原本以为自己能够永远保守这个秘密,但此刻,他只能无助地将其全盘托出。 “呵呵,很好,该上路了!” “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冷笑道:“你所信任的那个人!”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难道是刘……” 然而,他没有机会说出那个名字。 钢刀再次挥起,结束了他的生命。 徐达倒在地上,望着屋顶的梁木,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恨。 他背叛了万通,为刘健和白莲教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 他的血在地上缓缓流淌,与青石板的冷硬形成鲜明对比。 徐达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他的忠诚、他的背叛、他的梦想和野心都随着这淌开的血水渐渐消散在寒冷的京城之夜中。 第二天,曙光还未完全驱散夜的帷幕,北镇抚司就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 一名探子急匆匆地冲入大堂,手中紧握着一封来自顺天府衙的密信。 “大人,有消息了!”探子气喘吁吁地呈上信件。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拆开信,眉头紧锁。 信中提到,有百姓向顺天府衙举报,称徐达家中传出阵阵恶臭。 顺天府的衙役不敢怠慢,立刻前往查看,却发现徐达已经惨死在家中。 “怎么会这样?”万通心中暗自惊讶。 万通原本想通过他引出背后的势力,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对方下手太快了。 万通点了点头,他知道顺天府的规矩。 在大明首都,顺天府尹有着极高的权威,可以处理大小事务,但唯独锦衣卫和各厂的事务,他们无权插手。 因为锦衣卫是直接隶属于皇家的秘密机构,负责调查、审讯、逮捕、行刑等任务,权力极大。 消息迅速传到了北镇抚司,万通亲自带领一队缇骑前往现场查看。 他们推开徐达家的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徐达躺在地上,双目圆睁,似乎已经死去多时。 “徐达的武功并不低,本座很清楚,看来是被高手所杀!”万通仔细观察现场后得出结论。 “指挥使,这些文人比我们想象中的还难对付。”一旁的镇抚使王敏无奈地说道。 “没错!” 万通深吸了一口气:“但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不是对付这些文臣。 而是各国刺探情报。太子爷已经明确了我们的职责!” 他转身对身后的缇骑下令:“将徐达的尸体带回北镇抚司!” 随着命令的下达,缇骑们忙碌起来。 而万通则站在徐达的尸体旁,陷入了沉思。 看来这次他的计划,又一次被他们狡猾的人破坏了,哼,这群人真是打不死的蟑螂。 第457章 朱佑樘vs汉文帝 紫禁城*文华殿外。 一座古朴而庄严的建筑静静伫立,那是文华殿。 阳光斜照下来,斑驳的光影在殿前的青石地板上跳跃。 三皇子朱佑樘,身后跟着的十几名内侍如同他的影子,低眉顺目,一路小跑跟随着他的脚步。 不同于往日的低调,三皇子朱佑樘今日显得异常张扬。 朱佑樘双手叉着腰,指了指身后的队伍,瞪大了眼睛,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傲气: “你们别拦着本皇子,看到我后面的这些人了吗? 他们都是我带来的,我就是要进去!” 文华殿四周,皇城卫如松柏般笔直站立,数百侍卫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这位小皇子和他的内侍身上。 而那些锦衣卫,更是如同暗夜的利刃,一百多人悄无声息地守护着这座大殿。 感受到这些目光,那些内侍们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仿佛置身于狂风骤雨的前夕。 然而,守在文华殿门口的内官监少监王敬,却是一脸平静,不想跟傻子计较。 他微笑着对三皇子朱佑樘说:“三皇子殿下,您当然可以进去,但按照规定,我们需要通报一声。 请殿下理解,这是为了维护文华殿的秩序和安全!” 三皇子朱佑樘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他本就讨厌那些宦官,如今见太监王敬拦路,更是怒火中烧。 他挥舞着小拳头,大声喝道:“你们这些阉人,休想再蛊惑我大哥! 快让开,不然本皇子真的要动手了!” 王敬面不改色,心中却暗自摇头。 他明白这位三皇子虽然年纪小,但性格却异常倔强。 他微笑着提醒道:“三皇子殿下,您是皇家的瑰宝,万金之躯,岂能轻易动手? 这里可是文华殿,还请殿下三思!” 三皇子朱佑樘虽然愤怒,但也被王敬的话提醒到了。 他皱了皱眉,嫌弃地挥了挥手:“你说得对,本皇子才不屑于动手呢。 快进去禀报吧,我在外面等着!” 王敬表面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嘀咕: “这小皇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要不是顾及主子,早把你处理了!” 他转身走进文华殿,留下三皇子朱佑樘站在殿外,满脸的不甘和愤怒。 “阉人误国、阉人误国呀!” 三皇子朱佑樘在心中默念着,他瞪了那些皇城卫和锦衣卫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朱佑樘心里想着不会就此放弃,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些宦官知道他的厉害! 若我有朝一日登临大宝,我必使你们如同被巨浪吞噬的船只,有的被牢牢捕获,有的则在风浪中粉身碎骨。 这并非仅仅是我的怒火,更是为了国家的长远与稳定。 一个国家的繁荣与安宁,岂能交由那些身后拖着残缺影子的人去决定? 我要让儒家的智慧如春雨般滋润这个国家,让道德的清风驱散宫廷的阴霾。 我要倚重那些饱读诗书的文臣,他们的智慧和谋略,如同星辰照亮黑暗的夜空,引领国家走向繁荣与昌盛。 回想那强大而富裕的宋朝,那是一个富强且充满文化气息的国家。 大宋如同沐浴在春光中的大地,生机勃勃,百花齐放。 那正是因为宋朝的皇帝尊儒重道,信赖文臣,他们共同为国家的繁荣稳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文华殿内。 朱佑极身着一袭华美的衮龙袍,龙头精致细致,熠熠生辉,映衬着他严肃而矍铄的神情。 一头乌黑长发束于玉冠之中,足蹬游龙靴,步履稳重,彰显着皇家的尊贵与威严。 他弓身俯首,手中的毛笔在御案上挥洒自如,笔锋飘逸而不失力度,显然这十来年的苦练已让他的书法技艺炉火纯青。 他微微侧头,对身旁的太监梁芳道: “梁大伴,你知道么,本宫原本不打算赐予他们唐王之位。 锦衣卫的报告,他们与白莲教的勾结,本宫已有所耳闻。 只是,幕后黑手尚未浮出水面,这让本宫颇为头疼!” 梁芳闻言,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恭维道:“主子英明,一眼便能洞悉奴婢的浅薄心思。 这正如笼中猛虎,若无食物引诱,便会将贪婪的目光转向人类。 倘若投放些许食物,它们便会为争夺而自相残杀,这般手段,非主子这般睿智所能驾驭!” 朱佑极听后,微微一笑,目光又回到了御案上的画作,手中毛笔游走如飞,笔下生辉。 他淡淡道:“你的心思,本宫自然明了。 然而,本宫所求者,乃大明长治久安,非个人恩怨得失!”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脚步声,三皇子朱佑樘走了进来,恭敬地向朱佑极行礼: “皇弟朱佑樘,见过皇兄。” 朱佑极放下毛笔,抬头望向朱佑樘,眼中闪过一丝温和: “哦?是老三啊,听说你在殿门口又闹了一场,这次又是为了何事?” 朱佑樘神情肃然,沉声道: “皇兄,皇弟此来,是为了劝诫皇兄远离宦官,亲近贤臣。 唯有如此,方能确保大明江山稳固,百姓安居乐业!” 朱佑极听后,轻轻点头:“老三所言极是,本宫会深思熟虑。 那么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这梁芳?” 朱佑樘毫不迟疑地回答道:“皇兄,依皇弟之见,可将此狗奴才贬至辽东或西北嘉峪关外,以儆效尤。 同时,应多亲近文臣,将紫禁城的军队交由资历深厚、稳重可靠的文臣掌管。 此外,宫里所有内侍、宦官、太监也应一律贬走,以示惩戒。 最后,皇兄应多多修建道观庙宇,祈求上天保佑大明江山社稷永固!” 朱佑极听后,哈哈大笑道:“好!老三说得好,待会本宫就将他贬走!” 梁芳闻言,脸色惨白,如坠冰窖,心中惶恐不已。 而朱佑樘则满心欢喜,知道自己一番劝谏终于奏效,顿时对皇兄的智慧与英明深感敬佩。 朱佑樘接着开口说道:“皇兄,臣弟还有一事相求!” 朱佑极微微睁开眼睛,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人心。 “哦?皇弟请说。” 朱佑樘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压制内心的急躁:“刚刚,有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竟然把臣弟手下的李广抓进了诏狱。 臣弟斗胆请求皇兄开恩,将他放出!” 朱佑极轻轻点头,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好,本宫待会就让梁芳去办!” 然而,朱佑樘却像没听到一般,紧皱眉头道:“不行,皇兄刚刚说了要把他贬走,那就不能再用他了!” 朱佑极看着朱佑樘,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居然还当真了? 他笑了笑,声音中透着一丝调侃:“皇弟,你这样做,让本宫如何是好?本宫身边可无人可用了!” 朱佑樘这才恍然大悟,脸色微红: “那,那皇弟亲自去放他出来。” 他转身欲走,却又回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朱佑极:“皇兄,记得把那些奴才都贬了!” 朱佑极目送着朱佑樘离开,心中却充满了忧虑。 历史上的朱佑樘,在位期间,也是各种求神问卜,各种修建宫殿道观。 而大明的文人对朱佑樘的评价却是极高,甚至高到能和汉文帝相比的地步。 万历年间首辅,朱国贞就说:三代以下,能称贤主者,汉文帝、宋仁宗与我朝弘治皇帝。 汉文帝那可是千古贤君,连唐太宗在内的许多帝王都视汉文帝为偶像。 而弘治却弄的天下民不聊生,还极其放纵外戚,对外军事也是一塌糊涂。 把军饷私自拿来给自己皇后的两个弟弟,修宫殿,就这样还敢与汉文帝齐平。 文人都抹黑的万贵妃,可万贵妃家的弟弟只是封了个锦衣卫,而被文人吹的弘治和皇后,皇后的两个弟弟却无功封侯。 第458章 油水之首:武库司 皇城*兵部。 皇城之内,一个气势如虹的建筑群矗立其中,这便是兵部衙门。 这座建筑仿佛一座古老的巨人,诉说着兵部的辉煌与威严。 朱红色的大门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仿佛要照亮整个皇城。 门楣上的“兵部”两个大字,苍劲有力,像两把利剑直指苍穹,令人望而生畏。 宽敞的院落里,青石地面干净得能映出人影,廊道两旁的羽林卫军士,铠甲闪耀。 目光如炬,他们像钢铁长城一般,坚定地守护着这片朝廷重地。 院中央的大堂更是气势非凡,琉璃瓦屋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宝石般璀璨。 官厅两侧,厢房整齐排列,门窗紧闭,但你能隐约听到从里面传出的沙沙书写声和墨香。 在这里,忙碌是永恒的主题。 官员们身着华丽的朝服,头戴乌纱帽,步履匆匆地在廊道中穿梭。 他们手持奏本,低声讨论,脸上写满了严肃与紧张。 每当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都伴随着一声高亢的汇报和吩咐,使得整个衙门充满了活力与秩序。 而在这繁忙的兵部衙门中,兵部议事大堂是权力的中心。 “王尚书,兵部武库清吏司已经长期缺郎中了,我们是不是该安排一下人选了?” 兵部左侍郎王华拱手道。 王越沉吟片刻,点头道:“的确,刘郎中已经病亡,武库司的确需要一个新的郎中。 对于两个主事当中,你们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王华立刻回答道:“下官以为主事李桂老年持重,做事条理清晰明白,比较合适担任新郎中!” 然而,兵部右侍郎刘大夏却不同意: “王尚书,别听王华胡言乱语。 李桂此人年岁已高,万一有个闪失,怎么管理武库司?” 王华闻言,冷笑一声:“刘大夏,你未免太过小心了。 就算你摔死,李桂也不会有事。 更何况,除了李桂,还有谁更合适的人选?难道是你哥刘大中吗?” 刘大夏被王华的话噎了一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他知道王华是在故意挑衅他,但他也无可奈何,刘大夏是前内阁首辅商辂的人。 而左侍郎王华是新任内阁首辅李秉的人,所以目前旧臣一派随着商辂被贬,势力有所削弱。 但此时堂中的紧张氛围犹如压抑的云层,即将爆发。 议事堂内,气氛异常紧张,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刘大夏和王华两人身上。 刘大夏的神情异常坚定,犹如一棵矗立在暴风雨中的古老松树,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王尚书,武库司郎中一职,非同小可,全国兵籍、军器留存、派发、武科考举皆归其管。 此职之重,如千钧之担,望王尚书三思!” 他顿了一顿,目光如炬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官员,继续道: “此职不仅关乎军队之运作,更影响国家之安危。 故而不能轻易授人,需得慎重斟酌!”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左侍郎王华便不客气地反驳道: “刘大夏,你我都清楚,此职之所以重要,正因为需要有能力、有担当的人来担任。 你口口声声说此职重要,却又为何阻挠李桂晋升?” 王华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直指刘大夏的要害。 议事厅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紧张,仿佛一场无形的风暴即将来临。 刘大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他毫不退缩地回应道:“李桂固然有才,但尚需时日历练。 而武库司郎中一职,非有经验、有智慧者不能胜任。 我并非阻挠李桂晋升,只是希望朝廷能更加慎重地考虑人选!” 他的话音刚落,兵部尚书王越便拍板决定:“好了,此事就按照王华所说,让主事李桂负责郎中一职!” 随着王越话语的落地,议事厅内仿佛落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激起了一片低语如潮的涟漪。 每一个声音都像是隐藏着无数秘密的小船,在这宽阔的湖面下悄然穿行。 “好,既然王尚书如此坚决,那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刘大夏的声音在这片低语中显得格外清晰,他转身的瞬间,眼中闪过的失望如同夜空中划过的一颗流星,短暂而明亮。 他的背影在烛光中逐渐模糊,留下的是一片难以言明的沉重。 王华则站在议事厅的一角,他的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他心中清楚,这仅仅是一个开始,他的目标是将刘大夏彻底从兵部赶出去。 而在兵部的偏房内,刘大夏刚刚踏入,刘大中就紧随其后,急切地问道: “二弟,事情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仿佛害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刘大夏却显得格外平静,他轻轻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还能怎么样,武库司主事的位置被李桂拿走了呗!” 他的语气风轻云淡,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刘大中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义愤填膺。 “二弟,你糊涂呀,平时的本事哪去了,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将郎中的位置让给他呢? 他可是王华的人,王华又是内阁首辅李秉的人,这么大的一个油水部门,没有了哎!” 刘大夏看着愤怒的大哥,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他转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月光,缓缓说道:“大哥,你放心吧,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王华他们看似赢了,其实已经进入了我的陷阱之中。 等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后悔今天惹恼了我刘大夏,居然还想抢我的东西!” 刘大中听到这里,心中不禁好奇起来,“二弟,你的意思是?” 刘大夏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抹神秘的微笑。 “这是我与刘阁老一同下的一步棋,就是故意让他们上钩。 不然的话,他们怎么可能在我的手中轻易地将权力夺走呢?” 刘大中听到这里,心中顿时明白过来。 他抿了一口茶,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哈哈哈,二弟果然高明。 既然这是陷阱,那就让王华他们多高兴几天吧!” 随着刘大中的笑声落下,偏房内的气氛也轻松起来。 然而刘大夏的心中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计划,他知道这场权力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他将会是王华最强大的对手。 一旁的文人提醒。 “西厂厂督刘督主来了!” 刘大夏和刘大中两人皆是一愣。 第459章 旨到兵部 刘大夏和他的兄长刘大中,这两位在兵部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人物,正站在屋子的门口,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疑惑。 突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堂内的宁静,西厂厂督刘瑾带着他的队伍,犹如一头凶猛的豹子,悄然走进了房间。 他坐在了主位上,那是一种毫无顾忌的傲慢,仿佛他已经掌控了这里的一切。 身后跟着的太监罗祥和魏彬,以及那些一脸阴狠的番子。 都让这个原本宁静的房间变得紧张起来。 刘瑾轻轻地笑了:“呵呵,好像两位不怎么欢迎本督呀?” 他的声音如同夜晚的风,阴冷而狡猾。 刘大中瞪大了眼睛,挥了挥衣袖,他的语气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厌恶: “哼,一个阉人,怎么值得我们喜欢,这里是兵部,不欢迎你们,滚吧!” 他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如同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刘瑾的目光在刘大中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种眼神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 刘瑾笑了,他的笑声如同夜色中的猫头鹰,充满了阴森和恐怖: “好呀,本督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叫,看看羽林卫敢不敢碰本督一下!” 刘大中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转身看向了门口,那里站着的是兵部右侍郎刘大夏。 他们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 刘大中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声音变得更加坚定: “识相的赶紧滚出去,别忘了这里是兵部,再不滚,不然本官就要喊羽林卫了!” 魏彬正要发怒,却被刘瑾挥手制止。 刘瑾坐在椅子上,仿佛一位高高在上的王者,他的目光在房间中扫过,最后落在了刘大中和刘大夏的身上。 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好呀,你们就叫吧,看看羽林卫敢不敢碰本督一下!”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刘大中转身看去,只见几名羽林卫军士走了进来。 他们的目光在房间中扫过,最后落在了刘瑾的身上。 刘大中指着刘瑾,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各位,有人在兵部闹事,把他们扔出去。 兵部乃大明机关之所,岂能容这些身体残缺之人嚣张!” 羽林卫的军士们没有动手,他们看着刘瑾,知道是西厂之人,没有轻举妄动。 刘瑾给了个眼神,魏彬将西厂厂督的令牌递给了为首的一名羽林卫总旗。 这名总旗接过令牌,看了一眼,然后恭敬地还给了魏彬,他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督主,这……” 刘瑾看着总旗,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冷漠和嘲讽:“怎么,本督的话你们也不听了吗?” 总旗低下了头,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奈和惶恐: “督主,不是我们不听您的话,而是这几位是兵部的大人,我们羽林卫……” 刘瑾打断了总旗的话:“你们出去吧,回头本督会给你们指挥使一个交代的。” 总旗松了口气,他带着羽林卫的军士们退了出去。 房间中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刘瑾和刘大中、刘大夏三人之间的对峙仿佛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刘大夏看着刘瑾,他的语气中带着坚定和果敢:“刘督主,这里是兵部,不是您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 如果您来这里只是为了示威和挑衅,那么本官告诉您,您已经达到了您的目的。但是现在,请您离开!” 刘瑾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羽林卫都得给本督面子,你这位兵部右侍郎,不会不知道吧?” 刘大夏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知道,自己今日遇到的,是一只难以对付的老狐狸。 刘大夏说道:“既然知道,那就说说吧,今日来兵部做什么? 如果没有事,还请离开,不然,我必定到皇帝面前参你一本!” 刘瑾正准备回答,却听门外传来一声威严的声音:“是谁敢在兵部大堂如此嚣张?” 随着声音的落下,一个身着将军布面甲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身材魁梧,气势如虹,正是羽林卫副指挥戚宁。 戚宁一进来,整个大堂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刘瑾看着戚宁,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他知道,戚宁是主子的爱将,而且手握重兵,自己不能轻易得罪。 他微微一笑,拱手道:“原来是戚将军,一点小事,我们不是来闹事。 而是带着圣旨而来的,是他阻碍本督宣读圣旨!” 戚宁没有回刘瑾,而是冷冷地看了刘大中一眼,然后转向刘大夏: “刘侍郎,这是怎么回事?” 刘大夏连忙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戚将军,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是带着圣旨而来的,否则,我们岂敢阻拦?” 戚宁听完,目光转向刘瑾:“刘督主,可是真的?” 刘瑾心中虽然不愿意,但也知道此时不能硬碰硬。 刘瑾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道圣旨:“戚将军,你看这是什么?” 戚宁接过圣旨一看,果然是真的,拱手道:“既然是圣旨,你们自然不能阻拦。 刘督主,请吧!” “这么热闹呀?” 随后兵部尚书王越也走了进来。 “王尚书!” 戚宁和刘瑾众人,都向王越说道。 王越的眼神在刘瑾和戚宁身上扫过,带着几分深意。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在暗示着什么,刘瑾和戚宁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明了。 戚宁开口了,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既然王尚书已经有了指示,那么本将就不再过问了。 不过,右侍郎刘大夏,你日后可得小心行事,不要再做出那些逆天之举了!” 王越转向刘瑾,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刘督主,是时候宣旨了吧?” 他的语气轻松而自然,但其中所蕴含的威严却不容忽视。 戚宁和王越,都是太子的人,他们的地位和声望都非同一般。 刘大夏深知自己得罪不起这些人,只得硬着头皮迎接即将到来的命运。 刘瑾深吸了一口气,高声道:“兵部武库清吏司主事刘大中接旨!” 他的声音在大堂中回荡,让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随着刘瑾的话音落下,刘大中和房间中的众人纷纷跪倒在地。 低垂着头,心中充满了忐忑和不安。 这一刻,整个兵部大堂都沉浸在了一种肃穆而紧张的氛围之中。 刘瑾扫了众人一眼,说道: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大明自开国以来,山海关为边陲重镇,护我辽西咽喉,固我疆土,功绩显赫。 今本宫闻其雄伟壮观,气势磅礴,实乃天下第一关也。 为彰其威,本宫特赐匾额一方,书以“天下第一关”五字,以表其尊贵。 本宫深知书法之妙,非寻常人所能及,故遍寻海内,得一书法家,才情出众,技艺超群。 命其精心书写,务求字迹如行云流水,龙飞凤舞,以显我皇家气派。 兵部主事刘大中,为人细腻,办事得体,本宫委以重任,负责此匾额之悬挂事宜。 刘大中当悉心办理,务使匾额高悬于山海关之上,光耀四方,永垂不朽。 此诏书下达,咸宜遵奉,钦此!” 第460章 刘大夏的应对 众人还沉浸在那突如其来的旨意中,兵部右侍郎刘大夏和刘大中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在他们的认知里,太子殿下下旨,理应是商讨国事,布置军事,或是整顿朝纲之类的大事。 可谁曾想,竟然只是为了去山海关写一个匾额,然后让他们去找? 就在这时,西厂厂督刘瑾那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兵部主事刘大中,难道你想抗旨不遵吗?”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让刘大中感到背后一阵寒意。 抗旨的罪名是很大的,足以让他人头落地,而且羽林卫副指挥戚宁就在当场。 一旦他有任何不轨之举,戚宁定会毫不犹豫地拿下他。 于是,刘大中连忙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地面,声音颤抖地回应道: “臣遵旨!” 接过旨意,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不知所以。 刘瑾看着刘大中那惶恐不安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高声说道:“还有一句话,是主子让我转告你们的。 主子说了,事情办好了,自然有赏。 但若是办砸了,哼,恐怕你们的人头就要落地了。 哈哈,本督就不奉陪了!” 随着刘瑾的话音落下,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走吧,兔崽子们,别在这里碍眼了!” 刘大中本来听到有赏还心存侥幸,但现在,他心中的那份喜悦早已烟消云散。 他看着手中的旨意,心中充满了困惑和无奈:“这到底是什么差事啊?我怎么感觉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呢?” 而戚宁此时也向王越拱了拱手,道:“王尚书,末将告辞了。”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眼中却流露出对王越的尊重。 京城十八卫指挥使是正二品的武官。 与六部尚书同级,而戚宁作为副指挥。 只是从二品,所以要比王越略低一点。 而王越不仅是太子朱佑极的人,更是朝中的一位重臣,戚宁还是从心里佩服的。 兵部尚书王越也回礼道:“戚将军,慢走!” 王越顿了顿,又补充道:“想不到太子殿下会专门为刘主事下旨。 刘主事,你可要好好干呐!” 刘大中看着王越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大哥刘大夏,满脸困惑地问道:“二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何太子殿下会让我来做这件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 刘大夏瘫坐在椅子上,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苦涩。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是太子殿下挖的一个坑,你永远也填不满的坑。 这件事看似简单,实则充满了变数。一旦处理不当,大哥的人头就要落地了!” 刘大中听得目瞪口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看着自己的大哥,声音颤抖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刘大夏看着刘大中那惊恐的样子,心中一阵不忍。 但他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必须告诉刘大中真相。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你以为太子殿下真的只是想让你写一个匾额吗? 太子殿下早就想对我们下手,这个所谓写匾额就是为了除掉我们,不过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刘大中问道:“二弟你打算怎么做?” 右侍郎刘大夏,眼睛微眯,望着天花板说道: “想办法与太子殿下谈判,如果他不同意,实在逼急了,让江西和福建那边的人,惹一点事,给朝廷一点压力!” 刘大中一脸的震惊,问道:“这、这能行么?” 刘大夏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事到如今,我们已无路可退。 太子殿下若是执意步步紧逼,若我们不做出反击,只会死路一条。 虽为险招,却也是破局之策。 再说了,只要我们不说,谁知道那些人的背后是我们在操控,你也去联络联络以防不测!” 刘大中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好吧,我听你的。我们这就去准备!” 紫禁城*内厂诏狱。 内厂诏狱,是所有诏狱里,最晚建的一个,也是最小的,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内厂诏狱是防范最严密的诏狱,这里位置比较特殊,是在万岁山下,对面就是御马监。 不过同样是充满阴森恐怖的地方,仿佛是人间的地狱。 这里的环境极度恶劣,昏暗无光,只有微弱的烛光在闪烁,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腐烂的气息。 四面不透风,隔音绝响,只有偶尔传来的用刑时的惨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在这个阴森恐怖的地方,犯人们生活在绝望和恐惧之中。 他们被残酷地折磨,身心受到极大的摧残。 诏狱中的刑具种类繁多,有拶指、上夹棍、剥皮、舌、断脊、堕指、刺心等十八种之多,每一种都能让人痛不欲生。 除了这些刑具,厂卫们还经常发明一些其他的惩罚方式,如梳洗、灌鼻、钉指等,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诏狱中,犯人们失去了所有的尊严和人权,他们被当作畜生一样对待。 他们不仅要忍受身体上的痛苦,还要承受精神上的折磨。 他们被隔离在黑暗中,无法与外界联系,由于在万岁山下,甚至连声音和光线都被隔绝。 这种孤独和无助的感觉,让他们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在诏狱中,犯人们的生命如同草芥一般微不足道。 他们不知道自己何时会被处决,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挺过下一次的酷刑。 每一次用刑下来,他们都如同从地狱中走了一遭,身心俱疲,痛苦不堪。 诏狱内大堂。 在一片阴暗而森严的诏狱内,大堂中央的烛光摇曳,犹如被囚禁的残魂,发出微弱而颤抖的光芒。 这里的气息压抑得让人窒息,每一道墙壁都仿佛在低声诉说着无数的罪恶与秘密。 在堂中,站着一个身影,他是内官监少监王敬,梁芳的得力心腹。 他的目光深邃而冷酷,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甚至,连内厂的厂督人选,都是他一手操纵的。 因此,这个至关重要的位置,自然而然地落入了他的心腹高廉手中。 高廉,一个身形魁梧,面带阴鸷的男子,他走到王敬身旁,恭敬地拱手道: “少监大人,李广已经承受了两个刑罚,再这样下去,恐怕他真的会死在狱中。 毕竟,干爹曾明确交代过,李广此刻还不能被杀,否则我们无法向主子交代!” 第461章 朱佑樘vs朱佑极(武) 王敬微微点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既然主子和干爹都有此吩咐,那么李广的确不能就这样死去。 来人,用冷水将他泼醒。 咱家倒要看看,他是否能在生死之间,吐露出更多的秘密!” 高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躬身道: “遵命,少监大人!” 随后,高廉转身走出大堂,身后跟着少监王敬。 在这个阴暗的诏狱里,每一刻都充满了生与死的较量,每一声呼喊都可能是下一个秘密的开始。 而李广,便是这场较量中的一枚棋子,他的生死,不过是权力游戏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注脚。 随着高廉离去,那座厚重的大堂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仅仅有几缕烛光在摇曳,它们像垂死的灵魂,微弱却倔强地散发着光芒,似乎在低语着这里的秘密和罪恶。 烛影婆娑,忽明忽暗,如同大堂中盘根错节的权力斗争,复杂而残酷。 阴暗角落里,一间牢房显得格外醒目。 李广被一盆冷水猛然泼醒,冷水浸透了他薄薄的衣裳,刺骨的寒冷让他不禁痛苦地呻吟。 他的身体在痉挛中颤抖,每一块肌肉都仿佛在被无情地拉扯,但他却紧紧咬着牙关,没有发出半点求饶之声。 “李广!” 少监王敬的声音如同幽灵般从黑暗中传来,带着几分嘲讽和冷酷:“说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故意带偏三皇子朱佑樘的?” 李广抬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知道,自己就算成为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但他也绝不会说实话。 他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说:“王敬,你休想污蔑咱家。 三皇子殿下肯定会来救咱家的,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王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他冷冷地笑道:“李广,你以为你有多聪明? 你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一个被人利用的工具。 身为宫中内侍,居然勾结外臣,你有想过太子登基后,你会是怎样的结局吗?” 李广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和嘲笑。他说道:“王敬,你这话吓不倒咱家。 咱家是冤枉的,是你们这些人借着太子殿下的权力,故意扰乱天下!” 王敬被激怒了,他的脸色阴沉下来,怒吼道:“难道你真的不怕死?就算你不怕,你也不怕连累家里人?” 然而,李广的眼神却更加坚定。 他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呵呵,说了那么多,你们还不是仰仗太子殿下的权柄? 而且他能登基再说吧!” 突然,一阵狂风骤然而至,王敬的愤怒如同野兽般咆哮而出: “放肆,你敢再胡说八道?” 他的脚步如风,瞬间来到李广面前,一脚飞出,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倾泻在李广身上。 李广说太子能登基再说吧,这句话严重触怒了王敬的逆鳞。 从这一刻,众人才明白,原来王敬是武太监,而且武功不弱。 王敬的双眼燃烧着怒火,他的命令如同圣旨一般不可违抗: “口出狂言,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让你乱说,打,给我狠狠地打。 让他知道惹咱们内厂的下场!” 一时间,牢房里仿佛变成了人间地狱。 番子们如同恶狼一般扑向李广,拳打脚踢,李广的身体被打成扭曲,但他依然坚韧地咬着牙,一声不吭。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不屈。 然而,就在这时。 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进了这诏狱。 三皇子朱佑樘带着几名内侍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在诏狱内扫过。 看到那一幕幕惨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几乎要呕吐出来。 “住手!” 朱佑樘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诏狱内回荡,他愤怒地望着那些番子,眼神中充满了怒火。 两名番子举刀正想要拦住他,但朱佑樘的怒吼声让他们瞬间停下了脚步: “放肆,我怎么说也是大明三皇子,朱家皇室子弟,你们个阉人敢对我动刀子?” 王敬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他连忙上前拱手道: “参见三皇子殿下,下人不懂规矩,还望殿下恕罪!”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谦卑和惶恐,但朱佑樘并没有因此而放过他。 “哼,王少监,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权力,在长乐宫外抓走我的奴才?” 年少的朱佑樘声音中充满了冷意。 他虽然年纪小,但并不是不明宫规,从宫里抓人,必须得有理由。 不然就凭这个罪名,朱佑樘也坚信能把内官监少监王敬给贬下去。 王敬当然有充足的理由,他解释道: “是这样,太子殿下正在严查盐引,而内厂却接到举报,说这李广私藏大量盐引。 所以才想把李广带来诏狱审问,可李广拒不配合,甚至以武力抵抗。 我们百般退让,他依然不肯罢休,最终才决定将他拘来,用了一点点的刑罚来拷问他!” 他的话音刚落,李广就连忙摇头。 由于嘴巴里塞着布,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朱佑樘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生出了怜悯之情。 他命令道:“把他的布从嘴里拿开!” 然而,那些番子们却对三皇子朱佑樘的命令无动于衷。 最后还是王敬给了高廉一个眼神,内厂厂督高廉才呵斥道: “来人,把他嘴里的布拿开!” 布被拿开后,李广一脸委屈的哭泣道: “三皇子,奴婢终于盼到您来了。 他们说的都不是真的,可千万不能信呀!” 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期待,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线光明。 三皇子朱佑樘的目光如寒冰般锐利,直射向那位沉稳冷静的少监王敬。 沉声说道:“王敬,对于此事,你有何解释?” 少监王敬的脸庞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此刻却依旧保持着那份特有的沉稳。 他微微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他回应道:“三皇子殿下,您要知道,这世界上的人心如同深渊。 哪里会有将‘坏人’二字直接写在脸上的道理呢? 对于这等犯人的言语,我们怎能轻易相信呢?” 朱佑樘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满。 他知道这些宦官大多数都是太子皇兄的人,他们自然不会听从自己的命令。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与他们多做纠缠,他说道:“好吧,既然你如此说,那我便不与你争执。 把人放了吧,皇兄已经同意了,我身后的这些内侍都可以证明!” 王敬转头看了看那些内侍,他们的确都是文华殿里当值的,他自然认识。 他微微点头,然后说道:“既然三皇子如此坚持,而且太子也已经同意了,那么,放人吧!” 朱佑樘走上前,来到了那个被押着的李广面前。 他伸出手,拉住了李广的手腕,低声说道:“李广,跟我走吧,迟早我们会让这些阉宦付出代价的!” 朱佑樘的眼神此时充满锐利,心中暗想: “皇兄呀,皇兄,咱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这都是你逼的。 既然你坐不稳这大明江山,如此昏聩无能,就连父皇也与你一样残暴。 重阉宦,轻文贤,就别怪三弟心狠。 从今日开始,我们就算是真正开始比试,看看你依靠这些所谓的宦官和武将。 能不能让你当上皇帝,看看谁能胜!” 第462章 朱家皇族是爆发户? 紫禁城的景阳宫中,夜色还未完全退去,烛光摇曳。 朱佑樘一步跨入门内,气势汹汹地坐在雕花檀木椅上,脸上的表情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啜饮一口,然后——“啪”的一声,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这茶怎么是凉的?”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愤怒与不满。 一旁的内侍李广立刻察觉到了皇子的不悦,他急忙高声喊道: “来人,快换茶!” 话音刚落,两名小内侍匆匆走进,手脚麻利地为朱佑樘换上了热气腾腾的新茶。 朱佑樘的情绪似乎并未因此平息,他瞪着李广,声音低沉而坚定: “哼,大哥,这是你逼我的!” 李广微微皱眉,试探着问道:“三皇子殿下,您有什么计划吗?” 朱佑樘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光,他缓缓说道:“我心中已有计较。 大哥被那些阉宦和武将们迷得神魂颠倒,我曾以为他能迷途知返,现在看来,他已经彻底沦落了。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朱家天下落入这些人之手,否则百年之后,我何面目对太祖洪武皇帝?” 李广连忙附和道:“是呀,只有三皇子殿下登上大位,才能为天下百姓带来太平盛世。 你看太子执政,不但商辂这样的贤臣被贬,京城文人中更有传言,当初的孔家灭门惨案,也与太子殿下有关。 据说那些匪徒其实是锦衣卫假扮的,因为当年有几个目击者捡到了现场遗落的锦衣卫令牌!” 朱佑樘闻言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大哥怎能如此糊涂! 孔圣先师是儒家至圣,他的后代理应由我们悉心照料,怎能加害于他们? 更何况还将孔家屠杀殆尽,堂堂太子还做这种行径又岂能为人主?” 他转身欲往文华殿找太子理论,却被李广一把拉住:“三皇子殿下息怒,您现在去文华殿只会碰壁。 太子的爪牙们不会让您进去的。 最好的办法是在早朝时提出此事,让群臣看到太子的真实面目!” 朱佑樘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怒火: “好,既然如此,我就等到早朝时再揭露此事。 大哥呀大哥,你实在太昏庸了! 身为太子,本应关注民生、体恤百姓,怎能针对文人? 更不该对孔家下手,这简直是错上加错!”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失望与愤怒,孔圣在无数先贤心中占据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他的后人遭受如此厄运,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三皇子朱佑樘的心中充满了决心与斗志,无论如何,他都要为天下百姓、为朱家江山尽一份力。 在繁华的京城中,刘健的府邸犹如一座巍峨的宫殿,气势磅礴。 大堂内,灯光辉煌,原本属于商辂一党的官员们齐聚一堂,他们的身份个个显赫。 包括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林聪、兵部右侍郎刘大夏、刑部尚书张蓥、吏部右侍郎王鏊等人。 还有工部尚书韩文、钦天监监正徐世良、右都御史强珍、大理寺少卿宋旻等,总计三十五名高级官员。 这时,一个侍从走到刘健面前,恭敬地说:“老爷,按照您的要求,我已经把各位大人都请到了,有什么事情,您可以开始说了!” 自从商辂被贬后,刘健升任内阁次辅,成为他们当中最有权势和威望的人。 虽然明面上重大的事宜还是身在南京的商辂为主,但在京城的事宜一般还是刘健做主。 内阁次辅刘健环视了一圈大堂,沉声说道:“感谢各位今晚能来此一聚。 我想大家也都知道,刚刚刘大夏说他大哥刘大中被太子殿下盯上了。 最近太子派旨意给刘大夏的大哥,让他找来书法家给山海关题匾。 特意交代,写好了有赏,没写好要罚,他认为这是太子在故意戏耍我们,你们都有什么看法!”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叹了口气,说道: “阁老说得没错。 找人简单,但谁知道太子会不会故意挑剔,到时候,好与不好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这时,大理寺少卿宋旻出声道: “刘侍郎,我认为我们可能曲解了太子的意思。 也许他只是想给山海关题个匾额而已。 我曾路过山海关,那里的确缺少一幅与其匹配的匾额。 所以我认为,右侍郎刘大人,你可以派你大哥去试试,如果不行再说!” 众人听了宋旻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然而,也有人持不同意见。 钦天监监正徐世良说道:“我不认同宋大人的观点。 太子本就讨厌文人,之前对我们示好,都是惺惺作态而已。 再说了,如果太子真想要弄匾额,他手底下那么多爪牙,派谁去不可以? 而且,我这里有一个东西,想让大家看看!” 徐世良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众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令牌上,那显眼的“锦衣卫”三个字仿佛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瞬间点燃了在场每个人的心。 刘健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不解地问: “徐监正,此物缘何在你手中?” 徐世良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缓缓道来: “这令牌是一位百姓在孔家废墟中拾得的,这恰恰说明孔家的覆灭与锦衣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锦衣卫的指挥使万通,不过是皇帝与太子手中的一柄利剑,当初的草草结案,不过是他们掩盖真相的手段!” 徐世良的话音落下,场中一片寂静。 工部尚书韩文愤怒地一拍桌子:“竟有此事! 孔家乃孔子之后,历来被尊为圣族,这成化帝与太子,他们竟敢对孔子后人下手! 他们朱家难道真要与天下文人势如水火吗?” 徐世良继续说道:“昔日,孔家孔弘绪曾论及天下三家,山东孔家、江西张家与凤阳朱家。 他言孔张两家如南北双星,各有千秋,而朱家不过乞丐出身,血统低贱,说白了就是暴发户。 他们之所以能坐上皇位,不过是运气使然,要不然一个贱民出身的朱元璋能当皇帝? 这要把朱元璋扔到大宋,连进贼配军估计都没有资格,更别说与我等文人士大夫同一阶位。 可谁料想,他们得势之后,竟忘恩负义,大肆屠杀开国功臣!”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 “若论元末群雄,张士诚、陈友谅之辈,论个人品行、能力,哪一个不比朱元璋强上数千倍? 好在现朱家出了一个三皇子朱佑樘。 按照品行,他可为圣君,却不受暴君宠爱,果然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可如果让这太子登上大位,那么这朱家天下就应该截然而止,等着改朝换代吧!” 第463章 贪污是为了百姓? 京城夜色渐浓,徐世良站在刘健府邸的大堂中,话语掷地有声,仿佛一道道无形的利箭射入了在场每一位官员的心田。 他的目光如炬,语带悲愤:“孔家千年圣脉,怎可受此屈辱! 朱家所作所为,实乃天怒人怨!” 刑部尚书张蓥拍案而起,声如洪钟: “徐监正说得没错! 太子残暴,若继位,天下必将大乱! 我辈岂能坐视不理?” 吏部右侍郎王鏊紧随其后,慨然应和: “正是,为了大明江山,为了天下百姓,我等必须挺身而出!” 这时,兵部右侍郎刘大夏挺身而出,声音坚定: “宫中传来密报,太子竟要收回盐引,这不是断了我等财路吗?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若非为了天下百姓,我等又何必如此费心劳神? 老百姓身上钱多了,他们会想着干活? 我们这样还不是为了百姓有动力干活,这不都是为了百姓,他们为什么不能理解我们的苦心? 这太子,分明是想扰乱天下!” 林聪话音一落,大堂内顿时炸开了锅。 官员们议论纷纷,情绪激愤。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跟着大声疾呼: “再说了,我们赚钱不都是为了老百姓过的好吗? 如今太子如此作为,简直不可理喻!” 刘健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我有一计。 我们可持此令牌为证物,号召京城文人士子前往午门示威,逼迫太子或陛下给个说法。 若他们同意取消收回我等手中的盐引便罢,要是不同意取消收回盐引,我们便将此事闹得满城风雨! 让天下文人士子看看,孔圣后代是如何被残暴的太子以及爪牙厂卫所灭的! 在此之前,我们还需散布孔圣府被锦衣卫所灭的消息,激起民愤,届时再一举发难!”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他们明白,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更是关乎整个大明江山和天下苍生的命运。 夜色中,这些官员们陆续离开了刘健的府邸,踏上了按照计划行事的道路。 次日清晨,京城的大街小巷便传遍了孔圣府被锦衣卫所灭的消息。 文人士子们闻讯后义愤填膺,他们纷纷拿起笔墨纸砚,撰写檄文声讨太子和锦衣卫的暴行。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了一片愤怒和不满的氛围之中。 在这些文人士子中,一些有才华的年轻人尤为引人注目。 他们才华横溢,文章犀利,一夜之间便写出了数篇檄文,传遍京城。 他们在檄文中写道:“孔家乃我辈文人之楷模,今竟遭此厄运,实乃天下之大不幸! 我等岂能袖手旁观? 当共赴国难,以保我文人不衰,大明江山永固!” 这样的檄文如同一把火种,点燃了京城文人士子们的愤怒之火。 他们纷纷响应号召,准备一同前往齐聚午门示威。 在烈日下,他们高举旗帜,大声呐喊: “还我孔圣府!严惩锦衣卫暴行!” 在朱雀大街上,人群涌动,如同一股巨大的洪流,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震耳欲聋的声浪,仿佛要将整个京城都掀翻。 他们高举着手中的标语,大声呼喊: “还我孔圣府!还我孔圣府!” 这是他们对文化传统的扞卫,对尊严的坚守还是有着其他目的,不得而知。 在这座看似平凡的酒馆之内,却犹如一个小型的朝廷议会,座无虚席,人声鼎沸。 然而,这里的热议并非来自酒客们的喧嚣,而是来自那些怀揣着理想与正义的文人学子们。 “你们听说了吗? 在咱大明,厂卫与锦衣卫的势力如日中天,甚至有人说,那锦衣卫指挥使万通,正是孔家灭门惨案的幕后黑手。 而这万通,竟是太子的心腹,操控着朝政的黑暗之手!” 一名穿着朴素学子忧心忡忡地说道。 另一位学子接过话茬,愤慨地说道: “确实如此,我也听闻了这等丑闻。现在的皇上沉迷于修仙之道。 太子殿下又昏庸无能,整个朝廷都被那外戚万家操控,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不远处,一位身着华丽锦服的少年也讨论着这个话题,他的声音中透露着一种锐利的洞察力: “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太子的暴政终究不会长久。 如今文人士子们纷纷反弹,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可惜了那千年的孔圣府,竟然被暴君所毁!” 对面,一位正在品茶的少年微微一笑,似乎对这一切早已看淡: “商兄,你说得没错,孔圣府被毁确实可惜。 但据我所知,孔圣的后人在行为上确实有不检点之处。 我曾亲自劝过孔弘绪,可惜他没有听我的!” 锦服少年摇了摇头,反驳道: “李兄,话不能这么说。 孔圣后人的事情,谁都知道。 但那些所谓的罪行,不过是杀了几十个平民百姓,强暴了几个女子罢了。 这与他们弘扬圣人之学的伟大事业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弘扬圣人之学,总要有牺牲的。 那些低贱人的命,根本不值钱,即便孔圣的后人犯了再大的错误,只要不造反,也只需稍作提醒,小惩大诫即可。 何至于灭族之祸?” 品茶的少年听了这番话,不禁点头赞同:“商兄所言极是。 如今这般激起民愤,倒要看那皇宫中的太子和陛下,如何面对和处理这场风波了!” 他们的对话,就像一颗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酒馆内的其他人也开始窃窃私语,讨论着这起惊天大案和大明的未来。 而在这场看似平静的辩论中,却透露出一种对未来的深深忧虑和对正义的执着追求。 在紫禁城的东北角,一处较为隐蔽的院落里,三皇子朱佑樘静静地伫立在精致的窗边。 他的目光如同深潭一般,越过院墙,越过层层屋顶,直接望向了遥远的天际。 那一抹朝阳的余晖在他的眼眸中反射出坚毅的光芒,似乎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雨。 朱佑樘手中握着一枚白玉棋子,那棋子在他手中反复摩挲,仿佛寄托了他全部的思绪和决心。 他清楚,这紫禁城内的权力斗争,就如同这棋盘上的棋局,步步为营,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大哥啊大哥,你真是让我失望透顶了!” 他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深深的悲哀。 “为了大明江山和天下苍生,我绝不能让你继续胡作非为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将棋子重重地放回棋盒中,那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回荡,如同他内心的坚定和决心。 第464章 午门之乱 在第二日的黎明,天边还残留着夜色的余温,阳光尚未撕破黑暗的束缚,紫禁城的午门沉浸在一片朦胧的灰色中。 这座古老的城门仿佛还在沉睡,只有偶尔传来的轻微风声,才打破了这份死寂。 就在此时,午门的左右掖门缓缓开启,仿佛在唤醒这座沉睡中的皇宫。 准备上朝的官员们陆续穿过掖门,他们的步履匆匆,却又不失庄重。 与此同时,左右阙门也相继打开,皇城侍卫们鱼贯而出,准备交接守卫的任务。 他们头戴三山冠,身穿黑色圆领侍卫服,服装胸口和后背刻着三爪蛟龙。 手握钢刀,神情严肃,一丝不苟地执行着自己的职责。 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一名眼尖的侍卫突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他目光如炬,注视着远方,发现那并不是一群上朝的大臣,因为他们并没有乘坐轿子。 这一发现让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立即向今日镇守午门的皇城卫指挥使周中禀报: “指挥使大人,你看不远处,那些人不像是上朝的大臣,他们没有轿子!” 随着人潮越来越近,午门外的皇城侍卫们才恍然大悟,原来远处涌来的是大量的不明人员。 此时天色未亮,他们密密麻麻,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来,众人也看不清他们是谁。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皇城卫指挥使周中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挥手命令道:“不好,全部保持警惕!” 声音坚定而有力,不容人掉以轻心。 他迅速做出部署:“你们两人,一人立刻前往御马监禀报,请求增援人手。 另一人则迅速前往羽林卫驻地,让羽林卫速速发兵支援午门!” 他的命令清晰明确,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的果断和决绝。 在这紧要关头,周中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知道,午门是紫禁城的重要关口,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他必须尽一切可能,保卫午门的安全。 “兄弟们,其余的人保持防御阵型!”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给每一个人传递着坚定的信念和决心。 在这股信念的支撑下,皇城侍卫们紧密地站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就这样,在黎明的微光中,午门前的皇城侍卫们纷纷抽出钢刀,严阵以待,准备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紫禁城*钦安殿。 在紫禁城的深处,钦安殿静悄悄地矗立着,其古老的砖瓦仿佛在诉说着历史的沧桑。 成化皇帝朱见深,今日并未身着皇家的尊贵龙袍,而是换上了一身深蓝色的道袍,宛如一位脱俗的道士。 他静静地站在殿前,目光如炬,注视着忙碌的内侍们。 这些内侍们正忙碌地为即将开始的祈福仪式准备祭品。 祭品的选择既讲究又富有象征意义,每一种都经过精心挑选。 鲜嫩的水果代表着生命的活力。 鲜艳的鲜花象征着纯洁与美好。 精致的糕点寓意着丰收的喜悦。 而甘醇的美酒和明亮的火烛。 则分别代表着祝福与光明。 祭台上,香炉中的香火袅袅升起,烟雾缭绕,仿佛在向神灵传递着人们的虔诚与祈愿。 内侍们小心翼翼地将祭品摆放在祭台上,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敬畏与尊重。 摆放完毕后,他们点燃了纸钱,火光映照着他们的脸庞,映出了一片虔诚与期待。 然而,就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朱见深大步流星地走进钦安殿内,坐在了殿中央的蒲团上。 他闭上眼睛,开始冥想,同时向身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询问起了太子的情况。 “最近太子在忙些什么事?” 怀恩思索片刻,回答道: “陛下,最近太子殿下在收盐引,据说已经将宦官和后宫的盐引都收归手中了。 奴婢相信剩下的皇亲国戚、勋贵武将、满朝文臣那里也能很快收回!” 朱见深闻言,眉头微皱,显然对太子的行动有所不满。 他淡淡地说道:“宦官大部分已被极儿控制,后宫那边有贞儿帮忙,自然不难。 但其他三方势力就没那么容易对付了,你需派内侍密切监视,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立刻到坤宁宫向朕汇报!” 怀恩听到这里,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 “陛下,那您今日的祈福仪式……” 朱见深打断了他的话,叹了口气说道: “哎,极儿这边肯定要有动作了,祈福之事暂且放一放吧,摆驾坤宁宫!” 说完,他站起身,带领众人匆匆赶往坤宁宫。 在前往坤宁宫的途中,朱见深的心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 自己的儿子,还是太着急了,文臣的利益岂是那么容易好收回的? 成化帝深知太子朱佑极虽然年轻有为,但性格过于急躁,缺乏沉稳。 在权力的斗争中,急躁往往是致命的弱点,朱见深不禁想起了父皇朱祁镇年轻时的经历。 那时候他也曾急于求成,结果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如今,他作为一国之君,更是明白权力的运作需要耐心和策略。 然而,他也知道太子的动机是出于对大明和朝廷的负责。 他希望通过收回盐引,清除腐败之风,遏制文官的势力,使朝廷更加清明。 这种理想本身是值得肯定的,但关键在于如何实现它。 朱见深明知,权力的斗争绝不是简单的黑白分明,它需要智慧和策略。 他希望太子能够明白这一点,不要急于求成,而是要稳扎稳打,逐步实现自己的理想。 同时,他也要密切关注太子的行动,确保他不会因为急躁而犯下致命的错误。 在成化帝朱见深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坤宁宫。 坤宁宫是皇后万贞儿的寝宫,也是朱见深如今处理朝政事务的一般场所。 他走进宫殿,坐在龙椅上,开始仔细听取怀恩关于太子行动的汇报。 怀恩将太子的行动和策略详细道来,同时也不忘提醒朱见深要注意太子的急躁情绪。 朱见深认真听着,不时点头表示理解。 他知道,作为父亲和君王,他既要支持太子的理想,又要时刻提醒他保持冷静和耐心。 第465章 午门之乱二 紫禁城*宫后苑。 在紫禁城的深宫后苑中,一座古朴的亭子静静伫立,周围环绕着翠绿的竹林和蜿蜒的小径。 万贞儿,这位有着崇高地位的皇后,正用她的名义将后宫的嫔妃们召集于此。 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在亭子的石桌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纯妃王氏、柏妃、德妃、静妃、瑞妃、顺妃、丽妃、敬妃、吴氏等人陆续到来。 她们的脸上都带着些许的疑惑和好奇。 为首的纯妃王氏忍不住开口问道:“万姐姐,今日是发生了什么,一下子聚集这么多嫔妃? 莫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万贞儿微笑着扫了众人一眼,轻声说道: “这些年来,本宫也常常私底下请你们来聚聚,也算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聚会了。 本宫知道,你们心里或许还有一些芥蒂,但本宫希望我们能够坦诚相待,共同为皇室和朝廷出力!” 听到万贞儿的话,众位嫔妃都默默地低下了头,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这些年来,万皇后一直以德服人,不仅经常劝慰皇帝多去亲近她们,还在关键时刻为她们说情解围。 她们心中的怨恨和不满早已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渐渐消散。 万贞儿看到众人的反应,心中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今日请你们来,是为了讨论一件关乎国家大计的事情——开中法。 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吗?” 众位嫔妃相视一眼,都有些茫然。 纯妃王氏沉吟片刻后说道: “开中法,妾身略有耳闻。 这是开国洪武皇帝为了巩固边防而设立的一项制度。 由于边镇地处偏远,粮食供应困难,所以朝廷便鼓励商人运送粮食到边镇,以换取盐引作为回报。 这样一来,既可以解决边镇的粮食问题,又可以促进商业的发展!” 万贞儿赞赏地看了纯妃王氏一眼,说道: “你说得没错。然而如今却出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商人们不愿意再运送粮食了。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柏妃好奇地问道:“万姐姐,妾身愚钝,不知其中缘由!” 万贞儿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问题的根源就在于盐引的数量过多而盐的产量有限。 导致很多商人三代都领取不到盐引,朝廷的信誉也因此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德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道:“那我们应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 万贞儿沉思片刻后说道:“本宫认为,我们可以考虑调整盐引的发放数量,使其与盐的产量相匹配。 同时,我们还可以增加一些其他的奖励措施,以吸引更多的商人参与粮食运输。 这样一来,既可以解决边镇的粮食问题,又可以恢复朝廷的信誉。 不过你们手中的盐引,也要交出来,不然盐引泛滥,这个措施就无法开展!” 众位嫔妃听了万贞儿的话,都纷纷表示赞同和支持。 “只要你们手中有,就尽管拿来,我不会亏待各位妹妹的,回头跟极儿说说,给你们家人一点奖励。 但是如果谁还私藏,后面被查出,那可就是依法治罪了,毕竟这丑话还得前头说!” 万贞儿微笑着说,但那笑容中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宫廷内陷入了沉默。只有纯妃王氏站了出来,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 “好,既然是为了朝廷,为了大局,我们自当遵从。 稍后,我就会将手中的盐引全部送到姐姐这里来!” 随着纯妃的话音落下,其他人纷纷附和,表示愿意将盐引交出。 一时间,宫廷内的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 皇后万贞儿看到这一幕,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紫禁城*文华殿。 在紫禁城的深处,文华殿的窗棂透出昏黄的光芒,那是太子朱佑极的书房。 时光荏苒,不觉间,朱佑极的笔下已经流淌了十年的墨香。 遥想他初到此地,笔下的字迹还如鬼魅般飘忽不定。 而如今,每一笔落下都如同山石般苍劲,每一滴墨水都仿佛花儿般绽放,充满了力与美。 朱佑极轻轻地放下笔,目光转向身边的梁芳,淡淡地问道: “老三身边的那个内侍,他现在怎么样了?” 梁芳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回答道: “主子放心,我按照您的吩咐,没有让他轻易死去。 他现在正饱受着生不如死的煎熬,深刻体会到了得罪主子的后果!” 朱佑极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梁芳继续说道:“老三就是被此人蛊惑,才会犯下如此大错。 还有,记得派人去坤宁宫一趟,母后帮我收集的那些盐引,务必尽快拿回来!” 梁芳恭敬地应下,心中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此时,御马监掌印太监汪直走到朱佑极身边,低头审视着太子刚刚完成的书法作品。 汪直赞叹道:“主子的笔法真是精湛,刚中带柔,柔中有细,细里又蕴含着无尽的神韵,已达上乘之境!” 朱佑极听后心情愉悦,这十年来的辛勤练习终于得到了回报。 身为大明太子,他深知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家的颜面。 如果笔迹不佳,不仅会被后世讥笑为没文化,更会损害皇家的尊严。 然而,就在朱佑极沉浸于喜悦之中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少监王敬连滚带爬地冲进殿内,脸色惨白地跪倒在地:“主子,午门外发生大事了! 一群文人士子聚集在那里,想要闯宫。 他们说当年孔圣府是被锦衣卫灭门的,并要求主子严惩锦衣卫。 他们甚至声称手中握有锦衣卫参与的证据!” 朱佑极闻言皱起了眉头,他疑惑地问道:“什么? 当初孔府的事情明明是让官兵假扮匪徒去做的,怎么会扯上锦衣卫? 这些文人士子真是太过分了,他们难道不知道对抗皇权的后果吗?”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不满和愤怒,显然被这些文人士子的举动所激怒。 在那一刻,朱佑极的内心并未有太多的犹豫。 他的眼神坚定而果断,仿佛已经看穿了未来的一切。 朱佑极迅速地做出了决策,命令道: “汪大伴,速速派遣你的亲信前往午门口,主持午门的防务。 若是有人胆敢真正闯入皇宫,无论是谁,你都必须毫不留情地逮捕他们。 不必有任何顾忌,所有的责任,本宫会一人承担,本宫会亲自向满朝的大臣解释这一切!” 第466章 午门之乱三 皇城*羽林卫驻地。 深藏于皇城的羽林卫驻地,寂静被一声惊雷般的喝问打破: “有大量不明人员朝着午门涌去,你们可知是何情况?” 问话之人是羽林卫的指挥使万达,他神色凝重,目光如炬。 皇城卫百户,脸色苍白,气息急促,仿佛刚从一场激战中逃脱出来: “禀报万指挥,千真万确! 我们指挥使周中大人正率领卫队与那些不明人员抵抗,他让我来此地求援,希望万指挥能尽快出兵相助!” 万达闻言,猛地拍案而起,神色间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 “好,你回去告诉周中,我羽林卫即刻出兵支援!” 待人离开后,万达立即召集了他的左膀右臂——副指挥戚宁和俞通。 他目光如电,扫过二人:“午门有变,我们必须马上行动。 戚宁、俞通,你二人之中必须有一人随我出兵,你们谁去?” 俞通皱了皱眉,担忧地道: “万指挥,太子爷曾有令,未经他亲自诏令,不得私自出动羽林卫。 若违此令,便是死罪啊!” 万达沉声道:“俞通,你误会了。 我们并非要离开皇城,而是前往午门增援。 刚刚皇城卫已来报,午门正遭受不明人员冲击,这是危及皇城的紧急事态,我们必须立即行动!” 戚宁和俞通对视一眼,俞通最终点了点头:“戚兄,此次就由你前往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戚宁抱拳行礼:“多谢俞兄!” 随后,万达在驻地点齐了一千精锐铁骑,如狂风般朝着午门疾驰而去。 铁骑的甲胄闪烁着寒光,犹如一支锋利的箭矢,直指午门的方向。 他们的铠甲在日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马蹄声在空旷的皇城内回荡,仿佛在告诉世人,这是一支精锐中的精锐。 随着队伍的快速前进,万达心中的紧迫感越来越强烈。 他清楚地知道,午门是紫禁城的重要关口,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紫禁城*午门。 紫禁城的午门,如同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沐浴着初春的阳光。 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红墙金瓦,投下斑驳的光影,让午门显得更加庄严而神秘。 然而,这份庄严与神秘,却在今日被一群激动的文人士子打破。 他们,身着各色长袍,头戴高高的帽冠,手持圣贤之书,宛如一群愤怒的火焰,集体来到午门前。 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泪水与愤怒,要求面见陛下和太子,陈述孔圣府的惨案真相。 他们的话语中充满了悲痛与激昂,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燃烧殆尽。 皇城的侍卫们,则如同坚固的城墙,手持钢刀,面色严峻地列队站在午门两侧。 他们的目光如炬,严阵以待,阻挡着文人士子们的前进步伐。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仿佛要用生命扞卫午门的安宁。 一开始,文人士子们的情绪虽然激昂,但并未失控。 他们试图通过和平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诉求,希望引起陛下和太子的关注。 然而,随着他们情绪的升温,局势逐渐失控。 一些激动的文人带头试图冲破侍卫的防线,强行闯入午门。 侍卫们见状,立即采取行动。 他们挥舞长刀,试图阻止文人士子的冲闯。 在这混乱中,不幸的冲突发生了。 一些侍卫在混乱中失去了耐心,他们挥刀猛击,试图驱散人群。 然而,他们的动作过于激烈,导致一些文人士子被钢刀砍死,倒地不起。 “杀人啦!皇城侍卫杀读书人啦!” 凄厉的惨叫声在紫禁城的上空回荡。 鲜血染红了午门前的石板,让人触目惊心。 看到这一幕,其他文人士子们惊恐万分,他们纷纷后退,不敢再轻举妄动。 而侍卫们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们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既有完成职责的满足,也有对无辜生命的惋惜。 他们知道,自己是在维护皇城的安宁,但这也意味着他们必须面对无辜生命的逝去。 午门前的紫禁城,再次恢复了宁静。 御马监掌印太监汪直站在一旁,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他说道:“谁再敢擅闯午门者,杀无赦!” 声音平静,但却充满了威严与决心。 然而,他的话并未让所有的文人士子退缩。 一名学子带头说道:“我们是读书人,我们有自己的尊严和权利! 你们阉宦为非作歹,屠杀我等读书人,难道不怕天打雷劈吗?” 他的话语充满了愤怒与不屈,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燃烧殆尽。 太监汪直闻言,不禁笑了笑。他说道: “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地质问本督?” 学子回道:“学生李东山,看不惯你们阉宦为非作歹,甚至还杀害我们文人士子!” 他的话语充满了坚定与不屈,仿佛要将心中的正义之声传递给每一个人。 午门前的紫禁城,再次被紧张的气氛所笼罩。 然而,无论局势如何变化,文人士子们都未曾放弃自己的诉求。 他们坚守在午门前,用自己的行动诠释着读书人的尊严与权利。 而侍卫们也在坚守自己的职责,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扞卫着皇城的安宁。 在这个充满矛盾与冲突的时刻,紫禁城午门前的每一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生命的价值与意义。 汪直的目光犹如冰冷的刀刃,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沉声说道: “有人质疑我们与锦衣卫的区别,那么本督来告诉你们。 本督虽不知锦衣卫昔日的所作所为,但在此刻,我执行的,是太子殿下的命令。 他明文规定,午门之地,不得有任何纷扰,违者,严惩不贷!”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 有人大声喊道:“你们已经夺去了我们十几个同胞的生命,难道还在乎多抓几个吗?” 又有声音激昂地响起:“继续你们的暴行吧,把我们的书生都杀光,看看还有谁会为你们朱家卖命!” 还有愤怒的呼声:“这太子殿下如此昏庸,他不配做大明的储君,应该换人!” 汪直的脸色愈发阴沉,他不容这些扰乱民心、冒犯皇室的言论继续传播。 他果断地挥手,下令道:“把这些造谣生事、扰乱秩序的人,全部抓起来!” 随着他的命令,一群训练有素的侍卫如狼似虎地冲向那些激愤的文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冲击,那些平日里以笔为剑的文人此刻却显得手足无措。 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畏惧,纷纷退后,试图逃离这即将降临的厄运。 第467章 午门之乱四 巍峨的城楼下,阳光照耀在紫禁城的红墙金瓦之上,形成一片片璀璨的光斑。 一群身材魁梧的皇城侍卫手持钢刀,目光如炬,正准备应对眼前汹涌而来的人群。 然而,他们人数上的劣势在这一刻显得尤为明显。 这些侍卫虽然力量强大,但他们不能随意杀戮无辜,只能被动地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冲击。 瞬间,而汹涌的书生却不管这些,看人就打,洪流如同狂潮一般,将他们冲得七零八落。 一些倒地不起的侍卫更是遭到了无情的拳打脚踢,手中的钢刀也被愤怒的书生们夺了过去。 仔细望去,这些文人士子的数量之多令人咋舌,估摸着有两三万人之众,后续还在增加。 而午门的侍卫数量却少的可怜,仅有三百人左右。 这些侍卫实际上是紫禁城的守卫力量,虽然皇城卫的编制上有三万人,但他们需要分散在整个紫禁城的各个角落,负责守卫和安全工作。 此外,还有大量的巡逻队伍,使得午门处的实际守卫人数平时只有五十人左右。 此刻,增援的两百多名侍卫显然也力不从心,无法抵挡这如潮水般涌来的书生。 “汪都督,我们这边人太少了,挡不住,怎么办呀?” 面对下属的汇报,汪直吩咐道: “挡不住,也要挡,援军很快就来了,告诉兄弟们,坚持住!” 汪直,作为五军都督府中军都督的领导者,站在远处观察着这一切,心中焦虑万分。 他甚至考虑过是否要调动京城外的驻军进城支援,但这些军队能否进入京城还是未知数。 京城十八卫的军队是在城内,但直接隶属于太子朱佑极的,汪直无法调动他们。 唯一能够调动的是京城外的北直隶十万军队,但这支军队虽然可以调动,却无法进入京城。 因为京城的各大城门都由十八卫掌控,没有太子诏令,显然他们不会放行。 汪直焦急的目光投向了远处,他的唯一希望寄托在了即将到来的羽林卫身上。 羽林卫是大明帝国最精锐的部队,没有之一,他们全身覆盖着轻量化的甲胄,气势如虹。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抵达之际,三四万书生已经再次发起了冲锋。 在这汹涌的人群中,一个名叫李东山的学子站在最前面,他挥舞着手臂,高声喊道: “兄弟们,午门的侍卫人数有限,他们大部分力量都布防在其他门口。 我们人多势众,直接冲击进去,闯到奉天殿,让那暴君给个说法!” 在他的鼓动下,书生们如同狂潮一般再次涌向午门。 尽管侍卫们拼尽全力抵挡,但人数上的巨大差距使得他们渐渐力不从心。 午门被突破了一道口子,里面的侍卫赶紧将门关上。 然而,书生们并没有放弃,他们使劲拍打着大门,试图打开朱红色的铆钉大门。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响起了阵阵马蹄声。 一股强大的洪流扑面而来,这正是大明帝国最精锐的羽林卫。 他们如同钢铁洪流一般,席卷而来。面对这支氪金之军,书生们的反抗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他们的人数虽然众多,但面对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羽林卫来说,根本无法构成有效的抵抗。 最终,在羽林卫的威压之下,书生们的反抗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清醒的意识又一次占据了他们的头脑,但令人嘲讽的是,这份清醒是面前的强大军队带来的。 “本座还以为是哪个造反势力,或者军队兵变,想不到竟然是这一群书生!” 羽林卫指挥使万达坐在马上冷笑道。 副指挥戚宁问道:“如果他们继续冲撞午门,我们要不要下令绞杀?” 指挥使万达笑道:“当然杀了,从他们冲撞午门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是造反了。 给他们传达军令,所有人放下武器,不放下武器,就一律视为叛逆,全部处死!” 可羽林卫百户喊完,书生们依然是不为所动,指挥使万达下令道:“弓箭手上前!” 一排排弓手上前,箭头对准了书生。 这些都是锋利的狼牙箭,原本用来对付蒙古人的,想不到这次竟然用来对付文人。 每一名羽林卫都像是独特的星辰,他们身披的光甲片如同繁星点点,熠熠生辉。 这些甲片,不仅仅是为了防护,更是他们荣耀与身份的象征。 他们每一个人的战马,也都如龙一般威武,仿佛能从那深沉的眼神中看出战争的硝烟与战火的历练。 当阳光斜射下来,那一枚枚光甲片就如同闪耀的硬币,反射出的光芒如同琴弦般振动人心。 他们的脸部,同样装备着精致的脸甲,那冷峻的线条和锐利的边角,使得他们的表情显得神秘而威严,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在这一千名羽林卫面前,那些三四万的书生就像是一片无边的羊群。 而他们,则是那饥饿的狼群,眼中闪烁着狡黠与凶狠。 他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在羽林卫那如山如海的威势下,却显得如此的脆弱和无力。 他们的目光,如同猎鹰盯着猎物一般,锐利而冷酷。 他们的步伐,如同雷霆般不可阻挡。在他们的注视下,那些书生们仿佛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书生之中的领袖李东山愤怒地喊道: “你们竟敢带领军队闯入午门,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指挥使万达闻言,冷笑道:“真是可笑,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明明是你们冲击午门,我只是遵照皇城卫指挥使周中的请求,前来支援。 你们竟污蔑我们造反,真是荒谬至极!” 李东山环顾四周,发现羽林卫铁骑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 尽管他们人数众多,但在那如狼似虎的羽林铁骑面前,却显得不堪一击。 他坚定地开口:“我们只是来向陛下讨个公道,为何要屠灭孔圣满门?” 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与不解。 “我等书生,手握圣贤书,都是孔圣后人,你们这样做,岂不是与天下人为敌?” 指挥使万达厉声呵斥道:“闭嘴! 首先,你们这些文人,并不能代表所有的文人,更不能代表全天下的百姓。 其次,本座并未参与孔圣府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 但如果你们真的如此怀念孔子,我倒是可以送你们下去见他!” 万达声音冰冷而坚定,不容质疑。 第468章 午门之乱终 午后的阳光斑驳地洒在紫禁城的古老砖石上,投下片片金黄的光影,仿佛在诉说着历史的沧桑。 午门广场,数万名书生汇聚于此,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绝望。 这些人中,有的身着考究的儒服,手持卷轴,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有的则衣衫褴褛,但仍不失读书人的傲骨。 他们围聚在午门前,声嘶力竭地呼喊,希望朝廷能重视他们的诉求,彻查锦衣卫的暴行,为孔圣府正名。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那是之前冲突中不幸丧生的文人士子的血迹。 血痕斑斑的石板路见证了这片土地的残酷,也记录着士子们为正义而战的决心。 羽林卫们身披铁甲,骑着雄壮的战马,长矛在手,他们面无表情地俯瞰着下方的士子。 虽然他们的目光冷硬,但在那冷硬之下,也隐藏着对这群士子的敬畏和尊重。 此时,为首的一位身披铠甲的将领目光如炬,他手持长剑,剑尖指向下方的士子。 只要一声令下,他就会挥剑指挥羽林卫镇压这些闹事的书生。 一旁的戚宁犹豫着,他问道:“万指挥使,现在怎么办,是下令射杀么?” 指挥使万达深吸一口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 他看了看下方的士子,又看了看手中的长剑,最终他说道: “他们不肯离去,不射杀干嘛,这群书生于国家无用,杀了!” 就在戚宁准备下令时,远处突然传来声音:“住手!” 随着声音的落下,几个轿子快速往这边赶来。 轿帘掀开,走出几名官员。他们身着朝服,气度不凡。 见到这些官员,书生们顿时兴奋起来,他们纷纷喊道: “刘阁老来了,看看这些兵还怎么欺负我们!” “就是,不但阁老来了,连兵部右侍郎刘大人也来了!” 在他们眼里,这些官员是救星,是正义的化身。 指挥使万达看着走来的官员,脸上露出微笑。 他拱了拱手:“原来是刘阁老呀,末将有礼了!” 内阁次辅刘健看着眼前的景象,眉头紧锁。他问道: “万指挥使,这是怎么回事?这地上怎么死这么多文人士子?” 指挥使万达摇了摇头:“本座不知,本座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 此时,皇城卫指挥使周中走上前来,他得意地笑道: “这些文人士子,想要强闯宫门造反,杀了他们又如何? 就是我们皇城侍卫杀的,咋滴?” 听到周中如此嚣张的话语,内阁次辅刘健怒了。 他大声说道:“这些文人士子,都是我大明的栋梁之材。 他们为国家出生入死,为民请命。 你能如此轻率地决定他们的生死?” 指挥使周中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国家栋梁?那也得看是谁。 这些书生空谈误国,他们懂什么国家大事?” 内阁次辅刘健气得直哆嗦:“你!你简直目无王法! 这些士子们的诉求是合理的,他们要求彻查锦衣卫的暴行,为孔圣府正名。 这是正义之声,你怎么能置若罔闻?” 万达和周中相视一眼,他们心中虽然不满,但也知道这些官员不好对付。 于是他们决定暂时退让一步,看看这些官员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然而书生们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他们继续聚集在午门前呼喊口号要求朝廷重视他们的诉求还孔圣府一个公道…… 在紫禁城的朱红大门前,一群身着朝服的大臣们齐聚一堂,他们的眼神坚定而执着。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进入这座象征着皇权的禁地,为他们的权益讨个公道。他们并非无理取闹,只是希望得到一个公正的说法,这难道也有错吗? 就在这时,一位太监走了过来,他是手握重权的都督汪直。 他站在众人面前,神情倨傲,目光中透露出对这群内阁大臣的不屑。 汪直冷笑道:“刘健,你们内阁大臣虽然位高权重,但按照品级,你们只不过是正五品,在场的哪位武将的官职不比你高? 若按权力,我汪直乃是从一品大员,掌管着大明几十万大军,难道还比不上你们这群文官吗?” 明朝嘉靖以前,内阁大臣只有五品,所以一般内阁大臣,无品有权,而六部尚书有品无权。 而嘉靖以前,一些权臣为了权力,就会尚书挂内阁大臣身份,这样就既有品级又有权力了,比如兵部尚书加内阁大臣。 而嘉靖时,情况变得更加严重了,因为嘉靖后,内阁大臣就是一品了,但他们还是不满足。 所以为了获得更多的权力,就会内阁大臣挂六部尚书,比如内阁大臣加兵部尚书。 这就是贪得无厌了,所以这群文官是喂不饱的,给了他们品级,给了他们权力,只会无底线的索取。 而一开始这么设置,其实是皇帝怕内阁大臣权力太大,故意分化,奈何后代子孙不争气。 刘健气得咬牙切齿,手指着汪直,身体微微颤抖。 他努力压抑住怒火,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你个阉宦,竟敢如此羞辱本阁! 好好好,本阁不与你们这些武夫和阉宦计较,浪费本阁的时间。 本阁这就入宫,去向陛下禀明此事,问问他该如何解决!” 汪直轻蔑地瞟了一眼刘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请吧,刘健,不过汪直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走了商辂的老路呀!” “不劳汪公公费心,本阁知道怎么做!” 说完内阁次辅刘健不再理会汪直。 汪直挥了挥手,一旁的侍卫,这才让开了一条路,示意刘健可等人以进去。 然而,他的目光中却透露出一种阴冷和狠辣,仿佛在暗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望着那些武将和阉宦嚣张的样子,兵部右侍郎刘大夏的双手渐渐握紧成拳。 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轻声说道:“等着吧汪直,你高兴不了多久了。 到时候,我会让你们这些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充满了决心。 这一刻,紫禁城的朱红大门缓缓打开。 第469章 文华殿谈孔圣 紫禁城*文华殿。 文华殿,这座属于太子的行政宫殿,有时像是一位沉默的守护者,它的庄重与宁静仿佛为时间施加了魔法,使得每一刻在这里都如同凝固的琥珀,晶莹剔透。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它并没有选择照亮宫殿的每一个角落。 而是选择性地洒在殿内的金碧辉煌之上,像是天空之城的繁星,璀璨而神秘。 今天文华殿的主角是成化帝朱见深。 朱见深端坐在龙椅上,那深邃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时间的迷雾,洞察世间的一切。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每一下都仿佛在诉说着他对这个国家的深沉热爱。 朱佑极坐在他身旁,那双年轻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好奇和期待。 他望向他的父亲,心中充满了敬仰和崇拜。 这一刻,他们父子二人就像是一幅画中的主角,阳光为他们加冕,文华殿成为他们的舞台。 突然,朱佑极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他低声问道:“父皇,我们当年是不是做错了?” 朱见深微微一笑,他伸出手轻轻捂住儿子的嘴巴,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充满了智慧和温暖。 “以后这种话,千万别再说了!” 他轻声说道:“你以后是皇帝,皇帝是不会有错的。 有错的都是这些狗奴才!” 他指了指周围的太监和内侍,那些人立刻跪倒在地,浑身颤抖。 “奴婢们该死!” 朱见深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 然后,他转向朱佑极,认真地说: “你知道宦官和锦衣卫存在的意义吗?” 朱佑极点了点头:“是为了替皇家办事!” 朱见深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摸了摸儿子的头,继续说道: “不错,但办事都有风险和机遇。 就像他们有些办得好,该赏就得赏。 但办砸了,或者运气不好的时候,该罚就得罚。 但不能死,这样他们就会更恨那些人,双方只要斗起来,你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懂了吗?” 朱佑极点了点头,他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明白,他的父亲是在教他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帝。 一个能够驾驭群臣、掌握生死的皇帝。 这时,朱见深又补充道: “午门外那件事,你不能简单地找一个背锅的就了事。 朕猜他们之中的代表肯定会进宫面圣。 所以,这就是朕今天来文华殿找你的原因。 你目前还不够狠辣,你需要学会如何运用手中的权力,如何让人既敬畏你又畏惧你!” 朱佑极听完后沉默了许久,他知道他的父皇是对的。 要必须学会如何在权力的游戏中游刃有余,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帝。 而这,只是他成长道路上的一小步而已。 在深沉的皇宫中,月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父子俩的脸上。 朱佑极的脸上带着几分倔强,他的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仿佛一头即将挣脱束缚的野兽。 朱见深语气坚定地说: “极儿,这件事就让朕来做吧。 那些盐引,不能再这样无节制地收取了,总得给他们留些活路!” 朱佑极说:“儿臣知道父皇的心思,但收盐引之事,并非单纯为了敛财。 儿臣的考虑,是为了维护整个边镇的稳定,若盐引不收,开中法将难以为继,边镇的粮食供应也会出现问题。 再说,留什么钱? 他们换取盐引已久,早已赚得盆满钵满。 儿臣只是收取违法的盐引,并未干涉其他事务!” 朱见深叹了口气,他的声音变得柔和而深沉:“南方今年的粮食丰收,蒙上苍庇佑,并未出现大的灾情。 朕想从南方调粮以解边镇之困。 朕并非反对你收取盐引,只是方式需要改变。 你可曾想过,为何前几年你推行商税和下西洋等大事时,并未遇到如此大的阻力?” 朱佑极沉默了一会,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他确实感到这次收取盐引之事与以往有所不同,几万书生竟然大闹午门,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他不解地问:“儿臣不明白,这是何意?” 朱见深微微一笑,他的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们在下一盘大棋,或许在他们眼中,我们已成为了棋子。 这次午门之事,不过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朕能猜到他们接下来会如何行动。 极儿你信不信?” 朱佑极有些不信,他摇头笑道:“父皇何时学会了算卦? 儿臣可不信您能猜到他们的心思!” 朱见深笑了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好,那朕就与你打个赌。 朕猜,来见朕的人中,必有内阁次辅刘健和兵部右侍郎刘大夏。 他们表面上是为孔圣府正名,要求正法锦衣卫指挥使万通。 但实际上,他们是想禁止收回盐引,恢复孔圣公府,并从孔圣旁系中寻找新的孔圣公!” 朱佑极闻言一愣,他惊讶地问:“咦,当年孔圣公府不是被灭族了吗?” 朱见深微微一笑,他的声音充满了神秘感:“这其中的缘由,朕也不甚了了。 或许有漏网之鱼,或许……”他没有说下去,留给朱佑极无尽的遐想。 朱佑极的好奇心被彻底激发起来,他追问道:“或者什么呀?父皇请明说。” 朱见深轻轻一笑,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深邃的智慧: “这就如同民间流传的未经开光的佛像一样,百姓并不在乎这佛像是否正宗。 他们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和需求。 孔圣公府虽然被灭族,但孔圣的影响力依然存在。 那些文官们利用这一点,希望能借此机会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只要他们能够获取,他们就会虔诚地顶礼膜拜,那东西只是一位精神寄托的象征。 新的孔圣公,他的真实身份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不能失去这份信仰,这份心灵的寄托。 你是否思考过,为何众多的书生、文人墨客都愿意听从他们的教诲,心甘情愿地追随他们? 答案就是这份信仰,这份深入骨髓的虔诚!” 在日光的映衬下,父子俩的身影显得格外悠长。 朱佑极在这一刻似乎恍然大悟,看向他的父亲朱见深,眼神中充满了敬佩: “原来如此,父皇您的智慧如海,过去您都是在深藏不露,默默耕耘!” 朱见深笑着回应他的儿子,他的笑容中充满了对儿子的爱护与调侃: “臭小子,那时候朕刚刚登基,朝政大权都还在母后和李贤等人手中。 若我不隐藏我的锐气,都不需要等到你爷爷的土木堡之变,我就会先走一步,去陪你爷爷了!” 第470章 未来的达延汗 蒙古王廷*和林城。 在明朝的北方草原,蒙古王廷矗立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它的周围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牛羊成群,悠然自得地漫步在草原上。 蒙古骑兵们,手持短刀和弓箭,骑着骏马在草原上巡逻,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威武而雄壮。 王廷外的和林城内,与王廷截然不同。 这里没有高大的房屋,也没有繁华的街道,只有无数个大大小小的蒙古包散落在草原上。 蒙古包是蒙古族传统的居住方式,它们以木材和毛毡为主要材料,搭建简单而实用。 每个蒙古包内部都布置得温馨而舒适,有着柔软的毛毯和温暖的火炉,是蒙古族人民在草原上的家园。 在和林城里,人们穿着传统的蒙古族服饰,男子身着长袍马褂,女子则穿着色彩鲜艳的裙子,头戴精美的头饰。 他们在蒙古包之间穿梭,忙碌着日常的生活和工作。 而蒙古王廷中的建筑风格独特。 以木质结构为主,屋顶覆盖着厚厚的羊毛毡,既能防寒又能保暖。 王廷内部装饰豪华,墙上挂着精美的猛兽头颅标本。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处处透露出蒙古王族的尊贵和奢华。 蒙古汗国王廷中。 在辽阔的蒙古汗国王廷,有一位皇后,她名叫满都海,如同塞北的明珠,她的智慧与勇气在草原上传为佳话。 每当提及她,蒙古人民都满怀敬意,她是他们的骄傲,也是他们心中的楷模。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王廷的庭院中,映照出一片温暖而神圣的光影。 满都海皇后身着华丽的长袍,袍上绣着蒙古传统的图腾,精致而庄重。 她站在阳光下,那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够洞察一切,她的目光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坚定而充满力量。 在满都海皇后的身旁,牵着一个可爱的小男孩,他的名字叫巴图蒙克。 这个小男孩并非她的亲生儿子,但她却将他视为自己的心头肉,疼爱有加。 他们的感情深厚,宛如母子般亲密无间。 巴图蒙克依偎在满都海皇后的身旁,感受着她的温暖与关爱,他的心中充满了安宁与幸福。 满都海皇后看着巴图蒙克,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柔情与疼爱。 虽然她膝下无子,荣华富贵环绕,但心中却总感到一丝孤单与寂寞。 然而,巴图蒙克的出现,让她的生活重新焕发出了光彩。 她愿意用自己的全部爱心与智慧,守护这个小男孩的成长,为他铺就一条光明的未来。 “巴图蒙克,现在适应这里的生活了吗?”满都海皇后温柔地问道。 年仅四岁的巴图蒙克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说道:“这里都是草原,没啥不适应的。 如果以后我长大了,我倒是挺想南下,去大明的都城看看,也许那里才要适应!” 满都海皇后听后笑道:“你这小家伙,才四五岁,就懂得这么多呀。 大明都城可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就算能去也要带着礼物去朝贡才行。 可是现在我们与大明的关系越来越紧张,短期内是不可能去朝贡了!” 然而,巴图蒙克却摇了摇头,表示不理解。 他握紧小小的拳头,指向南方,坚定地说道: “如果以后我可以领兵,我不是去朝贡,而是想学当年的祖先成吉思汗,横扫南方!” 他的话让满都海皇后微微一愣,但她很快便明白了这个小男孩的志向。 她心中不禁为之一振,这个小男孩虽然年纪尚幼,但却已经展现出了不凡的气质和雄心壮志。 这个小男孩到底知不知道,他所面对的明国究竟是怎样一个庞然大物。 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绸,缓缓覆盖了大蒙古国辽阔的草原。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鹰隼般的光芒,仿佛一头沉睡中的雄狮,等待着觉醒的时刻。 巴图蒙克站在窗前,眺望着星空,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渴望与雄心。 他深知,作为黄金家族的后代,他肩负着振兴蒙古汗国的使命。 他不仅要征服明朝,更要让蒙古的铁蹄踏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西方,那里有无数的国家,等待着我们去征服!”巴图蒙克的心中充满了向往。 他想效仿成吉思汗大帝的伟业,让蒙古的旗帜飘扬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这时,皇后满都海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充满了惊讶与期待。 这位少年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她仿佛看到了成吉思汗的影子。 “长生天显灵了!”满都海心中暗自感叹。 “来人!” 随后,帐外进来一名侍女。 满都海说道:“让军师刘旻前来王廷!” 巴图蒙克转过身,看着满都海,坚定地说道:“我要让明朝向我们大蒙古朝贡,而不是我们向他们朝贡!”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与决心。 满都海想试探一下他的智慧与胸襟。 “巴图蒙克,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看待投靠我们的汉人军师?”满都海问道。 巴图蒙克想了想,回答道:“我认为我们应该重用他们。 毕竟汉人才更了解汉人。 而且,打仗打的是人的内心。 如果明朝皇帝昏庸无道,我们再以仁义之师南下,岂有不胜之理?” 满都海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她没想到他竟然有着如此深远的见解。 “你就不担心汉人反叛吗?”满都海问道。 巴图蒙克笑了笑,回答道:“身为统治者,必须得有胸襟和气量。 只有这样,才能干大事。 如果我们一直不信任汉人,那么蒙古将永远无法复兴!” 满都海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知道这位少年有着超越年龄的智慧和胸怀。 “你说得很好,希望你能保持下去!” 满都海说道:“等你长大了,也许真的有那么一天!” 在满都海说完之后,巴图蒙克坚定地点了点头。 夜晚渐深,但巴图蒙克的心中却充满了激情与期待。 巴图蒙克,一个还不足十岁的男孩,坐在母亲的身边,他那一双清澈透明的大眼睛如同繁星般闪耀,闪烁着对世界无尽的好奇与渴望。 他的目光,如同草原上的猎鹰,紧紧锁定着前方那道身影——那是他的阿爸,草原的雄鹰,巴彦蒙克。 阿爸的脸庞,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更加刚毅而深邃。 第471章 妥协 紫禁城*文华殿。 文华殿的阴影在夜色中悄然蔓延,仿佛吞噬着一切光明。 殿内气氛压抑,充满了难以言明的诡异与紧张。 成化帝朱见深,端坐在华丽的龙椅上,眼神深邃而锐利。 他的身旁,太子朱佑极静坐,神情肃穆,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在帝王的左右,站着一群手握实权的人物。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身穿华丽的飞鱼服,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果敢。 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面容阴鸷,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御马监掌印太监汪直,一身戎装,不像太监,反而更像是武将。 而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神宫监掌印太监刘瑾等人,也都神色各异,心思难测。 在朝廷大臣中,内阁次辅刘健显得尤为显眼,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毅与决然。 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林聪、兵部右侍郎刘大夏等人,也都神态庄重,显然对此事极为重视。 刑部尚书张蓥手持一份文书,显然是准备已久。 吏部右侍郎王鏊、工部尚书韩文以及钦天监监正徐世良等人,也都齐聚一堂。 成化帝朱见深扫视了一眼众人,他心中清楚,这些都是曾经商辂的人,也都是朝廷中的佼佼者。 淡淡地问道:“今日你们前来,是所为何事呀?” 声音虽然不大,却透露出帝王的威严与霸气。 内阁次辅刘健上前一步,拱手道: “陛下,几年前孔圣公府被屠灭一案,不知陛下可还记得?”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与关切。 朱见深点了点头,眉头微皱:“不错,当时是轰动一时,孔圣公是朝廷封的,自然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更别说,这次手段极其残忍,还是将孔圣公府满门全杀了,实在可恶。 不过后来,朕也派锦衣卫前去查探,这事在刑部也被列为悬案,不是么?” 刑部尚书张蓥上前拱手道: “是的,这件案子一直在刑部,只不过最近刑部得了一个重要的证物,好像揭开了当年的真相。 有百姓在事后无意中进入了孔圣公府,捡到了一个锦衣卫的牌子。 这就代表锦衣卫即使不是主谋,也是参与者,请陛下明察!” 张蓥随后将锦衣卫令牌通过内侍交到了朱见深的手中。 朱见深仔细看了下,的确是锦衣卫令牌。 他瞟了一眼指挥使万通,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万指挥,你对此怎么解释呀?” 指挥使万通神色一凛,拱手道:“陛下,臣不知该怎么解释,但臣认为,这是有人在栽赃陷害。 毕竟锦衣卫令牌虽然不好仿制,但对于某些高官来说却不是难事!”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坚定与果敢,显然对自己所说的深信不疑。 “呵呵,万指挥使真是能言善辩呐!”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冷笑。 他眼角的皱纹如同古老的书卷,记载着无数的故事和算计。 而在他的对面,锦衣卫的指挥使万通,正满脸困惑地凝视着他,仿佛不明白这位老者的笑意背后隐藏着什么深意。 “刘侍郎!” 万通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困惑。 “我不明白,您所谓的能言善辩是什么意思。 难道仅仅凭借一块木牌,就能给锦衣卫扣上罪名吗?” 而就在这时,太子朱佑极正准备开口,却被一旁的朱见深抢先了。 朱见深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沉稳和睿智: “一块牌子确实不能定罪。 这对锦衣卫来说,的确不公平!”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俗话说,捉奸要捉双,拿人要拿赃。 除了这块木牌,还有其他的证据吗?” 刑部尚书张蓥闻言,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礼道:“陛下,确实有其他的证据。 在山东省济宁府曲阜当地,有许多百姓亲眼目睹了锦衣卫的行凶杀人。 这是刑部接收到的万民书,由山东巡抚许进发来!” 说着,他递上了一份文书。 成化帝朱见深接过文书,仔细地阅读起来。 那上面的字迹虽然已经有些模糊,但却清晰地记录着百姓们的证词,他们声称看到了锦衣卫行凶杀人。 朱见深放下文书,目光如炬地看着万通:“万通,你还有何话说?” 万通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苍白无比,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陛下,臣冤枉啊! 这证词不可信啊! 臣认为,应该派一个宫中内侍前往山东彻查此事。 如果查出的结果确实是锦衣卫所为,臣愿意听从陛下的发落!” 然而,刑部尚书张蓥却指着万通怒斥道:“你这是想拖延时间吗? 这里已经有山东巡抚许进的文书,这难道不算证据吗?” 万通闻言,顿时怒目而视: “难道本座不知,那山东巡抚许进,也是你们一党的吗? 你们同伙的话,岂能当真? 这样下去,岂不是要乱套了吗?” 他的话音刚落,内阁次辅刘健就出声驳斥:“胡说八道!万指挥使这是无话可说了,竟然开始污蔑我们! 我们都是陛下的忠心臣子,何来结党营私一说?”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也在这个时候跪了下来,附和道: “不错!请陛下严惩锦衣卫指挥使万通!” “请陛下严惩锦衣卫指挥使!” 其他大臣也纷纷跪下,齐声请求。 这一刻的朱佑极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明白了为何早年的父皇要忍耐这一切。 商辂一党虽然被严重削弱,但他们的党羽却遍布天下。 成化帝朱见深端坐在龙椅上,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身边的太子朱佑极身上。 “极儿呀,朕听闻你最近在查泛滥的盐引之事,可有此事?”朱见深温和地问道。 太子朱佑极站起身来,他的眼神坚定而果敢: “父皇,确有其事。儿臣在查盐引的过程中,发现不少宦官有贪污受贿的行为。 那些盐引的来源都不正,而且据说与朝中的一些大官也有牵连。 接下来,儿臣打算调查朝中大臣!” 听到这里,内阁次辅刘健与众人相视一眼,他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 这一切都被朱见深捕捉到了,他微微一笑,向众人说道: “不过朕觉得这朝中的大臣,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材,他们怎么可能做出贪污受贿之事呢? 盐引之事,也就没必要再查了吧!” 刘健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带头附和道:“陛下英明,我等都是清正廉洁之人,怎么可能做出那等贪污受贿之事。 盐引贪污之事,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嗯,刘健的想法与朕相同!” 朱见深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然而,他话锋一转,再次问道: “那关于锦衣卫指挥使万通的事情……” 刘健听到这个问题,心中一紧。 但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笑道: “刚刚臣想了想,万指挥的看法其实也有一定的道理。 臣愿意支持万指挥使的看法!” 朱见深听了刘健的话,嘴角勾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朱见深拍板道: “那就派汪直代朕巡狩山东和江南各府,遇到贪官污吏者,可直接逮捕!” 第472章 妥协二 “吾皇英明!” 内阁次辅刘健的如意算盘,已初步奏效。 他应承陛下的要求,仿佛是顺水推舟,毫无压力。 毕竟,哪怕证据确凿如山,陛下对万通的宠溺,也足以让其逍遥法外。 更何况,那些所谓的证据,不过是一纸空文,毫无实质。 然而,刘健此次进京,绝非等闲之辈,他的野心远不止于此。 他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答复,更是要借此机会,稳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向那些满怀热血的书生们展示,他,刘健,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陛下,老臣还有一事相求!” 刘健在朝堂上恭敬地禀报。 成化帝朱见深轻抿一口香茶,淡定地回应:“刘爱卿,但说无妨。 你们都是我朝的肱骨之臣,也是朕之重臣,无需过于拘谨!” 刘健微微低头,与身边的其他大臣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缓缓开口: “陛下,老臣与诸位同仁私下议论,锦衣卫乃陛下亲军,一向以公正严明着称。 因此,我们实在难以想象,他们会做出屠杀孔圣公府这样的惊天之举。 为此,我们私下里进行了一些调查……”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一圈朝堂上的众人,才继续说道: “所幸,蒙陛下庇佑,我们竟真的找到了孔圣公府的后人。 此人正是当年孔弘绪的弟弟,孔弘历。 既然孔圣公府遭此大难,老臣斗胆提议,重建孔圣公府,并重新册封其后人,以安天下士子之心!” 朱见深听到这里,不禁侧目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朱佑极。 朱佑极心中对父皇的钦佩之情油然而生,想不到自己父亲猜到的都灵验了。 他知道,父皇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靠的不仅是天赋和运气,更是无数次的历练和积累。 对付这些文臣、治理朝政,确实需要一种独特的智慧和技巧,而这些都是无法靠捷径获得的。 朱见深转身望向身边的一群大太监,询问他们的意见。 神宫监掌印太监刘瑾笑着回应: “陛下,这件事确实需要慎重对待。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突然冒出一个孔弘绪的弟弟,确实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也附和道:“刘公公说得没错。 陛下,这些年冒名顶替的事情确实不少,我们确实需要多加提防。 以免被人骗了爵位,并且这孔弘绪有没有弟弟,我们都还不得而知呀!”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则不满地反驳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以为堂堂内阁大臣会欺君罔上吗?” 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则微笑着: “大家不要误会,我是在说,在座各位可能都会,而不是单指一个内阁大臣。 所以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随便册封一个公爵确实有些草率!” 看着宦官和文臣们你来我往的争论,朱佑极悄悄靠近父皇朱见深,低声问道: “父皇,难道真的要给他们封孔圣公?” 朱见深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这朝堂之上,本就是各抒己见的地方。 刘健他们想重建孔圣公府,只是为了自己罢了,给外面文人士子一个交代。 但他们知道,今天朕是不会同意这件事的,不过他们的真正目的,恐怕不在于此!” 听着父皇的教诲,朱佑极心中更加敬佩不已。 他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需要学习和积累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成化帝朱见深仿佛沉浸在深深的思索中。 皇帝的声音如同远古的回音,低沉而神秘,穿透了朱佑极的脑海: “此事暂且放下,刘大中那山海关匾额之事尚未完结。 刘健这只狡猾的老狐狸,怎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他必定会以此为借口,与朕讨价还价,极儿你就放心吧,一切都在朕的掌控之中?” 朱佑极,年轻的太子,站在一旁,他的眼神如同璀璨的星辰,闪烁着聪慧与洞察。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仿佛在迷雾中看到了清晰的路径。 此时,工部尚书韩文大步流星地走出人群,手指如同利剑,直指那些太监,声色俱厉地喝道: “你们这些无耻的阉人,此事关系国家安危,岂容你们插手! 我等既已将此事上报陛下,自然是掌握了充分的证据与理由!” 神宫监掌印太监刘瑾闻言,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他斜着眼睛瞥了瞥众人,不紧不慢地说道:“证据? 你们这些文人总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单凭你们的一面之词,岂能轻易封一个国公,更何况是世袭罔替的殊荣?” 钦天监监正徐世良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瞪视着刘瑾,冷声喝道: “你们宦官的话就可信吗? 你们难道忘了那臭汉脏唐是如何因你们而亡国的? 都是因为你们这群宦官为非作歹,蛊惑君王。 看看大宋,正是因为不信任你们宦官,才有了三百多年的国祚!” 此时的都督汪直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他大步上前,怒声喝道: “你们休要胡言乱语! 弱宋之所以国祚绵长,全赖那些忠心耿耿的将领,比如岳飞、韩世忠、刘琦之流。 若是没有他们,宋朝早就灭亡了,与你们这群文官有何干系?” 徐世良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回应道: “大宋之所以国祚悠长,实因南方正统,文人治国。 若非他们主张和谈,给宋朝休养生息的机会,岂能有三百多年的繁荣? 这足以证明,天下正统在于南方,只要在南方建都,国祚自然绵长,妙处无穷!” 汪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他紧紧地盯着徐世良,冷声威胁道: “你休要再胡言乱语,咱家手里要是有尚方斩马剑,愿取你项上人头。 你这等小人,死不足惜!” 紧张的气氛如同凝固的空气,令人窒息。 突然,一个尖锐的嗓音划破了沉默: “放肆!你这等阉宦,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是内阁次辅刘健,他的声音充满了权威与怒气。 皇帝朱见深此时却开口了: “汪直,向刘爱卿道个歉。 他们都是我朝的栋梁之材,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汪直无奈只得照办,他鞠躬向刘健道歉: “刘大人,是本督言语不当,下次本督再也不会与小人争吵,请您原谅!” 然而,刘健却并未因此罢休: “哼,我从未与你们这些身体残疾之人多费口舌。 陛下,您以为如何呢?”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蔑。 皇帝朱见深皱了皱眉,他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太多。他转移了话题: “刘大夏,朕刚刚查阅了太子的诏令。 其中提到,太子曾给兵部武库司主事刘大中下过一道圣旨,要求他主持山海关匾额一事。 此人是你兄长吧? 不知此事进展如何了?”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闻言,心中一紧。 他看了刘健一眼,然后回答道: “陛下,臣听说此事还未办妥。 但请陛下给些时间,毕竟此事并非一朝一夕能完成!” 朱见深点了点头: “好吧,那就给你三天时间。 如果办不成,就夷三族!” 成化帝朱见深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在场的群臣都惊呆了,太子朱佑极也感到一阵茫然。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狠辣了,给了他们七天时间,并且只是要刘大中的性命。 然而,他的父皇却更加残忍,直接将时间缩短到了三天,并且还要夷三族。 这样的狠辣手段,让人不禁感到心悸。 第473章 博弈 在场的大臣们听到这句话,无不变色。 这不是对刘家的灭顶之灾么? 夷三族,意味着不仅刘大中本人要遭受极刑,他的父母、兄弟、妻子、儿女等直系亲属也要受到牵连,全部被处死。 这样的惩罚,足以让任何人胆寒。 然而,成化帝朱见深却显得异常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淡淡地扫视了一眼群臣,然后说道: “朕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但是,朕要告诉你们,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如果有人敢挑战朕的权威,那么,无论他是谁,无论他有什么背景,朕都会毫不留情地予以打击!” 朱见深的话语充满了威严和霸气,让人无法质疑。 群臣们如同霜打的茄子,低垂着头,心中忐忑不安,无人敢再出声质疑。 在这肃穆而紧张的气氛中,只有内阁次辅刘健独自挺立,他的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深吸口气,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陛下!” 刘健声音洪亮,回荡在殿堂之中。 “臣经过深思熟虑,认为关于孔圣公府后人的事宜,我们确实需要谨慎行事。 那些太监们的观点也有一定的道理,孔弘历的身份确实需要进一步查证!” 朱见深皇帝听后,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刘爱卿所言极是!” 朱见深的声音温和却充满力量: “那么,关于调查的人选,我们该如何抉择,才能确保公平公正呢?” 刘健环顾四周,目光如炬。 他沉声说道:“陛下,兵部右侍郎刘大夏与刘主事乃是亲兄弟,为避嫌自然不适宜参与此事。 臣认为,刑部尚书张蓥和西厂厂督刘瑾共同负责查验最为妥当。 这样既能彰显公正,也无人敢质疑其公正性!” 朱见深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拍案叫绝: “好!刘爱卿果然深思熟虑,考虑周全。此事就由你二人负责,怀恩,记下!” 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立刻躬身应命: “奴婢遵旨!” 然而,刘健并未就此打住。 继续说道:“陛下,臣斗胆猜测,刘主事虽不敢抗旨,但太子殿下所赐的圣旨或许存在一些误差。 或许是笔误,或许是太子殿下在疲惫时的不慎之笔!” 朱见深闻言,目光转向一旁的太子朱佑极,轻轻地眨了眨眼。 温和地问道: “极儿,你赐予刘主事的圣旨是你亲手所写吗?” 朱佑极一脸茫然地点头:“是的,父皇。是儿臣所写,有何不妥吗?” 朱见深心中暗自叹息,太子居然并未领会自己的用意。 他疯狂眨眼摇头暗示太子:“那你所写的圣旨内容,与刘主事接到的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朱佑极稍作思索,然后看向西厂厂督刘瑾:“刘大伴,你将本宫赐予刘主事的圣旨再念一遍,让大伙听听!” 刘瑾躬身应命,随后他环视群臣,一字一句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大明自开国以来,山海关为边陲重镇,护我辽西咽喉,固我疆土,功绩显赫。 今本宫闻其雄伟壮观,气势磅礴,实乃天下第一关也。 为彰其威,本宫特赐匾额一方,书以“天下第一关”五字,以表其尊贵。 本宫深知书法之妙,非寻常人所能及,故遍寻海内,得一书法家,才情出众,技艺超群。 命其精心书写,务求字迹如行云流水,龙飞凤舞,以显我皇家气派。 兵部主事刘大中,为人细腻,办事得体,本宫委以重任,负责此匾额之悬挂事宜。 刘大中当悉心办理,务使匾额高悬于山海关之上,光耀四方,永垂不朽。 此诏书下达,咸宜遵奉,钦此!” 刘瑾念完后,太子朱佑极问道:“本宫何曾说过要尔等的性命了? 难道你们欺本宫年少,故意在此污蔑本宫? 如果是这样,那你们可就真有罪了!” 随着刘瑾的诵读,群臣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朱见深皇帝则是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而内阁次辅刘健则是暗自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随后,内阁次辅刘健站了出来,他拱手对太子说: “太子殿下,老臣听闻刘侍郎所说,当时西厂厂督刘瑾确实有太子殿下的口谕。 口谕中明确提到,办好了有赏,办砸了要掉脑袋。 不知太子殿下可有此事?” 朱佑极眉头一皱,显然没想到刘健会这么说。 他心中暗叫不好,知道这次是真的骑虎难下了。 就在气氛紧张得几乎要凝固时,刑部尚书张蓥开口了: “回阁老,假传圣旨是死罪无疑。 至于是否要夷三族,那就要看陛下的英明决定了!” 尚书的话音刚落。 西厂厂督刘瑾就吓得连忙跪下求饶。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闯了大祸,如果皇上震怒下来,他恐怕难逃一死。 然而此时的刘健却并没有放过刘瑾的意思,他一脸得意地望着张蓥和刘瑾。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知道这关如果过不去,刘瑾今天很有可能身首异处。 至于朱佑极此时则是左右为难、进退维谷,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知道这次的事件不仅关乎到刘瑾的生死,更关乎到他自己的地位和权力。 成化帝朱见深带着温和的微笑,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散发着淡淡的贵气。 他眼眸中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一切,他轻声地说: “朕似乎明白了这其中的奥妙。 昨夜,极儿陪伴朕处理政务至深夜,那份执着和毅力令人动容。 想必正因如此,他今日的精神稍显疲惫,言语之间出了差错。 或许,极儿想表达的是如果刘大中办砸了是官职不保吧?” 朱佑极,身为太子,此刻他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仿佛在唤醒有些混沌的思绪。 他嗡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责: “父皇,是儿臣疏忽,言语不当,请父皇降罪!” 朱见深微微点头,如同一位睿智的长者,在对待犯错的孩子时展现出的宽容与严格并存。 沉声说:“即便你是太子,犯了错也要接受惩罚。 这样才能维护朝廷的公正与法纪。 从今日起,你应当把闲暇时间都用来在文华殿学习,哪里都不要去!” 然而,这番话在兵部右侍郎刘大夏听来,却像是微风拂过湖面,激不起多大的涟漪。 他心中冷笑,暗想:“这真是所谓的惩罚吗? 文华殿,不就是太子日常呆的地方吗? 而且,皇上并没有明确说这次处罚会持续多久,这分明就是在把我们当傻子!” 成化帝的目光转向刘瑾,这位西厂的厂督,他的权力虽大,但在皇帝面前却如同一只温顺的猫。 朱见深淡淡地说:“刘瑾,你虽未犯下假传圣旨的大罪,但你也未能细心察觉到极儿的身体不适。 为了公平起见,朕决定扣除你三月的俸禄,你可有异议?” 刘瑾连忙磕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连声说: “奴婢愿意接受惩罚,愿意接受惩罚!” 然而,这一切在刘大夏眼中却是如此的滑稽。 他心中的不满如同滚水般沸腾,但又不能发作。 他暗自苦笑:“这也能算是处罚? 刘瑾身为西厂厂督,掌握着无数人的生死,又怎会真的在乎那区区百两银子?” 第474章 迷雾 在紫禁城的深处,文华殿的廊柱在阳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 内阁次辅刘健等人早已穿过这些影子,走出了大殿的门口。 留下的,是成化帝朱见深,以及围绕在他周围的权力旋涡。 朱见深站在龙纹镶嵌的地毯上,环顾四周,眼中闪烁着决断的光芒,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照亮。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洪亮地说道: “所有人都退下!” 随着他的命令,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和朱佑极的几名心腹大太监,都如同潮水般退去。 只留下了御前十大侍卫,他们如同坚定的石柱,始终屹立在那里。 他们没有得到朱佑极的命令,所以他们不会退下。 朱见深看着这些侍卫,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厉声对朱佑极说道:“极儿,你看看你的侍卫,如今都不听朕的号令了。 怎么,你想造反,提前当皇帝吗?” 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充满了威严和怒气。 朱佑极脸色一变,他连忙想要解释,但朱见深却暗中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解释。 朱见深看向那些侍卫,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如果你们再不退下,那就是抗旨之罪,最少都是夷三族,尔等明白吗?” 但是,那些侍卫仍然一动不动,他们的眼神坚定,仿佛在说: “太子殿下的命令,我们才会听从!” 朱见深怒了,他一声令下,殿外涌进了许多皇城卫。 他指着朱佑极,大声命令道: “来人,太子欲要造反,将太子殿下拿下!” 朱佑极愣住了,他完全不明白,自己的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在他的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感到无比的困惑和迷茫。 皇城卫们犹豫了,他们看着朱见深愤怒的脸,又看了看那些坚定的侍卫,他们不知道应该如何选择。 朱见深看着皇城卫们的犹豫,他的心中更加愤怒。他大声喊道: “没听朕说的吗,拿下太子!” 就在这时,阿大,御前十大侍卫之首,他拔出了腰间的钢刀,大声喝道: “伤害太子殿下者,死!” 朱见深被阿大的举动激怒了,他拍案而起,大声喊道: “看来太子真想要反,你们都是一群逆贼,将他们都拿下!” 阿大没有退缩,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钢刀,眼神坚定地看着朱见深: “谁敢上前,别怪我们下手。 还有你这个昏君,今天要是敢伤害太子殿下,我就先杀了你!” 朱佑极看着阿大的举动,他的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敬佩。 朱佑极连忙阻止道: “阿大,你们把刀放下!” 阿大望着朱佑极,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再次询问道:“主子,我们放下刀?” 朱佑极点了点头,他的声音充满了决然:“嗯,放下刀!” 御前带刀十大侍卫,他们齐刷刷地放下了手中的钢刀。 他们的眼神中仍然充满了坚定和忠诚,仿佛在说: “我们愿意为太子殿下付出一切!” 朱见深随后深深地看了朱佑极一眼,然后大笑起来: “哈哈哈……” 成化帝朱见深的眼神中闪烁着满意的光芒,注视着眼前的御前侍卫们。 他的笑声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 不仅仅是朱佑极,连皇城卫和御前侍卫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弄得一头雾水。 朱见深却只是笑着,双手背负在身后,显得悠闲自得。 “你们都退下吧!” 皇城卫们齐声应诺,然后迅速而有序地离开了宫殿。 只剩下那十名御前侍卫,依然站在原地,等待着太子朱佑极的下一步指示。 朱见深缓缓走向那十名侍卫,他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 然后,他开口说道: “之前你们的主子,太子殿下,给了你们令牌,可以允许你们先斩后奏。 不过那毕竟不是朕下达的圣旨,朕待会就下个圣旨,让全天下人知道,一切骂名朕来担。 你们只要做好一件事,那就是保护好太子殿下,他在你们就在!” 御前侍卫阿大等人听到这番话,心中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是皇帝在试探他们。 他们立刻收起手中的武器,跪倒在地,齐声说道:“我等刚刚过激,请陛下恕罪!” 朱见深微微一笑,挥了挥手道:“无罪,都起来吧。” 此刻的朱佑极也明白了父亲的用意,他笑着说道:“原来父皇刚刚在试探他们?” 朱见深点了点头道:“没错,接下来我们将要面对的是整个商辂集团,所以你身边人的忠诚性特别重要。 别看他们现在不动声色,其实已经在暗中布置了,他们的势力是最庞大的。 毕竟商辂接的是李贤的班子,而李贤就是当初三杨的人,要不然他怎么能从土木堡之变中活着回到朝中?” 朱佑极听着父亲的话,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寒意。 他明白了父亲的担忧和顾虑,点了点头道: “难怪父皇早年说李贤压制叶盛、排挤岳正、不救罗伦,原来是这样!” 朱见深继续笑道: “是呀,这朝中情况是很复杂的,其实很多大臣你看着他们忠诚,其实大多数都是处于观望状态。 毕竟经历过当年真相的人并不在少数,只是很多人不敢说出真相而已!” 朱佑极深吸了一口气道:“父皇今日对他们一再妥协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所在吗?” 朱见深点了点头道:“有这方面原因。 这些人势力庞大对付他们得个个击破。 刘健不知让人从哪里搞来一个锦衣卫令牌就是为了陷害万通……” 朱佑极握紧拳头,脸上露出不满之色: “所以今日父皇一说不再收回他们的盐引,他们就立刻改口放过舅舅。 真是一群心机深沉的狗官!”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朱见深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沉:“儿子,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往往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而转的。 作为统治者,你必须学会忍耐和观察。 虽然仿制锦衣卫令牌是为了盐引之事,但孔弘历这个人并不简单。 从目前的局势来看,刘健是想既得到孔圣公府的支持,又要保住刘大中的地位。 然而,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下一步究竟想做什么,只能凭借猜测来应对!” 朱见深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感觉到他们背后还有更大的计划,只是目前我们还不得而知。 所以,朕才派汪直去巡视山东和江南各省,暗中也是让他当我们的眼睛!” 第475章 迷雾二 紫禁城*午门。 午时的阳光洒在紫禁城的红墙金瓦之上,熠熠生辉,如同明珠镶嵌在皇城的胸怀。 午门,这座皇城的正门,巍峨耸立,气势磅礴,它见证了数代大明君主的更迭。 至于,午门前出现的这不和谐的一幕。 一群文人士子,他们或身着青衫,或披着鹤氅,面带愤懑,情绪激昂。 他们不满朝廷的某些决策,试图以此种方式表达他们的抗议和不满。 然而,皇城侍卫们却如同铁壁铜墙,一字排开,挡住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侍卫们身穿锦服,手持钢刀,面无表情,他们的眼神坚定,毫无畏惧,仿佛在说: “此乃皇宫重地,尔等不得擅闯!” 文人士子们虽然愤怒,但在这些训练有素的侍卫面前和身后如狼似虎的铁骑面前,却也无计可施。 午门前的广场,如同一幅静谧而又充满张力的画卷。 沉重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连微风都畏惧地躲藏在石缝间。 文人士子们,有的如玉树临风,傲然挺立,有的则如沉思的哲学家,低头陷入无尽的深思。 他们如同一颗颗璀璨的星辰,在午门的广阔天幕下,熠熠生辉。 李东山,一位饱读诗书的士子,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而温和的光芒。 他轻声安抚着众人:“请大家信任阁老,他一定会为我们带来公正的答案。 孔圣公府,那是我们心中的圣地,是孔圣的后裔,怎能容忍他们被朝廷的爪牙如此无情地践踏?” 他的声音像一股清泉,在士子们的心间流淌,带来一丝清凉。 他们纷纷点头,脸上的焦虑与不满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与信任。 然而,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刻都如同煎熬。 士子们开始焦急地张望,他们的耐心如同被消磨的石头,一点点地消失。 一些人开始不满地嘟囔,一些人则焦急地踱步,仿佛在寻找一个出口。 终于,午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漫长的沉默。 一队人缓缓走出,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 为首的,正是内阁次辅刘健。他身着华丽的朝服,头戴乌纱帽,步履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刘大夏,目前这外面的士子们情况怎么样了?”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回道:“阁老,他们这次冲突有点大,不但冲击午门,还打死了不少皇城侍卫。 我们倒是可以离开,也完成了不少事,恐怕他们就…………” 次辅刘健叹气道:“我们也想帮助他们,可是为了大局着想,这也没办法。 待会我们跟万指挥使劝劝,看看能不能留他们一命,如果实在不行,也没办法了!” 看到刘健,文人士子们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们纷纷涌上前,希望能从刘健那里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 刘健看着这些激动的士子,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但他并没有退缩,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各位士子,老夫已经与陛下深入探讨了此事。 老夫深知大家心中的愤怒与不满,但我们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能被愤怒冲昏了理智。 这块锦衣卫令牌,并不能证明什么,它也有可能是伪造的。 我们必须等待查明真相,才能做出决断。 各位士子,你们是朝廷的栋梁,是大明的未来。 老夫希望你们能回去,继续你们的学业,为大明做出贡献!” 听到刘健的话,文人士子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们知道刘健说得有道理,但他们心中的愤怒与不满并未完全消散。 刘健看着这些士子,他的眼中闪烁着期待与信任。 他知道,这些士子将会是大明未来的希望。 在一片喧嚣的紫禁城午门前,一群文人士子纷纷议论着,他们虽然有些过错,但内心都怀揣着一片赤诚的报国之心。 内阁次辅刘健,面带忧色,向着羽林卫指挥使万达拱手道: “指挥使大人,这些学子虽然行为有过激之处,但他们的本心是为了国家。 不知大人能否给予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们退下?” 战马上,羽林卫指挥使万达眉头紧锁,目光如电,冷冷地说道: “他们敢冲击午门,已犯下大罪,理应受到严惩。 然而,看在内阁次辅刘大人的面子上,我可以为他们开一次特例。 待会儿本座会亲自去见太子爷,看看他的意见如何!” 刘健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感激之色。 他表面上继续为这些学子求情道: “万指挥使,这些学子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未来的希望。 我们应该给予他们更多的宽容与机会!” 万达手持钢刀冷笑一声,说道: “栋梁之材? 会打死皇城侍卫? 若是大明的栋梁之材会冲击紫禁城? 那这样的栋梁岂不是成了大明的灾难?刘阁老,你怎能如此袒护他们?” 刘健被万达的话噎了一下,他脸色涨红,愤怒地骂道: “你、你简直就是个独夫!” 随后,他转身走到众学子面前,拱手道:“请大家放心,老夫是内阁次辅刘健。 老夫一定会竭尽全力救大家出去。 请大家坚持住!” 众文人士子闻言,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他们纷纷点头,信任地说道: “刘阁老,我们相信你!我们在这里等你!” 随后,刘健向身旁的刘大夏说道: “我们赶紧走,回去之后,我们再想办法,目前这种情况,我们不能再留下来!” 刘大夏点头道:“是的,这万达跟万通一样,都是太子的爪牙,助纣为虐,迟早有一天,他们会自食恶果!” 刘健自言自语道:“等着吧,本阁很快就会让他们知道,得罪本阁的后果!” “皇帝在给我们下套,但很可惜,都中了本阁的计策,过几天你们就明白了,哈哈哈!” 刘健和众位大臣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午门,看那样子大步流星,样子反而挺开心。 万达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嘲讽地笑道:“这些文人,总是把嘴皮子功夫练得炉火纯青。 明明是要逃跑,却还要说些大话!” 副指挥戚宁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们也就这点本事了,就会蛊惑人心!” 第476章 处决 紫禁城*文华殿。 此时夕阳的余晖显得更加耀眼。 当成化帝的身影消失在殿门之后。 朱佑极一个人端坐在龙椅上,望着手里一个个大大的字,陷入沉思。 一旁的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说道: “主子,为何一直盯着这个字呢?” 朱佑极扫了众人一眼,笑道:“这不是一个字,而是父皇教本宫的治世名言。 一个“忍”字,道出多少帝王的心酸呐。 比如本宫极为推崇的汉文帝,刚刚登基时,不也是忍的写照。 本宫现在虽然不像汉文帝那么险恶,但也要面对这些如狼似虎的文官集团,不得不小心呐!” 梁芳劝慰道:“主子也不必太过忧虑,从古至今,但凡是有作为的帝王或者统治者。 过的都是不怎么样,而且史书中,肯定都有一些缺点,毕竟得得罪一些利益群体!” 太子朱佑极对着梁芳点头道: “本宫不得不说,许多人活了一辈子,自诩为英才,结果还不如梁大伴看的透彻呀!” “主子过奖了!” 就在这时,三位权势滔天的大太监——都督汪直、刘瑾和梁芳——相互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梁芳靠近朱佑极耳边,轻声汇报: “主子,近日三皇子殿下频繁派出内侍李广出宫,以采购必需品为名!” 朱佑极的眉头微皱,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悦: “哦?这个弟弟真是越来越不安分了。 你可知道他出宫去了哪里?” 梁芳在朱佑极耳边低语了几句,朱佑极的眼神渐渐变得凌厉起来。 然后转头对梁芳说道: “你继续盯紧老三,本宫要看看他究竟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汪直拱手领命,沉声道: “主子,既然三皇子如此不安分,且又深受文人集团的支持,何不趁此机会将他除去?” 朱佑极轻啜一口香茶,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 “你是说……让本宫效仿唐太宗?” 汪直点头附和道:“正是。 唐太宗当年为了稳固帝位,不惜弑兄篡位。 主子如今手握大明大部分兵力,又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何必忌惮他人非议?” 朱佑极的目光在龙椅的扶手上摩挲着,仿佛在权衡利弊。 他知道,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大明的未来。 但他也深知,作为未来的帝王,他必须学会忍耐和决断。 这个“忍”字,不仅是他父皇的教诲,更是他成为真正帝王的必经之路。 在这华美的紫禁城中,岁月的沙漏已经静静倒转了十数个春秋。 监国大权的重量,如同巨石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来。 此刻,即使天际的星辰示意主子让他消逝,直接登上那至尊之位,也似乎成为了无法抗拒的命运。 或者,担忧这样的跃升会玷污他神圣的名声,那么他只需微微点头。 自会有人为他清扫道路,事后只需找一个无名的替死鬼来承担这一切。 神宫监掌印太监刘瑾,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附和道: “汪直的想法,与奴婢的想法不谋而合。 看看那些文人,他们如今敢于闯入宫廷,谁知道未来他们会做出何等惊天动地之举? 我们不如先行一步,掌握住主动权!” 朱佑极的目光在刘瑾、汪直以及另一位权臣之间游移。 他们三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期待,仿佛他已经是他们未来的帝王。然而,朱佑极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是本宫不愿意,只是父皇的意愿如同巨石般压在我的心头。 他不希望我们兄弟之间骨肉相残,这是他唯一的心愿。 本宫怎能违背他的意愿呢?” 朱佑极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充满了坚定。 见朱佑极如此坚决,三人只好无奈地放弃。 朱佑极再次开口,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期待: “本宫并非孤身一人。 有你们在,本宫何惧那老三? 若他日后能安心做一个藩王,那便罢了。 但若他执迷不悟,那也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在朱佑极的心中,对于他的弟弟朱佑樘,他确实不忍下手。 而且朱佑樘不是昏君,只是能力平庸和亲近文人罢了,但他的儿子,那位历史上的武宗朱厚照,却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朱厚照在明朝中期亲自上战场,顶着巨大的压力,成为了明朝最后一个亲自上战场的皇帝。 然而,对于朱厚照的死亡,无论是国榷还是明实录,记载都极为模糊。 这不禁让朱佑极想到了土木堡之变。 当年明太宗朱棣五征漠北,兵力都有明确记载,可土木堡之变,却是兵力不详或者不统一。 无论是国榷、明实录,还是那被修改无数次的明史,都对此事记载各不相同。 至于后世网络上流传的五十万大军,在朱佑极看来,这简直是一个笑话。 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不会相信这种说法,越深入了解史书上的明朝历史,就越明白,明朝文官的自我吹嘘能力。 “报……” 金黄色的光芒与宫殿的琉璃瓦交相辉映,熠熠生辉。 一名身着华丽宦官服饰的内侍,弓着背,迈着细碎的小步,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大殿。 他低垂着头,跪在光滑的地面上,声音微颤: “太子爷,午门的羽林卫指挥使万达,有紧急事情询问。 是关于那些闯宫的文人士子,请问该如何处置?” 朱佑极端坐在御座上,眉宇间透露着一丝深沉,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扫过众太监,沉声问道: “你们觉得,对于这些闯宫的文人士子,应该如何处理?” 众太监相视一眼,神宫监掌印太监刘瑾上前一步,低声说: “主子,依奴婢之见,这些文人士子都是受孔子之道影响颇深,他们才会被内阁刘健利用。 既然他们如此痴迷于此,对我们来说便没有太大的用处,杀了便是!” 刘瑾出身民间,从小见惯了贪官污吏,所以他的话里带着对文臣的不满,朱佑极不会全信。 朱佑极目光如炬,他看向御马监掌印太监汪直和梁芳,两人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刘瑾的意见。 汪直更是补充道: “主子,您知道奴婢并不讨厌文人,但那些闯宫的文人士子,大多是京城的落榜举子或是无所事事的酸儒。 他们嘴上尊孔子,实际行为却令人不齿,像这样的人,留着也的确是无用!” 朱佑极深吸一口气,他深知汪直的为人。 这些年来,汪直一直忠诚于他,对于真正有才华的文人如兵部尚书王越等人,汪直都给予了足够的尊重。 这一点,朱佑极心中十分清楚。 他从御案上拿起一份圣旨,缓缓展开,沉声说道: “其实,本宫的想法与你们相差无几。 这些所谓的粮食蛀虫,本宫也恨之入骨。 但父皇曾经教导过本宫,如今还不是对文人大动干戈的时候。 这份圣旨上写着,将此次闯宫的为首之人分为三等。 一等人:那些组织和鼓动文人士子,主动杀害皇城卫的文人,他们必须受到死刑的惩罚。 二等人:附和组织者,手上有伤皇城卫的,但没有杀人,他们将被禁止参加下次科举。 三等人:只是跟随而来闹事,没有伤害过皇城侍卫的,记下名字备案后,提醒一番便可放走!” 众太监听完朱佑极的话,脸上露出钦佩之色,纷纷拱手称赞: “陛下英明无比,实乃国家之福!” 朱佑极笑道:“呵呵,父皇的确英明,上次平叛带回来的蒙古人,和蒙古将领,都还没处决。 就把他们跟这批文人放在一起,明日让羽林卫押解到白虎大街,放到刑台上,一并处决!” 第477章 最后一晚 紫禁城*清月楼 当夜幕降临,那轮皎洁的明月如同轻盈的舞者。 斜斜地挂在天际,银色的月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紫禁城的繁华与静谧交织在一起。 朱雀大街,一座名为清月楼的青楼显得尤为引人注目。 它坐落在紫禁城的边缘,与皇宫的庄严形成鲜明的对比,却也别有一种韵味。 清月楼外,一对石狮子守护着这个神秘的所在。 它们目光如炬,仿佛能够洞察一切,默默地守望着这座青楼,成为了夜晚紫禁城的一道独特风景。 而楼内的生活更是丰富多彩,如同一幅生动的画卷。 每当夜幕降临,清月楼的灯火通明,与天上的星辰相互辉映。 走进清月楼,悠扬的琴声、欢笑声此起彼伏,让人感到无比的惬意。 庭院中,假山池沼错落有致,荷花在月光下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这里的姑娘们,穿着各式各样的华丽衣裳,或倚窗梳妆,或翩翩起舞。 她们的青春和美丽在这个地方得到了最完美的展现,成为了京城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而客人们,则或坐或立,品味着美酒佳肴,欣赏着姑娘们的才艺,享受着这个地方的独特魅力。 然而,就在这个欢乐的夜晚,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遍了青楼。 紫禁城的午门抓了许多人,听说那些文人士子明日都要被砍头。 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名书生气喘吁吁地喝着茶水,脸色苍白地说:“死里逃生呀,我差点就没命了。”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庆幸。 而另一名没有参与的书生则嘲讽道: “谁叫你们敢参加的,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没有参与进去!”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得意和庆幸。 然而,当听说一个叫李东川的人被判死刑时,他们的态度却变得严肃起来。 李东阳听到这个名字时,心中猛地一颤,如遭雷击,他的双耳仿佛捕捉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 他紧紧地盯着那位书生,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你刚刚说,那个将被处死刑的人,是……李东川?” 书生回答得轻松自如:“对啊,就是那个李东川,怎么了?” 李东阳的朋友商良臣注意到他的异常,他的眉头微皱,试探地问道: “东阳兄,你怎么突然这么激动?这个李东川,莫非与你有何渊源?” 李东阳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他,他是我的亲弟弟……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处死!” 商良臣被这个消息震惊了,他从未见过李东阳如此失态。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既然是你的弟弟,那就如同我的弟弟一般。 东阳,这个忙,我必须得帮。我们去找内阁次辅刘阁老,或许他能救你弟弟一命!” 二人迅速离开了清月楼,他们的脚步匆匆,仿佛一阵疾风掠过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而在楼上的一个角落里,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静静地倾听着他们的对话。 当她听完全部的详细过程后,直接推门进入了一个闺房中。 闺房中,四位青春年华的女子围坐在窗边,她们的姿态各异,但眼中都流露着同样的思念之情。 这四位女子,虽然并非同胞姐妹,但她们之间的情谊却胜似亲人。 她们的心此刻都被同一个人所占据——那个远在紫禁城里的小男人。 春兰端坐在窗前,她的手中拿着一块绣布,针线在她的手中穿梭自如。 她绣出的是一对鸳鸯戏水的图案,她的眼神深邃而专注,仿佛透过这绣布看到了远方的他。 夏薇则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子,她不停地摆弄着桌上的茶具,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的嘴角挂着微笑,但眼中却难掩思念之情。 她时而低声吟咏着诗句,时而轻叹一声,仿佛在诉说着她的心事。 林心心则是一个温婉的才女,她拿起笔在纸上挥毫泼墨,写下了几行清丽的诗句。 她的字迹如行云流水,每一笔都充满了柔情蜜意,但还时不时抬头望向窗外的明月。 秋竹,那个天真烂漫如同初秋竹林的少女,手中紧紧抱着那只她心爱的布玩偶,手指在其上轻轻滑过,仿佛在抚摸着一段段尘封的记忆。 她的眼神中,满载着对爱情的向往和憧憬,她的世界仿佛是一个色彩斑斓的画卷。 而他,就是画中最亮的色彩,她与他的美好回忆,就像是画卷上的笔触,一笔一画,都充满了生活的痕迹和情感的厚重。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闺房的宁静,冬梅气喘吁吁地冲进房内,像是带来了一股寒风。 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箭矢,穿透了室内的温馨: “心心姐,紫禁城午门那边有消息了,原来是有些文人士子不满孔圣公府被灭门。 又不知从哪里听说是锦衣卫所为,所以才去午门闹事的,甚至强闯午门。 被皇城侍卫给拦住,同时羽林卫也派了一千骑兵过去,才镇压住这几万的书生。 刚刚听到最新消息,有一些为首的估计要被判死刑,明日就执行!” 林心心的心一紧,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但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只是淡淡地问道: “那太子殿下没事吧?” 她的声音虽然平静。 但其中的关切和忧虑却不容忽视。 冬梅看到林心心的担忧,立刻安慰道: “你们就放心吧,太子殿下在文华殿,上次听汪直公公说过,那里可谓是重兵把守,龙潭虎穴。 什么江湖杀手都进不去的!” 听到这个消息,林心心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然而,她的脸色却并未因此变得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她不满地说道:“以前还觉得那些文人士子,比较风雅,个个正人君子。 如今一看都是小人,居然敢闯宫,天天读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实在过分。 跟贾伯说说,清月楼门口挂一牌子,上面写清楚。 今日闯宫有打伤皇城侍卫的学子,半年内都不允许进入我们清月楼!” 冬梅看着林心心严肃而坚定的脸庞,忍不住笑道: “姐姐这还没嫁给太子爷呢,而且也还不知人家会不会同意,就已经开始胳膊往太子爷那拐啦?” “胡说,我哪有,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她的话让林心心脸色微红,她佯怒地放下手里的刺绣,假装要撕烂冬梅的嘴。 秋竹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林姐姐这些年,可帮了太子殿下不少忙呢!” 随后房间里,传来阵阵嬉笑打闹声。 第478章 天下第一关 辽西走廊*山海关。 在明朝那辽阔如画卷的疆土之上,山海关矗立如钢铁巨人,守护着华北平原与东北大地的连接点。 它不仅是明朝边疆上的一颗明珠,更是抵御外敌入侵、保卫家国安宁的重要关口。 某个夜晚,星空闪烁,一名兵部急递铺的传令兵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山海关。 身后是无尽的黑暗与荒凉。 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坚定,每一步都迈得铿锵有力,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他。 他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山海关。 他的使命无比重要——传递紧急军情,他的行动必须如闪电般迅速且准确。 当传令兵抵达山海关时,夜色已深。 关口的烽火台上,烽火熊熊燃烧,犹如火龙在夜空中飞舞,照亮了整个关隘。 传令兵深吸一口气,紧握令牌,大声呼喊,声音在空旷的夜色中回荡。 他高举令牌,声音坚定而有力: “我是羽林卫的传令兵。 这里有当朝太子的诏令。 需要传递给关内将领!” 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仿佛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守关将士们见状,相互对视一眼,随后赶紧开关让其进来。 山海关*将军府。 夜幕缓缓降临,像一幅巨大的黑色绸缎,轻轻覆盖在山海关之上。 这座古老的关隘在夜色中显得更加庄严,更加神秘。 而将军府内,却是一片灯火通明,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夜色中。 刘松忠,这位守备将军,此刻正端坐在大堂之上。 他身披铠甲,铠甲上的鳞片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头戴将盔,将盔上的羽毛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他的威严与霸气。 他的脸上写满了庄重与严肃,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隐藏着一种难得的闲适与风流。 大堂中央,一张精致的红木桌上摆放着酒具。 酒香四溢,弥漫在整个大堂之中,那香味醇厚而醉人。 刘松忠手持金杯,微微倾斜,美酒便如丝如缕地倒入杯中。 他嘴角勾起一丝微笑,那是对即将到来的欢愉的期待。 而他身边,环绕着一群美女。 她们或温婉可人,或娇艳欲滴,宛如春天的花朵般婀娜多姿。 她们或抚琴奏乐,那悠扬的琴声如泉水般淙淙流淌;或翩翩起舞,那轻盈的舞姿如梦如幻。 她们为刘松忠带来无尽的欢愉,让这个大堂充满了欢声笑语。 然而,就在这欢乐的氛围中,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堂内的宁静。 “报——” 一个士兵急匆匆地冲进大堂,声音中透露出几分紧张与焦急。 “将军,羽林卫送来当朝太子殿下的诏令!” 士兵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 刘松忠一愣,随即放下手中的金杯,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接过诏令,迅速浏览着上面的内容。随着他的阅读,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而忧虑。 “原来如此!”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望着大堂内的众人。 “来人,明日一早,我们出发去城北角山!” 第二日清晨。 阳光洒在山海关上,一片金黄。 刘松忠带着众多将士,浩浩荡荡地前往城北角山。 他们来到围春山庄门口,只见萧显打开了家门,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他冷冷地问道。 刘松忠微微一笑,走上前去: “萧显兄,我们之间虽然有过一些不愉快,但今日我并非来寻衅滋事。 我听闻你的书法不错,不知是否?” 萧显一愣,没想到刘松忠会如此说。 他皱了皱眉,“是吗?那请进吧!” 刘松忠带着众人走进围春山庄,只见书房内摆满了各种书法用品。 他环顾四周,赞叹道: “真是名不虚传啊! 萧显兄的书法造诣果然非凡!” 萧显微微一笑,心中却是警惕万分。 他不知道刘松忠此行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并不简单。 而刘松忠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萧显的警惕,他自顾自地欣赏着书房内的书法作品,时而点头称赞,时而低声吟咏。 “到底什么事?” 面对萧显的不耐烦,守备刘松忠慎重地打开了手中的诏令,他的声音回荡在场地上: “太子爷的诏令已至,众人跪下接旨!” 听到这句话,所有的军士和那位名叫萧显的书生都纷纷下跪。 刘松忠缓缓地展开诏令,开始宣读: “自大明开国以来,山海关一直作为我辽西的坚固防线,抵御外敌,保护我国土安全,功绩显赫。 今日,本宫得闻其雄伟壮观,气势磅礴,故决定赐予‘天下第一关’之匾额,以彰其威。 本宫深知书法之重要,故特任书法家萧显,以他的才情与技艺,书写此匾额。 务必使字迹如行云流水,龙飞凤舞,尽显皇家气派。 刘松忠,你细心谨慎,本宫将此次悬挂匾额的重任交给你。 你必须确保匾额能够高悬于山海关之上,让其光辉照耀四方,永垂不朽!” 萧显在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心中激动不已,他知道这是宦官汪直帮忙,看来之前真的误会他了。 他深深地磕了三个头,感慨道: “学生萧显,叩谢皇恩!” 随后,刘松忠转向萧显,问道: “萧兄弟,那你打算何时开始书写呢?” 以前,刘松忠对文人并不感冒,甚至对萧显这样的穷酸书生有些轻视。 但现在,有了太子爷的诏令,他自然要对萧显客气一些。 然而,萧显却摇了摇头,平静地说: “此事不能急于求成,须知慢工出细活。 我需要一些时间来仔细考虑和准备!” 刘松忠的副将听到这里,立刻不耐烦地呵斥道: “你这厮真是无理!这可是太子爷的诏令,你居然敢拖延?” 面对副将的怒火,萧显却不以为意,他双手背后,淡定地说: “哼,你们武夫只懂武艺,不懂书法。 这么大的匾额,岂能草草了事?如果你们真有能力,那就自己来写。 这可是山海关流传后世的佳作,岂能儿戏?” 在青石铺就的庭院里,守将刘松忠微微躬身道: “萧兄弟,我这手下人说话没个轻重,多有冒犯,还请您高抬贵手,多多包涵!”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奈与恳求。 萧显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转身迈过门槛,走进家中,留下一句话在空气中回荡: “这还差不多,你们这几日把材料备齐送来,我自会想办法斟酌一番!” 副将愤愤不平地嘟囔着: “将军,这小子也未免太猖狂了些!” 副将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不满的火光。 刘松忠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他毕竟是太子爷钦点的人,技不如人便是技不如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从今天起,任何人都不得再去找萧显的麻烦,明白吗?” 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说完,他转身对身边的随从吩咐道: “去告诉库房掌事,送几匹上好的素绢和几支特制的大湖笔到萧显家中,不可有误!” 第479章 搅动江南者:杨福 河南省*汝阳县。 崇王府,位于汝阳县的心脏地带,是一座辉煌壮丽的建筑。 从远处望去,它的飞檐犹如凤凰展翅,凌空欲飞,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每当微风拂过,那飞檐下的风铃便发出悦耳的声音,像是在诉说着王府的辉煌历史。 王府的大门高大而沉重,上面雕刻着繁复而精致的图案,寓意着吉祥与富贵。 门楣上悬挂着一块金边玉匾,上面刻着“崇王府”三个大字,字迹古朴而有力,让人一眼便能感受到王室的尊荣与威严。 走进王府,你会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庭院中,古树参天,绿意盎然,与王府的庄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增添了几分雅致与清幽。 而那些墙壁上的图案,更是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神秘而美丽的世界。 崇王朱见泽此时正在大堂中练字。 他的笔下如有神助,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这时,美丽的王妃李氏走了进来,她手里端着一杯热茶,微笑着走向朱见泽。 “王爷,您还在练字呀?” 李氏轻声问道。 朱见泽点了点头,他放下手中的笔,接过李氏递过来的茶,轻轻地喝了一口。 “嗯,怎么你还要亲自给本王端茶?” 朱见泽问道。 李氏笑道:“我是王爷的正妃,给王爷端茶送水,也是应该的!” 崇王朱见泽提醒道: “你只是继妃,本王的正妃,几年前就已经不在了!” 继妃李氏低头道: “是,王爷,妾身失言了!” 虽然她的语气轻松,但她的心里却是苦的,她知道自己的美貌不差。 但在王府中,美貌却并不能带来真正的幸福。 她只能默默地付出,希望能够用自己的真诚与真心,赢得朱见泽的心。 而朱见泽也深知李氏的付出与努力。 他内心其实是感激她的陪伴与照顾,更珍视她的深情与厚意。 只是每当熟睡之时,脑中的那人,总是挥之不去,无法遗忘。 崇王朱见泽的正妃并非现在的王妃李氏,而是南城兵马指挥余信的女儿余氏。 余氏,那个在成化七年(1471年)二月被朝廷金册加冕为崇王妃的女子,她的美丽与智慧曾让朱见泽为之倾倒。 然而,命运却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打破了这份美好的憧憬。 余王妃婚后不久,便在崇王府中的宫廷病倒,那个曾让朱见泽心动的倩影逐渐消失,余王妃最终离世,而且未能留下子嗣。 崇王府中,失去了余王妃的朱见泽心如刀绞。 为了延续香火,他不得不在成化十一年(1475年)选定了陈州李现弟的女儿李巏为继妃。 李现和李巏原本只是河南总兵府的一个卑微的百户。 然而,因为李巏的女儿成为了崇王的继妃,两人的地位水涨船高,被晋升为千户。 但即便如此,继妃的身份始终无法替代朱见泽心中那个已经逝去的余氏。 李氏虽然未能获得传旨遣使册封的殊荣,但她并未因此气馁。 她深知自己在王爷心中的地位无法与余氏相提并论,但她仍然尽心尽力地履行着王妃的职责。 每当朱见泽沉浸在对余氏的回忆中时,李氏总是默默地守在他的身边,用她的温柔与关怀来抚平他的悲伤。 (六月)戊戌,礼部言: ‘崇王奏,选继妃已择河南总兵府李现弟巏之女,乞赐册命冠服。 今拟如各王继妃旧例,告庙、传制、遣使册封,或止如淮王继妃事例,不遣册使,听王遣官来领金册冠服。 命依淮王例行之。”(《成化实录》) 朱见泽在处理完一些王府事务后,伸了个懒腰,对身边的王妃李氏说道: “好了,你下去吧,本王准备去后院花园散散心!” 听到王爷的吩咐,王妃李氏的心头微微一颤,她多么希望能够陪伴在王爷的身边,共同分享那片花园的美丽。 于是她轻声提议道: “王爷,一人甚是孤独寂寞,不如妾身相陪王爷?” 然而,朱见泽却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余氏的思念: “你不用跟来,本王想独自一人静静,你自己去忙吧!” 听到王爷的回答,李氏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她的眼中闪烁着泪花,却不敢在王爷面前表露出来。 她只能默默地站在原地,目送着王爷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哀怨与期待。 尽管朱见泽对余氏的思念深切,但他对继妃李氏却从未有过苛刻的态度。 他的性格温和而宽容,即便心中有着无法抹去的伤痛,也从未对身边的人发泄过,所以也有着贤王之称。 这种深沉而内敛的情感,正是朱见泽作为一位专情王爷的独特之处。 在崇王府的花园中,朱见泽独自漫步在花香与绿意之间。 他的心中充满了对余氏的思念,那些美好的回忆仿佛一幅幅画卷在他眼前展开。 然而,他也清楚地知道,过去的时光已经无法挽回,他只能将那份深深的思念埋藏在心底。 与此同时,王妃李氏在王府的另一角默默关注着王爷的一举一动。 她虽然无法替代余氏在王爷心中的地位,但她仍然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王爷的关爱与支持。 她相信,总有一天,王爷会从过去的伤痛中走出来,重新找到属于他们的幸福。 在朱家的历史长河中,不乏滥情的王爷,但更多的却是那些专情的男子,朱家皇室对于专情来说,是首屈一指的。 崇王府深处。 一间精致却略显阴森的内侍房里。 一位身穿华丽宦官服饰的男子端坐在堂中央,他的眼神透露出狡黠与深不可测。 正是崇王府的内侍宦官王郜,同时也是朝中重臣商辂的秘密盟友。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位身穿锦衣卫千户服饰的威严男子,他是南镇抚司的贾峰。 而在堂下,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那是王府中地位最为低下的奴仆杨福。 一个来自江西的朴实农户子弟。 “杨福,你可知道为何今日能站在这里?” 王郜用他那特有的阴沉语调缓缓开口。 杨福被吓得连忙叩头: “老爷,小的实在不知,求老爷明示!” 王郜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缓缓说道: “有一个任务,只有你能完成。 如果你成功了,不仅你的家人能得到丰厚的照顾,你也会一跃成为人上人,拥有无上的权力和荣耀!” 杨福虽然被这诱人的前景所动,但他还是有所顾忌,因为世上不会凭空掉馅饼。 “主人,不知、是何重任?” 王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知道杨福是个聪明人,于是他进一步解释道: “你或许不知道,你与当朝太子殿下身边的大红人太监汪直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汪直手握重权,不仅是御马监掌印太监,更是兼任中军都督,掌握着大明七十多万精锐大军。 然而,他却是太子朱佑极的爪牙,也是南京和天下所有文人士子的噩梦。 我们必须除掉他,才能确保我们的利益!” 杨福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但他还是试探性地问道: “老爷,小的应该如何去做?” 王郜微微一笑:“具体怎么做,咱家现在无法告诉你,路上这位千户大人,会告诉你。 你是幸运的,这件事对于你来说,并不难,只要你完成了,荣华富贵就自动上门了!” 杨福只是一个最低等的小人物,哪有什么选择权,只能应道: “奴婢就听主人的吩咐!” 第480章 敬天法祖 紫禁城*乾清宫。 乾清宫里,成化皇帝朱见深与太子朱佑极并肩坐在龙椅上。 他们身后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面刻着四个大字——“敬天法祖”。 这四个大字每一笔都充满了力量与信仰,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皇家的正统与权威。 朱见深,这位沉稳的皇帝,身穿绣有金龙腾飞的红色龙袍,端坐在龙椅上。 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一切。他的双手轻轻搭在扶手上,仿佛在思考着大明的未来。 而坐在他身旁的太子朱佑极,则是一身太子衮龙袍,虽然不如皇帝的龙袍华丽,但依旧庄重而威严。 他的目光坚定,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场合。 在殿下,内阁次辅刘健与兵部右侍郎刘大夏躬身站立。 他们身穿朝服,头戴朝冠,腰间挂着玉带,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他们的谦卑与忠诚。 当皇帝询问他们为何前来时,刘健站了出来,他的声音充满了坚定与恳求: “陛下,老臣这次前来,是为了我的门生李东川求情!” 朱见深与朱佑极对视一眼,随后朱见深问道:“你的门生? 他犯了何罪?” 刘健回答道:“李东川昨日见紫禁城午门有数万书生聚集,便进去参与玩闹。 结果被皇城卫指挥使周中拿下。 给治了死罪。 老臣愿意以名誉担保,李东川绝不会做出杀人之事!” 朱见深皱起眉头,问道: “周中为何定他死罪?” 刘健答道:“老臣也不清楚,只是听闻周中指挥使认为李东川参与了杀人事件!” 朱见深沉吟片刻,转向刘大夏问道: “刘卿,你也见过这李东川,你觉得他会是杀人凶手吗?” 刘大夏拱手道:“陛下,臣也见过李东川,他是个正人君子,绝不会做出杀人之事。 但臣也认为周中指挥使不会无缘无故治人死罪,或许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朱见深摆了摆手,说道:“不管怎样,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来人,将皇城卫指挥使周中喊来。 如果李东川真的是无辜的,朕一定为他平反,如果他有罪,朕也绝不会姑息!” 这番话一出,殿内众人都低下了头,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内阁次辅刘健看着刘大夏,眼神中充满了严肃和期待。 他轻声道:“刘大夏,我们需要你的盐引!” 刘大夏没有犹豫,他回答道:“阁老,我愿意拿出我的盐引。 但是如果给了李东阳,他怎么会恨朝廷,会恨这群宦官?” “再说了,如今我的存量也不是很好,最好给你几张!” 内阁刘健听后,沉默了一会儿。 他知道刘大夏是舍不得。 随后深吸一口气,说道: “别人可以,这个李东阳不行。他是商辂的儿子,如果我们不能救他。 商辂会怎么看我们? 我们不能让商辂认为我们无能为力!” 刘大夏听后,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知道刘健的决定是无法改变的。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拿出五百张大盐引。 这是我目前能拿出的全部!” 刘健听后,点了点头,说道: “好,我出一千张。 这次,我们必须要救下李东川!” 就在他们商量的时候,皇城卫指挥使周中走了进来。 他跪在地上,向成化帝朱见深和太子爷行礼。 “奴婢皇城卫指挥使周中。 见过陛下与太子爷!” 朱见深看着周中,问道: “免礼吧。周指挥使,昨日抓闯宫的文人士子,符合死刑的有多少人?” 指挥使周中回答道: “回陛下,是五十三人!” 指挥使周中心里也是纳闷,这不是一开始,陛下就已经知道了么? 朱见深听后,皱了皱眉。他再次问道: “死刑犯里,有没有一个叫李东川的?” 周中回答道:“有,陛下。 这次闯宫就是此人牵头,他一直在鼓舞那些书生。 并且,他手上沾有至少三条皇城侍卫的性命。 按照陛下的圣旨,他肯定死罪。如今他正在刑台上等待处置!” 朱见深听后,看向了刘健和刘大夏。他问道:“不知爱卿说的人,是否是此人?” 刘健拱手道:“回陛下,正是此人!” 朱见深深思熟虑后说道: “好,那么,我们就来救他。 周中,朕命你亲自去查明,他是否真犯下了杀人之罪。 如果查实他无罪,即回宫禀报于朕,朕自会给你一道御笔亲书的圣旨,你持此旨意前去,释放他回归自由。 周中应诺一声,正要退下执行皇命。 然而,就在此时,内阁次辅刘健挺身而出,双手拱起,恳切地对皇帝说道: “陛下,老臣愿以一千五百张大盐引之利,换取李东川一命。 求陛下开恩,饶他不死!”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内顿时一片寂静。 朱佑极看向自己的父皇,眼中满是敬佩之光,他为父皇的智慧而深感骄傲。 成化帝朱见深略一沉思,便点头应允: “好吧,极儿,你现在即刻草拟一份圣旨,交由周中带去刑场,让万达执行放人。” 朱佑极搓了搓手,问道: “儿臣写圣旨特别慢,会不会影响到救援那个李东川?” 朱见深摸了摸朱佑极的头,笑道:“不会的,有两位重臣在这,怎么会出事?” 刘健闻言,心中稍安,却又想起家中尚有五百张大盐引,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补充道: “陛下,老臣家中尚有余盐引五百张,愿一并献出,共计两千张,以保李东川一命!” 他说得恳切而坚决,可见其救人之心迫切。 成化帝朱见深听后,微微一笑,道: “两位卿家果真有此决心。 指挥使周中,朕便赐你令牌一枚,命尔等速去刑场救李东川。 记住,务必以最快速度赶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末将领命!” 指挥使周中拿到令牌后,大摇大摆的走出了乾清宫,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刘健与刘大夏二人闻言,心中稍稍宽慰,本以为李东川终于有了生机,但听到最后一句“死要见尸”。 二人心中不由得一紧,互相对视一眼,不知皇帝陛下此言究竟想说什么? 内阁次辅刘健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旁的朱佑极差点笑出声。 父皇才是真正的权谋高手呀,这一套下来,真是太厉害了。 第481章 刀下留人 京城*白虎大街。 白虎大街犹如一条巨龙蜿蜒而过,街道两旁商铺林立,人群熙熙攘攘。 然而,在这条繁华的街道上,有一座高耸的死刑台,如同一座孤独的山峰,矗立在街道的中心。 每当太阳升起,它那粗糙的木质结构便会反射出冰冷的光泽,像是一道死亡的预兆,无情地笼罩着整个街道。 这一天的白虎大街,似乎与往日有所不同。 街上的人们自觉地保持了安静,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敬畏。 因为他们知道,今天刑台上的人物,不同于寻常。 他们是被平叛的女真人,以及那些因闹事闯宫而被擒的书生。 女真人的领袖伏当加,身穿粗糙的兽皮衣,昂首挺胸地站在刑台上。 他的眼中充满了不屈与愤怒,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的抗争。 “大明,你们这群人,本王记住你们了,死就死,哈哈哈,十八年后又是一群好汉!” “大哥,我、我不想死呀,大哥!” 一旁的伏当减哭泣道。 女真人伏当加怒道:“哭什么,没骨气的东西,要不是你,我们还不一定输!” 而一旁的伏当减,则因为恐惧而哭泣,他的声音颤抖着,透露出深深的绝望。 与此同时,那些书生们则显得更为狼狈。 他们曾经的书卷气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恐惧与无助。 有的人吓得浑身发抖,有的人因为过于紧张而失禁,甚至还有的人一看见刽子手就假装昏倒。 他们不断地问着自己: “我们要死了吗?” 刑台下方,羽林卫们身着华丽的铠甲,手持长矛,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他们的眼神坚定而冷酷,仿佛一道铁壁,将百姓们与刑台隔开。 然而,百姓们的好奇心却并未因此被遏制。 他们拥挤在羽林卫的外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的人同情台上的囚犯,有的人则是冷漠的旁观者,甚至有的人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心态。 而在刑台的角落里,一个名为李东川的书生被缚着,穿着囚衣,跪在地上。 他的眼中冒着火,愤怒地喊道: “当朝昏君无道,大明该亡呀!” 他的声音在刑场上回荡,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的不满与抗争。 万达,羽林卫的指挥使,手握诏令,如同掌握着生死的命运之轮。 他的目光深邃而坚定,仿佛能够穿透人心。 淡淡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来人,先把这群书生砍了!” 戚宁,副指挥使,在一旁听着,眉头微皱,拱手道:“遵命,末将这就去办!” 戚宁走向刑场,面对那些身着红色力士服的刽子手,他冷声命令: “先砍这群文人!” 刽子手们有些犹豫。 “将军,按照平时惯例,应该先斩外族或者造反的罪名。 怎么今日先砍罪名轻的?” 戚宁眼神变得犀利,冷笑道: “怎么,你们敢违抗军令?” “不敢,不敢,我们这就杀!” 原本这样不符合规矩,刽子手们也劝过了,既然这位将军不同意也没办法。 在戚宁的命令下,不得不遵从命令。 李东川,那位为首的文人,他的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他大声说道:“你们这群武夫,竟然想要先砍我们,你们不得好死!”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戚宁冷笑一声,他并不在乎李东川的威胁。他说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谁叫你们敢闯宫门,简直是找死。 一群读书人,不好好读书,报效君上,就知道勾结朋党,好意思说本将么?” 李东川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哀,他笑道: “哈哈哈,我认得你,你就是羽林卫副指挥戚宁,贱民泥腿子出身而已。 别让我活着,不然定抄你家九族!” 戚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他说道: “本将会死,因为身为将领的那一刻,本将就准备好为皇恩献身。 可你们不同,而且你们也看不到了。 来人,砍!” 就在刀光闪烁,即将落下的一刹那,远方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万达皱了皱眉,他看向戚宁,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比了一个手势,戚宁瞬间明白。 戚宁冷声说道:“快,砍了!” 刽子手们的刀光落下,一颗颗鲜红的人头滚落在地,李东川的头颅眼大如铜铃,死不瞑目。 那些曾经激昂文字、挥斥方遒的文人,就这样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他们的表情各异,有的愤怒、有的悲哀、有的绝望,但无一例外,都被永恒地定格在了这个历史的瞬间。 在那个血色的黄昏,刑场上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无尽的哀痛。 李东川的人头刚刚落地,他的无头身躯还保持着生前的姿态,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不远处,李东阳气喘吁吁地赶来,他的脸色苍白,眼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他扑倒在弟弟的身体上,双手颤抖地抚摸着那冰冷的肌肤,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泥土上,溅起一片微小的尘埃。 “弟弟,你怎么不听劝呢?” 李东阳泣不成声,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无奈。 “弟弟呀,你死了。 我怎么跟父母交代呀!” 他的哭声在刑场上回荡,仿佛连天空都被他的悲伤所感染,阴沉了下来。 与此同时,商良臣也匆匆赶到刑场,他看着眼前的一切,愤怒在他的胸中燃烧。 他冲着那些刽子手怒吼道: “你们为何先砍这些书生? 明明我们都喊了刀下留人,为何还要下手?”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然而,副指挥戚宁却只是耸了耸肩膀,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 “不好意思。 杀书生还是女真人,都是杀!” 戚宁轻描淡写地说道:“本着早死早超生的原则,当然得先照顾自己人。 至于你们说的刀下留人……” 他摊了摊手: “本将最近耳背,没有听见!” 戚宁的冷漠和嚣张让李东阳无法忍受,他站起来,指着戚宁大声说道: “好你个戚宁,给我记住,迟早有一天,我会亲自解决你!” 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复仇。 然而,戚宁却毫不在意,他回应道: “本将只是知道报效皇恩。 不会惧怕任何人的威胁!”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傲慢和不屑。 商良臣看到这一幕,知道此时已经无法改变什么。 他拉住了李东阳的手,劝道: “东阳兄,我们走吧…… 以后我们会有机会教训他们的,此时没有必要在此与他们聒噪!” 在那一刻,夕阳的余晖洒在了刑场上,映照着那些悲伤和愤怒的面孔。 李东阳和商良臣的身影在夕阳下渐行渐远,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坚定的信念。 第482章 蒙古刘军师 在刑台的正中央,一道巨大的暗影悄然而至,仿佛是死神的化身,默默地凝视着这片血腥的舞台。 周围的百姓如潮水般涌动,他们的目光都被这令人胆寒的场景牢牢吸引。 刑台边缘,已经堆积起一座由人头构成的小山,每一颗头颅都似乎在诉说着恐惧与绝望的故事。 鲜血从那些无头的躯体中喷涌而出,像一条条猩红的小溪,在青石板上肆意流淌,将每一寸土地都染成了刺目的红色。 血腥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浓重得几乎可以拧出水来,那股刺鼻、令人作呕的气味。 仿佛在无情地嘲笑那些被恐惧束缚的灵魂,让他们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无处遁形。 刑台上,刽子手挥舞着大刀,他的脸上溅满了鲜红的血珠。 仿佛是涂抹了一层油彩,使得那本已冷酷无情的面容更显狰狞。 他的动作熟练而麻木,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每一次刀起刀落。 都伴随着一声惨叫,但那声音很快就被周围百姓的惊恐和议论声淹没。 百姓们被这恐怖的场景吓得目瞪口呆,有的捂住了眼睛,不敢直视这残酷的现实。 有的则紧紧抓住身边的人,仿佛想从他们那里找到一丝安慰和勇气。 他们的脸色苍白,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自己也成为了这刑台上的下一个目标。 “周指挥使,有段时间没见,你怎么跟那两个文人一块来的?” 羽林卫指挥使万达拱手道。 指挥使万达是外戚,坚定太子党,而周中是皇城卫指挥使,也是汪直的干儿子。 而皇城卫是御马监的,也就是汪直的人,而汪直大太监,是先受恩于万皇后。 后来又从小陪太子朱佑极长大的,朱佑极也对其极度信任,两人之间既是主仆,又是玩伴。 因为汪直是不可能背叛朱佑极的,所以万家与这些宦官关系,一向不错。 指挥使周中回礼道:“奴婢不敢,奴婢乃是内臣,是主子的奴才。 万指挥使乃是主子本家,奴婢怎敢受其大礼。 其实奴婢之所以前来,是陛下要求!” 随后指挥使周中靠近万达耳边,说了一些什么,万达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起来。 “哼,这群文人,竟然公然威胁陛下!” 皇城卫指挥使周中眼见天色不早,连忙说道:“奴婢还要回去复命。 奴婢告辞了!” 指挥使万达和副指挥戚宁同时回道: “恭送周将军!” 送走指挥使周中后,万达走到一众女真犯人面前,眼神不断在他们身上扫视。 指挥使万达走向一群女真犯人面前,他的声音冷酷而威严: “你们这群通古斯野人,是谁把你们从山里带出来的? 是我们大明朝! 不然你们到现在还只会挖人参、打打猎,结果你们怎么回报大明的? 前有董山,现在又来一个伏当加,你觉得我大明的刀剑不锋利么?” 伏当加微闭着眼,声音中透着一丝悲凉:“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 只能说,当初末将信了那人的鬼话,一步错,步步错,已经回不了头了。 只求速死,请将军动手吧!” 万达微微靠近,低声道:“人家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你说说是谁,要你们这么干的? 本指挥使在有生之年,尽量送他下去陪你,你感觉怎么样?” 伏当加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可以说,但末将有一个请求,只要将军同意,末将愿意全部供出!” 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透着一股不屈的力量,仿佛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他依然坚守着自己的信念和尊严。 在深沉的夜色中,两位将军的目光如同星星般闪烁。 指挥使万达与戚宁对视了一眼,仿佛是在交流着某种默契。 万达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像寒风中的铁石,坚定而冷酷:“首先。 本将得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要求!” 伏当加微微侧头,瞥了一眼身边的弟弟伏当减。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痛苦,就像是被火焰炙烤的钢铁。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害了他。 如果不是我执意造反,他现在应该还在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劝我不要反大明,是我没有听进去。 如果将军您能同意,留他一命,给我们家留个后,我伏当加便是死也无憾了!” 万达的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着一个复杂的棋局。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好,只要你说的东西有价值,本将保证不砍他。 说吧,那人是谁?” 伏当减听到这里,眼眶不禁湿润了。 他看着哥哥,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敬意: “哥,你为了救我,才这么说的吗?” 伏当加紧紧抓着弟弟的手,眼神里充满了决绝和期望: “记住,如果你能活下来,告诉大家不要反大明,回到故乡,好好生活。 给爹娘道歉!”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坚定和期待。 随后,伏当加转向了万达,眼中闪烁着寒光:“有两人,一人是董山之子脱罗,目前还活着。 董山有两个儿子,另一个我不太清楚。 还有一人姓刘,是汉人,具体身份不明,但据说是明朝开国功臣之后。 他现在是蒙古的军师,此人的计谋无双,神机妙算。 一开始我就是按照他的计策行动的,只是后来我没有听他指挥,否则结果不一定如此!” 万达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一个荒谬的笑话:“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人,什么计谋呀?” 伏当加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在回忆着那段惊心动魄的往事:“当时他给我来信说,大明肯定会出兵平叛我们。 他叫我们分一部分虚兵假装围赫图阿拉城,吸引李满柱的注意力。 他说李满柱为人谨慎,肯定不会出城。 然后不管朝鲜援军和其他路明军,直接重兵埋伏灶突山。 他说有军队肯定会来灶突山救援,我们提前埋伏在那里,只要消灭了这支军队,其他路明军就会立刻缩回抚顺关。 此时再消灭深入我们境内、没有明军支援的朝鲜军,最后赫图阿拉城无人支援,迟早能破城。 先统一建州卫,然后征服海西,最后对付野人,则大事可成!” 第483章 乾清宫交易 万达听完之后,不禁叹了口气: “他说的也不算错,因为建州左卫和明军都去过那里。 如果你真的埋伏在那里。 至少可以取得两场大胜!”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惋惜和无奈,仿佛是在感叹一个错过的机会。 戚宁,副指挥,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是一位行事果断的人物。 他站在万达的身旁,沉默而威严,等待着命令的下达。 伏当减,跪在万达的脚下,双手合十,眼中闪烁着乞求的光芒。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无人问津的悲剧: “将军,小人冤枉啊! 小人从未有过反大明之心,一切都是被大哥逼迫的。 求将军开恩,饶小人一命!” 万达俯视着这个可怜的灵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的声音温柔而残酷:“放心,本将答应过你哥哥,不会砍你的!” 伏当减听到这话,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磕头如捣蒜: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戚宁问道:“指挥使大人,真要放了他?” 然而,万达接下来的话却让伏当减的心再次沉入了谷底:“放了他? 这一群反贼在冒犯我大明时,就已经注定了死亡。 放了他,我大明边境因战争而死难的百姓,他们的命,谁来饶恕?” “吩咐下去,将伏当减。 押入这缸里溺亡,给他留个全尸吧!” 戚宁皱了皱眉,显然对万达的决定感到意外,但他还是默默地执行了命令。 副指挥戚宁眼神狠辣,说道: “来人,动手!” “不、不要、不要呀。 将军你说话得算数呀。 我罪不至死呀。 别杀我呀,我不想死……” 咕噜咕噜………… 几名士兵上前,将伏当减的头压在一口巨大的水缸中。 伏当减头在水中不断挣扎着,他的双眼充满了血丝,脸上充满这绝望、不甘、恐惧。 过了一会,最终,他在无尽的黑暗中沉沦,手脚冰凉,四肢再也不能扑通了。 万达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没有一丝波澜,使劲想挤出了两颗眼泪。 可是这眼泪此时不争气。 挤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 算啦,不挤了不装了。 万达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微笑: “哎,本将就是太善良了。 这种血腥场合是看不下去了!” 周围的羽林卫军士连忙恭维道: “是呀,指挥使大人太善良了!” 京城*刘健府邸。 繁华喧嚣的京城中,刘健的府邸犹如一座安静的岛屿,独立于喧嚣之外。 然而,此刻的府邸大堂内,却弥漫着紧张而沉重的气氛。 “可恶,这万达实在太过分!” 商良臣的拳头紧握,青筋暴起,显然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指万家的所作所为。 而李东阳则趴在桌子上,泪流满面。 他的弟弟,那个曾经活泼可爱和善良的弟弟,就这样在他的眼前消逝。 他的内心如同被撕裂般疼痛,悲伤几乎将他淹没。 看到李东阳的痛苦,刘健之子刘杰忍不住劝道:“别人还好说,可万家我们实在是得罪不起。 之前我父亲还想对付万通,不但没有成功,还搭进去一个美丽歌姬和一个暗子内线。 这万家的势力之大,你我皆知。 本公子估计,只要那太子在一天,我们文人永远不会有翻身之日!” 商良臣听完刘杰的话,沉默片刻,然后比划了一个手势,说道:“那就杀了太子。 二皇子早夭,太子要是死了。 下一个太子基本就是三皇子朱佑樘的。 而朱佑樘是亲近我们文人的,如果他登上帝位,我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刘杰闻言,苦笑一声,说道: “说的容易。 皇帝、万家、阉宦。 把他保护的密不透风。 从宫中传来的消息。 就是太子朱佑极吃一个点心,都是要经过十份检查,五份报告,才能送到嘴里! 这几乎是一座密不透风的堡垒,想要动他,谈何容易!” 然而,商良臣却不为所动,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说道: “哼,再严密的堡垒。 都是可以攻破的,更别说一个人了。 只要我们努力,就一定会有机会的。 但凡有一次中标,杀了太子。 就天下太平!” 紫禁城*乾清宫外。 内侍的甲胄在阳光的映衬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而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上,却写满了深深的忧虑。 周中穿梭在持刀侍卫的缝隙之间,他们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仿佛可以洞穿一切虚妄。 每当周中的目光与他们的视线交汇,都能感受到一种肃杀的气氛,似乎空气都在此刻凝固。 在紫禁城的深处,乾清宫的巍峨大门前,斜阳如瀑,照亮了一位身披战甲的内侍。 周中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他的心跳如鼓,回响在空旷的大殿内。 成化帝朱见深与太子朱佑极并肩坐在龙椅上,他们的眼神如深渊般深邃,似乎早已洞悉了周中带来的一切。 龙椅之上,龙凤呈祥的图案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庄严,仿佛诉说着皇家的荣耀与神秘。 这时,指挥使周中踏前一步,声音洪亮:“陛下,奴婢幸不辱命!” 朱见深双眼微眯,仿佛要看透周中的心灵深处:“可是把人救回来了?” 内阁次辅刘健也上前一步。 声音带着一丝激动: “老臣多谢陛下天恩!” 周中点点头,沉声道: “陛下,奴婢幸不辱命。 已让人把李东川送到刘健府邸了!” 朱见深轻叹一声,目光如炬: “你们看,朕答应你们的,也做到了。 不过你们也是老臣了,朕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这种事以后尽量不要出现了。 该什么罪名,就该怎么罚!” 刘健心中一喜。 脸上却保持着恭敬之色。 他知道,皇帝已经放过了李东川,这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交代。 只是,他心中的那丝不满,却依然难以消散。 要不是因为李东阳傍上了商辂,认了义父,自己也不用如此费心费力,还倒贴进去那么多的盐引。 想到这里,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泛起一丝苦涩和心疼。 第484章 东南总督 紫禁城的文华殿内。 一幅庄严而肃穆的景象。 太子朱佑极端坐在精雕细琢的龙椅上,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一切。 身旁,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笔挺站立,目光恭敬。 而中军都督佥事兼御马监掌印太监汪直则是一脸深沉,仿佛在思考着问题。 羽林卫指挥使万达突然拱手道: “太子爷,女真首领伏当加在临死前招供,他起兵造反是受人怂恿。 据说有两人。 一人是董山之子脱罗。 另一人的名字尚未明确。 只知道他是个汉人,姓刘,在蒙古担任军师。 据说此人乃是我大明开国功臣的后代。 臣怀疑河套之战的策划,便出于此人之手,若非他出谋划策,蒙古大汗满都鲁哪有这本事能在我大明边境如此猖狂?” 都督汪直闻言,立刻说道: “主子,此人奴婢早有耳闻。 满都鲁虽然兵多将广,但他本人有勇无谋,狂妄自大。 奴婢曾在榆林关之战中与他交手,深知其为人。 若非有高人指点,他绝不可能有今日之成就!” 朱佑极微微点头,沉吟道:“根据伏当加的遗言,结合汪大伴的看法,看来这位姓刘的军师对我大明威胁甚大。 若说他是大明开国刘姓功臣的后代,那最有可能的便是当年辅佐洪武帝一统江山的刘伯温了。 只是,他为何会助纣为虐。 投靠蒙古呢?” 都督汪直猜测道:“或许是因为祖上封爵不公,导致后人心生怨念?” 朱佑极摇了摇头:“此事尚未明朗,不可妄下结论。 即便他真是刘伯温的后代,也不能怪罪洪武帝,更不能怪大明。 当年开国功臣众多,难免有疏漏之处。 何况如今已过去百年之久,恩怨早已烟消云散。 若他真有才华,本宫也并非不能重用。 可惜他竟选择为蒙古效力,实在是令人痛心!” 万达闻言,立刻拱手道:“太子爷英明。 他再聪明也不过一个人而已,我大明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岂是他蒙古所能匹敌? 他即便有通天之能,也休想踏入我大明一步!” 朱佑极看了万达一眼,心中暗自叹息。 万达虽然忠诚勇猛,但终究受限于时代和眼界。 而自己作为来自后世的灵魂,深知历史的进程并非一人之力可以扭转。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自己不能做出努力。 朱佑极心中暗下决心,无论这位姓刘的军师是谁,他都要将其找出来,为大明除去这个心腹大患。 在一旁的梁芳轻声细语地提醒道: “主子,这是长乐宫的周太后派人送来的信函!” 朱佑极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的目光落在御案上那封精美的信套上,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他慢慢地打开信函,信中内容逐渐展现在他的眼前。 朱佑极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他轻声说道:“好家伙,太后可真是了不得。 手中的大盐引竟然有八千多张。 这也难怪民间有些盐商三代都领不到盐,更别说无数个官员私藏的。 真是一群贪婪的蛀虫,可惜现在还不能对他们动手,毕竟文人势力太过强大!” 此时,都督汪直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问道:“难道这就是陛下让我前往山东和江南各省巡视的真正原因?” 朱佑极点了点头,他回答道: “是的,本宫和父皇身在朝堂。 对天下的民生吏治了解有限。 而你们则可以巡视天下,看看底层百姓真正的生活。 本宫一直不相信所有官员都依附于商辂一党,你也去替本宫查一查。 如果真有那种清正廉洁、与商辂不是一伙的官员,这样的人倒是可以提拔!” 汪直沉思片刻,又说道:“主子,奴婢认为不仅各级官员需要查看,各地的军队也同样重要。 官员的腐败虽然会毁坏吏治,但如果军队出了问题,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各地的总兵府也需要仔细查看!” 朱佑极赞同地点了点头,他说道:“你说得对。 本宫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圣旨和金牌,你明日就出京巡视。 这个圣旨里,本宫任命你为东南总督。 负责山东、南直隶、浙江、江西、福建等地的军政要务。 知道本宫为什么要给你这权力吗?” 梁芳在一旁笑着插话道:“那是因为主子信任我们,我们都是主子的家奴,心腹!” 朱佑极却摇了摇头,他望着汪直说道: “当然,信任是必不可少的。 但更重要的是,我了解汪大伴的为人。 你虽然是太监,却并不贪财,你追求的是名声和功业。 你的偶像是太监马三宝,对吧?” 汪直听到这里,眼中不禁泛起了泪花。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哽咽着说道:“主子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奴婢一定不辜负主子的厚望。 定当竭尽全力完成使命!” 这一刻的朱佑极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汪直不仅是一个忠诚可靠的家奴,更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 他把这样的重任交给汪直,是出于对他的信任和期望。 而汪直也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他决心不负重托,为主子尽忠职守。 汪直跪倒在地,声音哽咽:“主子,您的理解如此深刻,让奴婢倍感欣慰。 奴婢不求能够超越三宝太监。 只愿后世的人们能够理解奴婢这一颗忠诚不渝的心,那么奴婢即便是死,也将毫无遗憾!” 朱佑极上前一步,伸出双手亲自将汪直扶起。 他目光中满是赞赏与尊重,说道:“起来吧,汪直。 你与其他太监确实不同,你是本宫身边不可或缺之一!” 在朱佑极的眼中,汪直仿佛就是那传说中的少年英雄霍去病,尽管年纪轻轻。 仅有十几岁,但他在所有对外战争中却从未尝过败绩。 甚至在担任大太监的时候,他的年龄还比当年的霍去病要小。 汪直不仅智慧过人,而且勇气可嘉,是朱佑极眼中的明日之星,朝廷的未来希望。 朱佑极继续道:“汪直,你的忠诚与勇气,本宫已经深深感受到了。 只要本宫在一天,你就不会出事。 好好放手去干吧,把东南这群文人士子的老家,好好闹一闹,本宫会永远支持你的!” 汪直听闻此言,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知道,自己得到了主子的认可,也明白自己的责任与使命。 他深知,只要心中有大明,有主子,那么他即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第485章 分裂 京城*刘健府邸花园。 在璀璨繁星点缀的京城上空,灯火与星光相互辉映,营造出一种恍若梦境的氛围。 刘健的府邸花园坐落于一片幽静之地,四周围绕着苍翠的竹林和盛开的花朵。 每当夜幕降临,府邸的后花园便成为了一片幽静的天地。 清风徐来,竹林在风中摇曳生姿,发出沙沙的声响,宛如低语般诉说着夜的神秘。 在竹林的深处,隐藏着一座古朴典雅的亭子。 亭子的四周布满了翠绿的藤蔓和盛开的花朵,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和花香,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今夜,刘健与一位神秘人物相约于此。 在亭子的石桌上,摆放着一桌精致的酒菜。 刘健的儿子刘杰在一旁侍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父亲的崇敬。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色愈发浓郁,但亭子内的氛围却愈发神秘。 刘健与神秘人物开始低声交谈,他们的声音虽然低沉,但每一句话都透露出深沉的智慧。 内阁次辅刘健端起酒杯,向神秘人物敬酒道: “杨素,你可知今日本阁召你前来的目的?” 杨素轻抿一口酒,微笑道: “刘阁老一向莫测高深。 本座只是一个江湖草莽,怎么会明白阁老的目的?” “不过本座此次前来,除了感谢您上次的帮助外,的确还有一事相求!” 刘健眉毛一挑,好奇地问道: “哦?杨素有何事需要本阁相助?” 杨素沉声道:“南边边境最近有些动荡,我需要您的支持!” 刘健闻言陷入沉思,许久后抬起头道: “南边之事非同小可,本阁自然会全力支持。 不过,我们需要谨慎行事,以免打草惊蛇!” 杨素点头表示赞同: “阁老所言极是,我会小心行事!” “不过商辂等人正在秘密策划着一场名为“紫微星计划”的阴谋。 准备计划在江西和福建等地煽动动乱,以助计划成功,然后帝星南移,大事可成!” 内阁的刘健眉头紧锁,向杨素询问道: “杨素,可知道这次行动的具体时间?” 杨素身着一袭黑袍,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微笑,轻轻摇头道:“刘阁老。 具体的时间我并未得知。 怎么,难道您也对这事儿感兴趣了?” 刘健淡淡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意:“商辂的事情,我怎能不关心一二? 本阁只是想知道,他们何时动手!” 杨素心中一动,感到刘健的话语中似乎别有深意。 他不动声色地回答道:“既然刘阁老如此关心,待我有消息时。 定第一时间告知。” 刘健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 “杨素,本阁如何所记不错的话。 你乃山东人氏吧?” 杨素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道: “正是。” 刘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沉声说道: “你可知道,商辂所倚重的人,都是那些主张迁都南京的家族? 他们的根基在南京。 自然希望都城能够南迁。 若不是当年孙太后坚决反对,恐怕现在的大明都城,已经是南京了!” 杨素心中一动,不清楚刘健的用意。 他试探地问道:“刘阁老,您的意思是?” 刘健与其子刘杰对视一眼,沉声说道: “本阁的意思是,如果你继续跟随商辂,一旦他成功扶持那位上位,迁都南京之事便有可能成真。 这对于我们来说,将极为不利。 毕竟,我们的根基都在北方!” 杨素心中权衡利弊,试探地问道: “刘阁老,您不会是商辂派来的试探我的吧?” 刘健冷笑一声: “杨素,你觉得我有这个必要吗?” 杨素突然想起,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他拱手说道:“刘阁老,我明白了。 您的家族和学派都在北方,自然不可能支持迁都南京!” 刘健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杨素你也知道,本阁是洛阳人,地道的北方人。 而本阁的老师薛瑄,乃是山西人,也是北方学派的重要人物。 他的‘河东之学’在北方广为传播,门徒遍布山西、河南、关陇一带,影响深远。 无论是从家族还是学派的角度,我都不可能同意迁都南京。 就像当初孙太后反对迁都一样,她也是因为自己是北人的缘故!” 杨素听后心中豁然开朗,对刘健的话深信不疑。 他深知刘健的立场和背景,决定重新审视与商辂的合作。 在这场紫微星计划中,他必须谨慎行事,以免卷入不必要的麻烦。 杨素点头道:“本座明白了,可是三皇子朱佑樘是商辂扶持的,如果我们不帮商辂还能怎么办?” “毕竟到时大事可成,谁掌握皇帝,就掌握天下!” 一旁的刘杰说道:“那是因为三皇子朱佑樘的母族本身就是南方人。 再说了,我们手中也有一个皇室之人,而且他支持北方!” 旁边的杨素闻言,心中一动。 杨素忽然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试探着问道:“难道是四皇子朱佑杬?” 他心中不禁有些担忧,四皇子朱佑杬一直是他心中的拉拢对象,难道刘健也对这位皇子有意? 刘健微微摇头,否定了杨素的猜测。 这一举动让杨素更加困惑。 他心中明白,如今成化帝的儿子中,还活着的,除去不可能的太子,仅剩下三皇子朱佑樘和四皇子朱佑杬。 那么,刘健的意图究竟是什么呢? 难道他不打算扶持皇子,而是另辟蹊径,支持某位藩王? 想到这里,杨素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支持藩王这一招太过凶险,阁老刘健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难道是扶持某位藩王?” 内阁次辅刘健微微一笑: “杨素你把本阁想成什么人,本阁岂是那种愚笨之人? 古往今来,能成功登上帝位的藩王。 也就太宗文皇帝一位,而且他也是因为有着武将支持,并且当时建文不得人心。 况且扶持藩王的危害性太大,其他藩王岂不是也会起效?” 杨素抿了一口酒,说道:“那么本座还是比较好奇,刘阁老口中所说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内阁刘健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杨素看了后,还是不太懂,连忙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这些文人就是爱这些有的没的,直接说不就好了!” “呵呵,既然你没看懂,日后你定会明白的,现在就没必要问了!” 内阁刘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第486章 紫微星计划 南京*应天府。 在应天府的繁华之下,隐藏着一座不起眼的府邸——应天府。 这府邸看似低调,却处处流露出庄重与豪华的气质。 夕阳的余晖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堂内的青砖地板上,光影交错,营造出一种神秘而庄重的氛围。 堂中,一位老臣静静地坐着,他就是大明王朝文人中的重要人物,商辂。 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仿佛能看穿一切虚假和谎言。 在他的面前,站着一位蒙古使者,他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丝傲慢和不屑。 “阁老,这书信里写了什么?” 南京太常寺卿徐溥带着好奇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商辂缓缓地打开书信,扫了一眼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他用力将书信扔到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商辂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满和愤怒: “哼,你们太小看本阁了! 虽然本阁与太子有所争锋,但那是因为利益不同,情报本阁可以让人提供。 给予宁夏镇,那是不可能的,这可是亡国之事! 本阁岂能与尔等勾结,将蒙兵引入中原,重蹈北宋的覆辙?” 蒙古使者冷笑一声,说道:“我们家军师说了,有我们的帮助,你们的大计会轻松许多!” 商辂毫不示弱地回应道:“不行,这个外加条件,本阁不会同意。 宁夏乃是边防重镇,不可能给你们!” 商辂态度坚定而决绝,不容任何妥协。 蒙古使者摇了摇头:“出来时,我们满都海皇后和刘军师亲自交代,我们要是得了宁夏镇 我们蒙古就愿意出动十万骑兵,帮助你们更好的实现计划。 可如果不识时务,那损失的可就是你们,你们要想清楚!”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和傲慢。 商辂猛地站起,一拍桌子,怒道: “休要威胁老夫,老夫不是被吓大的! 既然不想真心合作,那就不要合作。 你回去告诉他,附加的这个条件,本阁绝不可能答应! 即使没有你们蒙古骑兵的帮助,本阁也一样可以打败那太子! 来人,送客!” 商辂的声音洪亮而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商辂挥了挥手,示意护卫将蒙古人赶走。 虽然没有了蒙古的帮忙,他们将更加冒险,也少了一个底牌,但他知道北宋就是文臣勾结金人,这才导致引狼入室。 商辂现在只是想换储君,但并不想改朝换代。 更不想中原沦为异族之手,生灵涂炭。 护卫立刻上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蒙古使者轻蔑地看了一眼商辂,转身离去。 在他即将迈出门槛的瞬间,他停下脚步,回头留下一句: “既然这是你们要主动放弃良机,那可怪不得我们蒙古了!” 他的声音中依然充满了威胁和警告。 然而,商辂只是冷冷地笑了笑,仿佛这些威胁对他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在明亮的大堂内,商辂的身影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孤独。 他重新坐下,脸色铁青,犹如乌云密布的天空,显然是被某封信中的内容激怒了。 他紧握的信纸,仿佛藏着火焰,烧得他的手指微微发痛。 徐溥,太常寺卿,这位朝廷中的稳重之士,此时如同一只谨慎的狐狸,悄悄地接近商辂。 他轻声问道:“阁老,那位刘军师在书信里到底写了什么,让您如此生气?” 商辂深吸了一口书房中的空气,仿佛要将胸中的怒火压下去。 他缓缓开口:“我本来想与他们合作,启动紫微星计划。 有了他们的助力,我们的胜算会大大增加,太子和大明的边镇兵力就无法插手内地!”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愤怒: “可是,这些蒙古人贪婪无比,他们不仅仅想要河套,竟然还想要整个宁夏镇! 河套已经落入他们手中,岌果宁夏再被夺走,大明的陕西将岌岌可危!” 徐溥皱起了眉头,如同一只寻找猎物的鹰,锐利地盯着商辂: “可我们没有了蒙古的相助,如果计划成功时,太子朱佑极的那些边防镇守太监,要是作乱怎么办? 云南的镇守太监钱能,离我们太远,没有什么威胁,广东和福建两地,我们可以应付。 西北铁骑威猛,但离我们也有些距离,可这辽东铁骑就近在咫尺呀!” 商辂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仿佛一位棋手在思考复杂的棋局。 他开口道:“这件事让本阁想想,辽东铁骑必须得能入关才行。 看来最近的山海关,我们得想办法弄到手,不然就是个麻烦!” 徐溥点头,仿佛狐狸找到了猎物的踪迹:“不错,目前的山海关守将乃是刘松忠。 是宦官谷大用的人,看来的确得费一番功夫!” 这些年来,成化帝和太子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逐渐收拢了权力和财力,这使得商辂等人的利益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虽然商辂的心中有着更大的野心,但他只想打败太子,扶持三皇子朱佑樘上台。 这样他仍是大明首辅,而不是当亡国之臣。 徐溥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这位刘军师明明是汉人,为何要如此行事?” 商辂摇了摇头,仿佛在驱散心中的疑惑。 他抿了一口茶,茶香中似乎带着苦涩: “本阁也想不通。 不过,即使没有他们,我也有信心成功,对了,我们的计划进展如何?” 徐溥回答道:“我问过刘敷了。 目前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但为了确保成功,我们还需要更加小心谨慎。” 商辂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如铁:“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失败,这次必须成功!” 书房内的烛火在跳动,仿佛在为他们的野心和计划加油鼓劲。 商辂和徐溥的身影在烛火的映照下,仿佛变成了两个巨大的影子,正在缓缓向他们的目标前进。 商辂转身,目光落在身旁的太常寺卿徐溥身上,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 “你稍后亲自书信一封,送往京城。 让刘大夏好好提醒一下边镇将领,好好叮嘱他们,小心蒙古! 如果蒙古人来袭,就算拼命,也要给本阁挡住。 家里妻儿老小,我们来照顾!” 徐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应道: “请阁老放心!” 商辂走回桌前,拿起一杯茶,轻抿一口,仿佛在沉淀心中的思绪。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声音更加沉稳而有力。 “还有我们接下来可能要北上了!” 商辂的目光望向遥远的京城方向。 第487章 术士仝寅 山东省兖州府*曲阜县城。 在山东的腹地,兖州府下的一座县城——曲阜,静静地躺在历史的怀抱中。 这座县城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虽然光芒内敛,但却散发着独特的古朴韵味。 在这里,时间仿佛变得缓慢,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一种沉淀了千年的气息。 在这座县城的一角,有一座看似平凡却深藏不露的小房子。 房前屋后,青竹挺拔,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宛如一曲悠扬的古调。 竹影婆娑之间,偶尔透出淡淡的花香,这种香气并不浓烈,却足以让人沉醉。 小房子的正堂里,坐着一位来自山西的老术士,他的名字叫做仝寅。 仝寅虽然年岁已高,但依旧精神矍铄,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 他的身边围绕着三个儿子,他们都是仝寅一手带大的,对他充满了深深的敬爱和信赖。 仝寅自幼便以聪明机警闻名乡里,然而,命运却在他十二岁那年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夺去了他的视力,让他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然而,仝寅并没有被命运击垮,相反,他凭借着过人的毅力和智慧,开始学习一种古老而神秘的阴阳占卜术——京房术。 这种术法能够预测祸福吉凶,对仝寅来说,这不仅仅是一种技能,更是他与命运抗争的武器。 凭借着对京房术的深入研究和实践,仝寅的占卜之术逐渐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他能够通过铜钱、纸笔和罗盘,沟通天地间的神秘力量,预测未来的吉凶祸福。 随着时间的推移,仝寅的名声越来越响亮,乡亲们都纷纷前来求助。 而仝寅也凭借着多次准确的预测,赢得了大家的敬佩和尊重。 他不仅帮助乡亲们解决了许多难题,还用自己的医术治好了自己的眼睛。 此时仝寅端坐在正堂之中,开始他的占卜之旅。 桌子上摆放着铜钱、纸笔和罗盘,这些都是他沟通天地间的工具。 他的神情专注而庄重,仿佛在与天地对话。 三个儿子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父亲,心中充满了敬畏和好奇。 仝寅的手指在铜钱上轻轻滑过,然后将其撒落在桌面上。 铜钱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仿佛在诉说着天地间的秘密。 仝寅静静地聆听着这些声音,他的心中仿佛出现了一幅幅生动的画面,那是未来的吉凶祸福,是那人的命运轨迹。 接着,仝寅拿起纸笔,开始将他的预测记录下来。 他的字迹工整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和智慧。 长子仝銮忍不住问道: “父亲,结果怎么样?” 老术士仝寅抬起头,用深邃的眼睛看着儿子,微微一笑,道: “呵呵,结果出来了,是一首诗!” “朱明振兴志如铁,双龙迎朝共筹谋。 文曲权谋深似海,暗流涌动难安留。 明枪易躲暗箭难,子龙命悬一线头。 死里逃生奇迹现,内臣却陷生死忧。 儒术慈悲施援手,神光普照命无忧。 煌煌大明重振起,龙飞翱翔共风流!” 长子仝銮挠着脑袋,眉头紧锁,一脸困惑地看向父亲:“父亲。 您刚才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三子仝锐也忍不住插嘴: “我也不太明白,但从您脸上的表情看来,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唯独次子仝蓥,他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轻声说:“父亲,我隐约从这首诗中感受到,那个太子的处境似乎相当不妙!” 老术士仝寅微微点头,赞赏地看向次子:“没错,蓥儿,你深得我心。 从卦象来看,太子朱佑极将面临巨大的危险,还有那宦官汪直,这也是我半个月前匆匆赶到山东的原因!” 长子仝銮的好奇心被勾起: “父亲,那宦官汪直又是何方神圣?” 次子仝蓥摸了摸下巴,解释道:“大哥,其实诗中已经有所暗示!” 仝銮瞪大了眼睛,却仍是一头雾水: “哪里?我怎么没看出来?” 仝蓥轻轻一笑,指点道: “诗中的‘内臣’二字,指的就是汪直!” 三子仝锐皱眉追问:“可是太子身边的宠信宦官不止一个,为何偏偏是汪直?” 仝蓥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或许我们可以问问父亲!” 老术士仝寅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汪直是御马监掌印太监。 掌管宫中禁卫安全,他与太子自幼相伴,关系匪浅,因此太子对他极为信任。 然而如今太子即将面临危险,若我们不设法保住汪直,太子在宫中的安全将无法保障!” 长子仝銮不禁好奇:“那么,父亲。 我们接下来应该如何行动?” 仝寅叹了口气:“如今我们暂时按兵不动,在此静候时机。 太子不能死,他的命运关系到整个大明的兴衰!” 三子仝锐不解:“父亲,我们为何不立即行动? 为何太子不能死? 您常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今日为何却要逆天而行?” 仝寅扫视着三个儿子,缓缓说道: “说得不错,生死轮回,本是天道。 但这个太子不同凡响,他的出现改变了大明的运势。 十二年前,为父曾在武当山与掌门张津严在顶峰天柱论道时,说到一半。 天象突变,晴空万里瞬间转为雷雨交加,那是天地之间的预兆,预示着这个太子的非凡命运。 天空仿佛被烈焰撕裂,一条无形的雷龙在云层中穿梭,时而闪烁,时而隐没!” 仝蓥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他问道: “父亲,你的意思是……” 仝寅点了点头,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原本的气数,那个太子应该命绝。 但现在,他已经有了新的生机,就跟这个已经逐渐走向腐朽的帝国一般!” 仝锐皱起眉头,他看向仝寅,问道: “父亲,那他怎么死的? 难道是病死的?” 仝寅摇了摇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什么病死。 那都是朝堂上的君臣博弈罢了!” 仝锐皱了皱眉,他有些担忧地看着仝寅:“父亲,既然是朝堂争锋,那肯定是伴随着血腥的。 父亲乃是术士,为什么要参与到这里面来? 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成为巩固他们朱家皇权的牺牲品?” 仝寅自嘲地笑了笑,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想当年,妖僧姚广孝可以逆天改命,让永乐皇帝一统天下。 为父为何就不行? 再说了,我虽然是术士,但我不想你们也做术士。 我也明白你们的真正心思,老大喜欢刀兵,老二继承我的衣钵,而老三则喜欢书文。 为父也是想生前为你们做点什么!” 仝蓥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看向仝寅,问道:“父亲,那您这次救了太子,岂不是违反天道,泄露天机?” 仝寅笑了笑。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神秘: “也不一定。 如果是泄露天机,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你们看看,我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 你们放心吧,为父不会有事的!” 第488章 陈开元 福建省福州府*治山。 隐藏于苍翠群山之间,有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治山。 这里的山势连绵起伏,峻峭险要,仿佛是大自然为这山寨量身打造的坚固屏障。 每当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山坡上,绿意盎然的树木更显生机勃勃,与山寨的古老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治山一处山寨中,古朴的木制建筑与周围的环境和谐共存。 这些建筑虽然看起来简陋,但却散发出一种原始而粗犷的美感。 走进山寨,可以看到木制的大门、斑驳的墙壁和精美的窗棂,每一处都透露出历史的沧桑。 山寨规模不小,据说里面居住着上千名山贼,但实际上他们都是陈开元的私兵。 虽然他们以劫掠为生,但山寨内部却秩序井然,有着自己的规则和纪律。 这些山贼们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既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也拥有着自己的信仰和追求。 在山寨的中心位置,矗立着一座小型的木制宫殿,宫殿门口一杆朱字大旗尤为显眼。 虽然宫殿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宫殿的屋顶上覆盖着厚厚的青苔,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无情。 宫殿内,摆放着一把镀金的仿制龙椅。这把龙椅虽然只是仿制品,但其精致的工艺和镀金的装饰仍然让人赞叹不已。 这把龙椅是山寨首领的象征,代表着他在山寨中的权威和地位。 在山寨内的奉天殿里,陈开元端坐在镀金的仿制龙椅上。 虽然奉天殿是木制的,显得有些简陋,但在目前的条件下,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陈开元自称皇帝,将这里视为自己的小朝廷。 虽然这个朝廷是自封的,但在他的统治下,山寨中的一切井然有序。 “目前计划实行的怎么样了?” 陈开元问道。 在简陋的殿中,摆放着许多木椅,上面坐着诸多将领和文臣。 最靠前的两把木椅中,一把是空着的,而另一把椅子上的和尚站起身来,双手合十说道: “阿弥陀佛,主子,计划已经开展,目前来看一切顺利。 朝廷里现在多股势力互相争斗,文臣里就有好几股。 而那个年轻太子,沾沾自喜,这些年的确有些作为,不过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陈开元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 “嗯嗯,朕有诸位英雄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必定能够开创一片新天地!” 陈开元的话语充满了自信和决心,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胜利。 夜幕低垂,宫殿内灯火通明,仿佛星辰洒落人间。 陈开元坐在华丽的龙椅上,眼前的景象是他多年努力的结果——白莲教已在他的掌控之下。 然而,仍有些许硬骨头让他头疼不已。 “如今白莲教。 朕也掌控得七七八八了!” 陈开元微微一笑,语气中透露出不容忽视的霸气:“只是有几个冥顽不灵的家伙,让朕有些棘手!” 能应劝道:“其实这样就差不多了,主子你已经助那杨素打败老教主。 如果你锋芒太露,肯定会被他发现,到时反而会影响计划进行!” 陈开元点头道:“不错,是朕心急了!” 一旁,能应法师捋了捋长须,扫视众人一眼,沉稳地开口:“陛下,天下大势。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如今局势混乱。 正是我们趁势而起的良机!” 将军刘旦焦急地插话:“法师说得没错,咱们也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 想当年土木堡之变,咱们若是能趁机行动,拿下福建省,如今局面怕是大不相同!” 陈开元摇了摇头,目光深远: “那次的机会其实并不成熟。 虽然朝廷内乱,但军队力量并未受损,且在福建、江西、湖广等地仍有朝廷军队在平叛。 这里是我们父辈打下的江山,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要么潜伏待机,要么一击必中!” 能应法师点头赞同: “陛下深谋远虑,老衲佩服。 不过,既然陛下已有定计,我们不妨进一步商议。” 陈开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前内阁首辅商辂已开始对太子朱佑极动手。 太子一旦失势,三皇子朱佑樘继位的机会将大增!” 殿内众人相视而笑,刘旦调侃道: “那个老乌龟首辅。 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吗? 之前还纳闷他怎么这么能忍,现在看来是憋了个大的啊!” 王真将军也笑道:“确实奇怪,之前那狗太子搞商税、下西洋,他们都不管。 怎么现在突然跳出来了?” 众人议论纷纷,大多对文人的犹豫不决表示嘲笑。 陈开元转向能应法师:“法师,你怎么看?” 能应法师微笑道:“诸位将军有所不知,这正是商辂的高明之处。 以商税为例,他收的是谁的税?收的是天下商人的税,得罪的地主的利益。 而商辂劝过了,但没有效果,索性就退到一旁,反正天下人恨的是他朱家皇室。 不过别急这还有幕后黑手呢!” 殿内众人闻言,纷纷陷入沉思。 陈开元眼中闪烁着野心与智慧的光芒,他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刘旦轻轻摇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这幕后黑手,还能有谁? 自然是那些穿梭于街头巷尾,心计比丝绸还要细腻的商人们!” 能应法师双手合十,微微颔首:“刘将军所言极是。 但在这大明王朝,商道如险途,若无强有力的庇护,寸步难行。 而今之商人,多依附于四大势力之下——宦官、外戚、武将、文官。 其中,外戚势力虽少,却财力雄厚,如万家之盛,犹如日月中天,独领风骚。 而武将,自土木堡之变后,势力受挫,犹如折翼之鹰,难再展翅。 如此看来,宦官与文官两大势力,便成为商人们竞相投靠的对象!” 说到此处,能应法师顿了一顿,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深沉:“商辂此人,颇有心计。 他不阻止商税,反而在其中斡旋。 你们想想,商税收了,他们不但可以中饱私囊,还可以把这锅嫁祸给陛下和太子。 让商人们在失利之余,心生怨恨。 而这怨恨,自然而然地转向了那位位高权重的太子爷。 如此,便有越来越多的商人,被商辂所吸引,成为他的助力。 金钱与人心,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只待一个合适的契机,便可对太子发难!” 陈开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呵,原来这棋盘之上,竟有这般复杂的局势。 这戏,倒是越演越精彩了。最好是他们斗得个两败俱伤。 到时候,我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第489章 莫问前尘与后踪 随着夜幕的降临,宫殿虽简陋却依然灯火闪烁,宛如点点星光。 在众人的注视下,能应法师的声音如幽灵般飘荡: “陛下,有一封来自北方蒙古汗国刘军师的书信!” 他的话音刚落,侍卫便小心翼翼地递上了一封书信。 陈开元轻轻地展开那张精致的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的蒙古文犹如跳动的符号。 他目光如炬,逐字逐句地审阅着。 然后,嘴角缓缓上扬。 泛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 他合上书信,仿佛掌握了一个重大的秘密,整个大殿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而紧张。 众将军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刘旦将军,忍不住问道: “陛下,这是何喜事?” 陈开元笑道:“蒙古刘军师的书信。 说是蒙古皇后有意与我们合作!” 陈开元顿了顿,继续道: “更具体地说,他们本来想与白莲教联手,但我们也可以助他们一臂之力。 毕竟,我们暗中行事,朝廷的实力损失越多,我们的机会就越大,所以目的是相同的!” 能应法师眉头微皱,追问道:“陛下。 他们有没有提出具体的条件和要求?” 陈开元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有。 他们希望我们能与他们同步行动。 事后,他们蒙古得陕西。 而我们则占据福建!” 将军刘旦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陛下,蒙古人并非善类。 他们一旦得势。 随时可能反咬我们一口。 我们若是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陈开元点头表示赞同:“你们说得对。 但我们要他们提供物资支持。 以前的蒙古人头脑简单,但现在不同了,他们有一个深不可测的军师!” 刘旦眼中闪过一丝灵光,似乎想到了什么:“陛下,我担心这交易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听闻这蒙古皇后满都海,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不仅在蒙古威望极高,还能上马打仗,是一位真正的巾帼英雄!” “是呀,陛下,这蒙古狼子野心,不得不防呀!” 众将军议论纷纷,毕竟与蒙古人合作对他们来说还是头一遭。 他们心中既充满期待又充满担忧。 陈开元扫视了一圈,安抚道: “诸位将军不必惊慌。 蒙古人此刻有求于我们。 他们不会轻易背叛盟约。 我们只需小心行事,牢牢把握住这个盟友,以后还需要他们配合。 我们目前的势力尚小,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才能打败那燕王一脉!” 刘旦叹了口气: “只可惜。 几年前的金矿案让我们元气大伤。 那张雄也是废物,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否则今日的我们也不必如此受制于人!” 随着夜色的加深,大殿内的灯火渐渐熄灭,但陈开元的心中却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陈开元深吸一口气,目光中透露出坚定的光芒,扫视了一眼殿内众人,继续说道: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朕站在这里,是为了讨论未来的大计,不是为了沉浸在过去的失败中。 你们,都是朕信赖的臣子,朕才会将如此重要的计划告知你们!” 他顿了一顿,目光投向远方,仿佛穿透了宫殿的木壁,看到了辽阔的草原和奔腾的骏马: “蒙古人,就算他们在利用我们,又有何惧? 但我们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们呢? 这是一场游戏,一场关乎我们命运的游戏!” 能应法师双手合十,诵了一声佛号,他的声音平静而深沉: “陛下所言极是。 如今陛下的情况,老衲以为与当年的洪武皇帝颇为相似。 待到太子与文臣们陷入争斗之时,我们便可趁机而动。 若是我们实力不足,便可邀请蒙古人入关相助。 毕竟,我们在边镇也安插了不少人手!” 陈开元点了点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果断:“就依法师所言。 回复蒙古人,我们可以与他们合作,但我们也有我们的要求。 除了之前商议的条款外,还需他们提供一定数量的战马。 至于如何运送到此,便不劳他们费心了!” 殿内众人齐声应诺,声音洪亮而整齐。 能应法师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止住了话语,这一幕自然没有逃过陈开元的眼睛。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宫殿内只剩下陈开元和能应法师两人。 陈开元从龙椅上走下,走到能应法师面前,轻声问道:“法师,你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 能应法师微微一笑,声音中透露出几分关切:“陛下,有些事,或许该早些决断。 当年跟随您祖父的那一代人,如今已经换了两三代。 虽然他们忠诚于旧皇,忠诚于陛下,但每个人都渴望建功立业,实现自己的抱负。 若是拖延过久,恐怕会对……” 陈开元听出了能应法师话中的深意,他点了点头,目光坚定: “法师放心,我心中有数。 被夺去的皇位,我必然会亲手替祖父夺回来。 但他们,现在还不能动,不然犹如自断臂膀,等我们拿下天下后,再除掉这些骄兵悍将。 能应法师,我们今日和当初燕王何其相似? 而你就是朕的姚广孝,不过事成之后,朕一定要封你为国师!” 能应法师眼前一亮,又连忙说道: “陛下好意,老衲心领了!” 陈开元顿了顿,接着问道: “对了,淳儿现在在哪里?” 能应法师回答道: “太子此刻正在江南地区。 不过请陛下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手暗中保护太子,确保他的安全无虞!” 陈开元脸上出现一些疑惑和担忧:“这个淳儿,身为太子,不在福建好好待着,去什么南直隶。 万一出了事,他的三个孩子,咋办?” 能应法师随后进行了劝说。 星辰点缀着苍穹,月光洒满了大地。 陈开元站在庭院中,思考许久,眼神深邃,仿佛在注视着时间的流转,回忆着曾经的沧桑。 陈开元最终叹了口气,挥了挥手: \"罢了,既然他想去,就让他去吧。 也许出去见见世面,能让他更加明白这个世界的复杂和残酷!\" 他转身望向站在一旁的能应法师,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困惑: “和尚,你说,朕这么多年的恩怨,到底何时才是个头? 朕做的,到底对不对?” 能应法师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陛下,您的决策,都是基于江山社稷,为了天下苍生。 要不是当年朱棣无耻的夺了您祖上的皇位,要不然您如今也是皇帝。 又怎么会饱受苦难,甚至几乎丧命。 如果不是他们,您何至于过得如此艰辛?” 陈开元默然,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他回想起自己祖父曾经的苦难,刚登基不久就被剥夺了皇位,逃离皇宫,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而他的亲叔叔,更是被囚禁在宫中,一囚禁就是五十多年。 这些痛苦和仇恨,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中,成为他前进的动力。 “不错,朕发誓。 如果这次能够重新夺回皇位,朕要让那个成化帝朱见深承受百倍的痛苦。 然后让朱棣一脉彻底断绝!” 陈开元眼中闪烁着寒光,语气坚定而决绝。 他抬头望向天空中的明月,心中充满了苦涩和仇恨。 建文隐词。 紫气北来帝业空,龙潜凤隐恨无穷。 金戈铁马烟尘起,玉玺龙袍血泪红。 禅院钟声遮旧梦,佛堂香火绕新宫。 君王自叹身如寄,莫问前尘与后踪。 第490章 萧显练笔 山海关*围春山庄。 萧显练笔题。 围春山庄景如画,萧显挥毫练武功。 笔尖如剑舞翩跹,宣纸似屏映苍穹。 墨香四溢心神定,招式变幻气势雄。 山风轻拂衣袂动,月华如水映窗栊。 身轻如燕飞檐下,步疾如风过院中。 一招一式皆有意,笔走龙蛇气如虹。 勤学苦练无懈怠,昼夜不辍志如松。 待得来日功成日,笑傲高堂任西东。 春风轻拂围春山庄。 仿佛带着萧显挥毫泼墨的余韵。 这是一座藏于山海关中的古朴庄院,虽然简陋,但每一根木头、每一片叶子都透露着古朴和雅致。 此刻,庄内的破旧桌前,正坐着一位神情专注的穷书生——萧显。 他的目光如炬,手中的大笔如剑,在粗糙的宣纸上起舞。 笔尖所到之处,墨香四溢,恍若仙境中的雾气缭绕。 那五个大字“天下第一关”,在他的笔下逐渐成形,每一个笔画都充满了力量和灵魂。 夜深时,月光如水洒在窗栊上,映照着萧显的脸庞。 他的衣袂随着山风轻轻飘动,仿佛与他笔下的字一同舞动。 身轻如燕,他时而跃起,仿佛要飞檐走壁;步疾如风,他时而疾行,仿佛要穿越整个山庄。 每一个动作,都似乎与他的字融为一体,展现出一种无与伦比的美感。 日复一日,萧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勤学苦练,昼夜不辍。 终于,在一个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进围春山庄时,萧显停下了手中的大笔。 他满意地凝视着桌上的那幅字。 只见“天下第一关!” 五个大字气势磅礴、笔力遒劲,仿佛要将整个山海关的威严和荣耀都凝聚于纸上。 此时的围春山庄,仿佛也因为这五个大字而焕发出新的生机。 山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萧显喝彩;月华如水,映照着那幅字,仿佛在为它加冕。 而萧显,则静静地坐在桌前,心中充满了满足和自豪。 笔尖在纸上轻轻划过,每一笔、每一画都充满了生命。 它们犹如诗中的精灵,悄然跃然纸上,勾勒出了一幅幅充满神韵的图画。 然而,就在萧显准备将这些字交给守备将军刘松忠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 他想到了那位待他如亲人的孤老,他知道自己一旦将字交出,很可能会被召进京,短时间再也无法回到这里。 他不忍心让孤老一个人在这里孤独地生活,最起码手中得有钱财。 于是,萧显做了一个决定。 他将“天下第一关”中的“一”字收起,只将剩下的四个字交给了刘松忠的副将周文。 围春山庄外。 当周文带领着一队军士来到围春山庄的时候,他们都被这里的宁静与美丽所吸引。 周文身材魁梧,面容刚毅,他手持长剑,站在众人之前,神情庄重而严肃。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山庄的门口,期待着萧显的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文和军士们的耐心逐渐消磨。 然而,他们并未流露出任何不耐烦的神情,依然保持着庄重的姿态。 他们知道,萧显是一个才华横溢、学识渊博的书生,他的字被誉为“妙笔生花”。 此次,也是太子殿下点名要他为山海关题字,所以无人敢不对其尊敬。 终于,山庄的门缓缓打开,一道身影从中走出。 正是萧显,他身着青色长衫,面带微笑,步履从容。 他手中拿着的,正是那幅少了一的字。 “将军,请转托守备大人,字下午就好,在下会让人亲自送去将军府,还望将军放心!” 萧显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周文听后默然许久,最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萧兄弟,这个没问题!” 副将周文,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汉子,大步走到萧显面前,微微低头,用一种几乎是敬畏的语气说道: “萧兄弟,只是我们将军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现在是否方便?” 萧显轻轻抬起头,目光如炬,微笑着说:“说吧,什么事?” 周文深吸一口气,似乎有些迟疑,但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声音坚定地说: “我们将军常年驻守山海关,家里的妻儿老小都在老家。 将军的妻子,她……她曾多次开玩笑说将军不懂文墨,所以想请先生帮忙写一幅诗词。 改日寄回家中,也好让家人看看将军的豪情壮志,同时也有个思念之物!” 萧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他挥挥手,豪气干云地说:“举手之劳,又有何难? 不知将军对这诗词有怎样的要求?” 周文立刻回答道:“将军说,既要写出山海关的雄伟壮丽。 又要表达出在战事中的特殊地位,同时还要展现出他的男人气概!” 萧显微微一笑,信心满满地说:“好,我这就信手拈来!” 他起身走到一张铺好宣纸的桌前,凝神静气,开始挥毫泼墨。 他的笔尖在纸上跳跃,犹如龙蛇舞动,字迹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而有力。 周围的军士们都被这美妙的字迹深深吸引,目不转睛地看着。 不多时,萧显放下毛笔,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作品。 那字迹犹如一幅精美的画卷,蕴含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和无尽的敬意。 “雄关千里锁烟尘,山海苍茫望不穷。” 描绘了山海关的辽阔和壮美; “万里长城横断处,千钧铁骑走空中。” 则展现了在战事中的重要地位; “云飞烽火连天起,水涌波涛卷地东。” 渲染了战场的激烈和英勇; “自古英雄多壮志,今朝我辈亦豪雄!” 这个则抒发了将军的豪情壮志。 和山海关将士的英勇无畏。 周文和军士们纷纷上前观看,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赞叹和敬佩之情。 周文深深地向萧显鞠了一躬,由衷地说道:“萧先生,不但您的诗词绝妙无比,字也真是妙笔生花,令人敬佩。 我们将军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份礼物!” 萧显微笑着摇了摇头,谦逊地说: “周将军过誉了,能为刘将军题字。 是我的荣幸!” 第491章 以静制动 京城*刘健府邸。 这日,春日暖阳如同慈祥的老者,透过格子窗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府邸的花园里。 微风轻拂,花香袅袅,似乎连蝴蝶都陶醉其中,翩翩起舞。 偶尔,一两声清脆的鸟鸣打破宁静,宛如自然的和弦。 在这世外桃源般的花园里,内阁次辅刘健正襟危坐,他闭上眼睛,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阳光轻柔地洒在他的脸上,留下一片金黄的暖意,心中也是一片宁静,如同静止的湖水,波澜不惊。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静谧,如同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刘健的儿子刘杰,急匆匆地走来。 手中紧握着一份信件,脸上写满了激动与紧张。 “父亲。 这是商辂从南京传来的亲笔信!” 刘杰的将信件亲自递到父亲手上。 刘健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他接过信件。 手指轻轻摩挲着信封,仿佛在感受那远方的温度。 他拆开信件,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透露着商辂的焦急与决心。 “什么?” 刘健眉头紧锁,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他深知商辂的性格,若非被逼至绝境,他绝不会轻易露出锋芒。 一旁的刘杰见父亲面色凝重,忍不住问道:“父亲,这商辂信中都写了什么?” 刘健深吸一口气,将信递给刘杰,沉声道:“你自己看看吧。 商辂已经开始谋划屠龙了!” 刘杰接过信件,快速浏览着其中的内容,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他抬头看向父亲,眼中充满了不解: “父亲,那我们该怎么办?” 刘健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此时商辂想要屠龙。 那我们就让他屠。 若事情成功,我们便可趁机推举四皇子朱佑杬上位,铲除一切障碍!” 刘杰不禁皱眉: “父亲,我有三事不解。 首先,您为何如此有把握能打败商辂? 其次,若商辂未能成功。 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最后,您曾向白莲教新教主杨素表示支持朱佑杬,为何又要改变主意?” 刘健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耐心解释道:“为父今日就教教你。 首先之前为父一直在韬光养晦。 所以商辂的戒心就一点点降低,他永远不明白为父的真正想法。 他既然想毒死太子朱佑极,然后推举三皇子朱佑樘,就必须把陛下也得毒死。 那么我们只需要想办法,把陛下的毒去掉或者投毒失败,那么商辂必死无疑。 而三皇子朱佑樘勾结商辂,就算不死,陛下看在亲情份上开恩,最轻也是被废!” 刘杰眼前一亮,说道:“父亲这招真是高明,我们反而会成为功臣。 不但可以除掉商辂和三皇子,还顺便除掉太子,而四皇子理所当然就上位了!” 刘健喝了一口茶,继续道:“而商辂没有成功就是太子没有死,不过这个概率最低。 但作为主谋的商辂必死无疑,我们把提前准备好的举报信拿出来,我们还是功臣。 而之所以为父骗杨素,那是因为杨素自从当上教主后,想法就改变了,开始垂涎四皇子。 开始不满做个白莲教教主,人的野心是会变会膨胀的,而为什么选择四皇子朱佑杬? 在这点上,为父和白莲教教主杨素的想法是相同的,那就是四皇子朱佑杬年纪最小,最好控制!” 听到父亲的计划,刘杰不禁感叹: “哇,父亲你的心机城府真深啊!” 然而,刘健却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严肃地教育他:“臭小子,怎么跟你父亲说话的? 做什么事不得用心? 你看看路上的马和驴,它们为什么被人使唤,就是因为它们没有心。 你以后如果一直不争气。 就会跟那些驴马一样下场! 所以跟你说这些,就是恨铁不成钢!” 就在此时。 一道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沉静。 一名侍女匆匆跑来,轻声禀报:“老爷,张夫人说她身体不舒服,想最后再见见老爷!” 刘杰一听脸色大变,张夫人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心中焦急万分。 而刘健虽然脸上也露出担忧之色,但眼中却闪过一丝疑惑。 不过,张夫人毕竟是刘杰的母亲,他爱屋及乌,也对她极为关心。 于是,他站起身来,决定跟儿子刘杰一起亲自去看看张夫人。 府邸后院。 张氏的房中,一名女妇人正静静地躺在精致的雕花床上,脸色泛红,额上敷着一块冷帕。 试图缓解那身体袭来的热浪。 她的闺房内,萦绕着浓郁的药香,那是从炉上熬着的药罐中散发出来的。 不过这药香与一般的药香不同,让人闻了有点想升起一丝丝的阳欲。 药香与窗外初开的桃花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氛围,仿佛连时间都在这香气中变得缓慢而沉重。 床边的小几上,摆放着几本书,里面是教你怎么阴阳调和,不懂还有图案注解。 这显示出女主人的勤奋与焦虑。 一旁的瓷碗中,盛着刚煎好的药汤,热气腾腾,散发出苦涩而温暖的气味。 女子轻轻地将碗端到唇边,尽管那苦涩的味道让她微微蹙眉,但她还是坚强地一饮而尽。 窗外,微风轻轻吹动窗纱,带来一丝丝凉意。 阳光透过纱窗洒在女子的脸上,映出她坚定而柔和的轮廓。 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现在是欲火焚身的状态,急需要解救。 而先是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内阁次辅刘健与儿子刘杰走了进来。 刘健是懂得这些东西的,仔细看了张氏的脸,以及观察脉象后,沉声道: “杰儿,你娘亲这是上火了呀!” 刘杰一脸担忧的问道: “那这是什么火,虚火还是肝火?” 内阁次辅刘健说道: “腰酸背疼是虚火。 口干舌燥才是肝火。 依为父经验来看,这是欲火!” 刘杰一脸不解的问道:“那么父亲,我们现在怎么办呀?” 刘健一脸认真的解下衣带:“很简单。 你母亲这是上火了,你先出去。 为父来替你母亲祛祛火就好了!” “对了出门的时候,把门带上,周围不要站人,你母亲嗓门比较大!” 刘杰心里虽然不明白,自己的父亲啥时候会治病了? 不过父亲已经交代了,自己也不能留下,耽误了母亲的病情,岂不是更严重? 翠袖轻寒夜未央,独倚绣床思断肠。 月色如霜透帘隙,风声似泣绕回廊。 楼头玉笛声声慢,庭前花影步步凉。 多情总被无情恼,空余香泪湿罗裳。 第492章 五字缺一 山海关*角山。 在明代的角山村落,阳光如金粉般洒落,把午后的时光染成了温暖的色调。 那光,穿越云隙,轻抚着山海关那古老的城墙,仿佛赋予了它们新的生命。 角山村落的房屋,如同历史的拼图,错落有致。 这些房屋以石头为基,木材为骨,每一栋都散发着古朴而坚实的气息。 它们像守护者一样,静默地伫立在这片土地上,见证了无数岁月的变迁。 在村落的一角,一座略显破败的小屋静静地矗立着,仿佛是一位历经风霜的老者,在岁月的长河中独自守望。 小屋的墙壁上,爬满了藤蔓和青苔,诉说着无尽的岁月故事。 门窗虽然残破,但依旧能够感受到一股沧桑而宁静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到了小屋前,手持几张纸,神情专注而严肃。 他抬头看了看阳光照耀下的小屋,然后轻轻地敲了敲门。 那敲门声。 在静谧的村落中回荡,清脆而悦耳。 “谁呀?”屋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奶奶,是我,萧显!”年轻人回答道。 不一会儿,屋内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是门栓被轻轻拨开的声音。 木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庞,那是屋子的主人——孤老。 孤老年纪已高,无儿无女。 对于萧显来说,她虽然不是家人,甚至连亲戚都算不上,只是乡亲而已。 但从小到大,孤老都对他照顾有加,如同对待自己的孩孙一般。 萧显望着孤老那苍白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泪意。他说道:“奶奶,显儿来看你了!” 孤老闻言,连忙推开木门,热情地邀请萧显进屋。 她说道:“来,快进来坐坐。 饭还没吃呢吧? 这有你小时候最爱吃的白菜和烧肉!” 说着,孤老便忙碌起来。 将饭菜端了出来。 看着孤老忙碌的身影,萧显心中突然感到一阵难受。 他说道:“奶奶,不用了,您自己平时都没怎么吃,怎么能都给我呢? 今天来这里,其实是想跟您说件事的!” 孤老将饭菜放到萧显面前,温柔地说道:“怎么说这种话呢? 你还年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多吃点,有什么话。 等吃完饭再说也不迟!”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饭桌上,为这温馨而宁静的场景增添了一抹暖意。 萧显看着眼前的孤老,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看到这位孤独的老人如此关心自己,萧显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感激。 他只能默默地将眼前的饭菜一口一口地送进嘴里,尽量不让老人看出他内心的焦虑。 不久,萧显将碗中的饭菜吃得一干二净,连一粒米都没有剩下。 他放下碗筷,轻轻地说: “奶奶,我吃完了!” 老人点点头,慈祥地笑了笑,然后开始收拾碗筷。 她将碗筷小心翼翼地放进篮子里,然后坐在萧显的对面,看着他,温柔地说: “显儿,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奶奶听着!” 萧显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说: “奶奶,我听说你把家里仅剩的十二两银子,通过李老头给了我,作为我进京的费用?” 老人点点头,微笑着说:“显儿,奶奶年纪大了,用不到这些钱了。 你还年轻,需要用钱的地方多。 你以后进京后,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要让我失望!” 萧显心中一阵感动,但他还是摇了摇头,坚定地说:“奶奶。 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我手里有朝廷太子爷需要的字,我打算让你去交给山海关守将刘松忠。 他一定会上报给太子爷,这样你就能进入太子爷的视野,得到封赏。 你接下来生活就能吃穿不愁,也没有人敢欺负你,我也能放心地离开这里!” 老人听了萧显的话,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显儿,你说什么? 你要去哪里呀?” 萧显看着老人,眼中闪过一丝坚决: “奶奶,不是我要去哪里,而是你字递上去后,如果陛下和太子爷满意。 就会通过山海关守将告知我,让我写出那剩余的一字。 事情完成后,我预计陛下会召我进京面圣!” 老人疑惑地问:“进京面圣? 可是科举的时间还没到呀?” 萧显解释道:“奶奶,如今朝廷局势复杂,各个党派争斗不休。 我估计陛下可能会任命我为传奉官!” 老人皱起眉头,显然对这个陌生的名词感到困惑:“传奉官? 这是什么官职?大吗?” 萧显喝了一口水,耐心地解释: “传奉官并不是一种官职,而是一种特殊的任命方式。 它意味着皇帝可以直接任命我,不需要通过正常的科举考试或者得到其他文人的认可。 这种方式虽然不被文人雅士所看重,但对于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却是一种难得的机会!” 老人听了萧显的解释,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显儿,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皇帝直接任命你,会不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 萧显微笑着说:“这是肯定的!” 在大明,无论是科举之路,还是内阁票拟,它们都像巨大的文人之手,掌握着权力的脉搏。 然而,传奉官,这个独特的存在,却如同破晓的曙光,打破了常规。 直接从幕后跃上舞台,他们的崛起,无疑触动了众多文官的奶酪,引起了他们的极度反感。 孤老忧心忡忡地对萧显说:“显儿,这条路不好走,你将会得罪许多人!” 萧显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奶奶,我知道。 即使前路荆棘密布,我也必须前行!” 孤老说道:“显儿听奶奶的。 还是不要去了。 免得得罪那么多的官员呀!” 萧显笑着摇摇头说:“抗旨不遵,那可是掉脑袋的罪名。 但若遵从旨意。 却可能得罪朝中的权贵。 两相权衡,得罪后者似乎更为明智。 而且,奶奶。 你听说过太子爷的传说吗? 据说他可不是凡人,而是紫微星下凡。 成化二年,太子刚满一岁,天空突然降下一道天雷,却奇迹般地未伤他分毫。 从那时起,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两岁便能作诗,还能调度武将征讨辽东女真!” 孤老眨了眨眼,惊叹道:“这事我听说过,全山海关的人都传遍了!” 萧显微微一笑,耐心解释:“奶奶,神童之说确实不假,太子爷的才智确实非常人所能及。 但那雷劈下而太子毫发无损,还有紫微星下凡的说法,纯属宫中谣传。 雷电乃是天威,只会伤人,哪有救人的道理? 至于紫微星下凡,那更是无稽之谈。 这世上本没有鬼神,太子爷能成为神童,全靠他自己的天赋和努力!” 第493章 古今神童 孤老听完,不禁笑道:“显儿,你虽然说得有理,但我还是不信。 一个两岁的孩子怎么可能那么聪明? 这简直不合常理!” 萧显信心满满地回答道: “奶奶,这世间奇事多了去了。 就拿北宋的蔡伯俙来说吧,他虽然不到三岁,但已经能作诗,还懂得人情世故,比许多成年人都狡猾。 还有春秋时期的项橐,他六七岁时就已经让孔子自愧不如。 孔子问他问题,他都能对答如流,而孔子被他反过来问问题时,他却一个字都没答出来。 这些例子足以说明,天赋异禀的人确实存在。 太子爷能成为神童,也不足为奇!” 孤老越听越震惊,忍不住追问道:“蔡伯俙和项橐真的那么厉害吗? 他们回答的都是些什么问题呀?” 萧显略一思索,便列举了其中几个问题:“孔子问的都是一些。 什么车没车轮?什么牛不生小牛? 什么马不生小马?什么刀没刀环? 什么火没烟?什么人没妻子? 什么女子没丈夫?什么季节白天短? 什么季节白天长?什么树没树叶? 什么城没官员?什么人没名字?” 孤老听得目瞪口呆,感叹道:“原来世间真的有如此聪明绝顶之人啊! 显儿,你的见识真是了不得!” 这些问题,宛如一串串迷人的谜语,容易让人一时陷入了沉思。 因为这都是些极其刁钻难解的问题,并且此时他才六七岁。 却一一答出,而他只问孔子三个问题,孔子却一个字都答不上,最后孔子尊一个小孩为老师。 萧显继续说道:“还有这些都是七岁之前的神童,比如: 曹冲:三国曹孟德的儿子,曹冲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超人的天赋,五六岁的智商就与成年人一般,还留下了“曹冲称象”的典故。 李贺:唐代着名的诗人,六七岁时就能吟诗作对,曾即兴赋诗《高轩过》。 蔡文姬:东汉末年着名的女才人和文学家,作品《悲愤诗》二首和《胡笳十八拍》,并且六岁时能听琴辨音,无师自通掌握音律。 方仲永:五岁前不识字,某日突然能识字并一口气写了四句诗。 奶奶这些都是七岁前的,七岁后的神童,就更多了,这里就不列举了。 但显儿发现,神童之人虽多,但大多数,并不长寿,这倒是不知是什么原因!” 第二日*将军府。 黎明,阳光透过薄雾,温暖地洒落在将军府的青石地面上。 守备将军刘松忠,这位身披亮银色铠甲的英勇将领,正端坐在堂上。 他的铠甲在晨曦的映照下,闪烁着冷冽而坚定的光芒,宛如一座孤独的山峰,屹立不倒。 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仿佛能够洞察世间的万千风云。 他的双手交叠在精致的案几上,一旁燃烧的檀香,散发出淡淡的香气,与堂上的静谧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 此时,一位老人弓着背,步履蹒跚地走进堂中。 她的白发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异常醒目,宛如一片被岁月漂白的雪地。 她的双手紧紧握着几张纸张,那是她侄孙萧显的字迹,字里行间充满了力量与希望。 老人的眼中闪烁着期待与敬畏的光芒,她凝视着刘松忠,仿佛在寻找一个能够改变命运的契机。 堂上的气氛庄重而肃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刘松忠微微抬起头,他的目光与老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他微微一笑,温和地问道: “老人家,请问您是从何而来? 为何到将军府击鼓呢?” 老人闻言,心中一动。 她抬起头,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将军,老身是角山人,就住在山脚下的村落中,老身的侄孙写了一些字。 让我交给将军!” 刘松忠轻轻摇了摇头,有些疑惑地说道:“老人家,本将乃是武将。 要你侄孙写的字做什么呢?” 老人回答道:“将军,我的侄孙萧显说,你会收下他的字!” “什么?萧显是你的侄孙?” 刘松忠立刻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情。 他急忙吩咐道:“来人,快把这位老人家的字拿过来!” “来人,给老人家搬个凳子!” 原来,刘松忠一直在等待萧显的字。 因为太子爷点名要萧显的字,刘松忠不敢催促,但又怕没有萧显的字无法给太子爷交代。 此刻,他终于等到了。 当副将把字拿了过来,刘松忠迫不及待地展开纸张。 只见上面写着“天下第关”四个大字,字迹雄浑有力,气势磅礴。 然而,刘松忠却疑惑地问道: “这为何只有四个字,少了个一字呢?” 原来,老人交上来的字中确实少了一个“一”字。 这个遗漏让刘松忠感到困惑,也让整个将军府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孤老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眸中透露出无尽的迷茫与无奈。 “老身这把年纪了,许多事情都已看不太清,只是我那侄孙常常提起。 说将军您送上去的那份东西,太子殿下自会明白其中的深意!”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着侄孙的话语,然后继续道:“如果连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都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我那侄孙说,只需在那空白之处,找个书法家填上一个字就好。 就一个“一”字。 既简单又不深刻,不需要什么高深的学问,任何人都能轻易书写!” “嗯,这样能行么?” 守将刘松忠,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汉子,他站在老妇人面前。 眉头紧锁,似乎正在努力消化老妇人的话,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沉声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依你所言,先将那份东西送上去看看。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 太子殿下真看中了你们家那份东西,那么太子爷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功劳,封赏自然会送到你的手中” 随着刘松忠的话语落下,老妇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而刘松忠则转身离去,步履坚定,似乎肩负着重大的使命。 整个场景仿佛被定格在这一刻,孤独的老妇人与坚定的守将,构成了一幅动人的画面,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第494章 精锐中的精锐 紫禁城*咸阳宫。 紫禁城的咸阳宫,犹如一颗镶嵌在古都心脏地带的璀璨明珠。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那繁复精致的窗棂,它就像一位温柔的母亲,轻轻抚摸着太子朱佑极的龙床。 那床榻之上,朱红色的锦被在晨光中闪烁着柔和的光泽,仿佛在为这庄严的宫殿注入一丝生机与暖意。 朱佑极,这位未来的大明帝国继承人,在睡梦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他缓缓睁开眼睛,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透露着少年特有的朝气与好奇。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锦被从肩头滑落,露出他身穿的华贵青色寝衣。 那寝衣上绣着精致的龙纹,仿佛在低语着他身份的尊贵与荣耀。 宫殿内,淡淡的檀香味与清晨的清新气息交织在一起,令人心旷神怡。 这香气,如同历史的沉香,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窗外,鸟儿清脆的鸣叫声此起彼伏,它们仿佛在为新的一天的到来而欢唱。 朱佑极轻轻活动了一下肩膀,感受到一阵舒适。 他望向窗外,只见蓝天白云下,宫殿的飞檐翘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显得格外壮丽。 那一刻,仿佛看到了大明帝国的辉煌。 “快,主子醒来了,准备为主子洗漱!” 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连忙指挥众人。 他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紧张与恭敬,仿佛在为这庄严的时刻增添几分庄重。 而一旁的神宫监掌印太监刘瑾,则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梁芳,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这时,几名宫女和太监匆匆忙忙地小跑了进来,手中托着铜盆、毛巾等物。 他们恭敬地向太子朱佑极行礼,然后开始服侍朱佑极洗漱更衣。 宫女们的手法熟练而轻柔。 朱佑极感到清爽舒适,精神焕发。 在宫女们的服侍下,朱佑极换上了黑色衮龙袍。 这件龙袍上绣着繁复精美的图案,彰显着大明皇帝的威严与尊贵。 与红色龙袍相比,它更显得庄重而深沉。 这也是明朝皇帝对黑色的偏爱之一,因为黑色代表着神秘、庄严和权威。 明朝的皇帝们对红色的喜爱是有其根基的。 首先,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当年的义军被称为“红巾军”,军服是统一的大红色。 这一传统一直延续到明朝灭亡,成为大明帝国的一大特色。 在明朝时期,上至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大家都把红色作为尊贵的颜色,十分喜爱。 这种对红色的偏爱不仅体现在服饰上,还体现在建筑、艺术等各个领域。 与明朝相比,后来满清则偏爱明黄色。 这种颜色在清朝时期被视为皇家的专属色彩,普通百姓不得穿着,不然诛九族,不愧是野人出身。 然而,在明朝时期,人们对红色的喜爱却是如此深沉而广泛,它成为了大明帝国的一大象征和标志。 再说说明朝皇族的姓氏“朱”,这个字的含义就是大红。 这简直就是天意,使得红色成为了皇室的象征。 每次朱元璋看到那个鲜艳的“朱”字,都会想起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上皇位的,那份坚韧与决心,就如同红色的热情与坚定。 明朝在五行中属于火命,火是什么颜色? 红色。 这又为明朝对红色的喜爱增添了一层理由。 火,代表着热情、活力、进取,这些都是明朝皇帝所追求和崇尚的。 明朝皇帝的龙袍,除了红色,还有四种主要颜色。 其中,级别最高的龙袍,上身是黑色,下身是黄色,配以金光闪闪的冠冕。 这种龙袍是为了最隆重的典礼准备的,如皇帝的登基大典和重要的祭祀典礼。 想象一下,当皇帝穿着这样的龙袍,站在高高的龙椅上,那种庄重与威严,足以让所有人肃然起敬。 接下来是大红色的龙袍,这种龙袍供皇帝在比较重要的一般典礼上穿,比如接待重要的异域宾客等。 大红色,如同烈火,既热烈又庄重,完全符合皇帝的身份与地位。 再往下,是赭黄色的龙袍。 这种颜色没有明黄色那么鲜艳,更显得低调而沉稳。 这是皇帝平时朝会或见群臣时所穿的,既不失威严,又不失亲和。 最后一级的是青色和黑色龙袍。 黑色龙袍是皇帝平时穿的,比如运动、休闲、玩耍时所穿。 而青色龙袍,基本上就是皇帝睡觉时穿的,醒来后就会脱掉,不会再穿。 这两种颜色都比较低调,更适合日常穿着。 太子朱佑极洗漱好后,穿上一身黑色衮龙袍。 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上前道: “主子真是英俊非凡,刚刚奴婢都看呆了,以为是壁画里的天神一般俊朗威武!” 听到梁芳的赞美,朱佑极表面不动声色,心里还是暗爽不已,真想问一声。 哥真的这么帅么? 难怪古今皇帝,不管明君还是昏君,都喜欢内臣重用太监。 这玩意主要是好用,并且忠心,而且还不会骂你,起码表面上。 有锅就让他上,后世读书时,自己也对太监嗤之以鼻,但真正接触过,还是想公道的说一句:“真香!” 朱佑极随后问道:“你们知道本宫今日为何穿这身黑色衮龙袍,有何用意?” 梁芳向前一步,声音带着几分柔和: “主子,这身黑色的衮龙袍看似休闲。 依奴婢之见,您该去文华殿挥毫泼墨,或是移步武英殿议事。 不知奴婢此言是否贴切?” 朱佑极轻轻摇头:“梁芳,你知本宫。 自成化二年起,便日日与书法为伴,墨香已融入骨髓。 武英殿曾是斋戒之地,但被本宫视其为军国议事的殿堂。 如今四海升平,战鼓暂息。 又何须再去?” 刘瑾在一旁暗自窃笑,梁芳的猜测失误让他感觉胜券在握。 他上前一步,低声道:“主子,今日风和日丽,晴空如洗。 何不去西苑观赏野兽,或是骑马射箭,享受一番?” 朱佑极嘴角微翘,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笑意:“西苑的狮子、老虎、大象么? 那些看得多了,早已失去新鲜感!” 梁芳与刘瑾对视一眼,二人所猜之处皆是太子常去之地,却都未能猜中。 朱佑极目光如炬,轻笑道:“今日心情不错,我们前往羽林卫驻地。 这支军队是本宫倾注心血之所在,他们的英姿本宫早已渴望一睹!” 梁芳迅速反应,躬身道:“既如此。 奴婢这便去通知羽林卫,让他们做好迎接主子的准备!” 朱佑极摆摆手,神色中透着一丝不悦: “无需如此。 身为我大明精锐中的精锐,羽林卫难道还经不起突然的检查? 我大明各地总兵府的兵马,兵卒每年不过十二两的年饷。 而京城的十八卫,兵卒却高达二十两左右,一年光十八卫,五十四万兵马的年饷就近一千万两。 若他们无能。 本宫又何必花费如此巨额的银子?” 太监梁芳连忙低头道:“主子说得对。 既然如此,奴婢这就安排车驾队伍。 以及开路仪仗!” 朱佑极点了点头:“好,让人去安排吧!” 第495章 江山如画人如兽 紫禁城*永安宫。 永安宫就像一块隐藏在繁华中的静谧之地,充满了独特的寂静。 每当天边刚刚泛出鱼肚白,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就温柔地透过精致的窗棂,轻轻洒落在端坐在靠窗榻上的三皇子朱佑樘身上。 他的眼神,深邃而空洞,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凝视着那刚刚升起的太阳,又似在追寻着那飘忽不定的回忆。 宫内的空气似乎都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冷清,只有偶尔传来的宫人低语和远处宫钟的悠扬声音。 像是一首古老的曲子,为这寂静的宫殿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庄重。 朱佑樘身上的皇子袍服,在微弱的阳光下显得愈发庄重而寂寥,仿佛是一件承载着无尽荣耀和孤独的王冠。 窗外的天空渐渐被朝霞染得五彩斑斓,而宫内的朱佑樘却仿佛与世隔绝,他的内心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和对命运的无奈。 他想起自己身为皇族的身份,想起那些曾经陪伴他成长的欢笑和泪水,那些曾经的辉煌和失落,都如同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太阳已经升得更高,宫内的光线也变得更加明亮。 然而,朱佑樘的心情却并没有因此变得明朗。 他继续端坐在榻上,凝视着窗外的天空,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思绪和感慨。 他心中默念:“也不知商首辅他们,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想出了办法?” 就在这时,殿门缓缓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跑了进来,跪倒在三皇子朱佑樘的面前。 是内侍李广,他手中捧着一封书信,气喘吁吁地说道: “殿下,有回信,有回信了!” 朱佑樘激动地抢过书信,打开一看。 却愣住了。 他喃喃自语道:“什么?” 然后抬头看向李广,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你确定这是商首辅的信,没弄错?” 李广起身,神情严肃地说道:“殿下,这就是商首辅的信,是内阁次辅刘健派人交给奴婢的,不会有错的!” 朱佑樘又仔细看了看这信,眉头紧锁,说道:“这怎么能行?虽然我可以夺大哥的位置,也可以早点让父皇退位,安享晚年。 但是,这样做真的对吗? 我真的能够承受那样的后果吗?”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挣扎,仿佛正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面临着重要的抉择。 永安宫的寂静再次包围了他,但这一次,他似乎更加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 “他们毕竟一个是我血脉相连的大哥。 另一个是我至亲至敬的父亲,我怎能做出这种悖逆之事?” 朱佑樘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震撼,他手中紧握着那封被汗水浸湿的密信,仿佛能感受到上面墨迹未干的字句在指责他的犹豫。 他回忆起那些温文尔雅的文人士子,他们总是笑容可掬,诗词歌赋间洋溢着对儒家伦理的推崇。 他们的言传身教,如同春风拂面,让朱佑樘深信孝道和忠诚是人生最崇高的品德。 可是,眼前的这封信却像是一道惊雷,打破了他内心的平静。 内侍李广的声音低沉而急切,仿佛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正引诱着他走向深渊: “殿下,这并非致命的毒药,只是一剂催人昏睡的良药。 届时,他们无力反对,自会顺水推舟,让您登上皇位。 事后,自有解药让他们苏醒,生米煮成熟饭,一切便无可挽回!” 朱佑樘的内心犹如被狂风暴雨侵袭,他挣扎着想要保持清醒。 他想起了父皇的谆谆教诲,想起了大哥曾经给予的关爱与庇护。 他怎么能够为了权势而违背孝道。 背叛亲情呢? “孔子曾言,孝为百行之首,孝之至也,通于神明,光于四海。 孔子孝经中也说,在家孝顺父母。 出门孝顺君王。 我怎能因一己之私欲,而置孝道于不顾?” 他躺在榻上,虽然身体疲惫不堪,但内心却开始慢慢混乱,想保持最后一份清醒。 李广看到朱佑樘的坚定态度,心中不禁有些慌乱。 他试图用更加诱人的话语来动摇朱佑樘的决心:“殿下,您想过没有? 如果商首辅知道您的决定,他会如何看待您呢? 他会认为您是一个有勇有谋的英明君主,还是一个懦弱无能、犹豫不决的平庸之辈?” 朱佑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知道,商首辅一直是他心中的楷模和榜样,对他们也十分的敬佩。 内侍李广知道此时必须趁热打铁,慢慢爬上榻,靠近朱佑樘继续说道: “殿下,你认为商首辅为人如何?” 朱佑樘凭借着记忆中的资料,缓缓说道: “商首辅是我朝的唯一一个三元及第。 宣德十年,他在乡试时考中了第一名。 在正统十年,的科举考试中。 商首辅于会试、殿试皆为第一名。 我大明开国以来,一百年间。 在乡试、会试、殿试都取得第一名。 三元及第,同时获得解元、会元、状元的,据本皇子所知,只有商辂一人而已!” 内侍李广脸上的笑容仿佛春风拂过湖面,荡漾出一圈圈涟漪。 他轻声细语道:“殿下,你想想,商首辅那样三元及第的读书人。 他是浸润在圣贤书中的,他的心,会是那般狠辣,做出对陛下和太子不利的事吗?” 朱佑樘点头,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然而,当他的目光转向手中的信件时,眉头却紧锁了起来。 “可是这信里所说的……” 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这信里所说的事情,真的让人难以置信!” 李广的内心微微一动,他走上前,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殿下,这不过是一种昏睡的药,并无伤大雅。 待您登上帝位,给太子一个王爷的封号,一切便皆大欢喜。 到时,陛下退位为太上皇,您成为新君,这天下,不又是一段佳话吗?” 朱佑樘沉默着,他闭上眼睛,仿佛在内心深处寻找答案。 他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信纸。 李广见他不语,继续说道: “殿下,您还记得吗? 商首辅曾说。 您有唐太宗的勇气和毅力。 如今,时机已经成熟,您可千万不要心软呀!” 朱佑樘转身回到榻前,瘫坐下来。 手中紧紧握着那封信。 信纸仿佛承载了千斤的重量,压得他心头沉甸甸的。 李广见状,知道此刻不宜再逼迫。 他默默地退到一旁,只剩下朱佑樘独自一人,瘫坐在榻上,眼神坚定而深邃,手中的信仿佛是他内心挣扎的见证。 龙椅之下血成河,皇子相争何时休。 刀光剑影映日月,骨肉相残恨难收。 紫禁城中风云变,龙袍染透泪与愁。 皇位之争无亲情,只有利益与权谋。 金戈铁马战不休,兄弟阋墙血染头。 谁言皇家无真情,只恨权力太引诱。 江山如画人如兽,皇位之争何时够。 愿得天下太平日,不再相见血与肉。 第496章 李秉的忍耐 紫禁城*咸阳宫。 当紫禁城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雕刻精细的窗棂,它温柔地洒在金砖铺就的地面上,仿佛在为这千年的皇权加冕。 光影斑驳,宛如历史的痕迹在诉说那些过去的辉煌。 太子朱佑极站在殿门口,他的目光穿越重重宫墙,远眺着那遥不可及的自由天空。 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那是对未来的憧憬,对权力的渴望,也是对责任的沉重负担。 而在咸阳宫的庭院里,车驾仪仗已经排列得如同古代的兵阵,铠甲在阳光下闪烁,旌旗在风中飘扬。 宦官和宫女们忙碌的身影穿梭其中,他们轻声细语,仿佛生怕打破了这庄严而神圣的寂静。 突然,一名内侍急匆匆地走进宫殿,他的脸色如同乌云密布,紧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他手中捧着一个奏本,急匆匆地走向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 梁芳见状,急忙接过奏本,一看是山海关的紧急奏报,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走到朱佑极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双手将奏本递上:“太子殿下,这是山海关紧急送来的奏本,请您过目!” 朱佑极接过奏本,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扫了一眼封面上的字迹,然后缓缓打开。 他的目光在奏本上游走,脸上的表情逐渐放松。 奏本里夹杂着四张宣纸,每张纸上都写着一幅字,字迹优美,力透纸背。 “真是好字!” “真乃: 翰墨飘香溢四方,笔走龙蛇舞飞扬。 点画勾勒传神韵,挥毫泼墨展华章。 行云流水韵生动,鸾翔凤翥势铿锵。 笔端生辉映日月,纸上生香绕画堂!” 朱佑极赞叹道。 然而,他的目光中却透出一丝疑惑。 “只是本宫不知,为何只写了四个字。 不是要求五个字的嘛?” 梁芳站在一旁,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轻声提醒道:“主子,奴婢知道一二。” 朱佑极看向梁芳,眼神中充满了询问。 梁芳继续说道:“主子,这就是文人的其中一种把戏。 少一个字,既不至于抗旨。 又有索要奖赏之意。 而萧显此人,奴婢曾经问过汪直,他认为此人不像贪财之人。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这个奖赏是为别人要的!” 朱佑极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再次回到奏本上。 他看到奏本里提到了一个名字——孤老,孤老,就是那些无父无母、无儿无女的人。 那么,萧显要帮助的可能就是此人。 朱佑极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个萧显真是有才。 待会把这个交给父皇查看,如果没有意见,就全权委托萧显督办。 然后多给山海关的孤老一些封赏!” 梁芳应道:“奴婢遵命!” 京城*李秉府邸。 在繁华的脉络在青石板上跳跃,而在这繁华之中,李秉的府邸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静静地镶嵌在城的一角。 这座府邸虽不占地广阔,却犹如一座文化的堡垒,散发着浓厚的历史韵味。 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流露出沉稳与古朴的气息。 门前悬挂的那块木质门牌,经过岁月的洗礼,依然显得古朴而庄重。 门牌上的“李府”二字,字迹如行云流水,透出一股古朴典雅之美。 每当微风吹过,门牌上的花纹似乎都在轻轻摇曳,仿佛在向来访者诉说着李府的历史与荣耀。 走进府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小巧精致的假山。 这座假山是李秉的心头好,它造型别致,山石错落有致,上面爬满了翠绿的苔藓,宛如一幅天然的山水画。 假山的四周,是蜿蜒曲折的小径,通向府邸的各个角落。 而假山的中央,有一股清澈的泉水从山石间流淌而下,发出潺潺的水声,宛如一首悠扬的古曲,让人心旷神怡。 李秉是个酷爱艺术的文人,他的家中收藏了许多名家的字画。 这些字画挂在客厅、书房、卧室等各个房间的墙上,每一幅都价值连城。 这些字画或水墨淋漓,或色彩斑斓,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出独特的艺术魅力。 每当李秉在闲暇之余,便会独自一人漫步在府邸中,欣赏着这些字画,品味其中的韵味。 他的眼中,这些字画不仅仅是艺术品,更是他灵魂的寄托和情感的抒发。 客厅的布置典雅大方,家具以红木为主,雕刻精细,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在李秉宽敞而雅致的书房内。 檀木书桌前,李秉的笔尖在纸上流畅地跳动,书写着智慧和权力交织的文字。 书房内飘荡着淡淡的茶香,那是为内阁大臣马文升和左都御史谢迁特别准备的上好茶叶。 马文升,身着华丽的朝服,神情严肃,轻声向李秉说道:“李首辅。 近日传闻被贬回乡的商辂也有所动作,不知阁老如何看待此事?” 李秉停下手中的笔,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深不可测的光芒:“商辂? 那是一只永远也安静不下来的狐狸。 他心中的野心和欲望,从未消失过!” 谢迁接过话茬,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下官也听闻前几日午门之事。 本以为会是一场腥风血雨,却不料陛下只杀了几个为首之人,此事便不了了之。 商辂此人在南方文人中威望极高,如今李贤和彭时已不在,他怎能坐得住?” 马文升点头附和,脸上的皱纹显得更加深邃:“陛下和太子真的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吗? 文人士子闯宫,这可是对皇权极大的挑战。 若是在永乐或洪武年间,恐怕这数万文人士子难逃一劫!” 李秉却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丝自信的弧度:“陛下并非傻子,他心中自有定计。 商辂虽然诡计多端,但在这件事上,恐怕还是要败给陛下。 我们只需静观其变,不必插手干预!” 就在这时,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小厮匆匆进入,手中捧着一封密函: “首辅大人,这是刚从宫中传出的消息!” 李秉接过密函,打开一看,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来,这双方都已经有所动作了。 这场棋局,越来越有趣了!” 三人相视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而在这谈笑风生之间,他们却不知,一场更大的风暴正悄然来临,将整个大明王朝卷入其中。 第497章 官府受骗皆因贪 太平府*芜湖县。 在明媚的阳光下,芜湖县衙后院显得格外宁静。 知县大人穿着一袭深蓝色的长袍。 斜倚在一张竹制躺椅上,双目微闭,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 他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种健康的铜色,微风吹过,轻轻吹动他的衣角和发梢,仿佛是在为他演奏一曲宁静的乐章。 四周的景色也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院中的几株老树,叶子繁茂,投下斑驳的树影。 几只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偶尔有几声鸟鸣,打破了这份宁静。 院角的一个小池塘里,金鱼在水中游来游去,偶尔跃出水面,溅起一圈圈涟漪。 尽管知县大人正在休息,但县衙的各个部门却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书吏们在书房中埋头苦干,笔尖在纸上飞快地移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们正在整理文书,记录案件,一丝不苟地完成着自己的工作。 在县衙的另一角,快班衙役们正在整理装备,准备出发巡查。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严肃和坚定,对于维护治安和保护百姓的责任,他们从未有过丝毫的懈怠。 而在厨房,厨娘们正忙碌着准备午餐。她们的手法熟练,锅碗瓢盆发出叮当作响的声音,散发出诱人的饭菜香味。 这些美食不仅是为了满足县衙内人员的口腹之欲,更是他们辛勤工作的动力来源。 在芜湖县衙的后院,宁静被一阵脚步声打破,声音由远及近,像是一场不期而遇的风暴正在逼近。 “大人,大人……” 呼唤声如微风穿过竹林,穿梭于沉寂的空气中。 躺在躺椅上的李茂,芜湖知县,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他眼皮沉重,似乎被一片无形的乌云遮挡住了午后的阳光。 “什么事吵本知县?”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了官威。 这时,快班衙役气喘吁吁地跑来,神情紧张,像是捧着一个烫手的热山芋。 “知县大人,门外有一人自称是应天府南镇抚司的千户大人!” 话语中透露出对未知的敬畏和忧虑。 李茂微微一愣,随即坐直身体,接过衙役递来的锦衣卫令牌。 他瞪大眼睛,仔细辨认着令牌上的文字和图案。 当确认无误后,他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吩咐道:“快、到门口迎接!” 尽管李茂心中满是疑惑,不知道这位南镇抚司的千户为何会光临他这个小小的芜湖县。 但他明白,锦衣卫的千户前来,绝不是小事一桩。 更何况,锦衣卫是皇帝的亲信,他们的权力之大,足以让任何一个知县胆寒。 于是,李茂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整理衣冠,带领着一干衙役,浩浩荡荡地迎向门外。 他们的脚步声在青石板上回荡,犹如历史的回响,记录着这个不寻常的时刻。 芜湖县衙外。 两位身份显赫的人物正在焦虑地等待着知县大人的出现。 其中一位是身穿华丽锦袍,面容阴鸷的锦衣卫千户贾峰。 另一位则是伪装成太监汪直的杨福。 杨福,虽是个机智过人的角色,但此刻他的内心却如翻涌的江水般阴沉不定。 他知道自己此次冒充太监汪直,若是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在朝廷之中,太监和锦衣卫本就如狼似虎,各自势力盘根错节,一旦露出破绽,他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 杨福的目光不时地扫过四周,观察着每一个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动向。 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旋涡之中,随时都有可能被吞噬。 “贾、贾大人,这能行吗?” 贾峰瞟了一眼杨福,说道:“怕什么,有本千户在,你根本不用怕。 反而是本千户交代你的事,要记住!” 贾峰则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然而,他仍能察觉到杨福的紧张与不安,这让他不禁暗自皱眉。 他知道,这次行动的关键在于杨福能否完美地扮演汪直这个角色,一旦露出破绽,他们所有的计划都将化为泡影。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县衙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 知县李茂,身材略显瘦削,但眼中却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他身着华丽的官服,衣角随风轻轻飘动,身后跟着一群大小官员,他们或低头沉思,或面带紧张。 在这股肃杀的气氛中,李茂却保持着一种难得的镇定。 杨福,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站在人群的边缘,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紧张。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那里站着一位身穿锦衣的千户,名叫贾峰。 贾峰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 当李茂和贾峰的目光交汇时,两人同时拱手作揖,声音略显颤抖地说: “下官乃芜湖知县李茂。 不知千户大人降临,所为何事?” 虽然他们知道千户贾峰是正五品的高官,但他们并未因此失去尊严,毕竟在大明,知县也是一方父母官,掌管一方百姓的生计。 贾峰面无表情地靠近李茂,将一个官牒递给了他。 李茂疑惑地打开官牒,瞬间眼睛瞪得老大,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杨福,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啊,下官芜湖知县李茂。 率领芜湖县诸官,见过汪公公!” 随着李茂的话音落下,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头也不敢抬,浑身颤抖。 毕竟,他们面前的这位汪公公,可是御马监掌印太监,掌管着大明几十万精锐的军队。 是当今太子爷的第一红人。他的一言一行,都能影响朝野上下。 此时的李茂额头上满是汗水,浑身不自觉地发抖。 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个小小的芜湖县,会迎来这样一位经天纬地的人物。 而这位汪公公的到来,无疑让整个芜湖县都陷入了一种紧张而又激动的气氛中。 就在这时。 汪直接到了贾峰的一个眼神暗示。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紧张,朗声说道:“额,你们都起来吧!” 汪直的话音落下,跪在地上的众人,依然不敢抬头看向杨福。 李茂虽然站了起来,但头却不敢抬,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不、不、知,汪公公、来、此、是为了?”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紧张和敬畏。 汪直和贾峰对视一眼,随后汪直开口说道:“没什么事,本督来这里是想看看尔等的政绩,我们进去吧!” 他的话音落下,李茂立刻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快,让路!汪公公,请!” 随着汪公公的到来,芜湖县立刻变得热闹疯狂了起来。 人们纷纷涌上街头,争相目睹这位大明第一太监的风采。 毕竟,他可是当今太子爷的第一红人,更是年纪轻轻就掌握了大明几十万精锐的人物。 他的到来,无疑给这个小小的芜湖县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震动和惊喜。 假作真时真亦假,杨福巧计欺天下。 汪直威名震四方,今成骗子手中靶。 官府受骗皆因贪,真伪难辨是非差。 江湖骗子多如毛,明辨是非方为上。 第498章 讨好汪直 芜湖县衙。 那扇沉重而古朴的赤色大门后。 汪直在贾峰的陪同下,悠然步入了这个这深宅大院。 青石铺就的回廊曲折幽深,如同这个县城的历史一般悠远。 两旁,古朴的木质建筑静静矗立,每一块木板、每一根雕花,都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李茂等人紧随其后,他们脚步轻盈,但内心的紧张与敬畏却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随时都可能喷涌而出。 他们深知,这位汪公公不仅位高权重,更是以清廉自持,不收贿赂,让人敬畏三分。 汪直的目光在四周游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这个衙门的好奇。 他注意到,尽管这是一个小县城的衙门,但建筑风格独特,装饰细节处处透露着古朴典雅的气息。 每一处雕刻都细致入微,每一幅画都寓意深远,让人不禁为之赞叹。 此时,贾峰轻声对李知县说:“李知县,汪公公这一路舟车劳顿,颇为辛苦。 你就先给他安排个住处吧!” 李知县闻言,立刻点头哈腰,连声答应。 他心中虽有万般疑虑,但此刻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由于事发突然。 下官并未提前做准备!” 李知县歉意地解释道:“不过还请汪公公在正堂奉茶,稍等片刻。 下官立刻去吩咐,保证安排出一个最好的住处给汪公公!” 李知县说得恳切,生怕有丝毫差池。 杨福看了一眼贾峰,见贾峰微微点头,便放心地说道:“好,咱家就在正堂等候!” 待杨福进去正堂后,李知县立刻转向贾峰,低声请教道:“千户大人。 刚刚汪公公是什么意思?” 他心中满是困惑,实在不明白这位汪公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贾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 “李知县,你怎么这么没眼色? 汪公公让你安排住处,自然是想要个舒适的地方休息。 至于你担心的贿赂问题,你放心吧。 汪公公虽然明面上清廉,但对住处的要求可是一点都不低!” 李知县闻言,心中恍然大悟。 他再次拱手道: “多谢千户大人指点迷津! 下官这就去安排。 保证是最好的住处给汪公公!” 他说得诚恳,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既然汪公公也收贿赂,那就好办了。 贾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心中明白,这个李知县虽然聪明,但在官场上历练得还不够。 才这么一下,就上当了。 不过他说的挺对,真的汪公公的确是不收贿赂的,身为太子身边第一红人,要是肯收,早就收不完了。 但这毕竟是假的汪公公,所以必须得搞坏汪公公的名声,让世人明白汪公公不收贿赂其实是假的。 只是他平时身居高位,不方便亲自出面罢了,这样就可以为后续计划起到关键作用。 想到这里。 贾峰不禁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得意。 他知道,只要他把这件事办好了,以后在南方文人士子的面前,自己就是大功臣。 他不禁笑了起来,心中充满了期待。 千户贾峰瞟了一眼,身旁的李知县,随后说道:“本官要出县城外。 尔等要在这里,好好伺候汪公公!” 李知县微微皱眉,疑惑地抬头问道: “贾千户,请您放心, 只是下官斗胆一问, 您这是要去哪儿? 万一公公问起来,下官也好答话!” 千户贾峰眼神坚定,声音洪亮: “李知县,汪公公已经抵达芜湖县,为了确保他的安全,我特地调集了南直隶的应天总兵府兵马前来护卫。 我现在必须亲自去接应他们!” 李知县听后,立刻站起身,拱手施礼: “原来是为了汪公公的安全。 贾千户辛苦了。 您请慢走,一路小心!” 贾峰点头后,转身匆匆离去。 待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后,主簿上前一步,低声对李知县说: “大人,既然汪公公如此重要,我们何不借此机会好好招待他? 我们可以拿出最上等的酒菜,再为他在县里寻找一处最舒适的住所!” 李知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拍了拍主簿的肩膀,笑道:“好主意! 就由你来负责准备酒菜和住所。 本县去准备点人事。 记住,这件事关乎我们的前程,无论如何都要办得妥妥的!” 主簿点头应承:“大人放心。 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李知县沉思片刻,又补充道:“还有,如果在寻找住所的过程中遇到不愿意让出府邸的人。 不要犹豫,直接抓起来。 我们这是在为汪公公办事,有他老人家撑腰,谁敢有异议?” 主簿点头称是,转身迅速离去。 李知县则站在大堂外,这次迎接汪公公的机会,对于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只要能够巴结上这位太子爷身边的红人,他们的仕途必将更加顺畅。 天边渐渐泛起了一抹淡淡的鱼肚白。 晨雾如轻烟般萦绕在芜湖县外的田野上,给这片土地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 在这宁静而祥和的清晨。 远处的官道上。 一支庞大的兵马队伍正缓缓行进。 阳光逐渐从地平线升起,朝阳的金色光辉洒在了兵马的铠甲上,它们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冷冽而坚定的光芒。 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伴随着士兵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如同一首气势磅礴的交响乐。 在广袤的天地间回荡。 队伍的最前方。 一位身材魁梧的千总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他身披红色战袍,腰间佩带着一柄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彰显出他的威严与不凡。 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能够洞察世间的一切秘密。 在他的带领下,这一百兵马如同一条巨龙般蜿蜒而行,气势如虹,震撼人心。 不久,芜湖县的城门缓缓打开。 一位身着锦衣的官员走出城来。 他的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 这位便是千户贾峰,他远远望见那队兵马,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他快步迎上前去,对着陈千总拱手施礼道:“千总大人远道而来。 贾峰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陈千总微微一笑,翻身下马,扶起贾峰道:“贾千户客气了。 我等率兵奉命前来护卫公公,理应早点前来报到,这也是为了大局考虑!” 说完,他还望了一眼周围。 贾峰笑道: “原来陈千总也是自己人啊?” 两人寒暄几句后,陈千总便命令兵马进驻县城,贾峰也亲自陪同他们前往。 一路上,百姓们纷纷围观,议论纷纷。 他们好奇地打量着这支兵马队伍,惊叹于他们的威武与雄壮。 有的百姓窃窃私语,猜测着这支队伍的来意和目的。 第499章 江南军队需整纲 大清河畔。 薄雾萦绕,晨曦初露。 阳光如同一柄柔和的画笔,穿过薄雾的纱帘,洒在河面上,点点金光跳跃,仿佛是无数精灵在舞蹈。 河水静谧而深邃,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映照着苍穹的云彩和岸边的景色。 河畔边,一支羽林卫队伍正在晨曦中整装待发。 他们身着褶黄色甲胄,仿佛是河岸旁一簇簇璀璨的金菊。 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与周围的自然景色形成鲜明对比。 队列整齐划一,如同一道坚固的壁垒。 队伍的最前列,战马之上有一位英挺的身影,那便是羽林卫副指挥俞通。 他身穿金色铠甲,铠甲上的纹理犹如龙鳞般精细,显得威武而庄严。 头戴翎毛盔,翎毛随风轻轻摇曳,宛如战神的羽翼。 他的面容刚毅而坚定,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一切。 他手持长刀,刀刃闪烁着寒光,显露出他的威严与力量。 队伍的中军都督汪直坐在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里。 马车四周挂着精致的绸缎,绸缎上绣着精美的图案,宛如一幅幅流动的画卷。 马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彰显着汪直的高贵身份。 汪直身穿红色曳撒蟒服,蟒服上的纹路如同火焰般炽热,显得气势磅礴。 头戴三山帽,帽檐下的眼神庄重而深邃。 他透过车窗,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 羽林卫们精神抖擞,队列整齐划一,仿佛一条巨龙蜿蜒而行。 他们的脚步声在河畔回荡,伴随着铁甲相撞的清脆声响,如同一首激昂的行军乐章。 突然,一阵马蹄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一名军士驾马疾驰而来,停在马车旁,恭敬地问道:“汪都督,请问有什么吩咐?” 汪直微微掀起车帘,露出一张沉稳而深邃的脸庞。 “将主将俞通,给本督喊来!” 声音里透露出一种不可违抗的威严。 “是,卑职这就去!” 军士应了一声,随即转身驱马离去。 马蹄声渐渐远去,回荡在清晨的大清河畔。 汪直望着远去的军士,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抬头望向天际,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他眼中坚定的光芒,一股回忆涌上心头。 奉天门下。 犹如时光静谧的走廊,阳光斜斜地穿过檐下的雕花窗棂。 斑驳地洒在青石板的地面,像是被岁月抚摸过的痕迹,每一块石板都仿佛承载着宫廷的悠悠故事。 太监汪直跪在那里,头微微低下,目光犹如凝固的湖水,静静地倒映着太子朱佑极的背影。 朱佑极,身着赭黄色的衮龙袍,犹如旭日东升,璀璨夺目。 那袍服上的龙纹,仿佛真龙盘踞,每一条鳞片都闪耀着金光,每一次摆动都仿佛在诉说着皇家的威严与尊贵。 他的背影,像是一座静谧的山峰,沉稳而坚定,宛如宫廷中的不朽传说。 他站在那里,目光如炬,穿透着深邃的紫禁城上空。 天空蓝得如诗如画,云朵洁白如雪,轻轻飘动,宛如宫女的裙摆,轻盈而飘逸。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汪直,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光芒。 “汪大伴,你可知本宫与父皇让你南巡江南的目的何在?” 汪直抬起头,眼中满是忠诚与敬畏。 “主子天纵聪明,奴婢不敢揣测圣意!” 朱佑极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汪大伴,你我虽为主仆。 但本宫一直视你为知己。 从本宫年幼时,你便陪伴在旁,大部分时间都是你陪本宫度过的!” 汪直听着,眼中不禁泛起泪光。 他确实记得那些日子,记得那个年幼的太子如何保护自己,如何一步步在宫中立足。 他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声音哽咽道: “主子,奴婢此生此世。 只忠于您一人!” 朱佑极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他知道,汪直不仅是他的家奴,更是他的朋友,他的得力助手。 这次南巡江南,他选中了汪直,正是因为他对汪直的信任与依赖。 朱佑极猛地转过身,目光如炬,直视着跪在面前的太监汪直。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能洞察人心。 汪直感受到这股强烈的压迫感,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朱佑极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他继续道:“总兵府之事,当初是本宫向父皇力荐的。 本宫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本宫深知大明的弊端在于卫所制度,使得兵农不分,混乱不堪。 然而,如今各地总兵府运转正常,兵马雄厚,训练有度,战斗力大增。 但唯独南直隶一带,却有些不太平!” 汪直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主子,南直隶乃是江南富庶之地,何以会有问题?” 朱佑极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南直隶、福建以及江西等地,如今已基本控制在文人手中。 这些人虽然饱读圣贤书,但未必懂得忠君爱国。 我担心他们会因为自己的私利,而把利爪伸向了军队!” 汪直闻言,心中一凛。 他明白朱佑极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这些文人虽然才华横溢,但一个个都是道貌岸然之辈。 朱佑极继续道:“我派你去江南,就是要你充当我的眼睛和耳朵。 你要好好查一查这南方的情况,如果发现有什么问题,务必偷偷记下来。 待你回来之后,再一五一十地告诉本宫,不可漏掉!” 汪直恭敬地回答道:“是,主子。 奴婢一定不负所托,查清一切!” 朱佑极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桌案上掏出一把尚方宝剑和王命旗牌递给汪直: “这是我给你的尚方宝剑和王命旗牌,可以允许你对任何人先斩后奏。 但你要记住,杀人之时。 一定要慎之又慎。 不可滥杀无辜,也不可放过一个罪恶之徒!” 汪直接过尚方宝剑和王命旗牌,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他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坚定地说道: “请主子放心,奴婢此去江南。 必定查清一切魑魅魍魉。 绝不辜负主子的厚望!” 少年太子坐明堂,尚方宝剑闪寒光。 王命旗牌传千里,江南军队需整纲。 汪直奉旨查军务,雷霆手段不容商。 军中贪腐皆清除,大明江山永安康。 第500章 霸占乡绅 芜湖县*李家大院。 芜湖县的一隅。 矗立着一座威严而宏大的宅邸。 它属于当地赫赫有名的乡绅——李富甲。 李家大院不仅仅是砖石与木梁的堆砌,更是权力与财富的象征。 占地面积辽阔,高墙围绕,青石砌成的墙头犹如坚固的壁垒,守护着李家的一切。 大门两侧。 雄狮石鼓瞪视着过往的行人,仿佛在警告他们不要轻易靠近。 门楣上的“李家大院”四个字。 由一位书法大师亲手书写,笔力千钧,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出李家的尊贵与权威。 走进大院。 仿佛进入了一个独立的小世界。庭院中,青砖铺就的小路两旁,种植着各种珍稀的花木。 春天的桃花娇艳欲滴。 夏日的绿荫是蝉鸣的乐园。 秋天丹桂飘香,冬日梅花傲立雪中。 这些花木随着季节的更迭,为李家大院带来不同的美景。 李家大院的主楼是整个宅邸的核心。 三层高的主楼,飞檐翘角,屋顶上覆盖着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楼内的布局极为讲究,既有宽敞的大厅,也有装饰精美的厢房。 大厅中陈列着珍贵的古董和艺术品,而厢房则透露出一种典雅与舒适,仿佛每一个细节都在讲述着李家的辉煌历史。 除了主楼外。 李家大院还有数座偏楼和院落。 这些偏楼各有特色,有的是待客之地,有的是李富甲的书房,还有的则是仆人们的住所。 院落之间以回廊相连,回廊两旁的藤蔓和花卉为李家大院增添了一抹生机与活力。 李家大院的四周则是一片片肥沃的农田和果园。 农田里种植的农作物和果园里挂满的果实,不仅为李家提供了丰富的物资来源,更成为了李富甲向外界展示其财富和地位的象征。 每当丰收的季节来临,李家大院都会迎来一片欢声笑语,庆祝丰收的喜悦。 然而,就在这片宁静与繁华交织的大院中,突然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县衙的主簿和一群衙役。 李富甲带着夫人和两个妾室,以及全家人,毕恭毕敬地迎上前,拱手道: “主簿大人,不知光临寒舍。 有何贵干?”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不安,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不祥之兆。 在主簿那双贪婪而火热的眼睛注视下,李富甲的夫人李氏显得尤为妩媚。 李氏,对于主簿而言,曾是青春年少时的一抹情愫,他曾执着地追求过她,却遭到了冷漠的拒绝。 他心中的怨恨如同火种。 一直燃烧至今。 在他看来,李氏是个物质而虚荣的女人,一见到李富甲那肥硕的财富和地位,便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投入了李富甲的怀抱。 这种背叛,更加深了他对李氏的憎恨。 然而,此刻他满脸堆笑,掩藏起内心的愤怒,声音柔和地对李富甲说: “李富甲,朝廷的汪公公即将莅临我们芜湖县,他希望能有个舒适的地方休息几天。 我想,您的宅邸是最合适的选择!” 李富甲皱眉不解:“主簿大人,官员不是有馆驿可以住吗? 为何要选择我的宅邸?” 主簿立刻变脸,声色俱厉地说:“李富甲,你真是愚不可及! 馆驿那种简陋之地,怎能接待汪公公这样的贵人? 汪公公是当今太子爷的近臣,手握几十万精锐的中军都督,他的尊贵身份,难道要住在那种低贱的地方吗?” 李富甲听得脸色苍白,他结结巴巴地说:“主簿大人,我、我、我真的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主簿冷冷地笑道:“那我就说得更明白些,我需要你把宅子腾出来。 然后自己找个地方住。 同时,你的夫人李氏,也要留下来,伺候汪公公,这可是你莫大的荣幸!” 李富甲惊恐万分:“不、不、不! 主簿大人,我可以交出宅子,但我的夫人绝对不能留在这里! 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不能失去她!” 主簿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李富甲,你这是不识抬举! 连汪公公的面子你都敢不给? 你真以为自己在芜湖县是个人物了吗?” 李富甲连连求饶:“不是的,不是的! 请主簿大人放过我们吧! 我愿意献上让出宅子。 只求您能高抬贵手!” 然而,主簿却一脚踹在李富甲的身上,他本就虚弱的身体顿时抽搐起来。 李氏急忙抱住李富甲,心痛地呼唤: “老爷,你没事吧?” 主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示意捕头行动。 捕头点了点头,命令衙役们: “来人,把他们都带走!” 几名衙役立刻上前,将李氏和两个妾身强行拖走。 李氏挣扎着呼救: “老爷、救我、老爷!” 李富甲挣扎着爬到主簿的脚下。 涕泪横流地求饶: “请大人放过我们吧! 我愿意献出宅邸。 只求您能放过我的夫人!” “县老爷说了,只要你交出所有财产,包括这李家大院,他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主簿的声音透露出残忍的得意。 李富甲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他颤抖着声音道: “主簿大人。 这、这等于要了我的命啊!” 主簿冷冷地笑了,他的笑声如同寒风中的鬼魅,令人毛骨悚然。 他瞥了一眼李富甲,眼中满是轻蔑: “李富甲,这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 与本大人无关。 这就是交换条件,你想活命。 就得交出一切。 否则,你的下场会比地狱还要惨烈!” 李富甲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指紧紧地捏在一起。 仿佛要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然而,希望就像泡沫一样破碎在他的掌心中。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睁开眼睛,用手指着主簿,声嘶力竭地喊道: “你们、你们实在太过分了!” 主簿却毫不在意地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在空旷的县衙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他转身对身边的衙役说道: “来人,把李富甲带到牢里去。 让他好好想想自己的下场!” 衙役们立即上前,他们抓住李富甲的手臂,强行将他拖回衙门的牢房。 李富甲挣扎着,但他的挣扎只是徒劳无功,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无处可逃。 他只能任由命运摆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积累的家业化为乌有。 第501章 唯剩白骨伴残阳 大清河畔。 羽林卫副指挥俞通一听到消息。 就像被弹簧从战马上弹起,瞬间跃下,地面似乎都因此震动了一下。 他脚步匆匆,如同疾风般冲向汪直的马车,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坚定有力,仿佛要踏碎前方的所有阻碍。 当他来到马车前,他双手抱拳,低头恭敬地说:“副指挥俞通见过汪都督!” 那姿态,既是一种军中礼仪,也是一种敬意。 马车内的汪直轻轻地探出头,双眼如同晨星般闪烁,他微微一笑,问: “俞通,现在到哪了?” 俞通抬起头,目光如炬。 直视汪直,声音坚定地说: “回都督,现在是在大清河畔,再往南就是小清河,然后就到了山东境内了!” 虽然俞通不知汪都督为何这么问,但既然是都督所提,俞通都会如实回答。 汪直听后,嘴角微扬。 眼中闪过一丝戏谑,道:“俞通,听说你是武榜眼,这次跟随本督前往山东。 会不会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呀?” 俞通听后,立即正色道:“汪都督,你这话就让末将莫测高深了。 身为将领,既然有任务有差遣,末将自然是十分的高兴。 再者说,我俞通自从投军以来,就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又怎会有不愿之理?” 汪直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他继续道:“本督说的是你的家事。 本督在出发前,曾打听了一下,你家里的孩子刚刚出生,此时你本应该待在家里。 享受天伦之乐,结果还随本督南下。 真是辛苦你了!” 俞通听后,哈哈一笑,道:“都督说笑了,身为将领,岂能以私废公? 再说了,名字都取好了,是个男孩。 就叫俞元赞,寓意他将来能像元帅一样赞美天下!” 汪直听后,哈哈大笑道: “好名字,好寓意! 待这件事了了,本督一定去你府邸。 喝一杯,看看那个未来的元帅!” 俞通听后,立即拱手道: “都督愿意来,末将自然是欢迎之至!” 汪直听后,满意地点点头,道:“好,你且去吧,让大军重新启程!” 俞通应了一声,转身走向队伍,高声下令:“启程!” 羽林卫们齐声应和,如同一个人般,步伐整齐划一,向着远方的兖州府曲阜县而去。 大清河畔的晨曦中,羽林卫的队列如同一条巨龙,蜿蜒而行。 马蹄声在宁静的清晨中回荡,激起层层涟漪。 而河水则如同母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去,仿佛在默默地祝福他们一路平安。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仿佛他们是这片土地上的英雄,是守护这片土地的巨龙。 太阳犹如一位慷慨的艺术家,不断地在大地的画布上挥洒着金色的颜料,为新的一天勾勒出绚烂多彩的画卷。 想象一下,当第一缕晨光轻轻抚过大地,万物在这温暖而柔和的光芒中逐渐苏醒。 那原本沉寂的森林,此时仿佛被阳光赋予了生命,每一片叶子都在晨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翠绿而富有活力。 而那些静静躺在草地上的露珠,也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晶莹的光芒,宛如一颗颗璀璨的珍珠。 小溪轻轻流淌,水面上荡漾着金色的涟漪,仿佛一条金色的丝带在林中蜿蜒穿梭。 田野上的稻谷也在阳光的照耀下弯下了腰,仿佛在向这位伟大的艺术家致以崇高的敬意。 京城*刘府。 在繁华喧嚣的京城之中,隐藏着一处静谧之地,那便是兵部右侍郎刘大夏的府邸。 刘大夏,这位手握重权的朝廷重臣,他的府邸坐落于闹市之中,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桃花源。 外人看来,这府邸虽低调,却不失庄重,恰如其分地展示了主人的身份和地位。 穿过府邸的前院。 便是一片别有洞天的后院。 这里,有一个清澈的池塘,池水宛如一块碧绿的翡翠,镶嵌在这片天地之间。 阳光透过树梢,斜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如同千万颗金星在跳跃。 一群群游鱼在水中穿梭。 仿佛在与阳光嬉戏。 池塘边,翠绿的柳枝轻轻摇曳,拂过水面,带起一圈圈涟漪。 清新的水气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池塘旁,矗立着一座古朴典雅的亭子。 亭子的木材呈现出深沉的色泽,透露出一种古朴的气息。 亭子的四角挂着淡雅的纱帐,随风轻舞,增添了几分飘逸和神秘。 亭内,一张石桌摆放得整整齐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菜。 酒香四溢,扑鼻而来,令人陶醉。精致的瓷碟中,盛满了色彩斑斓的佳肴,香气扑鼻,让人垂涎欲滴。 酒壶晶莹剔透,倒出的酒液清亮如泉,泛起层层涟漪,仿佛在诉说着主人刘大夏的高雅品味和独特气质。 整个后院,静谧而又不失生机。 这时,一个黑衣蒙面人站在亭中,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刘大人,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等等。 这件事对于他这个年纪的皇子来说,的确难以选择!” 刘大夏站在亭外,背手而立,眉头紧锁,沉声说道:“哼,你倒是不急。 眼看计划已经开始,本官怎么能不急。 他可是任务的关键,如果他这里出问题,我们其他任务又有什么意义?” 蒙面人微微一笑,声音中透露出几分自信:“咱家已经在劝了,可没办法,他对于此事,还是难以下怀。 不过你放心,这事咱家心有成竹。 他一定会同意的!” 刘大夏转过身来,目光如炬,沉声说道:“希望吧,要不然你就失去了作用。 免得当初我们那么辛苦帮你上位!” 蒙面人哈哈大笑,声音中充满了自信: “放心,咱家很快就让你们知道,咱家的真正作用!” “并且咱家已经发现,他的心思已经开始动摇了,这事目前进展还是不错的!”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整个后院仿佛变得更加静谧。 阳光透过树梢,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池塘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而刘大夏和蒙面人之间的对话,也如同这池塘中的涟漪,逐渐扩散开来。 血染宫廷梦未央,各方争权欲断肠。 刀光剑影风云变,龙争虎斗日月荒。 紫禁城中硝烟起,金銮殿上血花扬。 可怜皇家无情义,唯剩白骨伴残阳。 第502章 新任教主 京城*北城。 在明朝首都北城,隐匿着一处古朴而低调的院落。 这院落仿佛是被历史尘封的一颗明珠,藏匿在喧嚣的市井之间,与周围朴素的民居相拥相融。 青砖铺就的地面,灰瓦覆盖的屋顶,低矮的院墙环绕四周,一切都透露着岁月静好的气息。 而门口悬挂的那盏褪色灯笼,像是岁月的笔触,轻轻描绘着过往的辉煌与落寞。 然而,这看似平凡无奇的院落,却暗藏着惊天秘密。 这里,正是白莲教在京城的最大据点。 外表是一座清雅脱俗的寺庙,但内部却藏匿着白莲教徒们激荡的政治野心。 在这片神圣的空间里,他们谋划着推翻朝廷的统治,期待着能够建立一个由他们主导的新世界。 院落的核心。 是一座巍峨庄严的大殿。 殿内供奉着一尊弥勒佛,佛像高大雄伟,面带微笑,仿佛在凝视着每一个进入这里的人。 佛像前摆放着虔诚的香火和精致的供品,每天都有信徒前来参拜,祈求弥勒佛的庇佑和指引。 这尊弥勒佛,不仅是教徒们的精神寄托,更是白莲教在京城的权力象征。 通过供奉弥勒佛,教徒们表达着对白莲教教义的忠诚和信仰,同时也在无声中传递着教派内部的机密和指令。 弥勒佛堂内。 新任的白莲教教主杨素端坐在高高的堂上。 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椅子扶手,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 “老教主已经西去,我希望你们都能明白,从今往后,白莲教教主的位置将由我来执掌。 若有人敢违抗我的命令,我必以教内最严酷的刑罚处置!” 话音刚落,十四堂的堂主们纷纷站起身,齐声高喊: “白莲神教、战无不胜、圣教之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天下!” 他们的声音在殿堂内回荡。 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教主杨素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 如今,他掌握了弥勒、金禅、无为、龙华、悟空、还源、圆顿、弘阳、净空、大成、三阳、混源、闻香、罗道十四堂,近百万的忠实教徒都是他的忠实追随者。 他相信,凭借这股力量,他完全可以像朱元璋一样夺取天下。 毕竟,在他看来朱元璋不过是一个运气爆棚的小乞丐,而他却有着弥勒佛的庇佑和近百万的兵马。 杨素深知,这场权力游戏才刚刚开始,他必须小心翼翼地走好每一步。 但他相信,在他的领导下,白莲教必将迎来一个新的辉煌时代。 教主杨素,他的一双锐利眼神如同寒冬的北风,冰冷而尖锐。 他满意地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声音洪亮而有力:“弥勒堂的陈开元,已被我派遣至江南巡视。 从现在开始,我将直接部署你们的行动!”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一只狡猾的狐狸在算计着猎物: “如今朝廷动荡不安,各方势力如同饿狼般虎视眈眈,我们要耐心等待,等待那天下的纷乱。 那时,这广袤的江山,将是我们白莲教的囊中之物!” 他的话语如同一颗颗种子,播撒在众人的心田。 金禅堂的堂主立刻躬身行礼,恭维道: “教主英明,我等必将誓死效忠。 助教主成就大业!” 教主杨素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满是得意与自信:“金禅堂主,你果然懂得我的心思。” 龙华堂的堂主却有些疑惑,他皱眉问道:“教主,您所说的机会。 究竟是指什么?” 大成堂的堂主更是直言不讳: “如今大明在成化帝的强硬手腕下,国家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他们收复了商税,平定了叛乱,甚至还开辟了西洋航线,引来了万国朝拜。 我们真的有机会吗?” 弘阳堂的堂主也附和道: “教主,如果您有信心,想必是有一定的把握吧?” 教主杨素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弘阳堂主所言极是。 商税虽然是由文人掌控,但没有了商税,天下的地主豪强岂能安心? 而西洋航线的开辟,更是打开了海洋贸易的大门。 不过,没有我们的支持,他们的船只又怎能安然出海?”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成化帝虽然英明,但他却被眼前的繁荣所蒙蔽。 他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却不知道,这江山已经悄然间被我们白莲教所渗透。 等待时机成熟,我们便可一举夺下这天下!” 大成堂的堂主仍然有些不解: “教主,那您所说的机会,究竟是什么?” 教主杨素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在空气中回荡:“你们刚刚提及的成化帝,的确是个狡猾的对手。 但更为棘手的是那位年轻的太子朱佑极。 他虽年幼,但城府深沉,颇具帝王之姿,绝非等闲之辈!” 他的目光穿过幽暗的烛光,似乎在回忆着过去:“你们可曾记得,成化二年那道划破长空的惊雷? 从那时起。 局势就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朱佑极,这位太子,他的智慧与谋略,让我想起了历史上的蔡伯俙与项橐。 蔡伯俙,那个两岁便能作诗的神童,聪明绝顶; 而项橐,更是在六七岁之时便展露出超凡的智慧,被誉为圣人,甚至连孔夫子都尊他为师!” 他继续道:“朱佑极亦不遑多让。 两岁多的他,便能指派武将,平定辽东的女真董山叛乱。 这些年来,他的功绩足以令人瞩目。 然而,正是这样的天资与成就,使得他成为了大家的眼中钉!” 金禅堂主好奇地追问:“教主既然对局势如此了解,那必然已有对策?” 杨素微微一笑,露出胸有成竹的神色: “不错。 以商辂为首的江南文人势力,正暗中筹谋推翻成化帝与太子,他们企图扶持三皇子朱佑樘上位。 这一计划若成功,大明王朝便将落入他们的掌控之中。 其计划与当年的土木堡之变,如出一辙,只是稍微改动了一下!” 大成堂主皱眉道:“教主所说的商辂,莫非是继承了三杨的势力?” 杨素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商辂背后所依仗的,正是当初三杨的势力。 而李贤之所以能从土木堡之变中安然无恙,并且逃回京城,也正是与他们是一伙的。 这些文人政客,总是喜欢玩弄权谋之术,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却阴险狡诈。 一边逛着窑子,一边还能念圣贤书!” 第503章 英名永载万年长 教主杨素顿了顿,继续说道: “商辂如今已迫不及待想要动手了,这对我们来说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然而,我们却不能直接参与其中,以免暴露自己!” 金禅堂主疑惑道: “那教主的意思是……” 杨素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们可以暗中动手脚,破坏他们的计划,让他们自相残杀。 待到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天下必将陷入大乱,那时,便是我们崛起的最佳时机!” 大成堂主仍有些不解: “但教主,我们具体要如何做呢?” 杨素缓缓道:“商辂的目标是杀死成化帝和太子,然后拥立三皇子朱佑樘。 他们最终的目的是迁都南京,将整个大明置于他们的掌控之下。 我们的策略是确保太子朱佑极的死亡,但皇帝必须活下来。 这样,皇帝为了报仇雪恨,定会派大军南下绞杀那些南方文人士子。 而在这过程中,我们便可趁机扩充势力,静待时机!” 他的目光中闪烁着野心与智慧:“只要我们巧妙布局,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待到大明内乱之时,便是我们崛起的开始!” 周围的堂主们此时如梦初醒,他们深深地感受到教主杨素的智谋与策略,他们齐声道: “教主洪福齐天,有教主引领。 天下必然属于我们!” 教主杨素微微点头,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能够洞察未来的一切。 他平静地说:“是的,当这两股力量在中原大地上相互消耗,蒙古的铁骑将趁机南下,西南的蛮族也会趁机作乱。 当大明的主力被牵制在边关时,便是我们白莲教崭露头角的时刻!” 杨素胸怀壮志,他的手掌之中,握有百万忠诚的信众,他们随时可以化为无坚不摧的铁军。 那时的朱元璋,虽然威震天下,但也未曾拥有如此强大的后盾。 杨素心中明了,此刻的自己,拥有天时、地利、人和,所有胜利的要素都已齐备,他又怎么可能失败呢? 皇城*羽林卫驻地。 在皇城的深处,隐藏着一处秘密的所在,那便是羽林卫的驻地。 它像一头沉睡的巨兽,虽然静静地躺在角落,但那股肃杀之气却让人不敢小觑。 驻地的城墙高大而坚固,仿佛能抵挡一切风雨和攻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温柔地抚摸着青石铺就的演武场,将其染成一片温暖的金黄。 在这个广阔而庄严的场地上,羽林卫的铁骑们正等待着今天的训练,毕竟今天是太子殿下在台上观看他们。 他们身穿布面甲,头戴铁盔,腰间佩着锋利的剑,犹如一尊尊铁打的雕像,肃立在演武场的两侧。 他们的眼神如同北方的星辰,坚定而锐利,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和黑暗。 突然,一声悠长的鼓声划破天际,犹如天神的呼唤,令旗在风中飘扬。 铁骑们立刻精神一振,仿佛被注入了无尽的力量,整齐地列成战阵。 马蹄声如同战鼓,在皇城内回荡,激起人们心中的热血。 铁骑们如同离弦之箭,冲向演武场的中央。 他们的动作如同一人,每一次挥剑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每一次挥鞭都如同狂风骤雨般猛烈。 尘土飞扬中,他们的身影若隐若现,如同战场上的幽灵。 呼喊声、马蹄声、剑击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曲激昂的交响乐,让人热血沸腾。 而在演武台的上方。 太子朱佑极端坐在此,他的目光如同鹰隼,锐利而深邃。 他看着场内的羽林卫铁骑训练,心中充满了满意和骄傲。 “戚宁,这些都是你训练的?”朱佑极问道。 羽林卫副指挥戚宁恭敬地回答道:“是的,太子爷,这都是末将亲自训练的!” 朱佑极点了点头,他的脸上露出了欣赏的笑容:“不错,无论是气势还是骑兵阵型,都是一等一的,你有大功!” 戚宁谦虚地拱手道:“这都是指挥使万达大人的功劳,末将不敢领功!” 朱佑极扫视了两人一眼,笑道:“都有功,现在你们就好好的训练。 将来这些,可都是本宫与蒙古决斗的家底呀!” 戚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太子爷,不瞒您说,将士们都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跟蒙古人一战了。 他们每天都在抱怨,为什么我们不能主动出击!” 朱佑极看着戚宁,目光深邃:“本宫知道大家都想建功立业,可是现在朝堂不稳,今年大家只能休养生息了。 待明年,本宫一定给大家争取机会。 毕竟我们还要把河套夺回来!” 万达和戚宁对视一眼,然后齐声回应: “多谢太子爷成全!” 他们的声音在演武场上回荡,仿佛给所有的羽林卫铁骑注入了新的力量。 他们知道,虽然现在不能出去与蒙古人一战,但他们的训练并不会停止。 他们会继续提升自己,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为太子朱佑极赢得胜利。 太监梁芳面带不满,嘟囔道: “主子,这些文人墨客总是让您忧心忡忡,真是烦人至极!” 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恼怒。 年轻的朱佑极轻轻叹息,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他深知,这些文人背后,都代表着各自的家族和党派,他们的心思并不总是与皇家一致。 就在这时,副指挥戚宁愤慨地说道: “太子爷,这就是不忠! 岂能为了家族利益,而置君上不顾?”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对文人的不满。 朱佑极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沉声说道:“是啊,如果朝中都是忠臣,都一心为皇家着想。 那么大明又怎会走到如今的地步呢? 本宫再不努力,待他们坐大,本宫连杀他们的刀都没有!”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对忠臣的渴望和对大明未来的担忧。 然而,他也清楚,目前这些文人已经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他深知,一旦这些文人势力壮大,他手中恐怕连一把可以信赖的力量都没有。 就在这时,众位将军纷纷跪下,齐声说道:“臣等愿做太子爷的刀,一把锋利刺向那些文人的刀!” 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对太子的忠诚和对皇家的敬畏。 朱佑极感动地扶起指挥使万达他们,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太子朱佑极说道: “本宫有尔等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只要我们齐心协力。 大明必将再次崛起!” 党派文人乱朝堂,武将沙场救国邦。 奸臣当道民遭殃,忠臣义士心惶惶。 铁骑如云驰骋急,刀光剑影血染裳。 将军挥剑斩敌首,壮士奋勇杀敌忙。 烽火连天征战苦,马革裹尸归故乡。 忠魂不灭留青史,英名永载万年长。 第504章 西湖美景胜仙境 浙江省杭州府*西湖畔。 西湖美景如画廊,碧波荡漾映天光。 柳丝轻拂湖水面,荷花绽放香满塘。 远山如黛映湖水,近水含烟笼轻杨。 游人如织赏美景,心旷神怡乐未央。 湖光山色相辉映,美景如画入诗章。 风吹湖面起涟漪,波光粼粼映夕阳。 渔舟唱晚归帆远,白鹭飞来落苇塘。 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赏。 西湖美景胜仙境,令人陶醉心神往。 愿得长留此湖畔,与君共赏好风光。 杭州,一座漂浮在江南水墨画卷上的诗意城池,沐浴着岁月静好的光辉。 西湖,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这座城市的怀抱中,映照着四季更迭的风华。 湖畔,垂柳依依,清风拂面,仿佛在诉说着千年不变的传说。 每当晨曦初照,西湖之上便飘起一层轻纱般的薄雾,给这片美景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神秘色彩。 在这片如梦如幻的景色中,一座酒楼拔地而起,紧邻湖边,犹如一只雄鹰展翅欲飞。 楼船上,人们或吟咏诗词,或对饮欢歌,尽情享受着这片美景带来的愉悦。 这一天,酒楼的二楼栏杆旁,站着一个风华绝代的青年。 他身着锦衣华服,头戴玉冠,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逼人的气质。 他的目光如炬,似乎能洞察世间一切美好与沧桑。 身后,几名黑衣护卫肃立,忠诚地守护着这位身份不凡的少年。 青年凝望着湖面,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湖面波光粼粼。 就在这时,一名护卫轻声走到青年身边,恭敬地禀报着什么。 青年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轻轻点头,随即转身向酒楼内走去。 在湖边的二层酒楼里。 雕花的窗棂映照着西湖波光粼粼的湖面,美不胜收。 青年人步履从容地走入,他的身影映照在酒楼的雕花木门上,犹如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他坐在了靠近窗边的位置上,眺望着远方的美景,仿佛被这如诗如画的风景深深吸引。 “这西湖的景色,真是美不胜收!” 青年人感慨道: “如此美好的江山,如今却已易主!” 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在空旷的酒楼中却回荡着,显得格外清晰。 坐在他一旁的是一位带刀的侍卫,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在诉说着一种无言的忠诚。 “是的,这天下原本是您的。 如果不是那恶贼朱棣篡夺了建文先帝的皇位,您现在应该是坐在紫禁城里的太子,而不是朱佑极!” 朱祖淳重重地拍了一下酒桌,桌面上的酒杯都跳了起来,溅出几滴酒水。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这朱家天下,应该是允文遵祖训一辈的。 恶贼燕王朱棣逆天而行,不顾太祖皇帝旨意,夺得太祖洪武皇帝留给我们的帝位。 他名不正言不顺! 你看看那些天下的文人,他们何曾服过燕王一脉? 燕王入南京城时,杀了多少忠臣,这简直是罄竹难书。 而只有我们建文一脉,才是真正的正统。 现在,燕王一脉已经遭到了反噬!” 此时,一位身穿锦衣的中年人,彦忠。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尊敬和忠诚: “是的,在下的祖上,也是忠于建文帝陛下的兵部侍郎彦平。 我此生唯一的心愿,就是助少爷您重新夺得帝位!” 朱祖淳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是呀,当初建文先帝出逃时。 多亏了你们这些忠心耿耿的老臣支持。 放心,只要我们重新夺得帝位。 我一定会给你们大大封赏,将我们失去的一切重新夺回来!” 彦忠不解地问道:“少爷,您刚才说反噬来了,不知是指什么?” 朱祖淳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狡黠和机智:“刚刚我收到父皇的传话。 说一切都准备好了。 如今那狗皇帝和文臣们,将有一场硬仗。 不过,无论谁赢,对于我们来说,都有极大的好处!” 彦忠更加困惑了: “少爷,这好处是指什么?” 朱祖淳笑了起来,他的笑容中充满了自信和豪情:“待他们两败俱伤时,我们就从福建起义,先拿下福建。 然后北上将南京应天府攻下。 只要应天府在我们的手中,我们就可以声势大振,到时与他们划江而治,以待反攻!” 彦忠仍然有些担心: “难道那成化帝不会派兵平叛么?” 朱祖淳的眼神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他哪来的功夫? 再说了,皇帝说不定都得死。 就算死不了,他们还要应付内乱。 而且,辽东、蒙古、嘉峪关、西南,都会乱起来。 他哪有时间管我们这里?”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野心和决心,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重新坐在紫禁城龙椅上的那一天。 彦忠双手合十,谦卑地向朱祖淳拱了拱手,满脸敬仰之情。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信任与敬仰:“少爷,您的智慧如同北斗之星,照亮了我们复国的道路。 在您的指引下,我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明江山重回建文先帝一脉的那一天!” 朱祖淳微微一笑。 眼中却透露出一种冷冽的寒意。 他抬头望向窗外,仿佛可以看到那座繁华的京城,那座他祖辈曾经失去的城池。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这大明的江山,本来就是我们朱家的。 所谓的燕王一脉,不过是一群窃国者,他们从我们手中夺走了这一切。 但是,苍天饶过谁? 现在,他们要将这江山重新归还于我们,这真是天命的安排!” 朱祖淳顿了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但是,我们不能忘记他们曾经带给我们的痛苦和羞辱。 当我们攻破京城,我要让燕王一脉血流成河,让他们的鲜血来祭奠我们建文一脉失去的一切。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消除心头的恨意,才能真正地重新拥有这片原本属于我们的天下!” 他的话语充满了冷酷和决绝,仿佛一条冰冷的蛇,缠绕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然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怀疑和犹豫,他们的眼中都闪烁着同样的光芒,那是对复仇的渴望,对复国的坚定信念。 第505章 朱佑樘的最后挣扎 紫禁城*咸阳宫。 在鸡鸣的悠扬旋律中,天边的朝霞如同绽放的凤凰羽翼,三皇子朱佑樘已然起身,向着咸阳宫的方向前行。 在一旁的内侍李广看着三皇子如此坚定,忍不住问道: “殿下,你为何如此执着于劝解太子?” 朱佑樘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李广,你知道吗? 我看着大哥一步步走向歧途,心中如同被火焚烧。 他被那些武将和宦官所蒙骗,却疏远了那些真心为国的文人士大夫。 这样的做法,不仅对不起我大明列祖列宗,更对不起大明的亿万子民。 我想最后再劝劝他,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大明的未来,他应该好好治国。 而不是沉迷于权力和私欲!” 朱佑樘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指李广的心灵深处。 他默默地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李广知道,三皇子的决心是无人能挡的,他只能默默地陪伴在他身边,见证这一切,让他自己明白。 紫禁城的城墙在晨曦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与咸阳宫前的古老石板路形成鲜明对比。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三皇子朱佑樘已经乘坐着镶嵌着玉石的马车。 在紫禁城的宽阔金砖玉道上缓缓行驶,前往咸阳宫。 咸阳宫是皇家权力的象征,位于紫禁城的东南角,与文华殿相邻,其庄严肃穆的建筑风格让人感受到皇家的威严和尊贵。 然而,当马车抵达咸阳宫前时,却遭遇了阻碍。 两侧宫门旁,皇城侍卫手持腰刀,目光如炬,神情肃穆,仿佛在对抗着一切试图打破咸阳宫安宁的力量。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皇城卫副指挥王亨大声喝道。 他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内侍李广探出头来,神色不满地说道: “大胆,这是三皇子殿下的车驾。 还不让开!” 然而,王亨却并未因此退让,他冷哼一声,说道:“咱家不认识什么三皇子。 咱家只知道太子爷!” 三皇子朱佑樘无奈地走下马车,他的目光坚定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的迷雾。 他站在众人面前,声音平静而有力地说道:“你们实在太过分,难道在你们眼里, 只有我大哥了吗?” 王亨嘲讽地笑道:“不错,咱家眼里心里只有主子,不像某些人………… 嘴上享着君恩,心里却狼心狗肺!” 然而,就在三皇子朱佑樘感到无所适从之际,宫殿内却走出一个人来。 他身穿曳撒服,头戴金冠,神情威严而庄重,正是皇城卫指挥使周中。 他走到三皇子朱佑樘面前,拱手说道: “主子有命,让三皇子殿下进去!” 随后,周中转身对皇城卫副指挥王亨说道:“王副指挥,你太无礼了。 三皇子殿下也是皇家的骨肉,未来的王爷,你怎能如此轻慢?” 他的话语平和,完全不像是在教训人。 副指挥王亨闻言,表面脸色一变,他低下头去,不敢再言语,实则偷笑。 而三皇子朱佑樘则对指挥使周中点了点头,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宫内。 咸阳宫的庭院中绿草如茵,花香四溢,环境宜人。 “李广,你看看这是大哥住的宫殿,与我的那个,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内侍李广回道:“是呀,太子过的奢华了些,不过这都是一个太子。 国之储君应有的排场呀!” 朱佑樘点了点头。 眼中还是闪过一丝羡慕。 朱佑樘穿过庭院,来到宫殿门前。 在明丽的阳光照耀下,一片宁静而秀美的皇宫庭院展现在朱佑樘的眼前。 这本是一幅如诗如画的景色,然而朱佑樘却无暇欣赏。 他的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那座威严的寝宫之前。 每一步的前行,他的心跳都伴随着敬畏与紧张的节奏加速跳动。 当他踏入寝宫前的院落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 五百名精锐的带甲锦衣卫整齐列队,仿佛是一座座坚不可摧的铁壁铜墙。 阳光在他们身穿的华丽锦衣上折射出奇异的光彩,手中的锋利刀剑在光线的映照下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寒光。 他们的目光坚毅而深邃,仿佛可以洞穿一切来犯之敌。 寝宫大门之前。 十位气宇轩昂的御前侍卫。 如同天神般屹立。 他们身着庄重的狴犴服,手持闪耀着寒光的绣春刀,神态冷峻,目光如电。 作为太子的贴身侍卫,他们肩负着守护太子安全的重任。 他们的存在,让朱佑樘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终于,朱佑樘站在了寝宫门前。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恭恭敬敬地敲响了门扉。 门内传来了低沉而威严的声音:“谁?” 朱佑樘的声音带着一丝敬畏与紧张: “三皇子朱佑樘,特来拜见太子殿下!” 门缓缓打开。 露出一条通向寝宫内部的通道。 朱佑樘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去,只见寝宫内金碧辉煌,恍若仙境。 太子朱佑极端坐在一张雕龙画凤的华丽龙椅上,身后是一座座璀璨夺目的屏风。 寝宫内的装饰极尽奢华之能事,金碧辉煌的柱子、雕刻精美的窗棂、华丽的地毯、精美的瓷器…… 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太子的尊贵。 而在太子身旁,站着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不可捉摸的深沉。 朱佑樘走上前去,躬身拱手,恭敬地行礼:“臣弟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朱佑极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今日三弟怎么这么礼貌呀?” 朱佑樘闻言,心中一紧,但脸上却保持着恭敬的笑容: “臣弟一向尊敬大哥,岂敢有失礼仪!” 朱佑极挥手示意他免礼,然后指了指身边的座位:“三弟请坐!” 朱佑樘依言而坐,但他的内心却如同翻滚的波涛,无法平静。 他的目光不时地瞟向那坐在太子朱佑极身旁的梁芳,仿佛在寻找什么答案,或是等待着什么机会。 太子朱佑极轻轻抿了一口热茶,脸上流露出一种深沉而复杂的表情。 说道:“昨日,本宫前往羽林卫驻地,视察了他们的训练。 归来后,身体确实有些疲惫,便决定在宫中休息,刚准备小憩片刻,你就来了。 不知三弟此来,所为何事?” 朱佑樘深吸了一口气,他目光坚定,仿佛有了某种决心,回答道: “臣弟此次前来,的确是有事相商!” 朱佑极微微点头,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鼓励的神情,说道: “你我兄弟,有何不能说的? 尽管道来!” 朱佑樘的神情变得更加严肃,他说道: “臣弟想劝劝大哥,我大明的文人,他们忠君爱国,清廉自守,爱民如子。 就如那于谦,如果不是他挺身而出,大明或许已经亡国。 还有那商辂,他是三元及第的才子,是国家的栋梁。 大哥你放着这样的人才不用,反而重用武将和宦官,这……”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句。 接着,他继续说道:“古往今来,即便是强盛如汉唐,也曾因过于依赖武将和宦官而走向衰败。 史书为鉴,我们不能重蹈覆辙。 大哥身边的梁芳、刘瑾、汪直等人,他们只知道迎合你的心意,却忽视了天下百姓的疾苦。 他们,就如同蛀虫一般,侵蚀着大明的根基!” 朱佑樘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宫殿中回荡。 他继续说道:“大宋时期,国家重视文人治国,维持了三百多年的强盛。 那时的大宋威震四方,四方夷狄皆来朝拜,天下文人皆崇拜大宋。 这才是真正的治国之策呀!” 第506章 明君朱佑樘 朱佑樘的话语如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不仅是在场的众人,就连太子朱佑极也被他的言辞所震撼,微微张开的嘴巴似乎还未来得及合上。 他瞪大了眼睛,望着这位朱佑樘。 “三弟呀,你这番历史的见解,真是独树一帜,与众不同呀!” 朱佑极忍不住叹道。 朱佑樘轻轻一笑,目光却落在了梁芳的身上。 他似乎在寻找着某种支撑,然后坚定地说道: “大哥,我所言非虚。记得你上次承诺,要将这些宦官驱逐出宫,发配至边关。 但至今未见行动。 难道你要失信于我吗?” 朱佑极的眉头微皱,显然他并未料到朱佑樘会如此追问。 他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解释道: “哦,这件事啊,确实是本宫疏忽了。 下次,下次一定。 只是,本宫有一事不解。 三弟你为何如此痛恨宦官和武将呢?” 朱佑樘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他缓缓说道: “因为他们是对君王不忠的祸国奸臣! 他们往往心怀叵测,只顾个人利益。 置国家安危于不顾!” 朱佑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朱佑极忍不住问道:“难道所有的宦官和武将都是不忠的祸国奸臣? 他们当中,就没有一个是忠心的吗?” 朱佑樘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当然,也并非全然如此。 比如我身边的李广,他就是一个忠心的宦官。 但这样的人,毕竟只是少数。 大部分的宦官武将,都是不可信的。” 朱佑极缓缓说道: “三弟,那你能否给本宫举个例子。 说明一下为何你认为宦官和武将都不可信呢?” 朱佑樘点了点头,开始娓娓道来。他提到了兵部右侍郎刘大夏,这位曾多次前来与他交流。 朱佑樘说:“刘大夏曾对我说过,宦官多为穷苦百姓出身,一旦得势便会贪婪成性,毫无顾忌。 汉唐两朝的历史都证明了这一点。 而武将呢,他们一旦掌握了兵权,就很容易产生野心,进而造反。 汉末、唐末的动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朱佑极忍不住继续追问:“哦,那如果换你是监国太子,你会怎么做呢?” 朱佑樘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如果我是太子,我必定重用文人、防范武将、贬斥宦官!”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朱佑极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继续问道: “那就请三弟详细说说。 如果你是太子,你会怎么做?” 朱佑樘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详细阐述自己的治国理念。 朱佑樘说道:“首先,我会大修佛道的金身和道观,祈求上天,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朱佑极此时想到历史上的弘治一朝的铺张浪费十分严重,朱佑樘好佛道之事,并且愿意为佛道之事付出大量的财力人力和物力。 比如弘治十三年(公元1500年)皇帝命令御用监王瑞斋送玄武神像去武当山,为此居然动用黄围快船八十余艘。 吏部尚书倪岳兵部尚书马文升二人竭力阻止,但孝宗却说:“卿等所言,俱见忠爱,但事既举行,难以中止!” 礼部在弘治九年上书也劝说朱佑樘“皇上曩因左都御史马文升之言,停十年一度之例。 后因本部之请,复有预止来京之禁乃者,谓自初元以来,未经开度方兴允给之念,即有过滥之戒,仁义并行,虽古之圣帝明王曷能远过伏望,仍鉴累朝禁约。 敕旨今次所度名数特赐裁抑或俯从臣等之请,定为经久之计,自后或二十年二十五年一次开度,当度之年,照例施行。 庶僧道可渐复额内之制,而百姓不胥为缁黄之归矣”可见当时僧侣已经泛滥成灾。 朱佑极点了点头:“三弟继续说!” 朱佑樘受到鼓舞,继续说道:“自古历朝历代,皆有皇亲国戚,文武官员一时犯错贪污,皇弟这里也有办法解决。 贪污其实就是欲求不满,所以皇弟决定多修宫殿,赐予皇亲和百官。 他们欲望满足了,自然京城就可以稳定,天下也稳定了,这就是皇弟的第二步!” 朱佑极眼睛睁大如铜铃,简直不敢置信的问道:“如果,百姓和民夫不够修宫殿,你又将如何?” 朱佑樘一脸自信道:“这简单,如今京城不是有几十万精锐么? 现在四下并无战事,可以让他们去修宫殿,这样不但可以如期竣工,还可以锻炼他们如何土木,岂不是一举双得?” 历史上,弘治一朝对文人可以说好到没边,贪污罪可以用银子来抵。 但还是屡见大兴土木的记录,弘治十年左都御史马文升曾说“京营乃朝廷自将之兵,居重驭轻,所系甚大。 往时有旨,不许奏讨团营军赴工,近修万春宫已役万余人。 若三大营军多内直执事之人比修皇亲宅第及公主茔宅及库藏仓廒已用一万一千余矣,且连年民困于征求,军困于工役,今各处灾异频仍,土木之工宜少息以谨天戒!” 皇亲国戚的宅地以及坟墓的修建要花费大量的钱财,而且居然要靠守卫京城的军士来修建,这无疑是把京营部队当成了民工队。 这种混账做法的后果是十分严重的。 果不其然。 “兵部奏:京师九门每门守视军士原二百余人,指挥千百户各数员,后添设守门内官。 数多军士多被私役,守门者不过羸弱五六十人,各铺柝声不闻,其原设器械亦各敝坏,不可陈列,顷岁盗自正阳门越城而出,近日黑熊上西直门城墙,门禁废弛,一至于此。” 连盗贼都能轻而易举地从正阳门越城而出,猛兽甚至也可以攀上正阳门的城墙,可见此时大明首都北京的军事防御已经堕落到了什么地步! 而这一切和京营的逐渐“民工化”是分不开的,如果没有皇帝的首肯,皇亲国戚们怎么敢随意役使肩负着北京安全的三大营京军士兵们呢? 朱佑樘对于张皇后的感情,实际上他也确实是个“宠妻狂魔”,对皇后的亲眷十分宽容,动辄大肆赏赐。 弘治十六年也就是公元1498年,明孝宗一次就将肃县和宁县等地四百一十八顷的田地赏赐给小舅子寿宁侯张鹤龄,张鹤龄索性又多占了近三倍的土地。 这引起了满朝臣僚的愤怒,纷纷要求他退还土地,而明孝宗居然将这位小舅子强占的土地直接全部赐给他。 同时明孝宗对于朱氏宗亲也大加赏赐土地,同时也花光了成化给他留的家底,这无疑加剧了明朝土地兼并,激化了社会矛盾。 历史上弘治皇帝大兴土木崇信佛道以至于最后“太仓所储,不足饷战士。” 到了武宗时,不但给他留了一地烂摊子,居然连给孝宗举行葬礼的钱都拿不出来。 后世之人,反而多责怪武宗败家,可他也得有银子败呀。 第507章 明君朱佑樘二 在三皇子朱佑樘的话语落下之际,宫殿中仿佛有一种微妙的能量波动,宛如一根纤细的琴弦在无声中被轻轻拨动。 空气似乎在这一刹那变得凝重,仿佛凝固成了一块巨大的琥珀,将所有人的反应定格在了这一刻。 朱佑樘的话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内侍们,这些平日里低眉顺眼的宫廷侍者,此刻纷纷抬起了低垂的眼帘。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惊,就像是看到了天地间最不可思议的奇迹。 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仿佛失去了所有血色,嘴唇更是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太监们则像是一群被惊扰的鸟群,他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愕与惶恐。 他们的眼神在彼此间飞快地交换着,仿佛在寻找共鸣,试图确认自己的感受并非错觉。 这一刻,他们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未知的恐惧,也有对三皇子话语的深深怀疑。 太子朱佑极看着这个三皇子朱佑樘,既陌生又熟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他笑道:“三弟,你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这番话可真是石破天惊!” 朱佑樘微微一笑,回应道:“大哥过誉了。 我不过是想为朝廷尽一份力,为大哥分忧罢了!” 朱佑极收敛了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于是他问道:“三弟,你真的认为按照你的设想,能够治理好天下。 驾驭群臣吗?” 朱佑樘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自信。 他说道:“大哥,我知道这很难,但我相信只要我们用心去做,总会有所成就的。 我想先从整顿宦官和京城十八卫开始,然后再逐步推进其他!” 朱佑极前世曾经仔细研究过成化前后的历史,深知这其中的复杂与艰险。 如果按照三皇子的设想行事,这天下恐怕真的会陷入混乱之中。 但他并没有直接反驳三皇子的话,而是想听听他具体的打算。 于是朱佑极问道: “哦?那三弟具体有何打算呢?” 朱佑樘开始详细阐述他的想法: “对于宦官的问题,我认为我们可以逐渐削弱他们的权力,让他们逐渐退出朝廷决策的核心后,再贬之边关。 而对于京城十八卫的兵马问题,我认为可以让他们参与到一些建设性的工作中去。 比如给皇亲国戚修建宫殿、修缮官员府邸等。 这样既可以解决他们的闲散问题,也可以向文人官员们示好!” 朱佑极急忙说道:“军士们的勇猛,那是经过千锤百炼的,而不是给人修宫殿修房子。 一旦他们被牵扯到日常的琐碎劳动中,他们的战斗意志便会消磨殆尽。 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三弟?” 朱佑樘看着朱佑极紧张的神情,嘴角勾起了一丝自信的微笑。 他缓缓地说道:“大哥,你过虑了。 武人确实需要时刻保持警惕,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不停地让他们处于紧张状态。 给予他们适当的休息时间,是为了让他们更好地恢复体力,而不是为了让他们滋生事端!” 朱佑极眉头紧锁,追问道:“那蒙古人呢? 他们可是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发动进攻。 如果我们放松了警惕,他们来时我们该如何应对?” 朱佑樘闻言,脸上露出了笃定的表情。他轻声说道:“大哥,关于蒙古人,你无需过于担心。 他们虽然勇猛善战,但他们的兵力分散,很难形成有效的攻势。 他们更擅长的是边境劫掠,而非正面进攻。 只要我们让各城池的将领严阵以待,不出战与他们交锋,他们抢不到足够的财物自然就会撤退!” 信了你的鬼话,整个大明就完了。 朱佑极依然记得,成化时,蒙古边患少了许多,百姓可以说安居乐业。 可到了弘治时,明实录记载。 明孝宗一朝。 是蒙古边患最为严重的时代,翻开《明孝宗实录》你就会为蒙古入侵的次数之多而瞠目结舌。 以弘治元年为例,从一月份一直到八月份,蒙古人的入侵就没有停过。 这期间死了多少边境百姓,不得而知,因为文官们不敢统计,不敢上报。 皇帝不追究,纸面上也许只是死几十个人,可是一旦细查下来,恐怕几千人都打不住。 “(弘治元年正月壬戌)虏寇密云古北口烧坑窖,射伤军民。 巡按御史曹英劾奏分守左少监杨友、署都指挥佥事张琼之罪” “(弘治元年四月乙卯)初,辽东都司都指挥同知康显及指挥佥事郭通相继守备开原,虏教犯边,显守备时军士死者十人,掳者十六人。 通守备时军士死者一人,掳者十余人。 镇宁等官劾之”“(弘治元年五月丙寅)虏犯宜府永宁城,杀掠人畜”…… 这是明面上的,人家蒙古人好不容易,来劫掠一番,只是杀十来个人,抢一些东西,就走了,这就是明面上的数据。 可暗地里,到底死了多少人,这不能查,就像后世某些官员贪污。 百姓可能以为官员只是贪污了几十万、上百再严重也就几百,细查之下,人家一个村长都能贪污几个亿。 而在弘治元年的五月份。 鞑靼部首领小王子(巴图蒙克即达延汗)又带领着自己的部落到达了大同附近,连营30余里。 说是“朝贡” 但是他在给明朝的国书上却极其嚣张地署名为“大元大可汗”。 可见当时明朝的北方蒙古边患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这种频繁的入侵在整个明朝的历史上都是罕见的,可见弘治一朝边军武备之废驰。 三皇子朱佑樘瞥见太子朱佑极的眼神如雾中的星辰,迷离而深邃,像是被某种重大的思绪牵引。 他不禁轻声唤道:“皇兄,怎么了?” 朱佑极如梦初醒,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明亮的光芒,笑道: “三弟,你的忧虑,我岂能不知? 然而,国家的大事,岂能轻率决定? 来,喝杯茶,缓缓心神!” 太监梁芳微微点头,一个机灵的内侍立刻端着热气腾腾的香茶上前。 朱佑樘只是轻瞥一眼,那茶香扑鼻,却似乎无法驱散他心中的忧虑。 他沉声说道:“皇兄,你我是兄弟,我才实话实说,文臣才是大明的支柱。 而且我观察朝中形势,宦官与武将的权力日益膨胀,大明的基业已然如同风中残烛,岌岌可危!” 朱佑极轻轻抿了一口茶,眉头微皱,故作惊讶地问道:“哦?何以见得?” 见朱佑樘叹了口气。 朱佑极转头看向身旁的太监刘瑾,说道:“刘瑾,你掌管西厂,情报遍布天下。 你来说说,我大明如今是否四面楚歌,岌岌可危?” 刘瑾微微低头,恭敬地回答道: “主子,这些年大明在您的英明领导下,国泰民安,四方来贺。 西厂所得到的情报中,并无大明岌岌可危的迹象!” 朱佑樘怒目而视,喝道:“住口! 你这等阉宦,竟敢当堂蒙蔽国之储君,真是罪该万死!” 朱佑极抬手示意刘瑾稍安勿躁,他眼神深邃地看着朱佑樘,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三弟,你的话让本宫很是好奇。 你一直待宫中,连紫禁城都鲜少踏出。 又是如何得知这些朝中大事的呢?” 朱佑极的话语让气氛骤然紧绷,他的双眼仿佛要看穿朱佑樘的内心。 第508章 巴图孟克 蒙古都城*和林城外。 在辽阔的明代蒙古草原上,阳光宛如金色的织锦,轻盈地拂过每一片草尖,使它们仿佛镀上了一层璀璨的光华。 草原上的风,轻轻拂过,带来了草原独有的清新与自由。 在这无边的绿色海洋中,一群蒙古骑兵犹如铁铸的雕塑,屹立不倒。 他们身着土色的战袍,背上背着锋利的弓箭和闪耀着冷光的长刀,仿佛一支无敌的军队,随时准备征战四方。 在这群铁骑之中,有一个小男孩特别引人注目。 他名叫巴图孟克,身穿一件鲜艳如火的红色蒙古小袍,腰间的金色腰带在阳光下闪烁,仿佛一条金色的龙在草原上飞舞。 他的脚下,是一双精致的小马靴,与他那稚嫩却又充满力量的身姿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的眼睛深邃而坚定,仿佛能洞察草原上的一切生灵与秘密。 巴图孟克骑在一匹雄壮的蒙古马上,这匹马如同一头雄狮,毛发油亮,肌肉健硕,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有力而稳健。 他紧握缰绳,身体随着马匹的起伏轻轻摇摆,仿佛与马儿共舞,展现出一种天生的骑术才华。 在骑兵们的簇拥下,巴图孟克开始了他的马术训练。 起初,他努力保持平衡,让自己稳稳地坐在马背上,随着马儿的奔跑,他的身体也在不断地调整,逐渐与马儿融为一体。 接着,他开始学习驾驭马匹的技巧,无论是转弯、加速还是减速,他的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流畅。 他的骑术天赋让所有的骑兵都为之赞叹,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与骄傲。 不远处,蒙古皇后满都海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她看着巴图孟克那自信而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生出许多感慨。 她转向身旁的军师刘旻,低声问道: “刘军师,你觉得这孩子将来真的能有大出息吗?” 军师刘旻微笑着回答道:“皇后娘娘,此子剑眉鹰目,聪明好学,不畏艰难,对征战之事又极感兴趣。 简直就是成吉思汗大帝的转世啊!” 听到刘军师的评价,皇后满都海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追问道: “军师,你真的不是在哄我吗?” 刘旻继续笑道:“皇后娘娘,在下口中句句属实。 只要加以悉心培养,他必将成为蒙古的一代大帝,南下中原,也不是不可。 皇后娘娘虽然没有亲生孩子,却为蒙古找到了一个麒麟儿,这真是天佑蒙古啊!” 在军师刘旻的肯定中,皇后满都海看到了蒙古未来的希望。 她深知巴图孟克的潜力和天赋都是出类拔萃的,而她也决心要竭尽全力培养这个麒麟儿,让他成为蒙古的骄傲,成为成吉思汗大帝精神的延续。 蒙古的皇后满都海,一个以智慧和勇气着称的女人。 她的目光如草原上的猎鹰般锐利,穿透黑暗,直抵人心。 此刻,她正对着一位英气逼人的蒙古少年将领,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信任和期待: “火筛将军、刘军师,我把巴图孟克,就交给你们了。 他不仅仅是个孩子,更是黄金家族最后的希望,是蒙古未来的希望。 必须尽你们所能,一人教他武艺,一人教他智慧,教他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领袖。 事成之后,都可以获得重赏!” 军师刘旻点头道:“请皇后放心!” 火筛,这位少年将领,深深地低下头,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皇后娘娘,您放心。 我火筛以生命为誓,必将保护好巴图孟克,教他成为一位英勇无畏的将领。 末将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满都海微微点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然而,她知道。 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刘军师,大汗的病情如何了?” 满都海转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军师刘旻,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刘旻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满是无奈:“皇后娘娘。 大汗的病情依然没有好转,恐怕……” “恐怕什么?” 满都海追问道。 她的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恐怕大汗的日子不多了!” 刘旻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满都海的心猛地一沉,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光芒。 她知道,一旦大汗满都鲁去世,蒙古的局势将更加动荡不安。 各部落的势力都会蠢蠢欲动,试图争夺大汗的宝座。 然而,只有黄金家族的后裔才有资格继承大汗的位置。 而现在,唯一能继承大汗位置的,就是这个年仅几岁的巴图孟克。 满都海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她要为了蒙古的未来,为了黄金家族的荣耀,保护好巴图孟克。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火筛和刘旻:“无论未来如何,我们都要为了蒙古的未来而努力。 况且你们也算是他的老师,一文一武,这孩子从小就懂事,相信以后必不会负你们!” 火筛的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 他直视着坐在华丽宝座上的皇后满都海,声音坚定地说:“皇后娘娘,您不必为黄金家族的未来担忧。 我们会誓死守护它,无论怎样的重赏,都无法比拟我在战场上杀敌的快感!” 火筛的眼中仿佛燃烧着战斗的火焰,他对战争的渴望如同对生命的热爱一样炽热。 在他的心中,沙场就是他的世界,战鼓就是他的乐章,剑锋就是他的笔触。 而军师刘旻。 他的想法更为直接,更为冷酷。 他低声向皇后提出他的要求: “皇后娘娘,我也无需什么重赏。 我只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当我们南下攻破大明京城的时候,能让我亲手处置朱家皇室!” 满都海皇后听到这话,不禁眉头一皱,她疑惑地看着刘旻,问道:“交给你?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刘旻脸上浮现出一丝残忍的微笑,他低声说道:“我要让他们体验到生不如死的痛苦,从古至今的几万种刑罚,我都要在他们身上一一尝试。 然后,我会将他们的骨头埋在南京的朱元璋墓前,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皇后满都海听到这话,心中不禁一颤。她看着刘旻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刘军师,你的决心和狠辣,确实出乎我的预料。 我答应你,如果这个日子真的到来,我会满足你的愿望!” 第509章 蒙古的谋划 在辽阔的草原之上,北风如狼似虎,无情地掠过满都海皇后的身边。 她站在高高的土坡上,目光如炬,远眺着天际。 身后军师刘旻,衣袂飘飘,一副智者的模样。 “军师!” 满都海转过头,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 “目前大明那边的情况如何?” 刘旻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 “皇后娘娘,已经有回音了。 大明南方的文人之首商辂,正在密谋一项名为‘紫微星计划’的行动。 若此计划成功。 大明皇帝与太子恐将命丧黄泉!” 满都海闻言,眉头紧锁: “紫微星计划?这是何意? 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刘旻解释道:“紫微星,即帝星也。 此计划意在除去成化帝与太子,然后扶持年幼的三皇子朱佑樘上位。 此子年仅八岁,懵懂无知,头脑不清。 实乃傀儡之上选。 文人集团意在将其立为傀儡,随后迁都南京。 一旦迁都应天府,那就是他们的地盘,大明就如同南宋一般,重新被文人掌控。 顺天府必将失守,大明边镇亦会收缩。 届时,我们只需略施小计,便可夺回顺天,光复大都!” 满都海越听越兴奋,眼中闪烁着光芒。 光复大都,这可是历代大汗都未能实现的梦想。 若真能成功,蒙古中兴有望! 她转向刘旻,眼中带着欣赏与信任: “军师,我知你行事谨慎,必有后手。 若此计不成,你有何应对之策?” 刘旻笑道:“皇后娘娘明鉴。 文人集团虽声势浩大,但实则虚浮不靠。 我计划在他们内斗之时,保持观望。 只要大明皇帝尚在人世,我们便不插手。 同时,我们将派兵潜伏于城外,趁机夺取哈密和沙洲,收服关西七卫,以增强我们的实力。 即便他们失败了,我们也能收获颇丰,立于不败之地!” 满都海点了点头,对刘旻的计策表示赞同。 她心中的疑虑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一旁的火筛也附和道: “军师所言极是,末将亦感钦佩。 不知军师是如何得知这机密之事的? 这等计划,理应极为机密才对。 这些话要不是聪你口中说出,末将甚至以为是大明的细作!” 将军火筛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直视着刘军师。 刘旻神秘一笑:“此事说来话长,但请娘娘与将军放心。 此计既已泄露,便是我等的机会。 我们只需静观其变,伺机而动,定能成就一番大业!” 军师刘旻思虑的慢慢回想起昨日…… 黄昏的余晖洒在军师刘旻的帐篷上,将其映照得如同一座孤岛,独立于浩渺的草原之中。 帐篷内,刘旻端坐在软垫上,手中翻阅着一本充满历史痕迹的古籍,他的眼中仿佛映照着书中的智慧之光。 草原的风,带着野花的芬芳和草地的清新,悄然溜进帐篷,轻轻吹拂起刘旻的衣角。 这宁静的氛围,与他内心波澜壮阔的思考形成鲜明对比。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一位身穿锦衣的使者闯入了帐篷,他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焦急。 使者跪在刘旻面前,双手递上一封密封的信件,声音颤抖地说: “军师,南方紧急密信,请您过目!” 刘旻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接过信件,迅速拆开封口。 信中的内容让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仿佛能看透草原的尽头。 他深吸一口气,对使者说:“你做得很好,现在,你拿着我的令牌。 立刻出和林城,南下大明,告诉他们,我答应他们的一切要求!” 使者听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但很快,他拱手道:“遵命,军师!” 说完,他转身离去,身影迅速消失在黄昏的余晖中。 刘旻望着使者的背影,微微一笑。 他知道,这场草原上的博弈,他已经掌握了主动权。 他再次翻开手中的古籍,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夜色渐浓,草原上的风依旧轻轻吹拂着帐篷,而帐篷内的军师刘旻,仿佛成了一座矗立在草原上的智慧之塔,指引着战争的方向。 “其实,我与白莲教也有所联系!” 刘旻轻描淡写地说道: “昨日,我收到白莲教的密报,内部发生了巨变。 副教主杨素篡夺了老教主的权位,掌控了整个白莲教。 而其中的一位亲信堂主陈开元,他颇具远见,多次向我们示好。 他甚至与我们约定,将在福建举事。 说将哈密乃至整个陕西作为礼物送给我们蒙古!” 皇后满都海闻言,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白莲教真的有这么大的实力吗?” 刘军师点了点头,神情肃然。 “白莲教在民间拥有庞大的信徒群体,虽然他们的战斗力并不强大,但胜在人数众多。 据密报,白莲教在大明的信徒教众共分十四堂,近百万之众。 每一个堂口至少都有五六万信徒!” 火筛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一群百姓而已,能有什么战斗力。 这所谓的百万之众,真正有战斗力的恐怕只有几万。 其余的都是些摇旗呐喊的乌合之众。 如果让本将带领蒙古骑兵,像这种信徒,我可以一千打败他们十万!” 刘军师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火将军所言极是,但他们并不需要与明军硬拼。 只需在后方搞破坏,制造混乱,便可达到我们的目的!” 皇后满都海赞同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好,就依刘军师所言。 我回头就去找大汗要兵马。 如果我们不动用各部落的兵马,我们自己手下能动用的只有十万骑兵。 到时我们带出去一半,去打哈密和沙洲二城,这次我们一定要成功!” 刘军师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如果他们失败了,我们就自己独吞哈密,这样就没必要喊上各部落人马。 要是他们成功了,我们再联合各部落兵马,一举拿下哈密,然后进军大明!” 草原风云起苍茫,达延汗名震四方。 铁骑如龙驰天际,豪情万丈不可挡。 挥鞭一指江山定,雄心勃勃创辉煌。 谁料明朝出朱寿,英勇善战震天响。 朱寿将名扬四海,智勇双全世无双。 兵法如神鬼神惧,剑锋所指敌胆丧。 达延大汗威名扬,终败朱寿手中亡。 历史长河波澜壮,英雄事迹永流芳。 第510章 山东巡抚许进 山东省兖州府*曲阜县。 在山东的深处,隐匿着一座历史韵味浓厚的县城——曲阜。 这里不仅是孔子的诞生之地,更是中华文化的灵魂所在。 历史的痕迹如同岁月在古城墙上留下的苔藓,每一寸土地都仿佛在低语,述说着千年的往事。 在曲阜县衙的背后,隐藏着一片如诗如画的花园。 当踏入这片天地,首先迎接你的是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林。 那些竹子笔直挺拔,宛如古代的文人墨客,他们的影子在风中摇曳,如同书法家的毛笔在纸上挥洒自如。 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地上,形成了一幅幅美丽的光影画卷。 在花园的中心,伫立着一座古色古香的茶亭。 这座茶亭的造型别致,宛如一位优雅的少女,羞涩地躲在繁花之中。 木制的亭身经过岁月的洗礼,依然坚固如初;青瓦的屋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散发着古朴典雅的气息。 亭内摆放着几张石桌和石凳,仿佛在邀请过往的行人停下脚步,品味一杯香茗。 四周的花坛里,各种花卉竞相绽放。牡丹花雍容华贵,兰花香气清幽,桃花娇艳欲滴…… 它们争奇斗艳,为这片花园增添了无尽的生机与活力。 而在茶亭的旁边,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 溪水潺潺流淌,小鱼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动,仿佛在为这个美丽的花园演奏一曲欢快的乐章。 在这如诗如画的花园中,山东巡抚许进与曲阜周知县相互欣赏着美景。 许进端起一杯香茗,赞叹道:“周知县,你这花园真是人间仙境啊! 如此美景,令人心旷神怡!” 周知县则恭敬地回应: “抚台大人过奖了。 这只是鄙县的一点小景致,哪里比得上大人的府邸? 如果大人喜欢,我愿意封锁这片花园,只供大人一人观赏!” 许进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如此美景,岂能让本抚台一人独享? 周知县,你的心意我领了。 但我认为,美好的事物应该让更多的人欣赏到,而不是被封闭起来!” 周知县点头称是,恭维道:“抚台大人所言极是。 宝物只有在识物之人的手中,才能发挥出它的价值。 如果明珠暗投,岂不是暴殄天物?” 许进放下茶杯,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周知县,你说得对。 不过眼下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你需要找个罪名,立刻将王家的王硕扣押大牢!” 周知县心头一震,犹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泛起层层涟漪。 他抬起头,望向那位坐在阴影中的抚台大人,眼中闪烁着疑惑与不安。 “抚台大人,为何只扣押王硕一人?”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在空旷的大堂中回荡。 巡抚许进的眼睛里,仿佛藏着两把锋利的刀,他紧紧盯着周知县,声音低沉而威严: “他曾对本抚台声称,只有他一人知晓那个秘密。” 周知县心中一惊,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王硕死了,那么那个秘密就无人能知了。 “所以,只要他死了,太监汪直就算本领通天,也无从查起!” 许进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狠厉,仿佛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出击。 周知县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质疑的时候。 他低下头,恭敬地应承下来: “是,抚台大人。” 然而,就在这时,抚台大人又开口了。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深沉的思索: “你此言,犹如晨曦中的露珠。 提醒了本抚台!” 周知县抬起头,望向抚台大人,只见他的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 “那就派出人手,严密盯守王家。 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回报!” 抚台大人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周知县微微颔首,他的脸上露出了顺从和机智交织的表情。 “抚台大人请放心。 下官明白如何行事。 我会选派机灵的衙役,化为平民。 无声无息地盯紧王家的一举一动!” 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随着周知县的退出,大堂中再次陷入了寂静。 而在这寂静之中,山东巡抚许进内心的挣扎却如同波澜壮阔的海浪,无声地拍打着坚硬的礁石。 他曾在权力的旋涡中迷失了方向,误上了商辂的贼船。 如今,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万丈深渊,退路全无。 商辂的命令如同一把冰冷的剑,悬在他的头顶,命令他将王家人全部斩尽杀绝。 然而,许进的内心却涌动着犹豫和不忍。 他并不想走上这条血腥之路,不愿让自己的双手沾满无辜的鲜血。 于是,在黑暗中,他开始寻找那一线光明。 他试图修改命令,减少自己的罪孽。 曲阜县城*王家。 这是曲阜县城中,一个令人不敢小觑的家族——王家。 王家是当地的名门望族,但并没有官府背景是由王家祖上几代的辛勤努力,积累了一些微薄的财富与地位。 王家的宅院,便是在这县城的一隅,静静地诉说着家族的历史与变迁。 王家的宅院坐北朝南,占地面积虽不大,却布局精巧,处处透露着古朴与雅致。 一进大门,便是一座宽敞的庭院,青石铺地,中间是一棵古老的桂花树。 树荫下摆放着几张石桌石凳,是王家人在闲暇之余品茗聊天的好地方。 庭院两侧,是王家的正房与厢房。 正房高大雄伟,采用的是传统的木结构建筑,屋顶覆盖着青瓦,檐角微微上扬,给人一种庄重而又不失轻盈的感觉。 正房的门窗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寓意着吉祥与富贵。 厢房则相对低矮一些,但也同样精致典雅,与正房相映成趣。 宅院的后面,还有一个小花园。 花园中种植着各种花卉,四季都有不同的花香飘溢。 花园中间有一座小巧的亭子,亭中摆放着石桌石凳,是王家人在赏花观景时的休憩之地。 王硕,王家的掌舵人,坐在静谧的亭子中,朝着他的儿子王信说: “信儿,从今往后。 我们王家终于能够昂首挺胸,无惧他人的欺凌了!” 王信露出困惑之色,回应道:“父亲,我们王家历来是以商贸立足,并无官府背景为依托。 山东这块地方,对家世背景极为看重。 我们又如何能赢得他人的尊重,避免受欺负呢?” 王硕微微笑道:“记得前段日子,我草拟了一份万民书,并让家中百余农户签名画押,你当时对此颇为好奇,对吧?” 王信点了点头,说:“是的,父亲。 但您始终不愿透露详情,我也只好作罢。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王硕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低声说道:“那是曲阜县衙的知县大人嘱托我起草的。 具体内情,我也不甚了了。 但他说,只要这书一成,我们王家就能得到县衙的庇护,日后无人敢在我们地盘上放肆!” 王信闻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兴奋地说:“这真是天大的好事! 能与知县大人结上关系。 我们王家今后定能安枕无忧了!” 报…… 一名下人的脚步声匆匆而来,颤抖的喊道:“老、老、老爷,许多衙役带着钢刀进来您来了!” 下人的话,如同一道惊雷,打在王硕的脑海中,一脸震惊的回头望着下人。 第511章 曲阜县 第二日*曲阜县衙。 清晨的阳光柔和地洒在县衙的青石地面上,但无法驱散那股凝重的气氛。 县衙虽非雄伟壮观,却也别有一番威严。 门前,整齐列队的一千名羽林卫铁骑铁甲闪亮,仿佛钢铁长城一般坚不可摧。 他们的战马嘶鸣,声震四方,似乎在向世人宣告着他们的威武与不可侵犯。 走进县衙大堂。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明镜高悬的匾额,阳光透过大堂中央的天窗,斑驳地照在掌印太监汪直身上。 他身着红色曳撒蟒服,头戴三山帽,端坐于大堂之上,那锐利的眼神似乎能洞察每一个人的内心。 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威严而庄重,让人不敢直视。 曲阜知县及其手下官员们,如同秋风中的落叶,颤抖着跪在汪直面前。 他们的额头上满是冷汗,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惶恐。 他们深知,这位掌印太监不仅手握重权,更是太子的亲信,他们的生死荣辱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汪直的目光如刀,扫过每一个跪拜的官员,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们的心灵,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突然,汪直开口问道: “周知县,山东巡抚许进还未到吗?” 周知县浑身一颤,连忙回答道: “下官、下官并不知晓呀。 抚台大人品阶太高,吾等不敢过问呐!” 话音刚落,一道嘹亮的声音在大堂外响起:“山东巡抚许进、到——” 众人纷纷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材消瘦、留着羊胡子的老者。 头戴乌纱帽,身着大明二品文官才有的锦鸡图案补子,缓步走进大堂。 他的出现,立刻让大堂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当巡抚许进悠然步入大堂。 他并未如同其他官员那般扑通跪下,只是优雅地躬身,而是以一种不卑不亢的口吻道:“山东巡抚许进,见过汪都督!” 他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坚定。 汪直,那位权势滔天的太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悠悠道: “许进,本督乃是奉旨而来,许进乃是山东巡抚,为何如此怠慢呀? 而且进入堂中,也不下跪,是何道理,难道你心里并不尊敬陛下和太子爷?” 他的目光锐利,仿佛要看穿许进的内心。 许进扫视了一圈堂上的众人,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傲气。 他沉声道:“下官在已时接到汪都督的手令,约定午时三刻在曲阜县衙相见。 如今时辰刚刚过去三刻,不知是否是汪都督事务繁忙,忘了时辰?” 话语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嘲讽。 许进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说说这下跪之事。 下官虽为山东巡抚,未带兵部侍郎衔,却也是从二品之职。 而汪公公虽为左右都督中的右都督,却只是从一品,大都督才是正一品,目前还没有大都督。 难道说,从二品之官要跪在从一品之下为臣?这似乎有违朝廷法度!” 羽林卫副指挥俞通闻言,脸色一变,他怒喝道:“放肆! 你不过是一个从二品的巡抚。 竟敢如此与汪都督说话!” 俞通的声音充满了威胁和怒气。 然而,许进却冷然一笑,他讽刺道: “俞副指挥,你虽为京城十八卫的副指挥,却也只是从二品之职,与我平起平坐。 若论资历和背景。 你等岂能与本官相提并论? 要是天顺年间,你们这些人连给本官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却身居高位,真是可笑至极。 呵呵,真是时代变了,一群跳梁小丑也可端坐庙堂了呀!”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对权力的蔑视和对文人风骨的坚守。 在他眼中,那些既没有显赫家世也没有得到名师指点、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的人,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汪直凭什么能够掌握大明几十万精锐大军? 这简直是对天下读书人和文人的极大侮辱! 许进的话虽然直白,却句句在理,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禁为之侧目。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大胆而又理智的巡抚,他不仅在权势滔天的太监面前毫不畏惧,还敢公然质疑朝廷法度和官员品级制度。 众人以为汪直会大怒时,结果太监汪直只是轻轻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副指挥俞通。 汪直清了清嗓子,用他那尖细的嗓音说道:“俞副指挥,我们要办的可是正事。 不要因为一些无足挂齿的小事,就和这些人起冲突。 来人,把圣旨请出来!” 随着汪直的话音落下,两名羽林卫的士兵迅速上前,手中捧着一份华丽的圣旨。 巡抚许进,一位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封疆大吏,此刻也不得不屈膝跪倒,他的额头上满是冷汗,声音颤抖着说道: “臣,山东巡抚许进,谨遵圣谕!” 县衙的大堂上,气氛肃穆而庄严。 所有人,无论是官员还是士兵,都整齐划一地跪倒在地,面对着那份代表着皇权的圣旨。 在这个时刻,即便是最尊贵的王爷,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和不敬。 汪直示意两名羽林卫士兵将圣旨缓缓展开,铺在一张宽大的案几上。 俞通深吸一口气,挺直胸膛,开始用洪亮而清晰的声音诵读圣旨的内容。 而汪直则站在一旁,眼神锐利地监督着整个过程,确保每一个细节都符合皇家的规矩和礼仪。 副指挥俞通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昔我皇祖,开疆拓土,奠定千秋伟业。 皆因体恤民情,深知军民之苦乐。 今日朕承祖宗之故,寤寐思服,惟恐有负天下苍生之望。 是以,欲遣使臣代朕巡狩四方,以察民情,视军队为之操练。 兹有太监汪直,为人忠直,才识过人,有智有勇,宜可当此重任。 朕特命汪直为东南总督,代朕巡狩东南,暂管各府兵马。 所至之处,体察民情,详细了解百姓生活之艰难,军队之状况,遇有奸邪之徒,当以法惩治。 遇有军民困苦,当设法赈济。 若有紧急军情,或遇不决之事。 可便宜行事,不必请示。 汪直此行,务必能尽心竭力,以诚待人,以信取信,以公心办事,以公正处理事务。 朕期待众卿必能不负朕望。 诏书下达,成化十四年。 咸宜遵奉。 钦此!” 第512章 计中计 在曲阜县衙内,一片肃静。 副指挥俞通捧着金黄的圣旨,声音洪亮而庄严地读完皇帝的旨意。 空气中仿佛还回荡着那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字句,整个县衙的人都沉浸在这份威严之中。 都督汪直站在堂上,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的声音冰冷而威严: “怎么?难道陛下的圣旨才刚刚读完。 你们就打算不遵圣命了吗?” 汪直此话说完,周围的羽林卫军士将手放在刀柄上。 只要他们敢不遵圣谕,那就是抗旨,在场的羽林卫军士就可以直接抓捕或者砍杀。 巡抚许进立刻挺身而出。 恭敬而虔诚地回应: “臣等,谨遵圣谕,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齐声附和,声音在县衙内回荡。 震得屋梁都似乎在微微颤动。 汪直微微点头,满意地看着众人的反应,然后说道:“好了,都起来吧!”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待众人站定,汪直的目光转向巡抚许进,声音中带着一丝严肃: “本督此次前来,除了体察民情。 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询问许巡抚!” 许进假装脸上露出恭敬的笑容,回答道:“汪公公不必客气,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汪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缓缓开口:“本督临行前,陛下特意交代。 说上次内阁次辅刘健向陛下禀报。 曾言万民书出自山东巡抚许进之手。 而且还有许多百姓亲眼见过锦衣卫杀人,甚至有一个百姓还捡到过锦衣卫的木牌!” 许进点了点头,神情坦然:“汪公公所言不错,此事内容是这样,也的确是下官上报朝廷的!” 汪直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严厉:“既然如此,那么本督想问问巡抚许进,这万民书从何而来? 那些百姓又是谁? 捡到锦衣卫木牌的百姓现在何处?” 许进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回答道: “此事当时是由曲阜的周知县上报给下官的!” 汪直的目光转向周知县,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周知县,你来说说。 那些百姓到底在哪里?” 周知县额头冒汗,声音颤抖: “汪、汪公公,下官实在不知呀。 那些百姓原本是城外山中的百姓,他们住处分散,官府确实难以寻找。 下官当时并未将他们记录在案,还请公公恕罪!” 汪直怒气冲冲地拍案而起:“你这个知县是怎么当的? 为何当时不将那些百姓记录在案?”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对周知县的愤怒。 周知县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倒在地: “请公公恕罪,是下官考虑不周。 还请公公恕罪!” 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惶恐和悔恨。 汪直虽然恨不得重重责罚周知县,但他也明白,周知县的罪名最多也只是失职。 他决定暂时压下怒火,继续追查此事。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再次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暗自发誓。 一定要查清事情的真相,给朝廷和皇帝一个满意的答复。 山东巡抚许进却是嘴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他明白,即使汪直以代天巡狩的权威出现,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依旧拿他们束手无策。 都督汪直自然深知这其中的奥秘,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开口: “暂且退下,待本督查明此事后,再做定论!” 听到这话,周知县如释重负,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他恭敬地应声道: “是,我等恭候汪公公传召!” 然后,如同逃脱牢笼的鸟儿一般,急切地退了下去。 等到汪直和羽林卫副指挥俞通等人离开后,周知县立刻上前,满脸感激地向巡抚许进道谢:“多谢抚台大人昨日提前告知。 下官做好准备,不然今日就麻烦了!” 许进淡淡地笑了笑,摆摆手道:“嗯,好好干吧。 只要盯紧了王家,我们自然就能高枕无忧了!”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县衙后堂。 在县衙那幽深而宁静的后堂。 阳光如同害羞的少女,透过精致的格子窗,羞涩地洒在青石地板上,映出一幅斑驳的光影画卷。 那些窗棂上,雕刻着龙飞凤舞、百鸟朝凰的精美图案,它们仿佛古老的传说。 低语着岁月的故事,既为室内增添了一份文化的厚重,又巧妙地将那刺眼的阳光化为柔和。 室内陈设简洁而又不失雅致,木质家具带着岁月的痕迹,散发出淡淡的木香。 仿佛能听见它们娓娓道来,那些年月的沧桑与变迁。 书架上。 整齐地摆放着各类书籍和卷轴,如同智者的宝库,每一本都充满了无尽的知识与智慧。 角落里,一盆盆绿植生机勃勃,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律动。 它们为这室内增添了一抹生机,也带来了大自然的味道。 偶尔,一阵风穿过窗棂,带着外面清新的空气和淡淡的花香。 吹拂着室内的每一个角落,让人感到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于一个仙境之中。 在这后堂的一角。 设有一个小型的茶室。 茶具精致,茶叶香气扑鼻,仿佛能感受到那茶水在舌尖上流转的韵味。 都督汪直回到了后堂,端坐在主位上,如同一座高山,沉稳而威严。 他陷入了沉思,仿佛在脑海中探寻着某个重要的线索。 俞通,副指挥,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了汪直的思绪。 时间慢慢过去,室内只有微风轻拂的声音和绿植摇曳的沙沙声。 终于,俞通忍不住轻声问道: “汪都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汪直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仿佛已经找到了答案。 他轻声在俞通耳边说了些什么,俞通听后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连连点头赞叹: “汪都督真是才智过人,这样的妙计都可以想得出,真是佩服呀!” 汪直笑了笑,挥挥手道: “好了,俞副指挥。 还是别急着夸赞本督了,快去办吧!” 俞通立刻应道:“好的,末将立刻就去,请汪都督稍候!” 说完,他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而有力。 这一刻,县衙后堂仿佛又恢复了宁静。 只剩下阳光斑驳的光影、窗棂上精美的图案、室内淡淡的木香以及书架上整齐的书籍和卷轴。 而汪直,仍端坐在主位上,眼神深邃而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第513章 计中计二 曲阜县*周知县府中。 在曲阜县的一个宁静角落,周知县的府邸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悄然矗立。 阳光如金,洒在古色古香的院落之上,青石铺就的小径与木制的廊桥交织出斑驳的光影,仿佛历史与现在在此交织缠绵。 院中的梧桐树似乎已经有了几十年的历史,它们伫立在那里,枝繁叶茂,每一片叶子都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当微风吹过,叶子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那声音如同古人的低语,悠扬而深远。 周知县刚刚从都督汪直的虎威中抽身,回到自己那宁静致远的府邸。 他身着官服,腰间束着一条精致的玉带,既显露出文人的儒雅,又不失身为知县的威严。 此刻,他正斜倚在一张雕刻精美的木椅上,双眼微闭,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只有那内心的宁静与安详。 小翠,周知县的爱妾,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清新脱俗。 她轻轻地为周知县倒上一杯碧螺春,那茶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 她动作细腻,每一个细节都流露出对周知县的深深关怀与爱意。 她将茶杯恭敬地递到周知县的手中,声音甜美而柔和:“老爷,请用茶!” 周知县微微睁开眼睛,接过茶杯,轻啜一口。 那茶水的清香瞬间溢满口腔,带走了他心中的烦躁与不安。 他放下茶杯,目光温柔地看向小翠,小翠回应他一个明媚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初升的朝阳,温暖而明媚。 周知县轻叹一声,说道: “还是小翠对本老爷好呀!” 小翠轻轻握住周知县的手,轻声问道: “老爷,怎么了? 今日的心情似乎有些不佳!” 周知县叹了口气,眉头紧锁,道: “还不是县衙的事,那汪直真是一个难缠的角色!” 小翠轻笑道:“不就是一个太监么。 有什么好怕的?” 周知县望着眼前的美人,眼中闪过一丝柔意,他轻抚小翠的手背,说道: “还是你说得对!” 随后,两人如胶似漆,相依相偎。 在这宁静的午后,院中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只有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 梧桐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仿佛在见证着这一刻的温馨与和谐。 而那茶香、那低语、那微笑、那紧握的手,都成为了这一刻最美的风景。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这声音仿佛一股无形的旋风,席卷了整个院子,令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老爷!老爷!” 下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虑,就像一只夜莺在黑夜中焦急地呼唤着它的伴侣。 小妾小翠,本来正在忙忙碌碌。 此刻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连忙将散落一地的衣物收拾得整整齐齐。 周知县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满和烦躁,就像是一个被打扰了的狮子,不满地看着打扰他清静的下属。 “什么事?” 周知县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仿佛在质问一个无礼的闯入者。 下人咽了咽口水,紧张地回答道: “老爷,是县衙的衙役传来的消息。 说汪直公公似乎要立刻见你。 而且脸色特别不好!” 周知县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就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心中不禁开始慌乱起来,刚刚还沉浸在温柔乡中的他,此刻已经完全被这个消息所占据。 小翠看着老爷如此慌张,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她抱怨道: “老爷,有必要这么害怕这位公公吗?” 周知县听到这话,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转过身,看着小翠,眼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悲哀。 他解释道:“你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位汪直公公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他可是当今太子殿下身边的第一红人,又是东南总督,掌握着生杀大权呀!” 小翠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张大了嘴巴,仿佛想要将这个消息一口吞下。 她看着周知县急匆匆地整理着官服,心中不禁有些担忧,却又不敢多问。 周知县没有理会小翠的惊讶和担忧,他快步走出房间,朝着府外跑去。 他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孤独和落寞,仿佛一只被追逐的猎物,拼命地想要逃离那个危险的陷阱。 风雅居*酒楼。 酒楼,一个充满故事的地方。 它坐落在闹市之中,仿佛一颗璀璨的明珠,吸引了无数过客的目光。 这座酒楼的每一寸木头、每一块砖石,都仿佛在低语,讲述着往昔的岁月与那些繁华背后的秘密。 阳光如金,洒在风雅居的红木牌匾上。 那三个字“风雅居”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庄重典雅。 人们纷纷驻足仰望,似乎想要从那深邃的字眼中探寻到这座酒楼的不凡之处。 二楼的一间雅致的房间里。 两名护卫如松般笔直地站立在门外。 他们的目光锐利如鹰,神情严肃,仿佛守护着房间内的秘密与尊贵。 房间内。 一张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菜。 那琥珀色的美酒在精致的瓷碗中荡漾,散发着醉人的香气,似乎在邀请着每一个过客来品尝它的醇美。 而那些色香味俱佳的佳肴更是让人垂涎欲滴,每一道菜都仿佛是一幅精美的画卷,让人在品味美食的同时也能欣赏到厨师的匠心独运。 桌边坐着两个人,他们的身份显赫,气质非凡。 其中一人是山东巡抚许进,他头戴乌纱帽,眉宇间透露出沉稳与睿智。 他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官员,对于朝廷的种种阴谋与权谋早已司空见惯。 而另一位则是一身华丽的锦服,衣料上绣着精美的图案,彰显着他身份的尊贵。 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时而举杯轻酌,时而夹菜品尝,举止间流露出一种不羁的潇洒。 他似乎是某个大臣家的少爷,身份尊贵,却又不失年轻人的活力与张扬。 “许巡抚,此事本少爷已经知晓了!” 神秘少爷放下手中的筷子,微笑着对许进说道,“别急,现在只要将汪直拖住即可!” 许进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 “为什么这么做? 在这里拖住汪直,又有什么意义?” 神秘少爷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道: “说了你也别急,这是上面的计划。 具体内容是什么你没有必要知道。 上面同时也说了,只要坚持一个月,或者想尽办法拖住汪直,到时汪直自然就会回京的!” 许进眉头紧锁,思索着这其中的缘由。 他深知朝廷中的权力斗争复杂而残酷,每一个决策背后都隐藏着无数的秘密与阴谋。 然而,他仍然对神秘少爷的计划感到困惑不解。 “哦?有这么的神奇?”许进试探地问道。 神秘少爷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神秘的光芒:“不错,当真神奇。 要不然上面。 也不会亲自派本少爷前来监督!”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自信与骄傲,仿佛这个计划是他亲手策划的一般。 许进不再言语,他深知自己在这个计划中的角色和地位。 他只能按照神秘少爷的指示行事,尽可能地拖住汪直,为这件事的大局着想。 第514章 计中计三 曲阜县衙门口。 阳光斜斜地洒落,照亮了那青石铺就的街道,犹如一条波光粼粼的银色长河。 县衙的大门紧闭,宛如一头沉睡的巨兽,守护着一方安宁。 门前的两位羽林卫军士,身穿亮银色的铠甲,手握寒光闪闪的长枪,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 他们的眼神如同狼一般锐利,似乎能洞察一切。 他们的存在,如同两座沉默的山岳,守护着这个平静的县城。 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车身的木材纹理在阳光下清晰可见,车厢上的铜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马车在县衙门前停下,车门缓缓打开,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下来。 他便是曲阜的周知县,他身材中等,面庞清瘦,眼中透出一股坚毅。 他走下马车,整理了一下官服,然后迈步向县衙大门走去。 周知县走到羽林卫军士面前,微微拱手道:“各位羽林卫将军,还请向汪公公通报一声,下官应召前来!” 军士们见状,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位军士开口道:“你就是曲阜周知县?” 周知县点头微笑道:“正是下官!” 军士点了点头,道: “进去吧,汪公公在里面等你!” 随即,他推开了县衙的大门。 周知县穿过庭院,来到了正堂前。 只见大堂门口的羽林卫军士林立,如同一堵堵坚不可摧的墙。 他心中不禁有些紧张,微微擦了擦汗。 他走上前去,拱手道:“各位将军,下官是受汪公公召唤而来,不知能否帮忙通报一下?” 军士们相视一眼,其中一位军士道: “汪公公和副指挥大人在里面商量事情,你稍等一下吧!” 周知县连忙点头。 心中虽有些焦急,但也不敢催促。 他在外面来回踱步,时不时地望向正堂的大门。 周围的羽林卫军士越来越多,让他感到有些压抑。 他心中暗自猜测,不知道汪公公找自己有什么事。 此时,正堂内。 传来一阵阵汪公公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但由于没有关门,周知县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听到汪公公询问那些百姓的情况,又听到副指挥俞通的回答。 周知县心中一紧,暗想这些百姓是哪来的,难道是王硕的人? 可王硕不是说,没有告诉别人吗? 他又听到汪公公让俞通派人盯着巡抚许进,然后再去接那些作证的百姓。 最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周知县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紧张地等待着,生怕汪公公已经知道了真相,那么他该怎么办? 周知县紧握双手,指节泛白,脸上的表情在思考与挣扎中不断变化。 “这该如何是好?” 他的声音里透露出深深的无力感。 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更多的却是对于局势的洞察:“王硕那个老狐狸,竟然把秘密全都抖了出去。 否则,汪公公怎么可能准确找到这些百姓?”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最终,他决定必须采取行动,亲自去了解真实情况,不能被汪公公牵着鼻子走。 “不,我得亲自去看看。 万一这是汪公公在试探我们呢?” 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此时副指挥俞通大步走出房间。 来到堂外,对周知县喊道:“周知县,汪公公召你进去!”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 曲阜周知县闻声立刻从思虑中抬起头,赔着笑脸小跑过来:“俞指挥,您怎么亲自出来了?我这就进去!” 俞通点了点头,目光中透露出深沉的意味。 周知县心中一凛,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他匆匆走进内堂,心中却在急速思考: “难道是那个秘密已经泄露,汪公公要找我问话?” 每一步都似乎沉重了许多,他的心中充满了忐忑和不安。 大堂正中。 在宽敞明亮的大堂中央。 御马监掌印太监汪直傲然挺立。 他身着红色曳撒蟒服,上面金线绣制的蟒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犹如烈火焚烧,彰显出他尊贵的身份和权威。 头戴三山帽,帽檐的阴影下,他的双眼犹如璀璨的星辰,闪烁着犀利的光芒,透过那深邃的瞳孔,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秘密。 汪直静静地站在大堂之中,他的背影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岳,稳定而坚定。 他背负着双手,目光如电,扫视着整个大堂,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犹如被冰冷的钢铁钳住了一般。 周知县,额头的汗水如同瀑布般滚滚而下,沿着他那苍白而紧张的脸颊悄然滑落,浸湿了衣襟。 他弓着身,步履蹒跚地走进大堂。 每一步都如同踏在薄冰之上,小心翼翼,生怕稍有差池便会引来汪直的不满。 周知县低着头,眼睛紧盯着地面,不敢抬头看汪直一眼。 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生怕那锐利的目光会洞穿他的内心,揭示出他所有的秘密。 大堂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让人窒息。 突然,汪直的声音如同雷霆般在大堂中响起:“周进明,你在曲阜担任知县有多久了?” 周进明心中一紧,连忙回答道: “下官在这里做了五年知县了!” 汪直点了点头,他的声音冰冷而深沉: “嗯,不错、也好,待这件事结束后。 你也该脱离苦海了。 不用待在这里做知县了!” 周进明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连忙说道:“下官已经疲倦了。 哪怕不做知县也没什么。 只求能上不负皇恩,下不负百姓,就知足了!” 然而,汪直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窖: “不,你误解本督了。 本督的意思是,你除了不用做知县以外,还不用做人。 刚刚本督找到一群百姓,他们指出,是县衙的人,逼迫他们说谎,欺骗朝廷。 你说说这是什么罪名呀?” 周进明知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连忙辩解道:“汪公公,这、这个下官冤枉呀,这个与下官无关呐!” 然而,汪直却冷漠地打断了他的话: “住口,你身为曲阜知县。 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 来人将周知县拖到大牢去!” 羽林卫立即提刀上前,望着周围的刀光剑影,周知县的心中充满了绝望。 第515章 惟有遗训风中吹 周知县不想死,连忙大喊道: “汪公公、公公,下官愿意配合呀。 公公怎么说,下官保证怎么做呀!” 听到此话,汪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点了点头,声音冰冷而深沉: “嗯,回头是岸呐!” 汪直并非不明是非之辈,他的双眸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淡淡地开口道:“本督今日给你一个机会,能否把握住,便要看你的智慧与勇气了!” 他轻抿一口香茶,那茶香似乎带着一份深不可测的智慧,让周进明心生敬畏。 他诚惶诚恐地回答:“下官愚昧,不知该如何行事,还请公公明示!” 汪直放下茶杯,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周进明,缓缓说道:“我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回到县衙取来与巡抚许进有关的物证。 俞通稍后会带着人证前来,只要你能妥善处理此事,本督保你安然无恙!” 周进明如获大赦,连连磕头道:“下官誓死效忠公公,不负所托!” 曲阜县衙门口。 周进明汗流浃背,他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心中暗自庆幸:“好险,差点就栽了。 这个汪公公可不是好对付的!” 他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想到: “一个时辰时间还早,本官得亲自去查看一番。 如果汪公公真的发现了王家的秘密,我便投靠他;若是他在试探我,我便将此事如实告知抚台大人!” 他坐上马车,车夫询问目的地。 周进明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回答道: “去城南王家府邸!” 马车缓缓驶出县衙,周进明的命运也在这一刻悄然改变。 京城*刘大夏府邸。 在京城的一处,隐匿着一处别有洞天的府邸,那便是刘大夏的居所。 夏日的京城。 阳光宛如琴弦般纤细,它从高远的天空中洒落,穿越稀疏的云层,照亮了刘府的后院。 后院之中,有一个碧波荡漾的荷花池,池水清澈,映照着天空的蓝和云朵的白。 池中荷花争艳,红的如火,白的如雪,粉的如霞,宛如江南水乡的一幅泼墨画卷。 荷叶如大盘般舒展,它们的碧绿与荷花的艳丽交相辉映,共同演绎着夏日的生命力。 刘大夏身穿绫罗绸缎。 坐在池边的精致亭子里。 他的身影倒映在水面上,随着水波的摇曳而晃动,显得那么的静谧与深沉。 他的眼神仿佛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的束缚,既有深思熟虑的睿智,也有对荷花深深的欣赏。 在刘大夏的对面,坐着白莲教的教主杨素。 他身穿一袭白衣,宛如一位智者,他的眼神深邃而神秘,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深处。 他时而注视刘大夏,时而欣赏满池的荷花,仿佛在寻找着某种心灵的共鸣。 两人就这样坐在亭中,沉默不语,只有微风和蜻蜓打破了这份宁静。 微风吹过,荷叶轻轻摇曳,荷花也随之摆动,仿佛在跳动的音符中翩翩起舞。 偶尔有几只蜻蜓从水面掠过,停在荷叶上,然后又展翅高飞,为这个场景增添了几分生气和活力。 杨素打破了沉默,他微笑着说:“刘大人,这是我第一次来到你的府邸,真是令人惊叹。 想不到你身为兵部右侍郎,还如此懂得欣赏雅致。 这池中的荷花盛开,真是美不胜收!” 刘大夏闻言,轻轻一笑,回答道: “杨教主过奖了。 本官也是科举正途出身,虽然身居高位,但从未忘记文人墨客的雅致。 近年来,我更是着有《东山诗集》,每日沉浸在诗词之中,倒也忙得不亦乐乎!” 教主杨素犹如一只狡猾的狐狸。 他微微笑着,眼神里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要看穿人心。 “嗯,刘侍郎,科举出身,文人楷模,确实让人佩服!” 他话音一转,话题却突然转向了刘大夏的家族背景。 “但我听说,刘侍郎的家族曾经有过武将的辉煌,这是真的吗?” 刘大夏心头一震,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在江湖上被视为草莽之辈的教主杨素,竟然对他的家族背景了如指掌。 刘大夏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淡淡地问道:“哦?杨教主是如何得知的?” 杨素轻轻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刘侍郎,天下之大,哪里有什么真正的秘密? 只要有心,总能找到答案。 关于你祖上的事情,我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得知的!” 刘大夏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可不认为杨素是在无意之中得知这些的。 他决定试探一下这个教主,看看他到底知道多少。 于是他微微眯起眼睛,问道:“哦? 那杨教主不妨说说看。 我祖上是哪朝的哪位武将?” 杨素微微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刘侍郎的祖上是南宋初年的刘宝,他是你家的十一世祖。 刘宝将军曾跟随岳元帅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后来岳元帅被害,他也弃官不做,安居于华容。 岳元帅手下有十二万大军,分为十二个统制,而刘宝将军便是其中之一。 他在宋高宗时任都统制,随岳元帅平定杨么起义,是一位真正的英雄!” 杨素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告诉他这些。 于是刘大夏问道: “杨教主,你究竟想说什么?” 杨素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深沉起来。 “刘侍郎,我想说的是,你的祖先刘宝将军是一位忠心耿耿的英雄。 他经历了北宋末年的动荡和南宋初年的战争,身上一定有着许多宝贵的经验和智慧。 我相信,他的自传或者家传中一定有许多关于那个时候的真相!” 刘大夏手中紧握着一只青瓷茶杯,杯中的绿茶在微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 他的眼神深邃,似乎能洞察世间一切的秘密:“杨素,你可曾想过。 知晓的真相过多,或许如同握着一把双刃剑,既能开疆拓土,又可能自伤其身?” 刘大夏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沧桑和深意。 杨素轻轻地放下手中的茶盏,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刘大人所言极是。 世间万事,知道的太多,未必是福。 在下这就闭嘴,不再多言!” 刘大夏的双眼微微眯起,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事情。 这一刻,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深深的忧虑,也有坚定的决心。 就在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沉静。 管家轻声细语地在刘大夏耳边低语: “大人,宫里的贵客已至,请求与您见面!” 刘大夏吩咐道:“带他来这里吧!” 刘宝忠心映日辉,历朝武将展雄威。 沙场征战身先士,忠心耿耿誓不违。 后人传承应光耀,谁料庸碌渐疏微。 家门荣耀今何在,惟有遗训风中吹。 第516章 宫里佳宾来拜访 府邸静谧夏日长,亭苑清风送微香。 玉阶金殿遥相望,宫里佳宾来拜访。 翠竹摇曳映碧池,红荷绽放映日光。 琴韵悠扬传远近,茶香袅袅入心房。 在翠微亭的深邃阴影中。 一个神秘的身影悄然出现。他身披黑袍,面部被一层黑色的面纱遮蔽,只露出一双闪烁着幽光的眼睛。 他的到来,仿佛为这片静谧的空间带来了一股肃杀之气。 “刘大人!” 黑袍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从深渊中传来。 刘大夏闻声,立刻从沉思中惊醒,他站起身来,拱手为礼,脸上露出恭敬的笑容: “来啦?那位是不是想通了?” 黑袍人点了点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嘲讽:“那个毛头小子同意了。 这还是太子逼的!” 刘大夏与杨素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杨素问道:“逼的?” 黑袍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不错,咱家不知道劝了他多少次,可他就是不听,心里还是太软。 不过呢,好在他这次去找太子。 想劝太子远宦官和武将,亲近你们文人士子,这样才是明君治国之道!” 杨素皱眉问道:“那太子同意了嘛?” 黑袍人叹了口气,他看向刘大夏和杨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沉:“那太子怎么可能同意,三皇子殿下提了很多治国举措。 那太子是油盐不进,只是表面敷衍。 三皇子殿下也看出来了,索性后面不再说,所以这才下定决心彻底同意这事!” 刘大夏的好奇心被彻底激发出来,问道:“嗯,本官倒是不知三皇子殿下提了什么治国举措呀?” 黑袍人扫了两人一眼,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神秘:“提了很多,聊了足足两个时辰。 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就是三皇子认为文官贪污是人的欲望所为。 所以他觉得,针对官员贪污,并不需要处罚,贪污的官员只要交银子,就可以赎罪。 并且还可以充盈国库。 乃是一举双得!” 听完黑袍人的叙述,刘大夏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赞叹道: “好、好呀,此举大好! 真是明君之象呀!” 杨素也笑了起来,他的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这可是真明君呀。 这种明君估计历朝历代的文人士子。 都会十分的喜欢吧?” 刘大夏连连点头,他的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不错,看来这大明的皇位。 还得三皇子来坐。” 他们的对话在翠微亭中回荡,仿佛在为这个未来的明君加冕。 黑袍人缓缓地开口,语调中带着一种令人振奋的激动:“别急着高兴。 接下来还有更让你们兴奋的消息!” 刘大夏抓住衣袖的手微微颤抖,心中的期待如潮水般翻涌。 黑袍人继续说道:“三皇子已经明确表示,一旦他登上皇位,皇宫的安全将交由德高望重的内阁大臣们共同负责。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举措,意味着权力将更加均衡,不再集中于任何一人之手!” 刘大夏忍不住笑出声来,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哈哈哈,真是祖宗保佑呀! 这样的安排,无疑将大大增强国家的稳定性,有此明君,我大明何愁不强呀?” 黑袍人点点头,继续道:“不仅如此,三皇子还决定驱离所有太监,撤销锦衣卫、东厂、西厂、内厂等秘密机构。 这意味着朝廷将更加透明。 官员们可以畅所欲言,无需担心被无端的猜忌和打压!” 刘大夏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更加清明、繁荣的国家未来: “很好、很好呀! 这样的安排将极大地促进大明的繁荣和进步。 三皇子真是英明贤德的仁君,值得我们全力支持!” 黑袍人的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听好了,这个最后的消息,足以让你们瞠目结舌。 三皇子殿下透露,一旦他荣登大宝。 他将重用天下的文人墨客,让他们在大明的朝堂上大放异彩。 而那些武将和军队,只配成为皇亲国戚和文人士子的奴隶,他们将会被用来修建宫殿和从事各种杂役。 并且这些宫殿,还是为你们修的!” 刘大夏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而一旁的杨素也被这个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刘大夏激动地说道:“这真是太好了!三皇子殿下真是慧眼,知道看重我们文人的价值,这真是前所未有的盛事。 在本官看来,三皇子殿下的智慧和德行,完全可以与历史上的三皇五帝相提并论。 甚至与汉文帝和宋仁宗相提并论!” 杨素也附和道:“刘大人所言极是。 如果三皇子真的能够登上皇位,那么天下将会迎来一个和平繁荣的新时代。 这样的明君,实在是几百年,甚至千年都难以遇见,实在是千古一帝呀。 我相信,三皇子殿下的能力和智慧,甚至可以与太祖和太宗皇帝相媲美!” 刘大夏热情地邀请两人喝茶,并继续说道:“这确实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本官决定要让天下的官员都了解三皇子殿下的治国理念,我们需要将这个消息传播出去。 这样,大家才能共同期待和支持三皇子殿下!” 黑袍人好奇道:“刘大人,那药物是怎么样的,能否让咱家一观?” “这有何难?拿去看看!”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此时此刻是真的高兴,整个人沉浸在美好的想象当中。 黑袍人接过刘大夏递过来的药物,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问道: “刘大人,这药物的效果如何? 能否确保万无一失?” 刘大夏解释道:“这药物必须混在酒中才能不会被发现,并发挥最大的效果。 它的毒性虽然极强。 但需要大量才足以致命。 而且,我们的人在太医院和御药局都有安插,所以不用担心药物会被发现!” 黑袍人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然后,他提出了一个实际问题:“这药物如何带入宫中呢? 现在宫中的戒备非常森严。 区区一个紫禁城里,就住着三万皇城卫,不间断的巡逻。 尤其是太子常去的地方,比如西苑、武英殿、文华殿、咸阳宫平时都有常驻几百皇城卫!” 第517章 犹自尊崇笔墨仙 烈日当空,阳光洒在刘大夏的脸上,他的眼中闪烁着深思的光芒。 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 “你们不必如此忧虑。 这不过是我们宏大计划中的一小步!”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给予他们消化的时间,继续道:“回去告诉三皇子。 我们会全力支持他,让他安心!” 黑袍人皱眉,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但是,此事涉及众多,一旦失败。 后果不堪设想。 大量无辜的生命将因此消逝,这你考虑过吗?” 杨素点头附和:“对,刘大人,这不是小事。 如果出了问题,我们都会受到牵连。 我们必须谨慎行事,你必须告诉我们,如何将药物安全送入宫中!” 刘大夏扫了他们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坚定和决心: “好吧,为了让你们安心。 我就告诉你们,关键人物是……” 他低声在他们耳边说出了那个人名。 黑袍人和杨素听后,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黑袍人声音颤抖: “你说的……是真的吗?” 刘大夏点点头:“没错,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 我告诉你们,也是信任你们。 而且,你们应该知道,这个人对我们来说,有多么重要!” 黑袍人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坚定的表情:“刘大人,你放心,我们绝不会泄露这个消息。 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宫中之人,不便久留,咱家告辞了!” 刘大夏挥挥手:“好,你去吧!” 待黑袍人离开后,杨素感叹道: “真是没想到,他竟然是你们的人!” 刘大夏微微一笑:“人都是追求利益的,天顺年间,英庙成了傀儡。 那时我们就开始发展势力。 这也是成化帝一直不敢轻易动我们的原因。 否则,当初商首辅下台。 成化帝就可能对我们动手了!” 杨素点头:“原来如此。 你们这帮人的势力真是深不可测!” 刘大夏的眼神变得深邃:“我们之所以蛰伏待机,就是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 那个时机一到。 就是我们掌控皇权的时候。 到时候,天下将由我们说了算。 而不是这个暴发户朱家!” 曲阜县*王家门口。 在曲阜县城的繁华之中,王家。 一个在当地颇有名气的家族,虽然未能与显赫世家并列,但其庞大的家族成员与殷实的家底,使其在县城中也占有一席之地。 然而,随着家主王硕被衙门带走,这扇昔日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大门,如今却显得格外冷清与落寞。 清晨的阳光穿透云层,斑驳地洒落在王家青石门板的门槛上,试图驱散笼罩在家族上空的阴霾。 但阳光似乎难以抵挡那股无形的沉重,只能默默地洒落,带着几分无奈与无力。 大门紧闭,门上的铜钉在微风中摇曳,发出细微的响声,仿佛在为这家族的遭遇低声叹息。 王家府内,家族成员们聚在一处,声音低沉地议论着王硕被抓的事情。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与不安,不时有人望向门外,生怕衙门的差役会突然闯入。 在没有得到县衙的明确消息之前,他们如同惊弓之鸟,不敢轻易踏出家门,生怕一不小心就落入衙门的陷阱。 王家*门口。 一群穿着普通衣裳的人混杂在平民与摊贩之中,他们的眼神锐利而警觉,不时地扫向王家的大门。 他们是衙门派来的密探,假扮成平民百姓,暗中监视着王家的一举一动。 “有情况了吗?” 一个百姓模样的人轻声问道。 摊主回应道:“目前来说,没有情况。 盯了一个上午了。 除了买菜,王家人几乎不怎么出门!” 百姓瞟了一眼王家门口,低声回应: “好的,继续盯着,有事及时汇报!” 摊主点头答应:“好的,属下知道了!” 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一辆装饰繁复精美、尽显尊贵身份的豪华马车缓缓驶向王家。 马车停在王家门口不远处,从马车上下来的正是县衙的知县周进明。 周进明身穿官服,头戴乌纱帽,面容严肃,目光如炬,扫了一眼王家的大门,然后沉声吩咐身边的衙役道: “去,把附近的人都叫过来。 本县有话要问!” 衙役们立刻行动起来。 不一会儿,周围几个平民百姓就被召集到了周进明的面前,他们恭敬地行礼道: “知县大人!” 知县周进明以他深邃的目光。 注视着每一个人。 “从昨日至今,王家有何异动?” 一个百姓走出来,恭恭敬敬地回答: “大人,我辰时接班,问过前班的人,他们说王家人几乎闭门不出。 只有采购时才会外出!” “本县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周进明微微颔首,挥手让百姓退下。 他心中虽已有所怀疑。 但仍想亲自确认。 于是,他下令敲门,声称知县到访。 随着敲门声的回荡,王家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了管家那略带紧张的脸。 紧接着,王家众人纷纷出来迎接。 周进明在管家的引领下走进王家,只见大厅内气氛紧张,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安。 他扫视了一圈,然后沉声说:“王硕因涉嫌造谣生事,已被本县抓捕归案。 我希望你们能配合衙门的调查!” 听到这话,王家人如同被惊雷击中,他们坚信其中必有误会。 王家少爷王信上前一步,恭敬地说: “知县大人,世人都称赞您的公正无私。 我王家愿意出纹银十万两,以改善县衙的生活!” 周进明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他并不直接回应王信的话,而是转身对身边的衙役说:“传令下去,加强对王家的监视。 确保他们不会与外界有任何联系!” 随着衙役的离去。 大厅内的气氛更加紧张。 王家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而周进明则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此时的王信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疑惑。 他不明白为何父亲会突然被捕,更不明白周进明为何会如此坚决地要对付王家。 他决定暗中调查此事,以揭开真相。 王信跪在周进明面前,诚恳地说: “知县大人,我父亲的行为给我们王家带来了灭顶之灾。 我深知他的错误已经给县城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我愿意代替我父亲承担责任并赔偿县衙的损失,请您看在王家世代为县城付出的份上宽恕我们吧!” 周进明紧锁眉头,低声对身边的侍卫说道:“放心吧,等事情结束后。 如果没什么事,他还是有可能回来的。 我有件事情要问问你们,昨日王家有没有人私自出去,或者大量仆人、农户出去?” 王家的少爷王信眼中却透着一丝坚定。 他躬身行礼,恭敬地回答道: “知县大人,没有,绝对没有。 自从家父离家后,家中事务多由我操劳,外出活动已大大减少。 非必要情况,家中上下都不会外出!” 周进明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你们也应该听说了,朝中的汪公公现在在我们县衙。 所以本县不得不提醒你们一句,最好待在家里别乱跑。 不然要出了什么事。 那就别怪本县不留情面了!” 王信心中愤怒如火,但他强忍住怒火。 脸上露出微笑,语气恭敬地回应道: “请县太爷放心,我们王家一定会遵守您的吩咐,安心待在家中!” 然而,就在王信转身离去之际。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计策。 文人乱国处处见,史书掩抹帝王篇。 巧言令色欺天下,自诩风雅掩罪愆。 多少英雄皆被辱,笔下奸佞变圣贤。 可怜后世无知者,犹自尊崇笔墨仙。 第518章 计中计四 王家门口。 在王家那古朴典雅的门口,曲阜知县周进明驻足片刻,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虑。 他回望着那座庄重而神秘的宅院,心中不禁泛起涟漪。 身为知县多年,他阅人无数,但刚刚王家人的举止和谈吐,确实未露出半分虚假。 然而,疑虑如附骨之蛆,挥之不去。 汪公公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明确地说找到了证人,而那群百姓,不就是王家所统领的几百农户吗? 难道这一切都是汪公公的诡计? 周进明挥了挥手,一群穿着普通百姓衣裳的衙役立刻围了上来。 这些都是他的亲信,低声吩咐道: “你们密切监视王家,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禀报!” “请县太爷放心!” 衙役们齐声应诺。 就在这时。 一个马夫的声音打破了平静:“老爷,您接下来要去哪?” 周进明刚要回答“去家…”。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几个身着华丽铠甲的羽林卫铁骑飞驰而至,他们的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显得威风凛凛。 羽林卫军士高声问道: “你可是曲阜知县周进明?” 那声音中充满了傲慢与无礼。 周进明早已习惯了这种态度,他拱手行礼,语气谦恭:“各位将军,不知找下官有何事?” 羽林卫军士冷漠地回应: “汪公公让我们来请你立刻回县衙,走吧!” 周进明心中一沉,试探着问道:“各位将军,下官能否先回府中一趟,再去见汪公公?” 羽林卫军士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别废话了,汪公公的命令你敢不从? 若是不去,我们便押你前去!” 周进明无奈,只得连声道是。 几名羽林卫军士看管着一辆马车,朝着曲阜县衙的方向驶去。 尘土飞扬中。 马车队伍渐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然而,就在几名羽林卫铁骑刚刚离去不久,一阵更加密集而强大的马蹄声响起。 周围百姓纷纷四散奔逃,惊恐的神色中透露出对即将到来的未知的恐惧。 街上烟尘滚滚,上百名羽林卫铁骑如狂风骤雨般涌向王家门口。 为首者是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将军,正是羽林卫副指挥俞通。 他身着华丽的铠甲,手持长刀,气势如虹。 身后的羽林卫铁骑也全副武装,精神抖擞,显然是来势汹汹。 羽林卫的马匹并非只是简单的骑乘工具,它们身披沉重的战甲,每一步踏出都仿佛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这些身披甲胄的神骏,它们的目光锐利如刀,身上的肌肉如同雕刻般的线条。 每一次嘶鸣都仿佛能震撼人心,让人感受到一种来自远古战场的威压。 当它们整齐划一地奔腾而来,那气势就如同一座座巍峨的小山,滚滚而来。 压得人心头沉甸甸的,仿佛连腿都发软,无法抵挡那不可一世的豪情。 那马蹄踏地的声音,如同战鼓擂动,震撼人心,让人情不自禁地热血沸腾。 羽林卫副指挥俞通,他神情肃穆,目光如炬,高举手中的令旗,声如洪钟地下令道: “来人,敲门!” 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 仿佛激起了千层浪花。 “是!” 随着他的命令,羽林卫军士们纷纷下马,他们身穿精致的铠甲,手持腰刀,步伐坚定地向那扇庄严的大门走去。 王家的后花园。 这本是一片如诗如画的宁静天地,此刻却被一抹难以言明的忧愁轻轻笼罩。 阳光,那柔和而温暖的光线,透过精致的格子窗,斑驳地洒在王信的脸上,映照出他深邃而复杂的眼眸。 他的眼神,如同那平静无波的池水,表面上波澜不惊,然而深处却藏着深不见底的忧虑与惶恐。 王信的父亲,王硕,这个名字在昨天之前还是这个家族的骄傲和支柱。 但如今,它却成了这个少年心中无法言说的痛。 一天前,他被县衙的人带走,如同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王信站在花园中的小桥上,望着桥下清澈的池水,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如同他此刻的心情,沉重而漫长。 疑惑、不安、恐惧…… 这些情绪如同藤蔓一般,紧紧地缠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呼吸。 然而,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找到答案的线索。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花园的宁静,如同骤然而至的风暴。 一个下人匆匆跑来,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地通报:“少爷,不好了,羽林卫的人冲进了王家,带队的是羽林卫副指挥俞通!” 羽林卫?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一般在王信的耳边炸响。 他知道,羽林卫不仅仅是天子的卫队,更是京城天子十八卫之首。 王信心中一惊,他们怎么会来王家? 他们要做什么? 然而,他知道,现在不是他疑惑的时候,他必须去面对,去应对。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慌乱的心情,然后转身向大堂走去。 “走,去大堂,给将军上茶!” 走进王家大堂。 王信看到了站在堂中的副指挥俞通。 他身材高大魁梧,如同山岳一般雄伟;面容冷峻,如同寒冰一般坚硬。 一身盔甲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仿佛能刺破一切虚伪与谎言。 俞通的目光在王信身上一扫,仿佛能看透他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慌乱。 “王信,你知道我们来做什么的!” 俞通的声音冰冷而威严:“县太爷这才刚刚走,我们就是来拿人的!” 他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直刺王信的心口。 既然是这样,躲也躲不过,不如跟他们坦白算了,反正都是死路一条。 王信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 他抬起头,直视着俞通的眼睛,问道: “我们王家怎么得罪你们了? 你们把我父亲抓去了哪里? 现在又来抓我?” 他的声音虽然颤抖,但却充满了坚定与决然。 他知道,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必须面对这一切,他必须为了他的父亲和家族,勇敢地站出来。 王信看到俞通的眼睛深处闪烁着微妙的光泽,就像是繁星点缀的夜空,虽然美丽却令人捉摸不透。 他没有直接回应王信的问题,反而以一种充满暗示的口吻说:“有什么事情,难道你们心里不清楚吗? 难道还需要我们来说明吗?” 王信的心跳瞬间加速,他明白这些人和县太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急切地解释道:“是的,这个事情,我父亲已经跟我说过了。 当初我们明明达成了协议,我父亲帮助你们制作万民书和假人证。 然而,现在你们已经完成了任务,却把我父亲抓走了,这难道就是你们所谓的公平吗?” 俞通看着王信,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他点了点头,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平静地问:“哦,原来是这样。 那么你父亲是被谁抓走的呢?” 王信一脸困惑地看着俞通,仿佛他不明白这个问题为什么还需要问: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被你们抓走的!” 俞通猛地一拍桌子,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说,不说你们王家都得完蛋!” 王信叹了口气,低声说: “我父亲是昨天被县衙的人抓走的。 你们都是一伙的,这还需要问吗?” 俞通微微翘起了嘴角,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终于从王信口中套出了他想要的话。 他知道,这次山东巡抚许进要倒霉了。汪公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他期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第519章 计中计五 在曲阜县的怀抱中。 阳光如金线般细密地洒落在青石板街道上,那些历经岁月洗礼的石板仿佛被点亮,映射出斑驳而又生动的光影。 在县衙那庄严的身影对面。 一座三层高的酒楼巍峨耸立,它犹如一位披星戴月的守望者,静默而坚定地矗立在那里。 酒楼的檐角犹如凤凰展翅,飞扬跋扈,雕花窗棂在阳光的抚摸下。 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古老而又辉煌的故事。 那鲜明的名号“望衙楼”镌刻在一块乌黑发亮的木牌上,字体流畅而有力。 如同一位书法大师的精心之作,令人一见难忘。 正值午后。 酒楼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一楼的大堂里,酒客们或围坐在雕花圆桌旁,高声谈笑,享受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或坐在长条凳上,低声议论,讨论着时下的种种话题。 空气中弥漫着酒香与菜肴的香气,那香气诱人至极,仿佛能勾引出人们内心深处的食欲。 忙碌的小厮们穿梭在人群中,他们脚步轻快,动作熟练,一边擦拭着桌面。 一边与客人打着招呼,忙碌而有序地为客人们服务。 在这里,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酒楼的专业与热情。 而二楼则相对安静一些,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位身着青色儒衫的中年男子,他就是术士仝寅。 他双手交叠在胸前,眼神专注地望向窗外,对面的县衙清晰可见。 那县衙的飞檐翘角在阳光下显得庄重而威严,门口的石狮子似乎在默默守护着这片土地,传递着一种沉甸甸的历史厚重感。 仝寅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沉与思索。 他似乎在观察着县衙的动静,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问题。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洞察着这座县城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二楼的窗户微微敞开,微风拂面,带来了县衙门前樟树的清香。 那清新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仿佛能洗净一切尘埃与烦恼。 仝寅轻轻抿了口茶,那茶香与窗外的风景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心境更加宁静。 他闭上眼睛,仿佛能听见远处街道上马蹄声、车轮声、还有人们的喧嚣声,这些声音汇成一曲时代的交响乐,让他沉醉其中。 就在这时,长子仝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那边传来消息了吗?” 他睁开双眼,看向长子。 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仝銮轻轻摇头:“没有,父亲。 好像最近大家都在忙,不过既然没有消息,就是按照原本的计划来!”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焦虑。 仝寅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銮儿,你看刚刚羽林卫已经出去一百骑了,还是副指挥俞通亲自带队…… 看这情况,汪公公已经把这事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去帮这个忙了!” 他的声音平和而坚定,仿佛在安慰长子,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仝銮叹了口气:“父亲,孩儿想不到,这个汪公公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 这才来几天呀,就已经把这事查的七七八八了,真是厉害!” 他的眼中闪烁着敬佩与钦佩的光芒。 仝寅的嘴角微扬,露出了一丝深沉的笑容,瞥了一眼身旁的长子仝銮,缓缓开口: “那年轻的太监,不过十八九岁。 就已经是御马监掌印太监兼任中军都督,手握京城和边镇近百万的大军。 你可知道,这些军队并非昔日悠闲散漫的卫所兵,而是每天都在严格训练的铁血战士。 只是可惜是太监!” 仝銮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太监? 那又如何?” 仝寅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光芒:“太监,这一身份自古以来就注定了他们的命运。 你或许没有注意到,汉唐与宋明,这些辉煌的王朝在结构上有着天壤之别。 汉唐时期,文人墨客亦能征战沙场,世家子弟更是朝堂上的主角。 然而,唐末之后,世家逐渐凋零,取而代之的是文人士大夫的崛起。 这些文人士大夫对太监的看法,与世家截然不同!”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 “从宋代开始,太监的名声便每况愈下。 即便他们功勋卓着,史书上的评价也是非常不友好。 这并非因为他们的能力,而是因为他们所处的地位和身份。 这便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仝銮听得入神,不禁问道:“既然如此,父亲为何还要选择扶持他呢? 为何不直接支持太子殿下?” 仝寅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睿智: “古殿遗风绕旧梁,建文忠烈史中藏。 百年恩怨随云散,千载忠魂入梦长。 血染山河悲往事,风吹草木忆前王。 无奈后世仍忠义,只恨当年事已亡!” 曲阜县衙大堂。 阳光从高高的窗户透射进来,灰尘在空中轻舞。 太监汪直端坐在堂上,背后的明镜犹如月宫中的宝镜,清亮却冷峻。 他的眼神像鹰隼一样锐利,直逼站在堂下的知县周进明。 周进明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珠,他不住地用手帕擦拭,手帕已经湿透。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公公,下官实在不知犯了何罪,求公公明示!” 汪直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猫捉老鼠的戏谑:“周知县,你当真不知? 好,那咱家就提个醒。 你为何造访王家?” 周进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身体如同被寒风吹过的树叶,颤抖不已。 他心中明白,汪直已经知道了一切。 他低下头,声音低沉而绝望:“公公,下官……下官只是……” 汪直打断了他的话,眼神中透露出残忍的快意:“只是什么? 周知县,不要忘了。 咱家手中握有的是铁证如山。 到了这个时候,你最好还是老实招了吧,不然恐怕追悔莫及!” 周进明沉默了,他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枷锁锁住,无法动弹。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能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公公,下官……下官确实是去了王家,但是……”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汪直冰冷的声音打断:“但是什么? 周知县,你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要说。 等咱家拿出证据,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周进明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 他抬起头,看着汪直那张冷漠的脸,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 第520章 汪直假冒案 芜湖县*大牢内。 牢狱深处。 城墙如巨人般屹立,它们的砖石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变得坚硬而沉重。 散发着古朴而粗犷的气息。 牢狱的大门紧闭,铁锈斑驳,仿佛在诉说着无数的故事和秘密。 每当风吹过,那铁门便会发出低沉的呻吟,仿佛在向世界展示它的坚韧和威严。 走进大牢。 昏暗的灯光勉强照亮着狭窄的通道,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腐朽的气息,仿佛置身于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地方。 牢房高耸,每一间都紧闭着厚重的铁门,门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和锈迹,仿佛见证着历史的变迁和人生的沧桑。 在这里,时间仿佛变得缓慢而沉重,让人感受到了无尽的压抑和绝望。 牢狱的衙役看守们面容严峻,手持长鞭和铁锁,时刻警惕着囚犯们的动向。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囚犯们的冷漠和无情,仿佛在这个残酷的地方,只有铁和血才是真理。 李富甲,一个曾经富甲一方的商人,此刻却被绑在木架上,动弹不得。 他的衣衫破烂,满身是伤,看上去十分凄惨。 而李知县,则一脸得意地站在他面前。 手中把玩着一串翠绿的珠子,仿佛那是李富甲的鲜血和财产换来的。 “李富甲呀李富甲,你真是不识抬举。 只要你把财产全部交出,本县可以饶你一命。 可你偏偏不听,如今要受这些皮肉之苦,甚至你的女人,也要归了别人。 何必呢?”李知县冷笑着说道。 李富甲努力睁开自己的眼皮,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不屈。 无力的说道:“我根本就没有罪,你们这样做,就不怕百姓传出去。 到知府大人耳中,给你们惹来麻烦?” 李知县笑道:“李富甲呀,你真是蠢。 你为何不想想,之前本县为何没动你? 那是因为本县在京城没什么后台,怕吃太多,被查,到时没人拉本县一把。 而如今汪公公罩着本县,你觉得本县还需要怕什么?” 李富甲听后,心中不禁一沉。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但他依然坚定地说道:“你知县,你实在太过分。 你以为有了汪公公的庇护,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我告诉你,总有一天,会有人站出来揭露你的罪行,让你受到应有的惩罚!” “哈哈哈,不好意思,被汪公公罩着,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李知县得意的瞪了李富甲一眼,说道。 “李知县,等我出去后,我发誓必将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送上顺天府的公堂!” 李富甲的咆哮声在牢狱中回荡。 “进京?” 李知县仿佛听到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他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轻蔑。 “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走出这个大门吗?” 李知县对于李家的财富早已垂涎三尺。 但以往,他总是忌惮于没有强大的后台支持,一旦有人将他告上顺天府,他的前程就会毁于一旦。 不过现在,有了汪公公这个靠山,他行事更加肆无忌惮。 即使处理几个地方上的乡绅,甚至除掉一些小官,也不过是汪公公一句话的事情。 “你的妻妾,本县并未动她们分毫!” 李知县继续说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你的主簿似乎对你的妻子李氏颇有兴趣,现在应该正在享受鱼水之欢吧?” 李富甲听到这里,心中的愤怒如同被点燃的火焰,熊熊燃烧。 他紧握双拳,双眼通红: “你们到底对我妻子做了什么?” 李知县却仿佛并不在意李富甲的感受,他轻描淡写地说道:“还能怎样? 男人之间的事罢了。 听说你的妻子在主簿准备行事的时候,才告诉他自己已经有了身孕,原本打算在你的寿诞之日给你一个惊喜!” 李富甲听后愤怒到了极点,他咆哮道: “你们这群畜生,到底想要怎样?” 李知县微微一笑,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很简单,只要你在这份名单上签字画押,将你的所有地契、商铺、酒楼都转到本县的名下。 本县就立刻放了你妻子。 你觉得如何?” 李富甲的心中充满了挣扎与无奈,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李知县,艰难地说道: “你让我签字画押,岂不是让我变成乞丐?” 李知县却毫不在意他的挣扎,他冷冷地说道:“本县没有时间和你讨价还价。 给你半个时辰考虑,如果等我回来,你还没有做出决定,那么你的妻子。 就会被卖到窑子里去!” 说完,李知县转身大步走出了牢狱的大门,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得意与嚣张。 现在,他要去见他的靠山汪公公了。 太平府*芜湖县。 李家大院。 那里曾是一片宁静的天地,四周环境宜人,鸟语花香,让人心生向往。 然而,如今的李家大院。 却被一层难以言明的阴霾笼罩,即便阳光斜照,也难以驱散那股沉重的气氛。 高高的院墙下,嫩绿的青草像是有心无力般低垂着,仿佛在诉说着大院不为人知的悲伤和苦衷。 院内的古树,虽然枝叶繁茂,绿意盎然,却也难以掩饰那些刺目的疮痍,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也是大院历史的见证。 李知县,这位昔日风采照人的知县大人,如今也胆战心惊地站在大堂的一角。 而在这个大堂的正中央。 坐着一位身份显赫的太监——汪公公。 他的目光犀利如刀,扫过大堂内的每一个人,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他的到来,无疑给这座大院带来了更为沉重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芜湖县的大小官员们,平日里威风凛凛,但此刻却如同霜打的茄子,惊恐地低着头,站在堂内。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仿佛在等待着一场未知的灾难降临。 他们不敢有任何动作,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引起汪公公的不满。 大堂内,一片死寂。 只有汪公公的咳嗽声,如同惊雷一般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所有人都为之颤栗。 他坐在大堂上,如同一座高山般威严,让人无法仰视。 “嗯,这个大院倒是不错!” 汪公公淡淡地开口,他的目光扫过大院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第521章 汪直假冒案二 “风景秀丽、楼台亭阁、鸟语花香……李知县辛苦了呀!” 李知县连忙赔笑道:“公公过奖了。 这都不算什么,汪公公身份极为尊贵。 能居住在这小小的土豪乡绅大院里。 是他们的福气!” 汪公公微微一笑,道: “这个大院是谁的呀?” 李知县连忙上前道:“公公,这个大院是一个土豪乡绅叫李富甲的。 他一向尊敬汪公公,听闻公公到来,他立刻来找下官,说要将自己的府邸献出。 给汪公公使用!” 汪公公点了点头,道: “那这个李富甲在何处?” 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精光,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李知县与主簿相视而笑,出声说道: “他不仅在芜湖县有房子,老家也有一处宽敞的宅院。 就在昨日,他回到了老家,临行前特意留下话:“如果公公有所赏赐,可以留下。 回头下官交给他!” 汪公公听了这话,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的确要赏赐,而且还要重赏!” 汪公公慷慨地决定:“由你芜湖县衙出资,给李富甲支银三千两。 褒奖李富甲的功绩!” 此时李知县一脸无语,这还不是自己出钱,原本还以为汪公公要自己出钱呢。 这时,一旁的锦衣卫千户贾峰微微一笑,轻声问道:“李知县,汪公公既然在此,有没有什么助兴的节目呢?” 李知县一听,连忙点头答应,吩咐手下:“千户大人有,下官早就为汪公公准备好,上舞姬!” 随着两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大堂外走进来十几名美貌的舞姬。 她们身穿绚丽的服饰,身姿曼妙,个个才色双绝。 在堂中翩翩起舞,犹如一朵朵盛开的花儿,为这欢乐的场合增添了几分妩媚与风情。 汪公公一边品着美酒,一边欣赏着舞姬们的表演,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神情。 而贾峰则趁机给了李知县一个眼神,两人默契地往后堂走去。 在深沉宁静的后堂。 与世隔绝的氛围仿佛将时间的流转都凝固住了。 这里没有前堂那种繁忙与嘈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雅的文人气息。 墙上悬挂着的是历代名家的字画,每一幅都显得那么精致,仿佛在诉说着遥远的故事。 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每一处都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雅致。 千户贾峰端坐在后堂的主位上。 他的眼神犀利而深沉,眉宇间透露出一种威严和庄重。 他的存在,仿佛给这个宁静的空间增添了一抹不可侵犯的尊贵。 这时,李知县匆匆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名仆役,他们抬着三个看似普通的木箱。 然而,这三个箱子却蕴含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仿佛箱子里藏着的是整个世界的重量。 贾峰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他凝视着李知县,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李知县,你这是何意?” 李知县微微一笑,恭敬地回答道: “千户大人,您是汪公公身边的红人,下官斗胆请您将这些俗物转交给汪公公!” 贾峰眉头一挑,淡淡地问道:“你为何不直接将这些东西交给汪公公呢?” 李知县赔笑道:“下官虽然只是芜湖县的知县,但也深知汪公公廉洁奉公,不收任何贿赂,这天下皆知。 这些俗物虽然微不足道。 但也能表达下官的一片心意!” 贾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望向那三个箱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好奇,他想知道。 这三个箱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于是,贾峰吩咐道: “打开箱子,让本千户看看!” 随着箱子的打开。 一股神秘的气息弥漫开来。 箱子里堆满了各种珍贵的宝物和闪闪发光的银子。 李知县指着箱子里的财物,介绍道: “这里面是各种玉石和白银。 白银总计有五十万两。 千户大人知道芜湖是个小地方,凑足这些银两很不容易,不过这些财物还不足以表达下官的一片心意。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礼物奉上!” 贾峰仔细地打量着这些财物,心中甚是满意,对李知县说道: “李知县,你果然懂事。 虽然五十万两有些少了,但考虑到芜湖的实际情况,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李知县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低头笑道:“多谢千户大人理解。 这些财物都是下官多年的积蓄,但为了汪公公和千户大人,下官愿意倾尽所有!” 贾峰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说道:“李知县,你以为我不知道李富甲的下落吗? 你以为你的这些小动作能瞒过我?” 李知县心中一惊。 但表面上仍保持着镇定。 他眼珠转了转,恭敬地回答道:“下官真的不知道李富甲的下落,请您明察!” 贾峰看着李知县,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他说道:“好吧,既然你不知道。 那么我就带汪公公去大牢里走一走,看看能否找到些线索!” 千户贾峰早就看穿这李知县的小把戏。 李知县手掌心微微出汗,他搓了搓手,像是要抹去那层薄薄的汗珠,声音略显颤抖地说:“贾大人,实不相瞒。 一切都如您所料。 然而,下官这也是逼不得已之举。 曾给予过他改过自新的机会,可惜他不识时务,执意走向末路。 下官这才不得不采取果断措施。 还请贾大人宽恕则个!” 千户贾峰微微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他轻描淡写地说: “李知县,你我都是明白人。 既然他不识抬举,那便送他上路吧。 只是,他留下的那些财宝,我们得好好清算一番,双倍上交!” 李知县心中一阵绞痛,但脸上却强装镇定,咬紧了牙关,硬生生地挤出一丝笑容,回答道:“贾大人请放心。 下官即刻便命人将财宝如数送来。 双倍奉上,绝不食言!” 他转过身去,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内心的波澜。 李知县明白,为了自己在官场上的地位,为了将来的权势和前途,这点钱财的损失不过是九牛一毛。 他要以大局为重,不能为了一时的得失而坏了大事。 于是,他整了整衣袍,再次转过身来,脸上已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仿佛刚才的心疼和挣扎都未曾发生过。 第522章 巡抚许进被捕 曲阜县衙大堂。 县衙大堂的正中,一位身着红色曳撒蟒服的太监汪直端坐其上。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横扫着堂下众人。 知县周进明跪在他的面前,额头冒汗,显然心情紧张。 “周进明,你所说的山东巡抚许进的罪行,可是真的?” 汪直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仿佛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周进明浑身一颤,但立刻稳定了情绪,声音坚定地说:“回禀公公。 下官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所谓的人证和万民书,都是他强迫下官找人弄的,如今下官也是自保,才不得不揭露他的罪行!” 汪直眉头微皱,眯起眼睛,打量着周进明,试图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中找出破绽。 “你倒是说的直白!” 知县周进明连忙点头回道:“下官也是为了自己,他从来不为下官考虑,下关也没有办法!” 汪直心中暗自点头,对周进明的勇气和坦白表示赞赏。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如果你所言属实,我会如实向皇上禀报,并为你美言。 但若是有半句不实之词。 后果你可知道?” 周进明毫不退缩,坚定地说道: “下官知道,但下官所言句句属实。 绝无半句不实!” 汪直点了点头,挥手让羽林卫军士将周进明押入大牢,等待进一步处理。 然后,他转向站在一旁的羽林卫副指挥俞通,问道:“俞副指挥,你对周进明的话怎么看?” 副指挥俞通沉思片刻,回答道:“回禀公公,末将认为知县周进明所言非虚。 许进的确有这可能,毕竟他可是商辂的人,说不定这件事就是他们自己人谋划的。 不过为了查明真相,我们应该立刻逮捕许进,严加审问!” 汪直赞同地点了点头:“你立刻带足一百军士,前往许进的府邸,把人给本督抓回来!” 俞通回道:“请都督放心!” 俞通领命而去,只剩下太监汪直一人。 汪直独自坐在大堂上。 心中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皱着眉头,思考着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俞通说的不错,许进是商辂的人。 并且作为山东巡抚,位高权重,一旦抓捕不当,很可能会引起更大的风波。 但是也不能放任不管,毕竟这事想要查清楚,巡抚许进是绕不过去的门槛。 想到这里,汪直不禁感到一阵头痛。 曲阜县*大街。 曲阜县的大街,宽阔而繁忙。 炎炎烈日下,一队队精锐的羽林卫铁骑如同猛虎下山。 他们身上鲜明的铠甲闪耀着太阳的光辉,手中的兵器更是寒光逼人。 这些铁骑不过百余人,但他们的气势却如同狂风暴雨,让周围的百姓纷纷退避三舍,面带惊恐。 马蹄声声震耳,铁甲相碰的铿锵之声,交织成一幅紧张而肃杀的画面。 而在曲阜县的东南角。 一座避暑大院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这座大院占地广阔,四周是高墙环绕,墙头上爬满了翠绿的藤蔓,宛如一幅天然的壁画。 大院内部更是别有一番天地。 走进大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宽敞的庭院,庭院中央有一座造型别致的亭子。 亭子的四角翘起,犹如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亭子内,石桌石凳一应俱全,为来此的人们提供了一处休息纳凉的场所。 庭院四周,各种花卉和树木郁郁葱葱,其中不乏一些名贵的品种。 这些花卉和树木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大院的主体建筑是一座两层高的楼阁,外观典雅大方,屋顶上覆盖着琉璃瓦,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楼阁的四周有回廊环绕,回廊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既有传统的瑞兽花鸟,也有寓意吉祥的文字。 楼内布局宽敞,家具书画一应俱全,彰显出主人的品味和气质。 为了应对炎热的夏季,大院内还设有多个水池。 水池清澈见底,水面上漂浮着几片荷叶和荷花,为炎炎夏日带来一丝清凉。 喷泉则喷出细细的水柱,水珠溅落在空气中,带来阵阵清凉。 此外,大院内还栽种了一些具有清凉效果的植物,如芭蕉、竹子等。 这些植物不仅美化了环境,还能为主人提供一片避暑的清凉之地。 就在这个时候,山东巡抚许进正端坐在府邸的书房中,眉头紧锁,正在处理一些紧急的公务。 突然,门被粗鲁地推开,管家气喘吁吁地闯入,脸色苍白:“大人,不好了。 县衙门口的探子来报,一队精锐的羽林卫铁骑正在向这里逼近。 看来是来者不善啊!” 巡抚许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悸。 他迅速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然后沉声问道:“可知他们为何而来?” 管家摇了摇头,表示一无所知。 巡抚许进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看来此次绝非儿戏,一旦落入汪直那狡猾老辣的手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的脸色如同被寒风吹过的白纸,苍白而无力。 然而,他并未因此慌乱,反而冷静如水,心中已有了定计。 他迅速提起笔来,笔尖如同游龙般在宣纸上飞舞,写下一封封充满急切与焦虑的书信。 他交给管家,声音坚定而有力: “快,派人快马送去京城,务必交到内阁次辅刘健大人手中!” 书信送出后,许进的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但他明白,这不过是暂时的拖延之计。 半个时辰后,羽林卫的铁骑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将许进的府邸团团包围。 副指挥俞通率领几名精锐的羽林卫,如同猛虎下山般闯入府邸,一把推开书房大门。 羽林卫的铁骑们如同潮水般涌入,声势浩大,令人胆寒。 俞通冷冷地看着许进,声音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巡抚许进,原来你在这呀。 跟我们走一趟吧,汪公公有请!” 面对俞通的挑衅,巡抚许进却毫不畏惧,他挺直了腰板,声音坚定而洪亮: “本官再怎么说,也是一省之巡抚。 你们怎么敢如此放肆?” 俞通冷笑一声,嘲讽道: “巡抚大人,您似乎记性不太好呀。 那天圣旨上写的明明白白,汪都督可是江南总督,代天巡狩。 抓你一个巡抚怎么了?” 说着,他大手一挥。 如狼似虎的羽林卫军士立刻将巡抚许进团团围住,直接将人带走。 第523章 传奉官 紫禁城*文华殿。 萧显想象着自己是一位赴京赶考的士子,青衫翩翩,头戴儒冠,步履间透露出沉稳与自信。 然而,当他真正踏入这紫禁城,周围的景象却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皇城卫们全副武装,铁甲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手中的刀枪林立。 宛如一片密不透风的铁壁。 他们严密地盯着萧显,仿佛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在传递着皇家的威严与不容侵犯。 终于,萧显来到了文华殿前。 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气势磅礴。 让人望而生畏。 他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心中的紧张与激动交织在一起。 萧显抬起头,声音洪亮地说道:“公公,山海关举子萧显。 受召求见太子殿下!” 文华殿门口的内官监少监王敬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说道: “主子跟奴婢提前交代过了。 萧显,进去吧!” 萧显感激地点了点头,走进了文华殿。 他扫视了一眼这座外观壮丽的宫殿。 红墙黄瓦,象征着皇家的至高无上。 寓意着皇家的稳固与力量。 高大的殿门上雕刻着精美的龙凤图案,彰显着皇家的神圣与尊贵。 走进文华殿。 萧显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宽敞的大殿内光线柔和,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 墙壁上挂着精美的壁画诉说着皇家的辉煌历史。 殿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龙椅,上面雕刻着精细的龙纹,寓意着皇家的权威与尊贵。 龙椅背后是一幅巨大的屏风上面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寓意着皇家的吉祥与繁荣。 四周的文物和艺术品更是琳琅满目瓷器、玉器、书画等无不彰显着皇家的富贵与雅致。 而在那龙椅上站着的正是一位剑眉星目的太子殿下,身着衮龙袍正专注地在那里写字。 他的笔下字迹如行云流水矫健有力。看到这一幕萧显心中不禁暗暗赞叹。 萧显见状立刻跪下磕头道:“山海关举子萧显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上来吧!” 太子殿下抬头看到了萧显微微一笑。 那一刻萧显心中一紧但还是镇定地走到太子殿下身边。 萧显深深地低下头,进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节。 他的心跳得砰砰作响,毕竟这可是在太子的文华殿里,面对着未来可能的皇位继承人。 “你就是萧显?” 一个温和却充满威严的声音打破了书房的宁静。 太子殿下朱佑极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看着这个初出茅庐的书生。 萧显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太子殿下,卑职正是萧显!” 朱佑极微微一笑,指了指书桌上的两张字条,一张是自己的作品,另一张则是内阁次辅刘健的字。 朱佑极轻声问道:“看看,本宫与刘健的字,你觉得哪个更胜一筹?” 不仅是太子殿下,就连一旁的太监梁芳也紧盯着萧显,期待他的回答。 在这权力旋涡的中心,一个小小的评价都可能引发不小的波澜。 萧显缓缓走到书桌前。 仔细地端详着两幅字。 朱佑极的字苍劲有力,犹如一条矫健的龙在纸上飞舞。 而刘健的字则更显沉稳,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在众人屏息以待的目光下,萧显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 “臣斗胆直言,太子殿下的字。 不仅苍劲有力,而且字里行间充满了豪迈与决断,仿佛每一笔都在诉说着皇家气派。 相比之下,刘阁老的字虽然同样精湛,却多了几分沉稳与内敛。 两者各有千秋。 但臣个人更倾向于太子殿下的风格!” 朱佑极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轻轻点头,对萧显的回答表示赞许。 朱佑极端坐在龙椅上。 眼神深邃而富有决断。 他轻轻地转向一旁站立的萧显,用温和却充满力量的声音说道:“萧显,对于眼下的朝堂风云,你有何见解?” 萧显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思的光芒。 他低头,慎重地回答道:“太子殿下,臣以为,自商辂大人辞官归隐之后,朝堂之上便风起云涌。 江南的文人士子,虽表面上以刘健马首是瞻,然而私下里却各怀心思。 结成各种小团体,互相较劲。 臣斗胆猜测,太子爷您的一系列举措,或许正是为了打破这种局面,制衡这股日益强大的文人势力!” 朱佑极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赞许的微笑:“你所说不错,萧显。 这些文人,他们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朝堂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这京城之中,也是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你可曾听说过‘传奉官’?” 萧显微微一愣,随即回答道:“臣略有耳闻。 传奉官,乃是由陛下直接任命,不经过吏部,也不需要通过选拔、廷推和部议等繁琐的选官过程。 然而,臣对于陛下设立传奉官的初衷和深意,却确实知之甚少!” 朱佑极轻轻颔首。 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很好,既然你对这个话题感兴趣,本宫就为你细细道来。 自从英庙的天顺年间开始。 皇权逐渐式微,文人势力悄然崛起,甚至掌握了军队的命脉。 这一切,都是为了制衡当时日益膨胀的文官集团,本宫的祖父设立了传奉官这一职位,但却遭到了许多文官的激烈反对!” 萧显插话道:“传奉官破坏了文人的晋升制度,这才是他们如此激烈反对的原因吧?” 朱佑极微微点头,继续道: “你很聪明,一点也不错。 以成化初那几年为例,那时的明朝政治格局动荡不安。 父皇借助文官内阁的力量,稳住了朝廷局势,平定了内部叛乱。 在他的明智领导下,国家逐渐从天顺年间的低谷中走出,迈向了中兴的道路。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文官集团的权力欲望不断膨胀,他们开始把持朝政,内阁大臣的权力日益集中。 这一切,让父皇开始心生疑虑!” 朱佑极顿了顿,继续说道:“父皇明白,他需要文官集团来协助他统治国家,推动大明的复兴。 但同时,他也不能容忍文官集团彻底把持朝政,更不能让内阁首辅大臣成为凌驾于皇帝之上的权臣。 于是,父皇开始运用巧妙的权谋之术,在文官集团内部安插了自己的亲信。 这些人就是传奉官,因为传奉官,来的容易,去的也容易!” 萧显听着语塞,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传奉官就如同宦官一样,权力和官位都是皇帝赐予,所以只能依靠皇帝, 而科举出身,背后都是文人支持,他们哪怕得罪皇帝,也能安享晚年, 第524章 京中布置 那些身穿锦绣的传奉官们,一旦失去了皇帝的青睐,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随风飘落,所有的荣华富贵都会烟消云散。 因此,他们行走于宫廷的每一个角落。 都要小心翼翼,揣摩皇帝的心思,用忠诚和智慧维护着皇帝的权威和利益。 皇帝与传奉官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一条看不见的纽带,将他们紧紧地绑在一起。 皇帝通过传奉官这一特殊的渠道,巧妙地在文官集团中安插了自己的耳目,无声无息地制衡着他们的权力。 这种策略的运用,既体现了皇帝的睿智,也展示了他对权力的精妙掌控。 此时,朱佑极的目光落在萧显身上。 他的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仿佛要看透萧显的内心。 朱佑极问道:“萧显,你明白了吗?” 萧显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臣今日总算明白了。 当初正统皇帝的深意。 看来当时正统皇帝的处境真的是很危险呀,要不是被逼无奈,又怎么会冒险设立传奉官? 依在下看,这不仅是为了制衡文官集团的权力,更多是为了维护皇权的稳固!” 朱佑极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没错,这就是祖父的初衷。 但他还是远远低估了文官集团的能力,最终导致了土木堡的悲剧。 而且,传奉官制度并非万全之策,它也有自己的弊端。 比如,传奉官们往往缺乏足够的政治经验和能力,难以胜任高位。 并且他们过于依赖皇权,一旦失去皇帝的宠信,就会立刻失去权力。 所以传奉官们为了讨皇帝欢心,往往会不择手段!” 萧显听着,心中不禁感叹太子殿下的聪慧。 他明白传奉官制度虽然有其弊端,但在当下的朝堂格局中,它确实是一种有效的制衡手段。 然而,太子殿下并没有为权力冲昏头脑,他能时时保持清醒的头脑,对国家和朝廷的未来有着深远的考虑。 想到这里,萧显不禁对太子殿下更加敬佩和钦佩。 他深深地低下头,恭敬地说道: “太子殿下的深谋远虑。 让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下愿为太子殿下效犬马之劳。 共谋大明江山的振兴!” 朱佑极看着萧显。 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他知道这个年轻人不仅聪明机智而且忠诚可靠正是他以后所需要的得力助手。 于是他微笑着扶起萧显轻声说道: “萧显你的能力,本宫知道,以后就跟着内阁大臣万喜吧,让他给你一个差事。 你只要好好干。 以后本宫定然不会负你的!” 萧显的内心如同翻涌的江潮,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道路,那是一条充满挑战与机遇的道路。 他双膝一曲,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光。 “臣,萧显。 感恩太子殿下的知遇之恩! 殿下的厚爱,臣铭记于心。 从今往后。 臣愿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 在所不辞!” 他的声音颤抖而坚定,充满了对太子殿下的忠诚与敬意。 这一刻,萧显的誓言在宫廷中回荡,如同金石之音,掷地有声。 朱佑极微微点头。 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在这深夜的京城。 花雨轩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 照亮了夜色。 虽然京城的喧嚣已经随着夜幕的降临而逐渐沉淀,但青楼的灯火却依旧明亮,仿佛是这座古老城池中的一处不灭之光。 在这里,欢声笑语、丝竹之声此起彼伏,香气四溢,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人间仙境。 在青楼深处的三层。 有一间房间,房门紧闭。 窗户上挂着厚重的绸缎,遮挡了外界的视线,却难以掩盖从那门缝中透出的微弱光线和隐约传来的兽烟味道。 房间内,刘杰躺在床上,双眼微闭,仿佛在深思。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发出细微的声响,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兽烟在房间内缭绕,与沉香的馥郁交织在一起,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的世界。 这时,怀里的李美人轻声问道: “刘公子,你在想些什么?” 刘杰睁开眼睛,望着她说道: “没什么,只是一些琐事罢了!” 李美人撅着嘴说道: “你嘴上还说最爱我。 现在有什么事情却不肯告诉我!” 刘杰抚摸着李美人洁白如玉的肌肤,深情地说道:“本公子真的爱你呀,要不然也不会天天来找你。 而且,我已经答应你了,以后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赎身,这难道还是不爱你嘛!” 听到这句话,李美人的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微笑。 但她仍然有些怀疑地说道: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毕竟来这里的男人,喝了几两酒就什么都敢说了!” 刘杰的眼神坚定而诚恳,他以一种近乎虔诚的语气说道:“美人儿。 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心实意的。 如若我所说的有半句虚言,愿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降下雷霆之怒,将我劈得魂飞魄散!” 他的话音刚落,李美人立刻伸出手掌,温柔地捂住了刘杰的嘴巴。 她的眼眸里闪烁着深深的关切与爱意,轻声细语地说道: “阿杰,你何必发此重誓呢? 倘若真的应验了,我又该咋办? 我只想知道,你刚刚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与我分享你的喜怒哀乐,那便是最好的誓言了!” 刘杰感受着李美人掌心的温暖,他的心跳渐渐平缓下来。 他轻轻地握住李美人的手,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睛,缓缓地吐露着心事:“美人儿。 我刚刚在想,若得你此生相伴,便是人间最美的风景。 我想与你共赏日出日落,同舟共济。 不离不弃,直至白发苍苍,这便是我的心愿,也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李美人甩开刘杰的猪蹄,不悦道:“哼,不想说就算了,明天老娘就找几个男人来我房间吟湿作对!” 刘杰连忙慌乱说道:“你刚刚说什么? 你怎么能这么做,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再说你这小身板,受得了吗?” 李美人微微一笑:“受不受的了,跟你有啥关系,反正是给你戴帽子。 反正你都不爱我,还在乎这些干嘛?” 第525章 京中布置二 刘杰仔细望着这名女子,常常在想,如果不是带着任务而来,那该多好? 因为刘杰对她是真心的,尽管她每天的工作忙,业务很多,接待的客人也很多,但刘杰始终一如既往。 如同田里的农夫,每天都要插秧播种。 刘杰皱着眉头,声音中充满了疑惑: “你昨天说有了身孕。 今天又说出这种话,莫非这孩子……” 李美人轻笑一声,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能看透人心: “奴家又如何知道呢? 这怀孕的事情,就如建筑房子一般。 你可知,工人们在工地上忙碌,打桩、灌浆,两者交替进行,当时人这么多。 然而,最终房子的质量出现问题,你问我是哪个工人的责任。 我又如何能给你回答呢?” 刘杰听后,叹了口气: “哎,你真是让我气恼!” 李美人微微一笑,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你若真的生气,便将我赎身回去。 何必让我留在这烟花之地呢? 你与之前的刘公子,倒真是有些相似之处!” 刘杰好奇地问:“哦?你之前的相好?” 李美人点了点头:“他确实将我赎身了,但并未带回家中。 而是在城南租了一处幽静的院子。 让我住在那里。 然而,他却在短短两年内离世了!” 刘杰感到惊讶: “他的身体竟如此孱弱? 两年内就走了,难道真的有什么隐疾?” 李美人摇了摇头,她的目光有些迷茫: “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 对他并不是很了解。 你知道的,我那时候已经二五之年了,正是风华绝代、魅力四溢、敲骨吸髓、海纳百川的年纪。 而他,并非是铁杵,而是细针。 但到了那里,机缘就开始匮乏了。 只有遇到你,奴家这才是天赐良机呀。 你比那死鬼厉害多了。 刘杰转头看向身边的李美人,轻声问道:“那个已故之人,他究竟叫什么名字?” 李美人似乎被这个问题触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轻声回应道: “他的名字,仿佛叫做刘来!” 刘杰的心跳瞬间加速,仿佛有雷霆在脑海中炸响。 刘来,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那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自己的哥哥跟她…………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他深爱的女人,竟然曾经也是哥哥的挚爱。 低头看着怀中的李美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激情。 “你在想什么?” 李美人轻声问道,打破了沉默。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刘杰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望向星空,叹道:“朝堂之事,复杂纷繁,牵涉甚广。 不是我不愿与你分享,只是这其中的危险,我都无法预料。 我希望你能远离这些纷争,过上平静的生活,毕竟知道越多就越危险的!” 李美人听后默默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更多的是理解和接受。 她紧紧握住刘杰的手,温柔地说: “我明白,我会小心的。 你只管去做你的事情,我会在这里永远等你!” 然而,每次只有当刘杰的身影消失在青楼中,他的眼神才会变得坚定而深沉。 他抬头看向星空,仿佛能透过黑暗看到那些隐藏在背后的秘密。 刘杰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第二日*京城庆云伯府门口。 在第二日的清晨,京城的庆云伯府门口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这座府邸是庆云伯家族的象征。 高大的门楼,庄重的石狮,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家族的辉煌历史。 府内的布局典雅,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庆云伯的尊贵身份。 此时的庆云伯府,正值春日盛景。 外花园内的桃花、杏花、梨花争相开放,宛如一幅生动的画卷。 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庆云伯周寿,身穿一件华丽的锦袍,悠闲地坐在花园中的凉亭下。 他手中捧着一杯香茗,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春风拂面,聆听着花开花落的声音,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时光。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急匆匆地闯进了花园,打破了这份宁静。 他气喘吁吁地跪倒在周寿面前,激动地说道:“禀报伯爷,有消息了! 我们的计策有眉目了!” 周寿闻言,眼睛猛地睁开。 闪过一丝喜色。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示意下人起来,然后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快说,到底什么情况?” 下人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激动的心情,然后说道: “回伯爷,我们安排在青楼的眼线传来消息,最近内阁次辅刘健的儿子刘杰心神不宁,肯定他们暗中在谋划着什么。 但是当她想进一步询问时,刘杰却不想说了,她说下次尽量套出来,请伯爷等候!” 周寿挥了挥手,示意下人可以离开。 这时,长宁伯周彧走了过来,问道: “二哥,你猜猜看这刘健最近在谋划着什么?” 周寿摇了摇头:“猜不着,刘健这人太过狡猾,比当年的李贤和彭时甚至商辂都不遑多让。 不过没关系,不管他们在谋划什么,我们都能想办法挖出来!” 周彧有些担心地说道:“二哥,我还是觉得,别跟刘健他们斗了吧? 毕竟大姐都曾经多次交代。 让我们安份一点,万一再惹出事,大姐非打死我们不可!” 周寿微微一笑,说道: “三弟你怕什么? 大姐也说了,现在太子朱佑极权力如日中天,我们正是要好好表现的时候。 只要我们能够立下一些功劳,让大姐和太子看看,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长宁伯周彧的眉宇间透出一丝无奈与不甘,仿佛一个被命运捉弄的人。 他苦笑道:“好吧,二哥,我听你的。 但若有下一次的风波,我可就置身事外了!” 庆云伯周寿则是一副不羁的模样,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仿佛要以茶洗去心头的烦躁。 他嗤笑道:“想不到我竟会有你这样的弟弟,胆子比老鼠还小。 难怪我们两兄弟总被人耻笑,连点冒险精神都没有,何谈成就大业?” 周彧回敬以轻蔑的一笑,道:“我可不像你,脸皮厚得可以挡箭。 我可不想再被大姐责备了。 上次的盐引事件,我可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你还想让我继续找骂和挨罚吗?” 第526章 周家两兄弟 在周寿的脸色由红转白的一瞬间。 房间里仿佛气温骤降。 一阵寒意掠过每个人的心头。 他的眼眸里射出的阴冷光芒。 仿佛能够将周围的空气冻结成冰。 他轻手轻脚地将那只价值连城的瓷茶杯放回桌上。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出他的沉稳与冷静,就如同一位棋手在棋盘上布下精妙的一局。 然后,他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以为那次的丑闻。 只有你一个人承担后果吗? 我,作为你的二哥。 同样被大姐严厉地责备过。 但你有没有想过,周家的骨子里从来没有‘怕事’这两个字。 我们是皇亲国戚注定追求的是权力之巅,地位之尊,是被世人仰望的目光。 而不是像你一样,在每一次挑战面前都选择懦弱地逃避!” 周彧听到这里,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他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双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冷冷笑道:“权力、地位、尊重? 二哥,你不要忘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大姐的庇护之下。 你与那些文人的勾结,你以为大家真的一无所知吗? 我告诉你,总有一天。 你会因为你的贪婪和自私付出应有的代价,到那时,你就明白身为外戚染指权力的后果!” 周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站起身,一股强大的气场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他紧紧地抓住周彧的衣领,恶狠狠地威胁道:“你敢威胁我? 别忘了,我也曾给过你不少好处。 别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 然而,周彧并没有退缩,他用力挣脱开周寿的手,目光坚定地与他对视着,冷冷地说道: “二哥,我从未忘记你给予我的一切。 但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不是你的傀儡,我有我自己的思想和选择。 我不想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为了权力而不择手段。 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周寿被周彧的话震撼得愣住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弟弟会是这样胆小。 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无力地挥了挥手,说道: “好吧,三弟,你赢了!” 长宁伯周彧听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二哥,你总是如此。 小弟就先行一步了,我知道你无惧大姐的威严,但我是真的怕她。 若大姐对此事不满。 我恐怕得插手一二。 你尽管放心,我周彧虽非沉默寡言之人,但对于你的事,我绝不会泄露半句!” 话毕,长宁伯周彧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庆云伯府邸的大门外。 周寿目送着弟弟离去,心中五味杂陈,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既有离别的惆怅,又有对弟弟的担忧和祝福。 他知道,他们虽各自为政,但兄弟之情,如同血脉相连,无法割舍。 周寿刚刚品了一口,他珍藏已久的龙井茶,那茶香悠长,仿佛能洗涤他心头的尘埃。 他闭着眼睛。 沉浸在那份宁静与和谐之中。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一个下人气喘吁吁地跑进亭子。 跪倒在周寿面前,声音略带紧张: “伯爷,商良臣,他…… 他在府门外求见!” 周寿的眉头微皱,挥了挥手。 示意下人退下:“告诉他,我今日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让他回去!”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然而,就在下人转身即将离开之际。 周寿却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急忙叫住下人:“等等,你去把他带进来。 但切记要低调行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带他到这里来见我!” 下人领命而去,周寿则重新坐回亭中,他的目光落在了手中那只精致的瓷瓶上。 这只瓷瓶是他从一个古董市场淘来的,瓶身描绘着精美的山水图案。 此时,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疑惑: 商辂的儿子,商良臣。 今日为何会突然拜访自己? 庆云伯府。 巍峨的大门如同历史的守护者,静静矗立,诉说着无尽的故事。 这扇大门,是用千年古楠精心雕琢而成,每一道纹路都犹如时间的指纹。 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和沉淀。 在阳光的照耀下,门扉上的铜钉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犹如夜空中的繁星,璀璨而耀眼。 它们似乎拥有某种魔力,吸引着路人的目光,让人忍不住驻足欣赏。 大门两侧。 一对雄壮的石狮静静地守护着伯府,它们的眼神锐利而坚定,仿佛能洞察人心。 狮子的毛发被雕刻得根根分明,栩栩如生,彰显着匠人的精湛技艺。 石狮脚下,是一条光滑如镜的石阶。 阶面上雕刻着吉祥的图案,寓意着伯府的繁荣与昌盛。 当一缕阳光洒在大门上。 它仿佛被金色的光环笼罩,显得更加庄严而神圣。 阳光透过门缝,投射出斑驳的光影,为这座伯府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威严。 此时,门上的铜钉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与门扉的深沉色彩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随着一阵轻微的“吱嘎”声,大门缓缓开启,露出了里面宽敞而精致的庭院。 此时,长宁伯周彧从府内走出。 只见门口停着一顶轿子,轿子旁站着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 周彧定睛一看,认出了这正是商辂的儿子——商良臣。 “长宁伯,好久不见!”商良臣拱手作揖,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 “的确好久不见,商良臣此次前来。 是为了见我兄长?”周彧回礼道。 “正是,有些事情想与伯爷商量一二!” 商良臣恭敬地回答道。 周彧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说道: “商良臣,那本伯先回府了,回见!” “好,伯爷慢走!” 商良臣目送着周彧的马车离去,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喃喃自语道: “区区一个废物,也能当伯爵,要不是你们的姐姐是当朝太后,谁会理你们?” 想当年商辂当朝时。 商良臣对这些伯爵家族根本不屑一顾。 如今时过境迁。 他却不得不亲自上门来求见。 想到此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权力这东西真是能改变很多东西。 就在此时。 庆云伯府的大门再次缓缓打开。 一个下人走出来说道: “这位公子,我们伯爷有请!” “嗯,有劳了!” 商良臣点了点头,整了整衣袍。 迈步走进了伯府。 第527章 京中布置三 在庆云伯府的深处。 周寿静坐于古朴的亭中。 默默地等待着商良臣的到来。 他的眼神,如同湖面的波光,不断闪烁,仿佛反映着他内心的澎湃与期待。 那湖面,犹如一面镜子。 映出了他复杂的情感,期待与忧虑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矛盾而深刻的画面。 就在此时,商良臣如同一缕春风。 被下人轻盈地引领至亭中。 他向周寿深深地行了一礼,然后恭敬地站在一旁,态度谦卑而诚恳,说道: “罪臣之后商良臣,见过伯爷!” 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似乎带有一种不可言说的力量。 周寿抬起眼,上下打量了商良臣一番,他的目光犹如一位智者在审视着世界。 他淡淡地说:“商良臣,你别在老夫面前搞这一套,有什么话就说吧!” 他的声音虽然平和。 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商良臣微微一笑,他说:“既然如此,我们都是熟人,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如今太子大权在握,伯爷难道就没有什么作为,宁愿一辈子这样吗?”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暗示和挑衅。 仿佛在试探周寿的决心。 周寿瞪大了眼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惊讶和不满,说道:“本伯不明白。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意。 显然被商良臣的话触动了。 商良臣却没有被周寿的怒意所影响,他平静地说:“伯爷自然明白。 此时装傻并不是明智之举。 这次在下前来。 是为伯爷送上泼天功劳的!” 商良臣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 周寿冷笑一声,他说:“尽扯淡。 之前老子被你们坑了多少次了,要不是我姐保下我,我现在的坟头草都已经有几丈高了!”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显然对商良臣的话并不信任。 然而。 商良臣并没有被周寿的愤怒所吓倒。 他心中想道:“这个家伙这次的确聪明了一点点,但也就一点点,不会太多。” 商良臣心中虽然这样想,但表面上却更加恭敬地说:“伯爷,这次与以往不同。 只要伯爷耐心听在下讲完,伯爷的这个伯字,就很可能会变成侯。 世人皆说庆云伯有雄心,只是被埋没了,难道不对?”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诱惑和期待。 仿佛在向周寿展示一个美好的未来。 周寿皱了皱眉。 他显然被商良臣的话打动了,问道: “世人真是这么说的?”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和好奇。 商良臣点了点头,他说:“不错,你也知道,在江南文人士子中。 你们皇亲国戚,有好名声的并不多。 你是个例,就看你能不能听在下所言。 如果听完觉得不妥,在下立刻告辞!” 商良臣的声音中充满了诚恳。 周寿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的心中充满了犹豫和挣扎。 他想道:“自己听一听,又不吃亏。 既然天下文人这么看得起自己,自己也该有点风度才是!” 他的心中虽然这样想。 但表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庆云伯周寿淡淡地说: “好,那就听听你的计划吧!”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沉稳和决断。 仿佛已经做好了决定。 庆云伯周寿坐在舒适的黄花梨木椅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听着商良臣慎重其事地开口。 他内心的沉稳被商良臣话语中的紧迫感打破,不由得提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倾听。 商良臣以平稳而有力的语调说: “如今太子掌控大权,朝政皆由其一人独揽,偏听偏信于宦官,对武将又过于纵容…… 这些都是历史上短命君主的典型征兆。 我担忧的是,如果有一天,太子殿下突然暴毙,伯爷您该如何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周寿闻言,只觉得脊背一凉,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逐渐汇聚成滴,缓缓滑落。 他猛地站起身,双手紧握椅背,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 “你刚刚的话……究竟是何意思?” 商良臣深吸一口气,声音沉稳而坚定: “在下所说的每一个字。 都如同明镜般清晰。 伯爷您智谋过人,又何苦装作听不懂呢?” 周寿此时已经明白,商良臣话中的弦外之音是太子殿下命不久矣。 他的内心如同被投入了一块巨石。 波澜起伏,难以平静。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雳。 狠狠地击中了庆云伯周寿的心。 眼前摆放着精致的茶具,茶香袅袅,却无法驱散他内心的阴霾。 周寿努力深吸了一口气。 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缓缓地坐下,重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试图用茶香来平息内心的慌乱。 他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商良臣,沉声问道:“良臣,你这些话可靠吗?” 商良臣微微一笑,回答道: “伯爷,在下所言非虚。 在下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太子的身体状况已经每况愈下,恐怕命不久矣。 而且皇帝陛下的身体也每况愈下。 我们首要之事。 就是推三皇子朱佑樘上位!” 周寿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他急忙问道:“你可知你说的是什么? 如果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说的这些就是大逆不道的话,按照罪名。 恐怕你是活不了了!” 商良臣却自信地笑道:“在下敢这么说,就代表绝对有把握。 皇帝和太子,都活不过这个冬天!” 周寿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风险,但他也明白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问道: “你们要我怎么做?” 商良臣回答道:“很简单,你去跟太后说,到时候控制内庭和朝堂即可。 只要三皇子朱佑樘上位,你可就是从龙之功,你这伯立刻变侯,没有任何问题!” 周寿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这个计划具有很大的风险。 他问道:“可是,你们都忘了,这京城可有天子十八卫,五十万左右的大军,这可是太子的精锐。 其他太监好说,但那汪直手中可是有着七十多万的大军。 离京城并不远的保定府。 可是驻扎着北直隶十万大军,大同、宣府等五边,也是在汪直手里呢!” 商良臣却轻松地笑道:“这些你不需要担心,只要太子死了,十八卫自然不敢乱来,只能等候新主。 而汪直,在下保证。 汪直很快就会被皇帝和太子罢免!” 周寿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哦? 汪直可是太子的绝对心腹,怎么可能罢免,你这简直是玩笑话!” 商良臣的声音如鬼魅般飘荡: “倘若我等真的做到了那一步。 伯爷又该如何应对呢?” 周寿魁梧的身躯缓缓站起,犹如山岳崛起,声若洪钟地回答道: “太监汪直若真因尔等之力被革职。 我,周寿,必将与你们并肩作战。 共同扶持三皇子朱佑樘登上大位!” 商良臣听罢,嘴角勾起一抹狡黠而深邃的微笑,像是猎人看到了诱人的猎物: “好!此言一出,犹如驷马难追!” 第528章 黑袍人与红衣少女 紫禁城*景阳宫。 在月色的掩映下,紫禁城如同一幅水墨画,被一层轻柔的银纱覆盖,朦朦胧胧,充满神秘感。 这座庞大而庄重的皇宫在夜晚显得如此宁静,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 景阳宫,曾是紫禁城中的一处热闹所在,然而此刻却沦为了荒芜的角落。 宫墙之上,斑驳的朱红色与鲜绿的苔藓交织,仿佛是岁月的痕迹,低声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现在的落寞。 宫殿内,杂草肆意生长,高过半身。 它们在月色下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为这片寂静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生气。 当一阵冷风吹过,这些杂草就如同海浪一般翻滚,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的小径。 小径两旁,怪石林立,它们仿佛是这片废墟的守护者,静静地凝视着这片土地。 在深夜的月光下,景阳宫更添了几分阴森恐怖,那斑驳的宫墙在月光下拉出了长长的影子,仿佛是幽灵在徘徊。 远处,不时传来乌鸦的哀鸣。 更增添了几分凄凉。 就在这寂静而阴森的氛围中。 有几个火光缓缓靠近。 几个内侍捧着火光走进了景阳宫。 他们来到殿外,为首的黑袍人低声吩咐道:“你们在殿外等候,不要被人发现!” 然后,他独自走进了殿内。 殿内,一位红衣少女静静地等待着。 在微弱的月光下。 她的身影显得有些诡异。 黑袍人走近她,问道:“你来啦?” 红衣少女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这里的确很安全,就是有些冷清!”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如果不是我小时候就习惯了在孤寂的深山中生活,可能真的受不了这里的气氛!” 黑袍人感慨道:“是啊,这里是景阳宫,曾经太子和三皇子都曾住过这里。 但由于位置偏僻,后来他们都不愿意再住这里了,所以这里就荒废了。 没有人打理,这才短短几年时间。 就长满了杂草,显得有些破败不堪!” 红衣少女问道:“你约我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情?” 黑袍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递给少女说道:“这是一瓶毒药,你收着。 到时候秘密交给太医院的。 太医刘文清!” 红衣少女接过毒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是做什么的?” 黑袍人低声解释道:“这是为了一个重要的计划,你只需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可以了!” 在暗淡的宫墙阴影中。 黑袍人狡黠地眨眼,他的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每一步都在暗夜中舞蹈。 “你或许会问,为何不直接将此物交给刘太医?”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因为这宫墙之内,每一砖每一瓦都藏有秘密。 梁芳,那位执掌内官监的太监,已经将此地打造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笼。 咱家若是亲自将此物交予刘太医,恐怕连转身的机会都不会有,就会落入他的陷阱,导致暴露!” “而你不同,你每天,轻车熟路地为太后取药,这让你有了无人能及的便利!” 他的目光落在红衣少女身上。 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红衣少女闭上眼睛,微微倾身,似乎在用心感受手中那个小巧瓶子的温度。 那股淡淡的毒气,对她来说并不陌生。 自幼被训练成杀手的她,对毒药的认识如同对自己的掌纹一样熟悉。 “这是……” 她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黑袍人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严肃: “只需一定的量,便可令皇帝和太子命丧黄泉。 你的副教主,现在应该已经是教主了吧,他应该已经告诉了你计划的内容!” 少女默默点头,她的目光坚定而决绝: “放心,此事交给我。 我会按照教主的指示行事!” 黑袍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的身影在夜色中逐渐消失:“日后有事,我会再找你。 此地幽静,无人打扰,是我们的秘密据点!” 望着黑袍人离去的背影,红衣少女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 教主的指示她自然明白,但她心中却不禁生出一丝疑惑:为什么只毒死太子,而让皇帝活下去? 这个问题,她知道不能向黑袍人询问,只能自己慢慢寻找答案。 她紧紧握住手中的瓶子,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 自己的选择将决定许多人的命运。 而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将毫不犹豫地走上那条早已注定的道路。 皇城*尚衣监。 深夜的皇城,宛如一只沉睡的巨兽,唯有尚衣监的灯火在其中孤独地燃烧。 月黑风高,尚衣监的宫门在寂静中缓缓打开,仿佛一个秘密的通道,为某人敞开。 一道黑影,宛如黑夜的化身,悄然无声地进入了尚衣监。 这是一个黑袍人,他的面容被斗篷的阴影深深地掩盖,只有一双闪烁着寒光的眼睛,透露出他深沉的内心世界。 他的步伐虽然沉稳,但却像是承载了整个历史的重量,每一步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沉重的故事。 尚衣监内,太监们忙碌地穿梭在各个角落,他们的低语和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尽管夜色已深,但这里的灯火依旧通明,仿佛是对抗黑暗的堡垒。 黑袍人的出现,并未引起太大的注意,但他的存在,却像是一股无形的压力,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黑袍人坐在殿内的主位上,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黑暗,看到每一个太监的内心深处。 一旁的心腹太监黄赐,小心翼翼地为他端上一杯热茶,茶香四溢,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干爹,夜深了,您喝点茶暖暖身子!” 黄赐的声音低沉而恭敬。 充满了对黑袍人的敬畏。 黑袍人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然后小酌一口,茶香在舌尖弥漫开来,让他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他放下茶杯,深深地看了一眼黄赐,然后开口说道:“路过这里,到你这里坐会!” 黄赐说道:“那是孩儿的荣幸。 干爹,孩儿有一事,一直想问。 为何干爹会选择帮助那群文臣呢? 这些年,帮助那些文人。 办了不少事,这次又办这么大的事!” 黑袍人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说道: “若不是朱家皇帝无道。 咱家又怎么可能这样?” 黄赐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干爹跟哪个皇帝有仇?” 黑袍人笑了,他的笑声仿佛是从深渊中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说道:“与哪个皇帝有仇? 咱家与整个朱家都有仇! 可惜土木堡没有彻底成功,但这次不会了,咱家一定要让明朝再来个靖康之变,让朱家皇室好好品尝一下,啥叫痛苦!” 黄赐听得心惊胆颤,他不敢再问下去,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等待着黑袍人的下一步指示。 第529章 黑袍人的仇恨 黄赐满怀好奇地问道: “干爹,您能否与孩儿分享一二?” 黑袍人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这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事情,它如同一部曲折的历史。 充满了复杂的情节!” 黄赐赶忙为黑袍人轻轻捶着腿。 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干爹,您就当作是给孩儿讲个睡前故事,让我听听吧!” 黑袍人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好吧,那咱家就给你讲个故事!” 黑袍人缓缓开口,仿佛在回忆着遥远的历史:“在大明王朝,能够成为皇子的老师。 那是一种无上的荣耀,也是许多官员梦寐以求的职位。 他们通常是皇帝最信赖的臣子,一旦成为皇子的老师,往往就能平步青云,位极人臣!” “比如那位声名狼藉的宦官王振,他只是在朱祁镇年幼时教他识文断字,就被朱祁镇尊称为先生。 待朱祁镇登基后,王振更是权倾朝野,可见皇子的老师在朝廷中的地位之重要!” “然而,并非所有皇子的老师都能有善终,比如我要给你讲的这两位。 他们既是皇子的老师,却被自己的学生,也就是大明皇帝亲手打死!” “那是宣德皇帝。 永乐皇帝最宠爱的孙子。 传说他的父亲洪熙皇帝之所以能够登上皇位,都是因为永乐皇帝对宣德的深厚期望。 宣德年幼时就被永乐立为皇太孙,对他寄予厚望。 因此,永乐皇帝非常注重宣德的教育,特意为他挑选了几位才学出众的老师!” “其中,有两位特别出色的老师,一位是礼部给事中戴纶,另一位是翰林编修林长懋。 他们都是当世清流名士,才华横溢,品德高尚,因此被永乐皇帝选中为皇太孙的老师。 他们两人还是亲密无间的朋友,经常一起探讨皇太孙的学业,为大明王朝的未来呕心沥血!” “然而,命运却对他们极为不公。 尽管他们尽心尽力地教导皇太孙,但最终却遭到了皇太孙,也就是未来的宣德皇帝的残忍对待。 这其中的原委曲折,你若想知道,我便继续为你细说!” 黑袍人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感慨,黄赐听得入神,仿佛被带进了那个遥远的时代。 “请干爹继续说,让孩儿也听听这大明朱家是如何的绝情绝义!” 黑袍人继续说道:“在知识的海洋中,戴纶和林长懋如同两艘航行稳健的船只。 无论是在典籍的波涛还是在品行的航道上,他们都表现出无可挑剔的稳健。 他们的共同目标就是培养皇储,如同船长精心雕琢航海图,期望未来能够引领国家走向更加繁荣富强的海域。 他们深信,皇储应当如同蜜蜂般勤勉,将每一滴时间都献给对圣贤书籍的研读,这样才能酿造出治理国家的甜蜜之蜜。 在他们的航海日志中,满是对皇储勤奋学习的赞美和期待。 然而,就像大海中的风向变化无常,宣德皇帝朱瞻基却有着与他们截然不同的爱好。 他热爱驰骋在广袤的猎场上,身骑骏马,率领近侍们纵情于猎物的追逐之中。 那鲜亮的马匹,那飞扬的尘土,都成为他生活中的一道亮丽风景。 戴纶和林长懋虽忠诚于皇储,却也对朱瞻基的游猎行为深感忧虑。 每当遇见朱瞻基,他们总是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古训相劝。 认为皇储应更注重自身修养,而非沉迷于游猎这种被视为公子哥们不学无术的消遣。 他们担心,如果皇储继续这样荒废时间,将来如何能够肩负起治理国家的重任? 一次,永乐皇帝朱棣与朱瞻基闲聊时,问起对戴纶和林长懋的看法。 朱瞻基虽然口头上说了些客套话,但心中却早已对这两位老师产生了不满。 就在此时,朱棣拿出一份奏折给朱瞻基看,原来是戴纶和林长懋联名上书。 详细列举了朱瞻基游猎过度、忽视学业的情况,并希望朱棣能够出面劝诫。 这份奏折让朱瞻基火冒三丈,他觉得戴纶和林长懋的做法完全是跟他做对。 他认为自己的游猎行为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而这些老师却把它看成了洪水猛兽。 从此,朱瞻基对这两位老师心生怨恨。 等到朱瞻基登基为帝后,他开始提拔自己的嫡系势力,许多身边的人都得到了升迁。 本不想提升他们两人,但戴纶虽然业绩突出,还是被朱瞻基提拔为兵部侍郎。 但从六品给事中升到三品侍郎的职位变动,并未给他带来多少喜悦。 因为戴纶深知,自己的忠诚在朱瞻基眼中已然成为了眼中钉。 果然,没过多久,朱瞻基便找个由头将戴纶贬到了偏远的交趾(越南)去带兵。 林长懋也未能幸免,被发配到郁林当知州。 这两位曾经悉心教导朱瞻基的老师,如今却被视为过河拆桥、恩将仇报的典型。 他们心中虽有怨言,但也只能在私下里相互倾诉,感叹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而两人交谈的消息被锦衣卫探子如同鬼魅般穿过千山万水,掠过宫墙,潜入朱瞻基的耳畔——戴纶与林长懋二人的所作所为,已经激起了天子的雷霆之怒。 朱瞻基下令将戴纶和林长懋押解进京,直接关入那阴森森的诏狱之中。 当戴纶站在皇帝面前,他并未屈服于皇权的威严,而是挺身而出,据理力争。 可朱瞻基的眼神中闪烁着怒火,他挥手示意锦衣卫上前。 在戴纶的坚毅目光中,锦衣卫的棍棒如雨点般落下。 每一击都沉重无比,仿佛要将戴纶的脊梁打断。 最终,戴纶倒在了血泊之中,再也没有站起来。 然而,宣德朱瞻基的怒火仍未平息。 他下令抄家,将戴纶的家产一扫而空。 戴纶的两位叔叔,河南知府戴贤和太仆寺卿戴希文,也未能幸免。 他们被牵连其中,同样被捕入狱,家产被抄没,家人被发配流放。 在这场灾难中。 最无辜的莫过于戴希文的小儿子。 他还是个孩子,却因为家族的牵连而遭受了宫刑的残酷惩罚。 他被割去了男子的尊严,送进了深宫之中,成为了一名太监。 更为残忍的是,朱瞻基给他取名为“怀恩”,仿佛在嘲笑他的命运,强迫他忘记仇恨,只能怀着对皇室的恩典苟延残喘。 黑袍人说到这里,拳头紧握,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他望向黄赐,声音低沉而有力: “这就是朱家的皇帝! 虽然我与戴纶的遭遇不尽相同。 但那份痛苦和无奈却让我感同身受。 我希望你能从这个故事中明白,朱家皇室的残酷和无情远超过你的想象,这种朱家又岂能继续为君?” 第530章 视朝即退 紫禁城*奉天门。 奉天门下,夜色还未完全褪去。 天边仅挂着淡淡的曙光。 这里,是朝廷的权力中心。 也是每日早朝的必到之地。 夜色中的奉天门显得庄严而神秘,厚重的门扉紧闭,仿佛在守护着皇宫的深邃秘密。 门下的文武百官们,身着朝服,头戴朝冠,静静地站立着,等待着皇帝的驾临。 他们的身影在微弱的晨光中若隐若现。 宛如一幅静止的历史画卷。 然而,随着天色渐亮。 冷风也愈发呼啸起来,带着刺骨的寒意,让人不禁瑟瑟发抖。 百官们虽然冻得脸色苍白,但仍旧保持着庄重的姿态,没有人敢私自离开。 “怎么回事呀?” “是呀,这时辰都到了,陛下怎么还没来呀!” “对呀,就连太子殿下也没来!” 文官们都在瑟瑟发抖,此时已经是冬天,凌晨的紫禁城,格外的寒冷。 而武将勋贵们,则是好多了。 成国公朱仪说道:“嘿,张懋,你看看这群软弱的书生,夏天怕热,冬天怕冷,真是一群废物!” 英国公张懋冷笑道:“文人嘛,弱不禁风,没什么好奇怪的!” 成国公朱仪问道:“保国公朱永,你不会是睡着了吧?” 保国公朱永睁开眼眸,说道:“睡什么,我只是闭目沉思而已。 至于那群文人的德行,没必要多次强调,大家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们了。 你们看看伏羌侯毛忠,不也不说话!” 只见伏羌侯毛忠。 一脸淡然的望着奉天门下的龙椅。 紫禁城*乾清宫暖阁。 月光洒在寂静的宫殿之上。 为这片古老而庄严的土地增添了一抹神秘的气息。 乾清宫的暖阁里,微弱的灯火摇曳。 散发出淡淡的黄光,为寒冷的冬夜带来一丝温暖。 成化帝朱见深端坐在紫檀木龙椅上。 他的面容沉稳而深邃,仿佛藏着无数的故事和智慧。 身穿赭黄色龙袍,上面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代表着皇家的权威与尊严。 在成化帝的左侧。 太子朱佑极静静地坐着。 身穿红色衮龙袍,腰间系着金带,头戴玉冠,神态庄重而高贵。 他的眉宇间透露出年轻人的朝气和不凡的气质,仿佛在诉说着未来的无限可能。 而右侧,万皇后身着华美的凤袍,裙摆拖地,上面绣着百鸟朝凤的图案,美丽而典雅。 她温柔地将手搭在成化帝的肩上。 眼中充满了爱意和支持。 突然,万皇后轻声问道: “陛下,再喝口茶吧?” 成化帝微微点头,接过茶杯轻抿一口。 此时,朱佑极注意到时间已经很晚了,不禁问道:“父皇,您今天不打算去早朝吗?” 成化帝放下茶杯,淡淡地笑了笑: “早朝?为何要早朝? 已经安排怀恩去通知他们。 说今日早朝取消!” 朱佑极有些惊讶。 他不明白父皇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成化帝解释道:“极儿,你要记住,作为大明的皇帝,要尽量少露面。 露面就意味着被了解,作为皇帝被大臣了解就意味着危险。 你看朕这几年。 不必要的早朝从来不去。 这也是为了保护我们和你母后的安全。 官员们如果总是见到你。 你就更有可能成为他们阴谋的靶子!” 朱佑极点点头,表示理解。 成化帝朱见深端坐榻上,他的眼睛闪烁着狡黠而深邃的光芒。 继续对朱佑极说:“这样既能牵制那些文人,又能保证朕的自身安全。 朕打算培养一批传奉官,或利用宦官之力,使他们成为朕的暗棋。 这样一来,那些文人整天忙于应对这些挑战,便会无暇他顾,忘记在幕后默默运筹帷幄的朕!” 朱佑极听着成化帝的话,心中虽然有些懵懂,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心中暗自琢磨着:“或许,有朝一日我也能运用这样的策略?” 随后。 他又想起了自己所读的一些史书。 的确,历史上大明许多勤于政事的皇帝,常常因过度劳累而患病,甚至遭遇不幸。 而那些深居简出、擅长运用权谋的皇帝,如成化、嘉靖、万历等,却能在位长久,执政时间远远超过二十年。 朱佑极心中暗自感叹,原来皇帝这个位置并不是简单的勤政就能坐稳的。 有时候,学会运用智慧和策略,才能真正掌控大局,确保大明的长治久安。 他决定,将来一定要像嘉靖那些帝王一样,成为一个既懂得运用权力,又善于谋略的明君。 与此同时、奉天门下。 在这破晓的朦胧时刻。 奉天门下的青石板上,朝臣们如同密林中的树叶,窃窃私语,声音在微风中摇曳。 他们的目光不时地瞥向那扇紧闭的奉天门,期待着皇帝的出现,然而时间却像停滞的流沙,让人焦虑不安。 刑部尚书张蓥,眉宇间透露出深沉的忧虑,转向内阁次辅刘健: “刘阁老,您看今日之事。 陛下何以迟迟不露面?” 张蓥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刘健凝视着奉天门上那金色的龙纹,仿佛能透视到那背后的深宫。 他轻声回应道:“依我之见,陛下或许正在暖阁中品茶,静候时机!”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无奈与苦涩,仿佛在诉说着一场无法言说的宫廷游戏。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一位年轻而野心勃勃的官员,一旁喃喃自语: “哼,这暴君真是无道,让我们这些文臣在此受冻,他却在里面享受!” 他的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满,但声音却压得极低,生怕被周围的皇城侍卫和锦衣卫听到。 张蓥转向刘大夏,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刘侍郎,那边的事情办得如何了?”他低声问道。 刘大夏微微点头,声音更加低沉: “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毒药已经送进去了,只要南方那边一有动静,我们的计划就能成功!” 他的眼中闪烁着狡黠与冷酷。 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张蓥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再耐心等待几天。 看看这位狗皇帝还能坐多久皇位!”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深不可测的阴鸷,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第531章 假汪直审案 芜湖县*李家大院。 在芜湖县的深处。 隐匿着一座巍峨壮观的李家大院。 一个凌晨,月光如冰冷的剑。 苍白且冷淡,撒在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绘出一道道幽深而诡异的光影。 大院的门扉紧闭,如一位沉睡的巨人。 静静地躺在那里。 然而。 静谧的夜却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破。 只见大院的门口。 明军的士兵们如同铁壁铜墙,他们身披铠甲,手握长矛,面无表情,他们守卫着这个地方,像是在保护着什么重要的秘密。 一阵凄厉的哭声划破了寂静的大门。 那是一对满面泪痕的父母,他们衣衫褴褛,形容憔悴,踉踉跄跄地走到大院门口。 他们手中抱着一块破旧的木板。 上面赫然写着一个斑驳的“冤”字,像是无声的控诉,又像是绝望呐喊。 他们的哭声哀婉而绝望。 母亲的眼泪都像断线的珠子,落在木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控诉这不公的世界。 一位南军的把总上前,面色严厉地说道:“你们干什么,赶紧滚开。 这里面是大人物。 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 他的话语冷漠而无情,仿佛在他们的冤屈面前,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而,那一对父母却并未退缩。 他们上前一步,声音颤抖但坚定: “我们有冤情。 还请汪公公洗清冤屈呀!”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最后的一线希望。 把总冷笑一声,说道:“放肆,汪公公是何等人物,哪来时间给你们辨明是非。 赶紧滚开!” 他的话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然而,那一对父母并未放弃,他们继续说:“我们民间听闻,太子殿下身边的汪公公,不收贿赂,敢直言纳谏。 怎么会不为我们百姓做主? 还请将军进去禀报一声!” 他们的声音虽然微弱。 但却充满了坚定和执着。 这时,一旁的军士似乎也被他们的话所触动,他上前一步,对把总说道: “把总大人,属下好像也听说过,不如我们进去禀报下,如果汪公公不见。 我们再将人赶走如何?” 把总听了之后,皱了皱眉,沉思片刻,最后点点头,对那几位百姓说道: “那你们在这里等着,本将进去跟汪公公禀报下!” 他的话语虽然依旧冷漠,但却没有之前的那种不屑和嘲讽。 那几位百姓听了,连忙磕头,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兴奋和期待,仿佛看到了冤屈得以洗清的希望。 李家大堂内。 晨曦如诗般轻轻地从精致的格子窗棂间穿过,铺陈在光滑如镜的地面上。 仿佛星河洒落,点点银光跳动。 空气中的淡淡熏香,像是来自天界的馈赠,让人心旷神怡,宛如置身云端。 汪公公坐在大堂中央主位。 那尊高贵而沉静的主位上,他的姿态宛如一座历经风霜的古雕塑,稳定而从容。 他的脸庞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双眼微闭,仿佛在品味着这人间难得的宁静与和谐。 侍女们犹如春风中的柳絮,轻柔地为他捶腿捏肩,她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如此细致入微,宛如画师笔下的精工细作。 而在大堂的一角。 几名舞女身着薄如蝉翼的轻纱。 翩翩起舞。 她们的舞姿如同水中的游鱼,轻盈灵动,随着音乐的起伏,她们的身影在光影中穿梭,散发出迷人的魅力,仿佛是大堂内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然而。 这份和谐与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一名气喘吁吁的把总如同破风而来的信使,打破了这份平静。 他冲进大堂,脸上的表情紧张而严肃,宛如狂风骤雨即将来临。 “汪公公、汪公公,末将有事禀报!” 他的到来,就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打破了原本宁静的水面。 汪公公微微皱眉,那双如炬的目光缓缓睁开,看向这名把总。 那目光如同寒冰,直刺人心。 把总在他的目光下,如同被霜打的叶子,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何事惊慌?” 汪公公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充满了威严,仿佛是一道无形的命令。 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肃然。 把总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抬起头,看向汪公公。 声音颤抖地说道:“公公,门外来了一对父母,他们…… 他们要为他们的孩子申冤!” 汪公公正想动身,想到了什么。 目光转向一旁的千户贾峰,轻声说道: “贾千户,我们出去看看吧?” 千户贾峰见陈千总在场,有些话不能明说,但也只能顺水推舟。 他对着汪公公使了个眼色,眼中满是威胁之意,随后假意拱手道: “汪公公,您明日还要出发,这路途辛苦,哪有时间为百姓分忧? 下官建议这事交给县衙李知县处理!” 然后不等汪公公同意,对那名把总说道:“汪公公有令。 派军士将那对父母押到县衙。 让李知县自行处理!” 把总以为是汪公公的命令,只好应命: “是,末将这就去!” 就在杨福的一只脚刚跨出大堂门槛时,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呼唤声。 “等等!咱家出去看看!” 贾峰的心跳瞬间加速,不明白他搞什么鬼,此时哪有时间为百姓伸张正义? 千户贾峰的声音连忙带着些许紧张与焦虑:“汪公公,我们明日即将离开此地。 此时涉足外事,恐怕不妥!” 然后疯狂对其使眼色。 杨福,这个假冒的汪公公,却坚定地回应道:“咱家就是要出去,贾千户难道耳朵有问题,听不明白?” 一旁的陈千总不知情,见状连忙打圆场:“是是是,汪公公要出去查看。 贾千户你就别多说了!” 贾峰无奈,心中却涌起一股怒火。 他暗自嘀咕:“杨福啊杨福,你真当自己是汪公公了吗? 你不过是个出身低下的奴隶,靠我老子你才有今日的地位。 竟然敢这样不把我放在眼里!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然而,杨福心中自有他的坚持。 他提高声音道:“歌舞暂停,咱家要出去看看,是何人在此申冤告状!” 说完,他不再理会贾峰,带着陈千总和大量明军,大步朝大门口走去。 虽然杨福知道自己是个假冒的汪公公,但他也是出身百姓。 所以他明白,无论自己的身份如何,都不能对百姓的疾苦视而不见。 这种坚定的信念,让他在冒充汪公公的过程中,始终保持着对百姓的关怀和照顾。 第532章 地狱空荡荡 李家大院前。 巍峨的门口肃穆庄严,明军士兵井然有序地排列两旁,如同坚不可摧的壁垒。 此时,一位身份显赫的太监——汪直汪公公,缓缓从门内走出。 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下人们急忙上前,恭恭敬敬地为他献上太师椅。 汪公公优雅地坐下,那双犀利的眼睛扫过人群,似乎能看穿一切伪装。 这时,一对夫妇跌跌撞撞地跪倒在他的面前,他们的额头上布满了斑斑血迹,显然是磕头所致。 汪公公淡淡地问道: “你们有何冤情,要求助于我?” 那父亲抬起头,声音哽咽:“我们是从芜湖县外来的农户,家中有个十二岁的独子。 我们辛辛苦苦供他读书。 希望他能有出息。 他也确实聪明好学,深得先生赞赏。 然而,就在几天前,一切都变了!” 汪公公眉头微皱:“接着说。” 父亲继续说道:“两天前,我们的孩子没有回家,我们四处寻找。 最后四处询问才得知他被同村的张、李、马三家的孩子约走了。 我们找到他们时,他们正在掩埋什么。 我们挖开一看。 竟然是我们孩子的尸体! 他的脸被打得面目全非,几乎认不出!” 听到这里,汪公公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他们为何下此毒手?” 父亲哽咽道:“我们也不知道。 我们报了官,但衙门的李知县却以他们年纪太小为由,将他们释放了!” 汪公公猛地拍案而起,怒道: “岂有此理! 这种禽兽不如的行为,岂能轻易放过!” 随着汪公公的怒喝声落下,整个李家大院都陷入了一片肃杀的气氛之中。 明军士兵们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武器,仿佛随时准备出发去捉拿那些凶手。 而那对可怜的父母,则趴在地上痛哭失声,他们知道,终于有人愿意为他们的孩子伸张正义了。 \"快马加鞭,派人将那孩子和父母。 以及地方保长,全部带到这里来,随即你速去芜湖县衙,请李知县前来此地!\" 陈千总立刻回应。 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他转身翻身上马,如同离弦的箭一般,迅速消失在尘土飞扬的道路上。 芜湖县那座庄严肃穆的县衙里。 李知县正埋首于一堆紧急文书之中。 眉宇间满是凝重。 突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李知县抬头一看,只见陈千总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他的到来。 让李知县的心不由自主地紧绷了起来。 李知县整理了一下衣袍,快步走出了书房,来到了县衙的大堂。 陈千总已经在那里等候。 一见到李知县,他立刻迎了上去,亲自为他倒上一杯新泡的龙井茶,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陈千总。 你不是随汪公公在李家大院吗? 怎么今日得空来此?” 李知县有些惊讶地问道。 陈千总放下茶壶,神情严肃地看着李知县,开口道:“李知县,出了一点事,惊动了汪公公。 我是奉汪公公之命,特来请你过去!” 李知县心中一凛,问道: “出了何事?竟劳动汪公公亲自过问!” 陈千总叹了口气,道:“有一对父母,跑到李家大院门口告状,说他们的孩子被三个孩童杀害。 案子你处理过,但没有彻底解决!” 李知县皱了皱眉,回答道:“本县已经按照律法处理过此案。 那三个孩童年纪尚幼,最小的才八岁,按照我大明律法,十岁以下不加刑罚。 所以只能将他们放回去!” 陈千总点了点头,说道:“正因如此,汪公公觉得此事处理得不够妥当。 所以才让我来请你过去!” 李知县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下官这就随你去见汪公公!” 虽然心中有些忐忑。 但李知县知道自己并没有做错。 他相信,无论汪公公如何问责,自己都能以律法为依据,为自己辩解。 李家大院门口。 时辰犹如时间的脉搏,一弹一跳间。 李家大院门口的故事便悄然上演。 今日,李家大院门口仿佛成了整个县城的焦点,人群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这片区域围得密不透风。 他们彼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脸上写满了期待与好奇,仿佛都在期待着什么重大事件的发生。 “我说诸位,你们知道今日这里为何如此热闹吗?” 一个身着蓝色布衫的老者神秘地问道。 “听说今日有一位大人物要来此地亲自审案,他就是皇宫中的汪公公。 一位权势滔天的太监!” 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兴奋地回答。 果然,没过多久。 只见一位身穿华丽锦服,头戴精致翎毛帽,手持象牙柄玉扇的身影,威风凛凛地走来。 那便是汪公公,他的出现仿佛一道春风,立刻掀起了人群的骚动。 众人纷纷上前行礼,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好奇,争相目睹这位朝廷重臣的风采。 李家大院的门前。 此时已经搭建起了一个庄严的公堂。 公堂两侧,刀枪剑戟森然摆放。 更显得这场审案的庄严与肃穆。 汪公公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到公堂前,一屁股坐在了太师椅上。 他环顾四周,目光如炬。 仿佛要将每一个在场的人都看透。 随着公差的一声吆喝,审案正式开始。 “恶无、无恶……” 百姓们伸长脖子。 想要看清堂上的情况。 只见汪公公不紧不慢地打开了一本厚厚的案卷,开始逐一审阅。 他时而皱眉,时而点头。 显然对案件十分投入。 “双方父母、地方保长,都到齐了嘛?” 汪公公威严地问道。 一旁站着的李知县立刻拱手回道: “回禀汪公公,都已到齐!” 汪公公点了点头,继续道: “既然如此,咱家也不废话了。 咱家先跟你们顺一下事情的经过。 地方保长与他们同村。 对于此事详情你是否知晓呀?” 保长立刻磕头回道:“草民知晓!” 汪公公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知晓此事,就在这里当一回公证人吧。 看看双方的说辞,有没有假。 李知县,开始吧!” 第533章 恶魔在人间 李知县恭恭敬敬地接过命令。 开始详细地阐述事件的经过。 他缓缓开口,声音充满严肃与沉重: “那天,王家夫妇急匆匆地来到县衙,面色凝重地报了官。 随后,保长也赶来。 为我讲述了王耀失踪的经过。 他们发现自家的孩子王耀不见了踪影,经过一番搜寻,听信路过村民之言。 说王耀是被他的三位同学找去了!” 他停顿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王家夫妇在寻找王耀的途中。 结果真偶遇了正在埋尸的三个孩子。 他们挖开坟墓,露出的是王耀的尸体,那张曾经活泼可爱的脸庞已被严重毁容,无法辨认。 这一幕,被保长和其他几十位村民亲眼所见,无疑构成了确凿的证据!” 此时,王家夫妇的哭声在堂上回荡。 而三个杀人犯的父母也供认不讳。 张家父母嘲讽说道: “是我们家的孩子杀了人。 怎么了,有意见?” 李家父亲则冷笑一声,接着嘲讽道: “我家孩子才八岁,什么都不懂,做错事也是无心的。 再说,就算他杀了王家孩子,那也是王家孩子自己技不如人,怪不得别人!” 马家父亲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附和道:“李知县说得没错。 我家孩子虽然杀了人。 但他还不到十岁。 按照大明律法,是不会受到重罚的。 而且,王家孩子死了也是活该,谁让他不听我们家孩子的话呢?” 马家孩子听到父亲的夸奖,昂起头,得意地笑道:“父亲,我不仅杀了他,还把他的眼睛插穿,用铁杵狠狠地砸他的脸。 这才让他面目全非!” 马家父亲满意地点点头,称赞道: “好儿子,你做得对!” 这番话引起了周围民众的愤怒。 他们纷纷议论起来,甚至有人扬言要教训这三个家庭的父母。 李家父亲回头冷冷地看了一眼周围的群众,威胁道:“别忘了,你们已经成年了,打我们是犯法的。 而我的孩子杀你们的孩子。 却不用负法律责任。 你们最好想清楚了!” 在这股愤怒和无奈的氛围中,三个杀人犯的家庭和父母,成为了众人指责的对象。 他们的所作所为,无疑给这个原本平静的县城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激起了轩然大波。 在村子里的一角。 三名孩子的父母站在一起,他们的态度极其嚣张,如同一群无所畏惧的狮子。 面对着一众愤怒的群众,他们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慌乱。 这些父母之所以如此嚣张。 是因为他们深知自己的孩子年纪尚幼,天真无邪。 如同羔羊一般。 无需害怕任何人的指责。 一名村民挥舞着手中的锄头,愤怒地喊道:“你们就不怕我们让你们在这个村子里待不下去吗?” 他的话音未落,三名孩子的父母便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李家父亲嘴角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他大声说道:“我们本来就不是本地人,我们的老家在北直隶广平府邯郸县。 距离这里千里之遥。 如果你们真的想让我们离开,大不了我们回老家就是了!”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畏和挑衅,仿佛在向这些愤怒的村民展示他们的底气和傲气。 听到李家父亲的话,其他两名孩子的父母也放声大笑,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嘲讽。 这些村民原本以为他们可以凭借人多势众让这三个家庭屈服。 但没想到这三个家庭却丝毫不惧,反而用他们的底气和傲气来回应村民的威胁。 杨福,那个自称为汪公公的人。 虽然满脸怒容,但心中却清楚自己并非真正的当朝红人,只是个冒牌货。 因此,他尽量收敛自己的脾气。 转身向身旁的李知县询问:“李知县,难道我大明律法就真的拿他们没有办法了吗?” 李知县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地说:“确实如此,无论是报到州府。 还是省布政司,甚至直接闹到京城的应天府或者刑部,他们都不会受到死罪。 除非陛下或者监国的太子殿下亲自下令,才有可能改变这个局面。 但陛下为了杀这三个孩子而滥用皇权,显然并不明智,所以我认为此事无解!” 然而,汪直杨福并不甘心就这样放过这三个孩子。 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愤怒的百姓和孩子们嚣张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 就在此时,一旁的千户贾峰试探着劝道:“汪公公,或许我们还是不要插手此事了吧?” 汪公公坚决地摇了摇头:“别的我可以听你的,但这件事不行。 如果我不解决这个问题。 就决不离开芜湖县!” 贾峰被汪公公的固执。 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他看了看周围的人群,以及李知县和陈千总,只得压下怒火,尽量平静地说: “汪公公,我们此次前来是奉了旨意,不能耽误了正事呀!” 汪公公却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义正辞严地说:“陛下派我前来巡视,正是为了体察民情。 如今我发现这里有重大的冤情。 岂能不管不顾,甩袖离去?” 贾峰感到一阵头疼。 他明白汪公公的话虽然有道理,但也不能因此耽误了他们此次的真正任务。 他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解决办法:既然法律不能解决,那就暗中动手吧。 于是他靠近杨福,低声提议道:“汪公公,既然律法不能治罪于他们。 我们不妨暗中……”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汪公公挥手打断了:“不行,这样做起不到震慑的效果。 别人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有什么用呢?” 贾峰感到一阵无奈。 他挠了挠头,心中不禁想到: 这个汪公公虽然是个冒牌货。 但他的正义感和责任心却如此强烈,真是个难缠的角色啊。 若非上头的特别交代。 贾峰简直想一剑将他斩了。 此人明明是个冒牌货,却在他这位千户面前表现得如此嚣张跋扈。 贾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此时此地,任何冲动的举动都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他在心中默念: “平静,此时我必须平静下来!” 就在此时。 一个计划如灵光一闪。 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他悄悄靠近那位杨福,低声耳语: “汪公公,我有个计策。 定能让你心满意足。 我可以借锦衣卫之名,快马加鞭将此事送往京城,直接呈给太子殿下定夺。 这样,无论太子殿下或是皇上如何决断,李知县都会奉命行事,不再有任何顾虑!” 汪公公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此计甚妙。 若得太子殿下或陛下首肯。 李知县自然不敢再有任何迟疑!” 贾峰听到这番话。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轻轻拭去额头的汗水,暗自庆幸: “此事终于有了解决之法!” 第534章 年少多智的汪直 曲阜县衙大牢。 这间牢房位于县衙的东侧。 与一片生机勃勃的竹林相邻。 每当微风吹过。 竹叶便发出沙沙的响声,宛如低语,为牢房增添了一种幽深而神秘的气氛。 牢房门口悬挂着一盏油灯。 虽然昏暗,但足以为这个狭窄的空间投下斑驳的光影,营造出一种既压抑又神秘的氛围。 牢房内部昏暗潮湿,墙壁上布满了霉迹,这些痕迹仿佛在诉说着无数被囚禁者的悲惨故事。 墙角堆放着一些稻草,这就是囚犯的床铺,虽然简陋,却也是他们在寒夜中唯一的依靠。 牢房的窗户高高在上。 只有一尺见方的天空可见。 当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牢房内时,会形成一道微弱而温暖的光束,为这片阴暗的空间带来一丝生机。 此时,曲阜知县周进明正身着囚服。 坐在稻草床上发呆。 突然,两名衙役将山东巡抚许进也关进了这个牢房。 见到许进,周进明露出了一丝冷笑: “呦,这不是许抚台吗? 您老人家怎么也被关进来了?” 巡抚许进瞪着周进明,怒道: “你少装蒜! 是不是你把本官给告出来的?” 周进明轻笑一声,说道:“抚台大人,汪都督什么都已经知道了。 你说我不说能行吗?” 许进脸色铁青:“你敢出卖本官! 难道你不怕死吗?” 周进明淡然一笑: “抚台大人您说笑了。 下官要是不怕死就不会出卖您了。 那种情况下我要是不说立刻就得死!” 许进皱了皱眉: “那你说说吧怎么被汪都督发现的?” 周进明叹了口气说道:“那天汪都督说已经找到了当初写万民书的百姓可那些人都是王家的农户…… 所以下官以为他已经发现了王家。 就匆忙赶往王家查看,结果发现没有…… 这才被汪都督抓来!” 许进怒吼道:“你这个废物! 这明显是计策你怎么看不懂? 现在我们算是完了!” 周进明无奈地摇了摇头:“下官也没办法呀这计策实在太毒了。 之前从来没有碰到过……” 他的话音刚落便传来了一阵叹息声。 在这个昏暗潮湿的牢房里两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官员此刻却只能无奈地面对彼此的困境和即将到来的命运。 巡抚许进在昏暗的书房内踱步。 脸上写满了焦虑。 他叹息道:“真是世事难料,一桩桩事务犹如乱麻,竟无一能妥善处理。 你的脑筋。 难道真的如同顽石般不开窍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就没想过你为啥还在原地踏步,只是个小小的知县……” 县衙大堂内。 汪直身着深红色曳撒蟒服。 安然端坐,眼中光芒锐利。 像是寻找着下一个猎物的猎鹰。 在大堂的正下方,王家少爷王信如同颤抖的羔羊,匍匐在汪直的目光之下。 “你就是王家少爷王信?” 汪直的声音如同雷霆,回荡在大堂之中。 王信的身躯如同被电击一般,猛地一颤,然后连忙磕头,如同捣蒜一般: “草民就是王信,都督大人!” 汪直的脸上毫无表情,他的目光如同两把利刃,直射王信的心房。 “本督不与你废话,长话短说。 说说你们王家的事!” 汪直的声音如同寒风中的冰霜。 冷冽而坚硬。 王信的身体如同被寒霜覆盖。 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抖。 他知道,这是他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大人,我……我一定实话实说,这都是我父亲被抓走前告诉我的!” 王信的话语中带着恐惧:“父亲说,县衙的周知县让他负责安排一些百姓,然后伪造一个万民书,还虚构所谓的人证。 至于具体的用途,父亲他并不知晓。 这都是周知县的命令!” 汪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他问道: “那你父亲人呢?” 王信的身体再次一颤,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哀:“父亲被县衙的人抓走了,如今已经过去一天了,不知死活。 我多次要求见一眼父亲。 周知县都不允许!” 汪直冷笑一声,他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 “你们为何要帮助周知县?” 王信的身躯如同被冷风吹过的树叶,轻轻颤抖:“我们是曲阜的人,这里非常尊孔。 山东省本就是重文之地。 我们祖上经商起家。 一直被他们当地人看不起,其他家族经常打压我们,生意也受到影响。 周知县说,我们只要完成此事,可以给予我们一定地位,保证我们不受欺负!” 汪直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他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真可怜,你们被知县利用了,成为了替罪羊。 你们的所谓万民书。 被用来抹黑锦衣卫指挥使万通。 就算陛下开恩放过你们。 你们觉得锦衣卫会放过你们吗?” 王信的身体如同被雷击中,他的脸色苍白,如同被抽干了血液的僵尸: “都督饶命呀!” 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汪直给了副指挥俞通一个眼神,俞通手中捧着一份纸送到王信面前:“签字画押吧。 也许本督可以为尔等求情!” 王信的眼神中闪烁着恐惧和犹豫,他问道:“都督,这是真的吗?” 汪直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回荡在大堂之中:“本督乃是陛下钦差,岂会骗你!” “本督与锦衣卫指挥使交好,只有本督替你们说话,你们才能安然无恙!” 王信的心中瞬间充满了绝望。 他知道,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 连忙磕头道:“好好,草民立刻画押!” 待签字画押好后。 汪直的声音如同寒冰一般: “来人,将他带下去!” 副指挥俞通见人离开后。 大堂中再次恢复了寂静。 副指挥俞通迟疑地问:“汪都督,面对当前局面,我们应如何应对? 是否需要亲自审讯巡抚许进? 他身为一省之巡抚,如果我们随意处置,恐怕会引起朝中诸多文臣的不满!” 汪都督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放下手中的文书,抬头看向俞通。 目光中充满了深不可测的智慧。 汪直轻声道:“许进不同于那些小官小吏,他背后站着的是商辂等文臣势力。 能坐上巡抚之位多年,岂能轻易动摇?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徒增烦恼罢了!” 俞通听后,眉头紧锁,深知汪都督的智慧与决断,但心中仍有些不甘。 他追问道:“那我们难道就束手无策,任由事情发展下去吗?” 汪都督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天空缓缓说道: “不,以我们目前手中的证据。 足以让许进无法翻身。 将这些证据快马送回京城,呈给太子殿下,让他来决定如何处置这位巡抚。 许进虽然位高权重,但太子殿下英明决断,自有定夺!” 俞通听后,恍然大悟。 “都督真是英明!” 第535章 早朝未到 十日后*紫禁城*奉天门下。 紫禁城的早晨如诗如画。 奉天门下。 阳光初照,金色的光芒洒在古色古香的建筑上,映照出一种神秘而庄严的氛围。 文武百官,早已五拜三叩。 一丝不苟地排列在两侧。 等待着皇帝的早朝。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帝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夜晚的静谧开始被打破。 众人的心中泛起了涟漪。 一位文官低声询问: “皇上今日怎的还未到来?” 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安。 另一位文官则带着一丝鄙夷的语气回答:“呵呵呵,估计又是不上朝了!” 随着议论声越来越大。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开始感到焦虑,他向内阁次辅刘健询问道: “刘阁老,看这样子。 今日皇帝还是不上朝吧?” 刘健皱眉沉思,回答道: “不知这陛下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总之还是要小心点!” 刘大夏叹了口气:“可是底下的很多人,已经按耐不住,所以许多人都没有来上朝呀!” 刘健惊讶地问:“多少人没来上朝?” 刘大夏摇头道: “具体不知,大概有大几十个官员吧!” 刘健叹息道:“这些人,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他们是自讨苦吃…… 一点点苦都吃不了,谈何大事?” 刘大夏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心中对这些人充满了不屑。 然而,他们也清楚,这种人占据了多数,他们也无能为力。 此时,站在不远处的内阁首辅李秉。 一脸淡然,微眯着眼睛。 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内阁大臣马文升走过来问道:“首辅,你看看今日陛下是不是又不来上朝了?” 李秉轻轻摇了摇头: “不清楚,陛下的智慧岂是我们能够揣测的?此时最需要的就是平复心情,耐心等待!” 随着时间的推移。 早朝的钟声已经敲响。 但皇帝仍然没有出现。 众人开始感到不安和焦虑,他们知道,这场早朝已经变得不同寻常了。 马文升眉头微皱,沉声道: “刘健那群人这几日早朝缺席不少,如此我们岂不是在朝廷上处于吃亏了?” 李秉却轻轻地笑了,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轻声说道: “别管他们,我们做好自己,继续按兵不动,这样才能以逸待劳。 这就像是围棋中的策略,以静制动。 后发制人。 对付商辂那群人,我们必须得小心翼翼,毕竟陛下可不是省油的灯。 相信本阁,吃亏的终究是他们!” 马文升听后,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之色,拱手道: “首辅真是深谋远虑,文升佩服!” 就在这时,一道尖细的太监声音打破了朝廷的寂静:“陛下驾到!” 百官们立刻整顿衣冠,齐刷刷地跪拜在地,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成化帝朱见深身穿赭黄色龙袍,端坐在龙椅之上,他的目光如炬,审视着下方的百官。 太子朱佑极则站在一旁。 朱见深扫视了一眼百官,然后缓缓开口:“众位爱卿,平身吧!” “谢陛下!” 百官们齐声应道,随后站起身来。 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成化帝朱见深环视着满堂的文武百官,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明的深沉。 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朕近日身体不适,因此未能亲临朝政,不知各位爱卿,对此是否有所怨言?” 内阁首辅李秉闻言,立刻站出来,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陛下,您的龙体乃国家之根本。 怎可轻忽? 我等臣子,自当以您的安康为重。 岂敢有丝毫怨言?” 内阁次辅刘健也紧随其后,他表面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皇帝的尊敬: “陛下,自古以来。 帝王皆以社稷为重,您平日勤政爱民。 我等岂敢有非议? 只盼陛下能保重龙体,以安天下百姓之心!” 成化帝朱见深轻轻点头。 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朱见深微笑着说:“听到诸位爱卿的这番话,朕心中甚慰。 朕相信,有你们在。 大明江山必将稳如磐石!” 皇帝此话落下,一群大臣跟着拍马屁。 “陛下英明!” “陛下说的对!” “陛下万岁,大明稳如泰山!” 就在这时。 太子朱佑极给西厂厂督刘瑾。 使了个眼色。 刘瑾会意,立刻站出来奏报: “启禀陛下,奴婢刚刚才注意到,今日的朝会上似乎少了许多大臣。 粗略数来,至少有百余位未曾到齐。 不知是何缘由?” 朱见深眉头一皱,望向下方的百官队伍,的确发现人数比以往少了许多。 不禁疑惑地问道:“各位爱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内阁首辅李秉等人面面相觑。 纷纷表示对此毫不知情。 六部尚书也纷纷站出来表示无辜。 朱见深心中暗自思忖: “看来这些人是在试探朕的底线啊!” 朱见深微微一笑,说道: “既然诸位爱卿都不知情。 那朕就派人去查一查,万通!”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道:“臣在!” “朕命你即刻查明。 今日未到朝的大臣名单。 朕要亲自过目!” 朱见深的声音中。 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万通领命而去。 成化帝朱见深脸上虽然保持着平静。 但心中却是暗喜不已。 他知道,这次朝会上的缺席风波。 正好给了他一个整治群臣的机会。 而此刻。 在朝堂的一角,兵部右侍郎刘大夏低声对内阁次辅刘健说道: “阁老,这次我们的人恐怕要吃亏了。 陛下明显是要借此事发难!” 刘健却是不以为意地笑道: “他们自己不守规矩,怪不得别人。 何况陛下只是罚他们俸禄而已。 又不会让他们伤筋动骨。 就当作是给他们一个教训吧!” 刘大夏虽然点头称是。 但心中却是不免有些担忧: “但愿如此吧!” 锦衣卫,这个皇帝的鹰犬爪牙。 一旦行动起来,效率惊人。 他们如同暴风雨前的暗流,蓄势待发,一旦令下,便能迅速席卷整个朝廷。 上百名锦衣卫的缇骑犹如一群黑色的猎鹰,展翅高飞。 他们的目光犀利,洞察一切,无论官员们藏身在何处,都无法逃脱他们的调查。 不久,锦衣卫便带着一份详细的名单归来,上面列出了一百八十五名无故未到早朝的官员。 这份名单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朝廷的心头,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 指挥使万通手捧着这份名单。 面色凝重。 万通深吸一口气,沉声对皇帝说道: “陛下,这次早朝,高达一百八十五名官员无故未到,这其中恐怕有蹊跷!” 皇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第536章 朝堂风云 成化帝手中紧握着那份名单,每一个名字都如同刀割般刺入他的眼帘。 朱见深冷声念道:“这些家伙,难道都不将朕的命令视为圣旨吗?” 声音里蕴含着深沉的威严,像是冰冷的铁石,无情地碾压着周围的空气,让整个朝廷笼罩在肃杀的气氛之下。 众位大臣们如同被严冬的风雪击中,心跳加速,无人敢抬头与这位天子对视。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敬畏和惧怕,仿佛面对的是不可逾越的高山。 朱见深轻声道: “看看有没有你认识的,挑出来!” 朱见深将那名单递给了一旁的太子朱佑极,朱佑极扫了一眼名单,脸上满是困惑: “父皇,这些人中,孩儿都不熟悉!” 朱见深点了点头。 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的光芒。 随后,他转向了怀恩,命令道: “怀恩,准备拟旨,对那些无故未至早朝的官员,一律罚俸一年,以示惩戒。 各位爱卿,你们如何看待这个决定?” 内阁尚未回应。 一名御史就站了出来,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定与执着: “陛下,我朝官员的俸禄已属微薄。 臣认为不应再行降俸。 明君应以怀柔之策,而非强压!”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疑惑地问道: “这位御史大人胆子为何如此之大? 敢问他是何人?” 内阁次辅刘健回答道:“此人是钱御史,他的弟弟今日也未至朝堂!” 刘大夏恍然大悟,心中明白。 原来是为了家族之情。 然而,朱见深却被激怒了: “你这是在质疑朕的决断吗?” 御史连忙解释,但朱见深挥手打断了他:“不必再说了,朕已明了。 将他拖到午门口,打十板子。 让他好好清醒一下!” 刘瑾,西厂厂督,迅速行动,命令几名手下将御史带了下去。 刘瑾临走前,偷偷看了一眼皇帝的脚,似乎领悟了某种暗示,随即默默跟随而去。 朱见深再次环视众人,他的目光如同寒冰,让人不敢直视: “朕的决断,各位爱卿可有异议?” 文武百官在他的威压下,无人敢出声,整个朝堂陷入了死寂。 而在午门口。 御史被带到。 他的眼中充满了惊恐和疑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刘瑾瞥了一眼被拖来的御史。 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好你个御史,胆敢诽谤陛下。 说陛下不是明君!” 刘瑾的声音冰冷而尖锐,如同毒蛇的信子般在御史耳边游动: “你有几个脑袋,敢如此大放厥词? 今日,就让你亲眼见识一下。 什么叫做真正的明君!” 御史虽然被捆绑着,但他的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用力挣脱了束缚,挺直了胸膛,强硬地回道:“阉狗,你们这些无耻之徒。 甘愿为皇帝的鹰犬爪牙,才是真正的败类!” 刘瑾闻言,不禁哈哈大笑。 他的笑声在午门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咱家这叫忠于君父和太子!” 嘲讽地说道,“不像尔等,天天读圣贤书,却连一点为君父效力的觉悟都没有。 来人,给咱家狠狠地打他十板子!” 番子们闻言。 立刻上前将御史按倒在地。 他们手中的木板高高举起,却在即将落下的一刹那,瞟了一眼刘瑾的脚。 只见刘瑾的脚微微张开。 这是一个暗号,番子们瞬间明白,这是刘瑾暗示他们可以放开手脚,狠狠地打。 御史的惨叫声在午门回荡。 而刘瑾则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 奉天门下。 阳光透过繁复的屋檐。 斑驳地洒在青石板上。 成化帝朱见深的目光如同穿越时光的剑,锐利而深邃。 他扫视着朝堂上的群臣,缓缓开口: “朕曾言,近日身体抱恙。 故未能亲临朝政。 然今朝中众多大臣无故亦缺席。 朕罚其俸禄,此举难道有过错吗?” 朝堂上,群臣面面相觑。 无人敢出声反驳。 朱见深的神色愈发严肃,他沉声道: “怎么,众位爱卿都变成了哑巴吗?” 就在这时,西厂厂督刘瑾匆匆而来,他低垂着头,声音颤抖: “陛下,奴婢方才执行陛下之命。 仅施轻轻八杖,钱御史便因体弱多病。 突然暴毙了!” 随着刘瑾的话语落下,几名番子抬着一具尸体走了进来,那正是钱御史。 群臣见状,无不惊愕失色。 刚刚还生龙活虎的钱御史,怎么可能转眼间就因病暴毙了呢? 再看那些西厂番子,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残忍与冷酷,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打死了一只蚂蚁。 左都御史谢迁心中一紧,他悄悄给内阁首辅李秉使了个眼色。 在这关键时刻,作为朝中重臣的李秉自然需要站出来表态。 李秉硬着头皮,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恭维道:“陛下英明,此举甚合时宜。 陛下之圣明,足可比肩尧舜!” “是呀,是呀,陛下真是尧舜再世,英明无比!”李秉的党羽们纷纷附和着。 内阁次辅刘健也紧跟着表态:“李首辅所言极是,陛下之贤明。 古之三皇亦不过如此!” “正是,正是,陛下之功绩,足以媲美三皇五帝!”刘健的党羽们同样应声附和。 成化帝朱见深听着这些赞美之词,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微微点头,道:“诸位爱卿忠心可嘉,朕甚感欣慰。 然而,朕有自知之明,朕何德何能,能与三皇五帝相提并论? 朕只是尽心尽力,为大明社稷和百姓谋求福祉罢了!” 就在此时。 一直默不作声的太子朱佑极突然站出来,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父皇,儿臣认为此举不妥!”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瞬间鸦雀无声。 群臣们战战兢兢地望着太子殿下,心中惴惴不安。 朱见深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凝视着朱佑极,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 “哦?极儿,你有何看法?” 朱佑极深吸一口气,朗声说道: “父皇,我大明官员的俸禄本就不高,他们大多生活在困苦之中。 因此,儿臣认为对于那些缺席的官员,应该查明原因后再做处置,而非一概施以重罚。 毕竟,他们也是朝廷的栋梁之材,是大明的谋国老臣!” 朱佑极的话如同一股清流冲刷着朝堂上的浑浊之气,让群臣们心中为之一振。 他们纷纷低下头去。 而成化帝朱见深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太子朱佑极此言一出,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朝廷的众位官员面面相觑。 无不感到惊愕。 太子殿下今日怎会突然站出来为他们这些文臣说话? 成化帝朱见深眉头微皱。 显然也对太子的这番言论感到意外。 他望着太子,问道:“极儿。 那你认为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呢?” 太子朱佑极深吸一口气。 沉稳地开口:“父皇,儿臣认为。 我们应该对群臣加以奖赏。 而非削减他们的薪俸。 今日在朝堂之上的每一位大臣,都是大明的栋梁,他们为朝廷鞠躬尽瘁。 理应得到奖赏。 儿臣建议,赐予每位大臣家中三年的薪俸,以表彰他们的辛勤付出!”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 官员们议论纷纷,有的感到惊讶,有的则暗自窃喜。 就在这时。 一位名叫李忠的大臣站了出来,他激动地说道:“太子殿下此言,真乃天下士人之幸事! 臣等愿为朝廷效死力。 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其他官员也纷纷附和。 表示愿意为朝廷尽忠职守。 朝堂之上,一片欢腾。 第537章 朝堂风云二 奉天门下。 西厂厂督刘瑾又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 他环视着满堂的文臣武将。 继续说道:“这些大人们,哪个不是腰缠万贯,府中藏金蓄银? 他们哪里还需要朝廷的微薄赏赐?” 朱佑极眉头一皱,假装不满地反驳道: “刘瑾,你怎能如此污蔑朝廷的臣子? 本宫相信。 他们都是清廉正直的国之栋梁!” 内阁首辅李秉却叹了口气,微微摇头道:“你们还是太年轻,要吃亏。 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已经被陛下和太子二人看得透透的?” 内阁大臣马文升一脸困惑地问: “首辅,您这是何意?” 李秉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多言。 却被不远处刘瑾打断: “其实,奴婢有个提议。 既然太子爷和陛下都如此信任这些大人们,那奴婢就斗胆和太子爷打个赌如何?” 刘健次辅一听,立刻站了出来,怒斥道:“刘瑾,你不过是个宦官。 这里是朝廷重地,岂容你如此放肆? 你怎敢与太子殿下赌斗?”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也附和道:“就是,你不过是个残缺家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然而,刘瑾却丝毫不以为意。 他笑眯眯地说:“大人们何必动怒? 这个赌,是奴婢和太子爷之间的事情,与各位无关。 除非…… 你们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朱佑极皱眉,挥挥手道: “好了,这里是奉天门。 不是争吵的地方。 刘瑾,你说说你的赌法吧!” 刘瑾得意地笑了笑,说:“太子爷既然说了要给每位大臣发三年的官俸,那奴婢就斗胆提个建议。 在发俸禄之前,奴婢带着西厂的奴才们,亲自去每位大臣的府上检查。 根据官龄和家世进行检查,正常留存的不算,但额外超出的一两银子都不能放过。 如果大臣家中的银两或家产不足三年俸禄,那我们就照常发放。 可是他们的额外不明家私要超过了三年俸禄,那不仅俸禄不用给,还要治他们欺君之罪,抄家上交!”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大明目前的内阁首辅李秉。 三年俸禄也不过一千多两。 而一些低级官员,三年的官俸,也就几百两银子,这让许多官员心生寒意。 而刘瑾提出的抄家法,更是如一把无形的刀悬挂在他们头顶。 如果按照刘瑾的抄家法,这京城的官员没一个可以站着的。 因为三年俸禄你就是内阁大臣,顶多也就一千多两,可京城官员,别说内阁大臣。 你就是个芝麻小官,家里也肯定不止这点钱,至于钱怎么来的。 大家其实心里都明白,当官不贪,我当官做什么,更何况还是京官。 而刘瑾这种抄家法,几乎贪官就得被抄,那别说京城里官员,全大明官员能干净的都没几个。 朝堂之上,众官员议论纷纷。 当然除了武将和勋贵们,他们似乎并不在乎这一切,不是他们不贪。 而是刘瑾的抄家法并未触及他们,只是针对文臣,所以他们便如同旁观者般,坐在一旁,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内阁次辅刘健,此刻挺身而出,声音铿锵有力:“陛下、太子殿下。 臣不能同意刘厂督的建议。 若陛下执意如此,臣愿辞官回乡。 也不愿受此怀疑!” 首辅李秉也紧随其后,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陛下、太子殿下,请三思。 若依刘厂督之言。 恐怕这朝堂之上将无一官可留!” 群臣们的愤怒如同潮水般翻涌。 他们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片,直刺向坐在西厂厂督位置上的刘瑾。 如果眼神真的可以杀人,恐怕刘瑾此刻已经被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然而。 成化帝朱见深并未被冲昏头脑。 他深知天下无官不贪,但若是真的按照刘瑾的建议行事,那么这天下恐怕真的要乱了。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坚定: “朕相信诸位爱卿。 刘瑾,你的建议,朕不能同意。 诸位爱卿都是朕的肱骨之臣,岂能随意怀疑他们的廉洁?” 刘瑾脸色一变,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回陛下,奴婢只是认为。 真金不怕火炼。 他们既然自称廉洁,何不借此机会证明一番?” 刘健闻言怒不可遏: “刘瑾,你不要太过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底线,你这样做,置群臣于何地? 若真的抄家,谁还敢为陛下效力?” 刘瑾冷笑一声:“那诸位大人的意思就是,自己本身就不干净了? 刚刚那些所谓的廉洁。 不过是吹嘘罢了?” 刘健针锋相对:“那你为何不要求武将勋贵和皇亲国戚也接受检查? 难道他们就能置身事外?” 成国公朱仪此刻也站出来。 声音中带着不容小觑的威严: “这是你们文官之间的事,别扯到我们勋贵身上,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 刘健反唇相讥:“成国公,这可不仅仅是文官之间的事。 刘瑾的抄家法若是真的实施,恐怕整个朝堂都将离心离德,到时候国将不国。 你们勋贵还能置身事外吗?” 太子朱佑极见状,立刻站出来调停: “好了,都别吵了,本宫也觉得刘瑾这个方法,有些太过了。 这样吧。 今日未到早朝的这一百八十五位大臣家中,额外家私没有超过三年俸禄,就免于处罚。 而家私超过三年俸禄的,不但罚俸一年,还要罚银一万两。 其余群臣就不做检查了!” 内阁次辅刘健此时站了出来。 他满脸钦佩地说道: “太子殿下的决策真是英明之举。 朝廷中本就以清廉正直之臣居多。 不需要检查,我们也能继续保持廉洁奉公,一心一意为陛下和百姓。 对于那些未能及时赶到的大臣,他们的行为已经表明了一切。 太子殿下的处置既公正又合理。 实在令人敬佩!” 随着刘健的话音落下,群臣们纷纷附和,表示赞同太子的决策。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也附和道: “不错,太子真是贤明的储君。 我们朝中大臣,大多数都是勤俭节约,为公不为私,根本不需要所谓的检查。 太子此举,真是顺应人心,君臣相得,臣深感佩服之心!” 第538章 朝堂风云三 朱见深端坐在龙椅上。 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下方的大臣们。 他的目光在太子朱佑极和刘瑾之间游走,看着他们如同配合默契的舞者,一退一进,旋转在权力的舞台上。 他心知肚明,却选择保持沉默。 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朱佑极的声音温和而有力,如同春风拂面:“本宫哪敢担得起众位爱卿如此高评!” 太子的语气谦逊。 但那份天生的尊贵却无法掩盖,如同月光照亮夜空,让人感到既温暖又敬畏。 刘瑾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但内心却是暗喜不已。 他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那一百八十五个官员的罚银如同胜利的果实,已经触手可及。 此刻的朱见深。 仿佛是一个在幕后操纵一切的导演。 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淡淡地说: “嗯,那未到的官员,朕已经处理了。 接下来,朕想与众位大臣一同探讨一个有趣的案子,朕想看看,诸位爱卿身为国之重臣,这个案子该如何处理!” 他的话音一落,整个大殿瞬间沸腾起来,大臣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他们不明白今日的皇帝陛下为何会突然提起断案之事,这个案子究竟有何特别之处,竟然能让皇帝陛下亲自过问? 朱见深轻轻拿起文书,神色平静地说: “这个案子昨日便到了。 朕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内阁首辅李秉转向顺天府尹李纲,疑惑地问道:“李纲,你身为顺天府尹。 这个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纲一脸茫然。 他完全不知道这个案子的存在,他猜测可能是直接送到了刑部,或者是锦衣卫的手中。 内阁次辅刘健也忍不住向刑部尚书张蓥询问:“这个案子你知道吗?” 张蓥同样感到困惑,刑部最近并无新案,他怀疑这个案子可能被送到了顺天府。 大臣们纷纷猜测这个神秘的案子究竟是何方神圣,而朱见深则微笑着看着他们,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成化帝朱见深的眼神。 犹如秋夜中的寒星,锐利而深邃。 他环视着群臣,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这个案子,发生在南直隶太平府芜湖县的一所乡村学堂里。 你们或许难以想象,三个年仅十岁的男孩,竟然联手对同村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痛下杀手,手段残忍至极。 被害的孩子面目全非。 几乎无法辨认身份。 然而,正因为凶手们年纪尚幼。 当地官员不敢擅自审理此案!” 成化帝的话语落下。 大殿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朱见深见状,眉头微皱,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满:“怎么,诸位卿家难道没有看法、没有意见吗?” 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仿佛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这时,一个年轻的御史鼓起勇气。 走上前来,恭敬地施礼道: “陛下,此案手段的确毒辣,但根据大明律法,十岁以下的孩童不受刑罚。 因此,这三个孩子无法受到律法制裁。这或许是律法的无奈之处。” 成化帝朱见深冷冷地回应道: “照你这么说。 那个无辜的孩子就这样白白冤死了?” 他的声音带着寒意。 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年轻御史瞬间脸色苍白。 再也不敢多言一句。 此刻,内阁大臣万喜挺身而出。 声音洪亮地说道:“陛下,臣认为,无论这三个孩童年纪如何,他们所犯下的罪行是杀人。 手段残忍无情,影响恶劣。 所以按照大明律法必须判处死罪!” 万喜的话语如同雷霆一般。 在朝堂上回荡。 他的眼神严厉。 像是火焰般燃烧着愤怒。 三个孩子,尽管他们年幼,但犯下的罪行却令人震惊,他们心思歹毒,如同成年人一般狡诈,如果不给予严厉的惩罚,如何能够平民愤,如何能够彰显朝廷的威严? 然而,在这个问题上。 内阁大臣万安与万喜持相同的看法。 他站了出来,眼神坚定,声音沉稳: “陛下,臣赞同万喜大人的看法。 这三个孩子虽然年幼,但他们的行为已经严重危害了芜湖百姓的安宁。 若不判处死罪,律法的威严何在?”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却站了出来。 他并不认同这种看法。 他深深地向成化帝朱见深鞠躬,然后坚定地说:“陛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对于这三个孩子的判罚,我们必须严格按照大明律法来执行。 不能因为他们的罪行严重,就忽视了法律的公正和严肃性。 如果他们无罪,我们就不能随意判处他们死罪,否则大明律法岂不形同虚设?” 万喜听到这里,眉头紧皱,他反驳道: “兵部刘侍郎,律法虽然是死的。 但人是活的。 律法的设立,正是为了维护人们的公平和正义。 如今这三个孩子犯下如此严重的罪行,如果按照律法判处无罪,那才是真正的不公!” 刘大夏并不退缩,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坚定地说:“万阁老,您所说的没错。 但是,如果我们因为同情而违背法律,那么法律的威严何在? 我们身为朝廷官员,更应该尊重和维护法律的严肃性。 不能因为个人感情忽视律法的存在!” 就在这个时候,成化帝朱见深看向了刑部尚书张蓥,他询问道:“张尚书。 你身为朝廷的刑部尚书。 这件案子,你觉得应该如何判罚?” 刑部尚书张蓥恭敬地回答道:“陛下,按照大明律法,这三个孩子年龄尚未满十岁。 确实不需要承担任何刑事责任!” 成化帝朱见深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是为何呢?” 张蓥解释道:“陛下,我们的大明律法是传承自唐宋的律法。 在唐代律法中,规定五岁到七岁的孩子可以免除全部刑事责任,杀人完全免刑。 十岁以下的孩子只是不判死罪。 而十岁到十五岁的孩子则需要承担全部刑事责任。 这是为了保护年幼的孩子,防止他们因为不理解法律而遭受不公正的判罚。 但大明律法在这上面进行了精简。 因此,根据大明律法。 这三个孩子虽然犯下了严重的罪行,但他们年龄未满十岁,我们不能判处他们死罪!” 成化帝朱见深听了张蓥的解释。 心中有了明确的想法。 也就是说,可以让他们坐牢或者流放。 但这样岂能平民愤? 第539章 朝堂风云四 皇帝朱见深紧锁眉头。 仿佛乌云密布的天空,让人不寒而栗。 暗中想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制裁这三个孩子了吗?” 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深知皇帝的脾气。 他谨慎地回答道:“陛下,天下间不平之事,就如同繁星点点,数不胜数。 您是天下共主。 无需在这些琐碎之事上过于纠结!” 然而,朱见深却并没有被说服。 反驳道:“刘侍郎,照你这么说。 难道这些百姓的事就不是事了吗? 那么,朕倒想听听,究竟什么才算得上是大事?” 刘大夏见皇帝开始不悦,心中一紧,却仍然努力保持镇定。 这时,刑部尚书张蓥站了出来,他轻声说道:“陛下,若真要处置他们。 也并非无法可想。 虽然无法施以死刑。 但流放或牢狱都是可行的选择!” 朱见深沉默了片刻,他在心中权衡着各种利弊,放过这三个孩子?他不甘心。 可是,若是处置不当。 确实有可能损及自己的名声。 毕竟这涉及百姓,万一后世之人,说他为了给一个死去的孩童申冤,强行杀了另外三个孩童,岂不是骂他是昏君? 一旁的太子朱佑极突然开口道: “父皇,儿臣有个问题想请教群臣!” 他的话语打破了沉寂的氛围。 朱见深点了点头: “极儿,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朱佑极站起身来。 他的目光在群臣脸上扫过:“诸位大臣,你们都是我大明的博学之士。 本宫想问,若是遇到了蝗虫灾害,我们通常该如何应对?” 刘大夏回答道:“蝗灾乃是上天降下的警示,意味着人皇治国或有疏漏。 此时,我们应该迅速建庙祭祀。 祈求上天的宽恕!” 朱佑极听后,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刘侍郎真是能说会道呀。 那照你这么说,天下间只要有不平之事,就都是皇帝的错了? 难道你们大臣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群臣被问得哑口无言,无人敢再开口。 朱佑极见状,继续说道: “本宫刚刚说的并不是蝗灾,而是单独的一只蝗虫正在啃食百姓的粮食。 刘侍郎,你认为在这种情况下。 我们应该如何处置这只蝗虫呢?” 刘大夏微笑着,脸上露出几分狡黠,仿佛已经预料到太子的问题。 他回答说:“太子殿下,对于蝗虫,我们需要根据它们的数量来决定行动。 如果只是一小群,那就像是猎人瞄准一只兔子,我们必须迅速而准确地消灭它们。 否则它们就会像兔子一样狡猾,消失后再度出现,浪费我们的时间和精力!” 朱佑极点头表示理解,他接着问道: “那么,在消灭蝗虫的时候。 我们会区分它们是幼虫还是成虫吗?” 刘大夏毫不犹豫地回答:“不会。 对我们来说,无论是幼虫还是成虫,都是破坏庄稼的敌人。 我们必须将它们一概格杀。 我记得,在大唐贞观初年。 曾经发生过一次严重的蝗灾。 当时的情况是由于上一年的大水灾和今年的干旱,导致了蝗虫的大量繁殖。 皇帝李世民为了祈求上天降下甘霖,写下了罪己诏,向上天和百姓表示他的自责和承担。 他写道:‘如果能让粮食丰收,天下安宁,我愿意承担所有的灾难,只要能让百姓过上安稳的生活,我甘愿承受一切痛苦。’ 上天仿佛被他的诚意所打动。 降下了大雨。 但是,蝗虫的问题仍然存在。 甚至飞进了皇宫。 李世民皇帝非常愤怒,他抓住了一只蝗虫,直接放进了嘴里。 他的这一举动吓坏了身边的文武百官,因为在那个时候,没有人知道蝗虫是否能吃,是否带有毒性。 他们纷纷抱住李世民的胳膊试图阻止。 但李世民皇帝却推开了他们,他说:‘我为了百姓受灾,又怎会害怕疾病呢?’ 也许是被皇帝的勇气和决心所震撼,那一年的蝗灾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 大宋宋神宗也曾经为了消灭蝗虫,颁布了悬赏灭杀令。 他命令所有的县官都必须亲自到灭蝗第一线去扑打蝗虫,每打死一只蝗虫,就能得到同等体积的细粮作为奖励。 对于专业的蝗虫猎手,他们的赏金更是按照蝗虫的大小来定价,大蝗虫一斗就能得到铜钱一百文。 这样的政策极大地激发了百姓们灭蝗的积极性,也使得蝗灾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而本来是灾难的蝗虫,因为宋神宗的命令,它们却是铜钱五百文的悬赏目标。 那些带着翅膀的小铜钱,仿佛是天降的横财,引诱着人们去捕捉它们。 每当蝗虫群飞过时,人们便纷纷拿起捕具,迅速地消灭它们。 所以无论是唐太宗还是宋神宗,对于蝗虫的态度都是坚决的,除恶务尽,不分年幼!” 太子朱佑极心中暗喜,刘大夏已经掉入陷阱却不自知,随即点头:“刘侍郎不愧是兵部右侍郎,真是博学多才呀!” 刘大夏谦虚地说道:“太子殿下,臣只是年少时喜欢读书,所以知道得多一些。 臣担不起太子殿下的称赞!” 太子朱佑极意味深长地问道: “刘侍郎,那为何我们要消灭蝗虫。 而其他虫子却不用呢?” 刘大夏耐心地解释:“因为蝗虫会毁坏百姓的庄稼和收成,是百姓和国家的害虫。 而其他虫子并没有这样的危害!” 朱佑极听后十分满意,他进一步问道: “那么,在一群普通人中。 如果出现了一些作恶多端的人。 那他们应该被称为什么呢?” 刘大夏毫不犹豫地回答:“害群之马或者国之蛀虫,他们就像害虫一样。 对集体和国家造成危害!” 朱佑极满意的扫视了群臣一眼,然后缓缓说道:“刚刚刘侍郎说的非常好。 不管人或者虫子。 只要无故损害大家,就是害虫。 而且刚刚刘侍郎也说蝗虫作为害虫。 是不分年幼都要一起被消灭的。 那么对于这三个被你们称为害群之马、国之蛀虫的小孩,我们又为什么要因为他们的年龄而有所区分呢?” 第540章 朝堂风云五 当皇帝朱见深听完太子朱佑极的陈述后,他的眼中闪烁着微妙的赞赏。 深深地凝视着刘大夏。 仿佛要看透这位侍郎的内心。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中带着历史的厚重和权威的决断:“刘侍郎。 你曾助我解读《资治通鉴》的点滴,想必对其中唐太宗和宋神宗的事迹记忆犹新。 他们对待百姓的困苦。 是如何施以援手的?” 刘大夏的心中猛地一紧,但他很快稳定了情绪,恭敬地回答:“陛下。 唐太宗和宋神宗,都是历史上备受尊敬的明君。 他们深知。 国家的安宁与百姓的福祉紧密相连。 当灾难降临,他们总是身先士卒,与民同甘共苦!” 朱见深点了点头,仿佛被刘大夏的回答所触动,继续说道:“他们明白。 国家的繁荣与百姓的幸福是挂钩的。 为了维护这份宝贵的安宁与幸福,他们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包括消除那些威胁百姓安宁的隐患!” 他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 目光在群臣间游移。 轻声问道:“那么,对于这三个孩子,你们又觉得该如何抉择呢?” 内阁大臣万安上前一步,深深地向皇帝鞠躬:“陛下,太子殿下的建议极为妥当。 这三个孩子虽小,但所作所为已对百姓造成了实际伤害。 若我们不加以惩治,恐怕会有更多人效仿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朱见深沉默了片刻,最终,缓缓开口: “好吧,既然如此。 那就按照律法来处理吧。 但朕希望你们在处理此事时,能够公正无私,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干扰!” 刑部尚书张蓥却皱了皱眉,上前一步道:“陛下,之前我们说过,按照现有的大明律法。 似乎并不能对他们进行有效的惩处!” 朱见深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既然如此。 那朕与太子便在此共进早膳。 你们便在此好好商议,如何完善律法以应对此等情形。 至于这三个孩子。 便按照最新制定的律法来处理吧!” 随着内侍们将一道道精美的菜肴端上桌,皇帝朱见深与太子朱佑极开始享用早膳。 而周围的官员们则焦急地议论着。 皇帝的早膳进行得有条不紊。 而奉天门下的气氛却越来越紧张。 官员问道:“首辅大人,这事……” 首辅李秉以沉稳的口吻说道: “你们何不去问问次辅刘健的看法? 对于此事,我毫无成见,全权交予他处理!” 次辅刘健轻轻地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道:“既然如此,那就重新修订吧。 对于十岁以下的孩童,我们需要视情况而定,尤其是对那些有主观意愿、影响恶劣的孩童,可以处以极刑!” 随着刘健的话语落下,内阁内的官员们立刻忙碌起来,他们修改着法律条文,希望能够尽快完成这项任务。 而此刻的皇帝朱见深。 正悠闲地品着香茶,细嚼着精致的早膳,目光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这一切。 朱佑极不解地问道:“父皇。 您真的相信他们能修改得好吗?” 朱见深轻轻一笑。 目光中透露出深不可测的智慧: “他们若做不好,便不必下朝了。 看看是他们熬得过,还是朕这个皇帝熬得过!” 就在此时,朱佑极又开口了: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要禀报。 因此,退朝之事还需暂缓!” 朱见深抬了抬眉,示意他说下去。 朱佑极继续道:“儿臣的手下汪直。 在山东成功抓到了山东巡抚许进的把柄,如今许进已被押入大牢!” 朱见深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汪直办事还算得力。 不过此事还需保密。 待退朝后,我们再私下与刘健等人商议,一举收回盐引之权!” 朱佑极钦佩道:“父皇英明,儿臣自愧不如!” 朱见深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治国之道,非一日之功。 你需多加学习,才能成为一代明君。 朕当初登基时,也是阅历尚浅,但通过不断学习,才能逐渐掌握治国之道!” 这时,一名内侍匆匆走上前来。 手中捧着修改后的票拟文书。 恭敬地呈递给朱见深:“陛下。 各位阁臣已经弄好了票拟。 请陛下审阅批红!” 朱见深接过文书,扫了一眼,满意地点头道:“很好,就按照这份票拟执行吧。 那三个恶童,全部处斩。 然后退朝吧,宣内阁刘健、兵部右侍郎刘大夏等人到乾清宫觐见!” 退朝之际,朱见深宠溺地看向朱佑极: “好吃吗?” 朱佑极点头笑道: “父皇,这早膳真的很好吃!” 朱见深宠溺地笑道: “既然你喜欢,那就端着边走边吃吧。 待会你看看朕是怎么收拾这些人的!” 朱佑极连忙放下碗筷,恭敬地说道: “父皇,这样不雅!” 朱见深闻言,哈哈大笑:“你一个小孩子,还懂得什么雅不雅?” 说完,他轻轻牵起朱佑极的手。 温和而有力地说道:“来吧,跟朕去乾清宫等待他们,我们边走边聊!” 他们走向乾清宫,微风轻轻拂过他们的脸颊,带走了疲倦,留下了清醒。 朱佑极望着父亲的背影,感到一股强烈的敬意和自豪。 突然,他好奇地问道: “父皇,为什么您今天不坐龙辇呢? 那样不是更快更方便吗?” 朱见深微微一笑,转过身望着远方,如同望着未来的江山社稷,缓缓地说道: “极儿,走一走,其实是种享受。 你看看这大好河山,是我们的先祖用汗水换来的。 整天坐在龙撵里,虽然舒适。 但却会忘记这江山的不易。 走一走,能让我们时刻记住。 这江山社稷,需要我们用心去守护!” 朱佑极听着父皇的话。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不知不觉,他来大明,也有十年了。 也了解了真正的成化帝,朱佑极感觉后人对他太多的误解了。 他也许执政后期,做错了一些事,但他的功劳是远远大于他的错误。 而也看清了那个真正的万贵妃,现在是万皇后,她虽然不说多么贤良,但绝不是史书写的那么差劲,更不可能毒害皇子啥的。 第541章 朝堂风云六 在乾清宫的大门之外。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满腹疑惑地向内阁次辅刘健询问:“刘阁老,你猜陛下召见我们是何用意?” 刘健皱眉轻叹: “本阁哪里能料得到呢? 但陛下特地留下我们。 必然事出有因!” 乾清宫内,阳光如丝如缕。 透过精致的窗棂,斑驳地洒在金砖玉阶上,恍如星辰洒落人间。 成化帝朱见深,身着一袭华贵的赭黄龙袍,龙袍上的日月星辰与十二章纹熠熠生辉,象征着他无上的皇权。 他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 扫视着下方诚惶诚恐的大臣们。 朱见深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威严: “朕将你们召集于此,各位爱卿。 可知道是为何?” 刘健垂首恭敬回答:“陛下英明神武。 臣等愚钝,实难揣测圣意!” 皇帝朱见深继续说道: “你们对山东巡抚许进这个人。 了解多少?” 刘健再次保持沉默,而刘大夏却不禁皱眉,疑惑道:“陛下提及许进。 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事发了?” 朱见深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许进与曲阜知县勾结,他所谓的万民书、证人,乃至那块锦衣卫牌子。 汪直已查明全都是假的!” 刘大夏一时愣住,随即他迈步上前。 辩解道:“陛下,许进历来忠心耿耿。 臣与他素有交情,深知其为人。 汪直所言,是否有所误会。 或者另有所图?” 朱见深和太子朱佑极对视一眼。 淡然道:“刘爱卿,若无实证。 朕岂会轻易怀疑一位封疆大吏? 你且看看这份文书,汪直呈上的证据确凿!”说着,他将一份文书掷向刘大夏。 刘大夏捡起文书。 匆匆扫了一眼,面色顿时变得苍白。 此时的他心中对许进充满了怨恨。 他们命令许进灭口王家就能永绝后患。 没想到许进没听,这才导致最终东窗事发,此刻,他只得苦涩地承认: “臣……臣确实无话可说了!” 而朱见深则静静地坐在龙椅上。 刘大夏小心翼翼地靠近刘健,如同盗贼般轻声问道:“刘阁老。 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刘健微微侧目。 目光中充满了深沉与老辣。 他瞥了一眼远处的皇帝,随后转向刘大夏,低声回应:“刘侍郎。 你的问题真是让本阁莫测高深了。 这明明是你自己的事情!” 刘大夏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焦急地说: “刘阁老。 您知道山东巡抚这个位置的重要性。 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许进的地位岌岌可危,那我们在山东的布局就会全盘皆输!” 刘健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沉声道: “那又能怪谁? 是他自己不够谨慎。 不过,对于许进的事情。 本阁觉得应当先将他召回京城。 交由刑部处理!” 刘大夏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不解地问:“阁老,为何要同意将许巡抚召回京城治罪? 那岂不是让他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 刘健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轻声解释道:“本阁这是在救他。 刑部是我们的人,如果落入厂卫的手中,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刘大夏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点了点头,但眼中仍有一丝不解。 此时,皇帝朱见深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 那就让许进回京吧。 至于交给刑部还是锦衣卫。 这还需要再商议。 另外,山东巡抚的空缺也需要好好考虑,你们内阁好好商量一下,给朕一个合适的建议!” 说完。 朱见深带着太子朱佑极离开了乾清宫。 众人恭敬地行礼:“臣等遵旨!” 待皇帝和太子离开后,刘健转头对刘大夏说:“我们内阁需要好好商议一下!” 刘大夏点了点头。 他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阁老。 山东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不仅是孔子的故乡。 更是文人墨客的圣地。 此外,它还有重要的战略地位!” 刘健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这些我都清楚。 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保住山东巡抚的位置,绝不能让商辂的计划受到影响!” 刘大夏注视着刘健,从他坚定的眼神中读出了深沉的自信。 于是,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话语中透露出难以言表的诚挚与依赖: “阁老,一切拜托您了!” 刘健轻轻地笑了,那声音宛如春风拂面,带着温暖与惬意。 他的双眸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一切,“好说,好说!”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与从容。 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随后,这位内阁次辅如同一只矫健的雄鹰,大步流星地走出乾清宫,朝着宫外的方向迈去。 宫后苑。 有一条被岁月打磨得光滑如镜的石子路,它蜿蜒穿过后苑。 两旁是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鸟鸣和宫女的低语。 皇帝朱见深和太子朱佑极并肩而行。 太子朱佑极眉头微皱,似乎有什么困扰,忍不住开口:“父皇,您之前说的话。 是不是在暗示……” 朱见深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 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不错,他们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得太明白!” 朱见深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深深的智慧。 “他们现在最担心的,无非是两件事。 一是怕许进落入锦衣卫的手中。 二是怕山东巡抚的位置变动易主!” 朱佑极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之前确实没有意识到,山东巡抚这个位置竟然会如此重要。 忍不住开口:“以前,儿臣真的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在意山东巡抚的任命!” 朱见深笑了笑,他的笑容中透露着一丝狡黠:“山东是文人心中的圣地。 江南则是他们心中的花园。 这两个地方,都是他们心中的重地!” 顿了顿,继续说道:“刚刚,朕是在提醒刘健,如果他们不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 那么朕是不会轻易松口的!” 朱佑极闻言,心中不禁一阵恍然。 他明白了父皇的用意。 也明白了那些大臣们的担忧。 太子朱佑极思索着说道:“父皇,如果那些大臣真的不愿意放弃盐引的利益。 宁愿放弃山东巡抚的位置呢? 朱见深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淡淡地开口:“如果他们真的如此短视。 那么他们将会面临更大的麻烦。 不仅要失去许进这个大棋子。 而且许进还可能因此被投入诏狱。 更重要的是。 他们还将面临被许进供出来的风险。 这样一来,他们的利益将会受到更大的损失!” 第542章 朝堂风云七 晨光初照。 紫禁城的角楼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内阁朝房,这个权力的核心地带,早已是一派繁忙景象。 犹如一群争食的野兽。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而忙碌。 刘健,内阁次辅,带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朝房。 朝房内,气氛异常凝重。 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大臣们或三五成群地低语,或独自站在窗前沉思,仿佛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未来打算。 刘健的到来,似乎并未打破这种沉静。 他的存在,就像一块沉入海底的石子,虽有波澜,却并未引起太大的动静。 “诸位!” 刘健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在朝房内回荡:“关于山东巡抚许进,你们怎么看?” 内阁大臣马文升以戏谑的口吻回应: “呦,这不是刘次辅吗? 失敬失敬!”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挑衅。 仿佛在挑衅一个已经衰老的狮子。 刘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光,他沉稳地回应:“马文升,你别一天到晚阴阳怪气。 你还没这个资格!” 声音虽然平静,但却充满了力量。 马文升笑了笑,他的笑容中充满了嘲讽:“是呀,我们都没有资格,就你有资格!”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满。 刘健没有理会马文升的嘲讽。 他拿出文书,递给众人: “你们看看吧,这是陛下叫我们商议的!”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内阁首辅李秉瞟了一眼文书,冷冷地说道:“这个,本阁不知道怎么处理。 这是你的人,你自己想办法!” 态度冷淡,仿佛对这件事并不关心。 内阁大臣万喜则以圆滑的口吻说道: “相信刘次辅心里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只是陛下没有明说。 我们更不敢这么做!” 而内阁大臣万安则直接提出了一个友好的建议:“要不别处理了。 直接把山东巡抚许进。 关进锦衣卫诏狱得了!” 刘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他冷声说道:“你们倒是在一旁说风凉话。 谁都有个困难的时候,你们自己也好好想想!”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 万安则毫不在意地笑道:“当今皇后,可是我干娘,本阁什么下场。 你至少是看不到了!” 他的笑容中充满了嚣张和得意。 刘健深深地看了一眼万安。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讽刺和无奈: “果然是大树之下好乘凉呀。 当初一个芝麻小官,这才几年时间。 就升到内阁了……真是时代变了!”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慨和无奈。 万喜则在这个时候插话道: “的确是时代变了,现在不是你们一党作威作福的时候了…… 想当初三杨在时,你们是多么的嚣张,升官不也跟喝水一样简单!” 话语中充满了不满。 与此同时,在沉寂的永安宫中。 昔日的金碧辉煌如今被岁月侵蚀,只剩下孤寂的回声在空旷的大殿里游走。 阳光斜斜地穿过精致的窗棂,洒在皇子朱佑樘的肩头,为他披上一层金黄的光环。 端坐在书桌前,双眼深陷在书海中,仿佛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贴身内侍李广急匆匆地赶来,脸上满是紧张之色:“三皇子,刘太医来了!” 朱佑樘微微皱眉。 手中的书卷滑落,心中满是疑惑。 刘太医? 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但在这个时刻,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刘太医步入殿内,他的步履稳重。 脸上带着一贯的平静。 他向朱佑樘行礼后说道:“三皇子,听闻您近日身体不适,特地前来为您诊治!” 朱佑樘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 “我并未叫太医呀? 不过多谢刘太医关心,我并无大碍。 你还是请回吧!” 刘太医却没有立即离开,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殿下自然身轻体健。 不会有什么病。 可陛下和太子有病,需要药!” 话语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明的含义。 朱佑樘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仿佛明白了什么,连忙问道: “难道你就是他们派来的。 给我送药的?” 刘太医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药是他们费尽千辛万苦送进宫里来的,只要殿下您在晚膳时将药放入酒中。 让陛下和太子殿下喝下。 便可助您登上大位!” 朱佑樘的心中涌起了巨大的波澜。 他看着眼前的刘太医,心中不禁感叹这个人的勇气和决心,问道:“你送这东西。 一旦被发现,那可是必死之罪。 你为何这么做?” 刘太医的眼中闪过一丝悲痛: “因为臣的父亲就是惨死在陛下的手中,所以在臣看来。 只有三皇子殿下才配当这个皇帝!” 他说出了自己的身世,他的父亲刘文泰曾是太医院的神医,但却因得罪了皇帝而被陷害冤杀。 为了报仇雪恨,他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帮助朱佑樘登上皇位。 朱佑樘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 他感受到了刘太医的忠诚和决心。 郑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要是登上大位,一定重赏你们刘家!” 他接过刘太医手中的药瓶。 “不过,大哥身边皇城侍卫众多,这都是汪直的人,可怎么下手呀?” “殿下,您无需担忧!” 刘太医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自信: “陛下和太子身边的皇城卫虽然严密。 但汪直很快就会失去皇上的信任!” 朱佑樘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被浓厚的期待所取代:“此言当真?” 刘太医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深沉的算计:“殿下,此事千真万确。 只需您耐心等待,时机一到。 您便可行事!” 朱佑樘的脸庞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他拍了拍刘太医的肩膀: “如此甚好,有劳刘太医了!” 刘太医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殿下,如今宫中眼线众多。 下官不得不先行告退!” 朱佑樘挥手道:“刘太医,一路小心!” 待刘太医离开后。 转身看向身边的贴身内侍李广,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李广,你觉得如何?” 李广躬身道:“恭喜殿下。 此乃天意所归,奴婢相信,不久的将来,殿下定能登上大宝,君临天下!” 朱佑樘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好,若我真能如愿以偿。 必让你执掌司礼监,成为一人之下。 万人之上的掌印太监!” 李广的脸上露出激动之色,他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奴婢多谢殿下厚爱。 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朱佑樘扶起李广,他的手中紧握着那瓶药,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大哥呀大哥,这个皇位。 三弟我志在必得。 我承诺,待我登上大宝之日,定会让大明繁荣昌盛,威震四海!” 第543章 权力的诱惑 在明亮的朝房内,刘健的目光如炬。 他转向李秉,用一种几乎是恳求的语气说:“李首辅,有些事情。 我希望能得到您的指点。 不知您能否在百忙之中,抽出片刻时间,与我私下交谈?” 李秉,这位身居高位的首辅。 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他平静地回应道:“刘次辅,朝房之中并无不可言之事。 有何疑惑,不妨直言!” 刘健微微一笑,他知道李秉的谨慎,于是他靠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 仿佛怕风儿带走他的话语。 说完后。 李秉眉头微皱,打断了刘健的话: “他不是你的人吗?” 刘健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不,他其实是商辂的人。 我之所以如此关心,是因为我感觉自己正被卷入一场复杂的权力游戏之中。 而他则是其中的关键人物!” 李秉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哦? 刘次辅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刘健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变得坚定: “本阁从来都不是你的敌人,也许以前想法不同,但现在可以好好交谈的。 我只要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李秉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 最终,他点了点头: “好吧,我们去后堂叙话!” 于是,两人绕过屏风,走入了后堂。 内阁次辅刘健眉头紧锁。 他的目光转向了坐在一侧的首辅李秉,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李首辅。 对于此事,您与我的看法是否一致?” 李秉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杯。 杯中的茶水泛起层层涟漪,他的眼神里似乎藏着深不可测的智慧。 他放下茶杯,缓缓开口:“刘次辅。 本阁的想法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心中的想法。 你我都清楚,山东巡抚并非完全属于你的势力,他更多的是商辂的得力干将。你如此关注此事,想必其中必有深意!” 刘健深吸一口气,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无奈:“首辅所言极是,有些人。 就像被命运之轮牵引。 不得不做出某些选择。 我就是这样的人。也正因如此,我才恳请首辅您为我指点迷津!” 李秉微微一笑,仿佛看透了刘健内心的挣扎:“刘次辅,你是不是有些言不由衷? 你的真正目的,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寻求我的意见吧?” 刘健摆手,诚恳地说:“首辅,您误会了,我绝非故意隐瞒或误导您。 我确实真心求教于您。 我与他们不同,我始终坚守本心。 不愿被利欲所驱使。 我深信,只有保持清醒和坚定,我们才能避免走向毁灭!” 李秉点了点头,他对刘健的坦诚表示赞赏:“你能有如此觉悟,实在难得。 虽然我的府邸并不奢华。 但品茶论道却别有一番风味。 如你愿意,随时欢迎来与本阁交谈!” 刘健脸上闪过一丝感激: “那就多谢首辅了!” 李秉挥了挥手,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 “刘次辅,你太客气了。 我们都是为了陛下。 你我之间,无需过多客气!” 长乐宫。 夜幕如一幅深邃的绒布缓缓降临。 繁星犹如洒在黑幕上的碎钻。 闪烁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长乐宫的灯火在这夜幕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璀璨,仿佛在与星辰争艳。 宫内的气氛静谧而庄重,唯有微风轻轻吹动窗棂上的纱帘,带来一丝轻柔的响动。 在这宁静之中。 太后的面容显得尤为静谧。她端坐在一张雕刻着龙凤呈祥图案的华丽榻上。 身着锦绣凤袍,那鲜艳的色彩在灯火的映照下流转着华美的光泽。 头戴珍珠凤冠,每一颗珍珠都宛如海洋中的一滴泪珠,凝聚着岁月的故事。 她的神态安详,仿佛一朵盛开的牡丹,高贵而典雅,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 贴身侍女珠儿轻声说道: “太后,他们来了!” 周太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 “珠儿让内侍和宫人们退下,门外不得站人,防止偷听!” 待内侍们都退下后。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早已预料到他们的来意。 周寿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 “有些事情,我们需要与您商议!” 周太后轻轻抬起眼皮,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了片刻,轻声问道: “是关于朱佑樘的事情吧?” 她的语气虽然温和。 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周寿和周彧相视一眼。 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们没有想到,太后竟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来意。 他们原本以为这个计划是秘密的。 却没想到太后早已洞悉了一切。 周寿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敬意: “是的,大姐。 东林党们已经提出了一个计划,希望我们能够支持三皇子上位。 毕竟大姐原本给太子朱佑极的安排的女人已经没有效果了。 既然控制不住他,不如换扶持朱佑樘上位,此子母亲早亡,比较好控制!” 长乐宫内的气氛再次变得静谧。 太后端坐在榻上,目光深邃而坚定,仿佛在思考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最终缓缓开口,声音如同远处寺庙的钟声,低沉而悠扬:“这个计划…… 本宫需要考虑一二!” 她的手指在茶杯的边缘轻轻敲击。 发出清脆的声响。 如同在敲打时间的节拍。 那声音,既有节奏感,又带着几分沉重,她继续说道: “此事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 若失败,本宫自然不惧。 毕竟本宫乃是皇帝生母,太子的祖母。 但你们二人恐将身首异处!” 庆云伯周寿闻言,上前一步。 声音坚定:“弟弟我已详询过他们。 他们说保证在龙子必死无疑的情况下。 才会让我们出手。 而且大姐只要稳定朝堂,然后支持三皇子即可,其他不用做。 别人也不一定知道我们有参与!” 话语中透露出对计划的信心与决心,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周太后闻言,微微颔首。 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哦?就算这样,本宫还是要再考虑一二!”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深沉与神秘。 此时也容不得周太后不重视,没有把握的事,她不敢干。 主要怕自己的弟弟牵连进去,这可是造反之罪,一旦日后查出,就是死罪。 第544章 周太后的顾虑 周太后孤独地坐在锦绣簇拥的榻上。 宛如一朵凋零的牡丹。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她那如墨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落在洁白如玉的香肩上,随着思绪的起伏轻轻飘动。 她的眼眸深邃,仿佛藏着星辰大海。 闪烁着神秘而迷人的光芒。 她轻轻地敲击着精致的茶杯。 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在长乐宫空旷的大殿里回荡,仿佛在诉说着宫廷中的寂寞与孤独。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这个动作如同她内心的忧虑一般,难以平息。 回想起刚才与庆云伯周寿的对话。 周太后的眉头不禁紧皱。 他们的计划一旦失败,整个周家随着他们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份压力让她感到窒息,仿佛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咽喉。 周寿站在她的面前。 脸上带着几分期待和紧张。 他的声音恳切而焦虑: “大姐,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东林党的人已经等不及了,他们正在紧锣密鼓地布置,只等我们的消息!” 周太后闻言抬起头。 目光如刀般直视着周寿。 她的声音虽然柔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急什么? 做大事不能毛毛躁躁的。 像你这样子,怎么做大事?” 周寿被大姐的话说得一愣,随即低下头,恭敬地回答道:“是,是弟弟太激动了。” 周太后微微颔首,继续教导道: “做什么事都不能大意。 他们东林党难道是什么好东西吗? 最坏的就是他们这些文人。 本宫看你这次这么积极,恐怕是另有所图吧?” 周寿被大姐的话说得有些尴尬。 他连忙解释道:“姐,我没有,没有。 我只是想为周家争取更多的地位!” 周太后淡淡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 “哼,面对本宫,你们还需要装么? 无非就是为了那侯爵之位!” 周寿见大姐已经拆穿了自己的心思。 也不再隐瞒。 坦诚地说道:“是呀,大姐。 我这个伯已经当了很久了。 由于我们家不是靠军功封的伯爵。 所以很多人看不起我们。 但如果是侯爵那就不同了!” 周太后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其实人家尊不尊重你不是靠的什么爵位,而是靠你的能力。 侯爵之位固然荣耀。 但如果没有相应的实力去支撑, 那么这个爵位只会成为你身上的枷锁和负担!”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东林党虽然势力庞大,但他们的野心也是昭然若揭。 我们不能盲目地与他们合作。 否则一旦他们得势,我们周家就会成为他们的牺牲品。 你无能,即便是国公。 也会被人看不起!” 周太后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严厉。 她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升侯爵的事,之前我已向皇帝提及。 但都被他拒绝了。 这是因为太祖皇帝曾明文规定,无军功不得封爵!” 周寿闻言,心中如被重锤一击。 他知道大姐说的是实话,但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紧紧地握住拳头,目光中闪烁着不甘: “那我们就这样放弃了吗? 难道我们就这样永远被人看不起吗?” 周太后看着他的表情,心中一阵刺痛。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 “本宫知道你们不会放弃,但本宫的意思是,我们要找到更合适的方法来实现这个目标。 你们要想得到别人的尊重,得靠自身的实力,而不是我们的荫封。 只有这样,你们才能真正地得到别人的尊重和认可!” 周寿听着大姐的话。 心中的火焰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 但他仍不甘心,他的眼中充满了期盼: “大姐,求求你,你帮忙想想办法吧。 我真的很想要侯爵!” 周太后看着他的眼睛。 心中泛起了涟漪。 她深知东林文人党的厉害,他们的计划总是充满了陷阱。 但她也明白周寿对权力的渴望。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对贴身侍女珠儿吩咐道:“珠儿,你明早去一趟文华殿。 请太子到本宫这来一趟!” 珠儿恭敬地应道:“是,太后!” 周太后看着周寿,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们都下去吧,明日一早再来!” 两兄弟对视一眼,然后恭敬地回道: “是!” 他们离开了宫殿,但周寿的内心却像被点燃的火焰,更加熊熊燃烧。 福建*福州镇守府。 福州的太监镇守府邸之内。 一处书房。 这书房虽然简朴。 但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庄重与威严。 书桌上铺着一张细腻的宣纸,毛笔在其上轻轻游走,留下墨迹斑斑。 书房的主人,高凤,正专注地书写着文书,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窗外的竹林,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轻声诉说着夏天的故事。 这丝丝清凉的风,透过窗棂,轻轻拂过高凤的脸庞,却无法带走他内心的焦虑。 突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宁静。 一队全副武装的兵马,犹如狂风暴雨般闯入书房,铁甲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内回荡。 高凤微微皱起眉头,放下手中的毛笔,目光如炬地看向这群不速之客。 “你们是什么人? 为何竟敢擅闯镇守府?” 高凤的声音虽然平静。 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的眼神犹如猎豹般锐利。 扫过每一个兵马的脸庞。 为首的一名千总上前一步,冷声道: “本将等人奉王总兵之命。 前来捉拿高公公,还请公公担待一二!”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冷酷。 仿佛这次行动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高凤却笑道:“你们知道咱家是谁么? 就敢来捉拿咱家?” 他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种自信与从容。 千总笑道:“我们自然知道,但就是来捉拿你的,肯定没有错!” 然而,高凤却并不慌张,说道: “咱家可是刘瑾刘公公的人。 刘公公可是太子爷身边红人,你捉拿咱家,可是有圣旨? 要是没有陛下和太子爷圣旨或者诏令。 你们要是敢碰咱家一下,明日就让你们身首异处!” 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威严与霸气。 千总一愣,仔细想了想,这高凤作为福建镇守太监,位高权重、封疆大吏。 他们确实不能轻易动手。 第545章 瞒天过海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冷笑声: “高公公真是威风呀!” 福建总兵王臣,一身戎装走了进来。他的出现,让整个书房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高凤看着王臣,冷声问道: “王臣,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警惕与疑惑。 仿佛他已经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 总兵王臣笑道:“高公公,我们手上有诏令,不过不是陛下和太子的!” 他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种狡黠与阴谋。 仿佛他已经掌握了整个局势。 高凤冷笑道:“没有陛下和太子爷的诏令,你敢抓咱家?”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嘲讽与不屑。 然而,王臣却说道: “那如果是钦差汪公公的诏令呢?” 他的话音刚落。 整个书房的气氛瞬间凝固。 高凤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可能。 汪公公怎么可能会对我们下手?” 高凤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震惊与疑惑。 他无法想象,那个与自己并无交集的汪公公,竟然会对自己下手。 然而,事实却摆在眼前。 高凤心里也是疑惑,汪公公虽然与刘公公不和,但他们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 为什么汪公公会突然对自己下手? 这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阴谋与诡计? 高凤深吸一口气。 努力平复内心的震惊与疑惑。 他知道,现在自己必须保持冷静与清醒,才能应对接下来的风暴。 高凤心中满是困惑。 不禁向王臣提出了疑问。 王臣则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回答道:“世事难料,高公公。 现在汪公公就在南京城。 等你亲眼看到就会明白了!” 高凤不禁皱起了眉头,疑惑地问道: “就算要抓人,也得有个罪名吧? 汪公公打算以什么罪名逮捕我们?” 王臣轻轻一笑,如同猫捉老鼠般的狡黠,说道:“自然是贪污受贿的罪名了!” 高凤顿时怒了,他反驳道: “汪直这是无中生有。 在朝廷做官的人,哪个没有点贪污? 哪个太监不受点贿赂? 他手下的太监,难道就能独善其身?” 然而,王臣却不为所动,他冷冷地下令道:“等到了阴曹地府。 你们再为自己辩护吧! 来人,把这些人都给我抓起来!” 随着他的命令,军士们迅速上前。 将高凤等太监一一逮捕。 深得帝王信赖的宦官,此刻却被突如其来的抓捕行动搞得如坠冰窟。 脸色如同乌云压顶,双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的火焰。 他努力想要挣脱束缚,但无济于事,几个身强力壮的军士如铁壁一般将他牢牢控制。 “王臣,你这是要造反吗?” 高凤怒声质问。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王臣,此刻却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 冷笑一声,嘲讽道: “高公公,你我都是皇上的臣子。 怎敢有造反之心? 我只是奉汪公公之命,捉拿你们这些背叛朝廷的贪官污吏而已!” 高凤气得浑身发抖,大声辩解道: “汪直那个小人,一定是嫉妒刘公公在太子爷面前得宠,才会编造这些罪名来陷害我们。 刘公公会为我们说话的。 你们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然而,王臣并不在意他的辩解。 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 “高公公,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等到了南京城,你自然会明白一切!” 五个时辰后。 高凤被押解到了港口的一艘官船上。 这艘船将成为他们前往南京城的囚笼。 在船上,高凤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他们都是他的下属和朋友,此刻却都成为了这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而高凤的心中则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船在江面上缓缓航行,江风拂过高凤的脸庞,却无法抚平他内心的愤怒。 他望着远方的天空。 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哀与无奈。 他不知道这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阴谋与诡计,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有幸存活下来揭开这一切的真相。 千总目送着高凤被带走。 他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待太监消失在视线之外,他转身对王总兵说:“王总兵,你确定这样做没事吧? 毕竟高凤是刘瑾刘公公的人!” 王总兵笑了笑,神情轻松: “放心吧,这次可不是只有我们这里动手,江南上下很多地方都在抓人。 这是汪公公下的命令。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千总听后稍微安心了一些,他点了点头说:“有汪公公在背后撑腰。 我们的确可以放手一搏。 想想以前我们哪里敢得罪高公公啊!” 王总兵附和道:“是啊,以前在高公公面前,我们都得像孙子一样恭维他。 但现在不同了,如今汪公公同意,并且汪公公的势力本来就比刘瑾强。 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 说罢,王总兵转身大步离去。 留下一众将领面面相觑。 千总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不禁感叹: “这真是一场大变革啊!” 而在总兵府的大堂。 刚刚回到府中的王总兵。 被下人告知有人找他。 他心中一动,立刻让所有人退下。 自己则独自走进大堂。 大堂中站着一个黑衣人。 他背对着王总兵,负手而立。 王总兵见状立刻拱手行礼: “臣见过陛下!” 黑衣人转过身来,点了点头: “高凤已经抓到了吗?” 王总兵恭敬地回答: “回陛下,已经抓到了。 按照您的计划,我们已经把他送到了船上,准备送往南京城交给假汪直处置!” 黑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这样福建就彻底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 王总兵却有些担忧: “陛下,我们只有福建一个地方。 这样能抵抗得了朝廷的兵力吗? 现在动手会不会太早了?” 黑衣人微微一笑:“你不用担心,现在浙江和南直隶也已经开始乱了。 朝廷没有精力顾及我们这里。 而且东林党迟早会掌控南直隶和浙江,但那些文人根本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等到我们稳定了福建,就可以考虑拿下广东,一步步扩大势力范围!” 王总兵听后心中一凛。 立刻明白了黑衣人的计划。 深深地鞠了一躬: “臣明白了,陛下英明!” 黑衣人看着王总兵离去的背影。 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知道这场权力游戏才刚刚开始,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一步步地将整个大明帝国重新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第546章 商辂回京城 京城*刘健府邸。 府邸大堂内。 光线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沉稳的檀木桌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商辂,这位权倾朝野的前内阁首辅。 端坐在堂上的主位上。 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 内阁次辅刘健,尽管地位仅次于商辂。 也只能恭敬地坐在下方。 他身旁坐着的是一群东林党的心腹官员,他们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对商辂的尊敬和敬畏。 有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林聪。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刑部尚书张蓥。 吏部右侍郎王鏊;工部尚书韩文。 钦天监监正徐世良;右都御史强珍。 大理寺少卿宋旻等等。 就在气氛肃穆之际,刘健站起身。 声音洪亮地说:“诸位,许久不见了!” 他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 引起一阵轻微的骚动。他继续说道: “我们的确有一段时间不曾见到阁老。 这次天机已现,阁老回京。 真是可喜可贺呀!” 刘大夏紧接着站起身,声音坚定地说: “阁老,我们一切都准备就绪。 就差个主心骨,大伙可都在等您呢!” 透露出对商辂的深厚信任和无尽期待。 商辂微微一笑,目光转向刘健。 轻声说道:“刘健如今身为内阁次辅,位高权重,有什么事,问他也是一样的!” 商辂话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 刘健连忙解释道:“阁老言重了,若不是阁老的提拔,刘健又岂能到如今的地位…… 切莫再说这种玩笑话!” 表面透露出对商辂的感激和敬意。 商辂点了点头,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说:“这次本阁回京,也是秘密回来。 你们也知道是为了计划…… 不过刘大夏跟本阁说了,这次山东巡抚许进的事,本阁原本是让他拖住汪直,不让其南下…… 可没想到他把自己给牵连进去了,但我们还是得保住他,因为他知道太多事了!” 刘健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 “不错,许进也是后起之秀。 年纪轻轻担任山东巡抚多年,一直兢兢业业,应该保下!” 声音中透露出对许进的欣赏和认同。 刘大夏皱了皱眉,说:“阁老,这许进要是想保下,那我们只能向陛下交出盐引。 这样一来我们就损失大了!” 话语中透露出对得失的权衡和无奈。 商辂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沉声说道: “此时不是计较那些得失的时候。 先保下许进,再说后续计划成功,有了权力,你们还怕得不到这些身外之物吗?” 刘大夏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说: “好吧,那就一切听阁老的吧!” 商辂扫视众人一眼,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说:“你们都是当朝重臣,我们干的事,是惊天大事…… 不要在乎这些蝇头小利,记住了嘛?” 大堂内一片寂静。 每个人都沉浸在商辂的话语中,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责任和威胁。 吏部右侍郎王鏊悄悄接近内阁首辅商辂,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与忧虑: “阁老,有件事我心中一直存疑!” 商辂,轻轻抬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王鏊低声问道:“众所周知,太子身边围绕着一群宦官党羽。 等待我们拿下汪直,那御马监的后续该如何处置? 更令人担忧的是,陕西的镇守太监马永成和辽东的镇守太监谷大用。 两人掌握的兵马加起来竟有三十万之众,多数为精锐骑兵,堪称大明最强大的军事力量。 对于这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我们该如何应对?” 他的话还未落地,工部尚书韩文接过话题,补充道:“王侍郎所言极是。 西南的镇守太监钱能亦是个不小的威胁,他坐镇云南,多年来军政大权尽握于手。 与云南沐王关系紧密。 甚至各地的土司也对他俯首称臣。 其实力之强,不容小觑!”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愤慨地拍案而起: “看看这些。 哪里还有我们文人的立足之地? 陛下和太子如此不信任我等文人,重要的军队皆由宦官掌控,辽东、陕西、云南…… 这大明的疆域。 难道真要成为宦官们的天下吗?” 商辂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 视线轻飘飘地落在了刘健的脸上。 像是用无声的语言提问: “刘健,你如何看待这件事?” 刘健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回答道: “阁老,关于御马监的问题。 其实并不难解决。 只要皇帝和太子都不在了,他们就如同失去了大树的藤蔓,再难有所作为。 至于辽东、陕西、云南等地。 虽然天高皇帝远,但只要我们行事果断,他们即使有反抗之心,也难以成气候。 毕竟,皇帝和太子已死,他们师出无名,更何况他们只是宦官,又怎能敢行谋反之举呢?” 商辂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刘健的看法。 接着说道:“的确如此,无论做任何事情,都必须有一个正当的名义。 就像当年的土木堡之变,为何策划得如此周密? 就是为了给天下一个交代。 历史上杀皇帝的例子并不少见,但像司马家那样公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杀皇帝的,毕竟不多。 他们的下场如何,相信大家也都清楚。 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我计划让三皇子朱佑樘朱批。 内阁拟旨让沐王府对付太监钱能,同时调川、黔、两广等五省兵力向其施压。 而陕西和辽东那边,虽然马永成和谷大用看似掌握大权,但他们的靠山是汪直和太子。 一旦太子不在了,他们是否还敢反抗,那就不得而知了。 因此,我们也需要有所准备。 可以让陕西考功司的邹干和辽东的程敏德,带着圣旨前去捉拿他们!”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补充道:“没错,一旦皇帝和太子去世,这些宦官就会失去权力基础。 自然也不会有人再支持他们了。 而且,我们还可以趁机拉拢陕西陈总兵和辽东韩总兵,让他们为我们所用!” 商辂对此表示同意,他进一步表示道: “刘大夏的建议非常妥当。 西北铁骑和辽东铁骑,除了天子卫率外,大明最强大的铁骑。 是我们必须要争取的力量。 我们不能让李秉有机会拉拢他们。 同时,我们还要做好史书的修缮工作,让后人明白这是皇帝出意外,与我们无关!” 第547章 假汪直入南京 吏部右侍郎王鏊提出了一个实际的问题:“那么关于成化帝的死因呢? 我们应该如何对外宣称?” 工部尚书韩文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就说他是在修道吞丹后意外身亡吧!” 商辂沉思了一会,缓缓开口:“不可。 我们不能再继续用那种老套的戏码了。 万一后世的历史书籍,有人仔细研究。 翻阅后,就会看到朱家皇帝的命运总是如此离奇,一脉相承都是因病暴毙而亡。 毕竟这看起来实在太过虚假,老百姓是随波逐流的,好糊弄。 官府说什么,他们就得乖乖听着。 但官员和后世皇帝可不傻。 不能毁了我们的名声!”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窗外的天空。 仿佛在寻找着某种启示:“我们需要一些新的理由,一些能让人信服的理由。 就说,太子是偶然中落水。 然后因病去世。 朱家皇帝属火德,而水克火。 这也符合五行的理论,不是吗?” 王鏊闻言,双眼立刻闪烁出锐利的光芒,点点头,赞叹道:“阁老,您的智慧如同繁星点点,这个方法既巧妙又高明。 我们可以写成朱家皇帝是在落水后,因身体虚弱而不幸病逝。 这样,即使有人怀疑,也会被我们精心编织的五行理论所迷惑!”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的声音,如同古道边的深泉,缓缓流入众人的耳中: “这奏疏写得很好。 按照这个方向继续。 不过,你们似乎遗漏了一桩要事。 虽然那事已经过去了一年有余。 但是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话语落下,仿佛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激起层层涟漪。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刘大夏所指何事。 刑部尚书张蓥,眉头微皱。 疑惑地问道:“刘大人,您所指何事?” 刘大夏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然后缓缓吐出两个字:“袁彬!” 商辂的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迟疑地说道:“当年护卫英庙的袁彬?” 刘大夏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 “没错,袁彬虽然已故,但他留下的那本《北征事迹》还在世间流传。 袁彬曾是英庙身边的近臣,他的书中若记载了当年的真相,对我们来说将是个不小的麻烦!” 商辂闻言,脸色一沉,认同道: “确实如此,那本书我们必须找到!” 张蓥却有些疑惑:“袁彬在世时。 都不敢透露半点当年的真相。 难道他会在书中写下来,留给后人?” 商辂却对此深信不疑:“会的。 有些人生前不敢说的话,死后却会在书中留下痕迹。 即使他们写得隐晦难懂,或者只在墓志铭中略提一二。 也都是因为他们把真相憋了一辈子,死前想要警示后人。 他们在世时,怕惹来麻烦。 自然不敢轻易透露!” 张蓥闻言,沉默了一会,然后问道: “那这本书现在在哪里?” 刘大夏摇了摇头,神色凝重: “我们找了一年,仍无踪迹。 袁彬的妻子王氏。 可能是带着书籍藏匿了起来。 至今,各地州府都没有上报过有关王氏的消息!” 商辂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你们立刻传令下去。 一旦有人发现王氏或那本书的踪迹。 必须立刻上报!” 南直隶*应天府。 这曾是大明皇权的璀璨明珠。 南京城、昔日的陪都。 虽然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皇权的中心早已北迁,但这里依然繁华。 城西的城门,就像南京城的喉咙。 每日的人流如织,络绎不绝。 商贩的吆喝声、行人的欢笑声、车轮的滚动声,如同交织的乐章。 绘制出一幅生动而鲜活的市井画卷。 阳光斜照,微风轻拂。 城门前的热闹更胜往昔。 突然,一阵马蹄声如同狂暴的风暴般打破了这份宁静。 一队明军骑兵如同狂风骤雨般疾驰而来,几杆大旗猎猎作响。 上面绣着的红底白色的“明”字。 在阳光下显得威武不凡。 守城的把总眉头紧皱,走上前去,他铁青的脸庞上满是严肃:“何方军队? 来此何事?” 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骑兵中的一名将领翻身下马,拱手施礼道:“你是守城的把总吧? 我等乃南直隶总兵府之兵。 奉旨护卫钦差汪公公入南京城。 赶紧清理道路吧!” 汪公公? 把总心中一动。 难道是那位权倾朝野的汪直? 不等他细想,只见一位身着华丽服饰,气宇轩昂的人物纵马而来。 身后,跟随着一群军士,气势如虹。 把总定睛一看,正是一个年纪轻轻、白面无须的太监。 汪直身旁的陈千总大声喝道: “汪公公驾到,赶紧的,让百姓让路!” “是,末将领命!” 把总见状立刻应道。 随即下令官兵将百姓拦在两旁。 为汪直的队伍清理出一条道路。 百姓们虽然不满,但在权势面前。 也只能无奈退让。 片刻之间,汪直的钦差队伍便浩浩荡荡地通过了城西门,进入了南京城。 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渐行渐远,只留下一地尘埃和百姓们交头接耳的议论声。 “刚刚听他们对话,这是当朝太监汪直,真是威风八面啊!” 一位老者感叹道。 “是啊,谁不知道他是个权宦。 恐怕城中百官都要给他行礼。 更何况是让路?”另一位青年附和道。 “只是不知道,堂堂滔天权势的大太监汪直,来我们南京做什么?” 一位妇女疑惑地问。 “哎,反正这与我等庶民何干呢?” 有人轻声嘟囔着,声音虽轻。 却在这南京城西门前的熙熙攘攘中显得尤为清晰。 随着汪直队伍的渐行渐远,原本热闹喧嚣的城门口人群开始逐渐回归平静。 人群中的老者,满眼的沧桑和无奈,似乎对这样的场景已经司空见惯。 他紧握着手中的拐杖。 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身边的孩童,却并不知道这一切背后的深意,只是好奇地张望着远去的队伍。 然后又继续在街市上追逐玩耍。 而那些身着华服、手持玉扇的文人雅士,则聚在一起低声议论。 “我说是哪个大官,有这么多官兵护卫,原来是阉宦呀!” “就是,阉宦不好好呆在北都京城,如今都跑江南来了,真是扰人清静!” 他们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宦官不满的讽刺,以及对汪直队伍远去的种种猜测。 第548章 遮天闭月 在金碧辉煌的南京城。 应天府衙巍峨耸立。 屹立于这座古都的心脏地带。 此刻府衙内。 户部尚书秦纮、左都御史刘敷。 礼部尚书黄景、南京吏部尚书王恕。 太常寺卿徐溥、礼部侍郎谢一夔。 兵部尚书王亿、工部尚书戴缙。 通政司左通政焦、右都御史李裕。 南京应天府尹鲁崇志等等一众官员。 这些官员们,或站或坐。 都在等待着一位特殊客人的到来。 不一会儿,一阵喧闹声传来。 只见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太监走了进来,正是汪直。 众人立刻纷纷行礼,口中齐声说道: “见过汪公公!” 汪直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免礼。 环顾四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乎在打量着这些官员们。 他开口道:“诸位大人,咱家这次前来南京,是奉了圣命,前来查看各位的政绩。 看看各部门衙门是否尽职尽责!” 虽然许多大臣心里并不喜欢这个权势滔天的太监,但面对他的到来,也只好表面上恭恭敬敬地应承着。 应天府尹鲁崇志走上前来,拱手道: “汪公公,南京的官员们基本都到齐了,有什么事情,您请吩咐!” 汪直却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鲁崇志,缓缓说道: “鲁府尹,看你这样子。 似乎对咱家有些不满啊?” 鲁崇志连忙否认:“下官不敢,下官… 怎敢在汪公公面前有丝毫的不满呢?” 这时,汪直身边的一位千户贾峰突然插话道:“汪公公一路巡查,辛苦了。 如今到了南京,自然要好好休息一番。 只是,公公身份尊贵。 一般的住所怕是配不上他的身份。 你们好好找一找合适的住所!” 一位御史听到这里,忍不住站出来说道:“南京城中有驿馆。 专为办事官员暂住之用。 下官不明白,汪公公为何还要挑剔?” 贾峰一听这话,顿时怒了。 大声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汪公公面前如此无礼!” 陈御史毫不退缩,他朗声道: “下官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御史。 但下官所言,都是出于言官职责所在。 汪公公刚到南京,就贪图奢华。 岂不是给陛下和太子殿下抹黑?” 贾峰一听这话,更是火冒三丈。 他怒喝道:“陈千总,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御史给我拖出去。 重责八十板,以儆效尤!” 陈千总一听命令。 立刻招呼手下士兵上前。 他们如狼似虎地将陈御史拖了出去,一时间,府衙门前响起了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陈御史被打得血肉模糊。 最终坚持不住,不幸身亡。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心惊胆战。府衙门外的百姓们看到这一幕。 也是吓得面无人色,纷纷议论着这个权势滔天的太监和他手下残暴的爪牙。 府衙内,每位官员都像走在薄冰之上。 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危机。 只要稍微疏忽,一句不慎的话,就像那个不幸的御史,仅仅因为言语的冒犯,就在冰冷的石板上结束了生命。 他的尸体如同破碎的玩偶,被随意丢弃在一旁,那血腥的场面让人不寒而栗。 执行刑罚的将领回来报告: “汪公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行事。 那个御史已经没命了。 现在,这个尸体应该如何处理?” 汪公公坐在高高的椅子上,表面上平静如水,但内心却翻涌着恐慌。 他知道,自己只是千户贾峰手中的一枚棋子,所有的计划和阴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努力保持镇定,淡淡地问道: “贾千户,通常这种尸体。 是不是应该归还给家属?” 贾峰微微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是的,此人竟敢公然挑衅公公。 我们不能像对待普通人那样对待他。 陈千总,你亲自去,将这个官员的尸体大卸八块,然后扔到山里喂狼。 至于他的家人,一律诛九族。 立刻执行!” 陈千总听到这个命令,不禁愣了一下,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抬头看着贾峰,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贾千户,这样做真的好吗?” 贾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犹豫什么? 汪公公代表的是陛下的意志。 此人胆敢冒犯汪公公,就是对陛下的大不敬,诛九族都是轻的,你还在等什么?” 陈千总不敢再多说什么。 只得领命而去。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大堂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每个人都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仿佛死神的镰刀随时可能落下。 贾峰环顾四周,目光如刀: “现在,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汪公公为朝廷付出了这么多,难道就不应该享受一下应有的待遇吗?” 太常寺卿徐溥立刻站出来,满脸堆笑: “当然,当然。 南京城里最好的地方莫过于皇宫了。 下官建议,让汪公公入住皇宫,享受最好的待遇!” 兵部尚书王亿却皱起了眉头,显然不赞同徐溥的提议:“荒谬! 汪公公怎能入住旧都皇宫? 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名!” 汪直赶紧摆手,一脸惶恐: “不不不,皇宫就免了,免了。 咱家还没那么不懂事。 不过,确实需要找个好点的地方安顿下来!” 这时,南京户部尚书秦纮站了出来。 他的声音充满了自信:“汪公公。 下官知道一个地方。 绝对能满足您的要求!” 贾峰对秦纮的态度明显温和了许多,他好奇地问道:“哦?秦尚书说的是哪里?” 秦纮微微一笑,神秘地说: “就是西城的梁德府邸。 那座府邸坐落在秦淮河畔,占地面积广阔,内部装饰奢华无比……” 千户贾峰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点了点头,向汪直询问道: “汪公公,您意下如何?” 汪直眉头微皱,似乎在权衡利弊,他转向贾峰,问道:“这个梁德,是什么来头?” 贾峰凑近了些,低声解释:“这梁德。 乃是宫廷内太监梁芳的亲弟弟。 他在南京城可是个地头蛇。 为非作歹,百姓们敢怒不敢言。 如果您能将他拿下。 那可真是为百姓做了一桩大好事啊!” 汪直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的光芒。 点了点头,低声说道: “好,那我们就住进梁德的府邸。 顺便给他安个罪名,将他关进大牢!” 贾峰听后,忙拍马屁道: “汪公公真是英明果断!” 接着,他转向一旁的陈千总,命令道: “陈千总,你立即率人包围西城梁德府邸,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务必将府内所有人等一网打尽!” 第549章 梁德被逮捕 陈千总领命而去,脚步匆匆。 然而,就在此时。 工部尚书戴缙。 以及兵部尚书王亿却站出来劝阻。 戴缙劝道:“汪公公,三思而后行啊。 这梁德是梁芳的人。 你们不都是为太子爷效力吗? 此时动他,岂不是自找麻烦?” 王亿也附和道:“是啊,汪公公,梁芳深得太子爷信任,此时不宜轻举妄动啊!” 两人都是汪直一手提拔起来的,也是他的心腹,因此才敢直言相劝。 然而,汪直却不为所动,他冷声道: “那你们给我找个好去处啊?有没有?” 戴缙无奈道:“汪都督,您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今日变得如此?” 他试图唤起汪直往日的清廉之心。 然而,汪直却怒不可遏地喝道: “放肆!你是什么身份? 竟敢如此跟咱家说话? 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 王亿见状,也连忙劝道:“汪公公。 戴缙所言非虚啊,您不能这么做啊。 否则对您极为不利啊!” 汪直却已经不耐烦了,他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烦死了,一起拖出去!” 千户贾峰也附和道: “别废话了,都拖出去!” 几名军士应声而动,将两人拖了出去。 大堂内顿时一片寂静,只剩下汪直和贾峰两人相对而坐,气氛紧张而凝重。 在应天府衙的大门口。 熙攘的人群中。 两位显赫的官员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们正是兵部尚书王亿与工部尚书戴缙,这两位南京朝廷的重臣。 平日里可谓威风凛凛,但此刻却面面相觑,脸上满是困惑与惊愕。 不久前。 他们刚被一队军士毫不客气地赶了出来,而这些军士,正是由他们素来交好的太监汪直的手下所率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就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两人都深知,他们与汪直的关系素来亲密无间,可谓是汪直在南京的左膀右臂。 无论是南京中的重大决策,还是宫廷内的秘闻轶事,他们总是汪直最为信赖的知情者。 但今日,汪直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那冷漠而疏离的眼神,仿佛在说: “我不认识你们!” 王亿紧锁着眉头。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的那一幕。 他试图从那些细节中找出些许线索,但越是回想,心中的疑惑便越重。 那种陌生感。 就像是汪直被什么东西给替换了似的。 他转头看向戴缙。 只见戴缙也是一脸迷茫,似乎也在努力拼凑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两人对视一眼。 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与不安。 “戴大人,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王亿低声问道。 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戴缙摇了摇头,眉头紧锁: “我也不明白,汪公公平时对我们一向是言听计从,今日怎会如此反常?”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突然,戴缙似乎想到了什么。 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王大人,你有没有觉得…… 今日的汪公公。 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 王亿一愣,细细回想了一下,确实觉得今日的汪直与往常有些不太一样。 那种陌生的感觉,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猛地抬起头,看向戴缙:“你是说……” 戴缙点了点头:“我怀疑,这个汪公公,可能不是真的!” 王亿听后心中一惊,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呀。 别人不认识,我们还能不认识? 我们跟汪公公交往这么多年,他的举手投足,我们熟悉得很。 所以,我敢断定,他就是汪公公。 只是不明白他为何变成这样子!” 戴缙听后沉吟片刻,说道: “虽然你这么说,但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我觉得这个汪公公很有问题。 接下来我们得好好观察他。 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如果确认他不是本人。 我们就立刻回京上报太子爷!” 两人相视点头,决定暂时按捺住心中的疑惑,暗中观察汪直的举动。 如果汪直真的不是本人。 这一切的变故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夜幕如一块巨大的绸缎。 缓缓降落在南京城的上空。 点点繁星点缀其中,犹如宝石闪烁。 城内的灯火逐渐亮起,像是被点燃的萤火虫,温暖而朦胧。 在这繁华的灯火背后。 一场无声的风暴正在酝酿。 在西城中的一处豪华府邸——梁德府。 华灯初上,一片富丽堂皇。 梁德,这个南京城中的权势人物。 正躺在一张雕花卧榻上。 享受着美酒与美人的陪伴。 美酒如琼浆玉液,滑过他的喉头,带来一阵醉人的芬芳,眼神迷离,享受着这一刻的奢靡与安逸。 然而,就在这宁静的夜晚。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府邸的宁静。 一名家丁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他的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 “老爷,大事不好了。 有一队官兵包围了府邸。 说是要捉拿您!”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梁德的心头,他猛地坐起身来,酒意瞬间清醒了一半。 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与疑惑: “什么?谁这么大的胆子。 敢来捉拿我?” 家丁颤抖着声音回答: “说是、是汪公公的人!” 汪直? 梁德的眉头紧皱。 他与汪直并无交情,也无恩怨。 他的哥哥梁芳也是大太监,与汪直的关系也算得上融洽。 因为共同的主子是太子爷,他们的敌人应该是那些文官集团才对。 为何汪直会突然对他动手? 梁德努力保持镇定。 挥手让家丁退下,然后大声命令道: “把府里的护卫都叫来,我倒要看看。 谁敢在我梁德的地盘上撒野!” 很快,府中的护卫们齐聚一堂。 他们手持刀枪。 气势汹汹地准备冲出府邸。 梁德家里的护卫,大部分都是宫中的内厂番子,战斗力还是挺强的。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迈出府门。 就被一队官兵团团包围。 为首的陈千总手持令牌,大声喝道: “奉汪公公之命,捉拿梁德。 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梁德听得汪直竟真敢动他,心头猛然一颤,仿佛被冷水从头浇到脚。 原本以为汪直跟自己没有任何恩怨,并且与哥哥梁芳关系不错,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却不料对方真敢下此狠手。 一股强烈的不甘和愤怒如火焰般在他心中熊熊燃烧,仿佛要将他的理智吞噬。 然而,他环顾四周,只见士兵们密密麻麻,刀剑如林,硬拼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转而向那位陈千总说道:“陈千总。 我们之间是否有些误会? 我与汪公公并无过节,何以至此?” 陈千总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猎物:“梁德。 有没有误会,到了公堂之上自有定论。 你最好还是乖乖就范。 免受皮肉之苦!” 梁德听后,心中已然明了,再与这些人交涉也是徒劳无功。 他瞥了一眼身边的护卫们。 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与决绝。 低声对他们说道:“切勿轻举妄动。 你们不必为我牺牲。 我先跟他们走一趟,你们速速回京。 将此事告知我兄长。 若我遭遇不测,要他为我报仇雪恨!” 周围全是弓箭,护卫们虽然满心不甘,但也深知此时形势不利。 只能强忍悲痛,眼看梁德被带走。 待梁德被带走后,他们纷纷跃上马背,策马扬鞭,一路北上回京城。 第550章 风云变幻 夜色如墨。 梁德府邸的灯光像是被黑暗吞噬。 一一熄灭,留下了一片死寂。 月光在府邸的屋顶上撒下一层银霜。 却难以掩盖那份肃杀之气。 而与此同时,应天府衙里却如同白昼,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汪直端坐于主位之上。 目光如炬地凝视着眼前那张巨大的地图,地图上,南京城的每一个角落都被细细标注,犹如一幅精致的棋盘。 陈千总站在一旁。 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他不断地恭维着汪直,声音中带着几分讨好:“汪公公真是英明果断。 一举拿下梁德。 为南京百姓除了一害!” 汪直闻言,冷笑一声。 仿佛对这样的恭维早已习以为常。 转头看向陈千总,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梁德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陈千总立刻答道:“回公公,梁德已被押入大牢,属下已派人严加看守。 绝不会让他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汪直点了点头。 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声音中带着一丝寒意,仿佛能穿透人的心扉:“陈千总,接下来,我们该好好清算一下那些与梁德有牵连的人了!” 陈千总闻言,立刻会意。 脸上露出狞笑。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与梁德有牵连的人一个个被揪出来的情景。 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公公放心,属下定会将他们一一揪出来,绝不放过一个!” 汪直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挥了挥手。 陈千总等人纷纷告退,只留下汪直和千户贾峰两人独自坐在灯火阑珊处。 此刻的汪直,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复杂的神色。 他看着眼前的地图。 心中却在思考着自己的未来。 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 一个假汪直,随时都得听命于贾峰等人,他们的命令如同枷锁一般束缚着他。 贾峰看着汪直复杂的表情,不由得笑道:“怎么?不忍了吗?” 汪直叹了口气,回应道:“你说我与梁德无冤无仇,你非要让我下令干掉他。 我怎么会忍心?” 贾峰冷笑一声,说道:“谁叫你跟汪直长得这么像,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而且你别忘了,你只是个替代品。 随时都得听我们的。 我们让你干啥,你就得干啥。 要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汪直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我已经听你们的吩咐了。 还要我咋样?” 贾峰说道:“按照之前约定的,你办好这件事,我们会给你保障的。 那将是你一辈子吃不尽、穿不完的!” 汪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说道: “好吧,我会继续按照你们的吩咐行事,只希望这一切结束后,我能得到自己应有的自由!” 我现在的心愿,便是手中之剑能少染一滴无辜之血。 夜色如同一匹浓密的绸缎。 缓缓被时光的剪刀撕裂。 黎明的第一缕曙光。 宛如调皮的精灵,在大地的每一寸肌肤上嬉戏,唤醒了沉睡的南京城。 然而。 梁德府邸的阴影却如一只黑色的巨兽,依旧盘踞在那里,未曾散去。 府内,一片狼藉。 仿佛遭受了一场无名的风暴肆虐。 青石铺就的庭院里,散落着破碎的瓦片和折断的花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而在应天府衙深处的牢房内。 昏暗的灯光摇曳着。 映照在梁德苍白的脸上,双眼深陷。 眉宇间凝结着浓重的怒意与不甘。 他的双手被粗重的铁链紧紧锁在墙壁上,衣衫凌乱,甚至有些地方还沾着血迹。 “汪直!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 梁德的声音沙哑而充满恨意。 仿佛要将满腔的愤怒都倾泻出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与他毫无恩怨的汪直,竟然会成为将他推入深渊的罪魁祸首。 牢房之外。 昏暗的天色映照着沉重的石墙。 一名衙役的眼神在梁德身上掠过。 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梁二爷,您就省点力气吧,您就算喊破了喉咙,也改变不了什么!” 衙役的声音低沉而平淡,仿佛在讲述一个早已注定的命运。 梁德的脸色苍白。 眼中闪烁着不甘的光芒。 怒声质问道:“汪直那个家伙凭什么抓我?我又没招他惹他,他凭什么这么做?” 衙役苦笑了一下,回答道: “梁二爷,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小的只是个跑腿的,哪里知道这些大人物的事情? 您这样的大人物,怎么说抓就抓了呢?小的也是一头雾水啊!” 梁德深吸了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追问道:“你们确定是汪直抓的我?” 衙役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小的虽未亲眼见过汪公公,但整个南京城都在传,说昨天汪公公从西门入了城!” “西门入的南京城?” 梁德眉头紧锁,心中虽然愤怒如火,但头脑却异常清醒。 他清楚记得,汪直此次是从京城南下,此前还曾听闻他去了山东一趟。 既然是南下,理应从北门进城,又怎会是从西门而来? 这其中必有蹊跷。 梁德开始在心中盘算着对策,同时也在暗中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想出办法摆脱这个困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日*应天府衙。 一间装饰典雅的书房内。 假汪直正坐在桌旁。 面前摆放着一摞厚厚的卷宗。 这些卷宗记录着与梁德有关的人员名单和罪证,每一份都足以让一个人身败名裂。 千户贾峰站在一旁。 仔细地翻阅着每一份卷宗。 他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仿佛在思索着如何将这些罪证一一转化为实打实的罪行。 “这些人,都是梁德的爪牙。 一个也不能放过!”贾峰低声自语道。 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贾千户,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动?” 假汪直突然抬头问道。 贾峰微微一笑,走到假汪直身边,低声说道:“公公,依我看,我们可以先从那些与梁德关系最为紧密的官员下手。 将他们一一拿下后,再顺藤摸瓜,将他们的党羽一网打尽。 这样一来,梁德的势力便会土崩瓦解,再也无法翻身!” 假汪直听后,无奈的点了点头。 在南京城的街头巷尾。 狂风裹挟着细雨肆虐,整个城市仿佛被一层灰暗的幕布笼罩,陷入了一片风雨飘摇的混沌之中。 假汪直和贾峰等人犹如黑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展开了一场抓捕风暴。 他们先是从梁德的亲信和得力干将下手,一天之内,数名官员被捕入狱。 消息传开后,南京城中人人自危,人心惶惶。 官员们私下里议论纷纷,生怕自己与梁德的牵连被揭露,成为下一个被抓的倒霉鬼。 那些被抓的官员和党羽们,被押送到阴森森的牢房里。 有罪的就招供,没罪就罗织罪名。 牢房内昏暗的灯光映照出他们苍白的脸庞和惊恐的眼神。 千户贾峰亲自审讯,他手持铁鞭,厉声喝问,让那些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官员们吓得瑟瑟发抖。 在严刑拷打之下,他们纷纷崩溃,招供了自己的罪行,甚至不惜出卖同党以求自保。 假汪直将他们的招供一一记录下来,每一份罪证都详细描述了官员们的贪污腐败、滥用职权等罪行,将这些罪证整理成册。 第551章 汪直被奏 皇城*内官监。 十日后那个寂静的深夜。 仿佛所有的喧嚣都被夜色吞噬,只留下了昏黄的灯火在夜色中摇曳。 掌印太监梁芳端坐在主位上。 那脸上的皱纹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宛如岁月的沟壑,记载着无数宫廷中的起起伏伏。 平日里,梁芳悉心伺候着太子朱佑极,那份劳心劳力使得他的身心早已疲惫不堪。 此刻,他微闭双目,仿佛是在这难得的宁静中寻求一丝心灵的慰藉。 内官监内,他的干儿子们各自忙碌着。 有的低头整理着堆积如山的文书。 有的则在一旁润色着明日的奏疏。 整个内官监除了偶尔传来的笔触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便是梁芳那悠长的呼吸声。 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而平静。 然而。 这份宁静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只见一个内侍跌跌撞撞地冲进来。 满脸惊恐,双手捧着一封信,气喘吁吁地跪倒在梁芳面前:“干爹,不好了。 南京来的急信!” 梁芳缓缓睁开眼,接过信,拆开一看,原本平静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猛地站起身,信纸在风中飘落。 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汪直,你竟敢抓我亲弟弟,你究竟在南方做了什么?” 内官监少监王敬疑惑道: “不对呀,干爹,我们与汪直素无恩怨,之前你们不还一起谈笑风生吗?” 梁芳瞪大了眼睛,再次仔细查看了书信,确认无误后说道:“让送信的人进来!” 不一会儿,几个送信的护卫来到了内官监,他们一进门便跪倒在地: “奴婢们见过老祖宗!” 梁芳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你们是怎么保护我弟弟的? 我特意从内厂番子里选了你们几个来保护他,你们却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护卫们一脸惶恐地解释道:“老祖宗,我们冤枉啊,二爷他不想惹事。 所以主动跟他们走的。 而且他们是调兵前来抓人,至少有几百兵马,我们实在拦不住啊!” 梁芳紧皱眉头,追问道: “你们确定是汪直抓的人?” 护卫们坚定地点头道: “确定是汪直公公没错。 我们之前在皇城时见过他。 那日他进南京城时,二爷还派我们前往城门口看他何时进城。 所以,我们亲眼所见的确是汪公公!” 得到确认后。 梁芳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 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看似和睦的汪直,竟然会背地里做出这样的勾当。 深吸一口气,明日决定要去主子那,给他奏一本,为弟弟讨个公道。 骂声如潮水般汹涌而出: “汪直啊汪直,你我之间本无半点瓜葛,那是我血浓于水的唯一手足。 你却无端将其拘捕,简直令人发指!” 梁芳怒火中烧,面容扭曲。 内官监少监王敬眼见这情形,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劝解道:“干爹,您息怒。 切莫气坏了身子。 明日一早,我们便去主子面前参汪直一本,还您一个公道!” 他与御马监掌印太监汪直,同为宫廷要员,平日虽谈不上交情深厚,但向来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这回汪直在南京城突然把梁芳的亲弟弟梁德给拘押起来,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第二日清晨,文华殿内。 太子朱佑极端坐于龙椅之上。 眉头紧蹙,似在思索着什么。 梁芳和刘瑾二人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道:“主子啊,昨夜南京城传来消息。 说是被您派往南方的汪直汪公公。 将奴婢的亲弟弟梁德抓进大牢了。 我们与汪直无怨无仇,他为何要如此对待我们,这分明是想排除异己,独揽大权啊!” 刘瑾也愤愤不平地补充道:“主子,汪直不仅抓了梁芳的亲弟弟,还对我的手下大肆抓捕,甚至滥杀无辜。 福建镇守太监高凤就是受害者之一。 这些年来他可是为主子进贡了不少珍稀之物啊!还请主子为我们做主!” 朱佑极闻言,面露惊疑之色:“什么? 汪直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这不可能啊!” 顿了顿,继续说道:“本宫与汪直自幼相识,深知他的为人。 他不图权位,不受贿赂,一直秉公办事,怎么可能会对你们的亲人和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梁芳心如刀绞,四肢并用地爬到朱佑极的脚边,满脸泪痕地哀求道:“主子啊。 奴婢一开始也以为这是无稽之谈。 可事实摆在眼前,奴婢的亲信,他亲眼看见汪直进了南京城。 那个汪直,竟敢调动南直隶总兵府的兵马,将奴婢的弟弟抓捕。 主子知道,这些年来,我弟弟省吃俭用,把所有的积蓄和好东西都献给了主子您啊。 奴婢从小父母双亡。 是弟弟陪着奴婢沿街乞讨,相依为命。 直到成化二年初,宫廷招收宦官,奴婢为了活命,狠心阉割了自己,幸运地被选入宫中。 从那以后,便再也没能与弟弟相见。 但奴婢曾向他承诺,要给他最好的生活,求主子看在奴婢这么多年尽心尽力伺候您的份上。 饶我弟弟一命吧,奴婢甚至愿意放弃内官监掌印太监的位子!” 朱佑极和刘瑾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未见过梁芳如此失态,甚至连内官监掌印太监的职位都愿意放弃,可见其情深意重。 就连一旁的刘瑾也暗自佩服,虽然他也想为高凤求情,但做不到像梁芳这样义无反顾。 朱佑极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问道:“梁大伴,你的心情本宫理解。 就算本宫要为你做主。 但也不能凭空捏造罪名啊。 你刚刚说你手底下的亲信亲眼见过汪直,那就把他们叫进来,本宫要亲自询问!” 梁芳闻言,连忙磕头如捣蒜,额头都磕出了血丝,却浑然不觉疼痛。 随后,王敬将几名侍卫带了进来。 他们一进来就跪倒在地,正要行礼。 朱佑极却摆手道:“免礼吧。 本宫问你们,你们是谁。 是否真的亲眼见过汪直?” 其中一名侍卫低着头,声音颤抖地回答道:“奴婢是内厂番子,经常在宫里行走。 所以认得汪公公。 这是我们的令牌!”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将令牌递给王敬。 王敬再呈给太子朱佑极查看。 朱佑极接过令牌,仔细端详了一番。 的确是内厂的令牌无误。 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内厂番子不同于东西厂,他们更多的是负责监督宫内太监、内侍和宫女。 因此他们的证言可信度极高。 第552章 逮捕汪直宫中党羽 朱佑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 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疑惑,缓缓地开口向众人问道:“本宫有一个疑问…… 我记得汪直的下巴上,应该有一颗醒目的痣,你们可曾亲眼见过?” 听闻此言。 众人相互间交换了一个困惑的眼神。 为首的那位侍从赶忙向前一步,低头恭敬地回答道:“启禀太子爷。 小的们所见到的汪公公,面容白皙如同美玉,光滑无瑕,并未发现任何痣迹。 身材高挑,气质高雅非凡,尤其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犹如星辰般璀璨,令人难以忘怀。 小的们没有见过他下巴上有痣啊!” 听完番子的回答。 朱佑极的眉头不禁紧锁起来,他佯装愤怒地说道:“胡说,你们竟然敢欺骗本宫。 汪直下巴上的那颗大痣如此明显。 你们一定是没见过他的真面目,来人。 将这几个胆敢欺瞒本宫的人。 拖下去斩了!” 话音刚落,几名皇城侍卫便应声而至。 将几名番子带了下去。 番子们惊恐万分,不住地高呼: “太子爷明察啊。 小的们所言句句属实。 汪公公真的没有痣啊!” 然而,他们的呼声很快便被宫墙阻隔。 渐渐远去。 看着番子们被拖走。 朱佑极的心中却越发疑惑。 如果他们所言非虚。 那岂不是说自己之前的猜测有误? 他连忙吩咐身边的王敬:“速去追上他们,刀下留人,然后让他们回去休息!” 王敬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领命而去。 朱佑极则站在原地。 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过了片刻,转身对底下跪着的两名太监说道:“你们别怕。 此事本宫会查个水落石出。 如果真的是汪直所为,本宫定不轻饶。 同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梁芳和刘瑾闻言,感激涕零,连忙施礼道:“谢主子恩典。 有主子这话,奴婢就安心了!” 随后,他们两人退至一旁。 而朱佑极则继续沉思着这件事。 此时的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刚刚他还以为这几人是在撒谎,或者是那令牌是伪造的。 毕竟之前他曾经遇到过伪造的锦衣卫令牌,但是刚刚的验证却证明了他们所言非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难道自己真的信错了汪直? 还是这其中有什么更深层次的阴谋? 此刻的朱佑极可谓是烦恼重重。 内心翻江倒海,他的头似乎涨得比平时大了两倍,同时暗自懊悔,当初若是能多花些心思在历史上。 也不至于陷入这进退两难的境地。 乾清宫内。 金砖铺地,琉璃瓦映日。 金碧辉煌中透出丝丝威严。 大殿内。 庄重肃穆的气氛仿佛凝固了时间,众大臣与皇帝朱见深之间的空气都显得格外沉重。 内阁次辅刘健站在众臣之前。 双眼却如炬火般明亮。 他手中紧握着一份奏本,那是他对江南一系列重大案件的深入调查。 这些案件看似互不相关,但背后却都隐隐指向了宫中一个颇具权势的身影——太监汪直。 刘健深吸一口气,缓缓展开奏本。 声音洪亮而坚定: “陛下,老臣有本上奏。 近日,江南一带频发大案,经老臣亲自查证,诸多线索皆指向宫中的汪直公公!” 此言一出,大殿内仿佛落针可闻。 朱见深坐在龙椅上上,目光如炬,直射向刘健,他深知汪直跟随太子多年。 忠心耿耿,但此刻却听到他涉嫌重大案件的消息,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爱卿,此事可有确凿证据?” 朱见深沉声问道。 刘健点头,双手呈上奏本: “陛下,此乃江南各地官员联名上奏的证词,以及相关的物证。 俱已一一呈上,请陛下过目!” 朱见深接过奏本,一页页翻阅。 脸色逐渐变得凝重,抬头望向刘健,眼中闪过一丝沉痛:“汪直跟随太子多年。 一直忠心耿耿。 朕实在不愿相信他会做出这等事来!” 此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太子朱佑极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满脸焦虑,眼中闪烁着不信任的光芒: “父皇,儿臣听说汪直犯了事? 这怎么可能呢? 他一直是儿臣最信任的人!” 朱见深看着儿子焦急的神情。 心中不禁叹息。 他知道太子与汪直之间的深厚情谊,但此刻他必须保持冷静和公正。 “极儿,你先起来!”朱见深缓缓开口。 “此事朕会亲自查明真相。 要是汪直真的有罪,朕绝不姑息。 若他是被冤枉的,朕也会还他清白…” 太子抬起头,眼中满是不甘和担忧。 刘健站在一旁,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老臣知道太子与汪直公公情谊深厚。 但法不容情。 若是汪公公真的犯了错。 那么他也必须接受应有的惩罚!”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站了出来,言辞坚定:“确实如此,太子殿下年纪虽轻。 但智慧过人,然而如今被那些狡黠的宦官围绕,难免会受他们误导。 瞧那汪直如今涉嫌罪行,如若不能予以严厉制裁,未来这宦官集团岂不将更加猖狂无忌。 谁知会不会再掀起。 像汉末十常侍那样的乱局?” 刑部尚书张蓥也紧随其后,语气沉重: “陛下,此事非处理不可。 民间早已怨声载道,民心不稳。 为了一个小小的宦官而失去万民的拥戴,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皇帝朱见深面露难色,沉吟片刻后。 终于发话:“朕心中有数。 知道该如何处理!” 太子朱佑极焦急地开口:“父皇,儿臣认为此事还需深入调查,汪直并非外界所传那般不堪!” 刘大夏却冷笑一声,劝诫道: “太子殿下,人心隔肚皮。 这些人擅长伪装。 切不可轻易被他们蒙骗!” 朱见深挥手打断了二人的争论,轻声对太子说道:“极儿,你暂且放下此事。 无论汪直是否涉及罪案。 他都必须回京接受调查!” 他心中明白,儿子对汪直的感情深厚。 但他也清楚,如今众多奏折纷纷上呈。 其中必有蹊跷。 很可能是文官集团又在搞鬼。 因此,他必须让汪直回来自证清白,以平息这场风波。 皇帝朱见深深吸了口气,沉声吩咐道: “怀恩,你去拟旨,追回前诏。 撤销汪直的钦差身份和东南总督之职。 即刻调动羽林卫将汪直押解回京。 关入锦衣卫诏狱待审!” 内阁次辅刘健补充道:“陛下。 汪直如今已是嫌疑之身,不仅要追回前诏,还应革去其御马监掌印太监和中军都督之职。 同时,御马监提督太监韦瑛与汪直交情匪浅,也应一并撤职查办,以免包庇罪责!” 朱见深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就依你所言,怀恩。 你一并拟旨,明日交于朕来朱批!” 第553章 逮捕汪直宫中党羽二 待得众臣退去。 朱佑极步履匆匆,悄然来到父皇朱见深的寝宫,俯身在榻边轻声细语: “父皇,此事蹊跷。 显然是那群文臣在背后搞鬼!” 朱见深目光深邃,缓缓开口: “朕岂会不知他们的把戏? 一张嘴皮子,朕早已洞悉其心机。 但汪直此次,的确是失了分寸!” 朱佑极面露疑色: “那父皇缘何如此处置? 为何将汪直交付锦衣卫看管?” 朱见深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此乃保护汪直之策。 若将他送交刑部。 那群文臣岂会放过他? 毕竟,他们为了权势,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而锦衣卫指挥使万通。 乃是我们自己的亲信。 必能保全他性命无虞!” 朱佑极闻言,点头称是。 却又不禁忧虑: “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朱见深闭目沉思片刻,沉声道: “待汪直归来,你亲自去探望他。 详细询问事情经过。 朕近来总觉心中不安,似有不祥之兆。 我们需得小心行事,不可掉以轻心!” 朱佑极点了点头:“那儿臣走了!” 皇帝朱见深连忙喊道:“不急,到饭点了,跟朕一起去坤宁宫吃饭吧!” 乾清宫外。 内阁次辅刘健沉稳地迈步前行。 他的步履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紧随其后的兵部右侍郎刘大夏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刘阁老,我们是否应该立即告知三皇子,启动下一阶段的计划?” 刘健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是时候了,待御马监提督韦瑛落马。 太子那边定会有所松懈。 只要三皇子能够稳住阵脚,一举成功便指日可待!” 刘大夏闻言,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那个药一旦服下。 陛下和太子必将命丧黄泉,届时皇位自当落入三皇子之手。 我们期待已久的迁都南京之事。 也终将得以实现!” 刘健却皱了皱眉,轻声告诫道: “此处乃紫禁城重地,切莫口无遮拦。 隔墙有耳,万一泄露了机密。 后果不堪设想,此事关乎重大。 还是回府后再详细商议吧!” 坤宁宫。 朱红色大门缓缓敞开。 一缕缕暖阳透过门缝,洒在宫殿的金碧辉煌之上,将整个空间染得熠熠生辉。 宫殿内的每一处都闪烁着灿烂的光芒。 犹如星辰点缀,映出斑驳的光影。 宫殿内。 一张长桌旁。 皇帝朱见深端坐其上,他面容沉静而威严,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稳重而庄严。 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 身旁,万皇后温婉贤淑,她的眼眸中流露出对朱见深的深深敬仰与爱意。 而太子朱佑极则坐在另一侧,少年英气初显,他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坚定与勇敢。 仿佛已经继承了皇帝的威严与智慧。 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餐具和美味佳肴,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然而这顿午宴的气氛却异常凝重,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万皇后夹起一块肉。 温柔地递给朱佑极,眼中满是宠爱: “极儿,你今天怎么了? 是不是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 朱佑极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儿臣只是觉得好累!”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疲惫与无奈。 仿佛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和责任。 万皇后闻言,眉头微皱,瞟了一眼朱见深:“陛下,妾身不是跟你说了嘛。 平时不要让极儿那么辛苦。 你看看极儿都监国十年了。 累成啥样了,你难道真想让极儿变成当年的懿文太子吗? 像他一样累死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和担忧。 朱见深一脸无辜地看着万皇后: “朕真的没有让极儿太辛苦。 朕都跟他说过了,有处理不来的事情,一律送到朕这里来!” 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委屈。 万皇后看着朱见深,眼中闪过一丝不满:“那极儿怎么会累得连饭都吃不下呢?” 朱见深无奈地耸了耸肩: “朕真的不知道。 朕天天都在关心极儿的情况!” 朱佑极看着父母为自己争执。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深深吸了口气,说道:“父皇、母后。 儿臣说的累不是指的这个。 儿臣是觉得身在皇家真的好累,每天都要跟这些文臣斗智斗勇!” 朱见深看着朱佑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所以从小朕就跟你说了。 当皇帝不容易。 一个有作为的皇帝更不容易。 但极儿你一定要记住,你未来就是皇帝,这个皇位你必须得做。 当皇帝必须得懂的平衡!” 朱佑极乖巧地点了点头: “儿臣知道了!” 正当三人默默用餐之际。 一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指挥使万通急匆匆地召入宫中。 跪在地上,恭敬地行礼:“臣指挥使万通,拜见陛下、皇后、太子!” 声音中透露出一种紧张和急迫。 朱见深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万通: “起来吧,不用多礼!” 太子朱佑极说道: “舅舅,吃饭没,要不要来吃点?” 指挥使万通连忙摇头:“多谢太子爷,臣吃过了,肚子饱的很!” 皇帝朱见深缓缓开口:“万通,朕命你即刻去将御马监提督太监韦瑛抓起来!” 朱见深继续沉声下令: “先将他暂时收押到锦衣卫诏狱之中!” 此言一出,万通更是心中猛地一跳。 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陛下,这御马监不是寻常之地,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话音未落,他的视线便落在了朱佑极的身上,只见朱佑极微微点头,脸上带着一抹坚定之色。 “抓吧,舅舅!”太子朱佑极轻声说道。 朱见深似乎早已料到了万通的顾虑。 轻轻叹息一声,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坚定:“我们原本并不想走到这一步。 但事已至此,也是迫不得已了。 你去吧,不过,记得要好生对待他!” 万通闻言,心中瞬间释然,既然太子同意了,那这件事就简单了。 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臣遵旨!” 随即,他转身带着一众锦衣卫。 向着御马监的方向浩浩荡荡地走去。 皇帝朱见深放下了手中的玉筷。 轻轻叹息一声,似有万千情感汇聚于喉头:“极儿,朕深知你与汪直之间感情深厚,明为主仆,实为朋友。 但你要明白,你始终是主。 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 然而,今日之事关乎国家大事。 朕的抉择或许会让你心痛。 但为了江山社稷,朕不得不为之!” 太子朱佑极闻言,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父皇,儿臣明白您的用心良苦。 儿臣虽与汪直从小长大。 但更知国家大事重于泰山。 儿臣会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不让个人情感影响大局!” 万皇后则是一脸忧虑地看着朱佑极,轻轻握住他的手:“极儿,你真的没事吗? 如果你心里难受,就跟母后说说。 母后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朱佑极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轻轻摇了摇头:“母后放心。 儿臣已经不是孩子了。 儿臣已经长大,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复杂的事情!” 皇帝朱见深看着朱佑极。 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极儿。 你果然没有辜负朕对你的期望!” 顿了顿,继续说道:“朕会暗中派人调查汪直的事情,此事非同小可。 我们必须谨慎行事。 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给对手留下可乘之机!” 朱佑极再次点了点头,目光中充满了坚定与信任:“儿臣明白,父皇。 儿臣会耐心等待您的调查结果。 绝不擅自行动!” 第554章 逮捕汪直宫中党羽三 夜幕如墨。 紫禁城的轮廓在暗淡的星光下。 显得格外庄严而神秘。 夜色中,御马监的门口。 已是一片肃杀之气。 一队队锦衣卫的缇骑,悄无声息地围了上来,如同黑色的旋风,将整个御马监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氛围中。 “来人,立即包围御马监,不得有误!” 一声威严的喝令,打破了夜色的沉寂。 万通,这位锦衣卫的指挥使。 大步流星地走到御马监的门口。 身着飞鱼服,腰间佩绣春刀。 显得威风凛凛。 皇城的侍卫们见状,纷纷上前询问: “你们是哪里的锦衣卫? 来此有何公干?” 万通身旁的镇抚使王敏,目光如刀,冷冷地扫视着这些侍卫,喝道:“大胆。 你们可知面前站的是何人? 这是锦衣卫的指挥使万大人。 还不快快跪下!” 侍卫们被王敏的气势所震慑。 纷纷下跪行礼。 万通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御马监的提督韦瑛在否?” 侍卫们战战兢兢地回道: “韦提督此刻正在书房中!” 得到确切消息后,万通一声令下。 带着缇骑们冲进了御马监。 一时间,御马监内鸡飞狗跳。 侍卫们被一一制服。 而韦瑛,这位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御马监提督,此刻却毫不知情。 仍沉浸在书房的沉思中。 突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书房的宁静。 韦瑛抬起头。 只见万通带着一群锦衣卫冲了进来。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冷酷的表情。 目光如炬地盯着韦瑛。 韦瑛心中疑惑不解: “万指挥使,你们这是干什么? 为何如此兴师动众地来到我御马监?” 韦瑛试图从万通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 然而,万通却没有给他任何缓和的余地,走到韦瑛面前,沉声道:“韦瑛。 陛下有旨,命我等将你拿下。 押往锦衣卫诏狱!” 韦瑛闻言,如同五雷轰顶。 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颤抖着声音问道:“万指挥使。 咱家是不是听错了? 咱家一直以来对陛下和主子忠心耿耿,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万通冷冷地摇了摇头,说道:“韦瑛。 你无需多解释。 本座与你们的掌印太监汪直虽然有些交情,但这次乃是太子爷和陛下的旨意。 本座也爱莫能助呀。 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韦瑛此刻已经完全懵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竟然会遭到如此严厉的惩处,竟然要被抓进诏狱? 此时的韦瑛仿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只得深深地叹了口气。 “好吧,咱家还能如何呢?” “韦瑛,你也不必太过惊慌!” 万通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只要你们问心无愧,太子爷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韦瑛身上,继续道:“韦提督现在只是暂时收押。 你们务必小心看护。 若他少了一根头发,我唯你们是问!” 众人闻言,纷纷躬身称是。 表情严肃而恭敬。 御马监提督韦瑛也向万通拱了拱手。 表示感激。 “多谢万指挥!” 万通淡淡地说:“韦提督,请吧!” 待韦瑛被带走后,镇抚使王敏走上前来,疑惑地问道:“指挥使大人。 真的要如此善待此人?” 万通轻轻摇了摇头,双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你不明白。 这韦瑛可是汪直的干儿子,而汪直与太子爷的关系非比寻常。 他们二人自幼一起长大,明为主仆,暗为至交,汪直也对太子爷忠心耿耿。 我料定太子爷不会对汪直下狠手。 而且,据我了解,汪直为人光明磊落,不太可能是犯下大案的人。 这件事背后必有蹊跷,所以我们不能对韦瑛他们动刑,以免打错人!” 王敏听了这番话,顿时恍然大悟,连忙拱手道:“是,指挥使大人英明!” 万通站在御马监的门外。 双眼凝视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宛如凝视着深不见底的漩涡。 心中的波涛汹涌。 犹如狂风骤雨般翻腾不止。 今夜,对于他来说。 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他转过身,对身后的锦衣卫们低声地吩咐道:“今夜,严加看守这御马监,不得有丝毫的懈怠。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静。 都可能是关键!” 随后,他带着几名亲信,匆匆离开了御马监,朝着灯火通明的乾清宫方向赶去。 他们穿越着一条条幽深的宫道,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这夜晚的宁静。 乾清宫内。 烛光摇曳,映照着朱见深的眉头。 他坐在龙椅上,眼中闪烁着深沉的光芒,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朱佑极和万皇后站在一旁,他们的脸上带着忧虑,但更多的是对皇帝的坚定支持。 万通走进大殿,跪下行礼。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臣万通,拜见陛下、皇后、太子!” 朱见深挥了挥手,示意万通起身。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万通,韦瑛那边的情况如何?” 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事的重视和关注。 万通站起身来,恭敬地回答道: “陛下,韦瑛已经被臣安全地押往了锦衣卫诏狱。 并且臣已经吩咐下去。 要好生对待他,不得有丝毫怠慢!” 语气中透露出对皇帝的忠诚。 朱见深点了点头,对万通的安排表示满意:“很好,你做得不错!” 顿了顿,继续说道:“朕知道,韦瑛是汪直的干儿子,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因此,我们不能对他用刑,以免打错人,更不愿冤枉汪直。 这件事,朕和皇后,以及太子的看法相同,汪直这孩子,是我们看着大的,他不可能做这些事!” 万通点头称是,他深知皇帝的担忧和考虑:“陛下英明,臣也是如此想的!” 话语中充满了对皇帝的尊敬和佩服。 朱见深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次的事件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这次的事情。 朕也感到十分棘手。 文臣在朝中势力的确庞大。 但是,朕不能让那些文臣们继续嚣张下去,他们背后的势力已经对太子造成了威胁!” 朱佑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 “父皇放心,儿臣会小心应对的。 儿臣已经安排了人手,暗中调查此事,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真相!”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和决心。 万皇后也安慰道:“陛下,极儿已经长大了,他会处理好这一切的。 您就不要太过担心了,多注意身体!” 朱见深看着朱佑极,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极儿,你确实已经长大了。 朕相信你有能力处理好这一切。 但是,记住,无论何时都要保持冷静和理智,不能被愤怒和情绪冲昏了头脑!” 话语中充满了对太子的期望和教诲。 第555章 谋划毛忠 在紫禁城的深处,永安宫的廊檐之下。 夜色如同一块巨大的绸缎,悄无声息地笼罩着这座古老的宫殿。 月光洒在青石板上。 形成一片朦胧的光影。 此时,一名内侍宦官如同一只灵活的夜猫,悄然在宫殿的幽深回廊中穿梭。 他的脚步轻盈,似乎怕惊扰了这夜的宁静,然而他脸上那复杂难测的表情。 却如同狂风骤雨前的预兆,让原本静谧的永安宫弥漫起一股莫名的紧张与期待。 宦官一路疾行,穿过一道道厚重而庄严的宫门,每一个门缝都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与秘密。 终于,他来到了正殿前,停下了脚步。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殿内。 殿内灯火通明,太监李广正坐在案前。 手中的茶杯冒着淡淡的热气。 宦官走到李广面前,微微俯下身子,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大人,事情已经办妥了!” 李广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星,放下茶杯,低声问道: “哦?详细说说!” 宦官点点头,开始娓娓道来。 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充满了力量: “汪直的亲信已经全部被抓获。 无一漏网。 他的所有手下也已经被秘密逮捕,全部关进了锦衣卫诏狱。 一旦汪直回京,他也会立刻被下狱。 再无翻身之日!” 李广听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仿佛看到了未来一片光明的前景。 转身走回案前,对宦官吩咐道:“我们立刻去禀报殿下,告诉殿下这个好消息!” 此时,三皇子朱佑樘正独自坐在榻上,手中拿着一本古籍,但心思却完全不在书上。 他的脸上写满了焦虑与不安。 对于未来的路充满了迷茫与不确定。 然而,就在他心绪不宁之际,李广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 李广走到朱佑樘面前,将宦官传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朱佑樘听后,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站起身来,激动地说道:“好,这真是太好了,没有了汪直这个绊脚石。 我的皇位之路就顺畅多了!” 李广笑着附和道:“殿下乃是天命之主,这皇位本来就是殿下的。 如今汪直一党已被捕。 殿下的大业指日可待啊!” 朱佑樘听了李广的话,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他知道,自己离皇位已经越来越近了。 “殿下的一声号召,犹如龙吟虎啸。 自然引得朝中百官竞相呼应。 这真乃皇家之幸,国家之福啊!” 李广称赞道。 朱佑樘听着这由衷的赞誉,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点头致意,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 “哈哈,还是你懂我。 届时事成,我必不会亏待于你。 不过在此之前,你再去帮我探探其他大臣的口风,看看他们是否有什么特别的交代!” 说完,朱佑樘望向手中捧着一只精致的瓷瓶,眼神中出现狠辣。 “这药,我打算将它融入甜酒酿中。 让父皇和大哥在不知不觉中品尝,避免引起他们的警觉!” 朱佑樘低声自言自语。 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想象着父皇和大哥品尝甜酒酿时满足的神情,以及药效发作后他们惊讶又无奈的表情。 朱佑樘不禁笑出声来。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计划成功的那一刻,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喜悦。 深夜的京城。 刘大夏的府邸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堂中,明亮的烛光映照着商辂那满是忧虑的脸庞,端坐在主位之上。 双眸凝视着前方的空气。 似乎想透过这片虚空看穿深宫的奥秘。 “宫中可曾有人来信或派人前来?” 商辂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 此刻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没有,商首辅!” 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商辂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奇怪了,未时你们去见皇帝时。 他明明已经决定下令抓捕汪直的亲信。 现在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怎么还没有动静? 难道是皇帝心存疑虑。 或是太子殿下不忍下手?” 刘大夏闻言,深吸了一口气道:“商首辅不必过于担心,就算他们心中有所不舍,又能如何? 汪直犯下的大案,牵扯到近百条人命。 难道皇帝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保护他吗?” 商辂点了点头。 脸上的忧虑稍微减轻了一些。 “你说得对,的确如此。 可是,为何这么晚了。 还是没有消息传来呢?”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偷偷走了进来。 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老爷,有一位黑衣蒙面人求见!” 刘大夏与商辂对视一眼。 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期待的光芒。 刘大夏点了点头,示意下人。 “快让他进来,但不要引人注意!” 待下人离去后。 刘大夏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商首辅,看来我们等的人来了!” 商辂坐回位置,抿了一口茶水,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嗯,人来了就好。 现在看来,就只差最后一步了!” 不久之后。 一位黑衣蒙面人走进了堂中。 直接坐下,笑着对两人说道:“老朋友来了,怎么连杯茶水也不招呼?” 刘大夏立刻吩咐下人上茶。 商辂则笑着对黑衣人说道:“看来我们的计划成功了,否则你也不会如此悠闲地出现在这里!” 黑衣人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不错,现在宫中的皇城侍卫个个心不在焉,失去了主心骨。 他们经常窃窃私语,抱怨皇帝将他们的上官全部抓捕,这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 让三皇子朱佑樘立刻行动吧。 只要他能按照计划下好毒药,一旦皇帝和太子身亡,然后让太医前去。 理由就是皇帝暴毙而亡,太子落水。 另立新君,然后你们再迁都南下!” 商辂听得心动不已,他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好!我这就去安排!” 然而,黑衣人却伸出手来,阻止了商辂的行动:“等等,还有一件事必须做。 否则,就算我们成功了。 恐怕也难以逃脱一死!” 商辂疑惑地看着黑衣人。 “哦?还有何事?” 黑衣人,面色凝重,如同夜色中的幽灵,低沉而坚决地说道: “五军都督府内的北军左都督伏羌侯毛忠,此人忠诚之心坚如磐石,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子,他都视之如命。 若我们此次的计策得逞。 但未能除去他。 那么,这头苏醒的猛狮。 定会疯狂反扑,将我们一一吞噬。 毕竟,身为蒙古人,他们的忠诚,从不是以利益为秤砣,一旦认准主人。 便如狂犬般誓死相随!” 刘大夏听得心头一紧,眉头紧锁。 疑惑道:“那其他都督呢? 难道就放任不管?” 黑衣人微微摇头,轻蔑一笑: “那些所谓的勋贵,不过是些随风摇摆的墙头草,新君上位。 他们自会重新寻找新的依靠。 我们无需为此费心!” 商辂此时面露难色,叹息道:“话虽如此,可毛忠这一关,我们该如何过? 他的府邸犹如铁桶一般,府中侍卫尽是蒙古勇士,想下毒都无从下手!” 黑衣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呵呵,你且放心,我早已布局。 前几日我已书信一封,暗中送往蒙古,让他们佯装进犯辽东。 而毛忠作为北军都督。 此等重任自当由他亲自挂帅出征。 到时,只需略施小计,便可借蒙古人之手,除掉这个心头大患。 如此,我们便高枕无忧了!” 商辂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点了点头:“好计策! 此事便交由刘健和刘大夏他们去操办。 他们定会办得妥当!” 第556章 内忧外患 紫禁城那深宫重重之中。 长乐宫的雕梁画栋间。 弥漫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气氛。 周依依刚刚步入长乐宫的大门,就听见周太后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射向她。 她不由得心头一紧。 “周依依,你刚刚究竟去了何处?” 面对太后的质问,周依依定了定神,沉思片刻后,轻声回应:“回太后。 依依方才在宫后苑中漫步。 欣赏了一番宫中景致,只觉心旷神怡,一时忘记时辰,直到略感疲惫这才回来!” 周太后闻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还年轻,爱贪玩正常。 既觉疲惫,便去歇息吧。 待你醒来,再来陪本宫叙话!” 周依依没有多言,恭敬地施了一礼。 便转身离去。 一旁的珠儿见状,忍不住开口问道: “太后,珠儿有一事不明。 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太后轻轻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 “珠儿,你是本宫的心腹。 有何疑问,尽管道来!” 珠儿迟疑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太后,珠儿知道您早已识破周依依的真实身份,也明白她一直在伪装自己。 可您为何还对她如此客气呢? 难道就不怕她利用您吗?” 周太后深深地看了珠儿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傻丫头,这就是本宫的策略。 前几日,本宫那两个不争气的弟弟曾来找本宫,希望加入那些文人的计划。 本宫虽然有些心动,但深知其中风险巨大,一直犹豫不决!” 珠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太后,无论是皇帝陛下还是太子殿下,都对您极为敬重,不敢有丝毫逾越。 只要有您在。 周家应该能够安稳无虞吧?” 周太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话虽如此,但本宫能保周家一时。 却难保一世。 本宫尚在人世,他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可一旦本宫不在了,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惹出乱子呢? 想想当年的孙家就知道了,孙太后在世时,孙家何等风光。 如今却落得个被抛弃的下场。 无人问津!” 珠儿默然无语,过了一会儿才又问道: “那太后您对周依依如此善待。 又是为何呢?” 周太后轻抿了一口香茗。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声自语:“哼。 那只不过是她的一颗糖衣炮弹。 她自以为聪明地利用本宫,却殊不知本宫也在巧妙地将她作为一枚棋子。 有她相助,本宫行事更加从容。 简直就像是给周家披上了一层坚固的铠甲,日后若有变故,只需将她推出去。 岂不是一举两得?” 珠儿在旁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敬佩。 恭维道:“太后娘娘智谋过人。 奴婢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周太后闻言,轻笑出声,摇头道: “单纯在这深宫之中,是难以立足的。 可惜啊,这颗棋子虽然好用。 但终难长久,本宫也有诸多无奈啊!” 珠儿有些不解地问道:“听人说,若是一切顺利,太子殿下恐怕将不复存在。 而当初布置这颗棋子,就是为了太子。 太后娘娘为何还要惋惜这颗棋子呢?” 周太后瞥了珠儿一眼,缓缓说道: “你不明白吗?也罢,本宫不怪你。 你想想,本宫需要控制太子来稳固自己的地位,那朱佑樘就不需要枷锁了吗? 朱佑樘的存在,对本宫来说同样是威胁,也同样是机会。 我们不下手,那群文人士大夫一样会找机会,晚了,就没机会了!” 珠儿恍然大悟,恭敬地回应道: “奴婢明白了太后的深意!” 周太后点点头,语气变得柔和了些许: “你是本宫身边最贴心的人,对本宫始终忠心耿耿。 本宫自然愿意与你分享这些心事。 再说,本宫年岁已高,身边也无人陪伴,能与你时常聊聊天,倒也是一件乐事!” 珠儿心中感动,连忙低头致谢: “奴婢愿时刻陪伴太后。 永远聆听太后教诲!” 周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吩咐道: “待会儿,你替本宫写一封信。 然后出宫一趟,亲手交给周寿。 他看后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珠儿恭敬地应声道:“是,奴婢遵命!” 说罢,便退下去准备笔墨纸张了。 长乐宫的璀璨灯火犹如夜空中的繁星。 但在这光华之下,却笼罩着一股沉重的氛围,仿佛能触摸到空气中凝结的紧张与算计。 周太后独自坐在软榻之上,目光透过半敞的窗户,投向了夜空中的那轮明月。 她的眼眸深沉如湖,波澜不惊。 却隐藏着无数心机与谋略。 紫禁城中的一切,对她而言。 都不过是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次暗中的交锋,都是她精心策划的棋局。 无论是她那位聪慧过人却心机深沉的周依依,还是那些表面上温文尔雅、实则暗藏锋芒的文人士大夫。 亦或是野心勃勃、急欲登顶的皇子朱佑樘,他们的每一个举动,都在周太后的掌控之中。 “朱佑樘啊朱佑樘!” 周太后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虽身为皇子,尊贵无比。 但在这权力的旋涡中,你的命运也不过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话语中透露着无尽的掌控欲和冷酷。 在这场权力的斗争中,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而争斗,周太后也不例外。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周家的荣耀与地位,为了在这个波谲云诡的宫廷中保持自己的优势。 这场斗争永无止境,只有不断地布局、谋划,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就在这时,珠儿走了进来,她的手中拿着笔墨纸张,走到周太后身边,恭敬地递上信件: “太后,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周太后接过纸张,微微点头。 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随后在纸上龙飞色舞之后,将宣纸放进信封里,然后亲自交给珠儿。 “好,你这就出宫去吧。 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周寿,不要让任何人察觉!”周太后嘱咐道。 珠儿恭敬地应下。 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周太后看着珠儿的背影渐渐远去。 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波澜。 她知道,这场权力的游戏才刚刚开始,而她,必须将一如既往地扮演着掌控者的角色。 在这深宫之中,每一个夜晚的寂静都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和算计。 周依依、朱佑樘以及那些看似平静的文人士大夫们,他们的命运都将在这紫禁城的深宫之中被一场又一场的权力斗争所左右。 然而,无论结果如何,周太后都深知自己必须保持清醒和冷静,因为在这紫禁城的深处,只有强者才能生存。 第557章 内忧外患二 和林城内。 那座庄重而神秘的蒙古王廷宛如一头沉睡的狮子,静静等待着唤醒它的时机。 而王廷的核心,皇后的蒙古包。 更是如一颗璀璨的明珠。 镶嵌在这片辽阔的草原上。 蒙古皇后满都海,这位草原上的明珠。 此刻正端坐在榻上,她的眼神深邃而坚定,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风云变幻。 她的面前,是风尘仆仆的蒙古军师刘旻,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 但眼中却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刘军师,你最近这么忙碌,怎么还有时间来看望我这个闲人呢?” 满都海微笑着说道。 她的声音温柔而有力,仿佛春风拂面,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刘旻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皇后娘娘说笑了,臣最近确实忙碌。 但再忙也不能忘了向您汇报巴图孟克的学业进展!” 满都海点头示意,眼中流露出关切之色:“巴图孟克这孩子。 是我们草原的未来,他的学业我一直很关心,他最近学得怎么样了?” 刘旻回答道:“回皇后娘娘。 巴图孟克的进步很快。 他不仅已经基本掌握了汉字,而且对我讲述的春秋和战国时期的兵法策略也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更让臣惊喜的是,他对武术的热爱超乎想象,特别是在骑术和弓术方面。 他的天赋和进步都让人叹为观止!” 满都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哦?那他的弓箭准度如何?” 刘旻沉声道:“目前,巴图孟克已经能够在十五丈的距离内,十发九中。 这样的准度在同龄人中。 已经是佼佼者了!” 满都海听后,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她笑道:“真是太好了,这都是你们的功劳。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必有重赏!” 然而,刘旻却并没有因此露出喜色。 沉声道:“皇后娘娘,臣不求赏赐。 其实,臣此次前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向您禀报!” 满都海见状,收起了笑容,正色道: “刘军师,请说!” 刘旻深吸一口气,说道: “刚刚,臣收到了一封自称是大明兵部侍郎刘大夏的信件。 但是,经过臣的仔细辨认。 这封信的笔迹并不是刘大夏的。 臣怀疑,这封信是有人借用刘大夏的名义所写,目的是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 然而,信中的内容却让臣十分在意!” 满都海闻言,眉头紧锁: “信里说了什么?” 刘旻沉声道:“信中提到。 明国即将陷入内乱。 一开始,臣还以为这只是明国文人的夸大其词。 但是,最近传来的消息却证实了这一点,明国那些文人势力竟然真的抓捕了汪直势力,看来他们真的有可能对成化帝下手!” 满都海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只要明国成化帝一死,我们就可以趁机发兵,一路攻取哈密,再从河套南下直取陕西。 另一路则从宣府进军,两面夹击。 明国则必败无疑。 必能光复我旧元大都!” 两人的眼中都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军师刘旻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 “这当然是理想的结局,但现实往往并不如人意,且不说皇帝和太子只要尚存其一。 便足以让我们的计划化为泡影。 不过,我还有个相对稳妥的策略!” 皇后满都海好奇地追问: “那是怎样的?” 刘旻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这封信中提到,明国希望我们除掉他们的伏羌侯毛忠。 这对于我们蒙古来说,看似是个陷阱。 但我们却可以利用这个机会!” 满都海不解地问: “解决毛忠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刘旻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明国人的心思,我们自然是要利用的,西北方面,我们按原计划行事即可。 关键在于辽东。 明国的文人想让我们在辽东制造些动乱,然后借机派出毛忠前来镇压。 他们算盘打得倒好,想借我们的手除掉毛忠,但我们不仅可以除掉这个蒙古的叛徒,提升士气。 更重要的是,我们还可以趁机拿下明国的奴儿干都司,彻底削弱他们在辽东的实力!” 满都海听后眼睛一亮,赞赏道: “军师果然高明。 这样既能除掉毛忠。 又能扩张我们的领土,一举两得!” 刘旻点了点头,继续补充道:“而且。 一旦我们成功拿下奴儿干都司。 明国在辽东的影响力将大打折扣。 这不仅会让我们的边界更加稳固,还能为我们未来的扩张计划奠定坚实基础!” 皇后满都海愁容满面,轻声忧虑道: “不过辽东之地,明军虎视眈眈。 我们该派哪位将领前去合适?” 军师刘旻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臣以为,太师亦思马因可担此重任。 若领兵前往,明军只会仇恨他一人。 更何况,一旦我们占据了哈密城。 明军便失去了嘉峪关外的战略要地。 形势将大大有利于我们!” 皇后满都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刘军师果然才智过人,就依你所言。 我稍后便下旨令太师亦思马因出征!” 刘旻微微一笑,接着说道: “皇后,要想击败明国。 我们蒙古自身必须变得更为强大。 如今,我们面临的危机可不止明国这一个!” 满都海眉头紧锁:“哦?刘军师认为我们蒙古还不够强大?” 刘旻摇头道:“如今的蒙古,明面上所向披靡,实则是内忧外患。 瓦剌的旧将们心怀不满,蠢蠢欲动,只因当初失踪的那三个少年至今下落不明。 此外,蒙古各部落之间矛盾重重。 难以齐心合力。 这样的蒙古,外表看似强大。 实则不堪一击!” 顿了一顿,继续说道: “更令人担忧的是。 满都鲁大汗的身体状况日益恶化。 此时的蒙古需要一个有作为的大汗来统一各部落,引领蒙古走向强盛!” 皇后满都海深吸一口气,点头道: “刘军师所言极是。 关于大汗之位的继承人。 我们确实需要尽快有所行动。 巴图孟克这孩子聪明伶俐,我会催促他们加快对他的教育进程!” 刘旻笑道:“皇后明察秋毫,臣定当竭尽所能辅佐巴图孟克成长。 为蒙古的未来奠定坚实基础!” 皇后满都海脑海中灵光一闪。 她忧虑地望向远方,自言自语道: “辽东之地,明军有十万之众。 且多为铁骑精锐,而我们又能调遣多少兵马与之抗衡呢?” 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与无奈。 军师刘旻却泰然自若,微微一笑,仿佛胸有成竹,悠然地开口道:“皇后莫急。 辽东镇守太监谷大用。 乃汪直大人的干儿子。 要知道,太监与朝廷官员毕竟不同。 官员们可以为了前途而投靠新君。 但对于太监而言。 太子若是有半点闪失,他们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带兵回京保护太子。 如此一来,边疆的防守在他们眼中。 恐怕早已变得微不足道了!” 刘旻的话如同一缕清风。 吹散了皇后满都海心中的迷雾。 她听后不禁笑出声来,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真是天助我也。 长生天果然在庇佑着我们!” 第558章 一饮恐成千古殇 凌晨时分,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 天边的星辰还未完全隐去。 一名急递铺兵,骑着快马。 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曲阜县城外。 焦急地大喊: “快,快开门,京城急递铺!” 声音在空旷的城外回荡。 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曲阜县城的城门在铺兵的催促声中缓缓打开,铺兵驾马穿过城门。 直奔曲阜县衙而去。 马蹄声在石板路上回荡。 显得尤为急促。 不久,铺兵便来到了县衙门口。 羽林卫的士兵们手持长矛,警惕地拦住了去路,喝问道:“什么人?” 铺兵气喘吁吁地回道:“我手中持有当朝太子诏令,需面见东南总督汪直大人!” 羽林卫士兵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汪公公正在二堂议事,你随我来!” 铺兵点头称是,紧随其后。 二堂内。 诏令的内容让众人震惊不已,竟然是革去汪直东南总督之职,召他即刻回京。 副指挥俞通难以置信地问道: “这怎么可能? 汪公公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 太子爷怎么可能下这样的诏令?” 铺兵将诏令递上。 众人仔细检查后,确认无误。 一名将领疑惑地说道:“太子爷此举必有深意,我们得小心应对!” 汪直轻轻叹了口气,道:“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了解主子的心思。 他绝不会如此对待我。 这其中定有隐情。 收拾行李吧,我们准备启程回京吧!” 副指挥俞通眉头紧锁,不解地问道: “汪都督,您为何如此笃信太子爷?” 汪直转过身。 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他回忆起自己的过往,缓缓说道: “想当初,我只不过是广西一个贫苦人家的孩子,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几乎命悬一线。 后来,明军平定广西叛乱。 可他们为泄私愤,滥杀无辜。 使得广西成了一片炼狱。 我也被明军掳进宫中,遭受了残酷的宫刑,那时我还年幼,心中充满了怨恨和不解!” “在宫中,我经历了无数的勾心斗角。 受尽欺凌。 就在我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 一位年长的女子出现了。 她像是一道光,照亮了我黑暗的生活。 她不仅将我救出困境,还将我介绍给她的儿子——那位太子爷。 当时我还担心他会像其他人一样欺负我,可没想到,他不仅没有欺负我。 反而处处照顾我,给我机会,让我一步步升官,直到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俞通听后,点头感慨道:“原来如此。 太子爷果然少年英才,英明果断。 没有他,我们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汪直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天空。 担忧地说道: “现在,我更担心的是主子的安危。 那些文人士大夫们心高气傲,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主子在朝中孤立无援。 我们得尽快回去,为他保驾护航!” “报——汪都督,县衙之外。 一名自称通晓天机的术士。 执意要求拜见大人!” 听到传令军士的禀报。 都督汪直放下手中的事务,眉头紧锁,显得极为不悦,冷冷地说: “眼下事务繁忙。 哪有闲暇时间去见那些装神弄鬼的术士?告诉他,速速离去,否则军法处置!” 军士面露难色,回答道: “都督,那术士说您一定会见他的。 他还给了属下这封信,说您看了之后,必定会改变主意!” 汪直与身旁的副指挥俞通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俞通轻笑一声,说道: “这术士倒也有些胆识。 竟敢如此断言。 都督,不妨看看他究竟写了些什么。 或许真有什么神秘的天机或者长生不老之术呢!” 都督汪直笑道:“俞副指挥,可真幽默!” 汪直点了点头,接过那封信。 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他匆忙将信合上,对军士下令道: “快,马上将这位术士请进来!” 副指挥俞通疑惑道:“都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位骗子真有什么本事?” 都督汪直摇了摇头:“不、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就出大事了!” 很快,一位道士打扮的术士。 被带到了都督府。 他向汪直行礼道: “贫道仝寅,见过汪都督!” 汪直紧盯着术士的眼睛,沉声问道: “你这封信中的诗词,究竟是何意? 你可知,若是胡乱猜测皇室之事。 可是要掉脑袋的!” 术士仝寅神情自若地回答道: “都督明鉴,贫道所说句句属实。 这首诗词预言的,正是今日皇室将有重大变故,陛下和太子双龙。 都会遭遇不测!” 俞通闻言,脸色大变。 连忙拿起那封信仔细查看。 只见信上写着一首诗,虽然字句间并无直接提及皇室,但仔细琢磨。 却似乎隐含着某种不祥的预兆。 月色朦胧照宫墙,玉阶清冷夜微凉。 风卷珠帘声声慢,星隐云后影茫茫。 龙涎香绕金殿侧,暗香浮动心彷徨。 琉璃杯中藏玄机,一饮恐成千古殇。 汪直深吸了一口气,对术士说道: “你所说之事,事关重大。 若你所言非虚,本督自有重赏。 但若是信口雌黄,扰乱朝纲,本督也绝不轻饶!” 术士仝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接着说道:“都督请放心。 贫道所言非虚。 陛下和太子今日确实面临危机。 不过贫道已经算出化解之法。 只要都督信任贫道。 贫道定能助皇室化险为夷。 至少保住一人平安无事!” 汪直与俞通默然对视。 他们彼此的眼神如同深邃的湖面。 反射出内心的凝重与焦虑。 “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必须谨慎行事!” 汪直深吸一口气。 语气中透露着坚定的决心。 “本督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汪直挥手示意术士仝寅退下。 术士仝寅微微一躬,低声说道: “贫道告退!” 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留下汪直和俞通两人相视无言。 “汪都督,你真的相信这个江湖骗子的话吗?”俞通忍不住问道。 汪直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 “不是本督要相信他。 而是我们必须面对现实。 如果求神拜佛真的能够保佑主子平安。 那么无论我们付出什么代价。 也都是值得的!” 话语中透露出无奈和坚定。 第559章 解袍共饮庆新公 十日之后*紫禁城*奉天门下。 一场朝会正如画卷般徐徐展开。 太阳初升,犹如一位慵懒的少女。 缓缓揭开面纱,金色的阳光穿透薄如蝉翼的云层,洒在紫禁城的红墙金瓦之上。 那百年古都的皇权中心。 在晨曦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庄严而神圣。 群臣们早已整齐地身着朝服。 肃立在奉天门两侧。 随着朝会的开始,山呼万岁的声音如同春雷般在紫禁城的上空回荡,震撼着每一个角落。 然而,细心的朝臣们却发现了今日的奉天门附近与往常有所不同。 往日的这里,总是戒备森严。 侍卫们如临大敌,确保着皇帝的安全。 但今日,侍卫们的身影却显得稀疏了许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宁静与平和。 皇帝朱见深端坐在龙椅之上。 眼神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一切。 他环顾四周,然后缓缓开口: “诸位爱卿,可有要事相奏? 如若无事,那就退朝吧!” 话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群臣们对皇帝这种视朝即退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反正每次都不想上朝。 一上来就想走。 然而,兵部右侍郎刘大夏却是个细心之人。他扫视周围一圈,发现侍卫少了许多,不禁轻声问道:“刘阁老。 你看看这紫禁城,皇城侍卫似乎少了许多呀,上朝的地方都没几个侍卫!” 内阁次辅刘健微微一笑,解释道: “这些一看就是从内厂或者东西厂临时抽调的番子。 原来的三万皇城侍卫。 全部被调走检查去了。 毕竟那些都是汪直一手带出来的亲信人马,整整跟了汪直将近十来年。 如果汪直下马,他们肯定要被换掉。 由于事情仓促,这才调其他厂卫前来,不然人手不足!” 刘大夏听后,心中一动,偷偷问道: “那我们的人?” 刘健微微一笑,低声说道: “已经安排好了!”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仿佛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就在这时,兵部尚书王越出列奏报: “禀奏陛下,兵部在这几日一前一后接到辽东总兵府和陕西总兵府的急报。 声称有蒙古骑兵大举入侵!”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 皇帝朱见深眉头一皱,沉声问道: “王爱卿,具体人数有多少?” 王越答道:“辽东和嘉峪关外,各自有十万蒙古骑兵,只是目前动向不明!” 此言一出。 整个朝堂之上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皇帝与太子朱佑极相视而立,彼此的眸子里都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愕。 朱见深微微蹙眉,沉声道: “自从那次红盐池战役以来,蒙古确实鲜少如此大张旗鼓地集结兵力。 朕推算过,即便他们表面上统一了。 总兵力也不过二十多万。 此次竟倾巢而出,二十万大军。 岂非举国之力?” 王越躬身道:“陛下所言极是。 臣亦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蒙古此举,定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此时也上前一步,恭敬地汇报道:“陛下,嘉峪关外。 我大明的关西卫虽然兵力仅有一万,但哈密城坚如磐石,且有三万明军驻守。 嘉峪关更是固若金汤,无需惧怕那十万蒙古铁骑,并且陕西总兵府有二十万大军。 但辽东一带却需我们格外留意。 辽东驻军仅十万。 女真附属军也仅三万而已。 更何况,抚顺关外并无坚城可依,且辽东乃贸易往来之要地,一旦有失…… 后果不堪设想!” 刘大夏的话音刚落。 朝堂之上便是一片寂静。 众人皆知,辽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不仅是边防重地,更是贸易往来的要塞,蒙古此次倾巢而出,显然是有备而来。 皇帝朱见深坐在龙椅上之上。 目光深邃,仿佛在凝视着遥远而辽阔的辽东大地,那里是大明的边疆。 承载着大明的尊严与安危。 环视着朝堂上那些一脸凝重的大臣们。 缓缓开口问道:“各位爱卿,对于当前的辽东局势,可有良策应对?”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眉头紧锁。 沉声奏道:“陛下,臣认为。 陕西总兵陈钺应当严守防线。 不可轻举妄动。 而辽东之地,却需我们主动出击。 狠狠打击蒙古人的嚣张气焰。 伏羌侯毛忠将军,身为北军左都督,威望卓着,骑射精湛,正可担此重任。 领兵出征,必定能大获全胜!” 他的话音刚落,兵部尚书王越便站起身来,皱着眉反驳道:“刘大人。 驱逐蒙古军固然重要。 但也不必劳烦左都督亲征吧? 何况,朝中还有诸多大将可用!” 刘大夏却不为所动,坚持道:“陛下。 陕西那边我们已经有所布置。 但辽东乃是大明门户。 绝不能有丝毫闪失。 有伏羌侯出马,定能扬我大明国威。 振奋军心,臣恳请陛下恩准!” 内阁次辅刘健也站出来支持刘大夏的观点,补充道:“陛下,伏羌侯毛忠将军出身骑兵世家,祖上为蒙古人。 对于骑射之术有着深厚的造诣。 此次出征,必定能发挥出其特长,歼灭来犯蒙古军,保卫边疆!” 皇帝朱见深看着朝堂上争论不休的大臣们,心中却有自己的盘算。 他深知朝中权力斗争的复杂,今日这些大臣们突然一致推崇伏羌侯毛忠。 背后必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转而看向一旁默默站立的伏羌侯毛忠,问道:“老将军,你意下如何? 是否愿意为朕分忧,领兵出征辽东?” 毛忠闻言,立刻单膝跪地,拱手道: “陛下,臣虽年迈,但雄心犹在。 愿为陛下分忧,领兵出征辽东。 驱逐蒙古军,保卫辽东安宁!” 皇帝朱见深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决断。他沉声道:“老将军忠勇可嘉。 朕甚感欣慰。 此次出征,若能凯旋而归。 朕必定重重赏赐,封你为国公。 以彰显你的不世功勋!” 毛忠感激涕零,连连叩首道: “陛下隆恩,臣必将铭记在心。 此次出征,臣必将死战到底。 不胜绝不凯旋!” 然而,太子朱佑极却在一旁默默观察着这一切,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但又说不出具体的原因。 随后,朱佑极带着满心的敬意与激动,恭敬地向朱见深行礼,说道:“父皇。 儿臣心怀感激。 欲以笔墨表达对老将军的敬仰之情。 特撰诗词一首,愿献予老将军!” 皇帝朱见深听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目光中流露出对太子的赞许。 他向一旁的怀恩示意,怀恩立即领会。 招手示意内侍们将早已准备好的。 笔墨纸砚恭敬地呈上前来。 太子朱佑极接过笔墨,轻轻抚平宣纸,沉下心思,挥毫泼墨。 笔触流畅而有力,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出他对老将军的深深敬意与感激之情。 不多时。 一首诗词便跃然纸上。 朱佑极完成作品后,满怀自豪地将其呈给皇帝朱见深,说道:“父皇。 儿臣已经完成了这首诗词,愿以此献给老将军,表达儿臣的感激与敬意!” 皇帝朱见深接过诗词,细细品读起来。 脸上的表情随着诗词的内容而不断变化,时而露出赞许的微笑。 读完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对太子朱佑极的创作给予了高度评价。 接着,他示意太监怀恩将诗词念出来。 怀恩清了清嗓子。 用洪亮而富有感情的声音念道: “老将北征气如虹,雁翎刀光映日红。 山河震动风云变,日月高悬天地雄。 穴中蝼蚁无处遁,铁骑纵横万里空。 太平待诏归来日,解袍共饮庆新公!” 第560章 土木堡前的真相四 紫禁城*文华殿。 静静地伫立着,阳光透过飞檐的缝隙。 洒在雕梁画栋之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太子朱佑极站在殿内,他的目光如炬,直射向前方跪拜的老将——毛忠。 “毛忠,本宫单独召你前来。 你可曾想过其中缘由?” 朱佑极的声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北军左都督毛忠,虽然已是满头白发,但脊背依旧挺直: “臣愚钝,未能领悟太子爷深意!” 低首回答道。 朱佑极缓缓走到毛忠身边,望着他苍老却依旧英武的面庞,缓缓开口: “你的原名,哈喇,本族曾随洪武皇帝归附大明,你的祖父为国捐躯。 你的父亲骁勇善战,而你,更是随太宗文皇帝征战四方,立下赫赫战功。 这些,本宫都铭记在心!” 毛忠听到这些,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知道太子爷这是在肯定他的忠诚与功绩。 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声音略带颤抖: “太子爷对臣之恩,如同天高地厚。 臣永世难忘!” 朱佑极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本宫今日与你提及这些。 是想告诉你,你的付出,本宫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此次出征,本宫希望你能够保重身体,平安归来!” 毛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请太子爷放心,臣定当不负所望。 凯旋而归!” 朱佑极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转身回到龙椅之上,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等你凯旋。 本宫不仅亲自为你卸甲。 还会为你们毛家册封国公之位。 不过,本宫还有一事相问,你需实话实说!” 毛忠闻言,立即挺直腰板,正色道: “请太子爷明示,臣定当知无不言!” 朱佑极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心中的疑惑:“当年我祖父在土木堡之变中遭遇的困境,究竟是怎样的情景? 你知道多少,便说多少!” 毛忠紧咬牙关,狠下决心道:“殿下。 臣这就坦白,当年的土木堡之变。 实乃一场兵变!” 朱佑极闻言,双目圆睁,急切追问: “难道是那些东林党的文人策划的?” 毛忠缓缓摇头,沉声道:“不,臣是从当年也先的口中得知,这场兵变的主谋。 乃是宣府守将杨洪!” “宣府?杨洪?” 朱佑极露出疑惑之色,道:“我记得太宗文皇帝在位时,宣府被誉为九边之首。 九边总共有近九十万大军。 宣府就独占十五万。 然而自仁宗朝起,各地兵力不断削减。 此时宣府不过几万守军,他如何能发动袭击我祖父的五十万大军呢?” 毛忠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太子爷。 虽然臣不知,您从哪里听来的五十万。 可当年的京城。 哪里能凑出五十万大军呢? 即便是太宗皇帝时期,京城也绝不可能有如此庞大的兵力。 事实上,那时京城的军队总数不过二十多万,而且其中二十万正忙于湖广和江西的叛乱平定。 所以,当土木堡之变发生时,京城能调动的兵马,顶多也就几万而已!” 朱佑极微微颔首,脑海中似乎闪过什么,遂问毛忠:“你刚刚说这些话。 是听谁说的?” 毛忠闻言,拱手道: “这些都是听瓦剌太师也先亲口所言!” 朱佑极眉头一挑,疑惑道:“也先? 那个曾俘虏过我英庙先帝的瓦剌贼子? 你怎会与他有交集?” 毛忠叹了口气,解释道:“太子爷。 这其中必有误会。 文人们总是爱捕风捉影,诬陷他人。 太师也先其实从未有过入侵大明的念头,而且他也不敢呐!” 朱佑极朝梁芳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立即递上一杯热茶,示意毛忠慢慢道来。 毛忠轻啜一口热茶,缓缓说道: “自大明立国以来,太祖皇帝北伐中原,覆灭了北元残余势力,一统天下。 那些北元余孽逃往蒙古高原。 重回故土。 然而元朝覆灭后,他们实力大减,无法再统一整个蒙古。 于是,北方蒙古诸部落纷纷分裂,那些残余的元朝势力在大明的不断打击下。 逐渐去除了元朝国号,臣服于大明。 甚至最终消亡。 其中,鞑靼部落是蒙古草原上最为强大的势力,被视为蒙古正统。 在太祖、太宗时期,他们曾多次侵犯大明边境,但都被大明英勇击退。 而瓦剌部落则仅次于鞑靼。 位于其西侧。 至于兀良哈部落,则是这三个势力中最弱小的,自太宗以后一直处于摇摆不定的状态。 鞑靼与瓦剌之间互为仇敌,鞑靼看不起瓦剌,并且认为瓦剌背叛了蒙古,与大明交好,因此双方之间经常混战厮杀。 大明则居中调解,并扶持势弱的一方,以维护草原上的平衡,防止蒙古再次统一,威胁到大明的安全。 这样一来,大明的北部边防压力也得以减轻。 一开始,瓦剌对大明也持敌对态度。 但后来,他们发现自己无法战胜正统的蒙古鞑靼部落,于是从宣宗时期开始。 瓦剌便真正臣服于大明。 而那也先,更是英庙皇帝亲自扶持的。 他怎么可能进攻大明呢?” 朱佑极闻言,眉头紧锁,不解道: “你说什么? 也先竟然是我祖父亲自扶持的。 这怎么可能? 本宫听说也先曾率领蒙古大军进攻京城,后来是于谦一人坚持反对迁都。 并成功击退了也先的十几万大军啊!” 毛忠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 “这……臣也不知是哪个佞臣给太子爷您传了这些错误信息。 事实上,那也先首领姓绰罗斯,他根本就不是蒙古人。 别说他不是蒙古人,就算他真的是蒙古人,也不能当上大汗这个宝座。 在蒙古要当大汗,得有一个前提——必须得是黄金家族,他们传承着成吉思汗的血脉,姓氏更是必须得姓孛儿只斤!” 就像草原上那匹最矫健的骏马。 不是任何一匹马都能成为马群的首领。 只有血统纯正的马王,才能引领马群驰骋在辽阔的天地之间。 大汗的位置亦是如此,不是任何一个蒙古人都能轻易坐上,它需要血统作为前提。 朱佑极听了这番话。 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第561章 土木堡前的真相五 左都督毛忠闭目回忆。 仿佛重回那风起云涌的岁月,他缓缓说道:“老臣清晰地记得,正统九年。 我正在沙洲驻守。 一日,瓦剌太师也先亲自到访。 他向我讨了两杯清水淡酒,酒过三巡,他开始述说一段情缘。 他提到,他倾心于一位姑娘,那位姑娘乃是赤斤蒙古卫都督佥事阿速的妹妹。 两人情投意合,甚至聘礼都已交换。 然而,阿速却极力反对这门亲事,觉得也先地位低微,妹妹嫁他乃是辱没家门。 甚至还向大明英庙皇帝告状,所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能统一蒙古,更别说率领大军南下!。” 朱佑极听后,点了点头,深思道: “确实,蒙古部族历来注重血统,尤以成吉思汗子孙为尊。 那么,关于土木堡之变前的英庙皇帝。 毛爱卿又有何看法呢?” 毛忠沉吟片刻,似乎有所顾忌。 低声说:“老臣不敢妄言!” 朱佑极笑着摆了摆手:“毛忠你这是多虑了,但说无妨。 本宫与你相知多年,知晓你的为人。 更何况英庙皇帝已驾崩多年,即便你有何不满之处,本宫也不会怪罪于你!” 毛忠抬头看了看朱佑极,似乎得到了鼓励,便直言道:“既然太子爷执意垂询。 那老臣就斗胆直言了。 在老臣看来,英庙皇帝在土木堡之变前,其治国之才、驭民之智。 仅次于太祖与太宗,即便当今圣上与太子爷,也难以与之相提并论!” 朱佑极听得入神,不禁露出好奇之色。 而一旁的梁芳却眉头紧锁,呵斥道: “放肆,敢对主子这么说话? 主子之治,宽猛相济,德刑并用。 振纲纪以明法度,倡礼乐以化风俗。 崇儒重道,广开才路,天下士子,莫不踊跃向化,是以文风鼎盛。 人才辈出,国家昌盛,有若唐虞之世。 主子之仁,恻隐之心,发于至诚。 赈灾恤民,不遗余力;敬老慈幼,广施恩泽,是以四海之内,咸沐皇恩。 百姓感恩戴德,如草木之仰春风。 主子之智,洞察秋毫,明辨是非。 决策果断,指挥若定。 临大事而不惊,遇变故而不乱。 是以朝政清明,百官奉法,国家安泰,海晏河清。 主子之勇,威武不屈,刚毅果决。 御外侮以保疆土,靖内乱以安民生。 是以四夷宾服,边疆无虞,百姓安居乐业,共享太平。 主子之德,如天之高,如地之厚。 言行之间,皆合圣道。 是以万邦来朝,百姓归心,上可比三皇五帝,历代诸贤。 下可胜秦皇汉武,唐宗宋祖。 未来必定是千万古一帝也!” 然而,面对如此高的赞誉,朱佑极却显得有些尴尬,脸色微红,轻轻拍了拍梁芳的肩膀,笑着说:“好了,梁大伴。 本宫知道自己很优秀。 但也不用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嘛。 你这个人啊,就是太实诚了!” 梁芳闻言,也是哈哈一笑,挠了挠头,表示自己的直性子。 一旁的毛忠见状,连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附和道:“梁掌印说得没错。 太子爷未来必定是千万古一帝!” 朱佑极微微一笑,示意毛忠不必多言。 转而问道:“好了,我知道自己很优秀,那你说说看,我的祖父。 他又有哪些优秀的地方?” 毛忠思索片刻,回答道: “正统六年正月,麓川地区发生叛乱。 当时,三杨内阁掌控朝政。 他们主张不出兵。 然而,年轻的英宗皇帝却力排众议。 坚持认为如果不及时平定麓川叛乱,将会危及大明的威信和云南的安全。 他认为,与其被动等待敌人上门挑衅。 不如主动出击,给予敌人沉重的打击,让他们再也不敢轻易冒犯大明。 于是,他任命定西伯蒋贵为总兵官,挂平蛮将军印,调动云、川、湖广等各省兵力前往缅甸平叛。 经过八年的不懈努力。 终于将叛乱彻底平定。 这一战不仅让缅甸及西南各国感到震惊和恐惧,也再次彰显了大明的天威!” 朱佑极听完毛忠的讲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感慨道:“不错。 这样看,勉强算是一位明君。 他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能有如此手腕和远见,确实令人佩服。 接下来呢? 他还有哪些值得称道的?” 毛忠继续讲述道: “正统六年的十一月。 永乐年间被烧毁的三大殿——奉天殿、华盖殿、谨身殿经过修缮后焕然一新。 英庙先帝为了庆祝这一盛事,大赦天下,并正式去掉北京行在的称号。 将北京确立为京师。 此外,英宗皇帝还掌握了兵权,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统治地位。 在正统七年,他又派遣太监洪保出使南洋,告知南洋诸国。 大明将准备再次下西洋,所有国家必须前来朝贡,态度言辞犀利。 南洋诸国皆不敢反对!” 朱佑极在一旁沉思着,他说: “祖父此番作为,意在重振皇权。 如此大事,三杨怎会坐视不理?” 毛忠笑了笑,回应道:“三杨确实没有明着反对,但他们心里的算盘可精明着呢。 然而,英庙先帝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懂得逐个击破,杀鸡儆猴的道理。 他命令锦衣卫深入调查三杨的家底,想要看看他们的家人是否如他们所言,那般老实本分。 果不其然。 锦衣卫的调查结果令人震惊。 原来,杨士奇的长子杨稷在老家竟是个无恶不作的恶霸,他强抢民女,掘人坟墓,甚至草菅人命,杀了十几个无辜百姓。 这些行为与他父亲杨士奇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更让人气愤的是,杨士奇得知儿子的恶行后,并没有严加管教。 反而利用自己的权势,摆平了六科给事中和都察院,让他们不敢揭露真相。 而那些受害者,大多数都是普通的百姓,他们无处申冤,甚至连进京告状都不敢,生怕半路就被灭口。 英庙先帝得知此事后,立即派人护送受害者进京,将杨稷押入诏狱。 可还未等行刑,杨稷便吓得招供了所有的罪行,还供出了三百名与他同流合污的官员。 按照大明律,杨稷的罪名足以让他人头落地,更何况还有杨士奇的包庇之罪。 然而,英庙先帝并没有急于处决杨稷。 他明白,杀人虽然容易,但要打败三杨这股势力却并非易事。 因此,他暂时将杨稷关押起来,既不释放也不判刑,就这样一直关着。 这一招果然奏效。 杨士奇得知儿子被关押后,再也不敢轻易反对英庙先帝了。 因为他知道,只要稍有不慎,说错一句话,他的儿子就可能人头落地。 内阁中的其他成员见状。 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后来,杨士奇多次请求先帝释放儿子,但先帝总是避而不谈。 长时间的担忧和思念让杨士奇的身体日渐衰弱,最终卧病在床,奄奄一息。 这时,英庙先帝派了一个太监去看望杨士奇,可太监刚刚离开不久,杨士奇就气死了。 先帝看到杨稷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便下令将他处决,为百姓报仇!” 第562章 土木堡前的真相六 太子朱佑极好奇地追问: “听闻祖父已经铲除了内阁三杨之一的杨士奇,难道他的党羽们就毫无反应吗?” 毛忠微微一笑,回答说:“太子爷。 他们哪敢有反应呢? 连杨士奇都被气得病重离世。 其他人更是吓得噤若寒蝉。 而且,在杨士奇之前。 他的两位老乡亲信就已经遭到了处理,可见英庙先帝这次是下了狠心。 记得在正统八年,奉天殿遭遇雷击。 与杨士奇同为江西吉安的翰林侍讲刘球,胆敢上书直言,指责这是上天降下的警示,暗示英庙先帝无德。 他更是建议英庙先帝下罪己诏,并将宦官王振下狱,以平息天怒。 然而,英明的英庙先帝怎会轻信这些牛鬼蛇神,虚无缥缈之事? 他立即下令将刘球打入大牢。 可怜的刘球,在狱中受尽折磨,最后被肢解,连全尸都没能留下,家人前去探望时。 只找到他的一只胳膊,令人痛心。 此事之后。 英庙先帝又想起了国子监祭酒李时勉。 想当年,永乐年间三大殿被烧,李时勉就曾直言不讳地批评过太宗文皇帝。 后来,仁庙先帝在与李时勉争吵之后,竟也突然驾崩。 更巧的是。 这李时勉竟然也是江西吉安人。 于是,英庙先帝一气之下,将李时勉当作罪犯严加拷问,并将其押至太学门门口示众。 那场景真是壮观,三千名学生围观。 无一不感叹英庙先帝的手段狠辣!” 听完毛忠的叙述,朱佑极哈哈大笑起来,称赞道:“真是痛快! 想不到祖父年纪轻轻就有着如此狠辣的手段,真是令人佩服。 相比之下,我们反而显得畏手畏脚!” 朱佑极脸上带着一丝困惑,他眉头微蹙,轻声问道:“你方才说。 也先的崛起得益于我祖父的扶持。 可为何每次进贡,人数总是两三千地往上增加,这岂不是明摆着的骗贡之举?” 毛忠微笑着摇了摇头,他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太子爷,您有所不知。 也先每次进贡,人数确实不少。 但多数时候都是两千余人,唯独正统十三年那次破了例,人数达到了三千。 然而,那次之后,英庙先帝对此表示了不满,责令也先改正。 自此之后,也先再也不敢逾越此数。 至于您提到的骗贡,那更是无稽之谈。 也先每次进贡,都是严格按照英庙先帝的要求,带来大明所需的珍贵物品。 比如上等战马。 正统十二年,他甚至还一次性带来了四千多匹,这足以证明双方的交往是互利互惠的。 “而且,英庙先帝对也先颇为看重。 比如正统九年,当兀良哈部落不听管教时,英庙先帝决定派兵惩治。 命成国公朱勇、兴安伯徐亨、左都督马亮北上教训兀良哈。 在出征之前,他还特意写信给也先,让他远离战区,以免发生误会。 这足以看出,瓦剌的也先,实际上是英庙先帝用来对付当时强大的鞑靼的一枚重要棋子!” 朱佑极听后,眼睛一亮,他点了点头,赞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难怪也先在正统年间多次出击哈密和兀良哈,几乎未尝败绩。 他就像一根搅屎棍,让北方的局势始终处于混乱不堪,这样大明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并且避免他们团结和统一!” 毛忠听了,哈哈大笑道: “太子爷真是聪慧过人。 确实如此,当时北方的许多部族首领,包括一些蒙古人,都被也先搅得不得安宁。 他们纷纷跑到大明求援,甚至表示这羊放不下去了,愿意臣服于大明,以求在也先的疯狂进攻下求得一线生机。 英庙先帝对此也颇为得意,他表示大明地域辽阔,物产丰富。 完全有能力接纳这些流亡的部族。 他甚至对蒙古大汗岱总汗脱脱不花表示,如果他也无法在也先的攻势下维持生计,也可以考虑归顺大明。 并且天下诸国都知道。 臣服于天朝大明并非丢人之举。 反而能够得到庇护和安宁。 若是好面子,也可以参考学习宋朝赵构,明智地选择先向大明俯首称臣。 把大明视作自己的父亲。 还要亲自将心爱的儿子送到大明作为质子,以示忠诚。 每年,都要派遣使者向大明献上丰厚的贡品,以求和平共处。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和林作大都。 后来,英庙先帝的威慑力更是显露无遗,他在蒙古的边界上立下一块高大的石碑。 明确规定:所有蒙古部落,凡是未曾臣服于大明的,不论是放牧的羊群还是驰骋的马匹,都禁止越过这块石碑。 对于那些胆敢私自越过界碑的。 若是人,就会消失,尸骨无存。 若是羊,就是给边镇改善伙食。 若是马,就是给大明增强国防。 这一举措立刻在北方诸部落中引起了轩然大波,诸部落都被这种严格的管制所震慑。 甚至连蒙古的大汗岱总汗也对此心生畏惧,至此从未敢无诏跨越那块石碑。 朱佑极听到这里,不禁目瞪口呆。 仿佛嘴巴里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他难以置信地说道: “我的祖父竟然如此威风吗?” 毛忠点点头,肯定地说道: “没错,在土木堡之变之前,英庙先帝的威慑力确实非常强大。 他的名声甚至可以与太祖、太宗两位皇帝相提并论。 而且,他还在南方精心准备了一百多艘船只,准备再次开启下西洋的壮举。 扬大明天朝国威!” 朱佑极听罢,微微颔首,眉头紧锁,仿佛想在这纷乱的线索中寻出一丝头绪。 他缓缓开口:“你方才所言,宣府守将杨洪叛乱,竟导致土木堡之变?” 毛忠肃然回应:“是的,殿下。 臣与也先皆有此见解!” 朱佑极的眉头皱得更深,带着几分不解和疑惑:“杨洪毕竟身为大明将领。 家族世代忠良,怎会做出此等叛国之事?” 毛忠深吸一口气,似乎要揭露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他郑重说道:“太子殿下。 这其中的缘由,实非表面所见。 英庙先帝曾查实,杨洪不仅贪墨军饷,吃空饷,后更是胆大妄为,暗中向鞑靼出售我大明的兵器及火器!” 朱佑极闻言,震惊不已,双眼瞪大。 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失声道:“什么? 杨洪竟敢向鞑靼出售火器?这……” 他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愤怒。 来自后世的他,自然明白这出售兵器的代价,有多么大。 出口的军事是可以左右战争局势的。 第563章 惊魂一夜 毛忠肃然道:“太子殿下。 边疆的武将们从瓦剌、鞑靼、兀良哈等部落领取空饷已是司空见惯。 然而私自贩卖兵器,乃至火器。 这可是必死之罪,这也是英庙先帝对此事大发雷霆的真正原因!” 朱佑极蹙眉问道:“那么,本宫祖父是如何得知杨洪出售火器一事的? 这背后定有故事!” 毛忠沉思片刻,摇头道:“这其中的详情,老臣实在不得而知!” 随后,朱佑极与毛忠继续深入交谈,探寻那段历史的细枝末节。 深夜,朱佑极返回咸阳宫,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对身边的梁芳说道:“梁芳。 你觉得今日毛忠所言,有几分可信?” 梁芳思索片刻,恭敬地回答道:“主子,关于其他事情,奴婢不敢妄言。 但说到王振之事,奴婢却有些想法。 在这宫廷之中,我们想要得到恩宠,唯有尽心尽力地侍奉主子。 所以对于奴婢来说,主子的安危便是奴婢的全部,若是换做奴婢,绝不会同意让主子冒险亲征的!” 朱佑极听后,点了点头,感叹道: “你说得对,这些文臣武将。 为了一己私利,竟然置国家安危于不顾,实在可恶!” 说罢,他疲惫地闭上眼睛,缓缓入睡。 太监梁芳见状,轻手轻脚地关上殿门。 退了出去。 深夜的京城,万籁俱寂。 仅有稀稀拉拉的虫鸣和微风轻拂树叶的低语,在一座看似普通的小院子里。 却藏着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 曾身居高位,却遭贬谪的前内阁首辅商辂,此刻孤独地伫立在湖边。 目光深邃地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那月光如水,映照着他心中复杂纷繁的思绪。 他的身旁。 站立着年轻而沉稳的儿子商良臣。 商辂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从这宁静的夜色中汲取力量,他望向远方。 眼中闪烁着昔日辉煌的光芒。 “父亲,我们的计划就要成功了!” 商良臣打破了这份沉寂。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只要明日皇帝和太子一死,我们就能够重新夺回大权。 恢复我们昔日的荣耀!” 商辂转身看向儿子。 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各方势力都确定没有问题吗?”问道。 商良臣点了点头,回答道: “都联系好了,我们手中掌握着很多人的把柄,他们不敢不听。 最重要的会昌侯和庆云伯那边也都给出了明确的回应,表示会全力支持我们的行动。 至于伏羌侯毛忠,他在今日从文华殿出来后,就已经前往辽东。 暂时不会对我们的计划造成威胁!” 商辂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湖面,仿佛看到了未来的景象。 “明日之后,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缓缓地说道:“你知道吗? 如果当初不是于谦提拔我,为父也许还走不到如今的位置。 所以,于家我们不能动。 必须保证他们的地位名声不受影响!” 商良臣赞同地点了点头,补充道: “至于万皇后的万家和保国公朱永一家,他们是皇帝的亲信,我们无法拉拢。 所以必须斩尽杀绝,以绝后患!” 商辂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这都是成化帝逼我们的。 想当初三杨在时,内阁权力鼎盛。 各地州府官员的任免都由内阁决定,那才是真正的权力。 如今的内阁不过是个摆设罢了,所有的权力都集中在皇帝一个人手里。 我们这些内阁大臣,还有什么用呢?” 商良臣也感同身受地说道: “是呀,从成化元年开始。 权力就一直在不同的人手里流转。 先是李贤掌握大权,后来他死了。 权力又落到了彭时手里。 好不容易熬到彭时去世,父亲您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权力。 可谁知成化帝又开始学英庙那一套。 重掌朝政和军权,真是让人气愤!” 商辂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悠然自得地说道:“皇帝尚未见识过我商辂的真正能耐,这次我要让他大开眼界。 尝尝厉害的滋味!” 商良臣在一旁好奇地插话道: “那万皇后该如何处置呢?” 商辂的眼神瞬间变得冷酷而狠厉,他低声冷笑道:“待到一切尽在掌控。 我会暗中调换皇城侍卫。 然后给万皇后送去一杯毒酒,让她在无知无觉中与她的丈夫和儿子在黄泉之下团聚。 对外,我们就宣称万皇后因过度悲伤,突然暴毙而亡,让世人无从怀疑!” 商良臣听后,立刻赞叹道: “父亲真是深谋远虑,英明绝顶!” 紫禁城*坤宁宫。 月色朦胧。 紫禁城的坤宁宫里一片静谧。 成化帝朱见深与皇后万贞儿相依而眠,宫灯映照下,两人的睡颜平和而安详。 这一夜,本是宫中难得的宁静时光。 却不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打破了这份宁静。 万贞儿的脸色突然开始变幻。 从原本的平静转为惊恐。 仿佛被什么可怕的梦境所困。 她的眉头紧锁,双眼紧闭,双手紧握成拳,似乎在与无形的力量抗争。 成化帝朱见深在睡梦中似乎感受到了皇后的不安,轻轻侧过头。 却只见皇后紧锁的眉头和颤抖的睫毛。 无法窥见她的梦境。 突然。 一声尖锐的尖叫划破了夜的寂静。 万贞儿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的脸色苍白,额头满是冷汗。 眼中满是惊恐与迷茫。 成化帝被皇后的尖叫声惊醒,立刻坐起身来,关切地问道:“贞儿,你怎么了? 做噩梦了吗?” 万贞儿颤抖着点了点头。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陛下,我梦见……梦见……” 她说到这里,突然顿住。 似乎不愿说出梦中的内容。 但她的恐惧和不安却像潮水般涌来。 让她无法掩饰。 成化帝见状,心中一紧,他知道皇后向来胆小,这次梦境定是极为可怕。 伸出手,轻轻握住皇后的手,温柔地说道:“别怕,有朕在。 不管梦见什么,都是假的。 现在你已经醒了,一切都过去了!” 万贞儿在成化帝的安慰下。 渐渐平复了情绪。 她斜倚在皇帝的肩头,那份来自他的温暖和坚实仿佛一堵高墙。 将外界的寒冷和恐惧稍稍隔离。 然而,她的内心仍像遭受了一场暴风雨,波涛汹涌,无法平静。 皇后万贞儿颤抖着声音,轻声细语: “陛下,我刚刚梦见极儿…… 他就在我眼前,血淋淋地躺着。 我知我年事已高,已经无法再孕育。 极儿便是我的全部,是我心尖上的肉。 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妾身也无心再活下去了,呜呜呜……” 皇帝朱见深听到这里,心中也是一紧,但他很快平复了情绪。 轻轻拭去贞儿脸上的泪痕,安慰道: “贞儿,你且宽心。 明日朕便下旨,重新为极儿挑选皇城中最精锐的侍卫。 极儿他一直在宫中,有朕和你在。 他怎会出事?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万贞儿却仿佛被噩梦缠绕,无法释怀。 她猛地坐起身来,说道:“不,不行。 妾身要去看看他。 亲眼确认他安好才行!” 说着,她便开始手忙脚乱地穿衣。 皇帝朱见深无奈,但也知道她的性子,只得随她,喊道:“来人!” 宫殿外的内侍和番子闻声连忙跑进殿内,一群内侍开始为万贞儿和皇帝更衣。 万贞儿因心中挂念儿子,穿衣的动作显得异常匆忙,甚至有几处衣带还未系紧。 “哎,贞儿、贞儿,你等等朕呀!” “一群废物,还不快跟上皇后!” 万皇后急匆匆地走出寝殿。 身后跟着边穿衣服边追赶的皇帝朱见深,以及一群紧随其后的内侍。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太子的东宫行去。 万贞儿的心里眼里。 全是太子朱佑极的身影。 她唯一的儿子,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她都要确保他的安全无虞。 第564章 戊戌宫变 坤宁宫通往东宫的廊道上。 月色皎洁如水,洒在青石板上,反射出万贞儿一行人匆匆的脚步。 万贞儿心中满是焦虑,步伐迅速,一心只想尽快赶到儿子身边,确认他的安危。 皇帝朱见深紧随其后,眼中透露出对万贞儿的担忧和无奈。 深知万贞儿对太子的宠爱与依赖。 也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一行人穿过一道道宫门。 终于抵达东宫。 太子朱佑极的寝殿前灯火通明,侍卫和宫女们正守候在殿外。 见到万贞儿和皇帝到来。 他们纷纷下跪行礼。 万贞儿没有理会众人,直接走进寝殿。 寝殿内,太子朱佑极安静地躺在床榻上,呼吸平稳,睡颜安详。 万贞儿走到床前,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脸颊,眼中充满了慈爱和温柔。 “极儿,我的极儿,你没事。 真是太好了!” 万贞儿低声呢喃,心中的恐惧和不安在这一刻得到了些许安抚。 皇帝朱见深也走到床前,看着儿子安然无恙,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贞儿,你看,极儿不是好好的吗? 你就别再自己吓唬自己了!” 皇帝轻声安慰道。 万贞儿点了点头。 但眼中的忧虑并未完全消散。 她知道,皇宫之中永远都充满了未知和变数,她必须更加小心地守护着儿子。 “陛下,妾身想留在这里陪极儿一晚!” 万贞儿轻声说道。 皇帝朱见深明白她的担忧和决定,点头应允,然而,他提议留下陪伴。 却被万贞儿婉拒,因为她知道皇帝明日还有诸多国事需要处理。 而万贞儿则决定留下来陪伴太子朱佑极度过这一夜。 她希望用自己的母爱和守护,给儿子带来一丝安全和温暖,直到他能够勇敢地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 皇帝朱见深见此情形,也无计可施,只得无奈地说道:“好,那朕先回寝宫了。 你留下来陪伴极儿,但切记要保重身体,别累坏了。 记得早点回去休息!” 万贞儿听后,心怀感激。 轻轻地点了点头。 随后,皇帝朱见深转身离去。 留下万贞儿独自守护着儿子的病榻。 夜色渐浓,万贞儿却毫无睡意。 一直守候在儿子身边。 直到第二日清晨。 天色尚未放亮。 万贞儿知道极儿即将醒来。 于是她离开了太子的寝宫,回去休息。 乾清宫内。 皇帝朱见深早已端坐在御案前,聚精会神地翻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本。 就在这时。 太监怀恩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大殿。 脚步轻盈,生怕打破了这清晨的宁静。 他躬身向前,双手递上一封精致的帖子,恭敬地说道:“陛下。 这是三皇子朱佑樘亲手制作的甜酒酿。 特地为您准备,并请求与陛下共进午膳,以表孝心!” 朱见深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似乎在回忆这个久未谋面的三子。 但随即,他的脸上便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仿佛被这份意外的孝心所打动。 “哦?佑樘这孩子,倒是懂事!” 朱见深放下手中的奏折,轻轻拍了拍桌面,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回应这份孝心。 想了想,然后说道: “好,就让他来吧。 正好朕也有些日子没和他说说话了!” 怀恩闻言,心中一动。 得低头应是,转身悄然退下。 坤宁宫内。 一张巨大的红木桌矗立。 四周,一群内侍恭敬地侍立着。 皇帝朱见深端坐在桌首。 他的面容威严而深沉,目光深邃。 皇后万贞儿则坐在他的身旁,一袭华丽的凤袍彰显着她的尊贵地位。 太子朱佑极与三皇子朱佑樘分别坐在两侧,而最小的四皇子朱佑杬,此刻正被皇后万贞儿温柔地抱在怀里。 他虎头虎脑,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偶尔还会发出咯咯的笑声。 引得众人都忍俊不禁。 桌上摆满了各种精致的菜肴,胡椒醋鲜虾、烧鹅、焚羊头蹄、鹅肉巴子。 咸鼓芥末羊肚盘、蒜醋白血汤、五味蒸鸡、元汁羊骨头、糊辣醋腰子、蒸鲜鱼。 五味蒸面筋、羊肉水晶角儿、丝鹅粉汤、三鲜汤、菉豆棋子面、椒末羊肉。 香米饭、蒜酪、豆汤、泡茶。 每一道菜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皇后万贞儿用玉筷夹起一块烧鹅。 轻轻放到太子朱佑极的碗里,笑容满面地说道:“极儿,这是你最喜欢的烧鹅。 今天本宫特意让尚膳监多做了几份。 你可要多吃点!” 太子朱佑极点头致谢,他抬头看向母后,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而三皇子朱佑樘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他的心中却波涛汹涌。 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个在宫中默默无闻的女子,她的死因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谜。 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查清真相,为母亲讨回公道。 这时,朱佑极站起身来。 准备向皇帝和皇后敬酒。 朱佑樘见状,连忙开口说道:“皇兄。 弟弟特意为你准备了甜酒酿。 你可以尝尝?” 他说着,给贴身内侍李广使了个眼色。 李广心领神会,立刻将一壶香气扑鼻的甜酒酿递了上来。 朱佑极接过酒壶,有些惊喜地说道: “哦?三弟还有这个手艺?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他倒出一杯酒,轻轻啜饮一口。 顿时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父皇和母后也喝一点吧?” 朱佑樘见朱佑极喜欢。 便又向皇帝和皇后提议。 皇后万贞儿却摇了摇头,她轻笑道: “本宫已经许多年不曾喝酒了。 今日就不陪你们了!” 皇帝朱见深正准备举杯。 “陛下,你忘了今日的事了?” 听了皇后的话,便也放下了酒杯。 他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 “贞儿,你不说朕都忘了。 朕今日确实还有事要忙!” 皇后万贞儿提醒道:“你昨晚不是说要亲自给极儿安排侍卫吗? 之前的侍卫因为汪直的事全部被贬了。 总得有人保护极儿的安全吧!” 皇帝朱见深一拍脑门: “对对对,朕差点忘了这茬儿。 那朕就先不喝了,免得身上有酒气。 影响形象!” 第565章 戊戌宫变二 皇后万贞儿的声音中。 带着一丝坚决和不容置疑: “本宫至今仍难以置信,汪直会做出那些令人发指的事情。 待他回京后,本宫定要亲自查明真相。 绝不容许任何冤屈发生。 若证实汪直是清白的,本宫希望陛下释放他那些无辜的手下,并妥善安抚他们!” 皇帝朱见深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信任的光芒:“贞儿,朕也同你一样。 对汪直的忠诚深信不疑。 但此事涉及重大,我们必须等汪直回来才能了解全部真相!” 太子朱佑极一边品尝着香甜的酒酿。 一边回应着父皇和母后的话:“的确。 儿臣也难以置信汪直会做出那种事情。 他忠诚和能力都是众人有目共睹的!” 三皇子朱佑樘与内侍李广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 他注意到只有太子喝了那甜酒酿。 而父皇却未曾品尝。 这可如何是好? 他忍不住开始焦急地思索着对策。 此时,朱佑极夹起一块鲜嫩的肉。 放入朱佑樘的碗中,温和地说道: “三弟,多吃些肉看你好像都不动筷!” 朱佑樘感激地点了点头。 开始品尝起碗中的烧鹅肉。 然而,他心中的慌乱并未因此消散。 李广见状,连忙向他使了个眼色。 示意他想想办法。 朱佑樘会意地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向父皇说道:“父皇。 这甜酒酿其实并不醉人。 您何不尝尝看? 这也是儿臣的一片心意!” 皇帝朱见深听闻此言,脸上瞬间浮现一丝讶异,随后温和地笑开。 他的目光温柔如水,缓缓说道: “今日政务繁忙,实不便饮酒。 这样吧,剩余的酒,朕带回乾清宫。 待得空闲,再慢慢品尝!” 朱佑樘看着父皇依旧拒绝。 心头不禁涌起一阵莫名的紧张。 额头不觉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连一旁侍立的内侍李广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此刻,皇后万贞儿也注意到了朱佑樘的异常,用那温柔得能融化冰雪的声音问道: “樘儿,你这是怎么了? 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母后?” 朱佑樘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声音略显低沉:“没什么、母后。 可能是儿臣最近有些疲惫了吧!” 皇帝朱见深与皇后万贞儿对视一眼。 朱见深轻声说道: “樘儿,你是不是又在想你的母亲了?” 朱佑樘闻言,眼神立刻变得激动起来,他紧紧盯着父皇,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 “父皇,儿臣的母亲究竟是怎么走的? 从小到大,儿臣一直追问。 可是没有人肯告诉我真相。 儿臣真的很想知道!” 朱见深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告诉你也无妨。 你的母亲身体一直虚弱,生下你后不久,便因病去世了。 当时太医们都是这样说的!” 三皇子朱佑樘眼中充满不解,喃喃自语: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母亲她是因病而亡?” 皇后万贞儿也接过话茬,温柔地安慰道:“樘儿,当时本宫也在场。 的确如此。 虽然你并非本宫亲生。 但本宫一直将你视如己出。 本宫也希望你们兄弟之间能够和睦相处,毕竟你大哥一直都很照顾你!” 朱佑樘点了点头,但眼中仍带着一丝不甘:“可是儿臣再过两年就要去封地了。 到时候恐怕很难再见到父皇和母后了,儿臣心中真的不舍!” 皇帝朱见深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个你不必担心。 如果你真的舍不得离开,朕做主,让你在京城多留两年。 等到你十四岁那年,再去封地也不迟。 到时候朕会为你挑选一个最好的封地,同时也给你主婚如何?” 朱佑极也走上前来,拍着朱佑樘的肩膀说道:“三弟,你放心好了。 就算你去了封地,本宫也会找机会去看望你的,别忘了,我们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啊!” 朱佑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的光芒:“谢谢大哥,有你这句话。 我就放心多了!” 朱佑极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头: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来,我们一起敬父皇母后一杯。 祝愿我们大明家道昌隆、国运昌盛!” 皇帝朱见深和皇后,也回敬了一杯,不过皇后不能喝酒,身体不好。 所以是以茶代酒,皇帝是今日有事要忙也是喝茶,只有太子朱佑极在喝着甜酒酿。 “三弟,尝尝这盘佳肴如何?” 皇三子朱佑樘闻言,心底深处轻轻荡起了一抹温暖的涟漪。 眼前的这位皇长兄,他之前虽多少有些不满与抵触,但此刻却感到对方似乎也有着某种难得的亲切。 他心想,如若这大哥真的是天生的储君之选,自己又何须去趟那宫廷政治的浑水。 只是世事难料,皇位之事往往充满了波折和变数,终究要自己去拼搏和争取。 如今,看着大哥朱佑樘那享受美食的模样,朱佑樘心中也不禁生出几分犹豫。 朱佑樘注意到,只有大哥不断饮下了那杯甜酒酿,而父皇却依旧保持着清醒。 这让他不禁犯起了难。 究竟该如何是好? 若是大哥倒下,父皇又没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此时,旁边的内侍李广,表面虽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内心却是翻江倒海。 他深知,这杯酒里到底有什么。 万一皇帝没事,太子却被毒死了,那么他和三皇子恐怕都难逃一死。 因此,李广不断地在心中默念着各种祈愿和祈祷,希望皇帝朱见深可以饮一口。 他的眼神也时不时地在皇帝和太子之间游走,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的异样。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 皇帝朱见深依旧泰然自若,而太子朱佑极却逐渐显露出醉态。 他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霞。 眼神也开始变得迷离起来。 朱佑樘目睹此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忧虑,开始感到担忧。 与此同时,李广更是紧张得手心冒汗,他时不时地偷瞄着皇帝,心中默默祈祷着一切顺利。 就在这时,太子朱佑极突然站起身来。 步履蹒跚地走向皇帝朱见深,随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抬起头,声音略带醉意却坚定地说: “父皇,儿臣敬您一杯!” 皇帝朱见深见状,眉头微皱,他深知太子酒量有限,但看着太子这副模样。 心中也不禁涌起一丝心疼。 不过也是纳闷,这甜酒酿怎么会这么就把人搞醉了? “极儿,你似乎有些醉了。 还是回宫歇息去吧!”皇帝轻声劝道。 然而,朱佑极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坚持道:“不,父皇,儿臣并未醉倒。 儿臣只是想再敬您一杯。 感谢您一直以来的关爱与教诲!” 这时,朱佑樘走上前来,他接过朱佑极手中的酒杯,转向皇帝朱见深。 声音铿锵有力地说道: “父皇,儿臣代大哥敬您一杯。 愿父皇身体康健,大明江山永固!” 第566章 戊戌宫变三 一个时辰后,永安宫中。 三皇子朱佑樘焦急地来回踱步。 额头的汗珠如同珍珠般滚落。 他喃喃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 父皇并未品尝那甜酒酿。 万一他察觉出我给大哥的酒中动了手脚,我该如何向父皇和大哥解释?” 内侍李广在一旁冷眼旁观。 心中暗自冷笑:“三皇子啊三皇子。 你竟还想着向太子交代? 恐怕你此生再也无法见到你的大哥了。 那甜酒酿中,你放的可不是什么迷药,而是足以致命的剧毒!” 见三皇子愈发焦急,李广忙上前宽慰道:“殿下莫慌,陛下方才提及。 或许稍后会品尝那甜酒酿!” 朱佑樘闻言,眉头紧锁道: “可万一父皇不喝呢? 况且母后在侧,父皇怎会轻易入口? 此事当真棘手!” 李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突然计上心头,说道:“殿下,奴婢有一计,或许可将此事嫁祸于人!” 朱佑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急忙追问:“哦?你有何妙计? 快快说来!” 李广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一支毛笔。 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 朱佑樘凑近一看,顿时恍然大悟: “此人可助我们脱困,又能保守秘密!” 朱佑樘定了定神,对李广说道: “不错,本宫方才确实有些慌乱, 竟未想到此人,速去安排。 务必让此事得以妥善解决!” 于是,李广悄然退下,开始暗中布置。 而朱佑樘则坐在宫中。 心中忐忑不安,却又抱着一丝侥幸。 一炷香后,内侍李广步伐重新回到踏入房内,他的脸庞上写满了紧张和小心。 三皇子朱佑樘坐在书桌前。 目光如炬,等待着李广的到来。 李广走到朱佑樘面前,深吸一口气。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殿下,事情已经顺利完成。 一切均按照您的指示行事!” 朱佑樘闻言。 紧绷的神经终于稍微舒缓了些。 抬起头,目光深邃地望着李广: “你亲自交代他了吗? 回来时可曾察觉到有人跟踪?” 李广连忙答道:“殿下请放心,奴婢行事向来小心谨慎,绝不会有任何纰漏。 奴婢已亲自向他转达了您的意思,并确信没有被人盯梢,此事定不会牵连到殿下身上!” 朱佑樘听了李广的回答。 心中的忧虑逐渐消散。 他知道,在这个充满尔虞我诈的宫廷中,能够有一个如此机智且谨慎的内侍在身边,实在是自己的福气。 回想起方才的惊心动魄。 朱佑樘不禁感叹万分。 文华殿内。 夕阳的余晖如金线般透过窗棂上繁复的雕花,斑驳地洒在御案上。 那金色龙纹在光影中若隐若现。 犹如真龙即将腾云驾雾。 整个宫殿在这余晖的映衬下,多了一份温馨,少了几分朝堂上的庄重。 太子朱佑极端坐于御案前。 他的目光如炬,一一扫过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本,那一本本厚重的文书上。 都承载了朝廷上下的大事小情。 如同千斤重担,压在这位年轻太子的肩上,他的眉宇间透出一丝凝重。 手中的毛笔轻轻转动,墨滴不时滴落。 溅起一圈圈涟漪。 仿佛是他内心波澜的写照。 突然,一阵前所未有的干渴感袭来。 朱佑极的喉咙像是被火焰炙烤。 干得仿佛能挤出粉尘。 他放下毛笔,迅速端起桌上的一杯清茶,一饮而尽。 然而,那干渴感却如同附骨之疽。 茶水根本无法缓解。 他皱了皱眉,又连喝了几杯水,但喉咙的干燥依旧如同沙漠般无情。 一旁的太监梁芳注意到了朱佑极的异常,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轻声询问: “主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要不要奴婢去请陛下和太医来瞧瞧?” 朱佑极挥了挥手,强作镇定地说: “本宫并无大碍,只是最近政务繁忙。 有些劳累过度。 朝政正忙,不必惊动父皇母后!”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远非朱佑极所能预料。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症状愈发严重。 喉咙的干燥感如同烈火焚烧。 每咽一口水都如同刀割。 他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沙漠之中,嘴唇干裂,舌头肿胀,连说话都变得困难起来。 朱佑极望着梁芳,突然问道: “梁大伴,你经历过死亡吗?” 梁芳闻言一愣,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 朱佑极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本宫现在的感觉。 就像是死神在向本宫招手。 这种干渴,仿佛要将本宫体内的水分全部抽干,梁大伴,快些去催茶吧!” 梁芳见状,不敢有丝毫耽搁。 立刻吩咐手下加快步伐去端茶来。 然而,即便是源源不断送来的茶水。 也无法缓解朱佑极的干渴。 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这一刻,整个文华殿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朱佑极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容乐观。 太监梁芳紧张地皱了皱眉,轻声问道: “主子,您现在情况好点了嘛? 如果不行,奴婢去喊太医前来?” 朱佑极微微摇了摇头,眼神有些迷离: “无事,只是突然间言语滔滔。 然后嘴巴干燥,眼睛有点难受!” 梁芳见状,心中一阵惊慌。 急忙上前关切地问: “主子,有事一定要说呀? 老奴要不这就去请御医!” 朱佑极勉强笑了笑,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不必了,本宫只是有些疲惫。 待会累了自然就会小憩片刻!” 然而,他的心跳却开始加速。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 在紧紧握住他的心脏。 但朱佑极还是试图强撑着继续审阅奏本,但眼前的文字却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意识也开始混沌。 他感到一阵无力袭来。 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 “梁、梁大伴……” 朱佑极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试图告诉梁芳自己的不适。 但话未说完,便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他的身体无力地倒在了御案之上。 彻底失去了意识。 梁芳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朱佑极的身体,大声呼喊:“主子!主子!” 周围的内侍和十大御前侍卫也被惊动。 纷纷围了上来。 梁芳焦急地呵斥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快去请太医! 还有,立刻通知陛下和皇后娘娘!”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担忧。 生怕主子有个什么闪失。 众人被他的喝声惊醒,纷纷行动起来。 第567章 赏万金、封万户侯 在乾清宫内。 皇帝朱见深安静地坐在龙椅上。 目光专注地沉浸在手中的书卷之中。 整个宫殿似乎都在他的沉稳呼吸中变得静谧无比,然而,他的心中却暗涌着波澜。 “怀恩,朕记得前阵子那群文人颇为活跃,怎的最近却是鸦雀无声?” 朱见深抬起头,眼中透出一丝疑惑。 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恭敬地回应道: “陛下明察秋毫,那些文人不过是些跳梁小丑,怎敢在陛下您的智慧面前耍花样? 他们定是自知不是对手。 这才偃旗息鼓,不敢造次!” 朱见深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怀恩啊,你错了。 那些文人虽爱面子。 但更看重的是背后的利益,他们怎会轻易放弃那些争夺的权力与财富?” 怀恩沉思片刻,点头称是: “陛下所言极是,是奴婢愚钝了。 不过,陛下也不必过分忧虑,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 朱见深点了点头,沉吟道:“朕知道。 你速去拟旨,选拔些忠诚可靠的侍卫来,汪直被贬,他的党羽也需清算。 但太子的安危不能有任何疏忽!” 怀恩应诺一声,正要退下。 却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名内侍神色慌张地冲进乾清宫。 内侍颤抖着双唇,结结巴巴地报来: “陛下,陛下,太子他…… 他情况不妙啊!” 朱见深的心猛地一沉,猛地站起身来,焦急地问道:“太子究竟怎么了?” 内侍却仍是不敢直言。 只是连连磕头,口中嗫嚅不已。 朱见深见状,顿时怒不可遏。 他快步走到乾清宫中央。 一把摘下墙上悬挂的尚方宝剑。 剑光闪烁,寒气逼人,他猛地指向内侍,喝道:“快说!太子究竟出了什么事!” 内侍被吓得浑身发抖,终于断断续续地吐露了真相:“陛下,太子…… 不知为何,太子突然在文华殿晕倒。 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呀!” 朱见深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如遭雷击,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一旁的太监怀恩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扶住他,轻声劝慰道:“陛下,小心身体啊!” 但朱见深此时已经顾不得这些。 一把推开怀恩,大步向东宫方向奔去。 “所有人,立刻跟我去东宫!” 他大声喝道。 声音中充满了焦虑和愤怒。 身后的队伍迅速行动起来。 内侍和宫女们纷纷紧随其后,整个乾清宫顿时变得一片混乱。 朱见深心急如焚地往东宫跑去,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太子的担忧和牵挂。 不断地催促着身边的人加快速度。 随即,他转身对怀恩吩咐道:“速去召万喜、万达、万通三人前来东宫见朕!” 说完。 朱见深拔腿就往东宫的方向跑去。 身后,一群内侍和宫女匆匆忙忙地跟上,长长的队伍在乾清宫的走廊上疾行,气氛凝重而紧张。 午后的坤宁宫。 沉浸在一片柔和的静谧中。 金黄的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棂。 斜斜地铺洒在华丽的宫室内。 那光影在金砖玉瓦间跳跃嬉戏,如同顽皮的孩子,给这座庄严肃穆的宫殿增添了几分慵懒与宁静。 皇后万贞儿斜倚在柔软的榻上。 那双如凤般的眼眸微微闭合。 似乎在聆听着岁月静好的声音,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贴身侍女印月轻轻走到她身旁。 声音低沉而恭敬:“皇后娘娘。 东宫的内侍说有要事相报!” 万贞儿缓缓睁开眼睛。 眼中透出一丝慵懒而高贵的光芒。 她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一丝不以为然的淡然:“东宫的内侍? 那就让他进来吧!” 话音刚落。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一名内侍神色慌张地闯入坤宁宫。 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不安。 扑通一声跪在皇后面前,声音颤抖着汇报:“皇后娘娘,不好了! 太子殿下在东宫突然昏迷不醒。 太医们束手无策,请您速速前往!” 此言一出。 整个坤宁宫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 贴身侍女印月震惊地捂住嘴巴,双眼圆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殿内其他人也是个个面色惨白,纷纷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万贞儿的心中猛地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猛地坐起身来,紧紧抓住内侍的肩膀,急切地问道:“你说什么? 太子怎么了?他怎么会昏迷不醒?”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虑与担忧。 内侍被皇后的反应吓了一跳。 连忙低头回答道:“回娘娘。 太子殿下今日午后突然在文华殿晕倒。 太医们已经赶去诊治。 但至今仍未能查明原因!” “极儿、极儿……” 万贞儿的心中如同被重锤击中。 她站起身来,也忘了整理衣裙,便不顾一切地向外跑去。 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担忧。 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 “皇后娘娘……” 坤宁宫的宫女们见状,纷纷惊慌失措地跟了上去,她们的心中也都充满了不安与恐惧。 紫禁城*咸阳宫。 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沉重。 今日,它不再是权力的象征。 而是悲伤的源泉。 太子朱佑极,这位曾被皇帝寄予厚望的皇室血脉,此刻却昏迷不醒,静静地躺在龙床上。 龙床周围,宫人们跪倒在地。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无助。 他们的哭泣声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仿佛是在诉说着无尽的悲哀。 泪水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却无法唤醒那位沉睡中的太子。 “朕的皇儿、皇儿呢?” 皇帝朱见深缓缓走进殿内。 他的身影在昏黄的夕阳下显得格外孤独,望着床上那苍白无血色的面孔。 心中的悲伤如同洪水猛兽般袭来。 手中紧紧握着尚方宝剑,那是他权力的象征,此刻却显得如此无力。 “你们还能治好朕的皇儿吗?” 皇帝的声音非常冰冷,让在场众人心惊胆战,殿内的温度瞬间降低到极点。 为首的一名太医说道:“陛、陛下。 太子好像是中毒了。 老臣,对这种毒,无可奈何呀!” 皇帝冷笑道:“哈哈,哦?也就是说,你们没有用了,是嘛?” 太医不断磕头:“臣、臣罪该万死……” 突然,成化帝朱见深将尚方宝剑插进太医的腹中,这是这把宝剑第一次饮血。 成化帝此时的脸色非常恐怖,如同暴躁的巨龙,一双龙目如同审视猎物般,望着殿内众人。 “来人!” 皇帝一声令下,随着大量的脚步声,外面涌进来大量的锦衣卫缇骑、东、西、内三厂的番子。 成化帝说道:“如果朕的皇儿,救不回来,你们都听着,这殿内不管太医还是内侍。 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夷三族,人手不够,朕已经调羽林卫入宫协助你们!” 所有人厂卫们跪下道:“谨遵君命!” “陛下饶命呀!” “陛下,这与我们无关呀!” 望着如狼似虎的厂卫,所有人不断磕头,有的人直接吓昏了过去。 皇帝望着龙床上脸色极差的太子。 “朕的皇儿,你一定要坚持住,朕一定遍访天下名医,一定治好你!” “怀恩拟旨,昭告天下。 不管任何人,只要能够治好朕的皇儿。 赏万金,封万户侯!” 怀恩眼中一惊,随即连忙应下: “奴婢遵旨!” 在大明,没有军功是不得封侯的。 这是太祖皇帝朱元璋亲自定下的。 并且还是万户侯,就连当年的孙太后强势无比,也无法随意封侯。 当今的周太后也是,费了很多心思,也只是给弟弟争取了伯爵之位。 朱见深的声音颤抖着,眼中满是泪水。 待怀恩离开,重新望着龙床上的太子。 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他的希望,他的未来,仿佛在这一刻都破灭了。 宫殿内的气氛凝重而压抑。 每个人都在默默地祈祷着太子能够醒来,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 那份期待也逐渐变成了绝望。 第568章 戊戌宫变四 “极儿……极儿?” 凄厉而急切的呼唤在空荡的东宫中回荡,皇后万贞儿,她的发丝如瀑布般披散。 神情慌张而绝望。 跌跌撞撞地冲进了东宫的寝殿。 皇帝朱见深连忙上前,他的声音颤抖而充满关切:“贞儿,贞儿,你这是怎么了?” 然而,万贞儿仿佛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她的目光只紧紧地锁定在床头那逐渐褪去稚嫩、显现出青年英气的脸庞上。 那是她的心头肉,亲生儿子朱佑极。 “极儿,极儿,母后来看你了!” 她轻声呼唤,声音中满是温柔与不舍。 却又透露出一丝绝望。 她轻轻地抚摸着太子的脸庞。 如同抚摸着最珍贵的宝物。 然而,那原本红润的面庞此刻却苍白如纸,没有一丝生气。 “极儿这是怎么了?” 万贞儿转过头,望向皇帝朱见深。 眼中满是焦急与疑惑。 朱见深沉默片刻,沉重地说道: “听太医说,是中毒了。 至于具体是什么毒,他们也不知道。 目前也没有解药!” 万贞儿闻言,心如刀绞。 她猛地转身,向那些跪在地上的太医们怒喝道:“你们真的没法治吗?” 太医们面面相觑,无奈地摇头道: “皇后娘娘,这毒我们前所未见。 真的不知该如何解呀!” 万贞儿闻言,更是气急攻心。 她拽着朱见深的龙袍,哭诉道: “陛下,极儿是我们的孩子呀,你一定要救活他,我不能失去,我不能啊!” 朱见深紧紧握住万贞儿的手。 眼中也满是泪水:“贞儿,你放心。 我已经昭告天下,遍寻名医了。 极儿他一定会没事的,你要相信我!” 然而,万贞儿的情绪却已经无法控制。 她推开皇帝,怒吼道:“不! 你之前说过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可现在呢? 你却说这样的话!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一口鲜血喷出。 昏倒了过去。 朱见深大惊失色,连忙抱住她,呼喊道:“贞儿,你不能有事啊! 我已经可能随时失去极儿了。 不能再失去你了!” 他愤怒地转向那些太医,怒吼道: “你们这些废物! 快把皇后送回坤宁宫! 你们几个,立刻去治疗皇后! 如果皇后再有什么闪失,朕灭了你们太医院!” 太医们吓得浑身一颤,连忙应声退下。 朱见深则坐在床边,望着昏迷中的太子和皇后,眼中满是痛苦与悔恨。 他知道,他必须坚强,为了极儿。 也为了贞儿,他必须找到名医。 皇城*羽林卫驻地。 驻地内,万籁俱寂。 唯有一座巨大的帐篷鹤立鸡群。 这座帐篷,宛若一个微型的军事堡垒。 巍峨而庄严。 帐篷之内,光线昏黄。 中央置放着一块巨大的沙盘。 上面雕刻着山川河流,城池要塞。 每一处都凝聚着羽林卫的汗水与智慧。 指挥使万达端坐于沙盘前。 眉宇间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凝重。 轻轻揉着额头。 似乎在努力驱散连日来的疲惫。 副指挥戚宁见状,关切地走上前来。 低声道:“指挥使大人。 您已经连续多日未曾好好休息。 不如先回府上歇息片刻吧?” 万达轻轻摇头,叹了口气:“戚宁啊。 你可知太子爷上次召见时说过什么? 明年,便是我们羽林卫大显身手的时候,如今,军备训练都不可松懈啊!” 顿了顿,又接着道,“不知为何。 我这右眼皮总是跳个不停。 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戚宁宽慰道:“大人,您这是操劳过度所致,末将以前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 只要稍作休息,便能恢复如常!” 万达点了点头。 但心中的忧虑却并未因此消散。 他忽然想起什么,问道: “俞通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戚宁回答道:“最新的消息说。 他们已经抵达山东曲阜县。 按照行程推算,现在应该已经南下了吧!” 万达沉吟片刻,没有说话。 这时,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将领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拱手道:“报!指挥使大人。 宫中内侍奉诏命前来!” 万达闻言,顿时精神一振,忙道: “快请!” 不一会儿,一名内侍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打量了万达一眼,问道: “你可是羽林卫指挥使万达?” 万达拱手道:“正是本座。 不知公公是奉陛下圣旨。 还是太子爷的诏命而来?” 内侍神色凝重地说道: “是陛下的诏命。 太子爷此刻正在宫中昏迷不醒。 陛下急召你入宫商议对策!” 万达闻言,心中猛地一沉,忙问道: “公公,宫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太子爷怎会突然昏迷?” 内侍压低声音道: “具体情形咱家也不太清楚。 只知道太子爷在宫中突然晕倒,御医们束手无策,陛下心急如焚,这才下旨召你入宫!” 万达听后,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转身对戚宁吩咐道:“戚宁。 你留在驻地,务必看好军队,不得有丝毫松懈,本指挥这便入宫探明情况!” 戚宁郑重地点了点头:“万指挥放心。 末将定不负重托!” 万达急匆匆地离开了军中。 心中却是担忧不已。 不多时,紫禁城*午门。 巍峨耸立,气势磅礴。 仿佛守护着整个皇城的神秘与庄严。 在这扇厚重的朱红色大门前。 一位身着华丽铠甲的军官策马而来,他就是羽林卫指挥使万达,身后随风飘扬的披风彰显着他的威严与尊贵。 这份独特的殊荣,是太子亲手赐予的。 万达勒紧缰绳。 马儿稳稳地停在午门前。 他抬头望去,只见两辆装饰精美的马车静静地停靠在门旁。随着马车门帘的掀开。 两个熟悉的身影先后走下。 “三弟,你也来了呀?” 万达迎上前去,声音透露出几分亲切。 走下马车的一人身穿锦衣卫特有的飞鱼服,腰佩绣春刀,正是锦衣卫指挥使万通。 另一人身着朝服,气宇轩昂。 乃是内阁大臣万喜。 “刚刚内侍来报,说大侄子昏迷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万达眉头紧锁,语气透露出一丝担忧。 万通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一无所知: “我也在纳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万喜则是一脸凝重:“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或许又跟那些文人有关。 他们总是喜欢在背后搞些小动作!” “我们赶紧进去吧。 进去也许就能知道真相了!” 万达提议道。 “好,我们进去!” 万通和万喜纷纷点头附和。 第569章 戊戌宫变五 三人肩并肩,穿过宏伟的午门。 步入那座深邃而又庄严的紫禁城。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倾洒下来,照亮了那金砖玉瓦,使得这座皇宫更加熠熠生辉。 威严与肃穆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他们虽然彼此间并未多言,但心中的担忧之情却如同阴霾般笼罩着他们。 太子的病情。 牵动着他们的每一根神经。 行至东宫前。 只见宫门前聚集了一群太监和宫女。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惶恐,仿佛预示着太子病情的严重性。 见到万达三人到来,他们纷纷躬身行礼,声音颤抖着说道:“万指挥使。 万阁老、万指挥,您们来了!” 万通微微点头。 目光中透露出几分凝重,沉声问道: “太子的情况如何了?” 一名太监颤抖着声音回答道: “回万指挥使的话,太子殿下仍在昏迷之中,御医们正在全力诊治。 但……但至今仍未有起色!” 听完这话,万通心中不禁一沉。 他们三人快步走进东宫,来到太子的寝殿前,只见太医们进进出出。 忙碌而紧张。 寝殿内,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 令人不禁皱眉。 他们上前向守在门前的太监表明了身份,随即被引领进入寝殿。 只见太子朱佑极静静地躺在龙床上。 面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 太医们围在床前,或把脉、或商议。 但显然都未能找到救治之法。 皇帝朱见深坐在床边。 双眼红肿,显然已经哭过。 他紧握着太子的手,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担忧与悲痛,见到万达三人进来。 声音沙哑地说道:“你们来了!” 万达三人上前行礼,随后万通沉声问道:“陛下,太子究竟是如何昏迷的? 太医们可有查出原因?” 朱见深叹了口气,摇头道: “太医们说,太子像是中了毒。 但究竟是什么毒,他们却不得而知!” “中毒?”万通三人闻言。 心中都是一惊。 锦衣卫的指挥使万通暴怒地抓住了一名瑟瑟发抖的太医,声音充满了愤怒与绝望: “你们这些医者,难道真的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太子殿下病重。 而无动于衷吗?” 太医们纷纷低头,面色惨白。 颤抖着回答:“指挥使大人,我等真的无能为力,这病势太凶猛了。 求大人开恩,饶我等一命!” 万通一挥手,重重地扇了其中一个太医一巴掌,眼中满是失望和愤怒: “你们这些所谓的名医。 平日里自称医术高明。 如今却这般无能,要你们何用!” 这时,内阁大臣万喜走上前来。 神情凝重地对皇帝朱见深说道: “陛下,此事绝非寻常。 臣怀疑背后有文臣在暗中搞鬼!” 万通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 沉声道:“万喜大人所言极是。 这些文臣的确有可能暗中作祟。 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尽快找到能够救治太子殿下的名医和药方!” 朱见深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果断地命令道:“朕召你们入宫。 就是为了此事。 万通,你立即着手寻找名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能救回极儿。 朕定当重重封赏,赐他万户侯之爵。 或者条件随便他开,只要能救治极儿。 同时,羽林卫听令。 即刻封闭京城三门,只留南门通行。 严格盘查所有进出之人,特别是那些官员府邸的下人。 万喜,你负责暗中监督朝堂官员动向。 一有消息立即报知朕。 朕定要查出这幕后黑手,无论他是谁,敢对太子下毒手,朕定要让他碎尸万段!” 万通和万达两位指挥使面面相觑。 眉头紧锁,显然是有所顾虑。 朱见深看在眼里,心下了然。 挥挥手道:“你二人有何难处。 但说无妨,朕自会替你们做主!” 万通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 “陛下,实不相瞒,先前太子殿下将大部分锦衣卫都派遣出京。 去执行刺探各国情报的任务。 如今京城中的锦衣卫,不过寥寥数百人,实难担起搜查重任!” 朱见深闻言,眉头一皱,追问道: “极儿竟将如此多的锦衣卫派出? 他们如今身在何处?” 万通回答道:“回陛下,太子殿下认为刺探情报乃国家大事。 故派遣锦衣卫分赴各国。 如今他们已遍布四海。 为大明搜集情报!” 朱见深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沉思片刻,对万通道: “既如此,内厂番子正在守卫紫禁城。 东西厂便交由你指挥。 务必确保完成朕的任务!” 万达却仍有疑虑。 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京城地广人多,仅靠守四门实难保证安全。 若要加强防守,需增派人手。 但羽林卫兵力有限,恐难兼顾!” 朱见深闻言,心中一动。 他想起几年前京城扩建,如今已是繁华无比,人口众多,确实需要加强数量。 他思索片刻,从腰间解下一把带血的尚方宝剑,递给万达道:“此剑跟随朕多年。 今日借你一用,它刚刚才饮过太医的血,朕命你节制京中十六卫兵马。 若有不服者,格杀勿论!” 万达接过尚方宝剑。 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 恭敬地行了一礼,道: “陛下放心,臣定不负所托!” 朱见深点了点头,又望向床上躺着的太子,叹息道:“你二人离开前。 去坤宁宫看望下贞儿吧。 她因太子之事气急攻心。 刚刚也昏倒了过去!” 三人闻言一惊,万通急切地问道: “大姐她不要紧吧?” 朱见深无力地摇了摇头道: “太医已来看过,说是气急攻心。 现下已无大碍,你们快去看看吧,也让她宽宽心!” 三人听罢,不敢怠慢,连忙向朱见深行礼告退,然后急匆匆地往坤宁宫赶去。 皇帝朱见深身心俱疲的说道:“极儿,你别怕,朕不会让你死的。 如果你真的离朕而去。 朕会让数以万计的人给你陪……葬……” 朱见深此时,已经不再顾及许多。 他一辈子胆战心惊,谨小慎微。 此时此刻,只想做回自己,哪怕把京中全部文官杀了,也要祭奠极儿在天之灵。 第570章 戊戌宫变六 坤宁宫中。 寂静得只剩下万皇后微弱的呼吸声。 她安静地躺在精致的床榻上。 肌肤如同薄纸般苍白,双眸紧闭,似乎陷入了一片无边的黑暗梦境。 四周的宫女们低头垂泪,抽泣声压抑而颤抖,让整个寝殿都弥漫着一种沉重而压抑的氛围。 万通、万喜和万达三人急匆匆地穿过长长的回廊,赶到了坤宁宫。 他们一进门,目光便落在了床榻上那静静躺着的万皇后身上,心中不禁一沉。 万皇后与太子朱佑极之间的感情太过深厚,如今太子中毒病重。 皇后心中所受的煎熬与痛苦可想而知。 三人走到床榻前,轻声唤道:“大姐。 我们来看你了!” 然而,万皇后似乎并未听到他们的呼唤,依旧保持着那种静止而安详的姿态。 万通望着床榻上的万皇后。 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太医们,他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怒吼道: “为什么皇后还没醒。 你们这帮庸医到底在干什么?” 太医们被他的怒气吓得瑟瑟发抖。 其中一个太医颤抖着声音解释道: “皇后娘娘这是气急攻心。 我们已经开了药方,如今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在此守候,请指挥使大人宽心!” 然而,万通心中的怒火并未因此平息。 他猛地挥出一掌。 重重地打在那个说话的太医脸上。 太医一声惨叫,整个人向后倒去,昏死过去,万通怒吼道:“我宽你mb。 老子的姐姐和侄儿都昏迷不醒。 你们这些太医有什么用?” 他的声音在整个寝殿内回荡。 让人不寒而栗。 其他太医们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但其中一位太医却鼓起勇气说道: “我们好歹也是太医院的太医。 陛下责罚我们也就罢了,你一个朝廷鹰爪,有何权力对我们动手?” 万通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问道: “好,你有种。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太医昂首挺胸,回答道:“本官乃太医院院判蒋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不会被你这鹰爪吓倒!” 万通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狞笑。 他走上前,一脚将蒋宗踹倒在地。 然后拳打脚踢起来。 “本座让你太医tm的。 蒋宗是吧?让你得瑟,你mb的!” 万通使劲打,使劲踹,一个太医怎么是锦衣卫指挥使万通的对手? 蒋宗痛得大声呼喊:“快来人呀。 打人了呀!” 他的声音在寝殿内回荡。 如同屠宰场里一只只待宰的猪。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发出一声声嚎叫。 这时,门外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两名内厂番子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他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指挥使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万通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说道: “没事,你们出去吧!” 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两名番子不敢多问。 一名番子急匆匆地凑上前来。 脸上写满了谄媚,略带紧张地问道: “指挥使大人,小的斗胆问一句。 您这边可还需要我们搭把手? 毕竟这种事不能脏了您的手不是!” 另一名番子闻言,连忙点头附和道: “对对,就是这么个意思! 指挥使大人您若有任何需要。 尽管吩咐我们,我们定当竭尽全力,绝不辜负大人的厚望!” 这两位番子的眼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似乎在说:只要指挥使大人一声令下。 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将一起打蒋宗,无论打成什么形状,这都是可以的。 万通的目光落在蒋宗那张已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 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提醒本座了。 本座确实需要些得力的帮手!” 说完,他抬手一挥,高声喝道: “来人!” 门扉应声而开。 两名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锦衣卫缇骑大步走了进来。 他们身穿华丽的锦衣,腰间佩刀,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煞气。 走到万通面前,躬身行礼道: “指挥使大人,有何吩咐?” 万通指着蒋宗,冷冷地说道: “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医院院判蒋宗带入诏狱,并且将他的家人也一并带来。 告诉王敏,各种酷刑用他身上。 本座倒要看看,看看他到底有多少胆子敢与我作对!” 锦衣卫缇骑应了一声。 立刻上前将蒋宗架起,准备带走。 蒋宗见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拼命挣扎着喊道:“指挥使大人饶命啊! 刚刚是我一时冲动,胡说八道。 并非有意冒犯大人啊!” 然而,万通并没有理会他的求饶。 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随着蒋宗的声音越来越远。 宫殿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指挥使万通扫视众位太医一眼:“看到没有,如果你们像他一样不识时务。 那么此贼就是你们的标榜。 记住了,本座的锦衣卫诏狱,最近可是有很多空房间,你们要是想来,随时欢迎。 听到了吗?” 众位太医们连忙磕头如捣蒜,应道: “请指挥使大人放心,我们一定尽全力救治皇后娘娘!” 万通转过身,对身边的两位兄弟说道: “这件事背后必定有文人插手。 我们必须按照陛下的指示。 立刻行动起来!” 万达和万喜点头应是。 三人迅速商议了一番,决定分头行动。 接着,他们走到床前。 轻轻握住皇后万贞儿的手。 万贞儿虽然紧闭双眼,但她的手指却在微微颤抖,显示出内心的激动与不安。 万通温柔地抚摸着她的手背,低声说道:“大姐,极儿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找到救治他的办法,你也要坚强起来。 极儿还需要你的照顾和鼓励!” 万贞儿似乎听到了他的话。 手指的颤抖渐渐平息下来。 万喜在一旁感叹道: “大姐为了太子殿下真是操碎了心。 如今殿下病重,她肯定难以接受。 我们必须想办法让她振作起来!” 万达也沉声道:“没错,我们必须让大姐看到我们的努力,让她知道太子殿下一定会好起来的!” 三人相视一笑。 眼中充满了坚定与信心。 第571章 清月楼的危机 京城*朱雀大街。 在繁华喧嚣的京城朱雀大街上。 日光透过薄雾洒在青石板上。 映出斑斓的光影。 清月楼前,几辆镶金嵌玉的马车缓缓停下,几十名护卫挺拔而立,气势不凡。 车内传出绫罗绸缎摩擦的细微声响。 随后,几位衣着华丽的少爷相继下车。 “少爷,清月楼到了!” 一名随从恭敬地说道。 其中一位少爷撇撇嘴,满脸不屑: “总算是到了,那些所谓的花魁。 让本少爷可等得不耐烦了!” 另一位少爷接过话茬。 眼中闪烁着淫邪的光芒:“这次定要好好尝尝,以前只能看不能碰,真是憋屈。 记住了,我们一人一个。 别到时候抢起来!” 三位少爷推开众人,大步走进清月楼。 一楼大厅内,几名小厮正在忙碌。 见他们进来,一名小厮迎上前来。 陪着笑脸问道:“几位爷。 这么早光临清月楼。 可是有什么特别的需求?” 为首的少爷轻蔑一笑:“特别需求? 当然有,我们来这,就是为了带走你们的清月楼主人林心心姑娘。 哦、还有那四位花魁!” 小厮脸色一变,连忙解释:“几位爷。 这可使不得,我们清月楼的主人和花魁们,都是从不接客的!” “不接客?” 少爷脸色一沉,一脚将小厮踹倒在地。 “少废话,滚开!” 就在这时,二楼传来轻柔的脚步声。 林心心姑娘带着四位花魁缓缓走下楼梯,她们都蒙着面纱。 身姿婀娜,气质高贵。 清月楼内的下人们纷纷驻足。 望着这几位绝美的女子。 林心心声音平静而坚定: “不知几位少爷光临清月楼有何贵干?” 少爷们看着她,眼中露出贪婪之色: “我们此次前来。 就是要将你们几个带走。 你们是自己乖乖跟我们走,还是要我们动手?” 林心心微微一笑,语气中透着不屑: “我们还不知几位少爷的身份。 为何要跟你们走?” 为首的少爷傲然道:“你听好了,我乃刑部郎中武清之子武三思。 今日特地前来请你们。 识相的话就乖乖跟我走。 说不定我还会收你们做个妾室。 否则,嘿嘿,有你们好果子吃!” “我乃是礼部郎中乐章之子。 他乃是御史王本之子!” 另外两位少爷也自报家门,一脸得意。 然而,林心心却只是冷冷一笑: “几位少爷,我们清月楼虽是小本经营,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撒野的。 你们若想无理取闹,也得看看这里是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少爷们被她的话气得面色铁青,其中一人怒道:“你这个贱人,竟敢如此无礼! 我们这就把你抓回去。 好好教训一番!” 说着,他们便欲动手。 然而,就在此时。 清月楼外。 突然爆发出马蹄声如雷贯耳。 似乎将整个宁静的夜晚都撕开了。 一队身着铮铮盔甲的士兵,如疾风骤雨般席卷而来,顷刻间就将清月楼团团包围。 武三思皱眉,轻嗤一声: “瞧瞧,这阵仗,是哪里的兵马?” 护卫长忙不迭地凑上前,仔细打量了那些士兵的装束,小声地回答道:“少爷。 瞧这铠甲和旌旗。 定是五城兵马司的兵马。 只是如今,五城兵马司已归属锦衣卫管辖,此事不可小觑!” 话音刚落,那群军士已步入楼内。 杨义上前去,挥手给了几名军士几记耳光,喝道:“本少爷说过多少次。 进这清月楼得轻手轻脚。 这可是文人雅士聚集之地,听人说有人在此闹事,究竟是何方神圣?” 武三思冷笑一声,傲然道: “正是我们。 不过,我们的身份。 可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刘钫闻言,哂笑一声: “我原以为我已够狂妄。 没想到今日竟遇到比我更嚣张的。 真是后来的和尚会念经呀!” 杨义则是笑了笑,走到三位少爷面前。 问道:“我爹原本是南城兵马司指挥。 如今已是五城兵马司指挥使。 你们又是何方神圣?” 武三思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说道: “其他两人不提也罢。 我乃刑部郎中武清之子武三思。 你爹虽为五城兵马司指挥使。 也不过是个正五品的小官而已。 在这京城,正五品的官员一抓一大把,你以为有什么了不起的?” 杨义闻言。 有些尴尬地看向身旁的大哥刘钫,说道:“大哥,我搞不定了,你来给他们亮亮身份吧!” 刘钫淡淡一笑,说道: “那就说说你们父亲的身份吧。 看看能不能吓到我!” 林心心此时插话道:“刘公子,他们分别是礼部郎中乐章之子、御史王本之子!” 刘钫听后,微微行礼。 心中已有了计较。 自从得知这几位女子是太子殿下的人。 他便不再敢有非分之想,反而将她们视为未来的靠山,笑道:“原来是这几个芝麻小官的儿子,也敢在本少爷面前摆谱!” 武三思被激得怒火中烧,喝道: “少废话,说说你爹是谁!” 刘钫微微抬起下巴。 口吻中带着一丝傲慢的自信: “坐好了,别慌。 我父亲可是朝廷的户部尚书刘珝。 而我,正是他的嫡长子。 这身份,你们可曾惹?” 三人面面相觑,心中暗自震惊。 户部尚书的儿子,这身份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这些小人物哪里敢轻易得罪。 武三思眉头一挑。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哦? 原来是刘尚书家的公子哥儿。 难怪这么英姿勃发。 不过,刘公子,我得提醒你一句,你们这保护清月楼的差事,恐怕是不用干了!” 顿了一顿,目光变得深沉,“因为那清月楼的后台,已经垮台了!” “武公子,话可不能乱说。 清月楼的后台是谁。 可不是你能轻易动摇的!”刘钫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沉稳有力。 随后武三思上前笑道:“这是千真万确,她们背后的靠山,京城中无人不知。 换做以前,我们哪里敢来找麻烦? 就是她们主动上我们的床,我们也不敢呀,不过现在她们的靠山倒了,说白了就是一群婊子而已!” 刘钫与杨义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震惊不已,随后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第572章 嚣张的官二代 武三思得意地笑了。 那笑容中藏着几分狡黠与阴狠: “你们真以为我开玩笑? 实话告诉你们,太子殿下已经离世。 而你们这些清月楼的众女子,不过是些风尘女子,如今没了靠山。 还不是任由我们摆布?” 刘钫和杨义面面相觑。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 他们一直将太子殿下视为未来的皇帝。 是他们的希望与依托。 可如今,这希望竟如此轻易地被击碎。 冬梅眼眶微红,颤声问道:“心心姐。 这……这怎么可能?太子爷他……” 林心心紧握着手中的令牌,那是太子爷赐予她的,她从来都是好好保管,更是当成定情信物。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慌乱。 坚定地说道:“不会的。 这一定是武三思的诡计。 太子爷和陛下身在紫禁城中,有重兵保护,岂会轻易被害? 武三思,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 武三思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 “你们这些愚蠢的家伙,难道不知道权力斗争的残酷吗? 太子爷和陛下都已经早就归西了。 这天下,谁还会管你们这些婊子?” 林心心怒目而视,厉声喝道: “武三思,你竟敢如此大不敬! 太子爷和陛下乃是真龙,岂容你诛杀? 若是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武三思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不客气? 你以为你是谁? 在这个天下,只有强者才能生存。 你这些弱者,只配成为我的踏脚石!” 林心心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与不甘,她深知自己无法与武三思抗衡。 但她也不愿就这样屈服。 她紧握着手中的令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寻找着最后的希望与力量。 武三思,那个傲慢的公子哥。 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嘲讽道: “你们这群青楼女子,也敢自称清高? 没了那太子爷。 你们便只能识趣地投向我武家的怀抱。 只要你们愿意,伺候我舒服了。 我或许可以给你们一个名分!” 林春兰,闻言怒目而视,冷冷地说道: “你?也配和太子爷相提并论? 他就是九天之上的太阳,你只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可怜虫。 还让我们伺候你,真是笑话!” 武三思被她的反驳气得脸色铁青。 咆哮道:“贱人,竟敢说我不如死人! 来人,给我抢人!” 就在这时,刘钫挺身而出。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无论太子爷在否,你们这种行径都令人不齿。 你们读过的圣贤书,难道都忘了吗?” 杨义闻言,立刻率领兵马司的官兵围了上来,手中的兵刃闪烁着寒光: “谁敢在此闹事,休怪我等不客气!” 一时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武三思怒气冲冲地咆哮道: “你们竟敢与本少爷作对? 刘钫,你父亲现在虽贵为户部尚书,但你要清楚,一朝天子一朝臣。 我们东林党很快就会扶持三皇子朱佑樘上位,到那时连你父亲都要巴结我们。 你可别因小失大,累及刘家满门!” 刘钫昂首挺胸,毫不示弱地回应:“我们早已深思熟虑,今日之事,非战不可!” 兵马司的官兵虽战斗力平平,但人数众多,这让护卫们颇感压力。 护卫长忧心忡忡地劝道:“少爷,对方人多势众,我们恐难占得便宜。 不如暂且退让?” 武三思环视四周,不屑地冷笑道: “哼,一群兵马司的乌合之众。 何足挂齿! 给我上,务必抢回那几个美人,特别是那清月楼的女主人林心心!” 随着武三思一声令下。 三位少爷的护卫们率先发动攻击。 他们训练有素,格斗技能出众,一时间竟与兵马司的官兵打得难解难分。 林心心见状,心知局势不妙,急忙将手中的令牌交给贾伯,急切地吩咐道: “贾伯,你速去北镇抚司。 请些锦衣卫前来支援,快!” 贾伯接过令牌,不敢有丝毫耽搁,拔腿便往北镇抚司方向奔去。 武三思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对护卫长命令道:“你去追上那老头,务必将他除掉,以免他泄露我们的好事!” 护卫长面露难色,犹豫道:“少爷。 这……这当街杀人,恐怕不妥吧?” 武三思冷笑道:“如今陛下和太子都已不在,我们便是拥立新君的大功臣。 杀一个青楼管事又有何妨?快去!” 护卫长无奈,只得提刀追去。 而此时的贾伯心中也是疑惑重重,往日清月楼附近总有锦衣卫巡逻。 今日却不见踪影。 这让他不禁感到一阵不安。 而此时的清月楼内。 一场激战正酣。 刘钫等人拼死抵抗。 誓死保护林心心等美人不失。 然而,兵马司的官兵虽然人数众多,但战斗力实在太差,时间一久便败下阵来。 半个时辰后。 清月楼外的寂静。 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 一队身着锦衣的缇骑如狂风般席卷而来,将这座原本宁静的楼阁团团包围。 马蹄声震天响。 似乎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一名身材魁梧的锦衣卫统领翻身下马。 他步伐坚定,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走进清月楼,目光如炬地扫视了一圈众人,最后定格在武三思等三人的身上。 目光犹如利剑,穿透众人的心防。 “你们就是武清、乐章和王本的儿子?” 镇抚使王敏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武三思等人被他的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几步。 然而,他们很快回过神来,心想陛下和太子都已不在,何必惧怕这些锦衣卫。 “是,你们是哪里的锦衣卫?” 武三思故作镇定地问道。 王敏冷冷一笑,说道: “很好,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竟然敢在京城中欺压良善。 还公然侮辱太子殿下!你们可知罪?” 武三思等人闻言,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他们哼道:“哼,侮辱了又怎样? 太子生前你们可以说是为非作歹。 可以说是太子鹰犬。 可如今你们的主子都入土了。 还嚣张什么?” 武三思从来都没有像今日这般威风过,他不信这些锦衣卫,没有了自家主子还能做啥? 第573章 进入梦乡 王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冷哼一声,说道: “敢跟我们锦衣卫摆谱? 给老子全都抓起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锦衣卫们如狼似虎地冲上前来,将武三思等人团团围住。 武三思等人虽然心有不甘。 但刚刚与兵马司的大战。 已经让他们的护卫耗费了不少气力,此时哪里还有精力反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锦衣卫带走。 在清月楼内的其他人见状。 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对锦衣卫的到来感到庆幸。 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林心心走到刘钫和杨义的面前,微微欠身道:“多谢两位公子仗义相救!” 刘钫和杨义连忙摆手笑道: “林姑娘客气了。 我们也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 我们不相信太子和陛下就这样没了,再说我们也看不起武三思这种小人!” 林心心淡淡一笑,说道: “嗯,太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此时,镇抚使王敏走到林心心的面前。 说道:“心心姑娘,我们告辞了。 不过我们会派人保护清月楼的安危!” 林心心连忙喊住他,问道: “王镇抚使,我想问问。 太子殿下没事吧?” 王敏点头道:“没事,太子爷现在好得很,这一切都是武三思几人造谣生事。 千万别信,我们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 留下林心心在原地沉思。 京城*刘大夏府邸。 夜色朦胧,灯火阑珊。 内阁前首辅商辂,一袭青衣,步履匆匆,悄然踏入这深宅大院。 府邸大堂内,烛光摇曳。 气氛紧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商辂坐定,目光如炬。 仿佛能洞穿一切黑暗,低声而坚定地说道:“陛下和太子已然遭遇不测。 朝中必将风起云涌。 此刻,正是我们扶持三皇子朱佑樘登基的大好时机,且太后那边也已默许!” 刘大夏闻言。 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未来的权势与荣耀,点头附和道: “然扶持新皇只是第一步,我们需得抓紧掌握军权,方能确保新皇的皇位稳固!” 商辂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新皇年幼无知。 正是我们大展拳脚之时。 我们可以将朝中重臣悉数换成我们的人,同时往各地派镇守大臣。 暗中与边将勾结。 将兵权牢牢掌握在我们手中。 如此一来,即便以后新皇长大。 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刘大夏听得心潮澎湃,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权倾朝野的那一天,忍不住问道: “太后那边真的没有问题吗? 毕竟当年英庙时。 孙太后可是与我们作对到底!” 商辂摆了摆手,胸有成竹地说道: “此次不同往日,就算周太后不配合。 我们也有办法。 我们可以为新皇选一位皇后。 从朝政和后宫两方面同时控制他。 新皇年纪小,涉世未深,易于操控!” 刘大夏满怀壮志。 眼中闪烁着对权力的渴望,低声向商辂探询:“首辅大人,关于皇后之选。 我们该如何定夺?” 商辂捋须沉思,而后缓缓开口: “人选,当以翰林出身。 易于驾驭者为上。 比如那张峦只是初出茅庐之人。 文人气质浓厚,易于我们掌控。 所以他的女儿最为合适。 当为最佳之选!” 刘大夏点头:“那你跟他说过吗?” 商辂低声道:“当然提及过。 他欣喜若狂,我们离胜利仅一步之遥。 待宫中传来皇帝与太子的死讯。 我们即刻挥兵入宫!” 刘大夏忧心忡忡: “那即将归京的太监汪直该如何处置?” 商辂冷笑:“皇帝一旦离世,他们便如落叶般飘零,一并铲除便是!” 刘大夏默默颔首,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正说话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刘大夏的管家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手中拿着一封信,脸色苍白地说道: “大人,宫中传来紧急消息!” 刘大夏接过书信一看。 顿时脸色大变,仿佛见到了鬼魅一般。 商辂见状,心中一紧,忙抢过书信一看,只见信中写道:“陛下安然无恙。 太子昏迷未死。 陛下震怒,誓要彻查,严惩凶手!” 商辂看完书信,顿时如坠冰窖。 口中喃喃自语道: “这个三皇子朱佑樘到底在做什么? 为何太子吃药了,皇帝却没事? 这下麻烦大了,皇帝为了给太子报仇,必定会发疯般血洗我们这些文人!” 刘大夏也是面如死灰,他颤声道: “商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我们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 商辂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站起身来,说道:“刘大夏。 你留在此地监视朝中动向。 本阁要南下一趟,安排南京的事情。 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派人通知我!” 说罢,商辂转身大步走出大堂。 消失在夜色之中。 刘大夏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紫禁城的深处。 咸阳宫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静谧。 微风拂过,吹动窗边的轻纱。 似乎带来了远方的低语。 龙床上,十二岁的太子静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双唇紧闭,仿佛一尊沉睡的玉像。 夜色中,咸阳宫内的灯火摇曳。 光影在太子稚嫩的脸上跳跃。 他的眉头紧锁。 仿佛在梦中经历着什么惊心动魄的场景,宫人们窃窃私语。 忧虑和恐惧在他们的脸上交织成一片。 太子的病情已经持续了一整日,御医们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陷入深深的昏迷。 在太子的梦境中。 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 四周是无尽的黑暗。 只有远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他努力地向那光芒走去,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心中充满了恐惧,但又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撑着他前进。 突然,他的脚下一空。 整个人跌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他惊恐地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可以依靠的东西,但四周只有无尽的虚空。 就在这时,仿佛一道金光从天而降。 笼罩了他的全身,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瞬间驱散了周围的黑暗。 第574章 土木堡真相:各方利益 梦中一片漆黑。 仿佛置身于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只有微弱的灯光在闪烁。 那光,犹如历史的烛火,在无尽的黑暗中摇曳,引领着探索者的脚步。 缓缓步入这个神秘的房间。 目光被一张古老的桌子吸引。 桌上,三本书籍静静地躺着。 分别是《明史》、《明实录》与《国榷》,我伸出手,轻轻地触摸那些书籍。 感受着岁月在它们身上留下的痕迹。 就在这时,一阵轻风拂过。 书籍的页面竟自行翻动。 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引导着我。 我顺着那股力量。 将视线投向了书页之中。 刹那间,我仿佛被吸入了一个时空隧道,来到了那个遥远的年代。 公元1449年*正统十四年*七月十四日。 天空湛蓝如洗。 一只雄鹰在空中翱翔,它的目光锐利而深邃,俯瞰着下方的紫禁城。 一座座气势磅礴的宫殿。 高耸的城墙、金碧辉煌的宫殿、曲折的回廊,每一处都透露出皇家的威严与尊贵。 奉天殿内。 一个年轻的天子坐在龙椅上,他身着深红色龙袍,目光如炬,俯瞰着整个大殿。 “朕要巡边!” 天子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大殿中回荡。 大臣们闻言,顿时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吏部尚书王直站了出来,他高声说道: “陛下,这是上百名忠臣之士联名奏请,请求陛下不要巡边。 兵凶器、战危事,大同乃是边镇。 最近瓦剌又闹得凶,万一陛下出去有任何危险,大明怎么办?” 天子朱祁镇闻言,眉头紧锁。 扫视了一眼跪倒一片的大臣们,沉声道:“你们都是这个意思吗?” 大臣们齐声答道:“为了大明。 皇帝陛下千万不要巡边呀!” 朱祁镇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变得坚定而深邃,说道:“叫朕不要亲自去巡边? 那朕这个皇帝还怎么坐下去? 今年四月份,朕终于将福建持续了五年多的叛乱镇压住了。 然而,当朕派你们去调查叛乱原因时,却一无所获。 后来朕让王振的锦衣卫去查。 才查出真相。 前福建巡按御史柳华、现任巡按御史柴文显、汪澄,都是你们推荐的人。 他们却与叛军邓茂七勾结,给叛军提供武器和物资,甚至坐视叛军攻城掠地。 你们敢说他们背后没有人指挥吗?” 王直等人闻言,顿时面色惨白。 跪在地上,颤声道:“臣等不知!” 朱祁镇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 “好,人是你们推荐的,你们反而不知,真是好臣子。 朕还要问你们,去年朕问兵部。 卫所军队存量,你们是如何回答的?” 兵部尚书邝野颤声回应:“陛下。 臣等当时回报,兵部在册人数为六十六万六千八百人。 然而御史盛琦等人清查三年。 发现实际人数竟只有一千二百人。 且还需分十次才能查完!” 朱祁镇冷笑一声: “好一群精明的大臣! 朕今年已二十二岁,清查三年只得一千二百人,若再分十次。 岂不是等你们查完,朕已入土作古?” 顿了一顿,又问道:“四年前朕问户部,几个粮仓还有多少存粮。 你们又作何回答?” 户部尚书王佐面色惨白,支支吾吾道: “臣、臣、臣实在不知!”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既然你们都不知道,那朕就亲自去查。 朕的锦衣卫快马加鞭,赶往羽林前卫。 谁知前卫的忠义后衙粮仓竟突然起火。 赶往京都太仓。 大宁中衙粮仓也燃起熊熊大火。 赶往彭城卫。 南新粮仓,更是火光冲天。 最令朕愤怒的是景陵卫,朕只是随口一说派锦衣卫去查,当晚便火光四起。 最后朕派人以最快的战马赶往忠义前卫,可人还没到,粮仓又着火了。 朕的人,怎么查到哪,哪就着火?” 朱祁镇目光如炬,直视着户部尚书王佐:“朕想问你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佐颤颤巍巍地答道:“陛下,此乃天灾,非人力所能抗拒。 只要陛下广施仁政,不滥杀文臣。 上天自会庇佑大明,降下祥瑞!” “朕自正统元年开始,推行仁政。 委政于众卿,可为何?” 皇帝朱祁镇坐在龙椅上,眉宇间满是疑惑与愤怒:“天灾频发,百姓依旧食不果腹。 边地战事更是连绵不断!” 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当年朕年幼,卿等夺朕人事之权。 各地官员皆由卿等任命。 更有镇守大臣,手握重兵,京城乃至天下兵马皆在其手,朕所言非虚吧?” 众臣低头,无言以对。 皇帝又道:“让你们干啥,啥不行。 都拿不出一个结果,朕只要派太监或者锦衣卫去,啥都能查出来。 右少监向朕密报,说去年正月宣府总兵杨洪跑兀良哈去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兵部右侍郎于谦擦了擦汗站出来: “陛下,臣去信问过杨洪。 他说是跑草原上看放牧去了!” 朱祁镇笑了笑: “于侍郎,你以为朕是傻子吗? 不会因为你们是姻亲,所以互相包庇,在这欺瞒于朕吧?” 于谦跪下不断磕头,汗水不止。 “臣等不敢呀!” 皇帝再次道:“十日前。 朕欲发银饷于边军,并想查其人数。 可卿等竟言无法查清。 但朕亲派使者前往,还未及查探。 就传出瓦剌扣边?” 兵部尚书邝野急忙上前奏道:“陛下。 瓦剌扣边实乃事实,臣等不敢谎报!” 兵部左侍郎于谦也附和道:“陛下。 兵部消息确凿,绝无差错!” 皇帝朱祁镇冷笑一声: “那朕的锦衣卫何以未得消息? 朕曾在宣府大同外设界碑。 明示北方各部不得越界。 多年来,瓦剌、鞑靼等部皆不敢违抗。 今日何以突然扣边?” 众臣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皇帝朱祁镇心中明了。 这背后必有更大的阴谋。 “报——” 声音悠长。 如晨钟暮鼓回荡在皇宫深处。 一名内侍手捧战报,疾步走进大殿。 将战报恭敬地递给了王振。 王振又小心翼翼地将战报转交给皇帝。 朱祁镇接过战报,目光如炬。 逐字逐句地浏览着。 突然,他的脸色骤变,猛地将战报摔在地上,怒吼道:“朕派去大同的总督,西宁侯朱瑛和武进伯朱冕,竟然双双阵亡!” 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兵部尚书邝野急忙上前,颤声劝道: “陛下,此战报显露出宣府与大同的危机四伏,陛下万金之躯。 实在不宜巡边冒险!” 朱祁镇冷笑连连:“好个瓦剌。 竟然能让朕的侯爵伯爵陨落,而士兵伤亡却未见记载,这究竟是何等妖术?” 见众人无言以对,朱祁镇深吸一口冷气,毅然决然地说道:“无需多言。 朕心意已决。 朕将亲自率领京中精锐骑兵五万,吏卒私属五十万众,以及诸位爱卿。 朕看瓦剌小丑,是在等我天朝出兵。 他们才知道,什么叫王者之师。 雷霆之怒!” 站起身,在群臣惊讶(⊙o⊙)的目光下。 朱祁镇指着龙椅,怒道: “不破瓦剌、朕耻于坐此皇位!” 第575章 土木堡真相:主谋杨洪 《明实录》与《国榷》的篇章在指尖轻轻翻动,紫禁城的乾清宫仿佛又重现眼前。 那日,太监王振恭敬地。 将一份名单呈给皇帝朱祁镇。 “陛下,这是此次巡边的文武官员名单,奴婢已仔细核查,无一遗漏!” 王振低声禀报。 朱祁镇的目光在名单上扫过。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哼,真当朕是任人摆布的傀儡吗? 瓦剌虽是朕一手扶持,他怎敢与朕为敌,更何况他们只有四万兵马。 居然四路扣边,简直岂有此理!” 王振沉思片刻,缓缓道:“陛下,此事恐怕边镇武将与朝中文官勾结有关。 想阻止陛下巡边,以免发现蹊跷!” 朱祁镇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朕早有此怀疑。 上月浙江造反之事,那些官员急于将反贼全部处死,定是心中有鬼。 朕才下令将反贼押解进京亲自审问!” 王振轻叹道:“可他们被押解进京入刑部,差点又迅速被文官处死。 陛下这才决心制止血洗,欲护真相于诏狱,谁知,文官心惧、密谋火攻。 阴雨连绵之夜,谨身殿火光冲天。 接着湖广等多地亦纷起苗乱。 陛下毅然放下尊严,颁布赦令。 无论文武百官还是百姓,罪孽深重皆得宽恕,果然,此令一出,天下安定!” 朱祁镇沉吟道: “嗯,所以朕欲重掌军权,再整朝纲。 岂料军中弊病丛生,吃空饷、缺粮之弊多不胜数,令人触目惊心。 朕派人一查,竟处处火光冲天。 如今,宣府大同的将领与文人勾结。 故意演此一出,朕若不给予严厉惩治,他们真以为朕软弱可欺!” 王振神色凝重地述说着: “那日京城里流传着诡异的预言。 众人惊慌失措,纷纷逃离。 仿佛大难临头,说是天象昭示京城将有巨变,人心惶惶!” 朱祁镇却淡然一笑,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看天象岂能预知兵变? 简直是可笑至极的理由。 不过是文臣的阴谋,泄露风声罢了!” 王振疑惑地问道:“陛下既知这是兵变之兆,为何还要执意巡边?” 朱祁镇微微一笑,解释道: “朕此次巡边,正是要亲自查看边镇的具体真实情况。 朕之所以要带着文武百官同去。 是想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边镇之事愈发严重,吃空饷也就罢了,竟敢向鞑靼出售兵器和火器,这是何等大胆!” 王振听后,恍然大悟,恭敬地回答道: “陛下英明,奴婢明白了!” 朱祁镇放下御笔,目光如炬: “朕曾给予其机会,去年正月已明令宣府杨洪,严禁军火流入鞑靼与兀良哈之手。 然而杨洪置若罔闻,仍暗地交易。 故此,朕决定亲自巡边,一探究竟。 若查实杨洪私下贩卖军火。 朕必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当日傍晚。 边镇宣府的议事大堂内。 昏暗的灯光摇曳着,投射出斑驳的影子,宣府总兵杨洪端坐在堂上。 面色凝重,仿佛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中。 “俊儿,此行可曾被人察觉?” 宣府总兵杨洪低声问道。 独石都指挥佥事杨俊微微躬身。 回答道:“父亲放心。 我此行极为小心,确保没有尾巴!” 杨洪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 沉声道:“刚刚接到于谦的密信。 皇帝已对我们杨家起了杀心!” 杨俊闻言,眉头紧锁,道: “于叔叔那边还有何消息?” 杨洪摇了摇头,叹息道:“没有了。 此事必须想办法解决,否则一旦皇帝亲临,我们杨家恐怕难逃一劫!” 杨俊紧握双拳,愤愤不平地说道: “凭什么只抓我们? 九边之地,谁人不知吃空饷、卖军火之事,为何偏要针对我们杨家?” 杨洪苦笑一声,道:“俊儿。 你可知去年皇帝曾下令禁止贩卖军火? 这皇帝心思缜密呀,他早知道我们的行为,本来尽早收手也没事。 但其中利润巨大,为父一时贪念。 没有听从。 如今,这便是我们杨家的劫数啊!” 杨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道: “父亲,这你不怪你,凭什么我们要镇守边镇,而那些官员在京城里吃好玩好? 如今我们必须想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否则,一旦罪名坐实。 我们杨家将永无翻身之日!” 杨洪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缓缓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先下手为强!” 杨俊一惊,道:“父亲,你的意思是?” 杨洪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不错。 唯有屠龙,方能解我杨家之危!” 杨俊面露犹豫之色,道:“可是。 皇帝身边有五万京中骑兵护卫。 我们如何能够得手?” 杨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缓缓说道: “屠龙之事。 绝不能让龙死在我们宣府。 所以我们无需硬拼。 明日,瓦剌的也先将来进贡。 他走的是大同贡道,我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在阳和卫设下埋伏,一举杀掉皇帝。 然后,我们可以将此事嫁祸给也先。 让他成为替罪羊。 我稍后会派人去通知大同参将郭登。 让他劝说皇帝前往阳和卫。 为我们创造机会!” 杨俊面带疑惑地问道:“那么。 屠龙的任务,由谁来完成呢?” 杨洪目光如炬,直视着杨俊,沉声道: “就由你来,别人来为父不放心。 其实,为父原本也想亲自出马。 砍杀大明皇帝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 但我是宣府总兵,一旦离开。 必定会引起皇帝的怀疑。 而你则不同,你可以调动手下的骑兵,将他们都带到阳和卫去。 至于那些堡垒,如今瓦剌、鞑靼和兀良哈都已对大明臣服,不必担心他们入侵。 至于皇帝手下的五万京军。 为父也自有办法暗中解决!” 杨俊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说道: “好,父亲放心,我会将手下独石、赤城、雕鹗、马营、门卫、龙门所、长安岭等地的骑兵全部调动起来。 一同前往阳和卫埋伏。 只是,孩儿有些不明白。 父亲打算如何解决那五万京军呢?” 杨洪得意地笑道:“你的于叔叔在京城中早有布置,他这次给我准备了十副王命旗牌。 届时,我们可以利用这些旗牌。 将带队的将领解决掉,至于其他的京军,只需稍加忽悠,便可轻松解决!” 杨俊点头赞同道:“父亲高明,孩儿这就去准备,定要尝尝杀皇帝的滋味!” 第576章 土木堡真相:通风报信 《国榷》与《明实录》再次被翻开。 历史的长河仿佛再次涌动。 将我们带回了那个风云变幻的时代。 正统十四年*七月二十四日。 居庸关外。 一处营地之中,最显眼的帐篷内。 皇帝朱祁镇端坐于简易龙椅之上。 百官跪拜于地,恭敬而肃穆。 “王大伴,此次出行。 朕刚刚听闻,有官员私自脱离大军?” 朱祁镇沉声问道。 太监王振站了出来,恭敬地回答道: “陛下,兵部尚书邝野。 以及户部尚书王佐并未随行。 其余官员皆在!” 朱祁镇眉头紧锁,疑惑道:“兵部尚书与户部尚书,身为朝廷重臣。 竟私自脱离大部队,究竟去了何处? 你们可知情?” 群臣纷纷摇头,表示一无所知。 朱祁镇怒不可遏,厉声道: “别以为朕不知你们心中所想! 刚出居庸关没几日,你们便频繁劝朕驻跸,朕实在想不明白。 为何你们总是想让朕停下来? 是不是前方有什么是朕不能见之事? 所以你们在故意拖延时间?” 群臣闻言,皆低头不语。 不敢有丝毫异议。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中的怒火,沉声道:“朕此次出行。 乃是巡边视察边镇情况,并非游山玩水,无需再驻跸,直接出发便是。 至于邝野和王佐二人,待他们归来。 朕自会好好收拾他们!” 话音刚落。 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便是军士恭敬的禀报声: “陛下。 兵部尚书邝野与户部尚书王佐求见!” 青年皇帝朱祁镇微微抬头。 目光中透露出几分锐利与沉稳。 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军士放行。 两位尚书随即步入帐内,跪倒在地。 恭敬地向皇帝行礼。 朱祁镇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地问道:“你二人缘何脱离大军,故意先行出发? 究竟有何要事。 竟需两位尚书大人亲自出马?” 邝野与王佐对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陛下,我等此行。 实乃为陛下开路而来!” 朱祁镇闻言,不禁冷笑一声,道: “你二人乃朝中文臣,竟私自脱离大军,跑到朕的前面,声称要为朕开路? 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了吧?” 邝野急忙辩解道:“陛下明鉴。 我等确实是真心为陛下开路。 我等科举出身,一心为国,绝不敢有丝毫对陛下和大明不利之举!” 朱祁镇却已不愿再听他们辩解。 他转头对身旁的太监王振说道:“王大伴,你看该如何处置他们?” 王振微微颔首说道:“陛下,要不让他们嗮会太阳,小惩即可!” 皇帝朱祁镇眼眸微闭,点了点头。 “嗮一天时间,时间不够不能起来!” 见皇帝同意,王振就随即下令军士将两位尚书拖出帐外。 到了帐外,见这夏日炎炎。 王振望着两人,淡淡地说道: “两位尚书大人。 认为咱家的这个建议好吗?” 见王振阴阳怪气,邝野这个脾气一时没忍住,邝野愤怒地瞪视着王振。 咬牙切齿地说道:“王振,你别得意。 在大明须知得罪士大夫的下场。 汉唐时皇帝与世家共天下。 唐后,我们士大夫彻底崛起。 在宋明皇帝与我们士大夫共天下。 你若是敢对我们下手,必将死无葬身之地,死后也会背负万世骂名!” 王佐也在一旁附和道:“不错,王振。 你若想要钱财,我们可以给你。 只要你助我们一臂之力,不仅可以保住你的地位,还可以获得大量的粮食和钱财。 到时候,你将成为忠贞之宦。 史书上给你好好改下,能名垂青史!” 王振冷笑一声,反问道: “两位的意思是,只要我投靠你们。 咱家就能获得大量钱财和地位。 甚至在以后的史书上还能留下美名?” 邝野冷笑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王佐则继续游说道:“王振。 你需明白,天下人皆为自己而打算。 而你,若是执意站在统治者一边,便会成为天下文化人的敌人。 别忘了,舆论的掌控权在我们手中。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掌控舆论的人!” 王振抬头望向天空,深吸了一口气。 缓缓说道:“咱家伺候皇帝多年。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因此,咱家不能答应你们的要求。 来人,将两位尚书看管起来,让他们在烈日下好好冷静冷静!” 在周围军士的监督和王振的命令下。 邝野与王佐被迫跪在营帐外。 任由烈日炙烤。 王佐低声对邝野说道:“那些粮仓已经安排妥当,我们只需让人临时补上。 暂时看不出破绽!” 邝野却不满地皱眉道: “为何不一把火烧了? 这样岂不是更干脆利落?” 王佐摇头道: “烧得太多反而显得太假,皇帝不傻。 再说,史书上可以修改或者抹去这一段,不必过于担心!” 邝野叹气道:“那你为何非要跟我一起出来,现在被皇帝看出了破绽。 真是得不偿失!” 王佐瞟了一眼周围,解释道: “宣府大同的兵器是我们提供的。 我们分得了大笔利润。 现在皇帝突然决定巡边,我怎能不提前打个招呼? 好在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只是这王振实在是油盐不进,让人头疼!” 邝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冷笑道:“放心,等巡边结束。 我们第一个就铲除这个王振!” 帐篷之内。 太监王振小心翼翼地回禀道:“陛下。 奴婢已命那些文臣跪于帐篷之外。 任由烈日炙烤,且有军士严密看守!” 皇帝朱祁镇放下手中的文书。 眉头紧锁,沉声道:“哼。 真是便宜他们了。 若非朕手中缺乏确凿证据。 今日定当严惩不贷!” 王振见状,忙劝慰道:“陛下。 您需得忍耐。 这些文人背后皆有家族撑腰。 与汉唐时期的世家大族并无太大区别。 那些世家子弟或许敢于造反,但只需派兵平叛即可。 然而,这些文人却掌握着朝廷的史书编纂大权,能够左右天下人的思想。 一旦得罪了他们。 陛下的后世名声恐将受损呀!” 朱祁镇年轻气盛,但转念一想。 为了维护自己的英名。 确实不宜因一时之气而得罪这些文人。 然而,每次想到这些,他都不得不对文人退让三分,心中滋味难以言表。 他长叹一声,道:“朕明白了。 朕会慎重考虑你的建议。 从小到大,若没有王大伴你的辅佐,朕恐怕早已被这群文人架空和毒害了!” 王振闻言,心中一阵宽慰。 脸上露出笑容。 他深知自己的身份低微,无论是文人、武将还是勋贵都对他不屑一顾。 但他也明白,只有紧紧依靠皇帝朱祁镇,才能稳固自己的地位。 他对皇帝的感情是真挚的。 因此无论于公于私,他都不愿看到皇帝陷入困境。 第577章 土木堡真相:大同折返 宣府,七月二十七日。 一支浩浩荡荡的明军队伍。 缓缓开进了这座九边重镇之首。 宣府城的议事大堂内。 气氛庄重而肃穆。 皇帝朱祁镇端坐于主位之上。 深红色的龙袍加身,威仪赫赫。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恭候圣训。 “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一阵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宣府守将和文武官员们齐齐跪下,向皇帝行礼。 “诸位、都起来吧!” 朱祁镇微微点头回应,示意众人平身。 他的目光在众人中扫过。 最终落在了宣府总兵杨洪的身上,只见杨洪神色有些恍惚,似乎心事重重。 “杨总兵,朕看你有些心不在焉。 是不是朕在此。 所以让你感到浑身不舒坦呐?” 朱祁镇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和不满。 杨洪闻言,立刻惶恐地跪下,说道: “陛下天威,圣临宣府。 臣惶恐之至!”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显然内心十分紧张。 朱祁镇眉头一皱,语气不善地问道: “朕问你,大明目前的国力如何?” 杨洪犹豫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这几年经过陛下的治理。 大明国力强盛。 内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 外蒙古诸部不敢轻易南犯。 特别是陛下在草原上立下界碑。 威震四方,使得那些大的部落都敬畏陛下之号令,只有一些散兵游勇偶尔南下骚扰!” 朱祁镇继续追问道:“那为何朕派人来检查兵员数量时。 宣府和大同两地却同时上书朝廷。 声称有瓦剌大军扣边呢?” 杨洪闻言,脸色一变。 支支吾吾地说道:“陛下。 前一段时间的确有瓦剌兵扣边,来势凶猛,臣这才派人快马加鞭通知朝廷!” 朱祁镇冷笑一声,说道: “可据朕所知瓦剌最多才三万兵力。 如何能同时四路扣边? 难道一路几千人? 如果这样,怎么会把你们吓成这样? 难道几千个瓦剌兵就把你们这些,手握数万大军的总兵吓得魂飞魄散了?” 杨洪被皇帝的话问得哑口无言。 只能低下头去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官员们也都默不作声,不敢轻易插话。 朱祁镇见状,心中更加不满。 他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官员,随手指了一个将领,问道:“你给朕说说。 当时瓦剌兵有多少人?” 将领被点到名,心中一惊。 连忙回答道:“臣、臣当时也没看清多少人,只是看到瓦剌大军压境,声势浩大!” 朱祁镇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明白了大半,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也就是说,这次所谓的瓦剌扣边。 连一个数目都没有,是吧? 那把宣府的兵,全部到校场集合。 朕要亲自检查兵员数量,顺便查查军火的数量,看看传闻是否可靠!” 杨洪闻言,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 他连忙跪下说道:“陛下,臣刚刚两三天前接到阳和卫的求救信。 说瓦剌兵大举南犯。 臣就派了三万多军士前去支援,自然带走了不少的军火!” 朱祁镇闻言,眉头紧皱。 看向兵部尚书邝野,问道:“调兵需要兵部调令,私自调兵乃是死罪。 杨总兵该不会蓄意藐视大明律法吧?” 兵部尚书邝野连忙回答道:“陛下。 兵部确实有收到宣府总兵杨洪的文书。 这不是私自调兵,是兵部所允!” 朱祁镇闻言,不禁怒火中烧。 他拍案而起,喝道: “那为何朕没有收到?” 邝野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下说道: “臣一时疏忽。 文书放在兵部未及时呈报陛下。 请陛下责罚!” 朱祁镇怒视着众人,冷笑道: “好、好样子。 你们倒是推得一干二净! 朕倒要看看,你们能推到何时!” “王大伴,我们立刻启程前往大同!” 说完,皇帝转身走出了议事大堂。 留下一众官员面面相觑,惶恐不安。 宣府总兵杨洪的眼神中出现一丝狠辣。 他知道,决定他命运的时候,马上就要到来了,如果皇帝在阳和找不到兵和军火。 那么皇帝立刻就掌握宣府吃空饷和买卖火器的证据,他们杨家就死无葬身之地。 八月初。 在大同的议事大堂内。 皇帝朱祁镇面色凝重地询问着郭敬: “郭敬,你身为四朝元老,自太宗文皇帝在位时便随身服侍,朕也对你颇为倚重。 特命你担任大同镇守太监一职。 此次朕亲自前来大同,便是为了了解真相,你必须如实回答朕的询问。 否则百年之后。 你有何面目面对太宗皇帝?” 郭敬在皇帝的逼问下,犹豫片刻。 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终于鼓起勇气说道:“陛下,奴婢这就如实禀报。 大同总兵宋瑛和朱冕,实乃被大同参将郭登与独石都指挥佥事杨俊在阳和卫所害。 事发当晚,阳和卫来报。 称有瓦剌军在阳和附近徘徊,似有异动,宋总兵不解瓦剌兵怎么会来阳和? 宋总兵便按例叫上侍卫,亲临前线观察确认真假,参将郭登便暗中部署。 当时,宋总兵便召集奴婢与朱冕一同前往查看情况,因奴婢突感肚痛不适。 宋总兵便让奴婢晚去半个时辰!” “然而,当奴婢赶到阳和时。 却见火光冲天,起初以为明军与瓦剌兵激战正酣,但奴婢心中疑惑。 瓦剌兵是怎么来到阳和卫的? 便躲在树林中远远观望。 谁知,竟见远处明军与明军互相残杀,场面惨不忍睹。 奴婢震惊之余,又见到郭登与杨俊二人,竟将宋总兵的贴身侍卫全部残忍杀害。 至此,奴婢方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一切都是个圈套,是郭登与杨俊二人联合阳和卫设下的毒计。 意在杀害宋总兵!” 镇守太监郭敬劝道:“陛下千万不可去阳和卫,那里估计早就设下陷阱。 只要陛下一到,也许就会遭到毒手!” 皇帝朱祁镇听后,点了点头,沉声道: “朕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王大伴,立刻传令下去。 与朕一同返回京城。 待朕回到京城之后,定要严惩这些奸佞之徒,为宋总兵和朱冕讨回公道!” 第578章 土木堡真相:将计就计 第二日,大同城外的天空。 晨曦初露,却掩不住一股肃杀之气。 由于众多将领的叛变。 大同城已不再是皇帝朱祁镇的避风港。 他此刻对这座城池的将领们充满了不信任,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尽快返回京城。 因此,朱祁镇不敢在大同城外再多做停留,一心只想尽快启程。 至于原定的阳和卫之行。 此事已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皇帝的队伍刚刚迈出城门的那一刻。 参将郭登便疾步上前,恭敬地拜见道: “陛下,您为何如此匆忙地离开大同?” 朱祁镇深知,此刻身处他人地盘。 不宜硬碰硬。 他必须保持冷静,等待回到京城后再对付这些边将。 于是,他故作镇定地回答道:“哦。 朕一路走来,并未见到瓦剌兵马。 或许他们已经撤军了。 因此,朕决定直接返回京城!” 郭登闻言,不禁有些失望。 原本以为皇帝会按照原计划前往阳和卫,毕竟那里的早已埋伏下了天罗地网。 于是,试探性地说道:“陛下。 我们不是原计划要去阳和卫吗? 那将士们都在翘首以盼您的到来啊!” 朱祁镇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朕出来这么久了,确实有些劳累。 再说,朕若去了阳和卫,军士们难免要解甲接驾,戍边将士们平时辛勤劳作。 朕实在不忍打扰!” 见皇帝如此坚决,郭登知道无法再劝。 他身为边将,无法强行挽留皇帝。 于是,他只得提出建议道:“陛下。 臣认为您返回京城时。 最好走紫荆关!” 朱祁镇有些疑惑地看着郭登,问道: “郭参将,为何想让朕走紫荆关呢?” 郭登连忙解释道:“陛下。 我们大同防守严密,瓦剌兵马不敢轻易来犯,但陛下一旦离开大同。 臣担心瓦剌兵马会中途拦截。 紫荆关位于南方。 瓦剌兵马不会轻易深入此地,这样可以确保陛下安全返回京城!” 太监王振闻言,不禁皱眉道: “郭参将,紫荆关路途遥远且道路崎岖,实在不好走啊!” 郭登却坚定地说道:“王公公。 末将明白您的担忧。 但末将认为,为了陛下的安全,走紫荆关是最佳选择,末将身为大明边将。 自然要为陛下的安全着想!” 朱祁镇听了郭登的话,正在略微思虑。 参将郭登正想再说什么。 立刻被大同总兵刘安制止。 大同总兵宋瑛身死,朱祁镇就临时任命副总兵刘安为大同总兵。 刘安身为广宁伯,也的确够这个资格。 “郭参将,陛下要去哪,不是你一个边将可以决定的,赶紧退下!” 参将郭登瞟了一眼刘安,心中虽然不甘,但也没有办法,谁叫人家是总兵官。 朱祁镇心中不禁有些动容。 略作思索后,点了点头道:“好吧。 那就走紫荆关吧。 朕不能辜负郭参将的一番心意!” 郭登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恭敬地说道: “陛下英明无比,臣佩服之至!” 王振本欲再言,却被朱祁镇挥手制止。 他下令道:“出发吧!” 随后,大军缓缓向京城方向行进。 离开大同后,朱祁镇瞥了一眼王振。 淡淡地说道:“你是不是在疑惑。 朕为何要听从郭登的建议走紫荆关?” 王振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陛下。 臣觉得郭登有问题,他推荐走紫荆关,可能是想在路上设伏。 陛下为何要冒险呢?” 朱祁镇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朕不听从郭登的建议,他们肯定会改变策略。 在前往居庸关的路上设伏。 这样还是难逃埋伏。 我们不如将计就计,让他们在紫荆关外设伏,等走到一半时。 我们再突然调头往东,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居庸关进京。 只要进了京城,朕就是皇帝,就能将这些骄兵悍将和朝中文臣一并处理了!” 王振听后,不禁佩服道: “陛下真是英明过人!” 京城之中。 刘溥的府邸显得尤为宁静。 今日,府邸的大堂内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翰林侍讲徐有贞。 刘溥热情地迎上前去。 略带疑惑地问道:“徐侍讲。 今日怎得空闲,光临我这寒舍?” 徐有贞环顾四周,见堂内皆是侍女丫鬟,便知此处不便细谈。 刘溥心领神会,挥手示意下人退下。 待众人离去,大堂内只剩下两人时。 徐有贞才神色凝重地开口:“刘兄。 京城即将迎来一场大风暴。 我们恐怕得早作打算!” 刘溥闻言,眉头紧锁: “许兄所言的风暴,究竟是何意?” 徐有贞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 “京城前几日流传着一则消息。 称有人从天象中窥见兵变之兆。 难道刘兄不知?” 刘溥听后,不以为然道:“许兄。 这种无稽之谈你也信? 天象岂能预示人间之事? 更何况,兵变之说纯属谣传。 不可信也!” 徐有贞却摇了摇头,沉声道:“刘兄。 这消息并非空穴来风。 实不相瞒,正是我半月前让家人离开京城时所说之言。 不料被下人听去,才传得沸沸扬扬。 我所言非虚,这兵变之兆确实存在!” 刘溥惊讶地看着徐有贞:“许兄。 你何时学会了通过天象预知未来?” 徐有贞苦笑一声,解释道: “我自然没有这个本事。 但昨日我亲耳听到兵部侍郎于谦与人密谋,要让他的姻亲宣府总兵杨洪除掉皇帝。 此事千真万确,我若非及时离开兵部。 恐怕也难逃一劫!” 刘溥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 “这……这该如何是好? 是否该上报内阁或兵部尚书邝野?” 徐有贞摇了摇头:“刘兄。 你想得太简单了。 杨洪在宣府为非作歹多年,却无人主动检举,这其中必有蹊跷,若是贸然上报。 只怕我们两人都会性命不保!” 刘溥闻言,心中一阵后怕。 连忙拱手道:“多谢许兄提醒。 那我这就去安排家人离开京城!” 两人相视无言。 心中都明白此次京城的风暴已不可避免,在这关键时刻。 徐有贞能冒着风险前来提醒刘溥。 已是对同党情谊的最好诠释。 而刘溥也深知此事的重要性,决定立刻采取行动,自己身为官员,无法轻易离开,但家人可以。 第579章 土木堡真相:忽折向东 在苍茫的山坳之间。 阳和卫的将士们如同猎豹般潜伏。 他们的身影融入了四周的自然环境,只留下一双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条蜿蜒的山路。 那里,皇帝即将巡边的消息如同风中的低语,悄然而至。 让每一个将士的心都悬了起来。 杨信与杨俊,这对堂兄弟并肩而立。 他们的脸上刻着坚毅,却也掩不住心中的忐忑,杨信的声音压得很低。 仿佛怕惊扰了潜伏的猎物:“堂哥。 你说这狗皇帝他真的会来吗?”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既有对即将到来的紧张。 也有对未知的恐惧。 杨俊的目光则显得更为坚定。 微微点头,仿佛在给杨信。 也给自己打气:“不清楚。 但大同参将郭登会通知我们的。 他既是我们的联络人。 也是我们的同党!” 他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自信,仿佛在告诉杨信。 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有应对之策。 然而,杨信的担忧并未因此消散。 他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着更深层次的问题:“万一郭登出卖我们呢?”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个念头似乎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让他无法释怀。 杨俊闻言,冷笑一声。 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出卖我们? 那是不可能的。 吃空饷和买卖军火,他们也有份参与。 好处人家也拿了不少。 这大同和宣府一半以上的将领都牵涉其中,他们若是敢出卖我们。 那便是自掘坟墓!”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对郭登等人的不屑与轻蔑,仿佛已经看透了他们的底细。 然而,杨信却并未因此完全放心。 心中的疑虑如同野草般疯长:“为啥? 这要是坦白,应该也算有功吧? 不说奖励,应该也罪不至死吧?” 声音里透露出一种迷茫与不解。 杨俊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眼中闪过一丝深沉:“你不了解这位皇帝,他的野心,远非你我所能想象!” 杨信一愣,他虽身处边关。 但对朝廷之事也有所耳闻。 突然想起这位年轻的皇帝。 自即位以来便以雷霆手段治国,令朝野震动,然而,他从未想过这位皇帝的手段会如此狠辣。 杨俊继续说道:“想想看。 正统十年,皇帝已经独揽大权。 魏国公徐显宗,作为开国名将徐达的曾孙,身份尊贵,算是皇帝的叔辈。 只因一次未上朝,便被皇帝派太监锁在紫禁城的午门外示众,受尽羞辱!” 杨信听得心惊胆战,他知道徐显宗在朝中的地位,更知道皇帝此举所代表的意味。 皇帝对家人尚且如此,对他们这些远在边关的将领,又会如何? 杨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还有那彭城伯张谨,只因家中私养宦官,便被皇帝下狱。 若非皇室宗亲出面求情。 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杨信默然。 他知道这些事情当时在朝廷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但从未仔细想过。 杨俊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若是我们吃空饷和买卖军火的事被皇帝知道,甚至知道我们要埋伏杀他。 一旦他成功回到京中。 我们全家的下场会是如何?” 杨信的脸色瞬间苍白,他不敢再往下想,若是皇帝知道了这些事情。 然后回京端坐在龙椅上。 抄家灭族,五马分尸。 恐怕就是他们家的最终命运。 “那我们还能挣到钱吗?” 杨信眉头紧锁。 话语中带着些许疑惑和焦虑。 杨俊的眼神里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冷笑道:“朝中那么多文官都牵涉其中,你以为利润会小吗? 我们冒着全家被杀头的风险。 怎么可能没有赚头? 吃空饷、买卖军火,这些虽然瞒不住。 但只要我们上下打点,给那些巡边的文官们一点好处,他们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洪熙朝以来,一直都是这样的。 可惜啊,这位皇帝太过认真,非要抓我们,不然我们也不会被逼到这一步!” 杨俊的话让杨信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 一位副将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他气喘吁吁地说道:“杨佥事。 刚刚收到大同郭登参将的消息。 皇帝不会来阳和卫了。 他让皇帝改走紫荆关那条路。 那条路不好走,而且皇帝的车队物资众多,行走缓慢。 郭参将让我们快马加鞭过去劫杀!” 这个消息让杨俊和杨信都感到有些意外,他们原本以为皇帝会按照原计划来到阳和卫,没想到竟然临时改变了路线。 这无疑增加了他们劫杀皇帝车队的难度,但也让他们看到了最后一线希望。 杨俊立刻下令道:“兄弟们。 立刻上马,前往紫荆关!”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众将士纷纷上马。 策马扬鞭,向着紫荆关方向疾驰而去。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在皇帝入关前成功劫杀皇帝车队。 然而,时间紧迫。 他们必须尽快追上皇帝的车队。 虽然皇帝的车队行走缓慢,但他们的兵力有限,而且路上还可能遇到其他阻碍。 但这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较量。 他们必须全力以赴。 在广袤的平原上。 一支庞大的明军队伍缓缓行进。 队伍中那面威风凛凛的龙旗高高飘扬。 彰显着这支队伍的特殊身份——这是皇帝朱祁镇的车驾队伍。 队伍行进间,尘土飞扬,旌旗猎猎。 坐在宽敞而华丽的车驾内。 皇帝朱祁镇显得格外沉静。 他微微眯起眼睛,眺望着远方。 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决策。 “王大伴,我们现在离大同有多远?” 朱祁镇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内的宁静。 一旁的太监王振连忙躬身回答: “陛下,刚刚成国公朱勇来报。 说我们现在距离大同城已有三十里!” 朱祁镇点了点头,眉头微皱。 似乎在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过了一会儿,缓缓说道:“王大伴。 你觉得是不是应该在这里调头往东?” 王振一愣,随即心中一动。 明白了皇帝的用意。 他恭敬地回答道:“陛下英明。 此处调头往东,已经可以迷惑敌人。 没有必要再跑远!” 朱祁镇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做戏就要做得真一点。 传令下去,让队伍继续前进十里地。 然后再迅速往东。 这样,那些追兵就会以为我们真的去了紫荆关,等他们赶到紫荆关下发现我们并未经过时,再返回来寻找我们。 就已经晚了!” 王振听了皇帝的话。 心中不禁暗暗佩服皇帝的智谋。 他连忙点头称是,并立即传令下去。 让成国公朱勇按照皇帝的指示行动。 第580章 土木堡真相:王命旗牌 八月十二日。 宣府城的议事大堂内。 气氛异常紧张。 都指挥佥事杨俊焦急地望向宣府总兵杨洪,声音带着颤抖:“父亲。 皇帝即将返回居庸关,一旦他回到京城。 我们全家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杨俊身后,他的两个堂弟杨能和杨信也面露忧色,杨信急切地说道:“伯父。 我们该如何是好?” 杨洪目光深邃,扫视着三人,沉声道: “我有一计。 皇帝此刻应在雷家站附近,我会派人前去追击他的车驾队伍,尽量拖延他们的行程。 而你们三人则迅速从紫荆关进入,再从居庸关出,迎面拦截皇帝,设法解决掉这个隐患!” 杨俊闻言,眉头紧锁:“可是父亲,紫荆关和居庸关都是重兵把守的关隘。 我们边镇的兵马如何能轻易进入?” 杨洪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面令旗令牌。 正是兵部的王命旗牌:“有了这个。 你们便可畅通无阻。 我已安排妥当,你们只需依计行事便可!” 杨俊咬了咬牙,下定决心: “好,我们这就去办!” 杨洪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与决绝: “孩子,路上一定要小心!” 杨俊回以坚定的目光: “父亲放心,我们一定会成功!” 随后,杨俊带着杨能和杨信。 以及一支精锐的骑兵队伍,迅速向紫荆关方向疾驰而去。 而宣府总兵杨洪则站在议事大堂的门口。 目送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既充满了期待,也夹杂着深深的忧虑。 只要这次计划成功。 他们全家或许便能逃过一劫,然而,未来的道路究竟如何,谁又能说得清呢? 八月十三日。 一支雄壮的明军队伍在广袤的大地上。 缓缓行进,车驾内,皇帝朱祁镇面色凝重。 声音低沉而有力:“看来这群人是铁了心要置朕于死地,竟然敢发动偷袭,真是胆大包天!” 太监王振在一旁低声劝慰:“陛下。 这些人都是利欲熏心之徒,他们发现您已经洞悉了他们的阴谋,自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消除威胁!” 朱祁镇冷笑一声:“朕原本以为已经足够了解他们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他们的野心。 不过,好在离居庸关已经不远。 只要过了关,朕就安全了!” 就在这时,一名军士急匆匆地跑来。 气喘吁吁地报告:“陛下,不好了! 车队后面突然出现了浓烟滚滚,似乎有一大队人马从宣府方向杀来,看旗帜是瓦剌的军队!” 朱祁镇闻言大惊:“瓦剌? 他们怎么可能敢进犯我大明?” 王振也是一脸惊疑:“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必须立刻派人前去查探。 或许可以派恭顺侯吴克忠兄弟俩前去。 他们勇猛过人,本身又是蒙古人,如果对方真是瓦剌军队也好交涉下,看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朱祁镇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好,就让他们去一趟! 朕倒要看看,这所谓的瓦剌军队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在我大明境内放肆!” 半个时辰后。 一支京军骑兵在恭顺侯吴克忠与都督吴克勤的率领下,如狂风般席卷而来。 抵达了这片荒凉之地。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惊愕不已——原本的瓦剌军队,却已被一支旗帜飘扬、军容严整的明军取而代之。 都督吴克勤疑惑地问道:“大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情报中明明说这里有瓦剌军队。 怎会变成我们的同胞?” 恭顺侯吴克忠眉头紧锁,策马向前。 高声喝问:“尔等何方兵马。 为何冒充瓦剌之旗?” 只见一位将领从明军中走出。 正是威名赫赫的宣府总兵杨洪。 他微笑着拱手道:“吴克忠老弟。 别来无恙,正是在下,宣府杨洪!” 吴克忠与吴克勤面面相觑。 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大哥,怎么会是杨洪,并且他为何要打瓦剌的旗帜,这肯定有问题,我们要小心!” 恭顺侯吴克忠摇了摇头:“别乱说,我们都是大明的军队,能有什么事? 疑心生暗鬼,都是同胞,这话不能说!” 杨洪却继续和颜悦色地说道: “我们乃是奉陛下之命前来。 为的是一举铲除一些勾结外敌的败类。 看,这便是兵部的王命旗牌!” 恭顺侯吴克忠正要上前,吴克勤劝道: “哥,让我去吧,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吴克忠摇头道:“别瞎想,我过去看看,是不是真的王命旗牌!” 随后恭顺侯吴克忠走到杨洪面前,仔细端详着宣府总兵杨洪递过来的旗牌。 仔细检查了下,的确是兵部的王命旗牌。 然而,就在他即将松下一口气时。 杨洪却突然面色一沉,喝道:“动手!” 话音未落,只见杨洪身后的副将闪电般拔出长刀,狠狠刺向吴克忠。 吴克忠猝不及防,胸口鲜血喷涌而出,难以置信地看向杨洪,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杨、洪,你、你为……什么……” “哥……” “杨洪,你个王八蛋,我杀了你!” 都督吴克勤见状,怒吼一声。 挥刀冲向杨洪。 然而,他尚未近身,数支狼牙箭破空而来。 吴克勤身中数箭,说道:“杨洪,你不得好死,你是矫诏……矫!” 吴克勤很快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杨洪冷漠地望着两人的尸体,冷笑道: “你们这些蒙古走狗,竟敢背叛朝廷。 勾结外敌,死有余辜。 本将乃是奉命剿贼!” 京军骑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们从未想过会在这里遭遇如此变故。 杨洪却毫不理会他们的惊愕与恐惧,挥手道:“本将奉旨行事,尔等速速随我回宣府。 若有不从者,格杀勿论!” 杨洪手中有兵部的王命旗牌,京军骑兵们不知具体情况,只得乖乖跟随他返回宣府。 然而,他们的心中却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在这片荒凉之地。 恭顺侯吴克忠与都督吴克勤的鲜血染红了大地,他们的忠诚与信仰在杨洪的背叛与杀戮中化为乌有。 而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也将在历史的长河中被彻底掩盖。 第581章 土木堡真相:兵败将亡 八月十三日的夜晚。 雷家站一带月色如练,星光点点。 宛如镶嵌在夜空中的璀璨宝石。 夜幕下的原野显得宁静而庄重,仿佛一片神秘的天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风云变幻。 此时,一队人马铠甲鲜明。 旌旗招展,忙碌地安营扎寨,休整兵马。 皇帝的车驾在众将士的护卫下。 缓缓驶入预定的营地。 营地选在一片开阔平坦靠山之地,既便于防守,又利于通风,显示出皇帝对军事布局的深思熟虑。 随着皇帝车驾的停下。 随行的宦官和宫女们立刻忙碌起来。 他们搭建帐篷,铺设卧具,一切井然有序,展现出宫廷的严谨与高效。 与此同时,军营外。 士兵们也开始忙碌地搭建营帐,挖坑埋锅,火光在夜色中闪烁,炊烟袅袅升起。 营造出一种战前紧张而有序的氛围。 坐在车驾内的皇帝朱祁镇,眉头紧锁。 脸上写满了焦急与忧虑。 自从遭遇所谓的瓦剌兵追击后,他便意识到情况远比想象中更加严峻,喃喃自语道: “王大伴,你说这事奇不奇怪? 瓦剌兵怎么会从宣府方向而来? 难道宣府总兵杨洪放的?” 太监王振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陛下。 独石都指挥佥事杨俊乃是杨洪的儿子。 奴婢怀疑杨洪也有参与其中。 或者杨洪就是主谋!” 皇帝朱祁镇点了点头,沉声道:“不错,如果杨洪是主谋,那么这事就对的上了!” 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冷峻与果决。 随后,皇帝朱祁镇又问道:“恭顺侯吴克忠兄弟俩都去了快一天了,还没回来吗?” 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担忧与不安。 显然对吴克忠兄弟俩的安危十分关心。 太监王振摇头道:“陛下,奴婢派了许多人去问,始终没有消息,不知他们情况咋样了!” 皇帝朱祁镇的脸色更加凝重,喃喃自语道: “难道是出事了?”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忧虑。 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成国公朱勇走进车驾,神色凝重地报告道: “陛下,刚刚军士来报,在不远处发现了恭顺侯吴克忠兄弟俩的尸体,以及瓦剌兵的甲胄和旗帜!” 皇帝朱祁镇闻言大怒,怒道:“什么? 难道真是瓦剌?” 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愤怒与不甘。 太监王振连忙安慰道:“陛下,这就代表瓦剌军队离我们并不远了,我们必须早做准备呀!” 皇帝朱祁镇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说道:“长城边那么多堡垒卫所。 都在干什么? 居然能让瓦剌大量军队进入长城内。 说出来,朕都觉得真是好笑!” 成国公朱勇拱手道: “陛下,如今我们怎么办?” 皇帝朱祁镇沉声道:“朱勇,朕将四万京中铁骑交给你,瓦剌全部兵马尚不足四万,有把握吗?” 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信任与期待。 显然对成国公朱勇的军事才能十分看重。 成国公朱勇回答道:“如果真的是瓦剌军队。 臣有绝对的把握。 只是臣不明白,瓦剌不是年年进贡。 并且他们的对手鞑靼都在虎视眈眈,他们怎么会大举入侵?” 皇帝朱祁镇说道:“朕也在想这个问题。 所以才派你去。 顺便查查是不是独石守将杨俊搞的鬼。 如果是杨俊就直接抓回来,听明白了吗?” 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果断。 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 成国公朱勇拱手回道:“请陛下放心。 臣立刻就去安排!” 待成国公朱勇离开后,皇帝朱祁镇这才无力地端坐在主位上,喃喃自语道: “这下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朕实在想不到,本来只是检查下他们的吃空饷和买卖军火的问题,结果这些人丧心病狂。 居然想弑君!” 太监王振叹气道:“陛下,不必太过担心。 这次出手的可是成国公朱勇,他带领着足足四万铁骑,一定会凯旋而归的!” 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安慰与鼓励。 皇帝朱祁镇闻言点了点头,但脸上的忧虑却并未完全消散,喃喃自语道:“希望是吧……” 宣府城头,狂风肆虐。 杨洪的战袍和头发随风飘扬。 他屹立在高处,目光如炬。 凝视着远方滚滚而来的铁骑。 那些铁骑,甲胄鲜明,旗帜飘扬,正是皇帝身边精锐的京军,气势如虹,震撼人心。 副将站在杨洪身旁,望着那支威武的铁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紧张感。 “总兵大人,这就是京中铁骑?” 总兵杨洪微微点头,对副将说道: “不错,这正是陛下身边的精锐铁骑。 他们的到来,正是我们行动的关键。 本将手中的王命旗牌,可以让他们暂时听从我们的号令,但这为首的将领,却比较棘手!” 杨洪继续分析道: “待会儿,我会让这将领率军进城。 然后,在城中设下埋伏,暗中除掉他。 只要将领一死,这支军队便会群龙无首,届时本将便可利用王命旗牌,兵不血刃地掌控他们!” 副将闻言,心中一惊,但随即明白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默默地点头表示同意。 很快,成国公朱勇率领的铁骑抵达了宣府城下,杨洪亲自出城迎接,脸上带着笑容? 但心中却暗藏杀机。 成国公朱勇见到杨洪,也是拱手回礼。 “杨洪,陛下命我率军前来,有要事相询!” 朱勇说道。 杨洪笑着回应道:“成国公辛苦了。 快请进城休息,有什么事,我们进城再说!” 随后低声在朱勇耳边说了什么,望了一眼身后道:“这么多人进去不合适吧? 来几个亲兵来押解人不就行了?” 朱勇说道:“你们在城外等着!” 两人进城后,来到大堂内。 杨洪故作镇定地问道:“末将没想到。 末将刚刚抓了一个瓦剌将领。 国公就前来了,这究竟为何呀?” 朱勇回答道:“今日一早,听闻探马来报。 说我们后方有瓦剌军队出没。 陛下派了恭顺侯吴克忠兄弟俩前去查看,可是等了一天也不见他们回来。 我刚刚一路而来,并未遇见瓦剌军队。 但他们是从宣府方向而来。 刚刚杨总兵说已经抓到瓦剌将领,带出来看看,也许能从嘴巴里挖出什么重要信息!” 杨洪心中一紧,但表面上却故作镇定地说道:“好,来人将瓦剌将领押上来……” 他边说边不小心碰倒了茶杯,茶水四溅。 就在这时。 一群黑衣人突然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 手持利刃直奔朱勇而来。 “杨洪,这是做什么?” 朱勇反应极快,立刻拔剑迎敌。 朱勇武艺高强,很快就将几名黑衣人击倒在地,然而,更多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他团团围住。 “杨总兵,原来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朱勇怒喝道。 “你可知这是兵变,可是造反大罪!” 杨洪冷笑一声,说道: “杀了你,谁知道本将造反?” 朱勇心知不妙,想要突围而出。 然而,他却被一名黑衣人暗中偷袭。 “啊啊啊…………” 一剑刺中了后背,顿时感到一阵剧痛袭来。 手中的剑也无力地掉落在地。 就在这时。 杨洪带着副将和一群亲兵冲了出来。 看着倒在地上的朱勇,冷冷地说道: “成国公,你本可以安享荣华富贵。 却偏偏要来趟这趟浑水。 如今落到这个下场,也是你咎由自取!” 朱勇怒目而视,咬牙说道:“杨洪,你竟敢背叛陛下,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再说,杀了本国公,你如何跟陛下解释?” 杨洪冷笑一声,说道:“朱勇呀朱勇。 你放心吧,我会让把你尸体扔出去,就说被瓦剌兵所杀,反正皇帝也要死了,谁会管本将? 带下去砍了,然后尸体扔到鹞儿岭!” 很快,朱勇就被押了下去。 而杨洪则得意地笑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掌控大权的美好未来。 第582章 土木堡真相:土木之变 雷家站,皇帝大营之内。 朱祁镇皇帝惊闻噩耗,脸色骤变。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 “什么,成国公他死了? 那四万京军铁骑呢?” 斥候颤声禀报:“陛下,现场仅见成国公与十余名京军遗体,大军竟无迹可循!” 朱祁镇皇帝如遭雷击,颓然跌坐于龙椅之上,喃喃自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时,太监王振上前一步。 神色凝重地说道:“陛下,事态紧急。 我们必须立即返回京城。 但大军连日赶路,十分疲惫,我们这里离土木堡不远,可以去那里休整一日。 后日一早可以出发前往居庸关!” 朱祁镇皇帝疑惑道:“为何这么说?” 王振深吸一口气,分析道:“陛下。 成国公阵亡,无外乎两种可能。 一是瓦剌进犯,但瓦剌如何能轻易歼灭四万京军,且现场无其他尸体? 另一可能则是宣府、大同两地同时兵变。 陛下可还记得。 杨俊之父正是宣府总兵杨洪!” 朱祁镇皇帝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原来如此! 但杨洪未必能掌控这数万京军。 至于京军为何听命于杨洪,此刻已无暇深究,我们必须立刻启程,前往土木堡。 后日一早,赶回京城,稳定局势!” 阴暗的房间内。 唯有一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 照亮着桌子上的那本《北使录》。 以及记载着正统年间锦衣卫旗官。 《聂忠的自传》。 微风轻拂,书籍的页面被轻轻翻动。 仿佛诉说着一段尘封的历史。 八月十五日,卯时。 土木堡明军大营内。 皇帝的大帐中。 朱祁镇正眉头紧锁,与太监王振商议着。 “王大伴,都吩咐下去了吗?” “还有军士们的状态如何?” 朱祁镇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焦虑。 王振微微一笑,回应道:“陛下放心。 已经吩咐好了。 经过一天的休整,将士们都精神焕发。 如今正在起营拔寨,准备出发了!” 朱祁镇叹了口气,说道: “想不到整个居庸关外的将领都反了。 一开始朕听到郭敬的话,还以为只是独石都指挥佥事杨俊和少部分将领的个人行为。 如今就连他父亲宣府总兵杨洪也参与其中。 朕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些逆贼!” 王振安慰道:“陛下已经做得够好了。 这些年陛下亲政后,北扫蒙古诸部、西南镇压土司、东北治理女真、建造大船下西洋。 这些都是陛下的丰功伟绩,奴婢能亲眼见证这一切,真是莫大的荣幸!” 朱祁镇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朕只是希望自己不要辜负先帝的期望。 让大明在朕的手中变得更加强大!” 然而,就在此时。 帐外突然传来阵阵喊杀声,由远而近。 越来越清晰。 朱祁镇和王振对视一眼。 脸上都露出了疑惑之色。 “报——” 一声急促的呼喊打破了营帐内的宁静。 一个军士急匆匆地冲进营帐,跪倒在地。 气喘吁吁地说道:“陛下不好了。 营外有敌军打进来了!” 朱祁镇闻言,猛地站起身来,怒喝道: “你说什么,哪来的敌军? 他们又是怎么进来的?” 军士回答道:“刚刚起营之时,忽然南坡有明军前来,我们以为是友军前来支援,没有防备。 谁知他们冲进大营后,见人就杀。 不管文武官员如今都被杀。 如今他们已经快到陛下营外了。 至于何人的兵马,并不清楚!” 朱祁镇听后,整个人如同被重锤击中。 愣在了原地。 他们不知,皇帝朱祁镇却知道,这肯定是独石都指挥佥事杨俊的兵马,只有他是一路在追杀自己。 王振眼中含泪,急切地说道: “陛下,您快带着护卫从后营离开吧!” 朱祁镇回过神来,说道:“不错,王大伴,你快收拾下,我们一起离开!” 然而,王振却坚定地摇了摇头:“陛下。 如果奴婢随您一同离开,没有人在这拖延时间,我们很快就会被追上。 奴婢死了没什么,可您不能有事。 奴婢看着您长大的。 相信您一定可以为奴婢报仇的。 待会奴婢在这帐外死死抵抗,他们就以为陛下您还在帐内,您赶紧跑吧!” 朱祁镇连忙摇头:“王大伴,现在还有时间,帐内军士正在抵抗,我们可以共同离开的!” 王振说道:“陛下,您还看不出来? 这些根本不是什么瓦剌军,都是边镇军队,如果奴婢不在,他们肯定起疑心。 这样陛下就危险了,听奴婢一次吧!” 朱祁镇看着王振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紧紧握住王振的手,郑重地说道: “王大伴,朕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随后,朱祁镇在内侍喜宁和一众护卫的护送下,迅速离开了大帐。 他们走到帐外,朱祁镇翻身上了战马。 正准备离去时,却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王振和留下来的军士们。 “拜托了,诸位!” 朱祁镇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和敬意。 王振和众人望着皇帝离开的方向。 齐齐跪下道:“陛下保重!” 待皇帝远离后,王振抖了抖自己身上深红色的蟒服,整理一下仪容。 毅然决然地站在了皇帝的大帐前。 他望着那些附近的军士,淡淡地说道: “可惜,脏了这衣服了!” 一名将领见状,打趣道:“王公公。 现在还有时间,要不用水洗洗?” 王振笑着回道:“马上都是要死的人了。 何必在乎这些,你们怕么? 怕的可以自己离开咱家不会反对!” 将领和军士们面面相觑,随后有许多军士逃离,只留下十几名军士。 王振看着他们,心中满是感动,说道: “你们不怕么?” 军士们回答道:“我们不怕,反正人总有一死,今日就当是为陛下尽忠了。 再说连公公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王振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咱家有幸能与诸位英雄共同上路,乃是王振福气。 来世希望还能共事!” 军士们齐齐回道:“公公,我们来世再见!” 随后,王振带着这十几名军士,贴身站在皇帝大营外严密守着,大营被保护的严严实实的,看那样子像是那么回事。 第583章 土木堡真相:振亡帝遁 随着时间的推移,营外的喊杀声愈发激烈。 仿佛整个天地都被这股肃杀之气所笼罩。 杨俊率领的叛军,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一路砍杀,气势如虹。 如同狂风骤雨般逼近了皇帝大帐。 仿佛要将一切阻挡在前的障碍都夷为平地。 “王振在哪里?” 杨俊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长枪,厉声喝道。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浓烈的杀意和决然。 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踩在脚下。 堂弟杨能指着前方的人群说道:“堂哥,那人就是王振,这些人应该都是京军。 只有区区十几人,也敢挡我们的去路。 真是不自量力!” 话音刚落,只见一名太监挺身而出。 站在大帐前,怒目而视。 正是王振,身后是那十几名忠诚的军士。 见到太监王振,杨俊放下心来。 杨俊见状,冷笑一声,道: “王振,你以为凭你们这些人就能挡住我?” 王振摇头道:“咱家知道拦不住你们。 只是咱家好奇,你们身为边镇重将。 特别是你杨俊,你们杨家深受皇恩,自你祖父杨璟开始,历代大明帝王无不重视你们杨家。 你父亲身为宣府总兵,你身为他的儿子也担任独石都指挥佥事,一家都是恩宠,为何兵变?” 杨俊冷笑一声,回答道: “还好意思问我们为何兵变? 你怎么不问问里面的皇帝。 为什么针对我们杨家?” 王振沉声道:“那是你们吃空饷多年,并且还向鞑靼和兀良哈私自买卖军火。 难道不该治罪吗?” 杨俊怒道:“本将去过京城。 但你们去过独石或者马营那些堡垒吗? 那里是人待的地方吗? 凭什么那些文官用贪污的钱,奢靡成风,在京城享受一切荣华富贵,而我们不过是赚点钱。 自己没机会就留给后代花,有什么错?” 王振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们是武将。 镇守戍边本来就是你们的职责。 还敢谈贪污? 你们尽说坏的,为啥不向好的学? 自己自甘堕落,还怪陛下?” 两人针锋相对,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太监王振义正言辞地说道:“你可曾深思过? 你贪图空饷尚可原谅,但陛下最不能容忍的,是你竟敢私自将军火卖给鞑靼和兀良哈。 陛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将他们打服。 如今你们边将却暗中资助他们。 岂不是助纣为虐,想让鞑靼东山再起? 更何况,陛下曾多次谆谆告诫,严禁军火买卖,你们若听从,又怎会惹来今日巡边之祸?” 杨俊闻言,冷笑数声,嘲讽道:“哈哈哈。 利益之甜头,我们已尝得够多。 岂会轻易放手? 你说得倒轻巧,要我们交出利益。 简直异想天开。 我倒是想问一句,朱家皇帝乃是乞丐出身。 难道当今陛下就不能退位让贤,将皇位和江山拱手让给我们杨家? 毕竟,我们杨家在近千年前也曾君临天下。 若非李、赵、朱之流等恶贼崛起。 今日天下之主或许仍是我们杨家。 而此地乃土木堡,非紫禁城。 连陛下都成为我等阶下囚,杀他易如反掌!” 王振闻听此言,不禁大惊失色,颤声道: “自古弑君者,皆无善终。 你如此胆大妄为,简直丧心病狂!” 杨俊冷笑一声,不屑道:“我早已疯狂。 你又何尝不知? 今日所杀文官,皆为昔日巴结之辈,他们与我等合作密切,但为了掩盖杀君之秘。 他们亦难逃一死。 而你等知情之人,自然也难逃厄运。 今日之事,已成定局,你且看着吧!” 王振闻言,表面惊恐万分,心中则是窃喜,他们不知陛下不在这,早已逃出。 自己多拖延一些时日,陛下则更加的安全。 一旁,杨信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满与急切地响起:“王公公,为何不让皇帝出来一见? 如今局势已然如此。 他躲在里面又有何意义?” 杨能也附和道:“是啊,我们可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皇帝,是时候让他出来面对这一切了!” 杨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转向王振,声音中带着几分挑衅:“王振,我有个提议。 只要你将我的提议转达给皇帝。 并让他答应,我或许可以考虑不杀他!” 王振眉头微皱,疑惑道: “你的提议是什么? 直言无妨!” 杨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道: “你方才的态度。 似乎并不想让我们杀皇帝,对吧?” 王振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警惕: “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你是想羞辱我,那还是免了吧。” 杨俊冷笑一声,继续道:“我可以放过皇帝。 不杀他。 但前提是,皇帝必须答应我们一个要求!” 杨能闻言,急忙劝阻道:“堂哥,这可使不得啊!放虎归山,更何况这还是一条狡猾的真龙! 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杨俊挥手打断了杨能的话,坚定地说: “只要皇帝答应我们的要求。 我就可以考虑放过他!” 王振心中一紧,犹豫道:“什么要求?” 杨俊冷笑道:“很简单,让皇帝亲自出来。 穿好龙袍,给我们众人投降磕头。 只要他肯给我们来个三拜九叩。 我们就可以考虑放过他,你觉得如何?” 王振脸色一变,犹豫道: “这……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杨俊脸色一沉,威胁道:“只有这一个要求! 如果皇帝不答应,我立刻就杀进去。 将他乱刀分尸! 反正杀了皇帝,我们可以把责任推给瓦剌人,何乐而不为呢?” 王振深吸了一口气,无奈道:“好吧。 我这就进去禀报陛下,与他商议此事。 请各位稍等片刻!” 杨俊得意地笑道: “好,你快进去劝劝那狗皇帝吧!” 杨能在一旁冷笑道:“堂哥,想不到这太监王振,皇帝身边的第一红人。 也有今天对我们俯首帖耳的时候。 更别提那大明皇帝了,居然要向我们下跪。 想想就让人兴奋不已!” 杨信有些担忧地问道:“堂哥。 我们真的不打算杀皇帝吗?” 杨俊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低声道: “怎么可能不杀? 这狗皇帝什么都知道了,必须除掉! 我让他下跪,只是过过瘾而已。 等会儿,我就将他五马分尸!” 过了一会儿,帐内仍然没有动静。 ………………………………………… 杨俊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他猛地站起身,大声喝道:“不好!兄弟们,给我杀进去!” 十几名军士应声倒下。 杨俊带着众人冲进帐内。 然而,帐内却空无一人。 只有太监王振自尽于桌案上,血流满地。 地上还躺着一把带血的剑。 杨俊愤怒地吼道:“可恶,这太监王振是进来自尽的,看来那狗皇帝早就跑了!” 杨能急忙道:“堂哥,我们快追吧!” 杨俊却冷静地摇了摇头,分析道:“不。 我们不知道皇帝逃往何处,如何追? 目前最好的办法,是前往居庸关。 皇帝只能从后帐离开,而那里是崎岖山路,无法骑马,他们必定是步行离开。 我们现在立刻上马,前往居庸关。 路上若能遇到皇帝最好。 若遇不到也可以守株待兔!” 杨能担忧地问道:“如果皇帝绕远路。 从紫荆关入京城呢?” 杨俊冷笑道:“所以我们得立刻将消息传回京城,让兵部侍郎于谦派人将紫荆关守将换成我们的人。 如今兵部高官已一扫而空。 于谦便是兵部最高的官员了,只要我们控制住了紫荆关,皇帝就无处可逃!” 杨能佩服地笑道:“堂哥英明!” 第584章 土木堡真相:淮王也先 《国榷》与《明实录》中。 那些尘封的历史再度被翻开。 让我们得以窥见那个时代的风云变幻。 第三日。 一支瓦剌军队,刚刚越过宣府,这支军队规模并不大,仅有两千余人。 但他们并非南下侵扰的敌军。 而是前来朝贡的使者。 带队之人正是淮王也先。 他身兼太师、中书右丞相等多重身份,但最为尊贵的无疑是淮王这一封号。 自正统六年朱祁镇掌权后,也先便被封为淮王,从此成为了皇帝朱祁镇在北方安插的忠实臣子。 作为大明亲王的也先,对此封号倍感珍惜。 他不仅在瓦剌部落中炫耀自己的荣耀,还在每次进贡时都大声宣称自己是淮王。 并誓言永远忠于皇帝朱祁镇。 从正统六年起,他每年都亲自率领使团前来朝贡,对皇帝的命令言听计从。 无论是征战还是其他事务。 都毫不打折扣地执行。 相较于也先的父亲。 一生为大明效力却仅获封顺宁王的待遇。 而也先却是淮王,这是单字王。 是明朝亲王待遇,朱祁镇对也先的赏识与厚爱无疑让也先内心充满了激动与自豪。 “报!前方树林中发现一支队伍。 人数约二十余人,服饰各异。 既有锦衣卫之装,也有京军之服。 正在林中休憩,行迹颇为可疑,是否上前询问?”手下急匆匆前来禀报。 淮王也先听闻,心中不禁疑虑重重。 暗忖这莫非是土匪或强盗之流? 当即下令:“前去交涉,告知他们我们是瓦剌的进贡队伍,为皇帝陛下献上良马而来。 速速让道!” 待使者离去,也先的队伍继续前行。 不久,一名瓦剌兵疾驰而归。 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太、太师……” 也先眉头一皱,挥鞭怒斥:“都说了。 叫我淮王!这是大明皇帝陛下亲赐的封号,岂容尔等轻慢!” 瓦剌兵慌忙改口:“是、淮王。 前方那支队伍中。 竟、竟有大明皇帝陛下在休憩!” 也先闻言,顿时惊愕不已,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沉声问道:“你确定没有看错?” 瓦剌兵肯定地答道:“属下已报明身份。 陛下让淮王前去参见!” 也先深吸一口气,整理仪容。 随即率领朝贡队伍前往参见皇帝朱祁镇。 在一片茂密的林间。 皇帝朱祁镇端坐于一块巨石之上。 神态凝重。 四周,仅有数位锦衣卫和京军士兵守护在旁,他们的目光坚定。 仿佛随时准备为皇帝献身。 淮王也先快马赶来发现了皇帝。 他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震惊。 “陛下,您怎会在此地? 不是说好,由臣前往京城与您会合吗?” “臣这次进贡的马匹都带来了!” 话语中充满了关切与不解。 朱祁镇尴尬地笑了笑,道:“不提那些了。 朕的武将谋反,袭击了朕的车队。 朕想要回到京城,你可否助朕一臂之力?” 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恳求。 “什么?” “可恶这些人竟然敢做这种事?” 说完后,也先陷入了沉思。 没人知道此时也先在想什么。 朱祁镇见状,继续说道:“朕一直信任你。 才赐予你淮王的封号。 若朕能平安返回京城,你将是最大的功臣。如何抉择,你自己看着办吧!” 也先听后,立刻单膝跪地,坚定地说道: “陛下,您无需多言。 自从您册封我为淮王之日起。 臣的性命便属于您。 这些年,陛下多次助我瓦剌,臣愿拼尽性命,助陛下返回京城!” 朱祁镇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不错,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你永远是朕可以依靠和信赖之人!” 也先站起身来,问道: “陛下,臣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臣有骑兵两千,是否应该攻破居庸关。 护送您至京城?” 朱祁镇摇了摇头,道:“此举无济于事。 杨俊的骑兵众多,再加上宣府的兵马。 而且居庸关乃是天下雄关,你只有两千人难以成事,而朕已行走了两日,却未遇杨俊兵马。 想必他已在居庸关设伏等候朕了!” 也先面露忧色,问道:“那陛下。 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大同新任总兵广宁伯刘安,是朕的人。 我们可以前往大同寻求他的帮助。 只要有了大同的兵马,我们便可从紫荆关入京城,只要进入京城。 朕便可掌控局势,处置那些叛臣!” 也先听后,立刻拱手道:“请陛下放心。 臣等必竭尽全力护送您至大同城下!” 朱祁镇点了点头,道:“有劳淮王了!” 也先再次跪下,表忠心道:“臣也先。 誓死效忠陛下、我们这就出发吗?” 朱祁镇站起身来,目光坚定: “出发,前往大同!” 与此同时,在居庸关的城头上。 杨俊焦急地询问着杨能: “信都已经发出去了吗?” 杨能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已经发出了。 我们找了个理由,说是遭遇了瓦剌军队的袭击,此时也先应该正在前往居庸关的路上。 时间上正好能对得上!” 杨俊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说:“好,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能让也先轻易通过这里。 等他来了,我们就扣下他的贡品。 然后把他赶走!” 突然,杨俊发现杨信的神色有些异样。 便关切地问道:“堂弟,你怎么了? 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杨信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堂哥,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京中的事情。 你说于叔叔能够顺利完成计划吗?” 杨俊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 “这个就不好说了。 如果立朱祁钰为皇帝的话,那还好办一些,毕竟他性格软弱,容易被我们掌控。 可是太子就不同了,他年轻还小,性格尚未定型,我们也不知道他将来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杨能接过话茬,继续说道: “所以伯父才让于谦掌握大权后。 派我们进京。 目的就是为了控制京中的兵马。 只要我们掌握了兵马大权,就可以让皇帝下什么诏令,他就得下。 到那时,就是我们杨家飞黄腾达的时候了!” 正当三人议论纷纷之际。 突然城下不远处传来马蹄声。 十几个骑兵正向居庸关而来。 杨能一脸疑惑地望着远方: “这难道是也先的部队?” 第585章 土木堡真相:叫门天子 杨俊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不可能,也先率领的是两千人的队伍,怎么可能只有这十几个人?” 就在这时,城下传来喊话声: “居庸关守将,请速开城门。 我是大同总兵、广宁伯刘安!” 杨俊闻言一愣,随即惊疑不定地说道: “这广宁伯刘安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为何要过居庸关?” 杨信提议道:“要不我们放他们进来。 然后问问具体情况?” 杨俊略一思忖,点了点头: “好,就让他们进关!” 居庸关的大门缓缓开启。 广宁伯刘安的目光首先落在了独石都指挥佥事杨俊身上,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难道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杨俊望着他,好奇地问道: “原来是广宁伯,不知您为何此时进关?” 刘安定了定神,回答道:“杨佥事。 你不是应该驻守独石吗? 怎会出现在居庸关?” 杨俊微微一笑,解释道:“我接到兵部的调令,暂时前来居庸关布防。 倒是您,广宁伯,回京所为何事?” 刘安叹了口气,说道:“在大同时。 我收到了京城中近亲的来信。 说有急事需要我亲自处理。 因此,我将大同的防务交给了参将郭登。 打算连夜赶回京城!” 杨俊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 但他很快掩饰过去,笑道:“原来如此。 既然如此,刘伯爷,您请上路吧!” 刘安点了点头,道:“多谢,告辞!” 杨信在一旁看着两人的对话,心中不禁生疑:“堂哥,这广宁伯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匆匆回京吗?” 杨俊摇了摇头,沉声道:“不清楚。 但我们还是写封信给京中的于谦。 让他多加留意,负责监督此事!” 在大同城外。 淮王也先与皇帝朱祁镇率领的两千多兵马。 浩浩荡荡地抵达了这座古老的城池之下。 望着这个边镇,朱祁镇心里有种极大的落差感而来,明明自己是个皇帝,却东躲西藏。 朱祁镇抬头望向城楼,高声喊道: “喂,大同总兵何在? 速来与朕相见!” 声音在空旷的城下回荡,显得异常响亮。 不久,城头上出现了郭登的身影。 他望着城下的兵马,眉头微皱,但语气却显得平静:“哦,原来是陛下亲临。 不知陛下此行所为何事?” 朱祁镇闻言,心中不禁有些不悦。 他质问道:“怎么是你? 广宁伯刘安何在,为何不见他出来迎接朕?” 郭登淡淡一笑,解释道:“广宁伯刘安已回京了,如今大同城由臣负责守卫。 陛下有何吩咐,尽管对臣说便是!” 朱祁镇的眼神带着怀疑:“朕跟你说的清楚么,广宁伯刘安难道真的不在大同中?” 郭登一脸的得意:“不错,广宁伯真的回京去了,如今在大同,臣的官职最大!” 朱祁镇听罢,心中更是焦急催促道: “好,那就速速打开城门,朕要进城!” 然而,郭登却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 “陛下,请恕臣不能从命。 陛下身边瓦剌兵众多,若是放您进城,恐对城中军民造成威胁!” 朱祁镇闻言大怒:“你竟敢违抗朕的命令! 郭登,你是想抗旨吗?” 郭登不为所动,冷静地回应道:“陛下息怒。 臣并非有意违抗圣意,只是如今陛下被瓦剌俘虏之事,恐怕已传遍天下,如今要是贸然让其进城。 实难让城中军民信服。 还请陛下体谅臣的苦心!” 此时,淮王也先也开口劝解道:“陛下。 臣愿退兵离去。 我们只有两千多人,而城中数万大军,何惧我等?还请陛下三思!” 然而,朱祁镇想最后再针扎一下。 怒斥郭登道:“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勾结杨俊之事吗?广宁伯刘安现在何处?” 郭登冷笑一声,反驳道:“陛下。 您被瓦剌俘虏,所言所行皆不可信。 臣忠心耿耿,岂会勾结叛贼? 至于广宁伯刘安,臣亦不知其所踪!” 朱祁镇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淮王也先说道: “也先,看来我们今日是真的无法进城了。 走吧,我们先回瓦剌,再从长计议!” 淮王也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转身对朱祁镇说道:“陛下请放心,臣会护送您安全返回瓦剌。 待日后时机成熟,我们再设法回到京城!” 于是,一行人无奈地离开了大同城下。 他们知道此刻无法强求进城。 只能暂时放弃这个念头。 望着朱祁镇渐行渐渐远的背影。 大同都指挥佥事郭登眉头紧锁。 转向石亨问道:“石亨,事情进展得如何了?” 石亨沉稳地回答道:“回禀将军。 一切均已安排妥当。 广宁伯刘安的家属已全部被严密关押。 并由专人严密看守,确保他们无法与外界有任何联系!” 郭登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那个镇守太监郭敬,是否也已一并拿下?” 石亨点了点头,回答道:“正是,将军。 郭敬也已被我们关押起来。 末将怀疑,正是他将我们的计划泄露给了皇帝朱祁镇,否则皇帝又怎会突然在大同调转方向,急于返回京城?” 郭登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沉声道: “不错,陛下原本计划前往阳和卫。 但自从与那个死太监会面后,便匆匆返程。 幸得杨俊行事果断,否则一旦皇帝返回京城,我们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石亨望着皇帝离去的方向。 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问道: “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吗?” 郭登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 “你有何想法?” 石亨做了一个砍杀的手势,低声说道:“郭将军,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在半路上……” 郭登摇了摇头,打断了石亨的话,说道: “此计不可行。 如今百姓皆知皇帝被困之事,若皇帝身亡,岂不是向世人昭示我们杀人灭口? 再者,京城中自有朝臣会推举朱祁钰为新皇,我们不必急于一时!” 石亨叹了口气,说道: “末将只是担心夜长梦多,怕事情生变!” 郭登拍了拍石亨的肩膀,安慰道:“放心。 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让他死在我们的手里,哈哈哈!” 第586章 土木堡真相:京师震动 《明实录》与《国榷》。 八月十七日。 紫禁城中的乾清宫。 见证了明朝的一次争权夺利。 当日,乾清宫内的气氛异常凝重。 群臣们聚集一堂,却都面色凝重。 议论纷纷。 突然,一名宦官跌跌撞撞地闯入大殿。 声嘶力竭地喊道: “报……太后,陛下被瓦剌俘虏了!”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群臣们更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紧接着,又传来一个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 “我军在土木堡大败,太监王振以身殉国!”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 让原本已经混乱不堪的朝堂更加动荡不安。 而群臣们则开始各怀鬼胎,暗中盘算着自己的利益,对于群臣来说这个消息最重要。 皇帝没了吧无所谓,反正备胎多的是。 但太监王振死了,那可就太重要了,因为他们头顶的一座大山没有了。 在这时刻,兵部侍郎于谦却气定神闲。 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而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则是最为震惊之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会听到这样的噩耗。 孙太后端坐在主位上。 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底下的文武百官。 此时朝堂上已经分为三派: 一派是孙太后为首,太后老家就是山东,北方人,家族和利益都在北方,是不可能迁都的。 一派是以江南士绅为主的文官集团。 他们家族都在南方,自然主张迁都南京以避瓦剌锋芒,因为国家都城在哪里,经济就往哪移。 并且皇帝离他们越近越好,方便控制。 还有一派则是兵变派,主要诉求就是绝不能让皇帝活着回来和另立新君,并且掌控兵权。 至于保皇一派,由于失去了皇帝的庇佑。 他们在这场政治斗争中注定成为牺牲品。 孙太后也深知这一点,因此她并没有过多地关注保皇派的动向。 此时,孙太后开始发话: “如今皇帝被瓦剌所俘,满朝爱卿。 可有何良策?” 内阁大臣陈循率先站出来说道:“太后,如今首要之务是迁都南京,以避瓦剌锋芒。 只要迁都成功,一切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他的提议得到了众多官员的附和。 纷纷表示赞同迁都南京。 因为朝堂上大部分官员,都是南方人。 然而,孙太后却对此持反对意见。 她深知北方人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家乡,而且一旦迁都成功,北方地区就等于被放弃了。 因此,她坚定地表示: “迁都之事不可轻率决定,需要细细考量!” 兵部侍郎于谦此时默不作声。 因为迁都与否并没有触及到他的切身利益。 而且,作为南方人的他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和动机反对南迁。 孙太后见众人对迁都之事无法达成共识。 便转而提出了另一个方案:“本宫认为。 眼下最重要的是另立新君。 以保住大明江山社稷!” 此言一出。 朝堂之上再次陷入一片议论声中。 兵部侍郎于谦趁机上前说道: “太后所言极是。 如今应当尽快立新君以稳定大局。 臣认为,郕王年纪合适,文德武功俱佳。 是新君最合适的人选!” 他的话引起了孙太后的不悦,反驳道: “皇帝没有儿子吗? 本宫没有孙子吗? 为何要立郕王为君?” 因为朱祁镇的儿子继位,对于她是最有利的,毕竟朱祁镇是孙太后的亲生儿子。 朱见深才是她的亲孙子,况且这亲孙子年纪又小,这样一来,又能扶持自己的血脉登上帝位,又能主少母壮,垂帘听政,掌控大权, 但面对太后的三连问。 兵部侍郎于谦,还是不畏强权,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太后,陛下虽有皇子。 但并非太子,且年幼无知。 仅有两岁之龄,如何能担此重任? 而郕王正值壮年,文武双全,丝毫不逊于陛下,甚至有直逼太宗皇帝之感。 为了大明安定。 臣坚决认为立郕王为新君乃是明智之举!” 孙太后听后,眉头紧锁,不满地说道: “长子继位乃太祖皇帝所定之规矩。 岂可轻易违背? 此事休要再提!” 然而,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和孙太后看法相同,站出来,沉声道:“太后所言很有道理。 陛下有子,自当立子嗣为新君。 若将皇位传给兄弟,岂不是乱了纲常? 大明岂不会因此陷入混乱?” 于谦闻言,不禁怒上心头。 他瞪视着马顺,厉声喝道: “你可知陛下尚未立太子? 那皇子并非太子,何谈继位? 更何况如今国家动荡不安,大明岌岌可危。 若无一位年长的君主坐镇,大明恐将重蹈北宋覆辙,你竟敢在此大放厥词,实乃无耻之极!” 马顺被于谦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但他仍不甘心,冷笑道: “无耻老贼,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据我所知,瓦剌此次进犯不过两千余人。 岂能撼动大明根基? 更何况我大明兵力雄厚,即便瓦剌全军出动,也不过是三万余人。 而我京城附近便有二十多万精兵强将。 难道还守不住这三万瓦剌兵吗?” 于谦闻言,不由得摇头叹息。 沉声道:“瓦剌兵士骁勇善战。 一人可抵我军三人之勇。 若是不立郕王为新君,大明危矣! 你岂可因一己之私,置国家安危于不顾?” 孙太后见二人争执不休,心中也颇感烦躁。 她挥了挥手,示意二人住口。 然后,她缓缓说道:“好了,此事不必再争。 于侍郎既然觉得幼子不是太子不宜为新君。 那本宫便立他为太子便是。 这样皇帝之位,还是让太子来继承吧。 若太子年幼无法理政,本宫便暂且代劳。 待太子成年后再将朝政交还于他!” 群臣闻言,皆面面相觑。 心中都明白,这是太后想掌控朝政。 于谦则冷眼旁观,心中暗自冷笑: “这孙太后果然狡猾。 又想掌控大权又不愿担恶名,找了这么个好理由,真是又当又立,无耻之尤!” 礼部尚书胡濙郑重地向太后进言:“太后。 大明如今风雨飘摇,即便暂缓立帝之事。 也亟需一位监国之人以稳人心。 臣等深思熟虑,认为郕王乃是不二人选。 堪当此重任!” 第587章 土木堡真相:驸马焦敬 兵部侍郎于谦紧随其后,附和道: “太后明鉴,臣亦以为郕王监国乃当务之急,方能安抚大明百姓之心。 至于太子人选,可依照太后意愿而定。 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孙太后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好吧。 见众多官员都有此心,太后也没办法。 此时她不宜得罪太多官员。 索幸只要太子在自己亲孙子手中,也无大碍,暂时监国而已,以后随时可以撤销。 便依尔等所议,暂由郕王监国,但太子人选必须依本宫先前所定,不得有误!” 随后,兵部侍郎于谦郑重其事地呈上奏本,道:“太后,此乃臣今日所上奏本。 恳请太后过目!” 将奏本递予太监。 再由太监转呈至太后手中。 于谦继续详细阐述:“陛下此次出京巡边。 将京城中精锐的五万京军悉数带走。 臣经过查点,发现城中仅余数万老弱病残之兵,若瓦剌军凶猛来袭,我们又如何能够抵御呢?” 孙太后闻言,面露忧色,问道: “于侍郎,依你之见,当如何应对?” 于谦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臣认为。 应速调两京、河南备操军,山东及南京沿海备倭军,江北及北京诸府运粮军。 甚至可征召辽东和西南的兵马。 火速驰援京师!” 孙太后虽对于谦的计划不甚明了。 但深知调动如此庞大兵力非同小可。 但朝中目前唯有于谦,堪当兵部尚书此任。 然而,调动兵马一事仍需慎重考虑。 她沉吟片刻,终于开口: “爱卿多年来劳苦功高,朕甚感欣慰。 今升你为兵部尚书,至于调动兵马之事,还需再议,待过几日再作定夺!” 八月十九日。 驸马府邸内。 驸马都尉焦敬端坐于堂上,目光如炬。 此时,兵部尚书于谦来访。 焦敬略带疑惑地问道:“今日兵部尚书怎得有空光临本府,莫非有何要事相商?” 于谦面色凝重,直言不讳道: “京城如今危机四伏,本官身为兵部尚书。 自然要来与驸马爷共商大计。 毕竟如今京城的防务重任。 已然落在驸马爷的肩上!” 焦敬微微点头,神色中透露出一丝自豪: “陛下出京时,将京城防务全权托付于本将,这是对本将的莫大信任。” 然而,于谦却话锋一转,语气中透露出些许讥讽:“驸马与陛下关系。 似乎并不如外界所传的那般亲密无间吧?” 焦敬闻言,眉头一皱,不悦地问道: “于尚书此言何意?” 于谦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本官的确是直言不讳,但你与陛下的关系确实不和睦。 反而颇为紧张。 此次陛下将京城防务交给你,难保不是将你当作一枚棋子!” 焦敬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但表面上仍保持着冷静:“于尚书,你究竟想说什么? 本将一心为国,何曾有过私心?” 于谦冷笑一声,继续道:“驸马爷你且想想。 陛下此次出京,京城中只剩下几万老弱病残,而关外的瓦剌和鞑靼虎视眈眈。 一旦京城有事,陛下会如何处置你? 而太后作为陛下的生母。 自然安然无恙,但你呢?” 焦敬被于谦的话说得哑口无言。 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怒火: “我乃陛下姑父,自当尽心竭力守护京城。 岂容尔等诛心之论?” 于谦却不为所动,继续道:“驸马爷。 你与陛下之间的关系,早已不是秘密。 正统八年,你因收受贿赂被锁在长安门公开示众,那时的滋味,难道你已经忘记了吗? 去年,你又因上朝问题被罚俸禄。 这些事实,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焦敬闻言,脸色铁青,怒道:“于尚书。 你若是来此说这些陈年旧事,那便请回吧。 本将没有时间听你胡言乱语!” 于谦却丝毫不为所动,沉声道:“驸马爷。 本官并非有意揭你伤疤。 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你与陛下之间的关系,早已成为朝野上下的笑柄。 此次陛下将京城防务交给你,并非出于信任,而是将你当作一枚棋子。 你若不能认清这一点。 只怕日后会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驸马都尉焦敬怒气冲冲地命令道: “来人,将于尚书给我轰出去!” 然而,门外之人刚刚有所行动。 于谦便厉声喝止:“放肆! 本官身为兵部尚书,你们谁敢造次?” 随后焦敬一挥手,侍卫们连忙退下。 焦敬面露不悦,不耐烦地催促道:“于尚书。 你到底想说什么? 直截了当地说,我没时间跟你兜圈子!” 于谦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好,那本官也不拐弯抹角了。 如今朝中多数官员都支持郕王登基为新君,但太后坚决反对,此事暂且搁置。 然而,我们必须正视一个严峻的现实——一旦皇帝被俘虏至北边,恐怕再难回归。 历史上的宋徽宗便是前车之鉴。 焦都尉,你也该为自己未来的处境着想了。 若新君登基,你身为旧皇一派,恐将陷入困境,群臣和陛下会如何对待你,你应心知肚明!” 焦敬闻言,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问道: “于尚书,你究竟有何高见?” 于谦凑近焦敬耳畔,低声密语道:“本官打算以兵部名义,调派地方兵马进京护卫。 近来瓦剌侵扰边境,大同和宣府已传来消息,瓦剌竟挟持陛下前往边镇要求开门。 谁也无法预料瓦剌是否会进犯京城。 焦都尉,你若能协助本官打开城门,放这些地方兵马入京,实乃一举两得。 成功则立下大功,即便失败。 也可将责任推给守城将领,你何须顾虑?” “你说的是真的?事后真的帮我美言?” 望着驸马都尉焦敬的脸,于谦点了点头: “当然,我有必要这么做么? 再说了,到时候,你随时可以来找本官!” 焦敬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显然已被于谦的言辞所打动。 他点了点头,表示愿意考虑这一提议。 于谦见状,心中暗自窃喜,知道自己已成功说服了这位关键的驸马都尉。 第588章 土木堡真相:于谦调兵 《国榷》《明史》《明实录》。 八月十八日,于谦府邸内。 于谦端坐于厅堂主位之上,两侧官员肃立。 他轻抿一口香茶,沉声说道: “诸位同僚,土木堡之变,朝廷痛失诸多前辈,我亦深感痛心。 然而,我们必须振作起来,前辈们离去,也意味着新的机遇降临于你们!” 户科给事中王竑疑惑地问道: “于尚书所说的机遇是何意?” 于谦目光如炬,直言不讳:“自然是权力!” 王竑又问道:“可如今权力尽在太后手中。 于尚书能有何打算?” 于谦微微点头,解释道:“不错,太后暂掌大权,但那是因为新君尚未登基。 太后手中的权力,多源于皇帝。 一旦新君即位,太后之权必将削弱。 诸位,可明白其中深意?” 御史陈镒忧虑道:“但太后不愿放权,且坚持让郕王监国,而太子是先帝之长子。 他本身就占据着法统大义,这该如何是好?” “既然讲道理,来文的不行,我们就来武的,因为本官现在是兵部尚书,加上陛下又不在京城。 我们就杀马顺这只鸡,给郕王和太后看,相信太后看完,会明白该怎么做的。 具体细节,尔等附耳过来!” 于谦深吸一口气,示意众人附耳过来。 低声密谈。 他详细阐述了自己的计划,但有些事却未曾提及,如私自调兵入京之事。 于谦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必须谨慎行事。 八月十九*《明实录》。 兵部尚书于谦,以兵部的名义,私自调山东一带备倭军四千五百人进京。 又调北直隶运粮兵,三万六千人入京! 什么是山东备倭军?兵力多少? 根据明朝《即墨县志》的记载。 明永乐年间,明朝政府为了加强海防,立即墨等三营,以分控二十四卫所。 这些营地的选址与所控制的卫所距离相均衡,确保了防御体系的稳固与高效。 据《山东通志》所载,山东省境内共设立了十八个卫所,其中七个由山东都指挥使司直接管理,而其余十一个卫则隶属于山东备倭都指挥使司。 这些隶属于备倭都司的卫所,因专门负责防御倭寇入侵,故统称为山东备倭军。 备倭都司下辖登州营、即墨营和文登营,每营负责管理若干卫所,形成了一套严密的海防体系。 在明朝的海防布局中,登州营负责管辖登州卫、青州左卫和莱州卫,而文登营则掌管威海卫(后成为北洋水师的大本营)。 宁海卫、成山卫和靖海卫。 至于即墨营,则负责大嵩卫、鳌山卫、灵山卫和安东卫的防御工作。 这些营地的设置,不仅加强了山东省的海防力量,也体现了明朝政府对海防建设的重视。 然而,在影视剧《大明风华》中,山东备倭军被描绘成朝廷的精锐力量,其兵力之众、战斗力之强似乎达到了夸张的地步。 剧中甚至出现明朝调动二十万山东备倭军增援京师的情节,这显然与史实不符。 实际上,根据《筹海图编》的记载,山东备倭军的兵力远未达到如此规模。 以登州营为例,其下辖官兵仅有一千五百二十四人,战马五百二十一匹;文登营官兵一千一百四十人,战马四百四十匹。 至于即墨营的兵力,虽无详细记载,但根据其他两营的编制推测,亦不会太多。 因此,整个山东备倭军的总兵力,最多不会超过一万人,考虑到明朝军队普遍存在的吃空饷问题,实际兵力可能更为有限。 由此可见,影视剧中的描述并非历史真相。 山东备倭军虽然在明朝海防体系中占有重要地位,但其兵力规模远未达到恐怖的二十万之众。 我们应以史实为依据,客观看待历史人物的贡献与成就,避免夸大其词或误导观众。 所以电视剧当个热闹看就行了,认真你就输了,我之所以这么解释,怕有人突然回我。 电视剧里,山东备倭军是调了二十万人。 你这里怎么就几千人。 首先那是电视剧,历史是现实不是童话故事,历史以前的现在,现在是未来的历史。 作为明朝专门防御日本倭寇的海防部队。 备倭军的地位极为特殊。 按照朝廷的严格规定,省府道各级官员均无权擅自调动这支精锐之师。 在紧急情况下,唯有朝廷兵部才能下达调兵命令,并需使用象征着权力的金符作为凭证。 否则,即便是一兵一卒,也绝不允许擅自行动。 于谦担任兵部尚书后,拥有了调兵的权力,但明朝兵部通常只负责调兵而不能带兵。 带兵之责则交由武将承担。 这样的分工旨在防止权力过于集中,确保各司其职。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于谦作为兵部尚书,不仅拥有调兵之权,更能够亲自带兵。 将兵权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皇帝与太后权力被架空,只能在深宫之中瑟瑟发抖,处境堪忧。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这样一位权臣竟被后世大肆夸大,无限拔高,甚至能与岳飞相提并论。 然而,岳飞至死都不曾手握兵权与粮食,两人之间的性质可谓天壤之别。 此时,京城已有数万兵马,加上新征之兵,总数已达十几万之众,而瓦剌兵力仅三万有余。 京城城墙高耸,坚固厚实,瓦剌又无攻城器械,理应足以抵御。 但于谦的真正目的在于掌控兵权,因此兵力自然是多多益善,越多越好! 八月二十日,于谦紧急调兵遣将。 派遣官员前往北直隶、河南、山东、陕西、山西等地,命令各府务必派遣两千精兵入京增援。 注意:这里的“各府”指的是每个府城。 而非省份,每个省份的州府数量不同,有多有少,最少的省份往往至少也有四五个州府。 多的乃至十来个府城。 每个府城都派出两千精兵。 仅此一项便已有近十万大军。 再加上前一日调动的数万兵力,短短两日内便集结了十几万大军。 加上京城原本的几万守军,再加上这些新调来的兵力,总数已逼近二十多万众。 对付一个没有攻城器械,只有三万人的瓦剌兵,京城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万。 其中还包括了山东备倭军这种精锐。 你以为这就是极限了吗? 第589章 土木堡真相:午门血案 接着看《国榷》和《明实录》的记载。 到了八月二十二日,辽东总兵曹义和右都督焦礼也率领辽东兵马私自进京。 同样没有太后的诏书。 这些边军无诏入京,究竟能做出什么好事来?这简直与造反无异。 想象一下,如此众多的兵马纷纷涌入京城,此时的京城究竟聚集了多少兵马? 至少三十万以上。 而他们的对手,仅仅是三万多的瓦剌骑兵。 这样的对比,是不是显得极为讽刺? 更何况,这三十多万兵马还只是守城的,而瓦剌三万多人却是攻城的,且他们还没有攻城器械。 就这样的形势,都有很多人说,没有北京保卫战,没有于谦,大明就要亡国了。 很多人说,明史就是那么写的。 但他们就不动脑子想一想,一本明史为何满清要写近一百年,到乾隆时才彻底写完,横跨三朝。 大明写元史刚建国不久就写完了,都没花几年,可能有人要狡辩顺元朝才八九十年,大明两百多年。 那给你翻个三倍,或者四倍时间,都超过三百年了,几年时间翻四倍也才二十多年。 一本史书,写一百年,说白了就是在各种添油加醋,然后修修补补改改,大家其实都懂。 就像万历皇帝腿瘸了,这么重要的事,史书上就是不写,还有朱祁镇的皇后眼睛哭瞎了,怎么瞎的,没有具体解释都是一笔带过。 这可是皇帝和皇后,眼瞎和腿瘸,不记载,但什么吃仙丹、好色、记载的很清楚。 宛如史官就在旁边看着。 比如正德帝豹房里,文官说是豹子,他们怎么知道的,史书记载,那个房间里,都不让他们进。 甚至在豹房里,一边玩豹子,一边好女色,写的很清楚,就跟皇帝正在玩,史官就在旁边看着似的。 还有你眼睛可以哭瞎,腿可以哭瘸吗? 朱祁镇的皇后,眼睛哭瞎,然后腿也是瘸了,文官们也是一笔带过,不敢细写。 接下来回到小说,看看真正的夺门之变。 还是在八月二十日的同一天。 宣府与大同这两座九边重镇纷纷派遣兵马进京,然而这一具体数目。 无论是三本史书还是野史中,都未能得到明确的记载,估计是不敢写。 然而,兵马进京的事实却是不容置疑的,与此同时,大将石亨也随军进京。 与宣府总兵杨洪结成同党。 吃空饷、走私军火,这样的行径绝非一人之力所能完成,也绝非一人之智所能掩盖。 这其中,必然是众人共同参与,共同分赃。 大家心知肚明,有肉大家一起吃。 分赃要均衡。 紫禁城的午门。 庄严而肃穆,八月二十三日这一天。 孙太后与监国的郕王朱祁钰并肩而立。 共同主持着朝议。 午门之下,群臣肃立,气氛凝重。 孙太后微微侧目。 给了朱祁钰一个眼神示意。 朱祁钰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诸位臣工,今日有何要事上奏?” 声音在空旷的午门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都察院右都御史陈镒挺身而出,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太后、郕王,土木堡之祸。 实乃太监王振怂恿陛下亲征所致。 此等祸国殃民之徒。 理应诛杀全族,以儆效尤!” 太后闻言,眉头微蹙,反驳道: “那是巡边,非亲征也。 王振虽有罪,但何必诛灭全族? 太祖皇帝曾有明令,抄家之时,孩童可免一死,尔等何以对王振如此残忍?” 陈镒情绪激动,声音哽咽:“太后明鉴! 大臣们曾苦苦哀求陛下勿要巡边,然若非王振蛊惑,陛下岂会执意前往? 而王振残害忠良,祸乱朝纲。 若不诛其全族,何以解天下人之恨?” 说到此处,陈镒已是声泪俱下。 群臣见状,纷纷动容。 纷纷向郕王和太后逼近。 “大胆,尔等竟敢犯上?” 锦衣卫指挥使马顺率领锦衣卫紧密保护着孙太后,而郕王朱祁钰则被群臣团团围住。 朱祁钰心中惊恐万分,他急忙说道:“诸位爱卿,此事关乎国家大事,需择时再议!” 然而,群臣情绪激愤,根本不听他的劝告。 这时,孙太后和朱祁钰惊讶地发现。 除了锦衣卫之外。 周围的军士竟然没有上前保护他们。 甚至驸马都尉焦敬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事不关己。 朱祁钰心中更加惶恐,想要逃跑,却被兵部尚书于谦按住肩膀,无法动弹。 “于、于尚书,这是何意呀?” 于谦冷冷地对朱祁钰说道:“陛下被俘。 皆因王振之祸。 若太后和郕王不能迅速决断。 何以安抚群臣之心?” 被于谦的气势所震慑,只得点头答应。 郕王朱祁钰果断下令: “那就派遣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前往抄家。”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议论纷纷。 兵部尚书于谦站出来,忧心忡忡地提醒道: “太后、郕王,马顺是王振的党羽。 派他前去,岂能真正斩草除根? 臣认为,应当派遣御史陈镒前往更为妥当!” 太后闻言,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断然说道:“无需再议,就派指挥使马顺前去。 命司礼监太监金英传旨!” 太后的话音刚落,众位官员便群情激愤,纷纷上前围住金英,一顿拳打脚踢。 幸得金英身手敏捷,才得以逃脱。 否则必将命丧文官之手。 眼见局势愈发紧张,官员们准备再次上前,强行逼迫太后和郕王改变主意。 在这危急关头,锦衣卫指挥使马顺挺身而出,大声呵斥道:“你们这是造反! 全部退下,岂能如此无礼?”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户部给事中王竑便怒不可遏地冲了出来,对马顺展开了一场惨烈的攻击。 其余官员也纷纷加入其中。 一时间,朝堂之上乱作一团。 王竑一边痛打马顺,一边怒斥道:“你以往仗着陛下和王振的威势,横行霸道。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 竟还不知悔改,真是死有余辜!” 随着王竑的怒喝声,群臣的愤怒情绪愈发高涨,他们纷纷对马顺拳打脚踢,直至将其活活打死。 然而,这还不够解气。 群臣又将毛贵和王长随两人拖到太后和郕王面前,同样施以残酷的殴打。 三条人命。 就这样在太后和郕王的眼前被活活打死。 郕王被眼前这惨烈的场景吓得魂飞魄散。 急忙想要逃离现场。 此时,兵部尚书于谦挺身而出,他紧紧抓住郕王的手臂,沉声说道:“太后和郕王。 马顺等人罪有应得,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群臣此举也是为了国家社稷着想。 请太后和郕王不要怪罪!” 面对群臣的激烈情绪和他们手上尚未干涸的血迹,太后和郕王无言以对。 最终,郕王朱祁钰在众人的逼迫下,勉强点头表示同意:“诸位爱卿真是忠诚正直。 马顺三人确实是罪有应得。 我们不会再计较诸位爱卿的失误了!” 第590章 土木堡真相:天可汗镇 八月二十八日*《国榷》。 紫禁城的乾清宫中,气氛凝重而庄严。 兵部尚书于谦,这位果敢的朝廷重臣。 向郕王朱祁钰陈述了当前的局势。 “郕王,如今王振的家族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全族皆已处斩,朝事暂得安定。 此时,正是您承继大统,肩负国家重任的最佳时机!” 于谦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郕王朱祁钰听后,面露犹豫之色。 担忧地说道:“可是太后那边……” 于谦深知郕王的顾虑,他微微一笑,安慰道:“太后那边已经同意了,经过午门血案一事,她深知大局为重。 如今,京城已在我等掌控之中。 太后自然会明白该如何行事!” 于谦的话语中充满了深意,他调遣大量外地兵马入京,如今京城之内。 他便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他深知,在这个关键时刻,必须要有人站出来承担重任,而郕王,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郕王朱祁钰听后,心中豁然开朗。 点头说道:“那就听于爱卿的!” 于谦见状,心中暗自欢喜。 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接着,于谦呈上了一份继位后的封赏名单,这份名单上。 宣府总兵杨洪被封昌平伯,掌管京师。 右都督石亨被封武清伯。 率领京师兵马保卫皇城。 吏部尚书王直加封为太子太保。 礼部尚书胡濙加封为太子太傅…… 这份名单上的每一个人,都是为推举郕王上位出了大力的人物。 郕王朱祁钰看着这份名单,心中不禁有些疑虑:“于爱卿。 这封赏似乎有些过大了,是否合适?” 于谦微微一笑,解释道:“为了推举您上位,这些人都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这些封赏并不算大。 只要按照这份名单进行封赏,您便可顺利登基为帝,安定群臣之心!” 九月初七,瓦剌部落的营地中。 帐篷密密麻麻。 犹如繁星点缀在广袤的草原之上。 此地靠近河流,水草丰茂。 一群骑兵正赶着羊群悠闲地放牧。 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 然而,在这宁静之中。 却隐藏着汹涌的波涛。 最大的帐篷内。 皇帝朱祁镇正襟危坐,面容凝重。 淮王也先急匆匆地走进帐篷,语气急切:“陛下,大事不好了! 京师传来消息。 文臣们竟然拥护郕王登上帝位!” 朱祁镇闻言,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岂有此理! 朕是先帝所传帝位。 太祖皇帝也明令长子继承。 朕还尚在人世。 他们有何权力废朕帝位?” 淮王也先沉声道:“陛下,这一个月来,我们多次前往九边重镇。 希望他们能开关让路,但始终得不到回应,从目前的情况看,这郕王登上帝位。 定是边关武将和朝中大臣勾结所致。 陛下此次巡边,究竟是为了什么?” 朱祁镇坐下,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朕明白了。 此次巡边,朕先是查出了独石都指挥佥事杨俊的叛变,后又发现他父亲也参与其中。 你刚说朝中文臣也参与了,那么兵部侍郎于谦极有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可惜这次朕没有将他带上!” 淮王也先疑惑道:“于谦? 为何会是他?” 朱祁镇解释道:“因为宣府总兵杨洪与于谦有姻亲关系,朕之前竟忽略了这一点!” 淮王也先率先开口:“陛下此次巡边。 莫非是察觉到了武将们的问题?” 朱祁镇点了点头,沉声道:“正是。 朕已查明,宣府总兵杨洪及诸多将领皆有吃空饷之弊,实难容忍。 更令朕愤怒的是,他竟私自将军火卖给鞑靼,此等行径,岂容姑息! 若鞑靼因此强大。 你们瓦剌岂非也要受其欺凌? 朕绝不希望你们受鞑靼之害!” 淮王也先闻言,顿时跪倒在地,眼中满是感激:“陛下之恩,臣永生难忘。 请陛下放心,臣必竭尽全力。 助您安全返回京城!” 朱祁镇微微一笑,温声道:“你的忠心,朕绝对相信,要不然也不会扶持你。 至于回京之事,顺其自然吧!” 淮王也先忧虑道: “陛下,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见皇帝朱祁镇沉默。 淮王也先劝道: “陛下,您可千万别自暴自弃呀,我们的希望可全在陛下的身上了。 臣也相信,您一定可以回京。 重新登上帝位!” 朱祁镇单手扶额,一脸无奈: “如今武将背叛朕,文官也背叛朕,朕确实陷入了困境,一时之间也不知咋办!” 淮王也先神色凝重地进言: “陛下,不必过于忧虑。 臣有一事相询,陛下是否随身携带了文房四宝及诏书等物?” 朱祁镇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有,这些都是朕的身份象征。 自然随身携带!” 随即吩咐道:“喜宁。 将朕的诏书等物取来!” 喜宁迅速行动,将一包黄色的布袋恭敬地呈上,朱祁镇接过布袋。 目光转向淮王也先: “你要朕用这些做什么?” 淮王也先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计划: “陛下,您可借此机会。 亲笔写下圣旨,召集北地各部落,包括辽东女真,齐聚瓦剌,面见圣颜。 而后,陛下可亲自下令,命他们南下犯边,以此给伪帝朱祁钰施加压力。 让他明白。 大明的皇帝唯有陛下您一人!” 朱祁镇闻言,眉头紧锁,面露犹豫之色: “这能行吗?” 淮王也先坚定地点头:“陛下,您多虑了。 这些年来,您恩威并施,平定西南叛乱,诸夷皆震慑于您的威严。 因此,无论是蒙古各部落还是女真人。 对您的旨意都敬畏有加。 他们效忠的并非大明,而是陛下您本人。 只要您振臂高呼。 草原各部落必将积极响应。 虽然鞑靼部可能心存疑虑,但在大势所趋之下,他们也无从选择!” 朱祁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站起身来,决心已定:“好! 就依你所言,朕即刻书写圣旨。 传檄草原各部落,包括辽东女真,共赴瓦剌,觐见朕躬!” 淮王也先面露喜色,恭敬地应道: “陛下英明,臣这就去安排!” 第591章 土木堡真相:魑魅魍魉 九月二十二日*《国榷》。 紫禁城*奉天殿。 大明新帝,景泰帝朱祁钰刚刚登基,高坐在龙椅上,他第一次享受到这种感觉。 这是一种至高无上权力的感觉。 “报……” 一个侍卫跑了进来,禀报道: “陛下,这里有北边的信!” 太监将信交给朱祁钰。 上面写着。 “漠北伯颜帖木儿与也先事上甚恭。 也先曰:中国别立皇帝,终不使皇帝还也。 我当立皇帝为皇帝,帝之大都以南。 设马进宴拜庆!” 《国榷原文》。 皇帝朱祁钰眉头紧锁,对兵部尚书于谦说道:“于尚书,你来看看这封信!” 待于谦接过信笺,朱祁钰叹息道:“朕早就说过,不必急于将我推上皇位,你们却是不听。 如今草原各部落只认我兄长为皇帝,还举行了盛大的仪式,我这个皇帝究竟该如何自处?” 于谦神色凝重,沉声道:“陛下,此刻抱怨无益,当务之急是传令九边重镇,加强防备。 绝不能让瓦剌有机可乘!” 吏部尚书王直思索片刻,提议道: “陛下,或许我们可以派人向瓦剌交涉,寻求和解的可能,至少能让我们摸清对方的底细!” 于谦摇了摇头,反驳道:“交涉? 跟尔等有何关系? 这乃是兵部职责所在,其他部门不必过多干涉,还有以后,本官希望你们少说话,多做事。 不想干,可以把位置留给其他人。 陛下,我们前往乾清宫吧? 然后再细细商议对策!” 内阁陈循闻言,不满地喝道: “于谦,你这是何意? 每次有事都是你与皇帝商议,那我们内阁和其他部门又该如何自处?” 昌平伯杨洪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冷冷地扫视了一圈殿内众人。 “哦,你们有意见?” 他的一个眼神,便让殿内的军士们纷纷拔刀,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陈循等人见状,只得暂时收起不满。 不敢再轻易发难。 待众人纷纷走出奉天殿。 礼部尚书胡濙沉声对内阁阁老说道:“阁老,自新帝登基以来,兵部尚书于谦独揽大权。 朝政大事皆由他一人决断。 我等各部官员形同虚设,又有何用? 再者,我们屡次提议南迁以避战祸。 于谦却置若罔闻,甚至将昔日承诺之事悉数抛诸脑后,这岂不是在戏耍我等?” 吏部尚书王直亦附和道:“所言极是。 我吏部之事亦常受于谦干涉,他手握兵权,我等敢怒不敢言。 前两日,于谦又擅自安排其党羽进入吏部,长此以往,我等恐将无立足之地!” 内阁阁老陈循闻言,沉吟片刻后道: “二位尚书莫急,此事须从长计议。 我等可私下商议对策。 设法迎请太上皇回京复位,只要太上皇归来,于谦及其党羽必将无处遁形!” 胡濙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道: “阁老所言极是。 此外,尚有一助力可拉拢,若得此助力相助,我等大事可成!” 王直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偷听,方才低声说道:“所言助力,乃是后宫孙太后。 此次新帝继位,孙太后失去话语权,损失惨重,若我等能与孙太后联手。 定能设法铲除于谦这个权臣!” 陈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道: “此计甚妙,我等回去后当详细商议!” 众人相视一笑,心中已有了共同的目标——铲除权臣于谦,迎请太上皇复位,重振朝纲。 乾清宫内,皇帝朱祁钰端坐于龙椅之上。 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下方的兵部尚书于谦,沉声问道:“于尚书,此次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于谦上前一步,神色凝重地禀报道:“陛下,此次瓦剌的动向并非空穴来风。 臣以为我们必须早做防备,以免措手不及!” 朱祁钰眉头微皱,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缓缓说道:“朕记得太上皇在位时。 也曾有过瓦剌扣边的消息,当时你们兵部也是如临大敌,但最后却无事发生。 此次,应该也不会有事吧?” 于谦闻言,连忙解释道:“陛下明鉴,上次扣边之事,虽然未造成实际伤亡。 但那是因为瓦剌并未真正发动攻击。 而此次不同,太上皇尚在瓦剌之手,他们的动向无疑更加值得我们警惕!” 朱祁钰听后,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既如此,那便劳烦于尚书拟旨,加强边防戒备,朕稍后会批红下发!” 随后朱祁钰叫了于谦: “于尚书,朕还有一事相询!” “陛下请讲!”于谦恭敬地回答道。 朱祁钰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朕有意废了太子,立朕的儿子为储君。 不知于尚书以为如何?” 于谦一听此言,顿时大惊失色。 连忙劝阻道:“陛下不可! 此时您的皇位尚未稳固,而太子乃是孙太后的亲孙子,若贸然废太子。 必定引起后宫大乱,甚至可能危及您的皇位,此事必须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啊!” 朱祁钰被于谦的话说得有些心动,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 此事朕会再作考虑,就听你的吧!” 于谦继续坚定地说道:“陛下。 加强边镇固然重要。 但某些将领也必须得到妥善处理!” 朱祁钰疑惑地问道:“还有谁要抓捕吗?” 于谦深吸一口气,回答道:“陛下,大同总兵广宁伯刘安曾回京报信,称太上皇被瓦剌俘虏。 此人作为太上皇的亲信,已被我关入狱中。 此外,臣还发现还有些将领与太上皇关系密切,他们同样需要受到严密监控!” 朱祁钰眉头紧锁,追问道:“还有哪些人?” 于谦毫不犹豫地答道:“京城掌管三千营的忻城伯赵荣,以及远在湖广平叛的靖远伯王骥。 他们都是潜在的威胁,必须立即采取措施,将他们软禁起来!” 朱祁钰不禁担忧道:“那叛军该如何处理?” 于谦微微一笑,解释道:“陛下,湖广和江西的叛军,不过是文人集团操纵的傀儡。 只要我们将这些文人控制得当。 叛军自然会土崩瓦解!” 朱祁钰这才放下心来,但随即又问道: “那谁来掌管这些军队的指挥权呢?” 于谦自信地回答道:“臣已深思熟虑。 可由孙镗暂代此职。 同时,臣建议派遣都督同知陈友率领精兵千人,前往王骥的行营,将他控制起来。 并由陈友暂时代管军队。 如此,可确保陛下江山永固!” 第592章 土木堡真相:内外合作 紫禁城的长乐宫中。 一片静谧而肃穆。 孙太后端坐于榻上,目光如炬,脸上带着几分忧虑,话语打破了这静谧:“事情已然如此。 想必你们都已知晓。 自朱祁钰登基以来,那兵部尚书于谦,每次上奏,朱祁钰皆全盘接纳,无一丝异议!” 孙显宗闻言,愤然站起:“这无耻之徒。 当初姐姐怎会提拔他为兵部尚书? 如今他竟敢无诏调兵入京。 以兵权相逼,实乃大不敬!” 孙忠摇了摇头,叹息道:“女儿也是无奈之举,太上皇在土木堡一役大败。 兵部尚书亦身死其中,当时于谦职位最为合适,谁能料到,他竟会走到这一步!” 孙太后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本宫当初的确未曾料到于谦会如此行事。 他敢私自调兵,皆因有驸马都尉焦敬与其勾结,再加上宣大总兵的支持。 如今他的势力已如日中天,本宫亦被架空,除了这宫中,再无半分实权!” 孙继宗沉吟片刻,提议道:“太后,我们可否设法联合京城的武将和文臣势力,共同对付于谦?” 孙太后看着孙继宗,淡淡道:“大哥。 此计恐难奏效。 兵权在于谦手中,我们手中无兵,即便联合他们,又能如何? 一旦事发,不过是徒增腥风血雨罢了!” 一名宫女缓缓走到太后跟前,恭敬地禀报: “太后,礼部尚书胡濙与吏部尚书王直求见!”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露出疑惑之色。 孙忠沉声对太后道:“女儿,他们二人此时前来,必有要事相商,不妨请他们进来一问。” 太后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那便让他们进来吧!” 待宫女离去,孙忠又轻声对太后说:“女儿。 我们是否应当回避一下?” 太后却摇了摇头,坚定地说:“父亲,您与大哥、小弟三人不必回避。 他们既然有要事相商,我们在此,也可一同观察分析,共同商议对策!” 众人闻言,皆点头称是。 随后,礼部尚书胡濙与吏部尚书王直。 步伐稳重地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见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孙太后微笑着挥了挥手,说道:“免礼吧。” 胡濙与王直随即转向孙忠等人。 恭敬地行礼道:“国公爷!” 孙忠微笑着回应:“两位尚书不必多礼!” 接着,太后疑惑地问道:“两位尚书,身为国之重臣,为何会亲自前来长乐宫拜见本宫呢?” 胡濙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道: “太后,不知您对兵部尚书于谦有何看法?” 孙太后闻言,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于谦,乃朝中基石,虽身居兵部尚书之职。 却身兼多职,插手多门事物,实在是劳累过度,本宫每每想到他肩负的重任。 都感到于心不忍。 你们若有机会,应当劝他为国珍重。 切勿过度劳累!” 双方之间的气氛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彼此都在试探对方的意图。 毕竟,于谦如今掌控着皇城和京城的兵权,权势滔天,无人敢轻易得罪。 若是贸然行事,万一对方真是于谦的人。 后果将不堪设想。 胡濙见孙太后对于谦的态度并不友善,心中暗自窃喜,连忙趁机说道:“太后所言极是。 那于谦如今已控制朝堂,多部门都安插了自己的亲信,请太后主持大局。 不要让大明毁在这等权佞之手啊!” 王直也连忙附和道:“太后,胡尚书所言极是,于谦已经对我的吏部下手了。 虽然我还是吏部尚书,但我下的命令已经不管用了,这朝政都快变成于谦的一言堂了! 恳请太后出面,维护朝廷的公正与稳定!” 太后无奈地叹息道:“本宫如今也是束手无策,皇城的侍卫都已被于谦牢牢掌控。 本宫的处境并不比你们好多少!” 礼部尚书胡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太后,臣等与阁部重臣已商议出一条策略。 有望推翻于谦的势力!” 孙显宗急切地追问:“不知是何妙计?” 胡濙微微一笑,安抚道: “国舅爷莫急,请听臣细细道来!” 太后瞪了孙显宗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说道:“你们且细细说来!” 礼部尚书胡濙深吸一口气,娓娓道来: “于谦虽然手握三十多万大军,看似声势浩大,但这些兵马多为外地驻军。 将领们对于谦的野心并不知情。 于谦之所以能将他们控制在手。 无非是靠着欺瞒和威胁。 然而,这些将领们都是见风使舵之辈,谁的势力大,他们便会倒向谁!” 太后皱眉道:“这本宫也知,但新帝登基,手握景泰帝的命令,这些将领岂敢不从?” 胡濙微微一笑,带着几分神秘地说道: “这正是我们的突破口。 新帝虽已登基,但朝中势力错综复杂,尤其是那位唯一的皇子,更是各方势力关注的焦点。 景泰帝身体羸弱,众所周知。 而那皇子却是健康得很。 只要我们巧妙利用局势,让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旦唯一的儿子出了意外。 新帝便无法再得到武将们的绝对拥护。 届时,我们再将太上皇迎回。 于谦必将无处可逃,必死无疑!”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没想到这些文人竟如此狠辣,连皇子都敢轻易下手。太后皱眉道:“可这里有两个关键之处。 太上皇如今在瓦剌,如何能够回来? 再者,景泰帝就这么一个儿子。 怎会不加强防护,我们又如何能得手?” 胡濙笑着摇了摇头,道:“太后勿忧。 太上皇如何回来,我们自有妙计。 至于皇子如何出现意外或暴毙。 那就得仰仗太后您了。 相信,以太后的手段,定能办到此事!” 孙显宗闻言怒道:“胡说! 太后乃国母之尊,岂会做这等龌龊之事? 小孩子贪玩,出点意外也是常有的事。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胡濙笑着眯起了眼睛,缓缓说道: “孙大人所言极是,老臣多嘴了。 但请太后放心,此事我们在史书上定会处理得滴水不漏,既能玉成此事。 又不会牵连到太后分毫!” 第593章 土木堡真相:大举扣边 孙太后深思熟虑后,缓缓开口道: “本宫可以应允尔等,然则本宫在后。 尔等在前。 本宫倒是期待。 尔等究竟有何妙策能够达成此事!” 礼部尚书胡濙与王直闻言,忙拱手行礼道: “请太后放心,臣等即刻回去筹划安排!” 太后微微颔首道:“嗯,两位尚书且退下吧!” 待二人离去,孙继宗面露疑色,对孙显宗道:“弟弟,你觉得他们真能做到吗?” 孙显宗冷笑一声,道: “文人向来是爱夸大其词,此事众人皆知。 从大同至京师,沿途兵马密布,瓦剌部落兵马不过三万有余,即便再增五万。 亦难突破居庸关之险。 这群文人如何能够有此能耐? 简直是痴人说梦!” 太后闻言,却是微微一笑,道:“暂且不论他们能否成功,观其此刻之态度。 他们似比我等更为急切。 既如此,我们便静观其变,若他们真能成事,我们再出手不迟。 如此,即便失败,亦与我等无关。 不过,本宫倒是真心希望他们能够成功!” 此刻的孙太后,心中虽有疑虑,却也怀揣着一丝期待。她深知朝政之事,非一己之力所能左右,只愿这群文人能够创造奇迹,为朝廷解忧。 长乐宫外。 两位尚书,王直与胡濙,正低声密谈。 王直眉头紧锁,沉声道: “太后方才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对,虽然她答应了我们,但从她的神情可以看出。 她似乎仍在观望之中!” 胡濙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回应: “我又岂能看不出来?” 王直疑惑地看着胡濙,问道: “那为何胡兄一直面不改色呢?” 胡濙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因为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我自然没有必要惊讶。 太后并不完全相信我们有能力成事。 所以她想要先看看我们的本事。 哼,如果我们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谈何消灭于谦,掌控朝堂的大业?” 王直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胡濙继续道: “你回头立刻吩咐下去,在京中大肆宣扬。 就说景泰帝身体欠佳,随时可能驾崩。 而他的皇子,近日来频频咳血,似有早夭之相,这个谣言要让越多人知道越好!” 王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道: “你放心,只要这个谣言传了出去,那些边镇将领在京的细作或者家仆。 一旦听到,立刻就会回报。 当那些边镇将领得知新帝父子身体都不好的消息时,他们自然不会再敢轻易支持新帝!” 胡濙点头赞同道:“不错,如果我们只是凭空捏造,那些武将自然不信。 当景泰帝身体欠佳的消息。 早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当那些将领得知连景泰帝唯一的儿子都弱不禁风时,他们心中的天平自然会倾斜!” 王直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道: “哈哈哈,谁叫于谦那兵变一派。 不拿我们文官当人看。 看看他们最近嚣张的样子,拿我们文官当丫鬟使,什么事都要我们去做。 却又不给我们发表意见的机会。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们还不如扶持正统帝朱祁镇上位,至少他在位时,我们还能保留各自的权力!” 胡濙点头附和道:“嗯,这点许多阁臣都非常不满,现在于谦已经犯众怒,他却浑然不知。 还在权力的制高点上迷茫。 其实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了,哈哈哈!” 两人的笑声在长乐宫外回荡。 他们未曾察觉,在暗处。 一名宫女正小心翼翼地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待他们渐行渐渐远。 疾步向长乐宫的方向奔去。 长乐宫中,孙太后正静坐于榻上。 闭目沉思,仿佛与尘世隔绝。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她缓缓睁开双眸,见是那名宫女。 脸上露出淡淡的询问之色:“情况如何?” 宫女气喘吁吁,急切地答道:“太后。 奴婢方才在长乐宫外,见王直与胡濙两位尚书窃窃私语,似乎有要事相商!” 孙太后眉头轻皱,示意宫女继续。宫女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长乐宫中的侍卫偷听到。 他们似乎在谋划如何散布景泰帝和皇子的病重消息,企图动摇边镇将领对新帝的忠诚!” 孙继宗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微微颔首,沉声道:“这些文人,总是以为能凭借计谋左右天下大势,却不知真正的力量。 始终掌握在武将们的手中!” 孙显宗在旁冷笑一声,补充道:“他们以为散布些谣言就能动摇大局,简直是异想天开!” 孙太后却摇了摇头,缓缓道:“话虽如此,但他们的计策也并非全无用处。 若真能让边镇将领心生疑虑,对于我们的计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孙忠则在一旁提醒道:“女儿,我们仍需小心谨慎,这些人既然能提出这样的计策。 必然还有后手,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孙太后点头称是,她深知在这场权力的角逐中,每一步都需走得小心翼翼。 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 《国榷》《明实录》 九月初十一。 乾清宫的庄严与肃穆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端坐于皇位之上的景泰帝朱祁钰。 手中紧握着一封封边镇告急文书。 颤抖的指尖透露出他内心的震惊与不安。 “这……这……这怎么可能?” 失声惊呼,声音中透露出难以置信的绝望。 朝堂上的群臣们面面相觑。 纷纷猜测着究竟发生了何事。 然而,在此时的朝堂上。 兵部尚书于谦和重臣杨洪的权威无人敢质疑,众人皆保持沉默,静待他们的发话。 于谦眉头紧锁,上前一步,沉声问道: “陛下,究竟发生了何事?” 景泰帝朱祁钰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边镇的噩耗:“初八之日,鞑靼三万骑兵扣边。 宣府等地遭受重创,八十处驿站、屯堡被毁,一万三千二百八十人沦为俘虏。 六千马匹、两万牛羊被劫掠一空。 而瓦剌三万骑兵亦扣边肆虐,十五处驿站、屯堡被毁,阳和卫失陷,三千马匹、一万牛羊尽失。 更为严重的是。 辽东兀良哈和野人、海西、建州女真亦扣边进犯,由建州女真首领董山和李满柱率领。 四十五处屯堡被毁,两万五千六百人沦为俘虏,八百马匹、两千牛羊被劫。 边境全都乱了,从大同至辽东一代,处处燃起战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哗然。 内阁大臣陈循急切地问道: “陛下,他们为何扣边?” 景泰帝朱祁钰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地回答道:“他们说,只要正统帝不回京城,他们便会继续扣边进犯,让我大明边镇永无宁日!” 景泰帝朱祁钰此时一脸懵。 这大哥究竟是大明太上皇,还是蒙古天可汗,怎么连异族都帮他? 第594章 土木堡真相:替换心腹 九月二十八日。 大同城外,秋风萧瑟,黄沙滚滚。 瓦剌大军三万,在淮王也先的率领下。 于此地暂时安营扎寨,气势如虹。 夜幕降临,军中大帐内灯火通明。 皇帝朱祁镇端坐于帐中,面容沉静。 眼神深邃。 突然,淮王也先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双手捧着一封书信,神情凝重。 “陛下,这是伪帝朱祁钰给您的书信!” 也先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朱祁镇接过书信,缓缓展开。 只见上面写道:“奉太上皇书云,虏若送驾来,可五七骑,大入则不敢许!” 朱祁镇看完后,脸色骤变,猛地将书信摔在地上,怒道:“朱祁钰,你这个不忠不义之徒。 竟敢如此欺辱朕!” 也先见状,忙问道:“陛下。 这伪帝究竟写了什么,让您如此愤怒?” 朱祁镇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说道:“朱祁钰说,只要朕答应他的条件。 他就可以让朕回京。 但是,这一路上,只允许朕带不超过七个骑兵护送,否则,他就不会打开城门!” 也先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说道: “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自古以来,哪有皇帝出行只带几个骑兵护送的道理,这分明是在侮辱皇室尊严!” 朱祁镇点了点头,说道:“是呀,如果朕真的按照他的要求回去,恐怕还没到京城。 就已经被人暗杀了。 这个朱祁钰,实在是太狡猾了!” 也先沉思片刻,说道: “陛下,我们不能轻易上当。 我们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既能安全送您回京,又能保全我们的颜面!” 朱祁镇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说道: “朕刚刚收到大同城中通事指挥李让的书信。 他说在京城的家仆已经得知朕在尔等手中,并且要从大同过。 他还说,他们只忠于朕,而不是朱祁钰。 甚至还把大同以及大同到紫荆关这一路的将领名单都给了朕。 此外,他还提出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你的弟弟大同王,以示忠诚!” 也先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说道: “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有了这些将领的支持,我们就可以更加顺利地护送陛下回京了,至于李让提出的联姻之事。 臣愿意马上把彩礼送去!” 朱祁镇听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道:“好,待朕回去后,掌控了大权。 定不会忘了尔等的功劳!” 也先立刻躬身说道: “臣也先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紫禁城*乾清宫。 一场激烈的朝议正在上演。 兵部尚书于谦跪伏在地,神情凝重地禀奏道:“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景泰帝朱祁钰眉头紧锁,轻轻扶额,沉声道:“于尚书,有何事? 但说无妨!” 于谦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陛下,近来京城中流言四起,传闻太上皇要回京。 且正与朝中重臣密谋。 更有传言称陛下龙体欠安,而皇子朱见济体弱多病,臣深恐此等谣言背后。 有人暗中操控,图谋不轨!” 朱祁钰闻言,勃然大怒,站起身来怒斥道: “究竟是何人胆敢在背后造谣生事? 朕定要严查到底!” 兵部尚书于谦目光如炬,瞥了一眼一旁的礼部尚书胡濙和吏部尚书王直,沉声道:“陛下。 臣怀疑此事背后。 与胡、王两位尚书脱不了干系!” 胡濙闻言,顿时脸色大变,愤然反驳道: “于谦,你究竟意欲何为? 先是将我等旧部一一替换。 如今又想将我等赶出朝廷吗?” 王直亦是怒不可遏,厉声喝道: “于谦,你不过五十岁出头,便想将我等七十多岁的老臣赶走,未免太过嚣张了吧!” 于谦冷笑一声,反驳道:“两位尚书年事已高,确实应该好好休养一番。 本官也是出于体恤之情,才建议陛下让两位尚书暂时离任。 礼部尚书胡濙说道:“二十岁就是一代人的差距,你于谦比我们年轻整整一辈,却还想着要我们离去。 你虽在外担任巡抚十几年,但在京城为官的时间却仅仅一年,这资历扔在六部侍郎中都堪称最浅。 更别提与我们这些尚书相提并论了!” 然而,兵部尚书于谦却毫不留情地反驳道: “看来胡尚书是真的不懂呀,如今世事已非,靠的全是真才实学。 你们两位老人家,还沉浸在过去的美梦中。 本官知道,你胡濙在建文二年就已经是进士了,但那又如何呢?” 于谦不再理会二人,转而向景泰帝朱祁钰进言道:“陛下,这两人既然涉嫌不端。 且年岁已高,臣认为应当革去他们的职务,让他们在家中静候调查结果。 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景泰帝朱祁钰略一思忖,点头应允道: “既然于尚书如此说,那定有其道理。 就依你之言,委屈两位尚书了。 来人,将他们带下去吧!” 随着景泰帝一声令下,两名侍卫立刻上前。 将胡濙与王直二人带离了乾清宫。 两人面色铁青,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的火焰,仿佛要将整个宫殿吞噬。 胡濙在离开之际,猛地回头瞪向于谦,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的光芒,仿佛预示着日后必将展开报复。 待二人离去,于谦深吸一口长气,平复内心的波澜,转而对景泰帝朱祁钰说道:“陛下。 如今朝中局势错综复杂。 谣言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臣恳请陛下加强戒备,以防不测之事发生!” 朱祁钰微微颔首,沉声道:“于尚书所言极是,朕会加强皇宫内外的守卫,确保万无一失!” “另外,关于太上皇从北方回京之事。 朕也有所耳闻。 此事关系重大,不仅关乎京师安全。 更牵连着大明稳定。 朕会派人暗中查探,务必查清真相,还朝野一个清白!”朱祁钰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定。 注意:而明实录记载,吏部尚书王直握着于谦的手,说以后的国家大事,就全仰仗卿了!“ 跟这里面的完全不同。 不同的书,不同记载。 我很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 但权力怎么可能拱手让人,简直无稽之谈!” 第595章 土木堡真相:北京保卫 景泰帝朱祁钰端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 沉声问道:“于尚书。 关于新任尚书的人选,你有何建议?” 于谦躬身行礼,恭敬地回答道:“陛下,臣以为翰林编撰彭时与商辂皆为合适之选。 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朱祁钰微微颔首,信任地说道: “既是于尚书所荐,必无差错。 便依尚书所言!” 正当君臣二人商议之际。 突然一声急促的“报——”声响起。 打破了宫内的宁静。 一名将领气喘吁吁地闯入宫中,面色慌张地禀报道:“陛下,不好了,出事了! 紫荆关守将传来急报。 瓦剌军队即将兵临城下!” 朱祁钰闻言大惊失色,猛地站起身来。 急声问道:“什么? 于尚书,这是怎么回事?” 于谦也是一脸凝重,但依旧保持镇定。 宽慰道:“陛下莫急,从大同至紫荆关沿途设有众多堡垒卫所。 瓦剌军队想要攻至紫荆关并非易事!” 朱祁钰稍稍安心,重新坐下。 然而还未等他缓过神来。 又一声“报——”声传来,一名军士匆匆入内,慌张地禀报道:“陛下,不好了。 瓦剌军队已经抵达紫荆关了!” 此言一出,朱祁钰与于谦皆是大惊失色。 于谦难以置信地问道:“怎么可能? 沿途堡垒卫所的将领呢? 他们为何没有阻挡住瓦剌军队?” 军士颤声回答道: “守备赤城堡的指挥郑谦、徐福。 雕鄂堡的指挥姚瑄,紫荆关的都指挥佥事左能,万全都司的指挥佥事黄宁。 以及永宁卫的守备阮葵,皆都弃城而逃!” 听着军士的禀报,朱祁钰面色铁青。 怒不可遏。 在明朝,弃城而逃乃是死罪,而此次大范围的弃城更是少有。 仅在靖难之役时发生过类似的。 如今,这是第二次的弃城事件。 十月十二日,京城城头上。 风卷残云,气氛凝重。 杨洪望着远方,忧心忡忡地说道:“想不到这正统帝还真有两下子,竟然真的到了京城之外。 只是我始终想不明白。 他们究竟是如何突破紫荆关的防线?” 兵部尚书于谦闻言,眉头紧锁,沉声道: “刚刚紫荆关传来消息,我们派去的指挥佥事韩青和孙祥两人简直不堪一击。 如此轻易便让紫荆关失守,致使正统帝大军长驱直入,直逼京城!” 于谦看到城外的军阵,思索片刻,问道: “为何不让守城军士待在墙头上。 反而让他们在城门外列阵? 是不是担心发生类似靖难之役的变故?” 杨洪点头附和道:“正是如此。 这些守城的兵马大多是外地调来的,万一有人心怀不轨,暗中打开城门,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这里,杨洪感激地看了一眼于谦,道: “这次兵变来得太突然,多亏了你出手相助,否则我们杨家恐怕就要遭殃了!” 于谦笑了笑,摆手道: “都是一家人,何必言谢?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出城的军士,我们该如何确保他们不会叛变呢?” 杨洪解释道:“在出城之前,我已经给每人发了一两银子作为赏银。 杀敌有功者,更是有重赏。 杀一贼赏十两并升总旗。 杀二贼赏二十两升百户。 斩将夺旗者更是赏银千两升指挥。 只要能挡住正统帝的大军,钱不是问题。 反正用的钱,都是来自国库和皇帝的内帑!” 于谦听后,沉思片刻,道:“光有利诱还不够,我们还需加上威逼,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我看可以这样。 每支队伍中设立两名掌令官。 若有头目不顾军士安危先自退怯者。 掌令官有权立即斩其首级; 若军士不顾头目安危先自退怯者。 后队可斩前队。 不勇敢进攻导致头目陷入险境者。 全队斩首示众。 头目不勇敢进攻导致军士失陷十人者斩首示众,失陷二十人者斩首并剥夺其承袭资格。 失陷三十人以上至全队者斩首并抄没其家产,军士若投降敌军,则全家斩首并抄没财产。 此外,对于军中及新招募的士卒。 若有人平日不知军法、造谣惑众、扰乱军心者,一律凌迟处死并抄没其家产!” 杨洪听完于谦的计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道:“于尚书,你这计策真是妙极! 如此一来,我们便可确保军士们不敢轻易叛变或投降了,哪怕皇帝来了都没有用!” 兵部尚书于谦郑重地对宣府总兵杨洪道: “杨洪兄,待此保卫战功成。 封侯之赏非你莫属!” 杨洪捋着胡须,满面笑容地回应: “这白得的侯爵之位,岂有不接受之理? 待瓦剌败退,我必率部追击,皇帝朱祁镇既从我儿手中逃脱,此次便由我亲自屠龙!”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都明白这场战斗的残酷与艰难,毕竟皇帝一旦进城,他们就必死无疑。 在战场上,士兵们若想逃跑或投降,不仅会面临自己身死的危险。 还会连累全家遭受灭顶之灾。 这种严酷的军法虽然残忍,但却能在关键时刻激发出将士们的斗志和勇气。 然而,这一切的背后也透露出文官们做事的无底线和残酷。 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力和地位,不惜牺牲士兵和百姓的生命和财产。 这种做法虽然能够暂时稳定局势。 但却无法赢得人心,但对于兵变一派来说,这足够了,只要皇帝进不来,他们就成功了。 在京城之外。 瓦剌军大营内。 淮王也先向皇帝朱祁镇汇报了严峻的形势: “陛下,我们曾派人前去叫门,但守城将领却闭门不见,更不愿接纳陛下进城。 他们甚至将士兵置于城门外,构筑了一万一千多个木栅栏,总长五千一百余丈。 将京城的东、西、南三面牢牢围住,因我们缺乏攻城器械,此刻实在难以攻破此城!” 皇帝朱祁镇听后,愤怒地斥道:“可恶至极!他们为了阻止朕回京,竟至如此地步!” 淮王也先安抚道:“陛下请稍安勿躁,我愿派遣勇士前往试探,看是否能撕开一道口子。 为陛下进城铺平道路!” 望着也先离开的脚步,朱祁镇本想阻止。 但刚刚看着也先坚定的眼神。 终是未能开口。 此刻,他心中充满了焦虑与期待,只盼能早日攻破此城,重回京城之中。 第596章 土木堡真相:瓦剌败退 《国榷》、《明实录》 十一月,杨洪在于谦的提议下从昌平伯进昌平侯,两个月之后,景泰元年的正月,杨洪又提议让于谦拥有了将权,就是带兵的权力。 兵部尚书又能调兵又能带兵,危害性有多大,我就不多解释了。 (原文奉上): 昌平侯杨洪请重总督军务少保于谦将权代宗景泰元年留杨洪等京师则宣府肩寒可虑上从之少保兵部尙书于谦言己丑昌平伯杨洪进封侯。 英宗正统十四年。 从景泰元年的春季开始。 明朝的北部防线全线告急。 瓦剌倾巢出动寇边。三月大同、宣府、 朔州、宁夏、万全右卫寇边。 四月是雁门关、 怀来、大同寇边。 五月河曲、代州、雁门关、 倒马关、威远卫寇边。 六月是大同、怀来、宣 府、辽东寇边。 四月。(原文奉上): 青虞数千联央至大同德兵官定装伯郭登出东门摩激之 丁西以唐三百余骆焚石举均关门黄镶来都督花演等不撰 命总兵官石享右副都御史朱监率兵史击 丙申崩教万自腾儿压入欢武站分欢服门殿 辛西薄这宣府 止斯一人失亡六百六十余人殊死数千 朔州人出城展基雳车至般四百余人指那周率等追之 大同越兵官定爽伯郭登等着 虞犯家夏变归大爱掉 时虏二万防政万全右卫 癸丑都督同知范广充总兵官巡宣府 代宗货秦元年。 育贵唐七骑入棒峪切贵白羊口守备都指禅金事段鼻契之 虞犯健来麻峪口永率荆子校 庚黄唐万徐联攻大同西路 虞二千条骑屯宣府贸家营 哪二千像骑犯大同总兵官定裹伯郭登击却之新五数 鹰攻或邀葡游击将军都指弹石彪击败之斯四极 费百四十人都督江赈援之不种 辛玄演自倒马关入寇宜府总兵官左都督朱议等追之 虞五离骑国代州官军取爱百余入 蓝双其守卒及指禅食事刘定 薄数千骑分道入犯河曲夜犯美井屯保。 六月。 王直等旧臣上奏接回英宗,不然瓦剌没完没了扣边,可兵部尚书于谦坚决不让。 (原文奉上): 月况也先胶假和授我备而别部攻整警整侵犯京裁,这使霜和而边关襄同自如兵法日无莉而箭和者谋也 辛玉少保兵部尚警于旅部 兵部尚养少保于议从旁到日天位已定事有他 伏望俯从虞体建使答之如果至诚即别合大臣迎潮 天下之人普以为宜合事潮得还虏中 隆下懂敬兄之心常为太上昭告天地亲庙止秘名位已定 太子太保秉更部尚书王直率诸大臣赏 代宗录泰元年。 七月,也先的姐夫脱脱不花大汗派来一个使 者,说现在关外十四个城都在我瓦剌伏击范围内,要求大明必须接回英宗。 (原文奉上): 肯上日李宝等方行供其还酌之 胜部尚书胡淡等以闻下廷曦更部向书王直馆 今可汗及也先建我必须大臣往报否则无济 关外十四城普为我困昨阿刺知院议和尚 皮儿马黑麻语我馆伴目 脱脱不花王建使臣皮儿马鼎麻人司 代宗景秦元年(原文) 这是怕有人说我不贴原文,看看你们能不能看得懂,不是我不贴,而是很多人看不懂。 接下来还是按照小说方式写。 我这边翻译后,再写出来。 紫禁城*乾清宫*景泰元年。 兵部尚书于谦自信满满地向皇帝朱祁钰。 汇报:“陛下,如今京城已安然无恙,瓦剌军队已被我军成功驱逐!” 皇帝朱祁钰听后,松了一口气,问道: “那瓦剌的损失如何?” 于谦回答道:“瓦剌军队已遭受重创。 如今已逃离长城之外。 杨洪将军正率兵追击!” 然而,右都御史罗通却突然站出来,质疑于谦的功绩,愤怒地指责道:“陛下。 于谦所言全是谎言,他在欺瞒陛下。 他把边镇和堡垒的兵马全部调往京城,导致京城兵马激增近四十万。 而瓦剌军队仅有三万,且缺乏攻城器械。 何谈威胁京城? 再者,若非他将外地兵马调往京城。 瓦剌又怎可能攻至京城? 此外,京城保卫战中杀敌不过千人,却大肆封赏,又是封侯又是升少保。 杨洪更是私自为家人升官,其侄儿杨能和杨信寸功未立便升任都指挥使。 此等行径,岂能容忍?” 于谦听后,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坚定地向皇帝朱祁钰请求:“陛下,罗通所言纯属无稽之谈,他是王直等人的党羽。 请求陛下严惩罗通!” 罗通不甘示弱,反驳道: “我所说句句属实,诸位大臣皆知。 京城外瓦剌军的尸体不过几百,而自你们以兵部名义将外地兵马召进京师后。 便让你们的人掌控外地兵马。 难道我有说错吗?” 皇帝朱祁钰此时面露犹豫之色,正当犹豫不决之际,石亨站了出来,坚定地说道:“陛下。 为了朝廷的安宁,为了国家的稳定。 请陛下下令处理罗通!” 皇帝朱祁钰听后,终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下令道:“来人,右都御史罗通离间君臣关系,诬陷朝中重臣,即刻革去官职!” 随着皇帝的一声令下。 石亨带着军士将罗通带出了大殿。 兵部尚书于谦恭敬地向陛下禀报:“陛下英明,臣得知礼部侍郎李实有紧急奏报!” 礼部侍郎李实神色凝重地陈述:“陛下,臣在出使瓦剌期间,曾在军中听闻一则传言。 传闻甘肃参将毛忠多次派遣使者或私下与瓦剌首领也先接触,臣深感疑虑。 恐毛忠已暗中投敌!” 于谦听后,眉头紧锁,沉声道:“陛下,毛忠身为蒙古人,其族类与我们向来貌合神离。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因此,李侍郎所言,极有可能是事实。 为了朝廷安宁,臣建议对毛忠全族施以重刑,以儆效尤!” 朱祁钰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 “对于此事,该如何定罪?” 兵部尚书于谦神态坚定,回答道:“臣认为,应以大辟之刑惩处,方能彰显国法之威严!” 皇帝朱祁钰听后沉思片刻,道:“这毛忠,朕也有所耳闻,他乃几朝老将,一门忠烈。 怎会投敌?朕实难置信。” 于谦见皇帝疑虑重重,便提议道:“陛下,不妨先革去毛忠职位,召其进城。 由兵部详细审理后,再向陛下禀报!” 朱祁钰点头应允:“好,便依卿所奏。 兵部务必秉公处理,不得有丝毫偏颇!” 第597章 番外篇:大明版莫须有 毛忠,这位英勇的蒙古族人,在洪武年间,与祖父、父亲一同从塞外投奔明朝。 开启了他传奇的一生。 洪武九年,毛忠的祖父在西北与蒙古骑兵交战,英勇牺牲,为国捐躯。 毛忠自幼在军营中长大,深受熏陶,对行军打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力大无穷,擅长骑射,在永乐年间崭露头角,经常率领骑兵冲锋陷阵,成为一支无懈可击的“敢死队”。 在洪武、建文、永乐、洪熙时代。 毛忠以小兵身份参战,屡立奇功。 他勇猛善战,屡建奇功,为明朝的稳定和繁荣做出了巨大贡献,宣德皇帝朱瞻基继位后,毛忠的才华得到了更充分的发挥。 然而,朱瞻基继位后,实行“收缩”政策,撤销了长城外面的许多卫所,导致边境防线空虚。 鞑靼、瓦剌、兀良哈等蒙古骑兵乘势南下,边境战火连天。 在这危急时刻,毛忠挺身而出,成为了明朝边境的守护者。 他主要打埋伏,凭借出色的战术和勇猛的精神,斩杀敌军众多。 宣德时代,毛忠前后斩杀蒙古兵两万余人,俘虏将领数十人,北元少师、太师等官员十几人。 然而,宣德皇帝的“收缩”政策并未能彻底平息蒙古的侵扰。 朱祁镇继位后,他意识到必须改变祖父、父亲的策略,决定主动出击,深入漠北作战。 1438年,朱祁镇刚继位三年,便派王骥、蒋贵等率兵远征鞑靼,力图要消灭阿台汗。 在这场战役中,毛忠再次展现了他的英勇和智慧,蒋贵与王骥分两路出兵,蒋贵率2500骑兵充当前锋,而毛忠则是蒋贵的先锋官。 明军采取奔袭战术,蒙古大将朵儿之伯猝不及防,毛忠率先冲入营内,在狼山下击败敌军,斩杀数百人。 这场战斗充分展示了毛忠的勇猛和果敢,也为明军取得胜利奠定了基础。 随后,毛忠建议蒋贵继续奔袭,不给敌军喘息之机。 虽然阿台汗远在数百里之外,对明军而言是个巨大的挑战,但毛忠坚信这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他力劝蒋贵袭击阿台汗,展现出了他卓越的军事才能和战略眼光。 蒋贵觉得很有道理,便率两千兵马从镇夷出发,抄袭小路,走了三天三夜,抵达阿台汗的营垒,而对方却没有发觉。 在决战时刻,毛忠率7个骑兵充当敢死队,突然冲入马群。 他巧妙地用马鞭打弓袋,让蒙古的马匹受惊,全部伏在地上。 阿台汗惊慌失措,只能仓促指挥士兵迎战,但马匹不听指挥,只能步行与明军战斗。 此时,蒋贵、毛忠率骑兵纵横驰骋,挥舞着马刀砍杀,阿台汗夺路而逃。 明军追击一百余里,三战三捷,在黑泉边歼敌数千,阿台汗、朵儿只伯只身逃走,鞑靼部元气大伤。 《明史》记载:“出沙漠千里,东西夹击,敌几尽。”亦集乃路之战,王骥、蒋贵、毛忠威震塞北。 亦集乃路之战后,鞑靼部元气大伤,蒙古草原失去了往日的辉煌。 土木堡之变后,朱祁钰继位为景泰帝。 然而,在这个动荡的时期,却有人诬陷毛忠与也先是好友,私底下多次联系。 这一消息引起了朝廷的震动,礼部侍郎李实出使瓦剌归来后上奏皇帝朱祁钰。 而兵部尚书于谦则大力赞同。 然而,皇帝朱祁钰却不准,因为他深知毛忠这种几朝为国戍边忠心耿耿的老将不可能做出对大明不利的事。 当时大明边将吃空饷问题极其严重,但唯独毛忠没有这种问题。 然而,后来于谦提议将毛忠召回京城交给兵部审查,审查完后竟要求朱祁钰将毛忠全族处以大辟之刑(腰斩)。 皇帝朱祁钰要证据,于谦给不出(就是没有证据) 这一决定让朝廷上下哗然,许多武将都为毛忠的遭遇感到不公。 然而,朱祁钰虽然被架空,但于谦知道不能彻底跟皇帝朱祁钰闹翻,否则得利的就是英宗朱祁镇。 因此,他最终同意留下毛忠一命。 全家贬谪到福建。 毛忠被贬官后,并没有怨言。在福建,他继续率军作战,征讨各路起义军,最终扭转了福建的局势。 而对于兵部尚书于谦在审查毛忠后,明明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莫须有想要冤杀毛忠这事。 一些史书都没有记载,或者是一笔带过。 就算记载了也是替于谦找洗白理由。 没有审查前,说于谦只是怀疑毛忠有问题。 审查后,说于谦想要杀毛忠只是因为被李实的口供误导,我想说,身为兵部尚书,如果审查了那么久,还被误导,那这能力也太差了。 后世之人则是说,人都会犯错。 反正各种理由洗白,就算你犯错,杀了人家一个人也就算了,还要杀人家全家,还是腰斩。 后来人家毛忠的确全家都死了,但是为了大明,为了国家,一家三代人,毛忠自己,儿子,孙子都战死在战场上。 像这样的一门忠烈,差点被于谦冤杀。 看到毛忠,作者想起了后世另外一个姓毛的伟人,他派自己的儿子上战场,最终儿子也是牺牲在战场上,对于作者来说,他们都是英雄。 1457年,朱祁镇再次继位,得知毛忠被冤枉后,立刻将毛忠从福建调回来,让他担任总兵官,继续镇守甘肃,防御蒙古骑兵。 1461年,孛来率数万蒙古骑兵南下,劫掠西宁、庄浪、甘肃,前锋直抵凉州城下,西北告急。 毛忠率兵在城外设伏,以弓箭、火铳射杀,与孛来血战一昼夜。弓箭、弹药耗尽后,毛忠手持弯刀,率兵搏杀,进行白刃战。 毛忠勇猛,悍不畏死,孛来很畏惧他。孛类来害怕肉搏战,蒙古兵围而不打,毛忠则经常搞夜袭,让孛来坐卧不安。明军主力增援后,孛来焚毁营垒,退回草原。 成化四年(1468年),满四在固原起兵造反,率兵劫掠附近各州县。成化帝朱见深让毛忠率兵讨伐,直奔固原贼营,捉拿满四。 此时,毛忠已经75岁,英勇却不减当年。毛忠率兵冲杀,亲自操刀上阵,连续夺取北山、南山,摧毁敌军营垒十几座,靠近石城。 毛忠让士兵前去喊话,建议满四投降,遭到拒绝。毛忠下令炮击,猛轰石城内的敌军,满四陷入绝境。 明军即将得手时,突然起了大雾,视线受到阻碍。毛忠继续进攻,亲自督战,鼓舞士气,被箭雨射中,阵亡沙场,年75岁。 毛忠被围攻时,儿子毛海、孙子毛铠赶来增援,与敌军血战。毛海勇猛,手持数十斤铁鞭冲阵,斩杀数十人,将毛忠的尸体抢回来。 无奈大雾阻挡,视线不佳,毛海、毛铠“走错路”,被敌军反包围。毛海、毛铠面无惧色,继续血战厮杀,全部阵亡沙场。 毛忠阵亡,都督项忠继续增兵,调来众多火炮,摧毁了石城。满四走投无路,出城投降,被斩首示众,其余士兵赦免。 洪武、建文、永乐、洪熙、宣德、正统、景泰、天顺、成化,毛忠历经明朝8代帝王,9任皇帝,可谓是一员老将。 洪武年间,毛忠与祖父从塞外归来,为明朝效力。1468年,75岁的毛忠还亲自上阵杀敌,阵亡沙场,自己的儿子和孙子也一同战死。 就是这样的英雄,差点被于谦杀死,要不是朱祁钰那时还保持清醒头脑,强行保下。 毛忠就不会死敌人手中。 而是被自己人莫须有。 第598章 土木堡真相:江南免税 皇帝朱祁钰微微皱眉,对兵部尚书于谦询问道:“于尚书,若无他事,朕欲退朝!” 于谦神色凝重,躬身回应: “陛下,尚有两件紧要之事需禀报。 其一,居庸关外的清军御史宜撤回,以防瓦剌人卷土重来,彼等处境堪忧。 且应下令焚毁关外粮仓。 以绝瓦剌人觊觎之心。 (原文奉上) 已亥停各处清军御史 不尽则焚之母以个意从之 虞所急者草诸厂宜亦瑞军称力取心) 魔得志拱我大驾势必长隔而南 于谁入对旗低谊日。 其二,臣之兵部接到浙江布政司来文。 言及江南商贾生活困苦,建议废除江南地区之银税、盐税及车船税等苛捐杂税。 以减轻江南百姓负担,稳定南方局势!” (原文奉上) 减丧元县岁办课分 免金华温处后口食驴价 范大名愿德广平户口食变处 召处州银扬刚弥内外官专有司守淡 召选丽建银坑内区从编守都督食事范雄之清 下工部行之 代宗景秦元年 今後京师易办之物不必还取船朽停造舟人补伍,南京马快船供送官物一船散戴十余私撰客货 形各处车船节。 朱祁钰闻言,面露疑色:“若撤回清军御史。 关外物资状况岂非无从得知? 再者,焚毁粮仓,剩余粮食数目亦成谜团!” 于谦正色道:“陛下,臣等皆以公心办事。 岂敢欺瞒圣上? 至于关外粮食。 经瓦剌兵劫掠,已所剩无几。 养虎为患,故焚之乃上策。 至于江南税赋,实乃重压商民之举。 臣乃浙江杭州人士。 深知江南虽富庶之地,然税赋亦重。 江南官员清廉自守,而商贾地位卑微,生活艰难,甚至不如庶民。 商人家中贫困,连鼠辈亦不愿光顾,为江南安宁计,臣斗胆进言,恳请陛下废除江南税赋!” 于谦此言一出,群臣纷纷附和。 原来他们中多有江南籍官员。 对江南商贾士绅之苦感同身受。 朱祁钰见状,无奈叹息: “既如此,便依卿等所奏吧!” 于谦闻得圣谕,嘴角微扬,恭敬道: “陛下英明!” 此言一出。 朝堂之上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注意:于谦所言关外无粮,实乃谬论。 据史书记载,景泰三年时,官员们发现关外堡垒中尚存未被焚毁的粮食,数量高达九十九万石。 这足以证明瓦剌兵并未进行劫掠,从侧面证实了土木堡事件实则为一场兵变。 若瓦剌兵真为南侵而来,又何故留下如此巨量粮食而不带走? 他们南侵的目的,不正是为了劫掠吗? 至于烧毁粮仓,无疑是企图销毁证据。 使真相难以追寻。 而建议最富裕的江南地区取消赋税之举,更是无耻至极,实在令人不齿。 三个月后。 京城兵部衙门内气氛凝重。 兵部尚书于谦端坐于堂中,目光如炬。 审视着堂下被绑缚的老将毛忠。 毛忠这位曾经驰骋沙场的英勇将领,此刻却显得苍老而憔悴,他的眼中透露出不屈与疑惑。 于谦沉声问道: “毛忠,你对正统帝的看法如何?” 毛忠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太上皇年少聪慧,是一位有为之君!” 然而,于谦的脸上却掠过一丝不悦。 显然对毛忠的回答并不满意。 他厉声喝道:“毛忠,你可知罪?” 毛忠一脸茫然,回答道: “末将不知何罪之有。” 于谦冷笑一声,说道:“听闻你与瓦剌也先交情匪浅,甚至意图出卖西北疆土给瓦剌,你还不快快招供!” 毛忠闻言,顿时脸色大变,激动地辩解道: “末将冤枉啊! 末将的确与瓦剌也先有过接触,但九边重镇谁不认识也先呢? 特别是宣大蓟辽一带,瓦剌也先由于经常进贡,大家都认识他,为何单单抓捕末将呢?” 于谦不为所动,冷冷地说道:“别人只是认识而已,而你却与也先勾结。 企图将大明的西北疆土拱手让给瓦剌!” 毛忠闻言,心中一紧,他急忙辩解道: “尚书大人明鉴,末将只是甘肃参将,并非总兵,哪有那么大的能力去做这等大事? 而且末将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可否请大人明示证据?” 于谦冷笑一声,说道:“需要证据吗?” 他挥手示意,侧房里走出一个官员,正是出使过瓦剌的李实,于谦指着李实对毛忠说道: “你可认识此人?” 毛忠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于谦继续说道: “此人便是之前出使瓦剌的李实。 据瓦剌番僧加失领真亲口所说,你与也先勾结在一起,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毛忠听后,心中一阵惶恐,他急忙解释道: “当初末将从征沙漠时,曾擒获番僧加失领真献给朝廷,正统帝仁德赦免了他而不诛杀。 后来加失领逃到瓦剌,为也先所用,末将就一直没有见过他呀,这分明是他在报复末将。 怎能轻易相信他的话呢?” 李实瞟了一眼于谦,然后对毛忠呵斥道: “毛忠,你不要再狡辩了! 快点承认吧。 否则等待你的将是严厉腰斩之刑!” 毛忠叹气道: “末将一心为国戍边,从未与也先勾结。 末将一直待在甘肃,而也先大多数时间都在大同一带活动,末将怎么可能与他勾结呢?” 于谦挥了挥手,对众人说道:“来人,将这厮拖下去,严刑拷打,让他好好想想!” 随后,毛忠被带入大牢。 李实看着于谦,不解地问道:“于尚书,下官不明白,为何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于谦冷冷地说道:“因为他忠错了人。 就凭他忠于太上皇这一点,就足以判他死罪,王骥身边有十几万大军。 本官不能轻易动他。 但可以用这毛忠来杀鸡儆猴,让那些忠于太上皇的人看看我们的决心!” 李实听后,恍然大悟,拱手道: “尚书大人英明!” 于谦吩咐道:“你去牢里告诉他们,别把人打死了,本官要去宫里向陛下禀报此事。 看看他怎么说!”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李实和毛忠在阴暗的大牢中相对无言。 第599章 土木堡真相:许诺封王 紫禁城*乾清宫。 皇帝朱祁钰微微颔首,声音沉稳而有力: “你所言,朕已深思熟虑。 无确凿证据,岂能轻举妄动? 若因惧其为大哥之人,可贬至南方,但不可滥杀无辜,更勿论腰斩、枭首等大辟之刑。 朕不愿步南宋赵构后尘。 卿亦不愿成秦桧之流吧?” 兵部尚书于谦沉思片刻,恭敬答道: “陛下明鉴,臣思虑不周。 可将其贬至福建,永世不得回京!” 景泰帝朱祁钰挥手道: “如此甚好,便依卿所奏!” 瓦剌随后又下了最后通牒,说八月初五必须把英宗给我接回去,一直不断的催促。 而且也先为了表示诚意,召回了大同周围的部队,这个意思就是你如果不接,八月初五以后咱们继续打。 (原文奉上) 上命再护 把秀还觉敷付之果还需即扬善等迎回 伏望陛下俯从军请即遗才智大臣往 这合会长同罗往大同诸边调回侵降 也先言此期决不可失 也先豹臣迎潮开出八月五。 同时京城的满朝文武,以及宁阳侯陈懋,因为不堪其扰,以及北部的瓦剌威胁,也在向景泰帝朱祁钰施压。 (原文奉上) 上竟不遗日待揭菩归 华臣督言事实方从惊来得其要领即宝不再 不然真人指此为兵端矣 事会不再机不可腹陛下体上皇之心顺臣民之情,宁阳侯陈懋灾部尚书王直等复言。 七月末。 奉天殿大朝之上。 景泰帝朱祁钰经过深思熟虑,终于决定再次派遣使者与瓦剌进行沟通。 只要自己的兄长无法归来,但其他条件均可商榷,他几乎可以答应任何要求。 朱祁钰目光扫过在场的文武百官,沉声道: “朕已深思熟虑,并听取了诸位的意见。 决定再次派遣官员出使瓦剌。 朕意已决,此次便派左都御史杨善前往。诸位以为如何?” 兵部尚书于谦站出来,眉头紧锁道: “陛下,臣认为派李实前去更为妥当!” 然而,宁阳侯陈懋却反驳道:“上次已派李实前往,却无功而返,此次绝不可再派他!” 朱祁钰听后,微微颔首,坚定地说道: “那就派左都御史杨善吧。 杨善,你可明白朕的用意?” 杨善站出来,恭敬地回答道: “陛下,臣明白,请陛下放心。” 朱祁钰点了点头,宣布道: “那就派左都御史杨善出使瓦剌!” 官员们纷纷退下后,于谦却留了下来,面带忧色地问道:“陛下,你真的相信杨善可靠吗?” 朱祁钰淡淡一笑,说道:“你当时也在场,杨善已经向朕保证,绝不会接回正统帝。 朕相信他不敢欺骗朕。” 于谦听后,这才稍微安心,点了点头道: “只要这点能保证,就足够了!” (原文奉上) 上竟不选日待杨菩归 华臣督言事实方从惊来得其要领即宝不再 不然真人指此为兵端矣 事会不再机不可发腹陛下体上皇之心顺臣民之情 华阳侯陈然文部向书王直等复事。 京师之中,于谦府邸的大堂内。 气氛庄重而肃穆。 一位身材魁梧的将军稳步走进堂内,他便是忠勇伯蒋信(原名把台)。 拱手行礼,声音洪亮: “末将见过于尚书!” 兵部尚书于谦微笑着迎上前来,热情地说道:“来来来,喝茶,来人上茶!” 他示意蒋信坐下,语气亲切:“坐,伯爷!” 蒋信小心翼翼地坐下,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他忍不住问道:“不知于尚书,让末将来,有何要事?” 此时,于谦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 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低声说道: “听闻蒋伯爷原是胡人出身?” 蒋信点头承认,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他深知,目前朝中大权基本被于谦所掌控,而于谦背后还有武将撑腰,自己绝不敢大意。 于谦见状,缓缓说道:“这大明的京师,封爵之人多不胜数,武将也不缺。 这才导致你长期以来一直都是空闲状态。 不知蒋伯爷,想不想更近几步。 甚至一步登天呢?” 蒋信闻言,心中一动,但随即又变得谨慎起来。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兵部尚书这话是什么意思?” 于谦微微一笑,说道:“这次你护卫杨善出使瓦剌,本官想单独交给你一个任务。 只要你完成了,荣华富贵,想要什么。 本官都可以给你!” 蒋信听后,心中一惊,他急忙问道: “不知,于尚书说的机会,指的是什么?” 于谦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本官想要你,杀掉瓦剌也先!” 蒋信听后,如遭雷击,差点站不稳,瘫软在地,连忙问道:“于尚书,你这是为难末将了。 瓦剌也先身边重兵把守,末将怎么能做到?” 于谦见状,却并不慌张。 他笑了笑,说道:“你不要着急拒绝,先听后本官给予你的好处,你再考虑下。 只要你完成了此事,给你封侯哪怕是封王,也不是不可以,你可要想清楚了?” 蒋信听后,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封王之位,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荣耀啊!他深知大明朝的爵位含金量极高。 许多人一辈子都封不了爵位,就算是有了也基本只是伯爵而已。 像大明的少数开国和靖难功臣也只是国公,死后才追加的王位。 而于谦此时竟然敢直接许诺封王之位。 可见其权力之大。 然而,他也知道这个任务极其危险和艰巨。 瓦剌也先身边重兵把守。 要想刺杀他谈何容易? 但是,封王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蒋信终于做出了决断。 他毅然抬起头,目光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直视着于谦,沉声道:“于尚书,末将愿意一试。 但末将实无此等能力!” 于谦听后,缓缓说道:“我给你一瓶毒药,待到他们设宴之时,你需设法混入其中。 我的目的只是要也先丧命。 若是不慎毒杀了其他人,也无事。 你若能顺便解决掉杨善和太上皇,更是锦上添花,事成之后,我必保你无虞!” 蒋信听后,心中五味杂陈,长叹一声道: “末将尽力而为吧!” 于谦凝视着他,沉声道:“这是你的唯一一次机会,能否把握住,便看你的造化了!” 话语间透露出一种深沉的期待和信任。 让蒋信感到肩上的担子愈发沉重。 (原文奉上) 肯即授王爵必不答从之 密把台使知家属无恙或杀也先来归 把台未必知之况用间者胜道也宜合伯颜答里北还 议菱把台列群受澈一旦性德由全其家不加学数 告少保于议曰把台心在南特无路耳 至是故部曲伯颜答里从皮儿马黑麻人京 庚成初忠勇伯蒋信本名把合从土木陷虏属赛罕王极下 代宗景泰元年。 第600章 土木堡真相:软禁南宫 八月初的瓦剌大营。 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淮王也先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帐内,他拱手向坐在中央的皇帝朱祁镇行礼道:“陛下。 明朝来人了,自称是左都御史杨善。 声称是来接陛下回京的!” 朱祁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问道:“真的吗?让他进来。” 也先点了点头。 挥手示意瓦剌兵将杨善带进来。 杨善进入帐篷后,立刻跪下叩拜,声音略显激动:“陛下,朝中重臣们无时无刻不在思念陛下,老臣特地前来迎接陛下回京!” 朱祁镇沉声问道:“朱祁钰同意让朕回京了?” 杨善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陛下,老臣在出发前,伪帝朱祁钰和于谦一直叮嘱老臣,不要接陛下回京。 他们只是想让老臣来走个形式。 以缓解朝中文武大臣的不断劝谏。 但老臣深知大明江山社稷为重。 岂能为势力所屈? 因此,老臣冒着生命危险,一定要让陛下回京!” 朱祁镇皱了皱眉,追问道: “那大明派了多少兵马来迎接朕回京?” 杨善回答道: “陛下,京中并未派出一兵一卒。” 朱祁镇闻言大怒,拍案而起:“这朱祁钰实在太过分!你确定能够护送我回京吗?” 杨善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 “陛下有所不知。 如今朝中大权已被兵部尚书于谦所掌控。 他身为兵部尚书,原本就可以调兵遣将,但太祖皇帝立下的规矩却限制了兵部的统兵之权。 为了弥补这一缺陷,于谦将外地堡垒和卫所的兵马召集进京城,从而获得了统兵之权。 他还借机祸乱朝纲,将礼部尚书胡濙和吏部尚书王直等人明升暗降,最后革职。 并派遣自己的亲信进入各大部门。 朝中各部朝臣早已对于谦的所作所为感到不满,这才让老臣前来接陛下回京!” 朱祁镇沉思片刻,担忧地说道:“可京城朕进不去呀,你不是说于谦把持着朝政吗?” 杨善微微一笑,解释道:“上次陛下未能进城,是因为瓦剌带着大军前来。 加上那时候朝臣并未受到于谦的压迫,因此纷纷助他一臂之力。 但如今情况已然不同。 朝臣们几乎都在盼望陛下回京复位。 他们早已安排了心腹在城内等候,一旦陛下到来,便会为陛下打开城门。 此外,陛下回京时不宜带太多兵马,这样即使于谦等人想阻拦也没有合适的理由!” 朱祁镇点了点头,对也先说道: “也先,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安排吧。 挑选几十名精锐勇士护送朕回京!” 也先恭敬地回答道:“陛下,几十人恐怕太少,万一有状况也来不及应对。 不如臣派五百名精锐勇士护送陛下回京,这些勇士都是臣的贴身护卫。 战斗力极强,最重要的是他们忠诚无比。 只听命于陛下一人!” 朱祁镇听罢,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动地说道:“好,也先你的诚意朕心领了。 等朕复位之后,定当重重赏赐于你。 你也要小心行事,注意安全,鞑靼那边也要多加防备!” 也先眼中含泪,在朱祁镇脚下跪拜道: “臣淮王也先,恭送陛下回京!” 朱祁镇点了点头,走出了帐篷。 只见外面整齐列队着五百名勇士,他们都是也先的贴身护卫,英勇无比。 朱祁镇望着这些忠诚的勇士。 心中充满了信心和希望。 这时,杨善悄悄走上前来,低声对朱祁镇说道:“陛下,等到了京城。 我们还是明面上称呼您为太上皇,不过您别担心,我们一定会尽快助您复位!” 朱祁镇点了点头。 目光坚定地望着京城的方向,随后上马。 待正统帝朱祁镇离开后。 淮王也先眼神复杂的望着离开方向。 “命令下去,所有部落停止进犯大明!” (原文奉上) 丙皮上皇还京至东安门胡骑犹揭能顽候 辛5也先北五百晴跟上皇人东宿宣府右简城外 代宗录泰元年。 就在明英宗即将抵达京城之际,景泰帝朱祁钰这才知道杨善私自做主,把英宗皇帝将其偷偷送回。 可此时文武大臣皆上奏让英宗入京,景泰帝朱祁钰迫于压力只能认命,深知无法阻止其归来。 然而,兵部尚书于谦及其党羽新任左都御史王文仍坚持上奏,力阻英宗入京,主张将其遣返瓦剌。 此时,众多勋贵和武将纷纷站出,对于谦的不满情绪愈发高涨,坚决主张迎接明英宗回京,京城内的局势愈发紧张而复杂。 (原文奉上) 于曰防是方略议之职也 皆相颗莫敢言 来耶来耶虞不索金帛必索土地便调上皇来耶 左都御史王文网声曰 庚辰救腰部具迎复仪注 代宗景泰元年。 八月*乾清宫中。 内阁大臣陈循站了出来,郑重地奏道: “陛下,太上皇已至午门外,是否应让文武百官前去拜见,以表敬意?”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 宁阳侯陈懋等武将势力纷纷附和,他们认为不去拜见太上皇,实乃失礼之举。 然而,兵部尚书于谦却持不同意见。 他直言不讳地说道:“拜见太上皇又有何益? 你们这般举动,岂不显得心怀不轨? 陛下应即刻将太上皇移驾南宫。 再派锦衣卫随时保护!”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 景泰帝朱祁钰听后深以为然,他点了点头,说道:“于尚书所言,深得朕心。 朕便派锦衣卫将太上皇移驾南宫休养。 并严加保护,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于谦听后,拱手道:“陛下英明,此举实为太上皇之福,亦为国家之幸!” 注意:随后景泰帝朱祁钰直接把明英宗朱祁镇直接软禁关押了起来,根本不让与外人见面。 而这里明实录记载就很搞笑,说两人见面场面十分温馨,两人拥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兄友弟恭,仿佛两人关系十分要好。 而国榷里却没有,此时两人就是不共戴天仇人,还拥抱一起,尽啥扯淡。 所以我们看历史要以现实角度去看,不要抱着看童话故事的心情去看。 权力争夺向来就是你死我活,怎么可能别人夺你权力,还要把你软禁,你居然还能与他相拥而泣? 比如你同父异母的弟弟把你一切夺走了,公司没了,还把你关进小黑屋,不让与外界接触,你恨不恨他? (原文奉上) 分又何颜见尔军臣乎不许 奉臣随请见救目重以眇躬辱国瘦师有玷宗庙 上迎舞门内上皇下马相持泣各速逐位意良久人南宫。 代宗景泰元年。 第601章 土木堡真相:二十勇士 在紫禁城*南宫内。 正统帝朱祁镇深情地望着自己的皇后。 眼中闪烁着湿润的光芒,轻声问道: “你……你这是怎么了?” 钱皇后连忙行礼,恭敬地回答道: “妾身见过陛下!” 朱祁镇仔细观察着钱皇后的眼睛和腿。 疑惑地问道:“你这眼睛和腿怎么了?” 钱皇后轻描淡写地说道: “没事,这都是妾身不小心哭的!” 朱祁镇心疼不已,追问道:“这眼睛哭瞎了,这腿也是哭瘸的吗?” 朱祁镇心里此时已经明白了,包括是谁干的,这明明把人当傻子,第一次听说哭能把腿哭瘸。 钱皇后连忙摇头,示意他别再问了。 然而,朱祁镇却坚持要弄个明白,他问道: “朕必须得问,到底是谁让你如此的? 难道是周氏?” 钱皇后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 “陛下,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这次能够平安归来,实乃祖宗保佑!” 朱祁镇将钱皇后紧紧搂进怀中,安慰道:“放心,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朱祁钰这个临时皇帝当不了太久的。 等朕重掌大权后,一定要给他们颜色看看!” 钱皇后好奇地问道:“陛下,这是?” 朱祁镇低声解释道:“你想想,朕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而朱祁钰根本就不是。 再加上朱祁钰重用于谦,文官集团也对他心生不满,朕夺回这一切,只是迟早的事!” 钱皇后听后,心中稍安,但仍有些担忧地问道:“陛下,可我们如今在宫中。 在他们的看管之下,他们要是想要杀我们,岂不是很简单?” 朱祁镇指了指门外守卫的蒙古勇士,自信地说道:“你看看那些蒙古勇士。 是也先派来贴身保护朕的。 此外,京城里还有五百人随时待命,即便我们睡觉,他们也不会离开半步。 也先真是忠勇之士呀!” 钱皇后听了这番话,心中的担忧逐渐消散。 (原文奉上) 丙戌太上皇帝驾还京帝迎见于东安门 驾入南官文武百官行朝见礼 也先遣鞑子勇壮者二十人送驾不离左右 夜则围宿虽都御史杨善等不得近。 景泰元年,英宗归来。 北方瓦剌等部落纷纷撤军,边镇兵马因此失去驻留京城的理由,纷纷撤离。 然而,京城的兵马却在于谦的严密掌控之下,未有丝毫松懈。 随后,于谦与石亨携手对京城的军队进行了整合,起初,军队规模达到六万。 而后迅速壮大至十万之众。 至景泰三年十二月。 这支庞大的京军被精细划分为十个营,统一由总兵官武清侯石亨指挥调度。 而于谦则以兵部尚书的身份,参与并协助军务的处理,共同铸就了明朝赫赫有名的十团营。 在此之前,京军分为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各自由一些勋贵统领,如安远侯柳溥、恭顺侯吴瑾等。 然而,石亨与于谦却与这些勋贵并非同道中人,他们深知军权的重要性。 决心将其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因为对于于谦等兵变派而言,失去军权便意味着离死亡不远。因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确保军权的稳固与安全。 (原文奉上) 代宗景奉元年十二月总兵官武清侯石亭请选各营把总头目每营置都督一人简绕说加其饷每一万爲一营 臣亲督训练从之 代宗景泰二年乙未武淸侯石亭爲总兵官都督孙镗范广爲左右副总兵选京兵六万圆操兵部选官军十万分五营团操每五十人两队置领除官千人把总官三五千人置把总都指挥上从之 代宗景泰三年十二月。 选京营军十五万分十营各置都司一都指挥三把总都指挥十五指挥一.。 团练太监阮让陈瑄卢永都督杨俊郭震冯宗 听太监刘永诚曹吉祥尙书于谦武淸侯石亨节 京城在册的军队总数为十七万。 其中,于谦的兵变派便掌控了约十五万之众,这使得即便是英宗朝的武将和勋贵。 也如同摆设一般失去了影响力。 景泰三年四月,朱祁钰野心勃勃。 意图将自己的儿子朱见济立为太子。 然而,他深知此事不宜亲自提出,以免落下厚颜无耻之名。 于是,他只能寄希望于朝中大臣能够洞悉其意,主动提出此事。 然而,尴尬的是,尽管满朝文武都看出他的心思,却无人敢轻易搭茬,使得这场权力游戏愈发扑朔迷离。 直到一个广西的都指挥黄玹的意外出现。 景泰帝朱祁钰的困境终于有了转机。 黄玹因罪入狱,却在牢狱中妙笔生花,献上一份奏疏,建议朱祁钰将东宫之位传给自己的儿子。 朱祁钰读后大喜过望,急召文武百官商议。 然而,朝堂之上,大臣们却纷纷面露难色,对此提议颇为不满。 朱祁钰心知此事非同小可,为了说服众人,他不惜倾尽心力,施展浑身解数。 只为让这场太子之位的更迭能够顺利成行。 (原文奉上) 代宗景泰三年 四月甲申初广西思明土知府黄致仕。 琱庶兄都指挥玖诏下广酉狱惧遣千户袁洪叩阙上言陛下卽位已踰二年东宫尙仍太上之旧岂念太后太上有所不忍臣惟太子天下本愿早与亲信大臣密识以一中外之心绝觊觎之望 上大悦曰此宗?重事下廷议衆皆骇愕。 户部尚书陈循、高谷慷慨解囊,赠予百金;吏部侍郎江渊、礼部侍郎王一宁、户部侍郎萧鎡及翰林学士商洛亦各出五十金,六部衙门。 朝堂之上,凡是能助一臂之力的臣子,皆得到皇帝的慷慨馈赠。 作为一国之君,行贿臣子实乃罕见之举,但为换取太子之位,皇帝也不得不为之。 尽管有些臣子与后宫孙太后有着不为人知的交易,然而后来证明,这些金钱所换得的不过是口头上的支持而已。 (原文奉上) 代宗景泰三年 四月上有意废东宫立其子见济未敢发太监王诚舒永请先赐诸大臣金于是赐少保户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陈循少保户部尙书兼东阁大学士高谷各百金吏部左侍郎兼学士江渊礼部左侍郎兼学士王户部右侍郎兼学士萧翰林学士商辂各五十金亦未敢发。 第602章 土木堡真相:成化童年 光给予金钱是远远不够的。 宁阳侯陈懋、武清侯石亨、礼部尚书胡滢、吏部尚书王直,皆获封太子太师衔;安远侯柳溥、户部尚书陈循、工部尚书高谷、兵部尚书于谦,亦荣获太子太傅衔。 此外,太子少师多达三位,太子太保更是有七位之多。 至于其他升官的官员,实在是数不胜数,难以一一列举,只能以密密麻麻的文字来记载这一盛况。 (原文奉上) 代宗景泰三年西东宫官属宁阳侯陈武淸侯石亨少传礼部尚书胡汉少傅吏部尚书王??俱太子太师安遗侯柳溥少保户部尚书兼文渊关大学士陈循少保工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高谷少保兵部尚书于谦俱< 傅都督佥事张甎吏部尚书何文户部尚书佥漳南京礼部尚书仪铭刑部尚书俞士悦工部尚事寺卿石璞左都御史陈王俱太子太保吏部左侍郞江礼部左侍郎王一事户部右侍郎萧辨 少师仍彚学士吏部左侍郎俞山爲太子少传兵部左侍郎俞髯太子少保翰林学士爲兵部金左春坊大事士仍四户部左侍郎刘中献金太子宝游太常寺少习嘉司爲蒋事吏部右侍郎礼部右侍郎志琦俱兼少藏事礼部右侍郎干左庶子敎侍读彭时侍讲刘盘叅左右春坊大旋赵恢爲左右子催撰林文侍讲徐珵爲左右#编绍侍讲刘定之爲司经局洗马侍讲杨吕原修撰柯潜员左右中尤俱策旧秩都给事中李佩罗御史魏爲翁事府丞编修闻洪刘≡讨钱溥爲左右赞善编禹安李都给事中林典簿郑循俱爲司??郞侍陈徐密监丞地俱焉隋纪郎检附曾遣传宗五经博士陶艺典籍李俱司陈编修王与金司经局书中书舍人刘城252赵昆彚正字敎藏李还爲检书待赵政爲载事府主教刘爲录事序班杨钦王政周宁传荣爲通事 内阁对于谁将成为太子其实漠不关心,谁坐上那个位置都无所谓,只要你能给予他们所需的利益,他们便会欣然接受。 然而,这场太子更迭却有一个人损失惨重,那便是英宗的母亲孙太后。 原本,她的孙子朱见深身为太子,她便能晋升为太皇太后,尊享无上荣光。 现在一切都没了。 景泰三年,东宫之内。 寂静被一声巨响打破。 大门轰然被踹开,一队侍卫在一名少年的引领下,气势汹汹地闯入了这片庄严的禁地。 年仅八岁的朱见济,站在众人之前,目光冷冽如冰,直刺向那个尚显稚嫩的太子朱见深,他不过五岁而已。 朱见济沉声宣布:“朱见深,自今日起,你便不再是太子,而是被废为沂王。 本宫才是太子,你与你父,皆是废物! 来人,将他带往最偏僻的宫殿,永生不得踏出一步!”声音冷厉,毫无情感。 废太子朱见深被推入一个杂草丛生、脏乱不堪的宫殿内。 他感到一阵阵寒意袭来,只能躲在一个墙角,独自在恐惧中度过漫长的一天。 夜幕降临,一个宫女捧着灯和食物。 偷偷进入这宫殿。 “殿下?殿下?”宫女轻声呼唤。 年幼的朱见深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你,在、找我吗?” 宫女温柔地给他准备了食物,轻声说道:“殿下,我叫万贞儿,是孙太后派来照顾你的。 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贞儿接下来都会好好陪着你!” 这个宫女叫万贞儿,她年约二十,面容清秀,眼中透露出坚定和温柔。 她的到来。 给这个孤独无助的废太子带来了一线希望。 几日后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映出一片斑驳的光影。 太子朱见济带着一队侍卫,步履匆匆地走进深宫之中,他的目光冷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呵呵,你是何人,居然敢照顾废太子?” 朱见济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显得尤为刺耳。 他站在一座偏殿的门前。 目光直射向跪在地上的宫女万贞儿。 万贞儿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声音略带颤抖地回答道:“启禀太子殿下。 奴婢是奉太后之命,前来照顾沂王起居!” 她的声音虽小,却充满了坚定与执着。 朱见济冷笑一声,挥手示意侍卫上前。他冷漠地说道:“好了,你站在一旁。 来人给我好好伺候这个废太子!”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几名侍卫立刻上前,对废太子朱见深拳打脚踢。 万贞儿见状,连忙上前护住朱见深,哀求道:“太子,沂王都已经被废了。 奴婢求你手下留情呀!” 然而,她的哀求在朱见济的眼中只是徒劳。 侍卫们并未因一个宫女的求情而停手,反而更加狠辣地殴打朱见深。 此时的朱见深,早已被打得遍体鳞伤,但他却咬紧牙关,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也许,他的眼泪早已在无数个孤独的夜晚中流干。 万贞儿趴在朱见深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他,承受着侍卫们的殴打。 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无奈,但她仍然坚定地守护着这个被众人抛弃的废太子。 就这样,朱见深在冷宫中度过了几年备受欺凌的日子。 他遭受着众人的嘲笑与白眼,甚至连内侍宫女都看不起他,如同一只玩物般被关押在冷宫里,失去了自由与尊严。 然而,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万贞儿如同一束光,照亮了朱见深的世界。 她不顾自己的安危,一直守护在朱见深的身边,给他带来了温暖与希望。 每当夜深人静时,朱见深会望着万贞儿那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问道: “大家都不喜欢我,你为何还要帮我?” 万贞儿轻轻一笑,回答道:“贞儿也是小时四五岁就进入宫中,那时也是受人欺负。 看到王爷的那一刻,贞儿想起了自己。 反正贞儿不在乎那些权势,只想好好的过这一辈子,不如就让贞儿陪你在这冷宫度过一生吧?” 朱见深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深知自己的处境艰难,但有了万贞儿的陪伴,他感到了一丝安慰与希望。 望着万贞儿,深情地说道:“朱见济为太子,如果他以后登基为皇帝,我可能一辈子在这冷宫中。 你真的愿意吗?” 万贞儿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奴婢愿意!” 不久后,几个宫女走进冷宫。 告诉万贞儿太后让她回去,以后由她们来照顾朱见深。 然而,这些宫女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她们都知道,照顾这个废太子,很可能意味着要一起死在冷宫里。 万贞儿看着她们的表情,心中明白了一切。她毅然决然地说道:“你们回去吧,告诉太后。 以后我一个人照顾沂王!” 众人连忙拜谢后离开,随着宫门的关闭。 冷清的宫殿内再次只剩下朱见深和万贞儿两人,他们相依为命。 共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漫长的日夜。 朱见深望着万贞儿,感激地说道:“万姐姐,你以后不用自称奴婢了,我直接叫你贞儿吧。 以后我们两个就相依为命了。 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可以出去,或者过上稍微好点的日子,我就发誓绝不会再让你受苦!” 这只是开始,后来朱见深不断受到虐待,甚至因此留下了口吃的毛病。 然而,在万贞儿的陪伴与保护下,他逐渐学会了坚强与勇敢,他知道,只要有万贞儿在身边,他就有了面对一切困难的勇气与力量。 第603章 土木堡真相:太子暴毙 孙太后肯定不甘自己利益受损,所以朱见济被立为太子的第二年,景泰四年的十一月就毫无征兆的暴毙了。 (原文奉上) 代宗景泰四年 十一月 戊辰以御史张鹏言简东宫师傅讲读官 命胡濙王直陈循高谷王文仪铭江渊萧铁俞山俞网商辂日更番侍班左春坊大学士兼翰林院侍读彭时专讲书...詹事府丞李侃李龄右赞善兼检讨钱溥编修刘吉真吏部郎中王谦中书舍人兼正字赵昂更日侍书 辛未皇太子见济薨諡怀献< 景泰六年,朱祁钰因无子嗣而迟迟未立储君,引发朝野议论纷纷。 此时,南京大理寺少卿廖庄在面圣之际,斗胆提议英宗复出接受朝拜,此举无疑触怒了朱祁钰。 廖庄当场遭受八十大板严惩,并被流放至遥远的陕西。 然而,朱祁钰的怒火并未平息,他又将狱中礼部郎中章伦和监察御史钟同暴打一顿。 此二人先前曾建议朱祁钰立朱见深为皇太子,因此身陷囹圄。 钟同更因伤势过重,不幸离世。朱祁钰的暴行令人胆寒,朝野上下无不为之震惊。 (原文奉上) 代宗景泰六年 八月庚申南京大理寺左少卿廖庄谪陕西定羌城驿丞<先是庄请朝上皇复沂王上嗛之久。旣朝见上大怒卽陛前杖八十谪之 幷杖在狱礼部郎中乐淸章纶 监察御史永丰锺同同逾六日卒于狱。 第二年,即景泰七年,朱祁钰的皇后突然离世,令人震惊。 紧接着,景泰八年,朱祁钰本人也病倒不起,一家三口接连遭遇不幸,实在蹊跷。 这不用怀疑,这一切背后就是与孙太后有关,她掌控后宫数十年,手段高明,若说在药物上做些手脚,简直手拿把掐。 (原文奉上) 代宗景泰七年二月庚申皇后杭氏崩命丧礼 三月壬午諡杭氏孝肃皇后育庚申葬孝肃皇后杭氏八月庚戌册皇贵妃唐氏。 与朱祁钰无法诞下子嗣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被囚禁的英宗在短短八年间竟能生育三个儿子。 这不禁让人感叹,皇帝生儿育女之事,往往并非自己所能完全掌控。 景泰八年正月,朱祁钰病重之际。 还没死,大臣们已为他准备好了后事。 礼部尚书胡滢更是关切地询问他的身体状况和皇位继承之事。 (原文奉上) 代宗景泰八年 正月 丁丑上力疾出宿南郊斋宫戊寅石亨摄郊事上还御殿亨受命榻前...知上委顿出有异谋矣礼部尙书胡濙等疏问安且乞早建皇太子< 于谦、王文以及朱祁钰身边的太监们曾谋划立襄王之子为帝,意图阻挠英宗复位,以免遭受杀身之祸。 然而,武清侯石亨,这位身经百战的武将,却对此事持怀疑态度。 他深知皇太后、太上皇以及原先的皇太子朱见深均在宫中,现成的皇位继承人何须舍近求远? 况且,外寻藩王继位,实乃违背祖宗规矩之举,因此,石亨果断摒弃了于谦等人的计划,转而支持英宗复位。 (原文奉上) 焉皇帝在宫事他求 鸿庐主条万膜知服命告石享日 学士萧然不可王文持两端 其事渐露太监兴安澜犁臣请复迎立上皇 司体蓝太监陈口王藏与大学士王文于谦谋取裹王 在廷各怀挥君之意俱属沂王 时上疾菩储图未定内外爱银 代宗景泰八年。 最后提及也先的结局,当英宗于景泰元年重返京城后,也先即刻止战。 明朝关外的独石马营等八个屯堡,也随之安然回归。 然而,十月间宣府总兵朱谦却上报称也先五千骑兵侵扰边境。 后经核实,原是一场误会,那实为也先率领三千余人,携四千余马匹与骆驼前来朝贡的盛景。 (原文奉上) 甲午也先贡马院四千四百黎银风皮五百 已即也先宝使三千五百人也上切青之 初宜府德兵官谦寒伯朱篆报真五千余骑犯塞。 之后的景泰二年至三年,也先年年朝贡。 但朱祁钰因英宗复位对也先怀恨在心。 即便也先献上贡马,明朝本应按礼回赠,朱祁钰却执意拒绝。 礼部尚书、户部尚书及吏部尚书屡次进言,强调珍惜和平、维系关系的重要性。 然朱祁钰置若罔闻。 他反而倾向于扶持也先的姐夫脱脱不花,此举令人费解,亦令朝野上下倍感无奈。 代宗景泰二年太子太保吏部尚书王直等首北#又乞遣使人请求不得则惭再不得则偿而今#谓再矣其若之何太子太保户部尚书金濂言虏请遣使拒之且生衅昔汉高帝以三十万衆困于平城可鉴太子太保礼部尚书胡汉言续出瓦刺番文一道其语意专在求使臣谓虏情虽未保其终然始则奉送上皇今又还我制使使人络释驼马迭贡归诚悔过亦不可轻 伏望皇上深维曲处量遣往和。 景泰二年五月,朱祁钰以敕书之礼。 尊称脱脱不花为可汗,并慷慨赐予金银丝绸、蟒服文椅等贵重之物,以示厚赏。 然而,上半年尚是和谐共处的景象,下半年却风云突变,脱脱不花与也先之间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脱脱不花,身为成吉思汗的后裔,姓氏孛儿只斤,在草原上拥有天然的号召力。 对也先构成了巨大的威胁。 也先深知此点,决定先下手为强,经过一番较量,终于在半年多的时间里将脱脱不花击败。 关于此事的具体时间,史书虽记载为景泰二年,但经过考证,更可能是发生在景泰三年初。 因为在景泰三年的二月,也先主动向朱祁钰通报了杀死脱脱不花的消息,并献上两匹骏马,意在表明自己已成为草原上的新主宰。 (原文奉上) 瓦刺太师也先弑其主脱脱不花脱脱不花妻也先姊生子也先欲立爲太子不从也先亦疑其通中国遂治兵相攻脱脱不花败走依兀良哈追杀之也先尽收其妻代宗景泰三年壬午瓦剌太师也先报可汗之捷献马二也先杀元裔几尽吞并诸部东至女直西至赤斤蒙古 代宗景泰二年乙丑遗书股脱不花王曰与可汗和好非一世今宜各顺天心勿妄生事端伤好岁使可一二所遣止百十人此朕与可汗之利也瓦刺脱脱不花王归我前使海西镇抚高能等七人庚申股脱不花王书曰自祖宗以来四裔来朝并加恩待比岁可汗太师累使朝贡朝廷嘉厥歆频使还答此亦兴可汗所共知也以天之灵要约如故使至业厚妄劳所赐可汗若可汗妃有金银及金银器血金蟒服文绮等物卽村去 自今但可汗使来民终始善亲决不食言。 然而,朱祁钰坚决拒绝了与也先的贸易提议,这导致了瓦剌内部陷入了一场血腥的内斗。 在景泰五年的十月,也先及其弟弟赛罕王、手下博彦帖木儿相继被杀,大同王则仓皇西逃,瓦剌部落彻底陷入了混乱。 史书虽记载也先死后明朝北方得以安宁,但这只是片面的乐观。 实际上,瓦剌削弱后,黄金家族迅速统一了北方草原,其实力更为强大,对明朝构成了更为严峻的威胁。 (原文奉上) 代宗景奉五年 辛巳赤斤蒙古衙都督阿速上瓦刺也先印甲午瓦刺知院阿刺爲也先大将求太师不许阿刺恶也先践忍荒酒色部稍解散忌阿刺欲讨之恐不乃自遣其子守西番召阿剌二子从先杀阿刺次子阿剌惧诈言兀良哈盗马请召还其长子合击之也先。使赛罕大同二王与根临行觞焉中途其长子亦中死阿剌益怨结罕大同前渡川自後率部落三万觞...也先所数之曰汉儿血在汝身上股脱不花王血也在汝身上兀良人血在汝身上天道好还血在我矣也先曰今??我斋朝与汝退与伯颜帖本儿李罗平章等议帐中有问刺故部曲三人转事也先久也先 不之疑因共趋帐中拔所佩剑剌也先杀伯愿帖木儿等赛罕王闻变领七千人之旣知也先死米去 卜儿答追及射谷之大同王竟四奔也先之张悍愫仓卒死于所部中国自此息层矣。 第604章 内官监煮茶 在京城繁华的城门口,熙攘的人群中。 一块巨大的告示牌格外引人注目。 告示上,笔走龙蛇的几个大字赫然在目:“当朝太子病重,寻访天下名医医治! ”下方,一行行小字详细述说着太子的病情和朝廷的悬赏:能治好者赏万金,封万户侯。 消息一出,京城内外顿时轰动。 城门口原本车水马龙的景象变得更加拥堵,人们纷纷驻足围观告示,议论声此起彼伏。 一位中年医者抚着胡须,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哎呀,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若能治好太子的病,那万金和万户侯的封赏,足以让人一生无忧!” 然而,也有人对此表示担忧。 一位老者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话虽如此,但太子所患何病? 能否治愈?这些都是未知数啊。 医者仁心,但若因贪图名利而草率行事,恐怕会害了太子!” 人群中,不乏一些自诩医术高超的江湖郎中。,们纷纷摩拳擦掌,想要一试身手。 然而,当看到告示上朝廷对医术的严格要求和对误诊的严厉惩罚时,又不禁望而却步。 “让、让让,各位叔伯阿姨让让!” 就在这时,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年挤进了人群,眼中透着一股坚定和自信。 他仔细阅读了告示上的内容,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迈步向城门外跑去。 皇城*内官监内。 掌印太监梁芳颓然地瘫坐在主位之上。 双眼空洞地凝视着殿内跪拜的干儿子们,声音低沉地问道: “难道就找不到一位名医吗?” 内官监左少监王敬急忙回应:“干爹,我们已经下达了命令,让他们四处寻找了!” 梁芳长叹一声,道:“告诉他们,只要能救活主子,咱家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王敬点头称是,随后又关切地问道:“干爹,您有没有去看看主子呢?” 梁芳苦涩地摇了摇头: “不是我不想去,而是进不去。 陛下一直守在东宫,任何人都无法接近。 刘瑾和御马监韦瑛都曾试过,但都被陛下赶了出来,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王敬疑惑地问道: “不知干爹所说的重要事情是什么?” 梁芳正想解释,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内侍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老祖宗,神宫监掌印太监刘瑾和御马监提督韦瑛求见!” 梁芳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进来。 不一会儿,刘瑾和韦瑛便走进了内官监。 坐在了椅子上。 内侍们连忙为他们递上茶水。 梁芳看着他们,淡淡地问道:“两位公公光临此地,有何要事相商?” 刘瑾脸色凝重地说道:“如今主子昏迷不醒,情况不明,我们都很担心。 可看梁公公的样子,似乎并不怎么着急啊!” 梁芳还未开口,王敬便抢先辩解道:“两位公公误会了,自从主子昏迷以来。 我干爹一直寝食难安,刚才还在想办法寻找名医,唤醒主子呢!” 御马监提督韦瑛叹了口气,道: “刘公公也是心急如焚,这才来找我商议对策,只可惜我干爹汪直还未回京。 我也束手无策啊!” 众人陷入了沉默,气氛变得凝重而压抑。 梁芳望着窗外的天空。 心中充满了忧虑和无奈。 他知道,他们这些内官虽然地位显赫,但在皇权面前却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力。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去寻找名医,祈祷主子能够早日康复。 毕竟主子如果没有了,他们也就不复存在。 梁芳郑重地说道: “刚刚我还在与干儿子王敬商议此事!” 刘瑾转向王敬,目光锐利: “王敬,你与你干爹有何打算?” 实际上,刘瑾早已与御马监提督韦瑛暗中商定,眼下主子病重昏迷,形势堪忧。 此时,维护宫中和京城的稳定显得尤为关键,因此,他们今日前来。 意在试探梁芳的态度。 若梁芳仍对主子忠心耿耿,他们便可共商大计;若梁芳因主子病重而心生异志。 他们则必须果断行动,铲除这一隐患。 梁芳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我正欲与干儿子谈及此事。 如今主子昏迷不醒,我们首要之务便是确保宫中和京城的安宁。 只要这两处不乱,即便外界风起云涌,我们也可调兵遣将,平定叛乱。 但若京城有失,大明江山便岌岌可危了!” 刘瑾点头赞同:“所言极是,我也有此想法。 以往我们为争宠而明争暗斗,但此刻必须摒弃前嫌,齐心协力。 我仔细回想,自从我们的人被抓,再到你弟弟被抓,这一系列事件都显得颇为蹊跷。 你说,会不会与这些有关?” 梁芳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道:“经刘瑾提醒,我也觉得此事颇为可疑。 试想,若非御马监的人被调走,主子又怎会陷入如此境地? 更何况,那甜酒酿……” 说到此处,梁芳突然瞪大了眼睛,仿佛想到了什么惊人的事情,喃喃自语道: “那甜酒酿,莫非……?” 刘瑾疑惑地问道: “你所说的甜酒酿是怎么回事?” 梁芳解释道:“你们身处宫外,自然不知内情,那日家宴,陛下、皇后、主子和三皇子朱佑樘均在场。 朱佑樘为表孝心,亲手酿制了甜酒酿敬献给陛下和皇后。 陛下忙于政务,未曾饮酒; 皇后娘娘身体欠安,亦不饮酒。 主子便多饮了几杯,不料随后便觉口干舌燥,继而晕厥在地,现在看来…… 此事定与三皇子朱佑樘脱不了干系!” 御马监提督韦瑛疑惑地道:“此事如此明显,陛下岂能不知?” 刘瑾却回应道:“陛下智慧过人,怎会对此一无所知?” 韦瑛不禁追问:“那为何至今仍未对朱佑樘问罪?他谋害太子,理应至少贬为庶人!” 话语间,透露出对陛下未能明察秋毫的失望与不满。 梁芳深思熟虑地陈述道:“陛下贵为一国之君,首要之务便是确保大明的长治久安。 陛下膝下仅有三位皇子,太子病情沉重。 三皇子朱佑樘年已八岁,而四皇子朱佑杬尚幼,仅有两三岁。 陛下身体欠佳,未来难料。 若对三皇子轻率处置,一旦我们的陛下再有闪失,大明将岌岌可危。 届时,幼小的四皇子将如何肩负朝堂重任? 所以陛下这是在三思而后行!” 第605章 陈家村 御马监提督韦瑛猛地站起身,满腔怒火地咆哮道:“本督可不管这些繁文缛节! 既然已经查明此事是三皇子朱佑樘所为,本督即刻下令包围永安宫,将那小子捉拿归案! 倘若主子有个三长两短。 本督定要让他以命相抵!” 刘瑾在一旁附和道:“言之有理,不过你的皇城卫不是已被陛下调离紫禁城。 现正由羽林卫严密监视吗?” 韦瑛冷笑一声,说道:“羽林卫乃是效忠主子的精锐之师,倘若本督将实情告知。 他们必定会随我等一同逼宫!” 梁芳急忙劝阻道:“你们切勿冲动行事,逼宫乃是大不敬之举,须得三思而后行! 此事关乎陛下与主子的安危。 必须冷静应对!” 韦瑛怒目圆睁,吼道: “本督如何能冷静得下来?逼宫又如何? 本督和干爹效忠的唯有主子,而非陛下!” 刘瑾在短暂的沉默后,也冷静地说道: “韦瑛,经咱家深思熟虑,梁芳所言非虚。 主子昔日对陛下极为恭敬,且太子之位亦是由陛下赐予。 主子对陛下和皇后亦是孝顺有加。 此事确实不宜轻举妄动!” 韦瑛焦急地问道:“那你们说该如何是好? 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主子日渐衰弱,若是主子有个闪失,我干爹汪直回来岂能饶我?” 梁芳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依咱家之见,我们需分头行动,你们想想。 那三皇子朱佑樘平时都不得踏出紫禁城半步,他的毒药究竟从何而来?” 两人闻言面面相觑,韦瑛皱眉道:“言之有理,三皇子朱佑樘毕竟才年仅八岁。 又怎会想到用毒药掺入甜酒酿中害人?” 刘瑾接口道:“莫非又是那些朝中的文臣在暗中捣鬼?” 韦瑛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沉声道: “你是说那些文臣在背后策划此事? 难道他们真的敢对主子下手?” 刘瑾点头说道:“你们好好想想,三皇子朱佑樘的背后究竟站着谁? 还不是那些南方集团的文臣,诸如东林党之辈,他们一直觊觎皇位。 企图扶持三皇子登基,从而掌控朝政大权!” 韦瑛紧握双拳,怒喝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将这些奸臣一网打尽,为主子铲除祸患!” 神宫监掌印太监刘瑾沉声道:“咱家的西厂诏狱,已然是拥挤不堪,这几日已捕获了不少朝中官员,此刻再抓,关押哪呢?” 御马监提督韦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提议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们一一处置,再换上新的官员!” 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却摇头叹息,缓缓道:“此等做法,虽能解一时之恨,却非长久之计。 我等身为主子近臣,应当行事有章法,不可如无头苍蝇般乱撞。 依我之见,我等当联手行事,共谋大计!” 刘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梁芳,你所说的联手,究竟是何意?” 梁芳扫视二人一眼,沉声道:“我等可如此行事:由我设法上奏陛下,探听陛下之意。 刘瑾则调遣人手,严密监视京城官员,以防他们再生事端,并广寻名医,救治主子。 不止京城附近,整个大明都要遍寻名医。 只要能够救活主子,且我等也欠下他们一份人情,日后定当回报!” 刘瑾听后,点头称是,道:“梁芳所言极是,我等便依此行事!” 韦瑛亦表示赞同,道:“梁芳放心。 我定会尽力而为!” 梁芳站起身,神色凝重地说道:“两位,主子之前最信任的太监,便是我们几人。 如今主子遭此大难,我等必须为他撑起这份责任,绝不能让京城和宫中再生波澜!” “请梁公公放心!”刘瑾与韦瑛齐声应道。 随后,两人离去,留下梁芳一人沉思。 片刻后,梁芳对身旁的王敬吩咐道:“你从内厂里挑选一些机敏且武功高强的番子。 前往东宫保护主子。 主子如今昏迷不醒,若再发生意外,病情恶化,尔等必将难辞其咎,提头来见!” 王敬闻言,立刻行礼道:“请干爹放心,我定会尽心竭力,保护主子周全!” 在梁芳的周密安排下。 一场针对朝中官员的暗流涌动悄然展开。 他们不仅要寻找名医救治陛下,还要时刻警惕那些心怀不轨的官员。 京城*南门之外。 向西二里地的山坡上。 隐藏着一个静谧而祥和的村落。 名为陈家村。 这个村子虽规模不大,却聚居着上千人口,他们全都是陈姓族人。 这些陈家人中,大部分曾是流浪四方的无家可归者,被陈家的先祖们伸出援手救助。 便改姓为陈,世代居住于此,繁衍生息。 在陈家村里,族长的地位至高无上。 他不仅是村中的精神领袖,更是村民们心中的定海神针。 村长则协助族长处理日常事务。 共同维护着村子的和谐与安宁。 陈家村坐落在一片绿意盎然的田野之间,四周环绕着蜿蜒的小河和连绵的丘陵。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和谐,仿佛时间在这里都放慢了脚步。 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平淡而真实的生活。 虽然村子靠近京城,但陈家村的生活节奏却与京城的喧嚣截然不同。 这里的人们更注重内心的宁静与和谐,他们懂得如何在忙碌与悠闲之间找到平衡。 享受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宁静与美好。 村子里的孩子们是这片土地上最活跃的生命,他们在田野间奔跑嬉戏。 笑声如同天籁之音,回荡在这片土地上。 他们的童真和欢乐感染了每一个村民,让这里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而老人们则喜欢在树荫下乘凉,讲述着过去的故事,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安详的笑容,仿佛每一道皱纹都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和智慧的印记。 此刻,一个少年正奔跑在回家的路上。 他的家是村子里最大的人家——陈家族长的房屋。 少年名叫陈天龙,他气喘吁吁地冲进屋内。 喊道:“姐姐、姐姐,父亲!” 族长陈章华正坐在屋中品着茶水,看到天龙如此慌张,不禁皱起了眉头:“天龙。 你这是做什么?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天龙急切地问道:“父亲,姐姐呢?” 陈章华回答道:“她刚给人看完病回来,不过又去了你爷爷墓前祭拜了!” 天龙闻言,转身便向外跑去。 陈章华喊道:“嘿,小子,你去哪?” 天龙头也不回地答道: “我去找姐姐,马上回来!” 说完,便飞奔而去。 第606章 汪直被捕回京 河间府*静海县衙。 秋风萧瑟,落叶纷飞。 突然间,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铠甲闪亮,旗帜飘扬。 为首的,是锦衣卫的缇骑,他们身后,跟着的是威武的羽林卫铁骑。 羽林卫的军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了一跳,他们急忙上前询问:“你们是?” 锦衣卫的缇骑昂首挺胸,回答道:“大胆,站在你们面前的可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的千户邵宗大人!”声音中充满了威严与不容置疑。 军士们一听是锦衣卫的千户大人,立刻面露敬畏之色,回答道:“我等不知是锦衣卫的各位大人,不知是有何要事呀?” 邵宗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军士,然后缓缓开口: “你们是羽林卫副指挥俞通麾下的士兵吗?” 军士们连忙点头:“我们正是!” 邵宗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那东南总督汪直可在县衙内?” 军士们回答道:“在,就在县衙大堂!” 这一问一答之间,气氛愈发紧张。 邵宗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转头对身后的锦衣卫们吩咐道:“你们随我一同去见汪总督!” 大堂内,气氛凝重。 总督汪直沉声问道:“俞通,兄弟们是否已经休整妥当,准备启程?” 副指挥俞通立即回应:“回总督大人,众人已休整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汪直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此时,一旁的术士仝寅突然开口道: “汪都督,我方才掐指一算。 恐怕你即将遭遇血光之灾!” 此言一出,大堂内顿时一片哗然。 汪直眉头紧锁,沉声问道:“哦? 此言当真?” 仝寅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似乎对自己的占卜结果信心满满。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 一个羽林卫军士急匆匆地跑进大堂,气喘吁吁地汇报道:“总督大人,不好了! 外面来了大量锦衣卫和羽林卫铁骑,他们点名要找您!” 此言一出。 大堂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术士仝寅见状,再次开口道:“汪总督,看来你的血光之灾已经来临。 要想化解此劫,最好的办法便是不回京城!” 汪直听后,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如今主子有难,我岂能置身事外、不回京城?” 话音刚落。 只见一群锦衣卫气势汹汹地走进大堂。 为首者正是千户邵宗,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大堂内的众人。 汪直望着邵宗那如狼似虎的模样,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你是万通的亲信邵千户?” 邵宗行礼道: “正是下官,难得汪总督还记得在下!” 汪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探性地问道:“不知邵千户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邵宗犹豫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言辞。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汪总督,下官是奉了圣命而来,还请汪总督见谅!” 汪直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沉声道:“好,你说吧。” 邵宗高举圣旨,庄严地宣布道: “东南总督汪直,接旨!”汪直和堂内众将闻言,立刻跪倒在地,恭敬地迎接圣旨。 “臣东南总督汪直,率领军中众将,恭迎圣谕,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声高呼。 声音震撼着整个大堂。 锦衣卫缇骑们摊开圣旨,邵宗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东南总督汪直,久居高位,受朕厚恩,本应忠诚尽职,辅弼国家。 然朕闻其行事不端,擅权专恣,陷害忠良,损害国本,实乃大不敬。 朕本念其昔日之功,屡加宽宥,冀其改过自新,然其怙恶不悛,朕甚痛之。 今朕特颁此旨,将汪直革去东南总督和御马监掌印太监之职,以儆效尤,并命锦衣卫即日启程,将其带回京城,严加审讯,务求查清罪状。 锦衣卫乃朕之亲军,职责重大,当以雷霆手段,确保汪直安全抵达京城,不得有误。 秘密关押进锦衣卫诏狱后,当严加看管。 不得使其与外界有任何联系。 以防其串供灭迹,钦此!” 宣读完毕,大堂内一片死寂。 众位将领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羽林卫副指挥俞通更是将手放在刀柄上。 愤怒地问道:“这是陛下的圣旨还是太子爷的?如果是太子爷的,我们无话可说。 可要是陛下的,我们就不能奉诏了!” 周围羽林卫将领也纷纷附和道:“不错,我们只听太子爷的,谁来都不好使!” 总督汪直一直跪在地上。 没有接旨也没有起身。 眼睛紧闭,没人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 千户邵宗见状,叹了口气道:“下官知道你们会这么问,这里还有太子爷的诏令。 这的确是太子爷要求的!” 说着,他将手中的诏令递给汪直。 汪直小心翼翼地打开诏令,看了一眼便合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说道: “臣汪直遵旨!” 副指挥俞通惊讶地问道: “汪总督,你真的要奉诏吗?” 汪直坚定地点了点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我的性命本就是主子给的。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只要主子一声令下,本督都会毫不犹豫地跳进去。 更何况只是被押解进诏狱而已!” 邵宗拱手行礼道: “汪总督,下官也不想这么做。 其实不管是锦衣卫还是京城十八卫或者边疆将士都很佩服你。 但这的确是太子爷允许的!” 汪直脱下头盔,沉声问道:“邵千户,本督只想问一件事,希望如实告知!” 邵宗连忙回道:“下官不敢隐瞒。 汪总督请问!” 汪直目光如炬地盯着邵宗,问道: “主子身体可好?” 邵宗摇了摇头:“这个圣旨是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大人交给下官的,不过按照万通大人的神情来看,主子应该无碍!” 汪直听后,心中稍感宽慰,回道:“多谢邵千户告知,既然如此本督可就放心了!” 随着汪直的话语落下,大堂内的气氛渐渐平静下来,但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第607章 临江侯陈德之后 在陈家村的后山深处。 一名女子提着满载酒菜的篮子。 缓缓走向两座墓碑前。 墓碑上分别刻着“家父陈子善之墓”和“家父陈临安之墓”,岁月的痕迹让墓碑上布满了青苔,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沧桑。 陈清璃将酒菜摆放在墓前,轻轻说道: “祖父、曾祖父,清璃来看望你们了。 你们辛劳一生,愿在天之灵能得以安息。 如今陈家村日渐繁盛,只是你们生前的愿望,父亲和我始终未能实现!”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思念和遗憾。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稚嫩的呼喊声: “姐姐、姐姐……”陈清璃转身望去。 只见陈天龙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她温柔地摸了摸弟弟的小脑袋,关切地问道:“天龙,你怎么来了?看你跑得满头大汗的!” 陈天龙咽了口唾沫,急切地说道: “姐姐,有好消息! 我刚才在城门口看到一张告示,说是当今太子爷病重,如果谁能治好他的病,就能被封为万户侯!”天龙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陈清璃的眼眸瞬间睁大,她紧张地询问道: “天龙,你此言当真?” 天龙郑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姐,我怎会骗你,幸得你小时候让我们读书识字。 否则今日这机会便白白错过了,我深信以姐姐的医术高超,定能治愈好太子的!” 陈清璃闻言一愣,随即陷入了沉思。 这个消息对于陈家村来说,或许是一个改变命运的契机。 然而,她也深知宫中医术高明的名医多如牛毛,这样都治不好太子殿下的病情,她们能治好么? 更何况太子爷的病情究竟如何还不得而知。 陈清璃想后,眼眸中的光芒却又逐渐黯淡下来,她叹息道:“宫中医者前辈众多。 却无人能治愈太子爷的病。 陛下为此广发告示,甚至许以封侯之位,我又岂敢与那些太医前辈相提并论?” 陈天龙却不以为意,他鼓励道:“姐姐,你的医术在村子里有目共睹,怎能妄自菲薄? 我觉得你应该去试试。 说不定能为太子爷带来一线生机呢?” 陈清璃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道: “罢了,去了也只是白费力气!” 陈天龙见状,心中灵光一闪,他转身向墓碑深深鞠了一躬,叹息道:“曾祖父、祖父。 不孝子孙恐怕无法完成你们的遗愿了。 你们在天之灵只能失望了!” 陈清璃听到这话,心中一阵触动,她明白天龙是在用这种方式激励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天龙,别说了,姐姐明白你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去试试吧!” 陈天龙闻言大喜,连忙点头道:“好!我们这就回去告诉父亲,他听到这个好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 陈清璃温婉一笑,轻轻拍了拍天龙的肩膀,道:“真拿你没办法,走吧,我们回去!” 在离开之前,陈清璃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墓碑,心中默默祈祷道:“曾祖父、祖父,希望你们在天之灵能够保佑璃儿这次能够成功!” 两人回到家中。 只见陈章华正端坐在书房中,埋首于古籍的海洋中,专心致志地翻阅着。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 眼中流露出一丝询问的意味。 陈天龙迫不及待地冲到父亲面前,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神情,大声宣告道:“父亲,有好消息!” 陈章华放下手中的书卷,眉头微皱,似乎对儿子的兴奋感到有些不解:“什么好消息? 瞧你高兴成这样!” 陈天龙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将刚才在城门口看到的告示内容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 听完儿子的叙述,陈章华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此事非同小可。 太子的病情可是牵动着整个朝廷的神经。 若是我们能够成功治愈太子的病,对于陈家来说,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是,你们想过没有,万一失败了呢?” 陈天龙坚定地说道: “我相信姐姐不会失败的!” 陈章华转向一旁静立的陈清璃,问道: “清璃,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陈清璃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父亲,孩儿愿意去一试!” 陈章华闻言,脸色一变,断然拒绝道: “不行,我绝不能同意。 你们可知道,一旦失败,就是抄家灭族的罪名,我这一辈子已经活得够长了。 但你们还年轻,不想让你们去冒这样的险!” 陈清璃却坚持道:“可是父亲,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如果祖父或者曾祖父还在世,他们一定会支持我去的!” 陈章华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这些年大明朝廷经常举行武举。 再过两年便是新的武举之年。 到时候可以让陈昌平和陈伟霆去参加科举,走正道建功立业,而不是用这么冒险的方式!” 陈清璃却摇摇头,反驳道:“可是想要通过科举立功获得爵位何其艰难。 更何况我们还想光复祖上的荣光?” 她说着,突然跪倒在地,恳求道: “父亲,你就让女儿去吧! 这是清璃的心愿,也是陈家的荣耀所在!” 陈章华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心中一阵挣扎,深知这个决定关乎整个家族的命运。 但又不忍让女儿去冒这样的险。 一旁的陈昌平见状,也开口劝道: “姐姐,你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吧,光复门楣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兄弟俩吧!” 然而,陈清璃却固执地摇了摇头。 坚持要去一试。 陈章华佯装愤怒地喝道:“反正为父坚决不同意你去,你若执意如此,除非等我死了!” 陈天龙轻声劝慰道: “姐姐,要不我们放弃吧,看父亲如此生气!” 陈清璃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低声呢喃: “难道,我们真的只能放弃了吗?” 院子外,两名伪装成百姓的西厂番子窃窃私语:“快,我们得赶紧回去通知档头。 这女子万一真的治好了太子爷。 那我们可就立下大功了!” “对,我们得马上回去禀报!” 两人眼中闪烁着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飞黄腾达的未来。 第608章 毛忠之死 京城之中。 内阁次辅刘健的府邸显得尤为宁静。 在后院的亭中,李东阳和刘杰正把酒言欢。 “哈哈哈,来来来,喝酒!” 李东阳笑声爽朗,显得异常畅快。 刘杰也笑道:“哈哈,你今天是高兴了吧,终于替你兄弟报仇了吧?” 李东阳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我从没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刘杰却有些不满地叹道:“可惜那昏君命大。 没死,真是苍天不佑呀!” 李东阳却显得颇为冷静:“哎,刘兄不必着急,只要太子死了就成。 我听说成化帝因为从小被关押在南宫,身体早已虚弱不堪,恐怕也活不了几年了!” 刘杰闻言,不禁长叹一声: “就是便宜这个昏君了!” 李东阳安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万事都急不得,不然容易露出马脚!” 这时,内阁次辅刘健从亭外走来。 两人立刻起身行礼。 刘健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然后缓缓开口:“年轻人,应该学会忍耐。 这点上,杰儿你就不如李东阳了。” 李东阳趁机问道:“城中已经开始有谣言,说这事是商辂在背后指使,不知阁老可否知道详情?” 刘健微微颔首:“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这件事背后的确是商辂在安排。 有时候,本阁也要听从他的安排!” 李东阳眉头一皱:“可如今商首辅人在何处?” 刘健答道:“听闻他已经南下了,估计已经逃到南京应天府了!” 李东阳闻言,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商辂身为南方群臣之领袖,此时却抛弃大家逃往南京,这让他感到十分不解。 刘杰也感到愤怒:“那既然太子病危。 那些太监怎么处置? 虽然福建的太监已经被拿下,可还有广东和云南的镇守太监!” 刘健沉吟片刻,说道:“福建的高凤之所以容易拿下,是因为他刚去不久,根基不深。 而广东的镇守太监韦眷则不同,此人在广东根深蒂固,党羽众多,需要慢慢来。 至于云南镇守太监钱能,倒是不用担心。 只需让云南的沐国公出兵捉拿即可。 现在真正应该担心的是辽东镇守太监谷大用和陕西的太监马永成。 特别是辽东,距离京师可不远啊!” 李东阳点头赞同:“阁老说得极是。 眼下如果让谷大用带兵冲到京城里,我们恐怕都难逃一死!” 刘杰也赞同道:“这重点就是山海关,只要山海关守住了,谷大用就进不了京!” 李东阳却有些疑惑: “难道你们一开始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刘健笑道:“早就想到了,只是担心能否成功而已,如果本阁猜得不错。 现在我们的人已经带着诚意去山海关了!” 众人闻言,都松了一口气。 这场宫廷风波虽然还未平息,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应对之策,只待时机成熟,便可一举铲除那些祸乱朝纲的奸佞之徒,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辽东*捕鱼儿海(清水泊)。 一片广袤而荒凉的草原,夜色尚未完全褪去,一支万余人的辽东铁骑在此驻扎,营帐密布,战马嘶鸣。 营帐内,灯火通明。 辽东将领赵凡向左都督毛忠拱手行礼,神色凝重道:“左都督,大营刚刚扎下。 将士们此刻正在休息!” 毛忠点头,目光如炬,他深知此次追击鞑靼兵一夜,将士们早已疲惫不堪。 然而,他更清楚,此刻的休息至关重要。 但营防之事亦不可掉以轻心。 赵凡犹豫了片刻,开口道:“这……现在将士们都十分疲惫,而且这里地处捕鱼儿海,人迹罕至,应该不会有敌人!” 毛忠闻言,眉头紧锁,他深知战争中的变数,不可因一时的安逸而疏忽大意。 沉声道:“不可大意,小心点总没错。 你下去后,立刻去安排加强营防!” 就在赵凡准备告辞离去时,帐门外突然闯入一名军士,气喘吁吁地报告道: “都督,营帐外来了哈喇卫的兵马,他们表示愿意为我们提供周边的巡查,以助我们休息!” 毛忠闻言,心中一阵疑惑。 赵凡见状,劝解道:“都督,这或许是他们的一片心意,等您回京后,可以替哈喇卫请功!” 毛忠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吩咐赵凡派人前去与哈喇卫将领交涉,表达感谢之情。 然而,就在赵凡刚刚准备踏出营帐时,营帐外突然杀声四起,一片混乱。 一名军士惊慌失措地冲入营帐,大喊道: “都督,我们中埋伏了! 周围至少有数万鞑靼兵将我们包围了!” 毛忠闻言,心中一沉,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站起身,怒喝道: “这军中的探马为何不奏报?” 军士颤声道:“哈喇卫叛变,在背后偷袭我们,导致营内门户大开,如今鞑靼兵已经杀进来了!” 毛忠心中怒火中烧,他提起大刀。 与赵凡等人迅速走出营帐。 此时,明军已经损失惨重,残存无几,周围全是鞑靼兵,为首者正是蒙古太师亦思马因和永谢布部领主癿加思兰。 亦思马因望着毛忠,冷笑道: “这不是大明的伏羌侯左都督毛忠吗? 真是好久不见了!” 癿加思兰则接口道:“毛忠,你原本是蒙古人,只要你重新投靠回蒙古,我们不仅可以给你最大的敬重,还会让你成为王族的一员,如何?” 毛忠提着大刀,怒喝道: “你们若说完了,那就动手吧!” 他深知此时已无退路,唯有拼死一战。 他挥动大刀,冲向亦思马因和癿加思兰。 然而,两人却并未与他硬碰硬,而是指挥着数十名鞑靼兵上前围杀毛忠等人。 在激烈的战斗中,将领赵凡勇猛无比。 他连续砍杀五六名鞑靼兵后,却被十来个鞑靼兵的长枪刺穿胸口。 他倒下的那一刻,艰难地对毛忠说道:“毛都督,下辈子,我们再一起并肩作战……” 毛忠眼中含泪,回道: “兄弟慢走,老兄马上就来!” 癿加思兰望着拼死抵抗的毛忠,不禁赞叹道:“这毛忠真是老当益壮呀,以如此高龄。 武力还如此高强,可惜不为我们蒙古所用!” 亦思马因则上前说道:“毛忠,你已经走投无路了,实话告诉你。 你今日之所以会被我们埋伏,这都是明国的那些文官给我们提供的情报。 你说这样的明国还有必要为他们卖命吗?” 毛忠嘴角流血,却冷笑一声道: “忠臣岂能侍二主?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少本事!” 提起大刀,再次冲入敌阵,又砍杀了十几名鞑靼兵,然而,亦思马因却下令放箭。 连续五六箭穿透了毛忠的身体。 此时毛忠已经摇摇欲坠,意识开始模糊,他知道自己可能扛不住了。 第609章 刘松忠叛变 毛忠将大刀顶在身前,艰难地支撑着身体,怒喝道:“有本事的就上来,来呀!” 此时毛忠想了很多,想到了自己小时候,跟着长辈来到了大明,后来在大明娶妻生子。 在他眼里,大明就是他的家,是他要守护的地方,绝不允许任何人将之破坏。 嘴中喃喃自语道:“陛下、太子爷、臣毛忠不能再、再陪、陪你们了……” 说完这句话后,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毛忠死后仍然站立不倒,他用大刀顶住自己的胸口。 鞑靼兵们见状,竟无人敢上前。 直到确认毛忠已经死去后,他们才如梦初醒,纷纷上前查看。 在山海关守备府内。 巍峨的守备大堂庄严肃穆。 山海关守将刘松忠端坐于主位之上,目光如炬,审视着面前的来客。 突然,他沉声问道:“尔乃何人? 所为何事而来?” 此时,一位文士缓缓上前,便是国子监监生张峦,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张峦。 特来为将军献上一场富贵。 至于这富贵是否要取,便看将军的意愿了!” 刘松忠闻言,眉头微皱,不悦之色溢于言表,厉声道:“尔究竟何人? 若再这般故弄玄虚,不报姓名,休怪本将不客气,将你逐出山海关!” 张峦丝毫不惧,他淡淡一笑,道:“在下乃国子监监生,此次前来,实乃为将军带来莫大的好处。” 刘松忠眉头一挑,好奇道:“哦?愿闻其详!” 张峦微微颔首,缓缓道:“将军身为辽东镇守太监谷大用的人,满朝文武皆知,然而,将军可知太监们又是靠谁才能在朝中立足?” 刘松忠冷笑道:“这还用说么? 自然是靠皇帝。 如今本朝,自然是靠太子爷!” 张峦点头赞同道:“将军所言极是。 那些太监之所以能够在朝中呼风唤雨,正是因为他们背后有监国太子撑腰!” 说到此处,张峦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仿佛已经掌握了说服刘松忠的关键。 他继续说道:“然而,将军可知如今朝中太子爷病重垂危,性命堪忧?” 此言一出,刘松忠顿时惊得站了起来。 他厉声喝道:“尔竟敢在此胡言乱语! 太子殿下金枝玉叶,岂容尔等诛心之论!此等大不敬之罪,依法当抄家灭族!” 张峦却不以为意,他悠然地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将军何必动怒?在下若非有十足把握,岂敢在此妄言?” 刘松忠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沉声问道:“尔所言当真?” 张峦点头肯定道:“千真万确!” 刘松忠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他追问道:“尔今日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张峦微微一笑,挥手示意下人将两个箱子搬进大堂。他指着箱子说道:“将军请看!” 刘松忠疑惑地打开箱子,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箱内堆满了白花花的银子,他惊叹道: “这……这么多钱!” 张峦得意地笑道:“这里共有白银五十万两,事成之后,还有重谢,届时将军封爵加禄,指日可待!” 刘松忠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欲望,他沉声道:“若尔所言非虚,太子殿下果真病重垂危,那么吾等确实可以携手合作。 这样吧,此事容吾三思,吾派人前往京城打探虚实,三日后再给尔答复!” 张峦点头笑道:“将军谨慎行事,乃明智之举,吾便在城中寻一客栈暂住,三日后再来拜访将军!” 三日后。 山海关的守备刘松忠焦急地等待着查探的结果,眉头紧锁,目光如炬,显然对即将到来的消息充满期待。 终于,两名探子归来,他们向刘松忠禀报道:“京城如今已是沸沸扬扬,太子病重的消息已经传遍每一个角落。 我们在城门口亲眼见到了告示,只要能治好太子,便可赏万金、封万户侯!” 刘松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深知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想给人做一辈子奴才的他,如今终于看到了翻身的曙光。 他点了点头,对探子们说道: “看来此事确有其事,你们先下去吧!” 随后,张峦走进了堂内。 他见刘松忠神色凝重,便问道:“将军,是否已经验证了消息的真实性?” 刘松忠点了点头,沉声道:“已经验证了,与你说的丝毫不差!” 张峦见状,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继续说道:“那么,将军是否愿意与我们合作呢?” 刘松忠却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片刻,刘松忠才缓缓开口: “我可以与你们合作,但有件事我必须问清楚。你确定那太子不会再醒来吗? 我在京城的人只告诉我太子病重,并未说他已经死亡,这让我心里有些担忧!” 张峦闻言,冷笑一声道:“将军放心,太子已经中毒,而太医院都是我们的人。 他们不会为太子治疗,只会任由他慢慢死去,虽然太子现在还未断气,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他活不了几天了。 做大事都有风险,就看将军如何抉择了!” 刘松忠听罢,心中虽然仍有疑虑,但想到那诱人的赏赐和封赏,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决定冒险一试。 点了点头,对张峦说道:“好,我答应与你们合作,但你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否则我刘松忠绝不会善罢甘休!” 张峦郑重地表示:“太子病重之事,我们文人虽在尽力遮掩,但消息终究会传到辽东镇守太监谷大用耳中。 他在辽东经营多年,势力根深蒂固,一旦他有所动作,你们必须确保将谷大用的军队挡在山海关外,能否做到?” 刘松忠微笑着回应:“我山海关虽然兵力不多,仅有几千人驻守,但此处地势险要。 易守难攻,谷大用的军队想要轻易过山海关绝非易事,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张峦好奇地问:“哦?你说说看,是何事?” 刘松忠直言不讳:“太子一旦离世,我希望能够接任辽东总兵一职,不知您意下如何?” 张峦沉吟片刻,说道:“这个价码可不小啊,你倒是会挑时候。 不过,如果你真的能够成功挡住谷大用的军队,那么这个价钱倒也值得。 好吧,就依你所言,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刘松忠笑着送客:“好,慢走不送!” 望着张峦离去的背影,刘松忠心中暗自欢喜,目光又不禁落在那白花花的银子上,整整五十万两,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 第610章 辽东铁骑回京勤王 辽东*辽阳城。 辽东总兵府。 此刻,府内气氛凝重。 众将领齐聚一堂。 “什么?这怎么可能!”谷大用猛地站起身。 脸上写满了愤怒与疑惑:“左都督毛忠武艺高强,经验丰富,怎会如此轻易陨落?” 辽东总兵韩斌眉头紧锁,沉声道:“谷公公,此事的确蹊跷,毛都督虽年迈。 但勇猛不减当年,且他率领万余骑兵追击千余鞑靼兵,这本是稳操胜券之事。 怎料鞑靼兵竟能反杀毛都督及万余铁骑,这简直不可思议!” 千总钱亮思索片刻,提出疑问:“会不会是毛都督孤军深入,误入鞑靼境内,遭其伏击?” 谷大用摇了摇头,坚定地说:“干爹说主子曾多次提及毛忠此人,赞他谨慎从事、胆大心细、从不受惑。 且毛忠出发前曾明确表示不会深入鞑靼境内,因此咱家认为此事必有蹊跷!” 韩斌接过话茬,分析道:“若毛都督未入鞑靼境内,则在我方势力范围内被埋伏的可能性极小。 除非……” 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除非哈喇卫已投降鞑靼,提前通知了鞑靼兵在此设伏!” 副总兵庄鉴闻言,眉头紧蹙:“但此中仍有疑点,毛都督追击鞑靼兵乃临时起意。 即便哈喇卫投降鞑靼,他们又如何得知毛都督的追击路线及出发时间,并布置如此周密的埋伏呢?” 谷大用一拍大腿,恍然道:“庄鉴所言极是! 哈喇卫与鞑靼勾结之事确凿。 但如何得知消息仍是个谜,埋伏需时能歼灭万余辽东铁骑的战役,绝非一朝一夕之功,这其中必有内鬼!” 韩斌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看来我们总兵府内,有人早已与鞑靼勾结,将消息泄露给了他们。 在毛忠出发前,此人便已将消息传递至哈喇卫,让他们得以提前设伏!” 千总钱亮忧心忡忡地说:“如今关键是要找出这个内奸,查明他究竟是如何将消息传递给鞑靼的。” 谷大用沉思片刻,突然灵光一闪:“其实要找出这个内奸并不难,我们平时做事,总有那么一两个人喜欢唱反调。 这次毛忠出征,谁没有出言反对?” 庄鉴恍然大悟:“难道是考功司司长程敏德? 他平日里便与我们不对付,且那天毛都督出征时,他也在场,却出奇地没有出言反对!” 谷大用点了点头:“不错,正是此人。 看来他早已与鞑靼勾结,将毛都督的出征计划泄露给了他们。 这其中的阴谋,恐怕还远不止于此!” 韩斌脸色凝重:“若是程敏德所为,那此事便牵扯到了朝中的文官势力。 难道说,已有文官与鞑靼勾结。 暗中策划着什么阴谋吗?” 谷大用冷笑一声:“文官逐利,此事并不奇怪,他们这么做,必定是为了谋取更大的利益。 我们需得小心谨慎,以免中了他们的圈套!” 一名军士急匆匆地穿过辽阳城的繁华街道,一路疾奔至总兵府内的大堂。 他气喘吁吁,面色焦急,一进门便急切地喊道:“谷公公,出大事了!” 谷大用闻言,眉头紧锁。 心中不禁泛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今天已是诸事不顺,先是伏羌侯在辽东英勇牺牲,如今又听闻有大事发生,究竟是何等变故? 谷大用尽量平复心情,缓缓说道: “慢慢说吧,天塌不下来!” 军士稍作喘息,颤抖着声音道:“刚刚,京中传来消息,说……说太子殿下病重垂危!” 此言一出,堂中顿时一片死寂。 谷大用手中的茶杯猛地滑落,摔碎在地,他整个人呆若木鸡,仿佛被这个消息击中了要害。 众位将领也面面相觑。 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和不安。 谷大用颤声问道:“你、你刚刚说什么?” 军士再次确认道:“如今京城中,城门处已经张贴了陛下的招医榜文,谁能治好太子爷,赏万金、封万户侯!”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谷大用彻底崩溃,年纪轻轻便担任辽东镇守太监。 一心想要发挥自己的才能,报答干爹的提拔和主子的隆恩。 可如今,他最大的靠山、最敬爱的主子却病重垂危,这让他如何接受? 总兵韩斌抓住军士的衣袖,厉声问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 军士肯定地点点头:“是真的,招医榜文就在城门口,如今京城已经是人尽皆知!” 谷大用呆坐在椅子上,双眼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喃喃自语道: “如今主子没了,咱家可怎么办?” 年轻的谷大用此刻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一旁的韩斌见状,连忙提醒道:“公公,此时不是伤心的时候,你想想太子爷才十几岁。 年纪轻轻,怎么会突然病危?” 谷大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韩斌继续说道:“这里面肯定是那群文官搞的鬼,你想想,太子爷倒了,谁得利?” 谷大用恍然大悟,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原来是这群文官们搞的鬼! 此次的事,必须禀报我干爹!” 军士又补充道:“谷公公,我这次从京中回来时,正巧看见汪公公被锦衣卫押解进京了。 一路尾随,发现他被关进了锦衣卫的诏狱!” 谷大用震惊不已问道:“你怎认得我干爹?” 军士点头道:“上次汪公公来过辽阳。 故而认得!” 谷大用脸色铁青,怒道:“既然是锦衣卫动手,那就是陛下的命令。 可陛下为何要抓捕我干爹?” 千总钱亮沉声说道:“谷公公,情况不妙啊。 大家还记得洪武年间懿文太子死后的情况吗?跟现在是何其相似啊!” 副总兵庄鉴也附和道:“你的意思是,陛下这是像当年的洪武皇帝般,在为三皇子朱佑樘铺路?” 韩斌点头赞同道:“的确有这个可能,毕竟我们在座各位,哪个不是太子爷提拔的?” 众人议论纷纷,心中都充满了不安和疑虑。 谷大用更是心如刀绞,他深知太子殿下的病重关乎自己的前途命运,如今干爹又被抓了,这是在逼他。 第611章 山村神医 副总兵庄鉴面色凝重地说道:“倘若真如这位军士所言,连汪公公都已被捕,那么皇帝下一步的目标,无疑将是我们。 而他之所以迟迟未动手。 恐怕是忌惮我们手中的兵权!” 总兵韩斌闻言,急切地补充道:“公公,此事刻不容缓,我们必须迅速作出决断。 一旦消息传开,我们恐怕将失去对兵马的掌控,到时候,单凭我们几人之力。 又如何能压制得住那些将士呢?” 谷大用眉头紧锁,沉声道:“你的意思是,一旦皇帝的圣旨降临,我们便会陷入被动?” 韩斌点头,声音坚定:“正是如此。 如今众人尚不知情,若等到风声走漏,仅凭我们几人之力,又如何能镇得住局面?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以清君侧之名,一举攻向京城!” 谷大用闻言,心中暗自思量:“如今靠山已倒,干爹也被捕,我们已陷入绝境。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或许临死前还能拉些文人垫背!” 于是,他看向韩斌,果断下令:“韩斌你再派一些亲信去京城验证此事。 同时立刻传令下去,收拢兵马,让奴儿干都司的兵马迅速回撤,待兵马集结完毕。 京城消息传来后,如验证无误。 我们便一同杀向京城,拼个鱼死网破!” 西厂*诏狱之内。 阴森恐怖,弥漫着浓厚的血腥气息。 一阵阵凄厉的喊叫声回荡在空旷的牢狱之中,如同厉鬼的哀嚎,令人不寒而栗。 “招不招?招不招?”番子们手持棍棒。 恶狠狠地逼问着被绑在刑架上的官员。 官员们早已被打得遍体鳞伤,血迹斑斑,但他们依然咬紧牙关,不肯屈服。 自从太子病倒之后,这些番子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他们如同饿狼一般。 疯狂地捕食着那些贪污和结党营私的官员。 魏彬,这位权势滔天的宦官,站在牢狱的一角,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他来回踱步,目光如刀,扫过那些瑟瑟发抖的官员们,声音冰冷而尖锐,仿佛能刺入人的骨髓:“你们这群庸官,只知道结党营私、残害百姓,简直是无恶不作! 如今太子爷病倒了,你们就敢私底下诋毁主子,是不是很开心?”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和嘲讽,仿佛要将这些官员们的尊严和骄傲全部踩在脚下。 官员们被他的话吓得瑟瑟发抖。 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魏彬指着一个官员。 “把他的孩子带来!” 一个番子下去带人,随后命令番子将其拖过来,这个官员正是工部主事李大人,他被拖到魏彬面前时,已经后悔了自己所做的。 魏彬冷冷地看着他,问道:“李大人,今日在家饮酒时,你对太子爷说了什么呀?” 李大人被吓得魂飞魄散,他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我错了……” 魏彬冷笑道:“你不想说,那么咱家给你回忆回忆,你饮了几杯马尿下肚,就胡言乱语。 说什么这太子早就该死了,如今是死得好,这种太子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还说为何昏君不跟着死,这些话是不是你当时说的呀?咱家没有冤枉你吧?” 李大人点点头,全身伤痕累累。 他已经无力辩解了。 魏彬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 他转身对番子说道:“将这孩子带下去,把牢中的几百种刑罚全部过一遍,就从这老虎凳开始!” 番子们应声而动。 将李大人的四岁孩子拖了下去,孩子的惨叫声瞬间响起,撕心裂肺,令人不忍卒听。 李大人听到孩子的惨叫声,心如刀绞,他愤怒地吼道:“你们这些鹰犬,将来都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魏彬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我们的死法如何,你是看不到了。 况且我们是忠于皇帝和太子,你们这种私底下结党营私的,才是真的不得好死!” 李大人怒目而视,但无力反抗,魏彬挥了挥手,示意番子们继续对李大人施加酷刑。 牢狱内的惨叫声和哀嚎声此起彼伏,仿佛一曲悲凉的挽歌,诉说着这个时代的黑暗与残酷。 “魏公公、魏公公……” 随后,一名番子疾步跑到魏彬面前。 气喘吁吁地报告道:“魏公公,大好事呀。 刚刚我的手下探子在京城外不远处的陈家村,无意间偷听到一对父女的对话。 他们自称出身于功臣之家,但具体是哪个功臣,尚不得而知,那位女子还自称精通医术。 但她的父亲却坚决反对她为太子爷治病。 您看,我们该如何应对?” 魏彬疑惑回问:“为何反对? 这招医榜文上写的清楚明白,要是治好了主子的病,可是赏万金,封万户侯呀,这是多么大的赏赐,自大明开国以来前所未见!” 番子回道:“属下不知,不过从他们的言谈之中,属下认为他父亲应该是怕不成功。 毕竟这要是不成功,那便是死罪呀!” 魏彬走了两步,赞同道:“嗯,有这个可能性,但这奖赏也是奇高无比,毕竟在我们大明。 没有军功是不可能封侯的!” 番子应道:“是、是呀!” 魏彬眉头紧锁,沉声道:“那此人可靠吗? 治病救人非同儿戏,主子如今重病在床,稍有闪失,我等的性命都将不保。 更何况,若是主子有个三长两短。 我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番子面露难色,问道:“那属下该如何回话? 是否直接忽略此事?” 魏彬摆了摆手,果断道:“不可,我们总得一试,万一这女子真是神医之后。 错过了岂不可惜? 这样吧,你速去京城内挑选三名病情严重的患者,我们一同前往陈家村,看看这女子是否真有起死回生的本领。 待我们亲自考验过后,再向干爹禀报。 看他如何定夺,你速去安排!” 番子领命而去,魏彬心中却仍忐忑不安。 他暗自祈祷:“但愿这女子能救活主子,让主子脱离险境,否则,一旦主子有个不测。 我也将万劫不复!” 思忖片刻,魏彬又招了招手。 召来另一名番子,吩咐道:“速去将罗祥找来,我有要事需与他商议!” 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绝不容有半点马虎。 第612章 镇守太监韦眷 福州府的山寨大殿之中。 陈开元威严地端坐于龙椅之上。 目光如炬,审视着下方的众人,沉声问道:“如今的具体战况如何?哪位能够出来详细汇报一番?” 能应法师闻言,立刻挺身而出,他声音洪亮地回答道:“启禀陛下,目前福州、延平、建宁、泉州四府皆已落入我们手中。 唯有兴化府的抵抗尚显激烈!” 陈开元听后,微微颔首,随即下令道: “务必加强兵力,务必尽快拿下兴化府,若连整个福建都拿不下,我们还谈何成就霸业?” 能应法师恭敬地应声道:“是,陛下。 贫僧稍后便会与众将商议此事!” 陈开元接着问道: “浙江和江西那边可有动静?” 能应法师点头答道:“回陛下,他们并未出兵干涉我们,陛下的计策已然奏效!” 陈开元闻言,不禁哈哈大笑,他得意地说道:“他们还以为我们只是白莲教作乱,待他们发现真相时,恐怕已经为时晚矣!” 能应法师也恭维道:“陛下英明,智计无双。如今大明内部纷争不断,文臣武将只顾内斗,无暇顾及我等这正是我们大展宏图的好时机。” 陈开元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吩咐道:“速派人将淳儿召回,待我们统一福建之后。 便挥师两广。 他们斗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哈哈哈!” 广州*镇守府内。 大堂中,一名小内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箱财宝,满箱的金银珠宝熠熠生辉。 广东镇守太监韦眷端坐在主位上。 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点了点头,道: “不错,他们还算懂事。 没白费我对他们的一番教诲!” 他的干儿子小宝凑上前来,脸上带着几分谄媚之色,低声说道:“干爹,我刚听到一个消息,不知是真是假!” 韦眷眉头微挑,问道:“何事?” 小宝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无人偷听。 才凑近韦眷耳边,轻声说道:“听说福建那边正在打仗,叛军已经攻下了好几个州府了!” 韦眷闻言,猛地站起身来,脸色凝重地问道:“什么?竟有此事?” 沉吟片刻,又问道:“总兵于得水在何处?” 小宝连忙答道:“他在大堂外,正忙着将干爹的财宝运进仓库呢!” 韦眷脸色一沉,说道:“立即把他叫来,我要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敢瞒着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内侍小宝不敢怠慢,连忙跑出堂外去叫人。 不一会儿,于得水便带着一身尘土和汗水来到大堂内,一见韦眷,便慌忙跪下,恭敬地说道:“小于见过干爹!” 韦眷冷眼看着他,问道:“小于,福建那边的事情,你可知情?” 于得水心中一紧,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于得水的家在广州府是地主土豪家庭,原本没有军制改革之前在广州府也就是个百户。 还是花钱买来的官,由于商人不被看重,这百户对于他们家族来说,已经是不小的官了。 但后来改革后,他是不是升职了? 不但没升,还给贬了,最后甚至被赶回家,一无所有,直到太监韦眷的到来,韦眷当时人生地不熟的也需要人帮忙。 而于家就主动攀上了太监韦眷,短短几年时间,从一个白身直接变为如今的广东总兵府的总兵正四品的官职。 这可是大官,可以说是封疆大吏,正四品在京城不算啥,但在各地州府,还是一地之总兵,就是当地土皇帝。 不过于家对于太监韦眷是有求必应,不敢得罪,因为韦眷能将他们抬起来,自然也可以压下去。 此刻听到韦眷问及福建之事,他心中虽然惶恐,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干爹,小于一直对干爹忠心耿耿,福建那边的事情。 小于确实知道一些!” 太监韦眷冷哼道:“知道一些? 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只是知道一些?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干爹好糊弄?” 于得水吓得浑身一颤,连忙爬到韦眷脚底下,抱住他的大腿哭诉道:“干爹明鉴啊。 小于当时确实把消息告诉了干哥哥小宝。 但小于不知道干爹对这事会如此重视,所以才不敢直言犯上啊!” 韦眷闻言,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点了点头,说道:“看在你还算孝顺的份上。 这次就饶了你。 但若有下次,你自己看着办吧!” 于得水连连点头,连声道谢。 韦眷又问道:“福建那边的情况如何? 你给我详细说说!” 于得水不敢怠慢,连忙将自己所知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韦眷。 原来,福建那边已经有四大州府陷入叛军之手,其中就包括最大的福州府。 韦眷闻言,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福州府也陷落了?那岂不是说太监高凤也出事了?” 小宝在一旁插嘴道:“干爹,这太监高凤是神宫监掌印刘公公的人,我们跟他毫不相干啊!” 韦眷摇头道:“话虽如此,但我们的干爹都是伺候主子的,难免有唇亡齿寒之感。 更何况,这高凤上任时还派人给我送过礼,这份情义我得记住!” 他转头对于得水说道: “小于,你马上去做两件事。 第一,派江湖好手偷偷潜入福州府,看看高凤是否还活着,如果还活着就想法子救他出来。 第二,从潮州府出兵前往福建漳州府协防,问问他们需要什么帮助,我们尽力支持。 同时也要注意打探叛军的最新情况!” 于得水面露难色,犹豫着说道:“干爹,我们广东省与福建省都不是军事重省,整个省就五万兵马,还要分别驻守各地。 实在没有多余的兵力支援福建啊,而且我听说福建的叛军已经有十几万的规模了!” 韦眷闻言,脸色一沉,说道: “没有兵力就想办法招募乡勇啊。 你们于家不是最不缺钱吗? 如果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能扶持你们起来,也能让你们倒下。 这广州府有钱的人多的是,如果不想干,我随时可以换人!” 于得水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说道: “请干爹放心,小于这就去办!” 他连忙起身退出大堂,心中却是暗自叫苦。 他知道韦眷的手段厉害,如果不按他的吩咐去做,后果不堪设想。 但他也知道,招募乡勇和出兵支援都不是容易的事情,尤其是面对十几万叛军的时候。 第613章 公物私用 广州府*于家。 府邸巍峨耸立,大门以厚重红木精心打造,其上雕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寓意着吉祥如意,福泽绵长。 门楣之上,悬挂着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匾。 上面镌刻着府邸主人的名讳,字迹苍劲有力,彰显着主人的尊贵身份与非凡气度。 步入府邸,一片宽敞明亮的庭院映入眼帘。 庭院布局精巧,假山、池塘、花坛错落有致,构成一幅和谐的画卷。 假山上怪石嶙峋,形态各异,仿佛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池塘中,鱼儿在水中嬉戏,泛起层层涟漪;花坛里百花争艳,芳香四溢,令人陶醉。 庭院两侧。 长廊蜿蜒曲折,廊下挂着各式灯笼和彩带,随风摇曳,增添了几分雅致与诗意。 长廊的尽头,便是于家的书房。 书房内摆满了古籍书画,香气四溢,于家人常常在此品茗论道,交流学问,享受着宁静而充实的生活。 府邸内部设施一应俱全,宽敞明亮的书房里,摆放着各种珍贵的书籍和文房四宝。 奢华舒适的卧室里,陈设着精美的家具和细腻的织物,营造出一种温馨而雅致的氛围。 于家府邸中。 还生活着众多仆人和丫鬟,他们各司其职,井然有序地维护着府邸的日常运转。 而府邸的安保工作也非同一般,于得水特意从军队中挑选了一队百余名精兵,驻守在府邸的各个角落,确保府邸的安全无虞。 一日,于得水刚刚回到府邸,士兵拱手道: “见过总兵大人!” 于得水点了点头,望了大堂四周一眼,见管家路过,连忙喊住:“老李,过来!” 李管家走近前,问道:“少爷,你回来了呀?” 于得水问道:“我父亲呢?” 李管家回答道:“老爷在后院休息!” 于得水又随口问道:“那我弟弟呢?” 李管家回答道:“二少爷在两个时辰前,被城南的一些土豪劣绅给请了去,至今还未回来!” 于得水闻言不悦,吩咐道:“立刻派人,将他喊回来!”李管家连忙应下。 来到后院堂中,于家之主于定忠躺在榻上,侍女正在给他扇扇子乘凉。 喝着香茶,享受着闲暇时光。 显得十分惬意,于得水走进堂中,神情凝重地说道:“父亲,不好,出事了!” 于定忠放下香茶,问道:“得水呀,你都这么大了,也是个四品武将,封疆大吏,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于得水连忙解释道: “父亲,这次真的有麻烦了!” 于定忠挥了挥手,示意侍女们都退下,然后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于得水神色凝重地说道:“前一段时间,我在总兵府时收到军中急递,说福建出现大量叛军,已达十几万之众,并且攻陷了四座州府。 福州、建宁、延平、泉州,都已经陷落。 情况万分紧急,负责驻守潮州府的把总也发来快函,询问我们是否提前防备!” 于定忠听后,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 “福建之事,虽与我们广东无直接关联,但亦需谨慎应对,你可派兵加强防备。 并具表朝廷,让朝廷知晓此事。 切记,没有朝廷旨意,不可轻易动兵!” 总兵于得水面色凝重地表示: “现在的情况并非是我主动请战,而是镇守太监韦眷催促我们出兵,这让我十分为难!” 于定忠闻言,眉头紧锁,不禁责问道: “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呢? 既然有命令,那就出兵啊!” 然而,他看向于得水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无奈,似乎对于儿子的迟钝感到失望。 于得水无奈地解释道:“父亲,问题是我们现在根本没有足够的兵力。 广东省并非军事重省,整个省才五万兵马,而且需要分散驻守各州府。 怎么可能调集出大批人马呢?” 于定忠听后,沉思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我记得广州府城外有常驻三万兵马。 你可以留下两万,调一万去潮州府驻防。 不然仅凭潮州府的两千兵马。 如何能抵挡得住叛军的十几万大军?” 于得水苦笑一声,摇头道:“父亲,您有所不知,现在广州府根本没有三万常驻兵马,我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人来。 除非广州城不设防,把城防军调去!” 于定忠闻言,心中一惊,连忙追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得水支支吾吾,似乎难以启齿。 于定忠见状,心中愈发不安,正欲进一步追问,这时,于得水的弟弟于国忠回来了。 “父亲、大哥。 你们这么急找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于国忠一脸疑惑地问道。 于定忠没有回答,而是直勾勾地盯着于国忠,沉声问道:“国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是不是又背着我做了什么?” 于得水见状,也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弟弟,似乎在等待他的解释。 整个房间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做了什么?”于国忠一脸无辜地问道。 于得水眉头紧锁,语气严肃地回应: “弟弟,你竟还有脸问! 城外的三万驻军,如今仅剩一万,那两万兵马究竟去了何处?” 于国忠挠了挠头,面露难色。 似乎不知该如何作答。 此时,于定忠再也按捺不住怒火,厉声质问道:“城外的驻军,有两万兵马究竟去了哪里?” 于得水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老弟,你就实话实说吧!” 于国忠终于低下了头,声音颤抖地坦白道: “父亲,这几年我输了不少钱,便以朝廷的名义辞退了一万兵马,并私自侵吞他们的军饷!” 于定忠闻言,气得脸色铁青,怒斥道: “你这不孝子! 家中并不缺钱,你每月的支出也从未少过,为何还要打军饷的主意? 你可知道,此事一旦败露,便是死罪难逃!” 于得水连忙上前安抚父亲,同时揭露了更多的真相:“父亲,您别生气了。 他的所作所为还不止于此。 那剩下的两万兵马,他因欠下巨额债务,竟擅自调遣去修建祠堂、坟墓和府邸!” 于定忠气得险些晕厥过去,颤声怒斥道: “逆子!逆子!这个家迟早要败在你手中!” 第614章 花钱消灾 于国忠吓得面色惨白,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声泪俱下地哭诉道:“父亲,孩儿知错了。 真心知错了!请您看在父子情分上,给孩儿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孩儿定将竭尽全力弥补过错!” 于得水见状,也急忙上前劝解道:“父亲,现在形势紧迫,福建叛军蠢蠢欲动。 我们当务之急是应对叛军。 确保广州府的安全,我们得尽快想办法筹集兵马,以备不时之需!” 于定忠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深知此刻情况紧急,容不得半点拖延。 他瞪了于国忠一眼,厉声喝道: “你这逆子,你以为是为父不想救你吗? 现在广东的真正大权是在韦公公手里,他只要不肯放过你,你就必死无疑了!” 于国忠一惊,差点昏了过去。 于定忠转而看向于得水,沉声问道:“现在广州府还有多少可用的兵马?” 于得水回答道:“除去城防军和必要的守卫力量,我们大概只能调集五千兵马。 广州府作为广东的治所,地位重要,兵力不可或缺,因此必须保持足够的守备力量!” 于定忠皱眉道:“五千兵马? 这恐怕难以抵挡叛军的进攻啊!” 于得水叹道:“父亲,我也明白兵力不足,但我们现在只能尽力而为,我会立即着手准备。 调集兵马前往潮州府协防,同时,我们还可以通过招募义勇军来增强兵力!” 于定忠点了点头,赞许道: “好,你立刻去办。 同时,加强广州府的城防,以防万一。 从库中取出十万两白银,重赏潮州的将士,以提振士气,再拿出二十万两招募义勇军。 协助防备叛军,最后,再准备五十万两白银,送给韦公公,等等,为父亲自去!” 于得水应道:“是,父亲!” 于定忠又转向于国忠,严肃地说道:“你虽然犯了大错,但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 你立刻去负责筹集粮草和军械,支援前线。 若再敢懈怠,休怪为父不客气!” 于国忠闻言,心中一凛: “是,父亲,可公公能放过我吗?” 于定忠向外走去,回道:“为父亲自去帮你求情,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就看你的命了!” 在镇守太监府内。 太监韦眷来回踱步,面色阴沉。 他指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怒气冲冲地说道: “哼,难怪让你调兵时你支支吾吾,原来是家里出了个败类,私自调兵。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 简直是无法无天!” 韦眷喝了一口茶,继续训斥道:“幸好这次叛乱没有发生在我们广东,否则我的性命恐怕就要毁在你们这群人手里了!” 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愤怒和失望。 于家之主于定忠爬到韦公公脚底下,恳求道:“公公,我们都知道他犯下了严重的错误。 现在我已经禁止他出门了,并且带来了五十万两银子,只求您能放过我家犬子一命。 我于定忠就这么两个儿子,求手下留情啊!” 韦眷看着眼前的于定忠。 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犹豫。 他还需要依靠这些人来维持自己的地位和权力,不能做得太过。 于是,他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五十万两银子我不能收,怕收了没命花。 主子对军队和百姓的事最为上心。 我给你们想个办法,你们再加五十万两,共一百万两,捐给主子。 我这边帮你们说几句好话,最后看主子怎么说,如果主子愿意放过你们,那就什么事都没有;如果不愿意,那你们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于定忠听到韦眷的话,心中一阵激动,连忙说道:“求韦公公一定要帮帮我们呀! 看在我们多年尽心伺候公公的份上。 请您一定要救救我们!” 韦眷看着于定忠那焦急的眼神,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冷笑,说道:“我帮你们说的这些话。 应该能保住你们的性命。 但你们要记住,你们犯下的错误有多么严重,广东总共就五万兵力,你们直接给我少了两万,少了近一半的兵力。 说实话,要不是我觉得你们平日里伺候得还不错,还有点价值,早就把你们踹了。 现在,你们给我滚出去!” 于定忠听到韦眷的话,心中一阵惶恐。 他连忙磕头谢恩,然后带着家人匆匆离开了太监府,待他们走后,韦眷才冷冷地说道: “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要不是我看你们还有点用,早就把你们处理了!” 声音在空旷的太监府中回荡。 在广州知府衙门的后院亭中。 知府王复面色凝重,他的手下刚刚带来了一则消息,眉头紧锁地说道:“据报。 于家之主于定忠与广东总兵于得水,竟然一同去见了那个太监韦眷。 这太监真是不能让他掌兵,自从他手里有了兵权,便愈发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此时,一名蒙面人站在一旁,他轻笑一声,说道:“王知府,您不必过于忧虑。 目前福建的局势正在我们掌控之中,一切进展顺利,只要我们能够顺利拿下福建。 那么下一个目标便是广东。 而潮州府作为福建通往广东的重要门户,才是我们真正的关键所在,至于太监与于家的关系,不过是些微末小事罢了!” 知府王复闻言,不禁冷哼一声,他反驳道:“当初你们计划此事时,我便极力反对。 结果导致我们失去了兵权。 如今你口口声声说进展神速,可据我所知,你们的人正在围攻兴化府。 已经半个月了仍未拿下,还说什么进攻潮州府,难道你们就这么无视了漳州府的存在吗?” 蒙面人闻言,并未动怒,他耐心地解释道: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再纠结于过去已无意义,不如我们携手合作,共同致力于未来的胜利。 只要我们能够成功拿下广东,我承诺会将广东归还给你们,如何?” 知府王复冷笑一声,他摇头道:“这样的承诺太过空洞,我想问你们,你们自己相信吗? 想要得到我们的帮助,你们必须先展现出足够的实力,在你们成功拿下广东之前。 我们不会再提供任何帮助,我已经被贬谪过一次,如今只想谨慎行事,请回吧!” 蒙面人见状,也不再多言,他站起身来,淡淡地说道:“好的,王知府。 我会将您的意思转达给我们的陛下。 告辞了。”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知府王复独自在亭中沉思。 第615章 五万鞑靼奔哈密 嘉峪关外。 一支浩浩荡荡的五万鞑靼骑军,正穿越茫茫黄沙,向着远方行进。 这支骑军的领军者,虽身披沉重甲胄,却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蒙古皇后满都海。 她怀中坐着一位几岁的少年,正是成吉思汗的第十五世孙,巴图孟克。 巴图孟克望着眼前这片辽阔无垠的黄沙,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向往,他问道:“皇后,这里曾经都是我们祖先成吉思汗所征服的地方吗?” 满都海轻轻点头,眼中流露出对成吉思汗的敬仰与自豪:“不错,成吉思汗是古今最伟大的人物,也是我们蒙古最强大的英雄。 他一生征战无数,打败了眼前所有敌人,不仅占领了这片土地,还建立了幅员辽阔的帝国!” 巴图孟克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 “哇,祖先太厉害了! 我以后长大了。 也想做一个像成吉思汗那样的人物!” 满都海听后,微笑着抚摸着巴图孟克的头: “孩子,你是成吉思汗的后裔,我相信你未来一定能够做到。 但是,要想实现这个梦想,我们必须打败一个强大的敌人——将我们大元从中原赶走的明国。 把他像南宋那样,彻底消灭掉!” 说到此处,满都海的眼神变得坚定而深邃。 她望向南方,那里是明国的方向,也是蒙古黄金家族一直以来的征服梦想。 她继续说道:“只要我们能够打败明国,就能重复祖上成吉思汗的荣光。 就能让蒙古再次崛起于世界之巅!” 巴图孟克听着皇后的话,心中充满了激动与期待,顺着皇后的目光望去。 忽然发现远方有一座巍峨高耸的关卡,他不禁好奇地问道:“皇后,那边有一座特别高大巍峨的关卡,那是什么呀?” 满都海顺着巴图孟克的指向望去。 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解释道:“那是嘉峪关,明国西北最大、最难以攻克的关隘。 素有‘天下雄关’之称。 根据最新情报,如今明国在嘉峪关内放了二十万的明军驻守。 嘉峪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即使只有一千人驻守,也能抵挡住数万人的进攻。 更何况现在有二十万明军驻守,我们想要攻克嘉峪关,绝非易事!” 然而,满都海并没有因此而气馁。 作为成吉思汗的后裔,她肩负着复兴蒙古的重任,她相信,只要他们团结一心、勇往直前,就一定能够战胜一切困难,实现祖先的荣光。 巴图孟克带着疑惑的神情问道: “我们这次的队伍,不是只有五万人吗? 这样的兵力。 真的足够我们实施这次行动吗?” 皇后满都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轻笑道:“的确,我们的兵力有限。 但我们的目标并非直接攻打嘉峪关,而是巧妙地夺取哈密,一旦哈密落入我们手中。 明国在嘉峪关外的土地便如同失去了屏障。 我们将能够顺利占领这片区域!” 巴图孟克听后,眉头紧锁,继续追问道:“可是,嘉峪关外不是还有关西卫驻守吗? 他们的存在,无疑会对我们的行动构成威胁!”满都海听后,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她反问道:“你居然连关西卫都知道?看来军师刘旻交给了你不少有用的信息啊!” 巴图孟克点了点头,指着身后的军师刘旻说道:“是的,刘军师告诉我,关西卫虽然原本是蒙古人,但他们却背叛了蒙古,投降了明国。 这让我对这次行动更加担忧。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说只要我们夺下哈密,嘉峪关外就属于我们了?” 满都海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是因为明国人向来胆小怕事,他们不敢轻易出城作战,更别提跨越嘉峪关与我们交锋了。 因此,只要我们能够占领嘉峪关外的城池,明国人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将这片土地纳入囊中!” 大军在一片肃穆中停下休整。 巴图孟克再次向军师刘旻提出疑问:“那么,我们真的有把握拿下哈密吗? 毕竟,哈密城虽小。 但明军驻守的兵力却不可小觑!” 刘旻胸有成竹地回答道:“哈密城中的明军兵力,绝对不会超过三万人。 而且,根据我的分析,甘肃方面很快就会传来命令,将哈密城中的兵马撤走一部分。 这无疑将为我们夺取哈密创造有利的条件!” 巴图孟克听后,不禁对刘旻的智谋感到佩服,他好奇地问道:“刘军师,你真是料事如神啊!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刘旻摇了摇头,谦虚地说道:“这些都是通过分析和推测得出的结论。 而且,明国内部的情况复杂多变,朝堂上的争斗更是激烈,如今,明国应该已经发生了一件大事,这将为我们提供更多的机会!” 巴图孟克的好奇心被激发了,他追问道: “什么大事?难道是明国皇帝驾崩了吗?” 刘旻微微一笑,说道:“不错,正是明国皇帝驾崩,如果那些文人得手的话,皇帝应该已经暴毙了。 要是连太子也一同离世,那就更好了,那明国必将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这正是我们进攻的大好时机啊!” 巴图孟克疑惑地问道:“皇帝和太子都已离世,为何哈密城的兵马会突然撤走呢?” 军师刘旻凝望着南方,缓缓开口: “这其中的缘由颇为复杂。 这明国太监们的权势皆源于皇帝,一旦皇帝驾崩,他们便失去了依靠。 不管是继位后的新帝,还是文臣武将们都不待见他们,所以自然难以再有所作为。 而明国陕西的大权,已落入陕西镇守太监马永成之手,此人是明国权倾朝野的太监汪直的干儿子。 一旦皇帝暴毙的消息传来,他们定会集结所有能掌握的兵权,回京勤王,全力保护皇帝。 届时,他们自然无暇顾及关外的土地城池。 这便是哈密城兵马撤走的原因所在!” 刘旻的话语中透露着深刻的洞察和冷静的分析,让巴图孟克不由得信服。 第616章 急火攻心 在甘肃镇守府内。 太监马永成端坐于堂中,悠然品茗。 他身旁,几位陕西大将肃立两侧,如松如柏,形成两列庄严的阵列。 此时,陕西总兵陈钺步履匆匆地走进堂内,拱手施礼道:“干爹,这是宁夏镇总兵曹雄送来的紧急军情!” 马永成放下茶杯,接过陈钺递来的军情书信,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信上的内容。 他的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陈钺见马永成面露忧色,心中也不禁一紧,他问道:“干爹,究竟发生了何事?” 马永成沉声道:“曹总兵在信中提到,他们的斥候发现了一股五万左右的鞑靼骑兵。 正经过宁夏,朝我们嘉峪关方向而来。 他提醒我们要小心防范!” 说罢,马永成将信件递给众人传阅。 陈钺接过信件,仔细研读了几遍,突然惊呼道:“干爹,这情况不对劲啊,这怎么可能!” 马永成抬起头,看向陈钺,问道: “什么不可能?” 陈钺解释道:“虽然目前鞑靼的可汗仍是满都鲁,但近年来鞑靼的发展速度惊人,这显然不是满都鲁这个粗人能做到的!” 马永成点了点头,赞同道:“你说得没错。 我听说鞑靼的皇后满都海智勇双全,虽然身为女子,但她的手段却丝毫不逊于男子,在鞑靼享有极高的威望。 看来,这一切都是满都海在背后操控!” 此时,副总兵白瑜插话道: “这件事与我们今天的议题有关联吗?” 马永成微微一笑,说道:“岂止有关联,简直是息息相关,虽然鞑靼打败了瓦剌,甚至统一了各部落,但人口恢复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因此,现在的鞑靼总兵力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万,估计也就十几万而已。 那么问题就来了,他们究竟为何会派出五万骑兵朝居庸关方向进发呢?” 千总李杲疑惑地问道:“马公公,会不会是鞑靼想要攻打居庸关?” 马永成闻言,不禁笑出声来: “李千总,你这话未免有些太过轻率了。 居庸关号称西北第一雄关,城高墙厚,防守武器众多,堪称天下雄关之翘楚。 即便与山海关相比,也相差不远。 更何况,居庸关平时常驻兵力至少有一万,多时甚至可达数万之众。 这样的军事配置,别说是五万鞑靼骑兵,就算是配备了攻城器械的精锐步兵,也未必能够攻克居庸关!” 李杲挠了挠头,显得有些尴尬: “那他们来居庸关附近做什么呢?” 马永成摇了摇头,叹息道: “咱家也尚未猜出他们的意图。 按理说,这样一支大军,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来到居庸关附近!” 千总彭清此时提出了另一个可能性: “会不会是鞑靼想要攻打哈密和沙洲?” 马永成再次摇头道:“不太可能。 我们甘肃离居庸关并不远,随时可以派兵出关支援,而且哈密有三万明军驻守。 五万骑兵也根本攻不进去。 五万骑兵绝非小数目,他们来此必定有所图谋,只是这带兵统帅究竟是谁,情报上并未提及,因此难以推测!”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 此时,一名军士急匆匆地闯入堂内。 气喘吁吁地禀报道:“马公公,这是京城东厂传来的六百里紧急密信!” 太监马永成闻言,眉头一皱。 立刻接过信件。 他匆匆扫视了一眼,却突然面色惨白。 身体一软,噗咚一声瘫坐在椅子上。 周围的将领们见状,纷纷惊慌失措,总兵陈钺更是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道:“干爹,您、您这是怎么了?” 马永成颤抖着手,再次拿起信件,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喃喃自语道:“这、这怎么可能?” “为了老天爷对咱家如此不公呀……” 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悲痛,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撕心裂肺地大喊着,声音在空旷的堂内回荡。 随后,他目光空洞地扫视着众人。 感觉自己的天空都塌了下来,多年的努力和梦想,在这一刻化为泡影,如同一场梦魇。 马永成失魂落魄地走了两步。 突然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众将领惊慌失措地围了上来,呼唤着他的名字,但马永成已经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之中。 在偏房之内。 太监马永成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 总兵陈钺与数位陕西的重要将领围坐在桌旁,气氛凝重,陈钺沉声开口问:“公公的来信。 各位都已阅过,有何想法,不妨直言!” 此刻,偏房之外,刀斧手已严阵以待。 这是陕西总兵陈钺的精心安排。 他昔日身为太子党羽,后又认马永成为义父,深知政治风云变幻莫测。 即便他如今转向文人阵营,也难逃被清算的命运,文人素来心胸狭窄,他对此心知肚明。 如果今日这些将领敢站错队伍,立刻就要让这些人,命绝当场。 因此,陈钺召集了这些陕西的主要将领,决心先下手为强,他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今日,若有谁与公公离心离德,便休怪本将无情!” 两位副总兵白瑜和欧信相视一眼,白瑜率先表态:“陈总兵,我等皆是公公的人。 如今公公失势,我们自然唯您马首是瞻!” 陈钺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诸位意下如何?” 千总彭清、王玺、李杲、李文、梅琛、缑谦等人纷纷表示支持陈钺,他们同属阉党一派。 之前就是马永成的人,也是马永成提拔他们的,此时必须团结一致。 然而,仍有少数将领犹豫不决。 其中一名千总张开叹道:“总兵大人,公公病重,太子亦缠绵病榻。 我们若不及时站队,恐怕难逃厄运啊!” 陈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张千总的意思是要我们投靠文人吗?” 张开急忙解释:“并非完全如此,但太子殿下病重,一旦他不在,那些公公们就成了无依无靠的丧家之犬。 若我们能携其首级前去投靠布政使大人,未来必能封爵加禄,享尽荣华富贵呀!” 陕西总兵陈钺听后,拍了几人的肩膀笑道: “好,你说得极是,说得太棒了!” 第617章 陕西铁骑回京勤王 随后,总兵陈钺缓缓站起身来,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的天空,他缓缓开口: “张开,本座记得你是成化十二年,经过北直隶调度加入我们陕西总兵府的吧?” 千总张开闻言,恭敬地回答道:“是的,大人,我们几个都是成化十二年从京城调来的!” 陈钺微微颔首,继续说道: “你可还记得,你初来乍到时担任的职位?” 张开连忙答道:“是……是总旗!” 陈钺点了点头,感慨道:“是啊,你们从京城调来不过两年左右,便由总旗升至千总,连升数级,这都是马公公的极力推荐。 然而,你们似乎并未心存感激,反而在这关键时刻,对那位躺在床上的马公公出言不逊,甚至想转投阵营。 你们说,本座该如何奖赏你们呢?” 张开和其余几人闻言,顿时脸色大变。 连忙跪倒在地,惶恐地解释道:“总兵大人,我们只是一时冲动,从未想过背叛马公公。 请大人恕罪!” 陈钺脸色一沉,怒斥道:“你们几个,真是有奶便是娘的败类,居然还敢求饶!” 他随即下令道: “来人,将这几个千总拖下去斩了!” 话音刚落,门外便冲进几名刀斧手。 将几个千总拖出堂外,堂内顿时响起一片求饶之声,但陈钺却充耳不闻。 待得堂内恢复平静,陈钺才冷冷地对剩下的人说道:“今日之事,你们都看到了。 若有谁敢再对马公公不忠。 吃里扒外,这便是他们的下场! 本座希望你们都能铭记在心,忠诚于本座,忠诚于马公公!” 一番话落,堂内众人皆低头不语。 心中却都明白了陈钺的用意。 随着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响起,躺在床上的太监马永成突然睁开了双眼。 总兵陈钺与几位将领见状,连忙围上前来,关切地问道:“公公,您终于醒了,我们真是担心得不得了,生怕您有个什么闪失!” 太监马永成揉了揉惺忪的双眼。 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他问道: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外面有什么动静吗?” 陈钺回答道:“公公,刚刚有几个将领,竟然起了异心,想要投靠那些文人。 还企图说服我们投奔布政使。 好在干儿子及时发现,将他们一一斩杀了!” 马永成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沉声问道:“是谁?是谁敢背叛我们?” 陈钺回答道:“是张开等人,他们原本是北直隶调过来的,没想到竟然会背叛我们!” 马永成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你们都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都是我最信任的人。 但是,这次的事情让我彻底明白了,我们不能依赖任何人,刚刚我昏迷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五万鞑靼骑兵的事情。 他们突然出现在居庸关外,肯定是有目的的,而我们顾不上了,因为现在我们自己的处境也非常危险。 太子殿下重病在床,具体情况我们不得而知,他的人身安全也无法得到保障!” 陈钺等人闻言,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副总兵白瑜忍不住问道:“公公,为何说太子殿下的人身安全无法保证? 他不是一直在皇宫内吗?” 马永成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皇宫就是安全的吗?如果主子的安全真的可以得到保障,他又怎么会重病在床呢? 我猜测,这一定是有人对主子下了毒手!” 陈钺等人听后,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他们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会遭遇如此危险的事情。 马永成继续说道:“主子殿下年纪轻轻,当年十来岁就可以京城下与鞑靼兵交战,他的身体一直都非常健壮。 如今突然重病,肯定是有人暗中下手,所以,我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保护主子的安全!” 马永成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说道: “我想带兵马回去勤王。 现在干爹汪直已经被锦衣卫抓进诏狱,我们只能靠自己了,主子真的不在了,我们就彻底完了!” 总兵陈钺与众将领的心中。 皆涌起一股莫名的震惊之情。 无诏进京,美其名曰勤王,实则无异于公然造反,在这关键时刻。 太监马永成却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尔等若不愿随咱家进京,大可留在甘肃,只要不跟咱家走,你们自然无事。 最多不过失职之过。 当然,你们还有一个立功的机会,那便是出卖咱家,向陕西布政使或者考功司举报咱家!” 陈钺等人闻言,连忙跪下,诚惶诚恐地回应道:“干爹,我们绝无此意啊! 我们并非不支持干爹,只是我们已经与干爹绑在一起,若是太子爷有个万一,我们也难逃新太子或下一任皇帝的清算。 只是我们心中有所疑虑,陕西总兵兵力不过二十万,且多为铁骑,分散驻守各地,甘肃仅五万兵力,如何能够回京勤王呢?” 马永成微微一笑,似是看穿了他们的心思: “你们真的愿意随咱家回京吗?” 陈钺等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我们誓死相随!” 马永成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定了。 将哈密、沙洲、肃州、永昌、凉州、固原等地的铁骑抽调一半,凑足十万大军随咱家进京。 剩余的十万大军继续镇守各地,确保陕西稳定,陈钺,你作为一地之总兵。 责任重大,不能轻离陕西。 副总兵白瑜,千总李杲、李文、李宁等人随咱家进京即可!” 他顿了一顿,语气变得凝重起来:“你们记住,无论咱家能否平安归来,陕西的稳定都是至关重要的。 鞑靼虎视眈眈,你们务必小心谨慎,切勿让陕西陷入混乱之中,这份重任,就交给你们了。 主子有难,咱家是已经顾不上这里了。 就是死咱家也要回去,如果主子真是被京中某些文人所害,咱家就杀了他们,然后再自尽,以对主子效忠!” 陈钺深知马永成的性格,一旦决定便不会轻易更改,他心中虽然仍有疑虑,但此刻也只能点头应承:“请干爹放心,我们定不负所托!” 第618章 拖下去、诛十族 紫禁城的深处,乾清宫的大门紧闭。 仿佛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殿内,成化帝朱见深端坐于龙椅之上。 身旁站着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 以及几名忠诚的侍卫,角落里,几个内侍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朱见深的脸色阴沉,目光如炬。 自从太子朱佑极病重以来,他的心情便一直沉重如铅,皇后万贞儿也因担忧而病倒,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说吧,朕不想问第二遍!” 朱见深的声音冰冷而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一名内侍颤抖着声音回答道: “陛下,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奴婢只是个小内侍,请陛下明察呀!” 朱见深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不知道? 来人,把这个内侍拖下去,通知内官监掌印梁芳,查清楚这个内侍的祖籍和家人,夷三族!” 内侍惊恐地大喊:“陛下,明察呀,陛下!” 但侍卫们毫不留情地将他拖了下去。 到了门口,内侍突然死死抓住门框。 声嘶力竭地喊道:“陛下,奴婢愿意招呀,只求饶恕家人性命呀!” 朱见深瞥了他一眼,向侍卫示意。 侍卫立刻拔刀上前,一刀砍断了内侍的手,然后将他强硬拖了下去。 朱见深抿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 “看来你们还不明白。 大明乃是朕的江山,朕最宠爱的儿子如今命悬一线,朕的皇后也病重在床。 别说杀你们几个三族,就是一个城的三族,朕也定斩不饶,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说吧!” 两名内侍对视一眼,连忙说道: “陛下,奴婢招,招呀。 那甜酒酿里的确有毒,但毒是周依依姑娘偷偷放在三皇子殿下酿里的!” 朱见深眉头一皱: “你们的意思是佑樘并不知情?” 内侍连连点头,但朱见深却冷笑一声: “哈哈哈哈,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周依依虽然住在后宫,但无官无职,她能通过皇城、紫禁城两道检查,再送到酿里吗? 来人,拖下去!” 内侍惊恐万分,连忙求饶:“陛下,我们招呀,招呀,这都是太监李广让我们这么说的呀,别夷我们三族呀!” 朱见深冷冷地说道:“放心,朕不夷你们三族,来人,拖下去诛十族!” 两名内侍听到这句话,眼睛瞪得溜圆。 直接昏了过去。 随后,侍卫们将他们拖了下去。 朱见深深吸了一口气,吩咐道: “将周依依带来。” “是,遵旨!”侍卫们齐声应道。 就在侍卫们即将走出殿门时,朱见深又补充道:“必须得要活人。 如果是死的,你们就提头来见!” 侍卫们不敢耽搁,连忙退了下去。 朱见深坐在龙椅上,目光深邃而坚定。 京城*保国公府邸中。 西跨院的闺房内,保国公的三女儿朱琳正专心致志地缝制着荷包。 她手中的针线在绸缎上穿梭,仿佛要将自己的心意和期盼都缝进这小小的荷包之中。 “妹妹、妹妹!” 一声清脆的呼唤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朱琳抬头一看,只见二姐朱氏笑盈盈地走了进来,朱琳欣喜地迎上前去,问道: “二姐,你怎么回家来了?” 朱氏笑着解释道:“我夫君在军营中忙碌,公公刚好要来与爹爹商议事务,我便跟着一同回来了,许久不见小妹,甚是想念!” 朱琳撅着嘴,有些娇嗔地说道: “那既然回来了,那就多留几天吧。 二姐,你看看这个荷包好看吗?” 朱氏接过荷包,仔细端详了一番,点头称赞道:“比小时候的手艺好多了,这荷包真是精致漂亮,不知小妹是准备送给哪位心上人的?” 朱氏一看这个荷包,就知道送给心上人的。 朱琳闻言,脸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羞涩地回答道:“我虽然知道这人是谁……但这门亲事是父亲安排的,我还没有见过他的面呢!” 朱氏听后,心中了然,笑着打趣道:“哦? 恭喜妹妹了,不过,这位公子究竟是哪家府邸的少爷呢?让姐姐也好奇得很。” 朱琳被二姐的打趣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轻轻推了推二姐,嗔怪道:“姐姐,你问这么详细做什么呀?” 朱氏笑着拍了拍朱琳的手,柔声道:“你是我的亲妹妹,又是我们姐妹三人中最美的。 姐姐还未出嫁时,都有人为了自家儿子,向父亲表明想与你定下亲事呢,如今你有了归宿,姐姐自然是要关心一番的!” 朱琳轻轻地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 “此事,姐姐就不必再提了。” 朱氏见状,微微一笑,不再追问,转而关切地问道:“那,你能告诉二姐,是哪位府邸的公子吗?二姐也好为你参谋一番。” 朱琳沉思片刻,想到自己的大姐和二姐都已出嫁,且见识广博,或许真的能为她指点迷津。 于是,她缓缓开口:“二姐,小妹有一事相问,不知当今太子殿下相貌如何,品性又怎样?” “太子殿下?” 朱氏有些惊讶,不解地问道: “小妹,你为何突然问起太子殿下?” 朱琳轻笑道:“二姐莫怪。 小妹只是好奇,还请二姐告知!” 朱氏略一思索,说道:“二姐虽未亲眼见过太子殿下,但曾听公公提起过。 他说太子殿下剑眉星目,目若朗星,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相貌确实出众。 至于品性,公公也说过,朱家帝王对自己的妃子大都颇为善待,想必太子殿下的品性也不会差。只是……” “只是什么?”朱琳好奇地问道。 朱氏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只是公公还提到,太子殿下手段狠辣,日后若登基为帝,必将成为一位开疆扩土的君主。 公公对此颇为欣慰,但这样的君王。 往往将精力都倾注在政务之上,后宫之事或许就无暇顾及了!” 朱琳听后,却是嫣然一笑: “二姐,这岂不是好事? 这说明太子殿下日后必将成为一位有为的君王,这样的男人才更有魅力,琳儿才喜欢呢!” 朱氏闻言,也不禁点头赞同:“你说得有理,有本事的男人,谁不喜欢呢? 等等,你刚刚说……”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地看着朱琳。 朱琳见状,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但既然二姐已经察觉,便也不再隐瞒:“二姐,其实父亲为我选的夫君,正是太子殿下。 不过此事尚未尘埃落定,太子殿下是否能看上小妹,还是个未知数呢!” 第619章 保国公小女儿朱琳 大堂之内。 保国公朱永端坐于主位之上,神态自若。 他望着眼前的众人,轻声道: “来,各位,请喝茶。” 话语间,透出一股从容与淡定。 然而,成国公朱仪却难以掩饰心中的忧虑,他叹气道:“保国公,你竟还能如此淡定地品茶。 如今已过去数日,陛下既不上朝。 又不理政事,这可如何是好?” 英国公张懋接过话茬,眉头紧锁:“这一切都是因为太子爷重病在床,据说至今仍未好转。 朝中无人主持大局,实在是令人担忧!” 平江伯陈锐更是焦急万分,他说道: “更糟糕的是,南方福建地区已有叛军作乱,夺下了四五个州府。 而南直隶、浙江和江西这三省的总兵府却毫无动静,恐怕他们已投靠了那些文人势力!” 朱仪苦笑一声:“我曾向陛下提及此事,但他却置若罔闻,只要太子爷一日不醒。 他便没有心情过问这些政务!” 张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 “换做我们,只怕也会如此。 据宫中传来的消息,太子爷并非真正病重,而是被人下了毒,此事在宫中已有风声传出!” 保国公朱永微微点头,沉声道:“我也有所怀疑,其实我比任何人都心急如焚,但此事急不得。 陛下的脾气我们都清楚。 此时去劝他,只会自讨没趣!” 陈锐焦急地问道:“那福建叛军之事该如何是好?难道就任由他们继续发展壮大吗?” 朱永沉思片刻,说道:“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再这样下去,叛军势力只会越来越强大。 明日我便去见见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他是太子爷最信任的太监之一,除了汪直之外。 或许他能想到什么办法!” 西宁侯宋让突然插话道:“还有一事,自从太子爷病重后,那怀宁侯孙辅便开始四处活动,似乎又与那些文人暗中勾结。 此事我们也不得不防啊!” 朱永微微颔首,沉声道:“孙辅此人心怀大志,近期行动频频,定有蹊跷。 只可惜,我们尚未掌握确凿证据。 否则定要将其绳之以法!” 西宁侯宋让附和道:“正是如此,保国公所言极是,就如太子爷病重一事。 虽与文人脱不了干系,但我们苦于无凭无据,难以将他们一网打尽,若是有证据在手。 早就将这些祸国殃民之辈清除干净了!” 保国公朱永环顾四周,目光如炬,继而说道:“如今形势复杂,我们不宜轻举妄动。 稳定军心乃是当务之急,尤其是京城十八卫,只要京城不乱,福建那边即便风起云涌。 也只是一隅之地,届时再派兵征讨便是!” 成国公朱仪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道: “我家那丫头,上次我跟她提及此事,她自然是满心欢喜,毕竟,谁不想成为太子妃呢? 可如今太子病势沉重,随时可能离世,这消息我实在不敢告诉她,怕她承受不住!” 朱永闻言,亦是一声长叹:“我家朱琳亦是如此,她还特地给太子爷缝制了荷包,想让我代为转交。 可如今这局面……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太子爷若能挺过这一关,大明定能重振雄风,大明定能再现太宗皇帝时的辉煌!” 英国公张懋点头附和道:“朱将军所言极是。 陛下虽英明,但或许因小时候被囚南宫的经历,如今心思多放在培养太子身上。 太子若能登基,我们武将勋贵亦有用武之地。只可惜那些文人狡猾阴毒,总是搞些阴谋诡计!” 朱永沉声道:“关于太子爷被文人下药的传言,尚未得到证实,大家切勿轻信谣言,以免被文人抓住把柄,反受其害!” 众人闻言,皆默然点头,心中却各有思量。 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斗争中,每个人都必须小心谨慎,以免卷入其中,成为牺牲品。 而太子爷的病情,更是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弦,他们都在祈祷着太子爷能够早日康复,重振大明江山。 随后,保国公朱永的二女朱氏款步走进堂中,她的到来让原本庄重的气氛。 增添了几分柔和。 朱永望着她,眼中满是关爱,问道:“女儿,你怎会突然来此?好不容易回家一趟。 为何不多陪陪琳儿?” 朱氏轻轻一叹,说道:“父亲,小妹刚刚告诉我,您为她寻得一桩好姻缘,真是太子殿下?” 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与好奇。 朱永点了点头,道:“的确,为父原本有此打算,然而,如今情况有变……” 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忧虑。 朱氏闻言,秀眉微蹙,问道: “陛下会同意这门亲事吗?” 朱永叹了口气,缓缓道: “女儿有所不知,此事乃是陛下亲自过问。 他派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前来传达密旨,所以陛下是同意了的。 只是,如今太子殿下昏迷不醒,命悬一线,宫中太医束手无策,为父怕琳儿承受不住打击,所以一直未敢告诉她!” 朱氏听后,心中一阵悸动,知晓小妹现在对太子殿下的期待与憧憬,轻声说道:“小妹虽未见过太子殿下,但心中对他充满了期待。 若太子殿下有个万一,小妹该如何承受?” 朱永站起身,目光坚定地说道:“此事尚未到绝望之地步,我们暂且保密。 同时,我们要尽快寻找京城或大明境内的神医,只要可靠,不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请来。 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其余的便交给上天吧,愿太宗文皇帝的在天之灵。 能保佑太子殿下安然渡过这生死难关!” 此时,成国公朱仪喝下了最后一口茶,他站起身,说道:“保国公所言极是,我这就回府邸,想办法张罗此事。告辞了!” 说完,转身潇洒离去。 朱永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英国公张懋走到朱永身旁,说道: “朱仪心中滋味定不好受,自他父亲朱勇在土木堡之战中牺牲,他们朱家便一直备受打压。 如今太子殿下出现,本可为他们朱家带来转机,却又遭遇如此变故,其实,他只是个要强的人,不愿将心事显露于外罢了!” 朱永点头附和道:“是啊,谁又不是如此呢? 若太子殿下真的有个好歹,新帝继位后,我们这些老臣恐怕都难逃被清算和打压的命运。 即便家族侥幸存活,也必定要脱层皮啊!” 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忧虑。 第620章 真相大白 紫禁城深处。 乾清宫的静谧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打破。 成化帝朱见深轻抿一口香茗,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盯着跪在面前的周依依。他沉声问道: “周依依,你曾得太后垂怜,留在宫中。 而今朕的太子病势沉重,此事你可知晓?” 周依依低垂着头,双眼空洞无神,微微颔首,声音略显颤抖地回应道: “陛下,依依一直铭记太后的恩德!” 朱见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冷冷地说道:“朕已查明,太子并非生病。 而是被人下了毒,内侍指认你与此事有关,你可有辩解之词?” 周依依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朱见深,她深吸一口气,坦然说道:“陛下,此事确是依依所为,不过我只是送毒药入宫,毒害太子之事,我并没有参与!”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朱见深龙目微眯,紧盯着周依依,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毒药送给了谁? 你若如实招来,尚可免受重刑。” 周依依咬了咬嘴唇,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她下定决心,决然说道:“是三皇子朱佑樘指使的。他欲置太子于死地,自己取而代之。 依依只是奉命将毒药带入宫中。 下毒之事皆由三皇子一人所为!”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惊愕。 就连一直站在一旁的太监怀恩,也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周依依。 朱见深闻言,猛地站起身来,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虽然之前已有所猜测。 但亲耳听到真相,仍让他感到愤怒难当。 周围的侍卫见状,连忙跪倒在地,不敢稍有懈怠,朱见深怒气冲冲地喝道: “来人,给周依依画押!” 侍卫们迅速行动起来,为周依依准备好证词,朱见深冷冷地看着她,沉声问道: “周依依,你可知你的下场?” 周依依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恳求之色: “陛下,依依自知罪孽深重,但求陛下只惩罚依依一人,不要牵连我的家人!” 朱见深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说道:“好,朕答应你。 来人,将周依依拖下去枭首示众!” 虽然周依依并非主谋,但她的行为也已经构成了重罪,朱见深这才答应不牵连她的家人。 但心中的痛楚却难以言表。 他深知,这一切都是朱佑樘所为,但如何处理这个野心勃勃的皇子,却让他陷入了沉思。 他的身体已经日渐衰弱,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太子若是夭折,而四子又太过年幼,太后周氏尚在人间。 这一切都让大明王朝的未来充满了变数。 原本寄予厚望的太子,如今却遭此厄运。 让朱见深倍感痛心。 他站在乾清宫的窗前,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凉。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否则大明王朝的未来将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永安宫中,三皇子朱佑樘静静地躺在榻上,脸上笼罩着一层难以言喻的忧愁。 这时,太监李广匆匆返回,朱佑樘立刻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李广,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李广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镇定地回答道: “殿下,那边传来消息,陛下已经审讯了几个内侍,他们供出了周依依的名字。 如今,周依依已经被侍卫带去了乾清宫!” 听到这个消息,朱佑樘的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焦急地说道:“不好,这下可糟了。 周依依知道我们的事情,万一她泄露出去,我恐怕会被父皇打死,就算侥幸捡回一条命,也会被父皇贬为庶人。 李广,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广见状,连忙安慰道:“殿下,您别太担心了,不会有事的,陛下现在身体欠佳。 估计连叫您过去问询都不会!” 朱佑樘疑惑地问道:“李广,这是为什么?” 李广解释道:“陛下这些年来一直受着病痛的折磨,小时候在冷宫里留下的病根让他的身体一直没有恢复过来。 他几乎每天都在服药,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还有精力去处理您的事情呢? 您想想看,如果陛下真的把您处理了,万一他和太子再有个什么闪失,那才两岁多的四皇子怎么可能处理好政务呢?” 朱佑樘听了李广的话,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点头说道:“你说得对,毕竟像我大哥这样的太子确实不多见。 他才两三岁就敢派将领前去镇压女真叛乱,这样的胆识和魄力确实让人佩服!” 李广继续说道:“而且太子殿下有陛下和皇后的支持,自然做什么事情都很顺利。 如果换成是其他人,那就不同了。 到时候可能会出现主少母壮的情况,这对大明来说是非常危险的,所以只要太子殿下永远不醒来,殿下您就会永远安全!” 朱佑樘听了李广的分析,心中的忧虑稍微减轻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不过,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李广连忙说道:“殿下请讲,奴婢洗耳恭听。” 朱佑樘眉头紧锁,沉声说道: “那药是毒药,为何你们当初都要骗我? 我一直被你们瞒在鼓里,时至今日我才知道那是毒药,差一点,我就杀了自己的父亲。 李广,你到底是不是忠于我?” 太监李广立刻下跪,声音颤抖地道: “殿下,奴婢对您是忠心耿耿的。 之前之所以缄口不言,只是担心您因孝心而犹豫不决,这一切,都是为了您能顺利登上太子之位,未来更是能够一统江山,成为九五之尊。 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殿下您啊!” 朱佑樘听后,眉头紧锁,沉声道: “那也不能让我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啊。 若是连父亲都能杀害,那我还算个人吗?” 李广闻言,顿时泪如雨下,他跪着爬到朱佑樘的脚下,泣不成声地说道:“殿下,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必须心狠手辣,绝不能有妇人之仁。 您看看历史上的赵武灵王,一世英名,何等英雄,最终不也是被自己儿子所杀吗? 还有唐太宗李世民,为了皇位,不惜杀兄逼父,这才开创了大唐盛世。 试想,如果李世民提刀没有逼宫,李渊又怎会心甘情愿地交出皇位呢? 更别说那武则天,为了巩固帝位,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狠下心杀害,还不止杀一个。 殿下,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您能够登上皇位,实现宏图大志啊!” 第621章 忠毅汪直 朱佑樘看着李广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好吧,这是最后一次。 以后无论何事,你都不能再欺骗我!” 李广闻言,立刻恭敬地为朱佑樘按摩起来,一边按摩一边低声说道:“请殿下放心。 奴婢为了主子,早已留有一手!” 朱佑樘好奇地问道:“哦?你留了什么后手?” 李广微微一笑,神秘地说道:“奴婢在四皇子身边安排了一个亲信内侍。 一旦有变,这个棋子便能派上用场。 到时候,陛下自然会以为四皇子背后也有人支持,为了太子的安全,他不得不重新考虑,除非,他愿意将四皇子朱佑杬也一并处置了!” 朱佑樘听后,不禁笑出声来: “李广,你做得不错,真是聪明绝顶!” 李广谦虚地笑道:“多谢主子夸奖,奴婢只是尽忠职守,为主子分忧解难!” 紫禁城的东宫之内。 皇帝朱见深忧心忡忡地凝视着床榻上虚弱的太子朱佑极,轻声问道:“皇后醒了吗?” 一位宫女连忙躬身回应:“陛下,皇后娘娘尚未苏醒,口中一直在呢喃。 都是对太子的关切之语!” 朱见深眉头紧锁,转向一旁的太医,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的太子,何时能够醒来?” 太医面露难色,摇头叹息:“陛下,微臣医术有限,实在无法查出太子殿下何时能够苏醒!” 朱见深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好,朕明白了,来人,将他带下去,夷其三族!” 随着命令的下达,太医被拖了下去,宫殿内顿时一片肃杀之气。 朱见深轻轻抚摸着太子朱佑极的脸庞,眼中满是慈爱与坚定:“极儿,你一定要坚持住。 朕一定会找到神医来救你!” 他扫视了一眼宫殿内的众人,语气冰冷而决绝:“你们都要好好照顾太子,若是病情再有恶化,朕定不轻饶,诛你们九族!” 众人闻言,纷纷跪倒在地,齐声应诺。 朱见深转身走向东宫门口,心中却仍在为太子的病情忧虑不已。 这时,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走上前来,低声禀报:“陛下,西厂的人传来消息,他们在京城外的一个叫陈家村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女神医。 她本想来为太子殿下治病,但家中长辈担心惹上麻烦,所以不敢前来!” 朱见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她年龄如何?” 梁芳回答道:“陛下,她年仅十六岁。” 朱见深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些犹豫。 毕竟,在他心中,神医应该是经验丰富的老者,但这个年轻的女神医,真的能治好太子的病吗? 然而,他又想到太子的病情已经刻不容缓,或许这个年轻的神医真的能带来奇迹。 于是,他下定了决心:“好,就按照你的方法去做,多次试探她,确定她确实有能力治疗太子后,再让西厂派人护送她进宫!” 锦衣卫诏狱之内,昏暗而压抑。 太监汪直面色凝重地走进牢房,只见锦衣卫指挥使万通正肃然以待。 万通沉声道: “汪都督,此乃陛下之命,还请谅解!” 汪直心中一紧,急忙问道: “万指挥使,敢问主子近况如何?” 万通面露难色,长叹一声道:“哎,此事我实不知该如何启齿,只望汪都督能够冷静。” 汪直闻言,双手紧握牢房木柱,焦急地催促道:“万指挥使,主子究竟怎么了?快些告诉我!” 万通面露悲色,沉声道:“太子爷重病缠身,已是奄奄一息,恐怕时日无多了!” 此言一出,汪直双眼瞪大,满脸不可置信之色。他怒道:“你们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 怎么会让主子落到如此境地?” 万通反驳道:“我整日忙于锦衣卫事务,分身乏术,太子爷乃我亲侄儿,万家之荣耀皆系于他一身,我们又岂会希望他有事?” 汪直怒火中烧,猛地推开门。 一脚将一名缇骑踹倒在地,厉声喝道:“主子都已病危,我还留在诏狱作甚? 我便是死,也要与主子同赴黄泉!” 万通无奈道:“汪都督,您不能出去,这是陛下的旨意,将您留在诏狱,我岂敢擅自放您出去?” 汪直怒不可遏,拔出腰间佩刀架在脖颈之上,厉声道:“你若不放我出去,便杀了我!” 万通见状,心中一阵悲凉,他与汪直共事多年,感情深厚,此时又怎能下得了手? 汪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说道:“我不会乱跑,我只求与主子共赴黄泉。 现在,我必须入宫!” 万通叹息道:“汪都督,您进不去皇宫的。您手下的那些人,都已被调离!” 汪直闻言,身形一顿,但随即坚定地说道: “就算死,我也要入宫见主子最后一面!” 说罢,他毅然决然地朝诏狱外走去。 望着汪直离去的背影,万通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何必如此执着呢? 午门前,太监汪直孤身一人。 神色坚定。 走上前去,拱手朗声道:“本督乃太子爷身边的太监汪直,如今有要事需入宫,请各位放行!” 周围的侍卫们都是从各厂卫抽调而来,自然听说过汪直的名号。 然而,他们深知如今的汪直已不再是昔日权势滔天的御马监掌印太监。 而是一个被革去职位的失势之人。 但他们虽心存敬畏,却仍坚守职责,回答道:“汪都督,没有旨意,我等实难放行。 这是圣上的命令,还请见谅。!” 汪直闻言,眉头一挑,沉声道: “若本督非要进去呢?” 侍卫们闻言,面色一变,纷纷上前将汪直围住,劝道:“汪公公,请勿为难我等。 我们真的不能放您进去,还请公公三思!” 然而,汪直却不为所动,他继续向宫内走去,边走边说道:“本督并无为难之意。 你们只需回禀陛下,就说是我汪直闯宫,愿受闯宫之罪,我只求能死在主子面前!” 侍卫们见状,知道无法阻拦汪直,于是纷纷拔出兵器,将汪直团团围住。 此时,紫禁城内的侍卫也闻讯赶来,他们手持弓弩,对准了汪直,厉声道: “汪直,你再敢往前一步,便是万箭穿心之祸!你可要想清楚了!” 然而,汪直却毫不畏惧,昂首挺胸,回答道:“即便是龙潭虎穴,汪某又有何惧? 我汪直这一生忠于主子,今日便是死在这里,也绝不后悔!” 第622章 神秘的老太监 皇宫的一座大殿内。 权谋与规矩的织锦在此交织。 此刻却笼罩在一片异样的沉寂之中。 阳光透过繁复精致的窗棂,斑驳陆离地洒落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 却未能穿透空气中那层厚重的压抑。 殿内,一群内侍正勤勉而机械地劳作。 每一道擦拭桌案、清洗地砖的动作都显得那么一丝不苟,然而,他们的面庞上却难掩谨慎与忐忑,仿佛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无声的压抑。 在主位之上,一位老太监端然而坐。 也曾是权倾朝野,掌握大明帝国无数秘密与权柄的巨擘。 此刻,他独自面对空旷的大殿,面容凝重,眉宇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眸,时而远眺,似在追忆往昔的辉煌与荣宠;时而又低垂,深邃的眸光中交织着复杂难解的情绪,仿佛承载了千斤重担。 周围的空气似乎因他的情绪而凝固,每一丝风动都显得多余,小宦官们跪伏于地。 头颅低垂,连呼吸都刻意放缓,生怕自己成为这静谧中不和谐的音符。 他们深知,这位老太监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可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暗中作祟?” 老太监终于开口,声音虽不高昂。 却如同寒风中的惊雷,震颤着每个人的心弦,小宦官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应,生怕自己的一语不慎,会成为引爆这沉默火山的关键。 “黄赐、祖生,”老太监的目光转向两位心腹太监,语气中多了几分深沉与语重心长。 “咱家这一生,见惯了朝堂上的风起云涌,也亲手处理过无数的诡诈宵小。 但今日之事,却让咱家心中难以释怀!” 此言一出,殿内更是静得可怕。 连针落之声都清晰可闻。 小宦官们心中暗自揣测,究竟是何等大事,能让这位历经风雨、见惯世面的掌印太监也感到如此困顿与不安? 黄赐蹑手蹑脚地靠近,轻声细语地问道: “孩儿愚钝,实在不解干爹心中的郁结所在。” 老太监神色淡然,缓缓开口:“今日在乾清宫,周依依竟将三皇子朱佑樘之事全盘托出。 但却唯独未将咱家牵连其中,这杨素的举动,实在令人费解,他究竟意欲何为?” 黄赐边为老太监捶腿,边揣测道: “干爹,或许杨素是畏惧您的威严,深知您在宫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若无您在宫中运筹帷幄,他们这些白莲教和东林党岂能在外面如此顺风顺水?” 老太监点了点头:“也许是吧!” 陈祖生亦附和道: “既已揭露三皇子,陛下又将如何定夺此事?” 老太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陛下对此事,竟未有任何表态,更未对三皇子采取任何行动。” 陈祖生面露疑惑:“干爹,陛下素来偏爱太子朱佑极,如今得知其遭三皇子所害,何以如此冷静?” 黄赐亦是满腹疑问: “是啊,干爹,这背后究竟有何玄机?” 老太监沉吟片刻,缓缓道来: “陛下对太子的宠爱,世人皆知。 但他身为九五之尊,肩上承载的是祖宗基业与江山社稷,太子如今命悬一线,而陛下自身亦非康健之躯。 这些年,多亏太子协助处理政务,方得片刻安宁,试想,若此时严惩三皇子。 更将其贬至凤阳,一旦那太子不幸离世,万皇后必受心理打击,追随而去。 陛下也将失去精神支柱,凭他这孱弱之躯,又能支撑多久?” 黄赐闻言,心中豁然开朗: “干爹,您的意思是……” 老太监点头续道:“正是如此,而陛下膝下,唯余一个二岁的四皇子朱佑杬。 此时周太后尚健在,朝野势力稳固,文官掌权,武将勋贵则随风倒戈。 若主少国疑,大明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故而,陛下此举,实乃深谋远虑。 意在维护大局稳定,确保大明江山稳固!” 黄赐沉声言道:“历史长河中,无数英明君主皆因一时怒火,葬送了基业。 而今,陛下心头的挚爱——太子与皇后,皆卧床不醒,生死未卜,而陛下却能强忍悲痛。 保持冷静,此等定力,实属罕见。” 老太监,面容凝重,缓缓接道: “诚然,陛下乃一代明君,理智非凡。 但骨肉亲情,岂是轻易能割舍? 太子若真有不测,帝王之怒,恐将如洪水猛兽,席卷天下,生灵涂炭。” 言罢,轻抿一口茶水,目光深邃。 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 “近来,各方势力可有异动?” 老太监突然发问,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警觉。 黄赐恭敬回道: “干爹,东西两厂暗流涌动,人员频繁出京,四处寻觅名医,意图挽救太子于危难之间。 锦衣卫亦是如此,指挥使万通更是亲力亲为,数日未眠,坐镇北镇抚司,调度一切。 而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更是日夜守候东宫,祈愿太子能够转危为安!” 老太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 “让他们找吧,我们的人已经监视各个府邸,只要有名医出现,立刻出手杀死。” 正当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一名小内侍匆匆而入。 跪倒在地,喘息未定地禀报: “老祖宗,午门侍卫来报,御马监掌印太监汪直欲强行入宫,已被拦下!” 老太监闻言,眉头紧锁,怒斥道:“万通这个废物,竟能让汪直逃脱重兵防守的北镇抚司!” 黄赐却道:“干爹息怒,此事恐非万通无能,而是他有意放水,汪直与万通本就关系密切,此中必有蹊跷。” 老太监冷笑一声,道: “此事咱家岂能不知? 汪直此人,留之必成大患。 此番正是天赐良机,岂能错过?” 黄赐闻言,心中一动,连忙请命: “请干爹示下,孩儿定当竭尽全力。” 老太监微微招手,黄赐附耳上前,只听老太监低语几句,黄赐面色微变,但随即坚定地点了点头。 “干爹,此计虽妙,但汪直毕竟深受陛下与皇后宠信,万一……”黄赐略显犹豫。 老太监打断道:“你且放心,咱家自有分寸。 汪直本是陛下为太子准备的利刃,用以制衡朝臣,但如今太子命悬一线,此刃已无用处。 你只需按咱家所说行事!” 黄赐领命而去,带着一众小内侍匆匆离开。 老太监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喃喃自语道: “咱家已尽所能,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但愿你们不要让咱家失望……” 第623章 暗潜出宫的大太监 保国公府邸前,朱永携诸子静候。 晨光微露,却未见梁公公身影。 长子朱晖轻声细语,眉宇间透出一丝忧虑: “父亲,时辰已至。 梁公公迟迟未至,莫非有他事缠身?” 朱永闻言,目光深邃,望向远方,缓缓道: “晖儿,你心中所虑,为父岂能不知?” 朱晖继续压低声音,言辞间多了几分揣测: “商辂一派力挺三皇子朱佑樘。 太子如今病重,梁公公他……是否已……” 言罢手势轻挥,模拟斩首之状,意味深长。 朱永瞬间领悟,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 “晖儿,你想的太过简单了!” 正当朱永欲细说缘由,次子朱暟却在一旁不屑冷哼:“区区宦官,竟敢如此摆谱,岂有此理!” 言毕,一脸愤懑。 朱永脸色微沉,正欲训斥,朱晖眼疾手快,一巴掌拍在朱暟肩上,厉声道:“休得无礼! 梁公公乃太子心腹,非你我可轻侮。 且此宴乃父亲诚邀,你何须多言?以你现今之地位,更无资格置喙!” 朱永见状,眼中闪过赞许之色,对诸子语重心长道:“你们当以你大哥为榜样,他之所以得我心,非全凭因长子之身,更在于其智勇双全,远超尔等,望你们能勤学不辍,早日成材。” 朱晖谦逊一笑,拱手道:“父亲谬赞,孩儿愧不敢当,定当继续努力,不负父亲厚望!” 保国公朱永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的众人。 沉声道:“梁芳等人,实为太子麾下锋利之刃,其使用之时机,非由那群文弱书生所能左右,全然掌握在太子殿下手中!” 言罢,他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世事。 朱晖闻言,眉头紧锁,忧虑道: “父亲,连汪公公都被贬斥,身陷北镇抚司,此刻商辂一党岂会坐视不理,不趁机发难?” 朱永微微一笑,那份从容不迫中透露出对时局的深刻洞察:“你等小觑了陛下之智。 要不为父与尔等打赌,只要太子安然无恙,他们便不敢轻举妄动,即便是身陷囹圄的汪公公,亦能保得周全!” 朱晖与几位兄弟相视一笑,随即坚定道: “我们自然深信父亲之见,此赌不必也罢。” 保国公朱永轻轻瞟了朱晖一眼。 正当此时,长子朱晖手指远方,兴奋道: “父亲,您看,梁公公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周围簇拥着身着黑衣、气势凛然的内厂番子,犹如黑云压城,尽显威严。 朱永微微点头,对朱晖道:“晖儿,你自幼习武,眼光独到,可看出这些番子有何特别之处?” 朱晖仔细端详,答道:“这些番子步伐稳健,身形魁梧,眼神锐利,时刻警惕四周,实乃江湖一等一的高手。” 朱永赞许道:“梁公公一生经营,自然有其过人之处,尤其得太子赏识后,更是不惜重金,打造了这支精锐护卫。 身为太子的心腹,他自然要确保自身安全无虞,防范来自外界的威胁。” 朱晖好奇问道:“听闻太子麾下太监中,梁芳最为富庶,此事可真?” 朱永点头确认:“确有其事。 据传,梁芳手中掌握一份商会名单,网罗了天下各地富豪巨贾,财力雄厚,非同小可!” 朱晖恍然大悟,点头道:“难怪太子对他如此器重,大明朝近年来战事频频,若无雄厚财力支撑,实难成事!” 随着梁公公的华贵马车在府邸前缓缓停下。 四周顿时归于宁静,车门悄然开启。 一位身着锦绣华袍,面容威严的老者——权倾朝野的太监梁芳,缓缓步出车外。 他的目光深邃,逐一掠过保国公朱永及其诸子,最终定格在朱永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保国公,让您久等了!” 朱永闻言,连忙上前一步。 拱手作揖,语气中满是敬意与热忱:“梁公公肯能屈尊亲临,实乃我府上之无上荣光。 何来见外之辞,请公公入内小憩!” 梁芳微微一笑,轻轻颔首,随即在众内厂番子的簇拥下,步入这深宅大院之中。 朱永与诸子紧随其后。 步伐稳健,神色凝重。 步入会客厅,宾主分坐,茶香袅袅,缭绕于室,却难掩空气中弥漫的一丝凝重与紧迫。 太监梁芳轻抿一口香茗,目光深邃,缓缓开口:“保国公,今日特邀咱家相聚,称有要事相商,不知何事呀?” 朱永闻言,目光微闪,直言不讳:“梁公公,近日太子殿下身体抱恙,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我朱家世代忠良,蒙受皇恩浩荡,进封国公,自当竭尽全力辅佐太子。 然而,近日商辂一党动作频频,似有异动,令我等深感忧虑,故而特请公公前来,共商应对之策。” 梁芳闻言,眼神微眯,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保国公言之有理,但太子殿下之事,关乎国本,非同小可。 陛下圣明,自有主张,我等只需忠心耿耿,静待圣裁便是,无需过多操持。” 朱永闻言,眉头微皱,似有所悟,他意味深长地问道:“公公此言,当真发自肺腑?” 梁芳目光扫过朱永的几个儿子,语气坚定: “自然如此。” 朱永心中明了,轻咳一声。 长子朱晖即刻会意,带领众位弟弟纷纷告退,并亲自关上了房门。 门外,府内侍卫严阵以待,确保万无一失。 朱永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与信任:“梁公公,我府中的侍卫皆是我昔日军中亲兵,绝对可靠,没有我的命令,即便是我的儿子们也无法调动他们。” 梁芳轻轻点头,表示赞许:“咱家从未怀疑过保国公的忠诚与能力,只是此事关乎太子安危,不得不加倍小心,还望保国公勿怪。” 朱永微微一笑,语气中满是理解与默契:“公公言重了,事关太子,自然需谨慎行事。 不得有丝毫马虎。 在这点上,我与公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希望太子能够早日康复,重振朝纲。” 梁芳闻言,嘴角再次勾起一抹微笑。 语气也变得更为直接:“既然如此,那就请保国公开门见山吧,想问些什么?” 朱永闻言,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紧紧盯着梁芳,仿佛要从他的眼神中寻找答案。 “宫中的太子,真实情况如何?” 梁芳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 “咱家只能告诉您,情况并不乐观。 太子殿下并不是生病而是中毒,极为凶险,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朱永闻言脸色骤变,怒火中烧,猛地一拍桌面,怒斥道:“什么? 是什么人胆敢谋害太子殿下! 此等行径,简直天理难容!” 第624章 少年钱宁 太监梁芳的声音低沉而坚决,缓缓说道: “还能有谁,自然是那位三皇子朱佑樘所为,但幕后真正黑手,可不是区区一个少年所划。” 朱永闻言,眼眸微眯,透出一丝锐利: “梁公公所指,莫非是商辂一党?” 梁芳轻轻颔首,语气中满是对朝中局势的洞悉:“如今朝堂之上,对太子殿下心怀不满者,莫过于那群文官,尤其是江南地区的东林党。 对太子更是恨之入骨。 当初太子提议以开发商税补充国库和军费,此举触动了多少土豪乡绅与朝中官员的利益,他们或是姻亲相连,或是生意伙伴,岂能坐视不理,不奋起反击?” 保国公朱永闻言,怒不可遏,愤然骂道: “这些文人,真是可恶至极!” 梁芳接过话茬,语气更为沉重:“岂止文人,京城中诸多武将乃至勋贵,亦与他们沆瀣一气。 否则,他们怎敢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对太子下此毒手?” 朱永眉头紧锁,不解地问道:“武将与文人勾结,尚能理解其利益纠葛,但勋贵们世代受皇恩浩荡,何以敢行此逆天之举?” 梁芳轻轻摇头,叹息道:“清酒红人面,黄金动道心,世间又有几人能抵挡住财富的诱惑? 更何况,他们所图谋的远不止这些,想一想太子殿下一旦倒下,三皇子朱佑樘就得上位,他们的泼天富贵也就来了。” 言及此处,朱永感事态严峻,太子昏迷不醒,局势岌岌可危。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梁芳的声音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那是当然,太子若有不测,陛下为三皇子铺路,我们这些太子党,必将遭受清洗!” 朱永急切地问道:“公公,我们该如何应对?” 梁芳目光如炬,直视朱永:“我心中已有计较,但需寻一安全之地,召集锦衣卫指挥使万通与刘瑾等人共商大计。” 朱永闻言,立即表示: “那便在我的府邸,定能保万无一失。” 然而,梁芳却摇了摇头,神色凝重: “适才我入府时,已察觉门外暗藏窥伺之眼,不仅你这里,恐怕北镇抚司与各厂亦难逃监视。 我一人前来,尚能掩人耳目,但若我们众人齐聚,必会暴露行踪。” 朱永闻言,点头称是,又问道:“那依公公之见,京城之中,何处既安全又不易被发现?” 梁芳略一沉思,眼中闪过一丝灵光:“朱雀大街上的清月楼,太子殿下昔日常去之地,其后门极为隐蔽,或可一用。” 朱永闻言,面露讶色:“太子竟常去青楼?” 梁芳苦笑,解释道: “此事日后再议,当务之急是保密行事。 切记,不可多带人,我即刻去通知刘瑾等人。”说罢,梁芳起身欲走。 朱永连忙起身拱手:“公公慢走,我送您。” 梁芳摆手拒绝:“不必,我自去便是。” 待梁芳离去,朱永的一众儿子从暗处走出。 长子朱晖上前问道: “父亲,情况是否极为危急?” 朱永望着梁芳离去的方向,沉重点头: “是的,局势不容乐观,我们需全力以赴,为太子殿下和我们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朱晖虽不明就里,但见父亲如此忧虑,亦知此事非同小可,定与昏迷不醒的太子殿下息息相关。 朱永望着远方,心中默默祈祷: “愿大明历代先帝在天之灵,保佑太子殿下安然无恙,渡过此劫。” 云南*镇守府庄严的大堂内。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地面,映照出一片肃穆与庄重。 镇守太监钱能端坐于堂上,手捧一盏香气袅袅的香茶,目光深邃,缓缓言道: “世间茶品万千,然能称得上是极品者,不过寥寥数种,这杭州龙井,便是一绝,其香清冽,回味无穷。 只可惜,世间赝品横行,真正能品味其真谛者,少之又少!” 四弟钱义闻言,脸上洋溢着自豪之色,接口道:“三哥所言极是,杭州龙井,虽名满天下。 可世间之物都是如此,但凡佳品一出,赝品便如影随形。 不过三哥身为云南镇守太监,权倾一方,且身为梁公公心腹,何人胆敢以次充好,欺瞒于您?” 大哥钱喜闻言,眉头微蹙,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忧虑:“四弟,此言差矣。 虽说我等身处西南边陲,远离京畿。 看似逍遥自在,实则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三弟虽得梁公公青睐,然这云南之地,风云变幻,三弟不可不防。” 钱能闻言,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聆听。 四弟钱义见状,不解地追问道: “大哥所言危险何在? 只要我们尽心竭力,侍奉好主子与干爹,又有何惧?即便是云南布政使,亦需对我钱家礼让三分。” 钱喜轻轻摇头,对四弟的直性子既感无奈又觉释然,只要他不惹是生非,便也随他去了。 此时,钱能缓缓开口,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深沉与远见:“四弟,大哥所言极是。 咱家身为宦官,所有荣耀与权势皆源自主子,身处边陲,时日一久,难免会被遗忘。 干爹梁芳虽宠信我等,但他膝下义子众多,我等若不求上进,终将泯然众人矣。 要想钱家真正崛起,唯有重返宫中,紧贴主子,方能有所作为,否则,便只能在这偏远之地,做那夜郎自大的井底之蛙。” 钱义闻言,面露苦涩,叹息道: “三哥言之有理,但一旦外派为镇守太监,再想回京,难于上青天。 你看那陕西马永成、辽东谷大用,他们尚有军功可图,却也未能升迁,我等又何以奢望?”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我倒羡慕二哥,虽只是御马监一小内侍,却能日日近侍于君侧,偶尔还能一睹天颜,何其幸哉!” 镇守太监钱能闻言,微微点头。 此时,一名少年在众侍卫的注视下,大步流星地走进大堂,毫无阻碍。 此人正是少年钱宁,身姿挺拔,英气勃发。 恭敬地向钱能及两位叔伯行礼: “孩儿钱宁,拜见义父与两位叔伯!” 钱能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慈爱,挥手示意钱宁免礼,笑道:“宁儿,都是自己人,无需多礼。 来,让我为你引见一番。 这是你的大伯父钱喜和四叔父钱义!” 钱喜与钱义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只见他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凡之气,钱喜赞叹道:“久闻宁儿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观他身形矫健,似有武学根基?” 钱能闻言,笑容更甚,道:“宁儿自幼便对武学情有独钟,我便让他拜了云南总兵郭景为师。 如今,他已能左右开弓,腰弩能开二石!” 钱义闻言,不禁惊叹:“二石之弩,非力大者不能开,宁儿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力量,未来成就,定当不可限量!” 第625章 黎阳的野望 此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堂内的宁静。 一名侍卫风尘仆仆地闯入,手中紧握着一个沉甸甸的书信袋,跪倒在镇守太监钱能面前,喘息未定地喊道:“公公,京城宫中急报已至!” 钱能闻言,眉头微蹙,随即接过那沉甸甸的书信袋,指尖轻颤,缓缓抽出其中的信件。 一看之下,竟是自己宫中二哥钱福的亲笔。 “这……竟是二哥的书信?” 钱能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难以置信。 脸上写满了困惑与不解。 四弟钱义在一旁嘀咕道:“二哥也真是,何事如此急迫,非得用急报?一封家书不就够了?” 大哥钱喜则显得更为沉稳,催促道:“先别多言,打开看看,或许老二真有急难也未可知。” 钱能依言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目光快速扫过其上,刹那间脸色骤变,仿佛被什么重击了一般,猛地合上书信,霍然起身,双眼圆睁,直勾勾地盯着堂外,那神情之凝重,是众人从未见过的。 连平日里玩世不恭的四弟钱义也收敛了笑容,变得严肃起来,义子钱宁更是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三弟,究竟发生了何事?” 大哥钱喜终于按捺不住,急切地询问道。 钱能深吸一口气,环视四周,沉声道: “你们且退下,将堂门紧闭,严守门外,若有偷听者,格杀勿论!” 侍卫们闻言,迅速行动。 将堂外守得水泄不通。 待一切安排妥当,钱能才将书信缓缓递给大哥钱喜,钱喜接过书信,匆匆浏览之后,脸色也变得苍白如纸,失声惊呼:“这……这怎么可能?” 钱能苦笑一声,叹息道:“咱家亦不愿相信,但这确是二哥的笔迹,错不了。” “究竟是何等大事?”钱义忍不住追问。 钱能的声音低沉而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天塌了,我们的天塌了!我们的靠山,主子因病倒下,至今昏迷不醒。 若主子有个万一,我们钱家将何去何从?” 此言一出,堂内一片死寂。 四弟钱义震惊之余,更添几分惶恐: “这……这怎么可能? 主子年纪轻轻,怎么就会……? 我们钱家因梁公公的提携和主子的赏识,方才崛起不过十余年,难道又要重归沉寂?” 钱能无力地瘫坐在椅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喃喃自语:“乱世将至,我钱家又该何去何从?” 大哥钱喜试图理清思绪,问道: “三弟所言乱世,究竟何意?” 钱能缓缓道出实情:“前几日,福建传来消息,一伙自称白莲教的叛军已攻陷多座州府。 而今主子又病重不起,局势堪忧啊。” 钱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三哥,不如我们趁机以清君侧之名举事。 反正主子若真有不测,我们钱家也难逃一劫,不如现在就利用三哥手中的权力,联合云南总兵郭景反了他娘的!” 钱喜闻言大怒,呵斥道:“住口! 郭景虽为云南总兵,但黔国公沐琮虎视眈眈,没有调兵圣旨,他如何能动用一兵一卒?” 钱义却不以为意,继续道:“那就除掉黔国公沐琮!我们还有一个外援——缅甸宣慰司,他们对云南地区早已垂涎三尺。 我们可与之合作,借其兵力除掉黔国公府。 一旦没了黔国公府的干扰,我们便可矫诏收拢云南的二十万大军,与缅甸平分云南各土司之地,自立为王!” 钱能闻言,眼神闪烁不定,心中五味杂陈。 他虽擅长敛财之道,但谈及造反之事,心中难免忐忑,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义子钱宁挺身而出,朗声道:“义父、两位叔伯。 宁儿有一言相告!” 钱能无奈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钱宁言辞恳切:“若真逢乱世,四叔之言确为良策,但眼下并非乱世之兆。 暴元之所以百年覆灭,乃因其异族统治且失尽民心,而朱家开国皇帝,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实乃我汉人正统,且大明历经数代皇帝巩固,深得民心。 福建那些叛军不过是乌合之众,难成气候。 更何况太子殿下只是昏迷未醒,我们此时便生此念,未免太过急躁。 这步棋,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走,一旦走了,要是失败,那就是万劫不复!” 钱能闻言恍然大悟,如释重负般笑道: “宁儿言之有理! 只要太子尚在,我们便不可轻举妄动。 相反,我们应稳定云南局势,密切关注缅甸宣慰司的动向,待日后主子醒来,我们便是大功一件!” 钱义反问:“可若主子醒不过来呢?” 钱能冷笑一声:“若真有那么一日,我又岂会坐以待毙?到那时再行举事也不迟。 咱家即便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安南*顺化府城外二十里之遥。 一支庞大的军队巍然驻扎,帐篷连绵。 营地深处的大帐内,黎阳将军端坐主位,手举酒杯,向围绕四周的将领们致以诚挚的敬意: “此番复国大业,幸得诸位鼎力相助,黎某感激不尽,待他日功成,必当厚报!” 缅甸大将马洌贾,作为众将代表,起身回应,声音沉稳:“黎将军言重了,我等皆是遵从宣慰使之命而来,不过,黎将军需铭记。 是缅甸之力助您重振黎氏,未来您若登基为王,昔日对宣慰使的承诺,还请勿忘。” 黎阳闻言,笑容可掬: “马将军放心,黎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马洌贾眉头微蹙,似有忧虑:“然则,我方仅五万精兵,而天朝在安南布防十万大军,此等悬殊,黎将军可有破敌良策?” 黎阳眼神闪烁,自信满满: “若明军始终如数,我等自难匹敌。 但请马将军稍安勿躁,不出时日,大明在安南的兵力,定将大幅削减,至少减半!” 马洌贾闻言,疑惑更甚:“此言何解?” 黎阳故作神秘,摇头轻笑: “此乃天机,不可轻易泄露。 以免泄露风声,被明军洞悉,马将军只需静待数日,届时自会真相大白。” 见黎阳如此胸有成竹,马洌贾虽心中仍存疑虑,却也按下不表。 他暗自思量,这黎阳将军似乎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却又无从探寻其究竟。 第626章 辽骑被阻山海关 京城*刘健府邸。 后花园中,一座雅致的亭子里。 内阁次辅刘健正悠然自得地煮着茶,茶香袅袅,与周遭的宁静景致相得益彰。 对面,兵部右侍郎刘大夏与国子监监生张峦对坐,气氛略显微妙。 刘健轻扫二人一眼,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二位今日怎得闲暇。 光临寒舍共品香茗?” 刘大夏闻言,笑道:“下官与张监生并非相约而来,实则是于府邸门前偶遇,便一同踏入。” 张峦接过话茬,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坚定:“刘阁老,我今日前来,实为讨回昔日之约。 时光荏苒,那事您该不会已忘却了吧?” 刘健轻轻摇头,目光深邃:“老夫岂敢忘? 只是令爱尚幼,加之太子朱佑极尚在人世,我等自是心有顾虑。” 刘大夏连忙附和,神色凝重:“阁老所言极是,尤其是太子之事,更是需谨慎行事。 一旦让他东山再起,我等恐再无翻身之日。” 刘健闻言,面露难色,轻轻摆手: “张监生,非是我等不重视你的事,实则是诸多事务缠身,难以兼顾!” 张峦闻言,怒气上涌,将手中茶杯重重置于桌上,茶水四溅:“够了! 当初明明说好,我助你等成事,便让我女与三皇子朱佑樘缔结姻缘,日后更有望成为正宫皇后,如今太子危在旦夕。 我亦尽心竭力,你们却在此推诿敷衍!” 刘大夏连忙安抚:“张监生,稍安勿躁,我等皆是一体,怎会忘你之恩?” 张峦却不为所动,推开刘大夏,怒目而视: “莫要将我当作孩童戏耍! 太子若逝,三皇子便是新储君,我若此时不争,待你们大权在握,又怎会记得我这等小人物?” 刘健见状,放下手中半凉的茶杯,语重心长道:“张贤弟,此言差矣。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生分?” 张峦不为所动,坚持道:“今日之事,必须有个了断,否则我便不回,与你耗个天荒地老!” 刘健深知张峦脾性,又念及其家族与己方关系密切,终是妥协:“也罢,我这就派人去请李福斌前来,由他出面,解决你两家之事。” 张峦眉头微皱,仍不放心:“李福斌真能作主?三皇子可还未知其身世真相。” 刘健微微一笑,胸有成竹: “真相总有大白之日,李福斌作为三皇子的祖父,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张峦闻言,心中大石落地,暗想只要亲事既定,再立契为证,即便三皇子他日登基,也无法抵赖,自己的女儿,必将是那母仪天下的皇后。 刘健重新倒了两杯香茗。 “来来来,品茶!” 于是,亭中气氛渐缓,茶香再次弥漫。 辽西走廊*山海关外以东。 一支浩荡而精锐的铁骑如潮水般涌来,黑云压城,遮天蔽日,令人窒息。 铁骑前端的巨幅旗帜上,赫然书写着一个“明”字,威严而醒目。 辽东总兵韩斌,身披铠甲,手持长枪,英姿飒爽,立于队伍最前,目光如炬,凝视着前方的山海关。 他勒紧缰绳,转身对身后的公公谷大用沉声道:“公公,山海关已至,是否通知刘守将?” 谷大用微微颔首,语气坚定: “传令,叫门!让刘松忠速速开门!” 一名精锐骑兵应声而出,疾驰向山海关。 谷大用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轻叹一声: “一旦越过此关,京城便近在咫尺。 未曾想,咱家竟有朝一日需行此悖逆之举。” 韩斌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公公,即便我们无心反叛,朝廷亦难容我等。 身为太子的人,我们已别无选择,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或许尚能求得一线生机!” 谷大用点头赞同,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幸得山海关尚在吾等掌握之中。 否则,此路一旦断绝,我们就是想救驾太子,也入不了关呀!” 一刻钟后,山海关巍峨的城墙上。 守将刘松忠凝视着关外那片黑压压的军队,眉头紧锁,沉声道:“这敌军数量。 怕是不下五万之众吧?” 副将紧随其后,目光坚定:“确是如此,但皆是骑兵,未携攻城之具,纵使人数众多,也难撼我山海关之固若金汤!” 刘松忠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贪婪与野心:“哈哈,只要太子一命呜呼。 三皇子登基为帝,我刘松忠,便是那辽东总兵,再也不用屈居人下,守门度日了!” 副将见状,连忙恭维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话音未落,一名辽东骑兵策马疾驰至城下,声如洪钟:“刘将军,属下乃总兵韩斌麾下,特奉总兵之命,请将军开门放行!” 刘松忠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轻轻摊手,副将心领神会,迅速递上弓箭。 只见刘松忠拉弓如满月,对准那骑兵便是一箭,对方猝不及防,应声落马,血染黄沙。 不远处,总兵韩斌见状,怒不可遏,高声质问:“刘松忠,你竟敢如此放肆?!” 城头上的刘松忠,笑容更加放肆: “哎呀,韩总兵莫怪,这阳光太过刺眼,我一时失手,误将友军当作了鞑靼敌寇。” 韩斌怒目圆睁:“你分明是有意为之,何况鞑靼贼寇怎会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此?!” 刘松忠故作无辜,轻描淡写:“哦?原是近来公务繁忙,眼神不济,还望韩总兵海涵。 不过,您率大军至此,所为何事?” 韩斌强压怒火,解释道:“我等需借道山海关,公公亦在此列,望刘将军通融一二。” 言罢,谷大用亦现身城下,厉声催促: “小刘子,速速开门,勿要耽搁!” 刘松忠冷笑连连,目光如刀: “死太监,喊谁呢? 小刘子也是你叫的? 太子将倾,你这阉狗即将朝不保夕,怎敢再对老子发号施令?” 谷大用闻言,怒不可遏:“你说什么、你竟敢背叛太子,投向东林党?” 刘松忠大笑,双手叉腰,霸气侧漏: “谁予我富贵,我便为谁效命。 昔日巴结公公,亦是此理。 如今太子失势,你亦将沦为阶下囚,还想让我继续效忠?真是天真至极! 我告诉你们,这山海关你们休想通过!” 总兵韩斌怒不可遏,厉声喝道: “刘松忠,你当真不怕我们强攻此关?” 刘松忠冷笑以对:“韩斌,我可不是被吓大的,山海关虽兵马不多,但地势险要。 你们虽人多势众,却皆为骑兵,如何攻城?” 副总兵庄鉴见状,连忙劝解:“公公、总兵,刘将军所言非虚,我军皆为骑兵,难以攻坚。 不若绕道而行?只是耗时费力。” 韩斌沉吟片刻,终是无奈点头:“其他关卡估计也不会放我们进入,绕道路远非上策。 目前唯一可行之路就是我们即刻返回辽阳,筹备攻城器械!” 谷大用亦点头同意,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他未曾料到,这山海关的守将竟会在此刻叛变,使得他们的计划横生波折。 第627章 汪直长跪太子旁 京城*刘健府邸内。 三人围坐于茶案旁,各自轻举茶杯,细品那袅袅茶香,仿佛这缕缕热气能带走世间的尘埃,抚平内心的波澜。 刘健的目光,穿透了蒸腾的热气,显得尤为深邃而凝重,缓缓启唇,声音中带着几分岁月沉淀的沧桑:“张贤弟,你我皆是为了大局筹谋,有些事,既不可操之过急,亦不可贻误时机。 太子之事,牵动朝野上下,一旦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之境。 你我之间的盟约,刘健定当铭记心间,全力以赴,促成此事。” 张峦闻言,面色稍缓,但眼中的戒备之色并未完全褪去,轻轻点头,以示对刘健的解释的接受,然心中却暗自盘算,如何确保自家的利益。 他轻叹一声,语带忧虑:“刘阁老,您的为人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这世事难料。 还望您多加费心,把这亲事定下。” 一旁的刘大夏见状,连忙插话,试图缓和这微妙的气氛:“张监生所言极是,但有刘阁老在此坐镇,一切自当无忧。 而且三皇子朱佑樘天资聪颖,若他日登基,亦是众望所归,届时,张家的荣耀,自是指日可待。” 三人各怀心思,默默品茶之际。 一名仆人匆匆步入亭中,行礼后禀报道:“阁老,李福斌李总兵已至府外,请求面见。” 刘健闻言,目光一闪,随即对张峦与刘大夏道:“好,速请李总兵入内。” 李福斌步入厅堂,见内阁次辅刘健端坐其上,连忙行礼:“福斌见过阁老!” 刘健摆手示意其不必多礼,笑道: “坐坐坐,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礼,今日请你来,实则是为了你孙子的终生大事。” 李福斌闻言,面露疑惑:“终生大事?可他现在才八岁,是否过早?” 张峦微微一笑,道:“不早不早,可以先定亲嘛,李总兵,我们即将要成为亲家了。” 李福斌一愣,随即问道:“亲家?这是何意?” 刘大夏适时接过话头,解释道:“昔日商阁老曾言,您的孙子必将成为未来的帝王。 为确保您孙子抓稳权力,皇后人选自当出自我等可信之人,因此,我们决定让张家与李家联姻,张峦之女正值豆蔻年华。 与三皇子同龄,正是天作之合。” 李福斌闻言,点了点头,却又眉头紧锁:“此事虽好,但为何此前未曾提及? 且近日我闻,镇守太监谷大用率辽东兵马,正向山海关逼近,此事你们如何看待?” 张峦笑道:“李总兵无需担忧,我已亲赴山海关,说服守将刘松忠归顺于我们。 辽东兵马虽强,但多为骑兵,难以攻克山海关之险,他们短时间内,绝无可能威胁到京城。” 李福斌这才稍感安心,又问道: “那太子那边情况如何?” 刘大夏叹道:“太子命硬,我们虽用尽手段,却也只令他昏迷不醒。 但长此以往,无人解毒,他必死无疑。” 张峦眉头紧锁,追问道: “那些维护太子的官员府邸,可有异动? 他们若寻得名医,则前功尽弃。” 现在亲事定下,张峦自然希望太子早点毒发身亡,让三皇子朱佑樘继皇太子。 这样他女儿也就是未来的皇后,满门荣宠。 甚至自己的孙子,也是下一任皇帝。 刘健摇了摇头,道:“目前仅知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曾秘密出宫,前往保国公朱永府上。 但京城名医皆已被我等控制,他们难以找到救治太子的良医。” 刘大夏沉吟片刻,道:“梁芳与朱永皆是太子一党,他们此举,恐有密谋。 然我等亦无需惧怕,只要牢牢掌握局势,他们便掀不起风浪。” 刘健点头赞同,目光坚定:“正是如此,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稳操胜券。 太子之事,虽有波折,但终将尘埃落定。” 当晚夜幕低垂,咸阳宫内烛光摇曳。 光影斑驳间,映照出一派凄清与沉重的氛围,空气中,浓郁的药香与宫外的肃杀之气交织,却同样沉重得令人窒息。 汪直步履匆匆,穿越长廊,每一步都似背负千斤重担,心中交织着即将面见主子的急切与对未知现实的深深恐惧。 寝宫内外,侍卫林立,密不透风,彰显着成化帝对太子安危的极度重视,誓要护其周全,不再让悲剧重演。 当汪直踏入那扇沉重的宫门,眼前的景象令人心碎:太子朱佑极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面色惨白如纸,双眼紧闭。 呼吸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随风而逝。 床边,两位太医眉头紧锁,低声细语,商讨着那似乎已无力回天的病情,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与绝望。 成化帝朱见深,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帝王,此刻却显得异常憔悴,凝视着床上的爱子。 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极儿,朕来看你了,还把汪直带来了!” 汪直强忍泪水,缓缓走向床榻,双膝重重跪地,声音哽咽:“主子,奴婢汪直来了……” 汪直紧握住太子冰凉的手,脸颊紧贴着那只手,泪水无声滑落,滴落在太子苍白的指尖,仿佛是对过往岁月的无尽追忆。 “主子,您一定要挺住啊……”汪直哽咽着。 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不甘。 “您曾说过,要打造一个强盛无比的大明,要让大明之名震慑四方,让华夏儿女屹立于世界之巅,让大明的旗帜飘扬在天下每一个角落。 可如今,您还未实现您的宏愿,怎能就这样离去?奴婢还想继续侍奉在您身边……” 成化帝见太子越来越虚弱,怒发冲冠,披散的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剑指一名御医,厉声质问:“朕的儿子可有好转?” 御医们面面相觑,最终只能跪地摇头,不敢直视帝王的怒火,成化帝怒不可遏,宝剑一挥,两名御医瞬间毙命。 随后,沉声下令:“自今日起,大明境内所有寺庙道观,必须每日为太子与皇后祈福,违者,杀无赦!此外,将这两个庸医拖出去,夷其三族!” 宫外侍卫,立刻将御医尸体,拖了出去。 这些日子,成化帝的宝剑,就从来没有干净过,几乎一天最少杀两个御医,连带夷三族。 第628章 离奇死亡的名医 京城*朱雀大街。 清月楼的后门悄然静立。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如同暗夜中的低语,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咚咚咚\"。 每一声都似乎蕴含着某种紧迫。 门扉轻启,显露出一脸愕然的仆人,他望着门外那十数名身披黑袍、面容冷峻的访客,好奇中夹杂着几分戒备:“诸位,有何贵干?” 为首的黑袍人语气沉稳,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等特来寻清月楼的掌柜,林心心姑娘,望能代为通报。” 仆人面露难色:“此后门向来不对外开放,诸位若是有事,还请移步正门。” 黑袍人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牌,轻轻置于仆人手中,轻声道: “此物交予掌柜,她自会明了。” 言罢,一旁的黑衣侍卫悄无声息地递上一锭沉甸甸的银子,仆人见状,连忙应承: “请稍候,我这就去通报。” 随即,后门缓缓合上,留下一片沉寂。 黑袍人之间,一阵低语传来,带着几分戏谑:“想不到,以阁下的身份。 竟也需此行径以入青楼之门,还是后门!” 黑袍首领轻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此楼非比寻常,且近日风波暗涌,谨慎行事方为上策。” 未几,林心心与贾伯匆匆而来,面带疑惑。 林心心轻声询问:“咦?你们是?” 黑袍人上前一步,神色凝重: “心心姑娘,请先容我等入内,今日清月楼需暂时闭门谢客,待我等细细道来。” 林心心心中一凛,虽有不安,却仍点头应允,随即吩咐贾伯关闭楼门。 房间内。 几位黑袍人缓缓褪去外袍,逐一自我介绍之后,林心心不禁心中一震,未曾料到今日造访的皆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问道:“关于太子殿下昏迷不醒之事,林姑娘想必已有所耳闻吧?” 林心心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此事已传遍京城,我亦曾尝试入宫探视,奈何守卫森严,不得通报。” 一旁,贾伯接过话茬:“得知太子殿下病重,我们掌柜的心急如焚,竟是连续三日三夜未曾合眼,泪水涟涟。” 林心心闻言,迅速瞥了贾伯一眼,略带嗔怪地说:“贾伯,我哪有?” 梁芳见状,温和一笑,解释道:“林姑娘请勿见怪,我们此行前来清月楼,实为借此地一叙要事,且此事与太子殿下息息相关。” 林心心闻言,神色凝重,询问道: “不知是何等要事,能否告知一二?” 梁芳沉声道:“外界所传太子生病之事,实则不然,乃是遭人暗算,中了剧毒。 而下毒之人,幕后黑手不言而喻,定是那些东林党人,我等今日聚于此,正是为了商讨如何请得名医,救治太子殿下。 皇宫及其他地方皆已被他们监视。 唯有此地尚属安全。” 林心心听后,震惊之余迅速恢复冷静,坚定地说:“既是如此,你们尽管商议,我与贾伯便在外守候,确保万无一失。” 梁芳感激道:“多谢林姑娘深明大义。” 待众人散去,保国公朱永不禁向梁芳投去疑惑的目光:“梁公公,你为何会对一位青楼女子如此信任,透露如此多机密?” 梁芳微微一笑,透露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她不仅值得信任,更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太子妃。 放心,她绝不会泄露半分。” 朱永闻言,惊愕之余也不忘提醒:“若真是如此,还望太子殿下能有所节制,毕竟此地非久留之地。” 神宫监掌印太监刘瑾适时插话,笑道: “朱公过虑了,太子殿下前来此地,不过是寻个清净之地,观赏歌舞,并无他意。” 朱永听后,这才稍稍安心。 指挥使万通则直接切入正题:“梁公公,此番召集我等,莫非已有进展?” 梁芳环视众人,缓缓说道:“经过这两日的反复测试,那位女子的医术确实高明,非同凡响。 更令人惊讶的是,我们还在其家中发现了开国临江侯陈德的牌位,原来她是陈德之后裔。” 万通闻言,面露惊异之色:“竟是开国功臣之后,如此说来,此人应该值得信任。 梁公公,你的具体计划是?” 梁芳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我心中已有一计,但需得诸位鼎力相助,特别是锦衣卫万指挥使与保国公朱永。” 几人听后表示赞同,对视一眼,随即凝神倾听梁芳的周密计划。 京城*万安府邸之内 内阁大臣万安在府邸的精致花园中踱步,神色凝重,似乎在焦急地等待着某个重要的消息。 不久,其子万翼气喘吁吁地奔至,万安急忙迎上前去,沉声问道:“情况如何?” 万翼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声音中带着几分急促与不安:“父亲,没…没……没了!” 万安呵斥道:“什么没了,诅咒你老子?” 万翼喝着茶,喘息道:“我、我不是说父亲!” 万安闻言,心头一紧,追问:“何人没了?” 万翼解释道:“是我费尽周折请来的那位名医,在京城外的一个小县城里遭遇了不测。 他赶路劳累,我特意安排了侍卫守护,怎料一夜之间,竟撒手人寰。” 万安闻言,身形一晃,跌坐在椅中,脸色铁青:“看来,他们又一次得手了,这群卑鄙之徒!” 愤然将手中茶杯掷于地面,怒不可遏。 万翼不解,追问: “父亲所言的‘他们’,究竟是何人?” 万安咬牙切齿道:“还能有谁? 定是东林党那群宵小之辈。 自太子殿下昏迷以来,太医院的御医束手无策,京城中但凡有胆为太子诊治的名医,皆难逃厄运,此番我们从保定府请来的神医,也未能幸免!” 万翼忧虑重重:“父亲,孩儿不解,他们何以有如此手段,次次都能精准打击?” 万安沉吟片刻,分析道:“还用说? 必有武将的参与。 据传,东林党中不乏与武将勾结之人,那些手段狠辣的杀手,或许正是从军中而来。” 万翼更加焦急:“那该如何是好? 太子殿下至今未醒,皇后娘娘也病体沉重,一旦……我们万家将何去何从?” 万安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心绪,缓缓道: “为父自会思量对策,寻找破局之法。 我们万家,绝不能坐以待毙。” 第629章 陈德之后:陈清璃 京城*凤翔卫驻地。 大营之内,气氛凝重。 怀宁侯孙辅端坐于主位,目光深邃,缓缓开口:“北直隶内,可还有名医正赶来?” 遂安伯陈韶闻言,神色冷峻,答道:“已无。 最近的一位,乃万家自保定府重金聘请,然而,未至京城,便已被我等悄然解决。” 孙辅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此甚好,待太子身旁再无良医,其命数将尽,我等之机遇,亦随之降临。” 陈韶点头附和,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所言极是,据闻太子龙体日衰,恐难逃此劫。 我等只需静待时机,便可图谋大事。” 正当二人密谋之际。 一军士匆匆步入大营,拱手禀报:“禀报指挥使大人,保国公朱永特发请帖,诚邀大人赴宴。” 孙辅接过请帖,细阅之下,惊觉名单之上,竟囊括了十七卫的诸位指挥使。 他眉头微蹙,转而对陈韶道:“我与保国公素无瓜葛,此番邀请,实属意外。 然,请帖广邀同僚,我若独缺,恐生嫌隙。” 陈韶接过请帖,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侯爷,此乃天赐良机! 若能借此机会,与保国公结下善缘,乃至将其纳入势力,我等实力定能大增,如虎添翼!” 孙辅闻言,眼中闪过决绝之色,点头道: “言之有理。 我等虽势单力薄,但此次赴宴,或可成为转折点,你且在驻地守候。 我即刻启程,前往赴宴。” 遂安伯陈韶拱手相送,语气坚定: “侯爷放心,此地一切有我!” 与此同时,京城南门。 一支由锦衣卫精锐缇骑组成的队伍,在镇抚使王敏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地抵达了南门之下,却遭到了守城军士的严阵以待。 一名把总,身着铠甲,威风凛凛,跨步而出,目光如炬:“诸位虽着锦衣卫之服,然城门规矩不可废,检查乃例行公事,望诸位配合。” 言罢,身后的军士迅速行动,将拒马排列成阵,封锁了道路,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镇抚使王敏,面沉如水,上前一步,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等身为锦衣卫,直属于天子,岂可轻易受阻? 尔等胆敢拦路,可知后果?” 把总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下职责所在,不问身份,只问是否合乎规矩。 更何况,如今太子殿下病重,朝局动荡,你们以为还能依仗谁?” 王敏怒目而视,正欲发作。 却被一阵沉稳的马蹄声打断。 只见指挥使万通,身骑高头大马,缓缓而来,周身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目光如电,扫视全场,淡淡开口: “还要检查吗?” 语气中既有询问,又似命令。 让在场众人皆是一凛。 把总见状,连忙收敛笑容,躬身行礼:“原来是万大人亲临,多有冒犯,请大人恕罪。 大人若想通行,自然无需多此一举。” 万通未再多言,带领缇骑队伍,从容离去。 望着锦衣卫远去的背影,把总心中暗自嘀咕:“这万通指挥使,竟会亲自前来。 实在出乎意料。” 他深知,今日之事。 若非万通亲自出面,恐怕难以善了。 出城之后,王敏紧随万通身旁:“多亏大人及时出现,否则我等怕是要受那守门将的刁难。” 万通微微一笑,目光深邃:“此事虽小,却透露出东林党人在京城的势力已不容忽视。 他们不仅收买了人心,更渗透到了各个角落,我们必须加快步伐!” 一刻钟的匆匆流逝后,众缇骑铁蹄声轰鸣,抵达了宁静的陈家村口。 镇抚使王敏正欲率队深入,却被指挥使万通沉稳的声音制止:“万不可轻举妄动,我等人数众多,且皆是马队,贸然进村,恐惊扰村民。 派遣缇骑先行通报,方为上策。” 王敏闻言,立即领命:“遵命!” 在陈家村的深处。 一座古朴的院落内。 陈家族长陈章华手持三根清香,凝视着面前庄严的祖先牌位,心中五味杂陈。 轻声细语,仿佛在与逝去的先人对话:“先祖陈德,父亲大人,如今我陈家之女已长大成人,其心怀慈悲,医术高超。 面对病重的当朝太子,她毅然决然,挺身而出,愿历代先祖在天之灵,护佑我们一家平安度过此劫。”言罢,他恭敬地行了三叩九拜之礼,起身步出屋门。 甫一出门,眼前的景象令他心头一紧——村口已是人头攒动,村民们纷纷围观,只因一队队锦衣卫肃然而立,气势逼人。 指挥使万通见陈章华现身,上前一步,客气问道:“陈族长,令千金此刻何在?” 陈章华回礼后答道:“指挥使大人,小女正回屋取药箱,在下斗胆一问,若救治未果,能否请您美言几句,保我女儿周全?” 万通闻言,微微颔首: “此事我自会尽力,陈族长不必过于担心。 令千金非太医之职,陛下断不会苛责于她,若真能救治成功,陈家必将一飞冲天。” 正说话间,手捧药箱的陈清璃匆匆赶来,面容坚定而略带忧虑。 万通见状,立刻安排马车:“陈清璃,马车已备,请速速上车,我们将留下一半锦衣卫守护村口,以防不测。 村民们暂时不要外出,留在家中最为安全。” 陈章华闻言,心中忧虑更甚: “指挥使大人,此举何意? 为何限制村民出行?” 万通下马,将陈章华拉至一旁,低声解释: “太子殿下此前一些政策,触动了一些文官的利益,而你们又选择救治太子,我怕他们心怀怨恨,派人来此报复。 此举实为保护陈家村免受无妄之灾。” 陈章华感激涕零:“多谢指挥使大人,我女儿的安全就拜托您了!” 万通又向陈章华介绍道: “陈族长放心,我的亲信将全力守护陈家村。 若遇难题,可派人前往北镇抚司求助,我已提前安排妥当。” 镇抚使王敏亦拱手表态:“请指挥使大人放心,属下定当誓死保卫陈家村!” 临行之际,陈章华再次叮咛万通: “指挥使大人,麻烦您了!” 万通摆摆手,语气坚定: “陈家村之事,我自有分寸。” 陈清璃登车之际,深情回望父亲与家人,眼眶微红,最终毅然放下车帘。 村民们目送马车远去。 然而,就在众人沉浸在复杂的情绪中时,妻子刘氏突然发现了一桩怪事: “章华,你、你可曾看到天龙?” 一语惊醒梦中人,陈章华这才意识到,年幼的儿子陈天龙竟不知所踪。 心中一紧,摇了摇头: “未曾留意,或许是在哪儿玩耍吧?” 第630章 当局者迷 保国公府,正堂门前的庭院内。 四张古朴典雅的大桌错落有致,桌上琳琅满目,珍馐佳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十七卫的指挥使分坐三桌,而保国公朱永则与其他几位国公共聚一桌,笑语盈盈,气氛温馨而庄重。 待众人皆至,朱永缓缓起身,举杯向众人致意:“今日乃吾之寿辰,特邀诸位前来,望未扰诸君要务。”言毕,话语中流露出感激。 不远处,怀宁侯孙辅微微颔首,心中暗自思量:“此等良机,实属难得。 恰逢保国公寿宴,宴会之后,正可借机拉近关系,增强我方势力。” 他举杯回敬朱永,言辞恳切:“保国公乃我辈楷模,末将斗胆,以此薄酒,敬您高风亮节,愿您福寿绵长。” 朱永闻言,笑容可掬,目光中满是赞许:“孙指挥使能赏光至此,实乃本国公之幸。 令尊孙镗,昔日英勇无双,战功赫赫,想必孙指挥使已尽得乃父真传。” 孙辅谦逊一笑,道:“保国公谬赞了。 家父虽英年早逝,其英勇事迹却激励我辈前行,然我自知才疏学浅,尚需努力,若有机会,定当向保国公请教,以求精进。” 朱永点头应允:“甚好,日后若有空暇,随时欢迎孙指挥使前来交流。”话音未落。 一仆人悄然至朱永身旁,耳语几句。 朱永神色微变,随即朗声道: “来人,速请遂安伯陈韶入内。” 此言一出,孙辅心中不禁生疑:陈韶此来,所为何事?不多时,陈韶在仆人的引领下步入庭院,一见众人,连忙行礼,神色焦急: “我……我找怀宁侯有急事相商。” 朱永见状,微微一笑,示意其自便。 陈韶遂将孙辅拉至一旁,低声言道:“大事不妙,刚接密报,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已亲率人马出城,直奔陈家村而去。” 孙辅闻言,眉头紧锁:“万通去陈家村作甚? 莫非……”他心中迅速盘算,万通身为锦衣卫之首,行事必有深意。 “此事蹊跷,我亦不得而知。”陈韶摇头叹道。 “但传言陈家村有位名医。 或许万通此行与之有关。” 孙辅沉吟片刻,决然道:“万通此行必有隐情,你速去午门守候,一旦万通归来,便以巡查之名,仔细检查其队伍。 若有异常,便以抓捕逃犯为由,将其强行带回驻地,并即刻通知我。” 陈韶领命而去,心中却仍存疑虑: “若无异常,又当如何?” 孙辅在其耳边轻声嘱咐几句,陈韶点头应允,转身离去。 待陈韶离开,孙辅回到座位,神色已恢复如常,然而,他的一举一动,却未能逃过朱永等人的眼睛。 朱永眯眼望着他,心中暗自思量,却并未点破,只是静静地观察着这场宴席上的暗流涌动。 此时,庭院内的气氛似乎更加微妙。 除了朱永,还有几道锐利的目光,在不经意间扫向孙辅,只是他尚未察觉。 在南京城中的牛玉府邸深处。 后花园里,一座亭台矗立于碧波荡漾的湖面之上,风景如画。 太监牛玉轻声细语,打破了这份宁静:“商公,近日观您气色极佳,步履间都透着股春风得意,莫非有何喜事?” 商辂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人逢喜事自然精神焕发,不过,此事说来话长。” 牛玉好奇地追问:“哦?愿闻其详。” 商辂目光微敛,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太子朱佑极病重昏迷,此事你应有所耳闻吧?” 牛玉点头应和:“此事早已传遍朝野,陛下更是昭告天下,遍寻名医为太子诊治。” 商辂轻轻摇头,笑容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名医虽众,却无人能成功入京。 更无法挽回太子的性命,这其中缘由,复杂难言,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言罢,他话锋一转,问道: “梁德那边情况如何?” 牛玉答道:“他被囚禁于大狱之中。 商公是否打算有所动作?” 商辂缓缓摇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不急,此人尚有大用。待太子仙逝,我欲以梁德为饵,胁迫其兄梁芳。” 牛玉闻言,面露疑惑: “梁芳失势已成定局,何必多此一举?” 商辂微微一笑,解释道: “你有所不知,梁芳这些年累积的财富不可小觑,且与众多商贾勾结甚密。 若以梁德相要挟,其家产岂不唾手可得?” 牛玉恍然大悟,笑道: “原来如此,确是妙计。” 随后,他又提及福建白莲教的近况:“那白莲教声势浩大,初时势如破竹,如今却陷入僵持,可有何打算?” 商辂轻抿一口香茗,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屑: “他们自诩百万之众,却连福建一隅都未能征服,更遑论广东?那些所谓的叛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一旁侍奉的牛纶也忍不住插话:“商公,白莲教声势如此浩大,怎会连福建都拿不下?” 商辂沉声道:“多为无辜百姓,毫无战力可言,此类宗教团体,擅长蛊惑人心,但百姓岂能抗衡官军之威?” 牛玉闻言,眉头紧锁,询问道: “那商公有何对策?” 商辂轻挥衣袖,淡然笑道:“本阁无意再插手此事,我们不过是借势而为。 他们自身无力,自食其果,与我们无涉。 况且,我们的目标即将达成——太子一旦陨落,商税自解,再寻机以药饵送皇帝归天,三皇子朱佑樘便可顺理成章地登基为帝!” 牛玉目光闪烁,忧虑道: “若三皇子登基,皇后人选可曾选定? 皇后之位,关乎朝局稳定,非我辈之人不可居之,否则难以驾驭新君。” 商辂面露得意之色,缓缓言道:“此事我早已筹谋,选定一国子监监生,乃我等心腹之人。” 牛纶插话道:“是呀,叔父当年便是因吴皇后之事,遭贬南京。” 商辂瞥了牛玉一眼,试探道:“若三皇子登基,你可愿重出江湖,再掌权柄?” 牛玉缓缓起身,凝视湖面,叹息道: “老朽身体已力不从心,且京中已有能人,我何必再涉朝政纷争?” 商辂闻言,说自己很羡慕牛玉。 牛玉转身打趣道:“商公何不效仿?” 商辂摇头苦笑:“我乃于谦旧部,又身为东林党目前领袖,清闲二字,于我而言,实属奢望。 唯有三皇子幼主登基,朝中大权尽归我手,方得片刻安宁。”言罢,两人相视一笑。 第631章 太子还有救 一队锦衣卫缇骑,如疾风骤雨般穿梭在京城的朱雀大街上,这条京城最为繁华的街道,此刻却因他们的疾驰而显得更为喧嚣。 平日里,车水马龙的朱雀大街严禁大队人马肆意穿行,如果有人敢犯,五城兵马司的牢狱可不是吃素的。 然而,锦衣卫的特殊身份,让一切规则都显得苍白无力,兵马司可不敢在锦衣卫面前神气,并且如此行色匆匆,背后定有非同小可的使命。 马车内,陈清璃无暇顾及窗外掠过的京城盛景,手中紧握的药箱仿佛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突然,一阵细微的声响自座位下的箱子中传来,紧接着,一个稚嫩的身影——她的弟弟陈天龙,竟从中钻出,满脸得意。 “天龙,你怎会在此?”陈清璃惊讶之余。 更多的是担忧。 陈天龙却笑得灿烂:“姐,他们拦不住我,我就躲进马车里,这座位底下刚好能藏身。 嘿嘿,这样我就能跟姐姐一起出去玩了!” 陈清璃闻言,不禁扶额苦笑: “你可知我此行是为何? 我是要去皇宫,为太子殿下诊治病情,这可不是儿戏。” 陈天龙却一脸向往:“正因如此,我才想来看看皇宫的模样,听说那里遍地黄金,说不定还能摸上两块呢!” 陈清璃连忙捂住陈天龙的嘴,神色凝重: “天龙,皇宫非比寻常,一言一行皆需谨慎。 说错话,可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望着弟弟天真的脸庞,陈清璃暗自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看好他,以免在皇宫中因口无遮拦而闯下大祸,牵连整个陈家村。 紫禁城*午门。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身着华丽飞鱼服,眉头紧锁,率领着一队精锐缇骑,护送着一辆装载着神秘人物的马车,疾驰而来。 车内,正是被寄予厚望的陈清璃,万通一行人心中满是忐忑,生怕这位医者,再遭不测。 然而,当马车缓缓驶近午门,却被一排排手持腰刀的侍卫森严拦截。 万通沉声喝道:“车内乃是我特请的名医,专为救治太子殿下而来,尔等速速让开,若有闪失,尔等担待得起吗?” 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侍卫首领面色凝重,躬身行礼道: “指挥使大人,紫禁城规矩森严,一般人非奉旨不得擅入,望大人见谅。” 万通闻言,眉头一皱,质问道:“难道掌印太监梁公公未曾与尔等言明此事?” 侍卫首领摇头,表示并未得到任何指示。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之际。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掌印太监梁芳匆匆赶来,一脸焦急之色。 万通见状,不满地责备道: “梁公公,你究竟在忙些什么? 为何迟迟未将此事告知侍卫?” 梁芳苦笑,解释道:“老奴也是担心人多口杂,泄露了风声,这才亲自前来。 太子殿下的病情又恶化了。 我们得尽快让名医入宫。” 万通闻言,点了点头,正欲让陈清璃下车,却被梁芳阻止:“不必了,老奴已向陛下禀明,名医可直接入宫,无需下车,以免耽误时间。” 言罢,梁芳便欲引领马车入宫。 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午门的宁静,遂安伯陈韶率领着凤翔卫的骑兵呼啸而至。 陈韶神色严峻,高声喝道:“慢着! 我们正在追捕一名逃犯,需检查这辆马车!” 万通闻言,心中一紧,却也强作镇定地问道:“陈将军,你们十七卫何时也管起案件来了? 这不应该是顺天府和兵马司的职责吗?” 陈韶并未退缩,直言不讳道:“我营中训练名册失窃,疑有女子潜入,故需检查此车。” 万通冷笑,正欲反驳,却被梁芳打断。 梁芳面色一沉,厉声道:“陈将军,此人乃陛下亲点,你若敢动她分毫,便是抗旨不遵!” 陈韶面露难色,但职责所在,他不得不坚持:“末将只是奉命行事,请公公让马车中的人下车,若非逃犯,末将自会放行。” 梁芳跟万通交换了一个眼神,准备强行将人带进紫禁城,谅陈韶也不敢追,便假装妥协道: “好,但若非你所寻之人。 望你速速离去,不得再扰。” 随着马车帘布的缓缓掀开,一个稚嫩的小男孩探出头来,车内空无一人。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陈韶一脸愕然,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梁芳和万通对视一眼也是一脸懵,随后梁芳老奸巨猾,很快明白了什么,趁机嘲讽道: “遂安伯,看来你找错人了,还不速速退去?” 陈韶无奈,只得带着兵马悻悻离去。 待人群散去,梁芳转身对马车内的陈清璃笑道:“出来吧,那木箱子不过是障眼法,你躲得倒是巧妙。” 陈清璃从车厢暗格中爬出,脸上带着一丝庆幸与感激,梁芳催促道:“时间紧迫,我们这就入宫,为太子殿下治病。” 陈清璃轻点颔首,目光仅轻掠午门一瞬,便被紫禁城的巍峨壮丽深深震撼。 穿越层层宫门,沿途侍卫林立,马车缓缓停驻于太子宫前,在梁芳的引领下。 陈清璃步入那座璀璨夺目的宫殿,每一步都似踏过历史的涟漪,空气中交织着龙涎香的淡雅与药草的清新。 步入太子寝宫,只见太医们焦急徘徊,见陈清璃到来,纷纷投以审视的目光。 太子静卧于床榻,面如白纸,呼吸细若游丝,病情已至千钧一发之际。 陛下未至,梁芳果断示意陈清璃上前诊脉。 陈清璃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触太子手腕,闭目凝神,片刻后,缓缓睁开眼,语气凝重: “太子殿下,此乃中毒之兆!” 此言一出,掌印太监梁芳与指挥使万通心中怒火中烧,证据确凿,不容置疑。 刘瑾急切询问:“可有解救之法?” 陈清璃坚定点头:“尚属及时,若再拖延一日,恐太子殿下将命悬一线!” 此言一出,三人相视一眼,心中重负顿释,皆感宽慰,紧绷的神经终得片刻放松。 第632章 蒙汗药 此刻,一阵沉稳而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惊动了所有侍卫与内侍。 他们纷纷跪倒在地,一片肃穆。 一位身着洁白长袍,发丝略显凌乱,手中紧握一柄血迹斑斑长剑的中年男子,缓缓步入大殿,径直朝太子的龙床迈进。 陈清璃目睹此景,虽不明来者身份,却也本能地随着众人跪拜。 此人,正是成化帝朱见深,目光如炬,扫视四周后,沉声向身旁的梁芳询问: “情况如何? 极、极儿他,能救活吗?” 梁芳跪伏在地,连忙答道:“陛下,这位女子实乃神医,即刻便诊断出病症,并言可治愈!” 陈清璃闻言,心中惊涛骇浪,她未曾料到,眼前这位看似落魄的中年人竟是九五之尊。 成化帝先是兴奋,然后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急切:“太子所中何毒?毒性猛烈否?” 陈清璃恭敬回禀:“太子殿下所中乃蒙汗药,佛教里叫天花,虽非剧毒,但因剂量过大。 能致使殿下长期昏迷不醒。 若救治不及,恐有性命之忧。” 言及此处,陈清璃心中不禁生疑,蒙汗药之毒并不强,何以难倒宫中众多太医? 成化帝亦察觉异样,怒视跪在一旁的太医们,厉声道:“尔等竟敢置太子生死于不顾。 一旦等太子醒来,朕会让尔等追悔莫及!” 随即转向陈清璃,语气稍缓: “需何药物救治?” 陈清璃详细阐述救治之法: “太子殿下中毒已深,需先以浓茶催吐出部分的毒,辅以冷水湿布敷于额胸,直至清醒。 然后再用菉豆、忍冬、甘草熬汤内服,方可解毒。”言毕。 成化帝怒喝:“尔等聋了吗?还不速去准备!” 一时间,殿内宫人如潮水般涌出。 各司其职,忙碌不已。 成化帝身旁的一个老太监,脸上露出一丝惊恐的表情,只是无人察觉。 成化帝望着陈清璃,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你若真能救回太子,朕必赐你一个承诺。”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帝王之诺,重于一切。 陈清璃还没反应过来,指挥使万通连忙提醒说道:“还不谢恩?” 陈清璃心中感激,俯身叩拜: “民女陈清璃,叩谢陛下隆恩!” 成化帝沉声对陈清璃言道:“朕已对宫中太医失去信任,而今皇后亦陷昏迷之境,你跟朕来!” 言罢,他仅留下梁芳等数位权倾一时的大太监,亲自引领着陈清璃。 步履匆匆地迈向坤宁宫的方向。 与此同时,京城之内。 刘健府邸内一片静谧,刘健正沉浸在书房的墨香之中,专心致志地翻阅着古籍。 忽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其子刘杰携兵部右侍郎刘大夏匆匆步入书房。 刘健抬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询问: “何事如此匆忙?” 刘大夏神色凝重,缓缓道:“方才府中家仆传来急报,言称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带着一队缇骑亲自护送一辆马车。 直入皇城之内,此事颇为蹊跷。” 刘健闻言,眉头紧锁,片刻沉思后,猛然醒悟:“不妙!此必是万通寻得名医入城,欲救皇后乃至太子之危!” 刘大夏闻言,惊愕之余,不禁问道: “怎会如此?” 刘健冷然一笑: “你何时见过万通如此大动干戈?此事非同小可,太子若得救,我等筹谋恐将付诸东流。” 刘大夏面色惨白,急声问道: “那该如何是好? 若太子康复,我等岂不前功尽弃?” 刘健沉吟片刻,毅然决然地吩咐道:“即刻传令各部官员,包括你自己。 务必将所有府中眼线撤回,太子一旦苏醒,陛下必将大开杀戒,无所顾忌。” 刘大夏深知事态严重,咽了口唾沫,坚定应承:“遵命,阁老,我即刻去办!” 言罢,他匆匆离去,留下刘健一人,凝视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喃喃自语:“非是吾心狠,实乃时局所迫,吾不能随尔等一同沉沦,唯有自保,方能图谋后计。” 刘杰见状,心中疑惑更甚,轻声问道: “父亲此言何意?” 刘健转过身,目光深邃: “此番若败,你我恐难再有翻身之日。 陛下对太子之宠爱,世人皆知,其继位几成定局,太子年岁已长,且才智过人,一旦登基,东林党之末日便不远矣。” 刘杰闻言,面色凝重,摇头叹道: “孩儿亦知此理,只是……” 刘健打断他的话语,语气坚定: “商辂乃于谦所提携,而我非其同类。 我为何要与他们共赴黄泉?届时,若形势不利,我自会另寻出路,转投他营。” 刘杰此刻恍然大悟,原来父亲早已看透局势,做好了万全之策。 原本以为太子必死无疑,东林党将独掌大权,自家亦能分得一杯羹。 然而,太子复苏之可能,却让一切变得扑朔迷离,东林党或将覆灭,此等机会,此生难再。 而太子年轻有为,父亲自然不愿与之同归于尽,唯有明哲保身,方能求得一线生机。 京城郊外,陈家村口。 锦衣卫与凤翔卫的缇骑与官兵,如同两股不可调和的洪流,对峙于此。 锦衣卫们身披闪亮甲胄,头戴大帽(飞碟盔,威严而肃穆。 镇抚使王敏立于阵前,眼神锐利,面对着凤翔卫的副指挥陈韶,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遂安伯,您此行所为何事?竟率众至此?” 陈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回应道:“本将奉命追捕逃犯,不料途径此地,偶遇贵部。 王镇抚使,可否行个方便,让路一程?” 王敏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此路通往陈家村,莫非遂安伯亦欲前往? 不过,我等亦奉有上命,在此设卡盘查,无指挥使之令,任何人不得通行。”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坚定,“若遂安伯有意,不妨前往北镇抚司,面见指挥使大人,求得通行之令,王某自当遵命放行。” 陈韶闻言,眉头微蹙,脸色渐沉: “王敏,你有没有搞错? 我乃凤翔卫副指挥,从二品之尊,岂需向区区正三品的锦衣卫指挥使请示?而你,区区从四品镇抚使,竟敢如此与我说话?” 王敏面色不改,语气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遂安伯莫忘,锦衣卫乃天子亲军。 虽品级略逊,但职责重大,非同小可,我等也奉命行事,便需尽职尽责,不容丝毫懈怠。” 陈韶冷笑一声,但心中却暗自盘算。 他深知,十八卫与锦衣卫虽同为天子亲军,但锦衣卫因直接服务于皇帝,地位更为特殊。 且自己没有请示指挥使孙辅,若真与锦衣卫发生冲突,后果难料。 于是,他收敛了怒容,缓缓说道: “王镇抚使言之有理,本将自会斟酌。 但今日之事,还望王镇抚使能上报指挥使大人,以免日后生出误会。” 言罢,他转身欲走。 心中却已暗暗记下了这笔账。 镇抚使王敏双手叉腰,笑道:“好走不送!” 第633章 太子苏醒 紫禁城*永安宫门外。 阳光斑驳地洒在青石板上,显得格外宁静。 三皇子朱佑樘的心腹内侍李广,正欲迈出宫门,忽见一名小内侍小张子匆匆跑来,神色慌张。李广眉头微蹙,高声唤道: “小张子,何事如此匆忙?” 小张子闻声急停,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喘息:“见……见过李公公。”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心中有事。 李广深知小张子乃其亲信,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语重心长地说: “此处乃永安宫,殿下正休憩。 我曾告诫于你,太子一旦不测,三皇子便是新希望,我等亦将随之飞黄腾达,行事需稳重。” 小张子闻言,额上渗出细汗,双手微颤,连声应道:“公公教诲,奴婢铭记于心。” 李广见状,轻叹一声,转而询问正事: “说吧,你急寻殿下所为何事?” 小张子抬头,目光闪烁,低声道: “实则是寻公公而来。” 李广今日心情不错,仍保持着几分温和: “何事如此神秘?但说无妨。” 小张子压低声音,透露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方才,锦衣卫指挥使万通进入了太子东宫,且随行带着一名女子,那女子携有药箱,奴婢揣测,或是民间名医。” 此言一出,李广神色骤变,仿佛被雷击中般愣在原地:“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张子重复了方才的话,李广的脸色愈发凝重,心中波澜四起:“这……怎会如此? 无论皇城或者京城内外皆有杀手,那民间医者如何能进得宫来?” 小张子亦是满脸困惑:“奴婢亦是不解,此事若成,太子或能转危为安,我们之前的筹谋怕是要落空,甚至……” 他未敢言尽,但李广已心领神会。 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 李广强作镇定,心中却已翻江倒海。 他深知,一旦太子康复,不仅自己性命难保,连家人也完了。 他深吸一口气,对小张子吩咐道: “莫慌,我自有对策,你速去照看三皇子,此事万不可透露半分。” 小张子郑重点头:“奴婢遵命。” 咸阳宫内*太子东宫。 一切行动皆遵循名医陈清璃的严谨指导,宫内侍从,皆是梁芳与刘瑾的心腹,他们一丝不苟地执行着每一项操作。 与此同时,宫墙内外,侍卫人数倍增,数千精锐如林,守护着这东宫。 “废物!让咱家来!”一声怒喝划破宁静,只见一内侍喂药时手颤,不慎洒落些许。 梁芳,这位内官监掌印太监,眼疾手快,接过药碗,亲自为太子喂服,眼神中满是忧虑与决心。“但愿陈清璃的良方能够奏效。” 喃喃自语,心中满是对太子安危的挂念。 刘瑾在一旁,眉头紧锁,忧虑之情溢于言表:“是啊,愿满天神佛庇佑主子。 只是我不解,世间毒药万千,为何偏选蒙汗药,难道这有何特别之处?” 指挥使万通,沉吟片刻后解释道:“其他毒药,难以近身,更别提进入太子之口。 毒药是藏于酒中,由三皇子带入,而蒙汗药之特性,在于其隐蔽与延时,即便中毒亦不即时发作,于酒中更是难以察觉。 若换作他毒,恐怕早已败露。 太子昏迷后,但凡名医欲近,皆遭不测,宫中太医又畏首畏尾。 此中阴谋,东林党人难辞其咎!” 刘瑾闻言,怒火中烧:“这些文人墨客,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梁芳点头附和,语气沉重:“此次危机四伏,若非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若有不测,我等亦难逃干系,陛下之所以未动三皇子,亦是顾念大局。” 谈及三皇子朱佑樘的未来,刘瑾追问: “若太子康复,陛下将如何处置三皇子?” 万通断言:“死罪难逃!” 梁芳却摇头叹息:“难,大明皇室从无对皇子处以极刑之先例,三皇子或许会被贬至凤阳,那将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刘瑾冷笑:“陛下不杀,我欲……”话未说完。 梁芳已洞悉其意,连忙劝阻:“此言差矣,他终究是太子的手足,行事之前。 还需看太子之意。” 万通目光转向病榻上的太子朱佑极,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决绝:“一切,皆看太子如何决断。 只要他点头,即便是皇子。 老子也绝不留情!” 突然间,太子朱佑极那原本苍白的面颊上,悄然浮现出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红晕。 他的呼吸也渐渐变得沉稳有力,仿佛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带来了生命的律动。 这一细微而奇迹般的变化,瞬间吸引了殿内所有人的目光,屏息凝视,紧接着,一阵低低的惊呼声在殿内悄然响起。 几位侍从连忙趋步至床榻之旁,只见太子朱佑极缓缓睁开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 太监梁芳的声音颤抖着,轻声细语道: “主子,您……您您终于醒了?” 语气中满是喜悦。 朱佑极环视四周,目光落在这些熟悉的面孔上,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容,问道: “本宫这是……发生了何事? 为何浑身如此疲惫,一点力气提不上?” 梁芳闻言,神色凝重地解释道:“主子,是三皇子朱佑樘在您饮用的酒中掺入了大量蒙汗药,导致您陷入了深度昏迷。 若非救治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听闻此言,朱佑极心中不禁闪过一丝失望与复杂情绪,随即关切地问道:“父皇与母后在哪?” 指挥使万通上前一步,欲言又止,最终沉声道:“太子,陛下还好,但皇后她……” 话语未尽,已足以让朱佑极的心悬于半空。 朱佑极猛地抓住万通的衣袖,眼中满是焦急与不安,他早已将万贞儿视为自己的亲生母亲。 “舅舅,本宫的母后究竟如何了?” 万通见状,连忙安抚道:“太子,您刚醒,身体尚虚,请先安心休息,待会儿臣再向您禀报。” 然而,朱佑极此刻已无法安心,他看向梁芳与刘瑾,眼中满是迫切: “我的母后,究竟怎么样了?” 这一次,他不再自称本宫,而是以一个儿子的身份,发出了最真挚的呼唤。 梁芳与刘瑾面面相觑,最终跪倒在地,不敢轻易开口,生怕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会再次击垮这位刚刚苏醒的太子。 朱佑极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想要起身,尽管头痛欲裂,嘴唇苍白如纸,四肢乏力,但他仍坚持要去看望母后。 他坚定地说:“舅舅,不要拦我,我必须去见母后,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然而,他的身体状况已不允许他独自前行,刚迈出两步便踉跄倒地,幸得两位大太监及时扶住。 朱佑极的眼中布满了血丝,整个人显得异常虚弱,但依旧坚持道:“舅舅,求你让我去见母后,我不能失去她。 十年前,当我第一次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母后,如今她若有恙,我怎能安心?” 万通见状,无奈而又心疼地点了点头,迅速吩咐道:“快,为太子更衣披风,准备龙辇。 即刻前往坤宁宫!” 第634章 杀人灭口 皇城之内,司礼监内一片肃穆。 内侍李广神色匆匆,脚步急促地闯入,恰逢陈祖生迎面而来,关切地询问道: “李广,何事如此慌张?” 李广急不可耐地反问道: “干爹此刻是否在此?” 陈祖生轻轻摇头,透露: “干爹尚未归来,不过看时间应该快了。 你且稍安勿躁,在此等候片刻,而且究竟是何等大事,令你如此焦急?” 李广愤慨地吐露:“那些文人,终究不可信!竟有一医者入东宫,估计在为太子治疗! 此事非同小可。” 陈祖生闻言,大惊失色: “怎会如此? 他们不是信誓旦旦,已布下天罗地网,连官兵都出动,保证没有医者能进京城吗?” 李广苦笑:“此事千真万确,乃我亲信所报,否则我亦难以置信,太子一旦康复,局势将如何演变? 恐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生灵涂炭。” 陈祖生沉重地点头赞同:“太子复苏之日,定是风云再起之时,牺牲者或将倍增。” 李广在司礼监内焦急踱步,忧虑满面: “我最忧心的便是此点。 三皇子或许尚存一线生机,但我等,恐将难逃厄运,肯定被陛下给乱刀所斩。” 二人相视无言,心中皆是一片阴霾。 此时,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与黄赐。 二人谈笑风生间步入大殿。 殿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他们复杂的神色。 黄赐略显忧虑,轻声问道: “干爹,如今太子与皇后均已苏醒,我们之前的布局岂非付诸东流? 此番行动,是否已宣告彻底失败?” 怀恩微微颔首,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陛下对咱家的信任,确已不如往昔,或许他已对咱家的真实身份有所察觉。 但你的担忧,仅触及了表面。对于那些文人士大夫而言,他们的确功亏一篑,再想对太子下手,无异于痴人说梦。 然而,对于我们而言,只要那层神秘的面纱尚未揭开,我们便未曾落败。” 言罢,李广匆匆而至,神色慌乱,犹如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跪倒在怀恩面前,声音颤抖:“干爹,求……求您救救孩儿!” 怀恩端坐于主位,威严而不失慈祥,一旁的陈祖生迅速奉上香茗。 轻抿一口后,怀恩缓缓开口:“说吧,你又闯了什么祸,需得咱家出手相助?” 李广膝行至怀恩脚边,声音中带着几分绝望:“干爹,孩儿听闻有名医入驻东宫,若真将太子救治醒来,孩儿岂不是死路一条?” 怀恩淡然一笑,目光中闪过一抹精光: “非是听闻,而是确凿无疑。 太子与皇后,确已苏醒。” 此言一出,李广面如死灰,几欲晕厥。 “你何须惧怕?”怀恩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即便他们醒来,又能奈你何? 你只需记住,你的身份并未暴露,你就不会有问题,无需啥担心。” 李广泣不成声,颤声道:“干爹,可若此事被陛下知晓,孩儿定难逃一死啊!” 怀恩安抚道:“放心,除非咱家与三皇子之中有人将你供出,否则你大可高枕无忧。 而三皇子,是不会供出你的。 你的身份,自会隐藏得滴水不漏。” 然而,李广却突然崩溃,哭喊道:“可还有一人知晓我们的计划!孩儿在永安宫中收了一亲信,他要被抓肯定会将一切和盘托出!” 怀恩闻言,眉头紧锁,厉声问道:“你说什么?他可知晓咱家的身份?” 李广摇头如拨浪鼓:“不,他并不知干爹。” 怀恩长叹一声,满是惋惜:“李广啊李广,我曾多次告诫,知者越少,我们越安全。 你为何如此大意?” 李广跪伏在地,连连磕头:“干爹,我错了,孩儿当初也是想多个人办事,也轻松点。 如今知道错了,求您念在父子情分上。 救救孩儿吧!” 怀恩沉吟片刻:“你既为咱家干儿子,咱家自不能坐视不管,你且回去,设法让你的亲信‘体面’离开,若他不从,便助他一臂之力。 之后,咱家自会派人找你。” 李广欲言又止,最终只能带着满心的忐忑与感激,黯然离去。 待李广的身影消失在殿门之外,怀恩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而决绝。 他转向陈祖生,低沉而有力地下达了命令: “两个时辰后,你亲自前往,务必处理得干净利落,不留丝毫痕迹。”陈祖生心领神会。 紫禁城深处,坤宁宫内。 太子朱佑极端坐一侧,神色凝重,缓缓言道:“未曾想,在儿臣昏迷之际。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诸位辛劳,尤其是汪大伴,更是受了不少委屈。” 汪直闻言,连忙躬身回应:“为主子分忧,乃奴婢分内之事,只要殿下安康,奴婢等便心安。” 梁芳亦附和道:“正是如此,汪直所言极是。” 此时,皇帝朱见深步入殿内,目光深邃,问道:“汪直,朕因皇后与太子之病。 无暇他顾,故未曾细问。 你可知,朕缘何撤去你总督之职?” 汪直一脸茫然,摇头表示不解。 朱见深沉声道:“你离京未久,便先有梁芳、刘瑾上奏,后有以刘健为首的文官集团,携众证人,声称在南京亲眼目睹你行踪。 朕与太子商议后,方将你召回。” 梁芳趁机附和: “汪直,你怎还私自抓捕了我亲弟梁德?” 刘瑾亦跟着表示: “我手下的高凤,亦遭你毒手!” 面对指责,汪直一脸愕然,急声辩解: “陛下、皇后、主子,奴婢确在山东,未曾踏足南京半步,又怎会做出此等之事?” 皇后万贞儿温婉而坚定地站出,为汪直辩护:“本宫深信汪直为人,尔等切勿轻信谗言,务必详查此事。” 朱佑极亦点头附和,目光中满是信任: “汪直,你言在山东,可有凭证?” 汪直忙道:“有,不仅有众多官兵可证,羽林卫副指挥俞通亦能为我作证。 主子可召俞通前来作证。” 朱佑极微笑摇头,语气温和却坚定: “无需多言,我信你。” 这一句简单的信任,让汪直眼眶泛红,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往昔那些纯真岁月。 成化帝朱见深眉头紧锁,心中疑惑更甚: “若非汪直所为,那南京所见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世间真有如此相似之人?” 朱佑极心中一动,似乎捕捉到了什么线索。 历史上确有与汪直面貌酷肖之人,难道… 第635章 凤阳高墙 成化帝朱见深沉声道:“此事暂且搁置。 当前之要务,乃是重新部署皇城卫之换防,并妥善处理朱佑樘之事。” 话语中透露出对朱佑樘的深深不满,称呼都是指名道姓,令在场的朱佑极不禁问道:“父皇,对三弟,您有何打算?” 朱见深目光如炬,缓缓言道: “对这等逆子,朕心虽有杀之而后快之意,然念及大明不可重蹈唐朝皇室内讧之覆辙,更需遵循皇明祖训。 故,朕意将其贬为庶人,发配至凤阳高墙,以儆效尤。”言罢,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与决绝。 太子朱佑极闻言,心中虽有疑惑,却仍恭敬问道:“父皇,凤阳高墙是什么?” 皇帝朱见深解释道:“凤阳高墙,乃我大明皇室之禁地,一旦踏入,便难再出。 其内高墙深院,彼此隔绝,犹如皇室之牢笼,每处高墙绵延百丈,外有重重大墙环绕。 内中宅院独立,水井自备,门禁森严,由凤阳守备太监及一支独立于地方的军队共同看守!” 朱佑极继续追问: “父皇,三弟将在那囚禁多久?” 成化帝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决绝: “为父观此子心如蛇蝎,若放其出,必成大患,朕意,便让其世代囚禁,无圣旨不得出!” 实则,朱佑极心中所忧,并非全然为朱佑樘,而是以后的其子朱厚照。 随即,成化帝果断下令:“万通,速遣皇城卫进驻紫禁城,并传令文武百官、勋贵及十七卫指挥使,即刻前往奉天门候驾。 你亲自率领锦衣卫,将那逆子押至奉天门前,令其跪候,即刻行动!” 指挥使万通闻言,躬身领命:“遵旨!” 待万通悄然准备走时,成化帝在其耳边吩咐了一遍,万通点头后离开。 太子朱佑极的疑惑道: “父皇,您此举意欲何为?” 朱见深轻抿一口香茗,眼神中闪过一抹狠辣决绝:“是时候,清算那些陈年旧账了。 朕的忍耐,已至极限!” 皇后万贞儿温婉地补充: “你父皇心中明镜,诸多隐秘早已洞悉,只因顾及于你,未曾轻易揭露。 而今你遭此劫难,几近生死边缘,幸得康复,他再无后顾之忧,自是要让那些魑魅魍魉付出代价!” 朱佑极闻言,眉头紧锁:“儿臣听闻,昏迷之际,父皇严惩太医,乃至抄家灭族?” 朱见深微微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确有其事,但那些太医的家人,个个闻风而逃。 朕这才恍然,他们何以不惧生死,原是背后有文人士大夫,早早为家人铺好后路。” 朱佑极点头,眼中闪烁着洞悉: “蒙汗药之毒,本非无解。 却无人愿解,背后定有黑手操控。” 成化帝朱见深颔首赞同:“正是如此,朕隐忍已久,此番若不有所作为。 岂不让这些宵小之辈轻视?” 提及太医,朱佑极脑海中浮现出一人——刘文泰,那位历史上以一剂药送走两朝天子的名医,沦为东林党等文人势力之走狗。 此类太医,比比皆是,皆以为挑衅皇权无碍,殊不知,父皇此次震怒,非同小可,其后果,或将震撼朝野。 皇城之东*东安门。 一名内侍匆匆奔至,目光四扫,额间细汗微沁,心中暗喜却难掩慌乱:“奇哉怪也。 这皇城侍卫,都去哪了? 罢了,先脱身为妙!” 言罢,他怀抱沉甸甸的包袱,刚跨出东安门槛,骤然间,一群身着劲装、佩刀凛冽的番子如鬼魅般围拢而来,领首者正是东厂罗祥,身着一袭华丽曳撒服,气势逼人。 “欲往何方?”罗祥冷声问道。 小内侍面对众目睽睽,急中生智,颤声道: “奴……奴婢乃奉三皇子之命,外出采办!” 罗祥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此言,吾等如何信之?” 正此时,一队甲胄鲜明的皇城卫步伐整齐地经过,领队的正是皇城卫总兵张温,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此地何故如此喧嚣?” 罗祥连忙拱手:“张总兵,有礼了。” 张温回以礼数,疑惑道:“西厂何以擅自在皇城门前拿人?可是有皇命在身?” 张温之问,确实中肯。 皇城之内,历来由羽林卫与皇城卫共守安宁,非有皇帝或太子令,厂卫就不得擅动。 西厂罗祥连忙解释,自己率队乃奉厂公之命,在侍卫交接时负责此地巡逻,并没有想进入皇城内执法的意思。 小内侍见状,连忙急呼:“将军明鉴,我乃宫中内侍,奉命外出,却被这些番子无端拦阻,望将军为我做主!” 张温眉头微蹙,问道: “你姓甚名谁,侍奉何人?” 小内侍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回总兵大人,奴婢小张子,隶属内厂,专司太子殿下之起居。” 此言一出,罗祥面色微变,追问: “你竟是内厂之人?你之靠山又是哪位?” 小张子从容答道:“奴婢之干爹乃梁芳公公。” 闻听“梁芳”二字,罗祥心中一凛。 即便是他背后的干爹刘瑾,亦不敢轻易动太子身边的人,更别说梁芳了,这位可是太子身边最红的太监之一。 一时间,气氛凝固,罗祥无奈,只得作罢。 总兵张温以低沉而谨慎的语调对西厂罗祥轻语:“此人既为太子近身侍从,我等不宜轻易树敌,还是网开一面,放他离去吧。” 罗祥闻言,微微颔首,以示赞同,随即向小张子投去一抹温和的笑意:“请便。” 小张子回以感激的笑容,连声道谢: “多谢二位大人,感激不尽!”心中暗自庆幸,多亏自己机智应变,方才得以脱险。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 小张子得意未久,便因急行不慎,脚踝扭伤,重重摔在地上,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瞬间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罗祥警觉,眉头紧锁:“你包裹中所藏何物?” 张温总兵闻言,目光如炬,审视着那包裹,沉声道:“听其声响,内藏财物定非小可。 身为太子贴身内侍,外出采购何以携带如此巨额财宝?此事必有蹊跷! 来人,速将其拦下!”话音未落,皇城卫官兵已迅速行动,将小张子团团围住。 不管面对张温的质问还是索要出宫令牌,小张子都拒不配合,更加坚定了张温的疑心。 随即他果断下令,官兵强行夺包,小张子亦被控制,当包裹开启,满目金银珠宝,其上刻有宫廷专属印记,无不昭示着其来历非凡。 东厂罗祥神色凝重: “张总兵,此人涉嫌盗取宫中宝物,意图逃跑,此乃重罪,需即刻上报周指挥使定夺。” 张温总兵点头应允,随即下令: “速将其擒下,并通知皇城卫指挥使周大人,此事非同小可,需由大人亲自处理。” 小张子面如死灰,心中懊悔不已。 他本以为自己已随机应变,逃脱一劫,却不料一时疏忽,满盘皆输。 第636章 天下第一藩 西安城*秦王府。 元末明初,太祖朱元璋攻克关中地区。 洪武二年,即公元1368年,下旨将奉元路改成了西安府,取安定西北的寓意,从此之后长安更名为西安直到今日。 西安府的地盘广阔,东边与河南为界,西边与凤翔府为邻,北部连接延安府,西北为庆阳府,向南可以直抵汉中府。 西安城为“城三重,壕三重”西安城宫城长数十里、城墙高厚、城河深广,是一座不折不扣的超大城池,除去京城以外,就数这西安城和南京城最为宏伟。 而城中的秦王府作为“天下第一藩”明初北方边疆受封的藩王之首,不仅政治地位崇高。 而且“富甲天下,拥赀千万”,这秦王府城规模也是居各藩王府之首。 “规模宏壮,将以慑服人心,藉固藩篱”。 并且在占地面积、城墙高厚与宫室间数等方面,也是无与伦比的。 秦王府的大堂内,气氛凝重而庄严。 秦王朱公锡端坐于王位之上,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身旁的镇守太监马永成,缓缓开口: “马公公,此番您领大军至此。 究竟所为何事?” 秦王朱公锡和镇守马永成常有来往,朱公锡虽然身为藩王,但行事更加小心翼翼,自然少不得巴结马永成。 一来二去,两人关系还算不错。 马永成的脸上挂着几分莫测高深的笑容,答道:“秦王,咱家此行,实为勤王而来。 因要途经潼关,无奈未备攻城之具,粮草亦显匮乏,知秦王府素来丰饶,特来相求。” 朱公锡闻言,眉头微蹙,旋即舒展,语气平和:“看在公公的情面上,粮草与器械,本王自当慷慨解囊。 然,本王以为,公公或可稍安勿躁,先探明虚实再作打算,毕竟,陕西乃公公之地。 在此地行事自然无虞,但若踏出陕西,一切便不同了,说难听点那就是造反,况且太子……” 马永成闻言,眼神闪烁: “秦王此言,莫非意指太子……” 朱公锡轻轻摇头,打断了他的猜测:“太子应暂无恙,且你干爹汪直已返京城,局势尚算稳定,倒是陕西布政司之人,需更加提防。” 马永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秦王之意,莫非是担心咱家一走,那些陕西官员便要开始兴风作浪?” 朱公锡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忧虑与不屑:“公公果然睿智,一语中的。 此事远非表面那般简单。 尔等身为太子心腹,一旦攻破潼关,造反罪名就坐实,日后太子醒来,岂不是让太子难堪? 而那东林党文官都是些擅长背后算计、玩弄权术之辈,不得不防。” 马永成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似乎在品味着茶中的深意: “那就再等等吧,哦……对了,秦王对这些文人似乎颇有微词?” 朱公锡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怒意:“哼,这些东林党人,个个道貌岸然,实则虚伪至极。 本王恨不得将他们一一绳之以法。 以儆效尤!” 马永成见状,饶有兴趣地放下了茶盏: “哦?秦王若愿讲。 不妨细细道来,咱家洗耳恭听。” 朱公锡深吸一口气:“宣德四年,东林党人便曾试图拉拢我父秦康王朱志??。 父王身为朱家子孙,自是不为所动。 未曾想,他们竟在宣德三年秋,趁皇帝亲征未归之际,指使王府护卫军张嵩密告朝廷,诬陷父王拥兵自重。 父王为表清白,毅然将手中仅有的三卫兵马全部交出,这才保全了秦王府的安宁。 待宣德皇帝归来,得知经过,念及我秦藩无辜,特赐留一卫兵马以作守护。” 马永成闻言,不禁唏嘘不已:“如此庞大的秦王府,号天下第一藩,竟被逼的只剩一卫兵马!” 朱公锡沉声道:“我秦藩数年来,饱受陕西布政司之欺凌,频繁遭其派遣官员至王府勘验。 府中官吏,亦常被传唤问询,意图搜寻本王之过失,进而上报天子。 本王终日如履薄冰,丝毫不敢懈怠!” 太监马永成闻言,温和回应:“此事咱家略有耳闻,前任布政使王竑确曾频添困扰,不知现任布政使是否有所改观?” 朱公锡长叹一声,无奈言道:“又有何异? 皆是如出一辙。 本王心忧,此等境遇,何时方得解脱?” 马永成试探性地问:“待太子殿下康复,咱家或可在其面前为秦藩美言几句?” 朱公锡连忙摆手制止:“不可,万勿如此。 恐太子殿下误会,以为本王有所图谋,届时秦藩境遇恐更堪忧。” 此刻的朱公锡,已不再奢望大明能改善藩王境遇,他深知,历代帝王紧盯藩王,皆因燕王朱棣之先例,令众藩王皆受打压。 朱公锡心中所愿,唯愿秦藩能安然传承,延续血脉,便已是最大的奢望。 南阳城,承休郡王府内。 堂宇深邃。 承休王朱芝垠凝视着手中的密信,眉头紧锁,沉声质问:“昔日所言,太子将不久于人世,今何以言不确定?” 送信人躬身答道:“详情在下实难洞悉,唯老爷临行前再三叮嘱,望王爷切勿轻举妄动。 太子之事,或有转机。 若贸然行事,恐将自陷绝境。” 朱芝垠不耐,挥手示意送信人退下。 言辞中带着几分烦躁: “知晓了,速将最新动向传回南阳!” 言罢,他重拳擂于茶桌之上,怒斥道: “这些文人墨客,竟是如此无能!一介中毒太子,竟束手无策!” 正当此时,堂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一熟悉身影步入堂中,正是白莲教教主杨素,身着一袭黑衣,悠然落座,笑道:“承休王何必忧虑?即便太子安然无恙,我等亦能依计行事,达成所愿。” 朱芝垠闻言,目光如炬,追问: “杨教主此言何意?” 杨素嘴角微扬,透露出一股胸有成竹的自信:“如今福建多地已落入我手,大明疆土,安南、哈密相继失守。 更闻东北女真蠢蠢欲动,大明已是风雨飘摇,成败之机,全系于承休王之决心与魄力!” 朱芝垠闻言,心中波澜起伏,急切追问: “此言可当真?” 杨素淡然点头,目光坚定: “你我合作多年,我何时曾欺瞒于你? 此刻,正是我们大展宏图之时!” 第637章 秦王府嵇氏 西安城*秦王府。 西厢房内。 秦王朱公锡温文尔雅地言道:“公公,您暂且在此安歇,本王定当尽些地主之谊。 京城若有任何风吹草动。 我必第一时间向您禀报。” 太监马永成,虽在陕西多年,却未曾踏入秦王府半步,此番受邀,自是欣然应允,随即关切地询问:“兵马之事,可已安排妥当?” 朱公锡自信满满地答道:“公公放心,大军已驻扎于西安城内的城防营,与此府邸相距不远,安全无虞。” 马永成满意地点了点头,道: “如此甚好,秦王且去忙吧。” 朱公锡又添一句:“另有一事相邀,晚膳时分,望公公能赏光共赴宴席。” 马永成含笑应允,朱公锡方才离去。 此时,一旁的陕西总兵陈钺轻声对马永成道:“公公,末将曾闻秦王一脉对文官颇有微词,今日一见,其厌恶之情,竟已至此。” 马永成闻言,微微一笑,道: “此乃因他们之间有着难以言喻的恩怨,故秦王一脉对文官多有偏见。 然则,寻常亲王,多不愿轻易得罪文官!” 陈钺不解: “不过是削减了两卫兵马,何以至此?” 马永成轻轻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意: “此事远非如此简单,为了维护颜面。 朱公锡并未全然言明,也属正常!” 陈钺好奇心起,追问缘由。 马永成见状,笑道:“你这小子,倒也八卦。 也罢,今日便与你细细道来。” 总兵陈钺闻言,喜笑颜开,连声道谢。 马永成轻啜一口茶水,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沉思,缓缓言道:“自秦愍王朱樉始,秦王府与文官之间的裂隙便如鸿沟般难以逾越。 直至秦隐王朱尚炳掌舵,文官势力方显峥嵘,对其展开了无形的围剿。 秦隐王朱尚炳,这位曾平定沔县高福兴叛乱,却在永乐九年(1408年)的朝堂风云中,遭遇了文官集团的暗箭。 彼时,永乐帝遣使西安,文官趁机欲将秦隐王拉拢,然隐王傲骨铮铮,拒不受贿,更不愿曲意逢迎。 使臣归京后,竟颠倒黑白,诬隐王不敬皇恩,永乐帝闻讯,本就对藩王心存戒备,遂怒而下令,将王府官吏悉数逮捕。 并赐书朱尚炳,以‘齐王失德,国霸不再;晋侯惰玉,遗笑千秋’之语警之。 隐王惊惧交加,赴京请罪,然忧思过度,次年便撒手人寰,留下了无尽的遗憾与悲凉。 及至秦康王朱志??,誓要打破这世代沿袭的桎梏,对文官展开了积极的反击。 正统九年(1444年),他毅然上奏,揭露御史陈镒贪赃枉法、滥用民财等种种恶行。 然而,朝中内阁却派遣了与文官勾结的兴安侯徐亨前来查案,自然无果而终。 次年,秦康王再度出击,指控陈镒私通乐妓,证据确凿,却仍因徐亨的偏袒而未能得逞。 反遭文官反噬,秦王府内部亦被揭发出不公审理、凌辱府属等丑闻。 一时之间,秦王府风雨飘摇。 面对群臣的口诛笔伐,正统帝虽未直接降罪于秦康王,却连发两书,严加告诫。 这连续的重击,让秦康王深感无奈。 而这一切,都深深烙印在了朱公锡的心中,他对文官的情感,早已从最初的陌生转为深深的戒备与不满。 试想,在这样的背景下成长的他,又怎能对文官产生丝毫的好感呢?” 秦王府内,嵇氏的居室中。 她端庄地坐于锦榻之上,朱诚河被她温柔地揽在身旁,不愿其离去。 小诚河眼珠灵动地转了转,稚声提议: “母亲您渴了,我为您奉上一杯香茗吧!” 嵇氏闻言,心中暖流涌动,点了点头。 不久,朱诚河手捧一壶热腾腾的茶,恭敬地倒一杯递至母亲面前,乖巧地说:“娘,请用茶。” 嵇氏面带微笑,慈祥地接过,轻品一口,随即轻置桌上,赞道:“河儿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随后,朱诚河满怀期待地问: “母亲,我可否去湖心亭玩耍片刻?” 嵇氏思及秦王朱公锡的嘱咐,轻摇螓首,温声道:“河儿,你父王尚未归来。 我们再等等可好?” 小诚河好奇追问:“母亲,父王去了何处?” 嵇氏轻叹,解释道: “府中今日涌入众多边军将士,你可曾留意?他们身上的凛冽杀气,与王府护卫截然不同。” 朱诚河点头,心中充满疑惑。 那些士兵,仿佛从战场归来的勇士,其气势之盛,与王府中多年未战的护卫军形成鲜明对比。 自大明燕王之后,王府护卫虽甲胄鲜明,却已渐渐失去了往昔的锋芒,扮演着侍卫的角色。 嵇氏耐心地向朱诚河解释道: “那些皆是陕西总兵府的精锐骑兵,他们长年驻守边疆,与鞑靼人交战无数。 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手段狠辣。 今日,陕西镇守太监马永成亲临府中,你父王正亲自接待,故你暂且留在房内,切勿外出。” 朱诚河闻言,好奇地问道: “母亲,这位马永成的官职,莫非比父王还要显赫?何以需父王亲自迎接?” 嵇氏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你父王贵为亲王,地位尊崇,仅次于天子。 然而,那些镇守太监皆是皇上的心腹,不仅手握重权,更是监督各地。 你父王虽坐拥秦王府,兵马数千,但马永成却掌管着陕西二十万大军,其影响力不可小觑。 诚河,你需铭记,若将来继承秦王之位,万不可轻视这些人物,以免招致不必要的祸患。” 朱诚河闻言,心中疑惑更甚: “母亲,秦王之位,不是应传给大哥吗? 他毕竟是父王的长子啊。” 嵇氏面色微沉,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诚泳那厮,虽为长子,却非嫡出,仅是庶长子而已。 你父王已言明,会竭力助我成为秦王正妃。 一旦我成为正妃,你便是名正言顺的嫡子,秦王之位,自然非你莫属,无人能与你争锋。” 正当朱诚河欲再言之际。 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秦王朱公锡步入房中,端坐于榻上。 嵇氏连忙上前,递上热茶,温柔道:“王爷辛苦了,这是河儿特意为您准备的茶,还温着呢。” 朱公锡接过茶盏,一饮而尽,随即道:“马公公已安顿于西厢房,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话音未落,朱诚泳步入房中,恭敬行礼: “孩儿见过父王。” 朱公锡面色一沉,语气冷淡:“你来此作甚?” 朱诚泳答道:“孩儿见父王归来,特来请安,已有两日未见父王了。” 朱公锡冷冷道:“礼已行过,速回房去吧。” 见朱诚泳仍站在原地,朱公锡怒意更盛: “还需本王再说一遍吗?” 朱诚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随即躬身道:“是,孩儿告退。” 离去时,他忍不住瞥了嵇氏母子一眼。 第638章 立国大清 建州左卫*佛阿拉城。 昔日,这里是董重羊之子失保的领地。 指挥使的府邸内,气氛凝重。 大堂之中,董山之子,爱新觉罗·脱罗与妥义谟,二人端坐于案前,轻啜香茗,目光却紧锁于对面那全身裹于黑衣之中的蒙面人。 蒙面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穿透空气: “大明太子朱佑极,尚在人世。 故此,尔等所有筹谋,皆需暂缓。” 此言一出,妥义谟率先按捺不住,质疑道: “我等费尽心力,集结重兵,正值明军主力远离建州之际,岂可轻易言弃?” 蒙面人目光如炬,冷静分析: “若执意前行,恐将功亏一篑。 待太监谷大用率军归来,尔等何以抵挡?” 妥义谟不甘示弱:“只要抚顺、辽阳落入我手,即便那阉贼归来,又能奈我何? 我军在辽东的牵制,对尔等亦是大利所在!” 蒙面人轻轻摇头,言辞恳切: “时机未至,贸然行动,只会自取灭亡。 我等虽倾力相助,但亦非无底线之投入。 大明国内,藩王蠢蠢欲动,我等亦需平衡各方,若尔等固执己见,我等将不得不中止援助。 届时,火药、兵器、甲胄、粮草,乃至兵马,皆将成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妥义谟欲再争辩,却被脱罗以眼神制止。 脱罗沉吟片刻,终是应允:“好,我应下此事,请转告商大人,我们自有分寸。” 蒙面人闻言,微微颔首,释然离去。 黑衣人离去后,妥义谟不解地望着脱罗: “大哥,为何轻易妥协? 我们已万事俱备,岂能半途而废?” 脱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岂会受他人摆布? 此等合作,乃是相互利用,本固山岂能沦为他人下属?写信告知三弟,让他按照计划进行!” 妥义谟闻言,恍然大悟,笑道: “大哥高见,不过刘军师信里写了啥?” 爱新觉罗·脱罗缓缓放下手中的信件,目光深邃地转向妥义谟,沉声问道:“我们各部现今集结的兵马数目几何?” 妥义谟闻言,神色凝重地回答道: “据三弟从翰朵伦传来的最新情报,海西女真勉强能调动七万兵力,野人女真则仅有三万之众,而我们建州,已汇聚了八万精兵。 三者相加,共计十八万大军。 这已是前所未有的盛况,即便是父亲在世时,也未曾集结过如此庞大的军队。” 爱新觉罗·脱罗的眉头微微一皱,继而问道: “那些与大明勾结,反对我等的部落首领,是否已尽数平息?” 妥义谟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都已经关押了起来,他们中不乏人多次向辽东明军泄露情报,但奇怪的是,那太监谷大用似乎对我们的行动置若罔闻,并未给予足够的重视。” 爱新觉罗·脱罗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哼,彼等之主,太子殿下正自身难保,哪有闲暇顾及我等?若非他们放任自流。 我们焉能如此迅速地统一女真三部?” 妥义谟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探寻的意味,轻声问道:“兄长询问具体兵力,意欲何为?” 脱罗缓缓从怀中取出鞑靼军师刘旻的书信,递予妥义谟,细阅之后,面露喜色,激动地言道:“兄长,此乃天赐良机也!” 爱新觉罗·脱罗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挑眉追问:“何以见得其妙?” 妥义谟慷慨陈词:“自明朝立国以来,我东北女真各部饱受其欺凌,此片沃土本应为我等所有,却年年需向其纳贡。 兄长若能登基称帝,创立新朝,自可与明朝分庭抗礼,一雪前耻。 更何况,刘军师信中提及,物资短缺之时,可向朝鲜索取,甚至令其俯首称臣!” 脱罗凝视着那封信,心中波澜起伏,沉吟道:“此等决策太过激进,父亲在世时亦不敢有此念,伏当加亦仅敢称王而已。” 妥义谟见状,进一步劝解: “然则,他们皆未能统一女真。 父亲时,仅有建州一卫之兵力;伏当加虽统一建州卫,却未能更进一步。 而兄长您,已一统建州、海西、野人三部,辽东之地尽归我等之手。 刘军师更是智计百出,助我们一臂之力。 兄长试想,即便称帝失败,您亦是曾登大宝之人,而非默默无闻的反贼。” 爱新觉罗·脱罗沉思良久,眼中闪过决绝之色,猛然站起,紧握双拳,声音坚定:“好! 便依二弟之言,称帝建国! 二弟速去召集所有将领,共襄盛举!” 妥义谟闻言,心中大喜,连忙应承: “兄长放心,弟即刻去办!” 言罢,爱新觉罗·妥义谟满怀喜悦,步伐轻快地迈向门外。 随着妥义谟的悄然离去,爱新觉罗·脱罗孤身矗立于大堂中央,目光穿透窗棂,凝视着那片无垠的蓝天,胸中激荡着前所未有的壮志豪情。 他深知,这一刻的抉择,不仅承载着个人的荣辱沉浮,更将深刻改写女真族的历史轨迹。 两刻钟后,建州左卫的议事大厅内。 来自建州各部的将领们济济一堂,目光聚焦于主位上的爱新觉罗·脱罗。 缓缓起身,目光如炬,声音沉稳而有力: “诸位将领,今日我们汇聚于此,共谋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称帝建国,重振我女真族的昔日辉煌!” 此言一出,大厅内先是片刻的沉寂,随后便是议论纷纷,有的将领交头接耳,有的则显得若有所思,却无人立即响应。 脱罗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坚定的笑容,继续说道:“我女真族,世代栖息于这片沃土,然数百年来,屡遭外族侵扰,不得不向明朝俯首称臣,纳贡求庇护。 但今日,我们已非吴下阿蒙,拥有足以与明朝分庭抗礼的力量。 建州、海西、野人三大部已紧密联合,麾下精兵强将十八万众,是时候挺直腰板,与明国平等对话了! 而关于新帝的人选,我意已决,非朕莫属!” 此时,脱罗三兄弟已牢牢掌控三部兵马,反对之声几近绝迹,环视四周,目光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位首领,若有异议。 但说无妨,朕非不明事理之人。” 完颜氏首领率先发问:“若陛下称帝建国,大明必遣大军来犯,我等当如何应对? 再者,新国号之事,我提议以‘金’为号!” 脱罗闻言,哈哈一笑,胸有成竹地答道:“大明帝国,如今已是风雨飘摇,内忧外患不断。 西北鞑靼侵扰,辽东有我等虎视眈眈,国内藩王叛乱四起,西南、东南领土尽失,太子早逝,皇帝病重,朝野上下一片混乱。 如此情势之下,明军何足惧哉? 至于国号,朕意已决,定为‘大清’。 大明属火,只有水能克火。 此乃天意所在,诸位可曾领悟?” 言毕,大厅内依旧是一片沉寂。 妥义谟一个微妙的眼神交流,周围的清兵便迅速拔刀出鞘,寒光闪闪,令人心悸。 众部落首领见状,纷纷醒悟,连忙跪倒在地,齐声高呼:“参见大清皇帝陛下。 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新觉罗·脱罗望着这一刻,心中的兴奋溢于言表,嘴角简直比ak还难压。 第639章 满清八旗 爱新觉罗·脱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朗声道: “诸位爱卿,平身!” 此刻,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这皇帝的滋味,确是美妙至极,唯憾的是,尚缺一座金碧辉煌的皇宫以衬其尊。 待众人恭敬站立,继续威严地宣布: “朕今日欲昭告两件大事。 其一,明日大封官职,必使诸位心满意足。 其二,关乎兵马制度,既已建国,自当拥有自己的制度,我三大女真部落联合,麾下兵马竟达十八万众,此等雄师,足以令大明侧目!” 苏完部首领闻言,躬身问道: “敢问陛下这新制度如何?” 脱罗目光如炬,扫视全场,缓缓道: “昔日之制,三百人为一牛录额真。 五牛录为一甲喇额真,五甲喇则为一固山额真,而今,固山额真将更名为各旗都统。 设立黄、白、红、蓝四正旗及镶黄、镶白、镶红、镶蓝四镶旗,共计八旗。 分建州八旗、海西八旗、野人八旗三部。 八旗之制,细节繁复,稍后自有专人详述于尔等,自此,大清国将全面推行此制。 八旗子弟,战时则为英勇之兵,平时则为勤勉之民,此外,朕已选定赫图阿拉为都城,年号定为‘天命’,寓意天命所归,大清必兴!” 众首领闻言,纷纷跪拜,齐声道: “臣等遵旨!” 脱罗轻挥衣袖,示意众人退下,随后转向妥义谟,眼神中满是信任与期待:“届时,你二人将晋封亲王,速将此喜讯告知三弟。 同时,务必让他密切关注海西女真各部,尤其是乌拉与哈达,此二部实力强劲,不可小觑。 务必确保万无一失,以免生变!” 妥义谟领命,正色道: “大哥放心,我即刻安排。” 待妥义谟离去,脱罗独自立于堂中,望着空旷的大殿,心中豪情万丈,不禁放声大笑:“父亲,孩儿未负所望,已一统女真,更登基为帝。 此生誓要挥师入关,擒获明帝。 血洗朱家皇室,以慰父仇!” 海西女真*叶赫老城。 城主府内大堂。 席尔克明噶吐沉声问道: “锡宝齐篇古,是否已经离去?” 长子齐尔哈纳躬身回禀:“禀父亲,他确已离去,且在城中大肆劫掠,掳走众多女子,声称是为军中犒赏!” 席尔克明噶吐闻言,怒不可遏,一掌拍在茶桌上,震得茶水四溅。 “爱新觉罗氏不过是建州的一小部落,换做以前,给我们提鞋都不配,今日却如此猖狂! 不过是趁着明军撤离辽东,建州主力被调,方得逞一时之勇,一群得志便猖狂的小人罢了!” 话语中充满了愤慨与不屑。 齐尔哈纳眉头紧锁,继续说道: “父亲所言极是,但此事尚有蹊跷。 那三兄弟,本是叛贼董山之子,董山粗鄙之武夫,何以能教养出如此智勇双全的子嗣? 孩儿斗胆揣测,其背后必有高人相助。 更令人费解的是,他们竟能拥有火炮这等重器,以及无数财宝,这才使得建州女真各部纷纷归附。” 席尔克明噶吐点头赞同,眉宇间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你言之有理,财宝或可解释为董山之遗泽,但火炮之来源,实难捉摸。 辽东之地,除明军与纳良哈的明辅军外,鲜有他处能得此物,然观爱新觉罗·脱罗之势力,火炮数量之多,实属诡异。” 原本,海西女真各部对脱罗并无畏惧,甚至多有轻视,毕竟只是一个数百人的小部落,女真人向以强者为尊。 齐尔哈纳话锋一转,提及近日之变: “那日,辉发那拉部突来求援,欲共抗脱罗。 辉发虽弱,但四部联手,数万精兵,本可轻易剿灭脱罗,谁料,脱罗竟手握火炮,战局瞬间逆转,令人措手不及。” 席尔克明噶吐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然而,令为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军何以会在辽东之地骤然撤兵? 这其中定有蹊跷。” 长子齐尔哈纳闻言,眉头紧锁,试探性地问道:“莫非真如脱罗所言,大明已步入衰微之境?” 席尔克明噶吐轻轻摇头,语气坚定: “绝无可能。 我曾远观大明两次征讨建州,其军士士气如虹,战斗力之强,无人能及,如此强势怎么会衰落? 而辽阳城里还坐拥着大量火器,除非爱新觉罗氏能攻破辽阳,否则我绝不相信大明已如夕阳般沉沦。” 长子齐尔哈纳闻言,点了点头,附和道: “父亲所言极是,只要辽阳城固若金汤,大明在辽东便立于不败之地。” 正当父子二人沉思之际,门外忽现一抹倩影,正是席尔克明噶吐的二女儿——叶赫那拉·哲哲东哥,她容颜倾城,举止间尽显大家闺秀之风范,足以令世间男子为之倾倒。 东哥轻盈步入,好奇地询问道: “大哥,父亲,你们在此商议何事?” 席尔克明噶吐微微一笑,道: “你不在陪你祖父下棋吗?怎的突然来此?” 东哥解释道:“祖父略有疲惫,欲小憩片刻,我便趁机过来问问你们在聊什么。” 席尔克明噶吐轻抿一口香茗,缓缓说道: “作为叶赫部的首领,我自然是在为我们部族的未来筹谋,这其中的忧虑,非一言可尽。” 东哥闻言,脸上写满了不解:“忧虑? 是关于其他三大部吗?” 席尔克明噶吐轻轻摇头,目光深邃。 长子齐尔哈纳苦笑一声,接过话茬:“此事有些难以启齿,故而我尚未告知妹妹。 建州之地,有个爱新觉罗部,虽人数不多,势力亦不显,但他们却突然拥有了火炮这等利器,并积累了大量财富,迅速统一了建州。 随后,他们便向我们伸出了爪牙,而我们四部数万联军,竟也败在了他们的火炮之下。 如今,我们表面上虽对他们俯首称臣,但父亲心中的忧虑,却是难以言表的。” 此言一出,室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东哥望着父亲与兄长凝重的面容,心中也泛起了层层涟漪,她意识到,叶赫部的未来,或许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东哥急切地询问: “父亲,难道天朝大明对此竟无动于衷吗?” 席尔克明噶吐缓缓起身,眉宇间透露出忧虑:“这正是我所担忧之处。 谈及建州爱新觉罗的崛起,我心中尚有不解之谜——为何天朝大明非但不加以遏制,反而连奴儿干都司的兵马也悄然撤退? 我叶赫一族,在天朝面前犹如蝼蚁,其若欲灭我,一纸诏书足矣,我岂敢投靠这建州女真,而去触怒龙颜?” 第640章 叶赫那拉氏 东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那我们何不主动向天朝寻求答案?” 席尔克明噶吐轻叹一声,道:“奈何为父官职卑微,且与镇北关守将素无交情。 无诏我们不得入内。” 此时,长子齐尔哈纳灵光一闪,提议道: “父亲,祖父曾言他与抚顺关现任守将李文彬交情匪浅,或许可请祖父一试。” 席尔克明噶吐闻言,心中一动,思绪纷飞。 祖父乃叶赫部之奠基者,辽东武将中多有旧识,此计或可行得通。 他毅然决然地回应:“好! 你们随我一同前往,向他老人家请教此事!” 走出正堂,长子齐尔哈纳的目光不时温柔地掠过身旁的妹妹哲哲东哥,后者察觉后,带着几分俏皮与好奇,轻启朱唇:“大哥,你总盯着我瞧,莫非我脸上有脏东西不成?” 齐尔哈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缓缓道:“其实,父亲正有意为你寻觅佳偶。 乌拉、哈达、辉发三部一听闻此事,众多贝勒公子就按捺不住,纷纷前来探询。” 东哥闻言,秀眉微蹙,轻啐一口:“无趣至极,我才不愿踏入那婚姻的枷锁!” 齐尔哈纳见状,正色道:“此言差矣,此乃父亲之意,且你年岁渐长,迟早需得归宿。 我观乌拉与哈达两部势强,或为你之良配。” 东哥却坚决摇头,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哈达虽为扈伦贵族,乌拉更是王室之后,但在他们眼中,我等不过外来之人,岂能受此冷眼相待?我东哥,誓不嫁于此类。” 齐尔哈纳思忖片刻,提议道: “那辉发那拉部如何? 他们势弱,与我们同为异乡之客。 定能善待于你。” 东哥依旧摇头,语气坚定:“我所求者,乃真英雄也,非庸碌之辈可比。” 望着妹妹那坚定而美丽的面庞,齐尔哈纳心中不禁泛起涟漪,暗自思量:“莫非,萨满祭司之言,竟真有应验之日? 妹妹的夫君,莫非真的是那传说中的真龙天子?”一想到此,他心中既有激动也有迷茫。 激动的是,真龙天子,世间唯有大明皇帝方能担此殊荣;迷茫的是。 这等天方夜谭,是否真能成真? 连父亲在听闻萨满预言时,也只是苦笑摇头,自嘲一番。 对于他们而言,辽东总兵韩斌已是遥不可及的存在,更何况那坐拥天下、主宰亿万生灵生死的大明皇帝,那高高在上的龙。 步入后院,阳光斑驳地洒在静谧的院落中。 叶赫那拉氏族的先祖,星根达喇汉,正悠然自得地躺在那里,闭目养神,享受着温暖的日光浴。 此时,席尔克明噶吐携儿带女,悄然步入这宁静的画面,轻声呼唤:“父亲,父亲?” 星根达喇汉缓缓睁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慵懒与威严:“哦?你这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 此番前来,有何要事?” 席尔克明噶吐神色凝重,低声说道:“父亲,确有急事相告,此事非同小可,不得不言。” 星根达喇汉轻轻伸展四肢,似乎想驱散身上的倦意:“十数年前,我便已将叶赫部的大小事务全权交予你手,如今我这把老骨头,只愿图个清闲都做不到。 哎,算了,说吧,究竟何事?” 席尔克明噶吐低头,目光闪烁,犹豫片刻后,终是鼓起勇气:“我……我打了败仗。” 一旁,哲哲东哥闻言,转向兄长齐尔哈纳,疑惑道:“大哥,祖父对此事竟一无所知吗?” 齐尔哈纳摇了摇头,苦笑: “祖父若知,只怕父亲难逃责罚。” 然而,星根达喇汉却显得异常淡然,他宽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叶赫部实力本就稍逊于乌拉与哈达,偶有失利,亦属正常。 只是,此番损失了多少兵马?” 席尔克明噶吐连忙摆手,声音微颤: “不,不是他们……” 星根达喇汉眉头微皱,一巴掌打在席尔克明噶吐脸上,目光如炬: “莫非,你竟败给了辉发那拉? 想当年,我掌权之时,辉发部的檀都那小子,从未在我手下讨得便宜,你怎会……” 席尔克明噶吐急忙打断,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我们并非败于辉发,而是……建州女真!” 此言一出,星根达喇汉脸色骤变,疑惑与凝重交织:“建州女真?他们怎会涉足我叶赫领地? 把话说清楚。” 席尔克明噶吐于是将战事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向父亲道来,星根达喇汉听后,面色凝重,迅速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睿智: “此事必须立即处理,爱新觉罗氏此举。 显然图谋甚大,我叶赫部需早作准备,以应对即将到来的风雨。” 席尔克明噶吐颔首沉吟道:“确然,此人较往昔之董山、伏当加更为棘手。 我惑于大明何以对爱新觉罗氏置之不理,致众多部落误以为大明有意偏袒建州女真,纷纷倒戈相向。 吾儿亦感迷茫,若大明真为幕后推手,一旦触怒,后果难料。 且我对大明武将官员一无所知,没有熟人实,闻哈纳言,父亲广交大明武将,故恳请父亲一行,探清虚实!” 星根达喇汉环视众人,叹道: “也罢,我姑且一试。 欲攀附权贵之部落首领众多,我叶赫那拉氏不过其一,然对于抚顺关守将李文彬,我尚有几分薄面可询。 此事关乎叶赫部之荣辱,我明日便亲赴抚顺,一探究竟。” 言罢,他目光微转,落在东哥身上,随即道:“你二人先退下,我与你们父亲有要事相商。” 席尔克明噶吐沉声回应:“齐尔哈纳,你与东哥先行离去,我与祖父有要事相商。”言罢,齐尔哈纳与妹妹东哥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院落。 星根达喇汉凝视着席尔克明噶吐,眼中满是期许:“这叶赫部,乃是我一生的心血,绝不容有失,而且,我心中一直怀揣着一个梦想,你可曾知晓?” 席尔克明噶吐目光坚定: “成为大明之官,光耀叶赫!” 星根达喇汉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昔日确是如此,但如今,我更寄希望于东哥,她出生时,萨满祭司曾预言,东哥的未来伴侣将是真龙天子。 此言一出,三部纷纷提亲,我皆婉拒。 只因我深知,东哥的未来不可限量。” 席尔克明噶吐面露疑惑: “父亲,此事真能成真?” 星根达喇汉仰望苍穹,语气坚定:“我虽不信天命,但亦知人定胜天。 我之所成,皆因不懈努力。 真龙纳妃,非易事,却也非不可能,皇帝是不需要废物的,想给皇帝办事的太多,要看我们叶赫部有没有这个机会,所以一旦有机遇必须得把握住。 哪怕只是才人或选侍,也足够了。” 席尔克明噶吐郑重其事地点头:“孩儿定当铭记父亲教诲,竭尽全力,为东哥铺就锦绣前程,亦不负父亲对叶赫那拉氏的厚望。” 星根达喇汉轻拍席尔克明噶吐的肩,叹息道:“为父已老,时日无多。 这基业,便交予你们。 望你能将叶赫那拉氏发扬光大,如此,我即便长眠地下,亦能含笑九泉。” 第641章 扈伦国 一日后,乌拉部*都城弘尼勒。 海西女真(又称“扈伦女真”)。 分为乌拉、辉发、哈达、叶赫四部,其中乌拉部是扈伦四部中疆域最广,实力最强劲的。 乌拉部始建于1407、永乐五年,居住在松花江上游流域,满语乌拉的意思为江。 乌拉部的始祖纳奇不禄在明永乐年后数度南迁自立扈伦国,统治着整个海西女真,直到第四代的子孙都尔机时,明朝景泰二年,脱脱不花领兵大举进攻辽东,都尔机迎战不敌,弃城而逃。 因为国王出逃,没有管理好与各部的关系,导致各部纷纷独立,实力划分为乌拉、哈达、叶赫、辉发四部。 虽然,扈伦国输给了脱脱不花,但在海西女真四部中,目前实力依然是最强大的。 城中一隅。 一座庭院深深,院内兵士林立,铠甲寒光闪烁,透露出此处的非同寻常。 显然,这里居住着一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步入堂内,只见锡宝齐篇古正凝神细阅手中的圣旨,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轻声道: “我兄长已创国立业,自此,我大清将与明国并驾齐驱,而我,亦晋升为亲王之列!” 将领索罗图上前一步,恭贺之余,好奇地问道:“不知您获封何王,且我国国号为何?” 锡宝齐篇古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缓缓道:“国号为清,寓意深远。 清如水,明如火,水克火,此乃自然之理。 忆往昔元朝,亦是百年基业,终难逃覆灭之运,如今明国亦历百年,此乃天命所归。 我兄长更定年号为‘天命’,正是顺应天时地利人和之兆,从今往后,诸位需改口称我为睿亲王。” 索罗图闻言,再次躬身行礼,随即提及: “睿亲王,乌拉部首领都尔机正在堂外等候,是否需召见?” 锡宝齐篇古点头应允:“自然,此等喜讯。 还需他代为传扬至女真各部。” 片刻后,乌拉部首领都尔机步入堂中。 锡宝齐篇古挑眉大笑:“哈哈哈,看看这个!” 行礼毕,疑惑地望向锡宝齐篇古。 锡宝齐篇古将圣旨递予他,首领都尔机细细阅读后,面露难色:“此等大事。 恐难令各部首领尽皆心悦诚服,毕竟称帝之举,无异于与大明天朝彻底决裂。” 锡宝齐篇古闻言,神色坚定:“谁敢不从? 明国已显颓势,无暇顾及关外。 你且将此事传至各部,若有异议者,记下姓名,我自会率军平息,此外,女真各部需整编为八旗,听我兄长号令,不得有误。” 都尔机应声退下,到了堂外。 目光复杂地瞥了堂内一眼,心中暗骂: “哼,嚣张什么,等着吧,死期就要到了!”随即,他轻吐一口唾沫,转身离去。 紫禁城*奉天门。 烈日如炬,将奉天门下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黄,文武百官与武将勋贵皆俯身跪拜,一片肃穆之中,唯有锦衣卫的身影在旁,眼神凌厉。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压低声音,忧虑地向内阁次辅刘健问道:“阁老,自太子殿下昏迷以来,陛下久未临朝,今日却突然宣诏。 且锦衣卫密布,是否预示着什么变故? 难道那太子真的醒了?” 刘健沉稳地回应:“即便风云变幻,我等亦无力扭转乾坤,唯有静心以待,勿生妄念。” 刑部尚书张蓥眉头紧锁,不安地言道:“今日我心绪不宁,眼皮频跳,恐有不祥之兆。 诸位真无良策可施吗?” 刘大夏瞟了一眼刘健,无奈叹息:“唯愿太子继续昏迷,否则,我们之前所谋。 或将化为泡影。” 刘健急忙提醒:“陛下驾到,切莫再言。” 随着一阵威严的步伐,成化帝朱见深携太子朱佑极,在锦衣卫的簇拥下来到奉天门,缓缓落座,当太子朱佑极的身影映入众人眼帘。 刘健等人心中最后的希望彻底熄灭,深知他们的多年的谋划已告失败。 成化帝环视四周,声音洪亮:“诸位爱卿,朕之太子已苏醒,此乃天佑我大明!” 百官齐声恭贺: “太子殿下洪福齐天,恭喜陛下!” 然而,他们的表情却复杂多样,兴奋、忧虑、惊恐、失望交织在一起,内阁大臣万安更是暗暗松了口气,庆幸自己赌对了。 保国公朱永、成国公朱仪与英国公张懋,则以异样的目光审视着东林党众官员,差点笑出声,等着看他们倒霉。 成化帝目光如炬,询问道: “今日上朝可有人缺席?”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答道: “确有三十一名官员称病未至。” 成化帝闻言,面色一沉:“好,这些缺席之臣,一律抄家问罪,万通,将人押解上来!” 御史李春挺身而出,义正言辞: “陛下,官员因病缺席乃是常事,平时只是罚俸,今日却遭抄家,实乃有违律法,亦有损陛下圣名!” 成化帝冷笑一声:“言之有理,既然如此,万通,连李春之家也一并抄了!” 李春大惊失色,跪地求饶: “陛下,臣实无罪啊!” 朱见深不为所动,挥手示意让锦衣卫把李春带离,赶紧让在自己面前消失。 随后,锦衣卫将李春无情地拖离现场,成化帝此举,犹如雷霆万钧,令在场的大臣们无不胆寒,噤若寒蝉。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轻轻拍了拍手掌,一队队身着缇衣的骑士鱼贯而出,押解着太医们。 以及三皇子朱佑樘跪在地上。 朱见深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太子所中之毒,为蒙汗药,乃是很常见的毒,本非无解之症。 然太医院众医,竟无一人敢为朕子疗治,此中缘由,诸位爱卿作何解释?” 内阁首辅李秉挺身而出,义正言辞:“陛下,此事不言自明,必有奸佞官员与太医勾结,致使他们畏首畏尾。” 内阁大臣万安亦附和道:“臣附议李首辅之言,此等胆敢谋害储君之徒。 必须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东林党众臣心中对万安之恨,犹如烈火烹油,难以平息。 然而,皇帝朱见深却面露欣慰之色,转身对太子朱佑极温言道:“极儿,此番父皇定为你讨回公道,待这一切尘埃落定,父皇便退位让贤。 由你继承大统。” 太子朱佑极闻言,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不解:“父皇,您此言何意?” 朱见深语重心长:“朕思前想后,你若仍为太子,必成众矢之的,总有人欲除之而后快。 朕不愿再见朱佑樘之事重演,故决定传位于你,一旦登基为帝,他们也只好死心!” 第642章 成化大案 太子朱佑极恳切地劝谏道: “父皇,此事尚需斟酌。 儿臣尚未准备好承担皇位的重任,更不愿舍弃那份难能可贵的自由嘛,嘿嘿嘿。” 成化帝朱见深望着眼前略显稚嫩的儿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戏谑道:“你这小子,说到底还是贪恋那无忧无虑的日子吧?” 朱佑极闻言,亦是笑靥如花,赞道: “父皇真是英明!” 朱见深沉吟片刻,终是松了口: “也罢,极儿我便再予你一年时光,一年后,你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登基为帝!” 这番话,他仅对至亲之人与万贞儿言及,对外人,他始终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 转而,太子朱佑极问及太医之事,成化帝神色一凛,高声宣布:“朕非嗜杀之人,决定给予这些太医一线生机,只要他们能供出东林党之奸佞,朕可以给予他们恩赐。” 内阁首辅李秉闻言,忙问恩赐之详情。 朱见深微微一笑,言辞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只要他们坦白,揭露真相,朕自会给予他们应有的宽恕与恩赐,比如说饶他们家人性命!” 然而,太医们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朱见深见状,耐心渐失,遂命刘瑾将众人押往西厂处置,刘瑾领命而去,临走前与朱佑极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者轻轻点头。 随后,成化帝朱见深将一纸密函交予万通,那上面记录着多年来他暗中查证的官员罪证,每一笔都确凿无疑。 “将这些人,夷三族!” 万通瞥了一眼名单上密密麻麻的人名,眉头紧锁,考虑到人数之众,锦衣卫难以尽数缉拿,谨慎地询问:“此名单是否涵盖了旁系亲属?” 朱见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决绝:“是。 所有旁系,三族之内,皆需伏法!” 此言一出,万通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心中暗忖:若真如此,波及范围之广不可想象。 非是他心存慈悲,他对文官之恨深入骨髓,只是人手不足,恐需十八卫协同方能成事。 太子朱佑极闻言大惊失色,连忙劝谏: “父皇,此举范围过大,恐致无辜者受累,儿臣以为,抄家即可,无需赶尽杀绝。” 朝堂之上,众官员亦是震惊不已。 唯有武将勋贵们面露玩味,心中暗喜,若非身处朝堂,怕是要拍手称快了。 内阁首辅李秉跪倒在地,恳切陈词:“陛下,臣斗胆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三思而后行。” 次辅刘健亦随之跪拜,声泪俱下: “陛下自继位以来,仁德广布。 今若行此大不韪之事,必将累及无辜,毁其声誉,望陛下明鉴,收回成命!” 朱见深怒不可遏,猛然站起,声如洪钟: “尔等还好意思提及朕之仁德? 朕之子嗣,国之储君,竟在宫中遭人毒害,难道他就该死吗? 朕意已决,尔等休要再言!” 言罢,一片死寂。 只有刑部尚书张蓥不怕的走出,说道: “陛下,太子之难。 实乃三皇子所为,与在场诸臣无涉。” 但他并不知刘大夏等人眼中的异样光芒。 皇帝朱见深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如此说来,皆是樘儿一人之过?” 跪在一旁的三皇子朱佑樘,神色惶恐,连忙辩解:“父皇,孩儿知错了,绝非有意加害大哥!” 朱见深面色一沉,追问:“那幕后之人是谁? 你所用之蒙汗药,又从何而来?” 面对父皇的严厉质问,朱佑樘面露难色,朱见深见状,厉声喝道:“说!” 三皇子怨恨的瞟了一眼张蓥,颤抖着回答: “是儿臣的贴身太监李广所赠,且据他所言,刑部尚书张蓥亦牵涉其中!” 此言一出,张蓥大惊失色,连忙跪倒在地,急声辩解:“陛下明鉴,臣与此事无关,更未与李广有任何往来,此乃三皇子为脱罪而诬陷于臣!” 此时,兵部右侍郎刘大夏闭目沉思片刻,轻声对张蓥道:“我们自有计较,定保你家人无虞,但你需谨记,不可将我等牵连其中。” 张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之光,却又不敢全然相信。 刘大夏心中暗叹,这张尚书行事太过鲁莽,三皇子未指证他,他倒把三皇子说了一顿,现在是自作孽,只怕已难逃此劫。 而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对张蓥的愚蠢亦是颇为不屑,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无人能窥其内心所想。 这时,一名小内侍轻步至皇帝朱见深身侧,恭敬禀报:“陛下,皇城卫指挥使周中请求觐见。” 朱见深微抬眼帘,轻问:“他有何要事?” 太子朱佑极适时插言,语带关切: “父皇,不妨召他前来。 或许真有紧急之事需禀。” 皇城卫总兵以上都是朱佑极亲自挑选的人,都是朱佑极的心腹,他相信没有事,他们不敢随便来的。 朱见深颔首应允:“传他进来。” 皇城卫指挥使周中步入殿内,瞟了一眼太子朱佑极,行跪拜之礼,声音沉稳: “臣周中,拜见陛下、太子殿下。” 朱见深目光如炬,直问:“所为何事?” 周中目光微闪,谨慎道: “此事重大,可否容臣近前细禀?” 朱见深挥手示意:“上前来说。” 周中贴近朱见深耳畔,低语几句,声音虽小,却足以让太子朱佑极清晰捕捉。 朱见深闻言,神色凝重: “此人所言当真属实?” 周中目光掠过怀恩,谨慎答道: “臣不敢妄言。” 朱见深沉吟片刻,对万通下达指令: “依朕之意,名单上之人,皆按夷三族之刑处置,若人手不足,可调龙武卫协助。 至于张蓥,即刻押入司礼监,由怀恩严加审问,务必撬开其口,探明真相!” 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闻言,躬身领命: “臣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托。” 朱见深的话语刚落,朝堂之上。 瞬间有几名官员因惊骇而昏厥,随即被锦衣卫悄然带走,未昏厥者,则愤然直指成化帝朱见深,骂其暴君,直言有此皇帝王朝大夏将倾。 却转瞬即被锦衣卫以雷霆之势镇压和暴打,并拖出紫禁城,留下阵阵回响。 随后,朱见深的目光如炬,投向三皇子朱佑樘,冷酷地下令:“朕今日下旨,将朱佑樘贬为庶民,终身幽禁凤阳高墙之内。 无皇帝之谕旨,永生不得踏出半步!” 朱佑樘绝望地跪爬至父皇面前,泪流满面,恳求宽恕:“父皇,请您开恩。 饶恕孩儿这一次吧!” 然而,父皇成化帝无动于衷,他又转向兄长朱佑极,哭诉被李广蒙蔽,非有意加害大哥。 朱佑极闭目叹息:“三弟,此路你已踏上,为兄无力回天,但答应定会去探望你。” 哭声中,朱佑樘被锦衣卫押解而去。 第643章 君无戏言 官城之内。 轰然之间,府邸的大门被无情地撞开,犹如历史的尘埃被猛然揭开。 一队队身着锦衣、手持利刃的缇骑,如潮水般涌入府邸,迅速将一切活动冻结。 镇抚使王敏,威严地立于前,冷声喝道: “将府中所有人,抓到这边来!” 缇骑们如同铁索般,将府邸内的人一一押解至前院,场面肃穆而压抑。 王敏目光如炬,扫视众人,沉声询问: “可有人遗漏?” 李千户上前一步,恭敬答道:“虽有数人似有所觉,企图逃逸,但幸得总旗牟斌英勇追击,终将其一一擒回,此刻皆已在此。” 王敏闻言,眉头微挑,对牟斌之名显露兴趣:“牟斌?此人我略有耳闻。 指挥使大人对其赞誉有加,如此看来,他未来的仕途,定将是一帆风顺。” 李千户附和道:“正是如此,镇抚使大人。 那接下来,是否将他们悉数押往北镇抚司?” 王敏点头应允,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全部带走,若北镇抚司容纳不下,便转送至龙武卫驻地,圣上已下旨,令他们协助我等。” 此时,一位妇人挺身而出,声泪俱下地控诉:“你们锦衣卫,凭什么抓我们? 待我夫君归来,定让你们付出代价!” 王敏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工部右侍郎王楚清,早已锒铛入狱,与他一同落网的,还有朝中数十位官员,皆是夷三族之罪。 在北镇抚司的大狱里,你们不会孤单。” 妇人闻言,面色惨白,颤抖着问出心中的恐惧:“夷三族?那岂不是连我的家人也要遭殃?” 王敏未再言语,只是冷冷一笑。 王敏冷冷地宣告:“待你踏入监牢,不妨亲自质问王侍郎,他所为何举,让你的家族,乃至每一个尚存气息的族人,皆将面临灭顶之灾!” 言罢,一名妇人跪爬至王敏脚边,声泪俱下地哀求:“大人慈悲,请饶我儿一命,他尚幼,仅三岁稚龄啊!” 王敏不为所动,一脚将其踹开,怒斥道: “世间谁人无亲? 太子殿下病危之际,尔等何曾有过半句怜悯?他乃国之储君,英明神武的太子爷。 就险些丧命于你们这群东林党人之手,如今竟还敢乞求活路,真是自寻死路!” 镇抚使王敏随即下令,声如寒冰: “全部押往北镇抚司,一个都不要漏!” 锦衣卫缇骑们如狼似虎,将众人一一束缚,押出府邸,此时,一中年男子绝望地向妇人哭喊:“姐姐,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他奋力挣扎,企图逃脱,朝府外狂奔而去。 街道上,锦衣卫与龙武卫密布,押送着官员家属与族人,缓缓向北镇抚司行进。 面对这逃亡一幕,路上的卫士们本欲相助,却被李千户断然拒绝:“不必劳烦诸位,我等自会处理!” 正当李千户欲率人追捕时,王敏淡然一笑,轻轻抬手阻止,十几名缇骑瞬间拉弓满弦,对准那逃亡者。 随着一声令下,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出,将那男子瞬间射成刺猬,周身插满了狼牙箭。 王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道: “逃?哼,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紫禁城*乾清宫。 成化帝朱见深目光温柔地落在殿中的陈清璃身上,缓缓言道:“朕此生,首次心生感激之情,且这份感激,实乃发自肺腑。 朕在此郑重谢过你,并铭记当日之诺,必当践行,你面前,有两道选择之门。 一者,可向朕提出任何条件,只要朕力所能及,即便是封卿为王,亦在所不惜。 二者,若卿犹豫不决,朕昔日之誓犹在耳畔——救太子一命者,赏万金,封万户侯!” 陈清璃闻言,心中涌起千般思绪,一时竟不知如何应答,皇后万贞儿见状,温柔地宽慰道: “清璃莫慌,陛下宽仁,所言皆肺腑之言。 你可细细思量,不必急于一时。” 陈清璃轻点头颅,目光坚定:“陛下,清璃不过一介平民女子,怎敢因救治太子而奢求封侯拜相,更遑论王位,若陛下真有恩赐之心,清璃斗胆,唯有一愿相求。” 朱见深闻言,神色更加温和:“但说无妨,朕乃大明皇帝,卿之所愿,必当尽力满足。” 陈清璃深吸一口气,道出心中所想: “清璃家族的先祖是临江侯陈德,是明朝开国功臣之一,父亲亦自幼习武,心怀报国之志。 奈何时局所限,父亲壮志难酬。 清璃所求,不过是为父亲与三位胞弟谋得一席之地,能在军中效力,即便是从最卑微的士卒做起,亦心满意足。” 朱见深闻言,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敬意,追问道:“你竟是临江侯之后? 不过朕仍要问一句,当真不慕荣华?” 陈清璃坚定回答:“陛下谬赞了,清璃深知,家族荣耀应凭军功争取,而非他人恩赐。 故清璃所求,不过是为家族争取一个重新证明自己的机会,让父亲与弟弟们能在军中施展才华,为国效力。” 朱见深笑意盈盈,言道:“人品倒是不错,但朕心中铭记此番恩情,日后若有良机,定当厚报,至于你父亲,直接授以边军之职恐有不妥。 可低职又不太适合。 朕思来想去,决定擢升令尊为龙武卫副总兵,位列从三品,从京中带禁军开始吧。” 陈清璃闻言,惊愕之余连忙推辞:“陛下,此职太过显赫,家父恐难承受,还请陛下三思,赐予较低之职。” 朱见深摆摆手,笑道:“无需多虑,此职非令尊莫属,且令弟亦可入其麾下,共谋军务。 令尊若勤勉尽责,再立新功,朕必重重嘉赏;若有差池,亦不吝撤职之罚,一切凭其才德而定。” 陈清璃躬身领命: “陛下圣明,臣定当转告家父,勤勉效忠。” 一番交谈后,朱见深关切询问陈家村近况,待陈清璃一一禀明,方准其离去。 皇后万贞儿见状,轻声问道: “若其父在军中表现不佳,陛下作何打算?” 朱见深沉吟片刻,答道:“若真有此日,朕便撤他的军职,赐其侯爵之位,以示恩泽。 且陈家若有所求,朕必尽力满足,以报其救命之恩,毕竟,若没有你,朕或已痛失极儿。 再者,临江侯之事,当年也的确冤,其后人能再次重建家园,也实属不易。” 第644章 承休王反 紫禁城*武英殿。 太子朱佑极,在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的细心搀扶下,缓缓步至龙椅前,稳稳坐下。 目光深邃,望向下方,轻声询问:“汪大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父皇已颁旨赦免于你,你依旧是中军都督与御马监的掌印太监!” 汪直闻言,连忙躬身行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主子恩典,方才提督韦瑛已传来消息,李广已在其居所寻得,但……” 朱佑极眉头微蹙,追问详情: “哦?情况究竟如何?” 汪直面露难色,叹息道: “不幸之至,李广竟在家中自缢身亡,然奴婢心存疑虑,此恐非其本意,应是杀人灭口。” 朱佑极闻言,轻轻点头,似已洞悉一切: “看来他们动手很快,这叫欲盖弥彰,此事暂且搁置,勿要声张,本宫心里有数!” 言罢,他转而凝视御桌上的奏章,眉头紧锁,语气凝重:“不妙,出事了!” 梁芳见状,连忙询问:“殿下,所为何事?” 朱佑极沉声道:“地方奏报,陕西镇守太监马永成率大军逼近西安府,辽东镇守太监谷大用亦引兵至山海关,二人皆被指控谋反。” 此言一出,殿内哗然。 众人皆将目光聚焦于汪直。 汪直深知事态严重,上前一步,跪倒在地,恳切言道:“殿下,此事奴婢难辞其咎,此二人皆乃奴婢义子,且系奴婢举荐。” 朱佑极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安抚道: “幸而二人未成大祸,潼关、山海关皆安。 本宫将亲书旨意,通知他们,让其退兵,但此事务必保密,若泄露出去,私调兵马之罪,足以致命。” “遵命,奴婢等定当守口如瓶。” 众内侍与太监齐声应诺,气氛稍缓。 朱佑极的目光再次落在一份奏章上,久久未移,闭目沉思,心中五味杂陈。 汪直见状,轻声询问:“殿下,可有心事?” 朱佑极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哀伤与自责:“北军左都督毛忠,英勇殉国于辽东,本宫未曾料到,一次中毒昏迷,竟错失良多,连忠臣良将亦未能保全。” 梁芳跪于一侧,声泪俱下:“主子,此事皆因奴婢疏忽,未能细查,致使奸人有机可乘,对主子下此毒手,奴婢罪该万死!” 朱佑极温柔地将他扶起,眼中满是宽慰:“此事非你之过,乃是本宫那亲弟弟老三所为,谁又能料到骨肉相残至此?” 梁芳拭去泪痕,坚定道:“请主子宽心,以后奴婢定当严防死守,绝不再让其发生!” 朱佑极微微颔首,目光转向案上的奏章,轻声道:“那些人等,可已齐备?” 梁芳连忙回禀: “回主子,皆已在武英殿外恭候多时。” 朱佑极闻言,轻挥衣袖:“传他们进来。” 须臾之间,万达、赵辅等人健步如飞,步入殿内,齐刷刷跪倒在地,高呼: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朱佑极淡然一笑,示意众人起身: “诸位爱卿,平身吧。” 万达,身为羽林卫指挥使,神色激动:“殿下,您终于醒来,实乃天佑我大明!” 朱佑极微微一笑,目光深邃:“确是如梦初醒,尔等可知,本宫召你们前来所为何事?” 众人面面相觑,皆摇头表示不解。 朱佑极示意内侍递上奏章,缓缓道:“此奏章提及南京有一汪直,此人在当地权势滔天,然尔等是否察觉,真正的汪直此刻正立于本宫身旁?” 龙武卫指挥使,赵辅,闻言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南京那位汪直,定是假冒无疑!” 朱佑极点头赞同,语气中却透露出几分寒意:“正是如此,但更令人费解的是,南京众多官员竟无一人识破此等骗局,这让本宫不得不怀疑,他们之中或许有人与这假汪直沆瀣一气,共谋不轨!” 汪直在旁侧身,语气中带着一丝疑虑: “主子的意旨,是命我等南下吗?” 朱佑极目光坚定,缓缓言道:“正是如此。 此事刻不容缓,需以雷霆之速解决,故而派遣尔等前往,我今再封汪直为东南总督,佩将军印,赵辅则为副总督,佩总兵印。 你二人不仅要查明假汪直之案,更要平息福建白莲教之乱。” 言罢,环视四周,继续说道:“此次行动,羽林卫与龙武卫各领五万精锐,合共十万大军,誓要荡平叛乱。 赵辅,你此番离去,那些官员夷三族之事,可会受到影响?” 龙武卫指挥使,赵辅闻言即刻躬身答道: “回殿下,此事自有属下妥善安排。 绝不会误了大事。” 朱佑极闻言,微微颔首,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好,既如此,便依计行事。 速速准备,即刻启程!” 汪直与众人齐声应诺,随后跪拜于地,齐声高呼:“臣等告退!” 朱佑极轻轻摆手,示意他们离去。 目光中却难掩忧虑之色。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朱佑极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波澜,此次昏迷,实乃生死一线,若非及时醒来,福建恐怕已落入白莲教之手。 正沉思间,一名小内侍匆匆而入,将一封奏本交予梁芳,并附耳低语了几句。 随后,他轻步至朱佑极身旁,低声禀报: “主子,有紧急军情!” 朱佑极闻言,正揉着因久视而略感酸涩的眼皮,闻言立刻精神一振,问道:“何事如此紧急?” 梁芳面色凝重地答道:“南阳府的承休王已起兵造反,如今南阳已失,其正率军向汝宁进发。 此乃河南镇守太监拼死送出的奏本!” 朱佑极闻言,双眼圆睁,难以置信地问道: “什么?竟有皇室子弟胆敢造反?” 梁芳沉声答道: “主子此事非同小可,必须立即处置!” 朱佑极略一沉吟,随即果断下令:“传令保国公朱永,命其为平叛总兵官,佩将军印,率领飞熊卫铁骑五万,即刻过黄河平叛。 务必速战速决,不可有丝毫懈怠!” 梁芳领命而去,朱佑极则重新闭上眼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片刻之后,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 “对了,本宫的猫咪呢?” 梁芳与刘瑾等人相视一笑,梁芳答道: “主子,您指的是雪眉吧? 自您昏迷那日起,这猫便不知所踪了,不过请主子放心,奴婢已命人全力搜寻,定能将其找回。” 朱佑极轻轻点头,又想起了那位救治自己的女子,不禁问道:“那救我的那位女子呢? 她如今在何处?” 梁芳答道:“听闻她目前已离宫返家。 不过,陛下刚刚已将她召去宫中,赐予封赏,请主子宽心。” 朱佑极闻言,心中稍安,随即站起身来,对梁芳说道:“如此甚好,我们这就前往乾清宫吧,看看母后和父皇!” 言罢,便在众人的簇拥下,踏出武英殿。 第645章 成化大帝 乾清宫内。 太子朱佑极虽躬身行礼,脸上却嘻嘻哈哈: “儿臣朱佑极,拜见父皇!” 成化帝朱见深面带微笑,温和地招手道: “来,吾儿,近前来坐。” 言罢,轻轻拉过朱佑极,让他并肩坐于龙椅之上,朱佑极目光闪烁,带着几分探究问道: “父皇,今日早朝之举,儿臣斗胆揣测,恐非表面那般简单吧?” 朱见深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哦?极儿你且说说看?” 朱佑极沉吟片刻,缓缓道: “父皇好比那智慧的牧民,平日里对羊群盯得很紧,而今,却似有意将羊群置于狼群之前,此举无疑是请君入瓮之策。 父皇可是要以张蓥为饵,诱敌出手?” 朱见深点头赞许: “可他狡猾如狼,岂能轻易中计?” 朱佑极笑道:“这正是父皇的高明之处,您已将张蓥家属控制,张蓥重情,必会就范。 而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亦会因局势所迫,只能对张蓥采取行动,此计一石二鸟,实为阳谋。” 朱见深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欣慰:“极儿,你果然成长了许多,执政之能日益精进,朕心甚慰,或许,是时候考虑提前退位让贤了。” 朱佑极心中暗自思量: “父皇总是急于退位,让我早日登基。 然则,皇位虽尊,却也束缚重重,我尚留恋这自由之身。”他表面不动声色,转而询问: “父皇,那李广之事进展如何? 是否已落入法网?” 朱见深面色凝重:“已遣人追捕,不料却遭不测,人已身亡,此事,恐与怀恩脱不了干系,杀人灭口,手段狠辣。” 朱佑极趁机进言:“父皇,儿臣早觉怀恩有异,历来近侍皇帝之太监,若真能为君分忧,往往名声不佳,而怀恩却得文臣交口称赞,无半点瑕疵,此中必有问题。” 朱见深闻言,长叹一声,起身而立:“朕亦曾有所疑虑,念其身世凄苦,一再宽容。 然则,此番之事,已不容再姑息!” 太子朱佑极轻启朱唇,询问道: “父皇,关于怀恩之事,儿臣颇感好奇,他的身世究竟如何凄苦?” 成化帝朱见深沉吟片刻,缓缓道来: “此事需追溯至宣德皇帝,即朕之祖父。 怀恩,本姓戴,出身山东高密,也是个文人世家,其父戴文希官至太仆卿,族兄戴纶更是显赫,曾为宣德皇帝之师。 然世事无常,戴纶因‘谏猎杵旨’触怒龙颜,遭乱棍毙命,戴家亦随之没落,戴文希被抄家入狱,幼小的怀恩,并没有被牵连,但因家族之罪被阉入宫,成为太监。 宣德皇帝放其一命,并赐其名‘怀恩’,意在让他心怀感恩,铭记皇恩浩荡。 朱佑极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难怪他对文人抱有深厚情感,并愿伸出援手,出身文人世家,家族蒙冤,心中自是对大明皇室有所芥蒂。” 朱见深轻叹一声,继续说道: “继位之初时,我并未察觉他内心的波澜,只觉他忠诚可靠,对朕亦是尽心竭力。 因此,在遣走太监牛玉后,我毅然决然地将他提拔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只是……没想到。” 朱佑极沉声言道:“父皇心中,对怀恩难免存有一丝失望,毕竟他是由父皇一手栽培。” 朱见深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语气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人尚可不论,唯你,务必勿使朕失望。 切记,帝王之路,慈悲为怀非其行,刚毅果决方为正道,忆及成化元年八月,朕为《贞观政要》作序,直言不讳,即便是贞观之治,亦有其瑕,尤在未能彻底整肃世家与文臣。 国欲强,必先强君;君欲强,则臣子士大夫之权,需收归己有。 君命所至,万民遵从,违者必究,此太祖、太宗之遗训,大明之所以鼎盛之因,你可悟得?” 朱佑极颔首,心中波澜起伏:“未曾料想,父皇竟是一位鹰派皇帝,其手段之凌厉,除洪武、永乐二帝外,成化帝恐为第三人矣! 真乃成化大帝尔!” 言罢,朱见深递过一册奏章。 朱佑极翻阅之下,不禁瞠目结舌: “此中牵连,竟达三万之众?!” 朱见深淡然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确是如此,然恐尚有漏网之鱼,朕已命万通,务必将此三万人全部诛杀。 待福建叛乱平息,便是江南之期,他们安逸已久,是时候让他们明白何为皇权之威了。” 朱佑极又提及一事:“儿臣另见一奏,乃安南总兵临终所呈,言安南已失于反贼黎阳之手。” 朱见深闻言,起身而立,笑容中多了几分冷峻:“安南之事,不过冰山一角,鞑靼、辽东女真,皆需一一清算,大明之疆土,不容侵犯。 大明之威严,不容践踏!” 朱佑极高高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父皇所言极是!” 成化帝朱见深目光深邃地扫视着下方的两位太监,缓缓开口:“朕闻,此番陈清璃入宫救治极儿,你二人亦是功不可没。” 太监梁芳与刘瑾闻言,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恭敬地跪倒在地,谦卑道: “奴婢等岂敢贪功?” 朱见深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与警示:“你二人还算有自知之明。 此番太子得以转危为安,亦是你们之幸。 若太子有何闪失,即便朕不追究,朝中那些文官又岂能轻易饶过你们? 此等疏忽,断不可再有,明白了吗?” 两太监连连点头,应声道: “奴婢等谨遵圣谕,定当铭记于心!” 朱见深见状,面色稍缓,道: “起来吧,此次你等皆有功,你二人,各赐蟒服一件,锦衣卫指挥使万通亦同赏。 至于朱永,待他归来,朕自会论功行赏!” 此言一出,梁芳与刘瑾相视而惊,他们目前所着麒麟服已属尊贵,而蟒服更是赐服中至高无上的荣耀。 要知道,宫中太监唯有战功赫赫的汪直才得此殊荣,此刻,两人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感激,连忙叩谢: “奴婢等,感激陛下与主子隆恩!” 成化帝朱见深展颜一笑,道: “好,都起来吧。 时辰不早,好戏即将开场。” 朱佑极亦在一旁附和:“父皇英明!” 第646章 重创的东林党 京城*刘大夏府邸。 大堂之内,刘大夏凝视着手中的酒杯,身形静止,宛如一尊沉思的雕塑,内心波涛汹涌,无人能窥其真意。“难道,我东林党,终将因此而沉沦于历史的尘埃之中? 多年的筹谋,竟一朝化为泡影,失败之苦涩,难以言喻。”喃喃自语,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无奈与不甘。 此时,一位年轻人悄然步入,打破了这沉重的氛围。“大人,难道您真要放弃了吗?” 轻声询问,眼中闪烁着关切与期待。 刘大夏缓缓举起酒杯,再次轻抿一口,苦涩的酒液仿佛映照出他内心的挣扎。 “不放弃,又能如何?” 苦笑,声音中带着几分苍凉:“此次事变,我东林党中坚力量损失惨重,高官数十人被捕,牵连者更是数以万计,尽皆落入锦衣卫与龙武卫之手。我虽有心,却也难回天。” 李东阳闻言,神色坚定,上前一步道: “刘大人,您万不可就此颓废。 目前,您与刘健等少数几位同僚尚能自保,这便是东山再起的希望所在,您若不振作,何人能引领东林党走出困境?” 刘大夏闻言,苦笑更甚,目光中闪过一抹悲凉。“振作者,皆已身陷囹圄,北镇抚司内,何尝没有昔日的铮铮铁骨? 商辂已避祸南方,刑部张尚书亦遭不测,我虽有心,却也难敌这滔滔大势。” 李东阳闻言,语气中多了几分激昂:“刘大人,您身为兵部右侍郎,岂可轻言放弃? 君强则臣弱,此理虽然,但太祖、太宗之时,东林党人亦曾面对重重困难,却从未言败。 如今您尚自由,便应奋起直追,岂能在家中以酒浇愁,自甘堕落?” 刘大夏闻言,酒意微醺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但随即又化为深深的无奈。 “你言之有理,但我等又能如何? 在这权谋交织的朝堂之上,个人的力量终究太过渺小。”话语中,既有不甘,也有对现实的深刻认识。 李东阳沉声道:“太子尚存,皇上或将清算文士,大人宜韬光养晦,避其锋芒,静待时机。” 刘大夏悠然饮酒,淡然道: “本官自会斟酌,你且退下。” 李东阳无奈摇头,拂袖而去。 张峦府邸。 大堂之内。 张峦紧握着手中颤抖不已的信件,目光如炬地审视片刻后,猛然间将信掷于地面,怒不可遏地吼道:“可恶!这世道何其不公!” 他愤恨地践踏着地上的信纸,每一脚都仿佛是对命运无情的控诉。 多年来,他为了女儿的幸福,为了家族的荣耀,不惜一切代价为东林党效劳,功勋卓着。 尤其在那场关乎太子性命的暗流涌动中,他更是孤注一掷,终得偿所愿,让爱女与三皇子朱佑樘缔结良缘。 然而,世事无常,太子奇迹苏醒,而朱佑樘却骤然被贬为庶民,这一变故如同晴天霹雳,让张峦的世界瞬间崩塌。 数年的苦心经营,换来的竟是女儿幸福的幻灭与家族前途的黯淡无光,心如刀绞,仿佛跌入了无尽的深渊。 此时,金氏夫人身着华服,满面春风地步入大堂,询问起自己的装扮。 张峦怒视着她,厉声喝道:“快将这些浮华之物褪去,此刻何需如此张扬!” 金氏愕然,不解其意,反问道:“老爷,您不是常说张家即将飞黄腾达,女儿更将嫁入皇家,穿戴得体有何不妥?” 张峦将信递于她手中,金氏阅后,脸色骤变,惊恐万分:“这……三皇子怎会沦落至此? 我们的女儿,她的未来……” 张峦沉重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无奈与愤慨:“我亦不知缘由,此信乃东厂所发。 想来不会有假。” 金氏闻言,如遭雷击,瘫坐于地,泪如雨下,泣不成声:“我们张家为他们倾尽所有,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定要向他们讨个说法!” 张峦的目光穿透大堂,望向远方,语气坚定:“放心,我张峦定不会让此事就此了结。 刘大夏,还有那些幕后之人,必须得给我一个说法,不然大家就一同灰飞烟灭!” 皇城*司礼监。 此刻,殿内大门紧锁,唯余几缕阳光顽强地穿透雕花木窗,斑驳陆离地洒落在空旷而寂静的殿堂之中,增添了几分孤寂与苍凉。 殿内,七八名内侍挺立如松。 皆是掌印太监怀恩多年精心栽培的心腹,此刻却难掩心中的忐忑。 怀恩双手负后,在殿内缓缓踱步,眉宇间深锁着难以言喻的忧虑,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未知的边缘。 他的干儿子黄赐与陈祖生交换了一个复杂而深沉的眼神,最终,黄赐鼓足勇气,轻声问道: “干爹,面对眼前这错综复杂的局势。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怀恩闻言停下脚步,目光深邃如潭,缓缓道:“张蓥,已入囹圄了吗?” 黄赐连忙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是的,干爹。” 怀恩轻叹一声,心中五味杂陈:“看来,陛下已对咱家心生戒备,局势愈发微妙了。” 长叹一声,语气中交织着无尽的无奈与不甘,缓缓言道:“十多年的精心布局。 竟在转瞬之间化为乌有。” 黄赐闻言,心头剧震,急忙追问: “干爹此言何意?陛下仅是将张蓥交予我等审讯,并未直接针对您啊?况且您行事素来周密。” 怀恩轻轻摇头,目光转向陈祖生,沉声问道:“你可曾留意,皇城卫押送张蓥至此之际,对他说了什么?” 陈祖生略一思索,答道:“他们提及张蓥的家人已被锦衣卫拘于北镇抚司。” 怀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眼中闪过一抹深邃:“张蓥此人,对家族情深意重,尤其是其独子,他此刻最惧的。 莫过于张家血脉断绝,陛下此举,实则是布下一局,意在将我等一并牵连。” 黄赐恍然大悟,面色凝重: “我明白了,干爹。 陛下这是将我们置于火上烤,若我们动手,便成杀人灭口之嫌;若不动手,张蓥恐会反咬一口。” 怀恩目光如炬,语气坚定: “走,随咱家再次进去吧!” 言罢,他率先迈出步伐,带着黄赐与陈祖生,毅然决然地踏入了狱房。 第647章 内奸怀恩 司礼监*狱房。 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步入房间,目光如炬,环视四周,张蓥被牢牢束缚于木架之上,面容显得十分憔悴。 角落里,一房间被厚重的黄布遮掩,显得格外神秘,怀恩不禁心生疑惑,问道: “此屋何以蒙布?” 黄赐躬身答道:“一愚钝内侍不慎打碎屋内瓷器,满地狼藉,尚未收拾。” 怀恩轻瞥张蓥,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张大人,此间待遇,可还满意?” 张蓥挣扎道: “怀恩,速请陛下至此,我有要事相告!” 怀恩悠然坐于内侍奉上的太师椅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张蓥啊张蓥,你我共事多年,你怎会如此天真?以为真能见到陛下?” 张蓥心急如焚:“你意欲何为?” 怀恩眼神冷冽:“陛下之面,你恐是无缘再见了,咱家怎会任由你到陛下那胡言乱语?” 张蓥愤慨:“你想杀人灭口?” 怀恩冷笑更甚,回忆起往昔:“记得当初,还是李贤大人让你联系我,我们方得联手。 这些年,我为你们东林党鞍前马后,做了多少事?如今你却要反戈一击?” 张蓥无奈苦笑:“朝中局势已变,东林党被摧,我亦是迫不得已,怀恩,你何不趁早抽身?” 怀恩闻言,怒目圆睁:“我岂能轻易言败? 只要耐心等待时机,总有东山再起之日,至于你……”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 张蓥颤声问:“你……意欲何为?” 怀恩轻抿香茗,悠然道: “明年今日,府中自会为你祭奠。” 张蓥强笑掩饰惧意:“你欲取我性命? 陛下将我托付于你,你怎敢擅动? 你又如何向陛下交代?” 怀恩冷笑: “此事无需你虑,我自会寻一替罪羊。” 张蓥惊恐交加: “不……不可,怀恩,不要杀我。” “你大可放心,他杀不了你!” 一阵众人耳熟能详的声浪回荡,黄色帘幕悠然掀开,成化帝朱见深端然稳坐龙椅,太子朱佑樘恭立一侧,锦衣卫与万通等重臣环伺,内阁大臣与六部尚书皆跪伏于地,场面肃穆。 朱见深缓缓开口: “怀恩啊怀恩,你欺君瞒上十数载,此等‘大恩’,朕该如何‘回报’?” 言罢,怀恩惊愕失色,随即跪拜,颤声道: “奴婢罪孽深重,万死难辞其咎!” 朱佑极望着眼前的怀恩,实在想不到,这就是那个历史上被文臣反复赞赏和提及的好宦官。 《明史·宦官列传》中就重点表扬三个宦官,说到明代宦官,就三个最有贤明“怀恩、李芳、陈矩辈!” 刚来明朝时,朱佑极还不明白,现在总算明白了,对文臣好的皇帝,那就是好皇帝,宦官也是如此,只要不是跟自己一条心的,那就是坏的,真是文人本色呀。 朱国桢也说:三代以下,称贤主者,汉文帝、宋仁宗与我明之孝宗皇帝,十八年来,深仁厚泽,几于必世,远非汉宋可及。 还有:体貌大臣,开广言路,节用爱人,休息乎无为,近者歌讴而乐之,远者竭蹶而趋之。 德泽上昭天,下漏泉,至于今父老称弘治之盛,虽汉文、宋仁,何以加焉,这样的评价。 朱佑极心中也是感觉好笑,就明孝宗这种货色,居然也敢与汉文帝相提并论。 成化帝朱见深缓缓言道:“你心中必定疑惑重重,朕与这些朝臣,怎会预先在此?” 怀恩恭谨地回应:“奴婢的确满心困惑,恳请陛下明示,若能得知真相,奴婢即便即刻赴死,亦无憾矣!” 朱见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自然是你身边之人。 你既能为了东林党,潜伏于朕侧,朕又怎会无法策反你的亲信?” 言及此,怀恩不由自主地望向陈祖生与黄赐,陈祖生急忙摆手,竭力否认,而黄赐则畏缩一旁,不敢与怀恩对视。 怀恩仿佛明白了什么,痛心疾首:“想不到,竟是你背叛了我!你究竟为何如此?” 黄赐低头,声音颤抖: “对不起,干爹……我……我我只想活命。 东林党已日落西山,而陛下英明神武,我们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朱见深淡然一笑: “朕已许他重利,自然愿意暗中归顺。 朕亲自前来,一是要让这些大臣亲耳听闻真相;二是朕深知,东林党余孽未清,仍有不少人逍遥法外,念及你我多年主仆之情,朕希望你能把这些人主动供出。” 怀恩闭目,重重磕头,声音决绝: “陛下,请您赐死奴婢吧。 奴婢绝不会吐露半句。 宣德皇帝毁我全家,还赐名怀恩,妄图让我心怀感激,哈哈哈,这样的大仇,怀恩又怎么敢忘,怎么会帮助你们明朝皇帝!” 怀恩的眼中,仇恨如火焰般熊熊燃烧。 成化帝朱见深再度劝诫道: “你提及的乃是宣德皇帝,那是朕之祖父,先不提前朝,朕待你如何? 这些年,朕始终将司礼监掌印太监的重任托付于你,此刻,朕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肯否坦诚相告?”然而,怀恩依旧坚定地摇了摇头。 朱见深的耐心终于被消磨殆尽,沉声道: “哼,真是冥顽不灵!来人,将他拖下去!” 随即,怀恩被数名锦衣卫缇骑强行带走。 朱见深转而看向张峦,语气冷冽: “张蓥,朕不愿多言。 你手中是否握有他人的罪证,或是你们勾结的线索?只要你供出来,朕可以保证不牵连你的家人!” 张蓥沉吟片刻,终是开口:“陛下,罪臣的书房内藏有一本名册,上面记录着人名,皆是东厂人员的名单,或许陛下不知,东厂的大部分人员已被我们渗透,那本名册,便是铁证如山!” 成化帝闻言,猛地站起身,惊愕道: “什么?东厂也被你们渗透至此? 难怪朕的诸多机密,你们皆了如指掌。 朕身边的贴身太监与东厂,竟全是你们的人!真是好手段!” 张蓥见状,急忙恳求:“陛下。 罪臣已将所有事情交代清楚,请陛下开恩,保全我家人的性命!” 朱佑极亦未曾料到东厂会生出如此变故。 然而,细细想来,却也并非毫无征兆。 东厂自永乐年间成立至今,已逾五十载,宦官内部问题频发,解决起来愈发棘手。 正因如此,当初父皇才会力排众议,成立西厂,东厂常办事不力,一手遮天,已无法满足父皇的统治需求,他急需一个更加听话、忠心耿耿且办事效率极高的西厂,来替自己监察百官,乃至监督东厂。 第648章 供出彰武伯杨家 成化帝朱见深再度发问,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张蓥,你应深知君无戏言的道理。 朕既已许诺于你,定会言出必行。 但倘若你胆敢有半句虚言,那便是欺君之罪,休想再得朕的宽恕!” 张蓥闻言,神色犹豫,终是长叹一声,低语道:“陛下,罪臣……罪臣手中已无证可呈。” 朱见深闻言,目光转向一旁的太子朱佑极,问道:“极儿,对此你有何看法? 你认为张蓥所言是否属实?” 太子朱佑极上前一步,恭敬道: “父皇,儿臣欲与黄赐私下交谈两句。” 朱见深微微颔首,示意其自便,同时命锦衣卫暗中监视黄赐,若有任何不敬之举,即刻出手斩之。 黄赐见太子临近,连忙叩首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朱佑极缓步至黄赐身旁,轻声在其耳畔低语,黄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连忙应声道:“奴婢感激不尽!” 朱佑极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淡淡道: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黄赐连忙道出所知: “奴婢斗胆举报,虽不知其他,但张蓥手中定握有彰武伯杨瑾的罪证。 他们二人暗中勾结,互通款曲,且这杨瑾乃杨信之子,而杨信则是昔日大将军杨洪之侄!” 张蓥听到后,一脸绝望,眼神黯淡,暗中想道:“完…完了,这个混蛋太监!” 成化帝朱见深闻言,眉头紧锁,追问道: “你何以得知此事?” 黄赐连忙回道: “奴婢曾是怀恩公公的亲信,常随其左右,怀恩公公与张蓥多有往来,奴婢亦曾参与其中。 曾听张蓥提及,朝中勋贵中,他与彰武伯最为亲近,故奴婢揣测,张蓥手中定有其罪证或往来书信等物。” 朱佑极沉声问道:“三弟的贴身内侍李广。 亦是怀恩所杀,对吗?” 黄赐微微颔首,神色凝重:“确是怀恩下的令,那李广原本就是他的心腹,被他刻意安排在三皇子身边,意图掌控三皇子!” 成化帝朱见深闻言,怒不可遏:“这个逆子,即便被贬为庶人,仍执迷不悟,真是无可救药!” 朱佑极贴近朱见深耳畔,低语道: “父皇,当务之急,应速遣锦衣卫将彰武伯缉拿归案,再抄其家。 此人不过是官宦子弟,未经战事,毫无骨气,严刑拷打之下,定会招供!” 朱见深闻言点头: “此事,便交由你去处置!” 言罢,朱佑极领命而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狱房。 待太子一行人渐行渐远,成化帝朱见深缓缓扫视着殿下的群臣,声音沉稳地问道: “今天所言,诸位爱卿可曾入耳?” 群臣闻言,连忙躬身齐声道: “臣等耳聪目明,都听清楚了!” 朱见深轻轻叹了口气,神色中带着几分疲惫与释然:“朕登基已逾十数载,岁月不饶人。 朕亦感心力交瘁。 故而决定,待今年岁末,便让太子极儿承继大统,朕则退居太上皇之位,享后半清闲。” 内阁首辅李秉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连忙附和道:“陛下圣明!太子殿下虽年幼,然其行事沉稳老练,这些年更是屡理朝政,已颇得其中三昧,实乃天纵之才!”内阁大臣万安与万喜亦紧随其后,纷纷称赞陛下英明。 成化帝朱见深闻此话。 心中甚是欣慰,会说话不介意多说点。 一旦太子朱佑极登基,大局便算定了下来。 然而,此时工部尚书韩文却突然出言反对: “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妥。 陛下正值春秋鼎盛,而太子殿下尚且年幼,仅十二岁之龄,恐难以担此重任啊!” 朱见深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不悦之情溢于言表:“哼,真是扫兴! 来人,将韩文拖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此言一出,韩文顿时如遭雷击,二十大板足以致命,即便是军中勇士,遭遇二十大板都要脱层皮,更何况他这一介文臣? 韩文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求饶。 内阁次辅刘健见状,连忙上前为韩文求情: “陛下,韩文此人言语欠妥,此处理甚为合宜,但念及他多年来对工部之贡献,还望陛下宽宏大量,从轻处罚,以彰显陛下之仁德。” 李秉与群臣亦纷纷为韩文求情。 朱见深见状,脸色稍霁,沉吟片刻后说道: “朕非不通情理之人,但今后若再有人胆敢质疑太子,朕定不轻饶!此次便暂且饶你一次,减打十大板,以示惩戒!” 韩文闻言,如获大赦,连忙磕头谢恩: “臣谢陛下隆恩!” 随后,便被锦衣卫押了下去。 成化帝朱见深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炬。 扫视着下方的众人,沉声道: “此次朕对东林党官员及其家属、族人的处置,已经算轻了,不过诛杀区区数万之众。 而太子昏迷一事,牵涉甚广,你们当真都是清白无辜的吗?朕心中自有明镜。 待此事尘埃落定,朕不愿再深究,但若尔等仍执迷不悟,暗中阻挠,待到朕雷霆震怒之时,必将导致生灵涂炭,尔等可曾想过这后果?” 成化帝朱见深不得不对他们进行敲打,杀的人已经够多了,谋害太子一事,朱见深相信有许多漏网之鱼。 只是目前来说,没有实锤证据,朱见深必须警告他们,如果有人再敢暗中阻扰,不管有没有参与谋害太子,都会重处。 “臣等明白!” 众大臣闻言,额头冷汗涔涔。 连忙跪伏在地,磕头如捣蒜。 成化帝朱见深冷冷地扫视了一圈,瞟了一眼张蓥,吩咐锦衣卫待会将其抄家,夷三族。 随后转身离去,锦衣卫紧随其后。 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司礼监。 张蓥听后,吐出一口血,气晕了过去。 内阁首辅李秉见状,这才缓缓站起身,语气平和道:“诸位都请起身吧。” 内阁次辅刘健连忙道谢: “多谢李首辅仗义执言。” 李秉微微一笑,道:“无妨,此等小事不足挂齿,不过,皇上刚刚所言,确是肺腑之言。 皇上已然不愿再追究,可已有数十人被夷三族,数万生灵陨落,死者已矣,生者当思过。 刘健,你也该提醒那些人,该放手的便放手,否则,一旦天威降临,则悔之晚矣!” 刘健闻言,眉头微皱,道: “此事与我何干?李首辅此言何意?” 李秉冷哼一声,道:“与你无关? 难道还与本阁有关?” 刘健面色不悦,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李秉不愿再纠缠,带着众人离去,留下一句:“既然你不知,那便罢了,告辞!” 待李秉等人离去后,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林聪向刘健问道:“阁老,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刘健怒哼一声,道:“本阁又如何知晓? 一群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还有那商辂,跑得比谁都快,身为东林党领袖,只顾自己安危,罢了,本阁也懒得再管!” 言罢,刘健拂袖而去。 留下一众官员面面相觑。 第649章 刘松忠被捕 山海关。 无数的辽东明军正汹涌而来,猛烈地攻城,他们或攀梯而上,或猛烈撞击城门,不远处的火炮更是不断吐着火舌,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 东门城楼上。 山海关守备将军刘松忠凝视着下方如潮水般的大军,喃喃自语:“这辽东铁骑,真是势不可挡,若非山海关城高墙厚,易守难攻。 且箭楼林立,加之这依山傍海的特殊地理环境,我们根本无法与之一战!” 副将闻言,点头附和:“确实如此,我们只能依托城墙坚守,尽量避免与他们短兵相接。” 刘松忠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敌军营帐,沉吟道:“看这架势,兵力恐怕不少于五万吧?” 副将回答道:“据探子来报,敌军约有八万之众,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的女真兵。” 刘松忠神色凝重地吩咐道: “你多去巡视几圈,务必确保城门不失。” 副将郑重应诺:“请将军放心!” 刘松忠心中暗自窃喜:“太子即将命丧黄泉,一旦三皇子登上太子之位,本将的春天便来了,哈哈哈……” 正当他得意之时,一名军士急匆匆跑来禀报:“将军,西门外有锦衣卫前来传旨!” 刘松忠闻言心中一喜,连忙道:“想不到朝中之事进展得如此迅速,快,带本将前去!” 说罢,他大步流星地朝着西门而去。 心中充满了期待与憧憬。 山海关*西门。 一队锦衣卫缇骑,身着黑色贴里,在城门口肃然而立,静待时机。 百户邵宗面向着手下的勇士们,沉声道: “兄弟们,山海关守将刘松忠已叛变投敌,归顺文人,此番行动,旨在将其捉拿归案。 指挥使万通大人已将此消息密告于我,若我们迟迟未归,太子定会派兵前来支援,但为了这份功劳,我们必须小心,万一刘松忠抗旨反抗,诸位不要害怕,我们一同将其拿下!” 陈总旗闻言,豪迈一笑:“请百户大人放心,我锦衣卫儿郎,皆是铁血真汉,根本不怕死,大不了二十年后亦是一条好汉!” 一旁的小旗亦附和道: “两位大人,若山海关军士跟着反抗,我等便挟持刘松忠,强行突围回京!” 邵宗点头赞许:“此计甚妙!且太监谷大用正猛攻东门,将其拿下时,军士们若无反抗,便即刻打开东门,迎辽东铁骑入关!” 正当此时,陈总旗手指前方,急声道: “百户大人,他们来了!” 邵宗目光如炬,向这十几名锦衣卫勇士发出最后的指令:“诸位兄弟,看我眼色行事!” 守备将军刘松忠策马疾驰而至,身后数名军士紧随,迫不及待地翻身下马,急切地问道: “请问各位,是否有本将的圣旨?” 邵宗嘴角微扬,淡然一笑:“确有将军的圣旨在此,只是末将好奇,将军何以得知此事?” 刘松忠爽朗一笑:“都是自己人,本将也不瞒了,张峦曾对我提及,三皇子的贴身太监李广乃是我们的人,用以牵制三皇子。 而锦衣卫中的王千户亦是我们一方,你们想必便是王千户麾下吧?” 邵宗向手下们使了个微妙的眼色,点了点头:“不错,我们正是王千户的手下。 来,请接旨!” 刘松忠满怀期待地跪倒在地。 邵宗缓缓展开圣旨,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山海关守将刘松忠,涉嫌参与东林逆党阴谋,图谋不轨,妄图加害太子,今特命锦衣卫下旨,将其缉拿回京,钦此!” 刘松忠闻听此言,脸色骤变,猛然起身,欲转身逃回调集兵马,然而,一旁的锦衣卫眼疾手快,瞬间将他牢牢控制,使其动弹不得。 刘松忠高声疾呼: “兄弟们,助我一臂之力!” 言罢,数名军士正欲挺身而出,却被锦衣卫百户邵宗厉声打断:“刘松忠涉嫌谋害太子,本官奉旨前来捉拿他归案,尔等若轻举妄动,便是同流合污,抄家灭族之祸,尔等可曾思量?!” 军士们闻言,面面相觑,神色惶恐,旋即后退数步,选择明哲保身,毕竟,谁也不愿为了自己上司,令自己和家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邵宗见状,问道: “山海关是否正面临攻城?” 一名军士颤抖着回答: “确有此事,辽东兵马正猛攻西门!” 邵宗闻言,当机立断:“你速领我麾下两名兄弟,前往城门,放辽东兵马入关。 并转告领头的辽东镇守太监谷公公,我手中有太子亲笔密信,他们自会停战!” 军士领命,带着两名锦衣卫,策马疾驰向西门,邵宗则转身,目光如炬地审视着刘松忠: “算你识趣,未敢过分反抗。 太子早已洞察一切,若你胆敢抗旨,十八卫禁军待会就踏平山海关!” 刘松忠跪倒在地,涕泪横流:“饶命啊! 我并未参与谋害太子,只是受了张峦贿赂,替他阻挡辽东兵马而已!” 邵宗冷笑连连: “即便如此,你也是同谋之罪,抄家灭族,在所难免,黄泉路上,你定不会孤单!” 刘松忠闻言,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辽西走廊*山海关外。 谷大用凝视着那久攻不克的山海关,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旁的总兵韩斌见状,连忙劝慰道: “公公,我们暂且撤退吧!” 副总兵庄鉴也连忙附和:“是啊,我们辽东的军队多为骑兵,而这山海关的城墙高耸,我们的优势根本无法发挥。 再者,火炮轰击了许久。 却未能对山海关造成丝毫损伤,只能说,这山海关实在是易守难攻啊!” 谷大用闻言,长叹一声,无奈地道: “好吧,那便下令撤退吧。” 回到军中大帐后。 稍作休整后,谷大用对众人说道:“诸位将军,你们且好好休息,待会儿我们还要再次发起进攻,咱家就不信,这山海关我们攻不下来!” 千总李满柱挺身而出,坚定地说道: “公公,待会儿我亲自率领兵马再冲一次,这次我们务必要攻下西门!” 总兵韩斌也道: “公公,末将认为,我们还需要从辽阳调集更多的火炮来,以降低攻城的难度。” 谷大用点头应允:“好,就这么办!” 就在这时,一个军士从帐外走了进来,恭敬地行礼道:“谷公公,西城门此刻大开,有两个锦衣卫前来传令,说朝廷已经派了锦衣卫将守将刘松忠缉拿,并让公公率军进城。 他们还声称,有太子给公公的密信!” 谷大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振奋地道:“哦?诸位将军,随咱家进城!” 总兵韩斌却有些担忧: “这会不会是刘松忠的诡计?” 谷大用笑道:“应该不会,他们并未要求我们单独进城,而是可以带兵进城。 不过,你们也要时刻保持警惕,再说只要我们的辽东铁骑进了城,他们便不足为惧了!” 众将齐声回应:“遵命!” 第650章 辽东铁骑返回 谷大用率领着辽东铁骑,气势如虹地朝着山海关西门挺进,沿途之上,未遭遇丝毫阻碍,西门正如军士所描述的那样,门户大开,两名锦衣卫身姿挺拔,矗立于门前。 谷大用策马至前,目光如炬,审视着这两名锦衣卫,沉声问道:“尔等便是京中锦衣卫?” 其中一名锦衣卫跨前一步,毕恭毕敬地行礼,出示令牌,答道:“正是,卑职乃锦衣卫百户邵宗麾下,特奉命前来迎接谷公公。” 谷大用闻言,瞟了一眼令牌,微微点头,再次问道:“真有太子密信?” 一名锦衣卫缇骑连忙回应:“确有此事,卑职的上司百户邵宗,乃是指挥使万通大人的心腹!” 提及万通,谷大用心中的疑虑瞬间消散,毕竟指挥使万通乃是主子的舅舅,同属一家。 随即对两名锦衣卫说道: “有劳二位,请前方引路。” 两名锦衣卫应声领命。 引领着谷大用等人向城内进发。 一路上,谷大用等人原本小心翼翼,时刻警惕着四周的动静,生怕中了刘松忠的奸计,但得知是万通的人后,他们心中的戒备也减轻了许多。 当他们踏入城内时,只见城内一片宁静祥和,并无任何异样。 谷大用率领着辽东兵马,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山海关关内的城门西门。 此时,百户邵宗早已等候多时,他上前行礼,恭敬地说道:“末将邵宗,见过谷公公!” 谷大用淡然一笑,回应道: “无妨,无需客气。 太子的密信,此刻身在何处?” 百户邵宗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个信封,恭敬地递给谷大用,言辞坚定:“此次末将前来山海关,肩负两大任务,其一,捉拿刘松忠; 其二,便是将这封信亲手交予公公。” 谷大用接过信封,细细品读。 随后猛地跪下,朝着京城的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低语道: “奴婢感激主子的宽宏大量!” 辽东总兵韩斌见状,连忙将谷大用扶起,关切地问道:“公公,太子是否已无大碍?” 谷大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太子安然无恙,且对我们私调兵马之事既往不咎。 若非如此,光凭这罪名,我们都是死罪。” 众将领闻言,相视一笑,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太子无恙,且未追究责任,这样的结局无疑是最佳的。 谷大用缓步走向刘松忠,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咱家当初竟会信任你,将山海关交予你守备,真是有眼无珠!” 刘松忠轻轻叹息,双目微闭,无言以对。 韩斌见状,提议道: “谷公公,既然太子无事,我们留下一人担任新的山海关守备后,便率军速回辽阳。 近日女真蠢蠢欲动,局势颇为紧张。” 谷大用点头赞同,随即向邵宗道别: “咱家就此别过。” 邵宗拱手回应:“公公慢走,我将信交予公公后,便押解刘松忠回京复命。” 京城*彰武伯府。 伯府大堂内。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端坐于主位,轻轻抿了一口香气四溢的香茗,缓缓问道: “可有漏网之鱼?” 镇抚使王敏闻言,轻轻拍了拍手,恭敬地回答道:“万大人,已全部抓捕归案。 伯府上下七十一口人,无一遗漏。” 随着王敏的话语落下。 一队队锦衣卫缇骑押解着伯府众人步入大堂,面见坐在主位上的万通。 彰武伯杨瑾脸色苍白,颤声问道:“万通,你……你为何要抓我们?我们究竟犯了何罪?” 万通冷笑一声,目光如炬:“本座听闻,你与逆贼张蓥交情深厚,可有此事?” 彰武伯杨瑾一愣,疑惑地问道: “刑部尚书张蓥?他何时成了逆贼?” 万通冷哼一声,语气冰冷: “他参与谋害太子,这难道不是逆贼之行?” 彰武伯杨瑾眼珠一转,试图狡辩:“我与张蓥并不熟络,不知指挥使大人此言何意?” 万通给了王敏一个微妙的眼神,王敏心领神会,将一封封书信递到彰武伯杨瑾面前。 万通冷笑道:“这些是从张蓥家中搜出的书信,记录了你们历年来的书信往来、盐引交易以及各种合作细节,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彰武伯杨瑾顿时脸色大变,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哀求道:“万指挥使,请您……。 请您务必帮我们向太子求情。 日后我们定当以万指挥使之命是从!” 万通用脚轻轻勾起杨瑾的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本座倒是可以替你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不过,这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彰武伯杨瑾急切地问道:“何谓诚意?” 他接任彰武伯之职尚浅,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绝不愿就此成为东林党的牺牲品。 指挥使万通冷冷地回应: “譬如,你的同党是谁? 东林党中还有哪些人?又有哪些武将已投靠东林党?只要你能提供证据,皆可坦言相告!” 杨瑾闻言,心中盘算片刻,试探性地问道: “若我坦言,是否可减轻罪责?” 万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可以选择沉默,但待到北镇抚司,面对严刑拷打,一样会开口!” 杨瑾闻之色变,连忙道: “万指挥使,我……我愿坦言,只求太子殿下能对我们杨家网开一面!” 万通眼神微闪,淡淡道:“那得看你所言能否引起本座的兴趣,你已浪费我诸多时间,若所言不能让本座满意,后果自负!” 杨瑾心中一凛,连忙道:“定能让指挥使满意!怀宁侯孙辅便是投靠东林党的武将之一。 太子昏迷期间,陛下无心政事,孙辅竟私自运送火炮出关,卖给建州女真!” 万通闻言,猛地站起身,惊怒交加: “什么?他竟敢将火炮送至关外? 那些关隘守将难道视而不见?” 杨瑾解释道:“当时陛下因太子昏迷而悲痛欲绝,无心再理朝政,各厂卫又忙于为太子寻找名医,而山海关守将刘松忠乃是我们的人。 因此火炮得以轻易出关,至于其他关隘有没有跟东林党有合作,那就不清楚了!” 万通闻言,神色凝重,再次提醒道: “可有遗漏之处?你好好想清楚,一旦错过这个机会,便再无挽回余地!” 杨瑾沉思片刻,补充道:“哦,对了!凤翔卫的两位副指挥以及数位总兵,皆已被孙辅收买!” 指挥使万通站起身,让手下将杨家人全部押解回北镇抚司,走到府门口时,提醒道:“好,希望你没有骗本座,不然本座会让你知道啥叫绝望!” 第651章 在日明商被害 日本丹波*龟山城。 这里是细川政元的领地。 一对母子端坐于静谧的院落之中。 四周被持刀的武士严密守护。 院中,松树挺拔、竹子青翠、樱花绚烂,生机盎然,院落中央或一侧,精心布置着“枯山水”或“池泉园”,前者以白沙铺底,石块堆砌,模拟山水之韵,小桥、岛屿相映成趣。 足利义尚好奇地问道: “母亲,我们为何要离开父亲,来到此处?” 三十余岁的日野富子,风韵依旧,轻声细语地向孩子解释:“你父亲无力护佑我们母子周全。 否则,在应仁之乱那场浩劫中,我们也不会颠沛流离,也绝不会投向山名持丰的怀抱!” 足利义尚疑惑地问道:“父亲身为幕府征夷大将军,为何无法护我们周全?” 日野富子轻叹一声:“如今的大将军,已与后土天皇无异……不,应称作日本王更为贴切!” 足利义尚追问:“母亲,此言何意?” 日野富子望着儿子,眼中满是慈爱,原本不愿让他过早知晓世间险恶,但命运无常,她不得不将一切和盘托出,只盼万一自己不在,孩子也能独当一面,不致被他人所欺。 随后,缓缓对足利义尚言道: “孩子,这日本王,也即昔日的天皇,虽名为日本之主宰,实则并无实权。 日本之真正掌控者,乃幕府将军也。 然而,历经永享之乱、应仁之乱,特别应仁中各地守护迫于局势,纷纷站队东西两军。 因大战频发,守护们频繁应召出征,实力大损,借此良机,那些守护代及不服管制的城主、大名,开始蠢蠢欲动,意图在守护缺席或势微之际,重新夺回领地之控制权。 而应仁之乱后,幕府将军手中兵权亦所剩无几矣,威信扫地,他们怎会再听将军号令?” 足利义尚疑惑地问道: “难道父亲手中已无可用之兵了吗?” 日野富子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确实如此。 你父亲昔日尚有些许兵力,但在数年前那场对朝鲜的征伐中,几乎全军覆没,两三万勇士命丧沙场。 其实你父亲也是豪赌,想通过对蒙古的帮忙,希望获得蒙古的外力支持,但可惜……” 足利义尚闻言,不禁皱眉: “母亲,朝鲜如此强大吗?” 日野富子轻轻摇头,神色复杂: “朝鲜并不强大,听闻其还是对马岛的附庸。 虽我对朝鲜疆域大小了解不深,但对马岛之名却有所耳闻,如今,对马岛已被大明更名。 可见真正强大的并非朝鲜,而是大明。 那两三万,恐怕正是折损于大明之手。” 足利义尚若有所思: “这便是九州落入大明之手的缘由吗?” 日野富子轻叹一声:“正是因此,九州各大名对足利义政更是心生怨恨,纷纷疏远,都对山名投怀送抱。 唯有在细川胜元这里,我们才能稍感安全,虽胜元已逝,但其子细川政元定会继承父志,护佑我们母子周全。” 然而,日野富子心中尚有隐情未吐露。 细川家之所以收留并保护他们,并非出于善意,而是意图控制足利义尚,正如山名家控制足利义视一般,皆是出于各自的利益考量。 出云*月山富田城。 在富田城那繁华的一隅。 隐匿着一家名为“上村轩”的酒馆。 这家酒馆凭借其临街的优越位置、独特的韵味以及那醇厚的酒香,吸引了无数武士、浪人,乃至远道而来的异国旅人。 当夜幕缓缓降临,华灯初上之时,上村轩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夜色中的一抹温柔,为这座古城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浪漫。 随着沉重的木门被一个个客人推开。 一股混合着米香、果香与淡淡木炭气息的暖流迎面扑来,店内装饰古朴而不失雅致,松木梁柱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与纸扇,散发着淡淡的木质清香。 在中央的开放式台后,一位身着传统和服的女人正专注地调配着酒液。 她的手法娴熟而充满仪式感。 这时,一个商人带着两个随从走进了酒馆,商人礼貌地问道:“请问还有座位吗?” 女人微笑着回道:“还有,请问是三位吗?” 商人点了点头,急切地说: “嗯,马上把酒菜端上来!” 女人微笑着应允:“请放心!” 然而,正当商人准备入座时,却与几名武士正扶着的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年轻人撞在了一起。 商人下意识地躲避了一下,但那个年轻人似乎已有些醉意,一直故意往商人身上撞。 商人带着不悦的声音问道: “你……你想做什么?” 年轻人带着醉意,傲慢地说: “你……你连我都不知道,竟然还敢撞我? 我可是出云守护,京极氏家督京极政经之子,京极经越,你敢惹我?” 商人回答道:“起初,我并未识破你的身份,况且你身为守护之子,又能怎样?” 京极经越闻此,叫对方不害怕,加之酒精的催化,怒火中烧,当即揪住商人一顿暴打。 两名随从欲上前劝阻,却被京极经越大喝制止:“给我狠狠地打!” 商人一方人数寥寥,哪里是京极经越的对手,只得慌忙逃窜。 京极经越从袖中抽出匕首,连连刺向商人,商人瞬间倒在血泊之中。 随后,京极经越对手下命令道: “将这两个人也一并处决,脑袋喂狗,竟敢轻视我们京极家,实在可恶至极!” 随从惶恐跪地,乞求饶命: “吾等仅乃仆从,望大人慈悲为怀!” 话音未落,京极经越的手下已利刃出鞘,两名随从应声倒地,血花飞溅。 京极经越怒不可遏,踏足三人之首,怒斥: “竟敢妄议京极家,尔等蝼蚁!” 言罢,一行人离去,围观众人方敢上前。 片刻后,城主府内,年少的尼子经久,初掌家督之位,闻富田城内三名大明人遭难,脸色骤变:“此事确为京极经越所为?” 声音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愤慨。 山中幸满沉声道:“据手下人禀报,京极经越当初是自报家门,此事确凿无疑!” 尼子经久闻言皱眉: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山中幸满神色凝重:“大明岂是任人欺凌之辈?此事必须即刻上报大明都护府,以免大明得知后,迁怒于我富田城,使我等遭受池鱼之殃!” 尼子经久点头赞同: “所言极是,此乃京极家之过,切莫牵连我等,速速派人前往都护府通报!” 第652章 日本金银矿 五个时辰后。 平安京*土御门殿。 后土御门天王(天皇),成仁。 端然坐于殿内。 “今日可有要事相商?” 管领细川政元上前禀报: “京极政经闯下大祸了!” 后土天王闻言,眉头微蹙, “他究竟闯下了何种祸端?” 征夷大将军足利义政上前一步,沉声道:“实则非京极政经,而是他那不争气的儿子京极经越,醉酒后,竟残忍杀害了大明的三名商人!” 后土天王成仁闻言,脸色骤变,惊恐万分。 “什么?杀害大明商人,还足足三人? 足利义政先前私自出兵,已得罪大明,害得我从天皇贬为天王,再贬便是侯爵了!” 细川政元质问京极政经:“京极政经,你难道不打算解释一下此事吗?” 京极政经面露难色,解释道:“我同样对此事一无所知,我也是与你们同时得知的消息。” 大将军足利义政威严地问道: “那你儿子此刻身在何处?” 京极政经答道:“酒醒一点之后,他得知自己犯了大错,唯恐留在月山富田城会遭遇不测,出云离石见颇近,而石见乃是大内家的领地,大内家又是大明的走狗。 我担心大内政弘为求功名利禄,会派兵前来捉拿我儿,所以我让他即刻返回京城。 算算时间,应该抵达平安京了!” 足利义政冷笑道:“呵呵,若大明的都护定要你儿,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亦是徒劳!” 细川政元眉头紧锁,沉声问道: “京极政经,你究竟打算如何应对? 总不能让你的儿子一直东躲西藏,否则大明必将罪名强加于整个日本,我们不替你背锅!” 后土御门天王亦随声附和: “没错,京极政经,你还是劝你儿子去自首吧,毕竟你并非仅有一个儿子!” 京极政经闻言,长叹一声,反驳道: “天皇……哦不,险些忘了,如今应是天王。何为‘我并非仅有一个儿子’? 试问哪位父亲忍心让自己的骨肉去送死?” 足利义政插话道:“这要看你的儿子得罪的是谁,你必须尽快想出对策。 如今日本历经应仁之乱,已是满目疮痍,切不可再因你儿子之事而雪上加霜!”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名武士匆匆步入,禀报道:“禀报天王、大将军。 有位自称京极经越的求见!” 尽管大明已废黜日本天皇之位,改立日本王,但私底下更多人还是称天皇,并非所有人都对大明心悦诚服。 唯有亲眼目睹过大明庞大舰队的足利义政等人,才深知大明的强大。 此外,常与大明进行商贸往来的大内家和细川家,亦对大明敬畏有加。 足利义政轻笑一声,调侃道: “瞧,你儿子来找你了!” 后土御门天王则成仁地说道: “让他进来吧!” 武士应声退下,不多时,便领着京极经越步入殿内,经越望着殿内众人,连忙跪下,恭敬地说道:“经越拜见天王、大将军!” 京极政经怒视着自己的儿子,厉声喝道: “废物!我让你去出云,是让你监视那里的各方势力,你怎么把大明商人给杀了?” 京极经越泪流满面,哽咽着说: “父亲,是孩儿一时贪杯,铸成大错。” 京极政经闻言,怒火中烧,一步上前,一巴掌将经越扇倒在地,厉声呵斥:“你这个逆子! 你可知道,大明曾下达圣旨,在日本的华人,若有人病死或自杀,日本需无条件赔偿十万两白银。 而被日本人打死,则需赔偿五十万两,三人便是一百五十万两!你这蠢货,如何赔得起? 就算京极家,一时也难拿出这么多来!” 京极经越听到一百五十万两这个数字,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晕厥过去。 这天文数字,对于他,乃至整个京极家来说,都是无法承受之重。 一个时辰后,京都细川政元的府邸内。 细川政元刚刚踏进家门,便有一名亲信武士匆匆上前禀报:“主人,门口有一名汉人求见。” 细川政元闻言,心中疑惑,但仍吩咐道: “汉人?请他进来吧。” 他心中暗自思量,怎会有汉人来此? 但又不愿得罪汉人,于是将人请了进来,欲问清缘由,毕竟,他可不想像京极经越那蠢货,无缘无故得罪汉人,给自己招来灾祸。 肥前*大明城。 覃吉府邸,大堂内,气氛凝重。 “这名单上金银矿的位置属实?” 黑衣人恭敬地回答: “千真万确。” 覃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他紧握着手中的金山银山名单,心中激荡不已。 多年来,主子将他安置于此,如今终于寻得那传说中的金山银山,也算不负主子厚望,并且这可真是大功一件。 正当他沉浸在喜悦之中时,李昂匆匆步入大堂,道:“覃公公,家父有请。” 覃吉眉头微皱,问道:“何事如此匆忙?” 李昂解释道:“出云有个叫尼子经久的,前来禀报,说有大明商人在富田城遇害。 家父闻言大怒,已召集各大名前来商议,特请公公一同前往,共商对策。” 覃吉闻言,点了点头,神色坚定: “好,我们即刻动身!” 刚刚抵达李震之处,只见大堂之内。 一众安东和大内等大名正跪伏于地,李震端坐主位之上,威严尽显。 此时,覃吉步入大堂,李震连忙起身行礼,恭敬言道:“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覃吉微微一瞥地上的大名们,随即问道: “兴宁伯,事情可曾问明?” 李震神色凝重,回答道: “已然问清,乃是出云守护京极家之人,酒后失德,不慎杀害了大明商人。” 覃吉闻言,眉头紧锁,坐于主位之上,沉声道:“杀人岂有不慎之理?究竟是何人所为?” 大内政弘赶忙答道:“乃是京极家当代家督京极政经之二子,京极经越。” 覃吉目光如炬,问道: “你们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大内政弘面露难色,答道: “此事还需大将军定夺。” 覃吉冷哼一声,道: “好,本公公便给你们几日时间,去向日本王与那大将军讨个说法,若过期无讯,我大明将亲自上门擒人,到那时,后果自负!” 大内政弘额头冷汗涔涔,连忙答道: “公公放心,我等定当竭力而为。” 李震见状,挥手示意大名们退下。 众人齐声告退。 待大名们离去,李震笑道: “公公今日心情似乎颇佳啊?” 覃吉亦是满面春风,笑道: “自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第653章 日本*细川家 兴宁伯李震向儿子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李昂亲自为镇守太监覃吉斟满了一杯香茗,急切地问道:“覃公公,此次前来。 究竟是带来了什么喜讯?” 覃吉轻轻一笑,反问道:“伯爷,咱们此番东渡倭国,究竟所为何来?” 李震沉吟片刻,道: “自然是为了占据这九州之地,使之成为我大明在海外的一块飞地,犹如旧港宣慰司一般,为我大明开疆拓土!” 覃吉闻言,目光闪烁,瞟了李震一眼,缓缓说道:“李都护,你就莫要再遮掩了。 咱家早已看出你心中有所察觉。 今日,便坦言相告,以免你心生疑虑,这日本虽小,却藏着一座金矿,这才是主子让咱家来此真正的目的。” 覃吉只说了其中一座金矿,他知道其余金矿位置,但越少人知道越好,这也是主子的吩咐。 李震闻言,心中一惊,随即问道:“金矿? 此言当真?” 覃吉点了点头,道: “主子曾言,待金矿现世,便告知于你。 但你也应知晓,有些事情一旦知晓,便需守口如瓶,嘴巴不牢是会出大事的!” 李震闻言,心中已然明了覃吉此行的真正意图,他之所以被派来,正是因为这座金矿。 而太子殿下显然有意将此矿纳入内帑,因此才派遣亲信太监前来,如果他胡言乱语说出去,一旦为太子所知,必定性命不保。 想到此处,李震不禁暗自庆幸自己未曾泄露机密,连忙表态道:“公公放心,我李震活了一大把年纪,自然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覃吉闻言,微微一笑,道:“李伯爷放心,待你把这事办好,爵位定能再进一步。” 李震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道: “公公此言当真?” 覃吉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咱家覃吉向来言出必行,至于金矿的位置,咱家已写成奏本,送回大明去了,伯爷就等着加官进爵吧!” 覃吉明白,兴宁伯李震来到日本这两年,明面上可能没说,心里还是有怨言。 由于日本这并没有战事,他也没有任何升迁的机会,主子也是英明神武,早就猜到他的想法,只要给了他好处,自然就会心无杂念。 言罢,覃吉转身走出堂外。 留下李震一人在堂中沉思。 平安京*细川家的宅邸。 樱花厅内,细川政元亲自为那黑袍蒙面的汉人斟上一盏热茶,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轻声道:“阁下何人?” 黑袍人微微仰头,声音低沉而有力: “我是谁,无关紧要。 重要的是,你应思索如何一统日本!” 细川政元闻言,不禁一愣,反问道: “日本乃天皇与大将军的,阁下此言何意?” 黑袍人冷笑一声,目光如炬: “若你我不能坦诚相待,此事便无从谈起。 你可知道,因我之手,女真人已建国称雄,一统女真,如今更是敢于与大明分庭抗礼,而你身为日本最强的大名之一,甘愿世代屈居大明之下吗?” 细川政元眉头紧锁,沉声道: “哼,我尚不知阁下身份,怎敢轻信?” 黑袍人缓缓起身,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好,我便告知你,我乃蒙古使者!” 细川政元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哦? 蒙古使者?莫非是被大明逐出中原,流落草原吃羊肉的蒙古?” 黑袍人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你似乎对蒙古抱有不太友好的态度?” 细川政元闻言,神色凝重,缓缓答道: “我曾深入研读过历史,当年蒙古的大元如日中天时,甚至派遣大军远征日本。 若非天照大神的庇护,我们日本恐怕早已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黑袍人轻轻一笑,似乎并不在意细川政元的过往情绪:“历史长河中,谁与谁之间没有过误会与纷争?但重要的是,我们要向前看,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曾梦想过成为日本的统治者?” 细川政元目光闪烁,显然被黑袍人的话触动了心弦:“谁不想掌握至高无上的权力? 但你有何能耐助我实现这一梦想? 又如何有实力助我统一日本?” 黑袍人自信满满地答道:“我可以为你提供金钱、粮草、物资,甚至是先进的火器!” 细川政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你们如此慷慨相助,所求何事?” 黑袍人微微一笑,道出了他们的真正目的: “我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在你们统一日本后,与我们蒙古、女真大清共同瓜分明国!” 细川政元陷入了沉思,黑袍人见状,继续施压:“你可以拒绝,但你要知道,有雄心壮志的大名并不止你一个。 如果你不愿意,我自然会去寻找其他合作伙伴,比如与你们关系紧张的山名家。” 细川政元眉头紧锁,显然在权衡利弊: “我细川家确实渴望强大,但得罪明国,后果不堪设想,你我都清楚,我们细川家与大内家都与明国有着密切的贸易往来,一旦与明国交恶,我们细川家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黑袍人却显得胸有成竹: “有我们蒙古的支持,你何须担忧? 再者说,明国虽强,却如一艘内部开始腐烂的巨船,若非如此,我们又怎能轻易获取大量物资,包括那些珍贵的火器?” 说着,黑袍人从怀中掏出一份协议,轻轻放在桌上:“只要你签字同意与我们合作,下次来时,我定会为你带来你梦寐以求的一切。” 细川政元沉声道:“你可知我心中所愿?” 黑袍人轻轻颔首:“自然明了。 待你们一统日本,首要之务便是征服朝鲜。 朝鲜归你们所有,至于明国。 我们愿与你们平分,但唯有一点,出兵之时,需同心协力!” 细川政元起身,凝视着天空与院中绚烂的樱花,沉思片刻后,毅然决然地说道: “好,我应允你!” 黑袍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日后,你定会为今日之抉择而自豪。 如今的明国,犹如风中残烛的老人,轻轻一推,便会轰然倒塌!” 第654章 柳暗花明 紫禁城*御马监。 草栏马场之中,一众羽林卫英姿飒爽。 列阵于旁,气势如虹。 马场中央,数个靶子巍然矗立,其周遭,锦衣卫身姿挺拔,严阵以待。 太子朱佑极缓步而出,声音沉稳有力: “本宫自幼研习笔墨,已有十数载光阴,虽不敢说能登峰造极,但亦算略有小成。 然而,自今日起,本宫欲涉足武艺之道,毕竟强身健体也重要,君子还有六艺呢。 若本宫短命,未来成为众人眼中的不幸太子或短命帝王,岂不令尔等失望?” 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闻此,心中一惊,连忙率领众人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地说道: “主子,您万不可如此说。 您定能福寿绵长,万寿无疆!” 朱佑极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好,说得好,尔等皆起来吧!” 言罢,御马监提督太监韦瑛,亲自捧箭上前,毕恭毕敬地说道:“主子,箭已备好!” 朱佑极接过箭矢,目光如炬: “好,本宫便来试试这箭术如何!” 韦瑛心中暗自笃定,虽太子初涉箭术,但靶子近在咫尺,不过三丈之遥(约十米左右)。 定能有所斩获。 然而,世事难料,朱佑极前世未曾涉猎弓箭,枪法更是无从谈起。 略作瞄准,手一松,箭矢便如流星般划破长空,却转瞬即逝,宛如银河倾泻,最终深深扎入土中,竟不足两丈远。 众人正欲拍手称赞,却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沉寂之中,皆因这箭术之拙劣,实在出乎众人意料。即便是随手一扔,恐怕也不止两丈之距吧? 朱佑极见状,心中难免尴尬,自觉颜面扫地。梁芳见状,连忙打圆场道: “韦瑛,这靶子究竟有多远?” 韦瑛心领神会,连忙回道:“梁公公,此处离靶子足有五六丈之遥,对于初次涉猎箭术之人而言,实乃难上加难,不足为奇!” 梁芳闻言,连忙附和道:“主子,您初次涉猎箭术,下次可选近处靶子,不必急于求成。” 周围锦衣卫与羽林卫亦纷纷附和:“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初次射箭便已如此不凡,实属难得!” 朱佑极转头望向身旁的十大侍卫,缓缓问道:“梁大伴与那些锦衣卫,皆是口风不实。 难以吐露真言,本宫倒要听听你们的实话,你们觉得本宫的箭术,究竟如何?” 十大侍卫闻言,面面相觑,片刻后,阿大上前一步,恭敬答道:“主子这初次涉猎的箭术,已是极为难得,我等初次射箭,实难企及!” 朱佑极环视四周,微微一笑,道:“哈哈哈,如此看来,本宫的箭术尚算不得最差!” 梁芳连忙接话:“那是自然,主子箭术初窥门径,能有此等成就,已属难能可贵,奴婢观之,即便是羽林卫中的佼佼者,也未必能及!” 朱佑极听罢,心中暗自宽慰。 无论梁芳之言是真是假,至少让他在这尴尬之境中寻得最后一丝颜面。 朱佑极心中暗自微笑,身为太子,尤其是手握实权的太子,周遭之人无不阿谀奉承。 就连最忠诚亲信的贴身侍卫,也不得不违心而言, 他们初次自是无法及我,若能及,又怎配为本宫侍卫,不过他们也是为本宫好。 御马监*马场 门口,一列列羽林卫挺拔如松,严阵以待,此时,一队锦衣卫驾马至门前,为首之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万通。 把总吴镇见状,急忙上前,初时略带呵斥之声:“何人胆敢擅闯?” 待认清来者,语气转为恭敬。 “哦,原来是万指挥使!” 万通微笑回应: “吴把总,别来无恙。 太子殿下可在此处?” 吴镇回道:“殿下正在马场之内。” 万通好奇追问:“殿下平日里不是在文华殿沉浸诗书吗?今日怎会来此御马场?” 吴镇答道:“听闻梁公公所言,殿下今日欲习武艺,故而入内学习射箭去了。” 指挥使万通朗声道: “好,本座即刻觐见陛下!” 言罢,欲迈步而入,身后紧随数名锦衣卫亲信,把总吴镇见状,连忙上前阻拦:“万指挥使,唯您一人可入,其余人等未得宣召,不得擅入!” 万通斜睨了一眼身后的王敏,道: “此乃本座心腹,为何不能同行?” 吴镇坚持道:“末将只遵殿下圣谕。 未传谕者,一律不得入内!” 王敏见状,连忙附和: “万指挥,我等在外候命,您独自觐见便是!” 指挥使万通冷声道:“吴镇,你可别忘了。 你父亲吴琮仍在边疆因罪戍边,若你得罪了本座,日后定叫你吴家苦不堪言!” 把总吴镇面色坚毅,毫不畏惧万通的威胁,直言回禀:“末将乃是奉殿下之命行事。 还望万大人莫要为难末将!” 万通贴近吴镇耳畔,低声威胁: “别忘了,我可是殿下的亲舅舅。 你今日这般刁难于我,本座定铭记在心。 日后若让本座抓住把柄,定不轻饶!” 言罢,万通瞥了吴镇一眼,拂袖而入。 吴镇望着万通远去的背影,不禁长叹一声: “看来,我这官是做到头了!” 马场内。 台上一座龙椅巍然矗立。 朱佑极端坐于其上,威严非凡。 台下,一排排龙武卫军士正凝神射箭,箭矢如飞,二十五丈内,无一虚发,技艺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 此时,指挥使万通上前,恭敬禀报: “臣参见太子殿下!” 朱佑极微笑回应:“舅舅,可有查清?” 万通面色凝重:“已查清,此事牵涉甚广,诸多武将参与其中,连凤翔卫指挥使孙辅及两位副指挥亦被收买,更有众多总兵牵涉其中!” 朱佑极震惊道:“竟有这么多武将与东林党勾结,其势力之大,不可想象。 难怪敢对本宫下手!” 万通进一步禀报: “不仅如此,东林党还暗中贩卖火器、物资给女真人,山海关守将刘松忠便是其爪牙。 至于其他关隘是否有将领牵涉其中,尚难断定,此刻,是否立即捉拿那些武将?” 朱佑极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先不忙,本宫自有计较。 至于杨家,本宫按先前承诺开恩,许他们一条活路,全家流放辽东,若杨瑾日后能建功立业,再回京城!” 言罢, 万通在朱佑极耳畔低语,朱佑极闻言,眉头紧锁,沉声道:“这吴镇身为把总,竟敢不敬舅舅,舅舅尽管前去,本宫自有处理!” 言罢,万通退去。 随后,太监梁芳亦在朱佑极耳边轻言几句,朱佑极嘴角微扬,下令:“吴镇身为把总,谨守门规,何错之有,本宫不会偏袒自己的舅舅。 自今日起,升吴镇为千总吧!” 第655章 左右逢源 太监梁芳轻声细语道: “这……这,真的好么?” 朱佑极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 “舅舅那边,本宫自会向他解释清楚,况且他也不糊涂,待本宫这么做了,舅舅自会领悟我的心意,你们只需照办便是!” 梁芳连忙应道:“请主子放心!” 朱佑极举起弓箭,瞄准靶心,忽然话锋一转:“对了,那怀恩老头。 此刻被关押在何处,你知道么?” 梁芳赶忙回道: “回主子,他被关押在北镇抚司。” 朱佑极微微颔首:“好,速去点齐人马。 待会儿随本宫出宫一趟!” 梁芳闻言,神色一紧,连忙劝阻: “主子,您可不能私自出宫啊!若真要出宫,也须得摆出皇家仪仗、禁街开道、数千羽林卫护送才行啊!” 朱佑极眉头紧锁,沉声道: “为何不能私自出宫? 摆仪仗出宫,又有何意义?” 梁芳连忙回道:“是陛……陛下亲自吩咐的。 自您中毒一事发生后,紫禁城内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就连皇城之内,也是羽林卫随处可见,怎可能让您私自出宫呢?” 朱佑极闻言,脸色一沉,坚决道: “不行,我定要私自出去。 你们若不放心,多安排些人手便是!” 阿大见状,连忙劝道: “主子,陛下的确有过吩咐啊!” 朱佑极微微点头,却猛然怒吼:“看来你们一个个都敢拦着本宫,难道你们不怕死吗?” 随着朱佑极的语气加重。 周围人皆吓得跪倒在地。 见朱佑极执意如此,梁芳见状,连忙道: “好的,请主子放心,奴婢这就提前派人去安排,定保万无一失!” 说完,梁芳便匆匆走了出去。 朱佑极语气稍缓,道: “嗯,对了,还有一件事,阿大!” 阿大连忙应声:“请主子示下!” 朱佑极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去凤翔卫,多带些羽林卫,将指挥使孙辅召到文华殿。 然后盯着他,等一刻钟左右,礼送回去。 之后,将凤翔卫的两位副指挥和几个总兵,直接抓进北镇抚司!” 朱佑极在阿大耳旁说了一些细节。 御前侍卫阿大应声:“属下明白!” 待阿大等人离开后,朱佑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呵呵,本宫略施小计。 这些武夫便得乖乖实话实说,毕竟他们都是武将,不像文人那般狡猾善变!” 内阁首辅*李秉府邸。 府邸门前。 车马如龙,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众多官员络绎不绝地步入那气势恢宏的府邸,中堂之外,庭院之中。 桌上珍馐佳肴琳琅满目,美酒佳肴交相辉映,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官员们身着华服,谈笑风生。 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与优雅,仿佛这是一场盛大的宴会,充满了欢声笑语。 当宴会进行到高潮时,一位身着锦袍的官员缓缓起身,他手捧一只精致的玉盒,步履轻盈地走向主位上的首辅李秉。 面带微笑,恭敬地呈上玉盒,轻声说道: “大人,此乃卑职的一点心意,请大人笑纳。” 言罢,轻轻打开玉盒,只见里面是一块晶莹剔透、价值连城的玉佩。 首辅李秉微微一笑,并未推辞。 只是轻轻点头,示意收下。 这一幕,仿佛是一个信号。 瞬间点燃了宴会上的气氛。 其他官员纷纷效仿,有的献上名贵的字画,有的呈上珍稀的珠宝,有的则献上珍贵的药材,竞相讨好李秉。 李秉站起身,慷慨激昂地说道: “本阁在此多谢诸位!” 众人连忙摆手,纷纷回道:“阁老不用谢!” 左都御史谢迁望着这一众官员,心中感慨万千,很多都是原本东林党的成员,如今却见风使舵,眼见东林党倒台,纷纷倒戈相向。 内阁大臣马文升轻声说道:“谢迁,你看看这些人,当初可都是跟着商辂和刘健跑的,如今东林党倒了,却跑李秉这来了!” 谢迁微微一笑,回道:“这没什么稀奇的,当官嘛,不都是墙头草,随风摇吗? 不然这官是当不久的!” 兵部尚书王越悄然将李秉拉到一侧,语重心长地劝诫道:“李首辅,这些礼品万万不可收受。 如今正值陛下严惩贪腐官员之际,若此刻接受贿赂,岂不是自投罗网,往风口浪尖上撞吗?” 首辅李秉轻轻扫视周围众人,轻轻摇头。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王越,你岂会以为本阁会贪图这些小恩小惠? 他们今日来访,真正目的并非送礼,而是意图改弦易辙,弃暗投明,故而,本阁若不收下这些礼品,只怕会适得其反。” 王越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 “我们为何要收下这些?为何要接纳他们的投靠?难道阁老还想重蹈商辂的覆辙吗?” 李秉闻言,面色微沉,不悦地回应: “王尚书,此言差矣! 你可曾记得当初我们被东林党欺压之时的无助与屈辱?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反击的机会,能够压制东林党,岂能轻易放弃?” 王越急忙反驳:“党争乃是国之毒瘤,如今陛下已对东林党施以重压,阁老此时更应主动放弃手中权势,如此才能消除朝中党派之争。 倘若再收拢他们。 我们岂不成了第二个东林党?陛下先前的努力岂不付诸东流,只是换汤不换药罢了!” 李秉怒目而视,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怒与不甘:“本阁历经磨难,才获得今日之地位与权势。 当初东林党如日中天,我们忍气吞声,如今他们倒台,轮到我们当家做主。 你竟要我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权力?” 王越见状,深知再劝无益,只得无奈叹息: “阁老,下官一片赤诚,是为你好!” 李秉挥手打断,语气冰冷: “罢了,本阁不愿再听。 你既无心参与本阁宴会,便请自便吧!” 王越见李秉心意已决,不再多言,只得长叹一声,准备离去。 工部左侍郎林翰见状,急忙上前拉住王越的手,关切地问道:“王尚书,这是为何? 不吃了,再走吗?” 王越轻轻扫了一眼李秉,淡淡道:“哎,今日在下胃口不佳,诸位尽兴便是,告辞!” 言罢,王越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李秉望着王越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却并未加以阻拦。 第656章 庶民朱佑樘 凤翔卫驻地*营门口。 一队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抵达营门,御前侍卫阿大高举令牌,向众人展示其威严。 守门把总上前,疑惑地问道: “尔等可是御前侍卫?” 阿大冷峻地出示令牌,声音低沉而坚定: “不错,让开!” 把总小心翼翼地审视着令牌,目光中透露出谨慎与敬畏,注意到,这些领头者皆身着狴犴服贴里,身后更是跟随着浩浩荡荡的羽林卫,这阵仗绝非虚假。 于是,他连忙恭敬地做出请的手势: “各位大人,请!” 阿大率领人马,驾马而入,穿过密密麻麻的营帐,最终来到了最大的营帐之外。 他一声令下,羽林卫紧随其后。 一同进入了中军大帐。 大帐之内,气氛凝重。 除了指挥使怀宁侯孙辅外,还有两名副指挥以及数位总兵在座。 阿大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沉声道: “孙指挥使,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孙辅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为何?” 阿大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殿下有令,传召你前往。” 孙辅心中暗自思量,却仍镇定自若地回应: “既然是殿下之命,我自然遵从,只是,为何此次动用如此多人手,还惊动了羽林卫?” 阿大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我只负责执行任务,其余一概不知。 你若不愿前往,我们只好强行押解。” 孙辅叹了口气,道:“我怎会不从? 只是,几位请在帐外稍等片刻。 容我交代些事务。” 阿大点头应允,与羽林卫一同退出了大帐。 孙辅望着帐内的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究竟是谁出卖了我?” 安乡伯张恂闻言,也是一脸茫然: “侯爷为何如此断言?” 孙辅解释道:“你们想,若是一般传召,只需派个内侍前来即可,此次却劳师动众,还带着这么多羽林卫,恐怕我这一去,凶多吉少啊!” 遂安伯陈韶闻言,也是心急如焚: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孙辅沉吟片刻,道:“先别急,你们在此等候消息,若我未能归来,你们务必立即撤离!” 此时,帐外传来阿大的催促声:“好了吗?” 孙辅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 “这就来,本侯去了!” 言罢,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大帐。陈韶与张恂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无奈与担忧。 官城*大明门外。 太监梁芳矗立于大明门外,目光穿透官城城门,直指那条直通京城外的大直道,沉声道: “王敬,速去传令,命内厂众子弟遍布此直道沿途的每一条大街小巷。 自官城起始,经民城、景城,直至商城,皆需伪装成商贩,时刻守护主子安危。 若有丝毫差池,本公公定要他性命不保!” 王敬躬身回道:“请干爹宽心。” 正欲转身离去,却又问道:“是否需通知顺天府,令其派人维持街道秩序?” 梁芳摇了摇头,神色凝重:“不可,一旦此事泄露,主子便无法微服私访。 主子要的是隐秘,绝不能惊动顺天府。 速速布置人手,此事刻不容缓!” 梁芳凝视着这条大道,心中暗自思量: “已将内厂所有精锐尽数派出,严密把守各条要道,伪装成商贩暗中守护。 应能确保主子此行无虞了吧?” 乾清宫*暖阁内。 成化帝朱见深斜倚于龙榻之上,皇后万贞儿轻手轻脚地将一粒鲜果递至他唇边。 朱见深微微张口,品尝着甘甜。 随即缓缓言道:“朕登基已有十数载,这帝王之路,着实走得疲惫不堪,来年春时,朕欲令极儿继位,贞儿以为如何?” 万贞儿闻言,秀眉微蹙,轻声问道: “陛下,此举是否过于仓促?” 朱见深轻轻摇头,目光深邃:“不,不仓促。 极儿早日登基,方能断了那东林党的念想。 朕虽已诛杀众多逆臣,然人心难测,尤其是那东南沿海之地,文官势力盘根错节。 如山东、浙江、南直隶、江西、福建、广东等地,更是他们的大本营。” 万贞儿闻言,似是想起了往昔: “贞儿年轻时,曾在孙太后身边侍奉,那时便知晓,朝中官员多出自南方,尤以东南为盛,皆因那里富庶无比,滋养了无数士子文人。” 朱见深微微颔首,感叹道:“贞儿所言极是。 正因他们过于富庶,才易滋生异心。 贫苦百姓,只求温饱,哪有余暇他顾?” 言罢,朱见深又轻轻抿了一口酒,忽而想起一事:“对了,樘儿是否已经启程?” 万贞儿答道:“算着时辰,此刻他应已至京城南门,由雄武卫护送至凤阳高墙。” 朱见深点了点头,又吩咐道: “隆平侯张佑那边,你可曾交代清楚?” 万贞儿低声道:“已交代妥当。” 朱见深复又问道:“那极儿近日在做些什么?” 万贞儿摇了摇头,转而唤道: “印月,你可知极儿近日行踪?” 印月忙上前一步,恭敬答道:“奴婢知晓。 听太子身边的内侍说。 今日太子一直在御马监的马场,既练骑马,又习弓箭,已然开始习武。” 朱见深闻言,面上露出一丝欣慰:“极儿习文已有十数载,如今习武亦是好事。 朕虽懒散,却也羡慕不已。 罢了,极儿想如何做,便如何做吧。 毕竟,朕已将一切权力授予他,只差那九五之尊的宝座了。” 京城*南门。 雄武卫的兵马在南门威严地分列两旁。 城门口的百姓与官员纷纷驻足,城门一时之间停止了喧嚣的进出,废皇子朱佑樘,站在城门,时不时眼瞟城内。 雄武卫指挥使隆平侯张佑亲自率领队伍,气宇轩昂,副指挥宣城伯卫颖上前询问: “张大侯爷,我们何时启程?” 张佑沉声道:“即刻便走,也让他最后再望一眼这京城,被贬的皇子,往往此生再难归来!” 言罢,卫颖又问: “此番大人何故只带三百兵马?” 张佑淡然一笑:“护送而已,无需兴师动众。 另外,告知泰宁侯陈恒,务必看好驻地! 第657章 贤明建文帝 紫禁城*文华殿内。 怀宁侯孙辅步入殿内,环顾四周,只见殿内清冷寂寥,仅寥寥数名内侍侍立,却未见太子朱佑极的踪迹。 心中一紧,连忙问道:“太子殿下何在?” 一路思量如何应对太子垂询,未料至此却扑了个空,御前侍卫阿大淡然回应:“不知。 殿下命你等候,便在此静候吧!” 言罢,阿大招呼几个侍卫,竟在殿内摆开棋局,孙辅愕然,只能无奈等待。 时光缓缓流逝。 大约几刻钟后,孙辅心急如焚,再次问道: “太子究竟还来不来? 我尚有驻地事务亟待处理啊!” 御前侍卫阿大沉声道: “殿下未至,你若欲离去,自无不可,但一旦踏出这文华殿的大门,便是大不敬之罪!” 孙辅闻言,瞬间噤声,心中虽怒火中烧,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只得悻悻立于一旁,期间连一口茶水都未曾沾唇。 反观那些御前侍卫,或品茗,或对弈,自得其乐,好不惬意。 孙辅终是忍不住,开口求道:“能否遣一内侍,为我递一茶水?已然许久未曾碰水!” 阿大冷冷回道: “此乃文华殿,非市井茶馆,身为高级武官,连口渴都忍受不了吗? 还是不是男人?” 说完,再次抿了一口香茗, 还特意大喊了一声: “啊……太爽了这茶,太棒了!” 孙辅一脸无奈,只能尴尬在一旁望茶止渴。 京城*南门。 此刻,因雄武卫官兵驻守城门口,进出之路暂且受阻,致使百姓、商贾与官员纷至沓来,人潮涌动,难以计数。 近年来,大明航海壮举频现,致使大明内外来人口都大量激增,京城作为都城自然更是如此,外籍人士已逾十数万之众,而京城总人口已逼近百万大关(接近北宋汴京水准)。 在这喧嚣的人群中,刘杰轻声道: “东阳兄,你瞧,那不正是三皇子吗?” 李东阳微微颔首,压低声音: “确是,但还请慎言,他毕竟已被废黜。” 刘杰苦笑:“什么废黜,在我等心中,唯有他才配称皇子,那太子与皇帝,同样暴戾无道,怎配为人皇?” 一路街道上走来,多少无辜之人惨死于官兵之手,更有诸多大臣家属,正被押解着,步履蹒跚地迈向刑场与天牢!” 李东阳叹息道,“忆往昔,建文帝是何等贤明,重文抑武,那才是真正的国之大策啊!” 言罢,二人行至废皇子朱佑樘身旁。 李东阳躬身行礼:“三皇子,在下有礼了。” 朱佑樘闻声转身,细细打量一番后,问道: “足下何人?” 李东阳答道:“在下乃湖广省秋闱举人,名东阳,字宾之,与刘杰乃挚交好友!” 朱佑樘闻言,微微颔首: “原来是李举人,那刘杰又是何人?” 刘杰恭敬言道: “回禀殿下,您或许对在下陌生,但对我父亲肯定知晓,家父乃内阁次辅刘健!” 朱佑樘闻言一惊,刘健乃东林党在京之首,亦是他之坚实后盾,微微颔首,问道:“原来你是刘阁老之子,莫非阁老有何要事相托?” 刘杰回答道:“确实是我父亲派我前来寻你。 他本欲亲自前来相送,但鉴于眼下的特殊局势,实在不宜亲自现身。” 李东阳闻言,沉吟道: “此时此景,他们几人确实不宜现身。 满城风雨,东林党人正被四处追捕。 况且,他家父刘健身为内阁大臣,若无确凿证据,即便是皇上也不敢轻举妄动。 若他们前来拜见殿下,反倒会授人以柄。” 朱佑樘点头赞同:“此言有理。 那刘阁老派你来,究竟有何要事?” 刘杰环顾四周,低声答道:“家父让殿下暂且隐忍,静待时机,未来或许还有转机。” 朱佑樘听后, 刘杰的话音刚落。 立刻欣喜地问道:“这是真的?” 刘杰坚定地回答: “不错,我父亲向来言出必行,从不虚言!” 李东阳点头附和:“无论刘阁老之言是否为空谈,殿下若有此心,便应坚持下去。 如今,虽朝廷名义上剥夺了殿下的皇子之位,但有一点却是无法抹去的——殿下身为朱家血脉,太祖之后裔。 故而,只要时机成熟。 未尝不能重演靖难之役的辉煌。 朱佑樘闻言,沉思片刻,深以为然。 尽管父皇已废黜自己,但身为朱家子孙的事实,却是永远无法改变的,未来或许仍有无限可能…… 不远处的隆平侯张佑急切地呼喊: “快点,时间紧迫,我们即刻启程!” 朱佑樘应声答道:“好,今日我铭记刘阁老的教诲,望未来无需在凤阳高墙空候,就此别过!” 望着朱佑樘渐行渐远的身影。 李东阳不禁问道:“你为何不对他透露皇帝欲立太子朱佑极为君的消息?” 刘杰轻轻摇头,叹道:“这三皇子朱佑樘,性情过于柔弱,难成大器。 告知此事,恐他又会心生波澜,徒增烦恼,不如不说,罢了!” 言罢,李东阳道:“走吧,接下来。 我们前往酒楼共酌佳酿!” 刘杰热情回应:“东阳兄,请!” 凤翔卫驻地。 中军大帐之外,怀宁侯孙辅心生疑惑,质问道:“尔等究竟意欲何为?将本侯传唤至文华殿,太子却不在场,莫非是在戏弄本侯?” 御前侍卫阿大面色冷峻,回应道:“此乃太子殿下之旨意,你敢有丝毫异议?” 孙辅被阿大的气势所震慑,浑身一颤。 心中暗惊:若在他们面前妄议太子,恐怕他们真会拔刀相向。 毕竟,太子为君,他们为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只是区区等候。 掀开营帐,只见安乡伯张恂与遂安伯陈韶, 及至几位总兵目睹此景,连忙趋步上前。 阿大轻轻摆了摆手,羽林卫即刻上前,将两位伯爵与数位总兵悉数擒住。 张恂惊愕万分,高声道:“这是何故? 本伯身为凤翔卫副指挥,凤翔卫可是京城十七卫之一,即便是五军都督府也无权拘捕于我!” 陈韶亦随声附和:“所言极是,京城十七卫,乃天子亲军,唯陛下可辖。 除陛下外,何人敢妄加抓捕?” 一旁的阿二冷笑一声:“呵呵,凤翔卫确是京城十七卫之一,归陛下直辖的天子亲军。 然而尔等莫要忘了, 太子爷早年便已监国理政,文能统率群臣,武能节制天下兵马。 除陛下旨意外,太子之令亦通行无阻,十七卫也在其调遣之下。 更何况,吾等御前侍卫,手握先斩后奏之权,亲军又何足挂齿?” 怀宁侯孙辅在一旁,默然不语。 深知阿二所言非虚。 御前侍卫之权,确可无视凤翔卫乃至朝廷高官、宗族亲王,无需圣旨,亦可斩之,是太子朱佑极所给的特权。 第658章 教坊司 京城*朱雀大街。 乔装成公子哥的朱佑极,望着京城的一片繁华,心中涌动着诸多慰藉,缓缓问道:“本宫自两岁起便执政,至今已历十年。 瞧瞧这京城,真真是热闹非凡啊!” 梁芳轻声附和: “的确如此,这都是主子您的丰功伟绩。 往昔的京城,远不及今日规模的三分之一,人口亦不如此稠密。 如今,就连外国商旅也纷纷涌入,据锦衣卫调查,人数已逾十万之众!” 朱佑极闻言,微微颔首: “商业昌盛,百姓的就业岗位自然增多,有了工作,便能果腹, 百姓的生活定会大为改善!” 梁芳应声附和道,“主子所言极是!” 然而,朱佑极很快便察觉到了异样,只见一队队龙武卫士兵正押解着罪臣家属,朝着天牢的方向行去。 “快走……” 一名龙武卫军士催促着一个男人加快步伐。 李璋喘着粗气回应: “我……我口渴难耐,能否赐我一口水喝?” 龙武卫把总陈灞见状,连忙上前询问缘由。 军士答道:“他不愿前行,非要喝水。” 陈灞闻言,怒不可遏,一脚将李璋踹倒在地,呵斥道:“你们这些文臣,真是麻烦不断!” 昔日尔等掌权之时,对武将百般欺凌,辱我们为粗鲁武夫,今日之困境,实为因果报应。 竟还妄想饮水?'''''' 李璋颤抖回应:……我从未有过此言,望将军宽恕!身为文臣家属,你也敢奢望饮水? 找死!” 把总陈灞一鞭挥向李璋脸颊,李璋惨叫连连,摔倒在地,仍被狠狠鞭笞。 朱佑极一眼便认出了此人。 乃是李贤之子李璋。 想当年,父皇将李贤的两个女儿许配给自己,不过是为了麻痹朝中文人,那婚姻背后隐藏着深深的政治意图。 然而,这些年来,李贤的儿女们始终安分守己,未曾有过半分逾越。 可即便如此,父皇仍旧不肯放过他们。 朱佑极心中不忍,决定出手相助,并非是因为太过仁慈,只是不想牵连无辜。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众人面前,高声喝道: “你们速速将李家人释放!” 龙武卫把总陈灞转身一看,竟是个公子哥,不禁嗤笑道:“你算哪根葱,也敢来指挥我?” “放肆,你可看好了!” 梁芳缓步至众人前。 轻轻晃动着手中的令牌。 陈灞瞥见,冷汗涔涔而下,瞬间跪倒在地,颤声言道:“末……末将参见梁公公!” 他一个小小把总,怎敢得罪太子身旁红人。 梁芳冷哼一声:“还不速速放人!” 此时,李璋认出了太子朱佑极,连忙膝行至其面前,恳求道:“太子爷……求您大发慈悲。 救救我那两个妹妹吧?” 朱佑极眉头紧锁:“她们现在何处?” 李璋答道:“已被押往教坊司。” 朱佑极疑惑:“教坊司究竟是什么去处?” 梁芳一时语塞,毕竟,尽管朱佑极已执政十年,但对教坊司这类隐晦之地,仍不甚了解。 他或许尚未涉足此地,毕竟这教坊司不过是礼部麾下一个微不足道的分支机构。 然而,它竟能让诸多官员沉醉其中,皆因它是专为官员提供的官妓之所。 梁芳小心翼翼地回禀: “主……主子,教坊司乃是罪臣之女被贬之地,继而成为官员们放纵之所。” 朱佑极闻言一愣,疑惑道:“放纵?” 梁芳凑近耳边,轻声细语: “便是男女间的欢愉之事。” 朱佑极恍然大悟,随即笑道: “说来,这教坊司,本宫还未曾踏足呢!” 梁芳连忙劝阻:“主子,那等卑贱之地,岂是主子该去的,况且其中污浊不堪!” 朱佑极轻声道: “无妨,本宫不过是去一探究竟。” 梁芳一挥手,一名摊贩匆匆上前。 梁芳沉声吩咐:“持咱家令牌,速往教坊司,令其打扫整洁,莫让尘埃污了主子的慧眼。” 朱佑极微微一笑:“不必,再脏本宫也未曾踏足过,好奇而已,此番前去,只为开开眼界。 走,一同前往教坊司瞧瞧!” 北镇抚司*大牢。 审讯大堂内。 一众羽林卫威严地将张恂、陈韶及数位总兵押解至堂心,并为他们换上了冰冷的囚服。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眉头微皱,好奇地问道: “阿大,为何将他们悉数押解至此?” 御前侍卫阿大恭敬地回答道:“回万指挥使,此皆死刑重犯,罪证确凿,明日便将行刑。” 闻言,张恂与陈韶皆面露惊愕。 万通更是疑惑:“死刑犯为何不押往天牢?” 阿大无奈道:“天牢已满,故而就近羁押。 反正明日便要问斩。 下官尚有急务需即刻处理。” 万通闻言,不禁又追问:“究竟是何急务?” 阿大瞥了一眼张恂与陈韶等人,冷冷说道: “末将尚需抄没他们的家财,就此别过!” 万通微微颔首:“后会有期!” 陈韶低声向张恂问道:“真是奇了,太子未曾审问,也未宣判,怎就直接将我等定罪下狱了?” 张恂眉头紧锁: “想必是有人暗中出卖了我们!” 陈韶急切追问:“究竟是谁?” 张恂沉吟道:“当初,我等皆被怀宁侯孙辅收买,你觉得会是谁背叛了我们?” 陈韶脸色骤变:“你是说,怀宁侯孙辅?” 张恂疑惑道:“我始终不解,怀宁侯孙辅被御前侍卫带走,竟能安然无恙地归来。 反观我等,却陷入绝境。 难道不是怀宁侯为求自保,将我等出卖?” 陈韶咬牙切齿,怒不可遏:“可恶至极! 想不到怀宁侯竟如此卑劣! 我若再顾念旧情,便是愚蠢! 他既无情,我亦无需有义,我决不能让全家因他而遭受灭顶之灾! 张恂声嘶力竭地喊道: “万指挥使,我冤枉啊!请您务必转告太子,我愿指认孙辅为罪魁祸首,所有一切都是他所为,我们两人也是被他收买的!” 陈韶连忙附和:“对,孙辅才是幕后黑手,我家藏有他的罪证!” 然而,万通只是冷冷地摇了摇头: “本座只负责执行太子命令。 你们的故事,我毫无兴趣听!” 此言一出,他们更加惶恐,纷纷求饶,高声表示愿交出与孙辅勾结的证据。 第659章 披着羊皮的狼 京城*教坊司外。 行至教坊司门口,首先映入眼帘的。 是各式各样的灯笼高高悬挂,将整个教坊司映照得犹如白昼,明亮而辉煌,门口人流如织,络绎不绝的官员进出其间,难以计数。 立于教坊司大门前,朱佑极疑惑地问道: “赫,好家伙,这教坊司,不是专门教授宫女音乐与礼仪之地吗? 为何看起来竟如同青楼一般?” 梁芳面露尴尬,回道:“主子,这……这教坊司,与青楼确有相似之处。” 朱佑极闻言一愣,追问其故。 梁芳解释道:“不过,相较于青楼,教坊司还算干净些,毕竟,来往于此的皆是朝廷官员。 里面女子也大多数也是官家小姐!” 而教坊司尚算清明,但其下辖的富乐院、丽春院、十六楼及勾栏瓦舍等地,却是污浊不堪之所!” 朱佑极含笑而言,“此处之喧嚣,竟胜过朝堂之上,本宫还偶遇诸多熟人。” 此时,一名锦衣卫骑马而至。 向朱佑极禀报:“太子爷,凤翔卫的两位副指挥及数位总兵皆已招供,万指挥使家中亦搜出了与孙辅勾结的铁证。” 朱佑极颔首,神色冷峻:“既如此,便休怪本宫无情,即刻下旨,抄斩孙辅满门!” 言罢,锦衣卫离去,梁芳上前低语: “主子, “我们要不走吧!” 朱佑极轻轻摇头,目光坚定: “既然已到此地,何不一探究竟?” 刚到教坊司门口,奉銮便匆匆而出,瞥见梁芳身旁的公子哥,瞬间跪倒在地,高呼: “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闻讯,进出官员纷纷驻足,惊异地望着这位公子哥,早朝参与者亦随之跪拜,众人见状,皆顺势而跪,心中诧异:太子怎会莅临此地? 教坊司二楼的一间雅室内。 监察御史李笙缓缓步入,目光落在绝色佳人李婉儿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贪婪的笑意: “李贤之女,果真是国色天香。 今夜,本官便要定了李婉儿!” 司乐在一旁赔笑,眼中闪烁着狡黠: “御史大人真是独具慧眼,李婉儿今日初来乍到,纯净如水,献给大人自是理所应当!” 言罢,他搓了搓手。 接过李笙递来的一袋沉甸甸的银两。 门轻轻合上,李笙步步逼近,笑得愈发狰狞:“贤侄女,今晚定要好好侍奉老夫,你之美,真乃世间罕见!” 然而,李笙刚欲扑身而上。 李婉儿却惊慌失措地躲闪开来,连连摇头: “不……不要,你走开!” 正当李笙欲追赶李婉儿,二人围绕圆桌旋转嬉戏之时,大门猛然被推开。 司乐神色慌张地闯入,疾声道:“李御史,恐怕您今夜无缘与李婉儿共度良宵了!” 御史李笙闻言,面色一沉:“你这大胆的奴才,本官已付足银两,你竟敢在此胡言乱语!” 司乐急道:“内阁次辅刘健之子刘杰来了,您还不速速躲避呀!” 李笙闻言一惊,连忙追问:“当真是刘杰?” 司乐点头确认。 李笙顿时手足无措,惊慌失措道:“糟了,这该如何是好?若被他撞见,以后怎么与刘阁老见面?” 司乐环顾房间,急中生智道: “大人,可暂避床下,以解燃眉之急!” 李笙望了望,无奈应允:“也只能如此了!” 言罢,连忙俯身藏于床底。 刘杰步入房中,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李婉儿,瞬间被她那绝世容颜所倾倒。 连忙向司乐吩咐道: “退下,本少爷要与李婉儿小姐共叙衷肠!” 司乐闻言,连忙退出门外,轻轻合上了房门,李婉儿心中忐忑,声音微颤: “你……意欲何为?” 刘杰急切地脱下外衣,深情款款地说道: “婉儿小姐,莫再蹉跎时光,只要你今日应允,他日我必迎你入府,许你做小,可好?” 李婉儿泪光闪烁,连连摇头。 刘杰猛地一扑,却被李婉儿灵巧闪过,两人遂绕着桌子,你追我赶,场面一时胶着。 床下,李笙咬牙切齿,愤恨难平: “真是禽兽不如!” 刘杰紧追不舍,言辞间满是威胁: “李婉儿,你可要想清楚,自你父亲李贤离世,你李家便已日渐衰败。 若非你后来被陛下册封为太子侧妃。 恐怕早已遭人欺凌。 如今你因罪被贬至这教坊司,已是翻身无望,若你再不识时务,惹恼了我,我定将你扔进那窑子,你信不信?” 李婉儿闻言,惊恐万分,脚步一顿。 正当刘杰欲上前时,大门忽又被推开,司乐急匆匆跑了进来,惊慌失措地喊道: “刘……刘少爷,快躲一躲吧!” 刘杰脸色一沉, 刘杰豪言道:“本少爷与李婉儿小姐共酌,竟也不得尽兴,究竟是何方神圣,胆敢让本少爷离去?” 司乐急声道: “来了一人,你万万不可招惹,快些避让!” 刘杰不屑道:“何人?说来听听,即便是李秉亲临,本少爷亦无所畏惧!” 司乐低声答道:“乃是你父亲刘健!” “什么?竟是我爹?” 刘杰闻言,顿时愣住了,心中疑惑,父亲怎会来此寻李婉儿?他欲逃,可父亲已至门口,无奈只能躲入床底。 岂料,床下竟有熟人——御史李笙! 二人相视,满眼震惊之色。 内阁次辅刘健步入房中。 朝着李婉儿微微欠身行礼,随后温和地说道:“你先退下,本阁欲与贤侄女单独叙话。” 司乐闻言,连忙躬身退出。 李婉儿心中微惊,试探性地问道: “您不会也要……” 刘健连忙摆手,笑道: “贤侄女多虑了,本阁岂会如此?” 李婉儿这才安心坐下。 刘健关切地问道:“此番前来,一来是探望侄女,二来,我与令尊李贤大人乃挚交。” 李婉儿急切地问道: “刘阁老,我妹妹与家人在何处?” 刘健欲言又止:“你妹妹她……” 此时,房门再度被轻轻推开, 司乐再度踏入屋内,刘健眉头一皱,厉声道:“本阁未曾传唤,你怎敢擅入?” 司乐神色慌张,答道: “刘阁老,又有访客欲寻李婉儿。 是否需要回避?” 刘健不悦,叱道: “你这小小司乐,怎地如此慌张? 本阁身为内阁次辅,何须躲避? 速令他退去!” 司乐急切道:“可那人是内阁首辅李秉啊!” 刘健正欲举杯,闻言一惊,急问: “此言当真?” 司乐连连点头:“他即刻便至,恐已来不及,阁老要不也躲进床下吧……” 话音未落,门外已传来脚步声,刘健脸色骤变,慌忙躲入床底。 床下惊人一幕,令刘健差点失声惊呼。 儿子刘杰与御史李笙竟也藏匿于此。 第660章 可知,大明太子是谁? 朱佑极目光如炬,扫视众人,缓缓开口: “大理寺宋少卿,平日里你的奏本如雪花纷飞,忙得不可开交,今日怎会有此闲暇。 莅临此地?” 宋旻自人群中瑟瑟而出,颤声答道: “臣……臣确是初来乍到,且今日并无要务,实乃友人引荐!” 朱佑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友人引荐? 莫非尔等皆是闲云野鹤? 平日里奏本中言及公务繁忙,食不暇饱,而今却有空闲漫步教坊司?” 宋旻惶恐,匍匐在地:“太子殿下,臣有罪!” 朱佑极面色一沉,吩咐道: “梁大伴,速将此地团团围起来。 今日在场之官员,无论职位高低。 其名皆需详尽记录!” 这些官员平日里在奏章中频诉辛劳,口口声声为君解忧,而今却在此教坊司中撞见,真乃一群无耻之徒! 梁芳一挥衣袖,周遭瞬间涌现无数内厂番子,将教坊司围得密不透风。 步入其中,只见中央高台之上。 皆是妙龄女子翩翩起舞,台下则是那些官员悠然品茶,欣赏着女子的乐曲演奏。 忽闻奉銮高呼: “太子殿下驾到,还不速速行礼!” 言罢,众人皆惶恐跪拜。 目睹一楼之现状。 这教坊司竟还算不上污浊之地。 朱佑极目光一扫,熟人身影比比皆是。 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林聪、兵部右侍郎刘大夏、吏部右侍郎王鏊、工部尚书韩文、钦天监监正徐世良、右都御史强珍、内阁大臣马文升…… 工部左侍郎林翰、左都御史谢迁、大理寺卿田景旸、工部右侍郎严淮、兵部左侍郎王华,以及礼部郎中唐广德、工部郎中文林,还有翰林院的徐卫民、陈文龙、刘进、李荣等,一众身影,琳琅满目,朝廷几乎一半的官员都在此。 朱佑极问道: “李贤之女李婉儿,此刻身在何处?” 奉銮连忙回应:“在……在二楼!” 言罢,他急忙在前引路,朱佑极紧随其后,踏上了二楼的走廊,这里包间林立,热闹非凡。 朱佑极随手推开一间房门,只见李婉儿猛然见到朱佑极,先是心头一惊,随即呆立当场。 奉銮见状,厉声喝道: “大胆!太子驾到,为何不施礼?” 朱佑极轻轻摆手,示意不必介怀。 李婉儿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轻声问道: “太子可是来救婉儿的?” 朱佑极微微颔首: “本宫念及李贤尚算忠良,故而前来。” “父皇此次出手,着实过于狠厉!” 李婉儿心急如焚,瞬间跪倒在朱佑极面前,恳求道:“太子殿下,能否出手相救。 救救我的妹妹?” 朱佑极闻言,目光转向奉銮,疑惑地问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 奉銮面露难色,答道: “她的妹妹李灵儿,已被送往十六楼。” 朱佑极闻言大惊:“什么?十六楼? 究竟是谁将她送往那里的?” 奉銮颤声道:“是……是下官,当时下官并不知她们与太子殿下的关系。” 朱佑极怒道:“梁大伴,速速带路。 本宫要亲自去十六楼寻回灵儿!” 梁芳面露难色,答道:“主子,那十六楼,可是真正的烟花之地啊……” “此地实非殿下亲临!” 朱佑极眉头紧锁,沉声道,“速速引路!” 梁芳见状,虽心有顾虑。 却也不得不从,若非朱佑极执意如此,他怎敢贸然领太子至此等场所。 待人影散尽,床榻忽而轻颤,四人自床底悄然现身,李秉环视周遭三人,冷笑一声: “哼,想不到堂堂内阁次辅,竟也涉足此地,实乃斯文扫地!” 言罢,李秉借机遁去。刘杰望着父亲刘健,嘟囔道:“爹,李秉自己不也来了。 怎还有脸指责您?” 刘健瞪了刘杰一眼,沉声道: “你还有脸说,回去给我好好交代清楚!” 你来找李婉儿,究竟意欲何为?” 刘杰在一旁,却不敢再言语。 十六楼中。 一名身着日本服饰的使臣。 带着几分酒意,踉跄步入楼阁,轻声问道: “今日可有绝色佳人?” 司乐闻言,嘴角含笑,答道:“自是有的。” 细川东隆从怀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两。 轻轻放在司乐手中,低声道: “我要那最美的花姑娘。” 司乐微微一笑,手指轻扬,指向楼上窗边那位正静静发呆的女子:“这位是李灵儿,今日初至,其父曾是当朝首辅,权势滔天。 而她,曾有过一位地位显赫的未婚夫。” 细川东隆眉头微皱,追问道: “那未婚夫是何许人也?” 司乐凑近西川东隆耳畔低语:“她的未婚夫,乃是大明最尊贵的太子殿下!” 细川东隆闻言,眼中贪婪之光更甚,暗想: 若能将此女征服。 岂不是等同于征服了整个大明? 他大步流星迈向女子,粗鲁地将李灵儿抱起,径直朝房间走去。 司乐见状,急忙追上劝阻:“西川先生,此女本是太子妃人选,您万不可如此粗鲁!” 细川东隆不屑一顾,从怀中掏出一袋银两,冷笑道:“现在够了吧?别再来烦我,我要去享受我的‘花姑娘’了!” 司乐望着手中的银两,犹豫片刻。 终是转身离去。 说道:“什么太子妃。 如今却如同风尘女子一般!” 这时,朱佑极从门外大步流星地走入。 十六楼的主事司乐急忙迎上前,恭敬地问道:“需要传唤小姐吗?” 梁芳怒喝道:“放肆!这可是太子殿下!” 司乐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跪倒在地,浑身颤抖,他简直不敢相信,太子爷竟会亲临此地。 朱佑极威严地问道:“李灵儿在哪里?” 随后,众人依照司乐的指引,来到房门外,番子们一拥而入,将正欲对李灵儿行不轨之事的日本使臣细川东隆擒获。 朱佑极快步来到床前, 李灵儿一眼认出太子,立刻扑入他怀中。 朱佑极连忙柔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此时,细川东隆怒吼道:“你们竟敢抓我? 你们知道日本细川家是谁吗?” 朱佑极冷冷地盯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轻蔑地回答:“哼,那你可知。 天朝大明的太子是谁?”